《蠢萌娘子难调教》 正文 第一章 求子乌龙 天地苍茫,道法自然,乾坤日月,阴阳皆常。 阴阳颠倒,颠倒阴阳,因缘天定,人力难求,一方逆行,同生同灭。 渝州城地处中原中心,距京城远近适中,富裕又安宁,商人生意红红火火,百姓苍生安居乐业,恰逢天下安定,好不安逸。 这里最为闻名的宗庙观宇当属城北的送子娘娘庙。此处可是出了名的灵验,求子套索,中则决定生男生女,从无差池。 送子娘娘的庙里,摆满了捏好的童男童女,供来往络绎不绝的求子之人套索选取。 薛柳两家乃是渝州城内两大家业,家底丰厚,生意红火,十分富足,却同遇一个难题,便是两位夫人皆婚后多年不孕子嗣。各自老爷又无心纳妾,此中情谊也是羡煞旁人,故此两夫妇无奈只得前来送子娘娘庙求一求,希望能顺利怀上,以延续各家香火。 案几上摆放着的童男童女各不相同,让两位夫人爱不释手,争相摸索,选着娃娃的容貌。 “可说好了,你求子我求女,到时候可成一家!” “那当然!你我薛柳两家世代交好,当是自成姻亲,乃是更上一层。” “诶,这娃娃好看!” “这个也好看!” 两人讨得热闹,却一不小心将娃娃散落一地。 “哎哟,快捡起来!这冲撞了娘娘可就糟了。”两位年轻夫人想必也是毛手毛脚惯了,没什么大家夫人的架势,跟着下人们一起蹲在地上捡起来一一摆好。 “一会儿送子娘娘就该怪罪了!”众人一边捡一边念叨着‘送子娘娘切勿怪罪’的话。 “诶,这个”薛夫人捡起一丁点小泥巴,仔细端详,正是泥娃娃分辨男女的关键部位:“好像是哪个男娃摔掉的啊!” “啊?”柳夫人大惊,“赶紧找找看是哪个掉的!” 身边的一众下人也惊吓不已,慌忙查看。 众人人还未找到,就听到身后传来老爷们的谈话声。 “快快快,来不及了,就安在这个上面!” 薛夫人一急,随便将泥土按在了一个泥娃娃的身上,众人恢复平静。 两位老爷随着观主谈笑着进门,并无异样。听闻两位老爷的意思,却是正好与两位夫人意合,当是好上加好的好事。 随后薛柳两家人纷纷开始叩拜行礼,准备求子,由两位老爷扔套索。 谁也不知道,两家人正好圈到了刚刚被移花接木c交换身体的两个泥娃娃。 此乃天意。 没过多久,薛柳两位夫人就报喜有孕在身,遂再次去过送子庙还愿。 一年后,薛柳两位夫人在同一天降生一男一女,皆大欢喜,自然而然定下了娃娃亲。 十八年后。 今儿个天朗气清,是个吉利日子,薛柳两位夫人又一次同去祈愿,这次去的不是送子娘娘庙,而是城西的月老庙。 “这两孩子眼看已经这么大了,瑾歌早已过了及笈之年,只待桓生弱冠。可若是等桓生及冠,瑾歌又太大了。” “对啊对啊,此次祈愿,就问问月老黄道吉日,赶紧把事儿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阴阳颠倒 “嗯,我也这么想,也免了我们这些做爹做娘的操心不完。” “哈哈,诶,对了,”柳夫人突然想到什么:“这桓生常年闭门不出,只道在那楼院中阅籍弹琴,赋诗作画的,鲜少出一次家门,近年来还不曾与瑾歌见过吧。” 薛夫人想了想,答道:“好像是许多年不曾见了,小时偶尔还有机会见见,如今可是再难见一次呢。你这孩子性子温顺,从小就乖,不像我家瑾歌,哎” 看薛夫人一提起瑾歌就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柳夫人又觉好笑,笑道:“我可挺喜欢你家瑾歌的,活泼灵气,家里热闹得劲,像桓生这样安安静静的,家里都少了好多生气;不过最近好像交了什么朋友,今儿个还自觉出门去了,倒是新鲜。” “你这话说得,”薛夫人眉头皱到了一起,哭笑不得:“我家瑾歌压根儿不待在府上,估计趁着我离府又跑出去了” “哈哈,那也是,他们俩啊,正好互补了。” “对对对,这姻缘自是妙不可言,要定了!” “那可不,出生前我可就订好了的!岂能儿戏。” “哈哈” 两位夫人兀自说得热闹,朝着月老庙去了。 薛府。 一个少年模样的小厮急匆匆从院落小径奔至厢房外,朝着门内喊道:“小姐,夫人出去了。” ‘嘎吱——’ 门应声而开,一个扮着男装的女子探出一个头来,一双杏眼闪着贼光,小心翼翼的观望了一番,确定了小厮所言,才直起身板儿,昂首挺胸的大踏步走出闺房。 “小姐” “嗯?” “额” 听他欲言又止,瑾歌一脸纳闷儿的转回身子看着他,道:“怎么了阿松?难道我爹回来了?” “不是。”阿松摇了摇头,有些心虚的咽了咽口水,“小姐,我劝你今日还是别出门。” “为什么?我还有要事要去办呢,怎可耽搁。” “听闻今日老爷要回城。” “几时?” “兴许午时吧” 瑾歌一听,心里一紧,眉头拧到了一块儿,随后又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继续朝着门外走去,“来得及,来得及,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阿松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小姐,自是闭了嘴不再多言,这像头倔驴一样的小姐,哪是劝劝就能回头的呢? 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小姐,要阿松陪同吗?” “不用了,在府上恭候本小姐凯旋吧!” 凯旋?小姐要去干什么?干仗?! 薛瑾歌一身轻便男装贯穿薛府大摇大摆而出,下人们早已是见怪不怪了,见着小姐出门也纷纷淡定问好。 刚出薛府大门,对街不远处的小巷子里就探出几个头来,朝着瑾歌招手。 瑾歌左右张望一番,心道:此时天色尚早,娘亲铁定不会这么快回府的。 于是快速闪身进了小巷。 “什么情况?”瑾歌上来就问。 对面的几个人有的打扮清雅朴素,有的着装平凡,但又有的打扮寒酸,衣衫褴褛,颇像小乞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惊鸿一瞥 “那西域富商洛家的公子爷,昨天进城的时候,恰逢集市热闹。” 衣衫褴褛的那人一边比划一边说道,“我们正巧出来乞讨,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他的马就惊了,踢翻了不少街边的小摊,还摔下马来,他爬起来就一把抓住了刚巧在他旁边的七狗,上来就是一巴掌,硬说是七狗惊了他的马,还让手下将七狗毒打了一顿,差点就没命了。” “七狗?他不是从不离开乞丐窝嘛?!” 旁边另一少年接话道:“听闻昨日有很多外地人来,还有京城来的人,所以七狗也出来了。” “原来如此。”瑾歌听清楚了来龙去脉,立马起身就准备前去找那洛富商的儿子算账。 招呼着其他几位少年,他们气势汹汹的朝着城北而去。 别看瑾歌是薛府小姐,应该是养尊处优,知书达理的,其实,不知道有多野。 洛富商的儿子叫洛祁安,昨日才从西域而来。他爹在渝州城已经做了多年的生意了,生意越做越大,便有打算落户于此,于是将儿子也接到了此处。 “铁丐,你们去将那洛祁安引出来,在银雀楼和翠竹亭之间的小竹林里,那里来往人少,是最好下手的地方。” “是。” 瑾歌拳头一握,咬牙切齿道:“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众人合计完,便分头行动。 瑾歌准备先独自进入小竹林等待,便顺着尹川河过桥而下,从翠竹亭旁边的小道踱步进去。没走两步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少年坐在石桌前,一袭淡色长袍,黑发轻束,清润秀雅;感觉到有人闯入视角之内,少年转过头来,正和瑾歌双双对视。 这一眼不禁让瑾歌心中一窒,好似心跳漏了一拍似的。 对面的少年双眼微微含笑,嘴角微勾,恰有如沐春风之感扑面而来,随即对她轻轻点了点头,像是致意认错了人,唐突直视一般。 眼熟。 瑾歌才不惧直视,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愣神看了许久,好似在脑海中搜索是否见过;直到少年转过头去,感觉到被凝视,颇有疑惑,又再次转眼过来看她。 一旁的丫鬟听竹都已被瑾歌这样的直视弄得有些迷糊,瞥了一眼少爷,欲言又止。 虽说此时的瑾歌一身男装,可对面的少年在看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了她是个女儿身,犹豫了一会儿,方才侧身面向瑾歌,抱拳问道:“小生有礼了,不知这位兄台是有何事吗?” 瑾歌这才回神过来,似懂非懂的学着他的模样,对着他也做了个揖回礼,虽说她平日里可从不把这些礼数落实在行动上,但面对眼前这个中规中矩的少年,竟莫名的乖巧。 “有礼我没事啊啊!我有事!有点事” “嗯?” “嗯但是不关你的事,你可以先躲远一点。” 瑾歌一番没头没脑的话听得少年一头雾水,可还不等他们再多言,就听到一个男子大呼小叫着从另一面小径进到了竹林之中。 接着就看到刚刚的那乞丐被他推搡着,嘴角已挂上血迹,明显是被揍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大打出手 “哼,你就是他们的大哥啊?”洛祁安一把将乞丐推倒在地,趾高气扬地径直朝着瑾歌对面的少年走去,上下打量着他。 眼前的人,定是洛祁安没错。 瑾歌见他认错了人,就要一把推向少年,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了少年的身前,抬头怒视着洛祁安,嫌弃道:“什么眼神啊,老子才是。” 瑾歌这一动作言语,让少年微讶,看着身前娇小的身躯,竟有些许兴致了。 “呵,”洛祁安不禁嗤笑出声,低头看向眼前矮上一大截的瑾歌,“我道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这么瘦弱娇小的小娘子啊。” 瑾歌这身段,连旁边的少年都瞒不过,何况洛祁安那阅女无数的眼睛,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难不成是自己送上门来的,美人计对本少爷倒是受用无比,可小娘子这副打扮就” 瑾歌哪要跟他废话那么多,顺着他伸过来的手臂直接一握一拉一勾,反手就将他过肩摔在了地上。毫无准备的洛祁安被摔得惨叫不已,滚了两圈,骂骂咧咧正要爬起身来,瑾歌就没给他机会,上去就是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随即拎起他胸口的衣服,将他提了起来,一拳直打在他的左脸上。 “这一拳是你刚刚嘴贱,该的。” 说着又是一拳打在右脸,“这一拳是替铁丐他们打的。” 随后一拳猛地直击鼻梁,鼻血瞬时从鼻间涌出。 “这是替七狗还你的,都算轻的。”说着抬手欲再打,又想到了什么,压制着他,对身后的几人招呼道:“昨日他是怎么对七狗的,你们就怎么还给他!” 说罢,众人犹豫着上前,就要揍他。 “侠女手下留情啊!”洛祁安狼狈不堪,慌忙握揖求饶,“姑娘,大侠,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一旁的少年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吃惊不已。难怪刚刚叫他躲远一点儿 听竹已是被吓得不轻,结结巴巴的小声对着少年道:“少少少爷此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不不不先行离去?” “不妥,我既是与彦诗约定于此,必当守诺等他到来。” 话音刚落,一男声便传了进来,一个潇洒的男子兴冲冲的快步走了进来。此人便是沈家男儿沈彦诗。 “桓生,让你久等额”彦诗这一踏步进来就被那边扭作一团的打斗场面震住了脚:“这” 桓生已然淡定了下来,淡淡道:“打起来了。” “你认识?” “不认识。” “那还看什么热闹啊,走了。” 彦诗拉着桓生就要走,心中犹豫的桓生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干涉一番,便转身朝着那团人走过去。 “各位请住手,请住手。” 被桓生这样打断,他们全都停了下来,看向他,洛祁安也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姑娘。”桓生朝着瑾歌又施了礼,慌忙改口道:“额兄台你们刚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出言干涉 “这事儿是这位公子有错在先,这是无可辩驳之事,只是你们这样打下去,恐他性命不保” 铁丐他们听桓生这般说,不敢多话,纷纷看向瑾歌。瑾歌没有想到他会上前同她说话,有些迟钝,思索了好一会儿才从嘴里冒出一句话来,还不太中听。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其实瑾歌亦是无心之语,并无谩骂之意,而是单纯的脱口问出,待反应过来,还未来得及解释,一旁的彦诗就站过来拽着桓生就要走,道:“确实跟你没关系,你掺和什么,快走了。” 反应迟钝的瑾歌稍稍缓了口气,皱眉道:“你说话文绉绉的,绕来绕去我都听不懂” 听到瑾歌这么说,彦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奈道:“你怎么这么蠢,桓生所言,乃是好言相劝于你,若是你们不知个轻重,将他打死了,那事就多了。” “什么?你竟然说我蠢?!” “这话倒是听懂了,本来就蠢,打个半死不活就得了。”说罢,就拍了拍桓生,示意他走。 “这个我当然知道啊,还用你来教我啊。”瑾歌甚是不满的还嘴道:“你才蠢呢!” “得了,你知道就好,没工夫陪你吵。” “你” 桓生看着眼前鼓着腮帮子仿佛要跳脚的瑾歌,抿唇浅笑,轻轻摇了摇头,转身之际勾起嘴唇加深了那个笑意,这一笑,似是把瑾歌的眼睛和魂魄一并带走了。 咦,醒醒。 待她回过神来,看了看地上做可怜兮兮状的洛祁安,教训恐吓了一番,挥了挥手,示意铁丐他们全都散了,一个人顺着桓生离开的方向去了。 走到桥头,就看到桓生进到银雀楼的背影。 “咦,银雀楼。这地方做什么的?这人也不知道是谁?感觉挺眼熟的,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小生小生的,又好似不甚有书生气不过长得还真是好看呐。”瑾歌一边说着还一边学着刚刚桓生的样子,“诶,我观察他作何,真怪了怪了。” 瑾歌喃喃着,将之抛到了脑后,漫步朝着东郊乞丐窝去了。 要说平日里,瑾歌可最烦读书,也烦那些读书人,之乎者也的,甚是烦人,今日见着桓生,却是这般耐心好言好语相谈,更是莫名其妙就听了他的话?是何道理?这若是传出去,那可真是让人震惊 另一面。 桓生一边同彦诗上着楼,一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刚刚那位姑娘不知道是哪家的?” 彦诗听桓生这提起瑾歌,嗤笑道:“我要是没猜错,她肯定是你们城东的那个咦?”彦诗说到这儿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桓生,探究着桓生的脸色,狐疑道:“怎么对她感兴趣啊?那家伙就跟个野小子似的,名声就跟我算了算了,不说了,等会儿我自己把自己给推坑里了。” 桓生看着彦诗的模样也猜出了个七八分,不禁轻笑出声。 “诶,你们城东的人物你都不知道?” “什么人物?” “哦,忘了,你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剑走偏锋 时近正午,薛夫人正从月老庙回来。 “瑾歌!瑾歌!”薛娘唤着女儿的名字,难掩欣喜,一进大门就疾步朝着后院走去,全然顾不上夫人该有的体统。 “诶,小姐呢?阿松,小姐又跑哪儿去了?” “额夫人小姐她”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再看欲言又止的阿松,顿时也明白了过来。没办法,这个女儿从小就这样,早已习惯了,只好作罢。 “小姐若是回来了立刻来传。” “是,夫人。” 薛娘正准备出院子,就看到瑾歌从院墙外探出上半身子来,正对上薛娘凌厉的视线。 瑾歌知道已经暴露,看着娘亲讪笑道:“嘿嘿,娘亲,你找我?” “给我下来!” 薛娘一腔怒火喷涌而出,怒道:“你这丫头,又跑哪儿去野了?!整天都在做些啥?有正门不走你要翻墙?好歹我薛家在这渝州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你这丫头怎么一点没有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瑾歌瘪了瘪嘴,嘴里念念叨叨,学着娘亲数落自己。 “你看看人家温家女儿温素,温柔娴静,多才多艺,知书达理,识得大体,你再看看你!整天一副男儿打扮,不学无术,不务正业,去那大街上厮混,也不知道跟些什么人混在一起,真是气死我了” “哎呀,娘,”这话倒着都能背出来了,瑾歌默默的在心里说着后面半句,撒娇的撅了撅嘴,随后纵身一跃,从墙上跳了下来。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女儿这样胡闹,但薛娘还是心里一紧,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查看女儿是否有碍。 想来瑾歌这个女儿得之不易,极尽宠爱,自小放肆她任性胡闹,尽管嘴上数落骂骂,却是从未真心惩罚过。 “没事没事。”瑾歌摆摆手,跳起身来伸了伸手脚,显摆道:“您看,我身手好着呢,不骗你,娘你别担心女儿啦。” “嘁!”薛娘瞪了她一眼,又开始念叨起来:“你这脸怎么这么脏?去哪儿混了?又带着那一帮小子做什么坏事去了?要是有哪家人又上门来告你的状,那我可不保你了!快去把衣服换下来,你瞅瞅你这一身模样,谁还能看出你是一个女孩子?穿成男子模样出去鬼混,你爹看到又得骂你了!” 瑾歌朝娘亲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讨好道:“娘亲你不要告诉爹爹!我这就去换!”揪着薛娘的衣袖摇晃一番,不似一身打扮那般男儿,而是显出小姑娘撒娇般的可爱,想必只有在薛娘面前才会如此罢。 瑾歌看薛娘脸色稍缓,嘻嘻一笑,一溜烟儿钻回了自己的房间,豪气道:“阿松,帮我打洗澡水来!” 薛娘只得无奈的摇摇头,示意瑾歌的贴身小厮阿松下去打水。 瑾歌从小就似一个男孩儿一般活泼好玩,连贴身服侍的下人都是一个小厮,因为没有哪个小姑娘能跟着她这般折腾;其实自小诗书礼仪都教了,她倒也听进去了,就不见落实到行动上,平日里就爱舞刀弄枪,行为随意不喜规矩束缚,要她弹琴绣花仿佛要了她的命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剑走偏锋 时近正午,薛夫人正从月老庙回来。 “瑾歌!瑾歌!”薛娘唤着女儿的名字,难掩欣喜,一进大门就疾步朝着后院走去,全然顾不上夫人该有的体统。 “诶,小姐呢?阿松,小姐又跑哪儿去了?” “额夫人小姐她”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再看欲言又止的阿松,顿时也明白了过来。没办法,这个女儿从小就这样,早已习惯了,只好作罢。 “小姐若是回来了立刻来传。” “是,夫人。” 薛娘正准备出院子,就看到瑾歌从院墙外探出上半身子来,正对上薛娘凌厉的视线。 瑾歌知道已经暴露,看着娘亲讪笑道:“嘿嘿,娘亲,你找我?” “给我下来!” 薛娘一腔怒火喷涌而出,怒道:“你这丫头,又跑哪儿去野了?!整天都在做些啥?有正门不走你要翻墙?好歹我薛家在这渝州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你这丫头怎么一点没有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瑾歌瘪了瘪嘴,嘴里念念叨叨,学着娘亲数落自己。 “你看看人家温家女儿温素,温柔娴静,多才多艺,知书达理,识得大体,你再看看你!整天一副男儿打扮,不学无术,不务正业,去那大街上厮混,也不知道跟些什么人混在一起,真是气死我了” “哎呀,娘,”这话倒着都能背出来了,瑾歌默默的在心里说着后面半句,撒娇的撅了撅嘴,随后纵身一跃,从墙上跳了下来。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女儿这样胡闹,但薛娘还是心里一紧,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查看女儿是否有碍。 想来瑾歌这个女儿得之不易,极尽宠爱,自小放肆她任性胡闹,尽管嘴上数落骂骂,却是从未真心惩罚过。 “没事没事。”瑾歌摆摆手,跳起身来伸了伸手脚,显摆道:“您看,我身手好着呢,不骗你,娘你别担心女儿啦。” “嘁!”薛娘瞪了她一眼,又开始念叨起来:“你这脸怎么这么脏?去哪儿混了?又带着那一帮小子做什么坏事去了?要是有哪家人又上门来告你的状,那我可不保你了!快去把衣服换下来,你瞅瞅你这一身模样,谁还能看出你是一个女孩子?穿成男子模样出去鬼混,你爹看到又得骂你了!” 瑾歌朝娘亲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讨好道:“娘亲你不要告诉爹爹!我这就去换!”揪着薛娘的衣袖摇晃一番,不似一身打扮那般男儿,而是显出小姑娘撒娇般的可爱,想必只有在薛娘面前才会如此罢。 瑾歌看薛娘脸色稍缓,嘻嘻一笑,一溜烟儿钻回了自己的房间,豪气道:“阿松,帮我打洗澡水来!” 薛娘只得无奈的摇摇头,示意瑾歌的贴身小厮阿松下去打水。 瑾歌从小就似一个男孩儿一般活泼好玩,连贴身服侍的下人都是一个小厮,因为没有哪个小姑娘能跟着她这般折腾;其实自小诗书礼仪都教了,她倒也听进去了,就不见落实到行动上,平日里就爱舞刀弄枪,行为随意不喜规矩束缚,要她弹琴绣花仿佛要了她的命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锄强扶弱 薛娘想着又是一阵摇头叹气,没办法,谁叫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是好不容易才求得的。还好这孩子怕她爹爹,在爹爹面前方有一丝丝女儿家该有的规矩,至少不任性胡闹。 趁着瑾歌洗浴的空档,薛娘吩咐着一众下人把折腾得乱七八糟的院子整理一番,那些刀剑兵器全都罗列收拾起来。 要说薛娘初衷,自是不愿女儿家家的摆弄这些东西的。 “瑾歌,你爹回来了,赶快洗漱完出来吃饭啊。” 瑾歌正慵懒的泡在浴桶里,听到说爹爹回来了,立马直起身子,认真的洗浴。 “知道了娘,我马上就好。” 洗浴过后,梳好妆发,换上女装的瑾歌稍微有了丝丝娴静之感,一身粉色绫罗裙衬得粉嫩,水灵灵如宝石般的大杏眼扑闪着长长的睫毛,俏皮可爱,身板小巧玲珑,若她站在那儿不动,不开口说话,还是十分美好的。 “爹,娘,我来啦。” 瑾歌提着裙子飞也似的直奔客厅,正对上薛娘警告的眼神,意识到自己行为太过粗鲁,瑾歌赶紧放下裙摆,拍拍褶皱,随后摆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迈着小步伐缓缓走到桌前,慢吞吞的坐下。 看起来做作又甚是违和。 薛爹轻轻抬眼瞥了一眼瑾歌,从容道:“瑾歌来啦,今天的功课做了吗?” 突然被薛爹这样询问,瑾歌一紧张,深吸一口气,不禁咳嗽了起来。 “慢点儿。”薛娘赶紧示意丫鬟上前给她拍拍背顺气。 半晌,偷偷打量着薛爹的瑾歌自知咳嗽太久,装不下去了,才慢慢停了下来。 斜眼儿偷偷瞄了一眼薛爹,打算转移话题:“爹爹,您今天回府上吃饭呀?” “我哪天没有回府上吃饭?” “哈”瑾歌干笑了两声,又盯着桌上的菜道:“怎么今天的菜都是我爱吃的啊!” “哪天的菜不是你爱吃的?” 被薛爹这一说,瑾歌只好怯懦的低下头,小声咕哝道:“还没有做。” “那你今天做了什么?” 薛爹语气不咸不淡,却让瑾歌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交代:“去小竹林打架” “什么?!” 薛娘和薛爹同时惊喝一声,吓得瑾歌一哆嗦,腾地从凳子上弹开来,解释道:“我不是贪玩儿去的,我是为了帮别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匡扶正义!锄强扶弱!拯救苍生!欺负弱小可耻!” “谁啊?” “七狗。” “什么人?!” “东郊的一个小乞丐。”瑾歌见爹娘脸色缓和,又加了一句:“无依无靠,怪可怜的,被打得已经只剩半条命了。” “这么说,你还是去做好事了?” 听闻薛爹这样说,瑾歌以为爹爹会夸奖自己,锄强扶弱干得漂亮,便放松警惕愈发得意起来。 “对啊!我就是去做好事了,我带了好几个小弟,把那个欺负七狗的给揍得鼻青脸肿,满地找牙,跪地讨饶,保准以后他不敢再欺负七狗了!爹爹,我是不是大英雄!” 薛娘在一旁无奈扶额,这女儿真是 瑾歌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娘亲一直警告的眼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锄强扶弱 薛娘想着又是一阵摇头叹气,没办法,谁叫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是好不容易才求得的。还好这孩子怕她爹爹,在爹爹面前方有一丝丝女儿家该有的规矩,至少不任性胡闹。 趁着瑾歌洗浴的空档,薛娘吩咐着一众下人把折腾得乱七八糟的院子整理一番,那些刀剑兵器全都罗列收拾起来。 要说薛娘初衷,自是不愿女儿家家的摆弄这些东西的。 “瑾歌,你爹回来了,赶快洗漱完出来吃饭啊。” 瑾歌正慵懒的泡在浴桶里,听到说爹爹回来了,立马直起身子,认真的洗浴。 “知道了娘,我马上就好。” 洗浴过后,梳好妆发,换上女装的瑾歌稍微有了丝丝娴静之感,一身粉色绫罗裙衬得粉嫩,水灵灵如宝石般的大杏眼扑闪着长长的睫毛,俏皮可爱,身板小巧玲珑,若她站在那儿不动,不开口说话,还是十分美好的。 “爹,娘,我来啦。” 瑾歌提着裙子飞也似的直奔客厅,正对上薛娘警告的眼神,意识到自己行为太过粗鲁,瑾歌赶紧放下裙摆,拍拍褶皱,随后摆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迈着小步伐缓缓走到桌前,慢吞吞的坐下。 看起来做作又甚是违和。 薛爹轻轻抬眼瞥了一眼瑾歌,从容道:“瑾歌来啦,今天的功课做了吗?” 突然被薛爹这样询问,瑾歌一紧张,深吸一口气,不禁咳嗽了起来。 “慢点儿。”薛娘赶紧示意丫鬟上前给她拍拍背顺气。 半晌,偷偷打量着薛爹的瑾歌自知咳嗽太久,装不下去了,才慢慢停了下来。 斜眼儿偷偷瞄了一眼薛爹,打算转移话题:“爹爹,您今天回府上吃饭呀?” “我哪天没有回府上吃饭?” “哈”瑾歌干笑了两声,又盯着桌上的菜道:“怎么今天的菜都是我爱吃的啊!” “哪天的菜不是你爱吃的?” 被薛爹这一说,瑾歌只好怯懦的低下头,小声咕哝道:“还没有做。” “那你今天做了什么?” 薛爹语气不咸不淡,却让瑾歌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交代:“去小竹林打架” “什么?!” 薛娘和薛爹同时惊喝一声,吓得瑾歌一哆嗦,腾地从凳子上弹开来,解释道:“我不是贪玩儿去的,我是为了帮别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匡扶正义!锄强扶弱!拯救苍生!欺负弱小可耻!” “谁啊?” “七狗。” “什么人?!” “东郊的一个小乞丐。”瑾歌见爹娘脸色缓和,又加了一句:“无依无靠,怪可怜的,被打得已经只剩半条命了。” “这么说,你还是去做好事了?” 听闻薛爹这样说,瑾歌以为爹爹会夸奖自己,锄强扶弱干得漂亮,便放松警惕愈发得意起来。 “对啊!我就是去做好事了,我带了好几个小弟,把那个欺负七狗的给揍得鼻青脸肿,满地找牙,跪地讨饶,保准以后他不敢再欺负七狗了!爹爹,我是不是大英雄!” 薛娘在一旁无奈扶额,这女儿真是 瑾歌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娘亲一直警告的眼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云泥之别 “大英雄!?聚众斗殴,带头打架,我看你整天”眼看薛爹大发雷霆,瑾歌立马跳到门口,堵上耳朵。 这架势,周围的下人都纷纷不敢喘出大气。 “诶,老爷,息怒息怒,快吃饭吧,别动怒,瑾歌还小,闹着玩儿的!” “还小?!早就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还小!?”薛爹愈说愈来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状,“渝州城有一绝,‘男有桓生,女有温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渝州城家喻户晓,说出来多长脸啊!你再看看你,倒是名声不小,可那都是些什么名堂” 瑾歌抿了抿唇,心里跟着爹爹的那些话,倒背如流。 “一个姑娘家,这么多年了,就知道舞枪弄棒!这倒是无师自通了,却不见用在诗书礼仪之上。” 薛娘一边安抚着气头上的薛爹,一边示意瑾歌过去,瑾歌自然明白,抿了抿嘴,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挽着薛爹的手臂,讨好道:“爹爹,您别生气,我再也不带那么多人去打架了!” “什么意思?你要去单打独斗啊?!” 瑾歌语塞,一副被看穿心思的表情。 说起来,薛爹薛娘可都心知肚明,对瑾歌甚是了解。 瑾歌从未做过没有理由乱打斗的事情,更不可能做出欺行霸市欺凌弱小之事,偶尔闯祸了,上门来的,都是不小心损坏了街边的小摊小贩,寻个赔钱处;大家都知道薛府有钱,老爷夫人明事理,待人和善,都会为薛小姐收拾烂摊子,只是这女儿家家的,总是抛头露面出去厮混,名声不好。 这薛爹提到瑾歌已然过了嫁人的年纪,才让薛娘想起了今日去月老庙一事,赶紧说道:“哎呀,我今天有喜事要说,你看你们这一闹,我差点就忘记了。” 听闻薛娘这般说,瑾歌和薛爹立马竖起了耳朵,齐齐盯着薛娘。 “咳咳,”薛娘得意的笑了笑,接着道:“今天呀,我随柳夫人去了月老庙。” 瑾歌听完“哦”了一声,表示没兴趣,低头扒着饭。 只有薛爹还竖着耳朵听:“然后呢?” “问了月老黄道吉日。” “已经到这一步了?!怎么说?”薛爹登时同薛娘一般难掩激动,期待着这日子。 薛爹薛娘成亲多年,方才求得一女,视若珍宝,好不容易将女儿抚养成人,一直盼着她出嫁成亲的那一天,有个好的归宿。女儿这性子这口碑薛爹不可能不知道,两夫妇也曾暗自神伤过,要不是这娃娃亲早已定下,指不定没有哪家人愿意娶这丫头呢。 “看好了,这个月十四就相亲,最合适。” “这么快?那岂不是要抓紧准备。”提起这门亲事这么一帆风顺的就搞定了,薛爹薛娘真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当然得快,”薛娘瞥了一眼瑾歌,“也算是心中一块大石就这么放下了。” 说罢,两人都看着专心吃饭的瑾歌。 “怎么了?”瑾歌被这么一盯,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坐姿端正,吃饭斯文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云泥之别 “大英雄!?聚众斗殴,带头打架,我看你整天”眼看薛爹大发雷霆,瑾歌立马跳到门口,堵上耳朵。 这架势,周围的下人都纷纷不敢喘出大气。 “诶,老爷,息怒息怒,快吃饭吧,别动怒,瑾歌还小,闹着玩儿的!” “还小?!早就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还小!?”薛爹愈说愈来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状,“渝州城有一绝,‘男有桓生,女有温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渝州城家喻户晓,说出来多长脸啊!你再看看你,倒是名声不小,可那都是些什么名堂” 瑾歌抿了抿唇,心里跟着爹爹的那些话,倒背如流。 “一个姑娘家,这么多年了,就知道舞枪弄棒!这倒是无师自通了,却不见用在诗书礼仪之上。” 薛娘一边安抚着气头上的薛爹,一边示意瑾歌过去,瑾歌自然明白,抿了抿嘴,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挽着薛爹的手臂,讨好道:“爹爹,您别生气,我再也不带那么多人去打架了!” “什么意思?你要去单打独斗啊?!” 瑾歌语塞,一副被看穿心思的表情。 说起来,薛爹薛娘可都心知肚明,对瑾歌甚是了解。 瑾歌从未做过没有理由乱打斗的事情,更不可能做出欺行霸市欺凌弱小之事,偶尔闯祸了,上门来的,都是不小心损坏了街边的小摊小贩,寻个赔钱处;大家都知道薛府有钱,老爷夫人明事理,待人和善,都会为薛小姐收拾烂摊子,只是这女儿家家的,总是抛头露面出去厮混,名声不好。 这薛爹提到瑾歌已然过了嫁人的年纪,才让薛娘想起了今日去月老庙一事,赶紧说道:“哎呀,我今天有喜事要说,你看你们这一闹,我差点就忘记了。” 听闻薛娘这般说,瑾歌和薛爹立马竖起了耳朵,齐齐盯着薛娘。 “咳咳,”薛娘得意的笑了笑,接着道:“今天呀,我随柳夫人去了月老庙。” 瑾歌听完“哦”了一声,表示没兴趣,低头扒着饭。 只有薛爹还竖着耳朵听:“然后呢?” “问了月老黄道吉日。” “已经到这一步了?!怎么说?”薛爹登时同薛娘一般难掩激动,期待着这日子。 薛爹薛娘成亲多年,方才求得一女,视若珍宝,好不容易将女儿抚养成人,一直盼着她出嫁成亲的那一天,有个好的归宿。女儿这性子这口碑薛爹不可能不知道,两夫妇也曾暗自神伤过,要不是这娃娃亲早已定下,指不定没有哪家人愿意娶这丫头呢。 “看好了,这个月十四就相亲,最合适。” “这么快?那岂不是要抓紧准备。”提起这门亲事这么一帆风顺的就搞定了,薛爹薛娘真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当然得快,”薛娘瞥了一眼瑾歌,“也算是心中一块大石就这么放下了。” 说罢,两人都看着专心吃饭的瑾歌。 “怎么了?”瑾歌被这么一盯,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坐姿端正,吃饭斯文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定约乞巧 明儿恰好七月初七乞巧节,薛娘同柳娘商议了一番,决定让桓生和瑾歌先独自会会,再提相亲一事。 “瑾歌,明日乞巧节,我已经为你约了人,到时候定要去赴约,休得胡闹!” “什么?赴什么约?约了什么人?” “问那么多你记得住嘛?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哦。” 薛家闹得欢腾,柳府却一如既往地清净。 柳夫人欢欢喜喜的进了儿子的别苑,不出所料,桓生正一个人在庭院里下棋。 一身纯白绣锦长衫,身材颀长,面向斯文俊秀,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整个气息都让人感觉十分静谧。 “桓生。” 桓生闻言,立刻起身行礼,轻声道:“娘,您来了。” “不必在意这些礼数。”柳娘示意儿子坐下,自己坐到另一面,一脸慈爱的打量着桓生。 “娘,您这般看我作甚?” “哈,”柳娘不禁被自己逗笑,道:“桓生啊,你每天做这些事,不无聊吗?要不要出去散散心,我叫听竹陪你。” “不用娘为我操心,我早已习惯这般,每日读书作画,甚好。” “是么”柳娘看着儿子这样,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忧愁,他总说自己习惯了,却不曾说自己喜欢不喜欢 “娘亲一脸笑容来别苑寻孩儿,想必是有什么喜事告知与我吧。” “我儿子就是聪明,”柳娘笑道:“今日我同薛夫人去了月老庙。” “嗯?月老庙?”桓生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的听着柳娘说。 “对啊,月老庙。” “去作甚?” “我儿这般聪慧过人,怎会猜不到?” 桓生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不知,还请娘亲明示。” “嗨!”柳娘忍不住轻轻拍了一下桓生的头:“你这孩子,整天读圣贤书,怕是眼里心里脑子里都只有书了吧。” 柳娘看着儿子疑惑的眼神,只是笑,并不打算回答:“明日乞巧节,我已为你约好人,你只道明日傍晚去了便是。” “为何?” “傻小子,叫你去就去,定要早些去等候。” 桓生一知半解,只好先行应下:“哦,孩儿明白。” “你呀,别整天闷在家里,有时候也出去走走,娘亲和爹爹也不求你能考取功名,圣贤书读了知了悟了便罢,多接触外面的人事也好,渝州城这不大不小,寻得几个志同道合的好友,少些孤独寂寞。” “嗯,孩儿知道了娘,我每月皆有一次诗书会友,已然交了一个好友,娘亲不必挂怀于心。” “什么朋友?” “一位博学多才的公子,与我相谈甚欢,便交了个朋友。” 听闻儿子有这般进步,柳娘甚感欣慰,点头道好。 “哪家公子?” “沈家。” “沈家?”柳娘敛了神色,疑惑道:“那个城西沈氏当铺的沈家?” 桓生点头,不解的看着娘亲。 柳娘心中无奈叹息:这沈家就仅一个儿子,家家户户谁不知晓,与薛家瑾歌齐名的调皮,城东城西两个孩子王,从小两人就带着一群跟班儿,这城里的孩子都被调侃‘城东唱瑾歌,城西颂彦诗’,一副唯他们俩马首是瞻的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定约乞巧 明儿恰好七月初七乞巧节,薛娘同柳娘商议了一番,决定让桓生和瑾歌先独自会会,再提相亲一事。 “瑾歌,明日乞巧节,我已经为你约了人,到时候定要去赴约,休得胡闹!” “什么?赴什么约?约了什么人?” “问那么多你记得住嘛?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哦。” 薛家闹得欢腾,柳府却一如既往地清净。 柳夫人欢欢喜喜的进了儿子的别苑,不出所料,桓生正一个人在庭院里下棋。 一身纯白绣锦长衫,身材颀长,面向斯文俊秀,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整个气息都让人感觉十分静谧。 “桓生。” 桓生闻言,立刻起身行礼,轻声道:“娘,您来了。” “不必在意这些礼数。”柳娘示意儿子坐下,自己坐到另一面,一脸慈爱的打量着桓生。 “娘,您这般看我作甚?” “哈,”柳娘不禁被自己逗笑,道:“桓生啊,你每天做这些事,不无聊吗?要不要出去散散心,我叫听竹陪你。” “不用娘为我操心,我早已习惯这般,每日读书作画,甚好。” “是么”柳娘看着儿子这样,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忧愁,他总说自己习惯了,却不曾说自己喜欢不喜欢 “娘亲一脸笑容来别苑寻孩儿,想必是有什么喜事告知与我吧。” “我儿子就是聪明,”柳娘笑道:“今日我同薛夫人去了月老庙。” “嗯?月老庙?”桓生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的听着柳娘说。 “对啊,月老庙。” “去作甚?” “我儿这般聪慧过人,怎会猜不到?” 桓生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不知,还请娘亲明示。” “嗨!”柳娘忍不住轻轻拍了一下桓生的头:“你这孩子,整天读圣贤书,怕是眼里心里脑子里都只有书了吧。” 柳娘看着儿子疑惑的眼神,只是笑,并不打算回答:“明日乞巧节,我已为你约好人,你只道明日傍晚去了便是。” “为何?” “傻小子,叫你去就去,定要早些去等候。” 桓生一知半解,只好先行应下:“哦,孩儿明白。” “你呀,别整天闷在家里,有时候也出去走走,娘亲和爹爹也不求你能考取功名,圣贤书读了知了悟了便罢,多接触外面的人事也好,渝州城这不大不小,寻得几个志同道合的好友,少些孤独寂寞。” “嗯,孩儿知道了娘,我每月皆有一次诗书会友,已然交了一个好友,娘亲不必挂怀于心。” “什么朋友?” “一位博学多才的公子,与我相谈甚欢,便交了个朋友。” 听闻儿子有这般进步,柳娘甚感欣慰,点头道好。 “哪家公子?” “沈家。” “沈家?”柳娘敛了神色,疑惑道:“那个城西沈氏当铺的沈家?” 桓生点头,不解的看着娘亲。 柳娘心中无奈叹息:这沈家就仅一个儿子,家家户户谁不知晓,与薛家瑾歌齐名的调皮,城东城西两个孩子王,从小两人就带着一群跟班儿,这城里的孩子都被调侃‘城东唱瑾歌,城西颂彦诗’,一副唯他们俩马首是瞻的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飞扑美人 不过柳娘心中也明白,彦诗虽然调皮心性,但自然不与瑾歌一模一样,他诗词歌赋样样不落,也算得上一个人才。 再说了,瑾歌就算是顽劣之名远播渝州内外,可不同于臭名昭著之人;况且,那也是即将要过门成为柳家儿媳之人。 想到这儿,柳娘也没有说什么,冲桓生笑了笑:“桓生有了私交,娘亲甚感欣慰。” 桓生见娘亲换了笑容,也跟着笑了,竟有一丝孩童般的纯真可爱。 “诶,对了。”柳娘临走又折了回来,朝桓生道:“明日酉时三刻,去城中尹川河边的翠竹亭,记得带上一支翠竹,到时候啊,会有一个也带着翠竹枝的人来与你相见。” “翠竹枝?”桓生心中暗自思忖,知道问了娘亲也不会回答,便直接应了下来:“孩儿会谨记娘亲的话。” “记得好好准备。” 准备?桓生这可有些懵了,准备翠竹枝么? “哦,好的。” 看着柳娘一脸欢喜偷乐着离去,这表情桓生还是第一次见。 翌日,酉时刚到,桓生便换上一身浮绣锦丝白玉长袍出了门,叫听竹带上翠竹枝,朝着翠竹亭去。 另一边的薛府,薛娘从早上就开始嘱咐瑾歌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已然说了好几遍,瑾歌做了一炷香的功课不到就开始在院子里捣鼓新得到的红缨枪,耍得那叫一个得心应手无师自通,下人们都看得惊呆了。 听到阿松说薛娘闻讯赶了过来,瑾歌把枪一扔,也不顾自己一身华丽的锦绣长裙,翻身爬上院墙跳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嘱咐阿松去柴房带上砍刀去东郊竹林等她。 阿松虽不知道小姐要做什么,但也只好乖乖照办,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瑾歌跳下院墙,随便拍了拍身上的衣裙,提起裙摆就往城西温府飞奔而去。 “温素!”人还未进门,就敞着嗓子开始喊了起来。 “薛小姐好。”门口的下人们早已习惯了,也不会过问,直接向她行礼,让她进去。 “温素!” 瑾歌的声音从大门口就开始传进了后院,正在同客人下棋的温素执棋的手不禁抖了一下,抬头朝客人莞尔,微微点头行礼:“不好意思,是我朋友在唤我,想必有什么急事,温素只得失陪一下,还请您多多包涵。” 客人礼貌回笑,抬手示意她去吧。 “素素!” 温素转身,缓步行至院口,就被瑾歌一记猛扑,整个抱住。 “额” 看着温素复杂的眼色传递着什么信息,瑾歌一眼就瞟到不远处棋桌前看着她们温和一笑的人,立马懂了,赶紧放开温素,帮她理了理被自己弄乱的衣裙。 “瑾歌这般急切唤我,想必有急事?” “对啊!”瑾歌立刻把头点得跟敲木鱼似的,随后又意识到有客人,便闭嘴不言。 那人也是明理之人,自然懂的。 便缓步走了过来。 “温小姐,看来今日来得不巧,不能与你切磋棋艺了,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飞扑美人 不过柳娘心中也明白,彦诗虽然调皮心性,但自然不与瑾歌一模一样,他诗词歌赋样样不落,也算得上一个人才。 再说了,瑾歌就算是顽劣之名远播渝州内外,可不同于臭名昭著之人;况且,那也是即将要过门成为柳家儿媳之人。 想到这儿,柳娘也没有说什么,冲桓生笑了笑:“桓生有了私交,娘亲甚感欣慰。” 桓生见娘亲换了笑容,也跟着笑了,竟有一丝孩童般的纯真可爱。 “诶,对了。”柳娘临走又折了回来,朝桓生道:“明日酉时三刻,去城中尹川河边的翠竹亭,记得带上一支翠竹,到时候啊,会有一个也带着翠竹枝的人来与你相见。” “翠竹枝?”桓生心中暗自思忖,知道问了娘亲也不会回答,便直接应了下来:“孩儿会谨记娘亲的话。” “记得好好准备。” 准备?桓生这可有些懵了,准备翠竹枝么? “哦,好的。” 看着柳娘一脸欢喜偷乐着离去,这表情桓生还是第一次见。 翌日,酉时刚到,桓生便换上一身浮绣锦丝白玉长袍出了门,叫听竹带上翠竹枝,朝着翠竹亭去。 另一边的薛府,薛娘从早上就开始嘱咐瑾歌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已然说了好几遍,瑾歌做了一炷香的功课不到就开始在院子里捣鼓新得到的红缨枪,耍得那叫一个得心应手无师自通,下人们都看得惊呆了。 听到阿松说薛娘闻讯赶了过来,瑾歌把枪一扔,也不顾自己一身华丽的锦绣长裙,翻身爬上院墙跳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嘱咐阿松去柴房带上砍刀去东郊竹林等她。 阿松虽不知道小姐要做什么,但也只好乖乖照办,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瑾歌跳下院墙,随便拍了拍身上的衣裙,提起裙摆就往城西温府飞奔而去。 “温素!”人还未进门,就敞着嗓子开始喊了起来。 “薛小姐好。”门口的下人们早已习惯了,也不会过问,直接向她行礼,让她进去。 “温素!” 瑾歌的声音从大门口就开始传进了后院,正在同客人下棋的温素执棋的手不禁抖了一下,抬头朝客人莞尔,微微点头行礼:“不好意思,是我朋友在唤我,想必有什么急事,温素只得失陪一下,还请您多多包涵。” 客人礼貌回笑,抬手示意她去吧。 “素素!” 温素转身,缓步行至院口,就被瑾歌一记猛扑,整个抱住。 “额” 看着温素复杂的眼色传递着什么信息,瑾歌一眼就瞟到不远处棋桌前看着她们温和一笑的人,立马懂了,赶紧放开温素,帮她理了理被自己弄乱的衣裙。 “瑾歌这般急切唤我,想必有急事?” “对啊!”瑾歌立刻把头点得跟敲木鱼似的,随后又意识到有客人,便闭嘴不言。 那人也是明理之人,自然懂的。 便缓步走了过来。 “温小姐,看来今日来得不巧,不能与你切磋棋艺了,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东郊劈竹 温素迟疑了一下,既然对方给了台阶,便顺着下了吧,随即点头道:“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择日,温素定然亲自上府中拜访。” “那就静候温小姐光临寒舍啦,告辞。” “慢走。”温素抬手唤来丫鬟玉依,“代我亲自送送客人。” 看着客人被送走,温素突然像被解了束缚一般,端着的仪态整个都松散了下来,全然不似刚刚那般温柔娴静大方得体 这样的温素,瑾歌早就见怪不怪了,不然两人也不会成为这般闺中密友了。 温素揉了揉发酸的手臂,走回棋桌坐下,给瑾歌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瑾歌接过茶水,仰头一饮而尽,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将腿盘了起来:“一路跑来累死我了。” “你傻啊,从城东跑到城西?什么事儿啊?看你这么慌张。” “今天不是过节嘛,一起去放花灯嘛。” “对啊!”温素拍掌喝道:“今天过节!要不是你来找我,我肯定一直陪着他下棋,差点就错过了!” 瑾歌凑过脸去,挑眉笑道:“嘿,感激我解救了你吧!” “是是是,我的小恩公!” “嘿嘿。”这话对瑾歌老受用了,嘚瑟一笑,飘飘然起来。 “诶,不对,”温素这才反应过来,算算日子才七月初七呀,“你是不是搞错了?瑾歌。今日是乞巧节” 闻言,瑾歌一脸茫然的望着她,疑惑道:“乞巧节?是什么节?” “七夕,传说关于牛郎与织女的凄美爱情故事,是已成亲之人之间不离不弃c白头偕老的情感,恪守双方对爱的承诺。今日街上必然热闹非凡,不过大多都是已婚之人,或想寻姻缘的少年少女,怎么?你想找个人嫁了?” “噗”瑾歌一口喷在了温素的衣裙上,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我想着过节,我们去放花灯啊。” “那不是中元节的时候嘛” “说不定今日也有呢。” 温素看着瑾歌诚恳的眼神,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一脸嫌弃。 “那我去换身衣服,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去吧去吧。” 过了一会儿,温素便换好衣服出来了,一身淡青色轻纱长裙,再配上温素清丽秀雅的面容,简直就是美如画中仙。 不过瑾歌这种假女人,眼里也看不出个名堂来。 “我这样穿好看吗?” 温素一脸期待的看着瑾歌,而瑾歌上下打量了一下,一本正经道:“好像跟刚刚那个没有什么不一样” “” 见温素脸色一沉,瑾歌立马跳上去笑嘻嘻道:“素素又不是不了解我,这眼睛分辨兵器利刃在行,分辨诗词书画绣花衣裙可真是为难我了。” “也是,就好像你每次都以为自己穿着同一套衣裙一样” 瑾歌被温素这么一说,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走吧走吧,随我去东郊。” “不是说去看花灯吗?去东郊干什么?” “砍竹子。” “哈?” 温素一头雾水,被瑾歌不由分说的拉着一道朝着城东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东郊劈竹 温素迟疑了一下,既然对方给了台阶,便顺着下了吧,随即点头道:“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择日,温素定然亲自上府中拜访。” “那就静候温小姐光临寒舍啦,告辞。” “慢走。”温素抬手唤来丫鬟玉依,“代我亲自送送客人。” 看着客人被送走,温素突然像被解了束缚一般,端着的仪态整个都松散了下来,全然不似刚刚那般温柔娴静大方得体 这样的温素,瑾歌早就见怪不怪了,不然两人也不会成为这般闺中密友了。 温素揉了揉发酸的手臂,走回棋桌坐下,给瑾歌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瑾歌接过茶水,仰头一饮而尽,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将腿盘了起来:“一路跑来累死我了。” “你傻啊,从城东跑到城西?什么事儿啊?看你这么慌张。” “今天不是过节嘛,一起去放花灯嘛。” “对啊!”温素拍掌喝道:“今天过节!要不是你来找我,我肯定一直陪着他下棋,差点就错过了!” 瑾歌凑过脸去,挑眉笑道:“嘿,感激我解救了你吧!” “是是是,我的小恩公!” “嘿嘿。”这话对瑾歌老受用了,嘚瑟一笑,飘飘然起来。 “诶,不对,”温素这才反应过来,算算日子才七月初七呀,“你是不是搞错了?瑾歌。今日是乞巧节” 闻言,瑾歌一脸茫然的望着她,疑惑道:“乞巧节?是什么节?” “七夕,传说关于牛郎与织女的凄美爱情故事,是已成亲之人之间不离不弃c白头偕老的情感,恪守双方对爱的承诺。今日街上必然热闹非凡,不过大多都是已婚之人,或想寻姻缘的少年少女,怎么?你想找个人嫁了?” “噗”瑾歌一口喷在了温素的衣裙上,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我想着过节,我们去放花灯啊。” “那不是中元节的时候嘛” “说不定今日也有呢。” 温素看着瑾歌诚恳的眼神,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一脸嫌弃。 “那我去换身衣服,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去吧去吧。” 过了一会儿,温素便换好衣服出来了,一身淡青色轻纱长裙,再配上温素清丽秀雅的面容,简直就是美如画中仙。 不过瑾歌这种假女人,眼里也看不出个名堂来。 “我这样穿好看吗?” 温素一脸期待的看着瑾歌,而瑾歌上下打量了一下,一本正经道:“好像跟刚刚那个没有什么不一样” “” 见温素脸色一沉,瑾歌立马跳上去笑嘻嘻道:“素素又不是不了解我,这眼睛分辨兵器利刃在行,分辨诗词书画绣花衣裙可真是为难我了。” “也是,就好像你每次都以为自己穿着同一套衣裙一样” 瑾歌被温素这么一说,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走吧走吧,随我去东郊。” “不是说去看花灯吗?去东郊干什么?” “砍竹子。” “哈?” 温素一头雾水,被瑾歌不由分说的拉着一道朝着城东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冤家初会 两人拎着裙子,像脱缰的野马一般,撒了欢似得奔跑在官道上,风风火火的朝竹林跑去。 一个是野惯了,喜欢这种自由不羁的放任自己;一个是束缚久了,压抑的天性终于得到了释放。 阿松已经等候多时了,看着小姐终于来了,他赶紧迎了上去,“小姐,您要的刀。” 瑾歌接过刀,在手中耍了耍,提着就往竹林里去,一副要去干仗的架势。 身后的温素和阿松面面相觑。 “你家小姐这是” “不知道。” “” 两人眼睁睁的看着瑾歌像菜市场买菜的大娘一样挑着竹子,终于选定了一根,砍了下来,截取了一段人来高的挺直部分,刮得那叫一个干干净净。 看着瑾歌满意的转动着手里的竹竿,温素灵巧的躲到一边,问道:“瑾歌,你最近在练少林功夫吗?” “没有啊,我娘叫我砍的。” “啊?薛夫人会主动让你啊?”温素不信的瘪瘪嘴,指着她手里的竹竿道:“她怎么可能让你耍这些?” “真的,”瑾歌一本正经的说道:“今天她都对我说了好多遍了,说今晚去看花灯要带上翠竹,好像是要去河边亭子见什么人,也是拿竹子的,所以我专门来这翠竹林砍了一根上好的翠竹,可不能比对方的差了!嘿,我聪慧过人吧!” “额还行。”温素心里怀疑着瑾歌理解薛夫人话的意思,看她一脸得意,好像成竹在胸胜券在握的样子,也就不忍心打击她了。 两人一路晃晃悠悠,到达城中之时,酉时早已过了。此时城中已经热闹非凡,人们都出街了,人来人往,不少人都带着面具出街,更有许多手里捧着各种各样花灯的,看得眼花缭乱,挪不开眼。 七夕佳节,拜织女c拜魁星c吃巧果等等习俗大多在白天已经完成了,夜里就如温素所言一般,情人的盛会,以及少年少女的互传秋波,情窦初开,芳心暗许。 “来来来,猜灯谜,送花灯送并蒂莲~” 听到吆喝声,瑾歌立马兴奋了起来,挤进人群中,被一排排挂着的花灯吸引住了目光。 温素碍于大家闺秀的礼数,只得行礼请围观之人稍适让一下,慢慢的挪进人群之中。 “两位小姐,喜欢吗?连中三题便可随意挑花灯,连中五题便可领走这并蒂莲。” “真好看的花。”温素看中案几上摆着的并蒂莲,心中已是势在必得。而一旁的瑾歌已经开始认真的考虑要挑哪个花灯了。 “诶,瑾歌”温素偷偷拿手肘撞了撞一旁的瑾歌。 “怎么了?”瑾歌则一脸茫然的转头看着她,看她眼里传来的意思,会意道:“反正你这么厉害,肯定能中,我先挑好,一会儿也就节省时间犹豫不决啦。” “”温素只得心中答道:有道理。 温素果然不负才女之称,一连就直答对了四题,只剩最后一题,就可得到那株并蒂莲了。 一旁的瑾歌欢欢喜喜的将选好的花灯揽入怀中,在一旁给温素打气助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冤家初会 两人拎着裙子,像脱缰的野马一般,撒了欢似得奔跑在官道上,风风火火的朝竹林跑去。 一个是野惯了,喜欢这种自由不羁的放任自己;一个是束缚久了,压抑的天性终于得到了释放。 阿松已经等候多时了,看着小姐终于来了,他赶紧迎了上去,“小姐,您要的刀。” 瑾歌接过刀,在手中耍了耍,提着就往竹林里去,一副要去干仗的架势。 身后的温素和阿松面面相觑。 “你家小姐这是” “不知道。” “” 两人眼睁睁的看着瑾歌像菜市场买菜的大娘一样挑着竹子,终于选定了一根,砍了下来,截取了一段人来高的挺直部分,刮得那叫一个干干净净。 看着瑾歌满意的转动着手里的竹竿,温素灵巧的躲到一边,问道:“瑾歌,你最近在练少林功夫吗?” “没有啊,我娘叫我砍的。” “啊?薛夫人会主动让你啊?”温素不信的瘪瘪嘴,指着她手里的竹竿道:“她怎么可能让你耍这些?” “真的,”瑾歌一本正经的说道:“今天她都对我说了好多遍了,说今晚去看花灯要带上翠竹,好像是要去河边亭子见什么人,也是拿竹子的,所以我专门来这翠竹林砍了一根上好的翠竹,可不能比对方的差了!嘿,我聪慧过人吧!” “额还行。”温素心里怀疑着瑾歌理解薛夫人话的意思,看她一脸得意,好像成竹在胸胜券在握的样子,也就不忍心打击她了。 两人一路晃晃悠悠,到达城中之时,酉时早已过了。此时城中已经热闹非凡,人们都出街了,人来人往,不少人都带着面具出街,更有许多手里捧着各种各样花灯的,看得眼花缭乱,挪不开眼。 七夕佳节,拜织女c拜魁星c吃巧果等等习俗大多在白天已经完成了,夜里就如温素所言一般,情人的盛会,以及少年少女的互传秋波,情窦初开,芳心暗许。 “来来来,猜灯谜,送花灯送并蒂莲~” 听到吆喝声,瑾歌立马兴奋了起来,挤进人群中,被一排排挂着的花灯吸引住了目光。 温素碍于大家闺秀的礼数,只得行礼请围观之人稍适让一下,慢慢的挪进人群之中。 “两位小姐,喜欢吗?连中三题便可随意挑花灯,连中五题便可领走这并蒂莲。” “真好看的花。”温素看中案几上摆着的并蒂莲,心中已是势在必得。而一旁的瑾歌已经开始认真的考虑要挑哪个花灯了。 “诶,瑾歌”温素偷偷拿手肘撞了撞一旁的瑾歌。 “怎么了?”瑾歌则一脸茫然的转头看着她,看她眼里传来的意思,会意道:“反正你这么厉害,肯定能中,我先挑好,一会儿也就节省时间犹豫不决啦。” “”温素只得心中答道:有道理。 温素果然不负才女之称,一连就直答对了四题,只剩最后一题,就可得到那株并蒂莲了。 一旁的瑾歌欢欢喜喜的将选好的花灯揽入怀中,在一旁给温素打气助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乘虚而入 “小姐果然饱读诗书博学多才,佩服佩服,下面就是最难的一题,若是小姐答出,便可拿走这株并蒂莲。在此的众位一样可以参与,若是有谁先行答出,一样可以拿走这株并蒂莲,小姐无异议吧?” 温素莞尔:“无妨。” 老板将最高的灯笼取下,打开里面的谜面,示于众人。 “上联: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狼猫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 “下联: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为短品,却是妙文。” “各位看官,一炷香时间为限。” 谜面一出,下面的一众人开始絮絮叨叨,犯了难。这时,站在人群一边的一个淡蓝色锦服男子上前走了一步,进入了温素的视线。 温素不经意转头一瞥,却被男子吸引住了目光,一把折扇时不时摇动两下,嘴角微微含笑,看着温润俊秀又气宇轩昂,让温素眼前一亮,像是被牵动了心里的某一根弦,让她不禁脸红心跳起来。 这时,男子也转身看着温素,嘴角的笑意渐浓,那种眼含秋波的感觉就像在勾着温素的魂魄,若不是碍于礼数,得端着架子保持优雅,温素真想冲过去把身家背景问个清白。 温素不再犹豫,跨步往男子走了一步,这时,男子缓缓开口道:“这题出得简直妙不可言,不知道小姐可解开了谜面?” 男子突然对她开口谈话,温素赶紧收敛了自己直勾勾的目光,看着男子胜券在握胸有成竹的样子,温素又感觉心中再次被击中:他怎么如此英俊帅气!难道他是打算提示我?知道我猜还未完全解开谜面?真是太有男子气概了! “公子有礼了。”温素先行礼数,复抬头欲答话,不料男子勾唇一笑,收起了扇子,看着老板道:“此谜面我已猜出,谜底便是” 温素还未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男子看过来挑衅的眼神。 “猜谜。” 男子此话一出,众人开始议论纷纷,随后拍手叫好!老板也爽朗一笑,甚是满意:“公子真是才智过人啊!按照规矩,这株并蒂莲便属于公子了。” 男子顿了一下,伸手接过花,欣赏了一番:“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蒂莲。果不负花中君子之称!” “公子果然识货!” 言罢,男子就抱着花惬意离开了,临行前还不忘得意的看了一眼温素,一种看穿的眼神,莫名的笑意透出戏谑,让温素好不舒服。 此时温素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得眼睁睁看着他离去。突然被男子截了胡,真的气不打一处来,还以为他好心要提醒我!真是瞎了眼!太过分了!一点不懂怜香惜玉!! 而一旁的瑾歌看温素脸色阴沉,立马跳起来,要冲上去,被温素拦了下来。 冲上去又能如何?打他一顿?抢了花? “哎,输了就输了,认了。” “话虽如此,但是他就好像捡了你的便宜似的,你心里能舒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乘虚而入 “小姐果然饱读诗书博学多才,佩服佩服,下面就是最难的一题,若是小姐答出,便可拿走这株并蒂莲。在此的众位一样可以参与,若是有谁先行答出,一样可以拿走这株并蒂莲,小姐无异议吧?” 温素莞尔:“无妨。” 老板将最高的灯笼取下,打开里面的谜面,示于众人。 “上联: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狼猫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 “下联: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为短品,却是妙文。” “各位看官,一炷香时间为限。” 谜面一出,下面的一众人开始絮絮叨叨,犯了难。这时,站在人群一边的一个淡蓝色锦服男子上前走了一步,进入了温素的视线。 温素不经意转头一瞥,却被男子吸引住了目光,一把折扇时不时摇动两下,嘴角微微含笑,看着温润俊秀又气宇轩昂,让温素眼前一亮,像是被牵动了心里的某一根弦,让她不禁脸红心跳起来。 这时,男子也转身看着温素,嘴角的笑意渐浓,那种眼含秋波的感觉就像在勾着温素的魂魄,若不是碍于礼数,得端着架子保持优雅,温素真想冲过去把身家背景问个清白。 温素不再犹豫,跨步往男子走了一步,这时,男子缓缓开口道:“这题出得简直妙不可言,不知道小姐可解开了谜面?” 男子突然对她开口谈话,温素赶紧收敛了自己直勾勾的目光,看着男子胜券在握胸有成竹的样子,温素又感觉心中再次被击中:他怎么如此英俊帅气!难道他是打算提示我?知道我猜还未完全解开谜面?真是太有男子气概了! “公子有礼了。”温素先行礼数,复抬头欲答话,不料男子勾唇一笑,收起了扇子,看着老板道:“此谜面我已猜出,谜底便是” 温素还未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男子看过来挑衅的眼神。 “猜谜。” 男子此话一出,众人开始议论纷纷,随后拍手叫好!老板也爽朗一笑,甚是满意:“公子真是才智过人啊!按照规矩,这株并蒂莲便属于公子了。” 男子顿了一下,伸手接过花,欣赏了一番:“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蒂莲。果不负花中君子之称!” “公子果然识货!” 言罢,男子就抱着花惬意离开了,临行前还不忘得意的看了一眼温素,一种看穿的眼神,莫名的笑意透出戏谑,让温素好不舒服。 此时温素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得眼睁睁看着他离去。突然被男子截了胡,真的气不打一处来,还以为他好心要提醒我!真是瞎了眼!太过分了!一点不懂怜香惜玉!! 而一旁的瑾歌看温素脸色阴沉,立马跳起来,要冲上去,被温素拦了下来。 冲上去又能如何?打他一顿?抢了花? “哎,输了就输了,认了。” “话虽如此,但是他就好像捡了你的便宜似的,你心里能舒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不欢而散 温素给了瑾歌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而瑾歌一味的自顾自说着:“不过他这般聪明,那之前的几题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吧。” “你怎么说着说着就转变阵营了呢?”温素不满的翻了一个白眼。 “我还不是你先说认了,不然我肯定坚决站在你这边”话音未落,瑾歌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男子,正抱着那株并蒂莲走在前面,三两步就冲了上去。 “喂!那个!抱花的公子?” 男子闻言转身,看着瑾歌,没好气道:“我当然是公子,这很明显了。” 那副傲慢的模样瑾歌真想要给他一记白眼,生生忍住。 “你这花卖给我咯,多少钱?” “卖?”男子看着瑾歌不禁笑出了声,随即看到了身后的温素,正直勾勾的盯着他,那种眼神与她泰然自若的站在那里一点不符,自是知晓她因并蒂莲被夺一事甚为不爽。 他走到温素面前,柔声笑道:“小姐甚爱此花?” 温素被他这一脸的温柔宠溺突然袭击防不胜防,只得自然而然的顺着他点了点头,心道:难道他要赠与我? “哦,实在不好意思啊,在下不知,夺了小姐喜爱之物,还请小姐多多担待。”他刻意的咬重最后四个字,更是让温素觉得自己的判断一定是正确的,继而换上一脸礼貌优雅不失体统的微笑,但却听到男子说:“我还要去找人呢,没空卖花。”说完转身消失在人群中,剩下笑容僵在脸上的温素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瑾歌。 “买卖不成” “我只想知道这人是谁”温素面色波澜不惊的吐出一句咬牙切齿的话。 温素这么一说,瑾歌这才反应过来,“诶,我昨日好像见过他,在哪儿见过呢” 看着温素直盯着她,等待她将那人的名字说出口来,可她更是想不起来了。 “我忘了。算了,不理会他,我们先去放花灯,再去查他。” 两人正往河边走去,周围不时有人对瑾歌手持的翠竹议论指点,她这才突然想起正事来,当即大惊失色的跳起来,慌张道:“惨了惨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吧,我们逛了很久了。” “啊?我娘好像说的是酉时三刻!” “啊?那不是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 “哎呀,我竟然给忘记了,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瑾歌将花灯塞进温素怀里:“对不起了,素素,我不能陪你放花灯了,要不你先去放吧。” “没事,你先去,有玉依陪我。” 说罢,瑾歌拿着竹竿挤进人群,立刻消失在温素的视线中,风风火火的朝着翠竹亭赶去。 此刻凉亭中的桓生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不见一个带着翠竹枝的,但是既是娘亲吩咐,定会有人前来赴约。 “少爷,夜色渐浓,是否觉得寒冷?”虽然桓生还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等,一旁的听竹却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又担心少爷受风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不欢而散 温素给了瑾歌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而瑾歌一味的自顾自说着:“不过他这般聪明,那之前的几题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吧。” “你怎么说着说着就转变阵营了呢?”温素不满的翻了一个白眼。 “我还不是你先说认了,不然我肯定坚决站在你这边”话音未落,瑾歌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男子,正抱着那株并蒂莲走在前面,三两步就冲了上去。 “喂!那个!抱花的公子?” 男子闻言转身,看着瑾歌,没好气道:“我当然是公子,这很明显了。” 那副傲慢的模样瑾歌真想要给他一记白眼,生生忍住。 “你这花卖给我咯,多少钱?” “卖?”男子看着瑾歌不禁笑出了声,随即看到了身后的温素,正直勾勾的盯着他,那种眼神与她泰然自若的站在那里一点不符,自是知晓她因并蒂莲被夺一事甚为不爽。 他走到温素面前,柔声笑道:“小姐甚爱此花?” 温素被他这一脸的温柔宠溺突然袭击防不胜防,只得自然而然的顺着他点了点头,心道:难道他要赠与我? “哦,实在不好意思啊,在下不知,夺了小姐喜爱之物,还请小姐多多担待。”他刻意的咬重最后四个字,更是让温素觉得自己的判断一定是正确的,继而换上一脸礼貌优雅不失体统的微笑,但却听到男子说:“我还要去找人呢,没空卖花。”说完转身消失在人群中,剩下笑容僵在脸上的温素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瑾歌。 “买卖不成” “我只想知道这人是谁”温素面色波澜不惊的吐出一句咬牙切齿的话。 温素这么一说,瑾歌这才反应过来,“诶,我昨日好像见过他,在哪儿见过呢” 看着温素直盯着她,等待她将那人的名字说出口来,可她更是想不起来了。 “我忘了。算了,不理会他,我们先去放花灯,再去查他。” 两人正往河边走去,周围不时有人对瑾歌手持的翠竹议论指点,她这才突然想起正事来,当即大惊失色的跳起来,慌张道:“惨了惨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吧,我们逛了很久了。” “啊?我娘好像说的是酉时三刻!” “啊?那不是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 “哎呀,我竟然给忘记了,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瑾歌将花灯塞进温素怀里:“对不起了,素素,我不能陪你放花灯了,要不你先去放吧。” “没事,你先去,有玉依陪我。” 说罢,瑾歌拿着竹竿挤进人群,立刻消失在温素的视线中,风风火火的朝着翠竹亭赶去。 此刻凉亭中的桓生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不见一个带着翠竹枝的,但是既是娘亲吩咐,定会有人前来赴约。 “少爷,夜色渐浓,是否觉得寒冷?”虽然桓生还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等,一旁的听竹却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又担心少爷受风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滑稽赴约 “还好。”桓生轻声回答:“听竹若是困了凉了可先行回府。” “少爷不回去,奴婢可不敢回去。” 这时,拎着一根长长竹竿而来的瑾歌屁颠屁颠的径直走到凉亭中,左右环视了一下。 咦怎么不见有拿竹子的?难道是过了时辰走了? 瑾歌又张望了一下附近,也不见有人,便思忖着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呢?爹娘仔细吩咐了,若是被知晓是我贪玩误了时辰,娘亲还好说,爹爹那边 一旁的桓生从她在远处时就注意到她了,一眼就认出她就是那日小竹林所见女扮男装的女子。正奇怪她抡着一根竹竿气势汹汹的走来,也不知道她要作甚。 看着瑾歌四下张望着,眉宇间有些焦急,他犹豫了一下,开口叫住了她。 “这位姑娘。” 瑾歌一心观察着路人,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桓生。 “这位拿竹竿的姑娘”桓生顿了顿,声音轻柔。 一听竹竿这俩字,瑾歌立刻有了反应,转头看他,问道:“你?叫我?” “小生有礼了。” 见桓生一本正经的稽首,瑾歌倒是略显不自然,往后挪了挪,语气也客气了一些:“不必客气,叫我干嘛?” 这瑾歌一抬头看向桓生,四目相对,直觉甚是眼熟,不禁皱起了眉头。 “额”桓生还是第一次这样跟一个‘奇怪的’女子接触,况且上一次就已经见识过她的厉害,说起话来比以往更加小心轻柔:“姑娘这是找人?” 瑾歌顺着桓生的眼光,也扫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竹竿,以为他有兴趣,就一下子举起来,伸到桓生面前:“嗯啊,上好的新鲜翠竹,下午才砍的。” “翠竹”桓生心中大概有一点猜到了,心里好笑,只好忍住,轻轻勾起嘴角,问道:“姑娘寻的,可是带翠竹枝的人?” “对啊,你怎么知道?你看到有拿竹子的人来过这里吗?是不是走了?往哪儿走的?走了多久了?是什么人?男的女的?” 瑾歌两眼放光,欺步上前,劈头盖脸给桓生抛出一大串问题,逼得桓生不禁往后轻仰身子。 “姑娘”桓生抬手将瑾歌隔离自己,站直了身子,解释道:“在下在此恭候多时了。” “”瑾歌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见瑾歌没有反应,桓生嘴角的笑意俞深,忘了她说过自己说话文绉绉的,听不懂;复抬手握拳道:“我在这里等候姑娘许久了。” “你?等我?” “嗯。” 瑾歌惊呆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反应了一会儿,将手里的竹竿放到了一旁,深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吐出来,好像一下子卸下了什么,一屁股坐到栏边的椅子上,“还好你还没有走,我先歇会儿。” 桓生见此,敛眉轻笑,默默站在一旁。 看着姿势凌乱行为粗鲁的瑾歌,桓生在心里默默的思忖着:娘亲为何叫我与眼前这位女子相会?看她锦衣在身,奴才随身,想必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是这行为举止却不见一个大家闺秀的作风听那日彦诗话里的意思,她应该是城东大家之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滑稽赴约 “还好。”桓生轻声回答:“听竹若是困了凉了可先行回府。” “少爷不回去,奴婢可不敢回去。” 这时,拎着一根长长竹竿而来的瑾歌屁颠屁颠的径直走到凉亭中,左右环视了一下。 咦怎么不见有拿竹子的?难道是过了时辰走了? 瑾歌又张望了一下附近,也不见有人,便思忖着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呢?爹娘仔细吩咐了,若是被知晓是我贪玩误了时辰,娘亲还好说,爹爹那边 一旁的桓生从她在远处时就注意到她了,一眼就认出她就是那日小竹林所见女扮男装的女子。正奇怪她抡着一根竹竿气势汹汹的走来,也不知道她要作甚。 看着瑾歌四下张望着,眉宇间有些焦急,他犹豫了一下,开口叫住了她。 “这位姑娘。” 瑾歌一心观察着路人,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桓生。 “这位拿竹竿的姑娘”桓生顿了顿,声音轻柔。 一听竹竿这俩字,瑾歌立刻有了反应,转头看他,问道:“你?叫我?” “小生有礼了。” 见桓生一本正经的稽首,瑾歌倒是略显不自然,往后挪了挪,语气也客气了一些:“不必客气,叫我干嘛?” 这瑾歌一抬头看向桓生,四目相对,直觉甚是眼熟,不禁皱起了眉头。 “额”桓生还是第一次这样跟一个‘奇怪的’女子接触,况且上一次就已经见识过她的厉害,说起话来比以往更加小心轻柔:“姑娘这是找人?” 瑾歌顺着桓生的眼光,也扫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竹竿,以为他有兴趣,就一下子举起来,伸到桓生面前:“嗯啊,上好的新鲜翠竹,下午才砍的。” “翠竹”桓生心中大概有一点猜到了,心里好笑,只好忍住,轻轻勾起嘴角,问道:“姑娘寻的,可是带翠竹枝的人?” “对啊,你怎么知道?你看到有拿竹子的人来过这里吗?是不是走了?往哪儿走的?走了多久了?是什么人?男的女的?” 瑾歌两眼放光,欺步上前,劈头盖脸给桓生抛出一大串问题,逼得桓生不禁往后轻仰身子。 “姑娘”桓生抬手将瑾歌隔离自己,站直了身子,解释道:“在下在此恭候多时了。” “”瑾歌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见瑾歌没有反应,桓生嘴角的笑意俞深,忘了她说过自己说话文绉绉的,听不懂;复抬手握拳道:“我在这里等候姑娘许久了。” “你?等我?” “嗯。” 瑾歌惊呆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反应了一会儿,将手里的竹竿放到了一旁,深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吐出来,好像一下子卸下了什么,一屁股坐到栏边的椅子上,“还好你还没有走,我先歇会儿。” 桓生见此,敛眉轻笑,默默站在一旁。 看着姿势凌乱行为粗鲁的瑾歌,桓生在心里默默的思忖着:娘亲为何叫我与眼前这位女子相会?看她锦衣在身,奴才随身,想必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是这行为举止却不见一个大家闺秀的作风听那日彦诗话里的意思,她应该是城东大家之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出丑狼藉 瑾歌没有注意到桓生偷偷的打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也用眼角注意起桓生来。 他好像就是那日小竹林见到的那个少年,斯斯文文的,说话文绉绉,软文细语的样子,像个读书人,不过看这架势,旁边还有随行的婢女,应该是哪家公子。 可是为什么要我带竹子来呢? “诶,你的竹子呢?” 瑾歌突然抬头问话,桓生立刻收起了目光,想她指的应该是今天见面的信物,便转头唤来丫鬟:“听竹,将翠竹枝拿过来。” 看着丫鬟听竹拿过来的一枝细小的翠竹枝,瑾歌皱起了眉头,看着桓生一字一句问道:“翠?竹?枝?!” “嗯翠竹枝。”听到桓生有意识的咬重枝字,瑾歌的脑海中也开始回荡着薛娘的话。 “瑾歌,明日酉时三刻,去城中尹川河边的翠竹亭,记得带上一枝翠竹枝,到时候啊,会有一个也带着翠竹枝的人来与你相见。” 反应了好久的瑾歌才明白过来,只需要一根竹枝就好,自己还折腾那么久亲自去挑了一根上好的翠竹!竿!越想越觉得自己好愚蠢好庸俗好无知;以前可从来不觉得,可看着眼前这个温雅俊秀的少年,瞬间有了一种好没面子好尴尬好丢脸的感觉。 “噢,那不好意思,认错人了,我只是路过的,先走了。” “诶,姑娘” 瑾歌快速的丢下这句话就想拖着竹竿溜走,却突然听到旁边传来很大声的嘲笑声。 压着怒火,瑾歌转头看去,正是刚才灯会上遇到的那个没风度的男子,抱着那株并蒂莲站在一旁,笑得那叫一个欢。 “我还是第一见有人会面的信物是一根这么长的竹!竿!”男子跨步进来,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瑾歌手里的竹竿。 本已经觉得够没面子的了,被他这样一取笑,瑾歌立马来气,抡起竹竿一记横扫,被男子躲过,又一个抡圆转手滑尾直逼男子面门,将他欺到亭子的圆柱上,一脚踢飞他手里的并蒂莲,随后抬脚接住一踢,稳稳的接在怀里。 “诶,姑娘手下留情!”桓生赶紧上前相劝,她的功夫那日见识过一些了,万一两人真打起来,也怪不好看的。 “彦诗,你怎么来了?” 彦诗用手指轻轻拨开眼前的竹竿,看着桓生笑道:“来找你去放花灯。” “你们认识?”瑾歌没有放下手中的竹竿,保持着那个动作,皱眉问道。 “彦诗是小生的好友,他只是他刚刚多有得罪,我代他向姑娘赔罪,还请姑娘” 这嘲笑她如此明显,也不好辩驳呀。 而彦诗却一副面不改色满脸不屑的模样翻了一记白眼,眼里满是嘲笑。 “哼!”瑾歌唰的一声收回棍子,不满的瞪着彦诗:“不许笑了!” 又转向桓生:“你也嘲笑我?” “没”桓生立马隐去嘴角忍不住的笑意,一本正经道。 “你刚刚就是笑了!哼!你们都是混蛋!懒得理你们!这花儿就当是赔罪吧!” 说罢气呼呼地转身欲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出丑狼藉 瑾歌没有注意到桓生偷偷的打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也用眼角注意起桓生来。 他好像就是那日小竹林见到的那个少年,斯斯文文的,说话文绉绉,软文细语的样子,像个读书人,不过看这架势,旁边还有随行的婢女,应该是哪家公子。 可是为什么要我带竹子来呢? “诶,你的竹子呢?” 瑾歌突然抬头问话,桓生立刻收起了目光,想她指的应该是今天见面的信物,便转头唤来丫鬟:“听竹,将翠竹枝拿过来。” 看着丫鬟听竹拿过来的一枝细小的翠竹枝,瑾歌皱起了眉头,看着桓生一字一句问道:“翠?竹?枝?!” “嗯翠竹枝。”听到桓生有意识的咬重枝字,瑾歌的脑海中也开始回荡着薛娘的话。 “瑾歌,明日酉时三刻,去城中尹川河边的翠竹亭,记得带上一枝翠竹枝,到时候啊,会有一个也带着翠竹枝的人来与你相见。” 反应了好久的瑾歌才明白过来,只需要一根竹枝就好,自己还折腾那么久亲自去挑了一根上好的翠竹!竿!越想越觉得自己好愚蠢好庸俗好无知;以前可从来不觉得,可看着眼前这个温雅俊秀的少年,瞬间有了一种好没面子好尴尬好丢脸的感觉。 “噢,那不好意思,认错人了,我只是路过的,先走了。” “诶,姑娘” 瑾歌快速的丢下这句话就想拖着竹竿溜走,却突然听到旁边传来很大声的嘲笑声。 压着怒火,瑾歌转头看去,正是刚才灯会上遇到的那个没风度的男子,抱着那株并蒂莲站在一旁,笑得那叫一个欢。 “我还是第一见有人会面的信物是一根这么长的竹!竿!”男子跨步进来,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瑾歌手里的竹竿。 本已经觉得够没面子的了,被他这样一取笑,瑾歌立马来气,抡起竹竿一记横扫,被男子躲过,又一个抡圆转手滑尾直逼男子面门,将他欺到亭子的圆柱上,一脚踢飞他手里的并蒂莲,随后抬脚接住一踢,稳稳的接在怀里。 “诶,姑娘手下留情!”桓生赶紧上前相劝,她的功夫那日见识过一些了,万一两人真打起来,也怪不好看的。 “彦诗,你怎么来了?” 彦诗用手指轻轻拨开眼前的竹竿,看着桓生笑道:“来找你去放花灯。” “你们认识?”瑾歌没有放下手中的竹竿,保持着那个动作,皱眉问道。 “彦诗是小生的好友,他只是他刚刚多有得罪,我代他向姑娘赔罪,还请姑娘” 这嘲笑她如此明显,也不好辩驳呀。 而彦诗却一副面不改色满脸不屑的模样翻了一记白眼,眼里满是嘲笑。 “哼!”瑾歌唰的一声收回棍子,不满的瞪着彦诗:“不许笑了!” 又转向桓生:“你也嘲笑我?” “没”桓生立马隐去嘴角忍不住的笑意,一本正经道。 “你刚刚就是笑了!哼!你们都是混蛋!懒得理你们!这花儿就当是赔罪吧!” 说罢气呼呼地转身欲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冤家路窄 “诶,姑娘” 桓生还没有搞清楚娘亲叫他前来与她会面所为何事,匆匆一见便不欢而散?回去如何交代? “又怎么了?!”瑾歌瞥了一眼怀里的花,转眼嫌弃的看着彦诗道:“舍不得吗?” “呵,”彦诗散开扇子惬意的摇了摇,笑道:“学识浅薄技不如人没有赢得这并蒂莲,叫你来抢吗?既然那么喜欢,便宜你们咯。” “你!”瑾歌听他这么说,怒火中烧,一把将怀里的并蒂莲塞到彦诗怀里:“还给你还给你!小气鬼!哼!谁稀罕啊!亏你长得人模人样的!” “过奖过奖,我啊就是看不惯那种装的人。” 瑾歌可不傻,自然明白他暗指温素表里不一,气得气势汹汹举棍宣战:“你想打架吗?!本姑娘今晚就成全你!” 这么一闹,立刻引来了不少的围观群众,桓生向来喜静,不常出门,这般围观这番闹腾,他一时也不知所措。 正在河边放河灯的温素突然看到旁边的人议论纷纷,朝着一个方向过去。 “那边有人打起来了!” “走,快去看看。” “什么人打架啊?” “好像是薛家小姐和沈家少爷,还有柳家公子。” “柳家公子?他长什么样?鲜少出门啊,怎么可能打架?”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快走!” 听到说‘薛家小姐’,温素立刻就反应过来:“瑾歌?!” 随着人群的方向,温素也疾步赶了过去,远远就看到凉亭里的瑾歌举着竹竿站在凳子上凶神恶煞的俯视着眼前的男子,走近一看才发现,正是刚刚灯会遇上的男子。 “说吧,想躺着还是趴着回去?”瑾歌傲慢道。 “呵,就你?”彦诗一脸不屑的回击。 这时,旁边的路人开始议论起来。 “这不是城东薛家小姐薛瑾歌嘛。” “对呀,这个男的是城西沈氏当铺少东家沈彦诗。” “啊,那他们打起来岂不是有的看了!” “对啊,城东城西两个小霸王终于聚在一起了,难得一见的渝州奇闻。” “哈,我啊,赌沈彦诗赢,彦诗虽然调皮,但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况且又是男子,肯定赢了!” “你以为斗文啊?斗文也是看桓生温素啊。我看好薛瑾歌,瑾歌就是因为不学无术才更可怕,我还亲眼看到过她一个人揍一群人。” “这么凶残?” “嗯,所以一般没人敢惹她。” 听着路人的议论,温素心里嗤笑不已:愚蠢的凡人,这么幼稚的赌局,有什么好赌的! 反正我赌瑾歌赢! 这些议论自然被桓生全全听进了耳朵,对于瑾歌,好像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一般,对她的兴趣更浓了:还真是不一样,有趣。不过,彦诗肯定有君子风度,不会与之计较。 桓生想到这儿,会心一笑,嘴角的笑意渐起,就听到他们俩认真地对掐起来。 “那就打一架吧!”瑾歌龇牙咧嘴又蹦又跳。 “来啊!谁怕谁!”彦诗却是一副气定神闲泰然自若的样子回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冤家路窄 “诶,姑娘” 桓生还没有搞清楚娘亲叫他前来与她会面所为何事,匆匆一见便不欢而散?回去如何交代? “又怎么了?!”瑾歌瞥了一眼怀里的花,转眼嫌弃的看着彦诗道:“舍不得吗?” “呵,”彦诗散开扇子惬意的摇了摇,笑道:“学识浅薄技不如人没有赢得这并蒂莲,叫你来抢吗?既然那么喜欢,便宜你们咯。” “你!”瑾歌听他这么说,怒火中烧,一把将怀里的并蒂莲塞到彦诗怀里:“还给你还给你!小气鬼!哼!谁稀罕啊!亏你长得人模人样的!” “过奖过奖,我啊就是看不惯那种装的人。” 瑾歌可不傻,自然明白他暗指温素表里不一,气得气势汹汹举棍宣战:“你想打架吗?!本姑娘今晚就成全你!” 这么一闹,立刻引来了不少的围观群众,桓生向来喜静,不常出门,这般围观这番闹腾,他一时也不知所措。 正在河边放河灯的温素突然看到旁边的人议论纷纷,朝着一个方向过去。 “那边有人打起来了!” “走,快去看看。” “什么人打架啊?” “好像是薛家小姐和沈家少爷,还有柳家公子。” “柳家公子?他长什么样?鲜少出门啊,怎么可能打架?”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快走!” 听到说‘薛家小姐’,温素立刻就反应过来:“瑾歌?!” 随着人群的方向,温素也疾步赶了过去,远远就看到凉亭里的瑾歌举着竹竿站在凳子上凶神恶煞的俯视着眼前的男子,走近一看才发现,正是刚刚灯会遇上的男子。 “说吧,想躺着还是趴着回去?”瑾歌傲慢道。 “呵,就你?”彦诗一脸不屑的回击。 这时,旁边的路人开始议论起来。 “这不是城东薛家小姐薛瑾歌嘛。” “对呀,这个男的是城西沈氏当铺少东家沈彦诗。” “啊,那他们打起来岂不是有的看了!” “对啊,城东城西两个小霸王终于聚在一起了,难得一见的渝州奇闻。” “哈,我啊,赌沈彦诗赢,彦诗虽然调皮,但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况且又是男子,肯定赢了!” “你以为斗文啊?斗文也是看桓生温素啊。我看好薛瑾歌,瑾歌就是因为不学无术才更可怕,我还亲眼看到过她一个人揍一群人。” “这么凶残?” “嗯,所以一般没人敢惹她。” 听着路人的议论,温素心里嗤笑不已:愚蠢的凡人,这么幼稚的赌局,有什么好赌的! 反正我赌瑾歌赢! 这些议论自然被桓生全全听进了耳朵,对于瑾歌,好像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一般,对她的兴趣更浓了:还真是不一样,有趣。不过,彦诗肯定有君子风度,不会与之计较。 桓生想到这儿,会心一笑,嘴角的笑意渐起,就听到他们俩认真地对掐起来。 “那就打一架吧!”瑾歌龇牙咧嘴又蹦又跳。 “来啊!谁怕谁!”彦诗却是一副气定神闲泰然自若的样子回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墙裂壁咚 “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让着你!” “哼!可求你别把我当女的!” “行,我今天让你心服口服!” “来来来!!” 眼看瑾歌抡袖子真的要打起来了,温素和桓生纷纷上前拦住。 “瑾歌,切勿冲动。” “彦诗,万万不可。” 彦诗拍了拍桓生的肩头,笑道:“放心,这么个小丫头没什么能耐。” 彦诗自是听闻过渝州城内对于瑾歌的传言,只是两日以来所见着的瑾歌,都似有几分呆傻鲁莽,有勇无谋,对她的印象也自然成了一个疯傻丫头,不以为然。 听他这般说,桓生想再说什么,都被瑾歌打断了。 她不满的在凳子上插着腰,一脚踩到桌上,将竹竿猛地杵在地上:“你说什么?!你竟然敢看不起我!小瞧我!啊?!” “对啊,那又怎么样?” “你!” 瑾歌微撤一步,却不料凳子晃动了几分,彦诗脚步一勾,将她手中承受着大部分力量的竹竿勾倒,致使毫无防备的她剧烈的摇晃着就要摔下来。 见状,桓生下意识伸手想扶,可瑾歌不受控制直直朝他扑倒下来,生生逼他后退了两步,撞到了凉亭柱子上,随即被瑾歌的脸猛地砸到了胸口。 两人就这样成拥抱姿势,贴在柱子上。 半晌,注意到四周人满为患,惊呼议论,桓生稍稍低下头在瑾歌耳边小声说道:“姑娘?大庭广众的,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当然不太好! 瑾歌脸陷在桓生的胸口,整个人都扑在了他身上,别提多难堪了,可现在这场面,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抬起头?才不会那么丢人? 犹豫思索间,桓生只好轻笑道:“姑娘若再不放开,小生只能请姑娘对在下负责了。” 听到‘负责’二字,瑾歌登时抬起脸来,后退了两步,急忙在桓生的胸口上又摸又拍,试图为他检查一番:“伤哪儿了?很严重吗?要怎么负责?汤药费?要去看大夫吗?你说话呀!你” 抬眼看去,却见桓生一脸忍俊不禁的看着她。 “你到底有没有事” 桓生未答,彦诗倒先笑起来了;一听彦诗笑,瑾歌就气不打一处来,转身欲找他算账。 要不是他勾倒了她的竹竿,她怎么会摔下来!那也就不会扑向桓生!又怎么会需要赔汤药费呢 这时,温素抬手示意瑾歌不要言语,随后轻步上前,走到彦诗面前,笑容大方却又不失严肃,道:“小女子听闻沈公子饱读诗书,读的都是圣贤书,儒家的“君子”讲究的是 ‘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如今大庭广众之下,却与一小女子这般戏弄,明知而为之,况且,言语伤人,是否不是大丈夫所为?” 彦诗一脸玩味的笑容看着温素说完这番话,笑得更深,将扇子收起,拍了拍脖颈,凑到温素面前小声笑道:“圣贤书读得不多,却知道一句话‘穷秀才装腔作势,贤王子隆礼邀宾’。” “你”温素气得牙痒痒,依旧波澜不惊的回视着彦诗的笑容,半晌,说了一句“告辞”就拽着瑾歌一起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墙裂壁咚 “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让着你!” “哼!可求你别把我当女的!” “行,我今天让你心服口服!” “来来来!!” 眼看瑾歌抡袖子真的要打起来了,温素和桓生纷纷上前拦住。 “瑾歌,切勿冲动。” “彦诗,万万不可。” 彦诗拍了拍桓生的肩头,笑道:“放心,这么个小丫头没什么能耐。” 彦诗自是听闻过渝州城内对于瑾歌的传言,只是两日以来所见着的瑾歌,都似有几分呆傻鲁莽,有勇无谋,对她的印象也自然成了一个疯傻丫头,不以为然。 听他这般说,桓生想再说什么,都被瑾歌打断了。 她不满的在凳子上插着腰,一脚踩到桌上,将竹竿猛地杵在地上:“你说什么?!你竟然敢看不起我!小瞧我!啊?!” “对啊,那又怎么样?” “你!” 瑾歌微撤一步,却不料凳子晃动了几分,彦诗脚步一勾,将她手中承受着大部分力量的竹竿勾倒,致使毫无防备的她剧烈的摇晃着就要摔下来。 见状,桓生下意识伸手想扶,可瑾歌不受控制直直朝他扑倒下来,生生逼他后退了两步,撞到了凉亭柱子上,随即被瑾歌的脸猛地砸到了胸口。 两人就这样成拥抱姿势,贴在柱子上。 半晌,注意到四周人满为患,惊呼议论,桓生稍稍低下头在瑾歌耳边小声说道:“姑娘?大庭广众的,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当然不太好! 瑾歌脸陷在桓生的胸口,整个人都扑在了他身上,别提多难堪了,可现在这场面,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抬起头?才不会那么丢人? 犹豫思索间,桓生只好轻笑道:“姑娘若再不放开,小生只能请姑娘对在下负责了。” 听到‘负责’二字,瑾歌登时抬起脸来,后退了两步,急忙在桓生的胸口上又摸又拍,试图为他检查一番:“伤哪儿了?很严重吗?要怎么负责?汤药费?要去看大夫吗?你说话呀!你” 抬眼看去,却见桓生一脸忍俊不禁的看着她。 “你到底有没有事” 桓生未答,彦诗倒先笑起来了;一听彦诗笑,瑾歌就气不打一处来,转身欲找他算账。 要不是他勾倒了她的竹竿,她怎么会摔下来!那也就不会扑向桓生!又怎么会需要赔汤药费呢 这时,温素抬手示意瑾歌不要言语,随后轻步上前,走到彦诗面前,笑容大方却又不失严肃,道:“小女子听闻沈公子饱读诗书,读的都是圣贤书,儒家的“君子”讲究的是 ‘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如今大庭广众之下,却与一小女子这般戏弄,明知而为之,况且,言语伤人,是否不是大丈夫所为?” 彦诗一脸玩味的笑容看着温素说完这番话,笑得更深,将扇子收起,拍了拍脖颈,凑到温素面前小声笑道:“圣贤书读得不多,却知道一句话‘穷秀才装腔作势,贤王子隆礼邀宾’。” “你”温素气得牙痒痒,依旧波澜不惊的回视着彦诗的笑容,半晌,说了一句“告辞”就拽着瑾歌一起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互怼调侃 “诶?怎么了?”瑾歌压根儿没听明白他们说了些什么,来不及再说什么,忙挥手示意阿松帮她把竹竿拿着 将温素送回温府,又安抚了一番,便自己踱着步子慢慢朝着城东回去了。 一路往城东,街上还是灯火通明,虽然不少街坊都已陆续回家,但依旧好不热闹。 瑾歌此时的脑子里,只是在思索着一会儿回府该怎么应对爹娘的盘问和桓生的‘负责’二字。 负责?怎么负责?难不成我那一撞真把他给撞坏了?不过也是,瑾歌想想从第一见桓生时,就觉得他像是一个文弱书生,哪经得住她那一猛地撞击,搞不好还真给 那怎么办?回去找他?带他去医馆?兴许已经走了吧。 另一面,彦诗与桓生也离开了翠竹亭,一边逛着灯市,一边谈论着。 “你今天出来就是为了见这女子?”彦诗一边摆弄着摊上的大花灯,一边问道。 “嗯,只是刚一见面,还未来得及谈论事情,便”说着,桓生垂下了袖子。 “是柳夫人叫你来的?还带了信物呢。” “嗯?你说翠竹枝?” “哈哈,别提那翠竹枝了,我真是服了那薛瑾歌了,哈哈哈,能搞一根竹竿来,人不知的还以为是去打架呢。” 闻言,桓生也忍不住笑了,好像想起了瑾歌刚刚的窘样,喃喃道:“一个有趣的呆丫头。” “噢。”彦诗一种我看穿了一切的语气拖着长长的尾音,笑得狡黠,让桓生好奇的转头看他。 “哈,也是,桓生你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什么?”桓生惊了一番,敛了笑意:“此话怎讲?” “这还看不出来?你可别在正经事上装糊涂啊。”彦诗一巴掌拍上桓生的肩,贴到他耳边道:“哥们儿我仗义,看来得帮帮你。” “帮我?什么?” “哎呀,过两天我带好东西过你府上去找你。渝州城里,薛柳两家最大,所以我倒也不甚为奇;不过,我好心提醒,这薛瑾歌,估计你自求多福吧。” 桓生今日再见瑾歌之后,不仅对女子那种柔情似水温柔淡雅的形象有了新的认知,更对瑾歌有了新的认识。 想到这儿,桓生不禁笑出了声。 “希望你以后还能笑得出来。” “你先前笑话她不是笑得最大声嘛。” “那是她真的很蠢啊,我根本忍不住不笑;看来她真的很好笑啊,不然怎么连你也跟着笑?” “言之有理。” 彦诗调侃一番,便告辞而去。 桓生亦告辞朝着城东柳府而去。 而另一边。 瑾歌拖着竹竿,一边走一边思索着。 诶,不对啊!瑾歌突然一个大激灵,这娘亲安排我与他会面,还没谈论正事呢,这要回去了,该怎么说?我连他是谁我都没问 瑾歌抬手‘啪’一声打在自己的额头上,懊恼出声:“哎呀,我怎么这么迷糊呢?” “飞蛾扑火乃常态,夜里蚊虫喜随灯而绕,姑娘拍蚊子何苦这般用力?况且还是在自己脸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互怼调侃 “诶?怎么了?”瑾歌压根儿没听明白他们说了些什么,来不及再说什么,忙挥手示意阿松帮她把竹竿拿着 将温素送回温府,又安抚了一番,便自己踱着步子慢慢朝着城东回去了。 一路往城东,街上还是灯火通明,虽然不少街坊都已陆续回家,但依旧好不热闹。 瑾歌此时的脑子里,只是在思索着一会儿回府该怎么应对爹娘的盘问和桓生的‘负责’二字。 负责?怎么负责?难不成我那一撞真把他给撞坏了?不过也是,瑾歌想想从第一见桓生时,就觉得他像是一个文弱书生,哪经得住她那一猛地撞击,搞不好还真给 那怎么办?回去找他?带他去医馆?兴许已经走了吧。 另一面,彦诗与桓生也离开了翠竹亭,一边逛着灯市,一边谈论着。 “你今天出来就是为了见这女子?”彦诗一边摆弄着摊上的大花灯,一边问道。 “嗯,只是刚一见面,还未来得及谈论事情,便”说着,桓生垂下了袖子。 “是柳夫人叫你来的?还带了信物呢。” “嗯?你说翠竹枝?” “哈哈,别提那翠竹枝了,我真是服了那薛瑾歌了,哈哈哈,能搞一根竹竿来,人不知的还以为是去打架呢。” 闻言,桓生也忍不住笑了,好像想起了瑾歌刚刚的窘样,喃喃道:“一个有趣的呆丫头。” “噢。”彦诗一种我看穿了一切的语气拖着长长的尾音,笑得狡黠,让桓生好奇的转头看他。 “哈,也是,桓生你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什么?”桓生惊了一番,敛了笑意:“此话怎讲?” “这还看不出来?你可别在正经事上装糊涂啊。”彦诗一巴掌拍上桓生的肩,贴到他耳边道:“哥们儿我仗义,看来得帮帮你。” “帮我?什么?” “哎呀,过两天我带好东西过你府上去找你。渝州城里,薛柳两家最大,所以我倒也不甚为奇;不过,我好心提醒,这薛瑾歌,估计你自求多福吧。” 桓生今日再见瑾歌之后,不仅对女子那种柔情似水温柔淡雅的形象有了新的认知,更对瑾歌有了新的认识。 想到这儿,桓生不禁笑出了声。 “希望你以后还能笑得出来。” “你先前笑话她不是笑得最大声嘛。” “那是她真的很蠢啊,我根本忍不住不笑;看来她真的很好笑啊,不然怎么连你也跟着笑?” “言之有理。” 彦诗调侃一番,便告辞而去。 桓生亦告辞朝着城东柳府而去。 而另一边。 瑾歌拖着竹竿,一边走一边思索着。 诶,不对啊!瑾歌突然一个大激灵,这娘亲安排我与他会面,还没谈论正事呢,这要回去了,该怎么说?我连他是谁我都没问 瑾歌抬手‘啪’一声打在自己的额头上,懊恼出声:“哎呀,我怎么这么迷糊呢?” “飞蛾扑火乃常态,夜里蚊虫喜随灯而绕,姑娘拍蚊子何苦这般用力?况且还是在自己脸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在下桓生 所谓说曹操,曹操到。 正在想他,他的声音就在身后传来。 瑾歌转头看去,正是桓生,没听出他话里到底是调侃还是好言相劝,只觉瞬间有了希望,三两步就蹦跳上去拽着他,仰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儿?今年多少额不是贵庚?” “呃,姑娘”桓生被她劈头盖脸的一顿询问弄得不知所措,再低头看去,她正一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一手抓着他的腰带,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可抓男子腰带,怕是没几个人能做出来 桓生眼神的示意并没有让瑾歌有所意识,手上也没有放开。 估摸着,他不回答她,她不会放手。 桓生缓了缓,轻咳一声,拱手道:“在下柳桓生。” 柳桓生?怎么感觉很耳熟? 柳桓生桓生 “你就是男桓生?!”瑾歌不敢相信,经常被爹娘用来教训她的“男有桓生,女有温素”的另一个人就是眼前这个 “咳,我不姓南,我姓柳。” “不是,我是说,渝州一绝,男桓生,女温素,就是说的你和温素?” 桓生还是第一次被这样直白而又离奇的质问,只好讪讪的点点头,不确定道:“兴许是吧。” 见桓生点头,瑾歌的下巴才慢慢合上。 “原来就是你呀。”一边嘟囔着,一边拽着衣袖腰带的手才慢慢撒开。 “嗯。”桓生探究的看着瑾歌的表情,看她要说什么,心里已然能猜出几分,但也不言不语等待着。 两人都往城东方向而去,缓步走着。 反应了一会儿,瑾歌才想起自己到底想问什么。 “今天既是你我二人如约而会”说到这儿,瑾歌尴尬的抿了抿唇,扫了一眼手里的竹竿,挪到了身后,继续道:“那你知道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这么一问,桓生不禁想到彦诗先前的调侃,再打量一番眼前娇小玲珑的女子,以及回想起她与之外表并不相符的战斗力,冷不防打了个激灵。 “不知,只得安排前来见你。” “喔,你也不知道啊,那倒是怪了,爹娘也没让我给你捎个什么东西带个什么信儿啊。”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了“咚!咚!”的声音。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咦!”瑾歌听到打更的声音,立马跳了起来,“二更天了!我得赶紧回府了,告辞。” 说完,飞奔而去,将身后的小厮阿松落了好远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桓生哭笑不得。 薛府比柳府更远,怕是桓生已经回府了,瑾歌还没跑回薛府,也难怪她那么急。 “小姐,你慢点儿,你今日可是女儿装扮,如此粗鲁行径若是被老爷撞见了,可又得挨训了。” “你话那么多,快点跑吧。” “诶,小姐等等我!”阿松一边插着腰一边在后面伸手追赶着:“我说小姐你也真是的,为什么就不乘马车出门呢?好过这般东西城南北城的徒步跑来跑去吧。” “你何时见我乘马车出来溜达过?” “您是自讨苦吃。” “再说我就扔你在这儿,我跑了啊。” “别别别,小姐我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在下桓生 所谓说曹操,曹操到。 正在想他,他的声音就在身后传来。 瑾歌转头看去,正是桓生,没听出他话里到底是调侃还是好言相劝,只觉瞬间有了希望,三两步就蹦跳上去拽着他,仰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儿?今年多少额不是贵庚?” “呃,姑娘”桓生被她劈头盖脸的一顿询问弄得不知所措,再低头看去,她正一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一手抓着他的腰带,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可抓男子腰带,怕是没几个人能做出来 桓生眼神的示意并没有让瑾歌有所意识,手上也没有放开。 估摸着,他不回答她,她不会放手。 桓生缓了缓,轻咳一声,拱手道:“在下柳桓生。” 柳桓生?怎么感觉很耳熟? 柳桓生桓生 “你就是男桓生?!”瑾歌不敢相信,经常被爹娘用来教训她的“男有桓生,女有温素”的另一个人就是眼前这个 “咳,我不姓南,我姓柳。” “不是,我是说,渝州一绝,男桓生,女温素,就是说的你和温素?” 桓生还是第一次被这样直白而又离奇的质问,只好讪讪的点点头,不确定道:“兴许是吧。” 见桓生点头,瑾歌的下巴才慢慢合上。 “原来就是你呀。”一边嘟囔着,一边拽着衣袖腰带的手才慢慢撒开。 “嗯。”桓生探究的看着瑾歌的表情,看她要说什么,心里已然能猜出几分,但也不言不语等待着。 两人都往城东方向而去,缓步走着。 反应了一会儿,瑾歌才想起自己到底想问什么。 “今天既是你我二人如约而会”说到这儿,瑾歌尴尬的抿了抿唇,扫了一眼手里的竹竿,挪到了身后,继续道:“那你知道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这么一问,桓生不禁想到彦诗先前的调侃,再打量一番眼前娇小玲珑的女子,以及回想起她与之外表并不相符的战斗力,冷不防打了个激灵。 “不知,只得安排前来见你。” “喔,你也不知道啊,那倒是怪了,爹娘也没让我给你捎个什么东西带个什么信儿啊。”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了“咚!咚!”的声音。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咦!”瑾歌听到打更的声音,立马跳了起来,“二更天了!我得赶紧回府了,告辞。” 说完,飞奔而去,将身后的小厮阿松落了好远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桓生哭笑不得。 薛府比柳府更远,怕是桓生已经回府了,瑾歌还没跑回薛府,也难怪她那么急。 “小姐,你慢点儿,你今日可是女儿装扮,如此粗鲁行径若是被老爷撞见了,可又得挨训了。” “你话那么多,快点跑吧。” “诶,小姐等等我!”阿松一边插着腰一边在后面伸手追赶着:“我说小姐你也真是的,为什么就不乘马车出门呢?好过这般东西城南北城的徒步跑来跑去吧。” “你何时见我乘马车出来溜达过?” “您是自讨苦吃。” “再说我就扔你在这儿,我跑了啊。” “别别别,小姐我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冤家缘起 回到府中的桓生刚回房坐下,茶还未端上来,柳娘就闻讯赶了过来,拉着桓生就开始问了。 “见到了吧!怎么样?” 桓生看着柳娘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老实一一交代了:“娘亲,你叫孩儿去见得可是一个女子?” “对呀!去了这么长时间,想必你们相处不错!今夜乞巧节,街上热闹,玩得甚欢吧?”柳娘这激动得胜过当事人。 “嗯其实”桓生顿了顿,脑海中又浮现出瑾歌抡着竹竿揍人的样子,轻轻皱起眉头,道:“翠竹亭相会以后,我就与她说了几句话便” “啊?几句话?吾儿真是的,平日里你不喜言语就罢,都这会儿了,还寡言少语的,难不成让人家姑娘一个人说?哎,那你们那么久做什么了?是不是去放花灯了?”柳娘倒是十分乐观。 “没有,并未做何事,只是” 柳娘看见桓生欲言又止,以为是儿子有些事不好意思言谈出口,便狡黠一笑,道:“行,娘就不问这个,小姑娘怎么样?” “额”桓生又得再一次回想一番与瑾歌会面的场景,想到她拖着一根长长的竹竿来的样子,随后发现自己把翠竹枝理解成翠竹竿后狡辩想逃走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嗯” 桓生还未来得及说话,柳娘见他如此反应,心中大喜,以为桓生第一见就看上了瑾歌,心道:太好了,成了成了,我就知道桓生定会喜欢瑾歌的! “桓生既然认可,那就太好了!八字已经为你们俩合过了,婚期我和薛夫人也已经去看过了,不过礼数是必不可少的,过两天我会带媒婆前去的提亲,行纳彩之礼!随后纳吉相亲,赶紧的,娘可等着抱孙子呢。” “什么?提亲?薛家?为什么诶,娘,怎么”桓生登时有些慌乱不解,被柳娘这一番话震惊了,这样手足无措惊慌的样子,是很少见的。 柳娘难掩喜悦,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仿佛明日就要接儿媳妇进门,后天就能抱上孙子了,自行忽略了桓生的问题,兀自道:“吾儿今日累了,快去洗漱休息,一切都包在娘亲身上,安排妥当,就等着当你的新郎官吧!” “娘” 不等桓生说什么,柳娘就欢欣雀跃的去向老爷报喜去了。 徒剩桓生呆愣着站在房间里,渐渐冷静下来。 果然被彦诗说中了。 “薛瑾歌。” 窗外的银月渐渐变得丰满,周围还分布着不少零星,桓生望着夜空,微凉的风从窗口而入,轻抚着他的发丝,将他的思绪拽回到了多年前。 幼时的桓生比现在更安静内敛,若非柳爹柳娘带他出门,他是断不会离开自己的别苑的。而今日,爹娘正好带着他前去薛府拜访。因了无生趣,便被引到后花园安静的赏花观鱼,正在沉浸于想作诗一首之时,一个粉色的身影从院墙上探了出来。 桓生正好站在院墙之下,望着她。虽然好奇不已,想问:你是谁? 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倒是墙上的小女孩儿先开口了:“你是谁?!” 见桓生不答,她继续往上用力的爬着,渐渐探出整个身子,麻溜儿的跳坐到墙上,继续道:“你怎么会在我家院子里?” 桓生这下知晓了,她是这薛家的女儿,也就不再看她,转身兀自踱步花园。 “难道你是哑巴?” 瑾歌一边说一边翻过身子,双手扒着墙边,将身子慢慢滑下来。 “啊,这边的墙怎么这么高?!”瑾歌一边用力一边扑腾着双脚:“快帮我一把。” 桓生转头看过来,只见瑾歌挂在墙上,脚离着地面不少距离,担心她若是掉下来,万一扭了脚,便上前想托着她,犹豫不决不知从哪儿下手。 “啊,我要掉下来了。” 瑾歌话音未落,手上失力,径直掉了下来。 “小心!”桓生眼疾手快,迅速上前给她垫了个底 “哎呀,你没事吧?!你不是哑巴啊,”瑾歌赶紧跳起身来,查看地上的桓生:“伤哪儿了?很严重吗?我会对你负责的,要去看大夫吗?你说话呀!你” 月朗星稀,此时的桓生想起当年那件事,依稀觉得胸口有些疼痛,这是当年留下的后遗症还是今晚被瑾歌猛扑砸的 “原来是你,还是老样子。” 而薛府这边,瑾歌难得从正门进了家,见前厅爹娘不在,便直奔房间去休息了。 不一会儿,薛娘就闻讯赶来了。随即欲强行把她从拽起来问个明白,不然今夜难眠,更不能让她就这样睡了,到时候起来一问,什么都不记得了。 “瑾歌,回答娘,按时去赴约了吗?” “去了。”瑾歌带着倦意喃喃道,仅存的意识还知道避重就轻。 “见到人了吗?” “嗯。”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问你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 “什么?”薛娘心道不可能吧,桓生这孩子长相无可挑剔,学识修养无可挑剔,谈吐举止无可挑剔,渝州城还能找出第二个?虽然话少安静,也不至于女儿看不上吧?一定是她不清醒。 薛娘决定出大招,不信她不醒。 “听说你今天在灯会上跟人打架了?!” 瑾歌听到这话立刻清醒,从床上弹起来:“我没有!” “不承认,从城中传到城西都又传回城东了!” 瑾歌挽住薛娘的手,狡辩道:“我没有,娘亲,你相信我,我没有真的打”说着立刻闭了嘴。 “你说说你,脸都丢到整个渝州城去了。” 薛娘早就对女儿不抱希望了,如今婚姻大事才重要,这一闹,还不知道人家桓生能不能接受她呢。 “快说,见到了吧,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人啊人啊人啊,今天去见的人,拿翠竹枝的,你带了翠竹枝的吧?!” 看着薛娘的眼神,瑾歌转动着眼珠子,心虚的低下了头,声音越来越弱:“嗯带了一根竹竿。” “什么?!你?”薛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次对自己的女儿大失所望。早不就该想到,她有几件事是办的妥妥帖帖的?连见面的信物都能弄成一根竹竿?!薛娘简直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算了算了,见到就行,问你,觉得人怎么样?” 瑾歌抿了抿唇,认真的回想着见过两次面的桓生所给她留下的印象。 “除了文绉绉的,听他说话费劲,还行吧,我也没有跟他说几句话,不过我估摸着,他身体有点弱,不行。” “”薛娘作势轻轻拍了一下瑾歌的脑门,“死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才见人家一次就说人家身体弱?” “哎呀。”瑾歌也懒得同娘亲再解释,这要是再抖搂出自己差点把对方给撞坏了,那又是 “话说,娘亲叫我见他干嘛?交换翠竹枝吗?” “我”薛娘感觉自己七窍都能被她气出烟儿来,直接告诉她罢了。 “我叫你去见他是因为他是你即将要嫁的人!” “什么?!”瑾歌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哎哟’一声,猛地撞到床顶上,疼得龇牙咧嘴。 薛娘赶紧上前查看:“你这丫头怎么回事,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少不更事的,马上就要嫁人了。” “啊什么嫁人呀?为什么要嫁人啊?我没说我要嫁啊!”瑾歌将一脸不可置信换成了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捂着脑袋在床上挣扎:“为什么要我嫁人!” 薛娘任她在床上翻滚瞎折腾,根本不理她,回去休憩了。 是夜,躺在床上的瑾歌被这个消息一阵暴击,始终睡不着;愤怒的她已经在床上坐了一个时辰了,好不容易才被阿松劝说躺下。 竟然要我嫁人,为什么! 早知道今天见的是要嫁的人,就不去了! 好像也等于没有去,我就该直接打死他算了,就不用嫁了。 瑾歌翻了个身,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不过仔细想想,他倒是长得十分好看,打残了多可惜;哎,我该好好端详端详他长的模样的! 想着想着,就将‘不想嫁人’的怨念抛至九霄云外,开始努力在脑子里不断的回忆桓生的长相,却越想越模糊了,最后始终想不起来。 奇怪,他长什么样子呢? 就这样想着想着,终于进入了梦里。 第二日,瑾歌睡到大中午才起床,吃过午饭,就被薛爹叫去抄书,心不甘情不愿,但也不敢违背。 “要嫁人的人了,去把三从四德给我抄一百遍!” 薛爹的话一直充斥在瑾歌的耳朵里回荡,再看看满地的白纸黑字,字迹凌乱,歪歪扭扭的写着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这样的话,瑾歌觉得脑仁儿疼,屁股好像不停使唤般的想要离开凳子的束缚。 终于,瑾歌唤来暗探阿松,得知薛爹出去了,立刻换了一身衣裳,翻墙跑了出去。 “小姐又要去哪儿?” 她要去的目的地,正是柳府。 “我去柳府找柳桓生,问问他是不是要娶我!他若是敢说要娶,我就恐吓他,让他不敢娶我!” “可是小姐”阿松想好心提醒提醒瑾歌,即使她这么做了,也是没有用的。 “不对,他还敢不娶我?难道嫌我?看不起我?要是敢的话,我就揍他一顿!”说完,瑾歌跳下院墙,带着这个自己觉得完美的计划,直奔柳府。 阿松望着空荡荡的院墙,来不及道出自己的疑问:“那你是想柳公子娶你还是不娶你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冤家缘起 回到府中的桓生刚回房坐下,茶还未端上来,柳娘就闻讯赶了过来,拉着桓生就开始问了。 “见到了吧!怎么样?” 桓生看着柳娘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老实一一交代了:“娘亲,你叫孩儿去见得可是一个女子?” “对呀!去了这么长时间,想必你们相处不错!今夜乞巧节,街上热闹,玩得甚欢吧?”柳娘这激动得胜过当事人。 “嗯其实”桓生顿了顿,脑海中又浮现出瑾歌抡着竹竿揍人的样子,轻轻皱起眉头,道:“翠竹亭相会以后,我就与她说了几句话便” “啊?几句话?吾儿真是的,平日里你不喜言语就罢,都这会儿了,还寡言少语的,难不成让人家姑娘一个人说?哎,那你们那么久做什么了?是不是去放花灯了?”柳娘倒是十分乐观。 “没有,并未做何事,只是” 柳娘看见桓生欲言又止,以为是儿子有些事不好意思言谈出口,便狡黠一笑,道:“行,娘就不问这个,小姑娘怎么样?” “额”桓生又得再一次回想一番与瑾歌会面的场景,想到她拖着一根长长的竹竿来的样子,随后发现自己把翠竹枝理解成翠竹竿后狡辩想逃走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嗯” 桓生还未来得及说话,柳娘见他如此反应,心中大喜,以为桓生第一见就看上了瑾歌,心道:太好了,成了成了,我就知道桓生定会喜欢瑾歌的! “桓生既然认可,那就太好了!八字已经为你们俩合过了,婚期我和薛夫人也已经去看过了,不过礼数是必不可少的,过两天我会带媒婆前去的提亲,行纳彩之礼!随后纳吉相亲,赶紧的,娘可等着抱孙子呢。” “什么?提亲?薛家?为什么诶,娘,怎么”桓生登时有些慌乱不解,被柳娘这一番话震惊了,这样手足无措惊慌的样子,是很少见的。 柳娘难掩喜悦,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仿佛明日就要接儿媳妇进门,后天就能抱上孙子了,自行忽略了桓生的问题,兀自道:“吾儿今日累了,快去洗漱休息,一切都包在娘亲身上,安排妥当,就等着当你的新郎官吧!” “娘” 不等桓生说什么,柳娘就欢欣雀跃的去向老爷报喜去了。 徒剩桓生呆愣着站在房间里,渐渐冷静下来。 果然被彦诗说中了。 “薛瑾歌。” 窗外的银月渐渐变得丰满,周围还分布着不少零星,桓生望着夜空,微凉的风从窗口而入,轻抚着他的发丝,将他的思绪拽回到了多年前。 幼时的桓生比现在更安静内敛,若非柳爹柳娘带他出门,他是断不会离开自己的别苑的。而今日,爹娘正好带着他前去薛府拜访。因了无生趣,便被引到后花园安静的赏花观鱼,正在沉浸于想作诗一首之时,一个粉色的身影从院墙上探了出来。 桓生正好站在院墙之下,望着她。虽然好奇不已,想问:你是谁? 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倒是墙上的小女孩儿先开口了:“你是谁?!” 见桓生不答,她继续往上用力的爬着,渐渐探出整个身子,麻溜儿的跳坐到墙上,继续道:“你怎么会在我家院子里?” 桓生这下知晓了,她是这薛家的女儿,也就不再看她,转身兀自踱步花园。 “难道你是哑巴?” 瑾歌一边说一边翻过身子,双手扒着墙边,将身子慢慢滑下来。 “啊,这边的墙怎么这么高?!”瑾歌一边用力一边扑腾着双脚:“快帮我一把。” 桓生转头看过来,只见瑾歌挂在墙上,脚离着地面不少距离,担心她若是掉下来,万一扭了脚,便上前想托着她,犹豫不决不知从哪儿下手。 “啊,我要掉下来了。” 瑾歌话音未落,手上失力,径直掉了下来。 “小心!”桓生眼疾手快,迅速上前给她垫了个底 “哎呀,你没事吧?!你不是哑巴啊,”瑾歌赶紧跳起身来,查看地上的桓生:“伤哪儿了?很严重吗?我会对你负责的,要去看大夫吗?你说话呀!你” 月朗星稀,此时的桓生想起当年那件事,依稀觉得胸口有些疼痛,这是当年留下的后遗症还是今晚被瑾歌猛扑砸的 “原来是你,还是老样子。” 而薛府这边,瑾歌难得从正门进了家,见前厅爹娘不在,便直奔房间去休息了。 不一会儿,薛娘就闻讯赶来了。随即欲强行把她从拽起来问个明白,不然今夜难眠,更不能让她就这样睡了,到时候起来一问,什么都不记得了。 “瑾歌,回答娘,按时去赴约了吗?” “去了。”瑾歌带着倦意喃喃道,仅存的意识还知道避重就轻。 “见到人了吗?” “嗯。”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问你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 “什么?”薛娘心道不可能吧,桓生这孩子长相无可挑剔,学识修养无可挑剔,谈吐举止无可挑剔,渝州城还能找出第二个?虽然话少安静,也不至于女儿看不上吧?一定是她不清醒。 薛娘决定出大招,不信她不醒。 “听说你今天在灯会上跟人打架了?!” 瑾歌听到这话立刻清醒,从床上弹起来:“我没有!” “不承认,从城中传到城西都又传回城东了!” 瑾歌挽住薛娘的手,狡辩道:“我没有,娘亲,你相信我,我没有真的打”说着立刻闭了嘴。 “你说说你,脸都丢到整个渝州城去了。” 薛娘早就对女儿不抱希望了,如今婚姻大事才重要,这一闹,还不知道人家桓生能不能接受她呢。 “快说,见到了吧,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人啊人啊人啊,今天去见的人,拿翠竹枝的,你带了翠竹枝的吧?!” 看着薛娘的眼神,瑾歌转动着眼珠子,心虚的低下了头,声音越来越弱:“嗯带了一根竹竿。” “什么?!你?”薛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次对自己的女儿大失所望。早不就该想到,她有几件事是办的妥妥帖帖的?连见面的信物都能弄成一根竹竿?!薛娘简直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算了算了,见到就行,问你,觉得人怎么样?” 瑾歌抿了抿唇,认真的回想着见过两次面的桓生所给她留下的印象。 “除了文绉绉的,听他说话费劲,还行吧,我也没有跟他说几句话,不过我估摸着,他身体有点弱,不行。” “”薛娘作势轻轻拍了一下瑾歌的脑门,“死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才见人家一次就说人家身体弱?” “哎呀。”瑾歌也懒得同娘亲再解释,这要是再抖搂出自己差点把对方给撞坏了,那又是 “话说,娘亲叫我见他干嘛?交换翠竹枝吗?” “我”薛娘感觉自己七窍都能被她气出烟儿来,直接告诉她罢了。 “我叫你去见他是因为他是你即将要嫁的人!” “什么?!”瑾歌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哎哟’一声,猛地撞到床顶上,疼得龇牙咧嘴。 薛娘赶紧上前查看:“你这丫头怎么回事,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少不更事的,马上就要嫁人了。” “啊什么嫁人呀?为什么要嫁人啊?我没说我要嫁啊!”瑾歌将一脸不可置信换成了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捂着脑袋在床上挣扎:“为什么要我嫁人!” 薛娘任她在床上翻滚瞎折腾,根本不理她,回去休憩了。 是夜,躺在床上的瑾歌被这个消息一阵暴击,始终睡不着;愤怒的她已经在床上坐了一个时辰了,好不容易才被阿松劝说躺下。 竟然要我嫁人,为什么! 早知道今天见的是要嫁的人,就不去了! 好像也等于没有去,我就该直接打死他算了,就不用嫁了。 瑾歌翻了个身,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不过仔细想想,他倒是长得十分好看,打残了多可惜;哎,我该好好端详端详他长的模样的! 想着想着,就将‘不想嫁人’的怨念抛至九霄云外,开始努力在脑子里不断的回忆桓生的长相,却越想越模糊了,最后始终想不起来。 奇怪,他长什么样子呢? 就这样想着想着,终于进入了梦里。 第二日,瑾歌睡到大中午才起床,吃过午饭,就被薛爹叫去抄书,心不甘情不愿,但也不敢违背。 “要嫁人的人了,去把三从四德给我抄一百遍!” 薛爹的话一直充斥在瑾歌的耳朵里回荡,再看看满地的白纸黑字,字迹凌乱,歪歪扭扭的写着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这样的话,瑾歌觉得脑仁儿疼,屁股好像不停使唤般的想要离开凳子的束缚。 终于,瑾歌唤来暗探阿松,得知薛爹出去了,立刻换了一身衣裳,翻墙跑了出去。 “小姐又要去哪儿?” 她要去的目的地,正是柳府。 “我去柳府找柳桓生,问问他是不是要娶我!他若是敢说要娶,我就恐吓他,让他不敢娶我!” “可是小姐”阿松想好心提醒提醒瑾歌,即使她这么做了,也是没有用的。 “不对,他还敢不娶我?难道嫌我?看不起我?要是敢的话,我就揍他一顿!”说完,瑾歌跳下院墙,带着这个自己觉得完美的计划,直奔柳府。 阿松望着空荡荡的院墙,来不及道出自己的疑问:“那你是想柳公子娶你还是不娶你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非礼勿视 薛柳两府都在城东,且相距不远,揽括了城东左右两大地皮,几乎占去了三分之一。 瑾歌踱着步子,昂首挺胸的直奔柳府。 刚到柳府前就被门口的家丁拦住了。 “姑娘,请问你” 本想翻墙而入的瑾歌想了想,认为还是光明正大,才是她应有的作风,所以轻咳一声,语气也轻缓下来:“我是薛瑾歌,来找柳桓生,劳烦通传一下。” 渝州城内薛瑾歌的大名早就家喻户晓了,柳府家中的下人自然不例外,就算没听说过了薛瑾歌的大名,也已经听说了她即将成为少夫人的事,自然对她毕恭毕敬,不敢阻拦。 “薛小姐请进,请进!”家丁立马换上一副对待主子的样子,鞠躬道:“少爷别苑直走左拐过侧厅,见池塘再往前右拐就到了,需要小的引路吗?” “嗯,不用麻烦了,多谢兄弟。” 瑾歌说完抬步直接往家丁说的方向而去,身后的家丁一副受惊的表情。 这未来的少夫人竟找上门来,这气势汹汹的,着实不像个善茬。各家丁面面相觑,心里都担心着一件事,这位主子,恐怕不好伺候 顺着家丁所言的方向前行不远,瑾歌就迷路了。 “诶?他刚刚说左拐还是右拐呢?” 正在侧厅旁边的小道绕来绕去之时,有几个丫鬟正从另一边的月亮门过门而入,见到瑾歌,有些面生,两厢对望着。 领头的丫鬟看起来要有一些地位,便上前问道:“姑娘,请问你是?” “薛瑾歌。” 众人一听,大惊,纷纷不可思议的打量起她来,这样的打量让瑾歌有些不解,十分不自在,忙说道:“我来找柳桓生,但是我进来以后就迷路了。” 来找少爷? 虽说大家都觉得瑾歌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有些不可思议,但也不敢说什么,便指了指旁边的小院门,道:“这里过去是小池塘,绕过池塘右转就是少爷的别苑了。” 瑾歌皱眉挠了挠头,嘀咕道:“好像刚刚那个人也是这么说的。” “薛小姐需要奴婢引路吗?” “呃,不用麻烦了,你们去忙吧,多谢。”说完便朝着她们所指的方向去了,果然一眼就看到了小池塘。 这府里的下人真是奇怪,怎么一个个都一副惊讶的表情打量我,难道我穿女装很奇怪吗?还是脸上有东西? 想着,瑾歌探出身子,在水里照了照。一群鱼儿正从荷叶下钻出头来,好像在围观瑾歌一般,摆动的身子荡漾起轻轻的水波,将她明朗灵动的容貌变得模糊,好像溶于清波之间。 “哎呀,你们这群小鱼儿,怎么回事,连你们也这样”瑾歌佯怒的哼哼着,鼓着腮帮子瞪着池子里的鱼群,但好像鱼儿有灵性一般,伸着鱼头探头探脑,好像在同她言语一般。 “哼!”瑾歌同鱼怄气一番,才想起正事来,急忙起身往所说的方向去了。 不远处躲在院门后方的丫鬟们见她走远才纷纷直起身子。 领头的丫鬟道:“这么大的事,我得去通知夫人,你们别留在这儿了,一会儿让夫人撞见。” “习秋姐姐,这薛瑾歌当真是未来少夫人呀?” “对呀,习秋姐姐,你在夫人身边伺候,肯定知道得比我们多吧,传言说薛瑾歌不是粗鲁刁蛮嘛,可比男子还凶狠顽劣。” “嗯,我也听说过,”又一位小丫头接话道:“只是没想到她竟是一个如此娇小玲珑的小姑娘,竟有些呆傻。” 闻言,习秋侧目严厉的瞪了她们一眼,像是警告一般:“可不许直呼薛小姐名讳。” “额。”刚刚说话的小婢女立刻捂住了嘴巴,连连点头。 “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薛小姐,却不说她到底是不是会嫁给少爷,这都是主子们的事儿,我们做下人的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切不可在底下胡言乱语,知道不。” 其余丫头纷纷点头,不再言语。 这一次,瑾歌非常顺利的就到了桓生的别苑,门口不像别的院子一样,挂着门匾,这个院子看起来相对清幽雅致,倒是同印象中的柳桓生有些和谐。 跨进院门,环视了一番,只见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么冷清?人呢?”瑾歌犹豫着,慢慢地走了进去。兴许是对于桓生特殊的气质,瑾歌走在院子里都格外的小心规矩,眼见着一排房间,不知道会是哪一间。 瑾歌站在院子中间,呆呆地望着那一排,犹豫着:“要不要进屋子看看呢?会不会不太好?那我大声喊?诶,不对啊,我不是来恐吓他的嘛,悄无声息潜入,然后控制住他,这样才对,那么多房间,到底在哪一间?不管了,一间一间进去,总有一间,额这直接进去不进去进去好吧。” 瑾歌一番自我挣扎后终于决定,推开了最右边一扇虚掩的房门,抬腿迈进了房间,见内房也虚掩着,里面好像有动静。 在里面?书呆子在读书吗?看来我没有选错啊,一击即中。 这时,抱着衣服进门的听竹看着正要推门而入的瑾歌,赶紧出声阻止:“姑娘不可,少爷正在” 瑾歌刚要转头看门口听竹,随后听到哗啦的水声响起,转眼一看,正在沐浴的桓生正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听竹见状只得默默捂脸退出了房间。 此时的瑾歌大脑一片空白,直勾勾的盯着桓生,没有惊叫,没有逃走,石化了一般站在门口,保持着开门的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温热的液体随着瑾歌的呼吸流了出来 “啊!”瑾歌抹了一把,顿时见手掌里满是血,惊了一跳,随即抬头对上桓生已经淡定下来的眼神,登时满脸通红,惊慌的将房门带上。 “对不起!”说罢,飞也似的拉开门冲了出去。 这听习秋说瑾歌来了府上的柳夫人乐得不行,立刻就赶来想留她见见,刚刚走到小池塘不远处,就看到一个粉色的身影飞奔而去。 “诶,刚刚那个是瑾歌吗?这是怎么了?” 柳娘一时也不知道是否该叫住瑾歌,犹豫着,最后赶去了桓生别苑,一进院子就看到听竹在门口傻着,连夫人进门了,她都没有察觉。 “听竹,刚刚薛小姐来过了?” 听到习秋说话,听竹才回神过来,忙上前给柳娘行礼。 “刚刚瑾歌怎么跑着出去了?桓生呢?” 柳娘问完,等待着听竹的回话,听竹却一直低着头,心中无比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要说薛小姐撞见少爷洗澡,吓跑了? 等了半晌,听竹也没有答话,柳娘更甚好奇了:“你这丫头,怎么不说话?刚刚发生什么了?桓生呢?在作何?” “夫人您还是进去问少爷自己吧。” 这话答的奇怪,柳娘也只好制止了下人们跟着,自己推门进了桓生房间,见他正从里屋出来,一边走,一边整理衣服,见到柳娘进门,收了手上前行礼。 这一看不禁将柳娘惊呆了,思索着才反应过来,抬起手绢捂着自己的嘴,不可置信道:“儿啊,你刚刚在沐浴?” “嗯。”桓生点了点头,不解的看着柳娘,问道:“娘,您怎么来了?” “呃”柳娘也稍稍有些犹豫,这万一瑾歌并未撞见,这要是问出了口,岂不是对人家姑娘没道理,但若是当真撞见了,桓生还这么淡定? 柳娘决定侧面问一问:“刚刚有姑娘来过?” 这话一问出口,桓生差点没被茶水给呛死,接连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侧过身不看柳娘:“娘在说什么话?您何时见过我与女子来往?” “这倒也是。”柳娘的思路竟就这样被桓生带走了,跟着点起头来,“你自小都独来独往,怕是连外面小姑娘的脸都没见过几个。” “诶,不对啊,我刚刚看到瑾歌跑出去了,那她没见到你,怎么就跑了?我问听竹怎么回事,她也不说话,叫我来问你。”越说柳娘越是清醒了起来,上前几步靠近桓生,指着他的鼻子逼问道:“好呀,你还想忽悠你娘?她刚刚是不是来过?而且还见到你了!是不是正好撞见你” 桓生被柳娘这一番质问弄得怪尴尬的,别过脸躲闪道:“咳,娘您别再说了,我想看会儿书,您快回去吧。” 看出了桓生神色中不易发现的尴尬羞赧,柳娘笑容愈发变得狡黠。 “好好好,娘这就走,不打扰你了。” 刚走到门口,柳娘又扭回身子,笑道:“吾儿今晚好生休息,明日一早,随爹娘前去薛府提亲。” “咚——”桓生一声闷哼,忍住膝盖撞在书桌上的剧痛,垂下了头。 柳娘且当他点头应下,满意道:“甚好。” 另一面。 瑾歌一路捂着淌血的鼻子,奔着原路离开,看得柳府的下人们一脸雾水,纷纷议论发生了什么事。 待回到府上,又正遇上也刚回府下轿的薛爹,见她正流着鼻血从外面跑回来,便自然而然地以为她又偷跑出去打架了,登时火冒三丈。 一进大门,就怒吼道:“薛瑾歌!祠堂跪着请家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非礼勿视 薛柳两府都在城东,且相距不远,揽括了城东左右两大地皮,几乎占去了三分之一。 瑾歌踱着步子,昂首挺胸的直奔柳府。 刚到柳府前就被门口的家丁拦住了。 “姑娘,请问你” 本想翻墙而入的瑾歌想了想,认为还是光明正大,才是她应有的作风,所以轻咳一声,语气也轻缓下来:“我是薛瑾歌,来找柳桓生,劳烦通传一下。” 渝州城内薛瑾歌的大名早就家喻户晓了,柳府家中的下人自然不例外,就算没听说过了薛瑾歌的大名,也已经听说了她即将成为少夫人的事,自然对她毕恭毕敬,不敢阻拦。 “薛小姐请进,请进!”家丁立马换上一副对待主子的样子,鞠躬道:“少爷别苑直走左拐过侧厅,见池塘再往前右拐就到了,需要小的引路吗?” “嗯,不用麻烦了,多谢兄弟。” 瑾歌说完抬步直接往家丁说的方向而去,身后的家丁一副受惊的表情。 这未来的少夫人竟找上门来,这气势汹汹的,着实不像个善茬。各家丁面面相觑,心里都担心着一件事,这位主子,恐怕不好伺候 顺着家丁所言的方向前行不远,瑾歌就迷路了。 “诶?他刚刚说左拐还是右拐呢?” 正在侧厅旁边的小道绕来绕去之时,有几个丫鬟正从另一边的月亮门过门而入,见到瑾歌,有些面生,两厢对望着。 领头的丫鬟看起来要有一些地位,便上前问道:“姑娘,请问你是?” “薛瑾歌。” 众人一听,大惊,纷纷不可思议的打量起她来,这样的打量让瑾歌有些不解,十分不自在,忙说道:“我来找柳桓生,但是我进来以后就迷路了。” 来找少爷? 虽说大家都觉得瑾歌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有些不可思议,但也不敢说什么,便指了指旁边的小院门,道:“这里过去是小池塘,绕过池塘右转就是少爷的别苑了。” 瑾歌皱眉挠了挠头,嘀咕道:“好像刚刚那个人也是这么说的。” “薛小姐需要奴婢引路吗?” “呃,不用麻烦了,你们去忙吧,多谢。”说完便朝着她们所指的方向去了,果然一眼就看到了小池塘。 这府里的下人真是奇怪,怎么一个个都一副惊讶的表情打量我,难道我穿女装很奇怪吗?还是脸上有东西? 想着,瑾歌探出身子,在水里照了照。一群鱼儿正从荷叶下钻出头来,好像在围观瑾歌一般,摆动的身子荡漾起轻轻的水波,将她明朗灵动的容貌变得模糊,好像溶于清波之间。 “哎呀,你们这群小鱼儿,怎么回事,连你们也这样”瑾歌佯怒的哼哼着,鼓着腮帮子瞪着池子里的鱼群,但好像鱼儿有灵性一般,伸着鱼头探头探脑,好像在同她言语一般。 “哼!”瑾歌同鱼怄气一番,才想起正事来,急忙起身往所说的方向去了。 不远处躲在院门后方的丫鬟们见她走远才纷纷直起身子。 领头的丫鬟道:“这么大的事,我得去通知夫人,你们别留在这儿了,一会儿让夫人撞见。” “习秋姐姐,这薛瑾歌当真是未来少夫人呀?” “对呀,习秋姐姐,你在夫人身边伺候,肯定知道得比我们多吧,传言说薛瑾歌不是粗鲁刁蛮嘛,可比男子还凶狠顽劣。” “嗯,我也听说过,”又一位小丫头接话道:“只是没想到她竟是一个如此娇小玲珑的小姑娘,竟有些呆傻。” 闻言,习秋侧目严厉的瞪了她们一眼,像是警告一般:“可不许直呼薛小姐名讳。” “额。”刚刚说话的小婢女立刻捂住了嘴巴,连连点头。 “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薛小姐,却不说她到底是不是会嫁给少爷,这都是主子们的事儿,我们做下人的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切不可在底下胡言乱语,知道不。” 其余丫头纷纷点头,不再言语。 这一次,瑾歌非常顺利的就到了桓生的别苑,门口不像别的院子一样,挂着门匾,这个院子看起来相对清幽雅致,倒是同印象中的柳桓生有些和谐。 跨进院门,环视了一番,只见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么冷清?人呢?”瑾歌犹豫着,慢慢地走了进去。兴许是对于桓生特殊的气质,瑾歌走在院子里都格外的小心规矩,眼见着一排房间,不知道会是哪一间。 瑾歌站在院子中间,呆呆地望着那一排,犹豫着:“要不要进屋子看看呢?会不会不太好?那我大声喊?诶,不对啊,我不是来恐吓他的嘛,悄无声息潜入,然后控制住他,这样才对,那么多房间,到底在哪一间?不管了,一间一间进去,总有一间,额这直接进去不进去进去好吧。” 瑾歌一番自我挣扎后终于决定,推开了最右边一扇虚掩的房门,抬腿迈进了房间,见内房也虚掩着,里面好像有动静。 在里面?书呆子在读书吗?看来我没有选错啊,一击即中。 这时,抱着衣服进门的听竹看着正要推门而入的瑾歌,赶紧出声阻止:“姑娘不可,少爷正在” 瑾歌刚要转头看门口听竹,随后听到哗啦的水声响起,转眼一看,正在沐浴的桓生正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听竹见状只得默默捂脸退出了房间。 此时的瑾歌大脑一片空白,直勾勾的盯着桓生,没有惊叫,没有逃走,石化了一般站在门口,保持着开门的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温热的液体随着瑾歌的呼吸流了出来 “啊!”瑾歌抹了一把,顿时见手掌里满是血,惊了一跳,随即抬头对上桓生已经淡定下来的眼神,登时满脸通红,惊慌的将房门带上。 “对不起!”说罢,飞也似的拉开门冲了出去。 这听习秋说瑾歌来了府上的柳夫人乐得不行,立刻就赶来想留她见见,刚刚走到小池塘不远处,就看到一个粉色的身影飞奔而去。 “诶,刚刚那个是瑾歌吗?这是怎么了?” 柳娘一时也不知道是否该叫住瑾歌,犹豫着,最后赶去了桓生别苑,一进院子就看到听竹在门口傻着,连夫人进门了,她都没有察觉。 “听竹,刚刚薛小姐来过了?” 听到习秋说话,听竹才回神过来,忙上前给柳娘行礼。 “刚刚瑾歌怎么跑着出去了?桓生呢?” 柳娘问完,等待着听竹的回话,听竹却一直低着头,心中无比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要说薛小姐撞见少爷洗澡,吓跑了? 等了半晌,听竹也没有答话,柳娘更甚好奇了:“你这丫头,怎么不说话?刚刚发生什么了?桓生呢?在作何?” “夫人您还是进去问少爷自己吧。” 这话答的奇怪,柳娘也只好制止了下人们跟着,自己推门进了桓生房间,见他正从里屋出来,一边走,一边整理衣服,见到柳娘进门,收了手上前行礼。 这一看不禁将柳娘惊呆了,思索着才反应过来,抬起手绢捂着自己的嘴,不可置信道:“儿啊,你刚刚在沐浴?” “嗯。”桓生点了点头,不解的看着柳娘,问道:“娘,您怎么来了?” “呃”柳娘也稍稍有些犹豫,这万一瑾歌并未撞见,这要是问出了口,岂不是对人家姑娘没道理,但若是当真撞见了,桓生还这么淡定? 柳娘决定侧面问一问:“刚刚有姑娘来过?” 这话一问出口,桓生差点没被茶水给呛死,接连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侧过身不看柳娘:“娘在说什么话?您何时见过我与女子来往?” “这倒也是。”柳娘的思路竟就这样被桓生带走了,跟着点起头来,“你自小都独来独往,怕是连外面小姑娘的脸都没见过几个。” “诶,不对啊,我刚刚看到瑾歌跑出去了,那她没见到你,怎么就跑了?我问听竹怎么回事,她也不说话,叫我来问你。”越说柳娘越是清醒了起来,上前几步靠近桓生,指着他的鼻子逼问道:“好呀,你还想忽悠你娘?她刚刚是不是来过?而且还见到你了!是不是正好撞见你” 桓生被柳娘这一番质问弄得怪尴尬的,别过脸躲闪道:“咳,娘您别再说了,我想看会儿书,您快回去吧。” 看出了桓生神色中不易发现的尴尬羞赧,柳娘笑容愈发变得狡黠。 “好好好,娘这就走,不打扰你了。” 刚走到门口,柳娘又扭回身子,笑道:“吾儿今晚好生休息,明日一早,随爹娘前去薛府提亲。” “咚——”桓生一声闷哼,忍住膝盖撞在书桌上的剧痛,垂下了头。 柳娘且当他点头应下,满意道:“甚好。” 另一面。 瑾歌一路捂着淌血的鼻子,奔着原路离开,看得柳府的下人们一脸雾水,纷纷议论发生了什么事。 待回到府上,又正遇上也刚回府下轿的薛爹,见她正流着鼻血从外面跑回来,便自然而然地以为她又偷跑出去打架了,登时火冒三丈。 一进大门,就怒吼道:“薛瑾歌!祠堂跪着请家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春闺噩梦 瑾歌还没来得及跑回自己的院子,只好乖乖转变方向,朝着祠堂走去。 一众下人看着瑾歌这满脸是血,又震惊不已又疑惑不解,更何况看老爷这架势,像是要动真格的了。 阿松还在后院望着那堵墙,等待着小姐探出头来,可小姐没有等到,等到了小姐跪祠堂要受家法的消息,忙不迭赶去禀告夫人。 祠堂内,正堂中央摆了不少列祖列宗的牌位,几缕香烟尚在寥寥而起,迷绕在鼻息间,让人安宁。 不过此时的薛爹却是无法安宁。 薛娘听阿松跑来禀报,说老爷罚小姐跪祠堂,还要家法伺候,她赶紧赶过去一探究竟。这么多年来,瑾歌闯了那么多祸,薛爹的家法也难得请出来一次,这一次事态是该有多么严重? 匆忙赶到祠堂,见瑾歌低着头跪在大堂里,上面站着气急败坏的薛爹。 “老爷,这是” “这丫头!”薛爹气得猛拍了一下桌子,上面的几碟榛果都抖了抖,指着瑾歌怒道:“昨晚花灯与人斗殴一事,我今日一早方才听说,还没找她算账,你看看,刚刚我就出去一会儿,她就溜出去了,还被打成了这样,流着鼻血跑回来!你说说,气人不气人?” 薛娘听着薛爹的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昨日没敢告诉他花灯一事,没成想今日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再看跪在下面的瑾歌,今天出奇的规矩,乖乖的跪在下面,一动不动,两耳通红,面前的衣襟处还能看到血渍。 听说瑾歌被打,薛娘连忙上前查看。 “哎呀,瑾歌,娘看看,怎么流这么多血”薛娘心疼极了,伸手抬起瑾歌的脸,看到几乎半个脸都被血糊上了,吓得差点晕了过去,堂上的薛爹见状,也吃惊不已,慌忙过来查看。 刚刚见她跑回来之时,还未发觉,竟是这般严重? “怎么回事?” “谁干的?” “怎么把你打成这样了?” “你被群殴了吗?” “你不是老说自己很厉害吗?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 薛爹薛娘你一言,我一语的,又气又怒又心疼。 半晌,瑾歌才有了自主意识,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抬手捧住自己的脸颊,又摸摸自己的耳朵:心跳好快,脸还烫着,耳朵也好烫 当即转头看向爹娘,问道:“爹娘,我的脸是不是很红?” “当然啦!”薛娘一脸疼惜,拿着手绢给瑾歌擦着脸上的血渍,都快掉下泪来了,心疼道:“被打得这么惨,能不红嘛!” 一旁的薛爹也接话道:“快告诉爹,谁干的!” “我,” 薛爹薛娘一时被她这回答噎住,“什么?!你?” “自残?!难道你想不通?有什么苦衷?啊?难道你是因为不想嫁人?!你个蠢丫头,也不用这样折磨自己啊!”薛娘的内心已经脑补了太多。 瑾歌抬手揉了揉被血糊着的鼻子,道:“上火了吧” “” 瑾歌看着爹娘凌厉的眼神,讪笑着爬起身来,一边做好逃离的准备,一边道:“爹娘,我回去洗洗,叫阿松给我送点清热下火的吧。” 说完退出门去,转身一溜烟儿不见了人影。 堂上的薛爹脸色更为阴沉。 此时,小厮刚好端着家法上来,看着飞奔而去的小姐,看看老爷,又看看夫人,不知所措。 这请的家法还能打谁? 夜里,朗月当空,繁星点缀,微光穿破黑夜,万物寂静,该入睡的早已入睡,但瑾歌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是一个难以入睡的夜晚。 她现在只要一闭眼就能看到桓生,乌黑的长发微散,散落的几缕正好搭在光洁的肩膀上,赤果的胸膛,还滑动着水珠,下颌还遗留着水渍;虽然只看到胸口以上的部分,但这样更让她难以忽略,难以遗忘,又羞耻无比 “天呐,我怎么这么流氓!”想到这里,瑾歌一下子从床上翻身起来,跑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下,试图驱散那股羞赧燥热。 轻轻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忍不住念出口来:“快忘记快忘记快忘记” 这时,一股清凉的风从窗户口吹了进来。 咦,这个阿松,没有关窗吗? 瑾歌走到窗前打算关掉窗户,窗口的清风吹得更加有力,让她一下子清爽了不少,舒适的感觉让她卸下了那股燥热,举头数了一会儿星星,渐渐困意来袭,便关上窗户,爬回床上躺下。 寂静的夜里,窗外的圆月明亮的白光透进屋子,将原本黑暗的房间照得微亮,散落一地的衣衫像一块姿势优雅的地毯静静地躺着,床上的人影若隐若现。 只见桓生敞开着洁白的里衣,几乎半/裸着上身半倚着墙靠在床里边,长发微散,几缕发丝慵懒的附在他敞开的衣服上,空气里都散发着诱惑的味道。 瑾歌伸出手去,将那几缕发丝握到手里,缓缓撩起,任其滑过手心,又散落在桓生的胸口上,结实的胸口印在瑾歌的眼里,心中的好奇感驱使着她好想把桓生胸口碍眼的衣服全部掀开,脱下 指尖微微颤抖,瑾歌直勾勾的盯着桓生微敞的里衣,手指渐渐触及,正要将衣衫勾起 瑾歌慌乱的挣着身子,一下子睁开了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掩不住的潮红,急促的呼吸,咚咚咚的心跳径直传进耳朵,好像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 “天呐!我怎么会做这种梦!这么羞耻的梦啊” 瑾歌把自己的头发揉得稀烂,感觉又热又燥又烦,简直无地自容 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便爬起来,出门叫阿松打洗脸水。看着顶着一头‘鸡窝’的瑾歌,阿松惺忪的双眼被吓得一下子睁得老大,不可置信道:“小姐,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听他这么一说,才发现今天好像是起得特别的早。 瑾歌耸了耸肩,没有说话,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听说今日柳老爷会上门来提亲,夫人交代了,说小姐今天不能去前厅见客。” “为什么?”瑾歌直接忽略掉提亲的事,只捕捉到了她认为重要的事情,道:“为什么不能去前厅?” “阿松不知道,夫人吩咐的,也许是风俗吧。” “噢。”瑾歌洗完脸,将毛巾递回到阿松手里,心不在焉的问道:“什么风俗啊?” “额”阿松顿了顿,无奈的解释道:“就是今天小姐不得露面,择日纳吉相亲再去男方。” “那几乡亲去南方??” “对啊” 瑾歌以为阿松说的是过几日有几位乡亲要去南方,心道与她无干的事,不必再谈去下了,便“哦”了一声,就不再言语。 反倒是阿松甚感惊讶了,小姐前日不还吵闹着不要嫁人吗?这才过了一天,就如此看淡了?对了,昨日她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要去恐吓柳公子嘛,后来流着鼻血回府,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小姐,你昨天同柳公子谈得怎么样?” 阿松问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瑾歌的反应,但对方直勾勾的盯着镜子里,梳子也不动一下,像是在发愣想什么。 “小姐?” “嗯?啊昨天昨天我”瑾歌这一回想昨天,立马印入脑海的就是那一幕,那困扰了她一晚没有睡好的一幕 柳桓生。 “天呐,我在想什么啊!”瑾歌‘啪’的一声将手里的梳子砸在梳妆台上,吓得阿松将洗脸水洒了一身。 “小小姐,你想什么了” 面对阿松充满好奇的求知眼神,瑾歌登时脸色染上潮红,急忙跑回床上把头钻进被窝,唔哝道:“没想什么!别管我!” “哦。”阿松不再多言,悄悄退出门去。 然后,很快,整个薛府上上下下都已经知道了瑾歌今日十分反常的事情。 连前来提亲的柳家人也知晓了。 而唯一知晓其中原委的只有柳娘和桓生。柳娘看着一旁的儿子,偷偷捂嘴笑着,内心独乐让她着实想将其分享于薛娘。 时至下午,瑾歌都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样反常的瑾歌还是平生第一次。 前来提亲的柳老爷上午就来了,两家人本就意合,且早年已定下婚约,无非是走一下流程而已,欢欢喜喜吃过午饭,便回去了,择日薛家再带瑾歌去柳家相亲。 这几年,薛柳两家都忙于生意,两位孩子便自然而然的少见,再一见桓生,薛爹接连点头,难掩欢喜,如此贤婿,是渝州城内多少人梦寐难求的,更何况,自己的女儿自然是十分了解,能与桓生相配,说起来,自己都难免觉得有一丝可笑 柳爹柳娘这边,倒对瑾歌的顽劣不以为然,想是桓生十分喜静,瑾歌的闹腾更让他们喜欢。况且,桓生受的皆是圣贤书的熏陶,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他也没有言语。 不过,今天要来薛府之前,桓生内心还是难免想起昨日之事,虽说他尚且可以装作毫无影响,但瑾歌肯定做不到。果不其然,听闻瑾歌今日的异常,他心里也不免觉得她实在好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携汤探闺 送走柳家人,薛娘就赶来看瑾歌;听闻瑾歌今日甚为反常,不仅没有偷跑出去,连房门都不曾出过,这简直算得上薛府奇闻,上至薛爹,下至家丁,都实属好奇,看到薛娘前去,后面一众下人偷偷挤在院门处观察着。 “小姐呢?” 阿松指了指房间,小声道:“小姐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动静,不知道在做什么。” “啊?!”薛娘一时间竟以为女儿抵死不嫁要闭门自尽,疾步跑向房门,一边高呼道:“瑾歌啊,你可不要” 话还没说完,门就轻轻被拍开了,看到瑾歌正抱着那个人来高的巨大花瓶,把脸贴在上面。 “你在干嘛?” 瑾歌抬了一下沉重的眼皮,看到是娘亲进来了,立刻放开花瓶,晃晃悠悠的挽住薛娘的手臂,咕哝道:“娘亲,我好热啊,怎么都凉不下来。” “我看看。”薛娘抬手摸了摸瑾歌的额头:“这么烫估计是受了风热,怎么不叫下人去请郎中?” “我不知道,我以为我上火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薛娘将瑾歌拉到床边,让她躺好,回头吩咐阿松去请郎中。 吃过药,瑾歌就睡下了。 薛娘在床边守了许久,直到丫鬟唤她:“夫人,夜深了,天气凉,您还是回屋歇息了吧,小姐有阿松他们照看着,您注意自己的身子。” 看着睡得安详的瑾歌,薛娘心里慰藉,女儿难得这般乖巧不闹腾啊,真是不习惯呢。 伸手摸了摸瑾歌的额头,看样子好些了,便起身回房去了。 第二日,因为瑾歌昨日受了风寒,今日一直躺在床上没有起来。原本计划今日就去柳府纳吉的,如此只好推迟两日,便派人去了柳府传信,择日再议。 柳娘一大早就起来准备了,又去了别苑,吩咐桓生。 桓生自然不同于瑾歌,习惯起早,柳娘一进门就见到桓生坐在凉亭里看书。远远看着,确实在认真看书,这走近一看,才发觉他只是拿着书,而眼神直直的看着桌上的清茶发愣。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桓生,你在发什么呆呢?” 听到柳娘说话,桓生才回过神来,“娘,你怎么来了。” “今天纳吉呀,我来通知你,好好收拾收拾,一会儿客人到了,便随我前去见客吧。” 桓生知道薛家的人今天要来,瑾歌也会前来,他刚刚就一直在思考这事儿,思索着站起身来,刚要说什么,就见习秋前来唤柳娘,说是薛家派人来传,今日之事推后再议。 “为何?” “那人说,好像是因为薛小姐卧病在床。” “卧病在床?” 一旁的桓生默默听着,若有所思。 “听闻前日薛小姐好像受伤了,一脸是血的跑回家,随后就病了。” “啊?!”柳娘吓了一跳,可是不对呀,昨日去时,也不曾听说这事儿啊。难道是因为那日撞见桓生洗澡,流鼻血 柳娘这下明白过来了,转眼看向桓生,桓生当然知道瑾歌为什么流一脸血,装作若无其事的朝柳娘笑了笑。 “既是如此,娘亲自是应当前去探望一番,孩儿就先告退了。”说罢,便行礼要走。 “站住,跟我一起去。” “” 昨日柳爹去提亲,柳娘就告诉桓生了,这门亲事在怀上他们之前就已经定下了,所以,桓生也没有什么话说。向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更何况 那天,瑾歌 想到这儿,桓生抬手揉了揉脑仁儿。 几日来,与瑾歌亦见几面,每一次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今日再见,又不知道会如何。 桓生竟就这样怀抱着好奇的心态,随着柳娘到了薛府。 薛娘听闻下人来报,急忙出来接待。 “瑾歌呢?听说卧病在床?”柳娘急上前问道。 “哦,这样的,”薛娘上前迎着他们进前厅,笑着解释道:“这丫头前日上火,流了好多鼻血,吓得我和老爷还以为她又出去惹祸了,昨日就受了风热,病了一天,想着她身子虚弱,就让她在房里休息休息,故此,才推迟了今日这事,应该没关系吧?”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薛娘故意看着桓生,好像是在问桓生似的。 “没事没事,”柳娘也瞥了一眼桓生,道:“我们都熟悉到什么地步了,本就都是过场,一两天不碍事不碍事,是吧?桓生?” 桓生没有想到柳娘会把话引导他身上来,倒也处变不惊,当即行礼道:“此番大事,自当由诸位长辈定夺。” “哈哈,好,很好。”薛爹大笑着从前厅侧门进来,径直走向桓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桓生这孩子果然懂事。” 这样的话,桓生自小听了不少,礼貌性的以笑做答。 “啊,对了,”柳娘唤来习秋,将食篮拎上前来,对薛爹薛娘道:“这是我亲自为瑾歌熬的一锅红枣枸杞乌鸡汤,补补气血。” “如此,先替瑾歌谢谢您才是啊。”薛娘刚要吩咐下人接过食篮,柳娘就将手摁住了习秋递出去的手。 瞥了一眼桓生,意味深长的看着薛娘,又转头看向桓生,道:“一会儿我们几位长辈商讨正事,桓生,你给瑾歌送去吧,顺便,问候一下小姑娘身子好些了没。” “好啊好啊!”柳娘这么一提,薛娘立刻会意,附和道:“那丫头鲜少生病,平日根本不可能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正好,一个人肯定无趣,桓生前去陪陪她吧,说说话也好。” 看着柳娘嘴角掩不住的狡黠笑容,桓生觉得似曾相识。 娘又在打什么主意 这一次,他立刻明白了娘亲的用意,没有显露出迟疑,示意听竹伸手接了过来,稽首应下:“孩儿这就前去。” 既是要他这样做,他何不顺意而为,正好,去看看那个打起架来如牛似虎的城东小霸王,现如今是什么模样。 几位长辈见他听吩咐去了,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心中对不久的亲事似是有万全的把握;便兀自凑到一起,谈论着成亲一事,说得热闹,早已将桓生忘记。 桓生跟着前面带路的小厮,走在花园的小道上,周遭的景象着实令人惊讶,这花花草草偶有一处凌乱不堪,或面目全非,刀剑痕迹太过明显,足以想象到,平日里遭受了怎么样的残害 “公子,到了。”小厮带路到了院子外,就施礼退下了。 桓生抬头看了看,想起那日的情景,嘴角渐渐有了笑意。 流鼻血 听竹拎着鸡汤,跟在桓生的后面,走到院子里,正好碰上了阿松。 “公子您这是?这里是我们家小姐的院子,公子是不是迷路了?”阿松认得桓生,七夕节晚上,曾见过,自然知晓这里面的关系,只是奇怪桓生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桓生顿了顿,微笑道:“受夫人所托,我来探望薛小姐。” 夫人? 阿松歪着脑袋理解着桓生的话,是夫人托他来的,那我更应该让他进去吧。 “公子,随我来吧。”阿松示意桓生跟上,边走边说道:“小姐今日卧病在床,府上真是少有的清净。” “嗯”桓生听着有些想笑,看来府上的下人们平日里没少被瑾歌折腾,刚刚一路走来,花园里的景象也足以表明。 “公子,到了。”阿松轻轻的推开门,让桓生先行进去。 站在门口的桓生愣了一会儿,方才抬脚进来门。 女子闺房,男子自不可随意进入,不过,已然定亲,也就没有那么多礼数了。若非如此,爹娘也不会让他前来。 进门的桓生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瑾歌,微微皱眉,心道:病得如此重? 轻步走到床榻前,才看清了睡姿简直不忍直视的瑾歌,正熟睡着。桓生没有出声,阿松和听竹大气也都不敢出,房间里,只能听到瑾歌清晰均匀的呼吸声。 看来睡得很香啊 阿松端来凳子让桓生做到离床不远的地方,大家内心都不约而同的在想同一个问题:等她睡醒?还是等她睡醒呢? 听竹和阿松都看向桓生,由主子做决定。看桓生端坐下来,默默不语,就明白了。 等她睡醒。 阿松示意听竹拿着鸡汤随他去厨房,两人便悄悄出了门去,将鸡汤安顿好,就坐到小池边聊起天来,完全忘记了自己家的主子们。 房间里,桓生坐在瑾歌的床边翻着书籍,瑾歌撑着脑袋,咧着嘴傻愣愣的看着桓生白净清秀的容颜,骨节分明的手指翻动着书页,好看,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嘶”瑾歌擦了擦哈喇子,看着桓生侧目看了她一眼,这一眼让她回过神来,更清楚的看到了桓生的容貌。 “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桓生没有答话,起身朝门口走去,人影渐渐变得恍惚。 “怎么走了别走别走” “回答我你怎么在这儿”床上的瑾歌突然挣扎着醒了过来,突然的一声大喊,将一旁桓生吓了一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近身迷惑 见瑾歌这突然的一声喊叫,桓生以为她做了噩梦,探过身去,看瑾歌面色红润,额头还有些许细汗,嘴角还淌着哈喇子 “你怎么了?” 桓生声音轻柔,一字一句的传入瑾歌的耳朵,闻声,瑾歌转头过来看着他,许久都没有眨眼。 “啊!该死!” 莫名的就被骂了,桓生一脸无辜,看着瑾歌猛地捂着自己的脸,裹着被子滚了几圈。 “我怎么又梦到他了!” 闻言,桓生大概猜到了什么,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微微勾唇一笑。 突然,瑾歌撩开被子又坐起身来,看着桓生道:“快消失快消失,我不要做梦,快醒过来醒过来!” “你醒了。”桓生忍不住再一次出声,认真地提醒她。 ‘咚——’瑾歌一扭头猛地撞在床沿上,看得桓生都跟着皱了一下眉,感觉自己的头都疼。 “小心。” 桓生想伸手去扶,见她抬起头,眼里因疼痛泛着泪花,疑惑的看着自己:“我的娘啊,好疼,疼死我了那我不是醒了吗怎么你还在这里?” “我?”桓生瞥了一眼旁边的凳子,淡笑着看向她,轻声答道:“我来了一会儿了,见你睡着,不便叫醒你,就坐在这儿等你醒过来。” “你说什么?!” 瑾歌只觉此刻脑子好像失去了什么。 难道他就坐在旁边一直看她睡觉?还说得这么自然?还笑得这么这么好看 那就算了吧。 这么一折腾,瑾歌也算是在震惊中彻底清醒了过来,瞥了一眼桓生,顿觉尴尬,没有再说什么,捂着脑袋坐了起来。 听到瑾歌的嚎叫,阿松和听竹立刻就跑了进来,见两人没甚异样,狐疑着走上前去。 “小姐,你醒了啊” 瑾歌横了他一眼,好像在责怪他桓生进门都不叫醒她。阿松看瑾歌这副窘态,竟抿嘴偷偷笑着。 桓生唤来听竹端上鸡汤,亲自盛了一碗,端到瑾歌手里:“娘亲听闻薛姑娘受了风热,流了不少鼻血,所以特意熬了这红枣枸杞乌鸡汤,叫我拿来看望你。” 听到桓生说流鼻血一事,自然想起那日之事 平时脸皮厚过渝州城墙的瑾歌也尴尬得不敢直视桓生,硬着头皮接过鸡汤低头乖乖喝起来。 桓生今日再见瑾歌,发现她比起那日,安静乖巧了不少,心道这姑娘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呢?见瑾歌低头喝汤,他突然又补了一句:“补血。” “噗——咳咳咳咳” “姑娘没事吧,”看瑾歌咳嗽得颤抖,桓生走了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汤碗,犹豫着坐在了瑾歌的床边,抬手想帮她拍拍背顺气,最后还是缩了回来,“这汤估计是有些烫了,还是凉一会儿再喝吧。” 见桓生坐在床边,替瑾歌搅动着鸡汤,好像要亲自喂她一般,听竹立马识趣的拽了拽阿松,阿松一脸迷惑的状态就被听竹拽出房门了。 “怎么了?诶诶诶,听竹,你把我拽出来干嘛?” 听竹把阿松拽到小池边才停下,嫌弃道:“你傻呀,让公子和小姐单独待会儿不好嘛,我们做下人的要懂得观察形势,察言观色,为主子着想。” “听竹,”阿松怯懦的吞咽了一下,道:“为主子着想,我就该立刻给我家小姐递杯水上去” “” 房间内,瑾歌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一张小脸因为咳嗽憋得通红,抬眼看着桓生那双带笑的眼睛,竟是从中看出了一丝捉摸?她没说话,一把抢过碗仰头喝了。喝过鸡汤,房间里再一次陷入沉默,桓生本就话少,瑾歌也出奇的安静,这样的状态倒是好不习惯。 “姑娘风寒好些了吗?” 瑾歌抬眼瞥了他一眼,觉得自己这般忸怩真不像自己,就仰起头来,甩了甩手臂,扭了扭脖子,故作大方道:“好了呀!喏,你看,好着呢。” “呵。”桓生不禁轻笑出声,觉得瑾歌真的是有点特别,“那就好。” 看着桓生露出笑容,瑾歌不禁又多看了他几眼,看他也回看她,瑾歌立刻转开了视线,佯装若无其事地吹起了口哨。 桓生摇了摇头,侧身又盛了一碗汤,一边说道:“犹疑在波涛,怵惕梦成魇,方才姑娘睡梦中呼喊云云,挣扎不休,想是陷于梦魇,嗯?” 瑾歌看着桓生递来的汤碗,没有接,而是一脸茫然的望着他,不知道他刚刚说了些什么。 看瑾歌那表情,桓生就明白了过来,轻笑出声,又道:“刚刚姑娘是做噩梦了吗?” “呃”瑾歌一时不知道怎么答好,梦到你了,是噩梦吗?见桓生出笑,以为他嘲笑自己刚刚的丑态,忙皱眉问道:“你听到我喊什么了?” “嗯。”桓生正经的点了点头。 “啊?我喊了什么?”瑾歌一脸惊恐,肯定不可能喊出名字吧。 “你说”桓生顿了顿,似是在吊瑾歌的胃口,又似一本正经的在认真思考,“我忘了。” “” “不过,姑娘想是梦到了什么人。” 桓生这么一说出口,原本想质问他是不是在胡说的瑾歌立刻僵住,眼珠不停的打着转。 不会吧 “这个人想必是”桓生拖着声音,还未说完,倒是瑾歌自己慌忙探身,一把拎着桓生的胸口衣襟,不可思议道:“你连是谁都知道?” “我”被瑾歌拽着领口的桓生微微后仰,以拉开和瑾歌的距离,一手还要稳住那碗鸡汤,才只说出一个字,就被瑾歌打断了。 “啊!你什么都知道了!太丢人了!” 看到瑾歌仰头倒下,将头钻进了被窝里,桓生实在忍不住想笑:“我还没有说完呢,我不知道。” 闻言,瑾歌立马从被窝里直起身子来,瞬间凑到桓生身前,认真的问道:“当真?” “嗯?”桓生轻挑眉头,疑惑看着她。 “你真的不知道我刚刚梦到你了?” 瑾歌这一口误,桓生就是再想忍住不笑,也装不下去了,他微微低头看着还不知道自己说错话的瑾歌,那近在咫尺的容颜,透出灵动可爱,怎么会是这么呆傻一个姑娘呢? “你梦到我了?”桓生轻柔的嗓音缓缓出口,似有清风徐徐之感,绕缭而来,传入瑾歌的耳朵里。不知是温柔的声音让瑾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因为他双眼透出的温暖笑意让她出了神,竟就这样呆呆地望着他,这么近,看得好清楚。 半晌,瑾歌才回过神来。 好不容易恢复如常的脸色瞬时又染上一层红晕,生无可恋。 “啊——” 闻声,阿松立刻以飞快的速度冲了进来。 “小姐小姐,又怎么了?” 刚一进门,就看到桓生站起身来,揖礼告辞。 “姑娘病情好转,如此生龙活虎,自是甚好,那桓生就先行告辞了。” “阿松,送送客”瑾歌扭过身来想唤来阿松送客,没想到一个匍匐上身从床上掉了下来,脚还在床上。 “小姐,你慢点” 离得最近的桓生立刻上前扶起她,只见她抬起头来,额头上赫然一个大包,想必是先前在床边上磕的,这时已经肿起来了。 “姑娘容貌清丽可爱,磕碰留疤多不好,自当小心。” 什么什么?他说什么?是夸我吗? 临走,桓生告诉阿松,叫他记得给瑾歌上点药,散於消肿。 送完桓生回来,阿松就照办拿来了药:“小姐,你看看你,不出门都能把自己弄伤,传出去多没面子,还怎么在小弟面前树立威严!” 瑾歌白了他一眼:“别抢我话!” “未来姑爷可真贴心,还叫我记得给您上药” “你说什么?” 阿松以为他说错了话,便改了口:“柳少爷。” “真的吗?他叫的?” “嗯。” 阿松心虚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小姐不仅没有说什么,反而兀自端着铜镜一本正经的打量着自己的脸,这让他有点纳闷儿了,便问道:“小姐,你何时喜欢照镜子啊?” “我撞了一个大包在头上啊。” “可你以前练武没少磕碰,哪有这么在意的时候?” “呃,”瑾歌放下镜子,笑道:“他刚刚说我容貌清丽可爱,我想看看什么是清丽可爱。” “公子不识得小姐真面目而已,不过小姐多照照镜子没准儿能女人一点儿。” 瑾歌立刻敛了笑容,木然的瞪着他,吓得他涂药的手一哆嗦,疼得瑾歌‘嘶’一声惨叫。 “轻点儿!” 阿松听话地放轻的手上的动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小姐,看来你很喜欢柳少爷啊?” “什么?!” 过了一两个时辰,阿松正在院子里帮瑾歌擦拭那些刀枪棍棒,瑾歌突然一脸严肃跑过来问他:“阿松,你觉得我喜欢他吗?” 阿松吓了一跳,想了一下,应该是指的柳家公子,看小姐这架势,该说是呢?还是不是呢? “嗯嗯。”阿松迟疑的点了点头,看着瑾歌的反应,做好随时逃跑的姿势。 “哦,我出去一趟,不用陪我了。”说完就往大门方向走去。 阿松看着她的背影,心道:最近真是反常啊,今天竟然走正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纳吉相亲 今日瑾歌不仅走正门出府,还乘马车出街。 刚刚才说不要阿松相陪,这下一秒就折了回来,叫阿松备马出街。 马车慢悠悠行驶在城中大街上,悠悠然的朝着温府去。 “小姐,你身子骨好了吗?就出来溜达,被老爷夫人知道了,可要受责罚的。” “我在府上也闷得慌,好几天没有见到温素了,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再说了,爹娘若是知道了,也是责罚你不会责罚我。” “小姐,好歹我忠心耿耿跟了你这么多年,不管你自己承不承认,每次挨骂的不还是你自己嘛,老爷夫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闭嘴!” 晃晃悠悠终于到了温府门口,瑾歌跑到门口对家丁吩咐道:“你家小姐在吗?帮我通报一声。” 家丁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也不敢多言,点头应下,进去通报了。 要说平日里薛瑾歌来温府,哪会儿走上来要通报,直接飞奔进去,有时候连脸都没有看清,她就已经冲进去了。 “薛小姐,小姐叫您进去。” “嗯,好的,多谢。”瑾歌背着手,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迈着步子,像薛爹平日走路一样踱步进了门。 门口家丁面面相觑,纷纷看向阿松,像是在问:这薛小姐今天是怎么了? 阿松一耸肩,摊手:我也好奇呢。 已是未末申始,天色舒缓了不少,时不时的凉风越过月亮门洞,直迎面撩动着院子里的花草,淡淡的清香拂在脸上,勾挑着少女的发丝。 温府后院,温素左手挣着脸,目光呆滞,瑾歌右手撑着脸,双目无神,两人就这样背倚着像木头一样,坐在那里,与美景毫无默契。 “怎么办。” “我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英俊帅气在我眼里挥之不去。” “越看越觉得好看是怎么回事?” “好讨厌,可是好喜欢。” “好奇怪啊。” “难道不把我放在眼里” “有问题。”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好似在交谈,又好似在自言自语。 “他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吧。” “怎么办,闭上眼就是他洗澡的” “什么?!”温素闻言终于回魂了一般,震惊的拍桌而起,不可思议的看着瑾歌。 后者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傻傻的望着她:“怎么了?” “谁洗澡?!” 瑾歌立刻闭上自己的嘴,心虚的玩着自己的手指。 在温素的再三逼问加威胁下,瑾歌就将那天的事和盘托出,听得温素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瑾歌,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我又怎么了?” “你个女流氓!” “我女流氓我?”瑾歌起身作势挽袖子,就要冲上去:“我掐死你信不信!” “你还想杀人灭口!” 瑾歌白了她一眼,跳上台阶,双手环胸俯视着温素,一副别以为我不知道的样子:“交换,我就不灭口。” “交换什么?”温素一脸僵硬的微笑,假装不懂,心里却十分欣慰:这个丫头倒是该机灵的时候不掉链子,这般体贴细腻?还会看人心事 瑾歌突然笑了起来,凑到温素面前小声道:“几日前那个西域来的富商曾赠你一盒天蚕丝,换给我,我拿回去做鞭子。” “”温素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期待,没好气道:“你这脑袋瓜子整天就知道武器,能关心点别的事不?” “什么事啊?”瑾歌乌色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好似明白了什么,讨好道:“关心素素的心事?不是吧,你又有人上门说亲啊?你家门槛都要踏破了吧,要不随便选一个好了。” “你!”温素作势就要抬手给她一下,“你倒是说得轻巧,让你嫁你嫁么?” “嘁,我又不是你,”瑾歌卸下肩来,挠了挠头,“我爹娘嘴上不说我都知道,有个人愿意娶我他们就谢天谢地了,还指望着有多少人争抢着上门提亲啊,那可真是要叩谢十八辈祖宗了。” “噗”温素都被她逗笑了,调侃道:“你倒挺明白的嘛,难得这么有觉悟啊。不过话说回来,柳桓生若是当真娶了你,恐怕整个渝州城都要炸锅了。” “别说得我嫁给他我不委屈似的!” “委屈?”温素坏笑着凑近瑾歌,“谁看人洗澡?说不定他是因为被你看过了,想着干脆从了算了,哈哈哈。” “”瑾歌瘪了瘪嘴,心里还有几分认同温素的话,便决定道:“听娘亲说过几日要去柳家,既是如此,那我到时候便去问问他。” 没过几日,就是薛柳两家定好的纳吉问名之日,恰好这日也是盂兰盆节,俗称的中元鬼节。 一大早,瑾歌就被薛娘拽起来,换上了一身新裁剪的衣裳,准备去柳府。 “这衣服穿上真好看,”薛娘一边替瑾歌捋着秀发,一边打量着女儿的身段,“你呀,就该多穿穿女装才是,你看看,温家绸缎庄的衣服多好看,人家温素人长得娇美秀雅,穿上他们绸缎庄的衣服更显容美;哪像你,整天穿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娘,你干嘛说我呀,我就那几条裙子,还一模一样。” “啊?哪一模一样?” 瑾歌自知在这事上无法争论赢,又道:“反正我眼里每件衣服都差不多,再说了,衣服不好看赖我啊,桓生还说我容貌清丽可爱呢” 薛娘闻言,满是不可置信,问道:“当真?” “嗯。” 薛娘一把捧住瑾歌的脸,像是端详一件物品一般,感叹不已:“桓生果然有眼光,这丫头只是不打扮,要真打扮起来,纵观这渝州城,还能找出几个胜过我家瑾歌的姑娘来。”说罢,一下子扔开瑾歌的头,严肃道:“以后别穿男装了,偷偷穿也不行,我会再多给你做些新衣裳,要嫁人的人了,总该有点姑娘家该有的样子。” 瑾歌还能说什么,现在连娘亲都不站在她那边了。 订完亲事,就只等婚期一到,拜堂成亲,两家就真正的结为亲家。两家长辈为了两人能迅速提升感情,便提议两人以后当多多见面。 桓生一如既往的安静规矩,坐在一旁不言不语,面对长辈所提的任何要求,都是无异议,一切听从吩咐,照办。 对面僵坐着的瑾歌早已腰酸背疼,一者不适应这身锦绣华裙,过分拘谨,再者一直端坐不是她能够轻易做到的。看着桓生在爹娘面前的笑容言语,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他怎么什么都顺意而为,这也太听话了吧,难怪谁都喜欢他。 只是他跟我说话,好似不是这么内敛寡言。 原本食过饭食,拜过流程,就算订下,两位娘亲闻说了一些桓生和瑾歌的事,便一致认为桓生单方面看上了瑾歌,而瑾歌不甚乐意,所以一定要留下瑾歌,让桓生同瑾歌上街去过节。 可要知道,瑾歌若是不乐意,她也不会这么乖巧的跟来了,或许还有一个原因,如她自己所言,爹娘不说她也知晓,渝州城除了桓生,没有人敢娶她。 而柳桓生,她可以接受。 夜色渐渐上来,家家户户出行的人也陆续朝着城中而去,今日比不久前的七夕节更为热闹,好玩的好吃的数不胜数,最有看点的还是各类放灯仪式。 马车内,瑾歌和桓生对坐着。桓生低眉看着身前的杯盏,哪怕马车微微晃动,他也纹丝不动。而瑾歌,脑袋跟着马车晃动得很拨浪鼓似的。 今天正值节气,行人很多,所以马车行走起来也略微困难,但是为什么一定要坐马车出来呢? 还不是因为柳府门前慕名而来拜帖求见柳桓生的,过节都不放过他,只好从后门乘马车出府。 瑾歌时不时抬起眼皮打量一下桓生,可每看一眼,都跟前一眼没区别,直到她再次抬眼看他,桓生也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听闻你鲜少出门,我以为你是因为喜欢安静,不爱出于这外面的花花世界,今日所见看来,你是被逼在府上憋着的呀。” 听瑾歌这一番话,桓生轻笑摇头,将茶几上的杯子端了起来,浅酌复而放归。 “你知道为什么杯子不会晃动吗?” 瑾歌瞥了一眼,没好气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说不知道,可巧了,我正好知道,因为这是玄石所做,茶案和杯子之间与吸力,杯子吸附在上面,自然不会分毫晃动。”说完,还得意的挑了挑眉。 “如此看来,姑娘其实是一个聪慧之人啊,所谓万物相生相克,无下则无上,无低则无高,无苦则无甜” “诶诶诶”瑾歌忍不住打断了他,就差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了,“你别说了,我都不懂” 桓生轻笑出声,便点头应下,不再讲下去。 听得街上热闹不已,瑾歌掀开车窗帘欲看看外面的情况,正好一姑娘从车窗门口经过,一个圆润的身子,宽大的衣裙也挡不住颤抖着的一身肉,更别说那张脸,一颗痦子长在下巴中间,尤为突出。 “你说,这世上人,千万种,无数类,若我没有撞见你洗澡,你是不是就不会答应娶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芳心初动 瑾歌说着,转过脸来看向桓生,见他也看着她,像是在探索她眼里的东西;直觉自己将那日之事如此坦诚脱口,尚有一丝尴尬。 “姑娘为何又要答应嫁我。” 瑾歌耸了耸肩,摊手道:“我?我当然不是因为那个,只是,我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渝州城内什么口碑,我娘还说呢,这渝州城的媒婆,都每一个不敢跟我说亲的。” 桓生敛眉一笑:“呵,在下同姑娘一样。” 一样?怎么可能一样,分明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你这说得能再瞎一点嘛,我能信?温素他们家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同样,你家门槛能好?” “哈哈,”桓生被瑾歌这一番话逗得大笑不已,这还是瑾歌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大声,也是最自然的笑容。 “无人上门说亲是因为自小爹娘就为我定下了娃娃亲。”桓生说着看向瑾歌,似有意指,复侃笑道:“故而,我家的门槛尚且安好。” “你定了娃娃亲?那你还”瑾歌刚要说既已定亲为何还答应与我家结亲,随后才反应过来,“喔。你说我啊” “嗯。” 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自小定下的亲事,难怪他无话可说。 啊,瑾歌这才回想起爹娘不时谈论的话题,原来是这事,难怪自己早已及笈,爹娘这几年却不见焦急 好不容易挤到城中路口了,马车实在挤不下去,二人便决定下车步行而去,正好逛逛街市,这人来人往的,可是热闹非凡。 瑾歌一下车来,眼珠子就忙得转不过来,左右不断张望,也不怕脖子扭下来。 “你要不要放花灯?”桓生提议道。 “好啊!”瑾歌立刻附议赞同,蹦跳着窜到花灯摊前,认真的琢磨着选哪些。看着她的背影,桓生不禁想到那些关于瑾歌的传言,以及这段日子的相识相处。 世人只传言她性子野蛮粗鲁,对之闻名生惧,岂料她不过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并非她愚钝,只不过许多事不愿深思。 瑾歌选好花灯,转身想问桓生,这一转身,差点被一个黑影撞个满怀。吓得她猛地后仰,还未定睛看去,那人影就快速的挤入人群,消失在了瑾歌的视线中,当瑾歌回过脸不再理会,朝着桓生的方向看去时,却见桓生正在同几人说话,看样子客客气气的,十分拘礼。 “柳桓生,你喜欢这个吗?”瑾歌走近桓生,递上花灯,小声问道。 桓生看了看,朝她温柔一笑,“好。” 这一笑,可惊呆了一旁的几人,纷纷仔细打量起瑾歌来。 桓生本就鲜少出门,与人交际,更别说,曾几何时,见过桓生与女子来往? 平日里,瑾歌鲜少穿女装出门,所以能认出她的本就不在多数,更别说这些儒家公子们,对瑾歌的认识都只存在于只言片语的谈论之中,不曾见过的人,甚至还以为瑾歌长得人高马大,壮如男子。 “这位姑娘是?” 二人已经定亲,名义上已算是未婚夫妻,桓生刚要介绍,瑾歌就帮他答了。 “薛瑾歌。” “嗷,薛小姐薛?” “薛瑾歌?” “哪个薛瑾歌?” 几人一时惊讶,着实难以将眼前这个娇小玲珑的女子与传言中的薛小霸王联系在一起。 瑾歌耐着性子解释道:“城东薛府,薛家瑾歌。这渝州城内没有第二家姓薛的了,薛家也就我一独女。” “额”几人看看瑾歌,又看看桓生,拂袖擦着冷汗。 柳桓生和温素走在一起,可谓渝州佳话。 这柳桓生跟薛瑾歌走在一起,简直无法想象啊 看着几人打量的眼神,听她说完身份,一个个都微撤了半步,笑容也僵住了,瑾歌微微皱眉,紧了紧抓着花灯的手。 桓生不再同他们过多言语,揖礼告辞,便拽着瑾歌走了。 就这样,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一把抓着她的手腕,拉着她一直往前走。 身后的两个小跟班听竹和阿松都惊呆了,少爷竟然拉了小姐的手,这要是回去告诉夫人,她们又该偷着乐了。 更别提被拽着的瑾歌了,虽满是惊讶,但依然觉得慰藉,他知道她的尴尬,她知道他的维护。 这手上传来的力道和温度,竟是这般奇妙的感觉。 可内心依旧免不了五味陈杂。 刚刚那些人的反应皆被瑾歌看在眼里,以前总听爹娘念叨自己如何惹祸胡闹,自己只觉是行侠仗义,率性而为,并无不妥,今日方知,原来他们那些人是这般看待自己,连靠近都要撤离几分,究竟自己是有多么的差劲? 直走到一处僻静的河边方才停下,桓生慢慢送松开了握住她手腕的手。 “这里离闹市远些,倒也清净,你我二人就在这里独自放灯赏景,岂不乐哉?” 桓生说完,回头看她,见她依旧抱着花灯,垂头发愣。 “薛姑娘?” “啊?到了?就在这放吧。”瑾歌说着,将手里的花灯递到了桓生手里。 “书上说,盂兰盆节是个鬼节;死了的冤魂怨鬼,不得托生,缠绵在地狱里非常苦,想托生,又找不着路。这一天若是有个死鬼托着一盏河灯,就得托生。故此,便有了放河灯一说,放河灯乃善人之举,能得感激庇佑,所以,每年的这一天晚上,大家都会往河里放河灯,漂得越远,越有福。你若有什么心愿,皆可诚信而拜,放灯祈福,便可。” 桓生说完,却见瑾歌脸色愈发难看,眼睛盯着河面有些惊恐。 “薛姑娘?你怎么了?脸色如此之差,是不舒服吗?” “没没事。”瑾歌摆了摆手,举起手里的河灯递向桓生,“不如你帮我一起放了吧,刚刚听你说那些,怪吓人了” “吓人?”桓生闻言,却是想笑。他不过是讲了盂兰盆节的风俗罢了,难不成她竟是怕牛鬼蛇神这些东西? “你笑什么,你不会觉得我是胆小鬼吧!?” 桓生慌忙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是在下失言,姑娘莫放在心上。” “可你刚刚就是笑了呀我都看见了” “”桓生瞥了她一眼,笑得愈发灿烂;饶是十分正经的桓生,也觉得逗起瑾歌来着实好玩儿。 “算了算了,我自己来放吧,有什么可怕的!我是谁啊,我可是薛瑾歌。”瑾歌说着,一把拿起花灯,昂首挺胸的朝河边走去,身后的桓生摇了摇头,立马跟了上去。 不远处,听竹和阿松倚靠着吹着河风,时不时仰望夜空,远眺满河的花灯,谈论几句。 “我家公子当是十分与薛小姐合得来,不仅话多了起来,还爱笑了;老爷夫人若是知晓了,一定非常欢心。” 听到听竹这般说,阿松确实苦恼了,这柳府这边倒是有好消息了,自己这边能给老爷夫人带什么好消息回去啊? 河边不远处的竹林深处,一个人影隐匿在黑暗中,河风时不时撩动着他的衣玦,又将他与黑暗脱离出来。远远看着河边放花灯的瑾歌与桓生,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夜渐渐深了,街市上的人陆续回家休憩了,桓生和瑾歌也打算回府了。 今夜,桓生同瑾歌又一次同行在城东的大街上,不过这一次,是在马车上。上一次,是七夕夜,两人长大后初见,还不曾熟识,这一次,不过短短数日,却已换了一种关系。 古往今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千古留存的道理,桓生识书知理,尚可理解;但瑾歌这样的人,不是痴傻,却温顺至此,才是没道理。 她可并未想过。倘若她已有心上之人,便有理由拒婚;可她自小长大就与男儿混迹,称兄道弟,哪知男女情谊是何滋味。 瑾歌还从未真正理解到成亲出嫁的意义,她仅仅把眼前的桓生当成了一个可以改变她的人,知晓这种改变是必须的,但结果却是未知的。 她尚未知晓,心中隐隐萌生的悸动,便是她嫁与他最好的嫁妆。 夜里,满怀心事的瑾歌辗转难眠,她对这陌生的情绪尚不知分晓,充满着疑惑。 这夜,难以入眠的不仅仅是瑾歌,还有桓生。 书桌前的油灯已经燃了大半夜了,不远处的听竹也呵欠连天,困的睁不开眼。桓生坐在案几前,一刻也未曾动过。 “听竹,你困了便去歇息吧,不用守着我了。” “少爷,你还不困吗?”听竹又打了个呵欠,“已经子时了。” “反正躺着也睡不着,不如看会书。” “喔。那听竹下去歇息了。”听竹瞄了一眼桓生案几上摆放着的东西,只见密密麻麻的小字,不像能认识的,也没有过问,退下歇息去了。 少爷看过的书那么多,不认识的多了去了,只怕少爷看的书都比自己吃的米还多。 桓生看的,是一本写满异文的书籍,偶尔有一两幅单线勾的图画,相互呼应,书籍的页面已有残缺,不似一本普通的书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诗书会友 这日,天气极佳,风清气爽,着实适合外出散心。薛娘与柳娘相约去城南的庄园赏景散心,也不忘将女儿唠叨一番。 听闻桓生今日要去诗书会友,薛娘苦口婆心的劝导瑾歌,让她一同去长长见识,可她怎么都不愿去参加这种文绉绉的活动。 想洗涤她的灵魂?没用 虽说她自己这些日子的反省中,也曾考虑过要不要专心读书,也了了那些人对她的偏见,可一拿起密密麻麻的书籍,她就脑仁儿疼,也就罢了。 近距离接触桓生与远离读书两者瑾歌选什么?后者。 万万没想到,温素收到请帖,被邀约参加诗书会友一事,想着自己一个人去肯定很无聊,况且,整个渝州城一定就她一个女子前去,多有不便,便派来丫鬟玉依请瑾歌一同前去。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瑾歌只好偷偷换了一身男装,陪同温素一同前去。 “这帖子上门多次了,这一次,我娘说什么也不要我拒绝,一定得前来,所以,只好” “行了行了,”瑾歌赶紧摆摆手,一副不用谢我的表情,“我知道委屈我了,但是没关系,谁让我仗义呢,就舍命相陪了吧。” “”温素白了她一眼,继续道:“只好委屈我自己前来受罪了。” “你个没良心的,我不委屈我很折磨的好不好,那群文绉绉的书呆子,说起话来之乎者也,冠冕堂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还会用冠冕堂皇啊,看来有长进。” “” 两人来到银雀楼,发现已经到了很多人了,瑾歌瞟了几眼发现全部都不认识。想来也对,一同长大的一波人里面,女子,在家学的是诗书礼仪,琴棋书画;而男子,分成两种,一种是关在家里寒窗苦读的文学才子,另一种就是在街上厮混,到处溜达的混街小子,也就是跟着瑾歌的那一种,所以,瑾歌就成了不少为娘母之人教子的反面教材。 自然,瑾歌对于这一波人,认识才怪。 身为‘渝州一绝’的温素,在渝州城那是赫赫有名,她在外人眼中就是大家闺秀的典范,也是众多男儿娶妻的标准,一进门便被一众才子拥戴着,纷纷上前打招呼。 “温小姐,没想到今日竟然肯赏脸来了。” “今日这一趟来得值了。” “对啊对啊,今日有幸得见温小姐芳容,无憾无憾!” “一会儿还请温小姐不吝赐教了。” 温素莞尔,微微点头答道:“公子们抬举,听闻渝州城众才子常于这银雀楼以诗书会友,温素今日便来拜会拜会,长长见识,还请各位公子多多指教才是。” “温小姐说笑了。” 寒暄一番,听得瑾歌在一旁不停的打呵欠,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看那一个个说是读书人,看着温素的模样,一个个像见了什么似的。 “温小姐果然落落大方。” “对啊,而且长得沉入落雁,如画中走出来一般。” 众人议论纷纷,说起话来文绉绉的,瑾歌忍不住想白眼翻上后脑勺,直接说你长得真好看岂不省事儿。 这时,门口出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一袭淡青色包梗绣细竹长袍的桓生,看起来俊秀清雅,和藏青色雕绣墨兰缎袍的彦诗,比以往看起来更桀骜又沉稳。 “柳公子来了!” “柳公子!” “哇,今天怎么回事,这渝州城才子佳人到齐了呀!妙哉妙哉!” “还是第一次见这渝州一绝桓生温素一同出现!” “难得一见,难得一见啊!” 迷迷糊糊打着瞌睡的瑾歌听到‘桓生’二字,立刻醒了过来,抬眼看去,正见那俩人进门,心道:啧啧啧,一个斯文呆呆的,当真是书呆子之名;一个道貌岸然,装得一副好有学识的样子 桓生也看到了温素,那日见过一次,有些印象,一眼扫过去,被旁边女扮男装的瑾歌吸引住了目光,虽然她贴了一撮小胡子,但实在太显眼 彦诗随桓生一道坐到了瑾歌旁边那桌,一进门就已看到温素,路过之时也没有正眼看一下她,嘴里却念念叨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不矫揉造作,不惺惺作态 时刻关注着他的温素自然全部听了进去,她此刻真想冲上去质问他:到底怎么招你惹你了,偏偏跟我过不去! 好像能看穿温素的内心一般,彦诗突然看了过来,挑衅的勾了勾嘴唇,好像在说:就是说你,怎么着? 人越聚越多,时辰到了,众人都入座,由一男子主持。 由于今日温素的到来,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她的身上,众才子也争相表现,希望能在她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说不定下一次提亲就成功了。 瑾歌反正什么都听不懂,就趴在一旁睡着了。呼呼的吐气声,被淹没在众人的吟词对诗声中,却传到了坐在一旁的桓生耳朵里,他注意她很久了,从坐下来就想同她知会一声,只是看瑾歌这副打扮,以及她自以为瞒天过海的自信劲儿,桓生着实没好意思戳穿她;此刻忍不住转过身去看了她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忍不住笑出声。 瑾歌侧着脸趴在桌子上,那溜胡子已经掉了一半,被呼呼的吐气吹得一晃一晃的,让桓生看着好想伸手帮她贴回去,他鬼使神差的真的伸手过去,还没碰到,瑾歌就突然睁开的眼睛,盯着他。 “你的胡子掉了”桓生小声道。 闻言,瑾歌一下子直起身惊叫一声,引得众人纷纷停下来看着她,她立马把头钻到桌子下面,慌忙偷偷贴上胡子。从瑾歌同温素一道进门时,众人都以为是温素的书童,这突然惊动大家,温素只好笑了笑,施礼道:“无碍无碍,她不小心磕到了。” 众人也就没再注意。 贴好胡子的瑾歌看着桓生,脱口而出:“关你什么事。” “” “羡慕我的胡子啊,是不是见我气宇轩昂威武不凡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听到她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成语,他有些意外,轻笑道:“没有想到,公子不仅气宇轩昂威武不凡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还妙语连珠口若悬河,定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啊,在下受教了。” 瑾歌瞥着他,除了前半句听懂了,后面的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不过猜一下,肯定是夸她的! “不客气,不用羡慕我,你也可以留,这样估计也英气一点。” “英气?” “嗯啊,我看你一个斯文瘦弱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桓生抿了抿唇,笑道:“非也,这二者有何联系啊,我看你倒不如建议我习武好些。” “诶。对啊!”瑾歌两眼立马放光,“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你也这么觉得那也太好了。要不要我教你啊?” “” 众人展示得差不多了,纷纷请温素出一联来对,温素推辞不过便应下,起身思考片刻,徐徐道:“今日第一次来,实属荣幸,见此场景,耳濡目染受益良多,温素浅学,不敢卖弄,就出一句通俗的吧。嗯且听上联,吟诗作对,妙,真才子。” 话音一落,众人还未来得及应和,就听到彦诗坐在下面悠悠的说道:“装模作样,切,假正经。” “”温素侧目看去,彦诗的眼里尽是得意,知道他故意惹怒她,但她就不中计,就不!继续保持优雅! 连瑾歌都听出彦诗意指温素,不过众人不知道其中过节,便以为彦诗本就调皮心性,是故意调笑而已,也都没有想太多,还是吵吵闹闹的该附和附和,该夸赞夸赞。 话音一过,便又有一人提议道:“今日巧着,柳公子和温小姐竟同聚于此,乃渝州之奇闻佳话,不如这样,我们请渝州一绝共出一联如何?” “好好好!” “这个提议甚好!” “才子佳人本就绝配。” 被彦诗这么一气,温素也无心听他们在说什么,便想也没想随意出了一句:“山竹无心,空生几对枝节。” 桓生尚还沉浸在瑾歌所言之事当中,面对温素突然出的这一太过通俗的上联,依旧立刻就对了出来,“河藕有眼,不沾半点污泥。” 随后就又是一片喝彩,也不知道是有心附和还是无心称赞。 直到结束离去,不少人还在议论纷纷。 “两人如此般配,实乃天作之合,天赐良缘啊。” “可惜可惜。” “怎么可惜?” “听闻桓生已经和薛家小霸王定亲了。” 闻言,众人大惊不已。 “这?如何配得?这俩人如何相配?” “对啊,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吧?不过你我岂不还有机会?” 瑾歌听到这儿就不乐意了,忍不住插嘴道:“诶,怎么说话的,怎么就不配了!” “柳公子才华卓荦,相貌出尘,皆是无人能及,岂是薛瑾歌这粗陋庸俗女子能相配之人?” “你才粗陋庸俗呢!” 两人见她吹胡子瞪眼,气势汹汹的样子,立刻闭了嘴,都是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跟他置气,低声窃窃私语着:“怪人,与他何干?” 不远处的桓生闻声也停下来看向她,她瞥了一眼,绷着脸不再说什么,气鼓鼓转身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春闺噩梦 瑾歌还没来得及跑回自己的院子,只好乖乖转变方向,朝着祠堂走去。 一众下人看着瑾歌这满脸是血,又震惊不已又疑惑不解,更何况看老爷这架势,像是要动真格的了。 阿松还在后院望着那堵墙,等待着小姐探出头来,可小姐没有等到,等到了小姐跪祠堂要受家法的消息,忙不迭赶去禀告夫人。 祠堂内,正堂中央摆了不少列祖列宗的牌位,几缕香烟尚在寥寥而起,迷绕在鼻息间,让人安宁。 不过此时的薛爹却是无法安宁。 薛娘听阿松跑来禀报,说老爷罚小姐跪祠堂,还要家法伺候,她赶紧赶过去一探究竟。这么多年来,瑾歌闯了那么多祸,薛爹的家法也难得请出来一次,这一次事态是该有多么严重? 匆忙赶到祠堂,见瑾歌低着头跪在大堂里,上面站着气急败坏的薛爹。 “老爷,这是” “这丫头!”薛爹气得猛拍了一下桌子,上面的几碟榛果都抖了抖,指着瑾歌怒道:“昨晚花灯与人斗殴一事,我今日一早方才听说,还没找她算账,你看看,刚刚我就出去一会儿,她就溜出去了,还被打成了这样,流着鼻血跑回来!你说说,气人不气人?” 薛娘听着薛爹的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昨日没敢告诉他花灯一事,没成想今日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再看跪在下面的瑾歌,今天出奇的规矩,乖乖的跪在下面,一动不动,两耳通红,面前的衣襟处还能看到血渍。 听说瑾歌被打,薛娘连忙上前查看。 “哎呀,瑾歌,娘看看,怎么流这么多血”薛娘心疼极了,伸手抬起瑾歌的脸,看到几乎半个脸都被血糊上了,吓得差点晕了过去,堂上的薛爹见状,也吃惊不已,慌忙过来查看。 刚刚见她跑回来之时,还未发觉,竟是这般严重? “怎么回事?” “谁干的?” “怎么把你打成这样了?” “你被群殴了吗?” “你不是老说自己很厉害吗?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 薛爹薛娘你一言,我一语的,又气又怒又心疼。 半晌,瑾歌才有了自主意识,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抬手捧住自己的脸颊,又摸摸自己的耳朵:心跳好快,脸还烫着,耳朵也好烫 当即转头看向爹娘,问道:“爹娘,我的脸是不是很红?” “当然啦!”薛娘一脸疼惜,拿着手绢给瑾歌擦着脸上的血渍,都快掉下泪来了,心疼道:“被打得这么惨,能不红嘛!” 一旁的薛爹也接话道:“快告诉爹,谁干的!” “我,” 薛爹薛娘一时被她这回答噎住,“什么?!你?” “自残?!难道你想不通?有什么苦衷?啊?难道你是因为不想嫁人?!你个蠢丫头,也不用这样折磨自己啊!”薛娘的内心已经脑补了太多。 瑾歌抬手揉了揉被血糊着的鼻子,道:“上火了吧” “” 瑾歌看着爹娘凌厉的眼神,讪笑着爬起身来,一边做好逃离的准备,一边道:“爹娘,我回去洗洗,叫阿松给我送点清热下火的吧。” 说完退出门去,转身一溜烟儿不见了人影。 堂上的薛爹脸色更为阴沉。 此时,小厮刚好端着家法上来,看着飞奔而去的小姐,看看老爷,又看看夫人,不知所措。 这请的家法还能打谁? 夜里,朗月当空,繁星点缀,微光穿破黑夜,万物寂静,该入睡的早已入睡,但瑾歌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是一个难以入睡的夜晚。 她现在只要一闭眼就能看到桓生,乌黑的长发微散,散落的几缕正好搭在光洁的肩膀上,赤果的胸膛,还滑动着水珠,下颌还遗留着水渍;虽然只看到胸口以上的部分,但这样更让她难以忽略,难以遗忘,又羞耻无比 “天呐,我怎么这么流氓!”想到这里,瑾歌一下子从床上翻身起来,跑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下,试图驱散那股羞赧燥热。 轻轻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忍不住念出口来:“快忘记快忘记快忘记” 这时,一股清凉的风从窗户口吹了进来。 咦,这个阿松,没有关窗吗? 瑾歌走到窗前打算关掉窗户,窗口的清风吹得更加有力,让她一下子清爽了不少,舒适的感觉让她卸下了那股燥热,举头数了一会儿星星,渐渐困意来袭,便关上窗户,爬回床上躺下。 寂静的夜里,窗外的圆月明亮的白光透进屋子,将原本黑暗的房间照得微亮,散落一地的衣衫像一块姿势优雅的地毯静静地躺着,床上的人影若隐若现。 只见桓生敞开着洁白的里衣,几乎半/裸着上身半倚着墙靠在床里边,长发微散,几缕发丝慵懒的附在他敞开的衣服上,空气里都散发着诱惑的味道。 瑾歌伸出手去,将那几缕发丝握到手里,缓缓撩起,任其滑过手心,又散落在桓生的胸口上,结实的胸口印在瑾歌的眼里,心中的好奇感驱使着她好想把桓生胸口碍眼的衣服全部掀开,脱下 指尖微微颤抖,瑾歌直勾勾的盯着桓生微敞的里衣,手指渐渐触及,正要将衣衫勾起 瑾歌慌乱的挣着身子,一下子睁开了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掩不住的潮红,急促的呼吸,咚咚咚的心跳径直传进耳朵,好像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 “天呐!我怎么会做这种梦!这么羞耻的梦啊” 瑾歌把自己的头发揉得稀烂,感觉又热又燥又烦,简直无地自容 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便爬起来,出门叫阿松打洗脸水。看着顶着一头‘鸡窝’的瑾歌,阿松惺忪的双眼被吓得一下子睁得老大,不可置信道:“小姐,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听他这么一说,才发现今天好像是起得特别的早。 瑾歌耸了耸肩,没有说话,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听说今日柳老爷会上门来提亲,夫人交代了,说小姐今天不能去前厅见客。” “为什么?”瑾歌直接忽略掉提亲的事,只捕捉到了她认为重要的事情,道:“为什么不能去前厅?” “阿松不知道,夫人吩咐的,也许是风俗吧。” “噢。”瑾歌洗完脸,将毛巾递回到阿松手里,心不在焉的问道:“什么风俗啊?” “额”阿松顿了顿,无奈的解释道:“就是今天小姐不得露面,择日纳吉相亲再去男方。” “那几乡亲去南方??” “对啊” 瑾歌以为阿松说的是过几日有几位乡亲要去南方,心道与她无干的事,不必再谈去下了,便“哦”了一声,就不再言语。 反倒是阿松甚感惊讶了,小姐前日不还吵闹着不要嫁人吗?这才过了一天,就如此看淡了?对了,昨日她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要去恐吓柳公子嘛,后来流着鼻血回府,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小姐,你昨天同柳公子谈得怎么样?” 阿松问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瑾歌的反应,但对方直勾勾的盯着镜子里,梳子也不动一下,像是在发愣想什么。 “小姐?” “嗯?啊昨天昨天我”瑾歌这一回想昨天,立马印入脑海的就是那一幕,那困扰了她一晚没有睡好的一幕 柳桓生。 “天呐,我在想什么啊!”瑾歌‘啪’的一声将手里的梳子砸在梳妆台上,吓得阿松将洗脸水洒了一身。 “小小姐,你想什么了” 面对阿松充满好奇的求知眼神,瑾歌登时脸色染上潮红,急忙跑回床上把头钻进被窝,唔哝道:“没想什么!别管我!” “哦。”阿松不再多言,悄悄退出门去。 然后,很快,整个薛府上上下下都已经知道了瑾歌今日十分反常的事情。 连前来提亲的柳家人也知晓了。 而唯一知晓其中原委的只有柳娘和桓生。柳娘看着一旁的儿子,偷偷捂嘴笑着,内心独乐让她着实想将其分享于薛娘。 时至下午,瑾歌都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样反常的瑾歌还是平生第一次。 前来提亲的柳老爷上午就来了,两家人本就意合,且早年已定下婚约,无非是走一下流程而已,欢欢喜喜吃过午饭,便回去了,择日薛家再带瑾歌去柳家相亲。 这几年,薛柳两家都忙于生意,两位孩子便自然而然的少见,再一见桓生,薛爹接连点头,难掩欢喜,如此贤婿,是渝州城内多少人梦寐难求的,更何况,自己的女儿自然是十分了解,能与桓生相配,说起来,自己都难免觉得有一丝可笑 柳爹柳娘这边,倒对瑾歌的顽劣不以为然,想是桓生十分喜静,瑾歌的闹腾更让他们喜欢。况且,桓生受的皆是圣贤书的熏陶,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他也没有言语。 不过,今天要来薛府之前,桓生内心还是难免想起昨日之事,虽说他尚且可以装作毫无影响,但瑾歌肯定做不到。果不其然,听闻瑾歌今日的异常,他心里也不免觉得她实在好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携汤探闺 送走柳家人,薛娘就赶来看瑾歌;听闻瑾歌今日甚为反常,不仅没有偷跑出去,连房门都不曾出过,这简直算得上薛府奇闻,上至薛爹,下至家丁,都实属好奇,看到薛娘前去,后面一众下人偷偷挤在院门处观察着。 “小姐呢?” 阿松指了指房间,小声道:“小姐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动静,不知道在做什么。” “啊?!”薛娘一时间竟以为女儿抵死不嫁要闭门自尽,疾步跑向房门,一边高呼道:“瑾歌啊,你可不要” 话还没说完,门就轻轻被拍开了,看到瑾歌正抱着那个人来高的巨大花瓶,把脸贴在上面。 “你在干嘛?” 瑾歌抬了一下沉重的眼皮,看到是娘亲进来了,立刻放开花瓶,晃晃悠悠的挽住薛娘的手臂,咕哝道:“娘亲,我好热啊,怎么都凉不下来。” “我看看。”薛娘抬手摸了摸瑾歌的额头:“这么烫估计是受了风热,怎么不叫下人去请郎中?” “我不知道,我以为我上火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薛娘将瑾歌拉到床边,让她躺好,回头吩咐阿松去请郎中。 吃过药,瑾歌就睡下了。 薛娘在床边守了许久,直到丫鬟唤她:“夫人,夜深了,天气凉,您还是回屋歇息了吧,小姐有阿松他们照看着,您注意自己的身子。” 看着睡得安详的瑾歌,薛娘心里慰藉,女儿难得这般乖巧不闹腾啊,真是不习惯呢。 伸手摸了摸瑾歌的额头,看样子好些了,便起身回房去了。 第二日,因为瑾歌昨日受了风寒,今日一直躺在床上没有起来。原本计划今日就去柳府纳吉的,如此只好推迟两日,便派人去了柳府传信,择日再议。 柳娘一大早就起来准备了,又去了别苑,吩咐桓生。 桓生自然不同于瑾歌,习惯起早,柳娘一进门就见到桓生坐在凉亭里看书。远远看着,确实在认真看书,这走近一看,才发觉他只是拿着书,而眼神直直的看着桌上的清茶发愣。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桓生,你在发什么呆呢?” 听到柳娘说话,桓生才回过神来,“娘,你怎么来了。” “今天纳吉呀,我来通知你,好好收拾收拾,一会儿客人到了,便随我前去见客吧。” 桓生知道薛家的人今天要来,瑾歌也会前来,他刚刚就一直在思考这事儿,思索着站起身来,刚要说什么,就见习秋前来唤柳娘,说是薛家派人来传,今日之事推后再议。 “为何?” “那人说,好像是因为薛小姐卧病在床。” “卧病在床?” 一旁的桓生默默听着,若有所思。 “听闻前日薛小姐好像受伤了,一脸是血的跑回家,随后就病了。” “啊?!”柳娘吓了一跳,可是不对呀,昨日去时,也不曾听说这事儿啊。难道是因为那日撞见桓生洗澡,流鼻血 柳娘这下明白过来了,转眼看向桓生,桓生当然知道瑾歌为什么流一脸血,装作若无其事的朝柳娘笑了笑。 “既是如此,娘亲自是应当前去探望一番,孩儿就先告退了。”说罢,便行礼要走。 “站住,跟我一起去。” “” 昨日柳爹去提亲,柳娘就告诉桓生了,这门亲事在怀上他们之前就已经定下了,所以,桓生也没有什么话说。向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更何况 那天,瑾歌 想到这儿,桓生抬手揉了揉脑仁儿。 几日来,与瑾歌亦见几面,每一次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今日再见,又不知道会如何。 桓生竟就这样怀抱着好奇的心态,随着柳娘到了薛府。 薛娘听闻下人来报,急忙出来接待。 “瑾歌呢?听说卧病在床?”柳娘急上前问道。 “哦,这样的,”薛娘上前迎着他们进前厅,笑着解释道:“这丫头前日上火,流了好多鼻血,吓得我和老爷还以为她又出去惹祸了,昨日就受了风热,病了一天,想着她身子虚弱,就让她在房里休息休息,故此,才推迟了今日这事,应该没关系吧?”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薛娘故意看着桓生,好像是在问桓生似的。 “没事没事,”柳娘也瞥了一眼桓生,道:“我们都熟悉到什么地步了,本就都是过场,一两天不碍事不碍事,是吧?桓生?” 桓生没有想到柳娘会把话引导他身上来,倒也处变不惊,当即行礼道:“此番大事,自当由诸位长辈定夺。” “哈哈,好,很好。”薛爹大笑着从前厅侧门进来,径直走向桓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桓生这孩子果然懂事。” 这样的话,桓生自小听了不少,礼貌性的以笑做答。 “啊,对了,”柳娘唤来习秋,将食篮拎上前来,对薛爹薛娘道:“这是我亲自为瑾歌熬的一锅红枣枸杞乌鸡汤,补补气血。” “如此,先替瑾歌谢谢您才是啊。”薛娘刚要吩咐下人接过食篮,柳娘就将手摁住了习秋递出去的手。 瞥了一眼桓生,意味深长的看着薛娘,又转头看向桓生,道:“一会儿我们几位长辈商讨正事,桓生,你给瑾歌送去吧,顺便,问候一下小姑娘身子好些了没。” “好啊好啊!”柳娘这么一提,薛娘立刻会意,附和道:“那丫头鲜少生病,平日根本不可能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正好,一个人肯定无趣,桓生前去陪陪她吧,说说话也好。” 看着柳娘嘴角掩不住的狡黠笑容,桓生觉得似曾相识。 娘又在打什么主意 这一次,他立刻明白了娘亲的用意,没有显露出迟疑,示意听竹伸手接了过来,稽首应下:“孩儿这就前去。” 既是要他这样做,他何不顺意而为,正好,去看看那个打起架来如牛似虎的城东小霸王,现如今是什么模样。 几位长辈见他听吩咐去了,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心中对不久的亲事似是有万全的把握;便兀自凑到一起,谈论着成亲一事,说得热闹,早已将桓生忘记。 桓生跟着前面带路的小厮,走在花园的小道上,周遭的景象着实令人惊讶,这花花草草偶有一处凌乱不堪,或面目全非,刀剑痕迹太过明显,足以想象到,平日里遭受了怎么样的残害 “公子,到了。”小厮带路到了院子外,就施礼退下了。 桓生抬头看了看,想起那日的情景,嘴角渐渐有了笑意。 流鼻血 听竹拎着鸡汤,跟在桓生的后面,走到院子里,正好碰上了阿松。 “公子您这是?这里是我们家小姐的院子,公子是不是迷路了?”阿松认得桓生,七夕节晚上,曾见过,自然知晓这里面的关系,只是奇怪桓生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桓生顿了顿,微笑道:“受夫人所托,我来探望薛小姐。” 夫人? 阿松歪着脑袋理解着桓生的话,是夫人托他来的,那我更应该让他进去吧。 “公子,随我来吧。”阿松示意桓生跟上,边走边说道:“小姐今日卧病在床,府上真是少有的清净。” “嗯”桓生听着有些想笑,看来府上的下人们平日里没少被瑾歌折腾,刚刚一路走来,花园里的景象也足以表明。 “公子,到了。”阿松轻轻的推开门,让桓生先行进去。 站在门口的桓生愣了一会儿,方才抬脚进来门。 女子闺房,男子自不可随意进入,不过,已然定亲,也就没有那么多礼数了。若非如此,爹娘也不会让他前来。 进门的桓生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瑾歌,微微皱眉,心道:病得如此重? 轻步走到床榻前,才看清了睡姿简直不忍直视的瑾歌,正熟睡着。桓生没有出声,阿松和听竹大气也都不敢出,房间里,只能听到瑾歌清晰均匀的呼吸声。 看来睡得很香啊 阿松端来凳子让桓生做到离床不远的地方,大家内心都不约而同的在想同一个问题:等她睡醒?还是等她睡醒呢? 听竹和阿松都看向桓生,由主子做决定。看桓生端坐下来,默默不语,就明白了。 等她睡醒。 阿松示意听竹拿着鸡汤随他去厨房,两人便悄悄出了门去,将鸡汤安顿好,就坐到小池边聊起天来,完全忘记了自己家的主子们。 房间里,桓生坐在瑾歌的床边翻着书籍,瑾歌撑着脑袋,咧着嘴傻愣愣的看着桓生白净清秀的容颜,骨节分明的手指翻动着书页,好看,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嘶”瑾歌擦了擦哈喇子,看着桓生侧目看了她一眼,这一眼让她回过神来,更清楚的看到了桓生的容貌。 “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桓生没有答话,起身朝门口走去,人影渐渐变得恍惚。 “怎么走了别走别走” “回答我你怎么在这儿”床上的瑾歌突然挣扎着醒了过来,突然的一声大喊,将一旁桓生吓了一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近身迷惑 见瑾歌这突然的一声喊叫,桓生以为她做了噩梦,探过身去,看瑾歌面色红润,额头还有些许细汗,嘴角还淌着哈喇子 “你怎么了?” 桓生声音轻柔,一字一句的传入瑾歌的耳朵,闻声,瑾歌转头过来看着他,许久都没有眨眼。 “啊!该死!” 莫名的就被骂了,桓生一脸无辜,看着瑾歌猛地捂着自己的脸,裹着被子滚了几圈。 “我怎么又梦到他了!” 闻言,桓生大概猜到了什么,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微微勾唇一笑。 突然,瑾歌撩开被子又坐起身来,看着桓生道:“快消失快消失,我不要做梦,快醒过来醒过来!” “你醒了。”桓生忍不住再一次出声,认真地提醒她。 ‘咚——’瑾歌一扭头猛地撞在床沿上,看得桓生都跟着皱了一下眉,感觉自己的头都疼。 “小心。” 桓生想伸手去扶,见她抬起头,眼里因疼痛泛着泪花,疑惑的看着自己:“我的娘啊,好疼,疼死我了那我不是醒了吗怎么你还在这里?” “我?”桓生瞥了一眼旁边的凳子,淡笑着看向她,轻声答道:“我来了一会儿了,见你睡着,不便叫醒你,就坐在这儿等你醒过来。” “你说什么?!” 瑾歌只觉此刻脑子好像失去了什么。 难道他就坐在旁边一直看她睡觉?还说得这么自然?还笑得这么这么好看 那就算了吧。 这么一折腾,瑾歌也算是在震惊中彻底清醒了过来,瞥了一眼桓生,顿觉尴尬,没有再说什么,捂着脑袋坐了起来。 听到瑾歌的嚎叫,阿松和听竹立刻就跑了进来,见两人没甚异样,狐疑着走上前去。 “小姐,你醒了啊” 瑾歌横了他一眼,好像在责怪他桓生进门都不叫醒她。阿松看瑾歌这副窘态,竟抿嘴偷偷笑着。 桓生唤来听竹端上鸡汤,亲自盛了一碗,端到瑾歌手里:“娘亲听闻薛姑娘受了风热,流了不少鼻血,所以特意熬了这红枣枸杞乌鸡汤,叫我拿来看望你。” 听到桓生说流鼻血一事,自然想起那日之事 平时脸皮厚过渝州城墙的瑾歌也尴尬得不敢直视桓生,硬着头皮接过鸡汤低头乖乖喝起来。 桓生今日再见瑾歌,发现她比起那日,安静乖巧了不少,心道这姑娘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呢?见瑾歌低头喝汤,他突然又补了一句:“补血。” “噗——咳咳咳咳” “姑娘没事吧,”看瑾歌咳嗽得颤抖,桓生走了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汤碗,犹豫着坐在了瑾歌的床边,抬手想帮她拍拍背顺气,最后还是缩了回来,“这汤估计是有些烫了,还是凉一会儿再喝吧。” 见桓生坐在床边,替瑾歌搅动着鸡汤,好像要亲自喂她一般,听竹立马识趣的拽了拽阿松,阿松一脸迷惑的状态就被听竹拽出房门了。 “怎么了?诶诶诶,听竹,你把我拽出来干嘛?” 听竹把阿松拽到小池边才停下,嫌弃道:“你傻呀,让公子和小姐单独待会儿不好嘛,我们做下人的要懂得观察形势,察言观色,为主子着想。” “听竹,”阿松怯懦的吞咽了一下,道:“为主子着想,我就该立刻给我家小姐递杯水上去” “” 房间内,瑾歌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一张小脸因为咳嗽憋得通红,抬眼看着桓生那双带笑的眼睛,竟是从中看出了一丝捉摸?她没说话,一把抢过碗仰头喝了。喝过鸡汤,房间里再一次陷入沉默,桓生本就话少,瑾歌也出奇的安静,这样的状态倒是好不习惯。 “姑娘风寒好些了吗?” 瑾歌抬眼瞥了他一眼,觉得自己这般忸怩真不像自己,就仰起头来,甩了甩手臂,扭了扭脖子,故作大方道:“好了呀!喏,你看,好着呢。” “呵。”桓生不禁轻笑出声,觉得瑾歌真的是有点特别,“那就好。” 看着桓生露出笑容,瑾歌不禁又多看了他几眼,看他也回看她,瑾歌立刻转开了视线,佯装若无其事地吹起了口哨。 桓生摇了摇头,侧身又盛了一碗汤,一边说道:“犹疑在波涛,怵惕梦成魇,方才姑娘睡梦中呼喊云云,挣扎不休,想是陷于梦魇,嗯?” 瑾歌看着桓生递来的汤碗,没有接,而是一脸茫然的望着他,不知道他刚刚说了些什么。 看瑾歌那表情,桓生就明白了过来,轻笑出声,又道:“刚刚姑娘是做噩梦了吗?” “呃”瑾歌一时不知道怎么答好,梦到你了,是噩梦吗?见桓生出笑,以为他嘲笑自己刚刚的丑态,忙皱眉问道:“你听到我喊什么了?” “嗯。”桓生正经的点了点头。 “啊?我喊了什么?”瑾歌一脸惊恐,肯定不可能喊出名字吧。 “你说”桓生顿了顿,似是在吊瑾歌的胃口,又似一本正经的在认真思考,“我忘了。” “” “不过,姑娘想是梦到了什么人。” 桓生这么一说出口,原本想质问他是不是在胡说的瑾歌立刻僵住,眼珠不停的打着转。 不会吧 “这个人想必是”桓生拖着声音,还未说完,倒是瑾歌自己慌忙探身,一把拎着桓生的胸口衣襟,不可思议道:“你连是谁都知道?” “我”被瑾歌拽着领口的桓生微微后仰,以拉开和瑾歌的距离,一手还要稳住那碗鸡汤,才只说出一个字,就被瑾歌打断了。 “啊!你什么都知道了!太丢人了!” 看到瑾歌仰头倒下,将头钻进了被窝里,桓生实在忍不住想笑:“我还没有说完呢,我不知道。” 闻言,瑾歌立马从被窝里直起身子来,瞬间凑到桓生身前,认真的问道:“当真?” “嗯?”桓生轻挑眉头,疑惑看着她。 “你真的不知道我刚刚梦到你了?” 瑾歌这一口误,桓生就是再想忍住不笑,也装不下去了,他微微低头看着还不知道自己说错话的瑾歌,那近在咫尺的容颜,透出灵动可爱,怎么会是这么呆傻一个姑娘呢? “你梦到我了?”桓生轻柔的嗓音缓缓出口,似有清风徐徐之感,绕缭而来,传入瑾歌的耳朵里。不知是温柔的声音让瑾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因为他双眼透出的温暖笑意让她出了神,竟就这样呆呆地望着他,这么近,看得好清楚。 半晌,瑾歌才回过神来。 好不容易恢复如常的脸色瞬时又染上一层红晕,生无可恋。 “啊——” 闻声,阿松立刻以飞快的速度冲了进来。 “小姐小姐,又怎么了?” 刚一进门,就看到桓生站起身来,揖礼告辞。 “姑娘病情好转,如此生龙活虎,自是甚好,那桓生就先行告辞了。” “阿松,送送客”瑾歌扭过身来想唤来阿松送客,没想到一个匍匐上身从床上掉了下来,脚还在床上。 “小姐,你慢点” 离得最近的桓生立刻上前扶起她,只见她抬起头来,额头上赫然一个大包,想必是先前在床边上磕的,这时已经肿起来了。 “姑娘容貌清丽可爱,磕碰留疤多不好,自当小心。” 什么什么?他说什么?是夸我吗? 临走,桓生告诉阿松,叫他记得给瑾歌上点药,散於消肿。 送完桓生回来,阿松就照办拿来了药:“小姐,你看看你,不出门都能把自己弄伤,传出去多没面子,还怎么在小弟面前树立威严!” 瑾歌白了他一眼:“别抢我话!” “未来姑爷可真贴心,还叫我记得给您上药” “你说什么?” 阿松以为他说错了话,便改了口:“柳少爷。” “真的吗?他叫的?” “嗯。” 阿松心虚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小姐不仅没有说什么,反而兀自端着铜镜一本正经的打量着自己的脸,这让他有点纳闷儿了,便问道:“小姐,你何时喜欢照镜子啊?” “我撞了一个大包在头上啊。” “可你以前练武没少磕碰,哪有这么在意的时候?” “呃,”瑾歌放下镜子,笑道:“他刚刚说我容貌清丽可爱,我想看看什么是清丽可爱。” “公子不识得小姐真面目而已,不过小姐多照照镜子没准儿能女人一点儿。” 瑾歌立刻敛了笑容,木然的瞪着他,吓得他涂药的手一哆嗦,疼得瑾歌‘嘶’一声惨叫。 “轻点儿!” 阿松听话地放轻的手上的动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小姐,看来你很喜欢柳少爷啊?” “什么?!” 过了一两个时辰,阿松正在院子里帮瑾歌擦拭那些刀枪棍棒,瑾歌突然一脸严肃跑过来问他:“阿松,你觉得我喜欢他吗?” 阿松吓了一跳,想了一下,应该是指的柳家公子,看小姐这架势,该说是呢?还是不是呢? “嗯嗯。”阿松迟疑的点了点头,看着瑾歌的反应,做好随时逃跑的姿势。 “哦,我出去一趟,不用陪我了。”说完就往大门方向走去。 阿松看着她的背影,心道:最近真是反常啊,今天竟然走正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纳吉相亲 今日瑾歌不仅走正门出府,还乘马车出街。 刚刚才说不要阿松相陪,这下一秒就折了回来,叫阿松备马出街。 马车慢悠悠行驶在城中大街上,悠悠然的朝着温府去。 “小姐,你身子骨好了吗?就出来溜达,被老爷夫人知道了,可要受责罚的。” “我在府上也闷得慌,好几天没有见到温素了,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再说了,爹娘若是知道了,也是责罚你不会责罚我。” “小姐,好歹我忠心耿耿跟了你这么多年,不管你自己承不承认,每次挨骂的不还是你自己嘛,老爷夫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闭嘴!” 晃晃悠悠终于到了温府门口,瑾歌跑到门口对家丁吩咐道:“你家小姐在吗?帮我通报一声。” 家丁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也不敢多言,点头应下,进去通报了。 要说平日里薛瑾歌来温府,哪会儿走上来要通报,直接飞奔进去,有时候连脸都没有看清,她就已经冲进去了。 “薛小姐,小姐叫您进去。” “嗯,好的,多谢。”瑾歌背着手,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迈着步子,像薛爹平日走路一样踱步进了门。 门口家丁面面相觑,纷纷看向阿松,像是在问:这薛小姐今天是怎么了? 阿松一耸肩,摊手:我也好奇呢。 已是未末申始,天色舒缓了不少,时不时的凉风越过月亮门洞,直迎面撩动着院子里的花草,淡淡的清香拂在脸上,勾挑着少女的发丝。 温府后院,温素左手挣着脸,目光呆滞,瑾歌右手撑着脸,双目无神,两人就这样背倚着像木头一样,坐在那里,与美景毫无默契。 “怎么办。” “我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英俊帅气在我眼里挥之不去。” “越看越觉得好看是怎么回事?” “好讨厌,可是好喜欢。” “好奇怪啊。” “难道不把我放在眼里” “有问题。”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好似在交谈,又好似在自言自语。 “他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吧。” “怎么办,闭上眼就是他洗澡的” “什么?!”温素闻言终于回魂了一般,震惊的拍桌而起,不可思议的看着瑾歌。 后者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傻傻的望着她:“怎么了?” “谁洗澡?!” 瑾歌立刻闭上自己的嘴,心虚的玩着自己的手指。 在温素的再三逼问加威胁下,瑾歌就将那天的事和盘托出,听得温素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瑾歌,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我又怎么了?” “你个女流氓!” “我女流氓我?”瑾歌起身作势挽袖子,就要冲上去:“我掐死你信不信!” “你还想杀人灭口!” 瑾歌白了她一眼,跳上台阶,双手环胸俯视着温素,一副别以为我不知道的样子:“交换,我就不灭口。” “交换什么?”温素一脸僵硬的微笑,假装不懂,心里却十分欣慰:这个丫头倒是该机灵的时候不掉链子,这般体贴细腻?还会看人心事 瑾歌突然笑了起来,凑到温素面前小声道:“几日前那个西域来的富商曾赠你一盒天蚕丝,换给我,我拿回去做鞭子。” “”温素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期待,没好气道:“你这脑袋瓜子整天就知道武器,能关心点别的事不?” “什么事啊?”瑾歌乌色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好似明白了什么,讨好道:“关心素素的心事?不是吧,你又有人上门说亲啊?你家门槛都要踏破了吧,要不随便选一个好了。” “你!”温素作势就要抬手给她一下,“你倒是说得轻巧,让你嫁你嫁么?” “嘁,我又不是你,”瑾歌卸下肩来,挠了挠头,“我爹娘嘴上不说我都知道,有个人愿意娶我他们就谢天谢地了,还指望着有多少人争抢着上门提亲啊,那可真是要叩谢十八辈祖宗了。” “噗”温素都被她逗笑了,调侃道:“你倒挺明白的嘛,难得这么有觉悟啊。不过话说回来,柳桓生若是当真娶了你,恐怕整个渝州城都要炸锅了。” “别说得我嫁给他我不委屈似的!” “委屈?”温素坏笑着凑近瑾歌,“谁看人洗澡?说不定他是因为被你看过了,想着干脆从了算了,哈哈哈。” “”瑾歌瘪了瘪嘴,心里还有几分认同温素的话,便决定道:“听娘亲说过几日要去柳家,既是如此,那我到时候便去问问他。” 没过几日,就是薛柳两家定好的纳吉问名之日,恰好这日也是盂兰盆节,俗称的中元鬼节。 一大早,瑾歌就被薛娘拽起来,换上了一身新裁剪的衣裳,准备去柳府。 “这衣服穿上真好看,”薛娘一边替瑾歌捋着秀发,一边打量着女儿的身段,“你呀,就该多穿穿女装才是,你看看,温家绸缎庄的衣服多好看,人家温素人长得娇美秀雅,穿上他们绸缎庄的衣服更显容美;哪像你,整天穿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娘,你干嘛说我呀,我就那几条裙子,还一模一样。” “啊?哪一模一样?” 瑾歌自知在这事上无法争论赢,又道:“反正我眼里每件衣服都差不多,再说了,衣服不好看赖我啊,桓生还说我容貌清丽可爱呢” 薛娘闻言,满是不可置信,问道:“当真?” “嗯。” 薛娘一把捧住瑾歌的脸,像是端详一件物品一般,感叹不已:“桓生果然有眼光,这丫头只是不打扮,要真打扮起来,纵观这渝州城,还能找出几个胜过我家瑾歌的姑娘来。”说罢,一下子扔开瑾歌的头,严肃道:“以后别穿男装了,偷偷穿也不行,我会再多给你做些新衣裳,要嫁人的人了,总该有点姑娘家该有的样子。” 瑾歌还能说什么,现在连娘亲都不站在她那边了。 订完亲事,就只等婚期一到,拜堂成亲,两家就真正的结为亲家。两家长辈为了两人能迅速提升感情,便提议两人以后当多多见面。 桓生一如既往的安静规矩,坐在一旁不言不语,面对长辈所提的任何要求,都是无异议,一切听从吩咐,照办。 对面僵坐着的瑾歌早已腰酸背疼,一者不适应这身锦绣华裙,过分拘谨,再者一直端坐不是她能够轻易做到的。看着桓生在爹娘面前的笑容言语,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他怎么什么都顺意而为,这也太听话了吧,难怪谁都喜欢他。 只是他跟我说话,好似不是这么内敛寡言。 原本食过饭食,拜过流程,就算订下,两位娘亲闻说了一些桓生和瑾歌的事,便一致认为桓生单方面看上了瑾歌,而瑾歌不甚乐意,所以一定要留下瑾歌,让桓生同瑾歌上街去过节。 可要知道,瑾歌若是不乐意,她也不会这么乖巧的跟来了,或许还有一个原因,如她自己所言,爹娘不说她也知晓,渝州城除了桓生,没有人敢娶她。 而柳桓生,她可以接受。 夜色渐渐上来,家家户户出行的人也陆续朝着城中而去,今日比不久前的七夕节更为热闹,好玩的好吃的数不胜数,最有看点的还是各类放灯仪式。 马车内,瑾歌和桓生对坐着。桓生低眉看着身前的杯盏,哪怕马车微微晃动,他也纹丝不动。而瑾歌,脑袋跟着马车晃动得很拨浪鼓似的。 今天正值节气,行人很多,所以马车行走起来也略微困难,但是为什么一定要坐马车出来呢? 还不是因为柳府门前慕名而来拜帖求见柳桓生的,过节都不放过他,只好从后门乘马车出府。 瑾歌时不时抬起眼皮打量一下桓生,可每看一眼,都跟前一眼没区别,直到她再次抬眼看他,桓生也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听闻你鲜少出门,我以为你是因为喜欢安静,不爱出于这外面的花花世界,今日所见看来,你是被逼在府上憋着的呀。” 听瑾歌这一番话,桓生轻笑摇头,将茶几上的杯子端了起来,浅酌复而放归。 “你知道为什么杯子不会晃动吗?” 瑾歌瞥了一眼,没好气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说不知道,可巧了,我正好知道,因为这是玄石所做,茶案和杯子之间与吸力,杯子吸附在上面,自然不会分毫晃动。”说完,还得意的挑了挑眉。 “如此看来,姑娘其实是一个聪慧之人啊,所谓万物相生相克,无下则无上,无低则无高,无苦则无甜” “诶诶诶”瑾歌忍不住打断了他,就差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了,“你别说了,我都不懂” 桓生轻笑出声,便点头应下,不再讲下去。 听得街上热闹不已,瑾歌掀开车窗帘欲看看外面的情况,正好一姑娘从车窗门口经过,一个圆润的身子,宽大的衣裙也挡不住颤抖着的一身肉,更别说那张脸,一颗痦子长在下巴中间,尤为突出。 “你说,这世上人,千万种,无数类,若我没有撞见你洗澡,你是不是就不会答应娶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芳心初动 瑾歌说着,转过脸来看向桓生,见他也看着她,像是在探索她眼里的东西;直觉自己将那日之事如此坦诚脱口,尚有一丝尴尬。 “姑娘为何又要答应嫁我。” 瑾歌耸了耸肩,摊手道:“我?我当然不是因为那个,只是,我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渝州城内什么口碑,我娘还说呢,这渝州城的媒婆,都每一个不敢跟我说亲的。” 桓生敛眉一笑:“呵,在下同姑娘一样。” 一样?怎么可能一样,分明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你这说得能再瞎一点嘛,我能信?温素他们家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同样,你家门槛能好?” “哈哈,”桓生被瑾歌这一番话逗得大笑不已,这还是瑾歌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大声,也是最自然的笑容。 “无人上门说亲是因为自小爹娘就为我定下了娃娃亲。”桓生说着看向瑾歌,似有意指,复侃笑道:“故而,我家的门槛尚且安好。” “你定了娃娃亲?那你还”瑾歌刚要说既已定亲为何还答应与我家结亲,随后才反应过来,“喔。你说我啊” “嗯。” 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自小定下的亲事,难怪他无话可说。 啊,瑾歌这才回想起爹娘不时谈论的话题,原来是这事,难怪自己早已及笈,爹娘这几年却不见焦急 好不容易挤到城中路口了,马车实在挤不下去,二人便决定下车步行而去,正好逛逛街市,这人来人往的,可是热闹非凡。 瑾歌一下车来,眼珠子就忙得转不过来,左右不断张望,也不怕脖子扭下来。 “你要不要放花灯?”桓生提议道。 “好啊!”瑾歌立刻附议赞同,蹦跳着窜到花灯摊前,认真的琢磨着选哪些。看着她的背影,桓生不禁想到那些关于瑾歌的传言,以及这段日子的相识相处。 世人只传言她性子野蛮粗鲁,对之闻名生惧,岂料她不过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并非她愚钝,只不过许多事不愿深思。 瑾歌选好花灯,转身想问桓生,这一转身,差点被一个黑影撞个满怀。吓得她猛地后仰,还未定睛看去,那人影就快速的挤入人群,消失在了瑾歌的视线中,当瑾歌回过脸不再理会,朝着桓生的方向看去时,却见桓生正在同几人说话,看样子客客气气的,十分拘礼。 “柳桓生,你喜欢这个吗?”瑾歌走近桓生,递上花灯,小声问道。 桓生看了看,朝她温柔一笑,“好。” 这一笑,可惊呆了一旁的几人,纷纷仔细打量起瑾歌来。 桓生本就鲜少出门,与人交际,更别说,曾几何时,见过桓生与女子来往? 平日里,瑾歌鲜少穿女装出门,所以能认出她的本就不在多数,更别说这些儒家公子们,对瑾歌的认识都只存在于只言片语的谈论之中,不曾见过的人,甚至还以为瑾歌长得人高马大,壮如男子。 “这位姑娘是?” 二人已经定亲,名义上已算是未婚夫妻,桓生刚要介绍,瑾歌就帮他答了。 “薛瑾歌。” “嗷,薛小姐薛?” “薛瑾歌?” “哪个薛瑾歌?” 几人一时惊讶,着实难以将眼前这个娇小玲珑的女子与传言中的薛小霸王联系在一起。 瑾歌耐着性子解释道:“城东薛府,薛家瑾歌。这渝州城内没有第二家姓薛的了,薛家也就我一独女。” “额”几人看看瑾歌,又看看桓生,拂袖擦着冷汗。 柳桓生和温素走在一起,可谓渝州佳话。 这柳桓生跟薛瑾歌走在一起,简直无法想象啊 看着几人打量的眼神,听她说完身份,一个个都微撤了半步,笑容也僵住了,瑾歌微微皱眉,紧了紧抓着花灯的手。 桓生不再同他们过多言语,揖礼告辞,便拽着瑾歌走了。 就这样,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一把抓着她的手腕,拉着她一直往前走。 身后的两个小跟班听竹和阿松都惊呆了,少爷竟然拉了小姐的手,这要是回去告诉夫人,她们又该偷着乐了。 更别提被拽着的瑾歌了,虽满是惊讶,但依然觉得慰藉,他知道她的尴尬,她知道他的维护。 这手上传来的力道和温度,竟是这般奇妙的感觉。 可内心依旧免不了五味陈杂。 刚刚那些人的反应皆被瑾歌看在眼里,以前总听爹娘念叨自己如何惹祸胡闹,自己只觉是行侠仗义,率性而为,并无不妥,今日方知,原来他们那些人是这般看待自己,连靠近都要撤离几分,究竟自己是有多么的差劲? 直走到一处僻静的河边方才停下,桓生慢慢送松开了握住她手腕的手。 “这里离闹市远些,倒也清净,你我二人就在这里独自放灯赏景,岂不乐哉?” 桓生说完,回头看她,见她依旧抱着花灯,垂头发愣。 “薛姑娘?” “啊?到了?就在这放吧。”瑾歌说着,将手里的花灯递到了桓生手里。 “书上说,盂兰盆节是个鬼节;死了的冤魂怨鬼,不得托生,缠绵在地狱里非常苦,想托生,又找不着路。这一天若是有个死鬼托着一盏河灯,就得托生。故此,便有了放河灯一说,放河灯乃善人之举,能得感激庇佑,所以,每年的这一天晚上,大家都会往河里放河灯,漂得越远,越有福。你若有什么心愿,皆可诚信而拜,放灯祈福,便可。” 桓生说完,却见瑾歌脸色愈发难看,眼睛盯着河面有些惊恐。 “薛姑娘?你怎么了?脸色如此之差,是不舒服吗?” “没没事。”瑾歌摆了摆手,举起手里的河灯递向桓生,“不如你帮我一起放了吧,刚刚听你说那些,怪吓人了” “吓人?”桓生闻言,却是想笑。他不过是讲了盂兰盆节的风俗罢了,难不成她竟是怕牛鬼蛇神这些东西? “你笑什么,你不会觉得我是胆小鬼吧!?” 桓生慌忙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是在下失言,姑娘莫放在心上。” “可你刚刚就是笑了呀我都看见了” “”桓生瞥了她一眼,笑得愈发灿烂;饶是十分正经的桓生,也觉得逗起瑾歌来着实好玩儿。 “算了算了,我自己来放吧,有什么可怕的!我是谁啊,我可是薛瑾歌。”瑾歌说着,一把拿起花灯,昂首挺胸的朝河边走去,身后的桓生摇了摇头,立马跟了上去。 不远处,听竹和阿松倚靠着吹着河风,时不时仰望夜空,远眺满河的花灯,谈论几句。 “我家公子当是十分与薛小姐合得来,不仅话多了起来,还爱笑了;老爷夫人若是知晓了,一定非常欢心。” 听到听竹这般说,阿松确实苦恼了,这柳府这边倒是有好消息了,自己这边能给老爷夫人带什么好消息回去啊? 河边不远处的竹林深处,一个人影隐匿在黑暗中,河风时不时撩动着他的衣玦,又将他与黑暗脱离出来。远远看着河边放花灯的瑾歌与桓生,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夜渐渐深了,街市上的人陆续回家休憩了,桓生和瑾歌也打算回府了。 今夜,桓生同瑾歌又一次同行在城东的大街上,不过这一次,是在马车上。上一次,是七夕夜,两人长大后初见,还不曾熟识,这一次,不过短短数日,却已换了一种关系。 古往今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千古留存的道理,桓生识书知理,尚可理解;但瑾歌这样的人,不是痴傻,却温顺至此,才是没道理。 她可并未想过。倘若她已有心上之人,便有理由拒婚;可她自小长大就与男儿混迹,称兄道弟,哪知男女情谊是何滋味。 瑾歌还从未真正理解到成亲出嫁的意义,她仅仅把眼前的桓生当成了一个可以改变她的人,知晓这种改变是必须的,但结果却是未知的。 她尚未知晓,心中隐隐萌生的悸动,便是她嫁与他最好的嫁妆。 夜里,满怀心事的瑾歌辗转难眠,她对这陌生的情绪尚不知分晓,充满着疑惑。 这夜,难以入眠的不仅仅是瑾歌,还有桓生。 书桌前的油灯已经燃了大半夜了,不远处的听竹也呵欠连天,困的睁不开眼。桓生坐在案几前,一刻也未曾动过。 “听竹,你困了便去歇息吧,不用守着我了。” “少爷,你还不困吗?”听竹又打了个呵欠,“已经子时了。” “反正躺着也睡不着,不如看会书。” “喔。那听竹下去歇息了。”听竹瞄了一眼桓生案几上摆放着的东西,只见密密麻麻的小字,不像能认识的,也没有过问,退下歇息去了。 少爷看过的书那么多,不认识的多了去了,只怕少爷看的书都比自己吃的米还多。 桓生看的,是一本写满异文的书籍,偶尔有一两幅单线勾的图画,相互呼应,书籍的页面已有残缺,不似一本普通的书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诗书会友 这日,天气极佳,风清气爽,着实适合外出散心。薛娘与柳娘相约去城南的庄园赏景散心,也不忘将女儿唠叨一番。 听闻桓生今日要去诗书会友,薛娘苦口婆心的劝导瑾歌,让她一同去长长见识,可她怎么都不愿去参加这种文绉绉的活动。 想洗涤她的灵魂?没用 虽说她自己这些日子的反省中,也曾考虑过要不要专心读书,也了了那些人对她的偏见,可一拿起密密麻麻的书籍,她就脑仁儿疼,也就罢了。 近距离接触桓生与远离读书两者瑾歌选什么?后者。 万万没想到,温素收到请帖,被邀约参加诗书会友一事,想着自己一个人去肯定很无聊,况且,整个渝州城一定就她一个女子前去,多有不便,便派来丫鬟玉依请瑾歌一同前去。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瑾歌只好偷偷换了一身男装,陪同温素一同前去。 “这帖子上门多次了,这一次,我娘说什么也不要我拒绝,一定得前来,所以,只好” “行了行了,”瑾歌赶紧摆摆手,一副不用谢我的表情,“我知道委屈我了,但是没关系,谁让我仗义呢,就舍命相陪了吧。” “”温素白了她一眼,继续道:“只好委屈我自己前来受罪了。” “你个没良心的,我不委屈我很折磨的好不好,那群文绉绉的书呆子,说起话来之乎者也,冠冕堂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还会用冠冕堂皇啊,看来有长进。” “” 两人来到银雀楼,发现已经到了很多人了,瑾歌瞟了几眼发现全部都不认识。想来也对,一同长大的一波人里面,女子,在家学的是诗书礼仪,琴棋书画;而男子,分成两种,一种是关在家里寒窗苦读的文学才子,另一种就是在街上厮混,到处溜达的混街小子,也就是跟着瑾歌的那一种,所以,瑾歌就成了不少为娘母之人教子的反面教材。 自然,瑾歌对于这一波人,认识才怪。 身为‘渝州一绝’的温素,在渝州城那是赫赫有名,她在外人眼中就是大家闺秀的典范,也是众多男儿娶妻的标准,一进门便被一众才子拥戴着,纷纷上前打招呼。 “温小姐,没想到今日竟然肯赏脸来了。” “今日这一趟来得值了。” “对啊对啊,今日有幸得见温小姐芳容,无憾无憾!” “一会儿还请温小姐不吝赐教了。” 温素莞尔,微微点头答道:“公子们抬举,听闻渝州城众才子常于这银雀楼以诗书会友,温素今日便来拜会拜会,长长见识,还请各位公子多多指教才是。” “温小姐说笑了。” 寒暄一番,听得瑾歌在一旁不停的打呵欠,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看那一个个说是读书人,看着温素的模样,一个个像见了什么似的。 “温小姐果然落落大方。” “对啊,而且长得沉入落雁,如画中走出来一般。” 众人议论纷纷,说起话来文绉绉的,瑾歌忍不住想白眼翻上后脑勺,直接说你长得真好看岂不省事儿。 这时,门口出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一袭淡青色包梗绣细竹长袍的桓生,看起来俊秀清雅,和藏青色雕绣墨兰缎袍的彦诗,比以往看起来更桀骜又沉稳。 “柳公子来了!” “柳公子!” “哇,今天怎么回事,这渝州城才子佳人到齐了呀!妙哉妙哉!” “还是第一次见这渝州一绝桓生温素一同出现!” “难得一见,难得一见啊!” 迷迷糊糊打着瞌睡的瑾歌听到‘桓生’二字,立刻醒了过来,抬眼看去,正见那俩人进门,心道:啧啧啧,一个斯文呆呆的,当真是书呆子之名;一个道貌岸然,装得一副好有学识的样子 桓生也看到了温素,那日见过一次,有些印象,一眼扫过去,被旁边女扮男装的瑾歌吸引住了目光,虽然她贴了一撮小胡子,但实在太显眼 彦诗随桓生一道坐到了瑾歌旁边那桌,一进门就已看到温素,路过之时也没有正眼看一下她,嘴里却念念叨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不矫揉造作,不惺惺作态 时刻关注着他的温素自然全部听了进去,她此刻真想冲上去质问他:到底怎么招你惹你了,偏偏跟我过不去! 好像能看穿温素的内心一般,彦诗突然看了过来,挑衅的勾了勾嘴唇,好像在说:就是说你,怎么着? 人越聚越多,时辰到了,众人都入座,由一男子主持。 由于今日温素的到来,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她的身上,众才子也争相表现,希望能在她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说不定下一次提亲就成功了。 瑾歌反正什么都听不懂,就趴在一旁睡着了。呼呼的吐气声,被淹没在众人的吟词对诗声中,却传到了坐在一旁的桓生耳朵里,他注意她很久了,从坐下来就想同她知会一声,只是看瑾歌这副打扮,以及她自以为瞒天过海的自信劲儿,桓生着实没好意思戳穿她;此刻忍不住转过身去看了她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忍不住笑出声。 瑾歌侧着脸趴在桌子上,那溜胡子已经掉了一半,被呼呼的吐气吹得一晃一晃的,让桓生看着好想伸手帮她贴回去,他鬼使神差的真的伸手过去,还没碰到,瑾歌就突然睁开的眼睛,盯着他。 “你的胡子掉了”桓生小声道。 闻言,瑾歌一下子直起身惊叫一声,引得众人纷纷停下来看着她,她立马把头钻到桌子下面,慌忙偷偷贴上胡子。从瑾歌同温素一道进门时,众人都以为是温素的书童,这突然惊动大家,温素只好笑了笑,施礼道:“无碍无碍,她不小心磕到了。” 众人也就没再注意。 贴好胡子的瑾歌看着桓生,脱口而出:“关你什么事。” “” “羡慕我的胡子啊,是不是见我气宇轩昂威武不凡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听到她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成语,他有些意外,轻笑道:“没有想到,公子不仅气宇轩昂威武不凡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还妙语连珠口若悬河,定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啊,在下受教了。” 瑾歌瞥着他,除了前半句听懂了,后面的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不过猜一下,肯定是夸她的! “不客气,不用羡慕我,你也可以留,这样估计也英气一点。” “英气?” “嗯啊,我看你一个斯文瘦弱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桓生抿了抿唇,笑道:“非也,这二者有何联系啊,我看你倒不如建议我习武好些。” “诶。对啊!”瑾歌两眼立马放光,“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你也这么觉得那也太好了。要不要我教你啊?” “” 众人展示得差不多了,纷纷请温素出一联来对,温素推辞不过便应下,起身思考片刻,徐徐道:“今日第一次来,实属荣幸,见此场景,耳濡目染受益良多,温素浅学,不敢卖弄,就出一句通俗的吧。嗯且听上联,吟诗作对,妙,真才子。” 话音一落,众人还未来得及应和,就听到彦诗坐在下面悠悠的说道:“装模作样,切,假正经。” “”温素侧目看去,彦诗的眼里尽是得意,知道他故意惹怒她,但她就不中计,就不!继续保持优雅! 连瑾歌都听出彦诗意指温素,不过众人不知道其中过节,便以为彦诗本就调皮心性,是故意调笑而已,也都没有想太多,还是吵吵闹闹的该附和附和,该夸赞夸赞。 话音一过,便又有一人提议道:“今日巧着,柳公子和温小姐竟同聚于此,乃渝州之奇闻佳话,不如这样,我们请渝州一绝共出一联如何?” “好好好!” “这个提议甚好!” “才子佳人本就绝配。” 被彦诗这么一气,温素也无心听他们在说什么,便想也没想随意出了一句:“山竹无心,空生几对枝节。” 桓生尚还沉浸在瑾歌所言之事当中,面对温素突然出的这一太过通俗的上联,依旧立刻就对了出来,“河藕有眼,不沾半点污泥。” 随后就又是一片喝彩,也不知道是有心附和还是无心称赞。 直到结束离去,不少人还在议论纷纷。 “两人如此般配,实乃天作之合,天赐良缘啊。” “可惜可惜。” “怎么可惜?” “听闻桓生已经和薛家小霸王定亲了。” 闻言,众人大惊不已。 “这?如何配得?这俩人如何相配?” “对啊,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吧?不过你我岂不还有机会?” 瑾歌听到这儿就不乐意了,忍不住插嘴道:“诶,怎么说话的,怎么就不配了!” “柳公子才华卓荦,相貌出尘,皆是无人能及,岂是薛瑾歌这粗陋庸俗女子能相配之人?” “你才粗陋庸俗呢!” 两人见她吹胡子瞪眼,气势汹汹的样子,立刻闭了嘴,都是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跟他置气,低声窃窃私语着:“怪人,与他何干?” 不远处的桓生闻声也停下来看向她,她瞥了一眼,绷着脸不再说什么,气鼓鼓转身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女儿心思 “瑾歌!” 小竹林里的小路上,温素提着裙摆疾步跟在瑾歌后面,实在跟不上了,便出口唤她。 “你怎么还怄上气了,那些人说的话你当真了?” “没有。”瑾歌边走边踢着路上的石子,慵懒的回答道。 “嘴上说没有,”温素笑得一脸狡黠,凑上去小声道:“这不像平时的你呀,怎么的了,我们瑾歌还动真心了?” 温素这话一出,瑾歌突然僵住,缓缓转身看向她,“动真心?什么意思?” “哎呀,”温素真想一巴掌拍她脑门儿上,“你,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在意别人觉得你与桓生不相配,说明你在意他啊,你是不是喜欢上柳桓生了?” 温素的这一番话好像点醒了她一般,启发了她心中不解的疑惑,为她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终于可以透透气了。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感觉是了。” “真的假的?”温素刚刚不过半开玩笑逗她,没想到瑾歌居然认了!她都觉不可思议,“连瑾歌你都有这么一天,看来我真是看错你了,还以为你会孤独终老呢。咦,你不会是因为看了人家洗澡吧” “我打你!”瑾歌作势要打,温素赶紧跑开,两人就在无人的路上追追打打,一路闹腾,却没有发现不远处的桓生和彦诗将一切看在眼里。 “我就说这女子装的吧!装得好一副大家闺秀温柔娴静大方得体的样子,果然,”彦诗拍了拍桓生的肩膀,叹道:“物以类聚。” 没想到桓生回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被桓生这么一怼,彦诗不服道:“呵呵,你等着吧,很快就能上道了。” “” 尹川河边,杨柳依依,随风摇曳,河面不时泛着圈圈涟漪,清爽的风扑在脸上,让人自然而然地放下烦恼,闭目养神。 瑾歌和温素坐在河边的绿草地上,背靠着柳树,时不时往河面扔着石子。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温素突然一本正经的念了好大一通,听得瑾歌一愣一愣的。 “你在念叨什么呢?”瑾歌微微皱眉,侧过头去看着她。 “汝甚愚,焉知吾意几何?” “” “我的意思是叫你多读点书,不然以后柳桓生说什么你都听不懂。”温素一脸诚恳的样子。 “叫你说人话!”瑾歌一副撩袖子的架势。 温素无奈的瞪了她一眼,硬生生把那句‘我说的是实话’咽了进去。 “说吧,刚刚到底在说什么?”瑾歌又嬉皮笑脸的凑过来,挑眉笑道。 “这是一首女子像男子表达爱慕的诗歌。”温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还没有人会不把我放在眼里,还处处与我作对” “你说沈彦诗啊?” 温素不禁露出赞赏的目光,“不错嘛,你最近很机智嘛。” “切~”瑾歌得意的双手环胸,道:“我本来就很聪明的,只是平时收敛,不轻易表露。” “哦。”温素冷漠道。 “再说了,也就沈彦诗敢这么对你,我又不瞎。诶?温素这么说的意思,难道是” “是”温素看着瑾歌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等待着她说出自己心底那句话。 “是” “是什么,快说出来!” “你也想看他洗澡!”瑾歌笃定的说道。 “”温素真想一脚将她踹进河里,满怀希望的心情彻底跌落谷底,就不应该对她抱有希望。 其实瑾歌心里是懂的,虽说在自己的感情上,她不解分明,可她从第一次温素见到彦诗的时候,就发觉了温素的不一样,看彦诗的眼神,对他挑衅的忍耐力,还有每次见到都在她耳边念叨,这就是温素所说的爱慕的意思了吧? “虽然我觉得他这个人挺讨厌的,嘴上不饶人,还跟我杠上过,不过既然温素对他另眼相看,那我也就不与他计较了。” “谁说我对他另眼相看了!”温素嘴硬不愿承认。 “那你什么意思?!” “我”温素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起来:“这几日,我爹娘也在张罗着应付上门提亲的人,说我年纪不小了,再拖下去,怕误了终身大事,想给我挑一家好的,尽快完婚。” “哦?”听温素语气不是很高兴,瑾歌也敛了笑容,凑到温素旁边搂住她的肩膀,问道:“那素素可有看中的人选?” 见温素长时间的沉默,瑾歌又问道:“沈彦诗挺不错的吧?” 闻言,温素转头看着她,似惊似喜,随后又哭丧着脸:“其实我也这么想,那日灯会一见,就觉得他与众不同,虽说嘴上说话厉害了些,但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与你这个单纯混迹的小霸王多有不同。” 说到这,抬手戳了戳瑾歌的额头,后者捂着额头,虽是想反驳,可温素着实说得有理,无言反驳。 “只是以他这样的名声,我爹娘一定不会接受他的。” “额这倒也是,你爹娘一向也不喜你与我来往,你们家家教甚严,一定会慎重选择。” “哎,怎么办啊,那么多上门提亲的,我一个也看不上,我就看上了沈彦诗” “可他不知道愿不愿娶你”瑾歌忍不住说出了残忍的真相。 “啊可恶!你说得对!他那看不顺眼我的样子,肯定不喜欢我。” 瑾歌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千变万化的脸色,由衷感慨:女人真是善变。 “素素你想嫁沈彦诗啊?” “我说得还不够明显吗?” “好吧。可是” “我知道,可是他不一定想娶我呢,但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真怕爹娘接受了哪家的提亲,我连机会都没有了。瑾歌,你一定要帮帮我!” “帮!肯定帮!可怎么帮?” “我不知道。” 两人根本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来,也只好先作罢。温素能有今天的名声,与温家的家教规矩有着密切的关系,自小就以一种标准来规定着温素,安排她的一切,正是这喘不过气的束缚,才让温素在人前一副模样,在瑾歌面前才能彻底解脱束缚,放任自己。 如今渝州城十八岁的姑娘还未出阁的,就是温素了吧,瑾歌也即将在十八岁之前出嫁,温家再等,也只会将温素拖垮。 这日,彦诗被沈娘叫去当铺替沈爹查账,学习一下,以后也好接手生意。虽然不是很乐意,但是彦诗还是随着去了,最近天气不好,想出去鬼混也不方便。 “彦诗啊,刚刚六婆送来了几幅画像,你快来看看。” “什么画像啊?”彦诗心不在焉的翻着手里的账本儿:“拿来当的?” “哎,你这孩子,平日里不是很机灵吗?” “干嘛?”彦诗将账本儿对好递给了下人,便朝沈娘走去,发现沈娘拿回来的都是美人画像:“怎么这么多画像,怎么,要给我挑媳妇儿用啊?” “对啊!”沈娘笑道:“老大不小的了,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看看看看,怎么样,有中意的不?” 彦诗接过母亲手里的画像,玩味的欣赏着:“不错不错。” 说着又换了一幅:“这个也还行。” “看中哪个跟娘说,娘啊,就叫六婆去上门说亲去。” “嗯”彦诗把画像翻了个遍,问道:“娘,可以选几个啊?” “你小子,”沈娘说着拍了拍彦诗的后脑勺:“整天没个正经!” “我跟你说,这个,”沈娘拿起一幅,认真道:“这姑娘,许老板家的闺女,芳龄十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听说长得小巧玲珑,甚是乖巧可人。” “噢。” “还有这个,”沈娘又拿起另一幅:“这个是张员外家的小闺女,十七岁,听说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彦诗无奈的摸着自己的额头:“娘,听说听说,你见过吗?万一娶回来貌丑容陋怎么办?我是无所谓的,可是你想想以后你的孙儿呢” “可是这有画像啊,你看看,画得多好看啊。” “这画的当然好看了,脸蛋身材可以画,可是你知道是真的?你见过真人吗?况且禀性是画不出来的嘛。” “也对哈。”沈娘不禁点头认同起儿子的说法:“那彦诗认为呢?” “我认为啊?”彦诗一边说一边将沈娘往门外引:“我认为娘你先回府歇着,别再往家里拿什么画像了,要是真想给我物色媳妇儿,可以看中了直接把人领回来,我要求不高,绝色美人就行。” “诶诶诶”沈娘还想说什么,彦诗就已经转头进店了。 “这小子,什么事都没个正经的,这些都不漂亮吗?还要绝色美人?”沈娘看了看手里的画像,叹了口气。 大街上,温素听瑾歌的馊主意,蒙了一张轻薄的面纱倒更为显眼了;两人一直坐在沈家当铺对门的茶铺观察,正好看见了娘俩选画像一事。 “诶,巧了,沈彦诗的娘也在给他物色亲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翻墙求助 “啊”温素懒洋洋的应道,一直瞟着对面的情况:“我说瑾歌,你到底拉我来这里干嘛?还把我打扮成这样,”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面纱,又指了指瑾歌:“还有你,这糙汉子形象。” “我这形象怎么了,很威猛的好不好!”瑾歌捋了捋自己的大胡子:“我这不是来刺探敌情嘛!当然要乔装打扮,不能被轻易发现啊!” “”这样分明更加引人注目好吗? “你看,来着了吧,不然怎么知道他也要物色相亲对象呢?” “那又怎么样?” “嗯”瑾歌托腮思考着。 这时,温素看到彦诗推着沈娘出门口,赶紧转过头去。 这边沈母心里正想着难不成还真大街上去物色儿媳妇儿啊?抬头就看到对面茶铺坐着的温素,一袭淡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气若幽兰,眸含春水清波流盼。虽然戴着面纱,但是更显神秘感,让她眼前一亮。 这是哪家姑娘啊? 沈母踌躇着是否该上前问问,这时正好六婆迎面走了过来,赶紧迎了上去,小声问道:“六婆,那茶铺里坐的姑娘是哪家的?可否许配人家?” 六婆是渝州城最有名的媒婆,不仅资历老,而且撮合的姻缘都说好,瑾歌与桓生的亲事虽然是自小定下的,但媒人也必须安排一个,便也是请她保媒。 顺着沈娘说的方向,六婆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没有认出来,倒是认出了贴了一脸胡子的瑾歌:“蒙面纱的女子不知道是谁,不过这边这个我知道。” “哎呀,六婆,那胡子拉碴的大老爷们儿我问他作甚,我问这边这姑娘。” “这边这个也是个姑娘。” “啊?”沈娘满是狐疑,这还有满脸胡子的姑娘? “怎么?你家彦诗没有看上这画像里的姑娘?”六婆瞅了瞅沈娘手里的画像,与今日拿去的一样,不曾少一幅。 “哎哟,那小子,”沈娘笑道:“他的亲事,我说了算!” “得,你看上哪个呀?” “就那个。”沈娘努努嘴,冲着温素的方向:“那个姑娘我看不错,气质也好!” “那行吧,六婆我就替你问问去。” “好嘞,”沈娘喜笑颜开,“多谢六婆啊!我先回府了,六婆问到回我便是。” 这边,瑾歌温素二人正打算打道回府,再做商议,六婆本想直接上前去问,但想着这本就是未出阁的姑娘,不便直接去问,便远远的跟在她们后面,直到看温素进了温府,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觉得眼熟得紧。 温素刚回到家中,便被温爹温娘拉住,说是今日又有人上门提亲,不过看爹娘的反应,好像甚是欢喜。 “谁啊?” 温爹笑着答道:“就是西域的那个富商家的洛公子啊,最近洛老爷刚把他接到渝州城来。” “西域的富商,女儿嫁他作甚?”温素心中虽不喜,还是耐着性子慢慢和爹娘谈。 “他说了,要在这渝州城定居下来呢,爹娘如何舍得你嫁去那么远的地方!只想给你挑一个条件最好的夫家,怕你受苦。” “就是,”温娘也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上前搂住温素:“素素啊,爹娘是为了你好,你看你这般乖巧懂事,饱读诗书,温柔大方,任谁娶你都是福分!” “这渝州城多少有钱有势的人家上门提亲,都快将我们家的门槛踏破了,都不曾答应,如今你早已到了适婚的年纪,也该早作打算了。这如今柳桓生已经定亲的消息一走漏出来,渝州城内多少人都把目光看向你呀,要知道,渝州一绝,一直以来都被人人相传的佳偶天成,如今一个薛瑾歌就打破了这一切。” “这西域富商虽然比不上薛家有钱,但以目前的商资来看,超越薛家并非不可能,而且洛公子算是闻名而来,一直对你十分仰慕,相信他一定会对你好的。” 温素听着爹娘的话,心里的滋味可算是五味杂陈,想反驳,想直言拒绝,但自小的礼教让她要心平气和的和爹娘谈论:“爹娘,我们与柳家鲜少往来,我与柳桓生更是不曾相识,外面所传不过是大家的误解,爹娘何必在意。你们的苦心女儿自然知道,只是我也希望可以嫁的良君,托付终身,至少,能与我情投意合。” 听到这里,温娘转眼看向温爹,面露难色,而温爹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情投意合这几个字就不该从温素嘴里说出来。 随后,温娘小心提议道:“那不如这样,明日素素去见洛公子一面如何?” 温素心里明白,哪里还是在征求她的同意?爹娘肯定已经答应下来了,只是这见一面怕不单是见一面这么简单吧。事后,还能如何回绝才好呢? 温素无奈应下,说自己累了,想回房歇息,温爹温娘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回到院子里,温素一刻也无法平息心里的焦虑,她现在急需瑾歌的帮助。看天色不早了,此时出门去找瑾歌商量定是不可能了,更不能被爹娘知晓,便急忙唤来玉依,吩咐道:“我写一封信,你去薛府,送给瑾歌。” 玉依是从小陪着她长大的贴身丫鬟,最得她的心,她去办事也十分放心。 可是一向做事心思细腻考虑周全的温素在这一次却忽略了瑾歌不太识字这件事。 拿到信的瑾歌果然犯了难,有好些字都不认识,可瑾歌也知道这封信的重要性。这信是温素送来了,温素会在这个时候给她写信,说明是什么紧急且秘密的事情,就算要找一个人帮忙,也得找一个不会泄露秘密的 瑾歌想来想去,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桓生。 柳桓生是渝州城最有学识的人,也最安全。 这是瑾歌的直觉。 况且,除了桓生,瑾歌来往的人中,多少不是跟着她混的 桓生住在柳府别苑,地处柳府最深处以东,但也临街巷最近,若是从正门进,那么至少需要一柱香的时间,但如果瑾歌直接 此时的桓生,正在别苑凉亭外专心致志的作画,院墙外突然探出了一个头来,吓到了一旁研墨的听竹。 “怎么了?听竹?” “薛薛” 桓生顺着听竹手指的方向看去,见瑾歌正骑跨在墙上,要往下跳。 “薛姑娘!?你怎么” “我从正门走太绕了,翻墙快一点儿,我找你有急事。”说着,一下子从上面跳下来,屁股稳稳的落地。 “啊——我的娘啊” “小心些。”桓生赶紧放下手中的笔,上前扶她。 “失误失误,这不是我的真实水平。” “呵呵,知道,”桓生敛了笑意,一脸认真的点头认可:“不知道姑娘这么急找我何事?” “我有一封密函,你帮我看一下吧,我看不懂一小部分,啊对,一小部分,所以劳烦你帮我看看。” “”桓生也不揭穿她,笑着接过信,阅览起来。 趁他看信的空档,瑾歌注意到案几上画得快要完成的画,线条精细柔软一气呵成,色彩绚烂循序渐进,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你画的真是太好看了!给我画一个吧!” “呵,”桓生正好看完信,便转头看她,见她两眼放着精光,看样子着实喜欢,便笑道:“姑娘对水墨丹青有研究?” “啥东西?”瑾歌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着他。 “额”桓生轻咳一声掩了尴尬,赶紧拿起信转移话题,说道:“这信上说,她明日要去见一位西域富商的公子,父母有意撮合,但是自己想回绝这门亲事,局势有些难以扭转,问你该如何是好?” “那还得了!”瑾歌气得跳起脚来:“什么富商公子!亏得我还说他送的天蚕丝好,做的鞭子正趁手!” “呃。”桓生又看了看信,解释道:“西域富商洛家的公子。” “洛?怎么这么耳熟?” 见瑾歌皱眉苦想,桓生也不好打扰她,若是回去继续作画,那也不甚礼貌,故而只能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她想 “洛洛洛祁安?我想起来了!不是那个欺负七狗的混蛋公子哥嘛!上次小竹林揍的就是他!真是冤家路窄啊!就他那熊样儿还想娶温素!也不问问我薛瑾歌先!” 看着瑾歌愤怒的自说自话讲了一通,随即又爬上墙去准备离开,临走还不忘回头朝桓生嘘声,神神秘秘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君子协定,不可以告诉别人的喔!我相信你的人品,不会辜负我的信任吧!” 桓生忍俊不禁,冲她点头应下:“当然,姑娘尽可放心,只是,姑娘要不还是从正门走吧。” “不用了,这样快一点,多谢啦柳兄,告辞。”说完,一脚借力,径直翻身上墙,跨坐在上面。 柳兄? 被自己的未婚妻这般称呼,桓生真是哭笑不得。 随后,瑾歌转过身去, ‘咚’一声跳了下去。 “啊——” “薛姑娘,你还好吧?” 外面过了一会儿,才传来瑾歌的声音,“没事,我已经爬起来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隔墙三耳 第二日,瑾歌难得一见的早早就起床了,梳妆打扮了一番就准备去目的地先卧底,信中说了是在尹川河边的翠韵楼会面,那里是渝州城里最大的歌舞酒楼,日日笙歌,繁华似锦,里面出入的人非富即贵,都是渝州城有头有脸的人家。 瑾歌来到翠韵楼,直接去找到了管事,让他给自己备一套衣服,硬说自己要在这里体验一下。管事的虽然知道她肯定不是体验一下这么简单,但是碍于她的身份和那小霸王名头,也没敢说什么,只是派人随时盯着她,免得捅出点大娄子不好跟上头交代。 瑾歌刚来不久,洛祁安就出现了,阵仗还挺大,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不过今日倒是打扮得人模人样的,看样子,那日打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巳时已过半,洛祁安早已在包厢等候多时,瑾歌亦在门口守了许久,终于看到了温素前来。 “嘿!”温素一直直视着前方,神情严肃冷漠,像是在想什么,看得出今日不甚欢喜,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旁小厮打扮的瑾歌,听到她出声叫她,才转头看向她。 “瑾歌?!你怎么打扮成这样?”温素惊喜道。 “对啊!我机智过人吧!” 没想到温素立马冷下脸来,冷漠道:“有什么用?” “哎呀!我这样可以暗中保护你,该出手时就出手嘛!” “好吧,你说什么都对,那我先上去了。” 瑾歌指了指楼上:“嗯,二楼,天字号甲等。” 温素一进到包厢,洛祁安立刻上前殷勤迎接,伸手欲扶住温素的手;温素自然机警,立刻俯身行礼,巧妙躲开了。 “洛公子有礼了,小女子温素。” “呵呵,”洛祁安立刻敛了尴尬,笑了起来,将温素引入座位,“姑娘快请坐,久闻姑娘大名,今日终于得见,果然名不虚传,美若天仙呐。” “公子过奖,”温素淡淡的笑了笑,“容貌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 “额,是是,姑娘说得有道理。”洛祁安谄媚的笑着附和,开始不停的跟温素攀谈起来。 柳府,桓生正在别苑一个人对弈,听竹刚来传,说沈公子来了。 刚说完,彦诗就出现在了院子门口,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径直将桓生拉进房间,关上了房门。 “怎么了?”桓生不解的看着他。 “嘿嘿,”彦诗笑得一脸神秘,从怀里掏出几本书来,献宝似的摆到桓生眼前,得意道:“看,我给你送秘籍来了!” “秘籍?什么秘籍?武功秘籍?”桓生接过书籍仔细打量,封面上什么字都没有,翻开第一页,就让他惊得立刻将书盖了起来,转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彦诗。 “秘籍!”彦诗挑眉笑道。 “你给我这个干嘛?!” “你不是要成亲了嘛,我给你长长见识,好好研究一下,不然到时候你以为两个人睡一张床什么都不干那多浪费。” “我” “我可是把全部的珍藏版都给你了!”彦诗笑得一脸狡黠:“好好珍惜啊!莫要辜负兄弟我一番好意。” 桓生一时竟无言以对。 “走,跟我去一趟翠韵楼。”彦诗拿过桓生手里的书,随手就将其塞在了书桌上摆放整齐的书中间,拉着桓生就走。 “去作甚??” “听说今天翠韵楼有头角儿开嗓,是什么难得一见的美人,一起去看看吧。” “我对这些没兴趣。” “去了才知道有没有兴趣,要知道,等你娶了薛瑾歌,你就是有兴趣,怕也没什么兴趣了。” “这”桓生内心对这些事确实不感兴趣,对瑾歌倒是挺有兴趣的,这脑子里又想起柳娘叫自己多出去走走的话,便应了:“走吧。” 两人来到翠韵楼,已经近午时,便要了二楼天字号乙等的房间,看过头角儿唱完,可以歇息,顺便用膳。 天字号乙等这间房,正好就在温素和洛祁安的旁边;两间房紧挨在一起,并且由同一主门进入。 “没想到这个难得一见的美人竟然是一个男子,我还以为是什么绝色美人呢。” 桓生看着彦诗嫌弃懊恼的神情,嗤笑出声:“你不是很有兴趣嘛,我还以为” “你竟然还嘲笑我” “没有啊。” 两人正说着,一个身影径直冲了进来。 “菜来了。”瑾歌粗着嗓子喊着,一进门去,才发现走错了,刚想转身出去,发现坐在那里的两人好生面熟,正好,桓生和彦诗都转过头来看着她。 瑾歌的计划本是守在厨房门口,等着温素房间的菜出锅,然后自己去上,也好趁机进去打探一下情况如何,不然找到适当理由站在门口偷听也行,一有动静,也好立刻冲进去。 “哟!”彦诗打量了一下瑾歌这身装扮又转头看桓生,桓生想起昨日她来找他读信一事,立刻明白了过来,朝瑾歌笑了笑。 “你们怎么也在这儿?”瑾歌快端不住手中滚烫的盘子了,三两步上前,将菜啪一声砸在桌上,差一点将碗砸碎了。 桓生看着彦诗,示意他来回答。 “吃饭啊,这不是很明显么?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儿呢?还有,我们没有点这道菜,麻溜儿端走,不接受强买强卖。” “嘿,你还来劲了是不!”瑾歌一把将抹布扔到桌上,怒不可遏的瞪着彦诗:“还敢使唤我!” “是,怎么样?谁让你这身打扮?我花钱我不使唤你这小厮,我使唤我自己还是使唤桓生啊?” “你!行,我脱下这身衣服,我揍死你!”说着,瑾歌还真的开始解腰带。 “诶,你们别吵了。” 桓生赶紧起身制止,真怕眼前这个姑娘又做出什么让他大开眼界的事来,随即提醒瑾歌道:“你不是有事吗?” “对啊!我忘记了!”瑾歌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正事来,正要跨门出去,方才发现两间房只一墙之隔,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隔壁传来的男声。 “这里可以听见”瑾歌低声喃喃着,走到那堵墙边,趴在上面,仔细的听着隔壁的动静。 身后的彦诗不解的看着她的行为,又看看桓生。刚刚桓生对她说的那句话,一定是知道这个事情的,隔壁会是谁呢?难道是那个温素?她在那边干什么? 想到这儿,彦诗也走上前去,站在瑾歌旁边,竖着耳朵贴在墙上,听着隔壁的动静。 桓生见状,无奈扶额,可见他们听得这般起劲,也着实好奇起来,随后竟也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试探性的将脸贴上去 瑾歌觉得脖子一直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有些微酸了,便转过头来想换一个方向,却看到身后的彦诗和桓生都学着自己的样子,趴在墙上 这时,一个传菜的小二推门而入。 “公子,您们的菜来了。” 闻声,三人立刻直起身子,装作若无其事的站在墙边,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整个房间都陷入一种诡异而尴尬的气氛 小二看了一眼同样打扮的瑾歌,默默的退了出去。 洛祁安不停的上菜,一道道给温素介绍,一副富家公子的豪气阔绰样。 隔壁的三人趴到脖子都酸了,也没有听到一点实质性的东西。 茶余饭后,温素已经坐立难安,想要找个借口尽快离开,跟眼前这位洛公子确实没什么好谈的,从头到脚并无一分好感。 而这边的瑾歌也早已失去耐性,几次就要冲过去,打算直接拽走温素,都被桓生劝住。上次见过瑾歌暴揍洛祁安,生怕她控制不住,倒不怕打伤别人,怕伤了她自己。 最后只好借口上茶,名正言顺的端着茶进了房间,放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了温素身后。 “温素姑娘,不知能否赏脸,同在下一同游湖赏景?” 洛祁安并没有注意到瑾歌,一直看着温素,再次提出请求。 温素抿了抿嘴,正要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虽然瑾歌粗着嗓子说话,还是被温素听了出来。 “渝州城里只有尹川河可没有湖,看了十多年了,除了水没别的,有什么好看的。” 闻言,洛祁安抬头看向她,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微微皱眉,却一时没有认出她来,也没有恼怒,干笑了两声,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也对,温素姑娘本就是渝州人,自然对此地熟悉,倒是洛某一个外地人,刚来不久,还不曾熟悉。” 听到这里,温素以为他便会借此再说陪同,心中犹豫着拒绝怕是给爹娘丢面子;不料洛祁安继续说道:“即是如此,洛某就不再占用温姑娘的时间,这就送你回府吧。” 温素微讶,随后便点头应下:“今日多谢公子款待,如此,温素就先行告辞,还请洛公子留步,不必亲自送我了。” 老早就坐不住的温素终于解脱了,赶紧起身往门外走去,瑾歌立刻跟上。 “我还是”洛公子抬步上前还欲说什么,就被瑾歌拦了下来。 “洛公子留步。” 洛祁安对上瑾歌的眼神,那一瞬间立刻将瑾歌认了出来,惊讶得结巴:“是是是你?!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单挑群殴 不等洛祁安说完,瑾歌白了他一眼,一溜烟儿跑了,管他在后面喊‘站住’还是‘你是谁’呢。 温素急急的走去了楼梯口,好似生怕被洛祁安追出来赶上似的,听到身后传来瑾歌的喊声,才停下。 “素素,等等我,我去跟他们俩说一声。” “谁?” 瑾歌还没来得及回答,急忙转身往隔壁房间走去,见桓生彦诗两人正坐在桌前吃得津津有味。 怎么,没听墙角了? “我先告辞了。”瑾歌瞟了一眼彦诗,冲着桓生道。 桓生本想客气挽留,但看她行迹匆匆,就点点头,轻声“嗯”了一下。 待瑾歌转身离去,桓生方才转眼盯着彦诗,好像要把他看穿一般。 “你看我做什么?”彦诗半搭着眼皮,往桓生碗里夹了一块肉:“要成家的人了,多吃点,补补身子。” 桓生无奈,摇了摇头,将肉夹回彦诗的碗里:“我不喜欢吃肉。” “你变了。” “你也变了。” 两人对视无言。 瑾歌从房间出来,却不见楼梯口的温素。 咦,人呢?刚刚才在这儿啊,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不会是被洛祁安带走了吧? 瑾歌踱着步子四处张望,寻找着温素的身影,却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堂,看起来应该是换装间,因为她发现一个身穿戏服的人正在描眉,刚要走过去问问,就看到一个全身黑衣服的人从窗外飞了进来,还蒙着面,见此情景,瑾歌立刻屏住呼吸,藏进了衣服架里,偷偷的看着他们。 “东西到手了。” “拿来了吗?”那穿戏服的一开口,瑾歌才听出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嗯,”黑衣人拿出一个小盒子,看起来做工精细,价值不菲。 瑾歌看着他们,心道:里面肯定是什么昂贵的东西吧,这人大白天的还穿着夜行衣,难不成是窃贼?偷来的? “放好了吗?” “放好了,只管明日去便可。” “那就好。” 两人相谈寥寥数语,黑衣人便飞身离去,瑾歌感叹那人轻功了得之余,转眼看到戏服之人将那个盒子打开,拿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在手里摸了摸,喃喃道:“终于又回到我手上了。” 随后将其塞进了自己的怀里,把盒子放在了抽屉里。 这时,管事的从门口跑了进来,急切道:“蓬香公子,时辰到了,外面宾客众多,早已等候多时,就等公子了。” 那蓬香公子对着镜子理了理衣裳,答道:“这就来。” 待他们都离去,房间只剩瑾歌一人,她方才从衣架里面钻出来,蹑手蹑脚的走到抽屉前,打开,拿出那个盒子在手中细看。 “好像是檀香盒,如果真是不择手段得来的,那我可得注意一下了诶,温素呢?我不是找温素吗?” 瑾歌这才反应过来,在这儿耽搁了一炷香的时间,也不知道温素到底去哪儿了。她赶紧将檀香盒放了回去,出门寻温素去了。 转来转去,好不容易转到了前厅,发现人潮拥挤,比先前更热闹,瑾歌个子相比娇小,挤在人群中根本看不到温素在哪儿,只好顺着楼梯挤上了楼去,站在高处好看一点。 “啪——”瑾歌眼下没注意,一脚绊住了一旁伸过来的一只脚,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正好扑在一双脚上,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扣玉纹绣长靴,非富即贵。 “这么大的礼,可如何受得起。” 那人话虽如此说,却在抬脚间狠狠的踢了一脚瑾歌的脸,瑾歌被摔得有些懵,不及躲闪,随即抬手捂住,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她立刻皱起了眉头。 瑾歌缓了一会儿,正欲起身,突然又出现一双抽丝覆绣白玉长靴,快步走到了她面前蹲下,将她扶了起来。 “快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桓生将瑾歌扶起,帮她拍了拍身上的灰。 “桓生。” 瑾歌此时灰头土脸,加之穿的一身下人的衣裳,看起来不甚雅观。 “你的脸”桓生抬手帮她擦了擦脸上的灰尘,被踢过的痕迹清晰可见。 听到他这么说,瑾歌方才想起脸疼,一时间火冒三丈,转眼瞪着旁边这人,原来正是那个所谓的洛公子洛祁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位公子,”桓生帮瑾歌擦完脸,转身严肃的看向洛祁安,欲说什么,一旁的瑾歌哪会说那么多废话,她直接越过桓生,抡起拳头砸到洛祁安脸上,揍得他一个踉跄被撞到栏杆上,正中鼻子,登时血就开始流下来。 “公子!”身后的下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全都涌上去要扶。 “啊”那洛公子被扶起来,才发现自己流了好多血,不禁低呼一声,不敢相信的瞪着瑾歌。 “瞪什么瞪,让你踢我脸!”瑾歌看着他那个怂样,翻了个白眼,撩起袖子,恶狠狠道:“你上次没被揍爽是吧?伤好了?那我今天就揍死你!” “你”那洛公子见状,颤颤巍巍急退到手下人的身后,大声喝道:“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就是知道你是谁,更要打你!” “薛姑”桓生本欲开口劝解,被彦诗打断。 “我看你还是站远一点,你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会儿误伤了你。” “可是” 彦诗看着此时眼前的状况不禁好笑,“难不成薛瑾歌还会吃亏?” 桓生默然:说得有理。 “来来来来人!给我把把把这丫头绑了!”洛公子一声令下,身边的下人仅片刻犹豫,纷纷涌上。 瑾歌反手将桓生往后推了推,一脸认真的对他说道:“你站远点,一会儿血溅你身上不好。” “薛” 桓生无奈,随后和彦诗果真站到远远的地方,一副观战的姿态。 听到楼上动静越闹越大,楼下的人都纷纷侧目,不再看台上正表演的蓬香公子。 “管事的!”一小厮飞也似的朝后堂跑去:“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管事的看他惊慌的样子,立刻反应过来:“难道是” “是是是!打起来了!” “哎呀,快去请大公子过来!!” 安排了小厮,管事的疾步往前厅赶去,人潮拥挤,怎么也挤不上去,纷纷扰扰,还不时传来东西砸坏的声音,飞溅着一些破木桌椅。心中无限懊恼,就知道薛瑾歌在这儿,准没好事儿,这次闹这么大,怕是要回家种田了。 “哎呀!”众人惊呼,纷纷往后退去,只见一人从楼梯上翻滚着下来,哀嚎不已,正好为管事的让了一条路出来。 抬眼望去,瑾歌正一手拎着躺在地上的洛公子的衣领,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另一手拿着一根桌腿。 “手下留情!薛”管事的迎上薛瑾歌凌厉的眼神,放低了声音,一脸焦急:“姑娘,还请手下留情,洛公子不赀之躯,使不得使不得!” “使不得?” “嗯洛公子要是在这翠韵楼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哦?他这么大面子?”瑾歌松开了拎着洛公子领口的手,直起身子,扫了一眼楼下看热闹的众人,人声嘈杂,议论纷纷。 “这个洛公子是谁啊?” “不知道啊。” “你们不知道啊?这是西域富商的儿子,才来渝州城不久,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已经惹了不少事了,活该让薛小姐收拾收拾他!” 听到他们的议论,瑾歌看向管事,眨巴了两下眼睛,微笑着问道:“是你们主子这么怕他吗?” 管事的不敢应话,又不敢不应,吞吞吐吐说不出来:“这这” 翠韵楼的主子是传闻中的大公子,渝州城内见过他真容的人不多,只道他混迹江湖官场黑白两道,是一个颇有势力的人物。 如果说大公子都怕洛家,那定然是不可能的,只是管事的怕事情怪罪到自己头上。 瑾歌当然清楚,把粗壮的桌腿往栏杆上一敲,栏杆应声断裂,嘎吱着往楼下掉。 想趁机逃脱的洛祁安肚子又是一阵大力传来,只得乖乖躺下。 随后,瑾歌朝管事的笑了笑,说道:“放心,人,是我打的,不关你们的事。”说着又低头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洛祁安,低声道:“今天你又被我打了,我知道你不服,若是想找我报仇的话,咱们到时候约!我啊,随时奉陪。我为什么打你呢,别人不知道,但你,心知肚明。我,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城东薛瑾歌。” 说完正准备抬起脚,就听楼下传来一个小厮的喊声:“大公子来了。” 众人闻声纷纷侧目而视。 翠韵楼的大公子出面,必然是有大事发生,一般时候是很难见到的,所以众人都开始猜测这楼上被打的人,到底是谁,是有多大的面子。 “原来,是薛小姐大驾光临,翠韵楼不胜荣幸。” 被称呼为大公子的男子手执一禀折扇,冲着瑾歌抱拳笑道,完全没有看到地上的洛祁安一般。 一身青白绣纹长衫,高挑颀长,一头青丝松散的轻束于脑后,面容精致秀美,堪比女子,引得众人纷纷惊叹,原来翠韵楼的大公子长这样,闻名不如见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凌大公子 闻声,瑾歌不禁翻了一记白眼,无奈的瘪了瘪嘴,赶紧将脚从洛祁安身上收了回来,佯装事不关己的样子。 “来人,快将洛公子扶起来。” “洛公子。”管事的赶紧上前扶起,洛祁安本想说什么,可惜身受重伤,无力拒绝,只好顺着众人,被扶起身来。 “洛公子也是我们渝州城的贵客,今日这是什么误会,导致这样的局面啊?” 大公子语气轻缓客气,不温不热,倒是字里行间就将洛公子意为外来人,且将此事化为误会,明白之人自然是听懂了这其中的意思。 一旁看清来龙去脉的路人纷纷说道起来,七嘴八舌,有头没尾。 此时的洛祁安被揍得鼻青脸肿,站着都费劲,虽然心中不悦,但也知道眼前情况对自己不利,也就忍着不再言语。 瑾歌正想开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通通说出来,被一旁的桓生出声抢了话:“只是一场意外。” 桓生说着抬眼看着瑾歌,大概是想从眼神中传递信息给瑾歌,可瑾歌却没能理解。 正纳闷儿,彦诗又接话道:“对啊,一场意外,谁都不想了,是吧?” 彦诗说着看看瑾歌又看看洛祁安。 在楼下目睹了整个经过却无法近身的温素没有想到,彦诗竟然会出来解围,倒是让她心头一暖,好感更盛。 “既是如此,那今日之事发生在我翠韵楼,凌墨责无旁贷,就来做这个担保人,了却了这场意外造成的误会,嗯意下如何?” 看着凌墨的眼神,瑾歌正想说话,突然被桓生一把拉到跟前,似是在为她擦脸上的痕迹,实则禁锢着她,手上的力道让瑾歌终于明白了过来,看着近在咫尺的俊朗容颜,温柔的举动,让她一时脉搏狂乱,完全将理智抛至九霄云外,。 洛祁安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愤愤然唤来下人将自己扶着,一瘸一拐的出了翠韵楼。 待洛祁安离去,凌墨安抚着众人,道:“今日这个误会,希望没有扫了各位的兴致,凌墨给各位赔个不是,为表歉意,就请蓬香公子为各位再献一曲如何?今日这酒水就为各位免了。” 众人见此情景,立刻换上笑脸,欢呼应和:“哈哈,如此,就多谢大公子了。” “多谢大公子。” 凌墨满意的点点头,示意蓬香公子,随后转身过来看着身后的瑾歌。 瑾歌心虚的往后退了一步,撤到桓生身旁躲起来,佯装无所谓的样子,嘀咕道:“看着我干嘛” 凌墨不语,似笑非笑的转身离去。 瑾歌心虚的瞟着凌墨离去,正好看到了正往楼上走来的温素。 “温素,你哪儿去了,我都没有找到你!” “我”温素也顺着凌墨离去的方向一直注视着他,直到消失在视线中,方才回头答道:“我一直在台下看那个名角儿唱戏呢,等你许久不来,不成想后面看到你和那个洛公子的人打起来了。” “是他先踢我的脸!”瑾歌提起这事儿就愤然起来,“我摔倒了,他还踢我脸,你说我该不该揍他?!” “噗”温素看着瑾歌一脸的灰,不禁笑了起来,“知道,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 “对了,刚刚那个大公子是谁啊?感觉很有气场。” “额”瑾歌迟疑了一会儿,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他呀凌墨” “嗯?” “哎呀,不管这些了,我们快回去吧,我饿死了,我还没有吃饭呢。” “诶”身后传来桓生的喊声:“薛姑娘” 听到桓生叫自己,瑾歌转身看他,想到刚刚他上前来扶起自己,还有他温柔的擦拭,脸上顿时换上了笑容,“刚刚谢谢你扶我。” “不客气。”桓生微微颔首,笑道:“我和彦诗还在吃,不如一起吃吧?” 彦诗轻皱眉头看向桓生:我们不是已经吃完了吗? 而面对桓生的邀请,瑾歌心里却是在想着她岂不是吃剩的 本想着拒绝,温素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小声道:“好。” “好”瑾歌也就没有再多想,立马点了点头。 说好要帮温素的,这是个机会! 倒是彦诗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看着四人坐在桌前,吃着同一桌饭菜,气氛甚是诡异。 桓生重新叫了几个菜,本来和彦诗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两人拿着筷子也没有怎么夹。 刚刚同洛祁安一起吃饭的温素,碍于礼数,随便吃了几口,肚子也有一些饿,端坐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菜往嘴里送。 一旁的瑾歌想是饿坏了,刚刚又消耗了那些许体力,便一个劲儿的扒着饭。 “谢谢你们请我吃饭”瑾歌嘴里包了一嘴的饭,边嚼边说。 桓生还没开口,就听彦诗悠悠的说道:“反正你马上就要嫁给他了,一家人客气什么。” “噗” 瑾歌看着被自己喷得满桌都是饭粒的惨状,弱弱地说道:“不好意思” 正好坐在瑾歌对面的彦诗无奈的摸了一把脸,狠狠地将饭粒扔到桌上。 这顿饭终究是没有再吃下去 回到薛府的瑾歌走到门外,就感觉气氛不是很对,在院墙外正犹豫着要不要翻墙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薛爹的声音:“赶紧给我爬进来!” 闻言,瑾歌就寒毛耸立,心道坏了,肯定是今天的事已经被知道了。 瑾歌只得慢吞吞的爬上墙,将头探出去,偷偷地瞅着院子里的情况。这一看,薛爹薛娘都坐在院子里,还有凌墨!周围站满了下人,气氛甚是严肃。 “怎么,身手不是很好嘛,翻个墙怎么变慢了?” “额爹爹,娘亲”瑾歌讪笑着翻身坐到围墙上,对上凌墨略含笑意的眼神,荡着双腿,不愿跳下去。 “哼,还知道我是你爹?!”薛爹重重的将茶杯砸到桌上,将一旁的薛娘都吓了一跳,想来这次定然是很生气。 “快下来。”薛娘口气也不见温和,瑾歌只好瘪瘪嘴,一下子跳下墙来,慢吞吞的走到薛爹薛娘的面前,乖乖的跪下。 见她今日如此乖巧顺从,薛爹本来一肚子的怒气也瞬间灭了一大半,踌躇着该从那句话开始教训。 “你可知道错了?”薛娘率先开口道,“今日若不是凌墨出面,还不知道你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娘亲,说出来你们可不要不信,是他先动的手,哦不,脚!我是因为那个什么洛祁安踢我的脸我才还手的!”瑾歌说完这句话见爹爹没有发话,便提高音量理直气壮起来:“您们想想啊,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何况我这张脸可是一个姑娘家的脸!” 薛娘无奈了瞪了她一眼,“你还知道你是个姑娘家!” “娘亲!你看我的脸!”瑾歌说着挪着膝盖往薛娘面前去,一边指着自己满是灰的脸,被踢过的地方已渐淤青:“喏,他脚上的灰都还在我脸上呢,我没擦就是作为证据!可疼死我了,现在都还火辣辣的疼!我打他全是他自找的。” “你们可要相信我!”说着又瞟了瞟旁边的凌墨。 “行了,起来吧。” 薛爹一开口,竟然不是责骂,瑾歌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娘亲,得到肯定的点头,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冲过去挽住薛爹的手臂,讨好道:“爹爹果然是明理之人!” “脸上的伤记得处理,有你这么个女儿,我可真是糟心。” “谢谢爹爹。” 薛爹薛娘训完瑾歌,就离开了,交代瑾歌和凌墨好好聊聊,叙叙旧。 “你干嘛突然来我家?就是来告状的!”瑾歌开口就不客气。 凌墨悠然的喝了一口茶,看着瑾歌气鼓鼓的模样,笑道:“今日若不是我,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过关吧?还不谢谢我?” “切。”瑾歌翻了个白眼儿,“我为什么要谢你,又不是我求你的,再说,我并不需要你帮忙,我们解决事情的方式从来就不一样。” “你怎么还是这么不识好人心啊?” “你是好人嘛?” 沉默了会儿,瑾歌不自在的偷瞄着他,心道不可能因为这句话生气了吧。 “听说你下月要成亲了?”凌墨略微好笑的侧目直视着她,看得她好不舒服。 “嗯。”瑾歌微微颔首,其实心中对成亲一事并没有过多的认识,这样明白直接的说出来,还是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呵呵。”凌墨轻笑,“瑾歌也能嫁出去,甚幸。” “” “哪家公子这么不长眼啊?” “” “怕是没有见过你,直接应下来的吧,若是知道了,估计要退婚了。” “”说到这儿,瑾歌转念一想,还真是,以前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如今被凌墨这样一说出来,倒是不禁思考起来,桓生若是知道自己这样的脾性,是不是真的不会娶自己?只是因为自小定下的亲事吧?如果让他选,肯定不会选自己,若是他知道自己的性子,真的会退婚吗? 额可是,他好像已经知道了,今天他还帮她呢。 瑾歌呆呆的思考着,不时皱眉不时摇头,全部被凌墨看在眼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告状上门 “柳桓生,你是自愿嫁给他的吗?” “嗯?”瑾歌听到他说起桓生的名字,也没有思考他怎么知道,为什么这么问,脱口答道:“不是啊,是爹娘应允的,说是当年指腹为婚。” “你竟然同意了?这不像你啊?” “我”瑾歌登时脸色有些尴尬,凌墨这话不假,她竟然并没有反抗,而是接受了这样的安排,这不像她一贯的作风,能解释的,恐怕就是温素说的那般。 她动真心了。 凌墨抿了抿嘴,垂目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我回去了。” “这就走了?” “不然呢?” “好吧,慢走不送,我累了,洗洗睡了。” 瑾歌伸着懒腰,朝房间走去,全然没有注意到凌墨一脸的无奈。 是夜,瑾歌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这一次还是因为桓生,凌墨的话像一根刺一样,扎在瑾歌的心上,也说不出什么感觉;自愿?是什么意思?但是如果说自己不嫁给柳桓生,那还能嫁给谁?谁又愿意娶自己呢?不用嫁了? 况且,柳桓生,其实挺好的 想着桓生,瑾歌不禁嘴角微微上扬,待她反应过来时,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温府 回到府上的温素看着爹娘焦急且沉重的脸色,就知道翠韵楼的事,他们已经知道了。 “哎呀,素素你可算回来了。” “还好吧?没有受伤吧?”温娘一脸愁容,查看着女儿身上是否有伤。 “我没事,娘。”温素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口:“今日的事,你们都听说了?” “是啊!”温爹答道,眉头不禁皱到了一起:“素素,你若是和桓生有来往,爹娘不说什么,但是薛瑾歌” “今日之事,不是瑾歌无理取闹。”温素听到爹爹又要数落自己与瑾歌来往一事,立刻解释道。 “素素。”温娘轻轻的按住温素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多言。 “薛瑾歌自小顽劣,不学无术,何来大家闺秀风范?在渝州城内口碑一向不好,你何必自降身价与其厮混?简直不可理喻!如今她和柳桓生订了亲,不过是履行当年的承诺,若非如此,与桓生能配的,渝州城内,就只有你一人。” 听到温爹这么说,温素心里十分不悦,心道也许是因为今日洛祁安一事,将矛头指向瑾歌,并非有意诋毁。 “你以后莫要与她在一起,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不可没了规矩没了礼数,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该清楚!” “爹”温爹这话一说完,温素鼓足勇气愤然起身,大声反驳道:“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温家还有什么资格谈身份?瑾歌也是出身大家,您不要这样误解瑾歌,她无非是单纯活泼,性子直些,但是并不是蛮横无理之人,今日之事,本就是那洛祁安无理在先,身为男子,却小肚鸡肠,对一个女子动手,何谓大丈夫?你们挑的这门亲事,女儿断然是不会从的!我倒是羡慕极了瑾歌的为所欲为,至少不用什么都憋在心里,可以将拒绝的话说出口来!纵然能配得上柳桓生,那又如何?薛柳两家世代交好,门当户对,那是别人的事,与我何干?我也是人,我为什么不能追寻自己的想要的?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左右我的命运?还请爹娘不要拿女儿的幸福来作为交易的筹码。” 温素说完最后一句话,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阵让人害怕的寂静,温素心里清楚得很,温家的丝绸生意越来越不景气,,如今西域的富商正好为温家的生意提供了喘息的机会,如果温素能嫁给洛祁安,那洛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故而,温爹面对洛家开出的条件,开始动摇,劝说温素前去相会。其实温爹如何不想女儿嫁给一个渝州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哪怕随便挑一个上门提亲的人,纵使不如柳家,但至少不用担心女儿有一天就随夫而去,迢迢千里,一辈子如何还能得见。 “哎”温爹觉得羞愧不已,叹了一口气,无奈拂袖而去。 看着温爹离去的身影,温素强忍着眼眶的泪水,低着头,不再言语。 “素素,你不要责怪你爹,是我们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温娘伸手将温素揽入怀中,温柔的抚着她的头:“只是我们苦心培育你这么些年” 温娘始终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但温素都知道,她从小到大,都清楚明白,她的一举一动一丝一毫都代表着温家的脸面,爹娘培养她至今,付出了太多,但同时,她今天的名誉,也为温家带来了很多益处,所以,温素在人前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半点风吹草动就被夸大其词,也就毁了这一切。 “以后莫要再这么大声对你爹说话了,知道吗?” “嗯,女儿知错了。” “听说洛公子伤得很重,明日随我去看看洛公子吧。” 温素心里一沉,就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这一刻她无比的想拒绝,想说不要去,想说自己绝不会嫁给他,她想要嫁一个自己想嫁的人,可是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温娘强颜欢笑着替温素拢了拢秀发,仔细的看着女儿的眉眼,略带忧伤。自己的女儿,如何不了解。 “即使不嫁他,也该去探一下伤情吧。” 温素闻言,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点了点头:“好。” 今日翠韵楼大闹这一场,瑾歌除了受了点轻伤,也没受什么责罚,只是这脸上的淤青,怕是一两天散不了。 看着小姐一直在镜子前心疼自己的脸,阿松挠着鼻子,注视着她,好似不认识自己小姐了一般。 “小姐,你还是先把衣服换下来,洗漱一番吧,一会儿阿松就替你上药。” 瑾歌听阿松这么一提醒,才发觉自己还穿着那一身小厮的衣服,果断听了阿松了话,去泡澡了。 这刚洗好,门口就来动静了。 门口的家丁疾步奔向后院,那急匆匆的模样,将阿松吓坏了,以为有强盗闯进来了呢。 “小姐,小姐!”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我马上就好了。” “刚刚家丁来报,说是门口来了一大群人,凶神恶煞的,指名点姓要找你。” 阿松说着,瑾歌就开门出来了,换洗了一番果然水灵多了,连阿松都不禁感叹,其实小姐还是小姐,穿女装好看! “找我?我爹不在府上吗?家丁有没有去通知我爹?”瑾歌就怕被薛爹知道,这告状的又上门来了,若是薛爹知道了,又该教训她一顿了,到时候不知道是抄哪本书 “通知了啊,是老爷叫他来后院的,说你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他没有那么多脸让你丢。” “自己去就自己去!”瑾歌丧着一张脸,整了整衣裙,倔强的朝外面走去。 就知道是洛祁安,先前还一瘸一拐的,现在变得抬着来了,还带了一群人来,前面站着一个牛高马大的壮汉。 瑾歌一出门就看到了躺在竹轿上的洛祁安,一路大笑着走上前去,见洛祁安紧闭双眼,她准备走过去一探究竟,被壮汉伸手拦住。 可瑾歌本就身材娇小,白了他一眼,猫着腰就过去了。 “哟,哟哟哟,”洛祁安听到是瑾歌的声音,依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一旁那人没认出瑾歌来,开口道:“我们家少爷今天被你们薛府的少爷打了,还不叫你们老爷出来,辩个道理。” 瑾歌收了笑意,一副惊讶的模样,说道:“啊呀,被我们家少爷打的?打这么惨?是死了吗?怎么都不动了?” 另一人解释道:“别瞎说,我们少爷还没死呢!” “哦?那是晕过去了?哎呀,真是可怜哟,我们家少爷手上不知轻重,将你们少爷打成这样,我马上就去叫老爷出来,给你们一个解释,”瑾歌一边说一边走到洛祁安的身边,“正好,我学过几天医术,帮洛少爷看看,是不是没救了。” 一听瑾歌要帮自己看看伤情,洛祁安身子立马僵住,眼皮不停的颤抖着,出卖了他的恐惧。而他身边的一众下人竟信以为真,全都看着瑾歌怎么医治洛祁安。 瑾歌偷偷一笑,蹲到了洛祁安身边,先是摆弄了一番两根手臂,又翻了翻眼皮,一本正经的模样,随后一把掐中他的人中,疼得洛祁安抽了一下,但他还是紧闭着眼睛,就不睁开。 “哎,看来你们少爷伤得真的很重,我们老爷一定不会放过我家少爷的。”说着,瑾歌从头上抽出簪子,一边拿在手中摩挲着,一边道:“我这根簪子,是一个老仙人手里求来的,包治百病呢!只需要我从洛少爷的头顶直直的插进去” 瑾歌一边说一边将簪子划到洛祁安的头顶,冰凉尖锐的戳感,着实将洛祁安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绝对相信眼前这个女土匪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还没真的插进去,洛祁安一下子就从竹轿上坐起身来,躲开了瑾歌,结巴道:“薛薛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误看秘籍 还没说完,他定睛一看,眼前竟然是一个乖巧水灵的小姑娘,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那笑容分明天真无邪却又透出森森寒意。 “你女装竟是如此好看。” 洛祁安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换来的自然是瑾歌一番白眼。她插上簪子,站起身来,双手环胸,居高临下俯视着洛祁安道:“怎么,来薛府门前叫嚣,想让我赔钱啊?” 听瑾歌这么说,旁边一众人方才惊觉,原来之前翠韵楼揍人的就是眼前这个小女子。 “钱,本公子不缺。” “那你想干嘛?就你还想见我爹,我爹不会见你的,有冤有仇,直接找我就行了。”瑾歌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番洛祁安,“你这瘸腿瘸脚的,好像也经不住我再打一顿了吧。” 一听瑾歌这么说,洛祁安翻身下轿,站在了另一边,试图用轿子隔开两人,以免瑾歌随时动手。 “你别乱来啊!这在你薛府门前,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着呢,你再动手我可不客气了。我要不是看你是女的,怎么可能能” “我呸,少那么多废话,有什么事快说,要么快滚,我没工夫陪你在这儿丢人!” 洛祁安皱着眉头看着瑾歌,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分明长着一张可爱明媚的面孔,说话却粗鲁野蛮 “好,我走。”洛祁安突然笑了起来,心里有了打算,随后吩咐下人将他抬走,临走还不忘朝瑾歌挥手挑眉,“我会再来找你的。” 瑾歌以为他想等自己好了以后再算账,自是不会有半分示弱,“随便你,劝你练好武功再来吧!省得怪没劲的!” 瑾歌哪知道,后来洛祁安会经常阴魂不散的跟着她,但同时又不敢靠近她,生怕被揍,此事后话。 第二日,瑾歌一大早就起床了,匆匆洗漱好,就在书房里坐着,打算好好学习。上次银雀楼一事之后,瑾歌多次下决定要发奋读书,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都刮目相看!更让那些说她配不上柳桓生的人通通闭嘴! 阿松觉得小姐甚是奇怪,一大早起来竟然不是为了耍棍,便去告诉了薛娘,薛娘闻讯赶来一探究竟,还真看到瑾歌端坐在书房,拿着一本书,皱着眉头盯着,一动不动。 “瑾歌?” 瑾歌闻声抬头:“娘,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我女儿,今天竟然这么用功,我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呢,这千古难得一见的奇闻可不能错过。” “额”瑾歌顿了顿,讪讪道:“其实我不太认识” “没关系,瑾歌有这份心,为娘的已经甚感欣慰了。” “您可真没追求。”瑾歌扁了扁嘴,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不免深思,原来自己这样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那太危险了。 薛娘突然灵光一闪,抓着瑾歌的手,激动道:“我知道了!” 瑾歌突然被吓了一跳,茫然的望着薛娘:“什么?” “去柳府,找桓生教你吧。” “啊这为甚那个不是不太好吧。” “走。”不容瑾歌拒绝,薛娘拽着她就往外走去。 “阿松,去柳府禀明柳公子,小姐一会儿就到。” “啊?”阿松虽不知道为什么,但看这架势,貌似不容拒绝,“哦好的。” 瑾歌思考了那么久,为什么今天突然就读书了呢?因为昨日凌墨的一席话,又点燃了她心中读书的小火苗。 若是放在以前,瑾歌觉得自己习武与习文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现在觉得,不识字的武夫等同于莽夫,肚子里有些墨水也是不错的,也许,这样的自己跟柳桓生可以更配? 想想渝州城估计真没有人会觉得自己能配得上柳桓生,连自己的爹娘亦如此。 瑾歌木愣愣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了柳府,才回过神来。 “薛姑娘,少爷叫您先去书房稍适休息,他一会儿就来。” “噢。” 见瑾歌进了屋子,听竹就将门带好,随着阿松一道去院子里的湖边玩,离得不远,也能听到主子唤。 刚刚从瑾歌进府而来,直到桓生别苑,一路不乏丫鬟奴才的对她议论纷纷,让她怪不自在的。 想必这府上的下人也是一样的想法 他们的少爷,多少人仰望之不及,就门前慕名而来投拜帖的,都络绎不绝,还得看柳桓生见不见。她能随意进出柳府,随意见柳桓生,那些人该有多羡慕 瑾歌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起之前自己在这院子里看到桓生洗澡的情景,心不禁又砰砰地跳起来,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 “不行,我还是找本书来看看算了,可是我认不了几个字啊额装装样子也好。” 说干就干,瑾歌踱步到书桌前,看着那一摞整齐的书摆在那里,想是柳桓生平日里经常看的,便伸手去拿。 看不懂 她放到一边,又拿了一本。 还是看不懂 就这样一本又一本,没拿两下就被几本奇怪的书吸引住了。 “咦?怎么这书没有名字?”瑾歌拿起那本书,前后查看,确定不是自己不识字,是真的没有名字,心中好奇不止,便犹豫着翻开 难道是画的什么? “真奇怪,这是什么书,没有字,武功秘籍吗” 她刚翻开,只看到一幅图画映入眼帘,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到房门“嘎吱——”开了。 桓生站在门口看着抬起头来的瑾歌,再看她手上以及桌上翻动过的书,他立刻想起昨日彦诗送来的那些书,被随手塞在了里面。 他没有惊慌,而是在一瞬间判断了瑾歌的表情,迷茫呆滞,说明她还没看,或者没看懂。 桓生三两步走到瑾歌身前,一边装若无事的同瑾歌施礼打招呼,一边自然的将瑾歌手上的书合了起来,重新压到了书堆之间。 “薛姑娘,让你久等了。” “没事,就一会儿,我还说看看书呢,”瑾歌干笑了两声,赶紧上前整理被自己翻乱的书,“弄乱了,失礼失礼,我看不太懂,所以” 桓生也站过去,抢着收拾那堆书,怕她万一又不小心拿到刚刚塞进去的书。 “姑娘不必拘礼,我来收拾就是。” “喔。”瑾歌讪讪的收回手,偷偷打量着桓生的脸,怎么也无法克制自己的眼睛总是想看向他,她只好找点别的分散一下注意力。 “诶,刚刚我看到一本书,没有字,只有图,是什么书?” “啊?额”桓生微顿,没有想到,瑾歌竟然问他 “是武功秘籍吗?” “咳咳咳咳” “你怎么了?受了风寒吗?要不要紧?” “没事没事,”桓生敛了神色,恢复如常,得想办法说点别的才行,“听闻姑娘来学学问?” “啊”说到自己学学问这事,瑾歌自己都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又十分尴尬,不知道桓生内心是不是也看不起她。 “嗯。” 桓生看她脸色也知道她的心思,便笑着请她坐到书桌前,“姑娘聪慧过人,机灵敏觉,想必都很容易,先请坐。” 听到桓生夸自己,瑾歌竟然都开始怀疑了,原来自己长得这么有天赋? 一坐下,瑾歌立马伸手去拿右手边的书,一边说道:“那我试试自己能不能看个明白吧。” 还未说完就已经将书抓了过来,正好拖出了一本刚刚桓生塞回去的书,只见书径直甩到了桌面之上,从正中翻开,画面毫无防备的闯入视线之中。 两人瞬时僵住,陷入寂静,面面相觑。 时间渐渐的流逝着,桓生和瑾歌两人静静地坐在书桌前,没有言语。 瑾歌自从刚刚看着那本书以后,脸上的红晕就没有散去,心一直砰砰砰的,安静的房间里,全都传入了桓生的耳朵。 “那个”桓生本来很是尴尬,但见平时凶悍无比的瑾歌此时此刻如此羞赧,倒让他多了几分好笑,想出声安抚一下她,“你的书拿反了。” “啊我”瑾歌刚刚紧张,随便抓着一本书就佯装看书的样子,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是否拿反了,听他这么一说,才发现,但是面上有又不愿承认,本欲将书转过来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佯装淡定的说道:“我在练习倒着认字,厉害吧。” 说着不自觉的转眼过去,正好对上桓生转过来的眼神,带着些许笑意,两人四目相接,瑾歌不敢直视,立刻转回了头。 “厉害。” 桓生轻柔的嗓音近在咫尺,传进瑾歌的耳朵,她感觉自己整个左边都酥麻了,脑子好像已经不受控制了,虽然人近在咫尺,但脑海中还是不断的浮现桓生精雕细刻的精致面孔,清秀俊美的眉眼,还有那淡笑的样子 “啊”瑾歌低呼一声,猛地甩了甩头。 桓生看在眼里,忍俊不禁,原本该自己更尴尬的,没想到瑾歌受这么大影响,真出乎他的意料;他微微勾唇一笑,伸手过去拿起一本书,说道:“薛姑娘今日想学什么?” 目光随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移动的瑾歌迟疑的回了一声:“啊?” “不是来听学问的吗?” “啊,听学问,那我听,你说。”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当铺小案 书房内,二人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讲学问?讲什么?从哪儿开头? “少爷?少爷?”这时,门外响起听竹有些焦急的声音。 “进来吧,怎么了?” 听竹推门进来,看了一眼瑾歌,随后冲桓生道:“刚刚沈少爷那边传来消息,说沈老爷被官府的人带走了。” 此言一出,瑾歌和桓生皆惊:“出什么事了?” “奴婢不知,沈少爷请少爷去一趟。” “好。”桓生立刻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对瑾歌说:“薛姑娘,今日就” “我跟你一起去吧。”不等桓生说完,瑾歌就提议道:“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说到这儿,桓生和听竹都注视着她默默不语,想到自己不惹麻烦对别人就是好事了,忙解释道:“我不会添乱的。” “行。” 县衙在城中,桓生知道此刻彦诗早已去了公堂,无需浪费时间赶去城西,直奔县衙而去。 公堂上,县令老爷端坐在上面,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下跪何人?” “小人昔禾,是翠韵楼蓬香公子的贴身小厮,今日前来投官,只为状告这沈氏当铺的沈掌柜,狸猫换太子,将几月前我家公子当掉的和田玉九龙玉佩掉包,今日小人奉命前去赎回玉佩之时,赫然发现玉佩竟是假的” “竟有这等事?”县令微微皱着眉头,随后看向另一面跪着的沈掌柜,“沈掌柜,你可有什么话说?” “大人冤枉,小人并没有掉包那玉佩,几个月前,那蓬香公子初到渝州城,说是逃难至此,身上盘缠已尽,只得当掉身上的玉佩,承诺几月之后便会来赎,那日是我亲自收的,见是和田玉九龙纹玉佩,想这玉佩不属凡品,本不愿接受,但念其走投无路,便收了,随后我便一直收的比较严密的地方,以防出差错,只是不知道为何今日,会变成一块假玉” 不等县令说话,那昔禾就指着沈掌柜道:“既然你也说放在严密的地方,那又有何人能拿到呢?定是你将这玉掉包,想占为己有!” “我”沈掌柜一时说不出什么来辩解。 这边的围观百姓也开始议论纷纷。 “这沈掌柜做生意一直是本本分分,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对啊,沈老爷为人老实热情,对街坊邻里都不错,不像是会这么做的人。” “这什么蓬香公子就是那个翠韵楼的头角儿吗?来得并不是很久。” “也不知道什么来头。” 瑾歌和桓生听着人们的议论,往人群前面挤去,到最里面,方才看到彦诗站在那里,一脸淡漠的看着公堂之上。 “啪——”县令拍了一下手中的惊堂木,制止了众人的嘈杂声,问道:“如今玉佩何在?” “在这儿。”昔禾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衙役,呈到县令的面前。 县令打开那盒子,将玉佩取了出来。 “这就是那块掉包后的假玉?” “回大人,是的。” “你如何知晓这玉是假的?” “小人自是不懂,但我家公子自己的东西,必是认得,况且,这沈掌柜自己也认出了,这是假玉,不是当日那块和田玉。” “那既是你家公子之物,为何你家公子不上堂来?派你前来?” “这” 昔禾自知这县令话里有话,公子不亲自前来,对县令多少有蔑视之意,自己也不知如何答是。蓬香公子虽说来渝州城不久,但因美貌名气也不小,多少有些架子,不多露面,可如今闹上公堂之时,还不亲自前来,如何说得过去。 “来人,去翠韵楼将蓬香公子传来。” 师爷放出话去,立刻有两个衙役就匆匆出了县衙,翠韵楼和县衙直对街不远,跑两步就到了。 人群前的瑾歌一开始就被那县衙手里的盒子和玉佩吸引住了,总觉得很是眼熟,好像什么时候在哪儿见过。 不多时,衙役便带着那蓬香公子上了堂来。 瑾歌立刻想了起来,这人就是昨日在翠韵楼后堂看到的那个戏子,难怪那盒子那么眼熟,就是昨日那个黑衣人给他的那个,怎么会是假的?为什么关沈掌柜的事呢? 瑾歌沉浸在一系列的问题中出不来,被那小厮昔禾的声音拉回了思绪:“若非沈掌柜掉包,那想必是能进得仓库之人,难不成是沈家公子?” 闻言,众人纷纷抽了一口气,看向站在大堂门口的沈彦诗,彦诗抿了抿嘴,好像能感觉到一开始就是冲自己来的。 “如此,就将沈掌柜之子传上堂吧。” “怎么,”桓生轻挑眉头,对着彦诗微微勾唇一笑,轻声道:“高估了吧。” “那你就当出来看了场戏吧。”彦诗轻蔑一笑,毫不畏惧的抬步上到堂前。 “下跪何人?” “沈彦诗。” “你可曾将那和田玉佩掉过包?” “不曾。” “那玉佩在你当铺被掉包,而放这玉佩的地方,只有你和你爹可以去,你作何解释?” “回大人,首先,一定要说玉佩能掉包,除了我爹就是我,这未免太过牵强;再者这玉佩是这小厮拿走以后再报官说被掉包,出了我沈氏当铺,如何能直接将矛头指向我们?谁知道是不是在拿回去的路上被掉包了?”说着彦诗转头看向蓬香公子,后者也正在看他,两人四目相对,像是兵刃相接一般;蓬香紧抿着唇,好似有些紧张,而彦诗眼里的嘲弄却一丝不减。 “再者,我们是有多蠢才会用这种方法掉包?不是直接就告诉别人这玉佩是我们拿走的吗?那我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造一个假的玉佩来掉包?我直接明抢多好,省时省力。” “额”县令被彦诗这一通说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有些道理。” “想必这个想嫁祸我们的人,思维方式实在是太过简单了,才会想到这么一个办法。”说着,彦诗似笑非笑的看着蓬香公子。 “如此”县令看向师爷,小声的问道:“该如何是好?” “大人看着判,这玉佩一事,总需要一个结果。” 看着判?怎么看着判?县令踌躇了一会儿,看着眼前的玉佩不知所措。 判谁呢? “话虽如此,但是这玉佩确实价值不裴,如今被换成假玉,对蓬香公子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你沈氏当铺确也有些许责任,嗯”沉默许久,县令拍了拍惊堂木,正要接着说什么,就听到人群那里传来一个声音。 “且慢!” 众人看去,是瑾歌拖着一个衙役从外面进来,桓生先前就见瑾歌皱眉思索什么,随后径直跑了。见到瑾歌回来,桓生会心一笑,倒是对瑾歌有些赞赏。 瑾歌不等县令发话,径直拖着衙役往堂上走去,没等气顺过来,就开始说:“诶诶诶,县令大人,你是有所不知啊,这案子,很简单,就是一记贼喊捉贼而已。” 闻言,蓬香公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那昔禾护主,大声喝道:“你别瞎说!无凭无据,凭什么诋毁我家公子!” “诶,我说贼喊捉贼可没有直接说是你家公子啊,同理,你们既说掉包之人不是沈掌柜就是沈彦诗,那贼喊捉贼,不是你家公子那也许就是你咯?” “你!” 县令看着薛瑾歌,知道她向来没有什么规矩,也不打算同她计较,这县衙本就破旧,常年失修,可没有多余的银子拿来修葺。 “肃静肃静。”县令还是抬起惊堂木拍了拍,指着瑾歌,语气稍缓,道:“既然你说是贼喊捉贼,可有凭据?” “当然啦!”瑾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立马开始端起架子,模仿起来。 “东西到手了。”瑾歌粗着嗓子学着那黑衣人的声音。 随后又站到另一边,学着蓬香公子说话的样子:“拿来了吗?” “嗯,”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檀木盒子,与堂上那个一模一样,众人都唏嘘不已,静静的听着她继续说。 “放好了吗?” “放好了,只管明日去便可。” “那就好。” 学完这段对话,瑾歌直接扑到案几之上,笑着将檀木盒子放到县令面前:“大人,你看看这檀木盒子可与你这面前这个一样。” 接过盒子比对了一番,发现确实一模一样。 “你这盒子如何得来?” 瑾歌转头过来勾了勾手,示意刚刚一同进来的衙役:“你来说。” “回禀大人,这个盒子是在翠韵楼后堂,蓬香公子化妆台的抽屉里拿到的。” “哦?”县令又看向瑾歌:“刚刚你学的这段对话那是什么意思?” “想必,蓬香公子自然明白吧?” 迎上瑾歌挑衅的眼光,蓬香公子笑了笑,掩饰着面上的苍白,“姑娘说这檀木盒子是从我的抽屉里得来,可有什么证据呢?” “诶,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是这位衙役小哥说的呀,他亲自去拿的。” 闻言,蓬香公子正想继续说什么,县令又发话了:“你是如何得知这盒子在他的抽屉里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冤家易解 “不巧,正好看到一个黑衣人给他这个盒子的过程,我本以为是黑衣人偷来的赃物,不成想,不仅是偷来的,还用来栽赃嫁祸,这就是你的不对啦。”瑾歌邪魅一笑,答道。 “呵,这檀木盒子不属珍品,得到很容易,你如何让大人相信,你不是故意放了一个盒子在我的抽屉里,引衙役前去搜查,陷害于我,只为他们洗脱罪名呢?” “对啊!”这县令一听,也觉得甚是有理,跟着点点头。 “我是没有办法让大人相信我我一面之词,”瑾歌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靠近蓬香公子,随后突然伸向他的胸口,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瑾歌的动作,蓬香公子更是来不及躲闪,就看到瑾歌从他怀里扯出一个玉佩,与刚刚那块假玉佩一模一样。 “但是这个可以。” 众人一看,眨眼之间,瑾歌就从蓬香公子的怀里掏出一块玉来,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大人,你来看看吧,是不是一样的?”瑾歌不理会蓬香公子惊愕和怨恨的眼神,将玉佩递到案几上。 那县令也不太懂这些,便将玉佩递给一旁的师爷,师爷辨认了一会儿,点头道:“确实是和田玉。” “大胆!”县令重重的将惊堂木一拍,喝到:“既然真的玉在你身上,如何要来报官?冤枉好人?” 蓬香公子静默不语,恨恨的瞪着瑾歌。 瑾歌也不惧,扁了扁嘴,一耸肩一摊手:这害人之心不可有啊~ 最后不管县令再问什么蓬香公子也不说话,最后只好将其杖责二十大板,并将沈氏父子无罪释放,这件玉佩案小乌龙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县衙外,瑾歌默默的跟在桓生身旁,思索着是直接回府还是跟着桓生去柳府,而桓生淡笑着时不时看看她,好似在等待她自己做决定。 刚刚瑾歌的表现他也是看在眼里,又一次向他展示了不一样的瑾歌。 看来,也不傻,倒是需要调教。 这时,彦诗从身后走来,硬着脸皮叫住了瑾歌。 “薛瑾歌。” 闻声,瑾歌转头看去,却见彦诗满脸的迫不得已,也跟着抬杠,“你叫我?” “薛瑾歌是谁我就叫谁。” “干嘛!” “多谢你仗义,虽然你的存在是多余的,但不得不说很直截了当的快速解决了这个事情,我看在桓生的面子上,就承认你这个恩情了,翠韵楼,我请。” “哟,”瑾歌看着他的表情,嘴上虽然是谢谢,但是看起来不是很情愿认输的样子,“你这嘴里,是不能说出句好听的话吧,还我多余?” “怎么,还不乐意接受?那算了。” “切,我今天吃垮你!” “一晕一素一汤,多的自己掏。” “你!小气鬼!抠门儿是娶不到小媳妇儿的!” “喔!那说来,桓生对你很大方咯,不然你干嘛要嫁给他?” “我”彦诗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瑾歌一时语塞,也无比尴尬,转眼看向桓生,见他依旧挂着那副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却像是皮笑肉不笑 “要你管!反正不嫁你!” “说得谁愿意娶你似的,你问问桓生,他愿不愿意?” 这话一问出口,气氛就有些寂静了。彦诗本就是玩笑话,顺势而言它,但正好戳中了瑾歌的担忧,瑾歌没敢抬眼看桓生,她觉得他极大可能是不愿意的,但他若是当着她的面说出来,那才是真没脸了。 “我不想理你们了。”瑾歌咕哝了一句,低头走了,未等桓生出言,她又补了一句:“天字号乙等,点好菜等着。” 桓生在一旁看着瑾歌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头淡笑。彦诗当然关注点不同于桓生,而在于瑾歌的少女心思。 “柳桓生,你做了什么?你这个伪君子!” 面对彦诗无头无脑的数落,桓生满是疑惑不解,“你瞎说什么呢?我做什么了” “呐,”彦诗示意了一下瑾歌远去的背影,笑道:“这,怎么解释?” “什么怎么解释?” “你还跟我装!你看她那神色没有,还有那眼神,那语气,那反应!你真不懂?”彦诗抬手扶了一下额头,这人怎么在这点上就这么难呢?不是大才子嘛!天资聪颖,睿智,见经识经,这都是假象吗? 桓生迟疑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彦诗所言,他轻咳了一声,道:“那是你胡闹,做何要问她这样的问题,顺带我也很难回答;我若是答不愿意,不是直接伤她脸面嘛,我若是答愿意,这” “你不愿意。”彦诗突然一脸正经的看着桓生,试着从他眼中看出点什么来,验证自己所想。 “嗯?”桓生微愣,随即勾唇一笑,没有作答。 天意不是愿或不愿可以决定的。 翠韵楼,彦诗和桓生在房间等了许久,也不见瑾歌出现。 “她去哪儿了?怎么还不来?” “应该是去温府了。” “温府?去做什么?” 瑾歌与温素素来交好,桓生也未曾见过瑾歌与其他女子来往,况且,瑾歌先去的方向就是城西。要说彦诗,在感情问题上,算是洞若观火,这温素对他的那一丝丝苗头,也该有所感觉才是,连桓生都快看出来了。 “可能”桓生还未说完,门就被推开了,看到瑾歌拽着温素的手,走了进来。 果然 彦诗瞟了一眼温素,今日没有往日那般做作,但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神情低落,有些呆滞,没有什么表情。 “让你们久等啦,菜点了吗?” “没有。”桓生摇了摇头,笑道:“彦诗说叫你自己来点。” “哦?”瑾歌微讶的看向彦诗,后者一脸任你宰割的样子。 “来人!把你们这翠韵楼的招牌菜,特色菜,反正好吃的,好喝的,都给我端上来!快点。” “额”那小厮闻言先是一惊,随后立刻唯唯诺诺的应下,不过多时,一群人鱼贯而入,陆陆续续的开始上菜了。 温素因为今日随爹娘去探访了洛公子的病情,心情不是特别愉快,一直闷不做声,看到桌上不断叠起来的菜,才回过神来,震惊的看着瑾歌:“你你今天什么日子?” “沈彦诗请客的日子。”瑾歌不断往她碗里夹着菜,笑道:“多吃点,今日你又去见了那个洛祁安了吧,肯定十分倒胃口,快吃,把不好的情绪都消化掉,反正今天有人报恩请客。” 温素不知道今日之事,听瑾歌意思,再看看对面桓生和彦诗的表情,便明白了,只是这报恩,从何谈起啊? 瑾歌虽然不会说温软甜蜜的话来安慰人,但会用最直接的方式来缓解温素心中的不快,不断的调节气氛,说有趣的事,逗她开心,渐渐地,温素也露出了笑容。 对面的彦诗一直默不作声的观察着温素的样子,发现她今日确有很大的不同,以往总是端着一副姿态,像是禁锢在教条里,像木偶,一个笑容都一丝不苟,而今日感觉没有往日那样,装出一副样子,笑得自然了不少,总之比以前好多了。 “对了,”桓生突然看向偷偷瞄温素的彦诗,问道:“彦诗,今日这蓬香公子是与你有何过节吗?” “他呀,算是吧,不过是以前的事了,大约半年前吧,这人啊就是只有美貌没有脑子,根本不知道他在针对我什么,难道嫉妒我的英俊神武。” “咦,你不会”瑾歌一副嫌弃的表情看着他,好像知道了没有不得了的事情。 “你那什么表情,我怎么了我。” “你不会喜欢男人吧?”瑾歌一脸正经的问出口,瞬间整个房间都寂静了。 完全不懂薛瑾歌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哎呀,我的意思是”瑾歌看三人都用不同的眼神看着自己,可别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忙解释道:“我是说,可能问一下而已不要这样看着我。” “怎么这么问?” 听桓生似笑非笑的口气,瑾歌还十分正经地答道:“那蓬香公子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以为是女子,你也说了,美貌,确实美若天仙啊,若不是他开口说话,那举手投足都是秀气,毫无男子气概!” “噗”温素忍俊不禁,笑道:“是是是,在你眼里,估计没有多少人比你有男子气概。” “那可不!”瑾歌一听,又开始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薛瑾歌是谁!” “哎呀,说重点。” “重点就是他真的很娘气,也许就是看上沈彦诗了。” “我呸!”彦诗愤慨的站起身来,怒道:“你瞎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堂堂七尺男儿,别影响我娶妻生子的大业好嘛!” 听到‘娶妻生子’这话,温素敛眉偷瞄了他一眼,袖子里的手捏着袖口更加用力。 “略略略,小气鬼娶不到小媳妇儿的!”瑾歌说着也站起身来,温素赶紧拽着她:“好好吃饭,别闹。” 桓生也拉了拉彦诗的袖子,叫他坐下,往他碗里盛了一勺汤:“你们俩,没法儿好好共处是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独处意外 瑾歌看着桓生对彦诗说话那股温柔体贴的劲儿,总觉得怪怪的,虽然桓生一直说话都淡淡的,看不真切他的神色,她看着这一切,冷不丁又冒出一句酸酸的:“连桓生都对你这么好。” “噗”彦诗刚喝进嘴的汤就给喷了出来,“你!” 一旁的桓生听瑾歌唤他‘桓生’,心中一窒,随即一脸笑意的看向瑾歌,挑眉道:“那我也给你盛一碗?” 瑾歌一时憋不住脸色,咬着唇将碗推向了桓生,偷偷瞄着彦诗,后者自是一脸嫌弃。 “略略略~”瑾歌冲他做了一个鬼脸,端回自己的碗,转头又开始问温素:“今天你去看那个什么洛祁安,怎么样了?” 看她话题转得这么快,温素早已见怪不怪了,自然的点头应道:“嗯。” “他怎么样?” “嗯躺在床上,不能行动。” “这么严重?”本以为瑾歌会有恻隐之心,没想到她嫌弃道:“也太不经打了,肯定是装的,昨天还来我府前叫嚣呢。” “对了,”温素转头看向瑾歌,“今日去探望他的还有昨日那个翠韵楼的大公子。” “哦?凌墨也去了”瑾歌略感惊讶。 “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知晓这事呢,听闻他是代你去的,说是替你前去赔礼道歉的。” “啊?”听到温素这么说,桓生和彦诗也向她投来注视。 三人皆疑惑着:这凌墨和瑾歌到底什么关系? 瑾歌则一脸的焦愁,气鼓鼓的皱着眉头,思索着凌墨为什么要替她前去赔礼?难道是爹娘安排的?不会吧再说了,为什么要赔礼?他洛家到底多大的来头,能让凌墨亲自前去。 最近几日,瑾歌每日都会去柳府,倒是十分合两家爹娘的意,看他们渐渐熟络起来,甚感欣慰。 由桓生教书讲学,瑾歌倒是天资聪慧,一点就通,只是容易犯懒,坐一会儿就开始动来动去,一会儿觉得饿,一会儿又觉得困,几天下来,桓生算是又长了见识了。 不过瑾歌对桓生是越发的崇敬起来,觉得他什么都懂什么都会,除了打不赢她,什么都比她厉害,也难怪那么多人对他由衷的佩服。 “桓生,要不我教你武功吧。”跟桓生多待了几天,瑾歌对他也亲近了些,直呼他名字。 “啊?”桓生面对她突然提出的要求,有些意外,见她那股认真劲儿,想必心里想着他是个文弱书生,才会如此出言,顺意问道:“为何?” “这样你肯定会更有男子气概,文武双全,多厉害啊!” “呵呵”桓生不禁轻笑出声:“薛姑娘是觉得在下一介文弱书生,身子过于单薄吗?” “算是吧。”瑾歌点点头,将身子靠过去,握住桓生的手臂,本想试试他的力气,看看骨骼是否合适练武,没想到竟然发现他的手臂还挺结实,跟着往肩膀上捏去,并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感觉。 初次见时,他斯文秀气,再见时,又被她狠撞一番,一直以为他身子骨比较单薄,就是一个文弱之人,可现在相处了一段时间看来,他仿佛并非如此简单。 “额”瑾歌有些意外,手不停的在桓生的肩膀上捏,捏完肩膀捏手臂,捏得桓生有些不自在,轻微的咳嗽了一声,瑾歌才反应过来,连忙收了手,尴尬不已,端坐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再出,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书,渐渐地,画面开始恍惚,好像是桓生在书里,手撑着脑袋,半倚在椅子上,身上的长发微散,洁白的外袍微敞着,若隐若现的胸口吸引着自己的视线,看到一只手在他的手臂上滑动,顺着一路朝肩膀 这不就是她梦中出现过的场景吗? 桓生见她一直探着脖子死死的盯着书里,好像要钻进去一样,就探过头去想看她在看什么,这么入神,没想到瑾歌突然将书一扔,转过头来,额头重重的撞在他的嘴上。 “啊——”瑾歌大叫一声,赶紧捂住自己的额头,看着桓生。 桓生也撞得不轻,闷哼一声,也没有来得及管自己被撞到的嘴和被磕到的牙齿,伸手拉开瑾歌的手查看她的伤势。 “还好没破,我让听竹给你擦点药。” 瑾歌本想说没关系,不用了,但看着桓生温柔的样子,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可真好真好看 “听竹。” 听竹和阿松早就听到尖叫声,只是不知道什么情况,不敢靠近,听到桓生唤,才推门进来。 “去拿药来给薛小姐擦一下。” 阿松瞅着小姐满脸通红,闷不吭声的样子,心中奇怪不已,再看桓生,竟然嘴唇有些红肿 我的天呐,发生了什么?!这要不要向夫人禀报呢? 近日来,阿松都如实向薛夫人禀报着小姐的一举一动,奉命观察着两人的相处情况,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今日这情况怕是 “少爷,你的嘴唇破了。” 听竹这么一说,瑾歌抬头看去,果然看到桓生嘴唇泛着一点血迹,心中顿感愧疚,忙说:“对不起啊,我刚刚” “没事,”桓生笑了笑:“是我自己不小心,只是没有想到,你这么用力。” “额”瑾歌想起刚刚在书里走神看到的画面,不禁脸上更加灼热,低下头去。 见此情景,阿松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一定是这样!一定是的! 吃过晚饭,瑾歌就回到书房,坐在书桌前温习着今日桓生讲的东西,薛娘听了阿松的禀报,乐呵呵的朝着后院走去,一进门就开始打量起瑾歌。 此时的瑾歌一拿起书就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些画面,况且不久前还看到了桓生案几上那几本秘籍,脑子浑浑噩噩消化不了,又不知道如何解惑,备受困扰。 薛娘偷偷看了她许久,发现她确实面色红润,娇俏不少。而且近段时间改变也不小,也不那么爱出去闯祸了,没事的时候也会很自觉地往书房跑,心想一定是桓生的原因,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桓生,朽木都可雕了。 “瑾歌?” 循声望去,看到薛娘满脸堆笑的看着她。 “娘?你怎么来了?这么开心,是爹爹又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瑾歌嘴上说着,手里却认真的研着墨。 “娘这么开心是因为我女儿如此用功,瞧瞧,这字也写得有模有样了,真漂亮,还是桓生厉害。” 看着薛娘拿在手里的几页纸,瑾歌一脸嫌弃道:“娘,那是桓生写的,我写的在这儿。” 瑾歌拿起另一边的几页纸,乌漆墨黑的,一坨一坨的,根本看不出来写的什么。 “你开始学画画了?这画的啥?”薛娘接过那几页纸,认真揣摩着说道。 “是因为墨黏在一起了” “管他呢,对了,”薛娘冷漠地扔掉那几页纸,又换上一脸笑容,问道:“最近和桓生相处如何?” “什么如何?” “问你,感觉如何?”薛娘有意加重‘感觉’二字。 “感觉?”瑾歌认真的想了想,点了点头:“还好,以前你请的先生都很严厉,虽然都被我气走了,但是桓生他就挺和气的,是个教书先生的料,所谓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薛娘心道:这丫头是不开窍?还是不好意思呢? “那你们都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随意啊,反正我就是任由他安排。” “啊?”薛娘有些惊讶,这话是什么意思?瑾歌是这么好说话的人?这么顺从?不像难道是桓生主动的?桓生是正人君子,不会是这种人! 瑾歌没注意到薛娘的神色,接着道:“他要是讲老庄呢,我就趴着听,闭目养神,若是写字呢,我就在一旁边吃点心边看着。” “”薛娘将‘朽木就是朽木,不可雕也’这句话生生咽了回去。 “对了,今日”说着瑾歌抿了抿嘴,好像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薛娘看她那样,估计是要说出来,就温和的引诱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说来娘听听。” “就是我不小心把桓生嘴唇给弄破了。” “啊?”薛娘假装一副惊讶的样子,其实内心的窃喜都快溢于言表了:“怎么这么不小心,下次别这么大力了。” “对啊,不小心,”瑾歌说着放下手中的笔,没理会到薛娘话里话外的意思,抬起头来,指着自己的额头,又道:“娘,你看,我这额头给他磕的,不过额头倒是没什么,但是他嘴唇被我给磕破了,都流血了想必十分疼,他都没有说什么,倒先关心起我来” 看瑾歌一副很是内疚的样子絮絮叨叨的,薛娘淡漠的站起身,转身朝门外走去。 “娘,你要回房休息啦?” “去找阿松。” “哦找阿松干嘛?”看着薛娘离去的背影,瑾歌摇了摇头,不再过问,开始认真的练起字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老马失蹄 这日,沈娘欢欢喜喜的往彦诗的房间走去,手里还拿着一卷画轴。 “彦诗?彦诗”唤了两声,不见彦诗答应,问下人,只是悄悄的朝着房间里示意,沈娘纳闷儿着推门进去,看到彦诗还躺在床上。 “你这孩子,怎么还睡着?!”沈娘嘴里虽是责骂,脸上的笑容却不减,像得到了什么宝贝似的:“你看看娘给你拿什么来了。” “什么?”彦诗坐起身,打了个呵欠,懒声懒气道。 “你看看。”沈娘将画轴递到彦诗手里,示意他亲自打开。 “又是哪家女子的画像啊都说了,画像看了都是白看,怎么可能画出真人的模样呢”嘴上这么说着,手里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下,将画轴一股脑散开,映入眼帘的人却很是眼熟。 “温素?!” “你认识?”沈娘双眼闪着精光,一拍掌,乐呵呵道:“认识那就更好了,这温家姑娘就是渝州城闻名的温素,今年已满十八,模样我可是亲眼见过的,比这画像还好看,还漂亮,你” 话还没说完,彦诗就把画像一扔,重新躺了回去。 “诶,你这什么意思?你不是认识吗?见过了吧,这样的还不漂亮?那渝州城你还能娶谁?再说了,温素这姑娘品貌德行可都是上上之选,温柔贤惠,大方得体,饱读诗书,也不是那么随便能娶得到了,多少人上门提亲?怕是门槛都踏破了,我倒是想要这个媳妇儿,就你这混小子,能把人家娶回来嘛!我这都没对你抱有希望,你还摆起谱来了。”沈娘越说越来劲,甚至有些哀伤:“你都快及冠了,给你说什么亲事都不满意,也不看看,你爹都多大年纪了,我们都等着抱孙子呢,整天没个正经,连薛瑾歌都要嫁人了,你还这么肆无忌惮的。温素这姑娘多好,我亲自看中的,好不容易打听到,你还看不上人家,怕是人家看不上你,想娶都娶不到!” 彦诗听着愈发的烦闷,起身抓起那画像,冲沈娘道:“这样的?我娶不到?娘你也太看不起你儿子了!我沈彦诗是谁?既然这样,好,我就让你看看我沈彦诗能不能娶到她!” 说完这句话,彦诗自己都愣住了,我这是自己给自己打脸? 但是沈娘却乐不可支,笑道:“好儿子乖儿子!娘可就看你的了!哈哈” 说着,欢欢喜喜的去找沈爹备礼品去了,剩下彦诗一个人又躺在床上,无奈哀叹。 老马失前蹄啊 晌午一过,彦诗思来想去,便到柳府寻桓生,却见瑾歌也在。 虽说以前两个人一见就水火不容,但两人自之前衙门一事以后,关系略为缓和,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 彦诗一进门,就看到瑾歌趴在桌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桓生,也不知道是在看桓生讲学还是在看桓生的脸,心中更是明了了。 “哟,忙着呢?柳先生?”听到彦诗的戏谑,二人才转头看他。 “你怎么来了?”瑾歌在桓生前面开了口。 “怎么?你还没嫁进门吧?都管上家门事了?” “我”瑾歌瘪了瘪嘴,白了他一眼,知晓在这个事上争不赢他,便不多费口舌。 桓生见瑾歌尴尬的坐回了椅子上不再言语,微微一笑,亦道:“你怎么来了?” 桓生那眼神就好似在说,她不该问我总该可以问吧?彦诗自是会意,邪魅一笑,凑到桓生身前,压低了声音:“怎么?打扰你们了?” 桓生推了他一把,撤回到了椅子边坐下,兀自拿起书继续看着,悠悠道:“请自便。” 对于桓生这出乎意料的待客之道,不仅瑾歌好奇,彦诗也挺意外的,这家伙,什么时候变了?还会怼人了 “哎,我今天来啊,也没啥事儿” 桓生径直打断了他,“无事不登三宝殿。” 彦诗一时语塞,顿了顿,犹豫着还是将沈娘要他去温府提亲一事说了出来。 没想到瑾歌最为激动,立马跳起来,两眼放光的抓着彦诗的手臂:“去去去,快去,马上就去!” 这温素和瑾歌的关系,大家都明白,但是这彦诗向温素提亲,瑾歌这般激动是什么意思? “咳咳。”彦诗瞄了一眼对面的桓生,抬手示意瑾歌放开自己的手臂,但瑾歌此刻脑子里只有太好了,温素有机会了!如果彦诗向温素提亲,那温素可以选择答应,且就不用嫁给那个洛祁安了,算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啊! “为什么现在就去?这么急?你急什么?又不是你嫁!” “这样温素就不用嫁给那个洛祁安了!” “哦,我是挡箭牌?”彦诗一脸的嫌弃和抵死不从。 “什么啊,温素本来就不愿意嫁给那个洛祁安。” “那她就会答应嫁给我吗?” “当然会啊!她” “嗯?”看瑾歌非常笃定的点着头,桓生和彦诗都向她投来询问的目光。 “额”瑾歌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暴露了温素,若是自己说出来,温素岂不是很没面子,便强行解释道:“虽然我不知道她会不会,但是我可以帮你劝劝她嘛,在你和洛祁安之间选,肯定选你呀,对不对,嘿嘿” 彦诗向她抛来一记白眼,瘪嘴道:“我可不想娶她,表里不一的。” “你那是不了解她,温素家里向来管教甚严,温老爷想培育温素成为想要的样子,所以才一直给她定下很多规矩,让她学习那些诗书礼仪,琴棋书画,她是听话孝顺,不愿说出拒绝的话,不想忤逆父母之命,才只好遵从,成为了如今大家心目中的大家闺秀典范。”瑾歌说着看向彦诗:“哪像我们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闹腾怎么闹腾,自由放荡,也不管什么礼仪教条,不受” “诶诶诶,打住!”彦诗嫌弃的摆摆手:“那是你,不是我,我可是饱读诗书之人,不是你这种胸无点墨的莽夫” “”瑾歌一咬牙一皱眉,立马开始撩袖子:“想打架是吧?!” “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是莽夫我管它什么君子小人呢!” “行!” 看彦诗也站起身来,桓生咳嗽了一下,算是制止,两人闻声也就立刻坐回原位,正经起来。 看瑾歌刚刚那表现以及说的那番话,彦诗怎么可能不明白温素对他确实另有情谊,包括她平时看他的眼神,在感情这事上,彦诗可不傻。 “温素不是什么表里不一的人,只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活得更像自己,做一个无拘无束的人。” 桓生在一旁默默地打量着瑾歌,心中不免感叹,瑾歌看起来粗心大意,大大咧咧,其实活得很明白,很细腻,心里什么都懂,特别是对身边的人和事,都很注意。 “温老爷要温素嫁给那个洛祁安,你们想想,那个洛祁安就像一个草包,流氓,还是一个外来人,凭什么娶走渝州城最好的姑娘,论才论貌,他哪里配得上?!虽然你也不一定配得上” “那你凭什么嫁给渝州城最好的男子?” “我你”瑾歌又怒又羞,尴尬的丧下脸来,反唇相讥:“你能不能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扯?!” 彦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况且温素并不倾心于洛祁安,将她嫁给他,岂不是很” 倾心二字一说出口,瑾歌自己都觉得别扭。 何谓倾心? 只闻温素言过,却不曾细细想过此言深意,这一刻,瑾歌好似突然明白了倾心二字是何意,一定是她对桓生的那种感觉罢,虽然还很淡,却会越来越浓 话脱口而出,如此说来,岂不是变相的承认自己嫁给桓生是倾心于他?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当我没说” 这么解释也等于没解释,反而越描越黑,瑾歌就没有再言语,赶紧抓过一本书,低头佯装看书。 听瑾歌这话的意思,彦诗似笑非笑的看向桓生,后者理解了他的意思,默默看了一眼瑾歌,忍俊不禁。这样小女儿模样尽显的样子,可爱不少,到底是个小姑娘而已。 瑾歌的心思,已经裸的摆在了他们的面前,无需揣摩,只是她还未自我认识清楚到接受。 半晌,彦诗玩心大起,站起身去拉住桓生,笑得狡黠,道:“走,陪我去春香苑。” “哪儿?”桓生和瑾歌异口同声的问道。 彦诗看着瑾歌挑衅的笑道:“逛窑子喝花酒。” 以为瑾歌会有什么不悦的反应,没想到她立刻两眼放光的看着他,好奇道:“我要去!” 倒是桓生惊了一跳:“窑子??” 桓生以往少有接触外面,春香苑这是什么地方,知之甚少,更别提去了。但瑾歌游荡在外,对春香苑这地方应该不可能不知道? 但事实证明她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拗不过瑾歌,彦诗只好答应带上她,桓生也只好答应跟着一起去,只是二人并不理解,为什么去逛窑子,瑾歌比他们俩还兴奋。 本想逗逗她,让她开开窍,没有想到,把桓生拉坑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妓院惊魂 柳府门前,桓生故作镇定的站在那里,一旁的彦诗时不时偷瞄他一眼,二人正在等待回府换装的瑾歌。自彦诗跟桓生解释春香苑逛窑子是怎么回事后,桓生脸上的血色就没有回来过,彦诗这个大坑,可是把大家都拽进去了。 “你紧张啊?”彦诗凑到桓生耳边,悄悄问道。 桓生抿了抿唇,保持着镇定,状若无事,冷冷道:“交友不慎。” “不能全赖我,我看那丫头打架挺厉害的,这在你面前反倒挺怂的,我只是想试试她,没想到啊没想到” “我看你是想试试我吧。” 桓生这话一出,彦诗微滞,随后笑了起来,看向桓生道:“嘿,你倒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哈。” “万物相生相克,生生不息,终有一物降一物。” “” 二人正说着,瑾歌就出现了。她换了一身男装,又贴上了一溜胡子,跟着彦诗和桓生,屁颠屁颠的就往春香苑去了,好奇感让她忽略了身边二人复杂的神色。 到了门口,那老鸨一眼就认出了瑾歌,若是平日里,借口不是男子不能进入,便可将其拦在门外;如今这一副女扮男装的模样,明显是拦不下来,若是想拦,怕也拦不住,还得做生意。 为了不影响生意,老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们进去了,唤来一小厮,吩咐要盯紧他们。 还没有进门,瑾歌就闻到一阵浓浓的脂粉味,一直对这个春香苑很是好奇,老早就想进来看看究竟了,如今也算是满足了这个念头。 一路进来,众多姑娘就朝他们扑了上来。 瑾歌心里默默笑道:像苍蝇见了屎一般额好像有什么不对。 这春香苑里的人,都是阅人无数,火眼金睛,瑾歌身材瘦小,男装扮起来灵秀俊美,眉眼之间虽见英气,却也能看出是一个女子无疑,大家也就不会冲她去,纷纷朝着彦诗和桓生,抛着媚眼,搔首弄姿,看得瑾歌一阵恶寒。 看着一个女子径直冲上来就要凑上来,桓生立马撤一步,一把将瑾歌拽到自己身前挡住,待稳住身形的瑾歌回过神来,冲那女子笑了笑,没想到女子立马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随即退了回去。 瑾歌心里纳闷儿了,我比他们俩难看吗? 三人进了包厢,桓生赶紧将门关了起来,拍了拍衣袖,坐到桌边扶住头。 彦诗端起茶水一饮而尽,不经意的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只有瑾歌,乐呵呵的撑着脑袋,一副坐等美人来的模样。 三人其实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包括彦诗,虽说他什么都懂,但这春香苑,还是第一次踏进来。 “这里的姑娘长得都不好看,要不我们走吧。”彦诗摆出一副懒散的样子,出声道。 “好。”桓生当然明白彦诗所言的用意,立刻附和,站起身就要走。 “诶”瑾歌不解了,这不是他们要来的嘛,现在退却了? “你们眼光这么高?要什么样的才好看?我觉得她们都很热情啊,你们这么受欢迎,走了,多可惜。” “” 彦诗无奈扶额,真不知道这人脑子是不是拿来做摆设的?而桓生已经开始怀疑瑾歌是真的不明所以,还是在将计就计整蛊他们俩。 两人无奈,只好坐下,静候老鸨带人过来。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一群姑娘挤了进来,将本来还算宽敞的房间变得有些狭隘。 “这是我们春香苑里最好的姑娘们,三位公子,随便挑。” 桓生看向彦诗,彦诗也看向他,两人都没有要行动的意思,一旁的瑾歌偷笑着瞄了他们一眼,立马跳起身来:“我来选我来选。” 说着走到人群前,认认真真的打量起来。眼前这群姑娘里,姿色都不错,但要挑就挑最好的,最顺眼的。 “这个好,眉眼清秀,面若桃花,身材也不错,”说着还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转头看这边坐着的桓生和彦诗,问道:“你们觉得呢?” “嗯”桓生闷头不吭声。 “你说好就好” “行,那姑娘你就留下吧。” 那姑娘敛眉一笑,立刻行了个礼,站到了一旁。 随后瑾歌又是一阵挑选,挑了一个看起来温婉清雅的女子,美其名曰:为彦诗挑的。 等瑾歌挑完,老鸨就带着一众人离开了,整个房间就剩下他们三人和刚刚挑出来的两个女子。 桓生抬眼瞥了一眼,眉眼间一闪而过的疑惑,随即恢复如常。 “姑娘叫什么名字?” 瑾歌坐到两位姑娘的中间,另一边的桓生和彦诗紧紧的坐在一起,离她们稍远。 “梨汐。”第一个挑出的女子答道,女子说话利落,看起来与春香苑这地方不甚符合。 “回公子的话,小女子名叫雅兰。” “嗯,好名字,你确实静雅如兰,清幽淡雅。”瑾歌装出一副很有学识的模样,卖弄几下刚学到的才识。 “公子过奖。” 那叫梨汐的女子看起来就没有那么温顺,眉眼里有些厉害,而且见她走路的样子,想必会些武功,瑾歌看在眼里,并未提及。 “公子,一起喝酒吧?”梨汐坐在靠近桓生的地方,说着就拿起酒杯往桓生身边靠,彦诗见状立刻拉了一把桓生,转眼瞥见瑾歌正和叫做雅兰的女子相谈甚欢。 “呵呵,公子,你们想必是第一次来这春香苑吧?其实我也刚来不久,还是第一次见像你们这般俊俏的公子。” 梨汐不遗余力的往桓生身边靠,再挪也挪不开,桓生只好礼貌的笑笑,点点头,算是回答。 “公子喝酒。”看着她递过来的酒杯,桓生看了一眼彦诗,彦诗无奈的把头转向另一边不看他,犹豫了一下,桓生还是将酒杯接过,仰头喝了下去,喉咙里一股灼辣感传来,他不禁皱起了眉头,眼见女子再一次递来的酒杯,他急忙挡了回去。 梨汐见他这样,爽朗的笑了起来,转移目标将酒杯递给彦诗,“这位公子都喝了,公子还是不喝吗?” “”彦诗本来想拒绝,但是看着一旁的瑾歌一直不停的倒酒不停的喝,只好接过,喝了下去。 桓生不知道瑾歌到底在同雅兰说些什么,但是照这样喝下去肯定会醉的,得赶紧带她离开,若是喝醉了,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公子!”梨汐见桓生起身,忙拽住他的衣袖,将他拉回凳子上坐下,将身子探过去,小声道:“公子不知道来这春香苑要干嘛?为何还要来?” “你们可真是无趣。” “姑娘”桓生想脱开她的手,往后轻仰,结果梨汐顺势向他靠过来,本想说‘请自重’,可这种地方还能自重? 彦诗见状,转头看瑾歌,这种时候了还能视若无睹?那心是真大?真不在乎?可她分明对桓生是有意了啊难道自己能看错? 也不知道那雅兰在同瑾歌讲什么,瑾歌一直低着头,两人凑得近,声音都被淹没在门外传来的嘈杂声里了。桓生被梨汐拽着不停的灌酒,一贯的教养让他不知所措,胸口的衣服都被扯得有些凌乱,只得极力的躲避。 彦诗见状,无奈扶额,这样下去怕是桓生清白不保啊都是自己做的孽。 “啊?”瑾歌低呼一声,猛地抬起了头,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怎么可以这样!简直太过分了!”说着重重的将酒杯砸到桌上,几人纷纷停下来看向她。 瑾歌定睛一看,才看到被梨汐折腾的桓生,还有放在他胸口上的那只手。 想想自己多少次在梦里,都没有敢真的摸到桓生身上,这个女子竟然真的摸上去了 看着瑾歌的表情,瞪着他们的眼神,彦诗以为这下总算有反应了,想看她如何应对。 连此刻的桓生都十分希望瑾歌能救救他 半晌,瑾歌坐回了凳子上,怒道:“法海为什么这么坏!要把白娘子关起来!太过分了!” 说完又转身拉住雅兰的手臂,道:“雅兰,你快给我讲接下来怎么样了?” “” 瑾歌真的不理他们!这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桓生也没心思去想了,只能看向彦诗。彦诗趁着梨汐没有理会他的空档,站起身走到窗边,看了一下街上,天色已晚,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别听故事了,我们走了,太晚了。” 彦诗左手拽着已经喝糊涂了的瑾歌,右手拽着脸色惨白的桓生,就要往门外走,却被后面的大力扯住,转头一看,瑾歌拽着桌角不愿撒手:“我要听后面的故事” 另一边的梨汐拽着桓生的手,娇嗔道:“公子别走,留在这儿过夜就是了。” 看着她的模样,桓生不禁抖了抖,猛地往回抽着自己被拽着的手。 撤回手的桓生顿感安全,好像刚刚被黑白无常索命一般,随即也转手拉着瑾歌,急声道:“不听了不听了,回去我给你讲,你要听多久都可以。” 彦诗丢下一锭银子,同桓生一起强行拽着瑾歌往外走,也不理会赶上前来的姑娘们殷勤挽留,倒是老鸨子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醉酒熊抱 一出春香苑,桓生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像去了一趟鬼门关似的,脸上的血色还没有回过来。 “她醉成这样,送回薛府吗?”彦诗问道。 “嗯。”桓生点了点头,帮瑾歌整了整被扯乱的衣裳,一边冷漠道:“不然扔哪儿?” “扔?”彦诗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话是从桓生嘴里说出来的?简直不可思议,也是服了这两人了。 “你带回府吧,她的小跟班儿不是还在你府上吗?” “可是”桓生抿唇一窒,面露难色,“这样实在不妥吧?” 彦诗冷哼一声,戏谑道:“有什么不妥的,反正再过几天她也得住到你府上了啊,还得睡你床上不是。” “你能别说这么直白吗?” 彦诗看着桓生别扭的神色,大笑起来:“哈哈,我又没瞎说,她已经算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了。” 闻言,桓生低头看了看瑾歌,虽说内心一直清楚自己和瑾歌的关系,但从未这样深刻的想过,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油然而生,对啊,彦诗说得没错,过几天就要和她成亲了,那就会变成夫妻,同床共枕额 桓生没敢再想下去。 “再说,你送她回薛府怎么解释,难道你要跟你未来的老丈人说你带她去喝花酒逛窑子了?” “那我带回府怎么跟我爹娘解释?我爹娘知道了不等于她爹娘也知道了吗。” “哦,那也是哈,那没办法了,你只能偷偷带她回你的别苑。” 桓生无奈扶额,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又没有说让她跟你睡在一起,放客房不就行了?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彦诗一脸狡黠的凑近桓生,笑道:“给你的秘籍详阅了吗?” “我”桓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也不知道作何解释,那书自己还没看过,却跟瑾歌一起看到了,那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沈府和柳府反向而行,一个城西一个城东,彦诗同桓生走到了城中便准备告辞回府了。两人刚刚架着瑾歌一路尚且能走,但现在桓生独自一人带上瑾歌,要么背,要么抱。斟酌了一番,桓生决定背瑾歌回府。这彦诗刚一撒手,瑾歌就整个人往桓生身上倒去,背向她的桓生并未注意,直接被她按倒在地,差点脸砸地上。 见状,彦诗简直乐得不行,调侃道:“喂,你们俩这么急干嘛,好歹也回去再” “把她拉起来!”桓生一脸的生无可恋,这醉酒的人真不是一般的瘫软。 彦诗在一旁笑到前俯后仰,用力将瑾歌拽起来了,桓生才撑着身子爬了起来,想来活了这么多年,还不曾这般狼狈过。 刚站到瑾歌身边,突然,一个拳头砸到他的手臂上,还没来得及反应,瑾歌另一只手又朝着彦诗的方向扇过去,还好他反应及时,将瑾歌往前一推,躲过了一巴掌。 反应过来的桓生立马上前接住瘫倒的瑾歌,怀里的人没有醒过来,嘴里砸吧着喊着‘坏人,去死吧’桓生只觉哭笑不得,被打的都不疼,但脑仁儿疼。 最后,桓生斟酌一番,还是算了,抱着走吧。 告别了彦诗,桓生就自己一个人抱着瑾歌回去,此时已经到子时了,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灯火虽亮,但时不时吹来的凉风还是让人不胜其寒。 因为喝了一点酒,吹了凉风,桓生脑子也有点晕乎,再加上还得抱着一个烂醉如泥的人,而且怀里的人还不太老实。 月光微弱,半遮在云层之中,伴着微弱的烛光,渐渐看不真切。夜风毫不客气的直扑面门,让桓生脑子更沉,脚步微滞,他抱着瑾歌蹲了下来,替她摘掉了那撮可笑的胡子,看起来舒服多了。 桓生刚露出一丝笑意,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随即将头转向他的胸口方向,抬手一把搂住了他,呼吸平稳,渐渐睡得安详。 感受着突如其来的熊抱,紧紧的搂着自己,桓生的心跳抑制不住的加速,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桓生抬手替她撩了撩额前的秀发,加深了嘴角的笑意:你呀,可真是,不让人省心。 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 此曰命运,冥冥。 好不容易折腾到了柳府门前,等候多时的阿松和听竹赶紧上前来,帮忙扶住。 “少爷,你们可算回来了。” “小姐?小姐”阿松试图唤醒瑾歌,但瑾歌醉过去了,嘴里不知道咕哝着什么。 “她喝醉了,快去备上热水替她沐浴。”桓生吩咐完,又想到不能让爹娘知晓此事,便问道:“老爷夫人呢?歇息了吗?” “歇下了。”如此,桓生才算放下心来。 阿松一听说喝醉了还要沐浴,就愣住了,这么晚了柳少爷还要把小姐给抱进去,是不回去的意思吗?抱进去我的天呐不是吧 “发什么愣呢?”听竹见阿松木楞楞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出声唤道:“快进去,少爷吩咐了,我还得去给薛小姐洗浴,让她尽早睡下休息。” “你给小姐洗浴” “不然你吗?” 阿松赶紧摆摆手,头也跟着摇晃,“不不不,我不敢” 阿松虽是瑾歌最亲近的下人,赶上一个贴身丫鬟了,但毕竟是男孩儿,从不服侍瑾歌洗浴更衣这类事。 大半夜的,瑾歌被桓生带回府上,还是从正门大张旗鼓的抱进去的,虽说老爷夫人尚且还不知,但府上的下人们,一个传一个,传得可快了。 “喂喂喂,你们听我说,”一个丫头疾步奔向房里,压低着声音喊道,“你们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什么?”另一个丫鬟抬眼看了她一眼,一边整着自己的被子随即躺下。 “少爷把薛瑾歌抱回府上了,而且直接抱回了别苑!” “啊?!”众丫头都震惊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嘘!”那说话的丫头赶紧示意大家嘘声,这事儿确实让人惊掉下巴,但听竹已经吩咐了,不能声张,“可不要出去乱说,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看来薛瑾歌铁定是未来少夫人了。” “对啊,前不久刚定亲,现在生米又煮成了熟饭。” “真替少爷不值。” 各位丫头七嘴八舌的,倒像是十分替桓生惋惜。 “也不知道少爷为什么愿意娶她,还对她挺好的,我刚刚亲眼看到的,少爷抱着薛瑾歌,进了自己的别苑,听说,还特意没让老爷夫人知晓。” “那可不,这三更半夜的,两人尚未成亲,就要是被知道了,可不知道会怎么样。” “可别出去乱说,被上面知道了,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嗯嗯。”大家商议着,就这样约定不说。 刚准备要睡下了,习秋突然出现在了门口,看着她们,皱眉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事不能被谁知道?” “习秋姐姐,这么晚了还查房啊。” “怎么,我还不能来查了?知道晚了还不快歇息,明日有精神伺候主子吗?” “知道了。”众人应下,准备歇息。 “刚刚你们在说什么事?” 几个丫头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将目击的小丫头推出来回答。丫鬟将自己所见又说了一遍,基于上次习秋的叮嘱,没敢再直呼瑾歌的名讳。 习秋听了这事儿,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即叮嘱她们赶紧睡下,自己回了老爷夫人的院子,犹豫着要不要将此事告知。 另一面。 洗浴好的桓生准备休息,想到瑾歌,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唤来听竹:“听竹,薛小姐睡下了吗?” “嗯,洗浴过后就睡下了。” “那就好,今夜你就辛苦些,照顾好她。” “是,少爷。” 吩咐完,桓生正准备进书房睡了,就听到隔壁传来瑾歌的声音。 “阿松” 紧接着就是一阵“砰砰”声和水杯砸地的声音。 闻声,阿松立刻赶了过来,桓生走在前面,推门而入。 “掌灯。” 房间渐渐亮起,只见瑾歌正趴在地上,周围的凳子横七竖八的倒着,还有一地的碎瓷片。 “薛小姐。”桓生赶紧把她扶了起来。 迷迷糊糊地,瑾歌睁眼看到的是桓生的脸,近在咫尺,以为自己眼花,把阿松看成了桓生。 “阿松,我有些渴了,怎么今天家里的摆设变了呢?害我摔了一跤。”说着抬手揉了揉自己眼睛。 “小姐,我在这儿呢。”阿松站上前去,把倒好的水递过去:“这不是薛府,是柳府,柳公子的房间。” “啥?”瑾歌顿时瞪大了眼睛,清醒了一半,转头看向一旁的桓生,犹豫着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不可思议道:“是真的” “”桓生真是服了她了。 “我们怎么在这儿?我记得”说着开始回忆起今天的事来。 “小姐,”阿松打断了她的思绪,把她往床边推:“你快去睡吧,明日再想。” “不是,那这是桓他的房间,我睡的是他的床?”瑾歌指着桓生,又收手指向床,又惊又怂,偷瞄着桓生。 “是我的床,薛姑娘早点休息,明日再说,有什么事唤听竹便是。”桓生说完,转身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生米熟乎 “那你”睡哪儿啊?瑾歌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再说,能睡哪儿?抢了他的房间他的床还怎么好意思多问,总不能两人一起睡吧。 瑾歌犹豫着,最终还是慢吞吞的爬上了桓生的床上,感受着他的味道,他的气息,躺在了被窝里。 我怎么会住在柳府?今日不是去了春香苑吗?然后听了雅兰姑娘讲的白娘子与许仙然后不记得了 我喝醉了,那为什么要住在柳府 而且是桓生的床 外面不时的传来雷声,夜空中的闪电偶然猛烈地一闪,将屋子照得透亮,瑾歌酒已经醒了,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睡,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一直睁着眼,看着窗外。 这时,一个闪电将夜空照亮,瑾歌猛然看到对面的房顶上站着一个人影,一晃而过。她登时坐起身来,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看,比起外面的人影,她更怕黑夜的打雷闪电。 等她平静下心跳再看之时,一切已经恢复宁静,好像刚刚是她眼花了一般。 “阿松” 听到瑾歌的唤自己,阿松立刻应声,从小跟着瑾歌一起长大,他十分了解瑾歌,雷雨天气一般都会睡不好,虽说她看起来挺厉害的,刀枪棍棒无所不能,但特别害怕打雷闪电,牛鬼蛇神以及一些常人觉得并不可怕的东西,此事后话。 “小姐,怎么了?你睡吧,我守着呢。” “要不,我们回薛府吧?” “啊?这么晚了!而且现在下雨了” “可是”瑾歌顿了顿,皱眉道:“响着雷,我睡不着,而且还是自己的床舒服,我总觉得,好不自在。” 阿松听她这么说,挠了挠头,不知道该如何替小姐解心中郁结,小声道:“小姐,可是你过几天就要与柳公子成亲了,到时候也是住到这儿来。” 听到阿松这么说,瑾歌心中顿时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堵在胸口,难以释怀。 以前不曾正视过这些问题,如今面临这种情况,让人难以忽略。 嫁人这件事,就得离开家,重新进入另一个家,另一个陌生的家。 这时,瑾歌突然听到门外响起桓生的声音。 “薛小姐还没有睡吗?” “没有,”阿松顿了顿,小声道:“小姐自小怕打雷,雷雨天很难安睡。” 桓生听他这么说,微微皱起了眉头,思忖了一会儿,吩咐听竹去取来安神香给瑾歌点上。 “天气转凉,给薛小姐加一床被子,你就在前厅陪房吧。”说着转头看向阿松:“天气冷了,我让听竹陪房,你去睡吧,不用守夜了。” 阿松犹豫了一下,点头应下,随后告退。 听竹和阿松转身离去,只剩下桓生一个人站在房门口,看着黑暗里不远处,黑暗中一切如常,什么都没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响起,冲刷着之前的痕迹。 见听竹抱着被子,端着安神香走来,桓生亦上前接过了被子,随即开门进去,走在前面。 烛光微弱昏黄,受不时钻缝而入的夜风影响,迷乱的晃动着。瑾歌感觉到有人开门进来,以为是阿松,便没有从被子里钻出来。 走过去准备替她加盖被子的桓生看着床上,不知道哪边是头哪边是脚。看着被窝,忍俊不禁。 “你不憋吗?”桓生出声,已算是轻言温语,但瑾歌没有预料到,猛然一惊,只见被窝猛地一动,随后从里面钻出个头来。 “你吓死我了!”瑾歌咕哝着,一副哀怨的模样。 桓生憋着笑,赶紧做赔礼状:“姑娘莫怕,我只是怕你冷,替你加一床被子。” 听桓生这般说,瑾歌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被子,又看向不远处点香的听竹,见她点完香就轻轻走了,留下桓生还站在她床前,等待着帮她盖被子,这下瑾歌反倒不好意思了,赶紧挪端正身子,忐忑的躺好了。 见瑾歌躺好,没有接过被子自己盖的意思,桓生知晓是她会错了意,也没有说破,上前替她盖平整。 二人一上一下,一俯一仰彼此看着距离不远的面孔,气氛颇为玄妙,瑾歌抓着被子僵着身子,不停的眨着眼,透露着自己的不安;桓生敛眉看了她两眼,能感受到彼此的尴尬,盖好被子,便出去了。 暗夜雨歇,归于宁静,桓生一夜没睡好,但点了安神香的瑾歌却一夜安睡。 翌日,瑾歌醒来,感觉浑身酸疼。唤来阿松,洗漱好,出到院子,才反应过来这是柳府。踱步到书房,看到桓生正认真的看着书。 “咳”瑾歌微微咳嗽,桓生循声看来,笑道:“你醒啦。” “嗯。”瑾歌背着手,慢慢的靠近,见她今日如此安分,桓生疑惑的侧目看她。 “起得这么早?” “我想回府。” 桓生放下手中的书,看着瑾歌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昨晚睡得好吗?” “嗯”瑾歌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开始认真的打量起整个房间。 桓生见她如是模样,也不知道是何道理。他哪里知道瑾歌心中正在盘算着自己嫁过来以后的事,先观察一番桓生别苑的每一个角落 自阿松告诉她嫁过来以后就得住在这儿,她便开始细细打量起这儿来,考究着适合不适合自己。 瑾歌说自己要回薛府,桓生亦想让她回去好好歇息,想必昨夜醉酒伤身,加之一夜未归,不甚习惯,今日脸色也不甚好看,便准备送她从后门出去。 阿松一边跟在后面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想到他们还没有成亲,却同住一个屋檐下一晚上,传出去对小姐影响不太好,虽然她名声本来就不好了,但这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的回去该如何解释呢?这个问题貌似不该自己来想吧?小姐自己扛不关我的事。 还未来得及出别苑,就听听竹说,夫人来了,已经走到小池塘边了。 本来柳娘的出现并没有什么可紧张的,但这一次不一样。昨夜就没有让他们知晓瑾歌在桓生院中过夜一事,况且今日这般早,瑾歌出现在这儿也太早了,说不通。 桓生亦没有预料到柳娘会突然赶来,他本打算,既是瑾歌自己要走,便早早送她出府,也避了那些是非误会。 见听竹和阿松那慌张的神色,瑾歌还没反应过来为何柳夫人来了,他们那么慌张。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桓生低声吩咐了听竹几句,随后将她拉着往浴室走去。带着一头雾水,瑾歌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满是尴尬。 “这” “嘘。”桓生示意她别说话,静静地听着院子里的动静,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脚步声,看样子柳娘已经进来了,还有一个人,想必是习秋。 柳娘一进院子,就先环视了一番,随即朝听竹招招手,问道:“少爷起了没?” “额”听竹刚要说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桓生的房间,“起了。” “那少爷在哪儿?” 听竹顿了顿,好似有些不便开口,“沐浴更衣。” 柳娘自然注意到了听竹的眼神,更加确定了习秋所言,想必昨夜瑾歌真的在桓生的别苑过夜的。 难道真的生米煮成熟饭了?!听竹刚刚心虚的看了一眼房里,说不定瑾歌还没有起来,而桓生已经去沐浴了那我还是不进去了,当真撞见了瑾歌,那多尴尬,只是没想到,这两人进步还挺快的,回头我得好好说道说道桓生。 柳娘如是想,随即笑道:“如此,少爷沐浴过后便让他前来请安罢,为娘的不过是早上起得早些,散散步就顺便过来看看。” 这番话自是说给桓生听的。 柳娘一边走着,一边低声叮嘱着习秋,这件事万不可有一丝一毫的胡言乱语传道出去;习秋毕竟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了,这些道理还是懂的,幸得早就叮嘱了那些丫头们。 柳娘心下倒是欢喜,本见桓生不怎出门,平时寡言少语,除了瑾歌更不曾接触过哪家姑娘,还以为是个榆木脑袋,这倒是了了柳娘心中的担忧;只是尚未礼成,传出去对两人甚为不妥,当注意下人口风。 听到柳娘那番话,桓生多少明白,娘肯定是知道了,只是瑾歌尚不明所以。 为什么要躲起来 待柳娘离去,桓生才开门带着瑾歌出来,打算送她出府,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怎么解释。 “昨夜回来之时太晚了,没好惊动爹娘,故而他们不知道你在府上。” 瑾歌抬眼看了他一下,可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要躲起来啊? “嗯”桓生舒展了一下眉头,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事,难以启口,便没有再解释,“回去好好休息。” “喔。”瑾只好歌应下,转身走了。在瑾歌看来,多少是有些低落,难道是自己哪儿做得不好? 阿松一路跟着,见瑾歌情绪低落,便询问出口,说是替她排解排解,但听完瑾歌所问,阿松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闺房秘书 “小姐,你难道想不明白,倘若柳夫人看到你,在柳公子别苑,她会怎么想?” “怎么想?我不是每日都会出现在桓生别苑吗?” “哎呀,不是,你想想,现在什么时辰?这么早对不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柳少爷别苑?” “我昨晚就在这儿过夜的啊,还能为什么。” “对啊!你在柳少爷的别苑过夜了!这就是关键。”阿松压低了声音,但掩不住声音中的迫切解释,“我们当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倘若被知晓了,他们会误会,误会你们在成亲之前就” “就干嘛?” “就”阿松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实在没有勇气说出来,“哎呀小姐,你以后就明白了,是为了你的名节着想,你明白就行了,反正,你们也快成亲了,不必过多担忧。” 一听‘成亲’二字,瑾歌这脑子就空了,也没再多想,将此事抛至脑后。 回到薛府,一个个都侧目打量着她,这更让瑾歌心里打鼓。刚踏进后院,就看到薛娘坐在院子里,悠然自得的喝着茶,见她进来,立刻换上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 “娘亲”瑾歌弱弱的喊道。 “嗯,回来啦。” 薛娘这么冷静的态度,着实让瑾歌不解,自己一夜未归,娘亲竟然没有责备也没有询问。 薛娘站起身去拉过瑾歌,左看看右看看,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不知在探究什么。 瑾歌抬起胳膊闻了闻,昨夜已经洗浴过了,没有脂粉味儿也没有酒味儿呀 “跟我进来。”瑾歌不明所以,任由薛娘拽着自己的手,回到房间。 将房门小心关好,薛娘才拽着瑾歌坐到床边,拉着她的手,认真道:“瑾歌,过不了多少时日就是你成亲的日子了,你可准备好了?” “准备什么?”瑾歌茫然的看着薛娘:“不都是你们准备吗?” 薛娘无奈的伸手戳了戳瑾歌的胸口,“我说你心里准备好了没。” “没。”瑾歌干净利落的摇头回答。娘亲这话问道她心坎儿里去了,她这几日内心忐忑,对成亲一事来得越近越紧张。嫁人本是一件对她来说多么遥远的事啊,突然就来了。 “算了算了,你这个脑子,说了也是白说,哎”薛娘神色突然暗淡下来,略感悲伤:“总想着把你嫁出去,当真要嫁了,心里却是感慨万千” “娘”本来瑾歌此时心里就不痛快,这么一说,她还真就跟着悲伤起来,“我知道娘亲担心我” “对啊,我担心呐,真担心你嫁给了桓生,毁了人家一辈子,那我可就作孽咯” “”瑾歌瞬间拉下脸来:“我还是你生的吗?!” 薛娘没有理会瑾歌,突然正色道:“昨晚为何在柳府过夜?” 瑾歌愕然,该来的还是会来,犹豫着该怎么说才好。 “因为因为我喝醉了然后” “喝多了?!你们喝酒了?天”薛娘惊讶的将手绢捂住嘴,瞪着瑾歌:“该不会” 这生米就这么煮成熟饭了?!也太快了吧! “该不会什么?”瑾歌回想着自己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巨雷,还有时不时传来的闪电,委屈道:“娘亲,昨晚我一个人睡在桓生的房间里,根本睡不惯他的床,外面还响着那么大的雷,我压根儿没法儿安睡。” 薛娘没有听她在说什么,只听到她说自己是一个人睡的,皱眉喃喃道:“难道桓生他”不会是不近女色吧?不近女色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但要是连瑾歌都不近,那可如何是好? 瑾歌哪知道薛娘在想些什么,继续道:“不过后面桓生送来了安神香,我才睡着了。” “对了,”薛娘起身从桌上拿过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盒子,递给瑾歌,说道:“这里面的东西,随着嫁妆一起陪嫁,成亲前拿出来看看,知道了吗?” “什么东西啊?”瑾歌接过去就要打开,薛娘赶紧按住她的手。 “这是女子出阁之前,娘亲都要传授的闺中教导,到时候你看了就明白了。不过,反正成亲之日也日渐近了,现在看看也可以。”薛娘说着,坐到床边,温声道:“女子出嫁之前,还是要保护好自己,男女授受不亲,切不可让除了桓生之外的男子碰你。” “那桓生为什么可以?” “因为他会娶你啊。” “哦”瑾歌一边说,一边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几本书,还有一对瓷偶。 “春什么图?”瑾歌将书拿起来,翻开一页,待看清里面的画面,瞬间直起身子,将书合了起来:“娘,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薛娘看着瑾歌一脸的囧相,赶紧将书收了起来,小声道:“这是你的嫁妆,压箱底,刚出嫁的姑娘都有,大惊小怪的,不过也是,你尚未出阁,自是不懂,待你嫁人之后自然就明白了。” 瑾歌被薛娘这么一说,脸愈发的滚烫,小声道:“为什么桓生也有嫁妆?” “说什么傻话,桓生是娶亲的人,哪来什么嫁妆。” “上次我看到他也有这种书” “啊?!” 薛娘听瑾歌这么一说,心里就更是不解了,刚刚还有怀疑过桓生是不是不懂男女之事,那倘若他有,那定然是明白,那为什么 嗯,不对,难道桓生对瑾歌无意? 薛娘一边想着,还一边打量着瑾歌的脸蛋和身材,心道:长相乖巧清丽,身姿小巧玲珑,也没那么逊色吧,难不成桓生口味特别?不应该啊,按之前柳夫人所言,桓生应该对瑾歌还算满意,难不成是接触多了,见了瑾歌真性情,改变想法了? 思来想去,薛娘寻了个主意,打算试试桓生。 “瑾歌,你最近是不是有些乏了?” 奇怪娘亲怎么突然关心起她是否疲乏来,不过确实最近对成亲之事颇有烦闷,瑾歌便顺势点了点头。 “既是如此,那不如过几日我安排你去乡下农庄散散心,亦好修养身心,专心养好身子以备成亲,我会去柳府同柳夫人商议,让桓生同你一同前去的。” 瑾歌听娘亲的意思,也没有什么不可,想来自己也许久不曾下乡看看了,便应下了。 温府 这日,西域富商带着儿子洛祁安来到温府提亲,带上众多聘礼,大张旗鼓,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城西都知道了这件事。 听闻消息的温素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只好派玉依赶去薛府叫瑾歌帮忙想办法。虽然母亲答应不强迫她嫁给洛祁安,但爹那边又不知道会作何打算,况且这位富商却好似一点不客气,势在必得的架势,声势浩大,好似必须让温爹给个交代,不然如何收得了场。 温爹也倍感意外,见此情景也只好先行招待着,毕竟是自己的上家,生意还得来往。 沈娘正在温家的丝绸铺量体,准备做一身新衣裳,正好听到温家来的下人唤温老爷回府,说是洛家前来提亲了,准备直接下聘!这可让她没了做新衣裳的心思,赶紧往家里赶去。 “彦诗!沈彦诗!” 听到沈娘这般口气,彦诗就知道有不好的事发生了,赶紧赔笑道:“怎么了娘?” “臭小子!”沈娘一进门就劈头盖脸一顿数落,怒道:“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能娶到温素吗?还说让爹娘看看,你你你!人家都上门下聘了!你怎么还没动静?你爹老早就给你准备好提亲的礼品了,也不见你说去!现在好了,估计是要被人家抢先了!” 这事儿 彦诗无奈的揉了揉脑仁儿,语气尽量缓和:“娘,你看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提亲这事儿,不是该爹随媒婆去嘛,可不能赖我啊。” “你还说!不是你说看你的嘛,我以为你要亲自前去,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你个臭小子,合着在这儿跟你娘玩赖呢?还赖你爹娘头上来了!” “娘”彦诗正要开口说什么,就听到他的小厮福安慌忙跑进来,急切的唤着‘少爷’。 “本少爷在这儿呢,什么事儿啊?” “少爷,那个薛薛薛” “薛什么薛?” 话音未落,就看到瑾歌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跑进来,直接冲到彦诗面前,拽着他就要走。 “十万火急!快跟我走!” “喂喂喂,去哪儿啊?” “温府提亲!” “诶诶诶”彦诗正想制止瑾歌,不料沈娘一听,想也没想,立刻附和道:“好好好!” “你看,伯母都说好!快点,再晚就坏事儿了!”瑾歌使劲拉着彦诗往门口走去 彦诗没有想到瑾歌力气这么大,被她拽着手臂,只好一脚跨到门里勾住,不愿走。 “薛姑娘啊?麻烦你了,把彦诗带去,我去叫老爷,带上东西,马上就去提亲。”说完就往前厅赶去。 剩下瑾歌和彦诗僵持着。 “求你了,如果你不去,温素就得嫁给洛祁安了!她会伤心死的!” “关我什么事啊。”彦诗紧紧拽着门不撒手,他没有想到薛瑾歌竟然会说求他这样的话,也说明了温素在她心里的分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众逐提亲 听彦诗这话一出口,瑾歌突然就撒开手,将彦诗放倒在地,转身看着他认真道:“那我们打一架,你输了,就当帮个这个忙!” “凭什么!”且不说彦诗自知他身手不如瑾歌,就算能打过她,他也不会跟她打。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去?”瑾歌已经急得要跳脚了,她能想象到温素被迫嫁给洛祁安的哀怨和凄惨,更是作为朋友没有尽到能力帮到她的一种后悔和无奈。 而眼前这个人,是温素的希望。 “你不是说你跟我不一样嘛,你比我聪明,那我都能看出来的事你还能看不出来?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温素对你的心意,她对你一见倾心,看中的不仅仅是你的才情,还有你这个人,我不了解你,但我相信温素看人的眼光,所以我才会支持她自己所选,而我为什么会来找你,也是因为我相信你不会是温素看错的人。” 彦诗没有答话,也没有看瑾歌, “温素明明白白告诉了我她的心意,希望我能帮她,并把最后的希望也寄托在了我的身上,可我却不知道如何帮她为好,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好办法,我就怕会做错事,而归根结底,希望是在你的身上,我只能来求你了;还有伯父伯母,看得出来,他们十分希望你能娶温素。”瑾歌看着彦诗的表情,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想去猜,她只需要说清楚,“倘若你当真对温素无意,那请你先帮帮她,她要是嫁给了洛祁安就完了。” 瑾歌的这番话确实没错,彦诗什么都清楚得很。他也知晓爹娘皆抱有一线希望,倘若他真的能娶回温素,那沈家可说是光耀门楣了,也仅仅是一线希望而已,倘若娶不到,也是在情理之中,但爹娘却会很失望。可现在瑾歌已经将事实和机会坦白的告诉了他,若他这个时候放弃了,那不仅爹娘会失望,还有那个等待他前去解救的女子亦会失望;自瑾歌向他解释过温素性子的缘由,他便已理解了温素的苦衷,只是面上不愿表现出来,论才论貌,温素绝对是无可挑剔。 再说,薛瑾歌能亲口说求他,这事值得慎重考虑。 “真受不了你在这儿念经。”彦诗一脸嫌弃的从地上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最终还是妥协了,一边走一边整理着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衣衫。 见彦诗已经应下,瑾歌自是乐不可支。不过她并没有随着彦诗一同前去温府,而是去了柳府,找桓生。 待沈家人赶到温府时,温老爷正在同洛家人喝茶。 家丁匆匆赶到前厅,向温爹禀报,“老爷!门外又来了提亲的人。” “什么?”说话的人是洛祁安,“怎么还有人前来提亲?” 他惊讶的不是温素能多人提亲,而是自己洛家大张旗鼓的前来提亲,竟然还有人敢上门抢亲? “额洛老爷,洛公子,”温老爷也有一丝意外,随即装出一副局促的样子,面露难色,道:“实不相瞒,这小女名声在外,常年有提亲的人上门来,洛老爷和公子莫要见怪。” “可是那我怎么办?”洛祁安看着自己的父亲。 洛爹示意他闭嘴,随后冲温爹笑道:“温老爷果然是厉害,有这么一个众星揽月的女儿,真是有福气。” “洛老爷抬举了,如此”温爹朝他笑了笑,后者点了点头,坐到了一边。还能怎么办,既然撞到的一起,那就热闹一点,分个高下,洛老爷对自己那是十分有把握。 “请。”听温爹如是吩咐,小厮赶紧跑出去传话,不一会儿,就见沈爹带着彦诗,身后的小厮抬着些许礼品进了门来。 “温老爷,有礼了有礼了。”沈爹一进门就开始握手作揖,笑得眉眼都弯在了一起,好似这个儿媳妇已经要进门了。 温老爷见到是沈家人前来,有些迟疑,但也不便表露,随即赶紧起身回礼:“沈老爷有礼了,稀客稀客。” 沈老爷就只有沈彦诗一个儿子,而且是与薛瑾歌齐名的,温爹本就不接受温素与瑾歌来往,自然不太待见沈彦诗,要把女儿嫁给他,他的内心定然是不愿的,这等同于柳桓生娶薛瑾歌是一样的。 “今日沈老上门,只为我儿提亲一事,呐”沈爹说完,才注意到坐在一旁的洛商父子:“这位不是洛大老爷嘛,幸会幸会。” 洛老爷见他这么客气,也就笑着回礼,却没有起身之意,似是有意道这沈家不如洛家有权势。沈爹是个老实的生意人,平日里待人也十分和善,自然不会太过介意。 温老爷见状赶紧岔开话题,引沈爹上座,吩咐下人看茶。 众人坐定,气氛更加诡异,温老爷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面是洛家,算是上头,有些压迫力,但女儿不愿,也不便强迫;另一面是沈家,沈彦诗的名声堪比薛瑾歌,这不说温素愿意与否,首先自己这一关就难过。如今这一时间,两家同时上门,虽说沈家的出现可以让洛家有拖延的理由,可事后,沈家这边,怎么说才好呢? 温爹思索着,自然把注意力放在了两家的儿子身上,一边是洛祁安,这个纨绔公子才来渝州城没几日,已经闹出了不少是非,多多少少,温爹也听说过,故此,温素不愿嫁,他也没有过多强求;另一边是沈彦诗,看模样,倒是沉稳英气,步伐稳健,生得俊俏,比起洛祁安好太多,但他的名声口碑也 温府别苑。 玉依得知又有人上门提亲,赶紧告诉了温素。 “又有人来提亲?什么人?”温素心中甚为苦恼,也不知道瑾歌会想什么办法,如今又来一人,也不知会是什么场面,温爹会作何打算呢? “沈老爷,还有沈公子。” “谁?”温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一反应当然是彦诗,但她也不敢相信,又确认的问了一次:“哪个沈公子?” “小姐,还有哪个沈公子,沈彦诗啊,就上次中元节赢了那盆并蒂莲的沈公子。” 温素又惊又喜的捂着自己的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当真是他!他竟然真的会来!不知道是为什么,是瑾歌劝他?还是强迫他? 这温素一会儿笑一会儿愁的,看得玉依一脸迷糊。 “是瑾歌带来的?” “我不知道,没有看到薛小姐。”话音刚落,就看到院子门口冲进来一个粉色身影,不用想,就是瑾歌。 “素素!”瑾歌猛地扑向温素,将其搂在怀里。 “你勒死我了” “嘿,还不谢谢我,我可是把沈彦诗都劝动了,厉害吧?!”瑾歌一副讨奖的模样。 温素瞥了她一眼,一把捧住瑾歌的小脸,亲昵道:“厉害厉害!” 但不得不让她好奇,彦诗来提亲的原因,随后又道:“来是来了,可是” “可是什么?” 瑾歌打量着温素的神色,不说她也能明白温素在想什么,“你想问他为什么会来?是不是我胁迫他来的?怕他其实不想娶你?” 这些疑问瑾歌当然也能想到,虽然她还不能确认,但她也不想温素难过,便安慰道:“他既然都来了,你就别担心那么多了,我可没有威逼利诱强迫他来的,若是他真不愿,我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来的,所以啊,你就放心吧,无非是我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瑾歌看起来长得挺机灵,实际上也是挺机灵的,遇到别人的正经事,倒是眼明心细。 温素此时的心思哪还顾得上多想,听了瑾歌这番话心里也舒坦多了。 “可我担心,沈彦诗过不了我爹那关,我爹肯定不接受他。” 没想到瑾歌突然笑出了声,随后凑到温素耳边悄声道:“我也想到了,温老爷当面很可能不会承下任何一家的提亲,所以我哈哈哈” 瑾歌的主意,就是去请桓生帮她去说动那些书生儒士全部前来提亲 如此一来,不仅解了彦诗被拒提亲下不来台的尴尬,也让温老爷不会轻易应下其中任何一家的提亲,自然也不会应下洛家。这样温素只需向温爹建议盲点选亲之事,便可化解温爹的艰难处境,就算温爹有所顾忌,可毕竟那这么多家便有这么多张嘴,他除非有更好的办法,不然只能接受这个提议。如果用招亲的办法,那可不就已经成功一半了。 随后那一切就都在瑾歌的计划之中了,约束了温爹,又能套住沈彦诗,虽然冒险,但不得不说,这也是可取的办法。 这么奇怪的主意也就瑾歌能想出来。 听了瑾歌的话,温素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眼前站着的还是那个傻到衣裙都看不出区别的瑾歌吗?还是那个连自己的爱慕之情都分不清楚的瑾歌吗?不过话说回来,瑾歌除了在自己的事上总栽跟头,在其他人其他的事上,还是很有见地的。 没过多时,温家就不断地前来提亲的人,不仅洛祁安惊掉下巴,连彦诗都觉奇怪。等他想起瑾歌之前的所作所为,立刻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家伙,留着后手呢!自己仅仅是其中一颗棋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合谋坑诗 其实瑾歌心里只是担心彦诗反悔,怕他若是被拒婚,一气之下就放弃温素;她可不确定沈彦诗的心思是怎么想的,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来掌控全局,而不是利用他。 不过最奇怪的是桓生,竟然会同意瑾歌这样的请求。 当然,瑾歌并未多想,只当桓生仗义。 正在两人商议之时,温娘出现在了门口,看她的眼神,估计是将她们俩说的话都听了。 见温娘进门,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瑾歌很自觉的先告辞走了,临行前眼神示意着温素记得按照她说的办。 温素会意,没敢在温娘面前点头,待瑾歌离去,方才转头看着温娘的脸色,眉上尽是忧虑。 “娘您都听到了” “嗯。”温娘语气稍冷,随后长叹了一口气,拉起温素的手,语重心长道:“你是我生的,我了解,只是这沈彦诗” 温素没什么话好说,只得默默地听着。 “这孩子虽也是个饱读诗书的人才,但毕竟有些恶习,口碑褒贬不一,你怎愿自降身价嫁与他?” 温素虽然想为彦诗辩解,但是想想,越是辩解,越是适得其反。自己确实初见开始便倾心于他,一直记在心上,愿意托付终身,也认为沈彦诗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 “你也想像柳桓生一样吗?你难道不知,柳桓生要娶薛瑾歌已经是渝州城最大的笑话了。” “娘,其实”温素顿了顿,还是决定将话说出来,“其实传言里城东唱瑾歌,城西颂彦诗,这不过是孩童的调侃,如今过了这么多年,自小对他们的传言像影子一样一直跟着他们,也包括了一些添油加醋以讹传讹,先不谈彦诗,只谈瑾歌。若她当真如传言那般,女儿为何会同她来往,她心底善良,为人正义,对人对事皆诚心诚意,倾付所有;只不过她不似传统的女儿家的样子,才会让那么多人不接受她,惹人非议。” 温娘听着女儿的话,皱紧的眉头稍有舒展。 “再者,彦诗,你们多少了解一些,他与桓生交好也是最好的证明,细节显人品,女儿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 温娘何尝不是这样想,她相信自己的女儿,也同样考虑到这个问题,俗话所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没有道理,但就是实在难抹开面来,就算她妥了,温爹也实难拉下脸来。 见温娘脸色缓和,温素知晓娘亲的心软,这般一劝说,就会动摇,便抓住时机再次恳求道:“娘,女儿自小听从爹娘安排,是因为女儿完全相信爹娘会为女儿考虑,为女儿好;因故,嫁娶之事,娘亲就替女儿想想,倘若仅仅为了一时之利益嫁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痛苦一生” “哎”这正好戳中了温娘的软肋,她何尝不心疼温素,也不愿温素嫁给洛祁安,“不是爹娘不为你考虑,是你爹现在受制于人没有办法,娘怎么可能那么狠心对你,这如今洛家如此做法,就是为了出你爹婉拒婚事之气。” 原来上一次温素拒绝这门婚事时,温爹就曾婉言谢绝过洛家的好意,没想到不仅在生意上压迫着,如今还欺上门来。温素闻说此事,心里又是惊喜又是悲痛,五味陈杂。 “娘,”温素便顺势道出瑾歌之计,得温娘支持,“前厅现在众人都来提亲,您便去同爹爹说,既是如此难以抉择,为了公平起见,择日城西摆楼招亲,届时,能脱颖而出的胜者便可与我定亲,如此一来,洛家碍于提亲者众多,也不敢说什么,到时候洛祁安自己赢不了,也没有道理强行胡闹。” “可是,招亲一事多无定数,你何苦赌上自己的终生幸福?” “娘亲,”温素握着温娘的手,笑了笑,安慰道:“您自己的女儿,难道不清楚?我想嫁的人,我定然会争取,不想嫁的,我一定不会让他得逞。计划瑾歌已经想好了,希望娘亲能帮帮女儿,爹那边” 温娘知晓温素的意思,她思索了好一会儿,方才垂目敛容,叹道:“你若真是愿意嫁他,那娘也无话可说了,这是你自己的抉择,后果如何,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得到温娘的松口,温素喜极而泣,她终于为自己争取了一回。 “女儿谢谢娘亲成全。” 温娘动容,将温素揽入怀中。天下父母心,又怎会狠心自己的女儿作为利益的牺牲品。 果然,众人提亲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温爹愁得焦头烂额,这样的场面完全出乎意料,更是闻所未闻,何曾有过几十户人家同时上门提亲的奇闻? 听了温娘的提议,他已无心思再想更好的解决办法,便应了下来,众人一听,这样也最公平,便纷纷告辞离去,且等招亲之日到来,一举夺魁。 洛家就算知道这事不简单,肯定有人在捣鼓,但碍于众人已经答应,也不得不就此离去。 彦诗从温府出来,就碰到了守在路口的瑾歌,正一肚子憋火呢,真想上去拎起那小家伙就一顿揍,还好意思在这儿候着。 “怎么?利用完我,准备给多少报酬啊?” “嘿嘿,报酬当然不会少的,”瑾歌跳到他跟前,歪着头小声道:“一个娘子够不够?” “你少来。”彦诗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自己竟然会给一个小丫头给骗了,现在想想真是丢脸,“我没工夫陪你玩儿。” “诶,我没利用你,我没骗你,你相信我,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我摸着我的良心啊,我发誓!天地可鉴!” 不远处,桓生撩开马车的车帘,正好看到瑾歌捂着胸口,作发誓状;再看彦诗的表情,就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 沈彦诗,你都能栽在瑾歌这拙劣的伎俩上,能说明什么? 桓生心下想着,勾唇微微一笑,放下车帘吩咐道:“直接去沈府。” 而这边,彦诗被瑾歌一路跟着,嘴里还不停的朝他念叨着如何行使计划,让他招亲那日无论如何都要去。彦诗刚刚被她耍了一次,心里颇觉没面子,加之本来就不愿表露心迹,自是一脸漠然加嫌弃,当瑾歌是只嗡嗡嗡的小苍蝇去了。 要说彦诗的聪慧,自是剑走偏锋的睿智,他不可能在着了瑾歌的道之后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如何会上当,这无非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只是心里对温素,还是抱有观望态度。 跟着彦诗到了沈府门前,瑾歌也就没有再跟进去了,她只是再次叮嘱彦诗,一定要去。 街对面,一个带着斗笠的少年坐在茶棚里,注意着这一切,他跟了他们一路了,一直见女子对着男子在念叨,而男子神色冷漠嫌弃,颇不耐烦,心中不免更加疑惑:沈府?刚刚那个是沈家公子还是这个是?这个女子又是谁? 因瑾歌一直背对着他,偶尔微微一侧脸,却也看不真切,少年便不再耽搁时间,放下银子匆匆离去了。 彦诗一进门,沈娘就迎了上来,观望了一番彦诗身后却不见瑾歌身影,便问瑾歌怎么不前来,还想感激她一番呢。 听沈娘说要感谢瑾歌,彦诗忍不住直翻白眼,拽着沈娘往里走去,“别看了娘,她没跟来,再说了,感谢她干嘛,净出馊主意。” “什么馊主意啊,她这主意挺好的啊,”沈娘敛了神色,认真道:“你爹回来都说了,那洛家端着架子,有些仗势欺人,而温老爷对你却亦是不怎满意,你呀你,怕是不好听的传人耳朵里了,薛小姐这么一出,也免了我们家被拒的尴尬,届时招亲,那是公平斗争,你把握好机会!” 沈娘说的,彦诗哪能不知。沈家有心娶,温素有心嫁,但决定权还是在温爹的手上。 “对了,桓生等你许久了,你快去招待招待罢。” 桓生?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呵,原来如此。 彦诗豁然,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一进门,果然就看到了正端坐在石桌前的桓生。 “呀,久等了啊,帮凶。” 桓生见他如是称呼他,不免好笑,也不与他争辩,当是认了。 “来找我干嘛?自首?速速将你的罪行一一道出来,看看是否可原!” 能让那么多人前去温府提亲,这肯定不是薛瑾歌能做到的,因为那些全是世家公子,儒学才子,与薛瑾歌毫无来往,而薛瑾歌能请得动的,就是桓生了。 闻言,桓生轻笑出声,答道:“可原可原,有原便有因,有因便有果,你说这何为因?” 看着桓生略带调侃的笑意,彦诗抿了抿唇,像斗败的公鸡似的坐到的另一边,没好气道:“少来嘲笑我,栽了就栽了,算我输了。” 桓生知晓他清楚明白得很,只不过嘴上不愿承认罢了,也不多废口舌,直奔主题,“如此,招亲之日,记得带上这个。” 见听竹拿上一个小盒子放到桌上,彦诗有些不解看向桓生,这是何意?在桓生的眼神示意下狐疑的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个精巧的指环,里面还躺着一张字条,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愿沈兄抱得美人归。 不用猜,也知晓定是瑾歌写的。 “你们在搞什么鬼?”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桓生说罢,告辞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另类招亲 温府。 送走了一众人,温爹方才可以缓缓,冷静下来一想,总觉得这其中有谁在设计,不然无端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发生?他歇息了一会儿,便吩咐人去将温素叫到了书房去。 温素似是知晓温爹会寻她,很快就到了,还有温娘一起。 见到温爹神色不太好,温素行了礼便站在一旁没有言语。 见此,温娘犹豫着上前提起招亲一事的安排:“老爷,这招亲定在何日?” “此事何需问我?”温爹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当然只能将这件事怀疑到温素的头上,虽然知晓这主意虽然不是温素出的,但也是为了帮她。说着,温爹看向温素,收了眼中的锐利,似是有些累了,叹了口气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事儿该如何收场?” 不是温爹不相信温素的才智,就是太相信她,但不敢相信温素会听瑾歌的主意行事,才会颇为忧虑。 温娘看了看温素,知道温爹所虑,事到如今,还能如何,此事已成定局,老爷既已承下口,也只能依计行事了。 温素本想说什么,还未开口,温爹就直言问道:“你是不是看上沈彦诗了?” 没想到爹会这么问,温素一时呆住,衣袖里的手不时的摩挲着,思索着该如何回答。 “你想成为渝州城的笑话吗?先不论你一个女儿家,竟兀自心许他人,且论这沈彦诗与你相配吗?” 又是这话,温素已然听了无数遍了,她真想问问爹娘,自己的身份又不是官家小姐,又不是大富大贵家之女,哪来那么高不可攀,温家无非是有个‘渝州一绝’的女儿,让仅仅是一个丝绸庄铺的温家在众人眼中别具一格。 抛开温素这雅名,沈温两家本就门当户对。只不过温爹温娘心中,女儿必定是应当许配一个更好的人家。 看着满是焦虑的温爹,温素心里也倍感愧疚,轻声唤了一声‘爹’,欲言又止。 温爹瞥了一眼温素,似是心中有些缓和,出口问道:“你与沈彦诗当真情谊相许?” 听闻温爹这般问,温素就知温爹已然松口,有些感动欢喜,但他这个问题却让她难以回答。本来爹娘就不太能接受彦诗,若是知道仅仅是自己单方面倾心于彦诗,那真的要气死爹娘了。 温素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眉宇间的忧愁已经出卖了她,再者温娘曾听到与瑾歌的只言片语,本有疑惑,现在看来确是无误了。 “他无意与你?!”温爹的语气已经说明了他的震惊和愤怒,沈彦诗竟会对温素无意,这说起来都像是一个笑话;可既是无意,怎来提亲?今日见沈老爷颇为诚意,似是十分有意这门婚事。如果是温素一厢情愿那岂不是?! “爹” 眼看温爹被这事惊得站不住腿了,温素赶紧上前将温爹扶着坐到了椅子上,安慰道:“爹,女儿知晓您会生气,无法接受,但女儿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您亦知晓,自古不变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少恩爱情侣的结合都是在双方全无感情的基础上成立的,有的甚至不曾见过面,便就此托付了终身。如今我尚对沈彦诗有所了解,亦有所把握,就算今日他只不过是奉父母之命而来,那倘若招亲之日他一样来了,那爹娘就无需担心女儿的终身幸福了。” 温素所言确有道理,若彦诗会去参加招亲,那是不是一厢情愿就有答案了。 温爹温娘如是觉得,也松了一口气一般,没想到自己认为众星捧月的女儿,竟也会有一厢情愿的时候? 不过此刻的温素,看得出,与以往的她不同,十分的真实。 温爹温娘相视一眼,似是心中郁结得解,总觉得女儿虽然听话乖巧,一切都听从安排,但一直觉得太过于像一只木偶,如今这般才是真实的她罢。 尔后两日,温府就在城中翠韵楼外大摆擂台,张榜招亲,一时,消息传遍了渝州城内外,这下,来的不仅仅是那日的几十个公子了,闻此消息来了更多的人。有的人亦是想借机一睹温素芳容,也有人抱着侥幸心理能抱得美人归。 本来薛娘安排了瑾歌前去乡下休养几日,也只好先推后,如今当以温素的婚姻大事为重。 早不早的,瑾歌就直奔翠韵楼,带来了她准备好的东西,一会儿得用来招亲用的。一切安排妥当,只等巳时三刻一到,便开锣招亲。 未等到巳时,翠韵楼里里外外就已经挤满了人,此等万人空巷的盛况,着实少见,亦可见温素家喻户晓的渝州才女,不是浪得虚名。 此时的桓生,正在别苑抚琴,骨节分明的玉指轻轻扬起,抚上琴面,琴声缓缓流出,如清波溢流,婉转而入耳,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 “少爷,刚刚听到外面的下人议论,说翠韵楼那边已经热闹不已,拥挤不堪了,少爷何时去?” 听竹说完,桓生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琴音渐渐消散,他笑了笑,轻声道:“我已定亲,何需掺和。” “听竹不是说少爷去招亲,少爷不是要陪沈公子去嘛,若是沈公子不去,那薛小姐不得” 听竹都知道,这场招亲就是为了沈彦诗准备的,若是沈彦诗都不去,温家小姐嫁了个不良君,那瑾歌不得掀了那擂台。 闻言,桓生看了看天色,轻笑道:“他,早着呢。” 桓生对彦诗自是有些了解的,他去是一定会去的,但他那般嘴硬,自然不可能早早的就去候着,不等到巳时三刻,他是一定不会出现的。 果然,沈府内,福安趴在门口观望着自家少爷,又不敢出声打扰。屋内的彦诗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那个小盒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彦诗!沈彦诗!” 沈娘咋呼的喊声直穿堂而入,将彦诗从发愣着猛然拉扯回神,头皮都跟着发麻。 “夫人,少爷在里面呢。”福安指了指房间,放低了声音:“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坐在那儿。” 沈娘听福安这么说,心里更加好奇了,彦诗难不成真的不愿娶温素,所以才这样?没道理吧,如今温素要招亲的消息一出,连临城的都有人赶来了呢。 诶,不对,难不成彦诗有心上人了? 沈娘若是知晓温素铁心要嫁沈彦诗,那不得高兴得晕过去;再要是知晓了温素铁了心一定要嫁沈彦诗,但彦诗还别扭摆谱不愿,那估计得气死。 跟着福安观望了一会儿,沈娘觉着不如跟彦诗谈谈,看看他是如何想的,若是真有了心上人,就随了他去上门提亲,只要儿子早点成婚,爹娘也不管那么多,都成。 沈娘如是想着,便准备上前推门而入,还未及靠近,门就开了,彦诗从里面走了出来,抬头看了看天色,叹了一口气,往外去了。 “彦诗,去哪儿?” 被沈娘突然这么问,彦诗有点纳闷儿了,转头问道:“摆擂招亲不是今天吗?” 听说彦诗正是要去翠韵楼,沈娘立马欢喜不已,连连点头,拥着儿子一路送到门口,还不忘语重心长的叮嘱一番:“这可是你扬名立万的时候了,是时候展示你真正的才能的,这渝州城西小霸王的名头赶紧摘下来,别心不在焉的,得用尽全力!我相信吾儿定能一举夺魁!为娘在府上静候佳音啊!” 沈娘一番话说完,彦诗瘪了瘪嘴,耷拉着眼皮,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知道了娘,回去吧。” “你这孩子,要做就做到最好,要去就一定拿下!你可以的!” 彦诗不再搭理沈娘,头也不回的走了。 翠韵楼上,临窗阁楼,正好在擂台之上,也是温素所在的房间。房间内,温素一身锦绣华裙坐在桌边,妆容精致艳美,是精心打扮过的样子,今日就相当于定亲了,自然不同往日。 一旁的瑾歌一身干净利落的男装,似是有所准备,她猫着腰在窗户后面观望着楼下的场景,人声鼎沸,人头攒动,实在太过于喧闹嘈杂了。 温素有些紧张,脑子像浆糊一样,她现在根本不敢赌彦诗会不会来。 知道温素的担忧紧张,瑾歌拿起一旁的面纱,替温素挂上,一边安抚她道:“素素你冷静,连我都知道,沈彦诗一定会来,你别担心了,只是不到时辰,他肯定不会出现的。” 温素的不确定多是来自于不自信,她自来众星捧月,享受着众人的追捧,但沈彦诗是第一个不将她放在眼里,还总是针对嘲讽的人,所以这才让她对于沈彦诗十分的不自信。 这时,温爹从门口进了门来,脸色喜忧参半。女儿能掀起这么大的动静,当是十分长脸的事,但这么多人,选中的会是哪一个呢 “马上时辰就到了。”沈彦诗来了吗?若是不来,该如何收场!温爹没有问出来,但眼神说明了他心中的疑问,看温素低头不语,又看向瑾歌。 瑾歌赶紧笑道:“伯父宽心,他会来的,想必是人太多,他被堵在后面了,我这就去看看,顺便下去准备准备。” 瑾歌说完,就撤身到了窗边,打开了窗户。楼下的众人看着窗户打开了,纷纷举头看去,议论纷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一线姻缘 “时辰到了没?要开始了吗?” “温小姐,快出来呀!” 楼下众人迫不及待,还有人在议论着今日的招亲是如何举行?这有擂台,有阁楼,是比武招亲?可温小姐不习武,那是比文?还是抛绣球招亲呢? 这个关子还在瑾歌那儿卖着呢。 瑾歌看时辰已经到了,便举目环视了一番,果然看到了不远处慢悠悠走来的彦诗,再一看,桓生也出现在了视线中,看样子也是候着时辰堵住他来的。 “来了!”听瑾歌这么一说,温素激动得差点忍不住从凳子上跳起来,但碍于爹在跟前,也只好克制住内心的欣喜若狂。不仅温素欢喜,连温爹都有些动容,好似松了一口气一般,不过内心对这个‘女婿’却是有些不满,谁让女儿如此执意,都甘愿为他冒此大险。 看着彦诗来了,瑾歌便整了整衣衫,贴上她最喜欢的小胡子,拎着铜锣,下楼去了。今日主持擂台的,当然是她了。 “咚咚咚——”听到这一声声铿锵有力的铜锣声,彦诗脚步微滞,随后又接步上前,继续走着。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瑾歌高声背诵完这首诗,自己都佩服起自己来,当真有点学富满车的意思,不过这诗能从瑾歌嘴里说出来,着实违和,肯定不是她自己的功劳了,她连意思都搞不太明白,都是桓生教的。 众人见瑾歌上了擂台,敲锣打鼓要开始了,纷纷围拢上去,渐渐安静下来。洛祁安一看是她,立刻抬手朝着她挥了挥,见瑾歌看向他,眼神凌厉,又胆怯的收了手,露出一副假斯文的笑容。瑾歌没有搭理他,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自己的话。 “各位各位,今儿个是个好日子,万里无云万里天,承蒙各位公子关照,屈尊前来参加这场招亲。想必大家都知道,今日在此设擂的是谁。” 瑾歌一边说着,一边瞄着人群外的彦诗是否走近。 台下众人十分给面子,争相回答。 “没错没错,就是渝州一绝的才女,温府小姐温素。她的大名大家都有所耳闻吧?” 瑾歌还挺会带动气氛,她问什么,大家都会回答。 眼看着彦诗终于走近了,她也不废话了,跟桓生一眼神交流,立马直奔主题。 “好了好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咱们直接说今日的招亲一事。大家也看到了,我们在此摆了擂台,设了阁楼,那到底是如何招亲呢?比武?比文?还是抛绣球?”瑾歌卖着关子,侧目与一旁的阿松一眼神交流,似是吩咐他将准备好的东西拿上来,接着道:“这些都不是!比武,温素不习武,况且武胜的便是一个武夫,对儒学才子多有不公。” 瑾歌如是说,台下的某些人跟着点头应和。 “比文,能比过温素,那实属难找,且对不学文的公子侠士们也多有不公。” “再者,若是抛绣球招亲,便是温素自行挑选佳婿,人多且乱,容易发生混乱,造成一些不必要的磕碰。故此,今日招亲,为了公平起见,我们选择了盲选这个办法。” 此话一说,瞬间引起了轰动,嘈杂声此起彼伏,都在询问何为盲选?为何盲选?怎么选?连彦诗都不禁皱眉,心道这个薛瑾歌又在搞什么鬼。 瑾歌就知道,自己这个办法肯定会引起大家的质疑,便解释道:“大家肯定没有听说过,盲选招亲这回事,因为这是我为了温小姐的终身大事量身设计的一个合理办法,下面我就跟大家解释,如何盲选,为什么说盲选最为公正。” 说罢,示意阿松将准备好的东西抬上了擂台。众人眼看着几个人合力抬上了一个红布遮盖住的东西,看起来有点像柜子。待放置到擂台中间,瑾歌一把掀开了红布,只见是一个长长的木箱,呈长方形排列,用黑布遮挡住,看不到里面的是什么样子,而箱子后面连接着无数根红线,三尺处捆在一起,线尾一直延伸到擂台的帘子后面。 见此情形,洛祁安就知道她肯定会在里面捣什么鬼,这点他是绝对可以肯定的。 “大家看到了,这里的红线全部延伸到后面,而帘子后面便是温素。一会儿各位有意接结亲迎娶温素的公子只需上得擂台,将手伸进这黑箱之中,选中其中一根红绳即可,温素也会在一捆红绳里挑选一根,谁拉中的红绳最后与温素相连接,那就是今日的胜者,即可当场与温素定下亲事!” 说完,众人纷纷点头,算是听懂了,不过这个方法也太过草率,全凭运气,谁知道红线那头拉着的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温家小姐还真敢冒险,但说起公平,确实足够公正。 不仅众人如此觉得,连温爹都如此觉得,这茫茫红线,如何确定沈彦诗一定会拉到跟她同一根呢? 瑾歌扫了一眼台下的彦诗,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发现他果然听了桓生的安排,戴上了那日给他的东西,如此,可说是万无一失了! 见此,瑾歌得意一笑,迫不及待道:“如此,请众位有心的公子上台来吧,不过在下好心提醒,这黑箱之中有什么,就全凭各位的自己去摸摸看了。” 这话说得,明显是在告诉众人,里面有什么不确定的东西,就知道不会如此简单。 看着刚刚自信满满的某些人一时间就畏缩了,瑾歌不禁冷哼一声,心里嫌弃了他们一番。随即猛地一声敲锣,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温素扶到了擂台的帘子后面坐下。 今日的温素比往日更加夺目,气质文雅卓然,淡妆浓抹,美目流盼,虽蒙了半脸面纱,但依稀可见眉目如画的盛美容颜。让一些心生怯意的男子决定咬牙前去,管他里面有什么呢,大不了受点伤,挨点疼罢了。 洛祁安也在犹豫,他都能猜到瑾歌肯定不会让他选中温素,那天那么多人前去提亲,扰乱他提亲之事的,就是她在捣鬼。说起来,娶温素不过是他父亲洛商的意思,他也无所谓,反正温素长得漂亮;看现在这情形,不用说也是没戏,但想想父亲的安排和叮嘱,他只好站上台去,到时候中不中也不是他说了算,爹也怪不到他头上来。 虽然洛祁安上台了,但瑾歌压根儿不把他放在眼里。 从温素上台,彦诗就一直看着她,直到她坐下,转过身来正好看着他,四目相对,未及挪眼,帘子就已经将二人目光隔了开来。 看到不断有人上台来,瑾歌用眼神示意着彦诗也赶紧上台,可彦诗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不太愿意动。瑾歌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桓生,桓生会意,轻笑出声,随后用手肘碰了碰彦诗,轻声道:“男子汉大丈夫,何惧之有?” 彦诗真想回他一句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吭声,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要说那些文学才子上台不稀奇,彦诗上台,反倒吸引了不少目光,无非是觉得他与温素相差不及罢了。 终于等到最重要的彦诗到位了,瑾歌也十分担心,如果万事俱备,就是沈彦诗不配合,那就付之一炬了,现在只能最关键的一步了。 “各位公子,在下这里有一言,事先说明,选红线时请不要谈论,安静选择,红线,只能人手一根,不可多;红线之上都有一小块玉石,若是光滑剔透,摸起来圆润不刺手,那便是上品,越是上乘,越与温素所选相及,故此,大家一定要仔细选择,选中之后,不可再选。不知各位清楚了没?” 众人迫不及待,纷纷答清楚了。 如此,瑾歌勾唇一笑,又一槌敲在铜锣之上,锣声响,招亲正式开始,众人纷纷出手。有的迫不及待的将手伸了进去,有的畏畏缩缩,不断试探,唯有彦诗,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他此时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了温素的脸,不断地拷问自己,真的愿意娶她吗?如果娶了她,就得尽到一个丈夫该尽的责任,如果不能,那为何还要娶她?为何要答应她?只是为了帮她吗?为了爹娘的心愿吗? 想着,彦诗不禁默默的握紧了双手,环视了一番四周的众人,旁边的男子有的粗狂鲁莽,有的文弱不堪,他猛然想到,如果温素就嫁给了眼前这样的人,那 眼看众人已经选得差不多了,手臂留在黑箱之中,都握着一根红线,看样子箱子里没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他没有再想,将手伸进了眼前的黑箱之中,慢慢摸索。箱子里空落落的,红线已经所剩无几,他摸到好几颗玉石,都是圆润光滑,心下纳闷儿,都是?心想肯定是瑾歌故意那么说,让那些人都以为自己选对了,其实不光滑的才是对的。这伎俩简直低劣。 彦诗心里这么想着,可自己选哪根呢? 他摸了好几根都不是,手在箱子里不断的游走挪动,不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挂在了自己的手上,再弯过手指一摸时,一股刺痛从指间传来,让他不禁猛然皱眉。 瑾歌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中了! 彦诗本能的想脱手,却发现根本掉不下去,那块带刺东西冰冰凉的,一直吸附在自己的手上,他这时才反应过来,是吸附在手上戴的指环上。 是玄铁!原来如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如愿以偿 彦诗摸了好几根都不是,手在箱子里不断的游走挪动,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自行挂在了自己的手上,再弯过手指一摸时,一股刺痛从指间传来,让他不禁猛然皱眉。 彦诗本能的想脱手,却发现根本掉不下去,那块带刺东西冰冰凉的,一直吸附在自己的手上,他这时才反应过来,是吸附在手上戴的指环上。 是玄铁!原来如此。原来这个指环的作用在这儿。 瑾歌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中了! 彦诗忍着痛将带刺的玄铁握在了手心里,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瑾歌,那目光像是在向她记仇,你给我等着! 另一边的洛祁安也十分惨烈,手被扎了无数次,心里也判断不出哪条才是对的了。 看到彦诗已经找到了那根红线,众人也都选完,瑾歌立马敲锣,示意选择结束。随后派人上台,将黑色的箱子拆了开来,拿了下去。其实箱子里并没有什么,不过是瑾歌使用的心理战术罢了;台下有些人见此情景,懊悔不已。 现在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众人各自握着一根红线,全部延伸到三尺处,捆在了一起,而线尾一直延伸到了帘子后面。红线全部纠缠在一起,看不出到底哪根是哪根。 “好,现在就是揭晓答案的时候了!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那我们现在来看看,今日被月老选中的到底是谁吧?”要知道,不日前,瑾歌连月老是谁都尚不知晓,如今念念有词,还十分上道。 瑾歌说罢,就将捆住红绳的布条解了开来,众人纷纷拉扯,都扯了一场空,唯有彦诗没有动,但红线落了一地,只有他手里那根还悬在半空中,帘子被瑾歌掀开,另一头,正好牵在温素的手里。 看到结果的洛祁安没有愤怒和失望,只是心疼自己的手,都快被扎肿了;看到是彦诗拉中反而有一种恍然大悟的之感油然而生。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就是他,闹这么一出就是为了他吧。洛祁安如是想着,随后将目光看向瑾歌,却见她已经下了擂台,站在角落同一个男子说话,看样子十分欢喜,想上前看看到底是在同谁说话,转念一想,过去无法保证自己能安全离开,还是算了,远远看看就走了。 大红的擂台显得无比喜庆,骄阳上头,清风徐来,连柳絮都借着喜气欢呼着不停拂动;红帆在风中挥舞着,好似瑾歌此刻的心情一般,若非不能太过于暴露,她都要手舞足蹈来展现出自己内心的喜悦,简直对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 翠韵楼前因为这事热闹非凡,而二楼一个雅间却与这里截然不同,里面的人安静的品着茶,默默注视着楼下的一切。目击了整个过程的他,摇头轻笑。 众人看着彦诗最终选中的正确的红线,不可思议有之,唉声叹气惋惜亦有之,质疑有之。 不过此刻的温素可听不见其他,也看不见其他人,她什么都不想理会,她眼里只有站在她眼前的彦诗。 两两相望,四目相视,久久凝眸,她眼含深意,双睫微颤,明眸璀璨,隔着面纱亦能见嘴角轻扬,嫣然一笑,恰似一湾春水,一朵爱莲,悄然绽放。无言可喻她内心的喜悦和安慰,诚惶诚恐后的欣喜若狂,她眼里只有沈彦诗,哪怕他目光冷静,心无波涛。 但彦诗的内心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是尘埃落定后的平静,还是千钧一发后的庆幸,也在一瞬间,担心过,怕后悔过。 看到这个结果,温娘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要说温爹心情如何,大概也是差不多,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又能如何,心中还得有所庆幸,还好是沈彦诗,要是一个歪瓜裂枣,文不文,武不武的,那才是要老命了。 一切在纷乱的声音中结束,而彦诗和温素之间,才刚刚开始。得知了这个好消息的沈爹都顾不得当铺生意,赶紧回府上收拾礼品前去温府下聘,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儿子竟是如此有运气!哪知道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因为是招亲而结亲,所以两家之间会省下不少过场,沈家直接下聘,准备三书,定下姻亲,只待时候合过八字,问名纳吉,取黄道吉日拜堂成亲即可。 时值正午,沈爹就来温府下聘了,彦诗也来了,不过温素并未出来相见。 温爹就算不是特别满意彦诗,但面上还是没有过于表现,招待起来都在礼数。 “沈老弟,今日起,我们两家就需要多多往来啦!内人已吩咐后厨备下了些许小菜,还请沈老弟不要见笑才是。” 想是如今这亲事是渝州城众人皆知的事情了,就算温爹不甚满意,却也得遵守这招亲的结果,听到温爹这般称呼自己,沈爹释然喜笑颜开,忙揖礼道:“温老爷客气客气!自当时多多往来。” 看着自己爹嘴都笑得合不拢了,彦诗在一旁,一张脸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这渝州城想娶温素的人从城西都能排到城东,温老爷本可随意挑选佳婿,如今宝贝女儿却要嫁给自己了,彦诗哪能不知道这个准岳丈的心事,倒是有些心疼自己的爹,一个人独自高兴。 想到温素,彦诗能清楚的感受到温素眼神里的爱慕,无需猜测;细细想来,温素能有今日的名气,也是自己货真价实的本事,而不是靠装能装出来的,虽说性格使然,但不管哪一个,都是她真实的样子,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批判她呢? 从第一次见她,看到她第一眼时,就将她的本性看了个不离十,是自己慧眼识人?还是命中注定? 彦诗想着,也不得不承认,一直以来,不管是针对温素也好,讽刺她也罢,都是无形中刻意的注意着她,将她放在眼里。 吃过午饭,沈爹就带着彦诗走了,回家准备,隔日温家上门相亲。 送走沈氏父子,温爹坐在正厅,久久没有说话。温娘看着他,也明白他的心事,便出言宽慰着他。 “素素想选择一个自己倾心之人,就随她去吧,以前她不说,我们不知道,现在懂得说了,我们不听,以后也没有机会再听她说了,重要的是她好就行。” “其实我看沈彦诗也不赖,模样端正,身姿挺拔,虽说是有些许不好的传言,但他饱读诗书是真,文武都会一点,不失为一个佳婿人选啊,再说,女儿的眼光,总不会太差吧。” 听到温娘如是说,温爹心里默默认可,觉得有些道理,随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接下来洛商施下的压力。 温素自回府上就一直掩饰不住的开心,一张笑脸就没有停下来过。想到隔日要去沈家相亲,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而沈府,沈娘从得知招亲结果就乐得不行,父子二人去下聘之时,她都在府前眼巴巴等候着两人归来。 回到府中,彦诗任爹娘兴奋的张罗问名之事,只觉得累,便回房去了。 今天这事,明知一切都是安排,但依稀有些做梦的恍惚之感,如今却真正发生了。不仅是彦诗,还有温素,谁在之前都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至少没有想过来得这么快。 城东街上。 桓生看着一旁的瑾歌手舞足蹈的谈论着自己的壮举,满脸的笑容堆得灿烂无比,也随着有些了笑意,总觉得瑾歌的笑容有神奇的功效,总能轻易的感染他。 一路上,来往的行人都还在议论着刚刚的招亲一事。 说到温素能与彦诗结亲,她真是替温素感到高兴,一边感叹道:“真好啊!素素能嫁给自己心心念念爱慕之人,虽说沈彦诗嘴硬,但我觉得他也一定会对她好的,你说呢?” 看到瑾歌侧过脸来看他,一双大眼睛扑闪着浓密的睫毛,冲他眨巴了两下,乌黑透亮,像是在向他索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桓生当下停了脚步,侧身正对着瑾歌,一只手轻轻的握着她的手臂将她拉停了下来,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她。 这样突如其来的温柔注视让瑾歌一时心慌,不知所以,愣愣地回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这时,一个带着斗笠面纱的俏丽身影恰好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目光在他们身上划过,脚步轻盈,却无人注意。 桓生轻轻抬起另一只手,渐渐靠近瑾歌脸,眼看就要触及瑾歌颇为惊恐,心里涌出了无数种想法。男女授受不亲,他要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难道他要摸我的脸?如果他碰到我,我是给他一拳还是动口不动手?但娘亲说他没有关系啊。 随后,只见桓生微启薄唇,清润的嗓音缓缓出口,道出了一句甚是违和的话:“你的胡子又要掉了。” 本能想要推开桓生的瑾歌被他这么一说,抬起的手径直捂住了自己脸,尴尬不已,慌忙的摆弄着自己的胡子。 又掉了。为什么要说又?瑾歌不免又想起了诗书会友时的囧相。 这胡子可是我女扮男装的最佳利器,但实在麻烦,总是容易掉,干脆撕掉算了。瑾歌一边想一边将胡子扯掉。 看着瑾歌认真的将胡子撕掉,桓生突然又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会对你好吗?” “啊?”瑾歌闻言,惊讶的转头看向他,却见他眉眼含笑,不知是认真的,还是玩笑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道高一尺 今日之事,已是闹得沸沸扬扬,柳府也不例外,不少丫头见自家少爷出去了,还以为是参加招亲去了,谈论着以桓生的聪明才学,夺魁简直易如反掌;等到结果一出来,他们才恍然大悟,又不免叹息。 如今渝州城两大奇闻,一是柳桓生要迎娶薛瑾歌;二是温素出嫁沈彦诗。多少人本以为柳桓生和温素天生绝配,定是最为相配的一对,现在一说起来,就是惋惜。 薛府。 看到瑾歌满心欢喜的跑回府上,薛娘好奇的逮住了她,看她那副扮相,就知道今日之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怎么你和沈彦诗还能凑一块儿去了?” 关于‘城东城西的瑾歌与彦诗’的传闻,薛娘还是很了解的,自己生的女儿,也是再清楚不过了。 “我?我和他没有凑一块儿,就是算不打不相识?我不过是帮温素而已。” “帮温素?关沈彦诗什么事?”薛娘稍稍一反应,惊讶不已,难道温素心系沈彦诗,才闹出这么大一场招亲之事来? 瑾歌看娘亲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自己也就不用解释了,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娘,你这么惊讶作何?就像我和桓生啊。” 瑾歌所言意为温素与彦诗已经定亲一事,而薛娘却以为指的名声,想了想,觉得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便明白似的点着头:“也对。我就是觉得简直不可” 也对?瑾歌皱眉打量着薛娘。 话还没有说完,薛娘突然想起,这不是就和瑾歌与桓生同理吗?瑾歌与桓生的婚事是自己极力应承的,如果我说觉得简直不可思议,那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况且,瑾歌会不会觉得我看不起她? “我是说,觉得简直不可能不般配!很好!这对姻缘!妙!不可言!” 这话说得,瑾歌都不信,满脸嫌弃的看着薛娘,幽幽道:“娘亲” “嗯?” “你这戏演得太烂了,每次夸我学问做得好,字写得好,都是这样的。” 瑾歌心里能不清楚吗?清楚得很,不过她也知道,娘亲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况且就这眼前的事而言,那大街上人人这么议论,她也不聋。 薛娘语塞,无奈扶额。这瑾歌啊在别人的事上如此上心,还撮合了一对姻缘,自己和桓生的进展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说让你去乡下,准备好了没?我已经跟柳府那边知会过了,这几日就去罢。” 闻言,瑾歌想了想,如今温素的事已经尘埃落定,是该想想自己的事了,今日桓生所言到底是何意呢? 你觉得我会对你好吗? 桓生的问话又一次回荡在了瑾歌的耳边,他为什么这么问? “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我好啊。”瑾歌心里想着,没想到喃喃出口,被薛娘听了去。 “谁?桓生吗?”薛娘看瑾歌发愣,想是在指桓生,心下有了盘算,在某些事上,瑾歌还未开窍,需要些提点;桓生嘛 “让阿松替你备好行李,后日就出发去乡下。” 瑾歌没有多思考薛娘的话,只点头应下了。 柳府。 桓生得知要同瑾歌去乡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向听竹问起是去哪儿的乡下。 “听说是薛家的农庄,在城北郊外乡下,依山傍水,风景怡人,民风淳朴,是个好去处。夫人十分高兴,已经将少爷你的行李收拾好了。” 桓生顺着听竹指的方向看去,一大堆行李,看来是铁了心打算让他出去待段时间了。 “少爷你也难得出一次门,听竹觉得,也好,顺便让你多同薛小姐多待待,能多笑笑,欢喜些。”听竹说着,眼里满是希冀。 桓生闻言不禁轻笑出声,循声问道:“何来欢喜。” “薛小姐是个有趣之人,单纯可爱,时而呆傻逗趣,少爷自从与薛小姐相识以来,就变得爱笑极了。这世人都言少爷娶薛小姐惋惜,听竹却不这么认为,自古姻缘由天定,月老自有好安排。” 桓生默然淡笑。 听竹都知晓的道理,有些人却不知道。 密室内。 一个女子单膝跪在下面,上面的人影依稀混于黑暗,看不真切。听到女子禀告完今日的招亲一事,他没有什么表情,手指在案几上扣动了两下,目光依旧落在书案上的两幅画像之上。 “这事无妨,一切顺其自然,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这个。” 女子抬眼瞥了一下画像,瞳孔一瞬间微微放大,随后恢复平静,抱拳应下,便离去了。 即将要下乡了,薛娘说请人上门再给瑾歌再裁剪两套新衣裳,瑾歌硬说自己要去温家绸缎量体裁衣,无非是找了个借口,寻温素去了。二人循着尹川河一路溜达,交谈散心。瑾歌也不忘问及温素与彦诗的亲事,是否顺利,得知只待随后的纳吉,也跟着安了心,看样子二人很快就能成亲了。 说到彦诗,温素还是有些疑惑未解,便是彦诗对她到底是何态度。那日招亲,虽说他来了,但他却不甚欢喜;温素同温爹温娘说什么彦诗如果到场,那是否一厢情愿之说便有了答案,其实她也不过是为了宽慰爹娘,自己心里也还未得解。 “他或是侠义心肠,想帮我呢?亦或者不愿违父母之命。” 听温素这般说,瑾歌也不敢乱答,这可是温素冷静思考过后还存在的疑问,不是一两句掰扯就能安慰到她的。可她认为,沈彦诗之心,他们都可知;沈彦诗这个人,嘴里说的跟心里想的,多半是不一样的。 二人聊着,慢慢踱步河边,不一会儿就已经走到了一处乱石景观处,石头如同天工造物,奇形怪状,着实好看,正好临近水边,清风撩着裙子飞舞不停,十分凉快。她们俩见着四下无人会来,便爬上石顶,吹风观景。这样的行为对温素来说,着实奢侈,每天在人前端着,她亦十分的累。 十分巧的是,不一会儿,桓生和彦诗也出现在了不远处,站在林边就已经看到了两个挨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的姑娘,还手舞足蹈的。 两人相视一眼,非常默契的就朝着他们走去。 彦诗倒是很想看看,这个人前端庄温婉的大家闺秀如果被看到如此放荡不羁的一面,会作何反应。 桓生只是知晓彦诗的恶趣味,只慢慢踱步跟在后面,想想反正无趣,看看热闹也可。 温素背对着彦诗来的方向坐着,而瑾歌微微侧身,眼角依稀能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她们说得正欢呢,瑾歌猛然发现彦诗就站在半丈开外,正拿着扇子在手里旋转把玩,似是无意似是有意的瞥着她们。 看瑾歌一直看着自己身后没动静,温素满是疑惑的也跟着转过头来,这一看吓一跳,赶紧转回身子僵坐在那儿。 怎么办?我还怎么保持优雅,怎么端庄大方的走下去? 瑾歌没注意到温素的紧张,她以为温素已同彦诗到了定亲这一步,定然彼此知晓真面目,便转身打了个招呼,随后起身四肢并用的爬了下去。 这下温素更尴尬了,瑾歌依旧‘爬’下去了,那自己是不是也该‘爬’下去了?这石头又非台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爬上去的,也不可能平稳的就能走下来。 “温小姐,上面风景不错吧。”彦诗皮笑肉不笑的戏谑道。 温素抿唇不语,磨磨蹭蹭的站起了身,就在温素站起身准备抬脚走动的时候,猛觉膝盖窝一疼,好似被石子击中一般,屈膝跪了下去,可她正好站在石头边缘,无力可施,径直摔了下来。原本站在距离温素摔倒最近的桓生伸手接住她即可,但他反应还算迅速,微撤一步,一把将彦诗拽过来垫了个底。 顺着风声呼啸的方向看去,并无异样,只见颤动的竹叶与风吹摇摆的幅度多有差别。 瑾歌尚未反应,只看到一瞬间温素就下了石顶,都没看清楚彦诗怎么就已经被压在了底下。 “对不起,你没事吧。”惊吓之余的温素赶忙翻过身从彦诗身上下来,坐到了一旁,此时的场面可以说是非常尴尬了,彦诗趴在地上半晌,才转头瞪向桓生,后者只是微微笑着回视着他。 风水轮流转。 春香苑那晚彦诗你不是笑得很欢吗? 看着彦诗爬了起来,温素还坐在地上,想是崴了脚,瑾歌忙站上去欲将其扶起。不想温素偷偷拉着她的衣袖,给她使眼色。瑾歌一时也没有领悟到她的意思,试着用眼色相互交流了起来。 瑾歌还没出声,一旁的桓生就发话了:“温小姐怕是扭伤了脚,恐怕难以行走,更无法在此逗留了,彦诗,你还是赶紧将温小姐送去看看郎中,顺便送她回府吧。” 彦诗听罢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桓生,后者笑意更浓。 桓生啊桓生,你倒是学以致用悟性极高啊。 温素见桓生帮她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心中窃喜,偷偷打量着彦诗,看看他作何反应,瑾歌没想到温素是在骗彦诗的,以为她当真扭伤了脚,看彦诗没有立刻反应,她站上去准备将温素扶起来,又被桓生轻轻拽住,这时才惊觉里面有古怪,看了看桓生,又看了看温素,很快速的进入了状态,跟着道:“前面不远就是老大夫处,沈彦诗,赶紧的,去检查一番素素脚伤无碍,便不必担心影响你们婚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魔高一丈 这话已经说得够明显了,二人已是下了聘礼三书,只待问名请期的关系,到底也是该彦诗将温素扶起来。 彦诗也自然明白这层道理,没有说什么,蹲下勾住温素的手臂试图将她扶起。看到突然凑到眼前的放大面孔,温素瞬时呼吸一窒,脉搏狂乱,她有点后悔自己装崴脚了,但若是这个时候被拆穿了,那岂不是更尴尬。 由于温素过于紧张而僵持着,彦诗扶了两下都没有把她扶起来,无奈蹲了下去,凑过身去靠得更近,盯着她的眼睛,勾唇邪魅一笑,挑眉问道:“我抱你?” 不等温素回答,他就将她一只手勾到脖子上,打横将她抱了起来,突然腾空的温素顺势抓上了他胸口的衣襟,动作竟然一气呵成。 虽觉尴尬不已,但温素看着彦诗近在咫尺的侧颜,鼻间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气息,还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这简直是她不敢想象而又真实发生了的事;哪怕大庭广众她也认了。 看着这一幕的瑾歌可以说是非常震惊了,看着彦诗将温素抱走,她绷着一张脸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竟然看到两个人在她面前抱抱 桓生亦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同瑾歌一样挪开了视线,面无表情。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沈彦诗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彦诗将温素抱回了温府,一路上没少被人议论指点,不过很快,两人恩爱无比的消息就已经传扬出去了,未及成亲,彦诗对温素已经表现出了呵护备至,真是羡煞旁人。 瑾歌和桓生一路走在大街上,听到四处都是这般议论的人,真是万万没想到,不过是一场互相套路的恶作剧而已。 回到温府,温素就让彦诗将自己放下来,没想到彦诗敛着眉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说道:“送佛送到西,不然你怎么走进去?” 彦诗当然知道温素是装的,只是没有直接戳穿她,温素听他这么说,低着头抿唇不语,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丢人也丢了。 正想着呢,突然听到温爹的声音,像是府上来了客人,正送出门呢。温素一急,挣了两下让彦诗将她放了下来,随后赶紧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衣裙,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又换回了那副端庄优雅的形象,引得彦诗又是一番白眼。 刚站定,温爹就随客人出现了,看见温素同彦诗站在门口,满是疑惑,随后恢复平静,继续同客人告别。 温素见着温爹,立刻行礼,一旁的彦诗在关键时候还是很懂的,也跟着揖礼,叫了一声‘伯父’。 伯父?不仅温素有些意外,连温爹都‘嗯?’了一声。两人此时的关系,叫一声岳父也不为过,不过叫伯父也无妨,温爹也就没说什么。 那客人本已转身要走,见此情形,打量了一番彦诗,回身对温爹笑道:“温老爷,想必这就是您招亲所选的佳婿吧。果然一表人才,与令千金十分相配啊,温老爷真是好福气啊。” 温爹干笑两声,揖礼附和。谁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是假褒还是真贬啊,沈彦诗赢了招亲一事,他那些传言就又被添油加醋一番讹传。 待客人离去,温爹方才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温素和彦诗,好像在等一个解释。他们俩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这儿 “伯父,温小温素的脚崴了,我送她回来。” 听到彦诗说温素脚崴了,温爹一时紧张了起来,忙关心起温素的脚来,温素只好硬着头皮接着将谎话圆下去。 得知无大碍后,温爹方才放下心来,本想吩咐下人将温素带回去,不过他转念一想,之前还担心是否是温素一厢情愿,现在正好是个契机啊。 随后温爹轻咳一声,严肃说道:“既无大碍,便将素素送回院子,好生休息休息罢。” 说罢转身离去,剩下两人尴尬的站在那儿。 这话明显是说给彦诗听的。彦诗倒是听话,即刻应了下来,待温爹离去,便回头嘲讽的看着温素,戏谑道:“你想要背还是抱?” 温素窘迫不已,佯装淡定的回了一声‘不用’,率先走在了前头,脚完好无损,彦诗哼笑一声,跟在了后面。 将温素送回院子后,彦诗便打算离去,他还装模作样吩咐了玉依去请大夫,说是定要检查一番,大意不得,随后就走了,也没有再搭理温素。 今日见彦诗那般表现,温素心里有些明白,彦诗着实不喜欢她的装模作样,但周遭不乏注视的眼光,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关乎温家颜面,和爹娘多年的栽培。 回到房间,温素心里始终不痛快,卸下肩上的担子,慵懒的躺在床上,眼睁睁望着床顶。 我们不是已经定亲了吗,却是如此生分,连话都不曾好好说过。 彦诗从一开始就看不惯我这副样子,如此一来,让他更加生厌了吧? 正想着,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素素,是娘。” “娘?娘你进来便是。” 听到是温娘,温素立刻起身,整了整衣衫,朝堂中走去,迎上进门的薛娘。 “娘你找我有事?” 温娘进屋,被温素迎着坐到桌前,也将温素牵来坐在身边,握着她的手,缓缓道:“明日便要行问名纳吉一事,你可想好了?” 温素一时没有明白娘亲的意思,不是已经定下了吗?这又是何意? 温娘看着温素的神情,轻叹了一口气:“这问名者,将归卜其吉凶。收了庚帖,问了祖先请示吉凶,若你俩双方年庚八字没有相冲相克,婚事就算初步议定了,请完期就拜堂成亲” 温素不语,等着娘亲后面的话。 “只道你心系于他,不愿嫁予那富商之子,但彦诗这孩子,看起来是不错,但娘与爹不甚了解,就怕你日后委屈。” 温素听到娘亲这么说,心里本想解释,可一想到今日彦诗的表现,她着实没有了把握,将头低了下来。 “如今是招亲定下的婚事,说道起来肯定得双方自愿的,应下了提亲,便不可反悔了,终究,对你不利,娘亲自然不会将女儿的名誉置之不理,你且放心罢,由了你,也好。” 半晌,温素才稍稍点了点头。娘的担心并非无道理,如今这局势,温素是不可能悔婚的,彦诗亦不能悔婚,但若是彦诗待温素冷漠无情,多是厌恶,只温素一厢情愿,那温素以后的日子便是毁了。 “如此,多说无益,明日且随爹娘前去沈府吧。” 说起这门亲事,温爹温娘本都不甚欢喜,但事已至此,也只好作罢。 再者说,那富商随后便开始在生意上施压,此时的生意,更是难做了,脸面上,已然是过不去的。 第二日,温素早早起来收拾好妆容,随温爹温娘一道出了门。 今日是去问名纳吉,也算是相亲,带温素前去与彦诗见面,虽然两人早已见过很多次了,但礼数还是少不了。 不日前,温素还欢欢喜喜的憧憬着今日,但此时,却提不起兴致。 等到温家人进了府,彦诗都还在床上躺着,沈娘只好亲自出马,到了床前,将彦诗拽了起来。 “你个死小子!昨夜已经跟你吩咐过了,今日亲家要来!你倒好,日晒三竿了,还赖着床呢!你要气死我!” “哎哟”彦诗懒散的接过贴身小厮福安递来的毛巾,洗了把脸,想赶紧打发走沈娘,道:“娘,我知道,我很快的,你先出去接待吧,我随后就到。” “你呀!”沈娘戳了一把彦诗的脑子,无奈只好离去。 彦诗见沈娘离去,走回到床边坐着,发着呆,福安递来衣裳也恍若未闻。 温素今天会来 彦诗想着,脑子里不断浮现出温素一脸清雅淡笑,慢条斯理,端庄大方的模样;随后捂着双眼,好像很是焦躁。 “少爷?”福安忍不住出声唤道。 平日里彦诗少有下人服侍,福安虽然算是沈娘安排的贴身下人,但是做的并不多,穿衣这类事,还是第一次做。 “少爷在烦恼什么?”见彦诗没有反应,福安忍不住问出了口:“是关于温小姐的吗?” 彦诗皱着眉,转眼看他,一脸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福安笑了笑,接着道:“少爷你可真是好福气!” “嗯?!”看到彦诗眉头皱得更紧,福安抿了抿嘴,声音也弱了几分:“我的意思是少爷你也挺好的。” “说。” 福安平日里与彦诗还算亲近,知晓他脾气,便敞开了说起来:“嗯温小姐在渝州城是出了名的才女美人,不仅容貌不凡,才气更是绝佳,举手投足可都是大家闺秀之风范,一颦一笑” 福安边说边一副陶醉的模样,痴痴的笑着。 彦诗听着他这番话实在忍不住咳嗽几声打断了他,翻了好几个白眼,这温素还真是厉害,骗了多少单纯善良的无知之人? “对不起少爷,”福安以为少爷不悦,赶紧解释道:“福安可没有对未来的少夫人存有非分之想,无非是欣赏,佩服,崇拜,嘿嘿她的形象就是天衣无缝的!你说是不是啊少爷!” 听到‘天衣无缝’这个词,彦诗真是哭笑不得,伸出手指点着福安的额头,嫌弃道:“有空别崇拜谁,去多读点书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逼迫原型 “少爷啊,这渝州城多少公子才子都渴望能娶到温素小姐,那日招亲的场面多热闹啊,可见温小姐多么优秀,你是不知道,这几日渝州城都在说”福安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不该对着少爷说,忙住了口。 彦诗知晓福安收回去的话是什么,但他才不在意那些人怎么说呢,心里在做着一番自己的打算。 正堂里,温素耳朵听着长辈们的谈话,眼睛不时的注意着门口,想捕捉到彦诗的身影,又有些惴惴不安。 想到那日彦诗冷淡的态度,心里忽高忽低 这时,那个期盼已久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失礼失礼,彦诗来晚了,还请伯父伯母见谅!”彦诗一边跨步进门,一边朗声赔礼。今日出奇的温顺正经,走到前面规规矩矩的揖礼,随后面带笑容看向温素,却也不见一丝戏谑和玩痞。 “无碍。”温爹微微笑了笑,礼貌的点点头,算是客气,复打量起彦诗来。 以往有所耳闻,彦诗一向风评褒贬不一,才气有之,顽劣亦有之,今日这么一见,却觉得愈发顺眼许多,身材颀长,行端坐正,斯文却又大方,说起话来爽朗又不唐突,倒是很让人舒服。 温爹看在眼里,又看向温娘,温娘也在打量彦诗,多年夫妻,这看人的结果都差不了多少,也就微微点了点头。如此看来,彦诗还是十分让人满意,并没有传言那般不堪。 只有温素看在眼里,甚是不舒服,这不像是她印象中的彦诗 虽说彦诗本就是如是模样,但总觉着,外面裹着一层,想让她戳破的纸。 几位爹娘谈着谈着,越是和谐,温爹的话也稍稍多了起来,沈娘见着高兴,便提议彦诗带温素去府上转转,散散心,也可多了解了解。 彦诗应下,礼貌的请着温素一同出了门,屏退了玉依和福安,两人在花园里踱着步子。今日天气凉爽了许多,想是临秋,阳光也温柔了不少,时不时还有些许微风拂面,让温素那股子紧张稍微放松了一些。 “怎么样?这样还满意吗?”彦诗率先开口,勾着嘴角侧过脸看着温素。 温素有些愕然,抬头看他,半晌,方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今日这般,竟是有意模仿自己,装出这般模样,来嘲笑自己?讽刺自己? 温素身子站的端正,嘴角却下意识的瘪了一下,不温不火的“嗯”了一声。 彦诗略带讽刺的轻笑出声,让温素一时觉得像被冻住一般。 “你不是喜欢这样吗?” “我”温素抬眼迎上他的眼神,想发作,又住了口。我才不喜欢,但是我必须得这么做。 彦诗好像能看穿她内心的话,走到亭中,径直躺了上去,将腿翘起来,挑眉笑道:“怎么,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没什么。”温素低着头没看他,语气木然。 “这里只有你我。” 温素不明白他此话何意,想着他定是又出什么坏主意,讽刺她来的,便没有接话。 许久,两人都没言语,彦诗见她一直站在他旁边,便坐起身,将腿弯起,把一半的长凳让出来,示意温素坐下。 “坐。” 温素有些意外,犹豫了一下,撇眼看了看他。 坐,这样两个人也好说话,可是,他的坐姿 不坐,那站着吗?还是坐旁边?既然他示意自己坐到他身边,那拒绝好像也不太好,拂了他的面子 见温素犹豫着转身,正要落座,彦诗突然将腿伸直,挡住温素要坐的地方,温素已然屈膝,一时急了,狼狈的站起身来,往前踉跄的两步。 看着温素的模样,彦诗猛然笑出了声。 下一刻,温素憋着红彤彤的小脸回头怒瞪着他,紧紧的握着双手,好像控制不住马上就要卸下双肩,冲过去对彦诗一阵数落!狠狠地出这口恶气! 就知道这人没有安什么好心,这般幼稚的想让她出差错。 彦诗忍俊不禁,看温素瞪着他,便收了笑意,装模作样的揉着自己的双腿,道:“不好意思,腿抽筋。” 温素无言以对。 彦诗抬眼回视着温素的怒瞪,又笑道:“原来你还会瞪人啊?大小姐,要管理好你的情绪,你的一举一动” “你够了!”温素突然出声,神色微怒。 想到那日他出现参加招亲,温素内心不知道有多么感动,多么欢欣,不管他从什么出发点而来,至少他来了;哪怕昨日假装扭伤一事,他也没有戳穿,一直配合,事后虽有些难为情,却也觉本当亲近些,可如今却被他这般奚落,无非就是想逼她‘现出原形’。 见她怒了,彦诗才敛了笑意,撑着脑袋注视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被他这般注目,温素到嘴边的话都再说不出口,一张脸忽红忽白,冷冷的站在那里。 “你不是想要嫁给我吗?” 彦诗突然这么一问,把温素问得不知所以。她对他的心意自是明了,是她无论如何都想嫁他,难道他真的不愿娶自己? “我还以为你要嫁给薛瑾歌呢。”彦诗说罢,一脸好笑的看向温素。 “什么?”听他这么说,温素满是惊异,何出此言啊?嫁瑾歌? 彦诗不再言语,转头看向亭外。 见此,温素也没有再问,问了也是白问。直到回府,也没有明白彦诗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今日纳吉,请下良期后,彦诗与温素便只待拜堂成亲了,同瑾歌与桓生一样,属未婚夫妻。经过今日之事,温爹温娘对彦诗也有所改观,心下也释然不少,加之沈爹沈娘都忠厚老实,说话办事实在放心,看他们对温素也十分的满意欢喜,自然也不太担忧温素不受公婆待见。 沈娘可说了,要是彦诗敢欺负温素,她第一个收拾他。 如此,唯一的担忧,就是彦诗对温素的态度和心意。 本来这事儿关系温家脸面,说出来着实有失颜面,但既是已经认定的婚事,温娘也就没有再顾及那么多,悄悄问了沈娘,彦诗是否对温素无意。 这话问得,可让沈娘十分纳闷儿,听了温娘所言,她更是震惊不已。自己这个糟心儿子,竟然还对温素不冷不热看不上? “不应该吧,这孩子自己应下的提亲,也是自己去的招亲,我们并未逼迫过啊。”沈娘说着还仔细回想了一番,自己不过是拿着画像数落了他一番,他自己夸下的海口。再说,腿在他身上,若是不愿,以他的脾性早跑了。 听了沈娘的一番解释,温娘心里的疑惑稍稍有了些改善,估摸着是彦诗这孩子要面子,两人也不算熟络,时间久了,就好了,感情需要慢慢培养。 今日是瑾歌和桓生下乡的日子。一早的,薛娘就安排下人收拾好了一切,只待瑾歌起床出发了。 柳府这边也一样,柳娘比谁都积极。主要还是因为上一次,瑾歌分明在柳府过了一夜,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本以为生米都煮熟了,还想着教训桓生一番,可事后方知,根本是自己想多了,那这更要好好教训桓生一番了。 刚开始柳娘以为桓生初见瑾歌有意,瑾歌无意;一段时间后,渐渐发现瑾歌对感情之事知之甚少,桓生又不温不火的,哪儿看得出他的心思,着实让两位娘亲为之操心。 她们哪知自己纯属瞎操心。 桓生本已算起得早了,可他一出房门就看到娘亲出现在了院子里,说是一切准备就绪,让他前去薛府接瑾歌,然后一同前往农庄。 “娘,这么早,薛姑娘还没醒吧。”桓生自己说着都想笑,脑海里不禁浮现出瑾歌那惨不忍睹的睡姿。 “你倒是挺了解她几时起床?”柳娘笑得狡黠,但也顺了桓生所言,毕竟她亦是知晓几分,那几日来府上读书学文来得都比较晚,还是睡眼惺忪的来的,“不过你还是早些去吧,去府上等候,总好过你在这儿等,表现再好,你岳父岳母也看不着啊。” 桓生一听,轻皱起眉头,心道这娘又在说些什么啊,做这些有何意义? 谁让他自小听话,虽然不理解,但依旧毫无怨言的按照柳娘的吩咐,去了薛府。 临行前,柳娘再三叮嘱,让他一定要照顾好瑾歌,却没有想过他未曾离家长久,是否能过得好呢? 果不其然,桓生到时,瑾歌还在同周公比武呢。 桓生想在院子里等会儿也无碍,可薛娘硬是要去将瑾歌拽起来,以至于后面在路上她也不停的打呵欠。 马车穿过整个渝州城东,再行过城北,顺尹川河北下,渡小河,朝着北郊而去。一路上经过了闹城区,便快了起来,城外风轻云淡,连风的味道都夹着清香,让人十分舒畅,官道上寂静宽广,只听到马车咕噜咕噜的声音。 马车外,阿松和听竹挨坐在一起,偶尔聊两句,不时挥动一下马鞭,还挺惬意;马车内,桓生与瑾歌相对而坐,一个端端正正面无表情,一个歪歪扭扭呵欠连天。 瑾歌又打了个呵欠,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感觉到桓生抬眼注视着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打扰到他,便抬手捂住嘴巴,赶紧赔礼道:“不好意思啊,我太困了。” 桓生抿唇轻笑,轻轻说了声‘无碍’。桓生还有些意外,本以为强行将她拽起来会吵闹,没想到还十分听话,半梦本醒的也去洗漱更衣。随后问道:“要不睡会儿?” 睡?怎么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落魄下乡 瑾歌顺着桓生的目光,左右打量了一番,虽说这软垫够软够宽,以她娇小的身子躺下浅睡一会儿完全可以,不过好像有点不太好吧,在他眼皮子底下哪能睡得着 “不用,已经不困”瑾歌话还没说完呢,一个呵欠又来了,真是不给面子,她皱着眉瘪了瘪嘴,只好挪动着身子,尴尬的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可她躁动的眼珠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安,这样躺着总觉得怪怪的 还未等她安心睡下,马车突然就停了下来。桓生率先掀开车帘,看了看情况,问道:“怎么了?” 不想听竹和阿松没有及时回答,而是跳下了马车,随后便取下车凳,像是准备好了请二人下车。 桓生微愣,这看样子也没有到达目的地,怎么下车呢? “少爷,下来吧。” 听到说要下车,瑾歌立马弹了起来,按住了正要弯腰出去的桓生,而后在他肩上借力,率先钻了出去,桓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她一下子溜出去了。 “到了?”瑾歌三两下跳翻,稳稳地站到了地上,可定睛一看,荒郊野外的,哪里到了,“这是哪儿?” 见阿松没答,瑾歌转头看去,却见他在一旁帮着听竹将桓生扶下马车,一时无语。 “怎么不见你服侍我这么上心?” 阿松见小姐满是嫌弃的看着他,顿觉委屈,忙解释道:“小姐你可要阿松服侍吗?刚刚哧溜一蹦就到那儿站着了。” 听到阿松这么说,听竹和桓生都忍不住笑了,瑾歌也是无言以对。见着桓生和瑾歌纷纷下车,后面的薛护卫走了上来,还牵着一匹马,马背上挂着几个包裹。 “小姐,柳少爷,这是几位老爷夫人吩咐小的给您两位准备的行李和马匹,请你们二位上路吧,赶在中午之前到达农庄,免得日头烈了,受不了。” “什么?!”瑾歌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还是自己还在做梦?! 桓生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不过他比起瑾歌就淡定多了,脑海中迅速的分析判断,想是几位爹娘又在搞什么馊主意来折腾他们俩。 薛护卫是薛家最具声望和地位的护卫头,在薛家十多年了,看着瑾歌长大的,瑾歌经常去偷他的兵器来练手,玩完又悄悄塞回去,可他清楚得很。瑾歌的武功他是看在眼里的,自学成才放在瑾歌身上绝不为过。不仅瑾歌武功足以防身,况且这渝州城内外都十分安全,放他们俩单独上路完全不用担心。 “薛叔叔,为什么呀?!”瑾歌就搞不懂了,放着好好的马车不坐,干嘛要让他们走路?虽说在城东城西跑来跑去从来都是靠她的双腿,但这可是下乡啊,这是要惩罚她吗? 薛护卫笑了笑,似是好言相劝,一边将缰绳塞到瑾歌的手里:“小姐,从你答应下乡那一刻开始,就应该想到,乡下怎么可能舒坦?快牵好马赶路吧。老爷夫人吩咐了,我们不能进农庄,你若是有什么吩咐,可派人出来告知我们便是。” 听到说派人,瑾歌转头看了一眼阿松和听竹,心想,还有阿松在,那还不是很惨 看到瑾歌的眼神和表情,阿松也明白小姐心中所想,立马讪讪的笑道:“小姐,夫人特意嘱咐了,阿松不能陪你。” “啊?!连你”瑾歌觉得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啊,连阿松都不跟着自己,“爹娘这是要我去活受罪吗?故意整我啊?不是说好的下乡修养吗?不是说好的散散心吗?不是说” 看瑾歌那模样,就差吹胡子瞪眼儿了。 薛护卫没再多说,赶紧示意阿松和听竹,一众人骑上马,赶着马车扬长而去。 徒剩瑾歌牵着马,生无可恋的紧闭双眼任尘土飞扬,桓生见状,只好上前用披风替她挡住灰尘蒙脸。 尘土散尽,瑾歌一睁眼,看到眼前的桓生蓦然惊吓,往后撤了一步,随即看他是在帮自己挡尘土,愣了愣,方才出声道谢。 听瑾歌语气颓丧,两根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想她是因为要自行前去农庄的事,十分烦躁。 桓生还未出声安慰,瑾歌先发话了。 “我该庆幸,还好不是我一个人,至少有个你在一起。”说着,抬头看了看桓生,看他那副模样,以前肯定是大少爷的待遇,如今却要同自己在这乡野处受苦了,想到桓生比自己更惨,瑾歌心中的愧疚油然而生,将她的郁闷抛之脑后,立马换了一副面孔:“你肯定没有经历过这些吧?看你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如今被我连累流落荒野,还没了你的丫头,我没了阿松无非少个跑腿儿的,你就惨了,没人服侍,想想你好像比我更惨啊,没事没事,我会负责带你安全回到城内的。” 回城内?桓生听瑾歌这意思,是要准备回渝州城? 看桓生微讶的表情,瑾歌以为他会很激动,便得意道:“嘿嘿,他们以为能让我去乡下受罪?想都别想,说去散散心休养我才答应的,这半道上就开始整我了,我还不机灵点,赶紧溜,这样灰头土脸的去了乡下会更惨!相信我!” 瑾歌说得无比认真,好像就是真的一样,桓生都快信了她以前遭受过这样的待遇,可就是有点想笑。 看桓生嘴角含笑,瑾歌有些纳闷儿了,皱眉瞪着他,严肃质问道:“你笑什么?” “没。”桓生笑了笑,微微俯身靠近了瑾歌几分,挑眉问道:“薛姑娘觉得,我们还能回渝州吗?” 桓生说话的语气温柔,乍一听只觉是疑问,可细细一品,他话里分明是调侃,那笑容也自然而然被瑾歌视为嘲笑。 瑾歌这才想起刚刚一路来,不仅仅行了官道,还渡了小河,虽然并不宽,但要想趟过去显然是不可能的。况且,这里已经靠近农庄了,如果一定要快点到达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明显选农庄;他们俩只有一匹马,还驮着包袱呢,要回渝州简直就是等于徒步走回去,那估计走到晚上了 “笑笑笑,你还笑!” 桓生收了笑意,抬手拉过缰绳,替瑾歌牵了马,一边走一边说道:“托薛姑娘的福,感受一番这乡野风光,体验一把农乡生活。” 瑾歌当然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不然好端端的,桓生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受罪,这瞎主意只有薛娘才能想到! “你会后悔要跟我成亲吗?” 瑾歌突然问出了一句与此情此景毫无关联的话。她心里一直有这样的疑惑,桓生会不会哪天就悔婚了?毕竟,她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加之那日醉酒之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今,还总是连累他脱离原来的轨迹,而且他们俩完全不像能走在一起的两种人。 桓生看着她笑了起来,缓缓道:“任重而道远。” 这话,瑾歌可就真的不懂其意了,没来得及多想,快步追了上去。 二人慢慢悠悠的走在大道上,也不甚急。时不时瑾歌也会同桓生说道两句,谈谈自己的事迹,然后问桓生,是否觉得她当真如传言那般顽劣不堪? 桓生但笑不语,心道:尚需调教。 没走多久,两人便到了目的地,看样子事先没有来安排过,说他们要来。一进庄,就碰上了一位大娘,正在摘瓜。 瞅着两个打扮就贵气的人走来,她自然忍不住多打量几眼,瞅着瑾歌总觉得眼熟,一时没有想到是谁。 瑾歌见她看着他们,便想着上去招呼一声,顺便问问,最近薛家有没有来人打扫宅子,若是有,那说明他们不用受罪了,她可不想亲自打扫那么大一间宅子。宅子是薛府建在农庄里用于府上来人住的,有时薛娘也会来乡下,一方面是收租,一方面关心一下农庄百姓情况,也就会小住几日。瑾歌少时,也曾来过几次。 “大娘,最近府上来人了吗?” 闻言,大娘先是一愣,没听明白,随后才反应过来,想是问薛府上的人,这再一近看瑾歌,才发觉眉眼十分眼熟,就是薛家小姐薛瑾歌,大娘惊异不已,忙问道:“是小姐?小姐你怎么来了?” 说着打量了一下一旁的桓生和那匹马,更是纳闷儿了:“小姐你们这是?怎么也不乘马车进庄?也没个下人。” 提到这事儿瑾歌可就十分不悦,垮着一张脸,十分郁闷。 “别提了,我们走着来的,庄上宅子最近有人打理吗?”她现在就关心这个问题,能赶紧去躺会儿歇歇。 大娘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没人提说小姐您要来啊,这几年收租不是都薛伯来嘛,夫人鲜少来,小姐更是多年不曾来了罢,哎呀,这位公子看着贵气,是哪家的少爷?” 大娘说完才反应过来,更是惊讶不已:“难道是姑爷?!小姐何时成亲了?不曾听说啊!姑爷生得真是俊俏啊,一表人才,与小姐定是门当户对,十分般配。” 瑾歌尴尬的瞥了一眼桓生,后者倒是不觉尴尬,只是站在一旁,面带春风的微笑着,好似不沾尘世一般。 “没有,大娘,还没成亲呢。”说了半天大娘也没给她点实用的讯息,还是别耽误时间了,先进庄去宅子看看再说吧。 想着,瑾歌便同大娘告别,拽着桓生走了。 身后传来大娘不死心的追问:“还没成亲啊?那何时成亲啊?小姐都快十八岁了吧,也该出嫁了。” 闻言,瑾歌无奈扶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深山被困 “诶,不用了不用了,”瑾歌慌忙打断了她,让人家去住牛棚,他们可做不到,“没事没事,就这样吧,没事。” 瑾歌偷偷用手肘撞了撞桓生,示意于他。 桓生自然会意,微微点头笑道:“无碍。” 莫四娘抿唇,看了看桓生,复而笑道:“那奴家就先去做饭吧,两位主子在这儿休息休息吧。” 说罢,不由分说的拽着二狗走了。 之后二狗才得知,瑾歌与桓生早已定亲,婚期也不远了,难怪他们俩会同来这个地方。 见母子二人走了,瑾歌长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的走到了床边,扑倒在床,语气听起来无限凄凉:“娘亲太狠了,不给我马车,不给我宅子,还不给我房间!” 桓生站在一旁,淡淡道:“你应该庆幸还有一张床。” 瑾歌闻言一下子弹起来,瞪着桓生,本想说他怎么还帮着娘亲说话呢,分明他也是受害者,这仔细想想桓生的话,才反应过来。这还真是啊,应该庆幸还有一张床,若是连床都没有,那岂不是要跟桓生挤一挤了 “也是啊,还好不用我们俩挤一张床,那才是更拥挤。” 看瑾歌说得如此正经,想必她并没有意会到一男一女同床共枕意味着什么,对此,桓生也无话可说,只希望赶紧解决这个问题。 食过午饭,瑾歌便打算去河边溜达溜达,拽着桓生一道去了。 原本该烈日当头的天气,此时却异常的凉爽,站在河边河风更大,掀得衣玦翻飞,发丝飞扬。 桓生没有再走,坐在了河边的一棵树下,看着瑾歌在浅滩上跑来跑去。 “小姐!”远远的,二狗就开始呼喊着瑾歌,循声望去,他正从树林里出来,手里还拿着几根棍子,朝这边跑过来。走近了,才发现他手里拿着的是削尖的木棍。 “小姐,喏,给。”二狗献宝似的将手里的棍子递了一根给瑾歌,“以前你来时,说想试试能不能抓到鱼,正好,试试吧。” “可以啊!” 瑾歌满是欢喜,接过二狗手中的木棍,跃跃欲试,随即想到桓生一个人是否会无趣,便转身想去叫他,不料二狗出声道:“柳少爷这样的公子,肯定不会做这些的,我也就没有给他准备。” 瑾歌听他这么一说,再看桓生,还真有点这个感觉,也就自己这种野‘千金小姐’才会玩这些东西吧,他是坐在书案上挥墨泼毫之人。 她便没有叫桓生,转身朝着河边去了,却是没有注意到,桓生坐在树下,一直观望着她。 有了二狗的指导,瑾歌还真是眼疾手快,迅速的学会了要领,一扎即中! “桓生!”瑾歌朝着桓生挥着手,示意他过去,见她举着手里的鱼,向自己展示着劳动成果,桓生起身踱着步子,走了过去。 “薛姑娘还真是多才多艺,一点即通。” 听到桓生夸自己,瑾歌更是高兴,将鱼放进了篮子里,又跑去抓鱼去了。 一旁的二狗听到桓生叫瑾歌‘薛姑娘’时,微微皱起了眉头,毫不避讳的注视着桓生:分明听小姐叫他名字,而他却叫得如此生分?他们不是要成亲了吗? 桓生回视着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没了,他很清楚的感受得到二狗对他的敌意。 没一会儿,瑾歌又接连抓了好几条鱼,看着够吃一顿了,便心满意足的准备回去了。 三人一路走着,二狗突然问瑾歌道:“小姐,你想吃烤鱼吗?” 一听烤鱼,瑾歌双眼闪光,连连点头,“好啊好啊!我想吃!” “不知道小姐吃过果木烤鱼没有,十分美味清香,山上就有果木,不如我们去砍一些回去吧,正好去山上转转。” 说到去山上转转,瑾歌还是蛮乐意的,她就好玩,跋山涉水都觉得好玩。但她还是能够想到,桓生这个样子,怕是不喜欢这些事情,更没有做过。 桓生见瑾歌转头看她,想她应该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还是挺欣慰,便笑道:“走吧。” 没想到桓生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一起去,她还不愿相信的又多问了两遍,得到桓生不断的肯定回答,才肯住了嘴。 二狗也是没有想到,桓生真会答应一起去。 三人走了半个时辰,才终于上了半山,进了山林。这山里清幽寂静,人烟稀少,树木茂密,更显空灵,三人走在山道上,只能听到喘息声和踩踏枝叶的声音,以及瑾歌和二狗谈话的声音。 正寻找果木呢,二狗突然嘘声,示意瑾歌和桓生都不要动,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顺着二狗指的方向看去,一只野兔正在不远的地方蹲着,想是在觅食。 “看来今天还有野味了。”二狗一边说,一边拿起那削尖的木棍做准备,打算逮住那只兔子。可他刚一行动,那兔子反应更为迅速,直接飞快地逃跑了,瑾歌还未说什么,二狗就已经追上去了。 瑾歌看着很快就消失不见的二狗,不知所措,转头看桓生,却见他正在观察一根树。 “这个应该就是所说的果木吧,色泽鲜艳,形状奇特,经久耐看” “还看什么果木,二狗追兔子去了,我们怎么办?” 桓生闻言,方才转身看了看,发现二狗确实不在,敛眉轻笑,随后看着瑾歌,似是安慰:“等等吧,他抓到就该回来了。” 瑾歌想想觉得有道理,两人便就地坐下,等待着二狗回来。等待的过程中,桓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同二狗很熟?” 瑾歌微微皱眉,似是认真的思索了一番,答道:“没有,小时候来过几次,会同他们一起玩儿。” 闻言,桓生侧脸看着瑾歌笑了笑,又问道:“你很喜欢这样的乡下生活?” “是”瑾歌本想顺口说‘是啊’,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里纠结不已。 桓生会不会觉得自己跟他天差地别,太过野蛮,竟然喜欢这样的生活,会不会更加不想娶我了? 看瑾歌神色,桓生突然轻声道:“挺好。” 闻言,瑾歌略显震惊,却见桓生看着山下,又缓缓道。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此等山清水秀之美景,佳人在旁,对影成双,岂不羡煞旁人。” 说罢,转头看着瑾歌,那目光让瑾歌着实有一种被烫到的感觉,慌忙挪开了眼,瑾歌虽然没有听太懂桓生的意思,但他注视的目光让她突生羞赧,站起身拍了拍衣裙,道:“这么久了二狗还没回来,我们往前走走,兴许能碰上。” 桓生无异议,二人便慢慢的朝着树林更深处去了。 没走多久,就开始起风了,继而开始洒下一些小雨点儿。 二人着实无奈,观察了一下四周,远远看到一处石壁处有一条石缝,便朝着那石缝去打算躲躲雨。 “这又下雨了,二狗跑哪儿去了” “说不定把我们丢了。”桓生一脸笑意的说出口,瑾歌只当他是玩笑,殊不知桓生隐隐觉得,这就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为了寻找果木继而上山,山深林密,见了好几棵果木却不见砍,瑾歌确实不知,但二狗估计是没有料到桓生书读万卷,恰好识得;随后又是野兔,径直追着去了,不一会儿就开始下雨 未免太巧了吧。 只是,他最初的目的应该不是让瑾歌陪着桓生一起迷失在深山林中。 桓生站在石壁前,环顾了一番四下,又远眺了一番山下,林密,看不真切,却见光亮闪烁明显,马上就要闪电打雷了。 “酉时了,我们再不下山,就看不到山路了,怕是一场狂风暴雨要来了。” 闻言,瑾歌亦有些心急,却又没有办法,雨点越来越密集,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树林里的沙沙声夹杂在一起,雨水顺着地面滚滚而流。 “那怎么办,雨越下越大了” 话音未落,一个雷声突然响在不远处,震耳发聩,吓得瑾歌猛地惊叫一声,一把扑到桓生怀里,死死拽着他的双臂。 上一次在柳府过夜时,桓生就曾听阿松说起过,瑾歌怕打雷,如今看来,实属惊恐万分。 感觉瑾歌有些颤抖,桓生想拉开她安慰一番,却又下不去手,犹豫着抬手抚上了她的脑袋,轻轻抚摸,出声安慰道:“没事,打雷而已。” 才一说罢,突然又响起了一个更大的雷,刚一放松的瑾歌顿又受惊吓,死死抱着桓生,将脸埋在了他胸口。 桓生此时哪还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他都快被勒死了 好一会儿,腰上的力道突然松开了,他微微侧过头想看看瑾歌,却见她手上的力道虽然松开了,双手垂在两边,脸却始终不愿抬起来,两只耳朵慢慢的透出红色。 桓生见她如此,已然猜到她定是惊吓过后回过神来,方才觉得自己行为唐突,尴尬不已,但又没脸抬头。 僵持了一会儿,瑾歌实在想不到该怎么样显得从容镇定的从桓生怀里出来,便低着头慢慢的撤回了身子,嘴里小声的喃喃着:“对不起啊。” 桓生不语,知道她尴尬,便不提此事,随后轻轻拉着瑾歌的手臂,往山壁里面走,“外面风大雨大,我们站进来一点雷声就小多了。” 瑾歌无异议,任桓生拉着往里走,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扶了一下一旁的石壁,却突然被什么蛰了一下,让她疼得猛地喊出了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心生醋意 闻声,桓生转头看她,见她抽收回手握着另一只手,好像很痛苦。 “怎么了?”见状,桓生赶紧上前替她查看,发现她的右手被划伤了,虽然伤口不大,但在不停的溢血,一滴滴滴落在地上和一旁的小树苗上,再看石壁上,什么都没有,不知道是什么划伤了她,他也没有多去想,解下了头上的发带,替瑾歌将手包起来,先止血要紧。 看着桓生温柔细心的替她包扎伤口,瑾歌心中蓦地生出一丝丝暖意,竟是忍不住笑了。 “谢谢你啊,其实我经常弄伤自己,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桓生闻言,敛眉轻笑,复而调侃道:“可惜这次伤了右手,又无人服侍,看来你谢我的还多着呢,吃饭洗漱更” 更衣,这个桓生真说不出口,便兀自笑了起来。 瑾歌见桓生嘲笑自己,便不服的争辩道:“我左手也可以啊!” 一边说一边还用左手做着吃饭夹菜的手势,但说完她心里就不由自主的想到桓生喂她吃饭的画面,竟有些后悔 二人说话的空档,大雨渐渐变得稀疏,淅淅沥沥的下着,想是雨的势头过了,渐渐平复了。但若是等雨彻底停了,那早已黑尽了,那他们只能在此度过一夜,没有柴火,没有光亮,亦没有食物,真的是又冷又饿。 他们都能想到这个问题,但关键是现在要怎么办? “我们自行下山吧。”桓生提议道,他想着瑾歌手受了伤,怕是山上有毒的东西,还是尽快下山去看看为好。 “你能行吗?”瑾歌这吐口而出的质疑,换来了桓生紧皱眉头的观望,原来她一直不提下山竟是担心自己不行? “你是有多看不起我?”桓生蓦地问出了这句话,让瑾歌颇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她内心确实是在质疑桓生,她是没有关系,这点雨这点山算得了什么,桓生那副斯文的模样,就不得而知了。 桓生侧目看了看瑾歌,没做多言语,率先走了出去,瑾歌也紧随其后,临走时,他突然低头瞥见了一旁的小树苗,几片沾血的叶子已然枯萎,他心下一惊,难道真的有毒?那更要快些下山了。 “你有没有觉得身子不舒服?” 见桓生这么问自己,瑾歌瘪了瘪嘴,毫不在意道:“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我没有那么柔弱啦,快走吧。” 见她精气十足,不像有中毒的迹象啊? 二人冒着雨,穿梭在树林之中,光亮渐渐变得昏暗,黑夜就快要袭来了,他们更是加快了步伐。 走着走着,瑾歌突然脚下一滑,一下子跪倒在地,膝盖狠狠地磕在了一块石头上,让她又是一声低呼。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她实在是郁闷至极,跪在地上不愿再动。 桓生见状,蹲下扶她,见她这副模样,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听见桓生笑,瑾歌抬头瞪着他,佯怒哀怨道:“你还笑!哼!” “好好好,我不笑了,起来吧,我背你。”桓生柔声说道。 瑾歌被他这温柔的声音弄得都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听他说要背自己,顿感惊讶,不敢相信:“背?你能背得动我,还下山嘛” 面对瑾歌莫由来的质疑,桓生真是无奈至极,又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家伙,他只好笑道:“我若连你都背不动,那春香苑那晚是谁把烂醉如泥的你抱回去的?” “抱?”瑾歌一听,震惊不已,她一直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晚是怎么回到柳府的听桓生说抱,她更是难以置信。 桓生见她那模样,便整个蹲了下来,靠瑾歌更近,勾唇笑道:“对啊,像那日彦诗将温素抱回去那样。” 此言一出,瑾歌整个脸都绷着,满脸通红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孔,脑海中不自主的开始浮现桓生抱着她的画面该是什么样子 桓生正要将瑾歌拉上背,突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二狗的声音。 “小姐。”他快步跑了上来,看到瑾歌坐在地上,手上还缠着布条,浸出鲜血,“你受伤了?” 突然闯入的二狗让尴尬窘迫的瑾歌有了转移视线的借口,她耸了耸肩,问起二狗刚刚去哪儿了。 “我刚刚追兔子,然后跑到山那边去了,”说话间,他瞥了一眼桓生,摸了摸鼻头,正说继续说,桓生就见后面乌泱泱来了好多人,领头的是莫四娘,看那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干仗的。 “哎呀,小姐,你没事儿吧?!受伤了?哎哟哟”莫四娘疾步走了上来,大家也跟着围上,七嘴八舌闹个不停。 “这傻缺的狗子追个兔子把你们二人给丢了,回头又下起了雨,以为你们会自行原路返回,便从山的另一面回家来了,没成想你们并没有回来,我啊,担心小姐和姑爷不识得山中厉害,又迷路,刚刚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可是吓死人咯,趁着雨小了些,我们才进山来,若是小姐和姑爷有个什么闪失,我们整个农庄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啊。”莫四娘一边说着一边狠瞪着一旁的二狗,二狗没有说话,垂着脑袋默默的看着瑾歌的手。 桓生没说什么,瑾歌看着这阵仗,忙说他们太过于担心,大惊小怪了,根本没什么事,无非淋点小雨罢了。 “小姐手受伤了?脚也受伤了?哎哟”莫四娘赶紧上前替瑾歌查看,好像瑾歌少了根胳膊少了条腿似的。 “没事没事,一点小伤,无碍。” 一旁的桓生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才出声道:“天色暗了,我们赶紧下山去吧。” 这提起天色,大家才注意到,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纷纷点上了准备好的火把,以照明。 二狗估计是想将功补过吧,赶紧站上前说道:“小姐,二狗背你下山吧。” 莫四娘闻言,本想说好,但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桓生,见桓生没有言语,直接将瑾歌拉上了自己的背,背了起来。 瑾歌本想拒绝,自己的膝盖并无大碍,一点小磕碰,可还比不上自己练武弄伤得厉害,完全可以忍忍走下山,可桓生闷不吭声的就把她背起来了,她也只好乖乖的趴在他的肩头,其实,还挺享受。 见此,二狗脸色霎时更加难看,站在那儿没有跟上,莫四娘自然注意到了儿子的神色,轻轻拧了一把二狗的手臂,低声道:“没规没矩的,回去再收拾你。” 对瑾歌来说,这还是第一次非意外而近距离接触桓生,近到她的手正抓着桓生的肩膀,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这感觉太真实,比任何一次的梦境和幻觉都要真实。 一想到自己的梦境,瑾歌又不自觉的开始脸红心跳,砰砰的心跳声直接传到桓生身上,他稍稍低眉,嘴角也若隐若现的微微勾起。 回到莫四娘家院子,众人方才纷纷散去,剩下他们几个。桓生一心想着替瑾歌查看伤口,便将她带回了房间,然后吩咐莫四娘去烧热水。 二狗一直站在那儿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还是莫四娘拽了他一把,才会意离开。 厨房里,莫四娘低声数落着二狗:“别以为娘不知道,你干的好事!真是不懂事。” 二狗心里憋屈,但自知是自己犯了错,也就没有说什么。 “你以为小姐是你能够高攀得上的吗?你知不知道渝州城内多少有权有势的公子哥,还不一定能娶上她呢,那些公子哥们还说什么不愿意娶薛小姐,倒是他们有那个脸嘛?不看看自家几斤几两,能与薛家门当户对的,不就只有柳家了。你这臭小子,还打上什么主意了你?要真出点事儿,你赔上我们整个农庄的命?” 看娘亲这般数落自己,二狗实在憋不住,反驳道:“那柳桓生又凭什么娶小姐?他又算什么?一个文弱书生,小白脸,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一看他就知道是个孬种。” 这边厢房,瑾歌呆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手掌回味着桓生的温柔贴心,一个人在那儿傻笑。转眼瞥见桓生进门,却是双手空空。 “水呢?还没热吗?” 桓生摇了摇头,从包裹里取出了一个小药瓶,走到的瑾歌面前坐下,一边说道:“他们娘俩在厨房忙活,不便打扰,我先用酒替你擦擦,上点药吧。” 瑾歌‘哦’了一声,乖乖地递上受伤的右手。 桓生解下那绑过的发带,收好塞进了自己的腰间,瑾歌见此,疑惑道:“这根发带你很喜欢吗?要不我送你一根?” 桓生看了看,想是瑾歌误以为他十分珍爱所以不舍扔掉,才会将发带留着,复而抬头看着瑾歌笑道:“好啊。” “那你”瑾歌说着指了指他腰间的那根。 “这根我用习惯了,故而留着,但薛姑娘要送在下一根,当然十分乐意接受。” 瑾歌无言,鼓了鼓腮帮子,心道好吧。 上好药,包扎一番,瑾歌就迫不及待的要出去,说是刚刚下过大雨,气清幽香,又十分凉爽,要出去散散心,桓生也只好奉陪。 才到院子,就听到了二狗和莫四娘的声音,虽不是很大声,但依稀能听得见。 “我看那柳桓生根本就不喜欢小姐,小姐嫁他只会委屈,而且不会过得开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拥人入怀 闻此言,瑾歌蓦地住了脚步,呆愣在那里,桓生见她停下,也跟着停下了脚步,里面母子二人的对话更为清楚。 “你个死小子,小声点!你怕小姐听不见啊?再说了,主子们的事要你去管?你管得着?小姐不开心?那嫁给谁她会开心?嫁你?你可收起你这白日梦吧死小子,隔几日我就给你说亲去,免得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二狗一听要说亲,心下更是不快:“说什么亲,我还不想成亲,我知道我不可能高攀小姐,可我就是觉得小姐嫁给柳桓生不值当,他们不是一路人,小姐自小来庄上同我们一起玩乐都十分欢喜,可她跟柳桓生一起,我却没见她多开心,说不定是薛老爷逼迫小姐嫁给柳桓生的,他们之间没有感情。” “你可住嘴吧!”莫四娘忍不住上前拍了二狗一下,“越说越离谱,你懂什么感情不感情的。” 这说着,才猛然想到水都烧开许久了,还没送去。 “哎呀,都怪你这臭小子,我都忘了端水过去了。” 二狗虽说被娘亲骂了一顿,但还是懂事,站过来自行盛了水,“我送去吧。” 莫四娘看着儿子的背影,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听到他们说要端水出来,瑾歌一时慌了,这二狗一走出来不就看到他们站在这儿将他们说的都听完了吗?怎么办?进屋来不及了吧? 瑾歌左右慌乱的一番张望,想躲起来的目的明显写在了脸上,身后的桓生突然上手,一把抓住瑾歌的手臂,将她拽到了自己身前面对着自己,未等她反应过来,就轻轻将她拥进了怀里,低头靠在了瑾歌的耳边,轻声道:“别动。” 怀里的瑾歌被这突然的一个拥抱弄得猝不及防,整个人都僵住了,听到桓生如是说,还真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好像变得浅了。 端着水盆走出房门的二狗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抱在一起的两人,顿时停住了脚步,莫四娘见着儿子突然定住,心中古怪,也站出来一看,登时一惊,一把将二狗拽了回来。 “你还杵那儿干嘛,没眼力,刚刚不还瞎说吗?现在看到了吧?”莫四娘没好气了戳了戳儿子的额头,又道:“过几日乖乖地跟我去谈亲事,省得你没事老是胡思乱想。” 二狗无言,着实不是滋味,但他实属惊讶,分明觉得二人,不甚亲密。 桓生眼角瞥见母子二人进了屋,方才放开了瑾歌。 根本不知道桓生意图的瑾歌尚未回过神来,愣了许久方才抬头,疑惑的看着桓生,希望他能有所解释。 桓生迎着她的眼神,竟是有些闪烁,不似面上表现出的那般淡定,蠕动着嘴唇,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 “刚刚你的发簪要掉了。”说着,伸出手来,瑾歌的发簪正安静的躺在他的手里。 闻言,瑾歌亦不知是失落还是泄了一口气,接过发簪随便往头上一插,没有看桓生,只低声说了句:“多谢。” 说罢,转身往房间里走去,桓生抿了抿唇,站了一会儿,方才缓步跟了上去。 黑暗里,一个身影快速的闪过,消息在夜色之中。从一开始那个黑影就一直在屋顶,竟无人察觉,让人误以为本身就是屋顶的一部分。 桓生进屋时,瑾歌依旧合衣躺好了,整个人都钻进了被窝里,桓生只见也见过,便也见怪不怪了,他现在有更多的疑问要去思考。 食过简易的晚饭,已经有些晚了,二狗和莫四娘也早已歇下,隔壁床上的瑾歌均匀的呼吸声证明她已熟睡,桓生却依旧坐在油灯下,眉头紧锁的看着桌上的书。 瑾歌今日实在累了,不仅身体疲惫,连内心也有些疲惫。连二狗都说他们二人并不般配,连二狗都能看出来,桓生并不喜欢她 可自己分明在桓生将她拥入怀中那一刻心动了,甚至有些欢喜,用温素所言来判断,自己就是喜欢桓生的,那这样一来,自己不是一厢情愿了吗? 直到瑾歌睡着,也是没有想出个答案的,她实在做不到直接问桓生这个问题。 第二日瑾歌醒来时,房间空荡荡的,不见桓生的踪影,开门出去,发现桓生正坐在院子里,还有阿松和听竹,以及薛护卫。 见瑾歌出来,阿松赶紧迎了上去,检查着瑾歌的手,“小姐,你伤得怎么样?还疼不疼啊?阿松仅仅一天不在您就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足以说明阿松是多么的重要” “闭嘴!”瑾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呢!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把我们俩给扔了,我们会沦落这么惨吗?!” “诶,小姐,话不能这么说啊,要说追根溯源,那不还是夫人”阿松越说声音越小,偷偷的瞄着瑾歌,时刻准备着逃跑以避免被揍的打算。 没想到瑾歌没有揍他,反倒点点头,十分认可他的话:“你说得对!都是娘出的馊主意!”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看着薛护卫,没好气道:“薛叔叔,你来干嘛呀?看看我缺胳膊少腿儿没有?” 看瑾歌走过来,薛护卫连忙起身揖礼:“哈哈,小姐,是奴才失职,让小姐受苦了,承夫人的吩咐,今儿起,小姐和柳少爷就可住到宅子里去了。” “哼!”瑾歌忿忿双手环胸,一副怄气的模样,“早这样多好,这么一折腾,我连吃饭都要人喂啊!” 瑾歌气呼呼的举起受伤的右手,控诉不已,想想昨晚吃饭还是桓生替她夹的菜,本来桓生打算喂她的,但是她实在无法接受被喂,就用左手随便扒了几口饭,也没什么胃口。 说到这儿,众人都将目光转向一旁安静的桓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阿松率先出声,故作惋惜的说道:“看来阿松多余了,小姐有柳公子足矣。” “是啊。”薛护卫一本正经的接话道:“看来夫人安排极为妥当,让小姐和公子住到宅子里,没安排任何人服侍,既节省人力,又节省物力。” “什么?!”此话一出,瑾歌就跳起来了,立马开始撒泼:“我不干了!我要回渝州城!” 话虽这么说,但能住到宅子里就好。很快,就将行李都搬到了宅子去,不过瑾歌和桓生刚来时就没有带什么行李,都在阿松他们那里。 到了宅子瑾歌才发现,原来已经打扫干净了,看来手脚挺利索啊,可昨日她受伤都晚了,怎么他们这么快都知道了,还整理好了一切? 瑾歌如是想,也没有过问,随后抛之脑后。 一间紧闭的房间内,一个背影站在书柜前,背对着跪在下方的女子,女子双手握拳,禀告了一番打探的情况,那背影并未转过身来,手指在书籍处不停的滑动,好像在找什么,许久,才出声道:“看样子,时机渐渐成熟了,待日子近了,便出手吧。” 女子勾唇一笑,眼中溢出喜色,立刻抱拳道:“属下遵命。” 说罢,转身欲离去,突然不远处的背影又传出了声音,打断了她:“注意分寸。” 闻言,女子敛眉面色一僵,随后应下:“属下明白。” 桓生和瑾歌搬到宅子里后,便在宅子里转了转,也是让桓生熟悉一番,顺便到湖边看看景色也好。 虽说瑾歌其实很乐意跟桓生待在一起,但桓生向来安静,就算同她话多些,也是同平日里的他对比起来,对于瑾歌来说,还是太过于冷清了,也免不了在一旁不停的打呵欠。 桓生看着她那副模样,不禁想到了昨夜听到二狗说的那些话,心下反思,两人在一起当真如此不合适?瑾歌定觉无趣,但她也没说什么,在一旁打呵欠。 想到这儿,桓生看了看湖中的荷花,蜿蜒遍布了大半个湖,随即转头问瑾歌道:“接天莲叶无穷碧,薛小姐可知这荷花下是什么?” 瑾歌突然被桓生问话,呵欠才打一半,急忙合上了嘴,眼泪汪汪的看着桓生,反应了一会儿方才回答:“藕啊,莲藕。” “想吃吗?我下去挖。” “嗯?!”瑾歌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呢,桓生竟然说下去挖莲藕,她以为这种事只有自己想得到,想当年自己还特别小的时候,因为想挖藕还掉进过湖里,还好没淹死。 桓生见她如此吃惊,抬手将她的下巴捏着合了上去,一边笑道:“今晚就吃莲藕吧。” 一说到挖藕,瑾歌立马来劲的,自信满满道:“我啊我啊!我很厉害的!我能挖好多!” “你手还伤着呢,就别冒险了。” “哎呀,小意思啦,我一只手也比你厉害!” 说罢,就开始脱鞋,把累赘的裙摆撩了起来,径直下了湖,只有一只手能用都在湖里抠藕抠得那叫一个得劲,糊一脸的泥水,哪里还有半分姑娘的模样。 桓生见她这般来了精神,心里也有些安慰,慢慢的走到湖边,看着瑾歌 自己提出来的,怎么样也得去完成。桓生这般宽慰自己一番,才慢慢的将鞋脱下,拎着衫摆趟下湖去。 随后赶来的听竹和阿松都惊呆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两人都掉湖里了呢。 听竹看着桓生认真抠莲藕的样子,摇头叹息:“这肯定是少爷最邋遢的一回!” “我以为小姐跟着柳少爷会变得更淑女,没想到竟然是柳少爷被小姐给带跑偏了”两位小跟班儿一阵叹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位主子在湖里抠着莲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肌肤之亲 没多一会儿,两人还真就挖出了不少藕段,看着大丰收,意犹未尽的瑾歌也只好收了手,一边上岸一边得意的数着自己的成果。 本以为自己挖得多,可上了岸才发现,原来桓生比她更厉害,简直没有想到。 看瑾歌又是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桓生还谦虚的夸起了瑾歌来:“不错不错,在下甘拜下风,薛小姐独臂都能挖这么多,小生自愧不如啊。” 瑾歌双方藕段看了看,转头看向一旁观看全程的听竹和阿松二人,示意他们给她一个回答,是不是当真自己很厉害? 阿松老实,直接说出了口:“柳少爷也是一只手啊,一样厉害,以前还以为柳少爷只会读书写字罢了,原来还会做这些事啊!” 一旁的听竹低声接话道:“我也以为。” 瑾歌哀怨的瞪着桓生,抿唇不语。 怕湿了一身会受风寒,二人便匆匆回宅子准备沐浴更衣。看着两位主子的背影,听竹与阿松相视一眼,像是在准备实施什么鬼主意。 宅子里只开了偏院供他们二人住,其他的院子都没有打理,也没有打开。故而偏院只有一间房可供沐浴,阿松和听竹一边烧水一边计划着。 “要柳少爷先洗才行,我家小姐洗澡很慢,等小姐洗完,柳少爷铁定病了。” 阿松在这点上还是十分了解自家小姐,也毫不避讳,直言其要害。 “你这么说也不怕薛小姐揍你,诶,对了,你说的那个主意能奏效吗?” 阿松一阵窃喜,看样子十分有信心:“绝对的!我家小姐的弱点我都清楚得很,你别看她平日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一会儿啊,只管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二人商议着,算是定下了。 果然,瑾歌一听阿松这建议,也认为应该让桓生先洗,她也觉得阿松所言极是啊,自己洗完桓生铁定得病了。 拗不过瑾歌,桓生便先去沐浴了,很快就已经结束了;换了清水,瑾歌便去泡着了,一身舒适解乏,实属安逸,她那满头的泥浆也够她折腾一会儿了。 看着桓生沐浴完回了房间,听竹便送去了姜汤,说是免得受风寒,让桓生喝完就躺会儿;桓生本想坐着看会儿书,奈何觉得有些乏了,便躺下了。 等到瑾歌洗完出来时,却不见了阿松,只有听竹守在门口,给她递上热姜汤。 “阿松呢?”瑾歌接过姜汤呼呼气仰头喝下,一边随意的问道。 听竹只说阿松去捣鼓莲藕去了,让她先回房歇息吧,一会儿晚膳时再叫他们,说罢就端着碗回厨房去了。 瑾歌听说竟是阿松做晚膳?能吃吗?这么大个宅子难不成就他们四个在这儿住?娘也太过分了,连个做饭的都不给 一边想着,一边推门进了房间,可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推开的是桓生的房门,她原本只需再多走几步就能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还未睡沉的桓生听到开门的声音,以为是听竹送什么进来,迷迷糊糊地侧了一下脸,透过床幔隐隐约约看着一个身影朝着床走过来,却不像听竹,待他仔细看时,才发现是瑾歌,略感惊讶,但看她并不像进来找他,估计她是走错了,以为是自己房间。 正打算出声,却见瑾歌走到屏风旁边,嘴里还在念叨什么。 瑾歌进门以后也不曾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湿漉漉的头发将她刚刚换上身的衣服沾了个半湿,没了阿松也每个人照顾,只能自己动手了,她打算换身衣服,走到屏风处才发觉自己的衣服怎么不见。 一边思索自己的衣服放那儿了,一边把身上的衣服给解开了。 “会不会被阿松丢床上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欲转身朝床上走去,可就在那一瞬间,她瞥见了衣架上挂着的桓生的衣服,还未等她反应为什么会有桓生的衣服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听竹的声音。 “少爷,该” ‘嘎吱——’门应声而开,瑾歌哪儿还顾得上思考那么多,身影一晃直接撩开床幔钻了进去,桓生连说话都来不及,瑾歌径直钻进被窝拉过被子盖住身子,速度快到桓生都来不及躲开,就被瑾歌压在了下面,身子若是弱一点,真的能被瑾歌踩死。然瑾歌踩上去时才猛然发现了躺在床上的桓生,可已经来不及了,她急忙侧身,支撑不及,整个人翻到了床里面。 听竹见此情景,简直嘴能塞下一个鸡蛋,慌忙把门拉上,飞快的跑了。 被狠砸的桓生闷哼一声,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身子要起来,突见瑾歌惊叫一声,一拳就揍了上去,还好桓生躲得快,不然下一刻就鼻青脸肿了。 “你怎么在这儿?”瑾歌说完这句话才突然想起来,刚刚看到衣架上挂着他的衣服,再看他只着里衣,应该是在睡觉,那这是他的房间?真是自己走错了? 桓生侧开了脸,没有看她,听她这么问才转头看过来,但看瑾歌恍然的神情,也知道不必解释了,敛下眉来,绷着脸低声说了句‘先把衣服穿好’。 听桓生这么说,瑾歌才发现自己只拉被子挡住了胸前,衣服松垮在腰间,半个后背都露了出来,瞬时满脸通红,赶紧把衣服拉扯起来。刚刚听见听竹喊少爷,她还以为桓生要推门而入了,想躲床里面,没想到桓生竟然就在床上。 听竹跑出了偏院,正好撞上阿松,见她如此慌张,问她怎么了,得知刚刚发现的事情露出了同听竹一样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我家小姐要霸王硬上弓?” “我不知道,现在怎么办?那个计划还实施吗?” 阿松一时也不知道要不要实施计划,“都进行到这一步了?还有必要吗?” 二人面面相觑,踌躇的站在院子门口,等待着夜幕渐渐降临,热乎乎的饭菜一点点冷却 房间内,瑾歌和桓生双双静止一般坐在床上,敌不动我不动一般,一时被这尴尬无比的事弄得不知所措。许久,桓生想先下床,故而抬眼下意识看向瑾歌,想同她说,没想到瑾歌见他看过来,窘迫之下一把抓起旁边的枕头朝桓生砸去。桓生微微侧身躲开,抬手抓住了枕头,两人就这样拉扯着,又不说话。 见桓生竟跟她杠上,瑾歌愈是十分不服气,拉扯之下,她猛地往前一推,本想整桓生,可桓生见状机智的提前松手了,下一刻瑾歌就随着枕头一起扑了过去,还以为会将桓生扑倒,但桓生微侧了一下身,躲过了。眼睁睁看着瑾歌就这样要直接扑下床去,桓生赶紧出手,一把抓住瑾歌的衣服,只听清脆的一声‘哗啦——’,衣服的一部分还留在桓生手上,瑾歌已经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啊——” “这实属意外”桓生话还没说完,瑾歌都没顾着疼,翻身起来就拿手上的枕头就朝他砸去,怒不可遏的骂道:“无耻!” 砸完就坐在地上拽着被子的一角往下拉扯,注意着去接枕头的桓生毫无准备之下,被瑾歌连被带人一同拉了下床,直接砸到了瑾歌身上,瑾歌还未痛呼出声,就被按倒在了地上。 本以为头会重重的砸到地上,待她回过神来却发现桓生一只手正垫在她的脑后,托着她的头。 “你”瑾歌侧过脸来,正想要控诉桓生,才突然意识到两人靠得太近了,前所未有的近,桓生的面孔突然放大了好多倍,就在自己眼前,他精雕细琢般的眉眼,他高挺精致的鼻梁,还有他微散的几缕发丝,正好在她脖子间轻轻拂动,瑾歌登时面色如潮,大气都不敢出。 她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桓生低眉看去,清楚的看到她的长卷的睫毛在微微颤动,面容绯红,却直愣愣的看着他,好似吓傻了。此时的桓生也略显尴尬,他一手托着瑾歌的手,另一只手艰难的撑着身子,以免自己造成什么更加失礼的意外。 犹豫了一会儿,桓生才试探性的问出了口:“要不,我把手先抽出来?” 瑾歌这个姑娘非比寻常,你稍不注意就能被她暴揍一顿,特别是现在这个场面,桓生这时猛然想起彦诗曾对他说的那句话:你自求多福吧。有了切身体会和领悟 闻言,瑾歌才有所反应,猛地将头抬了起来,嘴唇却不小心轻触到桓生的鼻尖,场面一度非常尴尬,瑾歌下意识抬手就是一巴掌甩过来,能听到掌风,足以见她此刻的内心。 桓生早有预感,往后一仰又成功躲过一劫,没来得及长舒一口气,下一刻瑾歌就一抬腿,伸手勾住桓生,将他整个人翻倒在了地上,将腿一横,直接压制着桓生。瑾歌完全将桓生当成了靶子,对付敌人一样,但桓生却担心她弄伤她自己,也不想被打,一手握住瑾歌受伤的右手,另一只手钳住了她的腰肢。 刚刚因为撕扯,瑾歌身上的衣襟不仅凌乱,还已经扯坏,她翻身起来后,整个外衣都垮了下来,粉白色的玉兰绣肚兜完全暴露在桓生眼前,他只好干咳一声,侧过脸去,但手扶在她光洁的皮肤上,却是无法逃避的真实触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闹鬼助攻 后知后觉的瑾歌听他咳嗽,才意识到自己的现状,急忙撤回了身子,双手抱在了胸前,又羞又怒,简直无地自容,还不忘冲桓生吼道:“都怪你,扯坏我的衣服了!” 刚刚走到院子里的阿松和听竹本打算来探探情况,是否能吃饭了,听到这句话,两人呆愣当场,随后又慢慢退了回去。 这两人怎么这么激烈呢,没想到少爷竟然这么粗鲁 被瑾歌怒目而视的桓生瞄了她一眼,挣着身子坐了起来,脸色略不自然的解释道:“我实属意外并非有意” 见瑾歌绷着脸不说话,他又道:“你头发湿漉漉的,又免得着凉,换身衣服吧。” 这时候一提衣服,瑾歌就要炸毛了,一双凌厉的眼神就扫了过来。 桓生突然觉得莫名好笑,嘴角微微抽搐,赶紧爬起身来,走到屏风后将外衣穿好,绕着远远的距离,离开了瑾歌身边,目测她打不到他的地方,才又问道:“你要回房还是我替你拿衣服?” 看着瑾歌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像一个粽子一样坐在地上,十足的喜感,桓生见她哀怨的瞪着自己,便不再言语,打开了门,准备出去。 一打开房门,就见阿松和听竹呆滞的站在院门口,像两尊石像一般,一动不动,见到他出门,才小心翼翼的有所反应。 “听竹。” 听竹一听少爷唤她,立马跑上前来,望着桓生等待吩咐。 本来面色如常的桓生被她这般凝望,反而有些不自然了,蠕动了两下嘴唇方才说道:“去帮薛小姐拿一套衣裙进去。” 说完,听竹震惊的神色一闪而过,愣了半刻才应下匆匆去了,这让桓生更加尴尬了,这听竹再进去看到那副模样的瑾歌,那真是说不清了。 当然,听竹一听拿衣裙,以及先前瑾歌骂说衣服扯坏了,再进去看着裹在被子里的瑾歌,不往那方面想才是有鬼了。 在等瑾歌出来的间隙,阿松又去将饭菜热了一遍。桓生一个人坐在桌前,等着她前来吃饭,自然是过了许久,饭菜又快凉了,她才来了。 此刻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裙,又将头发擦干了,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桓生抬眼看去,正好她也看过来,还是那副别扭的表情,想是还没有缓过来。 整个吃饭的过程,两人也不说话,更不抬眼看彼此一眼,这着实让一旁的阿松和听竹十分纳闷儿了,这是刚刚闹掰了?就因为扯坏了衣服?这就不愉快了? 听竹阿松二人面面相觑,相互摇头,安全搞不懂两位主子是怎么回事。 食过饭食,桓生和瑾歌纷纷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桓生本想向瑾歌招呼一下,可一面对她,还未及出声,瑾歌就气呼呼的‘哼’一声,飞快了跑回了自己房间,还重重的将门关了起来。 剩下桓生一脸木然:我做错什么了? 转头看向听竹,她怯怯的瘪了瘪嘴,心里有话却是不敢说的,怕是少爷刚刚太过粗鲁了,惹得薛小姐闹别扭 听竹未言,桓生也颇为无奈,便兀自回房去了。 此时夜已经深了,瑾歌已然躺上了床,而桓生依旧坐在案几之上,挑灯夜读。他一时无眠便只得看书打发时间,而瑾歌睡不着,却是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现在极其郁闷,想到先前的事就无法入睡,上一次是她看了桓生洗澡,这一次是被桓生扯掉了自己的衣裳。不过他也说得没错,不是有意为之,可也太难为情了。 想到嘴唇划过他的鼻尖的触感,脸更加滚烫了起来,更是难以入睡了。 夜色深深,静谧中偶尔还会听到微弱的蛐蛐声,远远传来,划破寂静。瑾歌房里的油灯迎着窗户吹进的微风,时不时闪烁着,屋里映照着不同的影子。 原本不打算实施计划的阿松和听竹见两位主子吃饭时的模样,便觉得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开始偷偷行动。 一直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瑾歌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迷迷糊糊有了些睡意袭来,却突然感觉到窗户口有什么晃动了一下,随即消失不见,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起来把窗户关上,这时,房顶上突然传来了踢动瓦片的声音,她登时警觉,有人在上面! “什么人!”瑾歌直接从窗户口就跳了出去,紧接着看着一个黑影迅速的从屋顶飞身到了另一面,踩着院墙朝着主院跑去,瑾歌更加断定黑衣人要么是贼要么是什么不诡之人,她立马追了上去。 隔壁的桓生亦未睡去,听到响动就开门出来了,看着瑾歌追着出去,也赶紧跟了上去。 主院小门紧闭,因为没有住人所以这次来也没打开,瑾歌追到院墙边就发现人影不见了踪迹,不知道是往哪边去了,查看了一番,就放弃了,准备回去。这时,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处黑暗之中,只有微弱的月光能借助一下,隐隐能判断出路在哪儿,该往哪儿下脚。她低着头没走两步,突然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黑影,猛然抬头看去,却是一个长发凌乱不堪的人在晃动,一身染血的里衣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好像看不见脚,悬在空中飘动,她第一反应就是个鬼,惊叫一声,飞快的跑了。刚跑回偏院门口,猛地撞上了正闻声追上来的桓生。 “啊——啊啊啊啊啊!!!!”瑾歌撞在桓生怀里,正好被桓生抓住双手欲问情况并安抚她,可她以为撞到了刚刚那个鬼,吓得紧闭双眼一阵尖叫,手不停的拍打着,惨烈之声划破夜空,尤为刺耳。 “是我是我!”瑾歌听到是桓生的声音,才突然停了下来,睁眼一看,果然是桓生抓着她,瞬间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一把扑到他怀里,惊魂未定。 “我看到鬼了!有鬼!有鬼!” 鬼?桓生见她被吓得这么惨,难不成是真的有鬼?还是说她胆小?不过他现在突然知道了,原来瑾歌怕鬼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没有啊,”他忍住偷笑,一边安慰道:“是不是你眼花了,夜里又未掌灯,如何看得清。” “真的真的,他没有脸,满身是血,飘在空中,啊!太吓人了!!”瑾歌说着话,手死死地抓着桓生的手臂,那力量捏的桓生手臂生疼,还有刚刚拍打他时简直太过用力,足以见她多么惊恐。 “好好好,我们先回去再说好吗?”桓生安抚着她,然后牵着她回了偏院,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听竹和阿松正在那儿等着。 桓生瞥了一眼他们二人,似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试探的问出了一句看似平常的话:“薛小姐受了惊吓,你们可有见到什么可疑之物?” “没有啊。”二人异口同声,纷纷摇头。 桓生也不再多问,吩咐道:“快去烧点热茶来。” “是。”二人应下,便下去了。 桓生拉着瑾歌,将她送到房门口,正要同她道别,回房歇息,但瑾歌反过手来紧紧地抓着他不放手,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祈求道:“我不想一个人待着,你收留我吧,我在你房间待一会儿。” 闻言,桓生皱眉微讶,但看她的模样,似是真的被吓得不轻,心下不忍,便点头同意了。见桓生点头,瑾歌像是找到救星一般,勉强的扯着嘴角露出了笑容。 说是待一会儿,当然不是真的就待一会儿。喝过热茶后,瑾歌依旧赖在桓生房里,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看着桓生。她现在回想起来,怀疑一开始看到的黑影就是那个鬼影,她才不要一个人回到那个房间 这边的桓生依旧坐在案几上看着书,被瑾歌那般盯着,他也无心阅籍,合上书,准备送瑾歌回房歇息。 “夜深了,薛小姐想必困了,我送你回房歇息吧。” 一听要回房自己歇息,瑾歌寒毛都立起来了,她现在就如惊弓之鸟,十分脆弱,一个人呆着就好似能看到刚刚那副场景,她坚决的摇了摇头,“我不想一个人睡一个房间。” 桓生不知所措,这话难道要两人睡一个房间? “要不我在你房间待一晚上吧,你睡你的,我若是困了,就趴会儿。” “这”如何使得?桓生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怎么可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眠 虽然他们已是未婚夫妻,只差拜堂礼成,但毕竟也未成礼,于理不合。可瑾歌似是惊吓过度,看样子着实害怕,执意让她走,好像也实在开不了这个口,她就是想找个伴,不至于那么害怕;但自己不可能若无其事的上床歇息吧?该如何是好呢 桓生踌躇间,瑾歌好似发现了他在思索,便歪着头侧过脸去看他,突然问道:“你生我的气吗?” “嗯?”这一问,桓生纳闷儿了,疑惑的看向她。 “傍晚,我打你。”何止傍晚,刚刚被就打得不轻。 听瑾歌这么说,桓生突然笑了起来,回视着她,调侃道:“你倒是十分厉害,然,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呢。” 闻言,瑾歌鼓了鼓腮帮子,绷着脸瘪嘴道:“没有啊,又不赖你,有点难为情。” 说完立刻将身子转了开,用身体回避着这份尴尬。 桓生知晓她的窘迫,也就不再说,直谈起眼前的首要目的,如何睡觉是个问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是人是鬼 “你在这儿等会儿。”见桓生说完,就开门出去了,瑾歌慌忙跟了上去,当真寸步不离。 “你去哪儿?” 桓生见她紧张的跟上,轻轻笑了笑,安抚道:“我只是来拿你的被子。” 瑾歌看着桓生抱着被子回到房间,然后在地上铺好,才明白过来桓生是答应留她一晚了,心下慰藉,感激的看着桓生,傻傻的笑了笑。 见状,桓生忍不住跟着笑了,不由地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这个动作让一向粗野的瑾歌也显露出了小女儿般的羞赧,咬着嘴唇不知道作何反应。 意识到这个动作过于唐突的桓生面色一窒,收回了手,随后,便躺在了地铺上,吩咐瑾歌赶紧去睡。心里过意不去的瑾歌蹲在桓生旁边缠了他好久,说什么都要自己睡这儿,让桓生睡床,不然她也无法安心睡去。 拗不过她折腾的桓生心生一计,伸手轻轻抓住了她拽着自己手臂的手,轻声道:“你若这般想睡这儿,那同我一起睡便可。” 桓生的声音很轻,温润的嗓音伴着昏黄的灯光,清幽地传进耳朵里,格外刺激瑾歌,她瞬时尴尬的抽回了手,乖乖地上床去了。 躺上床的瑾歌也并未安睡,脑海中不断的胡思乱想,她猛然想到先前曾听到踢动瓦片的声音才追出去的,然后遇到那个无脚鬼,可若是鬼,还没有脚,那瓦片是谁踢动的? 她一时明白过来,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坐起了身来,本想同桓生说起,可怕他已经熟睡,不便打扰,再者桓生只是一个读书人,怕是也帮不上什么忙。 想到这儿,她便只得将这事先暂时搁置一边儿,倒头去睡了。 另一面,黑衣人从主院逃离后,就飞快的离开了宅子,隐匿于黑暗之中,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竟然还有鬼出没!吓死我了,不过幸好遇到了那鬼,不然就被那女的抓住了,身手竟然还不错,看来得小心一点,我得赶紧回去禀告这个消息为妙。” 黑衣人施展轻功,三两下消失不见。 第二日。 瑾歌一早醒来,蓬头垢面不说,双眼竟是黢黑,十分憔悴,看样子昨晚并未睡好。 阿松今儿一早端着洗脸水来候着,许久也不见瑾歌从房间出来,又不敢闯进去,只好站在门口等候。同样端着水出现在桓生房门口的听竹便比他好多了,刚来,桓生就开门了,这让阿松无比羡慕,有一个按时起床的主子是多么幸运的事。 桓生一开门,听竹就跨步进去了,以往也是如此,但今日她却惊了一跳,因为她一进门就看到了床上的瑾歌,刚刚坐起身,头发凌乱不堪,确实吓人 “薛小姐?”听竹声音越来越小,复退出门来,对着阿松一阵使眼色,奈何阿松却没有接收到她的意思。 “喏。”听竹伸着脖子示意着阿松,让他过来,不知所以的阿松当真端着水站到了桓生房门口,探着头一看,猛地抽了一口气,下巴都要惊掉了。 桓生自然注意到了两个小跟班儿的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他从接受瑾歌留宿一夜时开始,就做好了被他们误会的准备,自然没有在意,淡然问道:“要我来门口洗脸吗?” 闻言,听竹才回过神来,立刻收了惊讶的神色,故作镇定的走了进去,服侍桓生洗漱,而一旁的阿松就傻了,自己要不要泰然自若的走进去呢??这难道是提前进入了他们婚后的生活了吗? 床上了瑾歌坐了一会儿,缓过神来,才撩开床幔,径直下了床,也未觉有何不妥,无视旁人异样的眼光,揉着惺忪的双眼,朝着门外走去。 “昨晚折腾得一晚上没睡好。”瑾歌咕哝着,眼看要出门了,又转回身来问道:“你还好吧?” 这话说得,听竹和阿松略显尴尬,假装没有听见。 会意的桓生自然笑了,放下手中的脸帕看向瑾歌,笑道:“不好,你吵了一晚上,想是做噩梦了吧。” “呃,好像是”瑾歌眯着眼睛回想了一下,又想睡了,便打算回房去了,临走还不忘感谢桓生:“多谢收留,委屈你睡一晚地上。” 闻言,听竹和阿松立刻直起了脖颈 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好难猜啊 趁着瑾歌补觉的空档,桓生便一个人在院子里随便逛了逛,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昨夜瑾歌见鬼的院子,他眼角的余光果然瞥见了异样,便慢慢的走到院墙下面,看见了软软的草地上有着两个深深的压坑痕迹,顺着一路走来,踩踏的脚印清晰可见,想是前日那场暴雨,将地面变软,还未干涸,正好留下了痕迹。 不过桓生仔细看了看脚印的大小和深度,微微皱起了眉头,看样子,还有其他人来过。 时近正午,瑾歌方才醒过来,这次睡饱了,精神饱满的冲进桓生房间,她决定跟桓生说起昨晚的那只鬼,除了他也没有人可以商议了。 房门‘砰’一声打开,坐在案几上的桓生瞬时抬起头来,看到是瑾歌,舒了一口气,很是自然地将刚刚翻看的书合上了,正要问她有何事,只见她又把房门关上,退了出去。 正不解她为何这样,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瑾歌轻轻一咳嗽,礼貌的问道:“在吗?” “在。”桓生迟疑的答道。刚刚分明看见了他坐在那儿,现在又问在吗 “我可以进来吗?” 桓生突然被她逗笑,忍俊不禁道:“请进。” “嘎吱——”门应声开了,瑾歌跳着脚三两步只扑到桓生书案上,却见他面前什么都没有,“奇怪,你坐在这儿不看书难道发愣?” 桓生一笑,知道她定是有事找他,便示意瑾歌坐到凳子上慢慢说,“薛小姐找我何事?” 见桓生直言,瑾歌也就不扯废话,坐下说道:“昨儿晚上那个无脚鬼,我怀疑是假的。” 桓生抬眼瞥了她一眼,这事儿还需要怀疑? 桓生神色如常,瑾歌自是没有察觉半分,自顾自的说着:“因为我追出去是因为听到了踢动瓦片的声音,那鬼没有脚,怎么会踢动东西呢?你说对不对?” “嗯。”桓生顺着她点了点头,打算听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昨晚可能是进贼了,要么是什么不诡之人,有什么企图,不过我觉得是贼,因为我们这儿也没什么机密不是,也没有什么大人物,但我始终想不通为什么要装鬼呢?想吓晕我然后抢钱啊?” 听她这番话,桓生实在憋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 “极对。”桓生肯定的点了点头,“薛小姐说得有道理。” 桓生这话,着实不像夸奖,瑾歌自然听出来了,她绷着个脸瞪着桓生,状若威胁道:“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判断很可笑?” “非也非也,薛小姐所言极为有理,”桓生一脸认真的说道,极力的想证明自己说得是真话,“只不过,可能鬼没有在你的房顶上。” “你什么意思?”瑾歌略显惊恐:“你别吓人啊,没有在房顶难不成在屋里?!你别说了,我今晚能不能还睡你房里?” 闻言,桓生微愣,哭笑不得。 桓生知道同瑾歌解释不如让她自行探索,便带着她去了昨晚那院子里,示意她看看地上的痕迹,除了她自己的脚印外,还有一个较大较深的脚印。 可以判断的是,在这儿出现过的,除了瑾歌,就是那个所谓的鬼了,瑾歌说无脚鬼,那无脚怎么还有脚印呢,当然那就不是鬼了,而是人。 “之所以我没有看到他的脚,是因为黑暗中,他穿着黑色的鞋,所以我只看到了他身上白色的衣服,从而以为是个无脚鬼。”听了桓生的指示,瑾歌一经提点,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嗯,姑娘聪慧,再看看这两个坑,像什么?” 顺着桓生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两个压坑,瑾歌皱眉辨认了一会儿,又观察了一番四周,喃喃道:“这是新鲜的,挨着墙,会是什么呢?” 桓生见她思索,便走到了墙边,抬头看了看墙面,果然看到了想要的东西,便示意瑾歌去看看,奈何瑾歌个子矮了不少,垫着脚也看不真切。 “你抱我一下,我就能看到了。”瑾歌脱口而出,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主动求‘抱一下’的对方是个男子。 桓生微滞,看着瑾歌伸着双手对着他要‘抱’,他实在拒绝不出口,便接受了,两人处这几天以来,还谈何男女授受不亲呢。 抱起瑾歌将她托上去,高高的个头足以看到院墙上的情况,一看,果然有了收获,她还顺便看了一下围墙顶上,得到了显而易见的线索,别提多高兴了。 “我知道是什么了,我知道了。” 桓生等待着她说出来。 “是梯子,有人从另一面翻进来的,而且是用的楼梯,上面有踩踏过的痕迹。”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桓生配合的点着头,复抬头笑问道:“如此,想必薛小姐有答案了吧?” “嘿嘿,”瑾歌得意一笑,开始道出了自己的推测:“昨晚那个鬼,哦,已经说了,他是个人,而且是个不会武功的人,会采用梯子这样的工具,一定跟你差不多” 说到这儿,桓生抿唇敛了神色,莫名的就又被看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引鬼出动 瑾歌讪讪的笑了笑,接着道:“而且一定是附近的梯子,不可能大老远还带着梯子吧,对吧。昨晚上我分明听见了踢动瓦片的声音,然后追出去,那个黑色的人影明显是使用的轻功从偏院飞到这边的,随后消失不见,可以看出他轻功不错,那肯定不可能是那个鬼了,所以昨晚有人在房顶,至于是贼还是什么这个不得而知,还有一个装神弄鬼的人,他是什么目的,也不得而知” 说罢,瑾歌转头看向桓生,似是问他自己说得对不对。 桓生点头一笑,算是肯定,复而笑道:“目的未达成,总会再次出现的。” 闻言,瑾歌不免一惊,看样子是想到还会再见到那个鬼。 “下次见到那个鬼,薛姑娘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见桓生说出自己心思,瑾歌狡黠一笑:“嘿嘿,那是当然。” 自从得知有人在扮鬼吓她,而且判断还会再来之后,瑾歌就在自己房间研究,要怎么布下天罗地网,等待那个鬼来自投罗网,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拿下! 正研究着,阿松端着一个碗进了门来,直接端到了她面前:“小姐,喝了吧。” “什么?”瑾歌闻声转头看过来,立刻皱起了眉头,不解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莲藕剁的鲜汁,新鲜的,小姐别怕,不是毒药。” “咦——”瑾歌猛地摇着头,整个身子都在拒绝,“我不要,我才不信你呢?!拿走拿走拿走!” “哎呀”阿松随着瑾歌转了半圈,把碗伸到她面前,解释道:“姑爷哦不,柳公子说了,这莲藕性寒c味甘,生用具有凉血c散淤之功,所以呀,我就捣成鲜汁给你喝,对你手伤的上有好处。” 阿松这么一说完,瑾歌才恍然明白了,我说怎么柳桓生还会下湖挖藕呢,原来是这样这么一想,瑾歌内心着实感动,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阿松见小姐又傻笑了,赶紧趁热打铁,递上碗:“小姐就莫辜负柳公子一片好意吧。” “好吧。”瑾歌十分爽快的将碗接了过来,仰头喝下,如阿松所言,有点点甘甜味道,以及生生的莲藕味,并不难吃。 刚喝完,听竹就来了,说是门外有人来寻瑾歌,桓生请她过去。 瑾歌赶到门口,见着桓生和二狗一起站在门口,桓生背对着她,但二狗脸色淡漠,两人似乎没有交流。见到瑾歌赶来,二狗立刻换上了一脸欢喜的神情,朝着她打招呼。 “小姐!” 瑾歌快步上去,笑道:“二狗子,你怎么来了?” “怕小姐无趣,所以打算领小姐出去走走,看,这是什么?”二狗拎着箭筒,示意瑾歌,看样子是去打猎无疑了。 “要去打猎?!” “对啊,青云c明朗,他们都会去。”话音刚落,远远就能看到一行人朝着这边走过来,都打扮得干净利落,整装待发的模样。见着来人的模样,瑾歌先是一惊,很是意外,来农庄这几日正纳闷儿没出去走走,也没有见着以前的那些小伙伴,今日他们齐齐来了,也正好。 “小姐。”众人上前齐齐施礼。 “多年不见,小姐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着实让我等大开眼界啊。” 另一人附和道:“对啊,不过不知道小姐还会不会跟我们这些粗人一起上山野去。” 见到大家都来了,虽是多年不见,早已不记得名字相貌,但知晓是儿时曾一同玩过的玩伴,便也多了几分亲切,瑾歌正好也想出去走走,便欣然同意。 “那你们等等我,换身衣服随你们一同前去,我今天可要大显身手!”说得那叫一个胸有成竹,得意洋洋。 瑾歌正要转身之际,才赫然想到一旁安静得好似不存在的桓生,想着他一个人留在宅子里多是无趣,不如就让他一同前去。 “桓生,你跟我一起去吧!”瑾歌走到桓生身前,仰着头望着他,似是有些期盼他的答案。 见着瑾歌同桓生说话,刚来的几人才发现了桓生,纷纷暗自打量了一番,面面相觑。 桓生敛眉看下来,抿唇未言,正欲开口,瑾歌好似担心他不愿,立刻抓着他的手臂,像是在同他保证一般:“一起去吧!我会保护你的!” 看着瑾歌那副认真的模样,桓生轻笑出声,随后轻启薄唇,点头应道:“好。” 一看桓生答应,瑾歌立刻眉眼弯弯,欢喜溢于言表。 众人等待二人的间隙,不免谈论起来,一边问及桓生身份,一边又言说瞅着桓生面向就过于斯文,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同他们翻山越岭的料。 二狗从瑾歌要求桓生同去时,脸色就略显暗沉,闷头不语,待大家问他时,才开口,说出了桓生同瑾歌的关系。 “什么?!小姐要嫁给这么一个书生?” “难怪刚刚小姐说保护他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 “好了好了,别说了。”二狗蛮不耐烦的摆手制止了他们继续说下去,这些话都是他同自己娘亲说过的话了,“既是小姐要求的,我们就别介意了,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到时候就知道了。” 众人言谈间,瑾歌已经换好衣服,正从房间开门出来。还是她一贯的风格,一身利落干练的男装,刚好合身,将她的身子包裹着,更显小巧身姿,一头乌黑的长发束在脑后,绑成了一股长长的麻花辫儿。 “桓生,你好了吗?”瑾歌走到桓生房门口就要抬手推门,随后意识到不妥,讪讪的收了手,开口问道。 “好了。” 桓生话音一落,就开门出来了,他没什么变化,依旧是清秀俊雅,不过将长袖衫换成了窄袖束在了手腕上,身穿对襟白纹绣短袍,比以往的他要利落几分。 “嗯?”瑾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拧着双眉不住的点头,“不错,不错。” 桓生轻笑回视着她,抬手将她挂在头上的发带理了理,轻声道:“走吧。” 说起瑾歌为何要桓生同去,她换衣服的间隙也这么想过,这么多日子下来,她早已习惯了桓生的存在,若他不在身边,反倒觉得少了些什么;两位爹娘的主意算是奏效了,二人渐渐熟络并习惯了彼此。 见着二人出门,他们纷纷停下了议论,准备妥当,便随二狗领着,朝着另一座山头而去。 今日的天气明朗,亦凉爽,阳光比以往温柔,着实适合上山打猎。 那几人自是听说了桓生的身份后,就忍不住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路子,便同桓生说起了话。 “柳公子?” 听到唤自己,桓生转头看去,是其中一个略显高大的男子,正朝他揖礼,男子皮肤黝黑,但嗓音不必外表粗野,倒是温和几分,让人有些意外。 桓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示意他有话就说便是。 一旁的二狗立刻抢了话,站到桓生身边,一一介绍了起来。 “柳公子不识得你们,你们自当自我介绍一番才好,不知道小姐还记得他们姓名不?” 话头突然就转到了瑾歌身上,瑾歌尚未反应过来,随后撇眼扫了扫众人,支支吾吾,说不完全。 知晓瑾歌说不出,二狗立刻想要解围,道:“小姐想是多年不见已经忘了,没关系,二狗同你一一介绍一遍便是。”说着,指着旁边的人一个个的道出姓名。 瑾歌有些懵,这二狗至于将她不知道说得这么大声嘛,现在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我不要面子啊。 看着瑾歌略显尴尬的抿唇不语,桓生心下偷笑不已,这个二狗 “青云,云朗,志泽,弘文” 听二狗说完一通,瑾歌除了那些还剩几分印象的能记下来外,其余的说完就已经忘记了,她也很是无奈,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桓生,而桓生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依然全部都记下来了。 此话题一说罢,众人也快及树林深处,开始勘探地形,以他们的经验来分辨哪边猎物多,且地势利于追逐。 那个刚刚同桓生揖礼,被称作志泽的男子率先拎过箭筒,递给了桓生,一边说道:“柳公子可曾来过这乡野之地?不知道是否会打猎?若是不会使弓箭,志泽可教教柳公子。” 志泽话里那隐隐的嘲讽和看不起,桓生当然能听出来,他礼貌的笑了笑,接过了志泽手里的弓箭,客气道:“不劳烦壮士,桓生曾有幸在街中见过一次百步穿杨的表演,大概知晓这弓箭该如何使用,自行研究便可,壮士自行打猎便可,桓生不过是随着来涨涨见识,打猎之事,不予当真。” 志泽见桓生这样拒绝了,亦不知如何作答,看了看一旁的几人,只好答道:“好吧。” 饶是瑾歌不甚注意他们在说什么,但听闻桓生说起百步穿杨,立刻贴上去,竖起耳朵,问道:“百步穿杨?是什么?在哪儿?渝州?什么时候的事?如此盛况我怎么错过了呢!” 桓生闻言,忍俊不禁,复而解释道:“所谓百步穿杨,就是在百步之外射中指定的一片杨柳的叶子。” “这么厉害!” 听瑾歌惊讶感叹,志泽满不在意道:“小姐这般惊讶作何,这有何难?且看志泽射一射给小姐看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揭开鬼面 志泽说着,就指着远出的一棵树,胸有成竹道:“你们看,那棵女贞树,树叶仅二指宽,我便射那最底下大枝上三存位置的那片朝下的叶子。” 大家循声看去,一一确定了叶子的位置,期待着志泽大显身手。 而志泽心里尚有些打鼓,他可从未真正的射过树叶那么小且轻的东西,尚不知能否射中,但那片树叶确是一个比较容易的位置。他摸出箭架好,拉弓,瞄准,‘砰——’箭离弦而出,直擦过树身,射向了远方,不知所踪。而所谓的叶子尚且安好,只微微晃动几分,似是未及擦中,但也偏离得不甚厉害。 这下,志泽就有些丢脸了,但愿赌服输,也不狡辩,悻悻地收了手。 一旁的瑾歌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万一伤及志泽颜面也不太好,她思索了一会儿,方才说道:“看来百步穿杨着实厉害,哈。” 此言一出,桓生尽力憋笑,这话还不如不说。 本想展现一番,顺势在桓生和瑾歌面前表现一番,一来可让小姐心醉魂迷五体投地,二来让桓生甘拜下风拜倒辕门,可没想到如此丢脸。 众人便不再多言,转而议论着如何分头而去。 二狗言说桓生和瑾歌不熟悉这山上地形,不如分别跟着另外两人而同行,一听要和桓生分开,瑾歌心里竟生出不安的感觉,桓生撇眼看了看二狗,正好同他相视一眼,直一笑而过,点头道说:“随意。” 随意?瑾歌闻言,睁大双眼转头看着他,难道他不想同自己一路?不是说好我保护他的吗? “三人行,动静大,你我二人又同为外行,同行看风景?” 桓生声音轻柔,连调侃之意都被他温润的嗓音隐藏住了,瑾歌只道他解释有理,心中不舒服,亦同意这个办法, 随后,众人便分头而行,二狗竟没有要求瑾歌与他同行,而是让瑾歌随着青云,一个看似稳重的少年;桓生跟着云朗,听二狗介绍说云朗是众人中有些武功的,虽不必志泽高大威猛,但力气大,亦好保护桓生。 说起山中打猎,瑾歌虽有兴趣,但实属少有之事,故而背着箭筒许久亦不见拔过一次青云射了两只野兔过来,见瑾歌在一旁不说话,便让她来射下一只看见的猎物,计划得好,但下一个遇到的猎物却是一只成鹿,青云一见那鹿,立马激动不已,哪还记得旁边的小姐,拉弓还未射出一支箭,鹿突然受惊一般,撒丫跑了,青云即刻跟着跑了上去,将瑾歌剩在茫茫树林之中。 “这个青云,见着鹿就跑那么快,看来鹿实属稀罕啊。”瑾歌嘀咕着,慢慢随着他消失的方向踱步而去,想他追不到鹿或者打到了鹿,都会原路返回寻她。 可没想到的是,她一个人在林子里兜着圈子,始终不见青云来寻她,也不知道转了几个时辰,原本高高挂起的太阳已经渐渐接近半山腰了。本还十分淡定的瑾歌不免有些慌乱,想起那日山林暴雨,电闪雷鸣,着实渗人,幸得还有桓生在身边,现在自己一人,可是怎么办才好。 待到傍晚时分,大家纷纷回到最初的地方集合,最先到达的是二狗和桓生c云朗他们三人,见云朗扛着一头鹿,二狗实属惊讶不已,不免感叹,问他是如何打得这头鹿的,见云朗把鹿放下,只见一支箭稳稳的插在鹿的脖子处,看样子一击毙命。 “可以啊云朗,你的箭法竟是如此精准,看来最近练武用功有了效果,武功也有所长进吧。” 被二狗一番夸奖,云朗脸色更是阴沉,站起身来,低声道:“不是我打中的。” 不是云朗?那是柳桓生? 二狗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桓生,又看向云朗寻求确定答案,见云朗再次点头,直道:“是柳公子打中的。” “柳公子?”二狗简直不敢相信,“原来柳公子还有这般神技?” “不过是瞎猫碰见死耗子,我见云朗壮士追鹿,慌乱之时箭筒掉了,我正好拉着弓想试试能否射出,便对着那鹿射了一箭,不成想射中了。” 桓生连说起自己射死一头鹿都显得那般从容淡定,还透着儒雅 听他这么说,二狗想想也信了,他那种儒生,不是瞎猫碰见死耗子才是奇怪了。 三人未及多说,青云就奔回来了,见着众人齐聚,就差自己和小姐,这才慌了神。 “小姐呢?她还没有回来吗?” “你这小子,怕是糊涂了吧?小姐不是一开始就同你出去的吗?” “啊,半道上我追一只鹿呢,后来不小心摔进了一个坑洞之中,也是怪,那坑洞像是新挖的,我就说这么不知道那儿有个坑洞,自己却给掉下去了。” “然后呢?”众人急着听他说清楚。 “然后我就一直没有爬上来,喊了半天也不见人,小姐就不知道去哪儿了,我在那泥壁上凿了这么久才好不容易爬出来了,就赶紧跑回来了,还想着小姐该早回来同你们会合了。” “你呀!”二狗一巴掌拍在青云的脑袋上,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怒道:“还说你小子老实呢,肯定能照顾好小姐,你可好,还把自己给掉进坑了,还不快去找去。” 说着招呼着众人赶紧分头去找,趁着天色还没有黑下去,若是黑了,就更加棘手了。 众人散去唯二狗又折了回了,说道:“山中危险,有猎洞,况且天色渐渐暗了,柳少爷不如就在此处等候我们吧,寻到小姐我们就赶回来。” 桓生没有同他多说,抬手拍了拍二狗的肩膀,点头应下:“好,有劳你们了。” 二狗转头而去,看桓生这般不担心瑾歌,心中更加鄙视不满起来,按理说,未婚妻迷失山里,吉凶未卜,怎么能做到这么淡然?还是真的一个胆小鬼?贪生怕死? 见二狗渐渐远去,桓生勾唇一笑,慢慢的踱着步子进了山林。 夜色渐渐深了,山风四起,传出沙沙声,掩盖了踩踏树叶的声音,桓生抬头看了看天色,幸得今夜无雨。 此时的瑾歌已经放弃了自行走出树林,一个人呆坐在一块大石上,等待着他们来寻她。太阳渐渐变得像一个熟透的柿子一般,挂在半山上,以足以清晰感受到的速度下落着,天色变成灰蒙蒙的,很快就完全看不见了 夜幕降临,山风呼啸得更加放肆,吹得枯叶四起,瑾歌身上的衣襟已抵挡不住凉风侵袭,让她不禁缩着腿脚,整个抱着坐在石头上。 “怎么还不来寻我,难不成都迷路了?” 正嘀咕着,瑾歌感觉身后好像有人靠近了,正要转头数落他们一通,突然她感觉不对,若是一行中的人找到了她,定然会先远远唤她‘小姐’,就算是桓生亦会唤她‘薛小姐’,然这个人却没有出声,而是在静静地靠近她 不对 瑾歌愈发警觉,感觉到那个人已经走到了她很近的地方,她立刻转头看去,若是危险便做好防备,这突然一转头,看见的是一个在夜色笼罩中长发凌乱不堪,染血白衣飘飘然的‘鬼’人。 “啊——”瑾歌的一声尖叫划破夜空,惊飞燕鸟,林间躁动而起;桓生听着不远处的喊声,确定了方向,亦确定了心中所想。 瑾歌尖叫过后,并未吓晕或者逃跑,反而定住了身子,直勾勾的瞪着眼前的鬼,仔细看去,果然有脚!这就是那晚上的那个鬼,连衣服都还是同一件。这下,瑾歌更加冷静了下来,瞅着那鬼,一个抬脚直踢向他的腹部,正中,‘鬼’受痛弯下腰去,她又是一脚侧踢正中他的右脸,将他踢出几步,猛地撞到树干上,未等瑾歌再打,已然发现他头上杂乱的长发不过是黑色的麻线。 “你是谁?!”瑾歌厉声问道,那‘鬼’不答,想是被打得晕过去了没缓过来。 “不用问了。” 瑾歌循声望去,看见桓生走了过来,刚点完火把,收起火折子。 “桓生。”见到桓生,瑾歌就喜形于色,立刻迎了上去,赶紧说道:“你说得果然没错,这鬼上一次没吓到我,果然还来吓我,还好我这次心里早做了准备,没有被他吓到,不然还不知道他要把我怎么样呢。” “你没事吧。”桓生轻声问道,这般温柔的注视,让瑾歌一时无言,傻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鬼暗暗看在眼里,已是明白了瑾歌对桓生坦诚可见的情意,只是她不自知罢了。 “诶,你刚刚说不用问了,难道是你已经知道他的身份?” 听瑾歌问及,桓生微微一笑,挪眼看向那个‘鬼’,说道:“想想昨夜,再想想今日。” 昨夜?桓生这么一指点,瑾歌方才思索起来,昨夜那鬼拿着梯子翻墙而入,说明是附近的人,且不会武功,今日打猎,这么多人一同进山,但可以排除一个云朗,云朗会些武功,翻墙都是小菜一碟,不必麻烦搬楼梯。那剩下的人中,会是谁呢? 听了瑾歌的分析,桓生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推断。 “青云是同我一路的,半道跑了,照理说,他的嫌疑很大,但是,越是嫌疑大的越是可能是障眼法。” 闻言,桓生轻笑出声,惊讶于她还能说出这出道理来,还挺有经研见地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情出于口 正想着,那‘鬼’靠着树干动了动,想是已经醒过来了,瑾歌也懒得多去分析是谁,立刻上前,一把拉下了‘鬼’头上套着的‘头发’,二狗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显露在了他们眼前。 “二狗”瑾歌语气里没有意外和疑惑,似是有怀疑过他了。 “你干嘛吓我呀?” 见自己已经被戳穿,二狗已放弃辩解和挣扎,垂着脑袋言道:“小姐要打要罚,二狗都毫无怨言。”说着,转头看向桓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不过我很纳闷儿柳公子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我?你领我来的呀。” “我?!”二狗满是震惊,复道:“刚刚我来时已经多次观察过,并未有人跟踪。” 桓生笑了笑,“我没有跟踪你,不过是循着你走过的地方来的,一路上你都给我留了记号,我自然轻轻松松就来了。” “我给你留了记号?怎么可能?”二狗说着,猛然想起了自己走之前,桓生曾拍了拍他的肩膀,难道是那个时候,“你在我身上放了什么?” “夜光粉。” 正说着,其他人也纷纷赶了过来,看到地上的二狗先是一惊,见他满身是血还鼻青脸肿,看样子受了重伤,正要询问,就见他自己站了起来,脱掉了身上的血衣,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诶,二狗,你在做什么?” “你怎么被揍了?怎么回事?” 众人不管再问什么,他也不回答,众人见着无意,只当他是摔的,天色亦晚了,便决定先行回去得好,随后一齐扛着猎物,朝着山下而去。 虽说搞清楚了是二狗在装神弄鬼,可瑾歌心中的疑惑何止这一点,还有那个屋顶上的黑衣人是谁?武功那般高强肯定不是农庄里的人;二狗为什么要装鬼吓自己? 瑾歌和桓生告别了众人之后,便朝着宅子的方向慢慢踱着步子回去,正好趁着夜风看看夜景也不错。 想到心中的疑惑,瑾歌只好说与桓生听听,让他替她分析分析,今儿还是多亏了桓生才知晓了是二狗在捣鬼。 还未说,桓生倒先发话了:“同是这农庄之人,此前听闻二狗名字之时,以为庄里人朴素,名字简单平易,今日见了其余人的名字,发现都取之有意,唯独二狗之名着实像一个代号而已。” “他好像有名字,只是我以前就听闻他人这么叫他,身边人都这么叫他,也就忘记他本来的名字了。”瑾歌说着,突觉滑稽,复而笑道:“也不知道为何称他为二狗,且说他是莫四娘的儿子,他爹却不知道在哪儿,好像姓盐还是糖,反正我记得不是甜的就是咸的,哪知能取个什么名头来。” 桓生闻言,忍俊不禁,心道:这恐怕不是甜的还是咸的盐或糖,而是言或唐吧 “我想问你来着呢,你怎么知道是二狗的?” 见瑾歌转身过来站在了他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似是要他解释一下,便同她说了昨夜之事。 “昨夜你遇见鬼之后,我们回到偏院时,你可曾注意到阿松和听竹的古怪?” “他们古怪?怎么个古怪法儿?” 知晓瑾歌定是吓得惊魂未定,没有注意,桓生便也不多问让她自行理清思路,打算自己说完罢了:“昨夜你说见鬼之时,我就怀疑是他们俩在捣鬼了,果不其然回到偏院的时候,我发现他们俩有些奇怪,异常紧张,按平日里的劲头,他们听到你的尖叫声就早早赶去,而昨晚他们却站在院子里等候着,我问他们是否看到异动,他们想也没想斩钉截铁的摇头说没有,且异口同声,语气显得紧张,所以我当时怀疑是他们俩在搞鬼,商议着吓唬你”桓生说到这儿顿了顿,阿松和听竹的目的,他多少能想到,再说,他们俩就是爹娘的眼线和卧底,做什么都是有指示的,故此,桓生也不好将他们吓唬她的目的说出来。 “吓唬你玩儿。但我第二日去到你见鬼的地方时,发现了脚印,不仅宽大,还有些深度,相比起你的脚印,差很多,说明那个鬼身材高大,跟你相差甚远,听竹自然不可能,阿松亦个头不高,脚不可能那么大,所以我才发觉另有其人。” 瑾歌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还有阿松这臭小子想搞鬼 “今日你也去看了,知道了他怎么进来的,所以我想他若是还想吓你的话,一定会尽快,因为你随时会走。今日他来寻你时,我就更加确定是他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已经很明显了。”桓生心中已有所意识,那个扮鬼吓瑾歌的人不单单是恶作剧这般简单,一定还有什么目的。 “前车之鉴?” 看着桓生看过来的目光,瑾歌思索片刻,方才领悟,说的是上次深山林中被困住一事,不免后知后觉,倍感惊讶,“上一次也是他在搞鬼?” 桓生不多作解释,继续说起今日之事,“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一定会将我们分开,然后找机会下手,所以我顺了他的安排,让你一个人随着青云去。” 说到这儿,瑾歌才明白,原来桓生竟是故意给了二狗机会。 “青云为人老实,从他说话就能看出来,是个实在的人,先他回来时也说了,自己看着一只鹿追去,将你落下,随后自己竟然掉进了一个并不知晓的新坑洞之中,他困了很久方才爬出来,回来告知你不见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青云那家伙射鹿,还没射呢,鹿突然就受惊跑了,他二话没说就追上去了。” “当青云说你不见了之时,只有二狗最为冷静,他没有立刻招呼大家寻你,反倒听完了青云讲述自己是如何掉落陷阱,如何爬上来的,这就很显然了,他知晓你在哪儿,且并不担心,而且十分满意于自己的设计,因为青云完全掉入了他完美的设计之中,连他想办法爬出洞的时间都算好了,当时他说的一句话,让我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选择青云同你一道去。” “什么?”瑾歌狐疑问道。 “他说青云老实,认为他可以照顾好你。”所谓的老实,想必就是傻吧,“他了解青云,鹿受惊跑了,他定然会追上去,铁定落下你一个人。” 说到这儿,瑾歌多多少少已经明白了过来,便接着桓生的话说道:“所以你早就知道是二狗,并且知道他会利用这个机会,扮鬼吓唬我,然后你便找准时机在他身上撒上了夜光粉,顺着痕迹慢慢追了上来,目睹了一切。” 桓生听罢,笑着点了点头。 “诶,那二狗吓唬我会是目的呢?还这么执着,失败一次也不放弃,看起来不像闹着玩儿了。” 桓生摇了摇头,他现在亦无法完全确定,不宜作出判断。 “尚且不知。” “呃,那算了,别想了,我们先回去歇息吧,我想我们不如明日就回渝州了吧,在这儿待着总觉得不安,还会有什么事发生。” 瑾歌的不安不是没有道理,才来短短几日,已然发生了不少事情,她怕鬼这件事知道的人屈指可数,而且她也已经察觉了有人一直在暗中跟着他们,从在渝州城就开始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总还是回到渝州城安心些。 夜风突然变得猛烈,将一地枯叶吹得翻飞而起,直扑面而来,桓生反应迅疾,抬起手臂替瑾歌挡住了脸,身子也跟着靠近了几分;被风糊了脸的瑾歌侧过脸去,随后回过头来才发觉桓生正替她挡了风沙,抬头双目所及,是他清晰的面孔和微微含笑的嘴角,正温柔的注视着她,缓缓出声道:“没事吧?薛小姐。” “没没事”瑾歌心下一窒,注意力被桓生喊出的‘薛小姐’拽了过去,她微微皱眉,疑惑问道:“你为什么不叫我瑾歌?” 桓生闻言,身形微滞,眼中竟有一丝紧张一闪而过。瑾歌听桓生喊了许久的‘薛小姐’了,一开始倒也正常,但她改口已久,现在依旧听着桓生如此叫她,不免让她想起了那些人所说过的话,二人实属生分,她对桓生渐生依赖,隐隐也曾想过他若是能同温素一般称呼她,那说明两人便更亲近了许多吧。桓生亦觉微讶,一直以来皆以‘薛小姐’称她,多有客套,以二人的关系,早已该改口也无不妥,只是这份情谊,尚且不足成熟吧,致使他到现在都叫不出口。 他愣神看了眼前认真的面容许久,方才犹豫决定下来,改口也未尝不可,吸了一口气,微启薄唇,轻声唤道:“瑾歌。” 清风拂面,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清润温和,却带着说不出的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传到瑾歌的耳中,都仿佛清幽竹林里吹着带着清香的微风,拂面而来,清雅舒畅。 她听到那两个字顿觉欢欣,忍不住脱口而出:“为什么你叫出来这么好听?” “呵呵。”桓生本还有些拘着的面容蓦然被她逗笑了,“因为她本身就好听吧。” “嘿嘿。”瑾歌抬头朝着桓生一笑,眉眼弯弯,透着俏皮,冒着傻气,欢喜溢于言表。 这世间的情爱萌芽,总是在冥冥之中,悄然而生,不待察觉;在破土而出的那日方知,原来如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人面鬼心 第二日。 瑾歌决定要回渝州城,一早就吩咐阿松去通知薛护卫,薛护卫不知所因,寻求桓生的意见,见他亦是如此肯定,本以为是他们俩闹了矛盾,如今看来不是,便收拾行李,备上马车,准备离开农庄。 离别时,青云c云朗他们都来送别,唯独二狗不见人影;瑾歌以为他因昨日之事所以才没有来,便也没有问及,同莫四娘他们一一道别,就上了马车,临行前,莫四娘又是一番祝贺:“小姐,姑爷,听闻您二位大婚之日在即,我们这些乡野村夫自是莫得身份前来恭贺,就在此祝贺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吧。” 莫四娘一言,众人皆附和,大言:“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桓生淡笑回礼,复而放下了车帘,马车悠悠然出了农庄,上了官道,朝着渝州城而去。 走了挺远,瑾歌方才向桓生问出心中疑惑:“刚刚莫四娘他们说什么百合什么枣子呀?” “咳咳。”刚刚饮入口中的茶水还未及咽下,蓦地被呛了一口。 看桓生这番咳嗽,刚刚剥开的橘子还未来得及掰开塞进嘴里,急忙忙站起俯身上前替他拍拍背顺气。马车外头坐着的听竹听见少爷咳嗽,立刻转头掀开帘子看了看,见着瑾歌够着身子在替桓生拍背,她心生一计,转身过来夺过阿松手中的缰绳,眼中一闪而过的诡秘笑容,朝着一块石头压了上去,马车瞬时歪倒着一震,车内的瑾歌毫无防备瞬时不稳身形往后猛地仰去,幸得桓生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了回来,不料不曾注意力道,瑾歌的额头径直磕到了侧壁之上。 “哎哟——”疼痛让她本能再一次往后仰去,将桓生一同带着坐倒在车内,顺带掀翻了一旁的茶几。 听到砰砰声,阿松忙询问道:“小姐,公子,你们没事吧?” 二人好似知道阿松下一刻就会撩开车帘看进来,竟异口同声急道:“没事。” 知晓情况的听竹拽回阿松,露出狡黠的微笑,示意他别管,继续赶车就是。 马车内,桓生怕伤及瑾歌,情急之下未及错开身子,就被瑾歌的膝盖狠狠地击中了腹部,额头幸好只磕到了对面的软垫上,痛得闷哼一声,而瑾歌,正紧张的举着她手中的橘子,生怕捏坏了,完全没有要拯救桓生的意思。 听到桓生疼痛的喘息,瑾歌这才注意到他被磕到了,急忙侧身一把捧过桓生的头,查看他是否伤到了哪儿,手中的橘子也不忍放弃,一用力,橘汁径直飙到了桓生脸上,糊了一脸 “啊,对不起对不起” 原本只是轻轻磕到额头的桓生此时眼睛连都睁不开了 桓生抬手擦了擦眼睛,艰难的睁开,看见的却是瑾歌正一脸呆愣痴痴地望着他的目光,双手正捧在他的脸上,赞叹之声裸地脱口而出:“长得真好看啊” 此话一出,桓生又觉好笑又觉略尴尬,敛眉回视着她,迟迟不见她回过神来;那双幽深明眸直勾勾的盯着他,让他一时竟恍然陷入其中。 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良久。 马车摇摇晃晃,随车而动,直到桓生的嘴唇轻轻触及到瑾歌的脸颊时,二人方才惊慌而回神。瑾歌下意识推开桓生就要揍他,随后看他亦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顿觉不忍,尴尬的捂着脸转回了身子背对着他,可嘴角却是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的上扬 时至正午,还未渡过小河,瑾歌已觉肚子饿了,正好路过一家客栈,薛护卫停了马车,让他们下车歇息一会儿,吃点饭再进城也不迟,反正不急着赶回去。 众人无异议,便纷纷下车,进了客栈。此客栈坐落郊外官道,不甚精装华丽,但也不落魄简陋,来往行人多有住店打尖的,生意还算不错,见着他们进门,一眼就能看出非富即贵,屈身相迎。 还未吃上几口,突然就从门口传来了喧闹声,下一刻就见着一个女子披头散发的进来,步履蹒跚,身子十分柔弱,脸色苍白,四目无神,着实可怜。 “哎呀,怎么又来了!快赶出去赶出去!”掌柜的立刻唤人前来,十分不耐烦的摆手让她出去,“快寻她老汉来,拖回去,还放出来丢人现眼的。” 看着他们厌恶的将女子拖了出去,不一会儿听到一个年老的老汉呼喊着赶来,解释一番,随后将女子带走了。 瑾歌实属纳闷儿,几欲起身干涉,都被桓生拉住:“你帮不了她。” “为什么?” 瑾歌刚问完,旁边的一桌人就开始絮絮叨叨,议论起来。 “这是前面村子里的姑娘,听说人长得水灵,又聪明又勤快,已经到了许配人家的年纪了,正待嫁人呢,没想到出了那档子事儿!”那人说着,竟是惋惜,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一人不懂这其中真相,探头问道:“何事啊?看你们大家都说得玄乎,谈及不愿,怕不是有何隐情?” “什么隐情啊,是闹鬼!”那人说得声情并茂,一提这字眼,瑾歌就浑身一颤。 “闹鬼?!真的假的?” “我敢胡诌?最近几个村子都出了这档事儿,只不过不及这个厉害罢了。” 这话说得,大家都心痒痒,急的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不仅闹鬼,听说鬼采花呢,哎呀,可怕。” “鬼采花?莫不是采花贼?!” 这话一出,大家都震惊不已,这采花贼听说过,何曾听说过鬼采花呀,难不成采花贼是个鬼? 当然,只有瑾歌并未听懂是何意,她只道是鬼,却不知道采花为何意。 “可不是嘛,那家伙,可吓人了,那些个姑娘都被吓晕了,又被糟蹋了身子,疯的疯了,傻的傻了,一个个待嫁的黄花闺女,如今就成了这般模样,听说都是些被城里公子看上的姑娘呢,家里还就指望着嫁上门了,能盼个好!” 众人谈着,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何不寻个大师来做做法?” “做什么法呀,做法有用早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可怜咯,现在谁家嫁女都不敢过分招摇,生怕就出点什么事。” 桓生默默地听着他们的谈话,敛眉继续夹菜,看不出神色,倒是一旁的几人,皱眉哀愁,同情,愤慨各不相同 食过午饭,稍作歇息,瑾歌就招呼着赶路,难得如此积极,想必是那人刚刚讲述的闹鬼一事对她有些影响,看她面色不佳,心事重重一般。 刚到路边等候马车赶来,桓生就看到大道对面坐着的那个女子,正是刚刚跑进客栈的那位失心疯姑娘,她正坐在路边,一手拔着路边的花儿,一手握着一束,嘴里念念叨叨:“执念莫相言,执念残相怜” 桓生听清她说的字句,瞬时皱起了眉头,眼中一闪而过的锐利,随即恢复如常,随着瑾歌上了马车。 一路上,瑾歌都显得十分安静,过了许久,她突然抬头问桓生道:“采花贼是什么?偷花的?” “”桓生身形一滞,这要他如何解释,“就是是冒着礼教的严厉,偷香窃玉,败坏女子贞操的流氓歹徒。” 理解了一番桓生的话,瑾歌半知半解,点了点头,拧眉思索道:“鬼是不是生时是流氓,死后还是干老本行啊?” “恐怕不是什么鬼,就是披着鬼皮的采花贼罢了。”桓生说这话时,看了看瑾歌,知晓她定然想不到什么,也并不想同她多言,多说无益,不如不知。 此时,二人心中都想到了同一件事,就是他们大婚之日不远了,瑾歌刚刚听说‘即将出嫁的黄花闺女’遭遇采花贼一事,莫名地想到了自己身上,若是真的贼自己倒不怕,反而希望他来,正好抓住他,为民除害,可若真的是鬼她想想就害怕。而桓生与她担心的并不相同,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 “执念莫相言莫相言”桓生心里反复回想着这句话,得出了另一个结论,却是饱含嘲讽:真是人不可貌相。 瑾歌回到渝州城,顿觉熟悉爽快,未等到城内,就迫不及待的将车帘掀了开,好像几日不见见着什么都新鲜,刚从乡下来一样。桓生见她刚刚还阴气沉沉,瞬时抛了烦闷,换了笑颜,着实佩服。 “哎呀,以往出去散心才是真的散心,出去游玩时放松身子的,这次回来,蓦地觉得更觉乏了,还是城里热闹折腾得我心。” 听她这么说,桓生抬起手握住了她的右手手腕,似是在替她把脉。瑾歌却不解其意,突然被他抓住手,顿觉窘迫,不知所以。 “回去好好歇歇,养足了精气神再出来逛不迟。” 见着桓生这般说,瑾歌一愣,瘪了瘪嘴,嘀咕道:“怎么你还能看穿我心思呐?” 闻言,桓生轻笑出声,摇头不言。 桓生回到柳府,柳娘就迫不及待的从大门口追到了别苑,一路上下人们也纷纷探头探脑的观察着桓生,好似能看出点什么稀奇来。他们都知道,少爷这次可是同薛瑾歌下乡去了,自从上一次瑾歌夜宿柳府之后,大家好像已经默认了这个未过门的少夫人,好奇少爷同少夫人下乡做什么去了,这么几日才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非礼试探 桓生同柳娘请安后,就准备回房了,却被柳娘拉住,却也不说什么,只道左右上下不住的打量他,笑容灿烂。 “娘,您有什么事就说罢,这么看着我作甚?” “嘿,娘没什么事,没什么事,你先忙你的。” 桓生语塞,只好点头进了房间,听竹眼看着就要跟上,就柳娘唤住,直接带回了院子慢慢问话。 柳府如此,薛府就更甚。 薛娘知晓瑾歌回来,可是盼了好几个时辰了,见着瑾歌没精打采的回来,觉得悬了,难不成是没给她派下人让她受苦了?平日没见她这么没精神呀。 “娘亲。”薛娘还未唤她,她倒率先叫了薛娘,随后噘着嘴同闹脾气一般,气呼呼的看着薛娘。 这来者不善的气势,看样子是受了不少罪吧。 “娘亲,你太狠心了!”瑾歌一屁股坐到石凳上,双手环着胸,好似鼻孔都气得冒烟儿了一般,“我真怀疑我不是亲生的,怎么还给送去受罪了呢?又不给我宅子又不给我下人,我好几顿没吃过饱饭了,别提多惨了!” 一听她说没吃过饱饭,薛娘本来在思索同她说别的事儿,立马急道:“不是阿松做吗?哎哟,瘦了吗?娘亲看看。” 薛娘一边说,一边凑上去捏了捏女儿的脸颊。 “阿松做的那也能叫吃的?” 这么一说,一旁的阿松抿紧着嘴唇,心中不满地嘀咕着:什么嘛,明明吃得很高兴! “哎哟哟,真是可怜了我的宝贝女儿了,”薛娘早就看出她那点心思了,附和着,先套点话再说:“娘这就吩咐厨房给你做你爱吃的,哈!这几天让你受苦了,娘亲也是为了你好呀,你看看,这次去散心,收获不小吧?嗯?” 收获?瑾歌皱眉撇了撇嘴,没好气道:“什么散心啊,分明是让我去历练的吧,我这皮糙肉厚的,倒不怕这些,可人家桓生不一样啊,哪过过这种日子啊。” “哎呀,那你都这么受苦了,那桓生岂不是更惨?”薛娘故作惊讶的抬起手绢捂着嘴,心中竟生出几分欣喜,这小丫头还会关心起别人来了。 “什么啊,他没事,也不知道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哎好了好了,别胡说八道了,好日子都近了,说什么倒霉倒霉的,不吉利!” “什么好日子?”瑾歌转头悠悠地盯着薛娘,复而露出奸诈的笑意,“娘,你不会是故意折腾折腾我几天,其实真正的好玩的在后头吧?我就知道我娘最狡猾了” “是啊,”薛娘顺着她说的答道:“所以这几日有的忙了,娘肯定你不会闲下来。” “什么呀?”瑾歌一听,双眼都闪出了精光,一把跳上去搂住薛娘的手臂,摇晃了起来:“娘,快别卖关子了,告诉女儿吧,女儿已经迫不及待了。” 薛娘狡黠一笑,点了点瑾歌的鼻头,笑道:“过几日就是你出嫁的日子了,这几日得忙着事儿多了,哪能闲啊?” “”瑾歌一听,立刻垮下脸来,闹了半天,就是个坑!嫁人有什么好玩的,不就是两个人成亲嘛,听薛娘这么说,瑾歌方觉日子紧如此近了,“怎么这么快。” “当然得赶快了,桓生可是金龟婿,赶紧把你嫁给他,免得他后悔。” “什么是金龟婿啊?” “哎呀,按照过去的规矩,新姑爷第一次进门的时候,要送给老丈人一个金龟,表示希望岳父老大人长寿。所以称为金龟婿,桓生这样的,有身份有才气,实属难求的佳婿,那也是金龟婿啊。”薛娘提起桓生,总是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嘁——”瑾歌心里是承认的,但嘴上就不愿承认,不满地撅了撅嘴,轻哼一声。说到桓生,她不免又想起往日的种种,蓦地抿唇笑得俞深。 薛娘瞅着瑾歌竟独自暗暗笑得这般含羞,又似欢喜,真是又惊又喜,悄悄凑到瑾歌耳边轻声问道:“瑾歌何故发笑?” 突然被薛娘的出声拉回现实,瑾歌惊了一跳,收起了笑意,自己都不敢相信一般:“我刚刚笑了吗?” 薛娘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在想”瑾歌突觉说不出口,鼓了鼓腮帮子,随后打了个呵欠,含糊道:“想睡会儿。” 薛娘立刻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见着瑾歌着实疲惫,脸色不佳,也就不再打扰她,让她休息休息。 本以为瑾歌出去玩玩,精神不至于这么疲惫,这次竟如此,倒有些奇怪了,以往也没见她这么没精打采过。 尔后几日,薛柳两府都开始忙碌着,置办婚礼。整个屋前屋后,都张灯结彩,红帆飘扬,煞是喜庆,桓生自从乡下回来,就一直在房里不曾出来过,况且门外的拜帖一直不见断过,柳娘就是想同他说点什么,也得等等,好不容易等到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乡下的事,已经听听竹详细禀告过了,但这也不好确定吧,问当事人,怕桓生脸皮薄,不好意思啊。 柳娘不好意思,但有一个人却是十分的好意思,那就是惬意地摇着扇子,正优雅的步入别苑的沈彦诗。 几日不见桓生,彦诗知晓他回府了,便赶紧抽出空来寻他;还在门外被堵了好久,这柳桓生的名头,看来是越来越大了。 没等听竹通传回话,彦诗都已经走到别苑了,说是桓生在书房内,他轻车熟路,径直推门进去了。 ‘嘎吱——’门应声而开,桓生站在书架前正转过身来,见着是彦诗,立马笑了,“原来是彦诗来了啊。” “哟,看样子有点失望了?诶准新郎?”彦诗略带调侃的语气,那探究的眼神,早就对他的套路熟悉的桓生自然不入套,兀自拿着书走到了书桌前。 见桓生不答话,这可怎么顺杆儿接话?彦诗没好气的直接问道:“这几日过得如何?是否神仙眷侣般呀?” “神仙眷侣?!”桓生轻皱眉头,随即轻笑出声,“彦诗可真会开玩笑,神仙眷侣这话与桓生怕是无缘了。” “哈哈,那倒是。”彦诗笑得俞深,打量着桓生的神色,自是发现了他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看样子是想起了什么美事吧,“怎么了?还笑,难不成你已经实践了秘籍?” 此话一出,桓生身形一滞,没好气的看着一脸坏笑的彦诗,回道:“并没有,听闻你婚期也近了,你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吧。” 沈温两家的婚事也定得不远,日子也快了。温素本意是十分想同瑾歌同一天出嫁的,可温老爹觉得薛柳两家派头大,若是撞在同一天,铁定被抢风头,到时候也不体面热闹,倒不如另择他日,独自风光。 桓生这么一说,彦诗立刻换上一脸狡黠的笑意,凑到桓生跟前,神神秘秘道:“既然我们都要成亲了,那不如出去放肆一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趁着还没成亲去放肆放肆。” 又放肆? 桓生立刻惊道:“又去那个春香苑?我不去!” 拒绝的十分决绝。上一次的惊魂一夜可把他折腾坏了,那地方,就不是他能去的地方。 “哎哟,这渝州城好玩儿的地方多了去了,哪止一个春香苑啊,目光短浅。” “”桓生抿唇不语,满是无奈。 任彦诗各种威逼利诱,桓生也无正事可做,便答应了一同前去,消磨时间。 另一面。 瑾歌一通觉睡了好几日,身子慢慢恢复了元气,本想在院子里耍耍剑,可到处都在装饰,一个个忙得很,她也没有了心思,寻思着去找温素谈谈心,溜溜弯儿也好。 马车驶到温府,接了温素,又朝着城北去了。 几日不见,温素对于瑾歌乘马车也是颇感惊讶,以前她可总是疾风般直窜她的院子,更是城东城西徒步跑得厉害着呢。 “今日路过柳府,发现已经张灯结彩,十分喜庆,倒要恭喜瑾歌啦,就要嫁人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欢喜?” 听温素这话,瑾歌一半欢喜一半忧愁,嗫嚅了许久,才喃喃说出口来:“素素啊,我有些事不解呢。” “何事?说来我替你解?” “上次听你说过真心一事,在意即为动心,我好像越来越在意柳桓生了,虽说平平淡淡,但却觉得同他站在一起,心里就安心,没有见到他,便会想他在做何事?是否会想念我,也会觉无趣” “抱着他的感觉,和被他拉入怀中的感觉,被他握住手,被他温柔注视的感觉,被他细心呵护,背在背上的感觉都很美好呢。” 听着瑾歌一个人絮絮叨叨的,温素倒是笑了,看样子瑾歌是真的很喜欢柳桓生,还真是让人意外呢。 “柳桓生这个人,温润柔情,娴淡如水,话虽不多,但他对瑾歌,还是特别呀。” “特别?” “因为唯一吧,呵呵。” 温素这话,瑾歌未曾听明白,何为唯一?唯一为何?温素也不多作解释,感情这事,是无法解释的,只能意会。 “瑾歌为何苦恼?难不成是感受不到回应?不知对方所想所意?”温素嘴上说着,心里自是明朗,突然冒出一个点子。 “对啊,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温素真想说瑾歌是个傻丫头,柳桓生这还不算回应?怕是只有他亲口说出来,她才能清楚明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埋头一吻 “我有个主意!”温素灵光一闪,像极了平日里出鬼点子的瑾歌,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是有道理;不过这种情况下的主意,一般都是——馊主意。 她们俩说得忘我,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桓生和彦诗,已经在那儿顿步许久了,将她所谓的主意全听了去。 “什么?!你要我去非礼他?!我又不是采花贼!”瑾歌一声大吼,就算不远处的二人没有听见,现在也听得十分清楚了;刚学会的采花贼,现在已经能运用自如了。 “什么采花贼呀,男的那才是采花贼,你最多是个女流氓,再说了,这不是非礼,这是试探,他若能给你回应,那嘿嘿” 温素笑得那叫一个毫无大家闺秀的形象,瑾歌嫌弃的瘪了瘪嘴,质问道:“难道你试探过沈彦诗了?结果如何?” “我哪有!”一提沈彦诗,立刻让温素恢复原形,又腼腆又羞涩,还止不住的偷乐,“这种流氓行径只适合你。” “我怎么不觉得是夸我?!” “哈哈,我可是名满渝州的大家闺秀,跟你不一样,你呀,就是那女流氓吧。”温素自是开玩笑,但那一副嘚瑟的模样,瑾歌又好笑又嫌弃,真是想打她,这么想着,立马跳起身来将温素按倒在草地上。 “喂喂喂,你干嘛扑倒我,”温素推着身上的瑾歌,“你倒是领悟蛮快,拿我做靶子呢?啊?流氓瑾歌” “好你个大家闺秀,那我就流氓一把”瑾歌一边说一边挠着温素的腰肢和咯吱窝,让她哭笑不得,只好讨饶。 “我错了我错了快放开我啊啊啊不要好痒啊” “后悔了吧?是你教我的” 不远处的二人见着这么打闹在一起的两位女子,满是无奈,真是不敢相信,这就是他们即将娶进门的妻子,相视一眼,转身离去。 彦诗一边走着,想到了刚刚温素那个馊主意,自是要调笑桓生一番,那一抹坏笑的眼神,看着桓生,让他立刻警觉了起来。 “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嘿,你未过门的娘子盘算着怎么扑倒你,还要非礼你,你可做好心理准备啊。” “”桓生嘴角抽了抽,抿唇不语,脑子里却不自主的浮想着瑾歌当真如此 “不过我最好奇的是,你会迎难而上啊?还是临阵脱逃啊?” 彦诗那话里的意思,桓生已经能轻松领悟了,他轻笑一声,随即看着彦诗,回侃道:“我自会应对,彦诗关心我,倒不如关心关心自己,嗯?” 桓生说得没错,那主意是从温素嘴里说出来的,难道不是应该彦诗更需担忧吗? 二人一阵互怼,说好的去放肆一把却已经被两个打闹的‘未婚妻’弄昏了头,没了兴致。去尹川河边散了一会儿便回府去了。婚期将至,瑾歌愈发紧张,桓生却淡然依旧。 刚到别苑,就看到了坐在亭中的瑾歌,桓生的身形蓦地一滞,让他片刻微讶,立马想到先前曾听到温素与她出的主意,难道她当真来 桓生紧了紧衣袖,收拾好神情,上前同瑾歌问候。 “瑾歌。” 听到桓生轻声唤她,瑾歌立马转过身来,刚刚似是在发愣,蓦地换了一副开朗的容颜,朝桓生笑了起来,“你回来啦,我等你许久了。” “等我?”桓生眼神飘忽,试探地问道:“额何事?” “嗯”瑾歌左右看了看不远的阿松和听竹,像是有些难为情,她上前拉住桓生的衣袖,将他朝房中拽去,这一行径着实让桓生不得不误会,他内心竟有一瞬的激荡,思索着该如何是好。 温素对瑾歌说的话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你就把他按到墙上,让他无处可逃,告诉他你想说的话。” “以你的高度来看,垫脚也够不着桓生的嘴唇,那你只能勾住他的脖子,让他埋下头来,你力气那么大,他哪儿挣脱得了,我相信你,一定能一亲芳泽啊不,这词不是这么用的。再若不然你可以直接将他按倒在地,要啃要吃,那还不任你处置!” “我不是要你一定亲他,是让你试探他。” 桓生愣神之际,瑾歌已经将他拉入房中,顺带将门也关好了,这让桓生更加肯定,瑾歌要对他做什么了。 该如何是好?试探?她想要什么答案? 瑾歌关好房门后,便伸手进怀里摸了摸,正要拿什么东西出来,突然想到这么直接拿出来好像少点什么,不如按照温素说的 于是,她如是想着,当真实施了。 桓生还未反应,就被瑾歌一把拉过,按到了墙上,他似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并无过多情绪波澜,只是注视着瑾歌的下一步动作。 瑾歌个头不及桓生下巴,她双手撑在桓生两边禁锢着他,却使自己十分的靠近桓生,就差二人相拥了,看着桓生那温柔探究的眼神,瑾歌突觉有些尴尬,撑在桓生两边的手立即收了回来,低下了头。 桓生以为她会就此退缩,不再行为,正打算如何开口时,却见瑾歌伸手进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那荷包绣花精巧,做工精细,看样子是十分灵巧的手艺。 瑾歌见桓生看着她手中的荷包,立马解释道:“这不是我做的,我可不会,这是素素给我做的,挺好看的吧?” 闻言,桓生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看瑾歌从荷包里拿出一条翠色发带,绣着一些看不出样子的东西 “这个送给你。”瑾歌举着发带,递给桓生。 看那蹩脚的绣工,怕是她自己绣的,桓生接过,仔细看了看,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看瑾歌眼巴巴的望着他,想是在等他说点什么。 “这是什么?” “发带啊,不明显吗?” 这个倒是明显,但图案实在不甚明显,桓生却是不太好说出口来。 “喔,你问这个吗?”瑾歌拉过发带的另一头,指着绣花图案说道,“这是玉兰花,因为太复杂了,我就只绣了几片花瓣。” 瑾歌说完,看着桓生,桓生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评价,这若不是她说是什么,还真看不出是朵花,更看不出是玉兰花,就是她说出来了,他也未曾看出来 “怎么?不好看?”瑾歌问出口,自己都没有底气,随后极力为自己挽回着面子,“上次说答应送你一根的,所以就打算自己做一个,以表诚意,我也是第一次做这个,嘿,是挺难看的哈,你若是实在觉得无法戴出门,不如留着做个念想?总算是我还了你个人情。” 桓生被瑾歌这一番话逗得,笑了出来,“瑾歌的手艺别出心裁,自成一派,我挺喜欢的。” 听到‘喜欢’二字,瑾歌微讶,上前一步,睁着双眼朝桓生眨巴了两下,问道:“当真?” 见桓生点了点头,她立马笑得眉眼弯弯,冒着傻气,等笑完才惊觉自己靠着桓生,桓生靠着墙,自己的手正搭在桓生的两臂上,两人十分地贴近,她举目望去,目光所及便是桓生近在咫尺的薄唇,嘴角微微勾起含着笑意,让她一时挪不开目光,脑海中不自然的浮现着温素教给她的那些话。 我已经将他按到了墙上,我要告诉他什么话?我该怎么试探他?难道真的要非礼他?不行不行,我做不到 瑾歌纠结许久,随后瞥了一眼桓生的目光,慌忙躲闪,吞咽了一下,撤回一步,一本正经道:“虽然我知道你这是客套话,但我也挺高兴的!” “我也挺高兴的。” 桓生声音总是这般轻柔,目光如水一般澄澈清新,让她做不到任何情绪,任何反应,更猜不透那双眼睛的背后,到底在表达什么。 为什么就是在他的面前,我好像不是我自己了? “你高兴什么?”瑾歌呆呆地望着他,那模样看起来煞是无辜。 桓生未言其他,只是笑着,将发带递给她,轻声道:“你帮我绑上试试。” “我?我”瑾歌想说自己不会绑,但心里却很想试试,便接了过来,犹豫着踮起脚尖,够着手臂去替桓生绑到头发上,奈何桓生个头太高,她够之不及,偏偏桓生面对着她而站着,更加大了距离,垫着脚也十分艰难。 “你头低着点。” 听瑾歌这么说,桓生便听话地埋下头来,可二人面对着,而瑾歌正好呈抬头状,他不偏不倚,正好亲在了瑾歌的脸颊之上,二人皆是一僵,呆愣当场。 脸颊上的触感十分清晰,瑾歌瞬时红了双耳,窘迫不已,忍住了抬手就是一巴掌的冲动,却一时不知所措。而桓生似是更为镇定,他轻轻抬起嘴唇,敛眉看了看眼前的瑾歌,那双不停抖动的睫毛和赤红的双耳透露着她的紧张,以及尚能感觉到她轻微的呼吸,屏息着。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我要不要继续淡定的帮他绑好?还是赶快逃走?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特别可笑?要笑呢还是要怎么样素素还说要我非礼他?我根本就做不到! 瑾歌心里纠结,嘴里也跟着念了出口,还带着委屈和哭腔:“啊,我根本做不到!” 桓生以为她说自己还够不着,便下意识又埋了一下头,这一次特意偏移了些,不料瑾歌正好微微侧头,他正中靶心,吻上了瑾歌的嘴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解救女子 这个吻是货真价实的,温温软软的触感让二人彼此十分清楚的感受着。瑾歌震惊之下,推了一把桓生,手瞬时高高举起,下一刻就已经扇到了桓生的脸上,手上传来的力道方才让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对对对对不起桓生”她赶紧上前替桓生查看,红红的手掌印清晰可见,这下惨了 “没事。”桓生抿唇,抬眼看着瑾歌轻轻笑了笑。这个笑容又让瑾歌顿觉羞耻不已,急忙收回了手,把发带塞到了桓生手里,拉开门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 门尚在摇晃,女子遗留的清香还在鼻间回荡,桓生握着手中的发带思索一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恰似余温还在,嘴角的笑意更深。 柳娘刚走到别苑门口,就碰上了急匆匆往外跑的瑾歌,急忙唤住了她。 “瑾歌,这般匆忙是有急事?” 瑾歌顿住了脚步,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急忙调整着自己的状态,支支吾吾道:“夫人,没没没没什么。” 看她着样子,是刚刚在别苑出了什么事?同桓生有关? “瞧你这孩子,慢慢走就是,别这般急,都出汗了。”柳娘一边说,一边抬起手绢替瑾歌擦了擦额间的细汗,虽嘴上这么说,可她心里却是另有想法,看样子是出了什么让她十分羞赧的事情,急于逃离,现在进去问桓生不就得知了吗?柳娘如是想着,便笑着同瑾歌告别,吩咐她慢些,自己抬步进了别苑。 刚一进门,就看到桓生从里面走出来,一手拿着什么东西,一手抚着自己的脸颊。 见着柳娘进门,桓生立刻缩回手,上前行礼:“娘,你怎么来了?” 柳娘没有答话,打量着桓生,目光落在了他微微泛红的脸颊之上,她先是一惊,随后联想着瑾歌的反应,她心中有些几分答案,便屏退了下人,将桓生拉入房中。 听竹已经看着薛小姐和夫人纷纷神秘兮兮的先后将少爷拉入房中了,也不知道今儿她们怎么都神秘兮兮的。 柳娘将桓生拉进门,即刻问道:“你这脸怎么了?” “没怎么。”桓生低眉没有看柳娘的眼睛,微微侧过了脸,不打算谈论这件事。 “被打了吧?”柳娘才不管他回不回答呢,因为他说不说都不重要,便兀自说着,“被瑾歌打了吧?” 柳娘一边说,一边笑得狡猾,“我刚刚碰见那丫头了,想是惊吓不已,说话都不利索,你老实说,对人家做了什么?” “什么?娘,你别老是说些”桓生对于娘亲真是颇具无奈,“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你小子,有长进啊,娘白担心你了,”柳娘说得理直气壮,继续调侃道,“怎么,耍流氓被揍了?哈哈哈” 桓生是真不明白,得知自己被打,为什么娘亲笑得这么开心? “别说是意外,娘是不会信的,”柳娘说着,上前拍了拍桓生的肩膀,“反正中秋一过就是大婚之日,娶进门了任你如何,不急在这一两日,看吧,被打了吧。” “我没”桓生现在真是百口莫辩了,柳娘总能自我想象到不需桓生说任何话桓生渐渐已经习惯,便不再多言。 不过柳娘这话提醒了他,大婚将至,刚刚的失礼之事心中的愧疚也就减轻了几分。瑾歌不知,桓生自己确实清楚得很。能精准的吻上她的嘴唇,怎么可能是一个意外就能造成的呢? 只是不知道瑾歌能否明白:你想要的答案得到了吗? 薛府。 瑾歌从冲回府上,就直奔自己房间,钻进被窝里不曾出来,吩咐过了,谁也别管她,让她冷静冷静。 这事儿对她冲击着实太大,不仅仅因为那个吻,还有那一巴掌,她后悔不及。 薛娘觉着女儿奇怪,想进去关心关心,却被阿松告知瑾歌的吩咐,说任谁也不见,听阿松说了今日瑾歌的反常,让薛娘更为好奇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不昨日还在缠着自己给桓生绣发带吗?送出去了?难不成桓生嫌弃她的手艺?不可能吧,虽然做工真的不堪入目,但桓生这孩子是断不会说出来的。那会是怎么回事呢? 薛娘在房间门口守候许久,亦没有等到瑾歌松口,只在里面极为大声的喊了一句‘别理我’!薛娘无奈,只好暂时离去,吩咐了阿松替她送去饭菜,并叮嘱尽快让瑾歌恢复常态,这婚事还有好多不曾同瑾歌提点教学,到时候嫁进柳家门,什么都不懂,岂不被人笑话。 这日,距成亲之日还剩四天,桓生出街去了一趟沈府,回府时路过城中正街,看到一个女子急急地挤过人群,往这边跑来,身后还有几位壮汉追赶。 那女子径直撞上桓生,摔倒在地。 “姑娘”桓生赶紧上前欲扶起她,女子抬起头来,才发现甚是眼熟。 “公子!”那女子立刻像见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扑上前来抓住桓生的手臂,央求道:“公子救我!” “起来再说。”桓生敛眉打量了女子一番,微微挑眉,随后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正好追赶的人也赶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别跑了,跟我们回去,你跑不了的。” 那群人看起来像是那家养的打手。桓生扫了他们一眼,眉头轻皱,随后揖礼客套道:“各位壮士,不知道为何要为难一个弱女子?” “弱女子?”其中一人嗤笑道:“她可不弱!你一文弱书生,还是不要管闲事了,到时候打断你一条腿什么的也不值得,让她随我们走罢。” 桓生闻言转头看了看身侧的女子,正用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他,像是恳求他救她,便将她挡在了身后。 “可是,这姑娘并不愿意随你们走,这岂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吗?” 这番举措,让女子心下一暖,竟生出笑意看着桓生的背影,想是被他英雄救美的行径感动不已。 “她欠钱不还,叫她接客抵债天经地义,你何必趟这趟浑水?!” “接客?!”桓生震惊的看向女子,才发现这女子是谁,难怪这般眼熟,就是春香苑里的那个梨汐。 那女子本眼含笑意的望着桓生,见他看向自己,立刻换上一副怯懦的模样,拽着桓生的手臂:“公子救我,我并非自愿流落风尘,只因无钱还债,只好如此但是春香苑里实在苦不堪言,我才想逃出来。” 桓生下意识微微站离了梨汐一步,抽回了手臂,敛眉思忖了一会儿,朝着那壮汉道:“她欠了多少钱,我替她给。” “你?!”众人具惊。 “少爷”见桓生点头,听竹见状忍不住出声,随即桓生却示意她不必多言,只好闭口退到了一边。 “行啊,你愿意替她给也好,省得我们麻烦,”壮汉说着,伸出食指,说道:“一千两。” “一千两?!”听竹惊到下巴都要掉了,但桓生却没有半刻迟疑,立刻朝她伸手,示意她拿钱出来。 “少爷,今日出门并没有带那么多钱啊。” “嗯”桓生面露难色,看了看梨汐,随即又朝那群人道:“既是如此,还请各位同我回府取钱。” 桓生这般仗义出手,大方施救之举不仅让梨汐惊讶,更让那群打手都颇为震惊,一千两可不是小数目,桓生竟愿意施以援手,难不成是看上了那个女子? 这想法,听竹也有,但她一直跟在桓生身边,桓生可谓当真丝毫不近女色 回到柳府,听竹取了钱送出来,那几人便拿钱走了,只是那女子还站在门口不离去。 “姑娘,你可以走了。” “不,我要感谢你家公子。” 听竹作为一个女人,敏锐的感觉到这个女子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而且初见感觉就不甚喜欢,便毫不客气道:“我们公子不需要你的感谢,再说,你身无分文,又能如何感谢?” “呵,”没想到那女子毫不在意地笑道:“我可以以身相许啊,嫁给他。” 听竹又震惊又不解,真不明白她怎么还能如此随意的说出口来,说她是被强迫去青楼的,都让人怀疑,真是越看她那副模样就越不喜欢:“我家公子以慈悲为怀,平日里救的人多了去了,要是每一个都以身相许,那我家公子岂不是妻妾成群佳丽三千了!” 梨汐却不以为然,傲慢道:“你一个丫头如何做主?我要见你家公子。公子既能慷慨施救,说明他定然心善,如此良君,就算他妻妾成群我也不介意。” “嘁——”这话听得听竹都想翻白眼,她了解自家少爷,根本不会看上她,若是当真看上了,如何会对她退避三舍,如何连正眼都不看她一下,便毫不客气道:“没见到府上张灯结彩,到处红艳艳喜气洋洋的吗?你赶紧走吧!我家公子过两天就成亲了,没空接受你的以身相许。” “成亲?”那女子一听,微微皱起了眉头。 “对啊!”见她那副表情,听竹心里得意,道:“我家公子马上就成亲了,所以,你还是赶紧离开吧,对了,这是公子吩咐给你的盘缠,你想去哪儿去哪儿。” 女子接过盘缠,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应道:“那好吧,我走了。” 听竹见她突然如此爽快,还有些意外,但见她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也没有多想,转身进了府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强抢新郎 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彦诗一大早就被沈娘拉扯起来,说是让他前去温府给未来的老丈人送些贺礼,如今两家姻亲已成定局,也就差个拜堂成亲,自然礼数都应该尽到。彦诗无奈,只好带上贺礼,来到了温府。 温素不知晓彦诗会来,本还打算前去给瑾歌选新婚贺礼,得知彦诗来了,她立刻放弃了这个念头,跑回房间好好捯饬了一番。 如今彦诗愈发表现得好,温爹温娘对他总是刮目相看,欣赏有加,对这个女婿认可了不少,也对他客气了不少,日常寒暄一阵,就让他去陪陪温素说说话。 顺着长廊走到温素的院子时,彦诗心中却是挺复杂的,他仿佛能想象到接下来看到的温素是什么样的,却总忍不住想起那日在尹川河边同瑾歌打闹作一团的温素 “小姐,沈公子来了。”玉依应该就是温府剩下的唯一一个不待见彦诗的人了,她一直不甚喜欢彦诗,认为他配不上温素,小姐嫁他太过于自降身份,对于彦诗的到来,也就没了什么喜色。 但温素就不一样了,听说彦诗来了,她赶紧起身又整理了一遍衣裙,再三检查,方才端着仪态,保持着温婉的笑意走出门去,正好看着正站在门口看着她的彦诗。 二人一时无语,面面相觑。 彦诗还是一样的打量了一番温素,露出有些嫌弃的表情,将脸转到了一边,不看温素,痞痞道:“温大小姐多久不见都依旧如此,真是佩服。” 知晓彦诗这话里讥讽,温素本来兴致勃勃地情绪瞬间跌落谷底。还以为多日不见,他能对她态度有所好转 见温素垮下脸来,强撑着仪态的模样,彦诗忍不住开口道:“怎么?还不愿意请我坐?” 听他这么说,温素才反应过来,紧皱的眉头瞬间放松,笑得儒雅温柔,复道:“请。” 见温素抬手迎他进门坐,彦诗微顿脚步,随后还是抬步跟了进去。 “玉依,去烧壶热茶来。” 领了吩咐,玉依就走了。剩下他们两人,一个低眉看着自己的衣袖,一人撇着嘴半搭着眼皮打量着对方。 半晌,彦诗率先开口了:“听说你对男女之事颇有研究?” 这话说得,温素霎时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抬头瞪着彦诗,后者并不退缩半分,竟撑着脑袋继续打量着她 “嗯?”彦诗挑眉笑着。 “什么男女什么你胡说什么” 温素闻说‘男女之事’几字,就登时尴尬不已,这个彦诗真是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跟她说。 彦诗见她如是反应,不以为然的抽了抽嘴角,瘪嘴道:“还不承认,不是还教薛瑾歌如何如何试探桓生吗?看来很有经验见地?” “我没”听到彦诗什么都要说出来,温素立马想挣脱狡辩,可想想彦诗既是已经说出口来,定然是知晓了那日之事,难道他听见了?还是看见了?想到这儿,温素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蓦地收了声低下头来,偷偷抬眼瞥着彦诗。 而彦诗依旧撑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温素,面不改色地学着那日温素的话:“你就把他按到墙上,让他无处可逃,以你的” “啊啊啊啊啊!!闭嘴!”温素又羞又怒,端不住温婉的架子,上前一把捂住彦诗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被捂住嘴的彦诗没有再说,似笑非笑的看着温素,那眼神,似是要将温素看穿一般。 温素撇了撇嘴,其实心里多有不服气,总觉得自己在沈彦诗面前,什么都能被他贬低戳穿,显得特别没有底气。手掌捂在彦诗的嘴上没有拿开,那被捂住的嘴却不太安分,感觉到手心的异样,温素猛地将手收了回来,咬着牙保持着镇定。 就在这尴尬的情状下啊,玉依端着茶进来了,让两人恢复如常面色。彦诗已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只等温素自行领悟。 在等两日就是成亲之日,瑾歌看着家里忙里忙外的,原本上门教她进门之礼,新婚洞房之事的媒婆来了两次,都没有跟她说上几句话,就被吓跑了。怕薛娘寻来训她,瑾歌偷偷溜去了下人的院子,知晓自己这两日不能出门,只好在院子里摆弄自己好久没有碰过的刀枪棍棒。 这时从前厅传来消息,吵吵嚷嚷的,好像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阿松急匆匆地从前院跑来,拽着瑾歌就要走。 “怎么了阿松?出什么事了?” “小姐,柳府传来消息,说柳少爷不见了。” “不见了?!”瑾歌有些纳闷儿了,这有何奇怪的?这般风风火火,像十万火急一般,她相对就淡定很多了,“可能是出门去了吧,一会儿就回来了,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不是,是被人掳走了!” “什么?!!!”瑾歌惊到无以复加!被掳走?! 另一面温府的温素和彦诗也一样接到了消息,众人赶到柳府,柳爹柳娘都一副愁容,焦急得团团转。 “夫人?怎么回事?” “哎,不知道,今日一早起来,人就不见了,连喜服都一并不见了,听竹只在房里拿到一封信,你们看看吧。” 瑾歌接过信,打开来看,随后发现自己并不能认全,便递给了一旁的彦诗。 彦诗快速的浏览了一遍,愈发皱紧眉头,让瑾歌跟着也不禁皱起眉来。 “这写信的人没有说自己是谁啊,只是说抢走新郎官,今晚便成亲。” “什么意思?”瑾歌疑惑的望着他,新郎还能抢走? “就是说,有人取代了你,今晚就做了桓生的新娘,要同桓生拜堂成亲了。” “啊!?!”瑾歌登时五味成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之前还总担心,甚至有些恐惧即将要嫁进柳府这事,如今桓生要同她人成亲,她心中的情绪明确的告诉着她,这绝对不行! “这?为什么会这样?是谁?” 众人摸不着头脑,只能干着急。 彦诗摇了摇头,“不过目前知道的,就是桓生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今晚怕是要跟别人成亲洞房了。”说着看向瑾歌,故作惋惜的语气,竟有些好奇瑾歌会作何反应。 瑾歌听罢默默的低下头去,理解着这件事是怎样的后果,感觉好像自己被抢走了什么心爱之物一般,心中很不舒服,自知道要与桓生成亲之日起,同桓生相处这么多日子,渐渐地,已经将桓生视为自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今突然被别人抢了去,如何释怀 “对了!”听竹突然想起了那日之事,好像有了线索,忙道:“前日少爷在街上救了一个女子,那女子一开始赖着说要以身相许,后来听说少爷要成亲了,她就走了,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女子很是奇怪,不像一个简单的人。” “什么女子?” “她好像认识少爷,我就觉得吧,大街上那么多人,她谁也不求救,偏偏径直前来求少爷救她,当时是一群壮汉追她,听她说,好像是春香苑里的。” “春香苑?!”几位爹娘一听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纷纷盯着他们,“桓生认识春香苑的人?!” “额我不知道。”彦诗立刻摇了摇头,看向瑾歌。 瑾歌左右看了看,看样子是绝对不能让几位爹娘知晓,便低下头去,咕哝道:“我也不知道。” 柳娘见他们俩表现,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桓生竟然同烟花之地的女子有来往?简直不可理喻!难不成他还出入那种地方?” 这话柳娘自己说出来好过薛爹薛娘说出来,出入烟花之地,便不洁身自好之举,薛家就此退婚也无可厚非,但薛娘心里还是相信桓生的,急忙帮腔道:“诶,可能是误会,桓生这孩子,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呢,他连出门都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说着说着,看瑾歌和彦诗的反应,自己都没有了底气。 一旁的温素亦是如此,从听闻此事,再看瑾歌彦诗那表现,心中早已有了想法,十分不悦的瞥着彦诗,见他看过来,直接毫不客气的撇开了脸。 “如今,当是救桓生来得紧。”温素一提议,大家才理会上正事来,打算前去春香苑打听一下,那个女子是何来路。 瑾歌他们三人来到春香苑,打量了一番,见着大白天比起夜里来,清闲了不少,门口站着的姑娘也安分些,直对着路过的各种男子暗送秋波。瑾歌也不客气,径直闯了进去,随便问谁都说不知道,没有这个人。 那老鸨见着瑾歌进门,就疾步下楼来准备上前阻拦,听他们要找的人是梨汐,心下思索了借口道:“哎哟,薛小姐,我们这地方啊,不是小姐们该来的地方。” 瑾歌怒不可遏,哪有闲工夫同她废话,直接掏出匕首,放到老鸨子的脖子上,怒道:“你少废话,再不说我就给你画几根好看的项链,想要珍珠还是玛瑙你自己挑吧。” “哎呀,小祖宗,你可别,我说,我说就是了。”老鸨一边瞄着瑾歌手里的匕首,一边怯懦地说道:“梨汐那丫头是城郊外千松寨的大小姐,一开始我并不知晓,只因她坏了我这儿的东西,便将她押在这儿接客,不成想那寨主找上门来,要将她领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压寨郎君 “可是前一天,她就跑了,追她的人回来说,是柳少爷出钱替她还了债,得了钱我自然就不再理会她去哪儿了,还以为柳少爷看上她了,要收了呢,我哪里拿得出人来。昨天那寨主寻来就已经被砸过一次了,小祖宗,今天你就放过我吧,我这一辈子的血汗钱都在里面了。” 听她说完,三人哪有时间找他们的麻烦,当务之急是去千松寨救桓生。 刚出春香苑,就碰到了一个久违的面孔——洛祁安。 他远远地一眼就看到了瑾歌,示意手下上前将他们团团围住。 瑾歌都已经把那带头那个手下给看熟了,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又是洛祁安,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你很闲啊?我还有急事呢,没空陪你玩儿。” “嘿嘿,听说你要成亲了?”洛祁安也不兜圈子,直言道,“不过刚刚听说你的新郎不见了,看来是嫁不出去了。” “”瑾歌本就心中不悦,此时更加想冲上去就给他一顿暴揍,发泄一番自己心中压抑的情绪。 “不如,就嫁给我吧。”洛祁安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朝瑾歌勾了勾下巴,认真道:“当真,嫁给我可比嫁给那个文弱书生好吧。” 瑾歌想都不敢想,若是嫁给洛祁安是如何情况?简直了,不如让她终生不嫁。娶不上温素,又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了,可笑。 “滚!我没空搭理你!”一声怒吼,连彦诗和温素都能感觉到瑾歌此刻心中的怒气,看样子洛祁安是踩到了瑾歌的尾巴了,不知会是鼻青脸肿还是瘸腿断手。 被瑾歌这一声吼,洛祁安惊吓不已,赶紧退后躲到了一旁的手下身后,探着个头瞅着瑾歌,一边商量道:“柳桓生都要娶别人了,你怕是赶不及就他了,就算去了,怕是已经拜过堂洞过房了真的,后日你穿上嫁衣,没有柳桓生来接你也不必担心,我会来迎你进门,让你嫁进洛家。” 闻言,瑾歌忍无可忍,怒火中烧,直接冲上前去就要揍他,洛祁安见她当真动手,转身拔腿就跑 见他跑远,瑾歌冷哼一声,招呼着彦诗温素离去,当务之急救桓生,同他闹腾就是浪费时间。 洛祁安见着瑾歌没有追上来,方才停下来,转头看去,低声喃喃道:“这姑娘,还真烈性,没个女儿家的样子。” 正说着,身后跟着追来的一群手下一窝蜂撞到了他的身上,一个个撞上来,将他按倒在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他娘的给老子起开!” 要说洛祁安,自从翠韵楼一事之后,就经常出现在瑾歌身边,时不时在她眼前晃悠,闹得她简直心烦,真可谓算得上见一次打一次,可他还不死心,今日瑾歌是无心与他折腾,不然真追上去暴揍他一顿。 刚刚经洛祁安一提,瑾歌满心满脑子都是桓生要同别人成亲一事,什么拜堂!什么洞房!她一想到有人会穿着嫁衣代替自己,就十分不悦,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愤慨。 温素和彦诗的婚期也渐渐近了,本来等瑾歌和桓生成亲之后就是他们的吉日,如此,还不知道后事如何,只能暂时拖下去。而且,虽然温素倾心于彦诗这事不假,彦诗心里更为清楚,但彦诗对温素的心思,温素却毫无头绪,就彦诗自己,都还在摇摆不定。 时间紧迫,三人骑马直奔邻城的方向,千松寨地处渝州城与方济城之间,且距方济城很近,所以常年都不与渝州城有过多来往,直到了方济城,三人才知道,原来千松寨在方济城恶名昭著,老百姓提起便闻虎色变摇头叹息。 巳时,桓生才醒过来,头疼欲裂,浑身酸痛,一睁眼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环境,左右观察了一番,颇为惊讶,坐起身一看,一个丫鬟在旁边站着,却不是听竹。他眉头紧皱,心下思索,回想着昨日的事情。 “公子你醒了?”那丫鬟见他醒来,立刻出门去打了水来让他洗漱,一切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就像想平日里听竹所做的一切。 “敢问” 桓生想问明情况,可那丫鬟却兀自说着自己的:“公子稍适休息片刻,一会儿小姐就来了。” “小姐?”听到她说小姐,桓生脑子里第一反应出的是瑾歌的脸但他当然知晓,这位小姐一定不会是瑾歌了。 “我的姑爷醒啦?”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远远的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随后听到细细的脚步声快速的靠近,门一打开,桓生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梨汐。 女子面若桃花,笑得灿烂如阳,眼里却隐隐透着些厉害。 桓生见她走近,心下一窒,身子往后靠了靠,不愿她靠近。 “姑爷这是作何?”梨汐径直往他走过去,往前探了探身子,望着桓生的脸,娇笑道:“莫不是怕梨汐?” 桓生顿了顿,退后一步揖礼,小声道:“敢问姑娘,在下为何会在此处?” “那当然是我把你掳来的!”梨汐说得得意,丝毫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一字一句说道:“你不是隔日成亲吗?现在,新娘是我了。” 成亲?闻言,桓生脸色微白,紧抿双唇,算算日子,后日就该是成亲之日了,想来同这女子不过一面之缘,不想就此结下这等孽缘。 “姑娘,小生已经定亲了,婚期将近,不日将” “我说了,成亲照之事办,就在今晚,不过新娘是我!”梨汐说话直接不给人一丝拒绝,蛮横无理的模样,让桓生一时无言以对;这般女子桓生从未接触过,一时亦不知道作何反应。虽说瑾歌特别,但他却十分乐于同瑾歌相处,没有这股子锐气,相比,瑾歌虽某些事上粗鲁蛮横些,但在他面前却更为呆傻可爱些。想到瑾歌,他又愣神一会儿,半晌,他才开口道:“希望姑娘能放我走,我与薛姑娘三书六礼已下,断然不可与她人拜堂成亲” “呵呵,”梨汐戏谑的勾了勾嘴唇,将手搭到桓生的肩上,媚笑道:“公子,你跟我这种土匪说这话没用,我既是认定你了,哪有放你走的道理,你知道这儿是哪儿吗?” “哪儿?”桓生侧了一下身子,躲开她的手,心不在焉地下意识顺着问。 “千松寨。”梨汐说着,不免得意的笑起来;千松寨在方济城的名声,可谓闻风丧胆,说起来威风,她自然得意。 “千松寨?”桓生左右看了看,淡然缓缓道:“不曾听闻。” “”梨汐没好气的瘪了瘪嘴,敛了神色,换上笑容,继而又道:“别管这些,你只管做好你的新郎官就好,我可是为了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呐。” “姑娘,其实” 梨汐知道他又要啰嗦,赶紧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要再说了,反正我也不怕你能逃走。” 一边说一边走到床边,将他的喜服抱了出来,拿在手中端详:“这手工做得真好啊,你穿上肯定很好看,只是可惜了,新娘子的衣裳我却没有拿到。” 看见那身喜服,桓生心下慨叹,竟是连喜服都一并拿来了。听到她这般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春香苑之事虽印象不好,但也不计前嫌,当初救她也是一时心善,遇上了,袖手旁观说不过去,有能力救自然就救了,不曾多想,如今她做出这般事来,泰然自若,毫无忌惮,好像一件正常不过的事情,着实让人始料未及;听她所言中的意思,这里应该是个山贼窝 趁着梨汐不在的空档,桓生踱步观察了一下寨子里的情况,见周遭树林茂盛,松树遍布,各物都用松木制成,鼻间充斥着松香,这就是千松寨的由来吧。 那丫鬟虽然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桓生,却十分随意,倒也不怕桓生跑掉一般;连梨汐都已亲口说了,不怕他会逃走,不仅是对千松寨防卫的自信,更是对桓生一介书生的毫不在意。 千松寨里到处都是高大威猛的壮汉走来走去,想来是派来巡逻守护的,还有一些男子聚在一起赌钱,喊得热闹;再看另一面的房子,已经布满了红色的喜字,挂满了红灯笼,就像柳府一样。 桓生看在眼里,这该是劫数吧;轻轻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似是在释怀,等待。看着这里的情况,任谁都认为他根本没有能力自行逃出去,故而对他在外随便逛荡,也视若无睹,当做如常一般。 想必得知他失踪以后,家里都乱套了吧。 也不知道瑾歌怎么样了 桓生突然想起瑾歌,不自然的开始回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以来的种种。 那日,她除暴安良大打洛祁安;那日,她拎着一根长长的翠竹竿出现在眼前;那日,她推门而入撞见他沐浴;那日,她惊恐万分扑入怀中 虽然没规没矩,却正直善良;胸无点墨,但还乐于攻读;没什么小聪明,仍有大智慧。 想着,桓生的嘴角不禁露出些许笑意。 等反应过来,自己都不禁愣了,似是看开了自己的心思,笑得更加坦然。 以瑾歌的脾性,肯定会来的吧,他完全不必担心,看着山门的方向,总觉得会有熟悉的身影从那里而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进寨救夫 山脚下,三人终于到了,因为不识路,还是去方济城里寻来一人带路,方才找到。 那人将人带到山脚下,说什么都不愿再往前走,只说如何如何前行,便匆匆离去,似是十分害怕进入千松寨的地皮。 “已经快正午了,”瑾歌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温素:“我们歇会儿吧。” 温素平日里少有骑马,而且奔波这么长的路,身子确有些许吃不消,彦诗也知道瑾歌的意思,便率先跳下马来,径直坐到草地上。 瑾歌看了他一眼,转了转眼珠,拽着温素也走到他身边,让温素挨着他,席地坐下。 虽然沈温两家已经定亲,但彦诗对温素的态度却依旧不冷不热,也不怎么正眼看她。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彦诗听从父母的话前来提亲,最终迎娶温素,也无可厚非,多少婚姻都是如此,甚至婚前还并未见过,更别提感情一事。可招亲之事是他自己双腿走着来的,现在就很说不过去了。 况且,他可是沈彦诗,不可能是这么顺从的人。 三人各怀心事,静默不语。 歇了一炷香的时间,正准备继续上山,一个飞鸽从上空扑腾着过来,径直落在瑾歌的肩上。在温素和彦诗不解的注视下,瑾歌摘下字条,看了一会儿,断断续续,没法儿将意思全部接上,只好将字条递给温素看。 “这上面说,半个时辰后到,让你等等他,切勿贸然行动。” “还得半个时辰”瑾歌嘀咕了一句,皱起了眉头,想了想,道:“这样吧,你们俩在这儿等他,我先上去打探一下情况。” “诶,你一个人去?”温素担心的看着她。 “要不我跟你一起吧。”彦诗也发话道,好歹他还有两下子,能帮衬一下。 瑾歌瞥了一眼他们俩,笑道:“不用了,你们不必担心我,读书我不行,打架我在行,还有你,”说着,看向彦诗,“你要是跟我走了,岂不剩素素一个人?她不会武功,你不怕被拉进去当压寨夫人啊!” “”这般一说,温素偷瞄着彦诗的反应,见他脸色微滞,心里起了波澜,看来他还是有点在意嘛。 “一会儿凌墨就会来,你们在这儿等他,我去探探情况,到时候他自有办法与我联系。” 说完,不等温素彦诗再说什么,便使出轻功径直往山上去了,步态轻盈,脚法迷乱,让人看不清虚实,几下子功夫就消失不见,看得彦诗和温素目瞪口呆,心中不免感叹:原来她隐藏得这么深? 瑾歌一离去,温素和彦诗之间的气氛就变得十分的诡异,温素想同他说说话,但彦诗就是摆着一张臭脸,拽个二五八万的样子,怕是她一说点什么,他又要拆台了。 索性,温素就一直坐在一旁,玩弄着一朵小花儿,眼睛不时的瞄着彦诗,心中思索着要怎么开口同他说话。 彦诗大概知晓温素的心思,他抿了抿唇,率先开了口:“你不累啊?” 累?彦诗突然出声,温素有些意外,迟钝的作出反应,以为是彦诗问骑马奔波一事,便支吾道:“累不累吧累。” “”彦诗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毫不客气道:“堂堂渝州才女怎么话都说不利索了,你结巴什么?紧张啊?” 温素不语,抬眼直看向他。 “你喜欢我我早就知道了。” 此言一出,温素登时又惊又窘,眉头忍不住拧在了一起,简直无法形容眼前这个人的嘴脸,分明英俊明朗,可真想给他两巴掌,抽一抽他那股子得意忘形的劲儿,真好意思说出口来! “所以你不必紧张。”这话说得,倒像是暖心安慰一般。 温素一口气闷在胸口强忍着,保持着镇定,没有搭话。 另一面。 瑾歌正趴在不远处的山上,望着寨子里的情况,由于树林太过茂密,看不真切,只得爬到树上,站得高看得远。 寨子大门口的高架上,一个守卫正在打盹,看起来松于防守,再一看,下面却很多人在巡逻。 嘈杂的声音不时的传来,还能看到到处已经高高挂起的红灯笼。 “还真要成亲啊”瑾歌喃喃道,想到桓生马上就要跟梨汐成亲,不禁翻了记白眼,当天就看那女子身怀武功,知晓并不简单,特意留心一番,没有想到竟还是一个抢人的主,看上了桓生,都怪桓生生得太易招蜂引蝶。 “这么多人守着,也不知道功夫如何”瑾歌虚着眼睛又看了看,心里盘算着桓生会在哪间屋子:“桓生啊桓生,若是我没有救出你来,可别怪我” 说完,她自己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数落起自己来,怎么能轻易放弃桓生呢,怎么说都是未婚夫,看在柳爹柳娘的面子上也得全力以赴。 这时,瑾歌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想是脚步踩在树叶上的声音,转眼看去,见不远处有人来了,她赶紧稳住树干,竖起耳朵听。 “哎哟,这现成的新娘喜服只有这么一套,是后日李家嫁女的嫁衣,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若是不合身就赶紧的给我家大小姐改,今晚就要穿的,还有一个时辰,赶紧的。” 一个时辰?瑾歌心中一惊,这么快 桓生真可怜,会不会五花大绑的,被捆着拜堂?或者被迷药迷晕,躺着就拜堂了?瑾歌想着想着,愈发离谱,同情起桓生来,已然将先前的愤慨焦急抛之脑后,眼中精光一闪,有了好玩儿的主意。 那拿着喜服的妇人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山贼,瑾歌眼疾手快,迅速溜下树来,趁着两人不注意,三两步上前一掌劈中那山贼的后颈,那人径直倒下。 前面的妇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吓了一跳,就要叫出声,瑾歌赶紧捂住她的嘴。 “你听我说” 瑾歌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你只要做你自己的事就好,帮我隐瞒身份,带我进去,我只为救人,不会伤害你的。” 那妇人被闷得快喘不过气来,只得连连点头,等瑾歌松手,方才大口大口的喘气,偷偷的打量着她。 “喏。”瑾歌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妇人,想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又惊又喜的将银票收入怀里。 “姑娘放心,这个忙,我一定帮你。” “那就多谢了,衣服我来拿吧。” 两人朝着寨子的方向走着,那妇人还同瑾歌聊上了,顺带数落起这千松寨的一贯恶性:“你可是不知道,这寨子做了多少恶事,谁不是提起就三分骂。你看吧,你手里拿的这嫁衣,本是人家定好的嫁衣,如今被她抢来,穿不得还要改,我可怎么办才好,到时候这头也没了嫁衣!哎!我还道说谁这么有胆量,要娶这里的大小姐,还认定也不是个好人,原来竟是被抢来的,真是抢惯了,连别人的男人都要抢!” 瑾歌见那大娘说得愤慨,不时骂道,她也接不上话,只道大娘说,梨汐抢了她的男人。 原来,桓生是她的了。 想到这儿,瑾歌竟突然笑出了声来,看来是在幻想着将桓生视为己物的模样。 “姑娘?姑娘?”大娘连唤几声她方才缓过来,“还以为姑娘悲伤过度呢,别太难过,没事儿,大娘会帮你的。” “嗯啊”想来大娘是以为她悲伤过度,苦笑出声了 果不其然,两人行至寨子门口,被门口的山贼拦了下来。 “什么人?”一人厉声喝道,看样子就是十足的土匪。 “我是来给大小姐送嫁衣的。”妇人怯懦道。 “哦。”那人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身后抱着喜服的瑾歌,瑾歌一直刻意低着头,他也没有多疑,便带着她们进去了。 进了大门,瑾歌就放心的抬起头来左右打量着周围的情况,看来戒备也不算森严,零星的巡逻,这样说来他们是觉得桓生不会武功,根本逃不了了。 “大小姐,嫁衣送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丫鬟便开门走了出来,道:“拿进来吧。” 瑾歌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后跟着妇人一同走了进去,刚一进门,一眼就看到了正端坐在桌前的桓生,只能看到侧脸,但明显看出毫发无损,丝毫没有俘虏的感觉,再看一旁笑得灿烂的梨汐,痴痴的望着他的模样,瑾歌竟然错觉他们俩真的像一对即将步入喜堂的新人。 想到这儿,瑾歌不禁心中不悦起来,自己还想着来救他于水火,担心他的安危,他可倒好,俨然已经有了做姑爷的模样了,哼,真想转身离去! “衣服拿过来我试试。”梨汐没有看这边,直接吩咐道。 奈何瑾歌心中正在愤慨数落桓生,根本没有注意听,直到那丫头走过来满不客气的唤她:“你怎么回事?大小姐叫你把衣服端过去!” 听到丫头唤,瑾歌才回过神来,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抿了抿唇,还让我给你端衣服,还这么不客气,算了,看在桓生的面子上,我忍忍你。 想着,便低头将衣服端了过去。 “真是好看啊!”梨汐将喜服拿起来,仔细琢磨,又拿起比划着,笑颜如花,那爱不释手的模样,瑾歌恍然觉得,这才是出嫁的姑娘该有的样子吧,想想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似是心明 趁着梨汐去换衣服的空档,瑾歌走到桓生面前,不满的鼓着腮帮子瞪着他,但桓生一直坐着,微微低着头,似是在发愣,互相都看不到表情。 瑾歌只好踹了他一脚,桓生方才将头抬起来,皱着的眉头来不及舒展,又换上一层疑惑,等看清瑾歌模样,神色又变得略微惊喜继而转为担忧。 “瑾歌?” 桓生语气中带着惊喜,那双澄澈的眼睛露出笑意,却被瑾歌凌厉的眼神瞪得说不出话来。 “我来恭喜你啊!!柳公子!”瑾歌说得小声,但却咬牙切齿:“我冒这么大险进来喝喜酒,给你面子吧!” 听到瑾歌这么说,桓生竟然有了笑意,轻笑出声。 “你再笑我一巴掌呼死你!”瑾歌说着,还作势扬起手掌。 桓生立刻敛了笑意,看着瑾歌,多日不见,今日觉得这醋意满满的模样好像又可爱了许多。感觉到桓生的目光,瑾歌也皱眉看着他,颇感窘迫,随后给了他一记白眼掩饰着自己的心慌。 “别这样看着我” 瑾歌低声嘀咕,两人还没正经商量正事,梨汐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 她未着浓妆,倒也一身嫁衣衬得娇艳,冲着桓生娇笑道:“我的姑爷,快看看你的新娘美不美啊?” 桓生闻言脸色顿时僵住,身子也僵在那里不愿转头看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女子。 梨汐也不在意,径直朝他走过来,伸手刚要抓住桓生的手臂,就被瑾歌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拽着了衣袖,出声道:“大小姐的衣服不合身啊。” 梨汐被她突然的一扯,有些懵,抬眼看她竟觉几分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听她说衣服不合身,就忽略了这事,接话道:“我也觉得。” 随后看向那妇人,吩咐道:“来帮我量量,赶紧改一改,我一会儿要穿着拜堂呢。” “好好的大小姐。”那妇人支吾着,试图同瑾歌眼神交流,奈何无用,只好唯唯诺诺地上前,帮梨汐量身。 瑾歌看在眼里,着实不喜梨汐,在一旁瘪着嘴幽幽嘲讽道:“不是自己的当然不合身。” 梨汐闻言,转过身来皱眉瞪着她,质问道:“你说什么呢?!” “我说你!”瑾歌回瞪,反唇相讥:“就说你,嫁衣抢也就算啦,连新郎也要抢!” 本来没有想要闹这么大,现在估计带桓生走是更加难了,但是瑾歌就是忍不住这口气,看着她粘着桓生的模样就想踢飞她。 “你!”梨汐正要骂,却见瑾歌面熟,她虚了虚眼,随即戏谑道:“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原来那天晚上女扮男装的就是你!” “对啊,是你爷爷我!” 见瑾歌那副痞样,桓生在一旁颇为好笑,这种话也只有瑾歌能这么义正言辞的说出来。 那梨汐也十分不悦,又高傲,“我抢人关你何事,我乐意!” “关我何事?你抢人不关我的事,”瑾歌指了指桓生:“但是抢柳桓生就关我的事!” 这话说得梨汐微皱眉头,有些纳闷儿,倒是让桓生心下一窒,看来这丫头有点长进了。 “难不成他要娶的人是你?!” “就是我,怎么样!”瑾歌说着,还挑了挑眉。 不想梨汐十分嫌弃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瑾歌,嗤笑道:“切!真是瞎了眼,娶你这么个粗鲁的男人婆!” 此言一出,简直让瑾歌怒火中烧,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 “你说什么?!我是粗鲁的男人婆?!你算什么东西!”瑾歌气急,作势就要撸袖子上前揍人,桓生心惊,这里动手,他们二人如何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定是他们不利,便赶紧拦住了瑾歌。 这一拦,却让瑾歌纳闷儿了,不解的瞪着他。 “呵呵。”梨汐见状笑了起来,那样子真是得意不已,笑得放肆:“看吧,他却是护着我的,兴许他根本就不想娶你,不过是父母之命而已,况且,你看看你,从头到脚,根本就配不上他!” “你关你屁事!” 瑾歌急得骂出了口,梨汐顺势看向桓生,示意了一下,耸了耸肩。桓生理解到了她想表达的意思,但他却莫名地觉得瑾歌骂人的样子也挺好笑的,哪怕她讲出粗俗之言。 “既然如此,你还来带他走干嘛?你问他愿意跟你走吗?你也看到了,我可没有捆他拴住他囚禁他。” 瑾歌顿时没有声音,知晓自己失言,便没有再说,也不转头看桓生,怕是担心连桓生都不站在她这边,毕竟她也想过梨汐所言那些事,那是她心中还未得到答案的郁结,便咬着嘴唇站在那儿就那么盯着桓生,桓生听到梨汐那么说,顿了顿,转头看着她,直言道:“姑娘,我与瑾歌有婚约在身,我是断不会娶你的,请你让我们走吧。” 桓生所言尚且客气,虽说瑾歌听他这么说心中多少欢喜,但他这般好言好语同梨汐说话,又让她着实心急,简直想替他把话说了。 “让你们走?偏不!”梨汐得意的笑了笑,一股子刁蛮任性劲儿,“一会儿就成亲,我干嘛要让你走,还得留下她喝喜酒呢!” 说完便唤来人要将瑾歌捆起来,不过奇怪的是瑾歌竟然出奇的没有一丝反抗,默默的让他们捆上,带走了。 “瑾”桓生还未说话,就被梨汐拽了回来。 “你乖乖跟我成亲,我就不会把她怎么样。” 随后,桓生也被捆在了椅子上。 一旁的梨汐一直在量身改嫁衣,也没有心思搭理他。桓生心中纳闷儿,瑾歌怎么就这样顺从的让她捆了呢?难道她在打什么算盘?这丫头鬼点子多,一会儿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来。桓生如是想着,也安下心来,他还是太过于相信瑾歌了 山外,凌墨带着手下赶到,得知瑾歌一人先去的山寨,就知道一定会出事,瑾歌的性子加脑子,能顺利救出桓生才叫奇怪,她那暴脾气,估计说不了几句就打起来了。 几人赶到山寨外,发现了被瑾歌打晕的山贼,大致猜到了是怎么回事,知晓瑾歌是平静进入山寨的,也安心了几分,想着先行在外面观察一下情况再做定夺。 天色还未暗,山寨里就开始放起鞭炮,热闹起来,人来人往忙里忙外,搞得热火朝天。 “天色尚早,这么快就要成亲?这姑娘这么心急吗?”温素低声喃喃道。 彦诗闻言瞥了一眼温素,微微勾唇,状若不经意的回答道:“见了桓生,自然心急。” “” 一旁的凌墨也接话笑道:“也许是见了瑾歌,更加心急。” “那我们?” “看瑾歌的。” 而山寨里被寄予厚望的瑾歌正被捆住手脚关在柴房,像一条咸鱼一般一动不动。 许久,等不到瑾歌的消息,凌墨思索一番,大概猜到瑾歌搞砸了,只好自己进了山寨,顺着身上的铃铛的指引,很容易就在柴房找到了躺尸的瑾歌。 “咦,堂堂薛大侠女,救人怎么把自己给捆这儿来了?” 瑾歌也不管凌墨的嘲笑,兀自躺着,将脚高高举起,搭在木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脚尖,颇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 “我不管,我就在这儿躺着,爱嫁谁嫁谁!爱娶谁娶谁!” “呵呵,很洒脱嘛,”凌墨也坐到了瑾歌的身边,靠在木桩上:“却不是我印象里的瑾歌。” 听他如是说,瑾歌转头看他:“我怎么了?” 凌墨也回看她,淡笑道:“一股酸味。” “嗯?”瑾歌抬起被捆住双手的手臂左右闻闻,疑惑道:“没有啊,我洗澡了” “”凌墨无言以对,只能恐吓于她,“快点,别拖延时间了,外面鞭炮都放过了,一会儿就柳桓生就要被拖去拜堂成亲了,再晚了一会儿柳桓生怕是都已经被那女子吃干抹净了,到时候你哭也来不及了。” 吃干抹净?瑾歌沉默了一会儿,抬头认真道:“山贼吃人啊?可我还没嫁过去,也不用给他戴孝守寡吧?” “” 瑾歌见凌墨表情无奈,就收了玩笑,认真道:“只道去救他,谁知人家心中作何想法,万一” 瑾歌本想说万一桓生想娶她呢?可她话到了嘴边,就想起了刚刚桓生对梨汐说的话,便咽了回去。 凌墨见她欲言又止,突然笑了,侧目打量着瑾歌神色,轻笑道:“看来瑾歌长大了,倒是懂了不少儿女情长之事,动真心了?” 又是一个言说动真心的 瑾歌听着,蓦地脸色泛红,鼓着腮帮子坐起了身,将手伸到凌墨面前,示意他替自己解开。 看样子,她是承认了。 外面热火朝天,正敲锣打鼓准备拜堂,酒菜的香味已经传到了这间柴房;那寨主也坐到了正堂,等着新娘新郎上堂来。 瑾歌和凌墨见众人都在正堂那边忙活,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也就明目张胆的走出柴房,朝正堂那边走去,打算等待桓生被带出来,寻机会带他走。 刚一转角,就看到梨汐穿着火红的嫁衣站在门口守着,冲房间里喊:“好了没?” “大小姐,他不愿意穿!” “给我硬剥了穿上!” 随后就听到房间里传来桓生的声音:“住手!别碰我!” 一男声喊道:“别乱动!” 房间内时不时传出砰砰声,听得瑾歌眉头紧皱,桓生不会有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争夫之战 “这是在干嘛?” “脱衣服。”凌墨瞥了一眼瑾歌,笑答道。 瑾歌听得整个五官都拧在了一起,愤愤然嘀咕道:“你们要是伤了他,我剁了你们!” 瑾歌虽说得小声,但全被凌墨听了去,他在一旁低头微笑,那笑容里却似有几分苦涩。 瑾歌话音刚落,那边的梨汐踱了两步也大声喊道:“你们可小心点儿,别伤了他!弄伤了我一会儿还怎么拜堂,晚上怎么洞房啊!” “知道了大小姐。” 那边折腾着,瑾歌站在这边已经闻到了正堂那边飘来的酒菜香味儿,吸着鼻子不住地闻着味儿。 “好香啊,要不我们吃了再走?” “嗯?”闻言,凌墨微讶的转头看向她,“怎么?不怕柳桓生跟别人礼成?若是你贪吃,晚了,生米煮成熟饭了我可不帮你” “嘁——”瑾歌瘪了瘪嘴,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桓生,她可不准他同梨汐成亲! 好一顿折腾,房门终于打开,桓生被绑住双手拽了出来,长发束在脑后,一身大红色交领大袖长袍,领口和袖口装饰着深色宽边,精致鸳鸯刺绣,黑色红绣镶金腰带,黑底红花蔽膝,看起来十分华美。 这身衣服是桓生成亲备的喜袍,与瑾歌成一套。瑾歌鲜少关心女儿红妆之事,喜服送来之后也不曾试穿过,还不知道嫁衣穿上是什么样子。 看桓生穿起来,确实英俊不凡,比平日里,添了几分英气;再看一旁站着的梨汐,两人嫁衣虽不是一套,但红艳艳的,并肩站在一起,却是如此瞩目,恰似一对即将登堂的璧人。 凌墨不禁转头打量起瑾歌表情。 “啧啧”瑾歌皱着眉头,收起了眼中似是而非的难过,摇头叹道:“桓生真可怜。” “那你还不快去救他。” “呃”瑾歌顿了顿,仿佛在鼓起勇气,随后挺起胸脯站了出去,朝着那群人大声喝道:“喂!” 闻声,众人望了过来。见是瑾歌,梨汐赶紧站到了桓生身前挡住:“把他带过去,先拜堂再说。” 梨汐吩咐完那人,随后大声招呼道:“来人,给我拿下!” 闻声,四下陆续涌上一群人,即刻将瑾歌二人团团围住,抽出刀剑做好一战准备,桓生见状,担忧的看着瑾歌,随后看到一旁的凌墨,微有疑惑在眉间一闪而过。 见四下围上了,凌墨两步上前站到瑾歌身侧,悠然道:“交给我吧,去带他走。” “嗯。”瑾歌趁着凌墨掩护,飞身踏过两人头顶,直接落到桓生前面,一把将他扯到了自己身边,将梨汐惊了一跳。 “哟,原来你还有两下子,”梨汐着实惊讶于瑾歌的功夫,本以为她一个大家千金,就算性子刚野,也不应该会如此武功,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说着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鞭子,重重一抽,“那就让我来会会你。” “切~”瑾歌瞥了一眼那鞭子,满脸不屑朝她翻了一记白眼,转头一边推着桓生一边说道:“站远一点,一会儿把你抽成筛子。” 说罢,往腰上的腰带一摸,拉住狠狠一抽,一旁的松木生生被抽下一层来,众人方才赫然发现那是一根鞭子;这是瑾歌上次跟温素要来的天蚕丝制的,平时绑在腰上就如腰带一般,看不出来。 “来啊,瑾爷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桓生见着她抽出武器,也惊讶了一番,看来,她还有很多有待探究的,闻她自称瑾爷,竟差点在如此严肃的时刻笑了;倒也听了她的话,往一旁站了站。 梨汐面色一凛,并没有想到瑾歌会功夫,而且还很厉害,心里有些忐忑,但面上依旧毫不认输:“怕你不成!” 说着,两女子就打了起来,鞭子抽得凌厉,地皮翻飞,灰尘四起,周遭的人都纷纷退避三舍,生怕一不小子就被抽到皮肉翻飞。 梨汐招式性柔,武功脚法规整,看样子是师从武门所学;而瑾歌招式柔中带刚,根本看不出招式脚法,桓生不由得想到所闻,瑾歌武学乃无师自通,自学而来,这是何等天资 两人武功俨然能见明显差距,瑾歌鞭子本就锋利,两鞭子一缠起来,梨汐的立刻被割成数段,惯性往前踉跄了几步,差一点就被瑾歌锁住了喉咙;瑾歌本就无心伤她,见她手无寸铁,便自然的退了两步,没有打下去的意思了,而失了武器的梨汐却并无意罢手,转身冲到一个山贼前,夺过大刀就往瑾歌身上砍去,都被瑾歌利落躲过。 见她执意步步紧逼,瑾歌的斗志又被挑起,同她过起招来,几招下来,梨汐又被瑾歌的鞭子束了刀身,轻轻一带,就将刀带飞,稳稳的插在桓生的面前。 桓生眼睁睁看着,并未移动半分,敛眉看了看刀身,插在自己身前不动丝毫,那带动的风微微掀动了他的衣摆。以前只知道瑾歌习武,但从不知道她身手这般了得。 “你就这两下子啊?” 梨汐已然使了全身解数,可瑾歌却当玩儿一般,看瑾歌嘚瑟的样子,梨汐就来气,可想打也打不过 “是谁在我的地盘撒野啊?”一个粗狂的声音响起,随后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飞身停在梨汐的身边,正是这千松寨的寨主。 那寨主身材高大魁梧,一看就是一个内力深厚武功颇高之人。 “哥,快收拾她,我还等着拜堂呢!”梨汐似是得了救星寻了保护盾,上前挽住寨主的手臂指着瑾歌,怒道。 瑾歌嫌弃的瞥了他们一眼,走到桓生身边,学着梨汐的模样挽住了桓生的手臂,得意的看着梨汐,做着鬼脸。 “略略略” 瑾歌突如其来的调皮,让桓生忍不住轻笑出声,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力道,他心中竟似猛地一戳,随后敛眉看她,抬起另一只手握住了瑾歌的手。 没有想到桓生会突然牵住自己的手,瑾歌微讶的转头满脸探究的看着桓生,又似惊讶不解,又似惊慌茫然,看着桓生那双温柔注视的双眼,瑾歌突然明白了那眼中的意思,蓦地咧嘴朝着桓生傻傻一笑,突然歪着脑袋问了一个无厘头的问题:“你也觉得我这鞭子厉害吧?” 桓生迟疑半刻,方才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嗯。” 梨汐看着他们这副眉目传情的模样更是来气,正要出声,他们身后就传来动静,不远处的人群一下子被打得四散,哀嚎遍地,凌墨悠悠然从里面走了出来,好不惬意,轻风扬着他微散的长发,让他本就俊美的容颜更显出尘。 “呵,身手还不错嘛。”那寨主笑着打量了一番凌墨,又转头看瑾歌和桓生,冷冷道:“我本无意招呼你们,今日乃是我妹妹大喜的日子,只为我妹妹高兴,不成想你们这么大动静,让我如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废话那么多,说得自己很厉害的样子。”瑾歌忍不住不屑的嘀咕了一句,迎上梨汐愤怒的眼神,又冲她做了个鬼脸。 “行,那就不废话,动手吧,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走出我千松寨。” 说罢,寨主就出手直指凌墨,手法刚烈毫不留情,招招强劲凌厉,而凌墨手法柔和,迎强化柔,接连退让,不直接接招。 见两人纠缠不休,拖住寨主,瑾歌会意,拽着桓生冲出人群,朝外面跑去。 身后的梨汐带着人手,一直追在身后。 担心桓生不会武功万一被误伤了可如何是好,自己护自己完全不用担心,但要护桓生毫发无伤却没有十足的把握,刀剑无眼,她可不想让桓生有任何闪失。 “桓生,你自己先走,出去找彦诗和温素,他们应该就在寨子外面!” “瑾” 瑾歌推开桓生,转身迎上梨汐,被人群团团围住;看瑾歌和凌墨皆陷入混战,桓生自知心有余而力不足,瑾歌的武功自保绰绰有余,自己留下反倒成了累赘,若要大家全身而退,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旦出了山寨,那瑾歌和凌墨出入山寨简直易如反掌,如此,便听瑾歌的,率先离去。 山另一面的彦诗早已看到寨子里的情况,担心温素不会武功反倒会受伤,便留下两人护送温素下山等候,自己带着人马前去解救他们。 “桓生!”彦诗正面遇上独自出来的桓生,赶紧迎了上去:“你没有受伤吧?” “我没事,瑾歌他们还在”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瑾歌的喊声:“还不快走等着被抓回去啊?还是舍不得想回去成亲啊?” 二人转身看去,瑾歌握着手中的鞭子一蹦一跳的朝着他们跑来,似是十分惬意,完全不像刚刚打过一架的模样。 “我” 彦诗看桓生语塞,不免好笑,在一旁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那个大公子呢?”桓生憋着脸色,转移话题道:“他一个人能” “我都逃出来了,他还能怎么样?他可比我厉害多了,估计想把寨子炸了才走吧。” 话音一落,后面就传来轰隆声,眼见那寨子门口的高架已然倒下,随后一大群人涌出来,嘈杂四起。 “我就随口说说而已”瑾歌一脸无辜的迎上桓生和彦诗震惊的眼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生死一线 三人正探究着,梨汐满脸狼狈的带着一群人跑下寨子来,远远就看到瑾歌他们,怒不可遏的冲他们喊道:“可恶!你们这群人太过分了!竟然毁了我们的山寨!看我不跟你们拼个你死我活!” 瑾歌看她气势汹汹的冲过来,手上却无兵器,也不想欺负她,便将鞭子递给桓生,道:“你们先下去吧,我先解决他们再下来。” “可是” 瑾歌也不理会他们的可是,空手迎了上去,玩心大起,朝着梨汐笑得搞怪:“小美人儿,我劝你还是算了,你打不过我的。” “哼,别得意!”梨汐见瑾歌面上轻浮,略带痞气,更是不服,也就空手迎上,可两三招下来就有些招架不住,便从袖子里抽出匕首,刺向瑾歌身前;瑾歌目光锐利反应及时,都利落转身躲了开去。 两人纠缠打斗着,瑾歌眼角瞥见不远处的桓生和彦诗,才发现他们并未离去,瞥眼喊道:“还不走是想死还是想我死啊?” 梨汐见状,心下一动,径直将注意力攻击转向桓生,屡次想冲过去,都被瑾歌拦下。 多次攻击都被瑾歌躲过,体力也渐渐不支,梨汐将匕首换手,狠下手直刺瑾歌面门。 “瑾歌侧身” 听到桓生的声音,瑾歌即刻侧身,躲过了一击,但微迟半刻还是生生被她削掉一缕秀发,飘然落下。 顾不上自己,瑾歌看了一眼掉落的秀发,眉头微皱,继而上前阻拦梨汐。 “你想近他身还是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吧。” “哼,他和你注定不是一对,你何必这般救他。” “什么是注定?” “上天注定,你们俩差太远!根本就不配!” “上天能注定什么?上天又算得了什么?在我薛瑾歌这里,从来什么都我说了算!” 瑾歌这话也是她一贯行事作风的底气,在桓生这件事上,她心里就算有任何心虚胆怯,也不会在嘴上承认。但这话听在桓生耳朵里,又是另一种滋味。 瑾歌,上天注定的,是你与我今生从始至终的相互需要,不离不弃。 两人一边打斗一边对话,难舍难分,瑾歌不想伤她,但她着实难缠,只得一直与她纠缠下去,等待凌墨出来。 这时,只见那寨主从树林另一边被踢飞过来,狠狠的砸到树干上,摔下地来。 “哥!”梨汐惊吓一声,赶紧收手跑过去,将寨主扶了起来,急道:“哥,你还好吗?” “咳”那寨主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笑道:“没事。” 再看树林那边,悠然自得走过来的凌墨,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梨汐见状,心下气极,站起来指着瑾歌他们怒骂道:“你们这群人以多欺少!太过分了!” “喂喂喂,你搞搞清楚好吧,我们才两个人打你们这几百号人好吧?到底是谁以多欺少?”说着,彦诗摊摊手,表示他和桓生一众人根本没有动手。 “你!” 瑾歌也接话嘲讽道:“就这点能耐还好意思出来做山贼,欺负老百姓,不过是让你们长点教训罢了。老百姓的钱那么容易得来?生得好手好脚做什么不好?却要靠抢夺敛财,真是笑话,毁掉你们山寨反而是给你们指条明路。” 瑾歌说得并无道理,这世道本安生,反倒是因为有了他们才不安生,可这话听到寨主和梨汐耳朵里,刺耳又羞辱,脸上一阵白一阵黑的。 见他们不再言语,瑾歌转身会意凌墨,招手叫了他一声:“凌哥哥,走了。” 瑾歌突如其来的一声‘凌哥哥’,不仅桓生和彦诗顿觉惊讶,连凌墨一时也并未反应,瑾歌已经很久没有叫他了。 迟疑半刻,几人方才转身往山下走去。 “哥!”梨汐低声唤着那寨主,眼里尽是不甘。 寨主自知自己妹妹的意思,便示意旁边手下拿来弓箭,摸了摸箭头,上弦拉弓,径直瞄准 在瑾歌和桓生之间犹豫选择了一下,最终选择了桓生。 ‘嘭——’箭脱弦,如一道闪电一般疾驰而去,摩擦着空气,直奔‘靶心’。 还在远处的凌墨还沉浸在瑾歌那一声称呼里,随即立刻察觉到了异样,来不及出招制止,大喝一声‘瑾歌’,刹那间,瑾歌稍稍侧步转头要看向凌墨,正好侧步挡在了桓生身后,等她感觉到凌厉感之时,猛地推了一把桓生和彦诗,但来不及躲闪,长箭径直扎入她的背部,强大的推力使她踉跄了两步,屈膝跪了下去。 桓生尚在思索瑾歌为何那般称呼凌墨,虽一直好奇凌墨与瑾歌的关系,却一直未曾问过。等他感觉得危险时,下一刻就被瑾歌推了出去,转头看时,瑾歌已然跪倒在地,长箭直插中她后背。 “瑾歌!” 众人面对突然的偷袭和中箭的瑾歌,一时慌了手脚,桓生立刻蹲下,将瑾歌抱起,正好摸了一手的鲜血,红艳艳的,却触目惊心,让人慌神。 凌墨心中一窒,眼里顿起杀意,直朝来箭的方向飞身而去。 看着瑾歌紧皱在一起的眉头,和死死咬住的嘴唇,脸色惨白,就知道她真的很痛苦。 太疼,疼得她已然麻木,长这么大,打架斗殴受了不少伤,但这还是第一次,任疼痛吞噬她的意识,她却喊不出声。 桓生只能将她揽在怀里,任血液浸透衣衫,喊着她的名字:“瑾歌!瑾歌!” 瑾歌眼神已经开始恍惚,桓生焦急的脸变成了好多个,渐渐地,声音变得越来越遥远,直到变成嗡嗡声,感觉眼皮好重,身上也好痛,好像被撕裂一般,血液被一点点抽干 “快,将她抱走!” 桓生看着瑾歌就要失去意识,慌了神,太意外,让他一时无法接受,连彦诗也惊呆了,刚刚还在活蹦乱跳的嘚瑟,一眨眼就躺在了血泊中,只剩下凌墨还能思考。 听到凌墨喊,桓生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梨汐和千松寨寨主,随后将瑾歌抱起,朝山下疾奔而去。 “瑾歌,你坚持住” 如果,没有见过生死,也许会觉得生死司空见惯又不可描述,但真正直面生死,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即将流逝,那时候才能真真切切体会其中滋味。 在这一刻,桓生觉得一股无力感由心底传遍全身,但却不能真正让自己脱手,他真正感觉到了恐惧,恐惧着瑾歌就此离他而去,很怕,这条命,就在自己怀里结束。 等候在山下的温素怎么也没有想到,迎来的是浑身是血的瑾歌和桓生,看着桓生惊慌的面孔,还有怀里奄奄一息的瑾歌,脸色顿时惨白。 “瑾歌!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快,去方济城,救瑾歌要紧!” 众人手忙脚乱,朝距离较近的方济城赶去。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好在正近月圆夜,方便赶路。 街上四下无人,显得甚是冷清。 几人都是第一次到方济城,并不熟悉,转了好几条街,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医馆却已经关上了门。 “郎中!郎中在吗?” “有人吗?”温素和彦诗焦急不已不停的拍着门。 桓生抱着瑾歌,默默的站在街上,已经没有了表情。 那支箭分明是冲着我来的,如果瑾歌不站在后面替我挡这一箭,那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桓生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浑浑噩噩,一会儿空白,一会儿浆糊,什么时候进了医馆都不知道。 “姑娘,你留下来帮我搭把手,两位公子先出去等候吧。” 听郎中的吩咐,温素看了看桓生,随后转头看着彦诗,彦诗会意,便拉着桓生去了外间守候。 看着满身都是血的桓生,彦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感觉到了瑾歌在那一瞬间推开他和桓生的动作,就算箭不是冲他而来,瑾歌那份义,也要铭记于心。 至于桓生,个中滋味,更是难言。 “这箭力道很大,很深,”郎中边说边摇头,紧锁的眉头让温素心中一紧,担忧得快要掉下眼泪。 “郎中,求求你,救救瑾歌” “姑娘,我会尽力的,你先别这样” 听到温素略带哭腔的乞求,门外的人更加忧虑 “箭头很大,取出来的话,需要一些时间,也会有很大的危险,好在你们事先为她上了止血药,”郎中顿了顿,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温素听郎中这么说,想乞求,但于事无补,只好点点头:“感激不尽。” 两个时辰过去了,只见到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又端进一盆一盆干净的水,再看温素脸上的疲倦,已被焦愁掩盖。 彦诗几次想问问情况,想想还是算了,问了倒是添堵。 “好了,鄙人医术尚浅,箭我给她取出来了,但毒我却无能为力。”郎中接过温素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眉头也不见舒展:“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毒?”听到说‘好了’就立刻进来的桓生和彦诗,听到郎中说毒,脸色更加惨白。 “嗯,我看伤口周围的青紫,血色暗黑,还有扩散之势,怕是箭上有毒,且不入皮肉血液,反倒是侵入骨髓,顺骨骼经络而扩散,这着实奇特,我在这方济城中行医多年,都是一些伤风感冒,并无什么大病,所以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魂过中秋 “那怎么办”温素看看桓生,又看看彦诗,此刻的她,看起来憔悴不已,眼眶微红,甚是可怜。 彦诗动了动嘴唇,想叫她去休息,又把话咽了回去。 几人自小就生活在渝州城不曾离开过,家底丰厚锦衣玉食,更不曾经历过这些,三人都毫无头绪。 桓生看了看瑾歌,又接过箭头敛眉看了看,低声道:“不如,等等凌墨吧” 大家都能看出来,凌墨与瑾歌关系匪浅,身怀高超武功,一定是江湖中人,想必能懂这些,只是不知道凌墨留下来,那千松寨发生了什么,现在都不见他出现。 见桓生这么说,彦诗和温素都跟着点点头,现如今就祈祷瑾歌能醒过来了。 “很晚了,你们先去寻个客栈休息一夜,我在这儿守着她吧。” “桓生你”温素看着桓生一身喜袍,身上的血渍却也明显,想说,但看彦诗的眼色,便收了声,点点头,随彦诗走了。 此时差不多午夜时分,今日本是中秋佳节,是团圆的日子,天上的月亮圆润如玉盘,透亮如白昼,温柔的照在街道上,比灯火还明亮些;彦诗和温素边走边注意街边哪有客栈,凉风四起,枯叶翻飞,掀动着二人的衣裙,甚是骇人,呼呼的吹在身上,温素不禁抖了抖身子。 “你冷吗?”彦诗的声音难得的不温不火,听到温素耳里顿觉清爽不少,摇了摇头。 彦诗瞥了她一眼,嫌弃道:“还是老样子,冷就直接说出来,我又不笑话你。” “额”温素听他这么说,惨白的脸回了一些血色,没有了往日的灵活反应,随后淡淡道:“嗯,有点冷。” 话音刚落,也不知道彦诗听到没,但彦诗已经发现了不远处点着灯笼的客栈。 “找到了,走吧。”彦诗不由分说,拉起温素的手臂往那灯火明亮处走去。 看着被彦诗拉在手里的手臂,温素竟然有些酸楚。 今日面临瑾歌的重伤,头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几欲晕厥,害怕她死去,害怕突然就没有了呼吸,突然就停了脉搏,但是一直压抑着,不敢哭出来,此刻眼泪却不住的滴落;如今身处异地,眼前只有彦诗,且不负所望,在这个时候给了她一丝安慰和支撑。 彦诗好像能感觉到温素的变化,停下来转身看她,温素慌忙的擦掉眼泪,佯装无事抬头看他:“怎么了?” 彦诗嘴唇蠕动,半晌,才说出口:“别哭了,我在你身边呢。” 听到他这么说,温素更加难以抑制,泪水如断线的雨水,滴滴掉落,好像要将心里的恐惧都释放出来。 彦诗皱了皱眉头,虽说温素平日里总是装出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骨子里有些离经叛道,但其实她也就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子罢了,哭起来梨花带雨,娇弱尽显;犹豫了一下,彦诗还是伸手将温素轻轻揽入怀中,听着她的哭声,感觉到泪水浸透胸口,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好了,不会有事的。” 黑夜时分,人心,最为脆弱。 医馆的床上,瑾歌一直呈趴着的姿态趴在床上,紧闭着双眼,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桓生静静的坐在床边,满屋子的血腥味都不曾散去,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想着她也许是睡着了,明天天一亮就会醒过来的,就没事了,会跳起来问自己,我是不是很厉害 她睡着了会是这个样子吗?会不会跟平日里一样,睡觉也是不规矩的。 看着瑾歌紧皱的眉头,桓生情不自禁抬起手来,抚上她的眉头,想为她抚平一般。 虽然你平时闹腾,但还是不希望你这么安静,你不说话的样子,我还真是不习惯。 真正面临失去,方知其在心中的分量和位置。 不知道何时进门的凌墨站在门口,看了他们许久,才走到床边。 “凌公子” 桓生见凌墨近身正欲起身,被凌墨按住肩膀:“坐下吧。” “瑾歌怎么样了?” 桓生也看向瑾歌,道:“箭头取出来了,郎中说箭头上有毒,但不知是何毒。” “有毒?” 凌墨闻言,上前一步想伸手拉开瑾歌的衣服检查,随后想到不妥,便讪讪的收回了手,问道:“箭头呢?” 这一动作,让桓生都有一刻不淡定,动了动手,见他回手也恢复了常态。 “在这儿?”桓生将一块白布打开,里面的箭头上血迹斑斑,呈现出暗红色。 凌墨端详了一会儿,眉头拧在一起,面色凝重,桓生观察着他的反应,也跟着皱了皱眉头。 “这个毒”凌墨顿了顿,将箭头收了起来,看着桓生道:“你们就先在这儿给瑾歌养伤,解毒的事,我会去寻解药,毒扩散很慢,不是最大的问题,目前瑾歌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尚不知何时能醒来” 此时,两人心里都在想同一个问题,回去该如何向薛爹薛娘交代 凌墨离去后,桓生一夜都不曾合眼,一直守在床头,生怕瑾歌动动手指头自己却没有发现。 “一直趴着,你会不会不舒服呀?”桓生喃喃道,他都有一刻恍惚,觉得面前这个人是冰冷没有呼吸的尸体,他下示意伸手探了一下瑾歌的鼻息,甚是微弱,却是平稳,心中算是安稳了不少。 桓生揉了揉脑仁儿,从昨日瑾歌重伤以来就觉得自己神悉微弱,似是太过体虚,今日方才缓过来,难道是太过担忧疲劳了 瑾歌啊,我知道,你一定不是这么容易离去的,早点醒过来吧。 天色渐白,温素和彦诗就来到了医馆,给桓生带来了一身衣裳和饭菜。 “桓生,你吃点东西吧,一会儿去客栈洗洗,把衣服换了。” 没有了身边的下人,一切事由都得亲力亲为,温素虽是大家闺秀,也不娇气,毕竟是同瑾歌混在一起的人,倒是照顾起桓生来,什么都学着去做。 “谢谢,不碍事。”桓生摇了摇头,哪里还有胃口,虽然一天不曾进食,但此刻却感觉不到饿一般。 想想隔日本该是与瑾歌成亲之日,却不想,变成了这个样子。 自己这一身喜袍,上面浸满的,是瑾歌的鲜血。 看着桓生这般憔悴,彦诗抿了抿嘴,也不强迫他,提起桌上的药往门外走去:“我去煎药。” 温素看了看,忙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出去了一会儿,郎中就拿着药来了。 “公子,这是给这位姑娘的药,每日给她洒到伤口处,好得快些。” “多谢大夫。” 桓生接过药,打算出门找温素,又担心瑾歌随时醒过来,出门看了一圈不见人,只好回来继续守着,踌躇半晌,决定自己动手。 瑾歌的后背也不是没有见过,上次在农庄曾扯掉她的衣衫只是瑾歌醒来若是知晓,不知是否又会揍他 揭开虚掩在瑾歌背上的衣衫,伤口暴露在桓生的眼中,心里虽然知晓定然血肉模糊,但看在眼里,还是觉得触目惊心,光洁的玉背上一道手指长的伤口,上药的手也忍不住颤抖,生怕弄疼了她。 看到毫无反应的瑾歌,桓生心叹:你就算是叫一声疼,也是好的。 温素和彦诗煎好药回来,见桓生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若不是见瑾歌上过药了,还以为桓生不曾动过一分。 “药来了。” 桓生闻言,稍稍有了反应,接过去打算喂药,却不知道如何下手。 瑾歌伤口在背后,身子只能趴着,不能翻过来,脸也是侧着,而且昏迷不醒,毫无反应,要想喂药,简直难上加难。 三人只能合力,花了半个时辰,才将药全部喂进去。 “桓生,我其实有个主意,不用这么费劲,方便又快捷。” 听彦诗这么说,桓生和温素都转头看他,期待他说出他的主意来。 彦诗瞥了一眼温素,似是不太愿意让温素听见,搂住桓生的肩膀转过了身,一本正经道:“你喂她不就行了嘛。” 桓生微皱眉头,药本来就是他喂的 见桓生皱眉看着他,彦诗就知道他没有理解到他说的意思,便拿过桓生手中的碗,递到桓生嘴边,一边示意着,道:“喏,你喝下,拿嘴喂。” 闻言,桓生立刻放大了双瞳,瞪向彦诗,随后白了他一眼算是不搭理他的馊主意。 “哎呀我认真的,没开玩笑,光你一个人就能完成,我们都不会看着你的。” 说罢,不顾温素满脸震惊的表情,硬是将她拖了出去,还一边对桓生道:“我们会自觉离开的!” “”桓生满是无奈的看着手中的空碗,又看了看瑾歌,摇头叹息。 这个彦诗,早一点怎么不说,药都喂过了才说,不等于没说嘛。 这日夜里,桓生难得愿意离开一会儿,听了彦诗和温素好一顿劝,才答应去客栈换洗一番。可当他离开不久,一个身影就出现在了瑾歌的房里,一掌将温素劈晕过去,随即迈步走向床上的瑾歌。 黑衣人先探了探瑾歌的鼻息,随后抬手摸了摸瑾歌的额头,拉过她的手腕替她把着脉。估摸着是觉得瑾歌并无生命危险,便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来,划破了瑾歌的手腕,用小瓷瓶接了些血,事后还叫将瑾歌的手腕包好,才飞身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暗波涌动 黑衣人消失在黑暗中,朝着树林深处骑马而去,还未行太深,突然感觉到有异动,飞身下马躲闪,却依旧被黑暗中突然飞身而来的另一名蒙面人踢了一脚,幸得他有所警觉,才未伤及要害。 紧接着,蒙面人飞身而来,两人就此缠斗在一起,黑衣人武功高强,招式熟练且并无丝毫犹豫,而蒙面人的功夫虽厉害,但明显内力不足,应该是速成而来的武功,还不甚熟练。 两人过招片刻,就已见高下,没想到明显经验老道的黑衣人竟一下被蒙面人扼住要害,一把将他禁锢到树干上,匕首出鞘,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一瞬间月光照到匕首,反光照出了蒙面人的双眼,黑衣人看到了那双幽深的眼睛,泛着异于以往的锐利。 “竟然是你?!” 而蒙面人一样也看清了黑衣人的面容,相对于黑衣人的微讶,蒙面人更多的是确定。 蒙面人没有顾上黑衣人认出了他,而是直接掏出了他怀里的小瓷瓶,那里面装着的是薛瑾歌的血,他知道。 见蒙面人掏出瓷瓶就收了匕首准备离去,黑衣人立刻叫住了他,他已经知道蒙面人是谁了,而对方也看到了自己是谁,彼此清楚。 “没用的,你若是想知道,倒不如做好交易考虑。” 蒙面人没有理会,抬步继续走。 “想必你知道不少她身上的秘密,想要解药吗?” 闻言,蒙面人才站住了脚步,月光下,他抬起头来,那双澄澈清秀的眼睛隐隐可见,蓦地微眯双眼,似是有些许志在必得的笑意。 背后的黑衣人见他停步,勾唇露出戏谑轻笑,呵,果然。 医馆的房间内,烛光微微晃动了几分,彦诗推门而入,赫然发现温素倒在了地上,他心下一惊,赶紧上前查看,将她扶了起来,发现她只是晕过去了,才松了一口气。 正准备将温素抱起,桓生出现在了门口,还是那一身沾满血渍的喜袍。 “桓生,你怎么还不去换洗?” “温素怎么了?”桓生低眉看去,将手指试了试她的脉搏,“被打晕了” “嗯。”彦诗敛眉看了看温素,轻声道,“还好,没有伤害她。” “想是冲着瑾歌来的。”桓生猛地一惊,站起身疾步走到瑾歌床前,看到的依旧是一动不动的瑾歌,只是他一眼就看到了她的手腕,异常冷静的坐到床边,没有启口,轻轻地将她的手握住,查看了一番。 一旁的温素也正好醒了过来,揉着疼痛的脖颈从彦诗怀里醒来,着实让她惊了一跳,惊呆的看着他,随后又抬手摸了摸是不是真的。 “你摸够了吗?”彦诗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次却没有松手,将她抱了起来,随即放到桌前坐好。如此温情的彦诗温素还真是头一次见,完全觉得自己在做梦,真不想醒过来。 可下一刻,彦诗就直接将她硬生生拉回了现实:“你见到是什么人吗了?” 听彦诗这般问,温素才想起来,自己疼痛的来源是怎么回事,想了想也没有见到那人容貌,只知道是一个男子。 “说了等于没说。”彦诗嘴上不饶人的嫌弃着,却没有停下为温素检查是否受伤的动作,“哪儿疼?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听到彦诗关心他,温素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控制不住自己直接笑了出来,抬头朝彦诗笑得满眼柔情,轻轻摇了摇头。 受不了温素这裸的眼神,彦诗突然伸手起来捏住了她的嘴,强行将她的笑容收起 “哎呀!”温素一巴掌猛地拍在他手上,这样弄她岂不是好丑,她可不能在他面前露出如此丑陋的一面!可她这一巴掌,没下轻手,一时更加尴尬,想她可是一个温婉的大家闺秀,仪态时刻要保持端庄,怎么能出手打人呢 真是,又着了他的套了。 两人没有再闹,继而来到床边查看瑾歌情况,看到她手腕绑住绷带也着实奇怪。 “是什么人?!伤了她还为她包扎伤口?!” “应该是为了拿到她的血吧。” 如此一说,温素和彦诗也觉得认同,只不过现在最为奇怪的是这人是什么人,取了血还会替她包扎。 看着桓生并未换洗的衣裳,二人想劝,想想又算了,刚刚离开不一会儿就出了事,他现在肯定不会再放心离去了。 桓生自然无心再离去,他握着瑾歌的手陷入的了沉思。 瑾歌的血,拿来有何用呢?想得到瑾歌的血是为了什么?上一次在山洞之时,瑾歌曾受伤,当时桓生就觉得瑾歌身体有异样,难道她身上藏着什么秘密?现如今瑾歌不是已经中毒了吗?那 夜深了,万籁俱寂,月光好似蒙了层灰色,让窗外的夜景变得朦胧,桓生想了许久,只是这些都不重要了,目前最希望的是只要瑾歌能醒过来。 过了三日,瑾歌身上的伤口已见愈合之势,但人却依旧不见醒,脉搏甚为微弱;凌墨也不知去向,不曾传来任何消息。 府上第二日便已经派来了马车,要接他们回去,考虑到瑾歌身子病弱,只好等候几日。 如今看来,还是先将瑾歌带回去,请名医出诊,也方便照顾。 一路上,马车都行驶得缓慢,生怕路上颠簸,伤了瑾歌本就病弱的身子。 一进渝州城,马车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好似整个渝州城都知道了瑾歌重伤一事,纷纷前来一探究竟,有关怀的,有担忧的,有纯粹想看看热闹的。 “哎呀,听说城东小霸王不行了!” “真的假的?谁还能伤了她?” “哎哟,瞧你这话,这渝州城里面没有人敢伤她,那外面还能没有嘛?” “也有道理!听说外头有个地方叫江湖,江湖中人做事,都不怕王法呢。” 桓生坐在马车里,看着紧闭双眼的瑾歌,听着闹闹哄哄的讨论声,抬手重重的揉着脑仁儿,低声对阿松吩咐道:“快些走吧。” “是公子。”阿松心里也难受,本来小姐重伤昏迷不醒已然让他十分悲伤,如今那些不明所以的闲人还在这儿嘴碎,更让他甚为不爽,真想同那些人理论解释。 听闻此事,柳府两位爹娘也来了,薛爹薛娘老早就站在薛府门前等候,满脸担忧,不等马车停稳,就赶上前来欲查看女儿伤势。 “哎哟,我的瑾歌啊” “伯父伯母”桓生心中愧疚,想说什么,被薛娘打断。 “桓生,你还好吧?” 桓生这几日一直未曾合眼,不离身的守候在瑾歌身边,身上还穿着那身满是血渍的喜袍,眼眶已有些凹陷,面色阴沉,不能用憔悴来形容了。 难怪薛夫人看着都心疼起来,更别提柳夫人了。 桓生抱着瑾歌下了车,被两家的爹娘拥着,问这问那,周围还围着一群人,议论纷纷。 “我先把瑾歌抱进去。” “好好好。” 众人拥着,朝着瑾歌的房间走去。 瑾歌,到家了,你快醒过来吧。 桓生把瑾歌放到床上,给她摆好手和头,又盖上被子,捋了捋秀发,动作轻柔,细心呵护,几位爹娘都默默看在眼里,再看趴着的瑾歌,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好似睡得沉稳。 这一次,桓生对瑾歌用心,那眼里的疼爱无法掩饰,有目共睹,是几位爹娘费尽心思撮合也没有得到的结果,本是十分值得喜悦的事,可现如今却变成了这样。 薛娘上前轻轻握住瑾歌的手,心下哀伤不已,哭出声来:“长这么大,还不曾这般安静过” 闻言,薛爹也悲上心头。 纵然瑾歌调皮顽劣,常常惹出不少乱子,薛爹严厉也就嘴上骂几句,从不真正罚她,如今看到女儿这般情景,如何不添悲凉。 柳爹柳娘看着也难过,再看桓生的模样,竟似变了个人一般。 一室哀伤,连阿松和听竹,都跟着偷偷抹着眼泪。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薛娘这么问,桓生屈膝跪了下去。 “桓生,你这是作甚?快起来!”薛爹薛娘都上前,将桓生扶起来。 “瑾歌习武,尚且如此,我们更不会怪你,傻孩子,你也别自责。” 话虽如此,但桓生心里却不得不将一切归罪于自己身上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桓生坚持要留下来寸步不离的照顾瑾歌,各位长辈也没有再劝,遣听竹回去为桓生带来了换洗衣裳,让他洗漱干净。 这才换下那身满是血渍的喜袍,整理了一下仪容,恢复了往日的干净清秀。 厨房内,阿松一边扇着药炉,一边唉声叹气,嘴里念念叨叨:“这小姐一趴下,整个薛府都似没有生气一般,怪冷清的。” 一旁的听竹听着也跟着叹起气来:“少爷这次回来,都瘦了一圈,面容也憔悴了不少。” 阿松听她这么说,突然转眼看她,道:“你说他们是遭遇了什么?” “我不知道,”听竹摇了摇头,思忖了一会儿:“不是少爷被抢亲了嘛,薛小姐他们去救,你看少爷还穿着那带血的喜服,也许就是逃出来的时候” “怪!着实奇怪”阿松憋着嘴,摇了摇头:“我家小姐厉害着呢,谁都没有受伤,她却受了伤,你说奇怪不奇怪。” “厉害?”听竹转了转眼珠,闪扇着好奇的精光。 阿松见她这般有兴趣,不免得意起来,凑到听竹耳边小声道:“我跟你说啊,你可别告诉其他人,我家小姐她其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二人之夜 “阿松,药好了没?”

阿松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一个闯入者打断了,两人一慌神,以为是夫人那边来人催促,赶紧端正身子,向来人看去,却是温素。

“温xiǎ一 jiě,你来啦?你来看xiǎ一 jiě啊。”

“嗯,我顺便过来问问,药好了吗?”

“好了好了,马上就端过去。”

阿松手忙脚乱的将药盛好,随着温素一同往后院走去,谈瑾歌之事就此抛之脑后。

那日回到渝州城,温素和彦诗就被各自接回府了,尔后一有空闲,温素就赶紧赶来薛府,看看瑾歌的情况,是否醒过来了。

“还是一样吗?”

温素问桓生,眼睛一直看着瑾歌。

“嗯。”桓生轻声应道,简简单单的一个语调,似陈述似哀叹。因为药物都是上等的,瑾歌伤势愈合不错,渐渐的脉象也愈发平稳,趋于正常,可奇怪的就是瑾歌并未有半分醒过来的迹象。

“凌墨有消息了吗?”

“不曾。”

温素本想叹气,但一口气涌上喉咙,又生生压了回去,此时再叹气,亦是添堵。

正要告别回府,却迎上了彦诗前来探病。

彦诗还是第一次进薛府,也不像在柳府那般自在随意,跟着家丁一路进来的。

温素见他前来,便迎上去打个招了呼:“你来啦。”

“嗯嗯。”彦诗抬眼看了她一眼,今日的温素换了一袭典雅秀美的衣衫,端庄的站在门口,让他本来轻松的神色染上一丝纠结,皱了皱眉,前两天与她相处时,还是那个心里脆弱不堪,行为随意,将一切展露毫无芥蒂的模样,如今这般端着,倒让他觉得有些生分和距离。

看彦诗这般表情,几日前的亲近又好似被剥离,温素抿唇低眉,心里有些明白,但周遭不乏注视的眼光,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关乎温家颜面,和爹娘多年的栽培。

“那我先走了。”

“嗯。”

两人就此擦肩而过,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彼此心中都不免失落,各怀心事。

薛府

夜里寂静,微凉,桓生静坐在瑾歌床边,偶闻窗外传来的几声蟋蟀声,倒添了几分生气。

已经过去好几日了,瑾歌还是一样的神情,一样的姿势,静静的趴在那里。

桓生掀开衣衫,给她的伤口上药,见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开始结痂,不日就能好起来,只是这人却始终不见动静。

大夫每次来都说脉搏虚弱,后来又说稳定,到底情形如何,也不好判断,只希望她能早日醒过来。

几日来,桓生都不曾沾床,阿松和听竹都叫他去床上躺着休息,让他们守夜,但桓生还是坚持自己留下来,她闭上眼睛之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他,希望他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他。

听着呼吸声,桓生趴在床边,眼皮渐渐有些重了。

“疼”突然的一个声音闯入桓生的耳朵,虽然微弱,但还是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看着瑾歌的嘴唇,希望她再说一遍,证明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唔”

瑾歌的两条眉毛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嘴里发出轻微的shēn y。

但此刻的桓生还是激动不已,有了希望,凑到她面前,轻声唤道:“瑾歌?”

“瑾歌”

“瑾歌。”

瑾歌睁开双眼,一片刺目的光线猛然扎入她的双眼,让她立刻抬手挡住了视线,等到光线渐弱,才恍惚看到不远处的身影,好多人,聚在那里,好像都在朝着她呼喊。

“瑾歌!”

“瑾歌”

人声渐弱,人群突然消失,只剩下一个背影,穿着红艳艳的喜袍,背对着她,她一眼就认出了,是桓生!

桓生要去哪儿?为什么不转过来?他穿着红色的喜袍,今天是成亲的日子?

瑾歌低头打量了一番自己,却是一身素衣,我不穿嫁衣吗?

突然,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子出现在了桓生的身边,拽着桓生手里的红绣球,跟着他一同往前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跟我成亲吗?

“桓生!”

“桓生!你怎么娶了别人?!”

“桓生,你站住!你跟我解释一下啊”瑾歌心中说不出的失落和着急,她无法接受眼睁睁看着桓生同别人拜堂成亲的结果,她知道,自己真的很喜欢桓生,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放手。

“桓生”

“瑾歌?”桓生唤了几声,也不见她再有反应,以为真的是刚刚自己的梦境,许是太困了,太渴望她醒过来,出现了幻听,便伸手给她捋了捋额前的秀发,抚上那拧紧的双眉。

“桓生”

瑾歌突然出声,叫的正是桓生的名字。

桓生这一次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还看到了瑾歌微微张动的嘴唇。

“我在这儿,”桓生难掩欣喜,将头探过去,想听她还说什么,开口轻声问道:“你醒了吗?”

“桓生”

桓生愣了愣神,看着瑾歌紧闭着双眼,嘴里喃喃叫着他的名字,夜色笼罩,灯烛昏黄,掩了脸上绯色,掩不了悸动的心跳。

“我在。”桓生有些动容,犹豫着伸手碰了碰瑾歌搭在枕边的手,冰凉的触感,还是将手握了上去,纤细无力的手掌在他手里,没有一点回应。

“你若是醒了,便睁眼如何?”

好像能听到桓生的话一般,瑾歌浓密的睫毛微微扑闪了两下,桓生以为她就要醒过来了,谁知随后便没有了动静。

过了许久,桓生感觉握在手中的纤手好像有了一丝反应,好像在用力。桓生大喜,如此,也算是有希望了,能说话了,也有动静了。

“桓生。”

声音一出,桓生就见瑾歌睁开了双眼,正眼巴巴的看着他。

“你醒了?”桓生虽难掩兴奋,但声音还是轻柔小声,此时子夜已过,府上众人已经入睡,瑾歌醒了这件事着实是喜事,但也不必大半夜惊醒长辈。

“啊”瑾歌试着想用力,却发现到处都使不上力,还疼。

“你别动,小心伤口。”

“我我我脖子动动不了”

见她这般说,桓生才想起来,这么多天了,瑾歌一直是顺着一个方向趴着的,不曾为她调换过脖子的方向

“桓生”

“嗯?”

“我是落枕了吗”

桓生见她这般,忍俊不禁,轻声道:“你昏迷了七天了,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脖子不曾动过,估计”

瑾歌眼巴巴的望着他,等着他说完,桓生看她这副模样,敛了笑意,严肃道:“估计定型了,以后都不能动了。”

“啊?!啊”瑾歌一听立刻使劲,却只将头抬起来一寸,就被疼痛打败了。

桓生无奈又好笑,见她生怕自己脖子废了的模样,宽慰道:“你别动,我来帮你换个方向吧。”

桓生说着就站起身,伸出双手捧住瑾歌的头,缓缓的抬起来,才刚转了一点,就听瑾歌叫出了声,一急,脱手将瑾歌的头放开了,结果瑾歌径直砸在枕头上,整个脸都埋了进去。

“诶”桓生慌乱的将瑾歌的头又转了回来,却发现瑾歌闭上了眼睛,以为她又晕过去了。

“瑾歌?瑾歌”

半晌,瑾歌才睁眼瞪着他,幽幽道:“你想憋死我?!”

“我”

“算了,我就这样吧,转回去就看不到你了。”

瑾歌说这话时,并没有想太多,面朝里面只能看到墙,面朝外还能和桓生说说话;但桓生听了,竟有别样的韵味,心猛地漏跳了一拍似的,微微勾唇低眉一笑。

瑾歌见桓生露出笑意,清润秀雅的容貌透着丝丝魅惑,让她挪不开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打量可口的佳肴一般

见瑾歌突然双眼发亮的看着自己,桓生也回视着她,看着那张小脸儿煞是可爱,他鬼使神差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慢慢俯下身去,就要亲到她的嘴角,就看瑾歌的脸色蓦地转为惊呆,睁着两只大眼睛瞪着他,估计若不是她伤着,怕是早就一拳打上来了。

桓生轻抿嘴唇,掩了本就有些不自然的脸色,往后撤了几分,小声问道:“饿了没?想吃什么还是喝什么?”

见桓生问话,瑾歌当真以为刚刚自己会错意,差点认为桓生想亲她,不免心中嘲笑自己一番,桓生才不是这么liu áng的人呢,上一次,也是不小心的,桓生啊,是个很好看很好看的好看人。

这肤浅得毫无内涵的话,也就她心里想想,若是说出来,不知道会被桓生嘲笑多久。

想着,她突然就朝桓生笑了起来。

“桓生”

“嗯?”

这个笑容比以往看到的任何一个笑容都要有吸引力,近在咫尺间,弯起的眉眼特别的好看,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近到能数清楚她的睫毛,乌黑的瞳孔在昏黄的灯光里却熠熠生辉,像夜空里最闪耀的那颗星星,晃得桓生一时愣神,呆呆的看着她,。

半晌,瑾歌出声道:“你帮我àn 一一下脖子吧,好不好?”

闻她这般要求,桓生又好笑又无奈,还以为她神秘兮兮的要作何,却是要àn 一,也就她的脑子,能绕出这些个奇怪的弯儿,这傻姑娘,要她明白自己的心,怕是直言亦无用,心领神会道阻且长。

“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千金所求 第二日,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瑾歌睁着双眼看着趴在自己旁边的桓生熟睡的容颜,觉得甚是满足。

“长得真是好看不过好像瘦了不少,我是昏迷太久了吗?”

抬起唯一能动的手,轻轻的戳着他浓浓的眉毛,他长密的睫毛,玩儿得起劲,也不曾察觉进门的阿松和听竹。

阿松见她醒了,刚要张口叫她,猛地被听竹捂住了嘴,指了指桓生,朝他竖起手指嘘声,示意他不要出声,两人又悄悄带shàng én往后退了出去。

一早就来查看瑾歌情况的薛娘见此情景,也不出声,悄悄的走过去,想看这两个小跟班儿偷偷摸摸在做什么。

“你们”

“嘘!”

阿松和听竹同时转身竖起手指嘘声,随后发现是薛娘,急忙低下头规规矩矩的行礼:“夫人”

“你们干嘛蹑手蹑脚的?”

“xiǎ一 jiě醒了。”

“醒了?”薛娘立刻提高了音量,立马抬手想推门而入。

“夫人”阿松又想想嘘声,抬起了手指又默默的放了下去,献宝似的道:“xiǎ一 jiě她在看柳少爷睡觉呢。”

“哦?!”薛娘立刻换了一脸又惊又喜的表情,十分激动的模样,随后捂嘴笑道:“我去看看!”

薛娘也不管什么夫人的体统,轻手轻脚的靠近门口,几人正要探头去看,就见桓生突然打开了房门,一脸愕然的看着他们。

“薛伯母”

“啊桓生,你醒啦?”

“嗯,瑾歌也醒了,你们进去吧。”

“啊,啊”薛夫人一个劲儿的点头应着,不住的打量着桓生。

桓生心里却奇怪了,怎么听到瑾歌醒了,他们都这么淡然?不去看瑾歌倒看起自己来

见薛娘进门去,桓生才吩咐听竹打来水洗漱,看着镜中的人,桓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和睫毛

“瑾歌啊,你可终于醒了!”薛娘疾步走到床前,一副化悲痛为喜悦的模样,拽着瑾歌的手。

“娘”瑾歌吸了吸鼻子,很感动的模样,随后换上一脸严肃,幽幽道:“刚刚在门口干嘛呢?”

“啊?”薛娘左右看了看,眼神躲闪:“啊没啊,没干什么。”

看瑾歌一副你休想骗我的表情,薛娘立刻转移话题:“你昏迷这么多天,可是急坏了大家,娘啊,天天都守着你呢,盼着你醒过来,现在好了,终于醒了。”说着拍了拍瑾歌的手,“啊,不对,天天守着你寸步不离的是桓生,那孩子可真是瘦了一大圈,这么好的女婿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娘为你感到十分欣慰。”

瑾歌嘴角抽了抽,有些嫌弃娘亲的这般胳膊肘往外拐,但听说桓生守着她寸步不离,还瘦了一大圈,心中悸动不已,压着心中的情绪,瘪了瘪嘴,道:“我昨晚就醒了。”

“啊?那怎么不叫爹娘?”

“嗯因为,”瑾歌顿了顿,鼓着腮帮子似是有些不一样的喜悦在眉间,“后面又睡着了。”

“”薛娘瞅着她那模样,估摸着难不成昨夜醒来,他们二人难得的独处一室,又经历生死别离一场,互诉衷肠云云,然后

薛娘越想越离谱,连自己都不相信

瑾歌醒过来以后,众人都纷纷前来探望,薛府大门口进出的人,一天都没有停下来,一天瑾歌的脖子也没有往里hu一 d一nghu一 d一ng。

临近夜晚,桓生便来向薛爹薛娘告别,多日不曾归家,如今瑾歌醒了,便打算先行回去,无事再来。

薛爹薛娘看着他这几日寸步不离的照顾瑾歌,对这么未来的女婿更加满意得不得了,听他告辞,甚至有些舍不得,不过看下人来通知他是的神情,怕是有什么紧急的事,也就应下且吩咐人送他回去,被桓生回绝了。

桓生走后,便是由阿松接手照顾瑾歌。

“xiǎ一 jiě,先把药喝了吧?”

“嗯。”现在的瑾歌已经可以hu一 d一ng脖子了,也能稍微侧身,喝药进食也方便得多。

“诶,桓生呢?”

“柳公子啊,回去了。”阿松也没注意瑾歌的表情,自顾自的说着:“你昏迷这几日啊,可真是辛苦了柳公子了,没日没夜的守在你身前不曾离开,还记得那日听说你受伤了,我驾马车去接你们,看到柳公子浑身是血,甚是憔悴,回来以后才渐渐好了些。”

瑾歌默然,脑子里回想着那日的情形,隐隐约约记得闭眼前,看到桓生惊恐慌乱的脸,再想起昨夜醒来,还是桓生的脸,嘴角渐渐有了深深的笑意,喃喃道:“真好”

“对啊!”阿松应和,接话道:“柳公子人真是好!”

桓生匆匆回家,是因为听闻今日白天有人shàng én投帖,想要见桓生,说是有事相求,听柳娘的意思,来者不是普通人。

到家之后,桓生还不及沐浴更衣,柳娘就寻来别苑。

“娘,您来了。”

“瑾歌醒了吗?”

“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柳娘欣慰的看着他,笑了笑,感觉最近这段时日,桓生变化了不少,不知是不是因为瑾歌出现的原因,桓生不似以往那般呆板内敛,安静少言,渐渐更像一个快要成家立业的人了,想来十分慰安,随后说起今日之事:“那shàng én投帖的,说是慕名而来,只为求桓生亲手书字一幅。”

桓生手书素来闻名,很多才子慕名上府求字,或临摹或只求一观,但都被柳娘拒之,更鲜少人能得书一幅,因此外界流传少之又少,且难辨真假。

如今柳娘这为难的模样,想必来人是官家人。

“今日来的,是知府千金。”

知府?

桓生闻言,心里也知晓几分,知府乃四品大员,若是回绝,怕是有伤知府大人的颜面,从而惹祸上身。

但是,这柳府自来就有这个规矩

也就瑾歌能有此殊荣,将桓生的字临摹成鬼画符。

“她约你明日未时翠韵楼见,我还没有应下,只是说暂缓回复,想问问你。”

桓生也是明白,柳娘能说暂缓,就已经同意了一半,问他的意见,也不成什么作用。

“那明日我去一趟吧。”

柳娘见桓生应下,便点了点头,其实凭她对桓生的了解,就知道他定然会同意,但心里却并没有释然之感。

“你早些休息吧,娘就先回房了。”

“嗯,好。”

送走柳娘,桓生又回到书房,看着桌上的文房四宝,静默良久。这突如其来的知府千金是是福是祸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桓生如是想着,眉头的凝重稍稍有些缓和。

第二日,桓生正准备出门,就迎上了彦诗进门,直言来意。

“听说知府千金亲自前来,只为求你的字?”

“你消息如此灵通?”

“不是我的消息灵通,是现在啊,估计全渝州城都知道了,”彦诗歪了歪脑袋,看着桓生笑了笑,道:“你的字不是千金难求,不予外传吗?”

闻言,桓生抬手揉了揉脑仁儿,无奈道:“彦诗你也来抬举我?还是”

“诶,没有没有,我是来陪你一同去翠韵楼的,我对这知府千金甚是好奇啊,说不定是个美人”

闻言,桓生转头看着他,认真道:“你不是已经同温xiǎ一 jiě定亲了吗?”

彦诗敛了神色,半搭着眼皮嗯了一声。

两人来到翠韵楼,正好未时,那知府千金却不见现身,这难道是先来个下马威的意思?

等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看到一个阵仗特别大的一堆人拥簇着一个女子往楼上而来,想来那就是所谓的知府千金无疑了。

如此阵仗,到底是有那几分意思,看来来者不善了,桓生心里暗暗想着,有了盘算。

千金进门落座,请了桓生和彦诗进门,先是请座,后又奉茶,过了半晌,才开口说起话来,也不见说到正题。

“哪位是柳桓生柳公子?”她一开口,就是架子端着。

“在下柳桓生。”桓生起身行礼,握拳道。

“嗯”千金眼含笑意,认真的打量着桓生:“公子果然俊秀,一表人才。”

“xiǎ一 jiě过奖。”

桓生说话甚是客气,不温不火,听不出其中情绪。

“素闻渝州桓生,写得一手妙字,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千金难求一见,故此,小女子不远千里慕名而来,只为求得公子亲书一幅,不知公子可赏此薄面?”

那知府千金话虽听着客气,却让人无法随意应答,桓生顿了顿,琢磨着如何回答,就听旁边进来一个小厮朝着千金道:“xiǎ一 jiě,温素到了。”

听到温素的名字,彦诗和桓生都转头看向门口,这个知府千金看来是有所了解,准备好了才来的。

今日温素依旧穿着清雅又不失风范,不施粉黛,但一颦一笑都让人瞩目。

“民女温素。”

见温素进门,那知府千金微微一愣,随后也换上笑脸,开口道:“温姑娘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一名美人,今日姚嫣有幸,见得渝州城桓生与温素,果然才子佳人,殊荣啊。”

温素莞尔行礼,落了座,偷偷瞥着一旁的彦诗和桓生。

这知府千金姚嫣到底要做什么?叫了桓生,又叫来温素。

“不知”温素抬头看了她一眼,心里思忖如何称呼,便听姚嫣道:“今日请温素姑娘过来不为别的,只求姑娘与我下一局棋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如隔三秋 听姚嫣这般说,温素面色变得有些僵硬,温府与柳府一样,有着各种各样规矩,首先不说这知府千金不曾投帖便直接唤来温素,况且温素从来不在外下棋,能shàng én与温素斗棋的人,少之又少。今日这般要求,究竟为何?

温素抬眼看了看桓生,看他的脸上的凝重,也少不到哪儿去。

这棋下还是不下?下,坏了规矩,不下,得罪千金。

就算是答应下,是赢还是不赢?

而一旁的桓生心里也在纠结,写还是不写?

姚嫣既是来了,肯定有备而来,而且弄这么大阵仗,满城皆知,自是没有给桓生温素留后路。

写不写,下不下,都是一个把柄。

最后,二人权衡一番,也就应下了。

“请文房四宝。”

几个下人手脚利落,很快就将一切准备就绪,众人纷纷看着桓生,待他落笔。

“桓生写字,素来规矩颇多,既是遂了xiǎ一 jiě的愿,倒不妨xiǎ一 jiě也尊重桓生的规矩。”彦诗出声,引来姚嫣的注目。

“公子请讲。”

“还请屏退闲杂人等,让桓生一人安静的写,免得影响发挥,而且桓生的书法技艺,外人是不得亲历的。”

那千金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但也只好开口叫一众人等退下,强颜欢笑着陪笑道:“公子所言极是,倒是姚嫣疏忽了。”

桓生看了一眼彦诗,二人相视一笑,复提笔,眨眼之间就再次提笔,干净利落。

见他已经放下笔,姚嫣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走过去一看,只见一个草书瑾字跃然纸上,遒劲有力,又毫无拘束,刚劲又漂亮。

“这”

“《山海经》如是说:钟山之阳,瑾瑜之玉为良。坚栗精密,润泽而有光。”桓生笑了笑:“此字所喻美德贤才,想必与xiǎ一 jiě甚是契合,不知xiǎ一 jiě满意否?”

姚嫣听他这般说,不禁笑了起来,拿起字来仔细端详,连连点头:“甚是满意。”

却不见温素憋笑的嘴角,和彦诗既嫌弃又佩服的眼神: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桓生。

待姚嫣欣赏了好久的字,才想起要与温素斗棋,速唤人来摆上棋盘,两人落座。

棋局一开始极为悠闲,好似平日里,下棋消遣时间,姚嫣也开始与温素攀谈起来。

“温素姑娘,可曾许配人家?”

听她一开口便问这么直接且有些唐突的问题,温素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彦诗,嗫嚅道:“嗯,许了。”

姚嫣以为她看向的是桓生,也转头看了一眼,笑道:“原来如此,渝州城内,也就你们俩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实属天作之合,乃是绝配,任是再配何人,也是琴瑟难合。”

温素尴尬的瞥了一眼桓生,又小心的看着彦诗,后者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看不出表情。

这个彦诗,到底给点反应呀?听着姚嫣这么说,还像没事儿人一样

温素想着,有些失落又不满,将怨气都放在了棋局上,直接利落的下起了狠手。

而姚嫣落子却极慢,总是思忖再三方才落子,但渐渐地还是处于明显的劣势。

桓生看着都替她捏把汗,赢她当然易如反掌,但随后的应付不易;输她,却是更加不易

等到温素看似顺利的输掉了棋局,已经是酉时时分。

姚嫣以为真是自己反败为胜,九死一生,赢了温素,面上也难掩欣喜,也不再为难,收了桓生手书,欢欢喜喜的送走了他们。

三人各自回府,心中自是十分明了,这千金来者不善,事情还这么简单度过当然十分奇怪了,她有什么动作,很快就能知道了。

不过更快的,是这个消息,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渝州城。

人们议论纷纷,这桓生题的字到底是什么?温素果真输了棋?这知府千金是有多厉害?这温柳两家的规矩还作不作数?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得到所求后的姚嫣果然并未立刻离开渝州城,反而惬意的开始游玩起来,每每出行阵仗大得引人瞩目,渝州城内闹得沸沸扬扬。

薛府这边,渐渐恢复的瑾歌日日都觉甚是无聊,每日都趴在床上,平日里闹腾惯的性子如何能安下心来。

“娘我已经可以动了,伤口都结痂了,就让我起来了嘛!”

薛娘还未进门,就听到了瑾歌的哀嚎祈求。

“又来,你这伤口得养老咯,才起来hu一 d一ng,免得裂开来,你可看不到,那伤口可大了。”薛娘一边说,一边做出惊恐的表情,试图吓住瑾歌。

“嘁,你就骗我吧娘,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着呢,”说着往薛娘身边靠去,伸手拉住薛娘手臂摇晃着,可怜兮兮道:“娘亲,我身子自小恢复能力就十分的好,您还怕我这伤口养不老呀,差不多了已经我太闷了娘亲就让我起来嘛,我想出去走走。”

看她那样,薛娘心也软了下来,妥协道:“好好好,出去走走,正好,东郊翠竹林外的雲林山啊,最近景色不错,入秋了,开了不少花,不如,就去踏踏青吧。”

“好啊好啊!”瑾歌一听,可激动坏了,立刻弹起来,却扯到伤口,痛得叫出声。

“你看你!小心点儿!还说好了,你这样我可不放心你去!”薛娘佯怒责骂道。

“我知道了娘亲我会乖乖的。”瑾歌说着,还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故作乖巧。

看她瞬间变得乖巧的模样,薛娘又忍不住笑起来。

“知道就好!我派人去告诉桓生,明日一早去罢。”

听到说桓生,瑾歌抿了抿微笑的唇线,明知故问道:“桓生同我一同去?”

“对啊,不然你想谁同你一起去?”薛娘转眼看她,突然想起前不久温素招亲方才得知的情况,瑾歌竟然同温素来往密切,这可是让她同薛爹惊讶不小,复又道:“对了,阿松,顺便去一趟温府请温xiǎ一 jiě一同前去。”

见薛娘很懂她的请了温素,瑾歌甚是满意,自顾自的点着头,随后突然眼睛一亮,唤住正要出门的阿松:“喂喂喂,阿松,等等”

阿松闻声又折回来,问道:“xiǎ一 jiě?怎么了?”

“顺便去沈府请沈彦诗!”

“噢是,xiǎ一 jiě。”阿松虽说不甚了解其中奥妙,但想想其中的玄机,立刻懂了,说完就一溜烟儿跑出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桓生就来到薛府接瑾歌,隔了一日不见,瑾歌再一次见到桓生立刻换上一脸傻兮兮的痴呆笑容,看得桓生怪不好意思的。

“桓生,你几日不曾来啦?”

“就昨日。”

“嗷”瑾歌长长的拉着尾音,喃喃道:“我怎么觉得隔了好久似的?”

正在给瑾歌穿鞋的阿松听到,立刻笑道:“xiǎ一 jiě,你呀,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此话一出,桓生的脸色就不自然起来,赶紧撇开了视线,敛眉偷偷扯着嘴角轻笑。

“山丘是什么地方?”

阿松一听霎时无语,瘪着嘴,指了指桓生:“xiǎ一 jiě还是问柳公子吧,我先去备马车。”

听阿松如是说,桓生迎上瑾歌求知的眼神,宠溺淡笑道:“三秋,三秋乃是三年,喻意”

“三年?!”瑾歌立刻打断了桓生的话,道:“还有这种名字的地方?在渝州城东面还是西面?”

“”桓生摇头无奈叹息。

接了瑾歌出门,两人正好遇上城西而来的沈家马车,想必车上一定坐着温素和彦诗。

瑾歌也不顾身上伤口未愈,扭着身子探着头唤着温素的名字。

半晌,彦诗撩开帘子伸出头来,一脸无奈道:“是我。”

“素素呢?”

“她又不在我家,我怎么知道?”

“你”瑾歌愕然,怎么他还有理了?难道不应该他去温府接素素吗?随后怒道:“我不管,你去接她!”

说完径直坐到地上,一副你不去接人我就不走的架势。

彦诗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故意气她,兀自怯意悠然道:“你坐自己家门口,赖我何事?”

“”

不等瑾歌发作,温素就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朝着瑾歌招了招手,淡笑道:“瑾歌,我在这儿呢。”

“你们俩合伙骗我呢”

四人聚齐,两辆马车悠悠然向雲林山驶去,不多时,便到了。

因为马车驶不上去,故此停在了山脚下,得走上去。

站在山脚处仰望着上山的路,瑾歌一阵郁闷:这是亲娘给我安排的踏青?!我不是有伤在身吗?!嘴上说着担心我的伤势,结果还要爬山

大家都沉默着,你看我,我看你。

随后,阿松道:“xiǎ一 jiě,我背你上去吧。”

众人转头看着他手里大包小包的物品器具,良久不语。

“我来吧。”

出声的是桓生,语气轻柔,瑾歌有些错愕,抬眼见他眉眼含笑,甚是好看,不自觉的看痴了。

桓生要背我?要背我要背我

“咳!”彦诗黑着一张脸,咳嗽一声打断瑾歌的痴笑,嫌弃道:“再不走太阳都要下山了。”

回过神的瑾歌也回嘴道:“明明太阳才刚刚升起!哼”

反驳完彦诗,瑾歌转头立刻换上一脸笑容看着桓生。

见着她那副笑容,桓生忍俊不禁,转身默默蹲下身子;随后瑾歌像一只猴子一般利索的爬上了他的背上,心里真是贼高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云林之游 “诶,对了,马车放在山下无人看管,不会被偷吗?”听竹担忧的看着桓生。

此言一出,桓生背上的瑾歌立刻一脸骄傲的回答道:“沈府和薛府的马车,谁敢偷?!”

一旁的彦诗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容易,薛瑾歌终于说了一句深得他心的话!

听瑾歌说得这般有气势,众人一想,也觉得甚是有道理,便放心的上山去了。

此时天色尚早,比较凉爽,山路上气息也十分清新。

温素今日明显话少,从一开始彦诗到温府门口接到她,稍稍问候,一直在马车上,两人也不曾对话,只是彼此都偷偷观察着对方。

独处的时间,温素分秒都觉得无所适从,回味着前些日子的相处,又回想着纳吉那日他说的话,想问,又想着他定然不会回答她,现在更加不敢确定彦诗所想了,有时候觉得他很近,有时候又觉得很远。

山路虽不是很陡峭,但温素的长裙对于爬坡,还是有点不方便。若是平时与瑾歌一同疯闹,她定然拎起裙角,毫不忌讳,但她总是无法泰然自若的这么做,在彦诗面前更是难。

就好比一个知晓你面纱后面容貌的人,却很难在他面前摘下面纱。

好像知道温素走起路来不方便,很是尴尬,彦诗偏偏就走到她的身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温素心里纠结,又要分神注意彦诗,脚下一个不小心,踩上了裙角,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啊——”温素低呼一声,立刻住嘴收声,低下头去,想到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特别狼狈,就更是尴尬。

这时,一双有力的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顺着抬眼看去,彦诗正勾着一抹戏谑的笑容,看着她。

看他的表情,就已然猜到了他想说的话,僵着身子低下头来,任他嘲笑吧。

随后传入耳朵的,却是一句“你也想我背你吗?”

“”温素复错愕的抬起头来,顿了顿,解释道:“我没”

“那就好,走吧。”

彦诗说完,率先往前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温素陡然生出一种失落感,随后赶紧深深吸了口气,忘掉这个感觉。

几人上到山顶,已是近午时分,便决定先吃东西歇息一会儿,再去赏景。

寻了一处野亭,四人落座,各家的小厮丫鬟开始忙活起来。

见听竹取出茶具,准备去打水,福安立刻上前,殷勤道:“我随你同去!”

“不行,我去!”出声的是阿松,正在生火的他立刻将手里的柴火都扔了。

闻言,亭中静坐的四位主子都向他们投来视线。

总觉得福安和阿松之间,闪着电光火石般的杀气,听竹夹在中间,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见状,瑾歌忙开口解围道:“既然你们俩都想去,那不如就你们俩一同去吧。”

“”

福安看看彦诗,但彦诗正撑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看好戏的模样,他只好硬着头皮,答‘是’。

看着阿松和福安离去的背影,瑾歌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大事!竟然解决了这个矛盾,让他们并肩友好

等待饭食的时间,四人便想着做点什么来打发时间,但几人都在这个问题上,也遇到了一个难题,就是没有什么是四人都能精通的,也可以说是瑾歌,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

“不如,xiǎ一 jiě与柳公子下棋吧。”提议的是玉依,要知道,在玉依心里,从来都觉得桓生和温素才是一对璧人,多年来都以为,他们会是最终结合的一对。

最后,摆上棋盘,桓生与温素对坐,各执一子,彦诗和瑾歌静坐左右,观战。

在场的,只有瑾歌不懂棋,刚开始还能兴致勃勃的认真看看,没下几子,她就打了个呵欠,趴在了桌上。

由于瑾歌紧挨着温素坐着,虽然趴下时已经是稍放了一部分手臂,但还是占了不小的地方,温素也就往旁边挪了几分,这样一来,就靠着彦诗那边很近。

彦诗通棋,且棋艺并不差,左右都看着,默默盘算。

“少爷,你的扇子。”

福安站在亭外收拾着包袱,平日少爷总是扇不离手,今日怎的扇子放在了包袱里?便赶紧拿起来,递给彦诗。

彦诗瞥了一眼福安递来的东西,又把眼珠转回到棋盘上,探着身子伸手去接,可那福安站在亭子外面,也就是温素的背后,使劲儿探着身子递进来,连桓生看着都觉得费劲,这绕一圈走进来岂不省力?

温素本专心看棋,但感觉到彦诗探过身边的身子极其的诡异,便下意识的转过头去想看看他在做什么,一股温热的触感从嘴唇传来。

温素登时一惊,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呼在彦诗的脸上。

“啪——”

瑾歌惊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恍若定格的画面。

“怎怎么了”

温素自己也是震惊,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真的抽了彦诗一巴掌,心里也变得忐忑起来。

可刚刚

半晌,彦诗接过惊呆的福安手中的扇子,退回身来坐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随后转眼看着温素,笑道:“温xiǎ一 jiě轻薄在下在先,动手打人在后,该如何解释呢?”

“我”

看着彦诗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温素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渗人。

我该怎么解释呢?这巴掌已经扇了,又是自己将头转过去的

瑾歌茫然的望着他们俩,又看桓生似笑非笑的表情,喃喃道:“这山上蚊子这么多啊”

桓生闻言轻笑出声,果然物以类聚,两人都是一道的,打人都扇脸,下次还真得多防备一下,随即点头道:“嗯,对啊,蚊子太多了。”

整个吃饭的过程,温素都一直低着头,双颊微红,心情无法平复。

自己也不清楚,是因为亲到彦诗鼻子更多还是扇他巴掌更多,但两件事都让她难以释怀。

彦诗倒是面上依旧淡定,偶尔抬手摸摸脸颊,还有些火辣辣的感觉。

这姑娘打人还真是疼

吃过饭食,几人便慢悠悠走上山道,一路循着美景而去。

此时入秋,山上的枫叶林似火一般,煞是好看,还有那路边盛开的艳丽花朵,好似野生,却又生得规矩。

“这雲林山东面有云雾缭绕,故此唤作雲林山,不如我们去东面看看?”

听桓生提议,众人都应和,此时天色尚早,慢悠悠赏景而去,也是一件美事。

“走吧走吧。”

瑾歌难得出了一趟门,虽然身子不能大幅度动作,但嘴上还是可劲儿欢腾,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行至枫树林深处,瑾歌就隐隐觉得自己不太舒服,她并不知道自己身上这次中毒一事,以为只是自己伤口拉扯,就一直闷着,不曾说出来。

可这时,她敏锐的感觉到了周围有很多人,还不等她观察,四周的枫树上就跳下很多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众人大惊,赶紧聚集在一起。

“你们是什么人?”瑾歌皱眉问道。

其中一黑衣人答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无可奉告!快把宝物交出来,就放过你们!”

“宝物?”

众rén iàn面相觑。

“什么宝物?我们没有”

“少废话,渝州城的宝物就在你们身上,快交出来,不然就不客气了。”

“渝州城的宝物?”

瑾歌看向桓生,桓生摇头,又看向彦诗和温素,皆是摇头不知。

这渝州城的宝物?怎么可能在他们身上?听他们说话的口音,并不是渝州城内的人。

“兄弟,你搞错了吧,我们真没有什么宝物,再说了,谁外出游玩还把宝物带在身上?”瑾歌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正经道:“我最宝贵就是这条命了”

“哼,别跟我胡扯,谁是柳桓生和温素?”

听到他叫出名字,众人就更甚好奇了,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何意思。

桓生舒展了一下眉头,往前一步答道:“在下就是柳桓生,不知壮士有什么”

黑衣人见他认了身份,也不听他说话,直接往前走欲将剑指向他的脖子,就在桓生一动不动敛眉目视着剑尖之时,彦诗眼疾手快,一脚踢中那人的手,后者吃痛,剑脱手飞了出去。

黑衣人没想到还有人会功夫,立刻露出凶狠,大喝:“上!”

一声令下,众黑衣人围了上来,气势汹汹,可瑾歌他们一行人只有彦诗和瑾歌会武功,而且此时的瑾歌身上有伤,那彦诗一个人,如何护得了七个人?

“且慢!”瑾歌大喝一声,众人纷纷停下动作看她。

瑾歌也知道,今日之势,不宜硬拼,还是先缓缓看看情况:“大兄弟,你们要钱还是要命啊?给个准信儿!别费劲拿刀吓唬我们,我们都不会武功”

听她这么说,那黑衣人头头瞥了一眼彦诗。

瑾歌立刻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他平时喜欢踢蹴鞠,可准了!是渝州第一脚呢!是吧?”

说着看向其他人,示意他们应和,其余三人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她吹牛。

黑衣人半信半疑的打量了一番,心想就算彦诗一个人会武功,也护不了这么多人,一群人不是丫鬟小厮,就是少爷xiǎ一 jiě,随便两下就zhi fu了,便道:“买主要的宝物在柳桓生温素二人身上,只要柳桓生和温素同我们走便不会为难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落入贼手 “什么宝物??”瑾歌心里也好奇,便上前一步商量似的悄悄问道,“你说说嘛,要是我知道,便帮你劝劝,怎么样?”

没想到那黑衣人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趾高气扬道:“无可奉告!”

闻言,瑾歌也一脸傲慢的瞪着他,心道给脸不要脸,白眼道:“那就不去!”

“由不得你!”

说罢,上前就要拽人,阿松护主,赶紧拦在瑾歌和桓生的前面,道:“xiǎ一 jiě你们快走!我拦住他们!”

此时,福安也站了出来,帮忙拦住,转头叫彦诗和温素走。

可众人还没有来得及挪动脚步,阿松和福安就被打趴在了地上,疼得直叫唤。

见黑衣人直接冲温素过来,彦诗赶紧将温素拉到自己身后,抬手直击黑衣人手腕,一个扣手转腕,抬腿正中裆部,眨眼间,就见他痛得躺在地上蜷缩起来。

这时,周围的黑衣人也围了上来,彦诗一把将温素推开,赤手空拳抵挡上去。

身后的桓生正好接住温素将其稳住,示意听竹她们带着温素先行离开,环顾了一番,思夺着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棒就冲上去,一棒敲中一个黑衣人的后脑勺。

见那人翻着白眼儿倒地,他微讶,转眼看到瑾歌投来赞许的目光。

旁边的黑衣人见状,立刻持刀转身要砍向他,竟然被他一个蹲下给躲过去了,可第二刀就没有那么xg 了,生生在他的手臂上割了一道口子。

而另一边的彦诗被几人围攻,赤手空拳,对博长刀,也是吃力。

瑾歌看着心急,彦诗功夫扛不住这么多人,桓生完全没有武功,这样下去肯定会重伤!见着桓生受伤,她再无犹豫,咬牙忍住疼痛,抽出了腰间的鞭子,凌空一甩,抽中桓生面前的黑衣人的手臂,刀瞬间脱手,还不等他叫出声,刀又直直的砍在了脚上。

“啊——”

“小心误伤你!”瑾歌推开桓生,又对着一群黑衣人劈头盖脸一顿乱抽,让彦诗有了喘息的机会,一揍一个准,很快就将一众人等打趴下了。

就在他们觉得胜利在望时,听到一声‘住手’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那黑衣人头头正用刀架着温素的脖子,瞪着他们,看着满地狼狈的自己人,更是愤怒不已。

“温素!”

瑾歌情急喊出了她的名字,此时的温素面色惨白,咬着下唇,微微皱眉。

“看来我猜得不错,她就是温素!”黑衣人看着温素得意道。

“你放开她!”瑾歌气急,上前两步就要出手,却突然感觉心里猛地一抽,血气上涌,瞬间吐出一大口血,跪倒在地,那一瞬间竟有一丝神志要涣散的感觉。

“瑾歌!”

众人都惊了,桓生赶紧上前扶住她,见她脸色甚是难看,随时就要晕过去了一般。

“瑾歌你怎么了?”这次瑾歌的箭伤已见明显愈合,按理说不可能这么严重到吐血,刚刚也未曾受伤,是因为中毒?可她先前分明生龙活虎桓生皱眉想着,更甚疑惑不解了。

“没”瑾歌紧紧地皱着眉头,看着黑衣人,想救温素,可却无力为之,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不适,却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如今她也不能再战,难道真的要束手就擒?

就在以为要妥协随他们去之时,竟然发现一条蛇从枫树上面悉悉索索的爬了下来,就在那黑衣人的头上晃荡,吐着信子。

大家都屏住呼吸,死死的盯着,不敢出声,紧接着更奇怪的事出现了,黑衣人的背后接连出现了不少的蛇,好似就是冲着他去的。

怎么这时候出现这么多蛇?不过这是他们的机会。

彦诗不停的冲温素挤眉弄眼,示意她怎么样逃脱黑衣人的手心。

温素好像能懂,又好像不懂,但直觉告诉她,有机会了。

那黑衣人一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觉得他们都安静下来盯着他,很是狐疑,便怒骂道:“你们发什么呆?还挤眉弄眼的!给我正经点儿!我在劫持人质!你们快给点反应!不然我就杀了她!”

说着作势就要用力,就在这时,那蛇正好感觉到他的动作,一口直接咬上他的手臂,痛到他立马脱手,惊恐万分的慌忙去捉蛇。

这时,温素立刻逃离那黑衣人的控制,朝着彦诗跑去。但那黑衣人见她要跑,还分神抬脚拦住温素去路,将其绊倒在地,使温素崴了脚。

彦诗见状,三两步上前,将温素扶起,还不忘踹了一脚那黑衣人头头。

蛇越来越多,可奇怪的是蛇就是不冲他们而来,好像是认人一般,只要黑衣人。

“奇怪,哪儿来的这么有灵性的蛇?自己人”阿松狐疑嘀咕着。

一旁的桓生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将瑾歌抱了起来:“别奇怪了,快走吧。”

看着一地的黑衣人,还有那个与蛇搏斗的黑衣人头头,大家也没有再做停留,此时应该赶紧下山。

循着下山的路,一路赶去,可到了停放马车的地方,却不见马车的踪迹。

“怎么回事?马车呢?不是停在这儿吗?”

看着刚刚马车停留的地方变得空无一物,温素一脸茫然的转头看众人。

“真的被偷了?!”听竹弱弱道。

“咳咳,”瑾歌擦了擦嘴角的血,不可置信道:“还真有小毛贼敢偷我们的车!好大的胆子”

“怕是没有那么简单。”说话的是彦诗,他看着桓生道:“我们的马车那么大,想要偷走,很容易被看到,况且,渝州城内还有谁不认识薛沈两家的马车?”

“嗯,有理。”桓生四周打量着,点点头道,“明知而为之,说明是有准备来的,不过应该不是这伙黑衣人,今日,怕是还有人在打我们的主意。”

“谁?!”瑾歌说话艰难,但中气甚足。

桓生摇了摇头。

“那我们走回去?”

听温素这么问,阿松和福安都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

“这样,”桓生伸手唤来阿松,吩咐道:“阿松你和听竹赶去官府报官,说明两辆马车丢失一事,让官府来插手此事,然后在去柳府通知派车来。”

“是,柳少爷。”阿松领了吩咐,赶紧伴同听竹就往城中跑去。

大家都明白,桓生让官府插手此事,也算是试试水,这越多手插进去,水越浑,最后浑水摸鱼的是谁,就拭目以待了。再者说,薛柳两家的马车渝州城也找不出更豪华的,也属贵重,足以立案。

此时,温素脚受伤,不能行走,瑾歌也有伤在身,行动不便,若是单靠走路回城,显然有些吃力。

最后决定,由福安带着玉依去附近的村里借可以代步的工具,彦诗扶着温素,桓生扶着瑾歌,四人一瘸一拐的慢慢走着。

可没走多久,就被那群黑衣人赶了上来,最终四人都被捆了。

一路上,那黑衣人都骂骂咧咧,手臂上还缠着布条,应该是之前被蛇咬过的地方,更惨的是那张脸,淤青红肿得可怕,好像被胖揍了一顿似的。

“他娘的,还想跑呢!还不是被老子给抓住了!”

“嘶——”旁边一黑衣人被他大力的甩手,猛地打中了头,正好是之前被彦诗打过的地方,“头儿,轻点儿,我这儿受伤了”

“没用的东西!这几个人就能把你们一个个的,”说着一个一个的指一遍,“打成这幅熊样?真是丢我的脸,传出去,以后还有人找我们做生意嘛?!”

一众黑衣人被他骂,都不敢出声,只能点头答‘嗯’。

“就这么几个人,还得老子用车拉着他们,伺候这几个xiǎ一 jiě少爷的,真是憋屈!”

瑾歌坐在车里,听着他的话,翻着白眼儿。

“你若是憋屈,那还伺候我们干嘛?把我们扔了呗。”

“闭嘴!我不跟你废话!你当我傻啊?扔了你们,我拿什么交货换钱去啊?”

“嘁——”瑾歌翻了个白眼,又咳了一下,往桓生身边靠了靠,虽说她面上不表现出来,但好像身子甚为不舒服,靠着桓生也安心些。

桓生能感觉到瑾歌的不适一般,他也侧身依着,让瑾歌能舒服点。

一路吵吵,已然觉得走了不少路,天色也渐渐暗了。

一群黑衣人便寻了一出破房子,安顿下来。

瑾歌他们被领下车,一看,发现周围是荒郊野外似的,房屋也是破烂不堪,杂草丛生。

黑衣人见她面色惨白,以为她是看着此处环境,觉得破烂,多有不愿,不能忍受,便开口讽刺道:“别嫌弃了,没扔你在山里就不错了,你以为还能给你绫罗软缎?你们这些富家千金少爷,就是没有吃过苦,细皮嫩肉的,现在让你们体会一下。”

瑾歌也懒得同他还嘴,她现在站着都费劲,还是多省省体力吧。

将他们捆了手扔在屋子里以后,黑衣人都聚到了外面架起火堆,烤肉吃,热酒喝。

吃得热闹,谈天侃地,开始将话题绕到了桓生他们身上。

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问道:“到底他们身上有什么宝物?竟然有人出高价要买?”

那黑衣人头头敛了神色,正色道:“生意规矩,不过问。”

“诶,大哥,你不好奇嘛?这么高的价钱买,肯定是价值连城,说不定我们得来,就不必过这些刀口上讨生活的日子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救星降临 那黑衣人头头有些被说动的感觉,抿唇不语,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好似在替自己壮胆下决定,随后重重的放下酒坛,起身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大家见大哥都发话了,纷纷立即站了起来,喜不自禁,好像马上就能拿到一座金山一般。

四人见黑衣人一时间都涌了进来,就知道情况有些不妙,他们也不多问,直接上手开始搜桓生的身。

“你们这是做什么?!”桓生躲不了,怒道。

“既然你们不打算实话实说,我们就只好搜查了。”说着,就摸到桓生腰间的一块玉佩,扯了下来:“头儿,是不是这块玉佩?看起来很值钱。”

那黑衣人接过来仔细端详一番,摇头道:“我认不出来,不过应该价值不菲。”

“还给我!那不是什么渝州城的宝物!那是”那只是桓生自小佩戴的一块玉佩罢了,是桓生爷爷亲手给他雕刻的。瑾歌见桓生好像很紧张那块玉佩,看在眼里,心中盘算:这玉佩对桓生来说很重要?

“你说不是就不是?”黑衣人冷哼一声, 径直将玉佩揣进怀里,猥琐笑道:“不是那就归我了。”

说罢,开始打量起温素来:“嘿嘿,来,兄弟们,搜这女的。”

一开始那群黑衣人就瞅准温素长得十分标致,时不时多看两眼,此时大好机会,不仅可以搜身,还可以摸一摸,众人都涌了上去,朝她伸出猥琐的手。

温素见状惊恐的往后挪着步子。

“你们做什么!”

“不准碰她!”彦诗上前挡在了温素前面。

看着他挺直的后背,温素心中生出感动,今日三番四次救她护她,温素此刻觉得,就算他们不是婚约在身,只是形同陌路出于仗义出手相救,她也愿意以身相许。

何况,反正也是要嫁的。

俗话说,饥寒窘迫起盗心,酒足饭饱思y欲。几个黑衣人酒上头,立刻来劲,径直推开彦诗,将温素拉出来就要拖走。

“这姑娘我老早就看中了,长得真标致,拖出去玩玩儿。”

“放开我!”温素惊恐的大声吼道,不断的想要挣脱。

一直以来从未大声说过话,在恐惧面前,温素歇斯底里的放开了自己的声音,不停的挣扎,想要挣脱。

“别碰她!你们做什么!”瑾歌见状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怒不可遏,冲上去就是一脚,踢向那些人,却被黑衣人反手推倒在地。

“放开她!”

几个黑衣人用力的拦住彦诗他们奋力的制止,让另外几人将温素拖了出去。

“放开我,不要碰我!滚开!”

门外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屋里的三人更加疯狂,往死里踹着挡在身前的人,想要冲出去。

“喂喂喂,”混乱中,那黑衣人头头突然发话制止了对温素侵犯的人,若有所思道:“你们这要是弄伤了弄死了,还拿什么交差?”

那些人闻言,心道也对,便立刻住了手,沉默片刻,本以为他们会打消这个念头,但有一个黑衣人突然看向瑾歌,眼睛一亮,笑道:“这个不需要交货用的吧?”

“对啊,这个不用!”又有人附和。

不等瑾歌后退,那黑衣人就上前来拽住瑾歌的手臂,朝门外拖,但瑾歌力气相比大些,不容易拖走,猛地抬腿踢中那人裆部,那人吃痛,捂着自己的裤裆扭曲着表情蹲了下去。

“去你娘的,想死啊!还想打本姑娘的主意!”

瑾歌骂着,抬脚又是一踢,将那人踢得登时流出鼻血。

但瑾歌毕竟有伤,今天这么折腾几次,背后的伤口早就裂开,后背隐隐渗出血来。

“哟,你这丫头还真能耐!不听话让大爷来教教你!保证让你服服帖帖的!”

“去你大爷!”瑾歌只觉恶心,微撤一步躲开那人伸来的手,又要抬脚踢他,被他早有防备拽住脚踝,直接被撂倒在地,痛呼出声。

“瑾歌!”情急之下,桓生冲了上去,可还未及上前两步,猛然身形一个踞咧,竟有些恍惚要晕过去的感觉,下一刻,就被人猛踹了一脚,直退好几步撞在墙上,眼冒金花彻底晕了过去。

徒剩瑾歌同那些人抵抗着。

趁着混乱,彦诗跨出门去,看着温素正躺在草堆上,旁边两个黑衣人虽然没有动她,却一直禁锢着她。

看到彦诗,两人立刻迎了上来,又是一阵恶斗。

就在这时,突然从外面飞进一把尖刀,直接刺穿黑衣人头头的喉咙,血溅当场。

那些黑衣人反应过来,惊觉领头的都死了,便纷纷朝外面跑去,还不等走到院子门口,就被系数射中,倒地而亡。

众人看向院门外,是凌墨飞身而来。

彦诗解开手上的绳索,赶紧上前将温素扶起,将被扯开的外衫尽数拉起,感觉到温素有些瑟瑟发抖,脸上未干的泪痕,他犹豫了一下,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道:“没事了。”

惊恐之余,温素缓过来的神志渐渐才感觉到这个怀抱的温暖和安全。

时间仿若静止,突然,一滴血滴到温素的手背上,她一愣,抬头看去,彦诗鼻头有些红肿,正淌着鼻血。

“你流鼻血了”

彦诗转低眼珠看了看,满脸不屑道:“这是失误,我哪儿那么容易被打到。”

“嘁。”

温素嘘声,也不理会他的狡辩,抬手给他擦了一下,心道:真是跟瑾歌一个样

随后看了一眼彦诗,靠上了他的胸口,紧紧回抱着他,安心的平复下来。

凌墨疾步进门,将地上的瑾歌扶了起来,“你还好吗?”

“不好,痛死我了”瑾歌还好力气大,一直同那些人抗衡着,没吃亏,只是背上的伤口撕裂,再加上身子不适,此时的瑾歌已经痛到无法呼吸,嘴角还流着血。

这场面也太惨烈了

“温素”

听到瑾歌唤温素的名字,凌墨笑了笑,答道:“在沈彦诗怀里呢。”

“哦。”瑾歌恍然大悟,忍不住弯起嘴角,笑得好不开心,俗话说,患难见真情,这个沈彦诗,也算是没有看错他。

“笑!”凌墨指了指瑾歌身后趴着的桓生,挑眉道:“看看,还笑得出来?”

“桓生?!”瑾歌转头看去,不禁愕然,见桓生正趴在不远处的地上一动不动,哪顾得上自己,瑾歌急忙要朝着桓生过去,奈何疼痛侵袭全身,由内而外,让她只能败下阵来,瘫倒在地,一脸生无可恋的冲凌墨道:“只能给你了。”

“我可不敢要。”

瑾歌会意他的意思后,只能以白眼回之。

“我还不愿给你呢帮我看看他吧,看看他伤得重不重”

凌墨扫了一眼桓生,没有动身,而是打量了一下瑾歌的脸色,掏出丝巾想要替她擦擦嘴角的血,没想到瑾歌突然侧脸躲过了他的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黑衣人说着:“对了,还有,那个黑衣人怀里的玉佩,我要!”

“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玉佩。”凌墨面不改色的收回手,起身将玉佩掏了出来,勾在手中仔细打量着,“这是男子的玉佩,瑾歌你拿来干嘛?”

知晓凌墨这是明知故问,瑾歌鼓着腮帮子没想回答,似是有些羞赧。难得见到瑾歌这副模样,凌墨轻笑一声,将玉佩递给了她,“瞧你这傻丫头的样儿,你若是想要,不如让他自己赠与你,如何你自己倒先给收起来了?”

瑾歌努了努嘴,接过玉佩细细看了看,喃喃道:“没什么特别呀,难道对他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嗯?”

“没我不是想要他的玉佩,我看他好像很紧张玉佩,只是替他收起来。”瑾歌心里琢磨玉佩有什么特殊的,并没有理解到凌墨话里的意思,其实是定情信物的意思。

这块玉佩单看起来也不与平日见的那些相似,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瑾歌觉得自己摸起来确实舒服,冰凉的触感让她感觉浑身舒爽。

众人安全回到渝州城,已经是第二天了。

这次四人都受了不少伤,伤得最重的还是桓生,因头部受到重击,一度陷入昏迷,毫无意识,多日不见醒来。

“咳咳。”瑾歌自从那日之后,伤势也越来越严重,凌墨看她不停咳血,赶紧拿出药来再喂她吃下一颗。

“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瑾歌迷迷糊糊的抬起手,让凌墨把脉。

看凌墨微微皱起眉头,薛娘心里焦急,赶紧问情况如何。

“我现在给她吃的药只能暂时抑制du su的侵蚀,彻底解毒的药还在寻药炼制,一时半会儿怕是解不了毒。”

“那如何是好?”

“不如,我将她带去莲濛山吧”

“我不去!”不等凌墨将话说完,瑾歌就出声拒绝:“我不去,我我不想离开渝州城。”

薛娘为难的低眉踌躇,这中毒事宜虽不甚了解,但肯定对身体无一利,只能尽快解毒才是关键,复抬头试图安慰瑾歌:“瑾歌啊,这身子骨毕竟更重要,要不就随”

“娘亲,我不想去,咳咳”瑾歌一急,又不停的咳嗽起来,感觉到凌墨的目光,瑾歌低眉低声道:“留在渝州城内,我想看看桓生也近些,他伤得不轻,这么几日了,我都还没有去看看他,再说,我什么时候中毒了?中什么毒?怎么你们不曾告诉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接踵而至 见瑾歌咳嗽,凌墨赶紧抬手拍着她的背,给她顺顺气,敛眉笑道:“不去就不去罢,你别急,把身上的伤先养好,解药的事,我会尽快的。”

瑾歌抿唇,随后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多谢凌”

看凌墨戏谑地笑着盯着她,大概是期待着她又叫一声‘凌哥哥’,不过瑾歌见此又收起了感激的眼神,换上一脸冷漠,道:“凌大公子。”

凌墨也不与她计较,寒暄两句,起身向薛娘告辞,离开了薛府。

看凌墨离去,瑾歌又问薛娘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毒,但薛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安慰道:“瑾歌,你别怕,凌墨定能找到解药,娘相信你不会有事的,只是你如何就是不愿同他一起去?”

“娘,我没害怕。”瑾歌抿了抿唇,继续道:“一起去寻什么解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了。”

她这话,看似说给薛娘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只是薛娘听着,心中一紧,生怕女儿有个三长两短:“你身体怎么了?你是觉得十分不适吗?哪儿?你告诉娘,娘替你寻名医”

“娘亲”瑾歌握住薛娘在她身上紧紧攒住的手,知晓娘亲担忧,饶是平日里看似少根弦的她,也明白这其中的各种,勉强的扯着嘴角露出笑容,“娘亲你就别操心了,你女儿哪是这点小伤就能打垮的?凌墨不是说了嘛,du su抑制着,身上的伤口也慢慢会愈合,过不了两天,你女儿我就能又生龙活虎的跳起来了!”

薛娘闻她这么说,又是欣慰又是好笑,“你呀,娘亲倒是希望你现在好好的,捣蛋练武我都不会责骂你了。”

“嘿嘿嘿,那我可要赶紧好起来,赶紧练练我前不久那棍法!”

“又来”

“娘亲说了不会责骂的!”瑾歌立马拽着薛娘的手臂,讨好道。

“好好好,娘亲说话算话,你也要说话算话,乖乖养伤,快些好起来。”

几日过去了,瑾歌倒也安心养伤,身子骨恢复得也快,中途也就温素shàng én看过她。

这日,温素再一次shàng én,带了不少补品,说是给她补补身子。

“温素,你最近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嘛,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还是说跟沈彦诗有关的事?”

“哪有什么开心事,你呀,还学会调侃我来了,”温素撇嘴笑道:“我遇到你啊,来看你,能不开心嘛?”

“啧啧,温素你可真是油嘴滑舌。”

“哟,”温素装出一副惊奇的模样,感叹道:“还学会用成语了,这成语用得”

瑾歌一脸得意,一副我厉害吧的表情,等着温素的夸赞。

不想,温素立马变脸,嫌弃道:“乱七八糟,胡说八道。”

“”瑾歌抿唇无言,随即换了话题:“对了,桓生最近好些了吗?上次回城之后,就不曾见过,他怎么不来看看我?难道很忙”

听到瑾歌问起桓生,温素立刻沉默了下来,她前日才随彦诗去过一趟柳府,桓生一直昏迷还不曾醒来,也不知道瑾歌知道这事不,我要不要告诉她呢?

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他还在昏迷中。”

“还在昏迷?!伤这么重?!”瑾歌面上有些担忧,随即咬唇皱眉,盘算起来:“桓生这么不经打,也太吃亏了,看来真的要教他学武强身健体了!”

“”

难道不是应该关心他伤势如何?要不要去探病吗?

“要不,我们去看他吧,我也好多天不见他了,有点想念,看看睡着的也行。”

温素听她直言想念,笑了起来,心中感慨之余,又想调侃她一番,便笑道:“你这心思倒是直接对桓生说呀,我呀,打赌你在他面前肯定说不出口”

瑾歌闻言,脑海中自然而然的脑补起了自己对着桓生说这番话的样子,只觉尴尬不已,同温素打闹起来:“哎呀素素,你怎么还嘲笑我啊!”

温素难得露出一丝坏笑,“咦,我还不知道你呀,什么时候都是,最放不下面子了。”

“”

温素一边说一边将瑾歌扶起,唤来阿松服侍,“就去看看你的桓生吧,但愿你去了,他能醒过来,上次他也是一直守着你醒过来的。”

瑾歌听完,若有所思道:“噢,也对,这个人情还是要礼尚往来一下的。”

“”真是搞不懂瑾歌的逻辑。

两人到了柳府,进了别苑,被听竹领着进门。

“薛xiǎ一 jiě温xiǎ一 jiě来了?”

“嗯,桓生现在怎么样了?”

“少爷他”听竹说着又沉默了,语气里透着哀伤:“还昏迷不醒呢。”

看她这个表情,一路进门,柳府眼前这番光景,也是冷清低沉,两人也就不再言语,朝桓生房间走去。

一进门,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桓生,紧闭着双眼,额头上还包扎这白布,表情安详,就像睡着了一般。

瑾歌坐到床边,就像之前桓生那样,探着头去看他,小声唤了两声“桓生”,但床上的人却丝毫没有反应。

“大夫有说是怎么还不醒吗?”

“说是撞伤了脑袋,少爷最近体寒厉害,脉搏微弱,醒不醒得来,不一定”

不一定?!

听到这句话的瑾歌感觉心突然空了一下,一落千丈的感觉,不一定?那就是说也许不会醒了?

“怎么会这样?!”

想来桓生在遇到她之前,恐怕一直活得一帆风顺,连皮外伤都不曾受过,如今却躺在这里,额头上疤痕尚未结痂,再看他裹着布条的手臂,还是与黑衣人搏斗时,被砍伤的。

自己从小到大,受的伤不少,这次虽然伤得重点,但好在身子骨不错,恢复得快些,桓生一介书生,执笔的怎能和自己握刀枪的比。

临近傍晚,送走温素,瑾歌又回到柳府别苑,说是要留下来照顾桓生,之前他照顾了自己那么久,怎么说这次自己也要留下来照顾他。

柳娘倒是十分乐意她能留下来陪陪桓生,看他们这般有情自是十分欣慰,便答应她留下来,吩咐听竹好生照顾,只让瑾歌陪着桓生就是。

阿松却是不满意了,嘀咕道:“xiǎ一 jiě,你说你自己的伤都没有好呢,还要留下来照顾柳少爷,净给听柳夫人他们添麻烦,得,我还得回府给你拿药来。”

听着阿松的抱怨,瑾歌心里觉得他说得有理,可怎么能承认呢?便狡辩道:“瞎说!我才不会添麻烦呢,我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说着,还抬起手臂,拍了拍,示意自己身子骨健壮着呢。

阿松半搭着眼皮不理会她,转身回府取药去了。

这个主子不让人省心惯了,不过好在她这次只是乖巧的守候着柳少爷,省了不少麻烦。

是夜,瑾歌打发走听竹和阿松,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守在桓生的身边,以示自己的诚意和决心,两人屡次劝阻无用以后,便放任她去了,悄悄的守在房门外,听着动静。

房间寂静得可怕,仅仅剩了两盏灯,灯火昏黄,时不时传来的凉风让瑾歌汗毛耸立,只能往桓生身边凑了凑。

若不是桓生还有温热的体温和微弱的气息,瑾歌都几次幻觉躺在那里的,是一具尸体

瑾歌实在觉得寂静得可怕,便开始不停的说话,来缓解自己的惊恐。

“桓生,你醒了吗?睡得舒服不舒服?有没有做噩梦啊?你可不知道,我上次昏迷的时候就做噩梦了,梦见你和一个女人成亲,你拉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在后面叫你你也听不见,把我给急的,急醒了。”

“桓生,你睡这么久不会感觉不舒服嘛?诶,也对,你不像我,你这是躺着,我那是趴着,哎哟,可把我脖子给疼坏了!你说你吧,怎么就不替我扭一扭呢,还有啊,一直趴着,我的我的”

瑾歌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降低了声音,喃喃道:“幸好没有压平”

抬头看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她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念叨起来:“你这脑子撞到了,醒来会不会变傻啊?啧,那可惨了,说不定更加比不过我的聪明才智,虽然你本来就比不过,可你要是比阿松还笨了,那还得了。”

门外的阿松不禁打了个喷嚏。

“你受了风寒?要不回去休息了吧。”

看着听竹关心的眼神,阿松憨憨的笑道:“不碍事,嘿嘿,我这身子,一点风寒算什么啊!”

听竹见他这副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屋内的瑾歌还在继续

“诶,桓生,你要是脑子不好使了,忘了事儿了,把一肚子的墨水儿都给忘了,那到时候,是不是还得我教你识字啊,哈哈哈哈”

说到识字,瑾歌笑声卡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认真思忖什么事,随后又接着道:“到时候就不要你学文了,我教你习武!”

瑾歌的声音渐渐变小,想是有些困了,便开始趴在桓生身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嘴里念念有词,渐渐也不知道自己的在说些什么。

床边,瑾歌目不转睛的盯着桓生,许久,床上的人终于眨了眨睫毛,慢慢的睁开的双眼,看着瑾歌的脸,微微的笑了起来。

“你醒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 遗忘唯一 瑾歌笑着探过身去,撑着脑袋一阵傻乐。

紧接着,桓生坐起身来,看着瑾歌的笑颜,许久,伸手拉住瑾歌的手臂,将她揽到怀里,不等她反应,将她的下巴轻轻抬起,俯身低头

瑾歌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着他,眼看愈来愈近就要贴上了,回过神来猛地将他推开,弹起身子大叫道:“桓生,别”

清晨的阳光暖暖的从窗户口照进来,还隐隐能闻到院子里淡淡的的花香味。

床上的桓生刚刚接过听竹递过来的药碗,还不及送入口中,就被趴在那里熟睡的瑾歌突然弹起,一声大喊,吓得手一颤抖,药洒了一床。

瑾歌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感受着桓生和听竹投来的惊讶目光,还没从梦中缓过神来,已然分不清刚刚是梦境还是现实?

“你叫我?”桓生狐疑的问道。

“额”瑾歌不敢直视桓生的目光,想来是自己刚刚是在做梦呢,梦里的喊叫还出了声,被他们听到了,真是尴尬

“你你醒了?”

“嗯。”桓生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复转头喝完碗里剩下的药,将碗递还给听竹。

听竹收拾了药碗,又将刚刚洒了药汤的被子拿出去清洗,整个房间就只剩下桓生和瑾歌。

不知道为什么,瑾歌总觉得桓生这醒来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比如,此刻表情甚是淡漠清冷,让瑾歌觉得与他虽只一步之遥,却好似相隔万里。

“姑娘,为何在此?”桓生突然抬头问道。

“嗯?”瑾歌被他问得有些莫名其妙,难道他不应该很感动的吗?我醒过来的时候,也曾经感动过,嗯被他扭到脖子就不计较了。

“我为什么不在这儿?不能在这儿?”

“哦?在下不记得家中有姑娘这样的èi èi?”

“èi èi?!”柳娘震惊的嗓音响在门口,疾步走上前来,权当桓生同瑾歌开着玩笑,却是十分不合身份,便戏谑数落道:“桓生,你这是怎么回事,瑾歌怎么会你是èi èi?”

“娘,您来了。”

面对着柳娘,桓生依旧礼数尽到,这般看来,桓生又好像很正常,只是散发着不一样的气质,说话也不是以前温润清淡,为什么刚刚会出言那般呢?

“嗯,”柳娘坐到桓生床边,打量了一下他的伤势,“气色不错,还是瑾歌厉害,瑾歌一来,你就醒过来了。”

桓生闻言也抬眼看了一眼正眼巴巴望着他的瑾歌,挪开了视线,抿唇不语。

柳娘见桓生看瑾歌的眼神透着一股陌生和打量,她有些狐疑,难道刚刚桓生那不是玩笑?思夺着便试探的问道:“吾儿这般打量瑾歌作何?”

“孩儿只是好奇,这位姑娘实属陌生,不知为何在此。”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寂静,瑾歌像石化一般,愣愣的站在那儿。

这是什么意思?陌生?不认识我了?

“桓生,这是瑾歌啊,你伤到眼睛了?”

桓生拉下柳娘试图检查他眼睛的手,撇开脸道:“娘,我的眼睛没事。”

“那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娘,孩儿不识的,当然要问一下,也好招呼一声。”桓生语气也不比往日的温和,他面容里的笑意都带着森森疏离和寒意。

柳娘一听,震惊道:“你在说什么?不认识?!”

说着,柳娘转头又看了一眼瑾歌,确认自己真的没有看花眼,真的是瑾歌,“她可是你的未婚妻,薛瑾歌。”

“娘亲何时为我定亲的?怎可不问问我的意思?”

问他的意思?

柳娘听着也是一愣,要说桓生自小熟读诗书,脑子里不乏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的观念,当初提及与瑾歌成亲一事,他也并无多言,如今这是何意?

念及瑾歌站在旁边,若是多言怕是更伤姑娘家的心,柳娘也觉着桓生甚是奇怪,便唤来听竹前去请大夫来查看,领着瑾歌去了前厅。

听闻桓生今日一早就醒了,没多时,彦诗和温素也相继赶来,一进门见气氛并不活跃,才知道另有情况。

“这孩子以前说话温温吞吞的,现在虽也甚是有礼,但却与之前有异,更奇怪的是,他说不认识瑾歌”

“什么?”彦诗听完也是大惊。

瑾歌迎上彦诗和温素的目光,瘪了瘪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大夫来了吗?”柳娘问站在旁边的习秋。

“一会儿就来。”

“要不,我们进去看看,他是否认识我们?”温素提议道,听柳娘一提桓生这事,就实在纳闷儿,难不成桓生伤了脑子?

大家觉得有理,便一同回到桓生的房间,见他甚是正常,还坐在床上看书。

看到他们进来,桓生立刻放下书,换上一脸笑容道:“彦诗,你们来了。”

彦诗顿了顿,道:“嗯听说你醒了,来看看你。”

“有劳彦诗记挂,我身子已无大碍,不日便可痊愈,到时候,在一同去诗书会友罢,刚才方知这月的诗书会友已经错过了。”

还记得每月的诗书会友的日子?!

彦诗想了想,指着温素问桓生道:“你认识她吗?”

桓生轻笑一声,调侃道:“为什么不认识?这是温素姑娘啊,对了,昏迷这些日子实属时光飞逝,也不知道你们成亲了吗?”

两人听着面色皆有些尴尬,这什么都记得很清楚啊。

“咳,那她呢?”彦诗又指着站在最旁边的瑾歌,问道。

桓生撇着目光看了许久,同瑾歌相互盯着,后者却是更先躲开了视线,想是实在受不了桓生那陌生的注视,半晌,桓生才说话:“薛姑娘,刚刚娘亲说过的。”

“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怀疑我变傻了不成?”

“不是”

就在大家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听竹带着大夫进来了。

大夫又是把脉又是检查伤势,询问了一些情况,尔后摇头道:“挺正常的啊,脉象平稳,伤势愈合也明显,但是至于为什么会唯独忘记一个人,那可能是这个人给他的记忆对他来说是不好的,他不并想记住,所以选择性的忘记了。”

听到大夫这么说,大家都把目光投向站在最远处的瑾歌,此时的瑾歌微低着头,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煞是难看。

不想记住?

瑾歌的脑子里快速的回忆了一番自己和桓生一起发生的点点滴滴,并没有多大的仇恨啊?生活琐事而已,也没有什么不愉快,为什么会不想记住?

实在想不通,但此时瑾歌的内心犹如一落千丈般难受,个中滋味,只有她能体会。

半晌,瑾歌抬头,勉强的朝他们笑了笑,“柳老爷,柳夫人,既然桓生没什么事了,瑾歌就先回去了。”

柳娘还想说什么,瑾歌就已经转身走了,看着瑾歌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桓生敛眉继续等着大夫诊断。

彦诗看了看温素,她会意的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瑾歌出了柳府,步子就放得很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走在城东的街道上,以前她没有过这种感觉,现在感觉周围的喧嚣都与自己隔绝了一般,他们都在谈笑风生,而自己,却闷闷不乐。

温素跟在她身后,也找不到合适的话开口。

“素素,你跟着我干什么?都走了两条街了。”

看到瑾歌突然转身,温素顿了一下,见她神色尚好,眉间也不见愁容,倒也松了口气,笑道:“我还想看看你什么时候会发现呢,果然还是那么厉害。”

“我是谁?!”瑾歌话虽如此,口气却不如平日那般得意,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接着道:“我突然想吃城中路口的梁记红豆糕了,我们一起去吧。”

“嗯,好。”

瑾歌一直喜欢吃梁记的糕点,但是从来都喜爱吃桂花糕,从未换过口味,温素以为是她一时说错了话,到了梁记铺子面前,便开口向老板要了桂花糕。

“是温xiǎ一 jiě吗,又来买桂花糕。”

“嗯,多谢老板。”玉依接过点心,点了点头。

两人已是常客,老板早已熟识。

瑾歌看到玉依递过来的纸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开心的打开,拿出来一看,却发现是桂花糕。

“嗯?怎么是桂花糕,红豆糕卖完了吗?”

“红豆糕?”温素狐疑的看着她:“你不是从来都吃桂花糕吗?怎么今日想着吃红豆糕了?”

“噢,”瑾歌将一整块桂花糕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呜呜道:“上次在柳府,听竹给桓生买的,我尝了一块,发现味道竟然很不错。”

闻言,温素点了点头,静默不语。

直到瑾歌将整块桂花糕吃下肚,叹了一口气,缓缓道:“真是奇怪了。”

“嗯?”温素想她可能在说桓生的事,微微点了点头,道:“也许过几天就好起来了也说不定?”

看瑾歌没有说话,继续吃着点心,她又说道:“我啊,看很多书上也有过类似的记载,想必是桓生伤到脑袋,内有淤血,等淤血散尽,就能想起来了。”

“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认识我?”瑾歌包了一嘴的点心,眼巴巴的望着温素道。

温素顿时像是触及了心中的柔软,多年以来,瑾歌一直像个男儿一般,何时有过此时这般反应,自从遇上桓生以来,还真是改变了不少,桓生在她心里愈发重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婚约延迟 “也许是”

温素本想宽慰她一番,还没有说完,就被瑾歌打断了。

“不用说出来了素素,我知道了。”

瑾歌一想到桓生,满脑子都是今日大夫所说的话,不想记住,不好的记忆

哎,是我脑子太蠢了,悟性不高,所以想不通?

难道桓生真的很讨厌我?可是不像啊

虽然不曾说过喜欢,倒也不至于讨厌罢?

瑾歌想着,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与桓生的点点滴滴,他清澈温润的眼神,笑容,还有他的怀抱,是那么的有安全感,别看他模样斯文俊秀,背着她走山道依旧稳当,头脑清晰知识渊博到她顶礼膜拜

也不知道浑浑噩噩多久,回到薛府时,已经是下午了,一进门就被薛娘拉着问长问短,无非是去哪儿了?做什么?甚至担心她想不通做出傻事。

“哎哟,娘亲,你让我回去歇会儿吧,我好着呢,去城中街吃了好多好吃的。”

“好吧。”

薛娘见她情绪不太高,就让她回房了,剩下薛娘和薛爹大眼瞪小眼,摇头叹气。

女儿长大了,懂得感情了,也算是好事,但为情所困,甚至为情所伤,实在是不愿看到。原本以为马上就要看着女儿出嫁了,还盼望着明年这时候就抱上小外孙呢,现在可好,不仅婚期过了,如今两人还成这局面了

真是祸不单行。

温素回府后不久,温娘又同她说起婚事,想是近了,原本在瑾歌与桓生的婚期不远就是他们的婚事,奈何出了这档子事儿,如此,桓生瑾歌的婚事还不知道下一步会如何。温娘和沈娘最近也疑神疑鬼的,想是受了桓生瑾歌一事的影响,怕出个好歹,今日还去又请了神,确保万无一失。

婚期大概一月以后,也算是冲冲喜,讨个好兆头。

“这么快啊?”温素心不在焉的接着话,其实要说她的内心,嫁给彦诗这事儿可是十分欢欣之事,好似圆了半生的梦,她乐了多久爹娘也不是不知道。

“若是比上薛柳两家的婚事,倒也不算快。怎的?之前不是那么恨嫁么?嗯?”

听温娘如是说,温素面上微窘,连娘亲都调侃于她,这时,她心中陡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瑾歌与桓生成亲之日发生那般变故,尔后婚期还未再定,如今桓生又失去记忆,倒是如何是好?万一

温素的万一,没等几日便灵验了,此是后话。

瑾歌这几日都在院子里,耍刀弄枪的,把院子里好不容易修剪好的花草糟蹋了个遍。

薛娘薛爹看到也不再责怪她,怕是她心中不愉快,受了刺激,发泄发泄,也就随她去罢,别做出什么傻事来就行。

阿松见着面目全非的院子,也只得叹气,想了想,还是去到瑾歌面前,试图宽慰一下她。

“xiǎ一 jiě,我知道,你心中不痛快,要不,阿松陪你出去走走罢。”

瑾歌听他这么说,转头问道:“我怎么心中不痛快了?”

阿松犹豫了一下,“你看看这面目全非的院子”

瑾歌也环视了一番,尴尬的挠了挠头,道:“可是我以前不也是这样的嘛?!”

阿松回想着以前院子里的光景,无力反驳,认同的闭了嘴。

这时,听到前厅传来薛爹愤怒的声音,瑾歌吓了一跳,赶紧扔掉手中的长枪,端坐到石桌前。

可等了一会儿,发现薛爹并不是在骂他,就好奇的往前厅走去,蹑手蹑脚的趴在侧门,听着里面的声音。

“为什么突然就要延缓婚期?择日再议,这择日是择哪日啊?”薛娘愈说愈是来劲,语气里还透着担忧:“这桓生失忆以来,我就担心着这件事,如今还是免不了来了,怕是不好说,之前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好不容易才让二人有所进展,如今单单桓生一方面忘记了瑾歌一人,如此就算瑾歌此时硬是嫁过去,怕也是委屈”

“瑾歌受什么委屈?”薛爹问道。

“以前或许不会,现在,不好说了,这丫头,到底是个姑娘家。”薛娘说着说着,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此前定的婚期,就出了那档子事,如今看着皆大欢喜,两人伤势都已痊愈,却哎,瑾歌马上就十八岁了。”

“哎”薛爹也跟着长长的叹了口气,气氛变得静谧哀伤,瑾歌看着爹娘这般操心,心里也甚是难受,曾几何时,爹娘都担心着她出嫁之事,如今当真出了事,他们该多难过,想着,瑾歌便抬腿踏门而入。

薛爹薛娘见她进来,立刻收起那副焦愁的面容,换上一脸明朗,笑道:“瑾歌,你来啦。”

“爹娘,我都听见了。”

“呃”

瑾歌坐到椅子上,瘪了瘪嘴,道:“择日就择日吧,又不是退婚,怕什么,反正我现在也不想嫁”

“什么?!”

薛爹和薛娘都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瑾歌嘴上说着,其实自己都毫无底气,那违背内心的话就好像写在了脸上,但她依旧要说出来,她想宽慰爹娘,这种难受的感觉让她一个人承受就罢了。

“当初你们第一次告诉我要嫁给他的时候,我就拒绝了,因为不想嫁给一个我不认识他他不认识我的人,后来”瑾歌想到了那日不小心看到桓生洗澡,尔后又做梦出现幻觉的事,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肤浅!难道就是因为不小心看了他洗澡就深深迷恋住了?这也太liu áng了吧

“咳咳,后来我改变了主意,然后接触了很多次以后,渐渐算是熟悉了许多,还有上次受伤一事,哎,不提了,反正现在他不认识我了,我我认识他有何用?从陌生开始,换我,我也不会贸然成亲,所以,随他去吧,要解除婚约也可”

“胡说八道什么!”薛娘立刻出声打断了瑾歌的话,语重心长道:“你傻丫头,解除婚约此等大事,会影响你这后半辈子的,我薛家与柳家世代交好,偏偏只出了你们俩一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鸳鸯配,怎可随便解除婚约?”

瑾歌怕什么影响,后半辈子从来还未想过,薛娘这么一提,她一瞬间就想到了后半辈子的情景,画面里是自己和桓生

见瑾歌不说话,薛娘试探着低声问道:“说得这般洒脱,难道你不喜欢桓生吗?”

闻言,瑾歌抬眼看了一眼薛娘,又瞟了一眼薛爹,思忖了一会儿,面色隐隐有些尴尬,随即转身跑了出去。

见此反应,二人更加断定了瑾歌的心思,不由得又惊喜却又遗憾,“这丫头脸皮还有这么薄的时候?!”

尹川河边,入秋的风更显凉意,不时的往岸边吹着,瑾歌一个人坐在翠竹亭里,看着河面发呆。

这旁边的小竹林,印象中,是那日初见桓生的地方罢。

还有这个凉亭,自己真是蠢得可以,为什么会拿那么大一根翠竹竿呢?他那时心里一定在嘲笑我,觉得我很无知!

也许他就是觉得我粗鲁无知,不够温婉甜美,所以不甚好意与我,不想记住我。

沉浸在自己毫无逻辑的胡思乱想思绪中,瑾歌也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大群人靠近。

“这位姑娘,劳烦你让一让,我家xiǎ一 jiě要在这凉亭中休息。”

听到一个近在咫尺的声音,瑾歌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去,一个丫鬟似的人,正站在自己面前,俯身看着自己。

因为瑾歌是半躺着靠在柱子上,几乎占完了一整个座位,听到她这么说,便坐起了身子,满是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家xiǎ一 jiě要在这儿休息,姑娘你在这儿不太方便。”

听她语气甚是不客气,瑾歌不禁皱起了眉头,又看向她背后,打量了一番她口中所说的xiǎ一 jiě,确实身着华丽,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一般,脸上正挂着深深的笑容看着自己。

这人是谁啊?出行这么大阵仗?一个丫鬟都敢这么跟我说话?看来是个角色啊?

“你家xiǎ一 jiě谁啊?她要在哪儿休息关我何事?喏,”瑾歌指了指一旁的座位,道:“这么大地儿随便坐不就好了?”

“你!”那丫鬟看瑾歌这般无礼,也言辞刻薄起来:“姑娘,看你穿得还不错,却行为这般粗俗,连坐姿都有伤大雅,就知道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我们xiǎ一 jiě岂能同你这等野丫头同坐一个屋檐下?!”

“那就赶紧滚呗。”瑾歌翻了个白眼儿,慵懒的趴在栏杆上,看着河面,今日情绪本就不高,还这么颐指气使的,她已经算是很好脾气了,要说以往,她哪有那么好的脾气跟他们废话这么多?

“你!你这个人真是大胆!竟敢如此无礼!”

瑾歌实在听得厌烦,正要起身,那千金就走上前来,伸手制止了丫鬟。

这千金不是别人,就是当初的知府千金姚嫣。

“看姑娘身着不凡,不知道姑娘是哪家的xiǎ一 jiě?我这丫头不懂事,姑娘可别介意,回头好好收拾她。”

姚嫣一边说着,一边还冲瑾歌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瑾歌抬眼看了看她,虽说温素有时候看起来也是这般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模样,但这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让她讨厌的感觉,带着强烈的攻击性,便想不搭理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心酸相见 许久,瑾歌都没有搭话,姚嫣也觉得有些尴尬,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在这渝州城待了这么些日子,城中谁不认识她?谁敢不将她放在眼里?谁还敢这般无礼对她?

沉默了一会儿,瑾歌看她虽然不甚讨喜,但说话装模作样倒还客气,就挪了一下身子,让出一大块位置,稍稍缓了缓口气,“你坐吧。”

不成想,姚嫣却并不打算领情,觉得瑾歌根本没有把她当做千金大xiǎ一 jiě。

“你是何身份?你岂能与我家xiǎ一 jiě同坐?”那丫鬟都是看主子脸色行事,一直骄傲高贵的姚嫣,此时脸色可想而知,便趾高气扬起来:“我家xiǎ一 jiě脾气好,才不与你多计较,不然,早就将你赶出去了”

尚在发愣的瑾歌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本就无心与她纠缠,偏偏对方要得寸进尺,瑾歌听着火冒三丈,腾地站起身来,瞪着那个丫头,怒道:“我脾气可不好,再吵吵我就把你扔河里去!”

“你敢!”

“想试试吗?”

看瑾歌严肃的表情,那丫鬟也信了几分,瑾歌往前一步,她往后退了一步,见状,姚嫣也觉得面上实在挂不住,便示意身后的一群人。

人群立刻涌了上来,姚嫣面上还是笑着,冲瑾歌道:“难道令尊没有教姑娘远来是客,惜客好义吗?”

瑾歌这话还是能听明白的,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更觉她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今天实在没有心情,懒得同她浪费时间,她想做让她坐吧,便挪开了视线,准备离开凉亭。

姚嫣又一次被瑾歌无视,气上心头,忍不住暴露出真面目,怒道:“给我教训教训这个臭丫头!”

闻言,一群人立刻上前去拽着瑾歌,被瑾歌利落躲过,翻身跳到凳子上,俯视着他们。

迎上姚嫣的目光,瑾歌皱了皱眉头,更是对眼前的人心存敌意,摸上腰间的鞭子,随后又将手垂了下来。

“我今天可没心情跟你们打架。”

“呵呵,”姚嫣狭长的眉眼弯了弯,笑得温婉,却句句刺耳:“由你?我今天就让他们教教你,怎么摆正你自己的身份,要知道,这世上,有些人你根本配不上与之计较。”

这世上,有些人你根本配不上

见他们咄咄逼人之势,瑾歌心下思忖,脑子里听不见其他,就回荡着你根本配不上脚步不由得往后挪动了一下,姚嫣以为她心里害怕了,心里不免得意起来,从来还没有人敢违逆她想做的事,连柳桓生和温素也一样,会顾忌,更会给她面子!

一时未注意,不知道是被谁拽了一下,瑾歌脚下一空,整个人往后仰了一下身子,后背重重的压在栏杆上,翻倒在亭外的地上。

只觉得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晕头转向,直不起身子。

周围不乏有人远远看到了此情此情,但都不敢上前。

瑾歌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抬头看那姚嫣正得意的走到凳子前,转身准备坐下;瑾歌腾地跳起身来,伸手套住她的脖子,直接将她从里面拎了出来,众人不知所措,只眼睁睁的看着瑾歌拖着姚嫣,将其扔进了河里。

看着姚嫣在水里扑腾呼喊,她的丫鬟手下没有一个跳下去将她捞起来,站得比瑾歌还远。

周围也很多人站得远远的围观,议论纷纷。

瑾歌见她好像真的不会水,身上衣衫又华丽,沾水以后变得很重,更不可能自己爬起来,便脱掉鞋子,跳了下去。

自己造的孽,自己来收拾。

折腾了好一会儿,瑾歌才将重量十足的姚嫣拖上了岸,那丫鬟们才纷纷围了上来,问她有没有事?

瑾歌也无心理会他们,没有精力跟他们再闹什么幺蛾子,捡起自己的鞋子,赤脚往城东走去,湿漉漉的一身,还一路淌着水。

还未走多远,迎面就碰上了桓生,他一身翠白锦绣长袍,长发束在脑后,本该十分精神的模样却面色不佳,看起来像没有休息好一般,他一路而来,面色清冷,没有过多的神情动作,看样子应该不是出来散心。

而此刻的瑾歌就像一只落汤鸡,面色惨白,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对上桓生的目光,他也正看向她,眉头微皱,往前挪了半步,又挪了回去,随后不再看她,缓步从她身边走过,瑾歌的心情就这样随之跌宕起伏,最后失望不已。

瑾歌抿唇低眉,紧了紧捏着衣角的手,脚上如灌铅一般,迈不动腿。

身后隐隐传来姚嫣的怒骂声,随后变成委屈,好似在与桓生攀谈。

“让柳公子见笑了,刚刚遇到一个野丫头,甚是无理,我请她与我同坐,却不领情,将我扔下河中,落得这副模样!”

“姚xiǎ一 jiě千金贵躯,还是速速回去换洗一番,以免受下风寒才是。”

“嗯,柳公子想得周到体贴,我这便告辞,隔日,还请公子前来翠韵楼喝酒。”

本以为会听到桓生拒绝的声音,却传来一句‘好’,让瑾歌觉得心下一沉,胸口憋得慌。

算了,与我何干,回去洗洗睡了。

回到薛府,瑾歌一路到前厅都不见人,到了后院才发现薛娘一行人都在望着那堵墙

“我回来了。”

闻声,众人都转头来看,从意外变得震惊。

“瑾歌!你怎么从前门回来了?”

“”

“哎呀,你这一身怎么弄的?湿成这样?”

瑾歌打了个喷嚏,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我想洗个热水澡,睡了。”

薛娘来不及多想多问,赶紧唤阿松去打水,将瑾歌扶进房间。

“娘,我没事,你别担心我。”

薛娘嚅了嚅嘴,本想说出口,想想又怕给她再添难过,她既是一个不愿将那些话说出来,自己说出来,倒让她不得不直面,更加难受。

“那好,你先洗吧,我去厨房给你熬一碗姜汤。”

“娘”

“嗯?”

瑾歌抬眼看了一眼薛娘关怀的眼神,复低下头来,轻声道:“叫阿松去就行。”

“嗯,娘知道。”

泡在澡桶里,温热的水包裹着疲乏而冰凉的身体,甚是舒服,瑾歌靠着澡桶,陷入了沉思。

姚xiǎ一 jiě?是谁?桓生怎么与她相识呢?

竟然还答应去翠韵楼喝酒

曾几何时,桓生与除她以外的女子有过接触?还是说,他忘了,变了

想着想着,思绪也不知道飘到了哪儿去,不知不觉,就靠着水桶睡着了。

等到被门外的阿松唤醒之时,水已经凉透了。

瑾歌赶紧站起身来,打着冷颤,将身子包裹在衣服里,钻进了被窝。

“进来吧。”

听到瑾歌唤,阿松这才端着姜汤推门而入,热气腾腾的,送入口中,温暖下腹,让瑾歌顿时舒适了不少。

可因为之前跳进河里,湿身慢慢走回府上,而后又在冷水里泡了很久,由内而外的寒气侵蚀着她,不禁咳嗽了起来。

“xiǎ一 jiě,你怕是受了风寒了。”

阿松话还没有说完,瑾歌就咳得愈来愈严重,整个额头都憋得通红,随后竟吐出一口血了。

“xiǎ一 jiě!”

阿松吓了一跳,顾不上掉落在地上的碗,冲出门去唤薛娘和薛爹。

等他们赶来的时候,瑾歌趴在床边,嘴角还淌着血迹,已经昏迷了过去。

“快去请大夫!”

虽是知晓瑾歌身上有毒未除,可此时此刻,又能如何?凌墨到现在都不曾回渝州城,解毒之事,除了他,便无人再可托付

他们着实无力,只能干着急。

看着大夫握着瑾歌纤细的手腕,不时摇头,薛娘急得都快落泪了,这一段时间,瑾歌这身子,时好时坏,又是剑伤又是中毒,还有桓生

以前瑾歌哪里这般脆弱过?只是这丫头从不言语,心中不见过有事,如今当真有了心事,却又憋在心中不愿言语。

想到这儿,薛娘垂下眼来,难道是因为桓生?气急攻心?引发的?

“嗯老爷,夫人,”大夫站了起来,“xiǎ一 jiě习武,体质尚佳,就是这毒性侵体,再好的体质也经不起长时间的侵蚀,若还不服用解药,待毒性侵入骨髓,那可就”

“啊?”

“我今日只能开一副祛风寒的单子,解毒之事,老夫这点医术,实在无能为力。”

薛爹薛娘心里也明白,便点头应下,叫阿松送大夫回去,顺便抓药。

坐在床边,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薛娘止不住落泪。

以前总嫌她调皮,把家里家外弄得不得安宁,一个家总是吵吵闹闹的,如今倒想她立马跳起来,又活蹦乱跳的该多好。

翌日。

温素闻讯赶来探病,看着瑾歌正躺在床上,好像病得厉害,伸手摸了摸滚烫的额头,皱紧了眉头。

身子越来越差了,该如何是好啊

“咳咳,”瑾歌好像感觉到温素的触摸,睁开了眼睛,缓缓开口:“素”

“别说话了,躺好吧,我来看看你。”温素帮瑾歌掖好被角,轻声道:“怎的又受了风寒?”

瑾歌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竟流露出一抹苦笑:“没什么,就是洗澡睡着了。”

温素已然瞥见那不经意的一抹苦涩,心里微颤,就算知晓也还是不想戳破她这点点坚强和不愿直面的怯懦,复而抿嘴笑着转移了话题:“我可没见过你这么傻的,洗澡都能睡着。”

“嘿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 重返初见 看瑾歌弯起眉眼露出笑容,温素心里宽慰,也跟着笑了。

踌躇了一会儿,温素试探性的问道:“桓生有来过吗?”

“嗯没有。”瑾歌淡淡的摇了摇头,听不出语气:“他来看我做何?也许不知道罢。”

刚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柳娘和薛娘谈话的声音。

瑾歌面上一紧,看着温素,温素明白她眼里的意思,想必是在想桓生是否同来。

直看到柳娘进门,瑾歌看了许久,确定只有柳娘一人前来,那一瞬间也不知道心里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

“柳夫人。”

瑾歌难得礼貌的问候了一声,还客气了起来:“劳烦您来看我了。”

看瑾歌这么会说话,薛娘都感觉到一丝意外,忙笑道:“柳夫人一听说你病了,立刻赶来探望。”

“多谢夫人挂念,瑾歌只是受了风寒而已,并不大碍,很快就会痊愈的。”

“嗯。”柳夫人点点头,有些探究的看了一眼瑾歌,又尴尬的看了一眼薛娘,心里对于桓生的事,还是有些愧疚,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知道柳娘的心事,薛娘就扯开了话题,到说起瑾歌的捣蛋事迹来,气氛也渐渐舒缓了些。

探视完瑾歌,薛娘送柳娘出门,两人都一脸愁容。

“这孩子怎的性子也变了,这两人是怎么了”

薛娘听这话,心里更为心酸,抬手拭了一下眼角的泪,嘴上笑道:“长大了。”

闻言,柳娘叹了一口气,“都是桓生啊,真是对不起瑾歌这丫头。”

“这事儿,怪不得他”薛娘说到这儿,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怪谁呢?谁都怪不了。

半晌,柳娘突然提议道:“既然是因为桓生忘记了瑾歌,那不如就让桓生想起瑾歌!”

“怎么想起?”

“从他们相识开始,重新让他经历一次,说不定就能想起来!”

薛娘听着也觉得主意不错,脸色也好了些,随即想到如今瑾歌卧病在床,也是空谈。

“待我回去,让桓生前来探病,当日瑾歌亦是受了风寒,我曾让他送来鸡汤问候。”

说罢,柳娘就赶回了柳府,而这时,桓生刚好从外面回来。

以前总叫他出去走走,他都不愿,如今倒天天往外跑。

听柳娘说带鸡汤前去薛府的时候,桓生愣了一会儿,出口拒绝了。

“为何不去?”

“去作何?”

桓生踱着步子回到了书房,收拾着准备作画。

柳娘就跟在他身后,“当然是去探病!”

“探病?”桓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柳娘:“谁病了?”

“瑾歌,病得厉害。”

柳娘想试探着观察一下桓生的面色,心想着照他之前对瑾歌的态度,他不可能会没有反应,接着又佯装自顾自的说着,“这丫头身子骨越来越差了,又是发烫又是吐血的,我让你带红枣枸杞乌鸡汤去探望一下,按理说,我们家与薛家已是姻亲,虽然你们二人还未成婚,但已经订婚,这渝州城内谁都知道,你若不去探望,如何说得过去?”

“再说了,你既然不记得瑾歌,就该多与她见见,兴许就”

“我去。”

“哈?”桓生突然回答同意,如此干净利落让柳娘还有些意外,心中准备好的说辞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

薛府

桓生走到门口,遇上正出门来的温素,温素还有些意外,看桓生对她笑了笑,算是问候,她也回了礼。

自从他病好以后,总还是有些生疏感,更先冷漠疏离。

站在房门外顿了一会儿,桓生才抬腿迈进了房间,看到正躺在床上的瑾歌,好像病得很严重。

感觉到有人进屋,坐在了不远处,瑾歌慢慢的睁开了眼,看到是桓生,倒是让她有些惊讶,还以为自己又做梦了。

“姑娘醒了?”

桓生话里客气,瑾歌反应了一会儿,看着他的笑容,也客气的笑了笑,淡淡的嗯了一声。

“听娘亲吩咐,来探望姑娘,望姑娘好好休养,照顾好身子。”

瑾歌敛下眼帘,半晌,小声道:“多谢。”

两人的生疏,还有瑾歌不同往日的淡然,让站在一旁的阿松和听竹都跟着心疼。

见二人无话,但桓生依旧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听竹偷偷拽了一下阿松,示意他同自己出去。

两人出门,便将房门带上关好,转身遇到赶过来的薛娘。

“夫人。”

薛娘指了指房间内,没有出声,得到二人肯定的回答,她便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房间内,安静得仿佛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瑾歌觉得甚是不自在,便抬眼瞄了一下桓生,正好对上他的眼神,也正看着自己,却是一种目不转睛的打量。

瑾歌试图翻个身子,后背却传来剧痛,想来是昨日在凉亭处摔伤的,久了不曾动,反而更痛了。

“嘶”

看瑾歌扭着两条眉头,桓生往前探了探身子,伸手扶住瑾歌的手腕,轻声道:“小心。”

熟悉的语气传入耳朵,瑾歌看着桓生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一股温热包裹着,甚是舒服,但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日以及前几日的淡漠,还未将手抽出,桓生就已经将手放开退回了身子。

“桓生”

久久,瑾歌出声。

这个名字一直在她脑海里,无法脱离,而现在他人也在这里,忍不住叫出口来。

“嗯?”

看着桓生的面孔,是熟悉的,眼神也是熟悉的,声音,也是熟悉的;可是他偏偏就是不记得自己了,不记得了

“没事”瑾歌只觉心中酸涩,却无话可说,随即侧过脸去,不再看他,面若安详的闭上了眼。

不一会儿,就听到桓生起身的声音,以为他就要离去,瑾歌便睁开眼来看,却看到桓生的手正伸向她的脸

一时错愕,睁大眼睛愣愣的看着他的动作。

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滑过她的脸,伸向她的枕头下,拉着一条锦绳,拽出了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

瑾歌面上不禁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绯色,见他拿着玉佩仔细端详,心虚的偷瞄着他。

这块玉佩是桓生的,那日那个黑衣人抢走的那块,让凌墨给她以后,就一直放在身边,未曾给他。

“是”

不等瑾歌说完,桓生就出声道:“姑娘身子虚弱,桓生不宜多做打扰,还请姑娘好好照顾身子,桓生就先告辞了。”

说完,又将玉佩塞回到她的枕头底下,告别离去。

他是连自己的玉佩也不记得了吗?不然如何见了也没说什么

沈府

彦诗最近既要帮衬着当铺里的事,又要整天被沈娘拉着量体裁衣,做婚服什么的,搞得头昏脑涨,外人总说沈彦诗顽劣成性,谁又知道,彦诗虽不刻苦诗书,但还是很明大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做。

最近得知彦诗就要娶亲,乡下的外公闻讯已经赶了来;外公是个读书人,早年做过教书先生,对温素的名声早就有所耳闻,听闻彦诗娶的是温素,可开心得合不拢嘴。

外公年事已高,如今最想的就是看到疼爱的外孙能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彦诗?彦诗啊”

听到沈娘唤自己,彦诗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随后就是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听着门应声被推开,彦诗便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沈娘端着一叠厚厚的东西走了进来。

“快过来看看。”

“什么东西?”彦诗看着桌上那盖着布的东西,走了过去,伸手掀开,才发现里面是做好的喜服。

沈娘献宝似的将喜服拿起来往彦诗身上比划,“瞅瞅,多好看啊!快试试!合身不!”

本想拒绝,却看到外公从门口走了进来,眼里尽是喜悦。

“好”

不一会儿,彦诗就换好喜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哎呀,好啊,真好!老身这辈子没白活啊,能活到我孙儿成亲,”外公边说边拍着彦诗的肩膀,苍老的容颜难掩喜悦,一本正经道:“玉树临风,英俊,英俊,像我年轻的时候!哈哈哈”

连彦诗也跟着笑了起来:“外公你想夸自己就直接夸嘛,反正您说什么,我都觉得是对的。”

“哈哈哈我孙儿好啊!”

“得了吧,你们俩爷孙。”沈娘忍不住打趣,帮彦诗整了整喜服,笑道:“还有几天就是婚期,最近可不要出去瞎胡闹啊!”

“知道了娘。”

另一面的温府,温素也刚刚试完婚服。

玉依站在温素的身后,看着镜子里的xiǎ一 jiě,赞叹道:“xiǎ一 jiě真是花容月貌,跟了xiǎ一 jiě这么多年,如今xiǎ一 jiě都要嫁人了,玉依可怎么办呀”

“玉依不随同我陪嫁?”

“不”玉依赶紧摇头,低下眼帘,嗫嚅道:“不是,xiǎ一 jiě,玉依能跟随在xiǎ一 jiě身边,就知足了。”

温素闻言,转身拉过玉依的手,又是感动又是感激:“谢谢玉依,若没有你,我也不会过得这般好了,以后,你还能跟着我,我也很开心,若是去了沈府,你”

温素提到沈府,玉依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xiǎ一 jiě”

“嗯?”

“玉依有些话,憋在心里一直很想说。”

“什么话?”

“xiǎ一 jiě当真要嫁给沈彦公子?”

“为何还如此问?如今婚期已经只剩几天了,近了呢”

看着温素边说,嘴角渐渐勾起幅度,眉眼含笑,双手扣在一起,好像陷入了一种幻想,竟有些女儿家的娇羞和紧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 生醋破绽 玉依一直跟在温素身边,自是知道温素对彦诗的一见钟情,但实属不解,不知道为什么自家xiǎ一 jiě这样众星捧月的大家闺秀会钟情于沈彦诗这样的街头混混,虽然他也并不像一般的混混,倒也满腹学识,颇有几分才气,但无论如何是配不上自己家xiǎ一 jiě的。

“柳公子失忆了,不就是不用娶薛家xiǎ一 jiě了吗?”

“啊?”温素微愕,抬头看向玉依。如今柳桓生失忆一事,已经到了全城皆知的地步了吗?前不久去柳府探望之时,也听到柳府一些下人窃窃私语,听闻婚约可能有变,大家都开始议论纷纷,更多的是希望自己少爷能退了这门婚事。现如今连玉依也谈论这事,看来,这事已经传开了,对瑾歌来说一定更大的打击吧。

没注意到温素眉间渐渐染上忧色,玉依一咬牙,就干脆将心里的话全说了出来:“xiǎ一 jiě莫怪玉依多嘴,只是这渝州城都知道,xiǎ一 jiě与柳公子那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今不仅柳公子配了薛姑娘,连xiǎ一 jiě也一并要嫁沈家公子,说出去,谁不哀叹这事,想来柳公子失忆一事,怕是天意使然,说不定月老那里牵的红线,还是xiǎ一 jiě与柳公子呢!”

“玉依!”温素轻拍了一下玉依的手臂,皱眉严肃道:“不可胡说,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从我与瑾歌相识至此,你都一同见证过,难道对瑾歌为人不清楚吗?况且我觉得,其实瑾歌与桓生两情相悦,桓生的失忆只是意外;再者说,你难道不相信xiǎ一 jiě我的看人眼光,沈公子气宇之间都是正气,肯定是个值得托付的男子,很多人很多事,可并非眼见的就是实情,需要用心感受。”

“xiǎ一 jiě”

“我与柳公子并不合适,在此之前并未有过任何来往,只听闻过他人的只言片语,谈何天造地设啊,不管他失忆或者并未失忆,每个人的缘分一半是天定的,另一半却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我始终相信,我的红线另一头,是彦诗没错。”

这话,温素说得十分笃定,她相信命运。

“我知道玉依对我好,难道玉依不了解我的心思?我的性子?”

玉依当然了解,便不再言语,低下了头。

这日,瑾歌身子好了些,就是有些馋得慌,没有让阿松陪同,独自一人踱着步子漫步在东街上,来到梁记打算买红豆糕,去翠竹亭坐会儿,还未及走在店门口,远远就看到了桥那边坐在凉亭中的桓生。

他在那儿,我还要不要过去呢?

心中纠结,瑾歌就站在那桥头踌躇着,连糕点都没有去买,朝着翠竹亭的方向,发着呆,也没有注意到桓生已然侧目发现了她。

待她回神时,桓生已经不见了人影。

嗯?人呢?我的幻觉?

瑾歌四处张望了一番没有见到桓生的人,心中有些失落,便没有再看,朝着梁记走去。

“老板,帮我装一份红豆糕。”

那帮忙的小厮先看到瑾歌,一时掩不住脸色,显得十分惊恐的模样:“是是是是是薛xiǎ一 jiě?!”

瑾歌抬眸瞥了他一眼,低声‘嗯’了一声。

看着这般安详斯文的瑾歌,大家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愣的看着她

许久,瑾歌抬头正要说话,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声音在此刻的安静中显得格外的响亮:“你们只顾着看薛xiǎ一 jiě干嘛,不打算卖点心了?”

瑾歌顺着声音看去,却是洛祁安。

洛祁安看瑾歌看过来,立刻露出一脸笑意,算是打了个招呼:“薛xiǎ一 jiě可爱动人,难免让人直视挪不开眼,倒不足为奇,只是洛某奇怪的是,薛姑娘今日怎么这么乖巧?还真是更加楚楚动人了。”

瑾歌身子刚刚恢复一点,面色本就不佳,此刻心情低落谷底,看着洛祁安也没有了情绪,连骂他都不想浪费力气一般,只瞥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等待着自己的糕点。

见瑾歌今日安静,洛祁安在一旁打量着,没有再多话。

不多一会儿,小厮包好点心,毕恭毕敬的递给了瑾歌,还小心翼翼的问道:“薛xiǎ一 jiě今日怎的还亲自前来买,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没想到瑾歌微微一笑,轻声道:“客气。”

说罢,就转身离去,刚一转身,眼前就一黑,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往后仰去,手中的点心脱手掉地。

洛祁安反应也快,上前就要扶住,被另一只手伸过来,一把将瑾歌拉回了怀里。

熟悉的味道

桓生。

瑾歌不用看就知道,现在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她突然想让时光停下,抬手回抱住了桓生。

终于结结实实的抱到了。

一旁的洛祁安倒也识趣,退回了步子。

看着两人这样相拥在大街上,一旁的听竹既是欣喜,又替主子尴尬

被回抱着的桓生感觉到了瑾歌手上的力度,紧紧地,怕失去。他心中触动,手扶在她的头上,摸到了她发髻上的梨花簪,停住了动作。

瑾歌也能感觉到桓生的动作,还有他的心跳,不快不慢,很是平稳,看来他跟自己不一样,自己的心每次都会跳得很快,温素说这是因为心里想的就是你眼前的人,所以心会变快,看来,桓生心里的人不是我

想到这儿,瑾歌就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就在同时,桓生也松开了一只手,开口道:“薛姑娘”

“怎么?我的簪子又要掉了吗?”

瑾歌也不知道桓生是否还记得,不久前他们俩在乡下农庄之时,他曾拥她入怀,告诉她簪子掉了,这一次,簪子又掉了吧,他都不记得自己了,更不可能会拥抱自己。

桓生闻言,心下一窒,松开了她的簪子,不经意地将其插了回去,低头看着瑾歌,面色淡然转为一记浅笑:“没有,薛姑娘身子骨虚弱,还是不要独自一人出门罢,以免发生意外,好好保重身体。”

瑾歌撤回身子,没有说话,低头看着脚前的糕点,发着愣,那声薛姑娘,比初见时更让人觉得疏离陌生。

许久,瑾歌才答道:“多谢关心。”

说罢,转身又回到铺子前,准备再要一份,这次洛祁安还算聪明,赶紧将手上已经装好的红豆糕递了上去。

“薛姑娘,我给你准备好了。”

瑾歌低眉看了一眼,有些惊讶,洛祁安何时这么友好过?还给她递糕点?真的不会有毒吗?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见瑾歌犹豫不接过去,洛祁安伸出手来,想拽着瑾歌的手塞到她的手里,不想还未触及到瑾歌的手,这边桓生的手突然伸了过来,一把拿过了洛祁安手里的点心袋子,接着将另一只手的点心塞到了瑾歌的手中,不顾洛祁安惊讶的眼神,微笑着看着瑾歌道:“实在失礼了,薛姑娘,刚刚在下意外撞掉了姑娘的点心,现在重新买一份算是赔给你,希望姑娘不计较,收下。”

此时的瑾歌更加懵懂了,看着桓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复而低头看着自己被桓生握住的手,许久,开口道:“男女授受不亲”

此言一出,桓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却没有立刻松开,而是摸着瑾歌的手慢慢放开

见她收下,桓生方才告辞离去,还拎走了洛祁安为瑾歌买的点心。

没走几步,桓生就将点心递给了听竹,听竹不解,嘀咕道:“怎么少爷还会算计起别人来了?这一送一拿,岂不等于白送了?少爷,你想吃点心啊?”

桓生瞥了一眼,冷冷道:“扔了。”

“呃”怎么觉得少爷怪怪的?

看着桓生离去的背影,瑾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倒是洛祁安,一份点心竟然被桓生截胡了。

瑾歌想着都有些好笑,不过还是要谢谢他。

“多谢了。”

洛祁安被瑾歌这一谢,也觉得意外,不免得寸进尺起来:“薛姑娘,你跟我客气什么?没有想到柳桓生对你还挺在意的嘛,不过我听说你和柳桓生的婚事有变?他失去记忆,偏偏忘了你了?”

提到这个,瑾歌的面色立马变了,更加难看。

“哎呀,薛姑娘何必为了这事儿难过,这就是负心汉啊,别忘了,洛某曾承诺过,他不要你我要你,我等你啊。”洛祁安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看得瑾歌原本对他燃起的好意瞬间化为乌有

可洛祁安并不察觉,还愈说愈起劲了,“现在全城都知道了这件事,恐怕没有哪家会娶你进门儿,只有我啊,我随时都可以,只要你愿意,我明日就可八抬大轿迎你进门。”

瑾歌不再想听下去,干净利落的回了一句:“滚。”

说罢,拿着桓生给她的点心,朝着桥那边走去,不顾身后的任何声音;没走多远,一个明媚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女子看起来甚是面熟,温婉清雅,正看着她笑。

瑾歌也回礼般的朝她笑了笑,脑子里不断的回想到底是在哪儿见过?

“姑娘,你不记得我了吗?”

瑾歌听到她出声,才恍然大悟般的想了起来,随后傻傻的笑了笑,道:“静雅如兰,清幽淡雅的雅兰姑娘?”

“姑娘还记得我,甚好!”雅兰不见外的走到瑾歌身边,拉过了瑾歌的手,道:“那日见姑娘,还是男装扮相,俊俏清秀,如今换了女装,却是秀丽灵动,甚是好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七章 青楼侠义 也不知道是雅兰的亲近让瑾歌不舒服,还是她如此直白的夸奖让她有些尴尬,瑾歌抿嘴笑道:“原来雅兰姑娘那一日便知我是女子?”

“那日姑娘一进门,整个春香苑估计没有人不知道罢。”雅兰说着掩嘴淡笑。

“呵呵”瑾歌跟着讪讪的笑了笑,看到身后丫鬟拎着一盒东西,敛了神色,问道:“姑娘这是出来买胭脂?”

“嗯,”雅兰唤来丫鬟,从盒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塞到瑾歌手里:“我见姑娘脸色不太好,怕是身子抱恙?姑娘莫要见怪,这胭脂姑娘就拿回去用用,提提血色,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瑾歌看着手里的胭脂盒,想塞回去,被雅兰握住。

“姑娘莫不是嫌弃雅兰的胭脂次品?雅兰自是知晓姑娘家室颇好,这胭脂不值什么钱,就当是雅兰的心意,若能结交姑娘这个朋友,也是雅兰的福气,就怕姑娘嫌弃雅兰风尘之地的女子”

“没有”瑾歌忙摇头,解释道:“不是,雅兰姑娘你别这么说,我第一次就看你与别的女子不同,知书达理的,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这胭脂我收下了,谢谢你的好意,只是平日里我不会用这些东西,你别多心”

“呵呵,那就好。”雅兰眉眼稍弯,笑得温暖,让瑾歌觉得亲切不已,“你这头发都快散了,来,我帮你挽好。”

瑾歌微愣,她还是不太适应其他人的靠近,略显窘迫,“谢谢谢”

待雅兰帮自己挽好头发,瑾歌抬手摸了摸,笑道:“姑娘手真巧,我这个人啊,不仅胸无点墨,还手笨。”

“哪里,听闻姑娘在渝州城可有地位了”

闻言,瑾歌笑出丝丝苦涩,自我嘲讽道:“你说的是大家都对我闻风丧胆吗?我这叫臭名远扬吧”

“不是不,薛姑娘,莫要误会,对了,”雅兰看着春香苑的方向,似是心中有事,复而看着瑾歌,道:“姑娘以后可来春香苑见雅兰,可好?”

“啊?”瑾歌去过一趟春香苑,自是知道这春香苑是什么地方,但雅兰为何邀请她去找她呢?

“姑娘莫多想,只是”雅兰说着敛了神色,将瑾歌拉离了身后的下人几步,低眉小声道:“最近春香苑经常来一位富公子,一定要雅兰卖身”

瑾歌一听,微微触眉。

“如若薛姑娘愿意前来买断雅兰,过了这几日,雅兰就能自行赎身,那公子觊觎姑娘身份,肯定不敢多言,还请姑娘出手相助,雅兰一定感激不尽。”

见雅兰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神色恳求,瑾歌犹豫了许久,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她觉得雅兰确实不同于其他春香苑的女子,所以第一次也会选中她;再说,如果能帮到她,何乐而不为呢。

见瑾歌答应,雅兰立刻又换上一脸笑容,多次感谢。

“还请姑娘夜里一定要来。”

“嗯,姑娘放心。”

看着雅兰告别离去的身影,瑾歌细细想着,雅兰想必是一个身世可怜的女子,沦落至此,走投无路才求助于自己的吧,求助于我难道是因为我是女子的原因?还是说我薛瑾歌好人好事做太多,名声在外了?应该是吧,哈哈。

诶,不对,她知道我姓薛?

不再多想,瑾歌觉得最近身子越来越容易疲乏,便慢慢踱着步子回家去了。

今日见到了桓生,也没有让她心情有所好转,反倒更加失落,同薛娘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回房休息去了。

躺在床上的,直勾勾的盯着床顶,脑海中不断的浮现着桓生面孔,从初见的惊鸿一瞥,到后来的日日相见,温柔的笑意,清澈的眼神,虽然他平时话不多,可他的存在好像很关键,让自己渐渐习惯,渐渐有了安全感。

想着想着,瑾歌又想到了今日的相见,今天的桓生,说冷漠也不是,说亲切也不是,就是怪怪的。

嗯桓生为什么我的心这么难受呢?

酉时刚过了一会儿,瑾歌便换上一身男装,往春香苑去。

还是如当日一样,老鸨并不敢阻拦她,让她上去了,只是听说专门要找雅兰姑娘之时,面上露出难为的神色。

原来今日竟是拍卖清倌人的chu yè,雅兰便是这月被选中的清倌人,今夜那位公子早已定下,不管出多少钱,自己都会买下,若此时瑾歌叫走了雅兰,一会儿老鸨可就不好交差了。

瑾歌身上还有伤,便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冷漠的坐在那里,玩味地摩挲着手里的茶杯。

老鸨僵持了一会儿,心下无奈,目前那公子还不曾来,若是就先把瑾歌得罪了,今晚生意够呛,饶是那公子前来,也可将一切推到瑾歌身上,让他亲自前来要人,也好脱责,再说了,瑾歌是女子,也不必太担心其他。

想到这儿,老鸨便缓了神色,赔笑道:“公子稍候,我这就去叫雅兰姑娘过来伺候。”

不一会儿,雅兰姑娘就进门来,随后便屏退了所有人,将门关上,屋里也就只剩下瑾歌和她。

“多谢姑娘相助!”雅兰立刻俯身,要行大礼,瑾歌忙站起来,将她扶住,挠了挠头,不知所措道:“姑娘别这样,瑾歌能帮的,便帮了,不必在意。”

闻言,雅兰换上笑容,收了那若隐若现的泪水,拿起桌上的酒杯,斟了一杯,递给瑾歌:“如此,姑娘大恩,雅兰就先敬你一杯酒,可好?”

“嗯,好。”瑾歌点点头,接过酒,仰头喝下。

“今夜还得劳烦姑娘在此久留,那公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叫我瑾歌就行。”

雅兰微讶,认真的看着瑾歌,随即笑着应下:“好!”

“我会尽力的。”

瑾歌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护得她周全,只能说尽力,今时不同往日,她自己清楚的感受得到,身子竟是越来越不如从前。

没过多久,那老鸨口中的公子便找上了门来。

门被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瑾歌转眼看去,也是有些意外,那人的气势汹汹瞬间变为疑惑和惊讶。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洛公子啊?!”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洛祁安。

看瑾歌朝他笑得意味深长,洛祁安站直了身子,看瑾歌这架势,怕是容易挨打,迟疑半刻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略带玩笑道:“我说这位仁兄,怎么说也要讲个先来后到吧,这生意我可是早就订下的,你半路出来截胡,是何道理?”

瑾歌敛眉吹了吹面上的茶叶,轻嘬一口。

洛祁安见她不搭话,又继续道:“我这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下的,不知道仁兄出多少钱买?”

半晌,瑾歌放下茶杯,淡淡道:“无价。”

“开什么玩笑?无价是多少钱?”

“不要钱啊!你傻啊!”

“我”

“雅兰姑娘与我情投意合,这份感情可数无价,多少钱也买不到,而你,出再多的钱,她也不愿受你玷污!”

“诶诶诶这就笑话了啊!青楼女子还有什么清白可讲?有什么资格谈感情?”

“怎么就没有资格了?!”瑾歌说着说着还来气了,怒道:“什么叫资格?什么人才有资格?青楼女子怎么了?雅兰卖艺不卖身,洁身自好,生活所迫,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呃”洛祁安没有想到瑾歌还真怒了,一时呆愣的看着她。

“不是,你说你,女扮男装逛什么窑子?!”洛祁安忍不住戳穿道,“况且你今日不是不太舒服吗?”

瑾歌并没有因为戳穿而受到影响,瘪了瘪嘴道:“那又怎么样?这春香苑开门做生意,又没有说女子不能进!”

不过听到洛祁安关心自己身子,还是有一丝感动的,这就另论了。

“那你一女人找女人干什么?!找男人不是我可以陪你玩儿啊。”

听他这么一说,瑾歌脸色微微尴尬,瞪了他一眼,反驳道:“我就喜欢女人怎么样!你管我!”

瑾歌说着,上前将雅兰拉回到了自己身边,见此动作,洛祁安也上前拽着雅兰,想拽走她。

两人僵持不下,中间的雅兰最为难受,被两人拽着不松手。

旁边的老鸨看着也干着急,这两边都不敢随便得罪,要是这好好一姑娘被弄伤了弄惨了,还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你放开啊,你跟我较什么劲啊,我来春香苑找乐子的,你这你陪我啊?”

“你!”瑾歌被他这话说得登时又怒又气,就要撩袖子揍人了:“你想挨揍吗?还是之前觉得被我揍得不够?!”

本来还心想着这个洛祁安有点良心呢,还敢出言调戏她!简直找死!

越想越来气,瑾歌一把上前抓住洛祁安的领口,恶狠狠的欺上前,就要揍他;见状,一旁的下人纷纷涌上前来,“少爷!少爷!我来救你!”

那一群人都是上一次被瑾歌打过的那一群,上前看清了瑾歌是谁后哪里还敢再上前,都纷纷往后退。

洛祁安真是觉得又丢人又无语,这群人,平时一副誓死效忠的模样,见着瑾歌就跟见了鬼一样,退避三舍,“你们这一群一群饭桶”

当然啦,比起钱,更想要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八章 闺断命案 看那些人踌躇着要上前,瑾歌轻蔑一笑,一把将洛祁安推到了门口,抽出腰间的鞭子猛地一甩,身前的桌子应声而裂,吓得他们猛地往门外退去。

洛祁安也是一惊,颤抖着指着瑾歌道:“好了好了,我错了,你别来真的啊,算你你你厉害行了吧!今天就先放过你了。”

最后那句话却是对雅兰说的,说完一众人就悻悻地离开了。

临走,洛祁安又回头看了看瑾歌,眼里透着复杂的神色,不知内心在想什么。

老鸨子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梨花木桌子,却不敢多言语,跟着退出了门去。

待人群散去,雅兰去关门的时候,瑾歌拧着眉头坐到了桌前,感觉身上很不舒服,有血腥味从喉见溢出来,只得佯装无事,压制住;还好刚刚用武力将他们吓走,不然若是当众暴露自己身子如此虚弱,那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至少现在雅兰暂时无事了。

雅兰关门回过身来,又是一阵感激,瑾歌恍恍惚惚,已经听不进许多,随声应和着,渐渐的,好像连雅兰的声音也越来越远,眼前的光亮也一并消失

夜里,月光微弱,几点繁星零星的挂在夜空中,显得尤为寂静诡异,而此刻的尹川河边,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的移动着,好似武功高强。

另一面的春香苑在子夜里竟是更加热闹,莺歌燕舞,纸醉金迷。洛祁安被几个娇媚的女子围绕着,端着酒杯却没有动静。

“洛公子,你今日是怎么了?却是毫无兴致?”

“是啊,洛公子,你在想什么呢?”

洛祁安回过神来,放下了酒杯,起身朝着雅兰所在的房间走去,他还是想去看看薛瑾歌,先前他离开之时,就曾觉得有点怪怪的,但却不知道哪里奇怪。

今日白天见着薛瑾歌时,还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似是体虚,说不定是前不久的伤势以及柳桓生婚变的打击,而今夜的她,怎么倒中气十足,鞭子挥得那般有力呢奇怪,太奇怪了,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想着想着,已经走到了房门门口,犹豫着,他抬手拍打了两下门,“薛瑾歌!薛瑾歌?”

没有回声

难道真出事了?

“薛瑾歌?!”虽说洛祁安这人,平日作风就可以看出来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在这事上,还是不太希望薛瑾歌有什么不测。

洛祁安喊了几声,本以为当真出了事,心中思量着要不要去通知柳桓生,犹豫间,房门后有了回声,是雅兰的声音:“薛公子已经睡下了,公子有事?”

听说瑾歌已经睡下了,洛祁安心里好像放了心,琢磨着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便回道:“没事了。”

说罢,转身离去。

翌日。

天已经大亮,瑾歌被耀眼的光线刺得双眼疼,从床上翻身起来,正好对上阿松奇怪的打量。

“xiǎ一 jiě,你醒了?”

“嗯”瑾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是在薛府,顿觉奇怪,再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还是一身男装,这说明昨晚之事并非梦境,那自己是如何回的家呢?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阿松,我怎么躺在床上睡着了??”

阿松听她这么问,也有些奇怪:“xiǎ一 jiě你真会说笑,你不躺在床上睡难不成躺在地上?”

“”瑾歌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不过说来奇怪,xiǎ一 jiě你昨晚去哪儿了?还一身女扮男装的造型,难不成又去逛窑子喝花酒了?”

“嗯?你的意思是我几时回来的?”

“xiǎ一 jiě难道是出去喝多了?你自己都不记得了?那阿松就更不知道,我昨夜等到了丑时也不见你回来,就坐在门口睡着了,早上醒来看你已经躺在床上了。”

“哦?”瑾歌更觉怪异,陷入了沉思,起身将男装换下。

可还未来得及思考清楚这个问题,便被外面传来的嘈杂声打断了。

阿松出门一看,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好。

“怎么了阿松?”

“xiǎ一 jiě衙门来人了”

“啊?为什么?”

话音刚落,就看两个衙役进了门来,冲瑾歌抱拳道:“不好意思薛xiǎ一 jiě,请你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什么事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瑾歌本就身子疲乏,有些虚弱,已经懒得废话,便没有再说什么,倒是顺从的跟着衙役出了门,身后隐隐传来薛娘的喊声:“不可能,瑾歌不会shā rén的!她怎么可能shā rén呢?一定是搞错了!”

听的瑾歌心里震惊不已,怎么回事?!我何时shā rén了?!

一路上,风声传的快,渝州城内的百姓渐渐聚集,纷纷围观,对着瑾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如此阵仗,瑾歌更为纳闷儿了,什么shā rén?杀了谁?

一到衙门,瑾歌就愣住了,到现在她都恍惚觉得自己在梦中,只见堂上跪着的却是温素

“将疑犯薛瑾歌带上来。”

县太爷惊堂木一拍,全场寂静,瑾歌此时除了惊讶不解之余,已无再多思绪,比起平日里,简直出奇的安静少语,顺从的跟着衙役到了堂前,跪下。

见此情景,县太爷也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今日瑾歌竟这般安静温顺,难不成真的是凶手?

“下跪何人?”

寂静。

“下跪何人?”

还是寂静。

县太爷无奈,轻咳一声,就当她回答了,直奔主题。

“薛瑾歌,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听到县太爷唤自己的名字,瑾歌才回过神来,抬头一脸茫然的望着他:“什么事?”

“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瑾歌抬眼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答道:“不知道。”

“那你昨夜在何处?”

“我昨夜”瑾歌思忖了一会儿,昨夜?我是在春香苑吗?那又是怎么回到家的呢?

瑾歌摇了摇头,淡淡道:“我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这种时候答说不知道,就给了他人更多的怀疑和想象。

县太爷示意师爷拿来一个布包裹的东西,让衙役递给瑾歌。

“你看看,这可是你的东西。”

瑾歌接过那布,打开一看,是一支满是血污的簪子,但却是眼熟得很,是梨花簪。

“这好像是我的。”

“你看仔细了,是不是你的。”

瑾歌惊讶之余,拿起簪子翻看了一下,又道:“嗯是,这簪子的后面有刻我的名字,不过为什么”

衙役不等她说完,就将簪子递给了县太爷,按瑾歌说的翻过簪身查看,清楚的就能看到一个瑾字。

惊堂木一拍,县太爷朗声道:“即是如此,你便是认下你这罪行?”

“什么罪行?!我什么时候认下了?”

“当然是shā rén之罪!”

“什么?!我哪有shā rén?!杀谁了?!”

见瑾歌不认,县衙又唤来衙役,吩咐道:“来人,将尸体抬上来。”

顺着衙役的方向,瑾歌转头望去,看到一个担架上,一张白布盖住的尸体,心里打鼓,这真的死人了?

看着尸体在身旁放下,随着白布被掀开,瑾歌也吓了一跳,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具尸体,正是温素的贴身丫鬟,玉依!

瑾歌这才明白,为什么温素会跪在这里。

尽管瑾歌转头看向温素,温素也不曾有半分动作,直看着地面,默默流泪。

“素”

“啪——”堂上的惊堂木将瑾歌的声音淹没,县太爷踌躇了一会儿,这薛家在这渝州城,说起来,还比这县衙更有威望,有钱有势,不是平常人家,而薛瑾歌又是出了名的行为乖张,若将其拿下,便是将薛家扣上一条命脉;可现在证据摆在眼前,不拿下,何以信服渝州百姓?

“薛瑾歌,你既然说不清楚你昨晚去了哪儿,况且这凶器就是你的物件,你作何解释?如若解释不了,那本官只好暂时将你收监入狱,待证据确凿,再做审判。”

“我”瑾歌想解释,可却是无法解释,现在摆在面前的证据就是玉依的尸体,凶器是刻着自己名字的梨花簪,看似十分完美,下一刻,县令就算要将我处决也不算过分。可我的簪子戴在自己头上怎么会不见,难道是昨夜在春香苑醉倒了?然后簪子被偷了?不对,昨晚我明明是男装,怎么可能戴了簪子,那簪子难不成是在家被偷的?家里有内贼想陷害我?我说出来他们会信吗?

县令见她有话好像说不出口,心里也担心其中怕有什么冤情,便叫她有什么话都细细讲出来。

瑾歌犹豫着,转头看温素,想来她定然十分伤心,那可是她视若亲èi èi般的贴身丫鬟,若是真的以为是自己杀死了玉依,她一定很恨自己,我解释,她会信吗?会吧

随后,瑾歌还是将昨夜之事还有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那就传雅兰来对证一番。”

等待的过程,也是一种煎熬,不知道会发生哪一种结果。

没过过久,衙役就回来报,说是雅兰姑娘没有带来,只带来了老鸨。

老鸨子哭喊着说自己也不知道雅兰去哪儿了,今日一早就不见了人影。

有了县太爷在上面,老鸨子说话也硬气了些,平日里可不敢那么跟瑾歌说话,今儿见她被押来衙门,又是另一种脸面了,好像有了撑腰的一般,随后指着瑾歌佯装悲伤哭喊道:“大人啊,您可要为奴家做主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九章 锒铛入狱 “昨晚就是这姑娘女扮男装搅了我的生意,说不定就是她把我的人给拐走了,藏起来了!”那老鸨子说得笃定,像是认定了是瑾歌作案。

“我没有”瑾歌虽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可她根本就没有拐走雅兰,便解释道:“我昨晚也不知道怎么离开的,我醒来就在家中了!”

“不是你还会是谁?昨夜我离开以后,就剩你们俩在房间,房间再也不曾打开过!今日一早人就不见了,你作何解释?!”

“我”

瑾歌哪里还有什么可解释的,现在脑子都成浆糊了。

这下,连县太爷也犯难了。

一旁的师爷看着这情况,凑过身去,小声对县令支招道:“大人,不如先收押,关起来,再慢慢查。”

“当真关起来?”

“大人,这可是凶杀案,将她放了,才是更加说不过去,万一真的是凶手,岂不是放虎归山?您又不是不知道薛瑾歌的名声,她那脾性,饶是真的shā rén,也不是不可能吧。”

县太爷听着觉得有理,便下令将瑾歌收监,关进牢房,随后再审。

瑾歌心下意外,但此时更在意的还是温素,无心与他们争辩理会。

任衙役将自己扣上锁链,她转头唤着温素的名字,她不担心其他人把她当做凶手,可她不想被温素这么认为。

“素素,我没有杀她”

“你相信我”

温素跪在堂前,不曾有一丝抬头。

牢房里阴暗浊臭,霉馊味夹杂着一些异味,令瑾歌微微皱眉,不过好在她的那间牢房隔着其他的犯人,还有光亮透进来。

衙役将她送了进去,解开了锁链,说话也还挺客气的。

“薛xiǎ一 jiě,这牢房不比其他,这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若是有什么就叫牢头,还未判罪,别太担心。”

瑾歌抬头看去,发现这衙役正是之前蓬香公子一案里,随自己一同去取证物的那个,难怪这般客气呢。

“谢谢啊兄弟。”瑾歌勉强的咧嘴笑了笑,“没事儿,这点小事我还能受得了。”

“呵呵,”那衙役倒是憨实,挠头笑了笑:“我倒是相信薛xiǎ一 jiě你没有shā rén。”

瑾歌听他这么说,也正经了神色,垂目思忖。半晌,喃喃道:“现在,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shā rén。”

“嗯?薛xiǎ一 jiě你说什么?”

“没什么。”瑾歌抬头冲他笑了笑,“你先去忙你的吧,多谢啦。”

衙役憨憨一笑,握拳告辞道:“嗯,那好,薛xiǎ一 jiě你保重,我就先走了。”

待衙役离去,之前的哀怨声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此刻的牢房更加阴暗寂静,让瑾歌忍不住竖起了一身的寒毛,之前一直心里想着事儿,还不曾感觉,如今环顾一番,又暗又黑,难闻刺鼻是味道弥漫着,侵袭着她的嗅觉,四周幽暗冷寂,时不时还有哀怨声响起,待天色暗了,岂不是更加恐怖。

薛府。

得知瑾歌入狱,薛娘顿时昏厥了过去,薛爹这几日刚刚离开了渝州城,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回来,现在的无助可想而知,薛府上上下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以往瑾歌惹出的乱子无非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点小钱就能够摆平,这次的却是人命关天的案子,薛娘一向主内,鲜少处理这些事情,一介女流,更是手足无措。

薛管家只好传信,通知了薛娘的娘家,叫瑾歌舅舅凌昊赶来一趟。

天色渐渐暗了,薛娘醒过来就立刻赶去牢房,打算进去看看瑾歌。

门口的守卫也认得,再说给的钱可不少,自然就放行了。

循着幽暗又霉臭的过道,看着两边衣衫褴褛又凶恶恐怖的犯人,阿松都忍不住颤抖双腿。

直走到尽头,才发现躺在草堆上的瑾歌。

“瑾歌!”

薛娘难抑情绪,声泪俱下。

不等衙役将门打开,就隔着栏杆伸手进去,抓着瑾歌的手,满是心疼。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你受苦了瑾歌你受苦了娘相信你你一定没有做”

“娘”瑾歌声音已经有些虚弱,还是勉强的扯着嘴角,伸手抹掉薛娘的眼泪,笑道:“娘亲别担心,我是谁啊,我可是薛瑾歌,天不怕地不怕,这点小事儿算什么,真不是我,怎么可能冤枉我呢,兴许明日我便能回来了,你可要准备好我爱吃的等我啊!”

瑾歌何曾见过如此悲伤可怜的薛娘,她从薛娘的眼泪里就能感觉到此次事态的严重性,饶是她不能明白更多,但至少,她想要安慰安慰悲伤不已的娘亲。

薛娘点点头,眼泪不停的滑落,止都止不住。

一旁的阿松也跟着哭了起来。

“阿松!你好歹是个男子汉,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这么怂的?”

“xiǎ一 jiě”

“好了好了,你们回去吧,”瑾歌抬起袖子,将薛娘的泪水擦干,道:“娘亲你就安心吧,瑾歌啊,在这牢里也能过得好的,谁还能欺负我了去?你看,连老鼠都不敢靠近我。”

薛娘念念不舍的望着瑾歌,看她脸上还挂着笑容,心里又酸涩又动容,也朝她笑了笑,让她安心,才转身离去。

直到薛娘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瑾歌才颓然的坐倒在草堆上,捂着自己的胸口,皱紧了眉头。

总觉得身子疲乏,愈发难以支撑,精神涣散,又有蚀骨的疼痛,侵遍全身,感觉随时灵魂就要脱离这个身体,溃不成形。

难道我命不久矣

这一夜,终究是难熬的。

柳府。

桓生正在书房里认真的作画,一副丹青就要完成,画中的女子跨坐在一处墙上,笑得明媚,一棵柳树摇摆的树枝撩着女子的衣衫,墙下的遍地红花开得娇艳,轻触着女子小巧玲珑的脚丫。

“什么?瑾歌被关进了县衙牢房?!”

听到柳娘大惊的呼声,桓生手上一颤,那唇边落笔的朱砂楞是歪成了嘴角的一抹血迹,再看女子明媚的笑颜,竟是让人有些酸涩和心疼。

不一会儿,柳娘就赶来敲门,叫桓生同她一起去一趟薛府,没想到桓生又拒绝了。

柳娘心里也急,哪里顾得上同他讲理,便不再理会他,自行前去了。

桓生没有同柳娘去薛府,却去了翠韵楼。

还是同样的天字号乙等房间,一进门就看到了已经等候在里面的彦诗了。

“来了。”

“嗯。”

两人也不寒暄,直奔主题。

“这事儿蹊跷。”

“我不信。”

见桓生这般笃定,彦诗也不好奇,就是心里有个疑问,打量着桓生的脸色,却没有说出口。

“肯定是被人陷害了呗,这蠢丫头傻得厉害,脑子本来就少了不少东西,想害她,简直易如反掌。”

桓生瞥了他一眼,无奈的笑了,就算是认同吧。他知道彦诗话里‘蠢’的意思,瑾歌不是真的呆傻,而是太过于善良,侠义心肠,这反而害了她。

“但凶器是怎么落到别人手里的呢?还是刻有她名字的簪子,这天天戴着的东西,丢了都不知道”

“听说那日她是男装。”

“哦?难不成是家贼?内奸?还是说有人仿造了一支一模一样的?”

“谁会蠢到用自己的东西杀了人,还把凶器留在那里的?她再傻也不至于这么傻,而且,她与玉依又无冤无仇,杀她做什么”

彦诗也跟着点头,又摇头,瘪嘴道:“反正我不信。”

“我也不信”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

随着门被推开,温素只身一人,一脸淡漠的出现在了门口。

看她脸色不好,不仅眼眶红肿,还面色憔悴,想必这件事打击不小。

玉依作为她的贴身丫鬟,跟随她多年,早已情同亲人,如今却惨遭杀害,是谁都一时难以接受,而且,现在唯一的嫌犯还是自己的挚友,依然因为这事锒铛入狱。

福安见温素进门,懂事的将彦诗旁边的凳子抽出,请温素坐下。

沉默了许久,温素淡淡地开口道:“我相信瑾歌,不会是她。”

彦诗安慰的看着她,难得又看到了真实的她,开口问道:“玉依怎么会死在城中?”

“昨日我叫玉依去城中买些绣线回来,那时已经快到酉时了,只是我急着想绣好”温素抬眼看了一眼彦诗,她想绣好的是她陪嫁的枕头,复低头继续道:“绣好那对枕头,就让她去城中清姐姐那里去取,但是到了戌时都不见归来,她一向不是一个贪玩忘记正事的丫头,像这般误了这么久时辰的情况,还从未出现过,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便派了家丁出去寻她,可清姐姐说,酉时刚过不久,玉依就到了店里,取了绣线,同她寒暄了几句,说自己还有急事,就匆匆离去了。”

“既是如此,那玉依为何不见回府?会去哪儿呢?”

听着彦诗的问话,温素轻轻的摇着头:“不知道。”

“那”桓生接话道:“她所说的急事又是什么事呢?”

“不知道,我除了吩咐她取绣线之外,并没有吩咐其他的事。”

“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是去做了什么事,或者见了什么人,而后遇害的,这就是有预谋的shā rén陷害了。”

彦诗如是说完,温素和桓生都认同的点了点头。

“那会是见谁呢?肯定不可能是瑾歌,那时候瑾歌在春香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章 切肤之痛 “对了,”温素想起瑾歌,眉间的悲伤更浓,“瑾歌今日公堂之上,说”

“说什么?”

“说她昨夜在春香苑不知道是晕了还是睡过去了,早上醒来却发现在自己的床上躺着。”

“大概是什么时辰?”

“听她说来,应该是戌时左右吧。”

“那仵作验尸可有准确的遇害时间?”

“只说戌时到亥时之间。”

彦诗闻言瘪嘴道:“那瑾歌岂不是很难说清楚了。”

三人心情沉重,陷入沉默。

最后,三人决定先查一下玉依有没有接触什么人,还有昨日见过她在哪儿出现,从玉依入手。

桓生出了翠韵楼,天色已经黑尽,却没有回柳府,而是径直去了一个地方。

牢房外,听竹拎着一个满满当当的食盒,脚下还放着几张崭新的被褥,正在给牢头塞钱。

看着手里够吃一年的银子,牢头眼珠都快掉下来了,赶紧毕恭毕敬的伺候着,等着吩咐。

“喏,这些被子劳烦大哥给薛xiǎ一 jiě送去,还有吃的,牢房里的情况大哥比我们更为清楚,所以有多难受可想而知,还请大哥多照顾一下薛xiǎ一 jiě,必当重谢!”

那当然知道照顾了,这些银子都够他们吃几年的了,要是对薛瑾歌再好一点,说不定还有更多的打赏,万一她真是冤枉的,那有朝一日出来了,岂不是得更加感谢他?!牢头越想越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致富的好机会,做一辈子牢头都不可能挣那么多,当然不能错过!

“自然自然,公子不进去吗?”牢头看着桓生问道。

桓生摇了摇头,看着牢门的方向,淡淡道:“就不进去了。”

“哦,”那牢头虽然心里奇怪,但不该自己过问的事他也清楚的不去多嘴,便拾起那些东西,准备送进去。

“诶”

听到桓生出声,牢头转身看他,半晌,桓生说道:“别告诉她是我送来的。”

“哦是,小的明白。”

牢头也是渝州人氏,自然知晓薛柳两家姻亲一事,只是不知道发生的其他事情罢了。他心中纳闷儿,分明是订亲的亲家,怎么都不进去看看她?再说了,以薛家一家的财势,薛瑾歌大大方方走出大牢都不会有谁敢说什么,只要有钱,还能有什么事是办不成的?再说了,还有一个柳家,光是一个柳桓生,就足够让县令给面子了,他们两家这是怎么了?竟然让薛瑾歌留在牢中受罪

牢头不过心里想想,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足够了。

随后桓生对牢头点头谢过,直看到他走进牢内,才转身离去。

九月的夜里,更加凉了,今夜的天上连一颗星星的影子也见不到,远处时不时传来雷响。

桓生低头不再看天,看不清神色,听不出语气。

“要下雨了。”

“砰——”

一声惊雷将瑾歌从疲困中惊醒,本来精神就极度紧张,而且牢中又暗又潮,她根本无法安然入睡,如今又开始打雷下起雨来,更让她觉得煎熬倍至。

其实瑾歌此时也很害怕,也许是心理已经达到一种承受的极限了,过了这个极限,反而异常的平静。

紧了紧身上盖着的崭新的被褥,瑾歌觉得稍微安心了不少。

娘亲先前不是来过了吗?怎么又送被褥来?还不进来

这些饭菜不像是家里的味道。

想来我这个嫌犯过得可真是舒服,别人衣服都没得穿,我还盖着锦被吃着酒菜。

瑾歌脑子愈发浑浑噩噩,也没有细细想过这些东西到底是不是薛娘送来的,听着外面时不时传来的惊雷和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时不时穿梭在牢间的老鼠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以及隔壁不时传来的一些shēn y声,靠着木栏坐在草堆上,像一尊石像一般,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黑暗中的房顶,一动不动。

快点亮起来吧。

夜里,桓生静静的坐在书案前,看着眼前完成的画卷,眉间略有忧虑。

今夜瑾歌在牢中,他如何能安心。

话说桓生的失忆,到底是真是假?此是后话了。但此时的他,真真正正是桓生,是将瑾歌记在脑海中的桓生。

听竹也是纳闷儿,看少爷坐在那儿一夜了,也没个动静。少爷心中分明挂念薛xiǎ一 jiě,可他却没有施救,再说了,前几日还在说失忆了,不记得薛xiǎ一 jiě,今儿怎么又是送食物又是送被褥的,那么关心,少爷好像越来越不像从前的少爷了。

“少爷,何苦睹物思人?”

寂静中突然被听竹的出声打断思路,桓生微微有了一丝反应,随后将画卷卷了起来,一边缓缓开口:“听竹已年过二八,倒不如我同娘说一说,替你寻个娘家罢,省得你整天揣摩着主子的心思。”

“哎呀少爷”听竹脸瞬时变得通红,明白桓生话里的意思,识趣的闭了嘴,可就是心里憋不住,还是又将嘴里的话吐了出来:“您的心理,听竹自然揣摩不明白,可您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再说了,大半夜坐在这儿不睡,看着薛xiǎ一 jiě的画像听竹就不用再多说了罢就这个案子,少爷为什么还不救薛xiǎ一 jiě呢?”

桓生敛眉,睫毛微微颤动,将手搭在画卷上,似是在思夺什么。

“明日,她就能回来了。”

听竹闻言,试图从桓生的神色中看出端倪,但此刻的桓生在昏黄的烛光下,看不真切,他若有若无的敲点着桌面,笃定镇静的面色却因此透露出了他心中隐隐的不安。

不得不正视这个结果,瑾歌已经成为了他的软肋,放不下,放不了,一丝一毫都牵动着他的心。

翌日。

县太爷以证据不足洗脱罪名,还在探查审理为由,拒绝薛娘提出的将瑾歌放出来的要求,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之间,这个案子就被上头知府知道了,还特别吩咐一定不能徇私枉法,要将凶手绳之以法县令迫于这压力以及头上的乌纱,自然不敢妄为,现在只能回绝薛家了,薛娘无奈,一介女流在这个时候也寻思不出一个有效的办法,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薛爹,可偏偏这个时候,薛爹赶回来怕也来不及了。

如今的证据明显指向瑾歌,也没有任何理由,探查审理也不过是拖延时间,就算是冤枉的,也需要时间来寻找证据和真相来洗脱罪名。

而温素和彦诗他们那边,也还未查出什么端倪。

可瑾歌shā rén入狱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渝州城,众说纷纭,流言蜚语层出不穷。

一些人觉得瑾歌不会shā rén,生性顽劣却心性善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而另一些人则认为瑾歌好恶成性,变本加厉,已经开始行凶shā rén。

柳娘这两日都来薛府陪着薛娘,城中的议论多多少少也知道些,只吩咐下人们不要让薛娘听了去。

这件事,自然很快就被知府千金姚嫣得知了寻shàng én来,再者说,如果她不知晓,那知府如何会知晓,如何会关注一件普通的shā rén案呢?可想而知了

不多时,姚嫣就直接赶到了县衙,蛮横要求县令判处瑾歌的罪行。

“姚xiǎ一 jiě,这是命案,还未有充足的证据,不能轻易断定。”

碍于姚嫣的知府父亲的层面,县令对眼前这个蛮不讲理的千金xiǎ一 jiě说话也不得不礼让三分。

“什么证据不充分啊,我可是听说,这凶器就是薛瑾歌的簪子,有她的名字在上面,还不够?这铁板钉钉的事,还能有假?难不成,还能有人从她头上摘下簪子,拿去shā rén不成?”

“这”

“难不成你是想包庇她?还是薛家给了你不少银子,想买通你?获得无罪的结果,找人顶替?你们这些芝麻小官的心思,我自小就知晓了,枉我爹爹如此看重你!”

“姚xiǎ一 jiě,这话可不能乱说”县令也无心在意她的无礼讥讽,紧张的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听说知府看重自己,他心中都有些疑惑这事儿是真是假。

“哼,”姚嫣看他那副模样,就知道戳中了他的弱点,心里不免得意,便盛气凌人道:“我劝你还是赶紧给薛瑾歌用刑,这种心狠手辣的凶手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是不会轻易承认的,让她招供了,也好立一功,不然,我就告诉我爹,说你tān u,包庇凶犯”

此时的县令感觉自己的头一个比两个大,完全没了主意,手心里都不停的冒着冷汗。

一方面,薛家是渝州城内最大的人家,有钱有势,得罪了薛家,这官恐怕也不好做,幸好今日出面的还不是薛老爷;可另一方面,姚知府正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倘若姚嫣真的这般告诉他,他不管真假,都会选择相信自己的女儿,到时候,自己更是有嘴说不清,这官更是没法儿做了,还得落个臭名声,万一还得连累家人。

一咬牙,县令也就同意了姚嫣的要求,带着她去了牢房,他只能这么做。他心里怀疑着姚嫣为何要针对薛瑾歌,可他实在想不明白,照说无冤无仇,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姚嫣那架势,好像认定了是瑾歌,难道她们有过往事?听闻薛瑾歌素来惹是生非,偶有宿敌也未可知,难道姚嫣想利用这次机会报复她?这若是真闹出点什么事来,岂不是都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牢狱折磨 一大早,彦诗就风风火火来到了柳府,说是有了新的转变,要桓生一道去问问。

桓生没睡多久,醒得比较早,彦诗来时,他正好准备出门去。

听了彦诗说的话,桓生轻拧着眉头,那心中隐隐的不安算是放下了,脸色似如平常,这反应倒让彦诗纳闷儿了。

“怎么?这个消息,不够意外收获?”

“意外啊。”桓生轻轻抿唇笑了笑,招呼着彦诗一道出门。

彦诗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桓生的脸色,狡黠笑道:“看样子你很淡定啊,怎么?在我面前还装呢?你这失忆症也太古怪了,偏偏只忘了一个人,也太容易让人怀疑了呀”

没想到听到这话的桓生突然转过头来,认真道:“这确实是真的。”

“啊?”

彦诗看桓生如此神色,不由得更是不解了,是真的?桓生应该不会撒谎

那就更奇怪了。

由彦诗领着,二人一道到了翠韵楼,这次不是天子号乙,而是甲,因为他们见的人,是洛祁安。

三人落座,彦诗也不寒暄,直接问话了,彼此都见过了,只是桓生对他印象倒是十分的深刻,就不知道洛祁安是否还记得了。

从刚进门的时候,桓生就上下打量了洛祁安一番,心中有了盘算;倒是先生硬的同他打了招呼,再入了正题。

“你们说那个命案啊”

县衙大牢。

天色一亮,瑾歌就困意袭来,卸下紧张,睡了过去。

此时县令和姚嫣等人声势浩大的赶来牢房,那些罪犯们纷纷开始喊冤祈求,将瑾歌吵醒。

还未清醒过来,就看到一群人出现在了牢门前。

“哎哟,看来,还过得很不错嘛?竟然盖着这么好的被子”

姚嫣还是那日一般的嘴脸和语气,瑾歌立刻就想起了她来,看她是县令亲自带来,心里对她的身份也大概猜测了一番,虽说不知道会是什么人,那肯定是来找自己麻烦的没错。

见瑾歌不语,她就阴阳怪气的冲着县令道:“县太爷,你这牢房内还有这等待遇啊?这是进来坐牢的?还是来住客栈呀?怎么刚刚进来的时候,不曾见过其他人这般?”

县令尴尬的咳嗽了一身,示意衙役开门,她将瑾歌的被褥一并拿了,扔在了外面。

虎落平阳被犬欺,瑾歌知道今天自己在劫难逃了,也不理会他们,任她折腾吧。

“你不是很能干吗?怎么今日这般温顺?是怕了吗?”姚嫣说着,就走了进去,蹲到瑾歌身前,笑着看她:“那天你可不是这般模样啊,你那天啊,可厉害了,还记得吗?你把我扔进河里?”

看着姚嫣阴阳怪气的模样,瑾歌白了她一眼,将脸挪开。

见状,姚嫣伸手捏住瑾歌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面向自己:“你这死丫头,还敢无视我!我跟你说话呢!你敢不看着我!”

“放开!”瑾歌声音不大,但却是中气十足,眼里满是厌恶。

“你!还瞪我!”姚嫣抬手就准备给瑾歌一巴掌,被县令出声打断。

“姚xiǎ一 jiě这”

虽然来之前,已经猜到姚嫣会对瑾歌做什么,可看她真的要动手,还是忍不住出声制止

“怎么了?县令大人?”

“xiǎ一 jiě如果对薛小对薛瑾歌动手,于公于私,都是不合理的,而且”

听到这里,姚嫣也全然没有了平日里大xiǎ一 jiě般的模样,蛮横无理起来。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你若是想包庇她,直说便是,若是不愿包庇,那大人大可离去,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我就替我爹帮大人把这件案子了结了,难道大人不高兴吗?”

说来说去,她今日是必定要对瑾歌动手,看样子她们之间定有过节,环视了一番她今日带来的手下,又看了一眼脸色已经略显苍白瑾歌,心中无奈,只好拂袖而去。

县令离去,姚嫣更加得意。

“我姚嫣自小就想做什么做什么,还没有谁能阻止我,你今天落在我的手里,有你好受的!!!”说罢拽了一把瑾歌,本就身体不适的瑾歌被这么大力一拽,猛地扑到的地上。

“那日你将我扔进河里之事,我老早就想报复你了,只是没想到,你如今落得这么惨,连手都还不了。”

感觉到姚嫣的脚踏在自己的背上,正在用力,想踩她,瑾歌猛地侧了一下身子,一下子失去重心的姚嫣就这么仰倒在地,疼得大呼。

旁边的手下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来。

气急的姚嫣起身正对上瑾歌一脸冷漠的表情,嘴角似笑非笑,更是生气。

“给我拖出用刑!!!”

听到姚嫣吩咐,手下片刻犹豫,碍于命令,立刻将瑾歌架住,往审讯用刑的地方拖去。

姚嫣已是对这些刑具甚是熟悉,虽不曾见过那血腥的用刑场景,却多多少少知道会用什么刑具惩罚犯人,让他们忍受不了痛苦,最终签字画押。

看着满满当当的刑具,瑾歌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何今日似是十分平静虚弱,心里竟是将身边的人都回忆了个遍,想来今日恐怕不能活着离开了。

首先被姚嫣拿起的,就是拶子。

五根小棍夹住瑾歌两手的食指c中指c无名指和小指,用绳索缚紧五根小木棍,命两个手下用力拉扯。

钻心彻骨的疼痛顿时从指间直至脑仁儿,瑾歌静静的皱着眉头,狠咬着嘴唇不吭声,隐隐还能舔到血腥的味道。

见瑾歌不吭声,姚嫣怒斥两个手下,道:“你们怎么还怜香惜玉起来了?!用力了吗?!!”

推开其中一人,她拿过绳索猛地拉扯,像是用足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啊——”

一声凄惨的叫喊穿破牢房的深处,吓得外面的牢犯都是心里一惊。

“去,给我拿瓦片来碎瓦!”

虽然不知道姚嫣这是何意,手下还是遵命的很快取来了瓦片,随后才知道,是要让瑾歌跪在碎瓦片之上。

身边的手下看着也不禁皱眉,跪碎瓦,重可膝盖骨碎裂,这是有多大的仇恨?这般折磨一个女子,况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女子脸色苍白,想必正是体弱病重。

被迫跪在碎瓦片上的瑾歌只觉得膝盖间传来刺骨的疼痛,手上血肉模糊,好像已经变得麻木,感受不到疼痛了一般,灵魂好似下一刻就会离体而去,血顺着喉咙涌向嘴中,渐渐溢出嘴角,一滴一滴的滴在衣襟上。

意识也变得模糊,眼前的场景,姚嫣的骂声,笑声,也恍恍惚惚,听不真切,直到眼前一片黑暗。

见瑾歌晕了过去,姚嫣拍了拍手,坐到了椅子上,戏谑道:“我还以为她骨头能有多硬呢,才用了一副夹棍就晕过去了。”

翠韵楼。

洛祁安将那夜在春香苑遇到瑾歌的事说了一遍:“我没想到会在哪儿遇到她,还被她给坏了好事,你说她一姑娘家跟我抢什么女人不是?”

桓生听着他的话,思索着。洛祁安说得不无道理,瑾歌不可能没事找事儿偏偏要跟他抢那个女人,这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况且那日曾在梁记遇到过她,脸色并不是特别好。

“那晚薛瑾歌好像是在春香苑过夜的,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白天在梁记遇到她是看她脸色泛白,身体略显虚弱,夜里见她倒是十分精神,中气十足,我怀疑她是装的,估计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过了一段时间我曾回到那间房去寻她,敲门的时候,里面那个女人告诉我她已经睡下了,所以我就走了。”

洛祁安全部实话实说的,他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也没有心思添油加醋,不过他说完,下意识的去注意桓生的脸色,看他作何反应。

听到洛祁安这番话,桓生心里也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只是他有些意外,洛祁安竟然关心瑾歌到会专程跑回去看看她的情况。

大概是能猜到桓生心中所想,彦诗也暗暗的打量了一番,感觉着他们之间诡异的氛围。

心思全被洛祁安说的话转移了注意力,桓生突然意识到洛祁安说他感觉瑾歌是在装装?为什么要装?她为了什么会只身一人去青楼呢?她在青楼睡着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回到房间寻瑾歌大概是什么时辰?”

“戌时吧。”

“戌时”彦诗思索着说道:“听她的小跟班儿说他那夜等到丑时也不见瑾歌回府,那这段时间又和验尸的死亡结果相符,看样子,陷害她的人是往死里陷害的,没有想过给她留一条后路。”

这话说得不假,桓生一听,内心制止不住的有些许颤动,关于瑾歌,他越有把握就越无法安心了。

昨日替桓生送东西的牢头站在门口,都听到了里面用刑的声音,那一声凄厉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犹豫再三,赶紧去找了衙役,让他前去给桓生报信。

衙役慌慌忙忙的跑去柳府,却被告知柳桓生不在府上,心急如焚,却毫无头绪,他在柳府等不到桓生,也只好先行回县衙,刚到城中,正好就遇到了阿松,阿松刚刚去会面了听竹,他一听衙役说让快去救自家xiǎ一 jiě,又慌又乱,连滚带爬的跑进翠韵楼,直接闯门而入。

“柳公子!不好了!!”

听竹一听,不禁触眉,转身正要说什么,却见是阿松,身后还跟着衙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抱离牢笼 “少爷,是衙役。”

看着这般慌乱的阿松,桓生敏锐的察觉到了发生了大事,赶紧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不希望心中所想灵验。

“救xiǎ一 jiě!救!”

“不好了柳公子薛薛”衙役也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桓生不等他说完,直接冲出翠韵楼,径直向牢狱赶去。

本以为姚嫣就会这般放过瑾歌,没想到她随后便要求手下将其用冷水泼醒,似是愈玩愈欢。

一股凉意透过发丝,浸过衣衫,刺激着瑾歌的神经,将她拉出梦境,膝间的刺疼和手指的钻心疼痛折磨着她的承受极限,鼻间除了血腥味,再无其他。

想想之前的剑伤,本以为已经痛到极致,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承受能力还有更多

“呵呵。”如此血腥的场面,姚嫣还能笑得这般嫣然,竟掏出自己的手绢,替瑾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吧,你若向我求饶,哪会受这么多苦呢?”

“我这是在教你,这世上,有的人高人一等,该低头就要低头,该认错就要认错,你不配,就要自知;惹不起,就要躲,就要毕恭毕敬,像你这样不懂事,自然会吃很多苦头的。”

“我贵为知府千金,亲自替你用刑,你应该感到荣幸,还没有人有你这般殊荣。”

这些话有多刺耳,瑾歌并不想多去理会,她生于平淡市井,也将终于平淡市井生活,知晓的是众生平等,无贵贱高低,不想要去理会她说的那一套。

半晌,瑾歌微抬眼皮,瞟了她一眼,嘶哑着声音,轻声道:“姚xiǎ一 jiě”

瑾歌这么一出声,她有些错愕,随后眼里泛着得意,笑道:“嗯?怎么?”

“呵呵”瑾歌笑了笑,看着姚嫣的脸,认真道:“你该照照镜子了,脸好脏。”

“你!”姚嫣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缩回手去摸自己的脸,却不小心将手绢擦在了脸上,涂上了血污,随后想到瑾歌也许是在骂她,更加怒不可遏。

“把她给我绑起来!!”

“是。”

手下人见状,也多少知道姚嫣怕是要动鞭刑,又不敢迟疑,万一慢了一步,鞭子可能就落在自己身上了,于是手忙脚乱的将瑾歌拉了起来,绑在了木桩之上。

“取鞭子,给我抽!”

姚嫣厉声吩咐,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想让别人去。

这般打女人的事,实在不想做。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是要我自己动手吗?”

“不敢不敢。”

其中一人被其他人猛地推向前,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那鞭子就是轻轻一抽,也得见血痕,这姑娘一看就细皮嫩肉的大xiǎ一 jiě,受得住几鞭子呢?用不了几鞭怕就要见阎王爷了。

就算那人没有用尽全力,一鞭子下去,顶不住瑾歌身穿的衣裙厚度,血渐渐的透了出来。

又是一鞭子下去,被绳索缚住的手臂都开始止不住颤抖。

瑾歌早已疼到麻木,又不得不接受一次又一次累加的疼痛。

血猛地从胸间急窜而上,一口喷出,溅了那人一脸的血腥。

“小小小姐”那人猛地一震,战战兢兢的看着姚嫣,不敢再打,“这样下去,怕是没命了。”

“哼,那就暂且饶了她吧,我们走。”姚嫣心里还未解气,但看瑾歌的状况,怕是无法让她解气了,只好命人将她放了下来,扔回了牢里。

临走前,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去,掏出一个药瓶子,往瑾歌嘴里塞了一粒药丸,随后才离开。

一行人离开之后,牢房内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有些牢犯甚至想试探着看看瑾歌的情况,刚刚那般惨烈,还有那凄惨的叫声,撕心裂肺,随后又那般安静,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县令离开之后,心里难安,焦虑的在房中来回走动。虽说他在上司那头没有了牵绊,可薛府这边,万一薛瑾歌有个什么好歹,那薛柳两家岂不是要把县衙给掀了

桓生急急赶往大牢,刚转角而来,就与姚嫣离去的马车擦肩而过,也没有心思注意是谁,急匆匆地进了牢房,三步并作两步。

那牢头等得焦急,终于见到桓生出现,立马迎了上去。

“带我进去!”

此时此刻,也无需废话,牢头抓过钥匙,就领着桓生疾步赶进去,阴暗寂静的环境让桓生担忧,哪怕听到一丝她发出的声响也好。

走到牢房前,桓生被眼前的一幕狠狠地刺痛着,只见瑾歌满身血污躺在草堆上,了无生气,那身上布满的血痕,可以用皮开肉绽来形容。

牢房门打开,桓生双腿如有千斤重,好似不敢惊动瑾歌一般,轻轻的踩了进去,蹲到瑾歌面前。

拉起她的手腕,一双纤细的手此刻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微微弯曲着。

“瑾歌”

桓生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将她轻轻搂住,又怕弄疼她,又怕她不再有动静。

“瑾歌?”

可是怀里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才经历过一次濒死的感觉,这么快又要再一次失去吗?瑾歌,让你受苦了,是我失算了,我没有保护好你

桓生将瑾歌抱起,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牢房。

“要是县太爷要拿人,叫他来柳府找我便是。”

见少爷离去,听竹还不忘留下感谢牢头和衙役。

“此事还要多谢你们!这件事,你们就说是少爷来探望,正好遇上,所以来将薛xiǎ一 jiě带走的。”

昨晚的雷雨很大,路上还湿湿滑滑,雨渍尚未干涸,此时天空又开始下起了大雨,桓生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像是狠狠的踩踏一般,飞溅着满地的雨水。

“瑾歌,你不是说我忘了什么,你会教我吗?”

“你说我忘了一肚子墨水,你就教我识字。你说要我不学文,跟你学武”

“我偏偏忘了你,你怎么就不知道怎么教我了呢?”

“瑾歌,我什么都没有忘,什么都记得”

桓生一进柳府,众人都惊呆了。

“快去给我请大夫!全城的大夫都给我找过来!”

桓生这般大声的嘶吼,就是柳娘也是第一次见,众人不敢有半分懈怠,纷纷领命散去,整个柳府都忙乱起来。

将瑾歌放到自己的床上,桓生好像虚脱一般整个人都跪在了床边,垂着头,看不出表情。

柳娘站在不远处,一时也不敢靠近,远远的看着满是血的瑾歌,又惊又吓,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来。

不多时,就看着满城的大夫们急匆匆鱼贯而入,将整间屋子都挤满了。

“救醒她!”

看着素来举目文雅,风度翩翩的柳桓生这般失控,大家都不敢怠慢,赶紧上前查看伤势。

饶是行医多年,见了不少刀伤裂口的老大夫,看到瑾歌这满身都是伤痕,血肉模糊的模样,心下也是一惊。

再者说,她本就身子不好,还身受毒药摧残,若不是习武之身,恐怕早就

不多时,彦诗和温素也相继赶来。

“桓生,怎么了?”彦诗倒是知道情况,而温素还未知晓,一进门,就发现这阵仗一定是事态严重,再看桓生,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表情。

见桓生没有反应,温素拽了一下彦诗的袖口,示意他等会儿再看看情况。

瑾歌在桓生心目中的分量日渐清晰,上一次瑾歌伤重昏迷就曾见过,大家都亲眼看过来的,这次瑾歌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桓生岂不是

此事还未告知薛府,若是薛娘得知瑾歌受了这般虐待,怕是承受不了。

过了两个时辰,瑾歌身上的伤才包扎好,只是这能否醒过来,谁都不敢说。

一直给瑾歌看病的大夫对瑾歌之前的身体了解清楚些,况且也是最有声望的一位老大夫,自是由他把脉。

许久,他长叹了一口气,将瑾歌裹满白布的手放了回去。

“这薛xiǎ一 jiě受的都是皮肉上的罪,幸得还未伤及骨头,只是现如今失血过多,命也是悬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

听大夫这么一说,桓生微颤了一下身子,一股疼痛从胸口直冲大脑,双目顿时失去光亮,头脑眩晕,让他站立不稳。

“桓生!”

彦诗赶紧扶住他,却摸到他手甚是冰凉,那种寒冷异于常态。

“你怎么了?”

桓生缓了缓,方才答道:“无碍。”

大夫虽是知晓这打击对在场的任何人来说,都不好受,但该说的还是要说完:“还有一点,我之前为薛xiǎ一 jiě诊断之时,发现体内有慢毒侵体,如今毒性怕是已经侵入骨髓,而且,现在气息虽弱,却十分紊乱,也许是又服用了什么毒药之类的东西”

“什么?!”温素不禁低呼出声,“又服用了毒药?”

谁这么残忍!这般折磨她,还给她吃下毒药!

“是谁在牢里给她用刑的?”

彦诗转头问桓生,后者那里还能回答上来。

今日去牢里之时,曾与一辆豪华马车擦肩而过

桓生突然抬头,好像想到了什么。

他知晓是谁,可是为什么呢?仅仅只是想报复瑾歌她,用刑也说得过去,为什么会喂她吃毒?

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之前所看到的那些可疑之处,桓生眉头锁紧,隐隐能见得一丝丝与他外表不符的气息。

“我知道是谁”说完,桓生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彦诗看看温素,得到对方默契的回应后也跟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大雨求药 大夫们处理好一切,纷纷离去,临行前,那老大夫跟温素叮嘱道:“薛xiǎ一 jiě体热,想必是因为毒性的问题,并非病温,无需再用别的药。”

“好的,谢谢大夫。”

桓生径直去了驿站,那里是姚嫣这些日子以来住的地方。

刚到门口,就被老板拦了下来。

“公子,驿站乃官家之地,出入都是官员或有关人员,一般人不能随便进入的。”

桓生自是知道这些道理,便微微行礼,语气尽量轻缓:“我要见姚嫣姚xiǎ一 jiě,还请您告知一声。”

看桓生刚刚急匆匆赶来,此时身上又见血迹,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事,老板点头应下,进了驿站。

一边往姚嫣的房间走去,一边心想:这姚嫣xiǎ一 jiě刚刚回来之时,兴高采烈的,这时又来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求见,会不会

老板正想着,迎面就撞上了刚刚出门的丫鬟。

“哎呀,你这人,走路怎么不长眼的啊?”丫鬟白了一眼老板,怒道。

平日里姚嫣有些难伺候,连身边的丫鬟也甚是骄纵,老板一向都是客客气气,唯唯诺诺的。

“姑娘,不好意思,小人刚刚没注意,冲撞了姑娘,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哼。”那丫鬟也不想跟他废话,转身要走,突然又转头回来,问道:“你上楼来作何?”

“哦,门口来了一位公子,说是找姚xiǎ一 jiě。”

“什么公子?”

“柳桓生,柳家公子。”

“哦?”丫鬟只记得那日姚嫣曾求过桓生的一幅字,随后又在尹川河边邀约过桓生喝酒,此时shàng én,说不定是xiǎ一 jiě请来的,便让老板请桓生进来。

进到门里,丫鬟讨好般的告诉姚嫣,柳公子来了,已经答应请他进来了,果然得到了姚嫣的夸赞。

两人刚说完,就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桓生。

姚嫣面带笑颜,侧过身来,笑道:“柳公子!那日与公子喝完酒,一直惦念不忘,柳公子今日怎的寻来驿站了?”

桓生没有回答她,而且直接开口道:“请把解药给我。”

闻言,姚嫣先是一愣,脸色垮了下来,问道:“什么解药?”

“你给瑾歌吃的药的解药。”

这时,姚嫣才发现桓生一身血渍,刚刚进门却没有注意,听到他说瑾歌,思索了一下,明白了过来。

“给谁吃的什么药?公子在说什么呢?”

姚嫣笑着喝了一口茶,状若无辜的样子。

桓生知道是姚嫣,一切都是姚嫣做的,就冲她的身份,除了她,渝州城还有谁能随意进出牢房,让县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视不理?还有那豪华的马车,除了她还会是谁一切都是她做的。

可是,他现在却不能把她怎么样面上,也只能这般委曲求全。

“请你把解药给我。”

不等姚嫣说话,桓生继续道:“姚xiǎ一 jiě,那日瑾歌将你推下水之事,我那日翠韵楼之约时已经替她向你赔罪了,你为何还要这样对她”

“我当时就奇怪,你为何要替她赔罪,如今你又来替她求药,我算是想明白了。”

“瑾歌与我有婚约,她是我即将过门的娘子。”桓生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姚嫣闻言一愣,随后笑道:“我可是听说她中了毒,就算有解毒方法,恐怕一年半载也不能成婚吧?你们的婚约还不如取消算了,你还娶她作甚?不是个累赘吗?你这副皮囊,还怕娶不到比她更好的,要说比她更好的,你们这渝州城里可不少吧。”

桓生没有理会她这番言论,依旧是那句话:“请你把解药给我。”

姚嫣也没有那么好的耐性,没好气道:“我没有解药,我也没有给她吃什么毒药!”

“除了姚xiǎ一 jiě,还会是谁呢?”

“呵,对啊,是我把她打成那样的,”这时候,姚嫣承认得也干净利落,“你是没有看到,她被我打的多惨,叫的有多大声,昏过去多少次!要不是不能打死她,我真想看着她死在我面前!”

桓生听着姚嫣的一字一句,紧紧的握紧双拳,指骨发白,克制着内心的戾气,还要忍受那蚀骨般的疼痛。

“你真是蛇蝎心肠啊!”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彦诗大骂道,上来就拽着桓生要走。

桓生却不愿离去,只是拼命忍耐,嘴里说着那句话:“请把解药给我。”

姚嫣也怒了,不耐烦的厉声唤来手下,将桓生和彦诗往外赶。

“给我轰出去!”

一大群人推搡着两人,任彦诗有一身功夫,却无力抵挡,还要注意保护桓生。

退到门口,桓生突然伸手紧紧的抠住门框,眼神倔强坚毅:“把解药给我。”

任那些人棍棒相加,桓生始终不愿松手。

“桓生,你松手!”

看着每一棍子都砸在桓生骨头上,彦诗只好劝桓生,可就算听到骨裂的声音,看到血往外流,他还是不愿松手,也不吭一声。

“桓生,你松手!”

彦诗强行将桓生的硬掰开来,挡了几棍子,拽着桓生踉踉跄跄的被推出了驿站。

姚嫣站在楼上,半怒半喜,盛气凌人的看着他们。

见桓生不愿放弃,她看了看天色,笑道:“既然你想要解药,那好,你若在这儿跪一天一夜,我便给你解药!”

“你想得”

不等彦诗骂完,桓生毫不犹豫,径直跪了下去。

见此情形,众人也都退了回去,只剩下彦诗和桓生,一个冷漠的跪着,一个苦恼的站着。

天上乌云渐渐靠拢,一场大雨即将来临,彦诗看着眼前的桓生,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桓生,你别相信她,她能下手这样对待瑾歌,你觉得她可信吗?会给你解药吗?不可能”

“可我要怎么救她”

桓生这句话里,全是无奈和迷茫。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惊雷不断,不多时,雨就如倾盆之势下了起来,透过衣衫,冰凉的覆上皮肤,浸入伤口。

“彦诗,你先回去吧。”桓生语气轻淡,听得出来,他强撑着身子。

“”彦诗想说叫他跟他走,可说了也是白说,他若是肯走,早就走了。

雨势越下越大,桓生却纹丝不动,彦诗看他这身体状况,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且不说刚刚还挨了那么多棍子,手上还有伤口,之前受伤,身体还未恢复好,就他今日的又是受了刺激,走路都踉跄,这样下去,怕是又得躺下了。

桓生这是何苦呢明知结果,却还是执意为之,情深如此,历来无解吧。

彦诗还在想呢,转头看到温素撑着伞,独身走在瓢泼的大雨里,单薄的身子抵挡着风雨,朝着他们走来。

“彦诗”

温素轻唤,还未说话,就见地上的桓生突然匍匐倒地。

“桓生!”

两人手忙脚乱的上前扶起他,可已经昏迷不醒,浑身冰凉。

当三人浑身湿透的出现在柳府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了。

彦诗背着晕过去的桓生,放到了外间。

听竹早已出门请了大夫,很快,就来了。

最近渝州城的大夫不是为瑾歌诊治,就是为桓生诊治,见怪不怪了。

柳娘焦急的看着桓生,又转头看看内间躺着的瑾歌,愁的已经不能再愁了。

上午躺下一个,如今又躺下一个。

这是作的什么孽啊

“大夫,怎么样?”

“奇怪,公子身上只有手上的伤口,但是却气血两亏,像是失血过多,而且手脚异常冰凉,但却无大碍。”

“啊?”彦诗不禁皱眉:“失血?确实只有手上出血伤,身上挨了木棍,难道是击中后背,内出血?”

“我看他就是挨了不少打,就怕伤了筋骨。”

薛府。

薛娘因为一大早衙门被拒,傍晚时分,想找来阿松一道前去牢房中探望瑾歌,可没寻到阿松,想着这小子估计是去做别的事了,就由着自己的丫鬟一道陪着,前往大牢,走到牢房门口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牢头见着薛娘来,也是好奇,问道:“薛夫人,您怎么薛xiǎ一 jiě不是被柳公子带走了吗?”

“什么?”薛娘的丫头上前一步,疑惑道:“柳公子?哪个柳公子?”

“瞧姑娘这话问的,这渝州城还有哪个柳公子?柳桓生啊。”

“桓生?”一听是桓生的名字,薛娘脸色的愁色都少了几分,想想不对劲,这若是无罪释放,那牢头的表情怎么这么凝重?也不对啊,桓生不是忘记瑾歌了吗?怎么会

“为什么带走了?”

“您不知道?”牢头又惊讶又担忧的神色,欲言又止:“这今天今天哎”

那牢头还是将今天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

当场薛娘就晕了过去。

下人们又慌又急,没了办法,只好先将薛娘带回府。

刚回到府上,就碰上了凌昊赶shàng én,正好阿松忙活完,抽空赶回府上来想通报消息,只是没想到薛娘已经知道了。

凌昊一进府,就直奔薛娘的卧榻而去,见到èi èi满脸憔悴的倚靠在床头,也顾不上一身的风尘仆仆。

“外面雨下得大,我骑马来的,湿了一身。”

凌昊好似家常般的说着,坐到阿松刚刚送上来的凳子上,对着薛娘。

“哥哥辛苦,”说着伸手欲唤阿松:“快去给舅姥爷备好热水洗洗。”

凌昊抬了抬手,示意道:“不急不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四章 莲濛之路 “这瑾歌呢?”

一提起瑾歌,薛娘的眼泪就滑落而下,沾湿锦被。

凌昊看样子,大概也明白了一些,自从èi èi嫁到薛家来以后,就越来越少麻烦他这个哥哥了,若不是出了大事,èi èi怎么会这么紧急的通知他来呢,况且她此刻如此伤心难过,怕是瑾歌出事了

坐了一会儿,凌昊就去整理了一番,随后便安顿好薛娘,由阿松领着,去了柳府。

此时的柳府上上下下忙里忙外,连来了生人,都没有注意,直到凌昊都走进了内院。

“柳夫人,这是我家舅姥爷。”

柳夫人稍稍福身算是行礼,此时此刻,也无笑意。

“夫人多礼了,听说今日瑾歌被令郎带回家中,受了重伤,所以我来看看。”

“嗯,先生随我来吧。”

一进后院,来来往往的下人们正忙活着,扑鼻而来就是各种草药味,在这大雨里,也不见被冲刷。

进了房间才看到,这一间屋子,躺着两个人。

凌昊率先看到外间的桓生,一身湿透衣裳都还没有换下来,脸色苍白得吓人,这一看,竟有些走神。

“先生,这边请。”柳娘小声客气的打断了他的注视。

凌昊讪讪的点点头,随着走了进去,这一看,见了不少江湖杀戮的他,也微微皱眉,阿松更是悲从中来,之前一直压抑着,此刻终是抑制不住痛哭出声。

“xiǎ一 jiě!”阿松猛地上前,就要拽瑾歌的手,被凌昊一把抓住。

“她手上有伤。”

阿松顺着他说的转眼看去,果真看着厚厚的白布下面,还渗出血迹,他这只顾着悲伤,竟是忘了,差点干了蠢事。

“是谁干的!竟然把你折磨成这样!xiǎ一 jiě,你受苦了,阿松相信你”说着,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大家都知晓他与瑾歌的感情,又是一个孩子,任他哭会儿吧。

不一会儿,老大夫又走了过来,给瑾歌把脉。

“这脉象好似有所好转,可这毒到底是什么毒?”老大夫喃喃着,正好这时薛娘赶了来,不等她上前探视,就先问道:“薛夫人,薛xiǎ一 jiě的解药可寻得了?”

薛娘迟疑了一会儿,方才答道:“未曾,凌墨说解药还在寻药炼制。”

“这再不服用,怕是老夫无能,也不能知晓这体内到底有哪些毒”

薛娘听着揪心,也是无奈,赶紧上前查看瑾歌的状况,虽是已有心理准备,可这眼看着,还是难以接受,失声痛哭。

这一哭,一屋子的人多多少少都跟着动容。

听到薛娘说凌墨去寻药,凌昊皱了皱眉,思忖一番,随即便提议道:“凌墨定是在莲濛山,距这里也就两三天的路程,不如派人前去,看看是否有药,若是有,取回来便是,正好也通知他这里的情况,需要他尽快回来。”

凌墨正是凌昊的儿子。

站在一旁的彦诗听了,立刻站过来,应道:“我去吧。”

“我陪你去。”

闻声,彦诗转头看去,是温素。得到的是一双坚毅而期待的目光,心中一窒,个中滋味涌上心头,半晌,点了点头。

薛娘抹了抹眼泪,倒还不忘正事,忙道:“你们俩不可去,再过几日就是你们成婚之日,可耽搁不得。”

说着,声音也越来越小:“可别像瑾歌他们误了好日子。”

“对啊。”柳娘附和道,“你们当以自己的终身大事为重,此事,还可派其他人前去。”

闻言,温素上前一步,微微一笑,算是安慰,轻声道:“如今且不说玉依之死尚未查明,不仅府上,渝州城都人尽皆知,此时自是不宜成婚;我自是相信瑾歌清白,玉依被人杀害嫁祸于瑾歌,而今瑾歌与桓生双双卧榻,大家都很焦虑,能附上一己之力,也是再好不过的。”

薛娘和柳娘还想再说什么,被凌昊率先应下了。

“如此也好,我手书一封信,你们替我带给他。”

“嗯。”

第二日。

一大早,温素和彦诗就准备好了,柳府门口,大家都送了出来。

“凌墨想必莲濛山有事脱不开身,不然不会这么久放任瑾歌不管的,莲濛山一般人不易进入,你们到了山下,去濛生客栈寻掌柜的,她会指引你们的。”

听了凌昊的话,二人点点头,准备告辞而去。

“孩子,你们路上小心些。”

薛娘这话说得恳切,也是被这最近的一些变故吓得心里越来越害怕了。

“夫人只管放心,我们尽快赶回来。”

“好。”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角,薛娘的心一直悬着,总是不安心。

城外的官道上,两人快马加鞭,行了许久。

彦诗看着日头正旺,想着温素一个女子,长时间的奔波,定会受不了,这才刚开始,还是保存些体力好,便打算唤她休息一会儿。

纠结了好久,才开口叫出了她的名字。

“温素。”

“嗯?”温素转头看他。

“休息一会儿吧,”担心她说自己不累,他又补了一句:“我累了。”

温素心里自然明白,便收了缰绳,将马停下。

半山腰上的大树长得茂盛,将一条道盖了一半,只是这个季节,已经开始零星的飘落枯叶了。

彦诗用手轻轻扫开了石头上的枯叶,示意温素坐下,而后自己坐在一旁的枯叶上。

山风微凉,不时的呼打在身上,倒是替两人长时间的奔波劳累吹来一丝清凉舒适,稍坐片刻,也少了一些疲乏。

“哇,好舒服啊!”

温素突然伸了个懒腰,一脸享受的表情,声音脆亮,爽朗一笑,看呆了一旁的彦诗。

突然注意到彦诗考究的眼神注视,温素收回了手脚,并坐端正,收起神情,尴尬的低头看自己的脚。

许久,一声轻笑打破了寂静。

温素纳闷儿的转头看去,彦诗正半靠在树干上,半搭着眼皮看她,并挑眉回应了她的目光。

见状,温素赶紧将头转回来,双颊绯红,好不自在。

这人真是liu áng成性!

不对,他又没有做什么,不就是挑个眉嘛,我这么在意干嘛?

我们都是要成亲的了,我这么害羞干嘛?

成亲

“这里只有你我。”

“你不是要嫁给我吗?”

“我还以为你要嫁给薛瑾歌呢。”

彦诗当时的这些话又浮现在了温素的脑子里,她突然灵光一闪,啪一巴掌拍在腿上,不禁叫出了声:“我明白了!”

原来他一直逼我整我,无非是想告诉我,做自己,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像和瑾歌在一起时,那个不需要端着大家闺秀的模样的自己,那个无忧无虑率性自在的自己,那个可以大声说话随意动作自由自在的自己

这么说,他对我

温素好像忘记了彦诗就在旁边,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之中,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

“明白什么了?”

彦诗悠悠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脸上还挂着嫌弃的表情:“你腿疼吗你?”

“关你什么事。”温素收起表情嘟囔着,瞪了他一眼,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腿,咦呀,刚刚下手也太重了,还真疼。

“还瞪我!?”

“怎么样嘛?!”

没有想到温素突然还口,一副要杠上的表情。

彦诗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她。

十年媳妇熬成婆!

这丫头聪明一世,迷糊在这一点上,好歹是明白了。

看彦诗的表情,温素也心领神会,这就算是两人,更亲近更真实一点吧,虽然,并不是那么温馨。

鼓了鼓腮帮子,温素将身子正过来,犹豫再三,还是靠上了身后的树干,就那么挨着彦诗不近不远。

回想第一次看到彦诗的情景,繁星夜月,灯火通明,彦诗的出现在温素眼里,就好像黑夜里的一道光,照得透亮。

他在人群中是那么的醒目,那把不离身的折扇时不时摇动两下,嘴角微微含笑,看着温润俊秀又气宇轩昂,牵动着温素心里的某一根弦,让她不禁脸红心跳起来,嘴角愈见加深的笑意,那种眼含秋波的感觉就像在勾着温素的魂魄

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可他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却让人气愤。

想来彦诗从第一眼开始,就能一眼看穿她,这或许也是命运。

如今两个人这样安静的靠在这里,感受着彼此近在迟尺的温度,倘若忘却一切,岁月静好,安然若素。

“你说那个”温素转头去看彦诗,没想到却见他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般,没有反应。

这侧脸真好看。

睫毛好长啊,鼻梁挺拔,嘴唇也好看

温素竟一直痴痴地看着,出了神。

“你还要看多久?”

彦诗突然转头睁眼看她,出声打断了她的痴迷状。

吓得温素猛地抽了一口气,立刻将眼睛闭上,靠到树干上,歪着头假装睡觉。

看着她眼皮下不安分地转动的眼转,彦诗觉得好笑,抬手将她的头扶了起来,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感觉到温素身子僵硬,他犹豫了一会儿,侧过身子,将手从身后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搂在怀里,靠在胸口。

“”

温素僵着身子,一时消化不了这样的情况,由于重心不稳,顺势抬起右手抓住了彦诗胸前的衣襟,就那样僵持着这样的姿势,感觉到彦诗的心跳就在耳边,身体的温度透过衣衫触动着自己的感官,眼睛根本不敢睁开。

许久,温素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拥抱,并不是第一次,但这样的拥抱,带着温情,清凉而幸福。

一片云,一片天,一双人,绵绵美丽,迷迷胧胧,甜蜜又安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五章 诡异山林 等到二人赶到莲濛山时,已经是第三天了。

他们按照凌昊说的,找到了莲濛山下的濛生客栈。

这间客栈看起来与一般的客栈也无大不同,只是里面的小二厨师包括掌柜的都是女子。

“就是这儿了。”温素抬头看了看牌匾,确定的说道。

“嗯”彦诗看着另一个方向,一个熟悉的人影一晃而过,心生疑惑,再仔细看去,却早已不见了人影。

“你在看什么?”

“哦,没什么。”彦诗下马,将温素扶了下来,两人径直走进客栈。

那掌柜的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抹着浓厚的胭脂,举手投足确实一股冷漠高傲的姿态。

从彦诗他们进门,她就瞥见了,只是看着面前的账本,一个劲儿的训斥着小二们,视若无睹。

“掌柜的,我们”

温素出声,她才抬眼看了他们一眼。

随后便笑了,殷红的红唇勾出一弯深深的弧度,上下打量了一番温素,又看了看彦诗,问道:“打尖还是住店啊?”

“我们想上莲濛山。”

一听到这话,那掌柜的脸色就垮了,更加难看,又低下头来继续看着账本儿。

温素见状,补充道:“我们听说莲濛山上山不易,听闻指点来请您指引的。”

“我指引?”那掌柜的又笑了,将笔放下,往前探了探身子,紧紧的盯着温素的脸,问道:“那有什么报酬呢?”

温素被她盯得不自在,转头看了一眼彦诗。

彦诗也觉得此人甚是奇怪,接话道:“掌柜的放心,报酬好说,还请你指引一番,我们有急事。”

掌柜的撤回身子,正色道:“说吧,谁告诉你们来找我的?”

“凌老先生。”

听到是凌昊,掌柜的敛眉微愣,答道:“那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

“诶”

看着掌柜的径直离去的背影,温素和彦诗面面相觑,也只好站在那里等候。

万万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等到掌柜的再次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换了一身装束,连脸上的妆容也卸了。

“跟我走吧。”

虽然觉得这掌柜的甚是奇怪,不过既是凌先生说的,那也尚可放心跟随。

这莲濛山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上去的。

且不说这半山腰密林纵横,杂草丛生,这路简直就只能容一人行走,越往上越是迷雾重重,难怪名叫莲濛山。

走到半腰之上,那掌柜的突然转身道:“顺着前面的石林而行,见大门而过,循着莲花池蜿蜒而去,便是莲濛山正殿,到了门口告诉守卫,你要找的人,自然有人帮你们通报。”

“你不去了吗?”

“我当然不去,我只能走到这儿。”

两人还没有听懂她的话,她又说道:“我可提醒你们,最好快点,夜里这山上你们想不到的事情多了,有些东西不能碰最好别碰。”

“哦,多谢”

不及道谢,那掌柜的就转身离去。

温素看着前面幽深的道路,又看看彦诗,再难走,也得走,为了救瑾歌。

得到彦诗认同的眼神,两人一前一后,循着小路而上,很快就看到了石林。

“彦诗!”

温素喊完,突然停步转身,抬眼就看到正一步上前,近在眼前的彦诗,以及放大的脸,想说的话都生生被咽了回去。

彦诗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一脸迷茫的看着她,“怎么了?”

“额我忘了要说什么了。”

说完立刻转身继续走。

彦诗摇了摇头,心里倒是挺享受这种两人的状态,这样解放天性的温素,连脑袋也不好使了。

突然,她又转了回来:“我想起来了,我刚刚是想说”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个在努力思索,一个在静待发话。

“这山才上到一半,但是已经快酉时了,我们能赶得上去吗?”

彦诗抿了抿嘴,抬眼望了望山上,隐约是可以看到正殿的所在,但到达那里,想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先进到石林吧,走了那么久你也累了,我们去歇会儿。”

“我还好”

闻言,彦诗顿了顿,接着道:“我累了,想歇会儿,这杂草丛生,我见恐怕有蛇出没”

一听有蛇,温素汗毛耸立,脸色惨白,还是佯装镇定道:“那我们快走吧。”

彦诗明显发现她的步伐加快了不少

眼见着石林就在眼前不远,可走了好久,才终于踏入了那地皮。

温素嘴上说不累,但体力明显跟不上了,一进到石林,彦诗就寻了一块平坦的地方,让她坐下。

“可是我们如果不快点走”

“没事,大不了就在这儿睡一晚上,明天再继续走嘛。”

彦诗说得轻松,一屁股坐到地上,径直躺了上去,还真有要这儿睡觉的架势。

温素见状,也坐了下去。

身子连续赶路好几天,已经是极限,如今又得爬山,确是疲了。

这山间云雾缭绕,越是临近夜里,越是浓厚。

这一躺,还真就睡了过去。

等两人清醒过来的时候,却是半夜。

温素觉得身子微凉,睡梦中感觉到另一边的温暖散发出来,不能的往那边凑了凑,蜷缩着,可后背的凉意以及怪异的叫声,还是将她从睡梦中拉了出来。

一睁眼,才发现自己正窝在彦诗的怀里!

心下一惊,温素猛地坐起身来,看彦诗还未又醒过来的迹象。

刚过月圆夜两三天,今夜的月亮虽有些许残缺,但还是一样的明亮,照在石林里,反着光,倒是更加敞亮了。

一丝凉风穿透她的衣裳,将她刚刚的一丝暖意也席卷而去,不时还能听到一些怪异的声响,让她心里不免有些害怕。

低头看彦诗,像是睡得很沉,想是累坏了,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温素想着,就那样看着彦诗睡觉。

突然才惊觉不对劲,彦诗一个男子难道还不如自己一个女子?况且他还有一些武艺,平日里就不似这么不警觉的人,此时睡得这般安稳这般沉?今天下午两人就坐下休息一会儿,怎么就睡着了呢?难道是有什么问题

想着这些,温素头皮都有些麻了,胆战心惊的伸手拽着彦诗的手臂,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声音一出口,在这寂静的夜里,更显空灵。

“彦诗你醒醒”

一开始只是轻轻的唤他,也不见反应,随后又轻轻晃动他的手臂,还是不见醒来。

此时的温素胸口砰砰砰,好似心就要跳出来了一般。

彦诗这是怎么了?

“彦诗彦诗”

多喊几次不见他醒来,温素感觉自己都要哭出来了,脑子乱成一团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颤抖着伸手试探了一下彦诗的鼻息,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行为愚蠢,明明眼前的人体温尚好,微微的呼着气。

一声尖锐的叫声刺破宁静的夜,随后便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温素吓了一跳,猛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彦诗这才突然睁眼,起坐起身,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温素惊魂未定的慌乱神情,他皱紧了眉头,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着彦诗醒来,温素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刚刚真的吓坏了。

彦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环顾了一番四周,幽暗寂静,像一处横亘的无底深渊,随时扑面而来将他们吞噬,而唯有这石林处泛着亮光,让他能看到温素此时受惊的模样,让人心疼。

他叹了一口气,将她揽在怀里,安慰的抚了抚她的后背。

“怎么了?”听着彦诗出奇温柔的嗓音,温素才渐渐平复了下来,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下。

“奇怪,我们怎么就睡过去了呢?”彦诗一边说,一边打量起周围,“难道是这雾有问题?”

“我也发现了,越是近夜里越是浓了,也压得低,此时还算是散了许多。”

“想必是已经过了寅时了吧,雾气渐渐散了。”

“我们睡得可真够久的。”

温素笑了笑,忍不住打趣到。

看眼珠还挂在眼角的彦诗又忍不住调侃她:“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一边哭一边笑。”

“”温素抬手给了他一拳,没什么力道,打在他的肩上。

彦诗也笑了,往后倚在石头上,玩味的看着温素,道:“不如我们珍惜时间继续睡,睡到天亮再走吧。”

本来觉得彦诗这个提议挺正常的,但抬眼看到他的表情,那嘴角不明深意的微笑,温素明白了他说的话重点在哪里。

在于“我们继续睡”。

“这石林挺亮的,应该能看到路。”温素没有看他,站起身来,往前进的方向看了看。

彦诗也不再逗她,起身拍了拍衣衫,揉了揉发酸的肩臂:“走吧。”

这石林确实很亮,而且都是石头,两人也走得相对踏实,一旦有什么异物出现也容易发现。

“你说那怪异的叫声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温素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抖了抖。

“我没有听到。”

“”温素无奈的瘪了瘪嘴。

说得也对,他没有听到,怎么知道是什么发出来的。

“我总觉得奇怪,你说莲濛山到底是做什么的?修得这般怪异?”

“江湖地盘,大多都是如此。”彦诗说得轻描淡写,“我们都是平头老百姓,江湖上的事,不是我们能随意理会和接触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六章 迷雾深入 “凌墨是江湖中人难怪我第一眼看他,就觉得很特别”温素喃喃道。

许久,彦诗才接话:“你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呢?”

没有想到彦诗会突然这样问,这根本不像是能从彦诗嘴里说出来的话!

“嗯”温素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难道说自己一眼就看上了他?觉得他丰神俊朗意气风发举手投足气宇轩昂英俊不凡?

说不出口。

那怎么回答?说没什么感觉,就是很一般

他这么精,肯定不信!

那就实话实说好了,如果他要笑就笑,要得意就得意吧,反正他本来就如此。

“我第一次见你”

温素鼓起勇气,准备把话一口气说完,却被彦诗突然的话打断了。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被你装模作样的样子吸引住了”

“”

“我还是头一次见能装得这么像这么认真的。”

“”

温素将自己要吐出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并且不想接他的‘褒奖’!

彦诗说完,偷偷瞅着温素的表情,见她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目的算是达到了;心里并没有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这样的温素比任何时候都要可爱。

“说吧,你刚刚要说什么?”

“没什么。”温素没好气的低声应道。

“你第一次见我怎么了?”

“”温素吸了一口气,转身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狂妄,无理,桀骜,恶毒!”

彦诗迎上她的目光,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动声色。

半晌,彦诗笑道:“过奖。”

“”

以前两人话不多,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也很少,这几天相处下来,虽然偶尔斗斗嘴,但彼此也拉近了距离,明确了心境,更多的认识了彼此。

柳府。

桓生的体温一直过低,若不是鼻息尚存,心脉正常,总以为他已经死去,可愁坏了柳爹柳娘。

第三天下午,桓生就醒了。

这一次醒过来却显得更加奇怪,精神尚佳,但神情冷漠,目光涣散,连柳娘与他说话,他也时而搭理时而恍若未闻。

“桓生,把药喝了吧。”

柳娘接过听竹递来的药碗,又递给桓生。

桓生接过碗,皱眉一股脑喝了下去,又把碗塞到听竹手里,整个过程不曾说一句话,看一眼身边的人。

以前的桓生不是这样的

不会如此冷漠无礼。

柳娘心里觉得奇怪,想问桓生,但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这如何问?

内堂的瑾歌还未醒来,连动都不曾动过,身体从那天起,就愈来愈滚烫,不曾降下,连大夫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诊错了。

薛娘一直守候在身边,家里已经全权交由凌昊在打理。

瑾歌啊,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想你这十八年来,平平安安,如今却遭受这一次又一次的磨难,难道是因为当年送子庙冲撞了送子娘娘,将一切怪罪到了你和桓生的身上

桓生醒来之后,也不曾问过瑾歌一句,更没有提及任何事情。

待他喝完药以后,就径直起身,朝门外走去。

“桓生,你要去哪儿?”

听竹放下碗,也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他又停了下来,神情有些焦急,眼里却满是迷茫。

“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还没有做。”

“什么?”柳娘被他说得有些糊涂。

“我这是怎么了,”说着,他缓缓抬起自己的手,看着上面的伤痕,突然,他感觉胸口巨疼,猛地跪在了地上。

“桓生!”

“少爷!”

大家手忙脚乱的上前查看,一时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快去叫大夫。”

如今的大夫已经被请到了柳府住下,方便查看二人伤势,所以,一有风吹草动,大夫立刻就能赶来。

大夫把了很久的脉,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皱眉,大家都一头雾水。

“怎么了?”

“他没事。”

“没事?”柳娘听着觉得奇怪,“可他刚刚”

大夫有些为难,这样的情况好似自己是一个庸医:“脉象上看,他确实没什么事。”

柳娘虽然心里纳闷儿,但还是相信大夫,毕竟他已经在渝州城内好多年了,一直很有声望,不可能弄错,倒也放了几分心下来。

桓生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望向内间,看到了躺在他床上的瑾歌,许久,他出声道:“娘。”

“嗯?”听到桓生突然开口说话,心中一喜,忙应道:“怎么了?”

桓生抬手指了指瑾歌,问道:“那是谁?躺在我的床上。”

这一问,又把柳娘给问疑惑了,这是怎么了?又不认识瑾歌?他不是记得了吗?这又是怎么了?上次

柳娘一时也想不明白,眼前自己的儿子熟悉的模样,却是陌生的神情。

“瑾歌啊。”

柳娘观察着他的神情,那天将瑾歌抱回来的是他,失控的喊着救她的也是他,为了求解药不顾自身的也是他,难道都忘了?

见桓生将脸转了回来,柳娘忙问道:“你又不记得她了?”

这次换桓生疑惑的看向她,问道:“又?我为何要记得她?她是谁?为什么在这儿?”

“这”

柳娘被他问得话都说不出来。

大家都看向大夫,大夫也是一头雾水,上一次桓生失忆也是请他来看诊的,这一次,难道又是?

莲濛山。

彦诗和温素沿着石林走了半个多时辰,天色就渐渐开始泛鱼白。

天色一亮,温素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黑夜总是比白天要恐怖一些。

“这石林看起来并不大啊,怎么我们走了这么久还不见出去?”

温素一边走,一边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脚下步伐也渐渐沉重。

走在身后的彦诗时不时推她一把,给她搭把力。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在前面带路吗?”彦诗戏谑道。

“我哪有带路。”

“可你走在前面啊”

“那你来走前面。”说着温素真的转身要走到后面去。

彦诗又假装一本正经道:“后面又没有眼睛,万一要是突然”

“”温素面色一凌,顿了顿,又折了回去。

彦诗也不再跟她开玩笑,看了看前面的路,“那掌柜的说顺着这石林而行,见大门而过,可我们走了这么久,何处见过大门?”

“嗯?”温素也在想这个问题:“还真是,所以说,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这大门到底有多大我们也未可知,而且这石林高度虽不高,但密集,足以阻挡我们的视线,这让我们很难分辨大门在何处。”

“嗯,不过,在树林里时,我曾举目望去,这石林好似环山而成,虽纵看不长,可若我们走错方向,很可能就是在围着山腰打转,况且太阳一直未出来,我们都无法判断方向。”

“聪明。”彦诗笑着点点头,一副肯定的样子。

“”温素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所以我先才说,让我们睡到天亮再走嘛。”

“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形!”

温素嘴上这么说,不过心里转念一想,觉得他还是蛮有先见之明的,这样没有方向的走,不仅没有抓紧时间,反而浪费的体力!

如果当时他正经的和我说,我肯定觉得有道理。

温素那后知后觉变幻的表情,彦诗知晓她这时才反应过来,抬手指了指太阳微光射过来的方向,挑眉道:“现在天亮了,没机会了。”

“那我们走吧。”

“你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吗?”

“西南方向,我记得昨日下午的树荫是往我们左边倒的。”

彦诗会心一笑,算是肯定了她的回答,在这些事情上,她依旧聪慧过人。

自从天亮以后,两人也有了更明确的方向,渐渐加快了步伐,很快就见到了所谓的大门,无非就是石头砌成的一道略显规矩的牌坊,两边的石狮证明了这确实是大门。

穿过石门,就能看到那掌柜的说的莲花池,此时九月中旬,莲花还尚存,开得无比绚烂,从眼前一直蔓延到很远的地方。

“哇,这么多莲花啊也太好看了。”

第一次两人相遇之时,就为了一株并蒂莲争夺过。

彦诗心里知晓她爱莲花。

可嘴上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中听。

“好看有什么用,我们能从上面踩过去吗?”

“”温素语塞,冷下脸来,“找找看。”

“这修建莲花池的人大概轻功了得,不然为什么不用修路呢?”

“你别瞎说,那莲濛山上那么多人,不可能谁都轻功飞过去吧?”

两人围着那一片找了好几圈,都不见有路。

“奇怪,难道真的没有路。”

温素都有点相信彦诗刚刚的说法了,或许这山上的人都轻功了得,不然拿掌柜的如何说自己只能到那里?

“现在觉得我说什么都很有道理了吧?”彦诗摊开手,一脸嘚瑟,懒洋洋道。

“嘁。”温素轻轻的推了他一把,但彦诗却顺势退了两步,抵在了那墙上,说是墙,还不如说是那道门的后方。好像抵到了什么东西,随后就听到咔咔的响声,响了几下,那莲花池的水竟然开始晃动,随后就看到有石墩冒出了水面。

温素不可思议的转头瞪着彦诗,后者一脸骄傲,勾着嘴角冲她挑眉:“嗯?刚刚说什么来着?”

“是,你说什么都有道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七章 莲濛山庄 那莲花池里咕咕冒出了一个个石墩,渐渐清晰,挤在莲花之间,石墩不仅窄,还距离较远,一看就不适合女人行走。

而且,莲花池水到底有多深也未可知,不过看石墩的高度,就知道一定不浅。

两人只好先彦诗走在前面,然后转身回来接住温素。

望着不见尽头的石墩,蜿蜒且曲折,温素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样下去,不仅自己吃不消,彦诗也吃不消。

果然,走了快一半的时候,就差点掉了下去。

那石墩是从水里升上来的,尚有水渍,彦诗虽站稳了,等温素跨过去的时候,却一不小心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仰去。

彦诗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拎起来,可脚还是已经踩进了水里,膝盖也擦伤了,可眼下两个人站在一个石墩上已经很挤了,根本没有空间可以查看伤势。

“还好吗?受伤了吗?”

温素轻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没。”

彦诗低眉瞥了一眼,自然不信她说的,可心里明白,便不再说什么,先走出这莲花池要紧。

万一机关突然下降了呢

一个莲花池,花了两人整整两个时辰,体力已经消耗殆尽,一跨出莲花池就坐在了地上。

“咔咔”

两人转头看去,石墩竟然自己就降了回去。

彦诗想起温素膝盖受伤一事,自是无心再理会机关之事,打算帮她查看一下,先前没有注意,此时看温素,脸色略显苍白。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嗯?”温素被他这么一问,倒有些奇怪,见他盯着自己的脸看,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哦?没什么吧,就是膝盖有点疼。”

“我帮你看看。”

“”温素原本掀裤脚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这不太好吧哎呀,反正抱都抱过了,还有什么关系可是

温素心里纠结着呢,彦诗见她这番变幻的脸色,不耐烦道:“快点儿,反正明天就是成亲之日了,你怕什么”

被他这么一说,脸色更显尴尬,想到明日就是成亲之日,如今二人却在这个鬼地方。

“你要是实在很急的话,现在就在这儿以天地为证日月为媒拜堂我也没有意见。”

“谁急啊!我”

温素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反驳他,悻悻然的撩起了裤子,露出膝盖。

之前擦伤的地方有轻微的出血,现在已经凝固了,奇怪的是伤口周边的一圈血是黑色的。

“这是怎么回事?”

彦诗没有回答她,低眉思忖着:难道这水里有毒?难怪看温素脸色苍白。

“我想这水里怕是有毒,不然这莲花池为何要这般建造,就是为了防一些人闯入的吧。”

“有毒?!”温素也吃了一惊,“那”

“我也觉得奇怪,你好像没有什么大问题啊,除了脸色苍白了一点儿。”

“这不会是慢性/毒/药吧?像瑾歌那种”

“不知道,一会儿问一问凌墨吧,”彦诗将温素扶起,担忧的问道:“能走吗?”

他这么问,温素又想起了那日出去郊游,他也曾问过自己,“你也想要我背你吗?”

想到这里,反而有些难为情了。

不等温素回答,彦诗就拽着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背上。

趴在彦诗宽阔的背上,温素许久才回过神来,各种滋味都涌了上来,又慌乱又窃喜。

若不是趴在他背上,此时若是被他看到自己通红滚烫的脸颊肯定又会被他嘲讽。

那日的失望,这一次都补回来了。

两人没走多久,就看见所谓的正殿了,确实宏伟高大,甚至有些金碧辉煌之感。

但是整个氛围却是低沉诡异,连门口的石像,都是奇怪的形状。

“奇怪,这一对石像怎么看着这不像那不像的。”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四不像?”

“非也,”彦诗微微侧头算是瞥了一眼背上的温素,道:“《封神榜》中姜子牙的坐骑就是四不像,似鹿非鹿,似马非马,似牛非牛,似驴非驴,故约四不像,你看着东西,怪模怪样的,又肥又大,还黑乎乎的,又有犄角又有触角,奇奇怪怪的”

“我可没有看过什么《封神榜》。”

“呵,温素xiǎ一 jiě不是博览群书,满腹学问吗?”

“我读的可是圣贤书,四书五经诗书礼仪,学的都是诗词歌赋,这《封神榜》一类的书,我可不曾看过。”

“不要为自己的无知狡辩。”

“”

两人正说着,大门突然就自行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像守卫的人,径直朝他们走来。

“你们是何人?如何上得山来?”

还不等他们回答,又从两边跑上来一群守卫,不由分说的将他们押了。

“我们是来找凌墨的。”

众人听到他们说凌墨的名字,方才住了手。

一人上前一步,冷漠问道:“你们是凌少主的什么人?找他作何?”

“我们是”

不等他们说完,凌墨的声音就在不远处传了过来:“住手,这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快把客人放了。”

只见他一身墨青绣纹长衫,高挑颀长,一头青丝规矩的束于脑后,面容精致秀美,却比以前多了一分肃然,站在面前竟有几分压迫感。

“是,少主。”

凌墨亲自出面,众人自然领命将两人放了,自行回了岗位。

少主?这莲濛山是什么门派吗?那凌墨又为何是少主?

温素满脑子的疑惑不解,面上倒也淡然,二人与凌墨打着招呼,也不废话,径直表明来的目的。

“大公子,我们来是”

凌墨笑了笑,点头道:“二位一路辛苦,先进去喝杯茶,歇息一会儿。”

温素看看彦诗,后者点点头,两人就随着凌墨进了门。

进到里面,环视一周,发现里面修建普通,只是很多守卫巡逻。

彦诗观察着那些守卫,看样子都是武功高强的人,这般重兵把守,这莲濛山是什么地方?是住着什么人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随着凌墨绕来绕去,走了许久,才进到一个略显宽阔的地方,一排房间横着并排在一起,延伸得很远,前面都是长满莲花的水池,莲花依旧开得娇艳,密集得见不到水面。

“请进。”凌墨推开了其中一间房,将两人领了进去,里面的东西摆放也很简单,屋子不大,一张梨木桌,几张凳子,上面摆放着一套茶具,周围有一个人来高的格子架,零散的摆放着基本书籍,看样子,许久不曾翻阅过。

待二人坐定,凌墨唤了一个下人上茶,不一会儿,就来了。

那下人冲茶的功夫,彦诗发觉他也是一个武功颇高的人,心中暗暗想着:这莲濛山真是高手如云啊,想必凌墨比想象中的更厉害。

“二位请用。”

虽然与凌墨接触过几次,但却不甚熟悉,以前听闻过关于凌墨的传言,一直比较玄乎,随后见到真人,确实不比寻常,虽然为人看起来和善,但总是有几分距离感。

“谢谢,”温素端起茶饮了一口放下,又赶紧说道:“大公子,我们来寻你,是因为”

“我知道。”凌墨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眉间尽显忧愁,“瑾歌的毒性想必已经侵入骨髓了,只是我”

两人听他这么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这里仅仅炼出了一颗药,现如今山上诸事需要我打理,脱不开身,本想派人送回来,没想到你们就来了。”

听到这儿,温素都松了一口气,道:“如此甚好,也多亏了大公子,如此,你将药交予我与彦诗便是,我们尽快送回去。”

“嗯。”凌墨轻轻了应了一声,好像还有话说。

“怎么了?”

“没事,只是,我想回去看看瑾歌可是”

看凌墨的神情,温素恍然觉得他眉宇之间的是哀伤吗?是担忧?还是思念?不会吧难道他对瑾歌

温素思绪翻飞之时,凌墨已经恢复了神采,站起身,朝他们说道:“二位想是上山不易,不如在此歇息一夜,明日一早,我派人送你们下山。”

想到瑾歌的病拖不得,温素出声拒绝了,

“我们来时已经耗费不少时间,还不知道她现在状况如何,况且,桓生也昏迷不醒,所以我们还是赶快赶回去最好。”

凌墨听到桓生昏迷一事,有些惊讶:“桓生怎么了?为什么昏迷不醒?”

“为了给瑾歌求解药。”

“解药?”

想来是凌墨误会解药是他炼制的那个,温素赶紧解释道:“是姚嫣在牢房里喂瑾歌吃的,她不仅将瑾歌折磨得血肉模糊生死不明,还狠心喂下她毒药”

温素越说越愤慨,语气又带着无奈:“本来瑾歌就身受毒药折磨,还得被她这般折磨,简直生不如死,那血肉模糊的样子看着都”

凌墨听着脸色惨白,隐隐感觉他在压抑着什么情绪,随后语气还是尽量平淡,道:“我现在去取药,你们带回去给瑾歌服下,希望有效,我过两天再回去看她。”

“嗯”

凌墨正要转身离去之时,彦诗开口唤住了他:“凌公子,你这儿可有金疮药之类的,刚刚路过莲花池之时,温素不小心受伤了。”

温素想说没事,但看到彦诗这般挂在心上,心中一暖,偷乐不已,忘了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再出mí qíng 彦诗先前就曾怀疑是否有毒,而今却并未提及,却有几分试探的意思,想看看凌墨作何反应。

“哦?可否容我查看一下?”

“”温素看了看彦诗,见他也看自己,倒像是让她快点撩起来看看伤口,她踌躇了一会儿,伸手将裤脚拉了起来,这一看,才发现,那一圈更黑,不过也没有什么身体不适的反应,只有周边的血是黑色的。

凌墨查看了一下,愣了许久,方才站起身来,从怀里摸了一个小药瓶递给彦诗,说道:“没什么大碍,擦破了皮,想必温xiǎ一 jiě身体奇特,所以并未有什么问题,只需要擦点药膏即可。”

听他这么说,彦诗抿嘴轻轻点了点头,接过药,道了一声谢。

在凌墨去取药的空档,彦诗就给温素上了药,虽说心里觉得奇怪,不过凌墨都说了没事,且看温素并无大碍,也就没有再提。

两人拿了药,便准备下山,凌墨派了一人护送他们。

临走,凌墨另外给了一个香囊,说是带给瑾歌的,放在床边便可,可安神顺息平气。

有了一人带路,这走起来也快了许多,特别是莲花池,返回之时的机关按下去,升起来的竟然不是石墩,而是直接连接成了一条石路,足够一人行走,安然无恙。

这么下来,省时省力,一炷香的时间,便走过了莲花池。

随后便进入了石林。

之前走时,天还未亮,看不真切,这白天看起来,石林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就像一堆又一堆的石头砌成了,不过奇怪的是,这石林好像会动一般。

刚刚走过不久,就能听到一些声音,好像是石头在动

温素看向彦诗,可他却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就没有管它。

领路的人走得很快,还不忘回头提醒他们:“二位请跟紧一点,石林每隔一个时辰就会变一次,不一小心就会被关在里面或者坠入石缝,此时正是未时过酉时,马上就要变了,一会儿探的路就会变,况且到了夜里,是没有办法走路的。”

“为什么?”温素问道。

那人犹豫了一会儿,好像在迟疑要不要说。

“夜里的雾气是不是有毒?”

听彦诗这么问,他有些微讶,随即点点头,说了起来:“这石林其实是吃人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曾死在石头的夹缝里,白天还可根据太阳判断方向,如果是夜里行走,几乎是走不出去的,一旦被困住,几乎必死无疑。”

正说着,温素就看到转角处的石头上赫然又血迹,而是不似长久的血迹了。

她不禁低呼了一声。

听到她叫出声来,二人也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估计是昨夜里的吧,见怪不怪了,想必是有人想上山,最后被困住了,最后死在了里面。”

温素突然想起半夜醒来时自己曾听到的一声尖叫,难道是那时候?

“我昨晚听到了”

看温素脸色惨白,好像受了惊吓一般,那人觉得奇怪,便问道:“听到?听到什么?对了,你们几时上的山?可有人带领?”

“没有。”彦诗答道,随即转头问温素:“你说你听到了?是你说的那个怪异的叫声吗?”

“嗯”温素木楞的点点头,还有些后怕:“那个叫声可是吓坏我了,特别恐怖,随后我还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现在想来估计就是石头在移动。”

“嗯。”那人也跟着点头,随后有奇怪道:“不过奇怪,那你们怎么没事?”

“不知道,当时我们在进入石林以后,就睡着了。”

“哦,还好是在石林入口处,若是再往里走一段,你们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说得二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了。

三人继续快步的走着,想尽快走出石林。

不多时,就顺利的走出了石林,不过温素和彦诗发现,出来的路竟然不是昨日那条,有些奇怪,便问道:“通往莲濛山上的路有很多条吗?”

“嗯,有,不过有生路也有死路,生死相接,选中生路亦能走到死,选死路的话,那就是必死了。”

“这么玄”温素喃喃道,还是被那人听到了。

“这不是玄,一切都是定数,这莲濛山光是一个石林,就有三十六种阵法,我们这些人自是不懂这些,生路全靠背下来,还不一定能全身通过,有时候自己人也会丧命于路中,不过,你们还真是运气好,竟然能顺利上山,我还以为有高人指点带路呢。”

两人对视一眼,也不再多说,赶紧穿过这树林要紧,酉时已经到了,再过一会儿,天色渐渐就要暗下来了。

果不其然,天色暗了以后,连带路的人走起来都有些吃力,温素听着周围甚是静谧,更让人寒毛耸立,祈祷着能快点走出去。

等三人顺利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了,想赶路也不行,只好去濛生客栈投宿。

掌柜的依旧站在柜台前看账本儿,看到他们进门先是一愣,尔后冷着一张脸,招呼他们:“安全下山了?”

“嗯,还多谢掌柜的带路。”

“呵,谢我就不必了。”掌柜的放下手中的笔,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们,问道:“要住一晚啊?”

“嗯。”带路那人接话道,“三娘,还有房间吗?天色已晚,我得住一晚,明日再上山。”

“行。”三娘拿过登记的本子翻了两下,又抬头看温素和彦诗:“二位呢?”

温素看向彦诗,后者打了个呵欠,点头算是应下。

“还劳烦掌柜的安排一下。”

“行。”说着就唤来一个小二样的姑娘,递了钥匙,吩咐道:“带几位去客房。”

“是。”

小二让温素和彦诗在楼梯口等候一会儿,先将带路人引去房间,随后再回来去替他们开房间。

等小二回来带他们上楼,温素轻声问道:“姑娘,你们这店里楼上楼下的房间不一样吗?”

“自然,楼下是普通客房,楼上都是上等房间,有钱人住的地方。”

“哦”

有钱人,看来三娘很会看人啊,都不用问。

带到路口最末端的一间房门前,小二才停了下来,kāi su一打开了房门。

所言不假,果然是上等房,有钱人住地方,比莲濛山上的客房都要宽敞,更别提里面的摆饰了,古董花瓶样样不少,与府上差异也不大。

“二位请。”小二作揖状引了二人进门,便福身道:“一会儿便会送来热水沐浴,请二位稍候片刻。”

说完打算离去,温素突然想起什么,唤住了她:“姑娘”

“xiǎ一 jiě是要问饭菜吗?沐浴后我们自会安排送来,你不必担心。”

“不是”

彦诗看着温素的神情,倒是知晓她要说什么,没有管她,而是径直走到桌前,给自己冲了一杯刚刚送来的热茶,悠然的喝了起来。

“三娘是只给我们安排了一间房吗?”

“对啊,一间,”小二拿起手中的钥匙给温素看,证明真的只有一间房的钥匙。

“可是”温素尴尬的偷瞄了一眼彦诗,声音小了一些:“那你去叫三娘再开一间客房。”

小二有些狐疑,看了看彦诗,点头应下,下楼去了。

等待她上来的过程对温素来说就是煎熬,她站在那里不敢转身看彦诗,也不敢动一下。

不一会儿,小二就上来了,带来的却是三娘的口头话。

“掌柜的说‘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夫妻就该同住一屋,’还还说‘别浪费我我客栈的房间’,那没事小的就先下去了,有事吩咐一声便是。”

说完就赶紧离开了。

剩下温素一个人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瞎扯,我明明看着这么多空房间,还说什么没有多余了,那为什么还说我浪费房间又不是不给钱什么夫妻!明天才成亲明天也没有办法成亲了

温素站了很久,直到洗澡水都送来了。

等小二离去,彦诗才懒洋洋地站起身来,走到门外,将门带上,有气无力道:“快点儿洗,我很饿了。”

“”

看着房门被关上,温素虽觉得尴尬,还是摸摸索索的去洗澡去了。

趁温素洗澡的空档,彦诗一个人下了楼,本想去柜台说一下饭菜的事儿,不成想三娘竟然很冷漠的说不需要他管

这客栈都是些什么规矩?客人还不能提要求了?

不过看这客栈就知道不是什么正常的客栈,彦诗没有多与她纠缠,料想温素不洗个几炷香的时间根本不会好,就走出客栈打算是周边看看。

这里的街市自然不比渝州城内,只能算一个小镇,夜里零星的几处灯火,最亮的还是这濛生客栈的,街上的行人也不多,说寂寥也不甚寂静,但也丝毫不热闹。

看着街角的方向,彦诗突然想起昨日来之时,可曾恍惚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他,可他出现在这儿意味着什么呢?他是上一次之后就离开了渝州城,而后去了哪儿?这儿吗?

彦诗一边想着,一边往那个方向走去。

还未走多远,就在要路过一个酒楼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正从另一个方向走进了酒楼。

见此情景,彦诗赶紧侧身站到一旁,躲过他的视线范围,没有被他发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九章 相拥而眠 彦诗这再一探头看去,竟然发现了还有一个熟悉的人,是她?怎么会在这儿?他们俩

彦诗想跟上去,可这酒楼里,进去想要跟踪谁根本不可能,等他们出来?更不可能

思忖再三,彦诗决定还是先回客栈再说,站在这儿也不是办法,一会儿温素出来寻他走丢了更难办了。

回到客栈,刚上楼,就看到温素站在过道的窗边张望,估计是在找他,便快步走了上去。

“洗好了?”

闻声,温素转过身来,脸上焦急的神色一闪而过,换上一副不冷不淡的神情:“嗯。”

彦诗没有再多说,径直走进房门,温素也跟着走了上来。

正好彦诗准备关门,看她走上来,先是一愣,随后挑眉笑道:“怎么,想看我洗澡啊?”

“我”温素登时尴尬不已,怒道:“谁要看啊!”

说完气愤的转身离去。

听到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她才停下了脚步,站在楼道口,又转头看房门。

想起当初瑾歌那个傻丫头也曾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难道你也想看沈彦诗洗澡啊?”

这么一想,温素不免担忧着尚在渝州的瑾歌是否安好。

哎瑾歌,不知道你醒了没。

柳府。

今日的桓生气色好了许多,只是依旧不太说话,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书桌前,连听竹都觉得少爷冷漠得让人不敢靠近。

倒是瑾歌,有了些许反应,算是一件喜事。

桓生又一次不记得瑾歌这事儿,大家都没有想明白。

大夫也只是猜测,说不定是桓生这次受了刺激,亦或是伤了神经,才会这般;既然上一次能自行恢复,那这一次估计过几天也会恢复过来。

夜里总是会有一个黑影穿梭在柳府的房顶之间,静静观望着柳府的一切。

另一面,姚嫣只身一人,东张西望的观望着周围的环境,朝着尹川河的小竹林深处去,左右查看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正奇怪,一个黑衣人就从竹林中闪出来,站在她的身后。

“主人说了,干得不错,已经没你什么事儿了,感觉离开渝州城吧。”

没想到姚嫣略显不在意,见着黑衣人个头不高,声音不似苍老中厚,应该年纪不大,更加不在意起来,撤身一旁,傲慢道:“离不离开是我自己的事儿,吩咐我的我都照做了,碍不到他什么事儿的吧,那凭什么还安排我的行迹啊?!哼”

见着姚嫣那副嘴脸,黑衣人先是一愣,随后沉下脸来,没有理会,只说一句“那你好自为之”就快速离去。

姚嫣也由此垮下脸来,看着黑衣人的背影恶狠狠的骂了一句,随后才一人慢慢离去。

要不是吩咐了要留着那薛瑾歌一命,真想打死她!还敢让我在众rén iàn前那般落魄,就该让她生不如死!我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濛生客栈

温素一个人站在窗口吹着风,等着彦诗洗完澡,看着街市的路上,思绪已经回到了渝州城。这时,她突然发现了一个人,好似很眼熟,昏黄的灯光照不真切,但她觉得确是眼熟,好像在渝州城里见过,正与一女子告别,好像在交换什么东西,一个盒子?

一时她也想不起来,就静静的看着他们,直到他们分道扬镳,各自离去。

“看什么那么入神?”彦诗幽幽的声音突然就响在耳边,吓得她猛地一哆嗦。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温素瞪着他,不满道。

“诶,有些话可不要乱说,你一说,它可能就会出现”

彦诗故意说得玄乎,想吓唬她。

没想到,温素真的不禁吓,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睡在地上的彦诗一直都能听到温素在床上滚来滚去,一会儿又叹气一会儿又抠床边的声音,实在忍不住,出声叫她:“你在床上烙饼呢?”

温素一惊,知道自己吵到他了,便静了下来,低声问道:“你没睡啊。”

“这么大声,你觉得我睡得着吗?”

“”温素顿了顿,小声嘟囔道:“昨天在石林里,我那么大声叫你,你也不见醒啊。”

彦诗眼皮都不想睁,无奈道:“你傻啊,都说了雾气有毒,我能那么容易醒吗?”

说到这儿,彦诗猛地睁眼,好像想到了什么。

雾气有毒,那温素为什么会被冷醒?自然醒过来?

温素自然也想到了,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她的脑门儿,吓得她都从床上坐了起来。

彦诗也坐起了身子,黑暗里,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不真切,却又好像能对视一般。

“你说”温素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为什么”

“不知道。”彦诗摇了摇头,脑子里想了更多的事。

安静了一会儿。

彦诗才轻声道:“快睡吧,明天一早赶回去。”

“嗯。”

两人又躺好,可温素还是无法入睡,一会儿想着昨夜石林里恐怖的场景,一会儿又想着瑾歌和桓生现在怎么样了,侧过身来看着彦诗的方向,又想起了明ri běn是二人成亲之日。

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事,那明日自己就和彦诗拜堂成亲了,明晚就是洞房花烛夜。

洞房

现在不就一个房间躺着了吗?

哎呀,我在想什么呢

我怎么跟瑾歌似的!

一定是她在我面前说太多了,一定是的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我不是我才不是呢

温素掀开了被子,给自己散散热,又觉得有些口渴,犹豫了一下,起身准备摸黑去桌上倒杯茶水来喝。

看着彦诗躺的地方,温素轻手轻脚的从他的脚那边绕过去,生怕踩到他,不过还好,什么都没有碰到。

她倒了一杯仰头喝尽,又再倒了一杯,正转身想看看彦诗有没有被自己吵醒,就看到黑暗里,他正坐在那里看着自己,吓得她低呼一声,水杯都甩飞了

“你干嘛?”彦诗打了个呵欠,好像才从睡梦中醒过来。

“我喝杯水。”

“哦。”说完,他又躺了回去。

温素被他这么一吓,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咚咚咚的心跳声好似充斥了整个房间。

水也不喝了,径直往床走去,刚走两步呢,一脚踩到刚刚扔掉的茶杯上,顺势滑道,猛地扑倒在地。

“砰——”

彦诗闻声猛地坐起身来,都来不及去掌灯,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来。

“我以前只觉得薛瑾歌蠢,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原来你也差不了多少。”

“”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数落我,黑灯瞎火的,谁看得见啊,这跟蠢不蠢没有一点关系!

温素被这么一摔,疼得都说不出话来,哪有力气反驳他。

彦诗嘴上数落她,但还是关心她有没有摔伤:“摔到哪儿”

“别乱摸!”

话还没有说完呢,一巴掌稳稳当当的甩在了脸上。

一声脆响回荡在黑暗里。

彦诗也是无奈,脱手将她扔了出去,就冲她刚刚那一巴掌的力气,就知道没有大碍。

半晌,温素才回过神来,这是又打了他一巴掌?

心里有些愧疚,毕竟他是关心自己而已,也没乱摸

况且昨晚在石林,自己还在他怀里取暖来着。

彦诗没有理她,拉过被子又躺了回去,闭眼睡觉。

就这样,温素跪坐在他旁边,静静的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出。

生气了这次真的生气了怎么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素都感觉自己的腿都麻了,她嗫嚅了一会儿,小声道:“彦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再不睡就天亮了。”

话音刚落,温素突然感觉腰上一股大力传来,将她拽了一下,随后被往下一带,一瞬间,自己就已经趴在了彦诗的臂弯里。

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头顶上传来彦诗无赖的语调:“你昨晚不也是这么睡的吗?”

“嗯?”温素身子一僵,他昨晚不是没有醒过来吗?他不是吸了雾气,睡得很沉吗?他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

彦诗侧过身,环在温素身上的手臂跟着紧了紧,随后把被子拉过来盖到了她的身上,叹了一口气,吐出四个字。

“余香缭绕。”

这四个字传到温素耳朵里,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要说他无赖吧,还真有点儿,可却没有办法讨厌他的无赖。

躺在彦诗怀里,温素感觉安心多了,整个脸都埋在他的胸口,鼻间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醉人龙涎,简直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真想就这样,一直都不会到第二天,就这样被他拥在怀里。

以前想都不敢想,现在却真正拥有了。

想是彦诗的拥抱太过温暖安全,温素渐渐的就进入了梦乡,睡得香甜。

第二天醒过来之时,天已经大亮了,温素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彦诗不见了人影。

昨晚难道是自己的梦境?chun èng?

温素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随后起身收拾好,彦诗就推门进来了,看了她一眼,竟然问了一句‘睡得还好吗?’这可把温素给问尴尬了,怎么听着怪怪的,但又好像很正常。

“挺好的。”

说完,就见彦诗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盯着她,浑身不自在,真想告诉他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章 魂灵苏醒 吃过早饭,两人就快马加鞭的往渝州城赶了回去,到时,已经又是第三天了。

去莲濛山一趟,来回就耗费了六天的时间。

彦诗温素一进门,就看到了正在院子里发呆的桓生,没想到他恢复得还不错,就上前叫他。

“桓生,你好多了吗?”

听到有人叫自己,桓生便转过身来,看了两人一眼,微微点头算是招呼,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表情变化。

“多谢关怀,二位是”

两人一愣,觉得甚是奇怪,这是怎么了?

站在不远处的听竹也是一愣,上次可是记得他们俩的!随后悄悄冲二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额,我们是我们先进去看看瑾歌。”

“嗯。”桓生抬了一下眼皮瞟了一眼房间内瑾歌的方向,没有再说话。

彦诗和温素说完便朝听竹的方向走去,身后桓生清冷的目光一直跟着他们,直到他们进了门。

“桓生这是又怎么了?”

“少爷这次醒来心性也变了不少,本以为他只是不记得薛xiǎ一 jiě,如今看来,却是把沈公子和温xiǎ一 jiě都一并忘了。”

“那就是说这一次更严重了?”

听竹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

这会儿要紧的是先喂瑾歌吃下解药,他们不再多谈这个问题,进了内间,看到瑾歌还是一如几天前那般,静静的躺在那儿。

“薛夫人。”

听到是温素的声音,薛娘回过神来,赶紧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脸上的愁容立刻换了笑颜,迎了上来:“你们回来啦!”

“嗯。”

“辛苦你们了,孩子。”薛娘说着,竟是要落泪一般,“呵呵,瞧我,这几天都折腾得这般多愁善感了,安全回来就好!好!你们奔波辛苦,赶紧下去休息休息吧。”

“没事,不辛苦,瑾歌好些了吗?”温素赶紧让彦诗掏出药来,递给薛娘。

“这是凌墨给的解药。”

“好,好。”看到解药到手,薛娘说不出的激动。

药只有一颗,拇指大小,微微显出红褐色,刚一打开盒子,就能闻到一股清香,夹杂在各种药味中。

喂了瑾歌吃下药以后,大家都悬着一颗心,想要尽快得到结果,不过大夫也说了,这事儿急不得,至少也得等一两天再诊,所以温素和彦诗也纷纷回了府上。

沈府。

彦诗刚一进门呢,就被沈娘给逮住了。

“小子,回来啦,怎么样啊?”

彦诗慵懒的搭着眼皮,嗯嗯着回答道:“嗯,拿到了。”

“那瑾歌吃了吗?醒了没?”沈娘跟在彦诗身后喋喋不休。

“哎哟,娘,别跟着我了,我累了,我去睡会儿。”

沈娘见状,也心疼儿子,只好应下随他去了。

刚被沈娘放行,还没走两步,又被赶来的外公喊住了。

“诶哟,我的宝贝孙子回来啦!”

“嗯,外公”彦诗只好强打起精神,笑道:“外公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啊?”

“我当然过得好了,让外公看看,瘦了没,吃了苦头没有。”一边说,一边将彦诗转来转去的查看。

“哎呀外公,我没瘦呢,我好着呢,你外孙是谁啊,谁能让我吃苦头啊!”

“说得也是,”外公被他这么一说,也认真的点起头来,“诶,那温素呢?你有好好照顾人家嘛?”

“嗯外公,我先去休息休息,您老啊,跟我娘聊聊去哈。”说完拍了拍外公的手,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身后的外公还是不死心,大声念叨着:“你未来的娘子,你可要好好待人家,可不能让她受苦,更不能让人家受委屈,你也不准欺负她,若是欺负她,外公可第一个不答应”

彦诗揉了揉脑仁儿,心里哀叹,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知道了外公!”

而一边的温府,温素的待遇就好得多了。

还没进门呢,听闻温素回城,温娘温爹就在门口盼望着,可算是盼着温素回府了。

一到就赶紧吩咐下人伺候着,好吃的摆了一桌。

“爹,娘,你们”温素看着一桌子的好菜,可如何吃得下?爹娘真当她这几天都没有吃饭似的。

“快吃快吃,饿坏了吧?好像都瘦了”

“哪里”温素看着爹娘过分的关怀,还有些不自在,以前也不曾见过这般在意她,这细微的胖瘦变化也能看出来

不好意思拂了爹娘的好意,温素吃了几口,觉得累了,就打算回房去休息,这回到房间,就看到一个不甚熟悉的丫头,正在给她铺床,这才想起,玉依已经不在了

“xiǎ一 jiě,床铺好了,要是有什么事就叫小莲吧。”

“小莲”温素轻轻朝她笑了笑,点头道:“好,你先下去吧。”

“是。”

小莲走后,房间陷入了寂静,温素坐在床边,回想着玉依在时的一些场景,心中不免感伤。

玉依,你怎么就走了呢

翌日

沈温两家就又婚期一事再一次去了月老庙,之前看好的日子因为取药一事给耽搁了,这次又重新再看。

日子定的也不远,几日之后,也是因为两家婚事的准备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当时也就是只差了两位新人而已,如此一来,赶着最近的好日子,就把婚事办了,也了了两家人的一桩大事。

更何况,彦诗的外公可急着看孙子成亲呢,天天吵着不早成亲,怎么早点抱曾孙子呀。

以至于温素还没进门呢,都已经听说了外公急着想抱曾孙子的事。

柳府。

瑾歌吃下解药的第二天,没想到就苏醒过来了,一醒过来就睁着一双大眼珠子咕噜噜直转,瞅着床边的人。

半晌,侧过头来,笑得一脸灿烂,甜甜的叫了一声“娘亲”,可把薛娘乐坏了。

“诶,瑾歌,你可醒了!”

“我睡了多久啊?”瑾歌看起来精神甚好,说起话来,好似平常一般无二,若非躺着动作不大,看真觉得跟好人一般。

“可有几天了,你看看你呀,真懒,赖床赖这么久。”

“嘿嘿。”瑾歌一笑,大家悬着的心都跟着放了下来。

眼看着瑾歌身上的伤口过了几日,好了不少,也不知道她感觉如何,还没问呢,她就径直坐起了身子。

看她一点没有皱眉头的迹象,而是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劲儿的打量自己裹满白布的手,又抬起来试着扭了扭,弯了弯。

“真像俩大馒头。”

大家都担忧狐疑呢,被她这么一说,都给逗乐了,看这样子,应该没事。

“饿了?”薛娘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问道。

瑾歌弯着一双杏眼,煞是好看,直点头:“恩恩,很饿。”

想来也是,这么些日子只喂了些药,哪曾吃过什么。

于是吩咐了下人去准备饭菜,薛娘又转头看瑾歌,迟疑的问道:“瑾歌,伤口不疼吗?”

“嗯?”瑾歌认真的感觉了一下,试着动了动,答道:“有一点儿疼。”

一点儿

看那浑身的伤口,哪止一点儿疼啊,怕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才这么说的吧。

不过看她这醒来,乖巧了好多,看着即欣慰又心疼。

瑾歌醒后,桓生进屋看过她一次,站在远处,像打量一般地看着她,直到瑾歌看到了他,出声唤他。

“桓生!”

瑾歌的声音里,好像是欢欣,又好像是惊喜。

几日前,她还沉浸在他忘记她的难过中,她还不知道他其实想起了她,记得她;但她也不知道他现在又忘记她了

众人都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说,怎么解决,只希望桓生过几日还是能恢复正常。

桓生看她叫自己,身行微滞,冷漠地迎上了她的目光。

一个目光似火,一个眼神似冰。

“桓生,你过来。”柳娘轻轻朝他招手,将他唤至床前。

待桓生走过去,瑾歌笑了笑,将被子轻轻拉了一下,示意他坐到床边,他看了一会儿,方才坐下。

薛娘转头和柳娘相视一眼,便唤下众人,离开了房间,剩下两人。

房门一关上,两人就好似陷入了一个静谧的空间,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包括他们俩。

许久,桓生看着她的手,开口道:“疼吗?”

想是没有料到桓生会率先开口,瑾歌的嘴角立刻上扬出美丽的弧度,她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摆了摆头:“不疼。”

听他这么说,桓生抬眼注视着她的眼睛,竟有一种被刺痛的感觉,慌忙别开了脸。

见桓生许久不再说话,瑾歌歪着头想看清桓生的表情,得到对方陌生的眼神回视,她也不似之前那般心灰意冷,微微笑了笑,问道:“你还是不记得我吗?”

桓生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有一点印象。”

听他这么说,瑾歌再一次洋溢着笑脸,乐呵呵道:“那就好!”

“不过你变了。”

“嗯?”桓生微讶,转眼看向瑾歌,发现说他变了的时候,她眼里是认真的。

变了?怎么变了?

“你变了”瑾歌一边说,一边抬起被包裹着的手,轻轻的戳了一下桓生的脸颊,“不笑了呢。”

后者微愣,抬眼看了她一眼。

其实桓生自小也很少笑,只是认识瑾歌以来,才常常露出笑意,瑾歌哪知,他的笑容常常是因她而起,也因她而散,最近的桓生,冷漠得让人害怕,谈何笑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沈温大婚 两人也没说什么,随h一u én外就传来阿松的声音:“xiǎ一 jiě,温xiǎ一 jiě和沈少爷来看你来了。”

瑾歌一听是温素他们,迫不及待的答道:“快进来快进来!”

门应声开了,随后就看到温素和彦诗双双进门。经历一次莲濛山之行后,彦诗和温素的感情明显有了进步,二人出双入对十分自然,彼此心明,倒像有了要成亲的模样。

“素素!”

温素一靠近,瑾歌就半跃着身子,扑到她怀里,抬头眼巴巴的望着她:“素素,我是不是错过你们俩大喜之日了!”

“咳没呢,你快点好起来,过几天就能赶上了。”一旁的彦诗接话道。

“真的?!”

看瑾歌这般欢喜,温素也忍不住笑了:“嗯,真的,好好养伤。”

“不过闹洞房的机会肯定是没有了。”

“”听彦诗如是说,瑾歌只要悻悻然的瘪了瘪嘴,随即又换上一脸笑容:“不过能赶上我就死而无憾啦!”

“瞎说什么傻话呢。”

“嘿嘿。听说是你们去给我取的解药!”瑾歌两个大馒头一样的手爪子叠在一起,状若作揖的模样,“辛苦你们了,真是感激不尽,莲濛山那种鬼地方,你们能安全回来就好,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薛瑾歌死也无法”

“鬼地方?莲濛山怎么了?很恐怖吗?”

温素有些好奇,虽然当日听那带路人说起过这其中一些,不至于被瑾歌称为鬼地方吧。

“也不是恐怖,就是比较危险,那里面到处都是机关阵法,带水带雾都有毒,诶,你们是怎么上去的?”

温素大致说了一番,又问道:“带水带雾都有毒?我们只知道那石林中夜里的雾气有毒。”

“对啊,那个雾气里有含着大量迷烟,其实不止夜里有,白天也有,只要阵法变换一次,就会释放,不过无色无味,不至于要命。”

“那你说的水里呢?”

“莲花池啊,莲濛山上一旦有水的地方都种着莲花,而且四季常开,不凋谢。”

“这个我倒是发现了。”

“而且密不见水,因为下面的水都是黑色的,里面的毒药一双手再加一双脚都数不过来。我儿时随舅舅去过一次,想下去挖莲藕来着,被凌墨抓了起来,说水里有毒,叫我不要碰。”

被她这么一说,温素想起来自己脚上擦伤之后,沾了水,而且血还变成了黑色。

“说来也奇怪,那我如何没事?”温素微皱眉头,接着道,“而且石林之时,也没有被雾气所影响。”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一旁的彦诗听着,跟着问出了一个心中的疑问:“莲濛山到底是什么地方?”

“什么什么地方?”

“是门派吗?”

“哦,这个啊,算是吧,我不清楚,只知道凌墨是莲濛山的少主,他师父是一位隐士高人,武功了得,很厉害,还有什么秘术,很多人想得到,应该是什么江湖秘籍吧,听闻他就住在山上,但我未曾见过。”

“我们进去的时候看到守卫很是森严,他地位不一般吧?”

“嗯,江湖人嘛,要么就是有什么宝物秘籍,要么兴许是仇家多了吧,所以咯。”

几人讨论起莲濛山来,倒也忽略了一旁的桓生。

温素和彦诗这才想起桓生失忆一事,竟是忘记了眼前的他们三人,难怪他一直不说话。

“桓生?”彦诗叫了他一声。

“嗯?”

桓生抬头,发现他们三人都看着自己。

可彦诗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迟疑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些尴尬陌生,便随便扯了点别的。

温素和彦诗今日来也是顺便给瑾歌和桓生送请帖来的,因为他们俩还未成亲,所以准备了两张,一张给瑾歌,一张给桓生。

瑾歌拿着请帖仔细端详,笑颜巧嫣,乐道:“没想到,素素竟然还在我前面成亲了,哈哈。”

闻言,温素和彦诗都看向桓生,他也正在看瑾歌,不知道面无表情的他心里在想什么。

“对了,这是凌墨给你的香囊,说是叫你放在床头或者挂在身上,皆可。”

温素掏出香囊,帮瑾歌挂在了床边上。

又寒暄几句,两人就离开了。

香囊挂在床头,香味吸进鼻腔,瑾歌顿觉身心轻盈,舒服极了,连桓生也同样觉得,异常的好闻。

这几日,瑾歌都在静心养伤,时不时桓生也会来陪着她,虽然嘴上不说,想必记忆尚在慢慢恢复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瑾歌床边守候着,莫名安心,身心都舒畅不。

偶尔桓生也有些表情变化,不似之前那般冷漠,瑾歌也不在意那些,时不时跟他说两句话,整天都一脸笑意的面对任何一个人,阿松都觉得这样的xiǎ一 jiě虽然看着舒心和善,但转念想想之前的她颇显诡异。

一股恶寒。

几日后,便是彦诗温素大婚之日。

整个渝州城都知晓这事儿,简直热闹非凡。

早早的,彦诗就被拖了起来。

“新郎官!今日可给我精神点儿!”

听着沈娘的大嗓门儿,彦诗看在今日大喜之日的份上,好歹是笑了,胸有成竹的道:“知道了娘。”

另一面的温素也是早早就被拽了起来,昨儿喜婆替她开了面,今日也少了许多折腾,梳好妆发,换了喜服,便唤来温娘替她梳发。

一旁的喜婆一边喊着,温娘一边梳。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 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为娘的嫁女,免不了一顿眼泪流,温素也是温爹温娘的唯一的女儿,这如今就要出嫁,又是欢喜又是不舍的,母女二人哭了一会儿,喜婆就来催轿了,说是新郎已经到了。

温素被盖上大红盖头那一刻,心中百味参杂,踏出房门的每一步,脚步和内心都是沉重的,不能回头,又有喜悦,想到门口迎接她的人,嘴角就难抑轻扬。

彦诗今日穿着一身大红长袍,本来长相就英俊,身形站在人群中也特别耀眼,今日更甚。温娘看着也很是满意,以前总说彦诗有甚不好,如今看来,是个值得温素嫁的人。

沈温也属渝州城富贵家之列,婚宴自是豪华。

温素坐的乃是彩轿,用玻璃珠串成五龙五凤,装饰在轿顶上,四周挂着大小珠子串成的彩屏及长穗子,四角有灯,金光闪耀,非常漂亮,甚是华贵。

待她上轿,八人抬红喜轿走在彦诗的马后,后面的女宾各坐一乘绿喜轿,轿前锣鼓c喇叭c大号齐鸣,整个队伍有一百来米,好不壮观,喜庆鞭炮交响,实乃一番喧腾热闹景象。

寻街一番,便将花轿从正门迎进沈府,待吉时一到,便拜堂成亲。

随着一声“礼成,送入洞房”,二人就此算是真正结为了夫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惊觉,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一眼就是一生的伊始。

他们二人从初见自始至终,也经历了不少事,相看两相厌,又互相吸引;月老殿前三生石上,怕是早已刻下双双姓名,终究还是成了一双人。

期间婚宴上,瑾歌由于身上伤势刚刚有了好转,能坐一坐,今日装扮遮了面纱,坐在一旁专为她准备的软垫上,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正堂上的温素彦诗二人,目不转睛,那火红红的嫁衣她已经不陌生了,但到现在,自己也未曾真正穿上过。

桓生就站在一旁,他自然注意到了瑾歌的眼神,今日他的神色明显比前几日要温柔缓和不少。

最近他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一些画面,渐渐清晰,自然对瑾歌也亲近了几分。

今日是沈温大婚,没想到的是,洛商一家也被邀而来。

洛祁安远远就看到了坐在那儿的瑾歌,就要上前去,被洛娘发现,率先拽住了他。

“你去哪儿?又想跑哪儿去,安分些。”

“哎呀,娘,我过去关心关心她。”

“谁啊?”

不顾洛娘的疑问,洛祁安朝着瑾歌走去,径直坐在了她的身边,并未注意到不远处的桓生。

感觉到有人走到身边坐下,瑾歌侧过脸来看了一眼,见是他,又将头转了回去。

“薛姑娘,身子好些了吗?”

瑾歌没有看他,轻轻点了点头,答道:“没好。”

想是见瑾歌身子虚弱,根本不可能会揍他,便坐近了几分,凑过身去,一边打量瑾歌面纱后的容颜一边笑道:“你这是好还是没好,又点头,又说没有。”

瑾歌见状,下意识侧了一下脸,没好气道:“我就是没好,也不会放过你。”

“”闻言,洛祁安抬眼看着那面纱后的眼神,讪讪的往后挪了一点儿。

一旁的桓生再次扭头看过来时,才发现了洛祁安,他敛眉看了看瑾歌,对一旁的阿松吩咐道:“去给你家xiǎ一 jiě递杯茶,她渴了。”

“啊哦”阿松没细想,躬身将一旁的茶杯端起,转过身来就要递到瑾歌面前,突然手肘一颤,眼睁睁看着茶杯朝着洛祁安的脸泼了过去

“啊”

大家都没有发出声响,唯洛祁安腾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擦着脸上及身上的水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坎坷洞房 “你怎么回事!啊?!”

见洛祁安凶着阿松,瑾歌忙解释道:“阿松不是故意的,你别怪他了。”

阿松见xiǎ一 jiě替自己解释,也懂事的上前赔罪。

“洛公子,还是别和他生气了,湿了衣衫,不如先去换一身衣服吧。”说话的是桓生,他一边说一边递上了一块手帕。

洛祁安先是一愣随后倒笑了,接过手帕擦了擦,又塞回到了桓生的手里,“多谢了,算了,也不是多大的事,看在瑾歌的面子上,就不计较了,我去换一身吧。”

说完自己走了,而这边的三人一句话都没接,各自转回身来恢复如常。

尔后桓生唤来听竹,将那手帕递给了她,冷冷吩咐道:“扔了。”

“嗯?”听竹一愣,转眼看向阿松试图得到一点点线索,但阿松也一脸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远处一直观察着儿子动静的洛娘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瑾歌,眼神间一闪而过的锐利,心中有了盘算。

另一面。

被称为主人的男子背对着一个黑衣人站着,听着后方的黑衣人如实禀报着此时沈家的情况。

“已经礼成,不动手吗?”

“不用了,无碍。”

说罢,男子转过身来,恰起一阵清风,将他的发丝吹起,遮了嘴角隐隐的笑意,眼神中流露出的却是复杂的担忧。

夜了,彦诗敬完宾客,在福安的搀扶下,进了洞房,虽说喝了不少酒,其实他也没有醉。

听着‘嘎吱——’的开门声响起,温素知道是彦诗进门了,放在腿上的上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在房间里坐久了,一直也不曾动过。

随后就听到了脚步声,走到桌前停了下来,一会儿又向自己走了过来。

那双大红筘玉附绣长靴停在了眼前,手上的秤杆正往自己的盖头里伸进来。

温素有些紧张,都说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她确实就是头一回。

彦诗伸进去的秤杆顿了一下,随后毫不犹豫的挑了起来。

感觉眼前亮了不少,温素抬眼看了一下彦诗,心中一窒,低下头来。

简直比第一眼看到他还要英俊啊太好看了我果然好眼光!

彦诗当然注意到了她的小表情,本习惯性想嘲讽她两句,转念一想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就不逗她生气了,便抿唇不语,伸手取了她的凤冠,解下她束发的丝绳,就此结发。

随后又递给她一只酒杯。

“喝合欢酒。”这些礼数在成亲前,喜婆已经反复多次教过他们了。

温素接过酒杯,举着的手微微颤抖,想保持淡定都做不到。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彦诗还是没有克制住内心的嘲讽

听着彦诗又嘲讽她,她不满的回嘴道:“我哪有就是坐久了,浑身麻”

“是吗?”彦诗一边说一边坐到了她的身边,伸手示意她抬起来,两相交挽,抬手一饮而尽。

“要我帮你缓解一下嘛?”

“不用。”温素立刻回绝,僵硬的坐在那里,“我缓缓就好了。”

从未沾过酒的温素一杯酒下肚,很快就觉得烧的慌,一开始只是喉咙烧,随后觉得整个脑袋乃至身子都烧了起来,再加上气氛紧张又尴尬,脸色变得越来越红润。

出嫁之前,娘亲就曾请了喜婆给她讲解夫妻之道,洞房之事,现在,彦诗就坐在旁边,她自然紧张,已经紧张得不知所措。

“我想喝水。”

温素说着,就自己站起了身子,本想走到桌前倒茶,但腿麻了,还没走两步,就跪了下去。

“你还想拜几次”彦诗埋怨她一句,走过去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看到近在迟尺的彦诗的脸,温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看彦诗将她抱向床上,她立刻喊出了声:“彦诗!”

“怎么了?”

“我想喝水!”

“我知道”

“我”

“我把你放床上再去给你倒啊,”彦诗勾着嘴角笑了笑,看着她道:“怎么,你以为”

“什么都没有!”温素立刻反驳,随后低头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口。

头顶传来的轻笑让她更加窘迫,看着彦诗将她放到床上,转身去给她倒水,她心里也清楚,周公之礼定然是免不了的,可是还是好紧张好害怕。

喝完水,温素也没有借口了,彦诗就静坐在她身边,看着她,也许是在等她做好心理准备。

许久,温素感觉到彦诗的安静,好奇的抬头看去,他正看着她,轻声开口,语气轻柔:“好了吗?”

难得彦诗如此温柔,温素自然领会了他的意思,低头捏着喜袍的袖口,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

“哎”彦诗叹了一口气,起身去把房间的红烛一一吹灭,又再走回了床边。

其实彦诗也有些尴尬,对于人事,他也只是看过书里描绘画中勾勒,但是其实他也没经历过。

感觉到彦诗的手伸到了腰间,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门外就响起了福安的声音。

“少少少爷”

看到彦诗房间的灯刚刚熄灭,福安站在院子里踌躇了半晌才鼓起勇气颤颤巍巍的叫出来。

突然被福安打断的彦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黑暗中看了看温素,朝着门外小声问道:“什么事?”

“嗯嗯”

“说!”

“夫人让我送送东西过来。”

这个点送什么东西?

彦诗无奈,只好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一开门,就看到福安端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汤药怯怯的望着他。

“什么东西?想毒死我?”

“福安也不知道,夫人说,让你喝,对身体好。”

彦诗这一听,就明白了,忍住了内心的怒火,咬牙切齿道:“端走!”

“少爷夫人说了让你一定要喝,刚刚是福安来晚了,才耽搁了是不是打扰到少爷了”

福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思考着见彦诗衣服完好,肯定没有来晚。

“本少爷身体好着呢!不需要!滚!”

说罢,‘砰——’一声将门关了起来。

感觉瞬间安静了下来,温素才动了动,看向门口的彦诗,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想问,正好彦诗走了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娘没事儿找事儿。”

温素闻言,只好不再多言。

可现在更加尴尬刚刚被打断,现在要怎么重新开始

“咳”彦诗轻咳了一声,算是打招呼了,随后伸手再次去解温素的腰带。

彦诗的动作很轻,她的心狂跳不止,所以抓着他衣袖的手也跟着颤抖得厉害,不过好在彦诗干净利落的完成了这件大事,脱下了她的喜袍。

温素顺着彦诗的俯身躺了下去,一丝凉意略过,但依旧缓解不了她现在浑身发烫。

脖颈间微微呼出的热气,若即若离的肌肤之亲,彦诗埋在了她的颈窝,摩挲着她的耳后,吹得她痒痒的。

就在他要解开自己的喜袍的时候,门外又响起来福安怯生生的声音。

“少少爷”

“”彦诗身形一滞,明显感觉到温素也颤抖了一下,他此刻真想冲出去掐死福安!

“少爷这个很重要你先等等这这”

福安手捧着一个宽大的方盘,里面放着一块白色的喜帕,端端正正的站在门口,焦急又害怕少爷发脾气,万一真的冲出来暴打他一顿怎么办

下一刻,门就被猛地拉开了,彦诗低眉看了一眼盘中的东西,快速的回想着这个是做什么用的,想起来之后,方才一把抓起喜帕,转身关门。

“别再来了!再来我拍死你!”

“知道了少爷!福安不打扰了!”福安交了差,刚刚的怯意也没了,嬉笑着一溜烟儿跑了。

两次折腾,彦诗抬手按了按脑仁儿,拿着喜帕朝着床上走去。

洞个房还这么坎坷!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不解风情漫过亭台的月光。

“唔——”温素微微皱眉,不自觉的抓紧了床幔。她只觉得自己像被卷入了一场燃烧的火焰之中,炙热却欲罢不能。

彦诗不紧不松的抱着温素,轻柔的安慰着怀里的璧人。

温素竟沉醉在他的温柔里不再出声。

“睡吧。”

“恩。”

彦诗紧了紧双臂,将温素环在怀里,感觉着她在自己怀里安然入睡。

而此刻,那过漫亭台的皎白月光,也唯有撒下星辉,祝他们今夜好眠

一夜好梦。

清晨,温柔的阳光暖暖地打在窗户上,院子里的微香从窗户传进了房间里,清新而舒适。

温素微微抖动着浓密的睫毛,轻轻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彦诗俊朗的容颜,近在迟尺。

那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薄逸的唇线,都透着迷人的色泽。

连睡着了,嘴角也勾着一抹邪笑。

想到昨夜的种种,既羞涩又感觉幸福满满。

到底是自己第一眼就看中的人,终究是成了他的人。

他没有醒,看一眼,就看一眼。

温素转动着眼珠,将目光停留在了彦诗的眉眼上。

哎,真当俊俏郎君矣,怎么看都极好看。

看着看着,她不自觉的就抬起了一只手,轻轻点了一下他挺直的鼻梁,抚上他的眉眼。

看到彦诗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她赶紧收回了手,又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暗藏玄机 突然,温素感觉额头上传来一股温热的触感,睁眼看时,彦诗已挪了回去,正睁着眼睛看着她,轻挑眉头。

“偷偷摸摸的干嘛。”

温素登时有些窘迫,瞥开了眼,嗫嚅道:“谁偷偷摸摸了。”

“嗯?”感觉到彦诗轻轻拥了她一下,虽说嘴上总是不饶人,但尚且温柔,温素突觉彦诗其实眼里是有感情的,只是从来没见流露过,心中的疑惑也算彻底放下了。

彦诗看温素一直直勾勾的看着他,也不挪眼,满眼痴迷,忍不住嫌弃她,抬手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没好气道:“我知道我很好看,但容颜易老。”

温素一愣,随即翻了一个白眼儿,瘪嘴道:“我哪有那么肤浅”

“哦。”

今日是新婚第一天,还得起床去给爹娘行礼,温素也不敢初到第一天就坏了规矩,在彦诗怀里窝了一会儿,便起身了。

彦诗看她起来了,自己坐了起来,率先穿好的衣裳,唤来小莲替温素梳洗。

若是平日里的彦诗,才不愿这么早起呢。

从今日起,温素就得盘发了,这是她已为人妻的象征。

梳好妆发,送来洗脸水,待二人洗漱之时,小莲便去床上收了喜帕放进盘子,给沈爹沈娘送去,这可是周公之礼的证据,也是为什么昨晚福安冒着被彦诗暴打的危险也会送来

自瑾歌受伤以来,如今已是过了半个月。

之前还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加之后来还参加了温素的喜事,现在已经可以下床撑着溜达溜达了,薛娘觉着这恢复得也太快了,瑾歌身子骨这般好,那之前箭伤时怎么不见好这么快?

本来打算回薛府养伤的瑾歌被柳娘以方便大夫诊治为由,留了下来。不过这个借口显然有些站不住脚,薛柳两家都在城东,相隔不过几条街而已,无非是老大夫多走动走动。

柳娘如是说了,薛娘自然就同意了,顺便帮助桓生记忆恢复。其实桓生记忆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是有些沉默寡言,无甚表情。

玉依的死随着沈温大婚,被一些人忽略了,不过瑾歌可没忘,心里虽然怀疑为何自己没有再次入狱,亦没有再上公堂之事,但也没有向任何人问起。

也许是想等待她伤好?

不可能吧一定有别的原因。

这日,凌墨终于回来了。

听说自己的解药可是凌墨千辛万苦找药炼制的,瑾歌心里不免感激,以前不太待见他,这次见到他,也是难得的一脸笑意,说话客气亲昵了不少。

凌墨进门,就看到桓生正坐在瑾歌的床前,一人倚靠在床上,一人端坐一旁看着手里的书。

见他进门,瑾歌还有些意外,随后便换上一脸笑容,甜甜的唤他:“你回来啦!凌凌哥哥。”

凌墨身形微滞,对于瑾歌这个久违的称呼略微惊讶,上一次叫是千松寨的时候,可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笑容,多少年没有听到过看到过了?会回到原来的样子吗?他迟疑的笑了笑,走上前去:“怎么样啊,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啊!”

瑾歌一脸真诚的面孔,倒添了几分喜感,兴许是以前的形象在人们的心中太根深蒂固了。

“跟我客气呀?”凌墨看她这般,还真是不好意思与她说笑,替她把了把脉,问了一下身子骨。

“自从吃了你的药啊,我好得可快了,连伤口都不那么疼了,你可真厉害。”

“你现在说我厉害了?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我的!”

“哈哈”听他这么一说,瑾歌也想起了以前,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两人难得和谐的说笑,薛娘也甚是感慨,放了不少心,准备回府看看府上的情况。

一旁的桓生虽然看似一直拿着那本书,可心思根本没有在书上,时不时的观察着两人,听着他们的谈话。

青梅竹马吗?

这时,阿松正好端着药进门来:“xiǎ一 jiě,喝药了。”

由于凌墨正坐在瑾歌身前,他便转身接过阿松递来的药,拿起汤匙搅拌着药水,复吹了吹,打算喂瑾歌。

“我自己”瑾歌说话小声,还没有说完,旁边桓生的声音就将她的话掩盖了。

“我来吧。”

凌墨转头看他,他也看着他,眼里尽是说不出的意味。

瑾歌看着他们俩,也说不出这种微妙的感觉是什么,偏偏心脉加速了起来。

桓生在她身边坐了这么几天,可从来没有主动说要喂她喝药,而且,她原本就可以自己喝药。

“好。”凌墨嘴角微挑,站起身将碗递给了桓生。

瑾歌看着递到嘴前的汤匙,想说自己来,却又说不出口。

以往觉得苦涩难咽的汤药,此时吃起来,倒像是忘了味觉一般。

桓生最近太奇怪了,时而冷漠,时而又突然温情,他好像很紧张凌墨靠近自己。

“诶,对了,那个丫头被杀的案子,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你别担心,查到了我自会去通知县令,你只管好好养伤便是。”

凌墨突然提起这事儿,瑾歌愣愣的望着他,如果换做以前,她一定喊着不要他管,自己能查出来,可她这次迟疑了一会儿,顺从的点了点头,“嗯,好”

只是瑾歌心里甚为不解,他为何不问问我?这么相信人不是我杀的吗?

“我让温素给你带的香囊,你挂了吗?”

“嗯,在这儿呢!”瑾歌伸手指了指床幔里面,一个香囊藏在其褶皱中。

“把它挂身上吧,这样效果好很多。”

凌墨一边说,一边将香囊摘下来,挂到瑾歌的腰带上。

感觉到桓生投过来的目光,瑾歌不自在的抿了抿嘴。

随后又寒暄了几句,凌墨说自己还有事要办,就离开了。

待凌墨离去,房间又陷入一阵诡谧,瑾歌想起桓生刚刚看凌墨的眼神,又偷偷的瞄向他,不料桓生并没有看书,而是也正看着她,目光清冷又含着淡淡的疑惑,脸色也非全然的淡漠,有一丝丝理直气壮?

“你们是青梅竹马吗?”桓生开口问道。

瑾歌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不可思议的瞪着桓生,这可能是她这几日来唯一一次变化表情。

“怎么可能他是我表哥”

桓生定定的看着她,那目光好似想把她看穿一般,许久,淡淡的“哦”了一声,复低头看书。

瑾歌迟疑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桓生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关心她和凌墨的关系?是好奇还是在意?是

瑾歌想着想着,心里越是窃喜。

她探着身子一点点的朝桓生靠过去,穿过书半趴在桓生面前,目光炯炯的望着他,她可偷偷观察他很久了,根本没有认真看书!

桓生挪过书,被她近在迟尺放大的脸吓了一跳,迎着她的目光,嘴角抽动了一下,往后轻仰身子。

“桓生,你这几天,有没有多想起我一些?”

“嗯”桓生敛眉,轻轻地点了点头。

瑾歌听他这么回答,双眼都发亮了:“那你想起的是什么?!”

“嗯”桓生被她靠得越来越近的身子逼得只好后仰着身子:“乞巧节。”

“”

“给你送鸡汤。”

“”瑾歌瞬间黯淡了目光,鼓着脸皱眉瞪着他:“就不能想点好的啊。”

“有好的吗?”

没想到桓生会这么说,瑾歌一脸的错愕,随后扶额,翻了个白眼:“我竟无言以对,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桓生!”

诶,不对啊,既然想起了那两日的事,那中间那一日呢

瑾歌想都没有想,脱口问道:“那你记得我那日撞见你洗澡的事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问的什么事儿?忘记可比记得好不是吗

桓生轻咳一声,脸色竟然有些不自然,随即别开了脸,小声道:“没有。”

看他这反应,瑾歌不用想也明白了,肯定想起来了,还不承认,说不定记得好多事儿呢。

她抬起两只裹着白布的爪子,勾住桓生胸口的衣襟,好似威胁,做出一副凶恶的表情,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问道:“你想起来了对不对?!”

想起那日,可祸害她不少,做了多少不正经的梦。

桓生后仰着身子,保持沉默。

“你肯定想起来了!”瑾歌凑到他面前,笃定的说道:“你肯定记得好多事!”

耐不住瑾歌越来越近的距离,他只好抬手扶住瑾歌的双肩,往后推了推,直起腰来,无奈点头道:“记得了记得了,全都想起来了”

瑾歌一听,一双杏眼睁得更圆,一记拳头砸到桓生胸口:“你这混蛋!”

“”被打的桓生摸着胸口一脸懵懵的望着她,怎么伤成这样了下手还这么重!

“全都记得了还不理我!”

“我为什么要理你。”

这么一说,瑾歌倒是更震惊了,这眼前的人还是柳桓生吗?怎么说话越来越越来越奇怪!太奇怪了!有阴谋!

别以为装着一副淡然的表情我就听不出来!

她敛了神色,一脸考究的凑到桓生面前,双目圆睁的瞪着他,问道:“你说,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桓生!”

“”桓生竟然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她,换上一副我不想理你的神情,低眉抿唇,侧身去捡自己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见柳老仙 “桓生才不会这样呢,他温文儒雅,文质彬彬,甚是有礼,不仅如此,他眉清目秀,总是带着笑意,看着如沐春风,长得也比你好看!你看你整天冷着一张脸,我吃饭都不消化”

“”桓生心里感叹她说了这么多成语,身体却很诚实的抬手扶额。

“你是谁,是不是易容的?喏,被我发现了?!我看看你是不是贴脸皮了!”一边说一边半起身,将馒头爪子伸向桓生的脸。

桓生后仰着躲闪不及,被她按在了床上。

想着她身上还有伤口呢,不敢推她,只好双手托住她的腰,想把她托起来。

这样的姿势却在推门而入的阿松看来,竟是别样的意味。

“xiǎ一 jiě,你”阿松一进门,就被眼前的场景给震住了,不过好在他反应快,立刻将门带了回去,一边关门一边说道:“xiǎ一 jiěxiǎ一 jiě你去哪儿了,我怎么看不见你”

屋里的瑾歌赶紧答道:“我在这儿呢!在床上!你瞎啊!”

“”

但始终不见阿松再回来。

过了几日,瑾歌的身子更是好得差不多了,难得天天待在屋里看书,还不吵不闹,想是近朱者赤,跟桓生待一起久了还是有些影响的。薛娘因此甚感欣慰,上次温素来看她,还夸她学问还做得不错,倒有几分天资聪慧的意思,可惜,以前可没用在正地方。

这瑾歌可就回答了一句“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乐了众人。

“娘亲也不求你能多有学问,只要你好起来啊,我就放心了,你爹爹也快回来了,还好前段日子你舅舅来了,家里的事都是舅舅张罗的,娘真是”

知晓娘亲心中不免心伤,自己命悬一线,爹爹又不在,定然将她吓坏了,“舅舅来了?好久没有见到舅舅啦,他怎么没有来看我?”

“舅舅来看过你了,只是你昏迷着,不知晓,他山庄里还有很多事,打理了薛府的事,他就赶紧回去了。”

“哦”听说舅舅已经回去了,瑾歌心中顿生失落,“好想念舅舅啊,好像有些日子没见着了。”

薛娘听了,这才突然想起来,昨日凌昊派了人送来瑾歌最喜欢的食物。

“你舅舅可是比疼你凌哥哥还要疼你,我这都忙忘了,府上还有你舅舅送来的点心榛果,都是你喜欢的,我一会儿就派人给你送来。”

一听舅舅又送了好吃的来,瑾歌就双眼发亮:“嘿嘿,还是舅舅好啊!最疼我了!”

“你呀,赶紧好起来,省了舅舅的担心,到时候也去山庄看看你舅舅去。”

“行啊,我也好久没有去过山庄了,待我能跑能跳了就去罢。”

瑾歌哪知,去山庄一事,实在遥远。

不久,凌墨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说玉依之死已经查明不是瑾歌所杀,案件已经了了,凶手是失踪不见的雅兰。至于到底雅兰是怎么杀死了她,瑾歌问他他也没说清楚,让她宽心不必再烦心这事,温素去问县令,也不被告知,这事看似虽了,实则还是一块心病,让瑾歌念念不忘。

玉依亲人尚在远方乡下,温素念在主仆一场的份上,好不容易求来了尸体,派了人只将骨灰送了回去,也算是魂归故里,入土为安。

这日,说是瑾歌身子骨恢复得差不多了,薛娘和柳娘一道去了月老庙,重新为两人请期,定下吉日,准备成婚,也算是冲冲喜。

桓生陪着瑾歌去梁记买红豆糕,也顺便散散心。

一边吃一边走,两人正走到城中街口,瑾歌就瞅见路边一头发凌乱,银丝尽显的老人,挂着一烂布幡子,坐在路边上,面前摆放着简单的笔墨纸砚,嘴里念念叨叨,幡布上面写着看相,算命,请平安。

瑾歌瞅不见他的脸,但是却被他嘴里的一句话给吸引住了。

“阴阳颠倒,颠倒阴阳,因缘天定,人力难求,一方逆行,同生同灭。”

这是算姻缘的吗?什么是阴阳颠倒?

瑾歌两步上前,蹲到了老rén iàn前,可还是看不清他的容貌,便微微侧头问道:“老爷爷,你说的阴阳颠倒是什么意思啊?”

“日为阳,月为阴,天为阳,地为阴,火为阳,水为阴,男为阳,女为阴;我所说阴阳颠倒,颠倒阴阳,就是男为阴,女为阳。”

“啊?什么意思啊?是男的和女的交换了吗?!有这种事儿?!这怎么可能呢?!”

“呵呵,信则有不信则无。”

瑾歌听着奇怪,不过对眼前这个老爷爷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便跟他聊了起来。

“老爷爷,你看起来好像很厉害啊?”

老爷子呵呵一笑,回问道:“什么厉害不厉害?”

“就是我看你这布上写的,又会看相,又会算命的,还能保平安啊?那不是很厉害嘛!您是神仙还是菩萨?!”

“我不能保平安,我是为人请平安符的。”

“噢。”瑾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想想好像自己说得没有道理,若是老爷爷这么厉害,怎么还这般落魄?怕是这么说还伤了他的心了。

瑾歌觉得有些不太好,迟疑了一会儿,将手里的红豆糕递到他面前,道:“老爷爷,请你吃红豆糕,可好吃了!”

老人一愣,头稍微抬了抬,看向瑾歌手里的纸袋,缓缓伸手拿了一块,吃了起来。

“嗯。”

“好吃吧?!”

“还是这个味道。”

咦?瑾歌正纳闷儿他说这话的意思呢,就听到旁边的桓生无奈的声音响起,低声唤了一声‘爷爷’。

“桓生??”那老爷子这才抬起了头,一头的白发下,布满褶子的脸,证明了他经历了不少岁月的痕迹。

见此情景,瑾歌呆愣在一旁,左右打量着爷孙二人,颇感惊讶。桓生的爷爷竟然是个算命先生

“爷爷,你怎么又弄这些”桓生语气里虽有责怪,但还是赶紧上前将老爷子扶了起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哎呀,我的好孙儿!爷爷喜欢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多少年不是在外晃荡着,日子可舒坦了呢!”

“舒坦,舒坦成这个样子?”

“臭小子!”老爷子轻拍了一把桓生的肩头,怪嗔道:“这才多少日子不见,怎么还学会贫嘴了?!”

瑾歌在一旁在看眼里,也不免点头赞同,确实!他学坏了!还是最近学坏的!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还不是得了您老的真传,我的字不还是您教的嘛!”

“哈哈,说这事儿我就高兴,我在好几个州城,也都听过别人赞扬你的美名呢,你的字就快名扬天下了,我听着啊都觉得长脸呢!”

“您教得好。”

“真会说话!”老爷子一脸喜庆,两个眼睛都快笑成初一的月牙了,颇有一股老小孩儿的感觉,跟刚刚那个神秘兮兮的算命先生判若两人。

“那你怎么又游荡着回来了?以前可得好几年才回来。”

“诶,你猜怎么着”

“不猜。”一本正经说完这句话的桓生依旧一脸淡然,好像这句话不是他说出来的。

“”柳老爷子顿了一下,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接着说:“我啊,算到你最近啊,有大喜!”

“哇,爷爷,你好厉害啊!怎么算的?什么大喜啊?”一旁的瑾歌忍不住插嘴道,听说是算出来了,她就好奇得紧。

“嘿嘿,我啊掐指一算,就能算出来!”

“这么厉害!”瑾歌两眼放光的拽着老爷子的袖子,祈求状:“爷爷,你教教我吧!我也想学!”

“好啊!诶”老爷子突然沉下脸来,转头看向桓生,满脸的狐疑道:“这你她你们?”

桓生瞥了一眼瑾歌,敛眉不语,心里想着怎么回答。

瑾歌也看着他,这一次,她不想做答,她也想听桓生会怎么说。

“我孙媳妇儿啊?”老爷子震惊得下巴都要飞了一般,大声得周围的人都停下来看着他们,害得桓生只好转身一一道歉。

“你小子,什么时候成亲的?以前不天天埋在书里嘛,这还突然就娶亲了还!我怎么没有算到?!难道我已经老了?不行了?孩子生了没?是曾孙子还是曾孙女?生了几个?名字可得我取啊!谁都不准跟我争!”

“不是的!”瑾歌桓生异口同声的回答他,打断了他越来越离谱的话

这下,老爷子不仅震惊,还略带失望。

“哎哟喂,可怜我都一把年纪了哟,还想着抱曾孙子呢,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出息,整天就知道读书写字,闭门不出,你看看你,学问做得好有何用?字写得好有什么用?名扬天下又有什么用?能让你爷爷我抱上曾孙子吗?还不如跟爷爷学算命呢!”

“哎呀,爷爷”桓生再不制止他,估计自己就要疯了,赶紧揽着老爷子的双肩往柳府的方向走:“回府再说吧。”

闻言,老爷子立刻正色道:“也对,回府再说,派人去把我在客栈的东西全搬回来。”

“我知道,走吧。”桓生挽着老爷子的手,招呼瑾歌走在一旁,三人一道回了柳府。

饶是桓生以前那么温顺的脾气,总会在爷爷回家期间时不时心里炸炸毛,每次爷爷没事总是在他书房晃荡念叨,能念叨一本书的厚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再探妓院 等到柳老爷子的东西被全部搬回来,瑾歌才是目瞪口呆,这哪儿像一个落魄穷酸的算命先生啊?什么丝绸锦被啊,古董花瓶啊,琉璃碗盏啊,还有好几个下人陪同伺候着,这俨然是微服私访的待遇啊!

这么说,在外晃荡好几年不回家,还过得如此惬意舒服,换谁都乐意!

一进门,就把柳娘给吓了一跳,没有想到柳老爷子会在这时候回来,还在盘算着婚期定下,再行通知呢。

柳老爷子一回家,整个柳府都好似如临大敌一般,也好在他几年才回家一次。

“您老啊,回来得正好,今日我才去了月老庙,给桓生成亲之事请期,刚把日子定下,前些日子出了那些事儿吧,还折腾了几次,您老还是回来了。”

桓生听着,身形一窒,想说什么,被老爷子打断了。

这老爷子一听孙子要成亲了,可高兴得不得了。

“什么时候啊?这呆小子真的要成亲了?娶哪家姑娘啊?芳龄几何?可有慧根?对算命之事可有兴趣?”

“”

柳娘桓生你看我,我看你,皆是无奈。

“您看您这记性,桓生还未出生,我就为他定下亲了,您又给忘了不是!”

“噢,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柳老爷子一边说一边思索起往事来,眼角瞥见瑾歌正从门口走进来,看样子是准备来道别的。

“柳夫人。”

“诶,瑾歌你来啦,快过来,让爷爷见见你。”

瑾歌见是柳老爷子,而且梳洗得干干净净,换了一个人似的,立刻迎了上去,笑着唤他:“爷爷,你这样子啊,我都快认不出来啦!”

“哈哈!”老爷子一乐,指着桓生道:“看见没,这小子,跟我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我还比他英俊着呢。”

瑾歌瞥了一眼桓生,笑道:“他呀,可没您好看,您现在看着都比他强呢!”

“哈哈哈这小嘴儿可真甜,爷爷喜欢!这个孙媳妇儿啊,要定了!”

这么一说,柳娘也高兴,立马说了婚期就定在十日后;能被柳老爷子首肯,瑾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头偷笑。

只是没想到桓生突然正色道:“不行。”

全场寂静,都把目光投向桓生。

桓生抿了抿唇,好似在下决心说下面的话:“不行不不想成亲。”

“为什么?”柳娘不解的问道。

但桓生看起来却不愿意说出来,他最近一直不太正常,如今竟然直言拒婚。

闻言,瑾歌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上一次,他也说择日再议,这一次,却是亲口听到他说!举起想给他一拳的手,静静的握住,又放了下去。

随后对柳娘和柳老爷子笑道:“柳爷爷,柳夫人,瑾歌刚刚是准备来告别的,娘亲说我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早该回府了,一直住在柳府,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爹爹回城再来登门道谢。”

柳夫人心里知道,其实瑾歌回府,最重要的原因是婚期将近。随即她点了点头,应下。

“柳爷爷,您可要记住啊,您可是答应了要教我算命的哦,不可以反悔!”

“好!”老爷子看着瑾歌灿烂的笑脸,也笑了。

说完,瑾歌恶狠狠的瞪了桓生一眼,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

桓生面上毫无波澜,不过看着从醒来就一直很乖很甜的瑾歌突然露出这种久违的表情,还是有些担忧,有句话怎么说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指不定能做出点什么事来。

待瑾歌离去,柳老爷子满意的笑道:“好啊,好!这姑娘是桓生命里的克星!”

随后又指着桓生,一脸你完了的表情,调侃道:“你自小偏爱文雅之事,如今遇上这么个对手,怕是有点难对付吧?要不要爷爷帮帮你出出主意?现教你几招专门克她的?要不要考虑考虑?”

“不用了。”说完点头算是行礼,随后离去。

若是连瑾歌他都应付不了,那还是柳桓生嘛。

“嘿,你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跟你爹学的啊?!还是小时候好,像我!越长大越像你爹,也不知道你爹像谁!”

柳娘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的背影,瘫坐在椅子上,揉着发疼的脑袋。

回到薛府的瑾歌觉得好像很久不曾回府了一般,甚是怀念,在自己的床上滚来滚去。

“还是自己的窝舒服啊!太舒服了!”

“xiǎ一 jiě是说柳公子的床不舒服嘛?那可坏了,以后你都得睡那张床,不然要不叫柳公子把这张床搬过去也行。”

听阿松提起这事儿,她心里又有些不爽,气鼓鼓的坐在床上,思忖着。

低头看着自己满身的伤痕,陷入回忆。

那日被折磨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自己是怎么被带出牢房的呢?为什么会在柳府养伤?难道是桓生?他那时候不是忘记我了吗,看见我也冷冰冰的,怎么可能知道我在牢里被用刑,还突然就去救我呢?

嗯?我看到桓生手上也有伤,是怎么受伤的呢?难道是劫狱?不会吧?怎么可能呢?他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可能劫狱我真是傻了,越想越离谱了。

瑾歌摇了摇头,理回思绪。

不过我这身上的伤愈合得显然不如我这身体内恢复得好,难道是因为吃了解药?最近总觉得身子骨怪怪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我也真是想多了,不是自己的,还会是谁的。

瑾歌想了好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便趴在床上睡了过去,醒来天色渐晚,阿松正送来晚食与汤药,叫她吃完洗漱躺下,虽然精气神好,但身子骨还是得好好调养着。

她走到梳妆台前,准备拆下妆发,忽然看到了镜子前摆放的那盒胭脂,打开一闻,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浑身有一种轻飘舒服的快感,她挑了一点在脸上擦了一下,脸颊一股红晕染上,竟微微泛红发烫起来,连带着身子也温热了不少。

“这胭脂当真是神奇的东西。”

瑾歌自得到这盒胭脂以来,还是第一次用,以前活得粗糙,哪用过这种姑娘家的东西。

这胭脂,是雅兰送给她的。

想起雅兰,瑾歌突然想到凌墨说玉依是雅兰杀的,当真是她?那那日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看来,今晚要出去一趟了。

很快,瑾歌就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男装,出了门。

因为瑾歌之前与那老鸨闹的也不愉快,想必从正门进去是不可能了,只好从外面爬进去;可身上还有伤,辛辛苦苦爬进去了,伤口也被扯裂了不少。

雅兰的房间自那日她失踪之后,便没有人住进来,但平时有没有人就不知道,到底还有没有那日的证据,想必希望渺茫。瑾歌只好借着微弱的月光,在黑暗中摸索着,掏出火折子,照亮自己眼前的一点点地方。

外面姑娘娇嗔的声音与男人调笑的声音混在一起,时不时还能传来路过的脚步声,以及一些醉言风语。

正在雅兰的床边翻找呢,突然感觉身后有脚步声,已经近在迟尺,还没来得及转身出手,就被人捂住了嘴,惊慌中,火折子掉下了床,灭了。

瑾歌也不敢大动,伤口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只好顺着身后的人,被他拽到衣柜旁边。他好像很淡定,气息平稳,只是轻轻的钳制着她,但是他竟然能在禁锢她的同时做到不碰到她的伤口!

瑾歌此时也冷静下来了,她已经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了。

柳桓生。

“嘎吱——”

桓生将瑾歌拉到衣柜的角落想把她藏起来,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别说话,有人进来了。”

有人?他这么知道有人?

黑暗中,瑾歌感觉桓生两手撑在她两边,与她保持着距离,又能保护她不被发现;因为屏风微侧,正好将她全部遮挡完,但若是掌灯,桓生的影子就会被投出来,很容易就能被发现。

此刻的瑾歌心中满是疑问,为什么他也会在这里?来干嘛?他这种三脚猫功夫都没有的人,还敢潜入案发现场?哦,不是案发现场。也没见过偷偷摸摸干坏事的人,还敢穿一身白衣的。

而桓生此刻担心的,有人进来了,该怎么离开;这间房看起来就不像有人住,夜里唯一一间没有掌灯的屋子。

正想着,就听到黑暗里,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娇媚不已。

“哎呀,王公子,这里黑灯瞎火的,人家好害怕。”

“美人,你这就不懂了,黑灯瞎火的才刺激呢!”男人的声音一听就是有些喝醉了,一边说,一边笑得猥琐。

随后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

桓生有些尴尬的动了动脖子,这两人估计是要在这儿办事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说不定还得过夜呢,这可怎么办才好。

这个姿势一直保持着,他弯曲的手臂有些僵硬,但又不敢收手。

瑾歌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她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但很是好奇这俩人在做什么,便歪着头想看看。

桓生一惊,赶紧腾出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颌将她的头掰了回来。

触到她皮肤的那一瞬间,好像被烫到了一般,让他手轻轻颤抖了几分,但光滑细腻的温暖触感却让他没有立刻收回手,而是一直放在瑾歌的脸颊上。

瑾歌感觉有些奇怪,这样被他捏着,脸上的肉都嘟了起来,感觉会很好笑,她拧着眉头抬头望他,心道怎么他不动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身体交换 虽身处黑暗,他们竟恍然觉得,能清楚的看到对方的眼神,彼此对视。

迟疑了很久的桓生,缓缓的将头埋了下去,停在瑾歌近在迟尺的地方,鼻尖相触,呼呼的热气扑打在脸上,呼吸灼热,这么近的距离让瑾歌不自觉的想往后缩。

可身子和头本来就抵着衣柜,根本动不了,而且还被桓生握在手里,她克制着想给他一拳的冲动,僵硬着大气都不敢出。

贴着她的身子,温软的触感,桓生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玉兰香气,连旁边床上翻云覆雨的两人都被忽略了。

不知僵持了多久,桓生才轻轻贴上了她的嘴角,想是为了防备瑾歌随时会揍自己,他松开了捏着她下颌的手,顺势垂下握住了她的双手,却反被紧张的瑾歌紧紧抓住。

感觉到瑾歌长长的睫毛颤抖着触到自己的脸,桓生意识到她闭上了眼睛,那便是顺从了,他微微一笑,轻轻抬起唇,挪到正中完全吻了上去。

直到真的亲下去的那一刻,桓生都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这么做了,只觉得神思恍惚,身体的感觉不是那么清晰。

吻着她清甜的双唇,鼻尖飘过她身上甜而不腻的清香气息,过了许久,他才觉得一向内敛的自己,有些唐突失礼,慌忙的撤回了身子。

可分开后的两人突然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为什么我好像长高了?我面前这么矮个子的是谁啊?

心里这么想着,瑾歌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眼前的人就是自己!桓生亦然,他竟然发现自己好像变成了瑾歌

两人目瞪口呆,怕瑾歌叫出声,顶着瑾歌的面容的桓生赶紧抬手捂住了对面自己躯体的嘴

旁边的两人已经安静了下来,想必是醉酒的男人已经彻底睡过去了,两人现在哪还有心思关心他人,关心自己的事要紧!他们两个人不会是交换了灵魂吧?!不行,得赶紧离开这里,再做打算,在这里实在不好办事。

而瑾歌此刻只想捡起先前掉到床下的火折子。遗留一个火折子在这儿,无非是在告诉别人,有人曾偷偷潜入过。

瑾歌刚要挪步出去,突然感觉身体不太舒适,这个桓生的身体好像还用起来不太方便

桓生看着自己躯体的一举一动,猜测她要做什么,只看着瑾歌蹑手蹑脚的趴到床一头,钻了进去,在床底下摸索着,记得刚刚是掉落在这左右。

看她半晌都没有摸索出来,可这眼里分明是自己的躯体,他柳桓生何曾这般趴在地上过?委实让他无法直视桓生思索着,只好也趴着身子钻了进去。

一进去就被他摸到了。

两人正准备缩回身子,就突然听到很大力的推门声,随后就是老鸨的声音传来。

“掌灯!”

床上的人听到动静,也立刻坐了起来,床底下的瑾歌和桓生也只好僵硬的趴在床底下不敢出声。

此刻的桓生只觉得,这是有生之年最狼狈最难堪最不想经历的一晚上。

届时,房间立刻亮了起来,随后就是老鸨的责骂声。

“这间房间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准随便进来!”

“妈妈,我喝醉了,忘了这是雅兰的房间。”

喧闹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脚步声渐渐离去的声音,随着房间暗下来,桓生才稍微松懈了下来,心里庆幸刚刚幸好是趴在床底下,若是依旧站在衣柜旁边,肯定会被发现的。

两人摸摸索索的爬出来后,彼此看着对方,满是无奈。这到底是怎么了?!见鬼了吗?!

随后两人将房间快速而仔细的翻找查看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可以被称之为线索的东西。

不过瑾歌发现雅兰镜子前的胭脂却和她给自己的不一样。

得到这个疑点后,二人也不打算再查看下去了,先离开再说。

桓生站在窗户口查看了一下,这里是二楼,显然雅兰一个女子,是不能将瑾歌带回薛府的,而且不走正门,只能从这唯一的出口出去,除非她武艺高强。

这次,顶着瑾歌身体的桓生先下,可他尚不习惯这个短手短脚的身子又要徒手攀爬,几次都差点踩滑,真不知道瑾歌怎么翻起墙来得心应手。

看着桓生那架势,瑾歌真是想笑,一个fān qiáng这么弱的人还敢偷偷潜入去找线索。

“想我薛瑾歌身手矫健,怎么可能爬个墙都会这么弱,对了,你什么时候进的房间?”

“在你之前。”

“爬进去的?”

“正门走的。”

看着瑾歌略微吃惊的表情,桓生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来逛不是来”

“别解释了。”瑾歌勾唇,露出一抹坏笑,而此刻她用着的是桓生的身体,看起来痞痞的,整个人气质都变了。

“你”桓生想说她活把自己变得像个liu áng,想想还是不说了,一会儿她真耍liu áng,吃亏的是自己的身体,便转念问起正事:“你有什么发现吗?”

“嗯没有什么,”瑾歌摇了摇头,没有提起胭脂的事儿,她不是很懂胭脂,只是凭感觉觉得不一样,或许只是品种不一样吧,随后又好奇起桓生为什么会去那里,便问了。

“我真不是来逛窑子的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一直想过来看看。对了,我在想,也许那一晚把你送回薛府的人不是雅兰,要么她武功高强,要么就是另有其人,也许是她的同伙。”

“哦?原来你也会关心这种事并且亲力亲为啊?看起来不像啊。”

瑾歌点着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桓生,其实她说得不错,桓生看起来确实不像会做这种的事的人,以前他就像只会坐在书桌前读书写字的呆头书生,不过最近确实变了很多,整个人都变了,连气场。

“诶,不对啊,我看着的是我自己的脸啊!”瑾歌这才恍然反应过来,提起了这件此刻重中之重的大事!

他们俩交换了身体!

“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有鬼啊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鬼倒不是,但我们为什么会互换身子这着实奇怪。”桓生倒没有瑾歌那般不冷静,一边说,一边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是怎么导致我们交换了呢?好像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只是”

桓生想起刚刚在衣柜旁亲吻瑾歌的时候,曾感觉深思恍惚,一瞬间身体和灵魂有脱离分开的迹象,而二人分开后便发现交换了

“刚刚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听桓生这么问,瑾歌一脸迷茫疑惑的拧眉看着他,咕哝道:“什么感觉?”

“刚刚我我们那个”

“那个”瑾歌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瞬时尴尬不已,可她此刻是桓生的面孔桓生还是第一次看着自己的脸一起谈论,还是在跟自己谈论羞赧的事,就这样看着自己羞赧的表情,别提多惊恐了

瑾歌经他这么一问,想着刚刚在房间里桓生突然亲她的事,面色绯红,低头踌躇,又想到今日他还当面说不想成亲的事,便凑到桓生身前盯着他,认真的问道:“桓生,你不会跟我成亲吗?”

桓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往后退了半步,答道:“我们要不要先谈谈怎么换回来的事?”

见桓生避而不谈,转移话题,瑾歌心里有些失落,随即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猛的一拳就要砸在自己的胸口上,她赶紧住了手,这打的可不就是自己了嘛!她的一拳可不轻,虽然她最近力气不算大,但打在自己身上多心疼,况且她的身体还没有彻底好起来;若是像以前,这一拳能把他打吐血。

随后她灵机一动,反手过来掐着自己的脖子,也就是桓生身体的脖子,又羞又怒地骂道:“柳桓生你这个大混蛋!臭liu áng!你你你个大sè láng!娘亲说了你会娶我的,你现在不想娶我还还敢轻薄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

桓生被她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刚刚确实是自己太失礼了,见她掐着自己的脖子,他简直哭笑不得,赶紧赔礼:“对对不起”

瑾歌一把拍掉桓生伸过来的手,“别碰我,对不起有用吗?现在咱俩还成这个样子,都怪你!你亲我我们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你再敢碰我,我拧断你的脖子你信不信!哼!”

“不是我这不是等于碰我自己吗?嗯?”

“”瑾歌拧眉这么一想,还真是啊,可再看桓生,顶着自己的脸,刚刚那拍一巴掌自己的手岂不是好痛,这么一想,她立刻松开了自己,上前拉着桓生手,一阵虎摸,“疼不疼啊?肯定我的身体疼死了”

“不疼。”桓生忍住想笑的冲动,抬手自己摸了摸,“喏,你看,一点事都没有,你放心吧。”

没想到瑾歌微愣半刻,突然冲他喊道:“你别摸我的手!”

“”吓得桓生只好将两只手都抬了起来,但又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可我不是用的你的手摸你的手吗?而你在用我的手摸你自己的手啊”

“呃”好像有道理。

看着瑾歌这模样,桓生忍俊不禁,悻悻然的收回了手,“我们还是琢磨琢磨这是为什么会这样吧,总不能一直这样,顶着各自的身体回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吻之诀窍 瑾歌抿唇,算是认可桓生的提议,认真的思索起来。

“刚刚你问我有没有感觉,我光顾着紧张害怕了,好像没有什么感觉,倒是有一瞬间觉得脑子空白了可我睁眼后,就觉得眼前的场景不一样了”瑾歌说着,伸着胳膊一边打量着说:“喏,我就跑到你身体里来了然后看着一张自己的脸在自己眼前晃悠,说起来都离谱。”

桓生笑了笑,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下意识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可这一低眉看去,入眼所及就是瑾歌的胸

“你往哪儿摸呢你”

见瑾歌就要打过来,桓生赶紧抬手去挡。

彼此看着自己的脸,别提多诡异了

瑾歌见桓生收回了手,又不忍心打自己,方才罢了手,说回正事:“我们刚刚是因为什么换过来的?!再试一次不就换回来了嘛。”

桓生闻言,会心一笑,略带戏谑的问道:“你的意思想再试一次?”

“我”瑾歌失言,可刚刚说怪他亲了自己才交换的是她,说再试一次换回来的也是她话都说出来了,再不承认岂不是自己怂!

“试就试!反正我就觉得怪你!”

桓生轻笑,点头应和道:“好好好,怪我怪我,那既然先前是我的错,那现在你在我的身体里,就得换你”

“什么?”瑾歌半知半解的看着桓生的解释,领悟着他说的话,难道是要她主动去亲他?!!不可理喻,“什么?!!”

桓生见状,突然故作正经起来,一本正经道:“嗯,刚刚是我唐突失礼,现如今才变成了这副模样,而现在你在我的身体里,那自是你来操控着我的身体,如此一来,便要你来解这个因果了。”

听他说完,瑾歌果然被桓生一本正经的认真模样说服了,迟疑着,走到桓生身前,两厢对望着。

“好吧,那我试试。”瑾歌说着,就朝着桓生俯身过去,但彼此身高又差太多,他一直僵硬着埋头下去,僵持着不敢再上前,脖子都酸了。

而桓生正眼睁睁的看着她,不,看着自己的脸。

“啊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瑾歌猛地撤回身来,倒退两步跳了起来,丝毫没有考虑过,她现在操控的是桓生的身体,这番模样,桓生简直不忍直视

“我实在是做不到,你这顶着的可是我自己的脸,我怎么可能亲自己呢简直就是噩梦!不行不行,这太可怕了!”

“虽然这个行为确有不妥,可我们不换回来,那不是更可怕吗?”

桓生的话说得点上,瑾歌也就乖乖的停了下来,纠结的站在那儿,犹豫半晌,方才又走回到桓生跟前,似是在调整状态,鼓起勇气,看着自己的面容,轻轻的俯身下去,眼看就要触到鼻尖,再近再近一点就要亲到了就能换回来了!!!

可下一刻,瑾歌又却步了,她想放弃,她实在做不到

就在她要抬起头的那一刻,桓生突然伸手勾住了她的脖子,按着她的头贴近自己,又抬起头来准确无误的找准了嘴唇的位置。

亲倒是亲到了,可没变啊

瑾歌猛地挣开了束缚,撤回身瞪着桓生,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充满了绝望。

“没变啊啊”

看着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更加加剧了桓生想要换回身体的迫切希望,但他依旧冷静,与跳脚的瑾歌大相径庭。

“大概是感觉不一样?”

听桓生这么说,瑾歌投过疑问的眼神,狐疑道:“什么感觉?”

“亲吻的感情。”

这话说出来,瑾歌又忍不住面红耳赤了,绷着脸不去看桓生,虽然桓生也不想把这话挂在嘴上,但现在的状况已经变成了这样,总是要面对问题,解决问题的。

“那要怎么办”

瑾歌嘴上问,心里也跟着回想着先前的感觉,感觉什么感觉?是紧张?是温馨?是喜悦?还是愤慨?

桓生左右看了看,见着一旁的大树下有一石墩,便唤瑾歌一道走过去,然后站在了上面,让瑾歌站到自己跟前,呈现出先前他们各自在自己身体里时的高度差,虽然看皮肉,是瑾歌在高位,但灵魂本身,还是桓生在高位。

即使身体的交换并没有作用,那就只能依旧如灵魂的本身一样,再试一次了。

瑾歌不知道桓生站高处要做什么,只是顺从的受他的安排,乖乖站了过去。

今日月色大亮,月朗星稀,实属赏月好景致,清风半起,撩动着二人的衣裙长袍,近近的,快融为一体。

桓生站在高位,看了看眼前自己的面容,他内心何尝不是无法对着自己的脸做出情感反应呢,忍忍吧。

“把眼睛闭上。”

瑾歌微愣,想到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为了能回到自己的身体,再亲一次怕什么,于是利索的闭上了眼睛,微仰着头面对着桓生。

一阵清风拂过,发丝在桓生的脸上轻轻撩动着,他抬手撩了一下,随后也闭上了双眼,抬手捧住自己的脸,缓缓的埋头,亲了上去。亦如上一次一般,想象着眼前的人是自己梦中常常出现的人,是瑾歌。

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瑾歌僵硬了一下身子,闭着眼睛,感受着这种陌生的亲昵的感觉。感觉到桓生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嘴唇,她下意识轻轻张开了嘴唇,就在桓生抬手按住她的头,就要加深这个吻的时候,他们俩都清楚得感觉到了一瞬间的空白,亦如先前那般,感觉灵魂脱离又回归本体。

灵魂回到体内,桓生立马察觉到了,他恢复本身的掌控之时,还受着刚刚自己在瑾歌体内时遗留的惯性。感觉到瑾歌的力道,他顺势抬手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拥入怀中,迎上了那个深吻。

可瑾歌,后知后觉的,才惊觉已经换回来了,直到桓生放开了她,才恢复了意识一般。一睁眼就立刻捏捏自己的手臂脸蛋儿,脖颈胸脯

“哎呀,换回来了回来了!太好了,你那身子我当真用不来。”

瑾歌一边说,一边抬头看桓生,见他正看着自己,那带着微微笑意的眼神让她瞬时想起刚刚发生的事,面色霎时染上红晕,别开脸去。

“现在我们岂不是发现了一个离奇的诀窍了嘛,嗯?”见桓生挑眉问话,瑾歌抬眼看了他一眼,随即点头,算是认可。

“不过,这个以后还是别发生类似的事了,万一当真无解,那才惨呢。”

“嗯?”

“虽然我一直活得像个爷们儿,可我不想当真正的爷们儿啊,自小我就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与喜好c性格无关。”

听着瑾歌一脸认真的话,桓生眉宇间一闪而过的皱眉,似是对瑾歌刚刚的话有所反应,那是否说明,以后他都不能碰她了这要是一亲她就交换那可怎么办。

此事后话。

但瑾歌后面这些话,倒是给了他一剂良药般,让他清醒不少。

“如此,我们已经换回来了,幸得并未发生什么大事,我便送你回府吧。”

瑾歌微愣,想着能和桓生两个人静静的走在街道上,也是很不错的,难得难得,便点头应说好。想着今日白天桓生还在说不想成亲,夜里又对她呵护有加

那看来,他可能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

月光温柔的笼罩着,二人的身影因为路边零星的灯笼照得恍恍惚惚,走在路上,瑾歌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她实在看不透桓生,“桓生,你现在会娶我了吧?”

“”没想到桓生脚步一滞,愣住了身子,也没有挪眼看瑾歌,但瑾歌一直注意着他的反应,见他又是如此,她大脑的理智瞬间被吞噬,哪里还记得刚刚所想的桓生有苦衷云云,当即一步走到桓生身前挡住去路,就差上前掐死桓生,怒道:“柳桓生!你你我要告诉所有人,你轻薄我,非礼我,还不娶我!哼!臭liu áng!伪君子!我要让整个渝州城的人都知你柳桓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下流无耻”

“诶,瑾歌,小点”声

桓生刚要伸手上去安抚瑾歌,下一刻就被打了。

接连侧身两次方才躲过瑾歌的攻击,看样子她是真生气了。

“哼!咱们江湖不再见!”瑾歌怒哼哼的说完,转身骄傲的走了。

剩下桓生站在夜风里,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瑾歌,不是我不想娶你。

夜里,瑾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以前总是做一些不正经的梦,现在闭眼都是桓生亲吻的感觉,无法从脑海中忽略掉。

桓生啊桓生,你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呢?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柳桓生这人才是海底针呢!

瑾歌醒来不久后也闻说了桓生两次失忆的事,方才知晓原来桓生只是受伤后一段时间的失忆,每一次都会慢慢好起来,只是时间长短的差距。

这不免又给她带来了不少疑问,难道是因为这个,让桓生心性也渐渐变了?仅仅以为受伤吗?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瑾歌一直思索着,直到丑时方才入睡。而此时柳府的桓生,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眉头紧锁,看样子心事重重,一夜未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渐出端倪 第二日。

瑾歌得知了一个让她说不出滋味的消息。

姚嫣死了。

听闻是在回知府衙门的路上,意外坠崖,尸骨无全。

这么久,瑾歌一直没有提起此事,并不是她忘记了,只是暂时不想提起,姚嫣之仇,以她薛瑾歌的性格,必报。但现在她死了,而且,死于意外?

真的是意外吗?

她总觉得心里怪怪的,最近的太多事,她现在脑子根本转不过来,况且,本来脑子就不怎么好使,她不喜欢深思,也不想去深思很多事情。

今日是温素三回门的日子,一大早,彦诗就陪着她回了温府。

两家都在城西,也不过几条街的距离,而且也无非就是吃一顿午饭,温素陪着温娘说说体己话。

下午,彦诗外公说过两日要回乡下了,便让彦诗和温素陪他在渝州城转转,散散心。

未时刚到,几人就来到了翠韵楼,说是今日名角唱曲儿呢,大家都去捧场,他们也随着去看看。

还是老样子,他们一来翠韵楼就会去天字乙号房间。

正看得热闹,却见瑾歌随着柳老爷子来了。

“诶,素素,你们也在这儿啊?!”

“嗯,对啊,我和彦诗陪外公出来走走。”

瑾歌顺着看过去,一位老者正端坐中央,看样子,就像私塾里的老师傅,颇有一股书生意气风发的滋味。

“彦诗外公好!”瑾歌笑着行了个礼,又扶上柳老爷子,介绍道:“这位是柳爷爷,柳桓生的爷爷。”

自从昨晚之后,瑾歌提起桓生都带全名。

“不也是你爷爷嘛。”彦诗在一旁接话道。

看着身后桓生进门,瑾歌绷着个脸,小声的嘀咕到:“现在是谁爷爷还说不好。”

众人就座,静待所谓的名角出场。

不过柳老爷子和彦诗爷爷,突然对上眼,就陷入了一场莫名的唇枪舌战,这时四人才知道,原来他们俩年轻时候就认识,看这架势,是老冤家路太窄的节奏。

一个嫌弃对方书呆子,老顽固;一个鄙视对方老不正经,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好在两人只动口不动手,是照瑾歌和彦诗俩的路子,直接撩袖子干起来了。

“我说你呀,这辈子,就栽那书里,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倒不如我闲云野鹤,乐得清闲自在。”

“你可别说了,什么闲云野鹤,什么乐得自在,瞎忽悠,乱吹牛,你这几十年有什么成就?我于三公可是桃李满天下,比你强!”

“啧啧啧,”柳老爷子不屑的翻了翻白眼,歪着头,十足的懒散,和对面端正儒雅的于外公形成鲜明对比,“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信。呵,我孙子马上就要成亲了,我呀,很快就要抱曾孙子了。”

比起柳老爷子得意的表情,于外公淡然的笑道:“呵呵,不好意思,我外孙已经成亲了。”

“什么?!”柳老爷子一下子站起身来,不可思议道:“已经成亲了?!”

全场寂静,无人敢应。

桓生好像早有预感,往旁边挪了挪身子,试图逃离爷爷的视线,但还是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腕。

“臭小子,你还敢说不成亲,我”

突然,爷爷面色一凛,皱眉严肃起来。

对于他突然的沉默,大家都看向他,有些不解。

“桓生?你怎么了?”

看着柳爷爷严峻的表情,桓生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后淡淡道:“没怎么啊爷爷。”

被爷爷这样紧紧的握着手腕,桓生想抽回来,挣了一下没有脱手,又不敢再挣,爷爷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他一向有些‘老不正经’,疯疯癫癫的,这么严肃的表情,既陌生,又紧张。

大家都有些不解,但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甚至有点事态严重?

“你最近在做什么?”

“没有。”桓生低眉冷冷道:“爷爷,我没事。”

瑾歌有些莫名其妙,看柳爷爷好像是在给桓生把脉的模样,有些担忧,便问道:“桓桓生病了吗?”

“没有,我没事。”桓生突然大声吼道,猛地挣脱了自己的手,紧紧握成拳,打算离开。

任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桓生。

瑾歌扶住身子微颤的柳爷爷,燃起了怒火,上前一把抓住桓生的手,将他拽回来禁锢在了墙上,虽然矮他很大一截,可气势却一点不输。

“柳桓生,你怎么变得这么无礼?”

没想到桓生突然大力的推了一把瑾歌,冷冷的抛下一句‘与你无关’,随后转身快步离去。

温素赶紧上前将瑾歌扶了起来,示意彦诗去看看桓生,被柳爷爷唤住。

“不必了,我亲自去。”

既然柳爷爷都发话了,大家便遵从了他的意思。

只是瑾歌,心情跌落谷底。虽然她刚刚压制桓生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桓生身体很不对劲,似是在忍受某种痛苦,抑制住他自己的行为,好像他有些失控,想必他做出这样的事,也是有违他的内心意愿。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心不在焉的离开翠韵楼之时,瞥见台上的名角正在唱曲儿。

又是一个貌美如花的男子。

柳府。

桓生近夜里才回府,脸色苍白,四目无神,活似一副失去灵魂的空皮囊。

一进房间,就看到爷爷一个人端坐桌前,想必等了他很久了。

继而径直走到爷爷跟前,跪了下来,低头道:“对不起,爷爷,桓生不孝”

“过来坐。”柳爷爷打断了桓生的话,轻轻挥手,示意他坐到他旁边,“你告诉爷爷,爷爷就原谅你了。”

刚刚还正经的柳爷爷立马又换出一副无赖的样子,盯着自己的孙儿。这孩子长这么大虽然很少在身边,但他却很是了解,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不是温顺,也不是懦弱,而是倔强和担当,他想做的事,再冒险也会去坚持。

桓生踌躇了很久,知道瞒不过爷爷,他一把脉就能看出问题,能瞒多少呢。

“你的理性和冷静呢?孤注一掷太过于冒险了,你可曾想过后果?”

“想过,可我失算过一次了,我不想再有第二次,所以我亲自去。”

“你就不怕结果和想要的背道而驰吗?”

“怕,但我并不会赌,我只是相信自己,也相信天命,也相信她。”

“你呀,跟你爹一点都不像,倒是像极了我。”

夜里。

十月秋凉萧条,晚风瑟瑟,让心怀繁事的人更添哀愁。

桓生坐在院子里,举头仰望着夜空的点点繁星,数着寥寥无几的星星,好像在数着自己的日子。

“爷爷,请您老给孙儿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吧。”

“桓生一生平庸,没有什么特别,可我不想自己显得很没用,所以,我就算付出全部力气去完成一件我认为值得的事,也满意了。”

站在桓生不远处的黑暗中,看着孙儿孤寂倔强的背影,想到那双决绝坚毅的眼神,柳爷爷无奈叹息,又颇感欣慰。

“我的孙儿岂会平庸?既然如此,爷爷便支持桓生罢,再怎么说,我柳老仙连自己的孙儿都护不住,还怎么自诩宝刀未老。”

“选择了,倒是给瑾歌留下一个好的回忆啊,还能扳回一成不是,那小丫头,可还生你气呢,你对她好不好,她也需要感觉到了才会知晓。我们总是因为本来的善意,用错了方式,而伤害了我们爱的人以及爱我们的人。”

翌日。

瑾歌今日心情不佳,呆坐在院子里,也没闹腾,倒是罕见。薛娘以为她是身子还未见痊愈,想着她安静休息养伤也好,并未做多关心,只吩咐阿松好生侍候着。

阿松自是知晓xiǎ一 jiě这脸色臭臭的,才不是身子上的毛病,是心里的毛病,她那两条眉毛都拧在一起了,满脸写着不高兴!

“xiǎ一 jiě,要不要喝杯热茶暖暖胃啊?”阿松一边说着,一边端上茶水朝瑾歌走去,可他就在三步开外,一个踉跄,将茶水摔了出去,瑾歌手疾眼快,迅速反应过来,伸手上前去接,可下一刻,就眼睁睁看着茶杯划过自己的手背,掉落在了地上。

“啪——”一声脆响,回荡在瑾歌的脑海里。

见xiǎ一 jiě发愣,阿松登时有些慌了,要说自己打烂一个茶杯,xiǎ一 jiě也不至于这么震惊吧?难不成她对这个茶杯十分喜爱?

阿松如是想着,试探性的看着瑾歌,小声问道:“xiǎ一 jiě?xiǎ一 jiě?你怎么了?阿松刚刚不是故意的”

“没没什么。”瑾歌回过神来,只顾着看自己的手,恍惚的摇着头。

“啊?xiǎ一 jiě,难道你烫着手了?阿松看看,严不严重?”

“没事阿松,你忙你的去吧。”

瑾歌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回了房间。

身后的阿松像是闯祸了一般,呆愣在那里。xiǎ一 jiě这是怎么了?

而瑾歌的心思,却还在刚刚的茶杯上。

她连一个茶杯都接不住了

另一面,柳爷爷叫桓生去薛府给瑾歌赔礼致歉,桓生想了想,乖乖去了。

但瑾歌偏偏就是不买账,看他来了府上,反倒是换了身男装上街去了,任桓生跟在她身后,就是不搭理他。

桓生知道她在生自己的气,便一直跟在她身后。

瑾歌踱着步子,在尹川河边走来走去,打发时间,也在等待,看桓生什么时候会走上前来跟她说话。

这时,她突然瞥见一个人,低着头,快步的消失在了街角,往东郊的方向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坑洞遇险 这个好眼熟,好像认识,是谁啊?

鬼鬼祟祟的,肯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瑾歌想着,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桓生正准备上前跟她说话,却见她突然朝东郊快步走了,也跟了上去。

走着走着,就已经过了东郊的翠竹林了,瑾歌这才想起,刚刚那人原来是昔禾,蓬香的小厮,上次公堂上见过一面。

他鬼鬼祟祟的,不会又在帮蓬香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不对啊,蓬香自上次一事后,就没见出现在渝州了,这昔禾的出现岂不是说明蓬香公子也出现了?

果不其然,瑾歌拐进树林深处,就看到了昔禾,正在给蓬香什么东西,说着什么,她猫着腰想凑近一点躲起来偷听一下,突然脚下一紧,一根绳套圈住了她的脚,登时将她倒挂了起来。

“啊——”

猛地被挂起来的瑾歌整个人都懵了。

这么大动静,蓬香和昔禾当然听到的,看到是瑾歌,想着冤家路窄呢,正好想过来教训教训她,却看到桓生从后面赶了过来,两人匆匆忙的溜了。

桓生看着被挂在树上的瑾歌,又急又忍不住好笑。

“你还笑得出来!!快放我下来!”

“好。”

桓生绷着忍俊不禁的脸,思索着怎么把她解下来。

听着他带笑意的声音,瑾歌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许笑!”

“我没笑。”桓生一本正经的摇摇头,认真的看着她,证明自己真的没笑,但看着瑾歌头发全竖过来,荡来荡去,像极了一支成精的毛笔,实在绷不住,在一旁笑出了声。

也还好她今日穿的是一身男装。

“柳桓生!你再笑!你最好别让我下来,否则我”

听她这么说,他立刻停住了搜索绳索的动作,愣愣的望着她。

“既然如此,那我要考虑一下”

“你”

怕她挂太久受不了,桓生也不逗她了,顺着绳索的延伸方向,扒开地上的树叶翻找着绳索的结,好不容易找到了,正解开,就听到头上传来瑾歌惊叫的声音。

桓生吓了一跳,抬头看她:“你怎么了?”

“白痴啊你,这样直接解,你是打算把我的头栽进土里还是栽进我肚子里?”

没想到桓生面不改色,认真道:“嗯都可以啊,你选吧。”

“你!柳桓生!我下来我就打死你!信不信!”

“信。”桓生点点头,放开了手上的绳结,一脸我信但我选择不解开的模样。

“你个混蛋,快解开,我要吐了!”

怕瑾歌掉下来摔伤,他只好一手拽着绳索的另一头,缓缓松开,站到瑾歌下面,接住她。可万万没想到,他接到她的一瞬间,脚下一空,两人轰然掉进了下面的坑洞里。

一股臭味告诉他们这个洞是捕捉shān zhu的。

“哎哟喂,疼死我了,都怪你,赶上一头猪的重量了,我刚刚怎么就没有掉下来啊。”瑾歌一边挪动着身子,从桓生身上爬起来,一边撑着自己的腰。刚刚被挂了那么久,现在都还有点没有缓过来。

半晌,瑾歌见桓生没有动静,怕是他摔得很严重,刚刚腹背受击,他这弱书生身板儿估计是够呛

“桓生!桓生!”瑾歌摇了摇他,也不见他睁眼,看看周围,这洞这真够深的,也不知道这深山老林的,谁会路过救他们,如今桓生又昏迷不醒了,自己一身的伤,扯着生疼,可怎么办

“桓生,快醒醒,别吓我啊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啊,没有人救我,还得跟一具尸体待在一起,太恐怖了!我可不要!你千万别死”瑾歌一边趴在他身上替他查看哪里有伤口,一边带着假惺惺的哭腔念叨着。

实在听不下去的桓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直直的看着她。

“你没死啊,那太好了,吓我一跳”

看瑾歌长舒了一口气的模样,桓生着实忍不住想问:“你就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

语气清淡,但听起来气息平稳,瑾歌就知道他一点事儿都没有。

“嘁,”瑾歌一拳揍在他的胸口上,瞪着他,怒道:“还好意思说救命恩人,刚刚在上面还敢耍我!明明没摔死还装死,你想吓死我啊!好玩儿吗?”

被揍的桓生感觉自己没有被摔死怕是要被瑾歌打死,前几天还乖乖巧巧的,自从那晚惹毛她以后,就开始暴打他,可转念一想,又问道:“你是怕我死还是怕你一个人和一具尸体待在一起?”

瑾歌认真的想了想,转头看着他,答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摸着自己的胸口,桓生低头不想理她。

想是觉得自己这没轻没重的,把桓生给打坏了,况且他刚刚还被砸了,万一这次真的伤了那不是没事找事儿嘛,想着,瑾歌就抬手摸了摸桓生的胸口,有些歉疚的轻声道:“抱歉啊我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看着瑾歌盯着他的胸口道歉,桓生只觉得此时的心灵并没有得到任何安慰,还看到瑾歌竟然莫名的咽了一下口水

感觉到自己的行为不太好,瑾歌尴尬的立刻收回了手,抚上自己的脚,装得很痛苦的样子,掩饰自己的尴尬:“啊,我的脚,好痛,痛痛痛,估计是扭到了。”

装得太假,桓生都不想接她的话。

缓了一会儿,桓生就爬起身,看了看周围,这个坑确实有一点深,而且泥土比较潮湿,脚上踩的地方还有些渗水,能把脚陷进去几分,想爬上去也很困难,但不可能等待,若是等猎人发现他们,估计都饿死冷死了

“你说,你踩在我肩膀上,能够得着吗?”

还不等瑾歌出声,他又面露担忧的说道:“哎不行,你脚扭伤了。”

瑾歌刚想承认自己是装的,就又听到桓生一本正经的说:“没有伤估计也不行,你太矮了。”

“”

“诶,对了,你不是会武功吗?那你会轻功吗?”

瑾歌刚要回答,桓生又继续道:“应该不会,不然为什么你fān qiáng都会摔地上。”

“”瑾歌真想打他,怎么最近觉得他越来越皮厚了呢?不过听他提起武功这事儿,瑾歌不禁皱眉,思忖着缓缓道:“你别提了,我从醒过来以后就发现内息不对劲,运不了功,先前阿松打翻茶杯,我上前要接,却连一个茶杯都没有接住,说明我的内力和武功都在渐弱,不然我刚刚怎么可能被挂树上了,我连那点反应都没有嘛况且,我功夫都是腿脚功夫,轻功更是不行。”

桓生明显看到瑾歌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躲闪了一下,说明她在说谎

感觉桓生探究的眼神盯着自己,瑾歌本就有些心虚,经不住他那眼神,也是个藏不住一点事儿的性子,便直说了:“哎呀,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说还不行嘛,我的武功都是自学的,腿脚功夫罢了,只有轻功是凌墨教的,他的轻功极为厉害,步态轻盈,脚法迷乱,让人看不清虚实,我很少用过,因为我每次用,都会觉得经脉在逆行,损伤内力,所以我平时fān qiáng才会掉下来”

“损经脉?”

“嗯,不过有利亦有弊吧,损伤经脉,但利于血脉循环,仅仅对我的身体来说,是有好处的。”

桓生听着她的话,沉默了。

一阵寂静,瑾歌兀自说着,打断了桓生的思索,“你说奇怪不奇怪,不可能我被打一顿武功就废了吧,没有这个道理。”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先试试爬出去吧。”桓生虽然打断了瑾歌继续说下去,可他却将瑾歌所说的话都记在了心里。

说归说,目前还是赶紧想办法出去要紧,二人合计一番,还是按照刚刚说的,瑾歌踩着桓生的肩膀试试高度。

好在瑾歌娇小轻盈,桓生轻易的就把她托起来了,只是两人都脸挨着泥墙,根本无法看到上面的情况,全凭直觉。瑾歌探着手摸摸索索的,突然摸到了刚刚那根绳子,可把她给激动得,正要转过身来同桓生说话,一下子就踩空了一只脚,从上面砸了下来,掉落之时还本能的猛踹了桓生一脚,将他狠狠的踹进了泥墙里,不过最惨的是她自己,估计整张脸都陷进泥里。

桓生被她踢得登时头晕眼花,也顾不上自己,赶紧上前将她拔了起来,随后看着瑾歌那惨状,整个人都要笑疯了。

整个洞乃至周遭都回响着他的笑声。

这估计是他有生以来,笑得最大声最放肆的一次。

此时此刻的瑾歌什么都不想说,顶着满脸的泥,气鼓鼓的坐在地上,只见着两只大眼睛咕噜噜直转。

两人折腾了好久,天已经渐渐黑了,才好不容易从洞里爬出来,用的就是之前那根绳子,但是这次,瑾歌的脚是真的扭了。

大概是她说谎的报应,来得真快。

两个狼狈不堪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又无奈又好笑,擦掉满脸的污泥,可一身脏却只能忍着。

夜色渐浓,此时月初,弯月的光亮根本不足以穿过密林深处,树林里不时传来一些动物的声音,让寂静幽暗的丛林更添几分恐怖的气息。

黑暗的空洞犹如一头狩猎的猛虎,张着幽深的大口要将人吸入其中,吞下胸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深林探讨 瑾歌趴在桓生的背上,不自觉的紧了紧抓着桓生衣衫的双手,眼睛睁得老大,咕噜噜直转,十分警觉的观察着周围是否有一丝风吹草动。

桓生走着走着,感觉到她力道很重,忍不住轻声问道:“你很怕吗?”

“没有啊。”瑾歌好像桓生能看到她的表情一般,强装淡然,嘴硬道:“我薛瑾歌天不怕地不怕。”

瑾歌怕牛鬼蛇神这些东西,桓生早就知晓了,上次中元节放灯,就曾得知,如今黑夜里,她估计也会害怕。

桓生也不直接戳穿她,反倒是有兴趣听听她如何辩解便问道:“是吗?”

“嗯!我从小到大打架可从来没输过,只有我让别人哭的,嘿嘿,我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有掉过眼泪。”桓生听着她的语气,仿佛能看到她骄傲的小表情,轻轻笑了笑。

“那你有怕的事吗?”

“怕的事嗯我想想。”

嘴上说想想,没一会儿就把这事儿给抛到脑后,想必一时也想不出自己害怕什么,便同桓生说起了别的事。

她现在哪知道自己怕什么,只有真正发生了,她才会明白,自己有多么害怕这件事的发生。

树林幽深,伸手不见五指,桓生背着她走得极慢,她也担心桓生身子,昨日见柳爷爷那副神色,心里担忧桓生病重,又想着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怕他再次受刺激,反应激烈,所以她也一直憋着没有再问过。

“桓生,要不你放我下来吧。”

“嗯?”

瑾歌犹豫了一下,“走了这么久,应该快走出去了,不如我们坐一会儿吧。”

其实他们俩都知道,像这样摸黑,分辨不了准确方向,一时半会儿根本走不出去,要么静待下人来找他们,要么,坐等天亮再走,也安全些。

“哎,都怪我,干嘛要跟着那个昔禾呢,”瑾歌靠在树干上,有些懊恼:“反而害得你跟我一起遭罪。”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黑暗里,桓生看着无尽的夜色放空着视线,笑道:“你看到了什么?”

感觉到桓生的动作,瑾歌也抬起头来往上看,慢半拍的答道:“没看到什么啊,黑乎乎的,树林太深了吧,也看不见月亮,有什么?”

知道瑾歌是误会自己问她在这黑夜里看到了什么,觉着好笑,耐心解释道:“我问你跟着别人鬼鬼祟祟的,看到了什么。”

“哪是我鬼鬼祟祟啊,是他鬼鬼祟祟好不好!”瑾歌一边说,也不管桓生看不看得见,表情十分用力,想证明自己并不是鬼鬼祟祟,“我没看到什么,就看到小厮昔禾与那蓬香公子偷偷摸摸,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嗯蓬香上次那案之后,他好像就离开了渝州城,这会儿怎么又回来了。”

“不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瑾歌突然想起了之前那件案子。

“对了,之前听说蓬香逃难来渝州城,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但是彦诗说,他们半年前,曾有过节,这不是很奇怪吗?”

桓生触眉,点了点头:“不过彦诗说一点小过节应该就不是什么大事,想必跟那次嫁祸类似的事情,那蓬香虽说有些小心思,但不足为惧,彦诗说得也不无道理。”

“那他为什么总是找彦诗的麻烦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这个就得回去问问彦诗了,或许是私事吧。”

瑾歌心里有许多疑问,直觉告诉她,蓬香的出现应该存在什么问题,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不是自己疑心病重胡乱猜忌也未可知,虽说蓬香有过嫁祸栽赃的历史,但也不能把他想得太坏了。

桓生倒比瑾歌少了些思索,因为瑾歌想不通的事,或许在他看来,并不需要去想。

两人一时无话,都靠在树干上,闭目休憩。

瑾歌平日里胆子挺大的,但说起玄乎的东西,她又信几分,比如鬼魅之说。

不说话安静下来之后,总能清楚的听到周围的各种叫声,悉悉索索,还有凉风贯穿林木之中,让她不禁汗毛耸立。

“桓生。”

“嗯?”

“你怕鬼吗?”瑾歌说出这个字的时候,都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很小心的四周瞄了瞄,好像黑暗中随时都有可以冒出一只恶鬼,狞目龇齿,形象可恶,露出獠牙,吐出舌头

桓生自然明白她为什么一直很警惕,还紧紧地抠着他的手臂,想安慰安慰她,便想着同她说几个书上的故事。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不听!”瑾歌立刻回绝,她的直觉,桓生会讲鬼故事。

“一个能让你不怕鬼的故事。”

“”犹豫了半晌,瑾歌左右衡量,最终妥协了,“好吧,那你讲吧。”

桓生轻笑,轻咳一声润了润嗓,开始说起故事来。

“这是书上最为著名的故事之一,不过是为了警醒世人,莫要怕鬼罢了。你且听我慢慢道来,古时有一个姓王的人家,家里经常出现一种细长的黑鬼,有时作歌长啸,有时学人说话。”

桓生语气悠然,缓缓的传进瑾歌的耳朵,竟有一种从四周飘荡而来的感觉。

“还有时将粪秽投入食物当中,王家人苦不堪言,就去请道士做法捉鬼,但是不行,收服不了它。”

“呃”瑾歌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安静的听桓生说。

“有一日,王家人正在吃饭,那鬼呢,将秽/物投入其碗中,王家人却泰然而食之。”

“咦好恶心”

“那人说道:以粪投我,我不怕。我最怕的是将金钱投我屋中。于是呢,每日那鬼便以钱投其家中,前后十余次,得银钱百余两。最后鬼钱空而走,于是,家中便不复有鬼。”

“噗什么鬼好蠢啊!怎么那么笨”瑾歌听完大笑了起来,“这么白痴的故事,不会是你编的吧?你觉得我这么好骗吗?哈哈太蠢了”

旁边传来桓生幽幽的声音:“跟你不相上下。”

瑾歌一听,立刻冷下脸来,仿佛真的能瞪着他,“又耍我!”

桓生爽朗一笑,继而转脸看向黑暗中的瑾歌,收了脸色,问道:“你为什么怕牛鬼蛇神的东西?你信吗?”

“信?”瑾歌倒是认真的思索着桓生问的话,慢慢道:“倒不是我选择信或者不信,是发生的那些事情,让我分辨不出真假。”

“嗯?”

“嗯小时候,我曾遇到过一个长胡子的老爷爷,他当时看着我吧,就一直唤我,说有话跟我说,我觉得他长得像土地庙里的土地爷,就同他说了会儿。他跟我说了好多,可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他说什么我这小小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比本身更大的灵魂,我的承受不了我必须克服身体习武的弱势,坚持习武。”

桓生听着她的话,默默思忖着,见瑾歌说完,没有再说,他方才接话道:“所以你习武是因为那个老爷爷?”

“不是。”瑾歌摇了摇头,“或许是天赋吧,但是我的身体骨骼却不是练武的料。”

桓生微愣,似是恍然大悟,随后揽住瑾歌的肩头,似是安慰,“那你可是克服了身体的极限,小生真是佩服。”

瑾歌猛地用手肘杵了他一下,“不需要你的佩服。”

黑夜一直保持着浓浓的黑暗,睁眼也似闭眼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周遭都安静了下来,两人倚靠着身后的树干,各怀心事,各有所思。

而彼此又觉得对方最近都很奇怪,难以揣测。

“你会拧断我的脖子吗?”桓生突然问道。

“嗯?”

瑾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被桓生一把揽进了怀里。她一慌神,立刻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急道:“别,会换过来的!”

闻言,桓生迟疑片刻,知晓瑾歌的意思,不禁轻笑出声,随后将她揽入怀中抱住,轻轻的将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轻声道:“别怕,我只是想抱抱你,我想你肯定不敢在这个时候拧断我的脖子,不然你就得和一具尸体待在一起了”

一声闷哼,桓生又中了一拳,不过怀里的人却并没有离开。

桓生抱着瑾歌就好像抱着一个暖壶,也不知道她是温热还是羞赧。

“你好暖和。”

随即,桓生将头埋进了瑾歌的脖颈,冰凉的肌肤贴着瑾歌温暖的肌肤,不愿离开,似如冰火相接却不相容。

一时受不了这么亲昵的动作,瑾歌本能的想往后缩,被桓生紧紧的扣在怀里,直觉告诉她桓生有点不对劲,只好僵硬的停在他怀里,被冰凉得汗毛耸立。

桓生体寒吗???他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冰凉?夜里凉,可我为什么不冷??我为什么这么热

瑾歌的身子不受控制般愈发滚烫,而桓生却皱着眉头好似隐忍着什么,一直抱着瑾歌,意识渐渐有些许抽离感。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迷迷糊糊的,好似听到远处传来的呼喊声,睁眼望去,还有星星点点的火把由远及近。

“桓生。”

瑾歌醒来,抬手一把就摸到桓生冰凉的身子还冒着细汗:“你怎么了??桓生??你是哪儿不舒服吗??”

“没事。”桓生拉下瑾歌的手,看向远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锁定元凶 看样子是府上来人找他们了,还好,寻到了子夜也算是寻到他们了,总好过在这荒山野岭挨一夜,身子骨本就还弱着呢,受了病也不好。

“我们在这儿呢!”

听到瑾歌的回应,阿松立刻兴奋了起来:“在那边,找到了找到了!快!”

待到众人找到瑾歌和桓生随后各自回府时,已经是子时了。

见两人脏兮兮的模样,看似很明显了,也没好再问发生了什么。

桓生回府洗浴干净,本想再坚持一会儿,坐在书案前却觉难受不已,便屏退了听竹,躺上了床;他今日状态愈发不好,方才在树林里竟紧紧抱着瑾歌不松手,还好她反应慢,没有起疑。;若是以后再难自控,怕是不妙。

桓生如是想,不过瑾歌确实,并没有再想过为什么,似是又将这事儿抛至脑后了,回府清洗干净后,阿松又熬夜用凉水敷她扭伤的脚,又是一顿折腾。

这日,温素和彦诗还未走到翠竹亭,远远就看到了静候已久的桓生了。

今日约在翠竹亭相见,也蛮有意思的,这里是他们四人初次齐聚的地方。

现在就等瑾歌来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看到瑾歌的身影出现在街头,粉色的绫罗包裙,一头青丝垂于脑后,胸前一股细柳辫儿,精巧的脸蛋洋溢着灵动,若她就这样站在那里,着实有美人如画的意思,可偏偏她走起路来还有些跛脚,一会儿又蹦蹦,一会儿又拖着腿,桓生抿了抿嘴,没眼看

瑾歌心不在焉的左右瞟着,好一会儿,才走到翠竹亭。

“素素”瑾歌径直扑到温素怀里,全然不把桓生和彦诗放在眼里。

“你这腿怎么回事?”温素拉这瑾歌坐下,侧头查看了一下。

“没事,就是不小心扭了,”瑾歌讪讪的笑道:“不过,好得差不多了。”

“那你刚刚拖着腿走干嘛?”彦诗戏谑道:“嫌累吗?怎么不卸下来抗在肩上走。”

“我我习惯了,怎么嘛!关你什么事?!”

“不怎么,”彦诗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脸诚恳的勾唇笑道:“希望你保持这个好习惯。”

“你”

瑾歌将目光投向温素,似是希望她能说句话,但温素表示也无力反驳。

两人闹腾一会儿,方才说起正事儿。

瑾歌最想问的就是关于蓬香的事。

听闻瑾歌那日见过蓬香出现在渝州城,彦诗也觉得奇怪,想起了那日在莲濛山下,他也曾见到过他,还与雅兰在一起。

“你与蓬香有何过节?为什么他会针对你?”

彦诗微微皱眉,回想了一下半年前的事情,也觉得有些奇怪。

“其实并没有什么过节,无冤无仇,可他一开始就好似是冲着我来的,尽找我麻烦,我没有理会他为什么找我茬儿,以为是渝州城里的人,不过,他好像是来试探我身份的。”

“试探?身份?”瑾歌有点糊涂了。

“因为当时他问过一个问题,是渝州城臭名远扬的小霸王吗?”

“噗”

听他说道这儿,三人都将目光聚在他身上,等待他说他是怎么回答的。

“我当然说不是啊!臭名远扬这明明是你好吧!”

“”瑾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忍住没有与他争论,继续问道:“那你说什么了?”

“我说‘错了,你彦诗爷爷我是美名远播万人敬仰’。”

“哦。”瑾歌一脸冷漠的答道。

“后来他就去了翠韵楼,我还并不知道他之前来过当铺典当玉佩,只道后来他是翠韵楼的角儿。”

听了许久的温素这才算是听明白了他们说的那个人是谁,就是那日翠韵楼看到那个唱曲儿的美艳男子。

而桓生听了彦诗的话,将目光落在了瑾歌的身上,看来这其中是有误会。

“对了,第一日到莲濛山下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好像看见的是他,只是太快了,没有看清,第二日晚上,我再次在街上看到了他,与那个雅兰在一起,走进了一个酒楼。”

“雅兰?”听到彦诗说到雅兰这个名字,瑾歌诱出万千思绪。

“嗯。”

“诶,你这么说,我突然想起来了,那晚我站在濛生客栈楼上的窗户口,看到了那个蓬香公子与一女子,好像在交换什么东西,说了一会儿便分开了,那会儿觉得在哪儿见过这人,一直想不起来。”

“应该就是蓬香和雅兰,我在之前,也就是你洗澡的空档见过他们俩在一起。”

听完温素和彦诗的话,瑾歌皱眉思索,将心中许多疑问吐出口来:“她为什么会和蓬香在一起?她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呢那晚上,我喝醉了以后,难道是蓬香帮助她将我带出春香苑的?真的是雅兰杀了玉依吗?他们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莲濛山下呢?”

提起玉依,又免不了是一个伤感的记忆。

玉依之死,到现在都还是瑾歌的心头刺,凶器就是刻有她名字的簪子,那她的簪子是怎么被拿去shā rén的呢?

瑾歌不自觉的摸了摸头上的梨玉簪,却将头发散下一缕来。

“你头发散了,来,我帮你挽好。”温素抽下瑾歌的梨玉簪,将她的头摆正,帮她挽了起来。

瑾歌猛地一记拍掌,大声道:“我想起来了!!”

这突然一喝,吓得众人一阵哆嗦。

“我想起来了!!是雅兰她偷走了我的簪子。那日我遇见她之时,她上来与我攀谈,然后说我头发散了,便帮我挽了头发,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人近距离接触过我,而且,夜里我去春香苑,是男装。”

“那这么说,她是有预谋的,一开始就想嫁祸与你。”

“嗯我一直忘了这回事,”瑾歌犹豫了一下,淡淡道:“就算不是她杀的人,也和她有关系,如果找到他们,就能知道真相了,玉依也瞑目了。”

温素敛眉,低下头去。

直到他们告别回府,瑾歌都没有发现桓生一直没有说话。

四人合计完,在城中同彦诗温素分别后,瑾歌就跟着桓生往城东方向走去,但桓生也说有事要去办,就先行离开了,剩她一人,想着无事可做,便打算回府去,未及行多远,就遇上了一个小男孩儿走上来,递给瑾歌一个信封。

“姐姐,这是给你的。”

“给我?谁给我的?”瑾歌问话,小孩儿去没有回答,等她接过后径直跑开了,“喂!喂别走啊!谁给的?”

任她呼喊,直至小孩儿消失不见。

嘴里喃喃着奇怪,手却没有停下来,撕开了信封,只见里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楚。

‘今夜子时,东郊竹林,如约而至,得偿所愿。’

“什么意思?今晚子时去东郊竹林吗?这会是谁送来的呢?他知道我在找什么?得偿所愿”瑾歌一边喃喃思索,一边将信纸收了起来,回府去了。

到了夜里,瑾歌自是如信上所言,在子时之前朝着东郊竹林去了。她内心可说是极其恐惧黑夜的,她同桓生在一起都害怕,更别说一个人了,更不清楚送信叫她来的到底是谁,想到这儿她只觉得更加恐怖。可是没有办法,为了线索,她硬着头皮咬着牙,走在了黑夜里。

亥时,城东早已归于宁静,街灯昏黄,只有零星的光亮照着街道,瑾歌提着一盏灯笼,一步步朝着城门口走去。

高大的城门紧闭着,像一座巨大的山石压迫着瑾歌的神经,她本来就无比紧张的心跳动得更加剧烈。突然,一个黑影快速的一闪而过,瑾歌警觉,即刻反应回过身去,却见着黑暗平静的犹如死寂。

难道有人跟踪我?不会是鬼吧?!

想到这儿,瑾歌汗毛都立起来了!她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和坚定,立刻转身拎着灯笼快步朝着薛府回去。

她不去了,她放弃,她怂。

暗夜中,一个黑衣人看着瑾歌掉头就走,一时有些急,动了动,却见有人出现了,便又收了行动。

瑾歌刚走出不远,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她的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这突如其来的人影着实将她吓了一大跳,三魂丢了七魄似的,瞬时惊叫一声,连跳了几步开外。

“鬼啊!!!!”

“是我,薛姑娘。”

闻言,瑾歌才停了下来,定睛看去,发现是洛祁安,登时火冒三丈。

“你装神弄鬼的做什么?!想吓死我啊?!”

洛祁安见着瑾歌脚走路有些微跛,想到她应该是有脚伤,应该不会怎么样,便大着胆子走上前去,意图扶她。

“瑾歌,你脚怎么了?大半夜的,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这儿?”

瑾歌躲开他的手,凌厉的眼神瞪向他,没好气道:“走开,我的名字也是你随便喊的,我跟你可不熟,更没有到可以hé pg相处互称名字的地步,你敢碰我一下我就打死你!”

见着瑾歌咬牙切齿的模样,洛祁安果然收回了手。

“那我叫你薛姑娘吧,薛姑娘,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这儿?是有什么事?”

“关你屁事。”瑾歌白了他一眼,试图从他身边路过;还未等她走出一步,突然感觉到夜里一阵凌厉的风迎面而来,下一刻,一把长剑就从她身边划过,幸得她躲得快,不然就被一剑刺穿了。

洛祁安不会什么武功,惊了一跳,喊了一声小心,就跳到一旁了,剩下瑾歌和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拂阳残晓 黑衣人剑锋凌厉,招招都朝着瑾歌索命一般,而今日的瑾歌脚上的伤还未痊愈,也只能咬牙同她打斗起来,可她忘了,她最近愈发施展不了武功,内力受阻,全靠着记忆用肉身在抵挡。

眼看着她被一脚踢中,踉跄着身子后退了几步方才稳住,洛祁安在一旁觉得奇怪,薛瑾歌不是武功挺厉害的嘛,怎么今日这么弱?他看着也左右为难,想跳出来又不敢跳出去。就在瑾歌以为自己至少都要挨上那一剑的时候,又一个黑衣蒙面人出现了,身形较之高大一些,飞身而来如清风一般稳健平静,可击中那黑衣人确实毫不费力,攻击极强,那黑衣人受了一脚就直飞出很远,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不过蒙面人没有下狠手,似是仅仅给了对方一个警告,但黑衣人却并不买账,迅速起身,从腰间抓住一把暗器,正欲飞出。

蒙面人反应极为迅速,他身影一闪,一把将瑾歌环住,抱起来飞身离去,躲过了那一把暗器的攻击。

风声呼呼,瑾歌被蒙面人拎着,本想抬头看看他长什么样,不想那蒙面人遮得严实,连眼镜都看不真切,而且下一刻还将瑾歌的眼睛给遮住了

等瑾歌再次被放下来时,蒙面人转身就朝着黑暗离去。瑾歌急忙抓开眼睛的遮挡,看向那个黑影,快步追上去喊道:“侠士留步啊!留步!侠士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看着快速消失在黑暗中的蒙面人,瑾歌这才停下了追赶的步伐,都说江湖侠士正义在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做好事不留名,今日救她对她来说是救命之恩,对侠士来说怕不就是一举手之劳了?如是想着,瑾歌更加心悦诚服,更是对这种行侠仗义有了更多的憧憬。

待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蒙面人放在了城东包子铺门口,离薛府已经不远了,而之前想杀她的黑衣人也应该不会那么快追上来,想想还是回府去了。

等她回了府上才回想着今夜的事情来,疑点重重。

最奇怪的是洛祁安,他怎么会那么晚了还独自出现在那儿?况且那是城东城门口,偏僻,又不是春香苑,也不是洛商府上。他在跟踪自己?

那黑衣人是谁?蒙面人又是谁?那个蒙面人好像不愿意被她看到面容

可我觉得那个蒙面人好像很眼熟,他的身形嗯

瑾歌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阿松的声音:“xiǎ一 jiě,你要得粥来了。”

阿松一边说,一边端着粥进屋,放到桌子上放好,:“我说xiǎ一 jiě,你大半夜的干嘛突然要喝粥啊?以往不见你说要吃宵夜呀。”

“我受了惊讶,喝点粥压压惊,正好给我吓饿了”

“xiǎ一 jiě你先去哪儿了,不会偷偷摸摸出去打架了吧?你这伤都没好透呢,可不能让老爷夫人知道了,万一要是“

“哎呀,阿松你话那么多,赶紧去睡了吧。”

阿松说不过自己家xiǎ一 jiě,也只好乖乖闭了嘴。

喝完粥,瑾歌就睡了,觉得实在太困了,哪还记得什么蒙面人黑衣人。

黑夜中,一个身影隐于黑暗之中,他厉声呵斥着跪在下面的黑衣人,十分气恼,但声音却犹如孩童:“你简直蠢得无可救药,主人说了,她害怕鬼怪黑夜,你竟然还把她约到东郊去动手?她能走到城东城门口就算不错了,连被人跟踪了都不知晓,你还以为自己在跟踪别人嘛?!蠢货!”

“大大大人是属下思虑不周,失算了”

“这是思虑不周吗?你干成了哪件事?”

黑衣人无言,低下了头,心里甚是不愉快,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呵斥来呵斥去,真是窝囊。

已然过去了两日,瑾歌和彦诗动用了所有的眼线和消息户,也没有得到关于蓬香和雅兰的任何线索,前两日瑾歌才见过蓬香,怎么现在就是找不到了呢。

真是奇怪了,最近怎么什么人什么事都那么奇怪。

这日,瑾歌正在书房练字,阿松来禀说柳公子在大门外等着,说有事找她。

“干嘛在门口?怎么不叫他进来?”

“他叫你出去。”

瑾歌疑惑的放下笔,看阿松那神色,莫不是桓生怎么了?她整了整衣裙,怀着好奇朝门外走去。

本来薛娘和柳娘请期,成亲之日定在三日后,而那日桓生又说不能成亲,柳爷爷也默许了这件事,现在两家人的亲事就像悬在半空中的吊坠,高不成低不就,不知道如何是好。

瑾歌心想是桓生有什么事瞒着不愿讲,也就不再提起。

兴许是觉得没脸进门,才不进门?瑾歌正想着,桓生找他何事,一出大门,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若非他转身,她还以为自己眼花。

只见桓生一身青黑纹绣缎袍裹身,乌发束着筘玉锦丝带,垂在肩后,腰间的白绫长穗挂着一块羊脂白玉,宛如一块无暇美玉雕刻成的玉人站在那里,以前他总穿白袍,斯文俊秀,如今一身黑袍加身,挺拔颀长的身姿,说不出的风姿奇秀飘逸出尘,清秀俊美的五官显出不一样的冷冽英气,嘴角勾着好看的弧度,眉眼似温柔似凛冽,却掺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瑾歌恍惚的看了许久,可这张脸确实是桓生。

桓生,真的很适合穿黑色。

穿白衫的温软小猫咪换上黑袍,竟然变成了一只潜伏的豹子。

“你打算一直站在那儿看着我吗?”

桓生清淡的嗓音缓缓的侵入瑾歌的双耳,将她的思绪拽了回来。

是他的声音。

“额你找我?什么事?”瑾歌还是很不习惯这样的桓生,让她觉得有压迫感,莫名乖巧起来。

“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上马。”

虽是酉时三刻已过,可是这时的天色居然格外好,天空澄澈湛蓝,天上的那一轮落日,此刻仿佛停在雲林山的云海的上方,全身的光芒退尽,裹着一层橙黄的衣裳。

雲林山的十月红枫正艳丽,与夕阳交相辉映,杂草褪青,多了些许萎靡,迎合着秋风晃荡着身姿。

“夕阳无限好。”

桓生看着远处的太阳,淡然的说出了这句亦或哀愁的诗句。

早已读文习字的瑾歌自然已经足矣明白这句话的出处与含义。

“你带我来这儿是”为了看日落吗?瑾歌没有明知故问,这句话里的哀伤,这秋意里的哀伤,这夕阳陨落的哀伤,还有桓生是哀伤吗?

抬眼看去,桓生深邃的乌瞳深深地吸住她的视线一般,眼里的笑意渐显,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语气轻柔,缓缓脱口:“瑾歌,吾欲与卿一览拂晓残阳。”

愣神许久,消化着桓生的这句话,他温柔的笑容,轻缓的声音,柔情的眼神

复而抿嘴洋溢出白玉兰般清丽的笑脸,芳香明媚。

“好。”

凉风送雅,红叶缠绵,橙红的夕阳渐渐隐于云海之下,最后映下粉墨并肩而立的最后一丝光亮。

你若懂我,何须多言。

一场蚀骨相思一场梦,残花落尽,孰真孰假,安能几何?

是夜,瑾歌静悄悄的依偎在桓生身边,沉浸在夜色中,两不语。

天上的月亮快要圆了。

瑾歌将短短数月的日子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闭上了眼睛,安然睡去。

梦里,惊雷不断,狂风四起,一个面带獠牙恶鬼iàn ju的人一直追在她的身后,哀嚎吼叫。

可此时的瑾歌年幼无知,却异常的淡定,懵懂的看着他,伸出手指摸上那骇人的iàn ju,天真道:“我知道你是谁,你吓不到我的。嘿嘿。”

没想到下一刻,那人就将她推了一把,瑾歌瞬间觉得自己坠入了深水里,咕噜咕噜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快让她无法呼吸,扑腾四肢也无法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

嗜骨的疼痛让她不断挣扎,血液好似被千万毒蚁咬食穿梭,渐渐地失去挣扎的力气

天刚破晓,明恍的光芒温柔的将瑾歌唤醒,而它,即将驾着云雾腾空而上。

桓生拉着瑾歌的手,缓步朝山下走去。

踏着山路,瑾歌忍不住频频回头,美好的时光是飞逝而去不会倒流的,这样的前进,没有办法后退,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那前面,等待的是什么。

不安的心又是为什么。

昨夜的梦没有将瑾歌唤醒,可她却清楚的记得,记得那种疼痛,那种无力,那种挣扎。

这个梦,好像并不陌生。

桓生将瑾歌送到薛府门口,叫她进门,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

眼见就要消失不见,瑾歌突然转头,冲着他笑。

“桓生,快回去吧!”

“嗯。”他点了点头,直到她消失在视线之中,才转身离去。

看到xiǎ一 jiě满面桃花的回来,阿松屁颠屁颠的跟在她屁股后面,观察着她的神情,除了无时无刻的笑意,并无其他。

“xiǎ一 jiě,你昨晚一晚上做什么去了?”

“没做什么,去山顶上吹风去了。”

“噢。”阿松从瑾歌的神情就知晓xiǎ一 jiě并没有骗他,但他就不太明白了,两个人干嘛要跑去山上吹一晚上的风

“不过,xiǎ一 jiě你和柳少爷的婚事”

阿松又提起这事儿,不过瑾歌心情好,也看得开,抿了抿嘴,便笑道:“等等吧。”

桓生既然一直没有提出退婚,那他说不成亲肯定有他的理由。

“那要等到何时?”

何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线索中断 阿松这一问,瑾歌稍有回神,也不禁在心里反复问:何时?何时?何时是啊,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十天半月?一年半载?

桓生昨日的反常,那一身素黑,深邃眼神,难解的笑容,难道是一场离别的告别?

是不会再见的离别吗?

瑾歌猛地站起身,惊慌的跑出了薛府。

桓生怎么了他发生了什么?

那日柳爷爷曾问他,最近在做什么

他在做什么?他为什么如此反常?他在跟我告别?

我早该想到,却偏偏忽略了这些明显的事情,果然,我薛瑾歌真是愚蠢至极。

柳府里,别样的安详,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安静,下人们各司其职,并没有任何反常,正常得瑾歌都怀疑自己想多了。

她疾步跑到别苑,直奔桓生的房间,书房,整个院子,都不见桓生的身影。

只见听竹在房里收拾衣衫。

“桓生呢?”

看到瑾歌有些惊慌的模样,听竹还有些纳闷儿,“昨日少爷不是来寻xiǎ一 jiě你了吗?你们不在一起?”

“昨日他是来寻我那他今日没有回来?”

“没有啊。”听竹茫然的摇了摇头,十分不解,随后笑道:“昨日少爷没有回府,夫人听说是来寻薛xiǎ一 jiě你了,也就没有再过问了。”

瑾歌没心思多听,转身就要出门,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一定知道,忙问道:“柳爷爷呢?”

“嗯在后花园凉亭中喝茶呢。”

瑾歌没有说什么,径直走了,看得听竹实在纳闷儿,难道说又发生什么事了?

凉亭中,柳爷爷一个人坐在桌前,呼呼的吹着手中的茶水,听到身后疾步奔跑的声音由远及近,却并未回头去看,好像已经料想到瑾歌会来。

“柳爷爷,桓生呢?”瑾歌呼呼地喘着气,直接问道。

柳爷爷放下茶杯,笑着拿起了桌上的画轴,递给瑾歌,“爷爷年轻大了,眼睛看不清,你帮我看看,这画上是什么?”

“爷爷我”瑾歌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是害怕还是担忧,好像所有人都似平常,只有她一个人心情急切,是杞人忧天吗?

瑾歌知晓爷爷这是借口让她打开看看,接过柳爷爷递来的画轴,缓缓展开,只见那画中的女子跨坐在一处墙上,笑得明媚,一棵柳树摇摆的枝条撩着女子的衣衫,墙下的遍地红花开得娇艳,轻触着女子小巧玲珑的脚丫。

'柳风依依拂轻衫,朱色盈盈夺笑颜。'

这画中女子的粉色罗裙与瑾歌身上的如出一辙,根本毫无悬念。

瑾歌这才恍然想起那日她fān qiáng而来,请桓生与她念温素的‘密函’。

她说:“你画的真是太好看了,给我画一个吧!”

原来他当真画了。

瑾歌看罢,心绪万千,将画轴小心收了起来。

“爷爷,你就告诉我吧,桓生去哪儿了?他怎么了?他是不是”

“爷爷也不知道桓生去哪儿了,倒是知道的人就要”

眼看爷爷正要说什么,被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

瑾歌转头看去,却见是彦诗他们来了,还带着蓬香和雅兰。

“柳爷爷,打扰您了,我们在找瑾歌有急事,听阿松说瑾歌来了柳府,所以才”

“没事没事,”柳爷爷冲温素摆了摆手,笑着将他们迎进凉亭之中,“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了吧。”

看来柳爷爷什么都知晓。

瑾歌看向柳爷爷,意会的点了点头,复而慢慢靠近站到蓬香的面前,见他被绑了双手,想必是被彦诗逮住的,不知道最近在哪儿,竟然这么几天才找到他们。

“蓬香公子。”

“呵呵,不敢当。”不得不说,蓬香的那张脸,若是生在女子身上,也是倾倒众生之相,就算此时这般狼狈,也依旧好看。

瑾歌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明明心中很多疑问,现在却不知道从哪一个问起,她脑子好像被刚刚的事情弄得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是你杀了玉依吗?”站在一旁的温素看着雅兰,语气平和,却眼神坚毅。

“我没有杀她。”雅兰依旧是当初那副温雅的模样,瑾歌曾以为,雅兰是一个隐藏的阴险女子,可此时看来,她根本分辨不出来了。

“那簪子是你偷的吧?”

雅兰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谁杀了她?!”

面对温素的质问,雅兰不语,似是有难言之隐。

“是他?”彦诗动了动蓬香,试探性的问道。

雅兰赶紧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

“我也觉得。”

听到彦诗这么说,大家都将疑惑的目光投了过去,他也觉得?什么意思?

“像蓬香这种脑子比瑾歌还蠢的人,估计想不出这个主意。”

瑾歌立刻换上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幽幽道:“过奖。”

其实彦诗这么一提,大家都有点认同这个说法,就以上一次当铺小案设计陷害彦诗来说,他最后能把自己坑进去,也是活该那脑子了。

“那晚,是你们将我送回薛府的吗?”

两人都摇了摇头。

“那是谁?”

“我不知道,”雅兰轻声道:“我只是受人之托,办好吩咐的事,便可许我离开春香苑,所以,我那日在桥头,才会找你说话,偷了你的簪子,我并不知这么做会害你受牢狱之灾。”

“谁?”

“不知道。”

雅兰眼中尽是诚恳,瑾歌也就没有再怀疑,若是她知道是谁,恐怕早就没命了,复看向蓬香,问道:“我很好奇,你来渝州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蓬香好像踌躇了很久,被彦诗和瑾歌盯得十分不自在,嘴角的血迹证明了他之前被揍过的痕迹,想想如今都被捉住了,也就合盘拖出了。

“我来渝州城是因为一个人而来,也为一个人的另一个人而来。”

“”

这话绕得,几乎没人搭理他,感觉到众人的眼神注视,蓬香抿唇,再次解释了一遍:“也就是说,我是为了一个人而针对一个人来的。”

“你针对的是我吗?”彦诗嫌弃的问道。

“一开始是。”蓬香点了点头,他微皱着眉头,好像自己也想不通:“我寻着来渝州城的时候,打听了一番,以为是沈彦诗,后来才设计了玉佩一事,可后来我发现自己弄错了,其实我要找的人是薛瑾歌,所以那日雅兰叫你去春香苑,是我计划之内的事,但是我的计划却被人破坏了,也不知道是谁,将你带走了,所以”

瑾歌听得云里雾里的,所以什么,所以他那么多计划却什么都没有干成过

果然比我还蠢。

“那雲林山下偷马车的,还有叫一群蠢货把人当宝物抢的,也是你吧!”

“嗯,渝州城不是数柳桓生和温素最无价么。”

“”

彦诗耸了耸肩,摊手揶揄道:“我当初就说过了吧,有美貌没脑子。”

“”

说到美貌,温素默默的瞥了他一眼。

“你们抓我最多也就只能揍我一顿,我既没shā rén也没放火,虽然确实是想陷害你们,哦,是薛瑾歌。”说着,举着被绑起的双手,示意给他解开。

彦诗没说什么,他说得挺对的,谅他这个样子,也跑不了,便给他解开了。

事情发展到这儿,结果什么线索都中断了,瑾歌心里也莫名的开始烦躁,刚刚说了那么多,倒像是废话,听他提起桓生的名字,她才又想起来,刚刚柳爷爷的话还没说完。

“爷爷?”瑾歌看向柳爷爷,目光祈求。她知道柳爷爷什么都知道,她甚至好像能感觉到,自己灵魂与躯壳的感应。

柳爷爷看着她那祈求的目光,心中叹了一声天命罢了,倒不如随他们自己去罢,便告诉了瑾歌。

“我跟你说吧,那日我替桓生把脉,发现他气血两虚,身体异寒,阴气极胜,桓生乃午时出生,至阳之体,这很反常,而且他脸色一直苍白无血色,可他却未曾受过大伤,若非他失血过多,便是他体内有什么一直在吸食他的血气。”

听到这里,众人都不自觉的竖起了寒毛,这种事从未听闻,着实玄乎。

“你们自是不曾听闻,我行迹江湖,所闻多奇;此次见桓生,心性大变,时而空洞,偶有不受控制之时,还听闻他曾失去记忆片段,而后自行恢复如常,多方思索,想来他定是受了蛊毒,不过我一开始只是猜测,但桓生所说却非如此”

瑾歌好像已经听不到柳爷爷在说什么,她陷入了无尽的回忆和纷乱的思绪之中。

江湖蛊术,大多为控人摆布,取人性命,桓生怎么可能中蛊?他不曾离开过渝州城,谁会想害他?害他的目的是什么?何怨何愁?那他为什么没有死?

“我曾听说,世间最毒,莫过于金蚕蛊毒,由金蚕蛊研制而成,无色无味,极难提防,而金蚕蛊,则是由万千毒虫自伤残杀,唯生之则为”

“你为什么想要陷害我?”瑾歌突然出声打断了柳爷爷的话,直愣愣的看着蓬香,后者被她突然这么一问,还未反应回答,又看瑾歌冷冷的说道:“你错了,他确实是断袖。”

他们都没有听明白,看着瑾歌神色冷漠,默然转身离去。

“不用跟来了,我自己去。”

她知道是谁,她已经知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活体孕蛊 翠韵楼的角儿正在上面唱着曲儿,男子美艳的容貌与蓬香类似,一颦一笑勾魂摄魄,艳倾城国,台下的众人频频喝彩,各路小厮匆匆忙忙,一时也无人看到站在门口的瑾歌,手握长剑,一脸冷漠。

“凌墨呢?”

“嗯?”想是小厮不曾知晓过凌大公子的本名,露出无知的面孔。

“大公子。”

“大公子今日不曾来。”

看着瑾歌离去的背影,小厮一脸雾水,倒不是惊讶于薛瑾歌直呼凌大公子的名字,而是惊讶于她竟没有找麻烦就走了,当下甩了甩头,赶着去忙活去了。

会在哪儿呢?

站在渝州城中心,喧闹的街还是如往常一般人来人往,只有瑾歌一人驻足,沉浸在自己空灵的漩涡之中,流光逆转。

八岁的瑾歌一手捧着桂花糕,一手拽着凌墨的衣角,跟在他的身后。

“凌哥哥,你要带我去哪儿?”

“带瑾歌去放风筝啊。”

“好啊好啊!!”

雲林山的顶部,空旷平坦的草地上,瑾歌拽着风筝线快速的奔跑着,却不想,风筝线突然断掉,风筝脱线飘落在最西边的乱石之下,看着凌墨爬下去寻了好一会儿,才爬上来,却不见手上有风筝。

“凌哥哥,风筝呢?”

“下面有个山洞,风筝没捡到。”

“嗯?下面有个山洞?!那我们进去看看!”

“别,那山洞幽深凶猛,有恶鬼,将风筝吃了,你若下去,定然将你吞了。”

“啊!这么可怕?!那你呢?”

瑾歌已经想不起当年凌墨是怎么回答她的,只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认为那山洞里有恶鬼,吃掉了她的风筝,也会吃了她。

想来无知幼稚,可笑至极,能吃人的,怕是人心吧。

踩在青黄的草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瑾歌觉得脚步沉重,这条路,十年前,与凌墨走过,这条路,昨日曾与桓生亦走过,如今自己一个人走,会在尽头看到他们俩吗?

还未走近,就看到了凌墨,他一身萧素负手而立,发丝飞舞,眉眼淡笑,正望着瑾歌。

“瑾歌,你来了。”

或许在此之前,瑾歌还抱有一线希望,希望自己猜错了,希望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误会。

“桓生呢?”瑾歌也不想跟他说别的话。

“你是来救他吗?”凌墨瞟了一眼她手上的剑,那把剑他再熟悉不过了,是瑾歌十岁那年,学成轻功,他亲自打造送给她的。

瑾歌感觉到凌墨的目光,也低眉看了一眼手中的剑,紧了紧,冷冷道:“我来换他。”

“呵呵,”凌墨轻笑出声,那张秀美的容颜透着玩味,“跟我走吧。”

行至洞口,瑾歌不禁驻足,这幽深的黑洞,真的很像一张血盆大口,要将她撕咬吞噬一般,不知道那幽暗深处通向什么地方;看凌墨转身等候,她又跟了上去。

顺着洞口一直深入,四周宽敞,让脚步声变得清晰明亮,缓缓回荡。

走到深处,方见光亮直直照射下来,瑾歌登时瞪大双眼屏住了呼吸,只因看到不远处的石台上,跪着一个黑色的人影,一动不动,手脚上的铁链悬挂在石柱上,若不细看,他好似隐于这洞中。

“桓”

瑾歌不及上前,被凌墨伸手拦住,对上瑾歌凌厉的眼神,凌墨反而笑道:“我是在帮他,他一介凡夫俗子的皮囊,根本受不了蚀骨掏心万毒侵体百虫噬咬的痛苦,这可比万箭穿心更加痛不欲生。”

瑾歌震惊的望着他,不可思议道:“你到底要逼他做什么?”

“我没有逼他,是他自愿的,我们只是做了一场交易,”凌墨低头认真的看着瑾歌的双眼,一字一句,好似生怕瑾歌听不明白:“是他自愿吞下去的,替你。”

“什么?”

“瑾歌,你可知道,凌哥哥最心疼你的是什么吗?”凌墨说着,眼里竟是怜惜,好似回想起了许多过往,眉宇间的不忍和无奈纠结拧在一起,“羡慕你的天真乐观,无忧无虑,却也心疼。或许真相对你来说,很残忍。”

“我苦心培育了你十年,十年曾不断喂下你无数种毒药练成万毒之躯,你或许还未发现过,你的血毒性可瞬时烧死一颗活生生的花草树木。我原本欲拿你豢养的,只是疏忽大意,低估了他,被他发现了,可他这场交易是他自愿的,也正合我意,我早知他乃至阳之身,也不用让你受苦。”

“所以,你给他吃的是”

“对,想必你知道了,是雌蛊,至阳,血气孕育,待三日之后,便是七七四十九日之期,蛊后即出,这三日一过,五内俱焚,他根本活不了,甚至可能是慢慢地”

“住口,别说了!”瑾歌猛地将剑拔出,架上凌墨的脖子,剑气凌冽,削过凌墨的发丝,飘然落下。这把剑好像是瑾歌第一次将它出鞘。

七七四十九日

所以,桓生第一次昏迷失忆之前,他就已吞下雌蛊,原来他突如其来的改变是因为这个

“瑾歌,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你也救不了他。”

瑾歌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血顺着剑身渐渐淌下,她茫然的看着凌墨,半晌,无力的垂下手中的剑,祈求道:“你放过他吧,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没有这么害怕过,我不想要他死我替你养,你想养哪一种都可以,我知道,莲濛山上所养的都是剧毒之物,你师父想用秘术练毒,江湖上都在打那本秘术的主意,我虽然不懂江湖之事,但你想要什么,想得到什么,我能做的,都可以答应你。”

“呵呵,我已经得到了。”凌墨往前走了一步,轻抚上瑾歌的头,尽显慈爱:“瑾歌,你总是这么傻,这么好骗,你知道你这具躯体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吗?你以为柳桓生吞了雌蛊,我就真的会放弃我苦心栽培的万毒之躯吗?更何况,你们同年同月同日生,子午生来至阴至阳之体,我就算寻遍江湖,也找不到更好的容器,前后百年也未曾有,你的这副身躯便是最好的养蛊盅,是我十年精心而成。”

凌墨的话回荡在洞中,像一刀一刀凌迟着瑾歌。

“你在牢中之时,我让姚嫣喂你吃下的,就是雄蛊,在你吃下之前,一直用柳桓生的血豢养的,因为他体内有毒虫,所以他根本不敢跟你成亲,怕害死你,而今雌雄蛊在你们体内,一旦洞房,你们更是必死无疑。”

瑾歌愈听他说的话,愈近崩溃,提剑的手也止不住的颤抖,她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桓生不愿与她成亲,曾听闻柳娘说桓生日日出门,竟是为了给凌墨豢养雄蛊。

“你知道为什么我喂你吃下雄蛊吗?”

反正一切都要结束了,就让她清楚明白,他不需要瑾歌的回答,兀自说着:“一蛊分雌雄,雌蛊雄蛊合称相思蛊;相思蛊,取自相思之意。要两人心意相通,情义相许。还记得我问你是否自愿嫁与柳桓生吗?你答我是爹娘应允,如此我便只好等候,直到见你中箭,我方知柳桓生心意,本意以你育金蚕剧毒,但柳桓生的要求让我萌生了新的念头,没想到短短时日他竟对你一往情深,心甘情愿,亦正好。”

瑾歌的思绪好像豁然开朗了,想起了之前的种种,抬头问道:“所以是你,安排了梨汐抢亲,将我射伤,用乌毒渐渐废掉了我的武功。”

“你竟然知道”凌墨有些意外瑾歌竟然能知晓乌毒之事,“对,是我,我不过想试探一下你,反而有了意外的收货。你这副身躯,还有什么毒能让你中毒,他们只知道你身上有毒,却不知道为什么,我准备了很久炼制的解药,不过是唤醒雄蛊的引子而已,不然你为什么醒得如此快。”

瑾歌的疑问一时都得到了解释,难怪她觉得自己身体恢复不如精气神,原来是雄蛊在体内支撑着她那躯壳罢了。

“原来我的感觉没有错,可我一直感觉,被选中的人是我!你既然准备了十年你为什么还要害桓生!”

“面对更大的y一u hu一的时候,你会拒绝吗?瑾歌,很多事,你只是害怕真相才选择逃避,其实你早就可以知道,但你却回避了深究。”

凌墨的话血淋淋的剖开着真相,让瑾歌一时无言,因为她也明白,凌墨说的话没错,她害怕真相,她甚至能感觉到真相的残忍,所以不断的回避,不断的逃避。

“你知道吗,我曾听闻一件奇闻,是柳老仙同于三公吵嘴时曾提起过的,生而阴阳颠倒一事,你信吗?”

瑾歌神色微滞,又是阴阳颠倒,到底是什么意思?谁和谁?

“十八年前,渝州城还发生了一件离奇之事,那一年自从你和桓生出生后,就再也没有生下过婴孩,那一年出生的孩子,也只活下了三个。城里有一段时间流传着你和桓生乃子午煞星的谣言,若非是薛柳两家的孩子,怕是早就被逼死了。”

凌墨像是在讲一个久远的故事,久远到他已经麻木,可依旧让瑾歌不寒而栗。

“听闻柳桓生是午时出生的阳体阴魂,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肯定是阴体阳魂,与他阴差阳错的那个,正好生在子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亲断恩仇 “阴阳相思蛊的载体,千年难求,与中蛊不同,养蛊用,不仅吸耗气血,还无法中止。从他吞下雌蛊开始,每一次受伤不仅会予雌蛊滋补,还会被反噬,失控心性,而雌雄蛊本就相思命,他若对你动情,便要忍受阴寒刺骨,噬心之痛。而你体内的雄蛊也会因为雌蛊的情动做出反应,你是否觉得有时体热煎熬,内体灼烧,好像身体不是你自己的,你无法控制,这也是为什么雌雄蛊的豢养要有qg rén。”

“你给我的香囊,其实是为了抑制体内异动的,是吧?还有雅兰那盒胭脂,也是你让她给我的吧。”瑾歌若是当真现在还想不到,那她真的太没用了。

“是啊,那盒胭脂其实是引子,可惜你并没有用过,我便给你最直接的‘解药’,让你吃下去了。”

听到这儿,瑾歌脑海中回想起那夜自己曾挑过一点胭脂抹在脸上,霎时身体就有了反应,原来竟是雄蛊的反应,这不由得让她一身恶寒,“凌墨,你太让我觉得可怕了”

“我知道你无法理解,无法接受,但这就是事实,就是这样,我不再是你的凌哥哥,而是一个坏到无可救药的人。你救不了柳桓生,根本没有办法救他,我也没有,他很快就要死了!备受煎熬的死去!”凌墨紧紧的抓着瑾歌的肩膀,力道快要将她捏碎一般,刚刚狰狞的表情一闪而过,换上一脸温柔的宠溺,柔声道:“瑾歌,你长这么大以来,有没有想过,嫁给我”

瑾歌轻轻撤了一步,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嗤笑道:“别装了,就算你想娶我,怕也是借口罢,我早就知道你有断袖之癖,只好男风。”

凌墨脸色微滞,收起了笑容。

“或许你知道,或许你不知道,但是都不重要了,你根本不会在意。蓬香对你死心塌地,而你却总是利用他,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身边出现的那么多人,都是你棋子,梨汐,雅兰你杀了玉依,嫁祸于我,待我锒铛入狱,折磨我,再给我服下毒虫,何须那么多麻烦?”

早该想到,这件案子结束得离奇。

提起这件事,凌墨眉头紧皱,解释道:“我不知道姚嫣会给你用刑。”

不知道,凌墨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吗?

“所以你杀了她,呵,谢谢你,我的好哥哥!谢谢你为了报仇!你杀了两个无辜的人,仅仅为了达到你的设计目的”

瑾歌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该怎么做,杀了凌墨?对,很想杀了他,将他千刀万剐,可剑在手中,他就在面前,却提不起刺向他。

莲濛山。

八岁的瑾歌随舅舅进了正殿,周遭的宏伟高大,奇景异物,让她好奇不已。

“瑾歌,你就在这儿等会儿,别乱跑,舅舅有点事要去办,一会儿哥哥会来找你。”

“好。”瑾歌点了点头,任舅舅离去,一个人漫无目的瞎晃悠,天性顽劣总是闲不住,看着满池的莲花,开得娇艳无比。心道:这池中想必有鱼呢,还有莲藕,不如下去挖!

说干就干,瑾歌放下手中的东西,提起裙子,探着一只脚下去,却根本踩不到底,整个人栽进了池里,乌黑的池水咕咚咚的钻进口鼻,血腥苦涩,浑身犹如数万蚂蚁叮咬,血脉里流动着异物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全身扎入心脉。

此时,凌墨正赶过来,看到掉入莲花池的瑾歌还在水中扑腾,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上前将她捞起来,这水池,就是沾到一滴水,怕也小命不保,可令他不解的是,瑾歌中毒了,但也将du su全部吸收了,醒过来以后依旧活蹦乱跳。

“凌哥哥,我们去莲花池挖莲藕吧。”

“瑾歌要去挖什么莲藕?”

看到是凌昊进门在问,凌墨顿了顿,严肃的朝瑾歌说道:“瑾歌不许去莲花池玩儿,知道吗?水里有大蛇。”

“啊?!大蛇?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反正会吃了你就是了。”

“嘁——好吧。”

就在瑾歌发愣时,石台上的桓生突然动了动,铁链声将这边的二人引过了视线,看样子桓生好像回过了神,他依旧垂着头,看不清面容,青筋暴起的双手证明着他此刻承受的巨大痛苦,却拼命忍耐,不吭一声。

“桓生!”瑾歌越过凌墨想要上前去,被凌墨一把拉住手臂,将她拽了回来。

“你别过去,他会更痛苦,在他失去心智,将死之前,为他减少一点痛苦,也保护好你自己。”

“啪——”瑾歌挥手给了凌墨一记耳光,狠狠的瞪着他,“我这副残躯还有什么好保护的?还是我自己的吗?不是你的养蛊盅吗?呵呵,你是怕自己功归一篑罢?”

看着瑾歌露出苦涩的笑,凌墨一时心如刀绞,可他不能就此放弃,不能心软。

“他的痛苦都是你造成的!可你还在假惺惺!你替他受啊!凌墨”

一声凌墨,像是将他们之间的情分都剖离了。

“你做这么多事难道不会有报应吗?你曾经的痛苦就是罪孽的结果,你会像当年一样,付出代价!”

瑾歌的每一字每一句,像是他隐藏的疤痕被无情的揭露,戳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痛苦,那张俊美的脸下犹如一个令人发指的恶魔,狰狞可怕,他一把掐住瑾歌的脖子,将她拎起来,好像下一刻就能将她粉身碎骨。

生死握在手中,仅在一瞬间。

“你就杀了我吧,你现在不杀我,桓生死了,我也会杀了你!替桓生陪葬!”

如此,那个凌哥哥从此就不见了,自小的亲情,血浓于水的缘,只有仇恨。

“你还是没有变。”凌墨说着,渐渐握紧手上的力道。

脖颈上传来的力道让瑾歌无法呼吸,渐渐抽离意识,好似魂魄即将离体而去。

不远处,石台上的桓生好似有了意识,动了动,渐渐支撑着身子站起身来,铁链被撞击在石柱上,哐铛大声,传入瑾歌耳中。

桓生,还活着,那我就这样死了,也太没用了。

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瑾歌强撑着意识,抬剑径直砍向凌墨的手臂,一剑见血。

凌墨吃痛将瑾歌扔在了地上,微撤一步,捂上伤口。

淌出的血乌黑,一滴滴滑落。

“咳咳——”瑾歌好一阵咳嗽,才渐渐恢复了过来,脖颈上的疼痛感还未散去,就感觉身体出现异样,好似体内有什么异动,不停的贯穿于肺腑之间,灼烧感由内而外,遍布全身。

她看着凌墨的伤有了一瞬间的疑惑

他是跟自己的血一样?还是中了毒?

瑾歌不知道,那把剑是凌墨亲自为她打造的,里面隐藏着多少秘密。

再看桓生,死死抠住地面的手指弯曲着,承受着他全身痛苦的泄口,用尽所有的力气在忍耐,却还是承受不住,重重的将头砸向地面,随后在石柱上不断撞击。

雌蛊后已成熟,只剩最后三日蚀体而出。

此时的桓生比中毒者还要痛苦万分,求生不能,求。

见此情形的瑾歌终是崩溃不已,越过凌墨直奔石台,跪在桓生面前,紧紧的扣住桓生,不让他挣扎。

幽深的山洞里,铁链撞击着石柱的声音,夹杂着痛苦的低吼,还有女子的哭喊声。

慌乱,惊恐,不知所措。

瑾歌甚至感到绝望。

她无法替代桓生,却是桓生因为她承受了这些痛。

从小到大,薛瑾歌自恃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什么是做不了的。

可她现在倍感无力,茫然无措,她不能了解自己,但她甚至想直接一剑杀了桓生,结束他的痛苦。

鲜血顺着桓生的额头流淌在脸上,一点点的浸入瑾歌的身上,连血液都是刺骨的寒冷,滴入她滚烫的肌肤,竟然浸入骨髓,体内的雄蛊好像舔舐到了熟悉的血液味道,变得躁动不安,在瑾歌的体内不断的窜动,让她也备受嗜骨疼痛。

瑾歌的哭声不断的传进凌墨的耳朵,绝望而崩溃,让他痛苦难耐,煎熬倍至。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瑾歌,他早该想到,她并没有那么坚强不屈,并没有那么无坚不摧。

车到山前必有路!

不行,我要带他走,不能在这儿等死,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可以救他啊!

瑾歌恍然清醒了一般,提剑将桓生身上的铁链砍断,复将他拽起,准备带他出去。

“瑾歌,你不能带他走。”

瑾歌并没有抬头看他,她现在根本不能施展武功,甚至可以说武功尽失,就算没有武功尽废,她也打不赢凌墨。

“就算你带走他,他也活不了。”

下一刻,长剑直直的指在凌墨的胸口,瑾歌面色坚毅,声音里透着决绝和不容商量。

“要么,我杀了他,我们一起死,要么,我带他走。”

“瑾歌”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就这么死,也不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

凌墨看着她,静默不语。

“凌哥哥。”听到这个称呼,凌墨眼神闪过一丝动容,随后消失不见。

“我们从来对待事情的方式都不一样。我早该想到,你从来不择手段的对待任何人任何事;你也早该想到,我往往只会选择玉石俱焚。”

“我感激你为我从小到大付出的一切用心良苦,我也可以原谅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但如果,桓生死了,我死了也不会原谅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引蛊解铃 一席话,瑾歌也不曾抬眼看过他一次,也许她也很害怕,她不敢,害怕看到那双眼睛,控制不住憎恨还是心软。

说完,瑾歌扶起桓生,越过凌墨,一步步朝着洞口走去。

那洞口的光亮放佛给了瑾歌一丝真实感,迫使她更加急切的想走出这阴暗的洞穴,逃离这真相。

身后的凌墨显得有些萧条落寞,渐渐好似被黑暗吞噬,又好似承受着光亮的照射,握紧了双拳。

十年了,就这么放弃吗?

回到柳府,瑾歌直奔柳爷爷的地方寻去,直觉告诉她,柳爷爷一定知道救桓生的方法。他不可能会看着自己唯一的亲孙子以身涉险,见死不救。

柳爷爷看到瑾歌回来,也猜到几分,无奈叹息。

倒是温素彦诗实属意外,没想到桓生会突然变成这样。只是看瑾歌的模样,也没提口问出了什么事,当务之急,救桓生要紧。

时至今日,柳爷爷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于是带着一众人,打开了密室。

饶是听竹自小在柳府长大,也不知道柳爷爷这里有一间密室。

按柳爷爷的吩咐,将桓生带进了密室,锁了起来,为了防止他咬到舌头,只好把他的嘴也给塞住了。

看起来,像极了受刑的模样。

怕柳娘受不了,也就没有让她见桓生。

瑾歌将现在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她没有说出来是谁,具体发生了什么,大家也没有再细问,想必瑾歌并不想再一次面对。

众人都商议着怎么救桓生,等待着柳爷爷的吩咐。

只剩下三天,今日也已经过了半日了,再不抓紧时间,便回天乏力了。

“嗯”柳爷爷不紧不慢地思忖着,一出声,大家都屏息聆听,大气都不敢出,尾音托了老久,柳爷爷才接着道:“我去翻翻老书”

“我们帮您,要找什么?”

“我想不起来了,算了,我去找找看,你们等着就是了。”

“爷爷”

柳爷爷知晓瑾歌心急,便笑了笑,宽慰她道:“莫急莫急。”

等待柳爷爷翻找书籍的时间对瑾歌来说就是度日如年,但是又帮不上忙,她时时刻刻都能感应到桓生的痛苦,并且会反应在自己身上,可她越想越不明白,为什么雄蛊会晚几日放进她的身体?那雄蛊成熟会像雌蛊一样吗?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柳爷爷终于出来了,神情严肃,手上空无一物,让大家的心都悬了起来,这是没有办法吗?

“咳,我已经知道办法了。”柳爷爷一脸逗趣,似是故意逗逗他们。只是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能开玩笑

不过这话一出,大家算是吃了半颗定心丸了。

“什么办法?”瑾歌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自古以来,相思蛊都是为情所用,下蛊都是雌蛊,雄蛊历来无中蛊之人,因为它是雌蛊的解药,需要”柳爷爷顿了顿,看着瑾歌,别有意味道:“交/合才能解。”

这句话一说完,大家都看着瑾歌,不过显然瑾歌并没有听懂柳爷爷的意思,呆滞地望着他等待他继续说。

“咳,”柳爷爷无奈,这丫头果然还没开窍,便挑了挑眉,微微咳嗽一声掩饰了尴尬,继续道:“不过养蛊和中蛊是有区别的,这样解不了,反而会同归于尽,哈哈。”

柳爷爷突如其来的笑声,将大家悬着的心稍稍有了宽慰,看样子,柳爷爷成竹在胸了。

彦诗在一旁着实忍不住,捂脸偷笑,他算是见识了,这柳爷爷心有多大,孙子都快死了,还这么不紧不慢地,也明白为什么外公和柳爷爷那么合不来,若是遇上外公那性子,估计会打起来。

腰上传来一阵疼痛,彦诗转脸迎着温素的目光瞥了一眼,见她正瞪着自己,似是责备他这个点上还笑得出来,便抿嘴收了笑意,立马正经起来。

“但是,同理,养蛊,雄蛊也是雌蛊的解药,这就是为什么雄蛊会缓几日放入身体内,只是这解的方式不同。”

“怎么解?”

“我也不是很确实。”

“”不确定?!那他还一点都不紧张!?!

“不过,可以试试。”

看着柳爷爷的表情,瑾歌都有点怀疑他不靠谱了,不过转念一想,桓生可是他的亲孙子,也许他只是不想表现出慌乱,这么大的年纪了,怕是经历了很多事情了。

“其实需要的东西很简单,也很常见,派人先去山上抓一只活的刺猬回来,灌雄黄酒,取其脑入药。刺猬这种动物习惯在地下吃死人的脑子,因此得了人的精气。”

“只要刺猬吗?”

“不,还需要菖蒲,甘草,陈皮,南蛇藤苗等等,这样吧,我写个处方,叫人去抓。”

“这样就可以了吗?我现在就去!”瑾歌一把抓过处方,准备前去,被柳爷爷唤住。

“丫头啊,你不能去。”

瑾歌一脸茫然,问道:“啊?为什么?!”

“嗯”柳爷爷踌躇了一会儿,瞥了瑾歌一眼方才说道:“因为最重要的东西,在你身上。”

“什么东西?那快取啊!还等什么”

柳爷爷面色难得的凝重,多是不忍心,道:“需要取出你体内的雄蛊入药,用你的血来煎。”

“血要多少都行,我现在给你割。”

见瑾歌立刻拿刀作势要划破手掌,温素和彦诗都赶紧拽住了她,早已看穿了柳爷爷大喘气的个性了。

柳爷爷会心的点点头,神色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心疼,他一眼就能看出瑾歌身体的真实状况,要救桓生,怕是她也凶多吉少,但天命就是天命,是他也无法改变的。

柳爷爷接下瑾歌手中的刀,慈爱的拍了拍她的头:“现在最重要的是取出你体内的雄蛊。”

“怎么取?”

瑾歌也想知道怎么能取出来,若是简简单单能取出来,那

“要你受苦了,孩子。”

“没没事,我不怕受苦。”

比起一个活生生的人为她死去,她受点苦也不算什么,只是内心依旧忐忑,不知道到底怎么取出来,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救桓生。时间一点点流逝,多一个时辰,桓生就多一分危险,他现在一定更加痛苦。

按照柳爷爷说的,派人前去取了很多寒冰回来,为逼出瑾歌体内的雄蛊。

柳爷爷说雄蛊属阳火性,所以瑾歌体温一直过高,只能用寒冰强行降温,再以桓生的血做诱饵,将它诱出体外。

等待的过程,瑾歌一个人站在里间的外头,没有进去,她自己也感觉到了,如果离桓生太近,他会更痛苦。

十月,寒冰亦难得,好在都是大户人家,薛府地窖储蓄着不少寒冰。

等准备好了一切,已经是夜里了,瑾歌预想过这个过程会有多难熬,但想想桓生,自己这点痛苦算什么。

瑾歌坐在木桶里,冰块将她整个身子掩盖住,寒气刺骨。

温热的身子一开始还能将寒冰融化,渐渐地,瑾歌开始抵挡不住寒气侵体,脸色越发的惨白,嘴唇也变得青紫,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在肺腑间横冲直撞的挣扎,撕咬,让她痛苦不堪,屈指抠着木桶边缘,咬牙坚持,可还是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会出来。

密室里,只留下了温素和彦诗,温素要照顾瑾歌的情况,彦诗的任务就很艰巨了,需要静待雄蛊出体,用瓷罐装起来,一不小心,它有可能会找到另一个宿体,也可能中毒,那就意义不同了,不管是雌雄蛊,这一次他们体内的都是金蚕,遍体金黄,形同蚕,故得名,且是剧毒之物。

况且瑾歌的血就是剧毒之物。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天色就要亮了,温素看着瑾歌的模样,又急又怕,这样下去,就怕身体支撑不住,雄蛊到现在都还未出来,况且瑾歌重伤初愈。

“哎呀,忘了!”温素这才想起来,刚刚柳爷爷说过要用桓生的血,大家忙手忙脚心慌意乱的都给忘记了。她赶紧去拿过血来,喂到瑾歌嘴里,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在她耳边叮嘱她千万不要咽下去。

血液浸过瑾歌的双唇,缓缓蔓延至口内,血腥的味道贯穿她的七窍,体内的雄蛊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立刻朝着血腥的源头而来,疯狂肆虐。

“呕——”瑾歌突然大力的抠住木桶的边缘,回神了一般,呕出一口浓血。

“怎么了?!”温素手忙脚乱的把手帕伸到她嘴边,给她擦拭。

又是一口浓血,顺着瑾歌的下巴一直向下,瞬间将冰块染红。

突然,温素感觉自己的手臂被大力的握住拉开,随后看到彦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瓷罐伸到瑾歌嘴前,而后迅速盖上盖子。

“成了!”说着赶紧唤人进来,将瑾歌从桶里捞出来。

被寒冰浸泡了几个时辰,瑾歌本来尚有一丝意识,雄蛊一出,她彻底昏迷了过去。

浑身冰凉得有些僵硬,温素幸好提前就吩咐了准备炭火暖炉,将瑾歌带出密室,就赶紧去帮她回温,没有了雄蛊的支撑,她就好似少了半条命。

本来就是因为雄蛊在她体内苏醒,才让她这么快的醒了过来,而她的,却尚未完好。

看着昏迷在床上的瑾歌,温素皱着眉头,实不忍心,还得再给她放血煎药,好好一个活人,都快折腾成死人了。

但是为了救桓生,也只能这样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歃血解蛊 药还是得柳爷爷亲自煎,药理只有他才知道,也只有他知道怎么用雄蛊而不会有危险。

看着一碗瑾歌的鲜血,他又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又怎么了?

“瑾歌的血可比金蚕还毒啊”

众人大惊:“这是何意?”

“这样吃下去,桓生怕是死得更快了。”

都这会儿了,柳爷爷还有心思说笑呢。不过也没错,凌墨所言,瑾歌的血岂止一点点毒性。

“为什么?”彦诗问道,“瑾歌的血难道有毒?”

柳爷爷端详了好一会儿,又替瑾歌把了脉,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岂止有毒,先前她不曾提起,原来她简直可以说是万毒之躯啊,体内怕是汇集了天下可得不得可的剧毒之物,早已溶于骨血,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歹毒,估计有十年八载了,哎”

这么一说,大家震惊不已,难以置信,柳爷爷嘴上说着不知道是谁,可他就这些毒而言,怕是并不难想到是谁。

“这体内有一种毒足以绝命,那为什么这么多毒还没事?”温素震惊的问道。

“生而有之吧,”柳爷爷摇了摇头,叹到:“看来,如今用瑾歌的血煎药,还得要一种血做引子才行。”

“什么血?”

“也是生而有之,百毒不侵的血。”

听柳爷爷这么一说,大家都陷入了一阵沉默,百毒不侵,哪有那么好找,而且已经没有时间了。

但柳爷爷好像早就有所dá àn,不然也不会这么泰然处之了。

“十八年前,渝州城内出了一件离奇之事,就是在瑾歌和桓生出生后,再也生不下婴孩,而且那一年出生的婴孩只活下来了三个,其他都夭折了,那时,曾有一种说法,人们认为桓生和瑾歌是子午煞星命,碍于两家家大势大,才没有再提;如今看来,是有人刻意为之,三个孩子里面,一定有一个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因为下毒的人也需要一个解药。”

“诶,有了。”彦诗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温素道:“上次在莲濛山我就觉得奇怪,如今想来,恐怕素素就是百毒不侵之体了。”

“莲濛山?”柳爷爷陷入了一阵回忆,低声喃喃道:“从山脚到山顶遍布毒物的地方。”

没有注意到柳爷爷说的话,听彦诗如是说,温素也认同的点了点头,“爷爷刚刚说十八年前只活下来了三个人,瑾歌桓生同年同月同日生,都将十八,若不是桓生,那应该就是我了,因为我今年正好十八,就是第三个活下来的人。”

说到这儿,彦诗也跟着点头。温素赶紧将手伸了出来,“爷爷用我的吧,虽然一直觉得奇怪,不过您今日这么一说,我觉得正像是我。”

听闻了温素和彦诗讲起莲濛山之事,柳爷爷思忖着点了点头:“那试试。”

虽说柳爷爷点了头,但温素还是提出了试药的要求,为了确认无误,毒药一试便知。

这是极具风险的,彦诗思索再三,还是同意了她的建议,这样也可以保证,能成功的救桓生。

商议过后,彦诗拿来了一味鹤顶红作为试药,此毒毒发甚快。

但柳爷爷阻止了他们,因为他完全已经确定了,复给温素把了脉,点了点头。

如此,大家也就有了十足的把握。

取了温素一滴血做引子,随后柳爷爷就去煎药去了,这个过程又是漫长的,不过他说了不需要人帮忙,也没有人能帮上什么忙,于是大家都去照顾瑾歌了。

待瑾歌身子渐渐回暖,她便苏醒了过来,一睁眼看着天色大亮,立刻坐了起来,忙问温素:“桓生呢?”

温素阻止了她要下床的动作,给她盖上被子,安慰道:“柳爷爷还在煎药呢,桓生自然是还在密室里,你先把自己的身子顾好了,才有精力去照顾桓生啊。”

“素素说得有道理。”瑾歌认同的点着头,将头靠在她的肩上,瞟了一眼窗外,“现在什么时辰啊?”

“巳时。”

巳时

还有几个时辰,今日一过

瑾歌想着不免有些难受,到现在,都像是在做梦一般,也许这一切都是梦境,都是幻象,终究会醒过来,那些人,还在;那些事,并未发生。

看到彦诗进门盯着她,想是注意点在她亲密的靠在温素的肩上,瑾歌立刻将头抬了起来,冲他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

“啧,精神不错嘛。”彦诗也不忘调侃她,“还能做鬼脸。”

温素见着他们俩这时候还斗嘴,忙招呼他们省点力气。抬手间,瑾歌突然发现温素手上的伤口,忙问道:“素素你的手怎么了?是怎么弄的?”

“没事没事。”温素反手摸了摸瑾歌的脸,将那些事一语带过,说起渝州城十八年前的离奇事,瑾歌也想了起来,这事那日听凌墨提起过。

“我早该想到,第三个人就是素素你呀。”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好了好了。”

还未见柳爷爷进门呢,就听到他欢呼雀跃的声音,好像能看到他孩童般的笑意。

瑾歌也顾不上自己身子如何,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迎了上去。

“走吧,去给桓生服药,正直午时,好时候啊,我都算好啦!”

“”

原来柳爷爷什么都掌握在手中,一切都是他算好的,时辰也都精准掌握;难怪他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白让他们提心吊胆的。

众人一并到了密室,才到里间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足以想到里面的人在承受着什么。

也许是雄蛊死了,雌蛊反应才会这么大。

柳爷爷唤着彦诗上前帮忙,稳住桓生的头,他将其嘴里塞着的布扯下,用手捏住他的下颚以防止咬合,然后将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在桓生的头扬起来的时候,瑾歌突然发现桓生的眼睛已经开始淌血,她还未上前,就看桓生突然晕了过去。

“桓生!”

柳爷爷没有让瑾歌靠近,而是派人将桓生带了出去。

“爷爷,桓生他”

“没事,没事,别担心。”

柳爷爷知道瑾歌想说什么,这是七窍流血的先兆,如今只是眼睛淌血,尚可救治,待到七窍流血,那就濒死不远了,既然柳爷爷能算准时辰,那他定然有把握。

房间里,大家都在,守着桓生醒来,瑾歌正认真的给桓生擦洗着脸上的血迹,额头上的破裂伤清晰可见,双目紧闭,还能见到血渍,面色惨白无血色,好在身体渐渐有了温度,这也说明有效果了吧

入夜,桓生依旧不见醒来,瑾歌让温素和彦诗先回去,醒了就告诉他们,柳爷爷也安心回去歇息了。

柳娘来过一次,好在是为他包扎好伤口才来的,见着迷昏不醒,被告知无碍,只待醒来方才安下心来,守到夜里便被劝着回房了。

静谧的房间里,只剩下瑾歌还坚持着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xiǎ一 jiě,夜里凉,你多穿点儿。”说着,阿松替瑾歌披上披风,今日她才经历生死,身子那么弱,还一直坚持着,也不知道身子能不能吃得消,见着她这般憔悴,想说的话又说不出口,半晌才问道:“xiǎ一 jiě可想吃点什么?阿松去给你做。”

“不用了。”瑾歌紧了紧披风,轻轻道:“阿松快去歇息吧,别管我了。”

“xiǎ一 jiě,要不你就上床窝着吧?”

“”

虽然阿松这个主意是挺好的,这样瑾歌也就不会那么冷了,况且阿松觉得,xiǎ一 jiě迟早是要嫁给柳少爷的,命大过天,还管那么多干嘛。

但瑾歌就做不到了,没好气的答了一声“去睡你的。”

“噢。”

阿松没敢再劝,悻悻然的走了。。。

上一次,瑾歌彻夜守在桓生床边,等待他醒来,没有想到他醒来居然不认识自己,这一次不会了吧。

自得知桓生失忆的真相以后,瑾歌也就没有再为此事难过过了,也不用担心他这次醒来会再次遗忘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月光穿过窗台,灯火时不时晃动几分,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到瑾歌的呼气声。

瑾歌趴在桓生的床边,看着他因为用力忍耐磨出血肉的手指,又是一阵难受,再回想起这两天经历的一幕幕,那个阴暗的山洞里,当真恐怖,突然就哭了。

说不出是心酸还是害怕,是劫后余生的后怕还是未知结果的迷茫。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胡乱的抹了一把,好像被自己这个样子气到,那天在洞里惊恐无措时候哭喊她尚能接受,因为她绝望无奈,不知所措;此时静静地,一个人在这儿流泪,简直太不争气了。

若是被人看去了,那就更丢脸了。

可眼泪就是止不住。

她干脆趴在床上,任自己宣泄着内心的情绪。

也许是想把这十八年来的眼泪都哭出来。

突然,感觉到头上有什么盖了上来,顺着她的头发,滑过她的脖颈,摸上了她的脸。

是桓生包裹着白布的手

瑾歌立刻惊喜地抬头,还不及出声,就听到桓生带着笑意的声音,轻柔舒缓:“怎么哭了??”

“没有!!”瑾歌立刻反驳道,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哭,放眼看过,桓生还紧紧闭着眼睛,只是嘴角的笑意证明他真的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桓生失明 见着桓生醒来,瑾歌心下欢喜,声音也放轻柔了一些:“你醒还疼饿了吗?”

好不容易问出了一个不是显而易见的问题,怎么可能不疼,他肯定还很疼

桓生没有回答,也没有睁眼,只是抬起手摸上瑾歌的脸,给她擦了擦眼泪。

瑾歌有些局促,前几日还曾骄傲的对他说,从小到大都不曾哭过,说不出自己害怕什么,今日却是莫名的哭得这么难看,这么害怕。

还好他没有睁眼。

“现在什么时辰?”

“我不知道,也许丑时吧。”瑾歌记得先前阿松去睡觉时,曾说是子时。

“那睡会儿吧。”

瑾歌心想也是,虽然桓生醒了,但大半夜的,就不吵醒大家了,上一次自己也是半夜醒来的,不也是继续睡觉了嘛:“嗯。”

瑾歌起身准备给桓生掖被子,一边轻声道:“若是冷的话,我帮你加一张被子吧,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小心夜里着凉。”

“好。”桓生轻勾嘴角,微微一笑。

瑾歌活了十八年也不曾这么细心呵护过谁,还这般轻言细语,温柔体贴,桓生也能猜到,心中不免有些感动,又好笑。

正准备直起身呢,就看桓生突然伸手环过她的腰,将她往床上一带,还好她眼疾手快,双手立刻撑在了桓生的两边,看着桓生近在咫尺的面孔,心砰砰直跳。

差一点儿差一点儿还好身手依旧灵敏

还没来得及思考下一步呢,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都躺在床里边了。

桓生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将她揽进怀里,淡笑道:“就这张被子吧,暖和。”

此时的瑾歌除了砰砰砰的心跳外,脑子一片空白,双手撑在自己的脸与桓生的胸口之间,不敢动弹。

柳桓生这是要干嘛?!?!太近了

这不禁让她想起了第一次做的梦。

长发微散的桓生敞开着洁白的里衣,几乎半裸着上身半倚着墙靠在床里边,几缕发丝慵懒的附在他敞开的衣服上

以及一切不该在这个时候想起的事情。

天哪,薛瑾歌,你到底在想什么

瑾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调侃道:“快睡吧,我不敢做什么。”

“哦。”

啊太羞耻了!

瑾歌此时只感觉生无可恋,桓生好似真的能看穿她心中所想,一语道破,况且他一直闭着双眼,连看都没有看。

听着桓生渐渐变得均匀的呼吸声,感觉他应该睡着了,可瑾歌根本睡不着,精神紧绷的她一直没有放松下来,一会儿想起薛娘说的话,一会儿又开始想起凌墨说的话。

怎么办?这样不太好吧?我是不是该问问娘亲?还没成亲就跟他同床了,我会不会生个小桓生出来?!!

凌墨不是说没有办法救桓生吗?他是骗我的?还是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话,那

脑子浑浑噩噩,她渐渐平静了下来,闭上了双眼,试图歇息一会儿。

想是感觉到了瑾歌的平静,桓生方才睁开了双眼,可他举目望去,却什么也看不见。他刚刚一直没有睁开,是怕瑾歌发现了,不如让她安心睡会儿,晚一点知道也好。

其实瑾歌一直浅寐,还不曾沉沉入睡,天就开始灰白,很快就要天亮了。

瑾歌想着大概阿松就要进来了,她轻轻的掰开桓生的手臂,坐起了身子。

还没跨过桓生,就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她一急,‘咚——’一声跳下床,稳住,转身,就看到阿松正推门而入,目瞪口呆的望着她。

“xiǎ一 jiě你大清早的在干嘛?你想砸地道吗?”

“我”瑾歌立刻hu一 d一ng着手脚,解释道:“hu一 d一nghu一 d一ng筋骨!嗯,对!hu一 d一nghu一 d一ng!”

阿松一脸的不相信,指着床上的桓生,嫌弃道:“xiǎ一 jiě你对柳公子做了什么?!”

瑾歌立刻瞪大眼睛语无伦次起来:“我?没有,我没有!不是,你想多了,我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阿松那脸上,分明写着:别装了,我就知道是你干的。

“咳咳。”身后传来桓生的咳嗽声,瑾歌转身看去,见桓生正捂着胸口,这才想起刚刚一时惊慌,竟是撑着桓生的胸口

“啊,你没事吧!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这是意外,没有内伤吧?”

阿松站在一旁,一如薛娘般痛心疾首的模样:“我说xiǎ一 jiě啊,你hu一 d一ng筋骨就不能站远一点,你看看你干得好事,柳公子本就昏迷着,都被你打醒了”

“”那不得谢谢我?!

天色大亮,得知桓生醒来,大家都来了,但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桓生的眼睛看不见了。

昨日见着眼里淌血,就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今日醒来,果真如此。

不过柳爷爷的反应,好像这件事不是很严重,一个劲的拉着桓生好似唠家常一般。

桓生双眼裹着白布,时而笑笑点头回应,时而默不作声,听着爷爷讲。

徒剩柳娘和瑾歌一众人在旁边干着急。

“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你们都先回去吧。”

爷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想问问,但柳爷爷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大家都纷纷回府了。

瑾歌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柳爷爷在,她就很放心,很信任他老人家,现在她都不会那么慌乱了,只要柳爷爷没有乱了阵脚,那肯定不会有事,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回想起来,他在任何时候都是把握好时辰办事的,好像什么都事先知道了,所以才不慌不忙的。

十六日也就是四日之后。

这两日又是惊吓又是操劳折腾得瑾歌疲惫不堪,先前还不觉得,如今回到薛府,连直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且身子本来就虚弱,能坚持这么久还多亏了强大的精神支撑着。

薛娘见着她回府了,赶紧去房里探望,桓生的事自然也是知道了,想着这短短数月,几经折腾,好好两个人,给整得遍体鳞伤的,都瘦了一大圈。

自从两人相亲以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难不成他们命里不该成为一对璧人。

“瑾歌,娘吩咐厨房给你熬了鸡汤,要不要喝?”

瑾歌趴在床上,无力的摇了摇手指头,半晌才从被窝里抬起头,蹭到薛娘怀里:“娘亲”

太久没有见过瑾歌这般,薛娘慈爱的摸着她的头,感叹道:“娘亲的瑾歌长大啦”

“哎哟,我早就长大啦!”

“嗯,确实,可惜就是还没有嫁出去。”

“娘!你是多希望赶我走啊!您可就我一个女儿”

“嘿嘿。”一阵捂嘴偷笑,薛娘心中酸楚,却不想表现出来,而后正经起来,说道:“对了,忘了说这事儿,月老庙的神婆说了,三请期而未成婚,这桩喜事就只能掰了,你和桓生已经请过两次,递过两次日子了,这第三次可得选好你俩都好好的时候,我可不想”

“喔”瑾歌拖着长长的尾音,瞥了一眼薛娘,“你是不想没了桓生这个女婿吧!”

“嘿,你个丫头!”薛娘戳了戳瑾歌的脑门儿,笑得开心,接着道:“这次竟然说对了。”

“娘!我还是不是您亲生的啊?!!!”

“哎呀呀,是亲生的,可不是亲生的嘛,跟我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薛娘一脸宠溺,捏了捏瑾歌的脸蛋儿。

“”

“我和你说这事儿呢,是想让你抽空与我去一趟庙里祈福,最近不太平,顺便去去晦气。”

瑾歌微皱着眉头,有些无奈,什么三请期而不成婚就得掰了,说得跟真的似的!可事到如今,不跟桓生成婚还能嫁谁啊

不过还是有点心虚

为了薛娘安心,瑾歌就答应了。

其实也为了自己也安心。

“好,娘亲,明日或者后日就去罢,我有些累,想先休息一会儿。”

“好!那我先去准备准备,一会儿阿松送药来,记得把药喝了。”

娘离开,瑾歌就沉沉的睡去了,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正在河边溜达,迎面就看见一条蛇在岸边弯曲着身子,正看着她,蛇身巨大,头顶还闪着一点亮光,一双眼睛似是两颗黑宝石,可它却并未有凶意,似是在引导着瑾歌,想告诉她什么。待它立起身子晃悠一段,随后又滑入水中,变成一条青龙直上云霄,还不时的回望她。

醒来以后,瑾歌还是对这个梦念念不忘,好似历历在目,很真实,就像亲身经历了一般,可这个梦预示着什么呢?

这一睡,就睡去了一日,直到第二日午时才醒,那就只好等翌日再去了。

薛娘心疼女儿身子,也就没有去叫她,准备好一切,只等她自己醒来。

“阿松,什么时辰了?”瑾歌一边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边爬起身来。

“午时,xiǎ一 jiě,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这么久??那娘亲呢?走了吗?”

“还没有呢,夫人等你醒来,既然xiǎ一 jiě醒了,那我就去告诉夫人吧。”

“诶”瑾歌犹豫了一下,复摆了摆手:“去吧。”

这个离奇的梦境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吉是凶??是想告诉她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共祈白头 午饭时间,瑾歌见着饭桌上的薛爹,恍惚觉得好久未见了。

“爹爹!”

薛爹正和薛娘说着什么呢,见着瑾歌进门,薛娘赶紧给他递了颜色。

闻声转身而来的薛爹立刻换上一脸难得的笑意,遮掩了刚刚的神色。

“瑾歌来啦,来爹看看,多久没见着我女儿啦。”

自从上一次瑾歌入狱之前离开渝州城,这时方才归家,竟是近一月时日。薛爹听闻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心疼妻女的同时,还得压抑着不能表现出来。

看着薛爹回家,还这般亲切,瑾歌虽有几分不习惯,但却觉得心情愉悦,跳到薛爹面前,伸胳膊伸腿儿的,道:“我好着呢,爹爹,你看,我还能蹦呢,跟以前一样”

顿了顿,想着以前随后又改口道:“跟以前虽然不太一样,那是因为我长大了呀,娘亲就是这么说的,喏,娘亲,你说是吧!”

“嗯呐,对对对。”薛娘也笑着点点头,“我们家瑾歌是懂事的大姑娘了。”

要说瑾歌的身体恢复得也还算不错,这一次没有了雄蛊的支撑,她的身子精气神可算是持平了,慢慢有了往日的神色。

一家人,许久不曾这般和谐的同桌吃饭了,瑾歌的变化爹娘眼里清楚,既是欣慰,又有些心疼,整个薛府都变得温馨了不少。

第二日。

早早的,瑾歌就随薛娘一同出了门。

行了半个时辰还未到,瑾歌在马车上打着盹,随后撩开车帘一看,才发现是朝着城南方向走的。

“诶,娘,我们不是去月老庙吗?怎么朝着城南去啊?城南好像是金佛寺吧?”

“对啊,就是去金佛寺。”

“你不是说去”

“我说去庙里,又不是说月老庙,我说的是寺庙。”

“”好吧,算您说得有理。

瑾歌抿唇不语,也只好再打会儿盹儿,估摸了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到呢。

今日天气尚可,骄阳气早就挂在天上了,秋凉里还添了几丝暖意,让疲乏的身子舒服了不少。

瑾歌扶着薛娘,一步步的攀着台阶,朝着山顶的寺庙走去。这金佛寺为什么要修在山顶上呢?几乎得有一两千级台阶。

不过金佛寺历来香火旺盛,不少善男信女前来烧香拜佛,听说很是灵验,特别是趋吉避凶祈福纳寿。

今日也是如此,路上不少人同去,陆陆续续的行走在蜿蜒的台阶上,香烛焚烧的味道早就飘了出来。说来也是神奇,这佛门净地,自然而然给人一种肃穆神圣之感,香烛的味道亦让人心静更心净。

终于到了寺庙大门口了,远远就能看到里面来往不断的人,甚至可以说有些拥挤。

“哇塞,这么多人啊。”

听着瑾歌感叹,阿松从身后探着个头过来,低声道:“今日还算少了,再过五日,菩萨生辰之日,那才叫人多,半路上都走不上来。”

“这么灵验吗?”

“嘘!”薛娘赶紧示意瑾歌勿瞎说:“不可对神灵不敬,这样说亵渎神灵,一会儿你再祈福可就不灵了!”

“噢。”瑾歌半信半疑,可这么多人来往,肯定有原因,不妨诚心信一次,换一个心愿。

由于人真的很多,阿松挤了老半天都不曾买到香烛,薛娘和瑾歌只好站在正堂边的树下等待。

人群在瑾歌眼前晃来晃去,瑾歌分神胡乱扭着头,看着这人群流动,双目放空,但她还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哪怕茫茫人海也可以一眼看到他。

桓生!

听竹正扶着眼睛蒙着白布的桓生,朝正堂走去。

怎么桓生也出现在这儿?没有约好啊,这样也能遇到?!

哦,难道这就是上天注定

菩萨也阻止不了瑾歌此时毫无逻辑的思绪,可她就是乐呵,似是看到了光亮,扬着明媚。

瑾歌蹑手蹑脚的走上去,轻轻的拍了拍听竹,给她一个嘘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出声,跟她换一下。

听竹也机灵,立马出声叫桓生:“公子先停一下,听竹拿点儿东西。”

“好。”桓生没有迟疑,站定了脚步,但嘴唇下示意抿了一下。

待听竹撤回手,瑾歌就站到了桓生身边,伸手扶住他。

听竹又在旁边说道:“好了,公子,我们走吧,小心前面的台阶。”

“嗯。”

桓生看起来也未起疑,任由瑾歌扶着他往前走。

得逞的瑾歌还不忘冲听竹眨眼,示意她干得漂亮!

薛娘远远看着,迎着走在不远处正要出声唤的柳娘,笑道:“由着他们去吧。”

这时,抱着香烛的阿松跑了上来,气喘吁吁的问道:“咦,xiǎ一 jiě呢?”

“前面呢,去找听竹吧。”

一听到听竹的名字,阿松立刻直起脖子,好似迫不及待的应声答道:“好!”

说完一溜烟儿跑上去了。

剩下薛娘柳娘二人相视笑而不语。

阿松这小子,一见听竹就来劲。

行至正殿,这里是千手观音的殿堂,整个大殿宏伟高大,肃穆典雅,观音菩萨的石像就在正中间,巨大无比。

一般祈福都是在观音殿,也是整个寺庙的中心。

扶着桓生跪下,瑾歌也跟着跪在了一旁。她一直没有出声,打算悄悄的跟他一起祈福。

见二人跪下,听竹和阿松纷纷上前点上香烛,插上,随后站到xiǎ一 jiě和公子的身后几步远,等待他们。

桓生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面对着菩萨,因为蒙着白布,也看不到,没有表情,显得更加虔诚,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出声道:“祈福,你看我干嘛?”

瑾歌一愣神儿,不可思议的看着桓生,却见他没有转头,亦没有动过半分。这是在说我?不对,他说听竹?还是不对,应该是说我,他知道是我?!思考了好久,瑾歌觉得他应该是知道是自己了,便出声道:“你这眼睛都看不见了,还能t一u shi啊?”

“呵呵,快拜完走了。”

瑾歌也不再多言,乖乖扭过头去,双手合十跪拜完,起身扶着桓生出门。

她有些好奇桓生刚刚祈了什么愿望,走了一会儿方才转头出声问桓生道:“人们祈福一般求平安,求安康,求来世,你求了什么?”

桓生转头,微启薄唇,淡笑道:“我不求来世,只求今生,与你白头。”

此言一出,好像世间顷刻间静止,人来人往,也无法闯入瑾歌此刻眼中的世界。

她呆愣愣的望着桓生,似是想从他神色中探究出什么,但他的脸上除了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别无其他。

可他刚刚说的话,分明是一件重大的事情!

桓生桓生,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再说一遍!!

瑾歌也不知道此刻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该笑还是该哭呢?该说点什么?谢谢?我也是?我会的?

可是,不管自己或笑或哭,桓生根本看不到。

透不过那层厚厚的白布,也看不到桓生的眼神。

一旁的阿松看着瑾歌着千变万化的表情,不知喜乐,又有些嫌弃,凑过去低声道:“xiǎ一 jiě,控制好你的情绪!”

“要你管!”

将整个寺庙一一跪拜完,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不过看样子桓生几日来,好像已经适应了看不到的状态,除了需要人扶着,步伐还挺稳当的,倒是让瑾歌十分佩服,饶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突然瞎了,也还是有些不方便的。

今日来得正好,薛娘和柳娘还特意去为两人算了最近的运势,看看适宜成婚否,若是不适宜啊,还得再等等,再请期。两位娘可是怕得很,这三请最后都未成,那就算不会断了姻缘,那也不吉利呀。

本来疯言疯语的就多,两人从出生以来也没少过,只是渐渐被他们的其他事迹掩盖下了,说不定还得给瑾歌传出个命里生来是克星。

可那算命先生说得隐晦,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听这意思,成亲之路怕是坎坷,今年能否成婚还是问题,可他又说瑾歌必须在十八岁之前出嫁,这

如今十月都快过半了,今年还剩两月余,就结束了,瑾歌十八岁的生辰更近。

别人家的女儿及笈便出嫁,瑾歌不会十八还嫁不出去吧

回到城中,正值申时,天色尚早,薛娘和柳娘都率先回府了,叫瑾歌带桓生出去走走,这两日他在家也憋闷,身子从醒过来倒愈显虚弱了,一天不如一天,能出来走走也不容易。

两人行至桥头,就站在那里吹着河风,也不凉,反而很是舒服。

桓生抬手唤了听竹去梁记糕点买点心。

听竹听完少爷的吩咐,有些纳闷儿,不过还是按照吩咐去买了。

待她买回来,递给他,再一次确认没有买错,才撤回到阿松身边。

“你家公子叫你买了什么?”

“喏。”听竹努了努嘴。

这边,桓生很自然的把手搭上了瑾歌的肩膀,准确无误,感觉到她转过身,便将点心递到了她的面前,轻声道:“听说你从小都爱吃这个。”

瑾歌狐疑着接过,打开一看,是桂花糕。

对啊,她从小就爱吃桂花糕,只是从他第一次失忆时,她每一次都是吃的红豆糕。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爱吃这个??

不过瑾歌现在不关心这个问题,她好奇的是另一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孤岛寻医 “你眼睛看不见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桓生自是知道她问的是之前在寺庙的时候,跨了一步扶着桥墩,转头好似能看到她一般,嘴角溢出一抹似有似无的淡笑,缓缓道:“点破轻风玉兰香。”

瑾歌又思索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复抬起手臂认真的嗅了嗅。

自己身上的味道正是玉兰的味道。

这样的桓生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我喜欢!什么样的桓生我都喜欢!

似是能感觉到瑾歌的反应,突然,桓生抬起手,伸出食指,弯曲着,轻轻的扣了一下她的额头。

瑾歌面色绯红,忍住偷笑,抬眼瞟了他一眼,还好他看不见自己此刻的窘迫。

转眼看去,听竹和阿松正双眼闪着精光的看着他们,瑾歌立刻威胁一般的瞪了他们俩一下,两人识趣的背过了身,看向别处。

不远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穿梭在城中的街市之上,但茶棚里的一个身影却一直未动过,他带着斗笠,静静的坐在桌前,一直盯着二人的一举一动,感觉到瑾歌转过头来,他压低了帽檐,端起茶喝了一口,很快丢下一粒银子,转身消失在街角处。

瑾歌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笑意难掩,合不拢嘴,导致嘴都快包不住点心了。

虽然这个样子真的很傻,但就是开心啊,都乐开花啦!

回到府上,薛娘见她满面桃花的模样,也不多过问,看样子精气神也好了不少。倒是阿松看不下去了:“xiǎ一 jiě,你别笑了,脸都笑烂了”

“你管我!小心我让娘亲给你娶个小媳妇儿。”

一听娶媳妇儿,阿松竟然没有反对,立马答道:“好啊好啊,多谢xiǎ一 jiě成全,就是我和听住抢在xiǎ一 jiě和姑爷的婚宴前成亲好像不太好吧?”

听阿松说听竹,瑾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嫌弃道:“想得美!还想娶听竹!我说的是街角胡屠夫家的小翠,年十六,跟你正好合适,不用感谢我。”

“啊,啊啊啊xiǎ一 jiě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要娶小翠她那个个头能压死我!xiǎ一 jiě你不会这么狠吧?你不想阿松英年早逝吧?!我还想多侍候您几年,不急不急啊!”

“哈哈哈哈”

第二日,柳府就传来消息,说柳爷爷叫她过去一趟。

瑾歌心里盘算着应该是桓生的事,急急忙忙就去了,到了才发现,自己竟是最后一个到场的。

温素彦诗早就到了。

“柳爷爷。”

“嘿,瑾歌来了,行了,”柳爷爷放下手中的茶杯,换了一副假装正经的模样,说道:“今日是十四,你们呀,明日一早,就去城北码头坐船,去对面的小岛上”

“对面的岛?不是没有人来往吗?上面住着人?”

“上面是没有跟外界来往,但上面住着一位怪医,名叫狗乞。我给你准备好了上岛的船只,狗乞他这个人很多规矩的,你们只认真听他说话便是,不过对我来都不算什么!嘿,他鬼点子还不是跟我学的,还只是学到我一点儿皮毛而已,想当年啊,我”

众人听着他越扯越远,又不好打断他。

柳爷爷说着说着自己扯回了话题:“噢,你们找到他,别问他其他问题,也别直接说来做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问什么,也要回答;他就是脾气不好,其实人也没什么古怪的,他说的话尽量记清楚了。”

“那我们去干嘛?”彦诗实在忍不住问了出口。

“给桓生治眼睛啊。”

“噢。”

柳爷爷顿了一会儿,指着温素和彦诗,笑得别有意味道:“你们啊,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这神情,让温素和彦诗莫名紧张了起来,好像有什么陷阱似的。

“至于瑾歌嘛”

听到柳爷爷说到自己的名字,她立刻集中了精神,迎上他老人家的目光。

“狗乞很擅长解梦测运势噢。”

解梦?柳爷爷还能知道我做的那个梦?!

想到这里,瑾歌不禁觉得后背一凉。

柳爷爷难道是仙人不成?越想越觉得柳爷爷奇怪,嗯难怪,凌墨上次称呼他是柳老仙,原来如此,看来这称呼是有渊源的

虽然云里雾里,不知道柳爷爷到底说些什么,第二日一大早,四人就出发了。

给桓生治眼睛,为什么一定要温素和彦诗一起来?说什么岛上住不下那么多人,狗乞会把他们赶出来云云,都不让带阿松和听竹,那贴身服侍桓生的重任就压在了瑾歌的身上,不仅要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还得寸步不离

连瑾歌这种脑子都能察觉到问题的所在,对这个狗乞都抱着十足警惕的心,其他人自然就不必说了。

“柳爷爷分明可以医治桓生,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听温素这么问,瑾歌立刻附和道:“诶诶诶,我正在想这个问题呢,为什么啊?”

后面的为什么是冲着桓生说的,怕他不知道,还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袖。

半晌,桓生才应声道:“我也不知道。”

他一路上都没有怎么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失明让他有些低沉。

她们哪知道,桓生在内心盘算思索着什么。

“那狗乞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叫狗乞?”

“柳爷爷都说了是怪医嘛,为什么要叫这么个名字,估计得问他爹了。”

彦诗白了瑾歌一眼,后者竟然没有反驳,思索了一会儿,皱眉喃喃道:“枸杞,补肾生精,养肝明目安神,令人长寿。”

“”

“我看《本草纲目》这么记载啊。”

一阵沉默,没有人再接她的话。

原来去岛上的人当真并不多,坐在船上的时候,听船家说,本来上岛就不易,那岛也不大,就住着狗乞一个人而已,所以普通人很少去,去的都是闻名前去求医的,能不能上岛都是问题。而且狗乞这人规矩奇奇怪怪的,有时候又疯疯癫癫神出鬼没的,能让他出手治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况且那岛上也不好待。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四人便到了岸上,踏上了这个怪医岛的地皮。

除了路口,其余地方都是树木植被,看起来颇像种植的,有很有规格,应该是草药无疑了。瑾歌一边东张西望观察着,一边扶着桓生,可就是没有注意到脚下,一个不小心,就被一块石头绊了个狗吃屎,扑了出去

可桓生却依旧稳稳当当的站在后面。

桓生竖耳聆听,察觉到异样,正想唤瑾歌小心,还未及出声,就听到温素大喊了一声。

“瑾歌?!”

温素还没来得及上前扶起她,被彦诗猛地拽了回来,而同时‘唰——’的一声,一个网子从草丛里飞出来,把瑾歌装了起来,挂在了空中。

惨叫声穿破茂密的树林,直传到林中深处的岛中心。

“啊——干嘛啊这是!!什么情况!!”

“你还好吗?!?”

突然的状况已经让四人有些莫名,而突然又从天而降了一桶水,径直的泼向挂在空中的瑾歌,一阵冰凉穿透全身,瑾歌像一只落水狗一样,头发湿漉漉的吧嗒在脸上,嘴里还吐出一口水来,生无可恋,目光呆滞,已经不再挣扎了。

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倒霉!

‘叮铃’

一连串的铃铛声从最近的地方一直传到密林深处,像通风报信一般。

“发生什么了?”桓生只听到动静,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额”彦诗犹豫了一下,解说道:“瑾歌湿了,挂树上。”

晾干吗?

“彦诗,你快去把瑾歌放下来。”温素叫了彦诗,侧身过来,将桓生扶到一旁。

“让我看看啊。”彦诗小心翼翼的走在周围,他估摸着应该还有什么机关,指不定怎么就给触发了。

果不其然,他刚走过三步远,就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膈脚,隐约能听到绷弦的声音,随后就看到一个白色的物体以飞快的速度从空中飞了过来,直冲向瑾歌。

“啊——”一声惊叫被淹没在漫天的白色粉末之中,待粉末散去,只见瑾歌像一个面人儿一般,浑身上下都因为湿水而黏上面粉,嘴里还能喷出干粉。

彦诗虽然心中愧疚自己踩到了机关,但是实在忍不住,笑得直不起腰。

温素想骂彦诗,但抬头看去,也是哭笑不得。

“沈彦诗!笑你个大头鬼啊!”瑾歌骂了他一句,气鼓鼓的粉坐在网子里吹着面,一张脸也就只能看到两个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

待笑声渐渐止住,瑾歌才出声又道:“绳子的末端在往右第三棵树那里。”

没想到此刻的瑾歌竟然如此冷静,转动着眼珠,观察着周围。

“你怎么知道?”彦诗并不是怀疑她的dá àn,而是质疑她竟然有这般冷静的面对能力,一边说一边往那个方向绕着过去,尽量不触及其他机关。

“不用绕了,这里的机关都不致伤更不致命,只是整蛊人的而已,要想走进去,迟早都是要触及机关的。”

“瑾歌这次说得有道理,这怪医怎么说也是救人的,肯定不会害人啦。”

听到温素夸奖自己,瑾歌冲她眨了眨并不明显的眼睛

“我薛瑾歌机智过人。”

“哦。”彦诗冷冷的回答了一句,解开了绳结。

(搞了个读者群,欢迎来侃天侃地侃大山677099915)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初会狗乞 “啊——”刚刚还在嘚瑟的瑾歌应声而下,眼看就要脸着地了,被彦诗稳稳地拉住了绳子,一脸得意的看着她们。

“看我多有分寸。”

连温素都被吓了一跳,惊魂未定,更别说亲身体会的瑾歌了。

“沈!彦!诗!”

瑾歌从网子里挣脱出来,捡起一只鞋子就朝彦诗砸去,那架势,如果她手里有把刀已经冲上去砍他了。

可鞋子没有砸中彦诗,却被挂在了树上。

“哈哈哈哈。”彦诗一边笑得前俯后仰,一边称赞道:“厉害厉害!”

“”

瑾歌瞪着他抹了抹脸上的面粉,气鼓鼓的走过去想把鞋子取下来,奈何个子娇小,根本够不着,只能爬上去。

温素扶着桓生,也瞪着彦诗,有些无奈:“别闹了,快帮瑾歌取下来。”

“行。”彦诗挑着眉点了点头,冲瑾歌道:“叫声大哥我就帮你取。”

“不要!哼!”瑾歌在身上擦了擦手掌,抱着树打算爬上去,要是换在以前,一个轻盈的飞身就上去,现在手脚并用如此狼狈都上不去

“算了算了,你下来,让我来。”

彦诗也不再整蛊她,打算自己上去拿。

就在这个时候,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好像很多什么东西在草丛里穿梭,脚步凌乱快速,无法分辨。

“什么人?!搞坏我的机关的!”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并没有看到人影,倒是突然从草丛里冲出一大群狗。

“啊——有狗!”瑾歌被吓得毛发都要直起来了,两三下腾腾地就爬到了树上,仅仅是眨眼的功夫,就连旁边的彦诗都没有注意她怎么上去的。

一大群狗围在树下,朝着树上的瑾歌狂吠不止,好像对另外的人视而不见。

“为什么连狗都只咬我!!”

彦诗耸了耸肩,朝着狗狗勾了勾手指,出声唤着,没想到那些狗不仅不朝他叫唤,还冲他摇尾巴。

见此情景,瑾歌震惊到无话可说,现如今连狗都这么会以貌取人了?!

“话说回来,你怕狗啊?”

“嗯”瑾歌瘪了瘪嘴,很不愿意承认这件事:“一点点。”

“一点点??”彦诗带着嘲笑般的反问。

瑾歌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反应,没接话,正盘算着怎么下来呢,突然一个小老头儿出现在隔壁的树干上,瞅着他们,怒道:“什么人!”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一想,既然船家说过这岛上只住了狗乞一个人,那他应该就是狗乞本人了。

瑾歌转过眼珠,直直的看着他,思索了一下,嗫嚅道:“那不嗯薛瑾歌,”顿了顿,又道:“您不认识吧”

“让你回答叫你说话了吗?”

“”两人就这么抱着树两厢对望着。

“是你弄坏了我的机关吗?”

瑾歌有些无辜了,腾出一只手拉起自己的头发,示意道:“诶,狗爷爷,您看看清楚好吧,我才是受害者!”

额我刚刚叫他什么狗爷爷?好像有什么不对,他不会生气吧?不会因为将我们赶出岛吧?

不过狗乞并未在意,而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瑾歌,微皱着眉头,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是男的女的?”

“”

瑾歌实在是跟这位爷爷对不上话,无奈的抱着树干,淡淡道:“女的。”

难道我长得还不够明显吗?

狗乞好像并不在乎她是否回答,如何回答,兀自又问:“进岛的钥匙有吗?”

钥匙?

众rén iàn面相觑,什么钥匙?

进岛还需要钥匙吗?又没有墙更没有门

瑾歌如是想着,觉得眼前这位小老头儿果然是很奇怪,什么进岛的钥匙,柳爷爷也没有说啊,难道是钱?不可能吧,他看起来并不需要钱,那是什么

想起了柳爷爷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瑾歌一边思索着,嘴里小声的念叨了出来:“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是什么”

“跟我进去吧。”

咦?

瑾歌还在纳闷儿呢,狗乞就跳下了树,招招手示意他们跟着他进去。

看着温素他们仨已经走了,好像全然忘记了她还在树上呢。

“喂,救救我”

众人回头,看到瑾歌挂着的那棵树下还蹲着那群狗呢,狗乞立刻吹响口哨唤走了那群狗,瑾歌才从上面慢慢滑了下来。

养这么多狗,难怪叫狗乞

因为嫌自己身上脏兮兮的,瑾歌很自觉地不挨着他们,一个人走在最旁边。桓生亦是由温素搀扶着。

“狗爷爷”

“嗯?”

没有想到狗乞竟然就这么接受了这个称呼,还应了声。

瑾歌感到有些意外,一时都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

“呃对了,狗爷爷,我们是来找您”

“小兄弟,你小心点儿”狗爷爷刚刚说完,瑾歌突然感觉脚下一空,都未及反应,又一下子掉进了一个坑洞里

本以为跟着狗乞进岛肯定没问题,于是瑾歌放心大胆的走在了狗乞的身边,可万万没想到,跟在狗乞身边,自己还是中了机关。

“砰——”

“瑾歌!”

“又怎么了?”

看着瑾歌突然不见,温素赶紧拉住桓生,不让他往前走了。

“又摔了。”

“”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看狗乞趴在坑洞的边上,彦诗也趴过去,望着洞里趴着一动不动的瑾歌。

“小兄弟,你还好吗?”

“晕了?”

彦诗正准备下去救她,就看到她动了动,翻了个身,一脸哀怨的看上来。

“哈哈哈哈”

听着头上传来的笑声,瑾歌现在只想静静的躺会儿:这没良心的家伙

狗爷爷也没有管她,叫彦诗留下将她拉起来,兀自带着温素和桓生先走了。

要说瑾歌心里别提多气恼了,整个人就好像被霉运包裹着!看彦诗一边笑一边扔下绳索,更是气恼,她愤愤然的一脚蹬上坑壁,却听得一声闷响。

难道里面是空心的?

她疑惑着又踢了一下,当真是有声音,看来里面有空间。

“喂,你冲那坑壁发什么脾气啊?快上来吧。”

闻言,瑾歌欲言又止,拽着绳索先上去再说,这岛本就离奇,要说有点什么地下室地道之类的,也是有可能的。

折腾了一路,好不容易总算是到了狗乞住的地方的,瑾歌却被一大群狗拦在了院子外面。

房子看起来还不错,不大不小,竹子木头混合搭建而成,且还是两层的,院子里随处可见的都是草药,远远就能闻到浓浓的草药味儿。

“救命啊——”

彦诗进到屋子刚坐下,就听到外面传来瑾歌凄惨的喊叫:“快来救我,我被狗包围啦!”

狗乞没有理会,恍若没有听到,径直走到自己的桌前,开始翻阅书籍,也不安顿温素他们。

彦诗左右看了看,还没喘口气儿呢,也只有自己闲着了,注定得被委以救瑾歌这个重任。

他踱着步子走到院门口,却不见瑾歌的身影,顺着那群狗围起来的地方看过去,瑾歌正抱着头,蹲在狗群之中,已然被淹没了。

“你在哪儿呢?”

“大哥,救救我!”

听到瑾歌竟然叫他大哥,彦诗戏谑的笑道:“啧啧,刚刚叫你喊你还很有骨气的拒绝了,现在竟然这么有觉悟,那大哥就行行好,教教你怎么zhi fu这些狗吧。”

“快把它们赶走!”

彦诗唤了唤狗,然后走在中间拎着瑾歌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认真道:“狗有什么吓人的,你这样唤它,它就不会咬你了,还会对你摇尾巴呢,再说了,这里的狗本来就不咬人。”

瑾歌被彦诗拎着,就像一只焉儿了的兔子,而且满身白白的面粉粘着,又狼狈又十足喜感,眼巴巴的望着彦诗,一点没有从前的嚣张气焰。

“不行,我还是很害怕。”

“”

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薛瑾歌,这怕的东西也太多了

彦诗无奈的只好把瑾歌扔了,将狗唤到了另一边,趁此机会,瑾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溜烟儿就钻进了屋子里。

等到她飞奔到屋子,发现温素扶着桓生被晾在旁边,而狗乞兀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狗爷爷”瑾歌小心翼翼的叫着他,这个脾气怪的主,柳爷爷都提前说了,跟他说话都得省着力气。

“干嘛?”

看他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瑾歌也就稍微放心了一些,凑到他桌前,警惕地问道:“爷爷,您这儿有多余的房间吗?”

“楼上。”

“噢”见狗乞并没有其他的话,也没有要带他们去的意思,那也只能自己把自己当主人了。

温素扶着桓生先行上楼,彦诗随后,剩下瑾歌拎着包袱走在最后,打算上去安顿好,在这里估计要待上不少的日子。

这没有了身边的小跟班儿们,琐事都得亲力亲为,瑾歌倒也没觉得辛苦,只要不让她做她不会做的事,都可以接受。

“诶,小兄弟。”

瑾歌已经默默的接受了这个称呼,停下来转身看向狗乞,“怎么了,爷爷。”

“会做饭吗?”

诚恳的摇着头答道:“不会”

“那快去厨房做午饭。”

“”瑾歌内心万马奔腾,也只好默默的将包袱递给彦诗,走出门去寻厨房的方向。

做饭?

我薛瑾歌只会吃饭!

没办法咯,反正他不怕死,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赤血玉兰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瑾歌在厨房里转悠了好几圈,直看着案几上的东西发愁,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以前只见过碗里装着的,现在完完整整的,奇形怪状的,什么是什么都不认识了。 “咦,我尝一口不就知道了嘛!嗨呀我薛瑾歌简直太机智了!还有什么事可以难住我呢?!还有什么?!” 瑾歌说干就干,拿起案几上的菜一个个咬。 “啊呸……难吃死了。”瑾歌啪叽把一个白萝卜扔回案几上,浑身直抖擞。 这玩意儿不会有毒吧?! 考虑了一会儿, 她决定把所有的菜都切成块儿,然后扔锅里一起煮。 “我简直聪慧过人!” 不一会儿,温素他们在楼上就听到了隐隐约约似是刀剁案板的声音。 “什么声音?” 听到桓生侧耳问,彦诗站到外面探着头看了看,没有看到,不过更清楚的听到的厨房传来的瑾歌的声音。 “哈——” “嘿——” “咦呀——” “嚯嚯嚯——” …… 随即转身进门,一脸的嫌弃和不忍直视,瘪嘴道:“中午的饭打算不吃了。” “怎么了?”温素不解走到他面前,有些担忧的查看他的脸色,问道:“你身子不舒服吗?” 彦诗抬手轻拍了一下温素的背,轻声道:“没有,我怕吃了她做的饭才不舒服。” “呵呵……瑾歌在做饭吗?”桓生闻言笑道。 “嗯,猜对了。” 听说瑾歌做饭的温素惊讶不已,一脸担忧:“瑾歌在做饭?!可别把自己手给砍了……” “嘶——” 厨房的瑾歌好像有了感应一般,真把自己手给切了,血立刻就冒了出来,吧嗒着滴在菜板上,赤红的血滴答在菜上,刚刚还新鲜饱满的蔬菜届时失去了生机,渐渐枯萎。 看着自己的血,瑾歌又想起了凌墨那日所说的话,她的血……果然剧毒无比。 “滴答——” 时光逆转,瑾歌恍然回到了当年。 十岁的瑾歌正在院子的后山处寻蛐蛐,猫着腰在假山间穿梭。这时,凌墨从另一面缓步而来,停在了她的跟前。 “练好了?怎么倒玩起来了?” 瑾歌先是一愣,随后看是凌墨,心虚的抿了抿唇,眼珠在眼眶里转了转,立刻收了心虚,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练好了!我刚刚就是使用轻功将这蛐蛐捉到的!” 她一边说一边举起手,只见两指之间果然夹着一只蛐蛐儿。 凌墨敛眉一看,会心一笑,乐道:“不错不错,瑾歌今日倒是乖巧,哥哥给你带了你爱吃的糖饼,作为奖励。” 见凌墨拿出一个纸包,她可认得,那是城中梁记的糖饼,立刻伸手就要去拿。 “诶,别急。”凌墨一下子将手收了回去,笑道:“既然瑾歌已经练好了,不如就让哥哥试一试,看看练得如何?” 说罢,即刻跨步翻身跃上假山石,站在上面朝着瑾歌扬着手中的糖包,似是挑衅。 瑾歌知晓他的目的,但为了面子,为了糖饼,她就拼了! 当下扔掉了手中的蛐蛐儿,撑掌跃步飞身翻腾,稳稳站到了凌墨的跟前,虽说十岁的她完全仰望着凌墨,但毫无惧色,下一刻,毫不犹豫的挥掌去夺,被凌墨轻易侧身躲过。 看他那笑意,似是在说还差点的意思。 瑾歌哪那么容易服输,再次抬步踢腿,攻向凌墨膝盖,而凌墨却轻身飞离,踮步到了另一个假山之上,那速度让瑾歌眼前只是一晃,定睛看去,才发现凌墨的所在。 她早就见识过凌墨这门轻功,凌墨传授给她的也是这个,可她每次运功都觉得身子怪怪的,知晓凌墨就是想要她展示这门轻功,一切为了她的糖饼,她提气运功,飞身上前,步态轻盈,脚法迷乱,快到让人看不清虚实,仅仅一眨眼,瑾歌已然抓住了凌墨手中的糖饼,露出一脸笑意:“嘿嘿,我拿到了!” 凌墨见她果然已经练成,便不再为难,将糖包递给了她,欣慰笑道:“看来瑾歌果然很乖,练得不错,一会儿,哥哥送你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 “为你打造了玉兰剑。” “玉兰剑?凌哥哥知道瑾歌喜欢玉兰啊?” “薛玉兰之名,渝州内外皆知,况且,我们瑾歌可是从小伴着玉兰长大的。”凌墨说着,伸手摸了摸瑾歌头上的簪子,“瞧瞧,你自生下来就一直带着的这支玉簪,就是玉兰簪。” 听凌墨说,瑾歌也抬手摸了摸,嘴里包着糖饼,含糊着:“是哦,娘亲说这支玉兰簪我自小就一直戴着,还刻了我的名字,是何来源我就记不得了,看来瑾歌自是同玉兰有着不解之缘。” 凌墨会心一笑,撇眼看了看她头上的玉兰簪,不再言语。 记忆渐渐变得模糊,瑾歌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归于现实,看着案几上的滴滴血迹,刺眼夺目。 那些对你好的人,却不知是何居心,该是多么可怕的事。 “真倒霉,我还真是个乌鸦嘴,这下好了,菜不能吃了,不然真把他们给毒死了……” 瑾歌嘀咕着,缓了缓情绪,看伤口冒血有些厉害,止不住,不能就这样晾着,就跑出去叫狗乞。 “狗爷爷!”瑾歌把滴血的手指伸到狗乞的眼前,“您看,帮我来点儿止血的。” 狗乞瞥了一眼血色,轻皱眉头,咕哝道:“你这小子,怎么毛手毛脚的。” 说着,弯腰下去拿了一个瓷瓶递给她,说道:“找人帮你包一下,我有事儿忙呢。” “……哦。” 瑾歌打算包好回去先把饭做了,口子不大,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止住血就好。可她自己捯饬了一会儿,就是包不好,瞅着狗乞埋头在忙呢,就噔噔蹬的上楼去找温素。 “素素,你有空吗?” 楼上就三间房,楼梯口左边一间,瑾歌瞟了一眼,是狗乞住的,连卧室都挂满了草药。右面走过来有两间房,并着,过去第一间就看到了门口露出一点手臂的彦诗。 瑾歌想着温素肯定就在里面,径直走了进去。 “怎么了?”温素闻声正要走向门口,就看到瑾歌举着血淋淋的手进来了。 “你手怎么了?!” “没事,就是刚刚不小心切了一道口子,我已经洒了止血的药,你帮我包扎一下吧。” “啧。”一旁的彦诗摆了摆头,一边挪到一旁,瘪嘴道:“还真被你说中了。” 温素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自己的乌鸦嘴应验了。 不过话说回来,要给瑾歌的伤包扎也只有温素能胜任,一个剧毒,一个拒毒,这事儿换了彦诗来铁定不行。 瑾歌一边让温素包扎着手指,一边环顾了一下四周,房间很简单,但一应俱全,不过应该没有什么人住过,需要打扫一下。 “桓生呢?” “在隔壁呢。” “隔壁?为什么……” “这还需要问为什么?”彦诗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鄙视不已:“你们的房间在隔壁啊。” “哦。”瑾歌顿了一下,猛地伸了一下脖子,转头看向彦诗,问道:“我刚刚听错了吗?我……们?” “你没有听错,就是你们。”彦诗还特意加重了们字。 “为什么?!” “……请问你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 “我……” 见瑾歌转头看向温素,彦诗一把将温素拽到自己咯吱窝里,好像在宣示主权一般:“这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难道有不对吗?” 温素被他这么一说,有些羞赧,拿手肘捅了一下他。 “你照顾你的未婚夫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瑾歌抿了抿唇,想不到反驳的话,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这个沈彦诗,越来越嚣张了! 将所有的菜剁烂以后,一切准备就绪,瑾歌要开始生火了,这可是个技术活儿。 “这个东西这么快就熄了,那要怎么办,多塞一点吗……”瑾歌嘴里念念叨叨地,一边使劲往灶台里面塞柴火,塞得满满当当。 “呼……” 被温素赶来厨房帮忙的彦诗一进门,就看到瑾歌正蹲在灶台前,鼓着腮帮子呼呼的往灶台里面吹气,整个脸又是白面粉的痕迹,又是碳灰擦摸的痕迹。 “咦,你这是……受灾后吗?” 瑾歌用并不明显的眼睛白了他一眼,继续吹着气。 “用这个。”彦诗无奈的递了一根竹管给她,是专门用来生火用的。 半信半疑接过来一试,浓浓的烟顺着竹管冒了出来,把瑾歌的眼泪都熏出来了。 “哎呀,”彦诗实在看不下去了,示意道:“你让开,我来。” 两人正准备交换一下位置,突然灶口‘轰——’冒出巨大的火苗,点燃了瑾歌的裙摆。 “啊——” 彦诗也吓了一跳,赶紧跳到水缸旁边,盛了一盆水,猛地泼向瑾歌,将火扑灭。 “噗——”瑾歌喷了一口水,火是熄了,她又湿透了。 今天这身上就好像没干过,也没干净过。 看着浓烟滚滚,狗乞急急忙忙的跑进来,以为着火了,一看,两人正忙活着在烧菜呢。 正在烧火的瑾歌从烟雾中探出一个头来,问道:“狗爷爷,你怎么来了?” “你们……”狗乞打量了一番,将目光落在瑾歌身上:“这么凉爽的天气,你这么热?都湿透了……” “……嗯,对啊。”瑾歌勉强的咧着嘴,一边点着头。 “那你别靠火那么近啊,你小子,怎么那么傻。”说完,拂袖而去。 “难道我这个模样看不出来明显是个姑娘吗?” 彦诗上下瞥了她一眼,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笑道:“恕在下直言,不怎么明显。”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喜兆孕身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其实瑾歌心里也有想过为什么狗乞从看她第一眼就将她认为成一个男子,回想起凌墨所言的阴体阳魂一说,加之儿时曾听那老人说过自己身体里住着一个比肉体大很多的灵魂一事,她多多少少有了点明白。 只是还不太敢断定,再说,这事儿离谱,本就不能轻易让她相信,况且这会儿也没工夫,也就没有细想。 好不容易那锅不知道混杂了些什么东西的菜终于烧好了,彦诗盛好端了出去。 一看这菜上桌了,狗乞就勾着身子过来瞅。 “这是什么东西?!” 彦诗摇了摇头,摊手道:“不知道,不关我的事。” 犹豫着要不要叫温素他们下来吃这顿饭,就听着狗乞道:“嗯,还不错,叫他们开饭吧。” 您确定是真的不错?没想到狗爷爷竟然是一个面恶心善的人! 温素和桓生下来后,众人便落座,准备开饭。 “饭来了!” 闻声看去,瑾歌捧着一大盆类似于粥的东西进来了。 “这又是什么?” “粥……吧。”瑾歌心虚的瞟着众人,“或许你们有更好的名字?” “……” “算了算了,试试看会不会死吧。” 看彦诗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温素就觉得好笑,伸出筷子夹了一块往嘴里放:“哪有你说得那么可怕啊,我看着还…………” 眼睁睁看着温素含着那块分不出是什么菜的东西,拧着眉,生生咽了下去,勉强笑道:“还……行。” 看到温素吃了说还行,瑾歌自己都有些意外,又惊喜,急忙拿起筷子,“真的吗?那我试试!” 刚夹了一块儿正要塞嘴里,突然瞟到桓生,就将那块菜夹到了桓生的碗里,说道:“桓生,你尝尝。” “嗯。”一无所知的桓生拿起碗,扒进嘴里,嚼了一下。 “怎么样?”瑾歌期待的等待着他的反应。 沉默了一会儿,桓生含糊的问道:“我现在吐出来还来得及吗?” “……” 整个桌上,也就狗乞吃得津津有味,兀自扒着碗里的饭菜。 “狗爷爷,您还真是善良。但是您放心,我会好好修炼厨艺的!”瑾歌竟有些感动,做出一副立志的模样,随后劝道:“这么难吃,您别勉强了,” “半截埋进土里的人还怕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默然。 煎熬的吃过了午饭,大家都在等着狗乞给桓生治眼睛,因为来这岛上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事儿,总不可能是在这儿散心修养的。但狗乞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叫彦诗去煎中药,然后让瑾歌去碾草药。 来这么一上午,瑾歌就已经看出来了,好像这次就是专折腾她来的,要是这么一直下去,她很快就能变成贤妻良母,事事能为了。 “给谁吃的?什么药?” 狗乞丝毫没有要回答彦诗的意思,做着自己的事情。 瑾歌一边按照吩咐捯饬着那个碾轴,一边在心里疑惑:柳爷爷说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问什么答什么,别问他…… 那他肯定是知道我们是为了桓生的眼睛来的嘛,不过这也很明显了,桓生的眼睛瞎得那么明显,不知道才怪,可他为什么都没有过问过这事儿呢。 嗯,还有我那个梦境,我不问他,我怎么让他替我解惑呢? “狗爷爷,那个……梦见蛇化龙飞去,有什么意义吗?”瑾歌凑到狗乞的旁边,小声问道。 狗乞一直低头分拣着草药,半晌,他说了一个“夫人安胎”,又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着瑾歌道:“喜兆,怀孕了。” “什么?!!” 这一声大吼,引来了不远处彦诗的侧目,还有楼上的温素也探头来看:“怎么了?” “没事没事。”瑾歌赶紧摆摆手,扯着嘴角笑了笑,不敢让他们知道,转身继续捯饬着草药,可心思却不知道飞到了哪儿去。 怎么会这样……怀孕了……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心里想着,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瘪瘪的,刚刚根本没有吃饱。 心里不禁回想起那晚同桓生躺了一晚的情景。 哎呀,惨了,这下怀上了。 娘亲都说了,女子出嫁之前,要保护好自己,现在怎么办,还没过门就怀上小桓生了,啊…… 我惨了,怎么办……要是传出去,那就更惨了。 瑾歌得知了这个事情以后,一下午都浑浑噩噩的,坐在院子里捣草药跟没魂儿似的,也没有注意到,彦诗煎好的药是给温素喝了的。 狗乞上楼,正遇上温素端着水盆出门,微皱着眉头,朝她说道:“有孕在身,就好好待着,这些事让他做。” “嗯?”温素微讶,看着他,迟疑的问道:“我吗?” “安胎药喝了吗?” “啊?!” 看着狗乞转身离去的背影,温素咽了咽口水,手上的水盆都快脱手了,赶紧放下,回到房间,拽着彦诗的手臂,想要跟他说,可话到嘴边,又有些说不出口了。 “怎么了?”彦诗不解的看着她,见她面色异样的红润,还以为她病了,伸手探了探她的脸颊:“这么烫,你病了?走,下去叫老爷子给你看看。” 说着就要拽她走。 “诶,彦诗,”温素往回扯了扯他的袖子,“你……你刚刚……给我喝的是什么?” “不知道,”彦诗摇了摇头,低眉道:“老爷子叫我煎的,问他也没说是什么,怎么,喝了不舒服吗?” “没有……”温素低着头,往彦诗身前凑了凑,小声道:“刚刚……” “嗯?” “刚刚……我……在门口遇到狗爷爷,他说……” “说什么?”彦诗好奇的侧过头想看着温素,被她躲开了。 温素此时的样子着实奇怪,彦诗心里疑惑,也好奇什么事让她如此难以启口,等着她继续说。 “说……”温素顿了顿,还是觉得特别难为情,轻轻将头靠上了彦诗胸口,低声道:“说我有喜了。” 本来还觉得温素突然凑到他怀里有些奇怪,听她说完,他自己也愣了。 半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憋出一句“刚刚那是安胎药?!” “嗯……” 彦诗迟疑了好一会儿,想是震惊到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笑了,紧了紧环住的双手,将温素拥在怀里。 “是不是太快了?!他替你把过脉了吗?” “没有啊。” “那……” 温素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他都给我和喝安胎药了……应该没错了吧?” 彦诗也这么想,再者说,狗乞既是闻名怪医,那自有他奇怪的地方,也有他神奇的地方,定然不会胡说;况且,二人成亲有一段日子了,应该没错…… “好了好了,既然娘子有孕在身,那桌子我来擦,水我去换,你好好坐着,万一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回去会被娘打死的。” 彦诗很快接受了这个喜讯,也很快进入了状态,将温素拽到床边,让她乖乖坐下,拿着抹布准备出去,突然顿了脚步,转回身来低头在温素的脸上亲了一下。 “你干嘛!”温素娇嗔着拍了一下彦诗,瞪着他:“大白天的!” “……哦。” 温素看着他那意味深长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又不正经了,把他往门外推了推,“你快去吧你!” ‘咔哒咔哒——’ 碾槽里什么都没有了,瑾歌还在一个劲儿滚动着碾磙子,心思一直缠绕在之前的‘噩耗’里。 “我叫你碾草药,让你给我滚碾槽子呢嘛?你嫌它不够深啊?” 瑾歌抬眼,狗乞正吹胡子瞪眼儿的瞪着她,无奈瘪瘪嘴,把碾磙子放下,帮着狗乞收拾着草药。一边收拾,一边胡思乱想,她心中可是充满着各种疑惑,忍不住开始想问狗乞问题了。 “狗爷爷,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儿啊?” 见狗乞不回答,她又问道:“你不害怕吗?在这个岛上,你平时出岛吗?那你吃的都是哪儿来的?你是不是不会做饭啊?” “诶,狗爷爷,你为什么要养这么多狗狗呀?那你的夫人呢?有孩子吗?会不会比彦诗还大?” 没想到狗乞突然指着拐角处,冷漠吩咐道:“去,屋后,刷兽子。” “……什么?!” 瑾歌震惊的一声吼叫,响彻了整片树林。 不过……她最后还是乖乖地去了……如若她不从,那他不给桓生治眼睛怎么办…… 屋子后面也就是茅坑,还未靠近就已经闻到味儿了,旁边放着两个兽子,好像等候她多时了。 “这东西怎么刷……”瑾歌认真的探究着,站在坑边绕着兽子左右徘徊。 “太味儿了。”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绢撕出两条,裹成团儿塞鼻孔里堵上,瞬间觉得好多了。 虽说这种活儿在薛府啊,阿松都不会做的,但是瑾歌也并不在意,重要的是狗乞会救桓生呀,让她做什么都行。 她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不让带阿松来,肯定就是为了折磨她! “喂。” 刷得认真呢,身后突然出现的彦诗将她着实吓了一跳,差一点栽进粪坑里。 “诶诶诶,你小心点儿,那可是粪坑,摔进去了我可不捞你。” 瑾歌回头瞪了他一眼,瘪嘴道:“你这么神出鬼没的,我摔进去也是你吓的。” “嘁……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一胆小鬼。” “你说谁胆小鬼呢?!”瑾歌立马站起身,拿着刷兽子的刷子指着彦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破运保亲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诶诶诶,拿远一点儿。”彦诗赶紧用手捏住鼻子,退了两步远。 见状,瑾歌也狡黠一笑,上前两步,猛地伸到彦诗面前,又退回去,十足的挑衅意味,还冲着他得意的做鬼脸。 “略略略~~~” “啧,皮又痒了是吧!” “略——打我呀打我呀?!略略略~” 彦诗指指她,威胁道:“行,你等着。” 说完转身吹响口哨,眨眼,一大群狗就从拐角处跑来,吓得瑾歌直后退,可她却忘了,身后是茅坑,于是……径直踩了进去。 “啊!!!!!!!” 树林间飞鸟四起。 坐在房间里的桓生听到惊叫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往门外摸索出去,被也正出门的温素看到,赶紧上前扶住他。 “瑾歌怎么了?我听到她的尖叫声。”桓生问道。 “我也听到了,好像就在屋后面,不知道怎么了,我刚刚叫彦诗去寻她进屋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彦诗的笑声从屋子旁边传来,随后就看到他前俯后仰的走到院子边,望着他们俩,大声笑道:“薛瑾歌……她……掉……哈哈哈哈……掉进茅坑里了,哈哈哈哈哈……” “……” “你把她弄进去的?!” 听到温素这么问他,彦诗耸了耸肩,摊手道:“她被狗吓了,自己踩进去的。” “……” 等到温素扶着桓生赶到的时候,瑾歌已经爬出来的,整个身子齐腰部分都被陷到了粪坑里,简直惨不忍睹。 “这味儿……” 连桓生都不禁皱眉,他无法想象此刻的瑾歌是什么样子的。 这时,狗乞也赶来了,十足的痛心疾首。 “你这糟心的臭小子,啊,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气得他说话都正常了。 瑾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应该庆幸桓生瞎了,看不见她现在这副模样…… “后山顺着流向外面的溪水里去洗洗,记得要在交叉口下面,大榕树根儿那里,真是拿你没办法,对了,顺便摘点菜回来,晚上吃。”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叫她摘菜做饭呢。 瑾歌黑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想冷静一下。 一身的秽/物,别说难受难闻了,想杀沈彦诗的心都有了。 温素替她拿了衣裙,打算陪她同去,但狗乞却说不让她去,好好在屋子里待着。 想着自己有孕在身,确实要小心一些,这可是沈家的血脉。 桓生眼睛看不见,也不方便看路,只剩下彦诗了。 “不要!” “不要!” 两人异口同声。 “哼!我胆子大着呢,自己可以去!”瑾歌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那眼神简直能杀死他,随后拎过菜篮子,带着一身‘秽/物’潇洒的转身朝山上走去。 “诶……”桓生想唤她,怕她一个人不安全,想想自己眼睛都看不见,也只好作罢。 而且,瑾歌是去洗澡,彦诗去自然是不合理的。 顺着小路一路而去,此时天色尚早,路也算好走,踩踏痕迹不是很明显,但尚能分辨,而且一路上瑾歌发现很多绳索连接着,上面还挂着铃铛,微微一动,就能细细传扬很远;一路上瑾歌路过了不少的菜地,甚至还有果树,看样子岛上应有尽有,也难怪了狗乞鲜少与外界来往。很快她就到了小溪边儿了,不过狗乞说了,要在交叉口下面,林深叶茂,又显得幽静清冷,她只好硬着头皮顺着往下再走了一段,找到的所说的大榕树。 其实这岛上风景真不错,静谧却不恐怖,倒是显得宁静清幽,清新怡人,偶尔还会有鸟叫声。 “啊……太臭了!!!”瑾歌终于走到了一个看起来方便清洗的地方,四处环视了一番,应该不会有人吧……嗯……孤岛上会有什么人,我瞎担心什么劲儿。 如是想着,她便将篮子放下,迫不及待的将身上臭哄哄的衣服脱了下来,而后慢慢的走到水里。 本来天气稍凉,溪水肯定冰凉,令瑾歌没有想到的是,她将脚放进去感觉到水竟然是温热的。 “呼……还挺暖和的。”瑾歌细细看去,水中央还在冒着白雾,看样子是温泉了,只是这温泉怎么还是活水的…… 没有再思索,她赶紧走进水里,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身上清洗干净。 阳光如金丝绸般抚过瑾歌的香肩,水波轻漾。将洁白的身子整个浸泡在水里,突然觉得浑身放松了下来,拆掉发饰,长发尽数散下来,像倾泻而下的乌黑瀑布,贴在她的背后以及胸前,连接于水面与她精巧的小脸蛋儿之间,抹上猪苓,认真的清洗起来。 瑾歌用的猪苓是专门为她的喜好制作的,浓浓的玉兰香味,常年使用,她的身子也自然散发着玉兰的清香。 所以说她一生与玉兰着实有着不解的缘。 她一遍又一遍的往身上抹着猪苓,洗了又抹,像是要洗掉一层皮似的。 这一次掉进粪坑,那味道,估计好几天都无法脱离这个阴影。 温暖的水温让她觉得舒适不已,今天可遭了不少的霉,现在终于可以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了,抬起光洁的手臂一瞅,上面零散的几个淤青,已经开始显现出来了。 不过这些对瑾歌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并不算什么。 ‘叮铃叮铃’ 一直不停响动的铃铛声传入瑾歌的耳朵,若不是此时天色大亮,她真的要被吓到。 怎么一直有铃铛声? 她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刚刚一路走来,路边都牵着一根绳子,挂着铃铛,不仅如此,从院子开始,包括前面进岛的路也是,还有密林深处,都可见根根绳子一直牵引,四下延伸。 难道狗爷爷自己住这岛上也不识路?需要引路…… 想到了铃铛的响声来源,瑾歌也就不再害怕了,想必是风吹的呢。 将自己洗了好几遍,瑾歌确定自己身上真的没有味道了,便将头发绾起,准备上岸。 转身之时,被突然引入眼帘的一个白色身影吓了一跳,惊叫一声猛地跌坐到水里。 等到她看清楚那是人的时候,松了不少气。只要不是鬼魅之类的,她都没那么害怕。 瑾歌蹲在水里,将身子隐于水中,只探出一个脑袋,转动着眼珠,思索了一会儿,才冲他喊道:“你怎么在这儿?想吓死我啊……”“我……”桓生侧着身子,没有转头,虽然他眼睛真的看不见,但他脑子里还是可以想象出此时的场景,让他不敢转身直面。 “给你,衣服。” “啊?”瑾歌看了看桓生手里的衣裙,又看了看自己篮子里的衣裙,我不是带了衣服吗,为什么还让一个失明的人历经千辛万苦给自己送衣服? 瑾歌没有直接说出来,她轻轻的迈出水面,一只眼睛瞄着桓生。拿起衣服将自己裹起来,然后才走过去将衣服接了过来。 桓生好像松了一口气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坐在了地上,将头埋在手臂里。 他眼睛都瞎了,他们还在打他主意呢,且不说分明她带了衣服,就算是没有带,任选谁来送衣服,也不该让他一个失明的人来送吧…… 他的眼睛可是真的瞎了! “谁叫你送来的?”瑾歌自然没有怀疑过桓生的眼睛是否是真瞎了,可是谁在欺负桓生? “……狗先生。” “……” 狗爷爷怎么这样,桓生都失明了还恶作剧欺负他。 桓生脑海中又回荡起了先前狗乞的各种理由。 “那小子的衣服忘了拿,你给她送去吧。”狗乞将桓生拉到院子边儿,小声道。 “啊?!我?”桓生有些吃惊,他明明记得,刚刚温素给瑾歌拿过东西,难道会忘记最重要的衣服吗? “我看不见。” “眼睛看不见就更该你去了,你还想看见啊?!” “……” “对嘛,这个重任当然要交给你了,这可是你爷爷交给……不是,我是说,这岛上的每条安全的路上,都顺着一根挂有铃铛的绳子,你顺着绳子就能上去了,岛上路多复杂,确实需要熟悉熟悉。” 就知道是爷爷。 桓生面无波澜,心里却明白着呢,可这熟悉一话从何说起? “沈少夫人身怀有孕,不宜行动,她夫君得照顾她呢。” “温素怀孕了吗?” “嗯,对啊,所以要你抓紧嘛,你爷爷很着急啊。” “……” 狗乞一本正经的拍着桓生的肩膀,正色道:“就剩你了,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难道不是最不合适的人选吗?没有一个理由显得不牵强。 “给我吧。”桓生轻声应道。 看着桓生的背影,那稳当的步伐,狗乞会心一笑。 柳老仙,后继有人了。 顺着铃铛的绳索,他确实稳稳当当的上来了,可有什么用,他又看不见。不过一路上,他确实能感觉到有异样…… 想起出发头一日,爷爷曾来看他,说替他算了一卦,今年的厄运还未除及,不宜成婚,而瑾歌过了十八还未成婚,吉日难和,他俩有冲头,不能结姻亲,若执意成婚,瑾歌必有大难。 “要么,你就得放弃瑾歌,另寻亲事,要么,就听爷爷的,破运求亲。” 如果桓生的眼睛好的,一定会给爷爷一个冷漠的眼神。 “爷爷,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桓生淡淡道。 明明知道他不会放弃瑾歌另寻亲事,就算他愿意,爷爷他自己都不愿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各怀情愫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柳爷爷凑到桓生耳边低声嘀咕一阵,这主意可让桓生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尴尬不已。 这是什么鬼主意,什么破运……他一点儿都不想信他的话。 “爷爷可是跟你说了哈,不许告诉你爹娘是我教你的,能不能让瑾歌化灾为福就看你了,等你眼睛治好了回来,我就让你娘给你请期去,尽快在你俩十八岁之前把婚事办了,爷爷还得赶紧的出去再转悠几年呢。” “……”桓生直接无视了他的话,问道:“爷爷,你啥时候离开家?” “嗯……明后年吧。” “为什么?!”柳爷爷很少在家能待一两年的时间的,这着实奇怪。 “我算过了,明年大概这个时候,我曾孙子就出生了,我当然在家等着啊,我出去几个月又回来,那多麻烦啊!” “……”桓生无奈扶额,无奈道:“爷爷我累了,您快回去休息吧。” “你小子,别给我出乱子啊,你得相信爷爷!我怎么会骗你呢!别听你爹的,什么墨守成规规行矩步,打破规矩方成大事!” “……知道了。” 从来这儿之前,桓生就知道爷爷在打他主意,一把年纪了,还是这样,难怪以前听奶奶说,爷爷从年轻时就不安分守己墨守成规循规蹈矩…… 瑾歌穿好衣服,拎着篮子走到了桓生的跟前,看他埋着头,以为他心中不悦,便坐到了他的身边,侧着头去瞅他。 “桓生。” “嗯?”听到瑾歌近在迟尺的声音轻柔的唤他,桓生立刻将头抬了起来,问道:“好了吗?” “恩恩。”她抬起头,将身子凑过去了几分,笑嘻嘻地问道:“嘿嘿,香不香?” 桓生有些好笑的侧了侧脸,点头道:“嗯,还行。” 从他走到溪水边他就闻到香味了,抹了那么多,还能不香才是奇怪。 “只要没那味儿就行,哎呀,可熏死我了。” 瑾歌也闻了闻,说着还打了个冷颤,而后侧头看桓生神色,似是有些阴郁,便小心的问他,道:“你怎么了?有心事吗?看你有些低沉?” “呵,”没想到桓生突然笑了,戏谑道:“你还能看出我有心事啊?” “诶,你这人,我就想关心你一下,你还质疑我?!” 桓生复低头笑了笑,侧头应道:“没事。” 瑾歌看着他的模样,分明就像是有事的样子,心里想着也许是因为他眼睛看不见了,所以心情很失落?难道他担心治不好了吗?还是说因为狗爷爷戏弄他?他感到了自卑?额,想到这儿,瑾歌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好像明白了似的。 “你的眼睛肯定能治好的,你别担心,”瑾歌抬起自己的小手在桓生宽阔的肩膀上拍了拍,一副安慰的模样:“你看,柳爷爷自己都能治好你,他却让狗爷爷医治,肯定狗爷爷更厉害!” “……嗯。”桓生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怎么说瑾歌呢,就是她所理解的事物,一般不同于正常的逻辑。 “你看不见没关系,不是还有我嘛,我就是你的眼睛啊。” 桓生没有说话,转过身面对着她,轻笑着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 这一动作让瑾歌觉得亲切,竟乖乖的往前凑了凑,巴巴的望着他,观察着他的模样。不知是好奇还是怎么,她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拉了拉桓生眼睛上蒙住的白布,让桓生一愣。 难道瑾歌也怀疑他没瞎? 不过瑾歌并没有撤掉他的蒙眼布,而是突然抬起双手,伸出手指戳在他的嘴角的两边,笑道:“嘿嘿,笑笑。” 近在咫尺的女子清香,清朗明媚的笑声,桓生心神一荡,顺势抬手握住了瑾歌的手,抿了抿唇,欲言又止,他在犹豫,。 似是感觉到了桓生下一刻的意图,瑾歌心下一窒,面色瞬时变得不自然,一下子将手抽了回来,转移了话题。 “那个……你刚刚一路来……没……没……没有摔着吧?”她一边说,一边查看桓生的身上,竟然没有一丝痕迹。 “没有,没事,”桓生微微侧了一下脸,那感觉就像在看着瑾歌,但却隔着一层布;瑾歌刚刚的反应,让他更加有了顾虑,许久,方才出声唤道:“瑾歌。” “嗯?”瑾歌也回望着那层布,好像能穿透对视上他的目光,有些羞赧,若是当真能看到那双温情的眼睛,怕是无法这般直视。 “我……”桓生顿了顿,又不知如何启口,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当然不愿意看到瑾歌受到任何伤痛苦难,他想护她周全,但也不想自己伤害她,若她不愿,自己更不能强迫她,半晌,他才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哦,对噢,还得去摘菜呢!”瑾歌注意到了桓生的欲言又止,心中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随后跳起身,将桓生扶起,看了看天色,“差不多摘完菜回去就该做饭了。” 二人各怀心事,却非同事。 两人循着原路,慢慢的朝着木屋回去,只是这回去的道路好像有些不太一样,桓生自是不知,但瑾歌觉得眼前的景象好像发生了变化,却又说不出具体的变化,她一边走一边左右循着打量张望,观察着变化。 直到再次经过菜地,瑾歌才觉得熟悉,心里狐疑着转头再去看,却又觉得未曾有何变化,竟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如此便才收了心。 “嗯,桓生,你觉得吗?其实这种生活还蛮好玩的,这里环境也不错,清幽安静,如果让我以后就在这里生活下去,也挺不错啊,自己种菜做饭,很惬意啊。” “那你得练练你的厨艺。” “……啧”被桓生说到厨艺这事儿,瑾歌也有些不好意思,想想中午那顿,瘪了瘪嘴,不服输道:“我肯定能学会的!” “好,那期待你做给我吃,好吃的话,我们就在这儿过一辈子也行。” “哈哈好……”说到一辈子,瑾歌又暖又怯,一辈子,世外桃源,成婚生子……生子?!突然想到中午狗乞说的话,瑾歌顿时收了笑声,自己有身孕的事要不要跟桓生说呢?说吧,会不会吓到他?他现在眼睛也看不到,要不等眼睛治好了再说也不迟? 感觉到瑾歌突然没有了声音,桓生有些纳闷儿,“怎么了?” “额……桓生……我……”“怎么了?”桓生察觉到她的变化,停下步伐,转身面对着她,等她说,“你突然不舒服?” “没有,额,也不是,我肚子可能不太舒服吧。” “啊?”桓生愣了愣,皱眉道:“难道你中午做的菜把自己吃坏了?” “……”瑾歌闻言,霎时冷下脸来,抬手锤了桓生一拳,怒道:“有那么难吃吗?!哼!” 说罢愤愤然抬步走在了前面,扔下了桓生。 突然被揍的桓生还没有搞清楚自己为什么被打了,接着又被扔下了……现在真的要摸瞎走了。 其实瑾歌走了两步就停下来了,她怎么可能扔下一个眼睛失明的人不管,况且还是桓生,万一磕哪儿碰哪儿,还是自己心疼。 她看着桓生一脸懵的站在哪儿,又觉好笑,想赌的气都消了,敛眉瞥见他垂在身边的手,蓦地想上去牵他。 就在桓生跨步要走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手上传来暖暖的温度,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了他手,拉着他往前。 “你要是摔了,那还是得我照顾你。” 桓生听到瑾歌生硬的辩解,忍不住轻笑出声。 两人回到院子时,已经酉时了。 狗爷爷见着瑾歌扶着桓生进院子,用眼角瞥了一眼,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瑾歌放下篮子,三两下就跳到狗乞面前,一本正经的瞪着他,好像在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走开,小崽子,做饭去。”狗乞摆了摆手,没有看瑾歌,怕是不想让瑾歌看到他心虚的神色。 “狗爷爷,”瑾歌怪声怪气的叫唤着,看着狗乞皱着眉头抬眼看她,继续道:“骗人是小狗。” “……” 说完立刻跳远,扭着屁股做鬼脸。 “你个小……” 见狗乞起身要拿笤帚,瑾歌一溜烟儿钻进了厨房里。 晚饭又是瑾歌和彦诗一起做的,两人一会儿和平的默契配合着,一会儿又拿着铲子菜刀‘兵刃相见’,时不时传出两人打架的声音,一开始狗乞只听着他们吵嘴,也没管,直到后面‘呯呯砰砰’一阵乱响,他才赶过去,一进门,两人又很正常的炒菜的炒菜,烧火的烧火…… 温素觉得实在无聊,就准备下楼去厨房看看他们,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两人又打起来了。 “你们两个!都给我放下!” 见着温素突然出现,两人也就乖乖的把东西放下了。 “真不让人省心。” 瑾歌朝着温素挤眉弄眼,指着彦诗道:“是他,他以大欺小!” 彦诗嫌弃的看了瑾歌一眼,转身朝着温素走去,拽着她的手,温柔道:“你下来干嘛,怎么不待房间里。” “还不是你们两个,又吵又闹的,我都怕你们把这儿都给烧了,没给烧了,房子都得掀了。” 彦诗无视了这些话,看着她笑了笑,轻声道:“上下楼小心些,我送你上去吧。” 温素见着他这般柔情,脸色有些不自然,倒也顺从了,想着自己身怀有孕,他这么关心她,也在情理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扑倒五成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沈彦诗和温素倒是温情恩爱。 不过……坐在一旁傻傻望着他们俩的瑾歌却并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他们这么正大光明恩爱的场面,着实刺眼,怎么当她不存在吗??好歹她还未出阁好吧…… “额……”看着他们俩看过来的目光,瑾歌赶紧把头转回去,认真的朝灶膛里面加着柴火。 等彦诗送完温素再回来,瑾歌一直看着他,那种打量的眼光,像要把他看穿一般。 “看什么看,羡慕啊?找你家桓生去。” 瑾歌面色一窘,一脸嫌弃的回嘴道:“……我呸。” 吃过晚饭,狗乞将准备好的草药全部搬到堂内,估摸着是明日要给桓生看病用的,随后便回房去了。 为什么是明日看病?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其实意思就是狗乞只会在月圆日看病,但一般人都会认为月圆夜是每月十五,其实狗乞看病却是在十六,所以能答上来的人也不多。 瑾歌想到这儿,不禁感叹自己简直太聪明了! 在厨房折腾了许久,才将热水烧好,她便盛了热水,端回房去,给桓生洗漱。以前这些事都是阿松替她做的,如今都要自己亲力亲为,不仅要做阿松,还要做听竹。 瑾歌放下水盆,走到床边,问桓生道:“桓生,你的蒙眼布需要摘下来吗?” “嗯,我自己来吧。”桓生抬手摘掉了白布,不过眼睛还是闭起来的。 很久没有看到桓生一整张容貌了,瑾歌就一直望着他,目不转睛,桓生连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啊,我扶你过去。” 待桓生洗完脸,瑾歌递上丝帕擦了擦,慢慢的,瑾歌看着他的睫毛抖动了几下,随后眨动着眼皮,缓缓地睁开的眼睛。 瑾歌一直看着他,感觉怎么都对视不了。 桓生好像能看到她在干嘛,抬手摸到她的头,笑道:“等好了,就能看到你了。” “好的,你先休息吧,我去收拾一下。” “嗯,好。”待瑾歌出去,桓生坐到床边,犹豫了一下,没有脱掉外衣,而是和衣躺下。 ‘轰隆——’ 突然的一声雷响把瑾歌吓得差点跌坐在楼梯上,倒也不大,秋雨不似夏雨,温绵许多。 要下雨了…… 瑾歌飞快了往房里跑去,回房间见桓生闭眼躺着,她以为他睡着了,便蹑手蹑脚的完成了一系列事情,等忙完,她才反应过来,她睡哪儿啊?这房间怎么只有一张床?! 以前在柳府整夜守候是迫不得已在床边趴一晚上,再不济,外间也还有一张床呢,怎么事先没有注意到这个事情,现在大家都睡了,能怎么办呢…… 她走到外面,感觉到雨丝绵绵的下着,屋檐已经开始滴水,一股凉意迎面扑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想到今日狗乞说她怀孕的事,又是一阵茫然,不知道肚子里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怎么办…… 咦?瑾歌灵光一闪,突然瞪大眼睛,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如果她再和桓生睡一晚上,是不是就可以怀上双胞胎了!“嘶——”瑾歌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转身进屋里,把门关上。 黑暗中,狗乞见着瑾歌进屋关了门,露出一丝笑意,又转眼看了看天色,本来应该大亮的月夜,却因下着绵绵雨变得暗沉清冷。 正好,明日便可放晴。 这边房里,瑾歌站在床边也犹豫了一会儿,可空荡荡的房间,除了那床里边,自己还能睡哪儿…… 随后便脱了鞋,抬腿跨过桓生打算进床里面,可桓生本就没有睡着,感觉到她爬上了床略敢惊讶,即刻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吓得瑾歌一下子坐到了桓生的腰上。 “嗯……” 桓生毫无防备,疼得一声闷哼,微微起身,睁开了眼睛,可惜啥都看不见,不过自然知道是此刻坐在他身上的人是瑾歌无疑了。 瑾歌也吓得不轻,撑在他的胸口,急忙问道:“诶,桓生,对不起啊,你没事吧。” “没事,瑾歌?你……”桓生抬手扶住瑾歌的腰,坐起了身子。 “我……我……”瑾歌有些难为情的低下了头,要怎么说呢……我没有床,跟你挤一挤?嗯,还是我有点冷,借被子盖一盖? “呵呵,”桓生轻笑一声,想是她搞错了,说道:“你的床在对面呢。” 今天上午进屋的时候,温素曾说过,这间屋子有两张床,所以留给了瑾歌和桓生,桓生便一直以为这间屋子里是两张床。 “啊?哪儿……”瑾歌转头看了看对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没有了吗,怎么会没有了…… 外面的雨声愈来愈大,淅淅沥沥,尽显清脆。 桓生缓缓的叹了口气,正想说什么,就听到瑾歌轻微的声音响起。 “我……跟你……睡……不可以吗?” “……” 桓生闻言身子一僵,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的声音很小,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觉得软糯糯的,有一种撒娇的感觉,与平日里的瑾歌相差太远。 可以啊,当然可以,可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半晌,桓生抬起右手顺着她的肩膀一路向上,抚上她的脸颊,大拇指在她的嘴唇上摩挲着。 “你想好了?” 听到桓生问话,瑾歌先是一愣,疑惑的‘嗯’了一声,等她意识到有歧义的时候,桓生已经将她揽进了怀里,随后微微侧头轻轻的吻了上去。 桓生的动作很轻,若有若无的轻触着她的嘴角,温热的呼吸扑在瑾歌的脸上,让她有些紧张和不适,想起那日在春香苑里的场景,脸更加滚烫起来,心狂跳不止,万一两个人又交换了怎么办?紧张感让她抬手紧紧抓住桓生的衣衫,头也不自觉的往后躲。 也许是感觉到了瑾歌的动作,桓生揽住瑾歌腰的左手收了收,把她带到胸前,右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轻柔又有些强硬。 桓生温暖清冽的气息萦绕在鼻间,嘴唇上传来一阵轻咬的酥麻感,夹杂着轻柔的吮吻,紧张感和燥热感抑制不住由内而外。 许久,瑾歌的脑子才回过神来,想想现在两人的姿势太羞耻了,她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想抽身出来。 没成想,桓生突然翻身将她按倒在了床上,整个人都覆在了她的身上。 震惊之余,感觉到他温柔地撬开她的牙关,动作轻缓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唔——” 瑾歌皱眉出声,只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推了推桓生,却使不上力气。 意识到瑾歌的恐惧和抗拒,桓生放开了她,将头埋在了她的脖颈间,轻声道:“瑾歌,你若实在不愿,就给我一巴掌。” 重获呼吸的瑾歌不断的汲取着新鲜的气息,僵着身子却不敢动。 这个混蛋,说话都不离开自己半寸,哪来力气给他一巴掌,再说,也下不去手啊。 感觉到桓生的手顺着她的后背一路到了腰间,正解开她的腰带,紧张和惊慌让她抓着桓生衣衫的手更加用力。 “桓生!”瑾歌惊恐出声,下意识屈膝想护住自己的身子,却不成想猛地给了桓生肚子上一重击,将桓生也给痛懵了…… “嗯……”桓生闷哼一声,痛的两条眉都拧在了一起,只好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掩住自己的窘迫,撤回了她腰间的手,轻轻的抱着她,声音有些低哑,在她耳边轻声道:“瑾歌,我再等等,你下次下手别这么重好吗?” …… 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瑾歌要怎么办?桓生如是想着,渐渐冷静了下来,这样爷爷倒是很高兴了,狗爷爷今日所言,就知晓与爷爷脱不了干系,谁知道他们在怎么盘算,可是……我当真要听爷爷所言吗?什么破运免灾,什么难,要用瑾歌的贞洁来换…… 这是命还是运?只能如此吗?或许会有其他办法。 这世上的最无知就是无法预判要发生的事,可知天机,又能如何逆转命运格局? 天机不可泄露,知天机者,不可逆天矣! 又能如何把握命运呢? 瑾歌脑子一片空白,也没有听清他的话,只感觉他从她身上爬了起来,随即拉过被子给她盖上,躺了回去。 半晌,瑾歌才敢睁开眼,看到桓生背对着她躺着,她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唾沫,背抵着墙,盖好被子,直感觉浑身无力,许久无法平复心情。 奇怪,竟然没有换过来? 瑾歌还未多想,眼皮越来越重,想是刚刚神经紧绷太过耗神,最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同床而卧,两人中间隔着半张床的距离。 半夜,睡梦中的瑾歌只感觉身子发凉,却不知道自己的被子早就被踢掉了,连带着桓生的也没有盖在身上。 不过她并没有被冷醒,倒是把桓生冷醒了。 桓生静静的听着瑾歌均匀的呼吸,判断她的位置,转身试探的摸了摸身旁,空荡荡冷冰冰的;而此时的瑾歌正窝在床里边贴着墙,缩在一起,桓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有些好笑,怕是今晚吓到她了,这么防着他;如是想着,他将身子往里面挪了挪,摸索着将她拽进怀里,随后拉上被子给她盖上。 瑾歌好像能感觉到暖和,整个人缩在了他怀里,皱紧的眉头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迷林失魂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第二日,瑾歌起了个大早,不过她起来的时候,桓生早就起来了,他昨晚就没睡好,因为眼睛看不到,也不太方便分辨时辰,醒了就坐到了桌边静静等待。 瑾歌醒来就去了厨房准备热水和早饭,自觉勤奋得连温素都刮目相看。 巳时,狗乞就让桓生去了大堂,准备给他医治眼睛,瞅着瑾歌和桓生进屋,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点点头,又摇头叹气,瑾歌不知道他到底在想表达什么,但桓生心里清楚。 看着案几上摆满的瓶瓶罐罐,瑾歌探着脑袋挨个儿瞅着。 “你看什么,能认识几个字?” 听到彦诗说自己,瑾歌回头看去,彦诗正拽着温素,准备出门。 “素素,你们……要去哪儿?” “关你什么事。” “……嘁。” 温素手肘杵了一下彦诗,复而笑道:“我觉得闲着无事想出去走走,看看岛上的环境。” “噢,那你们去吧,”说着转头瞪向彦诗,没好气道:“照顾好素素。” “多嘴,照顾好你家桓生才对。” “略……” 瑾歌翻了个白眼儿,不理会他。 温素早就习惯他们俩了,一会儿好好的,一会儿又跟狗咬狗似的。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狗乞抬眼喊了一声,叮嘱道:“顺着有铃铛绳的地方走,没有的地方别去。” 彦诗面露迟疑,转念一想,狗乞不至于开玩笑,随后应声:“哦,好的。” 又是铃铛绳,这铃铛绳之外的地方是什么样呢? 待两人离去,瑾歌实在好奇,便凑过去问道:“狗爷爷,为什么你这岛上到处都是铃铛绳?你是……” 狗乞不理她。 知道说狗乞不识路铁定被白眼,又改了口:“还是你这是防贼的啊?” “嗯,都不是很像啊,那你是设了阵法吧?” 闻言,狗乞突然转身看向她。没想到她还真能答对几分,也不是一个笨丫头嘛。 “嘿嘿,被我说中了。”瑾歌得意的挑眉笑道。 既是有阵法,那铁定有机关,虽说进岛的那些机关已经见识过了,都是一些整蛊人的罢了,但瑾歌也不至于想不到,岛中隐藏的机关一定不会那么简单,虽说岛并不算大,但隐藏着什么,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明了的,况且她昨日掉进的坑洞还曾听到回响,说明岛下应该有空间。 狗乞这人看起来就似一个普通老人,可他浑身上下透露出的可不是一个隐士怪医这么简单的气势,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想必他曾也是俗世之人,且历经千帆。 “狗爷爷,你牵引着这些绳索,就不怕被破阵啊?!那岂不是白费?!” 闻言,狗乞侧过脸来瞪了她一眼,突然拿起一把刀,径直走向桓生,威胁道:“你再吵?!” “诶诶诶,您拿刀要干嘛?”瑾歌有些慌了。 “挖掉他的眼睛。” “诶——”瑾歌知道狗爷爷不是认真的,却是有些欣慰狗爷爷能与她玩笑,说明他当真是一个俗世正人,故而嘴上叫着,身子却一点没有反应,一动不动的看着狗乞,一脸嫌弃,道:“狗爷爷,你好坏啊,老是欺负桓生!” 一听瑾歌这话,狗乞就不乐意了,一脸岂有此理的瞪着她,想她说的是昨天的事,也是自己理亏,便不再争辩,“……出去出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我不,万一我走了你欺负他怎么办。” “诶,我说你这小子,你还想不想我给他治眼睛了?” “可我想要他睁眼看到第一个人是我。”瑾歌面不改色的说出口,而一旁的桓生听得却略显不自然,一直未曾动过半分的身子微微侧动,抿了抿唇。 “哎呀,滚一边儿去,他就算睁眼也看不见。” “我说的是眼睛治好了。” “早着呢!” “哦……”瑾歌转了转眼珠,瘪嘴道:“哎呀,我还以为狗爷爷医术高超,药到病除,原来您也不过如此呀。” “你这小崽子,滚出去滚出去,我要给他上药了。” “咦,独门技术,不外传啊?”瑾歌调笑着,还是乖乖的出门去了。 既然狗爷爷不让她看,那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没必要没事找事儿,倒不如自己出来清闲清闲也好。 顺着铃铛绳到处溜达,穿梭在林道之中,瑾歌伸了伸懒腰,今日倒是惬意不少,至少身上十分的干净清爽。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转了多久,这岛上的路也比较奇怪,纵横交错,时不时就传来铃铛声,也不知道狗乞怎么能分辨声音的方向。 独居一个孤岛,狗乞一看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目光锐利,脚步沉稳,不说武功不错,肯定是一个非常聪明狡猾的人,但他到底是做什么的还不清楚,反正不可能单单是一个怪异的神医这么简单。 正胡思乱想着,爬过一个矮丘准备往下走,去往河边吹吹河风,可映入眼帘的场景让她僵住了此时的脚步,悬在半空的左腿不敢动半分。 不远处的河边,秋风拂波吹面,半青树下,温素羞赧地笑着抬手往彦诗胸口砸了一拳,嘴里说着什么,随后被他拽入怀中,轻轻抱住。 瑾歌缩了缩脖子,打算慢慢的退回去,不让他们发现,就看到彦诗笑得邪魅,勾着温素的下巴,正要吻下去。 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瑾歌见状猛地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却张着指缝,看与不看之间无法分辨…… 当下狠命的吸了一口冷气,心虚的往后退着步子。 “咔——” 一声脆响,惊动了河边的两人,立刻停下动作转头看过来。 瑾歌顿感尴尬,这是偷窥被发现吗?可我不是故意来偷看的…… “嘿……”瑾歌讪讪的笑了笑,看着彦诗带着杀气的眼神,心虚的抿了抿嘴,马上闭上眼睛,摸索着往后走去。 “啊,我瞎了,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诶,那个狗爷爷,给我也上点儿药,我的眼睛也看不见了……” 看着瑾歌消失不见,温素不禁笑出了声,喃喃道:“这丫头……” 抬眼看去,彦诗黑着一张脸直勾勾的盯着她。 “你干嘛这样看我!” “哎……”彦诗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哀怨道:“心疼我自己。” “什么?” “我沈彦诗貌似前世修来的福分,娶了个蕙质兰心的娘子,闻说聪慧过人,向来规规矩矩,知书达理,可她难道不知道做事要有始有终?” 温素听他那一通胡扯,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抬手一拳砸在他胸口上,骂道:“……你讨厌啊!” “我说错什么了吗?” “一天到晚没个正行!” 逃离现场的瑾歌疾步走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想着刚刚那一幕,已是尴尬,又想起昨晚之事,脸上竟浮出一抹红晕,连带着耳根都开始发烫,久久无法平复。 “我这是怎么了……”她用两只稍凉的手捂着耳朵,又捧住脸颊,给自己凉快一下,希望忘掉那些不该想的事情,却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路却越走越奇怪。 咦?不对啊,这绳子呢?还有铃铛呢?怎么都没有了…… 她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走进了没有绳子的地方。 刚刚狗乞提醒过温素和彦诗,没有绳子的地方不要去,那也许是有危险?那是什么呢…… 难道我进入了阵法之中?可并没有触发什么机关之内的。 瑾歌又试着走了走,可奇怪的是好像方向会变,还是自己一直在绕圈呐?不会是遇上鬼打墙了吧?大白天的…… 瑾歌实怕鬼魅之说,虽天色大亮,她还是不寒而栗。 她试着往旁边再走走看,渐渐地却发现林木欲深,阴森森,雾沉沉,压抑得她有些难受,脚步也愈发沉重。 奇怪,此时已近午时,按理说不会这么冷,还起雾,而且刚刚并没有,怎么会这样…… 对了,之前问狗乞是否设了阵法,他的反应,应该是的,那是什么阵法呢?要怎么破解呢?入了阵法会怎么样啊? 瑾歌心中疑惑颇多,一边想着,一边摸索着出去的方向,不过好在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大概走了两丈远,就感觉雾气愈来愈浓,且脑袋昏沉,恍惚间,瑾歌好像看到了一块碑状的石头屹立在杂草深处,再仔细看时,已经消失不见,瑾歌再也支撑不住,失去了意识。 深林中,一只白色的飞禽扇动着翅膀,穿过密林,从树顶的缝隙飞身出去,一声长鸣,继而消失在空中。 待瑾歌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却躺在床上,床边只有温素,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温素和彦诗的房间。 “素素。” “瑾歌,你醒啦?!”温素见她醒过来,立刻给她递来了一杯热茶:“来,喝点水。” “谢谢,嗯……”瑾歌接过喝下,浑身暖和了不少,反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理清了思路问道:“我怎么在这儿?” “哦?你忘了?还想问你去哪儿了呢?” “忘了什么?” “哎呀,今天中午很久都不见你回来,所以狗乞老先生就出来找你,说岛上地形复杂,怕你是迷了路,走不出密林;我们要去帮忙都给他拦了下来,说要是再走迷路几个他还忙不过来,呵呵。” 温素将水杯放回到桌上,又走回到床边,坐下,继续道:“他说来深林出寻你时,发现你在路边睡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下药促成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啊?”瑾歌有些不敢相信,这简直不可思议,“我在路边睡着了?!” “对呀,带你回来以后,你就一直睡到了现在;我们都以为你昏迷不醒呢,不过狗爷爷说你只是睡着了,并无大碍,难道是昨夜并未睡好?竟是绕了几圈困了。” “……”瑾歌无言以答,沉思了一会儿,方才抬头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儿吃的。” “酉时了?!!我睡了这么久?!”瑾歌腾地从床上跳了下来,随即又迟钝的摸了摸肚子,叹了一口气,道:“当真是好饿……” 温素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笑道:“你真是的……午饭就没有吃,能不饿嘛。” “桓生呢?还有彦诗,怎么也不见人?” “桓生在房间里……” 温素还未说完,瑾歌就抬步直冲冲往隔壁走去,边走边问:“怎么待房间里了?眼睛狗爷爷给他治好了吗?” “诶——” “啊?”随着温素这一声制止般的喊声,瑾歌将推门的动作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她,一脸疑惑:“怎么了?” “桓生在里面洗澡呢。” “……” 洗澡……又是洗澡!瑾歌悻悻然的收回了手,黑着脸又走了回来。 一说洗澡就让她想起初始桓生时候的事,就因为那次看到他洗澡,没少做噩梦! “狗爷爷给他煎的药水,用来沐浴,他已经泡了一个时辰了。” “噢……”泡那么久没问题吗? 两人正说着,彦诗端着一碗药进门来了。 “给。”彦诗将药碗吹了吹,递给了温素,后者点了点头,笑着接过也吹了吹,接着将药喝了下去。 一旁的瑾歌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偷偷地瞄着彦诗,总觉得他一反常态,那眼里的温情让瑾歌心里不禁有了全新的认识。 自从他们俩成亲以后,就变得异常的刺眼,以往的沈彦诗何曾这么温柔体贴过,简直变了一个人,也不知道以前那个嘴硬要面子的人是谁,嘴上说着讨厌,身体却很诚实。 咳咳。 感觉到彦诗投过来的眼神,瑾歌又想起了上午撞见他们的事,心虚的低下了头,思绪又跟着回到了自己走错路以后的事情上。 难道真的大白天遇上鬼打墙了?不会吧。我真的是睡着了吗?那难道都是梦境?其实我睡着了?还是说那雾有问题,我才会睡着?迷迷糊糊曾看到一块碑,那个石碑是什么…… “喝了药就好好休息,别乱走。” “嗯,知道了。” 他们俩的对话又将她拽回了现实。 咦,这俩人,肆无忌惮的恩爱缠绵,还真当自己是透明的啊…… “嗯……我……出去转转。” 听瑾歌如是说,彦诗一脸嫌弃,“还去哪儿啊?都迷路一次了。” “……我就去楼下转转不可以啊?!”说完还瞪了他一眼,转身出门下楼去了。 我走了不正好给你们俩机会了嘛,还不感激我! 正厅里,狗乞正在捣药,瞥见瑾歌下楼,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状若不经的问道:“醒啦?” “嗯?嗯……”瑾歌迟疑了一下,走到狗乞身前,想问今日之事,又憋了回去,笑道:“谢谢狗爷爷。” “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把我救回来呀。” 一个‘救’字,让狗乞心下一窒,他看着瑾歌眉眼弯弯的模样,还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眼里藏着什么,随后竟然也笑了,道:“怕你着凉。” 大中午的着凉?分明是那里太古怪。 瑾歌也没再说别的,就在屋子里转悠了起来,突然发现了隔间里的一张床,赶紧跑出来问狗乞:“狗爷爷,你这里有一张空床呀?!怎么不给我睡。” 狗乞一听,立刻垮下脸来:“干嘛?你没有床睡吗?!” 瑾歌连连点头,认真道:“对呀!昨晚没办法,还跟桓生挤了一晚上。” “……”狗乞一时无言以对,他怎么说她好呢?! 瑾歌哪注意到了狗乞的神色,沉浸在有一张床了的喜悦中,兀自张罗着:“我去叫彦诗帮帮我,搬上去。” “……” 狗乞看着她不由分说噔噔蹬地往楼上跑去,一时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眼睁睁的看着彦诗帮着她把床搬回去了。 昨日,正是彦诗和他将床搬出来的,在瑾歌去后山洗澡的时候。 倒是辛苦了彦诗,全程一脸无奈,搬来搬去有意思?真是没事找事。要说狗乞那意思,彦诗能不知晓,只是在他看来,若是能成早成了,他们有的是机会,也不会拖到现在,越是用力越是适得其反。 是夜,吃完晚饭,大家都准备回房歇息了,狗乞端来一碗汤药,叫瑾歌给桓生喝下,她也就照办了。 坐在床边的瑾歌直勾勾的望着桓生喝完药,似是这药灵验得立马就能见效似的,探头问道:“桓生,你的眼睛好些没?” “……”桓生抿了抿唇,将碗递给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瑾歌想了想,又问道:“这个,要摘下来吗?” “今晚,不用了。” “哦,那你等会儿,我去端水来给你洗漱。” “嗯,辛苦你了,瑾歌。” 这两日瑾歌照顾起他还越来越有条理,在照顾他的方面也算得上无微不至,桓生心里感动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感谢她,又怕她辛苦却不说;从一上岛,瑾歌就一路遭难,又被狗爷爷挑刺整蛊,安排各式各样的活儿,不过瑾歌仅仅觉得,这些事自己都能做,就做了。 瑾歌打水的空档,桓生一直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待,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目空一物,一片漆黑,倒也干净。渐渐地,桓生就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适,身子不由自主的开始发热,顺着脖子由上,脸颊也开始发烫…… 怎么回事? 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桓生起身摸索着到了桌边倒了一杯茶水喝下,倒是愈来愈不舒服。 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瑾歌正好端着水进门来,见着桓生摸索倒水,忙放下水盆上前去。 “桓生,你要做什么?你口渴了吗?我来帮你。” “没事,我……” 他正要说自己来,就感觉到瑾歌的手握在了他的手上,微凉的触感包裹着他温热的手,让他一瞬间汗毛耸立,一股莫名的感觉从丹田涌出。 他好像明白他自己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那碗汤药的问题。 “刚刚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嗯?”瑾歌听他这般问,有些纳闷儿,答道:“狗爷爷给你熬得药啊,应该是治眼睛的吧,怎么了?” “哦,没事。”桓生紧张的咽了咽唾沫,把手抽了回来,赶紧道:“洗漱好了,就睡了吧。” 什么治眼睛的,这个狗爷爷……竟然给他下药。 “嗯,好。”瑾歌没注意到桓生的变化,一边忙活着替桓生拧丝帕,嘴上也忙活:“你说你这眼睛什么时候才能好呀,你多久没有看到东西了,估计还停留在之前。” 因为眼睛上蒙着白布,里面还有草药,故此桓生也不便摘下洗脸,由着瑾歌替他细细擦拭;瑾歌哪儿干过这些事啊,又生怕弄到桓生,便轻手轻脚的轻柔擦拭着,许久…… 桓生皱着眉头,隐忍着药性,昏昏沉沉的,也听不见瑾歌在说什么,只觉得她的声音一直盘旋在耳边,她一直在替自己擦着脸,手若即若离的触碰着他的肌肤。 突然,他感觉瑾歌没有说话了,静下心来听动静时,却发现瑾歌就凑在他面前,轻微的呼吸在他脸颊边,应该是在观察他。 “瑾……歌……你在干嘛?” 随后,感觉到瑾歌冰凉的手放到了他的额头,试探了一下。 “桓生,你不舒服吗?你看你这一头的细汗,是不是受了风寒?” 瑾歌软软的嗓音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吹得他的耳边都发麻了。 “没事,有点热。”他抬手将瑾歌的手拽下,握着那个凉悠悠的,软软的手掌,瞬时感觉很舒服,一时也没有放开。 “热?”瑾歌瞥了一眼被桓生握住的手,没有抽回来,转而看了看此时的天色,又摸了摸自己有些凉意的脸颊,一脸茫然的望着桓生,难不成当真是生病了? 而此刻的桓生满脑子都浑浑噩噩的,哪还注意到瑾歌在说什么,可他得想个办法,如果瑾歌一直就在他身边,他也没有把握克制自己,若瑾歌没有反抗还好,若反抗无能,那他心中自然内疚,但若瑾歌反抗暴打他,估计会被打得很惨…… 半晌,桓生才放开了瑾歌的手,往旁边挪了挪。 瑾歌犹豫了一会儿,观察着桓生的表情,感觉他怪怪的,若是身子无碍,那估摸着是要好好休息了。 “要不,我们睡觉吧?” “不行!”没有想到桓生很快的反驳了她,猛地站了起来,惊了瑾歌一下。 “额……你还不困……吗?” 桓生恍惚的坐回到床边,强行冷静下来,茫然地摇了摇头。 “可是也该睡觉啦。”瑾歌说着,上前双手搭上桓生的肩膀,准备将他推倒躺下,给他盖好被子,让他睡觉。 但这个动作却异常的诡异,特别是在这个时刻,桓生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反手握着瑾歌的双肩,站起身,将她推向了房门外,随后将门关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暗夜魅影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仅仅一瞬间,瑾歌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自己就已经在外面了??? “诶?桓生!!你干嘛?!” 怕吵到隔壁的温素和彦诗,瑾歌又不敢大声喊,只好轻轻的抠着门,趴在房门上,怨念悠长。 “桓生……桓生……” “我不跟你抢床了……” “我不踢你被子了……” “你不让我进门,我睡哪儿啊……” 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将隔壁还未睡着了人引出了房门。 “你不进屋,趴在门缝看啥呢?”彦诗探着个头,像鬼魅一般悠悠的出现在瑾歌的身旁,着实吓了她一跳,腿都软了。 “哈!你就这点胆量?啧,亏得渝州城的人那么看得起你,啧啧啧……还好我机智,不信。” 发现是彦诗,瑾歌才收了窘相,佯怒道:“……你大半夜的你干嘛!想吓死人啊!” “是你在这儿哀嚎,吵到我啦,我就出来看看。” “谁哀嚎了?!我都没有大喊大叫,你顺风耳啊?!” 这时,温素也出了门来,两三步上前来,问道:“瑾歌,怎么了?” “素素……”瑾歌委屈的瘪瘪嘴,鼓着腮帮子哀怨道:“我被桓生赶出来了……” “噗……” 看着二人默契的嘲笑脸,瑾歌更觉憋屈哀怨,只能冷漠回击…… “哼!你们都没良心!” “诶,不是,桓生干嘛赶你出来啊?他脾气那么好,你挺能耐啊?说说看,怎么把他给逼急了?” 听着彦诗戏谑的问话,瑾歌瘪嘴翻了个白眼,不过心下也细细想着,刚刚没怎么招惹他呀,怎么回事呢……哪句话说错了? 不远处,狗乞正站在门口隐于黑暗之中,饶有趣味看着这边,心道:好小子,你倒是能忍,我还能没有其他办法?哼~ 屋内。 桓生盘坐在床上,收手顺了气息,脸色渐渐恢复如常,起身摸索到桌边喝了一杯凉茶,听到门外瑾歌和彦诗的对话,方才慢慢循着门口走去。 “我刚刚就没惹他,莫名其妙地就被扔出来了……看来我那床今晚也是白搬了。”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打开了,下一刻,桓生伸出手来一把将瑾歌拽了进去…… “诶——” “砰——”看着房门再次关上,温素和彦诗相视一眼,相依着回房了,倒是狗乞,又好奇的探着头瞅了瞅,随后笑着回房了。 房间内。 桓生将瑾歌拽进门抵在了门后,不言不语的面对着她,双眼无法相视,他在判断瑾歌此刻的神色,刚刚她有没有生他的气?下一刻会不会打他…… 不过瑾歌并未动手,反倒有些怯怯地看着他,探究着他的反应,心里也不确定刚刚是不是生她的气了,在生什么气。 “你刚刚……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听到瑾歌软糯的嗓音,怯怯的语气,桓生抿唇报以一笑,心中燃起暖意,微微靠上前,将瑾歌轻轻揽进怀里,柔声道:“没有,我跟你开玩笑呢,吓到你了?” “呃……玩笑……”瑾歌咕哝着,往后挪了挪,伸出一根手指戳在桓生胸口,将他推离了自己几分,“我还以为你因为昨晚的事……” 说到这儿,瑾歌立刻止了声,还是不要提昨晚的事了。 “你说的……是……昨晚哪件事?” 闻言,瑾歌抬眼瞥了一眼桓生,见他嘴角那若有若无的一丝坏笑,瞬时觉得窘迫不已,忙 辩解道:“我说的是被子的事!!” “哦。”桓生轻笑一声,放开了瑾歌,顺着她的肩膀将手滑到了她的脸颊上,然后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好吧,那今天我就不用担心你抢被子了,快去睡吧。” 见桓生收了手,瑾歌方才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下一刻就低头绷不住傻笑了起来。 “别傻笑了,快去睡了。” “……你不是瞎了嘛?!” “我又没有聋。” “……好吧。” 夜里,小木屋安静的坐落在黑暗中,像是被黑暗吞噬着,陷入空灵寂静的漩涡之中。房门轻轻打开,一个倩丽的身影左右看了看,带上房门,迈着步子融入了黑暗之中。 密林深处,杂草丛生,铃铛在风中微微晃动,时而会传来细微的响声,女子快步穿梭在林中,踩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 循着道走了许久,似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但夜里呈着的光亮被林叶遮挡,更加看不真切。 这时,一只飞禽蹲在了树干上,微微拍打了一下翅膀,女子抬头看去,正好人禽对视一般,那飞禽又动了动,随后扑腾着翅膀,飞到了不远处。 就在女子要顺着飞禽飞去的地方过去,就听到了铃铛绳传来,不似微风能吹动的声响,怕是有了什么动静,故此她便收了念想,提起运功,快步离开了。 就在她要回到木屋之时,方才发觉铃铛声响从岛口传来,她转念想了想,最后循着声响的方向飞身而去。 夜里,一个男子的身影站在江边,任江风吹拂着他的衣玦,发丝飞扬,他听到声响转过了身来,看着女子一步步走过来。 先是一愣,随后冷着脸没有露出一丝情绪。 两人就这样,两两相望。 似是过了许久,估摸着情况有变,女子挪着步子,转身要走,身后的男子出声了。 “你不会原谅我了吧。” 女子身形一愣,感觉到男子有话还要说,她顿了顿脚,似是在犹豫,心中做着衡量,最后还是快步的走了回去。 看着木屋依旧沉于黑暗之中,并无半点动静,她抿了抿唇,飞身攀腾上了楼,推门而进。 第二日,一如既往。 今日的瑾歌醒来得稍晚些,她似是睡得有些沉,但依旧没有睡好,一早起来就闹呼着自己浑身酸疼,搞得温素和彦诗都意味深长。 “哎哟喂,我都没睡醒,我这腿也酸,腰也疼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没有干什么重活儿啊……” 听着瑾歌嘀咕,彦诗凑到桓生耳边,低声问道:“你昨晚不会破戒了吧?” “咳咳……”桓生闻言一阵尴尬,这都什么话!?! “你瞎说什么,我又不是和尚,还破戒!” “哎呀哎呀!你看你,还承认了!没看出来啊你……你……” 听到彦诗和桓生的窃窃私语,温素正好走了过来,便出声问道:“你们俩在低声谈论什么呢?” “别胡说!”桓生低声回了一句,又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端起桌上的茶水欲饮。 “没事啊。”彦诗立马直起身子,佯装无事的样子,“我问他眼睛有没有一丝光亮袭来,看看是不是快好了,好了就可以开荤了,总吃素对身体不好。” “噗……” 刚刚进门的瑾歌正好看到这一幕,急忙赶上去跟桓生拍着背:“你怎么了?这茶不好喝啊?” “咳咳,没,没,有点烫。” “你也不吹吹,急什么啊,没听说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这话一出,一旁的彦诗倒先哈哈大笑起来了。 “你笑什么?!这么大声……” 看着瑾歌一脸茫然的望着他,他觉得更好笑了。 今天一天的主要任务还是给桓生治眼睛,听狗乞说,今天过了,就可以回去了,那是说明眼睛治好了吗? 下午,闲来无事,桓生坐在院子里晒着暖洋洋的太阳,脚边围着一大群狗狗,怀里还抱着一只。暖阳衬着公子英容,清秀俊雅,却又亲切温暖。 可怜瑾歌根本不敢靠近,只能躲得远远的,木呆呆的看着桓生。 “桓生,你不要跟那些狗狗玩嘛,我都不敢靠近你了。” 听到瑾歌哀怨委屈的声音,桓生笑了笑,面朝着瑾歌声音的方向,抬手唤她过去。 瑾歌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果断拒绝道:“我不!” “你过来,它不会咬你的。” “不!” 桓生起身抱着狗狗,缓步朝着瑾歌的方向,一步步走过去,说道:“来,你来摸摸它。” “哎呀,不要!!” 瑾歌想躲远,又怕桓生看不见摔了,时刻注意着他,看着他抱着一只小狗过来,只得仰着身子将脸别开。 “它很软,不吓人,你摸摸它,很听话,毛软软的,很舒服。”桓生温柔的拽着她的手,在狗狗的头上摸了摸,顺着毛摸着它的后背。 柔软温暖的触感,毛茸茸的,还真是很舒服,而且狗狗很乖的没有龇牙咧嘴的咬她,瑾歌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一些,但一时也是无法彻底克服恐惧的。 “你抱抱它。”桓生顺势将狗仔塞到瑾歌怀里,正要脱手,瑾歌就哇哇大叫起来。 “不要!桓生,啊啊啊!!别放手……” “你别把它摔了,抱住。” “啊……”瑾歌一边喊着,一边搂住又不敢脱手,只能将狗狗抱在怀里,别着脸;若是真的可以,估计她会把头和身子分开来。 怀里的小狗好像能懂事一般,轻轻的舔着瑾歌的手背,好像在安抚她。 感觉到手上痒痒的,瑾歌也停了下来,转头回来看它,发现它特别温顺的趴在怀里,耷拉着耳朵,舔着她的手背,着实憨厚可爱。 “诶,这只狗很像你喔。”瑾歌突然就笑了,腾出一只手抚摸着狗狗的头和背,异常和谐。 “别当我瞎了就不知道你在胡说。” “喂,真的!不信算了。” 桓生也不与她争辩,谁让他瞎了呢,随后笑道:“既是像我,那你带回去养着吧。” “……那还是算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扑倒八成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这一次,狗乞为桓生医治时更为奇怪了,带着桓生进了一间房间,许久都不见出来,也听不见声响,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瑾歌也只能干等在门外。 屋内,狗乞一边捣鼓着药,一边念叨,似是说给桓生听的。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桓生多少听懂了狗乞话里的意思,不知该如何搭话,他当真觉得自己做不到。 “我说你固执个什么劲儿啊,你心里就没个衡量,再说,你做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就不怕因此功归一篑吗?” “为此?”桓生实在想不明白,狗乞和爷爷这话里的厄运,到底是什么?就因为这个事就能有什么厄运?说起来不免滑稽,就算是说给瑾歌听,怕她也不会相信,反倒说不定又要骂他流氓,暴打一顿…… 为什么他们都如此信誓旦旦。 不过狗爷爷这些话让桓生颇为奇怪,看来他们都十分了解自己,知道他的意图,那日叫他独自去后山,不过是为了试探他。 “罗盘既定,逆转破格。命格乃注定,知天机,破天机,你爷爷可是呈着天灾在帮你。” 这么严重?桓生心中更是疑惑不解了,但他也明白,天机不可泄露,可这此中缘由他就没办法得知了。 “反正,你抓紧时间加把劲儿吧,这可是好事,又不是坏事。” “……”桓生面色一凛,不敢应声。 近夜时分,狗乞为桓生换了药,便为他缠上了白布,说是再缓几天,拆掉布就能看见了,但什么时候拆,他还没有说,看样子,也不是很快的事。 夜里,瑾歌收拾好,准备上楼伺候桓生洗漱,然后早早入睡了,今日虽没干什么,可她一直觉得身子疲乏,像是消耗了不少体力似的,但自己也没有梦游的症状吧,只听说过梦境是自己在游魂,当真肉体也梦游了吗? 看着瑾歌要上楼,狗乞忙唤住她,随即端了一碗汤药给她。瑾歌瞥着这汤药,端着就往房里送,被狗乞叫住。 “给你的。” “给我?我怎么了?我……哪儿……我没有不舒服啊……”瑾歌本以为是桓生的药,昨晚不就是给桓生喝的嘛,听说这要给自己喝药,着实不解…… “补脑。” “……诶,狗爷爷,您在我心目中可是一个英明的人,和蔼可亲,实话实说,从不妄言,枉我如此尊重您,爱戴您,连你也数落我啊!” 狗乞才不会被她这一套‘马屁’说辞给迷惑呢,摆了摆手,“赶紧的,喝了就知道了,你不是身体有异吗?” 身体有异?啊……狗爷爷说的难道是肚子里有孩子?! 额……瑾歌深吸了一口冷气,怎么还忘了这事儿?真是大意了! 如此想来,瑾歌便自然而然的认为这是安胎药,随后便将药水喝了。 今晚瑾歌端来水洗漱以后,就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桓生,生怕他又把自己推门外去了。 “桓生,这里有一张床。”坐在床边的瑾歌拍了拍床面,一本正经的跟对面的桓生说这件事,还在为之前的事心有余悸,再者,毕竟还未成亲,她也不太习惯跟桓生过于亲昵的行为,万一控制不住打伤桓生也不太好。 桓生闻言愣了一下,有些好笑,又颇感无奈。 前两晚的事……他要怎么解释?没法儿解释啊…… 哎,这个狗爷子真是的……也是,物以类聚,和爷爷一道的人,就不能抱有什么奢望。 可再一想起爷爷的话以及狗乞的话,桓生心里又开始纠结不已了。 他想想瑾歌那天真呆傻的模样,就下不去手。 熄灯入睡,静谧袭来。 桓生心中重重,哪怕一直紧闭双眼,目无一物,也无法入睡;倒是瑾歌,躺下后不久就睡着了。 也没过半个时辰,桓生就听到了屋内有动静,细细听去,是瑾歌那边传来的。 瑾歌睡得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好热,掀掉了被子还是好热,热得莫名其妙,又不见流汗…… 她实在受不了,迷糊着就起来拿水喝。 “砰——” 一声撞击声将本就未曾入睡的桓生惊动,坐起身来。 “瑾歌?” “嘶——”瑾歌轻悠悠的哀嚎声从不远处传来,“哎……呀……好疼……” 想着瑾歌估计是摸黑摔了,桓生下床走了过去,相比起瑾歌这个正常的人,双眼失明的桓生还能毫无阻碍的走到她身边。 对于桓生来说,夜里白天都一样。 探手摸了摸瑾歌的方向,正摸在她的脖子上,十分的滚烫,让桓生差点将手缩回来。 也许是桓生手掌的温度对于瑾歌来说太过冰凉,她往前蹭了蹭,将脸颊贴在他的手上。 “瑾歌,起来,地上凉。” “可是我好热。” 桓生伸手准备将瑾歌拉起,却发现她整个人都好烫,这种反应跟他昨晚如出一辙,根本不是受了风寒,或温热之病,而是被下药了。 他就知道狗乞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给他下药没用,又给瑾歌下药…… 药性在自己身上尚可自控,可在瑾歌身上,我要怎么办?!我怎么帮她?! 不对啊,瑾歌不是百毒侵体吗?能吸收各种毒吗?那这药对她会有影响吗? 桓生愣神的蹲在那里,手里扶着瑾歌,可这人一点不安分,整个人扑倒在他怀里,蹭了蹭,喃喃道:“好……凉……热……” 说着,抬起两只手紧紧地抱住了桓生的脖子,整个脸贴在他的胸口上。 “瑾歌。”桓生轻轻的唤了她一声,没有反应。 感觉到她的体热隔着衣服都传到了他的身体上,整个人又像一只小狗,一直在他胸前蹭的他痒痒的。 桓生轻轻的回抱着瑾歌的后背,脑子里回想着那些话,心里踌躇着。 许久,他叹了一口气,将瑾歌打横抱了起来,慢慢地走回了床边,想将她放下。 而脖子上的手却不见松开,瑾歌整张脸埋在他胸口。 “瑾歌?瑾歌……” “嗯?” “你……醒过来不会怪我……吧……” “嗯……”瑾歌闻声侧了侧脸,也不知道是真听清了还是迷糊乱答。 温热的额头轻触在桓生的嘴角,弥漫着玉兰花的女子清香,勾走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这是天意?还是逆天意? 桓生将瑾歌放在了腿上,埋头轻轻吻着她的脸颊。 而瑾歌好像没什么反应,软软的由着他,桓生眼睛也看不到,不知道瑾歌是什么状态,只能感觉到她似有似无的搂着自己。 桓生没有再迟疑,一手揽住她的后背,一手轻轻的解开了她的腰带,可由于她两只手一直搂着自己不放,衣服根本无法脱下来。 这是目前为止最坦诚真实的肌肤之亲,或许今晚自己真的要不计后果,跨过这一步,提前行使自己的名分了。 桓生如是想,转身将瑾歌放倒在床上躺下,顺着她覆下身去,没想到这时候瑾歌的手就松开了,垂在了两旁,而后又侧了一下身子…… 桓生虽觉奇怪,但见她没有出声,便伸手把她掰了过来。 “嗯。” 瑾歌突然发出一声轻微迷糊的声音,抬起一只手拂了一下脖子。 闻声,桓生俯下身握着她的脸轻吻她的脸颊。 温软的触感,鼻尖清香四溢,荡人心神。 许久,桓生方觉奇怪,身下的人好像并没有任何回应,甚至是反应?! “瑾歌?” 桓生埋头在她耳边轻声唤了两声。 依旧没有反应。 静静听来,她均匀的呼吸声,证明了她此时已经熟睡安稳,再感觉她的体温,已经恢复如常,看样子药效已经过了。 桓生无奈的趴在她身上,说不出的郁闷,这样也能睡着?怕是只有你才能做好…… “你这个傻丫头,能不能别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桓生捏了捏瑾歌的脸蛋儿,摸索着替她系好衣服,也不知道穿对没有,说不定明早起来又得满腹疑惑的嘀咕念叨。想着将她抱回她的床或许会惊醒她,便让她睡在了自己的床上,而桓生自己摸索着睡到了瑾歌之前睡的那张床上。 是夜,桓生静静地躺着,心中被爷爷和狗爷爷的话充斥着,此间事了了吗?怕是该来的还是会来,这件事的最终目的怕不是这么简单…… 第二日,瑾歌醒来清醒了一会儿,想起身去桌边喝杯茶水,径直朝着屋子里面的方向走去,走到墙边才发现自己走反了…… “诶,奇怪,不是往左边吗?怎么变成墙了?” 她揉了揉睡眼,迟疑了好一会儿,又打量了一番屋内,才明白过来。 我这是睡在哪张床啊?怎么跑到这边来了?啥时候和桓生交换的? 额…… 瑾歌猛地吸了一口冷气,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 难道是晚上自己又跑到桓生床上来了?!然后……把他挤走了?!又抢他被子了?! 我的娘啊……我这是做了什么?! 难怪一大早就不见桓生。 想着,瑾歌就准备整理一番衣衫,梳梳头下楼去,可这低头看去,才发现不对劲…… “我的衣服好像不是这么穿的啊……怎么……啊?不会吧,难道我……还是桓生他……” “啊——”瑾歌捧着自己的脑袋,一声惊叫,生无可恋的抬头望着……屋顶。 (麻花旁白:原文大幅度删减,T_T三改 我已经很委婉了!我也没办法了~原版戳群吧,群号见简介。ps:春/药、催/情/药or蒙/汗/药之类的不算毒药,所以瑾歌会有轻微的反应,但没有太大的影响,不伤身[迷之微笑.jpg]。)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离岛回城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薛瑾歌!” 狗乞的喊声从院子里传来,瑾歌赶紧跑出去,应声道:“怎么了?狗爷爷。” “下来,帮忙做饭。” “噢,来了。” 原来狗乞说今日他们就要离开,特意为他们准备丰盛的午饭。 说来也是,来了这几日,都吃瑾歌做的饭,是该改善一下,洗洗胃了。 瑾歌匆忙洗漱好,就去帮忙了,到了楼下发现大家都在,看了看天色,好像真的不早了…… 今日起得如此的晚,瑾歌自觉有些不好意思,讪笑道:“你们怎么都这么早,呵,我起晚了……” “没事,你累了,多睡会儿无妨。” “啊?”瑾歌一脸茫然的望向狗乞,迎上他异常狡黠的微笑,不禁抖了抖,嫌弃道:“狗爷爷,您还是别笑了,黑脸其实也挺不错的。” “你个臭小子!” “……”瑾歌无奈捂脸,这都几天了,还能把她当男的?!哪里像男子了?女子的容貌女子的声音女子的身子骨!很明显! 不过瑾歌转念想到他们所言的阳体阴魂、阴体阳魂之说,怕这就是真相的所在,狗乞能看到他们看不到的东西…… 倒是一旁安静坐着的桓生,脸色不经意的染上一抹不自然。 今日见了狗乞做饭,瑾歌方才知道,原来狗乞这么厉害,本想帮帮忙的,结果站在一旁傻愣愣的观看了全程,包括想帮忙的另一位,彦诗。 想着那日还问他是不是不会做饭,现在觉得,好生羞愧,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去怀疑一个能在孤岛生活的人? 吃过美味的午饭,四人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虽然才来了短短四日而已,离开时竟然有些舍不得狗乞。 他其实是个好老头儿,没有外头说的那么奇怪,人也挺不错的,想必一个人住在孤岛也挺寂寞的。 瑾歌心里至今都还惦记着,他是否有亲人一事。 她明白,狗乞,绝非凡人。 “狗爷爷,啥时候坐船来渝州城里?”瑾歌晃荡着脑袋,一脸挑逗模样。 “谁要来啊。”狗乞吹着一撮小胡子,翻了个白眼儿。 知道狗乞脾性,瑾歌瘪瘪嘴,满脸讨好的笑道:“上渝州城一定要来薛府找我啊,我请您老吃好吃的!” “不是柳府吗?” “……哎呀。” 他这说一出,瑾歌也不可能不懂。桓生眼睛好了,自然就是成亲之日了。 看着瑾歌竟然有些许女儿家的娇羞尴尬,狗乞目光闪过一丝慈爱,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这傻丫头啊,把脑子给你拍灵光一点儿。” “狗爷爷!我脑子一直很灵光的。”好歹您这次把我叫成了姑娘家,我谢天谢地了。 狗乞听着瑾歌的话,目光如炬的看向她,似是意味深长。 瑾歌的聪慧和愚钝皆有之,只看她如何选择。 出岛的方向在另一面,由狗乞亲自带着出去,走起来也顺畅多了,瑾歌是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直走得十分谨慎,不过好在出了岛,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行了,出岛的路根本没有任何机关。” “……不早说……害我白担心了一路。” 河面碧波,轻漾浮舟,瑾歌站在船尾,朝着狗乞挥着手,半晌,狗乞也抬起了手,朝她挥了挥。 “正魔同道,心生所求,无人无执念,且看因果轮回。” “镇生者之魂,安知者之心,解随生锁,逆阴阳魂。” 你们还会回来的。 狗乞用内力传出的话语随波轻动,直传到了桓生的耳里。 船头,双眼覆白布的桓生一身白衣站立着,任和风拂面,扬起衣玦,临波静听,陷入沉思。 而船尾盘坐的瑾歌回望着狗乞的方向,那位老人站在宽阔的河面后面,显得那么萧条渺小,可背后乘着的密林孤岛,又是那么高大伟岸,孤独坚毅。 她一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岛迷雾太多,朦朦胧胧,看不真切,迟早还是会再一次踏上去的,可不知等待他们的喜乐悲欢。 “狗爷爷,再见啦~” 回到渝州城,众人都感觉浑身上下迎来一股熟悉的感觉。 没了下人,连消息都没有人传报,想必是家里人并不知道他们会回来,并没有派人前来接,城中分路,各自回了家中。 到了分路的时候,瑾歌才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就是临行去岛上的时候的一个疑问:为什么柳爷爷点名要温素和彦诗前去呢? “诶——”瑾歌转身想叫住他们问一下,可转头看去,他们的背影已经渐行渐远…… “怎么了?”桓生听到瑾歌欲呼收声,疑惑问道。 “啊,我就是在想,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瑾歌又上前扶着桓生,继续往前走,道出心中疑惑:“为什么柳爷爷特意叫了温素和彦诗同去岛上。” “这个嘛……”桓生顿了顿,嘴角勾着好看的弧度,露在外面的眉毛挑了挑,笑道:“爷爷肯定早就知道了温素怀孕的事。” “噢。”瑾歌应了一声,等反应过来,一个激灵,大声吼道:“什么?!” 这一声吼,不仅引来路人的围观,还让桓生感觉受到了强大的冲击,忍不住揉了揉耳朵,问道:“你不知道?温素没告诉你吗?” “啊……不知道啊……”瑾歌讪讪的收了声音,尴尬的瞥着路人揖礼致歉,低声应道:“什么时候的事啊?” “额……”桓生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突然想逗她,便笑问道:“你是问什么时候怀孕的?还是问什么时候知道怀孕的?要问什么时候怀上的,那我不知道,这个可只有他们俩才知道了……” “啊!?为什么?!” “……”桓生突然很后悔,自己跟她这个少根筋的开这种玩笑干嘛,便收了笑意,正色道:“没有为什么,人家两个人的事不关我们的事,不说了。” “什么事不能说?” 桓生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只能在心里埋怨自己,总不至于大街上谈论房事吧…… “……没没没事,你不是问什么时候的事吗?那日,狗先生告诉我的。” “素素和彦诗知道?那你们都知道吗?我怎么没有听说。” 瑾歌一边嘀咕,一边想着狗乞也说过自己怀孕的事啊,为什么……不顺便也告诉桓生? 诶,对了,眼睛医治结束了,那我要告诉他吗? 想起之前彦诗老是端药给温素喝,还叮嘱她别乱走,原来如此…… 诶……不对啊。 瑾歌一直纳闷儿,皱眉回想着,不自觉都到了柳府门前了。 家丁见了少爷回府,赶紧去通报了夫人和老爷。 得知二人回府,柳爷爷最先奔来,一脸喜气洋洋的模样。 “哎呀,我的孙儿孙媳妇儿回来啦!”若非一把年纪,估计他会一蹦一跳的迎出来。 “嘿,”柳爷爷看着瑾歌也在场,便把话咽了回去,开始打量起两人。 “柳爷爷。”瑾歌听他唤说孙媳妇儿,微愣半刻,倒也没有反驳,只是面色含羞乖乖的叫了他一声,但被他这一脸诡异的笑容看得甚是不自在,不由得也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啊。 倒是桓生,怕爷爷这么说瑾歌尴尬,迟疑了一会儿,所幸无事,才叫出声:“……爷爷。” “诶。”柳爷爷应了一声,看着瑾歌笑道:“小丫头,这几日过得如何?桓生有没有欺负你啊?” “啊?啊……”瑾歌心里甚感奇怪,桓生欺负我?柳爷爷也太看得起桓生了吧,要说自己武功尽废还是有几分记忆的啊,连桓生这书生都打不过那也太废了,或者柳爷爷是看轻我…… 如是想着,瑾歌连忙摇了摇头,心想也许是柳爷爷口快问错了,便答道:“我没有欺负他,我对他可好了,您看,他没有瘦吧?” 说着,拽着桓生的手臂,示意柳爷爷看。 “嘿,爷爷其实是……” “爷爷。”桓生顺手抓住瑾歌的手,将她拽到自己身后,生怕柳爷爷再说下去,转头又对瑾歌小声道:“瑾歌,你先回府吧,薛老爷薛夫人该挂念你了。” 瑾歌偷偷瞥了一眼柳爷爷,又看着桓生,可惜根本看不到眼神,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突然,便点头应了。 “……哦,也对,那柳爷爷,瑾歌先告辞啦。” “嗯,嗯。”柳爷爷斜眼瞥着桓生,嘴角挂着神秘的笑容,朝着瑾歌使着眼色。 瑾歌哪知柳老爷子那眼神的意思,似懂非懂的以眼神回应着,又看看桓生,转身一脸茫然的离去。 正出门,就遇上迎进门的柳娘。 “诶,瑾歌,这就走了?” “嗯啊,柳夫人,我得赶紧回去,让爹爹娘亲知道。” “那……”柳娘顿了顿,想说什么,随后又想着不妥,便没有再说,点头笑道:“也好也好,回去报个平安,也谢谢薛老爷薛夫人这般惦记桓生,如此无碍了便皆大欢喜。” 目送瑾歌离开,柳娘赶紧进门查看桓生的眼睛如何,却见还缠着布,还以为并未医治好。 “别担心,娘,把布拆了我就能看见了。” “如此甚好。”柳娘舒了一口气,说着,转眼看去,柳爷爷正坐在正堂,似是脸色不悦。 按理说,桓生回府,最高兴的人莫过于他老人家了,这几日就一直在安排自己赶紧张罗婚事,说桓生回来就可成亲云云,如今回来了,怎的还黑上脸了?这又是怎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心上之人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你们爷俩这是怎么了?”实觉气氛怪异,柳娘便开口问道。 桓生听柳娘这么问,一时愣住,尚不知发生了何事,抿了抿唇,这看不到情形,也不知道爷爷怎么了。 “哎呀……”柳爷爷放下手中的茶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状若哀叹道:“还没娶进门呢,都学会护着了。” “……” 柳娘左右看着,不知道什么情况。 瞥着桓生的反应,柳爷爷无辜摊手道:“我可没有为难她呀,我可喜欢她这个孙媳妇儿了。” “……您这是为难她吗?明明是在整我。”桓生回嘴道。 没想到桓生还顶嘴,柳爷爷三两步走到桓生面前,佯怒道:“嘿你这小子,还学会怼你爷爷了?” “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 “哎呀,”怕柳娘再问,柳爷爷又胡来,桓生无奈的拽着柳爷爷的手臂,叹道:“回房说行吗?” 此话一出,柳爷爷立刻喜笑颜开,连连点头道:“行行行!好好好!” “……” 看着爷孙俩回房的背影,柳娘满脸不解,嘀咕道:“这爷俩又在闹哪出啊,神神秘秘的。” 柳爷爷跟着桓生回了房间,才知道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得知真相的他又摆出一副哀伤的模样,指着桓生,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奈何他根本看不到,任何表情都白费。 “哎!我就是太相信狗乞这死老头儿了,竟然还有他办不成的事!” 桓生抬手撑着自己的脸,一动不动的坐在桌边,等待着爷爷即将开始的长篇唠叨。 …… 许久过后。 柳爷爷突然凑到桓生面前,小声又正经的问道:“孙儿,你告诉爷爷,是不是……不行啊?” “砰——” 桓生头脱手,脑子一下子砸到桌上,干脆直接趴着,根本不想抬头面对爷爷。 “嗨呀,你这孩子,别太难过,不要折磨自己嘛,”柳爷爷抬手摸了摸桓生的头,十分正经地安慰道:“爷爷有办法的,这是小事,小事!你别担心,包在爷爷身上!” 实在听不下去了,桓生猛地站起身,轻轻扶起柳爷爷的手臂,急道:“爷爷……您快出去,我要休息了。” “诶……诶,你这小子,越来越不听话了,爷爷是为你好!” “听竹!” 在外面站了许久的听竹终于听到了少爷的呼唤,她也挺好奇少爷这次回来有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应声开门进来,问道:“怎么了少爷?” “快把老爷子送回房休息。” 听竹看少爷的表情,又转头瞥了一眼柳爷爷,不敢吱声。 柳爷爷想着桓生面皮薄,随即笑了笑,由听竹扶着出了门,还不忘转头再说道:“行了,包在爷爷身上啊!” “……” 生无可恋。 另一面。 瑾歌回到薛府,见了薛爹薛娘,寒暄几句,便回房去了。 心里还在思索着之前的疑问,薛娘正好进得门来探视,她便问了问。 “娘,我有个疑问。” “什么?”薛娘一边接过丫鬟递上来的羹汤,看着瑾歌眼里的意思,屏退了她们。 见着无人,瑾歌方才开口,依旧压低着声音:“为什么会怀孕?” “什么?!”薛娘悠悠地看着她,一脸探究。这丫头怎么突然问这些…… “您可别这样看着我,回答一下我嘛。” 薛娘将碗凑到瑾歌嘴边,示意她喝下,见她接过碗方才答道:“当然是成亲了以后啊。” “哦,那没有成亲呢?” 薛娘再一次陷入直勾勾的探究,像是要把瑾歌看穿,她问这些难不成其中有什么问题? 瑾歌咽下口中的羹汤,心虚的别开了脸,试图转移话题,便说起了那日叫狗乞解梦一事。 “我那日那梦境着实奇怪,似是有寓意一般,您说奇怪不?柳爷爷竟然知晓我想解这个梦,故而去问了狗乞,只听他说,喜兆,怀孕了……” “谁怀孕了?!” 瑾歌看着薛娘犀利的眼神,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摇着头,道:“不……我……不是。” “你?!”薛娘一把抓住瑾歌的双肩,不可置信,又不敢大声喧哗,“你竟然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多久了?这段日子以来你们不是……怎么可能!?诶,是桓生的吧?” “温素怀孕了。”瑾歌赶紧道,希望娘亲能冷静下来,听她说桓生,又问道:“什么是桓生的?” “哎呀没事没什么,你可吓死娘了!”薛娘松开瑾歌,拍着胸口撤回了身子,“如此不就解释了,温素怀孕,你梦境出了预兆,你可知道,老人曾有言说,梦见蛇化龙飞去,是龙便是子。” 还有这说法?不过这倒是提醒了瑾歌,想起了那日,狗乞之前还说了一个夫人安胎。 如此想来,狗乞说夫人安胎,那是指药,而喜兆,怀孕了才是为自己解梦的,都是指的温素。 “额,这么说,好像是挺有道理的啊。”瑾歌小声喃喃道:“我还以为说我呢,还好没有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你傻啊?人家说的是夫人,你一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发未盘,一看就是个姑娘家。”薛娘说完,猛然想到瑾歌刚刚那话的意思,又道:“不对呀,你怎么会以为你自己怀孕了?!” “……”看着薛娘的目光,瑾歌两三步跑到床边钻进了被窝,把自己裹在了里面。 “死丫头,给我出来!给我解释清楚!” “啊娘,我没有……” 沈府。 这日,彦诗早早请了大夫上府,为温素诊脉。 虽说他们都相信狗乞说的话,但为了让爹娘高兴,回来时并未告知他们二老这件事,请了大夫前来问诊,如此一来,喜讯一道便知,也好过他们自己说出来,也要一番解释验证。 果然,大夫一诊,便再一次确认了这件事,可把沈爹沈娘给乐坏了!沈府上上下下顷刻传遍,也跟着欢喜,要说温素过门不久,能报喜这是实在大喜之事,想当年沈娘怀上彦诗已是成亲好几年的事了。 很快,小莲便回了温府报喜。 温爹脸上端着,只是点头,待下人离去,温娘忍不住揭穿道:“行了,别偷着乐了,要抱小孙子了,你可高兴了吧。” “哼。”温爹绷着脸色轻哼一声,冷漠转身离去,却挂不住一张老脸,笑容满面。 听柳爷爷吩咐,这日是桓生拆下布条的日子,一早起来,听竹就准备给桓生拆掉。 想着马上眼睛就能看见,桓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对瑾歌的印象还留在失明前的样子,好像有段日子没有见她了,想到这儿,他才想起那日瑾歌说的话。 “我想要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桓生想到这儿,突然勾唇笑了笑,制止了听竹的动作,“别急着拆,再等会儿。” “嗯?”听竹这就纳闷儿了,难不成少爷还瞎上瘾了?不过桓生如是吩咐,应该有他的道理,便收了手。 不一会儿,柳娘就进别苑来了,见着桓生还绑着白布坐在凉亭里的石桌前,“怎么的?还是看不见?!” 桓生还没来得及答话,又听到了柳爷爷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可谓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不是看不见,只是想看见的人还没来罢。” 听柳爷爷这么说,柳娘当然明白了!会心笑道:“娘这就派人上门接她过来。” 还没去安排,下一刻就听到了心念念的人的声音响起在不远处。 “桓生!”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瑾歌正趴在院墙上,使劲往里爬,隐约还能听到墙那边阿松的声音。 “小姐,上去没?!我快撑不住了!” “还差点!我马上就……翻过去了。” 瑾歌就这样在柳家众人眼皮子底下翻墙到了桓生的别苑…… 她因为没有了武功,连趴墙都费劲,那边是爬上来了,这边还下不来,只好等着阿松从前门绕进来,大概……半柱香时间吧…… 此刻的她就坐在墙上,荡着双腿,颇为尴尬,毕竟下面看着她的可是柳爷爷和柳娘…… 没有等到阿松来接她,桓生慢慢走到了墙边,抬头朝着她的方向,浅笑道:“下来吧,我接住你。” “嗯?你能……”瑾歌可不太相信他,自己皮糙肉厚没事,万一把他砸坏了可就不好了。 “反正这次我不会给你垫底了。” 桓生这话,让瑾歌一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画面感,他何时给我垫过底? 她怕是已经不记得当年的事了。 犹豫半刻,她想着自己坐在上面也是尴尬,倒不如掉下来算了,便挂着墙边慢慢的滑了下去。 桓生就是看不到也能猜到她用什么姿势下来的,忍俊不禁的上前将她勾着腰拎了下来。 这倒是让瑾歌刮目相看了,何时桓生力气这么大?!单手都把她拎起来了…… 一阵寒暄以后,本来打算收着儿子拆布的柳娘见着瑾歌在此,便找了个借口识趣的先离开了,柳爷爷就更不用说了,临走还一脸的神秘,对着瑾歌笑。 “你说你们柳府也真是奇怪哦,干嘛不在这儿给你开一道门?那你出入不是特别方便?也省得我翻墙那么累。”瑾歌一边替桓生解着白布,一边嘀咕道。 闻言,桓生实觉好笑,“呵呵,你还嫌麻烦?” “不是啊,我是觉得你麻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分床分房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瑾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是替你着想,你想想你若是这里有一道门,以后出入多方便啊。” 听到桓生的笑声,瑾歌还是承认了自己嫌麻烦:“我是觉得挺麻烦的,我每次来柳府上,特别是进你的别苑,感觉走了一大圈冤枉路,分明就在一墙之隔,我却要绕那么远,岂不是浪费时间?” 话音一落,桓生的蒙眼布就拆了开来,顺势从眼前滑下,露出许久不见的清俊容颜。只见他的睫毛微微抖动了几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依旧是那双熟悉的双眼,清澈明眸,饱蘸的却是深不见底的幽邃,眼含几分笑意和深情,对上瑾歌探究的眼神,似是太久没有看到瑾歌了,桓生觉得瑾歌好像清瘦了些,他们彼此盯着对方的脸看了许久。 见她弯了眉眼露出明媚的笑容,桓生伸手一把将她带入怀里,让她俯身靠近自己,抬头低声笑道:“嫁过来就不远了。” 桓生温情干净的嗓音近在咫尺,她心中一紧,看着二人的距离,近得就快贴上鼻尖,却被桓生禁锢着撤不了身。 看着桓生抬手握着自己的脸,慢慢抬颌靠近,她屏着呼吸一阵纠结,紧抓着桓生衣襟,控制着自己下一刻兴许会揍上去的欲望,最后还是选择闭上了眼睛。 眼看着刚刚轻轻碰到嘴角,别苑门口月亮门突然传来的声响,桓生一愣,知晓那边那群人定然在那儿偷偷观望,撇眼看了看瑾歌,见她没有反应,应该是没有发现,嘴唇径直滑过她的脸颊,轻吻了一下她的耳后,将她抱在了怀里。 这还是让瑾歌有点意外,不过倒让她松了一口气,任桓生抱着自己,轻轻将头靠在了他的肩头,安心不少。 此间事终了了吧,生活能回归平淡了吗…… 月亮门这边偷看的人见此情景没有一个不懊恼叹息的。 最数柳爷爷为之痛心疾首,长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小子,也太不争气了!都这个点上了,还……” 阿松瞥着柳爷爷的样子,没敢吱声,刚刚若不是他老人家太激动弄出了声响惊动了柳少爷,也不至于呀…… 不过柳娘倒是看得开,也满是欢喜,她心中一直觉得儿子不开窍,今日见来,果然是自己瞎操心了。 “哎呀,老爷子,您就别瞎操心了,我们别在这儿守着了,让他们俩单独待会吧。” “我这不是希望他加把劲儿嘛。” “知道知道。” 柳娘一边迎合着,一边扶着柳老爷子离去。 听到细微的脚步渐渐远去,桓生这才松了一口气,真是不知道他们这种恶趣味有什么意义。 现如今的温素,简直时时刻刻都被下人包围关注着,生怕有半点闪失。 彦诗看着也是无奈,这娘也太夸张了,这般谨慎,还怎么过日子啊。 屏退了下人,彦诗将温素带回了房间,让她坐在桌边,自己去隔间倒腾了一会儿,拿着一盆并蒂莲出来。 温素一看,立刻便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中元节上初见彦诗时两人争夺的那一盆并蒂莲嘛,若不是这盆并蒂莲,怕是二人也不会走到一起。 “给你,你不是喜欢吗?给你留着呢。” 温素面露惊喜,接过来看了看,长得很好,说明一直都有精心照料,心中一暖,随后一想,怎么他还特意留起来的?便侧头问道:“你特意给我留的?” “嗯。”彦诗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我会嫁给你吗?那要是我嫁给别人了呢?” 彦诗一听,瞪了她一眼,满是嫌弃道:“你想得美。” “嘁……”死要面子! “你除了嫁给我还想嫁给谁?”彦诗挑了挑眉,戏谑道:“我沈彦诗就是这双眼睛阅人无数,如此慧眼识人,难道看不出来你对我一见钟情啊!” “你……”温素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将并蒂莲塞回了他手里,“拿走。” “干嘛?不要吗?这可是定情信物,那我拿去扔咯。” 温素顿了顿,服了输,又上前抢了回去,瘪嘴道:“好吧,那我勉强收下了。” 彦诗见状,忍俊不禁,上前将温素搂进怀里,正要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福安的声音:“少爷,薛小姐和柳公子来了。” “……还真会挑时候。” 由于柳爷爷在他们去岛上求医之时,便为桓生瑾歌二人定了吉日,两人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只差十天了。 所以这日,临近婚期,瑾歌来了沈府,一则探视一下温素的身子,二则请教一下。 而桓生自然能猜到几分瑾歌的心思,不过闲来无事陪着前来而已,自从他拆了布,眼睛恢复后,还未曾与他们见过,正好前来探望一下。 “诶,桓生好了吗?”彦诗一进门就看到桓生双眼白布已经拆掉。 “嗯。” 瑾歌没有插二人对话,见着温素出门来,赶紧从阿松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温素。 “快打开看看!” “是什么?”温素看她神秘兮兮又像献宝似的,心里也很好奇,掀开盖子,里面放着一双小孩子的虎头鞋,下面还有一套衣服。 见她这般神秘,彦诗和桓生也纷纷探头来看。 即将为人母的温素见此面上一红,拿着鞋子细细端详,连笑容也变得慈爱不少。 “喜欢吗?” “嗯。”温素抿唇笑着点点头。 “咦,”彦诗伸手拿起那套衣服,看了看,问道:“男娃穿的?” 要说温素怀孕,连孕吐都还未反应,若非狗乞点破,他们到现在也不会知道,更不可能叫大夫看诊,孩子出生至少还有八九个月,瑾歌送这个也太早了,而且,为什么送了男孩儿的衣服鞋子…… 瑾歌也知道这些,便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我多日之前曾做了梦,梦见蛇化龙飞去,狗乞为我解梦说,是……” 她顿了顿,自己都觉得有点像胡扯,接着说道:“是……有人怀孕了,后来我才知道是温素,回来后,我曾偷偷问过柳爷爷这件事,他告诉我,这个梦预示着要生男孩儿,而且我娘也说过类似的传言,所以,我就准备了男孩儿穿的。” “……” 虽然没有人接话,但大家心里还是明白的,这事儿,悬乎,但不可否认确实已经对了一半,那另一半是男是女,这个还得再等九个月才见分晓。 几人在院里交谈着,就看着沈娘进侧门,身后一众下人,还抬着一张床。 “娘,你又在干嘛?!”彦诗忙迎上去问道,这沈娘一看就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了。 “嗨,素素不是怀孕了嘛,我给你另外准备了一张床。” “什么意思?!” “当然是分开睡啊!” “为什么?!”彦诗不可置信的瞪眼道。 “哪儿那么多为什么,我这是为了我孙儿着想呢,你这不靠谱的家伙,我可不相信你,万一……”这沈娘说着才发现院子里的另外三人。 温素瞥了一眼黑着脸的彦诗,想笑,又有些尴尬,便低下了头,她当然明白沈娘的意思。 而一旁的瑾歌和桓生则一副围观姿态。 “哎呀,瑾歌和桓生来啦。” 见着沈娘走上前来,两人赶紧起身行礼。 “你们俩是来送喜帖的?” “啊?!”瑾歌一愣,看了一眼桓生,忙解释道:“不……不是……” “噢。”沈娘笑得狡黠,忙道:“也对也对,还有几日呢,这几日可得好好待着啊,可别再出什么事儿……嗨呀,呸呸呸,看我这说得什么话。” “娘!”彦诗上前将沈娘强行拖走,嫌弃道:“您赶紧去看看床铺好没有吧。” “嘿,对对对,你们慢慢聊,我先进去看看。” 看着沈娘进屋,彦诗松了口气,可脸色也不见好看,搞什么还大张旗鼓的搬张床来了?!我不要面子啊?!而且桓生正看着他挑眉轻笑,那双带笑的眼睛分明写满嘲笑。 正想说话,背后又传来沈娘的声音。 “不行,我觉得还是分房睡比较好。” “……” 桓生和瑾歌探望过后,便离开了,回去之时并未乘马车,而是阿松赶着马车回去,二人循着城街逛逛,这样清闲的日子许久不曾有过了,是该好好清闲休养。 可安宁好像不愿眷顾他们。 一路从城西到城中,桓生就察觉有人在后面鬼鬼祟祟的跟踪,却不知是谁派的人,从路数来判断都是一些小喽喽,最不过黑市打手。 “诶,桓生,我们去那家铺子看看吧,给温素和彦诗的小宝儿选个玉石。” “是不是太早了?”桓生心思一边注意着身后的那些人,一边跟瑾歌搭着话:“看来你挺喜欢小宝的,那自己赶紧……” 桓生话还没说完,瑾歌就将他的话打断了,拽着他朝那铺子走去:“早是早了点,但我心里惦念,想到了不如就买了罢,反正,又不要钱。” 听到瑾歌这句话,桓生方才抬头看了一下门匾,角落一个烙金的薛字瞩目。 “呵呵,有你这么帮薛伯父做生意的吗?” “哈哈哈…” 两人说笑着进门,那小厮见着是小姐上门,急忙招呼着他们坐,继而赶去通知掌柜的。 “小姐!小姐,额……”薛福伯顿了顿,踌躇着该如何称呼桓生,“柳……姑爷,今日可空闲来铺子看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灵魂交换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闻听薛福伯唤姑爷,二人也没有反应,看样子已经提前进入角色了。 “福伯,我来给即将出生的小宝儿选块玉石。” “啊?!”福伯大惊,一时竟以为是瑾歌给自己的孩子选的,“小姐诶,这是不是太早了?” 福伯说得委婉,桓生知晓他会错了意,也没想解释。 “你也觉得太早了啊?”瑾歌抿唇思索一番,继而打消了那个念头,又道:“那我给桓生选一块好了。” “我?!” “嗯,你忘了?!你那块玉,被我拿走了,那不如我选一块儿好玉还给你?还是你想要回去?” 桓生本想说不用了,但他突然灵光一闪,敛眉闪过一丝笑意,点头应下。 二人选了玉,便走出了店,继续走在城中,此时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不算热闹,桓生手里握着那块玉似是把玩一般,一边同瑾歌谈笑言语。 就这时,身后跟踪许久的人纷纷围了上来,还不是直接的粗暴,首先是谈判性的同他们交谈。 “薛瑾歌同我们走一趟吧。” 他们事先已经了解过了,柳桓生一介书生不用担心,薛瑾歌又废了武功,两个人根本不用费多大力气。 “你们是什么人?” “拿钱办事,若是不从,只好得罪了。” 说罢,众人就要上前强行带走瑾歌,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迅速从街边的屋檐飞身而下,他轻身飞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走了桓生手里的玉,下一刻扯下了瑾歌脖间的长命锁,眨眼间,又飞身离去,这一动作,着实将瑾歌吓了一跳,本能想出手反抗,可武功却难以施展,被黑衣人猛地一甩,一下子向后急退倒去,被桓生接住,发间的玉兰簪生生被甩出了人群之间。 可就在桓生抱住她的瞬间,两人猛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相继摔倒在了地上,等他们缓过神来时,发现两人灵魂竟然再一次交换了! 两人傻眼似的互相瞪着,这是什么情况?! 一旁的众人哪知这其中的蹊跷,上前径直就要将‘瑾歌’拽起,但里面的魂魄是桓生,他翻身爬起躲了过去,又将地上的‘自己’拉了起来。 此时的情况,也没空思索怎么回事了,先了了这场闹剧为好。 不过他们看样子不会轻易罢手,看着‘柳桓生’还需要‘薛瑾歌’护着,他们更加看不起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毫无还手之力,便想先解决掉他,就不怕薛瑾歌不束手就擒。 顶着瑾歌的脸的桓生看着瑾歌想出手,习惯性提气要运功,他赶紧打断了她,一把将她拽到身后,抽出了系在瑾歌腰上的鞭子,应声而出,右手边的一人瞬间被抽中,飞了出去,猛地撞击在街边的小摊上,滚地哀嚎。 一时间,围观的众人也纷纷惊呼着飞奔离去,呼喊着打起来了打起来了,而这围着的众喽喽也惊呆了,不是说薛瑾歌毫无还手之力了吗?! 连桓生身体内的瑾歌也惊呆了,是桓生这么厉害?!还是我的身体这么厉害?! 迟疑着要不要再动手,见‘薛瑾歌’今日这模样,怕是有蹊跷,还是先去问过以后再来吧,这若是还能打岂不得加钱! 如此想着,那领头的便招呼着一众人撤了。 眼看着一众人快速消失在街角,二人也就松了一口气。 “真是的,又是谁来找麻烦!?”瑾歌顶着桓生的面皮双手环胸,整张脸都拧在了一起,嘀咕着。 看着她这副模样,桓生左右瞥着四方是否有人,他柳桓生怎么可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动作的…… 他目光落在不远处瑾歌掉落的玉兰簪上,上前捡了起来,递给了瑾歌:“你的簪子。” 瑾歌接过来,下意识就想往自己头上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哪还能插上簪子啊,看着眼前的‘自己’,瑾歌上前端着‘自己’的头,将簪子插了上去。 完了还一脸得意的笑道:“真好看!” 桓生无奈一笑,“你夸你自己呢吧?” “嘿嘿。” 不远处,一双冷冽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这温情的一幕,袖中的手更加握紧。 柳桓生,你这虚伪的面具还能戴多久? 河风微凉,轻扬着衣裙长衫,鼻间的清香让心中的烦躁有了些许缓解,瑾歌和桓生双双坐在尹川河边,不敢回家。 因为他们俩现在这个样子,是交换回府还是就这么回去?那爹娘岂不吓死…… “为什么这次,就这么就换了?”瑾歌并缩着双腿,将手枕在膝盖上,撑着自己的下巴,可这个姿势对于桓生的肉体来说,着实有点违和…… 而一旁的桓生,倒也规矩,安静的坐在那儿,虽说作为一个‘女子’来说并无不妥,但对于瑾歌以往的气质来说,太做作了…… 见桓生不语,瑾歌将头转了过来,望着他,“你说,你上次是不是整我的?” 闻言,桓生登时愣住,这丫头怎么这会儿反应这么灵敏了? “此话怎讲?” “那为什么?那么多次都没有换过来,而这一次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就换过来了?!”瑾歌越想越是想不通,之前她就觉得奇怪,“春香苑交换,在孤岛上却没有换,这是为什么?!” “你记得倒是清楚。”桓生调侃道。 “哎呀,正经点儿,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有心情……”看着桓生那笑容,瑾歌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别开了脸,“所以我觉得我被整了……” “诶,你可别冤枉我,那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嗯?”桓生微微挑眉,似是质问难道忘了? 这倒是提醒了瑾歌,那话还真是她自己说的,什么怎么换过来的,再怎么换回去! 想到这儿,瑾歌脸色更为尴尬,瘪着嘴一脸不愿承认的模样。 “可现在要怎么办?刚刚只是摔了一下就换了,这肯定不是我们交换的原因,我可不想狠命摔,怕是摔死都换不回来!” 桓生心中肯定了瑾歌这次的明智,还好她不叫自己陪她摔,便安抚道:“先回府吧,天色就要暗下来了,我们不可能在这儿坐一晚上吧?明日再想想办法?” “可……”瑾歌想说万一换不回来可怎么办,可也急不来,总会有办法的,这其中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如此一想,便只好先应下来。 本来按理说,桓生都会送瑾歌回薛府,可这次他们交换了,倒成了瑾歌送桓生回府了,看着自己家门自己却进不去,瑾歌别提多郁闷了,直跟着桓生进了自己的后院。 刚走到侧厅,就遇上了薛娘,正面撞上。 “娘……”瑾歌脱口喊道,可已经喊出了口才意识到自己此时可是在桓生的身体里,这不成了桓生叫自己的娘亲‘娘’了?! 薛娘霎时愣住了,连一旁的桓生都一脸震惊的转头看着她。 迟疑着,本想解释,薛娘已经喜笑颜开的应了下来:“诶!” 声音脆亮,脸都要笑开花儿了。 看着瑾歌不知以何种表情面对:何时我叫娘亲她这么开心过?! “桓生送瑾歌回来啊,以前也不见你进府来,今日倒是新鲜,还肯进门了。” “啊……啊……”瑾歌吞吞吐吐的点头应着,一旁的桓生率先反应了过来,朝着薛娘揖礼道:“娘亲,桓生与我还有些事,先回院子了,娘亲有事再唤我罢。” “啊,你们还有事?那你们去,去。”薛娘赶紧推着他们,似是让他们赶紧的……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薛娘还沉浸在‘桓生’的那一声娘里,乐得不行,跑去同薛爹乐道去了。 哎哟,这女婿还真是懂事,提前就改口了。 桓生随着瑾歌进了后院,支开了阿松,二人进了房门,便由瑾歌一一告诉他自己的琐事,无非叮嘱一些与薛爹薛娘相处时的自己应该如何假装优雅斯文,同薛娘单独时可以稍微放肆一些。 “我是不施粉黛胭脂的,所以省了不少事,女装是由丫头梳妆,男装自己就可以了,衣服放在衣柜里,左边女装,右边男装,平时是没有贴身丫鬟服侍的,阿松只服侍日常起居饭食,我一般都自己穿衣洗澡……” 说到洗澡,瑾歌登时觉得不妥,便立马改口:“不行不行不行,你不能洗澡!” 看她突然急切的模样,桓生抿唇忍着笑意,知晓她的意思,便故作为难的模样,问道:“我没关系,但是你这身子不怕臭吗……” 看桓生双手伸向胸前拉扯衣服,她猛地一把拍了上去,“别乱摸!” “嘶——你对自己都下手这么狠?!” 这话倒是提醒了瑾歌,她心疼的看着被拍打的‘自己’的手,将怒气转嫁到了桓生身上,作势要自残一般:“那我打回来!” “……”桓生丝毫不受她威胁的影响,“我好心提醒你,你现在打我的身体也是你疼啊傻丫头。” “啊!”瑾歌彻底崩溃了,她径直冲向自己的床上,趴到了上面,“哎呀,我要睡自己的床!我要我自己的身体!” 吵闹着还来劲了,腾地站起身来握着桓生的双肩,一阵猛摇:“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换回来啊!!!” “瑾歌……”桓生抬起手想拽着瑾歌,刚抓着她的手,就听到外面传来阿松的声音,二人一急,瑾歌竟径直坐倒在了床上,桓生被她过高的身子拽了下去,扑到了她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先下手强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虽说灵魂上来说,是桓生扑倒了瑾歌,可在进门的阿松眼里,看到的却是瑾歌扑倒了桓生…… “啊啊啊……”阿松一边惊慌失措的惨叫一边手忙脚乱的接着要散落一地的滚烫饭菜,不仅吓到了这边的二人,饭菜也还撒了一地。 …… 看着门外的丫鬟清扫完离去,阿松才低声开口道:“对不起啊小姐,打扰你的好事了。” 刚刚接过他递来的热茶的桓生手一抖,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见此,一旁的瑾歌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他,‘嗯’?承认干嘛?什么好事!什么嗯?!竟然还嗯?! 阿松许是注意到了‘桓生’的茶杯空空,又斟了一杯,瑾歌瞥了一眼,抬起就喝,多喝点茶让自己冷静冷静。 可阿松又开口了,他对着瑾歌的脸桓生的灵魂一脸正经的说道:“小姐你是不是早就想霸王硬上弓……” “噗……咳咳咳……”一旁的瑾歌一口茶直喷了出来,咳嗽起来,若不是咳嗽下一刻估计就要暴起,将阿松拖出去打一顿。 在阿松看来,就是这事让柳公子太为震惊了。 而此时的桓生,饶有趣味的看着瑾歌,他着实好奇,阿松为何会说出这些话? 迎上桓生的目光,瑾歌只能以‘你不能相信他的胡说八道’的眼神回视着他。 一旁的阿松看着他们俩电光火石眉目传情的模样,识趣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没有了阿松,二人僵持一阵,便谈及正事。 瑾歌心中疑惑颇多,重要的一点就是今日街上被跟踪包围一事。 “你今天是怎么做到将那个人打飞出去的?” 桓生早就料到她会问这个,皱着眉头,思索道:“不知道,我上次见你从腰间抽出过那条鞭子,于是我就临危一试,没想到当真抽出来了,至于那么大的攻击力,大概是你身体的记忆?” “身体的记忆?!那我为什么运不了功……” “难道我才是这个身体的原配?”桓生的半开玩笑的话,还真就说到了瑾歌的心思上,她最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他们俩为什么会交换,为什么不是跟别人交换,或许他们的灵魂原本就有问题。 “可能真是这样吧,不知你可曾听闻,我觉得我们俩可能是反魂?” 桓生闻言,面色微愣,随即问道:“凌墨告诉你的?” “……你也知道?” 桓生但笑不语,除了凌墨还会有谁。 “他告诉我,我们俩是阴差阳错的阴体阳魂和阳体阴魂,加之我儿时就曾听到过,说我身体内灵魂比肉体大,还有啊,狗爷爷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我就问我是男的女的?一直叫我小兄弟……” “所以,你认为我们俩的灵魂是交换的?” 瑾歌打量着桓生的脸色,轻轻点了点头:“嗯……” 桓生心中有了衡量,瑾歌已经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现在岂不是正好,我们又换了,算起来是换好了?”桓生略带笑意的打趣道。 “话是这么个理儿,可……可……我……一时也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一个男人啊?!” 闻言,桓生轻笑道:“你不是很喜欢男装打扮吗?”“……”这话倒是提醒了瑾歌,回头想去,好像很长的一段日子,都做了女装打扮,越来越少再穿男装。 或许她自己并未意识到,自己愈发有了女儿家的样子。 “你该不会想霸占我的身体吧?!” 瑾歌这一声低喝,又被阿松听到了…… 他所看到的所听到的,就是柳少爷震惊的质问小姐是不是要霸占他的身体……他们俩这是过不去这坎儿了。 他悬着一条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悬着那条腿讪笑道:“小姐,洗澡水备好了,你想什么时候洗?” “不洗!”瑾歌率先抢着回答道,看阿松投过来奇怪的目光,她赶紧收了表情,装出一副正经的模样,“嗯……不洗虽然不太好……” 桓生倒没急着接话,好像故意要看她怎么圆回去。 “但是……所以……问你呢。”瑾歌实在编不下去,将问题抛给了桓生。 桓生憋着笑意,“洗啊,既然都备好了,我怎么不洗呢?”说话间,给了瑾歌一丝诡异的笑意。 “……”这话登时让瑾歌想冲上去掐死他,不过转念一想,心中有了更好的计划,便得意道:“既然如此,那我去春香苑逛逛喝喝酒吧。” 她当然记得上一次在春香苑时,桓生吓得脸色惨白的模样。 “……什么?你……”桓生无奈扶额,他都不敢相信瑾歌竟然拿这个威胁他,他可是她的未婚夫,用未婚夫的身体去逛妓院??? 看着二人又对峙起来了,阿松略显震惊,随后轻咳一声,“小姐,公子,你们先谈判,有事再叫阿松吧。” 说完赶紧溜了,这二人是怎么了,怎么小姐要洗个澡柳公子就要去逛春香苑? “你如执意要去,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你能接受的话,我……”桓生还是不相信瑾歌会这么大度,故意做轻松的激怒她。 “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反正又不是我的身体,随便我怎么糟践!” “……既然你这么不在意,那也好,我以后可以妻妾成群了。” “你!”这话终于激怒了瑾歌,她抬起的手下一刻就要打上去,可入目所及的是自己的脸,只好收了手,愤愤然甩手离去。 心里憋屈,分明那是自己的家,却还要离开;桓生还说那种话,他竟然要妻妾成群?!这个混蛋!我都还没过门…… 瑾歌站在柳府门前,许久都不想进去,直到门口的家丁上前唤他,问他怎么不进府,这才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进了府。 想是婚期渐渐近了,府上很多东西已经在收拾了,来往的下人们谈论的都是临近的婚事,这让她心里陡然生出抵触感来,不是不愿意嫁给桓生,是想到要从薛府的人变成柳府的人,就有些难过。 “少爷,您才回府吗?”行至院径之处,碰上了习秋,“今日有人来投拜帖,少爷不在府上,不过夫人已经承下来,顺便要写副字,夫人说后日去吃酒作为贺礼,人家一直想要少爷的字很久了。” “写字?!”瑾歌心道惨了,我哪儿会写什么字啊,好不容易学了点知识,能写几个字,可如何能写出柳桓生的书法来?!可怎么办…… “嗯,”习秋点了点头,探究着‘桓生’的脸色,“少爷怕是今日累了,脸色如此难堪,一会儿吩咐听竹给你准备热水,泡泡澡,好好休息,若是身体不适,习秋一会儿就吩咐人去请大夫来,那字明日再写吧。” 瑾歌哪儿还听得进她的话,茫然的点了点头,继而往别苑走去。 直到听竹备好热水唤她洗澡,她方才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洗不洗!” “少爷,你今日是怎么了?竟然不沐浴?” “没,太累了,想睡了。”她说罢就直接往床边走去,径直躺了上去。这着实让听竹又惊又不解,少爷怎么可能这么……还未沐浴更衣就睡了…… 见此情状,听竹也只好带着疑惑作罢。 而瑾歌并未真正的睡去,她如何能安睡,最近发生的事太奇怪了,桓生为什么能操纵她的身体使出武功?难道真是什么身体记忆。 夜里,薛府。 桓生盘坐在瑾歌的床上,捂着胸口,忍着浑身的疼痛,随后吞下了一颗药粒。 她体内的毒太多了,早已溶于骨血,是逼不出来了;更不能再习武了。 听她说轻功是凌墨教的,每次用,都会觉得经脉在逆行,损伤内力,但损伤经脉的同时,却利于血脉循环,不过就是为了替她更好的吸收毒素,若再习武,怕是要被毒侵蚀。 如是想着,桓生从床上坐了起来,感觉身子好多了没有再不适,便打开瑾歌的衣柜,取了一套男装穿上,继而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夜色中,两个黑影隐藏在黑暗之中,另一个屈膝半跪着。 “少主是要趁着他行动,再出手吗?” “既然有人给我铺路,那何必浪费呢?”男子勾唇一笑,随即冷哼一声:“我倒想看看,他如何收场?” 月色清冷,穿透树间缝隙,照亮了他发丝微拂间清秀俊美的容颜。 凌墨。 “最近多注意沈家,这边我会亲自去。” “是。” 翌日。 一大早,柳娘就来了,说是那副字紧着明日就要,让她赶紧写好。她哪知道,现在在她面前根不是自己名声远扬的大才子儿子柳桓生了,而是她薛瑾歌。 瑾歌无奈,只好推脱说自己身体不适,想去薛府找‘瑾歌’。 这柳娘听他那话别提多震惊,啥时候瑾歌还能治身体不适了? 当下柳娘就掩不住喜色的戏谑道:“行行行,娘理解,快去吧,你呀,眼看都快成亲了,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似的。” “……嗯。”瑾歌硬着头皮应着,连听竹都没让跟着,独自出了门。 可她刚到薛府门口,就碰上了阿松,阿松见着他还一脸的疑惑,打量半晌方才问道:“公子一个人?小姐呢?” “怎么?你们小姐哪儿去了?” “不是你约她出去了吗?” 我?!瑾歌皱眉思索,心道怕是有人冒名将‘桓生’叫了出去,恐怕要出事! “去哪儿?” “翠韵楼啊。” 翠韵楼……瑾歌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凌墨,她不及多想,急急朝着翠韵楼赶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镇魂之谜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桓生接到消息说‘桓生’约自己去翠韵楼相聚就知晓这一定不是瑾歌的意思,有人想借他的名约瑾歌相会,很有可能就是昨日的那些人背后的人,今日既是如此客气,那便一会好了,看看到底想做什么。 如是想,他便应下,独自一人去赴了约。 到了翠韵楼见的人,是洛祁安。 一见瑾歌进门,他就立马换了一脸笑意,迎了上来,“等你许久了,没想到你真的肯来见我。” 桓生冷眼瞥了他一眼,轻笑道:“洛公子是有何事?” “哎呀,昨儿听闻你们在街上被袭,后来方知是我娘做的,怕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这不,我特地约你来赔礼道歉。”见着‘瑾歌’这副冷漠清冷的神情,洛祁安顿了顿,又道:“我娘不过是想请你过府一叙,别无他意,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介怀于心了。” 桓生心中冷笑一声,既然你承认得这么大方,那我也省了不少心思,陪你玩玩儿。 见‘瑾歌’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洛祁安心道这是心情不错?今日看来挺好说话……再说了,她现在又没有武功了,不至于连一个女子都扛不住吧,想到这儿,他也就靠近了‘瑾歌’几分。 “薛姑娘,你女儿红妆真好看。”洛祁安说着上前想牵住‘瑾歌’的手,被桓生轻侧躲过,随后见‘瑾歌’莞尔,弯着眉眼露出一丝笑容,竟生出她温柔可爱的模样,他心里也觉得这模样奇怪,可他还是不怕死的伸手直接握住了‘瑾歌’的肩头,下一刻,他就被一把抓住手腕,猛地一个过肩摔在了地上…… 瑾歌一到翠韵楼楼下就问了门口的小厮,看看自己去了哪儿,还算机灵,没有茫然的去寻找。 还未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了屋内传来呯呯砰砰的响声,还有男子的惨叫声…… 正要疾步上前查看情况,就看到‘自己’拉开了门,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整理着衣衫。 见此情状,瑾歌快步迎了上去,查看着自己的身上有没有受伤之类的。 “你怎么了!?!” “没事啊,”桓生一脸轻松,拽着瑾歌就往外面走去,不让她去看屋内的情况。 “我怎么听到了惨叫声?!” “刚刚打翻了热汤,烫到了。”桓生抿唇,目光盯着瑾歌的双眼,似是在问:你不相信我?! “喔,那里面是谁啊?谁约了你?” “不是我,是你。” “那是谁?” 桓生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瑾歌,似是打量,然后说道:“洛祁安。” 没想到瑾歌立马一脸冷漠的翻了个白眼:“哦,活该被烫。” 听瑾歌这么说,桓生似乎很满意这个回应,宠溺的看着她,正要抬手摸摸她的头,恍然意识到二人还是交换的状态,他思虑片刻,突然正色道:“我带你去见爷爷。” “啊?为什么?” 虽然桓生没有说为什么,瑾歌大概有所察觉,应该柳爷爷可以帮他们换回来?或许他知道这其中的奥妙,毕竟狗乞就不是凡人,柳爷爷更不是。 二人到柳府悠南苑的时候,柳爷爷正在花圃浇水,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的到来。“坐会儿,我得把土紧一紧,不然怎么能站稳,茁壮成长呢。” 听到爷爷这么说,桓生下意识看向了瑾歌,却见她并无反应,看来她并没有理解到爷爷话里的意思。 “玉佩拿来了吗?” 玉佩?什么玉佩?瑾歌正纳闷儿,就看桓生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说道:“都拿来了。” 瑾歌这才发现,这块玉不就是桓生那一块吗?!他竟然知道自己放在哪儿?!他是怎么知道的?! 迎着瑾歌不可置信的目光,桓生敛眉笑了笑,意味深长。 柳爷爷瞥眼看了看,放下了手中的水瓢,将玉佩接了过来,随后又将他头上的玉兰簪摘了下来。 瑾歌只是看着,不知其中用意。 “赶紧的吧,你娘等着你给她写副字,明儿要去喝喜酒呢,你们俩也赶快的,爷爷等着抱曾孙子呢!”柳爷爷好似径直就将二人魂魄分清,对着瑾歌的脸说着这些话,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看来他十分清楚二人此时的情况。 故此,瑾歌也没有多问废话,径直问道:“我们怎么才能换回来?” 听出了瑾歌语气里的急切,柳爷爷转头看向她,狡黠笑道:“简单,怎么换过来的就怎么换回去。” 又是这句话?确定不是戏弄我们? 瑾歌犹豫片刻,选择了相信柳爷爷,随即转头对着桓生问道:“摔吗?” “……”桓生着实无奈,抬手欲遮住瑾歌的眼睛,“闭上眼睛。” 这一动作让瑾歌以为他要像第一次交换那样,慌乱的瞥着柳爷爷,尴尬得又撤了半步想躲开。 “你只要心里想着换回来就能换回来了。” “……这么灵?”瑾歌半信半疑,那若是真行,昨日那么想换回来怎么不见换回来?! “试试就知道了。” 说罢,瑾歌犹疑着,闭上了眼睛。只感觉桓生好像牵到了自己的手,感受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突然瑾歌当真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仅仅一瞬,微妙又清晰的感受到了。 她迫不及待的睁开眼睛一看,果然已经换回来了! 这一次,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换过来了呢?简直不可思议? “换回来了!”瑾歌一边捧着自己的脸,一边捏捏/摸摸,见状,桓生也抬起了手,在她的脸蛋儿上轻轻的捏住,宠溺一笑。 “对了,柳爷爷,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换回来的?难道有什么口诀?我和桓生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嘛,本身的魂魄对肉体的吸引吸附,导致了你们的灵魂很容易离开体内。” “可是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 听到瑾歌这么问,桓生轻轻一笑,侧头问道:“你想想两次交换有什么共同点?” “共同点?!”这倒难住她了,她哪能那么容易想出共同点啊,“嗯……不如,你直接告诉我?” “第一次,春香苑,你是男装。” “男装?那第二次,也就是昨日我不是女装吗?” “你忘了吗,你摔倒的时候玉兰簪被甩出去了。” “玉兰簪?!”瑾歌实属惊讶,这跟玉兰簪又有什么关系啊?! “……”桓生也懒得考她了,径直说着:“两次玉兰簪都没有在你身上,而玉兰簪是你自小就佩戴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玉兰簪里有半颗镇魂珠,它一直作为镇魂所用,所以没有了玉兰簪你的魂魄就容易离体。” “镇魂珠,镇生者之魂,安知者之心,解随生锁,逆阴阳魂。” 瑾歌听着他说的话,豁然明朗,“也就是说你的玉佩就是另半颗镇魂珠?!难怪,之前听你说过你自小佩戴,自之前我拿走你的玉佩后,就一直没有……” 说着,瑾歌略带愧疚的抿着唇。 “所以我们俩一旦镇魂珠都离体,就能轻易交换了,”桓生轻笑着从爷爷手里接过玉佩和玉兰簪,伸到瑾歌眼前,“挑一个?” 看着桓生伸过来的玉佩和玉兰簪,瑾歌皱眉鼓了鼓腮帮子,犹豫着拿起了玉兰簪。 “呵呵,你想要这个玉佩的话,你就把玉兰簪送我吧。” “……得了,你拿簪子又不能戴,”瑾歌瘪了瘪嘴,继续道:“这事儿也告诉我,是谁的就是谁的,是吧?!” “你可当是定情信物好了。” “这……”闻声举目望去,桓生正用他那深邃幽深的目光看着她,眼含笑意,看得她心慌。蓦地觉得羞怯。 二人换回来以后,也算是了了又一件事了。 只是瑾歌没有想到,原来这么简单一件事,却害自己担心了好久。 两人慢慢踱着步子,走在尹川河边,吹着河风。 昨日还心情沉重,焦虑烦躁,今日已经豁然开朗了,瑾歌也十分惬意欢喜的蹦了一路。 “别蹦了,快回去洗洗身子吧。” “……”桓生这一出声,瑾歌身形一滞,想起昨日自己不准许他洗澡来着,那是无可奈何啊,又不是自己真的这么邋遢,“你也没有洗。” “……那你睡我的床了?” “嗯……”瑾歌心虚的看着他,心道:难不成不洗澡他不睡觉了吗? “要是早点知道换回来的办法不早就……”说到这儿,瑾歌一个激灵,她瞬时有了新的发现,转身一把拎着桓生胸口的衣襟,咬牙切齿道:“柳桓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还说你没有整我?!啊?!” “……”桓生看着她佯装凶神恶煞的模样,忍俊不禁,故作正经解释道:“你看你,我都说了是你自己说的,跟我没关系吧?我只是配合你而已……” “哎呀哎呀那事儿就算了。可你明明知道了原因,还不换回来!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见桓生抿唇不语,她又道:“你是不是想利用我的身体去把你的玉佩拿回来?!是不是羞于启口跟我要?” 瑾歌这一番话,让桓生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微俯着身子顺着她的动作,低头笑道:“是是是,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 他一番宠溺的语气,让瑾歌脸色一窒,顿觉绯红,尴尬充斥了双耳,瞥了一眼他靠近的面容,慌忙松开了手。 没想到下一刻桓生突然伸手揽住了她,将她带入怀中,轻轻的将头靠在了她的头顶,低声道:“你会相信我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嫁心动摇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嗯?”瑾歌被桓生这莫名其妙的一句问话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就那事儿嘛?不就说他整我嘛,不是就不是嘛,我信不就是了,怎么搞得这么正经了?想着,瑾歌干脆利落的回答了一句:“信。” 随后又补了一句,“你说什么我都信。” 说得小声,但桓生还是听见了,他紧了紧拥住瑾歌的手,侧目看着江面的神色渐渐冰冷,生出一丝锐利来。 这日,薛娘让瑾歌同她一道出门去,说是亲自去六婆那里为吉日再保一次,就怕又出点什么事。亲自去,显诚心。 瑾歌也无话说,乖乖跟着去了。 去过六婆那里回来时,路过城中翠韵楼,薛娘便说要进去顺道同凌墨说道说道,这喜帖还没送,让他有空也来府上帮衬帮衬。 “这墨儿最近也不知怎的,自是上次来探望你之后,便未曾上过门来了,他以往可是最疼爱你了,怎的你病成那样,也不见来看看?真是奇怪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听着薛娘这番念叨,瑾歌心里自然不悦,她清楚明白凌墨为什么一段日子不上薛府来了,他还能来吗?他可还有资格前来?只不过瑾歌也有些好奇,他自那之后可曾放弃过?又在做什么? “娘,你进去吧,我就不去了。” “嗯?怎的?”薛娘探究着瑾歌的表情,似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哎呀,没什么,我累了,不想走了。” “啧,你怎么变得这么犯懒犯困了?还真不像你,”薛娘一阵嫌弃,随即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大惊失色,压低了声音震惊道:“你该不会怀上了吧?你们俩搞什么鬼!” “什么呀娘!我没有!”瑾歌脸色被薛娘这话说得一阵白一阵红的,只好妥协道:“行了行了,我跟你进去行了吧?” “哎哟,我们家瑾歌到底是我女儿嘛,马上嫁人了,迟早得为柳家开枝散叶啊,爹娘就你一个女儿,膝下无子,我们薛家也指望着你呢,到时候多生几个……” 瑾歌听着薛娘越来越离谱的话,蓦地停住了脚步,佯怒道:“娘亲,你再说我不同你一道走了!”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 两人谈话间,就已经走到了内堂,听管事的说赶巧凌墨今日正好在翠韵楼,以往一段时日都不曾在,便立刻去通报了。 不一会儿,凌墨就下来亲自迎接,见到瑾歌,他还是有一丝惊讶,看向她时,却见她别开脸没有回视。 “姑姑,您今日怎么来了?” “姑姑不能来?”薛娘随着凌墨引路,率先走在了前面,身后的瑾歌刚想迈腿,见着他走在旁边,迟疑了半刻,方才走在了他的身后。 “你这翠韵楼啊,我还真是鲜少来过,不过看你倒是有几分你爹的样子啊,把这翠韵楼照理得风生水起,算是事业有成了,只是……”薛娘说着,一边坐到了位置上,“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不是姑姑说你啊,就是你这已经老大不小的了,这么久就是不寻门亲事?可是要姑姑给你联络联络??” “额姑姑,您就不必操劳凌墨的事了,这……” “难道是有人了?”薛娘探究着凌墨的神色,心想着莫不是他有什么心上人而不得?便先收了声,容后再谈,说道了正事,“哎姑姑今日先不跟你说这些,说正事。” 听到薛娘这么说,凌墨内心都好似松了一口气。 “姑姑请讲。” “瑾歌要成亲了,你这做哥哥的,可一定要记得来啊,最近一段时间也不见你上府,看来最近事情忙?所以姑姑就亲自来请你,不过今日不曾带请帖来,姑姑先亲口跟你说这儿了,瑾歌也就你这一个哥哥,自小就疼爱有加,姑姑都看在眼里呢,瑾歌也一定希望你能看着她出嫁!” 听到这句话,凌墨下意识将目光看向了瑾歌,但瑾歌依旧呆愣的站在一旁,对薛娘的话毫无反应,恍若未闻。 顺着凌墨的目光,薛娘也看向了一旁的瑾歌,见她发愣,出声提醒道:“瑾歌,是吧?” “啊?什么?” “哎呀你这丫头,今日怎么跟没魂儿似的?我跟你凌哥哥说呢,要他一定来,看着你出嫁!你也很希望吧?要是凌哥哥不来,不要像小时候一样哭鼻子啊?” 这一番话,又将儿时的记忆勾起,可瑾歌又不得不将曾经对自己呵护有加的哥哥同前不久残忍加害的凶手联系在一起!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可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真相,多希望这些都不是真的,不是他自愿的,不是他造成的…… 想到这儿,瑾歌对凌墨的怨恨又被那血浓于水的亲情给消磨了下去,茫然的点了点头,却依旧没有看凌墨一眼。 见瑾歌点头,凌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动容,都化成了温柔的注目。 薛娘又是一阵寒暄,从瑾歌成亲扯到替凌墨说亲,在扯到她出嫁之前……好不容易才准备告别离去,凌墨突然出声提出了要瑾歌单独谈谈的要求。 薛娘想着两兄妹怕是有段时间没有相见了,再者说,瑾歌即将出嫁,到时候有了桓生,同这哥哥就更不甚亲密了,多谈谈叙叙旧也是好的,便点头首肯,自己先走了。 瑾歌着实不远与他再单独相处,她不由自主的会想起那日山洞的情形,身形也止不住的颤抖僵硬,不想面对,却又要逼她面对。 既是薛娘都这么说了,瑾歌想拒绝,还显得她无情起来了,到时候娘又要说她还没嫁人都忘了自家人了。 看着薛娘离去,瑾歌想走,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在那儿,等着凌墨开口。 凌墨关上门,转身站到了瑾歌的跟前,许久,方才出声道:“我知道你不愿原谅我,那晚在岛上见你,我就知晓你的心意,你决绝的离去,让我也曾生出悔恨。” 瑾歌只觉得刺耳,她不想听,压制着心中迫切想要离去的念头。 “你要出嫁了,哥哥为你高兴,或许你以为你与柳桓生应该是天生的一对,只是你可曾想过,柳桓生他对你可是一样的心意。” 凌墨突然的一番话,让瑾歌蓦地一阵心慌,她感觉到凌墨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是她想要听的,她想制止,但她又不愿开口,矛盾的想让他说下去…… “柳桓生如今名扬天下,听闻京城早就盛传他的亲笔手书,更是已经呈上了金銮殿被当今皇上亲口赞誉,要不了多久,他可能就会被召上京,你可想过,他一旦去了京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什么结果?他是会入朝为官还是被招贤纳婿?三妻四妾还是陷入俗世? “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柳桓生,誉满天下的大才子,自小饱读诗书,众星捧月,却独对你情有独钟,你没有怀疑过为什么吗?他是真心喜欢你想娶你吗?” “他到底隐瞒了你多少事情你可知晓?你可曾见过他最真实的样子?!” 瑾歌听到这儿,身形一滞,迈了一步,她不想听下去了,凌墨说的那些话,就像针一样扎在她的五脏六腑,让她难受得喘不过气。 凌墨想告诉她什么,是桓生想利用她吗?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吗?可是,他能得到什么呢? 看着瑾歌要离去,凌墨又补了一句,“若你想知道,或许嫁给他后就明白了。” 这一句,将瑾歌心中仅存的一丝疑虑都打消了,本以为凌墨说这些话,无非是想阻止她嫁给桓生,可他却并没有阻止的意思,那他为什么还要说这些? 瑾歌浑浑噩噩的走出了翠韵楼,迈着如灌铅一般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朝着薛府回去,她的脑子现在被凌墨的话充斥着,再也想不出其他。 她突然想起最近灵魂交换一事,桓生分明知晓交换的办法,却没有立刻让二人换回来,他在自己的身体里,做了些什么? 他所谓的身体记忆是真的?还是他其实会武功……他骗了自己…… 刚刚凌墨曾说,在岛上,见过我,还问过我?可我何时在岛上与他相见过?难道是桓生?他与我交换了身体,见了凌墨?这又是为什么?! 她越想越害怕,越不知道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真相是什么样的。 为什么每次觉得一切都很淡然了,很坦诚了,却发现背后隐藏着更多? 等她回到薛府时,已经很晚了,薛娘同她说话也没有听进去,径直回了房间,就将房门关起来了。 她想静静,想把这一切的想不通都想通透,又想忘记。 桓生,我希望你没有骗我,可我现在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 想着想着,她昏昏沉沉的便睡了。 第二日醒来,整个人好多了,她也想通了,与其独自纠结,寻不出一个结果来,倒不如去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婚期将近,问问自己,是否真的还要嫁给桓生?也问问桓生,如果他真的有目的,那会是什么目的? 总想着,这么久以来,想不出自己到底有什么是值得桓生去费尽心机得到的,也想不出自己到底有什么值得他誉满渝州内外的柳桓生心甘情愿付出,被众人耻笑也要迎娶过门的。 仅仅只是婚约?还是隐藏着别的秘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瑾歌心事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这日,距离婚期不到五日。 虽然之前那套婚服没有用上,但是婚服要新,取“新婚大喜”之意。若着旧装,则不吉利,或有新人不贞之嫌。 所以一早就为他们准备了新的婚服,还需要象征性的试穿一下。 桓生之前那一套,染了瑾歌的血迹,一直放着,柳娘他们都是见过桓生穿喜袍的,就柳爷爷还未见过,早早就候在那里,说是要先看看。 这一次的喜袍换了不一样的样式,不一样的绣纹。 瑾歌的嫁衣是凤冠霞帔,身为庶人,出嫁成婚也可享属命妇的衣装殊荣,所以桓生的亲迎喜袍则与九品官服大同,绛纱袍整改而成。 见着桓生换上喜袍,柳爷爷围着他转着圈的打量,不停的点头,感叹不已:“好,好好!可比你爹当年精神多了。” “爷爷觉着好,便好。” “嗨,”柳爷爷猛地拍了一把桓生的肩膀,正经道:“我觉着好有什么用,那得瑾歌也觉得好。” “……嗯。” “不过你这傻小子,看起来斯文俊秀,身子还挺结实啊。”一边说,一边捏了捏桓生的肩膀和手臂。 “……” 柳爷爷这不禁让桓生想起了瑾歌,之前她也这样捏过他的手臂,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爷爷,斯文不等于文弱。” “你从小外表看起来是挺文弱的,还好,这几年有所改善。” “……” 桓生和瑾歌灵魂交换,柳爷爷在他们降生之前就知道了,镇魂珠也是他为他们量身打造的。桓生这副身子骨,生来倒是练武用的,只可惜魂魄错了,性子稍静,对武学的天赋全在瑾歌灵魂里,而瑾歌身子骨却并不是习武的体质,凭着先天的领悟和习性,自学而成的武功。 看着桓生和瑾歌总算是要成亲了,柳爷爷一脸的喜色,眉间却隐隐透着担忧。 但愿能一切顺利吧。 薛府。 瑾歌拿着大红的嫁衣看了又看,一直没有穿上。 薛娘进门见了女儿在那儿愣神呢,觉得奇怪,便上前问道:“怎么了?瑾歌。” “娘亲。”瑾歌软软的应了一声。 “怎么还不穿上试试?”瑾歌这两日心事重重,薛娘也是看在眼里,以为她是嫁人之前心情忧郁,或是不舍恐惧,便出声安慰道:“你这傻孩子,难不成是怕嫁过去了,就见不到爹娘了?你说这薛柳两家能有多远啊,你若是想回来,岂不是一炷香的时间?” “我……”瑾歌嗫嚅着嘴唇,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来:“娘亲,你说桓生他真的想娶我吗?” “啊?”薛娘听她这么问,着实惊讶,“怎么这个时候问这话?你怀疑他对你的感情?” 瑾歌抿唇,算是承认了。 “我觉得他对你挺上心的啊,怎么了?你不想嫁?!”薛娘已经脑补了太多,“你不会想悔婚吧?!” “不是。”瑾歌语气不咸不淡的,更让薛娘生疑。 按理说,以往的瑾歌,如果自己说这种话,而她的答案又是不的话,她一定会大声决绝的反驳,但她却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有蹊跷!“你这丫头,最近是怎么了?”她拽过瑾歌,面对着自己,仔细打量着:“哎,娘理解,这马上要嫁过去了,毕竟是终身大事,难免会担忧焦虑,不过要说桓生对你的感情,不是你自己最为清楚嘛,你觉得他对你还不够好?还是说你自己不喜欢他了?” 薛娘这句话又突然点醒了瑾歌,让她如雷灌顶,她有些震惊的开始反省自己,难道是自己不喜欢桓生了?是自己选择怀疑桓生?是自己疑心病重? 桓生为了救自己,连眼睛都瞎过了,还有什么值得自己去怀疑的呢?就算他有什么瞒着我,总不至于害我吧?如果他想害我,何必娶我呢? 瑾歌想着想着,又还是思维恍惚,将一切疑问搅在了一起,最后直接甩了甩头,将一切暂时忘记,等见到桓生再说吧。 就算前面是荆棘,却还是想遍体鳞伤的嫁过去。 如是想着,瑾歌就拿着嫁衣退到屏风后面,开始换衣服,薛娘看着她情绪好像不是很高,心不在焉的模样,按理说即将出嫁的女子不该是这样的反应啊,更何况,瑾歌与桓生也算是经历生死劫难,有感情的,怎么瑾歌还问出这些问题?自己出嫁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想法呀。 过了好一会儿,瑾歌在里面喊了她一声,问道:“娘亲,这衣服怎么穿的啊,奇怪……” “……你有什么用?!衣服都不会穿了!” “这个太复杂了。” “哎呀也是,要一层一层的系,”薛娘进到屏风后面,一边替瑾歌穿着衣裙,一边皱眉喃喃道:“要辛苦桓生了。” “嗯?” “没什么,我说穿上脱下都要慢慢来,急不得。” “我没急,”瑾歌瘪瘪嘴道:“就觉得麻烦,哎,成亲真麻烦。” “傻丫头,麻烦呀,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次。” 替瑾歌换上嫁衣,虽不着一丝妆容,红衣依旧映衬得粉嫩娇俏,薛娘满意的点了点头,摸了摸瑾歌的脸颊,见她那副模样,心里也有一丝难过溢出,强忍流泪的冲动,吩咐瑾歌一会儿去沈府送帖,便匆匆出门去了。 瑾歌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人,红艳艳的嫁衣,齐腰的长发,并无喜色的脸色。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为什么不高兴呢?为什么心里悬着,放不下呢?脑海中不断的回想起桓生清俊的容颜,温柔宠溺的笑语,以及眉目含情的目光,那些答案,我是真的想知道吗?还是就当一切都不存在,安安心心嫁过去呢? 正在发愣,就听到门外传来阿松的声音:“小姐,柳公子来了。” 桓生…… 瑾歌迟疑片刻,想也没想就应了,“噢,进来吧。” 门应声而开,她才想起来自己穿的可是嫁衣,刚刚娘亲才嘱咐过,成亲之前,不可让桓生见了。 “不要进来!” “……”桓生已经迈进的一脚悬在半空,闻言也只好收回去,将门带回来,站到了门外。 “等等。” 这一等又是好久好久过去了,瑾歌好不容易,终于自己把嫁衣脱了下来,换了一身便衣,前去开门。 只见桓生一身白衣站在门口,背向着她。 瑾歌一见到桓生,还是止不住的觉得欢心,刚刚的阴郁和胡思乱想好像过眼云烟,消失不见,她一时也被这样的自己愣住了,迟疑片刻,方才叫出声:“桓生。” 闻声,桓生转了过来,依旧是带笑的目光,夹着温情。 几日不见,总觉得过了好久。 他很想念她,她也是。 这样的桓生,她怎么也无法拒绝,狠不下心,也开不了口,她之前建立的一切疑惑都崩塌了,哪怕有什么,她也想等等,再等等…… 喜帖已经是第二次送了,沈府的喜帖是最后的,由他们二人亲自去。 走在路上,桓生告诉她送完帖顺便去一趟月老庙。 “去做什么?”瑾歌有些迟钝的问道,之前并没有提过这事儿。 桓生只笑不答,瑾歌也没有再问,点头应下。 到了沈府,递帖,还被彦诗数落一番。 “这么晚才送?我是最后一个送的?我哪里有时间准备贺礼?既然如此,就免了吧。” “……” “还以为你们俩不请我们呢,或者,又掰扯了!哈哈哈……” 桓生冷眼瞥了他一眼,在他肩上轻拍了一巴掌,继而握着他的肩膀,面带笑意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彦诗登时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么大力?!是有多恨他?!好吧,是自己说错话了。 可是…… “桓生竟然打我!”彦诗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愤然诉说着自己受到了怎样‘惨无人道’的虐待。 “……”桓生不语,转身一个人默然离去。 瑾歌反应了一会儿,赶紧追了上去,还不忘损一下彦诗:“活该,让你平时不好好表现,都是你教的。” “什么我教的?!是你吧!” “略略略……” 两人顺城西的方向,朝着月老庙去,半个多时辰,就到了。 虽说桓生有一丝疑惑,觉得今日的瑾歌不比往日活蹦乱跳的,像是有心事,但也没说穿。 这时候月老庙的人还不算很多,从大门进去,就可以看到两边摆了不少桌子,坐着许多先生,应该都是摇签测姻缘的。 见着两人进门,各位先生都默契的纷纷看着他们,不过并没有出声招呼,另外进门的姑娘公子总能听到先生们纷纷招呼他们过去。 “为什么他们不叫我们摇?” 桓生听她在嘀咕,伸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手中牵住,侧下头看着她,笑道:“你还需要摇吗?” 感觉到桓生握着自己的手,暖暖的,再抬眼看去,被他这么盯着,瑾歌突觉不好意思,尴尬的低下了头,咕哝道:“……好像不用。” 绕过大堂侧面,行至月老殿门口,便看到一个高大的树,此时季节也枝叶茂盛,上面挂满了红绸,系着木牌,仔细看去,还能看到上面写了很多字。 月老庙,许愿树。 瑾歌大概能明白,桓生带她来这里为了什么,她内心更加动摇,她明明白白的看着桓生,好像能看到他的真心真意。 她突然想到那日桓生的问话。 “你会相信我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三生情深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树下,桓生素白的身影临风而立,春风淡笑,饶是溶于如画风景之中,依旧容不了凡尘。瑾歌刹那觉得,她与桓生距离默然遥远,触不可及。 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 我分明说过,相信他,无论他说什么,我都相信他。 可我还是怀疑了他,我为什么就相信了凌墨的话?我为什么没有想过,凌墨是骗我的呢?他想动摇我与他之间的信任…… 说到底,瑾歌还是清楚,她之所以没有迟疑就相信了凌墨,是因为自小建立的信任;她之所以犹豫不决的怀疑桓生,是因为桓生最近确实可疑…… 看着桓生走到树边取了一块红绸,系上木牌,递给自己一支笔,轻声道:“来,把你的名字写上。” “嗯?”瑾歌迟疑的回过神,颤抖的接过笔,看着那木牌发愣,大红的绸布晃得她眼疼,刺眼夺目,半晌,她方才拿起笔认真的写下了‘薛瑾歌’三字。她学习练字这么久,写得最多的三个字,终于是派上了用场。 等她写完,桓生又在旁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又将红绸递给她。 “你来抛上去。” “我?” “嗯。”桓生确定了点了点头。 瑾歌抬眼看去,桓生目光,说不出是温暖还是信任,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汲取着她的信任。 “好。” 月老殿前,红绸挂满许愿树,一白一绿两个身影立于树下,虔诚一片,女子轻踮脚尖,用力一抛,红绸脱手,径直挂于树干,木牌绕动,稳稳缠住…… 传说,月老牵的红线能定三生三世。 找到命中注定的人,在许愿树下写下两人的名字,挂于树上,便可绑定今生安稳。 不知道这是三生的第几世,但我找到你,就一辈子,不会让你离去。 平凡一生,生于市井,成于市井,终于市井。 不进朝堂,不溶江湖。 就此一生,平淡安稳。 桓生的目光,神情,每一字每一句,温润的嗓音,拨动着瑾歌的思绪心弦,她一时复杂的心绪涌上心头,泪水夺眶而出,一滴滴滑落在衣襟处。 这样的桓生,自己要怎么说服自己去怀疑他。 “你别哭啊……”桓生哪见过瑾歌哭,两次为他流泪他要么失去意识,要么双目失明,他还是第一次眼睁睁看着瑾歌在他面前落泪,看着她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模样,竟有些慌乱,“我说错哪句话了……” 看着瑾歌低头摇了摇,他这才松了口气,复而笑道:“那是太感动还是太高兴了?” 没想到瑾歌被他这么一说竟抬手给了他一拳,一把捶在他胸口。 “嗯——咳咳……”桓生一声闷哼,捂着胸口故作痛苦状。 “哎哎哎……”这可急坏了瑾歌,自己这么大的力气?还是他这么弱?忙上前去替他查看,“你没事吧?!” “有事啊……” “哪儿?” 桓生突然抓着瑾歌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上,轻声道:“这儿。” “……” 见瑾歌面色绯红的低下头去,他微微俯身,侧过脸去凑近了几分,似是在等瑾歌反应,停留半刻,确认她应该不会再揍他,方才轻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今日见过,再见便是洞房花烛夜,二人拜过月老庙,便慢悠悠回城中去了。 瑾歌想到即将成亲之事,心里始终惴惴不安,甚至有些难过,或许就是薛娘说的,出嫁之前抑制不住的阴郁,喃喃道:“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 “嗯?什么?” “我说……”瑾歌顿了顿,鼓着腮帮子,犹豫着怎么说:“我说,几日之后,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个情景,那日温素成亲,听闻街上十分热闹,我都没有见到。” “你若是想知道,我可以到时候讲给你听。”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骑马,我就不能?!我就不能自己看看吗?” “哪有你骑马的道理?你坐在花轿里面,盖着盖头,怎么看?”桓生皱眉看着她,认真道:“盖头你别自己就给揭了。” “……”瑾歌心虚的瞥了他一眼,心道:什么都能被他猜到。 “娘亲都说了,一辈子就这一次,我错过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什么叫错过?” 瑾歌语塞,细细想来,自己不就是置身其中吗…… 突然,她恍然大悟了一般。 “诶,我们不可以交换吗?” “交换什么?” “换我娶你,我八抬大轿,迎你进门!我来骑马,你来坐花轿。” “……” “真的,你也知道啊,我们俩是灵魂互换的,也就是你身体里的魂魄本来是我的,我身体里的魂魄才是你的,那岂不是我才是男的,你是女的?” 桓生一脸看傻子一样的神情看着他,说不出的嫌弃,这丫头,竟然还有种想法?!简直不可理喻:“你是不是想多了?魂魄乃是天生的,但从你我出生以来,后天的认知培养却是顺应自然规律,只关阴阳不关男女,省了你那些心思。” “嘁。”瑾歌不满的撅了撅嘴,她说得也没有错啊,既然是灵魂交换那不就是这么个理吗? “那我们前几天灵魂交换的时候,怎么你那么吵着要换回来?干嘛我们不干脆换过来?你还不服?”桓生突然转身抬手捏着瑾歌的脸颊,调笑道:“脱掉衣服就知道我们俩谁是男的谁是女的了。” “哎呀!你……你太坏了!”他这句欠揍的话又惹得瑾歌对他一阵拳打脚踢,“柳桓生!你这个无耻之徒!” “啊啊啊……”桓生真是后悔,自己干嘛要嘴欠,躲着瑾歌的暴打绕到大树后面,只探出一个头来,盯着她,似是商量一般:“你若许我终生,婚过花甲,我便可许你重婚酒,年年值庆,直至终老。” “嗯?什么?” “你说你非我不嫁,说。” “……”瑾歌绷着一张脸瞪着冲她挑眉的桓生,不愿开口,怎么桓生变得越来越皮厚了?!难道这才是真正的他?那个儒雅斯文的温润公子呢? “我非你不娶啊。” 看桓生带着笑意的眉眼,她一时愣住,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克制不住的想怀疑真假,她又开始恍惚了,他是说认真的吧? 桓生,他会骗我吗? 他不会吧…… “为什么?”“因为你傻啊,这么傻的娘子,三生难求。” “……”瑾歌听着嘴角抽了抽,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算了,看他长得好看的份上,被他骗也心甘情愿了。 “你才傻呢……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了。” 桓生轻笑一声,朝着瑾歌走过去,牵着她往前继续走。 要论真假,他哪儿会受不了瑾歌随手的几拳,只是这动手的习惯,不要随时随地爆发得好。 比如……洞房花烛夜。 不过桓生最后证明了自己的担忧,此是后话。 城外的官道,绿荫遮蔽,秋意入凉,瑾歌一路走,一边看着桓生的白衣,突然道:“桓生,我觉得你穿黑袍很好看啊。” 闻言,桓生微愣,想起之前确实曾穿过黑衣,便笑道:“那现在不好看了?” “不是啊,白衣也很好看。”瑾歌一本正经的说道。 桓生微笑着的点点头,思索着什么。 “其实……”喜袍也很好看。 瑾歌想起了当初桓生第一次穿喜袍的模样,英气俊朗,不过,还是不提起比较好。 下一刻,头顶上突然传来桓生悠悠的声音:“其实,我觉得,你不留胡子就很好看。” 迟疑了一会儿,瑾歌才想起来,当初在银雀楼的事,她也是有很久不曾扮男装了,那可是她酷爱的小胡子。自认为十分有男子气概呢! 想到桓生定然是嘲笑她,又羞又怒,愤愤然吼道:“你!” “哈哈。” “不许笑!你不准笑!”瑾歌转身一把抓住桓生的领口,一副威胁的模样,可惜她比桓生矮了太多,看起来倒像是眼巴巴的撒娇。 桓生低头看她,轻轻的将她拥进怀里,轻笑道:“好好好,我不笑了。” 窝在他胸口,瑾歌偷偷地扬起嘴角。 算了,我总能被你打败,你的温柔就是最大的良药。 这日,瑾歌正迷迷糊糊的打着瞌睡,薛娘带着一篓子针线来到后院。 “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薛娘也不废话,直接把篓子放到瑾歌面前,吩咐道:“赶紧的,把这件大红肚兜绣好一对儿鸳鸯,成亲之日穿。” 瑾歌一脸震惊,两根手指甲将肚兜夹了起来,不敢相信薛娘的话,“我?!自己绣?!” “嗯,别质疑了,快学。” “娘亲,您没搞错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叫我学绣这个东西……前十八年都没有学过啊……” “那是因为你早不出嫁,你若是早点嫁出去,不早就学了吗?”薛娘说着,还给了她一记白眼,能把她嫁出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还求那么多干嘛。 “……” 瑾歌无奈,这还能怪到她的头上来?虽然不太愿意,但也只好一针一线的认真学着绣上,最近她倒是乖巧了不少,侧间里摆放的兵器已经很久没有再摆弄过了,竟是心甘情愿的学起了女红。 为了绣这个肚兜,也不知道扎了手上多少针眼儿,翻了多少白眼儿,撒了多少泼。 至于绣成了什么样…… 就等桓生来评断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大婚之前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柳府。 今日距婚期更近了,柳府上下忙得不可开交,因为布置了新房,桓生最近几日都睡在书房。正在磨墨准备写字,柳爷爷就进到书房来了,随身的下人还端着一碗补药,递到听竹手里。 “桓生啊,你看爷爷给你带什么来了?” 桓生闻声抬眼看了一下,发觉是柳爷爷,便站起身来,稍稍行了个礼,一边并无兴趣的问道:“什么?” “你们先出去吧。”屏退了一众下人,柳爷爷神秘兮兮的凑到桓生面前,笑得狡黠,说道:“爷爷说了包在爷爷身上嘛,你看,我给你秘制的,绝对管用!” “……”桓生身形一滞,脸色立马黑了下来,嫌弃的瞥了一眼那个碗。 “哎呀,正所谓,秋天进补,春天打虎,爷爷可不会整你呀,绝对管用!” 桓生长叹了一口气,又走回到书桌前,自顾自的继续练字,淡淡道:“早就立冬了。” “冬至未至,冬寒尚远。” 桓生见着那碗药就一阵恶寒,他自觉不需要任何补药,为什么爷爷要怀疑他,“爷爷,我不需要,快叫人端走。”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听话,快喝了。” “……我不要。” “喝了喝了,我就可以尽快抱到曾孙子。” “……” 薛府。 明日就是亲迎之日了。 薛府上上下下都在忙活着,虽不如柳府忙,但光折腾瑾歌就够呛。 出嫁之前,还得为瑾歌施行“成人礼”,为她挽面,本该由薛娘来,不过这种技术活,还是需要喜婆来。 喜婆使用一根细麻线,中间用一只手拉着,两端分别系在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上,形成交叉的三角,在瑾歌脸上绞动以除去细毛,这对于瑾歌来说可以说是酷刑之一了。 “嘶——” 瑾歌半搭着眼皮,昏昏欲睡,脸上不时传来一丝辣疼。 “哎哟,还要多久啊,我都要睡着了……” “早着呢,小姐,事儿啊还多着呢,一会儿沐浴,还得……” “什么?还得沐浴……”瑾歌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颓丧的闭上了眼睛。 好不容易终于弄完了,又得开始沐浴。 沐浴时,薛娘叫喜婆顺便给瑾歌讲好明日的礼仪,需要怎么做,注意什么,最重要的是必须得给她讲好洞房里的事情,若是不提前跟她讲好,保不齐出点什么事儿。 瑾歌听着喜婆念叨一阵阵的,感觉自己就要会到周公了,哪里听得到她在讲些什么。 而且,正在她昏昏欲睡之时,喜婆端来特制的蜡,给她身上涂上,弄得她好不舒服。 “什么东西啊?” “小姐,这是蜜制的蜡,为了去掉你身上的汗毛,让你的身子摸起来光滑细腻。” “……我……我摸起来挺好的……我觉得我不需要……” “哎哟,我说的是姑爷。”喜婆笑得狡黠,意味深长。 “什么意思?!” 喜婆没来得及回答她,示意身边的丫头按住瑾歌两支胳膊,说了一句“小姐忍着点儿”,接着一下子将她身上的蜡撕了下来。 “啊——” 听着房间里不时传来的惨叫声,阿松吓得汗毛耸立。 好恐怖……这是在做什么啊?小姐被折磨得这么惨,也太可怕了…… 凌昊下午就到了薛府,是前来送礼的,路途遥远,所以早一日就来了。 瑾歌好不容易熬过了一阵又一阵的折腾,终于收拾好了。 薛娘满心欢喜的看着面目一新的瑾歌,摸了摸她的脸蛋,又看看手臂,以前挺嫌弃的,活得粗糙,女扮男装成性,不爱打扮,现在看来这模样儿还真是很不错,明眸皓齿,肤若凝脂,待明日抹上胭脂,梳好妆发,岂不更加明艳动人。 “真是受罪!可疼死我了!”瑾歌气鼓鼓的系上腰带,整张脸都拧在了一起。 薛娘见状,依旧喜色难收,笑道:“好了好了,快去前厅见你舅舅去,他大老远来,刚到不久。” “噢……”瑾歌一听说舅舅来了,难免想起凌墨来,又想起了那日他同她说的那些话。 别想了别想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如此,她便提步去了前厅,待她还在纠结见到凌墨该给他什么样的脸色时,到了前厅却不见凌墨。 “舅舅!”瑾歌一见到舅舅,就小女儿乖巧的模样尽显,比见着薛爹还亲。 “呵呵,瑾歌来啦。”凌昊笑得和蔼,招手将瑾歌唤去,“身子好多了啊。” “恩!多谢舅舅惦记,瑾歌身子好着呢,舅舅可曾给瑾歌带好吃的呀?” “就知道向你舅舅讨吃的!”薛娘正进门来,“一到门口就听见你这馋猫讨吃的,见到舅舅没点别的可说了?!” “略……”瑾歌朝薛娘扮了个鬼脸,做到了凌昊身边。 “有有有,怎么会忘记我们瑾歌的最爱呢,你这身子好多了就好啊。”凌昊笑了笑,一边说一边唤来随从拿上点心,随后顿了一下,接着道:“你凌哥哥呀,要是有你这么乖就好了,早早成亲,开枝散叶,我这都好久不见他了,听说不在翠韵楼,也不知道在哪儿,你可与他联系上?” “嗯……没有啊。”瑾歌塞点心的手停了下来,当即摇了摇头,转了转眼珠子,心中思索,“或许在莲濛山吧。” 虽说那日薛娘亲自去请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瑾歌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之前的事,她一直闭口不谈,桓生也默契的没有提起过,自那时起,就与凌墨变得更难自处了,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儿。 请帖也曾纠结过要不要送去,最后还是派人送到了翠韵楼,至于他到底会不会来,就不知道了。 现在瑾歌的处境,就是不敢表现出任何值得薛娘和舅舅去怀疑的神色、话语,若是让他们二老知道了这件事,那后果可想而知,直接把他们给气死算了…… 今晚很早瑾歌就被叫去睡下,因为明日早早便要起来梳妆打扮。 瑾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总觉得这样的太平都是假象,一切太过顺利,反而让人不安。 而另一面的柳府,桓生也久久未眠,明日或许是一场苦战,不知输赢。他最担心的不是瑾歌不相信他,而是那个迟钝的傻瓜过不去这个坎儿。 但第二日,就是这么顺利的到来了。 今日薛柳大婚,整个渝州城都很热闹,长席从城东延伸到城中。 一大早,桓生就起来了。 黑发用红绸着玉扣绑,束在脑后,一拢红衣玄纹云袖,红衣红裳,内穿白衣罗质中单,外系罗料大带并有绯色罗料蔽膝,绣纹精致华贵,身挂锦绶玉,玉钏下着白绫袜朱锦筘玉附绣长靴,整个人十分精神英朗,与以往的他颇为不一样。 “少爷真是不负美名。” 听闻听竹这般说,桓生笑了笑,道:“何来甚美名。” “当然是貌比潘安,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有如天人下凡。” 桓生被听竹这一通念书般的赞扬逗得笑出了声,“看来,听竹倒是比瑾歌会读书。” “少爷就别打趣奴婢了,倒是薛姑娘……哦,不,是少夫人了,少夫人可是为了少爷读了不少书呢,少爷当初怎不答应少夫人习武呢?” 听听竹这么一说,桓生微微皱眉,随后又轻勾嘴角,笑了笑,跟她习武?那还是算了。 终于要去把瑾歌娶回家了,桓生虽是欣悦,但不得不说如临大敌,如彦诗所说,她就不是一个好掌控的主,自求多福罢。 “少爷?少爷?”听竹唤了好几声,桓生才回过神来。 “嗯?” “该去迎亲了,夫人刚刚都来催过了。” “噢?怎么这么早?” “不知道。”听竹摇了摇头。 这时,柳爷爷正好跨门而入,接话道:“亲迎的吉时刻在午时,绕城一周,方可回府,还有啊,今日瑾歌八字喜水忌土,她的脚万不可沾地。” “为什么在午时?” 娶妻之礼,以昏为期。 日入后二刻半为昏时,阳气往而阴气来。这是一贯的婚礼,为何今日来得这么急?爷爷知道今日会发什么? “午时阳盛,子时阴盛,对于你们俩来说没什么区别,但是午时,尚有一次机会,你自己在这六个时辰内解决这件事,这个爷爷帮不了你。” 这件事? 桓生思索了一会儿,也来不及听爷爷说了,柳娘又来催着出门,只好先行去了。 另一面的薛府,瑾歌木愣愣的坐在镜子面前,已经换好嫁衣,梳好妆发,镜中的人一双杏眼清澈,精致的鼻梁挺立,樱唇红艳。长发盘起,余下的头发低垂,使美艳中多了几分灵动。头上的凤冠庄重精致,发髻正中戴着联纹珠荷花鸳鸯满池分心,两侧各一株盛放的并蒂荷花,垂下绞成两股的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玺坠角,中心一对赤金鸳鸯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觉光彩耀目。 好沉,好不习惯,这玩意儿不会掉下来吧?脖子都要断了…… 瑾歌呆坐了一会儿,喜婆和娘亲就进门来了,准备替瑾歌梳发。 “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哎哟,瑾歌别动!” 薛娘将瑾歌的身子摆正,继续将剩下的三梳梳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嫁途被掳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都说嫁女都得‘哭嫁’,可薛娘和瑾歌大眼儿瞪小眼儿,两厢望着,哭不出来。 “你哭啊,你这丫头,前两天不还阴郁难过吗?现在真要嫁出去了,还哭不出来了?” 虽然薛娘这么说瑾歌,但她更是哭不出来,一想到瑾歌嫁给桓生了,笑得脸都烂了,还怎么哭得出来,再说了,瑾歌长大以后,她还真没见过她哭。 “我……我不哭,”瑾歌瘪着嘴,伸手扶了扶头上的凤冠,“娘亲,我的头太沉了……” 薛娘仔细看了看,道:“别动,它不会掉下来的,这凤冠确实要重很多,忍忍吧,洞房的时候就能取下来了。” “什么时候洞房?” 这问得怎么那么奇怪呢? “晚上……你急什么急?!”薛娘想了想,倒是想起了一件正事:“对了,今日忌土,瑾歌,你的脚今日到柳府拜堂之前都不可以沾地,切记。” “知道了……” 瑾歌瘪了瘪嘴,这么多规矩,这么多要注意的事情,脑子哪里记得了那么多。 这时,温素正好端着一碗汤进门。 瑾歌见了忙上前迎着:“素素,你有孕在身,还让你来操劳。” “没事,你又没有哥哥嫂子,这催轿汤也就我来帮你做啦,快喝了上花轿吧,桓生已经到门口了。” “这么快……”瑾歌一听桓生都来了,立马接过汤碗,吹了吹,一口全倒嘴里,正要吞了下去,被温素叫住。 “诶诶诶,这汤可是有讲究的,如若是喝了吧,怕穷娘家;若要说不喝吧,怕穷婆家;故此,你只需喝一半,留一半,讨个好彩头。” “呕……”瑾歌一下子将嘴里剩下的汤吐回到碗里,递了回去,瘪嘴道:“这么多讲究,也太麻烦了。” “……” 温素和薛娘愣愣的看着那个碗,无言以对,这丫头还真是死性不改…… 送亲俗有爹送娘不送的旧礼,且有孕之人不可送轿,所以本该由薛爹随着喜婆一路,送着瑾歌出门;但是今日由于瑾歌不可沾地,便是桓生进去瑾歌闺房,亲自抱着上轿。 盖上红盖头,瑾歌心里开始紧张起来,这一刻,当真来临了,曾心中试想过无数次,当真来临又无法做到淡定。 这红艳艳的盖头一盖上,就不能揭开了。 娘亲说了,叫她不能揭开,只能桓生亲自揭开,反正就是除了桓生,今日不能让任何人见了容貌,这点她是熟记于心的。 外面的敲锣打鼓声吵得热闹非凡,鞭炮也放得响亮,瑾歌暗戳戳的搓着袖子,透着盖头下仅有的一点缝儿,看着自己的嫁衣。 逶迤拖地的绣凤嫁衣,锦绣华贵,火红艳丽,不仅没有磨灭她的娇俏灵动,而是其中又增添了一丝成熟的气质。 听着桓生进门,瑾歌特想掀开盖头看看他,看看他穿大红喜袍的样子,是否比以往更加英俊,却不得不生生忍住了。 看不到他,只觉得他走到了自己身边,旁边喜婆一直说着话,吩咐着他做什么。 “来。” 桓生轻柔的嗓音近在咫尺,传进她的耳朵,随后将她的手拉了起来,勾到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还好此时人声嘈杂,不然瑾歌砰砰砰的心跳都能被听个一清二楚。 看着瑾歌被桓生抱走的背影,薛娘这才突然觉得悲伤,倏地掉下泪来。 温素自是明白这些,上前扶住薛娘,不由得想起当初自己出嫁的时候。 由于凤冠真的太重了,瑾歌梗着脖子,一直不敢动半分,哪怕被桓生抱着,她也是僵直这脖子以上的部分。 隔着盖头,只能靠耳朵来听,一到门口,就能感觉到人声鼎沸,瑾歌紧了紧勾着桓生的手,难得有些紧张,估计这儿围了不少人。 待听竹在花轿前铺上缎垫,桓生便将瑾歌放了下去,踩在上面,然后听着喜婆的吩咐上轿,随后桓生上马,绕行而去。 薛柳两家的大婚自是渝州城最大规模的婚礼,整个渝州城的人都来了大街上,瑾歌坐的是一乘八人抬的红喜轿,用玛瑙珠串成五龙五凤,装饰在轿顶上,四周挂着大小珠子串成的彩屏及长穗子,四角有黄金打造的镂空莲花灯,金光闪耀,非常漂亮,足见薛柳两家的家室如何。 另外送亲、迎亲女宾也纷纷坐一乘绿喜轿,轿前执事,开道锣,弯脖号,大号,彩卦伞,龚扇,大镜,二镜,令箭,金瓜,钺斧,朝天镫,喇叭,可谓是一样不少,光是瑾歌的嫁妆就需二三十人担送,还有八面大鼓敲一路。整个队伍一两百人,按前后次序排开,长达二、三百米,沿大街前进;锣鼓、喇叭、大号齐鸣,喜庆鞭炮交响,确一番喧腾热闹喜庆非凡的景象。 坐在轿子里的瑾歌只能瞅着自己眼前的红盖头,端坐着。 好想看看……看看桓生一身大红袍骑在马上的样子。 可是盖头又不能自己掀开,也只好作罢。 绕城一周,就花了两个时辰,桓生都感觉有些累了,好在终于到了柳府门前,差不多也快到拜堂的吉时了,爷爷算得可真是准。 桓生行至轿前,掀开轿帘,扶着瑾歌出轿。 瑾歌脚刚沾到缎垫,周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不曾注意过周围,突然一个黑影如一阵劲风而过,径直朝着瑾歌前来,桓生率先反应,将瑾歌拽到了自己身后护住,但没抵过黑衣人一脚劲力,生生将喜轿登出一丈远,登时人头攒动,嘈杂纷乱了起来。 看着这么多人,桓生犹豫着,侧身躲了黑衣人三招攻击,还在迟疑对方的目标是他还是瑾歌之时,黑衣人突然转身一把拽住瑾歌,如劲风一般,转眼之间,瑾歌就被那黑衣蒙面人给捞走了,在众目睽睽之下。 见此情状,人们更加慌乱了起来。 “什么人?”桓生皱眉,看向正站在对街房顶上的那黑衣人,早就料想过今天不会顺利,出现这种意外也没有太大的惊讶。 瑾歌亦是如此,只是突然被抓走,拎着飞起来,吓得她赶紧扶住自己的凤冠,抓着盖头,以免掉落。 “公子不要太紧张,想要你的新娘,就随我来吧,记住,你一个人就够了。” 说罢,带着瑾歌,飞身而去。 “少爷?!” 大家登时乱做一团,嘈杂不已。 “你们别担心,我去。” “桓生,需要……”彦诗急忙拽回桓生,他只身前去当真可以吗。 “我一个人去就行,你们先进去吧,不会有事的。”桓生走到彦诗身边,小声道:“帮我安抚一下爹娘,时辰到了一样开宴招待宾客,还有,去找爷爷。” “好。” 彦诗拍了拍桓生的肩膀,看着他穿过人群,朝着黑衣人走的方向去了。 该来的始终会来,既然选择在今天,那他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罢。 黑衣人带着瑾歌才走到东郊竹林,就停了下来,准备将她放下来,没想到瑾歌死死的抓住他不放手,将脚盘在他的身上,一手抓着他的手臂,一手扶住自己的凤冠。 “喂喂喂,姑娘,你别这样,快松手。” “不行不行不行!”瑾歌丝毫没有被绑架了的害怕,理直气壮的对那黑衣人大吼道:“别把我放地上,我今天脚不能沾地的!!” “……”黑衣人不理会她,径直将她往地上放。 而瑾歌又喊又闹的,眼看快要落地,她便将脚踩在黑衣人的脚上,垫着。 “你要么就把衣服脱下来给我垫着,要么就背着我!” “……你!” “你什么你!你这个该死的绑匪!”瑾歌一把抓住黑衣人的领口,恶狠狠道:“快点儿!你自己选择!” 若不是盖头遮着,黑衣人都不敢想象里面那张脸该是多么的凶神恶煞。 黑衣人又是无奈,又憋屈,弱弱道:“有我这么被动的绑匪吗?” “嘁,谁叫你要绑架我的!” “我……” 黑衣人自觉自己说了太多话,便不再理她,将她放到石墩上,蹲到她跟前,示意她爬上来。 瑾歌透过盖头那一点儿缝看下去,这个人还真是信任她,不怕她在他背后直接干掉他逃走吗? “让你背我,倒是我吃了大亏,”瑾歌双手环胸,瘪嘴道:“你干脆给我找一匹马好了,这样你也不吃亏,我也不吃亏。” “你这人!” “怎么?”瑾歌看不到黑衣人的表情,也能想得到,偷偷笑着。 “别拖延时间,就算你拖延时间,你的新郎也是不会这么快找来了。” “嘁,那可不一定。” 黑衣人虽无奈,也只好强行将瑾歌拽到背上,背着前行。 “喂,绑匪兄弟,你可小心点儿,我的盖头别给我弄掉了!我的喜袍也别给我拖地上了,不然就不好看了。” 黑衣人误以为瑾歌是怕他见了她的容貌,便回击道:“谁要看你啊!被绑架还那么讲究。” 瑾歌才没理会他回了什么,兀自发着自己的脾气,一想到自己今日被掳走又可能拜不了堂成不了亲,就心生哀叹。 “三请期而未嫁,就嫁不出去了!太惨了,你赔我!赔我嫁出去。” “陪嫁?” “谁要你陪嫁啊?!我让你赔我一个婚礼!” 不料黑衣人顿了顿,正经道:“听闻你名声不怎么好,想必是长得不太尽人意,我是无福消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对峙试探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听黑衣人竟然这么说她,瑾歌猛地从后面勾住黑衣人的脖子,狠狠勒住,怒道:“你说什么?!你说谁呢?!” “我没有说你……放放……放手,不然我把你扔地上!” 听他这么说,瑾歌也就放开了手,但依旧猛地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一路走,瑾歌一路念叨,一会儿骂人,一会儿又给他两拳,想他一个武功高强的‘绑匪’,也经不起她的折腾,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真是憋屈啊,被一个‘人质’这般虐待。 “奇怪,你说,分明是我绑架你,为什么我还要这么伺候你啊?!” “谁叫你要绑架我的。”瑾歌翻了一记白眼。 瑾歌这话只是反驳他,倒不是真的在询问是谁叫他绑架自己。 黑衣人自己心里反倒纳闷儿不已,问出了口:“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绑架你?” “我又不认识你,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既然如此,那就不是你想绑架我咯,再说谁要绑架我,我问你你也不会说,那还问那么多干嘛?说话不费劲啊?!” 黑衣人听她这么说,竟然觉得十分有道理,不过…… “说话费劲那你还唠叨了一路!!” “要你管!” 谁想绑架她,她大概都能猜到,目前也没有值得怀疑的人了,只有他。但是绑架她做什么,值得深思,前几日那些话依旧记得,只是暂时的抛至脑后,不想去提及,而今日来看,她愈发觉得他在想要阻止这场婚礼。只不过,看这架势,也不会拿她怎么样,不然,何须在拜堂成亲之前才将她劫走,而且还是一个这么好欺负的‘绑匪’。 也只能,静待他的后续动作。 桓生啊,快来寻我。 桓生走着走着,不禁打了个喷嚏,看着树上的标记,加快了步伐。 黑衣人将瑾歌带到了一个树林深处的山洞,瑾歌仿佛感觉到了是山洞,心里有些抵触,赶紧掐住黑衣人的脖子,阻止道:“别进去,我不要进去,不要把我带进去,不然我就掐死你……” “……姑奶奶,不进去,你歇哪儿啊?” 原来是为了这个。 “可是……我不想进去,太黑太阴暗了。”她语气也稍微缓和一些,带着商量:“绑匪兄弟,就劳烦你把我放在门口吧。” “……”黑衣人也不想与她多说,同意了她的话。 “嘿,把你的鞋脱给我。” “为什么?!” “我踩着呀,不是说了嘛,今日忌土,不宜沾地。” “……” 黑衣人无奈,也只好将鞋脱了下来,然后让瑾歌站在上面,随后光着脚进到山洞里,不一会儿,抱着一摞稻草出来,替瑾歌铺上,叫她坐到上面,还贴心的替她牵了牵嫁衣后摆。 瑾歌透着缝,也看到一点儿,心里固然感激。 从一开始就知道这绑匪不是什么坏心眼儿的人,要真是歹徒,还能给她机会废话那么多嘛,况且还这般使唤他。 “嘿,绑匪兄弟。” 黑衣人在她对面,抱着剑,半倚着身后的石头,瞥了她一眼,没有吱声。“听你说话的声音,应该不大吧,年方几何?” 迟疑了一会儿,黑衣人竟然回答了她。 “十六。” “咦,比我小呢!我是姐姐!” “嘁。” 同绑匪说这些?果然脑子长得不一样。 黑衣人张望了一番,又转头看瑾歌,偷偷打量起来,其实他还是很好奇,盖头下是什么模样。 “你成亲了吗?” “……没有。” “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成亲?有订下亲事吗?”怕是瑾歌最近满脑子都是成亲成亲,搞得现在见到绑匪都像媒婆似的,问上私事了。 “你这么大了不也还没有嫁出去吗?!你管我呢!” “嗨!你还说,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我都已经进门了!我现在出了我家的门,又没有进到桓生家门,嫁出去没嫁进门,怪谁?还不是赖你啊!就赖你!”瑾歌说着还抓起一把杂草,狠狠地扯断,好像在吓唬他一般。 闻言,黑衣人赶紧摆摆手,嫌弃道:“别,别赖我,我小小年纪,还受不起。” “……小小年纪,不学好。” “……” 两人坐了许久,也不知道在这儿蹲个什么劲儿,瑾歌实在憋不住,开口问道:“我们怎么还不走?你不把我绑回去交差吗?” 黑衣人一时还被她给问懵了,没见过这么急着要被绑架的,没绑回去还要问…… “等人。” “等谁?” 黑衣人没有回答,瑾歌想着难不成等他的交头人?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亦或者是等桓生?不会吧,等桓生干嘛?只是为了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许久,也未见桓生出现,瑾歌盘坐在稻草上,不时的询问黑衣人。 “应该快了吧,时辰可是算好的。” “什么时辰?” “没什么,现在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你的新郎官再不济,也快走到了。” 瑾歌一开始还在想桓生怎么能找到她,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确定了几分。 只是更加好奇,绑架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玩猫捉老鼠这样的游戏?更可笑的是,还为猫留下记号,引他前来。 “来了。” 黑衣人说完,就飞身而去了。 “喂——”瑾歌忍住了要撩起盖头的冲动,这小子,连告辞都不说,说一句后会有期也行啊。 听到脚步声渐渐近了,瑾歌忙从稻草上爬了起来,本想出声唤名,却突觉有些羞赧,生生忍住。 “累了吗?” 话音一出,瑾歌就愣住了,不是桓生。 她微微抬了一下头,从盖头缝看出去,一双素青玄纹覆玉长靴映入眼帘,不是朱锦筘玉附绣长靴。 而声音她也很熟悉,是凌墨。 果然是他。 瑾歌蠕动着嘴唇,却一句话一个字都不想说,她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看来你并没有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亦或者,你尽管如此也要执意嫁给他?”凌墨上前了半步,语气轻缓,“你如此深情付出,可有回报?” 瑾歌说不出口,哪怕她内心感觉得到桓生的深情,可她说不出口。 “你这脑瓜子,可不是蠢,我说过了,我看着你长大,对你十分了解,想必很多疑问你都想到了,只是你没有去考证,那今天我就帮你试试他,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就已经听闻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他来了。” 凌墨说着,一把揽住瑾歌,将她抱着飞身踩踏着石身,轻松翻越上了一个浅石崖顶。瑾歌还在思索着凌墨的话,下一刻都已经站在了崖上,风吹得盖头几欲扬起,她依旧谨记娘亲的叮嘱,抬手护着,依稀能看到崖下的桓生,一身红袍站在下面,抬头望着他们。 “柳桓生,你到现在都还在隐藏,难道还不是心怀叵测吗?” 桓生轻勾着嘴角,耸了耸肩,似是在问他,自己到底在隐藏了什么? “呵,如果你出手,他根本打不过你,瑾歌也不会被掳走。” 没想到桓生竟笑了,戏谑道:“那你不得谢谢我,正因为如此,才让你有了这次机会,在这里与我对峙。” 闻言,凌墨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你是承认了。” 这话似是刻意说给瑾歌听的,而瑾歌也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桓生隐藏了会武功的事实?是真的吗?可他会武功又有什么呢?有什么需要隐藏的呢?凌墨口中的居心叵测,难道跟自己有关? “一切不过是你在说罢了,你在设计,我不过是按照你的设计进入你的圈套,怎么样,还满意吗?” 没想到这话更加戳中了凌墨的愤怒点,他抓着瑾歌的手也更加用力,像是迫切的想让瑾歌知道真相一般。 “我的圈套?呵呵,柳桓生,你好本事啊,我以为我在设计你,没想到却是被你设计了,怎么,苦肉计的结果固然不错吧,不然瑾歌会这么死心塌地的嫁给你吗?你娶她,你敢说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吗?” 瑾歌听到这儿的时候,心猛地漏了一拍,苦肉计?!什么苦肉计?养蛊?失明?失忆…… 难道这些是假的?还是说只是为了博得自己的信任和感动才这么做的? 怎么可能……不可能…… “不……”瑾歌轻轻的吐出了一声不,凌墨就知晓她现在一定已经在怀疑了,在动摇,在判断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她在质疑。 趁此机会,凌墨紧了紧抓着瑾歌的肩膀的手,将她带到自己面前,一字一句的告诉着她:“瑾歌,你可知道,他分明知道活体养蛊的结果,为什么选择了跟我做交易?他分明可以揭穿我,可他却没有,还假意顺从于我,并替我养了雄蛊,你可知他的武功完全能打得过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你自己问问他。” 瑾歌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她多希望下面的桓生能说说话,可他却没有出声。 难道都是真的?可如果是真的,他又想得到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如果你不信,那你试试。” 凌墨说罢,伸手将瑾歌朝着崖下推了下去。 瑾歌未及反应,脚下一空,径直掉了下去,如果桓生不会武功,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如果桓生他真的会武功,那他会救她吗? 出手?还是不出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孰真孰假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凌墨看着桓生冷冷的看着他,未动半分,他心中一滞,即刻飞身跃下想去救瑾歌,可就在他动身那一瞬间,桓生疾身跃上,快速接住了瑾歌,轻点脚尖,退身而去,如御风一般稳稳站住,如履平地。 待瑾歌回过神来,见着眼前的大红喜服,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桓生…… 不是梦,他真的会武功? 不等她多想,凌墨紧跟着就跃身下到了地面,看着差点被自己害死的瑾歌安稳,松了一口气,可他却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刚刚柳桓生分明可以出手,可他却在等自己出手。 下一刻,凌墨就出招,凌厉的掌风连瑾歌都感觉到了,可桓生依旧没有丝毫要接招过还手的动静。 瑾歌心中动摇,万一桓生真的不会武功,那这一掌如何能受得了。 她未及深思,下意识侧身想替桓生挡,看出了她的意图,桓生正要出手,凌墨就率先收了手,疾步停在了他们的面前,他更加怒不可遏,直接上前拎着桓生的衣襟,俊美的容颜透露着凶狠和扭曲,恶狠狠道:“你竟然用她的性命来试探我?!” 没想到桓生并未反驳,轻笑一声,眼神霎时变得锐利,迎上了他的目光,“你不是一样吗?不过我只是在我有把握的范围内,做出的试探,而你不是。” 二人四目相接,刀光剑影般的凌厉。 桓生会说得没错,刚刚那试探,如果桓生当真不接住瑾歌,那凌墨是绝对救不下瑾歌的,他赌了一场他没有绝对胜算的赌注。 瑾歌站在一旁,却是不知该作何反应。 下一刻,凌墨已然出手,招招劲道,似是一定要逼桓生出手,而桓生只退不进,只避不接。 桓生直觉凌墨在逼他,他明显感觉到凌墨沉不住气,不似平常以往的他,是什么事让他乱了阵脚,才会出此下策,刚刚试探就可知他其实并无心害死瑾歌,他对瑾歌疼爱至亲,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判断,是什么让他方寸大乱?他越来越摸不清凌墨的路数,他太矛盾了。 “凌墨,你够了!”桓生突然厉声喝道,突然出手禁锢着凌墨,狠狠将他砸向一旁的树干上,压制着他。 闻声,瑾歌也愣住了,她第一次听到桓生这么厉声的说话,清晰的听到了树干‘咔’一声脆响,足见力道;她想撩开盖头,想制止他们,可她还是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站在一旁听着他们对话。 “呵呵。”见桓生终于出手,他颓然的垂下了双手,笑道:“够了吗?柳桓生,你算准了我会向你提出那个要求吧,正好顺了你的意;明知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还是坚持了,呵,倒是当真是连我都骗到了,何况是瑾歌,是不是这次也在你的算计之内?我才是在跟着你的圈套走,利用我达到你的目的了吗?你觉得够了吗?” 桓生迎上他的目光,皱起了眉头:“这不是根本,不是根源,而是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拿她的人生来做筹码?!” 凌墨蓦地沉住了气,他知道桓生的意思,他对瑾歌所做的一切才是被桓生利用的基础,他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他?质问他?柳桓生也许是在害她,而自己是真实彻底的伤害了她,也不应该得到任何原谅,况且,瑾歌无论如何也不会选他罢。 “呵呵,筹码?你们俩的出生就是筹码!”凌墨笑得苦涩冷漠,抬手握住桓生的手拉了下来,靠在桓生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你想害死她,那你便娶了她罢。” 桓生在那一瞬间心猛地窒了一拍,顺着凌墨的力道松开了手,他似是能看穿凌墨此刻所想。 凌墨刚想起身离去,抬眼看到一旁的瑾歌,他似是更加明白了瑾歌的心意,固执,愚钝,如果让她离开柳桓生一定更残忍吧,她不撞南墙不会回头,况且这南墙,或许她并不那么觉得。 如是想着,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桓生,随即抬手出掌,将他打退了好几步,最后撞击在树干上方才屈膝跪倒在地。 “桓生!” 看到瑾歌立刻上前查看桓生的伤势,凌墨也无话可说了,若这就是他们的命,那就顺命吧,如果能与命运挣扎,那自己何尝不挣脱这个宿命?而我,现在还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 等瑾歌回头掀开盖头要看凌墨时,他已经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她无法确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看到桓生受伤,还是第一刻冲了上去。她还未想明白他们俩到底在说些什么,到底隐瞒着什么。 但她不难想到是,桓生为什么失明了,还能如常人一般行动无阻?她分明看梨汐一眼就能看出她会武功,可同桓生日日相处,却从未察觉过,更没有怀疑过…… 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桓生真的不会武功;另一种便是他足以隐藏自己的气息步伐,让人无法察觉。可是怎么可能,他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未满十八,他乃一介书生,怎么可能做到?但刚刚他分明稳稳地接住了自己…… 还有凌墨所言的苦肉计,桓生明知那么多后果的同时,还是做了,难道真如凌墨所言,其实是桓生设计了凌墨?他真的能打过凌墨?凌墨的武功可远在自己之上,桓生生在渝州长在渝州,怎么可能…… 那如果凌墨说的都是真的,那桓生娶自己,却是别有目的的话,会是什么目的呢?这么说来,桓生做的一切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吗?他说非我不娶,也是假的吗? 可我为什么要相信凌墨的话,万一他就是别有目的,想拆散我们呢?万一他才是骗我的呢? 桓生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坐靠到树干上,看着瑾歌发愣,心中猜测应该是这件事给她造成了影响,不知道她心中作何想,盖头下的面容是何表情,犹疑着要如何开口。 二人沉默了许久,桓生伸出手去,轻轻拉过她的手,握在了手心,瑾歌也没有反抗,他心里蓦地溢出一丝窃喜,看来胜算挺大。 没想到开心不过半刻,瑾歌下一刻就将手抽了出来,冷冷道:“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桓生看着挣脱自己手掌的手缩回了嫁衣袖中,抿了抿唇,轻声道:“你愿意相信的就是真的,不愿相信的就不是真的。”“我眼睛看到的为真?” “你看到什么了?你的大红盖头?嗯?” 这个时候了,桓生还同她逗趣,瑾歌一气,抬手扯着盖头就要扯下来,被桓生抓住了手。 “别,把这美好的一刻留在洞房好吗?” “……”桓生突如其来的温情软语让瑾歌顿生羞赧,蓦地红了脸,刚刚的情绪竟被他一击即散,虽然心中恨自己不争气,总是这么容易就被他征服,可她还是乖乖的松开了手,“你是不是真的会武功?” 桓生对于瑾歌这样的疑问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淡笑道:“瑾歌不是在这方面很有见地吗?怎么还能瞒过你的火眼?” 这是否认了?好像也不是…… “瑾歌习武是为了什么?” 没想到桓生突然把疑问带到了自己身上,瑾歌迟疑片刻,梗着语气答道:“防身呗。” “喔,正好,我学了两招腿脚功夫防瑾歌。” “啊?!你说什么?!” 眼看着瑾歌一急之下又要掀开盖头,桓生赶紧阻止了她的动作,语气讨好道:“我逗你的,别掀开,你既是这般急,那我们快回去拜堂吧?” “不!”瑾歌突然出声拒绝,感觉到桓生愣住,看不到他的神情,瑾歌稍作迟疑,但她还是想要问问,“你为什么娶我?” 桓生未答。 瑾歌又道:“是因为柳老爷柳夫人?还是因为婚约?还是……” 听到瑾歌顿声,想是那句话着实问不出口,桓生便轻笑一声,凑上前去,再次轻轻握住了瑾歌的手,缓缓道:“是父母之命难违,亦是婚约之信不可弃,更是一生三世,非你不娶。” 秋意凉,微风呼呼穿林而过,掀动着女子的大红盖头,露出她轻咬嘴唇的下巴,脸颊上的绯红顺着脖子蔓延,指尖的温暖清晰的包裹着,隔着盖头传递着她的羞赧和幸福满满。 桓生,我什么都管,哪怕你骗我的,也值了。 若隐若现瑾歌含笑的嘴角,桓生轻勾唇线,似是志得意满,他就喜欢瑾歌这么单纯好哄,头脑简单,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累了吧?” “嗯,你呢?刚刚受伤了吗?”瑾歌知道刚刚凌墨给了桓生一掌,也不知道伤到他没有。 “没事……”桓生说着,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抬手替她整了整衣衫,将头上的盖头挪正,轻声道:“很沉吧……” 一说这个,瑾歌还真觉得累坏了,咕哝道:“嗯……沉死了。” 听着她软糯糯的撒娇声音,桓生眼含温情的笑了笑,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抱住。 “辛苦你了。” 靠在桓生的肩头,瑾歌一阵傻笑,恍如一切阴郁都是过眼云烟,回答道:“不辛苦……不重了。” “好,那我们回去吧。” “……嗯。” 瑾歌一身喜袍拖地,又盖着红盖头,脚是走不了路的,所以桓生背着她,一步一步,回渝州城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礼成洞房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一路上,有了个可以随便说话的人,瑾歌反倒不怎么说话了,安安静静地趴在桓生的背后,这样反常的她倒是让桓生感觉有些奇怪,难道刚刚的事,她还闷闷不乐。 就算她不提,这个心结怕是不会那么跨过去。 “瑾歌?” “嗯?” “你困了吗?” “没。”瑾歌垂目看了看,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若非是大路,还不知道能否走得回去,此时又是月初,天上的月亮有也似无,她紧了紧扒着桓生的手,小声问道:“桓生,我们……” 桓生听她欲言又止,心里也能猜到几分,便答道:“我们还有一会儿就可以回到渝州城了,然后就回府,拜堂成亲。” 按照民间旧理所言,新娘出了娘家门,子时之前进不了婆家门,是极为不吉利的,是大凶之势,只会给婆家带来厄运。 瑾歌也是听说过这理儿的,心生不安,“可是……” “我这顶轿子可有今日的花轿稳妥?” “嘿嘿。”瑾歌被他逗笑,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笑道:“当然是这个好!” “如此甚好。” 走了半个多时辰,可算是回到了渝州城,华灯辉煌,来往的人还不少,见着桓生背着瑾歌走来,纷纷侧目。 一对新人,喜袍加身,月色清冷,灯火昏黄,映着大红色,反而透着一种别样的嫣红喜色。 回到柳府,大家都围了上来,询问不停。 桓生看了看,此时已经近亥时,余留的宾客都是近亲好友,其他的都已经走了。 “爷爷呢?”桓生首先问道。 “我在这儿呐。”柳爷爷的嗓音从人群外传了进来,人们纷纷侧身,让出路来。 “爷爷。” 二人两相对视,看了看瑾歌,柳爷爷会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朝众人笑了笑,直截了当道:“现在,拜堂吧。” 柳爹柳娘互看一眼,也是拿不定主意,听柳爷爷如是说,踌躇了一会儿,便也附和。 “如此,就快上堂吧。” 礼成更需吉时,亥时极其避讳,但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若不赶在今日子时之前拜堂,那瑾歌就不单单是名节受损这么简单的事了。 薛爹薛娘入座高堂,柳爷爷左位而坐,静待着二位新人上堂。 今日白天花轿已下,便从大门口开始进门。 瑾歌紧了紧袖中交握的手,有些紧张,此时不似白日那般热闹喧哗,倒是让她屏息能听清周围发生的一切。 “赐弓箭。” “一箭准,二箭稳,三定乾坤在法门。” 桓生接过递来的弓箭,敛眉看了看,隐隐笑了笑,举箭上弦。 “先射天,后射地,天长地久,地久天长。” 箭离弦的声音响起,周围人不时呼喝,瑾歌好奇得紧,不知道桓生是不是真的射箭,心想他一介书生能拉动弓吗? 她当然看不到,箭稳中准备好的靶心。 紧接着,瑾歌入门,首先走米袋,而后是迈马鞍,要稳稳当当的迈过去。 “姻缘路上跨马鞍,平安吉祥代代传!” 再跨火盆。 “迈过火盆升鸿运,好日子红红又火火!请新娘迈火盆。” 瑾歌透着盖头的缝隙,看着脚前的火盆,心里咯噔一下,这真跨?万一烧起来怎么办?!真跨?嗯…… 正在踌躇,桓生在前面轻轻地拽了拽手中的红绸,好像在跟她说话一般。 跨吧。 瑾歌抿唇,抬脚一下子跨了过去,身后的嫁衣后摆被听竹托着,牵了过去。 本以为就这样安全稳当的走过去了,谁知她一只脚还未站稳,而且头上太重,重心不稳,微微往后仰,另一只悬在半空中的脚不自觉的往后撤去,眼看就要踩进火盆子里了,桓生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了回来。 可把身后的听竹吓了个半死。 还好,虚惊一场。 瑾歌被桓生搂着,正发愣呢,听到他在耳边悄声说了一句“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啊”,随后放开,又继续。 我哪有掉链子…… 可不是虚惊一场嘛,周围的人都跟着捏了把汗,随后见二人站定,喜婆站在侧边,又高声喊道:“一拜天地谢姻缘。” 堂中的瑾歌桓生一左一右,手拿红绸绣球,这次乃瑾歌在左,桓生在右,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妻子能居为上。 二人面对着堂门外,下跪三叩首。 “二拜高堂养育恩。” 闻言复转身面对堂上的柳爹柳娘,下跪再三叩首。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新郎新娘面对面,夫妻对拜花堂前。” 二人转身相对,跪下。 “乾坤交泰,琴瑟和鸣一叩首;鸳鸯比翼,夫妻同心再叩首;夫唱妇随,早得贵子三叩首。” 相对三拜,随着一声“礼成”而起身,柳爹柳娘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算是到了这一天了。 唯柳爷爷的笑容里,忧色难掩。 “送入洞房!” 看着瑾歌被领向新房,桓生长舒了一口气一般,卸下了肩上的重担,还未消停,就被彦诗拉去敬酒谢宴。 别人出嫁都是陪嫁丫鬟,而瑾歌陪嫁的却是阿松,这个贴身小厮。 或许在别人眼里会显得奇怪,但了解的人也都习惯了,阿松自小就跟着瑾歌长大,瑾歌也是没有贴身丫鬟的。 阿松和听竹领着瑾歌到了新房,喜婆又仔细的叮嘱了一番瑾歌,大概讲了一些洞房该注意是事情,随后众人退出门去,留阿松守在门口。 看到房间里再也没有一个人,瑾歌还是坚持端坐了好一会儿,可经不住这样一动不动的坐下去啊…… ‘咕咕——’ 一天未吃一点东西的肚子又非常懂事的叫了起来。 瑾歌纠结了一会儿,动了动脚,想起身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实在太饿了。 “累死我了!” 坐了这么一会儿,腿都有些酸麻了,瑾歌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敲了敲酸涩的腿,蹑手蹑脚的朝前面走去,直到摆放喜品的案几前,轻轻撩开红盖头的一角,偷看着案几上到底放着些什么。 “花生?不好吃……” “瓜子,上火……” “红枣,还行……” “桂圆,这个好,就这个吧!” 瑾歌一个人小声絮叨着,摘了两颗,剥开塞进嘴里。 “好甜啊。” 想是饿极了,连塞了两颗进嘴,一边吃,一边挪着步子,透着那一点儿缝查看其它的吃的。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见来人?桓生呢?” 前院。 宾客几经散尽,细月当空,唯有此间灯火通明,红绸映得喜色尽显。 “快喝了这最后一杯,就让你去洞房。”彦诗紧紧搂着桓生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后者接过酒杯,看了看,抬眼回视而去。 一个笑得狡黠,一个笑得邪魅。 仰头一饮而尽。 “好了,不耽误你了,快去吧。” 婚宴结束,宾客散去,桓生绕过长长的走廊,朝着新房走去。 夜里,一弯细月微亮,轻风舒服的吹在脸上,让他本就有些迷醉的神智更加恍惚。 “少爷,小心。” 听竹看着脚步蹒跚的桓生欲伸手去扶。 “不碍事。”桓生虽醉意上头,神智还算清醒,抬头示意听竹不用,“只是头有些许昏沉。” 听竹本还想说:那洞房要怎么办?不过想着这不该是她过问的问题,便没说出口。 绕来绕去,终于到了别苑,四周挂满了红艳艳的大灯笼,散发着喜庆的味道。 桓生站在门口愣神,与瑾歌相识而来如今相处也挺好,经历了生死与共,只是此刻终于将她娶回家中,确实如梦一般;知道她正坐在房中,身着红艳锦绣华丽的嫁衣,盖着绣凤鸳鸯红盖头,等待着他。 走到门口方才觉得紧张起来,比起应付宾客,应付瑾歌更让他觉得充满挑战,今晚就是进了这间房,怕是也不好过。 努力了这么久,成败近在眼前。 “少爷。”听竹见桓生愣神已久,忍不住出声唤他:“少爷,少夫人等候已久,快进去吧。” 听竹说罢,还偷偷与阿松相视一笑,低头偷笑。 “嗯。”桓生抬手推开房门,抬步跨了进去。 本以为会看到红烛摇曳的洞房里,身着嫁衣的新娘盖着盖头,安静地等候着他的到来,美好而温馨,可映入眼帘的却是鞋子散落床边,盘腿坐在床上的新娘,怀里还捧着一盘点心和几个橘子,旁边歪歪扭扭的放着一壶酒。 因为盖着盖头,看不到脸,但她正摇晃着身子,举着一瓣橘子往盖头里塞,倒是吃得认真忘我。 听竹和守了几个时辰门的阿松见桓生已进洞房,便关上门退下去了,知道今夜是洞房花烛夜,所以二人听了柳娘的吩咐,退得比较远。 听到动静,坐在床上的瑾歌转过了头来,撩起点点缝隙瞄到桓生的脚,看到是红色喜袍,瑾歌立马将怀里的点心撤到一旁,拍掉身上的碎屑,手忙脚乱的把鞋穿好,‘端正’的坐在那里。 看着瑾歌手忙脚乱的样子,桓生不禁轻声笑了出来。 他拿起案几上的秤杆,缓步走到床前,在手里摩挲着。 由于酒劲上头,加上吹了点凉风,此刻的步伐有些晃悠,拿秤杆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瑾歌隐隐看着还以为他也紧张。 桓生记得喜婆说过,左挑一下,右挑一下,再从中间挑开。 随着红盖头被掀开,瑾歌感觉眼前一亮,头上的重量也减轻了许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圆房意何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桓生静静地看着头戴凤冠身穿大红嫁衣的瑾歌,长长的睫毛扑闪着,不知是胭脂还是她脸上的红晕,让她显得有些娇羞可爱,乖巧的坐在那里。 这让桓生顿觉,这样的瑾歌终生也只可见这一次,美好安静又珍贵难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啊!舒舒……服多了。” 瑾歌缓缓地扭动着脖子,整个眉眼都快拧在一起了,生生将桓生拉回现实,还是这样的瑾歌…… 熟悉的模样,且常见…… “饿吗?”桓生轻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瑾歌闻声,抬头眨巴着眼睛望向他,彼此将对方的样子看尽在眼中。 吸…… 瑾歌深吸了一口冷气,猛地将头垂了下来,可是用力过猛,差点将凤冠甩脱,赶紧抬手慌乱扶住。 垂着头,好像生怕桓生看见她忍不住扬起的嘴角。 咦……桓生一定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哎哟喂,怎么办,都不敢看他的脸。 嗯……我不会又上火了吧。 如此一想,瑾歌太抬手摸了摸鼻间,许久,她才整理好表情,抬起头来。 许是面对桓生该有的温柔或者是娇羞的回应,瑾歌微红着脸眨巴着大眼望着桓生,笑着结巴道:“啊……我刚……吃了点……” “那……喝交杯酒就休息了吧?” 说着,桓生伸手将床上的酒壶拿起来,却发现已经空了。 “我……喝完了。” “……” 瑾歌讪讪的说着,一下子站起了身,这一大动,喝下的酒在胃里搅动,劲头猛地上了头,让她不禁踉跄了两步。 见状,桓生赶紧扶住她。 “嗝……”瑾歌突然打了个酒嗝,辣人的酒味充斥了她的大脑各个地方,难受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天呐……好辣。” 这时,桓生才明白过来,瑾歌这是喝了酒,怕是醉了,脸色潮红略显娇羞。 看着瑾歌的样子,可是比他醉得还厉害? “知道辣你还能当水喝,算你厉害,真拿你没办法。” 想了想,打算唤人来给她倒杯茶醒酒,却被瑾歌伸手拉住。 “桓生。”瑾歌软糯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眼含秋波的望着他,让他一时间大脑空白,回过神来想跟瑾歌说倒茶醒酒,就听到瑾歌说:“头上……这……这东西……好重啊……帮我……摘了……了吧……” “……好。” 桓生转过身来站到瑾歌身前,双手环绕着她的头,侧着头帮她取下凤冠,突然感觉腰上一紧,瑾歌双手环在了他的腰际,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双手托着凤冠的桓生一时愣住,剧烈的心跳声突突地传进瑾歌的耳朵里。 “来人!” 桓生冲着门外喊了好几声,听竹和阿松才匆匆赶来,知道是新婚夜,他们都退下了,没想到主子还会唤。 “少爷?何事?” “进来。” 两人推门而入,却见瑾歌抱着桓生不撒手,觉得尴尬不已,不敢直视。 “咳……去冲壶醒酒茶来。” “是。”听竹低着头接过桓生手里的凤冠,放好,领了吩咐,想赶紧转身离开。 “对了,还有,”桓生瞥了一眼床上的酒壶,转头对阿松道:“去换一壶来。” “啊?啊……啊。”阿松心里纳闷儿啊,这酒都喝完了,都叫醒酒了,怎地还要酒呢? 想归想,还是立刻领命下去了。 待二人端茶端酒回来,两人还保持着一样的姿势,不过看样子就知道,少爷比较累…… “少……少爷……” “嗯?” “还有什么吩咐吗?” 桓生皱眉想了想,道:“没了,你们去休息吧。” “好。” 二人带上房门,匆匆走了。 现在桓生的难题就是先让她撒手还是先喂她喝茶?还是先喝交杯酒再喝茶? “瑾歌?”许久,桓生轻声唤她。 没应,倒是侧了一下脸。 “瑾歌,别睡了啊,还没有喝交杯酒呢。”桓生一边说一边试图将瑾歌的手扒开,“瞧你这点儿酒量,喝这么点儿就醉了。” 听到这句话,瑾歌突然放开了手,直起脖子,睁眼看着桓生,一本正经道:“我没有喝醉!” “……”桓生愣了一下,看她这样子着实可笑,好像真的清醒一般,笑道:“好,没有喝醉,那,喝交杯酒吧?” 说着侧身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塞到瑾歌手里。 瑾歌接过看了看,在桓生转身倒酒之际,一下子仰头而尽。 桓生转回来时,却见她伸着一个空杯子在他面前。 “……你喝了?!” “嗯,”说着她还倒过杯子来抖了抖,得意道:“一滴不剩,嗝……” “……”桓生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再给她倒了一杯,这次学聪明了,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喝。 “先碰杯,挽手,喝上一小口。” 瑾歌迷迷糊糊的听着他的话,慢慢的照做,听着他近在迟尺的声音,瑾歌又晃了一下身子。 “然后我们让对方喝上一口。” “好了,互换酒杯,喝完。” 喝完交杯酒,瑾歌更是晕乎,桓生还未来得及给她倒茶,她就又要倒下了。 “小心点儿。” 看她晃荡的身子,桓生赶紧上前扶住,结果她又紧紧地抱着他不撒手。 桓生简直哭笑不得,他试图拉开瑾歌的手,抱她上床,不可能就这样站着一晚上吧…… “嗯……” 瑾歌在桓生的胸前蹭了蹭,松开了手,往后挪了一步,转身晃晃悠悠的自己往床上走去。 看着瑾歌歪着身子趴在床上,他站在床边沉思良久。 就这样? 睡过去了? 又……睡了…… 今夜可是洞房花烛夜,桓生试想过很多种今夜会怎么度过,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许久,桓生叹了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趴着的人,轻声道:“瑾歌,还未结发呢……” 不用想也知道她不会有反应。 只好我自己来了。 桓生探过身子,捋了捋瑾歌的头发,解下了她束发的丝绳,拿过剪刀打算剪一缕头发。 “瑾歌,我真的剪了,你若是不醒,到时候可别说头发没了……” 桓生自觉自己这话说得可笑,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放下了剪刀,起身去倒了一杯茶,将瑾歌翻过身扶了起来,塞了一粒药丸到她嘴里,准备喂她喝下茶水。 “哎呀……”瑾歌皱着眉,推了一把,差点将茶水推倒。 “……瑾歌,我们还有正事没做了,你不许睡,把茶喝了,醒醒酒。” 他这么一说,瑾歌还真就乖乖喝了。 见她又躺了回去,桓生彻底对她绝望了,而且她还特惬意的翻了个身,正好让出了外面的位置。 见此桓生只好独自一人完成,替她剪了头发放进锦囊,又剪了一缕自己的头发放进去,就此结发。 做好一切,桓生看了看瑾歌,又看了看自己,突然觉得真的累了,从一大早开始忙碌,现在松懈下来,还真有些乏了,便径直躺到了床上,替两人盖上被子,等待着瑾歌酒醒过来。 也亏得瑾歌让出了一人宽的位置,刚好他能擦着边儿躺下,不然估计得站一晚上。 折腾到现在,红烛都燃了快一半了,酒劲渐渐散去,困意却慢慢袭来,桓生看了看此时的时辰,渐渐闭上了眼睛,打算浅昧一会儿。 虽然爷爷曾细细叮嘱过,近夜子时的时辰,但他看着这样的瑾歌,也只好作罢。 刚要睡着,突然,一股大力猛地踹到他的身上,他毫无防备,就这样被踹到了床底下。 “咚——” 闻声,瑾歌好似惊醒了一般,猛地爬起了身子,跪在床上,反应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床边,却见桓生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桓生?!你怎么……坐地上?难道是我……我把你……那个?” 桓生无奈叹了口气,都没答话,兀自爬起身,拍着身上衣袍。 “醒了?” “啊……几更了?天明了吗?”瑾歌探着头看了看外面,接着打了个呵欠,道:“我睡了很久吗?” “不久,还没过今晚呢。” 瑾歌突然挺直身子,想到了什么似的:“噢,对啊,今晚不是要洞房花烛夜吗?” “……知道就好,差点误了大事,看样子是酒醒了。” 桓生走回床上坐下,把手伸向瑾歌,不想,瑾歌顺手拉住他往床上拽,一边往床里边儿挪去,拉过被子给他盖住,一边问道:“什么大事?” 桓生不解的看着她给他盖好被子,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然后,隔着他老远径直躺下了。 躺下了…… 闭上眼睛,睡了…… 睡了?!竟然就这样睡了?! 半晌,桓生侧身看着她,认真的问道:“瑾歌,你……知道什么是圆房吗?” 闻声,瑾歌睁眼回视他,转了转眼珠子,十分笃定的答道:“知道啊,这间新房就是洞房。” 看桓生的表情,想是应该答错了,心里默默的回想着昨日喜婆说的话,可昨日那般折磨,哪里记得全,而且,她昏昏欲睡,只听得些只言片语,现在就只能应付。 “我说的是圆房。”桓生凑到瑾歌身前,语气轻缓,说得低声,却咬重了‘圆房’二字,提醒她。 “圆房……圆……”瑾歌好似想起来了,见她瞬间尴尬得满脸通红呆愣住,桓生就知道她大概明白了。 “嗯?” “不不不……我……我没……没……不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攻守孰强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见瑾歌这番模样,桓生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结巴什么?” 瑾歌没答,爬起身就要翻出床去,被桓生一把捞了回来。 “你要去哪儿?” “我去找找……嫁妆。”看桓生疑问的表情,瑾歌羞怯的支吾道:“娘亲给的嫁妆……压箱底。” “……”桓生将她扔回了床里面,转身把床幔放了下来。 当初瑾歌可是看到过他案几上的书的,那时他认为她应该是看懂了的,况且婚前喜婆一切都会交代,再不济,也不至于……和衣而眠吧?! 还是,只是羞赧? 应该是紧张吧,桓生看她说话都结巴,心想她怕是有些害怕紧张,上次在岛上自我保护的那一脚可没省劲儿,看来,还得防着她点儿。 “不用拿了,我来告诉你。” 看着桓生凑过来,瑾歌紧张的吞咽了一下,手被他抓着也不敢动,头却不自觉的就往后仰去。 不行啊,我躲什么,为什么要躲呢?不能躲,淡定…… 内心安慰着自己,瑾歌垂着眼睑,屏住呼吸,看着桓生愈来愈近的脸,呼吸都能扑打在脸上,就快贴上了,要贴上了,要要要…… “啊切——”瑾歌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 见桓生低眉沉默不语,瑾歌心虚的瞄着桓生的表情,尴尬不已,还真是应了他那句话,关键时刻掉链子…… 抬手小心翼翼地给他擦了擦脸,心虚地小声道:“不好意思……啊………” 桓生不语,抬眼看着她,顺势一把握住她的手,往前一拉,将她带进怀里,一手环住她的身子,一手捧住她的脸,毫不迟疑的吻了下去,丝毫不给一丝喘息的机会,渐渐地,瑾歌感觉腹中的气息像被抽空一般,挣脱双手用力的想要推开桓生。 “嗯……” 可是,桓生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顺势要将她压倒在床上。 瑾歌一时惊慌,面对他霸道的攻势,抬手就是一巴掌呼过来,还好桓生反应迅速,顷刻放开了她往后躲闪。 早就料到瑾歌没那么容易顺从他,果不其然,下一刻她一个扫腿就直朝他来了,不过这招就等于自投罗网,被他稳准的握住了脚踝。 被这么拎住脚踝的瑾歌瞬间像是被俘虏了一般,既挣不脱,又打不到他。 “哎呀,你放开!” “是你先动手的。”桓生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随即挑眉笑道:“怎么?还想跟我过两招?” 瑾歌绷着脸气鼓鼓的瞪着他,说不出话,怎么觉得他皮厚了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正好,我就试试你防我的两招。 瑾歌武功尽废,不过凭手脚还是能打出几招的,当下想着,她感觉到桓生手上的束缚松了开,立刻半坐起身用另一只手打过去,趁着桓生躲闪之时,挣脱了脚上的束缚,侧身而起,另一只脚想踢上去,这次没被桓生抓住脚,直接被他抓住了腰带,一把将她拽到了胸前,微扬着下巴低眉看着略显震惊的女子面孔,掩不住嘴角的笑意,调笑道:“你忘了,我说过,学了两招专门防你的。”被桓生这语气笑容调戏得又羞又怒,看着近在咫尺的嬉皮笑脸,瑾歌狠狠推了他一把,退回身去挣脱桓生的怀抱,可顺着她退回去的力道,她腰间的腰带还握在桓生手里,嫁衣就这么被扯开了。 “你!” 桓生立刻摊手作无辜状:“你自己造成的……” “坏蛋!” 瑾歌不长记性的再次一脚踢上去,还是一样的结果,被桓生稳准的抓住了脚踝,还调笑道:“你怎么不长记性?刚刚这招用过了。” 这次桓生就没有那么由着她,直接抓着她的脚踝一拖,把她拽倒在了床上。 “啊……”瑾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放倒了,睁眼看到桓生俯身撑到了她上方,面带意思狡黠的笑意,轻声缓缓道:“在床上我都打不过你,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这话一出,瑾歌瞬间面红耳赤,昨日娘亲确实多次叮嘱过,要她洞房里乖一点,不要乱来…… 可她看着桓生那无赖的模样就想揍他,分明是那么一个正经的人,说好的清俊斯文的儒雅公子呢?!这跟那个说着温文软语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你乖点儿,就这一会儿,别乱动好不好?”桓生说得轻柔,商量的语气,面容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情,双眸含波的模样,让瑾歌一时又大脑空白了,呆呆的看着他没有再动手。 桓生勾唇邪魅一笑,抓着她的双手禁锢在枕两边,防止再乱来,埋头认真的吻着她的嘴唇,脸颊,轻轻的啃咬着她的脖子,耳后,最后停留在了被厚厚的衣服包裹的胸口,酥麻的感觉传遍瑾歌的全身,让她感觉又羞又怕,不敢看他。 桓生撑着身子,半跪在她身上,空着一只手去解她的嫁衣,可这件嫁衣实在太复杂了,他解了许久,终于解开了两层。瑾歌僵硬的躺着,一动不敢动,感觉到桓生一直在她腰间忙活的手,她恍然明白了那日薛娘说的话。 能不能快点…… 瑾歌直自己像极了刑场上的囚犯,等了好久刽子手都还没动手,死又不能死快点。 半晌,桓生长叹了一口气,侧身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着,准备把她的外衣脱下,却被瑾歌的双手卡住。 抬眼看去,瑾歌一直侧着脸,半垂着眼睑,紧张的看着旁边。 “瑾歌?” “嗯……” 瑾歌只是小声应,却一动不动。 看着她这个样子,桓生觉得好笑,朝着他凑了过去。 “桓生!” 瑾歌害怕的喊出了声,抬手推着桓生的肩膀,犹豫了一下,又将手放了下来;见此情形,桓生知道她在极力克制自己,看来多教教她,自然是有用的。接着便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别怕,把衣服脱了。” 他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呵得直发痒,让她不禁缩了缩身子,颤抖了一下。 衣服被一件件脱下,解开最后一件里衣,桓生看着她绯红的身子之余,突然发现她的肚兜上…… “这……是你绣的吗?”桓生抬手滑过她的肚兜,一脸认真的探究着上面的绣纹。 瑾歌实在紧张又未习惯被触碰,微微撤了几分,也顺着低头看下去,麻木且尴尬的点了点头,“嗯……我……绣的……的两只鸟。” “哦……原来是鸟啊,我还以为是一对鸳鸯呢。” “哦对……嗯是……是鸳鸯。” “哦……” 听着桓生意味深长的语气,瑾歌抬眼偷瞄了一眼,却见他正探究的看着自己,双眼微醺,嘴角轻勾,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笑容,那勾魂摄魄般魅惑的眼神,好像要将自己吸进去,她赶紧撇开了头。 桓生笑而不语,退回身子,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一旁的瑾歌大脑一片空白,眼珠转来转去,不敢直视桓生,紧张地咽着口水,双手暗戳戳的紧紧抓着被子。 等他脱完衣服,敞开最后一件里衣,露出赤/裸的胸口,抬眼发现瑾歌异常紧张,不停地眨着眼睛,眼珠咕噜噜转动无处安放。 “瑾歌?”桓生不怀好意的叫了她一声。 “嗯?” 瑾歌下意识转头看去,入眼的景象让她愣住,登时感觉一股血气猛然上涌,喘不过气来。 忽然,感觉一股热流从鼻间流淌出来。 抬手一抹,鲜红的鼻血…… “啊……”瑾歌震惊得失了声。 桓生见状,赶紧拿过丝巾替她捂住,他也没有想到会这样:“你怎么又……” 瑾歌又羞耻又窘迫,简直无地自容,想大声哭出来了。 “我看看。”桓生忍俊不禁,将瑾歌的手拉开,替她擦了擦,戏谑道:“惨了,又上火了。” “……”上火……这不就是跟上次一样的嘛,瑾歌瘪了瘪嘴,鼓着腮帮子,满脸哀怨。 “没事没事,以后习惯就好了。” 习惯…… 瑾歌被他这么一说,脸更红。 过了一会儿,倒也不见流了,桓生起身去拿了丝帕,将她的脸擦洗干净,细细看来,她如此娇羞窘迫的样子,却是又好笑又让人心动。 想今夜诸事不顺,难道是注定不能圆房了?可是已近子时…… 桓生摸了摸瑾歌的脸颊,十分的滚烫,心想着上一次她流鼻血后,就病了,这一次不会又这样吧? 收拾好,桓生回到床上,见瑾歌跪坐在床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透过大红喜帐看去,红烛还在燃烧,偶尔晃动一下火苗,此刻安静得好像能听到燃烧的声音。 桓生抬手揉了揉脑仁儿,想起刚刚瑾歌的眼神,抱着他的样子,满脸娇羞的样子,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时候的样子,刚刚散去的燥热感从丹田散发到全身,有些难受,可看着瑾歌这副模样,这么忍心下得去手…… 哎,睡觉睡觉…… 而一旁的瑾歌却并未因流鼻血而受到任何影响,反倒异常的清醒,只是低头担忧。 怎么办,我是不是又搞砸了…… 桓生一定嫌我蠢死了…… “怎么还不躺下,等我啊?” 听到这话,本来心里还愧疚的瑾歌抬头瞥见桓生这笑脸,蓦地想在他身上出气,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免了自己的尴尬窘迫。如是想,她一把抓过手边的枕头就朝桓生打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圆房不易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诶。”桓生抬手挡了一下,直接退了两步,被迫退出了床边的位置,看着瑾歌气鼓鼓瞪着他,就她刚刚那打人的劲头就知道她没事,想着办正事要紧呢,要她乖乖听话怕是没那么容易,桓生敛眉一笑,心中有了盘算,站定朝着床上的瑾歌勾了勾手指,道:“既然你总是要跟我动手,那不如这样,我们定个赌局,三招,谁能放倒对方就算谁赢,怎么样?” 瑾歌本就是个经不起挑衅的主儿,再者她内心并不能判断桓生到底有几成功夫,亦或者她到现在都认为桓生是不会武的,她心中觉得自己还是有把握能赢,三招之内放倒桓生,岂不是很容易? “好啊,赢了怎么样?输了怎么样?”瑾歌扔掉手中的枕头,当真从床上爬了下来。 桓生轻笑一声,满意道:“你若是赢了,你再想打我出气也好,我就从了你了;若是我赢了,那我们反过来。” “反过来?你想打我啊?!” 闻言,桓生忍俊不禁,只好点点头,没有解释,问道:“愿赌服输?” “好,愿赌服输!我两招就解决你!”瑾歌志在必得的说罢,直奔目的,出手把住桓生手臂,被他利索化解,反手将她扣住。 “一招了。” 听桓生这挑衅的语气,瑾歌更是来气,即刻转手脱身握住桓生手臂,脚上一顶趁他下意识屈膝之时再一勾,一把将桓生反摔在了地上,当下翻身抬腿横跪到桓生胸口,压制着他,抑制不住心中的得意笑了起来:“略略略!还敢挑衅我?!哼!我说了两招解决你就两招!” 她心中更加确信桓生真的只学了两招,怕不是当真为了跟她对抗的。 桓生见她这么高兴,立刻赔笑道:“薛女侠果然厉害。” 嘴上说着话,目光却落在瑾歌若隐若现的腰肢上,顺势看上去,她的肚兜绣花当真刺眼,刚刚解开了她的衣服,并未穿上,此刻的里衣散开着,什么都看得清楚。 顺着桓生目光,瑾歌方才低头看去,低呼一声,将衣服拉了起来,随后抬手就要打下去,被桓生顺势转手握住手腕,扣住了她,随即翻身过来将她压倒在了地上,扬起一丝坏笑:“三招了,你输了。” “什么?!” “我说了啊,三招,谁能放倒对方就算谁赢,刚刚才两招,现在三招,你在我下面。”桓生笑着,还得意的朝她挑了挑眉头,“怎么样?不服?” “你这个混蛋,你说三招啊?!” “对啊,我说三招,不是三招之内啊。” “啊你……”瑾歌一怒之下猛地揪住桓生胸前的衣襟,可没想到他穿的是里衣,一揪……就开了…… 敞开了…… 她呆愣的看着眼前的画面,下一刻竟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 这些自然被桓生看在了眼里,还未说话,瑾歌又慌忙将衣服给他合上,双手撑着按在了他的胸口,意在为桓生遮上,可桓生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她温热的小手若有若无的触碰着他,隔着衣服,依旧清晰。 鬼知道瑾歌其实梦到过这件事多少次,可她今天竟然实践了! “瑾歌,你……你知道你在干嘛吗?” “给……给你……你……穿上。”瑾歌没敢直视他,左右瞥着不知道该看哪儿。 “……” 桓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觉得实在想笑,抬手握住了瑾歌正放在他胸口上的手。 “瑾歌?” “嗯……”听到桓生突然放缓的温柔唤名,瑾歌深吸了一口气,始终没有抬眼看他。 “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身体?” 喜欢……是喜欢啊,可我怎么知道喜欢什么? 听到桓生这么问,瑾歌终于抬眼看了一眼桓生的眼睛,深邃里透着诱惑和欲/望,让她一时觉得十分羞耻,连忙撇开了目光,心里却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 桓生呢?还是桓生的身体呢?有什么区别吗? 回想起当初误闯看到他洗澡的那一幕后,便像中毒一般,总是被这样的梦境缠绕,难道就对他的身体充满着好奇,渴望和幻想?难道真的是身体?我像这么流氓的人吗?! 桓生看她躺在自己身下愣神,知道她一时半会儿估计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但他此刻需要解决问题。 他松开握住瑾歌双手的手,伸手开始解瑾歌的里衣。 (此处省略emmm……) “瑾歌。”桓生俯身下去拥住瑾歌,炙热的胸口紧贴着瑾歌胸前的柔软,温热的呼吸扑到的在脖颈处。瑾歌尴尬又羞赧,双手紧紧的抠住他结实的肩膀,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 虽然不止一次的亲吻过,也拥抱过,同眠过,可不着寸褛肌肤相触,在她的印象里,还是第一次。 “想好你的答案了吗?”此刻桓生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但语气依旧轻柔,还带着一丝挑逗和诱惑。 “嗯……”瑾歌软糯的声音在桓生的耳边响起:“当然喜欢桓生啊。” 闻言,桓生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邪魅的笑容,问道:“谁啊?” “我……”瑾歌说完觉得特别羞耻,又补了一句:“哎呀……我……也不知道。” 桓生不禁轻笑出声。 “好。” 桓生说完,起身将瑾歌打横抱了起来,走回了床上,轻轻将她放下,顺着她俯下身去。 窗户外透着丝丝月亮,洞房内红烛摇曳,龙凤喜帐上,勾勒着曼妙的人影。 “愿赌服输,你得从了我了。” 桓生在她耳边细细说完,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耳廓,抬眼看她紧闭着双眼,便将手从喜帐内伸了出来,只微微抬手,四周的红烛就同时熄灭去。 四下静去,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这还是她第一次清醒着,这么顺从。 许久,桓生放开了瑾歌,垂下眼睑看着她的胸口,黑暗里也看不清,他摸索着顺着她的腰肢伸到背后摸索着肚兜的绳结。 “绣得挺好的。” 神经紧绷的瑾歌听到桓生突然说话,颤抖着睁开眼看了过去,“啊,什么?” “嗯。”桓生轻挑眉头,示意了一下,勾唇笑道:“我解下来给你看看。” 说着,不带一丝犹豫的拉开了绳结,将瑾歌身上唯一的肚兜扯了下来,眼下风光一览无余。 红烛迷醉,灯火摇曳,大红纱幔,龙凤喜帐内,一根纤细的手臂伸了出来…… (各处省略几百字……emmmm……)一阵携云挈雨过后,桓生侧过来身子,撩了撩瑾歌被汗湿透贴在脸颊上的发丝,见她紧闭双眼,出声唤她。 “瑾歌?瑾歌……” 桓生低头看瑾歌一脸委屈的可怜模样,将她揽进了怀里,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辛苦你了,以后不会了。” 听他这么一说,瑾歌长舒了一口气,低声喃喃道:“还好一辈子就这一次。” “我说的是以后不会再疼了。” “什么?!鬼才信呢!” 桓生看着她挪开身子,轻皱了一下眉头,把她捞了回来,顺势翻身又覆在了瑾歌的身上,挑眉道:“试试就知道了,看看你是不是鬼。” “不要,我不要试……” “桓生……嘤……”瑾歌现在连撒娇都不管用了,下意识就动手了,“你太重了!” “嗯——”桓生一声闷哼,捂着鼻子直起了身子,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瑾歌一时也慌了,自己没轻没重的,万一把桓生给打坏了可怎么办,她瞥了一眼床上,一下看中那张白喜帕,黑暗中十分扎眼,扯起来就往桓生鼻子前塞。 等擦完鼻血,没有再流,桓生才定眼看了一下瑾歌手上的喜帕…… 一阵寂静。 瑾歌也不知道这个喜帕是做什么的,见桓生抬手扶额,以为他不舒服,便急切的问道:“还疼吗?” “对不起啊,我再也不打你了,害你流这么多血。”说着她还看了一下喜帕上的血迹,染红了一大片,“你还好吗?” 半晌,桓生抬眼看了她一眼,蓦地将她推倒在床,抓着两只手按在头顶,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清香侵鼻。 “现在公平了,血我也流了,痛我也挨了。” 子夜的声音敲得正响,红烛摇曳,描摹着这一室的旖旎风光。 柳府的另一处,黑暗中,老爷子正举头望着天色,忧喜参半。 子时了。 天象变格。 此间事可了了? 阴阳颠倒,合则生,分则亡。 阴阳合,解随生锁,逆阴阳魂。 (bug)。。。。。。。。。。。。。。。。。。。。。。。。。。。。。 。。。。。。。。。。。。。 等擦完鼻血,没有再流,桓生才定眼看了一下瑾歌手上的喜帕…… 一阵寂静。 瑾歌也不知道这个喜帕是做什么的,见桓生抬手扶额,以为他不舒服,便急切的问道:“还疼吗?” “对不起啊,我再也不打你了,害你流这么多血。”说着她还看了一下喜帕上的血迹,染红了一大片,“你还好吗?” 半晌,桓生抬眼看了她一眼,蓦地将她推倒在床,抓着两只手按在头顶,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清香侵鼻。 “现在公平了,血我也流了,痛我也挨了。” 子夜的声音敲得正响,红烛摇曳,描摹着这一室的旖旎风光。 柳府的另一处,黑暗中,老爷子正举头望着天色,忧喜参半。 子时了。 天象变格。 此间事可了了? 阴阳颠倒,合则生,分则亡。 阴阳合,解随生锁,逆阴阳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神秘贺礼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清晨。 满院的喜庆,渲染着清新的气息,伴着脆亮的鸟鸣声,该从睡梦中醒来了。 阿松和听竹今日起得晚,到了新房门口,站定良久,依旧不见主子唤,只能静待。 纱帐虚掩,一地鲜红嫁衣。 瑾歌微微颤动着浓密的睫毛,睁开了眼。 一双乌黑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却是不好意思直视眼前这张俊秀的脸庞。 清秀俊美的五官雕刻得精致,眉眼之间显出英气,以往的他总是一副清俊儒雅的模样,给人书生秀气的感觉,但其实不然,他眉眼中的锐利英朗越来越明显。 愣神看了许久,瑾歌突然有一种想要凑上去亲他一下的冲动,见他紧闭双眼呼吸均匀,下一刻,她不带一丝犹豫,真的将脸凑了上去,但却把自己的鼻子贴上了他的嘴唇,吻上了他的下巴。 她心上一慌,还未将头挪回来,就感觉鼻尖一凉,竟是桓生轻轻舔了一下她的鼻尖,登时撤了回来,面色霎时一红,像被发现了什么糗事一般,尴尬的不知所措。 随后突然感觉桓生伸手揽了她一把,将她带入怀里,头顶传来一句戏谑:“下次对准一点儿。” “……” 窝了一会儿,感觉天色不早,瑾歌竟率先爬起来了。今日一早要去给公婆请安敬茶,不可贪睡,昨日娘亲仔细吩咐过,她记得清楚。 桓生见瑾歌起身,便也起了身,下床将一地的衣服捡起,亲自为她取了新备的衣服,穿好才唤了听竹进门。 不用吩咐,阿松自觉拎着水来了,准备伺候两人沐浴,听竹老早就受了柳娘吩咐,去整理床铺,却不见白喜帕。 查看了一番,才发现了那张大片血迹的红喜帕,她自是不懂,但看到这么多血,还是被吓到了,急忙收了,盖上红布,给柳娘端去。 这也着实将柳娘吓了一跳,这么多血…… 等到两人来敬茶时,柳娘一直暗暗的观察着他们,好像是挺正常的啊,怎么回事呢…… 趁着桓生在书房之际,柳娘悄悄来到别苑找瑾歌,拉着她的手一遍遍抚摸,却是问不出口。 眼光瞥去,赫然看到她衣领间若隐若现的淡淡吻痕。 “啧,桓生也太粗鲁了。” 听到柳娘低声嘀咕,瑾歌也没听清:“怎么了?夫人?” “还叫我夫人呐?!” 瑾歌顿了顿,思索了一下,讪讪的笑道:“娘。” “嘿嘿,这就对了嘛,你现在呀,已经是我们柳家明媒正娶迎进门的媳妇儿了,可别还把自己当外人啊!”柳娘说着,凑近了几分,意味深长道:“爹娘和爷爷可都指望着你赶紧生个胖娃娃出来,家里就更热闹啦。” 瑾歌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柳娘见瑾歌这般乖巧,心中更甚欢喜,她就说嘛,瑾歌并非如以往那些胡言乱语一般,可是个好姑娘,思索了一会儿,柳娘觉得问瑾歌怕是伤了女儿家的面子,便打算去问桓生。 进了书房,见桓生正在找东西,便关上门走了过去。 还没进门,桓生就已经听到脚步声了,听到关门的声音,方才有些好奇的转头看去,发现柳娘神秘兮兮的,便一脸疑惑的问道:“娘,您这是作何?”柳娘也不废话,直接走向桓生,低声问道:“娘问你啊,昨晚……” 听到柳娘说昨晚,他脸色顿时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 “那个……”柳娘顿了顿,继续道:“你弄伤瑾歌了吗?” “……没有。”桓生没有抬眼看柳娘,转回了身子,“娘,您别……问些奇怪的问题……” “不是啊,那个喜帕上那么多血,我……我当然要问一下啊!你不会是没分寸弄伤她了吧?!” “……那是我的血。” “啊?!”柳娘抬手用丝绢挡住惊讶得合不拢的嘴,“你的?!” “……”桓生叹了一口气,无奈解释道:“您别想歪了,那是鼻血。” 看着柳娘震惊的表情,桓生抿唇不再言语。 半晌,柳娘笑得一脸狡黠,拍了一把桓生的肩膀:“哎哟,吾儿真是没用,这点事儿还能流鼻血,不过也对,第一次嘛,没事儿啊,娘去抓点补药,给你补补身子啊。” “……不用!” 是夜,阿松抱着一个盒子来到别苑。 “小姐,姑爷……” “叫什么小姐!?”听竹听得忍不住说他:“是少夫人!” 阿松挠了挠头,嘟囔道:“我都习惯了……” 听竹正要说什么,却见桓生从书房出来,恰好看见了阿松手里拿的东西,便问道:“这是什么?” “哦,是刚刚凌大公子派人送来的贺礼。” 听到是凌墨,桓生却无任何反应,状若平常道:“给瑾歌送去吧。” 阿松应下,端着盒子进的屋去,见着瑾歌正在整理床上的被子。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哦,我……”瑾歌正要说,就瞥见了阿松手里的盒子,她可认得,便问道:“什么时候送来的?他亲自来的吗?” 阿松还以为是瑾歌想念凌墨,语气有些遗憾,道:“可不是呐,刚刚派人送来的,也不知道这大少爷怎么这么忙,小姐成亲,这个表哥也不亲自前来,礼物也是赶着夜里送来。” 瑾歌听他这么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夺过那盒子,吩咐道:“你管他忙什么呢,不来倒好,去给我腾个房间出来。” 说到凌墨,瑾歌也不知道是怎的,心中似是郁结矛盾,过不去这坎儿,剪不断理还乱。虽然嘴上说着不管他忙啥,其实心里难免好奇,会想到他是否还在坚持自己的计划,难道就为了那天下剧毒的毒药?还有他说的,嫁给桓生以后就会知道了,是什么呢? 其实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他昨日推她下崖就是为了试探桓生的武功吗?那假如桓生会武,又能说明什么呢? “啊?小姐腾房间要做什么?” 这时,桓生正好进得房门来,也问道:“你要做何?” 瑾歌赶紧放下盒子,转身去床上抱了一张叠好的被子,往门外走去。 “我要分房睡啊。” 见瑾歌说得理所当然,桓生一愣,略显震惊:“分房睡?!为什么?!” 难不成是昨晚……她生气了? “……”瑾歌抿嘴不语,偷偷瞥了他一眼,转眼去看阿松,阿松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看瑾歌又看看桓生。 这是吵架了吗?才新婚第一天…… “你退下吧。”桓生朝着阿松说完,径直朝瑾歌走去。 “哦……”阿松观察一番,即刻领了吩咐,忙转身出了门。 “把门关上。” 身后传来桓生的吩咐,阿松又折了回来,将门关了起来。 见桓生朝自己走进,瑾歌退了两步,抱着被子不语。 “分房睡?” “啊……”瑾歌转了转眼珠,一本正经道:“温素和彦诗不也分房睡吗?” 闻言,桓生忍不住笑了。 随后点了点头,伸手一把抢过瑾歌怀里的被子扔在了一旁,将瑾歌抱了起来,朝床上走去。 “好啊,我让你尽快跟我分房睡。” 暗夜静谧。 一间并未掌灯的房间内,一个男子好像隐于黑暗之中,不远处跪着一个黑衣男子。 “怎么样?” “并无异动。” “哦?”男子身形顿了一下, 复而低眉看着案几上的白纸黑字,喃喃道:“并无异动……” 月光微弱,透着一丝灰白的光亮,映出那张纸上的四个字。 血光之灾。 随后男子嘲弄的笑了笑,拿起那张纸,揉成了一团。 难道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吗? 这日,是瑾歌出嫁三朝回门的归宁日,她起得比桓生还要早,收拾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叫阿松带上。 “小姐,薛府就在几条街外,不用这么多吧?” 瑾歌顺势看了看东西,有些犹豫,纠结不已:“可……我想回去多住几日。” “可你薛府的东西又没有全部带过来,只带了嫁妆啊。” “呃……” 正在瑾歌纠结犹豫之时,桓生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这是……?” 见桓生出现问话,阿松立马回话道:“小姐说她想回薛府多住几日,所以叫我带这些东西……” 说着说着才瞥见瑾歌警告的眼神,立马闭了嘴。 “哦?”桓生示意阿松先下去准备,走到了瑾歌身前。 自从成亲以后,瑾歌就对桓生有一丝畏惧,自觉自己回府上住这个要求有点不合适,便没有说话。 桓生低眉看了她一眼,拿起她准备好的衣物,翻看了一番,拿出了一套,说道:“带这一套吧,这套你穿着最好看。” 瑾歌没有想到桓生会这么说,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这么近,你不会都懒得走吧?你若是想住薛府,每天过去歇息也行啊。” “你就当体谅一下阿松吧,嗯?” 瑾歌沉默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趁着准备礼品的空档,瑾歌瞧见放在角落的那个盒子,虽然一开始对凌墨送来的贺礼并无兴趣,但是她突然想到他送这样一个盒子,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她把盒子抱了出来,犹豫着打开了。 里面除了一尊金身玉佛之外,还有一幅画轴。 “画?” 瑾歌觉得奇怪,便唤来桓生,叫他打开看看。 画轴打开,却是一个女子的画像,既不是瑾歌,也不是他们认识的女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梨汐再现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这是谁啊?” 桓生见瑾歌也不认识,仔细看了一会儿,就将画轴卷了起来,放回了盒子里。 “放起来吧,说不定以后就知道了。” “啊?哦……”瑾歌迟钝的点了点头,看着桓生拿到柜子里放了起来,心里一直想不出来,这个画像中的女子到底会是谁呢?凌墨送来到底何意?他想表达什么?难道是不小心放进去的?不可能啊…… 瑾歌几日不见爹娘,也怪想念的,随后二人赶着去买点东西再回薛府,便将这事儿先抛后未提。 马车咔哒咔哒行在街道上,今日街上不甚热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但却遇上了一个许久不见的熟悉的人。 “停!” 瑾歌坐在马车中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一声厉喝,随后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阿松掀开帘子探进头来,急道:“姑爷,小姐,有人拦车。” 瑾歌一皱眉头,率先掀开了车帘,探出头去查看。 梨汐。 她竟然又出现了。 这一次见她却是一身华丽的衣衫,很明显不似中原的服饰,身后还有一大群属下跟着,看起来可威风了。 梨汐见瑾歌探出头来,立刻笑道:“哟,好久不见呀。” 瑾歌瞥了她一眼,放下车帘子,冷冷道:“别理她,继续走。” 她一看到梨汐难免会想起之前的不愉快,加之想到抢亲一事是凌墨的安排,那她不就是凌墨的人嘛!因为那件事,自己武功尽失,就十分的不悦,十几年自学的武功说没就没了…… “可是小姐……” 桓生不解的看了瑾歌一眼,刚刚听到了外面的女子声音,似是有些耳熟,便也掀开车帘子将头探了出去。 “公子!”梨汐见是桓生,声音清脆,甜甜的唤了一声,听得瑾歌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 桓生也没有理她,准备放下帘子时,被她唤住。 “公子这是怎么了?怎的好像不认识梨汐似的?我们可是……有过一段奇缘的呀公子!” 桓生瞥了她一眼,礼貌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姑娘认错人了。” “嘿,我才不会认错呢,谁会认错自己的情郎啊?认错自己的心上人呢?!” 梨汐声音故意放得大声,引得周围人驻足,渐渐拢上不少人围观。 “我认得的可就是渝州城闻名一绝,现如今已经名扬天下的大才子柳桓生呀,公子可真负心,娶了姐姐,有了名利,可就忘了梨汐了,当初公子……” 桓生没有再听下去,毅然决然的放下了车帘,坐回了车里。 倒是瑾歌实在听不下去了,躬身钻出站了出来,居高临下的瞪着她,怒道:“你到底想干嘛?!” “我能干嘛呀?姐姐。” “别乱攀亲戚!我娘生不出这么丑的女儿。” 闻言,连马车内的桓生都忍不住扬起笑来。 梨汐倒时候出奇的好脾气,没有立刻同她吵起来,与初见相差太远。 “梨汐不过就想给姐姐打个招呼,姐姐何故这般凶恶?” 瑾歌左右瞥了一眼周围围观的人,随后又转眼瞪着梨汐,见她嘴角勾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知道,梨汐这次出现,一定又在盘算什么…… 她不是当初那个山寨千金了,可她也不是当初的薛瑾歌了。 “招呼打完了?我很忙的,麻烦让让,好狗不挡道。”瑾歌一字一句说得清楚,生怕他们听不见似的。 “呵呵,姐姐这般说,梨汐哪有不让之礼。”说着示意属下退到了一边。 见此,众人才渐渐散去,三两语言议论纷纷。 阿松瞪了她一眼,赶着马准备离开,又听得梨汐略委屈的喊道:“公子,可不要忘了与梨汐的约定啊。” 听到她这么说,桓生抬眼看向瑾歌,瑾歌正直勾勾的盯着他,那眼神让他后背发凉。 “你不会相信她说的话吧?”桓生心里虽觉得瑾歌不会相信,但他还是怕瑾歌发脾气,哄她容易,但难免会被揍一顿。 瑾歌气呼呼的别开了眼,半晌才道:“当然不信,我可没有那么傻,就是不喜欢她。” 桓生看她那个模样,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调笑道:“你喜欢她了,我怎么办啊?啊……” 下一刻,胸口已经中了一拳。 薛府。 薛爹薛娘等候许久了,这两日可算得上悲喜交加了。 一方面喜结连理本就是大喜之事,况且双方十分意合,所以自然喜悦;另一方面,那日当街新娘被掳,而后安全回来,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二人一直闭口不谈,作为父母的难免担忧,就怕他们若是惹上什么麻烦人啊事啊,那就更是提心吊胆了。 不多时,就听得二人马上回薛府的消息,薛爹薛娘可高兴了,早早就等候在府前,远远看着马车前来,就迎了上去。 “爹!娘!” 马车还未亭稳呢,瑾歌哧溜一下钻了出去,飞快了跳下了马车,直奔爹娘而去。 “哎呀,”薛爹一眼严肃的瞪着瑾歌,道:“怎的还是如此浮躁?成何体统?!” “呃……”瑾歌瘪瘪嘴,又折了回去。 众人看着她又爬上马车,进到里面,还以为她赌气,没想到下一刻,见她优雅地掀开了车帘,慢吞吞的迈出一只脚,探出身来,随后伸手示意阿松扶她,端着架子,一步步踩着轿蹬而下…… 优雅中掺杂扭捏,端庄中夹带做作。 薛爹实在看不过眼,摆了摆手,嫌弃道:“算了算了,我看着怪别扭的。” “嘿嘿!”瑾歌听罢,立刻跳上去拽着薛爹的手臂,摇晃着咕哝道:“爹爹不是要女儿有体统嘛?!” “都嫁人的人了,还这般胡闹,倒是叫桓生笑话了去。” “他不会笑……”瑾歌说着转过头去正要叫桓生,却见桓生一脸笑意…… “……” 桓生立刻收敛了笑意,认真的点了点头,表态自己不会再笑了。 “快进去吧,别在这儿站着了。” 薛娘招呼了,大家进了府,后面的下人纷纷抬着贺礼进屋。 自亲迎始的成婿之礼,至此完成。 与此同时,对街暗巷处,一个人影默默的站在巷中,看着薛府门前的场景,拉低了头上的帽檐。由于瑾歌想要留宿薛府,桓生也就顺着她,留了下来。 夜里,临近歇息的时辰,薛娘却派人领着桓生去了一间早就替他打扫好的房间内,歇息一宿。桓生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问,洗漱好就歇下了。 薛娘来到瑾歌房间,陪着她说了好些体己话,见夜深了,才叫她赶紧歇下。 “桓生呢?回柳府了吗?” “没有,他不在你的院子里,在旁边院子,已经睡下了。” “睡下了?为什么……”瑾歌不解的望着薛娘,问道:“他不来这儿睡吗?” 难道不是娘亲自己告诉她的成亲以后夫妻两人就得一直一起睡一张床的吗? “……”薛娘干咳了一声,小声道:“归宁新郎新娘是不可同宿一屋的。” “噢。”瑾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退回被窝里躺好,“夜深了,娘亲快回去歇息吧。” “嗯。”薛娘抚了一下她额间的发丝,欣慰不已,替她掖了掖被子,回房去了。 躺在了自己熟悉的床上,瑾歌浑身有一种熟悉且舒服的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可突然感觉,没有桓生睡在身边,怎么还空落落的呢…… 不是才三两天嘛,怎么还就已经习惯了呢? 半夜,瑾歌突然醒了过来,摸了摸身边空空的被窝,有些慌神,随后才反应过来这是薛府,一瞬间,竟然有了自己还未出嫁,如以前一样的日子的感觉;想到自己已经不是薛家人了,已经嫁入另一个家,还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阿松?” “阿松……” 唤了好几声,听竹才应声:“少夫人,怎么了?” “啊,是听竹啊……”瑾歌顿了顿,回过神来,接着道:“替我掌灯。” “是。”听竹点亮烛灯,来到瑾歌的床边,见着她正坐在床上,便上前小声问道:“少夫人怎么了?” “我……”瑾歌纠结了一会儿,起身下床,还是打算披上衣服,去看一下桓生。 听竹随着瑾歌来到旁边的院子,寂静幽黑,没有半丝亮光,倒是时不时传来阿松熟睡的呼吸声,从厢房的外间传来。 “这个阿松倒是睡得熟呐,也不知道这样吵着,桓生睡得着吗?” 瑾歌嘴里念念有词,站在门口,不放心的离开,又不打算推门进去。 听竹见她这个模样,偷偷笑了笑,小声道:“少夫人若是想进去看看少爷,便进去吧。” 闻言,瑾歌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佯装无所谓的模样,道:“算了,我们回去睡觉吧,兴许他睡得很好呢。” 嘴上说着,脚上却没走动半分。 话音刚落,房门就轻轻开了,桓生正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道:“我还没有睡着呢。” “……” 瑾歌被他突然开门还给吓了一跳,抬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嗫嚅着抬头问道:“是不是不习惯。” 她第一次睡在柳府的时候,就是很不习惯,难以入睡,她自然担心桓生也是这样。 桓生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抬步出门,上前替瑾歌拢了拢衣衫,轻声道:“夜里凉,快回去歇息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麻烦不断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桓生的声音轻柔,让瑾歌顿觉舒心,便点了点头,应下。正转身欲走,突然发现黑暗里的屋顶上,有一个黑影好像动了一下。 “什么人?!” 话音一出,人影一闪消失在了夜色里。 “怎么了?瑾歌。” “我……刚刚好像看到……”瑾歌皱了皱眉,有些不安,往桓生身前走了一步道:“桓生我……” 瑾歌总觉得最近不可能太安生,一个凌墨,一个梨汐,都是隐患;还有时常被跟踪暗中观察的感觉,都非常强烈。是凌墨想要毒物的计划还在继续?亦或者改变了策略?还是又有了新的阴谋?现在瑾歌愈发觉得,前几日凌墨的反常是狗急跳墙,甚至想从中作梗,可她又矛盾的不愿相信他会是这样的人。 桓生不解的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疑惑的问了一声。 “哎是,不行,娘说了,在薛府不能跟你同屋。”瑾歌说着又将脚收了回去,眼巴巴的望着他,小声道:“你自己好好休息,在薛府应该不会有事的。” 桓生身形一僵,难道刚刚瑾歌是想进屋跟他同住?!她没有这么主动吧……不过听了瑾歌后半句,才明白她不过是担心他有何闪失。 但她可曾想过,自己现在还怎么保护他?! “好。”桓生面上无色,点头应下,抬手握住她的肩膀,淡笑道:“快回去吧,穿这么少。” “嗯。” 看着瑾歌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桓生轻皱眉头。 不能同房…… 第二日,桓生带着瑾歌准备回柳府,看起来好像没有商量的余地。 见此,瑾歌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可以多留住几日吗?” “嗯啊,对啊,但是……”桓生挑了挑眉,思索了一会儿,那模样好像是很有很难以启齿的话说不出口,瑾歌呆滞的望着他,等了他许久也不见说。 “但是什么?” “嗯?但是……”桓生埋下头,凑到瑾歌耳边,悄声道:“我晚上睡不着。” “睡不着……噢!我懂了!”瑾歌想是桓生不习惯,睡不好,况且他平时琐事颇多,自然是有些累的,想着便一本正经的点着头,立刻双眼闪着精光,自以为机智的说道:“有了,我有好主意了,那就我一个人留下吧,你回柳府就是了,不用管我,这样就不影响你晚上歇息了。” “……”桓生抬手揉了揉脑仁儿,果断道:“不行。” “为什么?!” “跟我回去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瑾歌权衡了一下,竟然就妥协了,俗话说得好,好奇害死猫。 不过回到柳府以后,近几些日子,瑾歌也没有再提过回薛府的事,平日桓生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总是早出晚归的,她闲着没事儿就被柳娘拉着,教她女红。 她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由着她以往的性子,屁股长刺如何能受得了,若是在家早就搬出那些个刀枪棍棒耍起来了,但是确实不似薛娘那样,可以撒娇,可以随便说出拒绝的话,更不能随便乱来,只能忍着;倒是柳娘觉得欣慰亦觉得奇怪,心里还感叹这丫头自从跟了桓生,还真是大变样。 这日,薛府上来人传说薛娘寻她回一趟府中。本就同为城东的府邸,相距十分近了,两家关系自然非比寻常,所以瑾歌即刻便赶回了薛府,果不其然,是舅舅来看她了。 凌昊见着瑾歌回府,慈祥的面容打量了她一番,似是见了自家女儿一般,十分欣慰。 “瑾歌最近可好?”凌昊招招手,将瑾歌唤到身旁,“出嫁这几日,可是不习惯?” 提到这个,瑾歌心情自然就跟着跌宕,低声应道:“有一些。” “瞧你,可别瘦了。”凌昊一边说,一边唤人送上食篮,打开拿给瑾歌,“舅舅特意给你带来的,想着我们家瑾歌嫁人了,可得好好补补,你呀,可是大家寄予厚望的人啊。” “什么厚望啊?!”瑾歌一边塞着吃的,一边瞥着薛娘和舅舅,一双眼珠子茫然无辜的滴溜溜转着。 “哎呀,你就知道吃。”薛娘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走到一旁指了指她的肚子,“喏,薛家柳家就你和桓生俩人,可不都指望着你多生两个孩子,这家业才能后继有人啊,可得加把劲了啊。” 顺着薛娘指的,瑾歌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这……成亲是成亲了,可生孩子……一时还是有些不适。 “可不是嘛,你凌哥哥这都多大了,多年来也不见成家,舅舅啊,都没辙,也管不住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凌家也靠你了,你看看,是不是被寄予厚望啊?”凌昊略带玩笑的话语,但提到凌墨,瑾歌还是留了个心思。 要说凌墨为何不成家,不娶妻生子,瑾歌想来怕是因为他乃断袖一事,可她如何敢说出来?!怕不给舅舅娘亲气个半死,可她又不想管凌墨的事。 “舅舅,娘亲,你们可别这么说,搞得我倍感压力,顿觉责任重大。” “哈哈。”凌昊爽朗一笑,也不忘问及桓生,“咱家瑾歌嫁给柳桓生了,是不是算得偿所愿?” 闻言,瑾歌忍不住傻笑了起来:“嘿嘿嘿,这倒没错,我也想不到除了嫁给桓生,还能嫁给谁。” “即使如此,那舅舅也你娘亲也自然不会担心你情路坎坷不悦了,只是盼望着能早点抱抱小孙子。” “哎呀……”瑾歌实觉不好意思,娇羞的笑了笑,不自觉抚上了自己的肚子。想来成亲有小段日子了,不知道快了不…… 薛娘凌昊同瑾歌寒暄一阵,又吃了饭食,临近夜里方才回柳府,而此时的桓生还未回府。、其实凌昊今日来除了探望瑾歌以外,更重要的是薛娘托他给瑾歌寻良药,能早些怀上孩子。毕竟当年薛娘和柳娘都是多年不孕,这万一俩孩子这样……那岂不是又得等他们身子佝偻了,才能见到孙子,哪里还能抱。 这话自然同瑾歌说不通,她只是将药给了瑾歌,但愿能有所作用。 回到柳府的瑾歌觉得实在无趣,便唤来阿松同自己玩了一会儿跳棋,那是她唯一会的安静些的事,但依旧没有等到桓生回院子,后觉困了,便入房睡了。 她尚不知,自己却是书上说的,新婚燕尔,独守空房的妻子。 这日,瑾歌陪着温素去老大夫那里按期诊脉,顺便取药。 老大夫正在为温素把脉,瑾歌也坐在一旁,认真的听着。 “几个月了大夫?”瑾歌好奇的问道。 “夫人已怀孕近二月时日,平日需多谨慎行事,前三月胎儿尚且不稳,保胎安胎尤为重要。” 瑾歌刚要说什么,就被突然出现的一个女声高声打断。 “哎呀,这才成亲半个月左右,怎的姐姐就怀孕两个月了?” 听到这个声音,瑾歌连头都不想回,根本不想理会她,大半个月没有遇上她了,这会儿又冒出来了。 老大夫见梨汐误会,便准备解释一番:“老朽刚刚是替沈……” 梨汐才不愿意听呢,径直打断了老大夫的话,走到瑾歌身前,俯身道:“姐姐这可是有悖人伦的呀……” “这位姑娘,这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梨汐见温素替瑾歌说话,斜着眼睛瞥了她一眼,随后双手环胸挺直腰板儿,十足的趾高气扬道:“哼,我乱说?这薛瑾歌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谁知道她使了什么法子让柳公子娶她的呢?任你们这渝州城的谁人都知道,薛瑾歌如何配得上柳桓生柳公子?说不准就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嚯,说不定啊就是怀了孩子,逼迫成亲呢?” “你在胡说什么?!”瑾歌实在忍不住,腾地起身就想打她,被温素一把拉住,冲她摇了摇头。 梨汐状若受惊的模样,撤了两步,道:“怎么?被我说中了?啧啧……” “你!” 温素暗暗捏了捏瑾歌的手,示意她冷静,看她这架势就是为了故意激怒瑾歌,怕是其中有诈,随即对梨汐冷冷道:“姑娘故事可编的真不怎么样,俗不可耐,漏洞百出,这渝州城人尽皆知,薛柳两家世代交好,两家的姻亲是指腹为婚,姑娘一个外地人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还请不要胡乱揣测强加于人。” “哼,”梨汐翻了个白眼儿,瘪嘴道:“就算如此,谁知道柳公子是不是真的想娶她呢,也许就是为了履行婚约,也许是被逼的,公子怎么会喜欢她这样的人?说出来谁信啊?当初柳公子可是为我穿过喜袍的……”这话看似是说给瑾歌听的,实则却像是说给周围围观的人听的。 大家一听这话,都开始议论纷纷。 温素一听她这话,也就猜出了她到底是谁了。 “既然姑娘如是说,那敢问桓生穿上喜袍何尝不是被你逼迫呢?当初这事闹得满城皆知,姑娘何必自揭其短?” “嘁,好歹他第一次穿上喜袍是为了我。”梨汐一副得胜的姿态,随即走到瑾歌面前,放低声音道:“他总会心甘情愿替我穿一次。” 瑾歌看着她那副面孔就着实想打她,想着在这儿动手,怕伤了温素,到时候人乱起来,自己顾不上温素出了差错还会酿成大错,也就生生忍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纳妾之忧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你想得美!素素我们走。”瑾歌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拉着温素欲走。 “喂,薛瑾歌!你是害怕了吗?” 听到梨汐有些挑衅的语气,瑾歌实觉烦躁,转身冷冷的看着她,问道:“我怕什么?” 瑾歌自己也知晓,她看到梨汐出现,就心生不安。当初梨汐抢亲之时,她就曾五味杂陈,还有凌墨所言的桓生会进京面圣一事,都让她心中余有担忧和不安;或许她最无法接受的还是关于桓生的一切,不论是梨汐的威胁,还是未来可能会出现的变故。 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如此没有安全感。 “难道你没有身孕吗?” 瑾歌微愣,以为她就抓着怀孕一事不放,随即颇为烦躁的答道:“没有!” “呵呵。”梨汐突然欢笑了起来,“你可知你们俩爹娘都是多年不孕,去送子娘娘庙求得,方才生下你们俩。那估计你是怀不上这个孩子了,可就更要注意些了,柳桓生不比凡夫俗子,虎视眈眈的人自然会有,这渝州城内没人敢跟你争什么,但出了这渝州城外的花花世界,不说公子变心,很多事那就变得迫不得已了。” 梨汐说着说着,瞥见瑾歌脸色越来越差,便收了这话,又道:“说不定公子自己就对你越来越冷淡,哎呀,到时候柳公子可就要纳妾了呢。” “……”瑾歌知道她在故意激怒她,可她是怎么知道爹娘以往的事情的?难道她调查过他们?想到这儿,瑾歌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黑着脸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手指着梨汐对老大夫道:“烦请老大夫给这位脑子不好的姑娘开点药,钱算我头上便是!” 说完扶着温素,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街上人来熙攘,瑾歌闷头疾步走在前面,阿松看看温素,瞅着瑾歌的背影又不敢出声唤她,这种情况的瑾歌,还是不要惹她的好。 突然,瑾歌停下了脚步,楞了一下,转身回来,走到温素身边,轻轻挽着温素的手臂,与她并肩而行。 见她这般,阿松他们互相使着眼色,会意的表示着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送温素回了沈府,便打算回柳府。 这刚路过六婆铺子门口,就听到‘纳妾’两个响亮而刺耳的字,她忍不住停了下来。 “怎的这会儿要纳妾?” “哎呀,还不是这娶回家的正房肚子没有一丁点儿响动嘛,老爷子急着抱孙子,如何等得了那么多的时日,前看着家里多少人眼巴巴就指望着她一人,这要是再怀不上,那不是……” “也是哈,就算年轻人等得,这老辈如何等得。” “可不是嘛,这让我给他说说去,备了几百两银钱,我现在啊,就赶着去一趟。” “那好,就不打扰你去忙了。” 瑾歌听完她们的谈话,总觉得很烦闷,心里不舒畅,步子放得极慢,好似不想回府。 阿松看着小姐这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姐?梁记就在前面,你想吃吗?我去给你买。” “不吃了。”瑾歌轻轻地摇了摇头,今日哪里还有胃口,过了一会儿才想起什么,便吩咐阿松道:“去买一点儿给桓生带回去吧。” “噢,好。”阿松正要走,又被瑾歌唤住:“听闻娘喜欢吃梅花香饼,你顺便买一点一并带回去吧。” 阿松迟钝了一会儿,刚想问是薛娘还是柳娘,想到这会儿肯定说的是柳娘了,这会儿提起薛娘倒是更给瑾歌添堵,便没有多话,去买好了糕点回府了。 柳娘见着瑾歌给她带了梅花香饼,又惊又喜,乐得合不拢嘴。不过愈发的觉得瑾歌最近心情不佳,好像心事重重的模样。 “瑾歌,今儿个我叫人去薛府将你以前玩弄的那些刀枪棍棒啊什么的都给你拿过来了,你若是烦闷就玩耍那些东西也无妨,不必拘着性子,”柳娘抓着瑾歌的手拍了拍,笑道:“爹娘不会嫌你闹腾的,就喜欢你活蹦乱跳的呢!” 瑾歌没有想到柳娘会这么说,心里一时觉得异常感动,轻轻地唤了一声‘娘’。 “诶!”柳娘满意的笑弯了眉眼,“这桓生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一天见不上面,也没有怎么陪你,回头我说他!” “不不不用了,娘,那个……没事……桓生他最近是不是要上京城?” “嗯?这事儿你听说了?!今日刚来的消息,过两日会有人亲自来传,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桓生呢。” “亲自?圣上下旨吗?!”瑾歌听得焕然如梦一般,十八年来何曾想过会走出渝州城,与外面的朝堂、江湖有关系,但如今桓生锋芒毕露,若是如此有幸,对柳家来说是祖上积德光耀门楣的事。可这也即将应了凌墨的话,应了心中的担忧和不安。 “不是,上面来了个官爷,送了信,只说请桓生自行前去京城,这不,我想着桓生自己忙完手上的事,再准备准备上京,也不急在这一时,若是圣上下旨那就不一样了,即刻就得启程。” 柳娘暗暗揣摩着瑾歌的神情,凑着身子问道:“瑾歌最近有心事?” “啊?” “是桓生吗?” “啊……”瑾歌似懂非懂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她这一段日子以来,消停了不少,渐渐也没有那么不习惯了,回头想想过去的日子,每日出去晃荡,也不见得有何意义,但还是想找点事来做。真如薛娘出嫁前说的,出嫁从夫,相夫教子还真不是她能欣然接受的事。 “嗯,你们……最近相处的还好吧?” “嗯,一切如常。”瑾歌耷拉着眼皮回答着,感觉心思飘到了别的地方。 “那,晚上,累吗?”柳娘意味深长的看着瑾歌。 瑾歌认真的点了点头,答道:“有点吧,桓生他最近好像有些累,也回来得晚,回房就歇息了。” “……哦。” 同柳娘说了一会儿,看夜色已深,瑾歌便回房了。 到了别苑,还是了无生气的模样,房中并未掌灯,说明桓生还没有回来。 怎么今日又晚了,这个时辰了还未回来…… 瑾歌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桌前,脑子不免胡思乱想起来。 她突然想起了凌墨的话。 ‘很多事,你只是害怕真相才选择逃避,回避了深究。’ 梨汐说的都是假的,但她却说出了一个我也回答不上的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 素素出嫁半月即被验证怀有身孕,可我为什么还没感觉?难道梨汐说的都是真的?爷爷总是说想抱曾孙子,我却没有让他如愿以偿。 瑾歌想着,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这却被刚进门的桓生看见了,他见她正在出神,自己都进门了她也不曾察觉,抬步走到她身前,出声问道:“肚子饿了吗?” “啊?!”瑾歌猛然回神,这才发现桓生站在了自己身前,抬头答了一声:“桓生,你回来了。” “嗯,怎么了?饿了怎么不叫下人给你做吃的?” “没有,不饿,对了,”瑾歌这才想起下午买的点心,揭开了桌上的盖子,示意桓生:“喏,今日去梁记给你买的红豆糕。” 桓生有些受宠若惊,立刻坐到了凳子,拿起来尝了一口,点头笑道:“嗯,我正好饿了,谢谢瑾歌,”说着,他转过头来看着她,却见她脸色不太好,难怪见她今日情绪不高,连话都不怎么说。 瑾歌此时正低眼沉默着,也没有察觉到桓生的注视。 这时,桓生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勾着她的下巴,强行让她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了你这是?” 瑾歌迟疑了一会儿,突然朝他伸出双手,眼巴巴的望着他。 桓生会意的笑了笑,倾身将瑾歌一把拥在了怀里,感觉到她整个趴在自己身上,松懈了身子,他才出声问道:“今日可是遇见了何人何事?” 就瑾歌这反常的模样,桓生不用猜就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人,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她情绪如此受影响。 “嗯。” “愿闻其详。” “哎,没什么。”瑾歌侧了侧脑袋,将下巴挂在桓生的肩头,缓缓道:“桓生就要上京了,会很快回来吗?” “上京?” “娘还没有告诉你吗?” 听到瑾歌有气无力不带一丝情绪的问话,桓生微皱眉头,脑海中快速的分析着这事,难道是害怕他走了不回来? 瑾歌简单的将今日柳娘说的那事同桓生讲了讲,沉默着等桓生回答她的问题。 不过此时的桓生心生疑惑,最近一连串的事,看来这上京一事来得蹊跷,不过,既然有心动用那么大的人物来请他,那他自然是得去一趟,也不枉对方设计这么长的日子。 要将他的手书顺利呈上金銮殿,岂是一朝一夕随便能做到的? 看来京城有什么在等着他们了。 对,是他们,对方怎么可能料不到他定会带瑾歌一同上京? “听说京城繁华昌盛,万家锦绣,让人流连忘返乐不思蜀,瑾歌不想一道去看看吗?” “嗯?!”瑾歌没有惊讶于桓生要带自己一道上京,注意点在于他说京城繁华,让人去了就不愿离开……那他……难道他真的是这样的人?陷入俗世…… 她脑海里已经开始浮现出桓生流连烟花之地,怀抱三妻四妾的画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床帏之战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当下想着,立刻便问出了口:“桓生,我有事儿想问你。” “什么事?” “桓生你会纳妾吗?” “啊?!”桓生一把握住瑾歌双肩,将她拉到自己身前,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怎么……”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看她那气鼓鼓的模样,桓生怎么可能相信呢,自己怎么惹到她了?难道刚刚说错了什么? “我看起来像要三妻四妾的人吗?” 瑾歌想也没想,直接答道:“像。” “什么?!” 她没有想到桓生这么大反应,更是燃起了她心中的不悦,不满道:“上次你还说我不介意,你就可以三妻四妾了!现在你又觉得京城繁荣锦绣,流连忘返,我很难不这么想。” 桓生真觉得自冤枉,无奈扶额,解释道:“上次是你要用我的身体去逛妓院我才那么说的,我是怕你真的这么干……再说了,刚刚我说那话好像没什么错啊?我想带你一起去而已。” “带我去干嘛?我又不是才子桓生,我一个目不识丁的粗鄙丫头而已。” “还把自己当小丫头啊,你都嫁为人妇了,又不是未出阁的姑娘。” “你!”这话更加激怒了瑾歌,又气又窘,顷刻就要动手给他一拳,被他利索躲了过去,看着他扬起丝丝笑容更是来气,“哼,我不理你了,我困了,睡了。” 说罢气鼓鼓的转身朝床上走去,还不忘恐吓道:“今晚敢睡我旁边,我踹你下去。” 说着飞快地跑到床边跳了上去,一股脑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了起来。 隐隐只听到桓生‘哦’了一声,就没有了声响。 瑾歌在被窝里窝了一会儿,一直没有听到桓生的动静,牵着被子露出一点儿缝儿看出去,房里根本就没有人! 她一把将被子掀开,坐起了身,四周查看,真的没人…… 哼,这个桓生!还真走了!这么晚了还出去了?! “轰隆——”突然一个雷声响起,吓了瑾歌一跳,她一把拉过被子将自己全部盖了起来。 冬打雷,这个冬天有得受了…… 要下雪了吗。 不一会儿,外面就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时不时还能听到石子敲击的声音。 不会吧,下冰雹了?! 瑾歌环着自己的身子,想要忽略掉这些声音,快些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突然,一只手伸进被子里,环着她的腰一把将她捞了出来。 不用想,就知道是桓生。 “你干嘛?!”瑾歌背对着桓生跪坐在床上,不愿转头看他,“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 桓生低头抿嘴笑了笑,半坐在床边,探过身子绕到瑾歌身前看着她的脸,问道:“我刚刚去洗浴了,你不是说你睡了嘛,我怕吵到你。” “……” “刚刚你说不理我的,我这不是怕被你踢下床嘛。” “……” “你怎么还没有睡呢?”桓生挑眉问道,看着瑾歌那乎白乎红的面色,想是刚刚受了惊吓。 “我……我睡了啊,刚刚都做梦了,要不是你突然把我拽出来,我怎么可能在这儿跟你说梦话。”嘴硬的说着,还假意拍了拍嘴,好像在打呵欠一般。 “哦?原来是梦话?又梦到我了吗?” 一个又,将当初的糗事又一次摆在瑾歌的脑海中,那次的尴尬可想而知,这混蛋竟又拿来取笑她!当时怎么就发现他没安好心呢! “……” 桓生脱掉鞋,坐到了床上,一边放下床幔,一边说道:“我刚刚看到被窝里什么一直在发抖,还以为有小狗呢,所以拽出来看看。” “你才是小狗呢!我哪有发抖啊!” 看着桓生戏谑的目光,瑾歌扯了扯嘴角,嗫嚅道:“不过是有点冷而已。” 桓生闻言,轻笑出声,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噢,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 瑾歌嘟囔了一句,就挪着身子到了床里面,裹着被子贴着墙边睡下,不理会桓生。 她有话想跟桓生说,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如何道明,内心总惴惴不安。 可桓生如何不明白,他清楚的事或许更多,只是他并不想她过多的去考虑这些事,有他就够了。 桓生看着自己身上仅仅只盖着的一个被角,简直哭笑不得。只好顺着她,往里面挪了挪,挨着她躺下。 瑾歌感觉到背后的桓生贴着她,下一步肯定会把手伸过来,她当下坐起身来,话不多说,直接抬脚就朝着桓生踢去。 桓生从她起身那一刻就意识到了她的目的,迅速躲开,一脸懵的看着瑾歌,“你还真要踢我下去啊?!” 瑾歌不答,临风出掌,横劈桓生脖颈,虽她没有内力,但劲道已出风声,桓生料想瑾歌又想试探他,便撤身一躲,抬手挡住,可下一刻就靠着床幔落空,径直掉到了床底下去。 见桓生掉下床,瑾歌伸手去拽他,可他毫无支撑的重力实在太大,她根本拽不动,便撒手了…… “啊——”桓生低呼一声,躺在了床底下。 桓生这么弱?! “诶,你没事吧?”瑾歌梗着脖子又不想显出倍感关怀的样子,硬着头皮问道:“你那日在山崖下是怎么接住我的?” 桓生抿唇一笑,同瑾歌谈判了起来:“你想知道?” “说!” 隔着床幔,看着瑾歌的模样,桓生爬起身,掀开又再次坐到了床边,防备的看着瑾歌的一举一动,小心翼翼道:“你别踹我我就告诉你。” 瑾歌敛眉想了想,心里也确实好奇了很久了,便应了:“……好。” “因为,使命吧。” “啊?!什么?” “我的使命就是护你周全啊。” 瑾歌看着桓生那淡笑的模样,双目含情的调笑,不知道他是玩笑逗趣她还是当真的,可她的心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反应激烈,扑腾腾在撞击着她的胸口,双颊也控制不住的迅速染上红晕。 她哪问他要这个答案了?!可她却被桓生这话迷惑得已经忘记了自己想问什么了…… 被桓生注视得实在羞赧,她抬眼瞥了他一眼,转回身去,拉过被子躺下了。 桓生见她这副反应,忍俊不禁,这娘子真是容易中计,只要不是谁都这么容易骗到她就行。 如是想着,他便再次挨着瑾歌趟下了。 “桓生,”瑾歌背对着他,突然出声道:“你说你一个这么了不起的人物,却娶了我,会不会很委屈啊?” “我委屈啊。” 听到桓生不假思索的应声,瑾歌后背一僵,心猛地一沉,说不出的失落,还未等她多想,又听桓生说道:“我当然委屈了,被娘子不分青红皂白的强扣纳妾之名,花心纨绔之气,还被踹下床,能不委屈嘛。” “……”瑾歌抿唇不语,闭上了眼睛。 “你不是冷吗?” 许久,感觉到桓生伸手过来抱着她,就挨在她耳边讲话,吹得她整个左边直发麻。 瑾歌身子僵直着,硬着头皮‘嗯’了一声,自己刚刚扯的谎自己咬着牙也得圆着。 “那我给你暖暖。” 桓生轻柔地说着,整个人圈住瑾歌,挨了上去,握着她的手放在胸口,头蹭到她脖子处,不时的蹭她,嘴唇若有若无的擦过她的耳廓和肌肤,呼呼的热气直吹在她的耳边。 “你好香啊。” 瑾歌咬着嘴唇没有吭声,脸颊愈发滚烫,一动都不敢动,连脚趾头都绷紧了。 “你想把脚放我身上吗?” 桓生突然说了一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 温暖的气息就在旁边,瑾歌身子更僵硬,大气都不敢出,侧了一下头,转过脸想看一眼桓生,脸颊还未挨着枕头,嘴唇就轻轻地擦触到了桓生似笑非笑的嘴角。 于是,桓生顺势蹭着她的下巴和脖子,埋在了她右边颈窝处,若有若无的蹭着她。 “你若是想就放上来吧。”他说着,手顺着她的腰肢直接握住了她的腿,往自己身上带了一下。 这个动作让瑾歌着实警觉,寒毛陡然立了起来。 半晌,她终于忍不住一把将他推开了,徒劳的往墙角缩了缩。 “你想睡到墙里面吗?那我明日派人在墙上给你挖个坑?你看如何?” 瑾歌没有心思理会他的调侃,吞咽了一下,低声急切道:“太近了,我热。” “你刚刚不是说很冷吗?” “……可我现在很热。” 看瑾歌憋着一张小脸面色潮红,桓生暗暗解了她里衣的绳结,抬手滑过她的脖子,停在了她的衣领处,挑眉笑道:“那我帮你散散热。” 说着就将瑾歌的里衣轻轻地拉开来,露出玲珑的香肩和若隐若现的粉红肚兜。 “诶桓生……” 不等瑾歌说完,他就抬手握着她的脸埋头吻了下去,整个人翻过身来压在了她的身上,空着一只手扒着瑾歌仅剩不多的衣服。 由于香肩外露,被子早已滑至腰间,瑾歌身上传来丝丝凉意,夹杂在浑身的燥热之中。 她使劲推了一把桓生,撑着他的胸口不让他靠近自己,差一点就是一巴掌上去了。 “我我我……我不热了。” 桓生顿了一下,抬手握着她的双手放在嘴边轻轻亲了一下,瑾歌感觉整个人都酥了,立刻将手缩了回去。 抬眼瞥去,桓生那双炽热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笑得魅惑:“可是现在我很热。” “这个……我帮不了你……” “我自己来!”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探望七狗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这日,下了初雪,地上零散着些许白色,空中还不时的飘着杂雪。 瑾歌披上披风,备上了许多衣物,叫阿松带着,驱车去了东城郊。 手上的暖壶热乎着,瑾歌站在屋子外面着实感觉冷风刮脸。 今年太冷了。 今日,瑾歌是来看望东郊的乞丐们的,自从她发生那么多事以来,已经很久不曾来看过他们了。 “薛姐姐。”坐在墙角生火的小乞丐一眼就瞅见了破屋门口停下的马车,不用想,肯定是瑾歌来看望他们了,赶紧起身跑了出去。 “七狗!”瑾歌刚一出马车,就看到了这熟悉的面孔,瞥眼看去,脚上的布鞋已经露出了脚趾,十分心疼,皱眉道:“天气这么冷,快进去吧。” 一进门,众乞丐纷纷有了动静,迎了上来。 “老大,你好久没有来了。” “听说你成亲了,真的假的?” “对呀对呀,听说你嫁给了柳桓生?!” “哎哟哟,还以为我们老大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呢!” “竟然嫁给了柳桓生!简直太意外了!” 听着他们一个个的嘲讽,瑾歌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圈,白眼道:“真是遗憾之至,让你们失望了,我很顺利的嫁出去了!” 一阵欢笑,个子小小的七狗从里面挤了出来,好不容易钻到瑾歌跟前。 “姐姐,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来看我呢?” “嗯……”瑾歌顿了顿,一本正经道:“因为我最近挺忙的,有很多大事要做。” “什么大事,是要给柳桓生生小宝吗?”七狗好奇地问道。 “……”瑾歌抽了抽嘴角,安慰自己童言无忌,赶紧转移话题,唤阿松将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 “最近天气太冷了,给你们准备了一些衣物过冬,你们自己保重身体,对了,那些人没有再找你们的麻烦吧?” “没有,自从上次以后,就没有再来过了。” “那就好!”瑾歌满意的点点头,“若是有什么难处,记得来柳府找我。” “不是薛府吗?” 瑾歌拍了拍七狗的肩膀,踌躇着怎么说…… 一旁的阿松理所应当的担任了解释人为小姐免了尴尬:“小姐已经嫁与柳桓生为妻,现在是柳府的少夫人。” “噢噢噢……” 听到阿松这么说,一群乞丐纷纷意味深长的点头示意明白。 “柳桓生可厉害了,”铁丐说得眉飞色舞,甚为骄傲,“听说过不了多久就要上京面圣呢!” 瑾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可跟着神气什么劲儿,她这个做娘子的都没神气。 听到铁丐这么说,七狗更为好奇,双目炯炯的看着瑾歌,问道:“那七狗什么时候可以见见他?” “谁?” “姐姐嫁的那个柳桓生啊。” 旁边的铁丐忍不住站过身接话道:“柳桓生哪里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呀七狗,也就是老大这种人,我们才能随便见。” 话里话外,都是叫他别妄想一般。 “什么叫我这种人?!” 那乞丐赶紧摆手解释道:“不不不,我是说,老大平易近人很善良很好相处没有架子……” “嗯……说得非常好!”瑾歌微笑着点头表示很满意,转而对七狗道:“过几日我叫他一同前来如何?” “好啊!” 看着七狗满心欢喜的模样,其他的乞丐都觉得瑾歌只是哄哄他罢了,并未当真。 七狗是乞丐堆里最小的,只有十四岁,所以也经常会被欺负,加上去外面难免要遇上些纨绔子弟,上一次就遇上了洛祁安,好在遇上了瑾歌护着他,所以也很亲近瑾歌。 “七狗过来我看看。” 瑾歌抓着七狗的手臂,拉开袖子看了看,手腕一圈红痕,还有不少冻伤,手也是冰凉得很,仅仅两件单衣而已,难怪这孩子嘴唇都发青。 这次见他,身子也清瘦更甚从前。 以前瑾歌就问他要不要跟自己走,回薛府做个小厮也好过在这儿做乞丐,不过他不愿意离开,说从自己有记忆以来就在这儿,或许等等,能等到谁呢…… “今年个子长了不少,我给你准备几件合身的棉衣,天气凉了,一定要穿上,别放着不穿了啊。” “嗯,谢谢姐姐。” 寒暄半刻,瑾歌还有事,就上车离开了,七狗站在破屋外望了很久,直至马车消失在视线之中。 腊梅绽放,寒冬袭来,雪是愈下愈大,愈积愈厚,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晃眼明亮。瑾歌紧了紧交握的双手,冬寒的侵袭让她身子愈发不舒服。 想到那日自己在房中运气打坐修炼内力之时,却被反噬,她就愈加不安,可自己身子早已恢复,并没有任何异常,难道自己已经不能再练武了吗?以往练武却从没有遭遇过这些困难。 回到城中,瑾歌打算去铁匠铺订制一个东西,却不想又遇上了梨汐,这次,她竟然和洛祁安在一起。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难怪之前见梨汐的穿着奇怪,想想洛祁安就是西域而来的,原来如此。 瑾歌本不打算与他们直面,可老远的,梨汐就看见她了,迎了上来。 “武功都废了,还要兵器何用?” 瑾歌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有气。 “什么?!她什么时候武功废了?!”洛祁安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惊讶得合不拢嘴:“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上次我哥射的那一箭就把她武功给废了。” 不说还好,一说,瑾歌此刻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口来。 “早跟你说了别嫁给柳桓生吧,你看看你,跟着他都吃了多少苦?!倒不如跟着我做富家少奶奶。” 瑾歌嘴角抽了抽,不想理会他。 “可惜可惜,我要是早知道就好了!我以前还以为你那么厉害,都不敢把你怎么样,早知道你没有了武功,还不随便我收拾!那以前的账终于可以跟你算算了。” 看洛祁安走过来猥琐的看着自己,瑾歌嫌恶的撤了一步,防备着他:“算账?算啊,就算我没有武功,我也能打得你满地找牙,想试试吗?” “你……你怎么嫁人了还这么凶?柳桓生都能忍……”洛祁安不免想起第一次在翠韵楼的事,心里还是有些相信瑾歌说的话,想说的话又噎了回去。 瑾歌没有再理会他们,进了铺子同师傅说着正事儿,梨汐和洛祁安就站在外面也不走,看着她拿出了一张图纸,相视一眼,点头会意。 薛瑾歌来打造兵器会是给谁的呢?如果她不会武功了那拿兵器何用? 待瑾歌离去,他们便进到铺子要求铁匠师傅将瑾歌交给他的那张纸拿出来。 铁匠一开始不愿:“这是顾客的订单,怎可随意给他人看?” “你拿不拿出来?”梨汐掏出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道。 铁匠师傅看了她一眼,方才慢吞吞的将图纸掏了出来,递给了他们,怯懦道:“你们当真要看啊?可……可不关我的事……” “快,打开看看。” 洛祁安接过图纸赶紧翻开,直到打开最后一层折痕,赫然发现图纸上画着的是一个巨大的猪头画像…… ‘想偷看?!没门儿!’ “该死!薛瑾歌!敢戏弄我们! 把我们当三岁孩童吗?!” 马车咔哒咔哒的行使在街道上,瑾歌坐在马车里笑得前俯后仰的。 阿松着实好奇,忍不住问道:“小姐使了什么法子戏耍他们?” “哈哈,我猜他们会想偷看我的图纸,真正的图纸,我叫师傅一会儿得空了上柳府来取。” “小姐如今怎么这么机智了?” “怎么说话呢?!我以前那是隐藏太深!” “……哦。” 回到柳府,才走到别苑外,就听得琴声寥寥,从里面传来。 “咦,有人在弹琴?” 瑾歌一进到别苑,就瞅见桓生正坐在院子抚琴。 俊秀非凡,风迎于袖,骨节分明的手指如行云流水一般在琴弦上勾挑,嘴角轻勾,美目含水,未语先含三分笑,说风流亦可,说轻佻也行…… 瑾歌不禁痴痴地站在门下看着他出神。 桓生这是怎么了? 总觉得他身上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质,蕴含纷杂,帅气中带着一抹温柔,但在那些帅气温柔当中,又有着他独特的空灵与俊秀,犹如仙人,遥不可及,不可触摸;却又真实的在自己眼前。 一曲毕,桓生抬眼看了过来,朝她笑着:“回来了?” 阿松见瑾歌半晌也不有回应,侧着脑袋看过去,唤道:“小姐,姑爷叫你呢。” “啊?啊……桓生,”瑾歌立刻屁颠屁颠的跳了上去,研究起琴来,“你今日怎么如此清闲?在此抚琴。” “好听吗?”桓生替她拍了拍披风上的雪,眼光瞥见她鞋上的泥渍,心中猜想应该出城去了,但还是开口问道:“你去哪儿了?” “噢,我去东郊看七狗他们去了,对了,”瑾歌想到了正事儿,起身看着桓生正色道:“下次你可愿意随我一同去?七狗说想见见你。” “嗯,好。”桓生立刻笑着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问他为什么想见你?” “为何?”桓生顺口问。 “……我不说你怎么就不问?我一说你可就问了……” 桓生笑笑不答,满是宠溺。 “他们都说你不是随便可以见到的,哪有那么夸张,所以我就说下次你同我一道去,桓生,你会介意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生辰解惑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桓生还有些意外瑾歌会这样问,疑惑的看向她。 “因为那里是乞丐窝,你肯定没有去过,我怕你有一些介意呢。” 桓生闻言,皱眉道:“我连你都不嫌弃,还会嫌弃乞丐啊?” “桓生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瑾歌笑眼一弯,一把搂住桓生,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怎么觉得这句话有些怪怪的? “柳桓生!!!” 虽然瑾歌答出了为什么要他去见小乞丐,但他留意了瑾歌话里不一样的线索,小乞丐想见他? 这日是桓生和瑾歌的十八岁生辰之日,他们乃同年同月同日生,故此一次也是就方便极了。刚用过午膳,爷爷便叫大家去后花园赏梅,此时的梅花开得正好,满园芬芳。 柳府的梅花也算得上渝州城一大绝色。 一般人只道渝州一绝属人才,男桓生,女温素;于文人雅士而言,这渝州城还有一绝,便是风景,柳腊梅,薛玉兰。 即柳府的冬腊梅,薛府的夏玉兰。 是正好今日温素和彦诗也来了,难得大家齐聚于此,甚是欢乐。 正聊得开心,有下人进院禀告桓生,说是有人递上拜帖,想见他。 桓生便立刻起身出得门去,柳娘也跟着去了,一向上门求见桓生的拜帖,都先经过了柳娘的手,正好柳娘也想起了有事要出去一趟。 “娘,您这是去哪儿?” “嗨,就‘纳妾’的那事儿,我去一趟六婆那里。” “哦,好。” 一听到‘纳妾’两个字,瑾歌一个激灵,耳朵都竖起来了,看着他们娘俩出得门去,眼珠子都要飘着去了。 这是什么情况?纳妾……找六婆……好…… 瑾歌愣愣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温素同她说了好些话也不见有反应。 中间阿松呈来舅姥爷和凌墨送来的贺礼,她也只是随口应了,叫他收起来便是。 一个下午,桓生和柳娘都不见回来,瑾歌一直魂不守舍的,瞥见彦诗对温素呵护有加,再看柳爷爷时,还隐隐有些愧疚之心升起。 晚膳时分,才见桓生回来,看起来心情愉悦,还同彦诗说笑,喝了好多酒。 用过晚膳,直作陪到天黑,彦诗和温素才离开。 夜色渐深,彦诗拉着温素的手走在尹川河桥上,积雪在月光下泛着白玉一样的亮光,看起来别样美好。 沉默许久,彦诗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温素侧目问道。 彦诗瞥了她一眼,转身对着她,握着她的双肩,半搭着眼皮慵懒道:“来我抱一下。” “……” 温素左右看了一下,才放心的向前一步,任他抱着。心里不免纳闷儿,彦诗这个家伙又搞什么鬼。 正想着,头顶就传来彦诗抱怨的声音:“在家我连房门都不能进一步,真是太惨了。” 温素一听,忍俊不禁,想起沈娘一见他就叮嘱他,要是让她看见了,可更不得了。 那般谨慎,像是温素的手都不得碰一下。 彦诗早就想带温素出来了,奈何连温素出门,沈娘都不放心,说什么这刚出头这几个月尤为重要,马虎不得,要万分小心,彦诗粗心大意的,如何照顾得周全! 薛瑾歌为什么可以同温素出门?难道我连薛瑾歌都不如?! 亏得今日桓生和瑾歌的生辰,才得以出来一趟。 哎,现在能抱在怀里又能如何,回到家中还得分房睡。一想到这里,彦诗就异常无奈,娶回家的娘子不到一个月就被分房了…… 都怪狗乞! 柳府。 瑾歌送完温素和彦诗,就径直打算回房,一个人走在长廊里,未掌灯也没有察觉,踱着步子回到了别苑,瞅见人尽去,唯剩桓生坐在庭院中趴着。 “桓生。” 轻唤一声不见应答,“桓生,你喝醉了吗?” 瑾歌走上前去,坐到了他的旁边,歪头看他,却不见动静。 沉默了一会儿,瑾歌喃喃着,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同桓生说话:“哎,让爷爷失望了。” “素素有喜,肚子里怀有小宝儿,为什么我没有。” “没有就得纳妾了,看来她说得对。” “那会是谁呢?” “你一个人在嘀咕什么呢?”桓生突然抬起头来,撑着脸注视着她。 瑾歌被他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你……你没醉啊……” “没有。” “那我刚刚坐在这儿说这么多你都听见了?” 见桓生诚恳的点了点头,瑾歌拧着眉说不出情绪:“那你还不说话!让我一个人说!” “你说得很起劲啊,正好,我也想听听你这脑袋里面装了些什么。”桓生说着,抬手敲了敲瑾歌的额头。 “……”瑾歌瞪了他一眼,起身打算离去,被桓生拉住手腕:“瑾歌,你最近有心事?” 瑾歌皱了一下眉头,迟疑的点了点头。 “呵呵,”桓生突然笑了笑,侧头看向她,问道:“难道你是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有身孕吗?” 瑾歌出乎意料的没有尴尬的绷着脸,反而正经的点了点头,有些哀伤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知道是不是我不小心搞丢了,我一直都没有敢摆弄那些兵器,走路也很小心,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桓生听着她的话,着实想笑,又得绷住不笑,耐心的给她解释:“瑾歌,我跟你说,这个事情,它是没有定数的,不是成亲以后就立刻会怀上,也许会一个月,半年,几年,都有可能。” 桓生这么说,倒是提醒了瑾歌,前几日遇到梨汐时她所说的话,便同桓生提起,问他:“为什么梨汐会知道爹娘以前的事?” “这还不简单,肯定事先查得很清楚了,她的出现本就是有所准备,所以你何必与她计较,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在引你中计,知道了吗?小傻瓜。” “……知道了。”又嫌我傻。瑾歌瘪瘪嘴没有理会。 “不过倒是提醒我一件事,就是凌墨那日所说的,我们俩的出生就是筹码,看来梨汐背后的人……” 桓生还未说完,就被瑾歌的话打断了:“梨汐背后的人不就是凌墨嘛……上次他亲口承认是他安排的梨汐抢亲,然后废了我的武功……” 看瑾歌说话间那压抑的愤怒和悲伤,桓生知道她的武功是她很难割舍的,再想到她可能不能再习武,就蓦地觉得心疼,想想还是转移话题,让她别去纠结这些事,这件事现在告诉她为时过早。 “瑾歌,小宝儿总会有的,你别再忧心了,该来的总会来的,你呀,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也许下个月,下下个月,小宝儿自己就来了。” 瑾歌闻言瞪着眼睛深吸了一口冷气,皱眉道:“那纳妾是不是更快怀上?” “啊?什么?!”桓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搞不懂瑾歌的脑袋瓜是怎么长的。 瑾歌却没有理会他的震惊,兀自继续:“爷爷念叨了好久了,爹娘也对我寄予厚望,十分的照顾,我让他们都失望了。” “……” “所以你要纳妾了,我想想……虽然……” “纳妾?!谁说的?!”桓生抬手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嫌弃道:“真不知道你这脑袋瓜整天在想些什么,难不成这几天心事重重的就是为了这些事儿?” 瑾歌一愣,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心里默默的答了一句‘也不全是’。 “我何时说过要纳妾了?谁说刚娶妻就纳妾的?”桓生顿了一下,想起今日白天柳娘曾提起过‘纳妾’一事,想到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更加加重了瑾歌心里的胡思乱想,再者说几日前就曾听她问过这事。 “今日娘同我说‘纳妾’一事并非是为我纳妾,而是刘掌柜的儿子要纳妾。” “噢。” “有你就够得受了,娶那么多干嘛。” “你!”瑾歌提拳在握,看着桓生那张淡笑宠溺的脸,下不去手…… 行,不打你,我自有办法! 瑾歌别开脸,轻哼一声,踩着愤怒的脚步直奔房间而去,桓生也起身走在了她后面。 她前脚一进屋,立马‘砰’的一声将门关了起来,徒剩桓生站在门口一脸无辜。 屋子里暖炉烧着,一进屋就感觉甚是暖和,比起刚刚在外面,着实差了太多。 过了许久,也不见桓生敲门,瑾歌想着桓生在外面万一受凉了呢,正想着,就听到外面传来桓生的咳嗽声。 坏了! “桓生!”瑾歌急忙跑去把门打开,一眼就看到桓生那张微笑的脸,见她开门,立刻伸了一只脚进门。 看桓生好好的模样,哪有半点受了风寒不禁寒冷的痕迹,瑾歌就知道自己失策了,又欲将门关了起来。 “啊——”桓生低呼一声,瑾歌低头看去,才发现夹到了桓生的腿。 “你没事吧?!我看看,是不是伤了?严重不严重?你怎么把脚伸进来也不吱声,很疼吗?” 见瑾歌如此紧张,桓生心中一暖,就知道她会心软,即刻皱眉点头道:“很疼。” “快进来。”瑾歌伸手将桓生扶了进屋,关上房门,彻底隔绝了寒冷,确实暖和了不少。 桓生想起了那次两人坠入坑洞之时,瑾歌曾装崴脚骗他,被他一眼识破;他一时玩心大起,也装作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单脚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瑾歌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桓生诡迹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小心些,我扶你去床上,给你擦药。” “嗯,好。”桓生故作痛苦的模样。 瑾歌架着桓生,慢慢的往里屋走去,愈走愈觉得桓生整个人的重量好像都压在了她的肩上。这个桓生,看起来瘦,太重了! 好不容易走到的床边,准备放桓生坐下,却被他顺势按倒在了床上,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桓生!你压到我了,好沉啊!” “失礼失礼,可是我腿疼,站不起来。” “……”瑾歌看着桓生近在迟尺的脸,浮现的神秘笑意,往他胸前给了一拳,骂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赖皮了?” 桓生笑了笑,低头亲了一下瑾歌的额头,道:“跟你学的。” “鬼才信呢!一定是沈彦诗!” “啊切——” 沈府。 彦诗突然打了个喷嚏,抖了抖身子,心道: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呢?!也许是有人想我了。 他嘴角轻勾一抹邪笑,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过衣服披上,开门将头探出去望了望,蹑手蹑脚的来到了温素的房前,推门而入。 “姑爷……”小莲刚要问话,就被彦诗制止,挥了挥手,示意她回房。 “可是……” “你回房去休息吧,我留在这儿。” 小莲踌躇再三,也只好点头应下走了。 此时温素早已睡下,为了她夜里起来不出意外,内屋夜里通宵留着一盏灯。 彦诗缓步走到床边,看到温素闭眼睡得正香,连呼吸都放弱了。 还说你想我呢,结果睡得这么香。 好像温素能感觉到有人一直盯着她一般,她突然动了动身子,轻皱了一下眉头,最后睁开了眼睛,看到有人站在床边着实吓了一跳,差点惊呼出声。 “是我。” 彦诗凑过脸去,握着温素的肩膀,安抚着她。 “大半夜你不睡觉,来这儿站着作何?” 彦诗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径直坐到了床边,还数落起温素来:“瞧你那点儿胆量,我都能把你给吓了。” ‘啪——’温素抬手就给了他胸口一巴掌,回骂道:“你要是睁眼看见我站你床边呢?你会什么反应?!” 没想到彦诗扯着一张无赖的笑容,凑到她的面前,都快触到她的鼻尖,调笑道:“我会拽你下来跟我一起睡。” “你……”温素敛眉不看他,有些窘迫。 彦诗可不客气,兀自开始脱鞋。 见彦诗脱鞋上床,温素赶紧推着他,急道:“你做什么?又胡来!娘亲说了不可以同房,你还偷偷跑来,还敢爬上我的床……” 彦诗反手过来将温素轻轻推倒在床上,温素正要制止他,就听他说:“别紧张,我不会碰你的。” 随后给她拉过被子盖上,又自行躺好,如此温素方才安下心来,这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 “一个人睡着怪冷的。” “以前不也是一样的冷吗?” “那不一样,以前冷,那是身子冷,可以多盖被子,现在冷,那是心冷,需要别的才行。” “……一天到晚不正经。” 被子里,温素感觉到彦诗的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着实温暖。 “我不会乱动的,你放心睡吧。” 第二日,温素早早起了床,想是最近操劳当铺的事儿,彦诗忙活得也累了,昨夜里同温素睡得也好些,温素也没有叫他,任他多睡会儿。 沈娘正在花园浇花呢,见着小莲从西边的房间过来,心里疑惑,唤住了她。 “小莲,你不是陪房吗?怎么从这边过来?” “回夫人,昨晚上姑爷在房里过夜,奴婢便回了房间休息。” “什么?!”沈娘一声惊呼,吓得小莲瞬时花容失色。 房间内,温素正坐在梳妆镜前等候,隐隐听到门口传来急匆匆的脚步,不像是小莲,倒像是气势汹汹而来,正欲起身,就听到沈娘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沈彦诗!你这死小子!”沈娘几步就走到了床边,将彦诗蒙在头上的被子抽了出来,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混小子,给我醒过来!” “哎呀!娘,你一大早的干嘛呀这是?!”彦诗捂着耳朵,慢吞吞的从床上坐起了身,一双眼睛艰难的睁着。 “还问我干嘛?你干嘛?!我问你,你这是干嘛?我就说你小子不靠谱吧,分房都防不了你!” “我……”彦诗好容易清醒了过来,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解释道:“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怎么了我!我就躺床上睡了一晚上!” 沈娘听他这么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看向温素,见温素轻轻点了点头,才信了他,转身走到温素面前,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素素呀,你可别纵容他,他要是敢动你,你就打他。” “娘!”彦诗跳下床,掰着沈娘的肩膀就往门口推去:“别乱怀疑你儿子行不行,我有那么不靠谱吗?!我像那种人吗?!啊?!” “像!” 闻言,彦诗只能以白眼儿回之。 “哎呀,娘!懒得同你理论,你快忙你的去吧,我再睡会儿,太累了。” “你累什么?” “忍耐也需要体力。” “去你的!” 沈娘反手给了彦诗后脑勺一巴掌,走了。 柳府。 天还未亮,桓生就醒了过来,看了看怀里的人睡得正香,凑过去轻轻的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后轻手轻脚的起了床,穿好衣服出了门去。 身边少了一份温暖,瑾歌翻了一下身子,摸着一片空落落的,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桓生呢? 这么早,天色还未亮,怎么不见了?昨夜…… 瑾歌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昨夜分明是两人一起睡下的呀,奇怪了。 没想到随后几日,桓生依旧是天色未亮就离开了,夜里很深了才回房。 “瑾歌,你早些歇息便是,不必等我回来。” 瑾歌转了转眼珠子,没有搭理桓生,将身子面向墙面睡了下去。 虽然很早就想问桓生,到底在忙些什么,连听竹都没有跟着他,可是他自己不说,问了倒显得自己有些管太多了,瑾歌如是想着,便轻轻的‘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瑾歌自从嫁进门以后,性子收敛了太多,桓生心里觉着奇怪担忧却也没有说。但她为了他所作出的那些改变,他全部都看在眼里。 “你一个人在府上闷得慌,就出去走走吧,像以前一样便是。” 像以前一样…… 瑾歌听到这话,心突然紧了一下,难道自己真的成了惊弓之鸟,一直在杞人忧天吗?想来也是,我薛瑾歌有什么智慧可言,倒不如专心练武。 就算废了武功又如何,依旧可以再练。 “嗯,好的!” 瑾歌突然大声的应道,像是在郑重其事的打气一般。 “呵呵。”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瑾歌后背僵了僵,随后转头过去瞪着他。 桓生立刻敛了笑意。 瑾歌转头回来,沉默了一会儿,想同桓生说心中的烦忧,思索着从那句话开始说起呢? “桓生,我……”待她转头看向桓生时,却见桓生已经熟睡,怕是很累,睡着了也是满脸倦容,醒着的时候还一副没事儿人似的。 瑾歌轻轻挪过身子,替桓生盖好被子,认真的看着他的睡颜。 桓生仰面躺着,屋内昏黄的烛光勾勒出他的侧脸线条,流畅精致如天公造物。 不自觉,瑾歌就看得有些痴了。 突然,桓生抬手将瑾歌揽入怀中,翻身抱住将她埋在自己的胸前,嘴角轻勾,气息温柔语调暧昧,缓缓道:“过了这段日子我就多陪陪你,睡吧,我今晚有些累了。” 听着桓生均匀的呼吸,瑾歌满脑子都是习武之事,就算她修炼不了内力,腿脚功夫一样可以多练练,现在的自己真是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十分不自在,更是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万一发生点什么意外,自己都没有反抗还手之力;就说最近的梨汐,她安静这么几日,怕是要有动作了…… 第二日,瑾歌起床变换了一身干练的装束,拿出了柳娘从薛府拿回来的那些兵器,逐个擦拭摆弄。 阿松围着她团团转,还插不上手。 “小姐,你终于要练武了呀,我还以为你放弃了呢。” “何出此言?” 阿松被这么说话的瑾歌搞得一愣神,嘟囔道:“小姐怎么变得这般文绉绉的了?” 瑾歌抬眼瞟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 “看你多久没有碰这些兵器了?对了,”阿松凑到瑾歌耳边,小声问道:“那日听那个女子说小姐你的武功被废了?真的假的?” 瑾歌扯了扯嘴角,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不会吧?!”阿松惊讶地大喊出声,下巴都收不回去了。 ‘唰——’ 瑾歌猛地抽出一把长剑,剑光一闪,寒气逼人,她勾唇一笑,挑眉道:“那又如何!我薛瑾歌这么容易认输吗?休想打倒我的斗志!” 阿松吸了一口气,收回下巴,缩到瑾歌身前,一副很崇拜的模样,“小姐,可好久没有见到这样的你了!” “哼~”瑾歌伸出食指挑了挑额前飘落的一缕秀发,笑得狂拽邪魅,道:“我薛瑾歌是谁?!” 阿松像是受了鼓舞,也挺直了胸脯,凛然道:“是我家威风凛凛霸气侧漏的小姐!” “啊……”瑾歌突然破功,长声悠悠的低呼一声,瞬间变得五官狰狞,弯腰缩成一团。 “小姐?!你怎么了?” “肚子疼。” “……这么快就被打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代替赴约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阳光微暖,薄雪积压,林立的假山旁,瑾歌一身绿衣好似要隐于零散错落的翠绿之中,她手持一柄娟秀长剑,锋剑舞动,变幻多端,她的剑,闪出微微的寒光,凌厉决然。 “小姐,累了就歇会儿吧,你练了两个时辰了。” “嗯。” 瑾歌利落收剑,走到石桌前坐下,端起茶杯咕咚喝了两口。 “对了,小姐,今日可要随沈少夫人去问诊?” “喔,你瞧我这记性,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快替我准备准备,我一会儿就去沈府接她。” “嗯,好。”阿松应了吩咐刚要退下,迎面就走来一个丫鬟,是柳夫人院里的习秋,径直朝着瑾歌走来。 “少夫人。” “嗯,怎么了?” 习秋递上了一个帖子,道:“门口有人投帖,说是请少爷赴约的。” “桓生不在别苑。”瑾歌瞥了一眼那帖子,“这帖子不都是经过夫人的手吗?” “是啊,刚刚夫人有事忙不开,便叫我送来,说是少爷自己看着办。” “那……你先放下吧。” “是。”习秋放下帖子便走了,瑾歌看着帖子,又喝了一口茶。 桓生不在家,我上哪儿寻他去呀,是急事吗?要不我看一下…… 瑾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帖子打开了来,却见上面写着约桓生今夜酉时三刻城北百花酒楼见。 酉时,那么晚约在酒楼见面,何事? 以往拜帖都是上门来的,好像桓生鲜少会有约见在外的吧,是谁呢,又没有署名。 酉时,倒是桓生怕还未回来呢。 瑾歌将帖子交给听竹,还特意吩咐了她,待桓生回来时定要及时提醒,怕误了时辰,若是酉时他还未回来,她便替他去转告一声。 安排好,便出府去了。阿松赶着马车,一路到了沈府门口,瑾歌刚下马车就瞅见彦诗扶着温素出门,那眼神,像是她欠了他几万两黄金似的。 “素素!”瑾歌腾地跳下马车,跑上前去挽着温素的手臂,瞄着她的肚子,亲昵道:“好几日不见你了,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呀。” “能有什么变化?” “长胖了一圈。” 听到彦诗这般说,温素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偷偷瞟了一眼彦诗,朝着瑾歌问道:“真的?!” “才没有呢,他骗你的!”瑾歌拉下温素的手握在手中,抚摸了一把。 “嘿嘿嘿,注意点儿,你好歹是有夫之妇,别对我家娘子动手动脚的。” “略略略,我就动就动,怎么着。” 瑾歌做着鬼脸,躲过了彦诗的攻击,任由他翻着白眼儿,看他就是拿自己没辙她就特别的得意,也就现在,她可以这么跟彦诗横,温素在一旁看着他们俩,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真是两个长不大的。 “我可把她交给你了,你粗心大意的,可要照顾好她。” “要你说,我知道!” 折腾一番,可算是终于赶着去了老大夫那里。 怕是最近节日临近了,街上比以前更加热闹,人来人往的,街上的摊贩也更多了。 马车在城街上行驶得缓慢,温素放下窗帘,转头对瑾歌道:“今日街上如此热闹,我们一会儿来逛逛吧。” “好啊!”瑾歌也好久没有逛逛了,说起来她能安分守己这么长时间,简直是惊世骇俗的奇闻。 老大夫把过脉,说起如常,身子调养得不错,胎儿算是安稳了,再过一段日子,就显怀了,到时候多有不便,趁现在多走动走动也好。 瑾歌温素二人循着城中的街道,缓步而行,时不时进店铺看看,逛些稀奇玩意儿。 正巧路过上次的珠宝店,瑾歌一念想,拉着温素进了店铺。 “小姐,您来啦!”福禧珠宝店的掌柜的瞅见瑾歌进门,立马迎了上去。 “小姐,今日怎有空来铺子里看看?” “我今日闲得无事出来逛逛,”瑾歌环视了铺子一圈,问道:“薛福伯,最近生意可还行?” 薛福伯闻言微愣,这小姐何时过问过府上的生意呀?!真是奇怪。 “回小姐的话,一切如常,最近节日多,送礼赶上,要忙碌一些,这不,今日货正赶着登记呢。”福伯一边说一边指着不远处忙碌的那群身影,看样子最近生意是挺忙的。 “哦?那我倒是来得不是时候,打扰福伯忙碌了。” “小姐哪里的话,不打扰不打扰,小姐随便坐随便看便是,有什么吩咐伙计就是了。” “好的,福伯先去忙吧,我自己看看。” 瞅着伙计们正在搬货登记,还拿出一些摆齐,瑾歌也凑上前去看。 正好看见面上一个精美的盒子里放着一对玉鸳鸯,色泽莹韵饱满,精良剔透,一眼就被她相中了。 瞥见瑾歌拿起这玉,温素也侧目看过来,突然就笑了笑,小声凑到瑾歌面前道:“怎的,男子气概十足的薛小姐还会看上这种东西啊。” 瑾歌一时没有听懂温素的调侃,认真道:“两只鸟儿,为什么总是要做两只。” “这是鸳鸯,是一对儿,喻来成双配对之事物,鸟语花香三月春,鸳鸯交颈双双飞。鸳鸯经常成双入对,在水面上相亲相爱,悠闲自得,风韵迷人。就好比呀,你和桓生。” 瑾歌倒也学得快,立马回嘴道:“是好比你和彦诗吧。” “嗨你还……” “嘿嘿嘿。”瑾歌笑了笑,立刻招呼一个小伙计,说是这鸳鸯她要买了。 小伙计不认识她,便去找福伯查账看价钱,福伯一听是瑾歌要买,立马赶着从后堂出来。 “小姐要什么?一会儿我派人送到柳府便是。” “这个。”瑾歌将盒子递上前去。 “噢,这对儿和田玉鸳鸯坠子,今日刚刚送来的,确实是上品,小姐好眼光,我这就命人装好给小姐送府上。” “不用了福伯,给我吧,省得那么麻烦,一个小东西而已,”瑾歌将坠子径直揣进了怀里,也不忘吩咐道:“一会儿去柳府取钱便是。” “不用了,老爷吩咐过了,小姐过来取东西,不用收钱。” 瑾歌一愣,心里百味掺杂,本想问福伯是在她出嫁前说的?还是出嫁后?想想没有再问,不管是何时说的,现如今如果自己执意拿着柳府的钱来付,倒更是伤了爹娘的心了。 如此,就还是薛家永远的女儿,嫁与不嫁,都一样。 “如此,谢谢福伯啦,爹爹上铺子记得帮我说一声。” “行,小姐慢走。” 从珠宝店铺出来没走多远,好巧不巧,遇上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蓬香公子。 蓬香见到瑾歌,还上前打招呼。 “好久不见啊,听说你和柳桓生成亲了。”蓬香看向瑾歌的眼神里意味深长。 瑾歌轻皱眉头,不知道他这是何意,随后才笑答道:“对啊。” 他知道什么吗?还是不知道?不可能,如果他知道,照他的行事风格,他还会留下他吗?况且,之前的事,他也是被利用的,那他之前消失了那么久,去了哪儿?怎么又回来了? 瑾歌收了心中思索,又问道:“嗯,这么长时间在渝州城不曾见你,不知道你去哪儿潇洒了?” “去我想去的地方。” “……哦,好。”瑾歌拘谨的点着头,笑着与他告别离去。 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何种立场,他竟然会主动上来打招呼,可这样的招呼实属生硬,以往过节一笔勾销么…… 临行前,蓬香低眉瞥了一眼温素的肚子。 看着瑾歌离去的背影,昔禾凑到他跟前小声问道:“公子,她……” 蓬香神色严肃的摇了摇头,喃喃道:“看看再说。” 陪着温素逛了好一会儿,见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瑾歌便将温素送回沈府去了。她并没有急着回柳府,而是去了百花酒楼。 百花酒楼在城北,坐落于尹川河边,半悬于河上,其构建亦属特色,里面除了吃饭,还可以住宿玩乐,形同客栈,却高于客栈。 不过里面进出的人就不比翠韵楼那般非富即贵,而是龙蛇混杂。 许多行走江湖或经商运货的人途径渝州城大多都会选在里面歇脚暂住。 一进门,瑾歌就发现许多江湖亡命徒,倒是她一身华贵衣饰,出现在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一个粉面油头的男子正好坐在瑾歌过路的那桌,见着瑾歌即将走过,他立马站了起来,拦住了瑾歌的去路,笑道:“小姐来吃饭?不如跟我们一同吃如何?” 瑾歌冷脸环视了一番,发现这周围几乎都是男子,零星的几个女子,也看得出是江湖人士,与各种男子混在一起。 她心里不免有了一个想法:都说我薛瑾歌粗鲁不似女子温雅,现在比起来,我简直就是淑女典范啊! 她这么想着,不禁轻轻笑了起来。 “她怎么来了?!”楼上的女掌柜的刚要下楼,就瞅见了瑾歌,见此情形,她立刻唤来身边的一中年男子,小声吩咐道:“快去摆平!别招惹她!!” “是。” 那人领了吩咐,立刻下楼去。 粉面油头的男子见瑾歌笑了,即刻赔笑,称赞道:“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姑娘可真是佳人,一颦一笑皆如画……” 瑾歌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夸奖,忍不住好笑,回道:“想必公子是外地人吧??” “对啊,我……” (ps:不计入字数:明日请个假嗷~~~这周都会很忙~所以更新会更加不稳定,下个月麻花就会一日一更了,因为要备考~么么~如果红票收藏效果好,那隔日就努力加更回报大家~有啥都可以去戳群逮麻花花~mu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百花涉险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薛小姐竟然大驾光临小店,有失远迎啊有失远迎,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呀,薛小姐……”那人说着才想起什么,立刻作势拍了自己一嘴巴子,勾着身子赔笑道:“瞧我这人,嘴拙嘴拙,还请柳少夫人不要同小人这般见识,少夫人楼上雅间请。” 瑾歌被他这一通客气,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说话也客气几分,道:“叫什么都无所谓,别太在意,只是我今日来,是为了找人的。” “找人?少夫人找谁?” “四月梨花……是什么?” 那人一听,异样的眼色一闪而过,随后揖礼引路道:“请随小的上楼。” 瑾歌也未发觉异常,便随着上去了。 那男子见着那人对瑾歌如此毕恭毕敬的,又听说什么薛小姐柳少夫人的,满心疑虑的坐回了桌上。 旁边一个看似书生扮相的人轻轻撞了他一下,笑道:“别傻了,没听那人叫她嘛,那可是薛家的小姐,薛瑾歌,前不久刚嫁给了柳家的少爷,你知道柳家少爷是谁吗?” “谁啊?” “柳桓生啊,你不会连他也没有听说过吧?” 男子反应了一会儿,才应声点头,恍然大悟道:“有所耳闻!虽不知这薛小姐,你这么一说柳桓生,我倒是有些印象了,最近名声大震啊。” 书生男子端起酒杯嘬了一口,“人家现在一个字可就价值连城,听说就快要被召上京了,到时候不就加官进爵,高官厚禄了嘛。” “呵,同人不同命啊。” “可不是嘛,我当年科举两次都未中,人家……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来喝。” “喝喝喝。” 瑾歌跟着那人上楼,绕过了好几个弯儿,才到了一个房门前,见着门上贴着一块木牌,写着‘四月梨花’,又看了看旁边,‘三月桃花’,这方明白了,原来这儿是这么分辨门牌的呀。 那人领她到了门口,就离去了,剩下瑾歌站在门口,踌躇着进门以后该如何说呢? ‘叩叩叩——’阿松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 一个女子娇媚的声音响起。 女人的声音?瑾歌眉头微触,怎么这么耳熟呢? 阿松推开门,瑾歌放眼看去,才发现里面的女子,便是梨汐。 梨汐侧目看过来,有些微讶的捂着嘴,微愣半刻,随后笑了起来,朝瑾歌招了招手,道:“姐姐进来吧。” 瑾歌犹豫了一下,抬步进了门。早该想到这四月梨花就是梨汐啊…… 听她叫姐姐,就浑身不舒服,这女人还真是善变,一会儿凶神恶煞找麻烦,一会儿笑里藏刀摆客气。 “哎呀,姐姐这么快就寻上门来了?” “是你约的桓生?”瑾歌也不废话,开门见山。 梨汐也正经了起来,倒了一杯酒递给瑾歌:“瞧你说的什么话,我同柳公子一直都相约此处,每日他都会陪我到很晚才走。” 瑾歌敛眉垂眼看着面前的酒杯,酒水还在轻微的晃荡,晃得她的脑子有些昏沉。 但她却异常的冷静,听着梨汐的话。 “想必每日独守空房清冷而眠的滋味不好受吧,真是辛苦你了。” 瑾歌冷着脸抿了抿唇,梨汐见此轻勾嘴角。 “有什么话你直说吧。”瑾歌自然不会相信梨汐的话,刚刚她那么说明显是在故意试探她,桓生根本不可能会同她每日相约在此,况且,如若真是如此,她为何今日又要送帖上门?要么最近跟踪她,暗中观察他们的就是她的人,想引她前来;要么,她想见桓生,又有何话说。 梨汐笑了笑,将面前的酒杯递到了瑾歌的嘴边,笑道:“你变聪明不少嘛。” “过奖,彼此彼此。”瑾歌敛眉看着杯酒,复看了梨汐一眼,随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屏退了所有人,整个房间只剩下瑾歌和梨汐二人。 一时房间寂静不已,仿佛能听到烛火燃烧的滋滋声。 “我很想知道,如果柳公子抛弃了你,你会怎么办呢?”梨汐一手撑着脸颊,微笑着看着瑾歌。 瑾歌凌厉的扫过去,歪头笑道:“怎么?你的意思是桓生要纳你为妾?” 梨汐深深的看着瑾歌的眼睛和笑容,没有吭声。 “还是说桓生他要休了我,娶你?” 看瑾歌如此淡定,梨汐有些狐疑,又问道:“你不担心吗?” “我为何要担心?又不可能。”瑾歌说着,撇了撇嘴。 “你不信?!”梨汐看着瑾歌毫不在意的模样,有些气急,问道:“那柳公子日日早出晚归,你不猜疑他吗?你不担心他吗?你不怀疑他在做什么吗?你不信我说的话?” 瑾歌微愣,她如何知道桓生日日早出晚归?那正好验证了自己的猜疑,可她的目的…… 见瑾歌愣神,梨汐立刻笑了起来,“你看,你还是信了,还装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呵呵……” 瑾歌沉默了一会儿,敛眉沉下脸来,也懒得同她理论,抿唇道:“你引我来就为了说这些?岂不是浪费精力。” 梨汐低头笑了笑,转身走到了窗前,窗外悠然的飘落着零星小雪,月色清亮阴冷,隐隐还能看到尹川河水泛着亮光,波光粼粼。 “有些下雪了,你走路来的吧?” “嗯。”瑾歌轻声应了一下,也走到窗边看了看。 “叫你的小厮回府替你取件披风吧,就在这儿等会儿。” 瑾歌微皱眉头看向她,想要探索出她想干嘛?难道是拖延时间?还是想让我在这儿等到桓生前来?坐实她所说的话?可今日自己出门前就已经吩咐过听竹了,如若桓生回府不见她,定然是会来的。 既然她一定要这场戏,那不如陪她演下去。 看梨汐的表情,瑾歌也咧嘴笑了笑,应道:“好呀!” 随后走到桌边坐下,唤来阿松进门。 “回府上,替我取件披风,还有暖手炉一并取来吧。” 这一吩咐,阿松都愣了,要说瑾歌,别看是家底丰厚衣食无忧,生来就该是娇生惯养,但她真的可以算是皮糙肉厚,一点不娇贵,别说就这下一点点雪,就是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她也能在雪地里野跑。 看着瑾歌的眼神,阿松领了吩咐,点头先走了。 一间素雅的房间内,男子正端坐在棋盘前,独自一人认真的研究着棋盘上的布局,烛光昏暗,只能映出他一侧的轮廓,看不真切。 一个黑影飞身进入房间,随即跪下握拳道:“主子,探到了。” “怎么样?他去了吗?” 黑衣人欲言又止,道:“去的不是他。” “什么?!”男子将棋子重重的按在棋盘上,厉声道。 “小人之前探到的消息,帖子是送去给柳桓生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去的不是他。” “呵。”男子微微勾唇,一把按住棋盘之上,全盘皆乱,“去,把人给我保住,如若有任何闪失,杀。” “主子,尚且还杀不得。” “嗯?” 男子微顿了一下,立刻领命道:“是。” 柳府。 今日桓生回来得比以往早些时辰,赶紧去了别苑看瑾歌,却不见她在屋子里。 这丫头,今日当真出去野了?也好,想必是闷坏了。 正想着,就见听竹前来唤他。 “少爷,你回来啦。” “嗯,瑾歌呢?” “少夫人去为你赴约了,这儿,今日送来一个帖子,少夫人特意嘱咐我,你回来便给你,若是过了时辰,她就为你去说一声。” “赴约的帖?”桓生有些纳闷儿的接过帖子看了一下,没有署名,只有地点。 “少爷现在可要去?听竹这就吩咐人去备马车。” 自来鲜少有约他出门相见的帖,况且还未留有名字,这会是谁呢? 难道是……是冲自己来的?这么快就动手了?瑾歌会不会有危险? 桓生一身玄青长袍都没有换,也没有等人备马车,立刻赶了去。 一出门就遇上了回来取披风的阿松,听阿松说完这事儿,他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想必对方也没有料想到来的人会是瑾歌,还是说知道会引瑾歌前去,反而将计就计了?瑾歌能不能明白呢?竟然没有想到会出这个意外…… 城中,人声嘈杂,哀嚎惊叫不断,很多人急急忙忙的奔跑着,大声呼喊,或拎着水桶急急奔走。 “不好了,百花酒楼着火了!” “快去救火!” “快去百花酒楼。” 百花酒楼四月梨花的房间内,瑾歌趴在地上,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却见浓烟滚滚,呛得她睁不开眼。 着火了?! 她动了动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卯足力气撑起身子,想要爬起来。 我怎么会晕过去? 瞥着桌上那杯一饮而尽的酒,知道了是怎么回事,竟然没有想到梨汐会在这里就动手!我也是高估了自己,忘了现在已经不是以前, 抵抗不了……不对,我不是万毒之身吗?怎么会? 来不及细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先逃出去。 我薛瑾歌怎么可能就这么死在这儿呢?!想要我的命,我才不会让你得逞! 瑾歌观察了一下四周,若是从正门出去,外面木料多,火势最旺,倒是窗户这边火苗微弱,先前看过一下,隐隐能看到尹川河的河水,跳到水里,尚可有一线生机。 她才走两步,就感觉头晕目眩,呛鼻刺眼,呼吸困难,登时跪到在地,怀里的鸳鸯玉坠掉落了一只在地上。 怕是要死在这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何人相救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怕是要死在这儿了? 她挣着身子将玉坠捡了起来,握在手中,但意识渐弱,迷迷糊糊看到窗口一个黑色的身影飞身跳了进来,不曾说话,径直将她抱了起来。 瑾歌趴在那人的胸口,眼睛呛得早已睁不开,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随时都要离体而去,意识渐渐脱离自己…… 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还有心念念的事还没有做呢,她颤颤巍巍将手中捡起的鸳鸯玉坠,塞到了对方的手里,小声道:“桓生……我买了……了一对儿……我们……一人……一个……” 说完彻底晕了过去。 那人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手里的鸳鸯玉坠,紧紧握在手中,随后揣进了怀里。 百花酒楼下人满为患,嘈杂不已,隐隐还能听到不远处的人群里,女掌柜的哭喊的声音。 “我的百花楼啊,我一辈子的积蓄都在里面了啊,这可怎么办啊!这薛瑾歌真是一个祸害啊,我几年来都不见出事,她今日一来,我这店里就遭殃啊!真是造孽啊!都怪她!” 紧赶慢赶,跟丢了桓生的阿松好不容易才找了过来,挤出人群,手里还握着那件披风,老远看着桓生正抱着昏迷不醒的瑾歌,朝路边走去。 “小姐!”见此情景,他立刻飞奔而来,大声哭了起来:“小姐,是阿松不好,阿松不该留你一个人的,哇啊……小姐,你不要死,你死了,阿松怎么办啊……” “她还没死呢!”桓生无奈的瞥了他一眼,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披风,替瑾歌裹上,轻轻拍了拍瑾歌的脸颊,小声道:“瑾歌,你还好吗?” “桓生……咳咳……”瑾歌轻咳一阵,缓过来,才慢慢的睁开眼,半晌,她才看清了面前的人的模样,立刻笑了起来:“桓生,桓生,真的是你啊,我就知道是你。” 桓生愣了一下,帮她擦了擦脸上的灰,轻声道:“别犯傻了,我带你回府,回去再说。” 回到柳府,柳爹柳娘赶紧前来查看,一听说这事儿,都吓得不轻,还好瑾歌毫发无损的回来了,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如何是好。 瑾歌坐在床上,看着床边站满了人,着实有些不自在,伸胳膊蹬腿儿的像他们证明这自己一点儿事儿都没有,想让他们放心回去歇息。 “受了不小的惊吓吧?”柳娘问道。 “没有,娘,”瑾歌笑眼弯弯,得意道:“我哪是这点小事儿就能被吓到的呀,你们呀,可就放心回去休息吧,我没事儿。” “那就好,不然我以后可没脸见你爹娘了。” “嘿嘿,我说我命硬呢嘛。” 待众人皆散去,瑾歌才静下心来,看着桓生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她渐渐回想起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疑虑涌上心头。 梨汐人不见了,那就是她想杀我?为了什么?仅仅为了桓生吗? 可梨汐这么直接的动手,未免太过于草率了?是目的性的还是临时起意?她想杀了我,有那么多办法,为何大动干戈的烧了一整栋百花楼? “你在发什么愣呢?还不躺下睡觉。”桓生掀开被子,坐到床上。 “没什么。”瑾歌知道桓生定然会问她今日见了谁,同那人说了些什么,那我要不要实话实说呢? “今日帖子是谁送来的?” 果然。 瑾歌慵懒的抬起眼皮,鼓了鼓腮帮子,好一会儿,才答道:“梨汐。” 桓生将脸凑到了瑾歌面前,直盯着她的眼睛,微笑道:“说了什么?” 瑾歌真想顺口就答‘没什么’,可桓生的眼神告诉她,这个回答是过不了关的。 于是她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你这么信任我?” 听到桓生这么问,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是啊,我相信你,毫无保留的相信你,但是为什么你要这么问我? 瑾歌突然感到一丝失落,转移了话题。 “我给你的东西好看吗?” 桓生微愣,皱眉想了想,复而挑眉笑道:“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玉坠啊!我给你的鸳鸯玉坠! 瑾歌有些震惊,半晌脑子才回过神来。 不对啊,那个人从窗户口跳进来救了我,那里可是二楼,下面是尹川河,他能上来,除非是一个轻功了得的人,否则如何能轻易办得到?如果不是桓生,那说明桓生真的不会武功…… 我竟然把他当成了桓生,将玉坠给了他! 现在该怎么办? 越想越是有些堵得慌,瑾歌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向桓生说明这事儿。 “额,没什么东西,我说,我想给你一个礼物,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瑾歌左右瞄着瞎掰,难掩紧张。 “嗯?”桓生看着她那异样的神色,凑过脸来看着她,语气轻柔。 瑾歌抬眼看去,容颜近在咫尺,轻眨的双眼像是一屡清风抚了她的眼,她的心;瑾歌下意识扫了一眼桓生的薄唇,灵光一闪,一咬牙一皱眉,凑上前去轻轻在他嘴唇上嘬了一下,亲吻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十分清脆,她瞬时面红耳赤,急忙转回身子钻进了被子里。 桓生也有些惊讶,这是瑾歌第一次主动凑上来亲他,成亲这么久,每次行房她都不会回应他,更别说主动了。 不过……不会反抗不会打人便甚好了。 见她无比羞赧的钻回了被窝,桓生舔了一下嘴唇,轻轻勾起嘴角笑意难收,也躺了下去,从她身后抱住她,闭上了眼睛。 “这个礼物,我喜欢。” 第二日,瑾歌出街时,还遇上了那百花酒楼的老板娘,一瞅见她就开始念叨骂骂咧咧,直听得瑾歌很不舒服,便回了嘴。 “你凭什么怪我?!啊?!我还没有怪你呢,差点让我死在你那鬼地方!” 那老板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同瑾歌吵了起来:“说谁的鬼地方呐?!不怪你怪谁?!” “切!别乱扣屎盆子,又不是我放的火,我还是受害者呢!” “火就是从你那房里起的,你还有理了!就是你放的火!” “你脑子被火烤了啊?我放火烧死我自己?亏你想得出来。”瑾歌此时真是气上心头,将过往的本性都逼出来了,骂起人来毫不嘴软。 “你!”“你若真是想找到那放火的人,去报官呀,骂我有何用,别以为你指着我说是我,就真的会变成是我放的火,省省力气吧。我还等着你找到那放火的人,我正好可以状告他打晕我还放火,这可是蓄意谋杀!那我还说你纵容凶犯行凶杀人呢!是不是就是真的啊?!” 人群嘈杂,议论纷纷,瑾歌吵了两句没有再与她纠缠,转身走了。 不远处,梨汐看了她许久,见她走过来,立刻踱着步子走了过去,状若不期而遇。 瑾歌再次见到她也是有一丝疑惑,昨夜之事若真是她,她还能如此淡定的出现在她面前?若不是她,那她的嫌疑也是最大的。 看来她非常想要一个结果。 梨汐看着瑾歌完好无损的模样,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昨晚姐姐喝醉了,梨汐有急事便先行离去了,可不想,这百花楼竟然会着火,还好姐姐并无大碍,真是万幸啊。” 瑾歌闻言,心里暗暗的翻着白眼儿,是你干的吧……还还么大摇大摆,假惺惺的。 难道不是你?可我没有证据证明。 “没办法啊,阎王爷都不收我。” 瑾歌顿了顿,降低了声音,挑眉道:“可是失望了?” 梨汐干笑了两声,正要说什么,瑾歌说了句‘还有事,恕不奉陪’转身就走了。 瑾歌不过是没有证据证明就是她,又没有足够的说服力不怀疑她,但她若是一定要对自己做什么,那也没办法拒绝啊,随她去好了。 看着瑾歌离去的背影,梨汐眉头皱得愈紧,愈发愤恨,随后轻蔑的笑了笑,凌厉一扫而过。 薛瑾歌,我不会放过你的,看谁横过谁。 这日。 温素同彦诗出街了一趟,马车行至大门前停了下来,彦诗扶着温素,慢慢下车,进了门。不远处的茶铺里,蓬香和昔禾鬼鬼祟祟的坐在那儿,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公子,已经好几日了,我们跟着他们也没什么异样啊。” 听着昔禾的抱怨,蓬香也思索了起来,这几日看来,一切都非常正常,他们平日里鲜少出门,而是在院中消遣安胎,出门也不会行太远。如此看来,也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可…… 蓬香想着想着,又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日他站在屋外,分明听到了凌墨正在同谁说话。 “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保住孩子。” 他只听到了这一句,保住孩子?看来这孩子定是有何用处,亦是被人盯上了。而凌墨又为什么要说保住那个孩子呢? 蓬香至此都未想明白,他不曾得知凌墨与沈温哪家有过什么关系,她不是只同薛瑾歌有关系吗? 城中。 瑾歌独自一人站在尹川河桥头等阿松买酥饼,今儿又下了小雪,现在天气尚且晴朗,瑾歌最近身子也乏了,在府上也是自己一人冷冷清清的,除了耍刀枪棍棒也没有个消遣,出来走走也好。 她心中其实一直不甚开解,关于她练功是的阻碍,只是未曾向任何人提及过。加上上次百花楼一事,她嘴上未提,可心中难免恨自己无用,何曾这般狼狈无用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苟且之计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桓生近来好像越来越忙碌,走得早,归得晚,每日能见到他的时候都在晚上睡觉的时辰,有时候困得睡着了,连他是否回来歇息都不知道。 瑾歌伸了伸脖子,想放松一下,隐约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蹑手蹑脚的靠近,警觉起来,正欲转身看去,突然被猛地捂住了口鼻,本欲反抗,可对方不止一个人,大力地将她按住,很快就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 旁边一早就准备好的马车迅速驶来停下,将瑾歌抬上以后,迅速的消失在了街角,就发生在转瞬之间。 阿松买完酥饼回来之时,却见瑾歌早已不见了踪迹。 “咦,小姐去哪儿了?” 阿松站在桥头张望了一会儿,确实不见了人,心道会去哪儿呢?难道是自己回府了吗?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瑾歌出现,他便自行回了府上,这才得知瑾歌并未回府。 小姐会去哪儿呢? 马车咔哒咔哒的行驶在路上,直往城南去了。 马车内,瑾歌靠在侧壁昏迷不醒,左右两边分别坐着梨汐和洛祁安。 洛祁安好像有些忐忑不安,紧张的时不时看看瑾歌,又瞄一眼梨汐。 “真的要这么做吗?” “怎么?你看不上她?”梨汐有些好笑,转脸仔细打量起瑾歌来:“要说她的容貌,在渝州城算得数一数二的玲珑女子,却是配不上柳公子,让你来也是糟蹋,你还不满意怎的?” “你……”洛祁安有些不满,争辩道:“怎么我还成了糟蹋了?再说了,我又不想糟蹋她,是你要我这么做的,要是被她知道了,岂不得剁了我。” “你好歹是洛老爷的儿子,你怎么那么怕事儿?”梨汐白眼道:“我好像听说你对她蛮有兴趣的?之前你娘不是想替你抢亲吗?怎么?不是你的意思?还是说你自己给推了?你还真是奇了怪了,我现在不是正好成全你吗?” 洛祁安却并不在意,敛眉瞥了一眼一旁的瑾歌,“我可不是用这种卑鄙手段的人,再说了,她知道了非杀我不可,怕洛家都被她给掀了。” “你能有点胆量吗?”梨汐嫌弃道:“薛瑾歌再横她也是女子,若是知晓脏了身子,就算不自寻短见,也不会好过。而且,我不相信柳公子知道了还会待她这么好,天下哪个男子不会介意这种事?” 洛祁安沉默了一会儿,抬头认真的问梨汐:“你当真喜欢柳桓生?你这么做你是想和柳桓生在一起吗?” 梨汐愣了一下,心里思索着这个问题,许久答道:“也不尽是,我就是心里不满,薛瑾歌凭什么嫁给柳公子,我自是知晓我与柳公子根本不可能,但也不想薛瑾歌和他在一起。” 洛祁安听了,只得偷偷瘪了瘪嘴,沉默不语。 这女人的心思是难以理解和解释的。 这时,昏迷的瑾歌突然动了动,醒了过来。 见状,梨汐和洛祁安都慌了神,立刻又掏出含有药的布巾捂住瑾歌的口鼻,再一次将她弄晕过去。 清醒与昏迷之际,瑾歌隐隐看到了梨汐的脸,可就在瞬间丧失了意识,徒劳的动了动手指。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醒了?” “我不知道啊。”洛祁安摊手道:“这蒙汗药的量断不可能会这么短时间就醒过来的,难不成她体质特殊些?不禁用……” “好像是有听说过她身体不比寻常人……既然如此……”梨汐微微皱眉,冷冷道:“加大药量。” “什么?!你想她死?你干脆直接杀了她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我不能杀她。”梨汐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竟有丝丝无奈?为什么会说不能杀她? 闻言,洛祁安忍不住问道:“那你还放火烧死她,在百花楼的时候。” “不是我放的火。” “不是?那……那你也知道会发生火灾,别以为能骗得了我。”洛祁安话语里有一些得意,他也并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纨绔子弟。 “哼,我就想吓唬吓唬她,也许,烧不死她,毁了容也好。” 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若不是上面有压力,我才不愿做这苟且之事呢。 洛祁安暗暗想着,低低叹了一口气,小声嘀咕道:“她确实比你好看多了。” “你说什么?!”梨汐瞪向他,一副别以为我没有听见的表情。 “没说什么,你安排在哪儿呢?那柳桓生会赶来吗?” “我算好了,柳桓生一个人来,以他的速度,最快也要半个时辰,我会在半个时辰之后派人送信去他府上,让他来接薛瑾歌。” “你不会让他当场看……”洛祁安略为震惊,说着都心虚的咽了咽口水。 梨汐摊手,调侃道:“那就看你咯。” “……” 到了土地庙,前行几丈远就是城郊客栈,相比城中的客栈就简陋很多,最多两层楼,而且,这种客栈很有可能是黑店,容留的人大部分都是江湖中人,梨汐这种人会来这个地方也不足为奇。 他们将瑾歌带到了楼上最偏角落的一间房里放下,随后梨汐掏出一瓶药递给洛祁安,叫他给瑾歌吃下。 “全给她吃下去。” “什么?!”洛祁安不可思议的震惊道:“你想要她死吗?还是想我死?!” “蒙汗药对她作用甚微,我怀疑这个药也是,既是如此,那就多给她吃点儿,神志不清最好。” “……好吧。” 洛祁安接过药,捏在了手里。 随后梨汐拿出一块黑布蒙在了瑾歌的眼睛上,转头对洛祁安说道:“现在不用担心她看到你了,就算醒了也不会知道是你,她武功早就废了,你不会还制服不了这么一个小女子吧?你自己注意时辰,我去楼下注意柳桓生。” 洛祁安也没有心思反驳她,淡淡的“嗯”了一声。 柳府。 家丁拿着一封信急匆匆的往别苑跑去,正好遇上焦急不安的阿松。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有人送来的信件,给少爷的,叫他去接少夫人。” “什么?在哪儿?我去!”阿松一听到是瑾歌的消息,立刻满血复活。 “别急,这封信,先交给少爷手里,来人说了,定要交到少爷手里。” “哦……”阿松接过信,打量了一番,挠着头往别苑去了。 走到别苑才想起桓生根本不在,便去寻听竹。 “你把信件给我吧,我去找老爷子,只有他老人家才知道少爷在哪儿。” “好吧。” 阿松心里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再次出现一丝消息,哪怕是刚刚出去的消息也行。 可他等了很久很久,也不见丝毫消息。 城郊客栈内,洛祁安踌躇了很久,他一直没有敢将药喂给瑾歌吃下,不单单是心里有些惧怕,更多的是,怕瑾歌死在自己手里。 他战战兢兢地将药倒了一粒放在手心,准备给瑾歌吃下,门一下子开了,是梨汐进门,着实将洛祁安吓了一跳,腿都软了。 “吓这么厉害?你怎么这么没用啊,不会都不敢动她吧?!”梨汐几步上前,将洛祁安手里的药夺了过来,尽数倒在了瑾歌的嘴里。 看得洛祁安都有些不忍直视,心有余悸。 “你快点儿,柳桓生怕是已经收到信了,再磨磨蹭蹭,可就白费了。” “行了行了,你出去吧。别进来了!” 梨汐看着洛祁安的样子,哼笑出声,“行,我不打扰你了。” 说罢将门带上离去,洛祁安见她出门,又上前将门锁了起来。 回到床边,看见瑾歌安然的躺在床上,此时的面色已经有些泛红,应该是药已经开始奏效了,洛祁安心里不免紧张十分,他坐在床边踌躇不已。 虽说他与瑾歌有过一些私仇恩怨,也挺欣赏这么一个特别的女子,而且他也有过不少女人,但要让他这样做……他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嗯……”床上的瑾歌突然动了动,轻哼一声,微微皱起眉头。 不一会儿,面色越来越红润,她开始迷迷糊糊的拉开自己的领口,坐在一旁的洛祁安紧张的咽着口水,终于鼓起勇气,坐近了几分,缓缓伸手摸向瑾歌的手臂。 突然,窗口迅速闪进一个黑影,转瞬之间就已经移动到了床边,毫不犹豫一掌将没有一丝警觉的洛祁安劈晕了过去。 男子随后将床上的瑾歌抱了起来,准备带她离去,突然感觉到她的异常。 整个身子滚烫得厉害,紧贴在他的胸前,不仅如此,还直接拉开了自己的衣服,敞出胸口露出白净的肌肤,大白天,这样的场面着实刺眼。 瑾歌手上的动作一直没有停止,衣服越扯越开,男子赶紧将她放下,给她拉好衣服。 可瑾歌好像愈来愈严重,隐隐能看到难受的皱着眉头,而后顺着他相较冰凉的衣服,径直搂住他的脖子,全部身子贴了上去。 他皱了皱眉,欲将瑾歌的手拉下来,突然脖子上传来湿润柔软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震…… 而瑾歌双手亦十分不老实,拉下她一只手,另一只手又开始了。 男子无奈的打算强行将她抱走,结果她将腿勾在了他的腰上,差点将他带倒在床上。 她紧紧地抱着他,大概药性越来越强,她难受得嘤咛出声,男子低眉看了她一眼,彻底被她打败了。 转身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洛祁安,男子抱着瑾歌去了另一间房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蓄炼杀气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男子看了看自己凌乱不堪的衣服,又看了看瑾歌若隐若现的胸口,舒展了一下紧皱的眉头,犹豫半刻,方才下定决心,然而并没有揭下瑾歌的蒙眼布。 仔细看了瑾歌许久,他嘴角微勾,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 静谧的房间里,亲吻的声音声声入耳。 (【一本正经.jpg】此处已删减一千字……) 男子好像很享受瑾歌主动吻他的感觉,任由她扒着自己,一阵乱啃。这时,神志不清的瑾歌突然轻声唤了一声…… “桓生……” 男子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顿了好一会儿,嘴角方才微微勾起一边,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粗重的呼吸响在瑾歌的耳边,嘴里不时的轻声唤着“桓生……” 她迷迷糊糊的感受着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渐渐有了丝丝意识。 幸好药性很快解了,瑾歌也不知道是累得熟睡过去了还是晕过了,长发被汗沾湿贴在身上,许是因为太大力,脖颈胸口处的痕迹十分明显,渐渐身子回到了正常的体温,面上的潮红也渐渐褪去。 楼下的梨汐等了许久没有见到桓生人来,想着过了这么久了,洛祁安早该完事儿了,便上楼来查看,趴在门口听了许久也不见动静,便轻轻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 再敲,依旧不见响动,她心道不好,肯定出事了,立刻把门推开来,只见着洛祁安趴在床边,连衣服都完好,她就知道这事儿又失败了…… 到底是谁……是谁救走了薛瑾歌!? 难道是他? 不可能……他这么会知道?我已经办得很隐秘了。 难道他一直在暗中?!竟是亲自出手! 梨汐恼怒了好一会儿,她才冷静下来,薛瑾歌吃了那么多药,必然需要行事才能解,除非功力深厚足以替她逼出药效;不然谁若想救她,只要是男子,恐怕也会最终妥协;既然能悄无声意的打晕洛祁安带走薛瑾歌,反正是谁也不会是柳桓生,那多半也已经成了。 如果是他,那薛瑾歌恐怕更是无法接受这个事…… 想到这儿,她也释然了不少,带着晕过去的洛祁安回去了,直回了城中洛祁安才醒了过来。 听说了此事后续的洛祁安后知后觉,不知是庆幸是惋惜。 “那柳桓生呢?来了吗?” “估计是路上错过了,城东赶过来也要不少时间,他去了寻不到薛瑾歌自会想办法,既然有人会救她,就肯定会将她送回去或者交到柳桓生手里。” “那……她的药性……” “呵,”梨汐笑意难掩得意:“八成是成了,反正静待消息就知道了。” 另一面。 “你说什么?!”男子厉声喝道,下面跪着的黑衣人忍不住颤抖了几分。 “啪——”棋盘应声碎裂。 男子气急,有些焦灼的开始左右踱步起来。 倘若在最关键的一步出了任何差错,那就无法挽回了!该死! “主子息怒,看样子是有人救走了,只敢确定的是他们的计划没有成功。” “那谁救走的?又如何能保证……”男子愈说愈发愤慨,指节握得咔咔作响,“既然不受控制,还想暗度陈仓,借刀杀人,那就成全吧。” 闻言,黑衣人抖了抖,怯懦问道:“主子,是属下亲自去吗?” 男子抬手制止,思索了一会儿,眼神由锐利变得阴森可怖,当即笑道:“一石二鸟。” 柳府。 瑾歌迷迷糊糊的好似在梦中,桓生放开了她的手,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桓生……”瑾歌叫了一声,这才醒了过来。 “怎么了?我在这儿。”一起身,就看到桓生的脸凑了过来,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意看着她。 瑾歌动了动身子,却觉得十分酸痛,她揉了揉脑仁儿,思索了一会儿。 我今天……好像是在阿松买酥饼的时候,然后有人突然捂住了我,将我弄晕了! “我怎么在这儿?!”瑾歌左右看了看,是她和桓生休憩的房间,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暗了。 “怎么,睡傻了?”桓生笑了笑,替她撩了撩额边的头发,“睡觉不在这儿,你想睡哪儿?” “不是,桓生,”瑾歌有些紧张,一把抓住桓生的手,跟他说起自己被人迷晕的事。 桓生皱眉思索了一下,探究的看了看瑾歌,复道:“今日有人送信来说叫我去城南郊客栈接你。” “然后呢?” “我把你接回来了,你一直在睡觉,睡到了现在。” 瑾歌更加觉得奇怪,谁迷晕了她然后又叫桓生去接她呢?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是绑架勒索? “那叫你带钱赎我了吗?” 桓生摇了摇头,道:“我去的时候,只看到了躺在床上熟睡的你。” “哦……”瑾歌心中难免觉得奇怪,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又隐藏着些什么? “睡吧,别想了,”说到这儿,桓生又觉得好笑,抬手摸了摸瑾歌的脸颊,调侃道:“你怕是睡不着了,睡了一天了。” 瑾歌看桓生的样子,怕是很疲倦了,强撑着笑意同她言语,今日还折腾这么一回,此刻看着满脸倦容,让她蓦地心疼。 “桓生你快睡吧。” “嗯。”桓生轻声应了一声,好像立马就睡过去了。 寂静的房间里,瑾歌听着桓生均匀的呼吸声,看着他的睡颜,浑浑噩噩的回忆着今日之事,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第二日。 瑾歌起了个大早,大概是昨日睡太饱,导致今日起得也早。她今儿一直失魂落魄的,柳娘怕是她有心事,问她出去散心也没兴趣,也就没有再打扰她,任她一个人在别苑待着,连练武的劲头都没了。不过瑾歌一直都在心中思索这件事会是谁干了,想了好久,终于想起了自己恍惚间,曾看到了梨汐的脸!是她! 更让她震惊的是,她隐隐觉得昨日好像跟一个人做了很羞耻的事,可她却没有看到他的脸。 本以为是梦,或是她臆想过度,还数落自己最近怎么胡思乱想的,直到她去沐浴时,看到身上的痕迹,方才更加确信了这个事情。她一时胸中憋闷气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连呼吸都开始颤抖。 是谁……是谁……昨日的人到底会是谁?! 梨汐!这个女人,简直太过分了!竟然做出这总龌龊事!我要杀了她! 阿松正端着茶水进门,就见瑾歌提着剑气势汹汹的出门去,看这杀气腾腾的模样,知晓大事不妙,他赶紧跟了上去。 瑾歌也不知道在哪儿找梨汐,可直觉告诉她,只要她出现在街上,梨汐自己就会出现。 果不其然,刚刚到城中,迎面就看到了梨汐和洛祁安一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走近。 瑾歌二话不说,上前直接就是一耳光甩过去,将梨汐打得踉跄了两步。 脆亮的声音届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周围立刻围上了不少人,看着他们。 梨汐竟也不怒,反而笑了起来,她的喜悦溢于言表!因为瑾歌的反应告诉她,她成功了,她的计谋成功了! “这么快就找上来了?呵,不过,我好心提醒你,”梨汐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更让人生厌,随后冷嘲道:“最好有证据。” “不需要证据,我亲眼看到你了!”瑾歌“嚓——”一声一把抽出了手中的剑,直指着梨汐。 这一拔剑,周围人纷纷都提起了心眼儿,低呼出声,消息不胫而走,迅速的传播而去。 听到瑾歌说看到了,一旁的洛祁安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不安的看着她,生怕她一剑就劈过来,不过此时的瑾歌并未注意到他的存在,一心被怒火充斥着。 “那又怎么样,就算是我带走了你,可又不是我干的,你应该去找那个对你做了什么的人吧。” 梨汐那表情,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瑾歌,似是刻意激怒她。 “好,那我就先杀了你!”说着举剑就要劈向她,被阿松赶紧拦住。 “小姐不可啊,大街上你杀人?!” 瑾歌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人,愈来愈多,都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她一咬牙,将剑收了起来。 她很想立刻就杀了梨汐!这个跟她过不去的女人,可她现在不能这么做,大庭广众之下杀了她,虽然她泄愤了,可薛家,柳家都会因此蒙羞,更别说她将面临牢狱之灾。 “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瑾歌狠狠的说完这句话就离去了。 “先想想你该怎么面对柳公子吧,倒不如把自己洗洗干净。” 身后梨汐的喊话让瑾歌身形一滞,随后加快了脚步。 看着瑾歌离去,洛祁安才放心下来,长舒了一口气;但见她那副杀气腾腾的模样,还好不是他的干的,不然肯定刚刚就被剁了。 “哼,你怕什么,她只说看到我,又没有看到你,她多大的胆量也不敢大街上杀了我。” “虽是如此,那你不怕她暗杀你?” 梨汐轻蔑的笑了笑,得意道:“我怕她?哼,反正啊,她也活不久了!” “什么?!” 洛祁安震惊一问,但梨汐未答,他也只好作罢,心中暗暗作想。 回到柳府,瑾歌将自己关在了房间,呆滞的坐在桌边,阿松焦急不已,却也无可奈何,不敢靠近屋子半分。 他不知道瑾歌怎么了,可她能提剑杀人,想来这事一定十分严重,现在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还有那个女子,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半遮半现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阿松乱七八糟的想着,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如今也只好等桓生回来了。 夜里,瑾歌依旧坐在桌边,已然坐了一天,饭也不曾吃,水也未曾喝。 桓生一回来就听闻了这事,推门进去,看到瑾歌还坐在那里。 “今日回来晚了,你怎么了?”桓生伸手去将瑾歌的双手捂在手里。 突然被温暖包裹的瑾歌立刻回过神来,看到桓生,又看了看他的手,猛地一把将手抽了出来,腾地站起身子想远离桓生,可呆坐一天从未动过的身子早已僵硬麻木,她差点栽倒在地,被桓生一把抱住。 “小心些,你怎么了?听说你……” “别碰我。” 桓生话还没说,瑾歌大力的一把将桓生推开了好远。 气氛骤然冰凉,犹如屋外的寒冬。 桓生一直看着瑾歌,以为是自己近段时间鲜少出现,又回来太晚,惹她生气了,想上前安慰一下她,上前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往后退了一步,离瑾歌远了些。 瑾歌一直木愣愣的看着地上,也没有看向桓生。 许久,桓生小心翼翼的问道:“饿吗?想不想吃东西?听说你今日一天都不曾吃过东西了。” 瑾歌没有反应。 “你身子冰凉,若是想再坐会儿,就加件衣服可好?” 瑾歌依旧没有反应。 桓生抬步准备去给她拿件披风,她却突然像受惊了一般,看了桓生一眼。 桓生也有些吃惊,没有想到她这么大的反应,随后给她拿了披风替她披上,见瑾歌没有再说什么,他还是自觉地站远了几步。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站了很久,桓生有些无辜的看了看她,这模样似是不好惹,便小声道:“夜深了,快去睡吧。” 随后停顿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我去书房看会儿书,就不回来睡了。” 说完,缓步离开了房间,替她关上了房门。 整个房间又只剩下瑾歌一个人,她好久才回过神来,心中酸涩难忍,突觉鼻头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桓生,对不起。 书房里的桓生躺在榻上,一本书放在胸口,双手枕着脑袋,长叹了一口气。 瑾歌今天太过于反常了,是我平时对她太不温柔了吗?还是我太冷落她了? 她今日去找梨汐,难道她怀疑昨日绑她走的是梨汐?还是她有证据就是她?她不可能那么沉不住气大街上提剑寻人的。 难道…… 她知道的啊。 这几日又是火灾又是被绑,真的是梨汐想杀了瑾歌吗?还是另有隐情…… 桓生思索了一会儿,又想起瑾歌来,不知道她现在睡了没。 实在是疲乏得厉害,很快桓生就进入了睡眠。 而这边的瑾歌却依旧无法入睡,她的脑子现在就像浆糊一样,让她失去思考的能力。 一夜未眠。 桓生很早就醒了,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本想推门进去同她言语几句,探探口风,不成想手刚触及房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瑾歌的声音:“别进来!” “……瑾歌,你……” “我没什么,你走吧。” 一句冷冷的你走吧,就将他拒之门外。 “那你好好休息。”说罢,桓生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去。 大清早的,天色刚亮,瑾歌就来唤阿松,说是要回薛府去住。 阿松昨晚就看到桓生去书房睡的,难道他们吵架了?吵到这种地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心里想想,嘴上却也不敢问,看瑾歌脸色憔悴,神情恍惚,只好听她吩咐,很快就随着瑾歌回了薛府。 一到薛府,瑾歌就进了房门一直不出来,说是想睡会儿。 让阿松将薛爹薛娘挡在门外,任何人都不准进去,不要打扰她。 薛爹薛娘着实奇怪,问阿松,阿松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里不免担心。 这日桓生也回来得早,估计是早上没见到瑾歌,想早些回来陪陪她,顺便问问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等到了别苑,才听听竹说,瑾歌已经回薛府了,这事儿还是瞒着柳爹柳娘的。 桓生也没有惊动柳爹柳娘,思索着该如何是好。这两人也没闹什么矛盾,没吵架,到时候双方爹娘问起来,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是我做错了什么? 见桓生愁眉不展,听竹忍不住上前问道:“少爷可是在苦恼怎么去把少夫人接回来?” “嗯?嗯。”桓生轻轻的点了点头。 “少爷,可不是听竹说您,想您见经识经,天资睿智,可偏偏就是不懂女儿家的心思。” “哦?看来听竹很有见地,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少爷又来打趣奴婢了,”听竹笑了笑,神秘兮兮道:“自来女儿家心思细腻十分难懂,您不能按您自己的想法来想她的心思,况且,少夫人思维特殊,不是一般方式可以理解的,说起来,最了解少夫人,可不就数少爷您了,您若不知道如何猜,听竹也不敢乱猜,只能告诉少爷,小心为妙,她说是,你万不可说否。” 桓生听得愈发皱紧了眉头,不过听竹这番话倒还让他有一丝思路。 天色渐晚,瑾歌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一直躺着没有动过,也不觉得饿,不过睡了一天以后,脑子倒也清醒了不少。 桓生来到薛府,与薛爹薛娘寒暄了一会儿,才赶着到了后院,只见阿松一个人坐在房门口,手里还端着点心,见着桓生来了立刻来了精神站了起来。 “姑……” 怕吵到瑾歌,他放低了声音,走远了几步,迎上前去。 “瑾歌一直在房间里?” “嗯,又一天没吃没喝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阿松满脸焦愁,“也不知道最近是出了什么事,小姐从昨日开始就一直不太正常。” “你把昨日发生的事详细的给我讲一遍,一定要一字不落。” 听桓生这么吩咐,阿松将手里的点心递到了听竹手里,手脚并用的为桓生重现了昨日的场景。 看完阿松的表演,桓生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真是这件事有了差错,若不同她解释清楚,怕由着她那个脑子,永远也转不过弯来。随后转身接过听竹手里的点心,准备进屋去。 “嘎吱——”瑾歌听到了开门声,并没有转头去看,心里以为是阿松送吃的来了,可除了开门声,却没有听到阿松走路的脚步声,她迟疑了一会儿,正要起身转头看去时,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桓生…… “啊。”她低呼了一声,往后挪了几分,不禁皱眉道:“你怎么走路不出声。” 桓生小心翼翼的将点心递到了她面前,轻声道:“你最喜欢的。” 瑾歌瞥了一眼,低头不语,捏着被角。 半晌,见桓生还端着,她咕哝了一声:“不想吃。” “好,那不吃这个。”桓生将点心放到了一边,坐近了几分,温柔宠溺的看着她,轻声问道:“那你想吃什么?告诉我。” 桓生对她越温柔她越是觉得难受不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落下,她赶紧将头埋进了被子,生怕被看到一般。 但桓生还是看到了,心疼不已,又对她这个榆木脑袋十分无奈。一直以来念及瑾歌脸面,他从不会将这种事挂在嘴上说出来,更不敢随意调戏她。 瑾歌忽觉腰上一紧,被桓生轻轻揽进了怀里,她本想挣开,可触及桓生的胸口,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甚至贪恋这种味道这种感觉这样的怀抱。 “你以后若是有前天的半分热情回应我也好啊。” 桓生说着,轻轻在瑾歌的额头吻了一下。 一时瑾歌还未听明白他的意思,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直起身子脱离了桓生的怀抱,抬头看着他,却见桓生也歪头看着她,挑眉笑着。 那日的情形愈加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那个男子身上的味道,抱着她的感觉,亲吻她的样子,还有回响在耳边粗重的喘息声…… 瑾歌想起来,脸色腾地红了起来,再看桓生,他那双眼睛里的笑意告诉她,真的是他! 是他! 啊! 瑾歌抬手猛地推了桓生一把,猛地踹了他一脚,生生将桓生踢下了床,桓生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踢倒在地。 没敢吭声,默默的爬起来拍了拍身子,又重新坐了回去,劲直将鞋脱了,伸进了被子。 “这可是女子闺房,你还敢爬到我床上来!” “哦?这不是我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娘子的床吗?” “……”瑾歌自知说不过他,瞪了他一眼,侧开身去,不搭理他。 桓生也没有再说话,一时安静下来,瑾歌也思绪清晰了一些。 明明那日自己的眼睛是被蒙起来的,而且被迷晕过,如果那个人是桓生,那他肯定是从谁的手里把她救过来的。 他?救我?他那两三招三脚猫的腿脚功夫…… 想到这儿,瑾歌突然一个激灵,僵直了身子。 桓生能救她……那说明他武功并不是很弱?!还是说最近在习武所以早出晚归?而且刚刚进门的脚步声小声得几乎听不见,他的轻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 难道是气息完全隐藏住了,不可能,他不可能做到的…… 她还想起来那日百花楼着火,一个黑影从窗口跳进来将她救了出去,她以为是桓生,将鸳鸯玉坠塞给了他,现在想来,她并没有错认,那个人真的就是桓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调戏娘子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瑾歌恍然明白了过来,转身一把揪住桓生的领口,咬牙切齿的问道:“是你对不对!都是你!” 桓生没有被她的凶狠吓到,反而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点头道:“现在能反应过来,也真是难为你了。” “你这个混蛋!把鸳鸯玉坠交出来!” “哦?什么东西?!”说着,桓生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玉坠。 “这个可是你给我的,为什么要交出来?”桓生总是以温柔宠溺的语气回击瑾歌的咬牙切齿。 “你为什么不说是你救我的!为什么我问你给你的东西好看吗你不回答我!害我以为弄错了,你为什么习武还藏着掖着!?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跟我说那个……那个人就是你!” 听了瑾歌这么多的为什么,桓生却也没有一丝错乱,慢条斯理的回答起来:“我没有说救你的事是因为你也没有问起啊,还以为你理所当然的认为就是我救了你呢。” “你问我东西好看吗,我反问你什么东西时,你却也没有说出来,”说着,桓生将鸳鸯玉坠拿起,吊在他们俩之间,“我好奇呀,这只鸟儿是什么?有何寓意?为什么只给我一只呢?” 桓生有些挑逗的语气让瑾歌有些尴尬,不免想起那晚自己不仅没有说,还自以为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许是桓生看穿了瑾歌此时心中所想,放下手中的东西,凑近了瑾歌几分,笑道:“却得了意外之喜,讨了个吻。” 被桓生直接说出来,瑾歌更是窘迫,撇开了脸。 “我确实一直在练武,你不是一直很想我学武吗?如今你已嫁我为妻,我得保护你啊,”桓生将手伸到了瑾歌面前,晃了晃:“你看,现在这双手,不仅握笔,还能持剑了。” 瑾歌顺势瞥了一眼,以前桓生的手那是握笔的,白净修长,骨节分明,煞是好看;如今他每日却要多么用力的刻苦练习,难怪每日都疲乏得厉害,倒头就睡。 一个儒生才子,现在倒好,文武双全了。 听桓生这么一说,瑾歌满脑子都是感动,哪里还有思考能力,抬手轻轻握住他的手,隐隐能感觉到比以前粗糙了一些,她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道:“还好还好,这双手还是好看的。” “……” 桓生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手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也是,”瑾歌一本正经的点着头,接话道:“反正脸已经很好看了。” 闻言,桓生不禁轻笑出声,接着道:“至于前天的事嘛……” 一听这事儿,瑾歌立刻僵直了身子,松开了桓生的手,目光躲闪却竖着耳朵。 桓生将头凑到了瑾歌的耳边,小声道:“我怕你羞赧尴尬,便没有提起。” 虽说是这么个道理…… 瑾歌咬着嘴唇,一张小脸儿已经红透了,这么说来,自己还怪不得他了,可他只说来接我回府,并未言其他。 “本以为你清楚,谁知你却醒来就忘了。” “我……”瑾歌绷着一张脸想解释什么,又说不出话来,似是忘了,又似是记得。 “你难道不记得,你一直喊我的名字吗。” “……”此话一出,瑾歌梗着脖子僵硬的不敢动半分,内心无比震惊。 怎么可能……我不信…… 我不信! 我不信! 桓生好似能知道瑾歌在想什么,轻笑道:“那要我给你讲一遍那天的事吗?” “……” 沉默就是默许。 “不知道是谁,我本欲救她于危难,可她却对我上下其手,毫不客气的非礼行为,本着菩萨心肠,念她被药物所控,我只好舍身救她,奈何她醒来却不知道我是谁,分明情到浓时,声声叫喊着我的名字。” “你猜她叫了什么?”桓生侧过脸去看她,打量着她窘迫的神色,学着她的样子,小声道:“桓生……” 被这么一通说,瑾歌早已将那日的事情回忆了起来,清楚的记得了那日的事情,岂是一个羞字能表达的,再听桓生学着自己叫着他的名字,更是无地自容,一把掀起被子蒙住了桓生的脸,一阵拳打脚踢,怒嗔道:“哎呀!闭嘴!别再说了!不准说!不准学我!你这个混蛋!” 桓生收了偷笑,扯下脸上的被子,无辜道:“你刚刚默许我说的啊。” “你!哼!”瑾歌又羞又怒,猛地砸了他一拳,转身钻进了被子里。 桓生闷哼一声捂住胸口,脸上却是掩不住的浓浓笑意。 “好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桓生伸手轻轻推了推瑾歌的背,被窝里的人一动不动,不给一丝反应。 “那小娘子今晚跟夫君回柳府吗?” “不回。”瑾歌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那在下就只好睡一次娘子的闺房了。”桓生一边说着脱掉外衣,一边躺了下来。 闻言,瑾歌掀开被子瞪了他一眼,随后将床上的两张被子都裹在了自己身上,缩在了墙角。 虽然屋子里炭火还烧着,尚且暖和,但桓生还是感觉到了丝丝凉意袭来,他勾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后靠上去将瑾歌搂在了怀里,隔着被子圈住她。 想是早就很乏了,他再也坚持不住,沾着枕头很快就睡了过去,均匀的呼吸声传到瑾歌的耳朵里。 而她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今日睡了一天,此时何来睡意,如今心中释然,倒是感觉有些饿了。 转头看了看熟睡的桓生,瑾歌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替他盖好被子,坐在床边上,端起那叠点心吃了起来。 睡梦中的桓生嘴角若有若无的挂着一丝笑意。 瑾歌看着桓生的容颜,回想着最近这些大事小事,迷惑更深…… 没道理啊,桓生到底是武功高强到隐藏着,还是初学者?如果他最近早出晚归其实是在练武,那他在哪儿呢?为什么以往不见他练武,自从成亲之后就开始了?而且看样子,柳爹柳娘亦是并不知晓此事,连听竹都没有带,难不成若非要救我,他连我也瞒着?!还有,就算武功可以练,就算他是天生的练武奇才,但内息岂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这般地步的?!难不成他得到了什么江湖秘籍?还是有何高人相助? 自从凌墨言说桓生会武功之后,瑾歌也曾暗自注意过桓生,可她从未察觉过桓生的异常。她也十分想不通,也无法判断桓生到底是会还是不会,是会一点儿,还是隐藏着更多…… 总觉得桓生这身后迷雾重重,她看不透,摸不清,但她至今却从未生出过任何多余的心思。 虽然他之前并未告诉自己,但现在也算是坦诚相告,想来他也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如此一想,瑾歌也没有了那么多纠结。 因为解了心中郁结烦闷,瑾歌第二日便乐呵呵的随着桓生回柳府去了,见着女儿这般明朗的笑容,薛爹薛娘也放下心来,心里不免赞叹还是桓生能治瑾歌啊。 沈府。 前几日大雪下过了,难得这两天放晴,温素这两日实在闷得慌,正巧彦诗无事,可以陪她出去走走。 一走上街来,见着哪儿的树都压着积雪,似是开满了洁白的花朵,白茫茫一片一片的。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温素见此情景不免脱口而出。 这话被一旁的彦诗听了去,立刻接话道:“瞎扯,梨花开在三四月。” “……”温素忍住了想要白他一眼的冲动,冷冷的看向他。 彦诗一想起沈娘说的,温素怀孕期间一定要百依百顺,不可犟嘴,他立马闭了嘴,换上正经的笑容,摇头晃脑朗诗道:“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娘子,夫君背得好不好?” “……早知道我就叫瑾歌来陪我!”温素瘪了瘪嘴,缓步走在了前面。 “嘿,还不乐意了,”彦诗立马跟上去,这怀孕的女人脾气也真是捉摸不定,一句没对又生气了,听温素又提瑾歌,他状若不满道:“薛瑾歌有什么好的,有我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吗?有我足智多谋睿智机警?有我才高八斗颖悟绝伦吗?” “你能别猴子爬秤杆嘛?!” “……什么?!” “你不是自诩才高八斗颖悟绝伦吗?这都听不懂。” “……” 我当然听懂了,但是我不敢相信这句话会从你温大小姐的嘴里说出来! 彦诗又跟上去,质问道:“跟谁学的这些不三不四的话?薛瑾歌吧?!” 温素立马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道:“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 彦诗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说不过温素了! “看在你有孕在身的份上,我就不与你一般计较了。” 两人走了许久,温素一直专心于周边的摊贩,想是快过小年了,街上更加热闹了许多,城中更显得人潮拥挤。 彦诗担心过路人挤来挤去,误伤了温素,一直紧贴着她,护着。 不远处的昔禾鬼鬼祟祟的一直跟着他们。 许是处于一种被注视的感觉很强烈,彦诗转头看了看,只见人来人往,不曾有何异常,才稍微放下了心。 刚走到尹川河桥头,就瞅见了瑾歌,一身嫣红落梅白底貂毛披风包裹着娇小的身躯,在一片白茫茫之中显得格外醒目,她正独自站在桥头,看着翠竹亭的方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互相试探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瑾歌。” 瑾歌闻声转过头来,见着是温素,立马眉眼弯弯,迎了上来:“素素!彦诗!你们也出来啦。” “嗯。”彦诗还在惦记着刚刚吵嘴输掉那事儿呢,就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他这是怎么回事?”瑾歌狐疑的打量了一番彦诗,凑到温素跟前,拉起她的手,将手里的暖手壶塞到了她的手里:“沈彦诗怎么照顾素素的,怎么出来不带着暖暖手,小心冻着,今日怎么想着出来啦?” 温素看了一眼手里的暖壶,心道着瑾歌是越来越有女儿家的心思,越来越细腻温和了,看来最是情字是妙方啊。 “这不是许久没有出来了嘛,正好快过小年了,买点东西罢,诶,对了,桓生不是要上京城吗?什么时候,你要同去罢。” “过两日罢。”瑾歌说着又低头看了看温素的肚子,打量起来,“好像有点……” 温素也低眼看去,抬手抚摸着,凑到瑾歌耳边小声道:“有一点了。” “喔!”瑾歌好似发现了什么惊喜一般,绕着温素转了两圈,喜道:“真的!” 见着两个女子又是说悄悄话又是笑的,彦诗只一个人冷着脸站在旁边,转头看去,连福安都在和小莲看着桥下,谈论着鱼会不会怕冷的问题…… 不知不觉,瑾歌和温素一边说一边就走到了尹川桥中间,也不曾注意到一辆马车正疾驰而来,一路上的人纷纷惊慌避让,眼看着就要朝着温素和瑾歌驶去,两人还未见警觉。 这时,蓬香也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一把将两人拉扯到了路边,还稳稳地扶住温素,生怕她有任何闪失。 发现不对劲的彦诗也立马赶了过来。 二人惊魂未定,等回过神来,才发现站在面前的竟然是蓬香。 瑾歌虽是有诸多疑问,但还是先开口道谢:“多谢……出手相助!” 蓬香淡然的点了点头。 “素素,你没事吧?” “没事。” “怎么了?”彦诗问道。 “没事,刚刚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差一点撞到我和瑾歌,好在这个……蓬香公子救了我们。” 彦诗抬眼看了一眼蓬香,四目相对,难免想起之前揍他抓他一事。 “多谢。”觉得别扭不已,他还是开口说道。 “没事,倒是你们,多注意一些,保护好孩子要紧。” 听他这么说,三人都有一些纳闷儿,温素肚子还未显怀,虽说刚刚她与瑾歌还在说有一点儿,但不仔细却是看不出来的,他竟能知晓这事? 还有这句话什么意思?多注意一些…… 难道有人要打孩子的主意?! 这让他们不寒而栗。 温素体质特殊,百毒不侵,谁知道被歹人知晓了会怎么想方设法利用她利用她肚子里的孩子呢,但知晓的人并不多啊! 瑾歌皱紧了眉头,她想起了一个人,他肯定知道温素体质的事情。 凌墨。 除了凌墨还会有谁呢…… 凌墨啊凌墨,你还不肯放手吗?难道你真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吗?你真的不顾这份血亲了吗?这么长时间虽不再露面却一直不停的小动作,你到底想干什么?!看在我们是血亲的面子上,多年以来,你伴我长大,我可以原谅之前的一切,但现在如果你还要扰乱我和我身边的人的生活的话,我真的无法做到视若无睹任你妄为!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想到这儿,瑾歌又陷入了一个疑问中,蓬香为什么会帮着她们呢?难道不是帮着凌墨害她们吗? 待蓬香离去,三人相视一眼,都会意了其中之意,只是温素和彦诗不知道,瑾歌心底里想的是凌墨。 随后的日子,温素便不曾出门,等着过完年再按时看诊去。 自从知道桓生每日都在练武之后,瑾歌就一直想找机会去偷看他,但是一直因为自己醒得晚而找不到他人。 她最好奇的是桓生的武功到底是谁教的?她不信如果没有谁教他,他能自己练得如此之快,虽然不曾见过桓生展示武功,但能察觉到桓生比起不久前他所说的两三招有了很大的进步,虽然她还判断不出,但她心中却有所想,说不定不比她当初差。 这几天,拜帖送上门的也多,桓生自然少有时间去练习,反而空出很多时间来陪瑾歌,加上已经在着手准备上京一事。 书房内,桓生正专心的执笔绘丹青,瑾歌呆坐一旁撑着脑袋直勾勾盯着……桓生的脸,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袭白衣加身,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修长的手指握着毛笔认真的勾画,一丝不苟的认真样子,着实让人着迷,这一身儒生气质,真的难以想象他持剑的模样。 见着他起笔点墨,瑾歌突然临风出手要夺他手中的笔,动作大且做作,本以为桓生回灵巧的躲避开,做到半无点墨低落,没想到的是他就这样被她劲直抽走了手中的笔,还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摊开手一看,手心沾满了墨迹…… 瑾歌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把笔递还给了他,又掏出手绢替他擦拭干净,没有做任何解释。 “你想试探我的武功?”桓生突然侧目看着她,问道。 “嗯……”做都做了,只好硬着头皮承认。 桓生见状,轻笑出声,调侃道:“自是不如你。” “……”明知道她现在一切都是从零开始的,还奚落她。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她和他岂不是同样的开始,这样说来,到底谁厉害那也说不定啊!也许就是自己更厉害!武学天赋自生而来! 想到这儿,瑾歌忍不住得意的笑出了声。 “傻笑什么?” 她迎着那双目光看去,立马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不用说现在也是他厉害,就仅不久前那三招自己都败了,不管桓生是否耍诈,但事实上自己根本打不过他了;再者自己现在无法修炼内力…… 想着,她长叹了一口气,趴到了桌上,喃喃道:“桓生,我最近眼皮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你做什么亏心事了?”桓生微微一笑,转脸看着她。 “我没有!”瑾歌立刻直起身子,凛然道:“我光明正大的,我哪有做什么亏心事!我又不怕鬼敲门。” 一说到‘鬼’字,她忍不住抖了抖身子,缩起脖子。 “哈哈。”桓生爽朗一笑,放下了手中笔,接着道:“想是前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有头没尾的,你心里放不下解不开,俗话说,该来的始终会来,你少些担忧,多些小心。” “嗯……”瑾歌沉默了好一会儿,见着桓生拿起印章盖下,一幅画作完成。 “桓生啊……嗯……” 瑾歌一直很想问这个事情,但二人已经成亲如此之久,都从未提过,不知该从哪一句话开始。 “想问我凌墨吗?” “你怎么知道……” “我看你很久之前就想说了,一直憋着,倒不如说出来罢。” “嗯……”瑾歌低着头,没看桓生,“你恨他吗?” 没有听到桓生的回答,寂静了一会儿,瑾歌抬头看去,他正撑着脸温柔的注视着她。 瑾歌被他这样看得还有些不自在,“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他是你的表哥,自是我的表哥,你心里想什么,自然我心里也想什么。” 听完桓生这番话,瑾歌自是觉得暖心,可心里也止不住愧疚,桓生因为凌墨因为自己受了那么多罪,而自己还因为凌墨的话怀疑过他,可她依旧觉得,桓生之所以会选择习武,一定不是因为自己希望他学武那么一个毫无说服力的理由。 “可他……如果他……还是老样子怎么办?” “什么老样子?” “你觉得他是坏人吗?” “你今日说话怎么这般无头无脑?” 瑾歌尴尬的别开了脸,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你若心里信他善,他便为善,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把自己的称,自行衡量,善恶亦非一个绝对的度,缘何而起,因何而灭,如何评价,各有自理。” 桓生说完,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瑾歌,没有再说。 瑾歌从未在心里将凌墨分出一个善恶好坏,他的所作所为,她愤怒,她不解,她憎恶…… 也许当初真的憎恨他这么对她,伤害桓生,现在却没有那么强烈了,甚至知晓他近来的小动作,她也无心理会。 他们还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呢? 一阵沉默。 瑾歌回过神来,好似将刚刚的情绪立马抛了没影儿,说起别的事儿来:“小年日,只是祭拜了灶神,却未曾去土地庙烧香,不如赶着快要上京,隔日我们同温素彦诗一道去如何?顺便求个平安。” 桓生还未答,瑾歌又道:“我知晓最近上门的人多,门外守候想要见你的人也很多,你不便出门,只是我不想一人独自去。” “你直说想与我同去便可。”桓生笑道。 “……哪有,是彦诗他会嫌弃我老是黏着素素!” “那为夫就舍命陪娘子了。”桓生闻言,摇头笑道:“不过瑾歌你这般乖巧娴静,我还真是不太习惯。” “我最近有些乏了,不想动,”瑾歌说着,白了他一眼:“我还不习惯你呢!” “那我给你养成习惯如何?”桓生起身走到瑾歌身前,一脸诚恳的问道。 “你小心我对你不客气!”瑾歌立刻伸出手指戳着桓生的胸口,她有不详的预感。 “还请娘子不要手下留情。” “你上哪儿学得这么无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金佛偶遇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这日,寒冬里的晴朗,难得干净舒爽,恰好适宜出门。 祭拜之事纷纷在今日做完,于是有些人家一天就需要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四处奔波。 清早桓生就起来了,瞅着今日看起来尚且晴朗,确实是出门的好天气。 可那个要求他一起出门的人却赖在床上不起来。 “瑾歌,快起来了,约好的时辰可不能迟到了。出行守时,交往守礼,此乃基本做人之道也。今日给你讲一个尾生抱柱的故事罢,尾生与一位友人约好在桥上见面。但是当天下雨 ,那位朋友并未按时前来,而尾生则一直苦苦等候。直到洪水来了,尾生只好抱着桥柱。待到那位朋友来时,尾生已经死去……” 受不了桓生这般念叨,她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瞪着他,嫌弃道:“行了行了,什么尾生桓生的,都是呆子,呆子!我这就起,还请柳先生别再说书讲学,放过我的耳朵。” 辰时,瑾歌正准备从正门出去,一开门就见着门口挤满了人,纷纷拥挤着上前递上拜帖,这场面着实让她受到了惊吓。 “不好意思,各位,让让,让让,让一下,我家小姐要出门,劳烦各位让一让啊!”阿松死死握着两扇大门边,才没有被挤走。 那些人听说是府上的小姐,都觉得纳闷儿呢,何时柳府有小姐,柳老爷柳夫人只育有一子,乃柳桓生,如何有这么大一位小姐? 听着他们的议论,阿松义正言辞的答道:“我家小姐是柳家的少夫人!柳少爷之妻!” 一听这话,惊讶有之,疑惑有之,也有人立刻换了脸色,朝着瑾歌涌去。 “少夫人,劳烦递帖,求柳公子一见啊!” “少夫人,我已经等候多日了,还请夫人行个方便,请公子一见啊!” 听着他们嘈杂不已的声音,瑾歌着实没辙,尴尬的冲他们点了点头,便退了回去,叫阿松先把门关上。 转身看去,桓生正站在侧面不远的地方看着她。 “你还站在这儿,门外好多人堵在这儿出不去呀,你见是不见啊?” 桓生轻皱了一下眉头,无奈道:“帖子经娘筛选的,见谁她先定。” “这样也不是办法呀,怎么这会儿这么多人,今天不是除夕吗!”瑾歌思索了一会儿,想到了一个主意:“不如这样,一会儿让阿松开门,你就站在门口,让他们见一面不就行了嘛。” “啊?这如何使得?” “他们不是想见你嘛。” “非也,他们又不是为了看我一眼长什么模样才来的,你以为这般简单。” “……” 瑾歌着实无言以对,不过想想也对,桓生又不是什么绝色美人,这么多男子拥挤着要见他…… “那怎么办!我还怎么出门!你不是说出行守时,交往守礼,此乃基本做人之道吗!?现在如何是好!如今虽没有下雨,没有洪水,可保不齐一会儿下雪了,到时候彦诗和素素岂不成了庙前立雪了!” 桓生闻言,忍俊不禁道:“这个引经据典着实到位!” “……” “诶!我有个主意了!”瑾歌一拍巴掌,眼里闪烁着精光。桓生打量着她,还未问出口来,就见她吩咐阿松自行去将马车赶出去,到挨着街道边的院墙边等候,随后拽着自己回到了别苑。 “怎么?不去了?”桓生大概是知晓了瑾歌的意思,故意调侃道。 “去啊!我们抄近道。” “什么近……”桓生还未说完,就被瑾歌拽到了别苑花圃旁边的院墙边,“这儿?” “对啊,我之前就是从这儿爬进来找你的,你忘记啦?这儿就挨着街道,我们从这儿翻出去,坐上马车就离去,就能顺利避开那些人了。” “噢。” 瑾歌说着就提起裙子,准备爬上去。一个作势冲了两步,腾地跳起打算扒着墙边用力爬上去,但却比以前吃力很多,根本够不着,更别说轻松爬上去了,只见她伸着胳膊一蹦一蹦的,好不容易终于扒到了一点儿边儿,却悬在半空好似一块腊肉被挂了起来。 桓生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抓着她的腰肢,一把将她拎了下来。 “瞧你笨手笨脚的,我来吧。” 瑾歌正要还嘴,就被桓生搂着腰一下跳上了墙头随后轻松跳下,稳稳落地。瑾歌还未反应,更没有一丝准备,竟然……又一次如此清晰的清楚的体会了桓生的轻功…… 好不习惯! 她惊讶的下巴还未合上,转眼看桓生,那斯文俊秀的气质,哪有半点习武之人的模样?刚刚确定不是幻觉? 虽是甚不服气,可她不得不承认,现在桓生真的更加让她刮目相看了。 “你……进步这么大?” 桓生惬意淡笑,似是十分随意的答道:“皮毛。” “……”瑾歌竟无言以对。 二人等来阿松的马车,便急急朝着城中赶去,就怕误了时辰,让温素和彦诗久等了。 路上,阿松抱怨道:“刚刚我从后门赶着马车出来的时候,都被他们拦住了,要不是姑爷真不在上面,估计真是走不了。” 如此,又不得不让瑾歌得意一番,可不多亏了她的好主意嘛。 来到城中与温素彦诗会面,他们也刚到一会儿,彦诗挂着耳朵在窗口听着这边的瑾歌探着脑袋说刚刚的事儿,笑得不行。 “谁让他柳桓生天下传名呢。” 这边马车里的桓生一改往日形象,双目无神的靠在马车上,静静听着彦诗和瑾歌的嫌弃和调侃。 四人来到土地庙,见着人数甚多,便坐在车上等了片刻,稍稍少了些许人,才下去祭拜,事宜也不是很复杂,很快就结束了,温素提议说想顺便去金佛寺烧香,反正都来了城南,再行一段路便是金佛寺了,也省了那么多的麻烦。 正准备离去,瑾歌突然看到不远处的人群里,有一个女子走过,那女子高挑异常,走起路来还飞快。 只是恍惚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何故,她竟觉得那女子很是眼熟,叫桓生看时,她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坐在马车上,她一直在想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并不认识,却觉得眼熟非常。 好巧不巧的是,他们在金佛寺烧香之时,又看到了她! 惊鸿一瞥,瑾歌立马追了上去,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特别。 绕着大殿追了一圈,又被她追丢了。 “这女子,也太快了。” “是你腿太短,走得慢。” 听桓生调侃,瑾歌回击道:“那你怎么不追?” “我一男子,如何能追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跑?” 闻言,瑾歌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质问道:“貌美如花?!” 意识到瑾歌的意思,桓生赶紧解释道:“重点是女子。” 两人正说着,一个熟悉的人又出现在了他们不远处。 蓬香公子。 嗯?他怎么在这儿?瑾歌直勾勾也不避讳的打量着他,回想着之前也曾多次遇上他,是巧合?还是蓄谋的? 难道他……跟踪?! 瑾歌正胡思乱想呢,蓬香也正好看到了他们,立刻迎了上来,还挺客气的打着招呼。 “你们也来烧香拜佛吗?” “我们来拜佛上香倒没有什么奇怪,反倒是你,也来拜佛烧香吗?” 不想蓬香并没有被这话问住,反倒勾唇一笑,淡淡道:“我借住在此而已。” 不得不说,蓬香一笑,真能用得上倾城来形容,说凌墨秀美,蓬香甚至能算得上绝色美人,比女子还美,连作为一个女子的瑾歌都自叹不如,感叹于他的美貌。 可尽管如此,瑾歌对他也无甚好感,虽然最近他没有做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之前还救过温素,就算以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但不代表能忘记。 “住在这儿?” “嗯。我早已离开翠韵楼,如今再次回到这儿,多亏了方丈好意收留。” 早已离开翠韵楼…… 又再次回到这儿,却没有去翠韵楼,在这儿落脚,奇怪,太奇怪了…… 寥寥几语,便再次告辞。 瑾歌满脑子的疑惑搅成了浆糊,她太多疑问,却不知从何开始解惑。 一旁的桓生似是没有什么心思过问,淡然处之,见瑾歌眉头紧锁,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便抬手揽住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似是安慰开解,却也没有问一句。 明日就是桓生启程上京的日子,瑾歌也会同去,这一点薛家柳家四位爹娘都是一致同意并无异议的。这日,正巧又是温素该去老大夫那里的日子,顺便也好走走,所以瑾歌又去沈府接了温素。正巧着桓生和彦诗今日也约了再聚一聚,二人便去了翠韵楼等待两位娘子。 为什么没有跟去,因为碍手碍脚这样的理由被打发了。 温素一直以来都是定期前去问诊拿药的,今日也是按时去,老大夫早已等候多时,很快就结束了。 两人正准备去往翠韵楼,刚拐过两个街角,突然就围上一群人,堵住了她们的去路。 瑾歌心道不妙,大白天还蒙着脸,肯定又是什么人派来的,赶紧把温素拉到身后,暗暗拽着阿松的袖子,示意他找机会带温素离开。 那群人里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布条,散开大方示意给她们,问道:“薛瑾歌?!” 闻言,瑾歌皱了一下眉头,应声道:“是我,你们谁派来的?又要做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谁是猎物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听到瑾歌问话,那人未答,打量了一番瑾歌又打量了一番温素,和旁边的人耳语了起来。 “都带走!” 他一挥手,一群人立刻涌了上来,欲将她们俩抓住。 瑾歌本想拉着温素跑,可是想想温素现在怀着身孕,怎么可能跑得了,万一伤了孩子得不偿失,倒不如束手就擒,先保住孩子要紧,而后再静观其变。 “放开!” “放开我家小姐!”阿松拼命护主,拽着其中一人往后拽,奈何毫无作用,混乱中,他被打趴在了地上,从人群脚下爬了出来,正巧看到刚刚那人手中的布条掉在了地上,他倒是机灵,赶紧爬上去将其捡了起来揣进了怀里,朝着人堆外爬去。 “你们到底要干嘛?!别伤到她!” 瑾歌想护着温素,奈何自己都泥菩萨过江,率先被制住了。很快,她们就被绑住了手脚,堵住了嘴,然后被套进了袋子里带走了。 奇怪的是,他们绑人就算了,还特意准备了马车…… 阿松自知一人之力并无法救下她们,当务之急应该赶紧通知姑爷!于是赶紧朝着翠韵楼跑去,另外叫小莲前去官府报案。 阿松绕过两条街,飞奔在街市当中,撞翻了不少摊贩。 顾不上赔礼,直喊着有何损失而后再赔,狂奔而去,直到翠韵楼寻桓生和彦诗二人。 “什么?!大街上被绑走了!?”彦诗一声惊呼,猛地拍了一掌桌子! 温素已经身怀三甲,这样折腾怎么受得了! “冲谁来的?” “我不知道,我只听那人问了一句“薛瑾歌?”,随后打量了一番就将她们俩都绑走了。” 阿松受了不少惊吓,但还算清醒,他将捡到的布条递给桓生。 “我刚刚混乱中捡到的,其中一蒙面人拿出来的。” 上面无非就是安排绑架,但特意叮嘱的一句“千万保住孩子”! 这话让他们浑身一震,冲着温素来的!一定是因为她体质特殊,上次蓬香还曾提醒过他们,看来背后的人这么快就动手了! 不及多想,他们赶紧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赶了去。 这群蒙面人带着瑾歌和温素也没有走很快,也许是顾忌温素肚子里的孩子,在马车上就将温素的口袋解开了,谅她一个怀有身孕的人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敢挣扎反抗。 来到一处破烂的房屋,他们才将她们带下来,也解开了瑾歌的袋子。 看那群蒙面人好像在等什么人,瑾歌好不容易用膝盖弄掉了嘴里塞着的布条,急忙询问温素是否有碍,见温素摇头方才安心下来,随后打量了一番四周的众人,思夺半刻,试图跟他们谈起了条件。 “你们不是要抓我吗?放了她,我不会跑的。” 那人却并未动容,反而道:“你说你是薛瑾歌我就信吗?” “……”瑾歌有些气急,怒道:“如果我不是薛瑾歌,我一开始为什么要回答你们,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冲上来问我是不是薛瑾歌?” “额……”那人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因为……有人说你穿着红色的衣服。” 瑾歌转眼看了一下温素,绿色…… “那你还抓她干什么?!我啊!我就是红色的衣服,我就是薛瑾歌,就是你们要抓的人,你们抓她干什么?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信不信我咬死你!” 看着瑾歌又怒又气跳脚打滚的模样,蒙面人面面相觑,竟有丝丝动摇。 “诶,把信拿出来看看,不是说有孩子吗,那就是怀孕的那个。” 另一人也觉得奇怪,附和道:“对啊,那为什么先前那个人说的不是这个绿色衣服的?” “怪了。” 听到蒙面人说孩子,瑾歌也想到了,一定是之前蓬香提醒的,让温素注意保护好孩子!可是为什么问的是我的名字? 她灵光一闪,立刻答道:“你们怎么知道,我怀孕了啊!我刚刚才去拿了安胎药,我真的怀孕了,只是现在看不出来罢了,你们可千万小心点儿,不然可就是一尸两命。” 蒙面人踌躇了一会儿,不知是否是实在受不了瑾歌撒泼打滚,软硬兼施,决定信她一次,便将温素解开了。 既然对上了有孩子和红色衣服两条,那就是她无疑了,于是蒙面人也大胆的将温素放走了。 瑾歌示意温素赶快走,她现在可是两条命,自己只是一个人,再找机会就行,而且,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抓了她有何目的,先保住温素为妙。 阿松他们一定会通知桓生彦诗来救她们的,很快。 温素自然会意,瑾歌并未有身孕,只是为了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心中虽甚为奇怪,但还是率先离去,就算这里面有何蹊跷,但还是先去报信为好。 看到温素安全离开以后,瑾歌也冷静了下来,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她现在身上的三脚猫功夫根本没办法自保。 “你们绑我来到底想做什么?!” “一会儿有人会来领你。” “领我?” 话还没有说完,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本以为会是他们说的前来领她的人,但却看着蒙面人和那个人对峙起来,随后一阵厮杀,没多时蒙面人竟然全部都被赶跑了…… 瑾歌这才发现,这个人正是梨汐。 梨汐…… 为什么会救我?! 瑾歌看到她当然很是意外,梨汐看到她也一样,她站在瑾歌面前,环着胸戏谑道:“呵呵,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啊!要是知道是你,我才不救你呢!” 瑾歌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感谢她赶跑了蒙面人?她刚刚都说了要知道是我都不会救我…… “他们绑架你干什么?”梨汐慢慢踱步在瑾歌身边,打量着她。 “我知道我还被绑架?” “好吧,那这样,你若是让柳公子娶我做平妻呢,我就救你如何?”梨汐蹲下身子好似商量一般。 瑾歌听她这么说,蓦地觉得好笑,不过面上并未表现,想着眼前的女子竟是这般执意要跟自己分享夫君,再想想桓生,竟是有些同情她。 “这个我跟你没法儿商量,他若是愿意娶你,我也拦不住啊,他若是不想娶你,我怎么强迫他?” “那你是不想我救你咯?” “随便你,”瑾歌瘪了瘪嘴,淡淡道:“你别把我藏起来他们找不到就行。” “诶!你这个主意好!”梨汐一拍巴掌,赞叹道,“你不说我还想不到,现在正好,我就把你给藏起来。” “……” 瑾歌真想给自己这个猪脑子一巴掌。 另一面的彦诗和桓生正急急忙忙的赶来,一路还要分辨马车到底去往了那个方向,速度也慢了不少。 一路上,彦诗都显得十分焦急,桓生虽面色冷静,但他心中的疑惑却并未有半分减少,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怎么突然出手了呢?这又是什么目的…… 二人走到一片树林之中之时,远远就看到了温素一个人撑着腰往这边跑着,脚步匆忙。 见状,彦诗赶紧跑上前去扶住她,查看了一下有没有受伤。 “瑾歌……瑾歌……被……”温素急得喘不上气,想说又说不出。 看着她一人出现在这儿,不用多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别急,慢慢说。”彦诗一边安抚一边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温素缓了一会儿,才说出了瑾歌的位置。 “彦诗,你带着温素回去,照顾好她,我去救瑾歌。” “你一个人?!”温素彦诗异口同声,要知道那里的可是一群蒙面人,桓生一人前去,能行吗……? “嗯。”桓生拍了拍彦诗的肩膀,示意他别担心,虽说彦诗尚且不知桓生习武之事,但肩上传来的力道告诉他,桓生不仅有把握,还有能力。 他有些意外,不敢相信,眼前的桓生还是他认识的桓生吗?怎么回事?!他本想多问,可现在这情况紧急,不是废话的时候,便留心了准备随后再提。 目送温素彦诗离开后,桓生独自往前走了一段。他现在心中更多疑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温素又变成了瑾歌?难道是障眼法?目的何在呢?反倒是现在更为蹊跷了,瑾歌会不会有危险呢? 没多远,突然就从天而降了一个黑衣蒙面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又是黑衣蒙面人…… “你不准去!”黑衣人一开口便是阻止,听他说话的声音,应该是个少年。 桓生没有理会他,准备绕过他离去。 “你不准去,你听我的,你去了,就完了!” “你让开!”桓生突然出手,将黑衣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事先并不知道桓生会武功,而且看他这个模样,就是一副秀气书生的模样,哪里想到会突然出手,现在竟突然出手了,他登时大惊,柳桓生竟然会武功!这简直不敢相信。怎么办?能否打得过他?诶,不对,之前并没有啊,难道他的武功是最近才练的?速成而来的武功,怕是并无何惧。 如是想,黑衣人疾步上前死死拦住桓生:“不行!我要拦住你!你就信我吧,我不会骗你的!” “我凭什么信你!”桓生有些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着实让黑衣人感到有些意外,那眼神都快溢出杀气了。 “你信我吧,反正我的任务就是拦住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梨汐之死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让开!”桓生一把拎着了他的衣领,露出了与他以往并不相符的表情,怒道:“再不让开我……” “你不会打我,你是读书人是君子!”黑衣少年在心中赌了一把,也毫不示弱的回视着他。 没想到他话一说完,就被桓生一把甩了好远,猛地撞击到树干之上…… “喂!你不是这样的人啊!你怎么这样对我!”被砸懵的黑衣少年迟疑了半刻,赶紧爬了起来,又上前拦住他,他也开始较真,使出武功拦截他。 桓生狠叹了一口气,迎着少年的出招开始还手。 他能感觉到少年并无恶意,但是他这样做会阻止自己前去就瑾歌,他没有时间思考太多去抉择,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瑾歌要紧,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 两人缠斗了一会儿,黑衣少年功夫十分不错,他也试探不出桓生的武功,不敢出手太重,而桓生却好似是顺着他出招的,如他人一般,温润连绵,神秘莫测,似是不愿被他试探。过了一会儿,一声鸟鸣声过,黑衣人这才住了手,冲桓生道:“可以了,你快去吧。” 这么一出,弄得桓生登时一脸雾水,原来他只不过是幌子?不过直觉告诉桓生,这少年并无恶意,是敌是友很难说…… 这边破屋里,梨汐捡起那团布又将瑾歌的嘴堵了起来,然后环顾了一下这个破屋,将瑾歌藏到了一张倒下的桌子后面,又重新系了一下绑住她的麻绳,还满意的拍了拍手掌。 瑾歌现在连瞪她的心情都没有了,低垂着脸一脸的任人宰割。 “你不是想杀了我吗?我就奇了怪了,怎么这么久也没有来找我?难道那件事对你打击并不大?不会吧,你竟是如此轻浮之人?!如此无所谓啊?” 瑾歌冷冷的看着她,抿唇不语。真想大声的告诉她那个人就是桓生,让她死了这条想让她自责的心,总拿这事儿说事,烦不烦! “哎呀,既然如此,倒不如让你一个人在这儿待着,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我可没有行凶!” 说罢就准备离去,刚走到门口就好似听到了许多嘈杂的声音,瑾歌还以为是桓生他们找来了,使劲挪着身子找了一条缝看出去。看到的却是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看起来就是江湖中人,有的扛着大刀,有的拎着大锤,身强力壮,十分高大。 难道这是蒙面人说要来领我的人? 瑾歌正陷入思索,就看到那些人和梨汐缠斗在了一起,随后只见一把白/粉散过,梨汐竟跌坐在地,没有力气再使出武功。 怎么回事?瑾歌还未及细想梨汐怎么突然就被制服了呢?以往她不是挺厉害的嘛…… “这妞不错,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的货色了。” “嘿嘿,正好。” 那些人猥琐的议论一番,故意调笑半晌,引得瑾歌皱眉观望,这才明白他们想做什么。 随后那些人拎着梨汐,将她扔到了不远处的草垛上,开始扑上去撕扯她的衣服,瑾歌只能看到她的头和不停挣扎的手臂,还有那些人淫/恶的笑声和喊声。 梨汐一声声凄厉的厮喊声清晰的传进瑾歌的耳朵,她也害怕得开始不停的颤抖,她第一次亲眼看到这样的场面,说不出的恐惧和震惊。 那些人拉扯着梨汐的四肢,还猛地捏住她的下颚,防止她咬舌自尽,可尽管如此,很快梨汐还是开始吐血…… 鲜红的血迹顺着梨汐的嘴角淌出,刺眼夺目,瑾歌大脑飞速的运转着:我要怎么办……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救她?为什么要救她!?她刚刚还把我藏起来!也不怕我死! 不救她?可是这样下去她不就惨死在那些人手里,就在我眼前,眼睁睁看这样残忍的死去……啊……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这样死也太惨了,要真死还不如被我杀了算了! 瑾歌决定出手一搏,这样心里也好受一点。她使劲的挣着绳索,挣了好久,手臂都开始渗血,还没有解开。 越是紧要关头越是要冷静才行。 她冷静了一会儿,尽量不去听外面的声音,够着手腕摸索绳结,胡乱弄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到底弄到没有,只觉得绳索结头有些松动,待她再使劲挣时,竟然真的开了!她长舒了一口气,赶紧也将脚上的绳索解开,扯下嘴上的布条,起身跑了出去,眼光瞥见地上的一把遗落的长刀就捡起来,正打算冲上去,这才突然想起自己武功…… 这么几个人,我能打得过吗?!我怎么这么蠢!梨汐都打不过现在的我怎么可能打得过…… 可瑾歌拎着长刀默然站在那里皱眉思索的时候,在那些人眼里却莫名的看出了杀气和胜券在握的高手气质,也纷纷停下来看着她,却并没有轻举妄动。 瑾歌暗自紧张地吞咽了一下,也拿出气势来,紧了紧手里的长刀,微微动了动手腕,那些人一看,立马直起身子转身看向她。 我都站出来了,现在钻回桌子里还来得及吗?要不要佯装无事的走开呢…… 算了算了,已经这样了!拼了吧! “啊——” 瑾歌握紧长刀,拿出以往的气势,冲了上去,没有想到的是那些人看她气势汹汹的冲上来却并没有迎战,而是纷纷往外面跑去! 我这么厉害?!瑾歌简直不敢相信,难道我真的这么厉害?!我威风不减当年啊!! 她直冲出去,眼看着那些人当真纷纷离开了,才放下心来,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我滴亲娘啊,吓死我了……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不对不对,太奇怪了!太诡异了!有蹊跷…… 这么一想,瑾歌赶忙起身往回走去,刚走到草垛前,就看到梨汐倒在血泊里,浑身是血,已然了无生气。 这时,另一面的进口处纷纷涌进了一大批人,瑾歌抬头看去,竟然是官兵。 她刚要说什么,就被那些人不问任何缘由的绑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绑我!” 这时,桓生和那个黑衣少年也赶了前来,看这阵仗就知道事情不妙,再看瑾歌,已经被绑了起来。 “怎么回事?” 官兵看了一下来人,见是桓生也稍微客气了几分,“柳公子,现在证据确凿,你的夫人杀人行凶,我们要将她逮捕归案。” “你们搞错了吧!我杀她?她不是我杀的!” “那我们刚刚赶到之时,就见你拿着刀,你作何解释?” “那是我刚刚为了赶走那些行凶的人,在地上捡的!” “那些行凶的人呢?” “赶跑了呀!” “这都是柳少夫人你的一面之词,不论如何,现在我们亲眼看到的就是你是凶手,只好先将你逮捕归案了,还请见谅!” “什么亲眼看到我是凶手啊?!你们亲眼看到我杀她了吗?!我……” 瑾歌想解释,可现在看起来还真像是自己是凶手了!她气得不行,刚刚只顾着救人,肯定是又着了套了! 桓生在一旁暗暗的观察了一番,安抚了一番瑾歌,让她先跟着官兵回城,很明显有人在算计她,但他不会让她有事的。 看着瑾歌被带走,桓生瞥了一眼草垛上的尸体,随后就见那些人将尸体裹起来抬走了,没有说什么,独自留在了最后。 公堂之上,瑾歌憋着一肚子气,跪在正中间。 她想不到自己是被谁暗算的,是谁布了这个局?凌墨吗?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次又想害她入狱做什么? 外面听闻薛瑾歌杀人一事,整个渝州城闹得沸沸扬扬,纷纷赶来县衙围观。 县太爷猛地拍了一把惊堂木,轻咳了一声,制止了那些嘈杂吵闹声,问道:“薛瑾歌,现在你有何话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还能说什么?说了又有用吗?反正要我说,就是人不是我杀的。” “可是,你如何解释捕快目击你手持凶器,就站在尸体旁边呢?” “我是为了救她,”瑾歌犹豫着,半遮半掩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你让仵作验尸即可,我说得是实话!” “好,”县太爷未见迟疑,唤来仵作,让其检查尸体是否有被强暴的痕迹。 仵作吩咐一众人将尸体抬到了后堂,忙活了一会儿,方才又回到正堂上,抱拳回复道:“回老爷,没有被强暴过的痕迹,这女子乃是身中数刀而亡,而且衣着完好。” “大胆!薛瑾歌,你还有何话说?!竟然瞎编这种不知羞耻的谎言!” 瑾歌没有答话,虽然心中疑惑惊讶,但也未有过激反应,似乎心里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现在更加断定这就是一个局了。 “我这里还收到了一些百姓的证词,来人,传。”县太爷说着,抬手唤来一些百姓上前,“将你们知道的都一一如实说说看。” “是。”一妇人跪在了瑾歌的旁边,偷偷瞥了她一眼,低声道:“不久前,薛……薛小……薛瑾歌曾提着剑在大街上找那女子的麻烦,恶狠狠的,上前就是几耳光,当时就要杀了那个女子,幸得被自家下人拦住了,她临走时还扬言说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女子。” “对,”另一个人立刻附和道:“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只见她径直冲上去扇了那个女子一巴掌,那个女子被打得踉跄,毫无还手之力。” 县太爷听罢,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喜脉助案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现在,你还不承认吗?你与这名叫梨汐的女子早就结怨,所以现在杀了她,并非毫无理由吧?你的杀人动机我也不必问你了,本县早已掌握得清清楚楚。”县令说得好不得意。 自从上次瑾歌入狱出事以后,之前的那个县令就离开了渝州城,谁也不知道调职了还是怎么了,而后最近这个县令方才从京城调职过来,亦可说是贬谪了,想必在京城意气风发,破案无数,故而审起案来一套套的,十分成竹在胸,完全靠着自己的思路而行,并不在意瑾歌说了什么。 “听闻你与这女子的过节早在之前,她抢亲之时就结下了!不知道本县说得也正确?自她抢亲开始,你就心生怨恨。” “呵,”瑾歌闻言,竟是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说得真好笑,抢了我的新郎,难不成我还欢欢喜喜祝贺她?感激她?!” “如此你可是承认了?!” “我……”我真是懒得同你废话。 “你无话可说了吧?再后来这女子曾在大街上同你客气招呼,却被你辱骂一通,难不成真如传言一般,你夫君与那女子暗中有什么,被你发现了,所以你才狠下杀手?!再者说刚刚两位妇人所说,都是一样的指向你,你还不面对这铁铮铮的证据吗?” 瑾歌实在无言,也不管他是不是县令,白了他一样,嘲讽道:“你这满脑子自我想象出来的故事可是比城中尹川河边说出的老先生讲的还要精彩,还做什么县令,不如改行去说书吧。” “大胆薛瑾歌,还敢质疑本县?!难道这一切还不足以证明你的动机吗?!而且,我还是接到温素的丫鬟前来报案,还是为了前去解救于你,不成想,却是撞破了你行凶的场面!你想不到吧!你恐怕自以为并不会报案,亦或者你以为你行凶以后可以逃之夭夭,让我们扑个空,不成想我的捕快却能迅速赶到!将你抓个现行!”县令根本不理会瑾歌答话与否,越说越是得意:“我县衙的兵,可都是迅猛有速,十分有头脑!” “我说了我没有杀她就是没有!不是我杀的!”瑾歌一边骂道,一边站了起来,直朝着县太爷冲过去,县太爷以为她要冲上去打他,一时大惊失色,吓得屁滚尿流忙往后挪着身子,直高呼,唤来那些衙役。 “保护本官!保护本官!抓住她!将她收监!锁起来!!” “放开我!老子今天就掀了你这县衙!”瑾歌气急,猛地挣开了衙役的禁锢,上前就是一脚倾泻着心中的怒气,差点将案几给掀翻了,想起第一次在牢房里的种种,她可再也不想去那个鬼地方了,而且现在这个陷害她的套这么明显,为什么还要让她入狱!这个白痴县令就知道幻想自己破案如神,脑子被门夹过吧! “你敢!你你你……你!” “我说了不是我!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她!你爱信不信!老子懒得同你废话!别想让我进那个牢笼,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那县令本想说什么,却见瑾歌突然呕了一下,本以为她气急攻心会吐血,下一刻就见她一下晕了过去,倒在地上。 见状,大家这才从如临大敌的状态回过神来,一时不知所措。 “想必是气急攻心!”仵作一边说一边上前替她把脉。 而此时,桓生却不在,阿松见状也赶紧上前去,忙唤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此刻瑾歌却毫无反应,这可将一众人都吓坏了。 “哎呀,惨了惨了,这下惨了,这么一来,薛家柳家更不会放过我们了!” 那县令听到师爷他们这么说,都不明何意,低声问着。 “老爷,您是不清楚,这薛瑾歌是薛家的女儿,柳家的少夫人。” “这个我知道啊。” 师爷未等继续说下去,那仵作似乎有了什么发现,皱着眉头,狐疑着喃喃。 县令好奇,便唤他答说,仵作不敢乱答,便上到堂上,附到师爷耳边低声道:“奇怪了,我把出来是喜脉。” “啊?!”师爷大惊失色,这是喜脉,且不说有喜了就算她当真杀了人也是不能将她收监的,况且现在还说不好,连他一个师爷在旁边都听得出来,这县令就是一个半吊子,凭空瞎想而来的案情,到时候肯定说不通的。如今看来,若是不把薛瑾歌给放了,一会儿事情可就闹大了,那还不是先拿他们这些小虾开刀! 如是想着,师爷赶紧附到县令耳边,急道:“薛柳两家家大势大,是渝州城最大的两家人,上一任县令就是因为薛瑾歌的案子才离开的,可想而知这其中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况且……”那师爷低声说着看了看堂外,复看向地上跪着的阿松扶着昏迷不醒的瑾歌,又道:“老爷,属下有个建议,趁着柳桓生还没来,您啊先派人把薛瑾歌给送回府去吧,这个案子您先缓缓再审不迟啊。” 那县令听完,正想问为何这般畏惧他们,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惊讶道:“你刚刚说谁?柳桓生?!哪个柳桓生?!” “老爷啊,这个节骨眼儿上了,您还开什么玩笑啊,这渝州城柳桓生名满天下,还能有谁啊。” “柳桓生跟她什么关系?”县令指了指瑾歌,等待着师爷确认他心中所想。 “前不久刚成的亲,柳桓生八抬大轿娶回去的。”师爷说着眉头都皱在了一起,这柳桓生就是知府都得给他几分薄面,何况现在这一个小小的县令,说话有能有几分威慑力呢,现在倒好,还弄成了这副场面。 县令听罢,得知关系着柳桓生,心中无限感慨,感叹着同人不认命,自己刚刚被贬离京,却是还未曾见过龙颜,如今柳桓生却是被亲召上京,更是得圣上青睐,亲口赞誉,该是何等荣耀。如今这薛瑾歌万万没想到竟然就是柳桓生的新妻,刚刚自己还暗说柳桓生与死者暗里纠缠不清,还好没有明说…… 只是柳大才子怎么会娶这么个蛮妻呢? 县令想着又看了看瑾歌,想到刚刚她那恶狠狠的架势都有些后怕。 如此,该如何是好…… 师爷看着县令变化的表情,心中自是明白,这县令先前那是不知道瑾歌的身份,如今知道了,如何能做到不顾及,现在瑾歌还被把出了喜脉,若是因为这事儿胎儿保不住,那他们这些人简直是不想活了。 “老爷,我知道你没有借口无罪释放薛瑾歌,但是你现在也没有理由关押她,她怀孕了。” “啊?!” 师爷忙示意他收声,此事还是不要让过多的人知晓为好,就当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算了。 “老爷,您可别声张,这外面人的嘴一个比一个快,我们就当不知晓,就说体恤薛瑾歌身子病弱,加上证据不足,先让她回去休整,并给予一定的时限,让她找出真相,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事儿也是刚刚她自己说的,您就做个顺水人情吧,也免得自己惹了一身的骚,到时候薛柳两家不得齐齐感激您呀。” “说得也是。”县令跟着点着头,随后如此吩咐,便让阿松带着瑾歌走了。 阿松只当县令说得有道理,并没有细想其中的缘由,赶紧带着瑾歌回府要紧。 看着瑾歌被大摇大摆的带离县衙,各种闲言碎语就开始纷传起来。 “听说薛瑾歌又染上官司了,上次那个丫鬟是不是她杀的呀?” “不知道,她们家有钱有势的,县太爷又敢说什么,瞧吧,上次那县令收押她一次这不,没影儿了,现在这新上任的,也都忌惮他们几分。” “不是啊,上次她差点死在牢里你们不知道?” “啊?你这么一提,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听说不是她杀的,那这次呢,刚刚还在说证据确凿呀。” “这次应该是她没跑了,很久之前我就在大街上曾见那女子与她发生几次矛盾,好像是因为柳桓生吧。” “哦?这又是怎么回事?” “就是那么回事儿呗,柳桓生娶了薛瑾歌,以后再娶谁也不为过吧,再说,纳妾算什么。” 阿松自是听不过去,真想为自家小姐抱不平,心中着实有气,赶马车的鞭子也抽得用力了一些。 这府上的老人们自是听闻了这事儿,正说赶往县衙,就见阿松回来了,也没来得及多问,先安顿好瑾歌来。现在的他们可都是怕了,一听说又是出了命案,可又是被吓得不行,要是还发生上一次的事,可怎么办。 不过看着瑾歌完好无损方才放下心来,问阿松,便将公堂之上的事说了一遍,这才安心,只是晕过去了,等大夫来了问问是怎么了。 “这桓生去哪儿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听到柳娘问,听竹又出门看了看,回来说依旧不见桓生,正好领着大夫进了门。 大夫简单的检查了一番,竟是面露喜色。 “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恭喜恭喜,可是要恭喜柳少爷了,诶,柳少爷呢?” “桓生还没有回来。” “呵,如此喜事,当是也要恭喜各位老爷夫人。” 听他这么说,一众人等还在纳闷儿,这人都躺下了还恭喜…… “少夫人这是有喜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隐瞒身孕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哎呀呀,快让我看看!”大夫此言一出,众人欢喜之色还未言表,就听到柳爷爷站在人群外面大声喊道:“我要看看我曾孙子啊!” 闻声,大家纷纷让开空隙,让他老人家上前。知晓他老人家可是念叨了好些日子了,就盼着抱曾孙子呢。 柳爷爷眉眼欢喜,拢着胡子乐呵呵的走上前去,却见瑾歌一直闭着眼睛…… “诶,这怎么回事啊?!啊?!” “回老爷子,这少夫人只是先前一时急了,气血上头,暂时晕了过去,加之之前应该受了惊吓,还好少夫人身体好,胎儿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孕色还未显,想是才上身不久,需要好好安胎才是,不过我见少夫人身子不错,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了,我先去为她开几副药,好好调养调养身子吧。” “好,阿松,随老大夫去罢。” 大家一时都沉浸在这个喜讯里,乐不可支。薛娘柳娘当年都是多年不孕,好不易才求得这一对儿,没想到瑾歌这么快就怀上了,可算是了了一件大心事。 如此,后继有人了。 薛娘坐到床边替瑾歌拉好被子,又将她的手放好,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倍感欣慰。 这时,瑾歌突然动了动手指。 “瑾歌?你醒了?” 听到这话,大家都沉默下来,全都屏住呼吸盯着瑾歌。 缓了一会儿,瑾歌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床边上这个阵仗着实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瑾歌腾地从床上直起身来,不明所以的打量了一番众人。 “诶诶诶,小心小心!你可慢点儿!”薛娘急忙忙阻拦她,若是这个状态,这怀胎十月可难熬了。 “我没事儿啊……刚刚……”瑾歌敛眉思索了一会儿,“刚刚我不是在公堂上吗?哎呀,可别提那个新来的县令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买来的官,诶,我这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又会被送进大牢呢。” “瞎说什么傻话呢!” 一旁的柳爷爷亦笑着打趣道:“我柳老仙儿的孙媳妇,谁敢送进大牢啊?!” 虽是如此说,瑾歌还是打算爬起身来:“,不行,我得证明我就是清白,我没有杀人,不然还说我薛瑾歌逃狱呢。” “哎呀,什么逃狱啊,你先好好坐下,”薛娘轻轻将她拽下来,一本正经道:“你现在特殊时期,就算真是有罪,也不用入狱了。” “啊?!”瑾歌歪着脑袋回视着薛娘的双眼,惊讶得合不上嘴,问道:“为什么啊?什么特殊时期?” “傻啊,因为你有身孕了。” …… 一阵寂静。 所有人都没有出声,全部看着瑾歌,等待她做反应。 而瑾歌一时也愣住了,半晌,抬起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没有啊,瘪瘪的。 “本来这事儿吧,该是让桓生来告诉你的,但是桓生现在还没有回来,先告诉你吧,免得你不知道到处乱蹦乱跳,这肚子里的胎儿可跟不住你这般折腾。” “真的吗?!”瑾歌吃惊不已,再次向薛娘确认,又扫了一眼周围的一众人,从他们的眼中探索着答案。 见大家都微笑着点点头,她腾地从床上窜了起来,直撞到床顶之上,弹坐回了床上,众人纷纷惊呼制止,大呼别乱蹦。 “啊——”瑾歌一时也被这个喜讯冲昏了头脑,头撞到了也不觉得疼一般,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怎么办,作何表情反应为好。 “真的啊真的啊,我太激动!我要哭了!没有骗我吧!没有没有!没有骗我!怎么我没有感觉呢!什么时候的事!” “咳。”薛娘尴尬的轻咳了一声,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儿,嫌弃道:“真的真的,瞅瞅你这傻丫头的模样,可别开心坏了,想笑就笑吧。” “哈哈……”瑾歌顿觉不好意思,捂着脸大笑了两声。 众人见着也又跟着欢喜了一阵,这时,正好听竹来传,说是少爷赶回来了,大家本呼唤着桓生来了,赶紧告诉他这个喜讯,想必桓生亦会很高兴。 “诶,算了,”柳娘忙制止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道:“这个喜讯还是瑾歌自己告诉桓生吧,我们啊,就不掺和了哈。” 说罢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瑾歌。 瑾歌似懂非懂,便是点头算是应下,看着门口,等着桓生进门,心里也在盘算着该怎么跟桓生说起。 正说罢,桓生便正好进了门来,见着瑾歌坐在床上,他只随意道了礼,便朝着瑾歌走了过去,急于查看瑾歌的情况。 看着桓生来了,大家都意味深长的窃笑着看着瑾歌,示意着她,随后自然而然的纷纷离去了。 桓生并未注意一众人那挤眉弄眼的复杂神色,查看着瑾歌的脸色,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问道:“怎么了?听说你在公堂之上就晕过去了,可是身子不适?” “嗯……”瑾歌一时没有想好怎么告诉他,心里斟酌着桓生的问题,要说是不舒服呢?还是说并没有? “大夫来过了,怎么说?” 瑾歌抬眼看着桓生关怀的眼神,顿觉温情注视十分羞赧,便又低下头去,更加说不出口。 哎呀怎么说呢?他会不会高兴?要不别说了,找个合适的借口再顺道说出来? 如是想着,她突然凑了上去,扑到了桓生怀里,抱住了他。 突然被瑾歌这么抱着,桓生顿觉受宠若惊,他自己在心中思索着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来刚刚进门,见爹娘众人脸色并无忧色,反见轻喜,那说明瑾歌并无大碍,问她她又如此难以启口,难道是有喜了?如此想来也可说得通,不然为何那县令会送瑾歌一个嫌犯回府? 即是如此,那瑾歌为何不告诉我?难道是羞于启口?不过按瑾歌的性子,之前那般忧虑自己没有身孕,如今有了,岂不是该很高兴,急于告诉我?难道她有何顾虑?亦或者想瞒着我? 她难不成是怕自己有了身孕,没有办法同我一道上京? 桓生如是想,心中的答案却更倾向于前者,便伸手回抱着瑾歌,微微侧头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这案子一出,怕是上京的时日要缓一日了,明儿案情一了,后日我们就出发,可好? 桓生这话亦有几分试探的意思,果然,瑾歌迟疑了半刻,欲言又止,随后木楞的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她当然是如桓生所想,在心里犹豫着判断自己如今有了身孕还能否同上京去。 见状,桓生轻笑一声,想是对与瑾歌的上套习以为常。 “诶,明儿案情一了?你的意思是……”瑾歌突然撤身回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桓生,从他嘴角的笑意,自是看出了一些意味。 “你明日不就知晓了?”桓生轻轻抚上瑾歌的脸颊,掩不住的温柔笑意,虽然瑾歌还未亲口告诉他,但他已然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他会等着她亲口告诉自己。 “这案子我还想亲自去查呢!这里面全是太明显的陷害,但却又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可现在……” “嗯?”桓生见她差点脱口而出,轻挑眉头,示意问道。 “现在……你查清楚了?对了,刚刚你去哪儿了?” “想知道还不简单,一会儿同彦诗他们约见,给你机会查案,可好?” 闻言,瑾歌更是一头雾水,茫然道:“啊?这怎么查啊?” 桓生抬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轻声道:“用你这脑袋瓜子。” 两人正要出门,迎面就碰上柳娘端着汤药而来,想必是安胎药熬好了。 见着二人出门的架势,柳娘忙问道:“这是去哪儿啊?诶,瑾歌这……” “啊,这是给我的吧?我先干为敬……”瑾歌说罢,赶忙上前把碗端了起来,呼呼两下,仰头就喝,却不想汤药实在烫嘴,她猛地吐了回来。 “哎呀,小心小心!” 柳娘慌忙掏出手绢替瑾歌擦嘴,这看她的反应,多多少少是明白的,想必是还未曾告知桓生,不过她既然还没有说,那自己就还是别先多嘴说漏了,便会意的朝着瑾歌笑了笑,低声道:“可是还不好开口?娘亲知道哈,出门当心些便是。” 瑾歌抿唇,感激的看了看柳娘,轻轻点头,又转头瞥了一眼桓生。 桓生自然是知晓的,故而并未靠过去,可她们的窃窃私语,他当然是听得清楚。 “嗯。” 如此,告别柳娘,方才乘着马车出了门去。 因为查案这事儿,也不敢让柳娘他们知道,如果知道了一定会阻止瑾歌去,自当是让他们以为他们俩只是出去走走,并不是为了案子。 本来打算还是相约翠韵楼老地方,但是瑾歌心里一直怀疑凌墨,去那儿反而多有不便,便提议不去那里,另外选择了翠竹亭,说是赏景散心也说得过去。 今日天气倒是略微回暖,舒服了不少,申时刚到,四人都全部到齐了。 温素孕身渐渐明显,虽然出不了力,但初步的动脑还是可以的,这个案子,大家都是十分的关心。 虽说桓生说得笃定,明日案情便能了,可这其中的种种,他却并未多言,问时,他却只笑道,说自己也并未十分清楚,“所以留给你破案呀。” 瑾歌只当他玩笑自己,但即是给了她这个难题,那就来吧,她就不信自己弄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整理线索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四人会面,也未寒暄,彦诗直奔主题,问瑾歌:“你怀疑是谁在设计陷害你?” “我?我怀疑……”瑾歌顿了顿,没有说出来,而是转眼看了看桓生。 桓生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开始说道:“首先我们应该搞清楚几个疑点。如你所说,一开始绑架你的人指明要抓的人是你,但为什么这封信上却说‘千万保住孩子’这样的话?” 说着拿出了那张写有字的布条。 “难道对方本来要抓的人是温素,但是搞错了名字?”彦诗问道。 “不,昨日我就很奇怪他们很清楚的知道瑾歌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也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却因为看到我怀孕然后一起抓走了,所以我觉得,按照那个蒙面人所说,他们是当场有人指示抓哪一个。” “嗯,如此想来也是。”瑾歌点了点头。 桓生轻皱眉头,喃喃道:“那如此说来,有人认为瑾歌已经怀孕了。” 闻言,彦诗和温素面面相觑,这桓生不会还不知道瑾歌已经怀孕了吧?再转头看瑾歌,她的神色已经告诉了他们,瑾歌还没有告诉桓生这件事。 他们俩也就没有敢多嘴。 “事先判断出瑾歌怀孕,这个毫无根据吧。”彦诗试探性的说出了口,等着桓生的反应。 以桓生的悟性,就彦诗这话里说得隐晦,但依旧能断出瑾歌有孕一事,不过他亦没有直说穿,就当是自己没有听到没有去细想罢。 “这世上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嘛!谁啊?!”瑾歌瘪嘴低声说道,随后想起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狗乞。 当初狗乞第一眼见到温素,丝毫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便已经断出了温素怀孕,照柳爷爷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似是预知一般。 “不可能,狗爷爷不是这样的人。”瑾歌斩钉截铁道。 闻言,大家都转眼注视着她。 她这么说,岂不是变相承认了自己现在怀有身孕?! “此事先不论,现在我们再考虑一下别的事情,”桓生淡笑着看了瑾歌一眼,而对方却并未有丝毫察觉,似是沉浸在自己的判断中,随即笑着说起正事,道:“如果对方一开始就是为了设计陷害瑾歌,那为何多此一举上演抓错人的一幕?” “或许是为了让人报信?不然为什么这么轻易让温素离开?”彦诗道。 “嗯。” 一旁的瑾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过耳朵还是竖着听他们在说什么,听到他们这么判断,便接话道:“我就奇怪为什么他们那么容易就放走素素,还以为真是被我说服了呢。现在想起来,那些蒙面人那么容易就被赶跑,那些凶恶的人竟然不战而逃,简直太离奇了,一切都是为了最后设计陷害我是凶手!”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梨汐的出现也是设计好的?”彦诗问道。 听到彦诗的问话,瑾歌皱起眉头,瞥了一眼桓生,收到对方眼里的意思,便也提起勇气继续说下去:“嗯……我怀疑过她,因为之前她一直设计我,但是她却死了……不知道怎么说,虽然她看到我有一丝惊讶,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为什么她能轻易赶跑那些蒙面人却打不过后面来的那一批人?为什么我明明看到她被……但是仵作却说她死于刀伤,衣着完好?” 瑾歌的怀疑不无道理,也取决于她一直将梨汐视为凌墨的一只手,上一次抢亲一事以后,就已经清楚明白了。 言此,桓生接话道:“这个,我当时赶到的时候也发现了,那具尸体上的衣着确实是完好的。” “你也怀疑我撒谎?”瑾歌不可思议的问道。 “当然不是,”桓生敛眉,微微扯着嘴角,看向瑾歌,缓缓道:“我怀疑,有人将尸体动了手脚。” “你的意思是尸体被换了?!”温素有些吃惊的问道。 如此一提点,大家都有了些许新的思路。 “嗯。因为我也怀疑是梨汐自导自演。” “她不是死了吗?”温素不甚了解梨汐,所接触得不多,所以对于她的死还未有多少怀疑之心,但另外三人却是有所认为,梨汐死不死这还得细细去判断。 “刚刚才说尸体被动了手脚,所以有两种可能,”桓生伸手将茶杯挪开了一个相对宽敞的位置,一边比划一边道:“一,死的是梨汐,但是有人为了陷害瑾歌,所以将她的尸体换了一个身子完好的女子的尸体。” “如果是她自导自演,那她把自己命搭进去就为了陷害我?”瑾歌皱眉问道。 “我还没有说完呢……”桓生又继续道:“这个想法如果成立的话,那说明梨汐其实是在为别人办事,而她也是一颗棋子而已,只是为了陷害而杀了她。” “那二呢?”彦诗问道。 “二,”温素极快,立马接收到了桓生话里的意思,接话道:“就是梨汐在演戏,并没有死,而是事先准备好了一个尸体,狸猫换太子,就为了陷害瑾歌而已。” 说完,桓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如此说来,还越来越迷雾重重了……”瑾歌揉揉了脑仁,感觉自己明显跟不上他们思维的转动速度,就仅仅他们所言的那些假设,她就得反应反应。 “可是,现在还有一个疑问,”温素又道:“假设第一个条件成立,是为了陷害瑾歌而杀了梨汐这颗棋子,那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强暴梨汐这个举动是否显得多此一举呢?明知瑾歌是女子。” 闻言,彦诗道:“不对,假如尸体就是梨汐呢?那说明他们只是演了一场戏,诱使瑾歌出去救她,但没想到的是她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直接被杀死了。” “不,我分明听到了衣服撕裂的声音,虽然我当时真的很慌,但是我也看到了她的手臂的衣服被撕掉,所以我才挣脱绳索出去救她……”说到这儿,瑾歌又想起了一个细节,“当时梨汐将我藏到桌子后面的时候,还特意为我绑了一下手上的绳索,我本以为她是怕我挣脱了绳索,故意绑牢固一点,现在想来,之前我那般挣扎都挣不开的绳索,后面竟是那么轻易的就挣开了!那她就有可能不是为了将绳索绑牢固,而是为了把绳索解开,方便我后面挣脱。” “对啊!这正好证明了就是梨汐在设计你!”彦诗拍掌附和道。 “那这么说来,她没有死?!” 桓生敛眉看了一眼手里的茶杯,缓缓道:“这个嘛,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是说去县衙看尸体?” “嗯。”桓生点了点头,放低了声音说得意味深长:“还得大肆声张出去,让该知道的人知道,如今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如果我们一旦声张或者大张旗鼓的要去检查尸体的话,那他们肯定会抢先去把尸体毁掉,如此……” 这次瑾歌倒是悟得极快,立马接话道:“如此我就可以洗脱自己的嫌疑了!” 三人但笑不语。 “诶,可是她就是为了陷害我,也太较真了,何必演一场这样残忍血腥的戏。” “但我其实还有另一种猜测。”桓生收了脸色,淡淡道。 闻言,大家都看向他,示意他说,随后他便讲出了被黑衣蒙面少年拦住的事情,“当时情况紧急,我不想与他过多纠缠,也未及细想,我隐隐觉得很奇怪,事后才细想,他说他的任务就是为了拦住我,如果我去了,就完了。” “什么意思?”瑾歌一脸茫然的问道。 “如此看来就是知道这个计划的还有其他人。”彦诗道。 “嗯。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为了阻止我救瑾歌,直到他听到一声鸟鸣声,便放我走了,让我快去,所以这很奇怪,如果他是敌,那为什么还要说如果我去了,就完了?如果是友,那为什么要阻止我前去救瑾歌?” 桓生说完,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各自若有所思,而此刻反而是脑子一直搅浆糊的瑾歌突然豁然开朗了起来。 “我知道了!” 她这一声大喝,大家都转头看向她,也并没有特别感兴趣,似是心中不断定她所言为真。 而瑾歌像是发现了关键一般,随后便一本正经的说了起来:“我知道我们的迷雾在哪儿了!原来,这个局本来想陷害的人,并不是我。” “而是我,对吧?”桓生轻笑接话道,满是欣慰。 “对!你也想到了?”瑾歌惊奇道。 “嗯,从很久之前我就在怀疑了。”桓生摩挲着手里的茶杯,顿了顿,继续道:“当初百花酒楼失火一事,我就在怀疑了,如果真的是梨汐想害你,她大可直接杀了你,为什么会放那么大一把火,明明就是把事情往自己身上引了,所以我当时就怀疑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她无非是一颗棋子而已,亦或者帮人办事,而且,她递来的帖,是递给我的,只是恰好被你拿去了;还有上一次,她大可杀了你……” 说到这儿,瑾歌登时有些尴尬,猛地咳嗽了一声。 “什么上一次?”彦诗凑过头来,左右看着桓生和瑾歌,好像一定要一探究竟一般。 “没什么没什么!那一次跟这些事情没有关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初断真相 说到城郊客栈那事,瑾歌别提多尴尬紧张,立刻转移了话题,急道:“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梨汐当时看到我的时候确实有一丝惊讶。那你说是为了杀你?为什么要梨汐约你去,还放火烧整个百花楼?” “你不记得了吗?梨汐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在大街上那番话,一则引导你对我产生隔阂,再则,那般大声喧哗,无非是想告诉渝州城的百姓,我与她有什么纠缠不清的事情,你和她之间有矛盾,如果我和她一同死在百花酒楼,那就正好坐实了。” “你说得有道理,今日公堂之上,确实有人拿这些事指证我。可是,梨汐应该知道会失火,不然为什么要弄晕我,然后自己走掉?” 瑾歌问完,桓生就没有立刻回答她,这个答案还是别让他自己说出口来。 说得确实没错,梨汐有很多机会可以杀死瑾歌,但她却选择了折中的办法,陷害她,折磨她,一切都似是在无意化有意的陷害,却始终没有下手杀她,这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情。 一旁的温素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桓生,看向瑾歌道:“不知道我是否猜得准确,或许梨汐对桓生,还是真有一丝情谊的,当真是动心了,心存侥幸。” “也就是说,”彦诗如此听完,也好似明白了一个大局,止不住摇头,瘪着嘴接话道,“真正想害死的确实是桓生,但是瑾歌的出现让梨汐违背了命令,所以将计就计,将瑾歌套入局中。” 瑾歌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温素说得清楚,彦诗说得明白,她还能不懂吗;她没有抬眼看桓生,直看着自己的手,淡淡说道:“所以这一次依旧是为了陷害桓生,所以才会有看似多此一举的强暴行为,但是因为她原本就想将计就计陷害我,所以在我追着那些人出去的时候,就换了一具事先准备好的尸体冒充她,让我没有证据证明自己。” 说完,大家都没有再说,气氛有些诡异,瑾歌也感觉有些冷场,立刻提高了声音,大声道:“喂,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为什么你们都不赞扬赞扬夸奖夸奖我?!” “嗯……” “厉害厉害。” “嗯,分析得头头是道!” “说得太好了!” 看着他们三个这般敷衍的赞扬,瑾歌翻了个白眼儿,嫌弃的瘪了瘪嘴。 当彦诗和温素还在问桓生,猜测梨汐背后指使的人是谁时,桓生将目光投到了瑾歌身上。 “这猜测一事,瑾歌比较在行,我,喜欢背后的真相。” “……”瑾歌倒是听出了话里的别有意味,没有还嘴,她心里现在怀疑的,只能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凌墨。 当初梨汐抢亲就是他安排的,那梨汐就是他的人,这是事实,他自己也承认了的。可他为什么要刻意强调保护好孩子?他知道自己有了孩子?难道当初的事情并未结束?可我与桓生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呢?又与孩子有何关系呢?如此说来,他想杀了桓生,是为了什么? “诶,对了,你刚刚说的那个蒙面人少年,他让你不要去,去了就完了,说明他知道你要被陷害,所以才拦住你!” 听到瑾歌突然提起,桓生缓缓点了点头,答道:“嗯,这样想的话,就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是收到我落后于官兵的消息,才放我离去的。” “那他就是友咯。” “这……” 话音未落,一个黑影左右闪动着,从不远处的竹林里出来直窜花影,最后停在了他们的桌前。 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今日的蒙面少年嘛,还是一样穿着一身黑衣,蒙着脸,身段不似高大,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却显锐利,与他的年少懵懂又有些许不符。 当即跨了一步走到了桓生的跟前,问道:“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听到他说话的声音,瑾歌立刻皱起了眉头,心道怎么这声音这么耳熟…… 随后桓生便起身向他们三人介绍了他,不管如何,他算是好心,本是想帮忙的,但没有想到这个陷阱最终指向的是瑾歌,他何故这般,也尚未定论,但能大摇大摆出现在这儿,就足以说明没什么诡计了吧。 “大白天的,穿夜行衣,还蒙面……”瑾歌一脸嫌弃,随后手快一把将他脸上的蒙面巾扯了下来,少年反应时,已经将面容全然暴露了出来。 “啧啧,就这点功夫?上次还敢绑架我!” 听到瑾歌这般质问,他也想了起来,震惊道:“原来是你!原来……原来你长成这样啊!” “……”瑾歌白了他一眼,“小小年纪不学好。” “我那也是任务,受命于人,别无选择,再说了,我又没有害你,”他一提起这事儿就更来气,蛮不服气道:“也不看你把我折磨得多惨?!我背了你那么远,还挨你打,受你骂呢!” “谁让你要做绑匪的!” 看到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旁边坐着的三人喝茶的喝茶,看风景的看风景,丝毫没有要过问的意思。 “我那是任务。” “任务!好,谁指使你的?!是不是他?!说!”瑾歌绕过桓生,劲直上前一把抓住少年的衣领,恶狠狠道:“老实交代!” “哼!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虽然少年年纪较小,但个子还是比瑾歌高些,这样拎着衣领却没有失了气势。 “主人?上次你掳走我之后,等来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你的主人?” 瑾歌不可能想不到,上次他掳走她,然后在那里等来了凌墨,那是否说明少年背后的人就是凌墨呢? 没想到少年傲慢不屑道:“我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人,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说出我家主人的。” “嗨,你!好!我揍死你!”瑾歌一边说一边撩袖子。 看到瑾歌真的要揍人的架势,桓生他们赶紧站起身来拦住,说什么这个少年今日之举确是友好一方,先不说他的主人到底是谁,但足以说明他的主人是为了帮他们。 “我没有真的要打他,”瑾歌扯着嘴角,懒懒道:“我就开个玩笑,就冲他刚刚那身轻功我就打不过他。” “嘿,”少年突然笑了一下,原本稚嫩冷漠的脸庞有了一丝孩童气,“我就知道你打不过我!” “……”瑾歌抬手猛地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叉腰骂道:“姐姐打不过你,还不能教育你啊!” 一旁的三人又瞬间进入了观战模式。这俩人还真是活宝一对儿,这么一来,瑾歌也算是有个消遣,没那么闷着了。 又一阵闹腾过后,两人竟然又和谐的开始聊了起来。 “我叫田豆子。” 此言一出,瑾歌的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什么甜豆酸豆的,什么名字……” “怎么了?!你竟然质疑我的名字?!我这名字可是我家主人起早贪黑给我起的!” “……哦,失礼,敢问你家主子是谁啊?”瑾歌一副客气的语气套着他的话。 “可不是我现在的主人,是我第一个主人给我起的。” “你到底又多少个主人?你是流浪狗吗?”瑾歌说完,自觉失礼,点头致歉后改口:“你怎么那么多主人……” 她如是问着,心想会不会其中一个就是凌墨呢? “没有多少,到现在就三个而已,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们这样的家族,主人不是看是谁,而是能号令我们听命的东西在谁的手里,便受命于谁。” “……那就是没有脑子咯。”不过这句话瑾歌在心里默默的说的,并没有说出口来。 现在看来,田豆子后面的人不一定是凌墨,而是就算是凌墨,那岂不是很矛盾吗?不过上一次掳走她的人没有丝毫值得怀疑的,就是凌墨,那田豆子之前的主人应该就有凌墨;假如这一次也是凌墨,那他为什么要救桓生?没道理啊,他不是一直在害我们吗?那假如不是凌墨,那说明背后隐藏着的人,还在深处不露一丝痕迹,等待着他们去探索…… 田豆子的出现,让瑾歌他们更加断定,这件事情,一定背后有人指使,而有人却能清楚的知道那个人的安排,只是没有想到在梨汐这里出了差错。 几人合计着,很快就派人将他们要在明日重审此案的消息故作隐瞒的泄露了出去,不出意外,今晚就会有人行动,故此,他们决定今夜就出动。 马车咕噜噜行驶着,向着东郊而去。 时值冬日傍晚,城里温软的阳光照射着死寂的石板街道,人生嘈杂,却感觉不到生气,反觉寡淡无味,了无生趣。 紧着马上要上京去,瑾歌想着上次答应过七狗带桓生去见他,今日恰好有这个机会出来一趟,如此便决定去一趟东郊乞丐窝,见一见罢,也当今日一事安安心。 出城而去,一股骄阳下清香的杂草味儿侵入鼻息,绿色汁液的味道被刺激得更加浓烈,这才是令人有了生气的感觉。这样的味道着实让瑾歌提神,不仅清醒了不少,还让她心情愉悦了起来。 是熟悉久违的味道。 不多时,马车便停在了破屋外,正值酉时,此时大部分乞丐正在外面行乞去了,瑾歌自认识七狗以来,就得知他无特殊情况从不会去城里乞讨,往往是独自留在破屋,就当是看守他们的乞丐窝。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同求上京 阿松跳下马车,探着头瞄了瞄,见着破屋静悄悄无人,回头告诉瑾歌,“小姐,想必来得不是时候,似是无人在。” “不会的,七狗肯定留在这儿。”瑾歌了解七狗,认识这么久,还就是上一次洛祁安来渝州城那日七狗曾去了城中,除此之外,无事他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 果不其然,他们进门去时,看着七狗正蹲在墙角做什么,并未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七狗!”瑾歌赶紧出声唤他。 闻声,七狗立刻转头过来,见是瑾歌,瞬时换上一脸惊喜和欣悦。 “薛姐姐!” 七狗起身快步跑上前来,并未注意到其他的人,径直走到瑾歌跟前,但是奇怪的是他并未多言,直接问道:“姐姐这是要生小公子了呀。” “啊?!”他这么一说出口,可把众人惊讶坏了,要说这怀孕一事,一不明显,二未宣扬,他竟然就这样问出口来了。 再者,瑾歌都还没有跟桓生说起这件事,竟是这样被七狗问出来,该怎么回答呢? “你如何得知你薛姐姐要生小公子呀?”一旁的桓生并未问瑾歌怀孕一事,倒是好奇七狗为何这般问,便上前一步,眼含笑意,出声问道。 闻言,七狗这才抬起头来看他,一时陌生,见着桓生眉宇之间的气势,这一身气场,随后明白了过来,上前轻轻抓着桓生的袖子,问道:“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柳桓生柳公子?” 桓生未答,一旁的瑾歌抬手拍了一下七狗的肩膀,狐疑道:“这才多久不见,你哪里学来的,说话这般装模作样的。” “嘿嘿。”七狗讪讪的笑了笑,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双手抓在桓生洁白精致的锦袖上,一时警觉,正要缩回手去,没想到桓生突然回手抓住了他的手,毫不避讳,握住他的手,端详半刻,犹豫着轻轻拉开了他的手腕看了看,能够想到这原本细嫩的双手如今却是伤痕累累,一圈红痕瞩目,还有黑兮兮的木炭污痕,想必是吃了不少苦。 桓生没有说什么,看了看他的手,又将他的袖子拉好,握了握他那双相比之下略显小的双手,朝他笑了一下。 这一笑,七狗反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看看桓生,又转头看向瑾歌。 “你躲在这儿还能消息灵通,知道桓生的名声啊?” “那当然呀,七狗虽然生在这乞丐窝,长在这乞丐窝,但是七狗可不会一辈子留在这儿。才子桓生的名字就算外地不是人尽皆知,可在渝州城,那可真算得上妇孺皆知,人杰楷模呀,就连这乞丐窝的好多人,都常常谈起,更想能一睹尊荣呢!” 看着七狗这副模样,说着这些话语,瑾歌只觉好笑至极,拉着桓生的手臂,似是要将他拽给七狗一般,道:“行行行,那今日就让你看个够吧。” “不行,这可是姐姐你的夫君,谁敢多瞧了去?” “嗨呀!你这小子,”瑾歌被七狗一个小屁孩儿就这么调侃了去,举手作势要打:“以为姐姐我温顺了是吧!看我不揍你!” “姐姐息怒,”七狗抬手便躲,一本正经的道:“姐姐现在可是特殊时期,要多保重身子,况且,七狗所说,皆属实呀!” “……” 七狗这般一说,瑾歌下意识瞥向桓生,别提多尴尬无措,这顺势答是?还是狡辩? 没想到桓生只是看着她淡笑,随后缓缓开口,轻声道:“童言无忌。” 瑾歌既是还未准备好告诉他,那他就装装样子吧。 一旁的七狗看着瑾歌抿唇低下头去,略显好奇道:“这次见姐姐,还真是眉宇间都透着温柔呢。” “少来!” 玩笑归玩笑,他们寒暄完,瑾歌便唤阿松将带来的东西都搬进来,这次带的东西也不少,七狗最近长个子快,衣服换得也快。 “后日姐姐就要随桓生一道上京去了,所以最近一段时日不能来看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吧,若是有难处一定要去薛府或者柳府……” 一听瑾歌说要上京,七狗双眼瞬时闪过亮光,目光炯炯的看着瑾歌,急道:“姐姐要上京城?!” “对啊。”看着他如此就惊讶,桓生也打量起了他的神色。 “姐姐可能带上七狗一道去!?” “啊?!七狗想一道上京?!” “嗯嗯。”七狗十分诚恳的点了点头,随即怕觉得不妥,又瞥了一眼桓生,想看看桓生的回答。 瑾歌也看向了桓生,她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处理七狗提出的这个要求。 桓生接受到了他们眼里的意思,便问道:“七狗想上京?” 七狗对桓生尚幼些许生疏,说起话来也不如同瑾歌那么自在,抬眼看着桓生,重重的点了点头,解释道:“我隐隐记得儿时曾与京城有过什么关系,但是我的印象里却是一直都在这乞丐窝里,说不定上了京城,能看到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事物,或许能想起一些什么。” “原来如此。”桓生嘴上轻轻说着,打量着七狗,点着头,他心里默默的观察着七狗这个孩子,虽然只有十来岁,但他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稳重,思维方式不同于一般的孩童,目光也十分的坚定。可想而知,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是怎么在这样的条件下坚持下来的,并且还能保持着这样一颗坚定的心。 这个孩子,竟也与京城有些关系? “以往也不曾听七狗你提起过,原来你还记得些许以前的事?” “并不记得,只是隐隐觉得,这是冥冥之中的。” 桓生心中自有盘算,也未多问,直接应下了。 “那如此七狗后日就同我们一道上京吧,听瑾歌说你一直不愿离开,可是现在愿意离开这乞丐窝了?” 七狗听着,也笑了:“自是愿意离开,就是要仰仗哥哥姐姐带上七狗,七狗这些年攒了不少钱,就是找不到上京的路,听说路途遥远,自己一人无法到达,如今有了哥哥姐姐,七狗便有了救星了。” “你小家伙,可真是越来越会耍嘴皮子了。” 不过也怪不得瑾歌会这么说,以往也不见七狗多言,况且也不见他如此脱离年龄的成熟话语。 “姐姐这可就是说错了,七狗已经长大了,是大人了。” “噗……”此言一出,瑾歌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可真是敢说,姐姐都不敢说自己是个大人了,你倒成了大人了。” “这话姐姐可又说错了,姐姐既是已经嫁为人妇,那自然是大人了。” “……”这七狗突如其来的一句句的,可把瑾歌说得哑口无言,一旁看向的桓生和阿松都忍不住笑了。 安排好了七狗的事宜,他们就在合计着夜里行动一事了。 早早的,桓生就已经派人暗中放出了话去,明日会再审这个案子,如若尸体有假,那今夜势必是会派人去毁尸灭迹的。 到时候只要坐等,瓮中捉鳖即可。 到了夜晚,天色暗了下来,桓生瑾歌还有彦诗和田豆子就准备悄悄的潜入县衙的停尸房。 原本桓生还是有些担心瑾歌,本不想让她来,奈何之前就已经答应了她,这时候反悔,还要被她拿出平日里自己说教的一番话来说教他;想着她那个性子,如果不自己亲自来,肯定不会罢休,故此也就没有废话。倒是彦诗,看着瑾歌行动,欲言又止。 而瑾歌,她似乎觉得这一切有些太过顺利无阻,反而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却又说不出是为什么。 四人全部穿着夜行衣,悄无声息的潜入其中,若不是一个抓一个,串成串儿,黑灯瞎火的,瑾歌还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跟丢了。而桓生还要分心来注意瑾歌,这个脱缰的野马本就不太好控制,一个不留神,就怕出什么意外。 悉悉索索,四人好不容易找到了最西边的停尸房,有了田豆子就是好,不需要钥匙,锁很快就被他打开了。 一进到里面,趁着隐于云层中的微弱月光能稍微看到一点里面的情况,全是白布盖着的一具具尸体,整齐划一的排列着。 毕竟是停尸房,充斥着不一样的味道和气氛。 “盖得这么严实,这样还得一具具掀开来看。”瑾歌看着这么多尸体,就脑袋疼,捏着鼻子说话,声音都变了个调。 “难不成你想他们全都明摆着?连个遮脸的都没有?” 听到彦诗嘲讽自己,瑾歌自知自己说得无道理,便抿唇不语。 “你若害怕就站在旁边,我们找就行。”桓生轻声道。 “没事,我……” “这种晦气的东西你就别插手了。” 听彦诗这么说,瑾歌立刻明白了,彦诗当然知晓瑾歌怀孕一事,想是温素怀孕之后,彦诗也懂了不少,不仅对温素照顾无微不至,到了瑾歌这里,这一些必要的提点的关心也是恰到好处。 瑾歌看了看桓生,见他也对自己点头,心想着他虽然不知道,但还是关心自己,便乖巧的点了点头,应道:“好的,我帮你们看着。” “嗯。” 说罢,其他三人便开始翻找起来。 瑾歌看着田豆子翻了好多个都直接盖上了,有些疑惑,便上前问道:“不对啊,田豆子,你认识她吗?”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黄雀深深 “认识,上次百花酒楼失火,我本来是奉命要来救柳桓生的,但是我看到那个女子在和一个女子说话,知晓了柳桓生没有去,便回去复命了。” “……” 田豆子没有注意到瑾歌的反应,倒自己先想起来了,又道:“哦,现在我想起来了,原来那个女子就是你啊!” “……” 田豆子说完,自顾自的认真翻找着,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妥。 瑾歌虽是有些无语,不过想来也是,他是一个受命行事的人,只为完成命令即可。 说到田豆子奉命行事,他的主人那么多,还真是一个谜。 “你到底奉谁的命?” “哎,就知道你不死心,不过我也实话告诉你吧,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只要号令的信物在谁手上,便可以命令我们……我,”田豆子的突然口误,瑾歌没有注意到,但一旁的桓生却听得清楚。 “所以你要问我对方是谁,那我也不知道,有时候脸都看不到,那我怎么知道他是谁呢?” “好吧。”他都这么说了,那瑾歌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过了一会儿,彦诗就低声喊道:“我找到了,在这儿。” 闻声,他们立刻围了上去,将火折子打开,能清楚的照出那张惨白的脸,第一眼看上去确实是梨汐没错,但是细细看去,却能发现破绽,再看耳后,有明显的面具的边角略微翻起,因为人死去后,面具贴合便不会那么合适,人体会慢慢僵化,随后尸僵缓解以后便不再贴合,面具自然就会有翻起的痕迹。 “如果我们晚来一步,尸体就会被毁掉,因为设计假尸体的人肯定知道时辰过了,面具就会露出破绽,肯定会在发现之前就来把尸体毁掉。”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如果尸体毁掉了,那就很难证明我的清白了。” “这个不重要,因为已经有人来替你洗清冤屈了。” 桓生说完,黑暗之中,隐隐可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温暖中透着丝丝寒意,随后便拽着瑾歌,四人前后离开,又将门锁锁好。 四人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有一个黑影从邻近的屋顶飞身而来,四下张望一番,翻身下来,在门口摸索了一会儿便进到了屋里。 他刚一进门,周围立刻迅速的涌出了众多官兵将停尸房包围了起来。 那人这才发现中计,一时又找不到具体是哪具尸体,随便将火点燃了几具尸体就要离去。 “给我抓起来!”县令一声令下,捕快们纷纷为上前去。 “这点虾兵蟹将还想抓我?!”那人嗤笑一声,很不屑的瞥了一眼。 这些人都是县衙的捕快衙役,能用的几乎都用上了。 “光是我就足够了。”田豆子从树上直跳到了他不远处,得意的看着他。 没想到那人看见田豆子竟是有些吃惊,一时愣了半晌。 随后瑾歌和桓生、彦诗也纷纷站了出来。 “你们?!” “对啊,我们,”瑾歌也一副很得意的模样,嘚瑟道:“就知道你会在我们检查尸体之后就毁掉尸体,不仅让我们没有证据,还得让我们再背上一条欺骗朝廷命官夜闯县衙重地这样的罪名。” 瑾歌说得没错,桓生意在引蛇出洞,也知道对方定然会猜到他们的目的,肯定会再在他们的计划上再算计他们,不过再算计也依旧被桓生猜到,从而桓生又再反算计了他们。 “所以很不好意思,我们事先就派了一个不起眼的下人去和一个不起眼的衙役联系了这件事!免得打草惊蛇,让你事先就毁掉尸体。”瑾歌说着,上前拍了拍一个衙役的肩膀,这就是当初帮过瑾歌那个衙役。 众人纷纷上前围住,那人左右环视了一眼,准备拼个鱼死网破。 田豆子正要出手,被桓生拉住,不知是何神情,亦听不出他的语气,只听他淡然道:“等等,让他们展示展示。” 田豆子不知这其中的缘由,彦诗和瑾歌可是知道的,那县令一直是一股高姿态,不是之前认为自己手下的兵十分的厉害嘛,如此,便给了他们机会展示一番,另一方面,也让黑衣人先花点力气。 看着那边那人与一众衙役打成一团,田豆子不禁好奇问道:“听说之前县令十分肯定是薛瑾歌杀的人,那为什么那个县太爷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你们的话,还能随你们来捉那个人。” “我当时看到尸体被抬走,就已经觉得奇怪了,所以我并未急着离去,而是留在了那间破屋,查看遗留的线索,果然在草垛里找到了一些衣服碎片,想必他们没有想到我会及时在那儿找证据,便没有急于处理,也没有时间处理,所以里面遗留了衣服碎片,为了做到顶包,尸体和梨汐的衣服一定是一模一样的,那么布料一定就是尸体所穿的衣服一样的布料,这就足以证明瑾歌所说的话,至少发生过这件事,并且可以说明这具尸体衣服完好无损与案情乃是矛盾之处。” “原来如此。” “不过这个人嘛,就是一个替死鬼罢了,替人来顶罪的,但至少目前能为瑾歌洗清冤屈,亦好。” 确实如此,这个人的武功看起来很一般,像是十分吃力的在跟那群‘虾兵蟹将’拼,尽管他能打过他们,但是他也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想抓到他,岂不是容易。 田豆子如是想,便打算上前去,速战速决。 就在田豆子飞身上前之时,突然一阵疾风而起,一个鬼魅的身影一闪而过,白雾阵起,一众衙役捕快全都倒地不起,连田豆子都躲闪不及,吸了一口。 “小心。”桓生正想护住瑾歌,叫她捂住口鼻,可这时田豆子猛地受了一击,被打飞而来,桓生下意识去救,护住了田豆子,可一瞬间,瑾歌依旧被黑衣蒙面人拽了过去,拎着她飞身而去。 看着那人掳走瑾歌,先前的黑衣人也跟着赶紧逃离了这里。也不管县令如何跳脚的呼喊,顾不上火势越来越大的停尸房,桓生当下就追了上去,剩下彦诗和田豆子留下同县令处理余下的事。 不过还好的是那具尸体幸免于难,没有被烧到。另一面,瑾歌被那黑衣人拎着,她第一个念头竟是担心自己的孩子,之前见温素刚怀孕那会儿,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十分的紧张,小心翼翼,自然而然的,她怀孕了以后,心里也有些担忧。 被这人拎着,她突然想起了之前曾被一个黑衣蒙面人救过,但是她也知道,这个人和之前那个,并不是同一个。 蒙面人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追来的桓生,他也没有再多行,而是停下,将瑾歌放了下来。身后的那黑衣人也紧跟着跟了上来,累得十分明显,喘着粗气,看样子他武功并不是特别高。 那人站定在瑾歌身边,毫无防备,似是对与瑾歌莫名的熟悉,瑾歌也自然察觉到了,感觉到这个人很熟悉,她忍不住偷偷多看了他两眼,随后趁着他不注意,一下子将他蒙面的脸巾扯了拉下来,而入目的那张脸却是让瑾歌吃惊不已。 “二狗?!” 一个黑暗的密室中,一个男子一身黑衣站在黑暗与光亮的交界处,看不到脸,不远处跪着的一个女子。 “你知道违抗命令的后果吧。” 男子冷冷的声音响起,透着杀气,女子低着的头微微扬起,没有直视他,抱拳小声应道:“属下知错。” “知错?呵呵……”男子转回身子,看向女子,笑得让人感觉到一丝寒意,缓缓道:“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一命吗?” “知道。”女子的脸上稍微有了一些表情,甚至有一丝得意,道:“属下违抗命令是错,但却因此阴差阳错挽救了他的性命。” “呵,如此说来,那你还立了一功啰?” “梨汐不敢居功,主人不是想要得还没有得到吗?梨汐这才先斩后奏,自己做了这些决定,幸得保住了他的性命,才有了更多的机会。” 男子听她这么说,一瞬间移动到了她的面前,未待她反应,便捏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呼吸困难却不敢挣扎。 “你差点害死她你知道吗?!我说过什么?!我说过不准动她,更不准动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却屡次想偷梁换柱,将计就计设计她!你是不把我说的话当成命令?还是说本就想破坏我的计划?!” “咳咳……”梨汐难受的开始不停发出痛苦的声音,好似即将要断气,她此刻不是惊恐,更多的是震惊,原来薛瑾歌当真怀孕了?!她真的怀有身孕!!!还以为是她胡说八道的,没想到…… 那岂不是一切计划又回归正轨了。 半晌,见她狠命地挣扎,男子终于放开了她。 “暂且不杀你,但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 被释放的梨汐狠命的呼吸着,这时才有了些胆怯,颤颤巍巍道:“多谢主子不杀之恩。” “留着你,在用得着的时候,还得用用你,不过你记住,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我可最不喜欢擅作主张,不受控制的野马,不然你的下场可能和上一个她一样。” 听到这话,梨汐轻轻抖了抖身子,神色变得凝重难看,她自然是知道的,随后低头轻声移了下来:“……是。”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假意深情 “怎么会是你?!” 瑾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无论如何是想不到会是二狗,怎么他又被牵扯到这里面来了呢? 他不是一个农庄放牛的少年郎吗?分明记得他不会武功,几个月前去农庄时,他扮鬼吓唬她翻墙都是用的梯子,现在怎么还会武功了? 二狗见着脸上的蒙面巾被扯下来,也无话再说,倒是应声喊了一下瑾歌:“小姐。” 喊罢,看了一眼一旁的另一个黑衣人,似乎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你什么时候习武的?”瑾歌尚无任何敌意,沉浸在震惊与好奇之中,丝毫没有想到他现在与她是相对的立场,“短短的时间,竟是这般有长进?” 二狗对瑾歌依旧有几分恭敬,他听着瑾歌问完,竟是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回视着瑾歌道:“我这算什么,无非是几个月的苦练罢了,小姐倒是应该细细想想柳桓生,他是为什么?” “桓生?他怎么……”瑾歌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声,顺着二狗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黑衣人,这才脑子里思索着他会是谁,她有一个念头,她觉得是凌墨,但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急忙撇开了脸,不愿再看他。 二狗也看到了瑾歌神色,眼神中的逃避,或许她心中有答案,不过是不想去直视,去确定。 “小姐与他成亲这么些日子了,可有察觉什么异样?” 见瑾歌抿唇不语,但也没有即可制止他再说下去,便继续道:“那小姐如今可还能再习武练功?” 这话又再一次戳中了瑾歌的痛楚,她心中一直郁结不解,就是因为身体的异样而无法再练功,可这些又跟桓生有什么关系…… “柳桓生十八年来,一介书生,都不曾闻说习武,自从同小姐成亲之后,却如此长进,小姐不曾怀疑什么吗?” “你说什么……” 一旁的黑衣人一直未言,亦未动一分,他今日的目的,他自己似乎没什么把握。 二狗也知道瑾歌听他这么说不一定会相信,又看了一眼一旁的黑衣人,复而解释道:“二狗自然知道小姐定不会相信,不过是小姐不曾知晓这其中的真相罢了,他柳桓生隐藏得那么深,处心积虑的骗着你,当然不会让你知道,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再精密的计划也会有破绽,他就算隐藏得再深,也会有被揭穿的那一天。” 二狗的话音刚落,就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停在了不远处。 不用看也知道是桓生。 桓生在看到二狗的那一刻,只微微皱眉,不过似乎他也没有想到二狗会在此出现,还又卷入了这些事之中。 上一次的事,没有揭穿他,却是给了他越陷越深的机会,还不如断了他的后路。 但想想也对,那一段时间,总是有一个黑影一直跟着他们,如此倒也不足为奇了。 “小姐不信的话,不如亲自问问他。” 二狗低声说着,话音一落,即刻出手掐住了瑾歌的脖子,生生将她推离了几步,随即回头看向桓生,似是有意在示意他,想他出手。一旁的黑衣人依旧没有动过半分,他一样在等。 桓生早就料到了今日的局面,这是他必然会面对的,只是他依旧觉得惋惜,为什么一定要用残忍的方法去拯救一个人?为什么要从结果上去阻隔一场阴谋,而不是从源头。 他亦悲愤,人性偏激后,所认为的救赎其实是一种可怕的毁灭。 早晚是要有这么一天的,现在也没有什么顾忌了,既然如此,那就如他所愿吧。 结果如何,只看瑾歌自己的选择。 如此一想,桓生无半分迟疑,虚身一晃,已然近到二狗身前,当下一招迎面而去,凌厉之气划过二狗的身前,直逼面门。 此时的二狗哪有精力去顾上瑾歌,他再不抵挡可就直接被桓生一招毙了,他的武功在此时的桓生面前,就如同三脚猫功夫一般。 瑾歌被推离,踉跄了几步,看着二狗单接两招都难,再看桓生的出手,连她都震惊不已,自叹不如,这还是桓生吗? 二狗根本难以抵挡,更何况,桓生根本就没有使出几分功夫,一旁的黑衣人看得真切,他等他出手等了很久了。 眼看着二狗拼命抵挡,但桓生身形一晃一个飞身侧转而踢,正中二狗胸口,狠狠将他踢飞出去,而后他翻身而下,稳稳落地,衣玦迎风而起,气定神闲,在夜色里亦如显出一丝不一样的光辉,与一旁被踢飞的二狗泾渭分明,让瑾歌惊讶得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一次,她是真正的亲眼所见了。 黑衣人勾唇一笑,随即恍身上前,朝着桓生凌厉出招,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刚刚他对付二狗那两招不过是小试牛刀罢了,今日就是逼他大显身手的好机会。 他当下狠下心来,使出浑身解数,招招劲道,若是一般人,怕是半招都接不下来,可桓生却没有半分下风,倒是轻松接下,这更让一旁的瑾歌看着,有些不知所措,又恍然大悟。 她刚刚见着那黑衣人使出的轻功就已经断定了他的身份,知道他就是凌墨。 如此一来,当初他说桓生完全能打得过他是真的…… 真的…… 两人缠斗着,招式愈发强劲,凌厉之气使得周遭的一切事物都遭受着影响,更别说先前就已经被重伤的二狗,正痛苦的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嘴角溢出血迹。瑾歌自顾不暇,抵不住一旁打斗而产生的气场,瞥见痛苦的二狗,犹豫着方才慢慢靠了过去,伸手欲将其扶起来。 没想到二狗突然伸手禁锢住瑾歌,伸手套住瑾歌的脖子,将她撂倒在一旁,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姐,对不起了。” “你……”瑾歌正要问,二狗自己就开始说道了:“小姐现在可是信了?二狗愚钝,不知武功高低评断,小姐聪慧,对武功绝学研究是天赋异禀,你看看他们俩,谁更胜一筹?” 瑾歌瞥了一旁的二人一眼,敛眉抿唇不语,她心里自然是已经有了分断,可她尚未欣然接受这个现实。 下一刻,就见凌墨被桓生一掌击中,直逼退了好几步外,费劲运气方才稳住身形,下一刻,面上的黑巾就滑落而下,那张俊美冷漠的脸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露出来,还含着浅浅的血迹。 见着瑾歌被二狗那般禁锢着,桓生当下虚身上前,未等瑾歌反应,已经被桓生揽在了怀里,退离了他们几丈之外。 “呵。”凌墨突然出声笑了,看着桓生,淡笑道:“果然好身手。” “瑾歌。” 听到凌墨叫自己,瑾歌本就不愿看到他,亦没有转身直视,而是僵硬的听着他下面要说的话,她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了。 眼前抱着自己的人,却是如此的陌生,突然不认识他了一般,颠覆了她以往对她的认知,分明是同自己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的人,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只是还未听他亲口说出来罢了。 “你问问他,是不是娶你之后,功力大增。” 凌墨连委婉的话语都省了,一句话赤裸裸的直戳真相,直接将一切都说得明显,猛地刺痛着瑾歌最不愿去深思的那一面,可现在凌墨已经说出来了…… 瑾歌身形一滞,僵硬着身子抬头看向桓生,那目光,也不知道该是以何种神情,何种心理去承受他的答案。 桓生似是明白她的内心,他虽有不忍,但他却毅然决然的点了头,干净利落的说了一声:“是。” 他亲口承认的,瑾歌听罢,也无甚大反应,只是心里的疑惑又解了一个。 当初凌墨曾对她说,桓生娶她另有目的。 如何不是呢,她自己也曾想过,桓生为什么心甘情愿的娶了自己过门,早该想到,他一个誉满天下的才子,娶了自己,任谁都觉得是滑天下之大稽,可自己却沉浸其中;分明他从一开始就不甚对她亲切,哪怕是那么久,他一直生分的叫着自己‘薛小姐’,不曾言过名字,还是自己要求他改口的。他还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晓的?细细想来,自己却是一点也不了解桓生,他的神秘在他温暖的笑容里,解不开,化不了;不知道那背后,隐藏着什么。 即是如此,那当初他在自己身体里就曾使出过武功,那说明他当时就说谎了,他没有承认是自己当真会武;悬崖下接住自己,亦是如此,可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愿相信罢了。 孤岛之上,他一定进入过自己的身体,利用自己完好的双眼,然后去做了什么。 那凌墨所言的苦肉计,也是真的了…… 她曾经想不到凌墨所说的桓生娶她的别有目的是什么目的,今日突然明白了过来。 如此,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早知道他们俩阴阳互换,可不知这阴阳互换给他们带来了什么。自己自小对武功绝学天赋异禀,奈何身体习武略差;想必桓生自己与她相反,练武的骨骼,但对于武功绝学的吸纳却在瑾歌身体里。 执意娶她,无非是为了阴阳调和罢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成亲之后,他功力大增的原因。 难怪自己渐渐地没有办法再习武了…… 新婚不久,他日日早出晚归,何曾将她这个新婚妻子放在心上……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人性执念 娶她之前承诺的那些话,就好似随口说说罢了,或者如同他的苦肉计一样,不过是为了骗自己罢了,自己却当真那么以为了。 往日的种种历历在目,在瑾歌的脑子不断的回想,从初见到经历生死,从许诺白头到共拜天地,他可曾言说过自己的情谊。 “我不求来世,只求今生,与你白头。” “平凡一生,生于市井,成于市井,终于市井;不进朝堂,不融江湖,就此一生,平淡安稳。” 当初他的字字句句尚且清晰回绕耳边,可现在这些话都不算数了,半只脚已踏入江湖浪口,半只脚已跨入朝堂大门。 说什么“娶你,是父母之命难违,亦是婚约之信不可弃,更是一生三世,非你不娶”,现在想起来,却觉得那般不真切。 连苦肉计都能用上,还在乎说两句假话吗。 可当初自己分明清楚的感觉到过他的情谊,难道这也是自己的臆想吗?是自己太过于沉浸其中,分不清真假吗? 就算是之前多次怀疑他,可还是自欺欺人的继续假装回避,不去深思,不去探究,义无反顾的把他当做可以改变一生,托付一生的人。 想到这儿,瑾歌突然觉得胸口一窒,血气上涌,痛苦的狠皱着眉头,复杂的眼神分辨不出此刻的心绪,她轻轻摇了摇头,不想再想下去。 桓生看着她,嗫嚅着,一句话也没有说,他想到过瑾歌有一天知道了,会如何,但却没有肯定的试想过,她会作何抉择。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说什么,只要她问,他便如实回答,可他就怕她什么都不说。 看着桓生亲口承认,凌墨也并无意外,内心也无欢喜,毕竟真相往往都是伤害,每一个人。 “梨汐是你杀的吗?” 凌墨没有想到瑾歌出声问的第一件事是这个,他看着瑾歌的侧脸微愣片刻,方才答道:“不是。” “不是……那二狗为什么要去毁掉尸体?”瑾歌僵硬迟缓的转身看向二狗,她此时此刻,哪怕内心极度崩溃刺激,却依旧坚持着想了解完目前最首要的事情。 想必这个问题桓生也想知道,他直看向凌墨,想从他的目光中肯定自己心中所想,而凌墨果然躲闪了目光,冷冷的瞥了一眼一旁的二狗,嗤笑道:“受命于人,受制于人,这是他的命数。” 这话,二狗自然能懂,桓生亦能懂,但瑾歌还未清楚。 二狗为他卖命,所以这是他的命数吗? 凌墨,你果然残忍又冷漠无情。 “所以……”瑾歌没有再说,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再说,缓缓从桓生身边退开,眼前的每一个人,都让她蓦地疏离。 刚要离去,就见着一群官兵快速赶来,围了上来。 只见领头的一声令下,就上来两个人将二狗架上刀,绑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你不仅意图毁尸灭迹,我们还接到消息,之前下乡几个村落的鬼采花一案,皆是你所为,没什么好解释的,束手就擒,归案吧!” “胡说八道!”二狗挣了挣束缚,却是没能挣开,受了重伤,嘴角还淌着血迹,面孔也因情绪的激动而变得狰狞,“你们有什么证据?!别诬赖我!” “你想要证据,公堂上去要吧,带走!” 眼看着二狗就要被带走,瑾歌还未反应及时,不知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她忍不住出声,阻止了一番。 “下乡什么案子?” “鬼采花。”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鬼采花?瑾歌一番思索,猛然想起几个月前下乡去农庄一事,曾在客栈听闻几个客人谈论过这件事,都是即将出嫁到渝州城内的姑娘,被鬼吓晕而糟践了身子,疯的疯,傻的傻。 难道这个鬼就是二狗? 对,她想起二狗也曾扮鬼吓过她,难道他竟是…… 瑾歌想到这儿身子不住的抖了抖,一阵心寒恶心油然而生,眼前这个人,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出会是这样的人,难道人都是这么可怕的吗?分不清真假,辨不出真面目。 “执念莫相言,执念残相怜。” 当日那失心疯的女子念叨的这句话,现在才明白过来。 听到瑾歌缓缓念出那句话,桓生抿唇出声,说出了她的猜想:“莫相言,是他的名字。” 二狗见着桓生说出自己的名字,尚有几分意外,连瑾歌一直以来都只叫他二狗,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名。 “你怎么知道?” 桓生看了二狗一眼,依旧面对着瑾歌,轻声道:“那日你曾说不知二狗他爹在何处,姓似是甜的或是咸的,想来应该是姓唐或言,那日听那个女子念叨,我才意识到,二狗他爹或许早已不见,故而随着他母亲姓莫,故名莫相言。” 桓生的话像一口钟撞击着她的双耳,让她头晕目眩,想起那日那个女子可怜的模样,还有那么多姑娘命运都因为这件事而改变了本该风光出嫁,幸福一生的命运。 “为什么?”瑾歌看向二狗,皱眉问出了口,她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印象中,二狗不是这样残忍无耻的人,“何怨何仇?” “无怨无仇。”二狗撇开了脸,话语间还透出一股子不服气,“我是为了拯救她们,她们所托非人,不会幸福的。” “你凭什么替她们断定命运?” “因为他们要嫁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听到瑾歌的质问,二狗也不避讳,直言道:“小姐,你现在明白了吧?二狗并没有说错,你所嫁的人,可是良君?!你可托付对了人?” 这话又狠狠地给了瑾歌一耳光,让她蓦地清醒过来,不得不再次直面刚刚的事实真相,她无处可躲了。 瑾歌没有再说什么,低头从他们身边错过,踱着步子朝着黑暗中走去。 桓生双腿如同灌铅一般,他看了一眼凌墨,转身跟着瑾歌离去。 承着桓生的目光,凌墨也回视了他一眼,那目光不是敌视,不是愤恨,只是彼此一场输赢的较量,还在继续。 在这场争斗之中,到底是自己能赢,还是柳桓生能赢?瑾歌这一次,还会毅然决然的选择他吗? 瑾歌,你醒醒吧。 夜风呼呼的直刮在瑾歌的脸上,发丝随着风飞扬,狂乱的拂动着她的面容,似是希望她能有所动容,可此刻的瑾歌大脑如塞满一般胀痛到无法思考,转动不了。连身子都不受控制,麻木不仁的朝着前方走着。 也不知道前面会走到哪儿去。 她哪里还能感觉到背后一直不远不近跟着他的桓生的存在。 不知不觉,竟是已经走到了小竹林,夜里的小竹林显得静谧幽深,平日里怕极了黑暗鬼魅的她竟就这样走了进去,直到小石桌边,她才有了反应,四下看了看,发现这是初见桓生的地方,那日惊鸿一瞥,他坐在石桌前,一袭淡色长袍,黑发轻束,清润秀雅。 桓生见着瑾歌在石桌前停住了脚步,愣神一会儿,见她缓步走到石凳前,坐了下去。他也清楚的记得,那日她一身男装干练,毫不避讳的直勾勾盯着他看了半晌,丝毫不觉有何不妥。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瑾歌坐在石桌前一动不动,桓生也就站在不远处一丝未动,他想靠近她,可怕靠近她更让她难受。 直到更夫打更的声音划破夜空,瑾歌方才回过神来。 “丑时四更,天寒地冻。” 四更天了。 怕瑾歌着凉,况且她现在身子有身孕,桓生缓步走了上去,犹豫着将手伸了过去扶住瑾歌。 “瑾歌……” 突然听到桓生的声音,瑾歌下意识抖了抖身子,没有看他,独自起身走在了前面。 想是冷静了那么久,思绪尚有些清晰,她慢慢的走在前面,细细听着身后桓生的脚步声。 他脚步声明显,光是看着他的外表,根本想不到他武功那么高,内力那么强。小时候就知晓凌墨的武学师从他那个神秘的师父,乃江湖神秘的高手,而如今凌墨连桓生都打不过…… 想他双目失明却依旧如履平地,行动无阻,那岂不是他早就会武。再往前想想,农庄之时,听闻他一箭贯穿鹿的咽喉,还以为当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雲林山遇匪之时,曾出现众多蛇帮他们度过一关,就在场的所有人来分析,能有这个能耐的也就只有他了吧;再说,这样的内力武功岂非一朝一夕,又是从何而来?那他本就武功不俗,现如今该是何等造诣,为了什么? 就算他想要名要利要权要势要习武当官,她都无话可说,她无法面对的是他真的是在利用她,欺骗她。娶她是另有目的。 “江湖中人,习武争夺天下第一,独霸江湖,你呢?” 瑾歌走在前面,突然出声,语气十分冷淡沉稳,听不出情绪,就似平日里同他谈说一般。 桓生看着她萧索的背影,单薄的身子在夜风里隐隐见得摇摇晃晃,心疼不已,可他却说不出她问的问题的答案。 他现在说出哪句话都显得不可信了。 “上一次城东城门口救我的黑衣蒙面人,是你吧。” 桓生这次没有迟疑,‘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是啊,我只觉得他身形眼熟,似是熟悉,却丝毫没有往你身上联想过。”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天命真心 瑾歌慢悠悠的,兀自说着,像是要把心中的话都说出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俩是阴阳颠倒的?” 桓生还没有回答,瑾歌又兀自说了下去,她好像并不在意桓生的回答,因为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是凌墨告诉我,我才知晓的,当我得知你为他养蛊的时候,我好害怕,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我不想要你死,不想看到你在我眼前离去……” “一想到你是因为我才答应替凌墨养蛊,我就感动,难过,愧疚,自责……” “可我现在才知道,你们这场交易,是你一开始算计好的,你竟是连凌墨的心思都能猜透,我方知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你,我以为你就是平凡人中最了不起的那一个,可你越来越让我看不清,神秘得让我觉得越来越遥远。” “你是真的失忆吗?” 这一次说完,瑾歌没有再说,而是在等待他回答,这个问题她之前就存有疑惑,她很想知道。 “是。”桓生肯定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犹豫,他确实真的失忆,因为蛊后的吞噬,失了心性。 “你答应他的时候,知道后果吗?” 桓生顿了顿,缓缓道:“知道……只是……” 桓生还有话说,却被瑾歌打断了。 她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你知道吗,到现在我依旧觉得你很了不起,最令人意外的,是竟能瞒过所有的人。”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柳府门前,两盏灯笼挂在檐下,被凉风吹得轻轻晃动,昏黄的灯光照在身上,拉着长长的身影,瑾歌停住了步子,望着大门上的牌匾举步维艰。 桓生心中微微担忧,瑾歌是否还会进去? 想是从门缝中看到了二人,大门随着一声‘嘎吱’打开了一人宽,只见阿松和听竹先后从门里走了出来。 “少爷,少夫人,你们可算回来了,还以为今晚事情不顺利,还好听到县衙传来的好消息,老爷夫人方才放下心去歇息了,就我们俩在这儿留门守着呢。” 听竹刚说罢,阿松一眼就瞅见瑾歌的一反常态,按理说这件事了了,她应该是最为高兴的那个。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有些累了。”说罢,率先走在了前面。 两人又把目光投向桓生,见桓生也脸色不好,什么都没有说,径直进门去了,徒剩二人面面相觑。 回到别苑的瑾歌亦如平日一般,等待着阿松打来热水,梳洗一番,便脱了外衣躺到了床上。往日,桓生早出晚归,时常深夜未归,她便是如此,独自躺倒在床上,慢慢入睡,并无不习惯。 但桓生却十分不习惯这样的瑾歌,她越是这般冷静,越让他担忧。 哪怕她打骂他也好,质问也好,愤怒也罢,总好过这般死寂。 此时已经五更天了,过不了多久就要天明了,整个柳府都已经陷入寂静,唯有别苑的卧房尚且灯火通明。 以往也时常这般,万籁寂静,唯有别苑卧房,瑾歌还为桓生留着一盏灯。 但以往桓生回府不会晚过子时。 桓生慢慢的走到床边,看着床上蜷缩着的瑾歌,小心翼翼的靠近着,生怕惊吓到她一般。 看着她这副模样,桓生想安抚她的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只觉得心抽疼,自己到底还在坚持什么,如果连她都照顾不好,那所谓的好,又有何意义?自己同他又有什么区别,打着为她好的幌子,却是在不断的伤害她。 何不直接告诉她,事情的好坏真假由她自己来评断。 “瑾歌。”桓生轻声唤她,坐到了床边,虽然瑾歌没有动静也没有应声,但他知道她没有睡着。 “我自小就知道自己身体的异样,只是尚不知属于自己身体本身的魂魄在何处,因为阴魂对于我的身体来说太过虚弱,所以我自小身子健朗,可时常魂魄缥缈,所以也需要一直戴着玉佩镇魂。” “想必你也有同感,你武学天赋自生而来,与你相反,我这副身躯骨骼生而是习武之身,只是吸纳武学之气不足,所以我习武多有困楚,内功是爷爷自小传授的,也是为什么我鲜少习武,却武学造诣不浅,但从外却无法展现出来。”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直到我认识到你,方知与我阴差阳错易魂的人便是你,我找寻过很多办法,希望能逆转阴阳。” “尚未清楚如何逆转,却无意间发现了你身体里的秘密。深山困洞之时,我发现你的血灼伤了树叶,必有剧毒,我留下了那根为你包扎过的发带,上面沾染着你的血迹,果然不出我所料,只是没有想到你体内的剧毒数不胜数,想是自小便有人有意在你体内注入毒素。” “既然有以你为用的计谋,那你的血必定会是关键,故而我暗中留意过,千松寨那一箭你重伤后,曾有人夜里来放过你的血,我追去同他交手,被他看清了面容,他确实没有打过我,但他说用你身上剧毒的解药同我交易,只要我帮他养蛊。” “想必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说到这儿,桓生清楚的看到瑾歌有一丝轻动。 “凌墨说得不假,我确实是算到了他会同我提这场交易,而我也知道替他养蛊需要付出怎么样的代价,但是我还是顺着他的要求答应了。” “我不知道他养金蚕剧毒有何用,但我答应养蛊,是想借此逆转阴阳。” 瑾歌听到这儿,心中还是一沉。 逆转阴阳,还是为了练功。 “因为体内有蛊后,故此身体的抵抗更为虚弱,玉佩离开我的身体致使我受伤后便失去部分记忆,一则是蛊后的影响,吞噬心性,二则是因为镇魂珠离体,魂魄缥缈,记忆受损;所以我是真的失忆了。” 我没有骗你…… 这句话,桓生没有说出口,因为他虽然在这件事上没有骗她,但在其他的事上,确实是骗过她,隐瞒着她。 “凌墨曾说,我们俩的出生就是筹码,我方知我们俩灵魂交错并非意外,而是有所预谋的,那说明我们自小就已经被设计在了圈套之中,不过是他人所培养的两颗棋子,要想改变这场命运,我只能不断的想办法让我们俩换过来。” “我试过我们交换魂魄,你也知晓,并非上上策;而你的话让我清醒了,你说自小就知道自己是一个女儿身,成不了男人,我们俩要交换的不是魂魄,而是阴阳,交换灵魂是没用的。” 那你如何知晓阴阳交换的呢?瑾歌心中暗想,没有出声。 “爷爷曾告诉我破运保亲,我只当他玩笑,出的馊主意,后来我才知那就是逆转阴阳的办法。” “狗乞曾在我们离岛之时,用内功传话告诉我,镇生者之魂,安知者之心,阴阳颠倒,合则生,分则亡,解随生锁,逆阴阳魂。” “我们俩是天意注定的,合则生,分则亡。” 天意,所以你只是为了顺应天意吗?瑾歌听罢,丝毫没有释怀,因为这都不是她心中郁结的根源。 桓生说完,沉默了下来,他认为自己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应该解了瑾歌所有的疑虑,可床上的人丝毫没有动静。 “天意,你说一生三世,非我不娶,这也是天意吗?” 一阵冷寂过后,瑾歌突然出声,淡淡的问道。 见着瑾歌同他回话,桓生沉着的心稍微缓了缓,犹豫着思考她这个问题,总觉得瑾歌不可能想要得的是一般的答案。 故此,桓生答起话来也小心翼翼,不慎把握:“命中注定,我非你不娶。” 一切都是注定,却不是你的真心。 瑾歌想着,慢慢坐起了身子,转身看向桓生,她眼里的悲伤刺痛着桓生的双眼,他的内心,心疼不已。 “其实,若是一开始就没有抱着这样的希望,那如今也就不会这么难过。” 瑾歌缓缓启口,说罢,她凑过身子,双手抱着桓生的脖子勾下他的头,抬头轻轻吻上他的嘴角。 闭上双眼,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流过嘴角。 桓生尚未反应过瑾歌这话的意思,突然被瑾歌的主动迷惑,他下意识顺着她俯身,承着她吻。 嘴唇上传来一股痛感,桓生没有吭声,任瑾歌用力咬破他的嘴唇,血腥的味道瞬间刺激着二人的味蕾,甜腥味里,还夹杂着眼泪的咸味。 似是感觉到了瑾歌的悲伤绝望,桓生抬手将瑾歌紧紧抱在怀里,回吻着她。 许久,瑾歌终于抑制不住哭出了声,她离开桓生的嘴唇,紧紧抱着他,眼泪止不住的浸入桓生的肩头。 听着她的哭声,桓生直觉心如刀绞,他心乱如麻,想哄哄她,安慰她,可他却慌乱得不知所措,无言启口。 “瑾歌,瑾歌,你别这样……” 越是听到桓生这般话语,瑾歌心中的酸楚更甚,哭得抽泣悲凉。 “瑾歌……你别哭了……你说话好不好,你跟我说话好不好……你心里难过,你怨我,你恨我,你骂我打我都好,我一定不躲,一定不会躲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不管桓生说什么,怀里的人却是止不住哭声,他仰头止住眼中的湿润,手足无措,那悲伤的哭声让他此刻的大脑亦无法清晰的思考,他只能猜测瑾歌,到底悲从何处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返送子庙 是怨自己隐瞒?还是自己处心积虑? “是我错了,瑾歌……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这样……” “我再也不瞒着你了,好不好,我告诉你,你什么都告诉你。” “我顺凌墨之计,一则为了完成自己的计划,二则……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单单养剧毒蛊不是他最终的目的,这也是为什么,计划失败以后,他还在继续着其他的事情……” 他可能不是背后掌控这一切的人…… 后面这句话桓生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因为他亦尚未查明。 “只是我失算了,没能在你入狱之时护你周全,我很后悔,也很后怕,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可我早已食下蛊虫……” “我希望的是,你能无忧无虑,我不想你负担太多,你还承受不了这些打击,我知道你自小对凌墨的依赖,也知道凌墨他内心深处依旧对你疼爱无比……所以我想给你更多的时间,自己去明白这些事情,如果你永远都不知道,那或许也好。” “如果这些事从我嘴里说出来,告诉你,那又是另一种意义了。” 桓生这些话说到了瑾歌心里。 凌墨这些事,如果是桓生来告诉自己,那又会陷于一场信任谁的迷雾中,况且,桓生也不想诋毁他,尚未将他视为敌仇,而瑾歌,尽管心中有怨,却是逃避着没有憎恨,说明她心底还有一丝期盼幸存。 想到瑾歌刚刚那些话,以及她眼里的悲伤,桓生这才有所反应,猜想她是否是因为他逆转阴阳一事。 瑾歌是否心中无法释怀的就是自己隐瞒练功,娶她而助功力修炼通络七经八脉。 “瑾歌……你跟我说句话好吗?” 感觉到瑾歌的哭声渐渐没有那么强烈,想是刚刚说的话她亦听进去几分,渐渐地止住了哭声。 “瑾歌……” 感觉到瑾歌松开了抱着自己的手,慢慢退出了身子,桓生伸手想拉过她的手,也被瑾歌轻轻躲开了。 看样子她心中还是没有释怀,心里的根结并未解。 桓生犹豫着抬起手,替瑾歌擦了擦眼泪,见她这次未再躲,又缓缓说道:“逆转阴阳一事,不便他人知晓故此我才隐瞒于你,隐瞒着所有人。凌墨说我娶了你,会害死你,其实我相信他,所以我时常担惊受怕,而我急切的习武,是因为我知道要动手的人小动作颇多,很快就会出手,我既然不顾一切娶了你,我就要保护好你。” 闻言,瑾歌才抬起了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那眼神透着疑惑、失望以及各种复杂的情绪,想是鼓起勇气,她咕哝着出声,带着哭腔:“你只是想跟我换过来所以才娶我的吗?” 终于听到瑾歌愿意说话,桓生心里舒了口气,可听到瑾歌误会,他不得不再次解释。 “瑾歌,逆转阴阳是必需的,从凌墨用我们俩的身体养蛊就可知,蓄意的让我们阴阳颠倒,就是为了我们俩这阴体阳魂、阳体阴魂的载体,而且如果不逆转阴阳,我们俩不仅双方会受损,而你一样无法再次练功,你因为毒血蓄体,加上所练的功力虽然利于血液循环,可却常年折损你的经脉,强行练功只会使经脉尽毁,命运如此,你自己保护不了你自己,需要有一个人保护你。” 说到这儿,桓生轻轻抿唇,随后声音放得轻柔,靠近了几分,道:“我说过,我的使命就是护你周全,保护好你,以后还要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提到孩子,瑾歌身子不住的抖了抖,她瞬时意识到了现在更重要的事情。 对啊,现在肚子里还有桓生的孩子,还有孩子啊…… 要怎么办…… 说到底,他话里的意思还是因为要逆阴阳,才选择成亲的,所以一切又回到了,当初疑问,他自己的本意是否还会娶自己,似是已经有答案了。 那现在,我还要生下这个孩子吗? 这个众人翘首以盼的孩子,来得这么不是时候…… 想到这儿,瑾歌心又一沉,强撑着身子爬下了床,一如平常一般,穿好衣物,在桓生的注视下,开门走出了房间。 屋外的天还未亮,清晨潮湿冰凉的风悠悠然的抚摸着脸庞,瑾歌踩着步子,一路沾满露水,朝着城北送子娘娘庙徒步而去。 听说他们俩是在送子娘娘庙求子得来的,那里的送子娘娘十分灵验,求子套索,中则决定生男生女,从无差池。 还真是,连他们俩魂魄交换了也并未改变这个事实。 那他们俩是为什么会交换的呢?那他们,是算对了,还是错了呢?这算不算一次差错呢? 卯时过半,天色渐渐黑蒙蒙的有了几分起色,城北一路上已见人影稀疏,却是都朝着一个方向,想必都是去送子庙求子的吧,这么多年过去了,香火依旧旺盛,常年来,香客络绎不绝,想是当真满足了所有人的愿望,才会这么经久不衰吧。 自见瑾歌朝着城北而去,桓生大概就已经猜到了她回去哪儿,果然,他见着她来到了送子庙尔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送子娘娘庙多年翻新修整过,现如今更加高大宏伟,不过求子处的庙宇还依旧是当年那座,当年的模样。 清晨尚早,庙宇的大门尚未打开,门外稀稀疏疏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瑾歌看着,一如金佛寺那般,想必日头上来,人会越来越多吧。 呆愣的站在不远处的大树底下,瑾歌低着头,也不知道内心在想什么,正发着呆,就听到一个小声的声音在悄悄呼唤她。 “施主?施主……” 意识到是在呼喊自己,瑾歌方才抬起了头,看向了声音来源的方向,问道:“叫我吗?小师父?” “对。” 抬眼看去,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道士,正拖着一根扫帚,朝着瑾歌招手,故意压低声音,想必是怕被不远处的人听到。 “女施主,我们观主请你进去。” “我?” “对。”那小道士又招了招手,又道:“观主说了,还有一位男施主,是同你一道来的,怎么不见人?” 听到小道士这么说,瑾歌即刻意识到,是桓生。 转眼看去,正好看到桓生从不远处走过来。 瑾歌只觉得这一眼看去,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刺眼,眼前这个人,分明是自己心尖上的人,一看到他就觉得抑制不住嘴角扬起,可现在看着却觉得心酸涩不已。 “是这位施主吧?!”小道士上前了两步,急招手唤着桓生,也不等桓生将疑惑问出口,拉着他赶紧进了侧门,另外招呼着瑾歌一道前行。 “观主在东边的求子殿等你们,快去吧,这时候还未放行,没有人呢,再等一会儿可就人来人往了。” “额……那个……” 小道士没等瑾歌说话,急忙摆手道:“我不知道是何事,是观主吩咐的,来门口接应你们,我不过是奉命行事,也不知道是何故,你们赶快去吧。”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那小道士又道:“这送子娘娘当真灵验,施主想好求子求女,只要套中,那便能如愿成真,故此,二位商量好,再投不迟。” 连小道士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隔阂了吗? 瑾歌想着,慢慢的走着,有意无意的想要里桓生远一点,又想近一点。 一旁的桓生一直暗暗观察着她,揣摩着她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以往的他总是很有把握,能清楚的分析出瑾歌想法,但是现在却无法准确的做出判断。 绕着几座庙宇殿堂而过,终于到了小道士所言的求子殿。相比起前面路过的那些,这座所谓的正殿从外观上来看就过于陈旧,但依旧不失威严,地位明显,应该保留了几十年前的模样。 那说明,当初他们也是在这里,灵魂的开始。 既然观主会主动唤他们进去,那应该也是清楚他们的身份,更清楚他们会来到这里,故此也没有什么好揣测思索的,到了自然就会知晓了。 瑾歌犹疑着,停下了步子,抬头仰望着牌匾上,‘求子殿’三个烙金的大字着实刺眼,她呆愣的看了片刻,还是有些不敢进去。 观主想告诉他们什么? 桓生试探的伸手去牵住了她的手,生怕她下一刻就甩掉自己的手,不过瑾歌仅仅迟疑半刻,便顺从的任他握着,牵在手中,一起进了殿门。 一进门,就能清楚的看到正殿中央的案几上,摆放着许多泥捏的童男童女,各不相同,连模样都好似一并刻画了出来,栩栩如生,当真如传言那般,也多了几分真实感。 二人慢慢朝着案几走去,打量着案几上的娃娃,那一个个的,模样当真有几分真人的样子。 “二位施主,多年不见了。” 闻声,瑾歌和桓生即刻转过头去,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须臾老人从侧门进来,看样子应该就是小道士所说的观主了,模样有六七十岁的样子,依旧健朗,步伐稳健,声音也铿锵有力。 闻说多年不见,可他们二人自出生以来,就从未来过这送子庙。 想是知晓二人心中的疑问,观主捋着胡须,笑道:“你们俩就是从这送子庙投生的,可不就是多年不见?呵呵……” “老先生认识我们?”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直言爱意 “何不识得??”老观主朝着二人走近,迎着二人行至案几旁,示意他们看,“当年你们俩就在这个位置,不想阴差阳错交换了灵魂,倒也是缘分。” 观主一边说,一边慈爱的看着二人,几分打量。 “这世间,命中注定的事很多。就算是人为的,也是一个命数,命格既定,顺应天命。” 桓生听着观主的话,心中豁然开朗,看来观主所言,是有所指;他低头看了看瑾歌,心中担忧,想必她还未懂得吧。 “人为?”桓生抓住了观主话里的重点,看来这里面颇有玄机,观主知道些什么。 观主见桓生领悟,复而满意的笑道:“是也。” 说罢,伸手指了指案几上靠中间的位置,说道:“当年你们俩就在这个位置,两位夫人来求子之时,案几不慎撞倒,童孩儿们散落一地,因此致使你们二人灵魂交换。” 说着又看了看瑾歌,见瑾歌情绪不高,他出言安慰道:“听爷爷一句劝,天命不是一定得顺,逆天而行,能改命格。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当初灵魂互换的你们,幸得是生在了薛柳两家,恰好结亲,免了那许多坎坷,这天底下,有一把锁,就一定有一把钥匙,故此,又何必自我为难;若是看不清,不如再细细看看?” 老观主最后的那句话显然是说给瑾歌听的,她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意会着观主说的话。 “天启了,门启了,香火也该启了,前路漫漫,该上路启程了。” 观主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旁的另外几扇门打开;见状,二人也知晓观主意思该说的都说了,他们该离开了。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观主说不出是欣慰还是何神色,微微点了点头,缓缓启口:“任重而道远。” 二人慢慢的走在路上,朝着城内的方向。 瑾歌内心似是有些抗拒,她走得极慢,一时不愿尚回到那个地方;可现在,她又不知该如何对待桓生。 虽然他就在自己身边,不曾离去,可感觉他越来越远,手掌的温度也麻木得感觉不到了。不想靠得太近,又不愿离开太远。 桓生看了瑾歌很久了,他大概也能想到,瑾歌越是不说话的时候,越是低沉消极,可她也没有十分抗拒自己,好过她拒自己于千里。 瑾歌一直都是这样,只要能解了她的心结,这事儿便能匆匆了了。 “瑾歌……”桓生轻轻唤了她一声,见她微微侧脸,却没有看向自己,依旧说道:“我们去走走吧。” 说着,他上前拉起她的手,朝着河边走去,这送子庙位处城北,但是正好挨着城北临河的那面,也就是面对着狗乞那座岛的河边。 兴许散散心,她心里舒坦些,便能同他多说些话了。 此时,天色刚启,灰白灰白的,宽阔的大河横亘在小岛与渝州之前,辽阔到望不到白雾深深中的小岛,岸边的白霜凝结,沾湿着行路人的双脚。 瑾歌任桓生拉着,来到一处闲亭,坐到了靠河面的那边,望着白雾茫茫的河面,更加迷茫无神。“刚刚老观主的话,是不是说,我们俩是一场意外,娘亲们不小心撞翻了案几,才导致交换的。” 桓生看了她一眼,看样子不是问句。 “这或许是报应吧,冲撞了送子娘娘给的惩罚。”说罢,她淡淡的叹了一口气,靠在了身后的栏杆上。 “瑾歌,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老观主说得不尽是如此,他说的是幸得你们生在了薛柳两家,但是,是否是正因为是薛柳两家,才有了这场意外?” 听着桓生的疑问,瑾轻轻拧住眉头,想了想他话里的意思,可她一时却未明白桓生想表达的意思。 看着瑾歌的表情,桓生心下叹气,将心中的话说出口来:“瑾歌,其实……之所以很多事我不直言与你,是因为……” 闻言,瑾歌终于抬眼看向了他。 “因为……你太迟钝了,我说完你也没有明白。” “……”瑾歌丧着一张脸,转开了,“说白了,你就是嫌我傻,愚钝无知。” “不是……”桓生头疼的按了按脑仁儿,怕不是越解释越乱了。 “你是不是从来都不喜欢我。” 瑾歌终于将这句话问出了口,她茫然的望着江面,没有看桓生,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他的目光流露出任何她不想要得到的讯息,他的嘴里说出她不想要的答案。 可她又不得不让自己正视这个问题,正因为她心中有了这个猜测,也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自始,我应该明白,你怎么可能看上我这种粗鄙的野丫头,虽身在富贵之家,贵为千金,可生性野蛮粗鄙,有何可取之处……” 闻瑾歌这般问出口来,桓生心中一窒,蓦地明白了瑾歌那些话里的意思,原来……她最在意的,是他的心意。 “不是,瑾歌,”桓生抿了抿唇,那句话,他至始至终从未言说过,早该想到这个迟钝的娘子,是无法理解的,就算说出来,她也不一定能清楚领会吧,“我,我娶你,是真心的想要娶你,不是因为别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瑾歌明显有一瞬间的僵硬,她没有想到桓生会这么回答她。 “虽说我确实想逆转阴阳,可这一切都建立在我想娶你的基础之上。我娶你不是为了逆转阴阳,逆转阴阳也不是为了增强功力,我习武也不为混迹江湖,我不想入江湖,也不想进朝堂,我习武只为护住我心上之人。” 瑾歌默默听着他的话,心里感触;桓生这些话已经说得够直白了,若她还不明白,那就是假装不明白了。 桓生顺着瑾歌所遥望的河面之上,那隐隐尚可看见的半弯残月,尚且悬在天上,与日同挂,柔声道:“河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轻柔的嗓音缓缓脱口,如绕梁余音环绕在瑾歌的双耳之间,如沐春风。 而他说言说的话,是那么清晰,那么明白,直戳自己的内心深处。 桓生,你不是骗我的吧? 届时,眼泪顺着眼眶夺目而出,汩汩而下,她赶紧抬起手想擦干,想阻止自己这般窘态,可怎么也阻止不了。 “你怎么又哭了……”桓生伸手一把将她揽了过来,轻轻抚着她的手背,柔声安慰道:“你不是说,你薛瑾歌自小天不怕地不怕,从不掉眼泪吗?” 桓生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能一本正经的调侃数落她,可听起来,又认真的像是正经的问话。 听着瑾歌越哭越大声,桓生又慌了,急忙道:“不是,瑾歌……你别哭啊……我说错话了……我刚刚瞎说的,你别哭……” “我……我……可能……还在……做梦吧……”瑾歌一边抽泣一边结结巴巴道,那模样真是窘迫。 能听到瑾歌这么说,桓生不免心中欣喜,如此说来,自己这才是解释对了,瑾歌心中的疑虑就是这个,想她哭得那般难过伤心,竟是觉得自己不喜欢她。 饶是不管如何利用,如何欺骗,在她看来,这些阴谋诡计就算是真的,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就是自己是否真心待她,是否把她放在心间。 想到这儿,桓生不禁动容,这么单纯真实的姑娘,也就是自己的娘子了。 紧了紧抱着瑾歌的力度,桓生说了一个最具说服力的事。 “傻娘子,你可想过,那养的雌雄蛊是什么蛊?那可是相思蛊。一蛊分雌雄,雌蛊雄蛊合称相思蛊,相思蛊,取自相思之意。要两人心意相通,情义相许。若我对你无心无情,根本无法养蛊。瑾歌,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相信我。” 听到桓生这话,瑾歌蓦地收了哭声,她恍然大悟,竟是有一种想拍自己一巴掌的冲动,猛地抬起了身子,一脸震惊的看着桓生,那脸上,还挂着泪珠,脸上的表情流露出不可置信和懊悔,看着她这副神情,桓生心中欢欣释然,蓦地笑了,抬手替她擦了擦泪痕。 “是不是傻,白哭了吧。” 被桓生这般戳穿,瑾歌更加窘迫,觉得实在无颜面,她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瘪着嘴转过身,不愿面对这桓生,又被他取笑了! 不过他说得真没错,感觉就是白哭了,而且自己这么些日子的胡思乱想都是一缕青烟,在这件事里都可以化为乌有;可他竟还好意思笑话我,难道不是他的错?不是他做了那么多让人误会的事…… 想着,瑾歌气呼呼的又瞥了他一眼,委屈起来。 可是能怎么办,自己亲口说的,不管他说什么,她都相信他。 “你别笑了!一点也不好笑!” 见瑾歌这般中气十足的吼自己,桓生悬着的心也算是彻底放下了,担惊受怕这一夜,终于,该解释的都解释了,有的解释了她也不会明白,有的她自然明白不需要解释。 随即低头靠近了瑾歌几分,一手轻轻握着她的脸颊,低眉浅笑,轻声道:“你知不知道,蛊虫对我的吞噬有多大,我就有多爱你。” 桓生声音轻柔,目光温柔,依旧是那熟悉清雅的笑容,近在咫尺的清俊容颜,一句话,她用了所有的包容去等待,去交换。 收了情绪,瑾歌回抱着桓生,仰面缓闭双目,迎着他埋头下来的轻吻。 河面清幽,白雾散尽,朝阳破晓而起。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假案事了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天色大亮,二人方才慢慢踱着步子准备回城中。 心中一块大石放下,桓生嘴角默默噙着笑意,握着瑾歌软软的手掌,淡笑不已。看瑾歌从先前就一直在皱眉,时而欲言又止,想必是有话想同他说。这个节骨眼儿上,桓生也能猜到几分,说不定,就是关于身孕的。 桓生倒是十分好奇,瑾歌会如何跟他说起这个事情。 见瑾歌一直未言,桓生率先说起了昨日的案子。 “对了,如今案子一了,该启程上京了。” 一说起上京一事,瑾歌方才意识到,今日本是启程去京城的日子,如今因为案子一事耽搁了,加之如今有孕在身,还不知道爹娘是否会同意她一道而去,可她又不想跟桓生分开。 想到有孕在身,瑾歌嗫嚅着,低声喊了一声桓生,“那个……我……” “怎么了?”桓生侧头过来想看她的脸色,却因为她低着头而无法看清。 “我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能跟你一同上京怎么办?” 桓生浅浅窃笑,故意问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哎,不对啊,我问你呢,你先回答我。” “哈哈。”桓生突然爽朗一笑,忍不住夸奖道:“谁说我们瑾歌愚钝了,这不是挺机灵的嘛。” “……别笑。” 见瑾歌气鼓鼓的瞪着自己,桓生听话的收了笑意,正经道:“你怎么就不能同我一道上京了?难不成瑾歌觉得身体不适?” “没……”瑾歌嗫嚅着,抿了抿唇,头低得更深,低声道:“不是不适,只是……多了……多了……小宝儿……” 虽然瑾歌的声音真的很小,但桓生心底早就知晓,自然清楚的听到了瑾歌的话语,他知晓瑾歌的难为情,便没有再多问,停下脚步将握住瑾歌的肩头,让她正视着自己,温暖笑道:“你好歹是愿意告诉我这个好消息了。” “啊?” 桓生不语,上前拥住瑾歌,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等这个好消息很久了。” 瑾歌领会半晌,方才明白过来,桓生这是早就知晓了她有身孕?!不会吧,难不成他还跟狗乞有一样神秘力量?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你知道你怀孕的时候。” “啊?!那你岂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看瑾歌那惊讶怀疑的表情,桓生就觉得颇为好笑,本想卖卖关子逗逗她,但想着她那脑子又得解释半天,也就算了。 “那县令为什么会将你一个疑犯送回来?要么他是碍于薛柳两家的面子,要么就是你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但他既然敢抓你审你,就应该不是因为前者,倒是后者比较有可信度,因为是在公堂之上突然改变的主意,你突然的晕倒以及后面大夫前来替你诊断之后,爹娘及众人的神色皆显喜色,那就更能说明了。”桓生说着,侧脸看了看瑾歌的神色,挑眉问道:“你觉得呢?是不是这个道理?” “……嗯。”瑾歌硬着头皮应了一声,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嘲讽她的愚蠢嘛,“算你厉害了。” “其实……”桓生说着,又故意拖长了尾音,欲言又止,惹得瑾歌抬眸注视,半晌,他方才埋头小声道:“真正让我肯定的,是你的表情和表现。” 桓生这么一说,瑾歌方才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自己什么话都没有说,竟是扑到了他怀里…… “哎呀,好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瑾歌慌忙的抬手一把按住桓生的脸,不想他再说下去,也不想让他再露出那样的表情,实在难为情,急急转移了话题,“对了,那个案子,今日是否还要去一趟县衙?” “昨日莫相言已然归案,这个案子如此便是能过了,一会儿我们去一趟,处理一下,还是得让那县令宣判你无罪释放,方能还你一个彻彻底底的清白。” “嗯……”瑾歌点了点头,提到二狗,她又略显低沉了,她也明白,二狗不过就是一个替死鬼,忍不住也将心中所想说了出口,“桓生,你也觉得吧,二狗是替死鬼,梨汐这个案子,你觉得他有参与吗?” “参与,应该是没有,但他也不是算替死,而是单纯的顶案,因为这个案子本是不存在的,梨汐未死,那就没有这个凶杀案,他也就不是为了谁顶罪,只不过,他的出现,正好可以还你清白。” “那他岂不是冤枉?” “冤枉?” “嗯?”瑾歌疑问出口,方才想起了桓生疑问里的另一个意思,这二狗身上还背着‘鬼采花’一案呢,一想到这个瑾歌就一阵恶寒,叹息道:“也对,他身上还有那个案子,本就是戴罪之身终是要投案的,想必他背后的人也是知道这事才选择他前来毁尸灭迹,从而顶罪的吧?” “说不定是因为看中了他的潜质,故而将他收为己用吧。” “何出此言?” “之前农庄之事还记得吧?”桓生一边说一边拉着瑾歌往前走着,“那晚扮鬼吓你的人。” “不就是二狗吗?”瑾歌说完方才意识到问题,又道:“诶,对了,二狗那会儿不会武功,扮鬼吓我还是用楼梯翻墙的,而那晚有一个轻功极好的人出现过。” “那个人应该就是收纳二狗的人吧。” 桓生这么一说,瑾歌猛地吸了一口气,低喝道:“你说他是凌墨?!” 闻言,桓生耸了耸肩,勾唇浅笑,加快了步伐:“我可没有这么说。” 看着桓生那模样,瑾歌侧目观察了许久,她从桓生这一日来同她说过的话里,心中或多或少有些明白,便试探性的问出了口:“桓生?你是不是……怕我以为你诋毁凌墨?” 此言一出,明显感觉到桓生嘴角的笑意有些抽搐,却是没有转头看她,亦没有回声。 “所以,你从来不在我面前提凌墨的事?是担心我质疑你吗?还是说你不想……” “并不是。”桓生抬手一把捏住瑾歌的双颊,捏住她的脸制止了她的猜测,“你这脑袋瓜儿还是少想那么吧,你猜测的能有几分对的?” 我怕什么,就你那呆头呆脑的模样,我什么都不怕。 “嘁——”瑾歌没有再说,但心里却是忍不住想到凌墨,昨晚救二狗的人不就是他嘛,这足够说明他们有关系了吧,还有之前农庄遇到的黑衣人,虽说轻功并不是跟凌墨一样的出处,但武功不错,应该是他的人,加上时常觉得周围有人跟踪盯着,故而才有那么了解他们的动向,从而设计陷害吧。 看来这事,又是凌墨了。 不是他亲自的,也跟他脱不了干系,况且,他也亲自露面了。 可凌墨为什么那么执着的想要拆穿桓生呢?可就算他当真拆穿了桓生又能怎么样呢?让我恨桓生?离开桓生?还是别的目的? 如是想着,瑾歌又问出了口:“桓生,你对于凌墨执意要拆穿的行为,可有判断?” 桓生斜眼瞟了一眼瑾歌,微微勾唇一笑,调侃道:“不知,兴许是来自一个独身男子的恶意吧,要不你看在你们血亲一场,给他做个媒,说门亲,兴许他就放过我了?” 桓生此话听似玩笑,可瑾歌却是认真的回答了起来,面色也尤为凝重,“说什么亲啊,我娘可没少替他操心这事儿,好多年了呢,舅舅也是很操心,我成亲那会儿,舅舅还朝着我念叨这事儿呢,桓生,其实……其实凌墨他……他是断袖……” “嗯?!”闻言,桓生嘴角抽了抽。 “嗯,他自小就是断袖,我也是意外之中发现的,我可不敢将这事儿告诉娘亲和舅舅,真担心他们受不了,你说,他们哪能接受凌墨娶个男子回家?亦或者……”瑾歌说着,抬头看了看桓生,突然一脸震惊的捂嘴大喝:“不会吧!凌墨他该不会……该不会看上你了吧?!所……所以……” 桓生无奈的揉了揉脑仁儿,没好气道:“我是有妻室的人。” “话虽如此,可你又阻止不了别人喜欢你,是吧?这你马上要上京城去了,那锦绣繁华之地,以桓生这样的容貌气质以及才华,岂不是很容易被人看上,喏,我说得有道理吧?或许会出现第二个梨汐,第三个第四个……” “好了好了,”桓生赶紧打断了瑾歌的胡说八道:“你是不是一直在担心这个?” 瑾歌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耷拉着眼皮,鼓着腮帮子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是也担心我纳妾?嗯?” 听到纳妾二字,瑾歌心就跟着打颤,瘪了瘪嘴,转开了脸没有面对桓生,淡淡的‘嗯’了一声,这是她一直就没有放下过的心结,倒不是质疑桓生,是对于硬要扑上来的未知‘隐患’的担忧。 “有些事,或许你也控制不了呢?”瑾歌问完,小心翼翼的偷瞄着桓生,这话是凌墨同她提点的,她也相信。 没想到桓生突然嗤笑道:“什么控制不了?” 见瑾歌皱眉思忖,想是在组织语言,桓生附身凑到了她耳边,轻声道:“要是控制不了,你不早在孤岛上就成柳夫人了。” 桓生言罢,瑾歌一时还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抬眼看向桓生的双眸,那眼里流露出的狡黠实属明显,她登时反应过来,霎时窘迫,抬手就是一拳,"你流氓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豆子之谜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县衙。 县太爷端坐在正堂之上,看着下面跪着的薛瑾歌,以及不远处看着这边的柳桓生,腿抑制不住的打着颤,转头向师爷投去救助的目光。 师爷也一直僵硬的站着,连喘气都屏着,大脑飞快的思索着。 这薛瑾歌今日是自己走进衙门的啊,可不是他们去拿回来的,再看不远处的柳桓生,脸色也看不出个什么,如此今日可得好好说话才行。 外面的老百姓一听那日送走的薛瑾歌又亲自走回了衙门,又听闻要重审此案,抓住了真正的凶手,全部都蜂拥而来,七嘴八舌的围观着。 “咳。”县令轻咳一声,众衙役会意,开始准备着升堂。 “带嫌犯莫相言。” 言罢,二狗就被带上了公堂,手脚已经戴上铁铐,只听得叮当响。 想是见着瑾歌疑惑的眼神,县令忙解释道:“莫相言习武之人,又犯案行迹恶劣,故此为了防止他逃狱行凶,便率先将铁铐给戴上了,况且,‘鬼采花’一案证据是已经十分充分,直指他,无话可说,加之昨夜现场拿下他,更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了。” 说罢,扫了扫一众人的反应。 桓生脸色并无什么变化,瑾歌却眉头尽染惋惜,毕竟二狗是她曾经的玩伴,朴实而友好,却万万没想到会走上这么一条路。 瑾歌猛然想到,如果她不去下乡,是否凌墨就不会选中二狗,也不会陷入这场阴谋,变成一个替死鬼。 不对,他就算没有被陷入这场阴谋,也已经陷入了人性缺失的漩涡,他早已丧失了本性,而这丧失本性的根本又是什么原因呢?想必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吧。 “嫌犯莫相言,你还有何话可说?” “不必审了,都是我做的。” 听二狗这么说,桓生也并不意外,只是担心这件事会让瑾歌受到影响。 “好。既然你已认罪,那边签字画押吧,也省了那些皮肉之苦。”县令急忙唤来师爷将状纸拿上来给二狗按手印,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此案,薛瑾歌跪在下面一刻,他就紧张无法压抑。 “速速将你犯案的目的、经过一一如实交代。” “没什么好说的,我是为了陷害柳桓生,才想出这么一个狸猫换太子的计谋,让你们以为是他杀了人,不成想却害了小姐。” “柳桓生?!你为什么要陷害柳桓生?你是否还有同谋?” “没有!”二狗立刻否认了,他倒是忠心?还是守信,“因为……因为……因为我……” 二狗转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桓生,眉头紧锁,随即抿唇,语气肯定道:“因为我觉得小姐嫁给他十分不值。” 此言一出,外面围着的一众人等都传来的唏嘘声,好似他所言,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小姐值得更好的人娶她,也有人对她好过柳桓生。” 莫相言此言一出,桓生蓦地脸色一僵,下意识看了一眼瑾歌。此时的瑾歌却同他不一样,她即刻不假思索的看着二狗莫相言道:“可我觉得桓生对我很好。” “他对我的好只有我知道,也只需要我知道,我感受到了,便够了。”“小姐……你还执迷……” “二狗,你可想过,有时候你认为的对谁好,其实并不是对她好,而是在不断的伤害她,剥夺她享受幸福的权利呢?” 瑾歌所指,便是那些被二狗伤害至深的姑娘们。 二狗自惭形秽,默默的低头不语,接过师爷手中的状纸,盖上了手印。 紧接着,县令便宣判了。 二狗被判死刑,三日后处斩,而瑾歌当堂无罪释放。 不一会儿,瑾歌重获清白之身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福安急急奔回沈府,同温素彦诗报告着刚刚得到的好消息。 彦诗正躺在一旁的椅子上晒着太阳,掀开了脸上的扇子瞥了一眼,听到这消息后,又将扇子盖回了脸上,咕哝道:“还好,没辜负我忙乎昨晚那一夜,连觉都未睡,我得补补了。” “行了,你从一回来就睡到现在,还找借口不去当铺呢?” 听到温素这般嘲讽,彦诗不服气的坐起了身子,一把合起扇子,拍了拍后脖颈,左右活动着,“哎呀,你就不能让我找个借口好好陪陪你呀?行,你要是这么不给面子戳穿我,那我走好了。” “……”温素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嫌弃道:“少来,什么都拿我做借口,你那是陪我吗?你不是在睡觉吗?” “哦,我算是明白了,”彦诗突然咧嘴一笑,腾地从椅子上跳下来,一溜身来到温素身边挨着,讨笑道:“现在满意了吧?” “……懒得同你理论,”温素推了推彦诗,说起了正事:“桓生和瑾歌好像就要上京了吧,因为这个案子又给耽搁了,不过现在瑾歌有了身孕,还能同去吗?” “你放心吧,薛瑾歌的身板儿是习武出身的,有了身孕算什么,就是挺着个大肚子她估计都能闹腾,再说了,桓生一定会带她去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 温素狐疑的眼神直盯着彦诗,他勾着嘴角诡秘一笑,神秘兮兮道:“男人的秘密。” “你……整天胡说八道,”温素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抬手抚上已经有些明显的孕肚,道:“少在的面前胡说八道啊我跟你说,你别教坏他了!” “嘁,我的孩子我不教他也一定像我。” “那我觉得非常痛心。” 没想到彦诗冷哼一声,嘚瑟道:“你少口是心非了。” “……滚。” “你不是要我陪你吗?” 人来人往行集中,吵杂声里各为己。 成功洗脱了杀人嫌疑之后,瑾歌走在大街上也觉得自在了不少,她自小没少走在大街上被戳脊梁骨的嫌弃,以往并不在意,不过是顽劣之名,现如今确实杀人的恶名,哪能随便背负。 正好今日亦热闹不已,想着了了一事,加之瑾歌怀孕,可谓双喜临门,几人便相约一起在城中游玩一夜,做个消遣,正好马上要离开渝州城了,也不知道几时能回。 田豆子此事已了却并未离去,而是光明正大的住在了离柳府最近的客栈之中,一旦瑾歌他们出现在街市上,必然也会跟着出现。 他如今换上了普通的衣服,倒显得可爱清秀了不少。 “你怎么一直留在这儿了?还这么光明正大的到处逛?你家主子没给你派任务吗?”瑾歌看着田豆子好奇的问道。 田豆子本想回击几句话,想想又回问道:“诶,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跟踪我?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一旁的彦诗听了幽幽然说道:“小兄弟,你不知道吗,这渝州城三分之一的铺子都姓薛,包括你住的那家客栈。” 田豆子闻言有些狐疑的看向瑾歌,瑾歌也回看他,一脸无辜的摊手耸了耸肩。 “我就说嘛,你要是跟踪我,我会不知道吗?”田豆子双手环胸满脸不屑。 “……” 瑾歌无言以对,给了他后脑瓜子一巴掌以泄愤,“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去跟踪你啊?” “喂!别打头,会变傻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瑾歌一脸假笑,随后冷漠道:“说得自己挺聪明似的。” “你!你说我!你那么蠢好意思说我!” “你说谁蠢啊!你再说一遍!” “看在你身子有孕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看在你脑子有病的份上,我还不跟你计较呢!” 两人吵得热闹,一旁的三人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般,自顾自的环视着四周。 “今晚尹川河边,放天灯吧。”温素提议道。 “好啊好啊!”瑾歌立刻蹦蹦跳跳的附和起来,“素素,我们很久没有放过天灯了!” “别……别蹦……”一看她蹦,大家都异常的紧张。 瑾歌也赶紧停了下来,尴尬的挠了挠头,道:“噢,我忘了,嘿嘿。” 一旁的彦诗看了看温素,得意道:“你看吧,我说得没错吧?” 温素无言,只能以白眼回之。 闻说放天灯,一旁的田豆子探出个脑袋,问道:“天灯是什么?” 温素笑了笑,解释道:“天灯,俗称许愿灯,又称祈天灯。” “哦,为什么要点这个?” “这是习俗呀,元宵节中秋节的时候,就会有很多人放天灯,”瑾歌说着,侧过脸看向田豆子,神秘兮兮的问道:“你从来没有放过吗?” “没有,”田豆子摇了摇头,认真道:“我和我第一个主人分开以后,就过上了四处漂泊的生活,自小都是为了别人而活的,哪里会过问这世间事。” 还是初次听田豆子自己提起他的主人的事,瑾歌顺藤摸瓜,问道:“你和你的第一个主人是怎么分开的?” 这次,田豆子倒是爽快的回答了:“被追杀,逃亡的时候走散了。” “那你怎么不找他?遇到第二个主人便直接跟了?” “我说过了,我们服从命令不认人,认的是信物。”田豆子说着,没好气的白了瑾歌一眼。 瑾歌自知失理,只好认了,没再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想起什么十分震惊的讯息来,急急忙忙上前抓着他问道:“喂,豆子,那你就不曾怀疑为什么信物会从第一个人跑到第二人手里?!你都说是被追杀,万一他就是追杀你们的人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是友非敌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面对瑾歌突如其来的这么多疑问,田豆子一时也愣住了,他确实从未想过这些问题,那是因为他的认知里面是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的,但是现在瑾歌提了出来,并且这样直面的问到他,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在心里也开始考虑起这些问题。 看田豆子陷入沉默,一张原本洋溢天真笑容的脸变得沉默消沉,眉间透着疑惑和焦虑,瑾歌有些自责,想着自己不该同他言说这些,一时想不到什么来安慰他,只好拍了拍他的头,小声道:“没事没事,先不去想这个问题,我们先去把灯放了,这事儿啊随后再来想,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大家都会帮你啊,现在我们都是你的朋友了,我就是你的姐姐!” 瑾歌说着,还扬了扬下巴,挑了一下眉。 旁边的三人见着她这模样,又好笑,又得忍住不笑,但不得不说,瑾歌难道是因为怀孕了,面对田豆子的时候,竟显出慈爱的感觉。 “反正你现在跟着第三个主人,是吧!” “……” 原本还对她有些赞扬的三人立刻收回了赞许的目光,转身放灯去了。 不过田豆子倒是挺受用的,瑾歌这么一说,他还真看开了,当即点头应和道:“说得有道理!” …… 果然物以类聚,这俩货是同一路的。 此时城中热闹,灯火通明,临街的夜空里零星飘着几盏天灯,前后不一,徐徐飞升;不久前天空还飘着片片飞雪,却是不见一丝寒意,此时天又见开明,月升了;许是沉浸于美景之中众人亦不曾感觉寒冷。 突然,“嘭”的一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人们全部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个方向。 只见朵朵烟花,从地而起,在黑黑的夜空绽放成一朵朵妖娆美丽的花。虽然只有那短暂的一瞬,却是它们完整而美丽的一生。 今夜月亮十分的圆,还透着多日不见的清澈明朗,一个个天灯缓缓升起,层次不齐你追我赶,向着不同的方向以不同的姿势飞去,好像要融于夜空,挂在天上成为众多夜星中的一颗,或飞往那个遥远而未知的地方。 尹川河边,五个人的笑脸就这样在烟花的绽放下时而清晰时而朦胧,却是幸福而美好。 只希望生活不再起波澜,就这样一直下去…… 可是,未知还在等待着他们,日子那么长,命运会何去何从…… 几人游玩一番,正准备告辞离去,就见铁丐领着七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来,还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一个颇为陈旧的包袱引起了桓生的注意。 远远的,七狗就瞅见了瑾歌,却并未过多反应,而是一直沉着脸,脚上加快了步伐,穿梭过了人群。走到众人跟前,方才出声唤了瑾歌。 “薛姐姐。”言罢,他四下打量了一番众人,并未言语。 众人也或多或少的会打量一番七狗,只见他一小乞丐,却是脚步沉稳,身子挺拔,说起话来也逻辑清晰,稳重之气已经渐渐显现,估摸着长大了一定是一个沉着冷静办事稳重的人,能成大事。 其中当数田豆子对七狗着实好奇,也毫不避讳的直接打量着,引得七狗不忍回视了他一眼,两人相视一眼,却是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从双目之中流露,双双打量。 “七狗,”瑾歌拽过他来,看了看他单薄的衣衫,皱起了眉头,“怎的又不舍不得穿衣服?” “姐姐,今日七狗穿得够多了,想着上京去,还特意换了姐姐给的新衣裳呢。” “夜里凉,”一旁的桓生突然接话,随后解下了身上的披风,替他围上,“当是多穿些,免得受了风寒,经不住旅途劳累奔波。” 被桓生这么一关怀备至的行为惊住,众人吃惊的看着他,七狗也微讶,他一脸狐疑的看向桓生,随即答道:“多谢薛姐姐夫君。” “……你叫的什么呀……”瑾歌那脸色又尴尬又嫌弃。 不成想,桓生当即笑道:“我觉得挺好的。” 众人寒暄片刻,温素和彦诗便率先告辞了,怕晚了回去,又得被沈娘一阵念叨数落,说教许久,彦诗算是已经怕了。 行至客栈门前,田豆子也准备告辞进去了,进了客栈门又折了回来,唤住桓生他们。 “你们要去京城??我跟你们一同去罢?” “啊?!”瑾歌的反应尤为惊讶,要说七狗,给了非常合理的理由了,可田豆子为什么要去?如果说只是单纯的想去京城的话,又何必不疾不徐的同他们去?倒不如自己即刻启程就去了。 “为什么?”瑾歌思索半刻,嘴上倒反应及时,问道:“你同我们一起去,那你可是自由之身?你不是受命于人吗?” “刚换了第三个主人,他给了漫长而清闲的任务,看样子,他是想做一个不与俗世的隐士高人了。” 他这么一说,瑾歌潜意识立刻将他所说的联想到脑海中的人。 凌墨他要做隐士高人?!难道放弃俗世了?怎么可能?那他所说的主人就不是凌墨了?还漫长而清闲的任务,什么?难不成是跟他们去游山玩水啊? 她不过心里随便想想,但桓生却另有想法,田豆子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呢?总之,最近出现的事和人,应该都隐隐存在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那你就要同我们上京去啊?” “怎么?我身手这么好,保护你们呀。” “嘁——”瑾歌刚要嫌弃他还不如桓生的身手呢,想着桓生隐瞒自己会武一事有自己的想法和处境,便没有再提及,“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我说了不算,还是你问桓生吧。” 桓生敛眉看了看瑾歌,忍俊不禁,那眼神分明在说,挺机灵的嘛,知道把问题甩给我接着。 “行啊,既然豆子想去,那便一道去罢,有了豆子,那路上也安全多了,若是遇上个山贼土匪什么的,也不怕了。” “如此,那便说定了啊!”这么一说罢,田豆子方才雀跃的转身又进了客栈。 见着田豆子离去的背影,七狗抿唇久久凝望,心中若有所思。 回到柳府,安顿好了七狗,桓生和瑾歌二人拾掇好,终于躺上了床,昨夜出了那事,两人都不曾睡过,如今沾着床铺,困意也一时不见来。 瑾歌望着床顶,心绪复杂。 短短十二个时辰内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心情变化万千,幸得,身边的人尚在,且安好。 瑾歌如今方才听桓生亲口说出自己的心意,她想着想着,突然傻笑出了声,引得一旁的桓生侧目注视,出声问道:“傻笑什么呢?娘子是想到何事这般?” “……没,没什么。” 桓生也不再追问,却是转过身来靠近了瑾歌几分,直接戳穿道:“想到为夫了吧?” “……哎呀,没有!”瑾歌忙狡辩,侧开了脸,眼珠子慌乱的一阵乱转,急急找了个话题,“那个,进京的事……我一直在想进京到底是所为何事?而且,听闻不是皇上下旨,但桓生,你为什么会去呢?” 桓生敛眉微勾唇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答道:“我进京,是因为有人在引我上京,那京城一定还有什么需要去探索的,不管是好事坏,是福是祸,总还是要闯一闯。如此那般处心积虑,长久谋划,何苦辜负呢?你说是吧?” “处心积虑?长久谋划?有人引你上京?”瑾歌被桓生这一番话说得更为清醒,双目圆瞪,不可思议的望向他,似是希望他给自己一个解释,让自己能清楚领悟到其中的意思。 桓生本意不再解释,但看她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又想着她昨夜今日的表现,实觉自己应当给她知情权,也省了她的担惊受怕。 “此间事,我还未了解清楚,目前还只是猜测,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一次引我上京的目的,并不是陷害,要知道,想下手杀我,不需要那么大费周章引我去京城;而是想告诉我什么,这其中的讯息可能就需要我们自己去探索了。” 桓生说道下手杀他一事,惊动了瑾歌心中最紧的那根弦,自从前面的那些事件频频发生,加之后面推测发现那些都是针对于桓生,想取他性命,她更为后怕,而后得知桓生会武时,内心还有些许庆幸。 “可为什么要告诉又不直接了当呢?” 瑾歌说罢,桓生哼笑一声,露出一脸的无奈,随即抬手轻轻扣了一下瑾歌的鼻头,嫌弃道:“瑾歌,你动动你这脑袋瓜子呀,怎么聪明一时糊涂一时的?” “……嗯,”瑾歌瘪嘴,自己思索了片刻,方才领悟,“喔,这么说也对,直截了当容易暴露他,说明他隐藏着自己的身份,他并不想被得知自己是谁。” 桓生闻言,轻笑一声算作回应。 “那这么说来,你觉得不是陷害,难不成他是友非敌?可他若是友,那还隐藏什么?为什么不敢暴露自己?搞得神神秘秘的,又浪费时间。而且,我们生长在渝州城,何曾同京城何人有过交集,哪猜得出是谁呀?你呢?难道你有京城熟人?” 桓生点头又摇了摇头,算是肯定瑾歌所提出的疑问,却又不完全肯定,抿唇淡笑,答道:“没有。” 不是敌,也不是友,谁知躲藏着的是谁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房中之事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沈府。 温素这肚子渐渐大了起来,一天天的被沈娘盯着,吃这吃那的,加之胃口也还算好,身上也稍微长了肉,总怕自己变胖了可就不好看了。 这夜出去游玩了一趟,心情也变得舒坦不少,而且能和彦诗单独待一待,温素内心还是十分在意的,自从自己怀孕之后,彦诗虽然在府上常常陪着她,但二人单独相处的日子着实捉襟见。 夜里,二人回府之后,温素便洗漱好躺好安歇了,而另一间的彦诗却没有安分的睡下。趁着夜黑风高,府上其余人纷纷入睡,他径直进到温素屋里,将小莲赶走,更是毫不客气的直接朝着温素的床边走去。 刚闭上眼睛的温素听到这动静,就知道又是彦诗来了,以往他就经常沉顶风作案,偷偷钻进屋里来。 “你做什么又来了,天天夜里偷偷跑进来,不怕明日娘撞见啊。” 可不,刚开始,若是哪天彦诗在温素房里过了夜,第二天准会被沈娘逮住一阵臭骂,温素早已司空见惯了,只不过彦诗纵使如此,自那以后他一样会一天天的朝着温素房里来,最近也不见沈娘找上门来。 听温素这话,彦诗突然得意一笑,挑眉狡猾道:“我把门闩插上了。” “……”听他这话一说,温素登时有些不自在,这嫁与彦诗这么久了,他说什么还能不懂吗?哪日见他插过门闩? “你少来,我要睡了,你睡外屋去。”温素说着,往床里边挪了挪,平躺了下去。 彦诗见着她这动作,立马笑着也躺了下去,很满意的模样。 “娘都已经默许了。” 温素转头看去,他正撑着脑袋看着她笑得一脸的狡黠,着实欠揍,无奈只好给他一个白眼,慢慢侧身朝着里面,不看他。 他说得确实有道理,近来这些日子,沈娘确实不曾来过,所谓何,她当然察觉到了。 “诶……”见温素不面对着他,彦诗立刻收起了笑容,探过身去,一只手绕到了温素的身前,轻轻的搂住她。 这都让出地儿了,分明就是同意他留下,嘴上不说,身体却很诚实。 自从温素怀孕之后,他就算和温素睡在一起,因为怕碰到肚子,也不会挨太近,更别说抱着她睡了,今日他直接上手让温素一惊,转过身来有些警告意味的看着他。 没想到彦诗并没有收手,而是又将脸凑了上来,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在她耳边小声道:“我之前不挨你那么近,那是因为怕引火烧身。” 彦诗吐气的声音吹得温素一阵痒痒,因为怀孕早,两人行房本就少,久久的分房睡,她更觉此时的亲密行为很是尴尬,尚含羞色,登时她就满脸通红,也只好憋着,轻轻推了他一下。 “彦诗,你别乱来,我怀着孕呢。” 彦诗才不管她如何推他,也不听她说什么,打他都认了,不过他是算定温素不会动手打人,迅速的伸手去开始解温素的衣带,动作敏捷,一下就解开了。 衣衫一松,温素就慌了,一手抓着胸口的衣服,一手抵在彦诗胸前,急切道:“别!你听到没有!” 她的手臂能有多长,哪里能抵住彦诗。而彦诗估计是等太久了,兀自的掰开温素胸前的手,将她的衣服扒开了,又将她的另一只撑在他胸前的手拉下抓在手上,斜伏着身子下去吻她,不过温素也对他的行径轻车熟路,立马侧脸。 由于温素侧开脸躲了一下,彦诗没吻到她的嘴上,吻到了脖子上,他愣了一下,倒是没有在意,随后急切的吻着她的脖子和脸颊。 温素能清楚的感觉到彦诗渐渐变得局促而灼热的呼吸,吐在她的肌肤之上,动作虽然轻柔但能感觉到他的急切,只觉又羞又窘,可脑子还是要保持清醒,现在自己怀有身孕,必须阻止他。 “彦诗,你快停下!你给我起来!” 彦诗没有搭话,动作没停下,手也没有闲着,已经将温素的衣服尽数拉到了胸背以下。 “沈彦诗!”温素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要真给了他一耳光,自己该有多心疼。 听到温素叫他全名,他就知道温素是认真的,但他清楚,温素并不是不愿意,只是顾虑。他停下动作,抬手轻轻的将她抱在手臂里,埋在她肩窝处,小声道:“求求你了,娘子……” “……”没有想到彦诗竟然会为了这个事情,竟然求她?! 这点出息…… 温素此刻竟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儿,彦诗以为她答应了,便将头抬了起来,低头看着她,露出狡黠的笑容,朝她挑眉,随后轻轻俯身准备凑上去吻她。 没想到温素抬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一脸嫌弃的看向他,冷冷道:“出去睡。” “啊……我不!”彦诗瞬时撤身回来盘坐在温素旁边,几分撒泼的模样,不配合道:“我今晚就要跟你睡!哪有夫妻二人分床分房睡的?都跟你睡这么久了,为什么要赶我走。” 温素听他这般说,也坐起了身,拽着衣服防备着他,蠕动着嘴唇想回击什么,却一时不知如何说,低眉思索了一下,才小声道:“谁叫你不规矩的。” 再说了,说分房分床的是娘,又不是我。 这话温素没有说出来,彦诗也是知道的,他侧眉看了看温素,随即义正言辞道:“我哪有不规矩啊,我可规矩了,我只是亲亲我的娘子,我又没有碰别的女人。” “你……”你还想找别的女人?! 温素嘴上没说,但彦诗也能意会到她想说什么,见她双目圆瞪看着自己,就知晓她定然生气,赶紧圆回来:“对吧,我没有,真的没有,从来不,想都没有想过。” “……”温素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去不面对着他,似有赌气的意味,一边整理着刚刚被彦诗扯得凌乱的衣服。 “哎呀,素素……你就体谅体谅我吧。”彦诗一改往事的模样,将头挂到温素的肩上,轻轻摇着她,软磨硬泡。 此时的肩头还未来得及拉上衣服,光滑的肌肤就这样贴着彦诗的脸颊,他更加肆无忌惮的开始轻轻的蹭着她的肩膀,直到脖颈。 “你得为我的身体着想啊。” “……” “你不会要我禁欲十个月吧?!” “……” “都三四个月了,再这样下去,以后就废了!书上说了,孕身三月便可行房了,不然那么多时日作为丈夫的要怎么办?” 听着彦诗这话越来越没谱,温素满脸尴尬,身子也因为他一直磨蹭而发热,她抬起手肘戳了他胸口一下,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某人,佯怒道:“滚开!” 随后拉起被子又要背着他躺下去。 “素素……” “娘子……” 叫了好几声,温素都没有理会他,于是他安安静静的躺了下去,一时无话。 温素听着他没有动静,反而有些好奇了,这个家伙,今日这势头,怎的这么快就放弃了?温素转过身来看时,见着彦诗正大字状躺着,双眼无神放空状,嘴里哀叹着:“我真是太惨了,娶了个娘子过门没几天就要我分房睡,我做错了什么,竟要如此对我,折磨我,惩罚我,我已经憋了这么多日子了,估计早已经内伤了,哎,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就这样安心的……”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温素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你干嘛!” 被这么一打,彦诗睁开眼,转过头来看着温素,嘴上继续说道:“……睡觉。” “……” “我说我就这样安心的睡觉。” 温素瞪了他一眼,一把扯过被子盖到了他的头上,转回身去,怒道:“那你睡吧!” “……” 彦诗愣了一会儿。 这什么意思?!难道…… 还用难道吗,这已经够明显了,还等什么?! 他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像打了鸡血似的,把碍事的被子踢了开,将温素拽了过来,后者也没有反抗。 彦诗也不说什么,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将温素的衣衫尽数解下,把她的双手勾到脖子上,俯身轻轻吻了上去,动作温柔了许多。 自愿的总比强迫的好。 温素也是无奈,沈彦诗,什么时候能正经儿点! “你小心点儿。” “你放心吧,我不会压到他的。” 柳府。 本着马上要上京来着,而且今儿本要启程了,奈何桓生见着瑾歌睡得熟,估摸着是前两日着实累了,加之情绪不稳定,再有孕在身,故此他便推迟了出发的时辰,待瑾歌好生睡睡,顺便去同爹娘先打点一下,免得到时候他们二老流露出不愿她舟车劳顿,担忧她肚中孩子一事,让她徒生烦恼和担忧,倒不如自己先免了她那些个想法。 天气回了些许温暖,雪也薄了。 桓生处理好了手上的事情,回房看了看瑾歌,便准备离去,届时,瑾歌就醒过来了,正好看着桓生离去的背影,她朦朦胧胧心下一急,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以为他要离去哪儿,急急忙忙从床上跳下来,本要唤他,却见他一身利落的装束朝着外面走去。 这身打扮? 瑾歌猜测他应该会去练武,这件事她已经好奇不少时日了,目前为止从未见过桓生练武,也就那日夜里见过桓生身手,不过是冰山一角,如此他该还有多少隐藏,而他这背后也还有很多细细的问题没有解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府内密园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这般一想,瑾歌也就醒了不少,于是便慌忙穿上外衣,默默的跟着他去了,临门就遇上了阿松。 “小姐,你醒了?你睡……” 阿松话来没说完,瑾歌忙摆了摆手:“闭嘴闭嘴,一边玩儿去,别跟着我啊。” “……小……姐……” 阿松看着瑾歌奇怪的举止,想问话,又不得不在瑾歌的眼神下闭上了嘴,迟疑着要不要跟上去。 瑾歌跟着桓生一直走到柳爷爷的悠南苑,随后见着他进了密室…… 密室?为什么去密室? 难道一直在密室练功?能伸开拳脚吗?还是做别的事?! 瑾歌查看了一番,发现悠南苑着实清净,柳爷爷也不在院中,便跟了上去,还吩咐阿松不必跟着,自己一人去便是。 密室的机关一打开,她心虚的躲藏在门口好一会儿,发现桓生没有出现才大着胆子跟了上去。 我真是胆小鬼,就算被他知道我跟着他又能怎么样!我又没有干坏事!分明偷偷摸摸的人是他对吧?! 对。 这样安慰了自己一番,瑾歌走起路来也稍微理直气壮了些。 进到里面发现密室根本就没有人啊…… 可是刚刚明明看到进来了啊,怎么没有呢?难道躲在哪儿?想伏击我不成…… 不过瑾歌这个想法并没有成真,桓生才没有那些闲情逸致去伏击她。 这些不过是她脑海里的臆造罢了。 在密室里转悠了很久,她才反应过来,分明看到了桓生进来却不见了人,这不意味着他已经离开了,既然没有从她进来的门出去,那就是另一道门呀,也许密室还有一道通往另一个地方的门,不然桓生为什么会凭空消失呢!一定是这样! 于是她按照自己的经验判断,到处查看摸索,果然找到了那个开关。 随着石门打开,一阵光亮从上面传来,映照出一段通往外面的台阶。 瑾歌拎着裙摆,左右瞄着一步步往上走去,这陌生而新奇的感觉让她走起路来也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走得小心翼翼,越往上视线越来越宽阔越来越清晰,不过站到地面上便发现,这里其实是一片假山林中间,并不是特别宽敞,似是有意将进出口修建在了假山林之中,便于隐藏。紧着往前走几步就到了外面,瑾歌环视了一周,发现四下的树林偏矮小,且密,看不真切外面的情况。 凭感觉,这里似是比外面的地势更为低矮,这样的声音也隔绝在了外面,让整个院子显得更为静谧神秘。 瑾歌慢慢的往外面走去,直到走出了一小片树林,才看到这里原来别有洞天,好像柳府里面还有一个柳府! 前面不远处的池塘里还飘着常年青绿的浮萍,一条拱桥直通前面一排厢房,再往右边看去,一片假山里面赫然耸立着一栋两层高的阁楼,一块牌匾上两个大字明显,瑾歌也早就习得这二字。 “安园。安园?我看是暗院吧!”瑾歌念叨了一声,没有再看,便提步往前走去,没走两步,就听到剑唰唰的声音响起,剑气顺风而来,隔着深深的树林,瑾歌也听得,抬眼看去,一片树林静静的站立着,唯独中间三棵并立的树木在轻轻摇曳,听得细细的声响。 桓生!他果然在这儿练剑。 瑾歌顺着树林摇动的方向走去,却并未见到桓生的身影。 “奇怪。不在这边,那是在哪儿呢?” 瑾歌静静聆听分辨了一会儿,刚刚自己被摇动的树林迷惑了,其实并不是树林如何摇动他就在哪儿,只有声音是不会迷惑她的方位。瑾歌循着声音的方向慢慢走去,还未走近,就率先看到了一身白衣的桓生手里拿着一把剑正在舞动。 每一招每一式,都刚劲有力,干净洒脱,剑若霜雪,周身银辉。虽是长剑如芒,气贯长虹的势态,却是丝毫无损他温润如玉清秀儒雅的气质,就像是最安谧的一湖水,清风拂过的刹那,却只是愈发的清姿卓然,风月静好。 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被他掌控手里游刃有余。带起衣袂翩跹,顷刻间让她产生一种错觉,仿若这般舞剑,他就欲乘风而去一般,足不沾尘,轻若游云。 她远远地看着,不自觉竟入了神。 桓生兴许天生是习武的,奈何阴阳交错,给他这副身子外形和内心不一样的气质。 早在刚刚认识之时,瑾歌就曾发现桓生的身体同他面上表现的不一样,早该想到,看似一个斯文俊秀的儒雅书生,手臂却如此结实有力,肯定不应该是捉笔写字能有的效果。 怎么自己早没有怀疑过他呢?被他那表面给迷惑了这么久。 不得不说,桓生这一身干净利落的装束,着实比以往的他不同,英姿飒爽这个词应当就是用来形容他的吧。 早觉得桓生穿黑袍好看,白袍儒雅,可今天又改变了她的认识,白袍却是仍然能如此英气英朗,袖口束着,干净利落,衣玦在随风摆动着,手上的剑如同一把利索的折扇,在他手中如此游刃有余。 “站在那儿干嘛,过来呀。” 桓生收剑,笑着看向瑾歌,随即抬手唤她,待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如此痴迷的傻望着他,还被他看到,突觉有些不好意思,当下轻咳了一声,调整着自己的神色,方才慢慢走上前去拉着桓生伸过来的手。 走了几步,她这才发现原来右边还坐着柳爷爷,立马猛地一把甩掉了桓生的手。 柳爷爷自然是注意到了,放下手中刚刚轻饮的茶杯,不禁大笑起来,调侃道:“又不是还未成亲的时候,就算是,爷爷也不会说什么的。” “爷爷,您也在啊。” “嗯。” “难怪这么些日子也少有见您。” 不过想来也是啊,桓生的武功绝学还能是谁教呢?不过奇怪的是柳爷爷不是常年在外游山玩水吗? 桓生拉着瑾歌坐到了桌前,将长剑放下,倒水喝起来。 瑾歌撇眼看去,蠕动着嘴又没有说,说起了别的:“这个园子我还是第一次进来,怎么在外面看不到,就连那栋安园那么高也看不到。” 顺着瑾歌指的方向看去,桓生笑了笑,伸手拉起她:“走吧,我带你上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跟着桓生进到安园,顺着台阶往上,能看出来这里很干净,就算是很少有人来,也肯定经常打理。 上到楼上,瑾歌发现这里放着的都是一些书,还有很多各式各样的盒子,或大或小,还有一些画像,武器,看起来颇有些年头了,不过最为引起瑾歌注意的,还是正堂中间那个巨大的罗盘。 上一次,柳爷爷说要翻些老书,不会就是在这儿吧。 跟着桓生来到窗边,往外面看去,那景色都是陌生的,才发现原来在这里面也是看不见外面的,只能看到悠南苑和临近的后花园,较远仅仅能见着桓生的别苑,果不其然,地势真的要矮得多,而且周围全部都是山石或高大的树木,将其全部遮挡住了。 瑾歌这才想起后花园的高墙外面的高大树木来,原来就是遮挡这儿的。 “原来这里还有这么大一块地方,要不是跟着你进来,我恐怕不知过了多少年都不会知晓罢。” “你现在不就知道了吗。”桓生不咸不淡的陈述着。 “那是我……”瑾歌猛地皱眉,想来也是,她跟在他后面他不可能不知道,再者,她打开密室机关和这个通道的开关,他们肯定是知道的,不然她肯定触发机关!刚刚怎么没有想到,自己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来到这样一个秘密的地方,一路畅通无阻,真是失策失策。 聪明的人也是会有犯糊涂的时候。 瑾歌这样安慰着自己。 “好吧,不过,你还是挺厉害的嘛,你习武多少年了?我可不信一个习武这么短时间的人,竟然能比我一个从小习武的人还厉害,前不久还跟我说只学了两招对付我呢。” 瑾歌这话,也有看他如何回答自己之前的话,不出意外,就是他撒谎了,所以,看看他如何解释。 桓生自然明白她的意图,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调侃道:“能让渝州城东小霸王承认我比她厉害,不容易啊。” “嘁——别蹬鼻子上脸啊!” “哈哈。好。” “也别转移话题,谈左右而言它。” 看瑾歌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这个问题是必须得答了。桓生收了笑意,抿唇道:“内功是爷爷传授的,只有内功,并无拳脚,是自从认识你之后,方才慢慢变化的。” 慢慢变化? 看着瑾歌眼里流露出的不解,桓生知晓她定然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便解释道:“我自小习武有困难,爷爷也常年在外,每一次回府便会替我疏通经脉,并穿内力于我,但是我却很难运用,加之没有练习过拳脚,所以再深厚的内力也于我无意,我操控不了。但自从……” 桓生说着,低眉看了看瑾歌的双眸,放缓了声音,接着道:“自从认识你以后,跟你待在一起越久,我发现身体的变化越明显,渐渐的就能试着操控运功了……你懂吧?” “啊?”突然被桓生这么问,瑾歌还未反应过来,“什么懂?懂什么?你说我吗?你跟我在一起久了?就开始可以操控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启程上京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桓生点了点头,笑道:“嗯。所以,还得谢谢娘子,冥冥之中就替我疏通了经络。” 瑾歌听着桓生打趣的语气,判断这他这话的真假,蓦地让她想起了一事。 “嗯?可是凌墨曾告诉我,你能打过他?那日你也曾提起,应该就是我中箭受伤那次吧?你说你曾追出去夺回了那瓶血,不是说明那时候你就会武功了吗?” “你信他吗?” 桓生问话出口,瑾歌蓦地住了声,慌忙躲开了桓生的注视,如鲠在喉。 信他?桓生为什么这么问?信他还是信凌墨吗?这…… 桓生看瑾歌这反应,想她是误会了,又得受影响,便上前抬起手捏了捏瑾歌的脸颊,强迫她回神看着自己。 “嗯……”瑾歌就这样被他捏着脸蛋儿傻傻的望着他,不明所以。 “你信他会打不过我吗?” “你……你的意思是他故意输给你的?”瑾歌含糊着声音,拧眉略显震惊:“不对啊,那晚我分明看到了,他真的打不过你……” 说罢,皱眉瞪着桓生,颇有质问的意思。 闻言,桓生蓦地轻笑出声,手顺着她的脸颊滑到嘴角,伸出摩挲着她的嘴唇,久久凝视,缓缓启唇道:“听过一句话没?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瑾歌哪知晓桓生这么一句话的意思,举目看着桓生的眼神,内心自是明白他的意图,嘴唇上痒痒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往后躲了躲,想侧离他的手掌。 “你躲什么?” “……痒。”瑾歌抿了抿唇,眨巴着眼睛没有看他,下一刻,桓生就将头低了下来,缓缓靠近,停在了近在咫尺的位置,注视着瑾歌的双眼。 “我恰好知道你怕痒。” 桓生语调暧昧,温暖呼吸细细扑打在瑾歌的面容之上,感觉这近在咫尺的距离,瑾歌的思维也因此变得缓慢。 见她还未反应过来,桓生哼笑一声,伸手轻轻将她拉到怀中,一手轻轻握着她的下巴,轻吻了一下她的嘴角。 而瑾歌此时此刻,哪还能正常思索,痒痒的触感登时让她明白了桓生话里的意思,霎时推离了桓生几分,举目望着他问道:“你的意思你的恰好知道他的软肋?” “呵呵。” “你就知道笑,笑笑笑!回答我,你是不是知道他的弱点?我自小跟着他长大,都不知道呢,你怎么知道的?” 闻言,桓生笑得更深,答道:“因为你傻啊,你怎么能拿我跟你自己比呢?我看他出三招就够了,你呢?看他十多年……” “哎呀!”瑾歌被桓生这般嘲笑一番,更觉尴尬,刚刚也是自己给自己挖的坑,现在自取其辱了,实在想不出可回击的话,瑾歌只好卸了双肩,气鼓鼓的‘哼’了一声,抬起手作势要给他一拳,当下就被桓生给拦截了。 “凌墨我都只需要看他三招,你,不用脑子我都能想到你会干嘛,哈哈。” “……”瑾歌不搭理他,欲抽身脱离桓生的掌控,却臂上受力,蓦地整个人都朝着桓生胸口扑去,径直扑到了他的怀里。 怎么会这样?! 下一刻,桓生就伸手将她环住,抱在了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低声道:“你猜猜我想干嘛?” 瑾歌语气僵硬,气鼓鼓答道:“不知道!” “我想抱抱你啊小傻子。” “……你才傻。”瑾歌嘴上咕哝着,却是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抬起手来回抱着桓生。 桓生低眉看了看怀中的人,感受着这个久违的拥抱,心有余悸,怀中的人尚且安好,且不会离他而去,许久他方才开口,“瑾歌,我们出发吧。” 瑾歌迟疑片刻,知晓他说的是启程上京,心中还有些担忧肚中的孩子,不过她心中自然而然的有着一个念头,就算爹娘不愿,桓生也一定会带她上京的。 而且,爹娘若是反对,早就提出来了。 “好。” 静谧的阁楼之中,一对璧人相拥,临窗而立,任寒风呼啸凌风而去,他们各怀心事。 最近天气回温,积雪早已融化尽了,绿意遍布漫山遍野满城新意盎然生机,初叶的清香里夹杂着些许悠悠的花香。 渝州城此刻看着,却是如此让人留恋的美好。 桓生和瑾歌准备就绪,就启程了。 众位爹娘送到城门口,方才舍得任他们离去,要说桓生和瑾歌二人,任是谁,也是自小就生在渝州城不曾离去,更别说这一次路途遥远,去那么远的地方。 说到相隔遥远,让桓生带着瑾歌而去也是足够理解的,也支持,只是这瑾歌最近方知怀孕一事,心中自然少不了牵挂担忧,也就多了不少的嘱咐,加之桓生之前就已经打点好了,爹娘仅仅宽慰叮嘱,并未多言,也不曾流露一些脸色,瑾歌自然是不会察觉其中的奇怪,倒是十分受用感动,乖巧的点头应着吩咐,一一熟记于心。 告别过后,马车渐渐驶出城门,消失在众人眼中,这一路而去,又不知道是如何一场。 不远的人群深处,一个人影凝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满意的笑容愈加深了。 一间密室内,一缕阳光从上头穿射而来,映出上头人身影的模样,发丝略微夹银,宣示着人影的年龄渐渐老去,焦虑的各种事务已让他焦头烂额,明显,最近的计划都没有行得通。 “主人。” “最近可有异样?”男子声音低厚,还是中气十足。 下头人略迟疑,没有即刻做答,下一刻,男子就投来锐利的目光,质问道:“是出了何事?赶紧说!” “柳桓生和薛瑾歌已经启程去往京城了。” “什么?!”男子大喝一声,一掌拍在面前的案几之上,案几应声脆响,霎时有了一根明显的裂痕,这当中的震惊火气可想而知,怒道:“这消息为什么才来报?!为什么会突然上京去了?” 这么多年来,何曾听闻过他们与京城有过和交集来往,突然上京难不成是为了什么事?柳桓生这个人不似瑾歌那般好应对,是个棘手的主。 听得主人的火气,下跪之人身子颤抖了几分,急忙答道:“属下也是才知晓的,见着他们启程上京,听闻是柳桓生得了京城的传书,让他上京去,说不定皇上还会亲自接见他。” 闻言,男子的脸色才稍有缓和,心道:是被召上京,看来这事与其他无关。 如此一想,男子也就放松了些,再者说,上京一事,并非一定与之有何关联,以柳桓生的资质,以及多年来的造诣,修养,能有出头这一天并不奇怪,并且来得也不算早。 “如此,便再观察观察,还有什么情况可禀报的?” “属下发现,同行的还有两个少年。” “少年?什么少年?” “一个是城东乞丐窝里的小乞丐,还有一个,不知来历,面生得紧,似是最近才同他们认识的。” “乞丐窝的小乞丐?”男子喃喃半晌,皱眉思索着这其中的缘由,思绪不断的回想着过往的种种,希望能从记忆中搜寻出蛛丝马迹,奈何岁月深深,却是难以激起。 “你下去查一查,这个小乞丐到底是什么背景,最好快一点。” “是。”那人领了命,匆匆离去了。不知是因为房屋暗黑窄挤,还是主人那一副随时可能要了他的命的模样,都让他十足的担惊受怕。 城南外的官道上,马车咕噜噜行的不急不缓,瑾歌端坐在马车中,盯着眼前的玄铁茶几,渐渐出神。 这才刚出渝州城,她就已经隐隐察觉到不安了。 桓生似是能知晓瑾歌的心事一般,笑着调侃道:“放松点儿,我们不是有田豆子嘛。” 桓生看似安慰的话语将瑾歌的神思拽回了现实,她忍不住将嫌弃说出口来:“那颗田豆子的武功,还不及你一丁点儿吧?” “你可别这么看不起豆子,他若是没点儿能耐,能独身混迹江湖长大吗?” 看着桓生似笑非笑的脸,瑾歌顺着他的话语思索了起来,这田豆子的身世背景也还真是一个谜,他怎么可能独身混迹江湖呢?那他背后的人又是谁呢?如今他跟着他们上京城,又有着什么目的?不会是对方派来的奸细吧?!来打探消息?! 瑾歌将这话毫不犹疑的问出口来,自然是得到了桓生的嫌弃,“你可真能耐,有像你一样呆傻的奸细吗?” “……”瑾歌白了他一眼,没有再回击,不过她却想到:桓生带上田豆子,难道是为了拿田豆子做挡隐藏自己啊? 另一辆马车上,田豆子和七狗彼此对坐着,沉默不语。 田豆子本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而七狗又不爱搭理不熟悉的人,他自然对田豆子没有几句话可说。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大眼瞪小眼,直到七狗见他抱着自己的剑,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剑穗上的玉石把玩着,这个动作让七狗顿觉似曾相识,好像见过谁也有这个习惯?! “我觉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七狗率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和尴尬。 二人年龄相差不大,一两岁,七狗相对于田豆子的习武之身要单薄一些,身子也矮小一些,尽管目光沉稳锐利,却依旧是十一二的孩子该有的模样,而田豆子就粗糙些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一个是乞丐窝长大的,一个却是衣食无忧混迹江湖长大的。却也如此不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绝美女子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马车咕噜咕噜的行驶着,将七狗刚刚的那句本就不大声的话掩盖了七八分,但一直注意着他的田豆子自然听到了那句话,只是稍作迟疑。 “什么人?” “忘了。”七狗抿了抿唇,撇开了脸没有再看田豆子,他忘了,当然忘了,多少年了,且他尚且年幼,如何还能记得清楚。 田豆子见他神色低落,气氛有些低沉,便开口试图缓解一下气氛,语调也滑稽了些,笑道:“那看来我们是故人重逢了,就做叙旧吧,我叫田豆子,你呢?” 听到田豆子名字那一刻,七狗的神经突然敏锐的反应了一下,似是有所耳闻一般,可他思索片刻也想不起来是否是听过。 “七狗。” “齐玽?我似是听过这个名字?好像……”田豆子摸着下巴思索着,嘴里喃喃自语,半天没有说出个所谓来;一旁的七狗似是料到如此,也就不报什么希望了,侧目轻轻撩开车窗,朝外面看去。 此时出城有一两炷香的时间了,算算也该走了不远了,周遭的景色俨然已经是密林丛深,眼看着应该快要到金佛寺了。 另一辆马车内,瑾歌也扒着窗看了看外面,想着快要到金佛寺了,便会见到一个人罢。 “蓬香还在金佛寺吧。”瑾歌喃喃着,思绪回到了日前,“对了,之前常听温素提起,说自己出门老是觉得有人跟着,又似不是有所预谋的,后来她就发现,那个跟着她的人是蓬香,你说蓬香到底是有何意图?干嘛偷偷跟着温素啊?” 闻言,桓生轻轻笑了笑,淡淡道:“听闻田豆子也跟着彦诗和温素出门过,以前不认识田豆子,后来才发现是他。听彦诗说,温素一旦出门,必然遇上田豆子,以前只是远远跟着,认识以后就直接上来粘着……” “啊?!初见时可不是这般模样,不是自称什么冷漠的杀手吗?!” “呵呵,田豆子说了,都是听命办事,他是保护她,不会伤害她的。” “……这家伙的主人到底是谁啊?” 这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要保护温素? 瑾歌这个问题,桓生自然是没有办法回答的。 一时,又安静了下来,只听得马车咕噜咕噜的声音,瑾歌望着车窗外,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一闪而过,行走极快,但她还是发现了她,是上一次见着的那个。 “桓生,我又看到那个女子了!” 桓生没有动身,只挪动眼角瞥了一眼,当下吩咐道:“去金佛寺歇歇脚吧。” 外头的阿松不知所以,这才走多远啊?就歇脚了?还去金佛寺歇脚? 听竹跟阿松对视一眼,难不成少爷是临走了,还想去庙里祈个平安? 二人也无话,领了吩咐,朝着金佛寺驶去。 这前往京城,从城南出发而行,金佛寺也是必经之路,多行不了多少路程,说是去金佛寺歇脚也没什么说不通的。 瑾歌尚不明白桓生怎么突然要去金佛寺歇脚了,直到后面才知晓这其中缘由。 二人循着山路上去,果然远远看到了那名女子,疾步走在前面。 瑾歌的内心又不得不感叹一番,桓生还真是厉害啊。 “你竟然猜到了她会来金佛寺?!你怎么猜到 ?!” 桓生但笑不语,示意她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巧不巧的是,他们刚刚进入正门,行至大殿门口,就看到温素和彦诗正好从大殿内出来,看样子像是来敬香的。 “素素!”瑾歌率先喊出了口。 “瑾歌,你们这是……” 听到温素问话,瑾歌立刻迎了上去,“你们来烧香啊。” “对啊,时常来庙里走走,也好。” “你们空手而来,不像是来办正事的啊。”一旁的彦诗冲着桓生打量了一番。 桓生朝着另一个方向示意了一下,淡笑道:“我们随着一个女子而来,不过走进来又不见了她的踪迹。” “女子?什么女子?” “一个美艳的绝色女子。”瑾歌接话道,她可记得清楚,上一次也是这个女子,也是金佛寺,桓生说‘貌美如花’来着。 听着瑾歌的语气,温素和彦诗齐齐看向桓生,这明显的酸味,桓生没听出来?还这么大胆? 没想到桓生却笑着打趣道:“那可不一定,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这狡辩! 瑾歌不可思议的瞪向桓生,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发作,就看着桓生看着那个方向示意了一下,“喏,我说罢。” 三人顺着方向看去,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他们走来,可不就是蓬香嘛,身边还跟着小厮昔禾。 怎么看怎么觉得跟刚刚那个身影十分相似…… “你别告诉我蓬香就是那个女子?!” 未等桓生回答,蓬香就亲自确定了答案。 “你们如何认出我来,还跟来。” “难道不是你故意引我们前来?” 看着桓生和蓬香两人淡笑对语,众人皆会这其中之意,唯有瑾歌,尚在思索…… 那个女子竟然就是蓬香。 回想第一次在人群中独被她吸引,高挑异常的身材,美艳的容貌,利索的步伐,细细想来,着实像是蓬香无疑,当时根本没有往他身上想去,没想到男装已然绝色,女装更是倾城,就是作为一个女子,也不禁感叹于一个男子的美貌。 趁着大家都在,时辰尚早,几人齐聚一处闲亭,算是将此间事情逐一谈谈,还未进入正题,田豆子就出现了。 瑾歌立刻唤道:“小豆子,你怎么来了?七狗呢?” “不必忧心啦,他在马车上呢,说是自己待会儿,就不来这庙中了;我啊,也就只是执行任务而已。” 任务?! 众人还在狐疑,就见他在众人的注视下,径直走向了蓬香,将一个小巧的锦盒毕恭毕敬的呈给了他。 “主人,有人送来的。” “谁?” “不知。” 大家又是震惊又是疑惑的,蓬香并未回避,直接打开了锦盒,从里面拿出了一块白色的布,打开来看,却是一块方形的图案,线条繁杂凌乱,不知道画的什么。 桓生轻皱眉头,瞥了一眼,随后舒展了眉头,却好似心事更重了。 蓬香看完,又放了回去,将锦盒递给了瑾歌,“你收着罢,这东西肯定不是给我的,我也用不上。” “啊?!”瑾歌满是不解,左右看看,疑惑着将锦盒接了过来。 不过现在大家最感兴趣的还是田豆子和蓬香的关系,确实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眼前这两人会有什么联系。 “豆子,没有想到你的主人竟然是蓬香。” 田豆子闻言点了点头,算是肯定。 “那就是说,是蓬香你叫田豆子来保护我?”温素看着蓬香,回忆起刚孕不久,还未出怀时,蓬香就曾救过她,不仅早就得知她有孕在身,还一直暗中观察着,“为什么你一直……” 蓬香沉默了一会儿,现在大家这样和谐坐在一起,确实奇怪,之前他和他们算是对头,而且还陷害过他们,现在这样做,不仅奇怪,而且也不免让人生疑。 “我知道你们觉得奇怪,之前的所作所为跟现在的所作所为颇有矛盾,我也就不做多余解释了,而我做了这么多事,只不过是为了一个人才这样做的。以前我不懂,用错了方式,现在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他既是在乎,我便替他守护着,哪怕是一件事不关己的琐事,我并不关心这其中缘由。” 这话一出,大家更是疑惑有之,震惊有之,怀疑有之。 这个他是…… 瑾歌难得第一个反应过来,淡淡道出了那个名字。 “凌墨。” “嗯。” “他想做什么……”瑾歌语气冷漠,夹杂憎恶。 听到是凌墨,彦诗转头看向温素,温素也是一脸茫然,自己与凌墨可未有过什么来往啊。 “你怕是对他误会太深了。”蓬香好似想解释,随后叹了一口气,道:“我说来你或许不信,亦或认为我在为他开脱,况且,在我心中,他怎么也算不上一个大奸大恶之人,只不过对于你们而言,又或许是另一种情状,如此,倒不如你自己去找真相,或者自己去问他,我只能告诉你,他从未改变过要保护你这件事,更想保护你在乎的人。” 蓬香的话像刺一样猛地扎在了瑾歌的心头,让她一时也接受不了这个说法。 保护我?难道不是一直在伤害我吗? 一旁的桓生默默的看着瑾歌的反应,眉头紧锁。 他如何不知道蓬香的意思,只是这事,放手给瑾歌自己,是有道理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都希望瑾歌能不再逃避,直面真相,寻找真相。 瑾歌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如此说来,田豆子是蓬香你的人,那当初我成亲,是你派他来掳走我的?带我去那儿做什么?为什么又遇上了凌墨?难道就是你说的为了他做的事?” “不是我。”蓬香立刻否认,斩钉截铁,面不改色,看样子确实不是他。 田豆子也附和道:“确实不是他。” “……” “你到底听命于谁?” 田豆子刚想说话,就看蓬香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一并递给了瑾歌。 这块玉瑾歌也觉得眼熟,旁边的彦诗一眼就认出来了,可不就是当初陷害他们家当铺时的那块和田玉九龙纹玉珮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令牌交赠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这玉如今也给你了,我知道你肯定需要,田豆子以后就听你差遣了。当初偶然得到这块玉,并不知道因此捡了一个田豆子,而且他跟着我也没有什么可做的,倒不如随着你们去罢,他多年以来一直在寻找他的主人,兴许你们能帮上忙。” 瑾歌没接过玉佩,先不说这玉佩如同令牌一般,就算只是一块玉,也价值不菲,哪能轻易接过来,况且,谁知道,这玉佩上还有多少未知的秘密,恐怕不仅仅是一个田豆子这么简单罢。 更何况,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蓬香今日又是自爆身份又是赠送东西的,着实让瑾歌难以接受。 这天下可没有白白掉……掉红豆饼的好事,蓬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呢? “我不会白送给你的,你就放心手下吧,今日这事,就请各位做个见证,我只需薛瑾歌帮我一个忙即可,算是你们还我人情吧。” “你倒是不客气,”瑾歌心里自然是认同确实欠他人情,但嘴硬不愿承认,硬气道:“什么都让你一人说了,想要我帮忙直说便是,何必贿赂我。”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气氛也随之越来越和谐。 “这事儿,也简单,我相信,能做到的人只有你。”蓬香说完,盯着瑾歌看了很久,接着意味深长道:“你自然明白。” 蓬香那双眼直看着瑾歌的眼睛,那美目如波,似是传递着某种信息,旁人自然不懂,但瑾歌立刻意会了,“这事儿我怎么帮你,我……” “那就等你找到真相以后,再帮也不迟,首先你得相信。”蓬香突然笑了起来,想到某人,语气也跟着柔和了:“坚持了这么久,我只在乎结果,过程不重要。” “……你倒是有话直说啊,目的明确。” 说到这儿,旁边静听的几人也听懂了,只是看蓬香容貌绝色美颜,哪怕是女子扮相倾国倾城,但货真价实是男儿…… 这……凌墨亦是男子,这是毋庸置疑的。 这不由得让桓生想起之前瑾歌的胡乱猜忌,一身恶寒,不过这好好撮合倒是能成就一段尚好佳缘。 果不其然,还真让瑾歌言中了,当初初见蓬香之时,瑾歌就曾言过蓬香看起来就似断袖,玩笑他是否看上彦诗,想到这儿,彦诗都不忍倒抽了一口冷气,还好自己已经娶妻了。 蓬香将心中的话尽数倒出,随后便又回了金佛寺,说是在这儿结束,自然在这儿等到重新开始。 以前不懂,用无数错误的事来追寻自己想要的结果,不仅伤害了别人,更伤害了自己,如今幡然醒悟,辗转入寺,在佛祖膝下,多少受了慧根,青灯古佛的洗礼,他想换一个方式对待自己和自己想要在乎的人,一身罪孽太重,无法洗清,只求诚一分换一分。 连瑾歌也为之感动,蓬香为了凌墨默默做了那么多,改变了那么多,也从未顾忌过自己的身份,想当初还总是被凌墨利用,如今却从未怪过他,深情依旧。 “你们若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来这金佛寺找我罢。”瑾歌看着蓬香离去的背影,低头看了看手心的玉佩,心里暗暗打算:凌墨的是非暂且不论,就蓬香这个忙,自己也应该尽力去帮,至于怎么帮……这个……从长计议吧。 就事论事。 “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田豆子上前握拳行礼,毕恭毕敬的模样,与之前与瑾歌顶嘴的田豆子判若两人。 这让瑾歌也有些尴尬不适,“诶诶诶,豆儿,别这样,这可不像平日的你?你正常点儿,我害怕……何必这么拘谨……” “主人有所不知,我们死士家族都是为令号召,誓死效忠,田豆子已经是最没有规矩的死士了,也是最无所事事的一个。” “……”瑾歌看看温素又看看桓生,不知道作何回答是好,“那这样,我说话你就得听咯,以后别叫我主人了。” “那叫什么?” 瑾歌突然精光一闪,勾唇一笑,道:“当然叫姐姐了,我第一次见你不就与你说了嘛,我是姐姐。” “……好吧。” 众人谈罢,温素和彦诗也准备回府了,恰好先前二人不曾知晓他们今日就启程上京了,也不曾来送别,如今相逢至此,也是缘分,便当是辞别罢,几人相谈笑罢,一路朝着山下而去。 “若非我身怀有孕,还真是想同你们一道上京去看看呢,听闻京城繁华锦绣,可比渝州更甚富贵多了。” 听着温素这般说,瑾歌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自己这也是有孕在身…… 要说桓生近来,还真如柳爷爷所言,举国闻名天下传名了,不仅一字价值连城,连见他一面都不容易,地位更是越来越玄乎,对桓生来说,并非见得是甚好事,亏得柳爹柳娘抵挡,也不知道柳爷爷用了什么办法,现如今闻名而来的人都悻悻而去,不少的达官贵人也不能随意求见了。 自闻当今圣上在金銮殿亲口称赞桓生手书的一幅字后,天下无人不知渝州才子柳桓生,听闻连圣上都好奇想找机会见一见。 这事儿从一开始传到渝州,大家都街头巷尾的传扬过,再传到柳府,全府上下却不见一人欣喜,无人不知少爷志不在此,朝堂易进,却不易存。 如今当真是要进京了,就这事儿自然要被彦诗玩笑,说皇帝若是见着桓生生得这般英俊,万一把公主嫁给他,那可就是驸马了,连瑾歌都得变侧房。 他这一嘴不仅挨了温素一记拳头,还差点被桓生打。 瑾歌却没有心情打他,倒是有些认真的想这件事,心里虽不悦,又觉得面上表现出来岂不是被笑话了去,自是表现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桓生和温素。 在渝州城内,她薛瑾歌可以说了算,出了渝州城,到了京城,她薛瑾歌还算个什么呢?若当真圣上赐婚,桓生又不能拒绝,可怎么办?!倒是相信桓生对自己的情谊,可却对于未知的事情充满着担忧。 彦诗也知道瑾歌怀着孩子,不该惹她难受,便出口缓和道:“哎呀,这天底下已然出了那么多模仿桓生的赝品,说不定哪天就冒出一个柳桓生来顶替了,你就别这么沮丧的表情,你若是伤心有个什么闪失,我可担不起啊。” “我哪有!”瑾歌摸了摸自己的脸,这表情这般明显?! “就差写在脸上了。” 闻言,瑾歌只能以白眼回之。 几人告别之后,桓生和瑾歌便再次启程,准备离开渝州的地界。 马车上,瑾歌一直神色阴沉,十分低落,看样子对彦诗的玩笑话十分当真,记在心上。桓生看了又好笑又心疼,无奈道:“你说你,自小是如何长大的?” “怎么了?”突然被桓生这么问,瑾歌一头雾水。 桓生抬眸看了她一眼,继续道:“这天下大事,虽不是你一个平头老百姓过问的事,可你连圣上的生辰年岁,怕不是都不曾听闻吧?皇室血脉也不曾了解吧?” “嗯……我了解这些做什么?” “你可知,圣上年幼登基,虽然在位九年,可尚且年少,虽已封妃嫔,却还不曾有子嗣诞下,而所谓的胞妹,更没有,仅一位姐姐,如今的安宁郡主,已成亲,并诞下一女,如此你想想,我还能娶谁?圣上还能把谁赐婚给我?” 听桓生这么说,瑾歌才恍然大悟,这么说来,岂不是并没有皇室招贤纳婿一事了?!瑾歌如此,才好似长舒了一口气一般,如此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重担。 桓生见她这模样,着实好笑,也忍不住调侃了几句。 “我娶你一个就够累的了,娶那么多回来也是摆设,何必呢,倒不如让人家姑娘寻个好人家嫁了,也免了来此受罪。” “受罪?!” “嗯。”桓生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解释道:“可不,我仿佛都能想象到你对待她时的模样,以及她们看到你时的模样,如同惊雀一般,提心吊胆,万事忌惮你几分。” “你说得我像什么一样……我有那么恐怖吗?!”瑾歌登时咬牙切齿欺身上前,一把揪住桓生的胸口衣襟,恶狠狠道:“你竟然这么诋毁我?!” “什什……么?”桓生顺着她拉着自己,够着身子过去让她训自己,还十分配合的同她谈话,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车外的阿松和听竹隐隐听得里面二人的斗嘴声,只当是习以为常的日常打闹罢了,兀自赶着自己的车。 “你是不是嫌弃我啊?!还嫌娶我累……哼!”嘴上这么说,可瑾歌心里对于桓生所说的‘摆设’一词十分有领悟,心中不满窃喜。想是怀孕之人,多愁善感,也喜欢胡思乱想,以为的瑾歌,何曾会注意到这些事情之上?如今这‘摆设’二字,确实领悟得十分的快。 “不敢。”桓生轻轻启口,顺着瑾歌的拉扯,靠近了她几分,注视着她的眉眼,一时无话。看了许久,他发觉到瑾歌已然被自己注视得有些羞涩,便轻笑出了声,当下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宠溺道:“娘子在上,为夫岂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相救痴儿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唷——”阿松突然猛地住了马车,那急切的声音让里面的二人立刻反应,应该是遇上什么情况了。 桓生刚要探头去看,就听阿松急道:“小姐,姑爷,前面好像在打架!” “打架?!”瑾歌一听,立刻撩开窗户去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只听桓生说了句‘这边’,才立刻会意,靠了过去,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群青衣壮汉提到追赶着一个男子,那男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眼看着追了几步,男子就被团团围住了,大概是追逐逃亡太久,早已力不可支,但他却没有表露出妥协的神色,那眉目依旧坚毅,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死也要护着他一般。 “这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么一个人,肯定打不过的!” 桓生闻言,低眉看了瑾歌一眼,见她那副切身体会一般的神情,蓦地生出感慨来,继而说道:“雇佣的杀手,或者是豢养的杀手,拿钱领命办事罢了,谈不上好坏,这男子看样子倒是一个忠心耿耿之人。” “忠心耿耿?!”瑾歌有些好奇桓生为什么这么说,忠心耿耿难道不是指属下对主上的吗? 桓生知晓她的意思,便笑答道:“你看看那男子的装扮,再看看他怀中的孩子,很明显,他们最直观的特点,衣衫,就不是一个档次,更别说那男子的出招以及他手中那把剑,都是有明显分辨特征的,你可觉得有些眼熟?” “眼熟?!什么特征?!”瑾歌越听越是好奇得紧,心中也不免好奇,桓生怎么还能懂这么多?! 此刻,车外传来阿松有些急切惊恐是声音:“怎么办,他们打过来了!” 桓生未答,目光却一瞬间变得锐利,下一刻,他便如疾风一般从马车飞身出去,仅眨眼功夫,瑾歌就看到桓生消失在自己眼前,再撩开车帘看时,桓生已经飞身到了人群之中,尘土飞扬,一群人应声而倒地,被击飞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一时间,哀嚎遍地。 那男子艰难的支撑着随时会瘫倒的身子,抱着孩子,看向了站到他身边的桓生。 一地的杀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时也分辨不清桓生的来历,但看目前的情状,简直是以卵击石,如此众人眼色一使,捂着胸口,匆匆消失不见。 男子想必是在内心判断桓生是敌是友,是出手相助还是另有图谋,探究半刻,他方才出手抱拳,半跪行礼道:“多谢少侠出手相救!实在感激不尽!” “快请起。”桓生赶紧拦住男子下跪,下意识看了看男子怀中的孩子,竟十分安静乖巧,一双眼睛转动着,流露出懵懂无知的神色,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言谈间,瑾歌就已经走了上来,看着他们在客气,脚步放慢了下来。 眼角瞥着瑾歌的靠近,男子立刻转头看了过来,却见瑾歌一脸打量,十分戒备的模样盯着他,还有怀中那个孩子。男子也对其一番打量,又遥望了一眼远出的马车,那阵仗,以及眼前二人的打扮身姿,就可猜个四五分,随即戒备心也放下了几分,但他的目光却被瑾歌腰间若隐若现的玉佩吸引住了。 先前蓬香给她以后,还未曾收好,便塞在了腰间。 待看清玉佩后,男子又打量了一番二人,眉间的疑惑尽显,可他却没有把心中所想问出口来。 “壮士,你怎么会被追杀呢?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听着瑾歌率先发问,男子微咳几声,低眉看了看孩子,心中感慨,“一路逃亡,我已经不堪重负,这副残躯怕是保护不了他了。” “你想逃去哪儿?” 瑾歌问完就有些后悔了。 眼看着他就是一路被追杀至此,哪还有目的地,怕不是早就家破人亡亦或者无处可去,虽说目前桓生已经替他赶走了那些人,可是免不了还会再追上来杀害他们。 仅看目前所见的情形,想必那些人都是冲着孩子来的,刚刚桓生也说过了。 “天下这么大,我可能没命带他走了,听闻渝州城有座庙宇,叫金佛寺,佛门净地,或许能换他一世安宁平淡,潜心修佛,了却尘缘;不知二位可能替在下将这孩子送去,若是我还能活着,定会感激二位恩德,若我不幸……那……下辈子赵某一定结草衔环,报答少侠的大恩!” 男子说着,从孩子的胸怀中,掏出半截玉石来,交握到桓生手中,“这块玉,想必寺庙内的老主持识得,还请少侠替我呈交一番,主持怜悯终生,定会收留这个孩子的,我带着他反倒不安全,不如就……” 说到这儿,他叹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看样子真伤得不轻,好在桓生出手相助,若是孩子跟着他当真活不了,不如送去寺庙上有一线生机。 瑾歌本想多问,她可多疑惑了,怎么萍水相逢就托付如此重任?也不怕他们也是坏人?但一旁的桓生却神色淡然,一如平常一般,听着男子的托付,也没片刻犹豫,应了下来,换来瑾歌微讶的表情。 好歹也要问清楚啊?怎么直接就答应下来了? 桓生没有犹豫,是有原因的,就刚刚那片刻的相谈接触,他也将二人打量了一番,连男子打量瑾歌腰间的玉佩而变换的神色也没有放过,自然而然也就无需多言。 接过男子怀中的孩子,瑾歌才发现男子胸口浸了不少血迹,这是他受伤了?还是孩子受伤了? 男子看出了瑾歌的惊异,解释道:“我的血,中了一枚暗器而已。” 暗器?! 看男子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瑾歌也不便做出什么惊异无比的神色,只好点了点头,暗暗打量,看他是否还有重伤。 “那暗器有毒吗?” “无事,有毒也早就侵入心脉,如何还有顾虑。” 二人对话间,桓生已经将怀里的药瓷瓶掏了出来,递给男子说道:“服下吧,至少你还能再活一段日子。” 男子虽迟疑,却接了过来,服了两颗。 没有再寒暄,男子抬手摸了摸孩子的头,似是十分怜爱,却又恭敬,轻声道:“可想吃冰糖葫芦?” 一听‘冰糖葫芦’,孩子无神的双眼立刻焕出光彩灵动,目光炯炯的答道:“想!” “好,那你乖乖的,我去给你买冰糖葫芦,如果你不乖,那我就不会买回来了,可记住了?” “嗯!”孩子笃定的点了点头,竟又说了句:“快去快回。” 此言一出,瑾歌都有些震惊,这眼前的孩子不过三四岁的模样,竟有几分大人说话的样子呢。 男子一听,露出一丝苦笑,点了点头,算是应下,随即转身欲离去。 “当真痴儿。长路漫漫,前行苦难,艰险多阻,祈愿你平淡安康,一世足矣。” 他语气悲凉,怨淡幽长,缓缓飘散在四周。 可他却什么话都还未留下,就这样将这个孩子托付给了他们?! 就在这时,田豆子也从不远处走了来,他在马车上坐着看了许久了,远远地也不知他们在交谈何事,便打算上前来看看。 迎着田豆子走来,男子看过去,立刻注意到了他,以及他环抱在胸口的那把剑,虽剑身遮挡住了最关键的部分,但他一样能认出来,当下迅速打量了一番田豆子,那眉眼似曾相识一般。 如此,男子更为安心,转身消失在芦苇深深之中,心中可谓感慨万千。 “看样子,果然没有托付错人。” 看着男子消失不见的声影,孩子那目光炯炯的眼神方才收敛了,又恢复了先前那般的呆愣,连田豆子都一时认为,这孩子怕不是当真痴傻? 瑾歌转头回来也打量着孩子,见他乖乖趴在桓生肩头,着实玲珑可爱,让瑾歌一时溢出柔情宠溺的一笑,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看他这般乖,心中却是溢出一丝酸楚,看来他这么小却是如此懂事,想必是因为刚刚赵大哥的话,让他乖乖的,他也十分懂事的照做。 “我们现在送他去金佛寺吗?” “嗯。”桓生点了点头,紧了紧抱着孩子的双臂,接着道:“送去给蓬香罢,我看他十分需要个孩子。” “什么?!” 桓生任瑾歌一脸的震惊不解,但笑不语。 一旁的田豆子一来就看着那男子离去,如今孩子又跑到柳桓生的怀里去了……这是什么个情况?不应该是认识的人啊?! 几人又不得不再次沿路返回,再一次去往金佛寺,将孩子送到蓬香那里。因为桓生现在要上京去,虽有心照顾他,但实在无能为力,繁琐,而且金佛寺确实是一个极为安全的地方。 “你叫什么名字呀?!”瑾歌歪着脑塞去问他,心中也没有抱有孩子会回答的希望,纯粹的想逗逗他。 孩子听罢,竟若有所思的转动着眼珠,似是在思考,瑾歌看着更为好笑,又觉得孩子十分神奇。 “痴儿。” “啊?!” “当真痴儿。长路漫漫,前行苦难,艰险多……”虽只有几岁,可刚刚那男子所言的话都被背了下来…… 瑾歌震惊之中,桓生率先开口打断了孩子的念叨,调侃道:“不如就叫行痴吧,如那句话所言,看你如此聪慧,过耳能诵,着实为奇才秒人哉,愿你单纯善良的平淡度过这么一生。你觉得可好?” 这句话孩子就不太能明白意思了,懵懂的看着桓生,半晌,方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缓缓叫出自己的名字。 “行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金佛托孤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马车内,七狗目睹了刚刚的一切,幼年的记忆仿佛被唤醒一般,他断断续续的回想起那些画面,那些时常在梦中出现将他吓醒的场景,那些似梦非梦却让人刻骨铭心的画面。 一个双鬓渐显银丝的老人带着一个孩子仓皇逃窜,后面的追兵穷追不舍,势要赶尽杀绝一般。眼看着就要被赶上,老人将孩子托付给了身边的心腹,随后一人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逃离,试图将其引走。 没想到,追杀者的目标依旧是年幼的孩子。 不知不觉,七狗就下了马车,呆愣的站在那儿望着这边的一切,直到三人抱着孩子朝着这边走来。 “诶,你怎么下车了?”田豆子说着,迎了上去,却见七狗失魂落魄一般,呆愣着,当即疑惑道:“你怎么了?!” 被田豆子的问话声拽回了神,七狗这才打量了一番狐疑盯着自己的三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桓生怀中抱着的孩子身上。 “他真像我。”许久,七狗突然说道。 闻言,瑾歌刚想要问是指如何像?话还没问出口,就听七狗继续道:“我好像想起幼时的事了,被追杀,然后被救了。” “被追杀?几年前?”瑾歌一边问着,一边在脑海中回想着是什么时候认识七狗的,就她的记忆以来,也有不少年岁了,推算回去,那时候的七狗不是更小,如何还能记得? “不记得。”七狗摇了摇头,目光却被瑾歌腰间的玉佩吸引住了,他当下定睛看去,有了神采,即刻问瑾歌道:“薛姐姐这玉佩可否与七狗看看?” 桓生在一旁,安抚着怀中的孩子,但却没有懈怠观察七狗的任何神色反应,全都注意在了眼中,早觉得七狗不简单,果然识得这块玉佩。 瑾歌和田豆子也觉得奇怪,眼看着七狗接过玉佩细细端详,前后翻看,尚带余温的触感,熟悉的精刻雕琢,多年以来淡忘的记忆渐渐有了丝丝轮廓,好似看清又好似看不清。 许久,突然喃喃道:“这……很像……见过……” “什么?” 瑾歌没有听清,问了一句,想听他说怎么回事,似是识得。 “我小时候似是见过。”七狗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拿起玉佩,两根手指握着龙爪,往前伸出去,颇像发号施令一般。 瑾歌还在纳闷儿呢,突然就见田豆子神色一变,当下屈膝半跪了下去,恭喝一声“主人!田豆子终于找到你了!” 众人呆愣当场。 原来田豆子多年来苦苦寻找的主人竟然就是七狗,这个消息着实让众人惊讶不已。 七狗之前的事大多已忘却,但田豆子的出现让他有了一丝熟悉之感,却一时也未想起。 “是我呀,我是田豆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的名字还是十年前你初见我时亲自取的呢!” 田豆子又急又恼,又惊喜不已,心慌难解,不知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找到主人,亦是儿时伙伴,这却是失忆了……不过也是,过了太多年已然忘却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况且他尚且年幼,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 若是他彻底想不起来了,那可怎么办…… 现在最主要的是让七狗想起田豆子来。 他急切的指了指七狗手中的玉佩,想让他再次找一找记忆。 “这是当初……当初……”田豆子敛眉顿了一下,将原本想说的话吞了回去,接着道:“当初老爷给你用来号令暗卫的玉佩,你还认得吗?听说是你出生时,长辈赠与你的,刚刚,对,就是刚刚你那个动作,当年你说号令的令牌,握着龙身不够彰显龙的英姿,你要握着龙的爪子,我当时内心还偷偷笑话你来着,若不是你刚刚做了那个动作,我还想不起来呢。” 七狗迟疑的低眉看了看手中的玉佩,熟悉的精刻雕琢的纹路,回忆像断线的雨珠一般滴滴激荡着他的内心,冲击着他的神思。 “你想起来了吗?” 见七狗脸色有些难看,想必是想起了什么不太愿意面对的记忆,桓生开口提议道:“不如先上车,送完这个孩子先,再慢慢想罢,不急在这一时,再做商议?” “嗯,对,七狗,你要等的人说不定就是田豆子,既然他寻你来了,后事慢慢再议,我们能帮的都一定会帮忙的。” 七狗也不记得在那个乞丐窝待了多少天了,只记得好多年了,从他醒来开始,也曾幻想过在什么时候会离开,迷失的过去和未知的未来对他来说都是无形的奢望。 他也有无数次的直觉,知道自己来自哪儿,也想要回到那个地方,可是却过去了那么多年,等待的人也未能来将他寻回,还以为他们已经放弃自己了,只有自己还在苦苦追寻,只恨自己尚不足一个人完全支撑自己的想法。 如今田豆子能寻来,谁说不是天意?不是命不该绝呢。 “好吧。” 众人谈罢,纷纷上车,再一次朝着金佛寺而去。 见着桓生他们送来孩子的蓬香颇为震惊,待他们说明来意,本担心会有些为难,没有想到将赵大哥留下的玉珏给老主持看时,他即刻就同意了,并将孩子领了去,承诺会好好照顾他,养大成人,让瑾歌桓生不必担心挂怀,只不过他也提出了一个要求。 “但愿这些年,众位施主不要来金佛寺见他,既要了解了尘缘往事,就让他一个人淡世成长,忘了这尘世间的往事吧。” 桓生他们自然明白老主持的意思,便应下了。 最后同行痴告别,瑾歌怜爱的摸着他的小脑袋,细细思夺着他的眉眼,“小家伙,长大当是英俊少年,如今入了佛门,就了了这些尘世俗情了,可要乖乖的。” 一听‘乖乖的’,本呆愣的行痴突然目光炯炯,抬头笑道:“行痴知道了!” 不得不感慨,这个孩子的聪慧过人,超越年龄的慧根。 “呵呵,”老主持闻言当下笑了,点头满意道:“如此名字正好十分合适,同辈的师兄们正是行字辈,行痴二字却是十分合适与你。佛家言说痴,有利益我者生贪欲,违逆我者生嗔恚,此结使不从智生,从狂惑生,故称为痴。此三者为一切烦恼之根本,荼毒众生身心甚剧,能坏出世之善心。涅盘为贪欲,厌离生死为嗔恚,迷于中道为愚痴;佛法为贪欲,呵恶二乘为嗔恚,未了佛性为愚痴。行痴,行者痴,而不行痴。” 听着主持这话,瑾歌将微讶的目光投向了桓生,只见后者朝她淡笑。 众人告别,这次当真是真的出发去了,徘徊这么几次,太阳也渐渐下山而去,他们不得不就在南郊客栈停下歇脚,住上这么一夜。 门口,阿松吩咐着小二准备饭菜,一边吩咐小厮安顿好车马,听竹拎着一些包袱随着桓生他们上楼,客栈里不少的客人,想是正是饭食的时间,正堂里不少人正在用饭,嘈杂不已,更能见着不少粗鲁行径,南郊本就是一个容留江湖过客的客栈,鱼龙混杂,不足为奇,这个客栈就是上次梨汐把瑾歌掳来意图不轨的那个客栈,没想到最后成全了瑾歌和桓生。 来到这个客栈,桓生可熟悉,不免想起那日的事来,可谓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只是瑾歌怕不记得,她从昏迷着进来,到桓生带她回去都一直昏迷着,哪记得自己来过。 桓生嘴角溢过一丝魅笑,敛眉看了看瑾歌,随即对一旁的听竹吩咐道:“去跟掌柜的说,我要楼上最偏角落的那里,东面那个房间。” “嗯?!”听竹的好奇溢于言表,少爷这么清楚这里的构造吗?!好像没有同少爷来过这儿啊?! 迎上桓生的目光,听竹识趣的闭上了惊讶的下巴,赶紧朝着柜台走去。 几人等待之时,感觉到周围投过来的种种打量。他们几人着实与这里有些违和,从他们的马车停到门口开始,就被那些人打量着,可没有办法,附近也就这么一间客栈,他们不至于又赶回渝州去。 掌柜的或多或少知晓一些城中的风云人物,倒不是见着桓生毕恭毕敬,却是见着瑾歌不得不屈躬敬畏三分,亲自带着上楼去。 “您要的房间,还请好生休息,一会儿饭菜就送上来,公子夫人请稍候,若是需要备热水洗浴直接吩咐小二便是。” “好。” “如此,各位先行歇息,鄙人就先退下了。” 桓生淡淡的点了点头,眼角瞥了一眼带过门去的掌柜的,微微勾动着嘴角。 这一笑,却被正好看过来的瑾歌捕捉到了,她一脸疑惑的问道:“你笑了吗??像皮笑肉不笑似的……” 此言一出,桓生突然轻笑出了声来,点头应道:“对啊,为夫是笑了。” “……”每次桓生这般自称,瑾歌都觉得羞赧不已,失了斗嘴的勇气,蓦地瞪了他一眼,问道:“笑什么笑?!我还说问你呢,干嘛要这间?这儿……” 瑾歌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窗边,打开窗户看了看外面,却见外面的景色是一片稀疏的干枯树林,地上落满了枯叶,树干也光秃秃的,一眼可以望好远,风轻轻呼啸而去,吹翻一地黄叶,飘飘而下。 这般凄凉的景色,更是让人心情低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说书看命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瑾歌没有觉得任何宽慰,便重重的关上了窗,打算朝门外走去。 “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又不熟悉,天色也渐渐暗了,想随处走走也不成。” “这里不熟悉吗?” 桓生突如其来的问话,透着笑意,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似是在提醒着瑾歌什么,瑾歌会意了半晌也没有领悟。 看着瑾歌那皱眉疑惑的神色,像怀疑自己一般,桓生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侧脸笑道:“怎么?娘子一点也不记得了?哦……也对,你蒙着双眼,哪里记得。” 桓生说得意味深长,靠近了瑾歌,放低着声音,随即伸手握住瑾歌的手臂,将她拽到了身前,轻轻将她往门后靠去,抵在了门背上,抬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这突然的情况让瑾歌一时慌乱懵懂,任桓生捂住自己的双眼,静静的等待着他发话。 桓生并未言语,而是看着瑾歌笔挺的鼻子和微启的嘴唇发愣,犹豫着埋头下去时,却猛然想起了瑾歌身怀有孕的事,看着近在咫尺的芳香也只好作罢,轻点了一下她的嘴角,随后划过脸颊,在上面轻轻印下一个吻。 “算了,放过你了。”说罢,放开了她,撤身做回到了桌边,倒了一杯茶饮尽。 瑾歌不知所以,觉得他甚微奇怪,听他那么一说,蓦地红了脸颊,绕过他朝着床边走去,打算歇歇,可就在要坐下床之时,她才猛然觉悟,刚刚桓生话里的意思…… 上次桓生曾说过,收到书信叫他去南郊客栈接自己,如此说来上次就是在这儿。那她和桓生难道就是在这间房……?! 她登时双目圆瞪的看向桓生,接收到的,正是桓生肯定的邪魅笑意。 那是没错了…… 再想想那日桓生所言,自己那番行径,好像画面都能在这间房里再现,有如亲历……简直无地自容了。 “我要换一间!”瑾歌说着就要朝门外走去,那神情,就好像立马想要逃离这窘迫的历史场地。 桓生被她这模样逗得忍俊不禁,赶紧赔笑道:“娘子息怒,不如我陪同你去屋外走走吧,前面是土地庙,热闹些。” 这么一提议,瑾歌立马变脸,急道:“好啊!走!” “好好好。” 二人说罢,便齐齐出了门,正好,遇上二狗和田豆子上楼来,便呼唤着他们一道去。 反正等待饭食洗浴的间隙也是无聊,不如出去转悠。 四人循着大路一路走过来,没有多远,举目能及,此时的时辰,大家都在收拾东西,走得差不多了,唯独一位老人还端坐在那儿,状若悠闲。见着他们靠近,捋了捋胡子,悠悠然道:“说书人说书,听书人听书,看书人看书,命格自生而定,不管历经坎坷,还是独享富贵,结果都同矣。” 说罢,老人转头直看向了最为矮小的七狗,笑道:“富贵命。勇而谋,奋起则归,归则必起,小子,你现在所经历的苦难并不算什么。” 七狗一时失神,老先生这些话让他猛地一惊,又更加小心翼翼的思索着,意会着。 “老先生……” 田豆子看着七狗思索,想上前帮忙问问,却见老先生摆了摆手,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似是准备离开了。 整个土地庙早已经走得空荡荡的,只剩下老先生一人独坐,难不成是专门等待他们的? 既然老先生不愿多说,众人也就识趣的并没有再问,眼看着老先生离去,方才转身回了客栈。 富贵命? 七狗着实想不透,便想了想问了桓生。 桓生笑了笑,随后摇了摇头,道:“有勇有谋方成大事,该是你的,自然会是你的,你能领会的,自然会慢慢领会。” 说完,一旁的瑾歌率先嫌弃道:“说了还是等于没说,一样的深奥难解。” 没想到被帮忙解围的七狗并没有领情,当下应道:“七狗明白了!多谢柳……” “……” 犹豫间,七狗突然提议道:“薛姐姐夫君不仅智慧过人,竟然还有高超武功,今日一见七狗着实佩服,更甚崇拜,七狗可有幸得姐姐夫君厚爱,传授智慧武学?!” “哎哟,你小子,还想学这学那的了?!挺会寻机会的嘛,倒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啊?” 竟然还能想到拜桓生为师,这要是传了出去,还以为是桓生的手书后继有人了呢。 七狗并未对瑾歌的调侃有任何脸色变化,反倒是笑着点头,肯定了。 桓生见他如此说,一时没有应话,从第一次见七狗,桓生就注意到了他的不同寻常,并怀疑他的出现和祈求一道上京的目的,如今看了他的坦诚,倒没有怀疑他本身,而是怀疑着与他相关着的任何事。 看着桓生半刻,终于笑着点了点头,如此七狗瞬时欢欣雀跃,却不似一般孩子那般,而他的喜悦也是那般沉稳,超越年龄的知道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那七狗以后便不再叫您姐姐夫君了,叫师父可好?!” “不好,除非你叫她师娘,别叫她姐姐了。”桓生说着,指了指一旁的瑾歌。 不想,瑾歌立刻反对:“不要!显得我七老八十一般!” “哈哈。” 众人谈笑着回了客栈,拾掇完收拾好,方才躺下了床,今天没行多少路程,却是发生了不少事情。。 瑾歌脱外衣之时,怀中的玉佩掉落了出来,立刻勾起了她的回忆,不免想起了今日的那个孩子,行痴。 “你说,行痴今天吃到冰糖葫芦了吗?” 听到瑾歌低声问话,桓生侧目看了过来,目光落在了那块玉佩之上。 “吃不到。”桓生淡淡的答道,“不过这玉佩,你可收好了。” 桓生这么说,难道就是玉佩关系重大的意思? “诶,对了,今日你说那孩子怎么……什么来着?可有下文?” “下文?只有上文。”桓生说着,侧过身面对着瑾歌,突然问话:“你可以有见的?” “我能有什么见地?今日你说那赵大哥的衣着武功,似是有答案?” 桓生也不想再墨迹,答道:“赵大哥也是杀手,且同一个人的武学相似。” “那个人不会是田豆子吧?!”只有他的身份正好对得上,“那岂不是说明田豆子也是杀手?!” “……”桓生突然语塞,这还需要现在解释吗?不是早就知晓了吗?他说起了别的事:“行痴的身世背景想必不小,加上连主持看了玉珏就能将他收养就可知了,只是不便于侦查此事,况且对于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关系。” “啊……对了,那我又想问了,田豆子不是叫七狗主人吗?!那七狗什么身世?!” “他们俩都曾提过,被追杀然后被救,最后又走散的,连今日七狗见了行痴他们被追杀,也回忆起了不少事,说明他同行痴也相差无几的身世背景了,都是从京城来的吧。” “追杀……对了,我想起了一件事……” 瑾歌想到的是不日前,薛爹所言的那件事。 几日前,瑾歌曾回薛府去,正好薛爹也在,想着女儿现在是身怀有孕的,即将要抱孙儿的感觉更加的强烈,也是深感欣慰,再见女儿也无之前那么调皮,倒有了几分将为人母的模样。 “爹爹。” “都要做娘的人了,还叫爹爹呢!”薛爹佯装一脸严肃的模样。 瑾歌自是能感觉出来薛爹的伪装,上前搂住薛爹的胳膊,笑道:“嘿嘿,我就是做奶奶,您也是我的爹爹啊!” 这话可是受用不已,薛爹也难掩笑意,只好咳嗽了一下,说起别的事儿。 “对了,听娘亲说今年要回乡呢,爹爹会跟我们一起回乡吗?” “为父有好多事要处理呢,就不回去了,我走了,这么大一个家谁来担着啊?” 薛爹的话没错,薛家家大业大,没了薛爹就是没有了主心骨,可万不能懈怠。 正好薛娘进门,接话道:“你爹二十年前随我回去过一次了,那会儿你还未出生。” “二十年啊?二十年都没有去过了?那上一次为什么也没有去?” “你这孩子,怎么没有记性?”薛娘嫌弃的瞥了一眼瑾歌,说道:“你十岁那年,那会儿娘带你回去的,你爹不是去京城办事没有去嘛,回来说自己还遇上一伙人追杀一个孩子。” 一听说追杀,瑾歌立马直起了腰板儿,来了精神,自己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儿呢? “那爹有出手相救吗?” 薛爹嗤笑一声,随后正经道:“你爹又不是江湖高手,如何出手相救?” “嘁——就算你不是高手,你身边跟随的那些哪个不是高手?别以为我不知道。”瑾歌说着不免得意,一副你休想瞒过我法眼的模样。 如此富贵大家的一家之主,身边没个护卫是不可能的,就连薛护卫武功也不差,也没有到随身保护薛爹的地步。 “是,”被瑾歌一番话说得,薛爹只好点头承认,“我是救了他,我带着他准备回渝州城,还未到城郊,就被另外出现的人带走了。” “啊?另外出现的人?带走了?你怎么不拦着?!” “……人家那是认识的人。” “你怎么知道?万一不是呢?骗你的呢?” “你爹我这么好骗?那我生意怎么做?”薛爹愈说愈觉得这个女儿真是交流困难,要一一解释清楚她才能明白过来,“人家有信物啊,而且那孩子见着人,自己就认出来了。” “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皇室子孙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关于薛爹多年前曾在渝州附近救过一个年幼的孩子一事,瑾歌一一讲给了桓生听,说罢,盯着他似是在等待他的回应。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岳父大人救的就是七狗?” “嗯嗯,对啊。”瑾歌肯定的点了点头,“照爹爹所说的,年龄也恰好能对得上,另外他也说了,有信物,想必就是这块玉佩吧。” 桓生笑着点了点头,颇为满意的注视着她。 今夜七狗食过晚饭,就随着田豆子回房去了,这两日打扮上焕然一新就是最直观的改变,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干干净净的面容也可看得清明,五官端正饱满,白净可爱,初出一点少年的味道,只是这脸上却尽显不该与年龄匹之的哀愁焦虑,这些表现都被桓生看在眼中,也细细观察过他,心中有所怀疑,瑾歌这么一说,反倒是更为肯定了他心中所想。 今日所见田豆子相认七狗一事,瑾歌本想趁着吃过饭,去找七狗和田豆子问问情况,却见着田豆子拽着七狗进了屋,还特意将房门关了起来,这让她很是纳闷儿,本想过去,被桓生制止。 随桓生回了房间,方才问出口:“怎么了?你也有什么小秘密要跟我讲?” “知道人家在讲小秘密你还想凑过去。” 瑾歌一愣,随后瘪了瘪嘴,算是承认,“我可不是想偷听,只是想去关心一番,好奇嘛。” “他们之间的话先说了,七狗才能更快的恢复记忆,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谁没有个秘密呢。” “哦。”瑾歌垂下眼睑,这才突然注意到桓生最后的那句话,当下抬起头,直问道:“你也有吗?!” 桓生蓦地以笑回视着她,目光温情,随即轻声道:“有啊。” 闻言,瑾歌脸色一滞,想问又不敢问,生怕桓生说出点她害怕的答案。 见她那神色,桓生不用猜也能想到,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突然笑了笑,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认识七狗的?” 瑾歌被他这么一个亲昵的动作立刻变了脸色,听他这么一问,没觉着这个问题有什么奇怪的,认真想了想,答道:“好像是八九年了吧,从我第一见他,他就一直在东郊乞丐窝里。因为还小,胆子小,也怕与人接触,不爱讲话,经常被人欺负,好在乞丐窝的大家照顾他。” “你说,是什么样的人家的孩子会流落至此?”瑾歌朝着桓生探过身去,神秘兮兮的问道:“田豆子竟然叫他主人,玉佩也是他的,能豢养暗卫死士,可想而知,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桓生轻笑出声,赞许的点了点头,“娘子所言极是,心思缜密,聪慧过人。” “……正经的,你肯定有什么想法,我可看见了,那会儿见你拽着七狗看得那么仔细,估计老早就琢磨人家呢吧。” 那日见七狗,瑾歌就注意到桓生拉着七狗,明里关心身体暗里却在细细打量。 “呵呵,”桓生回视了瑾歌一眼,笑意尽显,随后脸色微沉,正经问道:“瑾歌,你可知那能号令田豆子的玉佩是何物?” 瑾歌愣了愣,答道:“是令牌……不是吗?” “九龙玉佩不属凡物,乃是皇家之物,只有皇室直系子孙才有资格佩戴。” “你说什么?!”瑾歌不出所料的震惊异常。 桓生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过是由着自己所见的线索分析串连得来的,但好像确是事实。 “确定?” “目前看来,应该无疑了,还记得下午的说书人吗?他对七狗说的那一番话,有意所指,却也算是给了七狗一条明路。” 这事一出,也不知是喜是忧,先不论七狗的皇族身份是否为真,现在该不该再为他寻找真相都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如今是七狗自行提出要同去京城,想来他记忆中应该还有所印象,所以才会这么努力的想要去寻找真相,寻找根本,只是这个真相会不会太过可怕,太过残忍…… 当初田豆子曾说过,他和他的主人是被人追杀的时候走散的,这不难让人联想到的事,很有可能就是皇室的皇位之争引发的。 而且,当今圣上是九年前继位登基的,天下皆知,当初圣上登基之时,虽然没有传出过皇子夺位争斗的传闻,但是在此之前太子突然意外战死沙场,太子妃哀痛不已,也随之去了,举国哀悼,圣上登基后还特追尊太子为明德帝,时间几乎都能对的上。 原本正值壮年的太子逝世,先皇仅剩的一个最小的儿子,顺其自然继承了皇位。 皇室之事,百姓所知不多,宫墙深厚,透出来的风也不知道剥了多少层。 谁知道当年的真相是什么呢? 就此推测而来,七狗很可能就是当年太子府逃出来的小王子。 那追杀他们的又是谁呢?谁都不敢妄自揣测。 若七狗想起自己的身份,想起当初的事情,该作何面对?他现在还能用什么身份回去? 谁能说,是想起好,还是忘却好呢…… 虽然他们生在这小小市井,并无志向和奢望能进朝堂或与皇家扯上关系,之前还在头疼桓生之事,如今七狗的事,更加让人头疼不已。 如今已然启程,七狗又好巧不巧的同去了,可万一他当真是当年夹缝求生的幸存者,那万一身份被暴露,是否会让他白白葬送性命?! “那玉佩为什么会在蓬香手里?!难道蓬香与当年的事有关?!” 听瑾歌这么一问,桓生露出一脸无奈的笑容,问道:“你看蓬香那副模样,九年前能有多少岁?” “啊……”瑾歌皱眉一顿思夺,觉得桓生这问得十分有道理,便点头应和,心中默默思索:“这个倒是啊,他那时候再怎么也不足以卷入过……可玉佩就在他手里,并且号令着田豆子。” “当日百花酒楼大火,田豆子说曾受命前来救你,那不就是蓬香命他来的咯?若是仅论蓬香,他救过温素,再救你我想必这层道理也并无不妥;还有那次,他拦你去路,不让你入圈套,那蓬香是怎么知道这些计谋的?如果说真的是蓬香,那更说明背后操纵的不就是凌墨吗?” “那如果田豆子本就是受命于凌墨呢?” “啊?什么意思?” “田豆子不是说自己有三个主人吗?现在出现了两个,还剩一个,你觉得最有可能的是谁?” “话虽如此,可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田豆子估计也不会说出来,也只能是你的猜测而已,万一另一个主人并非我们认识的人呢?” 桓生淡笑不语,没有作解释,但瑾歌的疑问也不无道理。 瑾歌何尝不希望就是凌墨,那样的话就更能说服她相信凌墨,不会处于这种纠结矛盾的心理之中。 蓬香那日的话像一根刺一样一直扎在她的心上,听闻蓬香说凌墨从未放弃过保护自己的话,还是十分的感动,心存侥幸,也思索过是否真的是自己误会了他,可那些事都是他做的,证据确凿,不仅如此,他自己也亲口承认了,在她的眼前口口声声说着那些残忍的话语,这都是真的,无可辩驳的,这让她又如何相信他呢…… 就是如此这般复杂的心绪,让她也提不起精神,沉浸在疑惑和犹豫之中。 桓生自是心中明白,可他却不能给她任何建议,不便干扰她自身的判断。 这些日子,桓生与七狗接触的时间长了,也多了许多了解,七狗对桓生似是比与瑾歌还亲些,一口一口叫着他师父。当初他还说本想跟着瑾歌习武,可瑾歌怀着孕,只好作罢,转换了目标;况且瑾歌也没有武学可传授于他了。 见七狗同他们招呼一声,便同田豆子出街去了,今日他们到了一个小镇,恰逢热闹不已,估摸着两个孩子到底是天性使然,便相约着逛街去了,丝毫没有要问问桓生和瑾歌的意思。 “这小子,还真鬼精着,可不比以前那般纯良无害了。”瑾歌看着他们俩的背影,瘪了瘪嘴,调侃道。 “他哪儿纯良无害过?再说,经历不就是为了成长吗,嗯?” “……”瑾歌被他这么一说,自然将这话想到了自己身上,继而想起了凌墨。 若非发生那么多事,她还不会看清那么近的人,更不会知晓那么多所谓的‘秘密’,那些真相。 如此说来,还得感谢他吗? 感谢他所作的一切,教会了她那么多,让她明白这个世上的人是复杂的,不是自己简简单单能看透的。知道原来那么亲那么疼爱自己的人,一直是在利用,实在毫不姑息的折磨,不念血亲,为了一己私欲,不惜将她毁灭。 可自从那日蓬香的出现说了那一番话之后,瑾歌也曾经怀疑凌墨是不是并不是那个害他们的人,想着自己会不会是自己先入为主了,一直以为是他做的。 如果是这样,那姚嫣害瑾歌还能想通,梨汐呢?梨汐难道就因为看上了桓生就要这么这么处心积虑的将她推入毁灭吗?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受人指使若不是凌墨,那又会是谁? 自问还从未树敌到这般地步,从前的瑾歌生性顽劣,但从不做恶,况且渝州城内,谁有这个胆量和能力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杀手出击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前太子遗孤?!” “嗯。”下跪的黑衣人点了点头,又继续道:“薛瑾歌他们貌似也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今日九龙玉佩再现了,那面生的少年似是他的属下,叫他主人。” 男子听罢,双眸蓦地虚掩,露出锐利的寒光,轻皱眉头,道:“看来,是他没错了,他们竟然都还活着,看来我有必要亲自去一趟了。” 一听主上说要亲自去,黑衣人身形一僵,有些不敢相信一般,抬眼看了一下男子,随即低下头来。 “既然是皇室之人,断不可留,你确定他们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吗?” “回主人,属下也是猜测,今日见了那玉佩,他们已经有所怀疑了,是否确实知晓,属下也不敢确定。” 黑衣人说得小心翼翼,不过男子却并未怪罪,半晌,才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让那个孩子活着了,更不能让他们上京城。对了,可有消息传出,到底是谁召请他们去京城的?不可能是那皇帝小儿吧?!” “一直未曾露面,更没有透露出什么消息来,不过看京城,确实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说不定,那皇帝当真是会召柳桓生进宫。” “那瑾……薛瑾歌身子可好?她现在有孕在身,你们行事的时候,可给我当心点儿。” 黑衣人一愣,迟疑应下:“属下领命。” 说罢方才行礼飞身而去。 看来,主人却是十分小心薛瑾歌……这其中是有何道理呢? 今日路过这小镇着实热闹,看样子并不富足,但民风淳朴,热情好客,而且文化与各地不同,他们这里的稀奇古怪可是尤为惊喜,也难怪勾起了七狗和田豆子的孩子天性呢。 “这里着实有趣,那不如我们稍作歇脚停留一日?”瑾歌试探性的问着,侧头打量着桓生的神色,等待他的意思。 桓生蓦地勾唇一笑,瞥了她一样,调侃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歇脚要歇上一天的。” “怎么嘛,我……我脚大!” “……哦,那娘子可要好生歇息。” 闻言,瑾歌立刻瞪着他,一脸哀怨,“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比如……” “比如……为夫就陪娘子在这镇上四处转转……歇歇脚吧。” “嘿嘿。”这么一说,瑾歌立刻换了一脸傻笑,轻轻靠上去拉着他的手。虽然桓生不太会说特别好听的话,但瑾歌能听懂就行了。 阿松和听竹站在这不远处看着瑾歌和桓生这一番表现,窃笑不已。两位主子难得啊,这么腻歪,还这么大庭广众的,以前在渝州城可不见这样,这难不成是出了眼皮子底下,就放肆了? 两人没逛悠多久,就碰上了正在围观什么热闹场面的七狗和田豆子。 瑾歌也是好奇不已,立刻就要冲上去探个究竟,被桓生一把拽住。 “回来。” “嗯?我也想去看看,好像十分有趣……” 桓生瞥了一眼那深深的人群,复而低眉看着瑾歌,轻笑道:“就你这个子,也就在外面看看人胳膊,何必浪费体力去挤,再说了,你能不能长点记性,你现在可方便?” “方便啊!”瑾歌想也没想就答道,自然得到了桓生无比嫌弃的眼神注视。 “你呀。”桓生无奈的轻点了一下瑾歌的额头,满是无奈的拽着她往一旁的酒楼走去。二楼临窗的地方,恰好就在那人群之上,站在楼上自然看得十分的清楚。 “诶,原来就是变戏法儿的呀。” 瑾歌仅仅看了一眼,便没了兴致。 “怎么,不是还想去挤嘛。” “你就别数落我了,我哪儿知道这围得水泄不通的仅仅就是一个变戏法儿的呢,还以为是什么稀罕把戏呢,这些早在渝州城可就看过无数次了。” 桓生见她说得十分随意,看样子她是十分了解这里面的玄机了,便顺势问道:“瑾歌看来是对此事十分了解了?不如说与我听听?” “好啊!”瑾歌爽快应下。 这楼下不时传来的呼喝声十分响亮,将瑾歌的声音淹没。她只好同桓生挨得近了些,又将声音提高了几分。 “啊!可怕,真可怕,真的出现了,血手印!!” “啊啊啊!真是……还真是……” 下面那些人惊慌的声音让瑾歌本想说的话打断,没了思路,一听他们说‘血手印’,便直说着‘血手印’来。 “刚刚他拿出来的那张白纸,看似雪白,其实是被他用特殊的药物浸泡过的,看着是同平日里的纸并无不用,但里面却含有其他的东西,而他的手呢,也是沾上了碱水的,这样一拍到那白纸上,立刻就会变成红色,故此有了血手印这么一出,他们以为当真是有这般神奇的力量,殊不知就是江湖骗子惯用的把戏而已。” 瑾歌的声音恰好放大,而楼下的那些人又正好收了声,一席话被下面的众人全都听得清楚,那几人立刻将头转了上来,看向他们。 周围的那些人听到这么一说,也开始议论纷纷,质疑起来。 见状,桓生轻轻将瑾歌拉了回来,正好她背对着楼下站的,也未看清,只看到了桓生,而桓生也已经注意他们很久了。 那些人明里是在表演坑蒙拐骗之术,却是暗里在准备随时出动,如果没有猜错,他们的目标就是正前方的七狗和田豆子。 而这时,七狗和田豆子才发现了楼上的他们,立刻惊喜的招了招手,准备朝着楼上跑来。 下一刻,那些人果不其然的出手了,不仅是中间表演的那些人,连同人群之中也有不少,一个个纷纷抽出武器,拦截住了七狗和田豆子的去路。 田豆子的反应迅速,立刻亮出武器,将七狗护在身后,自从他同七狗相认以后,保护七狗的生命安全不需要命令的,是他骨子里就知道士他的使命。 听到楼下打了起来,瑾歌这才转身看去,那人群也惊慌的四散而去,七狗和田豆子已经身陷包围之中,看样子田豆子是不敌了,一边要护着七狗,一边还要应付那些人,而那些人的武功都不低,似是专业杀手,连手法都与自己的相似。 “豆子!” 眼看着田豆子差一点就被刺中,吓得瑾歌不禁低呼出声,让田豆子警觉躲过一击,可身后的七狗却躲之不及,被一剑刺中,瑾歌还未出声,就见身旁的人影一晃而过,桓生飞身从楼栏出翻身而下,手中的扇子快过身姿,猛地将那人震飞出去,随即弹回到他手中,接中扇子的桓生恰好落地,一个回转将七狗揽住,迅速查看了一番他的伤势,示意田豆子先将他带走,从刚刚那个空隙,当下也就只剩了他一人站在人圈之中。 那些人面面相觑,似是尚有些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武功高强还是文弱书生?!刚刚那一扇子足以看出内力深厚,可仅看眼前这人,却看不出任何武功高强的特点来。 再看桓生,一把扇子在手中把玩着,似是十分惬意,并给了他们充足的时间来考虑,毫无怯意,似是对他们毫不在意。 众人一番眼神交流之后,还是决定拼上一拼,随即拎刀剑冲了上来。 这群杀手的路数,桓生刚刚已经看了,与田豆子似是一路出家的,而田豆子的武功混杂着江湖之气,杂乱衍生而来,这些人明显是专业训练的,要对付他们,即使再多人,也只需要破一个人的招就行了。 当下一人在前,桓生便就由了他作为目标,一招即出,扇子顺势打开,接了他的剑,眼看着剑身顺着扇子刺出,瑾歌不由得惊慌的失声喊出了口:“桓生!” 闻声,桓生抬眉看了瑾歌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即握住扇子顺势一转,剑脱手而落,他抬脚一踢,剑身飞出,直至穿过身后一人的咯吱窝,将他带离几步,深深扎入木门之上。 与此同时,手上的扇子猛地合上,将他身前那人顺势带至身前,一把击中脖颈,让他倒下地去。 这猛地一击,躲在屋内的店家都不由得开始打颤,看着从门外刺穿进来的长剑更为惊恐,双双对视,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些人眼看着眨眼之间,就已经败北三人,一时更为犹豫,没有听说他们中间有这么武功高强之人啊?! 犹豫中,一人被楼上惊呼的瑾歌吸去了视线,加上刚刚两人也顺着楼梯上了楼去,便打算将攻击转为其他人,反正这次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了那两个孩子,不必与此人纠缠。 随即,便有两人直朝着楼上而去,那店家看着这群凶手进门,吓得纷纷颤抖,更加不敢动弹,生怕他们就此丧命。 余下的人变换着阵型,将桓生团团围住,更加警惕起他来。 看着他们的阵法,桓生左右瞥了两眼,这脚法太过单一,不过是最为简单的一种罢了,看样子这些人还是没有将他视作有力的对手,而且,桓生也确实没有使出全力。 区区几个小小杀手,还不足他为之大打出手,而他想隐瞒实力,也有更多的原因。 左右看了看,桓生找准目标突破口,率先出击,将他们四散击溃,而此时楼上却传来了瑾歌的一声惨叫。 “啊——”瑾歌被猛地踢中腹部,摔到在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真假喜脉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薛姐姐!” 闻声,桓生即刻飞身上去,扇子率先飞出将一旁众人击散,让七狗和田豆子有了自救的机会,随即落地一掌将那人打飞出去,狠狠地撞到墙上,还能听到木头断裂的声音,桌凳散倒一地,下一刻,就见他嘴角溢血,歪头倒去。 本不想伤人性命,可伤及瑾歌,足以让他显露杀气。 桓生当下转身将瑾歌抱起,查看她的伤势。不过还好,见瑾歌痛苦的捂着肚子,并未受刀剑之伤,可她现在怀有身孕…… “瑾歌?!” 瑾歌拧着眉头,紧紧捂住自己的肚子,呻吟出声:“疼……” 一旁的众人见状,自知不敌,再纠缠恐会丧命,便招呼着迅速离去,遗留下那不知是死是活的一人。 杀手死士本就是冷酷无情的,哪怕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也会在丧失价值的那一刻被放弃。 桓生没有理会那些人,急急将瑾歌抱了起来,吩咐匆匆赶来的阿松道:“去把镇上的郎中请来,能请的全都请来!” “是!” 回到客栈,一行人率先给七狗处理了伤势,他中了一剑,还好止血及时,并无性命之忧,让大夫给处理好伤口,上药包扎后,就躺在床上修养着,估计这两日不能大动。 而瑾歌的情况就不甚乐观,因为接连换了好几个大夫替她把脉,都皱眉摇头,一脸忧色,如此这般,更让一行人十分担忧,忐忑不安。 “大夫,别摇头呀!怎么样了?”阿松忍不住急问道,都快哭出来了。 “这……”一中年大夫面露难色,转头看向另一位年长一些的,似是说起话来更有权威一般。 那老大夫接过眼神,会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起身面对着桓生道:“夫人之前当真怀孕?可是大夫把过脉的?” 这话何意?! 桓生面色微滞,尽显疑惑,将疑问的目光投向一旁的阿松和听竹。 听竹会意,立刻点着头,答道:“是的,把过了,大夫上府上来把脉的,当下就说是喜脉。” “这……” 看大夫面露难色,桓生细声问道:“先生可是有什么发现?瑾歌身子有何不妥?” “这就是并无不妥啊……” “啊?!” 听到众人吃惊的声音,大夫似是并不感到惊讶,继续道:“刚刚我们都为夫人把脉过了,却是一切正常,并无任何特征,要说刚刚也就是被踢中腹部,疼痛难忍罢了。” 这时,床上的瑾歌慢慢的醒了过来,转头正好听得大夫的话,于是并未起身,细细听着。 “故而我们都判断,夫人从未有过身孕,不然如何并未有孕相?” “那是不是孩子掉了?” 听到桓生这么问,瑾歌忍不住颤抖了几分,桓生自然看到了,侧身越过大夫,来到了她床边坐下,满是安慰的握住她的手。 “不是滑胎的迹象,就是没有身孕,一切都很正常。”大夫说着,略带犹豫:“这……莫不是上一位大夫不小心诊错了脉了?” 质疑同行的手艺确有不妥,但大夫还是提出了这一点,毕竟他们这几位都一一为瑾歌诊过脉了,确实都是一样的定论,那说不定就是之前的那位大夫诊错了。 桓生皱眉思索着,一边安抚着瑾歌,他自然知道,不管是哪一个结果,瑾歌心里都不会好受。 “即使如此,那有劳各位大夫跑这一趟了,还请给瑾歌开两幅药调理调理身子。” “好。” 说罢,阿松就送着几位大夫出门去了。 看着床上面色惨白的瑾歌,田豆子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以往见着的薛姐姐可精神着呢,哪见过这么低沉的她……此时还是不要叨扰她为好。 “薛姐姐,你好生休息,我去看看主人伤势如何了。”说罢,挨着门就溜出去了。 听竹也抿唇偷偷打量着,这房中确实低沉,还是先溜为好,就让少爷一个人陪陪少夫人吧,如此想,她便默默地行了礼,带上门出去了。 看着房门关上,桓生才抬起眼来,看着瑾歌,见她脸色着实不好,心忧她是伤势还是心里放不下。 “瑾歌?还疼吗?” 桓生问着,将手探进了她的被子里,试图看看她的伤势。 “没事。”瑾歌似是有意逃避,急忙抓住了桓生的手,慢慢的坐了起来,“不过是被踢了一脚,既然没有身孕,那也就没有关系了,我受得这点儿小疼。” 说罢,强颜欢笑一般,抬头看着桓生,鼓着个腮帮子,伸出双手来。 自然会意的桓生并无多言,倾身上前让她抱住,轻轻回抱着她。 他最担心的,还是她下一刻就忍不住哭出来。 果然,下一刻,他就听到瑾歌咕哝的声音响起,带着哭腔,又十分内疚一般。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我不小心把他给跳没了?啊……难怪我都没有感觉……肚子一直瘪瘪的,像没吃饱一样……” “噗……”本还十分忧虑的桓生,听到瑾歌这么一说,蓦地笑出了声,意识到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发笑,他立刻收了脸色,正经道:“不是……对不起……没忍住……” “哼!”瑾歌猛地撤身回来,推了他一把,气鼓鼓的双手环胸侧过身去不理会他,佯装生气一般。 “我错了,我不笑了,我不该笑的……” 桓生伸手轻轻拉着她的袖口,一边打量着她的脸色。没有怀孕这个消息好过是孩子掉了,也好过她受伤,这个结果算是最为上佳的消息了,若是当真有孕在身,那孩子很可能是保不住的…… 半晌,瑾歌自己倒先同桓生说起话来:“不对啊,分明当初他们告诉我,大夫把脉诊断说是喜脉啊,为什么会这样?!” 桓生也有同样的疑问,不过,他还有其他的疑问:“那你可曾亲见大夫替你诊脉?亲耳听见他说?” “额……这个倒是没有,可是当时很多人都在场呀,是娘亲告诉我的……你不会怀疑他们撒谎吧?!” 看着瑾歌惊讶的下巴,桓生抿唇笑着,抬手将她的下巴捏合起来,笑道:“没有,我是怀疑有人在撒谎,或者说有人在从中作梗,设了个圈套。” “什么圈套?!谁啊?!”“既然有心设局,那现在局破了,自然会有下一步动作,怕什么,又不会对我们不利。” 桓生说得轻松惬意,可这样一说,瑾歌更加难领会了,急问道:“此话何意?!” “你想想,你怀孕这个消息从出现以后,你的境遇有什么变化?” “境遇?变化?”瑾歌皱眉想着:“不就是公堂之上,被无罪释放了嘛?” “不对,不是无罪释放,”桓生无奈扶额,继续道:“只是无法将你收监,真正证明你无罪的,是后来的莫相言。” “哦。那这有什么关系?” “这个关系就是让你躲过一劫,也争取了时间去洗清自己的嫌疑啊。” “可是……不对啊,难道你的意思是仵作在帮我?!可我不认识他啊。” “有人认识他呗,”桓生也不同她多废话,自己就将话一一说来:“仵作只是第一步,而第二步是让柳府薛府上上下下都一样认为你真的怀孕了,做戏做全套嘛,如此一来,也就不会有人穿帮了。” “照你这么说,大夫也是有意那般说的,那设这个圈套的人是我们这边的?并且是为了保护我?谁啊?!” “还能有谁?” 看着桓生似笑非笑的嘴角,瑾歌皱眉领悟着桓生话里的意思,判断着…… “啊?!是……” “对。”桓生立刻打断了瑾歌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目光似是无意的注意着门外,随即,一个微弱的气息才悄悄离去。 瑾歌却并未注意到,自顾自继续道:“如此说来,倒也是好事,一番好意救了我,如今也躲过这一劫,好在是他从未来过,而不是来了,却又保护不周,让他离我而去了,可就是害得大家白白高兴一场,等十个月过去了,我这不,还是肚中空空,生不下一男半女来。” “哦,瑾歌担心这事儿啊。”桓生说得意味深长,坐近了瑾歌几分,挑眉笑道:“那我会努力的。” “啊?”瑾歌闻言,不知所以的抬头望着他,却见那容颜蓦地靠近,近在咫尺,让她一时失言,半晌,才找回思路,继续道:“你……你……努力什么?” “想知道?” 见桓生勾唇不怀好意的一笑,瑾歌心中的不安猛地燃起,“不……不想,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见她这副模样,桓生忍不住笑意更深,轻轻探身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嘴唇滑过她的耳廓,柔声道:“晚上告诉你。” “……” 桓生明显感觉到了怀中人身子一僵,连呼吸都蓦地屏住了。 “呵呵,”桓生轻笑着,低声道:“你不是想要孩子吗?就算你现在怀上,也晚不了多少日子,他们一样会如愿以偿抱上小孙子。” “呃……”瑾歌硬着头皮,算是应下。 还好虚惊一场。 不过桓生当然也明白,这个圈套不仅救了瑾歌,也无形之中给他下了套。知晓桓生迟早都是会发现这件事的,此时话都放出去了,那桓生顶着这个压力,那不得抓紧时间啊。 可目前的情况来看,虽然桓生并无异议,就怕瑾歌的配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童言无忌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桓生自从知晓瑾歌怀孕那一刻起,除了喜悦之外,自然也同彦诗有一样的烦恼,十个月,漫长的煎熬,分明近在咫尺,却只能默默地看着身边睡着的人,近不得身…… 也担心过让她跟自己上京去,会更加危险,可要让他不在瑾歌身边,那恐怕会发生更多无法掌控的事。 “这么一来,我们启程之时,众位长辈竟一位也没有提出异议,却是情有可原的啊,我还担心他们念及我身怀有孕,不让我出门呢,你看看,素素是吧?” 听到瑾歌突然这么一说,桓生轻轻笑了笑,点着头,算是给她答案,而不是自言自语,可这其中真相,自然只有他自己清楚。 提起温素,瑾歌突然想起那日绑架她们俩时,那字条上曾说‘保护好孩子’这样的话语,难道那也是搞错了? “之前推测与狗爷爷有同,如今看来,倒不能确定了,对方是否知晓我有无身孕呢?” 瑾歌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来,桓生也敛眉若有所思,片刻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要么不足狗先生三成,要么是被迷惑了,没亲自现身,在情报上出了什么意外;看来,最近经常出错,想是心力交瘁了。” “怎么心力交瘁了?谁?” “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 “……” “呵呵,好了,我们去看看七狗吧,今天受了一剑,估计这两日要在这儿耽搁了。” “严重吗?” 谈话间,瑾歌急急从床上下了身来,随后整理了一番,同桓生一道出了门,朝着七狗的房间而去,一进门就看到七狗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可让瑾歌心猛地一紧,看他那样子,像是受了十分重的伤一般。 一旁的田豆子正抱着剑,站在床边打着瞌睡,听闻二人脚步声,即刻醒了过来。 “七狗怎么样了?” “估计是睡着了,并无大碍。” 谈话间,七狗就有了些许反应,倒像是被他们吵醒的一般。当下睁开双眼左右看了看,将目光落在一旁的桓生和瑾歌身上。 “师父,姐姐。” “诶,七狗,你别动。”瑾歌急忙上前将他扶住,慢慢将他靠在了床榔上,还仔细的给他拿了软缎靠着背,倒是十分有照顾人的样子了,“你呀,这两日就好生修养着吧,有什么需要的,跟姐姐说便是了。” “想想薛姐姐,七狗怕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能遇上姐姐这么好的人。” “哈哈,”瑾歌哪受过这般夸奖啊,忍不住大笑出声,意识到自己笑得太过于放肆,急急收了脸色,绷住笑脸,“你这小鬼头,还学得油嘴滑舌了呢?” “七狗说的可都是实话。” “行了行了,我信,毕竟我薛瑾歌优秀了十八年,我也是心知肚明的。” “……” 此言一出,自然换来了桓生一脸是探究表情。 谈笑间,听竹端着一碗汤药进了门来,阿松虽然手笨,平日里也不算太聪明,但对于听竹的一举一动一行一止,他都格外的反应迅速,无微不至!当下就迎上去将滚烫的汤药碗接在了手中,殷勤道:“我来我来,听竹,这种小事我也能做……” 话还没说完呢,手上滚烫的触感从手指迅速传到他的大脑神经,刺激着他的反应,当下就将药碗脱手。 “啪——”碗应声碎裂,滚烫的汤药溅了一身,一地的碎片像是赤裸裸的在向着阿松露出鄙视的目光。 “额……”阿松尴尬的僵在那里,十分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听竹,又将目光看向自家小姐。不用猜也知道,小姐那眼神该是有多么的嫌弃…… 脑海中都响起了小姐嫌弃鄙夷的话语:“阿松,你说说你能有什么用?能干成个什么?这样笨手笨脚是得不到听竹的另眼相看的!你可长点儿心吧!” 可是,分明她自己就不怎么长心。 想归想,不过这一次瑾歌却没有这么做这么说,而是宽慰道:“无碍无碍,快将碎片扫了吧,再去拿一碗来便是。” 那语气,那神情,可温柔了。这样的瑾歌让阿松十分怀疑人生,怀疑自己还在梦中没有醒过来。 “快啊,发什么呆?你看着这一地的碎片,你不觉得丢人啊?”一番数落,翻着嫌弃的白眼儿,阿松蓦地找回了原来的感觉。 这样的小姐才是我熟悉的那个小姐…… 一旁的听竹同桓生一样,露出一脸无奈又好笑的脸色,随后转身去拿药去了。 这一次,瑾歌去接了过来,端着药坐在了七狗的床边,呼呼的吹着汤药,提前进入了妈妈般的角色,照顾起人来。 桓生看了她许久了,可不见她这么照顾过他? “来,把药喝了吧。”瑾歌用勺子搅拌了一会儿,又盛了一勺轻轻吹了吹,方才递到七狗的嘴边,示意他喝下去。 七狗敛眉看了看眼前的汤药,抿唇微滞,迟疑着张嘴,喝了下去。他现在受了伤,恰好是前肩接连着手臂的位置,故此他一只手暂时不太方便,瑾歌念及他受伤,自然就喂他吃药,另一面,她总觉得七狗过于苦难,但一直憋着,心中或许还残留着对这个世上的冷漠,让他有着超乎一般少年的老成与沉稳。 自然,瑾歌对他的好,他心中甚是明白,一股暖流如同汤药一般,从喉间渐渐滑入,暖了脾胃心肺,整个人都舒坦了。 七狗当下扬起了小脸,又嘴甜道:“薛姐姐想是要做娘了?真是贴心了不少呢,七狗受宠若惊的同时,也不得不感慨姐姐的另一面,实在让人暖心。” 说罢,七狗抬起脸,朝着瑾歌以笑。 这话,瑾歌倒是十分受用,将剩下的汤药吹了吹,递到了他的嘴边,“少给我塞糖,快把剩下的喝了吧。” “讷讷,等七狗长大了,定然会记得姐姐的好。” “你再有两年也该娶亲了吧?”瑾歌突然意识到,七狗看似年幼,实则已经是十四岁的年纪了,想是年幼来,生在乞丐窝,身子骨便略微瘦弱单薄,还未出落出少年的模样。 七狗听了瑾歌说娶亲,却没有丝毫回避,看样子对这样必定会发生的事情,有了心理准备,或者说,他理智得让人佩服,所以反应才会如此清冷。 “娶亲之事,容后再议,若七狗能自主婚事,那定然娶一个像姐姐一样的。”七狗说着,目光炯炯的看着瑾歌,那眼神,蓦地让一旁的桓生生出一股防备来,心中竟然漏了一拍,警惕的看着他,也在注意瑾歌的反应。 “哈哈哈。”瑾歌果不其然的大笑了起来,将他的碗收了,递给了一旁的听竹,一边道:“我这样的?你不如问问桓生,好不好?” 七狗当下就将目光投向桓生,似有疑问,随即倒是自己接话说了下去:“姐姐不知,在师父心里,你自然是十分好的,故而他才会将你视若珍宝,而七狗眼中的姐姐,纯粹,真实,又善良,还心怀侠义,可是一个值得一娶的好姑娘,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将你娶回家,也不是值得任何一个人娶,但自古鸳鸯琴瑟,姐姐自有值得你嫁的人,也自然有珍惜你的人,这就是命中注定。” “呃……”七狗这一番赤裸裸的话,听得瑾歌别提多难为情了,不过她内心还是十分欣喜的,又不敢将目光看向桓生,却又好奇他听了这些话是何表情。 下一刻,桓生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略带嫌弃道:“可别夸她,让她得意忘形,不知晓自己真实的模样,这样又笨又傻的,只有我能笑纳了。” 此言一出,一旁的听竹和阿松十足想笑,却又不得不硬憋着,再看瑾歌,黑着脸转过身来瞪着他,那腾腾的杀气,下一刻就能冲上来将他暴打一顿。 “好了好了,”桓生硬绷着脸色,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随即对七狗道:“你这两日就在房间里好生休息,等伤有好转了再启程。” “可是……”七狗急道:“可是师父,路程耽搁了可如何是好?再者说,如今我们依然暴露,那些杀手虽然离去,但保不齐会再来,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你好生养伤便是,这些事不过挂怀于心,保护好你们,还是有把握的。” 说罢,就上前拉过瑾歌,拽着就走了。 而瑾歌却因他刚刚那句话发着愣,第一次见桓生说起话来这么有把握,这么高大,这么神圣,这么值得依靠…… 他这么自信能保护好所有人,看来他对自己的实力有所了解,那他……看来真实水平有所保留啊。 瑾歌一边想,一边偷偷打量着一旁拉着她一声不吭直走的桓生,虽然他此刻冷着一张脸,严肃冷漠,可他眉目明朗,英气尽显,竟是如此刚毅俊朗……这还是我的桓生吗??我会不会在做梦?我记得我认识的桓生……不是这样的啊…… 瑾歌满脑子胡思乱想着,嘴角渐渐扬起,露出傻笑,那看着桓生的目光,都快溢出光彩来了。 桓生径直将瑾歌拽回了房间,将房门关了起来。 “诶,我们不是去吃……” 下一刻,瑾歌就被桓生拽了回来,直接被推到了门后,抵着门板,一脸错愕的看着桓生,不知所措。 “饭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夫妻危机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桓生微微低眉盯着瑾歌,没有回答,那表情,着实严肃,看得瑾歌心生怯意。 他这是又怎么了?刚刚明明是他说我坏话呢,现在还一副我得罪了他的模样,又不答话,嗯……那我该说什么? 半晌,瑾歌被桓生看得着实不自在,低下头来,侧脸看向的另一边,打量着眼前人的姿势,盘算着怎么从他的禁锢中逃脱比较容易。 “想跑?”头顶上传来桓生幽幽的声音,让刚刚意图动身的瑾歌立刻僵住了身子,慢吞吞的自行将身子挪了回来,乖乖挨着门板,抬头眼巴巴的望着他,一对腮帮子微微鼓着,显得着实无辜。 许久,桓生也一直注视着她,并未言语,那目光,说不出蕴含着什么,复杂到她无法解读,可她能感觉到那目光的炽热,让她不敢直视。 “我要吃饭!” 说着就要理直气壮的从桓生的胳膊下钻出去,又被桓生拽了回来,按在了门板上,一把捏住她的双颊,让她整个脸都嘟了起来。 “哎呀,你到底想干嘛?!”瑾歌一把拍掉他的手,捂住脸下意识的躲避了一下。 “你说呢?!”桓生语气冷硬,他从未这样同瑾歌说过话,瑾歌更是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语气,瞬时僵住,不知所措。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恰好,听竹和阿松正走来,准备叫两位主子用膳,眼看着房门紧闭,也不知道是否在里面,犹豫着站到门口,两厢纠结一番,终于决定两人一起…… “少爷?” “小姐?” 异口同声:“吃饭了。” “不吃!” 桓生突如其来的一声低吼,虽然声音不大,但却近在跟前,就从门后传来,着实将二人吓了一跳,跳离了两步远,迟迟反应,才支支吾吾应道:“知……知道了……我们这就……就……走……” 说罢,二人飞也似地溜之大吉了。 房间内,再一次陷入安静。 瑾歌连呼吸都放得轻了,她察觉到桓生似是真的在生气?可是他为什么要生气?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 只见他一直看着自己,却又不说话。 而此刻的桓生心里,却是十分复杂,他并非生气,而是在用一种方式防御,下意识的感觉到了某一种东西在为之变化,而且是变向他无法控制的方向,他甚至有了一丝危机感,那是一直以来不曾有过的,是瑾歌会被更多人发现的危机感。 从相识那一刻开始,桓生以为,只有自己才能欣赏到瑾歌不一样的特质,能看到她身上另一种优秀,另一种美好,不是她灵动清丽的面容,而是她纯粹率真的灵魂,干净得不染一丝杂陈,哪怕她身在花花世界之中,也不会被感染,这也是他更加想保护的一面。七狗说得没错,这样的瑾歌才会被他视若珍宝,不是什么天生注定,也不是月老的红线,是瑾歌的样子恰恰是他喜欢的样子,他喜欢的,恰恰就是瑾歌。 连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都能看到这样的瑾歌,是否说明瑾歌的这些特质不再是隐藏在她深处的宝藏?她会被更多的人知晓她的好,而探究她的好,亦或者会想得到她的好。 桓生猛地惊醒,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在杞人忧天些什么?眼前的,不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吗?除非她会自己离我而去,不然我还在忧心什么?此时的桓生心中尚能断定,瑾歌不会离他而去。 倒是希望你一直这么傻这么笨。 愣神许久,桓生稍稍缓了脸色,再看瑾歌时,却见她略带怯意的打量,眼巴巴的望着他,让他心下一窒,脉搏加快了速度。可他埋头想要亲上去时,却被瑾歌躲开了。 随即间瑾歌一脸正气的皱眉道:“你别靠近我,刚刚明明还说我又笨又傻,不怕我传染啊?!” “……怕。”桓生放缓了语气,轻声道。 听桓生这语气突然又如此轻柔,瑾歌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可我更怕你不给我机会传染。”说罢,抬手握住她的脸,埋头吻住了她微启的嘴唇,毫不温柔的长驱直入,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让她无法挣脱。 瑾歌还没有听懂桓生话里的意思,就被他霸道的轻薄着,也不问问她同意不同意! 想是瑾歌许久没有同桓生亲近,她有些抗拒的躲闪着桓生毫不留情的亲吻,感觉到桓生松开了她的双手,抬手将她胸口的衣襟扯开,脖间微凉的感觉让她清醒异常,桓生不会想这个时候…… 她慌乱之中下意识就给了桓生一脚…… “唔……” 桓生被突如其来的袭击痛得一声闷哼,一把撑在了门上才稳住身形,皱眉说不出话来。 怎么忘了这茬,又没有防备她动手打人……早该想到,不动手就不是自家娘子薛瑾歌。 看着桓生这眉头紧皱的模样,担心自己又下手打伤桓生,瑾歌急道:“对……对不起……桓生……我……我……没……没没没……准备好……” “……”桓生没有说话,敛眉看了她一眼,随即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三两步走到床边将她扔了上去,侵身就要爬上去,没有要商量的意思。 “诶……桓生……生……现在大白天的……的不太好吧?!” 没想到桓生突然溢出一丝戏谑的笑意,调侃道:“上一次不也是大白天的吗?” “额……”瑾歌被他这么一提,不得不再次想起在南郊客栈那一次,虽然并未有清晰可见的记忆,可就是这般模模糊糊,让她无尽想象,才更觉羞耻无比。 “反正天马上也要黑了。” “……” 瑾歌无言以对,看着桓生就要伸手解开她的衣服,她灵光一闪,急道:“我今日不方便。” 闻言,桓生手上的动作凝固了,抬眼看着她,问道:“怎么了?什么不方便?” “我……我……我身子不……不方便……” 桓生当然知道她在找借口,但他还是顺着她问下去:“怎么不方便?” 瑾歌躲闪着桓生的目光,支吾道:“信……信期……” 桓生一看瑾歌这表现就知道她在撒谎,可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瑾歌成亲至此都似是对于他的亲近有些抗拒?难道她不喜欢自己?想想他们自上一次南郊客栈一事后,就没有再同房过了,还是说瑾歌对他有何成见?以往也不见得有这么大的反应啊? “我怎么记得你的信期不是这个时候?” “可能……最近……吃错东西了,就……就突然换了日子吧。” 微愣半晌,桓生见状,话已被她说道这份上了,自己何必再强迫她,随即从她身上爬了起来,淡淡道:“那你好好休息。” 说罢,转身开门出去了。 见着桓生离去,瑾歌心中一沉,一股酸涩之意从胸口涌出,竟有些难受。 下一刻,就听到桓生的声音再次在门口响起,举目望去,他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你不是要吃饭吗?走啊。” “……好。” 简单的食过晚饭,瑾歌就下桌离开了,当下吩咐小厮前去准备七狗的饭食,随后便上楼去照顾七狗了。 看着瑾歌上楼的背影,阿松明显感觉到姑爷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虽然他面色如常,嘴角一如平常似带温暖笑意,可是……今日见着却总觉得渗人。 刚刚在房间里,两人是不是又吵架了?还是第一次见桓生吼人呢,小姐竟然能把脾气那么好的姑爷都给惹恼了,看来小姐也是个厉害角色。 楼上。 七狗一边吃着饭食,一边打量着坐在旁边的瑾歌,见她神色呆愣一直发呆,似是有心事。先前还好好的,这会儿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姐姐,姐姐?” “啊?!”七狗唤了好几声,瑾歌才听到,“怎么了?没吃饱吗?” “没,我看姐姐好像有心事?” 瑾歌一听,眉头不自然的皱着,又舒展了一下,语气暗淡:“没什么事,你小孩子懂什么,吃你的饭吧。” “七狗虽然不懂,也不知道,但是姐姐想必是关于师父的心事吧?担心给他增添麻烦负担,可又担心让他误会,想解释,又不敢解释,七狗猜得可对?” “……”瑾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心中却不得不承认全都被他给说中了,这小鬼头不会有读心术吧?还是离他远一点儿,一会儿被看出点儿别的就不好了,当即,瑾歌就起身准备离去,临行拍了拍七狗的脑袋,嫌弃道:“你这脑袋瓜子把心思放在你该注意的事上,别浪费精力去琢磨我的心事!” “姐姐的心事,不是浪费精力。” 看着七狗那笑容,瑾歌这才惊觉他的改变,也分不清他是长大了还是依旧年幼懵懂,但他的话语,却让人感动。 想着,本已转身走了两步的她又转身回来,问道:“那七狗觉得,我该作何选择?” “嘿嘿,”七狗一笑,将手中的筷子指了指瑾歌的心,“姐姐问七狗不如问问自己的心,你一旦做出一个选择的一瞬间,就知道你最想选的是哪一个答案了。” “哎呀,你说说你,小小年纪,上哪儿学的?说话也是一绕一绕的……” 看着瑾歌嫌弃的表情,七狗报以一笑,狡黠道:“师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刑场赏月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陪同七狗吃完饭,瑾歌就准备回房,见着房间的灯火亮着,想是桓生已经回房了,她突然觉得脚步凝固,如灌铅一般,迈不动腿走回去,似有些许尴尬。 进屋该怎么面对桓生?跟他解释?这么蹩脚的谎言,他早就看穿了,可我要怎么跟他说呢? 在门口站定良久,瑾歌也未推门进去,待反应过来时,自己都想不通埋怨起自己来,我何时变得这般婆婆妈妈的了?! 墨迹!有什么好纠结的!不就是一个柳桓生嘛!怕什么! 我……我就这就去……找掌柜的再要一间房。 如此想罢,瑾歌转身就利落的朝着楼下走去,刚走到楼梯下,就遇上迎面上楼来的桓生,抬头看她,四目相对。 “你……你吃好了?” “嗯。你下来干嘛?” “不干嘛……”瑾歌躲闪着桓生的注视,支支吾吾接话道:“没什么……你先上去吧。” 说着准备从桓生身边错身路过,生怕下一刻,桓生就突然出手拽住了她。 不过桓生并未任何动作,只微微看着她,直看到她走到了柜台前。 看瑾歌那僵硬的步伐就知晓,她此刻一定是硬着头皮走过去的,想必又在想什么馊主意,连自己都心虚的那种…… “诶,这位夫人,请问您有何吩咐啊?吩咐小厮便是,怎的还亲自来一趟?” 瑾歌抿唇犹豫了一会儿,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不远处的桓生一样收入耳中。 “掌柜的,那个……劳烦你再给我准备一间房。” “啊?!夫人……为何?或不是又有人要同行来的?” “不是。” “额……”掌柜的也明白,不该过多的过问客人的私事,也不好再问,饶是心里不少疑问,却也没有再问,正要查档问问看要什么房,就瞥见桓生走了近来,正看着他。 而一旁的瑾歌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还在等待掌柜的给安排。 那掌柜的看着桓生的目光,到底是聪明人,立刻懂了,便当下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看着账本,又抬头看向瑾歌,赔礼道:“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店这客人都住满了,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啊?!你是不是没有看清楚?再看看,应该不会吧?!”瑾歌一边说,一边探着身子要凑过去看掌柜的身前的账本儿,不过看了也是白看,根本没有看明白。 “没……没了……真……” 她哪知道,此时的掌柜的正被一双可怕的眼睛注视着,虽然他不凶狠,不恐吓,更似带着微微笑意,却蓦地让他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 直到瑾歌发觉到掌柜的好似一直在往她身后看,这才转过身来,一看吓一跳,桓生正站在距离自己不到一步的位置,正看着自己,嘴角还带着一丝令人发寒的笑意。 “呃……”瑾歌瞬时僵住身子,整个人直直的站着,心虚的看着桓生,“好巧,你也在这儿啊?” “……”桓生嫌弃的打量了她一番,一把将她抓到自己的跟前,见她眼神里有些惊慌恐惧,心中陡然生出一丝内疚,便轻轻划过她的手臂,握住了她的手,放缓了语气,柔声道:“走,带你出去走走。” “啊??”瑾歌一脸的疑惑不解,就这样被桓生拉着走了。 出去走走?去哪儿?大晚上的…… “去赏月啊。”桓生突然答话,可瑾歌只是心中想想,并未问出口来啊……这么一答又让她生出一股寒意来。 桓生也会读心术吗?! 哪知道接下来桓生又答话了:“是因为你自己什么都写在脸上。”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越说越瘆人,搞得我都没有安全感了,什么心里话都能被你看透,好像自己完全暴露在了你眼前。” “哈哈。”桓生突然一声大笑,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本就如此。” 瑾歌哪知桓生话里的玄机,只心想着怎么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不让心事写在脸上为好。 二人慢慢走着,顺着热闹的街市直走到街心处,不知不觉已然到了菜市口。 瑾歌远远看着那宽广的场坝,喃喃道:“这儿……夜里怪渗人的,也没有一盏灯。” “这里是死刑犯行刑的地方,不知多少冤魂在这里游荡,找不到归宿,又转不了世。”桓生不过说句实话,可却将怕鬼的瑾歌吓得一哆嗦,往他身边靠了靠,警惕的看着四周,又不想表现得太过于明显。 “那我们赶快离开这儿吧,来这儿做什么?” 桓生见她着实害怕,也就带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行了几步,方才问道:“瑾歌,如果有一天,我站在了刑场之上,你……” “你干嘛这么说?!”瑾歌当下打断了他的话,有些错愕额抬头看着他。 没想到桓生突然笑了笑,敛眉回视着她,淡笑道:“你怎么?我说在刑场之上,你第一个念头是我被行刑?还是说我是那个下令行刑的人?” “这……”瑾歌不得不承认,自己下意识就想象成了桓生被斩头的情形,可是这是为什么呢?想想也是,桓生怎么可能被斩头?那是行刑的人?桓生会当官吗?难道桓生是指这个? “你想入朝为官?”瑾歌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没有一丝情感,她不想给桓生任何影响,虽然他当初说过不入朝,但事已至此,就算他当真如此选择,她也不会阻止,任何抉择她都应该支持他。 桓生抬手替她拢了拢秀发,淡淡说道:“不想。瑾歌,我不想,也不会,你可懂?” 桓生的语气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意味,是在告诉她什么吗?暗示她什么?瑾歌着实有些摸不清头脑,她想问桓生,可她隐隐觉得,桓生说得已经够明白了,越是如此明白,却越是不容易被理解。 瑾歌没有再问,只是看着他的眉眼发楞,桓生是有什么预感了吗?还是他…… “我知道了。”虽然瑾歌没有彻底明白其中的意味,但她却将此事牢记于心,重重的点了点头。 桓生安慰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露出一丝笑意。 两人一路循着来时的路,又慢慢回了客栈。夜月风起,人影晃动,可却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眼睁睁看着他们,又错失了机会。 回到客栈时,周遭不少灯都已经熄灭了,楼下吃食的客人熙熙攘攘还有不少,但也不似之前那般热闹,瑾歌和桓生进门,当下就被一个角落的身影捕捉到了,他刚刚端到嘴边的酒杯停了下来,随后看着他们上楼,方才举杯进喉,一饮而尽。 这一回到房间,瑾歌就浑身开始不自在了,刚刚自己去寻掌柜的再要一间房的事,桓生肯定全都看见了,也听见了,虽然他没有说什么,可是现在想起来,还是止不住的觉得尴尬窘迫,还是硬着头皮,慢慢的脱掉外衣,爬上了床。 “下来。” “……干嘛?!”瑾歌戒备的缩在床里边,警惕的盯着桓生。 这模样,看得桓生哭笑不得,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道:“你还没沐浴。” “……” 这么一说,瑾歌蓦地想起当初他们俩魂魄交换时,桓生得知她没有洗澡就睡他的床时的表情,果然,这家伙…… 瑾歌这才想起,自己确实还没有沐浴,吃过晚食就在陪七狗,随后又同他出去了一趟。 “还不是怪你,你拽我出去赏月……不是,赏刑场的……”她一边埋怨,一边从床上爬了下来,乖乖的去屏风后面沐浴了。 昏黄的烛光将女子的身影完全投影在了屏风之伤,一举一动都清晰可见,桓生轻咳了一声,随后说了一句“我出去一会儿”,便开门离开了。 瑾歌还想问呢,只听门‘嘎吱……’一声,‘砰——’就关上了…… 直到瑾歌沐浴完,已经躺好,桓生也不见回房。 桓生去哪儿了? 瑾歌在被窝里等了许久,想着他能去哪儿呢?又不是渝州城,在一个陌生小镇,他还能去做什么?想不到,可她又放心不下,便起身裹上外衣披风,想出去看看,刚要开门,就见桓生推门而入,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你去哪儿了?”瑾歌脸上的惊慌还没有散去,桓生看了看,想是自己吓到了她,便出声安慰道:“没去哪儿,我就在楼下,同掌柜的谈了几句。” “同掌柜的?谈什么?” “一些镇上的趣闻而已,你若是有兴趣,明日马车上同你讲吧。” 见桓生这么说,还想说让他现在讲讲来着,也就收了声,点头应下。 “好吧,那你去沐浴吧,估摸着水都快凉了,将阿松给你换换热水吧。” “不用了,让他早点去休息了吧。”他说着,伸手摸了摸瑾歌的双手,暖暖的,相比起自己的手,就十分冰凉了,他将瑾歌引到床前,替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道:“去床上吧,小心着凉。” “嗯。” 听着桓生隐隐可见的沐浴水声,瑾歌虽觉得有些奇怪,却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便朝着床里边翻了个身,让出了桓生的位置。 一旁的声响不时的传来,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起初识时,自己就闯入柳府别苑,撞见过他洗澡的情景。每每想到,依旧会觉得尴尬不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异都小镇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想到什么了?耳朵这么红?”桓生轻柔的嗓音突然出现在耳边,让她一个激灵,抖了抖身子。 “没……”瑾歌慌忙将被子拉起来,盖住了自己的头。 见她如此窘迫模样,桓生也不再逗她,拉过余剩的一点儿被子盖到了自己身上,尽量不挨着她太近。 房间渐渐归于宁静,瑾歌这才慢慢从被子里钻出头来,本想转头看看桓生,却突然意识到被子都被自己抢了,再看桓生似是睡着了,她便轻轻起身,替他拉过被子盖上,细细掖好被角。 这般贴心的瑾歌着实让人欣悦。 等到瑾歌自行躺下睡好时,又犹豫着转头去看桓生,许久,她突然侧身挨了上去,靠着他的手臂,轻轻抓住,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将她轻轻拉起,随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心砰砰直跳,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了对方的胸口。 “睡吧,我不会做你不愿做的事。” “……”瑾歌瞬时面色绯红,放松了僵硬的身子,安心在他怀里入睡。 第二日。 瑾歌早早的就起来了,昨夜里睡得浅,今日依旧神色恍惚,不慎清醒。正准备下楼去寻桓生踪影,一下楼就看到他们正坐在桌边用早食。 “诶,怎么都不叫我?!”瑾歌气鼓鼓的坐到桌上,朝着小厮使了个眼色,那人便非常懂事的下去拿了。 “师父说姐姐你身子疲乏,让你多睡会儿,不然一会儿赶路也得睡觉,还睡不安稳。” “……哦。”瑾歌瘪了瘪嘴,接过小粥喝了起来,小声说道:“我精气神挺好的,谁疲乏了啊……” 说话虽小声,可众人一一都听得清楚,全然转头质疑的看着她,吓得她一口粥包在嘴里不知所措,慌忙咽下后才道:“你们这是干嘛?!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说得不对吗?” “薛姐姐,不是我说你,你昨晚是去偷马了吗?听说昨晚马圈里的马丢了一匹,不会就是你干的吧?”田豆子满脸笑意,说得恳切:“你看看你这脸色,我都不相信你睡了觉。” “闭嘴!”瑾歌被他们这看了一圈又一圈,又是嘲笑又是打量的,愈发不满,心中也细细想着自己难不成气色真的很差?! “你们慢用,我先上去收拾东西,既然精神好着呢,那一会儿便出发吧。”桓生说罢,便上楼去了。 剩下瑾歌一人还在吃,左右的田豆子和七狗二人就好似观摩一般,撑着脑袋看着她。 “你们两个兔崽子到底要说什么?!快说!说完滚!” “嘿嘿嘿,”两人笑着,一人一句道:“姐姐,你这么凶……” “还气色这么差,也不怕柳师父抛弃你。” “师父倒不会抛弃姐姐,只不过可能会……嫌弃……” “嗯嗯。”田豆子点着头,狗腿的附和着。 “姐姐,这离京城越来越近了,你就不担心啊?我们都替你担心了呢。” “对对,我们今早还遇上一姑娘上来同师父攀谈,长得高挑貌美,柔弱温婉……”“滚。”这一席话自然是得到了瑾歌一阵嫌弃,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俩一眼,“就你们俩这小鬼,还知道姑娘貌美温婉,高挑柔弱呢,再说了,她长得美不美弱不弱,关我什么事?!回房收拾你的东西去。” 七狗倒是无言,乖乖上楼去了,田豆子就皮厚了,还在瑾歌身后说道:“你这么凶,可跟那些姑娘们差太远了。” “我一碗砸死你!” 田豆子立马跳了两步开外,举手道:“好,我滚!” 七狗和田豆子走了,耳根瞬间清净了不少,自然而然,不远处一桌的谈话声,就传了过来。 “听说最后是被斩首了呢。” 一听斩首,瑾歌立刻停住了扒饭,竖起耳朵听着。 “可惜,那可是皇帝看上的人才,竟然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 “诶,你没听说过?不为我用,便为我杀!咦,人心难测呢,圣上之心,谁又敢乱揣测?” “听说还给赐婚呢,多好的姻缘啊,那可就是皇亲国戚了,都被他给推了,就听说为了结发妻子。” “什么?!还有妻室?!” “可不嘛,有呢!糟糠之妻,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他丧了命……” “哎呀,一大早的说这事儿做何,不说了不说了。” 刚刚听那人说得声色并茂,将瑾歌的思绪也一起勾了去。 那夜里桓生与瑾歌的谈话又浮现在了脑海中。 天哪,不会桓生就是这个意思吧?他预感这件事要发生了,他已经有了抉择?那我岂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怎么办?怎么办…… 瑾歌一时竟就这样沉迷于了自身的臆想之中,随后扔下碗,上楼去了。思忖多时,她便决定打扮成她原来的样子,做姑娘打扮,正好就隐藏了自己是桓生娘子的身份,又不给桓生为难,也不给他人借口,简直太机智了。 瑾歌自己想着,兀自满意起自己的决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纯粹是在幻想…… 桓生从瑾歌回房事就注意到了她脸色不太正常,随后见她一个人坐在镜子前,捣鼓着自己的头发,可半晌也没有弄好。 “怎么不叫听竹来?” “嗯……”其实瑾歌心中想的是听竹怕不会梳她以前的姑娘妆发,但被桓生这么一提醒才觉得自己傻,这听竹怎么可能不会呢? 想到这儿,她便唤了听竹来,低声吩咐她给自己梳以往的发髻,听竹还觉得奇怪呢,可再娶观察少爷时,却见他并无任何异样,如此想是他们有什么新的打算? 没多会儿,听竹便给瑾歌梳好了,毕竟以前日日见着瑾歌,也是知道那发髻是如何梳妆的,况且听竹手巧,可是伶俐非常。 这发髻梳好,瑾歌衣服也换好了,这桓生一时也没发现,两人这房里转来转去都准备出门了,他才突然发现她今日的打扮…… 是她嫁给他之前的模样,虽然他们成亲也没多久,但好像很久不见,又好似昨日依稀,竟让桓生一时愣住,看失了神。 见桓生盯着自己,瑾歌便自行解释了:“我就是想,这样会不会更方便?”“什么更方便?”桓生或多或少知道她的心思,可她却不曾想到,如果是蓄意谋划的,能不把他们的底细差个清清楚楚吗? “那个啊……那个……假若你没有我,那就少了顾忌对不对?就不必受人威胁了。” 听瑾歌这么一说,桓生嗤笑出声,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但看她这副模样确实怀念,内心的碧波为之轻漾。随即点头应好,顺了她的心意。 过了桓生这一关,可到了田豆子和七狗那里,就不好说了。两小子虽说年纪比他们都小,但田豆子也早就到了成亲的年纪,明白一些礼数。 “诶,薛姐姐,你今天怎么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 见瑾歌没有理他们,两人便低声细细嘀咕着,隐隐听得田豆子说了一句“少妇变成了少女”…… 当下瑾歌就跳起来给了他一后脑勺:“闭上你的嘴!” 倒是七狗悟性极高,聪慧不已,立即领会了瑾歌这番作为的意思,当即问道:“姐姐是要恢复薛姑娘的身份了吗?师父也恢复柳公子?你们合离了?” “……”原本欣慰的瑾歌一听最后一句便无情的给了他一记白眼,拧眉做出一副担忧的模样:“对了一半,错了一半,别乌鸦嘴咒我哦。” “不是诅咒,是薛姐姐这样做虽然能避免一些事情的发生,但豆子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怕不是会惹更多麻烦来喔?” “什么意思?” 三人还要再议论,就听不远处传来桓生的声音:“你们三个,走了。” 这两日因为七狗养伤,也就多耽搁了些路程,好在不急在一时,所以一行人也依旧一行一游慢慢朝着京城而去,眼看着渐渐近了,众人各怀心事,不知道这座锦绣繁华的城里,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高堂之上,身穿富贵华衣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上头,下方的来人正在回禀着刚刚来的消息。 “怎么?要到了?” “嗯,快到那异都小镇了。” “那吩咐下去吧。” “是,属下这就去办。”那人领命应下,迅速离去。 男子敛眉看了看案几上的画像,随即将其卷了起来,那画像上三个题字清晰可见——柳桓生。 “唷——”阿松猛地拉住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举目望去,一个木坊高立,上面写着“异都小镇”四个大字。 “小姐?姑爷,这……” “叫什么姑爷?!”里面的瑾歌立刻打断了他,桓生闻言,抬眸看向她,见着她如此认真的架势,哭笑不得。 “哦,公子。”阿松心中自然是疑问颇多的,可小姐都这么说了,也就乖乖改了口,“这条路好像一定得连着这个异都小镇的,可这镇子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怎么了?” 二人一听,立刻前后探出身子来查看,只见木牌已经有些年头,陈旧之气尽显,想是在这儿经历了不少黄沙岁月。听阿松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怪怪的,难道是因为‘异都’二字? 桓生也抬眉看了看,不经意的皱了皱眉,随后淡淡道:“走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老容颜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想是在山下没有走对方向,从这条路走这儿是上京的必经之路,不过是一些异族人滞留暂住的地方,多少年来都是朝廷默许的,听闻镇里镇外一片天两界地,是个神秘的地方……” “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是知晓走那条路的,还再三确认了,怎么走着走着就走错了呢。”阿松挠着脑袋,满是狐疑。 “是不是你犯困啊,我刚刚看你挺疲惫的。”听竹带着一丝关怀的目光,让阿松顿时有了精神,立刻摇头道:“不困不困!” “……” 里面的瑾歌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阿松,并不理会他,而是注意着桓生说的话。 听桓生这么一说这‘异都小镇’,瑾歌更甚好奇得紧了,便也迫不及待吩咐阿松道:“走吧走吧,进去看看,来都来了,我倒是好奇这什么是一片天两界地。” 见瑾歌那股子兴奋好奇的劲儿,桓生毫不客气的打击了她一句:“没什么稀奇的,无非就是吃喝玩乐罢了,在汉中的土地上,保持着异族各自独有的特点。也默许他们不受中原条例的约束,完全按照原本的生活肆意而为。” 肆意而为?仅仅四个字,瑾歌也就意会到了这其中隐藏的意味。 “那我们路过没关系吧?” “自然,只要你不下车,我就可以保证我们真的就是路过一下而已……” “额……”这话听得怎么觉得怪怪的? “咔哒咔哒——”马车慢慢的行驶在镇上的大街之上,果然,这个小镇不似一般普通小镇,来往行人,小摊小贩,吆喝四起,热闹不已,这里的街道就显得十分冷清了,四下也没个人影,连街边的店铺也不怎么开门。多行好一段路才见着零星的几个人在街上走动,他们果然都穿着异族的衣服,也似乎都不属同一地方;瑾歌偷偷打量着,有些看不太明白,对此类事情知之甚少,也分辨不了他们是哪儿的人。 “这儿怎么这么冷清?还以为会很热闹呢。”听桓生说吃喝玩乐,瑾歌下意识就想到了那奢侈的生活。 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开始传来嘈杂的声响,欢呼声,议论声,谈笑声…… “啊——”突然一声女子尖叫从嘈杂的声响中传来,显得十分违和;瑾歌登时警觉,立刻抓住桓生的衣袖,示意他听,果然,女子又叫了一声,看样子同那些声响是一个地方传来的。 “我们去看看!” 听到瑾歌这么提议,桓生眉间一闪而过的犹豫,看来刚刚他提醒她的那句话已经被抛之脑后了;阿松分明再三确认过路途,最终还是驶向了这儿,那说明,这里是不想来也得来了,准备好的,自然在等着他们的,如此一想,桓生也就没有再反对,既然要来的总会来,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他也想看看,对方这次的招数可高明了。 这女子叫声,田豆子和七狗也都听清了,阿松的马车正要起步,下一刻就看田豆子和阿松撩开车帘钻了进来。 “这女子叫声凄厉,难不成是在被欺辱?”听到田豆子这么问,瑾歌紧了紧手上抓着桓生的力道,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绕过两条街道,就到了那人声嘈杂的地方,果然,这里十分热闹,与刚刚进来的那条街当属天壤之别,聚集了不少人,都围在一个高高的木架子旁边,那架子上,一个红衣女子被绑住双手,拴在了木架子顶上,高度不小,光看着就觉得腿打颤,想必一定十分可怕。 “这女子怎么了?这样被吊在上面?”七狗喃喃着,也探着头去查看。 只见女子红衣斐然,衣裙在风中轻轻摆动,似有似无的显露出身姿本来的样子,双臂的衣袖已经滑下,露出光洁的手臂被绳索紧紧缠住,黑色的长发尽数垂在胸前,掩住了她的面容,看不真切。 “这女子看样子受了不少苦。” 他们正议论着,就听那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一个年纪不大,却抹着浓厚的胭脂,举手投足都是一股子冷漠高傲姿态的女子走了出来,她那殷红的红唇勾出一抹深深的笑意,眼光竟是一扫而过这边的马车,复而指了指上头的女子,笑道:“昨儿京城新送来的清倌儿,听闻在不忆阁可是一曲成名,红极一时的歌姬,只因唱了一曲《祭染天下》,被京城是官人听了去,被指对圣上不尊,妖言惑众,如今就落得了这个下场,各位算是福气了,今日老规矩,竞拍,出价高者得,反正她也是个留不了命的,任你风流,这花钱可是真值当,好好考虑吧。” 那女子言罢,一时躁动起来,纷纷涌上,出价竞拍,可他们出的价却不是银两,亦不是珍宝,而是一些听之不懂,看之不明的稀奇玩意儿。 “葫蔓藤。” “鸩羽。” “红信石。” “雪上一枝蒿。” ………… “剪刀树。” 这时,女子突然扬起手中的扇子,笑道:“得啦,胜出。酉时三刻,云格里等着吧,先让她在这儿挂会儿,免得到时候不听话。”说罢,余光又下意识瞥了一下这边的马车,随即摇着扇子扭捏着身姿走了。 “他们竞拍的东西都是些什么啊?!” 看瑾歌和七狗满是疑问,田豆子紧抿着嘴唇,两根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拧眉迟疑道:“不似很清楚,可我觉得应该是某种……” “毒药。”桓生在一旁靠在车壁上,敛眉观望着他们三围坐一团的样子,就好像看三个傻子…… 一听桓生出声,他们才纷纷转头,直勾勾的盯着他,那目光,定要他一个解释一般。 桓生轻笑,随后坐直了身子,凑到了他们跟前,慢慢道:“刚刚他们竞拍是所说的东西,都是毒药。葫蔓藤也就是钩吻,这种毒药,中毒死亡后,脉搏仍会跳动,让人无法判断死活;鸩羽,也就是鸩的羽毛,用一片羽毛浸泡过的酒,酒就成了鸩酒,毒性很大,几乎不可解救。” 桓生说得不咸不淡,可围坐的三人却不停的变换着脸色,甚至有些惊讶于桓生对这些的了解程度。 “而红信石就是俗称的鹤顶红的原料,雪上一枝蒿呢就是短柄乌头毒。”说到这儿,桓生看向了瑾歌,眼神传递着某种讯息,当下瑾歌也接收到了她他眼里的意思,问道:“就是类同与废掉我武功的那个?” “嗯。”桓生点了点头,“不过你中的那个毒比这个强多了,这个不至于废掉武功。” “那会怎么样?” “夺命。” “……”瑾歌当下闭口,无言以对。 一旁的田豆子和七狗看着,只能憋笑,万一笑出来,岂不顺手就被打了。 “诶,那为什么最后一个剪刀树还胜了?!那是什么东西?” “因为它的名字叫——见血封喉。” 此言一出,三人立刻不约而同的换上了一副惊讶转而恍然大悟的神色,一个个点着头。 “不过,桓生你怎么懂这么多?连毒药也懂?” 桓生端起玄铁茶几上的一杯热茶轻饮而下,笑道:“古语有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田豆子和瑾歌听罢,纷纷打了个呵欠,靠上了车壁,回避这个话题,唯有七狗乖乖的点了点头,以示明白。 “小姐?”外面等候了许久的阿松,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们,“现在我们是……怎么……走吗?还是……” 瑾歌眉头一皱,将目光投向桓生,似是商量一般,可桓生眉眼含笑,却是没有要同她商议的意思,转而将脸撇开,不去看她。瑾歌无奈,将目光又投向田豆子,豆子耸了耸肩,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晓,只等安排就是了;无可奈何,瑾歌最后将目光投向了七狗,小七狗瞪着两颗大眼珠子,满是无辜,一脸将‘我不知道’写在大脑门上的表情…… 垂头半刻,瑾歌抬起头来,毅然决然道:“等!” 众人会意,将马车赶到了不远处的店门口,也正好打算下来伸展伸展腿脚,在车上坐了不少时辰了,腿脚也不曾舒展开来。 桓生早就料到瑾歌会这么决定,他可以忽略掉她犹豫的那段过程,直接得到答案,因为瑾歌,必然会吃这一套,可他却不。 “对了,这女子,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去放下来?然后跑路?她挂那么久能受得了吗?” 听到瑾歌的提议,一众人却没有一个表示同意的。 “那老板娘不像一个好应付的人,她走路的脚法,轻功很高。” “你也看出来了?”瑾歌侧脸看着田豆子,难得露出一丝赞许的打量,随后皱眉道:“可我觉得那个女子很是眼熟,我似是见过她的……” “见过?何时何地?” “我感觉是在很小的时候,可印象中应该是她现在这副模样,可我已经长这么大了,她为何还是老样子?” 听瑾歌这么一说,众人皆愣,田豆子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猜测:“会不会是你记错了?只是长得像呢?” 瑾歌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有些怀疑起自己来,迟疑道:“可能是吧。” 但桓生却留心了瑾歌的话,他觉得瑾歌应该没有记错,那这个女子看来并不简单,容颜不老?有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异域美人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高高的木柱上,女子睁开了微眯的双眼,看到下面站立着正仰望着她的四人,立刻有了动静,急忙低声唤道:“救命……救命……救……” 一听到红衣女子出声,瑾歌就更觉感同身受一般,忙道:“快快,她醒了,她刚刚叫救命了,你们谁上去救她?” 四人之中,也只有田豆子和桓生是合适的人选,故此,瑾歌和七狗纷纷站到了另一面正对着另外二人,打量着他们,也在等着他们自行做出决断来。 “我不行。”桓生说得斩钉截铁。 “嗯?” 看着瑾歌那疑惑的表情,桓生抿唇隐了笑意,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我之所以不选择上去救她,是因为我堂堂一个有妇之夫,万一对方为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怎么办?你说是吧?” 最后一句明显是说给瑾歌听的。 桓生说着,将目光投向瑾歌,特意挑了一下眉头,示意瑾歌领悟他的意思。 听他这么一说,瑾歌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啊!想当初的梨汐,不也是因为桓生一时心善,不曾防备,才救了她,最后还惹上那么一场祸事…… 看来当真不能让桓生去才是!可不能让任何有如此隐患的人靠近桓生才是! “那就豆子去吧!”瑾歌伸出手指,当下决断,转头看向田豆子,认真道:“只有豆子能担此大任!我们都相信你!” “……”田豆子没有再说,他这个食物链低端的人,不上谁上?一个是自己的主人,一个手持令牌,一个是手持令牌的夫君兼主人的师父,自己还有的选吗…… 看着田豆子在木桩下左右环顾,盘算着从那边开始爬上去,桓生又举头看了看那红衣女子,这一次,他竟恍惚觉得,透过那厚厚的发丝,她也正看着他似的,那目光,别有意味。 “这怎么爬上去啊?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把她给吊上去的。”田豆子一边嘀咕着,一边试图从下面徒手爬上去。 “诶诶诶,你干嘛不用轻功啊?” 瑾歌一语直击要害,戳中了重点。 田豆子闻言,面露难色,“我……轻功不好使。” “……说得像真的一样,第一次见你可不厉害死了吗?!”瑾歌一边说,一边做出一副嫌弃无比的表情,料想是田豆子又在搞什么鬼,便问道:“好小子,说,装什么装?搞什么鬼?” “哎姐姐……我今天……我拉肚子。” “……滚。” 瑾歌翻着白眼,一旁的桓生和七狗却是一脸笑意。这个田豆子,理由找得也是蹩脚,不过瑾歌还当真在脑子里思考了一番,是否拉肚子就不能使轻功了。 “我看如此吧,我解开她的绳索,豆子去下面接住她。” “也行,我们得快点,在这里大张旗鼓磨磨蹭蹭的救人,一会儿那老板娘就该来了,怕我们想走都走不了。” 桓生和瑾歌二人兀自商议,丝毫没有过问一下田豆子的意思,言罢,就双双将目光看向正在一旁想溜的田豆子,迫使他停下了脚步,干笑了两声。 “呵呵……姐姐……我可能接不住她……一会儿摔死她了还好,要是摔个半死不活的,岂不……” “闭上你的乌鸦嘴!” 瑾歌凌厉的眼神狠狠地扫了他一眼,抬手唤来阿松,让阿松也帮他一把,眼前的事,还是将女子救下来先,也就不急着跟田豆子废话。 桓生只笑不语,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田豆子蹩脚的戏法儿和瑾歌这么好骗的老毛病。 众人站定,设计好了救人的方法后,开始实施。桓生从袖中拿出了他那把扇子,随意散开,随即将扇子飞出,迅速旋转飞向木桩上的女子,轻轻撩动了她的发丝,让她的容貌有了一瞬间的清晰,随后扇子犹如利器一般,将绳索割了开来,继而旋转着又回旋到了桓生的手中,竟是那般游刃有余,如同暗器。看得瑾歌都呆了,更别说听竹和阿松,那嘴,能放下一颗鸡蛋了, 曾几何时,听竹知晓自家公子这么厉害了? 从来在桓生身边,就只见他看书写字,何时习武啊?! 女子手上的绳索一断,整个人都下坠下来,桓生瞥见她的脚轻勾在了木桩中的横亘上,随后整个人掉落了下来。 田豆子倒也是应变有余,当下侧身而过,伸出手中的剑身将女子扶住,不曾沾过她身,就将她救下,随后让她双脚放在了地上,能稳稳地站住。 一旁的阿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傻傻的伸手等着上面掉落一个人来,可分明人掉落在他侧后方向…… 桓生瞥了一眼,侧身站到了一旁,同瑾歌一样一起打量着这女子。 女子脚上不曾穿鞋,她站到地上后,便抬手扶了一下自己的头,就在田豆子将剑收回来的时候,她当下就差点倒下地去,还好桓生伸出了手中的扇子,将她抵住。 不远处的听竹都能看出来,一行的几个男子都在有意回避,特别是少爷,想必是担心少夫人不悦吧,有意回避之。 倒是瑾歌,站离她最远的一个人,急忙忙上前将她扶住,关心道:“你怎么样?还好吗?” 女子稳住身子,随后抬手轻轻撩了一下头发,一张容貌见了个大概,倒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而且长相立体精致,颇有外疆美人的风味,看样子,这个女子也是异域人,并非中原人士。 也难怪她沦落到这般地步,也依旧被送到了这个地方,而不是在京城就被处决了。 女子看了瑾歌一眼,轻轻笑了笑,摇了摇头,随后撤身过来,面对着桓生,行了个礼。 “公子,小女子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 此言一出,大家都愣愣的看着她,没有立刻出声。 桓生不自在的下意识瞥了一眼瑾歌,一把将一旁的田豆子拎了过来,道:“这儿,他救的你。” 女子看了一眼田豆子,没有同他言语,只是稍稍行了个礼,而依旧将目光投向桓生,柔声道:“公子不必自谦,刚刚小女子已经全部看见,是公子出手相助,小女子才有幸得救,公子想是一个侠义心肠之人,出手相助这种事在你看来是小事吧?不足为提,但确实救了小女子的命,小女子真是无以为报……” “诶诶诶……” 瑾歌和桓生都还没发话,倒是听竹出声打断了那女子的话,什么无以为报,大恩大德,只有以身相许云云……这个套路都是梨汐剩下的了,不用猜也能想到,她即将会这样说…… “少爷,我们还是快走吧。”听竹尴尬的瞥了一眼四周观望着的众人,眼里都是对她这个突然舍身救主的忠心耿耿之婢女的认可和赞叹。不得不说,大家都好像心知肚明了,可是在救她之前,桓生就已经提出了这件事了。 “走吧。”桓生当下吩咐完,就转身离去,率先上了马车。 那女子见着桓生说走,立刻拎起裙摆,踩着光脚跟了上去,跟着桓生上了马车。 剩下众人目瞪口呆! 最震惊的莫过于瑾歌了,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这么倒霉,又救了一个麻烦!? “天呐我……这不会是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有可能。”田豆子说罢,跟了上去。 “好像是。”七狗也跟着点着头,上了马车。 “没有悬念了。”听竹说着,摇着头朝马车走去,剩下最后一个阿松,他心疼的看着瑾歌,想了想,安慰道:“小姐,你看你多机灵,不如去赌坊赌一把,肯定中……吧……” “……闭……上……你……的……嘴……” “得嘞。”阿松立刻站直了身子,领命一般,随后飞奔到马车前坐定,等待着自己家小姐上车。 此时的瑾歌别提多郁闷了,刚刚那女子的表现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简直比梨汐还明显,是不是还应该庆幸自己嫁了一个这么招人的夫君?!可是那个女子看样子柔柔弱弱的,说话温吞,不似梨汐那般惹人嫌,这个女子……看起来也没什么心眼儿,说不定真是单纯的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瑾歌竟然就这样被自己的思想说服了,决定再看看再说,先将她救走吧,哪怕她会觊觎自己的桓生,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如是想着,瑾歌便大踏着步子,走到马车前走了上去。 撩开车帘一钻进去,就看着那女子正坐在她以往的位子上,倒是十分规矩,端端正正的坐着,嘴角含笑,将秀发撩到了耳后,容貌尽显,着实美艳动人;看着瑾歌上车,她还露出了一瞬间的惊疑和错愕。 瑾歌一瞬间就被她光着的脚丫子吸引住了目光,还未出声,就听桓生轻轻的对她说道:“给她拿双鞋穿上吧,免得冻着了。” “嗯嗯。”瑾歌点头,吩咐下听竹给她去拿,这才注意到桓生竟也如此体贴,刚刚她内心还有一丝愧疚和心疼,这才一瞬间,就又被不悦和酸涩挤兑填满。 哎,又是一个女子,可这也是自己要求救的,无论如何,都得自己担着……打落牙齿也得往肚里咽啊。 桓生似是看穿了瑾歌此时的心思,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意味深长的看着瑾歌,后者自然是接收到了他眼里的意思,无奈的瘪了瘪嘴。 自作孽不可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搬石砸脚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不多时,听竹就拿来了一双绣鞋给女子,做工精湛秀美,绣案细致入微,从质地和做工来看,也知道是必然是瑾歌的鞋子,也算是对她看重友好。可不巧的是,她根本穿不下…… 瑾歌个子较之娇小,自然脚也小些,鞋子穿不上也是正常,众人看着,也难免尴尬,倒是她没有太多的在意,只是轻声道谢:“多谢公子好意,奈何刀钥无福消受呀。” “呃……”瑾歌一时说不出这滋味,也转头看向了桓生,询问他该如何是好。 这个女子是眼里只有桓生吗?满眼满脑子都只能看到桓生似的,比自己还迷恋于他。瑾歌想着,也没说什么。 桓生礼貌回笑,说道:“如果姑娘不嫌弃,那在下便吩咐听竹给你取一双她的绣鞋给你吧。” “哈?好,多谢公子。” 看着刀钥给桓生微笑点头行礼,瑾歌都觉得浑身不自在,这个女子好像太过于刻意了……倒显得漏洞百出。 等穿好鞋子,他们才不急不缓的出发,准备离开这个小镇。 果不其然,马车没行几步,就被喝止了,不用猜想,也知道必定是那位老板娘。 还未等马车停稳,就已经听到了那老板娘的声音响起:“公子,若是喜欢这歌姬,出个价买了便是,何故悄悄带走?呵,看公子这阵仗也知晓必定是富贵之人,这歌姬也要不了几个钱,公子倒不如花钱买了,讨个好名声,这再想出镇,自然不会有人阻拦。” 闻言,桓生轻轻一笑,敛眉看着茶几,状若思索半刻,随后看了瑾歌一眼,见她也回看着自己,双目茫然的模样,心中只有无奈,随后吩咐听竹道:“听竹,取钱。” 一听桓生当真要买下自己,那欣喜和惊讶都从眼中溢出,她似是没有想到桓生会如此爽利的将自己买下来吧,也没有想到会如此顺利…… 瑾歌倒是不意外,如果是她,也会这么选择的。 等付了银两,那老板娘果然放行了他们,一句多话也未说。 马车‘咔哒咔哒——’的从他们身边行过,车帘被风轻轻扬起,桓生眼角瞥见那老板娘正双手环胸的看着这边,露出一丝深深的笑意,而她周围,却不见几个多余的手下。 随即,桓生不禁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 这一丝笑被一旁的刀钥捕捉到了,立刻柔声道:“感谢公子好意,愿意倾付财产将刀钥买下,刀钥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积德,能得公子的厚爱,刀钥这一身上下,唯剩这副皮囊,承蒙公子不嫌弃,刀钥自是愿意侍奉公子,待公子成亲之日,刀钥做妾也罢,无名无分也罢,刀钥都不会有任何怨言。如此,刀钥以后便是公子的人了。” 说罢,含羞低下头去。 “……咳。”桓生听到最后一句话,立刻轻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下意识将目光投向瑾歌。 后者正绷着一张脸看着他,此刻瑾歌的反应连桓生一时都不敢确认,她是作何想的?是不以为然?还是当真以为? 而瑾歌其实也尚在判断,桓生的用意。 她内心是不愿相信桓生当真见她貌美而将她买下的,只是为了救她。但那女子这样说完,倒显得事实变成了这样,而桓生还不否认…… 算了,相信我的桓生,并非贪恋美色之人。 “姑娘言重了,在下不过是想救姑娘一命,并非有何非分之想,姑娘如此貌美,定能嫁得良人,待出了小镇,便安心离去吧。” 瑾歌一听,心中暗喜:我就说嘛,桓生才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他说她貌美?他可从来没有说我貌美呢?!难道我真的不好看?! “公子的意思是?”听到桓生这么说,刀钥脸色微变,眼珠转动一番,略显急切,却将身子坐得更端正,急道:“要让刀钥自行离去?可刀钥能去哪儿?如今已是戴罪之身,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所……当初流落到京城的不忆阁,尚有一个归所,如今连不忆阁也待不下去了,自然就是一个被抛弃的孤人……公子,难道……” 瑾歌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变幻着脸色,一个劲儿的戏说着,说不出心中滋味。 确实对于她说的遭遇深表同情,况且她说话言语太过温柔真切,又让人生不出怀疑和厌恶,可她说不出对她是何种感受,好似一个旁观者,想要看一场完整的故事。 可同为女人的听竹就明显比瑾歌的悟性高些,她虽然坐在马车外,可里面的对话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她一边听刀钥说着话,一边瘪着嘴,翻着白眼儿;但阿松却不甚知解,凑过去在她耳边悄声问道:“听竹能辨真假?” 听竹听他这么问,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后也凑过去低声道:“低级伎俩,我可见多了,这些说辞都是一套一套的,少爷根本不会信的。” “啊?!”阿松光顾着吃惊,差点连马车都没有把稳,他看不出来呀,姑爷还有这般冷漠的时候?只听就觉得这女子怪凄惨的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桓生发话了:“江湖之大,必有你的归处,听竹会给你一笔盘缠,姑娘就在此下车罢,好好照顾自己。” “公子……”刀钥一急,下意识将手伸向桓生,想抓住他的手臂,但见桓生面无表情,说得果断,她伸出的手,缓缓缩了回来。 听竹一听,立马示意阿松将马车停下,随后去给她取来了银两。 见此情形,刀钥脸上的神色绷不住淡定,眼珠掩饰不住的左右转动,似是在思索该如何是好,突然瞥见一直坐在一旁并未言语的瑾歌,当下似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忙道:“姑娘想是公子的妹妹?” “额……”瑾歌瞬时无言以对,还未回答,刀钥又道:“公子不似这般狠心之人,刚刚会救我,定然是心怀善念,如今怕不是嫌弃刀钥是风尘女子?其实……刀钥虽是歌姬,却是卖艺不卖身的。” 虽然看似刀钥在同瑾歌说话,实则却是说给桓生听的。 “难道说姑娘,公子家中已娶嫂子?还是公子已有心上那个之人?” “对。” “没……” 刀钥一听,左右瞥了他们一人一眼,刚刚分明听见公子答说‘对’,但这位姑娘却说‘没’…… 桓生见状,也就不再说话,隐隐透着一股皮笑肉不笑,等着听瑾歌一个人慢慢编故事。 硬着头皮,瑾歌也就慢慢的支吾道:“没有。他……他吧,不是,我哥哥他呀……你别看长得斯文俊秀的,其实……其实可可花心了!对!”瑾歌说着,渐入佳境,笃定起来:“他就喜欢逛窑子喝花酒,很少回家,名声可坏了……人家媒婆都没一个敢跟他说亲的,城里的姑娘谁都知晓他这劣性,也没人愿意嫁给他,故而,他尚未娶妻,倒是妾室成群了……他……他应该不会嫌弃你的,你长得好看嘛,听说男人都喜欢长得好看的。” 说完,瑾歌都佩服自己这扯谎的技术,满意的抬头去看刀钥的反应,见她脸色果然不太好,心想这样她是不是就一害怕,不想跟着桓生,于是拿钱走人了? 再看桓生,那脸色可以说非常难看了,瑾歌隐隐觉得,那眼神里透出的寒光能把自己杀死。 没想到刀钥思索片刻,答道:“如此说来,公子便不是嫌弃刀钥?刀钥无所求,连名分都可以不要,但求公子不要丢下我独自一人,刀钥今生今世,都可相陪公子,不离不弃。” 连瑾歌见了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都忍不住直勾勾的盯着她,赞叹这容貌,这言语,这声音,这身段…… 自愧不如。 下一刻,桓生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勾唇笑道:“好啊!那你就留在本公子身边侍奉吧!” 说罢,还得意的朝着瑾歌轻挑眉头,暗藏挑衅。 后者自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一口气憋在胸口说不出的郁闷! 侍奉?! 柳桓生!你果然是个混蛋!好色之徒!我就不该相信你! 听桓生如是说,刀钥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随后略含娇羞的低头应道:“谢公子厚爱,刀钥定会竭心尽力,尽心服侍公子。” 外面的听竹和阿松也是一脸的茫然,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明显能感觉到桓生是故意的,可这……若是惹怒了瑾歌,会不会直接提刀砍人?! “继续赶路吧。” 听到桓生吩咐,阿松满是狐疑,和听竹面面相觑,又开始启程。 马车渐渐离异都小镇越来越远,而顺利的离开了这个地方,桓生更加明确了对方的目的,也顺了他的意,跟着他安排的路渐行渐远。 不过眼前最棘手的,是自己的无脑娘子,估计她就算是能知晓其中有所设计,一不小心一激怒她,刚刚脑子里的东西都能全没了。 知瑾歌者,莫过桓生也。 刀钥得知能留下来后,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整个人身子也渐渐没有那般紧张,时不时看两眼桓生,却见他并无过多的表情,一旁的瑾歌也闷头不语,如此也太过于冷清,踌躇着要不要说点什么。 这时,马车突然猛地颠簸,刀钥一把就抓上了桓生的手臂,方才稳住身子,而桓生也急忙伸手将她扶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豆子忽悠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公子,你没事吧?” “没。”桓生轻声答话,继续保持着刚刚的姿态,敛眉瞥了一眼瑾歌。 此时的她气鼓鼓的闷头坐着,似是能看到她头顶冒烟儿一般。那可不,瑾歌双耳一直听着刀钥一声声的‘公子’实在太过烦闷,加之刚刚见那副场景,她此时真如桓生所想,脑子里什么都不剩,只剩下郁闷和气恼! “停车!”瑾歌突然出声喝止,吓得阿松忙不迭收了缰绳,将马车停下,又是一阵摇晃,让她一个不稳狠狠的撞击在了车壁之上,顾不上疼痛,她瞪了一眼桓生,随后钻出了马车。 “我就不在这儿碍手碍脚了,我去跟豆子他们坐一辆车,哼!” 瑾歌的声音传递着她心中的怒气,在桓生听来满是醋味,可刀钥听得却是成全,随即抿唇笑着看向桓生,柔声道:“公子的小妹当真有趣,实在可爱,刀钥就这般见着,公子高不胜寒,倒是有了这个小妹多了有趣,正好互补了。” 桓生没有答话,冷冷地看着还在晃动的车帘。 外面的阿松和听竹也没有赶动马车,似是在等待桓生会作何反应,可眼睁睁看着瑾歌踩着愤怒的脚步爬上了另一辆马车,也没有听到桓生的动静,许久,方才听他出声,语气冷淡:“走吧。” 听竹和阿松相视一眼,只好又走。 这下可惨了,这二人,又要开始了,到时候瑾歌发起脾气来,遭殃的可就是他们了。 另一辆马车上,田豆子和七狗正在议论他们怎么一会儿停一会儿走的,紧接着就看到瑾歌气呼呼的钻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一边的软缎上,双手环胸,这……明显……什么都给写在脸上了。 两人也没敢问,看着马车又继续行走,静静的也不敢再出声谈论。 过了许久,瑾歌似是气消了不少,她才放松下身子,靠上了车壁,思索着不知道那辆马车上发生着什么,一想到桓生刚刚故意说那些话,她就十分不悦。没错,她知道桓生是故意气她的,可她还是生气了,而且很生气! 看着瑾歌脸色有所缓和,田豆子和七狗方才试探着同她说话。 “姐姐?马车太挤了吗?”七狗问道。 虽然七狗没有直接问,可瑾歌也听得出来啊,那个马车分明比这个更豪华宽敞,怎么可能挤,要挤也是这个挤,他拐弯抹角的,不就是想打听发生什么事了嘛。 “你师父给你找了个新的师娘,自然显得我这个小妹多余了。” “什么?!” “啊?师娘?小妹?” “哼!”瑾歌一提起又是一顿气,呼呼的撅着嘴哼声。 七狗和田豆子对视一眼,默默地摇了摇头,他怎么能懂这些事呢,只能理解表面。 “姐姐,你这恢复姑娘装扮难道变成师父的小妹了?这谁想出来的招?防谁啊?”七狗嗫嚅着,似乎在鼓起勇气说出下面的话:“这不,我们不都提醒你了嘛,虽说能免了一些事,但定会招惹麻烦,看吧,麻烦来了吧?” 田豆子说话间就没那么客气了,也接话道:“薛姐姐,你说你,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竟是些馊点子,现在好了,我们也帮不了你。你可比我们都了解柳师父,招不招人你心里没数啊?还是你对自己十分有把握……” “……”闻言,瑾歌双目圆瞪的看向田豆子,吓得他立刻收了声,当下瑾歌却喝令道:“说!” “……何必要我硬戳你的伤疤呢?”田豆子看着瑾歌愈发恶狠狠的眼神,好似下一刻她就要冲上来掐死自己,急忙又道:“薛姐姐你让我说的!可不能怪我!记得吧,我跟你说过,男人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你看看刚刚那姑娘,长得美吧?嗯?” 瑾歌抿唇,翻了个白眼给他。 “所以说,本来她就是一个隐患,加上我们刚刚都看得出来,她似是对柳师父十分倾慕,再者,柳师父还救了她,以身相许这心思在她的心里怕是理所当然的观念,现在你还给了她机会和空间,你可是让他们俩发酵感情啊……这万一柳师父当真被她美貌所迷惑,真纳她为妾,那……姐姐你能接受吗?” 田豆子打量着瑾歌的脸色,又故意道:“我看柳师父对那姑娘挺上心的?不然怎么那么断然的就救了她呢?” 眼看着瑾歌都要被田豆子说动了,她突然意识到…… “诶诶诶,不对啊,不是我要救她的吗?!” “啊,姐姐你自己惹的祸。”一旁的七狗忍不住说出了真相,自然换来瑾歌一股凌厉的眼神。 “就是因为你酿下的祸,现在柳师父就有了和那个女子发生一切的可能,你想想看,面对这么一个美人在眼前,楚楚动人,试问,怎么能不心动?” 田豆子说得,自己都不由得佩服自己,鬼知道他是绞尽多少脑汁才想出来忽悠瑾歌的。 “不可能!桓生不是这样的人!他才不好美色呢!”瑾歌咬牙切齿道。 田豆子往七狗身边挪了挪,远离了瑾歌几分,这才又道:“那是因为你算不上美色,你自然不知道他到底好不好美色……” “你!”果然,下一刻瑾歌就一记临风出掌,还好他躲得快,不然一耳光就呼脸上了。 虽然田豆子有故意气她的心思,可瑾歌随后冷静下来一想,还真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桓生好不好美色,自己还真是无法判断,可内心又不觉得桓生会看上那个女子。 随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又想象了一下镜中的自己的脸…… 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随后撩开车帘看了看前面,离京城越来越近了,前面会不会更多美人……啊……我在想什么啊! 瑾歌猛地摇了摇头,示意停下马车,不再前行,她看到了路边恰好有一家独楼的酒家客栈,看起来颇为豪华,似是城中的规模,可却建在了京城城外的官道上,显得格格不入,又十分引人注目。 此时天色尚早,不是吃晚饭的时候,也不是休憩的时候,瑾歌突然叫停,大家都没有想到她会要入住这家客栈。 但见她已经独自走近了客栈,也只好纷纷收拾收拾,一同前去。 掌柜的见着瑾歌入门,早早就瞥见了外面停放的马车,知晓不是俗客,便立即热情出来接待,“姑娘,里面请,里面请,不知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此时这个点儿,食客不多,偶尔也见得几个人上下楼来,想必是住在这里的客人。 “住店!” 还以为瑾歌只是突然饿了想吃点东西再走,听她说要住店,就更为奇怪了。 这是在闹哪门子脾气? “几位啊?要几间房?” “我要一间风景最好最安静的,其他的你问他们便是。”说罢,就站在柜台前,等着小厮带她上楼,“能否快一点,我困了,想睡会儿。” “啊,行行行,姑娘请稍候。”掌柜的一边应承,一边环顾着四周的小厮,随后唤来了一位:“申猴,来领这位姑娘去天字号一甲房。” 吩咐完,那小厮便急急赶来,看模样听清秀显小的,脸上也挂着笑容,到了柜台领钥匙,随后便请着瑾歌同他上楼。 身后传来掌柜的问桓生他们要房的声音。 走到楼上准备躺会儿的瑾歌突然想吩咐阿松给她煮碗清粥,用薛娘给她准备的原料,这几日来,倒是有些怀念家里的味道。随即便折了回来,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那掌柜的说道:“公子不如就同夫人同住一间便是,实在不好意思,房间所剩无几,公子这么一行人,也不少房,况且天字号的房在三楼隔层,因为雅致安静,但是却不甚宽敞,刚刚那唯剩的那一间上房被那位姑娘要了,其实玄字房最为上佳,公子与你家……” 不想听掌柜的再说‘夫人’二字,桓生当即否认道:“这位不是我夫人。” “额……”掌柜的打量了一番,见桓生这么说时,那女子并未不悦,而是娇羞低头,看样子是小妾或者身带的美人,当下明白了过来,又道:“公子不必在意,这来往商客多也如此,带小妾或美人都不足为奇,公子也不必在礼,您看,那边那位商老爷每次来京城,都带着不同的美人来,我们都见怪不怪了。” 说着,他还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喝酒的一位中年男子。 桓生正要说话,就瞥见正站在楼梯上看着他的瑾歌,下一刻她已经转身上楼去了。 “好。”桓生应下,便头也不回的,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中向楼上走去。 连刀钥都不免觉得惊讶,‘好’?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 田豆子和七狗尴尬的看了看刀钥,没有同她多言,率先上了楼去,找属于他们的房间。听竹和阿松也纷纷去了自己的房间,而后去为瑾歌要了碗莲羹,虽然瑾歌不说,但他也知晓,小姐该想吃了。 最后剩下刀钥,同那掌柜的相视一眼,俯身莞尔,随后慢慢的上了楼去,随着小厮到了玄字一甲的房间,可却不见桓生在里面。 而桓生确实径直走到了天字一甲的房间,轻轻敲了敲房门。 瑾歌刚坐到桌前,神情恍惚,半晌才听到敲门声,以为是阿松来了,便慢慢站起来去开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章 瑾歌显智 房门刚一打开,就看到桓生站在门口,还不曾反应,下一刻桓生已经闯了进来,转身把门关上了,刚刚走在楼道口的阿松端着一碗莲羹目瞪口呆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只听桓生说了一句“不吃,端走!” “额……哦。”阿松只好端着碗,又默默地转身走了。 房门内,瑾歌退了两步看着突然闯入门来的桓生,双目圆瞪,不知所以,见他还把门给栓上了。 “你……干嘛?!” 桓生用扇子轻轻掩住了嘴,显出一副疲惫的模样,一边朝着床上走去:“我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儿。” “……你不是另外选了一间嘛,你来这儿干什么……”瑾歌说这话倒不是怄气,是担心着其他。 “那掌柜的说房间稀少不足,让我同夫人一间房便是,我觉得有道理,所以就来了。”桓生说得理所当然的模样,故意不理会瑾歌的意思。 看着桓生正看着自己一脸诡异的微笑,瑾歌兀自解释着自己的苦恼:“可……可是我们刚刚就不是一起上来的,而且……” “虽然不是一起上来的,但夫妻为何要分房呢?” “谁跟你是夫妻,我们不是兄妹吗?”瑾歌脱口而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和桓生在鸡同鸭讲。 桓生心下无奈,面上却是嘲讽,不客气道:“你还真入戏挺深啊小妹?!那你说,谁会管我们是夫妻还是兄妹?” “你别说得那么奇怪,搞得像什么似的。”瑾歌说着,面露难色,低声咕哝着:“我们这情状,那不是都被以为是兄妹了吗?再说……我这副打扮也不像已嫁之人呀……” “哦,可是我们就算没有了夫妻之名,”桓生说得调侃,附身凑到了瑾歌耳边,意味深长道:“可有夫妻之实啊。” “啊呀你……”瑾歌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红起了脸,抬手就给他一拳,被他轻轻握在了手中。 “你不会真想我走吧?” “不是……不是啊……随便你。”瑾歌不假思索的答出声,又有所迟疑的越说越小声。 闻言,桓生当即一笑,扇子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傻瓜卧底 “我曾在银雀楼观赏过一幅画,是一个异疆的画师所画的《边镇》,里面描绘了一个小镇锦绣繁华的平日生活,光看图就能看出那小镇的生活如何奢华热闹,乍一看难免都会以为这是描绘的边城的异疆小镇,里面的人都穿着异域的衣着,可却不尽相同,能看出来自不同的地域。而且取名亦为边镇。” “啊?这……” “可其实这幅画,就是画的这异都小镇,画师曾在京城游历过一些日子,他来到这个小镇并没什么奇怪,更何况,他本就是异疆人士,所以我才敢断定他所画的就是这儿。”桓生说着,勾唇笑了笑,“他画上的场景可谓笙歌寥寥,繁花似锦,栩栩如生,透过画面就能感觉到歌舞升平的繁华热闹,怎么可能如我们那日所见的情形呢。” 见桓生说得如此果断,瑾歌皱着眉头听得仔细,但尚有一丝疑虑,但内心也知晓质疑桓生是没道理的,故而自己说起来也没什么底气,“会不会……是你猜错了?” 桓生给了瑾歌一个竟然质疑我的眼神,随即抿唇笑道:“那街道上,往日热闹非凡,摊贩聚集过的痕迹十分明显,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看出曾经的生活痕迹,而且是近期才突然改变的,而且途经过这里的人都曾言说过这里的生活是何种模样,俗话说的一片天两界地,或多或少也有几分可信度,不至于是我们所见的那样。” “你说得有道理……”瑾歌摩挲着她的下巴,一边拧眉思索着,“看来我们还挺有面子的嘛,能让一个镇的人都配合演戏,能为了什么呢?” “呵呵,依小妹所见呢?” 瑾歌好似已经习惯了桓生的调侃,顺势答道:“我所见?我所见的……他们都在演戏,想让我们顺着他们设计好的进行,可他们似乎又没有威胁,这就是矛盾之处了,但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田豆子这个奸细!我当初就说他是不是对方派来的卧底吧!?你还说他那么傻怎么可能是卧底……” 瑾歌说得得意,似有反驳的意思,想是找到了可以嫌弃桓生的把柄了,不想桓生并未有丝毫影响,反而笑道:“难道不是吗?这不,都能被你给看穿了,还不算?” “额……”瑾歌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竟是无言以对。 “那这么说来,那个刀钥和田豆子是一起的?他们会是什么关系呢?一个江湖杀手,一个柔弱女子,好像不搭边儿吧……” “柔弱女子?” 听到桓生这厢疑问,瑾歌一脸茫然的望着他,等着他给她解释一番,桓生自然明白,便上前轻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引火焚身 桓生被瑾歌一阵暴揍过后,整个人靠在床里边,头盖在被子底下,半晌也没动静。瑾歌见他没声响,便扔了枕头爬了过去,想掀开被子看看他怎么样了。 虽说一个软软的枕头伤不了他什么,但虽然是她自己打的,可还是她自己心疼。 “喂……”瑾歌试探性的叫了他一声,缓缓伸出手来,眼看就要触及被子了,她又犹豫了,这次她可学机灵了,这个桓生肯定又在伪装想整蛊自己,没安什么好心,我可不能再上他的当了! 如此一想,瑾歌便站起身轻手轻脚的绕到了另一边,靠在墙上伸出一只脚去将桓生头上的被子撩了下来。 “啊——”桓生突然一动,一把握住她的脚踝,将她拽倒坐在床上,另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胸口,一脸痛苦的模样。 被桓生突然一动惊吓的瑾歌一下子就坐倒了,还被桓生握着脚踝不放,她又不敢挣脱,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你……你……装得真像真的……”瑾歌保持着被桓生抓住脚踝的姿势,虽然面上觉得尴尬,自己窘态被他撞破,但面子还是得硬撑着坚持下去!假装淡定的继续道:“我可没打你胸口……我打的是身上吧,最多也不过脸上挨了几下……” 听瑾歌一本正经的数着自己动手打了哪儿,桓生便顺着她所言,将手换到脸上捂着,拧眉痛苦状…… 另一支手握着她的脚踝也松了开来。 “你少来了,堂堂柳桓生竟然是个无赖!哪有那么痛……”瑾歌越说越心虚,心道难不成真是自己下手太重了?把他打着了?不对,我不能上当!他怎么可能被我就打疼了呢?嗯,会不会真的是打疼了?不然他怎么可能松开我…… 一番纠结,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上当。 “磕牙了?还是脸?”瑾歌缩回脚,弱弱的问道。 桓生不语,抬眉看了她一眼,拧着眉头又垂下了脸,这情形,瑾歌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下手那种,这般厉害,一个枕头就把他一个高手给打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动手打他,他肯定不会躲不会防备。 “我看看。”瑾歌到底是缺心眼儿,这一招桓生用十次她都一样会否认自己犹豫不决的怀疑,最后选择相信然后中计,故此桓生才屡试不爽;当即瑾歌便跪爬到桓生身边,试图拉下他的手看看情况,“哪儿疼?” 桓生轻眨着睫毛,看着她靠近的脸,十分认真的在查看他的脸上是否有受伤,抿唇勾起一丝笑意,这个傻娘子,果然每次都信他,可却没有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拙计显疑 桓生沐浴完,准备叫上瑾歌一同去用饭时,却发现房间并无瑾歌的身影,想是她又率先跑下去寻吃的了,便独自一人准备下楼去。 刚到楼道口的转角,就遇上了正出门的刀钥,见着他时,那本面无表情的脸色瞬间转换了光彩,迅速换上笑容,迎了上来,福身行礼道:“公子,公子这是……” 桓生敛眉瞥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率先走在了前面,只轻声道:“去吃饭吧。” 见着如此难以接近的桓生,刀钥跟在背后,脸色微僵,却是纠结着思索该如何是好。眼前这个男子是冷漠寡言为真?还是纨绔桀骜为真?可又觉得都不像他的样子,看起来斯文儒雅,俊美清秀,眉宇间又见英朗气息,不像是纨绔子弟,倒是十足的正人君子的模样,难不成那姑娘在故意撒谎?可他如此冷漠寡言,我却该如何是好?怎么留下去? 等桓生来到一楼大厅之时,远远就看到他们几个正围坐在桌前,却还未动筷。七狗率先看到了桓生,朝着他的方向指了指,大概是在提醒瑾歌,瑾歌这才转头看过来,正好看着桓生同刀钥一起下来。 瑾歌偷偷打量了一番刀钥,又偷偷注意着田豆子,以发现他们是否有异常,不过目前除了之前的怀疑之外,现在看来,他们还真像是并无交集的样子。 之前在房间里,同桓生谈论过后,一致认为还是不要揭穿对他们的猜测为好,一切都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观察一番再做定论。 一顿饭下来,几人也没有过多的交谈,如今多了一个陌生女子,而且田豆子还有些卧底的嫌疑,瑾歌也不敢随意乱说话,桓生本就话少,自然并无异常,一旁的七狗明显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左右打量着众人,似乎对刀钥产生出一种抵触的心理,他断然不相信师父是贪恋美色之人,更是能捕捉到桓生和瑾歌之间的微妙,率先出声,想帮忙解围。 “薛姐姐,先前我听闻最近这儿一带不算太平,你夜里一个人可要多加小心,留意动静,可别睡太沉了呀。” “额……”突然被七狗点名提醒,瑾歌后背蓦地生出一股寒意,脸色有些难看的硬着头皮‘嗯’了一声,下意识瞥了一眼桓生。先前被桓生那番恐吓戏弄,本来就心有余悸,现如今七狗又给了她精神上双重伤害,她本就脆弱的神经更加紧绷,心中暗想着该如何度过这一夜,连夹菜的手,都显得有些颤抖,面上却要保持着淡定,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桓生哪能不知道,不说话的瑾歌定然是有心事,现在这情况,分明就是被吓到了,还硬撑着脸面,她是断然不会开口说怕的。 “诶,那今晚不如刀钥就去同薛姐姐同房休息吧,有个照应?” 田豆子突然出声提议,瑾歌和刀钥同时显出了惊异之色,个中滋味不言而喻。 瑾歌本想拒绝,可却说不出口,生怕伤及了刀钥的脸面,自然闷头没有吭声,而刀钥看着瑾歌的脸色,也不知如何作答,迟疑半刻,方才客气出声,答道:“刀钥并无异议,若姑娘不……” “不用了,刀钥姑娘不必如此,小妹生性野蛮烈性,哪会忌于这些小动静,任她一个人去吧,还是不让她祸害你了。” 桓生突然这么一说,自然得到了瑾歌的一记恶狠狠的怒视,刀钥想说的话卡在喉间,只好默默咽下。她也察觉到了瑾歌和桓生之间的微妙,这两人互相诋毁,活似一对冤家。 可大家都震惊于桓生这话的意思,难不成当真今夜会跟刀钥同房?! 食过饭食,每一个人都各怀心事,看着那个楼梯,谁也没有先上,似是都在等待着看结果。 桓生到底会进谁的房间,又如何进…… “今日夜色正好,难得的晴朗见月,我去散散步,众位还是早早的各自回去休憩了吧,”桓生说着,特意看了一眼瑾歌,没想到瑾歌却因为他刚刚说她生性野蛮而跟他怄气,白了他一眼,将头扭开。 “公子好兴致,不如刀钥陪同公子一道赏月……” 刀钥还没说完,就被七狗打断了,“刀钥姐姐,我看你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记得把门窗关好。” “额……”刀钥将目光看向桓生,等待着他表态。 “七狗所言极是,刀钥姑娘回房休憩吧,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将门窗锁上为好,此地地势微妙,多有不确定的事发生,还是留个心眼儿罢。” 桓生这话说得,也够清楚明白了,明摆着他是不可能会去她的房间的,可现在……他能去哪儿呢? 听完桓生的话,刀钥也就没有再多言,行礼退下了,七狗和田豆子也纷纷准备撤了,瑾歌一直闷不吭声,似是十分不悦,转身也准备上楼去,被桓生一把拽住,笑道:“小妹急什么?不如陪为兄的去赏月?” “……又赏月,这儿可没刑场,这次又想选什么地方?”瑾歌气鼓鼓的模样,没好气道:“我这野蛮粗劣的人,可做不来赏月这等雅致之事,呵,大哥请自便。” 说罢转身踩着愤怒的脚步,朝着房间去了。 楼梯转角处,刀钥的眼角瞥着这发生的一切,见着瑾歌上楼,方才垂目朝着房间走去,她转身关门之际,正好转身同瑾歌打了个照面,微微一笑算是客气,福身做了个礼,便将房门关上了。 瑾歌见她如此客气,心中又多了几分友好,纵使她有所怀疑的地方,可想想她并没有做过任何对他们不利的事情,照桓生先前的说话,她的出现很可能就是为了试探他们,再者,她处心积虑的想留下来,应该也不是想伤害他们,故而,瑾歌这么一想,对她又少了几分敌意,也同她笑了笑,继续上楼了。 本以为,桓生可能会跟着自己上楼,可瑾歌回到房间以后,也不见他跟上来,心中不免有丝丝怯意生出。 她才不是如桓生说的那般,什么野蛮烈性,她在这个事上,还是会承认自己害怕的。 桓生想是不会来了,想来也是,他如何能进自己的房间,两人都以兄妹互称了,若是他在她房里过夜了,那才说起来有悖人伦。可他会去哪儿?他不会真的去赏月了吧? 黑暗中,一个倩丽的人影从窗口越出,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疾步朝着树林间奔去,不一会儿,便到了一个地方停下了脚步,前面正有一个相对较之高大的身影隐于黑暗之中,渐渐走到了她的跟前。 “怎么样?他可有何值得怀疑的?” “回大人,目前并没有什么发现,虽然他身边有人说他纨绔放荡,不过经属下观察,应该是玩笑罢了,他看起来实属正直,嗯……也……也并不好女色。” “哦?如此,你试探过他了?” “尚且……还……没有……” “那你如何断定他不好女色?大人吩咐了,定要查清楚,万一隐藏太深,这表面可是不太经发现的,你可要抓紧时间了,明日进城,把握时机趁早,别影响了大人下一步安排。”那人说着,突然顿了顿,又道:“你可别当真喜欢上他了,当然,若他看上你,那就另当别论了。” 女子身形微滞,立刻应下:“是,属下明白。” 银月恰逢隐于了云朵之中,将树上惬意靠坐之人隐于了黑暗,完全与这夜色融为了一体,随即那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 这月还真是没白赏,也十分善解人意。 客栈内,瑾歌久久未曾歇下,一直对于这过分的寂静有些头皮发麻,她甚至犹豫着要不要唤听竹来陪房,最后想想,也还是算了,挺丢人的,还是趁早歇息了吧。 如是想着,她便走到了门口,再次检查了一番,确定将门给锁上了,又加了一根插削,这才放心的准备回床上休憩。这刚一转身,就看到窗户口跳进了一个人影,吓得她身形一晃,差一点儿就叫出声来,定睛一看,果然是桓生…… 桓生跳进来,轻车熟路一般,缓缓的转身去关窗,还十分惬意的抬头看了看月色,以及窗外的夜色,丝毫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夜闯客房的不速之客。 等他关好窗户转过身时,突然就被出现在自己跟前的瑾歌猛地踹了一脚,紧着给了他一拳,怒道:“混蛋,你吓死我了!” 桓生缩着一只脚,摸着自己被打的地方,反倒笑了,微微俯身靠近瑾歌,柔声道:“还没休息,等我呢?” “……谁等你。”瑾歌瞪了他一眼,转身朝着床边走去,“你不是赏月去了吗?” 虽说刚刚桓生突然从窗户闯入将她吓了一跳,可他的出现让她安下了心,整个人都将恐惧抛之脑后,有了桓生,就有了熟悉的依靠和精神支柱。 “是啊,今夜的月色透亮清晰,善解人意,”桓生一边说,一边跟着瑾歌走去,“可是一轮好月。” 瑾歌闻言,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迎着桓生突然上前径直撞到了他胸前,被他顺势抱住。 今夜的月亮哪有他说的明朗清晰,想是又出去发现了什么事情罢,瑾歌这都学会他的言外之意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信任前提 是夜,瑾歌躺在床里边,渐渐困意袭来,她一再告诫桓生不要乱动,桓生也爽快应下了,故此两人也隔着一段距离各自躺着。 突然,桓生微微翻动身子,将瑾歌揽入怀中轻轻抱住,让快要入睡的瑾歌瞬时一惊,睡意全无。 “别这么紧张,”桓生好笑的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轻声安抚着:“我何时答应过你的事没有应诺的?” “……”瑾歌默默不语,心中暗自答道:这倒也是。 见瑾歌没有反驳,桓生继而将头轻轻抵在瑾歌的头顶,小心问道:“瑾歌,若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觉得会是什么?” 桓生说完,明显感觉到了瑾歌身子一僵,半晌也没有出声。 这话可是让瑾歌心中一窒,陡然生出紧张和失落来,什么事对不起她?她脑海中不断的浮现过往的种种,以及心中曾幻想过的隐患,那对于现在的情况以及她此时此刻的心情而言,莫过于他坐拥美色,三妻四妾,其他的,倒不曾有任何忧患疑虑,这京城繁华之地的各类美人是瑾歌心中最大的隐患,也是因为桓生生了一副招蜂引蝶的皮相,又名声在外,而今更甚;他这么问,难不成…… 半晌,瑾歌才将头从他胸口抬起来,低声问道:“你想纳妾啊?” 瑾歌压抑着自己的语气,生怕自己像是一个仗势欺人的大房,蛮不讲理的不准自己夫君纳妾的悍妇。 “呵呵,你能不能不要整天担心我纳妾啊,如此这般,我都快怀疑我自己了,难不成真如你所说,长了一张纨绔子弟登徒浪子的脸?” “……那你想说什么?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只是做了一个假设,让你设想一下,我看你满脑子只能想到这个罢。” 瑾歌无言,咕哝道:“我哪知道你会做什么,或者已经做了什么……” “没有……我没有做。” 想是桓生这番话让他心中又不安起来,她犹疑着埋头,软糯似有商量般的语气,轻言道:“那你做之前给我提个醒,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原谅你吧。” “好。”桓生心中一暖,将头埋进了她的脖颈间,低声道:“我这不是在给你提醒嘛。” 桓生这一动作,加之他这么一说,瑾歌下意识以为他要动她,即刻抬手撑着他,急道:“诶刚刚不是说好了嘛!” “好好好,我没……你别打我。” “你别乱摸!” “唔——”桓生还没来得及收手,就已经被揍了。 翌日。 瑾歌一大早就起来了,不过她起来发现,桓生竟然早过了她,已经一个人现在窗台边看着外面的景象。 见着瑾歌翻身起来,他立刻回神走到了床边,抬手轻轻替她拢着一头凌乱的头发,柔声道:“起来了?一会儿就送来早食,先起来洗漱一下吧。” 瑾歌见着桓生这般温柔体贴,心中泛甜,可她突然想起来现在两人这情况,马上又要进城了,该怎么办? “桓生,那个……咱俩……” “怎么了?”桓生抬眸看了瑾歌一眼,心中也明白她的意思,但就是想等她自己问出口来。 “我在想,今日该梳个什么妆发。” 闻听瑾歌竟然说得拐弯抹角,不似平日直言的她,倒显出了几分喜感,让人发笑。故此,桓生也同她玩笑起来:“这昨日尚且是大姑娘,一夜而过,岂不该成少妇了?那说起来昨晚应该是洞房花烛夜啊?那我可真吃亏。” “你!”瑾歌一听,立马抓起枕头就砸给了他,“你跟谁学得这么没脸没皮啊!” “你啊。” “……”瑾歌白了他一眼,掀开被子爬了起来,兀自言说道:“之前吧,我是怕你有所顾忌,我直接表明身份待在你身边影响到你,所以才想出这么一出的,现在出现一个刀钥,又以为咱俩是兄妹,这关键的事,我们还就顺着这个误会给撒下谎去了,现在说出来,人家不以为咱俩是乱……那个什么……啊……” 桓生不言,只是微笑着看着瑾歌,顺着她的话轻轻的点着头。 “但其实我还是不太想恢复身份,一个刀钥不足为惧,况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刀钥应该是受人安排的,而且你也说了,应该是在试探你,那么既然是试探,我又何必在意那些,就算没有了刀钥,或再出现点什么美人,只要你足够让我相信你,我还是会相信你的,相比起来,我更想免了你的顾忌,我的顾忌,我可以选择相信你。” 瑾歌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到底是觉得有些别扭,她鼓着个腮帮子耷拉着眼皮,似是不太好意思直视桓生,这样的话,她也鲜少说出口来,实觉十分尴尬,不等桓生说话,她又道:“前提你是值得我相信,现在的你,还不足够得到我无条件的信任。” “诶,娘子,你之前不是说过,不管怎样,你都会无条件相信我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么混账的话?!” 桓生瞳孔突然放大了几分,随即抬手轻轻敲了敲瑾歌的额头,拧着她的鼻尖,亲昵道:“你呀,尹川河边,亲口说的,可别想跟我打马虎眼儿哦。” “那不算了。” “怎么不算?嫁我之前说的话,嫁我之后就不算了?”桓生说着将额头抵到了瑾歌的额头上,控诉道:“原来我娶了一个负心娘子,不过是哄哄我罢了。” 闻言,瑾歌蓦地脸色一红,随即抬手拧着桓生的脸颊,咬牙切齿道:“我看看,你是谁变的?是谁贴了面具易容成桓生的模样来骗我?柳桓生怎么可能这么无赖呢?!” “……” 一阵打闹,房门突然响起敲门声,两人瞬时安静了下来,看向门口。 “小姐,是我,阿松,我给你送早食来了。” “哦,进来吧。”瑾歌想也没想,径直应下,这阿松一进门才发现,桓生也在,但看桓生一身衣着完好,而瑾歌尚在床中窝着,阿松以为桓生今日一早就来了房里,并没有往桓生就在此过夜那儿去想,便随口问道:“姑爷……哦不公子,你真早,比阿松来得还早。” 自从瑾歌叮嘱他以后,便格外的注意忌口。 “对啊,我昨晚就来了。” “额……” 桓生一脸淡笑的答毕,抬眼看阿松,憋着一张诡异的脸色,结结巴巴一顿支吾,便说是去收拾东西,退下了。 临行前又道:“那个刀钥姑娘同七狗他们在楼下等候多时了,说是从昨夜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公子,等你吃早食。” “我就在这儿吃,加他们自己吃吧。” “哦。”阿松转身带上房门,又看着瑾歌偷偷一笑,那目光,似是不分赞许他们家小姐。 两人也不再玩闹,坐到桌边吃起早餐来。 马上就进到京城里面,桓生好似比以往都更活跃一些,对瑾歌又亲昵又黏糊,连瑾歌都感觉到了,以往的桓生可没心思这么粘着她,也不会这么多话同她玩笑,还会哄她讨她欢心,难不成他真的是做贼心虚,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 瑾歌这么一想,便偷偷的抬眼看着桓生,似乎想从他的身上发现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你看着我作甚?”桓生替她夹了一块菜叶到碗里,瞥了她一眼。 “我看你有什么不同,最近奇奇怪怪的,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我倒是想,”桓生喝下最后一口粥,放下了手中的碗,故作严肃道:“但怕你……发脾气打人。” “……”瑾歌最近被桓生这些事儿弄得整个人都敏感了,听他这么一说,自然而然的领会到了他话里的意思,一口粥含在嘴里来不及咽下,就急着给了他一记恶狠狠的怒视。 “好了好了,你慢慢吃,我去准备准备,一会儿进城。” 一说到进城,瑾歌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发帖请桓生来的是谁。 “诶,一会儿,谁来接见你?” “到了就知道了。我们被安排住在匡月楼,到时候,自然会寻来,我们只管游玩京城便是。” 游玩…… “原来我们上京是来游玩的?”瑾歌眼中的惊异散发着光芒,渐渐收了神色,继续道:“难怪……你会带着我这个包袱。” 瑾歌想着,之前自己怀着孕,桓生都执意带着自己,肯定有他的理由,如今想是桓生想着顺便带着自己来游玩一番,倒是合理。 “你可不是包袱,你是我的……”桓生突然伸手摸了摸瑾歌的脑袋,笑得意味深长,道:“小妹啊。” 瑾歌心中就要燃起的羞涩一下子,烟消云散。 “小妹,一会儿,可不要把你心里想的表现出来。” 桓生之所以认可并且配合瑾歌隐藏身份这个闹剧,说到底他还是觉得瑾歌的人身安全更为重要,这样也好,想是她认为,担心有人利用她要挟自己做决定,不想成为把柄和负担。加上如此一来,刀钥背后,或许可以引出更多的线索。 一举两得。 “什么意思?你说田豆子吗?别戳穿他?” “呵呵。戳穿?何来证据啊?”桓生敛眉,嘴角勾出一丝邪气的笑意:“好戏在后头呢。” 这一抹笑意虽然一闪而逝,可还是被瑾歌捕捉到了,她蓦地觉得一股寒气从后背溢出,这样的桓生让她觉得十分陌生与熟悉,这个笑容似曾相识? 看来桓生对于田豆子还有另解?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薛家背景 “诶,对了,你刚刚说,我们住哪家客栈来着?” “匡月楼。”桓生看向瑾歌,蓦地领会到瑾歌放空的眼神中在思索的问题,替她说出了心中所想,“怎么?你不会连你薛家的产业都不知晓吧?” 瑾歌承着桓生的嫌弃,瘪嘴道:“嗯……你这一提起来,我才有那么一点印象。” 桓生轻笑一声,继而缓缓道:“京城有三大楼最为富贵,住客匡月楼,食客香满楼,这最后一个悦簟西楼则为京城里最大的歌舞酒楼,日日笙歌,繁华似锦,里面出入的人非富即贵,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官家贵胄,就是皇亲国戚。” “你挺清楚的嘛?” “难道不是你更清楚?” 见瑾歌别开目光没有回答,看样子不是忘了,是想起来倒有些尴尬丢脸罢,便笑道:“闻说这簟西楼的主子是街头巷尾最为神秘的人物,不知是那官家人,还是那江湖中人,却是能稳坐京城最大的歌舞酒楼之位,挺是玄乎,想必那些有头有脸的各类人物并不知晓,这背后的人不是京城之人,而是远在外县的渝州城吧?” “那你是如何知晓的?”瑾歌倒不惊讶于桓生知晓这事儿,而是他从何得知?要说他也没来过京城。 “听闻这三楼同属一家,虽然经营着不同的生意,可却由同一个主人运营掌管着。而他们唯一的联系就是三楼的牌匾上都有一个烙金的玉兰花。” 桓生故意咬重了玉兰花三字,看向瑾歌。 瑾歌自然无话可说,不过桓生这样的解释还不足以让她信服,又道:“玉兰花又不是只有我才喜欢,也不是只有我薛家有玉兰花呀,这花儿那么普遍,何来珍贵一说呢,倒是随处可见了。” “嗯,娘子说得有理。”桓生点着头,一边撑着脑袋注视着瑾歌,淡笑道:“不知瑾歌可知晓一首诗,叫匡香簟,好巧的是,我不久前在你们家的正堂上见过这副字画,上面题了这首诗,落款是岳父大人。” “那说明什么?” “呵呵,看来瑾歌你当真自小不识字读书啊,连你家正堂上挂了十几年的字画都不曾认真看过读过罢?” “……我倒是有所耳闻,不曾识得。” 桓生也知晓这层道理,瑾歌也是同他相识以后,才跟着他开始学习识字的。 “那首名为《匡香簟》的诗,想必是多年前岳父大人作来纪念的,如此想来,岳父大人既非名人,这诗自然不可能被传扬出去,那这三楼的名字恰好能合上,说明不是那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似明似暗 “桓生,你是不是在我家的店铺安插了眼线啊?” 瑾歌突然这么一问,桓生喝茶的动作霎时有些停顿,随后饮了一口,方才放下,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何出此言?” “不然,你怎么这么了解?嗯?想必早就将京城的情况了解了一番罢?”瑾歌歪了歪脑袋,似有几分得意,“莫不是爹爹有什么机密,传给你都不传给我?” “你少胡思乱想了,好好在京城玩些时日吧,做完该做的的事,我们便回渝州城。” “嗯……这么一想,离开了渝州城有几日了,倒是有些想念了。”瑾歌一边应着,一边点头,随即又道:“对了,来京城,什么事是该做的?” “这不,在慢慢告诉我们了吗?” “你的意思是……” 桓生回以一笑,意味深长。 一个紧闭的房间内,一个茶杯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站在上头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怒气在眉宇之间蔓延,下面跪着的人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这已经是第几次把事情搞砸了,也难怪主人这么生气,没有立刻杀了他们已是恩德。 “主人,是属下无能。” “一个孩子都搞不定,留你们何用?!” “不是那孩子本事,是跟他一路的人,着实不易对付,我们也伤了不少人,打伤了那薛瑾歌,惹怒了那人,我们便匆忙逃走了。” “什么?!你们打伤了她?!”那人听罢登时上前一把抓起跪在下面的黑衣人,“我不是让你们不准伤到她吗?!她怀有身孕,如何能受得?你们这些个废物!” “主人饶命!是手下人不认识她,本想杀了那孩子,不想错伤了薛瑾歌。” 男子听罢,一把将那人扔出了几丈远,拂袖转身,“坏我大事!真是养了一群废物,愈发做不好任何一件事!” 黑衣人捂着手臂,忍着疼痛又爬起了身子,依旧跪好,毕恭毕敬道:“主上,已经过了两日,他们现在想必已经过了异都小镇,那之前的安排想必也成功了,有人想算计柳桓生,我们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除掉那个孩子。” “哼,算计?怕不是还这么简单,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那个孩子,而是那一切可能会给他们带来线索的人或物,统统都要在他们之前处理掉,而那个孩子,也不能放任不管,万不可让他接触到官家之人。” “是!属下领命。” 见黑衣人就要离去,男子又唤住了他,再次叮嘱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入匡月楼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刀钥不语,抬眉看向了桓生,那脸色僵在脸上,憋着尴尬。似是想说听竹仅仅是一个婢女而已,竟然还如此大胆的抢少爷的话头。 可这个少爷,却并没有要责怪的意思。 刀钥哪知道,他们之间的默契是不需要任何言语的。 无论从什么出发而论,刀钥就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一个外来人,自然同他们有更多的距离,再者言,他们任谁都对她怀有疑心,这就像不曾并未戳破的窗户纸罢了。 随后桓生便直言先进去暂时安顿好,再做打算。 见着那顶轿子渐渐远去,那个小厮一边挠头,一边嘀咕着:“这寻的什么人?外来的读书人,姓柳……哪儿见着什么外来的读书人……” 那小厮一边嘀咕一边转身朝着桓生他们的马车过来,这才上来迎接,想必是里面的掌柜的也见着马车停了不短时刻了,也急急吩咐了里面的小厮出来招呼,还不忘埋怨那人一句。 两人这才齐齐笑脸相迎,毕恭毕敬的上来问候:“敢问各位贵客是否有预订过?或是现在订房?” “再订。”之前只听说安顿在这匡月楼,不过事前自然不知晓他会是多少人来,况且现在还多了一个刀钥,还有他与瑾歌不能同住一间房的限制横亘在其中,自然是需要再订房的。 桓生看了他们许久了,倒不似瑾歌,会把不悦写在脸上,且对于他们这些行径也是十分的理解,自然无话,随后率先躬身出了马车,被阿松扶下站定,抬头看了看那上面巨大的烙金牌匾,果然,角下还有一个烙金玉兰花,和瑾歌头上的玉兰簪行韵都如出一辙。 紧接着,刀钥也下了马车,那小厮见了立马识趣的躬身上前揖礼,笑道:“公子带着美人一道来?是要订几间房?” 小厮说话也是口无遮拦,却见说完后桓生脸上并无脸色,倒是一旁的美人含羞一笑低下头去,桓生瞥了一眼没有接话,再看后面刚刚弯着腰钻出来的瑾歌,一听那小厮这么说,立刻丧着一张脸,刚刚不想与之计较的心思又被激起,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的招呼,径直大踏步朝着堂内走去。 “掌柜的,出来接客啦!” 瑾歌走到柜台前,半倚着那案几,一根手指轻轻的扣了扣桌面,正转背去整理账本的掌柜的立刻侧目看了过来,乍一看并未有何异样,倒是礼貌性的赔笑,随即放下手中的毛笔,站到了柜台正面,揖礼道:“请问姑娘要订什么房?” “乾字号,天位正东房。” 此言一出,那掌柜的脸色顿时有几分难看,这乾字号的房间这是匡月楼里最为豪华的住房,虽然建造在最高楼上,但可是一应俱全,别有洞天。 光看瑾歌的面相,着实像初来京城的样子,面生,且身上的衣服布料都不出自京城,也不出自天下最为闻名的布庄,虽说看不出出处,却能看出确实是上等,说明她家底不凡,家世不错。这匡月楼的住房排位都有讲究,是根据八卦阵位排列了,融合了各方位序列。一般初次来这匡月楼的客人,在听闻房间的排位取名都会有些疑问和好奇,并且多会追问,希望能选一个最为吉利,也大吉的房间。有的住客甚至不惜高价每日改换与当日契合的卦象。 这姑娘竟然一进门就能率先叫出房间的名称,难不成是以前来过的? “姑娘,这乾字号的房间……额……”那掌柜的尚有迟疑,乾字号的房间并非人人都能住,也并非有钱人才能住,但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入住的,故此,他才会如此欲言又止:“不知晓是否有剩余,待我查阅一番吧。” 说话间,桓生也迈着步子慢慢的进了正堂,瞥见瑾歌还站在那儿,想是这掌柜的果然不认她,还在同她忽悠周旋。瑾歌却是不知道那掌柜的别意,还乖乖站着,等待安排。 见着刀钥又跟在桓生身后进来,瑾歌心下不免又想着昨日,今日她又如此反常,看样子是迫切的想完成被安排的任务,那她估摸着会有所行动。 嗯……这个任务不会是要对桓生做什么吧?我的桓生……清白会不会不保了?! 瑾歌越想越离谱,心中还跟着捏了一把汗,思索着该怎么办?要不要把桓生盯着,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可现在俩人还怎么名正言顺的同房而住?! 瑾歌有些懊悔的脸色渐渐浮上眉间,整张脸都跟着拧在了一起,太过于沉浸于此,连一旁的掌柜的叫她也不曾听闻。 “姑娘?姑娘……” “瑾歌,叫你呢。”听到桓生熟悉的嗓音,瑾歌这才回过神来。 “啊?怎么了?” 那掌柜的尚未注意到一旁的桓生,朝着瑾歌稍稍握拳揖礼,道:“姑娘,这乾字号天位房,还剩着正东和正西两间,姑娘看看,是按您刚刚所言,要正东吗?” “嗯……”瑾歌迟疑的点了点头。 “哦,不过,刚刚才想起来,正东这间之前被预定过了。”那掌柜的恍然大悟一般,看着账本上的记号,瞬时想了起来,急忙赔礼道:“实属抱歉啊,这位小姐,那房间预订过了,看来,姑娘只能要正西了,可还行?” “……好吧。”瑾歌也没什么好挑的,不过正东竟然被预定了……额,那岂不是自己要了正西,乾字号的房就没有了,那岂不是……桓生住哪儿?兑字号的房在楼下了吧…… 那怎么办?!桓生更不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了,就是被人洗干净剥了自己都不会知晓了…… 桓生见着瑾歌一直脸色纠结,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要是知道了瑾歌在内心担忧着他的清白,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瑾歌当着刀钥的面自然是不太好说,便也没有多言,唤来一位小厮准备上楼去。 这场景,这情状,怎么那么熟悉呢?好像……就是昨日一般,也是这样的…… 想到这儿,瑾歌蓦地叹了一口气,萎靡的模样,准备上楼。 身后传来掌柜的声音,询问桓生如何订房,桓生哪有闲心自己去订房,他的一切都是听竹在办理,自然不同于瑾歌,瑾歌自小习惯了事事亲力亲为,所以每次订房哪用得上阿松,自己一个劲说不定连阿松的一并都给办了。那掌柜的一听说桓生的房是事先有人来定过的,他立刻问道:“公子可是姓柳?” 桓生点了点头,没有同他多言,示意听竹在哪儿安排,他跟着瑾歌一道上楼去了。 “是啊,我家公子姓柳,”听竹说道,“掌柜的,可是那订房的人事先知会了?可有安排?” “是啊。”一听说桓生的姓氏,那掌柜的整个脸色也更为豁然了一些,笑脸更深,答道:“这订房的,也就只剩下这么一单了,已经等了好多日了,我可是对此印象十分深刻。” 听竹微愣,颇有疑惑的目光让掌柜的有了解释清楚的欲望,便继续道:“定乾字号的房,自然不是一般人,那人已经将这些房价尽数交了,安排着人来了,就好生侍候着,只不过却是一直不见人来,我们也不敢将这间房再排出去,就怕万一这客人突然来了,可也麻烦,如今来了也好,了了一件事儿。” 一旁的刀钥默默听着,心中探究着这些事,猜想为桓生订房的会不会就是主人?再说这个公子,倒是大有来头? “这柳公子,可是柳桓生柳公子?!”掌柜的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他刚刚就在与桓生简单的照面之间,打量了他一番,着实器宇不凡,眉眼让人过目不忘,且不说他如今的字画在天下有多炙手可热,就是那黑市的价格也能买下一座城池了。如此有才有貌的人,自然在这人群中也能引人注目。 “是。”听竹早已习惯,自家少爷名声大噪,她也没有了那种令人骄傲的自豪感,反而有些不愿多提此事,自家少爷他就是一个低调的人,“掌柜的,那少爷的房间之前被定的哪一间?我也好速速去收拾一番。” “哦,看我,都忘了正事儿了,”掌柜的忙招手唤来另一小厮,示意其带着听竹上楼,“乾字号天位正东房,就在刚刚那位姑娘的正对面。对了,刚刚那位姑娘是柳公子的妹妹?” “什么妹妹,她可是我们少爷的……”听竹话就要脱口而出,一想到之前瑾歌的仔细叮嘱,急忙收了口,将这话收了回去,又瞥着一旁的刀钥,真想就直接脱口说出也罢,倒让她知晓知晓,别自讨没趣了。 “咳咳,那个……我们少爷喜静,还劳烦掌柜的平日里多注意注意,别让无关紧要的靠近少爷的房间。”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姑娘可放心,只要吩咐了,我定会派人注意的。” “如此,那就多谢了。”听竹说罢就要转身离去,这一转身才忽然发觉到,刀钥还没有安排,刚刚少爷好像给了意思,让照顾她,替她安排。依着听竹的本心,可当真不愿那些个莺莺燕燕的缠着自家少爷,她们那些个心思,她可最清楚,跟着桓生这么久以来,也没少替少爷打发这些琐事,挡了这些个麻烦。 不过这个刀钥就不一样了,是少夫人承口救下的,是少爷故意留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邀约赴宴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对了,掌柜的,这位姑娘,劳烦您给安排安排。”听竹思索着,定然不能让她住得离少爷他们太近,以着她的身份,住兑位还不够格,但也不至于那般不待见她,怎么说也得让她住在自己的上位,听竹这一点还是很懂事的,她作为一个婢女,在桓生这里,已经很有地位了,但她依旧知晓自己该在哪个位置,不能超过哪个位置。 “还请安排一间离字号房吧,姑娘没有贴身丫鬟,还请掌柜的多多照看才是。” “得,姑娘吩咐了就是。” 刀钥自然也知晓听竹不太待见她,刚刚还曾直言不讳的数落她,转而依旧好心替她安排,也不见亏待,她亦无话可说,随后莞尔,朝着听竹点了点头,随那小厮上楼了。 瑾歌失魂落魄的走在前面,之前尚且十分期待来京城走这一遭,可这到了方才发觉,自己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么欣喜,倒是有些不安和忧心。 直到了房门口,她也不曾感觉到桓生跟在她的身后。那小厮见着瑾歌是一个人上楼来的,也不见个下人服侍,也奇怪的是她竟然住乾字号房。一般的住客从穿着上就足以分辨身份地位,眼前这位姑娘的打扮,就这水准最不过一个兑字房。 不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嘛,说不定就是有钱。 “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唤,小的就先下去了。” “嗯。”瑾歌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径直坐到桌边,轻轻扬了扬手,示意小厮将房门带上。前脚刚迈出房门,正要将门关起的小厮被桓生嘘声制止,随后示意他自己来,便抬脚进门,随后将房门关了起来。 想是并没有想到是有人进门了,瑾歌以为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也没有多打量,直接趴到了桌上。 “早知道,就和田豆子他们一道去街上转转了。”瑾歌低声咕哝着,她一直都觉得桓生喜静,故而不喜欢同她上街,所以刚刚她也没有拒绝留下来,只是自己留下来了,却也无聊透顶,但却无法出口要求桓生…… “想上街?那走吧。”桓生轻柔的嗓音突然出现在她不远的地方,吓得她一个激灵弹起来,坐直了身子。转头看去,桓生正一脸温柔的笑意看着自己,如此温暖的笑容,像极了冬日里的暖阳,瞬时有了温度,浑身舒坦。 “诶。你怎么又跟着我上来了?又来我屋里,恐怖不妥了吧。” “呵呵,”桓生轻笑一声,将身子撤回,坐到了瑾歌身边,一边端起桌上刚端来的热茶倒了一杯,递给了瑾歌,“无碍,我就住在你对面,来回一趟不过眨眼的功夫,住哪间不都一样嘛。” “你住对面?!对面不是……不是天位正东吗?我刚刚问他要,他说被预定了……”瑾歌说着,立刻瞪大双目,一副自己明白了的模样,“是你预定的?!” 桓生还未准备回答,瑾歌自己又道:“不对啊,你怎么可能自己预定呢?之前你还说有人已经安排好的,想是对方替你定的吧,不过你怎么知道?刚刚也没见人家说啊。” “刚刚在楼下,那掌柜的先前曾问听竹,我是不是姓柳,想必定是有人给他有过交代,不然他们怎么会这般注意我。倒是你,未曾想错失了两个让你们家这些下人认出你的机会。” 知晓桓生是玩笑话,瑾歌瘪嘴笑了笑,垂下眼帘。 “他们恐怕是认不出我来。” 桓生探究着瑾歌言语的神色,想她却是闷了,便轻轻拉起她的手来,利落道:“走吧,上街转转。” 瑾歌尚且有些意外,但想着要上街,也着实不错,心情一瞬间有了转色,任桓生拉着朝门口走去。刚要出门,她方才意识到,若是两人这般亲密无间的出门,怎么也会讨了闲话去,便抽了抽手,但见桓生突然转头看着自己,她方才住了手,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好像不太好?” 桓生会意,勾唇笑了笑,轻轻松开了她的手。 “你想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我们要不去找田豆子他们?诶,对了,”瑾歌突然想到田豆子现在的身份和立场还不知道如何断定呢,那现在七狗同他在一起会不会有什么不妥,便问道:“田豆子这会儿……该不会对七狗做什么吧……” “呵呵……”桓生抿唇笑了笑,调侃道:“你认为他会做什么?你都愿意去找他,看来也不甚拒绝这个卧底嘛。” 瑾歌能听出桓生言语间的调侃,自己刚刚还说要找他们来着,再说了,虽然自从有些怀疑田豆子以后,必要的观察和怀疑自不会少,但内心深处还是把那颗豆子当成朋友看待,或许是内心依旧认为,田豆子并非和他们是对立的一面,不管是他与他们认识以来的相处,还是患难与共,都可见他的真诚之心,他仅仅是一个没有心机的少年罢了。 如此说来,桓生想必也并未觉得田豆子不可交,若是真的不适合来往的人,桓生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比如…… 瑾歌内心想到的那个人,殊不知,很快就又会相遇了。 此是后话。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找豆子和七狗吧,说不准,他们对京城更甚了解,能找着什么好玩儿的地方。”瑾歌即刻像扫了阴霾一般,扬起了笑意,率先跳步走到了前面,满是欢欣,看起来心情不错。 如此一来,桓生心里也好受些。 可是,二人刚刚走到楼下,就见着一群人进了客栈,看那阵仗,还不小,领头的一个看起来应该是个管事的,他走到柜台前对着掌柜的一番询问,似是了解清楚了,那掌柜的正准备唤人来带他们去,一转头就看到了桓生和瑾歌正好下楼往这边看过来,急急忙抬起手朝他们唤了唤,迎上来揖礼道:“柳公子柳公子,请留步,这位大人在寻你,还劳烦你过来见见。” 桓生从他进门就知晓这人的来路了,心中略有几分意外,似乎没有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但面上却依旧淡定的迎了上去,转身之际看了瑾歌一眼,那目光似有几分抱歉。 瑾歌自然是能领会的,虽然有些扫兴,不过她还是笑着让他去,自己在一旁等一会儿便是。 这边迎过来的那官人,倒是直截了当,直言此行的目的,也不寒暄,即刻道:“柳公子,我家大人在香满楼摆酒,请公子前往一叙,算是接风洗尘,不知公子现在是否方便,可否随小的前往?小的们就在楼下等公子去准备准备吧。” 这种情况,想必也十分不便拒绝,瑾歌心里也明白,今日这出去逛一逛的想法算是泡汤了。抬眼看去,那些人毕恭毕敬的站成了一排,看着似是排场,殊不知倒像是压迫,瑾歌迅速的扫了一眼,一个个像是高官家养的,看来这个请桓生去吃饭的主,还挺了不起的,怎么敢拂了人家的脸面呢。 见着桓生转头过来看她,瑾歌忙点了点头,示意图他去吧。 想是注意到了一旁的瑾歌,以及桓生同她的眼神交流,那管事的又道:“这位是?” “在下之……”桓生正要说是发妻,一旁突然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却是足够大声有力的唤着桓生。 “公子?这是要同令妹出去赴宴?” 刀钥的声音虽不大声,但是因为此时众人都较为安静,足以让所有的人听清,那人便立刻上下打量了一番瑾歌,揖礼道:“这位,原来是令妹,那不如就让小姐同公子一到去罢,大人也吩咐了小的,公子一行人尽数请到去。” 随后说着,又看向一旁的刀钥,“公子的美人亦可一起带去,包括同行的朋友。” 桓生敛眉,眼角轻轻瞥了一眼刀钥,随即笑道:“好。如此,就请大人稍适等候,在下上楼换身衣裳便同你前去。” “好。” 那人谈完,便使了使眼色,让四下的人后退到了门口,却也依旧将整个房门包围着。桓生并非没有注意到,但也没有在意,嘴角微微一勾,噙着笑意转身,示意瑾歌同他一起上楼,瑾歌见他要去换换衣衫赴约,自己也有几分想去看看,首先她最为好奇的便是谁在背后请桓生,还不远千里将桓生唤来,硬生生将他扯入这俗世来。再者,她不陪同桓生去赴约,难不成自己一个人待在客栈憋着吗?也不知道田豆子和七狗跑哪儿去了,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恰好刚刚那人说可以去,再说了,那地方就是香满楼,自己家的地皮,去看看也好,就当做是替爹爹视察啦。 二人上楼,走了两步,桓生才想起一旁的刀钥,方才侧目问道:“刀钥姑娘可有意一道去去?” “公子所求,刀钥自然欣然陪同。” …… 桓生没有答话,礼貌性的朝她微微颔首,笑着转身上楼了,还不忘拽着一旁发神的瑾歌快速消失在了众人的注视之中。 而此刻的瑾歌心中,所想的便是刀钥刚刚那句话:为什么刚刚自己就没听出来桓生在求她一道去呢?不就是吃个饭嘛。难道自己真的这么笨,也难怪桓生的话自己却总也不甚解其中深意。 看来要多学习多学习人家那觉悟,那悟性,那温情柔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关系匪浅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你在发什么愣?” “嗯……没什么。”瑾歌鼓了鼓腮帮子,可是不愿意将自己内心所想说出口来,怕不是会被桓生嘲笑一番,便随意找了个话说下去:“嗯,对了,他们来得还挺快的,还挺讲究的嘛,一到就给你接风洗尘,哈哈,看来你还是有几分薄面。” 桓生闻言,轻笑出声,答道:“有人跟着我们,那情报可不准时?” “啊?你的意思是……”瑾歌微讶,将心中狐疑说出口来:“田豆子这家伙那难还是哪家官宦之家的杀手?” “你能不能想一想眼前人。”桓生也是无奈与瑾歌的思维,分明眼前有更合适的怀疑对象,可她却顺势联想到了田豆子身上。 “眼前人……嗯?你吗?” 见瑾歌手指心虚的指向自己的鼻子,桓生又嫌弃又几分宠溺的摸了摸瑾歌的头,调笑道:“我还得高兴,你心里有我,眼中也是我。” “……”瑾歌不语,侧脸躲开了他的触摸,继而道:“你说刀钥啊?对哦,你之前说她应该是谁派来的,我看啊,她就是来接近你的,然后可以掌握我们的所有动向。” 见桓生脸上的笑意加深,瑾歌也更有了底气,忍不住自我称赞了起来:“哎,我简直就是天才睿者。” “是是是,睿者,那小娘子不如再看看,她为何要接近我?” “嗯……这个嘛……”瑾歌本想说接近还能为了什么,不就那么点心思嘛,但想着桓生这么问,说不定有其他的意味?便反问道:“你觉得呢?” “为什么那管事的见了刀钥,什么都还未问,便直言刀钥是我带的美人?可曾问过我是不是?再说了,我可曾与刀钥有过言语?” 瑾歌听着,不住的跟着点头,回想着刚刚楼下发生的事情,想来也是,那刀钥偏偏在那个时候突然出现了,而那人问过自己是桓生的什么人,却不曾问刀钥的身份。 “那就可能说明,其实他知道刀钥是谁,而且他也知道她留在你身边是为了什么,以什么身份。” “不是以什么身份,而是试图以什么身份。” 见桓生刻意表明自己与刀钥之间的距离,瑾歌竟有几分小女儿的心思,心中窃喜与桓生对她的拥护,生怕她心中受委屈似的。 “那看来,那个召你来京城的人,同刀钥有着脱不开的关系,难不成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成?这般安排眼线在你身边,想掌握动向吗……” 桓生淡淡的笑了笑,说了句‘也许吧’,便去换衣服去了。 许久,在屏风后的桓生,突然唤了一声瑾歌,问道:“瑾歌,你以着作为我妹妹的身份,不会觉得委屈吗?” “啊?”瑾歌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没有啊,怎么了?” “要不,我们还是……” 桓生欲言又止,一方面,他觉得这样下去自己不能全心全意的保护好她,但同时也会给她带来危险;但另一方面,亦可省了不少繁琐之事,总之说起来,已娶妻这个事实,可以让他免了不少麻烦,并不想过多的去应付。 “你是想说恢复我们是夫妻的名分吗?”瑾歌望了望屏风,正见着桓生换好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他换了这一身衣衫,一如从前的清俊儒雅,像极了初见时候的他,洋溢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和那清润的嗓音缓缓脱口,着实让她将之视之珍宝一般,犹是能掩于心怀,独一人而赏;当然与近日的他不甚合适,倒有几分不熟悉了。 本是二人正经的谈论,没想到桓生走出来见着瑾歌一脸痴迷的看着他,他突觉好笑,便想着逗她一逗,行到瑾歌身前轻轻低眉,低声道:“仅恢复夫妻之实也可。” “你……”瑾歌登时窘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抬手就想来上一拳,这一次,桓生也没躲,大概是知晓她不会用多大力吧,顺势抓住瑾歌的手握在了手中,挑眉笑道:“如何?” “不!”瑾歌猛地抽出了被桓生握住的手掌,赌气道:“就不!我就不!” 瑾歌见他所言,那表情,总想着桓生肯定没安好心,怕不是满脑子想着那事儿……啊……不行不行,那坚决不行! “我们这样可以省下好大一笔钱,何乐而不为?” 虽然觉得桓生说得有几分道理,但还是忍不住给了他一记白眼。 “别贫了,快去赴约吧。” 见瑾歌说完鼓了鼓腮帮子,侧过脸去,桓生突然低头凑了上去,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使得她双耳霎时变得绯红,窘迫不已,却是无可奈何的瞥了他一眼,绷着脸没有说话。 “走吧,小妹。” “……” 二人朝着楼下走去,桓生本意还想再同瑾歌说些什么,想是有话想先替她提个醒,免得到时候出点什么岔子就不好了。不过想想,瑾歌虽说单纯呆傻,却不是真的愚蠢,这些层面的道理她还是能想明白的,如此一想,便没有再提。 其实香满楼并没有多远,但对方既是派了那么个阵仗前来迎接,也不好博了好意,乘着马车没走两下,就又得停下来了,这路途上的时间还不足上下两次马车。 因为他们出来是,田豆子和七狗都还没有回来,故而只有他们三人来了。因为现在那层莫名其妙的关系,倒像是瑾歌是多出来的,那管事的对着刀钥还十分上心,毕恭毕敬的服侍着,倒是比桓生还更小心翼翼,真像极了刀钥是桓生的……那什么…… 瑾歌倒是不曾去注意这些,但是那其余众人可看在眼中,纷纷在心中已经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他们的关系一般。 “公子,姑娘,楼上请,少爷恭候多时了。” 少爷?!刀钥一听少爷,脚步竟有一刻的停顿,随后继续抬步跟上时,脚步却又几分僵硬。桓生同瑾歌相视一眼,朝着她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似是告诉她一会儿有好戏看了。 瑾歌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一双大眼炯炯的望着他,也颇为好奇。 三人跟着那人进了包间,一进门,就见着一个不久前刚刚见过的面孔,正端坐在椅子上,似是等候了一会儿了。 这人就是先前他们在客栈外遇到的那个祁公子,如此看来他之前去客栈找的人就是桓生了。难道就是他召桓生来京城的?怕不是吧,他尚且年轻,能是什么出于什么目的呢? “少爷,柳公子到了。” 听到禀报,他才回过神一般,将头转过看了过来,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桓生,下一眼左右打量了一番桓生两边,脸色微滞,随后立刻站了起来,迎了上来,又是一阵客套的寒暄,相互认识。 “早就对柳桓生柳大才子的大名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气宇不凡,一表人才。快请,快请。”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三人迎进了房门,请三人一一落座。却在为瑾歌和刀钥二人的座位上出现了尴尬,本着瑾歌作为桓生的妻室,自然顺位而挨着桓生落座,但此时她以着小妹的身份站在桓生的身边;若刀钥是桓生的妻室,那自然该刀钥坐在瑾歌上位,可刀钥不是,她连美人都算不上,可周围的一众人等却不知其中意味一般,或许早已将刀钥视为了桓生小妾或妻室了,根本不在乎桓生是否承口,就兀自沉浸在他们的游戏之中。 桓生一边同那祁公子回着礼数,微有寒暄,一边拉过瑾歌站到自己身边。 “这位是??”祁公子微微打量了一番瑾歌,问道。 桓生瞥了一眼瑾歌,正要答话,一旁的领头的管事突然就多嘴,抢话答道:“是柳公子的小妹。” 不等任何人回话,他又急急介绍了一下刀钥:“这是柳公子带着的美人。” “……”瑾歌蓦地瘪了瘪嘴,说不去出何种心情,却是想到了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现在岂不是连自己的桓生都要拱手让人了? 不过瑾歌也注意到了,那祁公子在见到刀钥的那一刻,眼神透露着复杂的神色。不得不说,眼睛能将很多说不出的话表达出来,也同时藏不住内心的秘密,随情绪尽数流露出了。 “公子。”刀钥揖礼完毕,等着祁公子做出反应,不成想那祁公子对着刀钥微微颔首,便转回了头,忙于与桓生寒暄。 “柳公子是第一次来京城?”见桓生颔首,他又道:“一路奔波着实辛苦,柳公子可得好好休息休息,随后这两日就先在京城游玩一番吧,京城地大物博,有意思的地方可不少,柳公子感兴趣便可去转转,我到时候派上几个人陪同。” “祁公子客气。”桓生微微一笑,礼貌回应。 那祁公子听闻桓生叫他‘祁公子’,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顾着说话,还未自行介绍一番自己,可他惊讶于桓生怎么能叫出他来? “你怎么知道我姓祁?” 瑾歌以为桓生会将同她说的那番话说出来,可却听他说:“祁公子大名桓生也早就有所耳闻,自是能识辨个七八分,不过说来也巧,今日,匡月楼门口,有幸见了祁公子一面,听闻那小厮称呼,便记下了。” “啊哈哈哈。”祁公子微滞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似是掩饰一般的笑了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各自隐匿 “今日祁放受家父之命前来接待柳公子,公子不会介意吧”祁放说得客气,透着几分试探。虽然嘴上说着介意二字,但语气里却一点没有失了姿态,桓生不过是一介草民,而他,是当朝太傅的公子,怎么也不可能失了资格接待桓生,不过是嘴上客气几分,也试探桓生会如何作答。 “公子太过客气,桓生区区一介平民,已是荣幸,岂敢。” 见着桓生如此答话,算是识时务,祁放眉目间也愈发缓和了,不再那般拘谨客套,还会多谈些其他言语。 “家父近来身体欠佳,故此也就派了我来,用他老人家的话来说,也是我作为一个与你年纪相仿的人,想必更好交流一些。” 祁放确实看起来年轻,不过二十几岁的模样。 “对了,过两日家父便会进宫面圣,谈及公子已到京之事,到时候圣上定会宣你觐见。” 言罢,祁放看了看一旁的刀钥,继而笑道:“柳公子不仅才华横溢,饱读诗书,这相貌也是一等一的一表人才,着实出众,想是也快及冠了,也快结亲了吧,到时候圣上一高兴,说不定还能为公子许上一门婚事”祁放本想继续说,圣上这么做便可留住一个人才,但话要脱口方觉不妥,又咽了回去,干笑两声,转移了话眼。 “也不错,是吧?圣上求贤若渴,最爱人才,若是见了柳公子这般才华横溢的少年才俊,定然十分欢欣,又可给朝廷吸纳一枚新鲜的人才,何乐而不为啊。”祁放说着,还有些来劲,他只当是自己说得热闹,却没有在意过一旁的几人听来,心中各自如何思索。 这么一说,对此话甚为敏感的还不是桓生,而是瑾歌。这可是她从知晓桓生会上京之时开始就有的担忧,好不容易被桓生劝住了,这会儿又提起来了 “圣上何来指婚对象?不是说并未有” 祁放被瑾歌突然出声引起了注意,侧目过来探视着她,见着她双目无辜呆愣的望着自己,被她这情况给感染,说起话来也更为柔声了不少,心中想着她与桓生的关系,说话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圣上虽然并无公主可招亲驸马,可满朝文武上下百官,家中女子适龄的可不在少数,况且令兄如此优秀之人,自然这些问题不需忧心。” 闻言,瑾歌蓦地打消了继续谈论下去的念头,根本没法儿给她脆弱的心灵给上一点点安慰,反倒是不断的刺激与伤害。 “哦。”瑾歌轻轻的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一旁的桓生自然是关注着瑾歌的每一个表情,想着她又得失落了,还又得自己花费些时间去宽慰。 可他也知道,突然莫名其妙的扯上这事儿,祁放应该是为了说给在场的第三个人听的吧。 看来,这个刀钥与祁公子还是有点故事的,关系不一般。 但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刀钥应该不是祁放所指示的,指使她的人连祁放都不敢有何意见。不过看这架势,是不是这样的,只要自己再来一剂猛药 “朝堂之事,桓生一介草民如何懂得,只能流连于俗世之间,寻些乐趣罢了,胸无大志,只得小乐也。”说着,桓生抬眸看向了刀钥,露出一丝笑意,那笑容,连刀钥都感到了一丝惊异。 这两日一直跟着桓生他们,也不说多么热乎的贴上去,想同他们拉近些关系,可也不见得有多少分熟悉,只当是彼此原本的陌生人,如今有了些许认识罢了。何曾见过桓生对她露出这种笑容。 这一笑,刀钥一时也不知作何反应,两相对视,看了桓生半刻,这才突然回头,低眉含羞浅笑,心中不免窃喜:看来自己的计谋起效果了。 这一幕自然是被一旁的祁放看了个全部,他脸色有些难看,稍稍迟钝方才继续撑着一脸的笑来,回道:“呵呵柳公子如此客气,既是如此,那随后几日,祁放便领着柳公子一起领略一番这京城的乐趣罢!” 桓生未见迟疑,也笑着客气,道:“如此还真是有劳祁公子费心了,桓生会带着瑾歌和刀钥一道出去” 嘴上这么说,桓生心里却不然。刚刚倒是试探出了他们俩,可却又把自己给赔进去了,可是事情就是这样,有得必有失,要想一劳永逸,随后要应付的,可是内忧外患。 随后眼角瞥了一眼瑾歌,见她也正望着自己,她那双眼睛里透出的质问和等待解释不能再明显了,可他却没法儿解释了。 食过这接风宴之后,众人便散了。 回到匡月楼之时,七狗和田豆子已经回来了。得知他们刚刚去吃了宴席,二人别提多懊悔了,吵着自己错过了好吃的,瑾歌却没有好心情陪他们玩闹,独自上楼去了。二人见着瑾歌那副模样,也是有些心虚,双双看向桓生,询问发生了什么。 “没事,你们俩还没吃吧?”说着,抬手示意阿松去叫一桌好菜来,又道:“一会儿吃好了,就好生休息,别再到处乱跑了,京城这么大,又不熟悉,跑丢了我们可没地儿去找你们去。” “放心吧师父,我们会的。”二人答应得倒是十分爽快,想必都是因为那桌垂涎欲滴的可口饭菜了吧。 刀钥回到房间就赶紧坐到了桌前,拿出笔墨纸砚开始写信,短短数语,很快就已经写好了,随后便装入一个小小的竹筒之中,来到窗户边吹了一声口哨,不久,一直黑乎乎的小鸟儿就落到了窗户边上,待刀钥在它的脚上系上那个竹筒,方才飞身离去。 楼上,那声口哨声虽然不大,也足以隐匿在闹市的喧哗声中,可敏锐的听觉,瑾歌还是听到了。她一时警觉,猛地转身想分辨声音的方向,却一转身就看到了桓生,就站在她的身后。 原本还有几分不喜的她瞬间将心中不悦抛至脑后,即刻问道:“你听到了吗?” “有了新进展,当然要禀报一番,不是吗?” “哎呀,真是怕了你了,感觉在你面前什么都瞒不过,你这双眼睛到底能看穿多少东西?” “呵呵,瑾歌你还真是抬举我了,”桓生笑着将瑾歌伸到自己鼻子前面的手指拉了下来,倾身笑道:“不是你也一样没被瞒过吗?怎么还成了我洞察了?” “我还不是因为你这么说才知晓的,哪像你,我只能”瑾歌还未说完,就被桓生拽住手腕往房间里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回房再说。” “哦”瑾歌任由桓生拉着,跟着他一道进了他的房间,也未注意。要说桓生谨慎一些也不是没有道理,这里是京城,是匡月楼,有多复杂他们都还不知晓,但注意隔墙有耳,也能少些麻烦。 “你怎么知道刀钥是在报信?”瑾歌一进门就直奔主题。 “我不知道她是在报信,只是知道她今晚也一定会报信,采取的方式是什么,这我可猜不出来。” 听桓生这么一说,瑾歌更有些疑惑不解了,又问道:“那刚刚我听到声音之时,你不也听见了吗?” 桓生轻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但是见你突然转头,加之你问我听见什么没有,那就说明你听见了声响,并且是不易被察觉的声响,还能有什么呢?再说了,今日我那般不过是为了试探祁放和刀钥,看来就此上当的人还不为少数,是吧?” “所以说,你就在刚刚我转头那一瞬间已经做出了判断?分析出来了这件事的原委真相??” 桓生见着瑾歌那吃惊的表情,蓦地好笑,抬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随后走到桌边为自己斟了一杯热茶,一边道:“这闹市之地,还能有什么大动作呢?这不过是初步的行动罢了,他们的目的,远不止这些。” 看桓生说话的神色,那笑容好似有些僵硬,瑾歌难得如此敏锐的有所察觉,便问出口来:“怎么了??你好像有些担忧?难道你预感到还是说已经发生了什么棘手头疼的事?” “这些事都不足为惧,我最担心的人,是眼前人。”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行了吧?”瑾歌还有些赌气的意味,侧过脸去坐到了另一边,不去看桓生,“你忙你的去,我玩儿我的去,管你是被谁接见,又被谁指婚呢。” 桓生举起茶杯凑到嘴边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微微侧目去观察着瑾歌的脸色,见她正绷着脸怄气,他还未想说什么话来,就听瑾歌又说道:“京城这地方,想必好吃好喝的不少,还没有尝试过吧,七狗和田豆子一定十分高兴,那我就带着他们把这儿最为出名的酒楼的吃喝玩乐个遍,也不同谁去哪儿,也不过问谁干什么,省得有人担心我闯祸。” 桓生听了她这一席气话,却丝毫没有收到影响,反倒是抿唇露出一丝浅笑,随即收了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嗯,这京城最为出名的酒楼,不都是你薛家的吗?不管是吃喝还是玩乐,既是如此,瑾歌你还没吃腻呢?” “你”瑾歌更是来气,怒冲冲的冲向衣柜想找衣服,换身男出门去,却发现这里是桓生的房间,又折了回来,冲出门去,还不忘同桓生恶狠狠道:“从现在起,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渐出行动 这一次,桓生十分难得的,并没有挽留她,更没有说话。 这就让瑾歌有些好奇了,心中越隐隐生出不安来可话都说出口来了,面子不要了吗? 如是一想,瑾歌依旧硬着头皮,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重重的关上了。 回到房间内坐了一会儿,方才冷静下来,说起来,她还是认为任桓生去吧,也让他少些牵挂,反正不还有田豆子和七狗陪自己玩儿嘛。 如是一想,瑾歌便换了一身男装,开门去找七狗他们了,两人刚刚吃完上楼来,见着瑾歌一身男装出现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薛姐姐,你怎么又换了一身行头了?”七狗见着这样的瑾歌也再熟悉不过了,以前的瑾歌常常会穿成这样去看望他,自从嫁人以后,方才少见了,现在这么一看,还真有几分怀念的意思。 “我猜啊,薛姐姐这是要想去不忆阁呢吧?” 见田豆子一脸的狡黠,七狗不解的问道:“不忆阁?什么意思?好像有些耳熟……” 瑾歌也听着觉得耳熟,这一想,才想起来,那会儿在异都小镇的时候,那老板娘就说过,刀钥以前是在不忆阁唱曲的头牌,想必就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吧。 “嘿,我正愁着不知道去哪儿呢,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那么我们就去不忆阁吧?” “我们?!”田豆子和七狗异口同声的震惊道:“你的意思是?” “不错啊,我们,一起!”瑾歌耸了耸肩,耷拉着眼皮子摊手道:“不然呢?桓生又不会同我一起去。” “咦……”如此一来,惹得田豆子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柳公子倒是不喜欢那些个烟花巷柳的地方,怎么的,娶个娘子还挺喜欢去的……真是奇了怪了……” 瑾歌也不介意他这么说,反而有些得意,笑道:“那是,他不喜欢,我就替他了呗。” “嗯……可是我们怎么陪你去呀?”田豆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又看了看七狗,一脸为难:“不是我说,主人他年纪尚小,不适合去那些地方,而我,职责是保护他们的安全,我哪能随意离开?那种地方,也不适合我去啊……我一不会听曲,二不会看戏,三不会……” “不会什么?” “不会……不会……”田豆子说着脸色竟离奇的有些不自然,急急道:“我说薛姐姐,你还真是一个女子中的清流,反正我不去,我要留下来保护主人。” 瑾歌没想到被田豆子拒绝了,碰了这一鼻子的灰,佯怒着瞪着他,随后心中一动,从怀中掏出了九龙玉佩挂在手指中,惦着一边道:“哎,看来我这个玉佩也就是个摆设咯,既然没用了,不如把它给当了买点好吃的吧。” “诶诶诶,姐姐,姐姐,我去我去,我陪你去!”田豆子没有应声,反倒是七狗先跳出来急急道,似是比田豆子更加紧张这个玉佩。瑾歌不禁想到之前桓生所说的关于七狗的身份一事,这块玉还是他的呢,不过现在还不是物归原主的时候。 听七狗这般说,田豆子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急急忙拦住靠近瑾歌的七狗,“诶诶,不行,主子,你不能去,你不能去!” “怎么不能去了?姐姐要去,我便同她一道去吧。” “……”见着七狗那诚恳双目,田豆子真是无奈扶额,绝望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也无话可说。但瑾歌却十分满意,一把摸住七狗的脑袋,眉眼弯弯道:“还是七狗最乖了,走吧,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罢,揽着七狗的肩膀就往楼下走去,还不忘用眼睛瞥着田豆子,一脸的嘚瑟。 不出三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田豆子的声音:“等我,我也要去。” 闻言,瑾歌的嘴角立刻轻轻勾起一抹弧度,立刻转身回来,不再演戏,正经道:“此时天色尚早,想必好玩儿的都在夜里,而你们俩又刚刚吃完饭,也吃不下什么,不如呢,你们就先回去休憩一会儿,然后临近夜里你们再换身衣服同我一道去罢?” 听瑾歌这么安排,二人也正好觉得吃完饭有些许乏了,想必也是因为赶路的缘故,身子有些疲乏,便同意了,两人双双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内。 七狗回到房间,一时安静了下来,他并没有像田豆子一样,径直躺倒在了床铺之上,闭目休憩,而是拿出了自己的包袱,打开了来。 里面有些简单的衣物,最下面,还有一套不属于他现在这个年纪的衣物,明显能看出来,那套衣衫布料实属上乘,并非一般的人家可以拥有的,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乞丐呢。可他也知道,这套衣服是他自己的,是他流落到乞丐窝之时,身上的衣物,也是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衣物,故此,他也一直留着。 现在,如愿以偿,他终于到了京城,那个他想了很多年也不曾来的地方,那个他心中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时常出现在他梦里的地方,梦里,有爹娘,有爷爷,有满院的花香和高高的围墙。 那到底是哪儿? 爹娘,亲人们又在哪儿? 七狗本想将此事告诉桓生和瑾歌他们,但是一想到或许会给他们带来危险,他就难以启口。 之前在路上,那群杀手很明显就能看出来,他们的目标就是自己,说明有人想杀了我,既然想杀我,想必跟我的身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不然又是为了什么呢。已经连累过薛姐姐了,不能再让她因为自己而遭受无端的苦难。 想要找寻真相,这就是七狗执意请求桓生带他上京来的原因,所以他现在也需要把握任何机会去发现线索,故此,答应同瑾歌一道出去,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七狗想罢,将衣服又包了起来,随后慢慢踱着步子走到了窗边,看着街市的喧闹繁华,同此刻的他犹如两个世界一般,隔绝着那层见不着的真相。 临近傍晚时分。 瑾歌就来唤七狗和田豆子了,三人正准备出去,迎面就碰上了刀钥,正往着楼上走去。几人相视一番,互相招呼,点头致意,田豆子率先开口,问道:“刀钥姑娘这是?”“听闻街市上热闹得紧,这日公子又无事,无需见客,刀钥想着,不如陪同公子出去散散心,也好过在这楼中闷着好。”刀钥说话总是这副温柔娴淡的模样,让瑾歌听着她的话都觉得舒服,哪怕心中十分不爽,也对她没有什么敌意。可心中着实不悦,这是无法掩盖否认的。 听刀钥这么说完,一旁的七狗和田豆子齐齐将目光投向了瑾歌,似乎很在意她的脸色。不过瑾歌也不甘示弱,诚恳道:“刀钥姑娘有心了,不过家兄他寡言少语,不喜欢外出闲逛,我们要出去玩儿,他也不一同去,刀钥姑娘怕是要费些心思了。” 刀钥似乎并无惧色,一脸的胜券在握一般,惹得瑾歌一脸的狐疑,满心好奇,有些想看看刀钥到底能不能请动桓生了。 几人分开后,瑾歌的心也一直悬着,她总觉得桓生会答应跟刀钥一起出去,她的感觉很强。 一直到了楼下,她心中都一直在想,随后便将七狗和田豆子叫住,然后给了他们俩一个眼神,三人并列站好,等待着刀钥和桓生亦或者刀钥一个人出现。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瑾歌果然看到了桓生出现在楼道口,身旁跟着刀钥,虽说二人隔着些距离,走得并不近,可瑾歌还是十分在意,不悦写在了脸上。桓生都不同她一起出门,却同刀钥一起出门! 这也太…… 不过转念一想,两人现在的关系乃是兄妹,而同刀钥就有些无限可能了,假若把刀钥当成自己的美人,那陪她好像也更有道理。 桓生下到楼下来,才发觉到不远处的瑾歌,正站在那儿直直的看着他,随后迎了上去,笑问道:“怎么,还没出去呢?不是从中午就开始念叨了嘛。” 听到桓生这么说,瑾歌心里更加不爽了,赌气的瞪了他一眼,瘪嘴道:“你管我?!倒是你,不是不喜欢出门吗?嘁……” “呵呵……”桓生轻轻摇了摇首宗的扇柄,“想着,闲来无事,都是闲,不如就出去走走,也罢。小妹要一同吗?” 瑾歌立刻反驳道:“我才不跟你一起呢,咱们说好的,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呗。” 桓生也未答话,微微低下了眉眼,嘴角噙着笑意。 “我们走!去逛窑子,喝花酒!”瑾歌故意说得大声,连周遭的客人都不禁抬头大量起瑾歌来,有些竟开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眼看着这么一个清秀的小少年,怎么还这般高调风流呢? 这些不雅之事,本就多为避讳,上不得台面。 桓生听罢,嘴角跟着抽了抽,脸上的笑意不减,却略显僵硬。 又来这套?是不是到了一个地方她就要折腾出些这种事情,闹个沸沸扬扬来。 “京城可同渝州城没法比拟的,瑾歌,你好好保重啊。”说罢,丢给她一脸笑意,反而率先走了。 “你……”此时的瑾歌,只能用气炸方能形容,看着桓生那笑意,还有离去的背影,别提多窝火了。 啊!这不是我的桓生!这不是!!!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三仙归洞 京城比上渝州城而言,更加热闹得紧,临近夜里依旧车水马龙,行人密集更甚,来来往往,摩肩擦踵。街道宽阔也依旧被各类摊贩挤满,显得不是那么松散,而是拥挤丰富;两边的各类高楼更是灯火通明,寥寥笙歌,透露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瑾歌和七狗田豆子走在街道上,可谓目不暇接,走马观花一路行来,直眼花缭乱,惊奇不已。 瑾歌就喜欢一些稀奇玩意儿,爱看热闹,哪儿人多爱往哪儿去探究;而田豆子作为一个本应该冷酷的杀手,让他在这俗世繁华之中流连一时半刻,就已经失了他本就不多的‘严谨冷酷’;再说七狗,本是孩子心性尚在,况且这里的一切美好都好似熟悉,让他心生愉悦,又觉得好像离亲人更近了。 三人晃晃悠悠的,走了大半条街了,听说前面就是那闻名遐迩的不忆阁了,可是京城贵胄家的纨绔公子哥们最喜欢去的地方,里面的姑娘,听闻都是肤如凝脂,貌美如花呢。 瑾歌站在不远处,摸着下巴,在那儿盘算着,到底是进去不忆阁呢?还是进去对面的簟西楼?不忆阁,多为纨绔公子寻欢作乐,而簟西楼就文雅高尚多了,那里的多为不喜入俗的文雅之士相聚的地方,亦或者是品行端正,正派之人,与渝州城翠韵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虽说翠韵楼的主子是凌墨,但生意起步也还是仰仗了他姑姑。 瑾歌这还是比较了解自己亲爹的,毕竟是她薛家的地盘,薛家的生意,就没有那些庸俗龌龊的钱财,也不屑于做这些门道的生意,故此,她还是挺想进去看看的,桓生最近的行为对她有些提醒,这三楼,说不定真是什么秘密机构,隐藏着什么事情,比如,情报 “喂,姐姐,我们进哪个啊?”七狗见着瑾歌左右看着两座楼许久了,一直在不停的徘徊犹豫着,也不知道选好没 “嗯”面对七狗怀疑的催促,瑾歌立马直起身子,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举起手来准备下决定一般,这话还没说出口呢,就听田豆子有些兴奋的声音响起,说道:“诶,这里有个变戏法儿的,好多人在看呢!” 一听变戏法两个字,瑾歌立刻来了兴趣,将手收了回来,侧身到田豆子的身边,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着那大门之内围着好多人,这楼就在簟西楼的旁边,虽然不是那么高大威武,但是看起来却有些派头,在一众房屋建筑中独树一帜,别有风味,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它的存在,并被其吸引住目光。 瑾歌皱眉打量了一番,虽说表面确实看着不错,但是以瑾歌这混迹市井多年的经验,还是能看出这个屋子表里不一的一面,随即皱眉道:“这像是赌坊啊?!” “啊?!”田豆子和七狗都有些惊讶和意外,还以为是个什么神奇别致的地方呢,没想到竟然是赌坊。 “看着真不像,怎么还有人变戏法儿呢?” “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真的?”瑾歌瘪了瘪嘴,勾起了一弯弧度,灵光一闪,有了主意,便招呼着两人,“走吧,带你们去看看。” “薛姐姐你要去赌钱啊?” “”瑾歌连头都懒得回就给了他们一记白眼,嫌弃道:“谁说来赌坊就一定要赌钱啊?再说了,你们那表情,难不成是说我薛瑾歌赌钱会输吗?” 闻言,七狗率先问道:“哇,姐姐诶,难道你不会输?” 见七狗那不可置信的表情,瑾歌更是得意了起来,嘚瑟道:“输还是赢,那还不是看我的心情?” 田豆子在一旁打量着瑾歌的嘚瑟,露出一脸的怀疑,瘪嘴道:“薛姐姐,你该不会是吹牛呢吧?” “对啊,姐姐,之前的听铁丐他们回来讲,说城内的赌坊都是逢赌必输,根本不可能赢的!” “嘁——”瑾歌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不屑道:“所以说,去赌坊赌钱想着能翻本儿的人都是傻子,明知赌坊是别人家的嘛,谁不是自己挣钱呢?上到别人门里了,还想着能挣点出来啊?那是不可能的” “那姐姐,你不是说你能赢吗?” “嘿,”瑾歌突然笑了起来,随后摸了摸鼻子,放低了声音,梗着脖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渝州城大赌坊的主子是痕邱。” “痕邱是谁?” 瑾歌未答,七狗替她答了:“是薛姐姐的一个跟班小弟。” “” “哈哈哈哈。”瑾歌略带尴尬的笑着挠了挠头,打趣道:“好啦好啦,不跟你们吹牛了,我们进去看看吧,薛瑾歌我还是有点儿真眼力见的哈,让你们对我刮目相看。” 两个小孩儿就这么被瑾歌忽悠着,将信将疑的随着她一道进了那‘聚散斋’。前脚刚跟进,后脚就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随着一道进了门。 三人一进门,就看着那团团围着好多人,挤着在看热闹,一会儿发出疑惑的声音,一会儿又发出质疑的声音,突然又开始惊呼,并开始掌声鼓动。 “诶,别说,还真是厉害。” “对啊,明明我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几个人想是看完了,挤着出来,一边走一边还讨论着刚刚所见的玄乎之事,看来里面表演的戏法儿还有些意思,这更让外面的三人感兴趣了。 眼看着众人渐渐散开,三人立刻挤了上去,随着刚刚挤在外面没有看清的人一起又围了起来。这靠近了才发现,里面表演戏法儿的是一个看起来并不十分年老的老先生,并不似以往见着的那些变戏法儿的一样,眼里都闪着精诈的光芒,而他却是面带着和蔼的笑意。 且他所表演的戏法儿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就是常常可见到的一种戏法儿,叫做‘三仙归洞’。 案几上摆放着两个碗和三颗小球,而他的手里仅仅握着一根筷子。这个戏法儿,其实就是用这些简单的道具进行的三个球之间的变幻。 “大家请看好!”那老先生见着人们渐渐围了上来,随即抬眼瞥了一眼七狗,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将碗和球一一摆好。 “何为三仙?三仙是指福c禄c寿,诶,走” “诶?” “两仙归洞。”老先生手快,一把将碗翻过来时,就看到两个球躺在了里面。 周围已见惊叹之声,却没敢大声,皆集中着注意力,继续看下去。 “诶,那位说了,这才俩,不是三仙呐?别急别急,待我打开仙路”说着,他用筷子在两个剩余的碗之间比划一番。 “走——”再翻开最左边的那个碗时,碗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最后揭开了剩下的那个碗,三个球都挤在里面。 “三仙归洞!” 话音一落,老先生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捋了捋胡须,一脸的笑意,撇眼看了看瑾歌他们。 周围立刻一阵惊叹,不住的赞叹着,也有好奇着是怎么变化的,众人喧闹着,唯独瑾歌他们仨你看我我看你,没有多大反应。 似是觉得他们显得有些不入群,七狗拽了拽瑾歌,示意她先行离开这儿。瑾歌会意,立刻随着他们一道上到了二楼,站到了楼边的角落里,正对着楼下变戏法儿的老先生。 “诶,别说,还真有两下子,我眼里那么好的,都没有看出破绽来。”田豆子一边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边点头赞叹着,“他手还真是快。” “嘿,也不是快,只是障眼法罢了。” “喔?姐姐识破了?” 看田豆子十分感兴趣,瑾歌也来了兴趣,便故作正经的解释了起来:“这个戏法儿其实就是心理战术和移花接木。你看他手里拿着一根筷子吧?有什么用?难不成真是太上老君的拂尘啊?当然不是啊,只不过是为了掩饰手上拿球的动作罢了。你觉得球在左手,其实球要瞬间转移到右手,右手拿筷子其实就是掩饰手里拿个球。” “这样”七狗貌似听懂了,下意识又转头去看着楼下老先生继续着的戏法儿,开始注意到他的手上动作。 “其实,他在用第一个碗扣球时,球并未在碗里,而是在左手,并瞬间转到拿筷子的手。而他在用第二个碗扣球时,在扣的瞬间就已经将球扔入第二个碗,这样第二个碗就有两个球了。这就是他的两仙归洞。” 瑾歌话音刚落,就听到楼下传来老先生的声音,正掀开那个碗,说道:“两仙归洞。” 说完,那老先生突然抬起了头,朝着瑾歌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那目光让瑾歌立马收了声,没有再说下去;随后拉过七狗和田豆子,急急忙忙消失在了二楼的楼道中,转而进到了一间宽敞的大堂,里面热闹得,嘈杂之声可谓振聋发聩,几群人围在不同的地方,姿势各异,当真是鱼龙混杂,各类人都有。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就是赌钱的地方吧?” “你废话。”瑾歌白了一眼田豆子,继续朝前走去,被七狗一把拉了回来。 “姐姐,你去干嘛?!” 看七狗那模样,似是有些担惊受怕,想来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个场面,来过这种地方,也不知道这些看似粗鲁的各类人是否具有危险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重逢冤孽 “七狗别担心,姐姐就是去看看他们这儿赌钱跟我们那儿一样不一样,有没有新奇玩法。”瑾歌说着,安慰般拍了拍七狗的肩膀,示意一旁的田豆子照顾好他,随后一个人朝着那人群走去。 这里的玩法也都大同小异,最常见的单双c骰子,四门方宝,以及投壶c马吊一类,这些玩意儿大都是靠着运气,以及庄家的手法,摇骰子,听骰子是赌坊庄家最基本的功夫,也就是为什么,赌坊十赌九输。瑾歌早就知晓一些了,也就没什么兴趣,不过走到最里面方才发现,那里头还有一间房呢,里面与外面的喧闹相比,显得异常安静冷清,倒不像是赌坊里有的情形。 这让瑾歌在那不远处驻足良久,细细听着里面的声响,似乎是在赌可赌的东西好像是 她左右转悠着看了又看,那暗中观察着的打手都被她诡异的行径吸引住了,怀疑她是不是小偷或者图谋不轨之人,见她最后站在那房门口没有在走,众人互相使了一番眼色,便围了上来,径直将瑾歌拦住。 “这位公子,你是来赌钱的?还是来干什么的?” 突然被他们的出现打断了心思,瑾歌皱眉看了他们一眼,没有答话,转身想走,又被另一人拦住去路,这一行为直接惹怒了瑾歌。 “我说你们干什么?!” 瑾歌一声厉喝,惹得周遭的人群纷纷安静下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这边。 喧闹声一时降低,瑾歌还有些不自在,被众人观察着,实在不爽,便白了那人一眼,准备离去。 可这一抬步,又被一人上前拦住。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啊?!还不让我走了是呗?” 眼看着瑾歌就要炸毛了,七狗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劝劝,却被田豆子拉住,“你别去,要去也是我去啊,再说了,薛姐姐这样儿的,还能败下阵来?” “可是听说薛姐姐武功已经废了。” “喔,也是,从我认识她以来就一直没见她使过武功,不过总是听闻她过去的事迹,我想着怎么的也是个高手。”田豆子挠了挠头,低声嘀咕道:“一直凶巴巴的,哪像个不会点功夫的” 七狗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这话倒是没错,姐姐她以前确实是个高手。” 这边,几人将瑾歌围住,无非是怀疑她图谋不轨,可他们细细一看,才发现她是个女子。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决定等待一会儿由老板里解决这件事。 一人便开口问了:“你一个姑娘家,来赌坊干什么?” “怎么?赌坊你家开的?所以你规定了赌坊只能男子进出不能女子进出吗?当自己这儿是妓院不成?!”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疾步走来了一个身影,一边还嬉笑着:“哎呀,果然是你!” 瑾歌听着声音耳熟,转头看去,却是洛祁安 “怎么是你?!” 洛祁安嬉笑着来到瑾歌身边,左右摆了摆手,示意那些人走开一点,问道:“真是上哪儿都能看到你呀,看来我们实属缘分。嘿,我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不会又来这聚散斋闹事儿了吧你?” 瑾歌看着他走近,心里狐疑着,怎么可能在这儿看到他了?好像就是从刚刚那间房间里出来的 “什么叫做我闹事儿啊?!我就进来看看,谁知道他们还把我给拦住了,不让我走,什么意思啊?还不准别人进来看啊?不让走想绑架还是抢劫啊?!你们这儿是黑店啊?”瑾歌后一句话是看着周围的众人说的,她才不会被那些人给吓到呢,反正身上又没多少钱。 “嘿,这倒不是。”洛祁安答话道。 这便让瑾歌生疑了,难不成 “你知道?你是这儿的老板啊?!不会吧,不过,你怎么在这儿?对哦,”瑾歌侧过脸来,兀自自言自语了起来,“他在这儿?竟然没有在渝州城?为什么?” 洛祁安自然听清楚了她嘴中的低声念叨,微微俯身凑上了几分,将瑾歌吓得立刻回退了几分与他保持着距离。 “你别猜了,我不是这儿的老板。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儿呢吗?因为我来游玩的,我可来了好些时日了,京城已经逛了个大半,怎么,要不要我陪你去逛逛?带你去玩儿?” “嘁游玩,得了吧,我跟你没什么好玩儿的。”瑾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没有打算再同他废话下去,准备转身离去。回想一下,还真是很久没有见过他了,还以为在渝州城内安分了呢,原来是离开了。不过也是,他洛祁安在渝州城何时安分过? “诶薛瑾歌!”见着瑾歌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又喊道:“刚刚我看到柳桓生了!” 闻言,瑾歌脚步微滞,停了下来,转身过去看着他,皱眉问道:“在哪儿?” 洛祁安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走了上来,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瑾歌的脸色:“刚刚,我看到他带着一个大美人儿,进了簟西楼,那女子长得可美了,看来柳桓生除了看上了你,眼光还是不错的嘛!” “滚!” 听到洛祁安故意咬重大美人儿几字,瑾歌也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告诉她无非是想看她笑话呗,还能为什么。这么想着,瑾歌也没什么好心情,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打算再搭理他,想着就去簟西楼看看吧,反正刚刚还想着进去呢。随后便转身招呼着七狗和田豆子准备离去。 “喂,喂喂喂喂喂薛瑾歌!”洛祁安也顾不上其他,急急忙忙追了上来,一直跟在瑾歌身旁,这一次他竟然没有那么怕瑾歌揍他,反而十分近乎一般,瑾歌也觉得奇怪,但也不好过问,只能给他一记凌厉的眼神以示威胁。 在洛祁安的印象里,这最后一次同瑾歌的交际还是那一次瑾歌街上提剑要杀梨汐一事,只不过瑾歌当时并未注意到他,那会儿的洛祁安可是被吓得不轻,这么久没见,却丝毫不畏惧瑾歌,难不成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是说,这一次他当真信了瑾歌武功尽废之事,现在已经是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 还是说,他的立场变了?人也变了 “我说你呀,怎么就在柳桓生一棵树上吊死呢?他左拥右抱,寻欢问柳的,可没见对你多好啊,你怎么还这么在意他?” “谁在意了”瑾歌这话说出口,想必是自己都不信,越说越小声,随后又不满的大声怼道:“关你什么事啊?!离我远点儿!少诋毁我家桓生!” “哟,还护短。”洛祁安一脸的嬉皮笑脸调侃,自然又被瑾歌怒目瞪了一眼,却不在意,又道:“得了,我不诋毁他了行吧?你不会是要去找他吧?你就这么突然跑去,不会扫兴吗?” 洛祁安一个劲的说着,侧着身子紧跟着瑾歌。 七狗和田豆子就在身后不远处跟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七狗这才去注意起了洛祁安,看了洛祁安好一会儿,才发现,这个就是当初他在渝州城里去时,将他打个半死的人! “啊?是他” 听到七狗低呼,一脸震惊的看着洛祁安,田豆子和瑾歌双双停下了脚步,打量着他。 “怎么了?七狗?” 一听瑾歌唤七狗,这洛祁安也有了印象,脑海中自然而然的就浮现出了当初在小竹林,瑾歌把他暴揍一顿的场景 当时就是因为这个什么七狗,他那会儿可被瑾歌给揍得都快废了。 “哎呀,这冤家” 看着二人这么一来一往,瑾歌也算是想起来了,急忙将七狗拉到身后挡了起来,还朝着洛祁安厉声喝道:“哎呀呀呀,我还给忘了啊,原来可不就是你嘛!把七狗给打得半死,那会儿要不是找你算账,还不会跟你有什么交集,这会儿你倒套上近乎了。” 洛祁安无奈的抬手扶了扶额,脸色竟有几分尴尬,一边解释道:“哎哎呀,那会儿,也不知道他是你的人啊” “什么意思?!”瑾歌更加戒备的后退了半步,护住七狗,皱眉又道:“你可别想着再动他,要不然我砍死你!” 洛祁安这一次竟是丝毫没有被瑾歌的恐吓吓到,反而露出了一抹笑意,他竟是觉得这样的瑾歌并不可怕,反而更显可爱,这股子野蛮劲儿好似很久不见了。 “好。”洛祁安噙着满脸的笑意,十分爽快的应道,那眼神里仿佛有些说不出的意味,却让瑾歌心生抗拒,立刻撤立得更远,随后没有再看他,转身拉着七狗和田豆子走了。 簟西楼就在聚散斋的旁边,没走上两步就直接进门了。 一进去,瑾歌就觉得一股子熟悉的情形扑面而来,无论是设计还是装潢,都跟翠韵楼一脉相承。正前方入目所及的就是一个巨大的舞台,精致华美,比翠韵楼那个看起来也更加豪华,果然是京城的档次。 这么说来,那桓生应该就在老地方了吧。 见着瑾歌一行人前后进门,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就快步迎了上来,微微俯身朝着他们施礼,作揖问道:“各位客官里边儿请,可有预定啊?” 预定? 瑾歌一时狐疑,这里规矩还真多? “怎么?没有预定就不能进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干戈玉帛 那管事的一听,立马收了礼,直起身子来,依旧客气道:“呵呵,客官还请谅解,只是簟西楼每每总是客满,着实不易有空缺,各位客官若是没有预定,怕是不能上到楼上雅间去了,只能在大堂将就将就。” “喔。”瑾歌倒没有觉得有份,只是想着,要是不上去,进不去门,那岂不是就看不到他们了?那怎么办那还来这儿有什么意义?来这儿看戏啊? 瑾歌顺着目光看向了台上正在唱曲儿的女子,这貌似是与翠韵楼之间最大的不同了。 “订了啊。”说话的是身后的洛祁安,见着瑾歌转头想看他,目光透出惊讶,可让他好不得意,随后对着管事的傲慢的扬了扬下巴,道:“喏,天字号甲等。” 那管事的听着洛祁安这么一说,也是懂事的人,立刻微微俯身,毕恭毕敬道:“客官稍候,小的这就去给客官查单,派人领您们上楼去。” 等待的空隙,瑾歌不仅对洛祁安刮目相看,也对这簟西楼的下人们的嘴脸实属的不满,怎么还这么趋炎附势呢?好像这儿的人都有这个通病,难不成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这京城富硕之地,不得不随波逐流。可跟渝州城的那些下人不一样,就比如薛福伯,和蔼可亲的,每次见着瑾歌都一副慈祥的笑脸,不失姿态也不失尊卑,而且,他不管是见到谁都会是这般模样,而不是看人身份,看人脸色拿捏的。 不一会儿,管事的就翻到了,抬头看着洛祁安问了一句:“公子?可是留的祁放之名?” “啊,对。太傅府上三公子,祁放。”此言一出,瑾歌眉头微皱,这个名字好耳熟太傅?祁放?不就是今天那个人吗? 那管事的听着洛祁安报出名头,眉头微微一皱,似是心中有话,随后又问道:“祁公子好似最近不曾来,公子是与祁公子” 知晓那管事的是怀疑自己的身份,洛祁安也不在意,笑了笑,解释道:“对啊,他最近忙着招待贵客呢,没空陪我,我嘛,叫他小舅。” “噗咳咳咳” 闻言,瑾歌率先有了反应,可谓是惊讶不已,洛祁安看着跟祁放看起来差距并不大,竟然叫小舅 洛祁安听着瑾歌这么大反应,转过身来满是狐疑的盯着她,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怎么?这么好笑?” “没,没事”瑾歌抬手摸了摸鼻头,别开了脸,“只是有点意外。” “哈哈哈,那也是,祁放就比我大两岁罢了。”洛祁安说着,一旁的小厮也已经迎了上来,示意他们跟上,他随之抬步就上前,下意识就抬手想揽住瑾歌,被瑾歌赶紧躲开了。 “喂,虽然承了你的帮忙,但你别乱来啊!”瑾歌咬了咬牙,毫不留情道:“我一样会打死你” “呵呵,我喜欢。” 洛祁安突然这么一说,虽说像是玩笑,但一旁的田豆子和七狗尽皆看在眼里,一时都愣住,惊讶的神色摆在脸上,又转头看向瑾歌作何反应。 下一刻,瑾歌就一脚踹了上去,直踹中洛祁安的膝盖,疼得他后退了几步,扶着栏杆抱着腿,作痛苦状。 “行了行了,我不胡说了,你别动手。” “” “不知道你对柳桓生是不是也是这样?他那身板儿能经得住你揍吗?” 瑾歌瞥了他一眼,也没有生气,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理由跟洛祁安一起,随着他一起进去,说起来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以往还都是仇敌,现在却是如何道理?想到这儿,瑾歌就心生了退意,想着转身离去。不管怎么样,她如果要进来,也应该凭自己的本事。 想着,她就转身想离去。 “诶,薛瑾歌!”洛祁安赶紧放弃假装受伤的模样,赶上去拦住她,问道:“怎么了?还生气了??行啦,我跟你开玩笑的,还是又怪我说了你家柳桓生啊?我不就说他” 瑾歌突然一记凌厉的眼神扫过来,洛祁安立马闭了嘴。 见此,瑾歌也收了神色,垂着双肩,慵懒道:“没事,我就是想凭自己的本事进去。” “哈哈,”这话一说,着实将洛祁安逗笑了,“你还挺有骨气嘛,不过你怎么凭本事啊?两间房都被订了,唯一能进天字号房的也就我这边了,难不成你要跟我抢啊?那还不如同我一道进去了。” “”虽然瑾歌觉得他说得有理,可她总是越不过一个坎儿,或许就是洛祁安的转变和他们之间立场的变化吧。 一旁的七狗似是已经看出了瑾歌的心思,轻轻拉了拉瑾歌的衣袖,小声道:“姐姐,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能屈能伸嘛,这不是你常说的吗?” 七狗这话,对瑾歌且有几分宽慰之意,她尚在犹豫之时,就听洛祁安又发话了。 “难道还是说,你还是那般讨厌我?不愿意跟我化干戈为玉帛?” “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呢。”瑾歌不满的瘪了瘪嘴,嫌弃的翻了一个白眼儿,心里却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还真是就卡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了。她一直把洛祁安当做一个敌对的对象,虽说后来也没有多么大的矛盾了,也还不是朋友的境地呀,更没想过能跟他做朋友,完全站不住脚的立场。 但是,转念一想,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这样也就少了一个敌人,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不过也好,那我们就此化干戈为玉帛吧。”瑾歌说着转头像洛祁安示意了一下七狗,意在要他像七狗道个歉,也就算两方之间的恩怨就此了了,他以往对她所做的那些事,她也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惹怒她的时候,才会翻起旧账。 洛祁安一听,双眼立刻闪出一丝从未见过的精光,倒也十分识时务,立马上前一把将七狗揽住肩膀,朗声道:“小兄弟,以前的事就此给你道个歉,以后我就是你大哥了,我罩着你,没人敢动你!” 一旁的瑾歌听着,忍不住吐槽道:“除了你,这么多年也没人敢动他。” “啊哈哈,”洛祁安抬手挠了挠额头,干笑了两声,又道:“以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了吧?谁还没有个不懂事的时候不是?是吧?小兄弟?再说了,我初来乍到的,哪知道踩着渝州小霸王的尾巴了?失礼失礼!” 七狗被他一个劲儿搂着,又是紧搂又是说话的,却也没有一丝慌乱不适,显得十分淡定娴静,听他这么一说,微微笑了笑,也不介意他不正经的模样,点了点头,再将目光投向了瑾歌,似是在诉说着自己的决断,看着和谐而至,瑾歌顿觉欣慰,也着实不易。 洛祁安就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让瑾歌都不认识了一般。不过这么一看洛祁安,也好像顺眼多了,看起来不是那么丑陋,亦是得益于心灵上的转变吧。 往往看着觉得丑陋的,都是由心灵而生的嘴脸吧。 见七狗点头,洛祁安更来劲儿了,他看了看瑾歌,凑到七狗耳边状若小声道:“薛瑾歌她以前不也是臭名远扬嘛,我说得没错吧?七狗小弟?” 这话貌似小声,其实也故意让瑾歌听了个十分清楚,她登时垮下脸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转身率先朝着厢房走去。 刚走进正大门,就听到了刀钥的声音,急急唤了一声公子,随后就见着房门打开,桓生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刀钥。 “薛瑾歌,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着我啊!”下一刻,洛祁安也跟在瑾歌身后走了进来,桓生在看到洛祁安那一刻,眼神蓦地有一丝锐利一闪而过,随意瞥了他一眼,算是将其打量了一番。 桓生的观察总是含蓄隐藏着,而瑾歌的观察就是直勾勾的盯着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一般,她就这样一直看着刀钥和桓生,连脸色都变得难看了,一切都写在了脸上。 想是知道瑾歌不高兴,桓生立刻上前,微微俯身,轻柔的低声说道:“走吧,我陪你去香满楼,尝尝哪个菜是渝州没有的。” 桓生这么一说,完全没有给瑾歌任何言语的机会,没问她来这儿做什么,直接就当做是来寻他的也没有问她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就替她决定了且瑾歌确实说过要把京城著名的地方都去一遍,如今很明显了,匡月楼和簟西楼都算是来过了,就差香满楼。 瑾歌一时还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话开始说 迟疑半晌,瑾歌又瞥了一眼旁边的刀钥,见她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想是十分好奇他们之间的言语吧。 不过刀钥确实心中已经在开始狐疑了,眼前称之为兄妹的二人,却透着说不出的亲密无间,像是这个兄长十分的宠溺,这么小妹十分依赖,除此之外,好似还有什么可他们也丝毫没有任何避嫌之意。唯独面对薛瑾歌的时候,柳桓生才会有这么温暖可亲的模样,却也没见他对其他的谁有过不一样的神色,当真是一个温情的兄长,既然如此,那是否说明他并非一个冷漠无情之人,只是还不足以让他倾心相对?那到底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主人还要如何才会让我停止这件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宫廷大厨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一阵沉默思索,瑾歌也无话可答,便点了点头,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好’。闻言,洛祁安在一旁可就忍不住拆台了。 “哎呀,这见着了人了可就怂成这样了,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呢?啊?”说罢,还露出一脸别有意味的笑容。 桓生抬眉看了他一眼,想是也看出来了今日他与瑾歌的和谐相处,自然也面带着几分皮笑肉不笑,回视着他,却并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因为,还没有到点头之交的地步呢。 洛祁安也不怎么与桓生熟络,两人也并未有何交集;不过今日就不一样了,他现在与瑾歌化干戈为玉帛,且刚刚还说着与他们仨都放下了芥蒂和隔阂,那一个柳桓生算得了什么呢? 再说了,现在的柳桓生还带着一个美人儿,当着薛瑾歌的面儿呢,两人那岂不是有点微妙了。就仅论薛瑾歌,怎么可能是一个眼睛里容得下沙子的主? 洛祁安这么想着,竟有些想看看好戏的意思,这件事上,薛瑾歌会输吗?但也不会赢吧。 或许,自己能为此起到关键性的作用也不一定呢。 听到洛祁安的嘲讽,瑾歌脸色微滞,挪着眼珠子瞄着他,却也自知无话可说。自己在来到这儿之前,多么的理直气壮,不卑不亢,可一见到桓生,不管是什么情状,总是他温软细语便让她无话可说了。 或许,是内心对桓生的无条件信任吧。 “诶,听说香满楼有新菜式,明儿上,厨师可是以前的宫廷御膳师,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明日才上,你今日去尝尝?西北风啊?” “嘿,你就不明白了吧,还有什么是钱做不到的呢?” 看着洛祁安那似曾相识的神情,瑾歌都有些后悔,是不是自己看错人了,他怎么还透着一股子纨绔子弟的味儿!不过转念一想,他自小生活的这样的条件下,也无可厚非了,只要不再作恶,就没关系吧。花钱办事也没有错啊,自己不也经常拿钱买事儿嘛…… “那倒也是,不过你是不是在吹牛呢?什么宫廷御膳师啊?那不是该在皇宫里吗?能跑香满楼去?” 见瑾歌质疑自己,洛祁安立马来劲,还顺带嘲讽一下瑾歌,笑道:“我刚刚说了,是以前的,听说当今圣上继位之后,就不喜欢他那口味,便换了厨师,他也就因此可以离开皇宫,在京城开始做民间菜。” 桓生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还未等瑾歌决断说出话来,便说道:“走吧,去尝尝。” 听桓生说要去,洛祁安都能猜到,薛瑾歌还能不去吗?!不可能…… 更别说一旁的七狗和田豆子了,已然猜到了结局,不用费心等待了,率先转身走在了前面。 “宫廷御膳师的手艺,真那么有吸引力呢?”瑾歌低声嘀咕了一句,也跟了上去,刚一转身,就听到身后的桓生在叫刀钥跟上。 刀钥本尚在发愣之时,突然回过神来,快步跟了上去,还不忘同桓生说着话。 “这个所谓的宫廷御膳师,几个月前才突然有的消息,以前也不曾听闻,听说他当年并不是给圣上做饭菜的,他只是太子府的首厨。” 桓生听着,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一边接话道:“那能为太子府首厨,想必手艺却也实属不错,有这个机会,也就去尝尝吧。” 众人一流来到香满楼时,正当客满,看来这里果真名不虚传,再者,都听闻明日有新菜式新大厨,大家都想能率先一饱口福。 不过,一问,却都被拒之门外,一一回复说一定得等到明日巳时才能吃到,大家都很扫兴,索性就在哪儿吃上一顿,明日又再来,故此现在香满楼客满满当当。 见到桓生他们一行人进门,那掌柜的眼尖,站在柜台里就已经看到了,随后赶紧示意一旁正把菜脱手闲过来的小厮上来迎客。 “各位客官,这边请,这边请。” “听说你们这儿有个宫廷御膳师?”洛祁安抬步站到了柜台前,率先开口道:“我们特意想来尝尝手艺啊。”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我们的大厨今日不出菜,得请客官明日请早了。”那掌柜的微微揖了一个礼,却没有一丝俯首的意思,看来还是有点架子的,这香满楼到底是顶着京城三大楼的名头,在众酒楼之中也是为首的,自然有些个高姿态。 听到那掌柜的这么回复自己,洛祁安就有些没有面子,脸色霎时变得有些难看,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想放到柜台上时,就听到桓生开口说话了。 “既然今日无缘,那边改日再来吧。”桓生的语气娴淡,也听不出里面的意味,却有几分玩笑,“况且此时楼中客满,生意兴隆,看来我们今日是吃不上了。” 说着吃不上,他便自然而然的将目光投向了瑾歌,脸上的笑意更浓。 一旁的众人看着,都一时无话,这柳桓生当真是什么都围着薛瑾歌而转。 自然,洛祁安看着觉得刺眼,一脸的嫌弃掩都掩住不,虽然说得小声,却足以在喧闹声中让一旁的几人听见。 “得了,可真腻歪。” 这话一出口,自然得到了瑾歌的白眼,桓生倒也不以为然,他本就如此,无需隐藏。 但这话被刀钥听到,却有些不一样的心思。这会儿,她才突然意识到了关键所在,一直听两个小少年叫着瑾歌‘薛姐姐’,刚刚又听到那洛祁安叫薛瑾歌,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她姓薛,而柳桓生姓柳…… 两人怎么可能是兄妹?可是薛瑾歌不是亲口承认了吗?异姓兄妹?那就是说……是表亲?那是表亲的话,岂不是更可能会是姻亲关系。难怪觉得他们二人之间不简单,说不定早已私定终身? 刀钥一直忽略了这件事,想是一直先入为主,认为柳桓生没有姻亲,亦或者心上人,加之主人的安排,让她一味的沉浸于完成任务,顺理成章的将瑾歌视为了他的亲妹妹,如今才突然有所怀疑。 刀钥突然觉得这事儿有些重要,得快些禀告主人才行,但现在还没有确实这个猜测的真假,得想办法…… 被洛祁安嫌弃说腻歪,瑾歌蓦地脸色不自然起来,同她这一身男儿装扮着实有违和。就在众人要转身离去之时,一个小厮急急忙忙从后厨跑了出来,凑到掌柜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那掌柜的脸色微滞,立刻出声留住了他们。 “众位客官请留步,请留步。” 听到掌柜的突然转变态度留人,他们都一脸的雾水,唯有桓生嘴角有一丝弧度一闪而过,却被瑾歌转头之时看到,等她再次看过去时,见着他一本正经的站在那儿,没有表情…… “留步做什么?”洛祁安扯着扭动的眉毛,不满道:“这不是明日请早嘛,我们明儿来不来还不一定呢。” 洛祁安自是因为刚刚没面子,有些不悦,还有他花不出银子的时候。 那掌柜的赶紧赔笑道:“客官息怒,鄙人刚刚说得却也是实话,您们不信,看看这满堂的宾客,都是冲着厨师来的,大家都没有吃上。” “哦,那我们没有吃上也不想在这儿吃了,怎么的,没吃上还得在你这儿吃上一顿才能走啊?” “诶,公子说笑,”那掌柜的嘴上客气着,心里却是看不惯他那副嘴脸,但也司空见惯了,“哪能强求公子在此啊,只是……” 一旁的瑾歌实在憋不住了,那个洛祁安说话,半句话不离他那狗改不了吃屎的态度,可废话半天没点儿实际的。 “诶,掌柜的,那你叫住我们作何?” 听到问话,那掌柜的侧身过来面对着瑾歌和桓生,微微揖礼,又瞟了一眼众人,方才笑道:“只是刚刚大厨来带话,说想请几位试菜,不知可否赏脸?” 一听这话,周围的人都投来复杂的目光,羡慕有之,不屑有之,疑惑有之……更有些桌上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见此情形,掌柜的也知不妥,立刻又道:“众位客官不知可否赏脸,若是愿意还请随着鄙人一道上楼上雅间去罢。” 闻说那厨师要留下他们试菜,就连瑾歌个知晓这其中有隐情,故此将目光投向桓生,意在询问他的意思,桓生抿了抿唇,回视着她,那目光,似是再说,想吃就留下吧。 倒让会意的瑾歌忍不住有点好笑了,对啊,还是桓生懂她,她想吃…… 洛祁安也会意,率先应道:“看来大厨有点儿本事啊,那我们就留下吧,尝尝他这闻名遐迩的手艺,到底是不是浪得虚名。” 这话一说,瑾歌就拿过桓生手中的扇子戳了一下洛祁安,似是示意他休要胡说,这拿人手软吃人嘴短的道理连她都知晓。 “嘶——”洛祁安被一戳,立马跳了两步远,皱着眉头看着瑾歌,自知理亏,便摸了摸被戳的地方,不再言语。 那掌柜的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要说有人质疑自家厨师的手艺,应该会有所动容,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也太处变不惊了吧,见过大世面的人啊? “如此,各位客官就请楼上请吧。” “多谢。” 在众人各种注视之下,众人随着那掌柜的领着,一道上了楼去,楼上依旧十分宽敞,有一个宽大的客厅,临窗摆着很多桌椅,想是为了方便观赏街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乃吾人也 香满楼之所以闻名京城,在装潢建造之上,也有所特别吧,不仅寻求静美雅致,也能寻求精致恬淡。前面是临窗而设的桌椅,此时依旧是客满云集,但相对于楼下,就不如那般喧闹了;后面都是厢房,却像是安静矗立在闹市之中的一股静谧,走到近处方才隐隐能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声音,却也无法听得真切,看来是专门为了一些方便之人行方便的,连偷听都得费点耳力。 顺着那弯弯绕绕的走廊,一直走到尽头,方才见着一间房开着门,似是等待他们已久了。 “众位客官这边请。”掌柜的率先进门,将他们迎了进去。能让掌柜的亲自接待,看来这位大厨不仅神秘,还有身份。 进门之后,掌柜的闲叨几句,便让他们稍事休息,带上房门离去了,说是一会儿大厨便会上菜。 “诶,奇怪了,也不叫我们点菜,也不问我们要吃什么,就让我们等。” 听着洛祁安的牢骚,一直安静得像不存在一样的七狗出声了:“刚刚不是说试菜么。” 见话头被堵,洛祁安将目光投向七狗,入目的却是他那双无辜纯真的目光,竟是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若是薛瑾歌,估计还能斗上两句。 “对啊,为什么要我们试菜?不会想毒死我们吧” 田豆子这话一出口,自然得到了无尽的鄙视和嫌弃。 “得了吧你,毒死你能有什么用,又不值钱。” 听到瑾歌这么说田豆子,七狗笑得最欢。 等待的间隙,桓生也无事可做,一直端坐在桌前,一动不动。反比一下瑾歌,从屋子的左边转悠到了右边,从西边儿转到了东边儿,停不下来。最后,在窗边停了下来,她想了想,伸手去将窗户打了开来,这一看,发现这儿地势还真不错,又处高处,目光所及已是大半条长街,华灯纷繁,入目眼花缭乱,真可谓是居高临下。 “这京城当真是繁花似锦,难怪多少人乐不思蜀,流连忘返。” 难得听到瑾歌嘴里吐着这么些个文雅之话来,连洛祁安都忍不住刮目相看。 “可以啊,薛瑾歌,你跟着柳桓生变化大嘛,还真是那句话什么来着,怎么说的?嗯”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七狗一本正经的点头答道。 “诶,对对对,是这么说的,你说你,”洛祁安越说越来劲,“当初跟什么野蛮人似的,这打架如狼似虎的,我一大男人,可都自愧不如,也得亏人家啊,不嫌弃你。” 闻言,瑾歌十分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还口道:“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一个大男人,我怎么觉着就是一怂包呢?每次被我揍得鼻青脸肿的” “诶,你别老攻击我,我这不是夸你嘛,跟柳桓生走得近,都会拽文了,咬文嚼字的,近朱者赤嘛。” “喔,过奖过奖,那我可得离你远一点,免得近墨者黑。” “你” 听着二人吵闹,桓生笑而不语,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 一旁的刀钥观察他们许久了,看得出来,柳桓生与那男子不甚熟络,他们连招呼都不打,似乎不太对付,但她亦觉得,那个男子似乎对薛瑾歌有些意思,若是这样,那柳桓生为什么没有反应?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他与薛瑾歌当真就只是兄妹之情? 想着,刀钥便开口了,朝着桓生笑道:“薛姑娘与这位公子真是有意思,倒像是一对儿欢喜冤家。” 闻说‘一对儿’,洛祁安的脸色率先僵住,他没有说话,将目光投向了桓生,再看向了瑾歌,想是预感到下一刻瑾歌就要跳起来,顺带还得贬他几句,已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果然,瑾歌立马翻了个白眼儿,嫌弃道:“谁跟他是欢喜冤家,顶多是冤家路窄。” 瑾歌竟是出奇的没有立刻跳脚,连田豆子都觉得不可思议。又将目光投向了还未发话的桓生,按理说,这层关系,桓生最值得为此说上些什么,只不过刀钥并不知情罢了。 桓生淡淡的笑了笑,似乎十分满意,毕竟也只有他能猜到,瑾歌对于刀钥的试探,那句问话里,她能找到的侧重点,只是欢喜冤家,而不是那‘一对儿’,自然给不了他们想要的反应。 这次换洛祁安满心疑惑了,听刀钥话里的意思,难不成是不知道薛瑾歌和柳桓生的关系?不然也说不过去啊,任谁若是知晓了薛瑾歌是柳桓生的正配,都会退离柳桓生三步吧,不仅一直跟在柳桓生身边,还敢这么说?可是两人这反应有意思了。 下一刻,刀钥所说的话就直接将气氛降至冰点。 “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二位倒似那天作之合,说不定就是一段良缘” “噗”刀钥话还没说完,瑾歌就已经转身将一口茶喷了洛祁安一脸。 洛祁安无奈,抬手抹了一把脸,反倒是笑了,他可想到一个更好玩儿的,便看着桓生戏谑道:“姑娘好眼光,说得在理啊,薛瑾歌再野蛮粗鲁我都受得了,不过就得看柳公子愿不愿意拱手了?” 话音一落,果然接收到了桓生凌厉的目光,带着那阴寒的笑意,让他一股冷汗瞬时从脚底心冒出来。 怎么回事?分明薛瑾歌更凶,可却没有害怕;他柳桓生一脸的斯文模样,却让人陡然生寒 刀钥大概心里已经有点想法了,便再言道:“看来公子是舍不得把这个好妹妹许给公子你。” 这话一说出来,就听到洛祁安放肆的哈哈大笑声,响彻整个房间。 “哈哈哈好妹妹”洛祁安笑了好久,才停下来,差点被从凳子上弹起身的瑾歌捶死,赶忙赔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错了,别动手!” “哼!”瑾歌瞪了他一眼,转过身来坐回了桌前,也不想抬眼看对面的刀钥,连眼角余光都觉得刺眼,让她心生不悦。话都到这份儿上了,她还听不出刀钥言语的目的那才见鬼呢!哪能让她还占了势头,欺负到她薛瑾歌的头上来了! 如是一想,便傲气的扬起下巴,大拇指骄傲的指着自己,嘚瑟道:“哼,让你胡说八道,也不想想,我薛瑾歌是什么人?!” 话音未落,就听桓生清幽坚定的声音不失气势的传来,如清风贯穿深林高川,缓缓而来:“我的人。” 瑾歌那话,有几分也是故意说给刀钥听的,没想到桓生会这么接话,一时她脸色抑制不住的不自然起来,看着桓生那含笑的嘴角和温情的目光更是羞赧,蓦地低眉忍不住嘴角上扬,也经不住旁边有人,她已经极力绷着脸色,不让绯红染上双颊。 “咳咳!” “咳咳咳咳” 一旁的洛祁安咳嗽两下,田豆子也跟着假装咳嗽了起来,七狗看着会意,却不敢跟着咳嗽,说不定看似女儿家娇羞模样的薛姐姐马上就会暴跳起来打他们 “哎呀哎呀,真受不了了,看来我今晚得去不忆阁找点安慰了。” 此言一出,果不其然的就受到了瑾歌鄙夷的眼神。 一旁的刀钥在桓生出口那句话的时候就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直接果断,毫不避讳。而且薛瑾歌的反应已经毫无疑问的证实了她心中所想,现在已经可以断定他们的关系并不简单了。这两人暧昧不清的关系,定然不简单,看样子是两情相悦,自己再从中横插一脚是否太过份? 刀钥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之中,连刚刚上菜也不曾看到,直到听到七狗叫她夹菜。 “这位姐姐,你发什么呆呀?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不太舒服?” “没事啊。”刀钥突然回过神来,正好抬眼就看到桓生给瑾歌夹了一块菜。她心中不禁感慨,难怪之前一直觉得他们‘兄妹’二人有些别扭,如今这么一说,倒觉得这些行为并不奇怪了。看来他们感情不错,那我是不是可以 这么一想,刀钥的脸色的也霎时好了许多,可她正好也可以抓住这个机会,顺着七狗的话找个借口,可以离开去禀告主人了,于是她便突然放下碗筷,轻声说道:“刀钥有些身体不适,想是没有这等口福了,还是各位慢慢享用吧,刀钥就先回去休息了。” “诶?”众人都抬头看向她,却没有挽留,唯有洛祁安意思的招呼了一声,问道:“怎么?回哪儿?” 刀钥还没有答话,就听瑾歌皱眉看着她认真问道:“你哪儿不舒服?是否需要看看大夫?你独自一人能回客栈吗?没有照顾你可怎么是好” 刀钥想是知晓了瑾歌会提出要送她回客栈,但是她本就是装的,为了脱身罢了,哪有达到没目的了还把戏一直演下去的道理,便立刻回绝了:“薛姑娘放心吧,刀钥也不是柔弱不堪,况且客栈也在不远,哪能独自走不回去呢。” 看着刀钥带笑的脸,瑾歌面上虽有些不自然,但还是不失礼貌的回了笑,人家都开口了,就当自己是多虑了吧。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瑾歌说罢,就松开了握着刀钥的手臂,坐回了凳子上。 刀钥转眼看了看桓生,又看了看瑾歌,方才转身离去。 瑾歌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她好像觉得刀钥刚刚转身之际,露出了笑意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识破身份 待刀钥离去,房间内竟是陷入了一场诡异的静谧。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出声,直到田豆子左右打量了一番众人后,方才率先打破了沉静。 “这个菜好像很一般?” 他试探性的一出口,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不知是觉得这个菜并不难吃,还是说这个话题转得太过生硬。 “我觉得还不错啊,有点熟悉的味道。”七狗老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就好像很久以前吃过一样。” 他这么一说,桓生刚刚夹住的那块菜,转而就夹到了七狗的碗里,并淡笑道:“那你好好回味回味。” 看着桓生的行径,瑾歌只觉得诡异无比,都无法分辨桓生是认真的还是玩笑的。 关于刚刚刀钥一事,还是洛祁安最为不避讳,也不甚了解,故而他再次提出了疑问。 “刚刚那个美人好似不高兴?所以走了?”洛祁安说着,打量着桓生,“柳桓生,你上哪儿勾搭的美人?又给晾着,现在好了,给气走了?” 这么一问,瑾歌本想回答他的,说那女子是自己要救的,不是桓生勾搭的,可转念一想,若是一个丑八怪的男子救了她,或许求她她都不会跟着,到底还是桓生的错,偏要看看他怎么答话。 可突然她有想了起来,不是说刀钥是被安排的吗?那也怪不得他们谁呀 瑾歌刚要准备答话,桓生就已经开口了。 但桓生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戏谑的勾了勾嘴角,反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她不高兴了?” “诶我”洛祁安一挠头,回想了一下,还真是没见她多不高兴啊,那她为什么要走? “我觉得她好像挺高兴的啊。”桓生说完,抬眉看了瑾歌一眼,那笑意更深,瑾歌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会意到他眼里的意思。 刀钥离开香满楼以后,并没有急着去见她即将要去见的人,而是回到了匡月楼换了一身衣衫,随后才离去,她去的地方,也并非哪座府邸,哪个偏僻之地,而是此时最为热闹的不忆阁。 刚一进不忆阁的大门,就被一众女子围着打量,七嘴八舌说些难听的话,讽刺,戏谑,嘲笑。 “哎哟哟,这不是头牌嘛?怎么回来啦?” “好久不见呀,大红人儿?最近何处高就啊?还是哪位公子又看上你了?娶你做小妾啊?” “说你也是啊,放着官家富太太不做,要做歌姬,歌姬也没落个好,还被” “啊哈哈哈” 那些刺耳的嘲笑声讽刺声不住的往刀钥的耳中传来,她也恍若未闻,这些人,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罢了,根本不需要跟她们在这儿耽误时间,总有她报复她们的时候,到时候,让她们哭着跪着给她认错。 心中如是想着,刀钥也不与她们多话,反倒是露出一丝笑意,随后直接从她们身边走过,径直朝着楼中而去。 “诶,你还回来不忆阁干什么?你来做什么的?” “别以为有几分姿色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真是一把的贱骨头,活该被驱逐,还好脸回来呢!呸” 那些女子个个戳着刀钥的脊梁骨骂着,好像真是多大的仇恨似的。正好楼上拐角,那老板娘出来了,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上楼的刀钥。 “琉璃姐,您看看呐,刀钥她又来了!” “对呀,真是不要脸呢,也不把您放在眼里,这不忆阁还成了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不成?” 那被唤作琉璃姐的老鸨看了一眼刀钥,也没什么表情,倒是厉色瞪了那些个女子一眼,低声骂道:“没事儿做?!干你们该干的事儿去,少在这儿嚼舌根!” 被这么一通说,那些个女子脸色更难看,面面相觑,更是看着刀钥十分不悦,一个个瞪了她一眼,方才悻悻然转身去接客去了。 琉璃姐看着刀钥上楼,也没多好的脸色,嘴角勾起一丝戏谑,冷哼一声,说道:“不过嘛,倒是有点运气啊。” 刀钥虽然心中一样不喜欢琉璃姐,但也感恩之前她的尽心栽培,自然还是上前去打了招呼。 “琉璃姐,别来无恙。” “我能有什么恙,倒是你,好自为之吧。”琉璃姐似乎是能看穿她在做什么事似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便侧身准备离去了,临行又道:“最东边的房间内,快去罢。” “嗯。” 看着琉璃姐离去的背影,刀钥冷冷地垂下了眼皮,随后快步朝着目的地走去,来到房门口停下,整理了一下神色方才抬手敲门。 “进来。”一个敦厚的声音响起。 推门而入,刀钥稍稍一愣神,随后抬步进门,顺手将门关了起来。 里面的男子看着并不年轻,反而看起来银丝尽显,此时正背对着她坐在桌边,一只手垂在身侧,一只手放在桌上,端着茶杯放到嘴边,轻嘬了一口。 “主人”刀钥试探性的叫出了口,她也没有见过这个所谓的主人的真实面目,每次见到的都是蒙面的那个人,还是在黑衣之中,被称之为大人。 听到刀钥出声,那人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示意了一下,让刀钥坐到桌边。刀钥一时迟疑,还以为是自己会错意,便不敢动。 “怎么,还不想坐?”主人的声音听起来就是一个慈祥和蔼之人,她也放松了一些心中对主人的敬畏忌惮,忙解释道:“不不是多谢主人。” 等她坐到了桌边,她也不敢抬头看他一眼,这若是不认识的人还好,万一是哪位认识的大人,那可该如何面对才好? 这时,一直站在不远处的一个黑衣人动身走了上来,竟也吓了刀钥一跳,她从进门一来就没有注意到房间内还有其他的人,怎么凭空又多出一个人来了呢? 那人上前替刀钥也斟了一杯茶,推到了她的面前。 “喝茶。”那位被称作主人的人轻声说道。 “是,多谢主人。”刀钥一一有礼回复,小心翼翼地伸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算是受礼了。 见她喝了茶,那主人也笑了笑,似是唠家常一般的问着她这些日子发现的线索。 “听说,你言那柳桓生是个正人君子?” 刀钥微愣,不知道主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竟也不敢直接回答,总觉得这个答案或许并不是他想要的呢? “回回主人,依属下近日所见,柳桓生确实并非纨绔放荡之徒亦或许是属下姿色不够入到他眼也未可知,总之,他对属下并无半点兴趣。” “哦?”似乎对刀钥的话抱有十分的疑问,那主人微微皱眉,将手中的茶杯一并放下,虽然并不大力,但那微微的一声扣桌响,也让刀钥的心头一阵紧,内心嘀咕着,是否主人会责怪她无用呢?还是自己办事能力不够,万一这并不是真正的柳桓生呢? 她这么想着,也没有听清楚那主人刚刚又说了一句什么,也就没有回答。 见着刀钥沉默,他又问道:“怎么?不便说?难道是你未曾俘获他的心,反倒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主人的话并没有责怪,却带有几分玩笑,可刀钥的心已经砰砰直跳,快跳出嗓子眼儿了,她自然是明白主人那话里有话的意思,别提多惊恐,急忙离开凳子,跪到了地上,急切道:“主人!主人饶命!刀钥并没有!刀钥也不敢!刀钥没有完成任务,还请主人降罪,但是刀钥确实不敢做有违身份的事,还请主人明察。” “是不敢,还是另有心上人?” 闻言,刀钥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连呼吸都在那一瞬间停住了一般,垂着脑袋不敢说一句话。 “起来吧。” 虽然主人发话,但刀钥一时还是不敢站起来,见状,一旁的黑衣人才走了上来,将刀钥扶起。就在她起身抬头的一瞬间,她看到了跟前主人的脸,而他也正看着她,面带着一丝笑意。可刀钥却惊恐显露在了脸上,她好似如五雷轰顶一般,一时愣住 在她来见主人之前,她的内心却是有几分欢心的,因为她认为自己很有可能即将不再担任这个任务,或许可以解脱,并离开,亦可以追随自己想追随的人,可她现在觉得,一切或许都不太可能了,她也明白了,为什么 “你今日报信来,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要禀告吗?”一旁的黑衣人见着她发楞,便开口将她唤过神来,问了一句。 回神的刀钥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失礼,急忙将头垂了下来,回答道:“今日属下发现,柳桓生同行的一个女子,似乎跟他关系匪浅。” “同行有女子?” “嗯。”刀钥点了点头,亦担心主人责怪她事先没有报告过这件事,有些胆怯的答道:“那姑娘似乎是他的表亲,二人或许是” 听到刀钥没再说出口,但大概也能明白是何意,随之那主人却突然轻笑了两声,又端起茶杯轻饮一口,随后笑道:“那岂不更好,有些人,为了功名利禄就算是糟糠之妻都可抛弃,何况是未婚相好,呵呵你呀” 那主人说着,转过头看打量着刀钥的脸色,问道:“是不是想尽快完成,解脱了?” 知晓是瞒不过主人的眼睛的,可刀钥却依旧没有勇气敢回答,只是垂着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蹊跷之餐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我很久就要进行下一步了,可抓紧时间了。” 就算心中实属不愿,可她不得不去完成,她若是不完成这个任务,那她想要的都得不到,她也等待着,有那么一天,回来踩死那些戳她脊梁骨骂她的人们,要让她们跪地讨饶,所以 “属下明白!” 说罢,主人爽朗一笑,起身准备离去,临行又道:“要知道,就算不是想要的结果,也要努力去完成想要的。” 闻言,刀钥后背一阵寒意升起,迟疑半刻,方才应声答是。 香满楼。 此时的桌上已经摆上了不少的菜肴,看起来着实可口美味,档次不低于达官贵人,甚至于皇亲国戚。可是用膳的几人却没有一个觉得十分美味的,没有一句夸奖赞叹,或许就是心中有事,索然无味吧。 “扣扣扣”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洛祁安应了一声,便见着那掌柜的又进了门来,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跟着另一个人,看起来比他更有地位一般。 “不知各位对这些菜肴可有意见或者建议?” 瑾歌拧眉,率先答道:“挺好吃的啊,我们嘴都不算挑。” “呵呵”那掌柜的轻轻笑了笑,挪眼瞥了一眼身侧的人,随后介绍道:“各位客官,鄙人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的大厨,姜七公。” 顺着掌柜的所指看去,众人都打量起那位大厨来,点头示意算是招呼,见他年级已然不小,也多了几分敬畏。 “姜七公,你这些菜,可有名字?”桓生率先问话,将目光投向姜七公,正好也得到了他的回视,似是相互言语了一般,各自会意。 “公子好眼力,自然是有的,那小人便为各位一一介绍一番。”他说着,慢慢走到了七狗的身边,看了他一下,又瞥了一眼田豆子,方才伸手指着靠离七狗最近的一道菜,缓缓说道:“这道菜名曰故人,先酥后糯,味道又外皮的单一延伸为内里的丰富,渐渐浓郁,如同故人相见那般,悲喜交加,各种滋味渐渐从心中涌出来。” 听完姜七公的介绍,瑾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亦或者不敢相信自己的嘴巴,竟然吃了这么有诗意的菜肴,而不自知也着实佩服眼前这位大厨,不禁手艺绝佳,还如此满腹学问。 这菜名和寓意,自然别有意味,就看应该明白的人,是否能否明白了。 桓生笑了笑,点头赞叹,随后指着自己面前的那道菜,问道:“这道菜味苦而涩,不知何意?取为何名?” “这道,枕戈尝胆。” “妙。”应声的是七狗,他点头感叹,随后再次起筷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虽然苦味瞬间满口钻,但依稀能感觉到苦味中隐隐的甘甜,等完全咽下之后,余味散去,竟是甜甜的味道刺激着味蕾,更让他觉得妙不可言。 “当真是妙哉,世间竟有这等美味!姜七公,您老真是太厉害了!” 那姜七公听闻七狗这般夸奖,他竟微微福身,揖礼回道:“小公子过奖了!小人不过是做一些以往的家常菜罢了。” “很好吃!”七狗朝着他笑了笑,那笑容可谓是半纯真,半沉稳,让人喜忧参半。 “我觉得七公你很熟悉,似是故人来,还真有这道菜的味道。” 姜七公脸色微滞,随后露出慈祥的一笑,似是对于七狗十分满意,也就不打算再同他们谈论了,便揖礼准备告辞。 “既是好吃,那各位就多吃点儿,小的就不打扰了,”说着,他又低头看着七狗,微笑道:“若是想来吃了,直接来便是,七公一直都会在这儿。” 说罢,转身离去。 “多谢七公。”听到田豆子这句话,七公略显苍老的背影微微僵硬,似乎有一丝颤抖。 见七公走了,那掌柜的也跟着寒暄几句,不过是面子上的话,随后也就离去,众人也吃得差不多了,便打算离去了。 尽管瑾歌觉得今日这段饭吃得蹊跷,不过她也知晓并不是在此谈论这件事的时候,便打算回匡月楼之后,再问问桓生是如何想的,刚刚看他同姜七公谈话,似乎很高深的样子又不太懂他们的意思。 众人出那香满楼,见着楼下还是十分多的人,看来京城的夜市会到很晚。 “这京城的人们就是生活不一样,这都几时了,还这般热闹。” 瑾歌这般嘀咕,一旁的洛祁安听了,立刻嘚瑟的答道:“那你可就是不知道了,这个时候才是众多公子哥们出来玩乐的最佳时间,你知道这个时候哪儿最热闹吗?” “哪儿?”瑾歌顺着他的话头问道。 “当然是不忆阁啊!那可是人间仙境。” “滚,离我们远点儿少带坏我!带坏豆子和狗子!” “哈哈哈”洛祁安笑得一脸狡黠猥琐,“你是怕我带坏柳桓生吧?” “”瑾歌不言,黑着一张脸狠瞪着他。 这时,一旁的桓生悠闲的摇了摇扇子,伸手将瑾歌拉到自己的身边,缓缓道:“三人行必有我师,择其善者而从之,择不善者而改之,这个道理想必豆子和七狗都懂。嗯?” “懂懂懂!”七狗先会意,立刻点头应和。 见七狗点头如此回答,田豆子也跟着点着头,像敲鼓似的,“懂懂懂!我们都懂!” “你们懂什么?”一旁的洛祁安一脸茫然的问道。 自然是得到了七狗和田豆子双双鄙视的目光,可转头一看,发现瑾歌也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心中默默的祈祷着 “姐姐,不会你也不懂吧?” “”见七狗和田豆子双双将目光投向自己,瑾歌面子全无,转身离去,垂头走在前面像极了一只斗败的公鸡。 见状,桓生也忍不住好笑,跟在了瑾歌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慢慢的走着,此时街市如此热闹,瑾歌肯定是不会回客栈休息的,外面灯火辉煌,她这么可能睡得着。 知瑾歌者,非桓生莫属也。 她走了没几丈远,就已经将刚刚的事儿抛至脑后了,随之被街边卖小玩意儿的摊贩给吸引过去了。 “公子,喜欢吗?买一个吧?”那店家说完才发现,眼前这个公子是一个姑娘打扮的,并非真正的男子。 “诶,店家,这是什么做的?”瑾歌拿起桌上一跟竹棍插着的一个小人儿,仔细端详着,那上面的小人儿做得精巧,连眉眼都一并刻出来了,手艺巧夺天工。 那店家笑了笑,说道:“姑娘,这是糖人儿,自然是用糖做的。” 瑾歌也丝毫没有察觉到店家叫的是姑娘,而她今日又做了男装打扮,等到她看了一会儿糖人儿,才惊觉,这才抬眼睁圆大眼看着他,问道:“你叫我什么?!” “姑娘啊,”那摊主想是知晓瑾歌话里的意思,随即笑着解释道:“姑娘莫怪,只是啊,这京城可见的人可谓是鱼龙混杂,各种各样,自然没少见女扮男装。再说了,女扮男装像不像,也是看身材长相的,姑娘这般较小身姿,又容貌倩丽秀美,自然不应该是真正的男子,是女子无疑了。” 听摊主这么一分析,瑾歌都有些不敢相信了,竟然自己之前那般满意自己的女扮男装,甚至认为不会被看破!如今却是这么容易就被看出来了?!那以后自己还怎么在京城混迹啊?!那以往那些难不成都是骗自己的? 瑾歌发着愣呢,这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将银子放在了摊主的手里,轻声道:“这个糖人,买了。” 那摊主左右打量了他们一番,意会了,便立刻接过银子,点头道:“喔好好,公子买了那就替公子包起来。” “不用了,让她自己拿着吧。” 听到谈话,瑾歌才回过神来,“买了吗?” “嗯,你不喜欢吗?” “不是,挺喜欢的,不过,我想再要一个,可以吗?” “好。”面对瑾歌的任何要求,桓生往往都会点头说好。而每次,瑾歌都会很开心的露出一脸傻笑。 看着瑾歌弯着腰认真的选着糖人儿,看了许久的洛祁安突然走到桓生身边,低声道:“如果是我,就会先拒绝她,待她生气离去,独自伤心难过之时,我再买一个去哄她,当时候她别提多惊喜了!” 桓生没有答话,只是摇动的手中的扇子,看着瑾歌。 这时,田豆子和七狗也发现了这个摊贩,急忙赶了过来,发现正是之前他们去买糖人儿的那个店家。 “店家,你不是在西市吗?怎么这会儿又来这边做生意了?” 见着是这两个孩子,那个店家今日对他们的印象十分深刻,便笑着答道:“夜里一般都会来西市,这边比较热闹。” 一旁的他们聊得正好,这边的洛祁安还在不断的去劝说桓生。 “嗨,你还不信我说的,我这方法何时失策过?!我这可是阅人无数的脑子。”洛祁安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撩了一下他耳边的头发,似是飘逸得美轮美奂似的不过这也只是他的自我陶醉罢了。 洛祁安说得起劲儿,桓生却丝毫不受他的影响,兀自看着自家的娘子。 “一看你就是不懂悲伤过后的惊喜是何种感觉。” 这一次,桓生竟然答话了:“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我不会让她有任何一个我能阻止却没有七阻止的机会去难过。 何况只是一个糖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心有预感 众人买完糖人儿,便朝着前街走了不远,准备顺着街道就慢慢踱步回匡月楼了,而正巧,会路过簟西楼和不忆阁。 听洛祁安说他要去不忆阁找乐子,七狗和田豆子都十分懂事的不与他走得太近,随之加快了步伐,跑到了瑾歌的身前。 “我说你这个人啊,就别跟着我们了。找你的乐子去!”瑾歌说着,转头瞥了他一眼,随之示意他前面不远就是不忆阁了。 “一个人去多没意思啊,要不”洛祁安说着,露出一脸狡黠的笑意,将目光看向桓生,见状,瑾歌急急忙站到桓生身前挡住他的视线,威胁道:“你少打桓生的主意!” “哎呀,你看你”洛祁安绷着笑意,故作一脸的无奈,“怎么还管上了呢?你问过你相公的意思了吗?” “”瑾歌竟然就这样的被他给问住了。想着好像也是,桓生自己并没有表态,自己还率先替他给做决定了似的。 如是一想,她瞬间也就卸下了双肩,垂头丧气一般从桓生身边让了开来。知晓瑾歌心思,桓生抬眼瞥了一眼洛祁安,也没有其他意思,因为他知道洛祁安其实不是想让自己跟他一起去,而是想叫瑾歌,只不过瑾歌未等他说完话就会错意了。 洛祁安也看了桓生一眼,呈着他的目光,会意后便解释道:“我是说一个人去多没意思啊,要不我们一起去?如何?你干嘛这么紧张柳桓生” 他说着,偷偷瞄着柳桓生,探身到瑾歌身边,小声道:“有些事,逼得太紧,会适得其反” “呃”瑾歌听罢,更是影响心情,可面上有不能表现出被他这话吓唬到的样子,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觉得也无话可说了,随后便转身离去。 “喂,你当真不去?你在渝州城不是老喜欢去春香苑吗?怎么这会儿又不去了?” “连路边卖糖人儿的都知道我是个女扮男装,我还有什么乐趣?” “那倒也是。” 没有再同洛祁安废话,瑾歌朝他摆了摆手,算是告别吧,不过她犹疑了一下,却没有呼喊桓生,她真把洛祁安的话给听进去了,觉得自己或许不应该管桓生太多事。 桓生似乎有些明白她的心思,自己率先出口了:“走吧,回去歇息了。” 瑾歌微愣,脚步也在那一瞬间有些许缓慢,竟是有些许欢欣从心底冒出来,便爽朗应声道:“好。” 闻听她的语气,桓生蓦地低眉浅笑,示意了一下身边的两个小家伙,跟了上去。 四人回到匡月楼时,本想着去看看刀钥,不过想着或许不太方便,便没有去,而是派了听竹前去敲门问候,可听竹回来禀告说,敲了许久的门也没有听到一个应声,不知是睡得太沉还是根本不在房里。 一听没人答话,瑾歌不免想到发生了什么意外,便说自己要亲自去看看,若是实在没有人应话,那就叫掌柜的把门打开来,万一当真是有什么不测,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见瑾歌这般焦急,桓生想着也只好同她解释,免得她胡思乱想的,随后便示意听竹下去歇息,将瑾歌引到了桌边坐下,一边替她倒着热茶,一边笑道:“你就放心吧,不是没人应话,是确实没人在。” “你怎么那么确定?可是怎么门推不开?里面扣住了。” 听到瑾歌这么问,桓生忍俊不禁,可他却不信瑾歌自己想不通这些简单的问题,果然,见着他露出这样的笑意,瑾歌就反应了过来,反问道:“你的意思是她把门扣上了,假装自己在屋内睡着了,而其实她跳窗离开了?” 这么一想确实说得过去,刀钥的房间在离字位,而且是楼下,匡月楼的背后并不是热闹的街市,而是背接着几间矮楼,窄小的后院和几道四通八达的小巷子;况且刀钥本就是一个习武之人,这点事儿对她来说可谓是小菜一碟。 “那她是不是去见她的上头人了?”瑾歌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懂的,她此时正想着刀钥,从刚刚见到她的那一刻,一直到现在,这其间发生的种种。她很努力的在听候吩咐办事,做着她或许并不想要演的戏,却没有瞒过他们的眼睛,可她却不自知的一直坚持着,或许应该感慨于她的认真坚持,可她所做的事虽不算坏,却并不是一件好事。现在的她,在他们眼前装着,演着,而他们却都能识破,却没有直接戳穿她或者劝劝她,是不是有些残忍过分了? 这么一想,瑾歌又道:“要不,我们就问问她?” “问她什么?”桓生疑惑的抬眉看了瑾歌一眼,随之将热乎乎的茶杯推到了瑾歌的面前。 瑾歌也知道这个提议好像太过于蹩脚,便不打算再说,继而悻悻然摇了摇头,淡淡道:“没事了,胡思乱想罢了。” “怎么?你是想要问她到底在为谁办事是吗?” “嗯,对。”见桓生已然答对,瑾歌也就顺着他的话头,继续答道,“不过我也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桓生闻言,笑了笑,“不是你想得太天真,是你太天真。” “” “呵呵,如果是你,或许就会回答这样的问题,可你不代表别人,或许她有她的立场和想法,有她要权衡的利弊,每做一件事,必然会有原因的。” 桓生这一席话说罢,瑾歌愣了一会儿,似是在反应,半晌才意识到什么:“你的意思是她有苦衷?!那我们救她啊!” “你能不能少操心一些毫无根据的事?” “哎呀,那你倒是直接说不就行了?明知我想不明白这些事儿,还跟我绕圈兜圈子呢!” 瑾歌这突如其来的一场自我反省,让桓生蓦地笑出了声。 “你别笑了!你倒是说呀,怎么回事?这么几日下来,你肯定知道不少事儿吧?倒是我,被蒙在鼓里,还要被某人嘲笑!” “好好好,”桓生一边应声,一边收了笑意,坐到瑾歌的身边,开始解释道:“要说刀钥她听从她的上头吩咐办事,肯定不会是被逼迫威胁的,你救她作何?她自己就能自救,还需别人救吗?” 听得出桓生话里的玩笑,可瑾歌还是不明白,便问道:“什么意思?” “算了,”桓生竟然会放弃同瑾歌解释,他意识到就算现在能解释,也得解释出很多事儿来,倒不如慢慢道来,“你就别想了,想刀钥的事不如想一想七狗的事;刀钥不过是一个小棋子罢了,很快就是失去她存留在棋盘上的机会,故而无需多费心。” 这话一说,瑾歌又瞬间震惊的瞪着他,问道:“你的意思是她会被灭口了?” “”桓生已经被今日神经过敏的瑾歌弄得无可奈何了,他无奈扶额,抬手握住了瑾歌的脑子,左右查看着,嘴里念念叨叨:“你说说你这个小脑袋瓜儿里面到底是装了什么?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什么事都往这上面想?” “是也不知道,好似是有些担心过度了”瑾歌嘴上回答着桓生的话,目光却渐渐涣散,根本没办法定下心来一般。 “桓生,我好像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听瑾歌这么说,桓生目光一闪而过的复杂凌冽,继而恢复如常,伸手将瑾歌揽入怀中,安慰道:“无碍,有我在。” 说不清桓生这话让自己有多安心,却真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将她一直砰砰跳的心渐渐安抚了下来。从她听说刀钥房间的门打不开时开始,她的脉搏狂乱就不曾缓和过。 或许是以往发生了几次命案,都与她有所关联,现在她都变得更加敏感。 因为,刀钥的出现,不止让她一次想起过当初的梨汐。 有了桓生的安慰,瑾歌这才有所缓和,她苍白的脸色渐渐才恢复过来。瑾歌就是一个来得快,去的也快的人,桓生也不会太过于担心她因为这事儿有所影响,便赶快转移了话题。 “今晚姜七公大厨的菜可合你的胃口?” 听桓生问起吃的,瑾歌便立刻有了精神,认真的想了想,随后道:“姜七公就介绍了两道菜的菜名和寓意,我认为最好吃的那道菜却不知道是何名儿,也说不上来。” “你说的是你身前的那道菜吗?” “嗯?你怎么知道?” “我看你夹了它很多次。” “你不好好吃饭,看我夹菜干什么?!” 话音刚落,就看桓生扬起下巴冲她勾唇一笑,让她瞬时没有了气焰,赶忙将目光挪了开,支支吾吾道:“啊也是啊嗯,我觉得那道菜挺好吃的,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依我看来,那道菜或许就叫‘东山再起’吧。” “啊?什么?!”瑾歌不仅是惊异于这道菜名,更惊异于桓生为什么这么说,“你取的?还是它真叫那个名儿?” “我取的。” “”瑾歌抿唇,无奈的垂目半晌,方才答道:“虽然我并不怀疑你的才华,可是你怎么能揣测出做菜师傅的心思呢?能猜中菜名那才叫离谱” “你都说不怀疑我的才华了?”桓生也不在意瑾歌的质疑,惬意的答道:“我不过是将眼睛看到了,用一个词语概括出来了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东山再起 “当真?!”瑾歌也着实有些怀疑,自己眼睛可是盯着那道菜直到把它吃完了,也不曾看出还有这么个意思来啊。可见桓生如此笃定,而且何时见桓生会吹牛说瞎话?难不成还真是这么个意思?这么想着,瑾歌又问道:“你是如何看出这个意思的?” 桓生见瑾歌来了兴趣,也就给她慢慢道来:“那道菜属辣,味道浓烈霸道,燥热焦灼,但是你吃得最多,应该知晓那道菜闻起来诱人可口,吃起来香辣美味,咽下后又回味无穷,忍不住再次尝尝,看你一直吃,都快将菜碟吃了个底朝天,不就很好的证明了吗?你自己想想,你吃那道菜的时候可有这么些感受?”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瑾歌一边回想着,一边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吃完这道菜的感觉就是一个痛快,而且那菜的原料造型虽然简单,但是还真是有东山再起的意思!” 瑾歌愈说愈来劲,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奇一般,随后才意识到,若真是这么个名字,那肯定有什么含义吧?!不过桓生既然会这么总结,那说明桓生有什么想表达的意思? “你为什么给它取那么个名字?” 闻言,桓生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轻扬下巴,朝着瑾歌道:“你猜猜。” “我猜?”瑾歌知道,桓生会这么说,说明这个问题十分简单,定然是能意会到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或许自己一时没拐过弯儿来。 “你的意思是他其实”瑾歌自然将之前的菜名结合在了一起,加上七狗被怀疑的身世之谜,很有可能就是前太子的儿子,那说明那故人,枕戈尝胆,东山再起都是在暗示着一些事情。 可这么一来,岂不是造反?! 一想到今日的姜七公其实是一个即将反叛之人,瑾歌都一阵后怕,她可不想,也不想桓生卷入那些朝堂是非之中;那他今日会留他们吃这顿饭,其实是为了什么?不应该只是为了七狗吧,那让他们知道这件事,就不怕被揭穿告发吗? 瑾歌看桓生微微点了点头,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刚刚才沉浸下来的心又抑制不住的开始猛烈跳动着。 “你抖什么?”桓生见她脸色又开始泛白,赶紧将她手中的茶杯接过,又将她的双手捂在了手心。 “没有啊”瑾歌嘴硬的没有承认,竟在这一刻生出了想要回渝州城的念想,可仅仅一瞬间,就已经被门口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消失不见。 “进来。” 桓生应声完,下一刻房门就被推开,一个小厮端着两碗银耳莲子羹进来,他弓着身子,垂着脑袋,将托盘一并放下后,微微颔首就离开了。 “诶”等瑾歌反应过来想提醒他之时,房门已经带上了。 “真是粗心,把端碗的托盘都一并给落下了。”瑾歌嘀嘀咕咕,将一碗端起,放到了桓生身前,正准备将第二碗端起时,桓生率先出手,将那碗端了起来,轻轻放到了瑾歌的跟前,瑾歌也未注意到,在刚刚桓生端碗的那一瞬间,已经将碗底的字条收入了手心。 虽然才回来不久,也在今夜已经吃了不少美食了,可这会儿瑾歌还真是有些饿了,想是刚刚心情一阵一阵的大起大落,给她折腾的。也没注意桓生,兀自吃了起来。可她刚要张嘴去吃时,发现太烫了,差点伤了嘴,抬眼看去,却见桓生正在打开一张纸条。 “嗯?你哪儿来的纸条?”瑾歌眨巴着满是疑惑探究的双眼,炯炯的盯着他,“上面写什么了?不会是刚刚那个小厮给你的吧?!” 看着瑾歌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的模样,桓生忍俊不禁,随后将纸条递给了瑾歌,让她自己看看。 “嗯这是那个香满楼的大厨,就是姜七公吧?咦不是说宫廷御厨吗?怎么却是前太子府上的首厨?” “倒也都没错,就是有些误会罢了。” “嗯?他都做过?” 桓生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拿起了银耳莲子羹里放倒的勺子,轻轻搅拌着,一边说道:“今日洛祁安说,听闻那位大厨是当年的宫廷御厨,给圣上做菜的,而刀钥跟我说,其实那个大厨并没有给圣上做过菜,而是太子府的首厨。” “他们谁撒谎了吗?” “并没有。”桓生一边娴静的说着,一边搅动着手里的勺子直至感觉到温凉,方才把碗推到了瑾歌面前,示意她吃这碗,继而又道:“前太子当年突然战死,那时候并没有继位,故而并非真正的登基称帝,后来当今圣上继位后,念及兄弟之情,便追尊为明德帝,而洛祁安是西域人,异域人一般并不知道这些,故而他口中的给圣上做菜的御厨,想必是指先帝,而这个先帝就是明德帝,当年战死的太子。” “所以说,刀钥听到了洛祁安说错了,便告诉了你正确的消息,那” 瑾歌蓦地转头看向桓生,正好桓生也看着她,两两对望,这一次两人立刻就互相会意了。 “看来刀钥知道真正正确的,并想传达给我们,那她会不会和姜七公认识?”提到姜七公,瑾歌也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又嘀咕了一句:“看起来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哦也不是很老,但是却让人觉得亲切” “哈哈,你是觉得他做的菜好吃吧?” “哎呀”瑾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绷着满脸的笑意,继续道:“说正事儿呢,既然姜七公是有目的的,那他如果说是为了找到七狗并予以暗示他,想培养他造反夺位的话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高调的在京城内出没?并打着这个噱头,不怕引人注意吗?” “我们不也是因为听闻有御厨的手艺才会有兴趣前去吃上一顿吗?” 听桓生这么一解释,瑾歌也觉得有道理,跟着点了点头,“有理,不过姜七公应该不会是主犯吧?” “聪明,哪有真正掌握大局的人会亲自露面呢?他应该是被收买的,被人安插在香满楼,故意大肆宣扬。” 桓生还有一半并没有说出来,就是听说这个厨师是近几个月才突然出现的,近几个月近几个月以来,对于桓生和瑾歌而言,发生了很多事,以往的风平浪静突然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不断发生的各种事件,但总能感觉出,这所有的事都能串联起来,似乎为了更大的目的。 瑾歌听到桓生夸自己,也是掩饰不住的得意,想着自己有进步,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其实想想,之前她一直很难跟上桓生的思路,自己分析问题,应该是因为心绪不宁导致的。 “能在香满楼安插人手,能是谁?”瑾歌试探的看向桓生,问道。 桓生其实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了,便没有回答,等着她说。 “反正不可能是爹爹,但是能突然安插人手,还能有谁?他呗。”瑾歌说着,扯了扯嘴角,面色难喻,“借身份之便,故意安插看来姜七公和刀钥岂不都是他的人?!” 瑾歌越说越觉得确实如此,越想越觉得思绪清晰,豁然开朗一般。 “难道说,这些事都是他安排的?他安排了刀钥潜伏在我们的身边,想知晓我们的动向,现在想想刀钥的出现,似乎是目的性极强。她不会是为了引发我们之间的矛盾吧?然后达到他的目的” 到现在,瑾歌都还记得凌墨想要拆散她和桓生的意图,心中还在怀疑是否他还有此目的!那他想拆散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桓生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瑾歌分析,并没有要插话的意思,说了好半晌的瑾歌感觉到安静的气氛,蓦地觉得奇怪,便将目光投向桓生,示意他为自己的长篇大论发表一些看法。 见状,桓生率先笑了笑,随后垂目似乎在思索,随后才抬头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瑾歌自然给了他一脸色嫌弃和无奈。桓生会不知道吗?瑾歌满脸的怀疑也写在了脸上。 “可我想不明白,那有和前太子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牵扯到皇家之人去,喔对了!”瑾歌突然想到,当初来京城的路上,他们遭到过追杀,那群黑衣人的目标很明确,似乎就是七狗,想杀了他。 “当初想杀七狗的人又会是谁?!如果说是凌墨安排了姜七公和刀钥,那说明凌墨有意寻前太子的后人造反夺位,那就一定会保护七狗的人生安全,断然不会派人来杀他!那说明追杀他们的人另有其人!” 见瑾歌说得头头是道,桓生不吝夸奖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轻笑道:“看来刚刚摸了摸,现在脑子灵光多了,说得跟我想的八九不离十了。” 听到桓生说自己的推断和他想的差不多,瑾歌别提多高兴了,竟是有些怀疑起自己来,还真有灵光乍现的意思。 “那这么说来,背后岂不是有两拨人?!”瑾歌说着,只觉得后背一阵寒意,一个凌墨就已经将她折磨得草木皆兵,真可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提起任何事,第一时间就将凌墨作为被怀疑的对象;如今若是有两拨人,都在暗里想要对他们做什么的话,那岂不是更难对付了。 桓生似乎看出了瑾歌的心思,他抬手轻轻拧了一下瑾歌的鼻头,轻柔道:“管他多少人,你有我就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越理越乱 桓生这一句“你有我就够了”可真是又把瑾歌的脸颊给染上了红晕,满脸的羞涩绷不住笑意。 “诶对了,你是怎么想到去查那个姜七公的底细的?你一开始就在怀疑他了吗?”瑾歌疑惑的看着桓生。 “洛祁安提醒我的啊。”桓生淡然答道,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此时时辰已经不早了,便起身准备将窗户关上。 “洛祁安?!就因为他说起那个大厨是御厨啊?”瑾歌目光随着桓生的行动一起移动着,“那你这心思也太能耐了,我可不会想到去查他的底细” “按理说,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特意去急着查这件事的,不过听洛祁安说完,刀钥又特意将正确的消息告诉我,那就值得怀疑了。” “哦这倒也是。”瑾歌点了点头,想着那刀钥也没有同她说,只是同桓生说,那她想不到这点也情有可原,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傻了。 “不过话说回来,姜七公被安排在香满楼,并借着名声放出消息去,也不是一件坏事嘛,这么一来,香满楼是不是生意更好了?哈哈”瑾歌说着说着,双眼就闪出了财迷的神采来。 桓生关好窗户扭头回来就见着瑾歌这般模样傻笑着,让他也不禁轻笑出声,调侃的话语脱口而出:“该得你这么高兴,这可不都是替你挣得银子?” “哈哈。” “不过”桓生突然做出一副神色严肃的模样,走回了桌边坐好,接着道:“这借他之名骗取钱财的人,应该不会让银子流进你的口袋吧?” “什么意思?嗯?不进我的口袋也有道理啊,进了爹爹的口袋吧” 闻言,桓生抿唇无奈,“看来你并没有发现有些人似乎不是善茬,也对,你这双眼睛能发现什么呢。” “诶,不对,你刚刚说,借他之名骗取钱财?!”瑾歌满脸的吃惊,可随后又一想,这种事肯定不是姜七公的初衷,姜七公这个人,应该是那种为大局献身的人,定然不是这种贪图财富的人,便自言自语的低声喃喃道:“还好不是被收买的。” “你呀,”桓生说着,抬手想捏住她的脸颊,可手触到她脸颊的那一刻,他就改变了那个想法,继而轻轻的扣了一下她的额头,柔声道:“别想那些了,早点歇息吧,时辰不早了。” 被桓生提醒时辰,瑾歌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桓生的房间里,她急忙站了起来,准备离去:“什么时辰了?好像是挺晚了,那我先过去睡了。” 刚一转身,就被桓生伸手拽住,拉回了身前。 这一动作可让瑾歌一阵紧张,心猛地漏了一拍似的,情急之下一只手撑在桓生的胸口,没敢抬头。 半晌,桓生也没有说话,他一直低头看着跟前的瑾歌,有几分想逗趣她的意思,似乎就想看看这样下去,瑾歌会作何反应。 可瑾歌也不愿抬头,自然也不知晓桓生那嘴角的笑意,就那么一直僵持着,等待着 等待? 等瑾歌意识到自己有等待的心思时,猛地一个激灵,不禁在心底反问起自己来:我在等待什么?!我不会是在想 “啊”瑾歌一声低呼,猛地撤离了一步,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什么目光看着满脸惊愕的桓生,随后赶紧别开了目光。 “你怎么了?” “没事”瑾歌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有些羞赧,尴尬写在脸上,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桓生此刻的表情,她并非尴尬于自己刚刚的胡思乱想,更多的是自己有一次无情的甩开了桓生。 想必桓生一定很受伤吧 今天遇上洛祁安,虽然说洛祁安挺不靠谱的,不过有些时候说的话还是蛮有道理的。就比如 桓生会带刀钥出街而并不跟自己一道出去是不是就说明了问题,已经有了苗头了。是不是因为自己对他的疏离 如果我再这样一味的拒绝他,他不会真的不要我了吧?! 瑾歌突然想到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更不敢想的问题,她登时抬眼瞪着眼前的桓生,可对方却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她何意。 “你怎么不跟洛祁安去不忆阁?” 瑾歌本是一句想缓解气氛的问话,她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听的人会想些什么,脱口就说出来了,只不过就是想到了今日洛祁安提议去不忆阁时,桓生断然的拒绝了,想随便问问罢了。 自然,桓生不是瑾歌,他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身子微微一滞,略有丝丝僵硬,竟也有一时间答不出来的时候。 因为他也在内心分析,瑾歌到底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个问题也不似一般的问题,那么容易就能看穿她的心思,这个问题太过于危险,不能随意揣测以及回答。 看桓生脸色不好,瑾歌却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桓生已经想了很多,随后又歪了歪头,嗯了一声,带着疑惑。 “怎么?你想我去啊?”桓生这话瑾歌并没有听出玩笑的意味,倒像是认真的问话,这么一来,瑾歌方才有所意识,刚刚自己是否又说错话了? 桓生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不是啊,我就是想问问”瑾歌赶忙解释道:“你别瞎想,我就是好奇,你怎么不去,如果是我,我就去。” “”桓生无奈的瞥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朝床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跟洛祁安何时这般友好了?你们俩不是猫和狗一样的关系吗?一见面就得打斗一场。” 桓生言外之意,无非是提醒瑾歌,洛祁安的突然出现和脱胎换骨一般的改变都是有问题的,更何况他有意识的接近她,肯定是有目的的。 但瑾歌一时也没有领悟到其中的意思,她此刻脑子里哪有什么洛祁安,都是桓生这看似质问的问话。 “你不会是觉得我跟他有什么吧?!”瑾歌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掩饰不住的震惊,可她却没有提高自己的声音力度,也没有质问,语气里透出的竟是委屈和不解。 桓生被她这样的反应给吓了一跳,生怕她下一刻就哭出来了,想也没想,就上前一把将瑾歌拽到了怀里抱住,一手紧紧搂着她,一手抚着她的脑袋,将她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瑾歌,你给我听着,不许你胡思乱想,更不许你误解我的意思,我允许你傻,但不允许你傻到不相信我。”他说着,将下巴放到了她的头顶,放缓了语气,低声道:“我什么都能依你,但你别” 这话到了嘴边,他却没有说出口,想是就算说出了口,听的人也不会明白。 “一阵机灵一阵呆傻,你是不是故意跟我过不去,就在我这儿犯傻。”桓生宠溺的说着,摩挲着她的秀发,微微勾唇露出了笑意。 被桓生紧紧抱住的瑾歌连呼吸都放得缓了,她整张脸都埋在桓生的胸口,双手垂在两边不敢回抱桓生,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错过了桓生的声音。 听到桓生那一番话看似霸道却又温柔宠溺的话语,瑾歌轻咬了嘴唇,绷着脸憋着笑,许久才硬着头皮“嗯”了一声,抬手轻轻抓着桓生的衣襟,算是回抱了他一下。 感觉到瑾歌的动作,桓生微愣,心竟然有丝丝惊喜意外,当即不禁苦笑,最近被瑾歌这么一折腾,都快忘了他们早已是夫妻这件事了,可偏偏,八抬大轿娶回家的娘子却要同他分房睡。 “好了,我知道了。”调整好情绪的瑾歌从桓生的怀里退身出来,一本正经道:“洛祁安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是吧?!我一定不跟他走太近,你就放心吧。” “我何时表达过这些意思?” “呃难道不是吗?”瑾歌一脸的就是你说的意思啊,不知所措的看着桓生,等到他自行解释。 桓生也是无奈,自己倒不如直接同她解释清楚得了,费这么多话,越描越黑。 “今日在簟西楼,你们跟着洛祁安一起来,说明了洛祁安必然有些身份,想必你也知道了,他与祁放是亲戚关系吧?” “你怎么知道?!”瑾歌记得,洛祁安说他叫祁放是小舅这话,可不是在桓生面前说的,他就这还能猜出来? “你以为我神通广大啊?我不过是今日去簟西楼时,就听掌柜的说了,天字号甲那间是祁放常订的场,一般情况下都是祁放定下的,不会订给其他人,除非这个人比祁放更有权势,自然另当别论。可今天带你们进来的是洛祁安,那只能说明他是顶着祁放的名头来的,那还能说明什么?可不就是他们关系只能这么解释了。” “咦”瑾歌一脸的嫌弃,觉得眼前这个人真是可怕,什么都会去分析,关键是总能分析到,而不会分析岔,这也挺奇怪的。 “那你怎么就怀疑他们是亲戚?对了,你怎么就不想想,万一是我带着他进来的呢?而不是他” “看掌柜的对你的态度就知道了,这有何难?”桓生勾起一边嘴角,露出一丝邪气的笑来:“掌柜的对着洛祁安可谓是毕恭毕敬的,唯独对你没有半分姿态,那就说明,你不是他的金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代手沐浴 “嘁,他们都是势利眼!”瑾歌气呼呼的说道。 “哈哈。”见状,桓生不禁笑出了声,“其实,不仅仅是因为我知晓你一定不会对他们摆明你的身份,更重要的是,我不过正好知晓洛祁安他娘的身份罢了。” “啊?!你连他娘都查?”瑾歌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完全搞不懂桓生到底还揣着多少秘密,“你这也太可怕了吧你让我好害怕。” “你怕什么?你的底细我当然早就一清二楚了。” 闻言,瑾歌双目圆瞪的抬头看向桓生,低呼道:“你不会在娶我之前就把我查了个通透吧?!” “嗯”桓生抿唇掩着笑意,侧目调侃道:“还用查?” “”瑾歌无言,倒还真是没什么可查的,别说对她有所耳闻都不稀奇,只要稍作打听就能知晓她薛瑾歌的风云历史,身家背景更是清清楚楚,两家世交,没什么稀奇的。 “那你查洛祁安的娘干什么?” 桓生狭长的睫毛轻轻的抖了抖,淡然道:“上一次,她派人想绑你走时,我就查了她一下。” “然后?你发现了什么?”瑾歌轻拧着眉头,等待着桓生说出来。 “发现她是当朝太子太傅的女儿。”桓生说着,轻挑了一下眉头,似是在等待瑾歌回应。 “啊,可是,洛祁安说他称祁放为小舅啊?”瑾歌一边呆滞的说着一边反应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桓生见着她这就被他们的关系给绕晕了,不免好笑,替她说道:“所以,她也就是祁放的姐姐。” “喔原来如此。”恍然大悟后的瑾歌抿唇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可不想承认自己的愚蠢,“那这么说起来,洛祁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也是有点道理啊,他今天跟我说他是来京城游玩的。” “他是来干什么的,想让你知道的话,自然会让你知道,不想让你知道的,你想知道就能知道。” “你说话别绕圈子行不行?”瑾歌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她是真懒得去动脑筋。 “好。”桓生宠溺一笑,看得瑾歌又没了气焰。 “算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回去歇息了,困了” “困了?” 看着桓生那带笑的疑问脸,瑾歌莫名觉得心虚,又加了一句:“又困又累,站都站不住了!嗯。” 她说着还故作正经的自我肯定了一番,随后装作打起呵欠来。 “那既然都这么困了,还走什么,在这儿趟下不就睡了吗?”桓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勾了勾下巴,示意了一下。 “” 一阵寂静,瑾歌大脑说不清是快速的反应了一通还是一片空白,最后她竟然愣愣的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桓生的床上走去,这一结果让桓生都不免惊讶,他还以为她会立刻跑了呢。 桓生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瑾歌走到床边,随后解开了外衣,脱掉鞋子准备趟下,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住了动作,抬眼问道:“我好像还没有洗澡?” 想是之前发生的事,瑾歌印象太为深刻,不免时刻注意着再者,她着实觉得身上不太舒服。 “今日出去溜达那么一圈,不洗怕是没法儿睡。” 听着瑾歌一个人嘀嘀咕咕,桓生本想说不用,可突然转变了主意,面色闪过一丝狡黠,正色道:“好,我叫阿松给你打热水进来。” 瑾歌也没注意桓生的神色,一心想着可以洗完澡好好睡一觉,便轻轻的点了点头,靠在了床边。 等桓生出门去唤来阿松备水,安排好一切时,转身回房发现瑾歌竟然靠在床边睡着了,看来她真是又累又困,走不动道儿了才留下来的 桓生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该是如何形容,对于这个娘子真是哭笑不得。 夜已经深了,桓生伸手试了试水温,手指停留在了水面上浮着的花瓣上,竟有些失神。 直到阿松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姑爷哦,不是,公子,可以了。” 阿松可是一直十分注意瑾歌的叮嘱,哪怕现在没有外人。 “哦,好,你先下去吧。” 等到房门关起来,房间又陷入了寂静,桓生缓步走到床边,看着瑾歌睡得安稳,细细听得她平稳的呼吸声,心中思索着要叫醒她还是让听竹进来服侍? “瑾歌?” 桓生轻轻的唤了一声,不过瑾歌并没有什么反应。 “瑾歌醒醒,你不是要沐浴吗??”一边说着,桓生一边伸手去撩了一下瑾歌额前的秀发,脸颊被头发扫得痒痒的,她迷糊着抬手挠了挠脸,缓缓的挣了挣眼皮,本以为她就要醒过来,可下一刻她又闭上了双眼。 “”桓生无奈的抿唇笑了笑,伸手去扶她,“你若是不醒来自己去洗,那我就帮你洗了啊。” 桓生本想着瑾歌睡着了就算了,干脆将她扶倒在床上睡好,没想到被他扶住腋下的瑾歌身子前倾,直接砸在了他的胸前,一手无力的搭着他,一手挠了挠脖子,还哼哼了两下,嗯了一声,看样子瑾歌确实不太舒服。 嗯?嗯是什么意思?同意了?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吧。 见状,桓生瞥了瞥不远处的浴桶,又看了看怀中的人,心下一横,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朝着浴桶走去。 一边还念叨着:“其实,你都睡着了,没必要再洗了,可你刚刚自己嗯了一声,那我就勉为其难当你同意了,那就让你醒醒吧。” 嘴上这么说,可桓生手上的动作却十分的小心轻柔,生怕惊醒她一般。 轻轻拉开她的衣带,将她的衣物一一褪去,随后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入了温水之中,温热的水漫过瑾歌的身子,让她有一瞬间的皱眉,睫毛轻轻的颤抖了几分,还以为这一次兴许会醒过来了,结果她并没有,呼吸的平稳证明了她睡得更加舒适 看来水温适中,让她更觉舒适安逸了。 桓生忍俊不禁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手轻轻的放在桶边让她枕着,一手轻抚着她的眉眼。 “你可真行,这样也能睡着,也只有你能做到了。” 言罢,他的目光顺着她的眉眼落在了她的唇边,随后轻握着她的下巴,俯身而下,在她的唇角轻轻的吻了一下。 夜里。 黑洞洞的房间内,烛光未曾点起,窗户口,一个人影翻身而进,稳稳的落下了窗边,轻车熟路的摸黑来到烛台前,掏出火折子将烛火点燃,烛火慢慢燃起,房间也渐渐变得明朗,刀钥的面容也映得真切。 她点完了东南角的两盏灯,就转身到了另一面,将烛火点燃,就在她点燃烛火的时候,她发现了身后出现的黑影,在黑暗中渐渐向她靠近。 她一时警觉,迅速转身退了两步,定睛一看,才发现眼前的人是谁。 “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已经不想见到我了?”男子说话声夹杂着不满,刀钥也能听出来,他有些不悦,不然,也不会来找她了。 “不是,只是觉得夜深了,你还在这儿等我,有些意外。” “意外吗?”男子一边说,一边朝着她靠近,“我以为你会很高兴,看来,你好像不太高兴看到我。” “”刀钥一时无言,挪开了自己的视线,不敢直视黑暗中那双熟悉的眼睛。 见状,男子更甚不悦,上前一步伸出手来,试图拉住刀钥的手臂,可竟然被她躲开了,这下,男子更加惊诧不已,更有些不愿相信,目光渐渐由悲伤变成了气愤,他继而不悦的低厚道:“你变了!你当真是变了” “公子”刀钥情急出声,似乎有些担心被人发现,可又有些说不出口来,便收了声,低下了头,没有答话。 呵呵,男子苦笑了一声,脸上是说不出的嘲讽,“我还以为你不一样,没想到,你也不过是随波逐流的一缕残花罢了。” 一句残花,着实刺伤了刀钥的双耳以及内心,她即使没有看到男子的表情,也能想象到,双肩忍不住颤抖了几分,可她依旧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抬头看他。 见此,本还心怀一丝希冀的男子有些气恼,甚为不耐烦道:“罢了罢了,就当我自作多情了,你好自为之吧。” 男子说罢,径直走到门前,抽开了门栓,继而打开房门,从正门直接走了出去。 刀钥也没有心思担心他这么做会暴露她和他的关系,此时的她,已然被男子决绝冷漠离去的背影灼伤了双目,不禁两行清泪滑落下来。 你是何许人也?我如何有身份能与你匹及?到头来,也不过是露水情缘,有缘无分罢了,倒不如就此算了,也免得到时候真相残忍,让彼此都难受。 刀钥站在冷寂中,久久没回收回视线,哪怕那个身影早就消失在了目光所及的地方。直到房门口突然出现了阿松的身影,他拎着水桶从房门前经过,下意识看了一眼开着的房门,正好看到刀钥,回过神的刀钥急急忙忙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换上一脸笑意。 “这么晚了,还在忙?” “我家小姐想沐浴,我刚刚给她送完水,现在就去歇下了,刀钥姑娘怎么还不歇息?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阿松一边问着,一边脑海中兀自思索,猜测是不是刀钥真的是一个命运悲惨的人,所以才会在深夜里悲伤难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关系告破 面对阿松这样的疑问,刀钥也不意外,面上还是有几分尴尬不自然,却掩在了夜色之中。 “没,想是傍晚时分回来就睡下了,此时倒是没了睡意,刚刚又做了个噩梦,故此在这儿站着,透透气。”刀钥说话客气温柔,朝着阿松报以一笑,煞是温暖柔情。可阿松是谁?是薛瑾歌的跟班儿小厮,自然跟瑾歌如出一辙的呆愣 所以他干笑了两声,一本正经的答道:“那你继续透,我就不打扰你了,先下去歇息了,你早些透完气也睡了吧。” 闻言,刀钥还有些意外,迟钝答道:“好。” 第二日。 清晨的暖阳秀风透过窗户直射进屋内,连床幔也一并挡不住天色泛亮,唤醒了睡梦中的人。 床上,熟睡的瑾歌有了一丝动静,迷迷糊糊的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方才缓缓挣了开来,这看着桓生那张俊秀的脸庞,一时还未觉得有何不对,毕竟在来京城之前,他们每日都同床共枕,醒来见到熟悉的面容已然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醒了?”桓生温润轻柔的嗓音如沐春风,让瑾歌瞬时都清醒了不少,抬眼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面容,才惊觉不对劲。 “你你怎么不是我”瑾歌支支吾吾了半天,没道出心中的话来,倒是惹笑了桓生。 他轻笑一声,抬手捂住了她的脸颊,戏谑道:“怎么了?想问我怎么在这儿?你什么时候睡着的?” “这是我那间房,自然我在这儿,你怎么睡着的,那就问你自己了,我可不知道我去替你叫了阿松备水,转身你就睡着了,倒是十分厉害。” “额这样啊。”瑾歌慢吞吞的动了动,从桓生的怀里撤回了身,准备起床,可从被窝里钻出身来才发觉这身上的衣衫怎么好像不是昨日的那件,“咦我的衣服” 见瑾歌埋头打量,桓生迟疑了半刻,方才答道:“我帮你换了。” 闻言,瑾歌一脸惊愕的抬头看向他,问道:“你帮我换衣服做什么?!” “沐浴不换衣服吗?” “沐浴沐浴?!”瑾歌猛地坐起身来,连同桓生身上的被子也一同撩了开来,不过此时的桓生并未拉扯被子回来盖住,只好顺着她,将被子的另一边挪到自己身上勉强盖下。 他见着瑾歌那副神情,直觉好笑,可面上却没有笑出来,他若是笑了,说不定瑾歌会马上将他踹下去。 “嗯。”半晌,桓生才应声答道,探究着瑾歌的神色,玩心大起,故作无辜正经的模样,说道:“我见你委实身子不太舒服,怕你睡不安稳,便替你沐浴了。” “?!” “本想唤醒你,可谁知,我替你洗澡你都不曾醒过来,可见,我叫你也是” 桓生想说的话,瑾歌自然会意了,心中自有思索:想必他定然是说自己睡得那么沉,就算是叫也叫不醒,也是白搭,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那好吧”瑾歌抬眼瞄了瞄桓生,面色染上一些不自然,虽然心里尚有些不太好意思,可细细想来,两人已然是这个关系了,说起尴尬来反而更为奇怪了。 瑾歌这么回答,桓生反而有些奇怪了,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可见她那副模样就知晓,她一定是逞强的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还是睡着的你最乖巧,我怎么弄你你都不会反抗。” “” 桓生说完,就看着瑾歌的反应,此时却陷入了一场寂静,瑾歌一时并没有说话,而是双耳以及面颊以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着绯红色,桓生哪知道她此刻脑海中在想些什么。 许久,瑾歌方才抬起头来,怯怯的看着他,似是纠结了很久,才问出口 “你没干什么吧” 闻言,桓生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探究的看着瑾歌,别有意味的问道:“你想我干什么?” “我没想!” “嘿嘿,那你认为我会干什么?” “你明知道我问什么,你还问!” “啊,那你没感觉吗?” 看着桓生与平日反差极大的顽皮相,瑾歌就知道事情不妙,再问指不定他胡侃些什么,便不再搭理他,准备从他身边爬出去。 “哎呀,算了,不跟你说了。” “诶,瑾歌”桓生立马伸手拉住了她,将她拽了回来,正好稳稳的拽在自己怀里,看她近在咫尺的面容,放缓的声音,轻柔问道:“你这算是点头首肯了吗?” 瑾歌未答,绷着个脸,也不看他,她已经学会了,不管她答什么,肯定都会被他拽坑里。 可她却没想到,自己不回答,更给了桓生无限的想象和自由的发挥。 见瑾歌不说话,桓生眼中一闪而过的窃喜,抿唇掩了嘴角的笑意,凑近了瑾歌几分,连呼吸都扑打到脸上。 “那我就当你默认了。”桓生笑着说完,轻轻侧脸吻向她的脸颊,却被瑾歌侧脸躲过,吻上了她的耳际,酥酥痒痒的感觉让瑾歌轻轻一抖,急忙撤身,结巴道:“没我我我没有” 闻言,桓生立刻沉下脸色,故作凄凉,目光中偷透着哀伤,望着瑾歌这样的目光让瑾歌着实心虚胆怯,她偷偷瞄了他一眼,低眉咬着嘴唇,似是心中斟酌。 可仔细想来,还是不要被他的伎俩给乱了阵脚,必须坚定不移的坚持自己的决定,刚到京城,谁知道了却这一道的事儿要到什么时候,这要是怀上了,那多不方便行事,还得让他劳心分神来照顾 “你别这样看着我,不行就是不行,现在不行,以后也不行。” “嗯?!”瑾歌不过顺口而言,她言语中的以后不过是最近的以后罢了,可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让桓生委实吃惊,他紧了紧握着瑾歌手臂的手,似是商量一般的问道:“瑾歌,你这么对我不好吧?” “没有吧” “”桓生无言,默默的扶着脑仁儿低下了头。 随后,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松开了瑾歌的手臂,躺倒在了床上。 见着桓生躺下,瑾歌轻咬着嘴唇,也没多话,在一旁坐了一会儿,便给他拉过被子盖上,起身下了床。 就在瑾歌穿戴好要出门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本以为是阿松,瑾歌脱口应道:“进来吧。” 门外的人听到是瑾歌的声音,却并没有立刻推门而进,手已经放上门,却始终没有推开,最后,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快步离开了房门口。 阿松正端着热水和听竹上楼来,在楼梯转角的地方就看到了刀钥下楼,一路走着,却似愣神,差一点就同阿松撞个满怀。 “诶,刀钥姑娘,早。” 刀钥被阿松一唤,方才回过神来,迟疑的笑道:“早。” “姑娘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听竹见她脸色不好,猜测着她这是怎么了,此时又正从楼上下来,难不成是去了少爷的房间? 听竹这么一想,忍不住多打量了刀钥两眼,今日的她打扮更加艳丽,本就容美,更何况精心打扮,自然是入目不忘,触目难移,转头看去,连阿松都会多看她两眼。 “没什么,想着公子一早是否要一起用早膳,谁知公子操劳,还不曾醒来,也就算了。” 按理说,这个点儿,桓生早就该醒了,而刀钥这么说,说不定是因为房里没人,所以没有人应答。如果房里又没人,那肯定就是又跑到少夫人的房里去了。 听竹和阿松相视一眼,二人都十分默契的立刻会意,便同刀钥随便寒暄两句就告辞了。 行了上楼,听竹侧目去看刀钥已然走远,才同阿松道:“看来我们直接去乾字号天位正西房即可。” “不过两位主子醒了吗?” “早该醒了吧,少爷醒得都很早。” “也对” 两个小家伙嘀咕着,已然到了门口,随后抬手敲了敲,却不见应声,两人面面相觑,难不成还没醒? 就在这时,对面的正东房间的房门打开了,瑾歌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疑惑道:“咦,你们俩在那边干嘛?在”话到嘴边,瑾歌才意识到,自己本该从那间房出来才对,倒是自己睡错了房间,怪不得他们,便又道:“刚刚不是应声了,叫你们进门嘛,怎么半晌也不进来,我才起身来看,发现门锁着呢,不过你们在外面打不开门,怎么也不喊一声?倒去敲那边的门了” 瑾歌念念叨叨将二人让进了门,随手又关了起来,这目光落在门栓上,才突然意识到,假若在外面推不开门,是因为里面上了门栓,那肯定是说明里面有人呀,这两个家伙也太不机智了吧。可要说聪慧,听竹可是桓生身边的人,聪慧机灵可是胜过瑾歌和阿松的,阿松想不到,那听竹怎么会想不到呢? 那说明敲门的另有其人。 “刚刚敲门的是谁?” “应该是刀钥姑娘吧。”阿松一边将水盆放到木架上,一边替瑾歌放上洗漱之物。 “嗯,我们刚刚上楼碰到她了,”听竹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床边走去,“见她脸色不佳,在发楞,不知是不是因为敲门没人应声,所以有些沮丧,心情失落。” ps不计入字数:麻花定时更新失误,rry rry稍后补更3么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双面情敌 “我刚刚应声了呀”瑾歌说罢,把目光投向床上的桓生,想要他能说点什么安慰安慰她,毕竟她刚刚应声,刀钥肯定是听见了,也肯定听得出是她的声音,那她会怎么想呢? 但是床上的桓生依旧躺着,一动不动,连听竹都有些意外,按理说照平日里的少爷,此时应该是站在窗边或者坐在桌前,可不是躺在床上,更不是一动不动还未起床,太反常了。听竹都有些不敢确定桓生此刻是什么状态,能不能唤他 “少爷?”听竹试探的叫着桓生,小心翼翼,虽然少爷从来脾气就好,不曾发过脾气,但反常的行为也是初见啊。 “少爷” 见桓生不应声,听竹将目光投向瑾歌,瑾歌也无奈,耸肩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如此,三人默默的相互看着,都没有再出声。 瑾歌洗漱完毕,便准备出门了,偏偏这时,小厮又送早膳上来,还带来了一份请柬。 “公子,这是楼下送来的请柬,小的给您放在这儿了。” 闻言,一直不曾动静的桓生这才突然坐起了身,一旁听竹赶紧上前,替桓生递上了外衣。这些事,成亲之后本就该瑾歌来做,可瑾歌到现在都没有这个意识,也就不曾转手,没有听竹在跟前,桓生都是自己更衣。 “什么请柬?谁送的。” “不清楚,一个小厮模样的人,递完匆匆走了,也不曾留下来头。”小厮说完,见桓生摆摆手,便福身退下了。 一旁的瑾歌从他进门就一直打量着他,想看看是不是昨晚给桓生递消息的那个小厮,可他一直微微低头,双手揖着礼,挡住了脸,也看不真切。 小厮走后,桓生便过身来洗漱,完毕后坐到了桌边,准备用早膳。一旁的瑾歌就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行动,她在观察和感觉着,桓生是不是真的在跟她生气。 请柬就放在桌边,桓生打开仔细看着,脸色快速的变换着,似乎知晓一旁的三人都很好奇这请柬上写的是什么,他便直言道:“有人寻我游玩京城,听竹,去帮我去请一下刀钥姑娘,告诉她收拾收拾,一会儿一同前往。” 闻言,瑾歌的脸色愈发难看,她一向是把心思写在脸上,不会隐藏,现在一点也笑不出来。 在一旁观察许久的听竹和阿松,明显感觉到了事情不对,便借口应下,双双匆匆离去了。一时间,房间内又只剩下了瑾歌和桓生。 “怎么,你不饿吗?”桓生虽是这么说,却没有抬头看瑾歌一眼。 “不”话还没说完,咕咕的响声就从肚皮里传了出来,她也无话可说,一屁股坐了下去,想想怎么也别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呀,便拿起筷子,喝了两口粥。 一时间,这样的寂静让她为是不太习惯,就那么拿着筷子发楞。桓生眼角瞥着她那般模样,便伸手夹了一块菜叶,放到了她的碗里。 这会儿,瑾歌才有所回神,她也猜不出桓生的心思,不过他替她夹菜了,那边不算生气了吧?可是他为什么出去游玩要带刀钥?!也不说带自己?! “你不想去?” “嗯?啊?什么?想想啊” “那怎么不吃?” “哦。”瑾歌鼓了鼓腮帮子,看着桓生认真吃饭的样子,慢吞吞的拿起筷子,随便吃了两口,味如嚼蜡。 刚刚听阿松他们说刀钥下楼的时候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因为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她会怎么想呢?难不成桓生是听闻她脸色不佳,才说带她出去走走的? 可我的脸色也很不佳啊,我非常不佳,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瑾歌愈想愈气,她愤愤然的插着两根筷子,差点将碗内的粥洒了一桌。这么一个惊吓,才将她拽回了心绪,抬眉向桓生看去,见他也正垂目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似是在询问她举动为何。 “我不吃了。”瑾歌说完,就将筷子放下,起身朝门外走去,可她直走到房门口,都没听到桓生一句话,可是能怎么办,硬着头皮走了吧。 桓生看着瑾歌离去的背影,许久,方才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起身出门。 匡月楼楼下,马车已然备好,就等桓生一众人出现,不过最后出现的也就只有桓生和刀钥罢了,瑾歌却不见了人影。 “姑公子,小姐她不在房中。”阿松快步从楼上跑下来,呼呼喘着粗气,“不知道去哪儿了。” 听竹闻言,看了看桓生的脸色,直觉的进门去向掌柜的打听,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刚刚听掌柜的说,少姑娘她独自一人出门去了。” “男装女装?” “女装。”听竹答完,看着桓生的脸色有一丝动容,随后却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微微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示意大家离去。 阿松看着此时桓生的反应,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听竹,并未得到答案,也是不知所以。 趁着马车渐行渐远,一个身影迅速融入了街市之中。 京城的某一条街道上,宽广又人来人往的街道横亘在京城的某一处,四下摊贩聚集,吆喝不断,嘈杂四起,热闹不已。瑾歌一身粉嫩俏丽的绒裙,俨然是未出嫁之前的模样,乌黑的长发就垂在脑后,一双乌漆漆的大眼睛左右嘀溜着,时不时扑闪一下如盖的睫毛,嫣然是少女的模样,但毕竟是嫁为人妇,多学习了不少女儿家的规矩,到底是受了不少,以至于她站在人群里所见的是俏皮又不失清丽秀美之姿。 “姑娘,这对儿草编鸳鸯喜欢吗?买回去求个如意念想吧?” 被一旁的摊主呼唤许久,瑾歌这才有了些许反应,转头看了过去。只见那摊主手里支着两个草编的鸳鸯,半弯垂着,凑着一对儿的样子,倒十分像桓生画里的模样,栩栩如生。 又是鸳鸯 瑾歌心里默默嘀咕着,一看到这个鸳鸯,瑾歌就会想起之前她买的那一对儿鸳鸯玉坠,送给桓生一人一个的,就那个鸳鸯玉坠,也还是那场火灾的记忆引源,一想起那件事,或多或少会有不愉快。 这让瑾歌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如若再遇上觊觎桓生的女子,自己应该提高警惕,不能让事情发酵得太过于厉害。 可为什么她自始至终都觉得刀钥不是一个威胁呢?虽然心中有过担忧,却并未太过觉得是一种威胁。或许是因为,还不够 她愣神看着那对儿草编的鸳鸯许久,那摊主认为她着实喜欢,便开口问她要不要,只需五文钱即可。 瑾歌也没多想,从怀里掏出一个银子放到了摊主的手心,拿起那对儿鸳鸯走了。剩下那个摊主看着那么大颗银子一脸的惊愕。这银子,把他的摊位都能买下了。 一路上,瑾歌也没什么心思,虽然身处这般热闹的街市,若是以往在渝州城,那可劲儿欢腾了,而现在,却丝毫没有了兴趣。可她走着走着,隐隐都感觉到人群里,有人在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没走两步,瑾歌便趁着假装看路边的东西之际,转头回去查看,可却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人。 难不成隐藏在周围这些平常之人里,那可就更可怕了,况且并不知晓对方是友是敌。 这样的感觉越来越近,越来越觉得有人在靠近自己,瑾歌实觉难受煎熬,忍不住转身回头再看了一次,这一次,一张大脸就那么凑在瑾歌的跟前,将她吓了一跳。 “洛祁安,怎么又是你!” “嘿嘿,巧呗。”洛祁安一脸的笑意,嘻嘻的模样,着实给了瑾歌一副不正经的模样,自然就得到了她的一双白眼。 “诶,薛瑾歌,怎么你就一个人啊?诶,今天嗯”洛祁安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瑾歌,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今日的瑾歌看起来委实可爱,又不失女子的美,便继续道:“今天不错嘛,更加好看动人了喔,要是你走在这大街上,我也会来问候你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得到了瑾歌的白眼以及嫌弃,“你看你怕是强抢民女的事儿干太多了,也不怕报应。” “哎,你这话就不对了。这哪儿又能跟抢强民女扯到一块儿了呢?你可冤枉死我了,我可不强抢民女的,只是貌美的女子嘛,上去说道说道也不占便宜呀。”瞅着瑾歌的表情尽显嫌弃,洛祁安呵呵道:“我可是腻歪了我们那边的美人们,如今见了你们这些地方的美人,觉得甚是美好,可惜你却没嫁给我。” 瑾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兀自走在了前面。手中的草编鸳鸯一打一打的甩在瑾歌手里,被洛祁安看在眼里。 “柳桓生是不是看你太久了,都腻味了,如今十分中意西域的美人了?倒是新鲜的容貌,新鲜的味道怎么带着她出去游玩也不带着你啊?” “怎么?你看见他们了?” “嗯。”洛祁安点了点头,“那可不,祁放不就是去接待他游玩京城嘛,我今日听着祁放说来着,似乎要带柳桓生去” 听到洛祁安拉着长长的尾音不说完,瑾歌疑惑的抬眉看去,他才继续说道:“不忆阁。” 没想到瑾歌听罢,立刻垂下眼睑,冷冷的哦了一声,便不再理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探不忆阁 “诶,你就这反应啊?薛瑾歌?喂喂?”洛祁安急急追了上去,使出杀手锏:“听闻会给他好几个西域的美人供选,专门准备的。” 这时,瑾歌方才停下了脚步。 “你去不去?” 洛祁安就好像能看穿瑾歌心中所想一般,瑾歌此时的心思确实是在考虑要不要去。 去吧,由着什么姿态呢?不去吧,心里会有所担忧。 就算不忌讳桓生,但保不齐事情有变。 这么一想,她便咬了咬牙,转身朝着不忆阁的方向而去。见着瑾歌决断,洛祁安也紧着追了上去。 “你跟着我干嘛?!” “我”洛祁安敛眉想了想,略含笑意道:“你知道不忆阁在哪条街吗?我带你去。” “不用。” 瑾歌虽然不熟路,但也不至于不会张嘴问,再说了,她虽然不对洛祁安报以敌意,就算他们化干戈为玉帛,可她还是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窘迫的一面。 见技能嘴硬,洛祁安心领神会,也不戳穿,只不过一直跟在她身后,眼看着她要转向错误的方向,赶紧上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往另一个方向拽去。 “诶——”瑾歌一时警觉,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臂,洛祁安见她大力摆脱自己,也十分识趣的松开了手,解释道:“这边,近一点儿。” 闻言,瑾歌也缓了些脸色,觉得有些尴尬失礼,跟在洛祁安旁边,放缓了声音:“谢谢啊。不过” “你想问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吗?” “嗯?”瑾歌有些惊讶于洛祁安的直言不讳,她刚刚确实一直在心里怀疑洛祁安为什么会一直跟着她,是不是另有所图谋,所以自然会有些排斥。 “因为,我担心你一会儿受点什么刺激,什么委屈的,我在一旁可以帮帮你啊。” 洛祁安说得十分坦然,还不忘对瑾歌报以一笑。 这样的话语传在瑾歌的耳里,是说不出的意味,让她有些害怕,不自觉地想离他远一点,更不敢再看他的神色,如果那双眼睛里看到的是玩笑,那她或许会觉得如释重负,可是如果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认真的话,那可能对她来说是一种恐惧和压迫。 就算她心中有所担忧,她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弱点,便强硬而不失骄傲的说道:“我薛瑾歌还能被谁欺负了去不成?” “哈哈,那倒也是哈,听说从小就是你欺负别人。” “你哪儿听的谣传?我可从来不欺负人!我那是锄强扶弱!匡扶正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喔,你说你打我那事儿吧” “” 话眼又转向了他们的一开始,瑾歌立刻失了话语,一想到当初那么厌恶的一个纨绔公子哥被自己打得满地讨饶,如今竟然并肩相谈,一种复杂的心境涌上心头,说不出这种滋味。 洛祁安却不以为然,总能特别正常的审视从前以及现在,好像并没有什么。 这么一想,瑾歌还挺欣赏他的那种心态的,其实想想也对,这世上有什么事是永远过不去的坎儿呢?有的人有的事过去了,也消散不了根深蒂固般的印象,有的人有的事,恨不起来,遗忘不了,不知道是原谅了,还是逃避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穿过几条巷子,就到了那条相对而言更加熟悉的大街了。那条街上有不忆阁,有簟西楼,有香满楼,还有聚散斋。 今日早上,桓生接到请柬时,倒也问了瑾歌,不想去吗?这言外之意,似乎是没有要求瑾歌同去的意思,倒是没有给她不去这个选择,好像她是一定得去的,可瑾歌心里不痛快,心里却也说不出个为什么来,便一个人独自出了门,想逛逛这京城,到底是何等的繁华。 此时自己独自前来,不知道是不是不太合适。 站在不忆阁楼下,瑾歌抬头看了看,听着里面嘈杂声不断的传来,娇媚的女声,嬉笑打闹声,让她驻足。 就算桓生不是这样的人,可进到这样的地方,还能有几分不染淤泥。 “你怎么不走了?”洛祁安站在一旁打量了一番瑾歌的面色,见她神色严肃凝重,便玩笑道:“怎么?怕进去看到不该看的?看来你对柳桓生也不是很有信心嘛。” “不是啊,”瑾歌瘪了瘪嘴,她对桓生还是信任的,可她害怕桓生身不由己呢如是一想,瑾歌心头一紧,立刻来了勇气,咬着嘴唇状若坚定道:“我这就去拯救桓生!” “哈哈哈” 洛祁安一边笑着,一边跟着瑾歌进了门。可刚到楼下,就被一人拦住了。 “这位姑娘,我们这里不接女客,您还是请回吧。”那女子说话客气,扭捏着,一股子风尘女子的模样,朝着瑾歌说罢,便转而对着洛祁安媚笑。洛祁安自然是混迹这些地方的老手了,他伸手勾了勾那女子的下巴,惹得她娇羞的低下头去。 “公子,您楼上请。” “好。”洛祁安笑着说罢,便伸手去揽住她的腰际,朝着楼上走去,临走示意了一下瑾歌跟上。 瑾歌还是第一次亲见洛祁安逛窑子,还真是由衷的佩服。可她转念一想,桓生不是带着刀钥一起来的吗?若是女子不能进,那刀钥在不在? “诶,公子,她是你的?”那女子打量的一番瑾歌,一眼就已经看出来她不可能是他的丫鬟了,再说了,没有几个公子爷会带着贴身丫鬟来寻欢的。 洛祁安瞥了一眼,凑到那女子耳边,轻声说道:“我的好哥们儿,好女色。” 说罢,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瑾歌,那女子的神色也一时间变得复杂,随后看着瑾歌的目光都带着一种异样的审视。不过倒也没有再过问。 两人到了楼上,洛祁安便借口让那女子先去拿酒了,待她离去,就拽着瑾歌直接朝着目的地而去。 “那个,谢谢你啊。”虽然洛祁安平日半吊子模样,也经常干这些事儿,可今日之事,到底是为了帮瑾歌,那也算得上是出卖色相了,瑾歌心中也不免感动,想着自然是应该道谢的。 听到瑾歌一本正经的道谢,面上还有些许不好意思,洛祁安抿唇一笑,双目立马弯成一条缝,笑得狡黠,问道:“诶,倒也是,该谢谢我,不过你打算怎么谢谢我?” 闻言,瑾歌面色一窒,抬眉看去,那张脸着实欠揍,她抿唇忍住了内心的冲动,梗着脖子硬气道:“你想怎么谢?吃饭喝酒?还是送你几个美人?还是奇珍异宝?都成。” “呵哟,倒是爽快大方啊,”洛祁安调笑道:“诶,差点忘了,你薛瑾歌这么有钱,那我可得要点银子买不到的谢礼为难为难你。” “”瑾歌着实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可心里却十分好奇,洛祁安嘴里银子买不到的是什么东西,“什么??” 洛祁安见瑾歌好奇,故意钓着她,故作神秘的模样,摆起谱来:“不告诉你,等你欠我个大礼的时候,我就向你要去。” “嘁不说算了。” “哈哈,走吧,带你去找柳桓生去。” 说着,领着瑾歌,拐了两道,就见着一间大房间,仅看外面,就足见与一般的房间有着差距。 “你怎么知道在这儿?”瑾歌状若不经的问着,其实心里也有些明白,他这样的家伙,自然比她了解更甚。 “我经常来啊。” “果不其然”瑾歌忍住了嫌弃的表情,走到了门口,一边问道:“你来京城多久啊?就混熟了?” “没多久,不过我几乎每日都会来这儿。” “好吧。”瑾歌已然失去了对这件事的了解兴趣。 站在门口,仔细听着里面的声响,本以为无非是一些女子的嬉笑声,打闹声,或者唱曲声,可听了许久,似乎没听得什么声音传出来。 屋内。 桓生端坐在桌边,旁边坐着刀钥,对面坐的,是祁放,四周还站着几个异域的美人,都蒙着脸面,似乎刚进来不久。 今日刀钥陪同桓生来时,还十分规矩有礼,可到了不忆阁,见了祁放,便有了变化,这些,桓生都看在眼里,他就更加确定了昨夜祁放来过匡月楼,是去见了刀钥。若不是二人有了嫌隙,产生矛盾,那祁放一定不会从正门出去,因为他本就不是从正门进来的。 如此一来,刀钥的身份又多了一些可查的线索。 祁放今日对桓生更甚客气热情,一见着就开始招呼张罗,倒是桓生本就喜静,着实让他有些棘手。 刀钥跟在桓生身边这些日子,早也就清楚了,她要想靠近桓生,只能自己动手了。如此一来,她便是主动上前揽住了桓生的手臂,自然被祁放看在眼里。 瑾歌都很少会挽住他的手臂,桓生亦是知晓自己不过是他们之间的绊脚石和垫脚石,自然心中有自己的盘算。 他状若不经的抬手,轻轻捏住刀钥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拽了下来,让她拉住了他的衣袖 倒刀钥微微一愣,似乎有些尴尬,低头看了看这样的动作,突然想到她好像见过薛瑾歌这样拉着柳桓生的衣袖,难不成,他喜欢这样?那是否说明,他视她如同薛瑾歌了? 心中有了这一层想法,她便低头娇羞一笑,顺从的抓住他的衣袖,随着他一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顺水推舟 “公子。”刀钥本就声音柔美,如此再如此柔情蜜意一般的呼喊,让桓生整个头皮都有些发麻,竟然在脑海中幻想,假若瑾歌这么叫着他的名字,那是何等的惊悚。可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并侧目对刀钥会以一笑,知晓她在演戏,却在配合着她演下去。 可刀钥却并不知道桓生心里在想什么,她在自己营造的真真假假之间,渐渐分不清真假。 “不知公子是否喜欢听曲?” “嗯。”桓生轻轻的点了点头,“姑娘有心弹唱一去,在下自是洗耳恭听。” “公子客气。刀钥还是第一次为公子弹琴,担心公子不喜欢,可请公子多多包涵。” “姑娘过谦了。” 闻言,刀钥娇媚一笑,倾身更近了桓生几分,几欲将胸口贴上了桓生的身侧,倒是让桓生内心捏了一把冷汗。随后她便起身来到一旁的琴边,纤纤玉指缓缓拂动,一曲流畅的美音就此流淌在众人的耳间。 祁放一直脸色不佳,似乎在强颜欢笑一般,脸色隐隐还能见着怒气,更是不愿多看刀钥几眼。桓生见状,突然出声道:“祁公子,不知刀钥姑娘的琴音可讨公子的欢心?” 祁放似乎没有意识到桓生会突然这么问,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刀钥,又转回了头,正犹豫着如何作答,就听见桓生又道:“在下觉得,此曲只应天上有,姑娘貌美音美,当真是赏心悦目。” 桓生说着,笑得一脸的正经,若是换了瑾歌来评价这个笑容,那就是皮笑肉不笑。 祁放闻言,似乎有些意外于桓生会这么评价刀钥,本着见他人冷,难接近,没想到目光也局限于俗世人的眼光一样,眼中所见都是美貌。 “柳公子说得对啊,”祁放说着说着,就提高了声音,似乎有意说给一旁的刀钥听,“不愧是柳公子的女人,柳公子如此有眼光,那身边的人自然不同凡响。” 这句话传到刀钥耳朵里,却实属刺耳,她抬眸看了一眼祁放,迎着他的目光两两对视,更多情绪涌上心头。她也不甘示弱,换上一脸笑容,回到桓生的身边,直接挨了上去,一边拉着桓生的衣袖,状若亲昵道:“公子既是喜欢,那以后刀钥便每日替公子抚琴唱曲。” 桓生刚刚要准备抽身对她笑一笑,房门就被推开了,只见着瑾歌站在门口,愣愣的望着他们,全场寂静 许久,瑾歌才出声问道:“我是不是走错门了?还是来错点儿了?” 她嘴上说着,目光却始终无法从桓生和刀钥的身上挪开。 刚刚她本没有想要推门而进,只不过在外面听到琴声之后,闻听祁放说了句‘柳公子的女人’,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就被洛祁安给听到了,便毫不客气的替她推开了门,兀自躲到了一旁 “这不是柳公子的小妹吗?柳姑娘,快请进。”祁放不可能想不到瑾歌独身出现在这儿有问题,但他却好像抓住了一根稻草,能打破这场僵局。 “喂,薛瑾歌,你能耐啊,还”洛祁安又状若刚刚寻到瑾歌一般,出现在了门口,见着屋内这么多人,立刻赔笑上去,打起了招呼,顺手还将瑾歌拽进了屋里。 “诶,这么巧啊,这么多人!”洛祁安径直来到祁放身边,笑道:“可以啊,小舅,带人家柳大才子来什么地方?带坏别人啊?” “祁安,你怎么来了?”祁放看着洛祁安,又转头看了看门口的瑾歌,放低了声音,问道:“你跟她一起来的?你刚刚叫她什么来着?你们很熟?” “嗯。”洛祁安点了点头,故意说得大声:“我刚刚带她在京城大街小巷转了转,不想,转到这儿来了,她好奇,我就带她上来了。” 说罢,洛祁安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的桓生,此时的桓生已经从刀钥身边抽离了几分。 桓生看了看洛祁安,又看向了瑾歌,他不用猜也能想到,是瑾歌在街上晃荡,遇上了洛祁安,然后被洛祁安劝说来了不忆阁,至于洛祁安的目的是为何,那就不好评断了。 已然成了这副局面,祁放作为东家,自然招呼着众人坐定,饮酒享用美食,一旁的美人们,也十分识趣的开始弹琴起舞。 洛祁安瞥了一眼那些个美人,便问道:“这些美人一个个的,都是尤物啊,小舅你给我准备的?” “你少惦记着。”祁放不客气的直接拒绝道:“这是我为柳公子精心挑选的,你若是喜欢,而后我再送你不” 话虽如此,其实洛祁安早就知道这些美人是送柳桓生的,不过是想当着瑾歌的面再让祁放亲口这么一说,柳桓生又不会反口拒绝,那这样一来,不管柳桓生要还是不要,也都在柳桓生的名下了,自然也背上了这个名头。 他收下了这些美人。 瑾歌不知洛祁安用意,只听得他们这么说,一旁的桓生只端坐在一旁,不言不语,她不禁眉头一皱,看向桓生,那目光似乎充满质问。 桓生虽然有心解释,可此时也无话可说,对着瑾歌微微一笑,换来的,自然是瑾歌的咬牙切齿般的怒目而视。 一众人中,只有刀钥注意着桓生和瑾歌之间的互动,她现在已经足够确定他们俩的关系了,自然也就没有太过份的腻乎桓生,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瑾歌才对她没有什么敌意。 祁放见着瑾歌今日乖巧可人,心生一念,便凑到洛祁安耳边问道:“祁安,你至今未娶吧?” “嗯。” “柳小妹倒是十分可人,祁安定然喜欢吧?倒不如我劝劝姐姐,让你娶她为妻,也算是收了你这颗心了。” 听祁放这么一说,洛祁安掩不住的满脸笑意,抽身回来凑到瑾歌身边,笑道:“看来你跟我比较有夫妻相,又有人撮合我们俩了。” 洛祁安的靠近让瑾歌下示意的往后躲了躲,听了他的话,立刻变换着脸色,别开脸去,竟是没有答话。 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呢,满脑子都是桓生那讨揍的笑脸,哪有心思理会洛祁安说了什么。 对面的桓生自然是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手握着酒杯,摩挲着,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就将酒杯砸到洛祁安的脸上。 当然,这种事肯定不会是桓生会干出来的,他只不过仰头连喝了好几杯,似乎没有注意到杯中的是酒,亦或许嘴中未食出味道来。 “诶,对了,”祁放似乎想起了什么,侧目问起桓生,“柳公子来自渝州城?” “嗯。”桓生放下酒杯,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你们是同一个地方来的?那岂不是缘分至深!” 祁放独自说得热乎,桓生和瑾歌皆是一脸的面无表情看着他,好像就与洛祁安而言,也没有什么缘分。 “什么啊?”洛祁安与祁放亲近,自然直言不讳,一边斟着酒,一边侧目问道,“我跟他吗?” 见洛祁安示意桓生,祁放有些无奈,解释道:“我说你和柳小妹,既是同一个地方,那边是天作之合,如今你们不是要落户渝州城了吗,她嫁与你岂不也不必远赴西域了。” “咳咳”一旁的瑾歌闻言,吓得她一口气卡在胸口,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柳公子,你觉得如何?”祁放一直将瑾歌当成桓生的小妹,自然是过问桓生的意见。 他心里其实对于瑾歌挺看好的,又觉得洛祁安似乎也挺喜欢瑾歌的,平日里可没见过他正经的跟哪个女子来往,规规矩矩的,但对薛瑾歌就不一样了。一直以来,洛祁安娇生惯养,飞扬跋扈,任由着他胡作非为,也该收收性子了。 刀钥听着祁放的话,似乎已经知晓了结局,毫无疑问。因为这是她曾经说过的话 桓生刚要回话,洛祁安似乎知晓桓生会说什么一般,他抢先就答道:“小舅,此事容后再谈,来,我们先喝酒喝酒,听曲子。” “你这小子,”祁放眼里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既是有心求娶人家姑娘,倒是学着点儿,好歹该改邪归正,学一学。” “是是是,行了,不看美人行了吧,喝酒喝酒。” “嗨你” 这时,对面的桓生已经站起了身,径直走到了瑾歌身边,握着她的手将她拽到身前,一边对着祁放揖礼道:“多谢祁公子款待,有心了,不过桓生突然想起今日还有事要办,就先走了,还请公子包涵,留步。” 说罢,牵着瑾歌欲走,见状,洛祁安发话了。 “诶,你的美人不带走吗?” 闻言,桓生看了看一旁的几位异域女子,勾唇一笑,转头看着洛祁安问道:“不知洛公子,如何看待这几位女子的美貌?” “嗯”洛祁安见他这么问,心中想是他一个正经人,对这些不甚知解,倒是头头是道般答来:“这几位美人可算得上上等的姿色,不论容貌还是身材都属上乘,关键是一看就是培养得乖巧的主,你可算是赚到了,这种货一般很难求的,你看吧,我刚刚让他给我,他都舍不得。” 见着洛祁安那副模样,瑾歌就忍不住给了他两个白眼,不过桓生并没有让她失望,立刻回了洛祁安道:“既是如此,那桓生已经收下了这些女子,如此就借花献佛,几位美人就送给洛公子了,洛公子不必客气,众位告辞。” 说罢,也不等洛祁安说话,就牵着瑾歌先行离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太傅之面 “诶,那柳公子,记得明日之约啊。” “一定。” 此时的祁放眼见着桓生将瑾歌牵走,哪里还有心思去管美人送给谁了,他好奇的是他们俩怎么就走了? 见着桓生走了,刀钥也起身,看了祁放两眼,后者还在惊讶中,并没有注意到她,刀钥也无话可说,眼含着失望,跟着出了门。 “柳小妹着实不错,我看着,似乎能镇得住你,你娘想必也会满意这门亲事,你可悠着点儿,刚刚莫不是你表现不好,柳桓生无意将她许配给你?”祁放满脑子都在想着给洛祁安寻这门亲事。 “哎呀,你少操心我的事儿,也别惦记人家了,柳桓生要是会把她嫁给我那才是见鬼呢,我要是碰她一根手指头,估计都得被他剁了。” “什么?!” “估计还没被他怎么样,我就被薛瑾歌给打死了。” 听着洛祁安低声嘀咕,祁放觉得好奇得紧,难不成他们之前就有些什么故事? “怎么的?说来听听?你们以前在渝州城有来往啊?” “没有没有。”洛祁安赶紧摆了摆手,起身也要离去,临走看着四下的几个美人眼巴巴的望着他呢,便挥了挥手,说道:“这几个美人送回我院儿里吧,我现在没空搭理她们。” 看着洛祁安离去的背影,祁放更甚奇怪了:这祁安啥时候转性了?难不成真是喜欢那姑娘?那么看来,我得帮他一把了。 桓生带着瑾歌,出了不忆阁,也没有打算回匡月楼,转身见着刀钥跟在身后,他抬手唤来周围的两个下人,吩咐道:“送刀钥姑娘回客栈。” 刀钥抬眼看了看他们俩,自然识趣,微微福身告辞,随着两人离去了。 剩下桓生和瑾歌二人,彼此对望着。 桓生不是不来不忆阁吗?为什么还是来了难道人真的会在某种环境中慢慢的发生改变? 瑾歌心中默默想着,又自我压抑着,让自己不要太在意这些事情。 早上的不愉快已然抛至脑后,瑾歌率先关心起他来,问道:“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 “你还能看我脸色?”桓生蓦地好笑,刚刚严肃的神情立刻有所缓解,抿唇笑了笑,紧了紧握住瑾歌的手,道:“饿了没?带你去吃” 听桓生说吃,她也就忽略了他刚刚调侃她的话语,立刻问道:“吃什么?!” 见她那副双眼放光的模样,桓生轻笑道:“走吧,一会儿就知道了。” “去哪儿?神神秘秘的” “去一个有人会请我们吃饭的地方。” 一说有人请吃饭,那瑾歌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香满楼。 看来桓生并不是想去吃饭这么简单而已,而是有其他的事吧。 瑾歌心中暗暗想着,侧目偷偷看了看桓生,她也不知道自己猜对了没有,可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是这样。 想是注意到了瑾歌的注视,桓生微微侧脸低头看向瑾歌,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心思,却也没有瞒她,笑道:“没错,是去香满楼。” “那是谁请客?姜七公吗?” “我也不知道,我们去了就知道了。” 不知道?不知道还去那为什么知道会有人请客? 瑾歌怀揣着满肚子的疑惑,也未再言,跟着桓生朝香满楼走去。 身后的不忆阁门口,洛祁安正好从里面出来,眼看着他们俩离去的背影,神色冷漠。 两处相隔并不甚远,桓生和瑾歌没走多久就到了。 一进门,那掌柜的就率先认出了他们,躬身上前,热情招呼着。 “二位客观,楼上请,楼上请,有位贵人已经在楼上等候多时了。” “贵人?” 掌柜的未答瑾歌的疑问,引着他们二人上楼。看桓生的样子,似乎是猜到了,根本未觉惊讶。 刚上楼梯,一个小厮就端着餐盘低着头下来,脚步匆匆,一个不小心就撞到桓生的肩肘,赶紧低头致歉。 桓生轻言一声无碍,便继续走了。 等到二人进门,发现坐在桌前的人,并不认识。 那人有些年岁了,头发银丝尽显,身子骨却十分的硬朗,见着桓生出现在门口,似乎一眼就已经认出了他来,便示意手下人将他们请进门。 桓生未曾见过他,可他从眼前人的打扮,年岁,以及会在这个时候找他的一众线索中猜测来看,应该是那个人了。 “草民柳桓生见过太傅大人。”桓生率先上前揖礼,出声道。 闻言,瑾歌一惊,忍不住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老人打量起来。 祁太傅也不惊讶桓生能认出他,他自然是认可桓生的眼力以及判断能力的,所以并不足为奇,倒是注意到了一旁的瑾歌,两人并肩站着,不远不近,十分正常的距离。 “快请坐,不必多礼了。”祁太傅微微示意,一边说道:“之前听闻柳少才到京,老夫身体不适,便潜了小儿前来接待,不知他招待可有不周啊。” “太傅客气,祁公子待人热情,桓生荣幸之至。” 这顿饭,也没吃什么,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见一面罢了,瑾歌坐在一旁,想着给桓生留点面子,学乖点儿,自然没怎么吃,就听着祁太傅一直在问桓生一些问题,谈一些她听不明白的事儿。 二人回到匡月楼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一天下来,没做什么,可瑾歌却觉得十分的累,想着回房睡一会儿,可她走到门口,一个呵欠打完,突然想起来,有问题想问桓生,转头想唤住桓生,不成想桓生根本没有要回自己房间的意思,正好站在她的身后,等着她开门进去。 “额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开门啊,进去休息会儿。” “嗯。对啊”瑾歌以为桓生问她,便一边答着,一边推开了门,“不过我刚刚想问你些事儿来着,这么一打岔我都给忘了。” 桓生跟着她进了门,接话道:“你想问的恐怕很多吧,那我进来你慢慢问。” “嗯,好。”瑾歌果然乖乖的迎着他进了门,“对了,那个,今日你怎么知道那是祁太傅?你们之前并没有见过吧,他也认识你。” “这个就不需要我解释了吧?”桓生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仰头喝下,“他认识我也不奇怪,我们一直在明,又不是什么秘密了,今日太傅见我,看似十分隐秘,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有很多人会来找我了。” “什么意思?” 瑾歌嘴上问着,心中不免想起今日在饭桌上,祁太傅问桓生的事,是否有心留在京城,入朝为官,更是言及无数好处,虽然桓生婉拒了好意,可瑾歌也能想清楚,这只不过是初步的试探而已,要是一旦消息传出去,朝中定然会有很多人会来会一会桓生,赶在当今圣上之前。 见瑾歌沉默思索,想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桓生也不再提及,这本就是瑾歌来京城之前就有的担忧。 “那你今日为什么带着我去见祁太傅?”瑾歌得知见到的人是谁的时候,就在想这个问题了,桓生应该不可能是因为想要向她证明自己不会入朝为官,而故意让她当场见证。 “因为,想确认一些心中的想法。” “嗯?” “你发现没有,今日祁太傅没有问过我,你是谁?” “嗯,”瑾歌敛眉回想,点了点头,“那有如何?他只需要认识你,不需要认识我。” “可他在见到我们的那一刻,就开始在注意你,打量你,似乎比起我,他对你更感兴趣。” 闻言,瑾歌脸色一窒,嘴角一抽,结巴道:“你你你别别胡说啊他干嘛干干干嘛对我” “你别紧张”桓生蓦地好笑,抬手摸了摸瑾歌的脑袋,解释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他似乎很注意你,但是却没有问过你是谁,那说明他知道你是谁,且他在向我提出入朝为官的要求时,更多的是在注意你的反应,而不是我,那更说明他在刻意的表达和试探一些什么,这么一来,我就更加确定了,他应该已经知道,我们俩是什么关系了吧。” “确定什么?” “他就是刀钥背后的人。” 此言一出,瑾歌大吃一惊,“你的意思就是他在背后指示的刀钥?!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能满足所有条件的人。”桓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继续道:“能在京城给刀钥造就一些背景,亦能以罪名流放刀钥,再让她回到京城不再受一丝威胁,只能说明这一切不过都是被安排的,而祭染天下这首曲子也已经被流传出去了,这首曲子对谁的影响最大?前太子和当今圣上。身为他们两位的老师,知晓一些秘密不足为奇。” “还有呢?”这些并不足以说明这些,瑾歌又问道。 “还有那就是刀钥和祁放了。祁放无法违抗父亲的命令,刀钥亦有自己的目的,我不过只是猜测而已,不成想,当真是了。” 瑾歌听了半天,没听明白桓生的话语,到底在说些什么,紧皱着双眉,都不知晓该从哪个问题问起:“我怎么就没有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桓生淡笑着侧目看了她一眼,笑道:“那我这样跟你说罢,昨日我亲口证实了我们俩的关系一事,有谁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一波又起 “嗯就在场的我们几个啊。” “对啊,那么有可能会报信的有谁呢?”桓生问完,瑾歌摇了摇头,她不是想不到,只不过是懒得答,想听桓生一个人说完。 “洛祁安,不可能,他早就知道了。田豆子同理,唯一剩下的那个就是刀钥了,刀钥得知这件事后,一定会去告诉她的主上,当时洛祁安说她是被气走的,其实不然,她当心内心窃喜,嘴角掩不住的喜悦,我都看在眼里,想来她应该以为自己可以解脱了吧。并且欣喜之余急急去报告了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一直跟我在一起嘛,哪有时间去跟踪别人?还是说哦”瑾歌说着说着,恍然大悟道:“先前在楼梯上,那个小厮撞你一下,其实是给你情报了是吧?!” “嗯。”桓生勾唇一笑,点了点头,随后从胸口掏出一个小小的锦囊来。 “这么大一个东西怎么塞给你的?” 桓生见她那般惊讶,却是淡笑不语,任她拆开来看。 一番浏览过后,瑾歌才抬起头来看向他,“原来如此,你是早就觉得刀钥和祁放有过往呢?还是查出来的?” “初见祁放,我就发现了,”桓生微微勾唇,探身凑近了瑾歌几分,轻柔问道:“你可知晓,看自己心上人的目光是何种神情?有一种情感是无法隐藏的。” 被桓生这么注视着,瑾歌不禁双颊绯红,回看着他,问道:“额是什么样的?” 桓生见状,凑得更近,柔声道:“就是这样。” 他温情的目光和柔和的声音传到瑾歌的眼里和耳朵里,说不出的羞赧,她一时不忍,一巴掌捂上他的脸,阻止着他这样继续看着自己。 一阵寂静 桓生无奈,只好收了调逗她的心思,坐会了身子。 “这么说吧,昨晚刀钥去不忆阁会见她主人的时候,被洛祁安遇上了,想必是碰了个正面,两人都双双记住了对方。” “何出此言?” “今日洛祁安进门之时,他看到刀钥的那一刻,神色有变,一副打量的模样,皱眉看着她,而刀钥似乎在掩饰着什么,眼神躲闪,之前都还好好的,这样说来,他们最近应该在一个尴尬的地方相遇了,还能是哪儿呢?” 听桓生提醒,瑾歌立刻想明白了过来,便接话道:“昨晚我们同洛祁安分开之后,他不是去了不忆阁嘛,那如此说来,想必是那时候,刀钥正好从不忆阁出来,两人遇上了,留下了印象洛祁安跟刀钥没有什么来往,想必并不清楚刀钥跟祁放的关系。” “嗯。”桓生点了点头,继续道:“刀钥在不忆阁见的人,肯定是她背后之人没错了,想来她得知我们之间的关系以后,迫切的通知了上头人当时我就见她似乎很喜悦,大概是觉得自己可以解脱了吧,不用再费劲的留在我们身边了。” 桓生从祁放和刀钥的第一次见就注意到了,再者,从刀钥的角度而言,她跟在他们身边必然会有所目的,那紧接着出现的任何人都值得怀疑。 “你的意思是刀钥已经失去了她的价值和目的?”瑾歌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内心其实已经有了判断了,“不过好像也是,刀钥之前目的性极强,现在却好像行事优柔寡断,而且行为有些刻意。我还寻思着为何有了变化呢?” “想必是见了什么人,知道了什么事,让她心在动摇。”桓生说着,抿唇笑了笑,“所以,这也让我想到了,见得人是谁。” 刀钥见了主人是祁太傅,那种震惊可想而知,眼前这个人不管是从明或从暗的位置来说,她都不能违抗,在明,她若想嫁给祁放,那必然是要经祁太傅点头在暗,她身份在此,更无从选择。 “哎”瑾歌突然卸下双肩的力道,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手中的纸条缓缓道:“刀钥也真是不容易啊,你说她为什么不抓住那个机会呢?” “你认为,她能顺利的嫁进祁家?” 听桓生那般问,想来定是不能的,瑾歌自然也就没有废话,陷入思索,许久才又道:“如此说来,她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被选中吧不管她怎么样,都得承受命运的安排,难怪你之前说,她在自救,可她这样下去能自救吗?” 刀钥能不能自救,全在于她自己的选择,还有她寄托希望的那个人。 看着瑾歌那副模样,桓生知晓她为人,定然会在下一刻就提出要不要帮她一把云云,便率先说出口来了。 “怎么,薛女侠又想着拔刀相助啊?” “”被桓生点破心中所想,瑾歌微愣,也不反驳,“如果能帮她一把,我也想帮帮她,可是,祁放这个人,你觉得可靠吗?” “祁放可靠不可靠我不知道,刀钥毕竟是江湖之人,她与祁放的缘分至此,本就艰难,更何况困难重重,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桓生说着,轻挑了一下眉头,似是故意给了瑾歌一道难题,想考考她。 “你都这么说了,还故意为难我啊?”瑾歌瘪瘪嘴,瞥了桓生一眼,侧开脸去,嘴上没答,心里却默默的盘算着。但知瑾歌者,非桓生莫属也,尽管瑾歌不言,桓生也一样能猜中她心中盘算些什么,也就无话再说。 正想着呢,瑾歌低眉看到桌上的锦囊,低声嘀咕道:“还以为你那么神通广大,什么都能想到,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原来你竟然是偷偷在查他们” 瑾歌嘀咕着,抬头看桓生,发现他正撑着脸看着自己,立刻没有再言,低下头去。又不禁想起今日所见的白发太傅,他面上和善,但内里却是如此精明一个人,不过想来也是,在官场混迹这么多年,又身在那个位置。 “诶,桓生,那你如何知晓今日见的人一定是祁太傅而不是其他人?” “因为目前为止,知道我的官家人不多,而太傅一定会是第一个,而后才会将消息放出去。” “放消息出去做什么?” 听到瑾歌这么问,桓生突然有些迟钝,他微微低下头来,深深的看了瑾歌一眼,随后低声道:“尔后就知晓了。” “喔,那日听祁放说,祁太傅过两日不是会进宫面圣嘛,到时候应该就要宣你进宫去了吧。” 一说到这儿,瑾歌的心思就止不住的飘忽不定,她打了个呵欠,准备休息会儿,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少爷,有帖子送来。”是听竹的声音。 瑾歌站在那儿没有动,看着桓生开门接过听竹手中的请帖,听她继续道:“刚刚楼下送来的,还不止一张,刚刚敲对面的门没人应,我就过来了。”听竹说着,挪过目光看了看不远处的瑾歌,倒也识趣,立马行礼将房门带上,走了。 “少爷先准备准备,一会儿听竹就吩咐备马。” 房门带上,瞬间安静,瑾歌眼巴巴的望着桓生,等待着他言语后者看了看她,微微一笑试图缓和一下面色,朝着瑾歌走去,一边道:“来得果然很快。” “谁?” “刘侍郎。” 瑾歌也不知道是谁,更不懂,只知道是朝廷命官,她自是无言可发,便转身朝着床上走去,“那我去睡觉了,你去赴你的约吧。” 桓生未答,只看着瑾歌默默地躺上了床,再也没有了动静,看来她是真的困了? 如是想着,桓生便抬步缓缓地走到了床前,轻轻的坐到了床边,看着她蜷缩着身子,面朝着外面躺着,双手叠握在身前,十足的乖巧安详。 看了她许久,桓生突然抿唇一笑,埋下头来轻轻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而瑾歌本来平稳的呼吸突然乱了节奏,那双睫毛的抖动直接出卖了她此时的安稳,可她依旧一动不动的保持着那副姿势,似乎不太想同桓生说话。 桓生也未戳穿她,而是伸手轻轻替她撩了撩额前的秀发,顺着发迹一路向下,最后停在了下巴处,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随后起身离去。 听到桓生离去的脚步声,瑾歌这才微微睁开了眼看着他的背影,说不出心中突然涌上的是和滋味,只觉得他这一走,似乎会离她很远。 一间宽敞的雅室内,几位身穿华服的中年或老人年各自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客气寒暄,正中的桌案上,摆放着一副画像,旁边还摆放着一副书法字迹,落款桓生。 “这柳桓生当真是名不虚传,听闻尚且年轻,不知这年轻人的心思,可信得过?” “信不信得过,试一试不就知晓了吗?” “哈哈。”另一人捋了捋胡须,举杯朝向正东位的银丝老人,仰头饮尽,随后问道:“听闻太傅已有所试探,不知结果如何?” 坐在最上面的,正是祁太傅。 “呵,自是不太显著,”太傅亦举杯回应,哼笑道:“不过我现在更好奇的是权贵和纸醉金迷能否胜过他的心上人。” “哦?”几人闻言,皆是停住了举杯的动作,随后会意的笑了起来,“如此,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自然,这些事,还是交给小辈们去完成吧。”太傅轻轻地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案前的字画,淡笑道:“好马配好鞍,是不是好马,也得多试试才知晓。” “太傅所言极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坦诚相谈 时至傍晚,桓生还未见回来,不一会儿,就有小厮来报,说桓生晚食也不会回来吃了,让瑾歌他们不等他了。 听到这个消息,瑾歌的心情犹如堵塞,但也没说什么,依旧如常般招呼着七狗和田豆子他们用饭。桌上,刀钥看着瑾歌脸色不太好,心中猜测大概是因为什么,不过她却不能随便出口。主人的计策虽不曾言说于她,但只稍稍作想,就可知晓他们会怎么做。 她已经收到了上面传来的消息,让她可以找个借口离开了,可她还未想到,什么样的借口,能让她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 言外之意,也就是离开京城,离开祁放吧。 刀钥早就应该想到了,从她看到主人真面目的那一刻,就清楚,自己绝不可能再留在这儿的,不管任务完成如何,都不可能。自己不过是成为了一个借口罢了,如若不然,或许也不会卷入这件事中。 而自己想要完成的一切,想要报的仇,想要改变的命运,都无法通过这件事来完成。 “诶,姐姐,你怎么不吃饭?”七狗看着瑾歌一直杵着筷子发楞,忍不住问出口来,“是饭菜不和胃口吗?要不我们去香满楼,请姜七公给我们做菜吃吧?!” 七狗还念念不忘姜七公的菜呢。 听到七狗提起姜七公,瑾歌立马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那笑意满满的模样,似是对姜七公十分上心,谁知道是菜呢?还是人呢? 瑾歌心中想着之前她与桓生的谈话,若真是那样,那七狗和他们接触到底是好还是有危险呢??若是七狗就此卷入他们大人的纷争之中,沦为了武器或者牺牲品,那该如何? 越想越是有些不安,瑾歌立刻脱口道:“不行!不去!” 闻言,七狗一愣,不解的看着瑾歌,一边探究着她的神情,问道:“怎么了?薛姐姐,上次你不还说姜七公做的菜很好吃吗?” “我突然觉得也不怎么样了,”瑾歌说罢,又觉得心虚,抿唇改口道:“你若是喜欢吃,叫豆子给你买回来便是,省得跑那一趟。” “哦。”到底七狗是个聪明孩子,怎么也能看出来瑾歌的用意,其实就是不太愿意他出门去,于是听话的点了点头,又道:“那姐姐你要不吃点什么?我看你也没怎么动筷。” “不吃了。”瑾歌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起身道:“我出去走走,透透气,你们自己吃吧。” 看着瑾歌离座,刀钥也起身道:“薛姑娘,我陪你同去吧。” 瑾歌先是一愣,随后也未及多想,点头示意她一道。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田豆子着实觉得奇怪,双眼微眯着探视许久,直到二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 两人循着热闹的街道走了好几条街,才来到护城河边,稍稍寻了个安静些的场所,瑾歌左右环顾一番,就着碧绿的草地坐下了。 刀钥没想到瑾歌是个如此随性的女子,略显迟疑,也上前一道坐了下去,也不忘打量起瑾歌来。 从第一次见她开始,到现在,想起来还不算太了解她,只觉得她为人纯真朴实,看起来似乎有江湖儿女的气节,却也有富贵之家的气场,若不是柳桓生的缘故,想是不太能猜测她的身份。 “你看着我做什么?”瑾歌转头回视了刀钥一眼,转而回头继续玩弄着自己手上的那对儿草编鸳鸯,之前买来也不曾给桓生看过,他若是再不回来看看,都快被她玩坏了。 刀钥抿唇一笑,答道:“刀钥只是觉得姑娘,与平日里想象的有些差距。” 瑾歌也不意外,这些话也不是第一次听了,没什么可奇怪的,她微微勾唇一笑,算是报以回礼,半搭着眼皮悠悠然道:“我明白,很多人都会发出这样的疑惑,早就习以为常了。不过我已经收敛很多了,想着要做一个配得上他的人” 瑾歌说着说着放低了声音,直至没有,突然想到自己不该谈这些沉重的话题,她蓦地咧嘴一笑,眉眼弯弯的回头看向刀钥,道:“莫不是刀钥姑娘也觉得我该做一个大家闺秀温婉贤淑的样子?还是我长了这样一张脸?哈哈。” 刀钥虽不曾听清她前面一句话,可亦能猜测出几分,多少肯定是因为柳桓生了,不过看她总能在自己的状态中,自我调整,又由衷的有些佩服。 “你们这些江湖儿女,一半快活,一半身不由己吧。”瑾歌并没有问话,而是兀自的说着自己心中的想法,“虽说我觉得江湖快活逍遥,自在安逸,但那也是得有一个安稳无事的,才能做到毫无牵挂,仗剑天涯可我突然发现,多少人,不是身负着沉重和身不由己亦或是命运的拉扯,反倒是一条布满荆棘的漫漫长路。” 愈发觉得瑾歌谈话爽利,并且似乎戳中了刀钥内心的慨叹,让她一时觉得眼前人懂她,故而刀钥慢慢地也放下了一些戒备,多说了几句来。 “薛姑娘,原来你们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了。”刀钥在感慨之余,还是捕捉到了瑾歌话里的意思,看来他们早就知晓了她的身份,便也无需再隐藏了。 瑾歌闻言,稍稍停顿,她转了转眼珠,快速的在脑子中反应着自己该如何作答,想到之前就想着告诉刀钥,他们早就知晓了,她兀自装下去,看着还有几分不忍。如此,也没必要再瞒下去了,听闻桓生说,刀钥很快就会离开这盘棋,看来是快了吧,刀钥已经有了要告别的模样。 “嗯。”瑾歌侧目,目光诚恳的看着刀钥,点了点头,似乎有些试探她的反应,但见她并无何不悦,反倒是露出了一脸释然的笑意,心中也觉得宽慰不少。 “你不会怪我吗?”刀钥问罢,侧目看向瑾歌,她意指关于桓生的事。 其实瑾歌也知晓,但就她所见,在她而言,知晓刀钥的目的和并非自愿,反倒多的是同情,况且后来越来越明显的逃避任务,心知肚明,自然并无敌意。 “你又没有做什么,为何要怪你?”瑾歌说罢,竟觉得自己所言有些好笑。 “你好像很信任柳公子。”刀钥半说半问,她说着自己的想法,也在等瑾歌肯定她的想法。 说到相信,瑾歌自然是相信的,到目前为止,都是毫无条件的信任着,故此她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过,柳公子也对得起你的信任。” 闻言,瑾歌微微耷拉的眼皮轻轻的抖动了一下,她还有些好奇,桓生在自己看不到的时候是如何表现的。 “一直以来,柳公子都对我保持着一种无形的距离,之前以为是他冷漠,后来却见他有所改变和回应,我还以为天下男儿皆是一般,”刀钥说着,见瑾歌侧目看她,便轻笑出声,接着道:“刚刚你说早已知晓我的身份,我恍然大悟,其实柳公子不过是顺着我的计谋或许是别人的计谋,在周旋,现在想起来,他似乎是在引蛇出洞吧。” 说罢,目光竟有些许赞许和羡慕看向瑾歌,“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成不了大事,想必柳公子早已知晓,刀钥亦无须多言倒是薛姑娘,你真是幸运柳公子也是有福气。我看,若是你们能走到一起,定然能相守一生吧。” 听刀钥这么说,瑾歌感慨之余,更有窃喜,她蓦地低头,忍不住勾唇一笑,心中默默地说着:如果我告诉你早就成亲了,你又会怎么说呢? 瑾歌想着,抿唇收了笑意,抬起头来,说道:“借你吉言。” 如此,刀钥突然溢出一脸笑来,瑾歌虽然见过她笑,但总是那种端着的架子,温温柔柔,一丝不苟的笑,这样的笑容,她能看到是从心底发出来,自然而真实的笑。 瑾歌也报以一笑,比起刀钥,那笑容冒着一股子呆傻纯真,双眼透着与世不溶的干净和清澈,似乎这世间再污浊再混乱,都无法将她感染。 刀钥不由得心中触动,回想着从相识到现在,从瑾歌不思她善恶也依然拯救她开始,到后来哪怕见她费心迷惑她心上人也不曾敌对,到现在,知晓她所做的一切却仍坦诚相谈,任谁还能做到这般?说她愚蠢,倒不如说她是纯善,任天地世间如何,她依旧保持自我初心。 这样的瑾歌让刀钥突然明白了很多事,她一直以来,心怀着愤慨和嫉恨,一边挣扎,一边蓄谋一边沉沦,一边渴望。到头来,命运却都没有让她成功。 “真好。”刀钥不由得感慨出口。 瑾歌抬头,似乎看到了她眼中复杂的情绪,她缓缓的收了笑脸,换上一脸的正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刀钥姑娘,不知这话该不该问,但我还是想问。” “嗯?”刀钥心漏了一拍似的,竟有些紧张,似乎能猜到瑾歌会问什么。 “祁公子,你可还存有希望?” 想到瑾歌他们已经知晓她的身份,想必也会知晓她与祁放的过去,但没有想到瑾歌会问得这般直接果断,想必是废话也就不多说了,倒是像她的性格。 刀钥面露紧张,难得她流露出了小女儿家的模样,轻咬着下唇,透出她心底的紧张和不确定。现在的祁放,已经给不了她全部的安全感,也没有了毫无条件的信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拯救迷失 “不知道。”刀钥轻轻说着,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失落的目光缓缓放下,低下了头来。 虽说桓生告诉了瑾歌这件事的利害关系,可瑾歌依旧心存一丝希冀,或许祁放心里更愿意选择刀钥呢?虽然不曾见他表露丝毫,可只有真正面临了选择,才会知晓内心真正的答案,一切的问话都只是空壳。 瑾歌看到了刀钥的神色,她转动着那双黑乎乎的眼珠子,思索着,最后下定决心想要帮她一把,便言道:“如果你想要一个答案的话,那我们就帮你去寻求这个答案,如果你不想,并已经有了决定,那也希望你能好好的走下去。” 刀钥微愣,她思索良久,方才答道:“我想再考虑考虑。” 如此一言,瑾歌知晓,她其实内心在动摇,想要答案,又害怕答案会刺伤自己不要答案,又会后悔。 “好。”瑾歌爽朗一笑,希望能缓解她的沉重,便又道:“对了,在你将离之际,你可有什么事想做却又还没机会去做呢?” 刀钥心中不免慨叹,瑾歌那双眼睛闪着的精光,透露出了她的调皮心性,又好像多认识了她一点。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诶,好啊好啊,那我舍命陪君子哦不不陪美人!君子我陪美人。” 刀钥被她逗笑,玩笑道:“好像又多认识了姑娘一点。” “嘿嘿,我嘛,随性罢了,只要自己舒坦就好,走吧,我们去喝酒吃肉!”瑾歌跳起身来,又转身将刀钥拉了起来,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把刀钥当成了一个柔弱女子似的,不由得玩笑起自己来,“瞧我,你武功那么好,我老把你当成温弱的女子了。” 刀钥也不避讳,答道:“我武功还不如薛姑娘你呢。” 说罢,瑾歌脸色微滞,不由得有些失落,想自己一身武功,如今却 见状,刀钥想着自己怕是不该如此说,便又道:“薛姑娘看姑娘似乎有意隐瞒武功,不知刀钥是否言语失妥?” “没事没事。”瑾歌立刻装若无事的摆了摆手,笑了笑,让她宽心。自己武功尽废这件事没必要讲出来,估计刀钥见着她似乎是习武之身,步伐仍有当初的习惯,故而她才会看出来,并以为瑾歌一直会武功,而刻意隐藏了。 “我们去香满楼还是去簟西楼?还是不忆阁呢?”瑾歌说到不忆阁三个字的时候,眼中的精光尽闪,那狡黠的目光透着她心中的鬼点子。 刀钥会意,蓦地好笑,不过想想也行,自己从那里开始,便从那里结束也好。 如此一想,二人便回了匡月楼,待瑾歌换了一身男装,二人便一起朝着不忆阁而去。本来出门时,田豆子还想着跟着一起去呢,听闻是去不忆阁,自觉地就打消了那个念头,说是想带七狗去逛逛,被瑾歌首肯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去向七狗传达了这个好消息,想是二人闲不住,总想着出去走走,念及田豆子能保护七狗,瑾歌便没有多想,方才应了。 二人来到不忆阁,那些个人自然相识,也一眼就能看出瑾歌是个女儿身,便故意阻拦,不让进。 “哎哟喂,这位小公子这么嫩啊?”一女子搔首弄姿的上来,一股浓浓的脂粉味吸入瑾歌的鼻内,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女子有意调侃,说起话来,也没羞没臊的。 “对啊,瞧瞧这把子身子骨,有心,可是有力呐?” 闻言,其余女子都是掩嘴大笑起来。 “可不就是个雏儿嘛,姐姐们,你可喂不饱,还是去别的地方玩儿吧,等你长大了,欢迎你来。” “哈哈,莫不是童养媳还小,来这儿寻个人破个身?” “买糖人儿的钱可买不到一夜啊。” 闻听她们说话越来越难听,刀钥忍不住插了一嘴:“可收了你们那些龌龊话来,尽是下流。” 闻言,那些女子立刻变了脸色,将话头转向了刀钥,一个个似是有仇一般,说起话来讥讽嘲弄,污言秽语一齐。 “哟,这不是官家少夫人不做,要做婊子的刀钥吗?” “一个被驱逐流放的异族人,还敢在这儿猖狂,长得好看又如何?还不是一条贱命。” “呵呵,三万两买你一个初夜还摆摆谱,姿态放的高,说着洁身自好,谁知道是不是免费给人睡过了,怕被揭穿!还真是浪费!” “你们”瑾歌着实听不下去,以着她的脾气,马上就要揍人了,可她转念一想,这么揍她们一顿,费劲,还不划算,可还是很想替刀钥出了这口气,算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银票来,朗声道:“你们今晚谁伺候爷,这手里的银票就是你的了。” 众人被她手中的银票吸引住了目光,皆停了下来,看清了那些面额,双眼都如同放光一般,立马转变了脸色,蜂拥而上。 “公子,选奴家吧!” “奴家会伺候!” “我我我!公子选我!” 瑾歌轻蔑一笑,一挥手,道:“走吧,好好给我表现表现。” 一群女子立刻赶在前面,急着表现。 见着那些人的嘴脸,刀钥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瑾歌还是第一次亲身感受,她竟是有些佩服和感谢洛祁安,无形中教会了她这些 “薛姑娘”刀钥面露担忧,她也知晓这群人不是善茬,瑾歌到底是个女子。 “你放心,你叫我瑾歌就好。”瑾歌抬手拍了拍刀钥的手臂,她更多的还是关心刀钥,想必那些女子所说的话,对她伤害至深,而这些话里包含的事实却是过往的辛酸和苦难吧,想到这儿,她似乎也能明白,为什么之前刀钥的目光中还有愤恨,“她们虽不善良,但细细想来,不过是最为可怜和卑微的一种人,活在悲惨的命运里,也屈就于命运的摆布,从未挣扎,痛苦却麻木。” 刀钥听着瑾歌的话,竟有些吃惊于她能看到这一面,但心中的仇恨也消散了一些,加之今日同瑾歌那番谈话过后,她也想通了很多,如此想着,心中也没那么记恨那些人。 “所以,我就逗她们玩一玩,以示惩戒便罢了。”瑾歌说着,眉眼一弯,一脸的鬼灵精。 二人进了房去,那些个女子围绕上来,似是在等待吩咐。瑾歌也不急,慢慢的将手中的银票摆放在桌上,问道:“不知你们可知晓,这京城最为闻名的美食美酒有些什么?” 一女子率先抢答道:“美酒当数陈家酒铺的女儿红。” 又一女子道:“是北城架子铺的百年陈酿吧!” “才不是,听吴老爷说最好的酒是香满楼的玉香露,听闻比贡酒还好呢!” 众女子七嘴八舌,讲得好不热闹。 瑾歌勾唇一笑,抓起一把银票递了上去,吩咐道:“即使如此,那拿着这些银票,去把你们说的这些酒每一种都去给我买一担回来,记得,亲自去哦。” “一担?”众人惊呼。 “嗯,爷我酒量好。剩下的钱归你们所有,速去速回吧,回来了,爷还会有赏的。” 闻言,她们不再犹豫,抢过瑾歌手中的银票就快速离去,一个个消失得无比快速。 房间终于归于宁静,两人相视一眼,默默地笑了。 “好了,烦人的赶走了,我们好好的喝酒吃肉吧!” “好!”刀钥心有感激,却知晓这些话不必多言,倒不如敬她三杯酒来得痛快! 瑾歌吩咐刀钥坐在房间中等待,独自一身出门去打算寻个小厮传菜,刚刚那些个女子全都走了,也不曾有人传话。 她走出房门没几步,就见着一个人正上楼,那人正是祁放。见他上楼之后,直奔一间房而去,那间房,就是之前他约同桓生赠送美人的那间,只见他在门口徘徊许久,始终没有推门而入,可面色似乎有些焦虑,双眉紧皱着。 她想着房内的刀钥,突然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之前刀钥不是还在犹豫嘛,那现在有了这个机会,难不成就是天意?如此一想,她便走了上去。 “祁公子?” 闻听瑾歌试探的呼喊,祁放转头看来,见是一身男装打扮的瑾歌,微有一丝迟疑,但也见怪不怪,紧皱的眉头有了一丝舒展,他似乎犹豫间找到了一个可以分担的人。 不等瑾歌说话,他率先表露了自己的焦急,说道:“柳姑娘,你来得正好。” “嗯?怎么了?”这么一说,瑾歌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我刚刚才得知,柳公子啊,他是有心上人的,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现如今他来了京城,心上人还在默默等待,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什么不该出的事,那该是多可惜了这一段良缘,说不定就此改变两个人的命运。” 闻言,瑾歌一愣,一脸茫然的望着他,等待他说得更清楚。 “是这样的,我听说今日一些世叔世伯们想着接待接待柳公子,便吩咐了自家的儿子前来,带着柳公子游耍玩乐。其实,我之前带柳公子前来这不忆阁,不过是想试探一番柳公子的为人,还赠送了美人,可后来细细一想,才发觉柳公子为人正直,又不是礼数,是个君子!可那些世家公子却有些不好言说,你懂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酒醉迷巷 瑾歌很想说自己不懂,她努力的意会着祁放想表达的意思,好歹算是明白了过来。 “故此,我刚刚才听祁安说起,若是柳公子有心上人,有婚约,可在这个时候,沾染了这些,那”祁放说着,有些犹豫,“若是柳公子是一个被俗世迷惑而自行堕落的人,那亦是无话可说,但我祁放的眼睛看人,相信不会有错,他不该是这样的人,所以我这才赶来,却又不知以何种身份进去,现在遇到了柳姑娘你,实在是太好了,你的身份进去,加以阻止帮助,柳公子尚且无碍,要知晓,里面的境遇,不是简单的坚持自己就可以避免的。” 这下,瑾歌全然明白了祁放的意思,她率先说了句‘谢谢’,随后沉默的站在那儿望着门口许久。 她现在想的,是里面的桓生会是何种情状?突然意识到,祁放有这样的心,那岂不是说明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会有如此一番行为,那他定然是一个将感情视为纯洁而美好的圣物之人,那刀钥是否就有了希望 祁放看她那模样,想她估计是在思索,便没有打扰,突然见她转头,说道:“多谢祁公子好意,我一会儿就进去,不过目前,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想同你说。” “何事?” 瑾歌没有细说刀钥之事,只不过给他讲了眼前这个需要他去发现的抉择,以他的悟力,自然不必瑾歌废话。 “本来我是来陪刀钥喝酒吃肉的,为她践行吧。现在看来,这个任务要交给你了。” 祁放陷入了沉默,他现在接受到的讯息远不止瑾歌嘴上说出来的那么简单,还有更多更多,让他需要去思考,去抉择。 许久,祁放应声道:“好,多谢柳姑娘了。” “我叫薛瑾歌。” “薛瑾歌?你不是柳公子的” 瑾歌瘪嘴笑了笑,耸了耸肩,道:“大概我就是他的心上人吧。” 祁放闻言,一时惊讶,随后恍然大悟一般,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便不再多言,揖礼过后,便去了刀钥那间房。 瑾歌见状,心中半喜半忧,总觉得自己应该是做了一件美事,促成了一段佳缘,不由得内心想象刀钥幸福的模样;这样一想,她面对这扇门的沉重又减轻了不少。 可现在她需要面对的,正是里面的情况。 她缓缓挪动着步子,靠近那扇门,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男子和女子嘈杂的嬉戏打闹声。 “美人?是你吗?小美人儿?” “陈公子,你叫的是哪个美人儿啊?” 一女子娇媚的话音未落,另一男子的声音又响起:“当然是叫怜儿了。” “哎呀,周公子真是偏心,瞧瞧人家刘公子,这有才气的就是不一样。”女子调笑着,旁边不断有人嘈杂。 听到‘刘公子’三个字的时候,瑾歌眉头一皱,心好似漏了一拍,让她静静的屏息,想要听清里面的声音。 到底是说的刘公子?还是柳公子? “书生当然不一样,书生风流起来却都是一样!哈哈。” “那可不是,都说文雅之士更深风流,要说起来,饱读诗书的人,这肚子里指不定存的是什么呢!” “哈哈哈。怎么样?柔雪?要不要叫刘公子给你做幅画?” “好啊好啊!”似是被唤作‘柔雪’的女子应声了。 “好是好,不过,得脱了再画。” “哎呀,刘公子!”女子娇嗔道。 随后,一阵哄笑声传来,让瑾歌根本听不清里面闹哄哄的声音,可她听着刚刚那个醉醺醺的声音不像是桓生。 她现在脑子像是浆糊一样,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无法想象桓生在这样的环境里如何待得下去?更无法想象假若刚刚那个‘刘公子’真就是桓生,他喝醉了,方说出这般下流的话来 想到这儿,瑾歌猛地摇了摇头,想推门进去,可想到如果进门看到了自己不愿面对的事怎么办?这么一想,她便转身离去,不是决定放弃,而是想再考虑考虑。 刚刚转身来到楼梯口,就见到一个女子抱着一坛酒出现在楼梯上,她见着瑾歌,像是见了财神爷一般,立刻唤道:“公子公子,酒我买回来了!” “走吧。”瑾歌扬了扬手,示意她跟上,随后去了另一间房。 见着那女子将就放下,她看了看,只有一坛,疑惑的看向女子,女子会意,立刻解释道:“这是香满楼的玉香露,最近的地方,可我也花了不少时间软磨硬泡,那掌柜的才答应买的,还是勉强卖我一坛” 女子说得委屈,看来没少花嘴皮子功夫。 瑾歌自然是知晓玉香露的,能买回来一坛已经不错了,而且看她一脸的汗,抱着那么重的酒坛子回来,也不容易,便不再为难她。 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了。 玉香露,是爹爹亲酿的配方,本是她无意间将玉兰花香带进了酒里,让酒香溢出不一样的香味,除了浓郁的香味,口感更佳,回味无穷。故此薛爹方才自制了这个配方,这个酒,除了香满楼有以外,只有薛家酒窖才有,一般的薛家铺子都不会卖这个酒。 从听到‘玉香露’那时,瑾歌就更加毫无怀疑的确定,香满楼就是薛家的产业了。 闻着久违的熟悉酒香,瑾歌替自己倒了一杯,仰头而尽。 或许,喝完酒,能给自己勇气? 如是一想,她多喝了两杯,猛地起身,朝着那间房大踏步而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说道:怕什么!去就去,若是当真如此,那要如何再考虑! 想着,她猛地一把推开了房门,却见这东倒西歪到处都是喝醉的人,男女交错横亘,歪歪扭扭。 她快速的扫了一圈,并未发现桓生的身影。 见着她进门,一个半醉半醒的男子结巴问道:“谁?谁啊?找找谁?” “柳公子呢?”瑾歌没有直言桓生的名字。 “嗨又是找刘公子的,哪个刘公子啊?” “柳桓生。” 一旁的另一个男子突然倾身上前,醉得东倒西歪,差点扑住瑾歌。 “哎,你你你说那那个书生啊刚刚走了。” 一听刚刚走了,瑾歌心中不免想着刚刚听到的那些,难不成真是桓生? 闻言,瑾歌不再多说,转身离去,身后还能听到那些醉鬼的话语。 “我说什么什么来着?书生最最风流女人都寻上寻上来了” “哈哈你却不如人家。” “哈哈” 瑾歌听着他们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更甚烦躁郁闷,她回到房间,将玉香露大口大口喝下了半坛,方才踱步准备回匡月楼。 浑浑噩噩,她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同一句话。 “是他不是他不是他是他” 想是夜风凉了,吹得瑾歌浑身发冷,可刚刚饮下的酒搅动着,醉意上头来,让她身子摇晃得更加厉害,昏昏沉沉的,脚步也慢了。 不知不觉,她只觉得刚刚热闹的街市变得安静,吵闹吆喝声离得越来越远,等她转头细看时,才发现自己走进了一条宽阔的巷子,四下漆黑无人,零星的光亮还是月光照着,以及周围隐隐透出的烛光。 她心中咯噔一下,清醒了几分,黑暗让她第一反应是有鬼!瞬时汗毛竖起,她转身准备离去。 可就在这时,她方才发现周围好像围上了人来,黑暗中,他们好像溶于黑暗,一身的夜行衣包裹得严实,手中的刀剑却泛着寒光,反射着月光,让瑾歌看得清楚仔细。 意识到危险,她也未慌,沉重的思索着,判断对方到底是杀她还是抓她,自己这条命能不能保得住。 对方没有一个人说话,看样子没有需要交代的话,也没有要问的,目的十分明确。 瑾歌微微移动了几分脚步,她也没有说话,可醉意上头,她也控制不住的微微摇晃。 就在黑衣人冲上来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快速的移动着,出现在人群中,短短眨眼功夫,那些人就已经安静的倒下了,可瑾歌还是被一人劈中的脖颈,同着她身后劈她的人一起倒了下去。 在她闭上眼睛的前一刻,她感觉到白色的人影伸手拉住了她,随后陷入了一个安全的怀抱之中。 匡月楼。 乾字号天位正东房内,桓生正坐在桌边看着桌上已经枯萎的草编鸳鸯发楞,床上的人突然有了动静,转头看去,瑾歌正从床上爬起来,她揉着脖子,眉头紧皱着,本以为她醒了,可她站起身后的步伐,以及她一身的酒味,都说明她虽然被劈晕了醒过来了,但还醉着呢。 桓生感觉递上了一杯热茶,喂到她嘴里,一手揽住她的腰际,让她站稳。 “你怎么去喝酒了?”桓生轻柔的问话,那熟悉的嗓音传到瑾歌耳朵里,她立刻站直了身子,抬头去看桓生。 对啊,是桓生。声音也是桓生的 “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不在这儿?”桓生嘴角微微噙着笑意,将杯子放回了桌上,“倒是你,怎么还喝醉了?” 闻言,瑾歌才回想起先前的一切,心中的不悦油然生起,她蓦地从桓生的怀里退身出来,皱着眉头吸了吸鼻子,满脸的哀怨:“你喝酒了!” 桓生却也没有否认,笑着点了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强扑被拒 见状,瑾歌又是一阵失落,他果然喝酒了,那他先定然在那里,他在那儿那他就更大的嫌疑! 瑾歌独自想着,气呼呼的绷着个脸,没有搭理桓生,转身想错过他,回自己的房间去静静,但管不住醉酒的晃荡,走起路来飘忽不定。 还未走出两步,就被桓生一把拉了回来,扑到了他的胸前,被他紧紧揽住。抬眼看去,他也正低眉看着他,那双眼睛目光灼热,让瑾歌一时羞赧不已,低下头想推开他,却突然被桓生不由分说的打横抱了起来,径直朝着床上走去。 “你放我下来!”瑾歌心慌意乱,嘴上说着放开,手上却惯性的抓着桓生的衣襟。 “好。”桓生邪魅一笑,将瑾歌放下,却是放在了床上,也丝毫没有犹豫,直接俯身上去,不顾瑾歌的惊愕,握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毫不温柔含蓄。 虽然喝醉的瑾歌亦是一身的酒味,可她依旧能感觉到桓生嘴里的酒味,他的气息径直扑打在脸上。 桓生不会喝醉了吧?! “唔”瑾歌回神,用力的推着他,却被他紧紧抓住双手禁锢在了头上,另一只手摸索着她的身子,一路滑到了腰际,扯开了她的衣带,瞬间扒开了她胸口的衣襟。 瑾歌慌乱之下,抽出了被他禁锢的手,猛地推了他一把。 桓生微愣,略微迟疑的看着身下的人,此时的瑾歌也正瞪着他,一边喘着粗气,双颊的绯红清晰可见,娇羞模样与愤怒的目光结合,更让人难以忽略,看得桓生忍不住扬起嘴角,他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反而笑了笑,继而埋头亲吻着她的脸颊和脖颈,两只手按住她的手腕,没让她动。 胸前的衣衫被毫不客气的解开,肩臂的衣襟卡在手臂处,凉意轻轻掠过肌肤,让瑾歌迷醉之余,又不得不承受着一丝清醒的心慌;身上的人似乎醉得比她还厉害,平日里若她稍稍反抗,他就会停下来,今日却似乎迫不及待一般,亲吻如雨点一般密集,印在她的每一寸裸露的肌肤处,让她略带凉意的身子不由得开始泛红燥热。 许久,瑾歌才感觉到身上的力道轻了,睁眼看去,只见桓生半跪在她身上,微俯着上身,撤回了双手在解自己的衣服,瑾歌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往日的种种,她自是心忧打算,便想要赶紧制止他;可随后转念一想,想着不如自行逃离他的钳制。 如是一想,她立刻缩回身子,准备从桓生身下爬出来,赶紧溜走,可她忘了自己喝醉了,往往动作是无法达到她想要的结果的,自然也就控制不住力道和行为,她一缩腿,就再一次踢中了桓生 刚刚解开腰带的桓生一点防备都没有,就受到了重击,一声闷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瑾歌,你不愿也不用这么狠吧” “我”瑾歌自知理亏,也就无可辩驳,一边防备着桓生,一边观察是否他是否有碍。 桓生自然是没事,他还不如瑾歌微醉,往日被瑾歌回绝,他都一一顺应她,今日却不再想顺着她,哪怕刚刚被她袭击这么一下,也没有让他就此罢手,而是依旧潜伏着,迎难而上,想是禁欲太久,喝了些酒倒是激起了他,隐藏深处的一念。 可他面对的人却是瑾歌,一个毫不留情的‘对手’。 “你倒不如将我踢废了,这辈子也就这么完了。”桓生语气微有严肃正经,实则玩笑恐吓着她,想看看这么说她会作何反应。 果不其然,她薛瑾歌怎么可能会被俗世的利弊所羁绊呢?她依旧毫不留情的一脚将要将她按倒索取的桓生踢下了床。 桓生尚处在意外之中,他并不惊讶会有这么个结果,而是惊讶于这个结果来得太迅速太果断,说明下手的人可一点没有迟疑,在她心中,自己是有多可怕?! 桓生半坐在地上,微微低着头,依稀能看到床上撑坐着的‘罪魁祸首’,他想着自己怕是吓到她了,加之现在她自己将他踢下来,心中肯定愧疚不已,又心生怯意,若自己稍微一冷颜不语,她肯定就会开始自我反省 想着这样可以逗趣瑾歌一番,桓生心里自然没有责怪,也不免觉得有趣,便故意装作一脸的怒气,冷冷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果然,瑾歌一脸怯意的盯着他,满脸写着惹祸了。 许久,桓生站在那儿也没见她反应,只好自己坐回到了床上,没有搭理瑾歌,却见着她不由自主的颤了颤身子,没有再逃离。 安静的房里没有一丝声响,彼此听着呼吸声,桓生在等瑾歌出声,瑾歌却在等桓生发话。 最后,桓生无奈,只好躺下,轻轻说了一声‘睡觉吧’。 桓生本想伸手将瑾歌一并揽下,但想着他若是再动手,保不齐瑾歌回作何反应,想想还是算了,一会儿再给他一脚可不划算。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想着这个娘子没少踢他揍他折磨他,可自己一一都受了,依了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瑾歌听着桓生的叹气声,心也跟着一沉,她每次打完桓生,都又怕又后悔,心疼的还是她自己,可怎么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呢?!这一次次的,桓生就算是脾气再好,说不定也会生气难过。哪怕他是怒火中烧也好过他刚刚那一声叹息。 “桓生”很久以后,瑾歌都不确定桓生是否已经入梦,她低声的唤道,似乎有话想说。 瑾歌唤完,探目而去,见着桓生微微侧过头来,睁开了双眼,望着她,问道:“嗯?怎么了?” 见桓生言语不温不火,目光也看不出任何神色,瑾歌也判断不出他此时到底是生气还是没有,可见着他那双眼睛,又心生胆怯,羞于直视,刚刚还打他来着。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听到瑾歌这么问,桓生嘴角溢出一丝若隐若现的邪笑,一闪而过,他依旧面无表情的回视着瑾歌,淡淡道:“没有。” 这样的语气和回答,瑾歌自然猜不透桓生的意思,她继续解释道:“我知道我老是老是对不住你了,可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这双手” 瑾歌说着,伸出自己的双手,一边看着,一边自我检讨着:“这双手就是管不住自己,不知是不是对你有意见。” ;“”桓生本来见她自我责备,还有些心动,念及她情非自愿,还想宽慰她来着,可听她这般话以后,别提多头疼了,一切话语都被卡死在了喉间。 这借口也真是她才能理直气壮的说出口来 如此,桓生也故意跟她对着干,一脸嫌弃道:“也许不是你的手对我有意见吧,我看你对我意见就挺大。” “额”瑾歌自知自己话不对点儿,鼓着腮帮子瘪了瘪嘴,下一句话差点将桓生气死。 “是你耍流氓在先的。” “?!”桓生一脸的不可思议,探视着她的目光,后者自然是胆怯,没敢与他直视,“我还是第一次听闻,丈夫对娘子耍流氓呢?瑾歌,我看你的酒是还没醒呢?” “”瑾歌心知肚明,在这样争辩下去,自己也是争论不赢的,如此一想,她灵光一闪,立刻转移了话眼,说起了今晚的重大事件,“诶,对了,我今晚做了一个大事来着!” 如此生硬而且不合时机的转移话题,也太蹩脚了,桓生都不必戳穿,她自己都知晓,但念及她尴尬,故而如此,便还是顺着她的话头,问道:“何事” 瑾歌便将自己同刀钥深谈相及,而后还一起去不忆阁一事细细讲了一通。 听到最后,桓生也没有听到她所谓的大事,不过他倒是注意到了刀钥的不同。 “不知娘子所谓的大事是”桓生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侧身过来撑着头,看着瑾歌说道。 瑾歌又将与祁放的相遇言说了一遍,继而道:“所以我就让祁放进门去了,想着他与刀钥做个最后的告别也好,不希望刀钥留有遗憾。” 见桓生看着自己,瑾歌抿唇,有些犹豫,还是接着说道:“从他来寻你以及他的那番话,我便觉得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如此一来,或许刀钥会有更大的胜算,也不一定?” 从瑾歌言语中,能看出她所期待的都是最好的结果,但桓生还是毫不避讳的给她泼了一盆凉水。 “万一,她输了呢?” 闻言,瑾歌脸色霎时一僵,看样子,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最坏的结果,她所希冀的,都是美好的过程和结果。 桓生见她脸色不好,便起身坐了起来,伸手拧了一下她的小脸儿,宽慰着她:“别丧着脸,我不过是提醒你一番,免得到时候你忘了这茬,没有心理准备。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祁放应该也不失为一个可信之人,这样说来,也就能想通他之前的所作所为。” “何意?”瑾歌哪知桓生是在宽慰她,要说桓生怎么可能还需要她的提点才会看清祁放这个人呢?要想了解谁,他早就去查清楚了。 “之前我就觉得,祁放会给我送美人,约我去不忆阁这样的地方,会有些奇怪,从他的言谈举止以及相处时候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是洛祁安这样出入于烟花之地的人,做这些事定然是受了谁的指示,现在想来,应该是因为刀钥的原因,他们俩被彼此作为的借口牵制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含蓄吐情 “你的意思是?” 桓生与瑾歌相视一眼,算是肯定瑾歌眼中的疑问,继续道:“祁放对刀钥可谓是用心良苦,哪怕知道她目的不纯,也心甘情愿。” “什么?!”可想而知瑾歌的惊讶,“他知道她目的不纯?额,不对,她什么目的不纯?” 桓生敛眉看了瑾歌一眼,微笑问道:“你不是亲眼见了吗?还不知?你刚刚也说了,刀钥所遭受那些流言蜚语,冷嘲热讽,对她是极大的伤害,谁又知道里面饱含了多少艰辛痛苦?发生过什么事呢?” “你说不忆阁那些人?” 瑾歌同刀钥一道去不忆阁所见来看,刀钥想必在不忆阁期间受过不少的委屈,偏偏她一个江湖之人,不能用江湖手段做事,被受制于人,忍辱负重的隐藏在市井之中。 “刀钥身上带着怨恨的戾气,她不管眉眼装得多么温柔,依旧掩藏不了她看到某些人事,而目光不由自主的发生变化。” 闻言,瑾歌眉头紧皱着,缓缓道:“桓生你这说得也太难了,你说你都没见过那些人的嘴脸,你怎么就能说得这么一本正经呢?” 桓生勾唇轻轻一笑,却没有答话。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见过? “傻。” “我又怎么了,你又说我傻!”瑾歌自知自己不如桓生聪慧,也说起这话来没什么底气,一个不知道自己傻在哪儿,但却勇于承认自己傻的人,还不是因为她自始至终都自知,且崇拜着桓生。 “对了,我还有话想问你呢”瑾歌说起今晚刀钥和祁放的事毕,自然就将事情转移到了自己和桓生的事上,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有那么一丝丝不确定,想确认,想听桓生亲口说,便鼓起勇气问道:“今晚你在哪儿喝酒了?” 桓生抬眸打量了一下瑾歌的眼色,想她是想问什么事,便一脸认真的笑答道:“不忆阁啊,受邀去了,被那几位公子连敬了好几杯。” 不忆阁 瑾歌不死心,总觉得还有余地,想了想,又问道:“你什么时候走的?我进门的时候不见你。” “喝完酒便相谈了一会儿,等到尽兴了便走了。” “尽尽兴?!”瑾歌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满脸写着不可能和不相信,可听着桓生亲口说着,让她无从判断?除非桓生在骗她 桓生如何不能猜透瑾歌的心思,她那脸上根本藏不住任何东西,他不由得笑了起来,问道:“你心里有答案,为什么还想听我说?” 其实桓生心里知晓瑾歌相信他,还是十分感动的,可是他又有些无奈于瑾歌明明有答案,还要找罪受。若是这些点耐性放在其他事情之上,那也许就会少了很多麻烦了,可她也只会将这些愚聪放在自己身上,说起来,还是自己的幸事,只能说明自己在瑾歌的心里太过重要,而她在面临威胁的时候,也会患得患失。 “我” “瑾歌啊,你最近为什么老是想探究我呢?”桓生直言问出口来,瑾歌霎时愣住,脸色一僵,似乎是鼓起勇气,佯装一脸的正气道:“还不是你流氓本性尽显,让我心生生生出许多” 桓生闻言,蓦地抬手扶额,抿唇不语,绕来绕去,又给绕回来了,他好歹还期待过瑾歌给他一个更为有说服力的理由。现在这么一说,还让他如何回答为好?! “瑾歌,你能不能想我点儿好?我现在越来越怀疑我是不是当真是个风流浪子好色之徒” “嗯。”瑾歌未等他说完,就认真的点了点头,算是肯定的回答。 “”桓生更甚无言,冷冷的看向瑾歌,那目光里饱含着复杂的神色。 见状,瑾歌却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却也防备的往后退了退,挨在墙上,继而偷偷瞄着桓生,弱弱道:“你老是耍流氓,难免让人担心” 桓生见她的模样,也试着往里面挪了一些,靠近了几分,挡住了她,质问道:“我对谁耍流氓了?” “我啊!”瑾歌脱口而出,理直气壮,似是满腹的委屈一般。 瑾歌说完,一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两人大眼瞪小眼,互不言语。 最后,还是瑾歌自知无道理,便卸下双肩的警备,咕哝道:“哎呀哎呀,你别看着我了,我瞎说的行不行?” 桓生不语,瑾歌暗暗思索片刻,只好倾身上前,伸手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桓生的衣袖,低着头没看他,嘴里小声咕哝道:“我不介意。” 瑾歌说完,桓生一时都怀疑自己是否是听错了,哪怕是他,也不敢确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第一反应的答案是不是真的 不介意?不介意自己耍流氓?那就是不介意自己亲近她,不介意 桓生侧目微微打量着瑾歌的神色,见她低头,想是十分羞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不容易,难为她了,既是有心同他解释宽慰,足见她心意。 许久,瑾歌也不知道桓生是何神情,抬头正要看去,被桓生一把拉住手臂就要揽入怀里,她依旧警觉,立刻抵住他,急道:“但也不允许。” 闻言,桓生舒展了一下眉头,轻挑半分,随后松开了瑾歌,噙着嘴角的笑意退身回来,躺了下去。 “折腾一晚上,睡吧。” 不等瑾歌反应,桓生就突然出手,一阵劲风而过,房内的一众烛火瞬间熄灭,床帏也被他放了下来,随后拉过被子细细盖好,好给瑾歌留了一个位置。 这番情形看得瑾歌目瞪口呆,哪怕是此时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桓生也能猜到瑾歌是什么神情。 “不得不说,你太让我刮目相看,太让我膜拜了”瑾歌都怀疑自己认识了一个假的桓生。 其实桓生展示过一次内力灭灯,新婚之夜,洞房之时,只不过当时瑾歌太过紧张并未注意到,这一次,可是眼睁睁的看着桓生露了这一手。她实在无法将当初文弱书生相的桓生和现在高手看做同一个人,可他们都是真正的桓生,也并不违和。 “你要我抱着你睡吗?” “额”毕竟还是跟桓生处了这么久,自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立刻躺倒在床上,钻进了被窝里。 此刻桓生也真是睡意上头了,本以为终于可以安心睡去了,他紧闭的双眼眼看着着就要彻底放松,陷入梦境,耳边却又响去了瑾歌的声音,将他从睡意中强行拉出来。 “桓生,我突然想起来,你说刀钥是受了祁太傅的安排才设计接近我们,那如何解释田豆子那会儿诡异的行为呢?难不成田豆子是祁太傅的人?!” 桓生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他分明觉得瑾歌先前醉得不算很轻,怎么这会儿还这般精神了?!无可奈何,桓生只好闭着眼睛,硬撑着精神答道:“刀钥和田豆子就不是同一个人手下的,除了初始时,豆子故意帮她一把以后,他们便无任何可怀疑的时候。前后他对刀钥的态度的行径颇为矛盾,能解释的,或许就是他们本就不属于同一个人,而刀钥的主人被田豆子的主人利用着,有价值的计划,自然就帮衬了一把。” “啊?!那岂不是说,豆子最后我们没有猜到的那个主人,也有心将刀钥安插在我们身边?!” “嗯。”桓生轻轻的应了一声,本以为解释清楚了,她不会再问,神思就要睡去。 突然瑾歌又出声,道:“还敢利用祁太傅,又能清楚他的计划和安排,看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瑾歌说罢,觉得房间一时陷入了安静,细细听去,桓生确实没有出声。 难不成是自己说错了? “不是这样的吗?桓生?那你认为呢?” 依旧没有回应。 瑾歌睁着双眼,转过头去面向桓生,叫到:“桓生?桓生你觉得呢?你睡着” 话还未说完,桓生突然一把将她扯入了怀中紧紧抱住,出声道:“我认为,你若再吵我,没了睡意,那你今晚别想我放过你了。” “嗯我睡着了。”瑾歌立刻紧闭双眼,佯装已经彻底睡着。 桓生这才觉得耳根清净了不少,依旧没有撒手,紧紧怀抱着她,嘴角微微勾起一弯好看的弧度。 翌日。 瑾歌醒来已是巳时了,睁眼看去,桓生早已起床,穿戴完毕,站在窗边,听见她有响动方才侧身过来。 “你夜里精神着呢?早上却是醒不过来,看来是昼夜颠倒了。”桓生说着,轻笑出声,一边走到了床边,看着瑾歌的模样,佯装认真道:“听闻昼夜颠倒之人,需在睡觉的时候,倒过来,便可调整回来了。” 瑾歌可是睡醒了,不会被桓生这话骗到,一把扯过旁边的枕头就要同他砸去。 “你少忽悠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小孩子昼夜颠倒的解决方法,我又不是小孩子!” “呵呵,原来瑾歌连这事儿都知晓,看来倒是见多识广。” 瑾歌气鼓鼓的瞪了桓生一眼,没有同他再斗嘴,而后起身迅速将衣服穿戴了整齐。在此空隙,桓生坐回到了桌边,敛眉看了一眼桌上几张请帖,对着瑾歌道:“一会儿同我一道去见一些高官贵胄,可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刀钥姑娘 “高官?大官?” “嗯。” 瑾歌本想直言拒绝,自己可没什么兴趣,但却也警觉的有一份迟疑,反应了半刻,桓生为什么会提出来呢?说明其中有问题,桓生自然是有他的理由,不过是出于何意,自己既是会意了,便同去了吧。 “好啊,我换身好看的衣服,同你一道去。”瑾歌穿戴完毕,突然想到自己的发髻该梳个什么好呢?桓生所言说是个大官,那会不会是想拉他入朝为官? 瑾歌如是想着,却没有言出。 而桓生自然是看出了瑾歌那片刻的迟疑,但听她最后答应一起去,也满意的笑了笑。 两人收拾好之后,便出门了,路过七狗的房间,瑾歌还想着怎么不见他们俩呢?此时也不算早了,以往他们俩可早早就下楼吃饭去了。难不成在楼下?还是说昨日玩累了,还睡着呢? 想着,瑾歌也没有去敲门,而是吩咐阿松一会儿他们起来了叫他们自己安排。 刚到楼下,就遇上了进门的刀钥。 今日见她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却也说不上是什么。 瑾歌立马上前同她招呼,自从昨日两人亲近一些以后,瑾歌对她的态度自是改变不小。 “刀钥。你一大早去哪儿了?” 瑾歌不过随口问问,不想刀钥的回答却让她有些震惊。 “刚回来。”刀钥说着,似乎有些难为情,她瞥了一眼旁边的桓生,伸手拉住瑾歌的手,欲言又止,“那个薛姑娘,可否” 瑾歌见状,只好转头看向桓生,后者微微点头,应答:“去吧,我等你一会儿。” 而后瑾歌便同着刀钥回到了房间,看样子,刀钥和祁放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瑾歌的心已经开始抑制不住的狂跳,生怕刀钥再说出什么更凄凉的结果来 “刀钥?” 瑾歌试探的唤出声,将出神的刀钥唤回神来,她似乎沉浸在什么思绪中,竟是有些恍惚。 “你怎么了?” “嗯”刀钥看着瑾歌的注视,面色竟微微泛起红晕来,实属难得一见,饶说刀钥还是一个江湖儿女,以往见她真心一笑都难得,难不成是好事? 犹豫许久,刀钥才缓缓出口道:“多谢姑娘,刀钥打算今日就走。” “啊?!这么突然?”瑾歌还以为她会说别的,没想到突然就跟她告别,“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不会是祁放说了什么不好听的吧?” “没有。”一提到祁放,刀钥敛眉抿唇露出一丝笑意来,继而道:“虽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可我却觉得足矣,不管他选择什么,我都应该支持他,既然京城已经没有我的牵挂,我便重返江湖,浪迹天涯。” 闻言,瑾歌先是一愣,随后内心蓦然释怀了不少,想是刀钥最后那番话,让她觉得,这个结果似乎更为好罢。其实桓生说得没错,他们俩,总要一个结果,而这个结果,如何衡量好坏呢? 从刀钥的话来看,她说虽然可是说明祁放并没有选择她,但是刀钥却并没有难过,反而说了一句她觉得足矣 她眉眼中的温柔和嘴角的幸福笑意,无不诠释着她的心境,看来,昨晚的一夜并没有白费,不至于他们连最后的离别都没有,他们连相忘于江湖都还心怀遗憾 瑾歌想着,突然一个激灵昨夜刀钥是刚刚才回来的,难怪她刚刚说‘刚回来’,说明昨晚她就没有回来过,而是留在了不忆阁过夜,难道他们俩在那里过了一夜?? 瑾歌脑子里面想着,嘴里就毫不避讳的直接问出了口来。 “你们俩昨夜在不忆阁过夜了?!” 其实瑾歌不过是问出了一个事实,而刀钥却蓦地红了双颊,从脖子一并红到了耳朵根儿,她哪知瑾歌并非问的是细节,只不过是问她是否昨夜一夜未归这件事罢了。 见着刀钥面色尴尬绯红,瑾歌才意识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欺负你了?!” “咳咳咳。”瑾歌这一番问话,可让刀钥忍不住咳嗽起来,可算是服了她了,越是尴尬,越是问一些更加尴尬的话来。 似乎是终于有所领悟刀钥为何面色如此潮红尴尬,瑾歌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说了蠢话,尴尬的支吾道:“额不是我没有要打听你们的事的意思,你就当我没有问罢,只要他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就好。” 这次倒是换了瑾歌觉得尴尬不已,抿唇低下了头去,这番情形,反而解了刀钥的尴尬,蓦地笑了起来,心想着瑾歌尚且这般害羞,看来小女儿家的心思尚不明确,亦不知晓柳公子何时能感化调教出这个小丫头呢? 刀钥如是想着,便微微一笑,心生一出,打算同瑾歌谈谈,便道:“他自是没有对不起我,不过我倒是想问问,薛姑娘,可是与柳公子有婚约?” 瑾歌闻言,稍稍思索,回想着她与桓生之间,好像确实是因为自小指下的婚约,便点头答道:“嗯,好像是的。” “呵呵,你们倒是像一对天作之合的佳偶,看柳公子对你宠爱有加,温柔体贴的模样,还真是艳羡旁人呢,姑娘倒是幸运,有得这么一个良人,可托付终生。” 听着刀钥的话,瑾歌蓦地一愣,竟是有些疑惑,似乎有些好奇在旁人看来,桓生与她是何种情状,便问道:“当真?桓生他真有那么好??” 没想到刀钥没好气的笑瞪了她一眼,一副嫌弃的模样,“你呀,真不明白?还是明知故问?谁最清楚他的好?那还不是你自己?呵呵” 被刀钥这么一说,瑾歌不好意思的鼓了鼓脸颊,绷着笑意,算是承认了刀钥的话了,她内心自然是知晓桓生的好的,不管是桓生的笑容还是他的目光,她都能从中感觉到浓浓的情谊,不知道那种情叫什么名字? 刀钥看着瑾歌的模样,突然低声谈起了昨夜之事,她侧目看着瑾歌,想看看她会作何反应。 “昨夜,你让祁放进房之后,可走了?” “嗯?没有我去寻桓生了。” 刀钥一笑,又道:“你可想过祁放会同我说些什么?” “没有。”瑾歌答完,又犹豫了,她微微皱眉一下,又道:“其实也想过吧,不过我之前并未想过坏的结果,尔后桓生提醒我,我方才恍然大悟,说不上是为什么,可我就觉得,结果不会太坏。是吗?”最后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瑾歌小心翼翼的看向刀钥,她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如若结果真的很坏,刀钥不会是这样的反应吧?还能同她说笑 “嗯。”看着瑾歌求知的双眸,刀钥也放开了刚开始的羞赧,大方道:“虽然他没有选择我,可我在离开他的最后一刻终于得到他了,也无憾了。就算没有永远的拥有他,但我至少曾经拥有过,拥有过他的人,他的心” 他的人?! 瑾歌眉头一皱,方才领悟刀钥话里的意思,她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唾沫,难掩震惊 “你的意思是是昨晚你们们们们” “呵呵,”刀钥这次却没有羞赧,而是露出了笑来,想必是因为瑾歌比她更为羞涩让她顿时没有了羞赧的感觉来,“倒是谢谢薛姑娘成全,只不过,希望你不会笑话刀钥,看不起刀钥这行径” 刀钥说着,收了笑意,垂目肃言道:“或许在你看来,一个未出嫁的女子不该与男子做出这般有悖羞耻的事来,不过刀钥一个混迹江湖的人了,已经不在乎这些闲言碎语了,那些人不知在我身上乱泼了多少脏水,我都受了,但我到底是何种人也,我自己清楚,祁放也愿意相信我,就已经足矣。” “没有不是”瑾歌见她有所误会,忙解释道:“我刚刚并不是有看不起你,或者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我有些意外罢了并不是没有” “呵呵呵,瞧你,怎么这般紧张?”刀钥突然笑得一脸的狡黠,凑近了瑾歌几分,低声道:“既然薛姑娘不介意,那倒是试试,违了那墨守成规,打破世俗的约定俗成,或许更刺激,就好像” 刀钥还未说完,看着瑾歌乌漆漆的双目瞪得老大,一本正经的望着她的样子,呆傻得可爱不已,竟是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蛋,嘻笑道:“我好想能明白柳公子为什么喜欢你了。” “额”瑾歌耸了耸肩,掩着自己的尴尬,低眉低声说道:“其实我跟他早就” 她话还没说完,这次换刀钥震惊的握住了她的肩膀,不可置信的瞪着她,缓缓说道:“薛姑娘看不出来啊” 两人对牛弹琴的谈话,又徒生了多少误会。 瑾歌不过是想告诉刀钥她和桓生早已成亲,是夫妻关系,如此刀钥刚刚那一番话在她身上是行不通不成立的;可刀钥却误以为他们俩 “哎呀,刀钥姑娘你误会了。”瑾歌也就放弃了解释,突然转了话眼,问道:“那祁放去哪儿了?你们就此分别了吗?” “嗯。一早醒来,他就已经走了,故而我便是确定了他的选择,独自回来了,打算收拾收拾就同你们告别,本还有些沉重,可我看到你那张无邪的笑脸,蓦地被感染,觉得多大的事都可化作一缕云烟,倒不如看着美好的事走下去,你说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挑明关系 刀钥这番话说得,瑾歌都一愣,或许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会有这番感染力。 “好了,你可别转移话题,刚刚你说的可是真的?”刀钥的目光着闪耀着求知的探索,她似乎很感兴趣,在她眼中,桓生可是十分正经的男子,一度认为他不近女色。 “嗯?桓生吗?”瑾歌点了点头,想着同刀钥解释一下她和桓生的关系,便想着一一道:“我跟桓生是指腹为婚的,自小的婚约,不过却是没怎么交流过,直到几个月前才像是初见一般,分明同在渝州城,同在城东,却互相不知。你也见着了,他那个人,着实安静得紧,刚识得他那会儿,更是不怎么言笑。” 瑾歌说着说着,忽的回想起之前的种种,蓦地笑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儿。 刀钥见着也是会意微笑,不由得点了点头:“那看来,柳公子当真是十分喜欢你了,他那副冷漠的样子,可写着拒人于千里的冷漠,除了你,可哪位女子能得他正眼,更别提笑脸了。” “没有啊,这话不对,”瑾歌许是没有理解透刀钥话里的意思,竟是一本正经的举例解释道:“他并不是生人勿近啊,更不是冷着一张脸,虽然他话不多,但是他总是脸的温暖笑意,对谁都温润有礼,我见他就时常对你笑啊,还有祁放,田豆子,七狗,这么一说,怎么觉得他见谁都笑” “呵呵呵”刀钥竟是被她逗笑了。心中不免感叹,瑾歌当真是个呆萌的丫头,着实讨人喜欢。她也就没有再同她解释,转而谈道:“你们两家门当户对的,定是顺风顺水,共结连理不是什么难事,此番如意,羡煞旁人,更别说,你们两人能双双倾心相付。” 刀钥说着,满眼都溢着艳羡的神色,看着瑾歌的眉眼,更觉得心境由之而改变着,心中更加释然。 “好了,话也就说到这儿吧,薛姑娘,刀钥还是不打扰你和柳公子了,刚刚见你们是要出门去吧?他还在楼下等你呢,如此就算是我跟你们的告别了罢,我也没有什么行李,孑然一身,一会儿便离开这高高在上的都城,远去他方了。你们,可要保重!” 刀钥说着,双手握住瑾歌的双手,莞尔视之。 闻言,瑾歌心头不免一紧,竟生出一丝不舍来,虽说之前与刀钥相处的日子以来,也说不上亲近友好,萍水相逢而起,如今却心心相惜而终,自是有了不一样的情愫,已然是视彼此为友人的境地了。 “你这就要走了?”瑾歌也清楚,刚刚刀钥也说得很清楚了,一早祁放就不辞而别,刀钥没有伤心难过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虽然刀钥心境释然,可瑾歌还是有一丝内疚,或许她站的立场和观点不一样,他们俩最后没有在一起,如今刀钥却已经交付了自己的半生给他,结果不了了之 如果自己没有出那么个馊主意或许也没有这么烂的结局吧,也怪自己做事不曾思考全面,也不是每一次都能瞎猫碰到死耗子。 “嗯。”刀钥点了点头,随后笑道:“我可真想能参加你们的成亲大礼,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闻言,瑾歌抿唇,微皱眉头,咕哝道:“嗯看样子是没这个机会了” “嗯?” “我跟他早就成亲了” “什么?!”刀钥顿时一惊,面色难掩惊讶,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他们的种种,正要继续说什么,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随后传来了阿松的声音:“小姐?小姐?公子说他先走了,一会儿让我送你去,或者你不想去也行” 看来桓生也挺了解瑾歌的,知晓她其实不甚喜欢这样的场合,去也是勉强,她除了去陪场吃点东西也听不懂几句话。 “额这个桓生”瑾歌嘟了嘟嘴,其实觉得这样也好,“那就告诉桓生,我就不陪他去了,一会儿我同刀钥去街心逛逛。” “哦。”阿松应完声,就听着哒哒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看样子是急急跑去传话了。 “好不好?刀钥?”瑾歌看向刀钥,咧嘴笑道:“昨晚没完成的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今日我们去吧!” “哈哈,好!” 如今算是了了刀钥心结,她已然心中坦荡释怀,再同瑾歌最后放肆一把,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两人刚刚相约好准备出门,门口嗒嗒嗒的脚步声又近了,接着就听到阿松气喘嘘嘘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犹豫胆怯,道:“小姐,公子让我转告你四个字。” “什么字?!”瑾歌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重色轻夫。” 果不其然 “阿松,这话是你胡说八道的吧,桓生这么可能这么说?!”瑾歌在这一点上始终保持着清醒,桓生会这么说才见鬼了呢。 “嘿嘿,小姐,真是瞒不过你,姑爷说的是,注意安全。”阿松说完,想是警觉的防备着瑾歌随时开门跳出去揍他,立马撒丫跑了,边跑边喊道:“小姐,我去备马车了。” “这个臭小子!真是欠揍了。” 看着他们这番闹腾,刀钥在一旁笑意更浓,心中感叹着他们之间那种平凡的快乐,在这俗世中,平淡却又特别。 京城闹市,最热闹的那条街无非就是簟西楼那条,两边的街市从一大早到深夜,都是热闹非凡的,人来人往,似乎从来不会停止。 桓生从马车上下来,慢慢的踱着步子走进了簟西楼,旁边的聚散斋门内,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直至他消失在视线之中,方才出了聚散斋的门,紧跟着进了簟西楼。 此时虽还不到午时,已经十分热闹了,正堂上,一个蒙着面纱的美艳歌姬正抱着琵琶在弹奏吟唱,另一边一个手持长箫的男子附着琴音缓缓吹奏着。他们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跟着桓生进门的身影一直看到他上楼而去。 紧着,那聚散斋出来的男子也跟着进了门,他没有左右查看桓生去向的什么地方,而是径直去了楼上一间隐蔽的房间,得到准许进门,立刻握拳行礼道:“少主,柳桓生已经去了,接下来怎么办?” 临窗而立的男子一身素黑,乌黑的长发轻轻束在脑后,碧绿的发带轻轻搭在肩头,听到男子禀告,他方缓缓转过身来,俊美的容颜依旧,却又不失沉稳和冷冽。 凌墨。 “放了吧。” “嗯”男子略微迟钝了半刻,随后应声离去。 凌墨转而又转身看向了窗外,不远处的马车缓缓行来,车角上的玛瑙流苏随之晃动一摇一摆的,让凌墨不由得注视着,而未曾直视过马车的车帘处。 随后马车停在了香满楼的门口,接着,就看到一个女子哧溜从里面钻了出来,麻溜地跳下马车,转过身来,明媚的笑颜让他不由得心头一紧,似乎是克服了极大的心理方才直直的看着女子,心中缓缓唤出她的名字:瑾歌。 瑾歌接着刀钥,一道进了香满楼,要说这京城最好吃的东西在哪儿,肯定是在香满楼了,再说了,自己家的酒楼,不捧场捧谁家的场呢?再者,瑾歌倒是十分想要请刀钥尝一尝玉香露,昨晚可惜了没让她喝上。 “薛姑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我倒是十分好奇啊,你和柳公子成亲多久了?”刀钥一边斟酒一边道:“不瞒你说,我之前虽然有过怀疑你们之间关系不简单,但从未发觉你们是夫妻,看你的模样,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嫁人也不奇怪,只是你们俩” 看着刀钥用酒杯倒酒,瑾歌咬着下唇欲言又止,似乎并未听到刀钥那问话的模样,随后接过她手中的酒坛道:“不是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嘛,这酒杯这么小” “呵呵。”刀钥宠溺的看着瑾歌一本正经的模样,笑出声来:“你呀,若是当真换成大碗,我可受不了这一碗,就不能陪你喝了” “喔哈哈哈。”瑾歌爽朗一笑,便将酒杯推到了刀钥面前:“好,那我就陪你用这个大碗!” 刀钥敛眉看了看眼前被瑾歌称之为‘大碗’的酒杯,抿唇一笑,“好。” 随后二人仰头,一饮而尽。 瑾歌放下酒杯,却也并没有忘记回答刀钥的问题,看样子她刚刚虽说注意在酒杯上,可还是认真的听了刀钥的话。 “你觉得我和桓生不像夫妻?是不是看起来,我与他不甚匹配?”瑾歌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言论,自她与桓生有婚约一事传开了,就没少听,哪怕她后来被八抬大轿的娶进柳府,也没有停止过这样的言论,要说她不在乎是假的,但她面对这些言论的态度,也自有决断。 “并不是这个意思。”刀钥见她误会,急急解释道:“你别误会,柳公子虽说名声流传天下,那都是文人雅士之间,再者,刀钥也不甚懂这些,可薛姑娘却有一身特殊的气质,哪是一两句话可以概括的,其实两人之间配不配,我还真没资格谈论这个话题,只是觉得,你们之间并没有那些配不配的问题,你们之间并没有真正的差距。” 刀钥说着,难免想到自己,语气也渐渐低沉了几分,见状,瑾歌立马接话过去,岔开了这个话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迷之助攻 “刚刚你说我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那你可看错了,我与桓生同年同月同日生,已经过了十八岁生辰了。” “你们同年同月同日生?” “嗯”瑾歌差点将他们之间其他也吐露出来,随后意识到这些事没有相谈的意义,便没有再说,只是点了点头,“巧了些。” “岂止是巧了些!”刀钥似是又发现了一件奇闻一般,感叹之情溢于言表:“简直让我大吃一惊,由衷赞叹,你们这是多少世修来的缘分?若说你们这辈子不会在一起,那才是奇了怪了,说出去,也无不认为是一桩奇闻异事吧?!” “这么夸张?” “哈哈哈”刀钥又替瑾歌斟了一杯,看着她那副懵懂的模样,竟是有些好笑,想玩笑她一番:“这算不得夸张,你们俩才叫夸张,不如薛姑娘回想回想,你们从一开始到现在在一起,可有过什么阻碍?就算有什么阻碍,也根本阻挡不了你们吧?那月老的三生石上,怕不是把你们三生三世都刻在了一起。” 经过刀钥这么一说,瑾歌当真开始回想了一番,要说她和桓生之间,还真没有自身的问题,都是在遇到一些人为的阻碍,或许这也是他们的特别而引起的祸事吧。 想到这儿,她心中五味陈杂,但论桓生,自是更多的感慨感动,但一想到他们或许还会遇到亦或者正在发生着的,都是圈套,她就不由得心中一紧,有些担忧。 “我嫁给桓生之前,也曾不断的想过他会不会不喜欢我,毕竟我与他的差距,是众所周知的,或者说以前从来没有感觉到过他的喜欢。” 刀钥见瑾歌低眉说得认真,也认真的听起来。 “直到什么时候呢”瑾歌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好像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他并不是不喜欢我,可他喜欢我什么呢呵呵我在说些什么呀。” 瑾歌自己说着说着,都觉得好笑,立刻打住,不再说下去:“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虽说我们顺利的成亲了,可谁知道,后面等待着我们的路又是什么呢我控制不了自己的人生,身边的一切人,一切事都是未知的,更掌握不了桓生,就好像现在,以前我们生在渝州,长在渝州,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离渝州那么远,远到京城,可现在,或许桓生也已经无法掌控自己的选择了吧。” “瑾歌?你不介意我叫你瑾歌吧?”刀钥试探的问出口,见瑾歌笑着摇了摇头,方才继续道:“你所说的担忧是不是柳公子入仕为官?” 见刀钥问到点上,瑾歌并未逃避,点了点头,低声喃喃道:“何止这些” “嗯?”刀钥看瑾歌这副反应,自然也能想到,瑾歌还有的担忧自然是这烟花之地的莺莺燕燕,“瑾歌的担忧,刀钥不知猜得对不对,不过” “嗯?”瑾歌端起身前的杯子轻轻的碰了一下刀钥的酒杯,缓缓放到嘴边,等待着刀钥继续说下去。 “我之前的任务确实跟你担忧的差不多,不过我得知柳公子已有有情人之后,就自然而然的产生了退意,一者,我本就心系祁放,在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就曾担忧过,若我遇到的当真是一个好色之人,完成任务的期间,就假戏真做了,那我就更无颜面面对祁放;二者,有情人真的很难得,若是因为自己横插一脚,坏了一桩好姻缘,那更是罪孽,所以我便更加退却,本想到告诉主人,柳公子真实情况,主人便会收手,不过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属下,哪知主人的心思,他并没有答应,反而让我继续下去,就算没有了我,他也还会有其他的安排” “其他的安排?”瑾歌闻言,眉头微皱,想着最近的事,看似平常,不过桓生日日都会去见不同的人,难不成都是安排的圈套?那他们会对桓生做什么呢?要说想杀桓生定是不可能,她也完全相信以桓生的身手,应该不可能会吃亏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就刀钥的猜测来看,主人应该不是想害柳公子吧,若是想害他,不会用这些办法,要说柳公子这样的人才,对朝廷来说,着实难得,收入朝中为官也不是不可能。” 刀钥说到这儿,看到瑾歌脸色一僵,明白瑾歌心中有这一份担忧,便宽慰道:“不过看得出来柳公子志不在此,他应该不会选择的。瑾歌,你也不想柳公子为官?” “嗯?”瑾歌点了点头,“其实,平凡一生,挺好的,在就渝州城一生,亦或者游历江湖,都好,但是桓生若是自己选择的话,我也不会反对他。” “朝堂险恶,不知道祁放他能不能应付的过来,”刀钥说着,不免想到祁放身上去,可祁放不一样,他生而就是官宦之家,这是他的命,“总归我还是觉得他不适合那个地方,可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说到这儿,两人竟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意识到二人竟是这般默契,突然就笑了起来。 “怎么还说得这般伤感的话题来了?” “不是说好好喝酒吗?” “对啊!来来来,我们喝酒。” 瑾歌就是一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性格,刀钥见她又换了一脸的笑颜,心中释然不少,转而问道:“对了,这酒这般香,看样子是这香满楼的玉香露,名满京城的好酒,听闻很难买到的,就是多大的官来也得看看情况,瑾歌你怎么买到的?” “嘿嘿嘿。”瑾歌捂嘴嘻嘻一笑,挑眉问道:“你猜?” “倒不是看不起你,就是给他一打银票,不卖也是不卖的,我还真是有些好奇了。” “这个你倒是说对了,我本来给他好几倍的价钱,可他就是不卖给我,”瑾歌耸了耸肩,接着道:“所以我只好去找姜七公了,说是七狗想尝尝鲜,让他帮忙得一坛来,所以他就去拿了。” 闻言,刀钥不由得赞眼一下瑾歌那副鬼机灵的模样,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鬼点子的嘛?” “嘿嘿,这算什么?”瑾歌一边说着,一边将腰间的玉簪顺手插在了自己的头上。 刀钥自然注意到了她这个动作,目光随着她的手,最后落在了她的簪子上,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根玉簪真好看。” “啊?是嘛”瑾歌笑了笑,她自小戴着,也说不上多看,也觉得并无多么特别。 刀钥随之细细打量了一番瑾歌的容颜,看着她的发髻,突然问道:“诶,你和柳公子成亲了,可是你的发髻为什么” 瑾歌一愣,听着刀钥这么一问,她也明白,却是有些难为情,想是自觉着自己这个想法挺奇怪的,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随后支吾道:“这个啊我” 见瑾歌说起来难为情,便自己替她解了围:“难不成是刚成亲不9,不甚喜欢?不过婚后的发髻自是不如少女时候的好看,就是因为你这发髻,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你们成亲了。对了,你们成亲这么久可有动静了?” “什么动静?”瑾歌顺着刀钥的目光看向下,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霎时明白了过来:“啊你说这个啊?没没有呢” 说着,别开了目光,埋头将嘴搭在了酒杯上,想着最近若不是自己老是拒绝桓生,说不定 哎呀,我在想什么呢 瑾歌不由得猛地摇了摇头,那脸色抑制不住的泛起红晕来。 见状,刀钥蓦地凑到了瑾歌面前,低声问道:“你们不会还没有圆房吧?!” 这么一问,瑾歌的脸色更是尴尬,这个让她怎么回答 看瑾歌这般羞赧,刀钥竟是以为自己猜对了,不由得又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来,随后竟有些担忧起来,开始细细说道:“不知我这么问会不会有些失礼,不过瑾歌你是不是抗拒房事?” “噗咳咳咳”瑾歌一口酒从鼻孔喷了出来,呛得她睁不开眼,使劲咳嗽了起来。 “你没事吧”刀钥忙抬手替她拍了拍,赔礼道:“刀钥失言了。” 瑾歌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好摆了摆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没有” 刀钥想了想,心中不免觉得难怪,之前总觉得他们之间少了些什么,看来就是这个了,想到这儿,刀钥开口劝慰道:“你们已经成亲了,你怕什么?” “没不是” 瑾歌想解释,可她的反应倒是越描越像了。 刀钥也就更加确定自己的所想,提议道:“瑾歌,我以前在不忆阁,这种事儿自然是早就懂得的,便不会过于回避,倒是你了,我识得一个老姐姐,她最能解这种事了,不如你去会会她,她就是看你一眼,都能知晓你的问题在哪儿,可是十分厉害的人。” “这么厉害?”瑾歌已然忽略了刀钥说的其他话,完全被这个神人吸引了注意力,“还有这样的奇人?你怎么认识的?” “之前在不忆阁时,曾同一个小姐妹去过,不过她已经”说到这儿,刀钥似乎有些不愿提及的往事,便岔开了,继续道:“那个老姐姐着实是厉害人,瑾歌若是愿意,一会儿我便带你去会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夫妻之道 “嗯。”瑾歌不假思索,直接应下,也没有仔细想过刀钥叫她去会会是为了什么,随后瞥见桌上的一桌菜也没有这么动,赶忙招呼刀钥趁热吃,“今日替你践行,你可要多吃些,以后我们能在一起喝酒的机会不知道是何时了” “这倒也是。” 一座陈旧的大宅子门口,田豆子靠坐在墙边,渐渐恢复了意识,醒了过来。有了意识的他一瞬间回过神,惊醒一般,从地上弹了起来,左右查看着,回想着昨日发生的事情。 “主人呢?” 左右十分宽阔,丝毫没有见到七狗的踪迹,让他一时心慌不已。 抬头看去,这座府邸曾经似是十分辉煌,且在他的脑海中有过一瞬间的熟悉感,他想不起这是哪儿了,可怎么会在这儿醒过来呢?! 他在门口犹豫不决了很久,脑子浑浑噩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不断的看着眼前的宅子,在脑海中搜索曾经的模样,曾经的熟悉感。 现在这么办?去哪儿寻主人?他会有危险吗? 之前七狗遭到刺杀一事,就给他们提了个醒,七狗再次遭遇毒手也不是不可能的!当务之急应该先把七狗找到! 如是一想,田豆子便打算先寻路回到匡月楼去寻瑾歌和桓生,商议一番,再做决定。 田豆子也不知道这儿是哪儿,只觉得这座宅院定然是以往辉煌的大府邸,但是为什么会落魄至此呢?这条街在京城的哪个位置呢?想到这儿,他便飞身到了院墙的一角,再蹬空踏墙而上,站立到了最高的地方,举目望去,发现这院子果然十分大,若不是破旧不堪,不知道该是何种人才能住得了这么大的院子,亭台楼阁无一或缺。 他眺目看去,发现热闹的集市相隔并非特别远,而眼前这条街明显应该是最佳的地皮,为什么会这么冷清呢?他没有再多做停留,而后飞身踏步而去,快速朝着匡月楼回去了。 田豆子刚走不久,那落魄陈旧的大宅院里,七狗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入目所及,就是一个尚在风中晃动的秋千,一摇一摆的模样,让他恍惚之间,好似看到一个年幼的孩童正坐在秋千上,嘻嘻哈哈荡着双脚,笑得可灿烂清甜了,身边站着的是他的爷爷,慈眉善目的模样,满是怜爱的看着他,帮他扶着秋千,时不时推一推。 视线渐渐模糊,他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像,他上前一步,伸手上去时,果然摸到了秋千的绳索,尚在一摇一摆,可秋千上的孩童却已不见了踪迹,他环顾四周,到处都是陈封的迹象,哪里有一丝蛛丝马迹,耳边已不能听到那欢快的笑声,取而代之的是寂静到能听到他心跳的砰砰声。 “爷爷”七狗竟然失声唤出了口,等到他自己的声音传到耳中时,才惊觉自己的失言,不觉一愣,喃喃出口:“难道他就是我吗?” 那这儿又是哪儿?难道我是在做梦吗?梦中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七狗一边想着,一边慢慢的踱着步子,在院子里游逛,好像往日历历在目,周遭都能听到人们的谈话声,嬉笑声,那些笑脸都能看得清晰,周围都是他们的气息。 可他总是在感受最真实的时候,又醒了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走到了院门口,这时,他才恍惚明白过来,自己不过是到了一个府邸,而这个府邸是哪儿呢? 想到这儿,他就伸手去将布满灰尘的门栓抬了开来,想是许多年不曾开过门了,他费了很大的劲,才将门拉开,还伴随着“吱吱吱”的声响,让他更加有真实感。 抬着沉重的步伐,他从院门里走了出来,转身看去,似乎也用了很大的勇气一般,好像什么秘密在等待着揭开。 ‘太子府’三个大字在岁月的流逝中,已经渐渐失去了往日的辉煌,布满的陈网诉说着这么多年来到底经历了多少埋没,已经想不到往日是多么的辉煌,与现在的死气沉沉难以描述。 七狗认真的看着这块牌匾,分辨着上面的字迹,他心中不免难以想象,这个府邸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联想一番自己身上的各种信息,又能和这个太子府扯上多少关系呢? 一直想寻找真相,寻找自己的归所,难道就是眼前这一座死寂空洞的院落吗?为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任寒风侵袭着他的周身,亦好似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还要继续吗?还能继续吗?或许连上天也在帮我,告诉我一条明路了。 七狗这般想着,嘴角蓦地勾起一丝冷漠的笑意,那双洋溢纯净清明的双眸似乎变得锐利而复杂,里面饱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瑾歌和刀钥在香满楼喝过酒出来,已是近未时了。刀钥说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在离开之前一定要亲自带瑾歌去会会那个老姐姐。 瑾歌虽说有些尴尬,可一想到能见证奇人异事,还是很好奇,便答应了同去。 那个老姐姐就在京城一条不易被发现的小巷内,直到见到真人,瑾歌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叫她老姐姐。 看她的模样,就好像春香苑那个老鸨子,涂着厚厚的胭脂口红,可双眼的皱眉好像很难掩盖,显示着她无法与岁月抗衡的苍老。虽说她穿得依旧娇艳美丽,可瑾歌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已经不年轻了。 “呵呵,进来啊,夫人。” 那老姐姐竟是看着瑾歌少女发髻,就这样唤了出口,果然让瑾歌一惊,心里不免感叹,半信半疑的打量起她来。 “进来坐吧。”她招手唤了唤,手中的手绢扬着,一时让瑾歌想起那些阁楼上花枝招展的女子们 “翡翠姐姐。”刀钥上前,颇为客气的行了个礼,随后介绍道:“这位姑娘是我朋友,带她来拜访拜访姐姐。” “姑娘?”翡翠姐不免掩嘴笑了笑,她刚刚已经叫出口来了,叫的可是夫人,此时刀钥又说是姑娘,可不是翡翠姐怀疑自己的眼光,而是指出刀钥称呼错了。 刀钥会意,意识到自己介绍得不合适,可是她一时也未得习惯,不知晓该如何改口,她也是刚刚才得知这个消息,还把瑾歌当姑娘也是正常,但是听翡翠姐指出,只好尴尬的笑了笑,算是默认。 见着瑾歌毫不避讳的直接打量自己,翡翠姐也不奇怪,亦不气恼,而是上前将瑾歌轻轻的迎了进门,一边说道:“夫人成亲多日,怎的还与相公分房而息?” “这你都看得出来?!”瑾歌再难掩惊讶,不免直接问出了口。 翡翠姐淡淡一笑,弯着眉眼饶有趣味的打量着瑾歌的眉眼,那身姿似乎是因为多年来的习惯,一直不停的左右扭动摇摆着。 “你看看我,像是多少岁的人了?” “嗯”瑾歌抬眼细细看着她的模样,有些不太敢确定,支吾道:“莫不是半老徐娘?” “咳咳咳”一旁的刀钥一听这话,惊讶得使劲咳嗽,还好,翡翠姐并未有气恼的迹象,并未与瑾歌计较,反倒是笑了,道:“小夫人说话真有意思,直言不讳,看来个性爽利,不过,我这把年纪已经可自称老朽了,怕是姑娘看不出来吧?” 莫说瑾歌惊讶不已,连刀钥也不知道这回事,一时管不住自己的神情,目瞪口呆的往着翡翠姐。 怎么可能她都这把年纪?可她们都还叫着她翡翠姐姐 瑾歌和刀钥不过是心中想想罢了,也不敢直言出来,但是翡翠姐好像能看穿她们的心思一般,亦或者一般人听到这事儿都会有这样的心思罢。 “我这名儿可是多少年了一直叫下来的,自然一传十十传百了,都这么叫,再说,我也喜欢他们这么叫我,总比叫我翡翠婆婆好吧?” “额嗯嗯。”瑾歌乖巧的点了点头。 见瑾歌这副模样,翡翠姐似乎很是喜欢,不免伸手无比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轻笑道:“真是乖巧的小丫头,所以说,老姐姐我见过多少人,可是数不胜数,哪种人没见过?不过你这样的却是当真少见。” 说着,翡翠姐一边替她们俩倒了一杯热茶推到面前,一边坐到了桌的另一边。 “要我说,你成亲为了什么?” “啊?”瑾歌迟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茫然的往着她。 不过翡翠姐并未再问,兀自说下去:“能为了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夫妻二人,和谐相处讲的百年之好c相敬如宾c相濡以沫,而这些都是大理,那小理是什么?小理也就是床帏之事。” 翡翠姐说得丝毫没有一点点违和感,可瑾歌听得莫名的羞耻,整个面色都有些木然,不自然。 “小夫人当真是娇羞,不过这也是必然的事儿,就算你不喜欢,可是这是两个人的事;先抛开大道来说,这事儿是为了传宗接代,继承香火;从另一面来说,男人嘛,总是需要一些这档子事儿,不然娶你干嘛?娶你回家,光眼看的吗?作为一个女人,就得满足男人这需求。” 虽说翡翠姐前面说的话,瑾歌觉得有些道理,可后面这话,她就不太认同了,心里不认同,嘴上也就直接说出了口:“这话可不对了,女人又不是男子的物品,哪有这些道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好奇身份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呵呵……”翡翠姐闻言,直接笑出声来,不疾不徐道:“到底是个少不经事的模样,自是不懂这话的深意,只是照理说,你这种已然出嫁的女子,出嫁后就早该懂了,你倒是奇怪了。” “嗯……”瑾歌听不出翡翠姐话里的意思,总觉得,她并未有敌意,不过虽然嘴上不同意翡翠姐的道理,但该听的,她还是听进去了,这道理也是道理,一个人的道理不等同与所有人的道理。 “要我说,小夫人,你愈是防备一件事,那事儿该来的还是会来,有时候求之不得呢,你说呢?”翡翠姐意味深长的看向瑾歌的双眸,洋溢着深邃的目光,让瑾歌霎时后背一凉,心道:难不成她指的是爹娘他们? 想到这儿,瑾歌脸色不免有些惨白,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还是不要在这儿逗留了,先回去了。 “谢谢……您……”瑾歌想唤她的名字,却是如何也唤不出口,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翡翠姐看她的脸色,也知晓她这个人不似一般人,说她无惧,可她也有惧可言,说她无愚昧,可她却并不是真正的愚昧,她的大道,或许很多人根本无法理解。 “不客气,小夫人,你家相公那般优秀,你也不怕他……”翡翠姐笑问道,其实不过是想试探她一番,但是在她问这话的时候,她已经猜到了瑾歌会作何回答,故而听到瑾歌的回答也并不惊讶。 “怕?怕。”翡翠姐并没有问怕什么,瑾歌并也没有答怕什么,但她们都彼此知晓,再者言,瑾歌之所以不答完,是这个怕,可是囊括太多,是怕也,也是不怕也,要如何说得清一个具体呢? “小夫人真是个奇人。” 听到翡翠姐这么夸自己,瑾歌蓦地露出一脸笑来,眉眼弯弯,笑得皎洁率真,答道:“您更是奇人,后会有期。”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翡翠姐明显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缓缓答道:“后会有期。” 看着瑾歌和刀钥离去的背影,翡翠姐站在巷口,叉着腰的姿势再她们彻底消失在巷口才恢复如常,一身挺拔的身姿与她刚刚大相径庭,随后快步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 瑾歌和刀钥一边漫步回匡月楼,一边聊着。 刀钥已经决定好了,准备现在回到匡月楼就收拾包袱,随后便离开京城,故而瑾歌兴致不甚很高。虽说心中尚有不舍,她们短短数日相交,却似经过了漫长的岁月一般,但是瑾歌十分理解和支持刀钥,走到这个地步,不如回归江湖,这里不适合她,留在这儿,不如离去。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瑾歌,别怪我多嘴,费口舌与你多言,不过呀,我倒是十分认可翡翠姐姐的话,柳公子对你这么好,你就当是奖赏奖赏他吧。” 原本还一本正经听她说话的瑾歌,最后听到她这么一说,身形一僵,脸颊迅速染上红晕,与刚刚的她可谓是云泥之别。 “……哎呀,刀钥,你说的什么呀!” 瑾歌这一声控制不住的吼叫,引来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皆侧目看了过来,她自知丢人,赶紧抬起袖子将自己的脸遮挡了起来。 “哎呀,倒是聪明嘛,知晓先把脸遮住。” 说这话的人当然不是刀钥,而是一个男声,熟悉的男声。 瑾歌一听就没好气的垂下双臂,瞪着双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果然,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洛祁安,你阴魂不散啊?!” 见着瑾歌看过来,洛祁安嬉皮笑脸的凑了上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嘿,你不觉得这是缘分吗?你看看,你在哪儿都能跟我遇上,岂不是上辈子就修来的缘分?怎么还成我阴魂不散了?” “……孽缘吧。”瑾歌瘪了瘪嘴,撤步站到了刀钥的身边,轻轻的靠上刀钥的身侧。这么一动作着实让洛祁安赶到奇怪,他一脸的不可思议,随后伸手将瑾歌拉到一边,背对着刀钥低声问道:“喂,你什么时候跟柳桓生的小妾关系这么好了?我不觉得你是一个愿意两女共侍一夫的大房啊?这么大度?!不像你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瑾歌差点就一巴掌给洛祁安的后脑勺拍了上去,手已经抬起,才惊觉眼前的不是田豆子,便收回了手,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桓生什么时候纳妾了?请你不要口头上随便给桓生纳妾,三妻四妾这些心思收起来,没有我的允许,口头上也不能随便纳妾。” “哈哈哈……”闻言,洛祁安不禁大笑出声,实在是觉得瑾歌太好玩儿了,心中似乎更多了一层兴趣。 “不是我想给你家柳桓生纳妾,是有人要给他娶妻呢。” 此言一出,瑾歌不禁又大喝出声:“你说什么?!” “嘘。”洛祁安赶紧抬手捂住了瑾歌的嘴巴,一手趁机搂住瑾歌肩头,可这样的行为瑾歌怎么可能允许呢,当下反应及时,抬手捏住洛祁安的手腕,往前一带,侧身的同时一下子顶了一下洛祁安的膝盖窝,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一个甩手将他放倒在了地上,‘砰——’的一声,惹得周围的人纷纷围了上来,现在更多人看热闹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刀钥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刚刚还在担心瑾歌,现在完全放下了心。 要说刀钥对洛祁安的印象,是从第一次见就已经发觉了他对瑾歌的心思不简单,现在想来,当时他就是知道瑾歌和柳公子的关系的,可他并未戳穿,还顺着自己的话故意问桓生,看样子当真有要同桓生争一争的意思。至于瑾歌和柳公子他们,是不必担心的,可眼前这个男子,看起来并不像一个简单的人,若他真的想得到瑾歌,或许真的会不择手段也说不定…… “哎呀……”洛祁安一边捂着自己的腰背,一边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知道就算自己伸手让瑾歌扶起来,她也不会扶他的,“你这怎么突然还动上手了?” “还不是你先动手的?”瑾歌说得理直气壮。 “我……”洛祁安一脸的冤枉,委屈道:“我那不是想让你小声一点嘛,免得引得周围人看笑话,我知道你不想被大家围观,现在好了,喏,我们就被围在中间,当成耍猴一样看。” “怪谁诶?!”瑾歌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随后拉起一旁的刀钥,挤出人群,飞快地离去了。 任身后的洛祁安呼唤,也不转头搭理他。 刚刚那么一折腾,瑾歌却并没有忘记,刚刚洛祁安对她说了什么,或许她就是不想再听,才想赶紧逃离,免得听那个洛祁安叨叨叨…… 她有点害怕和不安。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匡月楼,刀钥在屋内收拾,瑾歌就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刀钥也看出来了,她脸色不太好,刚刚见了洛祁安就变成这样,难不成是洛祁安对她说了什么?还是做什么造成了影响? “瑾歌?你还好吧?怎么脸色这么差?” “没事。”瑾歌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刀钥收拾好的包袱上,她东西真的不多,一个小小的包袱就已经是全部了,“你这就收拾好了?” 瑾歌语气里竟是不舍,过多的矫情话语,她也说不来,随后唤了一声阿松,接着就看阿松从门口进来,递上了一个长长的荷包,看样子不像是银子,刀钥虽是不解,但还是接了过来,这打开一看才发现是……银票。 “这么多?银票?!”刀钥感叹钱多的同时,也不免感叹瑾歌果然非一般人,一般情况下,人们都是赠上一些银子作为盘缠,她竟然直接用银票?! “嗯,你可别说你不要。”瑾歌推了推刀钥的手,示意她收下,“收下吧,虽然人在江湖,但难免花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呀,还有什么事是钱不好办的?有了钱,才能一身轻松仗剑天涯不是?哈哈。” “可是这么多……” “不多,”瑾歌说着,意会到刀钥不同于自己这个自小就不缺钱的小姐,便想着宽慰她道:“这点钱不多的,你想想,你衣食住行不都得花钱?我嘛是想着给你一箱银子多重啊,也抬不动,不如折成银票,带上几千两都不重,是吧。” “……”刀钥都被瑾歌这一番话说得无话可说了,虽说她多少听闻过桓生的身份,瑾歌的还不甚了解,但是想一想也知道,定然不是普通世家,定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不过平时见他们用度花销也不是那种铺张浪费纨绔子弟的行径,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千金的模样,倒是让人匪夷所思了。 见刀钥发楞,瑾歌以为她担心自己给了她银票,他们没得花了,又补充道:“你别担心我们,带的银票自然是不少的,我爹娘怎么可能还让我受得到苦呢?嘿嘿,再说了,这京城我随便哪个钱庄都能拿到银子。” 闻言,刀钥终于是有了些反应,犹豫的问出口道:“瑾歌,我现在有点好奇,你到底是谁了?” “嘿嘿,柳桓生的夫人。”她自己答完,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抿唇含羞一笑。 听她这么一答,好像并非无道理,确实如此。随即,刀钥报以一笑,握拳道:“那如此,刀钥就此谢过瑾歌的厚谊,来日有机会,定然感激恩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比翼江湖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这话你可说得太重了,我还真受不起呢,只说你以后游历江湖,有机会来渝州,我们再招待你呀。” “哈哈。”刀钥敛眉一笑,以后抬头,看着瑾歌狡黠一笑,凑上前道:“你们的孩子满月酒,我一定来。” “哎呀。” 瑾歌被这么一玩笑,连一旁的阿松都跟着偷笑。 随后两人也不再多话,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准备前往码头。瑾歌打算送刀钥去码头,总归在她离去的时候,有一个人相送,不会那么落寞孤寂吧。 两人刚出门,就遇上了桓生回来,他的马车就停在门口。他也没有下车的意思,站在车边的听竹见着她们出来,立刻迎了上来,道:“少夫人,少爷等候多时了,快上车吧。” 瑾歌颇为奇怪,都没有意识到听竹又改口,叫回了‘少夫人’。 “桓生等我们做什么?” 听竹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知,夫人上车问问少爷吧。” “哦……”瑾歌抱着疑惑,示意刀钥一同上了马车,见桓生正端坐在中间,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身处在一个不一样的人间。 见着二人坐定,他便轻声吩咐道:“去往护城码头。”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哪儿?!”瑾歌这一天天的,怎么竟是遇到些不问不听不看就知道她心中所想的人?怪没安全感的…… 桓生敛眉轻笑,应道:“瑾歌听说过一句没有?” “什么话?”瑾歌眉头微皱,以她以往的经验来看,事情并不简单。 随后,见桓生抿唇轻笑,缓缓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呃……”这么一说,瑾歌还未反应,一旁的刀钥率先笑了,看着二人的模样,欣慰不已。 “你少给我说好听的……”瑾歌气鼓鼓的鼓了鼓腮帮子,脸色颇为不自然的转过身去,不看桓生,可她这么可能抑制住嘴角的上扬呢…… 这句话可是温素教给她的,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 一路上,三人也无多话,之前他们三个同坐在这辆马车内时,还各自抱着不同的心境,如今又是另一种关系了,说起来,还真是变化来得快。 现如今这京城的局势,会是谁说了算呢?这一切都还没有定数…… 几炷香的时间,就到了护城河边的码头上,这里停着大渡船,瑾歌也不知道为什么刀钥要选择渡船,走官道不好吗?这个答案,后面从桓生那里得知了,这是后话。 三人下了马车,慢慢的朝着渡口而去,停靠在岸边的大渡船上,已经有人在呼喊着赶紧上船了。 “要走的快点儿,晚不得酉时发船,赶着明儿一早送到呢,不走的话就开船了。”那人吆喝了两嗓子,就开始招呼伙计们收拾,准备出发了。 “那刀钥就此告辞了,多谢两位这么些日子的照顾和包容,得罪的地方,就请多包涵担待,刀钥还有很多需要感激二位的恩情的地方,有机会用得上刀钥的,一定万死不辞。” “刀钥姑娘言重了。”桓生看着刀钥微微一笑,又看了看瑾歌,“你没什么话说了,就让刀钥姑娘走吧。” 顺着他的目光,瑾歌低眉看向自己的手,正抓着刀钥的衣袖没放开,便赶紧松开了手,干笑了两声,道:“我确实没什么话可说的,嘴笨。” “呵呵……”刀钥温暖一笑,抬手替瑾歌撩了撩额前的碎发,亲昵道:“你不说我也能感受到,就此告别吧,嗯……”说着,她深深的看了桓生一眼,转而对着他们俩意味深长道:“可抓紧了,我等着喝满月酒呢。” “额……” 看瑾歌面色尴尬羞赧,桓生敛眉一笑,抬手握拳揖礼应道:“呵……保重。” “保重。” 告别完,刀钥便转身上了船,站在船边朝着瑾歌挥了挥手,随后转身进了船。 看着刀钥进去了,瑾歌也转身准备回去了,不过桓生竟然拽住她,叫她再等等。 “嗯?你舍不得刀钥啊?”瑾歌脱口而出,并未有其他的意思,不过这话在桓生听来可就有不同的意味了。 他一脸无奈的解释道:“怕你后悔。” “我后悔?!”瑾歌满是狐疑,确实很好奇桓生话里的意思,可她也知道,问桓生,一定会叫她看着,所以问了也是白问,便收了声,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 见她这么安静乖巧,桓生还有些不习惯了,刚刚都没有问他,还真是有长进,想到这儿,他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他问她,一定会有所反应。 “刀钥什么时候来渝州城和满月酒啊?” 桓生这话问得,可是没给瑾歌机会,怎么答都是陷阱。 本来就不太能转过脑子的瑾歌,这可被难住了,一时脸色霎为尴尬,咕哝道:“什么呀,喝什么满月酒,你们都胡说八道的。” “呵呵……”桓生敛眉轻笑一声,手中的扇子转了转,握在手中端正,一本正经道:“刚刚听闻刀钥姑娘那般说,难道不是瑾歌已经答应下来了?” “我哪有?!”瑾歌满脸的不可思议,急道:“我哪有答应……哦不是……我……” 这说答应也不好,说没答应也不对,她干脆不说话了,哀怨的瞪了桓生一眼,气鼓鼓的侧过身去,不再理他。 一旁的桓生的轻笑声传到她的耳中,更是气恼,怎么感觉又被耍了呢! “来了。” 听到桓生这一说,瑾歌猛然回过身去,好奇的看向桓生,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柳公子,久等了。”祁放双手握揖,急急敢上前来。 一身素衣打扮的祁放,让瑾歌一时还未能认出来,之前看着的他,都是锦绣华服在身的富家公子打扮,如今这素衣在身,还真是有很大的区别。 “不久,不过赶上了就好,马上船就要开了,快上去吧。”桓生指了指船上,那眼神中已经说明了一切,刀钥就在里面。 “好。”祁放目光中流露的感激和感动自然明显,瑾歌都能看出来,不过她现在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清楚。 一旁的伙计已经在开始收缰绳了,最后喊了一嗓子:“还有人要走没?不走我们要开船了。” 见状,祁放便转身急急准备上船,走了两步又转身握拳揖礼道:“柳公子,大恩不言谢,江湖再见。” “保重。” “告辞!” 说罢,他在船离开码头的最后一刻,爬上了船,随后朝着岸边的瑾歌和桓生挥了挥手,渐渐朝着河中远去。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相忘于江湖,不如于江湖相濡以沫,天涯海角,海角天涯。 看着渐渐远去的渡船,瑾歌还未从刚刚的心境中走出来,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但是那种五味陈杂的感觉以及今天跌宕起伏的心情,让她无比感慨。 不过,这些问题,只需要问一旁的桓生就能得到答案了。 看着瑾歌投过来的眼神质问,桓生也明白瑾歌的意思,便笑着拉住瑾歌的手,一边朝着马车走去,一边说道:“走吧,河边风大,上车你问什么都行,别受了风寒。” 瑾歌心中一暖,眼前的男子是自己的相公,或许他对自己好是有理可言的,可他对谁都那么温暖友好,没有想到他竟然也会帮祁放和刀钥。 “桓生,你真好。”瑾歌突然含情脉脉的望着他,软软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让他心中一惊的话。 桓生登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眼前的瑾歌,笑问道:“对你好吗?” “嗯。”瑾歌郑重的点了点头,又道:“似乎对谁都好,其实,你有时候是不是也不会管对方是好是坏,能出手的都会出手?” 闻言,桓生温暖一笑,轻柔道:“天下的人,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不过是瑾歌教我的罢了,我帮的,是我的娘子啊。” “……”瑾歌一时无言,理解着桓生的话,转念一想,桓生说得好像并不假,看来他什么都明白,知道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的担忧,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 沉默片刻,瑾歌蓦地抬起头来,眼巴巴的往着桓生,那双眼睛饱含着情愫,微启樱口,缓缓道:“桓生,你对我真好。” 说罢,不等桓生反应,突然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桓生,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口。她依稀能感觉到桓生的身子一僵,砰砰的心跳声直传到她的耳中,随后抬手回抱住了她,紧了紧力道,将下巴轻轻的靠在了她的头顶,细声道:“刀钥放弃荣华艰辛,换一颗真心相随,也是值了;祁放抛掉身份束缚,换一身自由快活,也是值了;我助他一臂之力,就当是还了他那个恩情,替瑾歌圆了一个美好的计划,岂不是划算;江湖之大,比翼而飞,不管后路如何,这也是一个新的开始;最重要的是换得了瑾歌的投怀送抱,到底是十分的值得了。” 不远处的马车边,听竹看到这一幕,急急拍了拍在一旁打盹儿的阿松,低声喊道:“快看快看!少爷和少夫人他们……” 阿松迷迷糊糊被听竹拍醒,睁眼眼皮看过去,这刚刚还眯成一条缝的双眼登时变得老大,结结巴巴道:“小姐……小姐……” “嘿嘿,我看到少夫人扑到少爷怀里去的。”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诡异踪迹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马车咕噜咕噜的朝着城中驶去,阿松似乎也懂得主子的心,驾得悠闲慢哉,时不时同听竹眼神几下,心中已是十分满足了。 马车内,瑾歌靠坐在侧边,幻想着刀钥和祁放现在会是何种情状,忍不住勾唇露出笑意。 一旁的桓生目光微瞥,看着瑾歌的神情,也被她有所感染,感觉到天色愈发近晚,也愈发凉了,便拿起一旁的披风替瑾歌披上。 “小心着凉。” “嗯。”瑾歌配合着桓生的动作,往前挪了挪身子,随后自己将披风抓住,任桓生帮她继好,触目所及便是桓生那放大的面孔,清俊英朗,眉目秀冷,好像很久没有这么细细看过他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瑾歌直勾勾的痴迷目光,桓生微微勾起嘴角,倾着的身子没有撤回去,而是径直抬起头来,回视着瑾歌的目光,直视片刻,他就抬手握住瑾歌的下巴,侧脸想要亲上去,回过神的瑾歌立刻抬手按住了他的脸。 “呃……”后知后觉的瑾歌才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这么对桓生?想到这儿,瑾歌颇为内疚的收回了手,看着桓生僵住的面色,突然凑上去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蹭了一下。 “还你的。” 闻言,桓生不禁轻笑出声,满意的撤回了身子,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还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瑾歌听着他的笑,直觉难为情,脑子快速的转动着,思索着自己该说点什么,这样默不作声好像更为尴尬。 “对了,你怎么会……” 瑾歌抬眼看向桓生,见他已经收了笑意,一脸淡然的看着她,轻声问道:“会什么?” “祁放啊,你怎么会知道他们之间的事的?是怎么帮他脱身的?我倒是更担心的是,他们俩以后的路会不会更难走。” “路是他们选的,难走也得走下去不是吗?”桓生微微侧目,看着瑾歌,“我想啊,若是你要去闯江湖,怕就会半道不愿走了,跑回渝州城去吧?” “哎……你……”瑾歌知道他笑话她,是因为上次去农庄时,自己要半道开溜折回渝州那事儿,“刀钥见到祁放一定很开心,虽然她说自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心满意足,也无憾了,但是若是能有祁放相伴江湖,一定会过得更开心吧。” “她想要的,现在长久拥有了,岂不是更好?” “说得也是,今早上我还有些后悔呢,自己闯了祸,干了蠢事,现在想来,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了。”瑾歌说着,整个身子都跟着卸下了力道一般,松垮了下去,靠在了车壁上。 看着瑾歌那模样,桓生抿唇一笑,目光闪过一丝趣味,悠然问道:“不是你说的吗?祁放看起来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即使如此,那他也肯定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男子,自己做过的事,肯定会承担的,那对刀钥,该负责的肯定会负责的,所以,我只需要帮他一把手,他自己就会选择自己最想选的答案,这也不难。” “负责?”瑾歌略微迟钝,理解着桓生说的意思,半晌才反应过来,有些难为情的将心中的想法问出了口:“你知道……他们……啊?” 听着瑾歌含蓄的问话,桓生故作镇静的问道:“他们怎么了?” “就是昨晚……在不忆阁……” “在不忆阁?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就是……”瑾歌说着说着才发现自己被桓生整了,他分明知道自己的意思,还在那儿故意问,要她难为情,“哎呀,你知道你还故意问!你真可恶……” “又没有人告诉我。” 桓生这么一说,瑾歌更为震惊,他不就是说刀钥告诉她这件事的吗……不过好像也是,自己就是刀钥告诉的,不然怎么可能会凭空知晓呢?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瑾歌就一直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她知道桓生故意跟她打太极,可她没有耐心。 见状,桓生也就不再同她玩笑,正经道:“因为,今早刀钥回来时,还穿着昨日那套衣裙,最重要的是,她的脖间有痕迹……” 桓生说到这儿自然放低了声音,抿了抿唇没有再说,因为瑾歌的眼神已经表达出了她的震惊。 “你……”瑾歌不敢相信的是,桓生就早上看了刀钥一眼而已,就已经将她这些事儿给分析出来了,而自己跟她在一起那么久,还不如桓生……她都不敢相信,桓生这双眼睛是不是有读心术,能看到过去未来…… “你这眼睛也太毒了,怎么还往人家脖子看?她脖子上有什么?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桓生抬眼看了瑾歌一眼,轻咳一声,犹豫着说道:“吻痕。” “额……”桓生这么一说,瑾歌的脸上立刻染上许多不自然来,吻痕……想到这儿,瑾歌蓦地低下了头,结束了这个令人羞耻的话题。 马车行驶了许久,终于回到了城中心,穿过冗长而拥挤的街道,终于回到了匡月楼,刚一进门,就将掌柜的放下手中的笔匆匆迎了上来。 “公子公子,姑娘,你们可回来了,你们一道的那个小兄弟寻你们老久了,看样子是出了什么事,很是急呢,眼看着这个点儿了你们还没有回来,他就赶出去寻你们了。” 闻言,瑾歌脸色一变,急急问道:“出了何事?” “似乎是你们那一路的那个小孩儿丢了,他一个人回来的,昨晚就没有回来,今儿他一个人回来,说是寻你们,那个小孩子却不见了。” “七狗不见了!?!”瑾歌不禁低呼一声,转身看向身后的桓生,满脸的焦急。 “别急。”桓生率先出声安慰道,轻轻将她拉住,往门外走去,“应该不会有事的,先看看情况,我派人先去将豆子寻回来,问问情况。” 想是对于桓生的无条件信任,瑾歌听桓生说不会有事的,心里莫名的安心了几分。 桓生为什么那么有把握七狗不会有事,也是有原因的,这个暗波涌动的京城,想要七狗命的人很多,想要保护他的人更多,暗中的人,想杀他还是想救他,还真是说不定。 “原来昨晚他们就没有回来,我怎么都没注意到呢?!今天早上我还想去叫他们,我真是大意了,若是早上不想着留他们多睡会儿,或许早就发现了,现在可怎么办……七狗不会出事吧?他们明明是一起出去的,怎么豆子会把七狗搞丢了呢……” 瑾歌心急,嘴上说着,心里急死了,她可不想七狗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你别急,等豆子回来先问问,能从豆子身边把七狗带走,也是需要一点手段的,说明迟早都是会发生的,我们都没有想到,昨夜他们没有回来,你也别自责,一会儿好好问问豆子。” 两人正说着,阿松就看到街角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姐,小姐,是七狗回来了。” “七狗!?”瑾歌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亦或者是阿松喊错了七狗的名字,而是田豆子,她急急忙站出门口去,果然看到街角出出现的是七狗的身影。这心中的大石这才好似放下了一般。 “还好,还好这小子没事。” 看着瑾歌如释重负的模样,刚刚那般担忧他们安慰的反应,桓生心中滋味难绪,不知道这世道会不会对瑾歌再好一点,别给她那么多伤害,让她的善良有所回报。 “七狗!” 听到瑾歌的呼喊声,刚刚失魂落魄的七狗蓦地回神,抬头望去,看到众人正站在门口看着他,瑾歌正用力的朝着他挥手,他这才好似回魂一般,立刻抬腿朝着他们跑去。 “姐姐。”不等瑾歌他们问话,七狗就兀自说道:“对不起,让你们为七狗担心了。” 看样子,他可是什么都知道,知道自己一夜未归,让他们替他担惊受怕,生怕他出事,不过他这么一说,瑾歌更为内疚,自己竟是没有早一点发现他不见了,昨夜没有回客栈都不知道。 “没事就好,”桓生轻轻解下身上的披风替七狗披上,打量了一番他的脸色,柔声道:“饿了吧,进来吃点东西,再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休息。” “嗯。” “有什么话,边吃边说也行。” 闻言,七狗一愣,看着桓生的目光一闪而过的惊异,随后恢复平静,桓生能看出他有心事有话说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便点了点头,随着二人进了房间。 “对了,田豆子呢?怎么不见他?” 七狗这么问,瑾歌就更为奇怪了,皱眉回问道:“你们俩怎么分开的都不知道吗?” “嗯……”七狗一边扒着饭,一边慢慢嚼着,似乎不是很有胃口,答道:“不知,昨晚我们不过是去逛了逛街市而已,后来豆子说是想去那条深巷里面的小街去寻把趁手的防身武器,我们俩就去了,那巷子深,来往的人也少,没走多久,就觉得脚步似乎有些沉了,随后就不记得……” 说罢,七狗看了看瑾歌和桓生的反应,低头继续扒了一口饭。 听到这儿,瑾歌尽管心中多有不愿,但还是忍不住怀疑起田豆子,他为什么会突然带七狗去那种地方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试探真相 想是猜到瑾歌会怀疑田豆子,桓生出声道:“一会儿豆子回来问问他,是否记得。” 说着,又转过目光看向七狗,问道:“你今日醒来是不是在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 闻言,七狗抬头看向桓生,目光惊异,连动作也僵住了。 “师父你怎么知道?” 桓生轻皱眉头,他心中已经知晓七狗去过哪儿了,只不过,为什么他会在哪儿出现,是否说明对方确实不会伤害七狗,但目的呢 “刚刚见你出现在街角的时候,失魂落魄的,想是遇到了什么事,去过了什么地方吧。” “嗯嗯。”七狗重重的点了点头,刚要继续说下去,就听到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未见人面,就听到了田豆子焦急的声音。 “薛姐姐!薛姐姐!” 闻声,瑾歌赶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刚要迎上去,就被门口突然闯进来的田豆子狠狠撞了上来,还好桓生手快,将瑾歌捞了回去,才没有两败俱伤。 “你慢点儿。”瑾歌没瞎功夫跟他废话,替他倒了一杯温茶递上去,眼看着他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随后接着问道:“你上哪儿去寻了?瞧你这一头的汗,以往打架也没见流过这么多汗,可是急坏了吧。” 瑾歌嘴上这么说着,自然就觉得自己怀疑田豆子是不对的,一定不会是他,如果是他故意的,他这么可能这么着急呢。 想到这儿,她对田豆子的态度也更温柔了一些。 “我都快把这京城给走遍了,想到你们可能会去可能不会去的地方,我都去过了,可是都没有见到你们的身影,也不见主人。”田豆子一边说着,一边喘着粗气,渐渐平复了下来。 “我们去送刀钥了,倒是你,哎呀,都别讨论这些了,你们昨天怎么回事?” 田豆子听到瑾歌这么问话,有一瞬间的迟钝,方才应道:“昨日你出门后,我和主人就去街市逛了逛。” “然后呢?”瑾歌抬眼看了七狗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看看豆子会不会跟七狗说的一样。 不过田豆子没有多想,也看了一眼七狗,应道:“我想着去寻把趁手的防身武器,就带着主人去了那条黑街,没想到会出事。” “出什么事了?”这次,问话的是桓生。 “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失去了意识,要说平日里,有什么迷烟之类的,我都会有所察觉,昨晚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故而栽了跟头。” 桓生没有再多细问这些事,想也能想到,对方既然会选择下手,肯定会查田豆子,可是值得怀疑的是,对方竟然能知晓田豆子的弱点。 “然后呢?你们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吗?有没有见到什么人呢?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七狗抢着话道,“我就觉得好似是睡了一个好长的觉,醒来,也没觉得身体有任何不适和变化。” “对,”田豆子也附和的点了点头,应道:“不过这也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弄到那个地方呢?” “你们?”瑾歌还是很聪明,立刻抓住了田豆子的话眼,如果他们是在一个地方,那为什么后来会分开呢? 田豆子这么一说,不仅仅是遭到了瑾歌的怀疑,连桓生和七狗都朝他递来好奇的目光,似要他一个解释。 “不是你们别这么看着我”田豆子似乎是有些急切了,看样子要么他是做贼心虚,要么是他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上,自己会被怀疑,急得他挠了挠头,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想过我是不是跟主人在同一个地方,后来我再次回到了那个地方,绕着那个大府邸走了很久,来到前门发现大门打开着,那布满灰尘的迹象以及门栓上新鲜的痕迹,说明有人刚刚开门从那里面出来了,那一眼就能看出是尘封了很多年的地方,这我自然就这么怀疑了,况且我为什么会在那儿?我觉得那个地方很是熟悉,以我的记忆来看,主人应该也对熟悉那个地方,所以” 田豆子没再说,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七狗,桓生和瑾歌看七狗的脸色,也知道,一定是了,而且他们都已经猜出来了,那个陈旧废弃的巨大府邸是哪儿 前太子府。 但是,田豆子和七狗不知道桓生和瑾歌的已经知道了,所以桓生便多问了一句,“什么府邸?” 田豆子闻言,看向了七狗,意在让他说出来。 七狗也会意,他摩挲着了手中的筷子,看向他们道:“太子府。” 要说七狗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可他心思却不比一般的孩童,他以前心中担忧,自己会不会给桓生和瑾歌带来不便和危险,想靠自己的一己之力寻找真相,他并未想到过自己的身世会有这么多迷,还会牵扯上那些不敢想的地方c人事 而今现在,太子府给了他不一样的压力,也让他陡然明白了很多事情,以他的个性,这么多年宠辱不惊,不把这些弄明白,他怎么也不会安心,更无法无忧无虑的成长,从他记事起,就知道了,自己这一生注定不会平凡幸福。 所以,在这一刻,他选择了告诉桓生和瑾歌,不管怎么样,也迟早会让他们知道的,倒不如就现在说了罢。 虽然自己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可是,自己一个人要怎么办 听七狗说完,瑾歌将目光转向桓生,相视一眼,自是会意,瑾歌也无话,她不会掩饰,也怕说错话,便讲话头交给了桓生,任他说罢。 “太子府?为什么你们会去了太子府?” “不是我们去的,”田豆子接话解释道:“我一早醒过来就在后院的门口,我那时心急,也未想过去看看是什么府邸,直后面再次回去寻找时,才转到前门,看到那三个字,知道是什么地方。” 田豆子说完,七狗也道:“我醒过来时,在院里,身旁的秋千还在荡漾,现在想来,估计那人将我放在那儿,我就醒来了。” 听着他们的话,瑾歌在一旁悄悄的皱着眉头思索着。 “这当今圣上尚且年轻,不曾听闻有过龙子诞生,更没有太子,那这太子府,就是前太子的府邸了。”桓生说着,目光轻轻的瞥了一眼七狗,注意着他的反应。 桓生说罢,七狗和田豆子一时都没有接话,不可能他们之前没有想到,所以不惊讶也不奇怪。 看来,七狗成长得挺快。 桓生心中暗暗想着,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第一眼就觉得七狗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孩子。 一阵沉默过后,瑾歌实在憋不住心中的话了,看向七狗,试探的问道:“七狗?那你现在作何想?” 七狗抬眉看了看瑾歌,他并没有隐瞒自己心中所想,但在说出来之前,他还是想听听桓生和瑾歌的态度。 “薛姐姐,师父”七狗放下手中的筷子,一双眼睛目光炯炯的看向他们,随后放低了声音,道:“七狗知道这些事会连累你们,所以一直不敢言说,如果现在又将你们牵扯进来,怕” “怕什么?!我们不怕被你连累,你有什么就说,我薛瑾歌虽然没有什么大能耐,帮得上忙的肯定义不容辞。”说到这儿,她自己也觉得,七狗的身份不一般,自然有些泄气,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心有余而力不足,复而道:“我们并不会怕连累,怕牵连,而是担心我们帮不上你,毕竟那” 说到这儿,瑾歌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缓缓道:“你自小在渝州城时,我还能拍着胸脯说,自己一定能护你周全,可现在是京城,我薛瑾歌突然不算什么了,我不敢保证什么,但是姐姐依旧会帮你,只要能帮得上。” 说完,瑾歌抬眼看了看桓生,目光似有疑问,桓生意会,便点了点头,转头朝着七狗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他的目光。 如此,七狗心中似有了坚强的后盾,这才将那些话吐露出来。 “不瞒你们说,我今日在那个地方醒来,就觉得往事历历在目,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些场景好似都在眼前再现”七狗说着,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悲伤,他那张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悲凉和不解,让人心疼。 “我也想过,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那儿,是否说明昨晚将他们掳走的人想告诉我们什么,想让我恢复记忆?还是想告诉我,我的身份” 瑾歌闻言,心好似漏了一拍,随后问道:“你有印象你的身世吗?” 听到瑾歌这么问,七狗将目光投向了田豆子,他却并不是在征求田豆子的意见,因为主人是他,事情的真相,是否要言说的决定权也在他。 “之前田豆子曾提醒过我,但是他并没有直说过,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他所记得的事情也不多了。” 顺着七狗的目光,瑾歌也看了看田豆子,他似乎有些紧张,抱着剑的姿势更为僵硬,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借着那么多事联系起来,再想想今日出现在那个地方,看来已经很明显了。”七狗抿了抿唇,继续道:“只是我还不知道,那个废弃的府邸到底经历了些什么,看得出来,曾经十分繁荣。我想知道那些往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初探旧府 听七狗说这话,桓生和瑾歌都不觉得奇怪,任是谁,都会想要去寻找真相,想要知道那些往事。 “但是我回来的路上,曾问过两个路人,他们都像看瘟神一样的急急逃走了,这让我更更” 七狗没有再说。 瑾歌没有想到的是,七狗竟然已经试着自己去打听前尘往事了。 从他所言的情况来看,之前的事一定不简单,不然他们怎么会急着逃离呢?想到这儿,瑾歌更加心疼七狗,加之之前那些事情的发生,很有可能当年发生的事情,如他们之前猜想的一样。他在这个世上孤独挣扎了这么多年,依旧年幼,现在真相近了,但却渐露残忍 “可你是否想过,这些往事不是你能接受的呢?”瑾歌听到桓生这么说,都不免抖了抖,不得不感叹,桓生在任何时候都是这般冷静平淡,在她看来,这句话都已经足够暗示了很多事,七狗或多或少能明白,那他还会作何选择呢。 “不管是什么样子,都不是我能不能接受,是我必须接受,我也无惧真相。” 此言一出,瑾歌蓦地一愣,着实想不到这么一句话会是从七狗嘴里说出来的。不过桓生似乎早有料到,更多的欣慰和担忧,欣慰的是七狗有勇气有判断,担忧的是他自己的判断和选择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是一条和谐平静的前路。 “好。”桓生的应答,听不出是赞叹还是答应,但七狗却会意了,他侧目感激的看向桓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至于前尘往事,若是无人告知,那我想自己去查,那座府邸在这儿安安静静的矗立了这么多年,好似并没有被动过,那里面一定遗留着我想要的东西,我想再次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答案。” 桓生本想说什么,嗫嚅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他无非是想说,如果有人有心想毁掉,早就毁掉了线索和证据,不会遗留到现在,但是想到这个时候给他泼冷水也不好,再者说,有人故意将他们引向陈旧的太子府,一定是有什么秘密,如此,去一趟也无妨。 桓生虽然没有说,可却控制不了瑾歌的嘴,她不假思索,直接就问出了这个疑问。 “这么多年过去了,该留下的线索会不会早就没有了?再说了,若是当年真的是为了争夺”说到这儿,瑾歌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忙收了声。 “姐姐想说当年是为了争夺皇位,所以惨遭灭门吗?”七狗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般,好似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了。 果然不能小看七狗。 “姐姐不必惊讶七狗为什么会这么猜,虽然大事七狗不懂,但是还是知道太子应该是继承皇位的第一人,可如今的皇上”七狗就要说出来,田豆子一把上前想要捂住七狗的嘴,想到自己失礼,立刻单膝跪了下去,没有出声。 这个地方不是什么秘密的地方,隔墙有耳,鱼龙混杂,不敢有半句话失言,说不定就会惹上麻烦,田豆子怕七狗说出什么被认为‘大逆不道’的话,到时候被冠上什么罪名,就惨了。他现在的身份,想害他的人一定会有的,更是万不能随意暴露。 “快起来,没事。”七狗急急将田豆子扶了起来,他自是明白田豆子的用意,“我明白,不说也罢,不过我就算是猜,也能猜到,如果那个地方是当今咳曾经的住宅,不可能会保留,而且,他这么年轻,跟我扯不上什么直接的血缘关系吧,所以我才猜测” 瑾歌不得不说,七狗的聪慧睿智完全超过了她,好似得到了桓生的真传一般。 想到这儿,瑾歌突然想到自己那块玉佩,便掏了出来,递给七狗,“对了,这个是你的,现在你也差不多猜得到自己的身世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这个玉佩还给你吧,本来就是你的,之前” 瑾歌说着,看了看桓生,继续道:“之前我和桓生担心告诉你真相,会让你难以接受,本着你还小呢,不该去承受这些,能让你清净几日也好,现在你知晓了,这块九纹龙玉佩就还给你了。” 七狗拿起那块玉佩,细细的摩挲着,冰凉的触感从指间直传到思绪中,好似勾起了他无限的回忆,那些往事更加近了,他好像能看到当年自己拿着那块玉佩的样子,一块能象征着他身份的玉佩。 “这块玉佩,好像是爷爷给我的,说是可以号令暗卫。”他一边说着,一边端详着玉佩,上面盘旋的九条龙姿势各异,威风凛凛,处处显示着皇家的威严,“真威风,不过,现在已经用不上了吧。” 瑾歌和田豆子没有听懂七狗的话,可桓生听懂了。 这块玉佩,虽然还能号令田豆子,也许他就是当年遗留的最后的暗卫遗孤,但太子府早已不复存在,太子也不复存在,暗卫也不复存在,这令牌还有何用呢 桓生没有接话,率先问道:“你打算回去看看吗?” 七狗闻言,微有迟疑,随后抬眼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嗯,哪怕没有什么可寻的,我也想再看看曾经的地方。” 就此看来,不仅仅是七狗自己的认为,大家都已经默认了这个事情,承认了七狗的身份,一定是当年太子府遗留的小王子了。 如此一来,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会去想,当年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他一个皇家子嗣就这么被追杀,被流落民间这么多年。 众人心知肚明,不再多言,等他们二人吃过饭食,洗漱一番,收拾好,也正好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此时再去那儿也不会那么扎眼。虽说已经是废弃的大宅,但毕竟是不一般的身份,或多或少会引人注意。 四人收拾了一番,便朝着那儿去了。 此时华灯初上,匡月楼那条街已经十分的热闹,人来人往,喧闹嘈杂,好似有玩不完的乐趣,喝不完的美酒,听不完的曲子,那些人都沉浸在欢娱之中,满脸都是笑意,与此时的他们有着云泥之别。 跟着田豆子,很快就已经到了,因为那条街其实并不远,但是过于冷清,街道两边的住宅都微微亮着灯火,似乎很少有人居住一般,跟那边喧闹的几条大街立见高下。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条街的位置和条件都是最佳的,应该在多年前,这里才是最热闹繁华的那条街市,这又不得不让人联想到太子府,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废弃的府邸,连同一条街都没落了吗 “没什么人呢,有个人影也好问问。”瑾歌一边说着,一边往桓生的身边凑了凑,这街道越走越暗,越靠近太子府就越没有人烟似的,让她怪心慌的,毕竟,怕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也不是一天天的事儿了。 他们几人往里面多走了两步,突然看到了黑暗中,一个人影站在一个小门的旁边,她佝偻着身子,看样子有些岁数了,不过灯火太过于昏暗,也看不真切。 桓生看了一眼,率先走了上去,揖礼问道:“老人家,有礼了。” 那老妇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将目光落在了七狗的脸上,多看了两眼,也没有什么表情,随后看向桓生,答道:“何事?这条街冷清,没什么可寻的。” 一旁的田豆子急问道:“奶奶,这条街为什么这么冷清?这周围的街道都挺热闹的。” 那老妇听到这么一问,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太子府,在黑暗中矗立着,显得更为萧索。 她抬手指了指,摇头道:“还不是那儿嘛,这么个大宅子,好些年了,也不见拆了,也不见改建,就一直留着,却也没个人迹。” “为什么?”感觉真相就要近了,七狗忍不住出声问道。 “哎,不提也罢,我们啊,就是写平头老百姓,谈不得这皇家的事,天子脚下,皇家的地界,我们哪敢胡说。”她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准备回屋了。 看这位老妇有些年纪了,又住在这儿,肯定是知晓当年的那些事,再说了,这件事不过近十年罢了,随便一个年轻人都应该记得,如果能从他们的嘴里问出点什么,定然能了解更多。 想到这儿,瑾歌急急唤住了老妇人:“奶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能否给我们讲讲?” “知道?我不知道。”那老妇身子微僵,随后急急摆了摆手,“我老糊涂了,哪记得那些事,再说了,那个地方,不吉利,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了,又是大晚上的。” 这么一说,瑾歌陡然汗毛耸立,她倒是立刻就意会到了老妇人说的意思,看来那个废旧的太子府里,不怎么干净 瑾歌下意识就左右环顾了一下,往桓生身边再凑了凑,紧紧的挨着他。知道她肯定是想到这些个牛鬼蛇神的东西,桓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 随后对老妇人道:“老人家,您请留步。” 老妇人想来也不是那么抗拒这事儿,就停住了转过的身子,又侧身回来,听着桓生问话。 “您若是不愿讲述那些前尘往事,您不妨就告诉我们,为什么现在这条街这般冷清,这前太子府为什么让他们谈虎色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心知肚明 桓生之所以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是因为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猜测,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使之,有意保留这里吧瑾歌怕的那些,他从未当真过。 “这个啊。”老妇人听到桓生这么一问,倒是爽快的回答了:“因为闹鬼啊,又是皇家地皮,没有上头的话,谁都不敢动,就那么在这儿摆了十来年了,所以这街坊邻里的没有办法,只能自行搬走了。” “闹鬼?”七狗疑惑问道。 “是啊,从好多年前,刚出事儿那会儿就开始闹鬼了。” “那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就不拆了呢?或者改建成其他的行宫府邸也好。” 听到瑾歌这么问,那老妇人直摇头,“不知道不知道啊,谁能揣测出上面的意思呢,就那么一直留着,我看你们啊,还是打消了进去的念头吧,从来没有人会进去。” 听老妇人说罢,他们四人相识一眼,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如果说从来没有人进去,那是否说明从当年开始,就一直保留着?加之她说从出事那会儿就开始闹鬼,很可能就是有人为了保留这里才这么做的。 他们知晓老妇人不会跟他们将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也没再问,而是揖礼告辞,看着老妇人转身回屋,继而一道朝着那儿去。 进屋的老妇人转身看过来,关门之际,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随后将房门关了起来。 几人未走多远,就听到刚刚那屋子里传出来一个老翁的声音,似乎有些衰老但说话的声音却因为气愤而中气十足:“你跟他们说那些做什么?!也不怕招来祸端?!那是普通人会去的地方吗?你呀,真是莫事做了。” 老妇人声音轻微,缓缓的叹了口气,竟是有些笑意,替床上的老翁拉了拉被子,轻声道:“我见那孩子长相不凡,面相就是个富贵相,是做大事的模样,就算是我不提醒他,他也是会知道的,这不,我也没说什么。” 那老翁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 听得老翁的声音罢,他们四人就没有再听到话语,随后互相看了看,继续往前走去。 一边走着,田豆子就问了:“说来也奇怪,为什么要选择闹鬼来留住这个地方呢?就为了不让其他人进来吗?” “要我知道闹鬼,打死都不会来。”瑾歌说着,整个人都快缩成了一团,本来就娇小的身躯都比七狗还矮小了,“不过啊,有些盗贼在穷途末路的时候,就算是闹鬼的宅子,也会舍命闯一闯的,搏一把。” “呵呵”一旁的桓生见着她那副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笑道:“天子脚下,穷途末路也不容易。” 闻言,一旁的田豆子和七狗都表示同意。 “再说了,这也不是一般的府邸,谁会没事儿往里面去?要我说,这闹鬼的讹传也不是上上策,要是那皇帝听说闹鬼就把这儿给拆了那就不完了。” “豆子这话说到点上了。”桓生突然接话,几人正好走到了大门口,尽数驻足,随后桓生侧目问道:“那你们说说,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这个府邸还在?是因为消息不够灵通吗?” “那肯定不可能。”瑾歌这次机智,率先答道:“谁能瞒圣上十年?这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谁会不知道?哪能瞒得了?再说了,这么大一个府邸就这么摆在这儿,皇帝能不知晓?” “嗯。”桓生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嗯所以”瑾歌顿了顿,看向了七狗,说出了大家心里的答案:“只能说明想留下这里的人就是” 话根本就不用说全,大家心知肚明。 “走吧,今日我出来后并没有关门,应该能把门推开。”七狗表现得似乎没有在意这个答案,亦或者是知道这个答案又能说明什么呢?其他三人都只能在心中猜测他的想法,谁能有能力和权力去左右呢,任他自己选择吧,他已经长大了。 这是桓生告诉瑾歌的话,其实他们在这场大局中根本没有办法帮助他,那是他一个人的命。 众人在无话,踩着细声的脚步,缓缓将大门推了开,跟今日一样,发出了嘎吱的响声,在寂静的暗夜里像是一声悲凉的孤鸣,诉说着这么多年的凄凉。 直到进了大门,他们才将准备好的灯笼点上,之前怕扎眼,所以为了低调些,也就没有点上。 有了灯火的照射,瑾歌都觉得要安全许多,之前一直觉得怪阴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致使她总觉得阴风阵阵,怪渗人的。 “走吧,去里面看看。” 这个院子若不是那股子尘封的味道,还真不像一个破败衰落的地方,一切都保留着当年的样子,一丝不苟,从容不紊。想来当年或许并没有什么兵戈,才会如此安详,可是怎么解释七狗被追杀一事呢 一直进到正院,都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迹象,正厅的一切摆设都一丝不苟,那壁上还挂着一副字画,桓生用灯火凑过去看了看,见落款的印章是齐玽,他微皱眉头,似乎有些想法。 将桓生站在那副字画前发楞,瑾歌也靠了过去,凑着看了看,却也没出点什么,便问道:“怎么了?桓生,这字画有何可疑之处?” “没有。”桓生轻轻的摇了摇头,侧目看向一旁走过来的七狗,说道:“我好像明白,七狗为什么会叫七狗了。” “为什么?”这个问题一提出来,立刻引起了三人的兴趣,都靠了过来,等着桓生做出解释。只见他指了指那字画上的落款,问道:“看到了吗?” “齐玽?” “嗯。” “齐玽齐玽七狗”瑾歌念着念着,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转头看向七狗,略带惊讶道:“原来你的名字是这么叫的,叫了你这么多年的七狗,都把你威风凛凛的名字给念出了乡土气息。” “哈哈”田豆子不禁笑出了声,随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立刻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转开了话眼:“不过我怎么觉得不像是主子的名字。” “对啊。”桓生接过话去,抬手轻轻扣了一下瑾歌的额头,意在又说她傻了吧,随后继续道:“那么多年前,七狗才几岁?能题这么一副字画挂在太子府的正堂上?你这脑袋瓜子倒是多想一点儿啊。” “喔也对哦”瑾歌瘪了瘪嘴,算是承认了自己的愚蠢,只听着他们接着分析。 “能挂在太子府的正堂之上的,姓齐的,能有谁?”他说着,扫了他们三人一眼,可惜没人回答这个问题,所以他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听闻当年的七王爷,也就是仁善帝的七皇弟,就叫齐玽。” “王爷?那算起来他就是当今圣上的叔叔?也就是前太子的叔叔,这么说来,挂在这儿也理所应当了。” 桓生抿唇轻轻一笑,没有再说下去,倒是特别注意了七狗的反应。 “这么说来,当年七狗沦落到乞丐窝的时候,一定是记错了,或者喊出了这个名字,所以大家都叫他七狗了。” 听瑾歌说完,七狗的脸色似乎有些缓和,他轻抿了一下嘴唇,没有再谈这个话题,而是轻轻的垂下头,喃喃道:“那我叫什么名字呢” 整个空间都很寂静,大家都听到了七狗这句喃喃独语,其实他们都很好奇,他都没名字叫什么。 瑾歌想了想,出声安慰道:“说不定我们在这儿真能找到你的名字。” 田豆子闻言,也跟着点了点头。 “嗯,我们再进去别院看看吧。”他们左右绕着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今日七狗醒过来的院子,从院子里的构造来看,应该是他幼时的院子,池塘边的花圃里还有秋千,不似今日见时还在摆动,此刻它正静静的挂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道何时,一阵凉风从西南方吹了过来,直将瑾歌的衣裙吹起,让她顿生凉意。 桓生低声问了句“冷吗”,未等她回答,就见她突然睁大双眼,略带恐惧的看向那个方向,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桓生看着刚刚还静止的秋千正在无声的摆动,着实有些阴森恐怖的感觉,可是他不是瑾歌,怎么可能想不到呢,便出生轻笑道:“你傻瓜吗?刚刚起风了。” “喔,也对。”瑾歌自觉有些丢人,低下头没有再说。 “薛姐姐是怕鬼吗?”田豆子的声音突然传来,一个鬼字传到瑾歌的耳朵里,就像是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一般,她急忙摆手,就差冲上去将田豆子的嘴给捂上了。 “别说出来!别乱说!这个不能说,你一说他可能就真的会出来了!” “额”三人就像看傻子一样看些瑾歌,但也不敢反驳她,只好点头应下。 一会儿惹到了她,再吓到了她,回过头来,她岂不是会直接拿刀砍死自己?想到这儿,田豆子也就识趣的闭上了嘴。 众人慢慢来到了正房,房门紧闭着,估计真是十来年没有打开过了,这保不齐里面有些什么,会不会依旧如正堂一样,保留完好?一丝不苟呢? “走吧,进去吧。”七狗知晓他们都在等自己的意思,等他做好心理准备。 待七狗发话,大家方才一起抬步准备进去一探究竟。房门轻轻就给推开了,一阵灰尘扑面而来,呛得他们直咳嗽,抬步进门,映入眼帘的情况让他们都停住了脚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七狗之名 眼前的景象在黑暗中不是那么明显,但灯光照射着,四下的景象都被看得清晰。只见四下都十分凌乱,可以说无从下脚,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踩到了什么,踢到了什么,从而破坏掉了原有的痕迹。 “为什么之间所见的地方都很整齐,这里却这么凌乱?”瑾歌喃喃着,左右打量着,目光被不远处的一个小穗子吸引住了,虽然只露出了一角,其余的部分都掩盖在了一些杂物之下,但她第一反应觉得这是个有价值的东西。 “我看到这儿有个东西,说不定是块玉佩什么的。” 说罢,三人都顺着她所看的方向看过去,一时还未发现,等目光搜索一番才看清楚。田豆子率先走了上去,用手中的剑身挑开了那上面的衣物,多少年了,但依旧不至于损坏,不得不说,这皇家的东西就是耐性好。待上面的衣物被挑开,下面的地面都是干干净净的,入眼所及果然是一块精玉。 见着是块玉,大家都有些激动,一般玉佩就会有一些信息线索,说不定有用。 田豆子看了他们一眼,得到示意,便上前用手帕包住,捡了起来,随后拿到这边,本想递给桓生,但是想是有些迟疑与七狗的身份,便将玉佩递给了七狗,不想七狗并没有接过来,而是示意他递给桓生。 “给师父看看吧,我也不太懂。” 桓生轻轻敛眉,看了眼田豆子递过来的玉佩,抬手接过了手帕,拿在手中擦拭细看。因为被那些衣物掩盖住了玉佩本身,所以除了穗子部分,保存都很干净完好。玉的正面是一只麒麟模样的刻痕,雕工都属上乘,平日所见的麒麟画像颇有威猛之姿,这块玉上的麒麟显得十分温和一般,姿态神韵都透露出一种祥和温暖之感,或许是雕刻的人在雕刻这只玉佩的时候,灌输的感情不一样吧。 桓生将这些话一一说出来,抬眉看了看七狗,看他有没有什么反应,果然见着他在皱眉思索。 玉佩翻过来,上面刻着一个恪字,别无其他。 看到这儿,桓生也都清楚了,便将玉佩递给了七狗,轻言道:“这是你的玉佩吧,你的名字,叫齐恪。” 这两个字几乎像一道闪电,突然击中了七狗一般,他顷刻抖了抖身子,脸色变得难看,好似是想起了什么,只见他紧皱着眉头,后退了几步,一时还将他们吓到了。 田豆子眼疾手快,上前将他扶住,急问道:“主人,你没事吧?!” “七狗,你怎么了?”瑾歌叫出来,突然想到刚刚桓生说的话,支吾着想改口,好像有有些别扭,“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七狗缓了缓,稳住身形站在那儿沉默良久,随后见他颤抖的将手中的玉佩拿起,细细摩挲,看不出任何表情,只听得他略颤抖的嗓音,缓缓道:“我想起来了” “”三人都没有接话,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听着他诉说。 “我想起了我的名字,叫齐恪。” “我记得爹爹说,治国齐家修身平天下齐家的天下,之所以姓齐,就是生而平天下之霸者,要我谨慎一生,恭敬祖业,故而名恪,也是他对爷爷最好的报答,我时常听到他这么对我说,可惜我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想来他年轻有为,征战沙场,屡立奇功,一生高傲不屈,全心为国” 说到这儿,七狗突然哽咽了一下,一旁的三人都担心的看着他,听他这么说,想他内心一定很难过,猜想自己的父王是因为皇位争斗而惨死,一生为国却得了这么一个下场任是谁都会难过悲痛。 “自我记事起,就觉得每每见到的爹爹,都是身姿飒爽的模样,留在我的脑中的样子还是身穿一身铠甲,要离开的模样” 说着,他突然环顾了一番四周,竟是说出了那日的真相,好似身临其境,历历在目。 “那日的母妃很奇怪,突然急匆匆的要我乖点儿,跟着七爷爷走,还扯掉了我身上的玉佩,替我换上了一身外出的行装,翻箱倒柜的翻找什么东西,不停的喊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在一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母妃,被追杀的路上,我已经吓傻了,我只记得七爷爷不停的跟我说着很多话,要我一定要记住他的名字,所以我才会流落在渝州城的时候,嘴里不断的念叨他老人家的名字” 七狗说了很久,一旁的三人都快听入神了,七狗终于想起了那些往事,可是谁又知道想起来是好是坏呢?他尚且年幼,还能记得一些当年的那些事,已是上天对他最后的指示了。 四人再在院子里转了转,并未发现其他地方有什么蹊跷的,唯一的就是七狗的院子。但是拿到那块玉佩,并且唤醒了七狗的记忆,就已经算是有了结果了,至于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已经很清晰了,但真相需要时间。 等到回到匡月楼,已经是月上中天,近亥时了,可是那些街道里还是那么热闹,丝毫不减。但是他们四人并没有任何兴趣和心情,反正瑾歌的心里只想快点回去躺会儿。 可是她的这个想法并没有得到桓生支持。 “去泡个澡再睡。” “喔。”瑾歌耷拉着眼皮,尽管觉得很累,但还是坚持着,乖乖去泡澡了。 今夜的七狗很是不一样,田豆子早已察觉,不知道是不是他清楚自己的身世之后,还是渐渐的发生了变化,他似乎一夜之间成长了很多。想到这儿,他埋进房门的腿又退了回来,现在两人的身份,好似不适合同住一个屋檐下。 “主人,薛姐姐的正西房腾出来了,要不,你搬上去住那儿吧?” “嗯?”七狗迟疑了一会儿,才好似听到了田豆子的话,想来他今日受得不小刺激,连反应都有些迟钝了,似乎一直沉浸在之前的情绪之中,随后他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就住在这儿吧,不是一样的吗” 说罢,他才意识到田豆子的意思,随后抬头疑惑的看向田豆子,目光打量:“你介意我们俩之间的身份?” 田豆子也没反驳,揖礼点了点头。 “田”七狗本想说什么,可是话卡在喉咙,又咽了回去,他心中自有盘算,迟疑一会儿,方才点了点头,应道:“好吧,我知晓你也不会舒坦,不过今晚我们就还是照之前那样吧,已经晚了。” 田豆子闻言,又毕恭毕敬的应下。 是夜,田豆子靠坐在窗台之上,看着渐渐卸下繁华热闹的街市,归于暗夜中的宁静,尽职尽责的陪伴着一旁的小主人齐恪,正站在窗台前,负手而立,静静地俯视这诺大的京城。 “爷爷你还在人世吗?你是否告诉我,我的身世倒是如何?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字号正东房内,桓生洗好了衣带从屏风后走出来,却并未发现瑾歌的身影,他轻皱眉头,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的轻纱后的浴桶,隐隐能看到女子的身影投在幕帘上面,可是怎么没动静? 他眉头轻皱,想到刚刚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啊?难不成他心中一惊,眨眼之间就掀开了幕帘,看向浴桶中的瑾歌,正闭着眼睛靠在浴桶上,这一幕可将他吓住了,心中一紧,要上手时,桶中的女子突然动了一下,手啪一声拍在了水里,渐起了她一脸的水花,将她自己弄醒了 桓生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一时被眼前的景象愣住,心中可谓是五味陈杂,早该想到,她泡澡会泡睡着 瑾歌睁眼迷迷糊糊抬手抹了一把脸,目光落在了桓生的手上,顺着看上去,只见桓生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她不禁抖了抖,有点受到惊吓的意思,随后下意识的往水中缩了下身子,抱着自己往后面靠了靠。 “你干嘛在这儿?!”她说着,目光盯着他的手,意有质问他伸手是几个意思? 桓生这才反应过来,将手收了回来,他可不想说自己刚刚出了什么错误的判断,才会出这个糗。随后他拿起一旁的衣衫递给她,轻声道:“快出来,水都凉了。” 听到桓生这般轻柔的嗓音,说着这样的话,更让她觉得有些羞耻,虽说两人成亲已久,她还是无法做到在他面前从浴桶里站起来。 “那个你先出去好不好” 听到瑾歌商量的语气,桓生看了看她那尴尬的脸色,轻抿嘴唇笑了笑,随后将衣衫放到了一边,转身出去了。 待她穿好衣衫出来,看到桓生正坐在桌边,倒了一杯茶水,还冒着热气。 “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嗯。”瑾歌紧了紧身上的外衣,端起茶水暖了暖手,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瞬间觉得暖和多了,脸上的红晕不知是刚刚羞赧还是身子回温了。桓生瞥了她一眼,又倒了一杯。 “本来还想着泡泡温水暖暖身子,结果你还给睡着了,也不怕受风寒。”桓生虽在数落,但字里行间都是心疼,说着伸手握住瑾歌的双手,暖暖的,包裹着,让瑾歌瞬间觉得暖和多了,也自知自己做了蠢事,尴尬的笑了笑。 “睡吧。” “嗯”看着桓生往床上去的背影,瑾歌突然想起今日的事,犹豫着唤出了声:“桓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令人生疑 听到瑾歌唤,桓生退身坐到床上,转头看向她,示意她说。 “我有事想想问你” 看瑾歌那副结巴迟疑的模样,桓生更甚好奇瑾歌想说什么了,她这么支吾,难道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情?如是一想,看着她站在几步开外没有走近,他抬手招了招,示意她上床。 “有什么话想问,到床上来问也不迟。” “呃”桓生这么说完,瑾歌面色更为尴尬,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羞耻。本来她刚刚因为突然醒过来看到桓生站在浴桶旁边,就有些不好意思,前段时间桓生对她确实有些亲近,以前还不太了解,今日听了翡翠姐的一番话后方才有了新的认知。 大概是知道瑾歌会错意,桓生又解释道:“你站在那儿不冷吗?上来窝着,有什么话慢慢说。刚刚还困得睡过去了,现在不困了?” 桓生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欲上前牵瑾歌。不想瑾歌立刻有了反应,蹬蹬蹬三两步就跨步跳上了床,一把拉过被子将自己盖起来。 看到这样的瑾歌,桓生也见怪不怪了,无奈了摇了摇头,转身上床。 还是这么难以掌控 “说吧,刚刚想问我什么?”桓生躺好后,方才侧身过来盯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瑾歌,见着她那副模样,着实好笑,便抬手欲将她的被子拉到下巴之下。 其实瑾歌今日一整天脑子里都装着很多事,从刀钥和祁放之间的纠葛,再到翡翠姐的言语,再到七狗的身世,一切都在同一天向她这个本就承受不了多少思绪的大脑压来,让她措手不及。可她现在看着眼前的桓生,最想要问的还是翡翠姐说的那事儿。虽然翡翠姐那么说了,可是她还是很想问桓生,听他自己亲口说一说。 可是这话好像很难为情啊桓生会不会给她一个白眼?不对,就之前桓生的表现来看,好像也有道理,桓生跟普通人是一样吗? 桓生看着眼前的人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发楞,他抬手晃了晃,试图让她回神。 “你怎么了?发呆做什么?想不起来自己想问什么了吗?” “额不是,我想问”瑾歌说着目光正对上桓生那双幽深的双眸,一时似被击中一般,顿觉羞赧,便结巴着立刻转移了话眼,“问今晚七狗所言,你有何想法见地?” 闻言,桓生微愣,他自是将瑾歌的每一个小眼神都收入眼中,猜想她难为情一时问不出口,心中更甚好奇,但是没办法,得慢慢等她自己做好心理准备,自己说出来。想着,他便挪了挪身子,半靠到床头上,轻笑道:“难不成瑾歌已有自己的想法?” 听到桓生突然把这个问题转移到自己的头上,瑾歌顿时觉得自己又被坑了,可是这个话题也是自己挑起的 她哼哼了两声,敛眉思索了一会儿,回忆着,方才慢慢理出一些心中的想法。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桓生轻轻侧头,意有询问的意思,随后瑾歌轻轻舔了舔嘴唇,继续道:“我最奇怪的还是太子府,为什么到处都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只有七狗的房间里那么凌乱呢?” “嗯。”桓生没有接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知道瑾歌不可能就这么一个疑问,等她说完再解惑也不迟。 “还有啊,为什么皇上会留下这个府邸?如果是他为了皇位害死了前太子,那他留下这里又是为了什么?把柄?而且,我看七狗好像有些奇怪,想来这些事对他打击不小,不过他还是挺坚强的,回想起那些残忍的真相,小小的身躯还能挺住,这么大一个京城,这么大一个空寂的死宅,他却一无所有,没有了身份,没有了亲人。” 桓生侧目将瑾歌说完,正抬眸起来看着自己,他便笑了笑,挪了一下身子找了个舒服又能跟瑾歌方便说话的姿势,玩笑说道:“现在七狗有名字了,你还叫人家七狗多不好听。” 这么一提醒,瑾歌恍然大悟,点头道:“对哦,他叫齐齐恪不过说来奇怪,他嘴中的七爷爷为什么要他记住他的名字呢?” 桓生抿唇轻轻笑了笑,转过头盯着不远的摇曳的烛火,缓缓道:“你为什么觉得齐恪奇怪,或许就是在他迟疑的喊自己的爷爷唤作七爷爷的时候吧” “啊?什么?你说”瑾歌迟钝的反应着桓生的话,这话中带话的言语真让她难以理解明白,不由得多问了几次:“他叫自己的爷爷叫做七爷爷?你什么意思?” “齐恪在讲述当年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在说到他的母妃让他跟谁走的那一刻,他迟疑了,停顿思考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目光下意识的躲避闪烁在他当时悲伤的目光里太过于明显,我不注意到都不行,所以我觉得他撒谎了,而他自己知道为什么。另外让我怀疑的是因为正堂上挂着的那副字画。” “那个?那有什么可疑的?不就是一副字画吗?难道上面的画有什么奥秘?” “呵呵,画倒也没什么稀奇,不过就是那个落款让我产生了质疑。” “你说齐玽二字?你不是说那是仁善帝在位时的七皇弟吗?” “对。” “那有什么可疑”瑾歌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嗖’的一声接着一声“叮——”,紧着就看到一枚玉兰花样的暗示扎在了门框上,顿时让瑾歌失了声,一脸错愕的看着门口。看方向判断,应该是从窗外射进来的,以匡月楼这件房的位置,怕不是在哪个房顶还得用轻功才能做的 瑾歌惊呆了,不知道什么人会突然放暗器,可下一刻就看桓生十分淡定的起身走了过去,将那枚暗器拔了下来,取下了下面钉住的一张纸条。 见着他那副反应,瑾歌才明白过来,肯定是桓生的人了。 “你又去查什么了?” 桓生微微勾唇一笑,转身去将窗户关好,又回到了桌前,把字条烧掉了方才回到床上。瑾歌还想问写的什么呢,随后想着桓生肯定会跟她讲的,说不定自己也看不懂,便也没有出声,半坐着身子,盯着桓生的一举一动。 桓生慢慢回床窝好,方才回答瑾歌的问题。 “查你刚刚提出的疑点。” “”瑾歌本要说她自己刚刚问完就查来了,那也太迅速了吧,不过她也不至于那么傻,便咕哝道:“看来我那些疑问跟你挺相同的嘛,那看来我还挺有智慧的,一样能发现问题。” “呵呵”听到瑾歌这么一番自夸,桓生不禁轻笑出声,“对对对,娘子自然聪慧机敏,那么为夫想问问,娘子能否回答我的问题呢?” 瑾歌直觉自己肯定答不上来,说不定就有个坑在等着自己呢,但是刚刚才自夸完,怎么也不能立马打脸啊,便挺直腰板儿的问道:“什么问题?” “简单,齐恪最值得怀疑的地方在哪儿?” “呃”瑾歌闻言登时一愣,一脸的无奈,忍不住白了桓生一眼,这分明就是故意为难她,还说什么简单 见瑾歌这么看他,他笑意更深,突然心生一计,便侧身凑近了几分,问道:“想知道刚刚那个上面写了什么吗?” 瑾歌乖乖的点了点头,眼巴巴的望着他,期待他说出来。 “你亲我一下。” 闻言,瑾歌身形一僵,脸上顿时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绯红,绷着脸咬着嘴唇瞥了他一眼,低下了头,不过另桓生惊讶的是瑾歌竟然没有抬手就给他来一拳。更令他惊讶的在后面,瑾歌突然倾身上前抱住了他,头埋在的脖颈间许久,方才缓缓抬起头,轻轻在他的脸颊上蹭了一下。脸颊上柔软的温热触感让他一时愣住,都没有抬手回抱住她,不过她也并没有撤身回来,而是整个人靠在了他的身前,放松了身子,轻轻靠在他的肩臂上,轻声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桓生反应良久,方才轻咳一声掩饰住了嘴角的笑意,轻轻揽住瑾歌的后背,缓缓的说回了正题。 “齐恪最值得怀疑的地方在于,他一个乞丐窝长大的孩子,却能说出那一番话,字字句句间,哀感顽艳,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还有他那副淡定的反应,你觉得还像你认识的七狗吗?” “嗯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是我当时挺好奇他当年才几岁,怎么还记得那么清楚。你不会怀疑他那你倒是说说,那副字画和你先前说的七狗哦不是齐恪叫七爷爷的问题,刚刚也没见你说完。” “好。”桓生顿了顿,缓缓道来:“在我收到刚刚那字条之前,我只是怀疑齐恪,因为我没有直接的证据,无从考证,所以我便让人去查了查。” “然后?” “那幅字画上落款是齐玽,挂在正堂之上,而齐恪在叫七爷爷的时候有些迟疑,我后来猜想齐玽应该才是他的亲爷爷,他之前听到我说过,齐玽是当年的七王爷,所以才会这么说,他在看到玉佩的时候,并没有急于查看,淡定得丝毫不好奇一般,试问关于身世的东西他为什么这么不在意?让我替他看,他却言说自己不甚懂,可他却能将太子的事迹说得声情并茂,沉博绝丽,奇怪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真实身世 瑾歌静静地听着,本不想接话,但她突然想到那玉佩,在田豆子捡起来之前,那穗子着实像是经历了许多年的样子,便说出了心底的疑惑:“你怀疑那个房间里的场景是布置好引我们去的?” “这倒不是,布置好引我们去没什么作用,这个事情,与我们也没有直接的关系,只不过我断定齐恪在此之前已经了解了自己的身世了。” 瑾歌一听,实有惊讶,撤回身看着桓生问道:“啊?他怎么了解的他若是有那个能力的话,之前还需要跟着我们上京吗?” “关键就在这儿了,说明他是来到京城后,才知晓的。”桓生顿了顿,又道:“一路上,我们遇到过杀手吧?他们的目的是谁?” “七齐恪。”瑾歌配合的回答着桓生的话。 “对了,我们都能看到玉佩猜出他的身世关联,那试问得到过这个玉佩的人还会不知道吗?再说了,在暗中的人想怎么查都可以,也许对方了解的比我们多得多,而我们不仅在明,还蒙在鼓里,还无从查起。” “你越说我越糊涂了,难道你指的是蓬香?或者凌墨?” “也不尽是了,我哪儿知道这块玉佩在这近十年里到过哪些人的手里,还有,你还记得蓬香用假玉佩陷害彦诗那次吧?” “嗯,记得啊,还是我机智化解的!”瑾歌说到那事儿好不得意。 “你觉得谁会傻到把一块龙纹玉佩当掉?还闹上公堂?闹大了,会怎么样呢?”桓生敛眉看了看瑾歌,也没期待她能回答,接着道:“会放出消息,那么认识这块玉佩的人自然会出现。” 听完桓生的话,瑾歌蓦地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可我觉得蓬香不太像啊,他应该是被人指使的吧?” 桓生勾唇一笑,答道:“利用。” “哦” 不得不承认,指使和利用还是有很明显的区别的,瑾歌内心也不相信蓬香能牵扯到那么复杂的局里面,相信桓生也是知晓的,不然的话,他不会把行痴交给蓬香。 “那这么说来,你的意思是,齐恪来京城后,便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可是他好像也没有接触什么人啊?” “你看见了?他又不是时刻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 经桓生这么一提醒,瑾歌想起来也确实,来到京城后,他确实多次和田豆子一起出去过,只说是去逛街市,可也没在身边,怎么知晓真假,再说了,田豆子是他的属下,也说得过去。 看着瑾歌皱眉思索,一会儿又点点头,好似是明白了,他又道:“在你眼皮子底下的时候,你也从没往心里去过。” “啊?” 看桓生带笑的眉眼,瑾歌使劲的想着,可是就是想不起什么疑点许久她才如梦初醒,惊道:“你说香满楼的姜七公?确实啊我们怀疑过有人想寻太子后人造反,姜七公那些蕴含着特殊意义的菜肴,意有暗指,可是可是” 见瑾歌欲言又止,桓生替她说了下去:“可是你觉得齐恪并不能理解到那些含义是吧?那你还真是错了,以当时齐恪的反应来看,已经有些意识到了,加之我们在进京城之前遇到过的那位说书先生对他说的那些话,还有他问我以后的反应,足以说明他并不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他异于平常孩子的沉稳和心智,或许是他的命运给予的。” 听到这儿,瑾歌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觉得好像越来越不认识七狗了,可是她心里清楚,桓生说的每一件事在她心里都有印证。 命格自生而定,不管历经坎坷,还是独享富贵,结果都同矣。富贵命,勇而谋,奋起则归,归则必起。 “原来,那位说书先生的意思是这样,是断定齐恪今后会”瑾歌目光复杂的抬头看向桓生,她无法描述心中的滋味,她不是高兴,也不是难过,却五味陈杂。无法想象到齐恪那天真无邪的模样里住着一个巨大能量的灵魂,可她也想,或许是他不愿与命抗争?是他们逼他的呢? 但这些都只是她心中的想法罢了。 桓生还是说了那句话:“不管他今后如何,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他从出生就注定的命运,我们做不了什么,左右不了他,也没资格左右他。” “嗯”瑾歌低下头,轻轻的应了一声。 “或许你身边的人都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但是这就是他的样子,你能做的选择只是你自己的行为,不是他人。”见瑾歌好似有些被影响,他便提起刚刚那事儿,“你不是问我查了什么吗?” 听到桓生说这个,果然瑾歌就抬起了头,目光炯炯的盯着他,刚刚的阴霾好似立马不见了。 “呵呵”桓生轻笑一声,继续道:“我怀疑齐恪也不是毫无凭据的,是因为我之前查太子府当年之事时,听闻当年因为这件事,不仅太子府无人再留下来,还有一座王府遭遇了一样的事,不过那座府邸那一年就拆了,建成了太子府背后的那条热闹的街市。” “什么府邸?” “七王爷的府邸,就是太子府正堂上挂着的那副字画的主人,七王爷齐玽。” 闻言,瑾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当年的事远不止那么简单。 “娘子,你想想,结合这些讯息,你会怎么猜想?” “额我?”桓生突然把话头接到她的头上,也是无可奈何,只好皱眉思索,继而道:“嗯我想吧,那齐玽和太子的关系好像非比寻常了,按理说,太子应该是皇帝的儿子,为什么家里挂的是皇叔的字画?诶,对了,齐恪被送走的时候,不就是跟着齐玽吗?那就更奇怪了,这个时候被托付的竟然是皇叔?那他们还真是值得怀疑桓生,你不会是想跟我说太子其实是七王爷的儿子吧?” 瑾歌再不往这个上面想真的是直肠子了,再说了,先前桓生就说了,齐恪叫自己的爷爷叫七爷爷 看桓生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瑾歌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可她怎么能消化这件事呢?简直不借她两个胆子都勇气往那边想。 “你瞎说什么呢太子肯定是皇帝的儿子啊?!难道你想说皇后跟七王爷” “我哪瞎说了?刚刚我什么都没说啊,话不都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吗?”桓生一本正经的倒打一耙,看起来还真是面不改色。 “”瑾歌说不过他,只好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 桓生笑了笑,方才说道:“所以,我刚刚查到的事证实了我的想法,当年的仁善帝多年不曾孕得子嗣,但是眼看渐渐上了年纪,便只好在众位皇系血脉里寻找比较优秀且满意的人过寄来养;太子就是当年七王爷过寄给仁善帝的,那么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们关系不一般,为什么齐恪会被七王爷带走,为什么七王爷府也会遭遇跟太子府一样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那未必也太残忍了些,为了一个皇位,竟是要害死这么多人诶,不对啊,那仁善帝没有孩子,那当今圣上是谁的孩子?” “是先帝的啊,不过是先帝老年得子了,你也知道当今圣上至今还很年轻吧,当年继承皇位的时候尚且年幼。” “那么说来,争夺皇位的也不是他自己的意愿了。” 桓生本想再说句什么,可是想到这些话说出来,瑾歌又会觉得更加无情残忍,徒生一些莫须有的情绪来,便也就收了话语,没有说出来。 一阵寂静,桓生正想提议歇息了,便替瑾歌拉了拉被子,怕她着凉,瑾歌却还沉浸在刚刚的谈论之中,似是在慢慢理清那些事儿。 突然,她又出声问道:“齐恪不会再跟我们走了吧?他会留在这儿” 桓生微愣,点了点头,“这是必然的事,这才是他的归宿,不管是什么身份,他也不再是渝州乞丐窝里那个小乞丐了,我们呢,他不想我们知道的话,我们就装作不知晓吧。” 齐恪就他的反应和有些隐藏的态度来看,他确实不想让他们知晓,不然为什么要隐瞒他叫齐玽作‘爷爷’这件事,想必他自己也已经知晓这其中的可疑,那他是否知晓太子是不是先帝亲生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以齐恪的智慧来看,迟早也能想明白。 “齐恪他什么都知道了吗” 听到瑾歌低声喃喃,桓生想了想,还是回答了她这个问题:“也许并不是所有都知道,我们也是,我们也许也只了解了片面而已,无法评价。如果说齐恪知晓了自己的父王不过是过寄给先帝的,那当今圣上继承皇位是理所当然的事,那他会作何判断和抉择呢?” “那我们为什么不告诉他?!”瑾歌想法一如既往的单纯。 “如果我们告诉他有用的话,那他自己迟早也会发现的。” “可是” “瑾歌,记住我说的话,你左右不了他,也无权左右,他迟早会离我们越来越远,不管他作何选择,我们只要尊重他就足够了,因为这件事上,我们无法判断对错。” 越来越远这句话,着实刺痛着瑾歌,让她一时无言,心情也随之跌落低谷,呆坐在床上,也不觉得冷似的。 “别着凉,睡了吧?” 沉默了一会儿,瑾歌突然抬头看着桓生,轻声道:“桓生,你会不会有一天也离我越来越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瑾歌反扑 瑾歌突然提出这么一个疑问,桓生倒也并不觉得奇怪,只是有些心疼,她以前可很少流露出这样的神色,她本就是一个重感情之人,想必她一时也接受不了齐恪突然会变成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以至于想到身边的自己,会不会也有一天会因为一些利益而离她远去。 其实桓生何尝想不到,瑾歌在这一路上各种奇怪的行为,初衷是什么。他只能尽快给她安全感,让她不会这么害怕,这也是他执意要带她同上京城的原因之一。 桓生轻轻坐直了身子,倾身上前几分,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抱住,一句话都没有说。 温暖的怀抱让瑾歌一时放下了紧张的心绪,放缓了呼吸,轻轻的将下巴搭在了桓生的肩头,鼻间是桓生熟悉的淡淡清香,眼中所见是桓生乌黑秀丽的长发微散在肩后,瑾歌愣神许久,竟也不知晓自己在想什么,鬼使神差的抬手轻轻的将手指伸进了桓生的发丝之间,缓缓撩起。 桓生好似感觉到了瑾歌的动作,微微侧了一下脸想看看她,却只能看到她那一头长发,清幽的玉兰香是她专属的味道,他不由得闭目细细感受了一下,随后将脸贴到了她的发丝之间。女子的清香穿透他的鼻息,贯穿着他的神思,让他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身子也不由得有了些许反应。 可是一想到下一刻可能就会被她踢下床,他只好忍了忍,松开了手,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而此时的瑾歌也已经感觉到了桓生的反应,况且今日又经了翡翠姐的一些提点,她不由得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那些话在脑子里再多想一想,还真能想通很多事。 感觉到桓生的退意,她竟是有些内疚,以往桓生一定不是这么反应的。 “柳公子对你这么好,你就当是奖赏奖赏他吧。” 刀钥的那些话又在耳边响起,虽然当时的瑾歌是不认可这件事的,但是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自己或许真的该对桓生好一点?就当是对他的回礼?嗯可是这样太奇怪了些难道跟桓生说“桓生,为了感谢你,我就以身相许了”? 一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一边发楞的瑾歌不由得动了动身子,犹豫着自己要怎么跟桓生说?这么羞耻的话真是无法说出口,可是 那就只能这样了,如果桓生有什么动作,我都不打他了 瑾歌这么想着,觉得这个主意最佳,便再一次将整个身子的力靠在了桓生身上,倾身陷入了他的怀抱,等待着 不过此时此刻的桓生哪知道瑾歌在想什么,只是奇怪她今晚竟然这么乖巧腻乎,心里以为她还有些不安,便静静地抱着她等待她回神。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直到桓生感觉到了一丝凉意,想到两人也没穿多少衣物,怕瑾歌到时候受了风寒,便出声道:“瑾歌,快躺好,早些歇息了吧。” “额嗯。”瑾歌应声,眼珠转了转,便撤身回来,乖乖地躺下了。 眼看着瑾歌已经睡下,桓生便抬手熄了房内的烛台,随后也躺好了。房间随之就陷入了寂静 黑暗中,只剩下瑾歌滴溜溜直转的眼珠子,她倒是有些意外,桓生就这么睡下了 不过想一想,也都是自己,以往他一有点小动作就动手,他恐怕都心灰意冷了。 瑾歌这么想着,只好侧身过去,面对着桓生,轻轻抬手环过他的胸前,但手臂长度有限,只能将就着将手放在了桓生的胸口。原本已经闭目准备入睡的桓生突然感觉到了力道,胸口还有一只冰凉的小手,这倒是让他十分惊讶,不过他担心是瑾歌有些凉,便转过身将她整个拽入怀中抱住。 瑾歌微讶,却十分顺从的由桓生抱着,随后听到头顶传来桓生慵懒而磁性的嗓音:“这样不冷了吧快睡吧。” “嗯。”瑾歌一时无言,闷头思索着,怎么今天有些怪怪的呢?他干嘛今天这么老实?!要我怎么样难道要我扒掉他的衣服,将他按倒在床上吗?! 突然瑾歌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想了些什么,顿觉羞耻不已:啊怎么自己变得这么流氓了?是被桓生影响了吗?! 越想越离谱,瑾歌抑制不住自己的脉搏,心跳愈来愈快,竟是有些呼吸急促,脸颊一定早已憋红,她忍不住动了动,想从桓生怀里出来透透气。 “桓生” “嗯?”桓生早就感觉到她有些异常了,一直没消停过,也奇怪她怎么了,便松开了她,眼看着她一下子从被子里坐了起来,黑暗中,微弱的光亮能让他看到瑾歌正在抬手扇动。 “你怎么了?”桓生也坐起了身,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大概猜到了为什么,便调侃道:“娘子,你刚刚不是冷吗?怎么又热了?” 这样的话似曾相识的耳熟,瑾歌顿时更为尴尬,自然是记得那一次的事,还不是怪那家伙那般撩拨。 瑾歌克制着内心想要打他的冲动,可听到他那声轻笑,心里莫名的来火,实在忍不住,便抬手一拳捶过去,但是桓生自然是了解她的,哪怕黑灯瞎火的,也知晓她的反应,轻车熟路的就接住了瑾歌这招,将她的手腕握在了手中。想到夜了,怕她受凉,也不想被她再多揍几下,便也没有再闹,一把将她拽回来,准备安抚她睡觉,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下一刻,身前的瑾歌突然抬腿坐到了他身上,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脖颈,在他愣神之际,突然感觉到脖间传来了一丝温热而柔软的触感,让他身形不由得颤了颤。 “你冷不冷?”瑾歌突然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桓生一时竟没有摸到瑾歌这话的意思,以及她突如其来的行为,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反问道:“怎么了?” “我帮你暖暖。”说罢,瑾歌贴着他的肌肤,蹭了蹭,温热的呼吸就这样扑打在桓生的耳边,他这才意识到瑾歌竟是在学他。 可是,她为什么学自己?是觉得好玩儿还是想以牙还牙? 其实瑾歌不过是想试探他,一了百了了,她突然想到了能制住桓生办法。 摸不清瑾歌的桓生自然要试探她一番,便轻声问道:“你这样我会暖和吗?连被子都没盖。” 没想到瑾歌竟然一本正经的回答了他:“会啊,你以前也不给我盖被子,还扒我衣服,但是你一靠近我我就觉得好热” “咳咳。”桓生听着瑾歌这番话竟是莫名地觉得羞耻,不由得干咳了两声以作掩饰。 “难道你不会吗?” 桓生这下倒是被瑾歌给问住了,该答是还是不是呢?真是没想到,还有自己遇到一个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的问题。 见桓生没有答话,瑾歌又凑了上去,在他另一边的脸颊处蹭了蹭,果然是学会了桓生的套路,以彼之计还彼之身。 桓生竟有些哭笑不得。可是他依旧清醒,看来瑾歌是故意整他了,气他刚刚的调侃,倒是有些长进嘛,不过自己还是得坚守阵地,这丫头每次点火就跑,苦的都是自己,可不能中了她的计。 桓生能有这样的想法真是不足为奇,就单论这上京之路一路上来,就没少被瑾歌折磨,更别提以往了。 “我暖和了,睡吧。”桓生无可奈何的提出了这个违心的建议,要说瑾歌如果不是故意整他,他还是很乐意她这么主动的,但是,上了那么多次当了 说罢,桓生便轻揽住瑾歌的后背,准备将她揽下躺好,可瑾歌突然上手抓住了一旁的床幔,稳住了身子,惊呆了桓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可黑暗中谁知晓对方是什么表情呢 双方僵持许久,桓生也未说话,等待着瑾歌。 而此时此刻的瑾歌脑海中不禁想起了翡翠姐今日还说过的一句话,“如果男人不愿意碰你,那才是你最应该重视的问题,只能说明他对你没有兴趣了,迟早会离开你。” 当时她还对这句话嗤之以鼻,现在好似突然有了感觉似的。 算了,豁出去了。 “桓生,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 “啊?”桓生微愣,被不按常理出牌的瑾歌给问晕了,“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对我没兴趣?” “呵”桓生闻言,不禁轻笑出声,他算是明白了,瑾歌怕不是又被谁教的,“你听谁说的?今日又见了什么人啊?学了什么?” 瑾歌回想了自己知晓的一切办法,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温素在他们成亲之前曾教过她的办法,便应道:“学会了这个。” 说罢,瑾歌抬起小手轻轻把住桓生的耳朵,微微侧下脸毫不犹豫的吻上了桓生的嘴角。未等桓生反应,她便学着桓生的模样,兀自加深了这个吻,生涩又迟钝,没过半刻,她自己先喘不过气了,立马退回了身。 感觉到桓生刚刚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像是泄了气一般,气乎乎的退回了身,怒嗔道:“柳桓生你这个混蛋!” 自己都这样了还要怎么样? 瑾歌不知是怒上心头失了理智,还是破罐破摔了,还没等桓生辩解,就再一次上前,一把将桓生的衣服扯了开,将他按倒在了床上。 桓生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惊得无以复加。 今天的月亮打哪边升起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羞耻谈话 桓生感受着胸口的凉意,呆呆的望着身上骑坐着瑾歌,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地等待着她下一步动作,看她到底会怎么样。 “我捶死你!”瑾歌又羞又怒,一拳砸在桓生的胸口,本还想说什么,可桓生突然闷哼一声,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抬手捂住胸口。 “呃”瑾歌突然僵住身子,莫名的尴尬了,但是又忍不住嫌弃的说了一句:“你也太经不住打了。” 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会去关心他。便爬起身,朝着桌前走去。 桓生本来就只是想整蛊她一下,让她能对他稍微温柔一点,谁知她竟然走了 眼看着瑾歌在桌前站了一会儿,就走到烛灯前,用火折子将灯点燃了一盏,霎时房间内有了些许亮光。随后桓生便捂着胸口坐了起来,身上的衣衫刚刚被瑾歌拉扯开的,还松散的微敞着。他抬眼看着瑾歌又走了回来,便轻轻的拉了拉衣衫将胸口遮住,在他印象里,瑾歌还是很难若无其事的面对他这个样子,虽然都是她干的。 不过桓生倒是十分好奇,今天瑾歌到底是见了什么人,跟她说了些什么?让她有这么大的变化。 “你怎么样?”瑾歌走到床边,微微鼓着两个腮帮子,拖着懒懒的鼻音咕哝着问道,目光在桓生捂住的胸口处瞄了两眼,还是没有直视的勇气。 “娘子下手这么重,我好像受了内伤。” “你少来了”瑾歌翻了个白眼,坐到了床边,想帮他看看,可手刚刚触及到他的手,她才突然想起,桓生现在可能是她一拳能打出内伤的样子吗?就是凌墨给他一掌也不一定能内伤自己差点又被他给骗了。 想到这儿,瑾歌蓦地收回了手,冷漠的瘪嘴道:“又想骗我,这招太老套了!” 说罢,她便准备爬上床歇息了,这个混蛋,她懒得搭理他了,真是猜不透他这个人,说不定他心里怎么笑话她呢!正想着,果不其然下一刻桓生就突然出声问道:“瑾歌,你今晚喝酒了吗?” “我?!”瑾歌吃惊的侧目看过去,见桓生嘴角含笑的看着她,那满目的笑意让瑾歌蓦地尴尬而羞赧。 果然,他就是笑话自己!觉得自己喝醉了才会做出这种事不过想来还真是,自己怎么可能干出这事儿呢?难不成真的喝醉了?好后悔 瑾歌绷着一脸的绯红瞪了他一眼,随后怒嗔一声“哼”,便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了起来。 看着瑾歌这反应,桓生竟有些想抽自己一巴掌的感觉,知道她爱面子,自己怎么刚刚踩她尾巴呢。 寂静许久。 桓生微微侧身,往瑾歌身边靠了靠,轻声问道:“娘子,你今天去过哪儿?” 被窝里的人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哦。”瑾歌越是这么反应,桓生越是确定自己心中所想,加之今日刀钥所说的话,也能猜测个八九不离十。如此一想,桓生便笑了笑,兀自躺了下去,轻轻了拽了拽被瑾歌裹在身上的被子,勉强将身子盖住。 一时之间,房间又再次陷入了寂静。 一旁蜷缩着身子的瑾歌却丝毫没有睡意,各种情绪都憋在心里,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在黑暗中转来转去,她好想转过身去看看桓生他刚刚为什么反应那么冷静? 哎,忘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冷静的人。 瑾歌兀自的胡思乱想着,还在想桓生睡了没,就听到一旁传来桓生的声音,只听他声音轻柔的说着一件十分刺激她的事。 “我明日要去见好几个官员,下午尚书大人的千金要来簟西楼请我为她作画,再过一两日,估计就要进宫面圣,不能陪你,你要不要去京城别处逛逛?听说京城南面有一个寺庙,不如后日就叫阿松陪你去罢,省得你无聊。” 瑾歌听着只感觉整个脑子都在嗡嗡作响,她好像唯一就听到了尚书家的千金要作画作画画什么?画像吗?桓生都没有替我画过人像 可她好面子,又不会直接说出来,便梗着脖子,反问了一句:“那明日呢?我去哪儿?” “嗯,明日,你要不要陪我去?” “陪你?”瑾歌听罢,便转过了身子,一脸的疑惑看着桓生,“陪你去干嘛?陪你给美人画像?” 听瑾歌这么一说,桓生突然轻笑了一声,竟也没有反驳,而是点了点头,“嗯,也行。” “不去!” 瑾歌佯怒的哼哼了两声,又将身子转了回去,可她依旧没有听到桓生收到解释,也没有任何安慰,反而在她的背上再插了一刀:“哦,那好吧,我还想着你陪我去的话,夜里我带你去护城河边走走,听闻最近有什么庆典灯会,既然你不想去,为了安全起见,你就在客栈吧,我晚一点回来也安心些。” 瑾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腾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转身一脸怒气的瞪着桓生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桓生是故意的这么说的!这个混蛋,就知道整她!现在还怎么开口说自己要去?! 桓生双眸含笑的注视着她,脸上依旧是那如沐春风的笑意,轻柔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清明,却如一暖晴阳照射着瑾歌,让她顿时气消了不少。 但是理智让她摇了摇头,在心中给自己扇着耳光。 清醒点!薛瑾歌!别被他的美男计迷惑住了! 可是不得不说,桓生真的很好看,那明朗精致的五官在微弱而昏黄的灯火照射下,更显出了他的惊艳英朗。 瑾歌看着看着,竟然就这样愣住了,下意识就吞咽了一下 这一幕自然被一直盯着她的桓生看在了眼里,他虽觉好笑,却也觉得眼前的女子实在傻得可爱,便抬手轻轻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将她拉回了神思。看着她那双回神的大眼睛,他犹豫了一下,抿唇笑了笑,随后倾身上前,侧脸吻上了她的唇角,蜻蜓点水的一个轻吻,瑾歌微愣,没有敢动,感受着桓生吻上她的嘴唇,有加深这个吻的意图,她更加僵直的感受着,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等待着 可是下一刻桓生就退身回去了,一脸的打量看着她,见她紧闭双目,眉头紧皱,他忍不住笑意,便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一旁的瑾歌等了一会儿桓生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她才缓缓的挣开了眼睛,却看到桓生正捂着自己的脸微微低着头。 “你干嘛” 桓生蓦地抬头,嘴角的笑意恰到好处了收了起来,问道:“你刚刚为什么要打我?” “我刚刚哪有打你”说到这儿,瑾歌突然想到他应该不是说刚才,而是先前自己亲吻他的时候为什么要打他,顿时有些尴尬,脸上即可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绯红色,支吾道:“因为因为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桓生当然知道为什么,但看到瑾歌娇羞的模样,他倒是十分享受。 “那你刚刚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突然要谈论这个话题,瑾歌只觉得羞耻不已,她躲闪着桓生的目光,左右转动着眼珠无法安放。 “每次你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本来她就很尴尬了,桓生还补了这么一句,让她一时在脑海中浮现出了以往的种种,恍若历历在目,那种羞耻感从脚底窜到了她的头顶,让她无法淡定。 “哎呀!你别说了”瑾歌猛地抬起双手,将自己的脸捂了起来,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桓生见她这反应,也闹够了,没有再逗她,轻轻的将她的手拉了下来,捏了捏她的鼻子,亲昵道:“没怪你,你乖乖的就够了。” 桓生说话凑在她的耳边,让她整个人都酥麻了,不禁抖了抖身子,缩了一下肩膀。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她突然抬起双手,轻轻的抱住了桓生,整个人都凑了上去,吸了吸鼻子,闻着桓生身上淡淡的清香,还是这样的桓生比较好,让她愿意安心的抱着他。 “桓生,问你个事儿。” “嗯。”桓生轻轻的回抱着她,示意她问。 “是不是男人不碰女人就会生病?” “咳咳咳咳”桓生千算万算可从来没有想到这话能从瑾歌嘴里问出来,惊得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这个问题要他怎么回答? “谁说的?” “嗯,今天遇到的一个一个”瑾歌实在想不出合适的称呼来称呼翡翠姐,便道:“一个人,这么跟我说的,她说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 桓生紧张的吞咽了一下,直觉得脑仁儿有些疼,思索半晌,他才应道:“不知道我” “嗯?”瑾歌微微侧脸,想抬头看看桓生,不想桓生突然一巴掌捂住了她抬起的脸,不让她看着自己,“你别看着我,让我想想。” “还有你需要思考这么久的问题看来这个问题很难”瑾歌一边说着话,那温热柔软的嘴唇就那么若有若无的触动着桓生的手掌,让他心绪更加凌乱。 桓生捂住瑾歌的脸,不仅仅是有些紧张,更是因为这个问题竟让他有些脸色泛红这种时刻怎么可能让瑾歌看到,有损他的颜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一夜造作 “你想好了吗?”瑾歌感觉桓生沉默了很久,脸被他的手掌捂着,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虽然在此之前,她也想过问这个问题会不会不太好,可是不问她也会有一块心病,一直憋在心里。 “瑾歌,你怎么想到问这个问题?” “额这个问题是刀钥跟我说的,我照着原话问你了。” 桓生突然意识到,瑾歌或许并不知道这句话到底在问什么,便反问道:“那你觉得呢?” “嗯?我吗?”瑾歌转了转眼珠子,“你能不能先把手掌从我脸上拿开?” 闻言,桓生敛眉看了看,嗤笑一声,缓缓地将手抬了起来,等着瑾歌回答。 “我不知道啊,不过觉得有点奇怪,这难道是一种怪病?” “嗯不是,她的意思其实是房事。” 桓生突然回答了一句,让瑾歌顿时收了声,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她赶忙把桓生的手又按到了自己的脸上,认为还是盖上比较好太尴尬了 自己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来?! 头顶上传来桓生的轻笑声,瑾歌只觉得羞耻,她赶紧从桓生的怀里挣脱了出来,摆了摆手,“当我没问,当我没问” “可我有答案了,你不想知道吗?” 闻言,瑾歌身形一僵,蓦地低下了头,思索半晌方才硬着头皮抬起头来,回视着桓生,示意他说。 “不会。” 听到桓生这个答案,瑾歌心中如释重负一般,她其实刚刚内心尚且担心过,若是这事儿,那自己那么对桓生,他岂不是病入膏肓了。 当然,这样的想法,她也只能留在心中想一想。 而桓生哪知瑾歌现在在想什么,兀自替她拉了拉被子,正抬头想看看看看外面的天色推算时辰,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弱弱的打更声。 “喔,那还好。” 桓生听到瑾歌接话,侧目看了过去,见她正垂目想着什么,领悟到她说这话的意思,方补了一句:“除了你。” “嗯?”瑾歌惊讶的抬头看向桓生,见他那双目透着狡黠的笑意,她霎时意会到了桓生所以意思,羞赧的低下了头。 桓生见天色着实晚了,便没有再同她玩闹,正准备哄她睡了,却见瑾歌突然抬手上前搂住了自己的脖子,附耳问道:“那你要我救你吗?” 他尚能感觉到瑾歌说话声的颤抖,知晓她一定十分紧张,紧贴着他的胸口跳动激烈,连贴在他脖颈间的脸蛋都有些滚烫。但是这样的瑾歌着实难得,更别说这样的话语会从她嘴里说出来。 “嗯。”桓生轻轻的应了一声,轻轻的抬手将一旁的床幔放了下来,轻轻揽住瑾歌。怀中较小的身躯有些僵硬,但她努力的放松自己的身子,试探般的轻吻着桓生的脖间和耳后。 那种轻盈浅酌般的亲吻让桓生头皮发麻,这种感觉跟上一次在南郊客栈不同,这一次瑾歌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连力道都不一样;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反应,不会突然将她按倒下去,生怕下一刻就把瑾歌给吓跑了。 瑾歌轻吻了他几下,在他的唇边停了下来,试探的蹭了蹭他的嘴唇,却在桓生准备回应的时候突然退了回去,桓生还来不及反应,睁眼看去,却见瑾歌收回了双手解开了自己的里衣,雪白的里衣从女子的肩头缓缓滑落,入眼所及是她那精绣玉兰花的肚兜,还有那双纤细的手臂以及清晰可见的锁骨。 瑾歌犹豫了一下,本欲将肚兜一并脱下,可她憋着小脸看了一眼桓生,讪讪的收回了手,虽然并不是没有过,还是觉得自己亲自做,做不到 桓生呼了一口气,倒也不觉得意外,预料之中。他看了看自己被瑾歌之前拉扯开的衣衫,解了最后一根绳结,还未脱下来,瑾歌突然上前抱住了他。他微微一愣,抿唇一笑,他哪会不知道瑾歌,这么着急扑上来才不是迫不及待,而是羞于面对,想遮住 毕竟是流过两次鼻血的。 一想到这儿,桓生突然忍不住轻笑出声,清晰的传到了瑾歌的耳朵里,下一刻她就抬起了拳头,眼看就要落下来,她似乎在极力让自己不动手,便缓缓的放了下来,转而将手捧在了他的脸上,抬腿跨坐到了他的腰间,微微埋头,正中靶心的吻住了他。 这一次丝毫没有一点轻柔,一刻试探,一丝胆怯,微启双唇顺着桓生回应,渐入佳境。 桓生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了回复了,也算没有辜负他的隐忍和期望。 顺着她纤细的腰肢,他轻轻的揽住了她的后背,将她揽下,躺在了床上,绵长的允吻过后,瑾歌实在受不了,两臂撑在桓生两边抬起了几分身子。 灯火昏黄,发丝垂在两边,轻轻的划过她光洁的手臂,他依稀能看到瑾歌绯红的身子,一路蔓延到脸颊,因为刚刚的亲吻而喘着粗气,手臂有些颤抖的撑在他的两边,胸口不断的起伏着,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桓生也不要求瑾歌能怎么样,给他足够的回应已经受宠若惊了。如是一想,他突然揽住瑾歌,将她翻身到了自己身下,替她撩了撩额间的发丝,轻轻的抚了抚她的眉眼。 “瑾歌,你这个傻娘子。” 瑾歌微愣,以往会觉得桓生说她傻是嫌弃她呆傻的意思,这么一听,突然觉得这话无比的温馨甜腻,蓦地勾唇一笑,弯了眉眼,露出一脸可爱的傻笑。 桓生见状,也回以一笑,埋头亲吻着她,握着她的柔软的小手,轻轻摩挲,随后附耳道:“明儿就不用出门了。” “嗯?为什么?”瑾歌自然没有明白桓生的意思,她先前确实问了桓生那个问题,明日他要出门给尚书家的千金画像,现在要她不出门几个意思? “怕你下不了床。” “”瑾歌直到事后才知道桓生为什么会这么说,如果早知道,她一定在自己有力气的时候把桓生一脚踹下床。 昏黄的灯火在黑暗中默默燃烧着,时不时摇曳几下火苗,映照着床幔上曼妙的身影,描摹着这一室的春光。 烛台已经燃了一大半,床帐突然被撩开,桓生看了看身旁已经陷入熟睡的瑾歌,起身穿上了衣衫,离去之前又再一次回到床边看了看瑾歌,见她着实累坏了,不睡到明日日上三竿不会醒过来了,便埋头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放心走了。 深夜的前太子府,一如既往的冷寂。 桓生轻车熟路,飞身翻过了院墙,轻轻跳下,就看到了正在院子里等待的黑衣人,见到他后立刻微微躬身,抱拳揖礼。 “有点事耽搁了,来晚了。” 那人没有应声,再一次揖礼算是强调自己的身份,他可不敢管桓生的事,哪怕他今夜不来他都不敢说什么,但桓生并不是这样的人,面对的是谁,他还是得把该解释的解释了。 二人没有再多话,便朝着正院而去了。 进到了房内,桓生方才出声问道:“你在这儿等这么久,可有过什么可疑的动静?” 那人也终于出声,应道:“没有,不过最近时常有不同的人来这儿,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桓生敛眉思索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继续深入了房内。 第二日一大早,桓生就准备起床了,他刚要离开床,瑾歌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紧闭着双眼咕哝道:“你又要去哪儿?” 又 桓生微愣,难道昨夜她知晓自己离开? “我要出去办事了。” 说罢,瑾歌方才松开了手,光洁的手臂上痕迹斑斑,就放在这被窝外面,让桓生无法忽视,他只好将她的手臂放回了被窝里,替她改好了被子,一边叮嘱道:“你多睡儿,好好休息。” “现在知道假惺惺的关心我了,昨晚谁折磨我来着”她哀怨的说着,终于张开了双眼,一脸的哀怨,瞪着桓生。 桓生面色微滞,还好刚刚听竹出去了,瑾歌这词用得还真是无法反驳,桓生无奈的笑了笑,任瑾歌抱怨发泄。 此时此刻的瑾歌哪里还记得‘羞赧’二字,恨不得把自己满肚子的抗议都吐出来,语气委屈的娇嗔道:“我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闻言,倒是桓生有些尴尬,捂着脸掩住忍不住的笑意。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折腾我,不想让我跟你一起去真狡猾” 看着桓生在一旁偷笑到颤抖,瑾歌气不打一出来,侧过身抓过枕头一把摔他脸上,气愤道:“你还笑!哼!” “我不笑了。” “没有下一次了”瑾歌气鼓鼓的撅着嘴,又委屈又气恼:“没有下次了柳桓生,我再再再那个什么我我我我我就我孩子就跟你姓!” 桓生微愣,嘴角的笑意忍都忍不住,立刻急道:“好!你说的,别反悔。” 瑾歌还在迟疑他怎么这反应,直看到他在一旁爽朗大笑出声,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你”她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抓起另一个枕头就要扔过来,身上的被子顺势滑了下来,胸前风光一览无余,听到门口听竹就要跨不进门的声音,桓生立刻上前将瑾歌按倒在了床上,替她拉起了被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画中传意 这一幕被进门的听竹看到自然是别有意味,她立刻呆住了身形,但还好她反应够快,立马转身就出门,不忘贴心道:“少爷你继续,我去给下面的小厮说等会儿,不急不急,时辰早着呢。” 说罢,拎着刚刚走到门口的阿松就往外面走去,还不忘转身把门关起来。 “喂喂喂,听竹,怎么了?我还没给小姐端洗脸水进去呢。” “不用了,打洗澡水吧。” “啊?!大早上为什么要洗澡?” “你管得呢!” 听着二人的吵闹声渐渐离去,桓生才转头看向瑾歌,只见她正绷着脸呆愣的看着自己的鼻尖,看她那反应,估计是回神了,睡醒了,啥都想明白了,知道羞赧尴尬,不再抱怨吐槽了 “呵呵”桓生轻笑一声,抬手轻轻拧了拧瑾歌的小脸,轻声道:“好了,快睡吧,我让他们别来吵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闻言,瑾歌突然抬起眼皮看着他,微皱着眉头,轻咬着嘴唇。 “带你去护城河边。” 听他这么一说,瑾歌蓦地鼓起腮帮子笑了,尔后故作嫌弃的翻了翻白眼,梗着语气道:“你赶紧走吧。” “好,娘子保重。” “” 簟西楼上,最隐蔽的房间内,凌墨正站在轻纱面背后,看着桓生从马车上下来,抬起手中 的扇子撩开了一角,见着只有他一个人,凌墨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后放下纱帘,转身出了房门,朝着匡月楼的方向去了。 最近桓生紧着见了不少的官员,上至太傅大人及各部门尚书,下至京城周边地方官员,虽说桓生乃一介布衣,可那些人的心思最外乎也不过那几种可能性。 飞黄腾达前的巴结拉拢,又或者打着慕名而来的幌子,各种试探深究,求书作画。 不过桓生很少接受一般的求书求画,这一次为什么会答应尚书千金的求画一事,听竹都没有有想明白。 这其中的缘由自然只有桓生才清楚。 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了,从一早出门以来,还不曾回过客栈,听竹都有些乏了,更是心疼自家少爷,这么些日子以来,就没清净过,那些个嘴脸也是看够了。不过也看得出来,少爷在尽量的处理这些事,一边打着太极想脱身,一边又不想留下后患。现在又要去给那个什么尚书家的千金大小姐画像,可千万别像之前那个什么知府千金似的,难伺候,不想招惹都不行。 只希望快点完事儿,回客栈去,少夫人还等着少爷回去呢。 听竹一边想着一边跟在桓生身后,一并上了楼,刚到门口,正欲同桓生一道进门,却突然被一个侍卫模样的人伸手拦住了。 “姑娘,请留步,只能公子一个人进去。” “为什么!?”听竹满脸震惊的看着他,转头求救的看向少爷,桓生转头瞥了一眼里面,便朝着听竹点了点头,示意她就在门口等着,也不必去担心他。 听竹无奈,只好点了点头,站到了那侍卫的对面,满是怨恨的瞪着他。 当她仔细看去,才发现那个侍卫看起来颇为年轻,被她这么一瞪,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了头。这么一来,听竹也不好意思再瞪着他了,规矩的站在那儿不去看他。 桓生进门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坐在侧翼椅子上的一个小姑娘,身躯单薄柔弱,颇有几分弱不禁风的感觉。她整个人坐在那儿,显得十分病弱,毫无精神,桓生连呼吸都放得轻了一些,她随时都会瘫倒一般。 “柳公子,请。”一旁的丫鬓率先开口,伸手做了一下请的动作。 桓生还礼,刚要坐下,对面的小姑娘似乎有了反应,急忙站起了身,朝着桓生施礼。这么一看,她好似并不病弱憔悴,只是太过于消瘦,整个人因为脸色苍白无血色而显出一种病态。 桓生见状,又还了礼,示意她坐下,最后也坐到了对面。 “柳公子没想到这般年轻俊俏,还真是令映儿意外又惊喜。”刚刚还见着面无血色的叶映这时却扬起了笑脸,满脸堆笑的打量着桓生,随后掩嘴笑了笑,又道:“总是听闻皇帝哥哥夸你的字画天下一绝,无人能及,我还以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呢,没想到竟是这般年轻貌美的公子。” 桓生听惯了这些话语,早已没有什么感觉,只想快点结束这件事情。只是有些疑惑眼前的女子,怎么先前还显露出一身的病弱,此时却这般言辞有力,满脸的笑意,无半点病态。 “姑娘谬赞,听闻今日令尊大人有意与小姐画像一幅” 听桓生提起这事儿,她这才想起了今天来的目的,急道:“对啊对啊,差点忘了正事儿,一直听说柳公子的画特别难求,所以我便求了爹爹,一定向你求这么一个机会,替我画一张画 像,我呀,一定得拿去向皇帝哥哥显摆显摆。” 听叶映这么一说,桓生算是明白了,叶尚书肯放下面子那般恳求他为了女儿作画,殊不知女儿不过是想炫耀显摆,想必是在陛下面前夸下了海口了,看模样只有十六七岁的姑娘,见到他连正事都在他的提醒下才想起来,注意力都放在他这个人身上,这样的专注力,也算不上对书画有什么钟情,想必也并不会懂得画作深意。 听叶映言罢,桓生便问道:“不知姑娘想作何种画” “何种“叶映闻言,歪着脑袋皱起了眉头,疑惑的问道:“还有其他画像 我还以为画像便是照着我的模样做一幅画呢,柳公子的画像却是哪样” “人入景,景入人,见是人,却是景,见是景,却是人。” “还有这种画像” 门并未关上,门口的听竹自是将他们的对话都听得清楚,听到少爷这么一说,听竹立刻就能想象到那幅画会是何种模样,听着那叶千金的反应,她忍不住低头偷偷捂嘴偷笑,随后抬头时,才发现对面的侍卫正看着她,一脸好奇茫然不知。 听竹顿时收了笑意,端正好身姿,抬眉瞥了一眼。 紧着听竹抬起头来,目光注视着远处的楼道,没有看着他,那侍卫便才直视看过去,打量着听竹的容貌。没看两眼,听竹稍有侧目,他立马紧张的收了目光。 “听着挺有趣的,那还烦请柳公子为映儿作画一幅。” 桓生微微颔首,便唤了听竹一声。 听闻桓生唤,听竹抬眸看向对面的侍卫,伸出手中的笔墨纸砚盒子向他示意了一下,“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那侍卫面色微滞,随后点了点头,支吾道:“可以。” 见着他那反应,听竹狐疑的打量了他一下,转身进门去了。她现在也没多余的心思去关注一个陌生人。 三炷香的时辰不到,桓生就把这幅画完成了,画面上青山连绵,翠水流转,溪岸边,一个女子身披白绒披风,一手撑着一把殷红梅花的油纸伞,远眺青松环山,山顶上,一座孤寺虚掩在青山林之间。 叶映见桓生画完,便起身前去查看,略感惊讶。 “柳公子这画的是我吗?” 桓生微微一笑,提笔在画面上附上了一句话,“观露湿缕金衣,叶映如簧语。” 最后落款题名,盖上了印章。 “叶映柳公子知晓映儿的名字?”叶映颇为惊喜,不过看起来似乎对这幅画并没有多大的意会,桓生也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并未在意,随后客气的看向叶映,寒暄几句。 “姑娘可否满意?” “嗯,很好看,不过就是看不太清我的脸,皇帝哥哥说不定又要嘲笑我了,哈哈,不过皇帝哥哥见了一定又会夸你的。”叶映一边笑着,一边拿起画轴,好好的端详着,随后将目光落在了落款之上。 “柳桓生柳桓生公子,你的名字真好听。” 桓生客气的笑了笑,示意听竹将笔墨纸砚收起来。 “那就多谢柳公子你了,听皇帝哥哥说,这两日就想见见你呢,今日我还打算叫他一同来的,不过他是陛下,忙着呢,今日又去同大臣商议什么事儿去了,临夜里我正好去宫里陪姑姑用膳,到时候准能见到皇帝哥哥了,我就把这画儿一并带去。” 桓生抿唇一笑,点了点头,“叶小姐客气,如此,桓生就先告辞了。” “好。”叶映接过听竹递过来的画,也不舍得给一旁的丫鬟拿着,她那副单薄的身子骨因为善辞多言而显得好多了,连脸色都多了些红润气色,与第一眼所看到的病弱不堪完全联系不到一起。 “诶,萧沐,送一下柳公子。” 叶映话毕,被唤作‘萧沐’的侍卫,也就是门口的那个侍卫立刻揖礼应下,随后准备随着桓生离去的背影一道送他们出簟西楼。 听竹见他行动,不禁侧目看了他一眼,萧沐被她这么一打量,身形一滞,微微低了一下头,跟在了身后。 走到门口,听竹便转身对着萧沐客气施礼,道:“公子留步吧,不用送了。” “哦。” 萧沐应了一声,准备转身离去,又犹豫了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 “听竹,走吧。”桓生坐在马车上,撩开车帘一眼就注意到了萧沐,便勾唇一笑,叫了听竹一声。 闻声,听竹应着坐上了马车,萧沐便也转身离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故技重施 “少爷,现在是回客栈吗?” “嗯,瑾歌应该等了许久了。” 刚刚说罢,就听到了马车外有一个声音响起,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柳公子,我家公子有请。” 闻声,桓生眉头微皱,却并未行动,等着听竹问话。 “请问您家公子贵姓?可有拜帖?” “呵呵,公子去了就知道了。”那人说得自信,似乎十分有把握的样子,不过见马车内并未有半分动静,又补了一句,“我家公子姓齐。” 这话说得小声,却字字句句清晰的传到了桓生的耳朵里,他敛眉看了看案几上的热茶,轻烟微缭,竟有些轻蔑的勾了勾嘴角,应了一声。 “走吧。” 刚刚才上车坐罢,现在又要再次下去,没办法,这个自称姓齐的公子也在簟西楼,看样子是候着自家公子了。听竹无奈,又从马车上下来,扶着桓生下车,跟着进了门。 此时的天色已经不早了,瑾歌休息了一天,便早早起来了,同齐恪和田豆子吃了午饭,本想唤齐恪明日同她去桓生所说的寺庙,可犹豫着却没像以往那般直接开口,心里因为昨夜所得知的一些事而心怀芥蒂,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孩子,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不是她所熟悉的七狗。 “薛姐姐,你发什么呆呀?”田豆子往瑾歌面前推了推点心的碟子,示意她吃,“听主人说,薛姐姐你喜欢吃这个点心,所以我便去寻了街市,买了回来。” 一旁的齐恪也转头侧目看向瑾歌,见她好像有心事似的,接话道:“不知道是不是姐姐喜欢的味道,这里的桂花糕不知与渝州城的味道是否相同,姐姐你尝尝吧。” 瑾歌闻言,扯了扯嘴角,笑道:“好,那我就尝尝看,这京城的点心有没有渝州城的好吃!” 说罢,她便拿了一块,咬了一口,引得田豆子和齐恪都注视着她,等待她做出评价。 “嗯还行吧,虽然香味不足,口感一般,但是这么久吃不到这个点心,能让我解解馋也不错,再说了,亏得七齐恪记得姐姐喜欢吃这个,嗯,你们也尝尝吧。” 他们一边吃着,一边说笑,气氛也渐渐有所回温,瑾歌便在此时提起了那件事。 “明日你们要不要同去京城南面的寺庙,昨晚听桓生说起,我便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走走也好。” 听瑾歌说罢,田豆子将目光投向了齐恪,现在似乎什么话语权都掌握在了齐恪的手里,一切都由着他做决定。 “嗯,姐姐,明日我想去找一找京城上了年纪的说书人,听说他们才是京城里的百晓生,什么往事问他们最清楚了。” “喔,也是,”瑾歌低眉一笑,赞叹道:“你还真会想办法,能想到说书人那儿去,他们说不定真能说出点儿什么事来,不过” “不过什么?” “没事儿,我就是想说,他们说的话,也不一定都是事实,说不定会添油加醋的,跟讲故事似的。” 说罢,田豆子和齐恪都被瑾歌这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 “知道了,姐姐,你放心吧。” 其实瑾歌说得也有道理,说书唱戏之人本就是由着一些故事而编撰出更多的故事,一些事从一个人的嘴里讲出来,或多或少会有自己的想法,增添不一样的色彩。 多年前的那些事,本就是一件很难言说评断的事,更是关系皇家,谁又能胡乱言语道断。 簟西楼。 桓生随着那人一道上了楼,刚到楼道口转弯而去,就遇上了叶映从另一面房门里出来,等叶映注意到桓生的时候,桓生已经转弯深入而去。 “诶,刚刚那个是柳公子吗?”叶映嘀咕一声,喃喃道:“这又是去哪儿” “小姐,我们快进宫去吧,你不是要去见陛下吗?一会儿去晚了,你又见不上了。”到时候又该哭闹了 这最后一句话丫头没敢说出来,生生咽了下去。 听丫鬟一劝,叶映立刻回神,急道:“快快快,对啊,一会儿皇帝哥哥又去忙了,就趁着这点空见见他了。” 说罢,急急走了。 这边,桓生进门之前,一路随着那人前行,就仔细观察了他的身形步伐。一种似曾相识的痕迹,让他更加肯定了心底的判断。 “请。”那人伸手引进,侧身让桓生进门。桓生抬眸看了一眼门内,走了进去。 房间里,站着三四人,成半圆形环绕着桌后不远处,桌边,一个人背对着门口坐在桌边,一手轻轻的搭在桌上,看似随意。 “柳公子到了。” 那人唤了一声,算是通传,并未得允许就请桓生进门,想关上房门。桓生微微皱眉,敛眉扫了他们一眼,现在门口等待里面的人发话。 “请进。”那人出声,说话有些中气十足,可细细听来,却又有几分气虚,似乎有些许不确定。 桓生抬步进门,那人就将门关上了,生生将听竹拦在了外面。这可让听竹感觉奇怪了,怎么了就又把她关在外面?今天她运气不好??? 等到桓生进门,桌边那素衣打扮之人方才转身过来,一脸带笑的打量,注视着桓生,随后轻咳一声,微笑问道:“这位就是柳桓生柳大才子吧?” 闻声,桓生举目看去,见着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眉目清雅,颇为秀气。那身素衣依旧贵气,但却不是上上品,眉眼之间未见几分富贵气。 桓生颔首,回问道:“在下柳桓生,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齐。” 桓生微愣,抿唇扫视了一番,随后淡然揖礼道:“齐公子,有礼了。” 周围的一众人并无其他特点,双手环握胸前,抱着手中的长剑,双足并肩宽的站立着,面无表情,一动不动,腰间还隐隐可见各自的短刃。 那位齐公子听桓生这般说,霎时有些疑惑,他似乎没有料想到桓生会这般冷静,丝毫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一旁引桓生而来的那人也有些奇怪,见齐公子看向他,他变上前了一步,说道:“我们公子一直想见见柳公子,今天百般抽空而来,自是实属不易。” 说着,他用眼神示意了一番齐公子,意有所指。齐公子会意,见桓生依旧不见有何反应,方才咬了咬牙,道:“听闻柳公子天下闻名,不知可有意进宫为官?” 一直以来,桓生所见的大臣高官不为少数,但至今还没有人会这般直言,丝毫没有半点委婉含蓄,说起话来,直戳目的,连圈子都不绕。 桓生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微微握拳,依旧是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地回绝道:“无意。” 被桓生这么一干净的拒绝,齐公子一时竟也没有了对语,他转头讲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男子,对方稍作思索,便笑了起来,说道:“呵呵,柳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人,眼中视人视物丝毫看不出高低来,到底是一个不屈之人。如此之人才,最得我家齐公子赏识。” 桓生听着他那些话语措辞,无论如何也是知晓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的。可他却也知道他们虚实,只是好奇,是否是沉不住气了。 “公子不喜欢束缚,那看来喜欢自由风流?” 言罢,就见他连拍三掌,紧接着就看到侧间里出来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搔首弄姿的迎了上来。 桓生眉头微皱,对于他们这些人屡试不爽的老招数,他已经麻木了,也丝毫没有闲心去应付,这只能让他更加想结束这场闹剧。 看着女子迎上来,桓生手指摩挲了一下手中的折扇,即刻挡住了上来的一女子,然后站起身,离开了几分。 “姑娘自重。” 闻言,那女子竟是愣住了半晌,她似乎没有想到桓生会这么说,随后掩嘴笑了起来。她那浓妆艳抹的模样以及身上浓厚的脂粉味,让桓生眉头皱了皱,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那些个女子见他这副反应,以为他是单纯羞涩,不知这其中滋味,更有了兴趣。 眼看着她们要围了上来,桓生“啪——”一声散开了手中的折扇,拦住了她们,依旧面含微笑客气道:“各位姑娘,在下不喜生人靠近,还请多担待。” 众人听罢,皆是惊讶而觉得不可思议,竟然不知笑还是作何表情。 桓生瞥眼看了看天色,已经夜幕降临,外面还飘起了大雪,这样下去,不一会儿,就会积雪了。 “不知齐公子今日寻在下是有何事?事出突然,桓生也未可知,多有得罪,不过桓生确实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失陪了,况且已经下起了大雪,公子保重身体,还是早些回府吧。” 听到桓生已经这么说,那齐公子似乎有些情急,忙问道:“不知公子可喜欢这些美人?带走吧。” 桓生抽了抽嘴角,都懒得抬眸看一眼那些女子,握拳揖礼道:“多谢公子好意,不过在下心上之人正在等我归去。” 闻言,那些人果然面露惊讶,皆是一愣。 随后桓生也懒得再同他们浪费时间,准备离去了,那人突然变了脸色,拦住了他。 “柳公子,别急着走啊,我们家公子想邀柳公子同去逛逛彩灯会,还请公子赏脸了。” 听到他这般有意的阻拦,桓生见着夜色越浓,便直接拒绝道:“桓生失礼了,今日无法陪同,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脱身归去 本想看看对方又出什么招,没想到是故技重施,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这一次怎么连人都找得这么不靠谱,不会是沉不住气了,想动手了吧。 桓生从听到对方说齐公子有请的那一刻,就已经知晓对方是假扮皇上引他前去了,且不论叶映刚刚才说罢皇上今日无空,在会见大臣,不可能这么快就出宫来了,还有眼前这个所谓的齐公子,就不可能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模样,连话语都要由着一旁的人左右;再谈其他众人,无论是引他前去的那个男子的身形步伐,都像是一个练武之人,如果说皇帝身边有高手也不足为奇,不过桓生一眼看到齐公子的身后的几人,就知道那身形是武夫杀手训练有素的模样,常年的这种姿势站立,还有那副抱着长剑的姿势,与田豆子如出一辙,还有腰间的短刃,一般训练有素的杀手都会配带掩盖在腰间。这就更加明显了,连这些明眼上就能发现的问题,对方也做得这么差了,难道他的目的不是 想到这儿,桓生眉头皱了皱,眼看着外面的大学越来越大,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沿街已经灯火通明,心中想到此时的瑾歌想必正等着他回去陪她逛花灯呢,想到瑾歌,桓生立刻反应了过来。如果说对方假扮这般蹩脚,完全不惧他识破,那对方的目的想必不是为了假意来骗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拖住他,拖住他为了什么呢? 难道是瑾歌? 想到这儿,桓生不顾那人阻拦,径直走向门口,不料那人顿时变了脸色,招呼一旁的几位女子让开一些,另外几个杀手围了上来。 “柳公子,您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好意邀请你不去,怎么,要我们绑住你去?” 桓生闻言,勾唇笑了笑,收起了手中的扇子,回道:“在下不喜喝酒,更无法体会齐公子的乐趣,绑我去陪看花灯吗?真是不好意思了,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齐公子,桓生有心上人了,更乐意美人相伴而去,齐公子的美意,桓生时候无福消受了,请自便吧。” “你”那齐公子听得颇为尴尬,脸色十分难看,这么一来,说得好似他是一个断袖之人一般,“你可真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是齐公子。”桓生微微一笑,回头问道:“难道不是吗?” “知道就好,不过就怕你不知道是哪个齐!” “天下齐姓众多,确实不知公子到底姓哪个齐。” 被桓生这般淡然的模样看得愈发气恼,齐公子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加之刚刚还被意指断袖,一旁的那些女子都在偷笑,他心中着实不悦,便气恼急道:“拿下!” 旁边围观等候许久的众人似乎一直就在等这句话了,一听到齐公子这么一说,他们立刻围了上了,伸手想要束缚住他。 桓生本来不想出手的,可是这种时候,紧闭的房门,有几双眼睛呢?环视一番,一一数了过去,倒也不足为惧。 如此,桓生丝毫不带犹豫,伸出手中的扇子一转手,扇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戳到了围上了的几人的脖间,全部被定住了穴道,站立不动,而他早已闪身脱离了他们的包围。 见此情形,他们顿感意外,没有想到桓生会点穴道,丝毫也看不出是个习武之人啊,这让他们更加想不通。 另一男子见状,立刻抽出了腰间的短刃,寒光一闪,直朝桓生的面门袭来,桓生敛眉看了看,微微侧身躲过了攻击,只避不接,让对方看不清虚实。门外的听竹听到了门内有动手的声音,她大概能猜到情况了,能让桓生出手,看来对方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也丝毫不担心自家少爷,便转身准备跑出簟西楼,临走也还不忘对桓生喊道:“少爷,楼下等你。” 一听外面丫头的喊声,那人才想起来门口还有个可以报信的,立马转身想出去抓听竹,被桓生主动出手拦住,带了回来,这更加激起了他的胜负欲,转身加剧的攻击,连续好几刀,只听得‘唰唰——’的声音,桓生接连退了三四步,直到了窗边,快贴近那些个女子的位置了,他侧目瞥了一眼,打算撤步往前,不想那人一使眼色,一旁的女子突然朝着他一撒,一把粉质的东西直接朝他撒来,还好他迅速的散开了手中的扇子,挡住了脸上,没有被糊了眼,但是呛鼻的味道还是让他十分不舒服。 见状,那些人以为他终于不敌,准备一举将他拿下,没想到刚刚靠上去,桓生就突然出手,微微一个反手再一掌,就将那人直接翻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如此一幕,齐公子和那些个女子都不敢再动,退了半步防备着。 “你们上家没有告诉你们吗?本想给你们台阶,演完这场戏也就作罢,如今你们自己玩儿吧,恕不奉陪,再有纠缠,后果自负罢。” 桓生说罢,直接从窗口飞身跳了下去,直接落到了早已赶到的马车前,虚身一晃就已经钻进了马车,听竹也是迅速,立刻跳上马车,立马驾车往匡月楼去了。楼上,所谓的齐公子正探着头望着扬长而去的马车,默默嘀咕:“竟然是一个高手” 另一个更黑暗的屋内,一双眼睛也正冷冷地盯着马车离去。 到底是跟了桓生这么多年的丫头,听竹这脑子可精着呢,又不给主子添麻烦,还能关键时刻做好充足的后手准备。桓生坐在马车上,拍了拍身上那些粉末,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些粉末不过是女子脂粉,不过这味道还真是让他觉得十分呛鼻,他闻惯了瑾歌身上那股淡淡的玉兰香味,还是清新淡雅的好。 此时的大雪已经下了有些时辰了,道路上已经有些许积雪,不过看样子丝毫影响不了人们对彩花灯会的热情,撑着伞都朝着那个方向而去,还讨论着今年的花灯主题,以及去年都发现了些什么新奇的花灯和诗词灯谜。 桓生默默的听着,心中惦念着瑾歌,想快点回去,不想失约于她,不过也好在路程很远,很快就已经到了。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匡月楼门前,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雪夜里,身上披着白底翠竹的绒毛披风,身上的淡雅衣裙在寒风里略显单薄,身前的积雪快没及她的鞋面,整个人都快与雪夜融为一体。 身后的阿松一直为自家小姐撑着伞,嘴里念念叨叨:“小姐,姑爷一会儿见就回来了,你呀,就别站在这儿等了,一会儿若是受了风寒病了,姑爷不会责怪于我,但是听竹会呀” “阿松,你别撑着了,雪又不会打湿衣服,倒是你手酸了,歇会儿吧。” “小姐”阿松真是服了这个小姐了,这个时候还担心他手酸,也不担心自己会不会生病,举目看去,就见着街角那头转过来一辆熟悉的马车,上面坐着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的听竹,便立马唤道:“诶,回来了,小姐,姑爷回来了!” 见到马车,瑾歌也安心些了,她总觉得,桓生既是答应了她的事,一定不会违约,不过他倘若是回来得晚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眼看着马车刚刚停稳,桓生就从里面躬身出来,下了马车,便走到了瑾歌身前,看着她那鼻头冻得通红的模样,心疼又愧疚,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也冰凉不已。 抬手替她拉了拉身上的披风,柔声道:“进去吧,这么冷,别受凉了。” 瑾歌从桓生走到她跟前那一刻,就已经闻到了那股浓烈的脂粉味,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发问,只点了点头,跟着桓生一道回了房,房内暖炉燃着,顿觉浑身都暖和了。 “嗯桓生,我们去看花灯吗?” 桓生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热茶递到瑾歌手中,让她暖暖手和胃,笑道:“看你在门口都成望夫石了,怎么还敢不去。” “嘿嘿。”瑾歌听罢自然是乐呵,嘻嘻一笑,顿觉整个人更暖和了,“我也没等多久,还不是担心你遇上什么麻烦” 说道这儿,瑾歌顿了顿,收了笑意,问道:“你今日是不是很忙?怕是见了好多人吧?” “嗯,”桓生轻轻的点了点头,他也没有戳穿瑾歌,他就刚刚看她鞋子前的积雪就能猜到她在那儿站着一动不动的多长时辰,这份心意心底收下了,他自己知晓便好,况且他也知道瑾歌本就是一个活泼的性子,安静不得,能有好玩儿的,巴不得前去逛逛,热闹热闹,故而心中一定十分想去逛彩花灯会,他怎么能不陪她去呢,“没什么,不过是见了一些官员,然后去为尚书之女画了一幅画作,你等等我,我换身衣服,我们就去。” “嗯嗯。”瑾歌乖巧的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桓生的衣服上,他身上那股味道实在太浓烈了,不过刚刚桓生好像没有提到有关这些的事。 难道桓生故意瞒着我?为什么他不解释呢?也不怕我误会吗? 瑾歌这么想着,慢慢踱着步子走到了屏风跟前,看着里面换衣服的身影,实在忍不住,便问道:“桓生,你今天去什么地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若即若离 听到瑾歌这么一问,里面的身影略顿了顿,也不知道作何表情,随后才听到他说道:“没有,就在簟西楼。” 瑾歌听到这话的时候,心中蓦地泛起一股子怪怪的感觉,这话怎么说呢,她不觉得桓生会骗自己,可是好像又解释不通,簟西楼,好像不是烟花之地吧 “簟西楼” 桓生听到旁边传来瑾歌低声嘀咕的声音,鼻间充斥着那股子脂粉味,立刻会意了瑾歌这么问的原因,想是这丫头心中想不通,心生芥蒂,又自我怀疑,又要自己琢磨琢磨好久了。 “今日遇到了一群唱戏的,愣是要我听他们的戏,我并无此番爱好,不过好奇他们唱哪出,便陪着看了一会儿。” “唱戏的?”瑾歌大概也知晓桓生并不是单纯的真指唱戏的,而是另有所指,可这个跟他身上的脂粉味有什么区别? “嗯,”桓生换好衣服,一边整理腰带一边走了出来,正好看着瑾歌抱着暖手炉站在外面等着他,便笑道:“只不过别人的脂粉不小心洒了我一身。” “哦,原来如此。”瑾歌应了一声,低下头来偷偷笑了笑,这么说来,也就想通啦,看来桓生很懂她的意思嘛。想来也是嘛,桓生又未喝酒,身上不见半点酒味,只有浓烈到奇怪的脂粉味,这就很奇怪了,如此一说,显然就解释通了。 桓生知晓解了她的疑惑,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捧在了手心,这么一动作,瑾歌霎时有些疑惑的愣住,抬眸望着他,心中暖意和羞赧立刻涌了上来。眼看瑾歌面露尴尬,桓生笑道:“我好冷,暖暖手。” “嘁——好吧。”瑾歌没好气的瘪了瘪嘴,卸下了双肩的力道,低下头来,下一刻,就被桓生拉入了一个宽敞的拥抱之中。 头顶上,他清润的嗓音轻柔道:“暖暖心。” “嘿嘿。” 正西房,齐恪正坐在桌前翻阅着什么,只听到脚步声近了,下一刻田豆子就跨步进了门。 “主人,刚刚听闻一会儿薛姐姐和柳师父要去彩花灯会,让我问你要不要一道去?” “不用了。”齐恪头也没抬,果断回绝道。 闻言,田豆子微愣,目光转而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一摞摞的,想到齐恪他今天好像看了很久了,也没有休息过。田豆子嗫嚅了一下,想劝劝他,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便应了一应‘哦’,跨步进门站在了一边,默不出声。 似乎终于察觉到了田豆子的反常安静,齐恪抬头看了他一眼,皱眉问道:“怎么了?你刚刚说什么?” “啊?”田豆子正发愣,没有想到齐恪会突然发话。 “薛姐姐说,去哪儿?” “哦,薛姐姐啊,”田豆子微微低眉,试图找回思绪,尔后心不在焉的答道:“京城南面的松山,上面有一个古寺,薛姐姐让我问你要不要同去。” 说罢,田豆子才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说成了今日白天薛姐姐说的那事儿,他想改口已经晚了,齐恪已经出声接了话。 “哦。”齐恪应罢,又低下了头,但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看来他在思考要不要去。如此,田豆子也就打消了解释的念头,正好他也希望齐恪能出去走走,别一直闷在客栈,整个人都钻在了那些往事里,承担着与他年纪不符的责任和担当。 半晌,田豆子终于见他一动不动的姿势有了变化,头轻轻抬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以为他终于改变心意,愿意出去走走,却听他说道:“不是说,明日去找京城的说书人吗,不去了,薛姐姐今日问过了,她又忘了罢,呵呵。” 说着,齐恪难得露出了一脸的笑意,与刚刚一直眉头紧皱的少年判若两人,这才有一个少年的清明爽朗。他并不是一个沉闷冷漠的人,他依旧有童真童趣,纯真会笑。 “喔,好,我一会儿去回了薛姐姐。”说罢,田豆子迟疑了一下,反身退出了房门。 他一个人站在静静的楼道间,一时竟有些失神。短短数日,身边的一切都渐渐的发生变化,不管是主人的身世,身份,还是自己的身份,还有一切所知晓的过去,但所有的变化之中,变化最大的,还是自己的主人。好像一夜之间,渐渐不认识他了。 今晚他铁定是不看完那些东西不会入睡的,更别提出去走走了,算了,去回了薛姐姐吧。 在正东房的门口站了半刻,门就开了,桓生率先出来,看到田豆子站在门口,便问道:“豆子,怎么了?看你脸色不佳。” “柳师父。”田豆子抬眉看了看桓生,瘪了瘪嘴角,摇头应道:“没事,主人让我来回了薛姐姐,他说自己不想出门,想在客栈待会儿,你们就自己去玩儿吧。” 这话音刚落,瑾歌就从后面走了出来,一边说道:“怎么的,他有事儿?还是身子不舒服?天气这么凉,可要注意身体,有什么需要一定去传唤。” 瑾歌心中担忧,抬头看了一眼正西房,想抬步前去看看齐恪,被桓生率先拦住。 “别去了,让他好好歇着吧。” 桓生目光清澈,也看不到其他意味,但瑾歌竟是从中看出了他的别有深意,便停住了脚步,打消了这个念头,抿唇道:“那好吧,这孩子,由着他吧。对了,豆子,那你要不跟我们一起去吧?” “我?我就”田豆子正要回绝,就看到齐恪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接话道:“走吧。今夜正好下了大雪,我们去走走吧。” 难得的在齐恪的这张脸上看到如此明媚的笑脸,近日来眉间的愁色尽去,往日的那副与年纪不符的低沉也不见了,但顿时才发觉,他好像长大了不少,出落成了一个少年的模样了。 见到齐恪这番模样,大家都心生愉悦和欣慰,尤其是瑾歌和田豆子,立马乐着上前拽住他,直拎着往楼下走去,生怕一会儿就反悔了,躲回屋子去了。 今日听说是节日里逛彩花灯,所以来往于街市之间的自然都是一些文人雅士,骚人墨客,也不乏一些大家闺秀遮面而行,自然也是那些男子眼中不可缺少的一道风景。瑾歌依旧做着一副姑娘家的打扮,只不过她早已嫁人,并未在意那些;就算是她并未嫁人之时,也不曾在意过自己的容貌被人看去,对她来说,当真也并未有人在意过她的容颜,一切都被她雷厉风行的个性所掩盖了。 不过说起这事儿,她第一次听得有人夸赞她的容貌,似乎是桓生 今日观灯的人还真是络绎不绝,各种色彩的灯像琳琅满目的展品挂在架子之上,更有甚者直接挂在树枝之上,与着一棵树木就做了灯架了,利用着自然而然的资源,更有美感。花灯式样繁多,造型美观,新颖别致,确实比渝州城的花灯街市更美,更多种类,有着栩栩如生的玉兔猫狗一类的动物灯,亦有玲珑剔透的官灯,更有炫彩夺目清新自然的各类花灯。 瑾歌还是第一次见着会展现出不同色彩的动物灯,她一直盯着那木架上放着的那只小狗灯,心中一边夸那狗狗可爱,一边却因为自己怕狗而劝解自己打消这个念头。 “旁边在猜灯谜,柳师父,你要不要去看看?”田豆子一个人跑得老快,一会儿又倒回来传着消息,告诉他们前面是什么,好玩儿与否。听到田豆子这么一说,齐恪倒是挺有兴趣的,他将目光投向桓生,想问问他的意思。 桓生抬眸眺望了一番,笑道:“你们去吧,我一会儿过来。” 二人会意的转头看了看在一旁认真研究花灯的薛姐姐,意味深长的笑着离去了。 桓生看着二人离去,又将头转了回来,目光突然被一个遥远的人影吸引住了目光,可等他定睛看去之时,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他淡然的转回了头,将目光落在了之前瑾歌所看到的那只狗狗的身上,想到她刚刚那眼神,以及她的神色,蓦地想起了她在孤岛之上的惨状,怕狗这件事,他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忍俊不禁。 想到这儿,他便朝着那儿走了过去,留下瑾歌还沉浸在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花灯是怎么做成的。连一旁的店家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总不至于赶走客人吧 桓生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个身影出现在了瑾歌的身边,瑾歌只瞥见了一双翠底绣玉长靴,心中反应了一下,好像不是桓生的鞋子 还未抬起头来看看,一只兔子花灯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雪白的灯身,还有一对桃红色的耳朵和短小的尾巴。 “送给你。”闻声,瑾歌也正好抬起了头来,见着来人正是洛祁安。 瑾歌并未伸手接过,这东西自然不能随便要的,她还是懂的,但是今日心情好,加之洛祁安也没做什么,她便对他说话也客气了几分,打起了招呼:“是你呀,也有此雅兴,来逛花灯啊。” “哈哈,我倒是有这赏花灯的样子,倒是你了,我还挺意外你会喜欢这些诗词灯谜儒雅的东西。”洛祁安玩笑着,调侃道。 瑾歌知晓是玩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反唇相讥:“咦,真有脸夸自己,我怎么就没有这样子了?没听过近朱者赤啊,被我家桓生耳濡目染,我自然就有所感悟,怎么,不可以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醋坛暴击 “哈哈哈哈”洛祁安爽朗一笑,点头算是认可了,笑毕,目光落在瑾歌那张微红的小脸蛋上,鼻头因为寒冷而冻得红红的,更添了几分可爱喜感,让他越看越是想笑。 瑾歌抬眉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有些不舒服,便侧了一下身,低下了头,问道:“你一个人赏花灯?没看出来。” 嘴上问着,心中却思索着桓生去哪儿了,目光偷偷的左右瞄着,盘算着要不要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就先离去。 “你不也是一个人吗?”洛祁安说着,把自己手上的兔子灯递了上去,“给,送给你的。” “嗯”瑾歌瞥了一眼,虽说兔子是挺可爱的,可是她却并不想接受洛祁安的东西,便拒绝道:“谢谢你的好意,我不喜欢兔子。” “怎么可能,一般的小姑娘不都喜欢兔子吗?”洛祁安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女子,一人手中一只,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瑾歌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耸了耸肩,摊手道:“可是,我又不是一般的更不是小姑娘。” “啊?” “我就不耽误你啦,拿去送给喜欢的姑娘吧,后会无期。”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去。 洛祁安见状,上前半步想要挽留瑾歌,眼角突然闯入了桓生的身影,目光也被他手中的那只小狗模样的花灯吸引住了目光。 桓生面含微微的笑意,将手中的小狗递给了瑾歌,目光也未曾转过来看向一旁的洛祁安,似乎并未看见他一般。 “给。” 瑾歌顿时愣住了,她仔细看着这只狗狗,似曾相识,顿了半刻,才发现这只狗狗就是刚刚木架子上的那一只,桓生竟然跟她眼光一样。不过她虽然觉得这只灯新奇有意思,可是她至今也是控制不了对狗狗的恐惧感,总觉得狗狗灯也怪怪的。 “你知道的,我”瑾歌瞥了一眼洛祁安,没有把自己怕狗这件事说出来,用眼神示意着桓生一切。 桓生自然会意,淡笑不语。 一旁的洛祁安倒是发话了,嗤笑道:“诶,柳大才子不知道自己的娘子怕狗吗?” 桓生脸色未见半分改变,但是瑾歌着实不解了,颇为惊讶的转头看向他,差点就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来。 这时,桓生却并没有搭理洛祁安,转而将狗狗拿在手中,面朝着瑾歌的脸,另一只手握住狗狗的尾巴轻轻一掰,那只小狗狗的舌头就从嘴里吐了出来,颇像做着鬼脸的模样,霎时将瑾歌逗笑了。 “哈哈哈,原来还能这么玩。”瑾歌乐呵极了,思维立刻就被勾走了,忙将狗狗接过来,兀自捣鼓玩弄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头顶上,桓生转脸转看向了洛祁安,嘴角戏谑的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那眼中的云淡风轻更能显出他的不以为意。洛祁安也未多言,扯着嘴角笑了笑,握着自己的兔子,告辞转身欲走。 “诶,我还忘了,我说薛瑾歌,你一个嫁人的少妇怎么一天天的做姑娘装扮?” 听到洛祁安这么问,瑾歌拧眉转头看向他,满不在乎道:“又不碍你什么事儿,我舒服我乐意。” “确实不碍我的事,不过我就是好心提醒一番。”洛祁安说这句话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着桓生,随后似笑非笑的转身离去了。 “什么”瑾歌嘀咕着,转头看桓生,却见他正看着洛祁安离去的方向发楞,便抬手用小狗狗伸到他的面前,让它朝着桓生吐了吐舌头,还不忘自己配上声音:“略略略” “呵呵”桓生轻笑一声,抬手盖住瑾歌的脑袋,将她的头扭回了前方,柔声道:“真能闹腾,走吧,前面看看去。” “好啊好啊。”瑾歌满心欢喜的跟在桓生身边,一蹦一跳的模样,一如当初的女儿模样,还是没变。 洛祁安远远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将手中的兔子灯随意的递给了路边的一位女子,那女子看到递过来的花灯瞬时惊呆,不知所措。 “拿着。”洛祁安冷冷道。 “哦。”看着洛祁安这副模样,女子莫名的听话,接了过来,却也不敢同他说半句话,直看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洛祁安从始至终一直看着那个方向,并未转眼注意过旁边的女子,只感觉到有人接过了那个灯,他便垂下了双手,稍愣半刻,便转身走了。 “诶公子”女子在身后低声呼喊着,却不见他再次回首。 近夜因为下了一场大雪,积雪在月色下泛着皎洁的光辉,他们几人逛完花灯,一人一只花灯捧着,来到了护城河边,准备随着大众一起放灯祈福。 关于这件事,瑾歌和桓生经历多了,自然没有了新鲜劲,不过田豆子和齐恪似乎都是第一次放灯,着实欢心,一路观摩着各路人是如何放花灯的。都说放灯祈福,齐恪今夜对手中这盏灯格外的爱惜,或许,其中承载着他心中最美好的愿望吧。 一路到了最下游,人迹越发的稀少的位置,他们几人才停下脚步,打算在这儿点燃花灯任它东去。周遭的景象在白雪的映照下,显得异常清晰,踩在积压的白雪上那咯吱咯吱的声音,清晰异常。瑾歌似乎十分喜欢踩雪,等待他们放灯的间隙,就一个人在雪地上踩来踩去,颇为有趣一般;一旁的桓生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都是齐恪眉目间的坚毅和决绝。他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转头去寻瑾歌的身影,正好见着她笑颜明媚,踩着脚丫在雪地上蹦来蹦去,好不欢心。 他突然觉得瑾歌的容颜更甚以前的明朗,让人挪不开目光,无法忽视,以往是为什么很难注意到她的容貌,注意到她其实这般清丽到惊艳。是自己不曾识得美人,还是瑾歌不曾这般有女人心性。 桓生愣愣地看着瑾歌,不自觉陷入了沉思,难怪最近自己觉得不慎心安,更有外患将至,却不想是娘子渐变眉目秀美娟丽,连身上特别的气质和清澈的双眸都掩盖不住,确实应该引起重视了,洛祁安所言不虚啊。 正想着,突然一个白色的东西突然飞至身旁,桓生反应迅速,立刻将扇子散开拦住,一个快速的转手立刻就将那物接在了扇子之上,稳稳当当的,定睛看去,果然是一个雪球 罪魁祸首正在不远处哀怨的瞪着他,噘着嘴不满道:“哎呀,怎么这个你也来这手!我还不信我今天砸不中你了。” “你干什么一定要砸中我?”桓生简直哭笑不得,却也乐意陪着她玩闹,“那你试试吧,能不能行?” “行!让你看看我的准法可厉害!” 桓生轻笑出声,将手中的扇子收了起来,站的端正对着瑾歌,抬手理了理长袍,一本正经道:“嗯,我站着,任你砸。” 见状,瑾歌更是来劲了,怎么的桓生这是蔑视她的意思了?!想到这儿,她立刻弯腰团了两个雪球,瞄准桓生砸了过去。接连两个,一个都没砸中,擦着他的衣角栽进了雪地里。 奇怪!竟然两个都没中!桓生心里铁定嘲笑她呢! “我还不信了!” 说罢,瑾歌又蹲到雪地里,团了好几个雪球堆起来,一个个朝着桓生砸去,可以就一个都没中 见鬼了,明明他都没有动一下,怎么会一个都砸不中?!难道真是我手准太差了?!不应该啊,好歹我薛瑾歌练了近十年的武艺,就算武功尽失。可是不可能连一个雪球砸那么大一个人都砸不中吧。 “最后一个,我砸不中你我就不姓薛。” “你本来就已经不姓薛了。” 桓生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无情的戳穿了真相,让对面举起雪球的瑾歌一时呆愣住,不解其意的望着他。 “你早就改姓柳了。” “”被桓生这么一说,瑾歌脸色顿时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绯红,在月色映衬下更先娇媚,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扑闪了两下,弯成了一对月牙,“算了,砸了那么多次都砸不中,不玩儿了。” 瑾歌说着,扔掉了手中的最后一个雪球,慢慢朝桓生走去,这走到了桓生跟前才发现,他左右两边有两双脚印,那说明他刚刚确实动了 “你” “嗯?怎么了?”桓生一脸的淡然,微微侧头询问般的看着她。 瑾歌气鼓鼓的指着地上的另一对脚印,质问道:“你看,是你的脚印吧,我说我怎么砸不中呢,原来你动了” “呵呵。”桓生拍了拍扇柄,忍俊不禁道:“怎么还不许我动了?” “你刚刚不是说不动吗?” “没有啊,我说我站着任你砸,又没有说站着不动,”桓生说得云淡风轻,一丝不苟,“娘子,我有这么傻吗?不动等着被砸?” 瑾歌立马垮下脸来,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她傻嘛! “哼!不跟你玩儿了。”瑾歌哼哼两声,踩着不甘的脚印,打算朝着齐恪他们的方向走去,不料脚下突然一滑,膝盖窝似乎被什么打中了一下,直朝前面扑去,还以为桓生会眼疾手快将她捞回来抱在怀里,可直到冰凉的积雪布满脸上,她才如梦初醒。 感觉到被一双手从雪地里抠了出来,眼睛半眯着一条缝,看着眼前那个白色的人影,她一把在扑进了那个怀里,想把一脸的雪都擦在他的身上,可那陌生的感觉和陌生的味道让她立刻意识到了扑错了,不是桓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松山孤寺 瑾歌立刻从那个怀里退身出来,惊恐的看着他,这才发现眼前的人是洛祁安 等她回过神想寻找桓生的身影时,转头看到桓生正蹲在她身后,还保持着刚刚抱起她的姿势,这么说来刚刚把她从雪地里抠起来的是站在身后的桓生,而自己只看到了身前白色的身影就以为是桓生,直接扑了上去,还想着报复他刚刚不接住自己,蹭他一脸雪,现在可惨了,自己从他手中钻到了另一个男子的怀里 一时之间场面自然是十分的尴尬了,连不远处的听竹和阿松都被吓坏了,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瑾歌怯怯的看着桓生,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刚刚还跟他闹脾气,现在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宁可桓生骂她一句傻瓜。 这边齐恪和田豆子也正好放好了花灯,朝着这边走过来,刚要走近,才发觉这多出来的一个人是之前的洛祁安,似乎最近总能遇上他。这异常诡异的氛围让他们一时不知所以,站在那儿没有行动。 桓生没有出声,也没有抬眼看一眼洛祁安,上前将瑾歌抱了起来,替她擦了擦脸,在她耳边轻声道:“傻。” 说罢,拉着她的手将她扶起,头也不回的往城中走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洛祁安勾唇笑意更浓:柳桓生,我们来日方长。 临走,听竹也不忘回头嫌弃他一句:“阴魂不散。” 皇宫内,华丽的楼阁被清澈的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皇帝齐修正从拐角处疾步走来,迎面就遇上了叶映,这个小祖宗,可是他的劲敌。刚想要转身而退,却发现已经无处可躲了。 “皇帝哥哥。”叶映见着齐修,明媚晴朗的笑容,丝毫看不出她脸色的苍白和身子骨的病弱,她像是献宝一样,迫不及待的将齐修拦在了池边,向他展示自己手中的得意之作。 事已至此,齐修也无话可说,勉强扯了扯嘴角,笑着问道:“是映儿啊,你怎么来了。” “皇帝哥哥,你不想映儿啊,映儿可想你了,你瞧瞧,这得了一件宝贝,立马就拿来给你鉴赏鉴赏。”叶映说得好不得意,摇着手中的画轴。 “宝贝?什么宝贝?”齐修目光落在了叶映的手上,确实有些许兴趣了,要说叶映,一般什么宝贝没见过,这么急着来显摆的,说不定就是自己感兴趣的。 “皇帝哥哥想看吗?”叶映见齐修来了兴趣,更甚得意,将画轴放到了身后藏起来,一脸有条件的模样,“可以是可以啦,不过皇帝哥哥应该了解映儿的,嗯?” “行,答应了。”齐修不用想也知道,叶映会提什么条件,无非是要他出宫去玩儿一定去寻她一道,这么多年了,都是这么一件事儿,从来没变过。他说罢,方才注意到今日叶映脸色有些苍白,便问道:“你身子抱恙?怎么脸色这么差?” 说罢,便抬手唤来身边下人,准备传唤太医,被叶映制止:“哎呀,皇帝哥哥,你瞎紧张什么呀,映儿没事,就是天冷罢了,你不想看看这东西了?” 被叶映这么一说,齐修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几分,抬头看天色,也确实是飘了许久的大雪了,也难怪叶映说冷。 “走吧,进去再说,别冻坏了你,一会儿母后又得念叨朕几句了。” “嘿嘿,皇帝哥哥对我好就直说嘛。”叶映一把上去揽住齐修的手臂,跟着他进了殿门。一众下人早已见怪不怪,他们俩自小就这般。 一进去,整个人都暖和了不少,叶映脸色也渐渐有了好转,这样齐修也就才完全放心下来。他接过叶映手中的画轴,准备打开来看看,却发现画轴有些湿润。 “咦,怎么还弄湿了?” 闻言,叶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应道:“怪我没保护好,这天儿下着雪,我又心紧这宝贝,一门心思的自己拿着,不愿意给丫鬟,这也没注意,让雪给染湿了。” “你呀。”齐修了解叶映的性子,自然明白,也不会责怪。 “快打开看看,但愿画作没有受到影响。”叶映探着脖子过去,也是迫不及待的,比起画作她更加想看到的是齐修见了这幅画的反应。 齐修淡笑着,轻轻的将画轴慢慢的打开,入目所及,是一幅雪景,画面上青山连绵,上面附着一层轻薄的白雪,翠水流转,溪岸边,一个女子身披白绒披风,一手撑着一把殷红梅花的油纸伞,薄薄的积雪夹杂着草地,沾湿着女子的鞋底,她远眺着青松环山,山顶上,一座孤寺虚掩在青山林之间。 “咦,怎么变了,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叶映在一旁嘀咕,齐修却恍若未闻,已经被画面和渲染所折服,细细的看着每一处落笔,似乎能看到作者的每一次勾画。 “真是好作!佳作!难得!实属难得!”齐修一边夸奖着,一边才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诗句和落款上,“被朕猜得不错,能被你这么献宝一般的,也只有柳桓生了,厉害啊,你怎么求来的?” 被齐修这么一夸奖,叶映更加得意了。 “皇帝哥哥知道柳桓生的书画有多难得的吧?他这可是亲自为我作的一幅画,可珍贵了!” 齐修见她那一脸的得意模样,却也配合,“朕自然也是知道,柳桓生书画难求,不过你怎么还能让他特意为你作一幅画呢?映儿面子不小嘛。” “当然不是我的面子啦,是爹爹和皇帝哥哥你的面子。” “哦?” “我求了爹爹好久,才愿意帮我去求的。还搬出了你作为最大的赌注呢,柳桓生又不在意金钱,也不在意权贵的,还真是很难呢,不过还是皇帝哥哥的面子最大了,他这不,就答应了。” “朕?呵呵。” 被叶映这么一说,齐修对眼前这幅画就更为有兴趣了。一边听着叶映在他耳边念叨,一边细细观察的那幅画。刚刚叶映那话让他多了些许心思,都说柳桓生不在意权贵了,倒是搬出他皇帝的身份就惧怕了?铁定不可能,这可不是柳桓生的性格。 “柳公子说了,这画作乃是人入景,景入人,见是人,却是景,见是景,却是人。”叶映一本正经的将桓生所言一一背出,却遭到了齐修的嘲笑。 “你呀,懂什么画作?怕不是朕不了解你吗?琴棋书画,你偏偏只精通琴棋,书画一窍不通。” “皇帝哥哥,你少拿这嘲笑映儿,这话自然不是我说的呀,我这不是背给皇帝哥哥听嘛,要说,我亲眼见着他作这幅画,也未发现什么玄机,可是为什么这幅画和我当时见他画完的样子不一样呢?这画从他递给我,到我递给你再打开,可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这可真是奇了。” “什么奇了?” “天下雪了。” 齐修闻言,侧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略有不解,再转头看叶映,见她正指着画作,说着那句话,他这才转头去看画作,可他却并未发现什么奇特之处:“这不就是一幅雪景图吗?” “不是,他刚刚画完递给我的时候,还没有下雪呢。” “哦?那你的意思是”齐修一边说着,一边将画作拿了起来,细细琢磨,“下雪了,所以这幅画也下雪了?之前只是一幅景色美人图,现在却变成了一幅雪景美人图。” “对啊。” 齐修没有接话,他紧皱着眉头更为仔细的看着眼前的画作,若有所思。 当真这么神奇?这柳桓生还有这种奇术不成?看来该会会他了。 “这柳公子当真是个奇才,皇帝哥哥,你考不考虑将他留在身边为己所用啊?”叶映说着,脑海中浮现着桓生的样子,又忍不住赞叹道:“他不仅温润有礼,博学多才,没想到他还很年轻呢,而且长相俊朗,眉目清秀,十分好看,这最让我感到意外,还以为是” 叶映还未说完,就见齐修突然皱眉回头盯着她,让她一时收声,不解的问道:“怎么了?皇帝哥哥?” 见齐修一直不说话,她以为是因为自己刚刚夸了桓生好看,所以表情这般严肃不太高兴似的,便立刻笑着讨好道:“皇帝哥哥,在映儿心里当然是皇帝哥哥最好看了!” “呵呵”齐修突然发笑,叶映自然以为是对了齐修的心意,讨好的笑了笑。下一刻,齐修才缓缓道:“观露湿缕金衣,叶映如簧语。朕怎么没有想到,我们映儿的名字就是叶映啊。” “好啊皇帝哥哥,你竟然把映儿的名字都给忘了!” “我刚刚突然发现的。”齐修嘴上应着,一边同叶映玩闹,心中却有了另外的发现。 下雪天,雪景,松山青林处,孤寺白雪覆。 夜里,齐修唤来了身边的贴身宦官,问道:“这京城附近可有什么寺庙是在山顶上的?” 那宦官虽觉得皇上突然这么问有些奇怪,却也认真的想了想,答道:“回陛下,京城南面,松山顶上有一座寺庙,名叫观叶寺。” “观叶寺?” “是。” 齐修蓦地微眯住了双眼,明白了过来。 “明日微服出宫,去观叶寺,不准让任何人知晓。” “啊?”那宦官呆愣了半晌,方才点头急急应下,“奴才遵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诱妻生娃 积雪越来越厚实,马车缓慢的行驶着,压褶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马车内,桓生端坐在正上方,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模样。左侧坐着齐恪和田豆子,正僵直着身子,左右瞄着桓生和右侧坐着的瑾歌,大气都不敢喘。刚刚从阿松和听竹口中得知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之后,震惊之余,更担心的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矛盾,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在心中长叹。 薛姐姐这何时能让柳师父省点心呐。 本来就不甚想同他们一起挤在这个马车里,一者是他们俩本就气氛诡异,二者,如此尴尬的时候,他们俩在杵在这儿,多碍事儿啊。 齐恪在心中盘算着,要不找个借口溜下车去,让他们俩好好聊聊也好,可是苦于没有借口,这时候天色也不早了,心心念的是还有那些书籍没有翻阅完毕。而田豆子呢,一切都注意着身旁的齐恪作何打算。 瑾歌微微低着头,抱着桓生刚刚给她的狗狗花灯,一遍遍的抚摸着它的耳朵,手指不断的扣着狗狗的耳朵,透露出她心中的不安和紧张,这件事就瑾歌自己而言,也是知晓有多么的不应该,换在自己的角度,如果桓生突然抱住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或许就是梨汐,那自己一定会被气个半死!而桓生,到现在为止,面色如常,言语举止亦如平常,并无任何不妥,可越是这样,瑾歌心中越是忐忑不安。 “你们先回去吧,我下车走走。”桓生突然出声,一旁的三人皆是一愣,反应半刻,齐恪才点头,又瞄了一眼薛姐姐,看着她的反应。 此时的瑾歌都不知该作何反应,脑子乱得像一锅粥一般,这桓生是不高兴了?一定是这样的可怎么办啊 桓生起身,弓着身子出了马车,看着门帘在眼前晃荡,瑾歌皱着双眉,心情跌落谷底。 对面的齐恪和田豆子还是很会看脸色的,这个时候,什么都不敢说。就薛姐姐现在这儿状态,再惹她,大概必死无疑了。 “还不下车,你想让我一个人吗?” 瑾歌一听,是桓生又说话了,她一时都不知该作何表情,管不住自己脸上的神情,又有些小心翼翼。 她撩开车帘看去,桓生正站在马车左侧,挨着她的方向,正看着她,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高兴与否。故而她依旧十分忐忑,起身钻出了马车。 看着桓生和瑾歌离去,听竹和阿松都不敢提出跟去,既是没有吩咐,便兀自驾车回客栈去了。 此时的天色已经不早了,沿河的放灯人渐渐离去,愈来愈稀少,河面上依稀还飘着星星点点的花灯,顺风而下。瑾歌跟在桓生身边,稍稍后面半步的距离,怀里还抱着那只狗狗,时不时抬头瞥着桓生,见他从始至终都只有那么一个表情。 看着他垂在身边的手,瑾歌蓦地想起曾经在孤岛之时,他双目失明,曾牵着他的手一路而行,那时候自己却是不知晓他那么多心思,而现在依旧,他好像有心事 瑾歌想着想着,缓缓伸出手去,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掌,似乎并没有想到瑾歌会突然牵住自己,桓生微愣的侧过脸来,看着瑾歌,见她颇为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怯懦的抬头看着他的样子,与当初叱咤风云般的薛小霸王简直是天壤之别,这般小心翼翼的瑾歌,好像变了很多。 桓生忽然想起是不是因为刚刚那件事,她才这反应,她在害怕自己生气,难道是自己脸色很不好?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桓生自然是心中不悦,如果他丝毫不在意那才奇怪了,可是他并不想表现出来,内心也并未责怪过瑾歌,她那么傻,又不是第一天知晓,但有些图谋不轨的人却不一样,利用着她的单纯呆愣,却是不得不防。 千防万防,防不胜防,自己却如何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如果她自己意识不到,自己做得过多只会适得其反,但自己又能如何告解呢? “你呀,冷吗?” 见桓生停下脚步,反手握住自己的手掌,瑾歌微愣,举目望着他,那双幽深的双眸正关心的盯着自己,瑾歌霎时觉得心头一暖,心中的巨石似乎有了些许释放,担心自己说不冷,他就松开了手,便往他身前走了半步,急忙点头,“冷,好冷。” 闻言,桓生便解开了自己的披风,替瑾歌披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可桓生的披风对于瑾歌来说,着实太长了,拖在了地上。 “我太矮了” “呵呵。”桓生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将披风拉起来,直接将她的头一起盖住了。 “哎呀——”瑾歌抓着两个角,立刻将披风拉了起来,那情状,就好像洞房之夜时,桓生撩开她的盖头一般模样,缓缓见得她的下巴,嘴唇,直至双颊,乌黑灵动的双眸,清晰秀丽的眉眼,整张面孔露了出来。 桓生不自觉竟有些看愣了,抬手握住她的双手,接过了披风的两个角,随后将披风包住了瑾歌整个头,将她捧在了自己的手心,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她。 此时的天空又飘起了小雪,街边的各种花灯卖的卖光了,摘的摘下来差不多了,零星的行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回家的回家,自是有些转移到城中心街心热闹处去了,河岸边就直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和一个淡粉色的女子倩影,在雪地里相对而站,零星的雪花,更增添了几分朦胧美意。 瑾歌感觉到了桓生的停顿,她抬头看去,见着桓生那眉目含情的注视,她太了解桓生的下一刻意图了。这一次,她自己率先抬起了双手搭上了桓生的肩头,轻轻依偎近了他的胸口,下一刻,桓生便捧住她的脸轻轻扬起,埋头吻上了她的唇角。 正逢细碎的雪花飘落在了她的睫毛处,惹得她顺势闭上了双眼,承着桓生轻轻的亲吻,渐渐加深。 “嗯”许久,瑾歌终于憋不住吭了一声,桓生方才松开她,将她按到怀里,紧紧抱住,好似生怕下一刻,就会失去她一般。 今夜的桓生有些奇怪,瑾歌却也说不上为什么,可她能感觉到,感觉到他的反常。 “桓生” 桓生没有接瑾歌的话,而是兀自说道:“瑾歌,你想给我生几个孩子?” “呃”瑾歌没有想到桓生会突然这么说,哪怕是问她什么时候能聪明一点都不会觉得这么奇怪,怎么突然说起这事儿了,让她怎么回答?怎么可以直接省略问什么时候生孩子呢?不对,好像也没先问问乐意不乐意 “嗯我我不知道,你干嘛不先问我愿不愿意?”瑾歌僵直着身子,把头埋得更深,双耳滚烫得绯红,透露着她的难为情,许久,桓生也没有说话,瑾歌以为他不高兴自己这么说,犹豫着想抬头去看看他,却被桓生一把将她的头又按回了胸前。 “好好想想,再回答我。” “呃桓生,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听到瑾歌这么说,桓生微顿,意识到自己突然这么说确实有些唐突,也没有给瑾歌一个缓冲的时间,是自己太过于患得患失了吗?这个威胁,不足为惧,我却不由自主的开始注意。 “没事,没事了,”桓生紧了紧抱着瑾歌的力度,将头埋在了她的肩头,呢喃道:“只是,想考虑要一个孩子,你会介意吗?” 瑾歌一时语塞,意识到自己从渝州城一路而来,自从知晓自己没有身孕以后,一直也在刻意的与桓生保持这距离,就是不想让自己怀上身孕,看来桓生什么都知晓,他却从来没有提过,此刻他方才这般提起,其实那些所谓的隐患都不过是自己杞人忧天,更有些像自己的无理取闹,可是桓生从来没有说过,还一味的顺从着自己,什么都依自己。 爹娘和爷爷一定十分渴望着那个孩子的到来,若是回渝州,他们得知这个真相,一定会很难过,爷爷除外。 许久,瑾歌才抬头问道:“你是不是担心回渝州城,我肚子里什么都没有,爹娘会难过?” 看着瑾歌那一本正经的问话,着实好笑,桓生不禁轻笑出声,点头算是肯定了瑾歌的问话,“你说得对,你不担心吗?” 桓生自然知晓这个担心是瑾歌自己心里的担忧,而非自己。 “是啊,我害怕他们难过”瑾歌说着,低头嘀咕:“其实难过是一回事,我怕我娘碎碎念,一定指着素素的肚子念叨我,无休无止啊” 瑾歌说着,愈发想象到了被薛娘念叨的模样,自小就是这么过来的,现在嫁人了,铁定还会因为自己一直没有身孕而念叨,嫁人之前也没少表达这些思想,想到这儿,瑾歌没由得十分绝望,仰头长叹一声一把扑到桓生的怀里,哀叹道:“啊,怎么办啊,我怎么忘了这茬,你这一提起来我就” “哈哈,”桓生爽朗一笑,柔声道:“好了,现在回到你的那个问题,我现在问你,你愿不愿意给我生个小宝儿?” “”这么一绕一圈回来,瑾歌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又中了圈套,她抬手就给了桓生一拳怒嗔道:“你又耍诈!” “我愿意伸出援手,助你一臂之力。” “哎呀,你这个混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惊瞥红颜 一大早,瑾歌就爬起床来,细细挑选着衣裙,这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十分反常的举动。桓生半倚在床头之上,看着在房间里跑来跑去的瑾歌,直觉莫名好笑。 “你起得比我还早,真是难得。”桓生慵懒的靠在床边,目光从瑾歌的身上转移到了窗外的白雪皑皑之上,昨日下了京城近段时间以来的第一场雪,今日想必京城内外都已经积雪了。想到这儿,他嘴角勾起一弯不易察觉的笑意,问道:“你是打算去观叶寺吗?” “嗯,对啊。”瑾歌一边点头,一边翻找着衣裙往自己身上比划,也没有抬头看一眼桓生,直到她突然察觉到桓生在盯着自己,方才转头过去,“你一直盯着我作何?” 桓生抿唇一笑,淡淡道:“奇怪你怎么不让听竹帮你找衣服,自己倒腾一堆,倒是乱七八糟了。” “哎,这不是天色尚早嘛,想着听竹估计还未起床呢,而且昨夜大雪,今日太冷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少爷,少夫人,你们起了吗?”听竹试探性的问了问,似乎是听到了里面有响动,又接着道:“听竹送热水来了。” 一听是听竹,瑾歌立马跳着到了门口,把房门打开来,笑道:“到底是听竹厉害,不曾唤都能知晓我们醒了。” 听竹抿唇一笑,目光偷偷瞥了一眼桓生,只好顺应着点着头,赶紧进门。 “你以为听竹像你吗,你再看看窗外,此时可还早?” 听到桓生调侃,瑾歌这才转头看向窗外,却不曾注意,此时的早说也有辰时了,若是真天晴,怕不是日上三竿了。 “还真是不早了。” 瑾歌这么一嘀咕,把一旁的憋笑的听竹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少爷,一本正经的逗趣少夫人,分明事先就已经吩咐过了,只有少夫人才会这般不假思索的相信了。 趁着瑾歌洗漱的间隙,听竹便走到了一旁,将一堆散乱的衣衫整理规整,一边问道:“少夫人,你今日想穿哪套衣裙?” 瑾歌放下丝帕,走到一旁,卸下双肩的力道,泄气道:“还是听竹你帮我挑吧,我到现在也没觉得这些衣裙到底差在哪儿” “呵呵,那听竹就为少夫人选这套吧,”听竹说着,从一众叠好的衣服里抱出了一套淡粉色的衣裙,这套衣裙恰好与桓生所说过好看的同属一套,“这套衣裙少夫人穿上尤为好看,听竹每每都会想到第一次见到少夫人作女儿打扮时候的模样,不如今日听竹就为少夫人梳妆一个初见时候的发髻,可好?” “嗯”瑾歌微微皱眉思索,其实她今日却是想梳起发髻,自从昨晚桓生那么说以后,她就想到一切恢复如常,也并无不妥,桓生就这几天应该就会进宫面圣,而后说不定就要回渝州了,之前太傅那边闹出的幺蛾子,应该也不会再有了,至于齐恪哎,不想这事儿也罢。 “也可,桓生觉得呢?” 见瑾歌转头过来询问似的看着自己,桓生淡淡一笑,点了点头,慢慢起身下床,兀自换好衣裳。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瑾歌应了一声‘进来’,下一刻,房门就被推开了。不用猜也知道是阿松,他正端着早食进来,放下东西,立马就靠到了一旁的墙上,大喘着气。 “阿松,你怎么了?” “刚刚去买前街头的点心小食,一路的雪,太厚了,差点我就回不来了。” “我说阿松,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雪厚一点儿你就走不动回不来了,也真好意思说出来,不怕以后娶不着媳妇儿。” 听到瑾歌这么数落自己,阿松下意识的瞥了一眼一旁的听竹,挠了挠头,解释道:“不是啊小姐,我刚刚回来的时候,本来雪很厚已经很难走了,恰逢一辆马车急冲冲的窜过去,差点将我撞到在雪地里,就像你昨晚一样,陷进去了,见那马车也知晓非富即贵了,结果” 阿松话说到一半,才发觉瑾歌正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怎么这时候提昨晚她的糗事真是嘴笨。 “额”阿松讪讪的笑了笑,继续道:“那个我后来自己爬起来了,可把我冷坏了,我都好好保护着小姐你最爱的点心呢。” “哦,那我得感动得痛哭流涕是不?” “嘿嘿,说正事儿,我后来没走多远就被一个小姐给抓住了,一定要把我按到雪地里,说什么让我躺着,说我被撞伤了,要看大夫什么的。” 阿松这一番令人咂舌的言说,让一旁的三人都不可思议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注视着他,那三双眼睛里都透露着怀疑。 “真的,我没撒谎,那一行人领头的就是一个小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要么就是官宦人家的,一个丫鬟,一个贴身侍卫跟着,我被那侍卫一把就撂倒在了雪地里,二次伤害啊!”阿松一边说着,一边比划,好似情景重现一般,着实滑稽不堪,“这不,我还以为遇上什么人了,吓得我赶紧挣脱,飞奔回来。那侍卫力气真大,我这手膀子都快折了。” “哈哈哈哈是你这身板儿太瘦弱了吧。”瑾歌一边调侃,一边走到阿松身边,替他检查了一下手臂,“没事儿,没脱臼就行。” “我可真倒霉,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追什么马车啊。”阿松嘀咕着,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臂,一边替瑾歌打开点心。 “我来吧。”听竹看他那副样子,又想笑,又有些过意不去,让阿松去休息会儿,自己来服侍。 “听竹你真好。”阿松低声讨好的感激着听竹,瞥见瑾歌一脸嫌弃的瞪着他,立刻收了声,正经的站到了一边,低声嘀咕:“还以为这种事儿只有我家小姐才会干得出来” “呵呵”发笑的是一旁许久不曾言语的桓生,“阿松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儿上,这种事儿,一般人怎么干得出来,这个小姐,看来跟瑾歌有得一比。” 听到桓生也这般调侃自己,瑾歌气鼓鼓的哼哼了两声,朝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桓生笑了笑,走到瑾歌身边,替她系好了披风,敛眉心道:还挺早,看来时间差不多了。 “你一会儿出去,记得多带些衣裳,备好暖炉,别着凉了。” “嗯?你要走了?”瑾歌有些惊讶的抬头望着他,好像没有听到他说今日有何安排,“你不同我一起去?” 桓生抿唇一笑,没有直接回答瑾歌这个问题,细声道:“一会儿你去寻齐恪和田豆子,一道去罢。” “齐恪说了,他不去,昨天就说了。”瑾歌耸了耸肩,摊手无奈道。 桓生不言,微微点了点头,目光瞥着瑾歌腰间掩藏着的长鞭,微笑着叮嘱道:“那你小心些,可别乱来,佛门清净之地。” “额”瑾歌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儿,争辩道:“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嘴上这么说,手却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心里默默嘀咕,还真是桓生,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我带上鞭子防身。” 桓生勾起一抹邪笑,也不戳穿她,柔声道:“好,若是” 本还想叮嘱她其他事,话到嘴边又收了声,瑾歌心中依旧想习武,他自然明白,这根鞭子她一直都带在身边,哪怕她无法再用武,这时候就不给她添堵了,她沉浸这么久的性子,怕是憋坏了,由着她也罢。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看着桓生离去的背影,瑾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最近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了 观叶寺在松山顶上,昨日下了一夜的大雪,满山都呈现出一片白雪覆盖的景象,遍山的松树上覆盖着白色的薄雪,唯见山顶上的一座孤寺飘着寥寥的青烟。 瑾歌刚到山脚下,天上便又飘起了小雪,她率先撑着伞拎着裙角在雪地里疾奔了几步,找了个视角好的位置,仰望着山顶之上。 “咦,就是那儿吗建在那么高的山顶上,还香火不断,看来挺灵验的嘛。” 她低声嘀咕着,却不知道不远处也停留着一辆精致的马车,上面下来的公子在瞥见她的那一刻,就愣住了。雪白的绒毛披风,撑着油纸伞,站在茫茫雪地里,眺望着山顶的孤寺 这不就是画中的女子? 这是幻象?怎么可能跟画中的景象一样呢?难道柳桓生在预示我什么? 这男子就是微服出宫的皇帝齐修。 正发愣盯着她看了许久,齐修突然见瑾歌回头看了过来,明媚的模样,让人眼前一亮,不施粉黛却眉目精致清丽,那双眼睛黝黑中透出一丝懵懂和探究探究 齐修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的直盯着瑾歌看,有些失礼,一旁的小公公已经唤了他好几声了,都没回应。 犹豫了一下,齐修还是走了上去,想同瑾歌赔礼,不想瑾歌突然转回了头,径直朝山上跑去了。 “阿松,快点儿,上面冒烟了,我要去吃斋饭。” “小姐,你就知道吃”阿松一边嘀咕,一边吩咐完一旁的小厮管理好马车,拎着东西急匆匆跟了上去,“哎呀,小姐,你慢点儿,跑那么快,倒是有点符合你今日打扮的样子吧” 看着这主仆二人追赶而去,齐修忍不住笑出了声,连连感叹:“有趣!有趣!这姑娘还真有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深得君心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观叶寺不比金佛寺那般大,修建精细,还真是看不出来是京城地皮上的寺庙,这四处破壁的模样,似乎有些年头了,也不见修葺一番。不过香火也不差,来往善男信女也不少,零零散散的,冒着大雪而来。 齐修一行人慢慢爬上山顶时,瑾歌早已不见了踪迹,见着齐修还心心念念四处环顾,身边的小公公自是明白皇帝的心思,宽慰道:“公子,这观叶寺不大,刚刚听那姑娘说要去吃斋,您呀,一会儿去饭堂说不定能碰上。” “童官儿说得对,我们走。”听童官儿说罢,齐修便直冲冲朝着寺庙的饭厅寻去,丝毫忘却了来这儿的正事是什么。童官儿也无话可说,同行了任何人都不敢多嘴一句,嘴上喊着是公子,可他毕竟是皇帝。 未等寻到饭厅之处,齐修在观音殿旁小门出来,就看到了树下站着一个白衣公子,衣玦翩翩,绒毛披风从肩头直垂到脚踝处,将他整个人包裹着,却依旧有一种仙人下凡之感,他正站在石壁前,抬头仰望了半壁上的字迹,从树根处延伸到石壁角下。 齐修一眼就被这个公子的身影吸引住了目光,怎么今日见着的都好似仙人一般,刚刚的女子犹是,此刻的男子亦犹是,真是奇了。 齐修如是一想,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两步,直到了男子的身后,见他并未有何反应,放下出声道:“公子,此诗何意?” 闻声,男子方才转过头来,顷刻间,齐修便皱起了眉头,顿时觉得眼前的人煞是眼熟。不料想,男子率先屈膝半跪了下去,握拳揖礼道:“柳桓生见过圣上。” “柳桓生?你就是柳桓生?你认识我?!” 齐修沉浸在自己的惊叹之中,也忘了叫桓生起来,桓生也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跪在雪地里,垂头算是肯定的回答。 “快请起,快请起,”齐修立刻急急将桓生扶了起来,左右看了看,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柳公子不如同我去僻静处?” “陛下……” “诶,别叫我那什么。”齐修忙打住桓生,思索片刻,接着道:“你叫我文公子便可。” 桓生微微莞尔,点了点头,没有吭声。他心里却是知晓皇帝这副模样也不是光明正大出来的,可是要叫什么还是他自己做主。 “文公子这边请。” “哦?好。”齐修跟在桓生的身后,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桓生,却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不是侧头去偷偷问一旁的童官儿,眼前这人是不是真的柳桓生。 童官儿哪见过柳桓生本人,不过确实见过一次画像,是不久前,哪位大人递上来给齐修的,齐修看过两次,他也就见了一眼,按理说不该是陛下更为清楚嘛,怎么还问上他了…… 没走多远就到了事先安排好的地方,不过就是一间普通的禅房,只是外面人多眼杂的,齐修身份特殊,自是多有不便。 “文公子请坐。” “嗯。”齐修端坐到了最上方,依旧还在打量桓生,丝毫没有皇帝该有的架子,满眼都是好奇,嘴上也忍不住,话说出口来,“没想到在这儿就见到柳公子了,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才貌双绝。” 桓生敛眉轻笑,回礼道:“公子过奖,只不过,若是文公子当真不知,又为何会来呢?” 闻言,齐修脸上的神情立刻僵住了,柳桓生说的不错,这点儿事儿根本不需要费心思,如果不是他那幅画,告诉了自己时间地点,又如何会来呢?想到这儿,齐修这才缓了脸色,笑了笑,“只是不知原来会见到柳公子本尊,既是来了,那柳公子有何事,不妨直说。” “你也知晓,我一直很想见见你,正想着这两日就宣你进宫,没想到你会引我来宫外,真是厉害。” “是公子愿意给柳桓生这个薄面,抬举草民罢了。” 二人客气寒暄半天,才终于屏退了一众下人,谈说起正事儿。 另一面。 瑾歌在饭厅转悠了一圈,却被告知还未开斋,她只好抚着咕咕作响的肚皮,踱着步子出了院门,却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寺庙的侧门,衔接着后山的松山林。 “咕咕——” “咕咕——” 几声鸟鸣声响起,引起了瑾歌的注意,她侧目看过去,瞥见树杈上还挂着一个鸟窝,这山上的树都是青松,不见枯黄,故而枝叶依旧还算茂盛,只不过下了雪,积压着白雪,轻轻一摇定会掉下雪来。 瑾歌皱眉盯着那鸟窝半晌,手慢慢的摸索向了自己的腰间。一旁的阿松见着小姐停下来就已经预感到了她会做什么,见她已经开始动用长鞭,很自觉地跑了好几步远,站在门口远远看着。 等到瑾歌侧头想叮嘱阿松站远一点的时候,才发觉他早已跑得远远的了,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她虽说没有了内功以及腿上功夫不行了,可这甩鞭子的技术却不见几分逊色,她一把抽出腰间的鞭子,一甩,清脆的一声‘啪——’迎空就响起来了,可见力道依旧不一般,阿松都不由得提起了几分精神,好像自家的小霸王小姐又回来了一般。 瑾歌哪有心思注意那些,一甩长鞭,一下子就搭上了树上的鸟窝,轻轻一带,鸟窝就掉落了下来,她急急忙忙上前,拉扯着身后的披风去将其接住,才未让其掉落在地上。 “诶,还有好几个鸟蛋呢。”瑾歌一边说,一边将蛋拿了出来,倒了倒鸟窝里的雪。 见瑾歌取下来,阿松也赶紧凑了上去,这一看,还真是,这么冷的天,竟然还孵小鸟,就算是孵出来也怕是难以活下去。 两人在那儿低声商榷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在靠近。突然,头顶上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吓得他们俩顿时低呼一声,跌坐在了雪地里,差点就将手中的鸟蛋一起甩出去了。 “你取下着鸟窝作何?难不成是想将这蛋取走?” 等稳下神情,瑾歌方才抬头看去,见着正是在山下的那个奇怪公子哥,也就是皇帝齐修。 齐修见着瑾歌抬起头来也是一惊,这不就是他刚刚在院子里转悠一直想找的那位姑娘嘛,真是巧了。不过,她这副模样,怎么和她这一身打扮有些违和呢?小时候听闻过宫外的普通孩子会捣鸟窝这事儿,还是听着身边的童官儿讲的,却不曾见过,更不曾亲自体验过,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就正在做这件事。 瑾歌上下瞥了他一眼,有些戒备,起身拍了拍雪渍,将衣裙整理好,又弯腰将鸟蛋和鸟窝一道拾了起来,没有搭理他,兀自做着自己的事。 “见你这模样,不似穷人家的姑娘,怎么捣鸟窝?似乎不缺这点吃食吧?”齐修饶有趣味的打量着瑾歌,试探的想同她搭话,这么一说,终于瑾歌将目光投了过来,却是一脸的嫌弃目光,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回击道:“是啊,我正好饿了,准备烤了吃了,怎么,你要救救这几颗蛋吗?嗯?” 看着瑾歌那副挑衅的模样,齐修顿时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心里又欢喜又好奇,眼前这个女子真是特别,纯良无害般的清丽模样,看起来可爱乖巧,可这行径又似男儿一般,还这般不拘小节,活像一个小霸王,那副拽拽的模样,真是好笑又可爱,却不见一丝流氓的气势来。 “哈哈哈……好啊,我怎么救它?” “……”齐修这么一答,瑾歌还真是不好回话了,本以为自己这么说已经够白痴了,他竟然还陪着自己这么白痴的对话下去了。 “这样吧,你把鸟窝放回原位吧,就算是救了它们了。” “好。”齐修立马承口。 “好,一言为定!你若放上去了,我就认你厉害,交你这个朋友了。” 听瑾歌这么说,齐修自然求之不得。 “君无……”意识到自己差点口误说漏,齐修赶忙改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姑娘可不许反悔,一会儿我放上去了,你就告诉我你的芳名如何?” 听到齐修这个要求,瑾歌再一次在内心翻了一个白眼,怀疑着齐修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知道自己在陪他玩玩儿打发时间,故而也陪自己玩这个低劣的游戏。 “行,你去放吧。” 齐修应了,立马抬手唤来童官儿,让他派人将鸟窝放回树杈的原位,不料被瑾歌制止,问道:“不是啊,你怎么还招人帮你放上去?自己放上去才算数。” “我?我自己怎么放得上去?”齐修惊讶得嘴都能塞下那几个鸟蛋了。 瑾歌见他那副模样,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从他手中拿过那鸟窝,并将鸟蛋一并放了进去。 “看着,什么是真正的技术。”她得意说罢,示意他们稍微站到一旁,自己将长鞭拴着鸟窝,一把平甩而上,速度极快,都不见一点异常,鸟窝已经稳稳的落在了树杈原本的位置。 这一演示,看得齐修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来这姑娘还不止这简单的一点点所见的有趣点,还有很多值得去发现。 他连连拍了几掌喝彩,惋惜道:“姑娘让在下大开眼界,愿赌服输,在下姓文名一川,只是遗憾未能交到姑娘这个朋友。” 瑾歌拍了拍自己的手,将长鞭收了起来,朝着侧门而去。 “不跟你说了,我闻到斋饭的味道了。” 刚走出门口,又说了一句:“姓薛名瑾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即将破晓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看着瑾歌离去的背影,齐修难掩嘴角的笑意,喃喃道:“薛瑾歌,好,朕记住你了。” 一旁的童官儿见陛下欢心,也不好打断他的思绪,可见他站了许久也不见动静,着实忍不住,方才小心唤道:“公子?公子?用斋了,柳公子想必已经等久了。” 经童官儿这么一提醒,齐修才反应过来,刚刚心念山底下惊鸿一瞥的女子,方才半道出来寻人,柳桓生还等着有要事呢,如此有差点忘却了。他立刻收了心思,换上一脸正色,准备回禅房去。 刚走到饭堂,就见着好多师父和素人在此用斋,连同刚刚那位女子,薛瑾歌,本想上前同她再言语几句,却见她率先走了,身后的下人为她取了斋饭一并拿走了,看样子,是去禅房用食吧。 他正发楞,也未曾注意,一旁出现的女子,正一脸愤恨的瞪着他,下一刻,就一把扑了上来,怒嗔道:“皇帝哥哥,你太坏了,竟然偷偷来这儿也不带我,分明昨日还答应得好好的!害我追了那么久的马车,你可真狠心!” 齐修被突然出现的叶映吓得脸色煞白,一时手足无措,见她的声音引来不远处的人们侧目。他急忙捂住了叶映的嘴,低声道:“小祖宗,别在这儿乱喊,跟我走吧。” “皇……” “我现在叫文一川。” “什么?你何时改名换姓了?”叶映整个小身躯都在表示着自己的疑惑和不解,想想也就妥协了,“好吧,文哥哥,你自己说罢,是要我去向姑姑告状,还是……” “好了好了好了,是朕……是我不好,没有守诺行了吧?你别告诉母后,你只要不乱来,我就带着你,反正到时候别给我说漏了就成。” “嘿嘿,这还差不多,皇帝哥哥……哦不是,文哥哥,”叶映一把上前去搂住齐修的胳膊,整个人都快贴上去了,“你来这儿做什么?” “没做什么,你跟着走,把嘴闭上就行。”齐修一边叮嘱,一边拉着叶映的手,朝着之前的禅房而去。 看着被皇帝哥哥握在手心的手,还有暖暖的触感传来,叶映忍不住偷偷扬起嘴角,满满都是幸福的感觉,乖巧应道:“好。” 来到禅房,叶映一眼就认出了桓生,急急同他招呼,似是老熟人见面一般,“诶,柳公子,你怎么也在这儿?嗯?难道皇帝哥哥你……你在这儿悄悄传见柳公子?怎么不宣他进宫?” 齐修没有回答她,叶映哪知道,她就是为这次约见传信的那个人。桓生见着天色必会下雪,从叶映口中的话语就可以看出,她对于齐修是如何在意,以及桓生所了解的情况来看,她的性格,必然会自己拿着那幅画,不会让丫鬟碰,故此画轴或多或少会因此受潮,一旦有一丁点潮湿,便会渲染出雪景的画面来,那么也就已经明确了时间,叶映说了当晚便会进宫,皇上见了雪景,自然知晓时间就是第二天,近段日子都不见下雪,能有积雪的场景,自然是这场大雪之后。 这也是为什么,桓生会答应为叶映作画。 “叶小姐,有礼。” “有礼有礼,柳公子,昨日你替我画的那幅画,皇帝哥哥一直夸赞呢,你真厉害。”叶映说着话,眉眼弯的煞为用力,着实掩盖住了她不佳的脸色,但是桓生却一眼就已经注意到了。 “圣上抬爱,桓生荣幸之至。” 主子们在谈论寒暄的时候,身边的下人们却各怀心事。 叶映身边的那个侍卫,一进门就已经见着了听竹的存在,目光时不时的偷瞄着她,见她依旧一副端正的模样,站在主子的身后,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看来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想到这儿,萧沐竟生出一丝失落来,渐渐思绪越飘越远,竟愣神不觉。 一屋子的人,倒是下人占了一半,本就不大的禅房倒显出了几分拥挤。桓生老早就已经注意到了萧沐的那些心思,他勾唇笑了笑,吩咐听竹道:“这儿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 说罢,听竹又凑近了半步,知晓桓生会再吩咐其他事。 “正殿大堂,见人便来。” “是。” 见着听竹出门去,萧沐的目光也随之流转,可他眼中流露出的,是与他身份和气势不符合的怯懦。就算是现在有一个机会在他眼前,他也一样不会把握住。桓生不由得心中感慨,都说下人随主子,这个萧侍卫却是一点不随主子,自然也就配不上听竹。 京城内。 一道僻静的院落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正坐在院子边的台阶上喝茶,惬意不已,眼看着外面飘洒着零星的雪花,天上又有几分暖阳意图破云而出。 “蓄势待发了吗?”老先生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嘬了一口,随后也不知是对着何处朗声道:“来了就请进来吧。” 言罢,院子的大门就被轻轻的推开了,齐恪站在门口望了过来,在看到老人的面容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来,请坐。”老先生抬手招了招,示意他走过去,还替他斟了一杯热茶。 齐恪微微还礼,坐到了对面:“先生,有礼了。” 这么一近距离看去,齐恪方才想起来,他就是在他们上京路上遇到过的说书人。 见齐恪脸色变化,老先生也知晓他想起来了,抬手捋了捋胡须,笑道:“想必小公子已经清楚了,不知来寻老儿还有什么要解吗?” “先生,您知道?也是,”齐恪蓦地垂下头来,兀自说道:“听闻您是京城最有名望的说书先生,京城的百晓生,一定什么都知晓,我也是抱着这个希望,所以前来寻先生,有一事不解。” “呵呵,”老先生饮了一口茶水,摇头淡笑道:“小老二哪是什么百晓生,这说书唱戏,都带着主观的想法,你可信我?” 闻言,齐恪略有疑惑,不解的看向老先生,他似乎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目光,那眼神中透出的讯息,是最近最常见的眼睛。他犹豫了半刻,抿唇点头,道:“信。” 老先生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欣慰,将茶水推到了齐恪面前,轻言道:“殿下,饮茶。” 听到这个称呼的那一刻,齐恪端着茶水的手不禁轻轻抖了抖。 耳边缓缓响起老先生言说的那些往事,迷蒙在迷雾之中的过往,似乎慢慢揭开了轻纱,露出了尘封的样子…… 从老先生那里出来,齐恪就略显低沉,他似乎很重的心事一般,田豆子跟在一旁,却也不便言语,久久不见他说话,方才问道:“主人,你要不要去观叶寺?柳师父临走特意嘱咐,让你去一趟,说是……” 听到田豆子这么说,齐恪似有回神一般,问道:“说什么?” “说,想必能解你此时心中的结。” “什么?”齐恪低喃一声,蓦地停住了脚步,心中理解着桓生的话。能解此时的结?柳师父知道他现在心中有何结?何解? 想到这儿,齐恪抬头看了看天色,暖阳已经探出了半个头,照在积雪上,泛着晃眼的亮光,他一时觉得有些明朗晴明,立刻道:“走,去观叶寺。” 齐恪和田豆子来到观叶寺,最先碰到的不是柳师父,而是他们的薛姐姐。正好碰到薛姐姐在大殿下的香堂处点香,那虔诚的模样,与以往的她大相径庭,却又有几分喜感。 二人在一旁站了许久,直到瑾歌烧完香过来,他们才唤道:“薛姐姐。” 闻言,瑾歌转过脸去,惊讶不已,笑道:“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不来了吗?跟屁虫。” 听到瑾歌的调侃,齐恪淡笑不语,耸了耸肩没有解释,他似乎还挺喜欢这个称呼。一旁的田豆子便解释了:“柳师父叮嘱的,我们便来了。” “啊?桓生?”瑾歌两根眉头都快皱到一起了,心里想着桓生怎么会叮嘱他们这件事,嘴上又怼道:“好小子,姐姐我唤不动你们是吧?要你们柳师父才能请得动?” “哈哈,姐姐莫生气,不过是手上的事忙完了,见着天色尚早,便来了,正好,寻着姐姐了。” 齐恪这么一说,又被瑾歌抓住了话头,“咳咳,正好寻着我了,也就是并不是来寻我的呗?那你们来寻谁?” 看着瑾歌直勾勾的凝视着他们,二人面面相觑,好似在对一个口供一般,异口同声道:“柳师父吧。” 闻言,瑾歌立刻翻了个白眼儿,一脸的嫌弃,“吧……他又没跟我一起来,你们下次能不能想一个完美一点的借口?” 话音刚落,他们的目光内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是阿松率先喊了出来,老远他就已经捕捉到了女子的身影,忙招手呼喊道:“听竹!” 听竹出现在这儿,说明什么?还能说明什么?!当然是桓生也在这儿了! 见着听竹走近,瑾歌不由得吃惊的问道:“桓生怎么在这儿?他不是有事儿吗?” “少爷让我来等人,想必是等齐恪小公子吧?” 听竹说罢,略有胆怯的瞄了一眼瑾歌。 瑾歌脸色愈发阴沉,听到桓生在等人,而等的人又不是自己,可想而知心里该有多不爽…… “哦,看来我自作多情了,”瑾歌气鼓鼓的翻了个白眼儿,踩着愤怒的脚步愤然离去,还不忘让听竹带话:“告诉他,亲自来请我,不然我就在这里剃度为僧!” “小姐……你只能为尼……”阿松好心提醒,却换来了瑾歌一声怒吼:“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故亲相认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齐恪随着听竹一道,循着走廊来到了那处禅房门口,还未开门,他似乎就感觉到了什么,里面等待的,即将揭晓的,会是什么呢? 听竹轻轻敲了敲门,推开来,微微躬身道:“齐公子,进去吧。” 闻言,齐恪方才回神,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想今日刚刚了解到的那些事,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连跨进这扇门的勇气,都需要酝酿一番。 “谁啊?怎么不进来?”叶映觉着好奇,便朝着这边走了几步,隐隐看到门口齐恪的身影,心中还在嘀咕怎么看样子像是个小孩子,等到她走到门口,方才看清齐恪的模样,一股似曾相识之感油然升起,她不由得盯着齐恪好一番打量,却是如何也想不起来。 “怎么了?”一旁的齐修也转过身来,朝着叶映问了一声。 唯有桓生知晓门口的定然是齐恪,可他也知晓齐恪现在的心境,他还未准备好,但是他相信他可以。既是能来到这儿,说明他心中还有犹豫,还有余地。 桓生没有唤齐恪,如果他准备好了,自己会进门的。 刚刚端起的茶水,还未曾饮一口,就见着齐恪抬腿跨步进门,微微低垂着目光,没有在那一刻直视这边的众人。 “柳师父。”齐恪没有抬头,而是低声唤了一句,他这番表现,很明显,他已经察觉到了,眼前即将直面的人是谁。 一听齐恪唤桓生师父,本还在好奇打量他的其余人立刻收起了探究的目光和思索。 “原来是柳公子的徒弟?”叶映率先惊讶道:“是学书画还是琴棋呀?没想到柳公子这么年轻就开始收徒弟了?还真是看不出来!” 桓生微微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有解释。 等到齐恪走进正堂站定,正面对着齐修,他方才看清楚他的长相,那一股熟悉的感觉让他不禁眉头一皱,停住了目光。 “恪儿,来,见过圣上。”桓生说这句话的时候,注意到齐恪身子有一瞬间的停顿,如他们所知,如果前太子死于皇位争斗,那眼前所谓的圣上,就是齐恪的杀父仇人,是因为他,才会害得他家破人亡,流落民间。 如果这是真的,这或许有些残忍,可他是陛下,是当今圣上,是一国之君。 齐恪隐隐紧握了一番双拳,鼓起勇气抬起了头,目光投向了正前方的齐修,入目所及的人看起来尚且年轻,初现大人的模样,可眉目之间都是亲切仁慈,连目光都那般柔和,丝毫不会觉得跟前的人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是天下之主。 为什么,为什么天下会落在这样一个人的手里?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坐拥江山的人,丝毫不见皇家威严气势?他有什么资格做皇帝?凭什么?就仅仅因为血缘吗…… 齐恪目光中的复杂,在桓生眼里自是能猜出几分,可在齐修眼里,却不是这般模样,他似乎有些不解,为什么眼前这个孩子模样的少年,有一种心事重重的老成模样。可他依稀觉得,这张脸,好似很熟悉,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见过陛下。”齐恪屈膝半跪在齐修的跟前,握拳揖礼。可想而知,他此时的双膝似有千斤重,语气也冷漠得不像话。他知道桓生一定是有把握,才会让他前来,可他做不到丝毫不在意,就算眼前的这个皇帝不会把他怎么样,可他无法不去怨恨,却又不知道该怨恨谁。 “快请起。”齐修本想上前将他扶起,一旁的童官儿率先将齐恪扶了起来,他一个局外人,都已经感觉到了齐恪身上那股不一样的气息。 见齐恪站定,齐修又打量了一番,终于将心中的话说出口,道:“你好像故人一般,朕觉得甚微熟悉。” 齐修说罢,齐恪还未回话,一旁的叶映靠了过来,率先接话道:“咦,皇帝哥哥,你也觉得他眼熟?映儿也觉得呢……” 说着,叶映转头看向齐修,这才猛然发觉,难怪觉得眼熟,她惊异道:“我怎么觉得你们俩长得挺像的?!” 这话也就叶映敢这么说,一般人谁敢说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像皇上?听叶映这么一说,一旁的童官儿都在心里捏了一把汗,担心陛下会因此不悦,到时候谁遭殃都不知道。 不过齐修却并没有大的反应,反而也开始注意起齐恪的眉眼,竟然也说道:“你这么一说,朕觉得还真有点儿。” 说着,问齐恪道:“你……叫什么名字?” 齐恪也抬眉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而目光坚毅的答道:“齐恪。” 闻言,一众人皆是惊讶不已,尤其是齐修身边的那些下人侍卫们,一时也不敢出声。莫说生活在皇宫内,就算是生活在宫外也是知晓,姓齐的是皇家的人,就算是祁太傅的祁姓,也算半个皇亲。 “齐恪?齐恪……” 叶映低声喃喃着,也觉得奇怪,此时的她也小心谨慎了起来,偷偷打量着齐恪,她亦是知晓,眼前这个少年不是普通人。 “是你,恪儿。”许久,齐修方才出声,似乎是想起了往事,脸上掩不住的笑意,“真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到你。” 他上前了两步,握住齐恪的双肩,一把将他抱住,可此时的齐恪却十分的僵硬,他没有想到齐修会这么对他,齐修与他脑海中想象的样子一点都不像。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的…… 感觉到齐恪的反应僵硬,齐修松开他,见他脸色也苍白,目光躲闪着他的注视,以为他有些害怕,忙解释道:“是不是吓到你了?你别怕,朕只是有些情难自禁,难以置信!刚刚柳公子同我说,想让我见一个故人,我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你啊!” 齐恪听着,心中默默道:想必,你以为我早就死了吧。 “已经记不起多少年了,只记得那会儿皇兄战死沙场,父皇很是痛心,又闻太子妃随之而去,宫内人人悲伤,无不叹息,后来听说你不见了,父皇别提多难过,派人四处寻找,却是到死也没有等到你的消息,抱憾而终。” 齐恪听着齐修的话语,心中的愤慨又多了几分,本以压抑的情绪又再次燃起,让他忍不住颤抖。 虚伪!虚伪!分明是你们害死了父王和母妃,还在惺惺作态!什么派人四处寻找,分明是赶尽杀绝! 见齐恪身形颤抖,齐修抬手握住了他的双肩,又道:“他们都说你也许已经遇害,但是我却依旧期待着你有朝一日会被找到,故此,留下了你儿时住的府邸,就是想等着你,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听着齐修的话,齐恪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探究的回视着齐修的目光,他觉得他在撒谎,可是他却从他的眼中看不出一丝丝痕迹,是他掩饰得太好?还是他说的都是实话…… 可是,这未免太过可笑了。 这么一场认亲场面在蔓延着,一旁的众人都沉浸其中,兀自思量,无不感动。不过桓生却在齐修的话里,找到了这件事的关键,当年齐修尚且年幼,自是不会知晓这些关系,多年以来也一直被蒙在鼓里,想必要留下府邸是先皇的意思,他后悔过吧,可是那又如何,悲剧已经酿成,悔之晚矣。 另一面。 瑾歌气呼呼的跑到殿前等了许久,桓生都不见来,她又走了回去,站在大殿的广场中心,依旧没有见到桓生来,她又循着走廊,走到了禅房院处,站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桓生…… “气死我了!哼,”瑾歌气鼓鼓的跺了一脚,一脚将脚边的积雪踢了老远,气愤又哀怨:“柳桓生不要我了!” “正好,他不要你了,我要。” 闻言,瑾歌皱眉转头看去,说话的人正是阴魂不散的洛祁安,她现在本就在气头上,想发脾气,再见着洛祁安出现,不免想起昨晚之事,更为恼火,根本不想见到他,更不想同他说话。 “你走,离我远一点。”瑾歌都没有抬眼看他,冷冷说道。她知晓遇见洛祁安准没好事发生,昨晚那事儿,虽然桓生没有说什么,可她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现在更加与洛祁安保持着距离,“少来我眼前晃悠。” “诶,你怎么这么无情?”洛祁安勾起一弯邪魅的笑意,凑到了瑾歌身边,暧昧道:“昨晚不还朝我怀里扑吗?在柳桓生眼皮底下投怀送抱,我很高兴,他不要你了很正常啊,但是我要你啊,我的怀里你随时都可以扑上来……” “你少恶心人了。”瑾歌实在听不下去,想错过他身边,离开这儿,却被他突然上手抓住,瑾歌立刻反应,想反手扣住他将他撂倒,不想这一次的洛祁安却异常大力,本想扣住他的瑾歌反被他锁住双手,将她拽到了胸前,近到快将她抱在怀里。 瑾歌根本没想到洛祁安会有这番变化,就以他刚刚的手法和速度,再对比一下之前的他,且不说不久前,相比第一次遇到他时,可以说是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你放开我!” 洛祁安看着瑾歌怒目而视的模样,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凑近了几分,一脸的痞笑打量着瑾歌的眉眼,这样的注视让瑾歌一阵害怕和恶心,她用力的挣脱着想挣开他的钳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危险威胁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你武功废了,你不记得了吗?” “你……” “我怎么知道?呵呵,”洛祁安笑了笑,放缓了语气,“我早就知道了,你现在就是一个弱小女子罢了,不是曾经的薛瑾歌了,不过,我倒是更喜欢你了。” 听到洛祁安嘴里说出喜欢两个字,瑾歌第一次觉得这两个字这么刺耳,让她十分不舒服,想立刻挣脱他的束缚,离得远远的。 “你放开!我就算打不过你也罢,也不想同你这种人讲什么道义,亏我之前还选择相信你,我真是瞎了眼!这里可是佛门净地,你再胡来,我便喊人了!” “呵呵,我就喜欢你生气的样子。”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房门突然打开,田豆子率先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这边的情形,他下意识的就将目光投向身后的桓生,下一刻,桓生就从里面走了出来,顺着田豆子的目光看过去,正好与洛祁安对视着,而此时的瑾歌背对着这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顾着挣扎。 洛祁安在看到桓生的那一刻,就投去了挑衅的目光,他断定柳桓生在此时此刻定不敢怎么样,这短短的一瞬间他又能怎么样? 洛祁安挑衅一笑,一只手抓着瑾歌的双手,另一只手试图揽上她的腰,还未靠近,他突然感觉到手上一阵巨疼,立刻放开了手,瑾歌恰好抓住机会,转手扯住他的手臂,屈膝一顶,猛地将洛祁安摔在了雪地里,这一招,她已经对他使过好多次了,没想到这一次还是中了。 正好,齐恪抬头就看到桓生将手中的扇子别回了腰间,目光注意了一番他的动作,下意识便判断出桓生刚刚出手做了什么,出门就用眼角瞥着四周发生了什么,果然看到了不远处的瑾歌,正一把将洛祁安撂倒。 这一幕,也被刚刚出门的齐修看到了,他登时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方向愣住了,再看女子侧过脸来,就是刚刚那个名叫薛瑾歌的姑娘! 稍稍愣神,齐修都忘记了刚刚自己在同齐恪说什么,也没有再理会,疾步走了上去,同瑾歌招呼:“又是你,没看出来,你这小巧玲珑的身子竟能将这么一个高大男子撂倒!” 闻声,瑾歌这才转头看过来,皱眉嘀咕道:“又是你?!” 瑾歌这么对着齐修说话,在场的人都不免倒抽了一口气,不敢言语,毕竟齐修满脸的笑意,似乎高兴极了。 瑾歌说罢,她的目光自然看到了旁边熟悉的身影,可她现在满肚子的气恼和委屈,看到桓生那一刻,各种情绪更加汹涌,她刚刚不仅被洛祁安欺负,还被他给抛弃了!他都不管不顾自己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就不理他! 想到这儿,她那种想向桓生诉说委屈的情绪被气愤和不悦挤占着,气鼓鼓的挪开了目光,不再看他。 一旁的齐恪看到地上的洛祁安,知道准没好事儿,忙问道:“薛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瑾歌瞥了一眼地上的洛祁安,又上前给了他一脚,以泄心头之愤,恶狠狠道:“没什么,不过是遇到一个臭流氓。” 见齐恪和瑾歌谈话的模样,齐修颇为惊讶,不解道:“你们?认识?” 二人双双向他投去目光,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这么巧的事儿?”齐修满脸都是掩不住的笑意,朝瑾歌身边靠近了几分,“没想到薛姑娘跟恪儿相识,倒是缘分,还苦了我那般寻……”说到这儿,一旁的童官儿赶紧咳嗽一声制止了他再说下去。 瑾歌本无心与他们多谈,可突然反应过来,发现这个文公子怎么跟齐恪和桓生在一起?而且还称呼齐恪为恪儿,这就奇怪了…… “诶,你们怎么在一起?”瑾歌说着,左右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众人,目光与桓生对视时,不由自主的传递出她的小脾气,气呼呼的翻了个白眼。 齐修没注意瑾歌和桓生之间的电光火石,兀自想着该如何同瑾歌解释,她与齐恪相识,那她是否也知晓他的身份呢?齐恪说过吗? 想到这儿,齐修才突然想到,齐恪应该早就知晓自己的身份了,才会这么淡定于见到他,如果他自己知晓,那他们是不是都知晓了。 众人寒暄间,洛祁安默默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渍,将衣衫整理好,侧目看了一眼齐修,若有所思的默默离去了,临行,对上桓生那双冷冰冰的眼,目露凶光,似乎像一场警告。 见着洛祁安离去,瑾歌的心好似安稳了一般,她总觉得洛祁安随时随地都是一个潜在的危险,让她十分提心吊胆,如此见他离去,便似是放下心中一块巨石,脑子瞬间又忘却了眼前事。齐修刚刚准备回答,瑾歌突然就转身离去了,连招呼都没有打。 身后的齐修一脸的茫然,完全被眼前的女子不符合逻辑的出牌弄得不知所以。 “诶……薛姑娘。” “嗯?”瑾歌突然被他叫住,这才转过身来,脑子里似乎还在思考一些疑惑。 “姑娘这是要走了吗?不知姑娘家住何处?不如我们一同而行?” 听到齐修这么一说,在场反应最大的不是瑾歌,也不是桓生还有齐恪,而是一旁观察已久的叶映。她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皇帝哥哥对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这么上心,这么热情。 作为一个女人,她敏锐的嗅到了威胁的味道。 但同为女人,薛瑾歌却一点儿没有反应,不仅没反应,还对齐修冷冷的回了一句:“多谢美意,不过我不想跟你们一起走,恕不奉陪,告辞。” 她满肚子的气,都源于桓生,又散发到了桓生方圆以内的任何一个人。 作为皇帝的齐修还是第一次遇上一个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最后也就眼睁睁看着瑾歌离开他的视线,久久没有移回目光。 默默观察已久的桓生少见的黑着一张脸,眉头紧锁,一直消解不了。怎么会……瑾歌同皇上认识了?不过看样子她还不知道齐修就是皇上,但似乎皇上对瑾歌比较上心。 一路下山,齐修都在同齐恪吩咐,让他这几日准备准备,他随后就派人将太子府翻新收拾一番,让他回去住,再昭告天下,恢复身份;齐恪也并无异议,他还能有什么选择呢?亦或者,这样的结果对于他来说,挺好。 自然,正事说罢,齐修也免不了说起他目前最为感兴趣的人。 “对了,恪儿,那个薛姑娘,同你是什么关系?你们似乎很是熟悉?” 听到齐修这么问,齐恪的目光左右瞄了瞄,似乎在下意识的想要寻找桓生,得到一丝支持和安慰,不过此时的桓生已经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去了。 “嗯……薛姐姐,她是我的恩人。”齐恪说着,抿了抿唇,那些过往,历历在目,从前在乞丐窝里所煎熬的时候,都是瑾歌一直在帮助他,接济他,想起那些,他不仅感激,还特别感动,语气很缓和了不少,“这么多年来,如果没有她,我或许也不会活到现在,至少,不会这么顺利的成长到现在。” “看来,她还是一个善良的姑娘,”说着,齐修不自觉的轻皱着两条眉毛,喃喃道:“那她这么还会做捣鸟窝这样的事呢……” “什么?捣鸟窝?”齐恪听到齐修的喃喃自语,忍俊不禁,接过话来,“怕是您误会了吧,她可能是在替鸟窝倒掉窝里的雪罢了。” 经齐恪这么一说,齐修再一回想,才发觉好像真是这样!不自觉的扬起嘴角来,笑道:“我就说嘛,这么可爱明媚的女孩子,心地一定是善良的。” 齐恪看着齐修的笑语,回过头来,渐渐埋下了头,脸色愈发凝重。 瑾歌前脚下山,后脚,桓生就跟上去了。 她刚钻上马车,吩咐阿松回城,突然一个身影从外面钻了进来,还未看清,他已经端坐到了正上方,只见着门口的车帘晃动,不然都不相信这个人是刚刚从外面钻进来的。 “走吧。”桓生冷冷的吩咐了一声,又恢复了一丝不苟的模样,端坐在上面,目光落在了瑾歌的脸上。 被他看了好一会儿,瑾歌才转头看过去,却是白了他一眼,气哼哼的别开了脸,双手环胸靠坐在侧壁上,毫不掩饰的透露着自己在生气。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着,瑾歌一个没耐心的性子,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到现在桓生也不说一句话,可她又不想先说话,可憋不住想看看他,是不是一直那副一动不动的样子。 实在憋不住,瑾歌慢慢转过头去,将目光投向桓生,却惊讶的发现他正盯着自己,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去,原来他看着的是自己的手腕,先前被洛祁安那么一握,此时的手腕处有一圈明显的红痕。 瑾歌又委屈,又自觉窝囊,便扯了扯袖口,想盖住,不料桓生突然伸手上来,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往自己身边拽了过去,虽然气势霸道得没有一丝商量的意思,但力道却温柔又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把她轻轻的抱在了怀里,抬起她的手腕,查看了一番。 确定无碍后,又替她拉好衣袖盖上,低眉看去,瑾歌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却是透着一脸傻傻的可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患得患失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桓生见着这样的瑾歌,微微笑了笑,似乎是在宽慰她,随后把她塞到自己怀里抱住,轻轻将下巴埋在了她的颈边,柔声道:“嗯,我就是想找个借口抱抱我的瑾歌。” 一句‘我的瑾歌’,让瑾歌瞬间心中冒出一股酸楚,差点湿了眼眶,心里那些情绪一时都涌了上来,更觉自己委屈又没用极了。如果她还是当初那个自己,哪会在危险的时候希望桓生会救她,根本不会在意,一人就把洛祁安打趴下了,可现在她却做不到了。 他哪能不知晓她的个性,在这种事上,她或许不会知晓对方的图谋不轨是什么,但是她却会因为自己的弱败而自我责备。就好像她一定不知晓自己刚刚那句话包含了什么意思,因为她尚不知,尚不曾理解,不曾察觉。 这或许也好。 “我知道,刚刚是你。”瑾歌心里其实很清楚,桓生看到洛祁安欺负她肯定是会出手了,洛祁安刚刚突然放手肯定是受到了什么攻击,想来也就是正对着他的桓生了。再看桓生的脸色就知晓,他脸色很不佳,上一次见到这个神色,就是昨晚…… “过几日,我们就回渝州,好不好?” 听到桓生突然这么说,瑾歌猛地抬起头来,难免觉得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怎么这么快?你不是还要面圣吗?” 她问完,桓生并未回答,而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幽深目光看着她,似乎在传递着什么讯息。 瑾歌看着他的目光,或多或少能明白他的意思,皱眉想了想,自然而然想到了齐恪身上,“对了,今日,你和齐恪见的那个人是谁啊?就是那个文……文什么来着,文一川,哦,对,齐恪怎么没有跟你一道回来,难道他跟着那个文公子去了?” 桓生轻笑一声,一边握着瑾歌的双手替她暖和暖和,一边笑道:“你说对了,他以后就跟着他走了,怎么?你舍不得?” “啊?”瑾歌那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顿了半刻,“不是啊,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是齐恪为什么要跟他走?额……不对……我想想,好像哪里不太对……” 桓生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替她合上嘴,等着她给出答案。 时间过了许久,桓生都快忍不住想埋头亲下去了,她才猛地回过神来,一激动反应,差点把桓生的下巴给磕了。 “我猜到了!” “嗯?” “这么一细想来,今日所见的那个文公子,一身华服锦绣,气宇不凡,着实有人中龙凤的模样。” 见瑾歌说得认真,桓生突然逗趣道:“瑾歌,你有没有觉得在我面前夸赞另一个男子有何不妥?” “哈?什么不妥……” 桓生见她那副认真的呆傻模样,又无奈又好笑,只好抬手捏着她的脸颊,让她别一副呆愣的模样,低声道:“没什么,我逗你的,你继续说。” 听桓生这么一说,她当真继续说下去,根本不理会桓生,“还有就是他身边那个下人,常年佝偻着身子的习惯吧,年纪轻轻的,不可能驼背,还有他说话动作时,若隐若现的兰花指,看来是一个公公没错了,还有那些跟随在身边的侍卫,一个个规规矩矩,训练有素的模样,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就是宫内的高手侍卫了,那显然,所谓的文一川文公子就是当今圣上了。再说了,眼看着你们走出门来的时候,他不就站在最中间嘛,还叫齐恪作恪儿,这些都可以解释。” 说罢,一脸讨奖的模样望着桓生,意图让他评价一下,自己猜得正确与否。 “嗯,不错,娘子聪颖。”说罢,他突然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瑾歌脸颊一红,别开了视线,又道:“那看来齐恪是要恢复身份了?不过,你确定这样不会有危险吗?他还那么小,如果有人想害他,岂不是易如反掌?” 瑾歌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皇家本就错综复杂,再加上如今的齐恪至亲全无,独留他一人,还未长大成人,很有可能会有人起歹心,想害死他。在上京的路上就已经遭遇过一次行刺了,万事都得多加小心。 “嗯,”桓生轻轻点了点头,解释道:“我明白你的担忧,我之所以选择在此时摊牌,不仅给齐修和齐恪各自做了一个心理准备,也能给齐恪一个保障和捷径,虽能让双方少一分明枪,却也免不了暗箭。可我相信,陛下会给齐恪一个好的结果,如果没有把握,我会让齐恪去冒险吗?” “呃……”瑾歌不得不承认,桓生这么说很有道理,如果桓生没有查到十分清楚,不可能这么冒险。 “你也知晓,这圣上兴许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他登基之时年仅十三岁,皆且年幼,想必亦是被蒙在鼓里,况且听闻皇上自小就心怀天下仁爱黎民百姓,今日一见,确觉如此。” 瑾歌听着桓生的话,脑海中便回想起了今日见齐修的每一个细节,仔细的想着。那个皇帝还真看不出一点架子,从鸟窝那件事就能看出来,他还真有点仁善的意思…… “哎,没想到,我们来到京城时,是五个人,回去就只剩我们俩了。”瑾歌叹了口气,轻轻将头靠在了桓生的头上。 面对瑾歌的亲近,桓生凝重依旧的双眉才突然有所缓和,他犹豫了许久,方才出声轻轻唤了一声:“瑾歌。” “嗯?” “你,最近小心些,有些人……”桓生没有说完,瑾歌就接过了话去。 “你说洛祁安?”瑾歌心里也明白,桓生对于洛祁安有意见是很正常的事情,从一开始,洛祁安出现时,桓生就不怎么理会他,再加上他现在一肚子的坏水儿又冒起来,瑾歌也再一次将他列入危险人物一列,无法再坐到对他友好相处,“嗯,好。” 瑾歌没有多话,她猜想桓生是因为这两天的事,才这么说的,故而也非常识趣,乖巧懂事的应下。可是,她难免要数落桓生一番,“诶,我还差点忘了跟你理论呢。” “嗯?瑾歌要理论何事?”桓生微微皱着双眉,侧低下头来,疑问道。 瑾歌面不改色,理直气壮道:“我先前让你来寻我,你却不来,我一个人在那儿等了你老久,到头来还不是我自己寻到禅院来的,哼……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遇上那个洛祁安。” 桓生本来嘴角含笑,一听到洛祁安三个字,立马又沉下了脸来,蓦地抬手轻抚着她的眉眼,轻柔道:“对不起。” 没有想到桓生会做这般反应,她其实……并没有真的责怪桓生,这么一来,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额……我……桓生,我开玩笑的。” 下一刻,桓生就将她轻轻的揽入了怀中,轻柔道:“都是我不好。我没能照顾好你,回去该被爷爷责骂了。” “呃……”怎么扯上爷爷了?再说了,这事儿自己不说,他不说,爷爷怎么会知晓呢……瑾歌心中默默嘀咕思忖,怎么觉得桓生怪怪的,说话也莫名其妙的。 “我没有怪你了,桓生,我……”瑾歌一时也不知晓该如何解释,该如何同桓生说,她不想看到他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模样,不求他言笑,但求他云淡风轻,“我们不告诉爷爷,我不说,你不说,爷爷不会责怪你的,再说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又没瘦,又没伤,好着呢,要不一会儿我多吃一碗饭!” “呵呵。”桓生终于被瑾歌给逗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柔情留恋,眼前的女子是他最重要的人,如是他舍不得一点磕碰的珍宝,可现在,这块美玉被更多的人发现且感兴趣了。假若是一份欣赏或喜欢,都不惧,可他清楚的知道,有的人,想的是不择手段的占有。 洛祁安为什么出现在京城,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变化,为什么会不断的出现在瑾歌身边,这些都是值得怀疑的地方,他从一开始就能感觉到,可是他尚且不明,他能有何目的,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如果单是想得到瑾歌,他未免太大题小做,但如果他还有其他图谋,那他又有些本末倒置了吧,到时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不过,要的就是他满盘皆输。 马车渐渐行入城中,耳边也越来越热闹了,桓生和瑾歌却好似恍若未闻,愣神的看着彼此。 桓生愣神看了瑾歌许久,正要埋头贴上她的脸颊,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只听得阿松道:“小姐,姑爷,到了。” 怀中的瑾歌猛地抖了抖,似乎被惊吓到了,面色略微尴尬,轻咳了一声,急急从桓生的怀里退身出来,应道:“知道了。” 下了车,方才发觉此时已经近傍晚了,本该上楼的瑾歌突然看着身旁的桓生,有了想法,转身低声吩咐了些阿松什么,方才跟着桓生上楼。 桓生虽未曾听得,却看到阿松满脸的不可思议和绝望,看样子,瑾歌又为难人家做什么事了。 其实瑾歌不过是吩咐阿松去香满楼买一坛玉香露,再备上些许下酒菜回来。 本想着今日无事,便同桓生好好喝一次酒,不料桓生上楼换了一身衣服便又准备出门了,瑾歌欲言又止,却又不愿道出心中事来,为难了桓生,只道他去便是,她在客栈等他回来。 桓生见她乖巧得让他心生怜意,临走又回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等我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假梦灌酒 因为桓生一句等我回来,瑾歌就一直坐在饭桌前,等到饭菜都凉了,连烛台都燃了一半。外面的街市确实热闹依旧,而她的房里却冷清得让人觉得孤寂。 簟西楼。 凌墨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的烛火摇曳在黑夜之中,视线渐渐模糊,脑海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让他的眉头不见缓解。 “叩叩叩”门外响起有节奏的三声敲门声,他才回过神来,一动不动的应了一声进来,端起茶水,为自己冲了点热水,等着来人禀告。 “少主,由于柳桓生与皇上相见,现在皇上已经决定恢复齐恪的身份了。” “是柳桓生让齐恪与齐修相认的?” 那人犹豫了一下,双手握得更紧,“嗯,是。” 闻言,凌墨的眉头皱得更紧,随后又舒展开来,脸上有了笑意,缓缓道:“他算是帮了齐恪一把,这柳桓生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借口。” 说着,他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磕到了桌上,眼中闪过一丝狠劲儿。一切好像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且又比计划更为迅捷轻松。不会又是柳桓生在从中搞鬼吧?可是他如果真的知晓,为什么还会不断的帮助他们呢?如果他不知晓,为什么所做的一切又恰到好处? 凌墨一边想着,一边踱着步子来到窗边,恰好看着簟西楼下停着那辆熟悉的马车,紧接着,就看到柳桓生和一个女子从簟西楼走出来,女子一脸的灿烂笑容,似乎很是高兴,对着柳桓生说话摇头晃脑的,而柳桓生又是客气揖礼又是微笑的,两人似乎谈得十分愉悦。 柳桓生?不是不近女色吗?不是正眼也不看其他女子吗?不是面对任何美人都能坐怀不乱,不近分毫吗? 凌墨看了一会儿,直到马车渐渐远去,他方才说道:“那就这么办吧” 那人应下离去后许久,凌墨依旧还站在窗户边,看着繁华街市上头的夜空,心中百味参杂。刚刚那个女子,似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好像谁呢 匡月楼。 齐恪回到客栈,看到正东房的门还虚掩着,里面也不曾听得声音,阿松站在房门口打着瞌睡,满脸的倦容。 “你在守夜吗?” 突然听到有人说话,阿松猛地清醒了几分,定睛看向眼前的人,见到是齐恪和田豆子。 “不是,小姐在等姑爷回来吃饭,我在这儿陪她等。” “柳师父还没回来?”齐恪说着,探着头往房门里看了看,见着瑾歌正呆愣的坐在桌前,纹丝不动。犹豫了一下,齐恪便抬腿迈进了门,轻步走到桌边,瑾歌才突然发现有人进来了。她还以为是桓生回来的,目光突然闪过一丝欣喜,见到是齐恪和田豆子时,不自主的黯淡了几分,但依旧笑着招呼齐恪坐下。 “你们回来了?快坐下,吃饭没?” “吃了。”齐恪没有坐,目光在桌上扫了一圈,有酒有菜,十分齐全,看样子他们本该是对坐畅饮谈欢,可现在酒菜都凉了,人依旧没到齐,“柳师父去哪儿了?” “不知道,估摸着该回来了吧。”瑾歌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是没底,但是桓生会让她等他回来,那她定会等着他回来的。 “嗯”齐恪欲言又止,看着薛姐姐这般着实让人心疼,可他却做不到什么,只能寒暄两句,“姐姐小心着凉,如果饿了,不如先吃点儿,让阿松给你添点炭火吧。” “嗯。没事,你先去休息吧,不用管我。”瑾歌咧着嘴,眉眼弯弯的笑着,却并没有想要掩饰什么的意图,她当真是没心没肺。 “好吧,恪儿就先走了,姐姐注意身子。” 目送齐恪出门,房门又被带了起来,瑾歌突然有觉得房间陷入了一阵寂静,她感觉身子有些僵硬,便走到窗边走了走,顺便看看窗外有没有熟悉的身影,可依旧人来人往,喧闹不已,却不见熟悉的马车出现在楼下,看了好一会儿,瑾歌便又回到桌边坐着,最后趴到桌上,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等她被一阵酒菜香唤醒的时候,还以为是在梦中,不过身旁还坐着桓生,屋里的炭火烧得旺,浑身都十分暖和,眼前的饭菜飘着香味儿,还有玉香露本就香味浓郁,在加热以后更加浓烈的香味刺激着她,让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对不起,让你等睡着了。”桓生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递上了一杯热酒,“给,敬娘子一杯,算是赔罪。” 瑾歌犹疑着接过酒杯,连眨了好几下眼,最后说出一句话,让桓生忍俊不禁。 “这个梦也太诱人了。” “瑾歌,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桓生无奈的摇了摇头,替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准备仰头一饮而尽,却听到瑾歌又出声了。 “你把这坛酒喝下就算是赔罪了。” 闻言,桓生身形一滞,满脸震惊的看向瑾歌,却听她小声嘀咕道:“反正都是梦,又不会醉。” “”桓生无奈扶额,犹豫着该怎么告诉她这不是梦 “砰”瑾歌猛地将酒坛抱到桓生跟前,重重的放下,一本正经道:“喝!” “瑾歌,你别闹”桓生都有点怀疑瑾歌在故意整他,他可不是什么千杯不醉的好汉,众醉独醒。 没想到,瑾歌突然扯开酒坛,端起来就往自己嘴里送:“你不喝,我喝。” 说罢,咕咚咕咚连喝了两口。 “诶,瑾歌”桓生赶紧将她手里的酒坛躲了下来,满脸狐疑的打量着瑾歌,猜测是不是刚刚他还未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喝醉了才睡着了,怎么没喝酒,跟喝醉了差不多 无奈,桓生低眉看了看手中的那坛酒,妥协了。他可不想让瑾歌喝醉,万一一会儿她耍起酒疯来,可怎么收场。 “好,我喝,就当我向你赔罪了。”说罢,他抿唇鼓起勇气,端起酒坛仰头喝了下去。 一坛酒下肚,桓生一时还不见什么感觉上身。这是桓生这辈子第一次喝这么多酒,且一口气喝下去,一点准备和间隙都没有。他喝完,木然的坐在了座位上,不敢乱动,因为他知道,一旦晃动,必然酒劲就会上头。 “你真的喝完了?”瑾歌突然跳上来,一把抱着酒坛查看,未曾注意,脚猛地磕到了桌角上,巨疼之感传到她的大脑。 “嘶”这么剧烈的疼痛感让她突然反应了过来,“这不是梦?!” 桓生没有动,只拿眼珠子转了转,用眼神告诉她当然不是 “咦,还好,还好我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喝了点酒。”瑾歌一边揉着自己的脚,一边回到桌前坐好,兀自庆幸。 “如果真的是梦,那你想做什么?”桓生颇为好奇,瑾歌这个脑袋瓜子里除了让他喝下一坛酒,以为他不会醉以外,还会做什么更加无厘头的事情来。 “额”瑾歌被桓生这么一问,瞬间僵住了身子,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奇怪的画面来,比如在桓生脸上画画,想看看他那张俊美的脸能被自己画丑到什么程度?想到这些,瑾歌讪讪的笑了笑,自然不敢说出来,她兀自左右摇晃了两下,试图转移话题,“诶,好饿,饭菜都热着,我们吃吧?” 一边说,一边想拿酒坛倒酒,这才又想了起来,这酒刚刚不都被自己逼桓生喝了嘛 “额,桓生,你还好吧?” “不好”桓生一直憋着脸色,整个人一丝都不敢动,劲量不让酒劲上头,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喝醉后会做什么。 “啊?难道你喝不得酒?还是你哪里不舒服?”瑾歌急忙站起身,想帮他查看一下。 “不是”桓生抬手按了按脑仁儿,尽量让自己镇定一些,“无碍,吃点东西吧,一会儿饭菜该又凉了,吃了早些休息。” 瑾歌半信半疑的打量着桓生,要说他不对劲还真是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怎么不对劲,她也只好顺着桓生点了点头,“好吧。” “你若是喝不得酒,可千万别硬撑啊,听闻有些人喝了酒,便会喘气不及,全身麻木发痒,长出小疹子来,你不会这样吧?” 听着瑾歌一边吃一边在耳边碎碎念,桓生只好松懈下来,宽慰道:“没事,我只是担心自己喝醉了。” “喔,那也是,你又不是第一次喝酒,以往也不见你有何不适,只是”瑾歌目光挪眼瞥了瞥那空空的酒坛,有些心虚,弱弱道:“这么大一坛酒,你当真喝下去了,醉了也很正常。” 桓生不语,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谁叫他喝下去的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喝醉了,会不会耍酒疯?哈哈哈”瑾歌似乎已经想象到了桓生喝醉酒的模样,而且幻想得与他本人天壤之别,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一般,她忍不住大笑了几声,独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也没注意到桓生那双无奈和绝望的目光。 “看来瑾歌好像很希望我耍酒疯。不过我可能不会耍酒疯,但是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也不敢保证。” “咯”瑾歌蓦地僵住身子,怯懦的转头看向桓生,顿觉心虚,“没有,我给你倒杯茶醒醒酒可好?” 桓生无奈,抿唇点头:“有劳娘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再生隐患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匡月楼背街的小楼上,洛祁安站在黑暗之中,默默地看着那间房间里的人影晃动,他抬头看了看月色,随后将窗边的鸟儿放飞,回到了桌案边,再一次瞥了一眼纸条上写的内容,拿起来将它伸到烛火边点燃,瞬间化为灰烬。 “我凭什么不行?那我就试试。” 说罢,他走到妆台边照了照镜子,随后拿起自己的扇子,出得门去。这个时候,才是他出动的时辰,正是笙歌寥寥的时候,奢靡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来到不忆阁时,房间内已经有了好几个公子哥了,坐拥着美人,谈笑作乐,亦或者左拥右抱,放肆调笑。见着他进门,那些公子哥松散着衣襟,纷纷跟他招呼。 “我说你小子,最近在做何大事?还不见人了。” “就是啊,怎么?玩腻了?”一个身穿青衣绣边锦衣的公子拉了拉衣衫,两步走到了洛祁安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玩腻了还不简单,不忆阁刚来了一个姑娘,听说人美若天仙,更别提那身段儿,保准你见了,也挪不动腿。” 洛祁安听着他们的谈笑,却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一直冷着一张脸,若有所思,也不吭声。 几人见状,面面相觑,更加弄不懂他了。互相使了一番眼色,这便纷纷走了过来,围坐到桌边,一些斟酒,一些打量。 “祁安?你这是怎么了?” “来了就好好玩儿啊,来,喝酒,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那男子说着都觉得有些好笑,“看着你这副神情,还真是不曾见过,让人觉得有些好笑,你不会在同我们玩笑吧?” “哈哈哈……”此言一罢,他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时,洛祁安才突然叹了一口气,左右瞥了一眼那些个女子,一点兴趣都没有,而此时两个娇滴滴的女子受了那些公子的眼色,便主动拥了上来,又是喂酒又是投怀送抱的,一个个娇媚的唤着“公子”。 可洛祁安不但没有笑着回应,反而招呼她们先下去,离他远点儿,他今天没有这个兴头。 几位公子哥终于见着他来真的,便吩咐了几女子一一退下,准备过问一番。 “怎么了?说说看。” “对啊,怎么祁安你还有对女色这般无心情的时候?” “难不成,你听我们说的那个新来的女子,有想法?要不,叫她来陪酒?多花点儿钱罢了,这图个乐呵,花多少不是花,是吧?” 不过洛祁安依旧没有什么兴趣,兀自倒了一杯酒,仰头而尽,紧接着又倒了一杯,刚要喝下,左边的男子突然拦住了他,脸色也正经了些,问道:“还喝上闷酒了怎么,是兄弟的,就赶紧说,别跟一个娘们儿似的。” 这下,洛祁安才稍作反应,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缓缓道:“那个新来的姑娘,叫来我瞧瞧。” 其余众人见他如此,便也放了心来,当他今日心情不好,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果然还是对新鲜的有兴趣,便吩咐下去,请了那个姑娘前来。 现在一朝变成不忆阁的红人,多少有些难请,那琉璃姐好一番说辞,才说勉强推了那些邀约而来,无非就是想多加点儿钱罢了。 待美人推门而入,怀抱着一把琵琶,纱巾半遮着面容,光看如此一番模样,都觉得实属美人坯子,身段更是婀娜,步步踏莲一般,款款进门。 “各位公子,魅姬有礼了。”她微微福身行礼,半低的着头缓缓抬起,几位公子哥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垂涎欲滴的看着眼前这位美人儿,不得不感叹,果然名不虚传。 魅姬看了他们一眼,便低下了头,这样的人,每天都在周旋陪衬着,见怪不怪,便淡然道:“不知各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子?各种小调小曲儿魅姬都略懂皮毛,胡乱弹唱,还请各位公子不要见笑。” “不会不会不会,姑娘坐下慢慢弹。” “对,坐下坐下慢慢谈。” 一个个的公子哥都谄媚不已,丝毫忘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当真把眼前的戏子当做了仙女一般。 唯独洛祁安从她进门就一直面不改色的看着她,并无什么反应。 突然,他上前一步抓住了魅姬的手臂,夺下了她的琵琶,一把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听什么曲儿,我是叫你来陪公子睡觉的。” “啊,公子……”魅姬一直很为淡定的目光登时有了一丝慌乱,急忙道:“公子,魅姬不卖身!” “不卖身?是钱不够吗?要多少钱,我都付。”说罢,丝毫不理会其他,径直抱着她去往了内堂。 其余几人还心念念的等着听曲儿呢,前看着美人就这么被洛祁安抱走了,不过他今日若是尽兴了也罢,便随他去了。 洛祁安毫不怜惜的将魅姬扔到了床上,爬到了她身上,不顾她言语反抗,径直拉扯她的衣衫,露出雪白的肌肤,着实刺眼。 不得不说,眼前的女子当真尤物,在他扯开她面纱的那一刻,他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印记,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美而媚,人如其名。 看到洛祁安在看到她脸上的疤痕之后,却并没有嫌弃或者害怕的神色,魅姬也不再挣扎反抗,反而好奇洛祁安为什么这般冷静,难道他看不到吗?还是说他……不在意? 如此一来,魅姬愣神的看了洛祁安好久,她在脑海中做着决定,或许这个男子就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他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扯掉她面纱还面不改色,恍若未见的人。 等到洛祁安犹豫许久,决定想要埋头亲吻她的时候,却停在了她的肌肤之前,怎么也无法再进行下去,他突然发现,身下的美人再完美,也不是他想要的那一个。薛瑾歌才不会这么温顺的顺从他,可是越得不到的,却越想得到。 呆愣片刻,他伸手将魅姬的衣衫拉好,轻柔道:“把衣服穿上吧。” 随后起身,出了门去。 门外那几个公子哥正在喝酒玩闹,突然见着他从内堂出来,都玩笑了起来。 “诶,祁安,你怎么这么快?” “哎哟,你这么年轻,怎么回事啊?哈哈哈,要不要哥们儿给你点好东西。” “人家美人那可是个雏,你看出来了吧,把握机会啊。” “可不是嘛。” 他们兀自说着,洛祁安却恍若未闻,独自站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积雪在月光下泛着光亮,一切都是那清晰是的,更别提街上还灯火通明。 这时,对面不远处的长街上,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正是他现在满脑子都装着的女子。 瑾歌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在手掌上呵了一口气,左右徘徊查看了一番,走进了簟西楼的门,不一会儿,却又出来了。 这么晚了,她还在外面来做什么?看样子是出来买东西的。 洛祁安心中默默地想着,目光随着她的身影一直挪动着。一旁的几位公子哥见他一直不说话,便也走了上来,看他在看什么那么认真,这才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他正在看着一个女子。 “祁安,你看着这么一个小姑娘做什么?那房里那个不是比她好个千万倍,还不去快活,出来窗边吹风啊?” “谁能比她好,”洛祁安目光不曾挪眼,满眼都是对她的渴望,不由自主将心中所想,说出口来,“任谁再好,我也只想要她一个。” 此言一出,几个公子哥都愣住了,震惊不已,洛祁安这番表现,不就是动真心了嘛! “行了,大家都是兄弟,你既是想要的,我们便为你拿来。” “对。” 后堂门后,魅姬每一句话都听得真切,她慢慢踱步来到窗边,或许是女人的天生敏感,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身穿白色绒毛披风的女子,疾步走在街道上。 洛祁安哪听他们说话,目光一直落在瑾歌的身上,眼看着她就快离开自己的视线,隐约却见着她进了香满楼的门,过了半晌,便又出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小葫芦,此刻拿着小葫芦的她仔细的瞅了瞅,满脸的笑意,连步伐也欢快不少,沿着原路急急返回。 刚刚走到不忆阁楼下,就正好遇上了阿松,老远就开始呼喊了:“小姐,小姐!你怎么跑那么快,也不等等阿松!” “让你腿短,我这不是赶紧拿回去给桓生醒酒嘛,这要是把他醉糊涂,醉坏了,可怎么办,来,你赶紧拿着跑回去,让他喝下醒醒酒,这可是专门解玉香露的醒酒药,只有香满楼才有!我累死了,慢慢走回来,你先回去。” “哦,那小姐你慢慢回来就是,阿松先回去。”阿松说罢,接过那个小葫芦便飞也似地跑了。 隐隐听得他们之间的对话,洛祁安眉头一皱,喃喃道:“柳桓生竟然喝醉了?需要醒酒药这岂不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想到这儿,他突然闪过一丝邪恶的念头。今日在观叶寺,他亲眼见到柳桓生在眨眼之间击中了他的手,到现在都还有些麻木,可见他内力多么深厚,想必定会武功,且武功不低……如此,他现在喝得烂醉,岂不是下手的最好机会? 如此一想,他便立刻转身欲吩咐手下人,去将瑾歌留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失贞边缘 匡月楼。 桓生因为酒劲儿上来,已经醉得有些迷糊,他倒并无失态,只不过觉得有些乏力,犯困。听竹也是第一次遇上少爷喝醉的情形,尚无应对经验,只好端来热水,替桓生擦洗了一番。 暖暖的热水捂在脸上,让桓生一时舒服极了,也清醒了几分,他眯着的双眼微微颤抖了几分,突然抬手抓住了在自己脸上擦丝帕的手,轻唤了一声‘瑾歌’。 听竹一时嗤笑出声,缓缓扒开桓生的手,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看着少爷这番模样,还真是与平时英俊倜傥的人有差呢,也忍不住调侃道:“少爷,我可不是你的瑾歌,少夫人啊,替你买醒酒药了,听说这醒酒药得她亲自去才买得到。” 不知是不是桓生听清楚了听竹的话,有了反应,他放下了手,安静的垂在两边。 “要说少夫人还真是对少爷很上心呢,她以往那么凶巴巴的,现在看着的少夫人可是温吞贤良了许多,却也依旧事事亲力亲为,不拘小节,对少爷可谓言听计从,十足的信任,少爷真是好福气。” 说到这儿,桓生却似清醒了些,有反应,转头缓缓移动眼珠打量屋内,寻找瑾歌的身影。等到的却不是瑾歌,而是送醒酒药回来的阿松。 喂下桓生喝下醒酒药没多会儿,他似乎就已经有清醒的痕迹了。不过这么许久,瑾歌却依旧还未回来,这就让他们有些奇怪了。 不忆阁。 见洛祁安动身要走,几个公子哥纷纷拦住,狡黠问道:“就要走了?” “诶,想去哪儿啊?这不还早吗?”另一人也调笑道。 “嘿嘿,我们猜猜,你是不是想下去把那姑娘抢来?” 洛祁安闻言,眉头一皱,不过不得不说他们猜对了,但他依旧故作镇定,挑眉反问道:“什么姑娘?” 一男子嘿嘻嘻一笑,一脸的媚笑,狡黠道:“还装呢。” 说罢,便听得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公子,人请到了。” “进来吧。”那男子一声应罢,房门便被打开了,洛祁安一眼就看到那个熟悉的明媚女子的面容,一脸的茫然,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立刻沉下了脸色,转身就要走,被身后的人拦住。 “我还以为是谁呢怎么又是你。洛祁安,你想干什么?!干什么骗我上来?”瑾歌无奈转身,毫不避讳的白了他一眼,满脸的不乐意,“我可没空跟你浪费时间,想来,你也不会有什么正经事儿。” 洛祁安被瑾歌这么一说,不怒反笑,从他目光中出现瑾歌的那一刻,他的神色就缓和了许多,看到瑾歌出现在门口,更是明朗了起来, 别提多高兴了。 一旁的几人见他终于恢复了正常,这才明白过来,互相使着眼色,已然明了了。 “瑾歌。” “诶诶诶,打住!”瑾歌急急摆手,一脸的嫌弃的霸道,毫不客气道,“我的名字你不能这么喊,得加上姓。” 洛祁安略微迟疑,随后点头应道:“嘿嘿,好。” 看着今日的洛祁安似乎与平时有许多不同,却也没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来,瑾歌也稍微缓和了语气,又问道:“你到底有何事?我赶着回去呢。” “呃我”洛祁安一时无话可说,直看着瑾歌,目光恍惚。 一旁的几人见着都为他心急,也着实是没有见洛祁安如此反应过,纷纷对他使眼色,拍他的肩膀,随后想到或许是因为他们在这儿影响他了,便合计着准备离去。临行,一男子还不忘去把内堂的魅姬一道带了出来,准备带她一起走。 魅姬一出门来,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瑾歌,这时候她又戴上了那块面纱;她心中肯定了自己刚刚的想法,果然是这个女子。 路过瑾歌的时候,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丝毫感觉不到她身上有任何可以胜过她的地方,目光在抬眼的那一刻,也触及到了瑾歌正好看过来的目光,她一时觉得这双眼睛里有一种她看不懂的光芒,但却在那一刻有一种刺痛灼伤的感觉。 “薛姑娘,进来坐会儿吧。” “不用了,我不坐,已经很晚了。”瑾歌果断拒绝了,这会儿这间房就剩下洛祁安一个人,而她站在门口。 听到身后传来他们二人的对话,魅姬迈着缓慢的脚步,默默的记下了这个所谓的‘薛姑娘’。 “你不进来坐,那你要站在这儿跟我说话吗?”洛祁安一边说,一边低头看着站在高一截的台阶上也不够他高的瑾歌,“你还在生今日我的气吗?” 一提这事儿,瑾歌还就想起来了,难免脸色垮了下来,往后退了半步,离他更远了些,嘴上没有说话,可行动已经表达得够明显了。 洛祁安注视着她的脸色,有心讨好:“要不,我敬你三杯酒,算是赔罪?你可原谅我今日的玩笑?” 玩笑? 闻言,瑾歌不免皱眉疑惑的看向他。今日他那是玩笑?言语玩笑还是行为玩笑? 不过听洛祁安这么一说,她心中好似还更加轻松了,对他的戒备也少了几分。 “既是玩笑,那便更好,我就不与你计较了,至于酒嘛,就不喝了,心意我领了,我们以后,就算不是朋友,也不算敌人,告辞。”瑾歌说罢,就要转身离去。洛祁安见状,立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看瑾歌一惊,立刻想要挣脱还手,洛祁安这一次却没有再让瑾歌挣脱,而是一把将她扯进了房门,下一刻,房门就被‘砰——’一声关了起来。 听闻关门声,还未走远的几人纷纷回头观望,立刻会意的大笑了起来,开起了玩笑。 唯有魅姬,暗暗的盯着那扇门,有了想法。 房门突然被关起,瑾歌被他一把按到了房门上抵住,一种压迫感瞬间袭上来,她一脸惊愕的看着眼前人,下意识防备着。这样的动作,桓生也对她做过,可是她却不会觉得有危险的威胁,可此时此刻,她惊恐的心跳刺激着她的大脑,让她忍不住颤抖着想马上逃脱。 “薛瑾歌。”洛祁安双手握着瑾歌的双臂,用力得都快将她捏碎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她,忍不住唤出口她的名字,喃喃道:“如果上一次,我没有不忍心,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瑾歌已然被他吓呆,根本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上一次,只觉得头皮发麻,用力挣脱着,“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别走了,你不会让你走的。”洛祁安说着,就想伸手去抱住瑾歌,被她扇了一耳光,猛地推了一把,踉跄了两步。他一时计上心头,顺手扯下一旁的纱幔,将瑾歌挣扎的双手绑了起来。 “你做什么?!”瑾歌一时惊恐不已,没有了武功后,第一次遇上这么惊慌绝望的时候,“你放开我!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紧着,洛祁安便毫不怜惜的将她抱起,扛回了内堂的床上,就算再不济,瑾歌也知晓洛祁安想做什么,她无法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只想赶紧挣脱离开这里。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桓生的脸,可是现在的桓生却因为自己烂醉在匡月楼,不省人事。 洛祁安却并不害怕瑾歌的威胁,埋头微笑道:“你从了我,就算是做鬼,我也认了;不过,我就喜欢你不从的样子。” “你” “柳桓生不是喝醉了吗,他肯定不会知道的;薛瑾歌,我当初就叫你嫁给我,你却不愿,你知道他柳桓生暗地里在做什么吗?肚子里装了多少坏水吗?心思有多少阴谋险计吗?你却依旧当他是表面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洛祁安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琢磨着瑾歌的反应,见她仍未反应,便心想说更多,“你或许不会相信我的话,但是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你信吗?哪怕你嫁给了柳桓生,我依旧愿意要你,依旧可以八抬大轿迎你进我洛家的门,我甚至会带你去西域。但是,如果我今晚若是占有了你,柳桓生一定不会再要你了。” 最后一句话,让瑾歌不免身子微微颤抖了几分,她只当洛祁安那些话都是一个人的胡说八道,可是她还是在听到最后那一句话时,心生更多的恐惧。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快放了我,我就当今日没有见过你,也没听到过你这些疯言疯语。” 说到这儿,洛祁安又想起了今日所见的齐修,他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目光落在瑾歌的眉眼之上,细细观赏,“我从看到你女儿身第一眼,就觉得你很特别,你虽然不是什么绝世美人,却有一种能让人过目不忘的气息,今天齐修第一次见你吧,却目光围着你转,不曾挪眼,你是愿意进宫做娘娘,还是愿意跟我去西域?” 瑾歌听不太明白他在说着什么,只觉得莫名其妙,有头无尾,无法理解。她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赶紧放了我!” 洛祁安闻言,微微皱眉打量了她一会儿,轻轻俯身上去,想把瑾歌抱在怀里,却被瑾歌抬起一条腿死死的撑着他的身体,不让他靠近。 “洛祁安,如果你敢乱来,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那我等你来杀我。”洛祁安一脸的笑意,毫无畏惧的开始解瑾歌的衣襟,把她的手脚都一并束缚住,不让她挣扎乱踢,动作轻缓,似有紧张,却也激动不已,“你杀了我,也值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残忍考验 “啊” 不忆阁的一间房内,瑾歌的一声尖叫声穿透着房间的几道墙壁,传到了街外。下一刻,声音就戛然而止。 届时,一个人影从窗口跳了进来,下一刻,房门就六被推开了。一身素黑长袍的男子出现在了门口,他松散的头发半掩着面容,加之脸上还黑色的面巾,一时也难以辨别容貌。不过身材高大,行径如风,他三两步跨步进门,未等洛祁安反应,就已经近得身来,劲风出掌,被洛祁安躲过。一时,洛祁安如临大敌,他紧退几步靠到了房间的内侧,打量着这突然出现的男子,似乎不像是柳桓生,但会是谁呢? “你是谁?!”洛祁安厉声问道。 男子并未回答,转眼看了看床上的瑾歌,此时她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纱巾绑住,动弹不得,连嘴上也一并塞上了布条,衣襟微微扯开,露出半截锁骨,其余衣服尚且完好,看样子,来得还算及时。此时的瑾歌惊恐之余,也在打量眼前这个男子,可她也清楚的知道,这个人并不是桓生,可却是有些眼熟。 不再浪费时间,男子上前替瑾歌拉好了胸口的衣服,准备替她解开,这边的洛祁安见状犹豫了半刻,便上前出手,想制止他,可男子单手接了一招,随后再一招就把他置于下风,紧着下一掌就直接将他击中,急退了好几步远,撞击在了柜台上,跪倒在了地上。 洛祁安不过是知晓瑾歌不会武功,自身学了些武功,算是脱胎换骨般的变化,才能将瑾歌压制,可现如今,在这个男子面前就好似三拳两脚的三脚猫功夫,没两下子就被打趴下了。 眼看着洛祁安败北,瑾歌将目光投向男子,她依旧还判断不出他是谁,是来救她的吗? 紧接着,男子就上前想替她解开,可她触及到瑾歌被缚住的双手,突然停住了伸出去的手,愣住了 如果柳桓生真的以为瑾歌失贞,会作何反应?是否就能借此机会,正好成就了之前做不到的结果?可是,这样是否对瑾歌太过于残忍?她洗不清自己的清白,就此背上污名吗? 犹豫了一会儿,瑾歌见着男子突然看过来的目光,那双眼睛她就算是不看脸,也知晓是谁了,可她不明白,他的目光,为什么饱含着一种自责和抱歉,还有怜惜 男子本要替她解开绳索的手,慢慢的移到了她的腰际,拉开了她的腰带,在瑾歌震惊无比的目光下,慢慢的脱下了她的外衣。 “对不起,瑾歌。”他低声在她耳边说着这句话后,替她盖上了被子,将她的衣襟散落一地,随后起身,不再看她,转而将地上昏迷的洛祁安拎起,飞身离去。 看着那个身影带着洛祁安离开,瑾歌心中滋味难喻,虽然他算起来,救了她,可现在 他说那句话的时候,瑾歌就更加确定了,他的声音,他的那双眼睛,无一不在证明着他的身份——凌墨。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留下她?假若桓生来见着这番情形,会如何以为?是否会觉得她已经被脏了身子,是否还会相信她? 匡月楼下,桓生微微晃动着身子,硬撑着坚持要自己出去寻找瑾歌,他有些不安,本就心中预感会有事发生,如今却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让瑾歌有了身陷危险之中的空隙,此时此刻,他仿佛已经感觉到了。 瑾歌不可能这么久还没回来,一定是在中间遇到了什么事。 刚出门不久,阿松就赶上来了,急急递给桓生一封信,心中无多话,就只写了三个字。 不忆阁。 桓生见了上面的内容,一时明白了过来,他顾不得浑浑噩噩的脑子冲击着大脑,朝着不忆阁赶去。 此时的不忆阁,正是整条街最热闹的地方,有醉醺醺从里面左摇右晃出来的,也有三两个相拥着,搂着门口媚笑的姑娘进门的。桓生根本无心搭理那些女子的招揽挑拨,直接朝着楼上而去,急匆匆的模样,引得不少人停步注视了一番,都奇怪他这么这番表现。 “诶,这位公子,好似很面生。”一条楼道的中间,桓生迎面遇上了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他本无心看她,可她却突然站到了他跟前挡住去路,同他搭话。 “姑娘,劳请让步。” 桓生疾步错过女子身边,就要离去,却听身后又传来女子的说话声:“公子这般急切,可是寻人?” 桓生一听,立马能会意过来,想必这个女子是故意在这儿等着他的,那么那封信多半也是她送的吧。上面的字迹娟秀,确实像是一个女子的笔迹。 “在哪儿?”他也无心废话,想赶紧找到瑾歌。 女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指了指尽头的那间房,随后转身快步消失在了楼道间,桓生转头再看回来想道谢,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他此时也十分急切,就算是分析出那个女子一定就是这不忆阁里面的人,但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判断她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三步并作两步,桓生就来到了房间门口,听不见里面有什么声响,他抬手一推,房门就打开了,里面却异常的安静,也见不得一个人影。 似乎是听到了开门声,里面的瑾歌屏着呼吸,细细听了听,却不曾再听得动静,本来在摸索怎么自己解开绳索的她也不敢发出声音,因为她不确定来者何人,况且她现在被缚住手脚,还被解了衣衫盖在被窝里,现在手脚依旧不曾挣脱,岂不是更加危险。 桓生跨步进门,打量了一番房间内,看样子在不久前,这里确实热闹过,还弥漫着酒菜和脂粉的味道,他走了两步,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内堂的门上,或许是已经感觉到了瑾歌就在里面,他不自觉的感觉双腿灌铅,脚步有些凝重的朝着那儿走去。 瑾歌应该在里面吧 “嘎吱——”房门就这样被推开来,瑾歌惊恐警惕的抬头看过来,发现门口的身影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那个人。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一切的恐惧和绝望都化为了虚有。可下一刻,她也开始担心,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心中不免想起洛祁安之前曾说过的那些话 桓生目光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瑾歌,还有满地散落的衣衫,一眼也将房间内的一切都看全,仅仅一瞬间他已经在脑海中将眼前的一切分析了一遍。 “瑾歌。”他略带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此刻佯装的淡定,上前将她嘴里的纱巾扯了出来,擦了擦她的脸颊,又将她被束住的双手解开,他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瑾歌也很忐忑,她似乎在这一刻,才突然明白凌墨为什么会脱下她的衣服,把她留在这儿。 是否桓生真的不会再要我了? 瑾歌心中这么一想,下一刻,就被揽入了一个宽阔的胸膛,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抱住。 “瑾歌,对不起,是我大意了。” 本还忐忑的瑾歌,以为自己下一刻就被被降临一场暴雨,她都努力控制住不让自己哭出来,想着自己要如何解释,想着桓生会不会相信自己,会不会她就此和桓生分崩离析 可此时此刻,她却有些不解,非但没有感动得痛哭流涕,亦或者回抱着桓生,感慨不容易,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回视着桓生,皱眉问道:“你为什么要怪你自己?” 桓生回视了她一眼,随后瞥了一眼这间房,朝她笑了笑算是安慰她,兀自捡起地上的衣衫替她穿上。 “我带你回去。” 穿好衣物,桓生将瑾歌抱了起来,并没有走正门,而是直接从窗口飞身离去,在黑夜中踏着屋檐快步穿梭在街道上头,不到半刻,又一个飞身,轻缓落地,瑾歌再次睁眼时,已经是匡月楼他们那间正东房了。 桓生将瑾歌放下之后,又走向桌前想替她倒杯热茶,这时候,瑾歌才发现桓生走路脚步还有些摇晃,似乎酒劲依旧还未过去,刚刚他来救她,还那么一路的施展轻功,却并未发现。 喝下一杯热茶,瑾歌顿时也觉得自己身上暖和多了,她坐得规矩,并着双腿,夹着双手,目光也不敢乱瞄,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内心忐忑。 桓生自己也喝了一杯热茶,醒酒,方才慢慢走向瑾歌,这个脚步,就好似洞房之夜,瑾歌看着桓生的脚步靠近一般,让她觉得十分紧张,可这次的紧张不一样,她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以及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桓生走到瑾歌身边,坐了下去,这么一靠近,让瑾歌一时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手中的茶水也洒了出来。桓生见状,赶紧拿过杯子,替她擦了擦手。 “瑾歌,你要明白,我柳桓生如果连这点心思都没有,也不配为你夫君。” 此言一出,瑾歌一时惊讶不已,更甚不解的举目望去,不解桓生此话何意,可他轻柔的嗓音却让她顿觉舒适安心。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柳桓生的娘子,永远都不会改变。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是我疏忽大意,没能照顾好你,让你受惊了,不会有以后了。” 终于在桓生说完这句话,瑾歌将头低得更低,鼻头一酸,眼泪顺着双颊滑落下来。 半晌,她方才抬起头来,问道:“你就不想想,有没有发生了什么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螳螂捕蝉 寂静的房间内,窗口不时吹过几缕寒风,烛火微微晃动着身姿,显示着时间的流逝。房间内,瑾歌抬起袖子想擦一擦脸上的泪痕,却被突然伸过来的一只手率先揽住,抬起手来替她擦了擦。 “是不是见到凌墨了?”桓生率先说到了这个点上,毫无预兆,瑾歌瞬时身子一僵,一脸的不解,随后想着也就释怀了,桓生连这个都能猜到,自然而然心中也不甚那般郁结。随后便轻声“嗯”了一下,将身子的重量全部都倚靠在他的肩上。 “看来我猜得不错咯。”桓生轻笑一声,紧了紧力道,抬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秀发,安慰道:“所以,你想得通了吗?” 桓生话里有话,试探性的问出口来,看看瑾歌会作何回答。不过瑾歌并未领会到他更深层的意思,一时也想不到太多太远的点上,满脑子都是今日之事。 瑾歌犹豫了一会儿,便将心头的想法答了出来,感叹道:“我现在对于你的能力已经到了无法理解的境界了,但是我也无法怀疑你,你能用眼睛用脑子发现多少事我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桓生闻言,轻轻笑了笑,心里满是欣慰。瑾歌这么一说,最根本的原因也就是对他的信任罢了,他自然很是满足。 “不过,你若是能教教我,怎么知晓的,我会更加佩服你。” “哈哈哈。”桓生朗声笑了笑,轻轻点点头,想到瑾歌那个脑袋瓜子,便开口缓缓说道:“既疼你,又害你的,还会有谁?” “呃”瑾歌不得不在心底承认,桓生这话说到点上了。凌墨今日的行为,以及从小到大的那些事,不就是一边伤害着她的身心,而一边疼爱她至极。以至于,她都分不清好坏 “你怎么看出来他在害我?又保护我?” “房间内有轻微的血迹,但是你并未见受伤的痕迹,也未有凌乱的打斗痕迹,那就不是你干的,罪魁祸首又不在,只剩下你,那你觉得我该作何想法?”桓生说着,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又道:“而且,你衣服完好,你衣服上的绳结还是我给你系的那个模样,怎么,我会不认识?” 桓生这么一说,瑾歌竟然一时并未觉得羞赧尴尬,反而关注点在其他,惊异道:“怎么会是你系的?!” “”桓生摸了摸鼻头,没有回答,转而问道:“你饿吗?刚刚好像并未吃多少东西就出去了。” 听到桓生这么一问,她倒是觉得当真有些饿意,便点了点头,应道:“有一点。” 见状,桓生便起身,准备出去唤阿松去传菜,这突如其来的起身,让他一时觉得头晕,致使他晃动了几分身子,瑾歌见他这般反应,才突然想起来,他先前还烂醉呢,想必吃了醒酒药下去也没见多少好转。 “你酒量这么差,以后还是别喝酒了。” 桓生无奈的转头瞥了她一眼,哭笑不得,“不是我酒量差,是你逼我喝了一坛” “噗哈哈哈哈。”瑾歌这才转忧为喜,大笑出声。 见她终于开朗,桓生也放了心,希望今晚的事不会给她造成大的影响。不过,洛祁安嘛,或许交给凌墨比交给自己好。 簟西楼。 凌墨一把将洛祁安扔到了地上,屈膝跪着,转身兀自坐在桌前,替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仰头喝了一口,可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一道流进肺腑之间,依旧不觉得任何暖意,他重重的将酒杯砸到桌上,将下头跪着的洛祁安也吓了一跳。 随后他犹豫了半刻,便起身打开了房门,对着楼道那边厉声喊了一声:“拿热酒来。” 立刻楼道那边见不到人影的地方,就传来了一声‘是’。 没多会儿,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弓着身子快步跑了上来,怀里还抱着一坛酒。 “大公子,请。” “下去吧。” 凌墨接过酒,便重重地将房门关了起来,转身回到了桌边,斟了好大一杯酒,但他却在拿到酒杯的那一刻停住了动作,似乎在想什么。紧接着,他便把酒端了起来,递给了洛祁安。 凌墨未言,洛祁安就更加不懂他的意思,抬头看着他,不知道是否该接过那碗酒。 “杀你,我不至于亲自动手。”凌墨冷冷道。 闻言,洛祁安头皮微微一麻,他心中也十分明白,凌墨杀他易如反掌,既然他这么说了,那说明他现在不会那么快杀了自己,想着,他便接过那碗酒,随后仰头而尽。 从他被凌墨一掌击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是他,也就不做无谓的挣扎了。眼看着他对薛瑾歌做的那一番事情,他就更加不解了,若是他要救她,何必又故作玄虚?这不是一样的越描越黑吗?还是说他跟他站在同一个目的上?可是他那又何必要救她呢?难道凌墨也喜欢薛瑾歌? 不可能,如果他喜欢她,为什么还一味对她那么狠。 洛祁安目光盯着手中的空酒杯发着愣,脑子里不断的想着这些疑问,却还是没能得到一个答案。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凌墨是针对柳桓生的 “你是不想要命了吗?”凌墨给自己斟了一杯,喂到了嘴边停住动作,又道:“还是认为自己有能力了?” 洛祁安听到凌墨发话,方才回过神来,脸色却未见改变,毫无惧色,冷冷道:“凭什么我不行?” 闻言,凌墨眉头微微一皱,将酒杯一口饮尽,又倒上了一杯,似乎在等洛祁安继续说下去。 “呵呵呵”洛祁安突然发笑,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转跪为坐,松懈了双肩的力道,兀自说道:“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留着柳桓生不就为了那一件事吗?不然早不就除了他了?我帮你们一把,却怎么就不行了?” 言罢,他又笑了笑,很是得意的模样,似乎有些轻蔑于凌墨的计划都被自己知晓了。 下一刻,凌墨就突然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恶狠狠道:“我看你是真的不想要命了。” 洛祁安心里多少有几分相信凌墨暂时是不可能杀他的,故而,也赌了一把,回视着凌墨那双寒冰一般的双眸,问道:“你不是还有事没办完吗?” 看着洛祁安的目光,以及他笑容里若隐若现的得意,凌墨又加了一把力道,眼看着洛祁安呼吸困难,却依旧一动不动,他依旧保持着理智,没有狠下手杀了他,随后重重的将他一甩,躺倒在了地上。 凌墨不得不承认,洛祁安确实赌对了,但是他也并未是唯一的选择,但是他已经疲于应付,越来越懈怠于这种阴谋诡计,一边想着如何算计,一边想着如何破计,他现在脑海中时不时出现的那张面容,已经消失在他的生活里很久了。 他现在更希望能尽快解决这些事,可是,解得了一时,却解不了一世,倒不如杀了柳桓生,断了一切。 这个想法在凌墨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登时心头一紧,意外于自己竟有了这个想法,但内心又觉得这个办法不失为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如此,瑾歌会更加恨我吧。 寂静的房里,唯剩凌墨一个人站在窗边,脑海中还浮现着刚刚对洛祁安的警告。 “你若再对瑾歌有任何动作,我便亲自动手。” 尽管制止了洛祁安,可想到瑾歌,心中就燃起一丝后悔,自己今晚这么做,定然不会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式去罢,早该想到,对方不是一个随便的谁,而是柳桓生。 柳桓生,这个心机深沉的人,怎么可能会当真按照自己的想法下去 那看来该进行下一步了?正好,现在有个人,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不忆阁。 夜深了,渐渐的才终于归于了宁静,灯火少了许多,偶尔还是能听得一些醉酒的男子的一些胡言乱语。魅姬坐在镜子面前,轻轻摘下了面纱,脸上那个胎记在烛火下尽显模糊。她轻轻的摸了摸,满眼都是憎恶,憎恶着自己,憎恶着生自己的人,给了她这样的一副皮囊。 她狠狠地砸掉了手中的梳子,一脸的愤恨和嫌恶,甚至忍不住想一把摔掉桌上的镜子。可她拿起镜子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镜中出现了一个男子的面容,她定睛看去,发现是洛祁安 洛祁安一如今日一般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随后对她露出了一笑,那笑容让她觉得是那么温暖,那么亲切。 可渐渐地,画面就变得模糊,她看不清他的脸,等她再眨了眨眼睛看去,发现里面依旧是她自己的面容。 面上的笑容还不见消散,她登时想到自己可以摆脱这张面纱,如果能遮住脸上这块难看的胎记的话,那洛祁安是否会对她多看两眼。那些所谓的公子哥们谄媚的嘴脸她早已司空见惯,只有洛祁安,是那么的不一样 想到这儿,她的目光落在了妆台上的胭脂盒上,那里放着一个最近一个大老爷送来的珍贵胭脂,听闻抹上能让肌肤更加光洁悦目,不见一丝杂质。她听闻过这种胭脂,却也一直不曾用过,随后便拿出那盒来,挑了一点儿缓缓抹上脸颊,胎记果然在一阵涂抹过后,被遮了起来。肌肤上传来的清凉酥痒感,让她分不清是舒服还是不适,可她却十分满意,像得了一件法宝。 洛公子,你一定会爱上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京城西街 今日的天气比前两日的天气都更好,京城的初雪也开始消融。不过天气虽暖,但是浑身的感觉却十分寒凉。 瑾歌打算去京城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物色一些给温素和彦诗带回去,今日桓生也还有事要去办,齐恪似乎在忙要恢复身份的事,故而她也就只剩下了一个人,漫步在热闹的街市,却并无什么心情。 脑海中还回荡着昨夜桓生对她说的那些话,让她一时也不尽理解接受,总归心中是不太安宁,桓生的眼神和他说出的话似乎很是矛盾。其实瑾歌也说不清自己内心到底是如何想的,可她却始终无法提起心情。 “小姐,你要不要去西街?” “嗯?”瑾歌心不在焉的,听到阿松的声音,也并未听到在说什么。 阿松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担忧她是否是受了风寒,便问道:“小姐,可是寒冷?不如阿松给你加件衣服?” “不必了。”瑾歌轻轻摇了摇头,转而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阿松问小姐要不要去西街,听说西街有很多好玩意儿,我想着小姐喜欢呢,不如去逛逛,换换心情。” 阿松这么一说,瑾歌瞬觉心中一暖,想着自己今日好像是较为低沉,不知是不是最近发生的那些事让她心情低落,不甚开怀,仔细想想,似乎自己这般低沉的话,也会影响到身边的人,致使大家担心和不高兴。 想到这儿,瑾歌便强扯着嘴角笑了笑,提起了精神,笑问道:“那阿松说说看,西街有什么好玩意儿?” 见着瑾歌有所缓解,阿松也嘿嘿一笑,大胆的说了起来:“不瞒小姐说,我之前出去买东西来着,然后听闻西街啊,其实明面上是一些当铺酒家什么的,其实不仅买卖着江湖上的小道消息,还卖着兵器暗器呢,有些稀世的宝贝,我猜想,小姐会感兴趣的吧?” 阿松说完,试探性的看向瑾歌,以着瑾歌一直以来的性子,听到这个,肯定立马跳起来就要跑去了 果不其然,阿松说罢,瑾歌一时并未反应,稍作迟疑,她才突然回过神来,立刻惊异道:“此消息属实?” “当然啦!”阿松知晓她定会感兴趣,好不得意,“阿松何时消息出过差错不是?嘿嘿,好歹也是跟着我家小姐混的呀。” 闻言,瑾歌立刻报以一笑,知晓阿松有几分哄她的意思,但她依旧觉得高兴,笑得狡黠,道:“这话倒是说得没错,走,看看去。” 这么一计划,主仆两人便来了兴头,一道朝着西街而去。 本意阿松走着走着才突然想到,那西街虽说在京城,可是却是京城最靠外面的一处地皮,一切都不比京城靠近皇城的地方,也从未去过,不甚熟悉,不如去之前还是告知一声姑爷,不过今日一早起来就发现小姐和姑爷几乎不曾说过话,他想着或许是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不便过问,便也自己内心犹豫着,不曾言语出口。 异都小镇。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背光站在一座小阁楼之上,一身素黑的长袍彰显着他身上的肃杀之气,发丝灰黑之间,偶有银色夹杂其中,与不久前相比多长了不少的白发。他双手背在身后交握着,不断的相互摩挲,似乎正在思考着问题。 镇上那位浓妆艳抹的女掌柜见着阁楼上出现了男子的身影,便急急招呼了手下一并赶了去。不过到了楼下,也只准了她一人上楼,她心中知晓事情不妙,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方才踏步上得楼去。 “属下拜见主上。”女子双手握揖,跪拜道。 男子自是听得见的,不过他并未转身,也未立刻做出反应,或应声叫她起身,就那么让她一直跪着。女子明白主上亲自前来,一定是事情出了什么差错,跪在下面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另一个黑衣人也出现在了楼下,他还带来了另一个男子。 女掌柜见是似曾相识的人,也是心中一愣,继续低着头,不曾言语。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掉了,还是怎么了?”这会儿,被称呼为主上的中年男子才出声问话,也不曾废话,不予转身,但他的语气冷漠得足够让人察觉到杀气。 是男子的亲近些的手下,都知晓主上对于薛瑾歌格外的注意,自从薛瑾歌成亲之后,就一直盼着她肚子的里孩子,看样子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抱着很大的希冀,这一次薛瑾歌怀孕的消息一经传了出来,他便尤为重视,可是现在,主上会亲自出现,看来事情又出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听到主上问完,下面跪着的三人都为之一愣,似有不解,更为之震惊。 如果说薛瑾歌肚子的孩子没有了,那主上为何会这般愤怒也有迹可循。可是,若是没有了,那主上的计划 没有人敢应声提出疑问,看样子,这件事定然是真的。 抬头看着上面背对着他们的主上,三人在下面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谁传的消息,她怀孕的?” 突然上面的男子又问出这么一句,让他们更甚不解了,难不成这事儿还能寻根到那个消息上面? 这时,下面跪着的其中一个男子应声道:“回主上,是属下。” 听到有人应声,男子那双已见皱纹的双眼微眯了一下,隐忍着身上的怒气,深吸了一口气,背后的双手只见大拇指在摩挲在那颗扳指上。 “废物。”言罢,男子都不曾转身,抬手一挥,一掌下去,中间跪着的那名男子就仰面躺倒在了地上,嘴角缓缓流淌出血迹。 第一次见着主上当着他们的面亲手杀了一个他自己的属下,另外两人都心头一颤,体会到主上今日不同于往日的怒气。 “差点坏了我的大事,差点就杀了柳桓生,如果上一次他当真死了,岂不是功归一篑!”男子说罢,转过身来,严厉的瞪了他一眼,那眼中满含着怒气,“现如今,事情还一度陷入僵局,一个个都办事不利,更不会看人用人,我拿你们何用?!” 三人闻言,立刻低头,跪得更为规矩端正,一切都陷入了低气压。 “如果一切事务都需要我亲自前来,那我还养你们做什么?!”男子说罢,似乎气焰有所缓解,便沉默了一会儿,许久,方又提步上前,握住男子的双肩,将他拉起来,放缓了语气却依旧冰冷得可怕,“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不希望有任何差错。” 男子看着主上注视他的目光,抿了抿嘴唇上的血迹,点头应道:“是。” 言罢,主上便放开了他,随后一拂袖,又转身负手站到了之前的位置,一半隐匿于黑暗之中,幽幽道:“下一次,杀了柳桓生时,别再给我留空子。记住我的话,必死无疑。” 主上说完,三人都微顿了半刻,立马应声答是,不敢怠慢。 只是他们都不解,为什么这一次,主上又要杀柳桓生,一会儿杀,一会儿留。 京城的西部街道上,不比其他街道那般热闹不已,可是也依旧人来人往,很是拥挤。但是眼看着那些人,身穿锦绣华服,可依稀觉得那副打扮与他们的皮囊不甚匹配。一个个并无外表的那般气质。 瑾歌眼中虽见着奇怪,可也并无更多的理解,她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只是心中默默想着,目光也不自觉的要左右徘徊打量。 另一面,她出现在街道口时,就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眼神之间的交流,让他们很快一一都在暗地里注意到了瑾歌,并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五百个字,十分钟之后补上~~~~新年快乐么么哒~) 京城的西部街道上,不比其他街道那般热闹不已,可是也依旧人来人往,很是拥挤。但是眼看着那些人,身穿锦绣华服,可依稀觉得那副打扮与他们的皮囊不甚匹配。一个个并无外表的那般气质。 瑾歌眼中虽见着奇怪,可也并无更多的理解,她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只是心中默默想着,目光也不自觉的要左右徘徊打量。 另一面,她出现在街道口时,就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眼神之间的交流,让他们很快一一都在暗地里注意到了瑾歌,并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京城的西部街道上,不比其他街道那般热闹不已,可是也依旧人来人往,很是拥挤。但是眼看着那些人,身穿锦绣华服,可依稀觉得那副打扮与他们的皮囊不甚匹配。一个个并无外表的那般气质。 瑾歌眼中虽见着奇怪,可也并无更多的理解,她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只是心中默默想着,目光也不自觉的要左右徘徊打量。 另一面,她出现在街道口时,就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眼神之间的交流,让他们很快一一都在暗地里注意到了瑾歌,并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京城的西部街道上,不比其他街道那般热闹不已,可是也依旧人来人往,很是拥挤。但是眼看着那些人,身穿锦绣华服,可依稀觉得那副打扮与他们的皮囊不甚匹配。一个个并无外表的那般气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相悦两情 西街的某条小巷处,听竹快步踩在石板上,似乎有些急切的想要去哪儿。她一只手在衣袖内暗暗握紧着一个小巧的东西,一边暗暗注意着身边是否会有异动。 果然,她刚到巷中,就看着前面来了一个看似惬意而来的公子,其实他已经在准备摸向自己腰间的短刃了。 听竹立刻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去,身后也来了一个男子,看样子是早已埋伏好的,前后夹击,没有给她留下退路。 “小姑娘,你家主子让你得的东西,拿出来吧?”一男子邪气一笑,根本不把眼前这个女子看为一个还会挣扎的猎物,不过就是一只等待自己随后一捉的小白兔罢了,一个小丫鬟,根本不足为惧。 听竹听他这么一说,立马收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试图放到身后,两人见她这么一反应,立刻会意,知晓他们要的东西就在她的手上,更为得意,哈哈一笑,就要上前抓她。 “我是不会给你们的!”听竹咬牙硬气道,面上惧色若隐若现。 两男子见状,乐得更欢,嘲笑道:“你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大的本事?你家主子也真是没脑子,让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前来,哈哈,劝你还是乖乖把东西给我们吧,免得一会儿刮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 “可不是嘛,你就别再废话了,你能有几斤几两啊?我们两人就这么让你还手,你也还不了。” 听着他们的那些话语,听竹丝毫不在意,手中还是紧紧的攒着那个东西,生怕被抢走了一般。 “你给我!”一男子说着,就要上前,一把抓住听竹的手腕,想硬夺过来。听竹挣了两下,另一只手又被另一个男子禁锢住,挣脱不得,眼看着东西被两人夺走,就该完事儿,没想到他们不把东西揣进怀里之后,竟还起了歹心,两人相互使了个眼色,想把听竹抓回去。 “不是,抓回去是没问题,只是这谁去报信啊?” “那怎么办?” 两人低声私语半刻,打算就把听竹拉到不远处的一间无人的小宅去。几丈外的小楼上,一个人影掏出了两枚暗器准备朝着那两个男子投去之时,突然被一个男声打断。 “住手!” 闻言,几人皆是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另两位男子自是不认识,听竹却识得,这个男子就是叶映身边的那个侍卫,萧沐。 两男子见他出口阻拦,他们便皱眉上前,将听竹一把推到了身后,咋呼道:“你谁啊?多管闲事?” 今日的萧沐一身穿得素净雅致,就好似一个普通人一般,认不出他是哪家的侍卫也正常,二人也就当他是一个强出头的喽喽罢了。 “怎么?还想学着别人英雄救美?强出头?就你一个人?怕是没那个本事?” 萧沐似乎不太擅言语,他瞥了听竹一眼,随后看向另外两人,听不出语气:“放了她。” 这般言语,既没气势,又无愤慨,两人竟是相视一眼,大笑了起来。 “这么一个弱鸟,还敢管大爷的事儿,哪儿来的滚哪儿去罢你!”说完又是一阵嘲笑。 听竹默默的看着他,心中自有衡量,从第一眼看到萧沐,到现在,似乎都没有听过他说几个字,也不甚了解,再说了,从未见他有过什么神色,但是万万想不到的是,他在这种时候,也依旧是这么不咸不淡,着实让人不太敢相信他,可听竹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火花,虽然他不够勇敢,但他想救她,她能看出来。 再说了,他既是叶映的侍卫,想必武功不会太差吧? 听竹还在默默的思索,这边三人就已经打起来了。果然听竹想得不错,萧沐武功还算可以,对付这两人还是绰绰有余的。眼看着他打败两人,上前拉住听竹想要带着她走,一趴在地上的男子突然拽住听竹的脚不松手,萧沐正要回身解救,身后突然又一男子已经爬起身来,挥刀砍来,他立刻反手去挡,而身后的听竹便自己抬脚想踹地上拽住她的那人,却见他拔出了匕首,她霎时一惊,以为自己就要中这一刀,没想到突然那男子闷叫一声,手中的匕首应声掉落,听竹清楚的看到他的手臂上中了一枚暗器,她转头看向暗器飞来的方向,只看到一缕青丝轻轻飘在风中,随后一只手朝她做了一个手势,便消失了。 她立刻会意,回神过来,跟着萧沐的打斗,离开了小巷,那两人自知不敌,又已经身受重伤,东西也已经到手了,便匆匆走了。 脱离了危险,二人站在小巷的路口,冷静了一会儿,方才归于平静,互相审视。萧沐低眉看着听竹,依旧如以往一样,不愿直视,他微微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抓着听竹的手,不曾松开。 他刚要松开力道,可突然犹豫了,好像没有什么借口可以让自己再触碰到眼前的女子了吧。这么一犹豫,他竟又握了回去。 听竹自是有所感觉的,这说明他已经发现了,可他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其实刚刚萧沐救她的那副场景,她看得真切,都将这些看在眼里,不得不说,萧沐这么一看,还真是有许多可取之处,多少有男子气概,并戳中了听竹内心的那些女儿心怀。 “谢谢你。”听竹开口道谢道,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就算萧沐不出现,她也不会有事,当真有事,自家少爷怎么可能派她一个小女子去办事呢?别人能想到的事,自家少爷会想不到吗?所以说,萧沐的出现,也是一个意外,但是这个意外,好像还比较幸运。 听竹说着,目光下意识看了一眼被萧沐紧紧握住的手上。 萧沐这才松了力道,低着的头缓缓抬起,迎上了听竹的目光,抿唇道:“举手之劳。” 看着他那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的表情,听竹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逗趣道:“你不会笑比哭还难看吧?” “嗯?”没想到萧沐竟然没有明白她的玩笑,满脸疑惑的神色,却也不甚明显。 “算了,”听竹也不同他说笑了,总觉得眼前这个呆子是个真的呆子,不会说话不会笑的,也听不懂她的玩笑,便认真的道了谢,打算告辞,“今日多谢你出手相助,万分感激,这份恩情我先欠着,你若是有什么用得上的嗯” 说到这儿,听竹又收了声,顿了顿,她自己还是很明白的,自己不过是一个丫鬟,无法许诺他更多。 “萧侍卫知晓,听竹不过是一个丫鬟,也无法给予公子多大的回报,不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只要听竹能做的,一定会报答公子的。” 萧沐听着听竹这一番话,脸色略有不自然,他真希望听竹会说‘以身相许’这样的话,亦或者他能自己说出这样的要求,但是他也明确这一点,他做不到,他说不出口,他抿了抿唇,微低着头,轻声说道:“不用了。” 听竹闻言,认真的打量了他一番,抿唇一笑,竟是有些女儿家的羞涩,认真道:“要的要的,萧侍卫别忘了听竹便是。” “不会的”这一次,萧沐急急应声,目光灼灼的盯着听竹,嗫嚅了两下,欲言又止。 “对了,今日的萧侍卫,怎么这副打扮?你家小姐呢?” 说起常事,萧沐也恢复了往日神色,答道:“今日休沐。” “哦。”听竹应了一声,似乎在等萧沐说话,不过她等了好一会儿,却也不曾听他出声,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对站着,气氛冷清得尴尬。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听竹只好率先开口了,“即使如此,那听竹就不再占用萧侍卫的时间了,想必萧侍卫还有事,听竹就先走了。” 说罢,听竹垂下双臂,有些失落的转身准备离去,突然萧沐身子动了动,拦住了她的去路,听竹举头看去,不解的望着他,看他会说什么。 萧沐没有抬头看听竹,只轻声问道:“后会有期?” 听竹瞬时觉得心跳猛地一击,似乎要从胸口处跳跃出来,她的面颊也忍不住有些微微泛起羞赧,她抿唇娇羞一笑,随后抬头继续看向他,答道:“公子想见我,只管问少爷便是。” 听竹的弦外之音,萧沐却是并未听明白一般,他微微愣住了半刻,随后迟钝的应了一声,似有为难。 其实听竹也不小了,不久前柳娘就曾提点过听竹何时出嫁这事儿,张罗着可以为桓生换一个侍候的人,只不过一时也为落下点来,这事儿提一提,也就放在一边了。 听竹也知晓,柳府对她一如亲人一般,选夫家,都为她着想,若是自己中意的,那柳夫人一定会同意。再说少爷,他定然希望自己能嫁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如果萧侍卫有这份心,前去问过少爷,少爷一定会来问她,那到时候她只要点头,那 萧沐自然想见她一辈子都行了。 听竹说罢,转身本已要走,又突然折回来,抽下了头上的簪子塞给了萧沐,本欲再说什么,可一切都在不言中,她表达得已经够明确了,无需多言,随后便快速消失在了小巷口。 看着手中的簪子,萧沐愣在那儿不知所措,等他再抬头看去时,听竹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他握紧了手中的簪子,可脸色却更加凝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智商上线 西街正街处依旧热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听竹出了小巷子立马从正街往着东街而去。她知晓,暗地里,应该还有人在默默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激荡忐忑,以往却也不曾做过这些事。 没走多远,她迎面就撞上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她微微退身,忙致以歉意。 “听竹?!” 闻声,她诧异的抬头望去,见着眼前的人正是瑾歌。 “少夫人?你怎么” 见她站稳,瑾歌扶着她的手收了回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在这儿?我还想问你呢,难道是桓生也在这儿?” “没没有,少爷不在。”听竹忙摆摆手,镇定自若道:“听竹来西街买点儿东西,少爷在护城河边的一座酒楼见客。” “哦”瑾歌转动着眼珠子,缓缓点了点头,随后方才道:“好吧,那你先去吧。” 听竹行礼应下,随后又问道:“少夫人来西街逛逛吗?” 听竹意有试探,不过瑾歌却也并未听出来,点了点头,答道:“对啊,听说西街有新奇玩意儿,所以来看看,嘿,你先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了。” “是。”听竹说罢,点了点头,临转身又瞥了一眼一旁默不作声的阿松,方才快步消失在了街角。 眼看着听竹消失在视线之中,阿松也不曾回过神来,倒是看笑了一旁的瑾歌,难免逮住了嘲笑他的机会。 “我说你,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小子!”瑾歌一巴掌轻轻的拍在阿松的后脑勺上,满脸的嫌弃,道:“看那么认真,越来越胆肥了?这么肆无忌惮的。” “不是,小姐”阿松摸了摸自己后脑勺,满脸的疑惑,狐疑道:“听竹今日头上没有戴那根簪子。” “”听到这句话的瑾歌立刻毫不犹豫的翻了一个白眼,表达着对阿松的恨铁不成钢:“这么细节的东西你也能发现,那你倒是说说,你家小姐我,今日与昨日有何不同?” 闻言,阿松满脸的为难,侧目认真的看了看瑾歌,上下打量了一番,心虚的往后退了一步,弱弱道:“小姐,不是阿松不知道,是您自己怕也不知道吧” “你”瑾歌说着说着就抬手想给阿松一巴掌,不过早已熟知瑾歌套路的阿松立刻往后跳了一步,得以躲避攻击。 瑾歌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嘲讽道:“就知道背后看着人家,你到时正面上啊!真丢你家小姐的脸!算了,你也就这么点出息,行吧,你就悄悄惦记着人家有没有戴簪子吧。” 瑾歌说罢,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率先走在了前面,身后的阿松还在继续挠着脑袋,低声嘀咕:“护城河好像不是那个方向” “你在背后嘀咕什么?!” “没” 主仆二人吵闹着,慢慢的在西街处逛荡着,丝毫没有查觉到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渐渐已是夕阳西下。 瑾歌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家金铺,上面的招牌明晃晃的两个烙金大字以及那镶金的招牌,无不在表露着这家店的多金。 “哟,这两个字,得要不少黄金吧,只偷了这俩字就管吃一条街了吧?哈哈哈” 阿松听着自家小姐这玩笑,一边感叹自己的小姐依旧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边有些疑惑今日的小姐怎么突然恢复了以往的性子?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小姐,你又不缺钱,惦记人家的金招牌作甚”阿松瘪了瘪嘴,想劝着小姐离去,他突然想起,先前远远看到听竹的身影,好似就是从金铺出来,看到那时候他并没有看错,真的是听竹,那她去金铺做什么呢? 阿松赶紧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才引得了瑾歌的注意和重视,仔细想来,刚刚听竹似乎有些异常。 听竹平时就是一个谨慎规矩的丫头,自小是跟着桓生的,很难出现失态失仪的状况,可是刚刚她却在走路的时候撞上了瑾歌,她是慌不择路?还是紧张到一时顾不得四周的情状 “她只说来买点东西,却也忘了问她买什么了。” 阿松听着瑾歌的喃喃自语,默默的思夺着,奈何他与自家小姐都是一个不太会用脑子的人,他连自家小姐的脑子都比不上,这个时候只能傻傻的望着瑾歌,等她有所发现了。 “嗯你说你看到她从金铺出来,那她去金铺能做什么?”瑾歌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那个金铺,目光落在了案台上的那一排挂牌上,她乌黑圆亮的双眼霎时微眯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缺少,随后她决定进去看看。 “小姐”见瑾歌抬步就要朝那家金铺而去,阿松不解的赶紧拦住,“小姐,你这是干什么?想进去问?这么直接吗?” “”瑾歌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食指戳了戳阿松的脑门儿,嫌弃道:“我估计听竹不会愿意嫁给你的,看上你才是见鬼。” “小姐,你干嘛又那阿松开涮”阿松一听瑾歌提听竹,就又喜又忧,只能说,他心里很不自信,也深知自己的分量,虽说跟听竹日日相处,相处融洽,关系不错,可要谈婚论嫁,却是不太可能。 见阿松那丧家犬一般的模样,瑾歌也不逗趣他了,怎么说,自己的小厮还是跟自己有感情,自己可以随意嫌弃,但是别人却不能看扁了他! “瞧瞧你那样儿。”瑾歌忍了嘴角的笑意,一手环在胸前,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道:“凭我的猜测,这个金铺,应该就是你今日说的,西街买卖小道消息的店了,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猜测了。那我觉得,听竹为什么会来这儿,应该是桓生的意思吧。” 阿松听到前半句,还是有些不解并且十分佩服瑾歌的,可是他听到瑾歌后半句的时候,无语的收回了自己的崇拜 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了,听竹出现在这儿不是姑爷的意思,还能是谁?!她自己吗? “那小姐,你准备进去做什么?你要买消息?” “嗯。”瑾歌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潇洒的挥手示意阿松跟上,大踏步进了金铺。 里面的伙计似乎早就预料了她会进门一般,况且他早已在暗中观察了瑾歌许久了,见她进门,立刻笑脸上前,躬身相迎,揖礼道:“这位夫人,里面请里面请。” 听到他称呼‘夫人’,瑾歌一时并未察觉有何不对,倒是阿松率先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瑾歌已经点头应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她最近一直都不曾改变过姑娘家的妆发,这个人为什么直接就呼出了她的身份? 看到瑾歌主仆二人的惊异表情,那伙计不慌不忙,笑得爽朗,迎着瑾歌入座,一边抬手招呼一旁的小伙计上茶,一边慢悠悠道:“夫人不必惊讶,想必夫人会进门,也是知晓的这家金铺的生意清雅,想进来坐坐,既是了解情况,那自然会明白,小人为何会出此言。” 说着,接过一旁小伙计递上来的茶杯,双手奉上递给了瑾歌。 看着他们这般客气,瑾歌还真是一脸的雾水,再体会着他话里的意思,已然明了。 看来自己猜得不错,这家金铺就是买卖消息的,故此才会这般清楚,能立刻叫出她的身份,那么他们一定是查过我的底了。不过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查自己呢?难道是因为桓生? 越想越奇怪,瑾歌略有防备的看着眼前的伙计,她目光下意识看了一下他的双脚,果然,是个会武功的。 瑾歌尚不知对方到底有何目的,但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他们早料到她会来这儿,是准备好的,也太神了要是刚刚自己不进门呢? 呃可是现在都进了门,想了也是白想,还是静观其变吧。 稍作观察,瑾歌看着眼前递来的茶杯,自己一直不曾接过,那伙计尴尬的僵在半空中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一进门就被他们吓到了?还变主动为被动了不行,这门可是自己要进了,可不能因为对方一句话,就立刻败下阵来。就算他什么都知晓又如何,什么都能查到又如何?我还不信了,他能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瑾歌这么一想,立刻恢复了正经的脸色,轻咳一声,接过茶杯,并报以客气一笑,礼貌道:“多谢!” 说着,她便将茶杯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双手放好,一并坐好。心想着,可不能乱吃别人的东西,万一吃坏了可说不清了。 见瑾歌不喝便放了,那伙计好似能听到瑾歌心中所想一般,赔笑道:“夫人莫担心,小人可不敢有何歹心,放心饮茶,解解渴也好。” 瑾歌不禁在心底惊了一头,狐疑道:难不成他真的能听到我心里在想什么?!想想觉得也不太可能,她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应道:“你也说了,我了解你家铺子才会进来,那你既知晓我知晓你家铺子的情况,又知晓我的身份,那想必也知晓我的喜好,我啊,不太喜欢喝劣茶。” 闻言,那伙计一直很为冷静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不经意的尴尬,抬手唤来小伙计,“快,替夫人换上等茶叶。” “诶,不必了,我不喜欢喝茶。” 那伙计闻言,眉间隐约皱了皱,心道:好像远比想象的要难应付。 两人的对话,听得阿松头疼,什么你知晓我知晓的,绕来绕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暴雨前夕 护城河边清风微扬,撩动着临河边酒楼上的画帘,里面的人影若隐若现。白衣翩翩的公子面带笑意的接过对面女子递上来的酒杯,准备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楼梯上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待到她掀开画帘出现时,见着熟悉的面孔而松了一口气,又不由自主的将目光偷偷瞥向了一旁的女子,偷偷观察了一眼。 “少爷。”听竹微微行礼,两三步行到桓生面前,欲言又止。 桓生见状,停住了端起酒杯的手,示意她说。听竹抿唇,便附耳到了桓生身边,轻声的说了一句简短的话,而桓生脸色微变,一闪而过,随后依旧如刚刚一样,不见一丝变化。 对面的女子蒙着面纱,面似芙蓉,肌肤如雪,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露在外面,十分勾人心弦,不是别人,正是魅姬。 见着听竹与桓生悄声说了什么,魅姬便站了起来,端起酒杯走到了桓生的身边,微笑道:“柳公子,为何不饮了这杯酒?” 桓生闻声,依旧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淡然,抿唇微勾嘴角,客气道:“多谢魅姬姑娘,桓生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了,饮了这杯酒算是回礼,姑娘的好意,桓生只能心领了。” “诶”闻言,魅姬拦住就要举头饮酒的桓生的手,一手捂住他的酒杯,露出一丝卑微的笑来,低声道:“莫不是柳公子看不起魅姬一个出身卑微的女子?今日之宴,魅姬多方打听才求得几位相熟的大人帮忙,请到了柳公子前来,魅姬自知身份不能够近得公子的身,但是魅姬一直很崇拜文人雅士,特别是对柳公子绝技天下的字画十分崇敬,多希望能够一睹风采” 桓生听着她那些话语,低眉瞥了一眼被她盖住的酒杯,嘴角勾起一丝戏谑,随之消失不见。 说到这儿,魅姬突然收了声,讪讪的收回了手,退了一步,略微歉意的笑道:“公子见笑了,小女子一时失礼这杯酒,就算是魅姬再次向公子赔罪了,公子,请喝。” 桓生敛眉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轻声说了一句无碍,便抬头毫不犹豫的将酒喝了下去。 另一面。 西街的金铺处,瑾歌撑着脑袋半倚在椅子上,耷拉着眼皮一点点翻阅着眼前的书籍,仔细看着上面的画样。 那本线订的书籍上面画的尽是一些金银首饰的花样,一旁微微躬身站着那个伙计,他不时的动一动僵硬的双退,偶尔又擦一擦额头的细汗。 果不其然,这个薛瑾歌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本以为她是来打探消息或买消息的,没想到竟然一本正经的看起了花样,说要选一些首饰,或者配饰。 伙计心里默默嘀咕着,只希望她能尽快选完离开,哪怕她不过问什么消息也行。他们这个金铺明面上是金铺,实际上是一个买卖消息的情报局,像正经的金银生意是很少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故而几乎很少会有人前来买金银首饰,没想到薛瑾歌会一本正经的选起首饰来,而且她是知晓他们店是做什么生意的人,这还真是看不出来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要说薛家,并不缺金铺。各种生意都有涉及,自然金号也有不少,照理说,瑾歌就算是去自家金号随便选,也不可能会来这儿选。 可瑾歌一向就不按常理出牌,她的思维一般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她就是一时兴起想买了,也不一定。 一旁的阿松倒是站得溜直,时不时也同瑾歌发表一些看法,故而更加让伙计相信她是真的要买首饰 “行吧,就这个吧。”瑾歌转过身来,指着画上的一个银锁对那伙计说道:“就这个吧,给即将出生的小宝儿买的。” 听到瑾歌说罢,伙计霎时心中一惊,他并不是惊讶于瑾歌当真要买,而是惊讶于他听到她亲口说“即将出生的小宝儿”,那她是怀孕了吗?那岂不是说明柳桓生已有子嗣即将降生了?这可也是一个大消息,想必能卖个不小的价钱! 伙计心中一喜,默默记下这件事,一边应承着下去替瑾歌拿来银锁。 又是一阵坐等,瑾歌撇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夕阳迅速的落下,夜色已经渐渐深了,外面的长街也已经灯火通明,她轻嘬了一口热茶,方才打算问起之前进金铺而来的正事。 等到伙计拿着银锁上来,瑾歌接过一边打量,一边垂目问道:“店铺金银明码标价,不知你们那案台上的挂牌上的是否也明码标价?” 闻听瑾歌终于问道正事儿上来了,伙计立刻扬起了的久违的笑脸,可谓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是盼到了她能按照他的计划而行。 “不知夫人想问哪一种?小的这就为夫人呈上,供夫人挑选。”说罢,他便转身去将那些挂牌一一取来,放到了瑾歌面前。 瑾歌敛眉扫了一眼那些个牌子,似乎都没有兴趣,随后抬头看着伙计,道:“这些都不用了,我也不关心江湖事,不过问天下事,我只想问问她今日来拿了什么东西。” 瑾歌说罢,伙计便笑了起来,随后故作不知道:“夫人说笑了,今日来本店的人可不在少数,夫人岂不是在为难小人吗?” “为难你?你不是很厉害吗?”瑾歌不屑的笑了笑,幽深的目光直回视着他,反问道:“你会不知我问的是谁吗?” 迎着瑾歌的目光,伙计一时竟是无法判断眼前的女子那目光,那笑容里饱含着些什么,他干笑了两声,也就作罢,故作为难的应下了。 “夫人稍后,小的这就为夫人取来。”说罢,又转身回了内堂,这一次,他明显去得更久,花了些时间,待他再次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锦囊一样的东西。他一边揖礼致歉,一边道:“夫人久等了,小的花了些时间将所有都誊了一遍,放在锦囊内了,夫人离开小店之后便可打开详阅。” 瑾歌好奇的接过锦囊,翻来覆去的打量着,一边嘀咕道:“搞得挺神秘的嘛,那好吧,我就拿走了。阿松,付钱。” 说罢,大踏步就要离开金铺,剩下阿松跟伙计大眼儿瞪小眼儿。 等到阿松付完钱赶上来,瑾歌已经站在外面的街道边儿上,准备打开锦囊了。 “小姐,你溜得真快”阿松突然幽幽的出现在瑾歌的身后,哀怨道。 瑾歌蓦地被吓了一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反手就想给他一下子,“你能不能别跟鬼似的,我在这儿戳开大秘密呢。” “什么秘密,我看小姐说不定被骗了,”阿松撅着嘴,一副嫌弃的表情,“花这么多银子也不知道买了个什么情报,能有什么用。” “你懂什么。”瑾歌说着,就将锦囊打开了来,里面果然放着一张叠好的纸,“我买的是今日听竹买的消息,一则也就确定了听竹真的来买过消息这是事实,二则就也知晓了他们想得到什么消息,岂不是一箭双雕?再说了,我这不是还买了一个银锁嘛,他收的那笔钱也就差不多值了这个银锁的价了,想必忘了算银锁的钱,只顾着收了情报的钱了吧,这张纸,白纸黑字,没花银子,我也不亏不是?” 听瑾歌说完,阿松方才恍然大悟,长大嘴巴长声呦呦的喔了一声 “看看,这个上面写了什么。”瑾歌说着,一边打开了那张纸,上面还果真写了不少信息,她大致浏览了一遍,却是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亦可以说,她看完还是没有看懂。 阿松见着瑾歌那副神情,也更加好奇起那纸上写了些什么。 “我琢磨琢磨”瑾歌一手拿着纸,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慢慢的迈动着步子,“这前面的我并没有看明白,不过后面的我发现好像并不是什么情报消息,好像是专门写给我的” “啊?!”这么一说,听得阿松更要抓脑袋了,“专门写给小姐你的?这不是听竹买的消息吗?” “我觉得吧,前面可能是她买的消息,而后面是那个伙计想告诉我的消息,他本就是有所准备,算准了我会进金铺,故此,想必是准备好要将此消息传给我的吧” “什么消息?” 瑾歌再次将目光落在了那张纸上,随后将其叠了起来,塞进了自己的衣服之内,正色道:“走,去护城河边的那座酒楼。” “护城河?那不是”不是听竹先前说的那座酒楼吗?阿松尚未说完,瑾歌就率先走了,他预感似乎事情不妙,赶紧跟了上去。 主仆二人很快就赶到了那座酒楼,十分好辨识,因为护城河临江的酒楼就此一家,居高临下,比两边的房屋都高出两层。 瑾歌迈着步子,从人最多最热闹的一楼穿堂而过,自然是引得不少的注目,一伙计立刻迎了上来,忙问道:“小姐请了,不知是喝酒吃饭还是” “寻人。”瑾歌简单的回答了一句,目光却一直在打量楼上,并未看他。 “小姐,楼上是雅间” 不等伙计说完,瑾歌就抬步朝着楼上而去,她全凭着直觉一般,径直走到了临着江边的一间厢房,果然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听竹,听竹见到瑾歌的出现,似乎很是惊讶,难掩惊慌的上前行礼。 这样反常的听竹更让瑾歌产生怀疑,她不曾应声听竹,就一把推开了房门,入目所及的场面让她一时呆愣当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夜伤寒凉 房间内,满桌的酒菜不曾动过,只见着一个酒杯歪倒在桌面上。距离饭桌四五步远的地方,一个熟悉的面孔正紧闭双眼躺在床上,床边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正将手放在他的腰间,轻轻拉开他的衣襟。 瑾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就那样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们。身后的阿松和听竹见着瑾歌这般反应,根本不敢靠过去,更别提知晓情况的听竹了,她一直低着头,遮挡着自己的神色。 魅姬听到房门被推开,却并未惊讶,反倒是十分淡然的转头看了瑾歌一眼,随后抬起手轻轻解开了面纱,面容尽显,令瑾歌注意到的不是她脸上那块胎记,而是她嘴角溢出的一丝得意的笑,充满着挑衅和攻击性。 瑾歌慢慢的收起了震惊的脸色,她已然有些回神,见着魅姬的笑容就知晓她落入了圈套,是故意引她前来的,就为了让她见到这一幕? 冷静薛瑾歌你冷静一点 瑾歌在心中不断的劝诫着自己,可是魅姬仍在刺激着她。见着瑾歌站在门口,她笑意更浓,毫不犹豫的将桓生的外衣拉了开来。 “我该怎么办” 瑾歌这句在心里不断询问的话,都快脱口而出了,她蠕动着嘴唇,吐出了一个字 魅姬突然出声,道:“你抢走我的,我便夺走你的,公平交易。” “什么” 瑾歌还未来得及思考,她突然就看到床上的桓生手突然动了一下,她登时放大瞳孔,在心中衡量着自己的猜测:桓生是醒的 对啊,我怎么这么傻,柳桓生又不是真的是一个温弱书生,怎么可能会被迷晕呢?一般的伎俩能拿下他吗?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是装的。 他为什么要装?! 瑾歌实在不想看下去了,可她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她知晓桓生是醒的,可她更担心他之所以装下去,是因为他自愿的 想到这儿,她像泄气一般卸下了双肩的力道,垂下脸来,下一刻她便转身踏门而出,微低着头朝着楼下一步步而去。 阿松见状,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听竹,而此时的听竹目光躲闪,微微别开了脸,低声道:“快去看看少夫人吧,别让她出事。” “听竹?”阿松双眉快拧到了一起,他只觉得眼前的听竹不像是他认识的听竹,而他更不敢相信姑爷做了什么,听竹又做了什么怕瑾歌有事,他不及多去理会,赶忙跟了上去。 瑾歌迈着像灌铅的双腿慢慢走出来酒楼,而此时天色早已黑尽,明月掩在了乌云之中,天空零散的飘落着些许小雪,她举目看去,雪花正好飘落在她的眼睫毛上,让她不住的颤抖了几下双眼,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她一时惊慌,赶紧抬起袖子擦了擦,低下头踏步朝着护城河边而去。 急急赶来的阿松见着自家小姐拭去泪水,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连那句小姐,都如鲠在喉,更不敢乱安慰她。 而与此同时的房间内,魅姬见着瑾歌离去,冷冷的哼笑了一声,随后转过头继续看着床上的那张脸,缓缓抬起手朝着伸去。 “不得不说,这张脸当真是俊朗,却是很难见到有过之的男儿,可惜却不是魅姬心之所爱,魅姬心有所属了,但是好的东西,就在手边,为何不要呢?”说着,手即将触到桓生的脸,突然,桓生抬起了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睛也随之睁开,他目光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将她的手甩在了一边,随后翻身下床,将自己的衣襟整理好。 “你?你怎么醒了?!我亲眼看你喝下了那杯酒!”魅姬微微退身,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桓生,恍然道:“难道对你没用?还是说你其实是个高手?!” “你的戏演完了?”桓生没有看她一眼,淡淡道:“你的目的也达到了,恕不奉陪。” 见桓生就要走,魅姬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冲上去拦住了他的去路,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你什么都知道?!还是你在装蒜?” 她到底还是不太相信桓生会知道她的目的为何,更不愿相信桓生竟然没有中她的计谋,想以此言语试探一番桓生。 闻言,桓生勾起一丝戏谑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将桌上的扇子别在了腰间,准备踏步离去,期间一眼都不曾看过魅姬一眼。 “等等” 想是她还不死心,桓生也就停下了脚步,打算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那刚刚她误会,你为什么不起身解释?反而等她走了,你才” “姑娘这番举动跟在下有何区别?” 终于见桓生投过来目光,魅姬也迎着他的双眸看去,他的目光像一潭幽深的湖水,会将她吸进去一般,待她想细细琢磨之时,却见桓生转过了头,似乎不太愿意看她。 “公子你是嫌弃魅姬的脸才不愿看我的吗?”魅姬想到这儿,心中又将桓生化为与那些个男子一样的嘴脸,话里透着愤恨,“是嫌魅姬这样的面容丑吗?” 没想到桓生突然转头看向了她,嘴角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继而淡淡道:“面容无美丑,人心有善恶。” 说罢,他不再停留,踏步出了门,剩下魅姬呆愣当场,缓缓抬起手抚上自己的面颊。 护城河边,瑾歌站在河边,任河风肆虐着她单薄的身板儿,呼呼的吹着她的衣裙和秀发,一遍遍的吹干了她的泪痕。 阿松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劝解道:“小姐,这么吹下去,会受风寒了,不如先回客栈吧?” 许久不曾言语的瑾歌突然动了动身子,她一出声,竟是有些哽咽,更让听着这话的阿松心揪着疼。 “阿松,我想回渝州了。” 阿松一时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他知晓小姐现在定是十分难过,又无了依靠一般,那声阿松,好似是她唯一能唤出的名字了。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背后的街市上的人声渐渐稀少淡下,灯火也陆续减少,打更的也已经走了两圈了,瑾歌的脚边都已经有了积雪的痕迹,她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看着黑洞洞的河面。 突然,一件披风盖在了她的肩膀,她一时惊讶,转头看去,发现竟是田豆子。 目光里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更多说不出的情愫,她双颊已经冻得麻木,动了动嘴皮子,方才说出话来。 “豆子,你怎么来了?” “姐姐。你跟我回客栈吧,这天色已经很晚了,况且下着大雪,身子要紧。”田豆子微微侧脸,打量着瑾歌的脸色,见她冷着一张脸,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应着她刚刚的问题,道:“见着你许久不曾回客栈,小主人让我来寻你一寻,我问我一问,知晓你在这个方向,便来了。” 问?问谁? 瑾歌心中默默的想着,她似乎在这个时候头脑异常的清醒,思路也十分的清晰,分析着田豆子刚刚那句话里有些什么讯息。 他只见自己不曾回客栈,说明桓生已经回去了如果他问的是听竹,那听竹怎么知道自己来了这个方向?要么是有人在暗中跟踪着自己,要么就不是问的听竹。如果这个消息他并不是从听竹那里得知的,那又会有谁? 如果猜得不错,今日这件事,应该已经被传出去了,她会让她想告诉的人都知晓这件事,那么田豆子可能从谁处得知这件事呢?他另一个主人吗?他们之间有关系? 先前那个女子所说的那句话,是何意思? “你抢走我的,我便夺走你的,公平交易。” 我何时抢过她的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她夺走我的什么夺走桓生?那她指我抢走的是她的相公?怎么可能,我根本不认识她,更不曾 难道是误会? 瑾歌甩了甩脑袋,想让自己再清醒一点,仔细的搜索着脑海中所能想到的任何一个曾接触过的男子,好似并未有谁是合适的人选,再说了,她自问从未与哪个男子有越距之嫌,何来抢夺之说? 实在想不起来,瑾歌便轻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一旁的阿松和田豆子,他们都在风雪中陪着自己,却比她穿得更单薄,心里生出一丝内疚来。 “让你们陪我受苦了,走吧。” 说罢,抬脚想走,可她的双腿早已麻木冰凉,失了知觉一般,连迈动半步都废了好大的力气,迫使她差点栽倒在地,幸得田豆子及时接住了她。 她蓦地觉得自己十分没用,在这个时候,脑子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脸依旧是桓生的那张脸,她不断的思索着那些问题,却自己无法答上来。 桓生为什么要假装?他有何目的?他故意想让自己误会?还是他陷于美色?最后这一点瑾歌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桓生若是真贪恋美色,这近段日子,可没少赠他美人的,就算真要陷于美色,也选刀钥这样的大美人。 思来想去,瑾歌还是将答案归于了桓生故意让她产生误会,但是这又是为什么,她又再一次陷入了一个个谜团之中。 “小姐,你还好吧?!”阿松真是操碎了心,担心自家小姐要是伤了身子,那才是大事。 “薛姐姐,我背你吧。” 田豆子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让瑾歌和阿松一脸的惊讶。 “怎么,又不是没背过你,”田豆子嘿嘿一笑,打趣道:“这一次,姐姐你可别勒死我啊。” “哈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好事多磨 见着瑾歌终于露出笑脸,爽朗笑出声来,田豆子和阿松都在心中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 被田豆子这么一提起,瑾歌不免想到成亲那日所发生的事来,分明是田豆子绑架于她,可却没少受瑾歌的欺负,可把他折腾坏了,现在一提起来,大家都觉着好笑。 可她也难免想起更多,那日的凌墨,那日的婚礼,那日的桓生 她不免又有些颓丧,想到马上就要回去面对桓生,今日之事,两人心知肚明的,可如何能假装呢? 瑾歌心中思来想去,也无什么办法,只想着能有所转机,心中尚存希冀,那是她对桓生的无条件信任,但心中的失落堵塞感却是无论如何也消散不去的。 似乎是察觉到瑾歌的心事,田豆子缓缓迈着步子,踩在积雪之上,轻声唤道:“薛姐姐。” 瑾歌似乎在发愣,一时也并未听见一般,并未反应,他又唤了一声,这会儿阿松才轻轻拉了拉瑾歌的衣袖,唤她回过神来。 “嗯?怎么了?” “姐姐,你心事很重啊?”田豆子想来性子较直,也不会去拐弯抹角,便之言了。 瑾歌被他这样问出来,也并未反驳,倒是也爽快承认了,随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挪动了一下把在田豆子肩上的双手。 “哎,薛姐姐,你们的事,田豆子自是不太懂得,”田豆子停了停脚步,将瑾歌往上挪动了几分,又继续走着说道:“要田豆子说,姐姐你要是有什么想不通的,直接问便是,有什么想要去发现的,直接去查便是,兀自心纠也不是个办法是不?再说了,在田豆子心里,薛姐姐就是看谁不顺眼直接揍他便是,何需几多废话?!” 田豆子这一番铿锵有力的说辞,顿时逗得瑾歌大笑了起来。她心里不是不明白,田豆子话糙理不糙,倒让她豁然开朗了,要说瑾歌从来都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反倒是嫁给桓生以后,变得更加小心翼翼,更加敏感,更加忐忑,更加胆小了。 “豆子这么一说,姐姐我觉得舒坦多了,好主意!” “嘿嘿,看来,我田豆子还是有勇有谋的是吧?” “是是是!”瑾歌应着他的话,满脸堆笑的戳了戳他的后脑勺,“你小子,跟着齐恪倒是可以多学学动脑子的事儿。” “小主人的智慧,田豆子可是学不来。” 提起齐恪,瑾歌又想起就这几天齐恪就要恢复身份之事,便问道:“齐恪恢复王爷的身份后,你会跟着他吧?” 听到瑾歌这么问的田豆子明显有一丝停顿,随后点了点头,听不出语气,“田豆子自小就以保护小主人为一生的使命,自然会一直不离不弃,除非” 说到这儿,他突然没有再说了。 瑾歌也没有再问,因为她能明白田豆子的处境和心事,齐恪最近的所作所为想必跟在他身边的田豆子最为清楚不过了,再者田豆子从流落至江湖之后,就是一个闲散的江湖人士了,真正束缚起来,也许不仅束缚住了他的身手,也束缚了他的心。 正好此时,他们已经回到了匡月楼不远处,瑾歌便提议他将自己放下来,双腿已经恢复了。瑾歌迈着步子朝着匡月楼缓步而行,刚刚还舒展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她轻轻停下了步子,转头看向了那明亮的长街。 “小姐,你看什么?还有什么想买的吗?还是饿了,想吃东西了?”阿松这么一说,才想起瑾歌的晚饭还不曾吃过,他自己的肚子也在此刻很不客气的打起了鼓,“你先上楼歇着,暖暖身子,想吃什么阿松去买!” “诶,不用了,”瑾歌目光不经意的扫视了一番,转回了身子,继续走着,可她心中却很是纳闷儿,为什么从西街到这儿,都一直有人在跟着自己?她没去多琢磨,将这事儿放在了心里,继而招呼着阿松同进客栈,“别去买了,一会儿让楼下的掌柜给送到房里来,你快回去暖暖身子,冻坏了,谁来照顾我?” “嘿嘿,小姐,阿松向你保证自己一定不会有事的,哪能委屈了我家小姐!” 阿松这么一说,瑾歌登时觉得感动不已,鼻子一酸,眼眶竟有些泛泪,她快步走在了前面,掩住了自己的失态。 “豆子,你先回房吧,辛苦你了。”瑾歌说着,转身拍了拍田豆子的肩膀,对他报以一笑。 这个笑容,或许是两个不同境遇却同病相怜的两人之间互相的慰藉和鼓励吧。 田豆子看着这个笑容,莫名觉得受到了一丝安慰,也咧着嘴笑了笑,点了点头,“薛姐姐的事,就是田豆子的事,谈何辛苦。” 瑾歌噗嗤一笑,佯装嫌弃的瞪了他一眼,继而转身离去,身后的田豆子看着她的背影,又补上了一句:“薛姐姐可手下留情,别把柳师父打得太惨。” “臭小子。” 走到房门口,瑾歌就隐约听见里面细微的声响,紧着就听到听竹的声音。 “少爷,水好了。” 未曾听到桓生说话,接着就看到听竹突然打开了房门准备出来。听竹一开门,就看到门口的瑾歌,她微讶的张着嘴一时并未唤出声来,就被瑾歌的话打断了,“去吩咐掌柜的上一桌酒菜,尽快。” “是。” 听竹应下,错过瑾歌急急去了,她此时连阿松也不曾看一眼,似乎很是心虚。 人为什么会心虚?做了什么违心的事吧 瑾歌进门之后,阿松就将房门带了起来,随后急急追上了听竹,他有话一定想要问一问。 “听竹,听竹,你等等我。” 听竹拗不过阿松紧追着的呼喊,终于停下了脚步,却依旧微低着头,不曾看他,等着他问话。 阿松追上,站定脚步,稍作迟钝,才嗫嚅着嘴唇,问道:“听竹,你的簪子呢?” 没想到阿松竟然是问这个,听竹先是一惊,随后才想到今日自己将簪子给了萧沐,她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摸了摸,支吾道:“可可能忘了戴吧。” 看她那目光躲闪的样子,阿松不由得轻皱起了眉头,他觉得听竹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包括这根簪子的事,从他认识听竹以来,他从来没有见过听竹忘记戴它的时候,更别说她这副反应。 “哦。”阿松并没有再追问,也不谈及别的事,率先抬步走在了前面,“走吧,我陪你去。” “不用”不等听竹拒绝,阿松又道:“我知道小姐想吃什么,你只管点姑爷的便是。” 听竹闻言,也就不再多言,只好作罢。 房间内,瑾歌听得依稀的沐浴水声,目光投向屏风处,隐约可见微微晃动的人影,她淡淡道瞥了一眼,心中却无一丝波澜,兀自坐到了桌边。 想当初撞见他沐浴之事,还让她做了好久的梦,流了不少鼻血,如今想起来,当真是笑话了,也只有她才这般愚蠢。 她撑着脑袋,静静的坐在桌边,目光呆滞的看着桌面上的一杯茶水,从冒着丝丝白气到渐渐冷却,都一动不动。脑海中像走马观花一样,将过往的种种都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 等到饭菜上齐,房间又再一次陷入了安静,瑾歌恍惚又觉得依稀像那一日夜晚一样,她等到睡着了,方才等得桓生回来,他那会儿去做什么了?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去想过。 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她率先倒了一杯热酒,正准备喝下暖暖身子,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这才突然回神,想到刚刚房间内一直还有一个人在沐浴呢,自己发呆一会儿竟给忘了。她转头看去,见着桓生去窗边将每一扇窗户都一一关好了,方才朝桌边走来。 这一举动倒是让瑾歌生疑了,以往他从不会在睡觉之前就将房间内的窗户全部关死,这么一来,瑾歌又联想到先前察觉被人监视的感觉,两者一相结合,那说明,桓生关窗,有什么怕被人看到的吧?怕看到什么?看到他们吃饭?! 额有病吧? 瑾歌猛地甩了甩头,想将自己脑海中这个离谱的想法甩掉,正好看着桓生走到了桌边坐下。先前所有的情绪都在看到桓生的这一刻瞬间被压制了一般,完全使不出来,包括在心里早已盘算好要如何言说的那些话语,都一时空白了 反而是桓生,试探性的朝她透过注视来,也是有些小心翼翼,似乎还在查探瑾歌此时的脾气。 “你看着我干嘛,吃饭啊!”瑾歌梗着脖子,瞥了他一眼,没好气说道,如此说完她才突然想起来,傍晚时分见着他时,那满桌的都是上好的酒菜,心中的不悦登时冒了起来,她冷不丁又补了一句,“哦,你不是吃过了嘛,还吃什么,我自己吃吧。” 说罢,兀自起筷,夹了一大筷塞进嘴里,使劲的嚼着,像是把桓生当做了食物一般,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桓生被瑾歌这么一怼,一时竟无言以对,看着自己眼前的筷子,不知道是拿起还是不拿 见桓生盯着筷子发愣,瑾歌刚刚想伸到自己爱吃的那道菜去夹,瞬间又转换了方向,夹向了另一道菜,重重的放到了桓生的碗里,却硬着头皮一句话没说,也没看他。 桓生看到瑾歌给自己夹了一筷自己爱吃的,瞬时有了笑意,如此,他自然摸到的瑾歌此时的脾气。 没想到,瑾歌突然出声道:“我又不爱吃这个菜,但是扔了又可惜。” “谢谢娘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戏中假戏 桓生突然唤着一声娘子,让瑾歌夹菜的筷子不由得抖了抖,绷了那么久的脸色终于在这一刻再也绷不住了,她哭笑不得的扔掉筷子,转脸瞪向一旁的桓生。 “哎呀,演不下去了!” 听到瑾歌这般有趣的反应,桓生嘴角藏不住笑意,却又故作提醒道:“娘子就不怕隔墙有耳?” “”瑾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鼓起个腮帮子满脸的不屑,“我怕什么,窗户关那么严实,还能在外面墙上贴着不成?” 闻言,桓生爽朗一笑,兀自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放下酒杯,侧目打量着瑾歌,问道:“你何时发现的?还这么配合演下去,娘子真心好演技,进步不小呀,为夫真当该刮目相看了,竟是没有发现破绽。” 听到桓生问话,瑾歌扬着个傲娇的下巴,侧目瞄了桓生一眼,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又转回了头去,十分不乐意又有些心虚的答道:“刚刚。” 瑾歌言罢,桓生只好抿唇忍住笑意,眼中饱含着意味深长的看向瑾歌。他其实一开始也并未对瑾歌抱有多大的希望,如今她能自行想通已是最满意的结果了所以听闻瑾歌说道是刚刚才发觉事情的缘由的,他也并不奇怪,不过对于瑾歌来说就着实没挽留住多少面子。 “如何得解?” 瑾歌说起这个也不觉得有何丢脸,便思索了一下,缓缓说道:“就刚刚啊,看到你关窗。” “嗯?” “今天一直有人在跟踪我,监视我,想必你也是吧?” 瑾歌难以一见的说出了这般言语来,自然换得了桓生赞许的目光,期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今日之事其实与昨日之事是一样的,不过只是发生在你我各自的身上”说到这儿,瑾歌脑子里突然一闪而过的恍然大悟,她登时想明白了,为什么今日的女子会说那句话!故此那女子所说的,应该就是洛祁安了 看着瑾歌瞬间呆滞,桓生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让她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了?想到什么了?” “没”瑾歌一时震惊得回不过神来,她轻轻了摇了摇头,缓了一会儿才抽回神思来,方才继续说着刚刚的话,“先说完,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桓生抿了抿唇,提醒道:“昨日事与今日事。” “噢,对了,这两件事其实是一个性质,再联想一下昨晚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以及今日你的表现,一直到后来,我察觉到异样,最后到你关窗这个细节,所有的事情全部串联起来,我就得出了一个想法啊。” 看瑾歌说得不离十了,桓生微点着头又斟了一杯酒,端到嘴边停住了动作,又问道:“什么想法?” “你在配合别人演戏啊。”瑾歌不屑的耸了耸肩,兀自夹了一筷菜塞进嘴里,话虽然要说,但是吃比较要紧,一边嚼,一边咕哝道:“要不然为什么那个金铺的人会卖消息给我,还指引我到护城河那边来遇到你,摆明了有人故意设计,把我俩都当成猴耍了呗,只不过反被猴耍了。” 听到瑾歌说罢,桓生方将嘴边的酒杯扬起,一口饮尽,脸上的笑意难掩。 “不过我觉得,今日那个女子或许并不是安排的,因为她说的那句话,意有所指,而我发现有人跟踪的时候,是从今日方才开始的,说明昨日的事给了暗中的人利用的借口,顺便就利用了她,你觉得呢?” 没想到瑾歌说完,还一本正经的转头,询问他的意见,桓生突然被问到,还着实有些惊异,随后方才笑道:“娘子所言极是,令为夫拍案叫绝。” “”这番皮笑肉不笑的赞叹,瑾歌会相信就是真的傻子。 这么一想起今日的场面,瑾歌突然有了一个假设,便转头直盯着桓生,问道:“若是今日我来晚了,你是不是就假戏真做了?” “嗯?”桓生佯装不懂的反问,让瑾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气呼呼道:“少装了,要是真的,心里肯定乐开花了吧” 闻言,桓生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一副头疼的模样,叹道:“娘子真是冤枉为夫了,整天担心不是担心纳妾就是担心寻欢问柳,看来我得好好审视一下自己哪儿出了问题了。” 听到桓生这认真的玩笑,瑾歌绷着的脸也忍不住扬起嘴角,佯装怒嗔道:“还不是因为你这张脸。” 没想到桓生突然侧目贴近了几分,微微勾起一弯弧度,挑眉笑道:“你也因为这张脸喜欢我吗?” 闻言,瑾歌的脸色霎时僵住,像是触电一般猛地往后撤回了身子,别开了目光,狡辩道:“谁喜欢你这张脸” “那就好。”桓生说罢,扬着诡异的笑容撤回了身子,似乎很是高兴的又倒了一杯酒,另给瑾歌也满上了一杯,示意她端起。 “这杯酒就敬娘子了。” 每一次桓生那声柔情的娘子都会让瑾歌心头一颤,蓦地生出羞赧来。 “为什么要敬我?” “敬你愿意真心交付,下嫁于我,托付一生。” “干嘛突然说这个”瑾歌紧张的转动着手中的酒杯,低声嘀咕。 桓生说着这话,语气轻柔缓缓,让瑾歌心头一阵阵的泛起激荡的涟漪,脑子又在此时化为一片空白,再也想不起其他,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他,随后见他仰头饮尽,便仰头喝下,任酒味瞬间滑入喉中,身子也在此刻燃起暖意。 她刚咽下,还未放下杯子,突然就被伸过来的一只手握住脸颊,下一刻,一个温暖的嘴唇就贴了上来,温情而毫不犹豫的允吻,将她缓缓搂入怀中,轻轻揽住,那充满酒味的气息扑打在脸上,酥麻而羞怯。 “哐当”瑾歌手上的酒杯应声掉落,方才让她回神,桓生届时停下了动作,微微撤身到鼻尖相触的位置,轻缓了呼吸,看着瑾歌近在咫尺的容貌,脑海中却在此时想起了那些对瑾歌跃跃欲试或图谋不轨的人,随之嘴角勾起一角,略带邪魅的戏谑。 越不安,越珍视。 “我会护你周全。”桓生柔声说罢,将瑾歌一把抱了起来,朝着床上走去。 瑾歌尚在愣神,都未反应毕桓生那句话的深意,就已经被放在了床上,她看着微微俯身下来的桓生,突然抬手撑住了他的身子,腾地爬了起来,缩到了床角,因为她接下来要问出一句她自己都知晓会出事儿的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愿意,你会不会去找别的女人?或者纳个妾?” 绕来绕去,绕不出这个怪圈了。桓生抬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许久,他也不曾说话,这更加让瑾歌不安了,她刚刚不过是想找个借口,罢了。 因为昨晚的事,她尚存一丝害怕,哪怕桓生自行猜透了真相,这般不介意,可她依旧一想到假如事情真的发生了,那她定然无颜再面对桓生了,这样的事,有过一次,就会有生出这方面的惊恐来,她一时亦是无法消解。 似乎看到瑾歌低头愣神,他敛了神色,故作冷漠的应道:“既然你这么想知晓答案,那我回答你吧。” 闻言,瑾歌满是惊异的抬起头侧目看过来,身子却依旧缩成一团,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 “会,你高兴了吧。” 桓生说罢,还饶有趣味的撑着脑袋看过来,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桓生如此言说,本是想试试瑾歌反应,结果瑾歌心头一沉,双眉立刻紧皱在了一起,鼓着个腮帮子气呼呼的说道:“如果你有了别的女人,就不要再回来找我了!” 说完,她立刻转身,大概是想往另一个方向离他远一点,结果后面就是墙,她登时就撞了上去,能清晰的听到头磕响的声音 “啊”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头,有一种眼冒金星的感觉。 桓生哪知她这次会往后冲,他赶紧拽她到身边,想替她查看,看样子是撞得不轻。 “我看看,伤到没有?”桓生关心道。 可此时的瑾歌竟然还思路十分清晰,她一边挣脱着桓生的怀抱,一边捂着自己的头躲闪,嘴里还在喊着我要休了你 听得桓生真是哭笑不得。 “好好好,你先让我替你看看。”桓生宠溺的顺应着她,终于让她停了下来,放开了自己的手。 这么一看,果然撞了一个大包起来,加之她那哀怨的模样,气鼓鼓的翻着白眼儿瞪着他的表情,让他忍俊不禁,想笑,又不得不忍住 “唔”瑾歌当然不会放过他的表情,抬手就是一拳砸在他的胸口上,痛得他一声闷哼,赶紧咳了两声,掩住自己的笑意,换上一本正经的面色。 “你等我,替你拿药擦擦,一会儿就好了。” 还在赌气的瑾歌没好气的别开了脸,梗着语气道:“哼,你竟然还答应让我休了你?!!” 刚下床没走多远,就听到瑾歌这般嘀咕,桓生立刻憋不住笑出了声,倒像是自己受了压迫一般,道:“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为夫哪敢说不好呢。” “你”瑾歌一把捞起一个枕头就朝他砸去。 不过,桓生反手就接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异常赌局 看着瑾歌额头上被嗑出的大包,桓生又心疼又好笑,他恍惚想起了初识瑾歌时,她也在床上磕了这么一个包在头上。 “你说说看,第一次我来看你时,你追着我掉下床来,也磕了这么一个大包,是不是舍不得我走?”桓生略带戏谑的故意调侃道。 又一次被提起过去的糗事,瑾歌登时面色更加难看,抬手就想再给他一拳,却被桓生一个侧身给躲过了,这就更让她气恼不已,趁着他在给自己涂药,一脚踢向他。 以往每一次,她都能将桓生给踢下床,这一次却不然,桓生纹丝不动的坐在身边,饶有趣味的看着她那副觉得不可思议的表情。 “嗯?好奇吗?” “”瑾歌再不济也不至于还没有反应过来,原来以前桓生都是故意的 看在桓生那么顺应着她,宠溺着她的任性胡为,她心头渐渐泛起涟漪,似乎能更加清晰的感觉到桓生对她的好了。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寂静的房间内,连呼吸声都那么的清晰。突然,靠近窗台的那盏烛火轻轻晃动了几分,届时二人都注意到了,相视一眼,尽在无言。 “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瑾歌说罢,她绷着的脸色也有所动容,嘴角微微勾起了几分,随后突然又转过身来,正色朗声道:“如果我们最终走到那一步,我不会恨你,但希望你能给我和离书。” 桓生闻言,便撤身下了床,淡淡地应道:“好。” 随后他便开门出去了,直到深夜,也不曾见他回来,瑾歌也未再等,留了一盏灯,兀自休憩了。 翌日。 昨夜的大雪过后,今日到处都泛着银白光亮,着实耀眼,恰逢今日又出了几分暖阳照射着,却是十分寒凉。瑾歌起床洗漱了一番,去买点心的阿松就回来了,他今日的脸色又不太好,静悄悄的将点心放下就站在一旁,似有话说,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瑾歌擦了擦手,便坐到了桌边准备用餐,她看着阿松那副模样就知晓他一定是有什么心事,想必是刚刚遇到了什么事情,便问道,“可是又遇到哪位小姐要抓住你说你被谁撞了?” “小姐。”阿松嘴角抽了抽,丧着个脸嘟囔道:“你还有心情在这儿吃早食呢,我看你是伤心过度了吧?昨晚不是还很颓丧吗?难道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瞎说什么”瑾歌闻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回光返照那是说将死之人的!你别咒你家小姐我。” “额好吧。”阿松像只落水鸭一样,耷拉着脑袋,扯着个嘴角,继续嘟囔,“小姐,我就怕跟你说了,你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闻言,瑾歌这才侧目过来,嘴里还含着一口点心,顾着吃要紧。 看瑾歌也有兴趣听,阿松吞咽了一下,鼓足勇气,打算就直接告诉瑾歌了,早点知晓也好,总之这事儿也是瞒不过的。 “小姐,阿松就不瞒你了,本来一早进来服侍不见姑爷,阿松就心怀不解,没想到刚刚出去一趟,就听闻不少人在议论,说是今早看到姑爷烂醉如泥的从不忆阁出来,现在还在聚散斋呢。” “什么?!”瑾歌登时惊呆,她更惊讶的不是桓生在不忆阁烂醉一夜,而是桓生烂醉后去的是聚散斋,他什么时候会赌博了? “哼,我不知真假,但是看他们传得不亦乐乎,想是真的了。”阿松满腹的牢骚一般,顷刻都想一吐为快,“姑爷真是变得不可思议了,阿松那么崇拜他,尊重他,没想到人说变就变,真是替小姐不值当” 阿松的牢骚还未发完,就被瑾歌突然出声打断了,只见她一把将筷子拍在桌上,满是正色,说道:“走,赌钱去。” “啊?!小姐我没听错吧?!” 阿松确实没有听错,只见瑾歌换了一身利落的男装,直奔聚散斋。 刚到门口,就见着赌坊门口围着不少的人,似乎里面正发生着什么精彩的事情,让他们纷纷挤着头朝里面探望。 “哎呀,厉害啊,这样也能猜中?!” “嘿,还别说,他进门那会儿醉得不轻,竟然从开始到现在就没下错过一次注。” “真是神了,看样子他不是赌坊内的人啊,怎么这么厉害” 瑾歌走近,就听到他们的议论声了,不用猜,她也能想到,里面引起轰动被围观的人就是桓生没错了。 这个桓生,到底在搞什么鬼。 “劳烦让一让。”瑾歌好不容易一顿挤,也亏得身板儿小,才得以挤进去。果然一进去就看到了端坐在单一方的桓生,唯有他在里面似一股清流,不管从穿着还是身姿,都能看出与赌坊内格格不入。 进到里面,便能更加清晰的看到里面的情况,瑾歌站在距离桓生不远不近的地方,正好能看到庄家和他的动作。 此时的桓生面前已经有了堆积如山的金银,他依旧是一本正经的模样,手指交叠放在桌面上,听到庄家说买定离手,他便再一次毫不迟疑的将一打银票放到了选好的区域,这时瑾歌才发现,原来他手下正压着一打银票 “这个家伙,真能花钱。”瑾歌的低声嘀咕,正好迎着声音微弱,大家都屏息凝神看赌局的时候,她的声音自然传到了熟悉她声音的桓生耳朵里,他下意识微微侧了一下脸,却并未转过头来。 眼看着这一次桓生又下对了,那庄家对着不远处的小厮使了个颜色,小厮便匆匆去了最里面的房间。 不多时,便见着一个熟悉的面孔从里面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洛祁安。 瑾歌站得正对着那个方向,她率先就看到了洛祁安,立刻将头低了下来,微撤半步躲到了旁边的一人身后,尽量不让他看到自己的存在。 洛祁安见着桓生,却并未惊讶,反倒是带着一脸的笑意,缓步走到了赌桌之前,客气道:“稀客啊,柳公子,竟然能在聚散斋看到你。” 桓生不曾抬头,只微微拱手,应了一声“幸会”,目光却依旧半耷拉着看着牌桌上。 见状,洛祁安干笑了两声,抬手示意周围的人散开一些,他坐到了赌桌上,然后吩咐了手下拿来两盅骰子,递给了桓生一蛊。 “听闻今日柳公子从无失手,不知可愿与洛某人赌上一把。” 听洛祁安这么一说,桓生方才抬起了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里溢出了兴趣,问道:“以何为注?” 洛祁安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头,戏谑的目光却流露出认真道:“薛瑾歌。” 听到自己的名字那一刻,瑾歌都愣住了,竟然他们俩拿自己做赌注?!桓生肯定不会跟他赌的 没想到,下一刻就听到了桓生的声音响起:“好。” 我没听错吧?!瑾歌偷瞄着他们二人,差一点就冲上去揍桓生了,奈何她只好生生忍住,这个赌局,还是看下去吧,桓生这场戏,真真假假,全靠着什么在支撑呢?还不是自己没脑子的无条件支撑。 昨晚晃动的烛火就说明了有人依旧不死心,想必桓生才会下了一剂猛药,加之,他为什么要来聚散斋,跟聚散斋背后的主子脱不干系,而洛祁安,也只能算一个底牌吧。 瑾歌在心中如此想罢,竟有些感叹于自己的机智聪慧,能将这些线索一一串联,得出结论了。借桓生的话说,看来,有进步嘛。 过了许久,似乎都不见二人说话,只看到他们各自将手放在了桌前的那盅骰子上,面上不言不语,相互看着,大家都在等着他们开始比,却许久不见动静。 瑾歌也觉着奇怪,便探头去看,发现洛祁安紧紧的握着那盅骰子,似乎很是用力,脸色也渐渐变得难看,而这边的桓生似乎气定神闲,毫无影响。 听到周遭的人细声议论着,瑾歌却瞬间明白了过来。 “啊”就在此时,洛祁安突然低呼了一声,大力的一把撩翻了那盅骰子,里面的骰子散落一地,他颤抖着将手缩回了袖子中,用另一支手轻轻掩住,随后硬撑了起了身,似乎很是不甘心的望着桓生,咬牙道:“我输了,但是,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桓生云淡风轻的起身,拍了拍袖子,惬意道:“那下次赌个大的吧。” 闻言,洛祁安投来探究的目光,满是惊异,许久,他从桓生的脸上看出那些他从未看到过的神色,只觉得似乎重新认识了一个柳桓生一般,随后他转身颓丧的挤出了人群。 顾不得周围人的议论纷纷,探讨着他们到底怎么赌的,就出了个输赢,但是看他们两方的情况,大家也都相信了这个结果,更甚将桓生看成了神人一般。 桓生拍了拍衣衫,将其整理了一番,却不见一丝醉意,他径直走到了瑾歌的身前,伸手将她拽了出来,牵在了手中,道:“走吧,我把你赢到手了。” 闻言,瑾歌登时就不爽了,不过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呢,也就顺着他一道赶紧离开了赌坊,剩下那一堆银子,被哄抢一空。 “你放开!”刚走到不远处,见着没人了,瑾歌便将他的手甩开了,不满道:“还真有你的,柳桓生,能耐啊?拿我来做赌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见招拆招 瑾歌气呼呼的质问,没想到桓生面色不改道:“嗯?我赢了啊。” “”瑾歌竟无言以对,看着他那副嘚瑟的模样就想给他一拳,什么赢了,难道她不是本身就是他的吗?!不过她想先确定一下心中的猜测,便上前半步,放低了声音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刚刚是不是废了他的武功?” 闻言,桓生蓦地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久久凝视着她,随后嘴角扬起一丝轻微的笑意,继而消失不见,他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所以,你此行的目的就是这个?” “你觉得呢?” 瑾歌自然也觉得不太可能,桓生不可能因为这一件事而这么做。 “那你还为了什么?” “送你回渝州,你回去吗?” “什么?!” 簟西楼。 凌墨快步上到二楼,方才撤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真容,一旁的属下忙躬身上前,低声禀告道:“少主,里面有人在等。” “知道了。”凌墨摆了摆手,便推门而入,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不过他竟是没有想到他带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你怎么来了?” 凌墨一进门就看到了萎靡的洛祁安,正坐在侧面的椅子上,看样子像是受了重伤。他微皱起眉头,三两步走了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查看。 “柳桓生?!” 事已至此,洛祁安没什么可丢人的了,现在这事儿估计已经传遍京城了,于是他便点了点头,随后叹了一口气,悠悠然道:“怕是要失望了,我又变成了当初的那个洛祁安了。” 闻言,凌墨毫不客气的扔开了他的手腕,冷笑了一声,“失望谈不上,不过是废弃的棋子罢了,弃之便可。” 听到凌墨说得不轻不重,洛祁安也并不奇怪,他的身份到现在都还是一个未知的谜团,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自从跟凌墨以来,早该有这个打算。可是他到底还有祁家做背,凌墨还想要借着祁家的势力,还得再留着他,所以他赌凌墨不会轻易杀他,才会肆无忌惮。 洛祁安这么想,凌墨却并不这样想。 今日之事,他也有所耳闻了,从昨日之事再到今日之事,都已经传开了,想必就快收网了。 “今晚,去京城外拦住瑾歌的马车,告诉她真相” 听完凌墨低声的好一段吩咐毕,洛祁安实属不解,疑惑道:“今晚?她要去哪儿?” 凌墨缓步惬意的走到桌边,拿起茶壶替自己斟了一杯,又递给了洛祁安一杯,喝完方才解释道:“以瑾歌的脾气,不可能留过今夜的。” “可我现在还能”洛祁安欲言又止,他刚被柳桓生所伤,经脉受损,哪儿还能制服薛瑾歌,更谈如何告诉她那些。不过他听闻凌墨说完,他还是很感兴趣的,想想还是应下了,“好,那我去。” “你放心吧,他们俩这个时候了,瑾歌应该还不会那么快知道,”凌墨说着,突然想到洛祁安之前的所作所为,又补了一句提醒道:“有的事可以做,有的事不能做,你可自有分寸了。” 闻言,洛祁安也能知晓凌墨的意思,微勾了一下戏谑的嘴角,没有应声,转而起身大摇大摆的朝门外走去了。 洛祁安刚走出簟西楼,就看到不忆阁的门口站着一个曼妙的身影,蒙着一层浅淡的面纱,在雪景里显得那么夺目,让他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存在,而她正好也一直朝着他的方向站着,似乎正在看着他。 而此时的街上来往行人也不少,更多的是出入于不忆阁的各家公子爷,看着魅姬站在门口总想着能与她搭上两句,或是调戏一番,奈何魅姬依旧冷漠的站在那儿,不予理睬,他们自觉无趣,便悻悻然的走了。 觉得眼熟,洛祁安便慢慢走了过去,虽说身子略有不适,可他依旧硬撑着不表现出来,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满是兴趣的上下打量着她。 “公子,不记得魅姬了吗?”魅姬看着洛祁安的目光,心里有了底,她觉得那双眼睛是对她有兴趣的,说明她的付出会有所收获。 “嗯?”洛祁安轻声嗤笑,走到了魅姬的身前,低头打量着她,看了她许久,突然伸手勾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是你。” 见洛祁安认出自己,魅姬瞬时露出一脸笑意来,满是欣喜又内敛的掩饰住了,她莞尔道:“公子记得魅姬就好。” “你如此貌美,怎能让我不记忆犹新?”洛祁安笑得魅惑,微微倾身附到了魅姬的耳边,轻声道:“那晚没完成的事,就现在吧。” 闻言,魅姬突然身形一滞,随后竟是流露出一丝羞意,低下了头,轻轻的应声:“嗯。” 街角处,一个人影站在小巷头,看着洛祁安揽着魅姬进了不忆阁,随后便转身快步消失在了街角,朝着匡月楼的地方而去。 而此时的匡月楼地上,正听到一个女子在大声的骂人,时不时还能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听到响动的小厮赶紧找来了掌柜的,可掌柜的看着此时此刻的瑾歌也是不敢上前询问劝解,就看着她一个人在那儿又哭又骂,随后似乎是累了,自己就停下来靠在了门框上,缩成一团,看样子十分难过。 就在这时,桓生晃悠着身子,慢慢的进了客栈,一身浓烈的酒味还有脂粉味,路过小厮们,后者都能闻到那股浓烈的味道,心中更加有了猜测。 “小姐,你快起来吧,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阿松完全搞不懂小姐怎么一回来就发脾气,先前看她和姑爷在街口吵闹以为会像以往一样,只是单纯的拌嘴,吵吵就会和好了,没想到他们竟然吵得更加厉害了,而姑爷不但没有像以往那般依顺着小姐的脾气,反而是负气走了。 瑾歌抬手擦了擦眼泪,站起了身,正准备进屋,就看到了出现在楼道口的桓生,晃晃悠悠的朝着她走过来,远远的就闻到了那股浓烈的酒味,像是在酒缸里泡过一般。 她满是哀怨的瞪了她一眼,看着桓生走近,她突然出声,唤住了桓生:“我不想怪你,怨你,只是我真的无法接受,我要回渝州城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转身进门,随后从房门内大声的朝着门外喊了一声:“阿松,给我收拾收拾,备车,我要连夜赶路。” “小姐” “快去!” 被瑾歌这么一顿吼,阿松只好垂着脑袋,带着满脑子的疑惑不解去备马车了,虽说很多不明白,但是小姐下的就是命令,他只好听从。 见此情形,掌柜的便转身招呼着看热闹的小厮们赶紧悄悄下楼去了。 待明暗中观察的人纷纷散尽,桓生这才歪倒着身子进了门,踉跄着一把将房门关了起来,差点就滑倒了。 “啪” 闻声,瑾歌一惊,转过头看过来,才发现桓生撑着身子靠在门后,似乎想是真的喝醉了一般,她赶紧过去将他扶到床上靠坐着。 “你怎么了?难道真的喝酒了?”她闻着桓生身上那股酒味,鼻子忍不住皱了皱,嫌弃道:“你不会是掉到酒缸里了吧,这可是我家价值连城的玉香露,你真是金钱如粪土啊。” 听到瑾歌说出如此有伤大雅的俗话,桓生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的神色看起来好似还十分清醒,不过他怎么又像是喝醉了呢? “你笑什么笑”瑾歌起身朝着桌边走去,替他倒了一杯热茶,让他醒醒酒,一边怼道:“你不会是在笑我刚刚吧?那不是你让我把动静闹大点儿嘛,不过我还真不知道着匡月楼里谁会是他的眼线,但是消息肯定是能带到的吧。” 桓生接过她递来的热茶看了看,突然笑问道:“我很像喝醉了吗?” “啊?!”瑾歌一时还未明白他此话何意,就看到他突然坐起了身子,一如平常的模样,眼含淡笑的看着她,看起来何见醉意。 桓生没有解释,谈起了瑾歌刚刚那个问题:“你想想香满楼是谁,那匡月楼里也就会是谁。” “啊?!香满楼你说姜七公?” 听到瑾歌的猜测,桓生突然有些无奈,抬手敲了敲瑾歌的额头,数落道:“怎么聪明一阵,糊涂一阵的,糊涂虫又来了?” 被桓生这么一阵说笑,瑾歌抿了抿唇,转过身不面朝着他,气鼓鼓的撅了撅嘴。 见状,桓生便提醒了她一句:“借他之名骗取钱财的人,是谁啊?” “不就是”瑾歌还想说是姜七公,随后才突然反应过来,“喔,你说那掌柜的啊难怪了。” “难怪什么?难怪他会给你玉香露是吧?” 听到桓生这么说,瑾歌更甚惊讶了,随后想到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桓生能知晓什么她都不应该感到奇怪,想着也就收起了那番惊讶,但不得不说,桓生这话倒是提醒了她。早该想到,如果香满楼的掌柜的不是知道她的身份,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卖酒,还有上一次的醒酒药。 单凭她那一直簪子,估计他不会那么相信,况且,远在京城的店铺一时也很难认出瑾歌的信物,或多或少会有所迟疑,现在想想,倒也觉得可以想明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难辨真假 “凌墨真是厉害了,家里的产业难道都在他的手下” 听到瑾歌的低声喃喃,桓生觉得好笑,调笑道:“放心吧,银子肯定还是流进你的口袋。” “可是他” “他要的是人力和物力,又不是财力。” “好像是这么回事。”瑾歌也就不再说了,她不太愿意去多提凌墨的事,可她还有一事不明,“对了,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回渝州?” 桓生挪开了目光,敛眉看着瑾歌的手,突然伸手握住了她,轻声道:“因为你腿短啊,先走两日,我随后就来。” “什么蹩脚的理由。”瑾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没有再谈论这件事,眼看着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阿松也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得准备准备走了。 不忆阁。 洛祁安半躺在床上,松开了揽住魅姬的手,半裸着上身伸手去将床幔撩了开来。一旁的魅姬见状,知晓他就要离开,她突然伸手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臂,柔声道:“昨晚,柳桓生在我房里” 她说了一半,试探的看着洛祁安的反应。可是洛祁安却将目光落在了床上的那几点落红上,突然抬手握住了她的下巴,拉到了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魅笑道:“喝了一夜的酒吧?” “嗯。”魅姬还未问他为何会猜到,洛祁安就放开了她,转身下床,拿起衣服一边穿上,一边说道:“你死了这条心吧,他不会碰你的。” 听洛祁安这么说,魅姬以为他误会自己,新生醋意才要走的,便急急从床上起身,问道:“公子既是知晓,那便知魅姬一切都是属于公子,只要公子一句话,魅姬做什么都可以。” 闻言,洛祁安突然停住了系腰带的动作,随后转过身来探究的看着她,饶有趣味的看着她,道:“是么” 京城外的大道上,阿松慢悠悠的赶着马车,因为一路还有不少积雪,所以行驶起来也十分小心,加之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不知道为什么小姐一定要这个时候走,最多也只能走到上次进城之前的那个客栈处就得停下来歇息一晚才走。 “我说小姐,我看你和姑爷不似真的吵架的那般仇视啊,刚刚还回头看姑爷,他没有出来送你,挽留你,想必你很遗憾吧?是不是你赌气赌过头了” “闭上你的嘴!”话音未落,突然就从里面飞出一个香蕉皮,直接砸到了阿松的后脑勺上。阿松也只好识趣的闭上了嘴,在心里默默嘀咕,本以为姑爷说变就变,后来他才想明白过来,怎么可能姑爷这样的人会变成这样呢?别人不了解,他可是看着自家小姐和姑爷从开始到现在一路走过来的人,就算是猫变成狗,姑爷也不会变成纨绔浪子;想必这其中定有什么隐情,最近他们俩都挺奇怪了,他都燃起过自家小姐病糊涂了的想法,不过说出来肯定会被揍的。最终也就在心里定论为他们俩在搞鬼 但是万万没想到,会突然要回渝州,而且还就只有他带着小姐,还真有点负气出走的意思。 果然,走到那个客栈,天色就已经黑完了,瑾歌便唤他停下,准备在此休憩一夜再行离去。她为什么会在这儿停留,那自然是桓生早就算准的,这个时辰她只能走到那儿,也不得不在那儿停留一夜,那么,会知晓的人自然就会得到消息。 只不过,这事儿桓生并未告知瑾歌,他只派人暗中保护着她的安全,而自己留在了京城之内,去赴叶映之约。 桓生到了地方,果然看到了他想要的人也在。 另一面,听竹受了桓生的吩咐,一个人在匡月楼静候,果然,没多时就有请柬送来,请他去不忆阁喝酒的。听竹收了请柬,只说自己少爷喝多了在休息,一会儿起来便会去赴约,那送信人听了,便离去了。 “又喝酒,少爷最近都被酒熏醉了吧,本来酒量还不好,还得让自己往他身上倒酒,满身的味儿,怕是闻闻都醉了。”听竹兀自念叨着,默默拿着请柬回了房间放好,然后换了一身衣裙再次出了匡月楼。 此时的京城外的客栈内,瑾歌静悄悄的坐在房间内,等待着饭菜。 “这个阿松,去叫个饭食都去这么久”她一边嘀咕,一边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了起来,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了开门随后又关门的声音,瑾歌以为是阿松回来了,还不忘数落道:“你是乌龟腿吗?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想饿死” 她说着,转过身来,却发现身后的人不是阿松,而是洛祁安。登时收了声,后退了半步,目光看向门口,发现房门已经被他关起来了。 “你饿了吗?”洛祁安说着,面带笑意的向瑾歌靠近过来。 见状,瑾歌只好让自己冷静下来,没有回答他的话,打量着洛祁安,心中想到今日之事,想必他此时身体一定欠佳,如此一来,她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会逃不过他的钳制,一个没有了武功还受了内伤的人,有何可惧? 想到这儿,她便站直了身子,冷着脸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听闻你要回渝州,来送你。顺便关心一下,你和柳桓生怎么了?” 洛祁安刚要靠近瑾歌,她立刻往旁边挪了几步,一定要与他相隔三步之外。见她多次躲避,他也就作罢,不再靠近她。 “要不要,我替柳桓生解释一下?” 听到洛祁安这么说,瑾歌一愣,不解的看向他,疑惑道:“什么意思?” 闻言,洛祁安突然轻笑了几声,满是玩味的探究着瑾歌的目光与神色,似乎还有所试探,许久,他也未看出其他来,便轻咳了两声,缓缓道:“他不过是去不忆阁喝点儿酒罢了,又没真去寻欢作乐,难不成,是你不仅不愿让我碰你,连他也不让碰?” 听到洛祁安说这些话,瑾歌的脸色登时变得更加不自然,慢慢的有些红晕浮上,别开了脸,没有看他。 “看来我猜对了。”言罢,洛祁安爽朗一笑,饶有趣味道,“那我应该能想明白了,本以为他不会,看来是有原因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见瑾歌有些逃避,他的打量变得更加肆无忌惮,目光落在瑾歌的脸上久久回不过神,顺着她的眉眼一直到鼻梁,再看到那轻抿的嘴唇,和消瘦的下巴和锁骨,他轻轻的吞咽了一下,想到凌墨最后的忠告以及柳桓生今日的那句话,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加之现在有心无力,怕是根本压不住薛瑾歌这个非一般的女子。 “咳,我就想提醒你,柳桓生这个人野心勃勃,心机深沉,你离开他是最好的选择,不如早些和离了罢,不然迟早搭上你的命。” “他有什么野心?” “呵”洛祁安惬意的坐到了桌边,自己替自己倒了一杯茶,丝毫不把自己当成一个不速之客,继续说道:“他引齐修见齐恪,恢复他的身份,那不是野心?他最近和叶家千金走得那么近,经常私会,你怕不知道吧?难道不是野心?你难道不知道,叶映的姑姑就是齐修的母妃吗?柳桓生不管做的什么都是在拉拢皇家的人,难道不是有野心?说不想飞黄腾达,那是他在床上哄你的话吧?” “你”瑾歌着实受不了他这些言语,时不时还略带轻浮,又气又得分神去思索他说的那些话是不是那么个道理。 “面上做着一副清清白白,不恋权贵,不贪女色的君子模样,到底是不是伪君子,很快就能见分晓了,不过他可能也没这个机会了。” 这句话突然点醒了瑾歌,她突然意识到桓生为什么会要在这个时候送她回渝州,一定是她在将她支走,他可能已经预示到自己有危险,所以才这么做的 想到这儿,她便立刻打开房门朝外面奔去,她现在要赶回去,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她都要赶回去,她也不相信桓生让齐恪恢复身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何事呢?他想要官吗?不可能,他若是想做官,随便一考就能做个状元,更别提他本就天下闻名,想做官还不简单?她也不怀疑桓生为什么会和叶映多厢私会,靠女人这种事,他根本不可能 难道我薛瑾歌不够有钱?!虽然承认我身姿一般,相貌随意,但是薛家最不缺就是钱好嘛 她现在也顾不得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她得赶紧赶回去,洛祁安那话的意思,一定是又有什么陷阱等着他呢。 阿松刚端着饭菜准备上楼,就被瑾歌拽着往外跑,还一个劲吩咐他快去驾马车。 “小姐,你不吃了?刚刚不是喊饿吗?我守着厨子给你做了好久呢,你这么急做什么?” “快回去!” “回哪儿啊?” “回城啊!回城!” “哪个城” “京城京城!!快点儿!”瑾歌一边跳着脚一边推搡着阿松,“快去,不然我自己跑了。” 虽说一脸的雾水,阿松也只好赶紧去将马车驾来,正准备驾着马离去,却见洛祁安突然钻上了马车,毫不客气的坐下,道:“顺路,走吧。” 阿松不解的看向瑾歌,等着她发话,此时的瑾歌也无心理会他,便摆手道:“快走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借饵钓鱼 这一次,阿松在瑾歌的逼迫下,飞快的朝着京城驶去,很快就入城了。 此时的街市热闹得似平常无一二,可是瑾歌却心慌得无法缓解。她先回了匡月楼,却是不见桓生的身影,一时又想不到他会去哪儿,而这个时候齐恪和田豆子也不在客栈,只能靠自己盲目的站在街头遥望着远方,长街灯火蔓延,却没有熟悉的模样出现。 桓生,你在哪儿? 一直不远不近跟着瑾歌的洛祁安到了京城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见着瑾歌在街头发楞,便出声提醒道:“你倒不如去一趟东街,或许会碰上?” 闻言,瑾歌侧目过来盯着他,半晌,也没有说什么,徒步朝着东街而去。东街也就是不忆阁坐落的那条街,瑾歌知晓他这么提醒她是什么意思,她也抱着这样的线索打算前去,也想看看洛祁安还能再使出点什么把戏来。 不过令瑾歌没有想到的是,她刚到东街,远远就看到了桓生的身影,他正从簟西楼缓步出来,一身素白的长袍站在灯火的光亮之下,那么明显,让她一眼就捕捉到了,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她看到桓生那一刻,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过,便提着裙摆飞也似的冲了过去,一把扑到了他的怀里。周围的人也并未注意,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晃过,下一刻就看到柳桓生怀里有一个毛绒绒的人儿。 一旁的叶映都惊呆了,还以为有刺客呢,来得那么突然,让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连齐修身边的暗卫都差点拔剑护驾了。 桓生见瑾歌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扑过来,目光也柔情了不少,他微微侧目想让瑾歌站好,至少先同一旁的齐修和叶映打个招呼,不过此刻的瑾歌却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不松手。在旁人看来或许还会以为她粘着桓生不放,但是桓生却十分清楚,她一定是后悔了自己这个举动,现在觉得没脸抬起来了 “瑾歌,你先站好。” 听到桓生凑到她耳边轻柔说罢,瑾歌方才缓缓撤回身子,尴尬的绷着个脸,抬眼瞥着他。见状,桓生忍住了笑意,轻缓说道:“先见过文公子吧。” 自上一次以来,瑾歌也知晓了齐修其实就是当今圣上,他自称文公子也是在宫外的隐称,故此他们彼此都懂。随后,瑾歌便转过身来,打探似的看着齐修,第一次也不曾细细打量,她倒是有点好奇这皇帝跟普通人有何不同。 齐修也在打量瑾歌,他在看到瑾歌正脸的时候,明显眼神中有一丝震惊闪过,再看她与柳桓生,举止亲密,似乎很是亲近,想必关系不一般。 “文公子,薛瑾歌有礼了。”瑾歌像一个男子一般,握拳揖礼道。 见状,桓生忍俊不禁,又无可奈何,周围的众人都或多或少的在掩嘴偷笑,瑾歌见他们嘲笑自己,她瘪了瘪嘴,沮丧着脸收回了手,站回了桓生身边,没面子极了。 连齐修也忍不住想笑,着实觉得她可爱逗趣,可见到她与桓生这样的情状,又有些失落感划过脸色。 “薛姑娘,又见到你了,”齐修笑了笑,说道:“你每一次的出现好像都很不一般啊,让人难以忽视。” “呵呵”瑾歌干笑了两声,却无心与他们废话,她现在正事儿要紧呢,想着便拽着桓生的手往旁边拉了几步远,管他那旁边站着的是皇帝还是天王老子呢,兀自问着桓生有没有什么异常,桓生又好笑又无奈,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她:“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回来了?” “我我以为你会出事,所以就回来了。” “谁告诉你的?” “洛祁安”瑾歌说着,突然收了声,她目光看着一个方向没有挪动,桓生顺着她看着的方向看去,发现正是洛祁安,他正站在不远处,双手环胸,勾着一抹戏谑的笑意看着他,似乎是一场挑衅。 桓生轻轻瞥了他一眼,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挪开了目光,转而拉着瑾歌回到了齐修他们的跟前。 “公子,失礼了。”桓生微微握拳揖礼,伸手示意了一下瑾歌,介绍道:“在下发妻,请多包涵。” 闻言,一旁的众人无不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 “天呐,柳公子,你不是玩笑我们吧?”叶映率先跳了起来,就差把‘不敢相信’四个字写在脸上了,“你竟然成亲了?!” 桓生微微笑了笑,点头算是应了,随后侧脸看向瑾歌等待着她发话。 瑾歌对于这样的质疑和惊讶早已见怪不怪了,爽快大方的解释道:“知晓你们觉得不可思议,虽然我无才无德无智无貌,可桓生娶谁都好像并不十分合适,倒不如娶了我,也算是造七级浮屠吧。” 说着,她还很无奈的耸了耸肩,挑眉摊手。 “反正我也没遇到哪个比我更适合嫁给桓生的人了,不信你们问他自己。”说着,转头看向桓生,示意他一定要做个解释,“嗯,你说,是不是这样的” 看着瑾歌那副神情,桓生眉眼流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意,刚要出声,就听到对面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尖叫声,像是发生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 闻声,登时引起了周围的人的注意,纷纷停下注视,看着动静,有的已经迫不及待的围上去了。 “来人啊,杀人啦!” “快来人!快去报官!” 闻言,齐修那张看似温润娴淡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严肃,天子脚下,竟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命案,真是好大的胆子! 此时叶映只担心自己的皇帝哥哥的安慰,说不定还会有刺客呢,这么大胆!还是赶紧让他离开微妙,可她正要拉着他离开,却被他拒绝了。 “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案子。” “诶皇文哥哥,你别去啊” 叶映拦不住,急急招呼着萧沐赶紧也跟上去,保护齐修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一听到发生这样的事,瑾歌的心就不由得抽了一把,不安的跳动着,她似乎能感觉到什么,亦或者是之前遇到两个命案都被挂在自己的头上,有些阴影,一提到这事儿她就直觉难受。 而一旁的桓生却从未变幻过脸色,他感觉到瑾歌的轻颤,便抬手揽住了她,替她紧了紧肩头的披风,安慰道:“不如,你先回去吧。” “不”瑾歌倔强的鼓了鼓腮帮子,哼哼了两声,绷着脸没有直视桓生,咕哝道:“我回来不就是为了你嘛,为什么要走。” 闻言,桓生心中一暖,明白她说这话十分羞赧,也不再逗她,握着她的双肩的手加重了力道,生生忍住想要拥她入怀的想法,柔声道:“谢谢你,瑾歌。” 这话听罢,瑾歌竟是说不出内心是什么感觉,又甜又酸 而此刻的不忆阁,已经人声嘈杂,人头拥挤,看热闹的不计其数,连官差都挤不进去。京兆尹一来,就看到了站在一旁人群中的齐修,差点屈膝跪下大呼圣上,被齐修用眼神制止了。 由于齐修就在眼前站着,谁敢拖延,连验尸都是挑灯抓紧着时间在赶,不敢有半分懈怠。由于为了尽快破案,便已将闲杂人等统统拦在了外面,而剩下的都是不忆阁内的姑娘们和那些寻欢作乐的公子老爷们,不乏也有一些高官,在见到齐修的那一刻,一个个都好似见了死神一般,双腿打着颤站都站不住。 趁着这个间隙,瑾歌才得以同桓生一道进来,进了不忆阁才知晓,原来死掉的女子就是魅姬。 闻听这个名字,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她的那张面容,和那天那个得意的笑意。 她为什么会死?谁杀了她?难道是利用结束了? 京官检查一番过后,便过来向齐修进行了一一禀告:“回陛下,从现场来看,似乎像是像是” “像是什么?”看着他半晌都吐不出来,齐修也耐不住再好的性子,急问道。 “像是在行欢之后被杀了。”京兆尹说着,顿了顿,这般难以启齿的话语,还真是不好说,“床上有落红,应该是处子之身,但是尸体上并未有挣扎的痕迹,所以很可能是熟人作案。” “还有呢?” “桌上有上好的酒菜,还有写过书信的笔墨。” “她写过书信?可能查到是给谁?” 京兆尹示意了一下属下前去,兀自继续道:“依臣之见,应该是女子魅姬书信相邀了凶手,酒后作乐,谁想对方对她下了歹手,将她杀害。” “你这么推测也有几分逻辑性,可是问题是,杀害她有何目的呢?动机呢?” 正在谈论,刚刚下去的属下就上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小厮。小厮微屈着身子,看样子有些胆怯的模样,他目光躲闪的瞥着不远处魅姬的尸体,像是怕极了。 “陛下,这就是替魅姬送信的小厮。” 闻言,齐修又多打量了他两眼,问道:“你说,信是让你交给谁了?” 小厮微微低头,答道:“姑娘让我送到匡月楼,请柳桓生柳公子前来。” 听到他这么一说,众人都在此刻将目光投向了就站在一旁的桓生身上。瑾歌这才明白,原来这个案子是冲着桓生来的,看来这个就是阴谋了那凶手岂不就是洛祁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瓮中捉鳖 联想到洛祁安今日说的那些话,瑾歌不用脑子也能想到这事儿就是洛祁安设计的,他想用一个命案来毁掉桓生?能做到吗? “不是他”瑾歌刚要站出来替他反驳,就被桓生拦住了,他安慰的看了瑾歌一眼,微微一笑让她别担心,看样子十分有把握。 桓生上前了半步,手里的扇子依旧游刃有余的从手中转到了袖口里,彰显着他此刻的淡然悠闲。 “回禀陛下,草民从未收到过魅姬姑娘送来的书信,自然不会来赴所谓的约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一个声音闯入,瑾歌侧目看去,发现正是洛祁安,他竟然还出现在这个地方?杀完人还能惬意的在尸体周围晃动的人,都是变态吧? 瑾歌心里默默嘀咕着,总有他被戳穿的那一刻,他刚刚还好意思出声。 见到洛祁安出现,桓生眉间闪过一丝轻松,面色轻松的伸出扇子散开,微微迟疑半刻,出乎意料的对着洛祁安握拳礼貌性的揖礼,随后回转扇子十分利落的又收回了袖中。 “柳公子既是说不曾收到女子的书信邀约,那”洛祁安一边说着,一边抬手虚晃一下,就看到他从桓生的身边收回手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函,“这封信又作何解释呢?” 见此情形,周围的人不禁发出了一声唏嘘,纷纷将目光锁在了洛祁安手上的那封信上。连瑾歌就在桓生的身边都不曾看清楚,那封信到底是不是从桓生的身上翻找出来的。 “到底有没有,打开这封信不就真相了。” 看到这封信,瑾歌都不由得在心中捏了一把汗,她心道既是有心栽赃,说不定这封信是做好了手脚的,那是否有了这封信就有了怀疑桓生的理由呢? 可是用头发丝也能想到啊,桓生不可能是这种人,会做这种事。洛祁安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桓生却并未有任何动容,而后微微笑了笑,轻声道:“那就请洛公子亲自打开吧。” 看桓生这般不在意,洛祁安胜券在握的戏谑一笑,当着众人的面,将信件打开了来 其实在场的人,都很好奇,迫不及待想看看信上写了什么,到底这封信能否让这个案子牵扯到桓生的头上来。 众目睽睽之下,信上的字迹清晰可见,上面字迹娟秀,赫然可见洛公子三个字,落款魅姬。见状,洛祁安登时震惊不已,这封信上的内容对语他来说可谓似曾相识,正是今日上午十分,魅姬差人送给他的,不过上面并未写及时辰,可想而知,魅姬一直站在不忆阁门口等候了多久,才终于见到了洛祁安的出现 “我看看,我见过魅姬的字。”一女子率先上来,抢过了那封信,细细研读,而后大呼,“是魅姬的字迹,她有在末尾处顿笔的习惯,刚来不忆阁的时候,还听到琉璃姐随口提起过这事儿,好似是因为卖身契的事儿。”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了印象。” 几位女子相互谈论肯定着,算是认定了这封信的所属,确实是魅姬所书。那这封信,岂不就是她亲自写给洛祁安的,现在案子就在眼前,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齐修一直在打量洛祁安的脸色,见他在看到信件内容的那一刻那般惊讶,就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这封信是”洛祁安一时却也说不出话来,他内心明白,这封信就是写给他的那封,可是,他分明是从柳桓生的身上拿过来的,怎么会变成了自己身上的那封?那自己身上的那封信呢?可是现在这个情形,肯定是不能把信掏出来看的 “诶,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对啊,说不通啊,柳桓生的身上的信件怎么会是写的他的名字?” “就是,越来越离谱了,真是奇怪了。” 连叶映在不远处听得都觉得十二分想不通,因为她害怕看到血淋漓的尸体,所以站在远远的,探着个脑袋朝着齐修喊道:“文哥哥,你怎么判啊?我倒是相信柳公子呢,不过,我也很会好奇,这信件是怎么回事,解释不通啊” 就在这时,瑾歌突然站了出来,指着洛祁安的腰间道:“把他腰间的那封信拿出来,就可以解释了。” 闻言,洛祁安不可置信的看向瑾歌,他似乎并未想到瑾歌会说出这番话来,而她这么一说,齐修当下便吩咐手下人上前,搜走了他腰间的信件。 信件打开,上面的字迹一如魅姬的亲笔信一样,不过与之前那封唯一的不同就是赠予信件的人,是柳桓生。 这封信一出来,齐修率先过目,随后还是持着公正的原则,让先前辨别字迹的几位女子上前仔细辨别,结果她们看完竟无法统一评断,一些认为是,一些却认为不甚那么完全相似 那这也就又留下了一个值得去注意的怀疑点。 “原来两封信都在你的身上?你在自导自演吗?!”叶映率先跳脚道,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不对,”说话的竟然不是洛祁安,而是齐修,他提出了另一点,眼神骤然微眯,“也有可能是” “什么?!” 闻言,瑾歌立刻向他投去了不解的目光。就在此时,外面吵吵闹闹,挤进来一个女子,瑾歌侧目看过去,发现是听竹,与此同时,齐修突然收了声,拧着的眉头渐渐恢复,没有再说,他心里或许也有自己的猜测了。 “文哥哥,你能不能把话说完?!” 听到叶映无奈又不死心的语气,齐修突然笑了,看向了她,说道:“可能是,明明很简单的事,饶了一圈,还是绕回了原点。” “什么?!” 齐修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瑾歌突然从这句话里领悟到了新的含义,她突然发现齐修和叶映,其实才是真的般配。直到齐修吩咐人手将洛祁安拿下,她才回过神来,自我反省着不该在这个时候想这些事,分明是这么严肃的时刻!竟然错过了齐修和叶映为桓生亲自作证的时刻,闻说他们在申时过酉时的时候,就一直在一起,而仵作根据尸体以及不忆阁的人们所述判魅姬死于酉时三刻左右,那自然也就没有的嫌疑。 听竹来到这儿,也带来了更有力的证据,直接证明了洛祁安的作茧自缚。因为听竹带来了小厮送上门的请柬,上面的字迹与写于洛祁安的那封信,字迹一模一样。 洛祁安本还有话想说,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被掉进了一个前后夹击的大坑,现在绳子也断了,他再也无法自救了。 这一次,他是彻底的失去了价值了。 等到洛祁安被抓走,人们渐渐散去,议论纷纷,传遍了街头巷尾。知道抓自己的是当今圣上,且如今圣上亲自为柳桓生做了证,他从案发前就一直与他们在一起,自然是没有作案的时间,而信件也不在他的身上,真正送给他的信件,也从未到过他的手这也无话可说了,柳桓生早就防备好了。 不过最让瑾歌揪心的是那具冰凉的女子尸体,她的面容是那么安详,似乎死去的时候一点都不痛苦,更像是自愿去了。这难道就是愚痴吗?分明爱了不该爱的人,动了不该动的心,选了不该选的路,却一路走到了底 突然,瑾歌一个激灵,她突然想到,洛祁安在客栈找她的时候,好似正是酉时下二刻不到,如果洛祁安杀了魅姬再赶向客栈,他来得及吗? 看到瑾歌发愣,桓生微微打量了她一番,脸色有些泛白,他便转身替她紧了紧披风,又将身上的披风一并解下,替她披上,轻声道:“有些真相正是因为无法理解,而能迷惑他人。” 闻言,瑾歌回过神来,抬眼看着他,突然问道:“所以,到底那封信是不是你写的?” 听到瑾歌能这么问,桓生笑意溢出嘴角,抬手握着了瑾歌纤小的肩头,点了点头,“你会怨我吗?” “怨什么怨”瑾歌说着,低下头,鼓着个腮帮子,微微侧身,嘀咕道:“怨你利用我,帮你把洛祁安带回来了吗。” 瑾歌这话却不是问话,从桓生说‘谢谢’那一刻,她就开始怀疑了,再看后来接连发生的事情,到了最后真相大白的时候,她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不得不说,洛祁安都在被桓生牵着鼻子走,送瑾歌离去,也就是他为自己争取的时间和机会,一者可以让瑾歌不会因为过分担心而扰乱计划,还能将洛祁安再次引回来,而他也知道,不管瑾歌见到的人是谁,都会起疑,本来她的离去就是做戏,对于暗中的敌人,明面上是瑾歌负气回渝州,而对于瑾歌来说,明面上就是她在配合演演戏,所以她这点脑子还是能转动的。 至于洛祁安一定出现,是因为他本就是一颗废棋,关键是这颗棋子如果出局了,最满意的人应该是他了。 这可能是他想要的结果。 凌墨本意让洛祁安混在瑾歌身边,奈何他经不住诱惑,喜欢上瑾歌,不再受安排束缚,还肆无忌惮胡作非为,对瑾歌意图不轨,他因为自己的原因不能亲自动手,而正好柳桓生废了洛祁安的武功,帮了他的大忙。 这一次,除掉了洛祁安,凌墨也省了一块绊脚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水试鸳鸯 “哎。”瑾歌漫步走在前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故意扯着嗓子佯装哀叹道:“突然有点同情洛祁安了,武功被废了,想来个无中生有,将一军,没想到被暗度陈仓,翻到成了瓮中之鳖,自投罗网。用文一川的话说,明明很简单的事,饶了一圈,还是绕回了原点,到底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诶?”瑾歌这一番话说毕,竟是引起了桓生极大的反应,他饶有趣味的走到瑾歌身前拦住她,仔细琢磨着她的面色,笑道:“这些话竟是从我家娘子嘴里说出来,为夫深感欣慰啊。” “你这个老奸巨猾的人,真是可怕,连扇一下扇子都能将信件掉包,我才是不敢相信,我嫁了一个这个厉害的人。”瑾歌说罢,还十分不屑又傲慢的挑了挑眉,别开了脸。 闻言,桓生爽朗一笑,赔笑道:“在下这些看来不过是拙劣伎俩罢了,都被娘子识破了,有何高明的。” “那倒也是,我就勉强接受你的褒奖了。” 瑾歌好不得意的扯了扯嘴角,终于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不再玩笑。 “不过,桓生,你是对洛祁安的敌意这么深?” “嗯?” “其实,我想过,你废他武功,其实是想救他一命的吧?那天你还提醒过他,奈何他执迷不悟。还是说,其实你不过是” 瑾歌竟然意会到了他那日对洛祁安说的话 桓生轻挑了一下眉头,疑惑的看向她,见她抿唇不好意思问出口,亦或者是持着怀疑的态度,故而不敢确定,他便自己答了,以解了她的心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顺受了吧。” “什么?!”瑾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什么顺受?难道是想算计他,他就让他算计吗?!还有这种还是我理解错了? 看到桓生那个似曾相识的笑容,她似乎明白了过来,“好吧,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残忍可怕之人,人的命运,是靠别人挽救不了的,作孽,也是自作罢了。还是那句话,本以为在耍猴,结果被猴耍了。” “哈哈” 两人正在说笑,一旁突然又传来了两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们俩谁是猴呀?” “柳公子。” 循声看去,见到来人正是齐修和叶映,他们身后不远处零零散散跟着一些暗卫,看似随意,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周围的可疑行径。 一见到他们二人,瑾歌就不禁浮现了先前在脑海中闪过的那个想法,她突然拽着桓生往转回身子,背对着他们,将桓生的脖子揽下来,附到他耳边说道:“你觉得叶映是不是挺适合做皇后的?” 听到瑾歌这么明显的拐弯抹角,桓生直觉好笑,侧目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想要从她的目光中搜寻些什么出来,不过他相信,瑾歌是真的发现了本质了。 “娘子所言有理,不知可有什么主意了?” “嘿嘿嘿” 瑾歌兀自沉浸在自己的计谋之中,都没有告诉桓生,就已经放开了手,转身回去面对着身后面带疑惑的两人,提出自己突然而不带一点铺垫的邀请:“走,我们去护城河边的游船上放灯听曲去。” 没想到瑾歌会突然这么一提,齐修自然是乐意,他在宫里可是从未玩过这些,又是同着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大的好友一起,自是十分乐意,便立刻应声道:“薛姑娘这个提议妙极了,正好,我们正好解了一个案子,也还了柳公子一个清白,确是值得庆祝的日头,赶早不如赶巧,就今日吧!” “皇帝哥哥” 叶映噘着嘴不满的摇晃着齐修的手臂,其实她并不是不乐意去游船,而是看着自己的皇帝哥哥对着薛瑾歌满脸温柔的笑容,她就十分不悦,嫉妒得鼻孔都要冒烟儿了。可又不好意思对瑾歌太过于敌意,毕竟他们都是知晓的,瑾歌和桓生是结发夫妻。其实只要叶映转念想一想,也知晓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桓生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瑾歌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件事,而齐修作为一国之君,是不可能夺人之妻的。可她现在脑子哪儿还有心思去想这些,只顾着满脑子的皇帝哥哥了 “好啦好啦,朕会带着你一起去的,这一次,不会让你追马车了。” “你还说!上次我追着马车你都不要我!分明答应得好好的,只要出宫,一定带着我!” “好好好,以后绝对不会了!朕一言九鼎。” “”叶映气鼓鼓的撅了撅嘴,随后便扬起了笑脸,那笑容还未曾完全勾起,她突然脸色一变,大力的咳嗽了起来,脸色忽白忽红,与她本来病弱的身子相呼应,明显感觉她病的不清。 “映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呵呵”看到齐修这么紧张,叶映突然扯着痛苦的嘴角,一定要笑起来,却更让人心疼,“瞧皇帝哥哥紧张的,映儿跟你开玩笑呢,映儿不过咳嗽两下,这么紧张作甚。” “你个丫头,再敢胡乱来,我以后不带你了。” 一听这话,叶映立刻就服软了,她赶紧紧紧搂着齐修的胳膊,撒娇道:“哎呀,皇帝哥哥,映儿知道错了” 看到腻乎的两个人,瑾歌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认识有误,他们本来就是一对璧人,怎么比她和桓生这货真价实的夫妻还更亲密?!可她再看周围的那些个侍卫,似乎是早已习惯,见怪不怪的模样了。 看着瑾歌投过来的眼神,桓生抿唇微微一笑,目光传递着:你也可以。 自然得到了瑾歌一记娇羞的白眼。 “好了,我们去游船吧,再晚,怕是回不了宫了。” 不料瑾歌突然悠悠地传来了一句:“皇宫不就是你的,还怕进不去” 说罢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说出口来,她忙收了声,瘪瘪嘴埋下了头。 不过齐修也并未怪罪,反而笑了起来,承认了瑾歌这个说辞:“薛姑娘说得有理,朕我真是杞人忧天了,走吧,映儿,带你游船去。” 一听这话,叶映立刻扬起了笑脸,跳上去拉着他的胳膊,一起朝着目的地而去。 走在后面,桓生突然唤来听竹,让她回客栈取一套瑾歌的衣裙来,也未言缘由。见着听竹领了吩咐走了,瑾歌好奇的转头看向他,用眼神询问着他,得到的,是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直到上了游船不久,她才突然明白了过来那套衣裙的意义在何处。 因为放灯的时候,叶映突然失足掉进了河里,可把就在她身旁的瑾歌吓坏了,她一时整个人都懵掉了,分明没有挨着她,怎么一下子就掉进去了。 见到叶映落水,反应最快的不是那些侍卫,而是齐修,他率先不顾一切的跳了下去,将她救起。此时正是寒冬腊月,河水的冰凉刺骨可想而知,见着皇帝跳下水,一个个的侍卫都傻眼了,纷纷跟着跳了下去,生怕出什么意外 于是,护城河边来往的行人就看到这样一番场景,一群人都往河里跳,争相救起一名女子可谓奇观。 分明好好的游船放灯赏月,现在一群人就剩下桓生和瑾歌他们几个还是干的。因为叶映身体虚弱,听竹便率先给了那套事先拿来的衣裙给叶映换上,让她在暖炉前烤着火,一直依偎在瑾歌比她还娇小的身躯旁。 瑾歌也是唯一一个干燥且能让她靠一靠的人选了。 不过齐修好歹是万金之躯,自然是受不得风寒,不过桓生确实是没有任何合理的理由替他事先准备好一套可换的衣物,只能稍微等一等,等着阿松前去跑腿儿。 “哎,还好映儿有薛姑娘的衣裙换下湿透的衣物,不然她那副身子可怎么受得了。”齐修说着,突然拧起了眉头,疑惑道:“不过,薛姑娘,为何事先准备了衣物?” “啊?!”突然被齐修点名,瑾歌蓦地回神,一脸不知所以的望着他。 桓生见状,便替她解释了:“是我准备的,她一向是个冒失的性子,这种季节,又是游船,按照我的经验,替她带上不算万全之策,但也有备无患,便替她准备了,她自己自是不会有这个意识的。” 闻言,齐修又打量了一番瑾歌,见她更气鼓鼓的瞪着桓生,蓦地觉得好笑得紧,笑出了声,转而看向一旁的叶映,她身穿着瑾歌这套粉色的衣裙,倒是更先可爱,不过就是此时的脸色过于苍白了,但其实这套衣裙她穿起来着实好看,连齐修都忍不住出声夸一下她。 “映儿身穿这套衣裙,确是十分秀丽可人,不愧是叶家的女儿,倒也有母后的几分美好。” 听到齐修夸奖自己,本来还无力靠在瑾歌身上的叶映登时有了反应,目光炯炯的直起身子,直勾勾的看向齐修,就差一下子扑上去了。 “诶!皇帝哥哥,你此话可是当真?!你可从来不见这般夸过映儿,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不过我好开心啊!就算是再多掉两次水都无怨无悔。”她左右摇晃着脑袋,好不欢喜,也自己低头打量了一番自己身上的衣裙,转而对瑾歌说道:“薛姑娘,你这套衣裙就送我吧?皇帝哥哥难得这么夸我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不负相思 “额”听到叶映提出索要她的衣服的要求,瑾歌侧目盯着她,打量了一下这衣裙,果断拒绝道:“不好意思,不行!” 瞬间,叶映就僵住了,她瞬间变得哀怨了起来,十分沮丧的耷拉着个脑袋,惹得齐修更加想笑。 “叶姑娘,不是我吝啬,是因为桓生说我穿这套衣裙很好看,所以你懂的。”瑾歌耸了耸肩,摊开双手哦,抛给了她一个你被夸可我也被夸,你被夸难得我被夸也很难得的眼神,让她自行体会。 “嗯这样啊”叶映转动着乌漆漆的眼珠,又试探性的看向桓生,得到的只是一个恬淡温润的笑脸,再看齐修,一直在嘲笑她一般。 瑾歌看着叶映似乎着实喜欢这衣裙,想必也是爱屋及乌,被喜欢的人一番夸奖,便自然而然的更加喜欢起来,她也不想看着她那般沮丧,可是这套衣裙也着实是她的心尖儿物,谁能想到听竹会选这套来呢,怕是心想着瑾歌喜欢,桓生也觉得好看吧。 想着,瑾歌便对叶映提议道:“不如这样吧,我回了渝州城,叫铺子里给你订做一套一模一样的,给你送上京城来,至于这套嘛,一则是我喜爱之物,舍不得,二则这是我的旧物,赠与人多有失礼,自是不合适的,姑娘看,如何?” “好!就这么说定了!”叶映说罢,抬手就要和瑾歌击掌为证,这下,遇上对头的人了,瑾歌非常默契的合了她的拍,一把同她击掌,响亮而完美 看着两个女子渐渐攀谈亲近不少,齐修也觉得欣慰,他不自觉的便对着桓生喃喃出口:“怎么觉得,她们俩性格还挺多相似之处的。” 听闻齐修自己提出了这话,桓生立刻应声道:“陛下慧眼,想必最了解身边人,至于与瑾歌是否相同,就看陛下心目中的叶姑娘,是什么样子的了。” 经过桓生这一句话的提点,齐修这才在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叶映从小到大,在他身边的一举一动,一娉一笑,每一件趣事,每一次玩闹,只要在他的脑海中还能再次浮现出来 他突然意识到,原来眼前这个人,就是他心动的样子,可惜近在眼前,却看不见了。初见瑾歌,被画中的神秘感吸引和惊艳,而后注意起了她,再遇到她,有趣,不走寻常路,不矫揉造作,真实爽利,不拘小节,而内心又透露出小善良,明媚的女子有着不予世俗的气质,让他觉得新鲜而好奇。 现在再看看叶映,她单纯可爱,任性霸道,死心塌地,但都是一心一意的为了他罢了,叶映与他深宫大院里的任何人都不一样,她身在笼中却不似笼中鸟,她也是一个不溶俗套,不拘一格的人,柔弱的身子里,却一直住着坚强的灵魂,一直包围着他,全心全意。 而刚刚她落水的那一刻,他的心毫无考虑,毫不犹豫,本能似的反应,跳下将她救起,这已经足够证明 想到这儿,齐修豁然开朗,再次将目光投向叶映的时候,发现她看着自己的目光似乎带着一团炽热的火焰,吸引着他去发现更多,探索更多。他再次看着她的目光,都变得温柔了不少。 与他对视的叶映自然有所发现,她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的目光不一样,不由自主的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桓生,似乎想问问他,是不是成功了? 当然,桓生朝着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见状,叶映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立马跳起身来,一把扑进了齐修的怀里,朗声说道:“皇帝哥哥,映儿最喜欢你了。” 齐修被她这么一扑,有些哭笑不得,轻轻揽住她的后背,柔声道:“朕知矣。” 一句温情软语,可以胜过千言万语,叶映已经能明白他的意思了不仅是她,在场所有人都能明白,叶家,又要出一个皇后了吧。 “快起来,我身上衣服湿着呢。”齐修想把她从自己怀里拉出来,本来的干衣裙也快被他的湿衣服浸湿了。因为要硬扛着,不让他人脱下衣服给他保暖,齐修就一直坐在火炉旁,烤着火等待干净的衣物,现在叶映这么一扑,她也算又湿了 “我不怕!”叶映硬搂着不放手,看得一旁的瑾歌先受不了了,略不自然的转过了脸,佯装挠着自己脖子,没有再看他们。桓生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时辰也不早了,正好,阿松带着衣服回来了。 随后让齐修换了一身干衣服,他们才出了游船,准备回城。 “还说游湖听曲放灯,哈哈,没想到闹了这么一出。”齐修一边说,一边打量着一旁的叶映,看她的模样,怕是有些受寒了,他急忙吩咐道:“今晚就不回去了,先送映儿去柳公子他们住的客栈,然后请太医过来看看。” “太太太太医?”阿松吓得都结巴了,他还想再补一句:太医上哪儿请啊? “郎中吧。”齐修算是见识了阿松的腿力,他抬头扫视了一番,发现自己的侍卫全都湿透了,便吩咐了他们下去换洗,让叶映身边的侍卫萧沐去了。 萧沐出门,正好遇上了上楼的听竹,两人相对而行,听竹眼含喜色的望着他,还在期待他能同她招呼,哪怕是一个笑容,或者一个眼神也足够,可惜他就那样直直的错过了她,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一种失落感瞬间从心间涌上来,她说不出心中有多难受,却那他错身而去的那一刻,停住了脚步,回头想看看他,心存着希冀,可她转头看去,只看到了他离去的背影,丝毫没有要回头看看她的迟疑。 站在那儿久久凝视,听竹失落的垂下双手,目光都写满了失望。 “听竹?你怎么了?”是阿松的声音。 阿松端着一盆清水,正准备上楼,却见听竹站在那儿发呆,便喊出口来关心了一下。自从得知听竹那些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帮助姑爷放长线钓大鱼,他就不再有任何情绪了,更加佩服起听竹来,一个姑娘家,竟然能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为他自己知晓,如果是他,他肯定会搞砸 “没事,有些累了,在这儿歇了歇脚。” 闻言,阿松赶紧放下手中的水盆,上前打量起她的脸色,“听竹,你的脸色这么差?你也病了?是不是你也受了风寒了?可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要不,一会儿我也替你煎一副药吧。你就别去忙了,你的事,我都帮你做了,姑爷和小姐不会说什么的,他们若是知晓了,定然会让你好好休息,别去操劳” 阿松一个男孩儿念叨起来,可不比一个老妈子差,听竹知晓他是关心自己,纯属好意,便委婉的打断了他,说道:“谢谢你阿松,别耽搁了你的正事儿,你先去忙吧,我没事儿,站会儿就好了。” 说罢,便率先走了,徒剩阿松一脸的狐疑的打量着她,想不明白,猜不透。 房间内,安顿好齐修和叶映之后,瑾歌和桓生他们便回来了,别人的事儿,留着别人自个处理吧,反正,该做的,能做的,他们都已经做了,目的也达到了。 “嘎吱”瑾歌刚坐下,就听到阿松开门的声音,赶紧站了起来,“终于来了,我暖暖脸,好像脸都冻僵了呢,笑都笑不出来了。” 闻言,正站在不远处脱外衫的桓生差点笑出声,又好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娘子,说她什么好,总能说点儿意想不到的。 只顾着暖自己的脸,瑾歌一时都没有注意到身旁的阿松在那儿直直的站着发愣,等她擦干脸一转身,差点就撞上了那根木头松,可把她赫了一跳。 “哎呀你这臭小子,干嘛呢?!想吓死我啊?!”瑾歌数落他呢,结果他还在拧着眉,一脸的纠结,嘴里喃喃道:“不像啊,更像心情失落” “什么像不像的!?”瑾歌抬起手在阿松的眼前大力的挥了挥,努力让他回过神来。摆弄好几个来回,木头松才终于有了反应,一脸不知所以的望着瑾歌,问道:“怎么了小姐?” “我问你呢!你怎么了??在这儿失了魂儿似的,可别大半夜的吓我啊,你知道本小姐我最怕这些个玩意儿。”瑾歌说着,不由自主的左右瞄了两眼,轻轻抖了抖身子,继续问道:“我说你,一直在那儿嘀咕个什么劲儿呢?出什么事儿了?说出来,我听听,让你家聪明绝顶的小姐替你想一个精妙绝伦的好主意!” 瑾歌一边说着,还一边配合着自己的话摆动着动作,那滑稽程度可见一斑,阿松整个脸更丧,完全不知道小姐在发什么神经,都怀疑真正有问题的是她而不是自己。 而另一面的桓生,已经做好了自己的一切,发现这主仆二人废话半天,到现在一句整题都没有说出来,他只好替他们起个头,将话头拽回来了。 “听竹呢?” “喔,对啊,听竹。” 一听到这个名字,阿松立刻就回神了一般,整个人都来劲儿了,惹得瑾歌不住的翻了两个白眼,一脸嫌弃的瞪着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自我揭短 “刚刚在楼下碰到听竹,见她十分失落沮丧,脸上不太好,我问她是否身体不适,她又说不是,只是有些乏了,不过我看她,似乎是心情不太好” “听竹?心情不好?为什么?是太累吗?”瑾歌侧目看向桓生,询问道:“你让听竹做什么了?都累成那样了?” 桓生还未答,就听瑾歌兀自继续说道:“噢,我想起来了,你不会是让听竹做饵,替你放线的吧?!” 瑾歌这个比喻可谓是十分的恰当,又意味深远 异都小镇。 老板娘双手交握,不断的摩挲着大拇指,透露着她内心的紧张,时辰一点点的过去,她不时的将目光投向门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轻微的动了动身子,就见门口出现了一个素黑的身影,此时的他,满脸的倦容。 “怎么样?” 男子轻轻摆了摆手,似是十分的疲惫,亦或者是受了伤,他勾着身子坐到了桌边,任老板娘替他倒了一杯水,咕咚咚喝下。 “是死定了吗?” “或许吧。”男子缓了缓,方才恢复了一些,从一进门他的双眉就不曾舒展过,心中担忧着,“现在事情搞砸了,也没法补救了,他迟早也得死。” “哎!”老板娘重重的砸了砸自己的手心,很是焦躁的模样,在房间内来回踱着步子,不悦道:“这一次,怕是要被连累了。想必主上一定气火上头,会亲自前来,本想来一记借刀杀人,没想到使刀的偏偏把自己人给杀了,真是” “别说了,现在想想怎么挽救才是,”男子又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而尽,继续道,“只要事情办妥了,主上才不会管那一条贱命呢,我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薛瑾歌已经怀孕了,这消息若是告诉主上,他一定会更快的解决这件事。” “什么?!薛瑾歌怀孕了?!”老板娘这一次不得不持着怀疑的态度,上一次已经见着另一个人吃过亏了,可不敢报假消息,“此言属实?!” “当是属实吧,薛瑾歌亲口说的,这能有错?” “喔?那看来,我们得抓紧,好好准备了,正好,也可有所挽回。” “嗯。” 二人又是一番商议,初步定下了一个计划,准备就近观察几天再做实施。 此时的匡月楼,依旧热闹着呢。 叶映在床上窝了一会儿,喝了一碗药,本来还有些虚弱的身子,在听说齐恪也住在这儿的时候,说什么也要下床来,要去看看他。 齐恪自然不知晓,他回了客栈便收拾着准备休息了,以往这个时辰,他就算未入眠,也会在灯烛下再多看看书,但最近他似乎有些累了,叶映赶来的时候,他一脸的疲惫,已经准备趟下歇息了。 “小恪儿”叶映还未到门口,就已经开始拖着长长的声音呼唤他了,可把齐恪的睡意都生生剥去了几分。他一个激灵从床上起来,迟疑了半刻方才有所意识,慢慢回想着。 叶映上一次见他也是刚刚才知道他的身份,得知他是当年的小皇子的时候,可别提多惊讶了,为了跟他唤起往事的记忆,还同他讲了好多年少时的事,可齐恪那么小,哪会记得,只记得她在自己耳边嗡嗡嗡讲了许许多多趣事,可他就好似听别人的故事一样。 叶映的喊声可谓是响彻了这楼,本就只有东西两间房,自然两间都听得清晰不已,齐恪抖擞了一下身子,硬撑了脑子恢复清醒,起身穿好外衣,前去开门。 另一面的瑾歌和桓生自然也是听到了,只见瑾歌蹑手蹑脚的来到房门口,趴着缝往外瞅着。见此情状,桓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她身后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凑到耳边低声道:“偷偷摸摸,不是君子所为,大大方方出去,如何?” “不去,那是人家的家事,我们是外人。”瑾歌在这个点上,竟然如此令人意外的知晓这层道理,桓生都不得不刮目相看。 “这点你倒是清楚,那我们呢?” “我们?”瑾歌没明白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转身抬头一脸茫然的望着他,问道:“我们什么?” “对他们而言,我们是外人,那对我们而言呢?” “额我们而言?”瑾歌低眉嘀咕着,一时脑子就没转过弯,领悟到桓生的意思。 “你是我的内人啊。” “哈?” 瑾歌一脸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去,见着桓生一脸的轻笑,正双目柔和的看着她,显得他刚刚那句话更加正经了,可是,领悟过来的瑾歌蓦地觉得十分羞赧,登时将头转开了。 “不偷看了,我要去休息了,今天可是折腾死我了。” “娘子辛苦了。”桓生正经的安慰了一句,跟着瑾歌一道回到了床上,躺好,见瑾歌背朝着自己躺着,他便伸手轻柔的替她捏了捏肩膀,想替她解解乏,不料瑾歌觉得甚为舒服,竟然直接趴下,一副要让桓生替她排解排解疲乏的意思。 桓生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也不发话,便侧过身来替她松解着。 想是舒服极了,瑾歌渐渐的就要眯起双眼,突然感觉到一双手握住了自己的身子,似是想要将她翻过来。 “嗯”瑾歌下意识挣了一下,继续趴好,还咕哝道:“这样舒服些。” 没想到耳边突然传了一声低言,带着故意和调笑:“也不怕压平了。” 话音刚落,刚刚趴得舒服极了的某人突然弹起了身,立刻缩到了床角处,双手环着自己的胸口一脸警惕的瞪着这边笑得不怀好意的桓生。 “你流氓啊!干嘛干嘛”瑾歌下意识的就低头又瞥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心虚道:“干嘛要揭我短” “这真是误会了,娘子大人,为夫并无此意。” 桓生一本正经的揖礼解释,却并未得到瑾歌的理解,反而给了他一记白眼,扯过被子将自己盖得更严实。 “你别看我,我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哪儿哪儿都没点风姿绰约的样子,你还不清楚吗?!”瑾歌说罢,想必自己都觉得觉得难为情,连同头部也拉过被子来一起盖住,可在被窝里的眼珠子却并未闭上过,她不由得在脑海中想象着,自己好像还真是没什么可取之处,从温素,这个渝州大美人儿说起,再说梨汐,雅兰,哪怕是姚嫣,都总有女子的柔美,以及美人的姿色,还有刀钥,和刚刚死去的魅姬,哪个不是大美人的身段儿,身材丰腴柔美可自己好像真的干瘪瘪的耶 这时,被窝外面又响起了一个轻柔的声音,却说出了一句令瑾歌十分羞耻的话。 “我清楚啊,但我觉得挺好。” “”瑾歌瞬间僵住了身子,整个脸迅速憋得绯红透了,她绷着个脸半晌,才突然在被子里传来一句“不理你了,我睡觉了”,随后只见被子里钻动了几下,看样子是转换了一下身子,背朝着他了。 “好,”桓生受了嘴角的笑意,也不再逗趣她,轻柔道:“好好休息,近日我们就回渝州。” 一听说回渝州,瑾歌立马又回魂了,她腾地掀开被子,问道:“真的?回去了?什么时候?” 看着她那张通红的脸,桓生别提都想笑了,可都要忍住,这要是再笑话她一下,指不定要跳起来了。 “嗯,等齐恪回了王府,我们便回去了。” “喔,这样”瑾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她一时却也提不出来,心中总觉有一丝尚未解开的迷雾。 “诶,对了,听竹多少年岁了?” 见瑾歌突然这么问,桓生多少也是明白她问话的意思,还能因为谁呢,自家的主子自然向着自家的小跟班儿。 “十七。” “啊哦”瑾歌一边点着头,一边拖着长长的尾音,似乎在脑子里盘算计划着,不过桓生还是有件事是必须要告诉她的,这件事,互相商量一下比较好,想必瑾歌会通情达理的处理的。 “你想替她说亲了吗?” “啊?!”没想到桓生竟然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瑾歌也没好意思辩解,她便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是该成亲的年纪了,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呵呵”瑾歌竟然还反将自己一军,这倒是让桓生有些意外,最近的瑾歌长进挺大嘛,想着,他便点了点头,故作叹息道:“是啊,毕竟她跟随了我十多年,自然是舍不得。” “那你打算留她到什么时候,虽然我觉得并没有什么,不过娘亲说了,姑娘留大了会遭闲话,人家听竹好歹是个姑娘家,趁着花一样的年纪,早些嫁人吧。” “没想到,娘子竟有这番见地,倒是让为夫不得不附议。”桓生笑了笑,坐起了身子,靠在了床头上,突然正色道:“不过先给他们彼此一个机会吧。” 闻言,瑾歌一时哪知那些其中的个中纠葛,不解的看向桓生,等待他有所解释。 “给听竹的簪子找一个归属,不过要看听竹愿不愿,一个配不配,一个能不能。” 瑾歌只听明白了‘愿不愿’,便问道:“那听竹愿意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命运抉择 看着瑾歌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桓生蓦地放柔了目光回视着她,随后摇了摇头。 “你还记得阿松发现听竹的簪子不见了吗?” “啊?!啊”瑾歌反应了一会儿,问道:“对啊,难不成你的意思是簪子别有去意?” 桓生轻轻勾了勾嘴角,侧过身来,正对着瑾歌,从枕头下面摸出了瑾歌刚刚解开发髻时放好的簪子,递到了她的面前,笑问道:“你还记得当初你拿走我的玉佩时,我让你拿玉簪来换吗?” “额记得。”说到这事儿,瑾歌还有几分不好意思呢,她那会儿并不知晓玉佩里的秘密,因为私心想留下桓生的物件儿,没想到因此导致二人失去了真魂珠,灵魂异体,发生那些乌龙事件。 “那你可知,赠玉簪,何意?” “何意?”瑾歌也侧目,顺着他所问的,问道。 此时的房内,烛火一动不动的燃烧着,安静而正直,像是都在屏住呼吸等待着桓生的解释。寂静的房间,只能听得他们彼此细微的呼吸声,桓生幽深的双眸温情的看着瑾歌,刚要说话,突然瑾歌颇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垂着双目等待着,她从桓生的目光中,就能感觉得他接下来的话,会是如何的触动。 知晓她今晚已经足够羞怯,他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后背,缓缓言道:“女子赠男子发簪,乃是做定情信物之用,意为,一心一意,愿为结发夫妻。” 听罢,瑾歌兀自在心中嘀咕了,这是女子送男子发簪的意思,可他是让我用发簪去换 似乎是知晓瑾歌一定会在心中思索这个问题,桓生又道:“故而,我让你与我那玉簪换了玉佩,就” “就是你求我嫁给你呗。”瑾歌突然抬头,一脸调皮的说道,说罢还冲桓生努努嘴,得意的挑了挑眉,好像突然掰回了一局似的,似乎很是满意自己这个答案。 “呵呵”桓生也被她逗笑了,只好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答案,“娘子所言有理,不过” 一听到不过二字,瑾歌就知道又被他抓住小尾巴了,登时僵住,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不过,娘子当初拒绝与我相换,看来是不愿嫁给我,倒像是我强娶了你一般,让娘子受委屈了。”桓生一本正经的玩笑道。 可瑾歌却并未分辨出玩笑来,她只觉得桓生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立即解释道:“不是啊,我愿意嫁给你啊” 说完,才看到桓生那温润的脸上饱含着的‘狡诈’的笑意,就知晓自己又入套了,本想跟他闹闹脾气,可突然想到刚刚谈论的事儿还没有谈论到重点呢,正题都未提起,倒是被他的话给带偏了。 瑾歌只好冲着他的那一脸笑意,继续问道:“那你说这些,什么送簪子的意义,跟听竹有什么关”话还未问完,她自己就反应过来了,还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听竹的簪子送人了呗。 “她把自己的发簪送给谁了?” 瑾歌那双乌漆漆的大眼,饱含着求知和好奇的欲望,目光炯炯的盯着桓生,期待他能给自己透露一下这个带劲的好消息。 “你这么高兴作甚?” “我?我高兴吗?”瑾歌赶紧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确定自己没有什么夸张的笑意吧 桓生无奈的笑了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头,轻声道:“一会儿你听完还会这么兴高采烈吗?” 听桓生这么一说,瑾歌就更奇怪了,可是心里更甚好奇得紧,又耐不住性子,直接问道:“快说啦,你说出来就知道了,快说别卖关子了。” “呵呵”桓生轻笑一声,便说道:“萧沐。” “萧沐?是谁啊?” 桓生目光看向了房门的方向,朝着那个方向示意了一下,“叶映身边的那个侍卫。” 闻言,瑾歌在脑海中努力的回想了一番,似乎是想起来了,她突然冷不丁冒出了一句:“哎呀,可怜阿松咯,根本没胜算了,哎,我回去随便给他找个好媳妇儿安慰安慰他吧。” 看着瑾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桓生淡笑不语。 “还真不是我不帮他,他这个木头松,怎么跟人家高大威武,英姿挺拔的侍卫比嘛,个头不如,身板儿不如,长相嗯不提也罢,关键是人家听竹都赠簪子了,赠情赠意的,他,跟了听竹这么久,啥也没有。” “有啊,”桓生突然出声,声音轻缓,说得恬淡温润,“有惺惺相惜的日久生情,生死与共的患难之情,这些都是情谊,不是吗?” “可是诶,不对啊,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瑾歌突然想到先前桓生事先提过一句话,“给他们彼此一个机会?你的意思就是,萧沐和阿松?” “嗯。”桓生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肯定,“让他们自行选择吧,命运,总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如何选择,如何安排,如何继续” “那,如何让他们选择?” “回渝州。” 翌日。 田豆子一大早就来向桓生和瑾歌传来了消息,说是皇上昨晚同齐恪谈论了很久,直至深夜方才歇下,今日一早回宫拟旨去了,说是今日昭告天下,为齐恪证明,恢复身份,并授封为亲王。 齐恪的父皇,也就是前太子,死因一直对外公布的是战死沙场,故而后来还被追封为了明德帝,如今齐恪恢复身份,需要解释的也就只是他如何流落民间,如今正名,正是入住翻盖如新,保持原有模样的前太子府,如今就即将更名了。 听说齐恪终于可以恢复身份了,瑾歌也不由自主的替他觉得欣慰,苦日子终于离去了,他再也不用回去那个乞丐窝了,不用靠着她的接济苦苦煎熬,只为等到记忆中会出现的人的样子。 “齐恪入住王府,还要宴请宾客啊,请的都是那些个达官贵人,皇亲国戚吧,估计就我们比较奇怪一点。” 瑾歌一边吧唧着酥脆的点心,一边琢磨着田豆子送来的请柬。 “齐恪回王府了,我们就离开京城吗?”瑾歌缓缓的转过头看将目光投向桓生,一双眉头轻轻的拧在一起,“诶,不对啊,桓生我就想问问了,你来京城是为了什么而来的?” 桓生故作不明白她内心想问却表达不出的意思,回视道:“受召上京。” “说是这样的说,好像是皇上召请你来的。不过我发现,你与皇上相识,松山寺是第一次吧?” “这点还是没瞒过你。”桓生轻轻摸了一下她的秀发,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引你上京的人并非与皇上有关系,其实有别的目的吧。” >>>>>>>>>>>>>>>>>>分割线>>>>>>>>>>>>>>>>>>>>>>>>>>>>>>分割线>>>>>>>>>>>>>>>>>>>>>>>>>>>>>>>>>>分割线>>>>>>>>>>>>>>>>>>>>>>>>>>>分割线>>>>>>>>>>>>>>>>>>>>>>> (ps:麻花花会考虑要不要在本章后面把字数补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说亲大队 “诶诶诶,有官爷来了。” “好像是在放榜新的文书,圣上是有什么大事昭告天下吗?少见啊” “走走走,我们也跟去看看。” 桓生和瑾歌他们走在大街上没多会儿,就正好遇上了一些百姓在谈论着新文书的事儿。这可是新鲜出炉的第一时间,以往在渝州城最快也得等上一两日,哪像京城,圣上一下诏,街头巷尾很快就传遍了。 瑾歌和叶映立刻钻着脑袋往人群里挤去,都想快点儿看看这第一手的消息。一个是好奇新鲜劲儿,一个只要是与齐修有关的,都有兴趣。 桓生无话可说,默默地站在路边等待着她们看完再挤出来。 一见着有新榜文,大家都争相来看,首先看到消息的,自然就开始大声谈论,争相传遍。不多时,就能随处听到左右的来往行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你看榜文没有?听说,当年的小王子找回来了,如今圣上要封他做亲王呢。” “哪个小王子啊?” “诶,你忘了,那年,就那儿,”那个中年男子说着,嘴朝着太子府的方向努努嘴,继续道,“就那儿闹鬼的地儿,说起来还真是邪乎呢,如今又回来了,府上早已楼空,想起来就渗人,谁知道” 说到这儿,他便放低了声音,附耳与另一人交谈着。 桓生默默听着他们的议论,若有所思。 其实有些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真正的秘密,是事情的关键,和极力想用一切行为来抹掉的痕迹。 正在思索,这边的瑾歌和叶映就已经挤出人群,朝着他走过来了。两人还饶有兴趣的在议论着什么。 “桓生,刚刚叶小姐说,明儿王府将大摆筵席,宴请皇亲国戚,高官贵胄,以及我们两个无名小卒。” “诶诶诶,不是这样的,我可没有说这句”叶映一听瑾歌胡说八道,赶紧解释道:“你怎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哪有这么说,我只是说还有你们俩,到时候你们可别打怯,不过柳公子我倒是并不担心,听说京城大官,柳公子都见得差不多了。” 叶映说着,一脸嘲笑又略带得意的歪头看着瑾歌,故意问道:“倒是你,可要好好表现哦喔,听说,你不太懂女子礼仪,要不要我教教你?” “”瑾歌闻言,一脸的阴沉,目光哀怨的瞪着她,“你上哪儿听说的这种谣传?!” 瑾歌说着,就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桓生,后者赶紧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是他。 可那会是谁呢?? 见瑾歌皱眉思索着,正站在不远处的阿松赶紧偷偷挪动着脚步,往桓生的身后躲去,生怕晚了一步就被瑾歌想到,然后被揍一顿 可是,他这么一动,就立刻引起了瑾歌的注意,还未彻底隐藏到桓生的身后,就听到了死亡的召唤 “阿——松——” “啊?”阿松声线颤抖着,往外面探了半边儿脑袋出来,弱弱的问道:“小姐,怎么了?” “你还装我捶死你!”瑾歌话音未落,人就已经冲过去了,一边掐着他,一边咕噜咕噜念念叨叨,“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白疼你了,还敢说我的坏话!活腻了是不是?!让你小子孤独终老娶不到媳妇儿” “啊——” 一说到娶媳妇儿这事儿,瑾歌突然就停了下来,想到现在听竹c萧沐都在,她这么对阿松好像很不给他面子哦,还怎么有胜算?!不行不能这样让阿松输在了额不过,好像本来就已经输了很多了。 想到这儿,瑾歌立刻住了手,换了一脸祥和的微笑,对着阿松说道:“没关系,阿松,虽然你说了我的坏话,但是,小姐这么心胸宽阔的人,怎么会跟你记恨呢?!不会,当然不会,再说了,我们家阿松怎么可能娶不到小媳妇儿,这嗯” 瑾歌还想再吹个牛,结果想了一番,发现好像什么话都显得苍白无力而虚假。瑾歌无奈,只好拍了拍阿松的肩膀,突然正色道:“物色什么人选,身边不就有嘛,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我问问桓生,要不就把他的小丫鬟许给你了。” 一听瑾歌说桓生身边的小丫鬟,她和桓生都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听竹和萧沐身形有些许反应。 要知晓,在桓生身边的丫鬟也就是听竹了,除此之外,他并未长带过任何的丫鬟在身边,且只有听竹是一直照顾他直到现在的。 所以,一提到这儿,一般人下意识都会认为瑾歌说的就是听竹。 听到瑾歌这么一说,阿松却也并无立刻有何表现,他似乎有所察觉了,还是一时并未反应过来,亦或者他心中自有一个评断,故而反应并不大。而听竹也未说话,可她那双在袖子外交握的手却在不断的摩挲着,想必心中很多纠结,却又忐忑不敢言。 但是最值得桓生和瑾歌去观察的,还是一旁的萧沐的反应,他一如既往的冷着一张脸,默默地站在那儿,似乎内心并无什么起伏。 没想到瑾歌这么一试,竟然毫无效果,她将目光投向桓生,后者微微勾唇一笑,给了她一丝宽慰。 听到瑾歌这么一说,一旁看热闹的叶映也真是服了她了,刚刚还在揍人,下一刻突然就变了脸,要给人物色人选了,不过一听她想就身边的人给他物色,她竟然十分的赞同,附和道:“诶,这个你说得倒是不错,我见着父亲大人身边的那个侍卫,娶的就是娘亲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本来陪嫁丫鬟可收了做小娘,不过爹爹器重身边跟随多年的侍卫,便将许了他们这门婚事,如此一来,也长久,更是有感情基础,并且有所了解,再好不过。” 瑾歌没有想到叶映会这么说道一番,竖起耳朵认真听起来。 “你这小厮,娶一个柳公子身边的小丫鬟,正好了,诶不过,”叶映说到这儿,又打量了一番一旁的阿松,笑道:“我倒是第一次见陪嫁小厮的,薛姑娘果然不是一般的姑娘。” “嘿。”瑾歌闻言,抖了抖双肩,好不得意,“当然,在我身边也待不了什么丫鬟。” 听到瑾歌这么说,叶映一时愣住了,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全然反应过来竟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眼看着这番谈论,从侧击阿松既是行不通,那便从对面那个不说话的入手吧。从听竹的反应来看,她或许内心才是最为纠结而忐忑不安的人了。 可能会面临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也可能会面临自己心仪的人对自己并无好意,难以抉择。 “嗯,叶小姐,我看你身边这个侍卫,好像很不错的样子。”瑾歌一边说着,一边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故意打量着萧沐,这番直视,看得萧沐一直很是淡然冷漠的脸上,都现出来不自然来。 “哈哈哈”叶映闻言,一边嘲笑着瑾歌,一边看向桓生,玩笑道:“我有了皇帝哥哥,可从来不会看其他的男子,其他的男子在我眼里,都没有好不好,俊不俊,反正,唯有皇帝哥哥能入得我叶映的眼。” 听她这番话说罢,瑾歌的嘴角抽了抽,随后冷冷的‘哦’了一声,突然哀怨叹道:“哎,我也是命不好,嫁了一个长得不怎么样,对我也不怎么样,没什么才能的人,真是” 这话说得,一旁的桓生默默的扶了一把额头,将脸看向了远处,哭笑不得。 瑾歌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叶映急急接话道:“诶诶诶,你在开玩笑吗?!” 叶映一边说,一边指着一旁的桓生,一脸的不可置信道:“柳公子长得这么英俊明朗,算得上一表人才,温润如玉,气宇不凡了吧?!再说了,我就这么一看,就能看出来,他对你真是没话说,可比皇帝哥哥对我好上千倍万倍了!还有啊!什么没有才能啊?!柳桓生的名号,我还未见过他就听过了薛瑾歌,你这么不知好歹?” 被叶映数落一番不知好歹,瑾歌却并未不悦,反而一脸诡异的笑意看着她,幽幽道:“你刚刚不是说我有了皇帝哥哥,可从来不会看其他的男子,其他的男子在我眼里,都没有好不好,俊不俊,反正,唯有皇帝哥哥能入得我叶映的眼” 瑾歌一边学着她的话语,还一边学着她的神情动作,可谓是传神了,惹得叶映又气又羞,立马要同瑾歌理论,可又自知理亏了。 “我可没有对柳公子有什么想法,不过,我承认他这些优点罢了。我对我的皇帝哥哥可是专心无二的。”叶映说着,傲娇的歪了歪头。 瑾歌当然没有认为她对桓生有何想法,不过是想怼她说的那些话罢了,故意玩笑于她,听她解释,她不宽慰叶映无事,并没有误会云云,反而跳开了两步,朝着叶映做着鬼脸。 “略略略” 见状,叶映像是石化了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大家闺秀’,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有失大家小姐的威严了,现在看看瑾歌,简直大巫见小巫 “我真是重新认识你了,薛瑾歌,我有点好奇,想去渝州了。” “行啊,报上薛瑾歌的名字,随便混。” “哈哈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懦者无缘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瑾歌和叶映一边打闹着,一边又和谐的共同探讨着,要去渝州游玩一事,瑾歌全然将自己刚刚想做的事抛至了脑后,桓生亦是十分无奈。 这个瑾歌啊…… “叶小姐。”桓生突然出声,唤住了叶映,此时的两位女子才突然停了下来,纷纷看向他。 “待王府一事完了,我和瑾歌便要准备回渝州了,届时,还请叶小姐向圣上带话辞别。” 一听到桓生说他们就要离去,叶映登时没有了心情,心中竟是生出失落感来,继而转头看向一旁正直勾勾看着她的瑾歌,一脸的不舍道:“薛瑾歌,虽然,我们并不是很熟,但我竟然还有点舍不得你,有机会,你可一定再来京城,找我玩儿啊。” “咳咳。”瑾歌轻咳两声掩住了笑意,故作一脸为难的模样,道:“哎,倒不是我不愿意来找你,只是你入住了深宫大院,哪是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想见就见的?我就是想跟你带个信,都不容易吧……” “没有啊,我住在宫外,只是偶尔会进宫陪姑姑,不过鲜少留宫。” 这一次,终于换瑾歌难住一个人了,她脸都快绷不住了,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挑眉道:“怎么?你不是非你的皇帝哥哥不嫁吗?” 这么一提醒,叶映立刻反应了过来,脸上的羞涩和幸福混杂着,笑意难掩,嘻嘻一笑,毫不客气道:“那这倒是没错。” “哎哟喂,真是好没脸没皮……”瑾歌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儿,又对着她做了一个鬼脸,正好,桓生此刻也转过了头来,正好看着她,四目相对,瑾歌登时觉得自己傻得紧,赶紧停住了动作,这下才想起来自己本来心底里打算的事…… “诶,别闹,正事先说。”见瑾歌突然正经了起来,刚刚想轻砸瑾歌一圈的叶映也停住了动作,等待着瑾歌说出所谓的正事。 “你这个侍卫,说亲没有?” 瑾歌此言,可谓是十分露骨直白了,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出个几分来,自然,叶映也猜测到瑾歌在打萧沐的主意,她轻笑出声,应答道:“薛姑娘眼光倒也算不错,萧沐他在我们叶府的侍卫里,算是佼佼者,曾经皇帝哥哥还向我要他来着呢,不过我没舍得给他。” 听到这儿,瑾歌突然插话道:“你现在一旦嫁到皇家,你的侍卫是不是也就是他的了?像我的阿松一样?” “嗯……并不是。”叶映还未说完,一旁听到自己被点名的阿松突然接话,一脸的嫌弃,倒也是有自知之明,道:“皇上哪会就缺那一个侍卫嘛小姐,你真是……” 瑾歌毫不客气的瞥了一眼阿松,丢给了一个‘我那么器重你,你却揭我短’的眼神,见状,阿松识趣的将嘴巴好好闭了起来。 叶映见着主仆二人直觉好笑,笑罢,继续着刚刚那话,道:“我不把萧沐让给皇帝哥哥,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我爹他也很器重萧沐,有意与他同那个……谁……谁来着……” 听到叶映说到这儿,还未说完,大家心里已经大概明白了,萧沐的婚姻更是无法选择,也无法谈任何条件的。 “喔,这样……”瑾歌都不想再听她说完,因为她知道结果了,现在就看他会不会不服命运的安排了。 “本来还说这么好一个苗子,替他说一门亲事呢,看样子是已经有了……”瑾歌话说得略有问意,目光也在说到最后的地方转头去看向了萧沐,看着他的反应,不过这一次,除了他眉头轻轻皱起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神色,好像他真的面无表情一样。 “萧沐已经老大不小了,我爹都劝他好几次了,刚有些松口,照我娘的能力,想必很快了吧,萧沐成家了也省得老是那么多丫头们惦记,作为小姐的我,都没辙。嘿嘿,你别说了,你哪有什么人可以介绍的,你身边不就这么一个丫头吗?还是柳公子的贴身丫鬟。” 叶映这么一个不经意的提起,好像把最后一层窗户纸都戳破了,除了叶映之外,所有人都清楚了现在的状况,包括阿松。 这个场面,隐藏在喧闹的背后,是多少双眼睛默默的注视。 叶映这么一番话,听竹却是听到了关键,萧沐有所松口,看来是打算成家了吧。 “我们听竹他可不一定能配得上呢。”说话的瑾歌,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明显的护犊子,想是她已经注意到了此刻微微颤抖的听竹了吧,毕竟是自己身边的人,总归还是心疼。 “走吧,再逛逛,早些回去休息了。”见桓生突然出声,如此一番状若不经的转移话眼,瑾歌自然也能明白桓生的意思,都这个时候了,没什么可说的了。 时至夜晚,桓生和瑾歌用过晚膳,便准备收拾收拾,好好休息一番了,明日王府宴客之后,他们便要计划回渝州城了,又是好几日的奔波,得好好休憩一番才行,省得路上颠簸劳累。 看着阿松退身出门,瑾歌心里一直惦记着听竹的事儿呢,她总归觉得放心不下,便对桓生说道:“桓生,要不,我去看看听竹?” 桓生闻言,停住了要解开腰带的手,微有迟钝,便转身回到了桌边,倒了一杯茶水喝,似乎是有所思索,随后方道:“那你去看看吧。” 瑾歌本想问‘那你呢’,可是想到听竹毕竟是一个女子,到底是自己去比较好,不过她就很难把握自己能不能好好说话了,这宽慰别人……可别越说越…… “那我去了。” 瑾歌说罢,迈着迟疑的步子,犹豫再三,才出的门去,朝着听竹的房间而去。 今日回客栈,听竹就说自己身子不适,回房歇息去了,作为主子的瑾歌和桓生都了解,便点头首肯了她,让她能自己好好排解排解。刚刚听阿松说,夜里也未出门来用晚食,他很是担心,却又不太好去打扰。 “扣扣扣——” 房门响起,静静的靠在床边的听竹立刻有了反应,柔声应道:“谁?” 本以为是阿松再一次来叫她吃饭,想感谢婉拒,没想到听到了瑾歌的声音:“听竹?是我,你开门好吗?” 闻声,听竹赶紧起身,稍作了一番整理,便急急前去将房门打开来,见着瑾歌披着一件外衣站在外面。 “少夫人,快请进。”听竹侧身,将瑾歌请进了门,又急急取来了一间稍微厚一点的披风,替瑾歌披上:“这是少爷之前备用换下来的,少夫人先披着,别着凉了。” “没事儿,我这身子骨健朗着呢,别担心我了,你快坐下来。”|瑾歌一边说,一边拉着听竹坐到自己身边,听竹毕竟是一个下人,与主子同坐她着实有些顾虑,只不过瑾歌执意,她也就顺从的坐下了。 听竹心里已然有了心理准备,她知晓瑾歌来找她所为何事,故而坐在一旁,也未言语,等着瑾歌发话。 瑾歌嗫嚅了一会儿,犹豫着该从那句话说起为妙,想了又想,干脆直奔主题了。 “你知晓我来找你是为了何事,那……你也知道的,我还不如你聪明伶俐呢,所以大道理肯定是不会说的,我也不会安慰人,万一说了那句话更伤害你,那才是惭愧,所以我思来想去啊,我就直说了吧。” 瑾歌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听竹的反应,她见她听到自己这么一说,缓缓地将头抬了起来,看向了她,如此,瑾歌才一本正经的开始说道:“经过我和桓生的一番考验与观察,我单方面觉得,萧沐不够勇敢,没有男儿该有的担当,他即是收下了你的发簪,就要对得起那个承诺,可他虽然优秀,可却有些懦弱了。” 一个懦弱二字可谓囊括了所有,也毁了所有的优秀,戳中了听竹最难受的点,她之所以看上萧沐,或许有很多原因,很多可以诉说的言语,可以是英俊正气的外表,亦或者愿意出手相救的恩义,亦可能是冥冥之中的情愫…… 可这一切都会因为他的‘懦弱’而烟消云散,与之比拟,一切都如云烟一般缥缈,暴露出来他能为之‘功归一篑’的那个弊端。 只要能勇敢的迈出半步,就可以赢得最后的胜利,可惜他并不会挪动半步。 听到瑾歌这么一番话,听竹又低下了头,看样子少夫人已经什么都知晓了,连少夫人都知晓了,什么事能瞒过少爷呢…… 听竹自然是记得,那日在小巷内,桓生救了她,还给了她与萧沐那一次的机会。可是当时的她并没有注意到那些,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萧沐,就已经有所表现。如果当初的自己再清醒一点,或许能够意识到,总该会有这么一天的。 当刀剑袭来,他第一反应是松开了她的手,迎刃而上…… 现如今,当头来了压力,他自然会立刻松开她的手,去接住命运向他砸来的大刀,哪怕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接得住。 但其实,听竹根本不知晓,他,是否愿意过或者想过选择她? “其实,听竹,有的人近在眼前,虽然不英武俊朗,也不高大风流,可他傻呀,傻傻的,眼里心里只有你,能够挺身而出,不顾一切,连我都不怕,这算真诚了吧?” 听到瑾歌这么一番状若语重心长的话语,听竹蓦地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缘分至深 听竹聪慧伶俐,当然知晓瑾歌所说的是谁。 还能是谁,在身边的,傻傻的,除了阿松也别无其他人了。 其实听竹不可能不知晓阿松对她的情谊,只不过二人相处已久来,似乎已经超越了可以谈论感情的界限,更能比拟亲人一般,就好如对于听竹来说,桓生c瑾歌已经赛过她的亲人一般了,从未想过这些,虽然她明白,他们对她,都很好。 见听竹露出笑脸,瑾歌心里也好受了些,想着就算听竹不愿意选择阿松也并无关系,最重要的是她能放下这些让她难过的孽缘和记忆。 至于他们俩的事儿呢,现在阿松少了一个对手,就看他那个小子自己把握了。 “你好好休息,有些事呢,我可不会劝你别去想那么多,我倒是认为,应该多去想想,想透彻,想明白,想彻底,以后也就不会再因此而烦恼了。” 瑾歌这么一番看似随意的开解,话糙可理不糙,听竹抿唇微笑,感激的看了瑾歌一眼,点头应下,随后低声道:“谢谢少夫人,听竹会好好想想的,少夫人早些回去休息吧,别让少爷久等了,怕是惦念着你怎么还不回房呢。” 临了还使性子玩笑了一番,瑾歌却也没听出来,她本起身想走,一听听竹这么一说,突然想再向听竹打听打听关于桓生的事儿,便又坐回去,双目闪着不一样的精光,问道:“诶,听竹,你跟了桓生很多年了吧?” “嗯嗯。”听竹似有迟疑的点了点头,回视着瑾歌的眼神,心中默默猜测瑾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毕竟她也是跟着他们俩不少日子了,总归对于瑾歌还是有所了解的。 “既是跟了这么多年,那你对于桓生的过去自然是十分清楚了,那”瑾歌刚要问什么,突然又收了声,皱眉思索了起来。 “少夫人难不成是想问少爷以前可有跟什么女子来往过?” 听竹将自己的猜测问出口来,瑾歌却一脸惊讶的看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猜中了心思,不过她也没有解释,反而很有兴趣的样子,问道:“怎么?难道是有?诶那听竹说来听听。” 闻言,听竹掩了嘴轻轻笑了笑,随后点头应道:“好,既是少夫人有问,那听竹自当把所知晓的一一告知。” 见听竹这么老实又大方的要讲,瑾歌登时竖起了双耳,准备全神贯注的听一听。 “少爷其实自小性子就安静,寡言少语,温文儒雅,很少见他言笑,总是安安静静的在院子里写字看书。” “那看来他的字如今能达到千金难求的境地,也非一朝一夕能够练就的。” “少夫人所言极是,少爷天赋异禀,但是也刻骨尽心,自是有所付出便有所回报。”听竹一番肯定,又继续说道刚刚那事儿,“正是因为少爷喜静,故而很少会出柳府,甚至是别苑,只不过很多年,有一次见少爷作画,曾见着他画过一个小男儿跨坐在围墙上,那时候我觉得好奇,觉得不太像他,而且他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便问过他,他却未答,只不过那副画作,现在依旧留在书房内,很多年了。” 听着听竹说了这些,瑾歌微微皱着眉头,想着怎么觉得有点似曾相识之感? 见瑾歌这番反应,听竹抿了抿唇,掩住了笑意,缓缓道:“不知少夫人是否觉得熟悉?” “啊?!”瑾歌突然被听竹唤名问话,她转了转眼珠子,咕哝着却也没有应答。 见状,听竹又说道:“那会儿我想着,或许是少爷心里有所想法,亦或者他幻想着自己就是那个小男儿,能够翻出围墙自由自在,可是认真一想,夫人和老爷可从未要求过他是否出门,倒是经常劝他出去散散心,故而这番想法便也就渐渐没有了。” 听竹言说这么一番猜测,让瑾歌也不由得跟着这般猜测了起来,难不成桓生心里住着一个我薛瑾歌? 诶,不对啊,好像我们的灵魂本来在出生以前是交换的呀,难道这就是为什么?可是也不对啊,那我身体的 一阵纠结,把瑾歌自己也绕进去了,她赶紧甩了甩头,让自己不再去想,随后继续听着听竹的话。 “后来,少爷再也没有画过什么小男儿小女儿,我也就渐渐忘却了这件事,直到在小竹林见到了当时女扮男装的少夫人。” “哈?我?”瑾歌登时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道:“你不会说,你看到我就想起了那个画里的小男孩儿吧?” “呵呵”听竹轻笑出声,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听竹却是没有那番记忆,那时的少爷都不曾认出你来,更别说听竹了,听竹以往却也对少夫人只有耳闻,不曾见过真容。” “额看来我真的是威名远播了哦。”瑾歌这些话是说得没脸没皮,毫无羞意。 听竹也早就习惯了。 “只不过,少爷回府之后,又作了一幅画。” “哈?这次又画的什么?” “一个男儿装扮的女子,微微侧脸站在竹林一角。” 闻言,瑾歌突然抓住了关键点,忙打断道:“诶,你是如何知晓那画中人是女作男装打扮的?!” “因为女儿画像柔美,五官不比男子英朗,而且,听竹却也少见少爷画人像,自然容易分辨。再者言,那日,正好见过了少夫人,听竹便有了此猜测。” 瑾歌闻听完毕,心中默默点着头,听竹又不是自己,跟着桓生的人自然是聪敏之人,肯定能想得到了。 “后来,听竹为少爷整理画作时,恰好翻到了那一幅画,便才有了联系,故而在心里十分有印象,再细看多年前的那幅画像之时,发觉那也是一个小女儿。” 听竹一边说着,一边侧目打量着瑾歌的神色,轻声问道:“不知少夫人可想得起之前少爷为你画的那幅画?” 听到听竹问画之事,瑾歌稍有迟疑,立刻在脑海中回想了起来,点了点头,“你说上次那幅?还是我问他要的呢,想来真是好笑了,没想到他竟然就画了我翻墙去找他的样子” “呵呵,那幅画,是少爷画了很久才画好的,听竹认为,是因为这幅画,让少爷很快恢复记忆的吧。” “何出此言?” “那会儿少爷心性大变,还丧失了记忆。可听竹发现,他竟然继续作画,画出了你的模样,那会儿,听竹便知晓,少爷恢复了。” “哦?”瑾歌喃喃着,脑海中若有所思,随后竟将心中的想法喃喃出口:“看来我是深深扎根到了桓生的脑海中了?” 闻言,听竹掩嘴偷偷笑了笑,肯定道:“少夫人就不必担心少爷啦,他呀,除了您,可就从未来往过什么女子了,哪怕是现在必须同一些女子接触,他可都是距之三步开外,在他眼里,估计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突然听到听竹这么一说,瑾歌的面颊突然有些不自然的绯红起来,可她又憋不住有些想笑,一双眼睛都快完成月牙了。 “如今上京而来,想必是有人在试探少爷吧,权贵美色一一奉上,奈何少爷并不会为之所动,才会如此得圣上的信任吧。如果说他人不信少爷不近美色,跟在少爷身边长大的听竹是绝对相信少爷的,曾还被夫人怀疑是否有断袖之癖呢。” “噗咳咳”瑾歌差点吓得岔了气,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一脸震惊的看向听竹。 后者忙起身替她拍了拍,解释道:“听竹不敢胡说,这是真的,夫人多次向我问话,还曾叫我留心少爷与何许男子来往。” “额”瑾歌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不过后来见了少夫人你后,我便告诉夫人,少爷肯定喜欢女子了,因为我发现少爷就喜欢少夫人。” “”瑾歌想问:你怎么这么确定?你凭什么这么想?你哪儿看出来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问出口好像很没面子,就忍下来了。 “他不近美色,那我呢?” “嗯”听竹犹豫了一下,弱弱回道:“少爷心里,少夫人不算。” “什么?!” 瑾歌登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脸的咬牙切齿,像是桓生在眼前马上就想掐死他一般。 “竟然这么说我哼!”瑾歌说罢,转身就要出门,看这架势,怕是要去找那个罪魁祸首算账了。 见此情形,听竹又觉得好笑,可心里又有些担忧,忙起身,“少夫人”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捅出来的,我这就去找他算账,你好好休息。”说罢,完全不在意听竹接下来要说什么,兀自打开房门回去了。 “砰——” 房门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被大力退开,紧接着就看到瑾歌进门,黑着一张脸,噘着嘴,像是在发脾气一般。 桓生一脸雾水的看着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随后毫不凌乱的关上房门,又走到桌边兀自倒了一杯茶水仰头咕噜咕噜喝下去。 越看越是看不懂了,桓生就那么看着她,想问都不知晓该问什么?这不是去劝解听竹了吗?怎么这个状态回来了? “瑾歌” 桓生刚唤出口,就见瑾歌突然上前,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襟,做出一副自以为很是凶恶的表情,恐吓道:“说吧,想让我怎么收拾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赤子之心 瑾歌这副模样真是滑稽,凶恶的表情在她的脸上,加之因为个头而眼巴巴仰望着桓生的模样,在他的眼里看起来,却是十分的可爱。 “在下错在何处?还请薛侠女指点。”桓生永远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说着一本正经的玩笑。 “”瑾歌真是拿他没有办法,突然泄气一般,松开了桓生,整个人靠到了他的胸口上,双手垂下,无力的晃荡着。 见状,桓生更是不明白瑾歌发生了什么,侧目垂头打量了一番她的脸色,见她正噘着嘴,似乎正在因为什么事闹着小脾气。 “怎么了?”桓生靠到瑾歌的耳边,低声轻柔问道,这样的语气让瑾歌蓦地耳根子一酥麻,整个人都忍不住抖了抖,将整个脸都埋进了他的胸口,抬手一把抱住了他。 谁让他是桓生呢,不管怎么样,她总是会因为他而失了所有骨气,哪怕是他一句话,一个简单的声音。再说了,桓生这个玩笑还真是没错,自己这哎不提也罢 这样的瑾歌实属罕见,这么黏糊软糯的样子,让桓生心头一暖,目光也跟着温暖柔情了不少。随后也抬手轻轻揽住了瑾歌的后背,就这样的安静的,两个人站在那儿许久。 “你去看听竹,如何?” 听到桓生出声问话,瑾歌微有停顿,随后从桓生的怀里退身出来,转而坐到了桌边,趴在桌上咕哝道:“就那样吧,她是个聪明人,哪会有什么想不通的,是吧?作为她的主子的你,岂不是更加了解。” 闻言,桓生轻笑出声,也跨步走到了桌边坐下,替瑾歌满上一杯热茶暖手,随后道:“娘子说笑了,瑾歌同为女子,想必更为能了解。” “你少来”一声娘子也换不回瑾歌的笑,反而因为这话,让瑾歌又想起了刚刚那事儿,虽说她心里清楚明白,自小身边人都觉得她生性顽劣似男儿,更是在后来知晓了自己本事灵魂交错而生的女身男魂后,明白了自己为何性格如此,可是她自小也清楚自己是一个女儿身,以前从来不介意,甚至现在都不介意任何人这么说,除了桓生。 好似桓生眼里不把她当成一个女儿身似的,让她好生难受,这样岂不是等同于桓生就是一个断袖了 瑾歌愈发控制不住自己越来越离谱的想法,她整个脸都拧在了一起,表情可谓之焦愁。 突然,她抬起头来,一脸认真的看着桓生,问道:“你是不是在心里还把我当男子?” “咳咳咳”这话一出,桓生都把控不好自己的脸色,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强装着镇定的模样,一脸茫然的看向瑾歌。以往他还能根据前后发生的事以及对于瑾歌的了解能有所猜测,可是现在他竟然猜不出来瑾歌到底想表达什么亦或者她受了什么刺激 “瑾歌我知道啊,你是女子。”桓生试探性的回答了她,想从她的表现中做出猜测。 “知道和内心当成是不一样的,你心里是知道我是女儿身,那是自然了,我本来就是一个女儿身,可是内心呢?你把我当成男子还是女子?” “”桓生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面部表情,甚至不知如何言语了。 难道说瑾歌突然想到他们俩在出生前是灵魂交换的,故而现在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认为自己灵魂是男儿,所以这么问? 可是刚刚她进门的时候,为何那般气恼的样子?甚至凶巴巴的质问自己?那就是跟自己有关,是因为我做了什么?还是她听说了什么?关于我们俩灵魂之事能有什么呢? “你说话”瑾歌突然更加心虚了,桓生这样的反应让她有点慌神了,原本以为自己只是玩笑,现在桓生不会真的被自己炸出了真实想法了吧?她这么一想,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有些毫无底气了,“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默认了吗” “你呀。”桓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现在遇上一件连他也觉得头疼的事了,因为他竟然不知道这自己要如何才能证明 见此情景,瑾歌兀自垂下头来,那模样,可低落了,她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无限幻想之中。 想不到,我薛瑾歌竟然嫁了一个把自己当成男儿的人,真是悲凉,太惨了啊 “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一个断袖,我”瑾歌说着,抬起双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做出一副可惨烈的模样,感觉下一刻就要倒到地上打滚了。 “”可算是听懂了瑾歌的话了,桓生那张脸一阵白一阵红的,头疼的抬手扶住自己的头。 下一刻,桓生就转身一把将瑾歌拽了过来,一手捧住她的脸,一手捏着她的脸颊,满脸的正义,认真道:“你这脑袋瓜里装了什么?我看看。” 瑾歌本想挣脱,可是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桓生,突然打消了这个念头,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满眸的委屈和困惑。 “如你所说,那你是不是把我当做女子了?” “啊?!没有啊你”瑾歌下意识的反驳解释,可是经过桓生这么一提点,好像真的是这样的哦,如果说自己身体里是男魂,而因此被桓生当做了男子的话,那桓生身体里不是女魂么 想到这儿,瑾歌蓦地好像什么都解释通了,一时好像所有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了,她双眉紧皱在一起,疑问道:“可是,为什么,你说我不算美色喔,你嫌我不好看啊” 瑾歌这么说出来,又有所理解了,她原本有所缓解的脸色下一刻又变得颓丧了起来,整个眼皮耷拉着,气鼓鼓的模样,着实滑稽。 “原来我理解错了,是我不好看,好吧,这样那没什么可说的了。”瑾歌兀自说罢,准备起身回床休息,她在这一点上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之前是自己理解错了方向,现在想明白了,桓生这话似乎并没有错。 “瑾歌,我可什么话都还没说”桓生头疼又无奈的低下头去,简直哭笑不得,随后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瑾歌,解释道:“你能不能听我说完再做结论?” “不能。”瑾歌黑着一张脸,果断拒绝道。 这话堵得桓生都无话可说,没法儿接 要在瑾歌心里,自从知晓与桓生定亲以来,所接受的质疑声里,没少有对于他们俩之间悬殊而产生的议论,家底没话可说,柳桓生的名气和才气人尽皆知,那薛瑾歌嘛而另外,两人的容貌也曾受到了非议,那说桓生在世人眼中,都是清楚知晓的,那是温润清俊,清雅俊秀,已是含蓄的夸赞。而瑾歌嘛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高大威猛五大三粗的汉子呢,就更别提对于她是一个女子的形象幻想了,‘母老虎’三个字已经算是客气了。故而多少对于她的容貌,带着偏见和与名声匹及的理解,没有多少人在见了她会觉得她容貌清丽可爱,娇俏灵动。 甚至是与她交好的温素,也不曾细细注意过她的容貌,以至于在她成亲之后渐渐转变了性子,才渐渐有所发现。 可是瑾歌也能想得明白,桓生对于她,是真心的好。只是她那个脑子,时而机灵聪慧,时而愚钝无知,那是一般人无法理解与匹及的 “我不想听你解释,你说你喜欢瑾歌就够了啊。” 瑾歌突然一笑,弯着眉眼,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连桓生一时都有些懵,他动了动嘴唇,竟然说不出口来,蓦地抿唇一笑,微微俯身,侧脸挨上了瑾歌的脸颊。 “桓生,其实,尽管我知晓我自己不聪明,知晓我自己不貌美,身姿不婀娜,甚至现在还没有了武功,一无是处,并无半点优点,但是只要你还是我的桓生,我就觉得,一切都挺好的。” 闻言,桓生紧了紧将她揽住的力道,轻轻‘嗯’了一声,他突然有些不舍,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够好,对于瑾歌。还对不起她这份真诚和纯真。 “瑾歌,不管我做什么,希望你一定要相信,我永远都是柳桓生。”桓生附在瑾歌的耳边,柔声说罢,稍有退身,轻轻的在她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虽然尚不知桓生这话想表达什么,还是他做了什么,亦或者他即将要做什么,但是她还是乖巧了应了一声‘好’。 虽然我会纠结,会质疑,就兀自苦恼,但是最终绕来绕去,我依旧会相信,你永远都是柳桓生,是那个愿意顶着一切流言蜚语也娶了我的柳桓生。 命格既定,人力难求。 可若是执意改命,愿与命运抗衡,那又有何不可?人为的定命,本就是逆天意,那人为的改命格,那又有何不可? 平静的清风吹尽,涟漪渐起,波澜就快要涌起。 如果有人愿意将其揽在怀里,替其支撑住你背后的狂风暴雨,那便是真心了吧,与命运无关。 就好比桓生与之瑾歌。 上天给了一颗心思单纯的赤子之心于她,但也赐了一个柳桓生给她,这是凌墨能为之发出最大的慨叹了,他已然好似看到了结局,却不得不继续前行。 柳桓生,高下,渝州再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迷之汤药 翌日。 一大早,瑾歌就被外面喧闹的声音给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起床,撑开了窗户往楼下看去,见着街市上热闹得紧,人来人往,朝着同一个地方涌去,不时的能从嘈杂声中能听得几句对话。 “皇上亲赐题名的牌匾,看样子,这个王爷深得皇上厚爱。” “那是,这个王爷可是圣上的亲侄子。” “诶”一人听得二人的对话,立刻想插话,问道:“不是说小王爷是先皇的” 那人还未说完,就被另一人掩住了嘴,使劲拍了他两下,示意他赶紧闭嘴。 瑾歌默默的看着那热闹的盛况,以及那些时而传入耳中的对话,无言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一大早,为何叹气?”桓生取了一件外衣为瑾歌披上,一边问道。 感觉到身上的重量,瑾歌撇眼看了一眼桓生,赶紧自己拉起来披上,紧接着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见状,桓生更为好奇了,又有些有趣,“难得瑾歌如此叹声叹气,我倒是十分好奇了。” 听桓生这么说,瑾歌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鼓着个腮帮子哼哧哧道:“我这不是在想着齐恪嘛,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其实你看着大街上这些人,人人都在议论,大家都心知肚明,其实很多事,根本就不是秘密了吧,不知道齐恪知晓了没有,知晓了。又是如何心情” 瑾歌言罢,目光遥遥的看向了前太子府的方向,心中五味陈杂。 听到瑾歌这么一番言语,桓生云淡风轻的勾唇微微一笑,安慰的拍了拍瑾歌的肩膀,亦抬眼看向了那个方向,此刻正好燃放起了鞭炮,那喜庆的声音好似蔓延到了四面八方,像是在昭告天下一般。 “恪儿其实,说他顺天命亦可,改命亦可,说是他的命运亦可,是他在与命运抗衡亦可,路总是一步一步迈出去踏出来的,无法评判对与错。” 桓生这一番话,瑾歌也理解不来,她只知道,自己将失去与齐恪那些超乎血缘的亲近,从此,同一个天下,两处天涯。他不会再眼巴巴的守候着,等待着,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欢呼雀跃的叫喊着‘薛姐姐’了。 但是,他从此却能高高在上,独当一面,一个人能撑起所有的坚强了。 “走吧,换洗一番,送贺礼去。”瑾歌倒是看得开,刚刚还十分低沉的模样,此刻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消极,转身准备去整理换洗了。 桓生微微一笑,没有言语,双眼中静静的流露着感慨和欣慰。 “扣扣扣——”就在此刻,房门突然响了起来,不用猜了,又是阿松。 瑾歌刚刚一应声,就见阿松用身子推开了房门,双手端着一个汤碗进来。一看到这一幕,瑾歌的脸色就十分不好了,她嘴角抽了抽,可却没有露出一副要死要活抵死不从的情状。 “小姐,你别这副表情”阿松一看瑾歌这模样,又好笑吧,又觉得有些心疼,一边将其放置到桌上凉着,一边宽慰道:“这真没怪味儿,阿松煎煮了这么多次,真是一点儿奇怪的味儿都没有,更不似汤药,苦涩难闻,你就一口气喝了,这就是最后一碗了,已经彻底吃完了。” 一听到说‘最后一碗’,瑾歌的双眉都舒展了一些,虽说确实是并无什么怪味,但是多喝几次难免会抗拒这又不是点心瓜果,而是乌漆漆的不明液体。 眼看着‘最后一碗’,瑾歌心一横,走到桌边,试了试不觉烫嘴,仰头就将那一碗汤水喝干。 看了好一会儿的桓生在一旁一脸雾水,他抿着唇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这是” 阿松听到桓生问话,见瑾歌那副表情就知道现在她没心情回答,便兀自答了:“姑爷有所不知,这是柳老爷子从渝州送来的补品,专门给小姐的,说是调理身子,想必是因为上一次受伤一事吧。” “爷爷送来的?”桓生颇为好奇的将目光投向瑾歌,问道:“为何我不知?” “因为每次喝药你都不在。” “因为老爷子吩咐了不让姑爷知” 主仆二人异口同声,可阿松想收口,已经来不及了,他心虚的瞄了一眼瑾歌,默默的收了声,随后挪着步子偷偷摸摸的退出了房门 “是每次喝的时候我都不在?还是每次我不在的时候才会喝?”桓生语气轻缓,但是心中的猜测却十分的果断,他知道,又是爷爷在背着他哄骗瑾歌做什么奇怪的事,“爷爷说,不让我知晓?” “呃”瑾歌看了一眼桓生,又赶紧收起了目光,衣袖中的双手悄悄的摩挲着,这番表现已经是默认了。 “爷爷给你喝的什么?” “我不知道啊。” “那你就乱喝”桓生毫不客气的否认了柳老仙,他知道,自己的爷爷,铁定又在搞什么鬼主意。只是心里有些心疼瑾歌,要说她的脾气,竟然这么乖巧顺从的就将那汤水喝下去了,以及看她刚刚的表现,虽说心中觉得那汤水不好喝,可她还是愿意将其喝下去,可见她对于爷爷是十分信任的,连这汤水也不问问是什么,都喝下去了 “可是,是爷爷”听到桓生责怪自己,瑾歌或多或少会觉得有点憋屈。 桓生见她误会,抬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脑袋,轻声道:“你别理爷爷,他嘴上说着是调理身子的,你知道他” “嗯?” 桓生心中自然是想起了在孤岛上的那次,自然是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爷爷,再说了,不让他知晓这事儿就是最大的疑点了。看着瑾歌疑惑的双眸,桓生蓦地止住了声音,难以出口。 “算了,你喝都喝完了。只是,你喝了这么多,有什么异样吗?” 瑾歌摇了摇头,皱眉思索了一番,细细想着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异样,好似并没有什么。 知晓这么问她也没有什么结论,桓生也不抱着什么希望,他只能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回了渝州直问爷爷便是。 “那我们先去王府赴宴吧,这事儿就暂时别放在心上了,总归,爷爷不会害你,这个我并不担心,只不过最近你若是有任何异样,记得告诉我。” “喔,好。”瑾歌点头应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腰,回头去换衣服了。 此时的‘太子府’早已进行了一番修整,那块金灿灿的大匾已经挂上了,大红的绸缎结成彩缎挂在上头,无不在彰显着喜庆的模样。‘恪亲王府’四个大字,是齐修对他最大的认可了。此时进门的各皇亲国戚,达官贵胄,无不笑脸前行,揖礼贺喝,门口接待的,自然不是齐恪本人,是田豆子同着叶映。 叶映老远就看到了下马车的瑾歌,忙招手大声呼呼着,“诶,薛瑾歌,这儿呢!来我这” 这声高呼,自然是引得了不少人的侧目,而那些人更加好奇的看向了瑾歌的方向,比起这个一向少有规矩的千金大小姐,他们更为好奇的是被她呼唤的人。 “干嘛!”瑾歌双手环胸,依靠在马儿的身旁,满脸的桀骜不驯,以及嫌弃,那脸上好似写上了‘我不认识你’几个大字,“你能不能有点大家闺秀的模样,那么大声喊我,影响我的形象。” 瑾歌一边念叨着,一边提着裙摆一蹦一跳的跑到了门口,率先同田豆子打了招呼:“豆儿,怎么是你啊?你认识这些人吗?” 田豆子轻轻的摇了摇头,还未出声呢,一旁的叶映忍不住插话道:“薛瑾歌,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还不如我呢,好歹我,嗯,你看,仪态庄重,举止在礼数范围之内,你再看看你” 刚说吧,瑾歌就已经整理一番自己的衣裙以及表情,端起了一副优雅端庄的模样,勾着一丝明显的假笑,眼神示威般的看着叶映,好不得意。 “薛瑾歌,你真是不断的让我重新认识你。” “嘿嘿嘿,略略略” 瑾歌刚刚做了一个鬼脸,就听到一旁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喊声,“圣上驾到!” 闻声,大家都赶紧转身面朝着那个方向,跪了下去。 瑾歌反应稍慢,她舌头都还未来得及收回来,就被桓生轻轻揽住,将她一并拉下跪朝着那辆一眼就能分辨出身份的轿辇。 看到她那副模样,桓生真是哭笑不得,这个娘子刚刚还喊着自己一定要保持姿态,决不露出狐狸尾巴。 这一个叶映就逼得她原形毕露了,一会儿又该懊悔了。 齐修出轿,众人恭喝,完毕,齐恪方才亲自出来了。 此时大家都已经平身,齐恪站在门口,犹疑了一下,方才屈膝要跪,被齐修揽下。 “今日,是亲王府的大喜日,是你的大喜日,不必跪了。” “九皇叔”齐恪唤出声来,才突然觉得自己失言,立马揖礼要跪,“臣失言,圣上” “诶,都说别跪了,还什么失言不失言的,朕今日就准了,恪儿唤我作九皇叔,我反倒是更为高兴。” 闻言,齐恪抬眼看了一眼齐修,眼中情绪复杂难叙,他紧握的双手隐隐能看到力道。 “九皇叔”这是他儿时呼唤他的称呼,那时候的他们都尚且年幼,并不知晓下一天会发生什么事,不知道命运会如何安排着他们。 那时候,言语之间,那般亲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亲王别宴 原本还在担心的瑾歌,见着齐恪亲切的叫皇上“九皇叔”的时候,说不出是何滋味,似是放下了许多忧虑,又无法完全释怀。/p> 这其中的故事,还未讲完,真相,还藏在历史的变迁和余生的人心里。/p> 前路如何,全在一念之间。/p> /p> 齐修毫无顾忌的以先皇遗子之名将齐恪封为的亲王,在这普天同庆的大日子里,不得不去怀疑这背后默默的隐藏着什么,正在渐渐的酵。/p> 瑾歌虽心有疑惑,却也只能憋着,待有空时同桓生问问。/p> 今日的庆宴之后,便是桓生他们与齐恪的最后一别,就等于做了这最后的道别了。别说以后再难相见,就是此刻,齐恪就在几步之外,都还说不上话,对不上一眼。/p> 但是见着齐恪这几日来的变化,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似乎长大了很多,那眉目之间的沉稳更深了,连身姿步履都与以前的他不一样了,瑾歌也在内心不由得感慨,果然天生的帝王家的人,就是不一样。/p> 瑾歌自是十分舍不得齐恪的,但是她现在也不能再说这些话了,她静静的看着他忙前忙后,独自撑着脸颊,有些低落。/p> 桓生见着她这副模样,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以作安慰。他了解瑾歌,她向来心思真诚,十分的重感情,自然会难过一些日子。这么多年以来,身边也不曾有过亲近之人离她而去,更不比凌墨给她带来的伤害以及失望与痛苦,齐恪没有做任何事,只是回归了自己的人生轨迹,却遥遥而去。/p> 在等待开宴的间隙,便有一列俏丽的侍女上来上了一坛贡酒,瑾歌也没心思听得上面的齐修如何介绍,也听不得其他人如何附和,她竟然就在齐修举杯之前,兀自倒了一杯,刚要喝,就看到四周传来异样的眼光,直勾勾的盯着她。/p> 她一时无言,一脸茫然的转头看向桓生。/p> 桓生轻轻的朝她摇了摇头,接过她手中的酒杯放下,在耳边低声道:“等会儿,圣上还没举杯呢。”/p> 说罢,桓生看周围的那些人还看过来,更有甚者开始窃窃私语的议论着,他便朝着圣上抱拳行礼道:“皇上恕罪,草民失礼了。”/p> 一句草民,更让人不得不多了几分注意。而桓生这话,便已将这事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圣上本就不会怪罪瑾歌,更加不会怪罪他,便笑着摆了摆手,笑道:“柳公子别太在意,今日是喜事,薛姑娘随意便是,朕是不会怪罪的。”/p> “嗯……多谢陛下。”/p> 此事便了,可那些人却依旧在窃窃的议论着,将瑾歌和桓生都打量谈论了个通透,却也所知不多。/p> 他们最多知晓柳桓生是谁,却好奇于旁边的女子是何干系。/p> 被这么多的人盯着,瑾歌觉得着实不自在,她不由得往桓生的侧后方靠了靠,咕哝道:“想走了。”/p> “嗯?”桓生微微侧脸,将耳朵伸过来想听她说什么。/p> “诶,我看到齐恪了,我去跟他道个别。”瑾歌正事儿还没说,看到齐恪在门口一闪而过,就打算跟上去,丝毫没有想过这上席坐的可是当今圣上,她直接站起身就提着裙摆跑出去了。/p> “瑾歌……”桓生张了张嘴,又收了声,他也不担心圣上会怪罪,也清楚瑾歌的性子,便随她去了,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听竹跟上去看看,以免她闹出什么事儿来,他却是不能离席了。/p> 看着瑾歌一溜烟儿就跑没影儿了,齐修想说什么都来不及,他无奈又好笑的看着女子的背影,摇了摇头,随后将目光投向了下面端坐着的桓生,玩笑道:“果然是柳公子的好脾气,方能降得住薛姑娘这样的奇女子。”/p> 闻言,桓生抿唇低眉笑了笑,算是应话了。/p> 一旁的一位官员想是打量观察许久了,终于耐不住性子,在圣上开口之时,借机问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柳桓生柳公子啊?”/p> 见他这副表情以及这语气,桓生礼貌性的笑了笑,揖礼应道:“冯大人抬举,桓生不过是一介草民,谈不上名利。”/p> “你认识我?”/p> “京兆尹冯大人,桓生早有耳闻大人的大名。”/p> 桓生不过是客气,但他恰好就是知晓这个人是谁,而这位冯大人就有些贵人多忘事了,那日不忆阁魅姬一案,就是他办的,看来他那日是紧张坏了,以至于桓生差点被指为凶手,后来又洗清嫌疑得以清白,现在京兆尹在一旁观察了这么久,竟然还未曾认出他来。/p> 被桓生这么一夸赞,冯大人真以为了,不由得朗声笑了笑,尽展欢喜,同桓生攀谈起来。/p> “刚刚离去的女子,是柳公子的……”/p> 桓生微微侧了一下脸,应声道:“妻。”/p> “哦?”冯大人似乎很是惊讶,“想不到柳公子年纪轻轻不仅名震天下,原来早已成家立业,真是看不出来啊,哈哈……”/p> 桓生陪笑了两声,却是不太喜欢迎合这些话眼,况且他本就寡言少语,只能淡笑着,默默观察着门口的方向。/p> /p> 门外的瑾歌刚刚追出去,就没见到了齐恪的身影,问一旁的侍卫,得知他去换衣服去了,一会儿就会上宴席,让她等会儿便是,于是她便站在了门口,默默的等待着齐恪出现,过了今日,怕是以后再也没机会说上话了。/p> 这时,一列侍女再一次成一列朝着里面而去,这次送的好似是什么好吃的,因为每一叠都盖着盖子,食物的香味勾着瑾歌的理智,让她不由得吸了两下鼻子,跟着挪动着脚步。/p> 这时,一个女子突然歪了一下身子,擦着瑾歌而过,差一点两人就撞到了一起,瑾歌连忙伸手去扶,那女子在顺势握上了她的手臂,撑着她的力度站直了身子。/p> 两人这么一瞬间的交错,下一刻,女子就已经回到了列队之中,端着菜肴去了。/p> 这瑾歌也没有再注意,兀自站在那儿继续等着齐恪出现。/p> 不一会儿,齐恪果然来了,他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那儿的瑾歌,本来还一脸严肃的神情立刻展开了笑颜,露出了孩子般的模样,三两步走到了瑾歌的身前,抿了抿唇,方才唤道:“薛姐姐。”/p> 一听到齐恪还是叫她薛姐姐,瑾歌心中不由得一暖,自然是十分的开心,她弯折眉眼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感慨道:“你小子,怎么感觉这没几天都长个儿了呢?长这么快,真是该多吃好吃的呢。”/p> 齐恪也笑了笑,回过神来,探头往里面看了看,问道:“姐姐,怎么不进去,在这儿做什么?”/p> “等你啊,想着同你告别呢,我和桓生已经打算参加完你的庆封宴便离开京城,回渝州了。”/p> “这就回去了?!”齐恪略微惊讶出声,愣神半刻,突然伸手拉住了瑾歌的衣袖,语气商量道:“姐姐,你和柳师父等一日吧,恪儿明日一定亲自送你们。”/p> “啊?!”瑾歌不免感到震惊,其实她也不是惊讶于齐恪,而是因为她觉得齐恪现在受了很多条条框框的束缚,已经不是自由自在的一个小孩子了,他还能同他们一起吗?况且,亲自送……这样会更加不舍吧。/p> 瑾歌这话却是没有说出口来,她要是说出口来,心里就更加舍不得了,这样的离别不是生死离别,不会那么绝对的再也无法相见,所以,也不至于那么伤春悲秋,感到悲伤。也可以大家,各自安好。/p> “姐姐不愿让恪儿送你们?”/p> “不是啊……”瑾歌转动了一下眼珠子,默默地将喉间的话咽了回去,应声道:“好啊,当然愿意了,巴不得呢,那明日走之前,翠……哦不是,簟西楼老地方。”/p> 齐恪还稍稍迟疑了半刻,一旁的田豆子忍不住提醒道:“翠韵楼老地方。”/p> 听到这么一声提示,他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不过他这才突然意识到,原来簟西楼和翠韵楼那么相似,有些那么多的巧合和意想不到的异曲同工之妙。得知地点的齐恪一边点着头应下,一边觉得好笑得紧,便朗声大笑了起来。/p> “哈哈,田豆子如何知晓老地方的?”/p> “嗯,这个嘛,消息灵通……”/p> 田豆子不说,瑾歌也只能猜测,可她如何能猜得透彻,只能当是田豆子的神通广大了,这种动脑筋的事儿就留给桓生。/p> /p> 于此同时,桓生端坐在案几前,前面一排女子虚晃着身子步伐,身姿婀娜的扭捏着从那儿走过。直到一位女子来到了他的跟前,一步步的将叠子上的东西顺下,又将酒杯满上了一杯,递给了桓生。/p> 桓生挪眼看了她一眼,从她的目光中一眼就读出了额外的信息。/p> 见状,桓生便伸手去将那杯酒接了过来,在同样的一瞬间,一个小巧的东西就已经划入了他的手心,他勾了勾唇,低眉看着手中的酒杯,酒水还在微微晃动。/p> 外面进来的瑾歌一下子就看到了刚刚那一幕,只不过她却并未看清楚看明白其他,而后便悄悄挪着步子,来到桓生身边坐好。/p> “明日,簟西楼,老地方。”瑾歌迫不及待的就向桓生说了这个决定。/p> 不过这个老地方,又再一次引起了桓生的侧目而视。/p> 这何时有的这么一个老地方?在簟西楼的……/p>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暗箱操作 封王宴可谓是漫长且无趣,瑾歌在下面坐着只觉得不自在,老想着要跑。可是这种场合,她也没办法大摇大摆的离去,就坐在那儿不停的打着哈欠,直到最后靠在桓生的肩头竟然睡去了。 而这时,正是齐恪上堂,受百官敬酒拜见之时,也相当于互相打个照面,能有所熟识。虽说下面恭喝不断,齐恪却也谁都不认识,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下面的瑾歌身上,却发现她睡着了。 “薛姐姐”齐恪差点就呼喊出来,随后看到桓生投过来的目光,向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便收了声。可是他这一反应,又引起了齐修的注意,奈何此时不便,他便唤来叶映,低声吩咐了什么。 不一会儿,叶映就急急跑到了瑾歌和桓生的跟前,想带瑾歌去厢房稍事休息。本想着多有不便,桓生稍作考虑,便同意了,既是齐修吩咐的,他便起身将瑾歌抱起,趁着众人在赏舞的间隙,快步离开了宴席。 这么一借口离开,自然就不必再回去了。 桓生便将瑾歌直接抱上了马车,准备回客栈了。 “诶,柳公子,你怎么不就把瑾歌留在王府休息?” “她最近休息得不好,一时半会儿估计醒不来,我直接带她回去了吧,还劳烦叶小姐向圣上以及王爷带声道别,就说桓生多有失礼,请多包涵。” “哎呀。你就放心吧,这些客套话他们不喜欢听的,再说了,皇帝哥哥怎么会怪罪你们呢,一个是他欣赏且崇拜的才子,一个是他好感且惦记的佳人。” 说到这儿,桓生也为答话,叶映抿了抿唇,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接着兀自又笑道:“谢谢柳公子愿意相助叶映,其实我知道,你担心皇帝哥哥会喜欢上瑾歌,有所举动,所以才先下手为强,成全了映儿吧,嘿嘿” 听到叶映这么一说,桓生抬眉看了她一眼,微微的露出了一丝笑意,算是认可了叶映的这个想法。 但是看着她那个笑容,他也明白,叶映什么都很清楚,所以,他想了想,还是出声道:“虽然有些事是安排所得的结果,但圣上对你的感情却不是假的,叶小姐心里应该清楚,那份感情,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桓生说罢,便点头告别,退身回了马车。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叶映还站在那儿发愣,她对于桓生的话还半知半解,好像需要一把钥匙,解开她心中的那个锁。 “皇帝哥哥,映儿最喜欢你了。” “朕知矣。” 齐修那句温柔的话语好似又在叶映的耳边响起,回荡在她的脑海中。他说,他知晓了知晓了 他不是知晓了叶映对他执迷不悟的那份感情,而是知晓了他自己的心。叶映自小就在他身边长大,他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已然将她的一切都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习惯,却也很难再发现他自己的心中对她的感觉。可当一个突然出现的瑾歌闯入他的视线之中时,他突然发现了那种熟悉也新鲜的感觉,蓦地激起了心中的涟漪,便将目光投向了瑾歌的身上,可他内心深处的人,他自己终究还是看清楚了。 他们自小到大一起成长,一起默默陪伴,一起相互喜欢,最好的日子,无非是她在闹,他在笑,如此温暖过一生。 故此,他们才是注定要一生的人。 想到这儿,叶映心中豁然开朗了,之前虽然得到了齐修的亲口承认,可他却不是承认了自己对她的感情,叶映心中也有这么一个暗戳戳的疙瘩,如今算是明朗了,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激荡,踩着欢快的步伐转身进了王府,飞奔进去。 “皇帝哥哥!” 齐修要饮下一杯,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叶映清脆的朗声呼喊,他放下杯子看去,那张明媚的女子笑颜已然在朝着他靠近,迎着门外的光亮,照着她纤弱的身子骨,一步一步,朝着他本来。 下意识的,齐修就伸手去拉过了叶映,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身边,如此一来,下面的文武百官都是明白人,看清了情况,一个个已经在开始寻找叶尚书的位置了,一会儿指不定怎么去巴结呢。 虽说叶映知晓自己的爹爹一定会数落自己不该在大庭广众文武百官之前这般胡来,可她就是开心,就是在那一刻,想要大声喊一声‘皇帝哥哥’,而且,身为一国之君,他也回应了,这就是他给予的最大的认可和承认了,已经足够了。 桓生带着瑾歌回到了客栈,也还不见瑾歌醒来,这可让阿松纳闷儿了,在旁边看了许久,他忍不住问道:“姑爷,小姐这是怎么了?昨晚并未睡好?怎么这么困?” 桓生用丝帕替她擦着额头,轻声应道:“她应该是被人下药了。” “什么?!”整个房间都充斥着阿松的震惊之声。 “今日,她跟什么陌生人接触过没有?” 阿松自然是想破头也想不到的,一旁的听竹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她回想了一下,便有了线索,说道:“今日少夫人去外堂等候王爷的时候,曾遇上了一行侍女前去传菜,一个女子突然撞上了少夫人,不过仅仅一瞬间,并未出事,除此之外,还真没有其余时间接触到陌生人。” “侍女” 桓生低声喃喃了一句,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朝他递酒的女子,以及她放到他手心里的东西。 “你们先下去吧,备好热水,一会儿瑾歌醒了让她泡泡缓解一下身子。” 两人应下,便前后退身离开了。 整个房间,只剩下桓生以及还在昏睡的瑾歌。刚刚他就已经发现瑾歌并不是正常的犯困,才想着带她回来,若是真留在王府,一定会出事的。 桓生独自坐在床边,掏出了怀里的东西,那是一根小小的玉哨,只有小指大小,玉质光滑细腻,看得出,是良品,但是桓生当然知晓,这玉哨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他握紧了手中的玉哨,等到他再次摊开手的时候,手心的玉哨已经成了一手的碎玉,但是里面还静静的躺着一根细细的页卷,是用纸细细裹起来的。 这个纸里面会写些什么呢?冒这么大的风险送到他的手上,又对瑾歌下手 桓生心中默默想着,一边轻轻的将那细小的纸卷慢慢的打开了来。 上面细小而密密麻麻的字,看来想传递消息的人,挺多话想说的。他大致看了一遍,目光被其中两个醒目的字所吸引住了目光,他目光蓦地闪过一丝锐利,竟有些愣神。最后他转头将目光落在了瑾歌熟睡的容颜之上,缓缓伸手,轻轻地抚了一下她的脸颊。 瑾歌,你会选谁? 时至傍晚时分,瑾歌还不见醒,桓生想着怕是药效不小,对方下了猛手的,看来意志坚决。他只好派人去寻了解药,放在瑾歌的鼻间不一会儿,就看到瑾歌有所反应了。 “呃”瑾歌一醒来,似乎就十分不舒服,拧着眉头撑着身子坐起了身,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许灰暗,以及不少灯火已经点燃,是夜色降临的预兆。她看到桓生正站在桌边倒水,随后端给了她,轻声道:“喝口水吧。” “我怎么睡着了?”瑾歌接过水,一边捧着喝,一边眨巴着那双大眼睛望着桓生,问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记得好像在宴席上,还没结束啊?!” 瑾歌似乎想起来了,突然惊叫了一声,惊呼道:“不会我在宴席上就睡过去了吧?!” 桓生抿唇露出了一丝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阿松正在不断的往内间打水,准备让瑾歌沐浴,听到瑾歌的大呼,他也忍不住插嘴,嘀咕道:“小姐,你还有什么不会的?!简直就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阿松都学着这么一招噎人的话来了,连桓生都被他这话给逗笑了。 “阿松,你缺教训找揍呢?还敢拿话嘲讽我?!” 被瑾歌点名,阿松赶紧拎着桶往门外奔去,不忘回头急急道:“小姐,您慢点洗,阿松就不劳小姐费神费力教训了。” 看着房门‘砰——’一声被关上,瑾歌又无奈又傲娇,念叨道:“这个阿松,真是越来越皮厚了” “呵呵”桓生轻笑一声,提醒道:“快去沐浴,泡一泡吧,一会儿水凉了。” “哦。”瑾歌乖乖应下,起身准备去沐浴,可突然意识到,“为什么这点儿让我沐浴?此时是什么时辰?” “想你睡了一日,乏了,我便吩咐了他们备好热水,你便去洗了吧,一会儿又省得他们再去忙活。” “好吧。”说罢,瑾歌便利落起身,一边走一边拉开了自己的腰带,准备脱下衣裙。 就在此时,桓生突然眉头一闪而过的冷冽和严肃,他瞥了一眼窗外,还未跨步,就见到瑾歌的衣衫里掉出了一张薄薄的叠纸 “咦,这是什么东西?”瑾歌刚弯腰去捡,突然一个人影就破窗而入,桓生当即反应,一把将瑾歌揽在了自己身后,一掌迎上了人影的直面攻击。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瑾歌一时都未反应,不过她还算是临危不乱,当下反应了过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衣服系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非常奇招 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看身形似乎是一个女子,她毫不手软的两次攻击,看得出来她是多么的决绝,看样子,瑾歌身上掉下来的那个东西对她来说尤为重要。 眼看着桓生接了她两招都没有还手,想必是顾念她是一个女子,但她依旧不死心,步步紧逼于桓生身后的瑾歌。 瑾歌退了两步,看着他们俩过招,她已然看出来了,这个黑衣人是冲着她手上这张纸来的,她握得老紧,直奔向了侧间,没想到那个女子那般固执,好像誓不罢休一般,桓生又不想出手伤她,只好化招拦住她。 瑾歌实在看她难缠,突然灵光一闪,她扬起那张纸跑到不远处的浴桶旁边,一下子伸进去,水很快就浸润了,她捞起湿哒哒的纸还不忘拧一拧 “喂,你还要吗?” 看着瑾歌面不改色的握着那一坨湿掉的纸,女子震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她一时都忘记了出招,被桓生一个回手逼退了好几步。无心顾及其他,她瞥了一眼瑾歌手里已经毫无作用的信纸,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看了一眼瑾歌,随后疾步退身,飞身离开了。 待女子离去,房间又归于了一阵寂静,瑾歌和桓生相对而站,面面相觑。 “咳。”桓生率先发出了声响,抿了抿唇,轻咳一声,小声问道:“要不你先” 桓生目光看了看一旁还在冒着热气的浴桶,上面还飘着厚厚的花瓣和几缕轻雾。 瑾歌点头应下,小心翼翼的看着桓生的神色。不过并未发现他有何异样,只见他转身要离去,瑾歌忙唤了一声,问道:“桓生,你是不是想知道这张纸上写了什么?” 听到瑾歌的问话,桓生侧目看了看她手里那坨湿漉漉的纸,欲言又止,他当然会想要知晓这张纸上写了什么,但也不是一定要知晓,现在既然如此了,那就算了。 瑾歌摸摸地看着桓生那略显不自然的脸色,终于憋不住,偷笑了起来,三两步跳到桓生身前,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叠纸。 见状,桓生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他只是没想到瑾歌会在这个时候出这么个鬼点子,把纸放水里大家同归于尽,谁也看不了也着实是她才会干的事儿,以至于,他也未怀疑其他。 “嘿嘿嘿,你看,我聪明吧?!移形换影移花接木调虎离山哈哈哈。” 看着瑾歌嘚瑟的扬着自己手中的‘战利品’,还一连串吐出些妙语来,桓生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说这东西会有些什么?她这么决绝的想要夺走,不过看她那个样子,想必是这个内容,有什么是见不得人的吧。”瑾歌一边说着,一边将纸打开了来,刚拆开,桓生就一把将信纸拿到了自己的手上,看着她道:“你先洗澡吧,一会儿水凉了。” “呃”闻言,瑾歌转头看向了一旁飘着热气的浴桶,只好瘪瘪嘴,垂头丧气的应道:“好吧。” 等待瑾歌在侧间沐浴的间隙,桓生便独自坐在了桌边,将那张纸铺在了桌上,冷冷的瞥着,陷入了沉思。 另一面,黑衣女子捂着被桓生一掌震伤的肩膀,进了簟西楼的后门,快步穿过过道,进入了凌墨的那间房。 “少主,属下失职,将东西弄丢了。” 此时的凌墨正在案几前端坐着,手中翻阅着一些不知名的书籍,上面五花八门的画着有些图像,以及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 他没有出声,下面的女子顿了顿,有些心虚,又继续说道:“本来计划是将那讯息放在了薛瑾歌的身上,如果她昏睡以后被留在王府,那便可以顺利交接,可没想到柳桓生会直接带她离开,所以刚刚我前去抢夺只是,那信竟然被薛瑾歌浸湿了水,还揉成了一团” 女子的言语中都透出了不可思议,更甚震惊于薛瑾歌的脑子非常人一般。 听到女子说罢,本来一脸严肃的凌墨突然发出了一声嗤笑,那张冷峻的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了笑意来。跪在下面的女子都以为自己眼花,不确定的再次看了一眼,看到凌墨果真笑了,他微微抬起了几分目光,将容貌露出更多,眉眼之间都见笑来,见此情形,她的心更加跳动得厉害了 一时间,连呼吸,都放得轻了。女子心中已有猜测,自己这次失手,虽不至于酿成大祸,可是终究是办事不利,后果如何,她只能静静的等待着凌墨发话。 “下去吧,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们了,下次,渝州,带着我想要的东西来。” 女子听到凌墨这么一说,有些迷茫的抬头,又看向了凌墨,随后见他依旧埋头看着书,不再有任何表情之时,她便识趣的握拳揖礼,应下,退身出门了。 她真是搞不明白少主这是何意,这一次,连一句责骂都没有,更不见处罚,真是奇怪了,可少主的心思谁又敢乱猜测呢。她只得好好盘算一下自己接下来的那个任务,看来,少主,也不见得对薛瑾歌那般好,只是他到底对她是何种感情呢? 有意思了。 瑾歌沐浴完出来,见到桓生还坐在桌边,面前放着那张纸,她三两步走上前去,探头问道:“这上面写了什么?” 桓生未答,将纸推到了她的跟前,示意她自己看看。 “额这是什么,看不懂啊” “让你轻易看懂,还有什么意义。”桓生调笑一番,顶着瑾歌投过来的目光,起身朝着侧间走去。 “诶你去哪儿?” “沐浴啊。” “额”瑾歌愣了愣,随即‘哦’了一声。 见状,桓生突然抿唇一笑,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当下侧身过来看着瑾歌,低声问道:“那下次,节省一点时间吧。” “可以啊。”瑾歌想也没想,听到省时便立刻应了,她根本没有意识到桓生话都还未说完。 随后转头看去,桓生正直直的盯着她,那目光,闲淡如水,却透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来。 “我说,我们一起洗。” “”桓生轻缓的嗓音悠悠出口,他说得小声轻柔,可却让瑾歌觉得魅惑而羞耻,当下面颊迅速的染上绯红。她睁着那双大眼瞪着桓生,眼中的震惊和疑惑一闪而过,似乎还在疑问他是否在逗趣她。 “嗯?” 直到桓生又靠近了几分,轻声疑惑了一下。 这么一调戏,瑾歌脑海中不由得已经浮现出了画面来,好似她此刻就浸泡在浴桶之中,桓生就在里自己这么近的地方 “呼——”瑾歌猛地吸了一口气,把刚刚屏住的气息都释放了出来。看样子脑海中浮现的画面让她呼吸都抑制不住的加速了。 她赶紧甩了甩头,让自己恢复冷静,不要再想这些羞耻的画面,可她却忘了,桓生就站在她近在咫尺的位置,一脸正经的看着她。 桓生不用猜也能想到,她现在在想什么,他敛眉笑了笑,抬手抚上了她的头顶,笑道:“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听到桓生这么说,瑾歌突然回过神来,加之桓生此时此刻的这个动作,瑾歌误以为他会立刻拽着她进去,当下就抬手将桓生撑开,推离了两步远,紧张的结结巴巴道:“呃呃呃那个我看看我说什么我看看这个这个东西” 她结巴得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尴尬的处境,急急忙忙将桌上的那张纸拿到手中,双手都止不住在颤抖。 “你拿反了。”桓生有些好笑的出声道。 “”这可真是让瑾歌尴尬得无地自容了,她实在憋不住,一把将那纸给扔了,转身跑到了床上,一头钻进了被窝里,“你不要理我!” 桓生看着她娇羞的模样,也不再逗趣她,柔声应了一声“好”,便转身进了侧间,转身之际,他目光瞥了一眼那地上的那张纸,随后弯腰将其捡了起来,放到了烛火上,眼看着烛火点燃,迅速化为了灰烬。 等到桓生沐浴出来之时,床上的人整个都缩在了被窝里,不知道是否是入睡了。 桓生轻步走到床边,探头看了看,见她正睁着双眼盯着床内,一双乌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看样子还在紧张什么,还是心中在想什么。 “你睡了大半天了,估计不会睡了吧。”桓生一边说着,一边坐上了床,倚靠在了一旁。 感觉到身边有动静,瑾歌才回过神来,继而往里面挪了几分,稍稍远离着桓生,依旧一动不动沉浸在什么事之中。 “你怎么了?”桓生着实觉得好奇,便探过身去问道。 被桓生这么一靠近,瑾歌似乎有些紧张,她立刻抬手一把捂住了桓生的脸,又转身对着桓生,挪到了床的最里面,直至无地再让。 似乎犹豫再三,瑾歌终于放下了捂在桓生脸上的手,鼓着个腮帮子,嘀咕道:“我信期好像就是这些日子了。” “”桓生抽了抽嘴角,竟是无言以对,不知如何接话。这话,让他如何接,不过瑾歌的预感还真是没错,桓生要做什么她都有所感觉 之前在来景城之前,瑾歌曾用过一次信期为借口,拒绝过他,不过这次他也知晓,瑾歌的信期却是在这前后的一段日子,但是瑾歌这话的意思,那就是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再揭伤疤 “咳。”一阵寂静过后,桓生方才轻咳了一声,时刻保持着清醒,出声问道:“你身子不舒服吗?” “没”瑾歌抬眸瞄了他一眼,又再次缩进了被窝里,这一次,连同头一并都埋进了被窝里。 一时之间,桓生也未再出声,替她拉了拉被子,将灯火熄灭,独留下了一盏。随后整个房间就陷入了黑暗,可桓生却依旧靠在床头,侧目看着窗外照进来的灯火光亮,以及依稀可闻的喧闹声。 似乎是察觉到诡异的寂静,瑾歌慢慢的从被窝里探出了半个头来,在黑暗中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看清了此时的桓生是何模样。 “你不困吗?” 闻声,桓生转回头来,看了看她,应声道:“明日,回渝州了,你还有什么想做而没有做的事吗?” “嗯?”瑾歌有些意外,桓生为何突然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她确实还未想过,因为来京城就不是有目的而来的,所以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一次陪同罢了,顺道游玩一番。但桓生这么一问,她突然觉得这件事更加蹊跷了。 “桓生,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静静地听着瑾歌的问话,桓生又将头转向了窗外,一时并未出声。 “之前就怀疑是有人故意引你上京,如今来了京城,前前后后发生这么多事,一路上的追杀,再后来出现的刀钥,洛祁安,再到后来齐恪身份揭开,如今他又恢复王室身份,我们便就此离开,一开始说的是圣上传召上京,是圣上想见你,可事实上,圣上还并未正式的召见过你,由此可见,这一切就不是这个目的。”瑾歌这么一说,自己都不敢相信了一般,她竟是自然而然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禁从床上坐了起来,跪坐在桓生身旁,就那么映着昏暗的灯火,看着桓生不明显的脸色,正在此刻转头看向了她。 黑暗中,两人一如平常一般的对视着。 “这么多事,共同点是什么那背后隐藏的讯息就是什么。”瑾歌这话并不是问话,她已经有了经验和判断了,她不再是以往那个忽略线索的自己的,她现在更加明白,身边发生过的一切都将是有目的的,都是可以用来作为判断的证据。 桓生听到瑾歌这么一番言语,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欣慰,有担忧。 欣慰与瑾歌终于有所成长,不再会逃避深究,愿意去直面一些发生转变的事和人 担忧,真相一定会伤到她,但她是否能够承受下来,他不确定,也不忍心。 “你找到答案了是吗?”瑾歌突然话语变得有些严肃沉静。 “也许。”桓生微微动了动,缓缓出声,随后抬手轻轻握住了瑾歌的肩头,感觉到她有些僵硬,他顺着她的肩臂一路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安慰的轻轻拍了拍。 桓生的反应已经告诉了瑾歌,他不会告诉她,想必这件事,以及背后的人,跟她有很大的关系,可是她却想不出来。 “桓生”瑾歌低头静默许久,突然倾身上前,轻轻的伸手抱住了桓生,心中极度没有安全感让她觉得有些恐慌,她突然发现,身边好多人,都在改变以及离开。 “那些人追杀的是齐恪,如今齐恪身份大白,那可以想一想为什么会追杀他。如果想杀的人是皇宫里的人,那么一定不会是齐修,但是齐恪对于他们来说,可以说本来毫无威胁,一个落魄的小乞丐,能有何威胁呢?那是否可以说明皇宫里派人前来灭口的可能性不大。” 瑾歌轻轻靠在桓生的身前,轻轻的叙说着自己的想法,她想看看,桓生会如何评价她心中所有的判断。 “那杀他灭口的人,很有可能是其他人,可是谁会忌于他的身份呢?忌于他是前太子后人。” 桓生轻轻回抱着她,拉过被子盖上她的后背,并未指出她的这番言语有何不妥。 瑾歌又继续道:“刀钥的出现,看似是祁太傅的人,但祁太傅还有个身份,不就是前太子太傅吗?他们小动作那么多,不断的试探,以及好似是他有意传你上京,率先接待于你,但从刀钥的行为及言语看来,祁太傅想必,身后还有什么人吧,而这个人的目的,为何能与祁太傅不谋而合,那是否说明他们又共同的目标以及利益,那这个对象,可能就是前太子府的秘密了,亦或者,就是齐恪。” 瑾歌此番言语还未说完,桓生就微微侧目看了她一下,看到桓生有所反应,瑾歌突然就收了声。她一时也判断不出桓生这番反应,是因为自己说对了,还是说错了。 随后,瑾歌便想撑起身,做好身子继续探讨研究,不过桓生却紧了紧揽住她的手臂,没有让她动。 那看来,我说对了。 瑾歌这么一想,默默地在心里笑了笑,更加有了底气,继续说道:“从香满楼的姜七公的出现,再到那些暗示性的菜肴名,一者,暗示了齐恪,二者,暗示了你,三者,在场的人,还有刀钥和洛祁安,一个是祁太傅的卧底,一个是祁太傅的外孙,所以不仅说明了他们的目的,也在这个时候就证明了洛祁安的出现,是目的不纯的,但是他们都心知肚明,想必那时候你就已经知晓了,才会叫我小心洛祁安,只是那时候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其中这么多的疑点。” 提到洛祁安,桓生有些不自然的别了一下脸,他自然是早就知晓了洛祁安的目的不纯,以及他对瑾歌的图谋不轨,难免会心生情绪,但是他却不至于将洛祁安视为一个威胁很大的对手,因为,他自己都顾不上自己。 “不过没想到的是,后面还会牵扯到那么多无辜的人,也好在刀钥心却向善,能够摒弃恩怨仇恨,选择归于江湖宁静,也换得了祁放的放弃一些,倾心追随。只是那个魅姬其实她真的很喜欢洛祁安,我都能看出来,只是没想到,会得了那么个结果。” 瑾歌感叹了一句,随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察觉到瑾歌情绪的变幻,桓生终于松开了她,坐起了身子,似乎在打量瑾歌,随后他轻轻的挥了挥手,一阵劲道而逝,房间瞬间变得敞亮了不少,瑾歌侧目看去,发现房间的灯火都亮了起来,彼此看得清晰明亮。 看着瑾歌那略显震惊的眼神打量,桓生笑了笑,回视着她。 “见过你内力灭灯,你这点灯怎么做到的?” “嗯?意念,你信不信?” “嘁。”瑾歌瘪了瘪嘴,摆好了一起的脸色,没理会桓生这个玩笑,坐回身子,寻找着状态。 “说正事儿呢,那个洛祁安的出现才是最离谱的,我也没琢磨明白,他到底是因为是祁太傅的外孙,还是另有什么目的若说他是因为前者,完全没必要,他也不像是来玩闹的,这一次他变了很多,不仅仅是武功上的变化。” “现在,也没什么变化了。”桓生淡淡的出声道。 闻声,瑾歌抬头看着桓生的神色,突然嗤笑出声,眉眼弯的煞是好看,“哎哟,你还会说歪话玩笑人啊?” 桓生这话自然没什么错,如今洛祁安被废了武功,自然是与之前没什么差别,加之因为魅姬那个案子,虽说圣上亲口下令抓了他,但是祁太傅的面子还是会给的,后面也就全权交由了京兆尹冯大人处理,也就算是饶了他一命,祁太傅自然会出面过问,如今洛祁安已经被遣送回渝州了。 见瑾歌调侃他,桓生挪眼瞥了一眼瑾歌,虽说面上看起来他是那么的淡然平常,可瑾歌隐隐觉得那双眼睛的背后,隐藏着让她不寒而栗的东西。 “执迷不悟,心怀不轨,一招不慎,满盘皆输。”桓生淡淡勾唇一笑,总结了一下洛祁安的所作所为,往前倾身了几分,靠近了瑾歌,勾了勾下巴,问道:“现在明白了吗?” “啊?”瑾歌任由他的靠近,也微微后仰了几分,茫然的望着他,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 执迷不轨 洛祁安的所作所为都在瑾歌的脑海中回想了一通,她突然发现,洛祁安从出现以来,都在靠近以及融入他们,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快将他那些恶习和不良的过去抛去,重新认识以及接受他,把他当做可以成为朋友的一列了,可是突然他似乎对她有所意图,他言语间的暗示,他的眼神,他的行为,他差点 这些事好像突然发生了转变,因为他好似对自己图谋不轨?桓生这话难道就是这个? 心怀不轨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你是说他对我所以”瑾歌结结巴巴,看着愈靠愈近的桓生,紧张的吞咽了一下。 可是,现在瑾歌更懵了,这样一来,难道最后兜兜转转,绕到了桓生的头上吗?除了桓生,还能怎么想呢?还有谁?他这算是承认吧? 不对,他废洛祁安武功,分明是保护他,那么那个处理洛祁安这颗废棋的人,对自己,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和关系吧。 “所以,是凌墨吗?”瑾歌试探又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这个她极其不愿去提及的人名,因为这个曾经疼爱她的哥哥,成了她不愿触摸的一块旧伤疤,痂还未结,一碰就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坦白所有 现在这个伤疤再次被揭起,瑾歌开始不确定,凌墨到底在想什么,想做什么,而桓生,这么告诉她,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要她原谅凌墨吗?分明他伤害的是桓生的身体,是她的心,为什么现在又这样,而且桓生,似乎对于凌墨,并无几分对立和敌意,这又是为什么 难道洛祁安说的话,就与凌墨有关? 瑾歌蓦地想起,洛祁安那晚对她说,桓生所做的那些事,是有目的的,什么野心勃勃,什么心机城府 听到瑾歌说出凌墨的名字,桓生也并未奇怪,她早该意识到。其实她也从未在心底忘却忽略过凌墨,只是她总是刻意的回避,并将所有的祸事都归源于凌墨,自然不会那么自然而然的想到,凌墨这番颇具好意的行为。 “桓生,我现在更加不知道如何看待凌墨了。”瑾歌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透出无奈和纠结,更有几分渴望,渴望桓生能给予她几分解释和宽慰,“我好累” 一句‘我好累’在这一刻戳中了桓生的内心,他好像看到了一个脆弱的瑾歌在向他伸出手,想要他救救她;在这一刻,他觉得心猛地抽疼了一下,她从未这么喊过自己累,这种累不是身子负累,而是心,承受不起。 他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还不该全部任由瑾歌去学会独自发现,去学会如何面对,因为她还承受不了。 想到这儿,桓生的目光蓦地变得柔和而心疼,他微微前身轻轻将瑾歌抱在怀里,柔声道:“对不起,瑾歌。” 听到桓生说‘对不起’,瑾歌一时更为迷茫,但是她的心却犹如坠入深渊一般,蓦地一沉,随后又剧烈的跳动起来。 桓生说对不起,让她觉得更为没有了安全感,好似连桓生都抓不住了,猛地被孤寂感笼罩着,难受得呼吸都有些压抑。这种感觉,还是初次 “为什么” 桓生沉默了许久,才退回身子,缓缓出声:“你所看到的,就是真相,不论多少。” “可是桓生,你为什么要让齐恪恢复身份?” 她之所以这么一问,还是因为洛祁安那些话,她尚且还不明白,桓生为什么会牵扯上皇家的人去,齐修,叶映,齐恪仅仅只是为了让齐恪恢复身份的话,为什么又要牵扯到叶映呢?他就是为了撮合齐修和叶映么什么时候桓生喜欢做媒了?! “齐恪迟早是会恢复身份的,我只不过用了最安全的办法。”桓生言外之意,瑾歌也能明白,香满楼姜七公那些暗示,以及后面齐恪的一些变化,由此可见,一定有人在寻找齐恪,并且想要他造反抢夺皇位,亦或者是想利用他,这都不可判断,但目的却毋庸置疑的。那么这背后的人,一定是前太子府遗留下来的人,那会是谁呢? “你的意思是,齐恪真的会这么做吗?” “我无法揣测他的人生,也无法替他选择,只是,我不想他没有光明磊落的重获身份,会后悔。” 其实桓生内心明白,他了解齐恪这个孩子的个性,他眉目之间,沉稳大气,除去了他孩子般的稚气,定然不简单。再看看这渐渐开始行动的那些人,齐恪迟早是会走上那条路的,可是如果他由着造反的名义而起,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不算光明磊落。 “你帮他,也无形之中帮他离他们的目的更近了。”瑾歌所言非虚,齐恪恢复王室身份,那么要造反,岂不更加容易简单了。 闻言,桓生目光看向了瑾歌,两人目光的交错,却同时陷入了寂静之中。 如果说,桓生是想帮齐恪,在知晓他一定会造反的情况下,还帮他恢复皇室身份,那是否验证了洛祁安的话 “你在怀疑我吗?”桓生淡淡问出口,没有任何语气,却也让瑾歌一时僵住。 其实,桓生能不知晓瑾歌问的每一句话背后都有什么想说的吗,自然是知晓的。 “除了我让自己无条件的相信你以外,似乎没有证据了。” 瑾歌颇带几分委屈的语气,让桓生突然笑出了声:“证据啊,嗯” 看桓生故作高深的拖着语气,半天说不出来,瑾歌心里就痒痒,目光炯炯的直勾勾盯着他。 “没有证据,与我无关啊。”桓生清幽的说道。 “” 这话说得,瑾歌竟是无言反驳。当然,无他无关这话也是可以解释的,恢复身份的不是他,当王爷的不是他没就算是造反成功了,当皇帝的当然不是他。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要给齐修和叶映做媒?” “咳咳。”被瑾歌这么一问话,桓生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以作掩饰尴尬,‘做媒’二字也只有她能说出口来。可是,他难道要说,自己担心齐修抢走她所以先下手为强吗?可是如果她一直不知道真相,那她一定会不断的在心里琢磨。 “瑾歌,你能不能感觉到别人对你的态度里,有些什么感情?” “啊?”瑾歌被他这么一问,反倒问懵了,“什么意思?” “你能察觉到别人对你,是什么感情吗?比如,温素,阿松,或者齐恪,洛祁安” 看着桓生面无神色的问话,瑾歌微皱着眉头,一边想着他为何这么一问,一边思索着他的问题,缓缓答道:“温素啊,我们相识很久了,那种‘你不说,我也能懂’的感情吧,就好像,我虽尚不懂情爱,却仍能明白她喜欢彦诗的那种感情,你说,奇怪不奇怪?” “奇怪。”桓生点了点头,心中默默答道:你连自己喜欢谁是什么感觉都还没看清楚。 “阿松嘛,是陪伴和照顾,以及信任吧,他才是跟在我身边最久的人,知我喜怒哀乐,懂我酸甜苦辣。” 桓生未答,点了点头,听着她继续说。 “齐恪,还是说七狗吧七狗他是依赖吧。我是他自小的后盾,也只有我会为他撑腰。” “不是会,而是能。” 闻言,瑾歌顿了顿,才领悟道:“额这么说,也有道理。” 最后说道洛祁安,瑾歌明显的皱了一下眉头,她似乎有些为难。 桓生也未出声,他在等待她自己做好准备,自己言说。 “至于洛祁安”瑾歌心里不由得想起洛祁安之前的种种,他那些玩笑的话语和眼神,以及后来他那些所作所为,让她心生抵触和抗拒,有些难以启齿,“他,喜欢我吗?” 瑾歌说着,抬眉看向了桓生,那双眉头拧在了一起,或许在她的心里,还无法准确的描述出喜欢。 “那我呢?” 桓生并未回答她那个问题,而是问出了自己,也算是承认了瑾歌的问话,洛祁安确实是喜欢她。但瑾歌却没有心思去想那个问题,而是将思绪都全部投注到了桓生这个问题上。 桓生呢?桓生桓生才是喜欢我呀,可是两人不一样啊。 想到这儿,瑾歌蓦地有些脸色不自然,她挪开了视线,低眉将目光垂了下来,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又觉得自己或许说错了话,洛祁安并不是喜欢她。 那这样岂不是好尴尬 看到瑾歌这副反应,桓生轻柔出声道:“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不一样,投注的感情也不一样。温素和阿松虽然不一样,但是他们对你的感情,都是一样的。” “那”瑾歌没有抬头,她只是微微动了动身子,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呢?” 桓生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瑾歌这个问题,继续道:“洛祁安和文公子一样,对你怀抱着同一种感情。” 闻言,瑾歌猛地抬头惊讶的看向桓生,那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洛祁安和齐修?! 瑾歌微微张了张嘴,还未组织好语言出声,就见到桓生抿唇笑了笑,又道:“跟我一样。” 这话一出口,瑾歌的更为呆滞,她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这么说来,桓生想告诉她的其实是,洛祁安对她的感情,是男女之情,而齐修也一样,可是她怎么没有发现过?!洛祁安有过这样的言语c行为,尚可理解,可齐修那可是当今圣上,眼睛瞎了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 对了,难道桓生撮合齐修和叶映就是因为这个?!可她以为,那是真情啊 桓生看着她呆滞的模样,伸手将她的下巴合上,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倾身上前,埋头轻轻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这一轻吻,才将瑾歌拽回神志。 桓生这个动作,让她一时间明白了他所说的‘跟我一样’是何意思了。 “跟你一样,图谋不轨。”瑾歌瘪了瘪嘴,往后坐了几分。 “”桓生嘴角抽了抽,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头,“好吧,只要你明白就行了。” “不明白,齐修”瑾歌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叫着当今圣上的大名,立刻改了口,“文公子他既不像洛祁安,也不像你,他跟我都没有这么接触,哪有什么感情图谋。他和叶映人家那是两小无猜,情投意合。” 闻言,桓生点着头肯定着瑾歌的话,待她说完,方才告诉她真相:“那是因为偷梁换柱,狸猫换太子,连叶映都知道的真相,唯有你不知道。” “什么啊” 桓生轻轻摊了摊手,竟有几分正经的调笑:“这么呆傻的娘子,竟然还有人跟我抢。” “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三分真相 房间里,四下灯火摇曳着,床上的两人大眼瞪小眼儿,两厢不语。 瑾歌其实心里并不在意桓生又说她呆傻,这个她也不反驳,不过桓生所言的齐修和洛祁安二人,让她一时不知道该以何表情做出反应。 可是转念一想,这么多事加起来,细细分析,岂不就说明了桓生的心意。 “原来,你这么怕我被抢走啊?”瑾歌突然抬头,咬着嘴唇止不住的笑意扬起嘴角,目光炯炯的看着桓生,那眼神也洋溢出了得意和狡黠,更多的是欢欣雀跃。 见状,桓生也不解释,垂目回视着瑾歌,轻笑出声。 “也亏得我不聪明。”瑾歌自嘲的耸了耸肩,挑眉瘪了瘪嘴,那小表情里,可都是得意。 桓生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现在,聪慧了不少。” 被桓生这么一夸奖,瑾歌这才想起正事儿来,总结了一下刚刚谈论了那么多的结果:“所以,这次上京而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但是所有的事都与前太子府有着关系,所以” 结论不言而喻,瑾歌将目光投向桓生,希望得到他回应的目光。 桓生微微勾唇一笑,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算了,这个结论,说不清,道不细来,反正大体的判断我相信我肯定没判断错。”瑾歌自我肯定道。桓生虽然不说话,但是那个笑容就可以说明一切。 “这个前太子府的秘密,还真是不简单,不过现在都已经变成恪亲王府了,那些往事也会在岁月的流逝中渐渐淡去了吧,毕竟早已过了这么多年了,若不是一直存留着那座空寂的府邸,也不会在众人心中遗留那么久。” 看到瑾歌越发能自己将所有的线索串联,桓生内心不免欣慰,但更多的还是担忧,他在心中舒了一口气,柔声道:“娘子既是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那早些休憩了吧。” 一提到休息了,瑾歌才猛然发现此时已经消磨了这么些许时辰了,不过奇怪的是她竟然还未困 额,不对,她今日睡了那么久,自然不困。 一想到今日昏睡一事,瑾歌才突然想起来,便问道:“诶,对了,桓生,今日之事还未问明来着,我怎么就睡着了?还一点儿都不记得自己睡觉之事。” “有人对你下药了。” “啊?!”一听下药,瑾歌脑子迅速的回想了一番今日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可惜迷迷糊糊地,还有很多事也想不太起来了,她只能在自己所接触过的人中筛选,不过好像也未接触过陌生人。齐恪自然不可能,身边阿松听竹更是不可能,田豆子,叶映,想来他们做不来这些事儿,还能有谁呢? “难道是我吃错了什么东西?或者有人在吃的里面下药的?” “自然不是,今日的吃食,我们用的都是一样的,仅仅你有事,这显然不成立。”桓生说罢,目光瞥了瑾歌一眼,他似乎有意想考考瑾歌,看她是否能判断出来。他心里早已经有底了,加之听竹也已经验证过了。 听到桓生这么一分析,瑾歌又皱起了眉头,仔细的回想着,好一会儿,才猛地想起来,那个意外撞到自己的侍女,好像她是唯一一个有过身体接触的陌生人,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瑾歌将这事儿向桓生一说,便看到桓生嘴角溢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难道那个女子,你也接触过?” 桓生抿了抿唇,道:“没,是听竹告诉我的。” “哦。”瑾歌自然不知道桓生隐瞒了她那根玉哨的事,更不知晓桓生由此得到了什么消息。她想到了自己身上的那张叠纸,方才又问道:“可是那个女子到底有何意图呢?干嘛要弄晕我?我身上那个信纸应该就是她放进去的吧,那今晚来抢夺的人也就应该是她了,这就奇怪了,为什么放在我身上了,又要抢回去?” “呵呵。”桓生轻笑一声,轻挑了一下眉头,缓解着自己的表情,轻轻的靠在了床头上,云淡风轻道:“想让你传递点东西,不小心失策了。” 听着桓生说罢,瑾歌滴溜溜转了转眼珠,轻车熟路的理解着桓生的言外之意。 “怕不是失策,是中了你的计吧?” 闻言,桓生略微震惊的嗤笑了一声,不可思议的看向瑾歌,竟有些哭笑不得,“我” “看吧,你自己都无法解释了。”瑾歌撅了撅嘴,冷不丁耷拉着眼皮翻了个白眼儿。 在她的心里,已经将桓生视为了一个总是将计就计,把人绕坑里的‘奸人’,现在学会了,万事都不能随便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 “不过,今日的女子似乎有些相熟感。”瑾歌默默地回想着那个女子的容貌,身形,还真是越想越觉得有些眼熟。 “她易容了你也能想出来是谁吗?” “哈?!易容?!”瑾歌震惊的长大着嘴,无以复加。 桓生好笑的点了点头,解释道:“今日她站到我身前递酒的时候,我就注意了一下她的面容。” 所以他当时就发现了那女子是易容的,所以说,面具后面的人到底是谁,这个就有得去猜了,但是既然觉得熟悉,那说不定是以往接触过的人。 听桓生提起今日递酒一事,瑾歌正好进门时看到了那一幕。 “当时就觉得你们俩目光之间电光火石的,好像在传递什么讯息一般,原来你在观察她,那她那么看着你,做什么,还不躲”瑾歌一边嘀咕,一边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桓生看她还在思索,一时半会估摸是不可能会困的了,他只好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脑仁儿,思索着怎么让她赶紧睡了。 此时瑾歌正好侧目看过来,看到桓生这一动作,她这才意识到此时已经很晚了,虽然自己并无睡意,但桓生累了一天了,该困了,便将刚刚脑中的事抛到了一边,放缓了声音,道:“桓生,你困了吗?那你快歇息了吧,我就不吵你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床里面挪了几分,让出了宽敞的位置,示意桓生赶紧躺下。 一时也没看出来她此举有何意图,桓生未言,顺着她的意思躺了下去。 等到桓生躺好,瑾歌竟也乖乖的躺了下来,轻轻的挨着桓生,侧着身子,依偎着他的手臂。那双大眼睛还圆睁着,如盖的睫毛时不时颤抖两下,似乎在等待桓生入睡。 不过桓生却也一时没有睡去,他好奇的低眉看了好一会儿瑾歌,确定她真的乖乖的,不会突然闹幺蛾子,便舒缓了身子,渐渐闭上了双目。 睡意袭来,桓生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轻缓,看样子真的睡着了。 这时,瑾歌偷偷的抬眉看了看他,又抬起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确定他真的睡着了,方才开始行动。 其实她不过是想看看先前那张纸上具体写了些什么,她之前还未看明白,后面看桌上也没有,她能想到的就是在桓生这儿了。之前她并未意识到这张信纸上的讯息该有多重要,但是事后想来,桓生在她看之前,就率先从她手中抽走了,事后再看时,想必是他看过之后,觉得里面的讯息自己一定在第一时间无法判断,故而让自己看,却并未解释;而后那张纸就不见了 是桓生藏起来了吗?难道说他怕自己看懂里面的东西? 这么一想过后,瑾歌便默默的盘算着等桓生入睡,待他入睡之后,她自己掏出来慢慢研究。可她想不到的是,这封信,桓生能藏在什么地方呢? 她微微撑起半个身子,打量着桓生。 枕头下面?应该不会吧 心里想着不会,手却不由自主的已经伸向了枕头底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空空如也。 他先前洗完澡就上床了啊,那在身上?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桓生,此刻的桓生身上还盖着被子,仅仅露出了胸口以上的地方,她也不知道被窝里是什么情状,只好探着手慢慢的伸了进去,小手在桓生的胸口慢慢的探索着,尽量控制着力道,一点点的伸进了衣襟交叠的地方,直至衣衫内里 什么都没有啊! 那会放在哪儿?! 她正在愣神思索呢,丝毫没有察觉到桓生已经睁开了双眼,正看着她,默默地又看了一看自己胸口处的小手,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瑾歌你做什么?” “额!”瑾歌猛地一惊,一把将手缩了回来,连同身子都忍不住抖了抖,一脸的惊吓又慌乱的表情,言语更是结结巴巴:“啊没没有我我我我你你怎么醒过来了?” 见状,桓生蓦地好笑,连睡意也去了一半,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看着她,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趁我醒的时候做吗?” 此言一出,瑾歌的脸色登时就绯红一片,她难为情的往后挪了挪身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那行为好像是有一点让人产生误会 “没我刚刚只是只是”这可要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在找东西吧?那要说自己在趁他睡觉揩油?!简直流氓行为啊,算了,流氓就流氓吧。想到这儿,瑾歌一咬牙,心一横,道:“我只是想暖暖手?你信不信?” “呵呵”桓生轻笑出声,伸手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胸前,轻轻揽住,在她耳边柔声道:“信,我帮你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京城之别 这日,桓生和瑾歌就要与齐恪告别,于是在簟西楼老地方一聚做最后的道别。 现在的齐恪已经不同往日,仅仅一小段日子,身份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时此刻,亲王府已经焕然一新,依旧彩灯高挂,门庭若市,无不在表示着这个亲王爷的身份,以及深受圣上的疼惜和重视。 今日的齐恪,一身华贵的衣衫,与当初那个衣着简陋朴素的小乞丐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也是幸得了瑾歌的照顾,不然他大概连一件完好的衣服都不会有。 看到这个的齐恪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不熟悉有之,陌生有之,但更多的是欣慰和疼惜。 瑾歌自是十分不舍齐恪,齐恪亦是,近十年来,都是瑾歌一直护着他,若没有瑾歌,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今日,故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是简简单单的朋友而已。 “七狗,哦,瞧我这嘴,怎么还突然叫你七狗了,你的名字叫齐恪啊。”瑾歌尴尬的笑了笑,略微迟疑了半刻,方才继续缓缓道:“齐恪恪儿,薛姐姐和你柳师父就要走了,以后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薛姐姐”齐恪本来严肃沉稳的小脸上,在那一瞬间好似恢复了孩童的模样,目光中的不舍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桓生,不舍的唤了一声:“柳师父” 桓生不怎么将神情流露在脸上,他微微一笑,朝他点了点头,只是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那目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传递着什么讯息。齐恪见了他的眼神,心中不断的回味起太多太多,他抿了抿唇,收起了目光,将脸垂下了几分。 一旁的瑾歌只当他舍不得,倒也想宽慰他几句,便拽起齐恪的手,轻轻拍了拍,兴许是渐渐变得多愁善感了些,还未言语出声,倒只觉鼻头微酸,险些落泪,垂目看着自己握在手中的手,沉默着思索该说什么。 这看着看着,她就发现齐恪的手腕上红痕依旧,可齐恪这些时日在京城早已养得滋润白净,更无甚伤痕,她一时奇怪,便拉开他的袖口,轻轻摸了摸,发现并不是伤痕,便问道:“这是胎记?” 齐恪顺着瑾歌的目光看去,讪讪的笑了笑,立刻答道:“对呀,这是胎记,自小就有的。” 他说着,抬起手摸了摸,示意给他们看,“哥哥姐姐们有所不知,恪儿这手腕上的胎记与父王的一样,都是在手腕处有一圈红痕,像系上的一圈红线,想必这是遗传而来,父王就我一个孩子,是否是巧合那就不能定论了,不过这确是我与父王之间珍贵异常的共同点,而且,小时候听七爷爷说,这是吉祥的胎记。” 他说得语气清淡,不见几分哀伤,可此时此刻的气氛却不自觉有些沉重静谧,听着齐恪言语间的情愫,想必其实十分思念故亲,虽然他不会表现哀伤,可他一定很孤单,脑海中依旧将他们记得十分清晰,想来最近这段日子,恢复了不少。 瑾歌初次觉得,桓生让齐恪恢复身份是一件大好事。 一时之间,连站在不远处的听竹和阿松都忍不住溢出一丝悲伤,心情沉重。一旁的桓生则不然,而是看着齐恪的胎记,脑海中想起了一些事,心中有了答案。 “嗨,那说来还真是神奇了。”瑾歌突然换上一脸的笑来,朗声笑道,“不过这既然是吉祥的胎记,那恪儿一定会大富大贵,平平安安的,薛姐姐就不用担心你啦,待我们离去以后,你可就自己好好的了哈,对了,豆儿,恪儿的安全可就靠你咯,你们俩小子啊,可得好好的,有时间了,一定来渝州城,听到没。” 瑾歌看似霸道的话语里,无不透露出她对他们的不舍和挂念,就好似一个即将远去的母亲一般,处处叮嘱着自己的‘孩子’。 桓生默默地看着她,会心一笑:倒是俨然已经有了做一个娘亲的模样了。 听到瑾歌点自己的名字,神游的田豆子可算回神了,半知半解的点着头,轻声‘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道:“薛姐姐,你别担心我们了,你好好担心担心自己吧,我们这一堆人里,就属你最难照顾了。” “你这小子!我打你”瑾歌佯装愤怒的模样,抬手想给他一下子,不想他早已学精,利索的躲开了。 众人一阵欢声笑语,渐渐驱散了离别的忧伤。 简单的聚上一聚以后,瑾歌和桓生便准备好了一切,正式启程了。 临了京城门口,马车在路边等候着,他们一行人漫步而行,依依惜别。 “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会再见了。”瑾歌这一声感叹,却没有唤来迎合,反倒是听到齐恪突然说了一句让她大吃一惊的话。 “下次再见,想必薛姐姐的小宝儿早已出生了。”齐恪说着,目光瞥向了瑾歌的肚子,还伸手微微指了指。 此言一出,瑾歌可谓是尴尬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哎呀你小孩子瞎说说什么” 齐恪却丝毫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倒是言语间满是笃定之意。 桓生听着他的话,目光打量了他一番,转而将目光投向瑾歌,见她又急又羞不知所措的模样,敛眉浅笑不语,不过他却有留心齐恪的言语以及他的动作。 “恪儿可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闻言,瑾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冷冷道:“哦,看来是有心取个小王妃了?” 这么一说,本以为小小年纪的齐恪一定会被逗得不好意思,不料他却好似谈论一件很是平常的事情一般,正经的回答道:“自古以来,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恪儿也无大业可立,自是也要成家的。百善孝为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故而,恪儿自然是会在该成家的时候成家的,姐姐就不用替恪儿担忧了。” “我的天,你这一套套的,跟谁学的”瑾歌满脸写着嫌弃,这文绉绉的,真是眼熟得紧。 齐恪抿唇一笑,目光流露出一丝狡黠,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桓生,努了努嘴,“柳师父。” “”瑾歌抽了抽嘴角,心中默念:算了,既然是桓生,那原谅你了。 正要告别,上马车离去,趁着天色尚早,多行驶些路程,紧着日子赶紧回去,正好能赶上团圆,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倩丽呼唤:“薛瑾歌!” 闻声,瑾歌站在马车上,转身看去,果然是叶映。除了她,还能有谁。 不过,跟在她身边的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当然了,这个人就是当今圣上齐修了。今日的齐修依旧是一身素衣华服,融于平常人家中,也能看出他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来,他惬意的摇着手上那把折扇,嘴角挂着一丝笑意,随着叶映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 “薛瑾歌,你就这样悄悄走了啊?也不同我和皇帝哥哥道别的?”叶映傲慢的扬着个下巴,望着马车上的瑾歌,嫌弃道。 一行人见着齐修到身前,都自然而然的有揖礼的架势,就算不需要行大礼,但必要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不过瑾歌就不一样了,她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依旧站在马车架上,毫不客气的耷拉着眼皮俯视着叶映,还嘴道:“我这可是光明正大的,有没有偷偷摸摸,哪叫悄悄啊!再说了,昨日不是跟你说过了嘛,而且,你们俩是什么人物啊,呵,我倒是想跟你们告别,皇宫那么高那么大,,又不像渝州的府邸,家家围墙都一样高,根本没难度,这皇宫我又爬不起进去,就是叫门喊破嗓子,你们也听不见吧。” 瑾歌言语间,就这样将自己往日的‘恶行’一一暴露出来了。 “哈?难不成你去别人”叶映说着,想到了一旁的桓生,“你以往嫁去柳家之前,就是这样进门的吗?还是直接站在柳府前大喊” 叶映的言语间,皆是不可思议,脑海中好似在自动浮现出瑾歌喊门翻墙的模样。 “额你刚刚听到了什么?可能是错觉。”瑾歌一脸的假正经,脸不红心不跳的狡辩道。 大家自然都是心知肚明了,叶映瘪了瘪嘴,耸肩不理睬她,撤身到了齐修身边,轻轻挽着他,等他发话。 齐修脸上还挂着不曾收起来的笑意,想是被瑾歌的言语以及脑海中浮现的形象逗笑了,心中可谓是感慨万千。 他轻步走到桓生的身前,抬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低声笑道:“柳公子不仅是天下一绝的人才,还有这么一个蕴藏无限宝藏的娘子,真是羡煞旁人。” 桓生微微低头一笑,回道:“圣上过奖,得瑾歌,是桓生今生之幸。” 闻言,齐修目光瞬间有了一丝动容,随后朗声笑了笑,“妙哉,保重。” “嗯。”桓生没有再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多说无益。 由此,他们便正式告别了众人,乘上马车,离开了京城,渐行渐远。 (ps不计字数:麻花花有个问题啊亲爱的看官们,男主‘柳桓生’的名字,你们都是看成的‘恒’吗?我发现身边很多人都是这样嗷哈哈哈哈哈哈桓生好惨,真害怕看到完结他的名字还是一个误会啊哈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无缘自断 出了京城,马车一路疾驰在官道上,似是带着归家心切,朝着渝州的方向,洋洋洒洒欢脱而去。 马车内,瑾歌倚靠在车壁上,目光从窗口探出去,呆滞的看着一路变幻的景色,似乎沉浸在什么事情之中。 不得不说,内心深处还是很不放心齐恪就这样留在了京城,谁知道等待他的未来会什么什么? 圣上这般昭告天下,让齐恪恢复王爷身份,能看出他自是坦坦荡荡,再者言,当年他登基之时,也年仅十三岁,要说是他亲自参与了这件事,不太可能。 “如今这情状,我估计这圣上兴许也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瑾歌默默嘀咕道:“他皆尚幼,想必亦是被蒙在鼓里,况且听闻皇上自小就心怀天下仁爱黎民百姓,与他相识一场,见了所作所为,确觉如此。” 听到瑾歌的喃喃低语,桓生知晓她一时之间也很难将这件事放下,只得任由她独自想想,慢慢淡去。 离别了京城,不仅瑾歌如此心事重重的模样,还有另一个心事未解之人。 听竹。 马车行了很长一段路程了,离京城也已经有些距离了,没想到半路遇上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萧沐骑着一匹马正站在路中间,看样子是在等候他们。阿松远远就看到了他,急忙稳住马儿,将马车渐渐放缓停了下来。 感觉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瑾歌满是疑惑的往外探着脑袋,一边嘀咕道:“怎么了” “等会儿吧,有人还有事要交代。” “谁啊?”听到桓生这么一说,瑾歌立刻停住了要撩开车帘的动作,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交代什么?” 桓生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坐着便是。 下一刻,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萧沐的声音:“柳公子,少夫人,萧沐失礼了,还请公子容许萧沐请听竹姑娘借一步说话。” 一听这声,瑾歌那双眼睛蓦地瞪得更大,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是吃惊的看着桓生。 “去吧。” 桓生低声吩咐道,意在同意了,也给了听竹一丝勇气,让她有勇气去接受这个结果。 一旁的阿松默默地看着听竹慢慢滑下马车,随着萧沐走远了。 其实他早就知晓了他们之间隐隐有些不简单,只是他不曾多想,他那个脑子,也是个简简单单的主,动不了复杂的脑筋。只是看着他们俩双双而行的背影,蓦地觉得他们甚是和谐,可那距离感,却难以掩饰。 不知道萧沐在这个时候赶上来,又为何呢? 行了些许距离,到了树林边缘,听竹便率先停下了脚步,抬头注视着萧沐,轻声问道:“不知萧侍卫找听竹何事?” 随后,萧沐也停下了步伐,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对着听竹,嘴唇蠕动了几分,欲言又止。 刚刚分明还能朗声出言,向桓生提出请求,此时此刻,他又再次失言一般,似乎是没有了言语的勇气。 这样的萧沐再一次在听竹的心间增添了几分失望。至少在刚刚才,她见到他出现,听到他言语请求,见他有话与她言说,她的内心都尚有一丝愉悦,亦或者怀抱着隐隐的希望。 “若是特意来道别,萧侍卫大可不必,听竹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罢了,还不不够格。”听竹倒是十分有桓生的风范和气质,任何时候说话,都保持着冷静和淡定,说得云淡风轻。 闻言,萧沐的脸色稍有动容,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内心鼓着勇气,方才出声道:“听竹姑娘过谦了萧沐此来,是是” 他顿了顿,迎着听竹的目光看去,像是被灼伤了一般,慌忙了躲开了视线,随后伸手到怀里,掏出了一张手绢包裹着什么,呈着他所有的勇气,递给了听竹:“想将此物还给姑娘。” 看着他递到眼前的手绢,虽然包裹着,可她知晓,里面是什么,况且他也说了,是还给她。她心中猛地一沉,刚刚那最后一丝希冀,在一瞬间化为了虚有,消散在了她那默默的一声叹息之中。 早该由此一念,罢了。 听竹莞尔,伸手将手绢接过,握在了手心,缓缓开口道:“多谢萧侍卫归还,就此别过,祝君安好,后会无期。” 说罢,她依旧挂着那一脸优雅娴淡的一丝浅笑,错过萧沐,缓步离去。 眼看着听竹已经行了两步离去,萧沐又再一次转身,唤出了声:“姑娘” 闻言,听竹停住了脚步,等待着他的下文,却也没有再转身面对他。 “姑娘”他喃喃许久,终究是没有说出心中的千言万语,最后只是简略的说了四个字,“后会无期。” 听罢,听竹蓦地加深了嘴角的笑意,似是苦笑,又似是豁然,她没有再言,抬步决绝的离去。 马车内,瑾歌一直在等待着听竹回来,时不时向阿松打听着情报,丝毫忘记了阿松这个时候应该是很难受的状态。 直到桓生提醒她自己探头去看看便知了,她方才意识到自己可不是在阿松的伤口上撒盐嘛,急急宽慰了他几句。 “嗨,你小子,听竹天天在你身边,你怎么就不知道把握机会呢,你看,桓生都不说什么。”瑾歌毫不客气的说着,完全不去看背后桓生适合表情,因为不重要。 “小姐”阿松说话都显得没什么精神,他也不这么去看那个方向,对于这件事,哪怕是自家小姐偏心自己,大力支持,可他内心的自卑是无法掩饰的,也没有自信能够配得上听竹,“听竹这样的姑娘,跟我相配吗?” “额”这个问题,瑾歌还真不好回答,违心的话也不好说,但是实话实说多伤害阿松啊,不过想了想,找到了非常适合的道理来安慰他,“小姐懂你,你别难过,虽说不陪,但是感情的事,谁能说得准呢?是不?你看你家小姐我,不是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眼光中,嫁给了桓生么,我压力也很大的好不好” “”阿松哀怨的看了瑾歌一眼,一时竟也无言以对,觉得瑾歌这个比喻似乎有点合理。 “你小子啊,真是让我操心,眼光倒也不差,竟然看上听竹这样的姑娘,不过你这机会好像也不大。”瑾歌尴尬还在鼓励他,宽慰他,这不自觉的又开始打击他了。 “不知道他们会谈论什么,结果如何这个萧沐,还算有点勇气嘛,能追上来,要我说,还是会有所感动的诶,听竹回来了。”瑾歌说着,赶紧缩回了脑袋,回到马车内坐好。 另一面,听竹一路朝着马车而去,她打开了手绢,里面安静的躺着她的那跟发簪,是那般熟悉,她拿起发簪,轻车熟路的抬手一插,又回归了它原本的地方。 那块不属于她的手绢,随着风,飘扬而起,又缓缓落地,衬着听竹倩丽的身影,渐行渐远,后会无期。 萧沐站在原处,目光随着听竹的身影,一直凝望着,眼看着她坐上马车,淡笑着离去,心中可谓是滋味万千,无言可叙。 听到听竹回来,都没有出声,接着就感觉马车开始行驶了,瑾歌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皱着眉头满脸的好奇和不解。 桓生看她神色倒是十分的丰富,不免觉得好笑,便率先出声,解了她的疑惑。 “你这做小姐的,可以放心了,现在机会都是他一个人的了。” 听到桓生这么一说,瑾歌惊讶之余,那眼中的喜悦也不由自主的开始溢出来,不过她更好奇的是为什么呢? 看着瑾歌那个眼神,眼中的疑惑一眼明了,桓生淡淡的笑了笑,轻声道:“有缘无分,物归原主,当断则断。” “物归原主”瑾歌喃喃着桓生的话,转而靠在门口,伸手掀开车帘,看着听竹的头上,果然出现了那根消失许久的发簪,正稳稳地插在原来的发髻之上。 看来萧沐是来还发簪的。 “还以为,他会有挽留的勇气,亦或者别的选择呢,原来还是如此”瑾歌瘪了瘪嘴,话语中透着对萧沐的叹息和无奈,“不过,他还会来还发簪,看来也算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了。” “如果他会选择听竹,那他有无数次机会,何必等到这个时候呢。” 桓生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只见他一如既往的端坐在上方,好似任何事情都影响不到他的情绪和神色。 “那,听竹岂不是好难过。”瑾歌说着,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又撩开车帘看了看听竹的背影,欲言又止。 “是释然,倒磊落了。” 瑾歌听着桓生的话,突然觉得连听竹的背影也变得伟岸了,这主仆二人都好强大,不仅有些冷静沉稳的思维能力,还有着超乎一般的承受能力以及淡定 上一次就应该看出来的,听竹不是那种受了感情挫折就萎靡亦或者梨花带雨多愁善感的女子,而是自行冷静一番,冥想清楚。 “真不愧是你的人。”瑾歌讪讪的感叹了一番,继而又道:“不过也好,这样免了许多忧愁。” “呵呵。” “哎,阿松这脑子,可比得上人家几分啊,连我都觉得配不上”瑾歌默默嘀咕着,都替他们着急担忧,要是点错了鸳鸯谱,可是罪过。 “相辅相成,相得益彰,互补才相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晴山道士 柳府。 柳娘一大早就收到了书信,得知桓生和瑾歌就这两日回渝州了,别提多高兴了,立马将这个消息放了出去,还特意派人去通知了薛府那边,可是把两家人都高兴坏了,虽说他们走的日子也不算长,但是一小段日子没见了,可是担忧着呢,再说了,最紧张的还是瑾歌的身孕。 “别苑收拾好没有?可别忘了打扫干净啊!” 柳娘在一旁指挥着众人张罗,连同床铺都是重新铺盖的新物,俨然像新房一般。 一旁的习秋也忍不住提醒道:“夫人,别苑日日都有人来清理打扫,您就别担心了,况且已经全部换新了,一定不会有任何差错的。” “那就好。”柳娘笑得眉眼弯弯,抬起手绢掩了嘴,直乐呵,“诶,对了,得往他们房里多放一张床。” “啊?为何?” “嗨,你照我的吩咐去做便是。” 柳娘这心思跟沈家的沈娘的心思大同小异,只不过柳娘不似沈娘那般决绝肯定,只不过是防范于未然。 柳老仙本着都快在家呆不住了,可是一想到孙媳妇儿就快回来了,他那张老脸就掩不住喜色,等着瑾歌回来,看看到底情况如何了。当初那场怀孕的闹剧是他安排的,自然也就只有他知晓这内里的秘密,想着自己的乖孙儿一定会明白他的意思,会按照他的吩咐去做的,故而好似已经有了万全的把握,就等着抱曾孙了。 眼看着马上就是除夕夜了,渝州城内喜色渐起,家家户户热热闹闹,喜庆极了,满街更甚热闹得紧,奔着新年里,筹备着年货呢。 “对了,去,把那养得最艳的那盆四季玉兰搬到别苑去。” 两小厮领了吩咐,立刻行动。 这四季玉兰是柳老仙专门为瑾歌养的,他自然是知晓瑾歌最喜爱这花了,正好这瑾歌怀孕了,换点新鲜的花香,让她能身心都感觉舒坦些。 不仅仅是柳娘和柳爷爷惦记着瑾歌,薛柳两家,谁都惦念着瑾歌,把她当成什么似的,生怕出半点怠慢,想着她现在可是有身孕之人,半分心思都与她有关。 遥在路途中的瑾歌哪知渝州城内是何种景象,现在她就惦记着自己回去,该如何面对 眼看着渐渐踏上归途,她心情沉重与愉悦交错着,不仅仅是之前的那些事还在心中搁着,更重要的是,现在距离渝州越来越近,她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起一些事 比如,之前怀孕的事。现在知晓了是假的,可是回去后该怎么交代?就说自己根本没有怀孕?他们会信吗?会不会觉得是她滑胎了,孩子掉了? “瑾歌?瑾歌”桓生低声唤了她许久,瑾歌才有了反应,双眉依旧紧皱着,脸色明显十分不好。 “啊?怎么啦?” “你怎么了?”桓生担忧的看着她的神色,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看样子并未受风寒,“是身子不舒服还是有心事?” “嗯”见桓生一下子就戳中了她的点,她也不隐瞒什么,如实说了,“桓生,我在想回了渝州,该如何交代呢?” 听瑾歌说交代,桓生立刻明白了过来,想必是指她身孕一事,除此之外,并无何事可担忧的。 “呵呵,如实交代啊。”桓生轻笑出声,淡淡地应声道,似乎这并不是一件多么重大的事情,可让瑾歌满是震惊又有些憋屈了。 “可是”瑾歌说着,撅了撅嘴,哼哧哧道:“可是他们能信么万一怀疑是我搞砸了怎么办,我” “那怎么办?”桓生看着瑾歌那委屈咕哝的模样,也故意回问道,“有什么办法是两全其美的呢?” “两全其美?!想得才美呢”瑾歌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低头盯着自己憋憋的肚子,轻轻了抚了上去。 见状,桓生抿唇笑了笑,放缓了语气,轻声道:“现在知道事情的利害性了?” “什么”瑾歌茫然的望向桓生,总觉得他下一刻就要说点什么来,一定事情的错误都会归结到她的头上。 果然,桓生下一刻就发话了。 “你不是一直在担心有身孕吗?” “额”瑾歌听到桓生这么一说,虽然他语气轻柔,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可她隐隐觉得他有嘲笑的意思!!可是现在说起来,还真是自己的原因了,当初知晓没有身孕过后,桓生就提过那事儿,说是赶紧怀上也差不了多少日子。可自己却因为其他的原因而将这事儿抛至了脑后,一味的阻止着这件事的发生,以至于现在晚了完了 如此一来,瑾歌还真是无话可说,她绷着个脸哀怨的垂下了头,整个人都瘫倒了下去,满脸写着绝望。 “怎么办啊”瑾歌哀怨的吊着嗓子,哀嚎出声,引得车外的两个小家伙都听见了。 “小姐,你怎么了?什么怎么办啊?”阿松将耳朵靠上车壁,关心的问道。 瑾歌哪有心思搭理,想着心中苦恼着也不是办法,便起身吩咐道:“阿松,前面找个地方歇脚,不赶路了。” “啊?!现在离傍晚还早啊,赶去下一个小镇时间都足够,确定不要走了吗小姐?可附近应该没什么可留宿的地方吧?”阿松一边说着,眼睛也没歇息,左右不断的打量着。这果不其然,就看到了不远处一处道观模样的房屋矗立在山竹林间。 “不远处有一处道观,小姐可行?” “行。” 瑾歌才不会多想呢,她现在就想歇会儿,让她的心事能稍稍缓解一些,亦或者说她不是特别想那么快回到渝州城而已。 回到渝州就面临着众人的七嘴八舌,问个清楚明白。 另一面。 异都小镇,男子坐在桌边,一脸的焦头烂额模样,桌上放着他的长剑,手不住的在桌面上轻扣着,显露着他心中的不安与忐忑。 没多时,那浓妆艳抹的老板娘就来了,还是一如既往的身姿婀娜模样,摇着她手里的扇子扭着腰肢进得门来。一进门,她就恢复了正常的走路模样,脸色也收了起来,换得一脸严肃神情,问道:“怎么?又搞砸了?我等了这么久,人影可都没见着一个。” “按理说不会啊,上一次我用的是同样的方法,这一次为何就不行了呢?”男子一脸的不解,倒是把自己都给难住了,“他们似乎已经从另一条道离开了,这会儿估计早就走远了吧。” “呵”老板娘冷冷的嗤笑了一声,语气中又无奈,又夹杂着嘲讽,“又白折腾这么一道,到头来什么也没捞着,还不好交差,我看你,就别去复命了。” 男子闻言,本就紧张的身子蓦地一僵,双鬓不由得淌下了两行汗来。 “可” 老板娘没心思听他的言语,兀自说道:“如果他们不走这条路,那么定会绕远,会经过晴山白云观,再沿途的小镇而行,循着那条路跟上去,定然不会有错的。” 老板娘这话无非是再一次给男子一条明路,再帮了他一次罢了,若是男子就这样去复命,想必能活着出来的机会并不大。如今他们都知道,主人最近焦头烂额,很多事都出了问题,自己手上的棋子一个个被除掉,最后他这一步大棋,还不知道如何下,方才不会打草惊蛇呢。他们作为属下的,怎么可能猜得透主上的意思,不过只能知晓一切小事罢了,比如,除掉障碍。 听了老板娘的话,男子轻叹了一口气,拿起剑起身便出了房门。 临走,他又回头问道:“你不回去了吗?” 闻言,老板娘身形一滞,收了脸色,淡淡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去,“需要我的时候,再说吧。” 见她如此一说,男子也不再多言,转身消失在了街道深处,往着老板娘说得那个方向去了。 晴山白云观。 桓生一行人在道观门外停下了马车,便一一下了车来,准备进去看看,正好,烧个香。 为什么要烧香,这个还是因为瑾歌说,她想去求求太上老君,能保佑她回去不会被念叨 听到她这个理由的时候,桓生都不免无奈,但是想着她开心就好,便由了她去。 不过心道:求天求地求神求佛,一切也不如我。 而瑾歌,哪会自行想到这层浅显易懂的道理呢?兀自沉浸在烧香敬礼之中。待她拜完,便去寻了观主,说是想要留宿一夜,观主想了没想就应下了,本以为就瑾歌和桓生两人,最多不过两个下人,没想到的是他们还有很多下属跟着 得知情况后,观主似有问难,不过他既已答应下来,便是一定会守信,只是有些抱歉,道:“施主,鄙观寒舍不多了,还请各位施主将就将就,挤挤,如何?” 闻言,瑾歌立刻摆了摆手,笑道:“多谢观主了,不必麻烦,有住处就十分好了,大家挤挤便是,无碍无碍。” 观主见她如此明理,不由得会心一笑,点了点头,便告辞下去了。 见他临走,桓生揖礼道:“叨扰了。” 说话间,跟在观主身边的那个小道士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桓生,似有打量,随后又看向了一旁的瑾歌。 瑾歌见着他模样可爱,有小巧玲珑的模样,宠溺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真可爱的小姑娘啊,小道姑吗?” 观主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出声。接着,瑾歌和桓生就听得眼前的小道士奶声奶气道:“贫道是小道士,叫南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山谷秘密 白云观虽说地处在山腰上,但其实并不是十分高耸,坡度平缓,连接着来自京城那面的官道,从山腰环绕而过,下坡再驶上连路的小镇。 桓生他们因为准备留宿道观一夜,趁着天色尚早,便出来走了走,听闻后山有一个神秘的山谷,瑾歌别提多有兴趣了,一定要去探探,分明不久前还在说着自己有些累了,现在倒是十分有精气神了。 桓生想着她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过心里憋着事儿,便答应了陪同她一起去。再者言,他若是不去,瑾歌也会偷偷溜着去,到时候更得担心她。 稍作歇息,他们便去了,阿松因为要整理行李,也没跟去,听竹张罗着一些琐事,也没去,唯剩下那些个下属,不过,照他们的身手,就算是有危险,也是碍手碍脚的角儿了,故而,瑾歌也就让他们好好歇歇脚,明日好好赶路,只剩下他们循山而行。 在听竹的眼里,可就是二人难得的清幽时光,静谧安逸,能好好享受一番。 桓生如同听竹想的一样,可一旁的瑾歌却不这么认为,她一心奔着后山的神秘山谷而去的,一路上,踩着欢快的脚步,好不乐呵。 一路上,翠林密布,都是一些长青的树木,在这个时节依旧很是青葱,不见半点枯萎凋零,可一路上也不免见着很多厚厚的枯叶成堆,与着满树的绿叶反衬着,形成鲜明的对比。 桓生一路观察着四面八方的情况,一面注意着瑾歌的步伐,看着她如此欢欣,无忧无虑的模样,满是欣慰的笑了。 “对了,桓生,你说这山谷到底何处神秘?是有何种奇观?还是与众不同的情状?亦或者……” “你放心吧,应该不是有宝藏。”未等瑾歌说完,桓生就接话道。 瑾歌听到桓生在自己说出来之前就将话答了,她一时无言,半晌接不上话来。 不过一般在听到神秘山谷这样的地方,第一反应不就是很容易会想到一些宝藏之类的么。瑾歌如是想着,心思也不免开始幻想着那神秘山谷会是怎么样的情状。 看着瑾歌由好奇转而黯淡,继而变得空洞的双目,桓生就知晓她一定开始在心中揣摩了,也不出声打扰她,靠着她不远不近的距离,渐渐深入山顶。 山顶上的景物显然比山腰上更清幽明媚,不仅草木更加茂盛清脆,更有着各种各样的植物遍布着,此时正冬,想必很多植物都已经枯萎,依旧还这番情景,若是春夏之季,那番景象可想而知。 “诶……不是神秘山谷吗?怎么个神秘法儿……”瑾歌一边嘀咕着,一边踩着枯草朝着山谷的方向而去,她的眼里丝毫没有将周遭的那些个景物看到眼里,桓生本想如何提醒她,多留意欣赏,可是一想到她若是懂得欣赏,那就不是薛瑾歌了。 二人沿着那若隐若现的道路,没走多远,便已经看到了一眼清泉从一方岩石下汩汩而出,顺着一弯清澈的小溪,缓缓的朝着山谷下,顺流而去。 直走到山谷边缘,踏步而上,才惊觉,山谷间漫漫的百花都娇艳无比,争相斗艳,连瑾歌都不免在第一眼就发出了一声由心而生的感叹。 “我的娘啊……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闻言,桓生忍俊不禁,摇头淡笑。 这般感叹也就瑾歌能说出口而丝毫不觉有违和感,想必是一时唤醒了她内心深处最原始的那个她,率真而不带丝丝文雅。 “看来瑾歌猜对了。” “啊?!”听到桓生这么说,瑾歌反倒是好奇不已了,这话如何说起?她猜了什么?怎么就猜对了?这倒是把她给难住了,“我猜对了?!” “如此严冬百花依旧,算不算奇观?” “……啊,那这么说来,这就是山谷的神秘之处了?!”如此一想,瑾歌便又迈了两步,更加细心的观察着山谷的特别,想研究研究这山谷神奇在何处,“这么冷的天,花还开得这么艳,为什么呢?难道是山谷里暖和?” 瑾歌一边说着,还一边闭目感受着四周的气息,是否传来暖意。 “那儿。”桓生轻轻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一眼泉水,解释道:“这泉水想必是冬暖夏凉罢,故此山谷内的植物才能保持着它最需要最唯美的时刻,严寒酷暑依旧芬芳吧。” 顺着桓生所指,瑾歌也探眼看去,她先前也曾注意过那汪泉水,只是没想到还有这层奥秘,真是奇了。 看着瑾歌一心研究这些,眼看着天色渐晚,夕阳缓缓落下,变得橘红一般挂在那对面山上的树杈上,一抹残霞正好打在山谷中,满地的颜色显得更加迷幻。 瑾歌眼睁睁看着一株花凋零,紧接着一株花轻轻随风一点,零星的残瓣便挂在了枝头,再一次娇艳芬芳,盛开得十分饱满。 “诶……奇怪了,那……”瑾歌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奇事一般,腾地跳起来,转身就要同桓生说,可话到嘴边还未说完,就一把撞到了桓生的身上,连退了两步,差一点就要倒向山谷,亏得桓生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了回来。 “你没事吧?”桓生脸色都有着一瞬间的惨白,担心之意不言而喻。 “没……没事。”瑾歌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脯,一时脑子一片空白,全然忘却了刚刚想说的话。 “走吧,天色晚了,该回去了。” 听到桓生提议,瑾歌也未在多想,便点头同意,转头再看了看那所谓的神秘山谷,看了看漫谷的百花,看了看那汩汩而流的清泉。 原路返回。 瑾歌此时自是没有了先前的兴头,而是规规矩矩的跟在桓生的身边,慢慢朝着道观而去。想是这个山谷并未给她想象中的神秘,除了那遍布的鲜花,无更多神奇色彩。 “不知道这所谓的神秘,有何深意?为何而生?因何而起?”瑾歌嘀嘀咕咕,问着一旁默不作声的桓生,她想,桓生又聪明,又博览群书,这世间奇事,想必也有所耳闻,或者了解。 桓生闻言,直抿唇浅笑,随后转头侧目看向瑾歌,柔声道:“我听闻过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一听说桓生果然知晓,而且还是传说这样的东西,她一时又来了兴趣,双目闪着炯炯的神色,等待着桓生发话。 “这神秘山谷神秘之处,不仅是眼睛所看到的,更是因为心中所想能够有所灵验。” “啊?!这么神奇?!你怎么不早说?刚刚我就该跪下来好好拜拜,求一求啊,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诶,我话还未说完呢。”桓生无奈的笑了笑,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瑾歌,看样子十分正色,道:“瑾歌,你想生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桓生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瑾歌一时不知所措,瞪着双眼望着他,满是惊讶。 随后见桓生莞尔,浅笑侧目,确定般的的看着她,她更为羞赧,立马将头低了下来,咕哝道:“什么啊,干嘛突然问这个……”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也默默地在想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还真是有在心中衡量,自己是更希望生下一个女儿,还是一个儿子。 “那你呢?”瑾歌思索半晌,突然抬头,看着桓生问道。 闻言,桓生笑了笑,他早有预料,瑾歌会反问他,故而他心中早有答案,即可缓缓脱口,柔声道:“有儿有女自是更好,若娘子情愿,多生几个如何?” 桓生的嗓音清幽娴淡,缓缓传递到瑾歌的耳中,让她浑身迅速燃起一抹羞怯,尴尬得立刻绯红了脸颊,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偷偷的瞄着桓生。 “不跟你说这个……”瑾歌鼓了鼓腮帮子,小声嘟囔了一句,就要转身往前走去,不想桓生会突然出手,轻轻的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带了回来,揽在距离自己近在咫尺的位置,低头看着她,柔声问道:“你选哪个?” 如此情状,瑾歌径直将头埋进了他的胸口,躲避着他目光的灼灼,小声回到道:“其实,我也没有更想要一个什么,听天由命即是,反正都是……一样的……” “嗯?” 一样的?什么一样的?这个话,瑾歌想表达何意,桓生可是听出来了,可就是故意为难,想要听她亲口说一说。 “哎呀……一样的,就是……就是……”瑾歌气鼓鼓的哼哧了两句,似是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瞪着桓生,直言道:“都是给你生的,什么不都是一样的么。” 说罢,她却出奇的没有觉得难为情,亦或者是过了头,而是木愣愣的瞪着桓生,等着他发话。 “呵呵……”桓生轻笑无言,伸手将她揽进怀中,轻轻在她额头应下一个轻吻,随后附在耳边低声道:“娘子答应了便好。” “哈?!” 什么答应了?她何时答应了?答应了什么?!刚刚她是又落入圈套了?怎么自己都没感觉?这次又是什么陷阱? 看着瑾歌那副挣扎的表情,桓生蓦地好笑,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戏谑道:“好事,替你解决燃眉之急。” “我怎么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瑾歌幽幽说着,满脸写着哀怨,让桓生笑意更深。 “错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回归渝州 入夜。 瑾歌在房间歇息良久,依旧未眠。分明觉得身子疲乏,却是难以入睡,她便自行踱着步子,打开房门去了院子,静坐良久。此时观中的众人,早已灭烛歇了,唯有院中还仅仅亮着几盏起夜的明灯,在暗夜中,浅黄昏亮。 此时微微泛起凉风,本就寒凉的月夜,让她不由得抖了抖身子,似乎精气神更为清醒了。 “咦?”突然传来一声奶声奶气的疑惑声,瑾歌转头看去,发现是今日那个小道士南禾,正眨着眼打量着她。 “是你呀,怎么还没睡呀?”瑾歌立刻换上一脸的笑来,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南禾并未有丝毫陌生感一般,乖乖提着他的小夜灯,踩着一顿一顿的脚步,来到了瑾歌的身前。 此时夜中,微有几分灯光照射着,映得南禾的小脸儿更为玲珑可爱,那双明媚的眼睛真是十分像一个小姑娘了,可是个男孩儿,清秀得过紧。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呀?”瑾歌煞是喜欢南禾这可爱的孩子,轻轻将他拉到自己身前,摸着他的脑袋,目光毫不掩饰的流露着喜爱。 “陪师父念经。” “啊?你们也念经?”瑾歌轻拧眉头,疑惑尽显,“我以为只有和尚才会念经呢。” 见瑾歌有所误解,南禾竟解释得头头是道:“我道家崇尚清虚无为,诵经是为了清净身心,以悟天道。” “哦?”瑾歌见他说话这番像一个小大人一般,更甚喜欢了,“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挺懂事儿的。” “嘿,虽然南禾只有几岁,但是南禾自小就是小道士了,师父说了,南禾就是一个天生的小道士呢。”南禾话语里,都是骄傲的神采,想必在他的心中,道士是无比崇高而神圣的,而天生的道士,对他来说,可谓是无比的荣耀了。 “哎呀,你真是太乖了。”瑾歌愈发觉得南禾招人喜欢,简直爱不释手一般,想将他抱在怀里。 “这么喜欢,生一个便是了。” “呃……” 听着声音,瑾歌就知晓,桓生也醒了。转头看去,桓生正漫步出门,朝着她的方向而来。 只见他径直来到跟前,伸手将南禾抱了起来,随后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将南禾抱到了腿上,正好对着瑾歌的方向。 “大姐姐,你生的小妹妹一定比南禾更乖。” 南禾如此一言,瑾歌不免嗤笑出声,伸手轻轻点了点他的脑门儿,亲昵道:“小家伙,你怎么知道我会生个小妹妹呀?不过借你吉言哦。” 看着瑾歌那由衷的暖心笑意,桓生也不为多说,他知晓瑾歌内心已然更加渴望想要一个孩子,从她看南禾的目光就能看出来了。 南禾微微一笑,歪了歪脑袋,目光落在了瑾歌的小腹之上,嬉笑道:“嗯嗯,应该是妹妹,漂亮的妹妹。” “呵呵……”瑾歌被他逗得喜笑颜开,捧着他的小脸儿捏了好久,直到桓生提出说天色已晚,该放南禾回去休息了,她才惊觉,便放了南禾。 南禾也是十分的乖,桓生提出要送他回房,他还会客气的回绝,说自己从来都可以自己一个人的,不必麻烦,这又不得不让瑾歌刮目相看了。 相比他们这些大人,都是需要个丫鬟小厮照顾着,人家小小一个人儿,竟然什么都可以自己去做。 “好吧,那你快回去歇息了。” 瑾歌目送着南禾,直至他消失不见,依旧念念的望着他,满眼的慈爱。 “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 桓生这一次,没有说话,目光探究的看过来,瑾歌自己就已经领悟了桓生眼神中传递的意思了,也就是他先前说的那句话。 “这么喜欢,生一个便是了。” 不过,这一刻,瑾歌心中当真生起了强烈的想要生一个孩子的欲望。 “桓生,回去以后,我们去一趟送子庙吧,好不好?” 闻言,桓生先是一愣,随后微微勾起一抹笑来,那目光就如同填上那一弯残月一般,温柔和清雅,他点了点头,应声道:“好。” 话音刚落,就扬起了一阵清风,伴着丝丝呼声,桓生明显在那风声中,听见了几许异动,他微微敛眉,没有做出反应,而是出声唤瑾歌回房去歇息,瑾歌心思迷蒙,并未注意到任何不妥,便应声起来,回了房去。 桓生紧随随后,在转身闭门之际,他抬眉看了一眼那夜色中,一道寒光一闪而过,消失不见。 那夜中的人影,目光一直注视着桓生,他竟觉得桓生那目光,正与他对视着,让他不由得心生几分震惊和怀疑,随后见他关上了房门,很快烛灯也灭了,他犹豫着要不要行动,也依旧忘不了刚刚那个眼神,心中多有不确定。 最后,他只好收了剑,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二日,早早的,瑾歌就张罗着,准备回渝州了。 这可是另阿松觉得奇怪了,偷偷观察了许久瑾歌的状态,心中各种怀疑,连桓生的身上都怀疑去了,不过却没有看出所以然来,便开口问道:“小姐,你今日怎么这么赶着要回去了?” 分明昨日那么早就要留下来邪歇脚的人,就是她啊,不然怎么说,也已经到了下一个镇子了。 “早点回去也好,在路上浪费这么多时辰作何,马上不就是除夕夜了嘛,赶着回去过除夕。” “……哦。”阿松讪讪的应声,梗着个脖子坐上马车,驾车而去,有什么话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的揣摩着。 分明浪费时辰的,就是她本人啊。 这一次,马车行驶得飞快,一路也未走走停停,没多少时日,便已经临近了渝州城。眼看着要进城了,一个个的,却都没了精气神一般,似乎都累了。 瑾歌轻轻倚靠在桓生的肩头,摇摇晃晃,神思迷茫,似有几分睡意,又像是醒着。 也就是阿松还醒着,而且兴致勃勃,至于桓生嘛,从来不曾改变过。 “瑾歌,到渝州城门下了,你要不要醒醒?” “啊?”瑾歌闻声,才渐渐坐起身子来,揉了揉双眼,将头探出了窗口,抬头看向了城门上。 ‘渝州’两个字,着实眼熟得紧,一种熟悉的感觉染上心头,她抿了抿唇,扯着嘴角笑了笑,似乎在整理自己的心情,看得出来,其实此时的她有些心事重重,不过她还是很懂事的,马上就要同各位长辈亲朋好友见面了,她一定不能板着一张疲惫无神的脸,只会让他们心生担忧。 桓生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像是在传递一种勇气一般,他知晓瑾歌心中情绪很多,不仅要面对众人的疑问,还会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关于她的身孕的。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瑾歌像是在为自己打气一般,定定的说罢,还一巴掌拍在腿上,一本正经的模样,还带着几分喜感。 桓生轻轻摇了摇头,轻笑不语。 要说瑾歌的内心,何止这些心事。再次回到渝州,记忆更加猛烈的涌现了出来,上一次离开渝州的时候,还正是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的时候,那些人物自然又会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凌墨,在京城他也依旧存在,瑾歌是知晓的,就算那一晚不曾见到他,她也依旧会不自觉的将所有的事都归结到他的头上。连京城他也一样跟去了,那现在他们又回到了渝州,那凌墨一定也会回渝州来的。 但是,之前桓生的那些话语,又给了瑾歌心头一个疙瘩,她也开始怀疑起来,更是不知晓该如何评断凌墨了,也无法在心中好好审视他。 而桓生,似乎比凌墨更加神秘,可又显得那么坦诚,没有任何秘密,这又是为什么呢? 瑾歌心中默默想着,很快就已经到了城东了。 她似乎一路上都没有注意到一路上嘈杂的人声,直到了城东,回过神来,才猛然觉得马车四周吵闹得紧,大家都在议论着,他们回来了。 看来柳府的马车,走了一段日子,大家也都记得,更重要的是,他们离开京城这件事,似乎已经传遍了整个渝州城一般。 “小霸王回来啦!” “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么嘈杂的吵闹声,瑾歌别的没听到,竟然就听到了这么一对话,可让她忍不住白眼了。而她将目光投向桓生时,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就知道他刚刚也听见了。 这可真是很不给她面子了啊,好歹这大过节的,说点儿好听的不行吗? “好日子真是到头了。”瑾歌小声嘀咕了一句,傲娇的撅了撅嘴,“干嘛这么嫌弃我似的,好歹我薛瑾歌也为渝州做了不少好事吧,整得我跟恶鬼似的,真是伤人心。” 桓生被她这一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给都得笑出了声,轻轻点了点头,应和道:“娘子此言又多意,或许他那话也是另外的意思罢,不必挂怀。” “什么意思?” “你听。” 桓生说罢,便示意瑾歌安静的听着外面的谈话,紧接着就听到了一人问道:“谁说的?柳府传出来的消息?这是何道理?” “都说了是为了上京城安胎呗,人家京城富贵繁华,那薛柳两家能让她委屈了去?” 闻言,瑾歌脸色时白时黑,满脸写着“无言以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章 身孕误会 “现在全渝州都认为我……有身孕,可怎么办啊?!”瑾歌满脸写着‘生无可恋’,瘫倒在马车的侧面,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在等个几个月,我是再也瞒不下去,迟早会穿帮的,到时候他们得多难过呀。” 到了这个时候,瑾歌还是最担心长辈们的失望,更觉得对不起爷爷的无限期待,她知晓,这个家里,最渴望孩子降生的就属柳爷爷第一了。 “好了好了,你抓紧时间,总是来得及的。”桓生好心安慰道。 瑾歌这个时候了,哪还会意识到桓生话里别有意味的意思,她便顺着桓生的话应了下来,坐起了身子,兀自点着头,整理好衣衫,调整着自己的神采。 马车咕噜咕噜的,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中穿行着,好不容易才回到了柳府的门前,还未下车,瑾歌就已经开始心跳加,好不淡定了。 “来了来了,回来了。” 这个熟悉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柳老爷子了。 桓生率先躬身出了马车,一出去,就看到柳府门口站满了人,那阵仗让他一想云淡风轻的脸色都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后恢复神采,下了马车,转而撩开车帘,示意瑾歌出来。 “呃……”瑾歌刚探出半个头,就被吓了一跳,倒吸了一口冷气,瞬时又缩回了马车,双目圆瞪的看着桓生,低声震惊的问道:“怎么这么多人?!做什么呢?!” 桓生抿着唇,微微摇了摇头,柔声安抚道:“没事,出来吧。” 如此,瑾歌也是无奈,她猛吸了一口气,彻底呼出来,放松了整个身子,起身钻了出来,脸上瞬时扬起了玲珑的笑意。 一看瑾歌半踩着车凳就要跳下来,不远处就传来了薛娘制止的大喝声:“诶!不可不可!慢慢下来!” 闻言,瑾歌僵在半空中的腿荡了荡,无奈也只好慢条斯理的端着‘优雅’的模样,缓步踩着车凳下来,还得扶一下桓生的手臂。 身上做着这些被爹娘视为‘端庄举止’的动作,心里却是奇痒难耐,分明两步就跳下来的,非得走上四五步,干嘛要这么假装斯文。 瑾歌心中默默的嘀咕着,面上却丝毫没有展现出来,她嬉笑着,提着裙摆,朝着众人走去,倒也是不用提醒,就乖乖的一一称呼了个遍。 “爷爷,多日不见,您老真是依旧那么容光焕呢,看来在家呆着也挺习惯的嘛。” 以往的柳老爷子,可不会在家呆上这么长的日子,瑾歌也是听柳娘时长摆谈起柳爷爷的事迹呢。 “还不是惦念着你们俩嘛,如若不然,爷爷可早就出去游历了,那会在家种花除草啊。”柳爷爷一边说着,还一边吹了吹他那胡须,逗得瑾歌笑出了声来。 看着门口这架势。看样子亲朋好友都是知晓他们今日回府,故而都来了,而且柳府还摆上了酒席,早有准备。 “快进去吧,今日特意为你们接风洗尘的。”听着柳爹这么说,瑾歌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两声,撤步到了桓生身边,紧紧的挨着他,似乎有意示意他先走,有什么问话都他去接着。 不过在其他人眼里看来,也就意味深长了,都认为是瑾歌粘着桓生,时时刻刻都舍不得一般了。 “哎呦,走吧走吧。”柳娘一边招呼他们进门,像是迎接贵宾一般,一边示意大家都进入院子落座。 随后便是无限的寒暄问候,各位都上前来问上两句,瑾歌也都一一答了,不过她实在郁闷啊,为什么他们专挑她问,就是不问桓生,好在桓生还不时的替她回答几分问题。 等到简单的吃过一些饭菜,瑾歌便想下桌了,偷偷拉了好几下桓生的衣袖,却是不敢自行先走。 一旁的温素可是看着他们俩这偷偷摸摸的小动作许久了,微微笑着投过来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其实瑾歌他们也没走多长久的日子,不过这回来一看,现温素的肚子又大了好多似的,连她那脸上,也有了些许痕迹,看样子沈娘真的是把温素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吃了不少补药吧。 “素素,你这身孕几个月了?”瑾歌好奇的瞄着温素的肚子,都想伸手去摸一摸了。 “你瞧你,怎么,走了些许日子,倒像是走了好几个月来着,我不还是老样子嘛,差不多。倒是你,最近可得多多小心些,别蹦蹦跳跳的了,我看你呀,还是管不住自己呢。”温素说笑着,不忘数落瑾歌一番,今日见瑾歌下马车那模样,哪像是一个怀有身孕的人呢,不过想想瑾歌一向的所作所为,也并不意外,但作为一个走在她前面的人,还是想多多提醒她,免得冒冒失失的。 “额,嘿嘿。”瑾歌讪讪的笑了笑,目光不由自主的瞄向一旁的桓生,后者只是一直挂着他那如沐春风般的笑意,淡笑不语。 “爹娘,爷爷,舟车劳顿,瑾歌身子也有些乏了,不如我们就先行告退了,各位长辈,失礼了。” 刚刚还一言不的桓生,突然就出声了,瑾歌听他这么一说,可是像得到了‘刀下留人’般的大赦,好像马上就能喘口气了。 “好好好,你们先去歇息吧。”柳娘自是十分明白,便点头同意了。 眼看着瑾歌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登时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就要狂奔而去的架势,柳娘又出声了,忙唤住了桓生,叮嘱道:“对了,一会儿我传了大夫来,等瑾歌歇息罢,便与她把把脉,再调理调理身子,想必在京城也未那么多心思关怀她的身子,哎,我早该吩咐一个专门的膳食师父跟着去的,我后来还跟你爷爷说呢,不过他说给你送了调理身子的药来,我才放心了。” 柳娘说着说着,就走到了瑾歌的身边,拽着她的手细细摸索查看,好似瑾歌瘦了一般。 下一刻,她果真说了:“哎哟,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又瘦了,我就说嘛,这肚子里的孩子还得要一份营养呢,她这不,可不得瘦嘛。” 听到柳娘说要请大夫,瑾歌可是紧张的哟,寒毛都竖起来了。这要是真的大夫一来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一听柳娘这么说,薛娘也赶紧走了上来,拉着瑾歌的手臂好一顿打量,又看了看她的脸色,竟是满脸的心疼神情:“这脸色这么差,还真是瘦了啊,可得好好补补身子,你舅舅前不久还送了好多补品来呢,我想着你在京城也不缺这些,省得麻烦,早该想到你这丫头肯定不会好好吃饭养好身子,说不准满京城大街跑去了,瞧你这瘦猴的模样,可真是委屈了我外孙呢!好了,我一会儿就吩咐下人把你舅舅送来的上品补药送到柳府来,你全得吃了,可不准浪费了你舅舅的一心好意。” “嗯……”听着两个娘念得脑仁儿直疼,瑾歌微微抽了抽手,从两位娘的手里拔了出来,讪讪的笑了笑,应道:“娘亲们说得对,瑾歌知错了,我以后一定乖乖地把那些东西……都……都吃下去!” 瑾歌说着这些,心却不由自主的抽抽,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各种各样的不明液体,咕咚咕咚从喉咙里钻进去,那滋味…… “呕——”瑾歌突然一声作呕,她赶紧捂住了嘴,撤了两步,一双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看样子十分难受。 桓生反应最快,赶紧扶住她的身子,关心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瑾歌摆了摆头,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脑仁儿,让自己赶紧回神。她也说不上来,她刚刚是怎么了,看来是无比的恐惧那些东西,一想到都作呕。 不料瑾歌这么一大反应,一旁的众位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面带着笑意看着她。 “没事,”柳娘拍了拍桓生的手臂,示意他别在意,继而解释道:“这是正常情况,女儿家有孕在身害喜都是这反应,不必担忧。” 那语气以及目光,无不在告诉桓生:你太年轻,没经验。 “呃……”瑾歌闻言,就更加尴尬了,这可又让他们产生误会了,岂不更加像真的一样,自己总不能解释说,自己刚刚是因为想到那些黑漆漆的汤药觉得恶心故而作呕吧…… 瑾歌朝着桓生投去一个求助的目光,后者似乎有些懵,他看了瑾歌半晌,方才回神,恢复着清醒。 “那,孩儿就先陪瑾歌下去歇息一会儿。” “好。” 终于应诺,也无再多言语,瑾歌和桓生回到了他们的别苑,空荡荡的别苑,却是无比的熟悉,让他们顿时歇下了所有的疲惫一般,整个神思都得到了释放。 都不曾多想,瑾歌就已经躺倒在了床上,无比放松的模样。桓生还稍稍有所安排,把该做的都一丝不苟的一一做好,才来到床边,倚靠着,歇息下。 “现在是不是越描越黑了,不过……一会儿大夫一来,就真相大白了,他们会不会怪我瞒着他们,不说实话?”瑾歌双目呆滞的望着床顶,哀怨的说着。 这一次,桓生却并未立刻回应她的话,看样子也在思索着什么,许久,他侧脸看了看瑾歌,轻声道:“无碍,爹娘明事理,你不必在意,到时候真相如何,就又大夫替你说了吧,你累了,快歇息会儿吧。” 瑾歌没多想,轻轻“嗯”了一声,便闭目睡去。 一旁的桓生却陷入了沉思……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讳疾忌医 “听竹?听竹……”柳娘这人影还未进入别苑,就开始扯着嗓子喊起来了,叫了两声才意识到这般大声怕是会吵到他们,故而她有放低了声音,进得院门。 “夫人?有何吩咐?”听竹自回来以后也就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就又开始忙活了,一听到柳娘唤,赶紧迎了上去。 眼看着听竹这番憔悴的模样,柳娘想说的话都顿了顿,说起她来:“哎哟,你这丫头,脸色怎么这么差?没有休息好吧,赶紧的,去歇息吧,这院里的活儿吩咐其他下人去做就是了,你也是舟车劳顿辛苦了。” “没事,夫人。”听竹微微笑了笑。 在柳府,听竹在柳娘的眼中也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一般对待,自然对她也十分的关怀。眼看着听竹去了一趟京城回来,身子都瘦了一圈似的。 “我真是有点怀疑,你们不是去了京城,而是去了一个极其艰苦的地方,怎么一个个的,还都瘦了呢?到底是有多劳累呀?还以为你们去好好玩乐一番呢。”柳娘说着,满是心疼,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看着瑾歌他们好像也是瘦了似的,这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哎,习秋,对了,快去吩咐厨房给少夫人炖上一锅补药,就用刚刚薛夫人送来的。” 眼看着习秋领了吩咐下去,听竹便解释道:“夫人切莫挂怀,想必少夫人和少爷是不太习惯京城吃食用度,故而有些水土不服,但是在京城也未见不适的症状,最近赶着回来,便是累坏了。” “那倒还好。”柳娘点了点头,还是不放心,“你呀,好好歇息去,可别把自己累坏了,到时候谁来照顾桓生啊?谁有你这般细心?” 柳娘说着,眼中的疼惜自然的流露着,看着听竹的目光也温柔了不少,她不由得开始打量起听竹来,心中有了想法:“诶,听竹,你年岁也不小了吧?该找个婆家了,可有何要求想法没有?你放心,我待你自是如个干女儿一般,定然得找一个相配的人才行,你若是不愿做小,我们便找一个小商的少爷也行,你看看,可有意?” “夫人……”听柳娘这么一说,听竹的面色蓦地变得有些不自然,尴尬的抿着唇低下了头。 见状,柳娘也是十分明白女儿家的心思,便笑道:“莫羞,夫人我啊,就问问你的意思,到时候也得过了桓生的准儿才行,毕竟你是他的丫鬟,放心,我不会把你乱许人家的。” 柳娘这话说得,倒像是听竹怕了她似的。不过她说得也在理,她说不定哪天就给人说亲把听竹给许了。 “夫人,您是不是来别苑找少爷的?”听竹知道这话题不好回应,便只好提醒起柳娘正事儿来,这么一提醒,柳娘才立刻想起来。 “嗨呀,你说我这……呵呵,真是人老了,一说起这事儿,还就来兴头了,我刚刚说来问问,看桓生他们醒了没,亲家们还在等候着呢。” “那夫人稍等,听竹去看看。”听竹转身朝着厢房而去,心中不由得感叹:这个夫人还真是事事亲力亲为,分明可以吩咐一个下人前来就是了,不过也就能看出来,她们内心是多么的关怀着少爷和少夫人了。至于少夫人怀孕一事……更为棘手了…… 听竹刚刚走到房门前,要轻轻敲门试探,房门下一刻就被打开了,桓生正站在门口双手握着门把看着她。 “听竹,你怎么不去歇息一会儿?” 听竹一听,登时愣住了,自己脸色当真这般差?任谁看了都一言戳中,她轻轻摆了摆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先说道:“少爷,夫人来了,问少爷和少夫人醒了没有。” “喔,跟娘说一声,我们马上就来。” “好。” 听竹应声离去,转身之际不由自主的往门内看了看,可似乎并未看到瑾歌的身影,难不成还睡着? 她哪知晓,其实此时此刻的瑾歌正趴在梳妆台前,一脸的生无可恋。 桓生关上房门,缓步走到了瑾歌的身后,打量着她的神色,知晓她现在在苦恼马上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大夫把脉了,心中很是忐忑。 “桓生,你说我一会儿该用什么反应来表达自己被揭穿并无身孕的时候的神情呢?” 看着瑾歌这模样,桓生只好笑了笑,将她抱起来坐好,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顺其自然便是了,走吧。” “额……”瑾歌一手被桓生拉着,一手把在了妆台的一角,死死的拽住,让本意前行的桓生感觉到力度,被迫停了下来,等他转身看去,瑾歌哀怨的看着他,手死死的抓着不放,那模样真是可笑。 桓生哭笑不得,他竟然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了,不知道该怎么对付瑾歌这一招才好,敛眉忍不住笑意。 “你还笑……”瑾歌气鼓鼓的撅着嘴,那脸都快垮到脖子去了,真是一个丧字形容不来的。 “好了,我不笑了,走吧,一会儿爹娘们等久了。” 最后瑾歌也无奈只好妥协,跟着桓生朝着前院走去。因为她也明白,这个事,没办法躲避隐藏…… 此时的前院可比想象中更热闹,除了薛柳两亲家,还有温素和彦诗都在,还未进得院子,瑾歌就已经听到了他们在谈论温素肚子的孩子,那欢喜的笑声刺激着瑾歌,她真怕看到他们各位失望的表情。脑海中他们那般欣喜的神采还在脑海中,清晰不已,如今……让她觉得是负担,是愧疚的源头,喘不过气来。 “诶,瑾歌来了。” 薛娘率先现了门口的瑾歌,立刻起身迎了上来,拽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就往自己身边去,挨着她坐下,细细打量着。 “瑾歌,休息了一会儿,如何?”薛爹还是老样子,端坐在上面,并无几分面色的变化,但是他言语中还是尽显对瑾歌的关怀。 想那十多年来,这个女儿可没少气他,现在嫁人了,也变乖巧了不少,令他欣慰不已,早知如此,他还后悔应该再点让他们成亲来的。 “好多了。”瑾歌乖巧的点了点头,目光都不敢看四周的各位长辈,她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坐着的那位大夫,可谓是十分的眼熟了——城中的老大夫。 “休息休息果然气色都好些了,红润了些。”一旁的柳娘也跟着说道。 听闻自己的脸色红润了不少,瑾歌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真的有些烫啊…… 微有桓生知晓,她那脸色那是休息来的红润,而是心虚紧张所致。 “对了,你们俩,倒是讲讲,京城有何好玩儿的趣事啊。”对面坐着的彦诗可算是找着机会同他们俩搭上话了,而他问的这个话题,正好众位都十分感兴趣,立马应和了起来。 “对啊,讲一讲,可是见了当今圣上了没?” 瑾歌闻言,目光投向了桓生,示意他答。 “见了。”桓生说话,言简意赅。 “圣上说什么了?” 这个问题还未答,一旁的彦诗一开口,就来了一剂猛药,“听闻京城大官都来给你送礼,美人高位不在少数的,你可收了?” 听到彦诗这么一问,桓生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而众人都停住了谈话声,将目光投向他,似乎成了众矢之的一般。 桓生抿了抿唇,干咳了一声,刚要回答,对面坐着的瑾歌就率先替他答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收了啊,可多美人了,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特色,个个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又会唱曲起舞,又会吟诗作对,陪酒赏月。” 这么一言,众人的目光更如一把利剑齐刷刷的朝着桓生射去。 “那怎么不见带回来?”彦诗一脸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被温素用手肘猛地捅了一下。 “因为人家有心上人了,去浪迹江湖了。” “啊?全都有……” “有的……死了。”这么一说,场面一度陷入了诡异之中,众人的目光立刻从桓生的身上转移到了瑾歌的身上,她赶紧摆摆手,解释道:“不是,这个……不是我干的,你们别……别误会啊……” “你们到底在京城生了什么事啊?说得怪渗人的。”薛娘说着都不由得斜着身子去打量着瑾歌。 “对了,你们走的时候,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吗?怎么不见一起回来?不会也……”柳娘这么一说,吃惊的捂住了自己的‘乌鸦’嘴,呸了两下。 “没有,齐恪他……哦,就是七狗,他留在京城了,所以并没有跟着我们一起回来。” “为何?他是京城之人?找到亲人了吗?” 瑾歌点了点头,实在忍不住了,便悄悄在旁边的案几上用手指夹了一块点心塞到嘴里,一边咕哝着应道:“嗯,对,找到了,所以留下了。” “哦,那也挺好的,那他亲人是何许人也?现在在做什么?这么多年没找过他吗?” 瑾歌抬了一下眼皮,继续嚼着嘴里的点心,看向桓生,随后兀自应声道:“他唯一的亲人是当今圣上,找没找过他,我就不知道了。” “诶,前不久那个昭告天下的榜文,听说找到什么亲王了,就是七狗?!” “嗯。”瑾歌就知道他们会这么惊讶,她当初也惊讶过,不过现在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只顾着多吃点儿许久未尝过的点心,这才是头等大事。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确诊喜脉 此时的柳府院子里,众人谈论的声音此起彼伏,都在议论着同一件事,也就是刚刚听瑾歌说,齐恪就是最近昭告天下的亲王,他们就开始谈论起来了,不过相对于瑾歌来说,他们对于七狗的印象都不深,故而也就无非感叹一番罢了。 不过这事儿,在柳爷爷看来,又有意思了。 他老人家算是在场所有人里最清醒的了,时刻惦记着那重要的事儿。 “嗨,你们叙旧也叙了,问候也问了,该办正事儿了吧?” 一听柳爷爷话,众人都停下了谈论声,正襟危坐,准备回归正题——给瑾歌把脉。 要知道,在瑾歌和桓生的眼里,他们是知晓柳爷爷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的,而他这么一说,又是为何呢?!分明之前让仵作假意报喜脉,随后大夫也帮忙作证,以至于现在众人皆知这个谎言了,现在又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穿?! 可是,事实不会给予她设想和转机,她只能将救助的目光投向桓生,却又被一旁的爹娘们误以为她冲着桓生暗送秋波,可是冤枉死了。 “来,瑾歌,让老大夫替你诊诊,给你开几副药调理一下身子,你看你这较小的身子骨,可怎么能带的起肚子里的孩子啊。” “可不是嘛。可得多吃些补品,你就算是自己扛得住,那孩子呢?孩子总得吃吧?” 两位娘亲你一言我一语的,瑾歌只好顺从的点着头,木讷的看着老大夫的靠近。 “少夫人,请把手伸出来。”老大夫永远都是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让人觉得亲切,可是他此时此刻要替瑾歌把个脉,在瑾歌的心里蓦地就把这笑……看成了皮笑肉不笑,好似正向她伸出魔鬼之手。 半晌,瑾歌都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未回过神来,直到薛娘握着她的双肩摇了摇,她才猛地抖了抖身子,回过神来,好似受了惊吓一般。 “你怎么了?瑾歌。” “你冷吗?”柳娘说着,便侧身示意一旁的习秋递上一件披风,随后桓生也站了过来,拿过披风来为她披上。 看到桓生在自己的面前,瑾歌心中都好似有了一堵可靠的墙一般,让她有勇气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可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跳。 众人就坐,屏息凝神,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瑾歌的身上,等待着老大夫说点什么,他们只关心瑾歌的身子和肚子里孩子是否康健,而瑾歌心中担忧的是……根本没有孩子。 “嗯……”老大夫仔细的把着脉,一手捋着自己的胡子,微微晃动着身子,时而轻皱些眉头,时而微微扬起一丝笑来,可是让瑾歌心惊胆颤,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心情跌宕。 一旁的桓生看着她的脸色不太好,双鬓都微微冒出细汗来,他便将手轻轻的搭上了她的肩头,似乎想要给她一点安慰和鼓励。 瑾歌也就深呼吸了一番,尽量的让自己平稳心态,顺其自然。 刚刚整理好心态,就听到老大夫话了。 “少夫人……你是不是……”老大夫这说话一顿一顿的,又别有意味,可真是折磨着瑾歌的心。 “额……”瑾歌心一横,打算一咬牙自己先说了!总这么畏畏缩缩的不敢承认真不是一个‘女子汉’所谓,况且这件事……似乎并没有对错可言,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不过,这自己有没有身孕一事,还真是没有人能比她自己更清楚了吧。 “其实我……”瑾歌刚要准备说出来,就被老大夫的话给打断了,只听他笑着言说道:“少夫人何必这般紧张,脉象如此狂乱,倒是老夫都不得不多把一会儿才能清楚脉象。” “呃……”瑾歌被戳穿,立刻鼓着个腮帮子,绷着脸,哀怨的看了一眼桓生,真是无可奈何。 这边瑾歌尴尬不已,四周的众人却哈哈大笑起来,一个个开始调侃起瑾歌来。 “你这个丫头,怎么还这般紧张了还?” “就是把个脉,作何这么紧张,哈哈,倒是娘亲明白,理解理解。” 瑾歌梗着脖子无言以对,她根本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又在说什么,理解什么…… “不用担心,只要身子骨是好的,孩子不会有问题,你呀,就是要听话,乖乖的把那些补品都给吃了。” “呕……”一听到补品二字,瑾歌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些个味道古怪的液体,让她又一时作呕,踉跄了两步。 一旁默不作声的桓生倒是时刻注意着瑾歌,他轻轻扶住瑾歌的身子,让她坐到了椅子上。 这一次,他更加深了自己内心的猜测,就等着老大夫一句话为他求证。 “无碍无碍,”这一次,老大夫是对着桓生说得,“少夫人这是孕吐,正常反应,怀有身孕的女子或多或少会有此反应,柳少爷不必担心。” 他这么一说,桓生的脸色有过一闪而逝的动容,随后又保持着原有的淡然,他现在已经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了,随后便将目光投向了瑾歌,而此时的瑾歌,已经目光呆滞,小口微张,可谓是呆若木鸡本身了。 她都疑惑了半刻,认真想过是不是自己没有理解正确这其中的意思,可是当她看到桓生的目光时,她就知道自己理解对了。 老大夫这话,不就是说明她现在是有身孕的,所以才会出现孕吐这样的情况。 瑾歌根本不知晓这些,只认为自己想到那些东西太过于恶心,就想吐,哪知道还有这茬?! 看着瑾歌那副惊呆的表情,一旁的娘亲们,又开始向她解释说道了,无非是告诉她这些都是正常的情况,让她不必在意担忧。再者,这些言谈还是等着私下聊比较好,故而他们也未多言。 一旁静静观察等待许久的柳爷爷,听闻老大夫这么一说,那脸上的褶子,可是笑得更深了。 “好,好!”他连连感叹,随后拍了拍桓生的肩膀,那眼中的意味,可是绵长悠远,更多的,自是肯定了桓生,没有让他失望,这人啊,得这么逼上一逼,总会有好结果的。 “好样的,桓生,你可得好好照顾瑾歌,这京城一路上,可有让她受委屈啊?!”柳爷爷了了心中的一块心事以后,自然最关心的还是这些问题,他就算不曾派人打探消息,也能想到在京城可能会生些什么。再者说,刚刚瑾歌那般说了,各色美人不在少数的,那话中隐约可见的别有意味,足以看出他们一定因此有过什么问题。 听到了柳爷爷这么一问,彦诗又有了机会接上刚刚的话语来,他可就惦记着他们聊聊京城的趣事。 “没……”桓生刚要说,侧目就现余光中,瑾歌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那眼中的意思,可是不容描述,生生让他将后面的言语咽了下去,随后淡淡的笑道:“瑾歌是否委屈,该由她来评断才是。” 这个问题又抛给了瑾歌,但她此时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些事,一时脑子也转不过来,她茫然的想了想,随口答了一句:“委屈……倒是不存在。” 见着瑾歌搭话的语气不太对劲,他们都以为她在隐瞒着什么,又问道:“你可别瞒着,若是有,一定要讲出来。” “对啊,”柳娘也跟话帮腔道:“若是他干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你们爷爷就是第一个不饶他的。” 看他们讨得热闹,桓生无奈的抿唇笑着,可谓是十分的佩服他们的瞎掰扯能力,能兀自创造出无数的可能。 大家都知晓,这不过是玩笑,桓生这模样,这么多年来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人品,如何会做出那些事儿来呢。 一阵说说笑笑,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谈过了,不了瑾歌突然接了一句:“不过我让他给我和离书,他同意了。” 登时,场面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朝着他们射来,让两人一时愣住,两厢对望。 瑾歌这才意识到这句话,他们都当真了……但其实,她刚刚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在玩笑,便自己也开了一个玩笑,没想到这玩笑……开大了…… “额……不是,我只是开玩笑的。我跟他说和离书是因为……因为我们故意想要……这么说……” 瑾歌越解释,越结巴,好像越描越黑了。 “这么说来,你们确实谈论过合离这件事?”薛娘问道。 “不是……那是因为……” “还是说明你们真的谈过这件事。”柳娘笃定道。 “我……”瑾歌面对两位娘亲的攻势,实在招架不住了,只好将目光投向了桓生。后者敛眉收了笑意,点头为她解围道:“是的,不过这件事,只是逢场作戏,各位长辈不必介怀于心,和离一事,断然是不可能会生的。” 桓生这么一说,虽说是解释,可言外之意,瑾歌可是能理解的,她还不至于连这点话语都理解不了。桓生这话里,不还有一份承诺在吗? 这么一想,瑾歌忍不住缩起脖子,抿着嘴偷笑起来。 这些,可都被众人看在眼里,故此,他们也就不再多想,看着他们俩如此,也是甚感欣慰。看来京城这一趟,还真是没白去,两人这么一段日子的独处,让他们之间更加深情了吧,只是他们俩,都不会表达罢了。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寻源问据 “快,进来。”瑾歌拽着桓生的手急急进了房门,随后砰一声将房门关了起来。 刚刚才送走了温素彦诗,随后又等着薛爹薛娘回了薛府,他们俩才脱身可以回别苑,瑾歌自从听了老大夫的话就没冷静过,她虽然不算质疑他的说法,但是她还是有许多的问题想要问一问。 桓生见她那副急切的模样,也知晓她定然是想问些什么,也就顺着她,眼看着她关上房门转身过来看着自己。 “嗯……”两厢对望,瑾歌眼巴巴的望着桓生,嗫嚅着,犹豫着从哪句话开口说起。 “怎么了?”桓生明知故问道。 瑾歌此时也未多想其他,只想着自己脑子里的那些事儿,既是桓生已经问出口来了,她便接话道:“我在奇怪,老大夫今日……应该不是被爷爷指示的吧?” 瑾歌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略有试探,她心中不把握这个问题的答案。 “应该……不是吧。”桓生淡淡的应声道,将瑾歌引到了桌边坐好,随后去将房中的烛灯一一点上。他一早就吩咐听竹去歇息了,没有了他们,他也能事事亲力亲为。此时的天色渐渐暗了,房中的烛火只点燃了一盏略显清冷孤寂,倒让人心生寒意。 “那也就是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瑾歌的目光一直随着桓生的身影一点点挪动着,“我……是真的……有……有身孕了吗?” 闻言,桓生刚刚点好最后一盏烛灯,他放下火折子,慢慢的走回了桌边。房间中灯火通明,将瑾歌的面色照映得清晰可见,略显不自然的脸色同她所说的话相映衬,桓生也当她心中羞赧更多于其他心情。 “嗯。”他走到瑾歌的身边,微微俯身,靠近瑾歌的面容之前,温软言语道:“是真的,我相信。” “呃……”瑾歌脸色更甚不自然的蔓延着绯红,她抿了抿唇,将目光怯怯的投向桓生,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瑾歌这么一问,可是将桓生也逗笑了,他抬手轻轻敲了一下瑾歌的鼻头,笑问道:“这个不是该你最清楚吗?!怎么还问上我来了?” “……话虽这么说……”瑾歌一脸的正气凛然,说出了一句让桓生哭笑不得的话,“可这不也是你造成的吗……为什么不能问你。” 这话一出,可真是让桓生淡然的脸上也挂不住脸色,他不禁抬手捂住脸,无言以对。 可是瑾歌这话,细细想来,也没错吧。 桓生半晌才整理好自己的脸色,可依旧掩不住嘴角那略显尴尬的笑意,他抬眸看了看瑾歌,坐到了她的对面,语气像是商量一般:“我们不谈论这个问题好吗?现在你也就不用担心那些事了吧?” 瑾歌之前确实一直在担心身孕之事,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现在真的怀孕了。 “可是,之前在那个小镇的时候,大夫不是说……我没有身孕吗?”她说着,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肚子,那时候还以为自己将孩子弄掉了,不想大夫却说她是没有身孕,并非流产,故而她也就一直认为自己并未怀孕,“那现在作何解释?” 桓生无奈的笑了笑,抬手抚上她的脑袋,轻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自是在此之后怀上的,这还不简单,你这脑袋瓜如何不动动?” “啊……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瑾歌恍然大悟,嘴大张着还未来得及闭上,就在脑海中开始思索,在这段时间内的什么时候怀上的呢?回想着自己何时有过不一样的感觉或者反应…… 不过桓生却并不需要去想这个问题,这日子,他清楚得很,不过他并不想去谈论这个略显羞耻的话题,待瑾歌反应过来,她自己也都不会再提了。 “对了,瑾歌,你还记得你在京城的西街,那个金铺里面,生过什么事吗?” “金铺?!”突然被桓生转移了话眼,瑾歌还未反应过来,她思索了半刻才想起来,那个明面上卖金银的店铺,实际上是京城的消息买卖场所,那里面交易的都是江湖朝廷乃至天下各色人物的小道消息。 “喔,你说那个金铺啊?”瑾歌刚要准备慢慢叙说起当日之事,这才突然想到,桓生为何这么一问?便开口问道:“诶,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去过金铺?!” 桓生轻笑了一声,给了一个眼神,让瑾歌不禁皱起了眉头,更觉狐疑了。 “你也知晓那金铺的伙计是算准了你会去,也算准了才会给你消息,那我知道这件事还奇怪吗?” “……你知道什么都不奇怪。”瑾歌梗着语气,硬硬说道,这话里好像又是在夸了桓生一般。 “那娘子,去金铺可是生了什么?或者见了什么人?” “没有啊……”瑾歌皱起双眉,微微侧头,认真回想着,“那日我知晓那个金铺的背景,便打算进去看看,正好在此之前现了听竹进去过,我想着肯定是你的安排了,然后就想看看听竹,也就是你,买了什么消息。” 听到瑾歌说到这儿,桓生轻挑了一下眉头,那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似乎在肯定瑾歌的机灵有了长进,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就进去买了你的消息。”瑾歌说到这儿,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嫌弃道:“你不是知道嘛,还在配合着人家演戏,不然他为什么要卖消息给我?其实就是趁机指引我到护城河边来遇到你啊,这些我不是同你说过了吗?你干嘛突然又提起这事儿?” “因为我在第二天就得知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瑾歌一听桓生这么说,兀自幻想出这件事的神秘来,她将身子往桓生身边靠了靠,低声问道。 桓生见着她这副模样,真是又好笑又无奈,继而说道:“听闻你怀孕了。” “哈?!”听到桓生这么一说,瑾歌的脸扯出了一个扭曲的表情,直觉震惊而不可思议,“我怀孕了?这消息……这么准?比我还得知得快……” 没想到瑾歌的注意点在那儿,而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会有此消息流出,而且,这个消息并未出售,而是就此传了出去。 桓生将这一点向瑾歌一说,她也明白,桓生的意思是何了。 “你知道金铺的后家是谁了?” 闻言,桓生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作声。 他的沉默也给了瑾歌自行想象与探索的空间,脑海中又不由自主的开始浮现出一个人的脸。 凌墨。 就算是心中有过质疑,更也有将他最近做的一些事放在心中思索、衡量,但是瑾歌依旧改变不了自己这样的惯性思维,自然而然的就将这些事转嫁到了他的头上,除此之外,她别无其他人选了。 “所以,我想问问你,是不是那日见了什么人。” “没有吧,就见了那个伙计,我同他周旋了许久,为了买那个消息,我还买了一把银锁呢。” 听到瑾歌说自己买了一把银锁,桓生敏锐的直觉感知到,这或许是寻常中的不寻常,也可能就此能让瑾歌提供一些有利的线索,从而得知问题的关键。 “你买了银锁?为何?” “嗯……我当时想着随便买一个什么,便见了那把银锁不错,就买了,打算给即将出生的小宝儿的。” 果不其然。 桓生心中有了答案,想必瑾歌当场也有过这样的言语,以至于令伙计误会,以为是她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买的,便将此消息传了出去。从他如此传递消息的方式来看,说明这个消息对谁最有用…… 他的上头。 如此推算,看来背后有人,时刻都在打着瑾歌的主意,而现在注意力已经扩散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上了。 桓生在心中默默盘算着,却没有将这些话告诉瑾歌,因为他觉得,这还是不要告诉瑾歌为好,而让她安心养胎,多个心眼儿保护好她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桓生?桓生……”瑾歌唤了两声,才见桓生转头看向她,那清冽的目光,蓦地让瑾歌心中一窒,令她顿时忘却了自己刚刚想问什么来着。如今有了身孕一事为真,恍然如梦,真真假假,有过担忧,有过迟疑,有过犹豫,总算还是盼来了。 “嗯?”桓生微微出声,目光直直的盯着瑾歌的脸颊,眼睁睁看着她的面颊被自己看得渐渐染上绯红色,从脖颈间蔓延到脸颊上。 “没事了。”瑾歌轻轻地摇了摇头,将目光移开,乖巧道:“如今是真有了身孕,我却没有了第一次得知怀孕时的那种心情,虽说上一次是假的,但是,我也确实是真实的反应过了。” 说着,她低头抚上肚子,似乎在对着自己的肚子言语,“可不要责怪我,其实我很高兴你的到来,只是……这一次境况不一样,但是你要知道,我是真的很高兴,你能来。” 说罢,她自己都不自觉觉得好笑,扬起了笑来,可那笑里,还蕴含着慢慢的幸福和怜爱,这些都被桓生看在眼中,他也随之勾起了嘴角,溢出一脸宠溺的笑意看着瑾歌兀自抚着自己平坦依旧的小腹,恍惚都能看到她十月怀胎,肚子渐渐大起来的模样。 “我也是。” 瑾歌闻言,蓦地抬起头看向桓生,两厢对望,这眼中的情绪犹如一股清泉汩汩而出,清澈而香甜,回味无穷。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另类折磨 今日是除夕夜,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桓生和瑾歌一回府上,就热闹了起来,前不久那些日子,温素和彦诗可从不曾来过,如今桓生他们在府上,倒是来得勤。听彦诗说,温素怀有身孕以后,性子古怪了些,但是沈娘可是日日叮嘱,让他一定做到事事顺应,绝对的顺从,故而彦诗也都放下了当铺的事情,专心照顾陪伴着温素。 况且对于沈爹沈娘来说,这个媳妇儿和未来的小孙子,那才是沈家现如今的头等大事!自然怠慢不得,故而也就全权将那些铺子里的事儿,家里的事儿,都尽揽了,让他们小两口好好的,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听到彦诗这么言说一番,瑾歌那双眉头紧皱着,都快把脸色都拧在一起了,心中默默嘀咕着:怀孕这是多大的事儿?一个个这么紧张?!还好……自己现在还挺……正常的…… 她心中暗想着,也未再听得他们在聊什么。 一旁的彦诗一来就往房里钻,还像当初那样,全然忘记了他们都已经是各自成家的人了。 “诶,桓生,我见你房里还有一张床?你娘给你搬进去的?”彦诗微微靠近了桓生几分,低声问道,话语里流露着几分笑意。 想当初,沈娘往彦诗房里硬搬了一张床的事儿,都是他们亲眼所见的,最后连床都省了,直接多腾出了一间房出来。 每每想到这件事,彦诗就不由自主的开始黑脸。而此时,桓生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不过他那张温润清雅的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笑着问道:“你的偏房住得可习惯了?” “……”闻言,彦诗立刻无言的闭了嘴,一脸嫌弃的看着桓生,可对方那副云淡风轻的神色,真让他怀疑,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他本人,“得了,别提了。” 眼看着彦诗摆摆手,垂头丧气的坐到了桌边,桓生轻笑不语,也坐了下来。 就在此时,柳娘进得院来,还张罗着好几拨下人,抬着各式各样的东西进来,这架势,真像要给桓生再布置一间房来。 众人站起,纷纷看着柳娘在忙活张罗,只见她摆了摆手,笑道:“你们聊你们的,不用在意这边。这不是过年嘛,我给他们换一间新房,讨个吉利,也给肚子里的孩子换新,接第一个新年头。” 话虽这么说,可是众人都眼睁睁的看着她吩咐下人将那些东西全然搬进了隔壁的书房,布置了一番…… 这也再明显不过了,无需多言。 眼看着桓生的脸色由微滞变得有些僵硬,最后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无奈而叹息在心中蔓延。一旁的彦诗笑声不合时宜的大声响起,嬉笑道:“风水轮流转啊,桓生?” 言罢,温素也不免好笑,掩嘴嘲笑。倒是这有瑾歌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只见他们笑,却不知在笑什么,再看桓生…… “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没事……” 最近日子清闲了不少,积雪早已融化尽了,绿意遍布漫山遍野满城新意盎然生机,初叶的清香里夹杂着些许悠悠的花香,整个渝州城跨过新的一年,都像是翻新了一遍似的。 过了一个新年头,大家都更加清闲了,更何况是一个怀有身孕的人,处处被人警惕着,事事都放一双眼睛在她的身上,可是让瑾歌苦不堪言,十分不自在。 柳府门前守候的人,过完年也不见少多少。 以前也是些许人前来拜访,自从桓生去了一趟京城之后,那名声更甚广为流传,越说越玄乎,现在大江南北的人都闻名前来求见,就算桓生日日无事也无法见得过来,也只好寻了些许借口,将众人挡在了门外。 只是担心,这名号一传十十传百,这样下去,谁知是福是祸,这些都是后话。再说了,桓生也无惧这些,只是担心瑾歌近来的身子。 最近瑾歌孕吐反应强烈,可惜胃口甚好,却无福消受,吃什么吐什么,弄得她苦不堪言。 “小姐!小姐!小姐!”阿松从进大门就开始喊着瑾歌,飞奔着从大堂一路到别苑,咋咋呼呼的,一路上的下人却没有一个人感到惊讶,因为这几日来,早已习惯了…… “小姐!你想吃的城北徐记脆糖饼买回来啦!” 听到是阿松的声音,瑾歌慢悠悠的拨开了盖在脸上的手绢,半眯着眼睛看去,有气无力的应道:“阿松,辛苦你了。” 一边说着一边从椅子上直起身来,打量了一会儿阿松放在桌上的脆糖饼,却始终没有下一步行动,心里纠结不已。 吃呢?还是不吃呢?吃吧,不吃多对不起阿松,多对不起这些脆糖饼啊!都没有实现它自己的价值。 好想吃啊!可是吃了又不舒服…… 桓生正从书房出来,看着瑾歌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点心咽口水,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走了过去。 “怎么?叫阿松那么远去给你买回来,又不吃啦?” 瑾歌闻声哀怨的转头看了看桓生,叹气道:“我想吃啊……” “那就吃吧。” “可我怕吃了又吐,那岂不是很浪费。” “呵呵,”桓生轻笑一声,拿起了一块糖饼,递到瑾歌嘴前,轻声道:“那就舔一舔。” “哼!”瑾歌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这个桓生竟是还调侃上她来了,戏耍起来,想也没想,她抬手就给了桓生一拳。 桓生并未躲闪,那一拳轻轻地砸在她的胸口,丝毫没有影响。 他知晓,瑾歌现在依旧会打人,不过会掌握好力度。 “我不管了,我就要吃,”瑾歌犹豫了一会儿,毫不客气的夺过了桓生手里的糖饼,狠狠的咬了一口,咔吧咔吧嚼得那叫一个欢,一旁的阿松都忍不住皱眉,直觉自己的牙咯得生疼。 这牙……没事儿吧? 桓生也没有说话,一直默默的看着瑾歌认真的吃着糖饼。 最近她整天没有停下来过,时常会念叨自己肚子空落落的,感觉十分的饿,故而也就时常吃各类食物,但也不见长胖,肚子还未显怀,身子却已瘦了不少。 才没吃两口,瑾歌就突然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紧闭着嘴一动不动,见着这副模样,阿松立刻接收到了讯息,赶紧拿过一旁的坛子递了过来。 瑾歌呕了两下,将嘴里的东西全吐了。 折腾了好一会儿,她虚脱一般的趴在桓生的身上,哀嚎不已。 “我太可怜了……我怎么这么可怜啊……为什么受罪的总是我……” “我不就想吃点点心吗,为什么要都下不了喉咙!这块脆糖饼它做错了什么?!要让它还未实现自己的价值,就已经毁灭了……真是可怜啊……” “那看来,你还不如糖饼可怜。”桓生在一旁轻笑道。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柳娘的声音。 “怎么回事儿啊?”柳娘一进院门,远远就听见了瑾歌的哀嚎声,急急加快了步伐,赶了过来。 “娘。”瑾歌急急忙忙直起身子,打算跟着桓生一起行礼。 “不用了,你现在这身子,可别那么多规矩了。”柳娘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瑾歌的手,坐了下来,细细打量着瑾歌的面容脸色,随后又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明白了过来:“怎么了?又吐了?” “嗯……” “没事没事,过段日子就好了,哦,对了,”柳娘说着转身唤来丫鬟,端上一碗汤药来:“这是我吩咐厨房给你做的,对身子好,你看看你,都瘦了,隔日你娘来见了,我可不好交代呀。” 看着那碗黑乎乎的东西,还漂浮着什么乱七八糟的,瑾歌嘴角抽了抽,求救般的看向桓生。 这个液体她并不陌生,眼看着这么几个月来,她已经下肚了不止多少碗这汤药了,一看到这玩意儿,她就忍不住恶心想吐……可眼前还站着柳娘,她只能苦苦隐忍着。 桓生也无可奈何,心中虽是心疼心忧,可……也只能摊手,他若是能替她喝那便好,可惜并不能。 “……谢谢娘,我……”瑾歌顿了顿,好似赴死一般,满脸凝重的表情,咬牙应道:“喝!” “嘿嘿,这就对了嘛,喝了好,这是我与你娘多年前求的偏方呢,当初我怀着桓生的时候,经常喝这个。” “喔……”瑾歌根本无心听柳娘聊起那些历史,她颤抖着接过那碗汤药,实在抑制不住下垂的嘴角和拧在一起的眉头,紧盯半晌,咬着牙喝了下去。 “你看,娘没骗你吧,没啥怪味儿,喝了这个,肯定不会再吐……” 话音未落,瑾歌猛地起身直奔阿松,还未对准坛口,就吐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柳娘,并让她打消了再给瑾歌送一碗来的念头,瑾歌这才如释重负的瘫坐到了躺椅上,好像经历了一场恶战,整个人被抽干一般。 “怎么样了?”桓生探过手去摸了摸她的脸颊,坐到了她身边,看着确实有些心疼,本来就不大一个人,反而愈消瘦。 瑾歌紧闭着双眼没有应声,抓着他的手抱在胸前哼哼了两声,好像就睡过去了,看样子真是受了大罪了。 就这样,桓生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坚持了两个时辰,直到瑾歌醒过来,天已经开始黑了。 好不容易解脱可以换个姿势,但因为保持太久,整个人都僵硬麻木了,饶是他练武的身子,也免不了得多缓缓才行。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犹疑不决 “你怎么样啊桓生?你怎么这么傻的,不知道把手抽回去嘛?”瑾歌嘴上说着,心里却有些感动,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抬起头来朝着桓生傻傻的笑了笑。 他们之间,无言可叙,一个笑容就够了。 “你才傻呢,别以后孩子跟你一样傻就行。”桓生宠溺的看着她,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即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 瑾歌竟是无言以对,突然想到什么,起身跟在桓生身后进了屋,一边走一边问道:“桓生,你觉得我肚子里,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嗯?嗯……”桓生皱了皱眉,轻轻摇了摇头,调笑道:“你不是都梦到温素生男孩儿了嘛?怎么,没有梦见自己生什么吗?” “我是没梦到啊,”瑾歌认真的回答道,“但我感觉,我可能会生一个小桓生,哈哈!” 桓生闻言,突然停下脚步,身后的瑾歌傻笑还不及反应,径直撞了上去。 “小心。”桓生手快,一把将她捞进怀里,生怕撞出个好歹来。 突然脸就陷在了桓生的胸口,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瑾歌蓦地伸出双手环住桓生的腰回抱着他,冷不丁冒出一句话,苦恼道:“以后我就抱不到你了。” 闻言,桓生微微侧脸,疑问道:“何出此言?” 紧接着就见瑾歌退回身子,一边言语一边比划着,道:“我见温素的肚子越来越大的,以后我的肚子也会变大,甚至这么大,那我这样……这样……够不着……是不是?” “哈哈,”桓生被瑾歌那副模样逗得乐不可支,笑着将瑾歌转了回去,从背后抱住了她,柔声道:“这样就行了。” 瑾歌摊着两只空荡荡的手,仰头反望着桓生,瘪嘴道:“那我呢?我够不着了呀。” 看着瑾歌后仰着的面容,微亮的灯火光亮映着月色,照耀着,一双大眼睛扑闪了两下,小嘴儿一张一合,桓生突然收了声,轻咽一下,抬手握住了她的下巴往自己这边轻轻一带,低头吻了下去。 我够得着不就行了。 眼看着日子过得平淡且安稳,每日瑾歌都沉浸在身孕上身的反应中,恶心呕吐是时常的事情,又不得不装作一副坦然的样子喝下那些汤药,补品。眼看着这么多日子过去,以往的担忧以及一些恩恩怨怨,渐渐地便被抛至九霄云外了,那些人,也渐渐淡忘在了她们的脑海里。 每次温素前去老大夫那里,瑾歌也依旧一起去,现在她也是有一个多月身孕之人了。 翠韵楼。 凌墨这一次难得的从大门淡然的漫步而入,丝毫无掩饰过面容,在众目睽睽之下之下上了楼。没过多久,这翠韵楼凌大公子再次现身的消息就已经从城中传到了东西南北的方向。 正好此时,瑾歌正乘着马车来到沈府门口,等待的间隙,就听到了不远处的人们议论纷纷,无非是对于凌墨的容貌进行一番感叹,又猜测他这个人会是什么背景,何种来头。 一旁的瑾歌默默地听着,脸上没几分神色,微微低着头,心中有着自己的想法。 凌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岂不就更加证实了她之前的想法,而且这般出现,让消息传遍渝州,又是何目的?他不是一个如此高调的人,那么多年一来,都性子沉溺,甚至于到现在,很多人都不知晓他与薛家的关系,只道他神秘莫测,难睹真容。 此时的翠韵楼,聚了不少人,大部分来的都是女子,她们自是听闻过凌墨的传言,也有人有幸见过凌墨的真容,故而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对于凌墨更为好奇,想要一睹尊容,看看这渝州神秘的美颜男子到底是何容貌。 “刚刚你看到没?” “没有,前面拥着太多人了。我恍惚见着他正坐在正台前,看着台上的戏子唱曲儿呢,里面没人敢拥挤吵闹,却也没人敢靠过去。” “没听说他冷漠不近人情啊?” “话虽如此,但他到底是何性子,谁又知晓?自是不敢随意冒犯。” 这边两人低声絮絮叨叨的谈论着,一旁探过去一个脑袋,笑道:“你们不知道吗?他是城东小霸王的哥哥。” “什么?!你说薛瑾歌?!” 另外两人突然提高了音量,正好让一旁马车内的瑾歌听到了,她轻轻唤了阿松一声,示意他停下,随后撩开车帘,透过狭小的缝隙看去,只能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背对着她,另外几人围绕着,都好奇于她所言的事情。 “那可是真的,你们身为渝州城内的人怎么还不知晓?凌墨性子如何,你们自是不曾了解,不过薛瑾歌这么蛮横霸道,到底还是宠出来的,那凌大公子可对她不是一般的宠溺,好得不能再好了。” 说着,她的脸微微侧了几分,奈何瑾歌依旧没有看清她的容貌,但是却听得清楚她刚刚的言语,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既不愤慨,也不感动,反而有一丝低落。 虽然那女子说她蛮横霸道,这个她也无言反驳,她的蛮横霸道只是对着恶棍而非平常百姓;而凌墨对她的宠爱,她也能体会。 此时眼看着那些熟悉的场景,好似那些画面又浮现在了眼前,那可是她血浓于水的哥哥,唯一的哥哥。 “真没想到,竟然同薛瑾歌有着关系。” “这么一说,我好似听爹爹提起过,这翠韵楼其实也是薛家的基业,这么一说,倒是能解释了。”一人拂了拂手中的绣娟儿,一边说着一边肯定的点着自己的头。 “不过,薛瑾歌已经嫁人了,大公子为何还不曾娶妻?” 这个问题,似乎大家都很感兴趣。虽说凌墨面上看起来不算年长,不过刚及冠的模样,那也不过是因为他容貌秀美而至,但其实,他自小将瑾歌带大,可想而知他的年纪,其实并不小了…… 那背对着的女子笑了笑,却是没有再说,随后竟是直接转身走进了人群之中,随后消失不见。 瑾歌对她好奇得紧,她直觉那个女子是她见过的人,可她却没能认出来,想起来,眼看着她转身离去,她急着钻出了马车,站在车头看着她渐渐消失不见的身影,着呆。 旁边的几人正在议论纷纷,刚叹道她薛瑾歌三个字,转眼就看到瑾歌正高高的站在一旁的马车上,让她们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好。这个时候,瑾歌转过了头,看向了她们…… 瑾歌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那些个女子突然就作鸟兽散,让瑾歌一脸雾水…… 马车继续缓缓行驶了起来,眼看着瑾歌坐回了马车内,端坐不语,温素沉默已久,方才出声,轻言道:“瑾歌,你不会在意那些人说的话吧?” “嗯?”瑾歌听到温素出声,瑾歌还迟钝了一会儿,方才回神应道:“会。” 她没有说不会,因为她确实觉得,自己已经受到了影响,在意了那些人的言语。她开始细想,凌墨这么些年对她的好,似乎能继续抹掉她心中那些伤痕,那些算不得愤恨的愤恨,让她更加淡忘了那些伤痛。 凌墨坐在大堂看完了一曲,才起身上了楼。 今日大公子突然现身,楼中那些个下人都觉得意外,干起活儿来也小心谨慎了些。 人潮中,也并未有人注意到一个半掩容貌的女子快的穿行,顺着楼梯上到了楼上,随后消失不见。 “你这么大摇大摆的直接进门,看来很有把握?”凌墨没有看她,兀自打开了窗户,随后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却也没有端起来喝。 女子轻轻扯下面纱,扬着信心满满的笑意,应道:“那是,东西到手了,消息也属实,如何?少主。” 女子这些夹带着傲气的言语,让凌墨微微敛眉笑了笑,将茶水推向了她,示意她喝下。 “辛苦了。” 见状,女子却也并不见外,直接上手,端起茶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动手吗?”女子轻轻擦了擦水渍,像是干劲十足的模样,立刻就要出动一般。 “等等吧。”凌墨淡淡的说着,又问道:“消息传出去了吗?” 听到凌墨这么问,语气也有些奇怪,她还有些不解,疑惑道:“这个消息不用传了吧?早就是大街小巷知晓的事情了,根本不需要吹风,还怕传不到吗?” 闻言,凌墨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没有再同她言语,随后朝她摆了摆手,冷漠道:“先下去吧。” 见凌墨这样吩咐,女子似乎有些不甘心,她急问道:“当真不趁早动手?” 凌墨没有应声,手指在茶杯上轻轻的摩挲着,看样子是不会回答她了。如此,女子也心中无奈,只好退身离去。心中却有了其他的想法,这凌墨莫不是真的对薛瑾歌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 “呵,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正好,可助我一臂之力。” 女子掏出怀中的药瓶看了看,嘴角抑制不住得意的笑容,似乎看到了自己计划得逞的情景。 房间内,只剩了凌墨依旧坐在桌边,他手中的茶碗在手中摩挲已久,转眼间,那手中的茶碗就化为了一堆粉末,从他的手中缓缓流出。 瑾歌,你已经那么恨我了,不在乎这一次了吧。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虚假之饵 幽深的竹林深处,一个素黑的身影矗立在翠竹之间,人不动,风动,竹叶不时传来沙沙声,微微摇摆着身子。 一个黑衣人快速的跳跃穿梭在林间,眨眼之间,就已经来到了人影的身后,立刻握拳跪下,毕恭毕敬道:“属下参见主上。” “起来吧。”沉稳有力的声音,比以往听起来,似乎能察觉到主人并无怒气,反而有几分喜色。 见状,跪在下头的黑衣人都觉得砰砰的心有所缓解,没有那么担心了。 “这一次,倒是没坏事儿,消失确实属实,你们知道该怎么办吧。” 黑衣人微微愣了半刻,脑子还未反应过来就直接应道:“属下明白!” 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就算是不知道主上的意思,也得马上接下话来,待应完声,他才分心出来,琢磨主上话里的意思。 “真是明白就好,别再捅娄子了,日子长着呢,不急在一时。” “是……” 吩咐完毕,被称为‘主上’的人,率先飞身离去,转瞬之间,就已经消失不见,余留几许枯叶在翻飞着。 黑衣人依旧跪在原地,双手握拳,思索着…… 主上的意思,又是该杀了柳桓生吧?这一次是真的决定杀了吗?万一到时候…… 他默默想着,对于上一次的事情还心有余悸,不过转念一想,之前那次是因为得到了虚假的情报,误以为薛瑾歌怀孕了,而这一次,可以肯定的是,她是真的怀孕了,在京城就已经有消息流出了,还是她自己意外言说出口的,现在又渝州内外皆知,一定假不了了。那柳桓生……该如何解决他呢?之前接触过那么多次,似乎他还是有点三脚猫的功夫嘛,不过也不足为惧,现在重要的是,如何能杀了柳桓生而还不会让薛瑾歌也跟着去死。 这个,棘手了。 自从怀孕之后,瑾歌和桓生平日除了一些日常琐事以外,也很少离开府上,可是把她给闷坏了。哪怕日日桓生变着法儿的给她讲书教画,可她依旧无聊,甚至没有耐心。 龙头节刚过,渝州内外不胜热闹,一直都在府上稳胎,瑾歌也无事可做,于是这日就回了趟薛府,正好薛娘想着要见她呢,最近爹娘忙碌着生意和家务事,他们也没空闲来柳府探望,故而瑾歌也好巧不巧的赶回去了。 瑾歌一回到薛府好似就回魂了一般,性子一下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洒脱,像脱线的风筝一般,在府上窜来窜去,又蹦又跳的,丝毫不记得自己现在身怀有孕似的。 “哎呀,小姐,你可小心点儿,一会儿夫人看到了准数落你,念叨个没完……” 阿松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侧厅的方向传来了薛娘的声音,“我念叨什么啊?啊?阿松?你家小姐又干了什么?赶紧告诉夫人我,满足你的提议了,念叨她个没完。” 听着薛娘的话,阿松磕磕巴巴接不上话来,他心虚的瞄着自家小姐,不自觉的退离了两步远。 转眼看去,瑾歌正瞪着那双大眼,如此一看,更如铜铃一般,含着几分恐吓的意思,那目光已经将阿松碎尸万段了吧。本来还想感激他提醒了自己,小心身孕,没想到他这么招来娘亲,害得她又要被说一顿了……想想就头疼。 可是瑾歌看着薛娘的模样,竟是突然有些想要被她念叨的心情。 若是以往的薛娘,那肯定是免不了一顿数落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薛娘更多的是怜爱和心疼,她没有都还未说,就拽着瑾歌进了屋,两母女慢慢絮叨。 瑾歌出嫁以后,她的院子依旧会天天打扫,像是准备好她随时回来住都行。况且,她也没少回来,以往三天两头的就回去看看,翻找自己的东西,再说了,同一条街上,不能再近了。 “什么事儿啊娘?”瑾歌机智的立刻转移了话题。 薛娘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嘛,她只是本就没心思数落她,现在她可不小了,都快是做娘的人了,有些事,她会学会分寸的。 “今年是十年祭祖的年头,上巳节紧挨着清明节,舅舅准备好了今年理一次祖宗陵园,所以打算早一些着手准备,到时候随我一道回去祭拜祖上,一道过节罢。” 一听要回娘亲的老家,也就是现在舅舅所在的地方,瑾歌不免觉得惊讶,首先距离并不是特别近,再者自己现在是有孕之身,所有不便,就怕需要照顾添麻烦。 “我?!挺着大肚子?!” “慢慢的去罢,提前出行,再说,你这肚子也还没有出怀呀。你刚刚在哪儿又蹦又跳心中也没担忧你这肚子啊?!”薛娘先前未说,现在也逼不得还是说了出口,戳穿了瑾歌,薛娘说着又叹了口气,神色也黯淡了下来,想必是回想起了什么事,“你舅舅前几日就来信了,提起这事儿,差点我就给忘了。” “喔,那好。”眼看薛娘情绪蓦地变得低落,瑾歌心也跟着一沉,想着也是好多年不曾去过了,瑾歌立刻应了下来,想赶紧同薛娘说点什么,让她不去想那些事,随后便又问道:“那桓生呢?一起去吗?” 听到瑾歌这么一问,薛娘立刻回神一般,一本正经的翻了一个白眼儿,略显嫌弃道:“当然了!赶上了你新婚不久,自然是要去一趟的!” 看着面色阴晴变幻如此迅速的薛娘,瑾歌不由得在内心默默地感叹道:我现在明白自己为什么是现在这个性子,像娘亲脱下的一层皮一般。 “好吧,那我回去告知于他。” 母女二人谈论不少事情,更多的还是薛娘在教着瑾歌很多很多事,她再过十来年怕依旧不会放心自己这个女儿。 一家人许久不曾这样坐在一起消磨时间了,难得薛爹有空,瑾歌也回府,也不知晓是不是百忙之中特意抽出的空闲,就为了同女儿吃顿饭。一下午一家人聊得尽兴,现在回想起小时候的瑾歌,薛爹薛娘都还是一个劲的数落,恨铁不成钢,好在现在好多了。 虽说……依旧是免不了的。 食过晚膳瑾歌才准备乘马车回柳府。临行,薛娘送着出门,嘴上又忍不住念叨了起来:“怎么今日桓生不曾一起同你来府上?下次可叫他一定同你一起。” “知道了娘亲,桓生今日是有事出去了,所以才没来的,你还怕你这个女婿跟人跑了不成?” “这个,我……还真是有点担心……你看你,”薛娘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指着瑾歌打量着,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继续道:“连娘亲都为你感到十分幸运。” 正巧,此时桓生前来接瑾歌。 桓生一下马车就前去揖礼问候,尚未注意到这母女二人正在玩笑着什么,刚刚还绷着一张脸的薛娘立刻换上了一脸的笑意,那对待瑾歌和桓生的态度简直大相径庭,瑾歌却从未怀疑自己是不是薛娘的亲女儿。 简单寒暄之后,便告辞离去了。 瑾歌一坐上马车便将下月要回乡祭祖的事告诉了桓生,桓生当然不会有异议,倒是有些疑惑瑾歌,既是十年一次的回乡祭祖,想必该回去的人都会回去罢,她应该不会没有想到吧。 瑾歌当然想到了,从薛府出来,脸上就难掩焦虑。之前在娘亲的跟前不敢有所表露,故而一直在心底让自己忽略这事儿。 直到夜深,准备睡去,桓生上床之际,见着瑾歌正靠坐在床内里的角落处,双手环抱着膝盖,神色忧虑,自是想到了是什么事,便出声安抚道:“顺心意而为之。” 闻言,瑾歌回神抬眸看了他一眼,小声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啊……” 桓生轻笑一声,合上了手中的书,坐上床靠近了瑾歌几分,倒了一杯热茶给她,柔声道:“你什么事不是都写在脸上了嘛。” “……”瑾歌抿唇,接过茶杯握在手里没有喝,目不转睛的看着桓生的动作,却是十分渴望桓生能再说点什么,能缓解一下她心中的不安,或者出出主意。 “这件事,只有你我和他三个人知道,我是否还是要像从前一样……” 听到瑾歌问出口来,桓生回道:“我怎么记得你从前对他也不是很待见啊。” “呃……”没想到桓生突然这么说,瑾歌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确实是事实,故而让她不得不回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于凌墨这个哥哥而言,到底是亲昵多些,还是生疏多些。 小时候总是他在照顾她,陪伴她,跟在他身后叫着凌哥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不待见他,开始不再叫他哥哥了…… “我跟他亲的时候,就叫他哥哥,不亲的时候,他就是凌墨。”瑾歌状若出神一般,喃喃出口。 闻言,桓生轻皱眉头,侧目打量着她的神色,缓启薄唇,一本正经的小声问道:“那,我呢?” “……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瑾歌登时面色有些尴尬,兴许是桓生看她的眼神让她心生羞赧,尴尬之意蔓延,使她蓦地低下了头,嘀咕道:“不一直都是桓生嘛。” 以为桓生问的是称呼这层意思,没想到不是。。。 “那是亲还是不亲?”桓生听完瑾歌的回答,反常的没有收声,而是继续问着,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瑾歌鼓了鼓面颊,目光不敢直视桓生,小声应道:“……可能是亲吧。” “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眸中星辰 “这是什么意思?”桓生将茶杯放回茶桌上,微微侧身正对着瑾歌,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看着瑾歌的脸色问道:“那你是要跟我亲还是不要?” “废话,当然是要……”后知后觉的瑾歌反应过来,见桓生那无辜期盼的笑脸,更加尴尬无言,绷着脸转了下身子。 她蓦地想起今日在马车上,桓生与她的那些言语,他的那双眼神…… 虽说马车行驶得已经很悠闲了,可还是偶尔摇摇晃晃,瑾歌侧身而起欲掀开车帘看看外头如何这般拥挤,不想此时马车猛烈一抖,直将她后仰到了桓生的怀里。 “小心。” 外面的阿松急忙掀开帘子探进头来,急急问道:“小姐你没事儿吧刚刚卡到一块石……” 话还没有说完,看着两人此时的姿势,他立刻闭嘴缩回了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还不忘转头同一旁的听竹假惺惺的说道:“刚刚那个石头还真是奇怪哈,也不知道它疼不疼。” “……” 而马车内的两人,却没有因为阿松的打扰而立刻端坐好身子,而是依旧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瑾歌迎着桓生那双温情清淡的目光,好似看到了一汪清泉,缓缓而流,洗涤了她此时内心的焦虑不安,而这个温暖的怀抱,隔着衣服能清晰的感觉到桓生的体温,以及鼻间环绕着他身上清雅的味道,这一切,都在让她……失去理智。 “你若是想留一份情面,你自行定夺便是,无需担心别的。” 听到桓生这般说,瑾歌心口拥堵的石头好像陡然变小了不少,喘气也舒服了些。 她确实一直在纠结这件事,如何面对凌墨。 如果敌对黑脸,那定然会引起娘亲和舅舅的怀疑,从而让长辈担忧,或者斥责;更可能这件事会被揭开,万一舅舅气急…… 如果友好待之,心中也过不去那个坎,更不想让他觉得她原谅他了,就他最近的所作所为,也真的无法释怀…… 况且,就算自己有那份亲情的弦绷在中间,可桓生呢? 这样的想法一直在她的心中徘徊挣扎着,让她时而安定,时而浮沉,直至深夜,又猛然这一次回乡祭祖,可能会是事情的转机,那就得看凌墨的表现而为之,她又再次焦虑的坐在了床角兀自沉默,直到桓生同她搭话。 此是后话,最后,在桓生的开解之下,瑾歌决定当前还是好好过日子罢,盘算着回去祭祖的日子,顺意而为即可,当前还是好好养胎是头等大事。 最近的渝州城,开始下起了春雨,绵绵不绝,清扬悠闲,却时常像温软的一曲长歌,寥寥环绕蔓延,动听而美妙。 但瑾歌却不这么认为,她躺在窗前的躺椅上,手里握着一鼎小香炉,不过里面装着的却是一些蜜饯干果……她悠悠然看着房檐一点点的低落着雨珠,房中燃烧着几缕檀香,她却觉得身子慵懒疲乏,没有兴趣欣赏这所谓的春雨的美妙,不远传的桓生正坐在案几边,似乎在用心作画。最近来访的人实在太多,他尽量抽了许多时间来陪着瑾歌,奈何今日下起了绵绵雨,扫了瑾歌的兴致,他便带着瑾歌到了安园的小楼上,清享这难得的独处时间。 “桓生,你在画什么?”瑾歌一边询问,一边探着脑袋瞄着桓生的案几,但却是懒得起身迈步,自己前去查看。 “一会儿你就知晓了。” “……嗯,不过,这天上阴沉沉的,还下着雨,总觉得心情不甚愉快,没想到你还有闲情逸致作画。”瑾歌说着,又靠回了躺椅上,从手中的香炉中拿起一颗蜜饯塞进了嘴里,吧唧着继续道:“这哪有什么风景可画的……” “你不就是我的风景吗。”桓生没有抬起他那双淡笑而幽深的双眸看向瑾歌,而是继续认真的握着笔在描绘着他面前的画作,可他嘴角的笑意却大方的挂在脸上,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是多么的撩拨瑾歌的心。 待他画完最后一笔,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子时,见着她正轻咬着嘴唇,绷着一脸的笑意看着她,看来刚刚那句话,果然戳中了她的心。 “我画好了,过来鉴定一下吧。” 见桓生朝她轻轻招了招手,瑾歌腾地就从椅子上弹起来,三两步就跳跃到了桓生的跟前。她时常忘记自己身怀有孕,桓生早已习惯,也不会再表现出紧张了…… 他完全相信自己娘子这钢铁一般的身子骨。 瑾歌站到案几前,看着那幅画,窗外春意盎然,丝丝清雨晕染了景色,让画面又多了几许朦胧之意,画面上的女子微微侧着脸,嘴角微扬的看着窗外,那双眼睛,像是在看着什么新奇的东西一般,充满着悸动而又十分澄澈。 “这不像我刚刚的神色。”瑾歌这点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她刚刚分明还在嘀咕这下雨天无趣,慵懒的靠在那里,哪有半分神气,“我对于这天气可没有这么乐观,我总觉得这样阴沉的天气,是不好的预兆,会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瑾歌说着,又认真的看了看画面,继续道:“不过……这样看来,这幅画似乎更为和谐而安宁,不像现实这样,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反而让人心为之豁然。” 听到瑾歌这番言语,桓生轻笑一声,似是十分满意于瑾歌能这样看待,那么说来,他的心思,瑾歌是可以接收到的。 “在我眼里,你就是这样的。”桓生口气娴淡,却莫名的让瑾歌觉得异常的笃定,让她不由得看向了他,定定的注视着他那双眼睛。 回视着瑾歌,桓生缓缓开口,继续道:“这点阴雨算什么,你的眼睛在黑夜里也能见到一片星辰。” 闻言,瑾歌突然愣住了半刻,她或许还并未完全理解到桓生话里的意思,但是心也不由得一窒,像是漏了一拍,继而又快速的跳动着,像是在给她打气一般,鬼使神差地,她问了桓生一句:“你也能看到对吗?” 桓生看着她的双眸,目光中多了几许宠溺,柔声道:“对,能看到你眼中的星辰。” 有了这么一句话,哪怕是这阴雨绵绵的天气,哪怕心情郁闷无趣,哪怕预感会发生什么事,瑾歌在这一刻都觉得,不足轻重了。 这场雨绵绵悠长,还在继续,整个渝州都在笼罩之下,淡下了颜色,褪去了喧闹,像是安静了,沉默了,睡着了一般。 雨丝细密,一点点的浸染着翠韵楼的外衣,让它更加冰凉。 房间内,凌墨正坐在书案前,听着外面低声的‘滴答滴答’声,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一个小瓷发愣,不远处站着一个青衣男子。 “这药管用吗?” 见凌墨这么久终于出声发话,男子赶紧握拳,回道:“少主放心,这药乃是滑胎药里性子最强的,绝对万无一失。” 说到这儿,男子悄悄打量了一下凌墨的脸色,想到这药是给谁用的,他又小心翼翼的补了一句,“她说了,这药……不会有其他反应,不会伤身……” 凌墨听到他这句话时,脸色微有动容,随后将手伸向了那个小瓷。 “万无一失……”凌墨喃喃着,看不出脸上的表情,拿起瓷握在手中摩挲着,随后伸手递给男子,冷冷道:“拿去吧,尽快……” 见凌墨一时无言,男子伸出而欲接的手僵在半空中,打量着凌墨的一举一动,而此时的凌墨也好似愣住一般,手停在半空没有再动作。 过了一会儿,凌墨又收回了手。 “我放着吧。” 他淡淡的说完,将瓷揣进了怀里,男子也听不出他语气中饱含着什么心思,只好应声退下了。 自从那日的雨后,渝州这几日都不曾再下雨了,天气也渐渐回了暖,到处都是一片新意,出街游玩的人也愈发的多了,像瑾歌这种耐不住安静憋闷的人,如何能在这种晴空万里,绿意盎然的时节,关在院子里消磨时间呢,她自然是要出去闲逛浪荡的,不过显然,桓生根本没有时间陪她,听闻这几日来了几位特殊的人,也不知是商还是官,总之是柳爹的面子,桓生自然是会去相陪的,那么礼遇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柳爹说是要让桓生现场为其书一幅字。 故而这日,瑾歌仅仅带了阿松就独自出街了,说是实在憋闷,也着实无聊,想去城中河边散散步,没敢告诉柳娘,也没备车,徒步就从后门溜出来了。 若是被知道了,又该是一阵担忧,还得派上一大串人跟在左右,碍手碍脚都是其次,瑾歌说,最重要的是,这么多人走在街上,占道儿。 那这个理由嘛……阿松也无力反驳。 走到尹川桥,瑾歌看着阳光温暖清新,便决定去坐会儿,晒晒暖阳,说是这样可以去去身上的‘霉气’,在府上关太久了的原因。 阿松再一次无言以对,默默地跟在小姐的身后。 他能怎么办啊?小姐说什么都是对的。 瑾歌坐在翠竹亭里,半趴在栏杆上望着河面,碧波轻漾,微风拂面,这番景象着实让她身心愉悦,让她这个肚子里说不出几句诗意的话来的‘目不识丁者’都由衷的觉得:春意愈发浓烈了。 “薛小姐,我家主子有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灾心溃防 话音未落,就听到有人走近,瑾歌转头看去,见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走了上来,径直递上一封信于她面前,不知道来人是谁,阿松警惕的挡在了瑾歌的身前,率先接过了信,似有要先检查一番的意思,还昂着下巴挑衅般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 “你家主子是谁?”瑾歌狐疑的接过那信封,能清晰的感觉到并不算薄,不撕正常书信的厚度,抽出来却是一张叠起来的宣纸,这就更令她好奇了。 打开来看,里面只有一个大字,‘瑾’…… 瑾歌对这个字迹自是再熟悉不过,很明显,给她这封‘信’的人,笃定了她一定会认出来,并且同意前往,看样子,是一个很了解他们的人想会会她了。 瑾歌气定神闲的将纸叠了起来,复抬头问道:“何处?” 那丫头见瑾歌如此爽快利落,也随之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意来,引手道:“请随我来。” 见瑾歌起身就要跟去,阿松跨步上前,紧张的唤了一声‘小姐’。以往那么多次的经验告诉他,不像是好事…… 可是瑾歌如何不能明白这一点呢?她当然也是知晓,但是有些事,来了,就是躲不了了的,她也不想躲。 “无妨,我挺好奇是谁有他的亲书真迹,既是寻上门来,迟早也是要去的。” 这会儿的天色,突然变得有些阴沉了,刚刚还挂在头顶的骄阳已然躲藏了起来,应着灰蒙蒙的光辉,让人的心也不由得跟着黯然了几分。 瑾歌随着那丫鬟径直来到了翠韵楼门口。 看到是去翠韵楼,瑾歌心里不由得紧了紧,有些迟疑,站在门口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住了。 又是他?他怎么会有桓生的字?用这幅字引她前来是何意思?他这次又想做什么…… 稍作停顿,瑾歌也未再停顿,见着那丫鬟回头看她,她立刻抬起脚步迈进了翠韵楼的大门,绕过大堂,穿过后堂,进到了内院…… 已然明了。这里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客人能够随便进来的,瑾歌心里更加确信又是凌墨,再无半点迟疑。 可是都走到这儿来了,要离开吗? “薛小姐,请进去吧,找你的人就在里面。” 瑾歌听到了丫鬟的声音,一时也没有回答她,木然的站在门口,有些踌躇,面对的那道门,似是未知的,又似是已知的。 “他找我做什么?” 那丫鬟顿了顿,似有几分心虚的瞄了一眼房间内,微微低头应道:“小的只是听命办事,薛小姐进门以后就知晓了。” “……好吧。”这不是废话嘛,当然进门以后不就知道了,但是那时候为时已晚怎么办…… 心中徘徊已久,瑾歌好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抬脚跨进了房门,缓缓而行,感受着这个房间里弥漫着的诡异而空洞的气息。刚走几步远,身后的房门就被关了起来,待她反应过来,门外的锁已经挂上。 “喂!你干什么?!开门!”透着门缝,瑾歌看到了丫鬟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里很是清楚。 中计了。 瑾歌大声的喊声和拍打门的声音,将内屋的男子吵醒,只听迷迷糊糊的唤了一声“青书”,随后细微的声响,似乎男子在动身。 此声一出,瑾歌立刻安静了下来,那个声音熟悉而敏感,是他! 瑾歌冷静了一会儿方才转身慢慢的进到内屋,循着刚刚声音的方向,果然看到了正躺在床上的凌墨。 “青书。” “我不是青书。” 听到瑾歌冷冷的声音,凌墨骤然清醒,猛然睁开了眼睛,奈何头脑昏沉,坐起的身子也摇摇晃晃,更别说看清瑾歌的模样。 还未待他看清眼前的情况,瑾歌便毫不客气的质问道:“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有什么事就快说罢。” 听瑾歌这么说,凌墨反而有些纳闷儿,他轻皱了一下眉头,满脸的疑惑不解,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瑾歌,正好对上她看着自己的眼。 上一次她这么看着他的眼睛还是拿着剑指着的他的时候,让他历历在目难以忘却,这次的眼神也没有缓和到哪里,更显冷漠了。 许久,凌墨突然轻轻一笑,起身下了床,好似平常一般,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轻声问道:“瑾歌,近来可好?” 瑾歌本来一肚子的火气顿时被卡在了喉咙,又引起另一股火气,说起话来夹枪带棒:“你不清楚吗?我说我过得很好,是否让你失望了?” 被她这么一堵,凌墨面色微滞,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不过抬头之间就很快恢复,没有与她多辩。 他们彼此内心都曾试想过,他们再次相遇,再次面对面,再次谈话的时候,是什么模样?无论如何,他们是没有想到会是这番景象,说着这样干瘪却不尴尬的言语。 “几个月了?” 看凌墨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肚子,瑾歌不自然的挪了半步,右手轻轻覆了上去,温柔的抚摸着。一说到孩子,语气也缓和了些,她敛眉垂目,轻言道:“两个月。” 一阵安静。 许久,凌墨才缓缓移步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水壶往杯子里注水,水杯寥寥而起几缕热气。 “瑾歌,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生更多的孩子。” 凌墨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刚满上的水杯递到瑾歌面前,示意她喝。 本来还未明白凌墨的意思,见着他递过来的茶杯,这个动作,让她一时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不可置信又有些惊慌的看了一下水杯,猛地退了两步,再看凌墨的神情,说不出是否是真的冷漠,还是面无表情。 她竟是已然断定了,凌墨想毁了她的孩子。 “我不喝!”瑾歌一把拍向凌墨的手,水杯碎裂声清脆,热气腾腾的茶水洒了一地,还在顽固的升起淡淡的几缕白雾。 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静待进展的女子勾唇一笑,轻哼了一声,像是胜券在握了一般。 身边的丫鬟也不免得意,赶紧凑上去讨好道:“小姐果真好计谋,如此一来,不仅帮了主子的忙,还能让薛瑾歌滑胎,痛不欲生!也为小姐报仇雪恨了!” “当然,我是谁?千算万算千防万防的人也会栽在我的手上!”女子嘴角的笑意渐浓,好不得意一般,复而严肃起来,惦念着重要的事,问道:“那催情香没有什么问题吧?可千万别给我捅篓子,一会儿他出来之前得赶紧去开门,不能被现了!” “小姐就放心吧!这药是西域买来的,听闻是江湖奇药,若是有情,闻过此香,饶是武功再高强的人也无法克制。” 话音刚落,就听到屋内传来瑾歌的喊声。 “不要!你放开我!” “不要碰我!凌墨!你放手!你……住手!啊……不要……我不要……唔……” 瑾歌拼命的躲闪,眼泪夺眶而出,细白的脖子被凌墨握在手中,双手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腕,眼神里的惊恐愤怒转而祈求的望着眼前的凌墨,在这一刻,她所有的坚强都土崩瓦解了,最后只能低声恳求:“凌哥哥,求求你……求求你了……放过他吧……别伤害他……我还没有真实的感觉到过他的存在,我不想失去他。” 她颤抖的说着,双手用力的紧握着凌墨的手,想要让他减少力道,改变主意。 未遇到桓生时的瑾歌年少无知,别提怀孕生子,连男女之爱都不甚知解,但从初见桓生,到嫁与他为妻,再如今有了孩子,瑾歌早已渐渐改变了太多,在这一刻,她多么能明白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也能切身体会到如果失去这个孩子,她将如何崩溃…… 凌墨眼里闪过一丝不觉的怜惜,那声‘凌哥哥’着实刺痛着他的心,可他也在内心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可心软!随后他紧了紧手上的力道,依旧冷冷道:“瑾歌,你真是够傻的,你还是那么傻,永远也长不大。你以为你求我有用吗?你不是早就看透我了吗?你不是已经知晓了所有的真相了吗?难道柳桓生不曾告诉你吗?你还不了解我吗?你还觉得我不够坏吗?不够残忍吗?上一次你就该学会防备我,可你一次又一次,还是落入了我的圈套,如果不是柳桓生,你会更惨……” 凌墨说着说着,目光中竟是闪现出了丝丝泪花一般,那是他对瑾歌的悔恨和愧疚,被他压制着,不想被任何人看到。最后,他手上的力道更大,似乎依然决绝,并迅的脱离了这个情绪,低声说着他那心如刀绞一般的最后嘱咐,更像一次认真的认证。 “我已经不是你的凌哥哥了,不会再对你好,不会再护你周全,只会给你造成无尽的伤害和痛苦!” “当初你就该明白了,可是为什么,总是不知提防,总是不去深究你所看到的,你所听到的,你所怀疑的?!你知道对你的好不是为了有朝一日利用你吗?不是为了在你身上得到什么吗?” 泪水顺着瑾歌的脸颊滚滚而流,直滴落在凌墨的手背上,她之前的硬气不见一丝,现在就像一个可怜的小孩子模样,想要守住自己最爱的戏耍玩意儿。 关于孩子,她将一切都化为柔情的铠甲,只想能护他周全。 “儿时,舅舅曾教给我一句话,‘人之初,性本善’,你在一旁回问道,‘谁又有绝对的善?谁又有绝对的恶呢?’,所以我一次又一次都选择给你一条退路,给你一丝可以回头的余地……”蠢萌娘子难调教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云林断魂 这样的话,却不像瑾歌嘴里说出来的一般。 凌墨在这一刻,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那些面孔,那些慈爱,宠溺,崇拜,淘气……一一在涣散的目光中闪过,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也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在爹的面前大胆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和见解,虽然最后没有得到支持,但他依旧没有改变过这样的想法,直到现在瑾歌说出来,他才明白。 原来有人站在他的想法这边。 可是,如此,瑾歌应该可以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吧。谁有绝对的善?谁又有绝对的恶呢?谁有绝对的好?谁又有绝对的狠…… “呵呵。”凌墨回过神来,突然扯着嘴角嘲弄的笑了笑,尽显苦涩,自顾自的摇了摇头,随后握紧了手上的力道,毅然决然的将药喂进了瑾歌的嘴里,直看到她被迫咽了进去。那双绝望的眼睛,渐渐变得涣散而无力…… “这次真的没有退路了。” 时间好像凝固,瑾歌呆滞的坐在地上,连哭泣的力气都耗尽,没有了一丝反应,没有撕心裂肺的呐喊,没有绝望沙哑的嘶吼。 凌墨退身站起,无力的垂下了手,她脖间的掐痕过于明显刺眼,他没有勇气直视,瓷应声掉落在地,他也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房间内的熏香依旧在寥寥而起,如同妖娆的魔鬼扭动着,漫漫蔓延至整个房间,抚摸着房中人冰凉的脸庞,穿过麻木的发丝,留下余味。不知过了多久,凌墨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地上的瑾歌,正要转身,房门应声而开,一个美艳清瘦的男子走了进来,看着这狼藉的场面,一时无措,呆愣惊讶的站在门口。 还未来得及思索出言,是否该转身离去,还是询问一番……凌墨一言不发,已经转身出了门,擦肩而过,那脸色冷漠得可怕,目光中透出的都是死寂,他一边走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见到凌墨出来,暗处观察的女子得意的笑容挂在脸上,亦转身离去。 此时的屋子内就剩下了瑾歌,还有门口呆滞的男子青书。 青书转身看着凌墨渐渐消失而没有一丝停留的身影,一脸的雾水,更多的还是震惊,他猜不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多的是,他根本不敢想。 青书迟疑着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叫了两声:“姑娘?姑娘……” 见着瑾歌这梨花带雨的模样,眼泪已干,泪痕依旧明显,他难免有所联想,在想到刚刚公子出门之前的动作,这是受了…… 难道?!公子不会是这样的人吧?!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会做出这种的呢。 不过……还是第一次见大公子身边出现女子。 青书兀自在心中已然是想了太多太多,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一直傻站在一个摔坐在地上的女子身旁,都没弯腰去扶。 半晌,瑾歌才动了动身子,强撑着站起身来,没有多余的动作,多余的表情,她目光呆滞的缓步朝着外面走去,也不管后面的青书如何询问呼喊,似乎失去的一切反应。 听不见,看不见,感受不到。 眼看着这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以及这番模样,那个丫头已经十足的把握任务圆满完成,十分满意的准备去领赏了。 瑾歌迈着僵硬的步子,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行走在渝州城的街道上,身边不乏有许多人不断的侧目注视她,但多多少少有些避讳她,不敢直勾勾的打量以及当面议论,更何况,这样的她,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万一发起疯来,恐怕能生生活撕了去。 不多时,瑾歌这番反常的景象就被一传十十传百,从城中快速的朝着东南西北四城传去,都快赶上阿松的步伐了。 见着瑾歌随着那人进了翠韵楼,许久不曾出来,阿松总觉得心里不安,实在无法安心等下去,就拿着那封信准备去寻桓生。 今早一早就见着桓生跟柳老爷出去了,现在一定不会在府上,故此他还算机灵,没有去往柳府,而是先去了渝州各个大酒楼。 自然,最大的酒楼就是翠韵楼,但是并不在,他只好一边询问着,一边慢慢的寻找。 临江而座的酒楼二楼,一间雅致的房间内,桓生站在靠近窗口的地方,不时有微风从窗口闯进,撩动着桓生垂在脑后的乌黑长发,他定定的握着手中的笔,浸染好了墨汁,准备落笔,周围聚集着不少期待的目光,都在等待这难得一见的时刻,可这时候的桓生突然愣神了,一阵凉风灌入,让他猛地觉得一阵凉意袭来,他握着毛笔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一滴墨汁就这样低落在了洁白无瑕的宣纸上。 四周的目光瞬间都变得各不相同,震惊由之,疑惑有之……连同柳爹的脸色都闪过了疑惑,他分明能感觉到此时桓生的状态不太好。 随后,桓生像是回神一般,他利落下笔,潇洒挥毫,寥寥几笔,几个大字就已然跃然纸上,刚刚低落的墨迹已然溶于了墨笔之中,唯有那略显深色的痕迹,却恰恰成了点睛之笔,使得那一点更显伉俪,在卷轴中更觉醒目而亮眼。 这时,周围立刻响起了赞誉之声,桓生却没有心思去听,他放下笔,微微揖礼,客气的言说了一番,便借口身体抱恙,先行离去了。 众位所谓的‘客人’本就是想看他亲笔书写一幅字,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也就点头让他走了。 阿松一个人在城中奔走,愈发的着急,可是他却毫无头绪,只能在内心不断的骂自己,为什么不知道学聪明点呢?!他刚刚从城北绕回来,就在城中的路口见到了不远处的听竹,他的目光总是能在听竹出现的任何地方任何时候敏锐的捕捉到她,看到听竹的地方,那自然就等于看到姑爷了,阿松立刻疾步奔上前去。 见着阿松一人独自出现,桓生的心不由得一紧,直觉告诉他,心中的不安确实要发生了。随后阿松便将此事娓娓道出,并给桓生看了那封信,也就是瑾歌所言的桓生的亲笔。 桓生一看这字,双目登时闪过了一丝锐利,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人,一个消失已久的女人。 姚嫣。 她果然没有死。 这个女人,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了,一定来者不善,直接冲着瑾歌来的。 瑾歌肯定有危险! 雲林山顶,山高风大,凉风四起,半山腰上的树林也在疯狂的摇动着身子,像是要挣扎嘶吼一般,马上就要幻化成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魔,吞噬可怕。瑾歌的衣裙在风中凌乱飞舞纠缠,发丝已然凌乱缠绕交织,覆了面…… 她颤颤巍巍的迈着步子,一步步朝着山顶而去,似乎感觉不到寒冷一般,麻木不仁。 眼前能看到的,是曾经无比熟悉的场景。儿时,就曾常常在此放飞着风筝,那段时光,是欢声笑语,是欢愉的;哪怕是练功这样清苦的事情,也依旧算得上美好的记忆。可自从上一次以来,这里对于瑾歌来说,就充斥着愤恨与悲痛,是一遍遍将她千刀万剐之感的地方。 这个地方,渐渐葬送了她的信任和原谅,一遍遍的要将她的心变得血淋淋,千疮百孔。 凌墨,若我薛瑾歌一日不死,我定要你为我的孩子偿命。 “她去了哪儿?”桓生问阿松道。 听到桓生的声音不如寻常那般,阿松也不由得有些慌神,更甚惊恐,显然,有大事要发生…… “翠韵楼。” 闻言,桓生眉头轻轻皱在了一起,但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他正准备朝着翠韵楼而去,就听到了四周隐隐传来谈话声,提到了‘瑾歌’的名字。 “刚刚我从东郊回来,看到那个薛瑾歌啊,衣衫凌乱,披头散发的,还面色苍白,双目无神,赤脚蹒跚的走在路上,往雲林山上去了,看着真渗人。” “哎呀,你说得真是可怕,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像没了魂儿似的,怪渗人的,要是不知晓的,还以为是死人呢,那真是……” “你怕不是吓得腿都软了吧?”那人说着玩笑,却也没有半分笑意,想必他在内心想着那副画面,也觉得十分可怕,笑不出来。 “那可不……我都没敢多看,赶紧走了。”说到这儿,他靠近了那人几分,降低了自己的声音,小声道:“真像中邪似的。” 桓生听到这些话,不由得心更紧,得知了瑾歌的去向,他恨不得马上就赶到她的身边。 不等阿松他们反应,就看到桓生不知从哪儿拽来了一匹马,翻身就上了马,驾马扬长而去。连一旁的人都不曾看清这个夺马贼是谁。 “诶……我的马……” 还是听竹反应最快,赶紧上前地上一锭大银子,说道:“买了。” 看着眼前这大元宝,那人一脸不可置信,犹豫又试探的慢慢抬起手来,将银子拿到了手里,沉甸甸的重量以及冰凉的触感让他明白,这不是梦…… 桓生快马加鞭,一路狂奔赶去,四周的行人只见人马之影晃过,都未曾看清面容。桓生的心一直忐忑不安,听到他们这般描述的瑾歌,更让他担忧,瑾歌一定发生了什么让她如此绝望的事…… 姚嫣又对她做了什么?往日的残忍在桓生的脑海中再次浮现,他心猛地一沉。 难道是孩子…… 桓生第一次觉得事情的状况是在自己是预想之外更甚不敢去想的,他加快了速度,恨不得立刻飞到瑾歌身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是非环计 雲林山。 呼啸的山风还在肆虐,撩动着桓生的衣玦,使得他的双眉皱得更紧。顺着山坡一路奔去,桓生刚翻上山顶,远远就看到了瑾歌的身影,此时的她正站在山崖边上,大风刮着她单薄瘦弱的身子,衣裙翻飞,发丝纠缠,她的身子颤颤巍巍,好似再大力 一些就能将她刮走。 “瑾歌。” 桓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柔许多,以免惊吓到她,并同时轻步上前,一把抓着她将她拉回自己怀里,紧紧抱住,让她离开危险的边缘,那一刻,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瑾歌身子已然冰凉得僵硬,透过两人的衣衫的厚度,仍然能感觉到。 瑾歌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直到熟悉的气息侵袭着她的感官,让她缓缓回神,有了知觉,透过衣衫传来暖暖的温度,使得她才有了反应,思绪慢慢恢复过来。 是桓生。 许久,瑾歌微微张了张嘴,却是费劲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桓生……”终于,瑾歌颤抖着抬起手死死的回抱着桓生,憋了好久的情绪突然爆发,悲伤痛苦全都夹杂在了她的哭声和泪水中,在山间回荡,狂风四起,鸟雀惊飞,雲林山的生灵好像也能感觉到她的悲凉。 她再也支撑不住身子,跪坐在了地上。桓生顺着她跪在了她的身旁,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想给她一点温暖和安全感。此时此刻的他,也无法做到冷静的思考,只想无比小心的呵护着自己最珍贵的人。 “桓生……对不起……对不起……桓生……” “桓生……对不起……” “孩子……”她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凄凉的抽泣着,终究是说不出这句话,这个结果让她难以接受,连提及就觉得好似再狠狠地捅了她一刀。 内心涌出的自责和愧疚以及各种各样的情绪,都在折磨着她。 “桓生……桓生……” 桓生听到瑾歌的哭声只觉得撕心裂肺,忍不住亦湿了眼眶。将瑾歌的脸捧在手中,想替她擦掉泪痕,却怎么也擦不干她汩汩而流的泪水,他轻轻的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闭上了眼睛。 “我在。”他的心疼无法言喻,不仅心疼瑾歌的身子,心疼她的悲伤,更心疼这样的她,这样脆弱的她,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一个那么骄傲倔强的女子,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这一刻,他无比强烈的认为,她的笑容,才是最温暖的骄阳,光芒万丈,不管怎样,都值得用心守候。 “是我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你。”桓生说着,心疼的轻抚了一下她脸上的泪痕,轻声道:“没事的,我带你回家。” 乘着呼啸的山风,落阳渐渐试了色彩,桓生抱着瑾歌,一步步朝着山下走去。那肆虐疯狂的摇曳,犹如绝望的嘶吼,释放着内心的压抑和情绪。桓生看着自己怀中闭目不言的容颜,蓦地心疼起来,那双眉紧皱的样子,那眉间溢出愤恨的样子,都不是他所想要看到的。 笑容,何时才会再次扬起。 “桓生,答应我,别让爹娘知道……”许久的沉默之后,瑾歌稍微缓和了一些,没想到喃喃出语的,是叮嘱此事,桓生也明白瑾歌这么做的缘由,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她了。 “好,我们回家。” 黑夜袭来,春凉比秋瑟更加哀伤。 回到柳府时,出奇的并没有守候很多人,反而像是平常一般,各自忙碌,这样的情形,倒是让桓生的心中有一些缓和,这样也好,爹娘和爷爷还不知晓,那或许是好事…… 只是这场喜讯,对于瑾歌来说,太过于残忍了些,来过又离去,比从未来过更痛。 他的心又何尝不是呢。 快步回了别苑,桓生见瑾歌一直不曾睁开眼,像是睡着一般,兴许是情绪崩溃,让她沉沉睡去了,便吩咐了阿松和听竹下去准备,替瑾歌清洗一下身子,让她好好休息,另外嘱咐了他们一定不要率先将这个消息吐露出去。 这个噩耗,对于柳府和薛府来说,都像一场晴天霹雳。 收拾着一切的时候,桓生才冷静了下来,虽然他一直就未表现出过于的情绪在脸上,但谁又知晓他的内心经历过什么灾难呢。 桓生独坐在床边守着瑾歌,渐渐冷静下来的他,思路也清晰了。 瑾歌一定是见了字认出了字迹才应邀而去的,只是姚嫣一个死去的人,还能大张旗鼓的出现在翠韵楼?不可能,那她如何在人来人往的翠韵楼出手…… 桓生替瑾歌拉了拉胸前的被子,目光被她脖子上的红印吸引,伸手轻轻的抚了上去。 掐痕这般明显,一定狠狠挣扎过。 这么想着,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比划上那个痕迹。 而这脖间的掐痕很显然是一个男子所为。 一想着那场面,桓生又忍不住皱紧了眉头,顺手而上,轻抚着她苍白的脸颊。 双眸的目光渐渐变得锐利,他自然能想到是谁做的。 凌墨。 那姚嫣的出现,又是和作用呢?为了引瑾歌前去?这种事应该不需要特别的人选吧。听瑾歌说是凌墨杀了姚嫣,是凌墨骗瑾歌的,还是姚嫣死里逃生?姚嫣这个女人果然不是那么简单!心狠的人,自然会被有心人利用,是凌墨的意思?还是另由隐情…… 会对孩子下手,是受人指使还是仅仅为了报仇泄愤…… 恐怕就更不简单了。 桓生内心兀自盘算分析着,他觉得这些答案都很容易得出来,但是现在,他有必要去见见他了。 听竹为瑾歌清洗之后,依旧不见醒过来,桓生着才发现瑾歌是伤心过度,昏迷不醒了,看样子避免不了一场大病了。怕瑾歌因此一病不起,便吩咐阿松赶紧去悄悄请一个大夫过府。因为答应了瑾歌暂时不要让爹娘知道这个噩耗,他也只好如此,不便于大张旗鼓的去请大夫,可他也知晓,这样自然是行不通的,瞒得了一时,哪能瞒得了一世。 但是,他还是私心,想听从瑾歌的意思。 他现在,有更需要去做的事。 吩咐完阿松和听竹各自忙活,桓生便换了一身衣衫,看了看床上看似乖巧酣睡的瑾歌,出了门去。 桓生没有去翠韵楼,而是径直去了一个地方,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凌墨,一定会在那儿。 雲林山侧壁的的山洞里,凌墨正盘腿坐在洞中。此时天色已晚,洞中有零星的几个火盆燃烧着,火苗旺盛,隐有微风晃动摇曳着。 桓生踩着步子,一步步的迈进洞去。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凌墨睁开眼,慢慢的站起身来,走下了石台,看着桓生毫无表情的面色,继续道:“你还是这么冷静,我还以为,这一次,你不会这般冷静了,就好像,第一次……瑾歌入狱的时候那样……” 他喃喃着,好似回想起了那些场景,其实他并未真正见过,可他的内心依旧在不断的幻想出那样的场景,曾是那么心痛和愤怒,才会要杀了姚嫣。 “我倒是希望你能冷静冷静。”桓生淡淡出声,依旧听不出情绪,“好好看看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又得了什么结果。” 闻言,凌墨突然转过脸来,严肃的看着桓生,提高了音量,说道:“柳桓生,你不是那么聪明嘛,你不是知道我在做什么吗?不然……不然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帮我呢?” 说着,他戏谑的勾了勾嘴角,转过脸去,那放空的双眼流露出心疼,“瑾歌那么恨我,若是知道你一直在暗中助我,会不会伤心难过呢?你想过吗?” 桓生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他隐隐皱了皱眉头,看着凌墨的样子,说不出的意味。 “呵呵……说得好听是你在助我一臂之力,其实,不就是在利用我嘛?利用我之便,为你做成那些事,反过来,倒像是你帮了我似的。”凌墨瞥了桓生一眼,勾了勾唇角,“要是一般人,还真信了。倒是瑾歌,就算一一告诉她,你柳桓生是如何处心积虑,处处算计的,她也不会相信吧。” 听他说罢,桓生也依旧面不改色,甚至有些同情之意染上双目,他淡淡道:“只是你心中有所想法,才会这么认为,认为我利用了你,认为我在算计你,只不过是你身边充斥着各种算计和阴谋,你怕了罢了。” 一个‘怕了’,让凌墨陡然转头过来瞪向了桓生,再看他眼中那隐隐透出的神色,他登时怒气就燃了起来,上前一把抓住了桓生胸口的衣襟,厉声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小看我?!你在同情我吗?!” 桓生抬手,将他的手握住,看似轻巧的将他紧紧握住自己衣襟的手拉了下来,云淡风轻道:“凌墨,你陷得越来越深了,你再不醒醒,就晚了!” 闻言,凌墨猛地一挥衣袖,不曾将桓生推离,自己退了几步远,他躲开了桓生的目光,兀自言说道:“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你什么都不懂,却总是一副掌握大局的样子,运筹帷幄的模样,故作高深……你……这些伎俩……” 他说着,突然收了声,想是想到了什么,又笑了笑,抬眉看着桓生双目,问道:“瞧,这一次,你不就是失算了吗?这一次,你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失去这个孩子,想必你也不好受吧……不然,你还来寻我作何……寻我,报仇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腹子之命 看着他那副模样,桓生眼中一闪而过的凌厉,突然上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阴暗昏黄的洞中,火苗突然由一阵劲风而过,猛地摇曳了一番,复而归于宁静。 桓生冷冷的看着凌墨的双眼,字字句句,说得清晰:“凌墨,不会有下次了。” “那你杀了我呀?”凌墨戏谑的笑着,挑了挑眉,那俊秀美颜的面容显露着邪魅,继而笑着自嘲道:“我现在不就在你手里吗?你杀了我岂不是轻而易举,你柳桓生的武功,还会惧怕我吗?你一次次的放过我,才会有下一次……” 闻言,桓生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蓦地一用力……仅仅半刻的迟疑,他一下子将凌墨甩了出去,收回了自己的手。 “如果……真的要走这么一步,我会替她动手的。”桓生说罢,转身准备离去,可他看着这个样子的凌墨,心有犹豫,站住了脚步,又转过了身来,看着凌墨的双目说道:“你何苦要把自己逼上绝路……” 说到这儿,他欲言又止,始终没有将后面的话在说出来,说到底,他却不是一个足够心狠的人。 可凌墨却领会不到桓生的言外之意,他听到这儿,在看到桓生的那双目光,心中的各种滋味都燃起,他愤然起身,劲风凌厉出手,被桓生微微撤身躲闪,他气急,又再次连续出招,都被桓生一一躲过,可他怒气依旧不减,恶狠狠的欺步上前,一边怒骂道:“你休要一副假惺惺的模样,我所做的一切还不需要你来评判。” 这句话终于是激怒的桓生,他蓦地接招,反击出手,一把将凌墨按到石柱之上禁锢住,隐忍着愤怒,低声喝道:“不需要我来评判?!凌墨!你可真是疯了……” “呵呵……”凌墨看着桓生终于发怒,突然笑了,他戏谑的笑道:“我竟然忘了,你现在是瑾歌的夫君,她已经嫁人了。” 若是在一般人眼中,这一刻,一定会认为凌墨对于瑾歌有些不一样的情愫,可桓生却敢断定他对瑾歌无男女之情,至于证据,此是后话。 凌墨没有注意到桓生脸色的变化,只听得桓生缓缓说道:“你忘的不是她已经嫁人,而是忘了,她不会永远是一个孩子。” 这一句话,可谓是一语中的,在凌墨的心上猛地一击,撕开了那最后一层防护。 不得不承认,桓生才是最清醒的人,他不言不语,却能不被任何情绪所蒙蔽,误导,能看到事情最本质的东西。 多年以来,在凌墨的眼里,心里,瑾歌都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还是那个会跟在他身后一直喊着凌哥哥的小丫头,那个还需要他来保护,呵护的小丫头。他已然忘记了,她总有一天是会长大的,不会永远是一个孩童,更不可能永远都需要他来呵护…… 呵护。 想到这儿,他溢出了苦涩的笑来,他已经没有资格,谈所谓的‘呵护’了,从来都没有。 凌墨无力的垂下了双手,垂下头来,露出了一脸无所谓的笑来,复而抬头淡淡说道:“那又如何,所有的事,我都做了,现在谈论这些有何意义……” “我知道。”桓生说着这话的时候,目光定定的看着凌墨,那其中复杂的意味,隐藏着的所有言语,凌墨都在这眼神中接收到了,他心虚的别开了眼,好像恐于被桓生看穿心思一般,急于躲闪。 桓生也未再多言,他只想自己今天来这一趟,更让凌墨清醒一点儿,不要再一错再错下去了,尽管对于他来说,在瑾歌身上的伤痛,与他身上的伤痛一样,无差一二,甚至更深,可是他又要站在更多的角度去面对这些事,做出最不遗憾的决定。凌墨的错,他自认为不需要自己去替他纠正,让他自己醒悟,才是最为正确的。 这世间,有多少真正的善,又有多少真正的恶呢? 桓生垂下双手,没有再看凌墨,转身离去。 就在他要走出山洞的时候,身后的凌墨突然出声,不疾不徐,听不出语气:“是我亲手将她推下去的,我救不起她。” 听到这话,桓生蓦地停住了脚步,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默默紧了紧双拳,抬步离开了。 “我会救她。” 桓生静静的走在漆黑的夜色中,凉风掀动着他身上的白衣,灌入他的衣内,让他的头脑更为清醒。 想到瑾歌,他抿了抿唇,加快了步伐,可他又并未施展轻功,而是一步步脚踏实地的朝着渝州城的方向走去。 此时,他的内心,太过于复杂,难以言喻。 从始至终,他都让自己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但是现在,这个局面,他却抑制不住内心的跌宕。对于瑾歌,她一定是悲伤而绝望,可就算杀了凌墨,也无法挽救。 所以他并没有想过对凌墨做什么。 对于凌墨,他的态度就更为复杂了。一个连自己的迷失了的人,他如何去将他拉扯出来,况且,他们还站在对抗的立场上,尽管,凌墨很多事,只是用错了方式…… 恩恩怨怨,他没有办法替他们来做决定,只能尽自己的努力,将各种伤害降到最低。 今夜的月色倒也是明亮,可却透着寒光,让桓生都不由得一身泛凉,脑子里想了太多的事,将最近发生的一切事,所出现过的所有人都联系在了一起,他感觉自己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了,但前面迷雾深深,脚下好似灌铅一般,被一股力量紧紧的牵绊住,无法前行。 等到他走到柳府时,他才觉得身上好似回了些温度,柳府门前的灯笼大亮着,他抬眉看了看,恢复了正常的面色,快步进门,朝着别苑而去。 刚刚进到别苑,就看到了院子里坐着的柳爷爷,旁边的阿松垂头站着,怯怯的瞄了桓生一眼,没敢出声。 爷爷一脸严肃的坐在那儿,不用猜也知晓他来此是为了何事,果然相瞒也是瞒不住的,毕竟他可是柳老仙。 这时,听竹陪着一个大夫从房内走出来,看样子刚刚替瑾歌诊断完。他一边走一边摇着头,将桓生本来还算正常的脸色吓得泛白了。 本想上前询问,柳爷爷突然出声,抬手示意阿松,吩咐道:“送送大夫。” “……是。”阿松一脸的雾水,迟疑着应下,看了看桓生,不知所措的一阵迷糊,领着大夫走了。那大夫也是明白人,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就刚刚那摇头已然说明了一切。 待大夫离去,柳爷爷就起身,进了房去,桓生默默的跟上。身旁的听竹却是没有勇气再跟上去…… 此时的瑾歌正安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平常,就好似睡着了一般,却也没有动静。一看瑾歌面色如此,柳爷爷登时大怒,斥责起桓生来。 “你呀你呀,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她都如此这般昏迷不醒了,你们还想瞒到何时?” “爷爷……”桓生一时也无言,他明白爷爷如此大怒是有理由的,况且,他早有此心理准备。 现在的他第一次觉得身心疲惫,有些无力感侵袭而来。或许是因为这一次,太突然,太猛烈,让他不得不质疑起自己。 自己是否能做到自己对瑾歌的承诺,是否能承担起那份责任。 “我一眼就能看出她怎么了!你呀!”柳爷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本觉着你聪颖睿智,怎么这件事上犯糊涂了?她傻你也跟着一起傻?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泄气呢?这可不是我柳老仙的孙子该有的样子!” 桓生听着这话,心中腾地有了一丝回暖,好似得到了一点点鼓气。 今日这事,让他也失去了理智,而他,满脑子都是希望瑾歌不要那么难过,爹娘,爷爷不会因此难受,他完全已经变成了另一个瑾歌。爷爷说得不错,他因为这件事,好似被戳破了一般,泄了气,碎了心。他更多的,是害怕看到瑾歌那双绝望的眼睛…… “爷爷,我们只是不想您们担心难过。” 柳爷爷闭唇不语,这心理自是可以理解,再说了,这孙儿是自己亲生的,孙媳妇儿也是自己亲自认可的,哪能不了解他们的心思,继而不免扯着个老脸,吹胡子瞪眼儿的模样,说道:“这不告诉你爹娘,爷爷认为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连爷爷都不来通知一声?!你还把不把你爷爷我放在眼里?!你没有必要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承担,你让自己喘口气吧孙儿,你爷爷我,这把老骨头,还硬着呢,不使着,等着腐朽吗?你这个书呆子的脑子,还真是读书读坏了。” “……”桓生又是欣慰又是无言以对。但是,爷爷要叨叨,就让他念叨吧。 “你知道她怎么了嘛就这样瞒着?!” 柳爷爷一边数落,一边抗议着自己没有受到重视一般,一再的表明自己的重要性,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桓生抿了抿唇,首先肯定了柳爷爷的地位,赔礼道:“爷爷自然是桓生最强大的后盾,只不过……瑾歌说……孩子没了,我也懵了……这……” “……这么一个事儿你就扛不住了,瑾歌不是还在嘛!”柳爷爷猛地拂袖,气得哼哧着来到了床边坐下,替瑾歌把了脉。 他这倒是说了一句大实话,只要瑾歌还在,一切都还好。 “她说什么你就信了,她傻你第一天知道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再上孤岛 桓生听着爷爷这左一句傻右一句傻的都不知道该作何回答。/p> 这一次,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傻了一回,因为刚刚爷爷那话里可别有意味。/p> “爷爷的意思是?”/p> “你瞧瞧你,想必是急昏头了吧,想都没想,还真就全信了。”柳爷爷没好气的瞪了桓生一眼,将瑾歌的手放回原处,笃定的说道:“当然是孩子还在,根本就没有滑胎。”/p> 听柳爷爷这么一说,桓生可谓是又惊又喜,虽心中疑惑,也暂时抛至脑后,对于爷爷的话,他还是无条件相信的,想着瑾歌那般悲痛欲绝的模样,真是揪心,真想现在就让瑾歌知道这个消息,奈何她正昏迷着。/p> “那她怎么一直昏迷不醒?”/p> “你怎么也变傻了?她受了刺激,悲伤过度,自然不愿醒过来面对,不过这样下去,孩子一样会很危险,她被迫服下的虽不是滑胎药,但她若不醒,孩子也很可能因此死在肚子里,变成死胎。”/p> 被爷爷这么一骂,桓生这才回过神来,想来自己遇上这事之后,就好像失了理智,根本没有冷静去细思细想过一些细节。/p> 这么一经点醒,他疼痛欲裂的脑子才有所缓解,让他在此事之余,有心去想想那些被他忽略的事。/p> “等会儿我就给她开一帖药,先调理一下身子,然后你就带着她去岛上找狗乞,一会儿就安排下去,明日就去,你爹娘那边,我会帮你们瞒住的,快去快回就是。”/p> “……是。”桓生本有疑问想问,但是最后也只化为了一句简单的应声。这些问题,自己会想明白的,问了爷爷也是白问,若真是自己想不到的,爷爷自然会明说,既是不提,那定然是知晓自己能想到那儿去。/p> 为什么又是找狗乞?桓生在爷爷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蓦地想明白了。/p> “爷爷,您说,是一辈子的孤寂独世安稳好,还是颠沛流离的喧闹好?”/p> 听到桓生这么问,柳爷爷身子微滞,随后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来,并未答话,继而抬步离去。/p> 桓生果然是不会让他失望的。/p> 柳爷爷走后,桓生就吩咐阿松去抓药,听竹煎药,忙碌了起来,唯剩下桓生一人独守在床边,静静的陪着瑾歌,自言自语。/p> “瑾歌。”/p> “瑾歌……”/p> 黑暗空洞中,瑾歌轻轻的眨了眨双眼,抖动着浓密的睫毛,那双犹如黑宝石一般的双眸在黑暗中睁开来,好似唯一的一对亮光,打量起四周。/p> 黑暗,空寂。/p> 这是瑾歌的第一感觉,她渐渐坐起身来,伸手想要试探这四周,可却什么都触摸不到。/p> “瑾歌……”/p> 是桓生的声音。/p> 听到的熟悉的低喃声,瑾歌的心稍稍安稳,她转动着身子,打量着周围,可什么都看不见,她连自己的身子都看不见,恍惚的抬起手来,依旧看不见……/p> 我这是怎么了?我在哪儿?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p> “瑾歌,你醒醒。”/p> “桓生!”/p> “桓生……桓生……你在哪儿?!你在哪儿……”/p> 她不断的呼唤着,可依旧见不到一点点星光,双目所及,都是黑暗,漫无边际的黑暗,好像将她吞噬,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渐渐地,越陷越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p> 看着床上的瑾歌突然有了反应,桓生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希望她能睁开眼,醒过来。/p> “瑾歌?瑾歌……”/p> 没想到,瑾歌竟然应声了,只听她嘴里喃喃着,待他凑近一听,清晰的听到她嘴里喃喃着自己的名字。/p> “桓生……你在哪儿?”/p> “我在这儿,瑾歌。”桓生试图能跟她对话,从而唤醒她,“你醒醒,你睁开眼看看我,我在你身边。”/p> “桓生!你在哪儿?!你在哪儿……”瑾歌突然提高音量,连同身子都有些挣扎,被桓生握住的手下意识的用力回抓着他,似乎意识中有什么令她惊慌的事情。/p> “我在这儿,瑾歌,你醒醒……你醒醒,我有话跟你说……”桓生话未说完,就见着瑾歌突然冷静了下来,手上的力道也不见了,只见她紧闭的眼角缓缓流下一行泪来。/p> 桓生心下一窒,缓缓抬手,替她擦去了泪痕,只好喃喃自语:“你再睡下去,可要错过好消息了。为了避免你怨我不曾告诉你,那我现在就告诉你……”/p> 桓生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门口传来的阿松的声音。/p> “姑爷,药来了。”/p> 桓生接过汤药,看了看床上一动不动的瑾歌,又看了看阿松,这……两个男子……/p> 不等桓生唤,听竹自己就进门来了,想是清楚情况,她径直走到桓生身边,将药碗接过,低声道:“少爷,你把少夫人扶起来吧,听竹来喂。”/p> 看他们主仆二人分工明确,合作默契的模样,阿松急道:“诶,那……那我呢?”/p> 听竹抿唇,掏出了一块手绢递到了他手里。/p> 三人好一顿折腾,才将满满一碗汤药全部喂瑾歌吃下。此时夜已深,桓生吩咐他们二人下去歇息,自己留守在身旁,静静等候着瑾歌能够醒过来。/p> 这样的场景,让她他不由得想起了过往的种种,这样的场景似乎并不陌生。/p> /p> 幽深的树林深处,传来一声女子的惨叫声,随后听得一声闷响,一个身影被甩出去,重重的撞击到了树干之上。/p> 月色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穿透而来,反射着长剑上的寒光,照出了女子的面容。/p> 姚嫣。/p> 她嘴角缓缓溢出血来,那双眼睛依旧是不甘,但在这一刻,这张一向傲慢刁蛮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来,她看着站在跟前的素黑人影,因为趴在地上,更显得人影的高大凌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让她微微颤抖。/p> 这一次,是真的死到临头了。/p> “我救你来不是让你给我捅娄子的。”男子低沉的声音里充满着怒气,“不听话的下场只有一个。”/p> 下一刻,林中安睡的雀鸟纷纷惊飞,扑腾着翅膀从漆黑的树林中仓皇飞离。/p> /p> 翌日。/p> 一早,桓生就带着瑾歌去了岛上,这一次,只有桓生与瑾歌二人前去,倒像是他一个人。上次来这个岛上,直到离开,也没有完完全全见过这岛上真貌一次,这次踏上岛,只觉得既陌生,又熟悉。/p> 刚到入口,狗乞就出现了,好似早就知晓了他们会来,在此等候着。/p> “先生。”/p> 狗乞与桓生对视一眼,随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瘪嘴移开了目光,好似十分不满,嘴里念念叨叨,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跟我进来吧。”/p> “是。”桓生听到他说这话,不免想起当日来这岛上所生的一切,当时他就曾告诉过自己一些事……只是那时候,他坚守了自己的原则,没有听从两个爷爷的安排和算计。/p> 狗乞刚刚那话的意思,难道就是指那些事?/p> 桓生想起爷爷在他去医治眼睛前对他说得那番话,以及狗乞在为他医治之前所言的话语,难道真如爷爷所言……/p> 当时还当他们不正经,出的馊主意吓唬他的。/p> 难怪狗爷爷那会儿日日在他们身上打主意,可是……那样做确实不妥吧。/p> 难不成是我的念力导致命格的改变,横生这么多祸端?/p> 桓生一边走一边想着,不知道想了多少事,不过不多时就到了,之前双目失明不曾见过,如今看到了真容,也算是明白瑾歌怎么那般喜欢这儿,还说想在这儿生活,确实是个独世闲居的佳处所在啊。不过记得上一次进岛时,可是很多机关陷阱,岛上全是细绳挂着铃铛作为信号。/p> 这次倒是走得这般顺畅了。/p> 好似是知晓桓生内心的想法,狗乞走在前面哼哧哼哧的说道:“让你一个人都能走进来,机关陷阱多余,我还懒得再去设计。”/p> 听到狗乞这么说,桓生也是明白,狗乞心里什么都清楚得很,他也不解释。/p> 上一次他利用与瑾歌交换魂魄之便,用瑾歌的身子曾巡视过岛上的大致情况,当时虽然不曾触碰到任何机关,但定然狗乞是知晓了的,自然,他的功夫他心里也有了个底。/p> “幸好她不是醒的,不然又得弄坏我好几个机关。”/p> 说到这儿,桓生抿了抿唇,试图忍住嘴角的笑意,低头看了看怀中被七狗嫌弃的瑾歌,看她十分安静乖巧的模样,渐渐浮出一丝笑来。/p> “把她放到床上吧。”/p> 桓生听着狗乞的吩咐,轻轻的将瑾歌放置榻上,等待着狗乞的下一步动作。/p> “这儿暂时没你的事儿了,你现在去后山温泉取水回来,煎药给她泡澡。”/p> “后……”桓生本想言语,还未说出来,就被狗乞的话给堵上了。/p> “就是上次你陪她洗澡的地方。”/p> 此言一出,桓生的脸上蓦地有些尴尬之色染上,轻咳了一声,随后点头应下。/p> “嘿,这都成亲了,孩子都有了,怎么还这么别扭。”狗乞又一阵吐槽,顾着自己忙活,没有再玩笑桓生。/p> 桓生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头,这样的狗先生还真是让人不太习惯,记得当时的他,可还是一个怪异的老头形象。桓生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瑾歌好几眼,才略显不舍的转身离去。/p> 真希望回来就能看到她醒过来了,开心的跳到自己跟前说着她的好消息。/p> 看着桓生离去的背影,狗乞摇了摇头,嘟囔道:“那糟老头还是有两下子嘛,天生反魂都能逆。”/p>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阵法初见 走在去后山的路上,桓生不禁左右细细打量了起来,上一次奉命给瑾歌送衣物之时虽然走过,但是因为双目失明不曾实实在在见过,哪怕他有深厚的内功,这亲眼见也着实不一样,两边的铃铛绳依旧,偶尔风吹发出细微的声音,从四边八方传来。看样子,狗爷爷只是将入口处的机关停下来了,其余的布置,并未收起了。他一边走走,一边回想着上一次的夜里,他利用瑾歌的身体在岛上探寻之时的那些场景,只不过因为是在夜里,一心想着去验证自己心里的判断,很多东西都不曾细细查看,更没有仔细研究这些机关。 桓生觉得这一次狗爷爷说话也不似之前,有些莫名其妙难会其意,现在正常了许多,而且更给他一种狗乞在表现出真实的自己的感觉,很强烈。 他不免在脑海中浮现出了心中所猜测的,所绘制出的狗乞曾经的模样来。 狗乞定然不是凡人,这是大家不言而喻的秘密了,只不过能猜到他真实身份的人,却不为多。 顺着小路而上,见着一路有不少的菜地与果园,脑海中浮现出上一次与瑾歌在此采摘蔬菜的场景,尽管当初的他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不曾看到,可此时此刻,他看着眼前的场景,就好似浮现出来了瑾歌忙碌的身影。 他抿了抿唇,露出一丝浅笑来。 一直沿着铃铛绳的路线,来到了温泉边。见着水面平静,细看之下还能见着几缕云雾漂浮着。四周林深叶茂,清幽寂静,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这水挺暖。” 桓生低声喃喃出声,走到水边蹲下身,伸手试了试水温,忍不住想起之前瑾歌来洗澡一事,脑海里又自己构想着她掉进了茅坑以后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静谧的树林里就只有他的笑声传在耳朵里,猛地又安静了下来,徒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桓生从进入半坡时就感觉这上半树林略显阴沉灰暗,好似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此时更显压抑,可上次瑾歌来洗澡之事却没有那种感觉,反而能感觉到暖暖的阳光穿过树叶间隙映在身上,身心愉悦。 莫非是上一次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感觉不到?但从瑾歌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若是上一次就是此种情状,她一定会说出来的。 桓生也未多作观察耽搁时间,取了水就循着原路回去了。 可他刚刚准备要下山之时,发现似乎周围的场景有所变化,让他一下子停下了脚步。 站在路的尽头之处,回首。 桓生一身白衣,在暗静的树林深处,显得是那般诡异。 这时,一阵微风习习吹来,他清晰的听到了风声,不多时,微风就拂面而过,撩动着他的衣玦,连同乌黑的长发也在随风轻动。 一阵又一阵的铃铛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细细碎碎,并不急切。 看来,岛上有动静了。 桓生放下了手中的木桶,沿着温泉的边界,绕到了另一边,仔细看着这里的每一个场景。确实和刚刚来时不一样了,难道这里的树林是有机关的?还是说这个阵法是在一定的时辰内会变化的…… 想到这儿,他举头从树林的缝隙之处看了看天色,果然。 桓生目光闪过一丝不一样的神色,他四下环顾一番,踏步进入了树林深处。以刚刚进来时候的场景与现在的不同来对比着其中的变化,分析这个阵法采用的是哪种方式,很快,他就再次返还,冷静的提着木桶,好似平常一般,踩着步伐往山下而去,好似这条路,是他时常走动的一般,一点都没有迟疑或者迷茫。 回到木屋,一切都如常,很是安静。 他进门去,见着瑾歌已经醒过来了,正安静的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的脚尖。还真是快,先前在脑海中幻想着,没想到真醒了。 “瑾歌。”桓生低声唤了一下,又想到不见狗乞人,想是在内屋吧,他把木桶放下,试探的唤了一声:“狗……先生……水打回来了。” 没见着狗乞人,只听声音从里屋传出来他的回应,“放外面吧。” 桓生应了一下,赶紧走到了瑾歌的身边,刚刚轻声唤她,却不见她反应。 “瑾歌。”桓生又唤了一声。 瑾歌好似出神了一般,依旧没有应声。 “瑾歌?”桓生心下一窒,上前一步轻轻抬手握住了她的双肩,半俯着身子靠近,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瑾歌,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瑾歌这才恍惚回过神来一般,随后轻轻点了点头,那双眼睛渐渐回过了魂灵来,有了光辉,好似终于找到了依靠,她轻轻的倾身上前靠在了他的身上,抬手环过腰际。 “桓生,我有点冷。” “冷?”桓生顺势摸了摸她的双手,着实冰凉,便转身想去拿件披风给她披上,被她突然拽住,转头看去,她正抬头看着他,脸色苍白还有些萎靡,看着她的目光饱含着依赖,只听她有气无力的开口道:“桓生,抱抱我吧。” 桓生还是头一回听瑾歌嘴上说出这样的话,有些诧异,更多的却是心疼。随后突然扯着嘴角轻轻笑了笑,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隔着衣衫也能感觉到她身子的冰凉,心中心疼不已。 “没事的,既然来狗爷爷这儿了,孩子肯定不会有事的。” “是吗……”瑾歌嘴上木然的应着,却是并没有将桓生话听到耳中一般,根本没有领悟到桓生话里的意思,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凌墨亲自动手了,还能有余地吗? “爷爷已经替你把过脉了,他说孩子还在,只是担心你昏迷不醒,身子要好好调理。爷爷都这么说了,你该信了吧?”桓生说着,微微俯身侧脸看着瑾歌,笑道:“不然,来找狗爷爷做什么?” “你说什么?!”听到这话,瑾歌才有了些生气,撤身紧紧抓着桓生的手,说话也多了几分力气一般,“真的吗?!爷爷真的这么说?!你没有哄我?!” “呵呵,我哄你作甚,虽然不想你难过,但我若是哄你,有了希望随后又失去希望,岂不是更绝望。” 听到桓生言罢,瑾歌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也不知晓该摆出什么表情一般,不断的用目光询问般的看着桓生,得到桓生认可的笑容,她瞬时换了久违的笑颜,撤下一只手轻轻抚上腹部,眉眼弯弯,笑了起来,对着腹中的孩子喃喃道:“可真是吓死我了呀,还好还好,你在呢。” 看着瑾歌终于扬起要脸,桓生的心也释然了不少,眉间的忧色也有所好转。 但是他们都明白,这不过是刚开始。 瑾歌心中不免还有顾虑:就算躲过了这一次,十月怀胎,还有多少阻挠?会就此收手吗?孩子是否能顺利生下来呢…… 话音刚落,狗乞就从里屋出来了,抱着一大箩药。 撇眼看着瑾歌一脸的笑意,他那张老脸有所动容,故意大声打断了他们:“快来帮我拿……” 桓生赶紧上前帮忙,连同瑾歌也急急忙忙从床上跳下来,要上前帮忙。 “诶诶诶诶,你给我滚远一点儿,少来碍手碍脚的。”狗乞毫不客气道:“你一出手,准没好事儿,还是别忙上加忙了,我这点儿药可是珍贵着呢。” 听得狗爷爷嘴上这么说,但是他们都知道,他只不过是刀子嘴而已,故意这样挤兑瑾歌。要说瑾歌也真是,刚刚还差一点失去自己的孩子,兀自悲伤,现在转念又给忘了一般,全然没有要估计自己是一个身怀有孕的人…… “知道了狗爷爷。”瑾歌一脸的笑意,乖乖的应声道。 “上一次,是你照顾他,这次,换他来照顾照顾你了。”狗乞说着,对着桓生招了招手,让他拿着那一筐药材,以及先前打回来的一桶温泉水去煎药。 “那我……”瑾歌本想去帮帮忙,这会儿才突然想到自己可是一个怀孕的人,还能做什么……想到这儿,她很是自觉的闭上了自己的嘴,默默退身到了一旁,乖乖坐在院子边,看着桓生在屋蓬下忙活。 又是煎药又是打水的,各种力气活都让桓生干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桓生虽说是一副斯文秀气的书生相,却本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这些事做起来无非就是生疏了些,却不甚费力。 狗乞看在眼里,心里自有盘算。 只不过这生火的事儿,真是难住桓生了,他按照瑾歌的口头指导,不断的尝试,就是不见着火燃起来。 “哈哈哈哈哈……” 旁边传来瑾歌毫不客气的大声嘲笑声,看样子乐得很。桓生也是很无奈,他抿着唇收着笑意,摇了摇头,淡淡道:“你开心就好。” “哎哟,我来帮你!”瑾歌站起身,准备上前帮忙,不远处就传来了狗乞悠悠然的声音。 “你信她的,还不如用自己的办法。” 听到狗乞这么一说,瑾歌刚刚要迈动的步子就僵住了。 信我的怎么了?!!有问题?!!!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我的指导有误?!怎么可能?!分明自己就是这么做的,而且也成功了呀!怎么能质疑我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话痨瑾歌 桓生抿着笑意,看了看狗乞,又转头看向瑾歌,明白狗乞的意思,随后他便将木柴塞进灶台中,塞进去带着一点儿火星的火折子。/p> 瑾歌正在纳闷儿他会如何用自己的办法,就看到桓生突然提掌运功,轻轻一动作,就看到灶中燃起了火苗,甚是旺……/p> 她一脸的不可思议歪头看向桓生,那脸上好像写满了“还能这样?”的震惊……/p> “好吧,你厉害,你什么都厉害。”瑾歌耸了耸肩,摊手说罢,转身又坐回了椅子上,默默的看着桓生在那儿忙活半天。/p> 等到药煎好,桓生就带着瑾歌去了房间,说是要浸泡一个时辰。也不知道到底是如何医治的,可是每一次,狗乞好像都在让他们‘泡澡’来治病……/p> 还真是‘神医’了。/p> 这一个时辰,桓生一直守在门口,却不见狗乞,也没听他有什么吩咐。站在楼上,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了远出的深林,他默默想着刚刚去的那条路,那些场景。/p> 他先前就已经意识到,狗乞为什么要在那个时辰点上让他上山,很显然,温泉水并不是重要且必须的东西,他的意图其实是让他上山而已。/p> 因为刚刚那桶温泉水,他亲眼看到狗乞拿来洗了药,就倒掉了……/p> /p> 一个黑暗的屋子里,一个案几上摆着一盆香灰,上面插着三根正在燃烧的香,飘着几缕烟雾,旁边摆着几个小碟子,里面装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一道长如手臂的黄道符被压在香炉之下,上面的字迹泛着血红一般的色彩,垂在案几边,两根烛火支撑着整个房间的亮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光亮。/p> 案几前的蒲团上,坐着一个人影,在黑暗之中,隐隐的火光能看到他正闭着眼睛在念叨着什么,念了一会儿,他突然睁开了双眼,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剪纸,形状似人,在一个小碟子里沾了沾,然后放在火苗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随后将灰烬收集在了一张纸里,包裹了起来。/p> 他的目光就好似一空幽谭,带着肃杀之气,冷漠而锋利。/p> 那张略显几分年老之气的皱纹,透露着他的年纪,好似比之前变化了很多。/p> /p> 孤岛上。/p>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了,瑾歌泡完药水之后,精神看起来更好了,之前的萎靡不振像是错觉一般,脸色也有微微的红润,气色不错的样子。/p> “桓生,我感觉好多了,而且,我好像能感觉到……孩子也好好的。”瑾歌满脸的笑意,那眉眼都弯成了一细柳叶的模样,闪着亮光。/p> 桓生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胡话,不过见着她这般模样,也着实替她高兴,无论如何,在桓生看来,瑾歌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p> “如此甚好。”/p> 本着天色尚早,桓生欲带着瑾歌回渝州城,一者怕爹娘起疑担心,二者,他总归觉得瑾歌留在岛上不太好。/p> 但是狗乞却开口留他们过一夜再走,瑾歌也正想在此多住一日,她的理由是:谁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来呢?!桓生便同意了。/p> 狗乞能开口留他们,自然有他的道理,再者,他之前让他遇上阵法变幻,必然是有所喻意,想来,狗爷爷应该是比他们还清楚这生过的事,以及即将生的事。/p> 桓生如此想着,目光不由自主的挪向了狗乞,打量着他,看着他正在忙活的手,尽显苍老,岁月的痕迹在他的任何一处都留下了痕迹。/p> 此时距离夕阳西下还有段时辰,瑾歌说自己想去岛上转转,便去征求狗乞的同意,没想到他很爽快的就同意了。/p> “让他陪着你去吧。”/p> “好!”瑾歌很是高兴,还不忘哄笑狗乞一番:“狗爷爷,这样的你真是好得让瑾歌好生不习惯呀!”/p> 本以为狗爷爷会有所阻拦的,要么因为岛上的机关要处,要么因为她身怀有孕,没想到他如此爽快。/p> 狗乞闻言,微微瞥了瑾歌一眼,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走走走,少来这套。”/p> “嘿嘿嘿。”/p> 嬉笑一番,瑾歌便拽着桓生进山了。/p> 她自是不知刚刚桓生曾来过一次,故而一边走着,还一边同桓生讲述着上一次自己上山时候的情况,不亦乐乎。路上路过菜园,又言说了自己想要住在这样的地方的想法。/p> “即使如此喜欢菜园,那我回去在柳府后山给你开一片菜园出来好了。”/p> “后山?!”瑾歌这脸又忍不住震惊了,何时柳府有后山了?!/p> 桓生见着她这副神情,抿唇笑了笑,解释道:“有机会带你去吧。”/p> 这意思,看来不是玩笑了。/p> “以为有一个安园就有些离谱了,没想到还有后山……”瑾歌转动这眼珠,在脑子里想象着柳府坐落在城东的位置,描摹着这个所谓的后山会在何处,“你们柳府到底还有多少神秘的地方?”/p> “诶,你们柳府?”桓生故意咬重了‘你’字,示意瑾歌刚刚的言语有何不妥。/p> 立刻领悟到桓生话里的意思,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鼓了鼓腮帮子,讪笑道:“我们……”/p> 见此,桓生轻笑出声,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p> “以往我都以为薛府是城东最大占地面积的府邸,看样子,这个最大,要易主了噢。”瑾歌一边说着,一边往不远处的果林走去,嘴上继续念叨着:“柳府这么神秘莫测嘛?我一直认为除了柳爷爷,并无奇异……”/p> “柳府就是爷爷建的。”/p> 听到桓生这么说,瑾歌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微皱着眉头愣了半晌,方才说道:“那……情有可原哦,那看来柳府还有很多尚不得知的物产也不一定,说不定啊,爷爷到哪个城池都买一座府邸,我都不会觉得奇怪了。”/p> 这话出口,可把桓生给逗笑了,他回道:“你说的是岳父大人吧?”/p> “额……”瑾歌微愣,想到之前在京城的那几座商楼,确有此事,便默默认了……/p> 二人摘了三两个果子,继续要走。瑾歌本要朝着山上继续而去,可此时的天色,桓生见着,估摸着马上阵法会有所变幻,便借口太阳就要下山,怕寒凉伤了身子,提议回去了。/p> 瑾歌也未多想,答应了。/p> “对了,桓生,我好像觉得这次上山的路,与上一次的有些许不太一样,可是又不知道是哪儿不一样。”/p> 桓生顿了顿,状若平淡的应道:“想是季节变幻,有所差异吧。”/p> “呃,好像也对。”/p> 二人回到屋子,狗乞已经准备好了饭食,坐在桌前等待着他们。/p> 一进屋子,就看到了满桌香喷喷的饭菜,瑾歌双目泛着光亮,三两步就跳到了桌前,一一细细打量,这惊叹写满了整个人,好似下一刻就要流出口水来了。/p> “你别把口水滴到菜里了。”狗爷爷嫌弃的吐槽了她两句,递给他们一人一双筷子,示意她们开吃。/p> 瑾歌迫不及待的乖乖坐好,伸着筷子往菜碗里去,嘴上不住的夸赞捧场道:“狗爷爷你真是了不起啊了不起,瑾歌真是好崇拜……”/p> 筷子刚刚夹住几片落葵,就被狗乞的筷子敲了一下,示意她放下。/p> “这个不能吃。”/p> “呃……”瑾歌偷偷将目光投向桓生,见他对她点了点头,便乖乖的松开了,咬着筷子很是委屈的模样。/p> “落葵又称滑腹菜,性属寒滑,吃了容易滑胎,怀孕初期更应忌食之。”桓生好似背书一般,一本正经的同她解释一番,随后夹了一块放在她跟前的青菜,放到她的碗里。/p> 狗乞在放置菜碗时就已经安排好了,把瑾歌不能吃的菜放到了距离她最远的地方,没想到她第一下就朝着最远的地方去了。/p> “这岛上没有大鱼大肉,将就着吃吧。”狗乞淡淡说道。/p> “狗爷爷,你可别误会,我可不嫌弃这些清淡小菜,”瑾歌连忙将那菜塞进嘴里,证明自己真的不嫌弃,解释道,“只是我见着那个菜新鲜,不曾吃过的样子,便想试试……”/p> 瑾歌解释完,见狗乞不说话,依旧默默的垂目吃着,她转动着眼珠子,看了看桓生,识趣的闭上了嘴,认真吃着饭。/p> “狗爷爷。”没吃上两口饭,她又忍不住出声了,“你什么时候来渝州吧,你一个人在这儿多寂寞呀,看你也不嫌我烦,说明你也不拒绝热闹呀。”/p> 瑾歌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这样的‘大言不惭’。/p> “我见着狗爷爷这般神奇之人,气宇不凡的模样,想必多年前也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看看您这小小的木屋,里面的一切物件的摆放,都挺有讲究的,嘿嘿嘿……”/p> 瑾歌说着,一脸的得意,好像自己眼光锐利,现了什么秘密一般。/p> 桓生抬眼看了一眼瑾歌,倒也不奇怪瑾歌能观察这些细微的地方,总觉得狗爷爷憋不住了,下一刻,狗乞果不其然的就出声了:“你吃你的饭吧,真是大言不惭。”/p> “……”/p> 闻言,瑾歌本还想继续说的话,就这么堵在了喉咙中,转眼看去,桓生也在低头浅笑……/p> 瑾歌在内心默默的‘哼哼’着,吧唧着嘴里的饭,决心不再多言!/p> 可是没多久……/p> “狗爷爷……”/p> “……”/p> “咳咳。”/p> 这次狗乞也不阻止她了,默默地听着她叨叨。/p>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秘岛幽幽 子夜,月上中天,银月皎白如玉,整个岛都被笼罩在月色下,泛着诡异的光亮。瑾歌站在树林深处,迷失了方向,四周不断的传来风吹铃铛的响声,却怎么走也见不到铃铛绳所及的地方,迷雾在月光下不是那么的明显,依旧阻挡着瑾歌的视线,看不了周围及远处的情况。她转动着身子,探索着四周的情况。/p> 我怎么走不出去了?/p> 瑾歌兜兜转转好几圈,心砰砰直跳,剧烈的声音传到耳中,充斥着大脑,让她愈的无法冷静下来,愈感觉呼吸困难,最后连声音都不出来一般,她艰难的走了几步,隐隐看着不远处有一块好似碑状的石头,可眼皮越来越重,怎么也看不清。/p> 这块碑怎么这么眼熟?我以前好似见过?/p> “瑾歌?”/p> 瑾歌突然听到了桓生叫她的声音,飘荡在树林上空,空灵幽长,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p> “瑾歌?” /p> “桓生,我在这儿!桓生,你听得见吗?桓生……”/p> 瑾歌的声音好似卡在了喉中,只觉得自己张着嘴却怎么也不出声音。/p> “桓生……桓生……”/p> “桓生!”瑾歌突然一声大喊,猛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桓生担忧的神色,正打量着她。/p> “我在这儿呢,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桓生替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起身去往桌边倒水。/p> 瑾歌动了动身子,缓缓找回知觉,支配着自己的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接过桓生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渐渐地方才平复了下来。/p> “原来是梦。”瑾歌低声喃喃,敛眉思索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桓生,眉间焦虑难掩,说道:“桓生,我内心很不安,刚刚的梦,像是真的一般。”/p> 桓生看她那额头上的细汗就能猜出一二,没有急着让她现在说出来,而是走到她身边坐下,轻声安慰着:“没事,梦而已,你这两日想必是太过于耗神,身子尚且虚弱,故而做了噩梦,先好好休息,明日再说吧。”/p> 瑾歌想了想,也点头应了,复躺了下去。黑暗之中,她盯着床顶,眼中好似再次看到了那块石碑,直到眼皮再次疲乏的搭上,陷入了梦境之中。/p> /p> 第二日,瑾歌睡到辰时醒来,身边已然不见了桓生,她稍作梳洗,下楼见狗乞在收拾药材,问他也说不知道,便没有再问,只是这岛上这么大,自己去寻他肯定不妥,万一走丢了,还得麻烦再寻找,也没有必要,便想着自己就近去河边走走,散散心透透气。/p> 上一次,温素和彦诗就曾去过,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故而同狗爷爷说了一声,便独自去了。/p> 顺着河边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瑾歌才现,这岛原来不是不规则的,亦非圆形的,倒像是方形,转角界都有一棵巨大的树木,并且是铃铛绳的出点,集合了各个方向的绳子,河岸边围绕着一圈一丈宽的路,紧着才是树林。/p> 正转悠,感受着清凉的和风吹来,瑾歌突然听到脚步声出现在附近,而且正在渐渐靠近,屏息听去,直觉脚步虽然悠闲正常,却依稀轻盈虚浮,像是习武之人,是桓生?还是有其他人?/p> “瑾歌?”/p> 刚想到桓生,就听到了他的声音,紧接着就看着桓生从一道草丛里走了出来,见着她在那儿似乎并不惊讶,缓步走了上前。/p>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p> 瑾歌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问起了他来:“你这是去哪儿了?”/p> “晨间起得早,见你安睡入眠,没惊醒你,独自一人在这岛中转了一圈,刚刚结束准备回来,想着你此时多半已然醒过来了。”/p> “喔。我醒来不见你人,问狗爷爷也说不知晓,我怪无趣的,便出来走走。”瑾歌说着,突然闪过昨夜的梦境,本想问问桓生,是否有见到什么异样,想他既是没有说,那就是无事,便不再提。/p> “如此,那我们回渝州吧。”桓生说着,轻轻拉着瑾歌的手,朝着木屋回去。/p> 跟在桓生侧方,瑾歌由着桓生牵着自己走着,突然看到桓生的腰际别着他的扇子,并未合得尚好,她便伸手将他的扇子抽了出来,一边说着一边将扇子打开,准备合好。/p> “你刚刚用过扇子吗?像你这么规整的人,还是第一次见你的扇子都没合上……”/p> 说到这儿,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举头皱眉看着桓生,那目光,似乎在等桓生解释。/p> 桓生看着她的目光,心中还有一刻漏拍一般,顿了顿,状若平常的接过瑾歌手中的扇子,兀自合上,他倒是不会瞎说欺瞒瑾歌,实话实说:“刚刚听到有声音从这边传来,我便急急收了扇子赶过来,不过远远看到你无事,便放缓了脚步慢慢走近,怕你担心。”/p> “你遇到什么了吗?”/p> “无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狗爷爷这岛上机关密布,还能有我使不上扇子的时候吗?”/p> 桓生这个时候了还好心思玩笑,瑾歌又无奈又好笑的瘪了瘪嘴,认可了桓生的话,目光在桓生的身上打量着,生怕他哪儿收了伤似的。/p> “没事,扇子都好好的呢,我能有什么事。”/p> “好吧,你可是柳桓生啊,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瑾歌自嘲一般感叹一番,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上前轻轻拽着桓生的手臂,撒娇一般,“走吧走吧,回渝州去!”/p> 随后二人便告别了狗乞,收拾回了渝州。/p> 第二次上岛匆匆来,匆匆去,这一次,狗乞都不曾来相送。/p> 桓生还记得上一次离岛之时,狗爷爷曾用内力与他传话,那些话也给了桓生更多的提示,让他在后来的一路上,各种事中,都有了灵感。/p> 上一次,二人都心中有此一感,觉得这个岛上的迷雾太深,总之是会再次上岛的,可是瑾歌没想到的是,竟然来得如此之快,如果每一次都是这样的情况,她宁可自己不要再来。/p> “狗爷爷,你记得一定要来渝州!”瑾歌临行前,不忘对着狗乞嘱咐道:“每次我上岛来准没好事儿,亏得我还这么喜欢这个岛呢,想象着在这儿过着安逸平淡的生活,可一想到找您是寻个医治,我就觉得……我还是不要来岛上得好,不过狗爷爷,我可不是不想见到您,我可是很舍不得你呢,你来渝州吧,我会像孝敬柳爷爷一样孝敬您的!”/p> 瑾歌这话说得,可是让狗乞从未有过多表情的脸上,也隐隐露出了一丝笑容,一闪而过。/p> 他也未多言语,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去。/p> 他内心十分的清楚,他们到底还会不会上岛,但是他却不想言语,不想作为。/p> 命格如此,命运就由他们自己去把握吧,相信柳老仙,他亲自培养的孙子,是一定能做到的。/p> 有些事,不真正的失败到无路可走,也不会彻底放弃。/p> /p> 一回到柳府,瑾歌就径直跑回房间,翻箱倒柜的找着东西,桓生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默默地站在房中看着她忙活着,实在好奇,便出声询问。/p> “瑾歌,你想找什么?叫阿松帮你找吧。”/p> 瑾歌也没有回头,兀自忙活着,将一些盒子箱子翻箱倒柜的全扔了出来,应道:“我自己找,叫阿松来,全拿去扔了烧了。”/p> “啊?!”刚进门的阿松看着这眼前的景象,立马顿住了悬在半空还未跨进来的那只脚,震惊不已:“小姐这是作何?!这都是凌大少爷多年来送给小姐你的礼物呀,以往小姐喜爱不已,现在作何要扔了?”/p> 听阿松这么说,桓生立刻明白了,他便示意阿松先行退下,准备与瑾歌谈谈。/p> 之前的事,还未曾听她言说,怕提及害她难过,不过看她着恢复的状态,应该可以问了,正好今日这般奇怪,可以问问。/p> “没有余地了?”/p> 桓生这话一出,瑾歌身形微滞,淡淡的嗯了一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p> 没有余地了,从那一刻开始,一丝余地都没有了。/p> “虽然孩子尚在,但凌墨,绝不再原谅。”瑾歌说这话,可谓之决绝,她是认真的。以前她总是狠不下心,就算经历那般生死与绝望,一次次让她震惊于凌墨的残忍和凶狠,可是她依旧在时间的流逝中,能够默默将这些情绪放在心底,被那所谓的‘血亲’二字吞噬,着实狠不下心来恨他,也做不到恨任何一个人。/p> 梨汐,姚嫣,那一个个人……/p> 她都不曾恨过……/p> 她并不是圣人,她会想要他们对她施加的痛苦付出代价,但却懒得亲自动手,更懒得费尽心思去报复,只要不给她机会,就算是命,落在她手上,那也是命。/p> 她只是觉得,自己的情感寄托于这些人,谓之可惜。/p> 恨他人,将他人放在心上,还不如将其遗忘在尘埃里,不理会,不提及。/p> 她洒脱惯了,用一般人的眼光来看,她就是粗线条,心思不会细腻。/p> 但是桓生的眼中,瑾歌却不一样。/p> 她像一潭清水,不染尘世繁杂,更对这个世间,有不一样的认知,不一样的态度,不一样的方式,她活着自己的模样,散着自己的光彩。/p> 他与瑾歌在与罪恶和恩怨有着同样的态度。/p> 不失了本心去计较,不圣人之心去悲悯去包容,平常心对待,能化之则化之,不能则矣,顺势顺心,让命运来安排命运,该是如何,那便是如何。/p>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揭秘贺礼 桓生稍稍站了一会儿,转身去到柜子里取出一个盒子,放到了桌上。 “那这个要不要一起扔了?” 瑾歌闻声转头看去,这盒子可谓之眼熟得紧,一看便知,是凌墨送来的新婚之礼。多年以来,凌墨送任何东西给瑾歌,都用同一种礼盒,她已然清楚了他的习惯。 瑾歌瞥了一眼,本无心注意,不过听桓生语气,应该有什么话想说吧。 “之前还未注意,当时你如何将这我放在角落的东西拿到柜子里放起来?”瑾歌当时可是本来想把这个盒子给扔掉的,当时也未曾注意到桓生将盒子好生收拾了起来。 桓生轻笑一声,看了一眼瑾歌,打开了盒子,夸奖道:“娘子慧眼,聪颖过人。” 这话,瑾歌倒是时常听桓生说,但是她还是能判断出真假的,也打趣道:“又来取笑我,说罢,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桓生点了点头,将瑾歌拉到身边坐下,随后替她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 “那日去寻你之时,我本以为你遇到的是姚嫣,但后来想来,怕还有别人吧?” “姚嫣?”听到姚嫣的名字,瑾歌疑惑不已,姚嫣不是死了吗? 见着瑾歌这副反应,桓生就知晓瑾歌并未见过姚嫣,那么这件事,就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凌墨指使姚嫣引瑾歌前去;要么,是姚嫣想报复瑾歌,故施此计。 桓生心里的答案,自然是后者。 “看来你并不知道,姚嫣没有死,而且,引你前去的那幅字是我曾在翠韵楼给她亲书的,此事知晓的人不多,所以我断定,她定然没有死,而且已经回来了,她用那幅字便有十分的把握,能把你引去。” 听着桓生的话,瑾歌亦不知道是如何心情,她没有死,那现在是回来复仇吗?当初凌墨亲口承认是他杀了姚嫣,难道是骗她的?姚嫣当初替他做过事,她自然是他的人!而那日,如果是姚嫣引自己前去,然后遇上凌墨……那么……这些事完全可以联系到一起,说明是凌墨指使了姚嫣,而且,他当初并没有杀姚嫣。 如此想来,凌墨骗自己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为什么要编造姚嫣被他杀了的谎言呢?为了让我感激? 怎么可能。 他做了那么多令人恨之入骨的事,还需要这点儿小事挽救良知? 尽管脑海中这么想着,可瑾歌依旧会浮现出一些令人矛盾的场景,就好比如凌墨在不忆阁救她……还有当初蓬香曾对她说过的那一番话…… “可是……” “可是,你那日遇到的不是她?”桓生问道。 “嗯。”瑾歌点了点头,垂目又回想了一番那日的情景,身子控制不住的抖动了一下。 “是凌墨。”桓生没有问,直接给出了答案。 瑾歌又点了点头,抬头看向他,那眼中的神色似是在说,你果然什么都能猜到。 桓生微微笑了笑,算是宽慰她,让她别过于压抑,继续道:“想必那日是有人派信给你,你见着是我的亲笔手书字迹,便去了,没想到去的地方是翠韵楼,你犹豫了,但是最终你还是进去了,你明白你会遇到谁,但是你又想知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瑾歌没有说话,她愣愣的看着桓生一字一句的说出那日的场景,还有她内心的想法,就好似他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一般。 “那日爷爷曾告诉我,你身上还有一股异香余味,虽然很淡,但他还是察觉到了,这种香是江湖流传的一种奇香……” “奇香?!”瑾歌微微皱起眉头,这意思难道是那日曾中迷香?! “此香并无毒,而且不伤身;但是若是两人有情,闻过此香,势必……”桓生顿了顿,观察了一下瑾歌的神色,接着道:“饶是武功再高强的人也无法克制。” 瑾歌一时还未缓过来,桓生说得委婉,这话还得她自行意会才好。 微愣半刻,明白过来的瑾歌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不得不庆幸自己运气这般好,若是真是如其所愿,自己那岂不…… 但是转念一想,那日可并未发生此事,一点儿蛛丝马迹都不曾有。 “你的意思是……” “你既是全身而退,那你可曾细细想过这其中缘由?” “我哪有全身而退……我……”瑾歌本想说自己可是遭了大罪,还差点丢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突然意识到桓生并不是这个意思,她说着说着方才懂了桓生的意思,此事既是圈套,且并未发生,那说明并不是凌墨做的,而且,他对自己本就无男女之情,根本不可能由此作用;再者,他还是个断袖…… “那会是谁?!”瑾歌看向桓生,问道:“啊,对哦,你是说姚嫣?!是她引我前去的,可……诶,不对,那就是说,凌墨也被姚嫣算计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我还以为她是替凌墨办事的。” 桓生淡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认可瑾歌的想法,继而问道:“还有呢?” “还有……”瑾歌垂目思索,眼睛扫过自己的肚子,孩子?凌墨是否是想给我吃滑胎药,可为什么最后不是…… 他当时的表情,那一闪而过的神色…… 凌墨到底在做什么?!他是想毁了我的孩子?但是为什么又没有真的下手?难道他是因为意识到了被姚嫣算计,故意演戏?还是说,别有隐情? “真是复杂,我脑子都疼了,难不成你想说,我一直误会凌墨了?”瑾歌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脑仁儿,这话自己说出口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 桓生不答,轻轻扣了一下瑾歌的额头,笑道:“这盒子还要扔吗?你要不要打开来看看再做决定?其他的你要扔就扔了吧,我没意见。” 桓生嘴上说着,手上已经开始行动了。 瑾歌就那么看着桓生将盒子的画轴展开,里面的女子画像渐渐显露出来。之前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想到这画中的女子是谁,现在一看,一下子全然明了了。 瑾歌看着女子画像咯咯笑着,忍不住的笑意:“我说当初的那女子怎么那么眼熟呢,原来就是在这画上见过。” 闻言,桓生微微勾唇一笑,见画轴摆在了桌上,听着瑾歌在一旁笑得可欢了。 “原来是蓬香大公子,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这女子扮相还真是倾国倾城,连一张不及他真容三分的画像都这般好看,也就只有他了。” 听着瑾歌这般夸奖蓬香,桓生还有些不太习惯,他从礼盒里拿出另一个礼物,一尊金身玉佛放到桌上,问瑾歌道:“娘子,那这个呢?” “一尊金身玉佛啊。”瑾歌没好气的回答道,满脸写着‘还质疑我不识货’的意思,这应完才突然发现这其中的奥秘所在,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这尊金身玉佛,就是金佛寺的意思,而女子画像就是蓬香,看来当初凌墨送这个东西来的原因,就是让他们去金佛寺寻找蓬香公子,不过当时瑾歌无心关注这事儿,自然没有将凌墨的礼物放在心上,更没有去思索这些问题。故此,才会有两次遇上女儿扮相的蓬香,引他们前去金佛寺,随后才有了那一系列的事。 由此可见,所谓的田豆子的身份,神秘锦盒,玉佩交赠这些事,都是凌墨一手安排掌握的,都是他的意思,那是否说明,他暗中在给予他们一些可利用的条件? 换句话说,就是凌墨……他其实在帮他们? 瑾歌脑海中浮现这个念头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忘掉。 哪有那么简单……他们这些人,做事都用脑子,也不嫌累得慌。 “这些东西你要留着我也不介意,反正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桓生突然出声,一脸淡笑着玩笑道。 “……”闻言,瑾歌本来还算正常的脸色蓦地就变得不自然起来。 这话,倒是中听。 可这桓生,话也不说清楚,分明可以直接告诉她的事,要留给她自己去思考! 桓生一边收起画轴,一边道:“最近无事,刚刚经了一险,要不要去偶遇一番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 这话瑾歌听得来,无非是说最近去烧烧香,拜拜佛,纳吉趋凶,但是一想到桓生称赞蓬香倾国倾城,她胸口就堵上了一块,浑身不太舒服。她绷着个脸瞪向桓生,连语气充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没好气道:“怎么,很期待嘛?” 桓生笑得一脸邪魅,冲她挑了挑眉,笑道:“对啊。” “哼!” 见着桓生那副表情,真是欠揍极了!瑾歌抓起旁边一个盒子就直接朝他扔了过去,转而气呼呼的出了门去。 “诶,瑾歌,怎么了?!一起去啊!”桓生故意问道。 紧接着就听到外面传来瑾歌十分不悦的回声:“要去自己去!我才不去呢!哼!!” 眼见着上巳节也快到了,瑾歌一想到要回乡就会见到凌墨一事,就十分别扭,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这几日的思索也没有理出个道理来,他做了那么多事,难道就这一件事就能洗清他所做的一切吗? 难道连桓生也站在他那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往事伊始 “凌哥哥,你给我带糖饼了吗?”瑾歌三两步跳到凌墨跟前,稚嫩的小手轻拽着凌墨的衣袖,好不兴奋。 “带了带了。”说话的是凌昊,他一脸的慈爱,上前将瑾歌抱了起来,哄道:“舅舅给我们瑾歌带了最爱吃的糍薯糖饼,开不开心?” “嘿嘿!舅舅最好啦!”瑾歌洋溢着乖巧灵动的讨好笑容,扑上前搂住凌昊的脖子,好不欢喜。 一旁的凌墨看着她那副样子,眼中满是宠溺来,唤来侍从,率先端出一碟伸到瑾歌的眼前,故意逗趣道:“怎么样?要不要吃?” “诶!要!”瑾歌立马伸手就要去捧住碟子,被凌墨利落躲过。 “好啊!你打坐练功足两个时辰,我便给你吃。”凌墨一边将碟子举得老高,一边瞥着瑾歌的反应,继续道,“你若是完成了,哥哥不仅给你糖饼,还答应带你上莲濛山。” 此时的瑾歌对莲濛山充满着好奇,她一直听闻上面许多奇闻,着实想去见识见识,听到凌墨这么一说,她赶紧点头,爽快的应下:“凌哥哥不许骗人!你答应我的就一定得带我上去啊!到时候你师父不会说你吧?反正我不管,你答应我了!” “哈哈哈,好!”凌墨爽朗一笑,拿出一块点心递给瑾歌,“乖,这个就当是奖励,一会儿完成了任务,就都是你的了。” 看着瑾歌接过糖饼十分欢喜的吃着,凌墨脸上的笑意愈发浓烈,渐渐僵住,视线慢慢变得模糊,场景突然变幻,不知不觉竟然站在了莲花池旁边,满池的绿叶铺满水面,莲花开得正娇艳,温暖的几缕阳光打在身上,可却不觉得暖和。 就在他发楞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时,他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女孩儿的身影,正在池边探究着池中的莲花,满是好奇的跃跃欲试。 “推她下去!”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好似在四周飘荡着,围绕在他的身边,不断的从四面八方侵袭他的双耳,让他头疼欲裂。 “推她!快!” “动手!” “别犹豫!快!” “你忘了要做的事了吗?你忘了计划吗?!” “快啊!” 凌墨猛地捧住自己的脑袋,控制不住的痛苦不断的吞噬着他,渐渐他觉得自己无法控制住另一个自己。 只见自己的一只手好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渐渐地伸向了小女孩儿…… “噗通——” 只见小女孩儿一下子就掉入了莲花池中,满池的莲叶被荡开,乌黑的池水映入眼帘,在这一刻更先暗沉阴凉,女孩儿扑腾着,不断的被池水灌入鼻喉。 一阵寒风猛地吹来,凌墨突然一个激灵,好似回过了神一般,他看着眼前的场景,登时惊恐不已,大喊道:“瑾歌!” 翠韵楼。 凌墨正在睡觉,本就不安稳的睡眠,好似在做噩梦一般,让他一时惊醒,腾地从床上坐起身子,喘着粗气。 嘴里尚还在喃喃:“瑾歌……” 等他渐渐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又梦到了什么。 一向气场十足的凌大公子这般狼狈,想必无人见过罢。只有在无人可见的时候,才会显露出疲惫的神色,释放自己的焦虑和痛苦,那脆弱的不堪一击的一面。 他缓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桌边倒了一杯凉茶咕噜吞下,缓了神色。 这时,房门应声而开,青书端着一杯热茶进门,看着凌墨正端着凉茶喝,赶紧上前夺过他的杯子,一边倒着热茶一边埋怨道:“公子总是不听,这凉茶应当少喝些,渴了唤青书便是,青书给您泡上热茶,试试。” 凌墨低眉看着眼前的男子认真的模样,恍恍惚惚好似见了另一个人一般,接过杯子发愣,突然又笑了起来。 这让不解其意的青书惊喜不已,立刻眉开眼笑,赞叹道:“公子如此甚是好看,应当多笑笑才是,总是听闻人家夸公子是绝色男子的姿容,青书见了也这么认为,只是呀,只是自来这儿开始,青书还未见过公子你笑得这般明朗过,这见了才知道,原来公子的俊美还能更甚!” 听青书这么说,凌墨轻笑出声,淡淡的摇了摇头,“你呀,真是会讨人欢心。” 青书见凌墨却没有恼怒,想着他今日应该心情不错,微微一笑又接着说道:“公子,有些事,该放下的还是得放下。” 说道这儿,凌墨好似回神,立刻沉下脸来,不再笑了。 见状,青书心下一沉,登时面色紧张起来,赶紧说道:“可是青书说错话了……还请公子莫怪,青书……青书不知道公子的往事,不该多嘴!” 凌墨也没有怪他,见他被吓得就要跪下,他伸出手微微扶住他,示意他站起身来,反而有了兴趣聊下去一般,轻声问道:“我的往事,青书感兴趣吗?” “啊……”青书更是意外,支支吾吾道:“公子……公子愿意?愿意让青书知道……这……这可是……青书的荣幸……荣幸。” “呵呵,”凌墨淡淡一笑,举杯将热茶仰头喝下,心头一暖,“果然热的比凉的好,人心也是罢。” 青书看着凌墨的神色,想起了那日所见的场景,忍不住问出了多日来心中的疑惑:“公子可是与那日的女子有甚过往?让你如此焦虑哀愁?” 那日见了那般场景,青书一直不甚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以为,这个女子已是妇人装扮,定已嫁为人妻,他便有过猜测,大公子求而不得,兴许就是大公子近来的心病罢。 “嗯?”凌墨想了想,明白了青书指的是瑾歌,那日他也看到了,“青书以为,我与她是何等关系?” “啊?是……是?”青书不敢说出口。 凌墨笑了笑,示意青书坐到旁边,也给了他一杯热茶,缓缓说道:“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想挣脱,想改变,想掩藏。” “身不由己?!”青书满脸都是好奇,端着热茶放在嘴边不曾喝,全神贯注的听着凌墨的话,有了想法,“难道是因为俗世说的,门不当户不对?亦或者是双亲不同意?” “呵呵……”青书这般认真的猜测,可是将凌墨逗笑了,随后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曾经想过娶她,或许能改变一些事,但她注定不是我该娶的人,她命里之人不是我,不会是我,也不该是我,我亦如此。我改变不了有些事情,我只能如此……” 青书听得一知半解,只听得公子想娶她却又没有娶,便问道:“所以公子是为了她这么多年都未娶?” “呵呵,”凌墨这笑似是嘲弄,低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喃喃道:“并不是我不能娶她,而是因为我不想娶妻。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是我唯一的妹妹。虽然她顽劣异常,可我从来都舍不得责备她,更不愿伤害她……却没有想到,最后是我亲手在她身上施加了那么多的痛楚,让她受了那么多的苦,没有保护好她是我太过于懦弱无能了……” 听到这儿,青书方才知晓,瑾歌同凌墨的关系,明了几分,好像更加多的疑虑拢上了心头。 “她这辈子都不会认我这个哥哥了。” 青书愈听愈奇怪,又不敢随意插嘴打断凌墨,也愈发的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这日,晴空万里,阳光正好,瑾歌身子恢复得不错,恰好心情也泛着晴朗。 闲来无事瑾歌便独自又回了薛府,见着薛娘正在为回乡做准备,那架势,看样子是要回去待上一阵子了。 “诶,今日怎么又回来了?”薛娘见着瑾歌,又忍不住质问道:“怎么桓生又未同你一道而来?” “嗯……因为……” 瑾歌还未解释,薛娘自己就立刻一拍巴掌,恍然大悟一番,自个儿乐呵道:“瞧我这记性,我这女婿哪是凡人,这柳府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的,听说城中的客栈住满了人,大部分都是来寻桓生的,那些个读书人还真是痴心啊。” “咳咳。”瑾歌略显嫌弃的看着自己的亲娘,不悦道:“娘,您能不能好好说话……什么叫痴心……” “哈哈哈哈哈哈……”薛娘笑得爽朗,完全不顾及自家女儿的感受,还玩笑道:“那又怎么样,我女婿不是就对我女儿痴心一片嘛。” “哎呀……娘……”瑾歌只觉得自己好似同自己的娘亲交换了一般,很是无奈,“您能不能正经点儿,干嘛说这些……” 闻言,薛娘憋着笑意,瘪嘴道:“喔,还难得见我厚脸皮的女儿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呢。” 瑾歌真是说不过自己的娘亲了,她撇眼看了看一旁收拾的东西,转移了话眼,问道:“娘,十年祭祖一定得去吗?可不可以不去。” “为什么?”薛娘转头瞥了一眼瑾歌的肚子,也不见得肚子大起来,数落道:“你这才刚开始就犯懒了?你自小不就爱闹腾嘛,好动的性子可是一点儿都停不下来一般,现在是作何了?大变性了……哎哟,你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你这可不行,以后要多走动走动,这才刚开始,后面好几月的日子,只是你平日里小心着稳胎,胎稳了就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了,多出去走走才好。” “……” 瑾歌想说不是,想解释……可想想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算了,回去就回去吧,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该来的还是会来,该遇上的还是会遇上,只能……再做打算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凌仙山庄 这日,瑾歌与温素又去了一趟医馆,正好出来打算逛逛,看着街上已然开始热闹了起来,心道这节日的气象来得也是蛮早的。 “对了,素素,三月三你这挺着个大肚子,估计不能出门了吧。”瑾歌说着,指了指温素的肚子,想着平日里见着沈家上下对于温素的紧张程度,想是一碰就碎一般,不知晓多么小心翼翼。到时候三月三那股子热闹劲儿,那铁定是不会让她轻易出门的了。 听到瑾歌那么说,温素也指了指她的肚子,回道:“说我呢,你瞅瞅你的肚子,虽说比我晚怀上,可比我小得了多少?” 瑾歌当真低头比较了一下两人的肚子,认真答道:“我的还是要小一些,况且,我最近吃的都吐了,整个人都瘦了,肚子显大……” 温素竟无言以对,瑾歌孕吐那么厉害,才真是像一个怀孕的人该有的反应,可她却一直没有什么反应,怀上这个孩子以来,总共才有过一两次反应,现在早已过了那个阶段,身子自然就更是养得比瑾歌好多了。 “三月三,城里肯定很热闹,不过我这样出门估计是不太可能了,难道你要出来?” 瑾歌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不能,我得回我娘亲的娘家去,今年祭祖的年头;哎,真是可惜了,以往年间,都是咱们一起出来溜达的,这三月三的大日子,可是好多好吃好玩儿的呢,今年突然就变成两个怀孕的人了,万事不便,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么一说,温素也不免感慨,脑海中浮现出以往年间两人欢愉自在的情形,这确实是变化太快了。 “那你这又要去一段日子了?” “嗯。”瑾歌点了点头,却是提不起几分兴趣,这件事,对她来说,只有满脑子的焦虑,她也全然写在了脸上,没有逃过温素的眼睛。 “你怎么最近都挺低沉的?有心事?”温素微微侧脸探究着瑾歌的脸色,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尽显温婉柔和。 这样的温素更符合了她多年以来在众人眼里的形象,那个大家闺秀本来的温婉端庄,大气贤惠。 看来,嫁人,给她们都带来了一定的变化,而为人妻室,怀孕生子都让她们学会了更贴近这个角色本身。 “嗯,总是瞒不过你那双眼睛。”瑾歌朝着温素咧了咧嘴,微微一笑,似有些无奈苦涩,却没有做解释。 见状,温素也没有做追问,很难看到这样的瑾歌,想必这件事对她来说尤为重视,她自己都拿不定主意,没人能替她做决定,所以,她也就没有再问。 “有事,就好好拾掇拾掇,衡量一下。”说着,她转身定定的看着瑾歌的双眸,笑道:“忘了自己是谁了?还有什么事儿难得倒我们渝州小霸王的?” 温素这话突然给了瑾歌一丝提点一般,她蓦地觉得有一股气力从丹田而上,贯穿全身,让她心里好受了不少。 “嘿嘿,没忘,我还是我啊。” 人世这么凌乱,复杂,漫漫长街,人来人往,在这苍茫人世中如何能不忘初心,不忘乎自己。 我还是我啊,薛瑾歌还是薛瑾歌啊,那个该怎么办事还怎么办事的我,那个该怎么对待还怎么对待的我,顺心而为,顺意而为,顺势而为……再多的顾忌,在没有碰撞到真正的阻难的时候,都是虚无一场空罢了。 没过两日,薛娘就收拾好准备出发了,一早也通知了瑾歌和桓生,大家一齐上了路。马车再一次离开了渝州城,驶向了一个在记忆中已然有些淡忘的地方。 瑾歌很多年不曾来过了,长这么大来过次数微乎其微,印象中已经淡忘了。 不知道是何种模样,是否还有能够引起她记忆的地方。只是如此回想,她并未留下任何特别的回忆,以至于觉得这个地方十分的陌生。 至于即将可能再见的凌墨,瑾歌早已默默地做好了心理准备。 “桓生,你是第一次同我回去,会不会觉得……”瑾歌顿了顿,似乎在思索用哪个词语,“觉得……好奇?” “呵呵。”桓生轻笑一声,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来靠在车壁上的身子坐直了起来,看着瑾歌的神色,应道:“好奇。” 分明就是迎合的回答。 瑾歌抿了抿唇,蓦地收起了脸色,自觉自己刚刚问错了话,表达错了意思。可既是自己言说的,那便硬着头皮自己也要接下去。 “听娘亲说,凌家的庄园修建在山上,占地大概有半座山的样子,我是不太清楚那些,想必十分大了,但至于多大,娘亲也没说清楚,总之给我一种神秘莫测的庞大之感,小时候还曾听到过江湖上对于凌家的传言,那也算是有地位的,可是这么多年以来,却没有觉得凌家有多么壮大,反倒给我一种落寞沉浸之感。毕竟江湖上,已经很少听到凌家的消息了,舅舅也不像是一个江湖强人,那就更别提了,凌家自然渐渐就消失在了江湖声声中。” 说到这儿,瑾歌蓦地想起凌墨,如今舅舅渐渐年老,那凌家自然会接到凌墨的手上,那如此一来……凌家说不定会再次在江湖上崛起? 瑾歌还未说话,桓生就率先接话道:“这不是有接班人了吗。” “……”瑾歌自然是懂桓生的意思,正好与她现在想的一样,她抿了抿唇,没有再说。 以凌墨的野心和能力,能在江湖与朝堂只见游走的人,凌家……或许很快就能再次名震江湖了。 二人还未多谈,就突然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 听到阿松的疑惑,瑾歌也探出头出看,只见一个高大宏伟的牌坊就在不远处,四周树木丛生,密不见里面光景,尚有些许云雾缭绕之感,陡然生出一种神秘莫测的观感,还真是应了先前的话了,这远远看去,能看到牌坊上面巨大的四个字。 凌仙山庄。 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呢? 瑾歌脑子里蹦出了一些奇怪的想法,这凌氏祖上是有名仙之人建造此庄还是有修仙之人?亦或者崇仙法道术…… 见着瑾歌发楞,桓生也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的光景,目光被那四个大字所吸引。 本以为这就是到了,谁承想马车驶进山庄大门后,又走了两炷香的时辰,才终于到了接近主院的地方,可想而知,这个山庄占地之大,范围之广。 “以前见舅舅一切都并不奢华,还以为凌家没落了……”瑾歌嘴里嘀嘀咕咕,想着先前同桓生言说的那些话,心中思量着一会儿进了山庄会是如何光景。心下想着,一边由桓生扶着下了车。 瑾歌知道,外祖父外祖母过世得早,她也不曾见过,整个凌家都是舅舅一手打理的,想来他这么多年该是多么的辛苦操劳,而如今舅舅也老了,这么大一个山庄,舅舅也不像一个在江湖上混迹出名头的人,朴实更多,故而这里的一切都得交到凌墨的手里吧…… 总归还是要有人来接手,而这个山庄的命运到底如何,就看接手的人如何掌控了。 想到凌墨,瑾歌左右张望了一番,倒是没有见着他,心中似乎松了一口气一般。 大家尽数下了马车,一行人排排的准备前行,就瞅见舅舅急急忙忙从大门口出来,看舅舅那朴素模样,若不是知晓他是这么一个山庄的主人,还以为是普通老百姓呢,最多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江湖闯夫。 “舅舅!” “瑾歌来啦。”凌昊满眼都是慈爱,笑着迎了上来,都不及招呼自家妹子,率先招呼了自己的外甥女,“舅舅知晓你肯定会来,给你准备了所有你最喜欢吃的东西。” 一听到有好吃的,那瑾歌的双眼乍得就放出了光芒,立刻拽上凌昊的衣袖,讨笑道:“还是舅舅最疼瑾歌!!” 一旁的薛娘听着这话就不乐意了,一脸的嫌弃,势要争论一番一般:“怎么,没出嫁前娘就不疼你啊?!你个没良心的丫头。” “哎呀娘亲,您当然疼我啊!”瑾歌赶忙回身哄哄自己的娘亲,搂着薛娘的手臂挨了上去,“可是舅舅是特别特别对我好啊,从小他就特别疼爱我,超过凌……” 瑾歌一时不知道说凌墨还是凌哥哥…… 瞬时的顿语,一时就寂静了下来,让瑾歌蓦地一愣,未及言语,还好凌昊一下子接过了话去,“你这提起你凌哥哥,就想起来了,这么大的事儿,他还说晚几日才回来,这小子。” “哦。”瑾歌迟疑的应了一声,自觉敷衍,又接着道:“也要回来啊……” 晚几日也好,省得见了大家都不好过。 “当然了,这事儿,该回来的都得回来啊。”凌昊见她这副似乎是沮丧的模样,笑了笑,道:“怎么的?许久不见凌哥哥,可有想念啊?眼看着你都快做娘了,我好似是昨日才见你跟在凌墨身后叫着凌哥哥讨吃的模样呢,哎……” “额没……嘿嘿……是吧。”当面被提起儿时糗事,瑾歌不好意思的瞥了一眼桓生,转头冲凌昊笑了笑。 小时候的凌哥哥还是凌哥哥,现在的,已经不是了…… 眼看着瑾歌羞赧尴尬就往桓生身边靠去,薛娘这才想着向凌昊再介绍一番桓生,礼数得到。 “诶,就顾着说你这丫头贪吃了,桓生都不曾介绍给舅舅识得,你哟。” 见薛娘这么说,桓生倒也懂礼,率先站上前握拳揖礼,恭敬道:“舅舅,桓生有礼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笙歌别苑 “不必在意虚礼,识得的,识得的。”凌昊那张一向冷严的脸,此时也堆满了笑意,想是只有面对瑾歌和薛娘,才会这么慈爱吧,平日里可是少见他般开怀,“这可是薛家的良婿不是,瑾歌托付于你,辛苦你了。” 这一次,连舅舅都这么说,瑾歌登时瞪大了双眼,随后皱起眉头,满是不服气。 “哎哟喂,怎么连舅舅都这么说呀……”瑾歌好似要跳脚一般,不过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知晓他们说得确有道理,也没反驳,只是抗议道:“你们眼里可劲儿嫌弃我吧!哼……” “谁敢嫌弃你呀。”凌昊被瑾歌这模样逗得大笑,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这不是现在有人更疼你了,我和你娘都很是欣慰,桓生对你的好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舅舅也是什么就说什么,可满意了?” “……嗯……”瑾歌拖着长长的哼哼声,最后也绷不住严肃脸,笑了起来,颇为不好意思的小声嘀咕道:“桓生很好……我知道。” “行了,就不要再这儿杵着了,赶了这么久的路,得好好歇歇才是啊。”薛娘回到凌仙山庄就自然而然回到了当初那般,也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对对对,瞧我,老糊涂了吧,忘了这事儿,”凌昊拍了怕自己的额头,招呼着他们进门,“走走,进去坐,都别拘谨,这儿也都是你们的家。瑾歌,你也是好多年不曾来过了,到时候再带着桓生一道去转转吧,山庄有几处景色不错,还是你舅母在世时,亲自设计的,你凌哥哥都喜欢得紧,每次回来都会去转转。” 凌昊这么一提,瑾歌才稍稍有些印象,便点头应道:“好,不过我今儿累坏了,赶明儿带上桓生去转转吧,他喜欢安静的地方,想必会十分喜欢。” 说着,瑾歌转头去看向桓生,得到他点头回应,心中甚为满意。 今日的桓生,比往日的话更少,一直跟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默默观察着这一路上的一切。 寒暄一阵后,大家就进门去了,这下了马车,进了大院,还是好一通路走,累得瑾歌都忍不住抱怨出声:“山庄这么大,从前门走到后门是不是还得备干粮啊……” “哈哈哈哈。”凌昊大笑出声,立刻答道:“诶,马上就到了,放心,一早就给你备好了干粮补充体力了。” “嘿嘿嘿,舅舅懂我。” 凌昊慈爱的看着瑾歌,倒像是献宝一样,还似对儿时的瑾歌一样:“舅舅可老早就吩咐下去,给你准备了甜艾饼青团子,当年你第一次吃的时候,就一直喊着好吃,要年年都吃呢。” “哇!舅舅你真好!你太好了!”果然,一听到吃,而且还是所谓的‘甜艾饼青团子’,瑾歌双眼都闪着精光,孩子模样尽显。 其实每一年的上巳节、清明节,就算瑾歌不回乡,凌昊依旧会派人长途送去,薛娘一直说,自己的哥哥怕是没有女儿,独生一个儿子,所以对瑾歌的疼爱不输她半分,倒是儿子的关爱,缺乏了些。 凌墨大概是儿子,况且又没有了娘,父子俩虽相依为命,却不懂这些温情。 凌昊说,女儿就该好好疼爱,男儿当是多多培养,锻炼锻炼为好。 奔波了一路,大家都乏了,今日也没有什么安排,食过晚膳,都尽数回院子里歇息去了,养好了身子,再好好享受享受这山庄多年不曾历经的生活。 瑾歌和桓生住的院子在东北角,是小时候瑾歌住的,一直为她留着,名叫棠梨院,是凌墨取的。薛娘说,当年瑾歌第一次来山庄,见着里面的桃树梨树结满了果子,她吵着说里面有吃的,便执意选了,说是以后每一次来都能吃上果子,想是十分好的,而且这个院子紧挨着凌墨的念墨轩,她跑上跑下的也是十分便捷。 只是谁能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方才又再一次踏进了这个院子。 看着院中一切如平常一般,似乎每日都有人在打理,并不像许多年不曾住人的模样。 是夜。 此时月初,天上的月亮隐隐约约朦朦胧胧不见光亮,不过院子里的梨花开着泛白,掌几盏灯笼,就很是清晰了,一切都透着不一样的光亮。 桓生跟在瑾歌身后,随着她在院子里踱着步子。 “你作何夜里赏花观景?” “嗯?嗯……”瑾歌蓦地停住了身子,触眉想了想,随后认真道:“这夜里的景色或许别有一番风味呢,夜里都睡了,谁来欣赏它们呢……” 桓生明显察觉到了瑾歌的异常,他看着院中微微晃动的花枝,上前握住了瑾歌的双肩,担心她受风寒,柔声道:“你倒是说得些道理,不过,这不比昙花一现,时时都是可一赏,夜里凉,进屋去罢。” 瑾歌犹豫了一下,意外的没有顺从的答应,而是低头小声道:“没事儿,我想在外面散散心。” 闻言,桓生也不再劝她,唤听竹拿来披风,替瑾歌披上。 “这棠梨院旁边的念墨轩是凌墨的院子吧。” “这你也知道?”瑾歌瞪着眼睛,一副崇拜的模样。 “……”桓生有些好笑,轻咳了一声,满脸写着‘这有什么神秘的’,笑道:“这不是很明显吗……不过倒像是舅舅或者舅母取的名字。” “桓生你可真厉害,这院子以前不叫这个名字,反正我上次来的时候不叫这个名字,好像是什么来着……我也记不清了,再说了,舅母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凌……他还很小的时候……” 瑾歌现在都不愿将凌墨的名字从嘴里说出来,她就算不说,桓生也能明白。 “舅母似乎是一个大美人,我只见过一次她的画像,还是儿时的事了,她红颜薄命,我却是没有见过她本人的。” 不用瑾歌解释,桓生都能够猜到,凌墨的娘亲应该是一个绝色美人,不然也不会生出他那般俊美的男子来,既有男子的英俊,又有几分秀美惊艳。 “哦,”桓生敛眉想了想,没有多谈这些不愉快的往事,抬头笑道:“见得这庄里的院子都有名字,柳府的院子也都有名字,倒是唯一有一个院子没有名字。” “哪个啊?” “我们住的那个啊。” 瑾歌想了想,还真是没有,不过桓生这种儒生才子,怎么可能院子没有名字,一直都属别苑…… “额,你以前怎么没有替它取名?”瑾歌转过脸去,一脸迷糊的望着他,问道:“那你现在想取一个名字了?” 见她那副模样,桓生笑着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我在等你取啊。” “嗯?” 等我取?这么多年都不取等我取?哪有这种事……不会是又想考考我吧…… 不过桓生这样温柔的嗓音传在她的耳朵里,让她觉得有一股暖暖的欣喜之意从心底升起,直觉这是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 瑾歌梗着脖子,僵硬着表情,瘪着嘴白了他一眼,绕过桓生走在了前面,后者只笑不语,知晓她是在思考了,便等待着她发话。 “即是如此,那……不如就叫笙歌院好了?!此间院房,雕栏朱窗,笙歌幽长,缓荡轻香。” 瑾歌这一番脱口而出,着实让桓生深感欣慰,也刮目相看了,不得不说,瑾歌这些日子以来变化确实很大,可以见得她这些日子没有少花心思,倒也是聪慧不已,平日里满脑子就去学着如何习武练架,说到诗书可就要命了一般,如今证明,她也并非没有慧根,现如今,都有几分出口成章的潜质了。 嗯,那边是不用担心孩子会不会同她一般呆傻了。 “好!就听娘子的!”桓生抿唇微笑着,温柔应声。 一声娘子把瑾歌叫得默然红了脸,满是羞赧,又十分得意被肯定,抬眼含笑的看了桓生一眼,见他也正看着自己,映着皎月的丝丝光亮,眼里满是温柔,让她心猛地一窒,像是漏了一拍,稳不住的羞涩。 怎么搞的,像是还未成亲前一般,怎么还这么胆小了?这不就是自己同床共枕的人吗?我在羞赧什么?心跳还这么快…… “额……我累了,进去休息了吧。”瑾歌说罢,率先抬步往房间走去。 见着瑾歌羞赧的躲避,那模样煞是有趣又满是可爱,桓生勾唇暖暖一笑,慢慢跟了上去。 “刚刚谁硬要夜里赏花来着,现在才想起累来了。” “……” 桓生不过嘴上这么随口笑笑,没想到下一刻,房门‘砰——’一声就关了起来,桓生已然被瑾歌关在了门外。 怎么……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桓生真是哭笑不得,此时不是冬季,也骗不了瑾歌开门,他站了一会儿,也没想着如何哄瑾歌开门,反倒是转回身,看着满园的梨花在夜风中微微摆动,片片花瓣迎风而落,别有几分诗情画意。 “风轻夜里花随去,相公门外当何进?” 站在门后静静等待桓生如何使出计谋来的瑾歌,等待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着敲门,没听着响动,只听得外面的风声呼呼,不一会儿,便听到了桓生的声音…… 听到前面还以为他会吟诗作叹,没想到他竟然接了这么一句,真是让她无言以对。 “嘎吱——”门应声而开,瑾歌没有发话,兀自朝着床走去,桓生转头看来,嘴角溢出一抹邪魅的笑意,随着进了门。 这夜,奔波劳累后的众人都睡得舒适安稳,一夜好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山庄离奇 ,! 第二日。 按照瑾歌的计划,这日休息好了身子,便带着桓生在庄里转了转,熟悉熟悉。 不得不说,凌仙山庄当真是十分的宽敞广阔,瑾歌同着桓生漫步而行,一边探寻着四周的地形设计,一边谈论一些前尘往事,行走得不快不慢,却是行了两个时辰,还不曾回到主院。 “我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知道,凌仙山庄竟然这般惊人的大。”瑾歌是在觉得累了,便坐在了一旁的凉亭处休息。 念及瑾歌是身怀有孕的状态,故而走得更为缓慢,时常让她歇息。 “你不是说了吗,这个山庄占了半座山,岂是一时半而会儿能走完的。”桓生并未坐下歇息,而是站在凉亭另一面,视角十分宽阔的地方,远眺打量,“想必我们走到了山庄的最外围了。” 听到桓生这般说,瑾歌也站了过去,顺着桓生所看的方向看去,现果然如桓生所说,这里已然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山崖的景貌了。 “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瑾歌看着眼前的一切景象,觉得有些奇怪,“我们进庄的大门,却不是山的边缘处,而是在进山不少距离的地方,可是这里却已经到了山崖边缘了,也是就山的外围,总的来说,岂不是,山庄修建在山的后面一半的位置?” 桓生听着瑾歌的话,微微皱眉思索,目光一直看着那双目所能看到的云雾和漫坡的山石树林,缓缓道:“这个,就得问问修建山庄的人了。” “哈哈,你这不是废话嘛。”瑾歌竟是这般嘲笑起桓生来了,“我还以为你这么聪明,会有所现呢。” 桓生也挺意外瑾歌竟然会这样言说,还笑得这般狡猾,他无奈的哼笑出声,抿了抿唇,抬头看着瑾歌,问道:“那如果我现了什么,你,准备这么答谢我?” “啊?!”瑾歌这下可懵了…… 半晌,瑾歌都没有想到该如何回答桓生这个问题,她心里清楚,桓生肯定是现了,只是刚刚没有直接说出来罢了。 “嗯,我们快走吧,一会儿回去赶不上吃饭了。”没想到瑾歌竟然转移了话题,率先抬步走在了前面。 桓生也跟了上去,轻声问道:“怎么?瑾歌,你不想知晓了?” “……”被桓生点名叫应了,瑾歌硬着头皮也不得不应,她转头上下打量了桓生一番,从他的神色中看来,不像是有诈,再说了,她自己也很清楚,桓生能想到的事多着呢,也不奇怪。 “想,你说。” 她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桓生出声,转头看去,他正微笑着嘴角看着她,那温柔的笑意莫名的让瑾歌觉得一股子寒意从后背传来,她梗着脖子转回头去,微愣半刻,方才转头说道:“欠你一个无条件的条件,可以吗?” 闻言,桓生嘴角的笑意更浓,立刻散开扇子摇了摇,笑道:“好。” “……” 总觉得有诈…… 瑾歌心中尽管这么想着,可要知道,桓生想算计她怎么样都能算计上,躲不了,斗不赢,哪有这么光明正大的挖坑给她跳的,但是,这么明显的坑,看不出来才是傻透了。 “我想,这山庄的正面在这边吧,我们走的,是后门。” “什么?!” 瑾歌惊讶的模样,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更多的是觉得不可能。 “哪能……我们不是……不是进来的时候还见着了一座写着‘凌仙山庄’的牌坊吗?!这边,哪有像正面大门的样子?” “你看那儿。”桓生说着,指了指不远处,一条蜿蜒而下的杏顺着山坡一路奔流,直从悬崖处垂直而下,形成了一片瀑布的模样。 “瀑布,山石,树林……没有别的了。”瑾歌一一细数,并没有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山石为柱,树林为门,瀑布为锁。” 闻言,瑾歌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桓生,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觉离谱,这哪…… “……你设计的?”瑾歌震惊了半晌,又自行眺望了一番,也没有现桓生所言的这些所在,这一次她真觉得有点难以思考,“不然你怎么这么猜测?” 桓生倒也不奇怪,毕竟这个山庄却是很平常,平常的就像一个普通的山庄而已。 “对,我猜的。”桓生并没有想要去探究出一个结果,尽管他心中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没有可以为他验证的条件,况且,他也不想让瑾歌有所影响,或许还会觉得他疑神疑鬼的。 这儿,也是她的家了。 “……”瑾歌蓦地沉下脸来,气鼓鼓的瞪着他,哀怨道:“你刚刚不会是在玩笑我吧?!故意让我猜……其实你在演戏,故意假装的……还要我答应你的条件!你好坏啊你……” “呵呵……”桓生朗笑出声,却也没有解释,抬手揽上瑾歌的肩头,轻轻拥着她,“走吧,一会儿赶不上吃饭了。” “……” 桓生听着瑾歌在那儿嘀嘀咕咕,牵着她由着另一条路慢慢踱步朝着主院而去,这一路上的,九曲十八弯的,各种庭院分布着,不过桓生走了一面之后,这另一面他竟全程猜对了路线,倒是为‘饥饿’的瑾歌省了不少时辰,赶上了午饭。 今日这么一转悠,山庄全貌也算有了初步的认识,对于瑾歌来说,就只收获了‘宽广’二字,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桓生的话在她心中慢慢也失去了印象,她真把他的话当做了玩笑了,只有桓生知道,他并不是玩笑。 没过两日,就是三月三了,这日的渝州城可热闹了,比上月龙抬头的日子更甚,只是热闹归热闹,一向喜欢凑热闹的瑾歌,却正在凌仙山庄的花园里晒暖阳,悠闲惬意,淡然清净。 桓生想着她以往年间的今日肯定是出去疯野的,如今却是身不由己,便打算陪她说说话,可他都走到眼前了,她还似石像一般,一动不动的。 “瑾歌?” “瑾歌……”桓生叫了好几声,都不见回应,还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一脸的茫然望着他:“啊?桓生啊……怎么了?” “你什么呆呢?可是无聊了?” 这话说得不假,戳中了她的心思,瑾歌瘪了瘪嘴,松懈了整个身子,并无几分精气神的模样,说道:“当然了,今日可是上巳节。” “呵呵,瑾歌还知道上巳节?” 竟然被桓生藐视了!瑾歌很不服气的挺直了腰板,一本正经道:“三月三上巳节,可算得上举国同庆的大日子呢,有好多好吃的!我最喜欢吃五色糯米饭了。” 闻言,桓生轻笑一声,又问道:“那你还知道什么?” “……什么?” “你瞧你,除了吃,还知道什么。”桓生说着,抬手亲昵的在瑾歌的鼻尖刮了刮,弄得瑾歌一脸的难为情,可也绷不住满脸的笑意。 “我……我现在可是两个人!当然要吃了……” 瑾歌可也是很有道理的,她这么一说,桓生也无话可说了。 “好好好,你是两个人,我知道了。” “哼~”瑾歌得意的笑了笑,随后皱眉想了想,问桓生道:“你刚刚问我来着,那你说说看,上巳节还有什么?” 反被瑾歌将了一军,桓生愣了一下,思索了一会儿,才笑道:“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生轩辕;可听说过?”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这其中倒是有什么故事?是何意?” 瑾歌这么问,桓生又开始了讲书的模样,缓缓道:“相传,三月三是黄帝的诞辰,亦有传说是王母娘娘的生辰,这日,天上会开蟠桃大会。” 听到这儿,瑾歌并无兴趣的看了他一眼,打了个呵欠,她当真是无心在这书本之上,还不如把玩自己的手指有趣。 这时,正好阿松送来了食盒,拯救了她‘听故事’的状态。见着食盒,她就两眼放光,她知晓,里面正是她心心念念的五色糯米饭。 桓生也是无奈,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讲下去。 “小姐,这是舅姥爷刚刚吩咐下人给你送来的,热乎着呢,说你自小就爱吃,特意给你准备的。” 瑾歌乐呵呵的接过来,哪里还管桓生,赶紧塞了一个到嘴里,吧唧吧唧,一个劲儿的吃得可欢了。 “还是舅舅最疼我!” 看着小姐吃得这么开心,手舞足蹈的模样,阿松都差点忘了,赶紧将食盒的上下格子打开,说道:“对了,这下面一格是给姑爷的。” “嗯?为什么分开?”不止瑾歌有些不解,桓生也有些意外。 阿松挠了挠头,笑答道:“估计是怕小姐一个人揽着吃,不给姑爷吃,哈哈哈哈……” “……去你的!”瑾歌作势要打,阿松赶紧跳开了好远。 这会儿的瑾歌身子多有不便,阿松料想小姐打不着他,也是十分得意的。 瑾歌当然有这个分寸,没有跟他闹,转头瞥了一眼桓生,乖乖的将自己的食盒端起来转了一圈,独自吃起来。 桓生见状只觉她好笑不已,看着她吃得那么欢,在一旁悠悠然继续道:“三月三也是宴请鬼神日,传闻这日鬼魂会离开地府,到处游荡。” “……”刚含住一口糯米饭的瑾歌一听这话,瞬间僵住,她只觉得自己的寒毛一瞬间就立了起来。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祠堂祭祖 过完上巳节,紧接着就是清明了。 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这一日果然又下起了丝丝绵绵小雨,刚巧回温的天气又再次凉了下来。 一早醒来,瑾歌就觉得冷,换了一件绒绒的披风方才觉得可以出门了。 “小姐,你现在,身子骨都没有那般硬朗了,还会有怕冷的时候。” 听到阿松这么说,瑾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纠正道:“胡说,你家小姐我又不是上了年纪,怎么还用硬朗这个词儿来形容我了?!我这是怕冷嘛?我这是担心小宝儿受凉了。” 瑾歌此话一出,引得了一旁桓生的瞩目,他眼中的温柔蓦地染上笑意,十分满意于瑾歌这番话。 瑾歌现在可是已经有了一个母亲该有的模样了,一说到肚子里的小宝儿都更温情柔语了。 “好好好,小姐说得是。”阿松调皮一笑,在瑾歌开口骂人之前蹦跳着出门去了。 瑾歌和桓生一同刚出棠梨院的门口,就遇上了正回来的凌墨,看样子风尘仆仆,像是刚刚到,他正准备要进旁边的念墨轩,旁边还有凌昊一道。 三人一时静默无言。 桓生率先将眼光移了开,微笑着冲一旁的凌昊点头行礼。 一旁的瑾歌冷冷的看了一眼凌墨,没有理会他,只朝凌昊行礼问好。 “舅舅。” “瑾歌,昨夜睡得可好啊?”凌昊关怀的看着瑾歌,出声问话打破了这种潜在于三人之间的冷冽,“昨晚突然变得凉了起来,你可要多注意身子,你现在身怀有孕,要多注意。” 凌昊这么一说,旁边静默的凌墨下意识的就将眼角的目光瞥向了瑾歌的肚子,脸色并无几分变化,可眼光中流逝过一丝不明的意味。 “好,当然好呀,昨晚吃了那么多好吃的,睡得可安逸满足了!”瑾歌嘻嘻一笑,乖巧道,“舅舅放心,你看,瑾歌今日自个儿就加衣服了,可不会让小宝儿收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瑾歌这话说得异常的语气坚定,似乎是刻意说给旁边的凌墨听的,算是上一次他那么行为之后,第一次当面的警告吧。 “那就好,”凌昊自是不明白这其中的故事,不知晓他们之间有些什么刀光剑影,随后笑了笑,继续道:“我刚刚还说你凌哥哥呢,这会儿才回来,好吃的可都被瑾歌这个小馋猫给吃光光了。” “嘿嘿。”瑾歌讪讪的笑了笑,瞥了一眼凌墨,他也已经移开了目光,冷着脸一直看不出表情。 随后凌墨便率先提步,进了念墨轩。 看着他的背影,让瑾歌莫名地更觉可恨,一股愤怒之意从心底升起。 亏我之前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误会他了,还以为这一次再见,或许会有什么改变,亦或者换一种态度,没想到他竟然脸比自己的还臭!分明之前那般对待自己的人是他,是他! “你还要在这儿站多久?”桓生侧头过来盯着她,幽幽的问道。 “噢,没……走吧。” 瑾歌上前拽着桓生的手臂,准备朝着正院去。 桓生看着她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可脸上的焦愁却没有褪去,他自然是了解瑾歌的情绪,不过,他自觉没有什么言权,从来不会去左右瑾歌的决断。 我真是天真可笑,他早就变了,变了那么多,那么多年了,我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悔恨之心,若是有愧疚悔恨之心,那他最近还做那么多事…… 想想,简直就是恶魔才会有这样的心思,不管成功与否,我差一点失去这个孩子确是真。 想到这儿,瑾歌蓦地嗤笑出声,摇了摇头。 桓生瞥了她一眼,小声道:“又在笑自己了吧。” “……你什么都知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闻言,桓生抿唇轻笑,清润的嗓音缓缓道:“我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爹。” “……” 瑾歌原本抬眼怒视着桓生,随后被他这句话一说,登时嘴角上扬面若桃花,眉眼霎时弯出了好看的弧度,笑得一脸傻气。 “嘿嘿嘿。” 凌墨一回来,意味着第二日就是祭祖的日子,他这般算着日子回来,是事务繁忙还是有意回避也未可知。临离开渝州之前,薛娘还特意派人去翠韵楼寻过他,听回来的人说凌墨并不在翠韵楼,要出去好一趟才会回来,故而也就没有等他。 谁知道他在忙什么。 近巳时,众人齐聚正院,一切事由都是凌昊忙前忙后的在安排张罗,其余人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了。 瑾歌和桓生都不曾经历,自是不太懂这些,薛娘一边帮衬着,也一边同凌昊聊聊家常。 看着这些熟悉的场景,她好似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这祠堂还是多年来的样子。 “哥,你说你,这山庄一再的多次修建扩建,这么也不把这儿好好修缮一番。” “怎么?”凌昊一边收拾着,一边问道:“你觉得这儿破旧?还是太窄了?” “不是。”薛娘叹了一口气,语气更轻缓,说道,“你这么多年了,不必这么辛苦了,倒是多用些银两在当用的地方,你这家也没个女主人,倒是你……” 说到这儿,薛娘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住了声,没有再说下去。 凌昊的妻子去世已经很多年了,若不是因为心中还惦念着,也不会一个人独自过活了这么多年,一个人坚持着这个家,多年来都一样。 担心凌昊心中难受,薛娘赶紧转移了话题,说道:“诶,墨儿回来了,怎么也不来见见我这个姑姑,上哪儿去了?” 凌昊似乎并未受到影响,一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应道:“回来就往念墨轩待着了,想是有事吧,这段时日似乎很是忙碌,不然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他忙什么呢,这翠韵楼的生意也不需要多费时费力的打理,也没见他待在翠韵楼,这次回来我本想叫着他一道的,谁知他不在,这孩子,不会是混江湖呢吧?” 薛娘这话问得别有意味,目光探究的看着凌昊的反应。 凌昊果然面色有一丝僵硬,他顿了顿,没有迎上薛娘的目光,兀自答道:“由着他去罢,他早就不是一个孩子了。” “这倒也是,这孩子,不知不觉,我都没有想到他已经这么大岁数了……” 薛娘说着说着,竟自个儿转移了话题,说起笑来了。 要说瑾歌为什么心思那般马虎,心眼儿大得没道理,现在也有出处了。 祠堂祭祖,此时的场合,是按照家族辈分排位,现如今凌家的人口本就不多,上一辈就数凌昊和薛娘,在瑾歌这一辈,也就只有凌墨、瑾歌和桓生三人,瑾歌和凌墨更是不得不并坐在一起…… 凌墨脸上并无表情,只是冷冷的跪坐在那里,一旁的瑾歌也不看他一眼,整个脖子扭到桓生的方向。 这样别扭的他们,自然是被众人看在眼里,这明了的人知晓,这不明了的人,可就觉得奇怪了。 此时的祠堂内,香烛的烟雾寥寥而起,让瑾歌烦躁的心有了一丝娴静之感,不会那般刻意的去注意到凌墨的一举一动,渐渐地沉浸在了祭祖的状态之中。 四周飘荡着的念经声,像一缕幽魂在不断的缠绕着瑾歌的神思,将她的思维渐渐抽离,好似一时之间失去了意识一般,又好似魂魄飘离了身体,俯视着祠堂内的一切。 不过很快仪式就结束了,其实过程也简单,不是什么繁杂隆重的礼节,瑾歌直到桓生唤她许久,才回过神来,却是一脸的茫然无措,好似刚刚睡过去了一般。 这可不,旁边的薛娘就开始数落起来了。 “你这丫头,这么还睡了不成?!真是……”薛娘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这手贴上去才现不对劲,“咦,你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闻言,桓生也抬手试探了一下,下她的额头果然很是滚烫,可是先前还好好的,这么突然就这样了? “最近天气凉了,想必是突然受了风寒,快带瑾歌回房去罢,我一会儿吩咐大夫过来瞧瞧。”凌昊也过来看了看瑾歌的脸色,忙安慰吩咐道。 看着大家都因为自己突然变得这般紧张来了,瑾歌忙摆了摆手,故作坚强道:“哎哟,无事无事,我哪有那般虚弱的,我这就自己回院子乖乖躺着休息,你们忙你们的吧。” 瑾歌说罢,赶紧拽着桓生的手臂,依靠在他的身上,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快放上去了。 桓生立刻会意,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对薛娘他们说道:“您二老先忙,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瑾歌的。” “行行行,你带她回去罢。”薛娘还不忘对瑾歌好一番嘱咐,“可一定得好好休息,你别委屈了我的外孙子,可有你好看的。” “……知道了娘。” 桓生抱着瑾歌刚走出正院,瑾歌那副精神饱满的模样下一刻就萎靡了下来,她微眯着双眼,手无力的抓着桓生胸口的衣襟,喃喃道:“桓生,我头好痛……” “你坚持会儿,瑾歌,马上就到了,我帮你看看。” “嗯。” 桓生知道瑾歌的这般反应不太正常,但是也知晓这事儿得回去了才能探究,不然瑾歌刚刚何必那般故作坚强。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灵魂出窍 桓生带着瑾歌回了棠梨院,便急急吩咐阿松他们去院门口守候,一旦有人来了就率先进来通报。随后将瑾歌放到了床上躺好,可此时的瑾歌好似更为昏沉,连手上的力道都没有了。/p> “瑾歌?!瑾歌……”/p> 桓生眉头紧皱,握着瑾歌的手臂一阵把脉,却也思索不出个什么来,他抬手关上了房门,随后将瑾歌盘坐在了床上,做到了她的身后,替她调息运气,试图将她唤醒。/p> 许久,瑾歌果然有了几分反应,她喃喃着唤了一声:“桓生……”/p> “嗯?我在。”桓生收势将瑾歌靠在了自己的怀里,侧脸观察着她的状态,问道:“你好些没有?是怎么了?”/p> “不知……”瑾歌无力的摇了摇头,整个人都靠在了桓生的胸口,松懈了下来,渐渐回过神来,有了些力气,继续说道:“刚刚很是奇怪,我总觉得我好像去游了一圈魂回来,好像自己飘在半空中,看着一切……”/p> 瑾歌说得怪像鬼故事的,但是桓生知晓瑾歌是一个不可能自己会将恐怖故事的人,她自己就最怕这些,这般说,一定是真的由此感受。/p> 难道她真的灵魂出窍了?!/p> 桓生虽然在第一反应时,觉得有些离谱,可是转念一想,之前他们交换过灵魂,如此一来,刚刚瑾歌灵魂出窍不是不可能的事。/p> 想到这儿,桓生下意识便瞥了一眼瑾歌的头上髻处是否佩戴了玉兰簪。/p> “你不是戴着玉兰簪呢嘛?怎么会……”/p> “嗯……”瑾歌也是十分的迷糊,加之刚刚这么一折腾,一时脑子都没有完全的回过神来,愣神的跟着桓生的神情而做出反应。/p> “我以为……自那以后,我们就不会再交换了,不会有灵魂离体的情况……现在又是为何……”桓生一边喃喃着,一边回想着先前祭祖时生的一切,以及周围的一切。/p> “瑾歌,你是何时现自己有些不舒服的?或者不对劲?”/p> 听到桓生唤名问话,瑾歌微有迟钝,想了想,缓缓说道:“嗯……刚刚……我一直听着那念经的声音,就觉得像是要睡着了一般,好像四面八方都是念经声传来……渐渐地,我就好像飘到了空中,看着眼前的一切……”/p> “你最近有接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p> “奇怪的东西?”瑾歌费劲的回想着,着实想不到任何奇怪的,便摇了摇头,瘪嘴道:“最近日子都在山庄里,也没有接触外界的机会,并未有何奇怪的。”/p> 桓生沉默的微微低着头,心中若有所思。/p> “额,你说这……在山庄好些日子都好好的,这凌墨一回来就……”瑾歌哼哼着语气,竟然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是那般刻意针对,可这确实有那么回事儿的意思,让她不得不这么去想。/p> 闻言,桓生微微错过脸来看向她,半晌,突然笑了笑,没有言语。/p> “现在没事了吧?”他说着,伸手探了探瑾歌的额头,随后起身下床将瑾歌放倒在床上,细心替她盖好被子,“刚刚额头那般滚烫,可是吓坏了岳母大人,一会儿让听竹去报信,这郎中也不用来了。”/p> “你说这也是挺奇怪的哈。”瑾歌这会儿方才觉到事情的灵异恐怖,让她一身寒毛耸立,一双杏眼圆瞪,满脸的惊恐,“难不成我真的灵魂出窍了……大白天见鬼了……不……不是……大白天啊……我变鬼了……”/p> 见她这番言语,桓生无奈又好笑,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柔声道:“少胡说了,快歇着吧,这会儿没事就好,你就好好在这儿躺着吧,别乱跑乱动了。”/p> 桓生从瑾歌的言说来判断,应该就是跟祭祖一事有所关系,只不过这些事儿他并不是十分了解,分析不了什么来。/p> /p> 薛娘听到听竹前去报平安,方才安下心来,瑾歌的事情也就此告一段落,随后薛娘便提议大家去正院聚一聚,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一家人齐聚,下一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p> 碍于这样不自在的场面,瑾歌推说自己身子还不甚舒服,头昏脑胀胸闷……想去山庄里再逛上一遍,就当是散散心了,不等听完薛娘的唠叨,她便急急拽着桓生走了。/p> 凌墨自然是不可能会加入这场‘亲人议会’的,他也独自回了念墨轩闭门不出,整个院子又只剩下薛娘和凌昊兄妹俩,你看我我看你,落寞和安寂。/p> 二人若隐若现的白夹杂在满头青丝之间,已然藏不住了,特别是凌昊,想是操劳不已,一个人要忙碌的事情太多,他丝已见不少银色,彰显着他在变得越来越苍老。/p> 孩子都大了,他们都老了。/p> “诶,哥,这墨儿怎么还不娶亲?”/p> 听到薛娘这般问,凌昊脸色有些不自然,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p> “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脾气,谁能扭得过他?他无心娶妻,我又能如何?强迫他吗?哎……”凌昊淡淡的笑了笑,将笑容里的苦涩掩去,欣慰道:“还是瑾歌好啊,你看你,都要做外祖母了。”/p> “呵呵,”提起这事,薛娘立马转忧为乐,好不欢喜。去年的这个时候整个薛家可都还在愁着瑾歌的亲事呢,整天鸡飞狗跳的,人心惶惶,哪想过这番光景,还来得这般顺利迅,想到这儿,薛娘又道:“不过,这墨儿这么多年还不肯娶亲,你也没有跟他谈谈?倒是问问他的意思啊,我可托人寻了好多姑娘了,他这是有心上人而不得还是如何?至少表个态也好是不?”/p> “我怎可知,哎,他如今,哪里还听得我的话,我老了,不行了……”/p> 看着哥哥这番模样,薛娘的内心可是心酸得紧,却又不能有丝毫表现,她提醒道:“凌家……可就他一……根……独苗……了……”/p>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p> 想必凌昊多年来早已对凌墨失去希望,在这件事上已经麻木,如今才能淡然处之。/p> 但在薛娘心里,凌墨一直是一个独立自主亦能独当一面的孩子,他从小就很懂事,照理说早该考虑成家一事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半点动静,怎么会在这件事上如此对待。/p> “他若是执意不娶,待我西去之前,就让瑾歌生一个过继给他吧,也好过这凌家世代家业无人寄托,妹妹觉得如何?”凌昊真是看得十分开明,想必内心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的。/p> 至于他是否知道瑾歌一直默默隐瞒的秘密,就不得而知了。/p> 瑾歌一直想着隐瞒他们二老这些事儿,不能让他们知晓,若真是知晓了,还不知道会是如何结果,更不敢让他们二老知晓他们之间生的种种……/p> “嗯……”薛娘明显察觉到了哥哥眉宇间的无奈,思索了半晌,点了点头,“也可。”/p> 凌昊既是已经松口,薛娘也无话可说。凌昊若是真的看得这般开才是好呢,也省了那多几分焦虑,能安心一些。/p> 薛娘心中这般想着,嘴上应了,可心里也依旧在默默盘算着,回了渝州就好好寻寻媒人能替凌昊说一门好亲事,最重要的是,能让凌墨接受这个唯一的要求满足了就可以了。/p> 念墨轩。/p> 凌墨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临近晚膳时间,他唤来身边的随从,吩咐道:“一会儿去告诉老爷,就说我身子不适,不想吃。”  /p> “是。”/p> 见着随从转身就要离去,他又唤道:“诶……顺便……帮我盯着她,还有他。”/p> 随从迟疑了一下,会意到凌墨的意思,才应声离开。/p> 待四下安静下来,整个房间更显得空荡荡的,不见丝毫生气的阴沉,就如同凌墨此时的脸色一般。/p> 微愣半晌,凌墨端起热茶一口饮尽,随后舒展了一下自己微皱的眉头,食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好似在认真的盘算着什么,那声声叩击声,在房间里回荡,更显幽灵源远。/p> 晚膳时间,瑾歌吃得认真,而一旁的桓生却感觉到了什么异样,他转头借机查看了周围一番,将目光落在了进门处的那个随从身上,似乎是察觉到桓生的眼光,那随从慌忙的别开了眼。/p> 食过晚膳,桓生就拽着瑾歌回了棠梨院。/p> 过了今晚,就可以回渝州城了。/p> 在山庄也不算多久的日子,但是桓生依稀能感觉到,危机四伏,而且未知,好似己在明,敌在暗,总之,很是不安全,未知的危险。/p> “桓生,这么早就休息吗?要不我们出去转转?!”瑾歌哪有半分睡意,她可是精神得很,很是激动开朗。/p> “明日要回渝州城,今日就好生休息罢。”桓生虽不想拂了瑾歌的兴致,可今日已经出了一次事,万不可疏于提防。/p> 瑾歌虽是觉得天色实在太早,可如何休息……但是不得不承认桓生这般说倒是有道理,便不再说什么,随着进了屋。/p> /p> “有什么异样没?”凌墨站在房间里,也不掌灯,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更显空灵,门口的随从都忍不觉颤栗。/p> “没有,他们吃完饭就回去休息了。”/p> “嗯?”这么早就休息,难道有所察觉?开始学会防备了吗?/p> “少主,接下来要做什么?”/p> 凌墨沉默了半晌,挪了两步,走到了桌边自行掌了灯,“你下去吧。”/p> “是。”/p> 我亲自去一趟。/p>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夜色奇偶 夜渐渐深了,周遭的一切都十分的安静,安静得瑾歌能清晰的听到身旁桓生均匀的呼吸声,以及自己的心跳声。此时此刻的她正躺在床上睁着圆鼓鼓的大眼睛,时不时眨动两下,证明着自己并没有睡着。 哎,丝毫没有睡意…… 许久,实在无趣,她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桓生,趁着微微的光亮,只见黑暗里隐约可见桓生紧闭着双眼,均匀的呼吸着,睡着了吗? 她没有惊动桓生,直起身子又看了一遍桓生,确定没有惊醒他才慢慢跨出床去,披上外衣朝门外走去。 黑暗中,一个人影应着风声一闪而过,隐于黑暗中,默默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此时的棠梨院,依旧泛着些许的光亮,映照着满园的梨花,盎然芬芳,为孤寂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气。 瑾歌紧了紧身上的外衣,抬头看了看天色,子时了吗? 她揉了揉脑仁,缓滞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了院子里,一阵凉风登时穿过月亮门,直拍在她的身上,衣裙翻飞,丝迎风而舞,肩头的外衣突然滑落,吹挂到了旁边的梨花树上。 丝丝凉意侵袭着瑾歌的全身,她倒没有觉得冷,蹒跚了两步,单薄的身子在风中犹见病弱之意,见着瑾歌站到了梨树面前,黑暗中的黑影动了动,手上的力道跟着紧了紧,欲动而踌躇未动。 下一刻,桓生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他缩回了已经跨出一步的脚。 “瑾歌。”梨树间,桓生疾步上前,取下了树上的外衣替瑾歌披上,握着她单薄的身子看着她的面色,关怀问道:“你怎么了?” 瑾歌未有反应,愣愣的注视着同一个方向。 “你的身子好凉,睡不着吗?怎么一个人大半夜的跑出来吹凉风,小心受了风寒,随我进去罢。”桓生只顾着关心瑾歌身子,无心注意其他。 瑾歌没有答话,许久才抬眼看着桓生,那目光中有着几分茫然无措和惊慌:“桓生……我……” “你的脸色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桓生说着抬手摸了摸瑾歌的额头。 瑾歌微顿,摇了摇头,低声应道:“没有。” 见状,桓生也未再多言语,轻轻揽住她的双肩,柔声道:“那快进去罢。” 说完,便扶着瑾歌进得屋去,转身关门之际,桓生抬眼一扫黑暗中的院落,黑影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回屋后,桓生先将瑾歌安顿睡下,他才回到桌前倒了一杯凉茶,喝了两盅,身子瞬时冰凉,清醒了不少。 转头再看床上的瑾歌时,现她终于睡着了。 这夜算是安稳了。 第二日,瑾歌醒来却是一点儿不记得自己昨夜半夜去院子里赏花之事,又被桓生调笑了一番,让她好是羞恼。 因为祭祖事宜一切完毕,也无其他闲事可做,凌昊出口留他们多住几日,奈何桓生还有要事去处理,加之他们来了也不少时日了,是该回去了。纵然是恋恋不舍,但不得不启程回了渝州城。 凌墨一早就已经离开了,他像是十分忙碌的样子,朝着不同路的方向而行,想必是去莲濛山了。 这一次的相见,凌墨和瑾歌眼神不及对视上一眼,更别提言语了,两人的脸色都在相见时,显得不是那么好。 薛娘倒是注意到了,不过她知晓瑾歌自小就爱同凌墨闹脾气,便并未留心,只当他们还是小时候那般,不过是别扭了一时半会儿的,很快又是凌哥哥凌哥哥了…… 想到这儿,薛娘才突然现,瑾歌好像时常唤凌墨大名了,而不是‘凌哥哥’…… 这……是为何?!不过也就是这两年的事,细细一想,方才觉他们还真是有点生疏了。 想必是因为两个孩子个性相冲,故而不好相处。瑾歌这个特殊人物,要么是驯服,要么是压制,想想这么多年来,凌墨好像并没真正的驯服住瑾歌,每次也就只能用用好吃的哄一哄,压制住她闹脾气撂摊子。而瑾歌也不是以前那么好哄骗的小孩子了,有了自己的见解,自己的认知,自然不轻易买账。 而反观桓生之于瑾歌,那满眼的都是对桓生的崇拜憧憬和痴迷,桓生既顺了她的毛,又驯服了她的心。 清明一过,随后也就没有什么事要忙了。从怀上这个孩子以来,瑾歌和桓生也没安心过,或多或少心中都有所担忧,担忧着再生什么事。 从凌仙山庄回来后,瑾歌身子就没有再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了,如此一来,瑾歌也就没有再多在意这事儿,渐渐就遗忘了,不过桓生却在心中替她记着呢。 好几个月的日子,都风平浪静,反而让桓生不甚安心,看似的风平浪静,很可能是暴风雨的前夕,他只能默默地兀自担忧着,防备着,保护着瑾歌的一切。 瑾歌和温素纷纷安心养胎,桓生和彦诗偶尔也会抽空陪着她们出街逛逛,最大的变化无非就是两人的肚子了,一天比一天大,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每到夜里,桓生睡觉都像是一种打战,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加之瑾歌睡觉并不安分乖巧,桓生可真是苦不堪言,只能默默承受。 而彦诗就更不用说了,温素越来越接近了分娩的日子,更要打足精神注意她有任何不适,整个沈府都似是备战一般。 几个月前,瑾歌曾去订做过一把长剑,也就是曾经遇上梨汐和洛祁安的时候,她还借此机会戏耍过他们俩,不过这已经是过去已久的事了,瑾歌在脑海中浮现了一番他们的面孔,心中毫无波澜。 这些人,这些事,已经过去了,就让他们消散在岁月的流逝中吧。 如今剑终于做好送到府上来了,那家伙,可是花了好几月的时候打造的,仅仅是这个铸造的材料就耗费了不少的功夫。瑾歌因为身子不方便,从来也没去拿来看看,今个儿无聊得紧,回想着自己当初习武练拳的日子,才忽然想了起来,便吩咐阿松去取来,给桓生试试。 这把剑做工确实精致,不枉历时好几个月,从见着的外观来看,就十分精致。桓生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了一番,剑身长窄,合着剑鞘都觉得细长了些,虽然秀气,但重量却足,不输坚毅,却是不属凡品。对于桓生一个男子来说,这个长度刚好趁手,若是瑾歌使,就稍长了些,多有不便。 “你为我定做的?” 闻言,瑾歌脸色略不自然的回视着桓生的目光,转而瞄了一眼一旁的阿松。虽然瑾歌并未言语,但是阿松现在已经很会‘审时度势’了,见此,他立刻会意的悄悄退了下去。 “其实……不是,”瑾歌转了转眼珠子,瘪了瘪嘴,抚着肚子挪动了一步,小声道:“本是我自己为自己设计的,但是……我……没有想到做出来是这样的,喏,看起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那正好就给你用啦。” 桓生闻言,立刻收起了刚刚惊喜的表情,故意大声叹了一口气,满脸的哀伤,道:“哎,还说如此趁手,也只有吾妻这般了解为夫了,没有想到竟是如此,是为夫会错意了。”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习武呢。”瑾歌尴尬抿唇,解释道。 这么说来,还真是。也对,瑾歌怎么会有这般先见之明呢。 桓生如是想着,抿唇笑着埋下头,应声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见桓生都未将剑拔出鞘,仅是看了看便放回了兰锜之上,心下一沉,以为他当真不悦,不喜欢,赶紧上前拽着桓生的手臂,急切道:“这想必是天意,我将图纸画错,如今正好适合于你,如果……如果你当真不悦,那……那我再为你专门做一把吧……” 看着瑾歌这般表现,桓生有一丝惊异,那副眼巴巴的模样让他的心猛地被击中一般,说不出是何滋味,又忍不住笑了,抬手轻轻捏住了瑾歌的鼻子,倾身上前,宠溺道:“为夫高兴都来不及,何来不悦。” 此话一出,瑾歌不禁羞得脸色微红,加之他刚刚的动作,使得她控制不住自己偷偷低头抿唇偷笑,这些自然被桓生看在眼里,便上前轻轻揽着她的肩头,靠近了几分,侧头靠过去想一亲芳泽,没想到瑾歌突然脸色一变,惊到:“啊!我的肚子!” 桓生被她这一反应吓了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 “好像在动……”瑾歌咬着下唇,满眼都是调皮的玩笑。 “……哎,你呀,”桓生好似松了一口悬在胸口的气,看着还是这般调皮的瑾歌,真是哭笑不得,嫌弃道:“我可经不住你这般吓唬!” “嘿嘿,还不是刚刚这家伙太大力了,都踢疼我了。” “他这般折腾你,待他出来,你再好好收拾他吧。”桓生一边说,一边将手放在了瑾歌的肚子上,试探性的摸了摸,没想到里面的小家伙好像能感觉到一般,立刻连踢了两下,让他也真切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这一刻,是这般娴静美好,桓生感受着手上遗留的感觉,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 见着桓生那笑意浓浓的模样,瑾歌直觉心中满满的都是暖意,蓦然问道:“不知……这个家伙像你还是像我呢?” “你想呢?” “嘿嘿嘿……”瑾歌直傻笑,咬着下唇,鼓着腮帮子笑道:“男孩儿,还是像我好。” “……”桓生哪能没听出来瑾歌的话中的玄机,哭笑不得的盯着她,却是无言以对。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故友重逢 最近柳府着实热闹,来了不少人,这还得从几日前说起。 那日,瑾歌本想窝在院子里不想动弹,着实慵懒,但柳娘薛娘都轮番来说,怀孕之期更需要多走动走动才好,就算自己不动,也得带着孩子走动走动。无奈之下,她也只好同意出去走走,恰逢这个月的诗书会友,便同桓生一道去了。 桓生自成亲后便不曾来过银雀楼了,今日的出现着实让各读书人士兴奋不已,见过的人想熟络熟络,未见过的人纷纷争相上前想结识一番,深交一场。以往桓生在渝州城内外已有盛名,后来名声外传,已然名扬天下,加之不久前还曾上京面圣,如此一来,他更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大才子,哪能不受追捧呢。 就是那每日蹲守在柳府门口的人们就不知道有多少,还不一定能得见。如今桓生自己就走上门来了,这些个读书人能不欢欣雀跃嘛! 但由于带着瑾歌,桓生自然不敢懈怠,心思都挂在瑾歌的身上,无心闲谈,只好一一推辞,寻了个角落的地方,静静的观看。众人见着瑾歌挺着个大肚子,也是十分明白。想当初薛柳两家的大婚,那是热闹了整个渝州城,那场面十年难得一见,再者他们俩从定亲的消息传出来后,就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调侃谈论话柄,后来成亲之后,一切才又归于宁静,他们已经默默接受了桓生和瑾歌相配成夫妻这个事实了。 稍坐片刻,瑾歌就瞥见不远处的地方有两个男子,畏畏缩缩的,似乎想靠近又在互相推拉,  不知何意,她便用手肘戳了戳桓生,示意他是否认识,去打个招呼。 桓生看过去,现是之前有所交往的几位公子,便起身相迎,客气招呼了他们同坐。虽得了桓生的承口,那两人也慢慢的靠了过来,可那些个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 这可让瑾歌纳闷儿了,她实在看不下去,便出声问道:“怎么了?两位公子,可是身子抱恙?” “不是……不……”一人急急摆手,回了瑾歌一句,见着瑾歌说话软糯清甜,是个小女儿家的声音,他们才恍惚意识到,现在的瑾歌,哪还是当初的那个小霸王啊,已然是柳府的少夫人了,况且,她这模样这般小巧玲珑,也实在同‘小霸王’这个头衔难以衔接,以前不曾接触,便是兀自描摹了,虽然着实不比那些个大家闺秀的模样端正规矩,儒雅娴静,偏偏觉着她更为自然洒脱,让人生出一股子舒服的感觉。 “柳公子,薛姑……”本想唤瑾歌作薛姑娘,那人撇眼看到桓生带笑的双眼看过来,他立刻想到该改口的了,稍微迟钝了一会儿,方才继续道:“瞧我这记性,柳少夫人啊这可是,几个月不曾见了,想必少夫人贵人多忘事,已经忘了我们了。” “呃……”瑾歌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说什么,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们的各种纠结,时不时向桓生投去迷茫的眼神。 “以前多有得罪,还请柳夫人莫要介怀于心才是。” 以前……得罪…… 瑾歌满脸的疑惑,转头看向桓生,得到的却是他一个淡淡的笑容,毫无‘线索’。再看身旁二人的神色,听着他们的言语,不像认错人,也不像开玩笑,可是他们跟她到底是有什么……过往呢…… “如今见了少夫人真容,识得真人,觉多年来都是误会,误会,都是谣传呢,也不知道是谁谣传的,一直误会着,以为你该是一个粗狂的女子。” “对啊,一直以为薛姑娘……哦不是,柳少夫人,一直对你抱着巨大的成见,如今看来,柳公子眼光独到,没有选错人啊。” 他们这么一说,瑾歌有些难为情,又有些庆幸与窃喜,哪怕她心里知晓,他们不过是客套话罢了。 ‘他们这些言语是在夸奖自己了吧?肯定自己了是不是?!他们觉得桓生没有娶错人!’ “我们这般凡夫俗子自是看不明白,只能说,柳公子同薛小姐这对姻缘当真是天作之合,琴瑟和鸣之好啊,恭喝二位,早生贵子。” “呵呵……”面对他们这般言语夸奖,瑾歌尴尬的讪笑着,偷偷将目光瞄向了桓生,想偷看他听到别人这般言说的时候,他是什么表情。 此时的桓生嘴角依旧噙着那若隐若现的一丝浅笑,看不出情绪到底是如何。 这说着说着,瑾歌的目光突然瞥见旁边的其中一人,猛地一下,觉得甚为眼熟,这一想起来才现,这两位男子之前确实见过,在还未同桓生成亲之前,碰见过。 其实,不就是在他们纳吉相亲那晚对着瑾歌一顿嫌弃羞辱的人嘛。 难怪这会儿战战兢兢的来赔礼道歉来了。 想到这儿,瑾歌便笑了笑,回应道:“两位公子言语太过客气了,不过你们这些好话,我便是收下了,借你们的吉言。” 瑾歌说罢,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见瑾歌笑颜相待,那两人如释重负一般,笑容都没有那般僵硬,又是好一番客套。瑾歌自是无多话,说不来文绉绉的言语,再者,过去的那些事,她可从未放在心上在意过,也根本无需这些赔礼,倒更显别扭来了。 听得桓生简单的客气几句,那些人便也识趣的率先告辞离开了。 二人本不想引起注意,故而才选了这么个角落寻个清净,偏偏该遇上的还是会遇上,特别是刻意的相遇,怎么躲得过。 “素问渝州人才一绝,男桓生女温素,不知道这位公子是否就是柳桓生柳公子呢?” 突然出现在旁边的一位男子手摇一把兰花扇,一身锦绣华服气宇轩昂,身姿挺拔,难掩贵气,说话更是铿锵有力,尽管他面上刻意戴着一顶面具,但单看身姿就能一眼看出这是人中龙凤。 桓生闻声,举目扫了一眼,突然轻皱了皱眉头,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和……意味深长的浅笑,随后站起了身来,朝男子微微行了个礼,笑道:“不才,正是在下,公子有礼。” “哈哈,”男子爽朗一笑,收起了扇子,没有回礼,那面具后的双眼戴着笑意,称赞道:“儒生才子果然不凡,在这儿人群中依旧显得如此特别不同,温润儒雅在举手投足,更何况,如此英俊不凡的模样,哪是能让人忽略的,朕……正好,我一眼就能将你识出,哪怕坐在角落之中。” 听得他这番故作正经的言语,桓生在心里默默地憋着笑意,毫无疑问的笃定了自己的判断,依旧面不改色,沉稳应对,道:“公子太过奖了,虚名罢了,不足挂齿。” 一旁的瑾歌从男子出现就被他那面具吸引住了,一直盯着他那面具后的双眼直勾勾的打量,总觉得似曾相识,很是熟悉的感觉。而且故意戴着面具这个行为就很为怪异啊…… 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也是像打太极一般,别扭得劲。 “不知柳公子可否请……请我过府一叙呀?” 来都来了,寻上门来了,还能拒绝吗? 桓生应声笑道:“荣幸之至,公子请。” 从桓生看眼前人第一眼时,就已经现他就是当今圣上,齐修。虽说这一顶扎眼的面具遮盖了龙颜,但就凭他浑身的气质,还有手上的扇子和腰间的配饰,就足以断定。 更别说他们一出了银雀楼就现了门后那等候的一群侍卫和奴才,特别是熟悉的面孔,童官儿。他常年的佝偻身姿一时难调,还有那藏不住的兰花指,无不在显示着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为什么齐修要带着他在身边,这个太让人……注意了。 还有那不远不近暗中观察着的暗卫,对于桓生和瑾歌来说,并不陌生。 瑾歌一见着童官儿,可是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是你!”她‘大胆’的指着齐修的鼻子,大声喊道。 桓生抿唇浅笑,也不制止,因为……大家都习惯了。 “呵呵。”齐修朗声一笑,抬手将面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那张对于他们来说十分熟悉的面孔露了出来,面带着笑意看着他们,“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咦……”瑾歌似乎后知后觉的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赶紧将手指弯了起来,抬起左手手拍了拍自己的右手,好似责怪它不听使唤一般。 这么一动作,可是把大家都逗笑了。 “不必拘束,就当是老友重逢便是,一切如常。” 得了齐修这句话,瑾歌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松懈了双肩,长呼了一口气,这一举动,惹得了一人无情的戳穿调笑。 “薛瑾歌,你这副模样作何?你何时忌惮过文哥哥?!”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瑾歌立刻转头看去,果然见到了一张明媚的笑脸,挑着眉头傲慢的看着她,这个人还能是谁,唯有叶映了。 叶映还是老样子,直呼着瑾歌的名字,强硬的语气,却依旧能听出她言语中的兴奋和欢欣,只是这一次见到的她,似乎比之前更为瘦弱苍白了,只是她脸上的笑容掩盖了许多,让人一时之间注意不到。 听到叶映这么说自己,瑾歌还真是无话反驳,她……好似……一直对齐修都挺无礼的。 嗯……也不对,她好像对谁都不算很客气?!这么随性而为,也只有她薛瑾歌从一而终,不管对谁都如此以往了。蠢萌娘子难调教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云林狩猎 “看来,你们都来了。”瑾歌刚刚说罢,一辆马车就停靠在了一旁,车上的少年躬身出来,下了车,站到了瑾歌的跟前。 “柳师父,薛姐姐。” 出声的是田豆子,他率先站到了前面,打了招呼,随后又撤身到了后面。 瑾歌和桓生纷纷转头看向这个熟悉且有几分陌生的少年,齐恪。 他长高了许多,初出了少年的模样,更加成熟沉稳了,连身姿都挺拔端正。 “柳师父。”他率先握拳对着桓生揖礼,待到桓生回礼,他又侧过身来面对着瑾歌,连笑容都端着,他一抹浅笑挂在嘴边,而后规规矩矩的言道:“薛姐姐,别来无恙。” 这样的齐恪,好生不习惯,可那张脸,依稀是当初的他,只是这眉眼中,染上了许多复杂的神色。 “你这个家伙,个子倒是长得挺快的嘛,紧着就过我了……”瑾歌瘪了瘪嘴,微微仰头看着齐恪,十分不满的说道。 听到瑾歌这般说,大家立刻注意到了这一点,尽数偷笑了起来。不注意还不曾知道,原来齐恪这个子当真长了许多,已经过瑾歌了,现在瑾歌说话都得微微抬眉仰视着他。 “你这个头,过你不是毫无疑问的事吗?迟早是会过你的。”叶映又无情的在瑾歌的胸口再狠狠地插上了一刀,毫不客气的打击了她。 “得了,别提这事儿了,”瑾歌自知谈说这些对自己并无好处,便摆了摆手,赶紧转移了话眼,“你们倒是稀罕,一来全都来了,走吧,回府上聚吧。” 也不知道瑾歌是得了齐修那句‘莫要拘谨’的话还是她本就如此随性,权当他们就是自个儿的故友重逢了。 “朕……我是不会客气的,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要在这儿待上几天再走。” 闻言,瑾歌将目光投向了桓生,两人相视一眼,被齐修看在了眼里,便开口笑问道:“作何?不欢迎?还是说……不想接待我们这些个老朋友了?” “不是……”瑾歌赶紧解释道,全然靠着桓生的目光给予她提点,她也学着那些个文绉绉的话语起来,“圣上……不是,文公子大驾光临小城寒舍,那可是蓬荜生辉的荣耀,自是求之不得呢,哪能不欢迎不待见呢。” 说罢,瑾歌还将目光投向桓生,意有求得他肯定和夸奖的目光,果然得了他一个笑容,方才十分得意的笑了起来。 “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叶映先肯定道。 瑾歌挑眉一笑,毫不谦逊道:“那是自然。” “哈哈哈哈……”听着他们笑得爽朗,瑾歌这又注意到了齐修手里拿个面具,一时忍不住,顺口就吐槽了起来。 “你说你戴这么个扎眼的面具作何?不是更像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你咋的?” 闻言,齐修拿起自己的面具敲了敲,笑道:“那可不,戴上了这个,不就得到你们俩的注意了吗?不然如何能在那么多人之中看见我呢。” 听得出来齐修在开玩笑,瑾歌也知道,接下来的对话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桓生回应,‘圣上过谦了,圣上人中龙凤,气宇不凡,就算是戴着这个面具,也掩盖不住您身上散出的帝王气息。’ 可惜……桓生并不会这么说,他依旧是那副淡笑的模样……无趣……的不言不语。 得知当今圣上上门,虽说微服私访不宜大张旗鼓,但入了柳府,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柳爹自然是亲自前来接待拜见。 这一次齐恪回来,大家见着他这副模样,皆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曾经东郊乞丐窝那个瘦弱的小乞丐。 俗话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当初他受了那么多苦,幸得,如今能回归昔日的身份。这么一改变了身份,可是什么都不一样了,他这一身的气质也都出来了,让薛娘也不得不感叹:人的富贵相,当真是生在了脸上,掩在了心里。 故而,这么几日,柳府都十分热闹,前后薛府也来了府上,连同彦诗和温素也来见过了。如此一番,就好似齐恪回来探亲一般,一一见了当初的那些人,讲述着那些事。 随后几日,果真如齐修所言,他们留在渝州游玩了一番。 今日如常,不过由于彦诗建议来点儿刺激的,故此桓生和彦诗便一起陪同齐修,连带着齐恪他们,一群男子,骑马来到了云林山,准备打猎。 这可苦了一向爱闹腾的瑾歌了,听说他们要去打猎,可是激动得快要蹦起来了,可下一刻就想到自己身怀有孕……挺着那么大个肚子,根本就无缘参与…… “你们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哈哈哈哈。”众人爽朗大笑一番,好一通嘲笑,方才骑马,扬长而去。 一行人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便是云林山的深处,那一片鲜少有人来往的地方。谈及打猎,对于桓生来说,是少有接触到的,毕竟他自来的形象就是一个儒雅温润的书生,哪能打猎,倒是在陪同瑾歌下乡那一次,曾一剑穿喉一只鹿,那时候还言说是瞎猫碰见死耗子,可要知道,他不过是不想暴露身手罢了,但如今,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可隐藏的了。 连同齐修都知晓了他会武一事。 “桓生。” 被齐修这么称呼,桓生还愣了半晌,一时觉得十分不习惯,但……他喜欢就好。 “嗯,文公子请讲。” “之前我啊,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能书擅绘的才子书生罢了,后来见了真人,现气质不凡,不甚像一个柔弱书生……”齐修说着,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桓生,继续道:“后来又听到恪儿换你做柳师父,初时我还以为是以诗书的师父,没想到是武学的师父……可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桓生轻笑以回应,默默地听着,转头现彦诗也一脸十分有兴趣的模样看着自己。 “没想到,桓生你还有这一面,真是让人不得不更为欣赏你啊!文武全才,真是可惜了……却是不能入朝为官,为我所用。” 说到这儿,一时沉默袭来,大家都在同一时刻失去了语言。 看来齐修确有他的能力,从未言及过这些事,可他却依然能不言自解这其中的缘由,知晓桓生是一个不愿入朝为官的人,也不会勉强。 他更愿意的是,跟他们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一者能够尊重人才,保留人才;二者,他也希望在繁杂的治国之事之外,自己能有一方净土,三几好友,可以如常人一般自处。 谁不向往那自由自在的市井生活呢?那无忧无虑的游历江湖呢?更何况是一个自小生活在金牢笼之中的人。可他也知晓,自己有自己该承担的责任,有必须要肩负的责任,不仅对个人,对齐家的天下,更是对天下的黎民百姓。 “呵呵,今日,桓生你可就不要隐藏自己的实力了,别藏着掖着的,可是让朕……让我,好好见识见识你的身手!”齐修对于桓生的欣赏,从来不会掩饰,“难得一次,想必大家都很想见识一番。” 不等桓生回答,一旁的彦诗就接过了话去,急笑道:“对啊对啊。桓生,我也很想见识见识。” 说起来,彦诗还不曾见见过桓生展示身手,虽说他早就有所察觉,后来知晓,但是并未有机会亲眼见一见。 被他们一番言语,桓生只好笑了笑,轻声道:“今日大家出来一道狩猎,便是乐趣,一同大显身手吧。” 这么说,他也算是承下口来了。 另一面,因为瑾歌没有跟去,温素也没有跟去,叶映也被齐修无情的拒绝了,言说这是男子的狩猎,她一个女儿就不要去了。 故此,她们几个女子便聚到了一起,同到了尹川河游船散心。 “真无趣,我也想骑马狩猎!”瑾歌一个耐不住寂静的性子,半趴在船舫的窗户口,哀怨的嚎叫着。 “好啦好啦,你也不问问你肚子里的孩子,经得住你去骑马狩猎不?”温素毫不留情的数落嘲笑起她来。 一旁的叶映也接话道:“就是,你这么大一个肚子,哪能啊!哎……我也好想去啊,若是你没有这个孩子,那你能去,我也就能去了。” “……你又没有怀孕,你干嘛不追着去。”瑾歌顺口这么一说,本着想到自己若是没有身孕,管他要不要自己去,肯定自己就追着去了,不需要谁来同意。但她没有想到自己问这么一句话,还把一向脸皮挺厚实的叶映说得脸色煞是通红……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叶映一声娇呼,难为情的坐到了另一面,可那滴溜溜偷偷转动的眼珠子却是好不安分。 “我……”瑾歌一脸茫然,都不知晓自己说错了什么,见着叶映这番反应,才意识自己刚刚说了她‘怀孕’二字,想来齐修好像还没有正式册封过叶映?这可让瑾歌心中疑惑不解了,便小心翼翼的问道:“对了,你们都这么多个月了……好像没听到有消息传来,说皇上新册封了嫔妃啊?圣上他……” 提到这事儿,叶映的脸色更为不好了,本就瘦弱的身子骨因为此时的脸色苍白显出了一向并不明显的病态,总觉得她其实身子骨十分的病弱,全靠着她那股子精气神来维持着。蠢萌娘子难调教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不言之虑 “皇帝哥哥他并没有册封我。”叶映淡淡的说着这话,可瑾歌知道,这句话对于她来说,能说出口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她对于齐修的感情,就好似那唯一能够支撑的气力,让她充满生机与活力。从小到大的追随,直到齐修的承口,那对于她来说,都是莫大的安慰。 本以为,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后,她成为皇后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哪知这么久过去了,却是连册封都不曾。想必这么多日子对于叶映来说,是欢乐和希望冷却并继的日子,渐渐的,消耗了她一点点的肯定和期待。 瑾歌一时竟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生怕自己说错了那句话,惹得她徒生了那些伤感。 “他也从未说过,会册封我……会迎我进宫。”叶映说罢,由心底叹了一口气。 “那……你现在还住在尚书府?” “嗯。”叶映舒展了一下眉头,让自己脸色看起来稍微好一点,“只是依旧如从前那般,时常会进宫陪陪他。” 一旁的温素多多少少听得些言语,也有了理会,知晓她们俩说的是什么,便出声问道:“那圣上可有对姑娘说过什么?” “嗯?”这话问得叶映一头雾水,细细一想,似乎不记得皇帝哥哥曾说过什么了……又好像,他有所态度。 “若是圣上不曾言说,姑娘为何不问?他不言,你不问,或许他以为,你心里明白,不需要同你解释,奈何你却不知晓他的心意,独自郁郁寡欢,岂不是这误会越来越深?” 温素这一番言语,登时给了叶映一点提示,让她清醒了过来。 “嗯?说得……是哦。皇帝哥哥或许真以为……”想到这儿,她脸上的苍白才渐渐褪去几分,立刻扬起了笑脸,嘻嘻一笑,对瑾歌说道:“瞧着,当初见着你与柳公子,还以为是兄妹,如今再见着你,已经是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了,真是令人羡慕啊,映儿可别无所求,只求在有生之年,能为皇帝哥哥生下一儿半女,便是死而无憾了。” 本是美好的愿望,还伴随着她那明媚的笑颜,可不知为何,此刻从叶映嘴里说出来,却散着一股悲凉之感,在她的言语间,依稀能听到几分渴望和不容易。 看着叶映这副身子,似乎就已经有了答案了。 最了解她身体状况的也就是她自己了。 瑾歌将目光从叶映身上投向了温素,两人相视一眼,皆默默不语。 雲林山。 春夏之意,青葱茂密,绿意浓烈,林野在阳光的笼罩之下,散出草叶的清香,夹杂着泥土的芬芳,让人心生愉悦。穿梭在林野之中,也觉着舒适不已。 而此时的雲林山上,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他们的狩猎。 以前桓生不曾来狩猎过,不过彦诗却在小时候时常来,故而对于地形以及一些动物出没的情况也有几分了解。 进行了一个时辰的狩猎,已然打了不少猎物,野兔山鸡不在少数,不过就是少了一个大家伙,而这个时候,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桓生,对他寄予厚望。 “我可听闻过你同瑾歌到乡下农庄时,曾将一只鹿一剑穿喉,这不是假的吧?”彦诗挑眉笑着,说得斩钉截铁。 闻言,桓生侧目过来,满眼探究的问道:“你何时听说的?” “嘿,这个你就不管了,我沈彦诗知道的事多着呢,比如……”彦诗笑得狡黠,故意做出这副模样,让桓生不寒而栗。 桓生自知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也不同他多言,到时候口无遮拦,胡说八道起来,可不输瑾歌。 “好吧。”桓生淡淡应声,悠闲的骑着自己的马,漫步而行,悠闲的穿梭在树林之间。 没多时,那灌木深处就传来了异动,连同那枝叶也在不断的摇动,看样子里面有大东西。 这时,齐修他们也正好赶了过来,瞅见桓生正将箭上弦,纷纷停下了马,没有靠近,而是观望着这边的行动。 “哼——哼——”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隐隐传来了两声清晰的哼哼声,桓生正拉动着弓箭,听到这个声音响起,嘴角却抑制不住勾起弧度,满是笑意。 此刻的他,心中蓦地浮现出了瑾歌的面容,想到她撅着嘴气鼓鼓的哼哼的模样。 若是被瑾歌知晓,桓生将她同野猪联系在一起,恐怕会追着桓生从城东打到城西,不过,这事儿是不可能会生的,因为桓生并不会跑。 见着桓生的笑意,齐修他们还以为他是成竹在胸,胜券在握的笑。未等多想,只听弦绷紧而放箭出去后的声响过后,就听到灌木丛中传来了野猪的一声惨叫,戛然而止…… 见着一阵大动静之后,登时没有了动静,大家一时也都无人言语,动作,稍等片刻,见着桓生下马,他们方才齐齐凑近,一一下了马来。 “嗯。”齐修抬手意识了一下身后的侍卫们,随后他们便上来了几人,率先走近了灌木丛,随后用剑将其砍开来,依稀可以见得里面是有一个庞然大物的,故而也不算十分为难。 好一通收拾,便将那灌木彻底的剥开,眼前的景象一目了然,一只黑漆漆的野山猪倒在灌木中,一支箭还插在它的脖间,一箭致命。 见此情形,那些个侍卫齐齐上阵,将野猪抬了出来,着实费了些力气。 “桓生,果然如此,这倒是并不让我们意外,哈哈哈哈。”齐修率先出声,十分满意的拍了拍桓生的肩头,意在肯定。 “要是没射中,可能会比较意外。”彦诗也是一番调笑,给了桓生一个眼神。 如此,也算是满足了他们今日的要求,桓生微微笑了笑,没有过多的言语。只能庆幸还好没有要求他在他们面前舞剑耍功夫呢…… “行了,今日也算是大开了眼界,亲眼见了桓生大展身手,也有了口福了。”齐修说罢,便吩咐手下将一并猎物带回,准备带回渝州,说是要用今日的猎物去翠韵楼摆宴席。 待猎物尽数运走,剩下他们几个骑着马慢慢的朝着渝州城内前进,齐恪说想再去东郊乞丐窝看看,便率先骑着马同田豆子走了,独剩下了齐修和桓生、彦诗三人,慢悠悠的行在最后。 这两日的观察来看,桓生早就现了一些问题,加之这么多时日以来,京城可从未传来过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到底暗地里听闻叶尚书私下有所想法,自己的女儿身体欠佳,一心系在皇上的身上,本以为皇上之前的表现来看,是一定会迎叶映入宫,故而便放心等待,奈何这么久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谁也不敢过问。 这时候,叶尚书又想着替女儿寻了个婆家嫁了,趁着她这年头身体还不错,可先女儿不愿,不敢逼迫,到时候她若是气急,身体更不如当前,得不偿失;再者,若是圣上有心于叶映,那谁敢娶她?又如何敢将她嫁与他人…… 只是这样下去,叶尚书当真是头疼,只能默默地盘算着,兀自苦恼。 这一次再见他们之时,桓生并未觉他们有何变化,齐修对待叶映的态度亦如当初,更甚温柔宠溺了些,只是这样……却并未册封,就很是奇怪了。 叶映的身体状况,从见着她就现了,更不如从前那般,想必也是心中不甚理解,有心事于心,自然不好受。 如此,趁着无闲人,桓生便想着,问问。 “圣上,桓生斗胆,有一事想问问,若有冒犯,还请圣上……” 桓生还未说完,齐修自己就接过了话去,说道:“你想问关于映儿的事吧。” 他说着,转头看向桓生,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可这笑,却溢着苦涩,让桓生在看到他笑容的那一刻,心中有了答案。 “映儿身体状况,你也看到的,虽然她不说,但是我都清楚。如果我还将她留在了身边,那她还要承担更多,背负更多,面对更多。她那个性子,如何应付得来……呵呵……”齐修轻笑一声,并未有丝毫掩饰,缓缓说道:“宫里那高墙深院,不如江湖市井来得轻松自在,安逸舒适,或许更适合她。” 可是,他却是一国之君,无法做到得到她的同时,也能给予她。 这话,他不言,桓生也明白。 “可圣上,可问过叶小姐,想要什么?” “要什么……”齐修突然目光黯淡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消逝不见,他看着远方,涣散空洞,嘴里喃喃着:“我不敢问她,怕自己给不起。” “那,圣上能给她的,就只有遗憾了,这不是您所想要的吧。” 桓生这句话,像猛地在他脑海中撞了一计猛钟,让他登时有了一番惊醒,而后不断地回荡在他的脑海中,撞击着他的思绪,嗡嗡作响…… 如果映儿抱憾离去,那他也会抱憾终身。 想到这儿,他突然回过了神,像是幡然醒悟一般,突然拉起缰绳,驾马驰骋,朝着渝州城内奔去。 “驾——” 看着扬尘而去的齐修,桓生在这一次觉得,他并不是一国之君,并不像一国之君,仅仅是一个想要做一个真实自我的平凡之人。 或许,天意,往往都是从前就已经注定了。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情深不寿 渝州城内。 瑾歌和叶映她们三人没有游玩几时,便觉无趣,下了船舫,准备回府上了。 刚一下船,就见着齐修骑着马而来,在桥头停下,翻身下马,三两步来到了叶映的跟前。 见着皇帝哥哥这副模样,叶映一时愣住,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好似他很急切的模样,便上前担心的问道:“皇帝哥哥,你怎么了?” “映儿,我……”齐修本在脑海中将想要问出口的话都想了一遍,一切都已经到了喉咙口,可看着叶映,却又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来。 “嗯?怎么了?你瞧瞧你,可是一个自小养尊处优的人,怎地这般急切?出了这么多汗?”叶映见着他那一头的细汗,微微靠近,抬起袖子,垫着脚替他细心擦去,这样的场景被远远观望的众人全然看在了眼里,大家都很是识趣的没有靠近。 “你不是去打猎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满载而归?”叶映弯了弯眉眼,笑道:“皇帝哥哥,你小时候可打猎一点不厉害,不知道今日表现如何?尽管如此,在映儿的心里,皇帝哥哥可也是最厉害的呐!无人能及!” 看着叶映近在咫尺的面容,那眼中对他的担忧和细细擦拭的模样,都像针扎一般,在齐修的心上凌迟着他;尔后那故作明媚的笑容,掩盖着她苍白无力的气色,都让他无比的痛心。下一刻,他突然抬手握住了叶映的手,在她愣神之际,出声问道:“映儿,告诉皇帝哥哥,你想要什么?” “啊?”叶映更为迷糊了,这怎么突然跑来问这个……她脑袋一片空白,又觉着有些好笑,“映儿一时之间,想不到要什么,不如皇帝哥哥为映儿留着?” 闻言,齐修微有迟钝,抿了抿唇,目光有些暗淡,轻轻的“嗯”了一声,将叶映的手松了开。 见状,叶映以为自己说错话,惹了他不悦,心生忧虑,正好瞥见旁边一个卖糖葫芦的人走过,便指着那人说道:“映儿现在想要这个,皇帝哥哥给映儿买吗?” 看着叶映弯着眉眼笑着看着自己,那目光灼灼的模样,让他觉得珍贵而刺眼,他立刻笑了起来,朗声说道:“自然可以。” 说着,他走向了那个卖糖葫芦的人,像旁边的常人一般,询问了价钱,替她选了一支,可在他掏钱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五文钱。 看着手中的那么大一锭银子,以及卖糖葫芦人震惊的目光,他突然意识到,他们恐怕做不了平常人。 “嘿嘿嘿。”叶映在一旁乐得可欢,出声道:“哥哥要替映儿买下这一把糖葫芦呀,真好!那我就扛走咯。” 说着,她上前接过卖家手中的葫芦杆子,连同所有的糖葫芦一并得了,随后朝着齐修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付钱。 得了那锭银子,那人又是惊讶又是喜悦,好一番感谢方才离去。 见着叶映抱着那杆子的模样,齐修满心欣慰,又觉心疼不已。他知晓,刚刚她故意那般说,给了他一个借口,一个合理的理由,让他满足他那点心思。 “来,你吃吧,我帮你扛着。”说罢,他拿下一串递给叶映,随后接过那一竿子的糖葫芦,扛在肩头,一手拉着叶映朝着柳府走了。 这一幕,可是让不远处围观的众人惊讶得嘴都合不上,可又觉得温馨不已。 谁敢想象当今圣上扛着一把冰糖葫芦,走在大街上?!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情? 瑾歌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渐渐溢出笑来,那由衷的笑意依旧冒着几分傻气。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接着就感觉到头上一个手掌盖了上来,捂住了她的额头。 “傻笑什么呢?” 桓生清润的嗓音像一缕轻音穿竹而过,传到瑾歌的耳中,撩动着她的心跳,让她嘴角的笑意更浓。 她笑着侧过头来看向桓生,那透出的目光,蕴含着的情愫,似是春风拂动一池清水,撩动一湾细柳,或许就是……所谓的情? 时至酉时时分,那翠韵楼的宴席就已经摆好了,众人陆续前往,包下了二楼的天地二字号房,薛柳沈温各家齐聚,好是热闹。 不过话说回来,这翠韵楼追根溯源到底还是薛家的产业,也谈不上包场了。只是瑾歌心中依旧是抵触,直到快开宴的时辰了,她还站在尹川桥边,默默地看着河面发愣。 身旁的桓生一直默默地陪她站在那儿,感受和风硕硕。 他怎能不知瑾歌心中郁结,那个地方,给她留下了伤痛的痕迹,没进去一次,就好似将她的伤疤再揭一次。 “是身子抱恙,回府休息,还是勉为其难,硬着头皮去呢?” 闻言,瑾歌瞥了他一眼,一张脸垮得更丧,连同双肩都懈了下来。不得不说,桓生真是十分的了解自己,连同她的理由都一并说出来了…… “嗯……桓生,你说,我是不是很多时候都错了?” “何错之有?” 听到桓生这个问题,瑾歌更是无言,她欲言又止的蠕动着嘴唇,却是不知所言。 错在哪儿呢?她也说不出来,总之觉得浑浑噩噩,自己开始摆不正自己的态度,会迷茫,会焦虑…… “算了,我就不适合费神多想一些事,当时顺其自然的好。” “过去的便是过去了,即将来临的,更是需要面对的。” 瑾歌闻言,缓缓抬眸注视着桓生的双眼,那双眼睛,好似在给予着她力量,也给予了她一股勇气,虽然桓生没有说,但她知道,他一直会在她的身旁。 这样就足够了。 “那,走吧!吃丰盛的酒席去!”瑾歌扬起明媚清丽的笑颜,挑了挑眉,好不得意的模样,一提到吃,她还擦了擦嘴角…… 桓生柔情一笑,轻轻拂动了一下她的秀发,轻柔道:“走吧。” 待到二人到时,发现所有人都到了,全部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而瑾歌的目光,全部落在了桌上…… 自然而然,桓生就成为了他们的目标,借机怂恿他喝酒,特别是遇上彦诗这个麻烦,总能找到各种理由,将手中的酒杯满上。 似乎没有人见过桓生醉酒的模样,都好奇着这位一向举手投足都儒雅淡定的俊秀小生,醉酒之后会是何种模样,是否会有所失态…… 最好奇,当数瑾歌了,以至于她双眼闪着精光,注视着桓生喝下每一杯酒,观察着他的变化。 酒宴行至戌时过半,众位长辈早已散去,剩下的,也就他们几个,围坐在了一桌。 其中齐恪最小,自是没有饮酒,可坐在那儿一直看着各位饮酒作乐,他兀自倒了一杯,端在手中注视良久,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抬头一饮而尽。 一股辛辣刺喉的感觉顺流而下,灼烧着他的感官,他木然的感受着这种微妙的感觉,久久才回过神来。 “小家伙,还学偷喝酒了?长大了是不?”瑾歌早就注意到他的一举一动了,见他发楞,便出声同他说话。 齐恪迟疑半刻,侧目看向瑾歌,露出些许笑意,垂目答道:“入口苦辣,灼灼而下,回味曼妙。” “哈哈哈……”这话被一旁的彦诗听了去,他微醺的模样,看似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毫不避讳的把手搭在了齐恪的肩上,笑道:“说的不错,这是好东西,能解心中之惑,解心中之愁,解心中之谜。” 彦诗这番言语,看似神经兮兮,可却包含了太多,说者或许无意,听者却是有心。 齐恪再次端起酒杯,一阵垂目默默打量,心中万千思绪,那眼中的探究和懵懂,各种情绪涌上来,紧着,他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仰头而尽。 两杯下肚,他已经有些迷糊,像是少有饮酒,他直觉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像飘入仙境,舒适安逸可又无法掌控,让他心慌。 “恪儿,你喝多了,少喝些酒。”齐修有些担忧的看着他,随后抬手唤了唤田豆子,吩咐他将齐恪带了回去。 齐恪走后,温素见着天色不早了,而且彦诗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她便告辞离席,拖着彦诗回去了。 而这时,酒桌上就剩下了齐修和桓生,两人身旁各自坐着叶映和瑾歌。 两人一人握着一杯酒,默默地看着对方。旁边的瑾歌和叶映两两探究,看着他们俩谁更像醉了。 “天色已晚,圣上,饮了这杯酒,便回府歇息了吧。” “呵,好。” 两人说话的模样,依稀都不像喝醉了,神思言语都十分清明。紧着,二人抬头饮下,便此作罢,今日的酒宴就到此结束了。 接着,桓生便站起了身,揖礼准备安排回府,不想齐修也站了起来,本想率先抬步而行,可他下一刻就踉跄着差一点倒了下去,还好桓生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呵呵……”齐修摆了摆手,终于醉态尽显,身形摇晃着,支吾道:“朕……醉了……醉了……输了……是朕……输了……哈哈哈哈……” 桓生抿唇低头,没有言语,示意一旁的叶映上前扶住,踉跄着,一并上了马车,回了府。 看着侍卫将齐修扶回房,桓生突然出声叫住了要跟上去的叶映。 “叶小姐,请留步。” “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爱深言寡 听到桓生唤名,叶映停住脚步,回头好奇的看着他,见他这副正常的模样,不由得感叹出声:“原来柳公子酒量也这么好,竟是灌倒了皇帝哥哥,哈哈,他若是醒来想起,定然觉得丢人,本想灌你来着,结果自己给醉了。” 桓生微微抿唇笑了笑,没有应答这事儿,而是缓缓说道:“夜里清醒,酒醉人不醉,人醉心不醉,叶小姐有话就直说吧。” “嗯?”这话让叶映一时并未反应过来,“作何?” “你的皇帝哥哥喝醉了,去陪陪他吧。”说罢,桓生便揖礼告辞,转身离去。 叶映看着他的背影,静默良久。缓缓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夜色,心如幽湖,不时荡出一圈圈涟漪。 桓生刚转身没走两步就看到瑾歌正盯着他,那眼神,可谓是复杂。 不过她并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转身走在了桓生身边,一道回了笙歌院。 进了院子,她方才开口问道:“桓生,你为什么跟叶映说那些话?” “嗯?”桓生微微侧目,没有回答,他看着瑾歌的目光有些缓滞,紧着便伸手拉住瑾歌的手,疾步回了房间方才放开她。 “你喝醉了?!” 瑾歌这话一说完,便见着桓生背抵在房门上,抚着头,似乎身子很是无力,整个人都靠在了门上面支撑着。 见状,瑾歌半张着嘴,表示着自己的惊讶:“我以为……你一直那么淡然……以为你没醉呢……” 眼看着桓生就要滑到在地,她赶紧上前,想将他扶起来,被桓生出声阻止:“别,小心身子,不用管我。” “呃……”瑾歌伸出的双手僵在了半空,颇为好奇的打量着桓生,狐疑道:“你这样子,我还是不太相信你是喝醉的,说话都不见结巴。” “呵呵……”桓生的轻笑声从他捂住脸的手缝里透出来,隐约能看到他脸上惬意的笑容,比今日所见的人和一个笑容都更为明媚阳光,像那破晓的第一缕暖阳直接照射到了瑾歌的心间,只见他缓缓挪开了脸上的手,露出那张清俊英朗的面容,勾着唇露出笑意,轻笑道:“我也不知醉了没,不曾试过,不曾听闻醉酒后,该当如何。” 桓生说着,目光柔和的投向瑾歌,直直盯住她的双眸,似是入神。 被他这般看着的瑾歌,却是一点没有察觉,一心想着如何回答他刚刚那话,“听闻醉酒后,便会流露出从未见过的那一面。” 她说着,慢慢蹲下身子,凑到了桓生的跟前,细细探究着他,竟是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戳桓生的脸颊。 “你现在有几分像了,曾几何时,见过你这番笑容,坏笑……” “哈哈哈……”桓生爽朗一笑,稍稍坐起了几分身子,靠在了门背上,一手伸向瑾歌的手臂,将她轻轻拉向自己身前,一手轻轻握住她的下颚,带着她的脸颊凑得极近。 桓生没有言语出声,而是深深的看着瑾歌的双眸,满目的柔情和灼热,复而勾起嘴角淡淡一笑,埋头正欲吻上去,却在要触及瑾歌嘴唇的那一刻,被瑾歌突然一个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不是,你刚刚好像没有回答我……” “……”桓生微微僵住了身子,随后轻挑了一下眉头,让自己的神色舒展开来,微微撤离了瑾歌几分,缓缓答道:“叶映既是有话想说,却又不敢说,趁着圣上醉了,那便是有机会能一吐为快,那至于圣上如何做决定,就看他有几分醉意了。” 瑾歌听着,觉得还有几分到底,正好今日同叶映有聊过此事,便将今日的谈话同桓生简略的说了一番,随后问道:“那皇上会趁着醉酒,神志不清,应诺叶映吗?可是这样会不会并不是他真实的意愿?” 桓生勾起一抹邪笑,与平日的他当真是大相径庭,随后缓缓出声道:“口头的应诺是不作数的,要得是身体力行。我相信,只要叶映说出口了,皇上是不会拒绝的。” “呃……”瑾歌听着桓生的话,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一知半解,微皱着眉头缓缓低下头去。 下一刻,下巴就被桓生的手再次握住,将她抬起头来面对着他。注视半刻,他便缓缓倾身上前,轻触了一下她的嘴角。 看着桓生退离的面容,瑾歌蓦地出声,问道:“你酒醒了?” “……娘子何出此言?”桓生面带轻笑,问道。 闻言,瑾歌立马绷着个脸,神情变得颇为不自然,知晓他明知故问,故意使得她这般难为情,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气鼓鼓的准备起身离去,被桓生手上用劲将她再次拽入胸前,敛眉看着她的秀丽容颜,柔声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言罢,他不等瑾歌反应,埋头吻上了她的嘴唇,这一次毫不犹豫,准确误会。一个绵长深情蜜意的深吻在夜中蔓延,回味无穷。 另一面。 叶映在院中矗立良久,直到房间中的下人将齐修彻底安顿好,纷纷离去,她方才推门进去。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齐修,走近一看,发现他似乎正在安睡,十分安稳娴静的模样,让她不忍出声,不自觉的放缓了动作,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床边,久久凝视着那张令她用情至深的面容,竟是不知不觉抬起手来,轻柔的抚着他的眉眼,深深入迷。 “皇帝哥哥,真好,这样,你不会拒我于千里。”叶映缓缓出声,在寂静的房间里缓缓轻荡,回响在她的耳边,拨动着心间的那根弦。 床上的人儿私有一分轻动,可下一刻就再无动静,她并未在意,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自小映儿就围着皇帝哥哥转,跟在皇帝哥哥的身后,向往,崇拜,仰望不及,甚至是迷恋……哪怕皇帝哥哥总觉得映儿不懂事,觉得映儿烦,觉得映儿胡闹,可只有映儿自己知道,为什么这么执着,幼稚的做着这些事……因为映儿总想,能够得到皇帝哥哥的关注和认可,能够将映儿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叶映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握住了齐修垂在身旁的手,那柔软细腻的小手在齐修的手旁,更显纤细,她一手根本握不了他的手。 “直到你纳妃的那时起,映儿才清醒了,自知你的身份不比常人,可是映儿依旧不在意那些,映儿在意的,是皇帝哥哥心中是否有映儿的一席之位,哪怕一个小小的角落。”说到这儿,叶映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目光中一闪而过的失落,而后又洋溢起希望,“经历了那么多事,也真得谢谢柳公子他们,不仅教会了映儿很多事,还在映儿迷茫难过的时候,指引了一条明路,更让映儿找到了新的方向,并验证了心中最想要应证的答案。” 叶映说到这儿,安睡的齐修微微动了动身子,那紧闭的双目微微颤抖了几分,不过叶映依旧并未注意到,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继续道:“只是,后来的皇帝哥哥让映儿更加迷茫,不确定,甚至是自我怀疑,失望……其实映儿别无所求,只想守着皇帝哥哥,陪着皇帝哥哥守着你想要守候的天下。” “看着瑾歌和柳公子二人,当真是羡煞旁人,虽然他们身处在这小小市井,过着平淡安逸的生活,时而为生活平添几分乐趣,当时十分满足惬意了,映儿别无所求,只求在有生之年,能为皇帝哥哥生下一儿半女,便是死而无憾了。” 听到这句话,床上‘安睡’之人终于是有了动静,他回握着叶映的手已见力道,不由得颤抖了几分,那双眉也微微皱起,下一刻他便是已睁开了眼睛,那般目光灼灼的看着叶映,眼中,依稀可见哀伤和心疼。 似乎没有想到齐修在这个时候会突然睁开眼来,她本以为他醉得厉害,已然熟睡安稳,自己这不大的声音是不足以吵醒他的,没成想,还是将他吵醒了。 “你……皇帝哥哥……你醒了……”叶映结结巴巴的说着,目光打量着齐修,却是有些不自在的挪开了眼,倒不是因为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而是齐修这样的目光她觉得陌生,可又一种魔力,看着她有些难为情。 说着,她把自己的手从桓生的手里抽了出来,想要缩回袖中,却被齐修握住,没有放开。 要说叶映,自小对齐修可没少厚脸皮,各种纠缠,各种直言喜欢,更大言不惭的直言要嫁给他。可这些都是她幼时所做的事,现在长大了,自是不会这般胡闹,任性而为,多少作为女儿家,知晓顾忌颜面,不会胡来。 “你一直在耳边念叨,我如何不醒?” 听到齐修这般说,叶映脸色更为难看,她不由得低呼了一声,“啊……那映儿刚刚说的话,皇帝哥哥全听去了?” “嗯。”齐修微微坐起身来,他靠在了床边,抬手揉了揉脑仁儿,让自己更为清醒一些,随后抬头打量起叶映的面色来,注视许久,他出声问道:“刚刚映儿说的可是真心话?” “额……”叶映抿了抿唇,鼓起勇气,直言道:“自然是的,皇帝哥哥休要明知故问,明知映儿心意……却偷偷听映儿言说那就久……当真是狡猾的皇帝哥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满足奢望 “呵呵。”齐修蓦地笑了起来,见着叶映着实的难为情,他缓缓伸手去将她的手握在了手中,两人沉默许久,他方才出声,道:“我听到了,都听到了。”/p> “原来皇帝哥哥没喝醉。”/p> “醉了啊,只是……”他说着,蓦地抬起头来注视着她的双眸,见她挪眼,依旧注视着她的脸色,轻柔道:“对映儿的话十分敏感,强撑着意志也必须得听了去……”/p> “……皇帝哥哥又来取笑映儿了!”叶映着实的难为情,她猛地抽出被齐修握在手中的手,就要赶紧逃离这窘迫的境地。/p> 不过齐修倒是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住,稍一用力,就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胸前,伏在了他的身上。/p> 一时,两人都沉默僵持了。/p> “……要不,就在这儿睡了?”/p> “呃……嗯?”叶映略为吃惊的抬起头望向他,待看清他目光中的认真时,心猛地被击中一般,疯狂的跳动着,饶是一向大大咧咧的她,也在这一刻面红耳赤,不知所措了。/p> 见她不言,齐修微微侧脸看了看她的面色,想是借着酒意,身上的女子柔弱的身子骨在他怀中不断的提醒着他,许久,他试探性的问出口:“映儿,你会不会怪哥哥,未曾册封许你名分?”/p> 突然被齐修提到这事儿,叶映抿了抿唇,将身子缓缓的低下,彻底的趴到了他的胸前,却是没有言语。/p> 她心里自然是想过这事儿的,常常让她在心里纠结,犹豫,焦虑不已,如今这般问她,却是要她如何回答。她心里都明白,皇帝哥哥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才会这般,她就算心里想过这事儿,却是并不曾责怪过,埋怨过……/p> “不曾责怪,只是……惦念。”/p> 听到叶映这话,齐修的胸口像是放下了一块巨石一般,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却是被趴在胸口的叶映感觉到了,她突然嬉笑出声,笑道:“嘿嘿嘿,皇帝哥哥是担心吗?如何这般……”/p> 被叶映这么一戏弄,齐修又惊又喜,也扬起了笑脸,下一刻,他便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颊,顺着她纤细的脖颈,轻握着她的肩臂,突然手上一用力,将她拎到了床里面……/p> “皇帝哥哥……”眼看着床幔被放下,将他们二人隔绝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之中,叶映半撑着身子探究的看着他,那脸上的笑容也因为紧张而僵在了脸上,渐渐消散。/p> “映儿所言,可是真心?”/p> “何时所言?”/p> “有生之年的奢望。”/p> “……”被齐修略带几分调侃的逗趣说出来,叶映颇为尴尬的蠕动着嘴唇,半晌不知道该答什么,可是二人已是太过于熟悉了,根本无需隐瞒什么,更何况,这就是她的想法,并不需要解释,辩解。/p> “嗯,是。”/p> 说话间,齐修已然凑近,一手轻轻揽住她的腰肢,轻轻将她放倒在床上,俯身而下。/p> 这么多年以来,齐修从未动过这样的心思,时常面对在身边转悠的叶映的各种折腾胡闹,权当是孩子心性,胡闹罢了,自是当她是妹妹,当然不曾有过这般心思。/p> 故而,就算儿时同床共枕,也不会有任何心动。但现在看着身前的熟悉面容,心中的滋味又是另种,纷繁复杂,满意言喻,但是他知晓,这汇聚起来,就是心动的感觉。/p> “那映儿,是想先要夫妻之名,还是夫妻之实?”齐修一脸认真的问道。/p> “……”闻言,叶映登时面红耳赤,瞪着双眼看着齐修,满眼是不可思议。/p> 看着她那副模样,齐修突然绷不住笑了起来,放松了彼此之间的尴尬和紧张,接着,他便微微俯身而下,轻轻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抬起头来,复道:“你若是不愿,那便回京,行册封大典,昭告天下。”/p> 终于听到这句话,这句想了好多好多年的话,终于在他嘴里亲口说了出来,叶映那一刻目光蓦地湿润了起来,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登时让齐修慌了手脚,急忙抬手替她擦拭,下一刻,却见叶映眉眼一弯,嘻嘻笑了起来。/p> “哪见过又哭又笑的?当是映儿你才是这般……不一样。”齐修目光柔和的注视着她,那眼中更多的是疼惜和怜爱,“是我欠你这一个承诺,欠你一个名正言顺。”/p> 说着,他抬手轻轻捋了捋她的秀,轻轻将她揽在怀里抱住,最后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亲吻了一下。在他放开她准备起身之时,突然被一双小手捧住了脸颊,不等他反应,嘴唇上便传来了柔软而温暖的触感,小心翼翼的试探着。/p> 她的态度已然明了,无需多言。/p> 齐修没有再犹豫迟疑,抬手抱着女子娇柔的身子,回吻着她。/p> 温暖的房间内,烛台在不住的燃烧,散着昏黄的灯火光亮,照耀着这个充满温情的房间。床幔内,情到深处,一切都自然流露,鸳鸯交颈,两厢交付。/p> 春光无限,一室旖旎。/p> 不论对齐修还是叶映来说,他们都想要在有限的岁月内,给予对方一个圆满,不留遗憾。明知结果,还是想要搏一搏,只要不会时过懊悔,悔之不及便是好。/p> /p> 第二日。/p> 瑾歌想是有心事,心中惦念,一大早就起身了,竟是早过了桓生。眼看着她就准备要下床,紧闭着双眼的桓生突然出声道:“别去了,早着呢。让他们多睡会儿,你别去打扰好事……”/p> “……什么啊?!”瑾歌登时挺直了腰板儿,怒道:“你不是睡着的吗?怎么闭着眼睛说话,装神弄鬼的。”/p> 被瑾歌这么一说,桓生便睁开了双眼,轻皱着眉头看着她,“为夫何时装神弄鬼了?”/p> “那你刚刚就是假装睡觉的了。”/p> “……你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我醒过来属于正常情况。”/p> “你的意思就是怪我咯?!那你别跟我一起睡啊!喏,那儿,”瑾歌猛地指向外间那儿摆放着一张床,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说道:“娘替你准备的,你……”/p> 瑾歌话还未说完,突然一只手就伸过来,将她的嘴掩住。/p> “娘子所言极是,为夫继续睡便是。”/p> “……嘿嘿嘿。”瑾歌一阵傻笑,这才想起刚刚被桓生制止一事,复问道:“你刚刚为何那般说?难道……你的意思是叶映心想事成了?”/p> “以我的判断来看,应该是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p> “……你这什么话。”/p> “呵呵,笑话。”/p> “……”/p> 桓生有此一算,也是全然取决于对他们的了解,不然也不会同叶映说那番话,更不会借机灌醉齐修,他知道,一切都会刚刚好。/p> 这个看似圆满的结局,哪怕是昙花一现也好,至少不留遗憾。/p> /p> 萧沐站在院子外,等了一夜,都不见叶映出来,心中已是清楚不已,况且,早已料到,并不惊异。/p> 习秋早早的便吩咐下人守候院门外,等着伺候,奈何知晓了这事儿之后,着实找不到一个有经验又经得住事儿的丫头,便去寻了听竹前来。桓生自是明白事理的,便点头允诺,让她去了。/p> 刚行到门口,就瞥见了萧沐,双手环胸将长剑抱在了胸前,呆板的站立在那儿。/p> 两人在同一时间抬眼而视,却是冷冷的一瞥,不带一丝情绪。/p> 眼看着听竹走近,萧沐在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时,听竹已经淡然的错过了他的身前,缓步进了院门,却是心中毫无一丝波澜。/p> 有些缘分,去了便是了;有些情愫,亡了便不复。/p> 房间内,叶映和齐修醒过来之时,已经日上竿头,天色大亮了。不过二人却并未紧张,而是依旧在床上静静的躺着。/p> 难得这般惬意,能够让疲乏的身心有所歇息,不用面对一群大臣,一堆奏折,让自己做一次普通人,齐修总是用心的享受每一次醒来,每一个新的一天,更何况,今日醒来,身边的人儿还在,不是梦,也永远不会离去,不带一丝多余的心思,这是如何难得。/p> “皇帝哥哥……”叶映清甜软糯的声音响起,让齐修回过神来,侧目看向身旁的女子。/p> “醒了?”/p> “嗯。”叶映轻轻点了点头,又侧过身来,蜷缩到了齐修的怀中,整个娇弱的身子,在齐修的怀中,更显柔弱。/p> 她的身子似乎越来越差了。/p> 看着她的模样,齐修不住的心疼从心底泛起。/p> 她从未表现过这些,总是会因为她脸上的笑容而忽略。可是,却是不敢问她,是否疼痛,是否难受,是否……/p> “皇帝哥哥,映儿有一个问题……”/p> “什么问题?”齐修并未察觉到叶映有何不同,也未想到她会问什么,直到听到她说出口,他突然僵住了身子。/p> “你纳妃一年多来,为何不见报喜?”叶映问这话,多少还是有点担心自己,能否怀上。可她又怕问出口来,多有不善……/p> 感觉到齐修身子僵住,她一时有些紧张,急忙从他胸前抬起头来,解释道:“皇帝哥哥,你可别……别生气,映儿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有点……担心自己……”/p> 齐修未言,轻轻将她揽在胸口,将下颚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半晌,他才出声说道:“还……还不曾宠幸……故而……”/p>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圣心于佛 齐修言语间,透出了尴尬和不自然,想必本是不愿承认这事儿,再者言,这对于后宫的黎妃也许多的不公,这是他的不负责任,可他娶她之事,却是无情,也是无情,他一时也做不到,加之政事繁忙,渐渐忘却了她。不过甚好的是,黎妃她性子温软柔和,不争不抢,不怒不怨的,性子着实是好的,他只能在闲暇之时,抽空陪陪她,培养一下相互之间的感情。 “为……”叶映本想问,可话到喉间,她又咽了进去,随后转过身,背对着齐修而卧,静默不语。 “映儿……” “无事,皇帝哥哥不必在意映儿,这等荣耀,映儿受之不及,当是十分荣幸才是。” 叶映嘴上这么说,可言语间丝毫听不出她的喜悦,反而更多的是失落不已,齐修什么都明白,他们彼此之间,还有更多的人,更多的事,却不是自己能够完全做主的,命运并没有给他们绝对的自由。 “映儿,有些事,我尚且处理不好,你便别放在心间,苦了自己。” 他们都明白。 故而,也是无话可说。 但这已是很好的结果了。 这日,在齐修他们准备离开渝州城之际,准备去拜拜寺庙,故而他们便安排去一趟金佛寺。瑾歌在柜子里翻找东西时,瞅见桓生放在柜中的盒子,想起里面那幅画,突觉有趣又拿出来看看。 恰好,他们正准备去金佛寺,不知晓是否能遇上他。上一次送去那个孩子行痴之后,便不曾再去,也是因为主持所愿,希望行痴长大之前,最好不要再见。他身份特殊一事,大家心知肚明,故而在此去之前,桓生已经派人去过寺庙了。 他这么做,也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齐修。 这一次去的人不仅仅是他们,还有齐修。如果说行痴都不可见他们,那更是不能见齐修。况且,在此之前,他们早已分析过行痴的身份了,自然是明了的。加之行痴是如何流落到此,又是如何被他们所救,他们也清楚,故此,一切都还不好定论,最好的保护便是不要让他的身份暴露,就在此安心的长大成人,做一个普通人。 瑾歌拿出画轴打开,那入眼的女子装扮的画像,正是蓬香,当初第一次看时却不曾发现,如今再看,发觉确是十分的像他。 桓生从外面一进门,就看见瑾歌正认真的看着手中的画像,便走了过去,笑道:“想念他了吗?马上便是要去金佛寺见他,何需睹物思人?” 知晓桓生可没有那么个意思,但这话确实太多歧义,瑾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狡辩道:“我哪有想念?哪有睹物思人啊?我只是好奇,觉得有趣便拿出来再瞧瞧去!” 桓生但笑不语,好像越来越喜欢看瑾歌这副模样,逗她玩儿也是一乐趣。 “诶,我还一直没有问过你,你是如何知道这是蓬香的?应该不是光凭画像吧?你又如何知道他在金佛寺?难不成你瞒着我和他有什么?”瑾歌说到这儿,猛然大惊,倒吸凉气,蓬香可是断袖…… 想到这儿,瑾歌止不住的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不会……” “我怎么了我,”桓生看着瑾歌那模样,心里也知道她在想什么,简直哭笑不得,抬手轻轻敲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满是无奈道:“你这脑袋瓜里能不能想点正常的,可别带坏我的孩子。” “怎么还成我带坏了,还不是你们……瞎说些乱七八糟的,我控制不住自己啊,难免……难免想歪了嘛。”瑾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毫无逻辑理由。 “……”桓生无奈的瞥了她一眼,将一旁的盒子推到瑾歌面前,问道:“这是什么?” “玉佛啊,凌墨送来的贺礼,一尊金身玉佛。” “嗯。”桓生点了点头,等待瑾歌接话。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瑾歌反问,刚问完,就会意了,恍然大悟道:“喔!你说这金身玉佛啊!就是金佛寺……好像上次说起过了,看来你就是比我聪明,想必第一次看到就已经猜出来了。” “嗯,对,所以我一开始就把这个盒子收起来了,因为那时候还不知道这图像上的人是谁。”桓生抿唇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自是无法将一个女子画像同一个男子联系在一起。”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是蓬香的?!” “土地庙那次,他身形打扮虽像女子,但相比女子,骨骼还是大些,且步伐显然比女子粗鲁些,”桓生说着,瞄了一眼瑾歌,突然勾唇扬起一丝坏笑,言道:“当然,除了娘子。” “……你!”瑾歌立刻抬手就给他来了一拳,自然是被桓生伸手轻轻握住。 “呵呵,况且,随女子从土地庙到了金佛寺后,就遇上了蓬香。” “那你怎么就把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嗯……因为,他很快换了衣裙妆发,但却没有换掉鞋子,而且他说自己一直借住在金佛寺,那时间也能对得上了,说明凌墨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一直住在金佛寺,而且后面也会一直住在金佛寺。” 瑾歌听得虽觉有道理,但还是有很多不解:“你就这么断定?” 桓生笑而置之,继而道:“他肯定早就知道,并且想给你一个指示,就是想提示你去金佛寺找蓬香。” “找蓬香做什么……”瑾歌嘀咕道,想起了那日蓬香主动上前来给她的锦盒,想到自己一直处于对凌墨的偏见,而并未在意过他给的暗示,所以蓬香才会主动引诱他们随后主动现身。 “所以你也就顺势怀疑,田豆子其实也听凌墨的话?对了,那个布,上面画的东西看不懂呀。” 提到这块布,瑾歌下意识就在回想着那布上的图画,以及放在了何处,还未想起,就被桓生的话语打断了。 “这个,能用上的时候自然就能看懂了。” 两人正谈论着,就听到听竹在门口敲门的声音,说是马车已经备好,让他们前去,稍候一会儿齐修他们便会到。 自然是不可能让圣上等待他们的,故而他们很快就收拾好,前去等候了。 当然,敢让齐修等候的,就只有叶映一个人了。 众人等候良久,方才见到齐修前来,却是不见叶映。 “映儿这丫头,一向做事缓慢,稍微等她一会儿吧。”齐修言语间,都能听出他对于叶映的纵容和宠溺,可以见得,叶映这番性格也是情理之中,能被圣上护着,等着,岂是谁都能做到的。 既是圣上开口发话,无人敢说什么,大家都在默默站立等候。 不多时,叶映便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之中,齐修那本无甚神色的脸上蓦地露出淡淡的笑意来,其他人皆是面无表情,除了瑾歌。 瑾歌挺着个大肚子,半靠在马车的车辙上,一脸嫌弃的看着叶映,她丝毫不惧什么身份地位,更没有想到齐修对叶映的宠溺,完全在由心而发的嫌弃道:“你可劲慢腾腾吧……让这么多人等你,特别是我!” “……辛苦你了,挺着大肚子的孕妇。” “……”这话听着就别扭,可瑾歌也无心同她闹腾,她也没说错话,全当过过嘴瘾了。 看着两人偏要斗嘴一番方才愿意各自上车的模样,齐修与桓生相视一眼,后者略有施礼的点了点头,微微躬身,齐修见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转身离去,面带着笑意。 待到各自上了马车,瑾歌突然从窗口探出个头来,朝着身前的马车大声喊道:“祝愿你也早日像我一样。” 前面马车内的叶映听到这话,那坐在马车内的身子登时一僵,面色尤为尴尬,撇眼看着齐修,得到的是一双含笑的眼睛的注视,她本想还嘴的,一时像泄气了一般,没有了气焰。 “映儿遇上对手了。”齐修满是调笑,那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 “皇帝哥哥……”叶映一声娇喝,更甚难为情了。 没过多久,便到了金佛寺。今日想必是知晓了有何等人物要来,寺里的人纷纷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过佛门之地,不比其他场所,依旧是来往着各路百姓前来烧香拜佛。奈何不管何时,金佛寺的香火都属旺盛不虚,故而他们站在山脚下,就已然看到了乌压压的一片人在山阶上游动。 “这么多人啊?!”叶映满脸的惊讶,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 瑾歌在一旁,耸了耸肩,说道:“嗯,我第一次来也是这番景象,也是你这个反应。” “看来这一趟,不会白来了。”齐修抬头看了看远处,似乎十分满意,“比观叶寺有佛缘,值得一来,走吧,上去拜拜。” “没想到圣上……文公子还挺虔诚的。”说话的是瑾歌,她一直以为,想要来拜佛的是叶映,因为心中有所求,故而前来,现在看来,这个想要来拜佛的,更像是齐修了。 齐修惬意一笑,算是肯定了回答,率先抬步走在了前头。 直到来到了大殿之下,看到齐修牵着叶映的手,跪拜而下,瑾歌才恍然明白,原来齐修拜佛的原因在此。天子跪拜,无非神佛父母。如今他能为了自己心疼的女子,祈求佛祖,可见他身为一国之君,一个没有绝对自由和权利的人,付出了多少。 想到这儿,瑾歌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桓生,询问的看向他,似乎在等待他给予她一个答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浮出水面 桓生迎着她的目光,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顺了一下她的秀发,随后冲她微微笑了笑。 由此,瑾歌再次看着他们俩的背影时,竟是十分的落寞与哀伤,虽然他们是一对高高在上的金丝雀,有着无人可及的地位,有着高不可攀的背景,可在命运面前,爱情面前,依旧是公平的,无力的,挣扎的,只希望,他们能够有一个更好的结局。 金佛寺的后堂。 蓬香正带着行痴在安静的院子里闲坐百~万\小!说,也是苦了蓬香,自从这个孩子来了以后,他便花了大部分的时间在带这个孩子,鲜少再次过问其他的事情了。也好在行痴是一个乖巧无比的孩子,不甚打闹言笑,时常是痴痴的模样,就由着蓬香与他读读书,写写字。 可要说他是愚钝呆傻,却也不是,他偶尔尚能出口诗书,妙语连珠,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孩子。 “行痴饿了。” “饿了?”蓬香放下手中的书籍,站起了身四下打量,眼见着四周无人可唤,准备出去寻些吃食来,但是念及刚刚主持特意嘱咐过了,今日得时刻守着行痴,不能放他在寺庙里乱跑,必要时,就别出这个院子了。 “行痴,你可答应我,定要在此等候?” “好。”行痴应声点头,两条对在凳子前晃动,眼看着蓬香伸出的手指,他也伸出手指与他点了点,像是应下一个承诺一般。 蓬香见状,心中一暖,抬手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着夸奖道:“真乖,等我回来。” “好。” 见行痴再次乖乖点头,蓬香便转身出了院门,虽说行痴应下了,可毕竟他年纪尚有,他便是急急去了,想着快些回来。 就在等候的时刻,一阵微风袭来,石桌上的宣纸被风吹扬起,飞离了几步开外,行痴见了,便缓缓从凳子上滑了下来,准备前去拾起。他刚刚弯腰要捡时,等到了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以为是蓬香回来了,便迈着小步子,颤颤巍巍的朝着院门口走去。 “皇帝哥哥,你打算何时出发回去?” “今日吧,映儿呢?”齐修侧目看了看身旁的叶映,问道:“可是想多留几日?” 叶映感觉摆了摆手,解释道:“不不不,映儿知晓皇帝哥哥还有很多政事要处理呢,哪能任性胡为呢!这个映儿还是很乖的,好吧!” “呵呵。”齐修轻笑一声,转头继续往前走着。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院门口探出了一个小脑袋,正往这边瞅,瑾歌和桓生立刻就注意到了,心中猛地一惊,迅速的反应着该如何是好…… “皇上!要不要去求个姻缘?!”瑾歌一时紧张,音量也提高了不少,她说罢,方才发觉自己言辞似乎有些不妥……忙讪讪的拍了拍自己的嘴,摆摆手,以示抱歉:“瑾歌失言了……” “呵呵。”叶映率先笑了出来,打趣道:“还真是只有你薛瑾歌,才会将皇帝哥哥当成一个普通人来对待,不过,皇帝哥哥挺喜欢的。” 说着,她转头看了看齐修,又补了一句:“我也是。” 在他们的谈话间,桓生见着那个小脑袋探出来看了看,随后又缩了回去,这下才放心了下来,没多会儿,就看到蓬香端着一叠点心从另一面走来,见到他们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本想招呼,却见另一行陌生的面孔,加之看着桓生和瑾歌的眼色,多少有些明白了,便半知半解的慢慢跨步进了院子,领着行痴回到了石桌前,喂他吃点心。 自此,齐修并未再往内走,而是突然转身说道:“好,就去求一个。” “……” 瑾歌略为僵硬的转头看了看桓生,得到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齐修并未再往前走了。临行前,瑾歌再次转头看了看那个院子,虽然见不到行痴的人,但是知晓他就在院子里,相隔不远的地方,也觉得安心了。 希望他能好好的,度过这段岁月,平安无事。 齐修同叶映将金佛寺一一逛了个遍以后,便启程离开了。这次离京也有小段时日,着实该回宫处理政事了。想必这次出京,也是齐修为了满足叶映的愿望吧,不然他们怎么会直奔渝州城,逗留几日后,便回去了呢。 临行前,叶映还是同瑾歌斗了一番嘴,方才作罢,二人总是直呼对方的姓名,可是却好似更加有感情一般,相互嫌弃,相互贬损,似乎这是她们俩之间固有的相处方式。 齐恪同田豆子一道,临别还去了好几处地方道别,似乎已经习惯了离别,他并无过多的神色变化,同瑾歌和桓生告别时,才略有些哀伤之情流露,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在了目光之中。好似他时刻注意着自己的目光神色,一举一动,生怕出半点差池似的。 这样,真的不累吗? 众人齐齐到了城门口,准备送行了。 “话说到最后,还是说点正事儿,你肚子里的孩子降生,若是请我,我便是千里也赶着来,算是给你面子了吧?”叶映一边说着,还一边挑着眉,一副傲娇嘚瑟的模样。 不过瑾歌并未受到影响,瘪了瘪嘴,回道:“这倒是没问题,就怕你到时候身怀有孕,来不了。” “哎呀你!你……”叶映登时被她说得面红耳赤,着实的难为情,又气又羞,直跺脚。转头看着桓生也是笑,齐修更是……她急忙爬上了马车,钻进去不愿再出来,“我走了,薛瑾歌!你好好生你的孩子吧。” “得了,等你。”瑾歌依旧这般不饶人,说罢,方才笑嘻嘻起来,好一顿乐呵,“会想念你的啦,嘿嘿嘿。” “少来了……我还不稀罕。”叶映故作嘴硬的模样,都被身旁的齐修看在眼里,随后见她还是没有坚持强硬下去,最后伸出手来,朝着瑾歌挥了挥手。 看着马车出城,扬长而去,瑾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怎么了?”桓生见状,侧目问道。 “嗯?”被桓生的声音拉回神智,瑾歌慢吞吞的将脖子扭了回来,顿了顿,方才说道:“总觉得,他们这次的来,好似不对劲,不知道回去之后,他们又当是如何呢。” 桓生轻轻抿了抿唇,将手中的扇子摇了摇,接话道:“其实,或许是好事也不一定呢。” “好事……如果是好事,那便再好不过了。”瑾歌耸了耸肩,像是卸下了肩上的力道一般,喃喃低语道:“桓生,我觉得,他们身上的光环好似在渐渐消散了。” 桓生闻言,并未答语,他微微收回了目光,转身牵起瑾歌的手,朝着柳府的方向而去。 “夕阳余晖,翌日朝阳再起。” “那昨日的夕阳会是明日的朝阳吗?”瑾歌这一个问题问出口来,桓生的步子明显有一瞬间的迟钝,他微微愣神,没有应声。 连他也不知道。 还是……这个问题已经有答案了? 此次齐修和叶映的到来,可谓是给众人带来了太多的讯息,更多的是意外。 这日,送走了他们,随后回城事便遇上了彦诗和温素前来,看这架势,是有备而来的。 “如此说来,这圣上兴许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不过寒暄半刻,问了些许前事,温素便直奔主题,缓缓言道:“他皆尚幼,想必亦是被蒙在鼓里,况且听闻皇上自小就心怀天下仁爱黎民百姓,那日有幸一见,确觉如此。” “那七狗呢,喔,现在可是恪亲王齐恪了,他流落民间,不是被追杀吗?”彦诗提出了一个重要的疑问。 关于齐恪,这才是最大的疑问,彦诗和温素不可能不会想到这些,故而才会有此一问。加之之前对于他的身份就已经有一个模棱两可的猜测,如今身份已然确认,但缘由呢…… 桓生看向瑾歌,期待她说。 瑾歌看了看他们,徐徐道来:“七狗虽然不曾直言过当初之事,但我曾听闻爹爹当年在从京城回城的路上,救过一个被追杀的孩子,本想带着他回渝州城,但是在东郊被一群人出示信物带走了,自那日得知七狗身份之后,我便想起了这事,回薛府去问过爹爹,果不其然,我爹当年救的就是七狗,里面还有田豆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七狗和田豆子再次失散,最后七狗也流落在了东郊的乞丐窝,带着他杀出来的那批死士估计只剩下年幼的田豆子了。” “死士?”彦诗突然直起身来,惊异道。 看到彦诗这么激动,瑾歌登时吓了一跳,茫然的望着他。 “嗯,那日田豆子还亲口说过自己是死士家族的,还说自己怕是最没有规矩的死士嘛?” 瑾歌说起这事儿,大家都有印象,只是当时温素彦诗都不知道田豆子会是前太子豢养的死士。 说到这儿,彦诗微微皱眉看向桓生,目光中满是疑问和探究,他不相信桓生是会不知道的,那瑾歌如果不知道的话……就是他没有告诉她。 看到桓生的目光,彦诗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这些事,他可以替他讲了。 “国法有明确规定,皇家之人禁养死士,否则……当今天下,能豢养死士的,也只有朝廷管不住的江湖,天高皇帝远,奈何不了。”彦诗勾出轻蔑一笑,好似有了新的发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身份浅露 经过瑾歌死士二字的提醒,彦诗满是得意,继续道:“这样说来,这事怕是另有答案,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太子府除了齐恪,并无余生之人,连死士都全部被斩杀而尽田豆子年幼,诸事不懂,更不知道这其中道理,不然也不会直言出自己的身份,想必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死士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他能逃过了一劫也不无可能,说明处决他们的人还没有到连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都不放过的地步。” 此言一出,瑾歌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寒毛耸立,慢慢理解接受着彦诗的那段话,心里却也有了一丝安心之感。 “当真这样的话,当今圣上不知,齐恪不知,亦是好事,以后齐恪也能好好做自己的王爷了罢。” 瑾歌嘴里说着这话,其实连自己都不能全部信服。 “这件事连我们都能想到,想必有心要查真相的人得到的结果会更清楚吧。”温素也不免愁上眉头。 谁说不是呢,齐恪越来越长大,自然会有自己的想法,皇室水深,他现在孤身一人深入宫墙之内,怎么走下去,都得靠他自己,无人能帮他了。 这不过是瑾歌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其实她何尝想不到,何尝不记得,他们在京城所经历的那些事,以及齐恪在这一路上的变化。 “就算齐恪不知道死士之事,但他自己的身世,以及当年的那些往事,他一定会去查的,况且,还有人在不断的指引他。” 说话的是桓生,他没有抬眼看瑾歌,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而是目光淡然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见着那一片茶叶旋旋而沉于杯底,彻底安然。 桓生这么说,瑾歌恍然将京城的那一切都浮现在了脑海中,她的胸口不住的猛跳了起来,心中不由自主的不安让她摸不着头脑,找不到原委,可是却让她无法安然淡定下来,那种不安在她的胸口蔓延,渐渐将她的思绪也一并吞没了。 “如果他查出了真相,该作何面对?这件事如何定性对错是非呢?”瑾歌双目空洞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木然的缓缓问道。 将她这番模样,彦诗和温素相视一眼,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桓生。 桓生思索良久,见大家无话再说,他便轻柔出声,似有几分安慰瑾歌的意思,说道:“兴许事情还有别的答案,但是现在需要确定一个人。” 闻言,瑾歌立即有了反应,忙问道:“谁?” “狗乞。” 桓生一脸的正经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另外三人都不约而同向他投来了惊异不解的目光。 怎么又牵扯上了狗乞呢?!他们谈论的事难道说同狗乞有关系?是狗乞的身份?! “你知道狗爷爷的身份了?!” 见着瑾歌那副突然就精神饱满的模样,桓生蓦地轻笑出声,缓缓摇了摇头,答道:“有想法,就去验证便是。” 虽说桓生的目光十分的温和,可是在瑾歌看来却是刚毅决然,给了她一大股勇气一般,让她有了振作,撑下去的那番觉悟。 “那我们是要三度上岛了吗?” “呵呵,你那般盛情邀请狗爷爷,他岂会不来?” 桓生此言,瑾歌当即便是领悟了,说明桓生猜测到狗乞一定会来渝州城,但是他何时来呢 莲濛山。 四下的大殿厢房处,一切如常,巡视的侍卫像往常一样,随着每日的路线一一徘徊往复。眼看着一行人刚刚巡视完,转身离去,一个身影便快速的移动着,丝毫没有要躲藏的意思,轻车熟路直奔一个不算起眼的大门,随后熟练的打开机关进入到密室之中,并且能一一破解机关顺利进入到最里面,丝毫没有能阻隔到他。 微弱的烛光滋滋的燃烧着,将他的身影照映出来,影子若隐若现仿佛要与昏黄的密室融为一体,更加看不清他的模样。 但是哪怕并不光亮,他依旧步伐熟练,毫无障碍。 待他疾步走到最里面,便驻足了,望着石墙上一块不怎么清明的画框发楞,双手垂在身旁,似乎无法平静心情,悲凉亦哀伤 许久,他好似回过神来,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模样,便转身去打开了墙体内的一个匣子,伸手要去拿东西时,发现里面空无一物。他先是一愣,快速的反应了一番,随后震惊愤怒,一掌将身边的高架震散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少主何时回来过?!” 大殿之下,一排排的黑衣人垂头跪着,皆是提心吊胆,上面的男子怒不可遏,踱着步子走来走去,想必气恼至极。 一人左右瞥了一下周围的人,鼓起勇气,上前了半步,握拳答道:“回主人,两个月前少主曾回来过一次。” 果不其然,男子更甚气愤,还闪过一丝痛心和担忧,复而镇定严肃的继续问道:“他回来做什么?!” “属下不知,少主少主他未多作停留,第二日便下山走了。” 两个月!我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 男子更加愤怒,一掌拍下,石柱竟出裂痕,下面的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做声,已经很多年不曾见主人发这么大火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他,大开杀戒。 这日,柳府。 桓生正在庭院里舞剑,瑾歌定睛看去,桓生手里的剑正是之前她定做的那一把,可奇怪的是桓生舞剑却并未褪去剑鞘,这可让她十分好奇了,准备上前探个究竟。 桓生见着瑾歌挺着个大肚子出门来,立刻收剑,迎了上去。 “终于肯出来透透气了。” “我不是看你舞剑来劲嘛,要说我,倒真是挺不想动的,我这腰太累了,像是要断了一般。”瑾歌那模样看着都觉得着实是累,她那大肚子跟她那小身板太不和谐了。 “辛苦我娘子了。”尽管桓生心里心疼她,知晓她辛苦,可除了对她更多的关怀和陪伴,也是无法代替她怀孕 “嘿嘿。”每次桓生一叫她娘子,她就乐得傻笑,好似欢欣不已,继而瞥见那手上握着的剑,便问道:“我说,你怎么舞剑不褪剑鞘?” 桓生顺着瑾歌的视线看向了手中的剑,笑着答道:“此剑如此特制,可是你亲自设计的,剑鞘岂能随意褪?再者,你何时见我使过剑?” 听桓生这么一说,瑾歌皱眉一想,还果真是如此,桓生以往都不怎么出手,时常见他用的都是那把扇子,舞剑嘛也就是上次在安园里,见过那一次。 桓生将剑拿在手中细细端详着,似是无心言语般悠悠然道:“待我褪去剑鞘之日,想必便是见血之时。” 此言一出,瑾歌举目看去,桓生那黝黑的双眸透出凌冽深邃,好似要将其吸进去一般,神秘而空洞,这话从桓生嘴里说出来,再看他此刻脸上的笑意,却徒生出寒毛耸立的威慑感,让瑾歌都不免恍惚,似是有些不认识自己的桓生了,待她想要再仔细看时,发现眼前的不过还是那个温柔带笑满面春风的桓生,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撩拨着她的内心,尽管还是都快出生了,也依旧抵挡不了那份触动。 这怀胎的好几个月,都不曾有什么事再发生了,一切风平浪静,让他们一开始提心吊胆提高警惕的模样,渐渐变得淡然享受了,特别是瑾歌,每日都做一些简单之事,写字这种修炼气质的事儿,自然是不不可能的。 只希望能安全的把孩子好好生下来,别无奢求。 今日七夕节,瑾歌本想同温素出街逛逛,今日佳节,不仅热闹,还是多少有情人的节日啊,她和温素这嫁人以来可还未曾感受过,如今再次去感受一番,不知晓感觉会如何,想必与从前懵懂的他们感悟并不相同吧。 马车刚刚入街,悠然的行驶着,四人正在谈论今日如何度过,哪儿热闹些,突然马车就停了下来,接着就听到阿松的声音响起。 “老人家有何事啊?为何拦车?有什么事慢慢说,不用拦着车,我们会想办法的” 老人家没有看阿松,直朝着马车里面喊道:“出来。” 此言一出,马车内的四人面面相觑,目光复杂的眼神变幻着,已然听出了是谁的声音,紧接着彦诗率先掀开车帘探出身来,确定是他们所想,回头示意他们全部出来。 四人站定在路边,面对着眼前的老人家,除了喊一声狗爷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静候发落一般。 见狗乞也不说话,彦诗这个话痨家伙率先打破了这样寂静诡异的局面。 “先生你竟然出岛了,真是意想不到啊,哈哈哈对,意想不到。。”他说罢,目光一一投向另外三人,而他们三个似乎并没有打算理会他,没有给他面子想要接他话,反倒是给了他一记冷漠的眼神。 狗乞才无心与猜测解释呢,毫不客气的直言,说明今日的重事才是道理,随后他木着个老脸,不悦道:“要不是孩子要出生了,我也不来。” “啊?!!!” 还没有进一步理解狗乞的话,温素突然就抓住彦诗的手臂,皱眉呼痛。 不是吧?!这么准?! 众人皆惊,更别提瑾歌了,她那模样,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七夕降子 大家立刻慌了起来,这狗乞不仅能算人怀孕,还能算人分娩?!这是何等神奇的技术?! 还好离沈府不是很远,一行人很快就将温素送回了府中,整个沈府都忙活了起来。 温素回到房间躺下,紧紧抓着彦诗的手不愿松开,那满眼都流露出恐惧和未知,这生孩子是真正的第一次经历啊 奈何规矩在前,彦诗也想陪着她,但不得不出去等候,随后几人都被赶了出来,一个个站在房间大气都不敢出,紧盯着紧闭的房门。 稳婆很快就来了,很快一切都准备就绪,各自进入接生的状态,温素肚子也愈来愈疼,一开始还能皱着眉头忍一忍,渐渐的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剧痛,开始呻吟出声。 日头一点点的爬上头顶,瑾歌听着里面传来的温素的喊叫声,吓得不停的抖,惊恐的抚着自己的肚子,看样子吓得不轻。 桓生看她脸色不好,让她赶紧坐下来,他也没有经验,更无法切身体会到瑾歌心中的感觉,更体会不到她的恐惧,说不出话来安抚她,只能轻抚着她的后背,让她尽量放松下来。 彦诗就更甚 焦急不已,不停的踱着步子,整个眉头都要拧在一起了,这样的他他们都鲜少见过。 里面的叫声就像刀一般一下下的刺激着他,好像不停的在他身上戳,戳出无数的孔洞,将他掏空。 端进的一盆一盆清水被鲜血染成红色又被端了出来,无知的他们都不知道在脑海中想象了怎样血腥的场面,面色越来越难看。 “别急别急,一会儿就好了,生孩子是这样的,疼痛不堪,坚持一会儿,不要担心。”沈娘看着儿子惊慌的模样,不停的安抚着他,可这些话听到瑾歌的耳朵里却像是凌迟处死 眼看着自己的肚子也是大得不行,跟临盆的温素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不得不担心自己即将面临这样血腥的场面。 无法想象那门里面是何等场面 狗乞一个人站在一旁默念叨叨着什么,大家关注点都在温素那里,也无人注意到他。 不过桓生却看在了眼里,他一直在默默关注着狗乞,狗乞的突然出现以及刚刚温素回房时,桓生曾看到狗乞往温素的腰间挂了一个锦囊。 狗乞的出现很是奇怪,以往听说狗乞几乎不出岛,而且瑾歌曾多次邀约他,也一直未曾离开过,可现在却自己突然就出现了,那此时出岛就是为了温素能安全生下孩子?!他能算到温素会在这个时候临盆已经很是奇异了,那他是否知晓一些未知的危机? 难道连狗乞也知道温素这个孩子有利用价值且知道有人在打这个孩子的主意? 要说以流传的狗乞传神的能力当然不在话下,只是狗乞到底在这件事里扮演了怎么样的角色?他与暗中操纵的幕后之人又是何种关系? 午时已至,日上正中,烈阳当头,屋外等候的人更显焦灼,里面温素的喊叫声一直在持续,渐渐好似失去了体力一般,可依旧还不见情势转变。 就在大家更为焦灼不已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温素大声的喊叫,紧着屋里便传出的一声婴儿的啼哭声,霎时让众人变幻了惨白的脸色,都兴奋不已。 “生了生了!” 听到说生了,彦诗像是长舒了一口气般,放下了心中担忧的大石,喜色难掩。 “生了”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稳婆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笑道:“恭喜恭喜,恭喜沈少爷,恭喜沈老爷沈夫人,是个小公子!” “生了就好,生了就好,温素还好吗?” “母子平安!” “那就好那就好!” 听到母子平安,大家便喜笑颜开,沉浸于喜得贵子的欢乐之中。沈娘见彦诗尚在呆愣,想是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来,赶紧戳了戳他,示意他去把孩子抱过来,去看看温素要紧。 彦诗赶着都要进门了,才意识到没有抱孩子,立刻上前接过孩子抱在怀里,随后进门去。 看着怀中孩子的那一刻,彦诗觉得一种新奇之感戳中了他的内心,那小小的一个人儿懵懂的模样,眼珠子滴溜溜探究着四周的一切,让他不自觉也放柔了动作。 来到床边,看到温素虚弱的躺在床上,发丝已经被汗湿透,那嘴唇苍白,四肢无力的模样,可想而知她经受了多大的痛苦。 “素素。”彦诗一手搂着孩子,另一只手伸过去将温素的手握在了手中,千言万语,他也只能轻声道:“辛苦你了。” 温素望了一眼孩子,转眼迎上彦诗的目光,扯着嘴角笑了起来,稍稍回过一丝轻力回握着彦诗的手。 一切尽在不言中。 去年七夕佳节是他们俩的初见,那时候还是两个势不两立,暗中斗气的冤家,那会儿的他们或许不会想到,成亲生子离他们那么近。那么说来,温素对彦诗的一见倾心,似乎是命运的安排,一路上,不论是众人上门提亲的闹剧,还是茫茫红线牵引招亲这种小诡计,一切看似是困阻的事其实都毫无阻挡,都奔着这个结果来的。 今日恰好是七夕佳节,这个小家伙也是挺会挑时候的,在爹娘相识的那一日再一次给他们的命运渲染了多一抹重彩。 外头街市热闹非凡,沈府里也是汇聚了许多的人,纷纷守候。 孩子平安降生,大家都安了心,也十分欢喜,陆续探望了温素,想着她现在身子虚弱,便一一散了,让她恢复一些时日再来探视为好。 不过瑾歌却并未离去,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看一看温素是什么样子,是否安好刚刚又是经历了什么 温素这个孩子还真中了瑾歌的预料,是个男娃儿。 瑾歌一进来,看着彦诗怀里抱着的小宝儿就赶紧得意邀功一般,喜道:“我没错吧!果然是个小少爷,嘿嘿,你们现在知晓我的厉害了吧?!” 温素扯着嘴角笑了笑,无力接话。 “得了得了,知道你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说话的是彦诗,他一脸的狡黠笑意,紧了紧手中的襁褓,笑道:“那你可曾梦见过你自己,是否给我儿子生个媳妇儿?” 不等谁接话,彦诗继续调侃道:“我就替我儿子定了吧!” 这话说出来,却让瑾歌有些难为情了,孩子刚出生,还有一个还没有出生呢,就定娃娃亲啊?!这怎么好定呢 “桓生,你看他!”瑾歌一脸义正言辞的模样,好似在指出彦诗多大的罪行一般。 见状,桓生爽朗一笑,似是满意的点着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看行,指腹为婚无定数,娃娃亲多好,模样悬念,就像我和你一样。” “哪有,我们俩不是指腹为婚嘛不对”瑾歌转了转眼珠子,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好像还只是求子庙求子之时就定下了吧” “哈哈哈。”这话说得,可是把大家都逗笑了,就数彦诗在一旁笑得最欢,那襁褓中的孩子竟是也跟着笑了起来。 “瞧瞧,这小家伙铁定跟沈彦诗一模一样的!” “诶,跟我一样有什么不好,英俊帅气,风流潇洒!” “你可闭嘴吧!” 看着彦诗和瑾歌又开始了互相开怼的架势,温素已是无力阻拦他们,嘴角溢出几分笑意来。 “行了,我儿子的亲事就这么说定了。” 彦诗说罢,冲桓生挤眉弄眼传递着眼色,后者但笑不语,只微微点了点头。 这些都被瑾歌看在眼里,她急忙插话道:“你们俩!话说这么早,万一我生了个儿子咋办我这个感觉很是强烈的” “所以说,你可以多生几个。” “” 他们哪知道,瑾歌这般在意还不是因为受了凌墨的影响,她可不愿自己生个宝贝儿子结果 可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铁定被他们一顿嫌弃的眼神鄙视一番。 “温素累了,需要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先告辞回府罢。”桓生提议道。 “嗯,也好。” 桓生和瑾歌正准备回府,要出门了才想起狗乞来,正欲找找,就看他自己跟上来了,也不说清楚,径直坐上马车,随他们一道回了柳府。 确实也没有人敢赶他。 狗乞这番架势,不像有要离开的架势,不过也不用担心在柳府他住不惯,因为府上还有个柳爷爷在呢。 一回到柳府,还未进的正院,就遇上柳爷爷迎上来了。柳爷爷见了狗乞,可没把胡子高兴掉了,就好似找着了伙伴儿一般,直接拽回悠南苑去了,那股子热情欢喜的劲儿,活似一个小孩儿一般。 临走前,狗乞不忘递给瑾歌一个锦囊,示意她戴上,叮嘱道:“没事儿别乱跑,安心待着。” 闻言,瑾歌微愣,一脸无辜的转头看了看桓生,无言以对,乖巧的应了下来。 待回到笙歌院,瑾歌还在念念叨叨 “狗爷爷真是冤枉我了呀,我还真想待在房中不愿动弹,别提乱跑了,挺着这么大一个肚子,走路都不方便呢,还怎么跑。” “呵呵。”桓生轻笑出声,道:“今儿个赶巧了不是,被他撞见了。” “呃纯属意外不是,哎。”说到这儿,瑾歌又不得不跟桓生谈论起这事儿来,“你说奇怪不,狗爷爷为什么突然出岛上这儿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眉目成书 听到瑾歌问话,桓生举目看了看远处,淡淡应道:“他不是说了嘛。” “嗯?素素临盆?”瑾歌顿了顿,心想她自己都能察觉到不单如此,桓生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继而问道:“你明知不会这么简单,不然狗爷爷为什么留在这儿不回岛上呢?” 桓生笑了笑,低眉看着瑾歌,勾唇道:“估计在等你临盆。” “啊那这么说来也是有可能。”瑾歌想起之前狗乞递给她的锦囊,便拿出来看了看,发现锦囊里面装的是一张字条和一个更小的锦囊。 “奇怪,怎么里面还有一个锦囊?”她一边咕哝着一边拆开了那张字条,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就知道你会偷看,时机未到,自行收好。 “什么啊!”瑾歌见着那字句,脸抽抽得难以控制。 “哈哈。”看清字条的桓生不禁笑出声来,不得不由衷的佩服狗爷爷的机智啊。 “你还笑” “”见着瑾歌投过来的目光,桓生倒是十分识趣的掩了笑意。 沈府,忙碌过后的热闹已经渐渐散去,一切归于平常,沈娘张罗着下人们忙里忙外,给彦诗小两口留着空间,让他好好陪陪温素。 彦诗抱着孩子坐在温素的床前,脸上的神色着实很难见着,想必这个孩子的到来,会让他们都改变更多。 温素眉眼尽是温柔,抬起无力的手轻柔的抚了一下襁褓中孩子的小脸蛋儿,一切恍然如梦一般。如此一副温馨和谐的画面,直叫沈爹沈娘乐不可支,老泪纵横。 要说去年彼时,沈娘还在为彦诗的亲事为难奔波着,托付六婆各家搜罗闺女替彦诗说亲,哪有这份奢望能娶得温素这个儿媳,那会子,温素家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谁又能想到竟是就被彦诗给娶回来了,如今竟也已经诞下一子,想想都觉似梦似幻,怪不真切的。 温爹也难能可贵,亲自上了沈府前来看望温素,得知生下一个小公子,亦是端不住那架子,难掩喜色,还接过抱去怀中,仔细哄逗,慈爱不已。 “孩子可取好名了?” 听到岳父问话,彦诗急急回头应道:“不曾。” 说罢,回头同温素相视一眼,听着温爹又问道:“可有想过?” 听到这儿,彦诗见着温素脸色有一丝不明显的动容,轻轻抚了一把她的手,回头又答:“亦不曾,不知岳父是否要为小儿赐名?” “老夫无能啊,就不左右你们的权利了,还是你与素素商议吧。”温爹说完,看了一眼温素,点头一笑,随后低头继续认真的逗着怀中的小外孙,露出嫌少可见的笑容。 一旁的沈娘见着也是欣慰,接话道:“亲家说得对,名字还是彦诗你啊,与素素商议商议,你们取吧。” 见此,彦诗也无需再推辞什么了,取名之事本就是他们的责任,紧接着便转头看向温素,挑眉笑道:“如此,当然由满城闻名的才女温素来取呀,我只需要认可便是。” “你呀!”沈娘忍不住拍了一把彦诗的肩头,又觉好笑:“当爹了还这般,自小没个正行。” “娘,你这话就不对了,难道我说得没有道理吗?” “哈哈,有有有,有趣有趣,”温爹突然大笑,本以为是在笑彦诗,没想到他特别惊喜的朝着众人显摆,“这小家伙对我笑了,哈哈,笑了!” 温素见着温爹这般开心,内心是由衷的释然和欣慰。 “孩子这眉眼简直就同彦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初见彦诗正是在去年七夕节上,灯火通明的长街处,一眼就被他吸引住目光,人群之中,一见如故,只见他俊朗潇洒,眉目成书” 温素说着,含笑的眉眼看着彦诗,好似回到了当初的第一眼。 彦诗一向玩世不恭的模样也因为温素这番话而收了脸色,眼含温情的回视着她。 “一见如故,眉目成书,那就取名如书罢。” “如书?” 彦诗喃喃着,缓缓脱口:“如书,沈如书。” “好!”这一声爽朗的好,却是从门外传来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大家皆将目光探向门口,随后就见着于三公从房门口进来,老脸上的喜悦不输任何人。 “我于三公的孙媳果不负才女之称,沈如书,好一个一见如故,眉目成书,好!”于三公一边说,一边进到屋内,坐到了正上方,由衷的赞叹:“孙媳辛苦,为沈家添丁孕子,十月怀胎,你是沈家的大功臣!对啊,彦诗这小子有没有欺负你啊?!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饶他!你告诉外公,外公保准替你出头,揍他!” “呵呵呵” “外公” 一阵阵欢声笑语回荡在沈家院落,整个城西都传遍了温素为沈彦诗生下一个儿子的喜讯,自然也传到了一心想要知晓消息的人耳里。 一座山崖边的凉亭处,一个素衣男子席地而坐,怀中摆放着一把古琴,悠然的抚着一曲婉转悲怅,不远处一个黑衣人飞身而至,握拳行礼道:“主上,生了一个儿子。” 闻言,男子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勾唇一笑。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今日天气甚好,瑾歌闷了好几天了,虽说性子懒不想动,但还是想去看望一下刚生产不久的温素,问问身子是否安好,顺便给孩子准备了几套衣裳,最最重要的是,她想要问一下温素生孩子有多么痛苦 柳爷爷和狗乞也没有阻拦,故而她十分顺利的就同桓生一道走了。 几日不见,温素气色好多了,跟那日见着的模样大有不同,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如常一般。瑾歌本以为温素那般虚弱,又流了大量的血,没个十天半月是没法儿恢复元气的,不想这么快就有所好转了,真是让她大吃一惊。 只是月子期间见不得风,所以大家都坐在房间里交谈。 看瑾歌往桓生怀里探着身子看襁褓里的如书,好像甚是想要抱抱孩子,不过现在身子这般,桓生也不敢给她抱。 “瑾歌几个月了?”温素出声问道。 “嗯”瑾歌想了好一会儿,迟疑道:“好像七个月半了吧。” “呵呵,”温素掩嘴轻笑一声,打趣道:“吧?你不是该做清楚呢嘛,瞧瞧你那马虎劲儿。” “呃”闻言,瑾歌着实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可置否。 “如此说来,还尚早。” 温素本就比瑾歌成亲早,且怀孕也早,故此算起来,瑾歌临盆尚早。 众人一番闲聊寒暄,渐渐聊起当日之事。 “诶,对了,”彦诗突然正经了起来,问起狗乞,“听闻老先生一直在柳府,之前他急急走了,也没机会当面感谢,虽然说,我也说不上来他帮了什么忙,但心里明白,也多亏了他,温素才能平安生下孩子,我呢,正打算哪日过去看看他呢。” “那你不用急,”瑾歌摆摆手,说道:“狗爷爷他啊,应该是等我生完孩子再走。” “哦?” 温素闻言,也想起了一事,回到床头拿来一个锦囊,桓生瞥眼看去,正是当日狗乞在她临生产时挂在她腰间的锦囊。 “你也有一个锦囊?” 听到瑾歌这么一问,温素也好奇了,侧目好奇道:“啊,你也有?” “嗯。”瑾歌指了指自己的腰间,示意她看,这显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是当日生产时,狗爷爷给我挂在腰间的,后来我心中疑惑,便拆开来看,发现里面是一个符,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瑾歌好奇,接过了温素手里的锦囊,拆开来看,果然看到里面是一道黄符。 “这是符?是什么符?” 话音刚落,她腰间的锦囊掉落在了地上。 “想必是这道符保佑了素素平安生下如书吧。”瑾歌并未注意,兀自感慨,不禁赞叹出口:“狗爷爷真是厉害哈,什么都会!” 在他们的心目中,对于狗乞的认知不仅仅是孤岛上一位古怪的神医,更是一个能探破天机的大师人物!虽说谈不清这其中的玄妙神奇,可就是打心底里相信,是他的原因。 这是无条件的信任和寄托吧。 说到狗乞,彦诗想起那日桓生的话,便开口转了话锋,问桓生道:“那日你说需要确定狗乞?确定什么?现在确定了吗?” 桓生和彦诗对视一眼,彼此传意,彦诗自是明白了桓生眼中的意思。 “你们俩当着我们俩的面眉目传情作甚?!” “你呀!”桓生忍不住抬手敲了敲瑾歌的额头,满是无奈,随后正经道:“我已经确定了,是他无疑。” 闻言,大家都正色起来,认真听桓生说。 “狗爷爷怎么了?”瑾歌率先发问。 “他手上也有一圈红痕,跟齐恪手上的胎记一样。” “什么?!”瑾歌大惊失色,而彦诗和温素还不知晓这胎记之意,倍感疑惑,但从桓生所言说他们胎记是一样的,就知晓有重大联系。胎记一样已经有了可以幻想的联系了,这可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随意去揣测的。 随后瑾歌便简略的同他们讲了一番齐恪手上胎记之事,但说来说去,也只能如实陈述,发现不了深处的奥秘。 “你是怎么发现他有那个胎记的?”温素问道。 “这个是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齐玽正名 “这个是我无意间看到的。”桓生敛眉看了瑾歌一眼,慢慢说起当时之事,“起先并未在意,但是我一直觉得狗乞和七狗的名字,莫名给我一丝有联系的感觉,所以我在看到七狗的时候,留心过他,当时就注意到了他的手腕,后来经他那么一说,我更加断定了我的想法,只要再一次确认狗乞的确实是一样的胎记就行了。” 瑾歌听他说这些,这才明白原来那日桓生打翻茶杯弄湿狗乞衣袖是有意为之,这个桓生 “嗯?你的意思是你之前就已经发现狗爷爷有胎记?!” 桓生见瑾歌那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蓦地一笑,答道:“二次上岛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 “” 瑾歌不得不承认,自己根本不会去注意到这些细微的地方,没由来的开始观察或者记下来。这样的桓生,真是让人愈发觉得可怕了他的每一个眼神似乎能够将自己浑身上下看个透彻真切,不放过一个细微的小表情。 果不其然,瑾歌依旧在尽量控制自己的表情了,还是受到了桓生的一记轻扣额头。 “是你,太粗心了。” “好吧。”瑾歌已经完全不会觉得桓生猜到她心中所想有什么奇怪了。 说回来,正事儿才最要紧,等她反应过来那个胎记所蕴含的意义时,她不禁大呼一声:“难道狗爷爷竟然是前太子!他没有死!” 瑾歌此言一出,不仅没有换来赞同和夸奖,反而得到了三人嫌弃的眼神。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恪儿明明说他和父亲有一样的胎记”瑾歌不解的辩解道。 “你也不想想,狗爷爷白发苍苍,已然似花甲古稀之年,我们都叫他爷爷,怎么可能是七狗的爹呢?”彦诗满脸的嫌弃,毫不掩饰道。 “噢,也对。” 虽说一孕傻三年,但温素的思路明显就比瑾歌的清楚有逻辑,缓缓接话道:“那说明他们肯定是有直系血缘关系,如果真如恪儿所说,既是他有这个胎记,其亲爹有这个胎记,如今狗爷爷也有这个胎记,那就值得思索了,狗爷爷很可能是他的爷爷。” “额”瑾歌不假思索又是一个震惊,脱口而出道:“那不就成了先先先皇?!” 这一次瑾歌的推理逻辑虽然没有明显的错误,看似是站得住脚的,可是 狗乞若是先皇,他怎么可能在一个孤岛独自生活这么多年?身为一国之君,儿子犯错,但不得不处决他,把自己儿子杀了觉得罪孽深重?然后传位给小儿子,一个人到岛上赎罪?若是这样,那作为一个国君,死在律法之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有多少不是难分善恶对错呢?有多少是真的罪有应得呢 怎么总觉着这样的答案哪里不对劲呢? “你好好想想。”桓生脸上的无奈尽显,有些怀疑自己的娘子是不是怀孕之后变得更傻了,“若说他们俩会有此一猜,我都不觉得奇怪,你一个知晓其中缘由的人还能这么推测,真是让人倍感痛心。” “什么啊”瑾歌被这么一嫌弃,也不由得开始自我怀疑起来了,皱起双眉细细回想,这才猛然记起,“对啊!我忘了,前太子是过继给先皇的!” 此话一出,又引得了温素和彦诗的一致探究注视。 紧着瑾歌本想好好解释一番,可念及自己刚刚还忘了这茬,自是觉得自己也说不清楚,便抿了抿唇,示意桓生来解释。 没想到桓生一句话就解释了:“先皇多年无子,便过继了七王爷的独子立为太子。” “没了?” 桓生面对瑾歌的疑问表情,给了她一个‘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疑问神情,轻抿着嘴角掩住笑意。 瑾歌再看向温素和彦诗时,他们都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已然明了。 “好吧。”瑾歌只好瘪了瘪嘴,兀自开始另一个话题,“可是,狗爷爷从上到下也没看出一丝皇家之气啊。” 瑾歌想起当初第一次上岛时,她曾问过狗乞的夫人和孩子,还被他罚刷兽子,要不是被罚刷兽子也不会被彦诗引狗吓进茅坑 现在想起来都是一阵恶心。 “一个看不见的人,只能凭感觉是描摹一个人的形象,而不会被外在的条件影响判断。”桓生淡笑道:“当日我虽然看不见狗爷爷,但是我凭感觉想象过他是怎么样一个人。第二次去岛上的时候,我觉得什么都大不一样,因为眼睛看到的和我之前全凭感觉构思的大相径庭。” 三人未接话,都认真的听着他的言语。 “所以我觉得,他现在的现状与从前的状态是不一样的,不仅如此,他身上藏着很多秘密,岛上隐藏着很多玄机,他也不是简简单单的要在一个孤岛安度余生的老者而已。” “所以,如果狗爷爷的身份真如此,那多年前的那些事是不是就有答案了?”瑾歌问道。 “这个嘛,就直接去问狗爷爷验证罢。” 回到柳府,瑾歌和桓生便借口去了悠南苑,见着狗乞正在院里给一株长刺的花浇水,刚刚浇完准备转身,一不留神竟然被刺划破了手背,一条血痕淡淡印出血迹来。 狗乞抬手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摇头道:“我这把老骨头,怎么这么不小心。” 桓生见状,忙唤阿松去取药来,上前对狗乞说道:“狗爷爷为其浇水救命,它却反过来伤了狗爷爷,而狗爷爷却还在埋怨自己不小心。” 狗乞闻声,转头看向桓生,两人四目相对良久,似有千言万语在其间流转,一旁的瑾歌默默看着也没好插话,也插不上他们这种别有深意的对话。 “坐罢。” 听闻狗乞让他们坐下,想必是知晓他们来的目的,也已经想通了。 待听竹备上新茶,三人坐定,一派祥和,好似饭后喝茶吃点心一般惬意无比。 桓生也没有拐弯抹角,直奔主题,像是在讲述一个人物,一个故事,缓缓言道:“齐玽,仁善帝为太子时的七皇弟,早年诞有一子;后善帝久而不孕一子,恐无后继之人,便将七王爷的儿子过寄在自己名下养育成人,并立为太子,也就是后来被追尊的明德帝。” 听着桓生的话,狗乞却无半点动容。 瑾歌虽说之前也有几分知晓,但此时此刻从桓生的嘴里说出来,着实让她不由得有些紧张,一身寒毛陡然立起。 齐玽这个名字,好似听说过。 瑾歌在脑海中回想着,一个名字就这样浮现了眼前——太子府正堂上挂着的那副字画的主人,七王爷齐玽。 “狗爷爷,就是你没错吧,你就是当年的七王爷。” 狗乞没有回话,桓生继续道:“听闻七王爷为人阴晴不定,性格古怪,行踪诡谲,不问朝堂之事,也不问天下事,只喜欢关门做自己的事,对医术道法天地风水研究得兴,通透。” 这些话,瑾歌却是从未听桓生说起过,只得感叹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过往,缘由,都是前尘的因,后事的果吧,听到这儿,她不由得竖起耳朵,听得更为仔细。 “九年前,先皇昭告天下,言太子殿下战死沙场,太子妃悲伤过度,随之去了,太子府一时遭受如此重创,一蹶不振,连小王子也随之不见离奇失踪,但还有传闻称,小王子是随着七王爷一起不见了” 说到这儿,桓生已经明显看到狗乞的脸上染上苍老的哀愁,见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双眼流露出从未见过的神色,想必戳中了他最柔软最悔恨的那段记忆。 到底,这才是他最不可回首的过往。 狗乞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一瞬间方才觉得他好似更为苍老了,那眉眼中的忧色,一直被掩藏的很好,可他脸上的痕迹却似乎很是熟悉他这样的神色,似乎恢复了他平常在无人时,那被记忆折磨着的悔恨之痛而寄染的神色,随后听得他慢慢将述了当年的过往。 “想必你们早就清楚了,太子之死根本不是昭告天下的战死沙场,而是因为豢养死士犯了死罪,战死沙场不过是给他留下了一个好的名声。当他得知自己就要被处决的时候,连夜将恪儿送到了我的府上,托付与我。” 桓生虽早已暗中查探过,但他一直未曾言说过,如今从狗乞嘴里亲口说出来,更彰显了真相的血淋淋,更是无奈和痛惜。 “你们肯定想问,太子是不是知道自己是过寄给当今圣上的?没错,他是知道,这在黄城内也不是什么秘密,那时候的他并不年幼无知,况且,我喜好一些上不得堂见不得光的玩意,曾年轻兴起,便为子孙后代都留下了特有的记号” 狗乞说着,撩开了袖子,露出手腕上的一圈红痕。 “自小我就对皇家事务毫无兴趣,更无意权贵,只一心研究江湖道术,甚至想身入江湖,浪迹天涯奈何我却是一个皇家之人,多有束缚和顾忌。我本意只是想给一脉相承的子孙后代留个印记,施术于人这本也是大忌,只不过众人都知晓我这个人的秉性,是以不予计较,谁知道我唯一的儿子会被过寄给皇上,还册立为太子呢” “你无心朝堂,但它不一定会放过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终得封后 狗乞说得没错,他身为皇家之人,哪怕安分守己,也总得背负无法挣脱的怀疑以及没由得来的陷害。 “太子府最后一批死士护送我和恪儿离开京城,那里面还有没有长大的孩子,都是那批死士的骨肉,但是他们也因为是死士,别无选择,粉身碎骨也要完成任务,护不了自己的亲人,就因为一场使命。” 狗乞言语间,无不慨叹,满是对于死士这个人群的痛惜和同情。他们选择了这条路,不得不割弃自己的亲人血脉,可也因为见不得光,触及了皇家的禁忌,而成为了致命的缘由。 “我年岁已经大了,也活不了几个年头了,出逃的路上,怕连累他们,只好让他们带恪儿走,自己一人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本想引走追兵,没想到的是,就是这样才害了他。我本以为他早就遭遇不测,便一人流落至此,在孤岛偷生就是九年,直到前不久,你们再次上岛之时,柳桓生怀疑我的身份,我才有了警觉和怀疑,没想到,恪儿他……竟然还活着……” 听到这儿,瑾歌也觉得心里特别难受,一直觉得狗爷爷是个神秘的奇人,恐怕没有他怕的,没有他不会的,没有不在他掌控之中的,原来他也有痛苦,也有这样悲痛的过往和背负的满心愧疚,这一刻,感觉他又苍老了十岁。 他也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 和狗爷爷聊到了夜晚,瑾歌和桓生才回笙歌院,心情更加沉重了。虽然想过得到的答案会让人难以接受,但没有想到是这样的…… “狗爷爷其实也挺可怜的,都无法想象,当他得知自己的独子要过寄给别人是什么样的心情,当他得知自己的儿子竟然犯下大错,换来这样的结果时是何种反应……儿子死了,孙子丢了,自己也没有了身份继续活着这个世上,一个人在孤岛生活了整整九年……或许成就了他脱离皇室孑然一身踏入平淡隐居的生活,可也要带着沉重且无法忘却的悲痛,何以安心……若不是有了齐恪的消息,恐怕他这辈子,死也不会瞑目……” 瑾歌话才说完,桓生的一席话又给她一个无法描述的刺痛。 “狗爷爷的话并没有全说。分明是那株花刺伤了他,可他却还在埋怨自己。” 自古帝王家最是无情。 今日天气格外的好,而此时,城中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且是举国欢庆的大事。 那便是下了皇榜,言皇上册封了皇后。 齐修登基继位以来,渐渐长大成人,掌握了实权,却是一直并未册封皇后,如今他册封皇后一事,自然是无人反对,况且,这个皇后是众望所归的,大家早已心知肚明,并无几分不可思议。 只是也有那么些大臣,心忧皇后的凤体,奈何圣上用情至深,无人狠心反对,便当下昭告了天下,并举行了册封大典。 如此喜事,圣上开恩,大赦天下。 听闻了这个消息,瑾歌自然是由衷的欣慰和喜悦,想着这会子,叶映如愿以偿,怕是乐得合不拢嘴了。 “你独自傻笑作何?” “……我哪有傻笑,就是想到封后大典,我送她的那套衣裙,可有收到。”瑾歌撇眼看了看进门的桓生,脸上的笑意依旧未减,兀自说道:“总归好似是成全了一对鸳鸯,倒像是我自个儿做了媒一般。” “嗯?” 听到桓生疑惑的声音,瑾歌侧过脸来,迎上了他的目光,霎时有了反应,似有些许惊讶之意,轻掩着嘴说道:“哦,我可是忘了,这真正的媒人,似乎是你哟。” 被瑾歌这番逗趣的调侃逗笑,桓生不免无奈摇头叹息,“你倒是学会打趣来我了,怎么?叶映告诉你的?” “嘿嘿嘿。”瑾歌立刻斜眼儿瞄着桓生,露出一脸的狡黠笑意,让桓生的脸色也不由得一僵,看样子叶映是什么都说了。 “当初有人向我告密,说你呀,常常私会叶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交。”瑾歌一边说着,一边故意做出一副狰狞喜感的表情来,那小表情,似乎在质问桓生,有没有什么想要辩解的,“怎么,柳大公子,你倒是认不认罪啊?” “呵呵。”桓生不由得轻笑出声,柔声道:“你不是都知晓了吗,还问我作何,娘子既是要定罪,便说来听听,如何个定罪法。” “哼……”瑾歌自知没趣,也就不再胡闹,撅了撅嘴,慢慢挪着身子转过身来面对着桓生,梗着语气说道:“你既是那般担心我被别人抢走,怎么不直接好好同我言语?你直接跟我说,你有多喜欢我,多么害怕失去我,那我会很开心,就算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听完瑾歌这一番话,桓生难得一见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这种赤裸裸的言语,他肯定是说不出口的,哪怕是听着瑾歌这么说,都觉得有些难为情,虽说心中思绪万千,可脸上依旧不动声色,默默不语。 “你又不说话……”瑾歌见他不应答自己,满脸的哀怨瞪着他,气鼓鼓的质问道:“即是如此,那你坦白坦白,你同叶映做了什么交易了?” 听着她那句失落不已的话,桓生蓦地心下一滞,想着瑾歌既是如此说出口来,定然是想要听到自己这番回应她,如今不必平日,她在怀孕期间,情绪确有几分阴晴不定。担心惹了她心情不好,影响身子,桓生硬着头皮迎上瑾歌的目光,微微倾身上前将她揽在怀中,顿了顿,方才缓缓言说道:“既是瑾歌想听我说,那我便说与你听。” 桓生轻柔的嗓音依旧如此温润清雅,如沐春风,让瑾歌的心境在那一瞬间有了一丝沉浸,竟是乖乖趴在桓生胸前,竖起耳朵屏住呼吸,想要听清楚他的每一个字句。 “怀中人,心上人,一生许诺,三生纠缠,不死不休,不离不弃,花前月下,共祈白头。任风云变幻,任天地沧桑,任冬去春来,也不愿风雪夏秋与我分享你。” 桓生的一字一句,可谓之柔情婉转,可是让瑾歌羞赧异常,若说桓生直接说那些个浅显直白的俗话她还不会这么波荡心绪,倒是这番言语,好生……羞耻。 “你好狡猾……” “呵呵。”桓生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发丝,侧目问道:“我可是直言罢了,如何?” “算了……”瑾歌自是对于他就没了脾气,将脸埋得更深,也不再问桓生与叶映之事了。 其实叶映早已同她提起过了,只是那会儿她并不十分能够明白叶映的提醒,只不过将桓生对她的情感谓之平常那般,哪知其个中情愫,竟是还有那般。而叶映同桓生的交易,无非就是彼此收益,一个将后患化解,转而也让另一人直接得到想要的结果。叶映在配合桓生的安排做戏之下,顺利引导试探了齐修,各取所需罢了。 瑾歌所能想到的,便是桓生同叶映的私下会面,就是两人暗戳戳的密谋这些事儿了,若非如此,那后来被嫁祸杀人之罪时,桓生也不会那般顺利请到齐修为他亲自证明无罪,让齐修亲自下令拿下洛祁安,封了所有人的口。 想到这儿,瑾歌不由得又清醒了几分,如此想来,那桓生是否是……早有预谋? 她想着,缓缓抬头看向了上方的面容,而此刻的他正轻带笑意的看着她,那双目光,让她在一瞬间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剩,只剩下她坚信的唯一讯号,那便是桓生刚刚那番话,一定是真心的。 “我感觉得到,你无需言出口。” “我也是。” 温馨的房间内,满满都是瑾歌那抹甜甜的傻笑弥漫着温情的味道。 这两日狗爷爷心情不佳,想是身份已然被知晓,他也没有再隐忍着自己的脸色,恢复如常一般。这样的狗爷爷看得瑾歌着实心疼,总想着,应该让他去散散心,改变一下他现在的状态。 瑾歌想着今日中元节,街上肯定十分热闹,狗爷爷上渝州城来了这么几日,也未曾出过街去,倒是该出去逛逛才好,便和桓生商量带着狗爷爷出去转转,桓生也觉得可以,两人收拾一番,便去往悠南苑请狗乞。 没想到狗乞果断拒绝了他们的提议,更是要求瑾歌今日定不可迈出柳府半步,这样的要求着实让瑾歌摸不着头脑,不解其意。 但是又不得不听他的话,她心下明白,狗爷爷这般安排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本想着今日出去转转,没有想到谁都去不了。 还记得去年的今日,是瑾歌桓生相亲的日子,那晚,他们一同去往渝州逛夜市,买花灯,还去了河边放灯,桓生因此得知了瑾歌怕鬼怪这毛病。 那些记忆如江水一般汹涌而至,冲击着他们的记忆,掀起了他们的回忆大潮,可如今两人只能呆坐在笙歌院,看着天色渐渐变暗。 桓生从狗乞的正色中,只能领会到他的用意,故此也心中有些提防,寸步不离的守候在瑾歌的身旁,陪伴着她。 “你还记得去年初次相见的情景吗?” “当然记得……”瑾歌看着桓生的眼神,自然想起了那日愚蠢的行为,有些难堪,别开了脸不看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前事之因 “记得就好,我可在翠竹亭等了你好几个时辰啊”桓生佯装叹气摇头的模样,面色平静是调侃道。 “我老早就出门了,就是看热闹逛灯市猜灯谜耽搁了” 瑾歌说着自个儿都心虚,避重就轻将自己砍竹子一事藏住不说。 “喔,原来如此。”桓生假装相信一般,忍住笑意,好似不经意般随口问道:“那你的翠竹什么时候砍的?” “之”瑾歌被他这么一说,抬起手就想打他,“哎呀!你还拿这事儿取笑我!” “哈哈。” “哎呀”两人正说笑,瑾歌突然面色一凛,低呼一声,抬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好似肚子怎么了 这可吓到桓生了,他急忙问道:“瑾歌?你怎么了!” 见着桓生脸色登时就泛白,瑾歌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忙宽慰道:“没事啦,就是这里面的小家伙突然猛地踢了我两脚,可是疼坏了” 听到瑾歌这么一说,桓生也伸手抚上她的肚子,感受着里面的动静。 “既是这般淘气,想必跟你差不多了,这会儿折腾了你,到时候出来了,可要好好教训教训,不然”桓生说着,意味深长的看向瑾歌,后者反应略有迟疑,方才知晓他这是说孩子不好好管教,想必就同自己那般了,可是让她又羞又怒。 “好呀!你这是嫌弃我了?” “岂敢岂敢,我呀,是担心万一是个丫头,那如书若是像温素还好,若是像了彦诗,他们俩岂不是天天”说到这儿,桓生蓦地收了声,脸上闪过一丝惊异,随后笑意从嘴角化开来,继而笑道:“看来,是觉得爹爹说得对,倒是先踢上我来了。” “嘿嘿嘿,这可有趣了,看样子,在肚子里也是能听到外面的话嘛。” 听到瑾歌这么一说,桓生抬眼略有不解的看向她,难道她竟是思考过在肚子里能否听到外面的声音?! 能有心思去想到那儿的人,也就是瑾歌那个脑袋瓜了吧。 “对了,狗爷爷说他喜好研究那些东西,当真是有意思呢。”瑾歌突然转移了话眼,提起这件事,满眼都闪烁着好奇与求知的光芒,“说起来当真是,当初他能不近温素而断定她怀孕一事,就十分了不得了,况且他好似还能看出来我们俩的魂魄是交换的,也不知道他还有多少神奇的能力呢。” 提到预知怀孕这事儿,瑾歌突然拧着眉头,想起了之前梨汐嫁祸一事,那个案子,那会儿闹出的怀孕风波,似乎有些蹊跷至今都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对了,桓生” “怎么了?”听到瑾歌突然正色的唤名,桓生尚有些不解,收了抚摸着她肚子的手,起身坐到了一边,同她正经谈论起来,“想到何事了?” “就是之前”瑾歌眉头拧得更紧,仔细回想着,“梨汐那个案子,那日吩咐绑架我和温素去的那字条上曾说‘保护好孩子’这样的话语,那时候以为是怀孕了,可后来不是证实我没有怀孕嘛,怀孕之事是爷爷安排设计我脱身的吗?总不可能是爷爷安排的吧那真是贼喊捉贼了不成?呃我好像不该这么说爷爷算了说这事儿” 瑾歌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继续说道:“之前推测对方与狗爷爷有同,以为对方也有此能力,那如果我没有身孕,而他却以为我有了身孕,这是为什么?对方是否知晓我有无身孕呢?” 越绕脑子越浑浑噩噩,瑾歌不由得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把思路捋清楚。 桓生自是听明白了她的那事儿,以及她想要表达的意思,虽然她并非说得有条有理,这件事他曾经也仔细想过,回应道:“当时我不是做出猜测看吗?要么不足狗爷爷三成,判断失误;要么是被爷爷迷惑了,没亲自现身,在情报上出了什么意外;想是背后之人心力交瘁了。” “爷爷为什么要误导他?那你有判断出是谁吗?”瑾歌嘴上虽是这般问,但是桓生如何不知晓她现在脑海中一定已经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来了。 “爷爷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却也不曾告知与我。”桓生抿了抿唇,轻挑了一下眉头,继续道:“现在想来,这个人应该跟当年的太子府是有所关联的” “为何?”问完瑾歌就有些后悔了,这还用问吗?狗爷爷不就是当年的七王爷嘛,也就是前太子的亲爹啊能有关系那就很正常了,想到这儿,她又说道:“狗爷爷是七王爷,会不会是” “当年太子府与七王爷府一时之间便消失在了岁月里,那能够了解到狗爷爷的人,自然是这两府之间留下来的人,至于我为什么会猜测是太子府的人,只是一种强烈的感觉,感觉到这个人与太子府的覆灭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话一出,瑾歌不由得头皮发麻,一种恶寒油然而起。 如果说是这样,那是否预示着太子府那些往事不仅仅是当前所知晓的那般。 “为什么?你难道又发现了什么”瑾歌微皱着双眉,满是不解的看着桓生,“桓生,我真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能知道那么多事,分明你很少离开我也不曾见过你见了什么人” 听到瑾歌这么说,桓生抿唇笑了笑,应道:“我又不会什么神通,能够凭空知晓那些事,只不过会注意到双目所及的一切,会仔细分辨双耳所听到了每一个声音,那里面,会有想要的。” “那” “再者言,如果我暗中查了什么,连你都瞒不住,那还如何瞒得住暗中盯着我们的人?” 这话说得瑾歌竟是无言反驳。 “至于眼睛看不到,耳朵听不到的,不妨亲自去查找,不就可以了?” “你去过太子府查找什么?”瑾歌目光灼灼,不带一丝闪烁的紧盯着桓生的反应。 桓生似乎并没有想到瑾歌会领悟得这么快,他稍有迟钝,方才笑了,抬手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应道:“这一次,你脑袋瓜子倒是转得挺快的,让我刮目相看了。” “其实,我就是想起来了,那晚,迷迷糊糊,发现你离开过可是”瑾歌说到这儿,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羞于启齿,半晌,才继续道:“我太累了,想着你可能起夜了,便又沉沉睡去了。” 听到这儿,桓生便明白了,那日一早他起床离开时,瑾歌曾抓着他,说了一句“你又要去哪儿” 瑾歌说罢,微微低下了头,听到桓生传来的轻笑声,她方才抬起头,转移了话眼。 “那你可以跟我透露透露,太子府还有什么事前太子的死是不是另有原因?” “狗爷爷不是说了吗,是因为豢养死士,触及皇家禁忌,犯了死罪吗?” “如果这就是真相,那”瑾歌顿了顿,脸顿时垮了下来,咕哝道:“那你刚刚那话又是什么意思?” 闻言,桓生不由得笑出了声,转过身去,端起茶壶斟了一杯,一边言道:“太子之死是豢养死士毋庸置疑的,我那话的意思也并没有否定这个结论,只不过是提出了对于这个结论的缘由的一个猜测,也就是,为什么?为什么豢养死士这件事,偏偏在那个时候被捅破了?” 瑾歌完全被桓生的一席话绕来绕去,已然没有了自己的思路,完全被桓生牵引着,直愣愣的跟着他问道:“为什么?” 桓生瞥着她,忍俊不禁,故作无知,回道:“那就要当年的人才会知晓了。” “什么嘛说了等于没有说。” “哈哈哈” 两人正聊着,紧着就听到阿松唤着‘小姐’从门口进来,双手背在身后,好似献宝一般神神秘秘的,“小姐,你猜猜,阿松拿的是!什!么?!” 看着阿松那幅模样,瑾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慵懒的假装疑惑的问道:“什么?” “猜猜嘛。” “你皮痒了是吧?!”瑾歌一记凌厉的眼神扫过去,恰好瞥见阿松身后似乎藏着的是一个食盒,当即瞥着朝他勾勾手指,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吃的就赶紧拿过来,不是我就不猜了。” “嘿嘿,小姐是闻出来的吧?”阿松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打开一看,果然是吃的。 瑾歌一见他拿出食盒就已经来了精气神一般,伸长了脖子看着他揭开食盒,一看这满满的花馍糍糕,简直高兴得不行。 “肯定是舅舅送来的,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派人送来给我,如今出嫁了他依旧如此疼爱我,哎”瑾歌虽叹气,脸上却不见半分哀伤,倒是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一边说着话,嘴上也没有闲着,还没吃完一块儿又拿一块儿,伸到桓生眼前,含糊不清的问道:“桓生你要不要尝尝?” 桓生看她吃得那么香,犹豫着要不要接过她手里递来的那块儿,看她吃得那般津津有味,竟是有些好奇这些个点心当真如此美味?可当他抬手要拿的时候,瑾歌一下子收回手,将其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一边嚼一边得意道:“想吃啊?!偏——不——给!” “”桓生看着她那副幼稚的模样,懒得与她计较,咽了一下口水,独自喝着自己面前的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此起彼伏 “瑾歌,你为何这般喜欢吃这些点心?” 听到桓生问话,瑾歌嘴上依旧没停,倒是认真的打量起手中的点心来,含糊道:“估摸着我是像极了娘亲吧,听闻她便是自小爱吃,故此舅舅才练就看这么一身本事,待我出生,舅舅又多了一张馋嘴要喂养啦,哈哈哈,而且舅舅总是变着花样儿的给我送好吃的,自是不会腻啦!” 瑾歌一边吃着,一边摇头晃脑的说着,好不欢欣,这样的瑾歌,真的还是一个孩子的模样,若不是她此时此刻怀孕的肚子大得那般明显,桓生都有些恍惚于初识瑾歌长大后的样子。 “舅舅这么疼爱你们,当时十分值得敬佩,不过似乎凌墨”提到这个名字,桓生下意识看了瑾歌一眼,看着她并没有明显的排斥反应,继而继续说道:“与他的感情不是特别亲,还是凌墨对谁都隔着三分冷漠?” 桓生嘴上这么问,可言语中却并不是这么简单的意思。 听他问完,瑾歌便沉默了,陷入了回忆的浪潮,连同嚼点心的动作都缓慢了。 “他似乎并不冷漠,小时候觉得他总是带着一脸的笑意,会满足我提出的各种无理要求,极尽呵护。”瑾歌语调缓缓,好似在陈述一件悠长淡然的事情。 说罢,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于自己刚刚的态度,以及心境,似乎心中有什么在默默的发生着变化。 最后,她淡淡的说了一句“他变了”,便放下了手中的点心,示意阿松收起来,随后拉着桓生到院子里去走走,散散心。 是夜,食过饭食,瑾歌便觉得有些体乏,准备回屋子休息休息,刚要起身,就被狗乞唤住了,随后见着桌上还有柳爹柳娘,便唤着瑾歌和桓生一道去了悠南苑。 “狗爷爷,何事?” 桓生本想着狗爷爷若是有什么事要交代的,不妨直接同他交代,好让瑾歌回去好好歇息歇息,但看狗爷爷这么正经,就算了,小心扶着瑾歌一道进了悠南苑。 狗爷爷转过身来,瞥了一眼瑾歌的腰间,问道:“我给你的锦囊呢?” “嗯?”瑾歌这才下意识去看,发现并未在腰间挂着。 “你忘了,那日在沈府你掉地上了,后来我拾了放在你枕头下面了。”桓生提醒道。 “哦”瑾歌也不怎么记得,由着桓生说,方才忆得这事儿,转头问狗乞道:“狗爷爷,怎么了?” 狗乞也没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回去罢。” 总觉得狗乞有话却并未言出口,二人面面相觑。 “对了,今日不见爷爷来吃饭食,可是身体不适?”瑾歌一进悠南苑就已经注意到柳爷爷并不在了。 狗乞没有说话,随手指了指密室的方向,随后转身勾着身子进屋去了。在他低头之际,桓生分明看到了他眉眼之间的担忧和无奈? 目光缓缓投向密室的方向,桓生抿了抿唇,示意瑾歌回笙歌院去,好好休息为好。 一路走得极慢,分明未有多远的距离,偏偏觉得脚步沉重,二人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 “桓生” “嗯?” “你好像有点紧张?” 迎着瑾歌抬头看过来的询问目光,桓生紧了紧握着瑾歌小手的手掌,扯着嘴角笑了笑,“这都被你感觉到了。” “你是有些担心爷爷吗?爷爷在密室做什么?” “没有,他” 不等桓生说完,瑾歌就已经低下了头,接话道:“你若是担心爷爷,去看看罢,不必留心寸步不离的守着我,那会有什么事啊,不还在柳府呢嘛,再说了,阿松听竹都在跟前。” 犹豫半刻,桓生抿了抿唇,点头应下。 “好。” 说罢,便吩咐阿松和听竹双双领着瑾歌回笙歌院去,自己转身又去了悠南苑,直奔密室。 他进到密室内,看到爷爷正盘腿坐在案前,跟前两盏烛灯轻轻摇晃了两下,三根香烟雾缕缕缥缈,案上整齐摆着四枚铜板,依着天地玄黄的顺序,依次排列着。 听到桓生进门,柳爷爷并未动身,依旧静静的看着跟前的一切。 桓生也未出声,他停在了离柳爷爷两步开外的地方,静静等候。 “桓生,你听爷爷说”柳爷爷缓缓出声,此时此刻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微弱,似乎此时并无几分精气神,像是病重了一般,听得桓生登时心下一紧,迈动了一步上前,屈膝跪在了柳老仙儿的身旁,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 “爷爷,你什么都别说了,桓生不想用爷爷来换取天机,更不需要爷爷透露天机,桓生相信,无论如何,会有办法撑过去的。” “你知道多少了?” 桓生蠕动着嘴唇,眼中闪过一瞬间的黯然,应道:“我找不到原因,找不到直接的证据那些不过是我凭空的推断” “不是你的凭空推断。”柳爷爷侧目看了看桓生的面色,笃定道:“你不愿相信罢了。” 对,是不愿意相信,更无法去揭穿,无法去证明,无法挽回。 “爷爷,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如何让瑾歌相信,如何让她” “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真相,都可以不是真相,自己判断的,才是自己愿意相信和不得不接受的真相。这一点,你对她做不了什么,”说到这儿,柳爷爷眉眼中的忧色更为明显,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桓生的手,道:“听爷爷的话,时刻保持冷静。” 听到爷爷这么说,桓生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他赶紧站起了身,想要转身离去,却被柳爷爷一把拉住,再次叮嘱:“记住爷爷的话,冷静。” “好。”桓生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往日那副云淡风轻处变不惊的模样,随后转身离去。 刚回到笙歌院,已然是天色渐晚,月上枝头了。 见着瑾歌正躺在床上安睡着,桓生那颗心才悄悄的放了下来。 这时,外面急急传来了脚步声,阿松的嗓门在院子门口就已经开始呜呀喊叫了。 “小姐姑爷”听竹急忙出了门去制止他继续嚷嚷下去,示意他瑾歌正在睡觉,让他小声点儿。 阿松自知自己犯了错,颓丧的垂着个脑袋,轻手轻脚的进得门去,来到桓生的身边,放低着声音,说道:“姑爷,柳府外有人求见,薛家派来的小厮来传,说是薛娘突然犯病,届时十分病重,老爷不在城中,府上无人,便请小姐姑爷回府探望探望。” 听到是薛娘病重,躺在床上的瑾歌突然睁开了眼,一脸惊慌的想要坐起身来。 “瑾歌。”桓生急忙伸手将她扶起,安慰她道:“你别急,听听看是什么情况。” 瑾歌心急如焚,简直想立刻就回府去,不用阿松说,她就知晓薛娘是怎么了,“娘亲有个老毛病,时不时会犯上一次,每一次都十分痛苦,这会子若是身边没个人,想是更为难受痛苦,爹爹不在身边,偌大的薛府也只有她自己,这会儿她一定十分需要我。” 听到瑾歌这么一番言说,桓生虽然心中有疑惑,可又没敢在此时问出口来。 一旁的阿松倒是看出来了,急急解释道:“夫人她时常痛心,平日少有犯病的,今日似乎是受了风寒,卧床休憩,怕小姐担心没有传来消息,恰逢舅姥爷啊送东西上门,她估计是心中悲伤,这才引起来的。” 听到阿松这般一说,瑾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朝着桓生说道:“你别看娘亲那副模样,她脆弱着呢,总是在一个人的时候胡思乱想吧。身子早些年同舅舅闯荡江湖就落下些把个毛病,怕是最几年操劳更为弱了,这再是患了个什么病,那才是给她当头一棒,不要她活了。” 桓生默默听着瑾歌这番话,他并不惊讶于薛娘竟是有这些病痛,更不惊讶于薛娘分明看起来十分健朗,而是意外于瑾歌流露出从未见过的一面,她谈论起薛娘来,思维没有一丝凌乱,说得头头是道,且一本正经。 其实,瑾歌,她自己什么都能想清楚,就看她是否愿意去探究。 “那我陪你去看看她吧。” 瑾歌点了点头,当下便吩咐阿松先去备车,她随后就来。 还未走过小池边,就被狗乞阻止了。 “今日是中元节,夜里不适出门,你怀着身孕,更不宜出门。” 虽然狗乞没有直言,但桓生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想想为何今日突然出事,爷爷和狗爷爷今日的反应,无不在明示着今日的危险。 而此时,距离明日还有漫长了两个时辰。 随后桓生便安抚瑾歌先回房,叮嘱阿松和听竹好生守候,一定寸步不离,他一人先去看看情况。首先需要确认的,那报信的是不是薛府的下人,若是他便赶去薛府看看,当真病重不已再让瑾歌前去探望不迟。 瑾歌心中纠结一番也就答应了,如今自己多有不便,不能一意孤行,徒让那么多人为自己担忧。冷静下来想一想,薛娘那么多年都这么熬过来了,面上何时表现出过脆弱来,想来自己就是继承了薛娘这一点,真是十分像了。想想自己自小的顽劣,若是疼惜自己的娘亲,就不该那般顽劣惹祸不断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临盆在即 月上中天,夜风呼啸,今夜的夜色着实有些奇怪,异于平常的狂风吹得满街落叶飘零徐徐,天上的皎月也不时的被漂浮的乌云遮盖,让夜色更为诡异不定。 今夜是中元节啊,可是往年间热闹无比的街市今晚却不甚热闹了,满街的花灯被吹得翻飞,不少摊贩早早的收拾了摊点离去了,也就座家座户的还虚掩着店门坚持着,不少也早已关门闭窗了,街上哪还有多少溜街游荡的人,似乎大伙儿都因为今夜的天色突变而失去了乐趣,更多的是看着这天色,心中溢出不祥的预感。 桓生一人趁着月色赶去了薛府,瑾歌便回了房间等候消息,她心系薛娘,挺着个大肚子在房间走来走去,看着时辰渐渐晚了,焦急不已。 脑海中不仅仅担忧着娘亲的状况,更多是不断的反省着这么多年以来,似乎自己都不曾这般切身体会过这种感觉,以往也是知晓心疼自己的娘亲,可是这种揪着心的惦念却不曾这般强烈,难道是因为自己做娘亲了吗?自己转变了角色,更能体会这其中的各种滋味。 夜色渐晚,院中的风呼啸着传堂而过,不时地传来窗户拍击的声音,听竹和阿松赶紧去将各地儿的窗户一一关好,想着已经戌时过半了,早该歇息了,听竹阿松轮番劝了好久,瑾歌都不愿躺下歇息,只好请了柳娘亲自前来,好一顿安抚劝慰,她才勉强应下,躺到了床上。 怕瑾歌辗转难眠,柳娘吩咐了听竹给瑾歌取来安神香点上助眠,让她能好好入睡。 另一面的薛府。 门口的家丁看着是柳府的马车停在了门口,这个时辰了,觉得有些奇怪,赶紧上前迎着,发现是桓生,并且仅他一人。 “姑爷。” “你们夫人呢?”桓生下车,疾步朝着大门而去,一边问道。 “在在在” 看桓生急切的模样,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敢多问,赶紧开门让他进去了。 桓生一路进门,见着府上还是灯火通明,看样子都还未歇息。前面的下人急匆匆赶去禀报了,等桓生进到内堂,隐隐已经闻到了一股药味。 当真病重了?!怎么这么突然 “姑爷,夫人在里屋,已经禀报了,还请姑爷外间稍后,夫人这就出来见。” 桓生轻皱眉头,应了一声“好”。 想着有些奇怪,不是说病重吗?便又接着问了一句:“夫人身体可是十分不适?若是不便起身” “哪有那么严重。”说话的正是薛娘,言语间,就见她已经穿好外衣出来,看着是桓生一人前来,还有些奇怪,随后上前请桓生入座,看脸色挺好的,满脸笑意,不似有病的样子。 “这么晚了,桓生上府可是有什么急事?!”问着,薛娘突然反应,以为是瑾歌出了什么事,急切问道:“可是瑾歌怎么了?” “不是,只是听闻府上的小厮来传,说岳母大人病染了风寒?”桓生看着薛娘这副样子却是不像病重的样子,便改了口,“瑾歌担忧岳母大人身体安康,故而,桓生特来探望一番。” “嗨,这点小病哪用得着你这般急匆匆赶来探望啊,都这个点儿了,真是劳烦你了,我不过是今日突觉喉间不适,想着估计是受了风寒罢,便吩咐下人煎了点药,也不知道是哪个下人这么多嘴,怎么还给传到柳府去了?”薛娘想到瑾歌,脸色沉了下来,眉间忧色难掩,急切道:“瑾歌也知道了?!哎呀,她现在这怀着身孕呢,这一点点风寒而已,告诉她不是净让她担忧嘛” 虽说桓生心中还有疑惑,但他也没有多问薛娘。院中的下人们这么晚了还不曾歇下,连同她也依旧清醒,再者院子中的草药味浓烈,一定是有需要才会如此,若真是简单的风寒喉痛,如何又有小厮来传消息呢?但是试想一下,薛娘一定不愿意瑾歌为她担忧,那么很可能病情是真的,严重与否另当别论,但传消息的人一定不是她的意思 那就是别人?!谁 想到这儿,桓生便站起身来,握拳揖礼道:“如此那便下人搞错了,桓生先行告辞,还请岳母大人多保重身体才是,早些安歇罢。” “好,也好,对了,你回去可要好好同瑾歌解释解释,”薛娘也站起身了,身子不经意的有几分倚靠着椅子的边角,再三叮嘱道:“告诉她娘亲并没有什么事,别瞎担心了,她那丫头呀,心眼儿直得,怕是不会相信,你说的她铁定信了,就说为娘明儿再去看看她。” “好。”桓生不再多言,揖礼告辞离去。 来这薛府一趟,桓生早已预感到了不对,不过幸好的是薛娘病情并不算特别严重,尽管她隐瞒了自己的病情,想必是不想让自己知晓,让瑾歌知晓。现在首要的,还是回府守着瑾歌为好,他刚出了薛家的大门,突然就见着一个身影飞奔而来,是阿松。 阿松横冲直撞的一路跑进来,猛地扑倒桓生跟前,气喘吁吁地道:“姑爷不好不小姐小姐姐她” 这样的情景让他不由得心下一窒,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到全身上下,让他不禁头皮发麻,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早有心理准备今晚可能会出什么事,他急急问道:“瑾歌怎么了?!” “估计是是要生了!” 要生了?!怎么可能!这才几个月不久前瑾歌才说只有七个多月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早产呢?! 听到这个消息,桓生急忙赶着回府,马都还未站稳,他就径直跳下直奔笙歌院。 试想过今夜会发生什么不测,可却没有试想过会早产 桓生进到笙歌院,看到大家都聚在了里面,脸色十分难看,各下人焦急匆忙的奔走忙碌着,而听竹正跪在院子里,低声哭泣,一旁的柳爷爷和狗乞面色都十分凝重。 “桓生,你可回来了!” “瑾歌突然就要生了,这个是预料之外,我就说嘛,算起来并未足月啊,”柳娘低眉又盘算了一番,喃喃道:“不过好在八九个月了,这两日还在算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就该临盆了,哪想到这么快” 听着柳娘的话,桓生一时觉得有些奇怪,这一想,才明白过来,爹娘他们还不知道之前怀孕之事并非真实,故而他们一直以为孩子在那时候就已经怀上了,算起来月数差不多,其实此时的孩子尚不足八个月 而知晓这件事的就桓生和柳爷爷以及狗爷爷,所以他们三个的面色更为凝重不已。 这个时候突然出这样的事不应该感到奇怪,可这事是怎么发生的呢? 看着跪在一旁的听竹,尚在低声啜泣,她很少流露出这样的一面,一定跟这件事有关系。桓生心中有些疑惑,侧目问道:“是怎么回事?先前还好好的,突然就” “我少爷我我不知道” 桓生皱着眉头,此时也无暇顾及她,他只想赶紧进屋看看瑾歌怎么样了,再来过问这些事。还未踏进门去,就被柳娘拽了出来。 “桓生,你不能进去。” 桓生一手掰着门框想说什么,脑子想是被这事儿冲击得有些浑浑噩噩了,他抿了抿唇,最后也只能妥协,松开手退到了院子里。 屋子里此时并未有多大的动静,只见着许多丫头们在忙上忙下端水安排,各种事宜,隐隐能听到瑾歌传来的呻吟声,能感觉到她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虽然无法感同身受,可桓生也明白,这种痛该是有多么的难以承受,想想之前温素生育时那样的痛苦喊叫,她还是正常足月生产,而瑾歌 想到这儿,桓生的心揪得更为紧了,连呼吸都扯着心疼。 冷静了一会儿,桓生又看向一旁跪着的听竹,走到了她的面前,低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他极力让自己的语气趋于冷静平稳,时刻想着爷爷的叮嘱,不至于露出慌乱之意。如果在这个时候连他都乱了阵脚,无法冷静的去应对的话,岂不是更容易出错。 “我我不知道,先前少夫人在屋中徘徊许久,请了夫人来才将她劝好躺下,可依旧无法入眠,夫人便吩咐我给少夫人点上安神香助眠,所以我便点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过多久少夫人便开始肚子疼,继而醒了过来,最后实在觉得愈来愈痛,便唤我们将她扶起身来,这会儿,阿松方才见她脸色十分苍白,吓得不轻,赶紧去通知了老爷和夫人,又急忙请来狗先生查看,先生说说少夫人这是动了胎气,马上要接生才行说说这房间内满满都是麝香的味道,我也不知道少爷我不知道为什么有麝香” “什么?!” 麝香 今晚的事由已然明了,是谁故意传来薛娘病重的消息,引走他。那瑾歌呢?难道是算到会给瑾歌助眠点上安神香,所以换成了麝香吗 这样的推断是否有些牵强了?那是怎么回事?麝香是无论如何都会用上的吧,无非是点安神香做了一个刚好合适的替死鬼,也许麝香都不是关键不是最主要的目的是用来迷惑他们的 那么关键线索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中元孕子 此时已及亥时,街上打更的声音都有些异常,想是狂风大作,颠簸了他的步履,急急的敲了两次,吆喝一番,便快速跑走了。 刚转过柳府院门的角落,就迎面撞上一个匆匆奔走的小厮,他不由得驻足看去,发现小厮满是急切,都来不及同他多言就急忙跑进了大门,而他身后跟着好几个女人,细细看去,发现都是远近的稳婆们。 这一发现,可是让他一阵惊讶,这架势,把远近的稳婆都请来了,看来这柳府有人要生孩子,还是个大阵仗,这还能有谁,不就是薛瑾歌嘛。 “这个时辰了却是要生孩子,当真是生辰由不得谁做主,只能听天由命。嗯今日这日子”他嘀嘀咕咕,不由得一阵惊悚,急急退离了柳府的院墙,像是惊慌失措一般,拎着他的铜锣急急跑远了。 还未跑过东街,就听得边上屋门口有人在唤他,唤了好几声,他才听得,转头望去。 那人见着他那副脸色,不由得笑了出来,戏谑道:“怎的,你一个打更打了这么多年的人,倒是怕什么呢?瞧你那脸色,真是惨白,莫不是见了鬼了?哈哈哈” “笑你个鬼,少咒我了,小心你今晚才是会见到鬼!”打更的呸了一声,一脸的嫌恶,气不打一处来,似是想将心中的恐惧换做恶语咒骂出来,心里才舒坦。 那人没想到打更的这般认真,蓦地收了脸色,疑惑问道:“你作何咒我,今儿可是中元节,我见你这半句惊慌,才想着问问你来着,你是遇了什么事了。” “哎!”那打更的嘬了一口,双手摩挲一阵,扯着脸上已经拉褶子的脸,瘪嘴道:“我刚刚见着柳府灯火通明,里面人忙着呢,你猜忙什么?” “这个点儿,忙什么”那人感觉到一阵凉风猛地一下劲头,将他衣衫吹得翻飞,连同身子都不由得颤抖了几分,让他跟着打更的那神色牵动着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你可别说,今晚的天色真是奇了怪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番。” 打更的没有接这话。而是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似乎这样能让他更暖和,更安全一般,他左右探了探头,此时的长街那里还有几个人,探望罢,他依旧是凑上身子,低声说道:“忙着生孩子呢,我见着好多稳婆都去了!” “这个时辰生孩子,有何稀奇的”那人不由得有些不屑和嫌恶,想是有些看不起打更的竟是这般胆小,说罢方才想起来,“啊这可是中元节,这个时辰” 说到这儿,他也不由得瞪大了瞳孔,一阵惊悚,左右探望了一番,连同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你说今晚这天色这般奇怪是不是” “你可别说,我就是觉着诡异得很,这真是不怎么好的征兆,想想当年薛瑾歌和柳桓生出生那日啧啧,我今儿连更都不想打了,要是赶上时候,那可是送命去的。”那打更的说着也不由得抖了抖身子,赶紧摆了摆手,就要离去。 那人也不再多言,看着打更的离去,又探着脑袋看了看,最后抬头望了下此时的天色,赶紧退身回了屋子,将房门紧紧关了起来。 此时的柳府,无人安宁,一个个心情忐忑不已,屋子前站了一排,有的驻足焦虑,有的徘徊忧愁。 届时,想是肚子疼痛已然难以忍受,瑾歌开始呼痛出声,这更加揪着门外人的心。 这个时辰了,夜风更为狂虐放肆,依稀能够听得那些高过院墙的大树在风中大肆摆动,发出呜呜的声音,为这个夜晚更增添了几分诡谲。若非高高的院墙抵挡了几分狂风,这会儿那还能坚持。桓生听得屋内隐隐传来瑾歌的呼痛声,强迫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转头看着身旁的爹娘和爷爷他们,有些担忧,便出声道:“爹娘,你们先回屋去休息吧,这会儿天色已晚,加之天气这般恶劣,小心你们的身子。” “无碍。”柳爹率先答道,说着抬手拍了拍桓生的肩臂,他也是见过自己的妻子生育的人,这种感觉他最能体会,那种无奈无力,只能干着急,心被每一声呼痛声而牵动着,像是一刀刀凌迟着自己的心。 “嗯,我们不打紧,瑾歌在里头遭罪呢,我们如何能休息,”柳娘也细声安慰道,“你也别慌神,瑾歌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听着这些话,桓生微微低着头,‘嗯’了一声,随后唤着他们几位长辈去了一旁的凉亭中坐着等候,他一人站在房门外,一动也不动。 神思在这个时候,似乎一阵清醒一阵浑浊的,他敛眉看了看一旁的听竹,心中盘算,这件事不可能是听竹,她从小跟在自己身边,一定不是她,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好处。 更不可能是娘 不可能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是谁 桓生觉得自己脑子有点疼,踉跄了两步,被阿松扶住。 “起来吧。” 桓生相信听竹,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是听竹,何必让她跪下去。 听竹没有想到桓生这么快就让她起来了,也没有问其他,意外之余,更多的是感激,她起身嗫嚅着嘴唇,将心中的话说出口来,“少爷,安神香是在书房取的。” “没事了,别去想了。”桓生微微摆了摆头,没有再说了。 要想在听竹点的安神香里做点手脚,并不是什么难事,再者说,已然判断麝香并不是关键,那这条线索查与不查都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时候了,说什么都有些苍白无力,现如今大家都在担忧着瑾歌,强行让她生产不仅伤害她的身子,孩子是否能安全降生也是一个不确定的事情。 狗乞看了看天色,轻轻摇了摇头,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这命数就是如此,怎么改,该发生的,终究是会发生,还是没有逃过啊。 若一心想要得逞一件事,当真是会丧心病狂,走火入魔一般的去拼;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 一旁的柳爷爷脸色更差,看着夜色,神色更加凝重。 不一会儿,小厮领着好几位稳婆又急急赶了来,这些都是远近闻名的那些个稳婆。因为事发突然,又是夜里,故而时辰也拖了许久方才赶到,想着情况危急,便请了好几位稳婆,多几把手帮衬着。她们进去之前,柳爷爷还不忘好一番叮嘱:“尽量能快点就快点,就在亥时出生都行,能拖就拖到丑时。”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些都是废话了,说了也是无意,可他还是没有万全的把握,心中担忧言出口来。 “我们会尽力的,可这个也得看命数。” 自然是这个道理,有何办法,羊水一旦破了,还怎么能拖呢 此时亥时已经过半,子时的钟声很快就要敲响了。 躺在床上狠命抓着铺被的瑾歌只感觉脑子浑浑噩噩,一阵一阵的痛感冲击着她的四肢百骸,这种痛到如今都是今生第一次,痛到她连呼吸都扯着生疼,可腹中的生命让她拼命的清醒着自己的意志,坚持着。一头的长发散乱不堪,一缕缕被汗沾湿黏在脸颊脖颈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连同嘴唇都白得有些发乌,她只能用双手死死抓着被单,呼痛的声音也尽力让自己克制着,不愿门外的人为她担忧。 “少夫人,坚持坚持,用用力。” 听到稳婆说话,瑾歌只能眨动着自己的眼睛,勉强做出反应。 “这一点动静都没有,只见肚子痛,可怎么办。” “刚刚听小厮悄悄说才七个多月,不足八月,让小心些。” “哎呀,这不足月啊,怎么会早产呢?!难不成孩子已经” “不会吧你也知晓今日是”那些稳婆交头接耳,低声私语,说着愈发惊悚了起来。 瑾歌迷迷糊糊听着稳婆们七嘴八舌的话,强忍疼痛,伸出颤抖的手唤来一位稳婆到身边,好似用尽力气在说话:“孩子他今日还还踢过我帮帮帮我生下来生” 闻言,一位稳婆也赶紧上前安抚她,细声道:“少夫人放心,我们会尽力的!你自己要坚持住,孩子能不能安全出生,还是在你。” “对啊,你是第一胎,痛定然是十分的,再者你这肚子这么大,孩子怕是也很大,生下来定然是十分困难,但是万不可放弃。” 稳婆们嘴上这么安慰,转而相视一眼,眼中尽是焦虑,看来胜算真的不大,看她这个样子很可能会难产,到时候 时间一点点流逝,愈发听得瑾歌的呼痛声,愈发的惨烈。闻着瑾歌传来痛苦的喊叫声,每一声都让人心紧一分,可只听她痛,稳婆不停的说着话,吵杂不已,却听不得其他动静。 “哎呀,不行啊,孩子根本没动静,看样子是出不来,在这样下去怕是不行了,大小都保不住啊!” 听到这话,无不震惊,大家纷纷惊慌的站起了身,拥了上去。桓生再也没法儿冷静,他能感觉到瑾歌现在太需要他了,他想到她跟前陪陪她。 大家本意拦住桓生,纷纷劝阻,但没想到稳婆开门叫桓生进去。 见此情形,大家都明白,情势更加严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万鬼送生 桓生疾步进门,入眼便是瑾歌虚弱苍白的模样,让他脚下都有两步不稳,脑子浑浊得让他眼前一阵浑浊,稍稍顿步才让他回过神来,迈着凝重的步子朝着瑾歌走去,跪到了床前。看到奄奄一息的瑾歌,说不出的心疼,曾几何时,那么多次的生死边缘,也不及这一次这般刺眼,这般给予他无力感,对于结果的不确定而产生恐惧。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难道他也要选择吗…… “桓……生……”看到桓生来到自己身边,瑾歌缓缓松开一只手伸了过来,低喃出声。 “我在。”桓生紧紧握着她已经无力的手,想通过这样传给她一丝力量一般,此时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尽量克制着自己声音,柔声道:“我在这儿。” 这句话才是她现在最需要的吧,能感觉到他在身边,哪怕她隐隐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也觉得安心不已。 曾几何时,她都是一个乐观明媚的模样,不言苦,不言悲,不言痛。可尽管是这样平淡安稳的普通人,不争不抢,不涉官僚,不与江湖,不惹纷争,可这一切却并未放过他们。 似乎,连同降生这个世界,都是被人算计来的一般。 “桓……生……我有点……累……累……了……” “我知道,你受苦了。”桓生紧了紧手里拿软弱无力的小手,轻轻贴上自己的面颊,感受着那细微的温度。 好像,他隐约也察觉到了此时的瑾歌好像有些缥缈无感,可他不知道为什么。 “总……觉得……自己……己……轻飘……飘……不受……控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桓生惊讶的抬头看向她,发现她的双目开始焕然,像是马上就要闭目而去。见此情形,他登时大惊,赶紧站起身来,倾身上前查看瑾歌的状态,一边唤着她的名字,想要她撑下去。 “瑾歌,你别睡,我知道你累了,你坚持一下,你醒醒……你不能睡……”他连言语都有开始慌乱,一种无力感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门外的众人听到这样的声音也只能跟着担忧,可又能做什么呢…… 就在这时,桓生微微俯身握着瑾歌的双肩,想要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力度,自己的强烈愿望,让她挺下去,一定不要闭眼,如果她在这个闭上了眼,那也许就永远不会醒过来了。 正因为桓生的俯下身,他腰间的玉佩正好落在瑾歌垂在床上的那只手上,紧接着就听到一旁传来几位稳婆惊讶的吸气声。 桓生侧目看去,发现玉佩因为瑾歌的触及,有几分微微的泛着光亮,而此时的瑾歌也因为这样微微眨动了几分眼睛,有几分回过神来。 桓生登时明白了过来,他这才将目光看向她的秀发之中,发现此时凌乱不堪,想是发髻早已拆下,自然她的玉兰簪就已经取下来了,没有了镇魂珠,难怪她会说自己的轻飘飘的,这样随时都有可能魂魄离体。 桓生赶紧把自己的玉佩扯下来,系到了瑾歌的手腕上,那微微泛着的光亮愈发忽明忽暗,最后消失不见。 本以为出事了,桓生抬头看去,发现瑾歌已经回过神来,她颤抖着嘴唇,缓缓说道:“桓生……孩子……我……我……会给你……生下来……你……好好……照顾他……他……” “你别说傻话了。”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在耳边,悲伤染上她的双眸,从她的言语中流露出来:“我……可能……看……看不……到他了……” “不会的!不会……”桓生只能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给予她力量和安慰,说着惨白的言语,面对这样的情状,还能怎么办…… “少夫人,用用力啊,有动静了!” “看到头出来了!” “快,用力!用力!坚持一下,你得坚强一点儿,相信能生下来的!” 耳旁的嘈杂声像旋涡不断的搅动着桓生的脑子,只感觉瑾歌抓着他的手突然猛地用力,她死咬住嘴唇,痛苦从她嘴里失声而出,好似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在用力想生下孩子。 “啊” 一声凄厉的喊声划破夜空,伴随着一声惊雷巨响,一道闪电就这样照亮了夜空,雷声大作,暴雨肆虐而来凄厉历的下着,噼里啪啦的拍打在屋顶上,敲击出一曲悲凉哀嚎,可依旧没有掩住子时的钟声在黑夜中回荡。 此时此刻的渝州城,被笼罩在了一场惊雷暴雨之中,天上的乌云快速的飘动游走着,时不时放出发着皎白月光的月亮,让这场夜更加诡谲,捉摸不透,乌拉乌拉的风声,伴着雷声雨声,像极了鬼哭狼嚎般的声响,使得此时的城中人皆是惊恐万分,心生恐惧。届时,零星的开始响起孩子的啼哭声,此起彼伏,以及来自爹娘的哄逗声。 “怎么这个鬼天气,孩子也睡不安稳。”妇人一边喂养孩子母乳,一边嘀咕着。 一旁床上躺着的男人翻了个身,抑制不住的怒火,又有几分心虚,小声咒骂道:“你可闭上你那嘴吧,中元鬼节,大半夜的,你想招鬼来啊?!可是让那短命的鬼娃儿闭上嘴,吵得老子睡也睡不安好,万不好招些不干不净的玩意儿来,晦气。” 听到这番话,女人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得提高了音量,想是平日里被欺骂多了,一肚子苦水憋不住一齐倒了出来:“好你个窝囊鬼,就想着自个儿舒坦清净,那你倒是买个大院子,娃儿就吵不到你挺尸了,真亏得说得出口呢,倒不如今晚游街的鬼把你给捞去了才好!我们娘俩也清净好命了!” 没想到女人会还嘴,男子登时从床上坐了起来,抬手就想给女人一巴掌,这时孩子又哭了起来,等他细细听时,发现不仅如此,外头传来好多声响,隐约的,听得好几处的孩子都在哭闹,他一时寒毛耸立。 紧着就听到外头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喊声:“打更的,你个老不死的,子时都过了,你怎么还挺尸呢!何时刮风下雨阻挡过你打更啊!” “少吵吵了,你还不知呢,柳府那薛瑾歌生孩子呢,你听得刚刚那惊雷闪电没有?!铁定是刚刚子时的时候生了!” “啊?!那岂不是万鬼送生!”那老妇人低呼一声,随后就听得几声慌乱的声响响过,关门的一声巨响回荡着,渐渐趋于了宁静。 男子听罢,立即收了手,看了看面前的女人和孩子,脸色慌张的转身回到了床上,低声骂道:“赶紧睡了吧,小祖宗,可别哭闹了,当真想招点不干净的玩意儿不成。” 那女人听完那些话,脸色也不甚好看,刚刚的愤怒转而惊慌和担忧,忙哄着怀中的孩子,回到床上。 此时的柳府。 “生了生了!” “可算生了!孩子一点儿没事,生了就好!” 稳婆们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桓生根本听不进去,只看到瑾歌看着孩子的方向缓缓闭上了眼睛,手无力的垂落在了床上。 不可能……不会的…… “瑾歌!瑾歌!”桓生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失控,抓着她的手一声声喊着她的名字,却了无回应,他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连同呼吸都忘却了,麻木的颤抖着双手,想要床上的人给一丝丝反应。 瑾歌不可能就这样离他而去…… 外面的众人听到这样的动静,心也跟着一窒,不愿相信。阿松更是率先哭了起来,他惊吓不已,听着姑爷的呼喊声只觉得晴天霹雳,震惊悲痛无以复加。 “瑾歌!你醒醒……你别闭上眼睛……” 稳婆也吓坏了,急急上前查看瑾歌情况,摸到脉搏后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将桓生扶了起来,唤人来将他搀扶出去,连声安抚道:“少爷,少夫人只是阵痛不忍,痛得晕过去了,没事的,你先出去罢。” 听到这个话,门外的众人的心才慢慢放下来。 桓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去的,等他回过神来,柳娘正抱着孩子站在他身旁,而旁边几位长辈都围着在看,细声谈论。 “这孩子,刚刚出来还不见啼哭,还是稳婆拎起来在屁股上拍打两下,才哭,真是倔呢!”柳娘说着,满眼都是慈爱和心疼。 民间就有说法,刚出生的孩子若是不哭,定然是养不活的,得倒着拎起来拍打两下,将她口中的羊水吐出来。瑾歌不仅是早产,孩子想必是还未生得康健,加之产程过长,这么长时间才生下来,孩子必然受到了影响。 “现在就祈祷瑾歌能平安啊!” 听到瑾歌两个字,桓生敏感的有了反应,他侧目看去,恍惚间,好似看到有人在向他招手。 “桓生,快过来看看。” “跟瑾歌真像,这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真是像极了,是个漂亮丫头!” 桓生木然的走了过去,低眉看到襁褓里的孩子懵懵懂懂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那双乌黑透亮的双眸捕捉到他时便直勾勾的,也盯着他看,半晌,小丫头突然朝着他咧嘴笑了…… 他一时被孩子的笑容触动心中的柔软,扯了扯嘴角才发现自己连表情都无法自控了,随后上前半步,将孩子接过来抱在了怀里,低眉细看,感受着生命的奇迹。 你平安就好,只愿你娘也能度过此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双胎降生 瓢泼的大雨一直在冲刷着一草一木,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一旁的阿松见着小小姐的模样,这才收了哭声,不由得也笑了。 “若是夫人见了,一定会说同瑾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吧。” 这话说到了桓生的心里,他也由衷的觉得,孩子像是另一个瑾歌,可却不比她的那双眼中特有的澄澈和机灵,想必孩子,不会像她那般耍刀弄枪罢。 呵呵,那倒便有了几分女子的模样。 此刻,已是子时,桓生想着众位长辈一直自此守候,身子吃不消,便提议他们回房歇息去。 “如今孩子已经降生了,我会在这儿等瑾歌醒过来,你们先回去歇息吧,保重身子要紧。” 说着,他目光迎上了狗乞和爷爷投出来的目光,似乎有些劫后余生,亦有不确定。 “相信,会有转机的,还没有什么事是死路一条的。”柳爷爷说着,又抬手拍了拍桓生的肩头,像是在叫他要挺住一般。 这些风风雨雨不应该将他击败,还需要振作,这不是最后。 桓生心里也知晓,爷爷能窥得天机,但不是他解决阻难的方法来源。 这时,旁屋内突然传来稳婆震惊的喊声:“哎呀,这有个头出来了,怎么还有一个呢!” “是双胎啊!还有一个没出来!” “快呀!快快!把她弄醒过来。不然孩子会憋死的” 听到这里,屋外的众人又惊又喜,刚刚准备离去,现在又都驻足等待,期待着又一个惊喜的降临。 可是,他们的心也不得不悬得更高,担心着再遇不测,瑾歌生第一个孩子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疼痛让她晕厥了过去,还怎么能生第二个呢 而这时,狗乞一直凝重的表情这才有了一丝好转,心下慨叹:天意啊,天意! “啊”突然听到瑾歌发出喊声,桓生好似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有了动静,恢复了跳动一般,她醒了,说明她醒了! 瑾歌啊瑾歌,你一定要坚持住,你那般坚强倔强的性子,一定能坚持住的! 你不能这样离开我的 “人们祈福一般求平安,求安康,求来世,你求了什么?” “我不求来世,只求今生,与你白头。” “你若许我终生,婚过花甲,我便可许你重婚酒,年年值庆,直至终老。” “你为什么娶我?是因为柳老爷柳夫人?还是因为婚约?还是” “是父母之命难违,亦是婚约之信不可弃,更是一生三世,非你不娶。” 那些往事像走马灯一样,在桓生的眼前如流水一般缓缓飘过,勾起他的触动和回忆。 瑾歌,我只求今生能与你白头,所以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曾许诺你婚过花甲,年年庆宴,直至终年,我说到做到,一定说到做到,所以你也要给我机会啊。 你还没有见过我们的孩子呢你不是总嘀咕孩子像你还是像我吗?你亲眼看看她吧,她跟你像极了 若不是还有一个孩子还未出生,瑾歌怕也不会那么快醒过来,剧痛让她连昏厥都躲不过,拼命的坚持着最后一丝意志,得知还有一个孩子未生出来,她心中感慨惊喜之余,更加咬牙拼命的使劲,坚持着,不让自己在此之前就倒下,就这样闭上双眼,完全凭着意志一直支撑着。 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不能让孩子死在肚子里,这可是她辛苦守护的孩子,得之不易,守之不易,如今他们就要来到这个世上了。如今初为人母,可瑾歌全然进入了角色,这似乎是每个女人的天性,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守护自己的孩子。 上天恩德,赐了我两个孩子,我一定要让他们活下来。 “啊——” 屋外的瓢泼大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狂风大作,惊雷阵阵,电闪雷鸣,又一声婴孩的啼哭声,在这夜里奏响另一种声音。 “生了!生了!” 第二个孩子显然比第一个孩子生下来来得轻松一些,可瑾歌早已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最后一丝坚持在孩子啼哭的那一刻,带着微笑慢慢逝去,她双目涣散的看着孩子的方向,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她坚持不下去了,身体像是分崩离析了一般,连同魂灵都虚无缥缈,像是化为了千丝万缕飘散而去。 外面的众人听得这一声啼哭,脸色皆是为之动容,可还未欢喜,又添噩耗。 “少夫人?!” “是又晕过去了吗?快看看!” “天呐,来人啊,少夫人血崩了!” 今夜,悲喜交加,每一个人的心都随之七上八下,一刻不得安稳。焦急等待大夫的回话的过程对桓生来说简直就像是等死一般,他更不想得到的结果是自己不愿看到的。 尽管这种痛不在他的身上,可他犹如遭受了一般,这个人混沌麻木,意识也恍惚有些涣散,神灵虚无缥缈之感渐渐侵蚀着他的全身。 “桓生!”柳爷爷率先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赶紧吩咐人将他扶到一旁坐下,替他查看。 “你的镇魂珠呢?”柳爷爷一边问着,一边在他的腰间探索,却是不见了他的玉佩。 不远处内间的瑾歌,正在接受大夫的拯救,那床幔处毫无一丝生气一般,桓生目光默默的注视着,麻木的回答着爷爷的话:“瑾歌手里。” 闻言,柳爷爷也是懂的,想是桓生也是发现了瑾歌需要镇魂珠便给了她,若是没有镇魂珠,想必也坚持不下将生下来。 柳爷爷无言的示意听竹去将瑾歌的簪子寻来,这个时候,他也需要镇魂珠,如果连他都倒下了,那还有谁能担起这份艰巨的责任和任务。 手中握着那根晶莹的玉兰簪,上面那个印刻的‘瑾’字灼灼的刺激着他的双眸,眼前似乎浮现出了瑾歌那张明媚的笑脸,一双闪着迟钝却又机灵的精光,想必这种矛盾的光彩也只有在她眼中能够同时发现,有着混沌懵懂的纯真无知,又有着大智若愚的正义灵气。 所以,她总是一时机灵,一时愚钝,却都是那个她,在别人的事上,她总能不遗余力的发现去解决,可到了自己身上,又会因为心底的恐惧和阴霾而拒之深思。 桓生蓦地明白,瑾歌也许是在心中想保留每一个人的美好,才会这样不探求,不责怪,不愤恨,哪怕有,也会在心底因为一丝一毫的好而扩大掩盖。 子夜已过,外面的大雨淅淅沥沥的有些缓解,雷电也安宁了几分,可房间内的焦灼和压抑却没有缓解。久久大夫才从内间走出来,尽管每一个人都疲惫不堪,心已经被折腾得不堪一击,却丝毫没有懈怠。 “大夫,怎么样了?” 只见大夫长叹了一口气,那张老脸双眉皱得深刻,扯着褶子都显露出忧色,他这一声叹息好似抽走了桓生半条命,让他本来趋于死寂的心跳在这个时候苏醒一般,狂乱的跳动着。 “血是止住了,但是她身体太过虚弱,意外早产本就伤身,更何况是因为药物所致,如今能不能保住性命老朽是真不敢保证,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药物的影响似乎并不是早产的关键原因,至于为什么会早产,老夫竟是一时判断不出,这个事儿,怕是问少夫人最为清楚嗯少夫人如今昏迷不醒,能顺利生下两个孩子已是万幸,幸得两个孩子都安好,并无大碍,只愿少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还望各位老爷夫人们能宽心,就算有”大夫说到这儿,抬袖擦了擦额间的细汗,欲言又止,瞥着眼睛看了一眼众人,目光停留在桓生的脸上,还是将话全都说出了口:“有有什么不测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大夫这话无非给众人下了一个死亡预示,牵动着每一个的心,却是无言哀伤。 桓生已经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他只觉得脑海中盘旋着各种各样的声音,让他麻木的支配不了自己的一举一动。只感觉自己兀自走进了房间,来到床边半跪下,那些不真切的感觉蔓延在他的周身,让他更为浑噩。 只见床上静静躺着的瑾歌比先前看到的时候更加惨白了,了无生气的模样,若非握着她的手还有温度,真觉得她已经就这样去了。 “瑾歌。”桓生跪在床边,紧紧握着瑾歌的手放在眼前,轻柔的唤着她的名字,分明知晓她根本不会回答他,可他还是一直唤着她的名字,一双眼眶布满血丝,泪水却一直不曾滑下眼眶。 瑾歌这不是你的终点,我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 我不会让你死的。 虽然安全产下双胎,可瑾歌却因此昏迷不醒,是大家都意想不到且忧心忡忡。由于是早产,而且是双胎,第二个孩子在肚子里憋着的时间太长了,状态明显差一些,怕有生命危险,所以被狗乞要求带回了岛上单独照料,桓生也没有反对。 狗乞带走孩子一是为了孩子的生命考虑,再者他要求带走孩子还有自己的盘算。 第二日一大早,瑾歌早产的事就已经在渝州城传开了,各种各样的传闻都有,但最为大多数的说法,还是因为昨夜暴雨狂风惊雷闪电,以及午夜子时生胎,城中各家各户的孩子惊哭不断,大有诡谲。谁都知道,中元节是一年中四大鬼节里最厉的鬼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图穷匕见 中元节是一年中四大鬼节之首,阴鬼之气最烈,这日阴间大门打开,百鬼会从阴间游荡至阳间,况且还是在子夜时分生产,正是阴气最重的时候,会引得百鬼聚灵送生。一时间,许多人都不愿靠近柳府半分,生怕惹上晦气厄运一般,更有人说柳府已经被一团黑气笼罩,此乃不详之兆。 柳府上下都把心思放在瑾歌身上,根本无心理会这些传言。 温素听闻瑾歌早产,一直昏迷还没有醒过来,心里挂念十分,加之城中的那些传言四起,他们已然也听得了,可却因为自己还在月子中,只好由彦诗独自上府来探望。彦诗一进柳府大门,就觉得阴气沉沉,气氛凝重,异常的宁静,好似众人都没了生气一般。 待他来到笙歌院,看到桓生时,发现他已经比日前见到的模样憔悴了太多。想想也是,谁经历这样的事还能安好如初。 彦诗担忧的看着桓生,想到瑾歌正昏迷不醒,他不好受,可也得劝劝他,现在不是消极懈怠的时候。 “桓生,这可不像你,你曾几何时不是镇定自若云淡风轻的模样,那样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处之泰然。你若不振作起来,还有什么精力查清真相,况且,这也许只是开始,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这话算是将桓生点醒,彦诗说得没有错,尽管他心中隐隐已经浮现出对方的模样,渐渐变得清晰异常,可对方的目的到现在都还没有清楚明确,不知道他这些目的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一直算计盘算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什么 所有的线索穿起来,像是支离破碎一盘碎石,找不到关键的衔接点。 桓生渐渐回过神来,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是需要查清楚,因为这不可能是结果,不是他的目的,对方一定另有所图,图什么呢 如果能得知对方的目的,便能在对方实施下一步计划之前,率先出手,以被动为主动。 翠韵楼。 凌墨站在最顶上的阁楼窗户处看着尹川河平静的河面,接连三天三夜的暴雨,水位不知道涨了多少,如今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但沿河两岸的景色房屋,依旧被淹没了不少,幸得翠韵楼地基位处高些,不然怕也不能幸免了。 自从得知瑾歌生产的消息,他就一刻不得安宁。此时此刻,街上哪个人不在议论这件事,众人皆是谈虎色变,现在都绕道而行,不愿经过柳府门前,生怕被惹上厄运。 他真的要动手了,我该怎么办,我还能做什么 对于他,我似乎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了,他不需要我了,反正从来,他都对我失望之极,甚至憎恨入骨 无论我怎么阻止,可他还是强硬的想要完成这件所谓的‘大事’,执念深恶,走火入魔一般。只剩下最后的关键,为什么我竟是自私的尚有一丝丝的希望他能够成功呢?可我知道,这是罪恶的 十多年前的回忆又缓缓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那些场景,那些感觉,仿佛就在昨天。 “逆子!”凌昊一耳光扇在凌墨的脸上,霎时那白皙秀气的脸上就微微泛起红掌印,嘴角的血迹刺眼夺目,缓缓滴落,可他眼里还是充满着倔强和不忍。 “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不替我想一想?替你也想一想?!”凌昊那张脸上显露着恨意,以及痛惜,这样复杂的心绪牵扯着他的面部表情,显得异常的狰狞,与他那一向慈祥端正的模样甚是违和,之间他垂目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像是想到了一个无奈的办法,说道:“要么你想办法等她及笈自己把她娶回来,这样就全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岂不更甚万全!要么你自己想一个完美的计划,你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凌墨没有抬头看自己的父亲,他依旧垂着头,淡淡的说道:“我对她没有儿女之情,她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妹妹,我不想娶她。” 凌昊闻言更加愤怒,上前一脚将凌墨踢到在地,直接踏到了他的胸口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怒斥道:“你还敢跟我谈儿女之情?!你懂什么是儿女之情?!我我真为生了你这么个龌龊无知的东西感到羞耻!丢尽凌家的脸” “咳咳。”凌墨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别开了脸,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在感情选择上有什么错,难道是他自己选择吗?凌家的脸面凌家在江湖上有什么脸面,那些不过是虚名罢了。 “天生断袖,是你给的,不是我自己选的。”凌墨转头低吼道。 凌昊听他这么一说,又惊又怒,亦是悲痛不已,凌墨自小到大从未顶过嘴。 ‘啪——’ 又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凌墨的脸上,那张清俊秀美的脸近来的年岁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次打,可他却从来没有反抗过,更没有恨过眼前这个作为父亲的男人,更多的却是说不出的歉疚,怜惜,痛心。以往的他如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变成这样,那个慈祥和蔼的他,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的伟岸男人,是他自小的榜样,也是他坚实的依靠。 可他明白,是他自己犯下的错,将一个慈爱的父亲变成了这样 “你还敢说!若不是你”突然凌昊就收了声,那悲伤的色彩染上眉间,他似乎不愿再提,不愿说下去。 尹川河面一阵微风拂来,擦窗而过,撩动着他胸前的几缕长发,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凉爽,回过了神。 爹,你从小教了我那么多,你现在还记得吗? 瑾歌一直昏迷不醒,柳府上下都焦头烂额了,桓生更是难掩憔悴的脸色,狗爷爷走了,爷爷也身体不适,一直在悠南苑静养,这番景象,真是柳府前所未有的,连同下人们也对现在的情形吓到了,心中默默担忧,更有甚者,听了外头的谣言,开始动起了心思。 “夫人,这日头里,习秋总有所耳闻,听得一些下人们嘴碎,不知夫人当如何处置?” “何事?”柳夫人侧目问道,其实她心中哪会没有点底呢,到底是经了这么多年事儿的人,此事一出,就心里有数了。 习秋抿了抿唇,放低了声音,俯身说道:“因为少夫人生产这事儿,那时天色不佳,加之日子那外头的人多有议论,届时传到了一些下人耳朵里,经不住吓唬的可就被唬住了,心中生了些念头。” 习秋说得隐晦,并未直言有人心生了退意,柳娘自是明白,恰好,这话被刚刚进得门来的柳爹听了去,他有些愠怒,口气还带着几分无奈,摆手说道:“走吧走吧,让他们结了工钱,给点补贴,让他们走吧。” “是啊。”柳娘也接话道,“他们心生恐惧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话还是要带到,我们可不信这些邪念厄运什么的,既是他们已经没有了心思继续留下去,如此便罢。” 习秋听罢,便应了吩咐,下去张罗了。 这么一折腾,柳府多多少少还是流失了不少的下人,那外头的人见着柳府遣散下人,更是信以为真,认为柳府这么快就要遭殃了 “嘿,嘿,小子,过来。” 巷子口,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中年男子朝着一个刚刚离府的小厮招了招手,见他手里拎着包袱,一脸的颓丧,便是知晓他是柳府遣散的,想拦他问问情况。 “干什么?”小厮年纪尚轻,此时心情似乎不佳,双目有些呆滞,一脸茫然的望着他。 “你是柳府出来的吧?!”见小厮点了点头,他又继续问道:“府上可是出了什么大事?是不是薛瑾歌生了什么怪胎?还是她已经遭遇不测了?” “你胡说八道!”小厮登时面色愠怒,退离了两步怒目瞪着他,低喝道:“我们少夫人才没有生怪胎呢!孩子好着呢!你们少胡说八道了!都怪你们这些人瞎传,搞得人心惶惶的,如今府上一些人因为害怕,便离去了!都怨你们!我们少夫人好着呢!柳府上下都好着呢!” “哟,你这小孩儿脾气倒是不小。”那男子扯着嘴角,憋着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由得嗤笑道:“你这不也是离府之人吗?不也是胆小鬼嘛,还好意思说” 这么一说,那小厮面色微微泛起红来,垂目看着自己的脚尖,手中的包袱垂在一旁,似乎十分低落。 “我也不想离开,可是可是”他说着说着,竟是有些带着哭腔,“可是,我还能回去吗” 他并不是在问对面的中年男子,只是低头低声喃喃,看得出来,一行人出府,纷纷快速离去,唯有他缓缓徘徊,久久未曾离开。 “不想离开,那便进去啊,把包袱放了,跟我去城门口接客人去。” 那小厮听得这个声音,满是惊讶的转头看去,见着是阿松,他正站在几步开外看着他,见他转头看过去,还对着他勾了勾下巴,示意他快去。 小厮惊喜之色染上脸庞,似乎很为高兴,连忙转身奔过去请门口的护卫帮忙拿一下包袱,随后屁颠屁颠的跑到阿松身边跟着。 临走过那男子时,阿松刻意的提高了声音,大声道:“走,接客人去。我们小姐已经醒过来了。” “真的?!少夫人醒了?!” “当然!” 那男子听着他们的谈话,转了转眼珠子,思索一番,方转身离去,消失在了巷子深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苏醒亲临 今日一早,桓生一如既往的亲自为瑾歌擦洗手掌。自从瑾歌昏迷以来,桓生都寸步不离的守候照顾着她,等待着她能够尽快的醒过来。 “瑾歌,你可真够懒的,还不睁眼。”桓生语气轻缓,略有调侃又夹带着忧伤,细声低喃:“你还不睁开眼看看,看看你的小丫头,倒是彦诗都先抱到她了,嚷着叫你快醒过来取名字,说是他们家如书的准媳妇儿,要抱回去养呢,你还不醒过来揍他去。” 桓生只当是同她说说话,没准儿她能听得见呢,手上擦拭的动作依旧轻缓,却突然感觉到她的手指轻微的动了动,令他一时震惊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垂目看着她的手指。果然,她的手指又动了动,这一次,桓生清楚的看在了眼里,他一时惊喜不已,抬头看向瑾歌的脸,期待着她能睁开双目,看看他。 盯着看了许久,都不见瑾歌睁眼,一种失落感将他刚刚的惊喜和期待渐渐吞噬,低声轻叹了一声,又拿起毛巾准备为她擦一擦,便罢。就在他低眉那一瞬间,床上静静躺着的瑾歌登时睁开了眼睛,直直的看着床顶,久久未动。 “瑾歌?!瑾歌你醒了”桓生唤了两声,依稀觉得瑾歌有些不对劲,他微微皱起眉头看了看,这时才见着瑾歌有了反应,她微微侧过脸来看向他,双目相触,桓生却从她的眼中看不出以往的光彩。 “瑾歌”桓生轻柔的唤了她一声,微微俯身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试探她的状况。 “嗯。”瑾歌突然应了一声,侧过脸来看着他,半晌才出了声,沙哑着嗓子叫他:“桓生。” 终于看到瑾歌恢复了些许神采,桓生这才稍微放下了心,替她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正要同她说话,却见瑾歌突然抬手握住了他的手,目光直直的看着他,说道:“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此话一出,桓生微有迟钝,总觉得瑾歌这话有些不对劲,他看着她的眼神,一时无言。瑾歌是因为昏迷太久了吗?可是不过才两天而已,她为何这样说? “所以,你早该醒来了。”桓生扯着嘴角冲她笑了笑,安慰的看着她。 “嗯。我想起来。” 见瑾歌这般说,桓生敛眉看了看她,心中尚有担心她的身子,这两日不知晓恢复得如何,可是能下床了?!但是见她的模样却是十分康健正常,便由着她,轻轻将她扶了起来,靠坐在了床头上。 “孩子呢?”瑾歌到现在都还未见过他们,看着自己瘪下去的肚子,方真切的感受到孩子已经生下来了。 桓生自是知道她首先就会问,即刻吩咐听竹去把孩子抱来。 见着小姐醒过来了,阿松别提多高兴了,他赶紧奔去别的院子一一知会,通知老爷夫人,自个儿又去薛府传消息了。正好,到了薛府,听得薛娘说,今日舅姥爷凌昊会来探望瑾歌,便叫他算着时辰去城门口接一下马车。 看着桓生抱着孩子坐到床边,瑾歌赶紧直起了靠在床上的身子,探过身去看着襁褓里的孩子,入目所及便看到怀里的孩子正睁着一双乌黑幽深的大眼睛看着她,水灵灵的大眼满是懵懂纯真,滴溜溜的跟着她的目光流转,一张小脸煞是可爱得紧。这会儿,一直无甚面色的瑾歌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惨白的面容上这才有了丝丝起色。 “这是小丫头呢吧,真好。”瑾歌说着,伸出手轻轻点了点孩子的面颊,那双本来无神的目光泛着继续温柔暖意。 “你受苦了瑾歌。” 闻言,瑾歌举目看去,触到桓生这煽情的目光,入耳还有他温柔的话语,瑾歌突觉有些羞涩,低头浅笑,半晌才抬起头来,没有看向桓生,而是继续看着他怀中的孩子,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脸,握住那只白嫩的小手,感受着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她麻木许久的意识渐渐恢复了一些思绪,回忆起那一晚的情形,一边逗着孩子一边淡淡应道:“不算什么,孩子平安生下来了就好。” 桓生看着她的侧脸,心中思绪复杂,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瑾歌醒过来,却生出更多的担忧,这样的瑾歌,让他觉得陌生且不真实。 “诶,对了,不是还有一个吗?我记得”瑾歌这才想起那夜虽意识残存,痛得几欲昏厥,但分明记得是生了两个,难道是 桓生看她突然惊慌,知晓她误会孩子遭遇不测,便解释道:“小的那个状态稍差些,狗爷爷带回岛上了,放心吧,交给狗爷爷,不会有事的。” “喔,好吧。”听到这话,她才稍稍缓了脸色,舒了一口气,虽然如此,可她内心还是放心不下,不曾见到孩子,心中总是有担忧和挂念,加之听桓生说孩子状态稍差,她更是担心。当初怀着的时候,谁都不知道,原来肚子里是两个孩子,总觉得肚子大得厉害,还以为是自己吃得太好,把孩子养得太胖了。 两人正说着,门外便传来了柳娘的声音,接着看着她同着柳爹一起进了们来。这会子,房间里便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看着昏迷多日的瑾歌今日醒了过来,大家总算转忧为喜,都十分欣慰,能睡个安稳觉了。 按着时辰,阿松想到该去往城门口接客人了,便是舅姥爷凌昊,出门正好遇上那小厮,心中感慨还是有人念着柳府的好,也不尽是一些没心没肺的人,便心中感慨,出言留住了他。 随后,便同着他一道去了城门口,准时接到了凌昊的马车。 这一次,凌昊不是骑马来的,而是带着一大车的东西,乘着马车赶来的。自得知薛府派人传去瑾歌生产的消息,凌昊便从凌仙山庄匆匆赶来,带了许多礼物和补品,说是给瑾歌补补身子,刚刚生产完,不仅身子需要恢复,更是听闻她昏迷不醒,想是状态更差了。 没多时,便到了柳府门前,恰好遇上了薛府的马车,正是薛娘前来了,她最近身子也稍稍差了些,瑾歌生产那晚,因为她也病了,那会儿都没敢告诉她,直到孩子降生方才传去消息。 房间内,瑾歌正抱着孩子轻轻摇晃,哄逗着她,就见着薛娘领着凌昊进屋来了。 “瑾歌,你好些没?听说了你的事,舅舅可是担惊受怕呀,赶紧放下手头的事,急忙赶来了,见着你无事,舅舅就放心了。”凌昊还未行到床前,便开口了。 瑾歌见着是娘亲和舅舅一道来了,煞是露出一脸欢欣来,可身子依旧弱了些,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 “多谢舅舅挂念,已经无碍了。” 一旁的桓生看着凌昊进门,紧着就看着凌昊下意识向他投来了目光,那种目光,是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的注视。细细想来,桓生这么久了,似乎没有同凌昊对视过几次,更多的时候,凌昊都不曾与桓生相言几句。 “你这丫头,就是逞强。”凌昊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床前不远的凳子前坐下,说道:“哪这么快,这段日子可要好生休养,别落下什么病根。” “嗯。” 光是凌昊同瑾歌说着话,薛娘奇怪的在一旁竟是一言不发,瑾歌投过目光去,才见着娘亲正在擦眼泪。 “娘亲”瑾歌赶紧抬手伸向薛娘,招了招,想让她来到她身边。 见着这般模样的瑾歌,薛娘更是难忍情绪,眼泪蓦地滑落,蹒跚两步来到床前坐下,心疼不已的说道:“孩子,真是苦了你了啊,受了这么多的苦” 薛娘说着,呜呜的掩着嘴哭了起来。 见着这副情景,房中的气氛骤然变得悲伤了起来,要说心疼,薛娘自是最为心疼,瑾歌尽管自小顽劣,可从来都是她的心头肉,哪怕一点小磕碰都心疼得紧,她更能体会瑾歌生孩子的痛苦以及那种想要保住孩子的心情,这些情绪都在她的心中蔓延沸腾着,让她实在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娘亲”瑾歌愣愣地抬手替薛娘擦着脸上的泪水,她轻咬着嘴唇,不表现出任何情绪,甚至强扯着嘴角露出笑来,安慰薛娘道:“娘亲,瑾歌这不是好好的嘛,孩子也好好的,你别难过了,你还不知道女儿的,这点苦算什么,不算什么。” 她说着,将孩子朝薛娘的眼前递了几分,示意她看。 见着襁褓里的孩子睁着大眼睛看着她,咕噜着嘴,发出一声噗噗来,薛娘这才破涕为笑,无奈笑道:“真是你生的,跟你小时候一个样。” “嘿嘿嘿” 如此,房中的气氛才稍有缓和,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的寒暄着,渐入佳境。 寒暄了好一会儿,凌昊便提议想抱抱小瑾歌,闻言,薛娘便挪开了身子,看着瑾歌将孩子递了过去。 桓生默默的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凌昊,看着他将孩子接过去抱在了手里,心蓦地开始不住的加快跳动。 不成想孩子刚入怀,就开始大声哭泣。 “你这个丫头呀,还不乐意让舅公抱,你娘小时候可喜欢赖着舅公呢。” 看孩子哭得厉害,桓生便站上前去,伸手欲接,两人站得极近,恰好凌昊抬头看向桓生,两人这般四目相对,流转着太多的讯息,让桓生更为确定,眼前这个人,是他一直怀疑的那个人,可他却没有证据,无法联系上着所有的线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深夜之谈 两人相视许久,凌昊蓦地露出笑来,目视着桓生,随后将孩子递给了他,待桓生接了过去,没想到孩子立刻就止住了哭声。 一旁的薛娘见了,忍不住打趣道:“真是个机灵的丫头,才这么几日就会认人了,哈哈。” 这番逗趣,大家都乐了起来,一时之间,房间内欢笑不断。 桓生垂目看了看孩子,随即抬头对凌昊一如平常的模样说道:“舅舅舟车劳顿,想必十分劳累,不如先去歇息歇息吧。” 凌昊回视了他一眼,并未推辞,答应了下来,转身临走之际想起了什么,复而转头问瑾歌道:“你凌哥哥可曾来探望过你了?” 突然听舅舅提起凌墨,瑾歌愣了一下,低头答说不知道,被桓生接过话去:“瑾歌两日都在昏迷之中,并不知道,表少爷并不曾来过,想必事务繁忙,脱不开身罢。” “这个孩子,哎”凌昊叹了一口气,随后拂袖而去。 尽管桓生心中有想法,可是这个想法却是不能告诉瑾歌的,他满怀心事的守在瑾歌的床前,一直陪着她,被瑾歌看在眼里。 “桓生?你好像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一直照顾我,没有好好休息。” 听到瑾歌问话,桓生抬眼看了看她,对她轻轻一笑,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道:“没事,你好好休养身子。” “嗯”瑾歌打量了他好几眼,便不再言语,行动木然的躺靠在了床头,目光再次陷入呆滞。 从瑾歌醒过来至今,桓生都觉得瑾歌不对劲,这样的不对劲似曾相识,却又想不到是怎么了,他想必是最近太过劳累,渐渐地思绪愈发的混乱,跟不上节奏,只依稀知晓自己脑海中的一个念头,在不断的告诉他,守着瑾歌,不能离开她。 直到下午,凌昊再次探望一番瑾歌,便离开了渝州城,都没有再发生任何事,这样的情况让桓生也是更为混沌,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悬着的心更紧,还是说他判断失误了。 到了傍晚时分,瑾歌的状态便愈发的差了,桓生唤了几次她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却是难以支撑。 “桓生我有点想睡”这句话在她生产之时就同他说过,一样的状态,一样的神态,桓生猛然意识她怕不是困了想睡这么简单。 “快,去唤大夫来!” 因为这几日瑾歌身子一直不好,大夫便就近住在了柳府的客院怡安阁,很快就被阿松领着来了,他一番把脉检查,半晌没说话,不住的发出疑惑和叹息,牵动着在场的所有人的心。 “少夫人似乎又陷入了昏迷不醒” “什么?!”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分明先前还好好的,今日醒过来以后一直挺有精神的,怎么突然就又陷入了昏迷?! 大夫摇了摇头,很是奇怪的神色,又检查了一番瑾歌的双目,狐疑道:“奇怪了,她的身子像是没有苏醒过一般,双目浑浊,手脚有些僵硬。” 听到大夫的话,在场的众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既震惊又不解,担忧的看着床上的瑾歌。 桓生这会儿突然反应过来,难怪觉得这样的瑾歌似曾相识,曾经瑾歌受了牢狱之灾,被姚嫣折磨半死之后,也离奇的苏醒过来,而且精神极为正常,今日瑾歌从睁眼开始,就有些木然,时而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看样子,她这一次苏醒也不简单 今日,正好凌昊来时,瑾歌醒了过来,如今他走了,瑾歌又昏迷不醒,难道这都是他在操纵?这算是证据吗?! 想到这儿,桓生缓缓将目光投向了床上的瑾歌,可他一时想不到,凌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悠南苑来人传桓生前去,说是柳爷爷吩咐,让桓生赶紧去一趟。 这两日,爷爷的身子也一直不太好,桓生听了爷爷的话,不曾来过悠南苑打扰,让爷爷好生静养,这会儿进了悠南苑,看到爷爷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此时他正坐在石桌前,石桌上放着一个檀木盒子。 “爷爷,你好些了吗?” “无碍。”柳爷爷说话的声音听得出他此时的状态又了好转,桓生也就放心了些,站到了柳爷爷跟前,等着他吩咐。 “瑾歌还好吗?” 听到爷爷这么问,桓生嗫嚅着嘴唇,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爷爷瑾歌今日醒过,可这时又陷入了昏迷,他此时正在为此时焦愁不已,没有头绪。 没有听到桓生回话,柳爷爷便抬头看了看他,见他那副神色,心中有了几分想法,便将桌上的檀木盒推向了他,示意他拿着。 “这是” 桓生一边喃喃着,一边将檀木盒拿到手中,细细打量,正要打开看看,就听到柳爷爷出声说道:“一会儿瑾歌就该醒了,好好陪陪她,你呀,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了,瑾歌她不会有事的。” 听到爷爷这番话,桓生微有发楞,在脑海中不断的思索整理着爷爷的话,领悟着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来。”柳爷爷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跟前蹲下,桓生领悟着爷爷的意思,屈膝跪到了爷爷的跟前,微微垂着头,感觉到爷爷抬手轻轻的抚上了他的脑袋,感慨道:“桓生,你做得够好了,相信你自己,自小就告诉你遇事别慌,好孩子,是爷爷的好孙儿。” 这夜,薛娘留在了柳府,说是想陪陪女儿,哪怕是她昏迷不醒,更想要在她身旁守候着,这样心中的不安似乎得到了几分缓解。 等到桓生从悠南苑回来之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刚到笙歌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阿松惊喜的喊叫声:“小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桓生不由得回过神来加快的脚步,刚刚进门就到瑾歌缓缓的侧过身来,目光正好看向他,蓦地露出一脸微微的笑意来。 那双眼睛里的光彩是他熟悉的,这个才是真正的瑾歌,她醒了。 见状,桓生心中蓦地长舒了一口气一般,来到了瑾歌的床前,轻轻将她扶起,靠坐在了床头之上,这样的瑾歌柔软无力,可脸上的神色以及眼中闪烁着的光芒同今日白天时的她一点都不一样。 “桓生,孩子呢?”瑾歌果然睁眼第一件事,依旧是问孩子,她紧紧拉着桓生的手也不放开,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桓生也不挣脱,任由着她,坐到了床边紧挨着她,吩咐听竹去抱孩子过来。 看着听竹就要离去,瑾歌又出声喊道:“若是睡了便不要扰了她,任她睡吧。” “是。” 瑾歌说罢,方才发现另一侧,坐着的是薛娘,这会儿又在不住的抹眼泪了。 “娘亲” 见着瑾歌醒过来,薛娘能不欣慰嘛,更是忍不住流泪,桓生抬手拍了拍瑾歌的肩膀,示意她松手,随后请了薛娘坐到床边,同瑾歌说话。眼看着女儿又是一次生死边缘游荡了一圈回来,薛娘自是想与女儿好好说会儿话,人啊,总是说没就没了,追悔莫及。 “娘,你可别哭了,都憔悴了女儿可不想见着你流泪。”瑾歌抬手替她擦干了眼泪,柔声安慰:“夜深了,您身子欠安,不如早些回房歇息吧。” “娘不困,再陪你一会儿。” 瑾歌也拗不过她,就安心与薛娘说起话来。 此时夜色渐渐浓了,吃过柳爷爷派人送来的汤药过后,瑾歌明显精气神好多了。薛娘陪瑾歌聊着些孩子的事儿,再三思忖了一番,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瑾歌,你与凌墨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啊”听到薛娘突然这么一问,瑾歌一时有些慌乱,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薛娘,“娘亲怎么突然这么问没没什么啊” “还想瞒你娘我啊,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以前最多不太待见他,也不知晓是发生了什么,追着喊凌哥哥的,渐渐的却是不怎么同他亲了,提到也是凌墨凌墨的,现如今见了他提了他都像结仇了似的,怎么了?怨他管你太多还是管你太少啊?” “娘”瑾歌嗫嚅了两下,咕哝道:“我哪儿还需要谁管啊您怎么还把我当孩子似的。” “你在为娘眼中永远都是孩子,再说了,你以为你做娘了就不是孩子啦?你看看你这模样,真不让人省心,为娘的能不为你担心嘛生怕你呀” 薛娘说着说着,又是一阵哽咽,虽然嘴里这么说,心里却也心疼不已,她如何不了解自己的女儿,短短一年时间,经历了多少次生死劫难,好似一夜之间,被迫长大了。 不得不说,瑾歌做了娘,还真有点变化了,哪能再一看到就想到当初那个不学无术的粗鲁丫头啊。 “娘只道瑾歌不让人省心,娘不是也不让人省心嘛,你敢说不是?”瑾歌一副瞒不过我的模样,扯着憔悴的面容满是得意道:“我可是清楚娘的,还不是一直依赖着舅舅,遇到什么事,都是找舅舅。” 闻言,薛娘又无奈又好笑,佯怒瞪了一眼瑾歌,“你这鬼灵精!” 母女俩谈得热闹,桓生也未打扰,静静的坐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她们的谈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祸不旋踵 “可不是嘛,你外公外婆去世得早,我是随着你舅舅一起长大的,随他闯荡江湖多年,也是后来嫁给了你爹,还是习惯向你舅舅求这求那的,一遇到什么事总是寻他,他呀,其实连自己都顾不过来” “此话怎讲?” 瑾歌听薛娘这话,心里好奇,怀疑着是不是关于那个不曾出现在记忆中的舅母 “想必你也猜得到,你舅母去了这么多年了,你舅舅也一直未续弦,好在墨儿懂事,一直帮衬着你舅舅,只是不明白,他怎么到了这个年纪还不娶亲” 薛娘说到这儿,拧着眉头好似在认真思索着这个问题,她如何能想得到这其中的缘由。 瑾歌心里自然明白,只是不敢道出口 “那舅母是怎么呃” “哎,我也不甚知晓这里面的往事,你舅舅不曾知会我,也不让我打听,我只是偶尔耳闻,听说是仇家杀害的,你舅舅以前一直是在江湖上奔走的,凌家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威望的,爹娘去世后,凌家面临着突变的状况,江湖无情,一时陷入了困境,所以哥哥他隐匿了身份,去了京城当差,寻了份危险但足够支撑凌家的差事,在此之前已经娶了嫂嫂,生下了墨儿。” “而同年,我嫁给了你爹后便来了渝州城,与你舅舅分开之后,来往只有书信,鲜少能够见上一面,当时面临凌家那般处境,我曾想过让你爹帮衬一把,可哥哥他不在凌家便不许我回凌家,我便多年不曾回去。” 听到这儿,瑾歌好奇的皱起了眉头,疑惑出口:“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你回凌仙山庄?” “那会儿凌家的山庄还不叫凌仙山庄,是后来哥哥回凌家的时候修建的牌坊,取了那个名字。” “哦。”瑾歌似懂非懂的听着,缓缓点着头,听着薛娘继续言说。 “那时候,你舅母她一直毫无怨言跟随着你舅舅,因为你舅舅特殊身份的原因,她时常要独自带着年幼的墨儿东躲西藏,凌家更是回不得,那几年,凌家一直如一座死宅,这也是我后来才知晓的,也明白哥哥为何不让我回凌家。只是没想到,几年后,就传来了嫂嫂惨死的消息” 薛娘说着说着,愈发沉重,生死无常,可却无法不给人带来悲伤和记忆。 听到这儿,一旁的桓生不由得在脑海中回想着当日在凌仙山庄的祠堂内所看到的那些牌位,似乎不曾见过凌昊之妻的灵位。 既是亡妻挚爱,为何不为她立上牌位呢? “你舅舅那时候悲痛不已,久久沉溺其中,无法振作起来。” “那你劝他了吗?”瑾歌被薛娘的话牵动着情绪,紧皱着双眉,心中满是疼惜自己的舅舅,竟是经历了这么多悲惨的过往。 “哪轮得到我劝他,倒是他劝我了,他可是比我想象中的坚强着呢,那时候我也因为多年不孕焦头烂额,十分低沉,可是觉得对不起你爹和薛家祖上辈辈代代,正好他得了空闲便来探望我,那会儿我见着他,没有想象中那般伤痛,也是我想多了,他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将墨儿留在了渝州城,让我照顾着,见着墨儿生得可爱,更是让我生出无子之痛来,哎当时,还是哥哥替我出的主意,让我去送子庙求子呢,可不,这才求得了你,对了,那会儿,我同柳夫人一道去的,也就是桓生啦。”薛娘说着,侧目看向了一旁的桓生,这会儿子母女俩眼中才有了一旁如同无形之人的桓生,感慨起来。 “若不是哥哥劝我,我还想不到去呢,恰好柳夫人也遇着跟我一样的难题,如此,便一道去了,这可真是天意了,恰好一儿一女,如今有了你们俩这一对鸳鸯,你说,巧不巧。” 薛娘嘴上说着这番乐事,脸上溢出笑来,可这笑牵动着她的苦涩,想是心中依旧牵动着凌昊的往事,心疼自个儿的哥哥。 “那些年,我生下了你以后,也就更少得到哥哥的消息了,知道他的差事不能暴露身份,更不能透露出亲人这事儿,我们便没有联系他,除非他前来探望。墨儿稍稍大了些,哥哥便送他去了莲濛山拜师学艺,那孩子懂事儿,小小年纪,挺有担当的,根本不需要我操心,还帮衬着我照顾你,你说是不是,你呀,小时候倒是更听凌墨的话,凌哥哥凌哥哥的,哪听我这个娘亲的。” “娘亲”瑾歌自知羞愧,轻轻上前握住薛娘的手,低头不语,脑海中慢慢回忆着儿时的点点滴滴。 “也亏得了凌墨,你小时候身子骨差得很,全靠他照顾你。” 听着这话,瑾歌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嘀咕:谁知道这是照顾还是利用 她可记得清清楚楚,凌墨亲口承认自小就为她吃下过无数种毒药,这就是所谓的照顾,娘亲真是被骗了这么多年还不知晓呢。 “后来,先帝逝世,正逢那时候新帝登基,没过多久你舅舅便回了凌家,独自留在凌仙山庄,一直操劳那个家,这漫漫十年岁月好似老了几十岁,他现在头发都白了许多了。” 说道这儿,薛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些往事似乎在她的心里积压了多年,现在一下子吐了出来,悲伤之余竟有些缓解了,好似有人分担了她的心痛。 “舅舅真是了不起,他这一辈子受了这么多罪,却一无所有想必舅母一定是个异常美好的女子。”瑾歌这么说,心里想象着那么模糊的影子,将她描摹成一个绝色美人一般,出尘绝绝,不惹繁华,因为她觉得,能生出凌墨那副皮相,一定都是因为舅母的美貌。 “嗯。”薛娘点了点头,低声叹道:“是啊所以你舅舅痴痴守候了一辈子。” “想不到舅舅也有这样的过往,也对,人这一辈子,太顺风顺水有什么意义呢” 桓生听着瑾歌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竟生出几分好笑,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从瑾歌嘴里说出来,却是如此违和。她呀,倒是真能有些大道理,大智若愚或许就是形容她的吧,那些真谛像是通俗的言语一般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变得像一句平淡无奇的话语,却真真蕴含着真谛。 那么,她受了这么多的苦,依旧是这般泰然接受,不卑不亢的模样,似乎就是这么个道理了,她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和方式。 “诶,对了,娘亲,你知不知道舅舅当年在京城是做什么的?你说得可真是让人好奇,是什么身份,让他必须隐瞒身份,还要与你们断了联系方能万全。” 薛娘迟疑了一会儿,声音也放低了几分,好似要说什么谨慎的事情一般。 “做何事我是不知,只道是在前太子府当职,也就是明德帝。” 此话一说,桓生突然一个冷冽,蓦然放大了瞳孔,脑海中好像翻腾出一潮汹涌的浪涛来,猛地拍击着他的大脑,拨动着他的思绪,在他的脑中回荡着嗡嗡之声,听不清一旁的薛娘继续说什么 “当年太子府出了事儿,他方才回来的。” 瑾歌听着薛娘的话,也不由得觉得耳熟,想起这不就是齐恪的爹吗那个前太子府那些往事又在瑾歌的脑海中浮现出来,怎么这世上这么巧呢,个中事都能在无形之中,牵引在一起,原来这世间,竟是这般小。 还未等桓生将脑海中的疑惑全部剖析解开,串联在一起,就传来了听竹和阿松的大呼小叫。 “不好了!” “不好了不好了,小小姐不见了!” “啪”桓生一个不稳,手臂将桌上的茶杯拂落,碎了一地。 “怎么回事?!” 瑾歌闻言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身子,猛地掀开被子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却因为身子虚弱无力,直接摔下床来,她哪顾得及自己,急忙问道:“阿松!阿松!怎么了?!” 见状,桓生赶紧上前将她抱起来,查看了一番可否伤到哪儿,一面又要过问阿松这边带来的消息。 “小姐,姑爷,不好啦不好啦!!” “别墨迹!快说!” “刚刚我和听竹去见着小小姐睡得安稳,便不能将她抱起,留在内屋守候,而后不久,只听外间传来一些动静,还未来得及去查明情况,就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等到我们醒过来时,发现床上的小小姐已经不见了。” 闻言,强撑着要站起身来的瑾歌一个踞咧又差点栽倒,被桓生接在怀里,她现在身子本就虚弱,这么一惊慌,她差点再次晕过去,全凭着意志支撑着身子,紧紧抓着桓生的手臂,惊慌失措让她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桓生现在也很混乱,一面担忧瑾歌的身子,一面又分心思索孩子现在可有危险。可他已经有思路了,有了线索,有了关键,就差将所有的线索全部串联起来,寻找一个突破口,现在首要的,还是先安抚好瑾歌的情绪。 “别急瑾歌,你身子不适,先去躺好,相信我,我会把孩子找回来的,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吗,答应我,别让你有半点闪失,不然我无法安心。” “你知道是谁?!” 感觉到瑾歌双手传来的力道,桓生犹豫了一下,不敢断然点头,更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他蠕动着嘴唇,只道:“等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中元天胎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瑾歌凝望他许久,看着他的目光,这才缓缓的松开了手,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桓生会担心她,如果她不答应他好好照顾自己,他不会安心做他要做的事的,这个时候,尽管她有心却是无力,她身子尚不足以支撑她胡来…… 可她隐隐能察觉到,这一去,一定不可能顺利的。 想到这儿,她抬手轻轻抱住桓生,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前,低声道:“一定,回来。” 闻言,桓生抬手回抱着她,紧了紧手臂上的力道,应了一声‘好’。 眼睁睁看着桓生前去兰锜上取下了那把剑,她心中更多了几分明白。 如果在以往,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她第一反应一定是凌墨。可是现在她脑子里却很是浑浊,那个影子变得越来越模糊,她不由自主的开始淡化了凌墨的影子,或许便是渐渐淡化了对他的愤恨吧。可那个人又是谁……她却没有了想法……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轮廓可以描摹出来。 桓生还未出得门去,彦诗就冲进来了,他看起来十分仓皇,上前一把拽着桓生就问:“你知道是谁吗?!是谁干的?!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抢走孩子?!” 抢走孩子?!难道是指如书? “什么?!如书也不见了吗?” 这个消息让大家更为不解和震惊,本以为此事只与瑾歌有关,现在牵扯进了孩子,如今还牵扯上了如书,牵扯进了温素和彦诗吗…… 为什么……为了什么…… “对,如书也不见了,我猜想一定是同一个人干的,一定与瑾歌早产之事脱不了干系,这一定是蓄谋已久的!所以我直接来找你们了,桓生,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了?!” 桓生没有立刻应声,他侧目瞥了一眼瑾歌,下意识的逃避了她的目光,寻了个借口让听竹送薛娘回了院子休息,这个时候,薛娘的身份还是有所回避得好,至于瑾歌……他没办法替她选择了,关于孩子,这些事迟早也会被她知晓,能否将伤害降到最低,他也不知道,只想能够保护好她,保住孩子。 越是这个时候,桓生越发淡漠,时刻谨记着爷爷的叮嘱,让自己冷静起来,他在脑海里权衡思索着,试图将所有的线索都串联在一起,得到一个答案,突破口会在哪儿呢? 届时,桓生便打算同彦诗先去寻孩子,他心中有了猜测,将所有的东西都一一排列在了脑海中,推测出了现在最有可能的地方,一定能在那儿寻到凌昊,因为,这个时候,就只有他知道当年的往事了。 这时,柳爷爷正好进得门来,他面色凝重,让桓生心生担忧,更担心的还是爷爷的身子,他虽然不说,可他明白,爷爷一定为此付出了很多,他不愿意让自己的爷爷来换取,他要自己亲自去解决这件事。 柳爷爷看了看瑾歌,轻叹了一口气,坐到了床前,安慰道:“孙媳妇儿,你别担心,桓生会说到做到的。” 听到这句话,瑾歌心中得到的不是安慰,反倒是更加酸涩,一时眼眶中满是眼泪在打转,她强忍着扯了扯嘴角,点点头,给了桓生一个信任的眼神。 她一定会相信他,相信他一定会做到的。 可她担心…… 柳爷爷自是能看出她的心思,虽然有话想说,可到了嘴边,看到桓生的目光,他只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将所有的真相掩盖,说是只能让他们自己去寻找和解决。 “我能窥得天机,可天机不可泄露,这话你们都听过,一者泄天机者,必有代价,再者天机泄露多有变数。故此却不得直言,我只能告诉你们过去的事情。” 听到爷爷这么说,桓生悬着的心方才有些放下,他感激的看着爷爷,感激他老人家……给了他机会,也满足了他的心忧。 柳爷爷如何会不了解自己的孙儿,知晓他宁可自己背负,也不想看到别人为此付出代价,反而让他心生自责和愧疚。如此,也给予他足够的信任。 “想必最近城中议论纷纷,你们也有所耳闻,其实城内的那些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 闻言,三人都集中了注意力,仔细倾听。 “中元节本就是鬼节,且是一年里四大鬼节中最厉的一个,也是一年中阴气最重的日子。这一夜的子时是盛阴之时,鬼门大开,万鬼出游,是生灵应该回避的时刻。本就是个不吉利的日子,此时临盆必将召万鬼聚灵送生……”柳爷爷说着,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亦有过心存侥幸,想过能避过就避过,只是命数如此,有心人已为之定下命数,来不及了。” 对于他们三人来说,这些言论都是第一次听闻,以往从未听过,自然不予了解,听着柳爷爷的话,心中无限思绪溢上心头。 这么说来,瑾歌生下来的孩子很可能就是…… 不等他们多想,就听到柳爷爷继续说着话,让他们跟上了思绪。 “是否还记得你们成亲当日,我本予你们算好吉时,破桓生之前未破之灾祸,不成想出现意外,星宿未归方位,一切都付之东流,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桓生的血光之灾命数却意外得到了化解。” 柳爷爷没有细说,他自然是不了解这其中事情的仔细,只不过得了这个结果,他也有些意外。 瑾歌和桓生听到爷爷这么一说,这才想起,洞房那夜瑾歌失手将桓生打出鼻血,如此竟然意外为桓生挡过了一劫。 “想必对方也是没有算到这个意外,从而打破了他的计划。” 柳爷爷这话还当真点醒了桓生,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成亲后不久,发生的那些事无不是在为他设计死路,想将他置于死地。但是梨汐一事平息后,却再无同种祸端出现。 现在想来,梨汐那事出过以后,似乎发生的变化,就是传出了瑾歌怀孕的消息。 “上古有载,五星者,是日月之灵根,天胎之五藏,天地赖以综气,日月系之而明。乃是东岁星,南荧惑,西太白,北辰星,中镇星。故此人们将鬼节这一日出生的婴孩儿亦称之为天胎。” 天胎…… 这个名字令他们皆是为之一震,蓦地头皮发麻的领悟着。天胎,到底是福是祸…… 柳爷爷看了看瑾歌和桓生的脸色,平缓了语气,似有安慰的说道:“不管是鬼胎还是天胎,你们要相信,孩子无错,他们都是你们的福星,而不是灾星,无需理会他人闲言,而对方为什么要让瑾歌诞下天胎,才是最关键的。” 这话就是桓生心中最想要去寻求的答案,听了爷爷的解释,他的内心更为清明,有了更加清晰的逻辑,将他心中所有的讯息都给串联了起来,他有答案了。 “这个问题,你们还得去向狗乞要答案,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柳爷爷没有再多说,又安抚了一番瑾歌,方才示意桓生和彦诗可以出发了。 夜黑风高,寒风凌冽,吹荡着河面,荡漾起波涛,天上的那一轮残月冷漠的倒映在河面上,碎裂不堪,不住的跳动,很天上的那个本身有着天壤之别,到底哪个才是真实哪个才是虚幻呢? 此刻已经是凌晨寅时,桓生和彦诗二人临江而站,衣玦翻飞,冲刷着他们那颗不安的心,渐渐趋于平静,好似只是为了赴一场约而已。在风中等候良久,终于看到了一条小船渐渐靠近,二人上船后,在夜月的照射下,伴着波涛,乘着小船朝着岛上划去。 爷爷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该说的都说了,桓生也已经明白了,现在毋庸置疑,能够准备的断定那个一直在暗中的人就是凌昊。 爱妻死亡,太子府当职,送子庙求子,太子府祸患,凌仙山庄,瑾歌的万毒之躯,阴阳雌雄蛊,异都小镇,京城…… 这些事串连起来,皆可指向凌昊。 谁会那般了解京城,他当年在京城当职多年,自是可以解释。凌墨不过是他的木偶一般,不断的代替着他,做着那些事。 那些阴阳雌性蛊的培育,这种术法让桓生在这个时候想到了唯一可以怀疑的人——狗乞。 但是凌昊和狗乞会有什么关系呢?不管什么关系,但是他坚信,凌昊的术法来自于狗乞,而凌仙山庄的名字由来,也有了出处。 这也是为何他内心深处从未真正相信过是凌墨在背后捣鬼,操控全部,他总能在凌墨的眼中看到不忍和无奈,看到崩溃和复杂矛盾,他从未把他当做一个敌人,只是痛心于他选错了方式方法,做错了自己,甚至对他……由衷的同情。 自桓生和彦诗离开后,瑾歌虽然答应了桓生一定好好的待着,可她内心一刻也无法冷静下来,她脑海里就像跑马灯一样不停的转换着过去的日子里发生的种种,那些情形不断的从她眼前晃过。 我现在能做什么呢?我该做什么?就这样等待吗?这样等下去……等到什么结果…… 桓生他们要去哪儿?那个人到底会是谁?桓生心里有数了,为何不愿意说出口来?他不愿告诉我…… 刚刚听到柳爷爷那一番话,她一时也想不通透所有,像一潮汹涌的大浪堵在了她的脑海中,让她无法思索。只清明的记得柳爷爷说起狗乞,看来,桓生他们去了孤岛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九宫八卦 瑾歌倚靠在床上,这一刻,她的头脑竟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这个时候去向狗乞要答案,那狗爷爷在这所有的事件中,到底扮演了怎么样的一个角色呢?但瑾歌相信,桓生和爷爷都是相信狗乞的,那说明狗爷爷一定不是坏人 渐渐地,瑾歌开始不断的在脑海中回想起那座孤岛的构造,那些树木深林,那些铃铛细线,那些迷雾,那些神秘莫测的现象,这一切都闪现在了瑾歌的脑海中,她思路开始清晰,描绘出整个岛的轮廓,方才意识到这是绕着河边而行,以大树为基石的一个方形小岛,那些布满全岛的铃铛绳,离奇的梦境,梦里出现的石碑 方形?! 她猛然想起似乎见过一个方形的东西一阵回想,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柜子里,猛然想到了蓬香给她的锦盒里的那块布,对!就是那块布!是一个方形的地图! 她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翻出了那个锦盒,白布还在,散开一看,果不其然,如此一来看起来就轻松明白了不少,那繁杂的细线说不定就是满岛的铃铛绳。 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顾阿松和听竹的劝阻,反过来央求他们为她准备船只上岛,拗不过她,阿松和听竹只好从命,更多的是担心瑾歌的身子,若执意阻止她,说不定会更加糟糕。最后瑾歌硬撑着身子骨在阿松和听竹的护送下,偷偷溜出了柳府,她要亲自去一趟才行。 一路上,她都在不停的琢磨,凌墨给她这个地图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知道她有一天会用上 如那说明他不是一直在暗中施计的那个人,可一直以来,所有的事都可以指向凌墨啊?!难道真的是自己先入为主了?如果不是凌墨,那会是谁呢? 也就是说凌墨一开始就知道她要去岛上做什么?做什么呢?难道是那个抢走孩子的人会去岛上?凌墨为什么会知道?他们去岛上做什么? 瑾歌脑子越想越乱,也理不顺脑海中的思路,这点精力还不够支撑她这虚弱的身子。 想到岛上还有一个孩子,她就更加提心吊胆。 待她上岛之时,天色早该大亮,可此刻的孤岛四下幽静无人,寒冽的波涛不时拍打着岸滩,吹来阵阵阴凉的河风,岸岛四周好似被阴云笼罩着,低沉黯淡,连以前那些铃铛绳也一并消失不见了,更没有了当初进去的路口,密林深深,看不到里面的光景,根本无从踏脚。 她拿出地图查看,发现整个岛的水位上升了不少,很多基位都无法判断,单靠她自己更难看懂方位走法,这里面到底是什么阵法 正在她愁眉不展的时候,发现彦诗正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 “彦诗?就你一个人?桓生呢?”瑾歌满是担忧的问道。 彦诗顿了顿,安慰道:“他进去了。” “啊?他怎么进去的?你呢?你还好吧?” “没事,他说让我在这儿等你。” 闻言,瑾歌心生疑惑,难道桓生知道她要来? 瑾歌也无心再去猜测许多,现在紧要关头是怎么进去,她正愁自己领会不到这个阵法的破解之法,以前就知晓彦诗喜好研究一些杂书,想必他一定会知晓。 想到这儿,瑾歌便将手中的地图递向他,示意他看,复问道:“你看看,这个阵法是哪一种?” “额”彦诗迟疑了一下,接了过来,他好似在犹豫,看了半晌才说道:“这个应该是一个阵法。” “我知道。”瑾歌抬眼眼巴巴的望着他,焦急和担忧写在脸上,双眉皱得更紧,就算再不济也已经看出了彦诗在拖住她,不想告诉她让她进去。 “是桓生让你拦住我的吗?” 见瑾歌问出口来,彦诗瞥了她一眼,挪开了目光,抿唇没有立刻答话,他也很纠结,欲言又止,但瑾歌这样的目光让他觉得刺痛,以往印象中的薛瑾歌,可是一个凌厉霸气的女子,如今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桓生他是不是出事了?!”瑾歌说罢,顾不了那么多了,当下立刻朝着里面冲去,哪管什么阵法什么入口。 “瑾歌,瑾歌你别他没有” 彦诗赶紧一把将瑾歌拽了回来,思索再三,还是说出了口:“桓生不想你进去自有他的原因,他一定是不想你受伤吧” 听到彦诗这般说,瑾歌拧着眉头微微低下头来,她知道桓生想要保护她,可是越是这样,她越是想要进去,不想逃避。 “但是你若执意要去我也拦不住你,其实,真相应该让你知晓,或许很残酷,但是你有权利知道,至于你如何对待,那得由你来决定,桓生是这么说的,可他不忍心,所以留我在这儿等你。”彦诗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瑾歌的脸色,继续道:“这个阵法是九宫八卦阵,你若能解便能进,我知晓阵法,但是这个阵法的解法本就随机而变时时刻刻都不一样” 闻言,瑾歌燃起的一丝希望之火好似当即被泼了一盆冷水。 “你的意思你也不知道怎么进去?那桓生他是怎么进去的?!” 彦诗目光落在了地图上,耷拉着眼皮应道:“他背下了你手上的地图吧。” “那地图给你。”瑾歌递上地图让彦诗破解,彦诗却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 “你还骗我,桓生若能解,你怎么可能不能解?!” 彦诗实在无言反驳,这样的褒奖实在太有道理了,还真得谢谢瑾歌对他如此看得起。 两人正僵持着,突然地面猛烈的震荡,好似从小岛深处而来,瞬时飞鸟四起,树木草茎全被迫向四面八方歪倒,连河水都荡起了几尺的浪花。 瑾歌一时连站都站不稳,况且身子本来就很虚弱,一直靠着那股逞强坚持着。 “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彦诗求求你了,带我进去吧,我好害怕,害怕桓生他” 彦诗见此情形,赶紧扶住瑾歌,转头看了看密林深处,又瞥了一眼瑾歌,思索一番便应了下来。 他接过地图看了好一会儿,又重新分辨了一下岛上的基位方向。 “八卦甲子,神机鬼藏。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九宫八卦阵是最复杂的一种阵法,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 瑾歌大概听懂了一些,便接话问道:“太极八卦?” 彦诗点了点头,继续道:“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这个岛上是方形的,想必你也发现了,所以它完全是按照八卦阵而生,我们想要进去,就要靠九宫八卦步,走九宫。” 听彦诗这么说,瑾歌难得有一丝明白,她记得以前也听凌墨说过八卦阵的阵法。 “那就是这里面包含了八卦阵吧?” “嗯,以八卦阵为基础。”彦诗对于瑾歌能提出这一点还是有一丝意外,看来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我听说八卦阵是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生门入,休门出,复开门入便可破,可是我们要怎么分辨生门死门呢?”瑾歌问罢,抬头看了看天色,如此阴沉,如何还能准确分辨方位。 彦诗也举头看了看天色,说道:“桓生进去之前,跟我说过,他两次在岛上,都能感觉到太阳穿透树林的位置不一样,按照上岛的时期以及今日的日子,他计算了一下生门的位置,但是他进去已经一个多时辰了,所以我们一定不能按照他进去的地方进去。” 瑾歌静静的听着彦诗的话语,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如果我猜的不错,狗乞小木屋就是中央斗五黄区,也就是当初铃铛绳基线的终点,刚刚震动传来的方位应该就是震东区,按照八卦方位计算,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前行应该是离宫,之前的那几个基位点分别是坤乾艮巽,在地图上离我们很近,但是我们要进去却不能直走通向那里。” “那怎么走?”瑾歌目不转睛的盯着密林深处问道。 “跟我走吧。”彦诗刚要提步,瞥眼看到瑾歌那惨白的模样,于心不忍,意有劝意:“你身子这么弱,还怎么去” “没事,我能坚持,这点儿困难还不足以难倒我薛瑾歌。”瑾歌咬了咬牙,佯装轻松,那故作坚强的模样,更让人心疼。 “你啊,从我认识你开始就知晓你爱逞强了,也就是桓生那般宠你,处处呵护。”彦诗长叹了一口气,转身蹲下身子,示意瑾歌趴上背来,准备背她进去,“我若带你进去了,有什么闪失我可怎么跟桓生交代,你可一定得好好的才行。” 见状,瑾歌心中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心生感动,但她也不想变成拖累,她知道,彦诗还有他需要去做的事情。 瑾歌抬手拍了一把彦诗的肩膀,朗声应道:“哎呀!我可以的,这么久了,你还这么看不起我呀!” 彦诗瞥眼看着瑾歌那逞强的笑容,一向乐观的他也笑不出来了,这一次,他由衷的佩服起薛瑾歌来,也更加明白,为何桓生对她会这般好。 彦诗也未勉强她,一路探究着地图走法,带着她进去了。 一路上他都在不断地想,自己带着瑾歌进去到底是对是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亲明真相 “飞九宫,顺穿坎宫,离宫,逆则反,采用太一行九宫之法,即始坎,次坤,次震,次巽,复息于中宫,自中宫至乾,次兑,次艮,次离,一周毕矣。所谓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按照我们刚刚的判断,我们只需进到小木屋就容易了。” 听了彦诗这一番头头是道的话,虽然瑾歌不甚明白清楚,可听明白了有进去的方法了,脸上的忧虑方才减少些许,扯着嘴角笑道:“看来,我还得打心里佩服你一次才是啊,素素果然好眼光,能在茫茫人群中一眼就相中你,还那么死心塌地。” 闻言,彦诗不免得意一笑,开起了玩笑,“哎,别太佩服我,我会骄傲的,我能怎么办呀,我也不想这么才华出众呀。” “嘁”瑾歌也难得舒心一笑,舒展了眉眼,语气虚弱的还嘴道:“这顺杆爬了可还行。” 两人不时的谈话分散着心中的压力,穿梭在林木深处,好一会儿才终于顺利到了小木屋的位置,一眼看去,木屋紧闭,整个院子凌乱不堪,像是遭遇了洗劫一般。 彦诗打量了一番,猜测道:“这么狼狈,想必是几日前的狂风暴雨造成的吧,看样子狗乞一直没有住在这儿。” 闻言,心中疑惑猜测的瑾歌心中隐隐担忧起来:“可是听说他回来了呀,带着孩子回了岛上的,会去哪儿呢?” 知晓瑾歌心中担忧,彦诗赶紧转移话眼宽慰道:“桓生都已经进来了,刚刚还有那么大的动静,虽然他们不在这里,但他们一定在岛上,你别担心,我们再好好想想会在哪儿,这个岛上我们没有去过的地方还有很多,说不定还有其他容身之所呢。” 彦诗这话倒是一下子触及了瑾歌脑海中了一个场景,那个碑 “上一次我们在这个岛上来为桓生治眼睛的时候,我曾迷失在一片阴沉的树林中,怎么也走不出去,最后我好像看到了一块碑,然后就晕过去了,后来我再一次上岛之时,也曾梦到过那个地方,我觉得,那个碑那个碑就在岛上什么重要的地方,一定藏着什么。” “嗯有道理。”彦诗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地图,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手指在地图上笔画着,分析道:“按照你的说法,我觉得那个地方说不定隐藏着什么,如果说狗乞在这个岛上却不在这儿,那说明这岛上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供容身,那么那个地方也可能是一个通往某个地方的入口,所以我觉得很可能在坎生区,说不定他们也去了那个地方。” 瑾歌听彦诗这么一番话,觉得十分有道理。现在她虽然还未分心去想那个幕后之人是谁,可她渐渐觉得轮廓会越来越明显,直至清晰,她现在脑海中更多的是在想着狗乞会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去那些地方,桓生现在处在什么境地,他们之间到底有些那些关系?! 去了那个地方,一切都会有答案了。 “如此,那我们赶快过去吧。”瑾歌想着,便随着彦诗的步伐朝着那个方向而去,一边走一边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想必对方也已经来了岛上,刚刚的动静很可能就是他们制造出来的他一定是为了得到什么,不然凌墨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地图,他知道对方会来拿,那个东西是狗爷爷的,他要用来做什么又关孩子什么事?!威胁吗?为什么会抢走孩子呢” 彦诗听着瑾歌的念叨,想说什么又生生咽了回去。桓生心中的推测在他们前来的路上已经告知彦诗得差不多了,所以,他大概都已经清楚了,故此他一样担心瑾歌本就虚弱的身子或许支撑不了她得知真相,那一刻,她会如何面对呢 “我们要尽快赶在他之前,不能让他拿走。” 瑾歌兀自说着,加快了步伐,她其实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她就这么盲目的恐慌着,好似她的心已经先她一步有了感知。心绪不稳,瑾歌只觉得头脑昏沉,脚步沉重,脚下一个不稳被绊了一跤,她无力的趴在了地上,手肘瞬时渗出血来。 “你小心些,伤哪儿了?!”彦诗赶紧蹲下将她扶了起来,检查了一下伤口,啧声叹气道:“哎,瞧你这小身板儿,桓生先进去就是为了阻止他,所以你别担心,你最重要的是顾惜好你自己,别让桓生心疼了。” 闻言,瑾歌抿了抿唇,满是自责的低下了头。彦诗说得不无道理,她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徒增拖累,还得让他们来分心照顾自己。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没有再流血了,瑾歌便起身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调侃起自己来,说道:“我这是不是生完孩子变傻了,走路都不会走了,像是老了一般。” 没想到彦诗毫不客气的笑道:“没准儿了,一孕傻三年,本来就傻傻的。再说了,人哪能不老呢?长生不老,世人都希望,可世人做不到。” “长生不老”瑾歌喃喃着,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一个面孔,那个面孔似乎多年前就见过,可是这么多年了,她依旧是那副模样,好似从未变过。 儿时是在何处见过她呢?!她很像谁 听到瑾歌低声喃喃,彦诗侧目看过来,打量着她发楞的神色,疑惑道:“不会吧?你难道也想寻一寻这长生不老的方法?” 彦诗说着,见瑾歌木然的摇了摇头,转回脸兀自说道:“你还别说,虽然我不信这世间会有什么不老之术,可之前在去跟你取药之时,住过一个客栈,那客栈里都是一些看似年纪不大的女子,当时觉得奇怪,听客栈里的人说,那女掌柜多年以来一直都那般年轻貌美,呵呵,你信吗?不过我后来见掌柜的武功不错,想必练了什么功夫吧,缓慢了老去的过程。” 听彦诗像聊趣闻一般说起这事儿,倒是引起了瑾歌的警觉,她疑惑的问道:“女掌柜?!” “嗯?嗯。”彦诗点了点头,一边探着前面的路,没有注意到瑾歌的面色,继续道:“就是莲濛山山下的濛生客栈,那个女掌柜,看起来年纪不深,但是姿势老练,之前为你寻解药时,我同温素前去住过。” 听到莲濛山时,瑾歌不禁竖起了一身的寒毛,那个女子的脸在脑海中不断的转变着场景,她这才终于想起来,那个异都小镇里的女掌柜就是儿时去莲濛山时见过的濛生客栈女掌柜,十年了,她竟然还是老样子 那她既是濛生客栈的人,又出现在了异都小镇,这说明 还是指向了凌墨?刀钥是凌墨的人?祁太傅也是同凌墨合作的?凌墨凌墨凌墨为什么要做这些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样 瑾歌狠狠地摇了摇自己的头,蹒跚了两步方才稳住身子,前面的彦诗一时未注意身后的她,待他转头看回来时,才发现瑾歌此时的脸色十分不好。 “你怎么样?是不是身子支撑不住了?要不要停下歇会儿?!” 瑾歌面色苍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她轻轻摆了摆头,倚着树干靠了一会儿,示意彦诗继续走。彦诗见她这般逞强,竟是说不出话来阻止 两人走了一会儿,却不见任何有线索的东西,仔细探寻,方才发现两人在附近转了好几圈。 “想我沈彦诗还未弱冠,又未怀孕生子,怎么脑子就开始不清不楚了,也被你的傻气传染了。”这个时候了,彦诗还在嘲讽着自己和瑾歌来试图缓解瑾歌的紧张慌乱,宽慰道:“你别慌,我再看看。” “嗯嗯。”瑾歌木然的点了点头,看着彦诗认真的看着地图,她突然发现彦诗这个人仔细看,其实挺稳重的,眉眼都给人安全感,刚毅正直,可惜平时嬉皮笑脸好不正经,让她一直未曾正经探究过他,想到这儿,她突然开口问道:“你竟也未及冠,那你什么时候及冠?” 瑾歌的话打破了两人刚刚的沉默寂静。 突然被瑾歌这么问出一个跟现在的情状毫无关联的问题,彦诗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心道瑾歌这脑子的思路真是不按常理,随后笑了笑,应道:“难懂我看起来很年长了吗?我不过长桓生一岁罢了,今年及冠。” 闻言,瑾歌讪讪的扯了扯嘴角,摆手示意没有嫌他年长的意思,应道:“喔,那也长我和温素一岁。” “我知道,整个渝州城就你们三个同岁,而且你和桓生竟然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也是上天注定罢。” 瑾歌根本没把这话听进去,而是因为这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如今自己方才十九,那十岁那年回乡祭祖,爹从京城回来的路上救下了七狗,那就是九年前的事。 九年前,新帝登基,九年前,狗爷爷逃难独生孤岛,九年前发生了很多大事 那今年怎么可能是十年祭祖呢?分明是明年 那日薛娘与她的谈话浮现在了耳边。 “今年是十年祭祖的年头,上巳节紧挨着清明节,到时候随我一道回去祭拜祖上,一道过节罢。你舅舅前几日就来信了,提起这事儿,差点我就给忘了。” 上巳节,清明节 中元节 瑾歌越想越觉得豁然开朗,思路清晰,可她却无法接受自己这样的想法,连呼吸好似都忘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三掌叩恩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而此时此刻,另一面的树林深处。 桓生一袭白衣染上了纷杂的痕迹,似是冬寒腊月里盛开的红梅,一点点散落在白衣之上。清风阴冷,撩动着他额前微散的碎发,束在脑后的黑发也毫不留情的纠缠着,在他的脸颊拂动好像要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迹。手里的长剑还未褪去剑鞘,被他紧紧的握在手中,似是跟他一样,悲愤痛心的颤抖着。 相反,对面的男子一身青衣,在风中傲然肃立,面容上曾经的慈爱和蔼早已不见,此时的他冷漠狰狞,毫无多余的表情,只是他那脑后的银丝已然掩不住,在风中翻飞嘶吼一般,随即他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黑巾,露出了真容。 果然是凌昊。 “柳老仙真是用心培育你,把毕生功力都传给你了罢,不然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一介儒生竟然能达到这个程度。” 桓生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抬眼看着他,眼中至今都没有丝毫的惊讶,更多的是不解和悲痛。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么久了,一直卡在凌墨那个地方没有继续深入,分明在心中能够断定凌墨不是真正的操纵者,分明心中一直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可一直都没有联系到他的身上去。在瑾歌心里,那就是一块桃源圣地,是她最安全最赖以依靠的港湾,是永远不会去触及的地方,这样的一个人物,桓生又如何去撕开他的面具呢。 对桓生而言,他想象不到大恶与大善会这样矛盾而纠结的在一个人身上体现,那种疯狂与温馨像毒药一般,吞噬着,痛苦而幸福。 “这个问题,你可以问问你自己。” 听到桓生这么说,凌昊微微皱了一下眉,被桓生这话牵动了思绪,竟也不由得思考了起来。 随后,凌昊突然想到了什么,轻笑道:“原来如此。当年送子庙时,你们俩灵魂交换而生乃是一个意外,倒不是我可以想象得到的。” 桓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继续说着。 “但是这不就是天助我也嘛,连上天都在帮助我!让你们俩颠倒了阴阳,助我成就大事!” 凌昊的初衷只不过是要一对金童玉女,而撞倒案几上的泥娃娃,不小心导致了二人阴阳颠倒,可却给了他更好的机遇。 正是因为这样,二人的身体与灵魂发生了交错,武学天赋吸收与理解却不在同一个人身上,以至于根本看不出他们俩到底谁更有武学天分。 桓生和瑾歌长大成人这么长的岁月里,凌昊都被他们俩的外在特点所迷惑,对桓生的了解过多的局限在了他的儒生身份内。 “看来,我一直都太忽视你了,没想到你竟能到达这个地步,难怪那么多次都没有成功杀了你,我应该早点亲自动手的。” 桓生冷冷的看着他,抿了抿唇,没有接他这话。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在瑾歌有了身孕以后,就有陷害他的事不断发生,那时候,自己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了;而后来为什么中断了对他的算计,想必是因为假怀孕一事对他造成了影响。桓生心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当初的凌昊力不从心,没有亲自前来,导致判断失误,被爷爷以假消息蒙蔽露出了马脚。可自己一直以为他的目标是瑾歌,从来没有想过,其实是孩子…… 看着凌昊这般言语,态度决绝,已然到了固执疯狂的地步,他的心犹疑着,痛惜道:“瑾歌乃我发妻,我也叫你一声舅舅,只是如今你让我,让瑾歌……还怎么叫你这一声舅舅。” 闻言,凌昊脸色蓦地凌冽,沉下脸来,一双眼睛闪过锋利的光芒。 桓生没有停顿,继续说道:“你可知晓,瑾歌视你为尊,认为这世上没有比你更加疼爱她的人,将你视为她与薛夫人的依靠,如果……她知道是你,她该如何面对……” 听着桓生的话语,凌昊垂目好似在掩饰自己眼中的情绪,那些言语在脑海中不断的撞击着,似乎折磨了他多年,但他总能克制住,随后换上一脸狰狞的神情,怒道:“闭嘴!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言罢,他当即蓄力,运气提掌,登时四面风气涌动,双眼猩红只见杀意,一掌出,直击桓生而去。 桓生竟也没有躲避,直站定受了那一掌,他隐忍着皱了皱眉,看着凌昊坚定的说道:“如今受你三掌,就当替瑾歌三叩首,这份血亲便再无顾忌。” 闻言,凌昊脸色一冽了,再次提掌,怒道:“好!我倒要看看柳老仙将你培养到了何种地步,看你将如何受得住我这最后一掌!” 另一面。 “瑾歌?瑾歌?!薛瑾歌?!你怎么了?我们到了……” 彦诗不断的呼唤瑾歌,却见她一直愣神的看着前方,好像没了魂儿一般,她自刚刚开始,就木愣愣的,连步伐都略显僵硬,麻木不仁一般。 此刻的瑾歌脑海一片空白,她看着眼前不远处的石碑,却挪不动脚。 一句话一直在她的脑子里回荡,回荡,使得她缓缓吐出口来。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不会的……” “怎么了?!”彦诗有点担忧的看着她,见她如此反常,有些惊慌的握住她的双肩猛地摇了摇,试图将她的思绪拽回来,“你怎么了?瑾歌!?你醒醒?!” 被彦诗一阵摇晃,瑾歌这才有所回神,她木然的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见她似乎回神了,彦诗却也不知晓她内心在想什么,刚刚是想到了什么,又不便问出口,便暂且不提,一边提防着她出什么意外情况,一边指了指那边的洞口,说道:“我过去看看,你别动。” 瑾歌点了点头,默默的看着他。 “这里有入口,可以进到地下。”彦诗查看好了洞口,转身过来叫瑾歌却见她毫无动静,似乎又失魂落魄了一般。 洞口…… 入口…… 什么入口?是真相的入口吗?是蒙面纱的入口吗? 他们可能就在下面,只要进去就能知道是谁了……就可以亲眼认证,是不是他…… 心里这般想,可瑾歌却觉得双腿灌铅一般抬不起来,没有勇气去确认自己的猜测,哪怕她此时此刻内心汹涌而来的联系,让她无法反驳,无法不正视这个结论。 真希望自己猜错了。 尽管她内心这般纠结,这般矛盾,这般无可适从,可现实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 正在她发呆的时候,突然一阵强流猛然涌过,四周的树木届时开始不住的摇晃,疯狂摆动,石碑前的地表竟然裂出一条大缝,并在不断的增大裂开。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道寒凉的剑光一闪而过,身边的一棵大树应声断裂,一个白色的身影飞身而来猛地撞击在树干上,随着树干一并跌倒在地,一口鲜血从喉间涌出将身前的白衣一并染成了红色,长剑带着剑鞘硬生生插在一旁的泥土里。 剑,熟悉。 瑾歌见了剑,便知晓定是桓生,她侧目定睛看去,白衣已经染上星星点点血迹,黑色半遮覆盖在了他的脸上,正是桓生。 “桓生!” 瑾歌毫不迟疑反应出声,快步跑了上去,想将桓生扶起来。 一股清冽的劲风吹拂而过,使得瑾歌一阵恶寒,她清楚的感觉到这种透入骨髓的寒冷从头到脚的折磨着她,让她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她克制不住自己…… 桓生见状,心中明白,想必此时此刻,瑾歌已经猜到了。他的心也悬在了胸口,堵住了喘息的思绪,只能伸手握住瑾歌的手,想要通过这样的一种方式给她一点力量和勇气。 瑾歌能感觉到那个人就在对面,那个身影已经渐渐浮现在她的目光余角处,她知道他就在旁边不远处,可她却没有勇气转过头去,没有勇气面对他,面对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我该怎么办…… 我要怎么办…… 这一切都不要是真的,就当是一场梦吧,不要唤醒我,让我陷入黑暗中,永远不要知晓…… 心中想着这些话语,瑾歌控不住面色,全然染在眉眼间,被桓生看在眼里,满是疼惜,但事已至此,心中更多的,是希望她能勇敢的面对。 “桓生,你没事吧。”彦诗也上前来,将桓生扶起。 桓生摇了摇头,转头看到彦诗似有些许回神,立刻抓住他拽到身前,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孩子不在这儿,下去,找狗乞。” 彦诗看了看桓生塞到他手里的玉佩,揣进了怀里,就目前的状况,他斟酌一番,有所衡量,便照桓生说的,转身朝着石碑而去,从石碑处的指引来到了洞口。 从洞口进去没几步,就能看到一处相较平滑的石壁,上面有着新鲜的痕迹,看样子最近打开过这个洞门,自然就是狗乞了吧。彦诗目光快速的扫视一番,发现上面有一个印槽,凹槽的痕迹很像一个玉佩的模子,随后彦诗便掏出刚刚桓生塞给他的那个玉佩看了看,进行对比。这块玉佩也是龙纹玉佩,与田豆子给瑾歌的那块九龙纹玉佩如出一辙,却又有些不同,看来也是皇家之物了,那这岛上人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他不及细看细想,便将其放到印槽中,果然刚好合适,随后洞口应声缓缓打开。 (ps:麻花花话痨硬广:纵横app上本书最深入人心的人物角色之间的投票了解一下,虽然是单选~但只要是选择的,就写番外啦~嗯,就是这么没有原则O(∩_∩)O。另外,对比了一下各app上的文内容,发现纵横比较正宗一点2333,感谢看文追文,鞠躬,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哀痛至深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看到彦诗打开了洞门进入了地宫,凌昊即刻飞身而去,想随之一起进去。见此情形,桓生瞬间飞身而去,拦住了他的去路,而后两人缠斗在了一起,凌昊招招凌厉不留一丝余地,势要进入洞中,而桓生以化招为主,只为拦住他,并不想攻击他。 凌昊在岛上这么长时间之所以没有进去,与桓生纠缠着,还不是因为没有打开洞门的钥匙,而钥匙,一直在柳老仙的身上,直到了那日,他方才交给了桓生。 看着眼前的缠斗的两个身影,一黑一白,深深地刺痛着瑾歌的双眼。她再也无法逃避,那映入眼中的身影,是自己那么熟悉的身影,此刻却又那么的陌生。 在她的脑海里,他是一个多么慈爱可亲的人,自小就像呵护珍宝一样呵护着她,给她,给娘亲,给薛家,给凌家,都是无尽的恩情。 曾听薛娘这样对她说,“你舅舅这辈子好像就是为了凌家而活,为了我而活,再为他妻子而活,又为了墨儿而活,最后好似是为了你个小家伙而活,想一想,他这一辈子,何其值得值不得?从未为自己而活过。” 他好似是一片天。 可如今的模样,也是她从未见过的。 那片天要塌了吗? 从洞口进去后的路是一直往下的,凭感觉,像一个地宫,另彦诗惊讶不已,这下面竟是十分宽敞巨大,蜿蜒环绕,路口繁杂。彦诗盘算这个地宫的阵法应该与岛上的阵法是一个原理,环环相扣相生而成,一个为上,一个为下罢了,所以按照类似的破阵之法前行破阵,果不其然,他顺利的进入到了地宫里面。 果然如桓生所说,狗乞在这下面。 彦诗站在一个弧形洞门门口,举目看去,见到狗乞正跪在地上,跟前燃烧着一个铁盆,里面正烧着什么东西,火苗旺盛的跳动着,燃烧的味道弥漫着整个空间。旁边的竹篮里,一个孩子正安睡着,好像现在一切的动荡不安都与之无关,有的只是闭眼的美好和安详。 见到只有一个孩子,彦诗又左右环视了一番,想到孩子不是狗乞抢走的,就不该在这儿,心中嘲弄自己怎么这时候忘了这茬,看来摇篮里的孩子是瑾歌生的小的那一个。 “先生。” “等会儿吧,把这些害人害己的东西都烧了,烧个干干净净,一了百了。” 彦诗看着狗乞拿在手中的一页页写满字的纸飘落在火盆里,瞬间点燃,片刻便化为了灰烬。火光映照着火盆前那老人的面容,此时此刻的他,面上看不出任何神色,真似看空了一切一般,释然,平淡。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隐约能听到是塌陷破碎的声音,看样子,阵法已经被强制破坏了。狗乞此刻依旧波澜不惊,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动作,他早已料到,凌昊就算没有令牌,最终他也一定会想办法,硬闯进来。 “噗——”桓生急退几步撞击在了石壁之上,猛地溢出一口血来,顺着他的下巴滴滴掉落在他的衣襟之上。 凌昊犹豫了一下。现在杀了他,还是放过他…… 成功就在眼前了,他似乎已经没有了价值,可凭他却也无法阻挡他。 就在他犹豫间,桓生瞥眼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石壁凹槽里遗留的玉佩,那是入洞的钥匙,没有迟疑,他当下一掌运功将其震碎,转瞬间便化为了一堆粉末从石壁上缓缓倾泻而下,林间的风还在微微吹动,加速了它的流逝。 凌昊看到刚刚发生的一切,震怒之下,他不再犹豫,当下出招准备杀了桓生。 一旁迟迟不愿直面看向他的瑾歌立刻反应,疾步上前,扑到了桓生跟前抱住他,她没有出声,没有哭泣,没有任何情绪,她就这样静静地抱着桓生,等待着背后的那个人的动作。 是下手还是住手…… 她也不想去思考,她只不过是在这一刻,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何计后果。 凌昊没有下手,却也没有住手,他一掌而下,用了十成的功力,连续出掌,将洞门彻底毁于一旦,届时,四周都开始传出震动,蔓延而去,下一刻,惊雀飞鸟,绝望呜呀着飞去。 巨大的震动以及波及,使得一旁的瑾歌和桓生都受到了影响,幸得桓生反应快,将她揽住退离了几丈远,方得周全。 看着他孤注一掷,桓生不由得皱了皱眉,心中慨叹,凌昊竟然在这个时候用尽了所有的功力,他到底是走火入魔了吗,爱之深切,却疯狂的执迷不悟。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凌昊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他只想要最关键的东西,那他即将完成他的夙愿。 时至此刻,瑾歌依旧没有转过头去看他,桓生轻轻回抱着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她浑身冰凉,呼吸轻浅,像是麻木了一般,没有任何情绪和反应。 看到凌昊强毁机关,随后进去,桓生皱了皱眉,松开瑾歌准备跟上去,刚要走,就感觉到瑾歌拉着他没有松手的意思,侧目疑惑看过去,只见她低着眉眼,听不出到底是什么语气,只觉得言语微弱呢喃。 “你为什么不还手。” 桓生身形微微一滞,没有答话。 瑾歌刚刚虽然一直没有反应,没有看他们,可她用余光依然发现了桓生并没有还手,不然他不可能伤得这么重的…… 瑾歌心里不可能不明白,桓生考虑着什么,顾及着什么,为什么不还手……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全凭着直觉控制着木偶一般的身子,将插入地中的长剑拔了出来,递给了桓生。 “还手吧。” 看着瑾歌递过来的剑,桓生看了看她,那神情让他觉得心中郁结,其实他心中有判断了。瑾歌不会希望凌昊死,她不可能……她这么说,不过是想给他卸下负担,不想他受伤罢了,任是两败俱伤还是谁胜谁败,她都不愿意看到。 但他还是接过了剑,随后转身走在了前面,瑾歌紧随其后。 那声巨响过后,不一会儿,凌昊便进到了最里面,正是狗乞所在的地方。 待到凌昊进来之时,所以的纸页已经被狗乞全部投入了火中,铁盆中的火苗摇曳疯狂,肆虐跳动,好似在宣告着解脱与超然,后会无期。看着顷刻全部点燃的火盆,凌昊震惊不已,瞬间飞身上前,毫不顾忌的拍打着火苗,那模样狼狈至极。 铁盆被他打翻,扬起满地的烟灰星火,翩然而起,又潇潇洒洒的归于尘土。他在弥漫的烟雾中拍打着,翻找着,想拯救最后一点希望,可为时已晚,捧起的不过是一堆轻烟。 瑾歌刚到门口就看着跪倒在地的凌昊,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模样,那已见岁月年老的脸庞上,那样令人痛惜的神情,那银丝尽显的头上,蓬头垢面……这样的场景深深刺痛着她的心,终是忍受不住,呜咽着流下泪来,她不敢相信自己亲眼看到这样的场景,这样的面容,这样的真相……她甚至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心痛,连哭泣都变得窒息。 “你为什么要烧掉!你为什么要烧掉!”凌昊气愤之极,哀痛不已,极怒极悲,好似失去了救命稻草,失去了最后的希望一般,绝望冲击着他的思绪,此刻的他毫无理智可言,当即上前一把掐住狗乞的脖子,恶狠狠的不曾收力,仿佛瞬间就能拧断他,捏碎他。 可他没有下手,因为这世上只剩下狗乞了。 此时此刻的狗乞毫不畏惧,依旧云淡风轻,波澜不惊,面不改色的淡淡道:“你执念太深,没有了希望,你才能走出来。” 希望,你就是我的希望!只要你没死,就有希望! 凌昊没有理会着话,反倒是对于‘执念’二字有了强烈的反应,他怒吼道:“执念?!执念?!这是谁害的?是谁?!” “始作孽,终投报。伤害你的人已经得到了应该得到的惩罚,伤害你的不公也谓之覆灭,可你却一如既往的执迷不悟,一错再错,终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闻言,凌昊冷冷溢出一声苦笑,银丝在火光的照耀下泛着银光,显现着他的苍老,与之平日的模样相比,更甚老去了。他默默的松开了掐着狗乞的手,低喃道:“这么多年,我不就为了这一刻吗……就为了你手上这些东西,可现在却被你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为什么要觉得我错了,我有什么错?!我所做的一切,不过也是想弥补亏欠,弥补遗憾,弥补过错。” 这样的话语,听在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都觉得疯狂又同情。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不知道,凌昊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更不知道,凌昊为了这一件事,漫漫二十载,机关算尽,苦心经营。 只是到了这一步,他们或多或少能猜到,凌昊一定是为了凌墨的娘亲。 而桓生就更清楚了,他从他们的话语间,也更加明白,也想通了为何总觉得狗乞看着他们的目光总在不时的透出内疚和自责,为什么狗乞会不请自来,帮助他们。凌昊这么多年为什么会有这个计划,这一切的罪孽,都来源于他,他的笔下,他的脑中…… 连凌墨都知道,他们的出生都是筹码,答案在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根起祸始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你可想过他们是你亲眼见证长大的孩子,你看着他们一步步长大成人的时候,可有过犹豫不决?有想过收手呢?!” 凌昊目光闪过片刻的躲闪,他缓缓转过头看了看这边站立的瑾歌和桓生,仅一瞬间,又转了回去,冷冷道:“是我给了他们生命,给了他们人生。” “你真是又错了,不是你给了他们生命,你只不过改写了他们的命运。降生与世这是他们的宿命,是他们自己愿意来到这个世界。”狗乞语重心长,像在劝告一个迷途的孩子:“初生的婴孩儿当真无辜,你如何下得了手?更何况是你自己的血亲!你已经伤害过一代,还要再祸害下一代吗?你看到你疼爱的孩子受折磨你心里好受吗?!当年我钻研的那些东西说到底都是自私的泯灭人性,我虽未曾亲试,可我已经为之付出了代价,你又是何苦……” 狗乞的话语在凌昊的脑海中久久回荡,挥之不去。 他说的如何不是呢?自小疼爱瑾歌至极,那种超越亲生骨肉的疼惜至爱,难道正是因为内疚吗?是赎罪吗?!这么多岁月以来,他也曾暗中默默观察着桓生,也常常听闻起关于桓生和温素的佳话,两个孩子何等优秀,寄托着众人的希冀。 可没人知晓,他们偏偏也寄托着他的罪恶。 从出生之前就已经被他注定规划好了命格。 看到凌昊有些许出神,狗乞又道:“难道这么多年,你都不曾付诸真情,只为一己私欲吗?” 凌昊闪过一丝动容,过往在眼前晃过,妻儿的温软细语,瑾歌的欢声笑颜,婴孩儿天真纯澈的目光…… 他默然苦涩一笑,事已至此,还有何退路?!当即掩了脸色,冷冷道:“对,我哪有甚真情,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心冷心死,早已是一个无情之人,还有什么真情可言,是残酷的世间无情剥夺了我。” 对于他这番执念,狗乞突然失言,兜兜转转,他正是因为走不出这执念,才会这般执着,执着于想挽回,想改变,可这世间的事,去了,如何能还? 如果他不能幡然醒悟,走出执念,没有人能拯救他于深渊。 似是这些话语于伤痛激起了他心中的痛与恨,让他将其他的所有情绪都挥之而去,唯剩狰狞。说罢,凌昊突然转过身来看向瑾歌,这是这么久以来,他,也是她,鼓起勇气两厢对视,也是赤裸裸直面这场血淋淋的真相,那种撕裂心扉的痛在这对视中清晰愈深。 “瑾歌。” 听到熟悉的嗓音唤出自己的名字,瑾歌不由得抖了抖身子,满脸的泪痕还不曾风干,那双一向水灵澄澈的双眸懵懂也茫然的看着他,似是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薄雾,让她怀疑自己眼中的世界。 “瑾歌,你早该知晓,可你还是一个孩子,还是那个懵懂的孩子,这么多年了,看着你一点点长大,顽劣亦好,乖巧亦好,你的眼睛从来没有变过。你恨我吧,你大可不必当我是你舅舅,自始至终,我已然配不上这一声舅舅。” 尽管知晓这些话语,苍白无力,可凌昊还是想要说完,他知晓,自己做完这件事,是无法被原谅的,更在这个时候,他都不曾想过,后果。成功?失败?那后果都是如何?他没有想过…… 好像这么多年过来了,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想法已经扎根在了他的脑海与生命之中。 “我就是这么久以来,自你出生之始,从小长到大,一直利用你,陷害你,设计你,和你身边那些人的那个人。你别再恨你的凌哥哥了,他也是被我逼迫的,你恨我便是……可我更希望你不要恨。” 这句话像一股劲风拂动了在场人的心。桓生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在凌昊的眼中看到了希望和星点的光火,这样的星火是他熟悉的,那种疼惜和不忍是他最能理解和体会的,说明凌昊一样珍视瑾歌那一片纯澈的赤子之心,他不希望她被仇恨改变和折磨,不想她因为这些事而痛苦…… 难道他…… 桓生蠕动着嘴唇,看了看一旁的瑾歌,犹疑着,对面的凌昊却没有停住话语,他继续说着往事。 “你是一个胆小的孩子,像你娘一样,你害怕真相,总是逃避。你若是有柳桓生一丁点的勇敢和强大承受能力,你早就能够悟得真相,可你从来没有。” 听着这些话,瑾歌像一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任过往的那些情形像一阵波涛涌来,却无法平息清晰,让她看不清。 “当年你娘嫁给你爹时,我曾亲自送她上了花轿,从凌家行了漫长的路一直送到了渝州城,看着她踏步进了薛家的大门,那路,行了两天,我却希望再慢一点。你爹没有食言,他对你娘很好,可几年过去了,你娘依旧没有孕得一子,成了她的遗憾。我告诉她,却送子庙求一求,那里的送子庙出了名的灵验,求子套索,中则决定生男生女,从无差池……呵呵……”凌昊说得,蓦地一笑,却无法分辨他的笑是苦笑还是冷笑,“我希望她能生一个女儿。只是没有想到了,撞倒了案几上的泥娃娃,如此误打误撞,竟然使得娃娃阴阳颠倒,偏偏两家正好套中,却无人知晓。这难道不是天意?不是上天的怜悯?不是命运的转机?简直天助我也。” 这些真相,凌昊都是在岁月中得知,慢慢猜测得来,谁又能知晓孩子是天生的灵魂交换呢?更何况是桓生和瑾歌他们自己。 桓生想起了当初重返送子庙,那老观主所说的往事,原来这一切都是如此,所谓的人为改变命格,从这里开始。 命格既定,顺应天命。 桓生说得不错,不是他们生在了薛柳家才免了那么多祸患,而是正因为生在了薛柳家,才有了这场命运的意外。 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顺应天命。 其实,凌昊他想要的不过是一对儿女。 “你们出生在子午时辰,极阳极阴之时,也是我为你们既定命格所致,只不过因为道行尚浅,渝州城当年出生的孩子就只剩下了三个。” 瑾歌和桓生,温素。 一对锁,一把钥匙。 “你八岁那年,骨骼逐渐结实,我便带你上了莲濛山。本只想试炼一番你的体质,没想到你顽劣调皮,掉入了莲花池。那池中,满是山中炼制的无数毒素,而你,奇迹般的承受住了那些毒性。” 凌昊如何不知晓,那支罪恶的手,终究是没有伸出去,没有勇气推向一个孩子,尽管他逼迫他,可他,自己无比了解的儿子,不可能做得到。 “从你掉入莲花池活下来开始,你就彻底成为了我的武器,喂你吃下无数毒药是我做的,要利用你养蛊也是我的主意,是我逼迫墨儿做的,他内心并不愿意;所有的一切,都始于我,夺走你的孩子的人也是我。” 这些话一点点的穿透着瑾歌的双耳,侵蚀着她的内心。 说到 ‘墨儿’,凌昊眼里竟闪过一丝疼惜的愧疚,好久好久,他都不曾流露出这样的神色。 这样的神情,被站在门口不曾现身的凌墨看在了眼中,他只能无声的握紧双拳,连呼吸都抽着心疼。 瑾歌方才明白原来如此,难怪当初雌蛊即将破体而出,凌墨告诉她没有解救的方法,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时候的他一样被折磨着,挣扎着,纠结而矛盾。 凌昊何尝不也是这样一个挣扎而矛盾的人。 善恶对错的折磨,使得他无比的挣扎而矛盾,可他却麻木不知自己的内心深处。 “我曾想过让墨儿娶你便罢,只要能达到目的,可他……自是不愿,而你是阴体阳魂,与柳桓生阴差阳错阴阳颠倒,却是再好不过的宿体,如果你们俩能同时为我所用,那更是如意。”凌昊说着,似是由心长叹了一声,想必他曾心软过吧,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可他想过留存无辜,那便是证据。 短暂的寂静过后,他的声音又响在了这个弥漫着烟雾尘埃的空间里,继续道:“自出生之始,我就已经给你们俩锁住了命格,只不过柳桓生太过于固执,总是不断的挣扎破坏,致使我不得不不断的想方设法,甚至力不从心。终于到了最后,可以施法设计阴鬼蕴胎,我再一次看到了希望。你自小喜爱吃我送的点心,你却不知晓,我每次给你送来的食物里,都放入了符灰,一点点侵入你的魂灵,最终你便会完全由我控制,甚至不知冷暖,全无知觉,并且能顺利诞下天胎。” 届时,众人一身恶寒,不可置信冲击着他们的神思,甚至好奇起着其间的秘密。 桓生蓦地想起,那晚在凌仙山庄的棠梨院,瑾歌为何独自走到院中,风吹落衣衫竟也毫无反应,幸得他醒来打断了瑾歌,让她苏醒,分明夜色里,他看到了那个身影,只是自己那时怕也是吃下了什么,亦或者中了什么,喝下那凉茶才得以清醒。 “若非墨儿多次阻拦,你也不至于早产,我本已为你算定好命格,他却时时扰乱。”凌昊说着,似是心中溢出一股莫名的情绪,他没有再谈,继而放缓了语气,看向桓生平缓道:“我真是小看了柳桓生,他竟然真的能改变命格,竟然不断的摧毁计划,抗争改变,甚至利用起墨儿,最后连墨儿都与他为伍,暗中帮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阴鬼蕴胎 凌昊的话似在揭露着过往的一切,亦好似在还凌墨一点点的清白。 瑾歌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一直以来,桓生对于她的引导和暗示,其实他早就有所察觉,才会在她恨意上头的时候,忍不住给她一点指引,试图让她自己去感受真相,感受善恶。 若不是凌墨暗中破坏,默默帮助,也许凌昊早就成功了。一直以来,从阻止瑾歌出嫁,到后来欲害她滑胎,这一切的一切,无不是凌墨在拼命的想要阻止这场罪恶,可他又不忍忤逆自己的父亲,他只能在痛苦矛盾中挣扎不休,一错再错,用错误的方式,为自己的内心赎罪。 桓生从始至终都感受到了他眼中的矛盾和绝望,也痛惜他的错,他的善。这也是他为何不希望瑾歌恨他的原因之一。 整个空间里除了火滋滋的燃烧声,就是凌昊的声音在缓缓而脱口回荡在耳边,连呼吸都感觉不到了一般。 “如今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两个孩子,一为引,一为解,我本只需要秘籍便可取心做引,做法引魂。” “呕”一口浓血从瑾歌喉间涌出,带走了她最后一丝坚强,让她脚步蹒跚,身子虚晃差一点倒下。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听错:取心 震惊之余,更加无法相信眼前的长辈竟是如此残忍之人,要挖掉一个几日大的孩子的心。瑾歌隐隐觉得,心中有一座坚固的大山在一点点的瓦解,她拼命的想要修复它,挽救它,保留它,害怕支撑不住在哪一刻就会轰然倒塌。 “瑾歌,你知道吗?你的舅母,她是什么样子吗?”凌昊突然神色变得忧伤,似乎在现实与回忆中挣扎着,连话语都凌乱了起来,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倾诉陈情,“她淳朴善良,最爱兰花,宛如空谷幽兰,高洁典雅,清淡澄澈,美好贤德。” 站在门外的凌墨听着这些话语,那坚毅的双眸缓缓低掩,垂目而伤。他依稀记得那个肃静的庭院内,一袭淡雅青衣的长发身影在花圃中忙碌的模样,满园的兰花生意盎然,花开之日,清香阵阵,让人心感生机勃勃,心旷神怡。他依旧能想起那个温柔声音,那个轻浅娴淡的笑容,那个如画轻描的眉眼。 凌昊突然苦笑一声,摇头道:“可惜你从未见过她,太久了,她离开太久了,连墨儿都快忘记他娘的样子了罢,可我没有,我没有忘记,她就在我的身边,一直在我的身边,从来不曾离去。” 听到这话,凌墨的身子不由得一僵,整个后背都僵直了起来,他轻轻的迈动了一步,听着凌昊的声音更加清晰。 “可是,她的身子已经开始渐渐流逝,若我再不抓紧时间,她就会彻底的离我而去了!”说到这儿,他神色渐渐狰狞了起来,绝望和不甘溢出他的双目,他厉声喝道:“是你们毁掉了我的金蚕,毁掉了我的希望如果不是因此,我也不会急于让你生下孩子,只是因为我再不抓紧时间,我就无法永远的留住她了” 说罢,凌昊突然暴怒起身,一头黑白交错的长发散乱飞舞,张牙舞爪的昭示着自己的痛苦和哀嚎。 他的理智被突如其来的绝望彻底掌控,使得他在那一刻只剩下疯狂的最后一搏。届时不等众人来得及判断,他猛然出手朝着瑾歌一击,在瑾歌还未反应之时,桓生率先转身至前替她挡了一击,被狠狠击中。凌昊本意以瑾歌来让桓生做选,以桓生对瑾歌这么久以来的态度看来,他一定不会忍心瑾歌受到一点伤害。没想到事情变换,凌昊迟疑半刻,顺势掐着桓生的脖子飞离了几步。 “瑾歌,我现在就杀了柳桓生,让你也尝试一下跟我一样的痛苦,你就会体会到舅舅这种感觉了,只要你愿意挖出孩子的心,就能挽回他,永远的留住他,孩子可以再生,但是柳桓生死了,永远也不会再有下一个他了。” 瑾歌说不出是崩溃到了极点还是已经到了最终的边缘,她双腿微微迈动分毫便无法自控,甚至做不出任何反应,她感觉这个躯壳已经不受她的控制,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眼神,更无法摆布自己的大脑。 长剑就握在她的手中,至今还未脱过剑鞘。 “你选他还是选你的孩子。” 为什么总是要选择呢?而且只有是或者否两种答案?她脑海一片空白,不想选。 桓生看到这样的瑾歌,心里万千思绪纠缠不清,不能让她选,宁可,自己做了这个选择。如果让她亲手做了这件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好过的 为什么总是要选择呢?如果一定要选,那他选自己的答案。 瑾歌缓缓抬手握住剑柄打算拔出剑,她目光呆滞愣愣的看着地面,满目空洞,或许她此时此刻都不知晓自己在做什么,想做什么。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落在了瑾歌的动作之上,门外的凌墨心也不由得一紧,直跨步进来。 趁着凌昊正注视瑾歌的一举一动的空档,桓生猛然迅速出招反击凌昊,瞬时挣脱他的钳制,一个旋转回身直握住剑柄,只听一声凌冽的刺响,长剑脱鞘而出,寒光闪耀。 待桓生直直站定,衣玦还在微微晃动,发丝拂面而泄,露出他的双眸来,此时此刻的他正对着凌昊,顺着剑柄向前看去,长剑已经插入了凌昊的肩胛,血液浸透衣衫顺着剑身往下滴落,在并不光亮的空间里,只能看到隐隐的反光。 瞬间一切好似都停住了,没有了呼吸,没有的脉搏,没有了痛苦 凌墨登时停住了脚步,见到这样的场景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待看清剑刺入的位置,他的心方才稍稍放了下来。 柳桓生不可能没有分寸,不可能不手下留情,不仅是对齐恪,齐修,田豆子,还是叶映,刀钥,祁放,他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给予他们最好的结果,甚至连洛祁安他都愿意救他于沉沦罪恶,何况是凌昊。 有了瑾歌,他更坚信圣人之言。人之初,性本善,人的本根之源会有善的萌芽,没有人是彻底的善彻底的恶。 但这对待善恶的方式,不是一味的纵容和包容,而是唤醒。 不知道是桓生拔剑还是凌昊后退,剑身从凌昊的身体里抽了出来,登时血流如注。 “爹” 凌墨疾步上前扶住凌昊,让他依靠在自己的身上,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庞如今尽显苍老,他不得不再次接受一个事实,他真的老了,老了很多。 “爹,放下执念罢,回头是岸。” “连你也觉得,爹错了吗?”凌昊丝毫不受伤痛的影响,他皱着眉头,表情哀伤,其实他更痛的是心,“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认为?你也认为爹救你娘是错的吗?” “不是”凌墨顿时哽咽,只好顿了顿,掩饰着自己的失态,他低喃道:“是你依旧无法挽救她了已经没有挽救的机会了” 这样的话语戳痛着凌昊的内心深处的伤口,定要将他从执念蒙蔽中拉扯出来,让他正视这场悲剧。已经没有机会了,晚了,晚了,他当年没能救下她,再悔恨也无法回到过去挽救她,也无法在岁月流逝的漫长年岁里想方设法的挽回她。 去了,如何能还? 他半梦半醒,不过是兀自沉醉罢了。 “墨儿,你想念你娘吗?你多少没有见过她了?好多好多年了吧,你难道不想她吗?你也想她对不对?” 凌墨微顿,隐忍着眼眶中的泪水,点了点头。 “她一定很想念你,她一定想看着你长大,可她没能看到,如今你已经长得这般大了,连模样都十分挂像她,眉眼,脸庞”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抬手摸了摸凌墨的脸颊,满是疼惜,这么多年以来,凌墨从未见过他爹这副样子,这样的目光,他只见过他冷漠无情的凝视,愤恨的目光。这样的爹,让他何不更加痛惜。 “是爹错了。”凌昊突然这么一说,凌墨以为他终于肯醒悟,目光闪过一丝光芒,却见凌昊满是歉疚的说道:“爹不该责怪你,不该责骂你不该视你为耻,人啊,真实,顺心,就好。” 看着凌昊说这些话的目光,凌墨明白他是在指他断袖一事,能够在这一刻听到他的认可和宽慰,他觉得这都是希望。 他爹不是无可救药的。 就在凌墨缓缓转头,欲将目光投向桓生和瑾歌时,凌昊突然握紧了他的肩头,提高了语气,说道:“只要完成这件事,你娘就能回来了,她就在莲濛山上,一直都在你身边,她只是睡着了,你相信爹,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能够醒过来,你也不明白吗?” 看到凌昊这般失心的模样,凌墨真觉痛心不已,眼前的至亲似乎已经失心了,他执着的想念着拯救心中的希望,却放弃了拯救自己。可凌墨却不得不告诉他现实,让他看清楚。 “娘已经死了,她不会再回来了,你不要再想办法挽救她了,挽回不了,爹就算你用天胎引灵蓄魂,也没有办法让她回来了,不是谁的错,不是谁要害死娘的,如果有过错,那错在我,你何必再怨恨自己怨恨他人,他们全都已经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 朝花夕拾 “不,是他们!是他们害死了你娘,是命运的不公,是规定的无情冷血,是所谓上位者的一己私欲,如若不然,她如何会如此下场!”凌昊失控一般猛地掐住凌墨的双肩,用力的摇晃着,迫切的想要他接受他的话,接受他传递的恨与记忆。 “可他们都已经死了,所有人都死了,连无辜的人也徒受牵连,就连他”凌墨说着,指向了不远处的狗乞,“他不一样,为此付出了代价吗?这样已经够了,他一样失去了他的所有,失去了骨肉亲情,失去了身份。” 凌昊转眼看向狗乞,突然冷笑了起来,轻摇着脑袋,说道:“他他不可能不知道,其实圣上真正要杀太子的原因,根本不是单单的豢养死士,还不是因为圣上自己有了亲生骨肉,血统得以继承,可却没有借口废除非亲生的太子。而我,所做的无非是替当今圣上找了一个借口,从而让他顺利杀了不是自己亲生的太子他们迟早都是会死的,因为人,都是自私的,圣上已经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不可能把皇位传给不是他亲生的太子。” 这句话正是桓生那日没有说破的话,他知道狗乞心知肚明,可他分明也是受害者,但他还是选择了埋怨自己。 追根溯源,哪有尽头? 对错是非,说来说去,如何说得清,道得明呢? 狗乞垂着头,迈着艰难的步伐,走到的竹篮边,抚摸着孩子的眉间,念叨着什么,随后将一个银锁头挂到了孩子的脖子上。 凌昊看着狗乞的动作,才注意到竹篮里的孩子,他一时惊异,踉跄着站起了身,扑了过去。 想是对于危险的第一反应,瑾歌当即做出反应,快步上前护住了孩子,没有一丝余地和惧怕,直直的回视着凌昊,她的嗓音因为哭泣过而变得沙哑,甚至开口那一瞬间连声音都发布出来。 “我尊你一声舅舅” 舅舅二字,使得凌昊僵住了身形。 “我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孩子,除非,你杀了我,你亲手杀了我。”瑾歌语气轻缓,咬重了亲手二字。 凌昊听瑾歌说这个孩子是她的孩子时,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怀疑,不敢相信,他颤颤巍巍的伸手指向孩子,问道:“这是你的孩子?!” 看到他这般震惊,一旁明白此中真相的狗乞发话了:“想必你万万没想到,瑾歌怀的是双胎,而且是龙凤胎,这个孩子,是一个男孩儿。你所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有了这个孩子,注定有了缺口,有了破局的关键,再怎么也无法完成你的夙愿。” “怎么可能”凌昊不可置信的退了一步。 “当初她差点滑胎,为了救她肚子里的孩子,我曾为孩子引魂续命,但我当时并不知道怀的是双胎,如今两个孩子,一魂而化,纷纷只有半魂,生生相惜,犹如一体,虽说是两条生命,却好似一条命,想必这也是天意,天意如此,上天在给你指引,你还是醒醒吧,回头是岸罢。” “不” “而且,你想要的阴体蕴胎也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柳老仙已经替他们俩逆了反魂,阴阳颠倒的是魂魄,魂魄不能易主,但是阴阳可逆。” 狗乞的这些话,这些事情的真相,连同瑾歌和凌墨都有所不知,在他们过往的认知里,还不曾接触过这样的事情,只是从未会联想到这些。 而桓生,从始至终,执着于转逆阴阳,从一开始的探究,试探,错误,误会,到后来的了解,清楚,理解,成功,他为之努力了许久,总算成功了。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你的计划其实就早已注定失败了。” 凌昊听着狗乞的言语,不可置信的连连后退。他是最后一丝光亮也在缓缓黯淡下去,使得他的目光渐渐开始涣散,似乎意志的堡垒在渐渐的坍塌。 “若是这个方法真的能聚灵引魂,起死回生,那我如今还会孤身一人,独守空岛吗?我为何不救自己孩子?你现在总该明白了吧?你何必再执迷?到头来,毁了孩子,毁了骨肉亲情,也毁了自己。” 狗乞说完,一时又陷入死寂,每个人都怀抱着不一样的心情。 这时,摇篮中的一声婴孩儿的呢喃声打破了寂静,回响在四周,穿透着每一个人的内心。那是他睡梦中的呢喃,初生的纯洁毫无杂质,像一股清泉洗涤着满室的尘埃,更像一纸圣洁的佛经,渡尘世眷恋。 凌昊久久不语,渐渐好似泄气一般,他踉跄两步,垂下双臂,随后转身迈着步伐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凌昊离去的背影,瑾歌说不出的心痛难忍,她如何恨他,如何怨他 “舅舅,人一辈子,也该为自己活一次。” 听到这一声舅舅,凌昊身形微滞,银丝浮现在黑发之间,愈显优势,散乱的长发掩住了他的表情,无人见得他背对着的面庞陡然落泪顺发而下,无声无言。随后他飞身而去,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之中 看着凌昊消失不见,瑾歌呆坐在地上,竹篮里的孩子突然醒来,那双懵懂的双眸滴溜溜转动着,直打量着她,嘴里呜喃出声,惊醒了发愣的瑾歌。 闻声,瑾歌立刻转过去俯身将孩子抱在了怀里,这奇妙的感觉,仿佛跨越了山川大海,归于原点,归于黎明破晓。 这是瑾歌第一次看到这个孩子。 与女儿不同,这个孩子相对较沉静安稳,一双目光透着婴孩儿的懵懂无知,亦有几分娴淡沉稳。 看样子,这个孩子,会比较像桓生。 想到这儿,瑾歌那许久不曾流露神情的面容蓦地扯出一个浅笑来,看着孩子的面容,弯了弯眉眼。 凌墨久久驻足,似乎在思考,他迟疑了一会儿,方才踌躇着走了两步迈到瑾歌身前,轻声道:“孩子在莲濛山,不会有事的” 闻言,瑾歌微愣的侧了一下脸,她始终没有抬头看向凌墨,因为她也不知道该以何种目光看着他。 “这一次,没有骗你。”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了。 他一直自觉愧对于瑾歌,无颜面对她,如今更甚 一切都搞砸了。 他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哪里还有资格奢望她的原谅,她的信任,也不知道如何挽救这残破不堪的亲情。 而瑾歌,因为这一句话,而勾起了万千思绪,往日种种,深切的情分,在那些事情的掺杂中,渐渐变得残破不堪,谁都不敢轻易去触碰,更不知如何维护好,将其修缮。 他骗了她那么多年,却无法评价。如今这一句话,给了她一个清醒的指引。 莲濛山。 今日的天气明朗了许多,举目望去,蓝天白云蔓延无际,遍野绿意夏吹风,相比连日来的心情,也豁然了不少。 自孤岛之后,他们便马不停蹄,直接赶往了莲濛山。不仅仅因为担心孩子,更多的是,心中不好的预感一直在折腾着瑾歌,让她无法平息。 桓生从凌昊那日的表现和神情,已经猜到了即将会发生的事情,他没有戳破,他只能无声的带着瑾歌往莲濛山赶去,似乎如此,能给她一点安慰。 但是,其实,心里应该明白,结果既定,好坏是没有办法评价的。 他们来到山下的濛生客栈处,瞥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老板娘。 果不其然,这个老板娘是濛生客栈的老板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妆容扮相,是在异都小镇时见到的模样,亦是瑾歌儿时见到的模样。 从前只听闻莲濛山是江湖上的一个谜,也是一个秘。从山脚到山顶的死亡之路以及进入地皮的毒,莲濛山上所养的都是剧毒之物,还有传说中的秘书。凌墨从学的师父想用秘术练毒,江湖上都在打那本秘术的主意。 如今想来,凌墨的师父其实就是凌昊,当年是凌昊亲自带瑾歌上的莲濛山,年幼的瑾歌却忘了。而所谓的秘术练毒,恐怕是雌雄金蚕蛊吧,能保尸身不腐。再者,那什么秘书就是被狗乞投入焰火,化为灰烬的东西吧。 回想这么长久以来,哪一个出现在身边的人,没有同他们联系上呢? 梨汐,看似是凌墨的手,掌控不了的手也只能废了。 雅兰,懵懂的成为了一个渡者。 姚嫣,一把双刃剑,当初凌墨所说的定然不假,但救她的就是凌昊了。 蓬香,在被利用之后,一个清醒得最快的人,也正是他,证明着凌墨的立场。 莫相言,心不正,是被利用的根源,意不纯,是坠入深渊的必然。 洛祁安,最危险的一步棋,也是最柔软的一把刃,把握不住型,控制不了行径,可也锋利得刚刚好。 祁太傅,刀钥。看似主仆,其实不过是同事一主,合作而已。爱情有时候是逼入失控的毒药,有时候也是洗涤灵魂的良药。 太子府遗患,握着希望,时刻惦记。 以至于一些不知名的小卒,他们都曾出现,都曾徘徊,都曾驻足。 还以为凌墨如何能在京城游刃有余,那般熟悉,其实真正熟悉京城的,熟悉太子府,熟悉那些前尘往事,那些曾经有关联的各种人物的,是凌昊。 瑾歌轻轻拉着桓生的衣袖,称着心安,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在那条多年不曾踏上的上山路之上,像是去寻一个解脱,又像是去迎接一场沉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独守墨兰(大结局前篇)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循着上山的路,快步前行,竟然无比的顺利,他们直到了半山腰都没有触发机关。三人心中默默奇怪,心有担忧的继续前行着。 彦诗发现这一次与上一次来时有诸多不同,想来是阵法变了。 “上次来时,送我们下山的人说这莲濛山有生路也有死路,生死相接,选中生路亦能走到死,选死路的话,那就是必死了。光是一个石林,就有三十六种阵法,他们那些人,生路全靠背下来,还不一定能全身通过,有时候自己人也会丧命于路中。” 听到彦诗提起,瑾歌轻轻的点了点头,应道:“嗯,确实如此,以前曾听凌墨讲过一些,不过这里的阵法虽复杂,但基础的道理只有那一个,我们要上去也简单。” 桓生举目看了许久,听瑾歌这话,会心点头道:“依我看,这里的阵法和岛上的阵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一个繁,一个简,一方攻,一方守。” 就好比凌昊与狗乞一样。 “桓生所言极是,既然你们俩连岛上的阵法都能解,想必这里也不在话下。”瑾歌一本正经的笃定说道。 “哈哈。”彦诗突然笑了起来,摆手道:“别,这阵法如此繁杂,可不比岛上那一个阵。” “可你有经验呀,你来过一次,已经走过了,而且不是毫发无伤嘛!就你带路啦!”瑾歌说着,抬手十分肯定般的拍了拍彦诗的肩头。 “说来奇怪,上一次,真像是狗屎运似的,怎么那么容易就上去了呢?只听得那人说得可怕,以及温素夜里听到的声响有些根据,但确实我并未体会到有多么可怕……”彦诗皱着眉头,似乎在回想起当初的情形。 一旁的桓生轻笑出声,依旧平视着前方的路,淡淡道:“想一想,你们是去干什么,是谁让去的,不就明白了。” 三人这一番话也稍微调解了一下凝重的气氛,使得大家心中紧绷的弦稍稍松懈了一些,压迫着的胸口能够喘息一阵。 桓生这一话一说,倒是提醒了彦诗和瑾歌,彦诗将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瑾歌,此中言语不言而喻了。 当初提出让彦诗去莲濛山寻找凌墨取药的人,就是凌昊。虽说是寻凌墨寻解药,实则当初给瑾歌吃的是唤醒雄蛊的引子,这一切归根结底,就在凌昊这里。 “我怎么忘了,当时掌柜的并不乐于引我们上山,直到听闻我们说是凌老先生指引,她便自行带了我们去,当时只觉得凌老先生很有面子呢,哪想过他会是这莲濛山的主人。”彦诗说罢,声音越见小声,侧目偷偷打量着瑾歌的脸色。 “是啊……”瑾歌深吸了一口气,长长的舒了出来,继续说道:“儿时他带着我上莲濛山,我却不曾理会猜想他会是这莲濛山之主,我一直不知道原来舅舅曾经也闯荡江湖多年,竟一直以为他独守山庄默默无闻多年,是一个慈爱可亲的长辈。” 说罢,她抿唇扯了扯嘴角,似有强行让自己扯出一个笑容来。 彦诗瞥着瑾歌,心想着如何打破着突然又被拉低的气氛。眼看着走到了石林深处,他突然想起那晚的场景,便同桓生二人说起这事儿,还不忘嘲笑温素一番,提起了瑾歌的兴趣。 “好啊,你看我不回去同素素告状,告诉她你是如何在背后嘲笑她的!” “哈哈哈……我可没有瞎说,都是事实。”彦诗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继续道:“其实我到现在都并未发觉这石林的可怕,甚至怀疑是他们说出来吓唬人的,为何我上次,这次,两次上山都没有见着什么机关陷阱?你说呢?” 彦诗说着,朝桓生看过去,还蠕蠕嘴。 桓生见状,抿唇轻笑,敛眉道:“知晓你大驾光临,如何敢动用机关陷阱。” 被桓生这么一本正经的调侃,彦诗脸色一脸的嫌弃以及无奈,倒是一旁的瑾歌,原本勉强的脸色蓦地笑了起来,露出一脸的明媚来,她转头看向一旁的桓生,见着他那原本正经淡然的脸上,溢出一丝丝狡黠,更甚好笑。 终于见到瑾歌露出欢笑,二人如释重负;三人不再多言,循着路往山上而去。 知晓他们要上山,这一路畅通无阻,连同那莲花池的机关也无需触发,径直同行。仅需一些简单的破阵,便可大摇大摆的前行。毋庸置疑,他们毫发无损的到了大殿门口。 此时的大殿已经不见一个人影,往日的繁华早已消逝,哀伤孤寂的伫立在莲濛山的山顶之上,诉说着主人的悲哀一般。 连彦诗都不免感叹:“上一次来时还很多守卫把守巡逻,如今却是这般苍凉死寂。” 三人站在大殿门口,默然沉思。 彦诗侧了侧脸看向瑾歌,小声道:“孩子会在哪儿?” 瑾歌举目望了望,双目似乎有些空洞,她想必触景生情,脑子蓦然放空了,一时不知所措,摇了摇头,淡淡应道:“不……不知……” “瑾歌。”桓生突然唤了她一声,将她的思绪拉扯回来。 “嗯?”瑾歌只是应声,头微微动了动,可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移动过来。 “还记得凌仙山庄的后山悬崖吗?” 后山悬崖…… 瑾歌随着桓生的提示,在脑海中回想着,那日的场景,当时桓生的话语,那些暗示…… “那时候我便发现那些隐匿于各中景物的阵法有些熟悉的痕迹,我自是不曾来过这儿,只不过隐隐觉得有些相似于孤岛。” 听着桓生的话,她也明白了桓生想说什么,这里和凌仙山庄一样,跟孤岛一样。听娘说起,舅舅把凌仙山庄改建过,慢慢修建,建造……那…… 桓生下面一句话就直接肯定了她脑海中浮现出的想法。 “凌仙山庄是……舅舅建的吧……名字也是他取的……” “嗯……”虽然事到如今,他们还是在这个时候,称呼着凌昊一声舅舅。 凌仙山庄,如瑾歌当时所想,如桓生所言,凌昊所追求的,信奉的,是想要寻仙问道之术,凌驾于仙法道术之上。他这后半辈子,都在为了这一件事,折磨着,侵入骨髓。 想到这儿,瑾歌好似突然反应,察觉到了凌昊的打算,她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往日的场景,在脑海深处,她知道他们在哪儿!不及多言,瑾歌立刻领着他们急匆匆跑去。 果不其然。 穿过大殿,绕过长长的池园,走过那些曾经游玩过的地方,来不及细看,回想。他们行到最里端的大殿之后,走过夹缝石壁,内里而过,豁然开朗,里处还有一处依山而建的大殿,比其他的都显得素净高雅,平凡得不起眼,却宁静优美,门口种植了许许多多的墨兰花,此时盛开得更为娇艳。 墨兰花,这个时节并不该盛开。 一年将终,新的一年即将开始,令人喜庆的立春节气和新春佳节即将到来时,墨兰花方会盛开。世人皆颂墨兰之品格,受墨兰之启迪,愈加喜爱墨兰的不为世俗、寂寞幽香、独守高雅,这大概就是凌昊深爱女子的模样和气韵吧。 大门敞开着,能够直接看到里面的情形,一口巨大晶莹的棺材摆在大殿正中间,连棺材周围也布满了开得正艳的企剑墨兰。 凌昊正站在棺材旁边,俯身看着棺材里,那里面似是他一生最值得珍藏的宝贵物件;棺材前面跪着凌墨,此刻的他,垂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最旁边的角落里,放着两个竹篮,里面的孩子不哭不闹的睁着眼睛安静的看着这个未知的世界,对于周遭的一切,毫无所知,茫然懵懂。 棺材里躺着的,正是凌昊的发妻,早已去世近二十载,可依旧保存完好,那模样,真像睡着了一般,好似做了一个美梦,嘴角还微微含笑;那令人惊艳的眉眼,如画如诗,乌黑的长发一如既往的盘起,这么多年竟毫无一点变化,身上的衣物素雅清淡,却更加修饰着她不入凡尘一般的气质;如此佳人,岁月静好。 外头的天,突然变了色,刚刚艳阳高照,明媚光明,届时变得阴沉起来,黑压压的笼罩在莲濛山头,压低着气氛。 “墨兰,让你一个人太久了,你一定很孤单,我早该来到你的身边,不离不弃……”凌昊语气缓淡,他将手轻轻的抚摸着棺材中女子的手,态度坚决的说道:“我很快就来陪你,从此,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一个人受苦了……” 闻言,凌墨蓦然放大瞳孔,抬起头来,震惊的看着凌昊,眼看着凌昊动作,他立时起身欲扑向凌昊,被凌昊抬手制止。 “墨儿,让爹走吧,让爹去陪你娘亲,你也舍不得娘亲孤独无依吧,这么多年来,都让她一个人,如此冷静死寂,一定十分难过。”凌昊说着,缓缓转头,看向凌墨,像是最后的叮嘱:“你早已成人,以后,一切都交给你了,你,活成自己就够了。” “爹……” “把我和你娘葬在一起吧,长眠于这莲濛山,她生前最爱兰花,初见莲濛山之时,就爱上了这一片片的墨兰花;我这一生遇到一朵墨兰,便足矣。” 说罢,缓缓伸手拉住了棺材里安静躺着的墨兰的手,不愿松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尘埃落定(大结局)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原本该燥热的七月天,此时竟十分的阴寒,一阵阵的冷风贯穿山谷而来,吹得物件翻飞肆虐,挣扎不休。 凌昊嘴角渐渐渗出血来,一点点顺滑而下。桓生明白他早已服下毒药,下了必死的决心,从他用尽全部的功力破门之时,他就猜到了他会有此打算,尽管事后他还在挣扎,还在威胁,还在寻求,可他早该有所准备,说到底,他的心思,恐怕他自己都不甚明白,依旧纠结。 他到底是善是恶,已经无法判断了。 何为善?善待生命中的所有人,给予关爱和依靠,可为善? 何为恶?迫害生命中的所有人,制造痛苦和折磨,可为恶? 瑾歌见状,即刻毫不犹豫地飞奔上去拽着凌昊的手臂,在他躺倒的那瞬间,哭喊着叫着他…… “舅舅……” “爹!” 一声舅舅,让凌昊躺下的身子有了一瞬间的反应,他终是抬起眼看向了瑾歌,那临近失去光芒的双眼里尽是说不出的复杂情情愫,万千情绪,都因为这一声声的呼唤化为了释然的云烟。 “舅舅,你不要走,你不要走……不要……” “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娘亲怎么办……凌哥哥怎么办……” “舅舅,瑾歌不怨你,不恨你,你别走……你别走……你别……” 手臂上的力量越来越弱,凌昊看着瑾歌和凌墨,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最后微微一笑。 那就好,死而无憾。 “舅舅!你回来呀你回来……你回来……你不要……你不要丢下我们……” “啊……”瑾歌崩溃不已,哭倒在棺材下。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直面死亡,真实的面对死亡,在自己的眼前,看着至亲的生命走到尽头,从有温度渐渐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 凌墨看着凌昊闭眼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这仿佛才是最完美的结局。凌昊的目光,说明他已经寻找到了他的方式,解开了他的执念。 如此,那便是好。 凌墨轻轻的替自己的爹擦去了脸上的血迹,细心的擦拭干净,整理好他朴素的衣衫,此时再看去,发现爹娘的模样是那么和谐安详,脸上都溢出那丝微笑仿佛更浓了。他们的容貌相隔了二十年的距离,一个青丝依旧,一个银丝尽显,可是却丝毫不违和,紧握的双手昭示这一对璧人,终究又在一起了。 瑾歌慢慢收了哭声,跪在地上呆愣的看着凌墨的一举一动,眼看着棺木渐渐合上,里面的舅舅和舅母安详的躺着,就好像真的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 就算真相揭穿到现在,她都从未想过舅舅会离开这个世界,这么突然的永远的离开,根本不敢触碰这个禁地。或许就如她所说,她根本恨不起来,怨不起来,更没有想要舅舅去死。 舅舅,你就这样走了,娘怎么办,凌哥哥怎么办,瑾歌怎么办…… 你让我们措手不及,让我们如何接受。 看着瑾歌悲伤难抑,桓生待她有所缓和,方才来到她的身边,默默等候,许久,开口唤了她一声。 “瑾歌。” 不等桓生出口安慰,她率先提出了一个问题:“桓生,我是不是不该挽留舅舅?” 闻言,桓生愣了一会儿,侧目看了看棺材里若隐若现的人影,复抬头与凌墨相视一眼,而后看向瑾歌,答道:“他知道你的意思。” 听到桓生这么说,瑾歌略显惊讶的转头过来看向他,蠕动着嘴唇想要说什么,最后只吐出两个字来:“真的……吗?” “他没有遗憾。” 眼看着瑾歌垂下头去,似乎还有悲伤的情绪,桓生又补了一句:“不会自责了。” 听到这句话,瑾歌先是身形一滞,随后像是松懈了一般,整个身子都释放了那股憋在胸口的力量,心结解了。 桓生默默看着这一切,尽管他能有所预感,有所判断,可他却无法替别人做选择,也无法左右别人的选择,哪怕是瑾歌,她终究是要自己经历,自己成长,自己明白,自己体会。他相信她,一定能够明白,正如这么久以来,他一直给她机会和暗示,希望她能够学会自己判断,自己探索,自己领悟。真相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也并不一定是自己愿意选择的那个真相。 事到如今,瑾歌也谈不上如何心境,逝者安息,又有什么态度可表达呢?尽管她悲痛难受,但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之后,她已然能够明了,除此之外,还能如何呢? 万事皆有因,皆有果,因果循环轮回,无对错,无是非,但有所为,必有所得。 整个莲濛山空去,阴云绯绯,渐渐散去,但整个幽山还回荡着哀伤悲鸣。 凌昊这一去,莲濛山更甚空灵,除了他们几分连一个活物都见不得,灵堂也简易得只在此殿门挂上了白布,摆上了烛台香蜡。 凌墨本想过问瑾歌的意思,可是见她如此悲伤的在灵堂前跪着一直未曾起过,他也无言与她交谈,便去同桓生商议。 最后他们一致决定,只言凌昊重病突然逝世,却不敢向薛娘提起其过世的真相,这些往事就让它随着凌昊一并带往尘埃也好。 薛娘急急赶来莲濛山奔丧,哀伤难忍,几度晕厥,更无心细思真相。 若问这世间谁最难舍凌昊的逝去,那一定是薛娘。 自她生来这个世间,就一直跟在哥哥的身边,由着哥哥抚养长大,奔走江湖,直至远嫁,依旧依依不舍。当年出嫁,哥哥亲自送着花轿远走千里,不舍离去,此中情谊,他们兄妹二人才能有所知。 替凌昊办完后事,他们就从莲濛山回了渝州城。 此事,算是一了了。 其间,薛娘对于此事只字未提,他们也就默契的闭口不言。瑾歌也因悲伤更为脆弱,本就身子极差,如今熬过了这些势头,突然放松下来,她方才发觉自己的身子竟如同一具残躯,破败不堪,好似就要散去一般。 刚生育完不久就开始奔波劳累,还受了伤,再加上心灵上的伤痛郁结,她这身子一时半会儿还真是难以恢复。 回到渝州城一段日子下来,瑾歌的身子渐渐有些恢复,只是一直不怎么说话,安静的坐在床上,时而阿松他们都会发现瑾歌一个人静悄悄的落泪。 见她这副模样,桓生心痛不已,他知道这件事对瑾歌打击太大了,苍白无力的安慰是没有办法快速的缓解她的伤痛的,需要一些时日才能慢慢缓过来,能做的,只能无微不至的在她身边照看着。 “娘呢?”瑾歌心里担心薛娘,至亲的突然离世,她才是最难接受的那个。 “娘在薛府,好些了,倒是你,身子还比娘更弱。” 瑾歌勉强的扯了扯嘴角,转眼看向屋里放着的两个睡篮,问道:“孩子睡了吗?我想看看。” 桓生顺着瑾歌的视线看向那边,轻笑道:“没呢,两个小家伙乖巧得很,想是懂事怕吵着你,不哭不闹的。” 桓生一边说一边走过去将两个孩子抱到了瑾歌面前,一人抱一个。 看着怀里的孩子这般可爱,瑾歌那苍白的面色终于溢出了笑意,平添了几分血色。 “嘿嘿,我的孩子当然懂事。” “自然是。”桓生见她愿意说笑,也挺配合她。 瞥着两个孩子,瑾歌好一番打量对比,这么久来,她都不曾细细对比过两个孩子之间的区别,便问道:“哪个大?” 闻言,桓生指了指自己怀里抱着的女儿:“女儿大。” “嘿嘿,”瑾歌突然抬头朝桓生一阵傻笑,指了指自己怀里抱着的儿子,似乎很为得意的笑道:“我说什么来着,我会生个小桓生吧!” 见她这般神情,桓生也跟着笑了,迎合道:“娘子甚聪,夫君自愧不如。” “哼~”瑾歌哼了哼鼻子,伸手点着孩子的鼻尖,感受着这种奇妙的感觉,如梦如幻真实的触感,心中感叹着这可是自己怀胎几月生下来的小生命。 “诶?名字可曾取了?” 桓生摇了摇头,看向瑾歌,笑道:“不曾,娘子取吧。” “我?!你开玩笑呢吧?!我……怕是取不出什么好听的名字来。”瑾歌倒是有些自知之明,说了句大实话,“要不要请示爹娘?爷爷?” “哈哈,爹娘和爷爷就不必请示了,他们一定会让我取,可我更想要娘子亲自来取。”桓生说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正经道:“我相信你,就是取个同七狗一般的名字,我也无意见。” “……”分明知晓七狗的名字就是她当年听岔了,才叫出名儿来的。 瑾歌瘪嘴瞪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对面墙上挂着的那幅画上,那幅画是当初桓生为她画的,那画中的女子跨坐在一处墙上,笑得明媚,一棵柳树摇摆的枝条撩着女子的衣衫,墙下的遍地红花开得娇艳,轻触着女子小巧玲珑的脚丫。 “柳风依依拂轻衫,朱色盈盈夺笑颜。” 顺着瑾歌的目光,桓生也转头看向那幅画。 “不如就叫朱颜、风轻吧。” 桓生闻言,抿唇思索了一会儿,迟缓的点了点头,那笑容……意味深长。 “好。” “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桓生故作长叹,一副我都承认你了,还有什么办法的模样。 “嘿嘿嘿。”瑾歌就当是他同意了,不予他多纠缠,谁让他刚刚要她取名字的,没取个阿猫阿狗的都已经很有水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后记》 ,最快更新蠢萌娘子难调教最新章节! “上天恩德,赐了我一儿一女,我也倒是省了不少事。”瑾歌一边哄逗着身前的一对儿女,一边感叹出口。 “哪有那么多天意?”一旁,传来桓生悠悠然的声音。 桓生此言一出,着实让瑾歌好奇不已,转头疑惑的看向桓生,却见他勾唇一笑,神秘兮兮的朝她凑了过来,低声问道:“你可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换花草。” “何物?” “可决定生男生女的一种奇药。” “还有这等奇物?!” 话虽如此,不过这世间万物,神奇的东西多着呢吧,哪是说见就能见,说知就能知的。 可是听到桓生说起‘换花草’这三字时,瑾歌虽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她突然觉得这个东西似乎有点……似曾见得过…… 细下这么一想,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一幅奇异的景象,她猛然想起,在晴山白云观的后山,曾见过一个场景。 她眼睁睁看着一株花凋零,紧接着一株花轻轻随风一点,零星的残瓣便挂在了枝头,再一次娇艳芬芳,盛开得十分饱满。 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换花草吗? “啊?你的意思是……”这个说法让瑾歌大惊,以为当时桓生同她去山谷就是为了寻得这个药材,故此回来之后,诊出了孕身,便惊异的问道:“难道是你……你?” 桓生哪能不知晓瑾歌的意思,再者言,那山谷的奇异景象,他如何能错过? “当然不是我,我可没有那么大本事,能提前得知你怀孕。”桓生抿了抿唇,继续道:“我怀疑是爷爷做的。传闻换花草是一个名叫占理的古寨里一个誓不外传的秘方。” “喔?” 柳爷爷游遍江湖,什么神奇的东西没有见过,再说,他老人家能预知天机,想些什么办法来也不足为奇,不然如何把稳?他可是去年就说了,今年这个时候要抱曾孙子来着。 “什么天意,什么天机不可泄露,爷爷还真是个老狐狸……” “难怪,总给我吃一些奇怪的东西。” 闻言,桓生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拧着眉头,控诉道:“何止是你呀,我被他强迫喝了好多乱七八糟的……” “哈哈……” 门外的柳爷爷听着里面传来的欢笑声,捋着胡子一脸惬意的踱步而去。 有些事情,总是逃避不去经历,哪能轻易体会到其中的酸甜。 该得的纵使万般阻挠也终是躲不过,无论好坏善恶,无论结局如何,是否如意。 换而言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一辈子,总要经历,才能真正的成长,体会,刻骨铭心。 至此,算是圆满,大家都过上了平静安逸的日子,一切恢复如常。 翠韵楼依旧辉煌,只不过听说凌大公子身边有了新的老板娘,倾城绝色,美名远扬,引得不少人慕名而来,只为求得一见。 齐恪曾亲临过孤岛,跪拜狗乞,本想求他回京,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齐恪最后还是独自一人离去了。 大家对于狗乞的身份心知肚明,但尊重他的选择。 柳爷爷自那时以后,便未曾再离过家。狗乞时不时也会出岛,还会来寻柳爷爷斗棋。 有一次,于三公来渝州城探亲,恰逢柳爷爷寿辰,满城庆宴。于三公嘴念叨念叨,看在多年相识的份上,他杵着棍子就来了。 宴席之上,与狗乞碰了个正着,不免动容,那声‘七王爷’如鲠在喉,硬生生憋了回去。 往事何需再提,活在当下,向前看,图个舒心,死而无憾罢。 两年后,皇榜昭告天下,皇后殡天,举国哀悼,皇上由此便一病不起,未见多久便也驾崩西去,时年五月,齐恪登基继位,改年号为永复。 他要的天下,终究是得到了。 或许,本该注定就是他的,若非桓生帮他正名恢复身份,他何来如今的名正言顺,到此,瑾歌也明白了桓生当初的用意,也明白了为什么上一次齐修和叶映来时,她就隐隐察觉到他们的不同以往。 想必齐修在那时,就已经有了打算了。 桓生和瑾歌站在皇榜之下,相视一眼,竟是思绪万千,说不出是何滋味。 一张单薄的皇榜下,隐藏着多少故事多少人的悲欢离合?多少人的取舍、真情、追求…… (凌墨、蓬香、齐修、叶映等人的结局单独放在番外啦~~~) [正文完] 番外会慢慢奉上(应该不定时更新2333求不打)~~ 如果有想要看的人的番外可以留言,麻花花看到都会写的嗷~~~ 各位看官,感谢阅读,个中错误请多多包涵。麻花花会继续努力,争取进步~ 故事会继续的~~~ 敬请期待第二部,启动中~~~朱颜、如书、风轻要上线打怪升级了~~~ 读者群,欢迎来戳677099915,当然,如果文还有疑问,可以留言或戳群或者直接戳我,都可以得到解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七章 嫁心动摇 番外之一《半点墨香》1 自凌昊一事罢了,所有人渐渐归于原来的轨迹,个归于位。 日子一天天过去,经过悉心照料、调养,瑾歌的身体也慢慢恢复如常,气色好了不少,用她的话说,便是又能肆无忌惮的活蹦乱跳了。 温素静养了一个来月,一出月子,就来柳府看望她了。 “素素,你身子养好了嘛,就赶来看我!”今日的瑾歌倒是出奇的消停,正在案几前握着笔描画着什么。想是做了娘以来,便稍稍收了性子,再者,经历这一番过往,她自是更能够沉浸了。 “我甚是挂念你呀,这么久了,你也身子不方便,我们可是许久不见了呢,我这先于你出了月子,怎的也得来看看你不是。”温素笑了笑,环视一周寻找着孩子的踪影,“顺道呀,来看看,我未来的儿媳妇儿呀。” “啧……”瑾歌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摇了摇头,一副嫌弃的模样,笑道:“果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和你们家彦诗一个样了哦!” 正说着,门口就探进了彦诗的脑袋,随后大踏步进了门来,一边说道:“怎么?有意见啊?” “怎么,不乐意啊?”与此同时,温素也出声调笑道。 这一番默契可是又惹得瑾歌一脸嫌弃的白眼,好像被俩人腻歪劲儿糊了一脸。 “呵呵,反正桓生已经答应了。”两人毫不客气,继续说道。 “……” 说罢,门口的桓生刚刚迈进了一条腿就悬在了半空中,正好对上了瑾歌扫视过来的目光。 四人许久未聚,也是经历了这么多事,需要放松放松,便在院子里晒晒太阳,聊一聊。这聊着聊着,自然就聊到了凌墨那里,虽然这个时候提起凌墨就好似提起瑾歌的伤口…… 好在她并未有过多的情绪,似乎已经释然,足够坦然面对。 经过这么一场风雨,她竟是在悲痛过后,蓦然释然,心中一片清明,毫无牵挂烦恼,更能持着一种淡然的心境去看待任何事,任何人。 从当日她喊出‘凌哥哥’时,她自己也明白,自己并未恨他。 “当日你答应蓬香就帮他一个忙,是什么忙?”彦诗一边剥着手里的瓜子,一边‘随口’打听着。 温素轻轻用手肘撞了一下彦诗,被瑾歌看在眼里。 “嘿嘿。”没想到瑾歌狡黠一笑,并未受影响情绪低落,反倒挑了挑眉,摆起谱来:“你们猜呀!” 彦诗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淡淡道:“有什么好猜的,做媒呗。” 闻言,瑾歌立刻垮下脸来,嫌弃道:“……知道你还问!” “看你老实不老实。” “……” “那你打算怎么办?”桓生默默找准机会插话,一脸正经的问道,好似真的是一桩正经的婚事…… 对于面前淡定围观她的三人的反应,倒是瑾歌自己太过于反应激烈了,本来以为这个消息在他们听来一定是十分疯狂的,没想到他们比她更为淡定,看来他们都已经接受了这个事情。 “我?我没有想好,不知道……”瑾歌抿了抿唇,放低了声音,不确定道:“凌墨他……估计也不想见我吧……” 你有没有想过,他或许跟你的想法一样。” “啊?” 桓生说得没错,凌墨自那时起,处理完莲濛山上的后事,就回了凌仙山庄处理的必要的事务,随后一个人回了翠韵楼,一直未曾现过身。连身体状况不佳的薛娘都亲自上门去看望他,生怕他遭受如此重创,还要负担那么大的家业,熬不过来。 说到底,瑾歌心里早就不怪他了,毕竟,现在真相大白,他曾那么多次都是想要救她…… 尽管他的方式或许不是最好的,但心却是好的。 最重要的,他说起来,也是受害者。 所以她在心里已经想好了,会答应蓬香,帮助他完成他想要的。 “那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瑾歌自己脑瓜子一时没有好的办法,便把希望寄托在了其他三人的身上,怎么说这三个人任谁都比她有智慧些。 瑾歌问出口来,三人默默的相视一眼,随即默契的摇了摇头,像是相约好的一般。 “呃……” “这事儿,可是你答应下来了,想必你已经胸有成竹了。” “这还不简单,以你的性子,直接去问凌墨不就行了?拽着他去金佛寺。” 听着温素和彦诗的话,一旁的桓生默默地低下头去偷偷笑着,不想笑罢抬起头时,发现瑾歌正黑着一张脸瞪着他,令他立刻收起了笑容,微微点了点头。 “你们少玩笑,我认真的,如今凌墨孤苦无依一个人,蓬香又长留寺中,如何能撮合他们?” 看着瑾歌这没头没脑的苦恼,桓生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撮合?难道不是给他们彼此一个理由吗?凌墨何来孤苦无依?你和娘不是他的亲人吗?蓬香长留寺中又如何?这个忙不是他要你帮的?那还有何难?” “诶……好像是……哦……” “……” “那怎么办?他们现在关系如何我也不知,如何打破这场僵局?如何给他们彼此一个理由?” 瑾歌问罢,抬头看向面前的三人。他们倒是默契,纷纷挪开了视线,不与她对视。 “你们不帮我,我就去找狗爷爷!” “诶……”桓生一听她要去找狗乞就忍不住出声想要阻止,看到她疑惑的目光投来,他又不忍言语出口。 一旁的彦诗倒是一点儿不客气,直接道:“你若是寻狗爷爷帮忙,不必那么麻烦了,你直接去得一副媚药就解决了。” 此言一出,一旁的温素立刻给了他一巴掌,猛地在他后背拍了一下,面色尴尬。 一旁的桓生端着脸色没有出声,默默抬起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 而这个时候,瑾歌竟一时未反应过来,疑惑问道:“什么……药?!” “就是之前在岛上……”彦诗话未尽说出口,就收到了桓生那看似平淡实则凌厉的目光,只能收了话语,憋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今日之谈,也未议得一个妙招,瑾歌事后这么一想,觉着估计他们都想要她亲自去一趟,倒也十分想得通,如果自己去修复好这丝亲情,那得益的便是所有人。 这是最后的一个缺口了。 凌墨他这么多年来,想必很久很久,不曾尝过幸福的味道了,从娘亲惨死,父亲变性,他看似冷漠冷血,沉稳坚毅,实则内心孤独脆弱,如今真相大白,即将失去最后的亲情,这一定是他内心触不可及的伤,只剩最后一丝一缕,恐怕无法维持,以至于他不敢触及。 几日后,瑾歌恢复得差不多了,趁着天气不错,便打算去一趟翠韵楼。前不久的中秋佳节,以往年间,凌墨都会上门来,今年却不曾来,薛娘念叨念叨,又是一顿眼泪,看得瑾歌心里跟着难受,便想着是时候解决这件事了。 思索几日下来,她实在想不到甚好办法,想着临场发挥吧,便拽着桓生朝着翠韵楼去了。 今日的翠韵楼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台上的青书刚刚唱罢收场,便看到了门口的瑾歌,他可依旧记得,当下便急急迎了上去,惹得不少人目光随之移动,最后落在了门口的桓生和瑾歌身上。 之前孩子降生一事虽然过了不少日子了,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天胎降世的谣传在城中渐有平息,但此时一见到瑾歌出现,他们还是忍不住变幻脸色,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甚至有人开始回避着他们,惊慌离去。 瑾歌瞥着他们,没有言语,轻轻拽着桓生的手,手上传来的温暖包裹给了她慢慢的安慰的力量,她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有再在意那些人,挨着桓生朝楼上走去。 正在这时,迎面走上来的青书立刻上前揖礼问候:“公子携夫人是来寻大公子的吗?” 瑾歌抬眉看向他,第一眼就觉着眼熟得紧,后来想了起来,那日曾见过他出现在凌墨的房间。 难道…… 瑾歌不由得倒抽了一丝凉气,僵住了身子,心中可谓百味参杂,脑海中思绪万千,已经出现了无数的猜测和答案。 一旁的青书和桓生已经聊罢,随后便跟着他上了楼,期间瑾歌一直未曾清醒过来,自然没有听到他们二人到底谈了些什么。 行至门口,瑾歌依旧是一脸打量的看着青书,想是已经将他同蓬香对比了一个遍。这是她的第二眼的感觉,这个男子跟蓬香是一个类型…… 凌墨不会变心了吧?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呢,哪个人的皮相还能胜过蓬香? 看着瑾歌的打量,青书脸色略显不自然,那张稚嫩的脸上浮出尴尬之色,只好嗫嚅着说道:“公子就在里面,青书就不打扰各位了,先行告退。” “呃……好……”瑾歌茫然的点头应着,目光依旧不离打量。 直到青书消失在了走廊深处,她方才收了目光,满是不解和担忧的看向桓生,问道:“你说……这个……这……他……” 桓生侧目看了看她,嘴角含笑应道:“你这样看着谁谁不跑?” “不是啊,我是说,凌墨不会……” “不会怎么?”桓生稍稍低了几分头,挑眉问道:“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我这怎么好意思问出口啊,再说了,不知道哪儿听到的话,说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那他要是多几个我也不好发表意见吧……”瑾歌嘴上这么说,可她的语气硬邦邦的,桓生哪能听不出那话中的否定。 桓生笑了笑,未曾接话,门就开了。 一张憔悴的面容满是惊异的看着他们,沉默在双方蔓延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七章 嫁心动摇 番外之一《半点墨香》2 许久,凌墨嗫嚅着嘴唇,没有出声,看他那副模样,这段日子一定过得不甚好。 “凌哥哥,好久不见。”瑾歌轻轻的唤了一声,与此同时,桓生清晰的感觉到了她手心的汗和那股力道。她在抑制着内心的怯意,那种稍有一点泄气将无法再次鼓起勇气的胆怯。 闻声,凌墨目光闪过复杂的神色,在眼波中流转,最后化为了一个侧身,请了他们进门。 这一声久违的凌哥哥让凌墨一时诧异不已,可内心里抑制不住的溢满久违的暖意,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舒展了眉头,看着瑾歌进门的背影,缓缓出口:“瑾歌,好久不见。” 听到他出声应话,瑾歌长舒了一口气,抿着笑意抬头看向桓生,似乎内心很是欢喜。眼看着桓生微微点头一笑,她更加有了勇气,转身朝着凌墨谈起话来。 “凌哥哥,呃你要不要出去走走?”瑾歌实在想不到说什么好,说完这话,就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桓生。 凌墨回到桌边,为他们俩斟了两杯茶,推到了他们的面前,敛着眉,听着瑾歌的问话,却有疑惑,便抬起头来看向她。 “嘿嘿,其实我”瑾歌一时语塞,用手戳了戳桓生,示意他接话。 一旁的桓生面容平静的接过话去,淡淡道:“瑾歌她想请你去烧香拜佛,求安康顺意,求幸福平安,求姻缘美满。” “噗咳咳咳”瑾歌刚刚卡在喉咙的茶水就这样喷了一桌,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桓生无奈,只好抬手替她拍着背,隐忍着笑意。 凌墨听到他们这么一说,虽有些惊异,但心中自是有些准备,无事不登三宝殿,再说了,他们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造访,想来也不可能是无事前来串门儿的。 可是求姻缘?! 看着凌墨抽搐的嘴角,桓生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听闻月老庙最近因为闻名前去的善男信女太多了,不少人都去往了金佛寺,佛祖慈悲,不仅能佑人安康,渡人苦难,更为牵赐姻缘,这不,瑾歌她心中惦记你,就来寻你了。” 说罢,桓生还自我肯定的笑了笑,盯着凌墨的反应,似乎一定要他做出回答。 一旁的瑾歌竟也信以为真,一脸期盼的望着凌墨,等待着 一听金佛寺,凌墨多少也懂了,他抿了抿唇,有些回避的别了一下脸,随即将目光落在一旁的点心碟子中,想是为了掩饰他此刻的情绪,他立刻将点心推到了瑾歌的跟前,说道:“你喜欢的点心,还吃吗?”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点心,瑾歌当即就僵住了脸色,目光直直的落在点心上面,内心波涛汹涌,回忆如潮水一般涌出来。 届时,房间内陷入了死寂。 “你喜欢的人,不要吗?” 桓生蓦然接过了这么一句话打破了此刻的宁静,那一本正经的狡猾模样登时将瑾歌逗笑了,她看着对面凌墨的脸色,可以说非常好笑了。 但不得不说,桓生这句话真是绝了,还配上他那十分正经的神情,真似说得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他的内心,一定有一只狡猾的狐狸在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凌墨没有回答桓生的问题,桓生也不会去寻求这个答案,他伸手拿了碟子中的一个点心,喂到了瑾歌的嘴边,示意她吃。 瑾歌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张嘴吃了一口,见状,凌墨内心那砰砰的心跳方才稍稍停歇了一般,渐渐缓和。 “嘿嘿,还是原来的味道。”瑾歌冲着凌墨弯了弯眉眼,笑道:“凌哥哥,你要不要试试呢?” 凌墨看着面对着他的两个人,那两双眼睛透出了各种色彩,一股力量由心底传到了他的全身,让他幡然醒悟一般。 要不要试试? 点心还是原来的味道,尽管有过不好的回忆,但瑾歌依旧宛如初心,愿意接受它,愿意再次尝试,不带一丝芥蒂和怀疑。包括柳桓生,也愿意让她尝试,愿意引导她找回初心,愿意维护她的一点一滴。现在他们俩用着他们的方式在引导着自己找回初心,自己是否有勇气找回初心呢? 沉默许久,凌墨缓缓将手伸向了碟子中的点心,犹豫着,终于拿了起来。 见状,瑾歌和桓生相视一笑,很是满意,随即二人起身告辞,他们还有事要去办呢。 “凌哥哥,过两天请我们吃饭哦。” 瑾歌说罢,拽着桓生缓步离去,给凌墨留下两个潇洒的背影,听着她这许久未见过的说话语气,还是那副模样,他由衷的笑了起来,缓缓应声道:“好。” 昨个儿还晴空万里,今日就阴眠风起,虽没有烈阳,却温柔和煦,清风缭绕,好不舒适。今日的金佛寺似乎不比平日那般热闹,倒是十分寂静安然的矗立在那儿,像是静候谁的到来一般。长长的石阶从山脚蜿蜒而上,举目望去,却见不着零星的人影。 “奇怪了,今日怎么这般冷清了?”瑾歌站在马车旁,嘀咕着。 桓生随即从身后走了过来,接话道:“想是有人来了。” “啊?谁啊?我们啊?这么大的面子” 桓生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抬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戏谑道:“知道你脸大就行。” “哎呀你才脸大。”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慢慢的朝着寺庙走去。瑾歌这身子好起来以后,走起路来又跟一阵风似的,时而蹦蹦跳跳的,何来一个做娘的样子 她还真是,在孩子面前满是慈爱温情,独自在桓生跟前又原形毕露了。 “不过说来也真是奇怪了,以往金佛寺可是香火旺盛,人来人往的,络绎不绝呢,今儿还真是奇了。”瑾歌一边念叨着,一边探望着前方的景象,还未来到门口,远远就看到了一个人影,正一动不动的站在寺庙大门口,仔细看去才发现,今日的寺庙大门是紧闭的,难怪没人呢 “咦那不是”瑾歌惊异的低呼了一声,自个儿捂住了自己的嘴,急急拽着桓生隐匿到一旁的低树丛中,那偷偷摸摸的模样,真是滑稽。 桓生被她这么拽着,也只能顺着她,跟着她躬身藏在那儿,往外探着半个身子。想来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这么猥琐的躲在树丛中偷窥别人 自从认识瑾歌以来,他已经尝试了很多从来没想到过的事了,渐渐也就习惯接受了。 “他来得挺快的嘛,竟然在我们前面,不过这是吃了闭门羹?”瑾歌说着,轻轻拽了拽桓生的衣袖,示意他回答她。 “嗯”桓生抬手轻轻捂住她的额头,将她往自己身前靠了靠,生怕她一个不稳就扑出去了,“等会儿,门要开了。” “你怎么知道”瑾歌话音未落,嘎吱的声音就响起来了,紧接着就看到另一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凉风轻柔的扑打在脸上,撩动着凌墨的发丝,和他那一身素雅的玄青色长袍,令他整个人都显出了萧索之意,和他此时的面色一样,凝重未知。 零星的落叶在风中摩挲着,沙沙沙,拂动着地面,拨动着称景的和弦。 他也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他会怎么做,会得到什么结果。 看到对面出现的人时,他的神色瞬间变得暗淡,却一言未发。 有容颜铭刻于骨血,此生也无法忘却;他曾为某人某事抛下一切,如今到了遗憾的终点。 “公子,您请回吧,今日是见不到蓬香公子了。”小和尚揖礼道,也不忘偷偷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子,那一股浑身上下透出的气息,让他觉得一身寒凉之意,胜过这吹拂的凉风。 愣神许久,凌墨终于转身,缓步朝山下走去,一步一台阶,真真切切的踩在上面,感受着愈见遥远的距离,那种想回头却无法回头的失落,让他始终没有再回过头去,直听到传来关门的“嘎吱”声,他长叹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看了看远方,缓缓离去。 看着他那孤寂的背影,瑾歌说不出的五味陈杂,何曾见过那高高在上的凌大公子有过这番神色,众星拱辰的凌墨不该这样 “桓生”瑾歌哭丧着一张脸,满是落寞的抬头眼巴巴的望着桓生,期盼他能有所回应,这个时候还有希望么? “嗯,走。”桓生轻轻拉着她的手,牵着她往寺庙中去。 “凌哥哥亲自来了,他都不见,我们去有用吗?”瑾歌跟在他身后,任他牵引着,念念叨叨:“再说了,人家就没有开门” “四月初八是释迦牟尼佛圣诞的一天,故此每月的初八这天寺庙不开门接俗人烧香拜佛,也就是今日为何不见开门,且无人前来的缘由,这日的僧人会多以浴佛典礼为主,依仪轨为太子像沐浴,很少会念经,但据说有念《佛说浴佛功德经》的。” “啊?!”瑾歌登时来了兴趣,竖起耳朵,聆听桓生的言说。 “今日的寺庙,正门自然是不开的,而只能从侧门而进。知道了嘛?此为‘山门不开’。” 瑾歌只能顺着他的话,摇头。 桓生轻笑一声,引着她去往了侧面,一边继续说道:“佛寺大门称为“山门”,又作“三门”。一般指寺院正面之楼门。寺庙一般都有三个门,上次拜佛你没有注意过吗?观音殿和天王殿紧挨着两处侧门,所以又称“三门”,又只有一门,亦呼为三门,象征“三解脱门”,即“空门”c“无相门”c“无作门”。” 瑾歌抿唇,只能绝望的揉了揉脑袋,完全没有领悟到桓生的解释。 桓生当然不求她能够完全领悟,但是他总会认真的对待每一次言语,倾囊相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七章 嫁心动摇 番外之一《半点墨香》3 二人寻到了侧门处,发现果真开着门。这个时候,瑾歌不得不再次佩服一番桓生了,另外,心疼一下凌墨。 循着侧门而入,几乎没有见到人影,此时这个时辰点,估计正在修行。之前送行痴来金佛寺时,方丈曾言说希望他们不要再与之相见,他们时刻都记得,便没有直接前往,继而去了前殿,寻了一位小僧过问一番。 “你们找蓬香公子啊?他今日带着行痴出集去了。” “啊?” 本以为是他不愿相见,不成想,是他并不在寺中。瑾歌心中就嘀咕了,早就该知晓蓬香那脾性,若是见了凌墨亲自前来,可不乐坏了,哪还会端着架子呀。 当真深爱一人,何顾得失。 倒是凌墨此时该是何种心情 他能想通,亲自来一趟,足见他心中分量。只是如今,得快些解决这些不巧造成的误会 见瑾歌如释重负的模样,桓生同小僧相问了几句,随后留字一张,便携瑾歌离开了。 瑾歌兀自沉浸在未曾见到蓬香,这可如何是好的苦恼之中,直出了寺庙才发觉不对,停住了脚步。 “桓生,我们不等蓬香回来吗?明日再来?” 桓生转头笑了笑,示意她走,一边说道:“你只管去翠韵楼叫凌墨给你准备一桌酒席便可。” “啊?!你这么有把握你刚刚留的字,好像也没有说要他明日去翠韵楼啊” 桓生淡笑不语,没有作解释,像是有几分故意的意味,惹得瑾歌一直围着他转,要他解释一下,是不是留下了什么暗号。 “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但将酩酊酬佳节,不作登临恨落晖。”桓生轻吟出口,笑道:“前事忧愁可了,没什么事是一杯酒浇愁不去的。” “那他如何明日会来?” 闻言,桓生好笑的侧目问道:“今日当是何日?” “初八。”瑾歌竖起一根手指,笃定道,“刚刚你才说罢,每月初八寺庙山门不开呢,我自然记得。” “那明日当时何日?” “哎呀,初九呗!”瑾歌一脸你竟然考我这么简单的问题的神情,这说罢才恍然反应过来,喜道:“哈!明日是九月初九呀!” 桓生但笑不语。尽管这个娘子偶有迟钝,但他依旧乐于陪着她,慢慢的陪着她。 “明日是重阳节,每一年的这个时候,凌哥哥会回凌仙山庄,不过今年应该不会回去了,到时候娘亲定然唤他去薛府门上作夜食,我们也得回去,嘿嘿,你怎么不叫蓬香去薛府?” 桓生闻言,应答的一句话令瑾歌无言以对。 “还未正式进门,如何登门见长辈?” 看着桓生那副正经的模样,瑾歌抿唇不语。如今桓生他们都能如此正常的接受他们,就差娘亲了 想到明日已然有了计划,瑾歌自然宽心不少,脸上的愁容也消散而去。 二人携手下山,漫步在这蜿蜒的台阶之上,一步一步下山而去。 前路还那么长,庆幸在人生的初端就寻到了彼此。 遇一人白首,择一人终老。 风雨过后,放眼平淡,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漫漫人生携手并继。 第二日一大早,瑾歌就拽着桓生出门去了。 二人乘着马车等候在那南城门口,期待着那个身影出现。 今日是重阳节,自然是热闹的,再者言,渝州城本来就繁荣昌盛,今日就更甚喧闹繁华了,这外头做生意的也是会赶时候,卖茱萸囊的,纸鹞的,吆喝趋凶纳吉的菊花酒的,沿街蔓延了一路。 马车内,桓生端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本书一言不发的看着,似乎外面的嘈杂声根本影响不了他。而瑾歌就很无趣了,趴在窗口处张望着,漫长的等待让她渐渐分了心思,目光在街道上扫视着,实在憋不住,便唤了外头的阿松。 “阿松,喏,对面那个铺子那儿在卖糕点,你去买点儿金钱花糕来,我都等饿了。” 阿松顺着瑾歌所指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应声就要去,又被瑾歌唤住了。 “诶诶诶,等等,那儿,”瑾歌又指了指另一边一个小摊处,一个看似像一位修行得道之人模样的道人站在那儿,正在卖茱萸囊,“你去寻那个高人买几个茱萸囊来。” 瑾歌吩咐罢,阿松便去了。待阿松买完点心再去买茱萸囊时,瑾歌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恰好与那道人转过来的目光相接,四目相对。 道人嘴角轻笑,朝着瑾歌微微颔首。 瑾歌这才惊觉,那道人不是别人,正是送子庙的那个观主。 拿着手中的茱萸囊,瑾歌失神看了许久,脑海中却一片空片,却也宁静空灵,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境。 许久,她拿起其中一个,侧身去挂在了桓生的腰间,看着脸旁拿着书的手渐渐放下,瑾歌举目看去,正好迎上桓生敛眉看着自己的目光,那眼中,似有万千情愫,却又如澄净清明毫无杂质,在她的心上轻拂了一袭春风。 “真是无法想象,除了嫁给你,我还会有什么样的故事。” “晚了。”桓生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轻挑了一下眉头,缓缓道:“孩子都生了。” 瑾歌蓦地染上一抹难为情,绷着脸别开了去。 “哼。” 巳时左右,瑾歌终于盼来了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她差一点就没有认出来。 因为今日的蓬香做了一身女儿扮相,那身段模样,若不是在人群中太过显眼,她都不会发觉其实是一个男子。 此时的翠韵楼,凌墨正在房中不知所为,彦诗唤了青书前去请他,本来青书说昨日至今大公子进了房门就不曾出来,想是最近他的常态,便没有特别在意。一般情况下,大公子不会出来迎客,已然全权由着他在迎客。 “你跟他说,薛瑾歌来讨喜酒了。” “啊?!”青书那张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 见彦诗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他依旧是半信半疑的朝着凌墨的房间走去。 一旁的温素又好笑又无奈的瞪了彦诗一言,忍不住嘀咕道:“人家哪经得住你唬,竟瞎说。” “我哪儿瞎说了?可不就是来讨喜酒的嘛。” 两人说着,就看到凌墨出现了。 见状,彦诗得意的给了温素一个‘我说得没错吧’的眼神,好不得意。 凌墨见着只有温素和彦诗,却不见瑾歌他们,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反应,随后请了二人去了他们的老地方。 “不知二位有何要求,尽管同青书提便是” 他话还未说完,彦诗就打断了他,心中知晓他有意寻借口离去。 “一桌喜酒,瑾歌吩咐的。”彦诗面不改色的说道。 此言一出,又得了温素一拳头默默砸在他的身侧。 他们分明看到凌墨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以及狐疑。尽管心中有疑惑,他还是迟钝的应了一下,吩咐青书下去准备。 这个瑾歌,鬼点子多着呢,前日才说要他请她吃饭,今日就要来吃喜酒 凌墨默默的在心中扶额叹息,满是无奈。她说不定会对他很失望吧,分明答应下来,却一事无成。 “凌公子,一会儿来吃酒哦。”彦诗嬉皮笑脸说道。 “嗯。”凌墨硬着头皮应下来,随后借口离去了。 他最近状态一直不很清明,事发之后,更甚神思缥缈。 世人皆在心中描摹着他凌大公子那一身孤傲冷冽的气质,高不可攀的神秘,谁能知晓他多年来如何在寂静无人的时候,煎熬度过。 连同刚刚这么简单的相处片刻,温素和彦诗都发觉了他状态不好,难怪瑾歌会这么操心,如今的凌墨,还有什么可以有一丝希望呢?不就是那命悬一线的亲情残留,不就是那若即若离尚能挽回的感情,还能给他这一生一些希望,拯救他于沉沦。 还是老地方,温素和彦诗已经恭候多时了,终于等到了瑾歌和桓生,还多了一个人,蓬香。 不过今日特别的是,在场所有人,唯独蓬香一人是女子扮相,此次能近距离仔细看蓬香女儿身的模样,众人都不禁感叹,这皮相生得简直了 完全真假难辨。 被他们几人接连的打量,尽管蓬香一向开明的性子,都有些不自在。 “难怪了,竟然能得凌墨青睐。”彦诗拧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忍不住将心中的话都说出了口,“我真是怀疑自己的眼睛。” 任凭一个正常人,一时都难以理解并接受,彦诗尽管已经淡然接受了自己在撮合两个男子之事,可他依旧忍不住感叹。 “那也正常,要我是男子,我也得看上”瑾歌双眼闪着精光,口无遮拦的直言出口,说道这儿登时觉得不对劲,察觉到身旁温素和彦诗传来的目光,她侧目瞄了瞄桓生,立刻收了脸色,将指着蓬香的手指转了一个方向,指向了一旁的桓生。 一旁的桓生刚刚就没有看她,直到她伸手指戳过来,才侧目看向她,微微笑了笑,并未言语。 可瑾歌分明觉得,后背一阵寒凉。 玩笑归玩笑,玩闹罢,干正事儿要紧。 眼看着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瑾歌便让他们先坐下,吩咐阿松前去请凌墨过来。 “蓬香先去隔间等会儿,我已经派人去叫凌墨过来了,一会儿,你再出现。”瑾歌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蓬香挤眉弄眼,像是互通暗号一般,奈何蓬香却并未意会到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桓生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在意。 安排好一切,众人便等候着唯一该出场的人出现了。 没一会儿,凌墨便出现在了门口,他早已踌躇很久,酝酿着该以什么样的表情跨进那道门,又该如何面对里面的状况,又当作何解释。 正在他踌躇未有决断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瑾歌一蹦一跳的跳到了他的面前,笑得一脸灿烂明媚,眉眼弯弯,乌黑的双眸闪着星辰一般,像极了她小时候每次见着他时的模样。 “嘿,凌哥哥,好久不见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七章 嫁心动摇 番外之一《半点墨香》4 再一次听到这一声久违的凌哥哥,本尚在发楞的凌墨心里一暖,稍作反应,突然舒展眉头,换上了许久不见的笑意,缓缓出口:“瑾歌,好久不见。” 话音刚落就传来了桓生一本正经的调侃:“一天而已,并不算很久。” 想是没有想到桓生竟然也会这么来一句,大家都觉着意外且好笑。一经玩笑,这会儿,大家都展开了笑颜,缓和开了气氛。 “嘿嘿,快进来。”瑾歌一把拽住凌墨的手臂,将他拉进了房间里,让他坐到中间。 凌墨被瑾歌这一系列动作弄得不知所措,已经好久好久,不曾见过这样的瑾歌了,好久好久,他们没有这般熟悉了。他曾经以为他们将永远不会再有如此之场景,如此之关系,如此之情分。 他完全顺着她,摆布着自己,饶是猜到她又闹什么鬼点子出来。见众人都在,他扯着嘴角僵硬得笑不出来,尴尬的点头示意。 “凌哥哥放松一些,今儿我们就聚一聚,没有别的意思,难不成是怕了我们吃你翠韵楼的东西不给钱?” 听到瑾歌这般戏说,彦诗笑得一脸狡黠,挑眉道:“要是你觉得不好意思,你吃的那一份可以不算钱。” 瑾歌立马给了彦诗一个“你如此机智”的眼神。 这玩笑说得如此直白,凌墨只好笑应道:“今天这顿,自然该是我请了,大家不必客气。” “你说得在理,我们也不好意思反驳不是,嘿嘿嘿,况且没人跟你客气。”瑾歌看向众人,眼神示意道:“对吧对吧?” 另外三人纷纷别开眼,敷衍的点了点头。对对对,你说得对,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 “有什么事瑾歌,直说便是。” “嘿嘿。”瑾歌讪讪的笑了笑,轻咳一声,正色道:“那我就说咯。” “嗯” “你看啊,我们,嗯,”瑾歌一边说,一边指着桓生,又指了指彦诗和温素,“喏,他们是那个啥哈,我,和桓生,那个啥哈!你懂的。” “懂。”凌墨淡笑着等着瑾歌给他下套。 “所以呀,凌哥哥你这么大了,你长我们好多呢,老这么下去一个人孤苦伶仃也不太好吧,还跟我们这些有儿有女有夫有妻的人一起吃饭,是不是很憋屈啊?!” “我不” 不等凌墨说话,瑾歌立刻打断了他,拍掌喝道:“对嘛!我就知道你憋屈!但是你不好意思说出来对不对!” “我不” “对!我又说对了!所以呀,我今儿打算给你算上一卦。”瑾歌一本正经的开始撩袖子掐起手指来,嘴里念叨不停:“我跟爷爷学的,可厉害了!深得了爷爷的真传,你可别小看我!” “” 场面一度陷入诡异的寂静。 凌墨转头看向桓生,桓生立刻将眼神别开,表示自己也不懂再看向温素时,温素也立刻将眼神别开低头看向桌面再看向彦诗,彦诗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口水鸡咽着口水。 该配合你表演的我们演视而不见。 “你还别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我呀,真的是跟爷爷他老人家学的,绝对真传,绝对很准!” “”凌墨抿唇,说不出话来。 要真是信了你的邪,那真是闯鬼了。 瑾歌才不怕他们那满脸嫌弃的表情呢,兀自安排着:“快,写一个字,我给你测测。” 凌墨无奈,拿起筷子沾了一点酒水,在桌上写了一个酒字。 “酒”瑾歌立刻皱起了眉头,一边咬着手指头,一边思索着 凌墨好笑的瞥了她一眼,想必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想同一个问题。 我看你怎么编 “酒这个字嘛,写得好!嗯,写得非常好!嗯”瑾歌一点自我肯定的点着头,脑子里翻江倒海的搜索着她能想到的所有词汇。 彦诗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用眼神示意道:那你到是快说啊 “你看这个字啊,旁边是水,说明临江!对不对!对,临江就是临水,临水就是临河,那还不明显?!这河还能是什么?当然就是这尹川河啊!”瑾歌连自己都佩服自己胡说八道的能力,不停的用手指哒哒哒敲着桌面,渐入佳境,“再看这边,嗯这边嘛,分开看,上面一个一,中间一个儿,但是你这么看呢,下面又是一个四,里面一个一,这说明什么?” 瑾歌转头看向凌墨问道。 凌墨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大家都停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瑾歌,等着她继续生编。 “你不知道吧!我就知道你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当然,这其中的奥秘只有我才知道。”瑾歌好不得意的自我翘起大拇指彰显她此时的嘚瑟。 旁边的三人静默不语,嗑着瓜子静静的看着她继续编 “说明这四面八方,一丈之内,必有一人是你的命中注定之人!还是个男的!” “咳咳”此言一出,无一不咳嗽的。 有的真呛着了,有的太过吃惊,有的在掩饰尴尬 待大家缓过来,面面相觑,一丈之内,那肯定出不了这间屋子,是个男的,除了凌墨,就剩彦诗和桓生了。 “你们这是什么反应!”瑾歌一脸你们竟然不配合我的眼神瞪了三人一圈,强撑着面子,继续道:“不信是吧!还不信我!” 待瑾歌反应过来,看凌墨的眼神徘徊在桓生和彦诗之间,她赶紧将凌墨的眼神吸引了过来,“你可别打他们俩的主意,你的人在那儿呢!” 顺着瑾歌手指的方向看去,蓬香正站在隔间的月亮门下,看着凌墨,露出了倾城一笑。 “公子。” 这一眼,穿透长久的阴霾,打破弥漫的喧嚣,揭开微妙的真面。 这一笑,染尽萧索的痕迹,沉浸茫然的无措,渲染再续的前缘。 当日下午,凌墨便亲自去了金佛寺,堂堂正正将蓬香接回了翠韵楼。 见着蓬香再进翠韵楼,大家都心知肚明。唯有青书不知真相,欢欢喜喜的跟在蓬香身后唤了好久的姐姐,直到听蓬香开口出声言说应答与他,他登时石化当场。 “姐公子青书不知,冒犯了公子” 看着青书那憋得通红的小脸儿,凌墨率先笑了,抬手轻轻抚了一下他的脑袋。 突然被凌墨这么一动作,青书登时吓得不敢再动,连呼吸都放得轻缓极了。他几时见过凌墨露出这般笑容来,简直奇迹。 了却了凌墨和蓬香的事儿,瑾歌还有一个事放在心上,一直惦记着啥时候跟桓生商量商量。 正好今日恰逢做了一桩媒了,不如趁热打铁,再做一桩,再者大家都在,她也就直接问了阿松。 “阿松啊,你跟了我好多年了呀?” 阿松一听,瞬间有些紧张了,哪知晓瑾歌在绕着弯子想引他回答呢。 愚钝的他心中默默紧张,胡乱猜测着:小姐这意思是要赶他走?嫌他大了? “小姐,你可不要嫌弃阿松啊,你不要” “哎呀哎呀!”瑾歌赶紧打断了他,绷不住自己设计好的悬念,直言道:“我是问你要不要娶妻。” “不娶妻!阿松不娶!”阿松毅然决然的拒绝道,“阿松要一直跟在小姐身边!” “那你不娶妻,难道你同凌墨一样?!” 阿松自是知道凌墨,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了。 经瑾歌这么一问,他赶紧摆手解释道:“小姐可别瞎说只是只是阿松还不想不想” 阿松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底气。 瑾歌眼珠子一转,歪着脑袋坏笑道:“就是听竹你也不想娶?” 阿松一听,整个人一激灵,瞬间跳了起来,直起腰板急道:“想想想!” 瞧着他那点得跟敲木鱼似的脑袋,瑾歌嫌弃又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嘿嘿,你这个家伙。” 正逢桓生从房间出来,也打算逗逗阿松,便接过话去,“谁想娶我的听竹啊?也不问问我先。” “姑爷” 看阿松那一脸小可怜的委屈模样,桓生就好笑,“也罢,你自己去问听竹吧,看她愿不愿嫁与你才是真的。” 阿松被允诺,简直不敢相信幸福降临得如此的突然,直到瑾歌轻轻地给了他一巴掌,示意他赶紧的,他这才急急忙忙跑出去了。 阿松并未急着就去寻听竹,而是跑回了自己的屋子,想是准备收拾收拾,正经一回。 见着此番情形,瑾歌很是满意的朝着桓生笑了笑。他们都心知肚明,听竹答应阿松与否,这已经毋庸置疑了。 今日可是重阳节,本来今日就该回薛府过节,故而瑾歌和桓生酉时便等候着凌墨前来,一道前去,顺带还有翠韵楼的老板娘,蓬香公子。 如今凌家算是只剩凌墨孤身一人,他唯一的长辈就剩下薛娘了,去薛府过节也在情理之中,当然,带上蓬香去见薛娘也是必要的。 桓生说得十分在理,如今进了门,自然就该带去见长辈了。 这玩笑虽然是玩笑,但也不是胡说八道来的,如今蓬香的身份算是名正言顺了,众人也由此进入的自己的角色,开始认真的过活。 薛娘听瑾歌说凌墨找到心上人了,可是乐坏了,心里念叨着凌昊墨兰可算是在天有灵,凌墨总算开窍了,没让她失望。 凌墨还未上门,她就一直盼望着,还嘱咐一定要让他带蓬香前去。 而此时,蓬香已经换回了一身男装,他决定用自己真实的一面去面对薛娘的审视 自然也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尽管心怀忐忑。 薛娘瞅见他们进门,老远就看到了蓬香,目光一直盯着自此打量,就未曾离开过。好一番审视,薛娘不由得感叹,那眉眼如画,果然倾城,当真是绝色美人一个,犹有当年的墨兰那般风姿绰约,同凌墨站在一起还真是挺般配的!如此看来,薛娘不住的点头,表示满意。 瑾歌和桓生站在一旁看着,似是比凌墨和蓬香还紧张。 四人相视一眼,等待着薛娘发话。 “好孩子,真好!”薛娘一边笑着一边上前牵过蓬香到身旁,拉着他的手,拍了拍,喜道:“好,一对璧人,好啊!跟墨儿真是般配呢,真好!哥哥嫂嫂在天有灵,一定欢喜!” 听到薛娘这般说,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一般,僵硬的面色渐渐缓和。 接着,薛娘拧住了双眉,疑惑问道:“只是这好端端的姑娘家,怎么跟瑾歌似的,扮成男装。” 登时,大家又再次屏住了呼吸,笑容渐渐凝固。 大家都已然收起了异样的审视,淡然的接受了事实,如今薛娘这是最后一关,也是关键的一关。仅凌墨自己而言,他自来就未因此而有过任何消极的情绪,故而也不避讳。 只见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直言道:“他本来就是男的。” “” 薛娘拉着蓬香的手瞬时抖了抖,僵在了那里,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半晌,众人眼睁睁看着她坚强的扯着嘴角笑了笑,再次拍了拍蓬香的手,强撑着笑容,继续道:“也行,也行。” 能不行嘛?!知足吧,总比没有的好 如此,一家其乐融融,才是最好的结果。 有些情,千疮百孔,有些人,历经苦难,有些故事,未完待续。 ps:半点墨香番外完啦下一番应该是半生修叶,且听麻花花慢慢道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七章 嫁心动摇 番外之二《半生修叶》1 马车咕噜咕噜行驶在官道上,四周的景象渐渐倒退远去,叶映趴在窗口处,看着周遭的一切,心生哀叹。 齐修见着她从出了渝州城以后,就一直这般状态,看样子着实有些难舍那番情谊。 “瑾歌过不了几个月便要生产了,到时候再来看看他们吧。” 听到齐修这么说,叶映歪了一下脑袋,面朝着齐修,依旧趴着,咕哝道:“真的还能再来吗” 她这句话不似问话,却像是一句叹息。 齐修心中不禁溢出几许不安与担忧,他沉默着,看着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打算。 回到京城,齐修将叶映送回了府上,便径直回了皇宫,也不曾嘱咐半句,不曾说点什么 叶映看着他远去的马车,久久未回过神来。直到爹娘招呼,她才回神,寒暄几句,便失落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看着女儿这般情状,叶尚书眉间尽显忧虑。这天子的心思,谁敢胡乱揣测,如今这样的状况,又不敢由着自己来做主了。可见着女儿如此,做爹的,也不甚难受,这个孩子的身体状况,他们尤为清楚,就是不知道圣上是否清楚 如果圣上知晓,又当如何?如果圣上尚不知,且尔后再知,又当如何? 可这些担忧也不能够与叶映说起。 齐修回宫后,便直去面见了太后,直言了自己的决定,欲将迎叶映进宫,册封皇后。 若非叶映身份,断不可能会有此待遇,能够直接册封为后。太后虽无话可说,但她至少明白,这个侄女儿自小身子就不甚康健,这到底能到何年却是不可得知的,皇后乃一国之母,岂能 只不过映儿这个孩子性子倒是十分的好,自小就黏糊齐修,若说这深宫内苑,谁对齐修最为真心实意,那除了叶映,恐怕找不出第二人。 “皇上既是已有决定,便不必来问过哀家了,你早就长大了。” 齐修微微侧目,看着太后抬手唤了一些身旁的侍女,从手上摘下了一根玉镯放在丝绢上,示意她呈给齐修。 看着眼前的玉镯,齐修有些惊异,他略有不解的举目看去,见着太后朝他点了点头,微微勾唇。在这一刻,齐修蓦然发现太后老了,她双鬓的银丝已然明显,昭示着她的年岁。 他本就是先帝老年得子,他渐渐长大成人,自然而然,母后会老去。 “母后” “想要做什么,就趁早。”太后说到底,什么都看得清楚。 听到太后这般言说,齐修忍着心中的情绪,抬手将玉镯接了过来,随后施礼而去。 他现在就要回宫拟好圣旨,降下了皇榜昭告天下,准备册封大典。 齐修登基继位以来,渐渐长大成人,掌握了实权,却是一直并未册封皇后,如今他册封皇后一事,自然是无人反对;况且,这个皇后是众望所归的,大家早已心知肚明,并无几分不可思议。 只是也有那么些大臣,心忧皇后的凤体,奈何见到圣上用情至深,无人狠心反对。 没过两日,皇城内外已经全然布置一新,通红的绸缎蔓延环绕着这座高墙宫殿,如夕阳晚霞般绚烂,众人眼中看着盛大,望尘莫及的辉煌,齐修却想要给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婚礼,愿她嫁给他,嫁给爱情,而不是嫁给这个江山之主,成为一国之母。 明日便是封后大典,全国上下都已知晓,唯有一人不知,那便是独自关在房中的叶映,自从那日回京之后,她一直闷闷不乐,至今不曾出去过。 以往的她,总会往宫里跑,一日不见着齐修就难受一般,三句话不离她的皇帝哥哥,可这么几日来,却无人听得她提起过。大家都知晓她心中有事,也知晓外头发生的事,却也都没有走漏风声。 叶尚书见着皇上已经开始布置封后大典,可心中却是有些不足把稳,因为至今都还未确实说这封后封的就是他的女儿叶映,特别是回府上见着闷闷不乐的女儿,他更甚不解又苦恼了。 白天还得面对不少大臣的恭贺道喜之词,进行一番礼遇赔笑,可心中的担忧又有谁可知呢?若当真并非是叶映,那他叶家岂不成了天下的笑话。 “老爷,老爷!”侍卫紧着步伐,快步行到了内堂,向叶尚书禀告道:“宫里来人了,说是请小姐前去午门。” “午门?作何?” 侍卫左右瞥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应道:“圣上吩咐,不必让小姐知晓,引她去便是。” 叶尚书这算是明白通透,心中已是大喜,可算是盼到头了,他立时面露喜色,赶紧吩咐下人前去请叶映。 “就说今日去宫里陪她姑母用膳,让她准备一番,便出发去。” 以往叶映时常进宫陪太后用膳,不过这段日子以来却是少了。叶映本无心出门,可听说了这个消息,自知最近礼数上不周,便没有任性,乖乖的凭着丫头梳妆打扮一番,上了马车,朝着皇城而去。 她心情不甚欢喜,闷闷不乐的坐在马车内,并未探出头来探视观看四周的景象,自是不知晓这马车朝着去的方向,并非是以往的路线。 马车走了许久,叶映似乎终于察觉到路途似乎有些遥远,消耗了比以往更长的时间,她忍不住出声问道:“萧沐,怎么还没到吗?” 萧沐闻声,赶紧抱拳回声道:“到了小姐,您可以下来了。” 说罢,马车就停了下来,却无人与她撩开车帘。 心中有疑惑,她也没有过多思索,猫着腰自行撩开了车帘,躬身出了马车,站在车架之上,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远处绚烂的那蔓延远去的红艳吸引住了,举目看去,午门之上,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站在上头,看着她,微微一笑。 见此情景,叶映那张本无甚表情的面容先是一愣,随后渐渐露出笑意来,眼波中的喜色将眉眼弯起,露出一脸的神采。 那神采,似乎被世人称作——幸福。 她欢快的跳下马车,朝前奔跑了几步,站在午门之下,仰望着上头的男子,唤出了她日日思念c夜夜呼唤的名:“皇帝哥哥。” “映儿,上来。” 见着齐修朝她招手,她嬉笑着,立刻拎起裙摆飞奔而去。 这一刻,她几日来的阴霾全然烟消云散,挥之而去,她只停留在这一刻。这一刻,她十多年来的梦就在前头朝她招手,那是即将如愿以偿的招手,那是她死而无憾的尽头。 奔上城楼,叶映站在了几丈开外渐渐放慢了脚步,生怕自己一冲上去,梦就醒了,可她分明看到了这个梦境,那般真实,就在几丈开外,他双手端着一块红巾盖住的东西。 那是什么? “映儿,过来。”齐修再一次抬手,朝着她招了招,唤她一声。 叶映眨了眨双眼,试探性了迈了两步,四周的晚风不时的撩动着她的衣裙,那满城的红绸也在随之舞动摇摆,如同她此刻的心一般,雀跃,试探,未知,茫然,渴望。 却是不知自己走到齐修的跟前用了多少步,多少时辰,她只觉得好漫长,漫长得她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感觉不到微风拂面,感觉不到晚霞渲染天边,感觉不到余晖照耀容颜。 齐修示意她揭开手中的红巾,她乖巧的照做了,尽管她心中忐忑,猜测里面会是什么,但揭开的那一刻,她还是惊讶了,里面摆放的却不是大红的嫁衣,而是当初薛瑾歌承诺送她一套一模一样的新的衣裙。 她记得,齐修曾言她穿着这套衣裙秀丽可人,更有几分太后的美好,那是何等夸奖,何等荣耀,对她来说,这套衣裙不仅仅是一套好看的衣裙而已,更是齐修探明他情感的钥匙,是他们不曾错过的福音。 “薛瑾歌果然有义气,说到做到,赠我这套衣裙。” “合着你的身段做的,要不,你拿回去?” “嗯?!”齐修这么一说,叶映可就有些疑惑不解了。 紧着,齐修又说道:“明日,穿着来如何?” “啊?!”叶映微愣,随后左右瞥了一下这布满红绸喜缎的皇城,眉眼微微弯起,笑问道:“为何?” 齐修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秀发,轻轻将她揽入胸前,附耳轻言道:“明知故问。” 由此,叶映那浓情化为一抹散不开的笑,让她将脸埋得他的胸口,感受着心跳是那般的真切,近在咫尺。 此刻的晚霞更为绚烂,最后一抹余晖已然撤下,随之而起的是满天的繁星和那一轮轻月,以及皇城通街而起的满城灯火,缓缓飞升而起,飘然而去。 “这么多祈愿灯?!”叶映又惊又喜,奔到城墙边望着漫天而起的灯火,说不出的情绪,她只觉得,这辈子,已然是值当了。 “映儿,嫁给皇帝哥哥可好?” 身后蓦地传来齐修的轻言,令叶映后背一僵,她竟是没有立时转头看去。 本以为,他承诺便好,安排便好,随礼便好,从未想过,他会问询征求她的回答。 分明他知晓,她一定会言说‘好’,可他还是问了,还是想要一个祈求的询问,一个点头的应答,似乎更甚完整。 叶映眼眶不由得湿润,总归她这辈子,就算明日便离开这世间,也不会那么遗憾。 “好。”叶映应着,慢慢转身,看着齐修歪着脑袋笑了笑,忍着满目的泪水,喜道:“当然好!” “那明日,我在这儿等你,以江山为聘,许你十里红妆。” 叶映闻言,低头看了看手中抱着的衣裙,终是抑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从此以后,你陪我笑看天下便好,给我一点时间,映儿。” “好。”叶映伸手扣住齐修伸出来的手,轻轻点上他的大拇指。 其实,映儿已经知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七章 嫁心动摇 番外之二《半生修叶》2 第二日。 举国欢庆的大喜之日。 这一日,皇城内外喜乐长鸣,笙歌寥寥,城内四街,铺沿而去的红妆聘礼,是这个天下给叶映最为隆重的厚礼,如此喜事,圣上自然开恩,大赦天下。 这些不过是他们在乎的,叶映在乎的,仅仅是齐修罢了。 她亲自换上了那套粉色的衣裙,梳上了妆发,画上精致的妆面,由着宫女陪侍,准备开始皇后册立礼。 叶尚书早已在外候着,跪听传制,行三跪九叩礼。 从此以后,叶映便为皇家之人,于公,叶尚书见了她也得行礼。 随后,叶映便开始听授册文宝文,受节、册、宝。待一通礼遇结束,已然到了吉时。吉时到,便是皇后升舆之礼,届时叶映便准备可以入宫了。 正、副使策马队前,其次叶映的仪驾,接着是册亭、宝亭、凤舆。这一番盛况,周遭百姓已然围了个水泄不通。多少年才能见到一次皇后进宫呢?而今年的皇后却更甚离奇,穿着的不是一袭红嫁衣,满身金银,凤冠霞帔,却不过是一身素雅的淡色素衣。 见她端坐在内,很是安静,脸上却是满满的笑意。 长长的队列通走皇城四街,到了午门,钟鼓齐鸣。 想是早就安排好,到了午门口,队伍便停了下来,叶映自个儿下了仪驾,踩着欢快的步伐,一步步朝着午门而去。 他说了,今日会在这儿等她。 果然,遥远的高处,宫门口,那个人影径直闯入了她的视线。从午门而去,地上的红毯一直蔓延到了正宫门口,两边的文武百官依列而站,见着叶映出现在午门口,百官行跪拜礼,叩皇后,高呼千岁。 叶映丝毫不在意他们,踩着轻快的步伐,朝着那个人影走去。 齐修怀抱着一袭红嫁衣,身穿喜色长袍,慢慢踱步而去,最终来到了叶映的跟前,亲自为她戴上凤冠,披上红嫁衣,转而握着她的手,齐肩并步,登上正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二人转身,受百官礼毕,齐修拂袖许‘平身’,届时封后大典切实礼成,齐修说到做到,圆了叶映的奢望。 渝州城。 瑾歌和桓生得知这等喜事,也是欢喜得不行,而就在这一日,他们还收到了京城送来的大礼,说是圣上赏赐的。 瑾歌满是狐疑,吩咐着下人将礼物收到了笙歌院,满是好奇的打量着,嘴里嘀嘀咕咕:“什么东西呀……这圣上大婚,我们却不曾备上厚礼,倒是还收了人家的大礼了。” 桓生见着她围着那礼物转悠,不由得好笑,调侃道:“谢媒礼啊。” “哈?!什么?!”瑾歌惊得下巴不由得张大了几分,随后收起惊异的神色,转了转眼珠子,低声喃喃道:“我还以为是喜酒呢。” “一样啊。”桓生一边上前将礼品打开,果然见到里面放着一坛酒,他笑了笑,拿了起来,为二人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瑾歌,“就当是,祝贺他们新婚同喜罢。” 瑾歌接过酒杯,轻轻抚了一把自己的肚子,想到既是桓生递给她的酒,那定是能喝的,便同桓生的酒杯碰了碰,笑着仰头一饮而尽。 香醇的美酒过喉而入,似是一股清甜之味由心底蔓延开来。 似乎,能感受到,他们此刻一定是美好的,不管曾经如何,不管前路如何,活在当下,享受此时此刻的每一丝幸福余味。 册封大典过后没多久,御医在为叶映照例调理身子而把脉之时,发现脉象奇怪,便请了几位御医一同诊断,这一经查断,发现确是喜脉,当下便通知了齐修,此等喜事,很快便传遍了皇宫,传到了皇城内外。 不久,连同远在渝州的瑾歌和桓生也知晓了,而这个时候,瑾歌还处在月子之中,她身子也不甚安康,只得由桓生安排,送去了准备的贺礼。 这不过是一份心意罢了,要说当今圣上,能缺个什么?送什么能派上用场呢? 瑾歌着实没个主意,只等事后问了桓生,桓生却神秘兮兮的笑了笑,没有直言。 叶映怀孕一事她自己得知的那一刻,一种释然的感觉蔓延着她的周身,她不仅仅是高兴,更是一种圆满,一种余生彻底无悔的念头充斥着她的脑海,让她当即长舒了一口气,溢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只抬手轻抚了一下平坦的小腹,满是安详。 “皇帝哥哥,映儿这辈子,终于可以走完了。” 十月怀胎,叶映支撑着病弱的身子,愈发的难熬。可她从未在齐修跟前表现过,总是欢欢喜喜的陪在他的身侧,享受着余生。 而此时的齐修被政事缠身,更为忙碌。 并且,他已经察觉了皇城内,有一股势力在慢慢的侵入皇宫,并在逐渐扩大。他心中也知晓叶映的身体状况,每每这个时候,他都在不断的权衡,是否该做打算了,该行动了,直到他真切的感受到了那股势力的靠近,他也并未有任何行动。 但奇怪的是,自此以后,便没有再有进一步动作。 不久,叶映顺利生下孩子,但身子更甚差劲,齐修政事之余,都尽量陪在她身边,亲自喂药,陪着她说说笑笑,希望这样的她能够过得没有那么痛苦。 病痛的折磨令一向面带笑意的叶映渐渐养成了拧着眉头带笑的模样,更是让齐修心痛难忍。 这日,齐修早早将叶映哄睡下,又去看了看襁褓中的皇子,换了一身轻便衣衫,出了宫去。 他去的地方,正是齐恪的恪亲王府。 这一年多以来,他早就已经探明,那股势力来自哪里,从他承认他身份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今日的猜测了,故此也并无惊异,反倒是…… 这夜,齐恪尚在庭院中吹着夜风,独饮。 “王爷,圣上驾到。”田豆子个头又高了一大截,站在齐恪身边更显淡漠,几乎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见他冲齐恪抱拳行礼告知了一番,便又垂下手,默默地站在一旁,毫无反应。 齐恪没有想到齐修深夜造访,却也并未慌乱,而是将酒杯放下,起身轻轻拍了拍衣袖,整理了一番,恰好,齐修进得门来。 “皇上,微臣失礼,接驾来迟……” 齐修伸手微微扶住他,制止了他的礼数,笑着摆了摆手,“不必多礼,恪王爷。” 闻言,齐恪明显有一丝迟钝,他没有抬眼看齐修,默默等候着他的吩咐。以他的聪慧以及敏锐,对于齐修今晚来的目的,已然有了几分猜测,不离十。 “坐。”齐修指了指凳子,率先坐到了桌边,示意齐恪也坐下,随后屏退了一众下人,独剩下他们二人。 “恪儿,一人独饮?”齐修一边问着,一边拿起桌上的一个酒杯在手中转动摩挲着,突然叹息了一声,喃喃道:“长大了,真好。” 听到齐修这么一说,齐恪更甚疑惑,心中的不解渐渐蒙上心头,总觉得今日的齐修有些奇怪。 难怪是自己想错了吗?! “自那日初尝这滋味,便觉着实乃世间奇物。惑罢,愁罢,谜罢。” 听齐恪轻言此番言语,齐修微微笑了笑,端起酒壶替他斟了一杯,又为自己斟了一杯。 齐恪见着圣上为自己斟酒,本想去拦,被齐修轻微制止,便也作罢,由着他。 “敬你。” “嗯?!” 齐修这一通动作,可是使得齐恪更为迷茫,他的心蓦地悬了起来,似乎有些预感了。想到这儿,他僵在半空中举杯的手不易察觉的抖了抖,紧紧握着酒杯,缓缓放下,感觉呼吸都变得轻了。 “皇上……” “呵呵。”齐修笑罢,垂目又独自为自己斟了一杯,敛眉看着杯中荡起的小小波动。尽管知晓周围有人在蠢蠢欲动,蓄势待发,他依旧没有作何反应。 “恪儿,很高兴你回来了,很庆幸你,长大了,有担当,有勇气,有……” 听着齐修的这番言语,齐恪始终没有勇气去看他的目光,尽管他面上波澜不惊,毫无一丝反应,可内心却犹如千江翻腾,令他始终不知晓该将酒杯放到桌上还是握在手中。 齐修没有再说,而且将酒杯重重的放到了桌上,那隐匿于黑暗中的人影立时有了反应,可定睛一看,齐恪急忙把酒杯放到了桌上,伸手捞过了桌上的酒壶,正好似从齐修手中夺过那酒壶一般。 齐修并未有惊异,他淡淡的看着齐恪,见他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努了努嘴唇,举起酒壶往齐修的酒杯里斟了一杯,又往自己的酒杯斟了一杯,轻声言说道:“恪儿感谢圣上,敬皇上这一杯……” 齐修不等他说完,就端起了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随后握着杯子指着夜空的这那弯皎洁的夜月,说道:“你看着这夜空中月亮,每日都会升起,却每日独到,不同以往,尽管它变幻无穷,尽管它来去反复,可它始终是月亮。” 齐恪也举目看去,喃喃道:“可是,昨日的月亮会是今日的月亮吗?今日的月亮会是明日的月亮吗?” “只要它给了众生想要的光景,它便是它自己。” 齐恪闻言,终是将握着酒杯的手垂了下来,没有再言语。 黑暗中蠢蠢欲动的人影们,见状虽有不解,但见着主子的意思,也就退身而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齐修轻叹了一声,放下了酒杯,站起了身。 “夜深了,早些休憩吧。” “皇上……”眼看着齐修就要转身离去,齐恪突然出声唤道,可大脑却在这一刻空白一片,话卡在喉处,无法言喻,最终他抿了抿唇,淡淡道:“恭送圣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七章 嫁心动摇 番外之二《半生修叶》3 自从齐修去过一趟恪亲王府回来之后,齐修就发现身边的人事渐渐在发生变化,心中可谓思绪万千,更加认为,自己的选择不会有错。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皇子是一天一个变样,有长大的迹象,而叶映,也一天一个变样,有了病危的迹象。 齐修知晓这是注定的结果,也没有责怪过御医救治不利,倒是那一群御医一个个提心吊胆的,生怕哪一天皇上就殡天了。 今日是小皇子的周岁诞辰,皇上并未大庆,因为叶映病危,就吊着最后一口气了。今日连早朝都不曾上,齐修已经在叶映身旁守候了十多个时辰了。似乎他能感受到,他如果离开,一定无法陪伴她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皇帝哥哥,我想看看”叶映话未说完,齐修也知晓她的想法,便抬手示意侍女将小皇子抱了来。 “今日是他的诞辰日却不曾”叶映眉间闪过一丝哀愁,颤抖着那支无力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孩子的头,满是怜惜,最后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仅能看到她动了动嘴唇,无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今日的诞辰日却这般冷清;对不起,母后做不到抱抱你;对不起,母后将不能陪你玩耍陪你看天看雨看风吹看雪飘,不能陪着你,慢慢长大 泪水顺着叶映的眼角滑落在枕边,坐在齐修腿上的小皇子尚在牙牙学语,他像是懂事一般,伸出手指紧紧勾住了叶映伸过来的手,不愿松开。 “咦——咦——” 孩子看着叶映的双眼,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而后突然裂开嘴,笑了起来,像是在逗叶映一般,又出了两声:“咦——喔——” 被孩子紧紧拽住,又这般逗趣,叶映破涕为笑,脸上荡出笑来,可眼眶中的泪水却止不住的泛滥,汩汩而出。 上天对我不薄,圆我一生所梦,本不该再有奢求,可上天,求求你,让孩子陪着皇帝哥哥,陪着他,替我陪着他 此番情景,见者无不动容,为之拂泪。齐修侧目看了看不远处案台上的那盏莲花灯,灯火微弱的晃动着,愈发浅淡,他心中一窒,只能忍着心中的各种情绪,伸手轻轻的握住她瘦弱的手,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 “皇帝哥哥,映儿一生无憾,你们好好的我便安心。” 眼看着叶映头来的目光,齐修颤抖着嘴唇,始终不敢吐露出答案,生怕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安心而去,他多少年后依然会想起这一刻,想到自己如果不回答,是不是映儿就不会不会 可那双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等待着那个答案。 “好。”齐修颤抖着声音,嗓音沙哑的吐露出这个字,叶映像是安心一般,嘴角勾起一弯弧度,渐渐的闭上了双眼。 那安详的模样,就好像她睡着了一般。 曾经多少次,他见过她这番模样,这种没有痛苦,没有病痛的笑容,这般舒适安然。 看着她慢慢滑落的双手,齐修无声的滑落着一直在眼眶不曾掉落的泪珠,滴落在孩子的小手上,懵懂的他动了动手指,不知所谓,可他一如既往的安静乖巧,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叶映一点点变得宁静安详 “皇帝哥哥” “你答应过映儿的,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偷偷溜出宫都不来找我!好歹是一国之君,怎么还骗人呢!” “皇帝哥哥,你猜映儿今天又有什么好宝贝?” 映儿,你若不在身边唤我,我曾几何时能体会到自己是一个皇帝? 也正是有了你,我这般希望自己不是这个帝皇。 小时候,总嫌你聒噪,嫌你黏糊,现在却这般希望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这世间最动听的呼唤,如今只能在梦中回荡。 不悔遇你,不悔娶你,只悔待你,不够。 举国皆悼,在皇子周岁诞辰之日,皇后殡天,皇榜昭天下,举国哀悼四十九日。 这日,瑾歌正从福禧珠宝店选好贺礼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礼盒,里面可是她早早几月就给小皇子定做好的周岁礼物,好歹拿到手中了,还说就这么两日上京给送去,顺便去京城走走,看看那些故友,如今如何了。 刚到门口,就看着远处疾奔一匹快马而来,马上的驿使一手举着一张皇榜,一手握着缰绳,嘴里厉声喊道:“皇后殡天,全城戴孝三日,禁止声乐歌舞” 快马一闪而过,瑾歌站在那儿,愣住了身子,半晌没有回过神来,手中的锦盒应声而落,盒中的玉石碎在脚边 她木然的迈动着步子,一步步往柳府走去,刚刚行到长街口,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桓生,他见她许久不回,便来寻她,谁知正好见着她失魂落魄的回来,着实吓了一跳。 “瑾歌,你怎么了?”桓生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感觉到双臂上的力道,瑾歌方才回过神来,她目光由呆滞转为悲痛,颤抖着声音说道:“叶映她” 不等瑾歌说完,桓生仅听叶映,就已经知晓了,他微微一愣,眉间闪过一丝惊讶,而后将眉头拧得更深,轻轻拍了拍瑾歌的后背,已做安慰。 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在这个时候。 初见叶映第一眼,他就见着她身子病弱,似乎是长年以来的状态,只是她坚强乐观,想必心中有所追求,苦苦支撑着她,一直到了此时此刻,而如今,她终于能够瞑目,能够安心了。 也罢,如此,也不必再受痛苦折磨,黄泉路上,安好。 经此一事,瑾歌也无心上京了,一连好几日都沉浸在故友西去的暗伤中,总归在她心中,还留着一丝遗憾,这两年来,竟是不曾再见过叶映,这仿佛是心中一道不能化为的坎儿。 尔后的日子里,京城不时传来消息,声称齐修身体抱恙,自皇后殡天西去,圣上就此卧床不起,想是悲痛难忍,故而染上重病。 “人啊,一旦心死了,这身子自然也会渐渐死去。” 柳爷爷这话,说得瑾歌一阵寒凉,她垂头丧气的踱着步子,在笙歌院里徘徊游荡,脑子里也不知晓在想着什么事儿。 “桓生,如果我说如果齐修不是皇帝了,那下一个皇帝会是谁?” 瑾歌突然走到桓生跟前,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倒是让桓生有些惊讶,本以为她在那儿徘徊焦愁,仅仅是担心齐修也想不通,随着叶映去了,不想她竟然还会思考若齐修去了,那下一个登基继位的会是谁。 “瑾歌何来此一问啊?” 瑾歌耷拉着双眼,垂头丧气的模样,有些颓丧,好歹她还算清醒,坐在桓生的身边,轻轻的靠着他,低声道:“我知道你知道,齐修这病或许不简单,为什么他病了你是不是也有过怀疑?也有过猜测?是不是也考虑过我这个问题?这个答案是不是” 瑾歌说到这儿就住了声,没有再说,他们俩彼此都清楚。 桓生轻轻揽住她的肩头,撑着她靠过来的身子,没有回答。 因为她并不是想要他的答案。 “快了吧。” 桓生低喃了一声,便没有再言,目光随之看向窗外那片空白的天空,神思迷惘。 果然,没过两个月,京城便传来大消息。 皇上驾鹤西去了。 继承大统的不是年仅一岁的小皇子,是恪亲王。 这个消息传来的那一刻,瑾歌和桓生相视一眼,思绪万千,说不出是何滋味。那张皇榜之下,还有多少故事呢?! 街上的人看着这个巨大的变动时,嘈杂争论,疑惑猜测无不泛滥,可这个结果,一点也不令桓生他们意外。 任他们去吧。 时年五月,齐恪登基继位,改国号永复。 永复元年,渝州城。 “沈彦诗,你能不能管管你儿子!” 翠韵楼,瑾歌的喊叫声从楼上传到了对街人的耳朵里,一听就知晓,是两个大冤家因为小冤家而吵起来了。 “我儿子怎么了?!这可是你未来女婿。” “我真是”瑾歌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得一旁的桓生和温素直好笑。 桓生将风轻塞到了瑾歌的怀里,弯下腰将朱颜抱了起来,放到了腿上,轻声哄道:“朱颜不哭,爹爹给你桂花饼。” 怀中的朱颜接过桂花饼,果然不再哭泣,乖乖的咬了一口,那双还溢着泪花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最终落在了不远处躲在彦诗腿后面的如书身上,在看到他还露着牙一脸的嬉笑时,她撅着小嘴扭开了头,依偎在桓生的怀里,眼中只有自己手里的桂花糕。 见此情景,几个大人真是哭笑不得,这如书年仅两岁,当真是初出了鬼灵精的劲头,真得了沈彦诗的嬉皮笑脸模样,真是又爱又恨。而朱颜小小年纪,就得对付这么个小鬼头,也真是哭了不少。 “这小家伙,长大了还得了!”瑾歌护犊子,但心中着实是喜欢如书这股子聪明劲儿,嘴上爱叨叨,实际上,早也就默认了这么个小‘女婿’,总看着如书欺负朱颜,心中不禁思索:啥时候朱颜能够有所反击啊? “倒是我们风轻,不知有缘人何时才会出现呀?” 瑾歌这话刚说罢,就听到旁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语调清和却不失气势。 “什么有缘人啊?我这儿有一个,合不合适啊?” 几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皆是一愣,倍感意外。 这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齐修。 齐修见他们都这般惊讶,笑得更深,迈着步子,牵着一个走路还颤颤巍巍的小孩儿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瑾歌第一句话并不是问齐修为什么还活着?也没有问叶映是不是也活着?更没有问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儿?而是问出了一个让大家都有些意外的问题。 “你这个是个男娃儿?!”瑾歌歪着个脑袋侧目打量着齐修牵着的小孩儿,这仔细看来,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男娃啊,可是让她一向敏感的神经立刻绷了起来,连忙说道:“不行!你这是男娃!我家风轻是也是男娃!” 话音刚落,一旁凌墨和蓬香又默默地走来了,一走到面前,蓬香就把风轻接了过去,抱在怀里,哄逗着,不忘调侃起瑾歌来:“有什么不行的啊?你怎可有偏见?” “”瑾歌僵硬的转头瞪向他,没好气道:“你少传染我儿子。” “哈哈哈哈哈” 哄笑过后,大家齐聚,也实属难得。本来施礼于齐修,不过他却淡淡的摆了摆手,笑道:“如今这圣上在皇宫中办政事呢,你们眼前的,不过是一个带着幼子即将隐世闲居的散人一个而已。” 这话一说罢,又是一阵寂静的沉默。 大家都明了,可这其中的原委,还是有迷雾不解,是他们心中的迷惑和不解。 “他,还乖吗?”桓生像是问候一个孩子一般,轻言出声问道。 闻言,齐修微微勾唇一笑,点了点头,应道:“乖。” 这么一问一答,大家都明了。 如今齐修能够安然的出现在这儿,就是最好的答案了。这一切都是齐修自己的主张,才会有这般境地,这般和谐的境地。 到头来,他还是不忍心,还是不愿下手,还是忍住了仇恨的吞噬,终究,他还是一个乖巧善良的孩子。 尽管齐修给了他机会,甚至亲自去往恪亲王府自投罗网,他依旧忍住了,没有动手。也是因此,齐修只好自行安排,将江山拱手让给他,如此一来,也让他名正言顺。 叶映一去,他更无甚牵挂,带着年幼的孩子,归守天涯,看曾经自己守护的江山一草一木,是何等的惬意安然。 答应过叶映了,会带着孩子好好的活下去,便会做到。 生而缘起,半生缘灭,生死一别,阴阳相隔。 “天下有更适合的人守着,我守着映儿给我的珍宝即可。” ps:《半生修叶》番外完了,下一番可能是《阴阳相隔》~~~麻花花最近身体欠佳,所以更文不定,多多包涵~且听麻花花慢慢道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七章 嫁心动摇 番外之三《阴阳相隔》1 天下为乱,江湖为先。 凌家位处江湖大位,凌氏山庄在江湖赫赫有名,更是因为凌氏夫妇二人武功高强,是江湖人耳熟能详的两位高手。 岁月流逝,年岁渐高,加之江湖上谣言时常四起,凌家渐渐处在了一个众人虎视眈眈的位置,一个个打起了凌家的注意。 这一年,凌氏夫妇惨死的消息传到凌家时,凌昊才十六岁。 面对突如其来的家破人亡,他不得不肩负起这个家的责任,还要照顾年幼的凌瑜。 江湖无情,人亦无情。 一时之间,凌家沦落破败,所谓的江湖大者自始至终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也就不了了之。凌昊用了整整两年,才将凌家渐渐拉扯到了平稳的状态。 这几年,凌瑜一直跟着凌昊闯荡江湖,倒是学了不少的本事。 “小瑜,你在客栈等我,我去取了东西就回来。” 年仅十岁的凌瑜已经很是懂事了,听到凌昊这样吩咐,赶紧点头,拍拍胸脯应承道:“哥哥放心去吧,瑜儿在此等候哥哥回来,不见不散。” 闻言,凌昊欣慰的笑了笑,弯腰拍了拍凌瑜的头,然后把一把匕首系到了她的腰间,再次叮嘱她注意安全,不要随意离开,而后消失在视野之中,快步远去。 凌瑜也不知晓哥哥会去哪儿,只知道他有重要的事要去办,并且十分危险,她尚无法想象到危险是何种模样,倒也免了担心,安安心心在客栈等待着。 凌昊所取的东西还未曾到手,就发现了道观里满院的尸体,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让他在门口就不禁驻足,震惊非常。 “来晚了” 本想快步奔向内院查看,寻找观主,谁知脚步刚踏进去,就听到了脚步声和谈话声,听起来像是人数众多,还带着冷兵器。 凌昊赶紧撤身躲到了一旁,暗中观察着。 “那老家伙,还不肯交出来,到头来还不是吃苦头,真是愚昧。” “哈哈哈,还不是大哥手段高明,这不,到手了。” “那可不,行了,赶紧的,把东西送去。” “得嘞。” 一阵交谈过后,凌昊就见着一个人影从眼前一晃而过,随后看到背影快步窜入树林之中,眼看就要消失不见,凌昊片刻犹豫,便跟了上去。 树林杂草丛生,那人却步履如飞,行进的很快,且朝着与之相反的方向,凌昊心中挂念尚只身在客栈等候的凌瑜,不敢久追,便此作罢。 他想要回到道观,替观主收了遗体,好好掩埋,免了尸骨无存。 也对得起他老人家 回到道观时,那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凌昊心事重重,想到观主就此丧命,心中难以排解,踩着那满地的血污,寻找曾经来过的路,走到了观主的门口,果然,看到里面盘腿坐着一位老者,那神态面容安详依旧,就似他不过在打坐安神一般。 凌昊轻步走到跟前,跪了下去,垂头无声叹息,尽述心中之哀痛。 三叩首后,凌昊起身上前,准备扶着观主的尸身,带走安葬,不想手刚触及到观主的衣衫,就发现了不对劲,奈何手已经有所触及,免不了受点儿影响。 这时,他察觉到了四周迅速的靠近了不少人,看样子是中了埋伏。 转眼间,屋子就被窜进来的人站满,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就知道你小子定然会来救人,哈哈,还好大哥把计划提前了,不然,还真杀不了他!” “小子,你倒是能耐嘛,你爹娘都死了,也还是没搞垮你们凌家。” 凌昊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没有作声。 “如今护着你凌家的人一个个尽数死去,我看你们两个孤儿还如何安身立命,真是可怜哟。”那人说着,突然扬起一丝得意的笑来,挤眉弄眼道:“哎,你倒是放心把你妹妹给扔了?也不怕” 他话未说完,就看着凌昊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口,怒问道:“你把我妹妹怎么了?!” “喂喂喂,给老子放开!” “你敢动她!” “去你娘的,给老子放手!”那人狠狠地一把掀开了他,满是嫌弃的模样整理着自己被扯得凌乱的衣襟,没好气道:“谁有心思跟你俩小孩儿玩儿,倒是你自己,还想着你妹妹呢,你也不看看自己能不能撑到回去见她。” 他们说着,都看着凌昊的手掌,哄笑起来。 观主的衣衫上有毒,刚刚凌昊虽然反应过来,但已经触摸到了,故此已经中毒,只是毒尚浅,还不及深入。 被他那么一提醒,凌昊默默地咬了咬牙,克制着气血上涌,压制着毒性的侵入,看样子,今日是有些难逃了。 “如今你凌家的祖谱在我们的手上,你说说看吧,这谱上有何奥秘?如何得解?说了,我们就免你一死。” “凌家祖谱有何奥秘,我可不知,你们得来作何?既是你们觉得有什么秘密,那你们自己解吧。” “你还嘴硬,跟爷玩赖呢?若无奥秘,你为何又要冒死来取呢?” “呵”凌昊扯着嘴角笑了笑,嗤笑道:“真是可笑,我凌家的祖谱,我冒死来取都是正常,不然,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那几人左右看了看,打量着凌昊,知晓他这犟脾气肯定不会说,便眼神交流着看如何行事。 被称为大哥的人对着手下一众眼色,示意了一下,就见着一行人突然行动,上前出手。凌昊目光瞥着,心中也想着带走观主尸身,便撤身一步退到了观主的身后,掌风而起,一阵白色粉末从观主的衣衫上被推向了围上来的一行人脸上,那些人躲闪不及,登时连连退身,一边拍打着脸上,一边后退躲闪,根本无心出手,见状,凌昊立刻将观主背上身,飞身从人群的空隙逃离。 身后传来一身怒骂:“一群废物,一个毛头小子都斗不过,还不快追。” 一行人已然中了毒,心中害怕,却又不敢不从,跟着追出几步远,就已经见不到凌昊离去的方向了。 “算了,算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已经中毒了,还敢带着带毒的尸体” 眼看着大哥出声,大家心有缓解,可一个个看着默不作声,却是不敢问询要解药之事。 “一群废物”那人又一声咒骂,很不耐烦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他们。 另一面,凌昊背着观主的尸身快步奔走着,也不知走得多远,只觉着脚步沉重,头脑昏沉,像是毒性渐渐上来了,加之身上还带着毒源,一点点的浸入他的身体,让他再也支撑不住了。 江边,一片白茫茫的花丛中,凌昊无力的跪了下去,将观主放在了一旁,看着他慈祥苍老的容颜,又是一阵自责悲痛。 他吃下一粒药丸控住毒素的侵入,硬撑着身体,开始捡拾树枝木棍,堆砌在观主的身旁。 “凌家对不起您老,如此大恩,今生难报,来生定当结草衔环,报答大恩。” 言罢,他点燃了木柴,跪在一旁,从火势愈见猛烈,直至熄灭,一碰青灰,飘散江水,随风而去,随波逐流。 将观主尸身处理完,天色已经不早了,凌昊赶紧朝着客栈的方向而去,他得去接凌瑜。如今东西没有拿到,观主还死了,不能让凌瑜也出事。 可尽管他的意志一直支撑着他,可身子却再也撑不下去,他迈动着双腿在花见步履维艰,屈膝而跪,轰然倒地。 在他双目闭上的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不知是花还是人。 待凌昊再次醒来之时,天上的月亮已经高高挂起,满天的星空却是十分耀眼夺目,与他此刻的心情一点也不符合,他登时坐起身来,左右环顾,这才发现,自己躺在江边的石板上,一旁还烧着火堆,煮着一罐满是药味的东西,可却不见有人影。 “有人救了我?会是谁呢?”凌昊心中默默思索着,回想着自己晕过去之前像是见着一个人 他一边想着,一边坐起身想要站起来四处看看,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声音,是一个温柔清淡的女声。 “公子,你可算醒了。” 闻声,凌昊蓦地转头看去,见着江边的兰花丛里走出一个曼妙的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松散的垂在身后,胸前几缕黑发随风轻晃,伴随着她身上的一袭白裙一起随风摆动,轻抚着她的身姿,而她的手中,还抱着一捧新鲜的兰花。 女子嘴角带着一抹不入凡尘般的笑容,她走到凌昊的跟前,见他脸色自然,便笑道:“看来,好了。” 目光随着她的走动,凌昊看着她走到锅边,小心翼翼地将药端了下来,他急忙上前想要帮忙,被女子温柔一笑回绝了。 “我可以,公子坐罢。” 凌昊有些木讷的看着她,倒是不知怎的,就听话的坐到了一旁,总觉得眼前的女子身上有些一身不凡的气息,让他觉得有些虚幻似的。 眼看着女子递上来的一碗汤药,凌昊接过来,看了看,一股浓浓的药味吸入鼻间,刺激着他的味蕾,虽不知这到底是何药物,但救了他的命,想到这儿,他垂目恳切的说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没想到女子温柔一笑,坐到了一旁,轻言道:“公子多礼了,并非小女子相救,是公子自己救了自己。” (ps:昨天的一番将稍作补充,小细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七章 嫁心动摇 番外之三《阴阳相隔》2 看着凌昊投来奇怪的目光,女子慢慢说道:“今日见着公子晕倒在江边,嘴中喃喃着一个名字,想是心中挂念之人,支撑着公子活了下来。” “那我身上的毒” 没想到女子依旧没有觉得是自己的功劳,抬起手轻掩着嘴角,浅笑道:“公子不知?书中记载,兰花可清肺除热,退癀解毒,调气止血是这兰花救了公子,不是墨兰救的。” 女子言语就如同这清幽的兰花一般,像一缕轻柔的丝绸轻抚过耳边,让人浑身舒坦。 闻言,凌昊竟是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见着她轻抚着手中的兰花,突然捕捉到她刚刚的言语,便问道:“墨兰?” 女子莞尔,点头道:“嗯,公子,我唤作墨兰。” 凌昊没有问女子为何只身一人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没有问她家住何方,是否遥远,他连同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曾交流。并非他冷漠孤傲,是不知该与她相谈何语。 见着自己身子好了许多,凌昊心中挂念着此时此刻的凌瑜,不知晓她现在如何了,便急急告辞离去。 离去之后,才有些懊悔,似乎不曾报谢救命之恩,更不曾留下姓名,若是她有事相求也便于寻找啊 凌昊转头看了看已经无法目光企及的兰花江畔,摇了摇头。 待他去往客栈寻找之时,已经不见了凌瑜的影子,这可让他心中一紧,想到今日那些人那些言语,不知是否是他们将凌瑜带走了。 如果是,他们一定会主动来寻他的。 正焦虑担忧着,事到如今也没有收到任何有线索的讯息。凌昊一时也无了头绪,如果不是被抓走的,那凌瑜一定不可能会跑远,她会在哪儿呢? 天色渐渐变得灰蒙蒙,他不曾多走几条街,很快天边就开始泛着鱼白色的连片棉云,迎着地平线上的朝阳缓缓升起,映出一抹灿烂的朝霞,静谧美好。 但此时此刻的凌昊却更为焦愁,他快步穿梭在街头巷尾,寻找着凌瑜的影子,他坚信,她不会无缘无故的私自跑远。 就在他再次往客栈而去,准备再寻找一遍的时候,突然看到街道那头,一个素雅清新的身影缓缓迈步而来,手上还牵着一个小姑娘。凌昊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个小姑娘就是凌瑜,而他再看身旁高挑的女子身影时,登时闪过一丝惊异,这不就是昨晚遇上的那个唤作墨兰的女子吗? 她为何在这儿? 凌昊疾步赶了上去,还未走到,就被凌瑜看到了,她本来苍白木然的脸色立时有了些许缓解,拉了拉女子的手,指向凌昊的方向,小声道:“我找到我哥哥了。” “小瑜。” 女子看过来之时,凌昊已经走到了跟前,他弯下腰查看着凌瑜是否有受伤,看着她的脸色那般惨白,担心她遭遇了什么。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凌瑜有些小心翼翼的说着话,怯懦的不敢直视凌昊的目光,似乎有些明白自己的离开让凌昊担心,惹了麻烦,她说得更小声:“对不起,我” “还好吗?” 见着凌瑜点了点头,身上没有伤,凌昊这便放下了心。 他直起身来,看向女子,一时无言出口,犹豫片刻,方才抱拳揖礼说道:“多谢姑娘。” 只见女子笑了笑,还未答话,就感觉到衣袖被轻轻地拉扯了一下,侧目看去,正是凌瑜在轻轻拽着她的衣袖。 “哥哥,是这个仙子帮了小瑜儿。”凌瑜说着,那双透亮乌黑的双眼满是认真的眨了眨,那可爱恳切的模样,看得一旁的墨兰蓦地露出一脸柔情的笑来,她弯了弯身子,抬手轻轻的抚着凌瑜的头,却没有言语。 那种无声无言的目光和情绪,在彼此之间流传着,根本无需多余的解释。 见着凌昊也不说话,凌瑜歪了歪脑袋,伸出小手指戳了戳墨兰的手背,小心翼翼地说道:“仙子,哥哥想谢谢你,不如,你告诉他你的名字。” 墨兰的笑意更浓,那双清眸眼波流转,荡漾着春风般的和煦暖意,她站起身,看着凌昊,柔声道:“嗯,公子,我唤作墨兰。” 墨兰说罢,便将牵着凌瑜的手递到了凌昊的手中,从一旁的竹篮中取出两支兰花,递给了凌瑜,转而消失在了街角。 看着女子离去的方向,凌昊面如表情,心中却荡漾着千万条涟漪,不知所谓。 “给。”凌瑜分出一支兰花举到凌昊的面前,矮小的个头不得不垫着脚丫,靠在哥哥的身前,道:“这支是给哥哥的。” “呵呵。”凌昊蓦地轻笑出声,将凌瑜递来的兰花接到了手中,敛眉细细欣赏,半晌,侧目看向凌瑜,弯腰问道:“为何?” 凌瑜见着凌昊笑了,那张稚嫩的脸上也洋溢出通彻的笑容来,语气中满是欢欣,这样的她已经很久不曾出现过了,就如同凌昊的笑容。自从家破人亡后,凌家就剩下他们姐弟两个,任是年幼的凌瑜也再也不曾欢笑过,小小年纪也总能注意到哥哥那紧皱的双眉,严肃的神情,和偶尔表露的悲伤。 “因为哥哥会笑。” 听凌瑜这么一说,凌昊才惊觉自己脸上竟荡漾出了久久不曾表露过的神采,竟是那么久以来,连笑容都快遗忘了。 “好。”凌昊宠溺的拍了拍凌瑜的脑袋,一把将她抱起,双手环到脖子上,将她一甩,稳稳当当的背到了身后。 还有什么比亲人在旁,尚有欢笑来得珍贵。 尽管这世间只剩下他们俩,但彼此珍视。凌昊将凌瑜视若珍宝,时时刻刻牵挂于心;凌瑜尽管年幼,却依旧可以给予凌昊精神上的安慰和支撑,哪怕是一个笑容,和一个孩子般单纯的宽慰,一个孩童的小小愿望。 在回山庄的路上,凌瑜才将昨夜发生的事同凌昊慢慢说道了一遍。原来凌昊逃走后,那群人果然寻到了客栈想要抓走凌瑜,不过凌瑜虽小,但却依旧敏锐的察觉到了,从他们气势汹汹的进门那时,她就有所警觉,趁着他们上楼的间隙,她丢丢溜到了临窗小厅的桌下躲藏,直至他们搜查了一件件客房,一无所获后依旧不曾离去,担心躲藏不了多久,凌瑜便想丢丢溜出客栈,静静地等候着机会。 尽管她答应了哥哥要在此等候,可她亦是知晓,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最为要紧。 此时夜已见深,那行人找寻不得,便打算就此住下了,尽管掌柜的内心千万个不愿,可见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哪敢不从。他多多少少听了出来,知晓是寻那个孩子的,幸好掌柜的心怀善念,趁着夜色,唤小二将凌瑜藏在烂菜叶中,顺出了客栈。 那小二将她扔在一个阴暗的小巷就离去了,只吩咐了两句叫她赶紧逃走,不然迟早被那些恶人抓了去。因为不知晓此处到底是这城街的何方,凌瑜却也不敢贸然出街,加之此时夜深,她思来想去,便再次躲进了那杂物堆之中,竟不知不觉就此睡去。 直到被一个温柔的声音唤醒,脸上湿漉漉的擦拭感让她登时惊醒过来,瞪大了双眼看去,发现眼前是一个如同仙子一般的女子,正蹲在她跟前,细细替她擦拭着面容。 “你醒了?”女子淡淡含笑,轻柔的问道,随后又拉着她的小手细细擦拭一番,眼看着完全擦拭干净,方才作罢,倒是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一般,兀自点头道:“真乖。” 凌瑜尚有些胆怯,加之一夜受寒,她此刻的脸色苍白无血色,不敢同她说话。 “我送你。” 看着她伸过来的手,凌瑜犹豫着,打量着她。 以为是凌瑜身子不适,墨兰侧目看了看她的脸色,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小的葫芦,扒开塞子递到了凌瑜的嘴边,轻柔道:“喝点吧,对身子好。” 眼前的笑容是那般温柔和蔼,像一朵清幽淡雅的仙荷绽放在凌瑜的眼前,她就这样乖乖的凑上去喝了一口,那味道回味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从喉中滑到胸口,让她蓦地感觉身子舒畅了不少。 “谢谢。”凌瑜小声的说道。 “走吧,去哪儿?” 凌瑜伸手牵出了她伸过来的手,安心的愿意跟着她,说道:“找哥哥。” “好。” 凌昊背着凌瑜走在山路上,听着后面的凌瑜讲述着发生的事,凌昊脑海中像是浮现出了画面一般,眼前放佛真见着了女子那副淡笑的模样,举手投足的气质卓然,出尘绝绝,不染凡华。 “哥哥,我们会再见到那个仙子吗?” 凌昊笑了笑,转头举目看了看已经离去的远方,那个女子曾经出现过的方向,抿唇道:“若是命中注定的人,自然是天涯海角,也逃脱不了命运,会再次相遇。” “什么是命中注定?” “人这一辈子,一切遭遇所得所失,都是命运预先决定的,无法改变。” “那瑜儿希望命运能让仙子同我们再相遇。” 没有想到凌瑜这般心心念念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子,凌昊反观自己,心有所触情有可原,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神秘得像虚幻的一般 “为何?瑜儿这般喜欢她?” 凌瑜紧了紧抱着凌昊脖子的双手,轻轻靠到凌昊的肩头,满是真诚的说道:“嗯,哥哥也喜欢。” 闻言,凌昊猛地一愣,顿住了脚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七章 嫁心动摇 番外之三《阴阳相隔》3 凌昊说得没错,命中注定的人,注定是会再次相遇的,尽管毫无道理。 但不知道为何,他与女子又再一次相见了,在他心心念念许久之后,或许是上天感受到了他那难以忘怀的初见心绪。 莲濛山下,因为山上毒物出没,一般的马匹牲畜是无法上山的,凌昊只得舍弃了马匹,将凌瑜背在背上,一步步朝着山上而去。 那时候的莲濛山还未修建莲濛山庄,更没有那满山的机关陷阱,只是因为毒物横生,就足以将不少人阻挡在山下,寸步难行。 正是因此,这山上的风景才更为难得一遇。 凌昊上山,却是为了寻找毒物,只因凌氏夫妇的老友中了仇家的剧毒,追逃至凌家,求于安置。尽管爹娘已经过世,尽管当年爹娘死时,这位老友并未前来吊唁,尽管只是这所谓的老友片面之词,但凌昊未言半句,依旧不远千里,带着妹妹亲自前去江湖险地寻药。 多番打听,才得知这莲濛山上汇聚世间不少毒物,能有解毒之法。 “哥哥,你累不累?”凌瑜紧紧搂着凌昊的脖子,细声问候。 “哥哥不累。”凌昊有紧了紧手臂,将凌瑜往上挪了挪,继续走着。 “瑜儿下来自己走吧,瑜儿不是小娃娃了。” 凌昊轻笑一声,想了想,将凌瑜放了下来,满足了她的要求,牵着她的手放慢了上山的脚步。 “瑜儿想长大吗?”凌昊轻轻握着凌瑜的小手,目光望着山上的方向,状若不经的问道。 凌瑜根本看不到凌昊的神色,歪了歪脑袋,像是思考了一番的模样,随后应道:“瑜儿想长大,这样哥哥就不用照顾瑜儿了,不用那么累了。” 闻言,凌昊苦涩的笑了笑,眼中满是感慨,随后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凌瑜的脑袋,轻缓言说道:“哥哥不累” 尽管知晓凌瑜年幼,或许听不懂自己在说些什么,但是凌昊还是将心中的言语一点点的慢慢倾诉出来,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可飘散在这山间,空灵婉转,却是那般令人柔肠寸断。 “瑜儿长大了,注定会离开,离开哥哥的身畔,寻一弯归宿,独自成人,那便是瑜儿的一生。这一生,将不能在哥哥的眼前安好,便不能处处由哥哥守候,便无法由哥哥知冷暖知悲喜。” 一旁的凌瑜似乎听明白了凌昊的话,她被凌昊握在手中的小手轻轻的动了动,嘴唇蠕动了一下,没有言语,似乎还在思索。 “不知前路如何,哥哥只能在你身边的每一刻都顾你安好,若你离我而去,将是由了别人守护。若他待你诚然呵护便罢,若是待你凄苦,那哥哥却无法得知,心自难安。”凌昊说着说着,愈发像是自言自语了一般,话语清幽出口,在林间缓缓徘徊消散,一丝丝轻入凌瑜的双耳。 “所以,哥哥不想让瑜儿长大。”凌瑜抬起头,望着凌昊,看着凌昊低下头看来,朝着她宠溺一笑。 凌昊本以为凌瑜会说‘那瑜儿就不长大’这样孩童般稚嫩天真的话,不想凌瑜并未这般言说,而是认真的说出了一句令凌昊也微愣的话来。 “可是,长大是阻止不了的。” 凌瑜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孩子的面容,目光流转着纯澈透明的色彩,懵懂中溢出了晓事的光华,让凌昊心中蓦地溢出一丝欣慰,可这话语却更为现实,让他们都能够直面真相,直面现实。 “如果瑜儿注定会离开哥哥,那瑜儿希望在瑜儿离开之前,哥哥已经寻到了来伴哥哥一生的人,这样,瑜儿便可安心离去。” 凌昊直觉这话出人意料,他竟有些怀疑是否是从凌瑜的口中说出来的,可他侧目看去时,发觉这个孩子依旧是他的妹妹,尚且稚气未脱的幼学之年。 “哥哥可是意外瑜儿怎么这般明白?”凌瑜弯了弯眉眼,似乎强扯了一个笑容来,解释道:“娘亲曾说,她不远千里离家远嫁爹爹,数十年来不曾再见至亲,曾哭着对我说,他日不必远嫁,不然她怕今生再也难见。” 这些话语从一个孩子的口中说出,又是何种滋味呢。 凌昊不知作何表情,他就这样淡淡的听着一个稚嫩的声音说着这些戚戚瑟瑟的话语,忆起亡亲。 “瑜儿当初却是不解,如今哥哥这般说起,瑜儿方才顿悟,想是瑜儿长大,必当出嫁,离家离亲,离开哥哥。” 说到这儿,凌昊没有接话,因为他明白,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自己不可能将凌瑜留在身边一辈子,她的人生才过了一个开始,余生还很长,会有自己的路要走,他无法陪伴她很久很久。 “那瑜儿答应为兄,若有何事,定无思无索寻我,就算千里之外,哥哥也会赶来。” 闻言,凌瑜扬起一个明媚的笑脸,朗声应道:“好。” 兄妹二人,用了一个时辰,方才上到山顶,经过了半山的石林,又过了一湾莲花池,那池中水清澈见底,尚有鱼儿在嬉戏穿游在碧叶之间。 上顶上不见人家庄园,像是无人居住一般。想来也是,这般境地,怎会有人宜居呢。 不知要寻找的毒物何时才会出现,凌昊只得按照听来的办法,寻找着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准备好一切,等待着它出现。 远远的,凌瑜端坐在莲花池旁,静候着凌昊归来。因为担心凌瑜受伤,凌昊便将她留在了目光能及的安全地方。 谁承想,那儿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凌昊没有等候毒物出现,等到了凌瑜的一声惊叫,他登时惊慌赶去,发现凌瑜正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脚腕,毒性快速的蔓延而去,很快她的小腿肚就已经呈现出了青紫色。 见状,凌昊赶紧掏出一个小瓷瓶,喂了凌瑜一颗药丸,又解下发带将她的膝盖处紧紧绑住,以免毒血快速蔓延。当下见此情形,他想替她吸出毒素,可一眼就可看出毒性之烈,依然快速侵蚀她的血液,光靠吸吮是无法清除毒素的。当下力断,他拔出匕首,狠下心将凌瑜的小腿割破几条口子,让毒血流出来。 正在他手忙脚乱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待他抬头循声看去,发现一个淡青色的影子闯入视线中,那惊世的容颜令人过目不忘,他一眼就将她识出。 是墨兰。 墨兰快步行至,不由分说开始帮凌瑜处理伤势,从她的竹篮中拿出好一些瓷瓶,尽是一些膏药,药水的东西,经过她的一番处理,很快就发现凌瑜的肌肤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色泽,很显然,毒得到了克制。 墨兰解下凌瑜腿上绑住的发带,递给了凌昊,轻声道:“幸好。” 听她这么说,凌昊悬着的心方才彻底安放了下来,他看着墨兰的容颜,那处之泰然的模样,却能见着两鬓隐隐的细汗,看样子,她刚刚也是紧张坏了。 “多谢姑娘。”凌昊本就不善言辞,现在更是不知该如何言说。他们的每一次相遇都是因为她相救于他们,此间恩情,一句感激的话根本无法代替。 刚刚看到凌瑜中此剧毒,他的心情根本无法描述,更无心想过任何可能,这会儿才有了心思去细想,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救不了她,该如何面对 此时的凌瑜面色也渐渐恢复了,刚刚她尽管剧痛无比,可她依旧咬着牙一声不吭,微眯着双眼看着哥哥紧张的面容,她更是不敢吭一声,也不会呼痛,直到看到墨兰的出现,她方才睁开了双眼,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自己医治。如今二人面色都有恢复,她亦是知晓自己脱离危险,心思满满都在眼前的凌昊和墨兰身上。 这一刻,她恍然明白了哥哥所言说的命中注定。 当下,凌瑜便轻轻的伸出食指戳了戳墨兰的手,看她看向自己,便笑道:“看来是命运让命中注定的人再次相遇了。” 闻言,墨兰蓦地轻笑出声,侧目看向了对面凌昊的目光,微微低头,露出清尘一笑,伴随着那一阵清风拂过面颊,闯进了凌昊的心底。 那一笑,在凌昊余生三十年里,都不曾忘却。 莲濛山顶,循着崖壁的那一片空旷地方,盛开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兰花,悠然绽放,蔓延至远。幽风徐来,片片留香,风吹动着兰花泛起一片片的白浪,轻摇摆动,缠绕着女子的纱裙长发,缥缈迷离,如画如梦。 “这景人间难得,真好。” 凌瑜趴在凌昊的背后,清楚的听到了他低声喃喃,她倾身附耳,轻声问道:“哥哥,是景还是仙子?” 凌昊微愣,斜着目光看了看凌瑜,见她扬着笑脸,也不自觉微微勾起嘴角,露出笑来。 一旁的墨兰徘徊在兰花从中,恰逢转身,正好看到凌昊的笑脸,竟是露出惊讶之色,不觉惊呆瞩目。 “这儿风景挺好,只闻世人言说这莲濛山险境横生,却不知竟也有如世外桃源般的景象。” “公子当是多笑笑,亦是风景。” 墨兰这话出口,不禁令兄妹二人都愣住了,连同她自己也有些微愣,自知失言,却是好笑,转过身去不好意思的藏住了笑容。 想是看到二人皆是不言不语,凌瑜言语出声,打破了这份被情绪缠绕的尴尬:“仙子,便是哥哥的风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七章 嫁心动摇 番外之三《阴阳相隔》4 凌昊将凌瑜放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头,示意她别再胡言,逗得墨兰不好意思。 凌瑜嘻嘻一笑,坐在兰花丛中,摘了一根兰花朝着墨兰摇了摇,尽情感受兰花的芬芳淡雅。 墨兰来到凌瑜身前,弯腰接过她递来的兰花,轻笑道:“这风景是漫山的墨兰花,却不是我呀。” “仙子也是墨兰。” 墨兰抬手轻轻摸了摸凌瑜的脑袋,算是肯定了她这话,点了点头,“我叫墨兰,你便别在叫我仙子了,不如,叫姐姐,可好?” 凌瑜闻言,没有立刻点头,而是满眼惊喜的侧目看向凌昊,目光炯炯的模样,煞是可爱。眼看着她扯了扯凌昊的衣袖,抑制不住的笑意,示意凌昊做出反应。 “当真?”凌瑜再次转头看向墨兰,很是欢欣,“那仙子便是愿意做瑜儿的姐姐了?那哥哥便有人相伴了。” 墨兰闻言,却也不解,微有疑惑的看向她。 “何出此言?” 倒是凌昊知自己的妹妹的意思,他有些迟钝的轻咳了一声,撇眼看向墨兰,向她解释道:“小瑜童言无忌,姑娘莫怪。” “公子,何意?” “瑜儿以为,你做了姐姐,便是兄嫂” 凌昊说话依旧是那淡淡的语气,尽管他觉得这些话有些难以启口,尽管心中各种滋味翻腾不休,他依旧是不动声色,说着这犹如倾诉心意的言语。 而对面的墨兰却感受到了少年的眼中隐藏着的情愫,让她顷刻之间双颊染上红晕,羞赧低眉。 此间心意,仅一个目光,两两相知。 “如果仙子再见哥哥,便是天意。第三次再见时,便嫁给哥哥做了瑜儿的姐姐,可好?” 宁静悠然的兰花丛中,少年和女子相对而站,耳中回荡着孩童稚嫩纯真的话语,青涩美好,一点点牵动着他们的情丝,一点点靠近,一点点融汇,一点点纠缠。 人生就此,犹如一匹长卷,正在缓缓散开,等候他们提笔书绘。 “好。”凌昊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吐露出了这一句毫无顾忌的话,面对着墨兰微笑轻声问道:“可好?” 余生多少年,回想起这一刻,他都曾后怕,假如当时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那他或许不会再坚持下去。而岁月渐去,他更多的却是感谢,感谢当时的自己少年意气,没有因为各种缘由而退缩,没有顾虑许多而纠结,更没有担心过能得到什么样的结果,而是什么都不想,义无反顾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墨兰缓缓抬起头来,迎着凌昊的目光,终是笑了,随后点了点头,柔声应道:“好。” 凌瑜见二人竟就这般应和相许,好不欢喜,她万万没想到,更令她惊喜的在后面。 “不知道会是何时第三次见,希望这一天早一点来,在瑜儿长大之前。” “想是上天怜惜你,让这一天来得这么巧。” 凌昊言罢,凌瑜微张着惊讶的小嘴,不可置信的模样瞪着他,随后她又转头看看墨兰,好半晌,才明白过来凌昊的言语之意。 原来这就是第三次了。 其实,直到凌瑜出嫁的那一天,才终于开口问了凌昊,曾在何时见过墨兰。得知真相后方才作罢,心中有一个谜得解。看着眼前的红盖头,想起了那年那天,在满山的兰花丛中,亲眼看着凌昊和墨兰叩首天地,以皇天为证,厚土为媒,约定三生。 那天的风都吹着回甜的味道。 因为莲濛山之险,凌瑜被毒物伤过之后,便留下了隐疾。多年以来,她时常受痛心之症的折磨,痛苦难耐。尽管当初是墨兰相救于她,可这后遗症,却是一直无法彻底排解,只能稍作医治,无法根治。 墨兰嫁给凌昊两年后,生下了一个儿子,那漂亮的模样,俊得像一个小姑娘。 凌昊欣喜,爱若珍宝,将夫妇二人之名冠以爱子,唤名凌墨。 清苦悠然的日子又继续维持了三年,这三年,不断有江湖之人寻上门来,只道江湖流传说凌家得了什么秘术,亦有何绝世秘籍。尽管凌昊心有所想,可直到墨兰辞世,也从未开口问过她,更没有对她有过半分二心,没有怀疑她。 诚然心中知晓缘由,但依旧相信。 凌瑜却是不知,她一天天长大,眼看着兄嫂相敬如宾,比翼连枝,自是安心,免了她自小以来的那份心忧。如今哥哥已得人相伴相守,膝下有子,再无他求。 那一年,凌瑜远嫁渝州城,嫁给了一个看似有钱有势的商家公子,薛颂。 薛颂来迎娶凌瑜那天,凌昊亲自送着花轿远走千里,不舍离去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无半句叮嘱,更没有同薛颂嘱咐,他只是陪伴着凌瑜,亲自将她从自己手中,送到了薛颂的手上。 此中情谊,他们兄妹二人才能有所知。 隔着红盖头,凌瑜看着哥哥轻轻拍了拍薛颂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瑜,渝州尚且不远,就算是远了,也不怕。” 凌瑜闻言,想起儿时同哥哥的约定,终是泣不成声。 同年,凌昊带着妻儿去了京城,入了太子府,做了死士。 本以为这样足以摆脱江湖恩怨,至少能给妻儿一个安稳的寄托,却不曾想,这才是颠沛流离的开始。 死士必须抛妻弃子这个要求,是在一次任务失败之后,太子拟定的。那一次,几乎暴露了所有的身份,最重要的是差一点就将七王爷的毕生心血毁于一旦。 虽然知晓这个要求过于残忍,可为了一己私欲,作为的主上并未有半分心软。 凌墨因为去戏班子看了场戏结识了一位唱青衣的小儿,不想因此惹上祸端,墨兰前去寻他的时候,被当时正在彻查的禁卫军拦住了,好一通问话,终于放了他们。 这一幕,被当时的太子看见了。 正处于敏感时期的人,都如同惊弓之鸟,处处多疑。 墨兰临死前,凌昊已经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更没有机会救她,连得知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从此,爱人就此阴阳相隔。 他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墨兰会这样选择为什么,当年她会选择安然的死去 他只记得,他们冷漠的面孔,毫无情绪,他只记得,凌墨年幼的脸上那惊恐胆怯的神色,他只记得,墨兰安静的躺在那儿,是那般祥和的模样,仿佛一睡就是好多好多年 墨兰的死给了凌昊当头一棒,让他在苦中作乐的生活面前彻底崩溃,他抱着墨兰的尸体,来到了莲濛山,那会儿,正直新春,天下人都在张灯结彩欢庆春节,可肝肠寸断的人,却在承受着挚爱辞世的悲痛。 莲濛山上,满山的墨兰花争相盛开,在风中摇摆肆虐,像极了那一年,他们并肩携手,叩首天地的情景。 那一年,凌昊在莲濛山上修建了莲濛山庄,重新一脚蹋回了江湖。 那一年,他带着凌墨,重返了凌家的山庄,以谜一样的速度,重整了凌家在江湖的地位。 那一年,他沉溺了很久很久,连凌墨也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面对绝境悲痛欲绝之时,凌昊偶然而知了这世上有重生之法,并得到了半卷残书,他苦苦寻觅,想要得到全本,却一直不曾得知,撰写这本书的人就是七王爷齐玽。 正是这个时候,他得知凌瑜多年不孕,极度低沉,在漫长的心理斗争以后,劝凌瑜去了送子庙求子,他不得不选择将归于平淡生活的凌瑜拉入旋涡,开始为薛柳两家的孩子制定命格。 一年后,柳桓生和薛瑾歌降生,得偿所愿。 岁月漫长,眼睁睁看着孩子一点点长大,凌昊也曾于心不忍,心生退意,可每一次想起那安详躺在棺材里的爱妻,他就燃起了心中的那股执念。 他想要她亲口跟他说,真相是什么。 她带走了太多的秘密,和遗憾。 为尸身不腐,凌昊以毒喂养瑾歌,而正是这时,他得知了残书的真正撰写者,这无疑激起了他积压在心底的恨与痛。 所以这一年,圣上掌握了太子豢养死士的切实证据,处死了太子。 凌昊何尝不知,圣上早就处心积虑的找借口,想要给太子坐实一个罪名,得以顺理成章的废了太子,而扶正自己的亲生幼子。 奈何豢养死士这一事实,却始终没有昭告天下。天下人只记得,太子战死沙场,为国捐躯。 太子府一夕覆灭,凌昊却没有半点宽慰,他面无表情的站在京城的长街楼顶,眼睁睁看着曾经熟悉的地方血流成河心中毫无波澜。 为此,七王爷也受了牵连,随之消失不见,凌昊寻了许多年,都未曾寻到他,寻到他的秘密 漫漫近二十载,处心积虑,迫害血亲,最终凌昊也没有得到想要的,没有弥补他对墨兰的遗憾,可他却终于在那一刻,解了近二十年来的执念与郁结,终是释然离去。 如果早一点明白你的心意,便能早一点来陪伴你,不让你黄泉孤寂。 凌瑜不傻,她自小明白,只是现世的平淡才是她最大的护身符,她从不追寻真相,是因为相信真相会在有一天,给她答案。 亦或许在合适的时候,才能问出口。 凌昊的死,她一辈子都没有问出口,也不想问出口。 从此,至亲就此阴阳相隔。 哥哥,从此有人相伴相守了,瑜儿便安心了。 ps:阴阳相隔篇就此完结,这里麻花花话痨一下下。所谓阴阳相隔,不仅仅是凌昊与墨兰的阴阳相隔,更是凌昊与凌瑜的阴阳相隔,所以用了大笔墨来写亲情,爱情浅淡些,也是因为想给墨兰多留一点神秘色彩,要说前尘往事,我觉得我还能再讲个一百万的故事出来好吧,我真的很话痨,墨兰是这个故事最有色彩的一个角色,但出场极少,正文只出现在棺材里,番外的言语也是极少的。 另外,说一说凌瑜和薛颂的名字,因为生出来的是瑾歌,故此取名瑜≈颂,如果不是番外,本来是不给薛娘薛爹他们取名字的。 好了,不废话了,要超时了,番外还有最后一篇,短小的,名叫拈周试晬,讲的就是第二部的小家伙们的一个有趣的小日常故事啦希望会喜欢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