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chuán qí》 正文 楔子 () 传说远古大神开创了这个世界,并创造了天c魔c人界。天界为界之首,负责维系界秩序,并监管人间诸事;魔界负责管制各类妖鬼。千万年来,虽然天魔间冲突不断,但始终维系着一种平衡。处于界末端的人界在经历了原始开化c部落冲突及百国乱世后形成了四国割据的局面,东曼c南月c西林c北辰四国实力相当,相互掣肘,让人间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却不想天魔两界数万年来的平衡因魔君刹天练成了弑神诀而被打破,不甘心居于天界之下,妄图称霸整个界的刹天挑起了天魔大战的战火。天君玉华率众神力抗,战争持续了两百多年,最终依仗着弑神决,刹天统领的魔军攻上了九绝天宫,眼见刹天上的弑神剑将要斩向玉华之时,天界大长老元一真人c帝华上仙c极乐天尊以己身一半魂魄为代价,合人之力,将全部仙力注入玉华,使玉华得以施展天界禁术——困龙阵,用自己的元神将刹天封印在了天宫之巅——立天柱的柱底。 失去了刹天的魔军如同丢了主心骨,很快节节败退,最终被全部驱逐回魔界,为了杜绝魔界再次生事,众神合力封上了魔界通往天人两界的大门,自此,魔界逐渐被遗忘在了界之外。 经历了此役的天界元气大伤,众神死伤过半,大长老几乎法力尽失,从此闭关不出。天君玉华虽然封印了刹天,但困龙阵的反噬亦折断了他的仙根,在天魔大战结束不到一年之后,玉华仙逝,天界不可无君,在九绝天宫的神殿上,众神推立了玉华的大弟子明光继承天君之位。 持久的天魔之战,魔界的消亡以及天界的陨落,使得原本受魔界掣肘的鬼妖巫快速发展,他们渐渐壮大演变成了妖族c巫族和鬼族。膨胀的,克制不了的贪嗔痴念,使得安定祥和的人间大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我们的故事就开始在天魔大战结束百年之后的那个平静的夜晚。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 乡野小子 () 北辰国南面的边境有个叫做周丫村的小村庄,全村上下不过十几户人家,各自种着两亩薄田,整个村子的人口算上鸡鸭牛猪狗猫鸟不超过一百。 周丫村很小,小到村东谁家放了个屁,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连村西的狗都能闻到。周丫村很穷,村民们几乎都不用锁门,反正家里除了四面墙也没啥可偷的。周丫村是靠天赏饭的,这十几年来天灾不断,不是遇上干旱就是碰到蝗灾,全村就差集体出去要饭了,但凡有点力气,有点艺的年轻人都想尽一切办法外出谋生来养活家人,久而久之,村里就只剩下了老弱病残以及一个奇葩。 这个奇葩叫做落尘,非常艺的名字,很难想象在一个满是狗蛋c狗丫c二丫c铁蛋的村子里竟然能听到这么具有诗意的名字,更难想象的是,这个名字的主人与落尘二字竟然毫无违和感,虽然是个带把的,却长着一张白净的小脸,五官精致秀气,要不是身上脏兮兮打满补丁的衣服常年带着泥巴印,还真像是大户人家的闺阁xiǎ一 jiě。 整个周丫村都不知道这个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农民气质的小子是谁家的种,只依稀记得是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村长巡完夜准备回家抱婆娘的时候,在村口一棵老槐树下发现了当时还在襁褓的小娃娃,发动全村人绕着村子找了圈没找到丢娃的人,无奈之下抱回了自己家,即使被婆娘骂得狗血淋头,即使家里也经常揭不开锅,但作为村长的责任感还是让他义无反顾的收留了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 你要问落尘这个名字是不是村长取的,怎么可能。村长家的两娃一个叫铁柱,一个叫大丫,村长自己斗大的字认不全半箩筐,写都写不出落尘两个字,要能取这名估计祖坟都能冒青烟了。那是村长婆娘在给娃换尿布时看到襁褓上除了绣着花花草草外还绣着很像字的两个花样,叫来村长认了半天没认出来,最后扯着襁褓布找了村里的酸秀才问了才知道这叫落尘,于是便用作了娃的名字。 落尘在村长家吃了十四年白饭,按理说吃谁家的饭就该长得像谁家的,偏偏落尘全身上下就找不出一个地方像村长或者他婆娘的,这让村长夫妇很闹心,眼瞅着娃长大了,越长越歪,越长越不像庄稼汉,村长愁啊,愁得白头发都长了好几把,他总是叼着个旱烟袋巴巴的看着落尘,默默的抽一口旱烟,然后和自己的婆娘絮絮叨叨,“这身板,能下地干活吗?这细胳膊细腿的,出去当长工都没人要,咋整啊?” 他婆娘瞅着在一边逗蚂蚁,玩得不亦乐乎的落尘,放下上正在补的裤子,叹了口气,“可不是嘛,铁柱只比他大两岁,都已经在镇上找到活计了,尘儿却只会玩,连个扫把都不会拿。”说到这,她狠狠的瞪了村长一眼,“都怨你,顾着名声,怕人家说闲话,说咱亏待不是亲生的娃,看看,看看吧,养成这样了,以后咱不在了,谁养活他?难不成把这包袱再丢给咱儿子?” 村长又抽了口烟,低头不语。原先他是顾虑村里人多口杂,担心别人说他捡来的不如亲生的,现在好了,满村都在说他把养子养成了个废物,毁了人家娃。也是,在这个世道,穷人如果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基本只能当乞丐或者等死。夫妻俩对望一眼,都低下头,各自思量。 至于落尘,虽然被村里人送了个外号叫“饭桶”,他自己倒一点也无所谓,十四岁已经不小了,却偏偏还是和孩子一样,该吃吃,该玩玩,一点也没有主动学习干活c摆脱“饭桶”的自觉,自然也没有外出打工的想法,在他看来,玩得开心是最重要的,整个一没心没肺的混小子。 可即使如此,村里人一边叫他“饭桶”,一边还是都宠着他,谁家有好吃的都会记得给他稍一份,外出务工的哥哥们回家探亲少不了会带点小玩意送他,要问原因,长得好看呗。周丫村往前五百年都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娃,估计往后五百年也不会有,只要落尘笑一笑,嘴巴再甜甜的叫一声,那心都要酥了。 于是,落尘成了周丫村的奇葩,原本也许可以一直奇葩下去,但是这世间事总是那么的出人意料,却又仿佛一切都在情理之。 落尘至今还记得那是个初夏的傍晚,空气有点潮,闷闷的,蜻蜓飞得很低,感觉会有场大雨。田里的大叔大伯们早早的收了工,坐在自家门口乘凉聊天,酸秀才叔叔正在和爹爹下棋,娘在做烙饼,村里偶尔飘着几缕炊烟,映衬着红红的晚霞,非常好看。 可是转眼间,大片大片的乌云从村头涌来,一瞬间天就暗了,伴随着狂风暴雨,乡亲们忙不及的跑回家,他也被爹爹拎着衣脖子给拽进了家门,门口还有没来得及收的棋桌,酸秀才叔叔的马很快就能将爹爹的军。 他趴在窗上,看着外面的大雨,有点兴奋,想跑出去踩水玩,偏偏娘好像早就猜到了他的心思,就坐在门前摆饭桌,落尘感到很扫兴,晚上的烙饼也只吃了半个。 “尘儿,把窗户关上,雨都打进来了。”村长婆娘边收桌子边看了眼门外,听着风吹着门“哗哗”的声音,有点担忧的道,“孩他爹,找根木棒子把门顶上,看这样子,怕是半夜里风雨会更大,别把门吹翻了。” “哎,晓得了。”村长放下烟袋,跑去厨房找了两根粗大的烧火棒,一左一右顶在了木门后边。 风雨直到第二天午才渐渐停歇,被暴风雨肆孽过的周丫村一片狼藉,所有的庄稼都被吹倒了,有些被大风连根拔起,歪斜着四散在田埂里,村民们止不住的叹气,被这场风雨一闹,今年秋天的收成怕是遭殃了。 看着自己田地里的惨样,村长夫妇一商量,觉得还是应该让落尘去镇上找点活计,哪怕是当店小二,总归能有口饭吃。当天下午,村长婆娘就请人捎信给自己在镇上打工的儿子铁柱,让他尽快回家一趟。 收到口信的铁柱还以为家里出了啥事,跟东家请了半天假就直奔周丫村,结果回来看到了正在做饭的爹娘以及活蹦乱跳和狗玩的落尘。 “娘,啥事叫俺回来,俺最近忙着呢,没事俺走了。”从周丫村到镇上总共十里地,走得再快一个来回也得小半天时间,铁柱见家里人都好好的,也就赶着回去。 村长婆娘一把拉住他,“走啥呢,水都不喝一口,家里有火烧你屁股呢。”把儿子拉到炕边按坐下,倒了杯白水,自己也往炕上盘腿坐了,想了半天没想到怎么能说得比较委婉,索性就直截了当了,“叫你回来主要是想和你说下尘儿的事。” “尘儿?”铁柱看了看和狗滚在一起的落尘,“他怎么了?不是挺好的。” “挺好的?”铁柱娘翻了个白眼,“马上就不好了。” “咋了?”铁柱喝了口水,扯开了衣襟,拿扇风。 “还不是昨晚的大风大雨,把田里的庄稼都吹没了,今年的收成怕是不会好。我和你爹没关系,啃树皮都能活,这祖宗总不能让他和我们一起吃野菜吧。” 虽然不是亲生的,可到底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村长婆娘平时看着是有点嫌弃落尘,但心里还是挺喜欢这个漂亮儿子的,甚至听到村里街坊谈论落尘长得好看的时候,会骄傲的挺起胸从他们面前抬着头乐颠颠的走过。 铁柱扇着风,半晌才道,“那你和爹啥意思?” “我们吧,就想让你给尘儿在镇上给找个活计,只要能给口饭吃的就行。” “拉到吧。”铁柱一口就给回绝了,指着落尘,“就尘儿,他能干什么?他会干什么?”院子里落尘正骑在狗身上,十四岁的少年身量已经不小了,却吃啥都不长肉,瘦巴巴的,大腿还没铁柱的胳膊粗,“你和爹一直惯着他,啥都不让做,有少爷这个活计倒是可以考虑下他。” 村长婆娘老脸红了下,低着头不说话,眼睛时不时的瞟瞟自己的儿子,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铁柱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得,您老别一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不孝了呢。行了,我怕了你们了,大不了让尘儿先跟我到镇上,能不能找到活计再说,有我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他,行了吧?”自己老娘啥德行铁柱最是清楚,一边骂着老爹捡了个累赘回来,一边又疼着落尘,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娘不想给你添负担。”村长婆娘抬起头,她其实很矛盾,铁柱是她的亲生儿子,她自己都舍不得吃用儿子,更何况让儿子去承担养活一个外人的责任,但她又放不下落尘,嘴里说归说,让她眼睁睁看着落尘饿死或者去要饭,她真的做不到,于是她的心就这样两面煎熬着。 “别介,尘儿也是我弟弟,哥哥养弟弟也是天经地义的。” 铁柱瞄了眼炕头,明明都把落尘的行李收拾好了,还说不想给自己添负担,默默的在心里又翻了个白眼,扣上衣襟的扣子,往脚上套鞋,“我今晚还要赶回镇上呢,明天东家家里请客,忙着,既然尘儿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我这就带他走。对了,还有啥话要交代的不?有啥话要带给大姐的不?” 村长夫妇的长女大丫去年嫁给了镇上当铺二掌柜的小儿子,和铁柱的东家离得不远,落尘也到镇上后,姐弟倒是能聚在一起了。 村长婆娘忙从炕头拽来两包裹,“蓝色的是尘儿的,里面是他的换洗衣服;这个碎花的你带给大丫,上回村里狗蛋奶奶做寿,咱送了人情后人家回礼给了一块葛布,让她自己做套夏衣穿,镇上都是体面人,别让人看轻了。” “晓得了。”铁柱将两包裹提溜好,往院里吼了声,“尘儿,走了。” 还在与狗闹不清的落尘抬起头,看到铁柱,忙一把将狗推开,起身冲向了铁柱,整个人都扑挂在铁柱身上,“哥,你啥时候回来的?” 铁柱用力扯开身上的小子,“我都回来大半天了,你只顾和狗玩。” 落尘嘟了下嘴,“我都没看到哥进来。”小黄狗又颠颠的跑过来在落尘的脚边转悠,被落尘一脚踢开,他抓着铁柱的胳膊摇啊摇的,“哥,你这次回来待几天,咱们去村尾掏鸟蛋吧。” 铁柱伸敲了下落尘的头,“就知道玩,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干活,将来你喝西北风去吗?”说归说,还是拉过了孩子的,“哥马上就要走,这回你和哥一起到镇上去。” “真的吗?”要不是铁柱拽着,估计落尘能跳起来,“真的可以去镇上吗?”他想去镇上玩想很久了,可是爹娘一直都不答应。 “真的,走吧。”铁柱一拿两包裹,一拉着落尘,回头朝村长婆娘说了句,“那我带尘儿走了。” 落尘也看向村长婆娘,放开铁柱的奔过去扑到她怀里,“娘,可是我舍不得你诶。” 村长婆娘拍着落尘的背,“舍不得就别去了。”其实她也舍不得,落尘长到十四岁还没离开过她,想想就快忍不住眼泪了。村长个死老头,怕是料到会有这场面,早早的就躲田里去了。 “啊——”落尘从村长婆娘怀里抬起头,眼睛扑闪扑闪的,让村长婆娘好气又好笑的道,“个小混蛋,想去镇上就去吧,别嘴上抹蜜哄娘开心。” “娘——”落尘撒着娇往村长婆娘怀里钻,铁柱在旁边表示已经看不下去了,他算是明白为啥这两年落尘越活越像小孩子,都是被老爹老娘惯的,也许到镇上还是个不错的决定,至少再让落尘待在家里,将来肯定是废物的废物了。 “走吧,再不走天要黑了。”铁柱催着,顺把落尘从他娘怀里拉出来,“有时间就带你回来,别磨蹭了。” 落尘于是一步回头的跟着铁柱屁颠屁颠的去了镇上,他从没想过,属于他的命运之轮已经开始慢慢的转动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天上掉下的工作 () 落尘离开周丫村后村长夫妇及一众村民对其的各种想念就暂时不提了,话说当天直至将近宵禁时分,铁柱才拖着落尘勘勘赶回周虚镇,踏进镇门的那一刻,铁柱喘着粗气,只恨不得暴揍落尘一顿。 这臭小子一路上不是四处撒欢跑得没影,就是赖在小吃摊上不肯走,他是连追带赶,外加牺牲了所有零钱买零嘴,才勉强将臭小子拖进镇里,累得他快断气了。 铁柱觉得自己一家子上辈子一定是欠了落尘很多钱,或者是杀了他全家,不然怎么这笔债还到现在还没完呢。 “哥,我饿了,还想睡觉。”蹲在写着“周虚镇”个字的牌坊下,落尘抱着牌坊柱子不肯走了。 铁柱吸了口气,感觉自己勉强克制住了满腔怒火,才开口道,“从出家门到现在,你已经吃了一个油饼,块糖糕,一串糖葫芦,外加一碗豆花,你特娘的还跟我喊饿。” 不说还好,一提吃了,铁柱自己的肚子无法控制的发出一阵“咕咕”声,他才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那个。说完,过去拎着落尘的衣领,准备继续拖着猪走。 落尘死抱着柱子不撒,后来索性耍赖坐到地上,“我饿了,我还脚疼,我走不动。” 其实也难怪他,平时嘛事不做一顿还能吃两个烙饼,今天走了那么多路,落尘的脚已经起泡了。 拖了半天没拖得动,铁柱无奈的双叉腰,仰头望天,沉默了半晌,“你要不走,今晚就睡这吧。”他没有力气再去和落尘死磕。今天答应娘带落尘到镇上,其实该怎么安顿他是一点底也没有。 东家那里是不可能养闲人的,以落尘的本事,自己找到活干的可能性比被雷劈到还低,而大姐那也不宽裕,再说哪有让出嫁的姑娘养娘家弟弟的说法。 想到这,铁柱瞪了落尘一眼,恨恨的起了个念头,要不干脆就把臭小子扔这得了,让他自生自灭吧。但随即想到这么做的后果是自己可能会被周丫村的乡亲们给活剐了,不禁再次叹气。 此时的落尘摊靠着柱子,睁着大眼睛,非常无辜的望着铁柱,一语不发,就那么萌萌的看着。 两人对峙了半天,以铁柱失败而告终。 “好了祖宗,我怕了你了,等到了哥干活的东家那里,哥给你找吃的,你看现在,所有的铺子都打烊了,哥也没地给你买吃的。再不走,被巡夜的衙役看到,咱俩都得去牢里吃牢饭了。”眼看着就要宵禁了,铁柱心里越来越急。 落尘看了看四周,街边的商铺的确都关门了,他嘟了下嘴,扶着柱子慢慢爬起来,双一伸。“哥背我。” 咽下一口老血,铁柱默默的蹲下,等落尘趴上来,默默的起身托住他两条腿,再默默的朝东家方向走。 的确如铁柱所预料的那样,东家府里是不会多养一个废物的,管家斜着眼打量连连作揖的铁柱以及靠在门边已经睡死的落尘,鼻孔朝天的冷冷开口,“我说铁柱,你要是嫌这里庙小,随时可以另攀高枝,你带个拖油瓶是几个意思?当齐家是开善堂的,米不用钱吗?” 铁柱的头已经快低到地上,红着脸求管家,“我弟弟临时到镇上,也没处落脚,管家大人您行行好,就住一个晚上行吗?我明天就找地安顿他。” “不行!”管家一口回绝,“这么个外人,要是家里少了什么,是你负责还是我负责啊?马上给我滚!” 见管家要冤枉落尘可能是贼,铁柱不干了,他猛的直起身子,“管家,我弟弟清清白白的,你话可不能乱说。” “呦呵!”管家冷笑一声,“你还教训起我来了,胆肥了是不是?行啊,你也一起滚!” “你!”铁柱一村里长大的娃,嘴笨,被管家一呵斥,顿时找不到词了。 “吵什么呀,还让不让人睡了。”打着哈欠,落尘眼睛没张开,不满的吼了一句,“大半夜不睡觉,黄鼠狼啊!” 管家气得胡子快翘了起来,抖着指指铁柱,再指指落尘,“给我滚,你们俩,立刻马上!” 铁柱自然是不想失去好不容易找到的饭碗,正在犹豫到底是服软呢还是服软呢,落尘已经站起来,依然打着哈欠,瞟了管家一眼,“你是谁啊?怎么鼻屎长在嘴边了,我替你擦擦。” 他好奇的盯着管家嘴角边的大痣,伸出去想要替老人家擦鼻屎。 管家一边往后退一边猛的拍掉落尘的,“你个村里来的乡巴佬,别拿你的脏碰我。” “不脏啊。”落尘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又伸出去给管家看,“我出门前和大黄玩,不小心碰到他的便便了,我就洗了,洗得很干净的,不信你闻,一点味道也没有。”努力的把凑到管家鼻子前,落尘说得非常认真。 管家慌乱的两乱拍,一个没注意,被身后的门槛绊了下,摔了个四脚朝天,忍不住怒吼,“滚!” 此怒吼响彻天际,让落尘不禁捂住了耳朵,也顺便把在后堂看账本的铁柱的东家老爷给惊到了。 说是东家老爷,其实齐陌言不过刚过弱冠之年,他爹去年过世,只有他一个儿子,他只好接过家业当了别人的东家老爷。 掏了掏耳朵,齐陌言放下账本,“管家这是怎么了?谁惹他了?” 身边的小厮立马灵的跑了出去,半刻后跑回来如实汇报了前院的情况,齐陌言摇了摇头,对铁柱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他家业虽不大,但上下的伙计也有一百多号,哪有可能个个认识。 倒是那个惹得管家怒吼的小鬼引起了他的注意,据小厮说,长得非常好看。齐陌言自己的相貌就不差,可以算得上是玉树临风,在整个周虚镇也是帅名在外,他好奇的问小厮,“比本少爷还帅?” 小厮为难了,这怎么回答都不讨好啊,说没主子好看,可偏偏事实是人家的确长得好;说比主子好看,他还要不要混了。 见小厮呢喃半天不开口,齐陌言就明白了,他拿起几案上的折扇,唰了一声打开,佯装风流的扇了几下,又啪的合上,“走,看看去。” 他不承认自己是对那个据说比自己好看的小子存了比较之心,他是见不得有人在前院吵闹,坏了家风,对,他是去正家风的。 踱步到前院,只见管家扶着老腰,一口气憋得老脸通红,旁边一乡土气息浓厚的小子想去扶他,被管家一把推开。另一个小子则靠在门廊上,百无聊赖的看管家和乡土小子两人推搡。 这小子就是那比自己好看的家伙吧。齐陌言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只见他巴掌大的小脸上有着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高挺的鼻子下是比女孩子还漂亮的红艳小嘴,虽然脸上脏兮兮的,但从不多的几处干净的地方可以看出皮肤白皙,就是太瘦了,个子不矮,但身上应该没有几两肉,胳膊腿都细细的,不细看几乎以为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本来只想来看看比自己好看的小子顺带较劲一番,没打算插管家与他们的争执,现在齐陌言改主意了,他轻轻咳了两声,成功吸引了在场个人的注意。 “少爷。”管家一看齐陌言来了,顿时老泪纵横,扑过去,真为难他那已经闪过一次的老腰,“你要给老奴做主啊。” 齐陌言心里翻了个白眼,管家是不是戏本子看多了,好恶啊。 铁柱低着头跪下,顺扯了下落尘,低语道,“跪下,跪下。” 落尘没理会铁柱,在他的观念里,没做错事干嘛要跪,他长到十四岁,村长夫妇都没让他跪过,他干嘛跪一个外人。不但没跪,还大大方方的盯着齐陌言看。 齐陌言被落尘看得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被个男人这么看,他心理负担好重。 “那个,在吵啥呢?”齐陌言坐到小厮搬来的太师椅上,端起丫头奉上的茶碗,撇了下茶叶,呡了口茶。 “这个铁柱,私自带人回府,还把老奴推倒在地啊。”管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得齐陌言好恶心。 他放下茶碗,看向铁柱,“管家说的,你有什么要分辨的?” 铁柱是第一次看到自己东家,吓得脑子一片空白,微张着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少爷,他默认了。”管家趁道,“求少爷做主,以正家法。” “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而且是你先说我会偷东西,你是坏人!”齐陌言刚要开口,就被落尘抢了先。 只见小鬼一叉腰,一指向管家,满脸的愤愤不平。 “你胡说!”管家把腰转向齐陌言,“少爷,你看老奴的腰,都要摔断了,他还诬赖老奴,老奴哪会自己把自己摔成这样。”说着,又开始嚎哭起来。 齐陌言拿折扇敲了敲脖子,“管家,先别哭了,吵得爷脑瓜子疼。” 听齐陌言这么道,管家讪讪的止住了哭声,回头怒瞪了落尘一眼,正巧被落尘抓到。 “漂亮哥哥,你看他瞪我。”别看落尘平时一幅呆呆的样子,偏有的时候他又会表现出难得一见的灵。 “没有,没有。”管家忙摇着,一不小心又闪了下腰,痛得眼泪又快飙出来。 齐陌言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自己的腿,半晌才开口,“管家,我记得咱齐家的家训里有一条,达则兼济天下,不过是多张嘴,何必把事做绝呢。” 说得大意盎然派正气的,事实上齐陌言承认,要不是看到落尘,要不是这小子长得那么顺眼好看,他才懒得管这狗屁倒灶的小事,这世道每天不知道死多少人,兼济天下个屁。 “行了,把这小子留下,给他找个差事,也算是积点阴德。”齐陌言站起身,“就让他去酒楼当小二吧。”说完就回后堂了,也不管剩下的人是啥表情。 作为一个奸商,啊呸,是一个成功的商人,齐陌言相信让落尘当酒店小二绝对能提升酒店形象,于是他哼着小曲回去继续看账本。当然,这是基于他对落尘一无所知的前提,之后他是不是会悔不当初就是二话了。 听到齐陌言的吩咐,管家的脸是一阵红一阵白,他没想到齐陌言居然会偏帮一个外人,心里虽然不平但也不敢违拗主子的命令,只得狠啐了一声,交代下的小厮,然后扶着腰颠颠的走了。 铁柱跪在地上,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刚还在担心落尘可能要去要饭了,突然间就走运当上了小二,这一定是在做梦,于是他掐了自己一把,下之狠,把脸上的肉都掐紫了,才确定这是真的,不被看好的落尘居然才到镇上第一天就找到了活计。 他忙不哒的朝齐陌言离开的方向磕了个头,“谢谢少爷,谢谢少爷。”然后起身抓着还愣在原地的落尘,“臭小子,运气不错嘛。” 落尘还没反应过来,啥叫酒楼小二,他呆呆的问铁柱,“哥,啥叫酒楼,啥叫小二?” 铁柱拍了下他的脑袋,“酒楼就是吃饭的地方,小二就是跑堂的。哥告诉你,这可是个不错的差事,你别给我干砸了,要是干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酒楼当小二餐全包,吃的比府里下人吃的要好得多,工钱也不少,算是个肥差。 落尘还是不明白小二是干嘛的,他只听到“吃饭”二字,咽了下口水,“哥,我饿。” 铁柱拉着落尘往下人房走,“行了,待会去厨房看看还能不能给你弄点吃的。”齐家对下人长工算是不错的,厨房晚上有时会留点馒头饼子,铁柱现在心情不错,乐呵呵的去给落尘找宵夜。 回到后堂的齐陌言看着账本,一旁从小伺候他的小厮顺子送上茶盏,抬眼偷瞄了下,斟酌着开了口,“少爷,您今天怎么会留下那个小子?” 在顺子看来,他家少爷一直是高冷的,偶尔腹黑,但决不是一个爱管闲事心肠软的。 齐陌言放下账本,揉了下肩,“因为那个小子挺好玩的。”确切的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要说落尘好看,他也不好男色,要说是同情可怜,他外号“冷面齐少”,除了撑场面的舍粥捐助,私底下可不是个行善之人。他就是说不清道不明,为何在看到落尘的眼睛后,会不由自主的想把他留下来,不想让他流落街头,更有种想保护他的冲动,真是邪了门了。 罢了,横竖不过是一个小二,哪里值得他齐大少这么费心,齐陌言将账本归拢,吩咐道,“打水来,爷要歇了。” 顺子领命刚要出去,又被齐陌言叫住,“你明天问问,那小子叫啥名字。”见顺子点头,他大一挥,“打水去吧。” 铁柱那头,在厨房找到些馒头,拿了两个塞给落尘,拉着他到自己住的小屋,齐家的下人除了各院的丫头随主子住在后堂院落里的耳房,其他的粗使丫头c仆妇c小厮c长工都统一住在前院旁边的个小跨院,铁柱和其他个长工同住一间屋子,里面有个通铺,两个衣柜外加一个四方桌子。 通铺上已经睡了人,铁柱带着落尘睡到了铺尾,一夜无话后,第二天一早,就有小厮拿来了酒楼小二的衣服,要带落尘去上岗了。 铁柱帮着落尘穿戴好,替他整了整头上的方巾,肩上的褡裢,以及从家里带来的随身包袱,又叮嘱了几句类似好好干活,不准偷懒之类的话,就看着小厮领着落尘出门了。 酒店小二都是住酒楼的,这也意味着从这一刻起,从没独立过的落尘要完全自己一个人生活,想到这,铁柱是又担心又害怕,最后化作一声叹息,落尘该长大了,他不能靠着别人生活一辈子。 此时跟着小厮前往酒楼的落尘自然是体会不了铁柱复杂的心情,从没来过镇上的他被街上热闹的景象所吸引,白天的周虚镇到处是小摊贩,作为一个边境小镇,这里不止有北辰国民,还有来来往往从事边境贸易的其他国人,尤其是离得最近的南月人。 齐家的酒楼就在镇心的长街上,还没到午饭点已经人声鼎沸,今天是每半月一次的赶集日,周虚镇附近十里八乡的村民们都过来添置用品,或者把自家地里收的作物拿来卖,加上过境的各路商人,把酒楼大堂挤得满满当当。 小厮显然是被齐陌言特别交代过,他领着落尘跨过坐满客人的一楼,直接上了二楼,那里都是包厢雅座,能吃用得起的都是富家子弟,自然就清净不少。 酒楼的掌柜跟着到二楼,小厮将落尘交给他。 “少爷交代,这人以后就负责二楼的客人招待,他是新来的,让人先教教他,免得不小心得罪了贵客。” 掌柜忙不迭的应了,吩咐了人先带落尘去学习小二的基本工作要领。 小厮与掌柜交接完毕,回齐府复命去了,而落尘则正式开启了他的小二生涯。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小二生涯 () 小二这个职业,说简单很简单,不过就是招呼客人c点菜传菜;说难也真难,要能从客人的衣着气质判断客人的身份,要熟记客人的喜好,要背得出菜单,要记得住哪道菜是哪桌客人点的,没有点慧根和脑子还真干不来。 对目前心智几乎等同于半大孩童的落尘来说,小二这份工作实在是不能完成的任务。教了天,别说背菜单了,跟着念都念不全,唯一掌握的技能就是吃!吃!吃! 酒店掌柜李掌柜看着这么个宝贝是欲哭无泪,让他招呼客人,他把普通食客往雅间领,把人少爷公子带到大堂拼桌,最近客人投诉是不断飘红。偏偏他是少爷派人送来的,在弄不清少爷的心思前,还不能让他卷铺盖滚蛋。 在落尘一个上午第十二次将客人领错位后,李掌柜实在是忍不住,从柜台后面出来,“小,你去招呼客人。落尘,你,你,你给我过来。” 将落尘拉到酒楼后庭,李掌柜看着他半天不知道该说啥,还是落尘先忍不住开了口,“掌柜,外面好多客人,您没事我还得去干活呢。”他倒是挺喜欢做小二的,有好多好吃的。 一把拉住往前堂冲的落尘,李掌柜无奈的摇头,“祖宗,你就待在这,别去前面添乱了。” “为啥呢?我做得不好吗?” 看着落尘无辜的眼睛,李掌柜突然有种欺负小孩的错觉,他很想说“是,你根本做不来小二。”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断告诉自己,是少爷让他来做小二的,是少爷让他来做小二的。 “那个,我觉得有比小二更适合你的工作,你就先待在那儿,别乱跑。”李掌柜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待会所有要上的菜你先试试,要是有做得不好的就让厨房重做。” 比起小二来,落尘大概应该可以把试菜这份工作干得得心应些。 “哦。”落尘很乖的点头,铁柱告诫过他,在酒楼一切都要听掌柜的,于是他乖乖的拿了双筷子c搬了把凳子坐到厨房门口,开始认真的做起试菜员来。 李掌柜擦了把汗,回了前堂,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亲自去问问少爷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实在是不想要这个宝贝疙瘩了。 很快半个月过去了,到了每月一次的对账时间,按照铺子的大小,李掌柜在下午见到了齐陌言,在简短汇报了酒楼本月的营收并核对了账目后,李掌柜寻思着该怎么开口提落尘的事。 齐陌言喝了口茶,见李掌柜杵在那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还一幅为难便秘的表情,便问道,“怎么了?还有事?” 李掌柜抬眼偷瞄了下,见齐陌言神色还不错,便斟酌着道,“那个,少爷前不久送了个人过来做小二,不知道少爷还有印象没?” 齐陌言微皱了下眉,想了半天,才记起貌似是有这么回事,“他做得不好?” 看李掌柜的样子,八成是那小子惹啥麻烦了,那小子叫啥?记得他让顺子去问过,但到底是叫啥还真想不起来了。 “是,也不是!”李掌柜忙摆,作为一个经验老道的掌柜,熟练掌握模棱两可的回答方式是必不可少的。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是也不是。”齐陌言最烦这些掌柜整天和他打哈哈。 “其实就是落尘吧,他记性不太好。” “什么叫记性不太好?”齐陌言被说晕了,“说重点!” 李掌柜见齐陌言不耐烦了,用力吸了口气,下定决心壮士赴死般说道,“落尘他记不住客人喜好,还背不下菜单。” “那你直说他当不了小二不就成了。”齐陌言摇了摇头,“你现在安排他做什么?” “试菜。”李掌柜呢喃了一句。 “什么?”齐陌言显然没有听清。 李掌柜清清嗓子,“试菜!” 齐陌言怕自己还是没听清,又问了句,“什么?” 李掌柜破罐子破摔,直接吼了句,“试菜!” 然后,齐陌言一口茶喷了出来,酒楼啥时候有了试菜这个岗位,以为是王宫啊。但随即想到李掌柜八成是不敢私自让人卷铺盖滚蛋,才想了这么个不是法子的法子,算起来也是自己的责任,凭空塞了个人,让掌柜为难。 “行了,那小子不是长得挺好看的,就让他在门口当门童,当是个活招牌吧。”齐陌言整了整长袍下摆,“没事你就回去吧。” 李掌柜弯腰应是,退了出去。 齐陌言也没了心思继续对账,让顺子吩咐剩下的铺子掌柜将账本留下,人都散了吧。他自己歪靠在窗下的软塌上,看着窗外的迎客松发呆。 顺子捧着账册进来复命时,就看到他家少爷一摇着扇子,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将账册放到书案上,正巧门口传来齐陌言院子里大丫头秋影的声音,便过去开了门。 只见秋影端了个食盘,上面放了碗绿豆薏仁百合汤,外加一碟玫瑰糕,用嘴撇了撇齐陌言,轻声问,“少爷睡了?” 顺子摇摇头,贴着秋影小声道,“没有,大概在想事吧。” 秋影便将食盘递给顺子,“好吧,我不打扰少爷想事情,你端过去伺候少爷,我回院子了,不然那几个小蹄子怕是又要到处疯去了。” 顺子应了声,接过食盘,顺带shàng én,将食盘放到软塌边的小桌上,顺子半跪在踏脚上,轻轻的给齐陌言捶腿,“少爷,用点点心吧。” 齐陌言调整了下姿势,方便顺子更顺的给他捶腿,他眯了眼睛,“放那吧,爷不饿。” 顺子不敢打扰齐陌言,只低头捶腿。 半晌后,齐陌言懒懒的问了一句,“上次送去酒楼当小二的那个小子叫啥名?” 顺子捶腿的顿了顿,用力回想了一下,不怎么确定的回道,“好像是叫落尘。” “落尘?”齐陌言轻笑了下,“我记得那个在府里当长工的是叫铁柱吧。” 顺子点头,顺嘴拍了下马屁,“少爷好记性,是叫铁柱。” “铁柱,落尘,铁柱,落尘。”齐陌言终于笑出了声,他拍了拍顺子,示意他不用继续捶了。 端起一旁绿豆汤的碗,也不用调羹,直接就碗边喝了一口,想了想问顺子,“你说这兄弟的爹娘是有化呢还是没化?” 顺子呵呵傻笑了两声,“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得去问他们爹娘了。”主仆俩笑作了一堆。 这厢李掌柜回了酒楼,懒得自己去找落尘,就叫来了小,把齐陌言的话交代给他,让他带落尘去新岗位报到。 落尘原本试菜试得挺开心的,被小带到酒楼门口,他有点不高兴了,“掌柜不是说让我专门试味道的。” 穿着红红的褂子,被打扮的好像福娃,落尘很不自在,虽然他是白目了点,但基本的美丑观念还是有的,扯扯袖子,又拉拉领子,一点也不喜欢身上的这套衣服,好丑! 小斜了落尘一眼,这小子除了长着一副好皮囊,屁点用都没有,只会吃吃吃,就不明白少爷怎么会让他来酒楼干活,纯粹就是个负担,一个饭桶。 “掌柜吩咐的,你要不乐意,自己去找掌柜说。”见落尘还是不停的扯衣服,小狠拍了下落尘的,“不准扯!扯坏了从你工钱里扣!” 说完,抬高下巴背着走了,留下落尘盯着自己被打红的背,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半天没说出话来。 即使不乐意,落尘还是记着铁柱的话,有活干才有饭吃。他是不聪明,但是他不笨,按村里酸秀才的话说,是没有开化好。例如他一直知道自己是爹娘捡来的,但他之前一直以为捡来的和亲生的是一样的,周丫村也没有人告诉他两者间其实是不同的,还是他在酒楼无意听到客人们谈论镇东刘家养子的八卦时,他才第一次明白养子与亲子的不同,才了解了村长夫妇对他是多么的好。所以他不想再继续拖累养父养母,他长大了,该学会自己养活自己,将来还要负担起赡养父母的责任,以报答村长夫妇对他的养育之恩。 想到这,落尘擦干眼泪,挤出笑容,按照小吩咐的,站在酒楼门边,朝每个进入酒楼的客人鞠躬问好。 日子不平不淡的过着,渐渐的,几乎整个周虚镇都知道,在齐家酒楼的大门口,有个漂亮得不得了的门童小子,越来越多的少爷公子慕名而来,给酒楼带来生意,当然也无可避免的带来了麻烦事。 那一日,落尘还是如往常那般,穿着红绸褂子,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有人经过就鞠躬问好。午时分,伏天的日头毒辣辣的,晒得落尘头晕眼花,他微微往阴凉处站了点,半靠着酒楼大门,松缓一下站了一上午已经酸痛不已的腿。 远远的,有一群人朝酒楼走来,落尘忙站直身体,挂上微笑,刚想问好,却被其一人用勾住了下巴。 “原本还以为传言不可信,没想到真是个美人啊!”伸调戏落尘的是个身穿蓝色长衫,约莫十来岁的男人,长得倒是蛮端正的,但眉眼间带着流气,让整个人看上去猥琐不少。 落尘很想推开他,但谨记着李掌柜吩咐的不能得罪客人,便强忍着退了一步,解救了自己的下巴。 周围的人见此都哄闹了起来,打趣蓝衣男子,“呦,美人不喜欢周兄你啊,嫌弃你。” 显然蓝衣男子失了面子,有点恼,他动作粗鲁的一把拉过落尘,“怎么的,嫌爷脏?告诉你别不识抬举,想让爷碰的从镇头可以绕镇尾圈,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落尘被吓到了,他挣扎着想从蓝衣男子的桎梏脱身,却不想被拉得更紧,胳膊被扯得生疼。 “我没有,爷您放,放开我。”落尘扭着身子,眼泪都快下来了。 偏偏他越挣扎,那群人就越开心,纷纷借着劝解的名头动动脚,“周兄,你太粗鲁了,看把美人疼的,还是我来吧。”表面是拉开蓝衣男子,实则是借揩油。 姓周的蓝衣男子要挽回面子,用力将落尘箍在怀里,“各位兄台别急,这美人性子烈,待为兄调教一下再让诸位享用。” “你们放开我!”落尘终于忍不住哭了,但是周围的人似乎很忌惮这几个男子,只看着,没有人伸出援。 酒楼里李掌柜听到门口的吵闹,带着伙计出来,原想解救落尘,却在看到蓝衣男子后犹豫了,他先使了眼色让小去找齐陌言,然后朝着蓝衣男子拱作揖,半是哀求的道,“周公子大驾光临,让小店蓬荜生辉,二楼雅座已经备好,公子请。” 这蓝衣男子全名叫周德胜,本来也就是个员外家的二世祖,偏偏他嫡亲的èi èi被王子微服来周虚镇游玩时看上,接到京城纳做了侧妃,周家一门立刻水涨船高,以皇亲国戚自居,从此便在周虚镇作威作福,横行霸道。 这周德胜不好女色,偏爱龙阳之事,稍微长得白净点的寒门少年不知被他抢了多少去糟蹋。 此刻周德胜压根不买李掌柜的帐,继续强搂着落尘,“什么雅座不雅座的,爷今天要先zhi fu了这小美人。” 他之前听人提到李家酒楼有个漂亮小子,本来还不屑一顾,酒楼的门童能漂亮到哪里去,谁知今日一见,才知道什么是倾国倾城啊。以往那些,简直就是豆腐渣。 李掌柜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齐陌言一时半会赶不来,他得罪不起周德胜,但也不想让他在自家门口强了自家的伙计,坏了酒楼的名声。 周德胜带来的那票二世祖们则唯恐天下不乱,只顾起哄,酒楼门口是闹作一团。 落尘越哭越响,不想吵醒了在酒楼对面屋顶睡觉的少年,他一身黑衣,约莫十八c九岁,慵懒的半抬起头,扫了眼下面乱哄哄的场景,打算翻身继续睡,却在无意看到了落尘,低头沉思片刻后改了主意,伸个懒腰,抓起身边的长剑,一个云纵梯步飘了下来,正好落在落尘边上,一分开两人的同时,一拎起周德胜的衣领,顺就给丢了出去,姿势端的是无比漂亮潇洒,配上黑衣少年棱角分明的帅脸,看痴了周围一票路人。 周德胜摔了个狗吃屎,咳掉了两颗门牙,他爬在地上捂着血流不止的嘴,鬼吼道,“谁!哪个不长眼嫌命长的混蛋,敢惹爷爷,有种的站出来。” 黑衣少年扶落尘站好,自己往前走了步,站在酒楼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活似疯狗一般的周德胜,打个哈欠,忽然抬起一脚又踹了过去,直把周德胜踹得滚出去四圈半,又吐出两颗牙齿。 “看清楚了,是你祖宗我。”黑衣少年指着自己,拿着剑的顺便挽了几个剑花,寒光森森的,他身形高挑,比一般男子要高出半个头,此时居高临下的看着周德胜,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周德胜在狐朋狗友的帮助下站起来,狠啐了一口,“你等着,别跑,看爷回来收拾你!”然后夹着尾巴逃了。 不知是谁带的头,四周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被周德胜欺负久了,周虚镇镇民早就天怒人怨的,难得有人收拾这个恶霸,大家都感到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李掌柜见人都散了,才擦着汗朝黑衣少年谢道,“多谢少侠出相助。” 黑衣少年没理他,只看了眼还在哭个不停的落尘,掏出条绢递过去,“行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怪不得被当做娘们。” 落尘抬起头,一双大眼哭得红肿,睫毛上还挂着泪滴,看上去好不可怜,他哽咽道,“谢谢你救我。”说完低头继续哭。 黑衣少年瞬间无语,倒是李掌柜忙把落尘推给一旁的酒楼伙计,“带他进去,别在门口哭得晦气。” 见落尘被带走,黑衣少年盘腿坐到了台阶上,李掌柜顿时摸不着头脑了,“少侠,您”他不知道该怎么问,这少年坐门口是几个意思,难道是想要酬金。 李掌柜一拍脑袋,奔进酒楼不多时又奔出来,上多了个钱袋,他双恭敬的奉给黑衣少年,“一点心意,还望少侠笑纳。” 黑衣少年横了他一眼,默默的转了个身。李掌柜看不懂了,不要酬劳,那是要什么?难不成他回头看了下,摸摸头,难不成这少侠也看上落尘了? 正当李掌柜为难之际,收到口信的齐陌言赶了过来,一路上已不断有人将最新消息传递给他,是以他人虽刚到,但对发生的情况却是了如指掌。 只见齐陌言径直走向黑衣少年,双抱拳,“感谢少侠出解围,在下齐陌言,不知少侠高姓大名?” 黑衣少年眼也不抬,“区区小名,不足挂齿。” 齐陌言不愧是生意人,即使黑衣少年言语无状,他依然笑得满面春风,好像没听到刚才的冷言冷语一般,“少侠要是不嫌弃,里面请,就让齐某今天做个东,如何?” “不如何。”黑衣少年这次抬了下头,“我只是看不过眼,不必挂在心上。” 这下齐陌言不知该怎么接话,彻底无语了,沉默了半天,“那少侠坐在这是” “等那混蛋!”黑衣少年直截了当。 齐陌言呼出口气,“少侠,那周德胜是镇上一霸,少侠没必要和他计较,剩下的事就交给齐某吧。”虽说周家是挂名皇亲国戚,但齐家好歹也是周虚镇的名门望族之一,真对上了,也不见得会吃亏,毕竟山高皇帝远,京城可在千里之外呢。 事实上,周德胜刚回家就被他老子看到惨样,再一细问,只恨不得打断他的腿。周家人丁并不兴旺,到了周德胜他爹这一辈,总共只有这一个儿子,他要是不爱女人爱男人,那周家不得断了香火,想到这周德胜他老爹是怒气攻心,直接把儿子丢进了祠堂禁足,一时倒忘了问是谁打伤宝贝儿子这件事了。 黑衣少年等到晚上也没等到周德胜,齐陌言也陪在边上站等了一下午,两人对看一眼,都忍不住在心里问候了周德胜他祖宗和亲戚。 “少侠,天色已晚,不如就先用膳吧。”齐陌言自己也饿惨了,他发誓要是黑衣少年再不给面子,他就不管他死活了。 黑衣少年这次倒没有推托,起身走进酒楼,齐陌言忙跟了上去,两人被安排到了二楼最东面的雅间。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林慕天 () 雅间算不上很大,用珠帘隔成了里外两间,外间摆着一张汉白玉的圆桌,六把红木椅子,一架多宝柜,柜上放置着几件玉器和一套蓝釉彩的花瓶。里间的窗下是一张贵妃榻,铺着整张白熊皮,边上靠墙则是两张八仙椅,间放着红木的几案,上面则是一鎏金香炉,正燃着淡淡的百合香。 此刻齐陌言和黑衣少年对坐在白玉圆桌的两侧,小与顺子在一旁伺候,桌上已摆好了六道凉菜,一壶梨花白,黑衣少年自斟自饮,倒弄得齐陌言不知怎么开口,很是尴尬。 雅间里只听得倒酒与夹菜的声音,让低头恭立的小与顺子大气都不敢出。半晌,门口传来酒楼传菜小二的声音,小忙轻轻脚的打开门,接过传菜小二上的食盒,小心的端到桌边。 “两位爷,上个菜,翡翠白玉羹c金丝烩鸭掌c清蒸四鳃鲈鱼c小炒肉c明炉烧鸭。”将四菜一汤小心的放到桌子间,小又默默的退了回去。 齐陌言拿着汤匙,盛了碗汤羹递给黑衣少年,“少侠,请。” 黑衣少年看了眼齐陌言,接过碗,吐出了个字,“林慕天。” 齐陌言愣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林少侠,久仰久仰。” “林慕天。”黑衣少年又强调了一次,“不是林少侠。”顿了下,“我很有名吗?” 这下齐陌言不知该说什么了,微张着嘴,好像吞了只活苍蝇一般,咽不下又吐不出。 林慕天反倒笑了,他夹了一筷子鲈鱼,“我最烦这些客套话,明明没见过,不认识,还要装出一幅很熟的样子,虚伪。”要不是厌烦了整天戴着iàn ju生活,他也不会跑到这来躲清静了,难得可以这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林慕天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 齐陌言只能以干笑来掩饰,心里却暗骂林慕天是个人事不通的二百五。 两人继续沉默着,直到林慕天晃着酒壶对齐陌言道,“没酒了。” 齐陌言是一点都不想再和他说话,免得气晕自己,只朝顺子看了一眼,顺子非常灵的上前接过酒壶,“少侠稍等,马上给您再上一壶。” “再来两壶。”林慕天伸出两根指头,随后又伸出一根,“不对,来壶。” 顺子看向齐陌言,见他点头,忙应了声是,拿着空壶出门找酒去了。 暂时没酒喝的林慕天就端过一盘花生米,一颗接一颗的往自己嘴里抛,一幅江湖做派,却偏偏一点也不粗俗,甚至带了点优雅贵气,让齐陌言不禁好奇这小子的身份背景。 齐家虽是从商,但做生意的多少会结交教九流之人,看人识人的眼光更是毒辣。看林慕天白日里教训周德胜的身,按理说在江湖上应该小有名气,但齐陌言肯定自己从未听过“林慕天”的名号。 明知道齐陌言在打量自己,林慕天仍是毫不在意的吃花生,他带着满嘴的花生沫子,状似无意的道,“你那漂亮的伙计从哪儿找来的?” “你说落尘?他哥哥在我府里当长工。” “他还有个哥哥?” “嗯。”齐陌言点了点头,心想果然是看上落尘了,他默默的给林慕天打上了“衣冠禽兽”的标签。 “他是周虚镇人?”林慕天皱起了眉头。 “这个,好像是什么什么村的。”作为齐家的当家人,他哪里记得清所有家丁仆人的祖籍老家,能记住名字就不错了,看向小,“你知道是哪个村不?” “是周丫村的,就在镇西十里的地方。”小小声的应道。 林慕天“哦”了一声,又不开口了,正巧出去找酒的顺子端着壶酒开门进来,还没走到桌边,就见一阵黑影从身边略过,吓得顺子扔掉了拖盘,双高举,蹲下身子发抖。 齐陌言是看着林慕天使出轻功从顺子上顺了酒回来,顺带把人吓得半死的全过程,他今天被林慕天刺激够了,已经不会有任何反应。 好半天回过神的顺子仍是脚发抖,颤颤巍巍的捡起被他扔飞的拖盘,不敢看齐陌言,知道自己给少爷丢了人,忙跪下请罪,“奴才知错,请少爷责罚。”。 齐陌言无力的挥挥,“下去吧。”又指向小,“你也出去,让落尘过来伺候。” 话说落尘被周德胜吓得是哭了一整个下午,李掌柜看他两眼肿得跟红桃一般,估计会吓到客人,便放了他半天假,让他哭个够去。 小过来找落尘时,他还在哽咽,眼睛几乎只剩条缝,小翻个白眼,“少爷让你去雅间伺候,还不快走。”多大点事啊,就没见过这么能哭的人。 哭到快喘不上气的落尘努力想擦干眼泪,可是只要一想到周德胜的嘴脸,他那油腻腻的,就止不住泪啊。 “哦知知道了。”落尘一边哭着打嗝,一边起身,跟在小身后走上二楼。 站在雅间门口,听着身后的抽泣声,小僵住了准备敲门的,他转过身,用衣袖用力擦干净落尘的脸,呵斥道,“不准哭了!再哭当心掌柜赏你一顿板子。” 落尘现在这副哭丧脸,要是惹得少爷或者那位林少侠不满,别说落尘,估计整个酒楼的伙计连同掌柜都得挨板子。 落尘被小吼得暂时忘了哭,呆在那里不动,小略微满意的敲了门,听得齐陌言一声“进来”后,小心的推开门,将落尘推了进去。 还没从惊吓回神的落尘被小一推,直接摔进了门,顺带滚了一圈,整个人趴在地上。 齐陌言是看傻了,林慕天见落尘趴地上半天起不来,摸了下鼻子,出将他拽起,还顺带替他拍了下灰。 落尘双微撑在林慕天肩头,一声不吭,只努力睁开肿得不行的眼睛,好容易才认出面前这人是下午救他之人,兴奋的道,“你是救我的大哥哥。”一高兴,上使力,指甲掐入了林慕天的肉里。 林慕天吃痛的皱下了眉,没啃声,齐陌言见状咳了一下,“落尘,松,你掐痛林少侠了。” 落尘闻言忙不迭的松开爪子,并且抬了起来,两张开,“我不是故意的,哥哥,很痛吗?”表情严肃认真,配上两只核桃眼,样子是说不出的好笑。 林慕天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落尘他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想保护他,真是见了鬼了。 林慕天深信自己没有断袖之癖,况且比落尘更秀美的男孩他也不是没见过,从没有人能给他这种感觉,这也是林慕天对落尘感兴趣的原因。 “坐这儿吧。”林慕天拉落尘在自己身边落座。 落尘不敢,因为李掌柜教过不能和贵客坐在一起,他偷眼看了下齐陌言,见后者点头,才小心的坐了半个屁股。 “我叫林慕天。”林慕天自报家门,“你叫落尘?” 落尘点了点头,“大哥哥,谢谢你今天救了我。”爹娘说过,得人恩惠要言谢,落尘想了想,很乖的站起身,朝林慕天深深的鞠了一躬。 林慕天摆,又拉他坐下,“小事,不足挂齿。”不过是收拾了一个人渣,要不是顾虑大白天shā rén会吓坏路人,他早送那混蛋去地狱了。两人聊得不亦乐乎,完全忽略了坐在对面的齐陌言。 别看林慕天对着齐陌言是惜字如金,对落尘倒是热络得狠,落尘本就涉世不深,加上呆呆的,不用林慕天怎么哄骗,言两语的就被人家连祖宗八代都问清楚了。 对此,齐陌言在林慕天“衣冠禽兽”的标签旁又加上了一个“两面刀”,综合来看,觉得这个林慕天比周德胜也没好到哪里去,说不定更加人渣。鉴于保护自家小门童的责任,在林慕天准备套问落尘祖宗十八代时,齐陌言开口了。 “那个,天色也不早了,林少侠要是不嫌弃,就在这住下,让齐某略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少侠几日,如何?” 料定林慕天不会甩他,齐陌言将话说得非常客套好听。 林慕天想了下,“好吧,打扰了。”一句话差点惊掉齐陌言的下巴。 这林慕天对他不是不屑一顾的嘛,他都想好了当林慕天拒绝他时的说词,现在是怎么回事?说好的冷面少侠去哪儿了?眼前这货和刚才是同一人吗? 齐陌言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只得无奈的道,“若是招待不周,望少侠海涵。”他已经没力气应付这个让人摸不透的家伙,于是叫来顺子,吩咐一通,又客套了几句,就向林慕天告辞。 走出雅间,挥招来李掌柜,在他耳边小声交待了些什么,见李掌柜点头应是,便回府去了。 觉得已经没啥可问的林慕天终于放过了落尘,由小带路送去客房安歇。落尘和林慕天聊过后心情平复不少,他刚准备回去睡觉,就被李掌柜叫住。 “落尘,少爷吩咐,你明天开始回齐府,这里的活计就不用干了。” 落尘讶异的停住脚步,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少爷要我回齐府?去干嘛?” “我哪知道。”李掌柜没好气的说,“你要有胆自己去问少爷。”对于能送走落尘这个累赘兼dà á烦,李掌柜表示还是很开心的,所以他难得的没有冲落尘甩袖子走人。 落尘愣在原地,酒楼的活计其实蛮不错的,还时不时的有好吃的,对落尘而言很具有吸引力,但一想到下午周德胜的事,落尘就止不住的发抖,他真的是怕极了。回到齐府应该就不用看到那个坏人了,还能见到哥哥,好像这样也蛮不错的。于是第二天一早,落尘不等李掌柜派人,自己就乐呵呵的回去了。 林慕天睡到晌午才起,他睡眼朦胧,慵懒的叫了声,“来人。”等了好久没听到人声,睁开眼看到齐家酒楼客房的顶账,自嘲的笑了笑,暗骂自己都这么久了,居然还是改不了以前的习惯,起身捞起床边的衣服穿戴好。 昨天想到半夜,依稀记起自己小时候好像见过一个和落尘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但怎么想就是想不起他是谁,想到最后就睡着了。今天,林慕天打算再去好好问问落尘,没准能想什么。作为一个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偏差的人,林慕天一定要弄清楚自己对落尘的感觉从何而来,他非常讨厌有自己不能掌控之事。 推开门,随拦住一个小二,“落尘在哪儿?”林慕天是个行动派,一旦决定了什么就马上行动,决不浪费半点时间。 小二被林慕天的气场吓到,结巴着道,“回,回齐府了。”然后一溜烟跑了。 林慕天低咒了一声,翻身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在所有人的惊呼消失在了长街尽头。 大早上看到落尘的铁柱先是一惊,第一反应,“你被酒楼辞退了?” 落尘摇头,“少爷让我回来的。” 铁柱狐疑的道,“真的?” 落尘使劲点头,“我没骗你。”他很伤心,为什么哥哥不相信他呢,忍不住撅起了嘴。 铁柱仍是半信半疑,不过还是拉着弟弟回了房间,“那少爷有交待让你回来做什么吗?”边问边从柜子里翻出半袋酥糖,那是同住的长工送他的,没舍得吃,给落尘留着。 “不知道,少爷没说。”见到酥糖,落尘立马就高兴了,他蹦跳着从铁柱上小心的捻起一块放进嘴里,满足的闭上眼睛,“哥,你真好。” 铁柱已经习惯了落尘有吃便是好的性格,将糖袋子都塞给他,“那你先在这歇着,哥干活去了。” 落尘已经沉醉在吃糖的喜悦,压根没听见铁柱说什么,铁柱也不在意,走的时候还替落尘带上了门。 那厢齐陌言在用完早饭后随待了管家,“我让落尘回府了,你安排他去我院子当值,找个轻松的活计给他。”这是个小麻烦,搁哪儿都不安全,只有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行。原本齐陌言是可以直接辞退落尘的,但见林慕天对落尘的样子,齐陌言觉得其一定有事,于是他留下落尘,并且安置在身边,美其名曰保护落尘免入贼人之。当然,他是绝不会承认这么做是为了小小的报复林慕天昨天拿他当空气的事。 管家不解的看了看齐陌言,但终究什么也没问,只应了声是。 林慕天兜转了大半个周虚镇才找到齐家所在,他围着齐府绕了一圈,终于选了后院的一处围墙,轻松跃上,翻了过去,懒得自己找,见有家丁路过,直接把剑横在人家颈上。 “落尘在哪?” 可怜家丁压根没听过落尘的名字,颤抖着道,“不知道,大侠饶命。”吓得直接尿了裤子,散发出阵阵骚味。 林慕天捏了鼻子,嫌弃的用剑柄敲晕人家,继续找下个人问。一连敲晕了八个家丁也没问出个子丑寅卯来,林慕天气得坐在后花园的小凉亭里,索性运气了内功,凝神细听,约莫半柱香后,他“嚯”的睁开眼,纵身往西北方向而去,一把推开了一扇木门。 里面正吃着酥糖的落尘呆呆的看向门口,认出是林慕天后,傻傻的举起里的糖,“大哥哥,吃糖不?” 林慕天不禁扶额,“不吃。” “哦。”落尘乖乖的点下头,收回,又开心的吃了起来。 林慕天也不声响,就这么直直的看着落尘。昨天眼睛是肿的,五官看得不是很真切,今天消了肿,俊美的样貌让林慕天一时也看傻了。 撇开五官,光是那白皙看不出丝毫毛孔的皮肤就比大姑娘还水灵,怎么看都不像是乡野小子。感受到林慕天炙热的眼神,落尘半抬了头,“大哥哥,你在看什么?” 林慕天尴尬的咳了一声,将头转向一边,装作在打量屋子,眼珠子转啊转的。 “那个,落尘,你怎么回齐府了?” “少爷叫我回来的。”为什么每个人都在问他同样的问题,落尘有点无奈,又不是他要回来的,要问去问少爷嘛。 “哦。”林慕天一时又找不到话题了,只得继续打量屋子。 “大哥哥,你是来找我的吗?”消灭完所有的酥糖,落尘拍了拍上的糖屑,才想起问林慕天来这里干嘛。 见落尘嘴边还沾着白白的糖沫子,林慕天鬼使神差的伸出,替他拭净,等反应过来这个动作有多暧昧时,不禁在心里骂自己吃错了药。 落尘的眼神清明透亮,没啥特别反应,昨天林慕天救了他,早就被他认作是好人哥哥,对于这种亲昵的举动他倒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林慕天放下,只听四周响起了吵杂声,夹杂着“抓贼,抓贼”的吼声,心下了然是齐府有人看到了被打晕的家丁,一时也来不及细想,伸拉过落尘夹在腋下,使了轻功几个纵跃跳出了齐府围墙,带着落尘一路跑出了周虚镇。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噩耗 () 铁柱自落尘被掳走之后就打算直奔府衙报案,被齐陌言拦了下来,这种丢人的事当然是私底下自己解决,便让管家去好言安慰铁柱,并保证一定会把落尘平安的救回来。 至于谁会掳走落尘,齐陌言第一反应是周德胜干的,派人去周家打探消息,却被告知周德胜还被他老爹关在祠堂里。 排除周德胜,剩下的也只有林慕天了。毕竟其他人想从齐府抢人,也得看自己够不够斤两。想到林慕天,齐陌言就脑瓜子疼。他自认阅人无数,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教九流,却偏偏看不透林慕天。 整个周虚镇都没有人知道林慕天的来历,守镇门的衙役只依稀记得他大约是天前来镇上的,至于住哪c和谁有过来往则一概不知。找不到任何线索,又上哪里去找人。派人翻遍了周虚镇,也没见到林慕天的影子,想必是带着落尘已经出镇去了。 那头林慕天扛着落尘在离周虚镇五里的一处小山洞里落了脚,他拍拍趴在肩头的落尘,没有反应,又拍了拍,“落尘,下来。”还是没有反应。 扭头一看,好家伙,已经睡着了,还流着口水,怪不得他感到肩头湿哒哒的。 无奈的将人放下,让他抱着一块大石头继续睡,林慕天看了一会转身离开了山洞,一炷香之后带回了油布c稻草及柴火。只见他先将油布铺在地上,再铺上稻草,然后轻轻的把落尘移过来,让他睡在稻草床上,这么来回搬动还是没能吵醒他,林慕天不禁摇了摇头,盘腿坐在稻草床的一角,开始用剩下的柴火生火。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风,耳边一直有个声音,让他带落尘离开,然后他脑子一热,居然真的跑去落尘房里把人带了出来,现在想想真是干了件蠢事,他都不知道带落尘出来要干嘛。想想自己还有那么多事要做,却在一个不相干的少年身上浪费时间,还浪费得是莫名其妙。罢了,等他睡醒就送人回去吧。 落尘是在肚子咕咕叫的时候才悠悠醒来,他揉揉眼睛,坐起身,看到陌生的四周,一时没反应过来,傻在那里。 “醒了?” 落尘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林慕天,先愣了一下,然后问了一句,“大哥哥,我们在哪儿。” “在镇外。” “哦。”点点头,“我们在这里干嘛?” “不知道。” “哦。”又点点头,“那我们啥时候回去?” “不知道。” “哦。”再次点点头,“那我们现在要干嘛?” “不知道。” “哦。” 见落尘准备又一次点头,林慕天怒了,他没好气的说,“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带你走,是不是要害你?”这孩子丝毫没有危意识,这让林慕天很不满。 落尘咯咯笑了,“大哥哥是好人。” 咋一听到“好人”两字,林慕天无语了,就因为自己揍了周德胜,他就认定自己是好人,也,也太好骗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直接归类为好人或者坏人的,例如自己。 落尘用力点点头,掰着指头,“大哥哥c爹娘c哥哥姐姐c周丫村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婶婶c少爷c李掌柜c小哥c顺子哥c绿娟姐姐”发现自己的指不够数后,落尘皱着眉,将伸到林慕天面前,“好多好多人,大家都是好人。”抹了,又着重加了一句,“那个昨天欺负我的是坏人。” 林慕天被气笑了,他拍掉落尘的,指戳了戳他的额头,“你被人卖了估计还会帮人数钱。” 落尘揉揉被戳红的额头,“没有人会卖我的,爹娘说谁买我谁倒霉,要倒贴钱的。”说得非常认真。 林慕天深深叹了口气,“你爹娘倒是看得清楚,知道你是个赔钱货。” “哪有。”落尘不满的嘟起嘴,“我会干活的。” 林慕天还没开口,只听得一阵“咕咕”的声音,然后落尘脸红了,捂住肚子低下头,恨不得藏到稻草堆里去。 “饿了?” 落尘不好意思回答,只轻轻“嗯”了一声,林慕天看看四周,没啥可吃的。 “等着。”他起身出去,快得落尘都来不及叫住他,一眨眼就消失在洞口,留下落尘一个人,虽然洞里燃着火堆,但还是有些阴森,长这么大几乎没有落单过的落尘害怕得抱紧自己,缩成一团。 片刻后,林慕天一抓着野鸡,一提着兔子,刚进洞就看到瑟瑟发抖的落尘,将野鸡和兔子扔到一边,用脚轻踢了下落尘的后背,“至于吗?怕成这样,有鬼来吃你啊。” 听到林慕天的声音,落尘“哇”的扑进他怀里死抱住他,“刚刚有好可怕的声音,现在还有呢。” 林慕天细听了下,翻了个白眼,“那是外面风的声音。”将落尘扯下来,“你是个汉子,别像个娘们行不行。” 说着便不管落尘,自顾自的开始料理起野鸡和兔子,虽然法生疏,但好歹是剥了皮拔了毛,用树枝串好架到火堆上烤了起来。 落尘跪坐在一边努力咽口水,目不转睛的盯着,期待香喷喷的烤鸡烤兔。其实,很多时候,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非常骨感的。 当落尘望着两团漆黑c分不清是啥的东西,小心的用指戳了戳,然后看向林慕天,“大哥哥,这个,能吃吗?” 林慕天挠头,他见过别人烤,烤好是金黄金黄的,怎么现在会这么黑。但见到落尘怀疑的眼神,有点不乐意了。拿袖子用力蹭了蹭,把黑漆漆的烟灰擦掉,露出里面白里透红c看上去半生不熟的肉来,闭着眼咬了一口,“怎么不能吃,我吃给你看。” 强忍住想吐的冲动,林慕天嚼了几下,强迫自己吞下去,还张开嘴,“看,不是吃掉了。”内心则默默流泪,滑过个字——好难吃。 落尘拿碰了碰,虽然他没啥生存经验,也不会做饭,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不能吃。 咽了下口水,“那个,大哥哥,我其实吧不是很饿。”吃货也是拒绝吃高危食物的。 连落尘都嫌弃拒绝尝试,林慕天认命的将烤物扔回火堆上,他也觉得饿死比毒死来得有面子一些。 “行了,睡吧,明早带你去镇上吃。”说完自己躺下,占了一半地方。 落尘想睡着了也许就不饿了,于是也开心的躺了下来,两人并排,不一会儿洞里便响起了轻轻的呼噜声。 正当落尘和林慕天睡得正欢时,一场意想不到的灾难降临到了周丫村。 没有魔界镇压的鬼c妖c巫族分别以东曼c西林c南月为据点,时不时的残害当地百姓生灵,让国很是头疼。而北辰由于地势偏北,常年阴寒,反倒不受族青睐。 但世事难料,正如北辰百姓从不担心的鬼妖之祸,如今却肆孽了整个周丫村。没有人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周丫村一夜过后无人生还的惨状,让所有看过的人都不寒而栗。精通鬼妖之事的长者判断是此乃妖族所为,并从死者身上的伤痕推断出是法力不低的妖,大约有八个之多。 没有人能说得清这些妖是不是已经走了,是不是还会继续在此屠杀猎食,一时间,周边的村落连同周虚镇都陷入了恐慌,除非必要,街上已经无人行走,家家户户都紧闭窗门,方圆十里顿时冷清了不少。 齐府内,铁柱跪在齐陌言院子的门口,哭求着,“少爷,请准许奴才回去替爹娘处理身后事,少爷,求您了。”他匍匐于地,不停的磕头。 爹娘如今还横尸村里,铁柱作为唯一的儿子,于情于理都应该前往守孝,可偏偏大家忌惮妖族,已经关闭了镇门,不让进出,齐府也是大门紧闭,严令不得外出。 齐陌言站在窗边,听着外面铁柱的声声撕喊,他不是不通情理,只是如今的局势,如果放铁柱回去,万一被妖族盯上,那整个周虚镇就会成为第二个周丫村,是以他断不能因一念之仁而害了全镇。 “打发他走,找人看着他,不准他离开府里半步。”齐陌言挥交待顺子,又叮嘱了一句,“无论他说什么都随他,毕竟他心里不好受。” “哎,奴才晓得。”顺子也非常同情铁柱,先是弟弟被人掳走至今下落不明,现在全村人又被妖族屠杀,爹娘一下都没了,换谁都承受不住。 蹲在铁柱身边,顺子好言劝道,“铁柱,先回吧。别为难少爷,等风头过去了,少爷一定会让你回家,给父母收殓的。” 所有的道理铁柱不是不懂,只是他不能不求,那是生他养他的爹娘,他怎么能让爹娘暴尸在家,无法入土为安呢。 “少爷,铁柱求您了。”重重的磕下去,全然不顾已经破皮流血的额头。 顺子不忍再看,别过头去,“铁柱,知道你苦,就再忍忍吧。” 铁柱趴倒在地,放声大哭。 林慕天在第二天清晨便打算将落尘送回周虚镇,却不想刚到镇口就看到镇门紧闭,抬头看看天,已经过了宵禁,按理镇门应该开了呀。 站定于城墙下,拍了拍镇门上的铁环,良久都无人应答,林慕天索性拉着落尘跳上墙头,只见原本人声鼎沸的周虚镇今日格外冷清,街上没有一个摊贩,没有行人,连两边的铺子也都关了门。 “大哥哥了,这是怎么了?人呢?”落尘左看看,右看看,居然没有小吃摊,他肚子好饿啊。 林慕天摇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先去齐府吧。” 刚翻过齐家围墙,就听到里面传来的铁柱哭声,落尘一着急,还没站稳就甩了林慕天的奔过去。林慕天原想送人回来就走,但周虚镇奇怪的现状引得他想一探究竟,于是便跟着落尘。 见铁柱跪趴在地上痛哭,落尘扑到他身上,“哥,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印象铁柱似乎从来没哭过,即使被爹痛揍一顿也从不哭泣。 抬起身看到落尘,铁柱一把抱住他,狠狠拍着落尘的背,“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爹娘都去了。” 落尘一时反应不过来,“爹娘去哪儿了?” 铁柱哭得凄惨,“就是死了。整个周丫村都没了,都没了。” 落尘傻了,摇着头喃喃道,“你骗人,爹娘不会死的。”眼泪唰唰的流下来。 “真的没了。”铁柱揪着落尘的衣服,“真的没了。” 兄弟俩抱头痛哭,看得跟随而来的林慕天也是一阵心酸。 也许是饿了一天,体力不支,加上突如其来的悲伤,落尘哭了一会就晕了,歪头倒了下去,被林慕天及时接住,才避免摔一头包。 “怎么了,落尘你怎么了?”铁柱吓得止哭声,从林慕天里抢过落尘,摇晃着,“你别吓哥。” 听到声响的齐陌言也从屋里出来,“这是怎么了?”院子外是一团乱。抬眼看到林慕天,暗暗的撇下了嘴,但面上还是抱拳道,“林少侠。” 林慕天松松的回了个礼,“齐公子。” 齐陌言看了眼躺在铁柱怀里的落尘,脸色刷白的,不禁起了恻隐之心,吩咐道,“顺子,去请梁道长过来。” 顺子领命而去,半盏茶的时间,带了一胡子花白,身穿白色道袍的老者过来。 齐陌言上前冲老者施礼,“梁道长,打扰了。” 被称作梁道长的老者微笑着捻了下胡子,“齐公子客气。”他便是那位精通鬼妖之事的长者,祖籍是周虚镇的,年轻时在华山修道,也算是小有名气,碰巧最近回来探亲,赶上了周丫村之事。 “麻烦梁道长看看这孩子是怎么了。” 齐陌言语音刚落,铁柱冲梁道长磕了个头,“请仙人救救我弟弟。”说着,扶起落尘,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梁道长伸搭上落尘的脉,片刻后眉头紧皱,又换了另一只,嘴里不时的低语,“怎么会这样。” 吓得铁柱抱紧了落尘,一颗心上八下的。 来回诊了几次,梁道长放下落尘的,站起身,缕着自己的胡子,仍是在自言自语,“真是奇怪。” “到底是怎么了?我弟弟还有救吗?”心急的铁柱只差吼了。 “铁柱,休得无礼。”齐陌言轻声呵斥了一下,又拱道,“梁道长,他到底是怎么了?” 林慕天在一边虽不言语,但一双眼睛也是紧张万分的盯着梁道长。 梁道长目光落在落尘身上,“他现在没有大碍,只是饿晕了。”当众人刚松口气,暗骂老头子没事找事时,梁道长又开口道,“但是!” 众人的气又提了起来。 “但是,这孩子居然天生少了半魂半魄,缺魂少魄是常有的,但缺一半的,老夫修道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实乃平生罕见。” “没有半魂半魄会如何?能治吗?”林慕天上前半步,抢先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没有理会林慕天,梁道长朝着铁柱问道,“这孩子的生辰八字你知道吗?” 铁柱想了想,“是葵亥年腊月二十八。” 梁道长半闭着眼,掐着指头算了算,半晌后摇头,“竟然连命格都算不出,奇怪奇怪。” “他到底是怎么了?”林慕天发誓,如果这个老头继续答非所问,他不介意先了断了他的命格。 梁道长睁开眼睛,正色道,“少了半魂,势必心智不全,缺了半魄,则体弱体虚,照目前的脉象看,如果找不回那缺失的魂魄,这孩子怕是活不过十,即使能活下来,也不过是个废人。” “怎么找?”林慕天c齐陌言c铁柱都看向梁道长,异口同声的追问。 梁道长摊,“老夫也不清楚,只记得曾看过一本古籍上有记载,说是鬼族的花叶草能修人之魂,妖族的九环银蛇胆可补人之魄。但这两样东西只听过,从未有人见过,到底有没有用谁知道。再说了,花叶草和九环银蛇胆都是旷世奇物,据传是由鬼王和妖后亲自保管,以凡人之躯,怎么可能得到,还是算了吧。” “那除此之外可有其它方法?”齐陌言皱眉问道。 梁道长摇头,“修魂补魄本就是逆天行事,可惜这孩子了。” 众人皆沉默不语,唯独林慕天的眼神冷了下来。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难上加难 () 直到傍晚时分,落尘才悠悠转醒,醒来也不言语,只直直的看着屋顶,默默的流泪。这让守在一边的铁柱忍不住跟着一起哭。 林慕天推门进来,上端着一碗肉粥,对着铁柱道,“你起来。”不容置疑的语气让铁柱下意识的听从命令站起身,低头绞,一幅无所适从的样子。 “去休息。”林慕天一屁股坐到铁柱的凳子上。 铁柱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句,转眼看到林慕天冷冷的眼神,顿时怂了,摸摸鼻子退了出去。 林慕天将粥放到床头另一张凳子上,伸将落尘拖起来,“一天没吃东西了,起来喝点粥。”扶着他让其靠在自己身上,端起碗,塞到落尘上。 落尘任凭林慕天摆弄,也不反抗,也不说话,更没接碗,只软软的靠在林慕天身上。 “我叫你吃饭!”看不得落尘死气沉沉的样子,林慕天松,整碗粥从落尘上滑落,洒了一床。 “你这样有意思吗?你这样那个村的人就能活过来了?还是你也打算跟他们一起死?”林慕天边吼边甩掉上的粥,妈的,刚煮好的,烫死个人。 瞟了一眼落尘,却见他整个都烫红了,低头啐了一声,拉起落尘的,粗鲁的扯过床帐擦了擦,“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的。” 明明只是一时兴起教训了周德胜那个混蛋,没想到却给自己带来落尘这么个dà á烦,早知道管他去死呢,就让那个周德胜欺负死他好了。 林慕天恨恨的想,但还是无奈的起身出门去打了个凉帕子,又认命的回来替落尘冷敷烫红的。 “小子,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再难过你家人也不会活过来,你这副死样子他们也看不到,而且我想他们也不愿意看到,挣点气,好好活着。”难得的温柔语气,从来没有伺候过人的林慕天动作并不轻柔,甚至不小心擦破了两颗水泡。 “嘶——,轻点轻点。”实在是太痛了,落尘忍不住,索性放开了声哭,“你弄痛我了,好痛。”哭声震天响,不知情的还以为林慕天在里面杀猪呢。 “怎么了?你对他干啥了?”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落尘哭得惨绝人寰的齐陌言一脚踢开门。 林慕天一脸无奈,举起,“我能对他干嘛。” 齐陌言看看满床的粥水,再看看落尘红彤彤的,顿时明了了,他叹口气,无力的道,“好了,别哭了,我去拿药。” 齐陌言出门就觉得自己一定是吃错药了,明明只是一个小家丁,哪里用得着他齐大少爷亲自伺候,真是日了狗了。但想到小家伙天生的残缺,以及活不过十的断命,齐陌言还是心软了,多好看的一个孩子,可惜了。 等齐陌言取来药替落尘擦好,再唤来小丫头换好床单,重新端来一碗粥,就已经折腾到掌灯时分。屋内落尘依然在小声哽咽,林慕天抱臂站在床头,齐陌言坐在床尾,场面很是尴尬。 半晌,齐陌言开口道,“落尘,别哭了,再哭嗓子不能要了。”他算是服了落尘,哭了那么久还能哭出眼泪来,他是水做的吗? 落尘止不住抽泣,哭得开始打嗝,“爹娘没了,秀才叔叔没了,周大娘c周大叔没了,隔壁大伯c还有小妞妞也没了,呜呜呜呜,大家都没了。” 一旁的林慕天鼻子酸了下,“你那什么哥哥不是还活着吗,这天下有多少人是孤身一人的,比起他们,你算是不错的,不准哭了。” 齐陌言瞪了林慕天一眼,有这么哄孩子的嘛。转过头坐到床边,揉揉落尘的头,“他说得没错,你还有铁柱,我听说你姐姐也在镇上,你不是没有亲人的孤儿。退一步讲,再不济齐府也可以供你容身,好了,不哭了。” 两个人一个白脸一个红脸,轮着哄了半天,才总算是让落尘不哭了,又逼着他喝了半碗粥,许是哭累了,落尘喝完粥迷糊着就睡了过去。 齐陌言朝林慕天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无声息的关门出去。 “林少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齐陌言其实是想直接赶人,但商人天性让他还是把话说得比较委婉客气。 林慕天也不是笨蛋,他看向齐陌言,嘴角弯了弯,“齐大公子有话就直说,想让我走也不必那么客套。” 齐陌言眼角抽搐了下,“周虚镇现在不安全。” 话未说完就被林慕天抢了去。“是不安全,所以我打算留下来,等到安全了再走。” 齐陌言在心里骂了声娘,“林少侠并非周虚镇人,何必趟这趟浑水。” “我高兴。” “你!” 齐陌言别过脸,平复了一下怒气,“你如果是为了落尘,那就大可不必了,我齐陌言自认还是能护他周全的。” 林慕天撇撇嘴,“我也不至于无聊到关心一个小家丁的死活。”顿了顿,“如果那些妖攻击周虚镇,齐大公子有几分把握能够击退它们?” 这下齐陌言沉默了,他本身半点功夫也不会,齐府里的护卫也差不多都是半桶水,平时对付些强盗小偷的还能凑合,要是碰上嗜血癫狂的妖鬼,怕是塞牙缝都不够。 林慕天转了转上的剑鞘,把剑抗上肩,嘲讽道,“就说吧,你们除了等死估计也做不了什么。” “那林少侠又能做什么?即使你武功高强,以一己之力要对付八个法力高强的妖,怕也是力不从心吧。” 两人大眼瞪小眼,“你还是快走吧,没必要白白在这里送了命。”齐陌言背对着林慕天背,抬头望天,今天是初十,月亮只缺了一个角,挂在空活像被啃了一口的烧饼。 林慕天放下剑,“谁怕死?我倒是要会会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妖。”他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仿佛那些妖也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何必呢?”齐陌言转过身,“如果是为了落尘,真的没有必要,你可以带他走。”虽然不明白林慕天为何会对一个不起眼的乡下小子感兴趣,但他可以放落尘和随他走,还能少死一个,挺划算的买卖。 “就当我是为了他好了,你别再劝了,我是不会走的。”林慕天坐到一块石头上,从腰间抽出一块白布,拔出剑,开始慢慢的擦拭剑身。 齐陌言走了过来,将搭在林慕天的肩上,感到他身体一僵,“那小子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你为他出生入死的?”见林慕天要辩解,他双使劲压了压,“你不要说,听我说,不怕让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落尘也有种莫名其妙想保护他的念头,好像见不得他受苦,我还一度以为自己邪了,现在看来,那小子的身上或许有我们不知道的故事。”两个都是聪明人,往深里一想自然就通透了。 寻常人缺魂少魄也是有的,缺一魂心智如同幼儿,缺两魂则为白痴智障,无魂者会昏睡不醒,而少魄者大多为身体残缺,却从没有听过有缺半魂半魄的,更没有人连命格都算不出,一个没有命格的人,呵呵。 林慕天摇头,“也许吧,但那又如何,他终究活不过十岁。”回首看了眼落尘的房间,不禁一声叹息。 即使对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为他修魂补魄,林慕天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去做的,正如梁道长所言,花叶草和九环银蛇胆本就世间罕见,以凡人之躯更敌不过鬼王妖后,不过是以卵击石,终究是一场空,一场空。 院两人无声的一站一坐,片刻后齐陌言觉得也没啥好说的,道理大家都明白,于是准备回房睡觉,临走前指了下落尘旁边的一间屋子,“你要不嫌弃,今晚就睡这吧。” 夜深沉了,天边飘过几朵乌云,将月光遮蔽了起来,整个周虚镇都被拢入黑暗之,直到半夜时分,一声惊叫打碎了周虚镇寂静的夜。 没有人知道那些妖是从何而来,又为何要在周虚镇大开杀戒,只看到八只身形消瘦,背后长着黑色翅膀c脸如鹰雕的怪物从天而降,闯入民宅,见人就撕咬,他们动作迅捷,又会法术,让人避无可避。一时间,周虚镇四处哀嚎四起,仿佛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齐府,齐陌言急急招来管家,吩咐全府的人都聚集到后院,并在四周架上火堆,洒上雄黄。 落尘缩在铁柱怀里,茫然的看着周围人来人往,以及火堆上噼啪四溅的火星。林慕天仗剑站在一边,也是神情严肃,外面传来的嘶吼鬼叫越来越响,也越来越近,他不自觉的握紧剑把。 管家跟着齐陌言来来回回的指挥布置,再抬头看看天,一咬牙,拉住齐陌言,“少爷,你跟老奴来。” 管家眼神坚定的拖着齐陌言到一偏僻处,他的祖上曾经受过齐家大恩,一直以来都世代忠于齐家,所以他不能让齐陌言出事,齐家不能绝后。 “少爷,在祠堂的下面有个地道,你快点躲到地道去吧。”那个地道是齐老爷子,也就是齐陌言的老爹临终前告诉他的,一直以来都作为齐家的秘密口口相传,如非万不得已,是决不会启用。 “什么地道?”由于齐老爷子过世前,齐陌言正外出行商,所以他没来得及送自己老爹最后一程,自然也就没有被告知这个秘密。管家知道后由于忙着料理后事给忘了,若不是今日危急,怕一时刻也是想不起来的。 “别问那么多了,快跟我来。”管家不由分说的扯着齐陌言往祠堂跑,一边林慕天看到了,也跟了过来。 只见管家和齐陌言跑进祠堂,管家先对着齐家列祖列宗拜了拜,然后说了句,“冒犯了。”便动将牌位往两边移开,露出了供桌后方的一个圆形雕饰,用朝顺时方向转了圈,又倒着转了圈,然后按了下去,只见供桌前方的地砖从间裂开,露出一个约莫两尺多宽的地道入口。 “快进去。”管家忙不迭的要推齐陌言进地道,齐陌言反扯住管家。 “我不能丢下阖府的人一个人去逃命。” “哎呀少爷,你是齐家唯一的香火了,我不能对不起老爷,快走。” 见两人推搡着,林慕天忍不住低声咳了咳。“我说你们两个,这时候就别拖沓了,要么走,要么留下等死,别磨磨唧唧的,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 管家正着急呢,回身指着林慕天的鼻子,“你是谁?这是我们齐家的事,外人不要插嘴。”只差吼一个滚了。 齐陌言拉住管家,回头看了看地道,沉思了一下,“这个地道能容纳多少人?”林慕天说得没错,不进地道就只有等死一条路,以他们的能力,就算加上林慕天,怕也不是那些妖的对。 “不清楚,没有人进去过。”管家实话实说,当初齐家的祖先修这个地道是为了以防万一,但这么多年都没启用过,后人也就渐渐淡忘了,只记得有这么个地而已。 “时间紧迫,管家你快去将人都带到这边,能进几个算几个。”齐陌言推推管家,让他快点去办。 管家原还想劝几句,但见齐陌言一脸的坚决,跺了下脚就往后院跑。 林慕天看看齐陌言,又看看地道,拱道,“我原以为你这么个公子哥,危难时刻自然是自己一个人先去逃命,看来是我小瞧你了,佩服!” 齐陌言不紧不慢的将桌上的牌位一个一个放回原位,将祠堂恢复成原样,只留了那个地道入口,“那现在林少侠是不是对齐某刮目相看了?” “至少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 两人说话间,管家已经领着人奔过来,齐陌言先派两人下去打探情况,得知里面还是蛮大的,容纳所有人不成问题后,便指挥众人排好队,有条不紊的进入地道,自己则最后一个进去,待确定没有遗漏后,管家在地道墙边的一个烛台上鼓捣了两下,厚厚的地道门便自动关上,地道内顿时漆黑一片。 众人皆屏住呼吸,生怕一丝声响会招来那群疯狂攻击的妖。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只听得外面风声大作,几声尖锐的叫声喊得人头皮发麻,地道顶上能听到踢踏踢踏之声,夹杂着众妖因找不着人而愤怒的吼声。 想来齐家的先祖在设计这个地道时是动了一番心思的,地道外墙的夹缝贴了数十道的符咒,能隐藏人的气味,让鬼妖无法探知。 这一宿谁都没有合眼,直到辰时刻,外面的妖叫声才渐渐停息,为了以防万一,齐陌言等人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在地道住了天。 平时极不耐饿的落尘也知道事关所有人的生死,硬撑着不哭不闹,静静的睡在铁柱怀里,偶尔想到周丫村及村长夫妇时会忍不住落泪,但也只是默默的,没发出半点声响。 天后,确定妖已离开,齐陌言才吩咐管家打开地道之门,毕竟再不出来,不被妖吃了也会饿死。 周虚镇的惨状自不用提,满地鲜血,遍地尸块,从人到牲畜无一活口。 出得地道的齐府众人无声的站在前堂与后院间的空地处,齐陌言坐在廊下的一把圈椅上,良久后才开口,“大家也看到周虚镇现在的样子,整个镇子都毁了,没有了营生,也保不住那些妖还会回来,所以,”他顿了顿,“大家待会去管家那里领些盘缠,四下逃生去吧。” 说到这里,想到齐家百年的基业就这么没有了,齐陌言眼眶溢出了泪,他努力憋住,并把头扭向一侧,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懦弱,暗自发誓“今后若周虚镇能够重建,我齐陌言一定第一个回来这里!” 虽然不舍,但周虚镇已经成了座空镇,留在这里除了要防备随时随地可能出现的妖,还要担忧生计问题,因此众人即使不舍,也只得含着泪离开自己生长的地方,流落他乡讨生活去。 铁柱带着落尘,大丫一家已经确定遇难,现在只剩他们兄弟两个,或许是经过了周丫村的事,两人这次都显得平静很多,默默的接过管家递来的盘缠,铁柱将包袱收拾后,牵着落尘的,跨出了齐家大门。 林慕天靠在门口的石狮上,看样子等了很久,见落尘出来,径直跟了过去,“你们准备去哪儿?”这两兄弟,一个憨一个傻的,怕是没走出里地,不是被卖了就是被吃了。 落尘看看林慕天,再看看铁柱,没有说话。 铁柱朝林慕天作了个揖,“林公子,我们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走哪儿算哪儿吧。”家没了,亲人没了,去哪儿好像也没啥差别。 “你们跟我走吧。”林慕天终是放心不下,他拉起落尘另一只,不容抗拒的道,“天大地大,总有容身之地。” 话音刚落,就听到后面传来鼓掌声,再一看,齐陌言正背着行囊站在门口,“算我一个。”他其实很不想和林慕天一起,看他那张死人脸,但想想自己无缚鸡之力的,有个会武功的同伴好像也不错,再说了,一个人流浪总是孤单了点,也悲催了点。 林慕天皱眉,“我们去浪迹江湖,齐大公子你行吗?”瞧那样子,肩不能提不能抗的,纯粹就是一个负担,真是一点都不想和这个公子哥一起,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就听得落尘的声音。 “少爷,你和我们一起走吗?太好了。”对于落尘而言,失去了亲人朋友,他现在最渴望的就是有人陪伴,越多越好。 齐陌言扬起胜利的微笑,将行囊甩上肩,过来搂住落尘,将他的小包袱解下来丢给林慕天,拉着人先跑了,“走咯。” 铁柱看看林慕天,默默的接过落尘的包袱,追了上去,“等等我。” 林慕天恨恨的瞪了齐陌言的背影一眼,也无奈的跑过去。 从此以后,一切将相忘于江湖。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出师不捷 () 四人同行,林慕天与齐陌言为了往哪个方向走吵得不可开交之事略过不提,总之最后是朝着西林国的方向出发。凭借着齐陌言怀揣的巨资,这一路上是吃香的喝辣的睡客栈,说是流浪,倒不如说是出游比较贴切。 齐陌言原本以为按林慕天混迹江湖的性格,该是对这种奢靡的旅途不屑一顾的,他甚至随时做好了接受林慕天嘲讽并反击的准备,但没想到的是,这混蛋居然比他还享受,简直到了不拿他的钱当钱的地步,想想就心痛。 养铁柱和落尘就算了,好歹是他齐家的人,而且好养活,省钱,但养林慕天算是什么事,他们俩的关系严格来说是八竿子也打不到的,既非亲又非故,他干嘛要负担他的开销。 走了几天,落尘渐渐从丧亲的悲痛恢复,并慢慢回到了原先单纯乐观的样子,好吧,就是小白样,路上扯着林慕天叽叽喳喳,问东问西,从未出过周虚镇的他对什么都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铁柱自觉的背着四人份的行李跟在边上,只剩下齐陌言以哀怨的眼神不停的瞪着林慕天,这个白吃白喝的混蛋。 值得庆幸的是,自出了周虚镇后没再遇见妖啊鬼啊之类的,让四人紧绷的神经暂时放松了下来。齐陌言抹了把汗,走了一个上午,对他齐大少而言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他双撑着膝盖,无力的在后面喊,“休息,休息一下吧。” 前面的人停下脚步,铁柱拖拉着行礼跑回来,“少爷,要不要喝点水?”见齐陌言脸色潮红,再看看日头,虽是秋天了,但今年的秋老虎格外的厉害,忙解下腰间挂着的水壶递了过去。 齐陌言接过水壶狠狠的灌了几口,被太阳晒得他头晕,补充了水分感觉稍微好了点。铁柱扶着他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坐下,用给他扇风,“少爷,好点没?” 落尘也蹦跳着过来,蹲在齐陌言身边,双撑着下巴,“少爷,你怎么了?”好非常懂事的伸给齐陌言撸背。 林慕天站在原地没动,他心里盘算了一下,按目前的脚程,走一步歇两步的,大概再走天才能走到西林境内,至于去西林的国都——景城,也许还得走上一年半载,顿时以看废物的眼神看着齐陌言,就是他拖累了大家的行程,于是便嘲讽道,“我说齐大少,从早上启程到现在,一个时辰我们不过走了五里地,你至于吗?” 齐陌言指着林慕天,“本少爷出门都是骑马或者坐车,啥时候用脚走过?”妈的,他脚上都起泡了好伐,从怀里掏出几个金币丢给铁柱,“铁柱,去雇个马车来。” 铁柱还没来得及收好金币,就被林慕天抢了去,“雇什么车,有钱省点花,照现在的速度,去到景城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要是没钱了,喝西北风去。”说着,把金币收入了自己怀里,当然,这么做一半是开玩笑,另一半则是根据江湖经验,坐马车目标太大,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至于揩油的金币,林慕天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铁柱在一边,面对林慕天咽了下口水,他可没胆从林慕天里抢回金币,只得一脸无辜的看向齐陌言。 “你强盗啊!”林慕天的无耻行为终于惹怒了齐陌言,他撑着树勉强站起来,虽然比林慕天矮了半个头,还是挺起胸,一伸,“还给我!” 林慕天理他才怪,拉起落尘,替他拍了拍灰,“继续赶路,天黑前要赶到前面的玉河镇,不然今晚就得露宿街头。至于走不动的废物,留在这里喂狼好了。”略使了轻功,带着落尘腾跃而起,眨眼间不见了踪影,气得齐陌言在原地跳脚,直骂自己遇见了强盗。 连走带跑,加上铁柱的搀扶,四人总算是赶在客栈关门前一刻投宿成功。许是走得太急,也或许是了暑,齐陌言半点吃饭的胃口也没有,要了个房间就直接挺尸去了。 林慕天点了几个菜,要了两斤白酒,带着落尘c铁柱坐在客栈大堂的一角,此时大堂里还有几桌客人,看打扮有商客,也有江湖人,还有几个衙役,旁边锁着一穿囚衣的,看样应该是被判了流放之刑。 自离开周虚镇后,落尘一改之前吃货的属性,饭量变得很小,稍微吃了几口就嚷着饱了。林慕天看着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品,皱了下眉头,动夹了一个卤蛋块红烧肉,外加两筷子青菜到落尘碗里,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这些必须都吃完。” 落尘嘟嘴,鼓起腮帮子,“我吃不下了。” “没的商量,吃!”这几天落尘消瘦了不少,小脸都快瘦没了,腰身也小了一圈,看上去更像一个小姑娘了。 见林慕天一幅不讲理的霸道样,落尘的小脾气也上来了,把筷子一甩,“就不吃!”还瞪着林慕天,大有你能把我如何的腔调。 铁柱在边上默默的低头吃饭,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这里每一个人都不是他惹得起的。 林慕天冷了脸色,指着被落尘甩了的筷子,“捡起来!” 落尘别过头,哼了一声。 林慕天强忍下怒火,“随你,爱吃不吃。”他放下筷子,起身准备回房,还没走出两步,衣襟被人拽住了,一转眼,就看到落尘兔子般可怜兮兮的大眼睛,“你不是不吃吗,放!”并动轻拍落尘的,让他放开。 落尘反而抓得更紧了,也不开口说话,就是抓着不放,两人扯了半天,林慕天投降,坐回原位,“你到底想怎样?” 别看落尘平时一幅呆呆傻傻的样子,小脾气其实挺倔的。 “你说话好不好?”实在没辙的林慕天双作投降状,“我怕了你了,不吃就不吃吧。”抬眼瞥了下,落尘依然执着的抓着他衣服,叹口气,“我不该凶你。”还是没动,“我不该逼你吃东西。”仍旧没动。 林慕天抓狂了,“你想怎样你说行不行?” 落尘低着头,“你是不是要走了?”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落在林慕天的衣襟上,晕染了一片。 林慕天顿时没了脾气,他轻轻的替落尘擦掉眼泪,“我不走,不哭了。”经过了周丫村之难,落尘变得特别敏感,也特别害怕周围的人离开他。 林慕天将落尘拥入怀里,轻拍着他,“我不会丢下你的。” 落尘抬起挂着泪滴的眼睛,“我听话吃饭,你就不走了,对不对?”说着,从林慕天怀里挣扎出来,捡起筷子往嘴里塞食物,塞得急了一下子被咽到,不停的用敲胸。 林慕天忙一拍他的背,一拿碗放到落尘嘴边,“吐出来,嘴里的都吐出来。”待落尘吐干净后,又端来一杯水,慢慢让他喝了,总算是顺了气。 被气急的林慕天忍不住用敲了落尘的头,“说了不走就不走,你吃那么急干嘛,想噎死自己。”又在心里加了一句,小笨蛋。 落尘被敲痛了,揉着头,低头不敢回嘴,心里则默默的吐槽,明明是你逼我吃的。 堂里的客人直待到客栈小二提醒已到掌灯时分才陆陆续续的各自回房,玉河镇地处偏僻,平时也没啥过路之人,客栈的房间非常富余,除了齐陌言自己一间,林慕天也单独要了一间,反正是花齐陌言的钱,而铁柱则和落尘一间。 一夜无梦好眠到天亮,睡得最早的齐陌言第一个醒来,习惯性的摸了摸衣服的内袋,愣了秒后尖叫出声,“有贼!”声音响彻天际,惊醒了客栈内所有的人。 被吵醒的林慕天先是臭着一张脸,等听清齐陌言喊“有贼”后,“噔”的一声从床上蹦起来,捞起衣服抓起剑就奔了过去。 一脚踢开门,“贼在哪里?” 屋里只有齐陌言一个,不死心的跑到窗边,也没见到人影,没好气的道,“哪里有贼?大清早的你乱吼个鬼?” 齐陌言眼泪汪汪,指着自己,“真的有贼,金币和金票都被偷了。”他全部的家当啊,这下真的要去要饭了。 林慕天一屁股坐下,“你是猪吗?有人偷你东西你不知道?”至于会不会露宿街头,林慕天反倒不怎么介意,钱财对他而言其实看得并不重。 “我想被偷啊。你不是武功很厉害吗,去抓贼啊。”竟说风凉话有个屁用。齐陌言一个枕头砸了过去,被林慕天一给挡了。 刚刚赶到的落尘和铁柱只看见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场景,感觉气氛有点微妙,落尘扯扯铁柱的,“哥,我们要不回去吧,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 铁柱投来一个认同的眼神,难得落尘聪明了一回,他拉着落尘的,兄弟俩默契的一步一步往后退,刚准备转身溜之大吉,就听得齐陌言一声吼,“给我进来!”他的家丁不帮忙就算了,还打算脚底抹油,像话吗。 落尘和铁柱对看一眼,同时摆出苦哈哈的表情,动作统一的回头,傻笑,“少爷有啥吩咐?” “去把客栈老板叫来!”好歹是在客栈里被偷的,这里的老板应该要给他个交代。齐陌言心里盘算着,全部要客栈老板赔好像有点过分,要么让他先赔点到景城的路费好了。 林慕天一幅看傻瓜的表情嫌弃的看着齐陌言,见他眼珠子转动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真是想得好美啊。也不言语,只静静的坐等着看好戏。 半晌客栈老板才跟在铁柱落尘的身后过来,一进门就拱作揖,“不知道公子有何吩咐?住得是否满意?”只字不提偷盗的事,摆明了要装傻。 齐陌言此时已穿戴整齐,坐在林慕天左边的凳子上,“老板,昨夜有贼人光顾,你这个客栈也太不安全了吧。” 一听这话,客栈老板冷了脸,“公子,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讲,老夫的客栈开业至今从未有过偷盗之事,公子不要血口喷人。” 齐陌言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谁血口喷人了,我的钱财昨夜都被贼人偷了,这是事实。” 客栈老板冷哼一声,“谁知道公子您是不是真的被偷了,况且这么多人,怎么就公子您被偷了,其他客人怎么没人被偷啊?” “我就是被偷了!”齐陌言急眼了,只差撸袖子上去干架。 林慕天暗自摇头,果然是个没有江湖经验的富家公子,以为行了几次商就是老,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俗话说拿贼拿赃,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空口白话的,客栈老板当然要一推四五六了。 想来那个贼人怕是他们昨晚刚进门就瞄上了齐陌言,这个白痴身上穿的戴的那么招摇,腰包又那么鼓,就差写个有钱人贴脑门上。那贼人也是个老,不贪多,偷了一个就收了,倒是个有脑子的。 齐陌言和客栈老板吵得不可开交,这事本就说不清楚,齐陌言又没有让客栈老板验过随身所带之物,客栈老板也不可能不顾及自己店的名声,如何会认下此事,两人僵持不下,最后的结果就是齐陌言c林慕天c落尘c铁柱四人一起被客栈老板打包丢了出来。 站在台阶上,客栈老板双叉腰居高临下,“想白吃白住就直说,老夫只当是做善事,往我客栈泼脏水,休想!给老夫滚!” 生平第一次,齐陌言被人丢出门,客栈门口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他涨红了脸,偏偏拿不出确切的证据,自认倒霉又不甘心,气得差点要翻白眼。林慕天倒似乎并不在意,拍拍灰,一一个拉起铁柱和落尘,“走了。”说完,自顾自的往前走,也不管周边人的指指点点。 铁柱过去扶起齐陌言,小心的说,“少爷,这老板不是个讲理的,咱走吧。” 齐陌言朝地下吐了口口水,昂起头,“走,报官去!”他就不信了,他被人偷了还得忍气吞声。 由于玉河镇只是个小镇,并没有设置府衙,齐陌言想报官只能前往玉河县,大约有十里路,用走的估计要大半天。 四人在下午赶到玉河县,待来到府衙门口,却被告知县老爷外出述职,要半个月之后才会回来,只有师爷听他们口述了一番经过,做了个笔录,然后给了张回执,就打发他们离开了,至于何时能抓到小偷找回遗失之物,师爷只说了一个字,“等!” 出了府衙大门,齐陌言回头看看门上挂着的“为民做主”的牌匾,呸了一声。 没了钱,别说住客栈,连吃饭都成了问题。蹲在玉河县衙的门口,齐陌言懊悔的抱着头,他外出行商也有两年,之前都小心谨慎,就怪昨天了暑气,睡得有些死,一时大意没有提防,越想越憋气,越想越憋气,重重的一拳砸到了地上,上见了血。 铁柱急忙翻包袱找出一条绢,拉过齐陌言的,替他包上,齐陌言如同一具没有生气的木偶,随铁柱摆弄。 林慕天平时爱刺齐陌言几句,这次难得没有落井下石,他拍拍齐陌言的肩,“就当是买教训了,走江湖难免的。”想当初他也是被坑得很惨,能怎样呢,还不是和血吞了,没有交过学费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 “这个教训也太大了点。”先是被妖害得离家,现在自己又一败送了所有的细软,呜呜呜呜,好生气啊。 “没有过不去的坎,想开了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些身外之物。”林慕天从怀里掏出金币,“你说你要租马车干嘛不大方点,我还能多留点。” 一句话说得齐陌言跳起来暴打他,“我已经够难受的了,你就不能不说话,你不说话会死啊,你是不是会死?” 林慕天一边躲着,一边举高了金币,“我说的是事实,你给我住,别逼我动武哦。”被打久了还是蛮痛的。 落尘不解的看着,“哥,我们要帮忙吗?” 铁柱一巴掌拍他脑袋上,“帮个屁。”就他们俩,上去那就是炮灰,里则忙着收拾东西,顺便盘算哪里有打临工的,他去打工赚饭钱,反正指望其他个是别想了,一个大少爷,一个大侠客,一个大白痴,在铁柱眼里,基本和没有挣钱能力的废物画上了等号。 凭借着林慕天里的金币,四人当天晚上还算是有客栈住,但秉持着省钱的原则,四人就要了一间房。 齐陌言想一人霸占大床,却被林慕天赶到了床脚,他拉着落尘一道睡了上来,铁柱打起了地铺。 “你们过去点,我不够睡!”齐陌言团在里面,被子只盖了个角。 “不够睡睡地板去,地板够大。”林慕天又把被子朝落尘处拉了拉,这下齐陌言连被角都不剩了。 他无语的望着床帐,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但不管如何,现在出钱的是林慕天,尽管他的钱是抢了自己的,但又如何呢?齐陌言只能在心里过过嘴瘾。 “哎,今天晚上是解决了,明天怎么办?”翻来翻去为钱睡不着的齐陌言索性坐了起来,用脚踢踢林慕天。 一向有起床气的林慕天转过身不理他,齐陌言不死心的继续踢,直到把林慕天踢毛了,一把掀了被子猛的起身,“你想怎样,自己不睡你让不让别人睡?” 齐陌言一脸无辜,“我们四个总要吃喝拉撒吧,钱呢?”他一摊,“我是真的被偷了个精光,一毛钱都没给我剩下。” 林慕天翻个白眼,又倒头睡下,“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担心个屁!”拉过被子,又小声的说了一句,“同坐一条船,饿不死你们的。” 齐陌言抱膝呆坐了会,发现自己想破头也无济于事,又看到其余人睡得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觉得自己真是瞎操心,正如林慕天所言,船到桥头自然直,四个大男人,总不会真的饿死。 于是他侧身睡下,用力拉过了被子,顺道将林慕天往边上踢了踢,这只猪睡了太多的地方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顺手捡了个小鬼 () 沙都是西林最靠近北辰的一个小城,地理位置特殊,在北辰c西林c南月的交界处,背靠角山,正对着嘉林关,是西林抵抗北辰c南月两国的第一道屏障。在各国交战的鼎峰时期,沙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被血洗了无数次,城百姓死的死,逃的逃,曾经有一度,沙都成了一座空城。 即使最近一百年,四国持平的局势暂时浇灭了战火,沙都不再被血腥气包围,但是由于建于沙地之上,干旱的气候c贫瘠的土壤,使这座人口不足五百的小城仍旧处处透露出一股死气。居住于此的百姓通过为来往商队ti g一ng住宿以及水源来换取些微粮食,而一旦到了淡季,啃树皮c挖草根c甚至易子而食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破败的城墙上满是战争的伤疤,干涸的护城河已经可以看到龟裂的河底,东倒西歪的守城士兵正倚着的长矛偷偷打盹,伴随着被风扬起的阵阵沙土,一副残败的景象。 林慕天一行人是昨天傍晚才进的城,原打算住一晚就离开,前往西林的第二大都——益州,偏偏不凑巧,当天夜里刮起了沙风,大风卷着沙土,别说张嘴,就是呼吸都能吸进一鼻子沙。 这种天气自然无法赶路,齐陌言询问了当地人,被告知沙风至少会持续到五天,无奈之下,只得暂时留在沙都。 借宿在一户独居老汉家里,不能外出的四人各自散坐着,与老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老汉姓李,一辈子都住在沙都,也有过妻子孩子,可惜都没捱过饥饿,只留下他一人,也不知哪天就归了西。 李老汉很看得开,许是见多了生死,早就淡漠了。他抽着旱烟,穿着短褂,瘦得依稀可见肋骨。 “我刚看了下天,这风明天就能停,你们可以继续赶路了。”李老汉看了看天边隐约可见的红霞,动拾掇了几个玉米,递给铁柱,“家里没啥东西,不嫌弃就带着路上吃。” 铁柱忙不迭的摇,“我们不能要,老伯您自己留着。”李老汉家只剩那么几十个玉米,是他唯一的口粮,下个商队起码还得一个月才会来,本就未必够吃,他们又怎么能从老人家嘴里抢吃的。 “拿着!”李老汉坚定的将玉米塞到铁柱里,“离了沙都,至少得走一整天才能找到落脚地,不吃饱你们怎么有力气赶路。” “不行,这不行。”铁柱捧着玉米,仿佛捧着烧红的烙铁,他急急的把玉米又放回李老汉里,“我们年轻,顶得住。” “让你拿着就拿着!”李老汉有丝生气,“是嫌弃我老人家的玉米拿不出吗?”见到他们就好像看到自己因饥饿生病过世的儿子,那是李老汉心永远的痛。 铁柱嘴笨,一时想不出词,急得开始挠头,屋里听到争辩的齐陌言推门出来,铁柱看到了救星,忙蹦跶过去,躲在齐陌言背后。 齐陌言看看李老汉,再看看铁柱,转头小声的斥道,“怎么回事?铁柱,你和老伯吵什么?有没有规矩?” 铁柱缩了下脖子,喃喃道,“老伯要把他的玉米给我们,我可不敢要啊。” 齐陌言立马明白了,感动的同时又有些心酸,他朝李老汉深深鞠了一躬,“老伯,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我们不能要,要了会良心不安的,您也不忍心吧。” 此时林慕天和落尘也从屋里出来,林慕天走过去握住李老汉的,“老伯,我们年轻,抗得住的,再说我能打猎,饿不着,您放心。”落尘跟着摇,一脸的坚决。 李老汉看着四张坚持的脸,叹了口长气,摆道,“罢了罢了,你们要顾惜我这个老头子,我懂,我懂!” 夜里沙风吹得更响,直听得人毛骨悚然。落尘蜷缩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的发出如小兽一般的呜咽声。林慕天则盘腿坐在床边,闭着眼睛修炼内功。齐陌言睡在最里面,靠着墙偶尔翻个身。 倒是打地铺的铁柱睡得踏实,又打呼又磨牙的,吵得林慕天差点走火入魔。他睁开眼伸脚踢了下铁柱,铁柱无意识的挥了两下,继续鼾声震天。 林慕天无语,半晌后索性也倒头睡下。约莫是子夜时分,院子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像是有小动物在啃食什么。 内功不错的林慕天第一个睁眼,他凝神细听了下,便抓起了放置在身边的长剑,隔着落尘用剑鞘捅捅齐陌言,将他捅醒,抢在齐陌言发飙前,用指做了个噤声的指示,小声的说,“你听外面什么声音。” 自打所有财产被偷之后,齐陌言夜里就睡得不是那么踏实,时不时的会惊醒,连着几个晚上睡不好,早就因睡眠不足而头疼,脑袋晕晕乎乎的,他眨了下惺忪的眼,侧耳听了听,没好气的朝林慕天吼了句,“你有病!屁的声音都没有。” 林慕天不死心,“你再听听,听仔细些。” 齐陌言索性下床,走到门边上,片刻后翻着白眼爬回床上,“你是不是神经紧张?不过就是老鼠而已。”抬头瞄了眼林慕天,嘲讽了一句,“我说林少侠,你该不会被妖吓破胆了吧。”挥了下,整个人趴成了一条线。 林慕天皱眉,他拿着剑轻轻脚的将门挑开一道缝,最近是满月,虽然有沙风干扰,还是能借着月光勉强看清。只见晒玉米的架子前有一黑影,大概八岁孩童那么高,头小小的,头顶上竖着尖尖长长的耳朵,正用像鸡爪一般的两只抱着一根玉米在狂啃。 林慕天默默的绕到黑影身后,慢慢拔出剑正准备捅他个底朝天,黑影似乎是警觉到人的气息,猛的回头,长剑在月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黑影愣了一下,“啊”的一声尖叫,不假思索的顺将里的玉米朝林慕天砸了过去,不偏不倚正砸在鼻梁上。 那酸爽的滋味,让林慕天不自觉的放下剑捂住鼻子,眼泪是哗哗的往下流。趁着林慕天揉鼻子的空档,黑影忙跳到架子后面,双抓起玉米不断的砸向林慕天。 可怜堂堂少侠被玉米砸得是左躲右闪,上蹿下跳的,直到黑影伸抓玉米抓了个空,他看看空空的架子,再看看林慕天,呼的蹲下身用两只捂住了眼睛。 林慕天被砸得眼前金星乱飞,把剑柱在地上撑着,好容易回过神,只看到黑影的背,弯下腰,透过架子,正好与黑影四目相交。 黑影又尖叫一声,跳了起来,开始绕着院子逃。这一声终于吵醒了屋内睡着的人,齐陌言交代铁柱看好落尘之后,一个人过来开门,准备出去打探一下情形,刚打开门跨出一步,就和黑影撞到一起。 “诶呦”一声,两人都仰天摔了个四脚朝天,在一边看着的林慕天幽幽的走来,伸拎起了黑影。 被抓住颈脖的黑影四肢扑腾扑腾,嘴里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 扶腰站起的齐陌言差点被黑影的乱挥的甩到脸,他往边上挪了几步,这才细细打量了一下,然后一脸茫然指着黑影问道,“这是什么鬼?” 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 林慕天拎着黑影晃了几下,顺利的将他晃晕,才开口道,“好像是鬼。”对普通人而言,凡是见了鬼妖巫的,基本都不会有活口,难得有人死里逃生,也差不多被吓成了痴呆,是以只有修道的道士c武林的顶尖侠客以及各国专职负责研究c抓捕鬼妖巫的官吏,才见过鬼妖的样子。 “鬼?”齐陌言惊叹了一下,凑近了仔细瞅了瞅,小黑影的头上除了尖耳朵之外,还有一对白色的小小尖角,好奇的伸出想去摸摸看,还没碰到就差点被小黑影咬掉指,忙缩了回来,转而用力拍了小黑影脑袋两下,打得他吱哇乱叫。 “怎么办?”抓了个小鬼,不能吃又不能放,齐陌言默默的出了个主意,“杀了完事?” 只见小鬼扑腾得更厉害了,林慕天几乎快抓不住他,便吩咐齐陌言,“去拿绳子来。” 两人脚齐用的把小鬼捆了个结实,累得齐陌言直喘粗气,摊坐在地上,“动?” 林慕天示意等等,将剑收回剑鞘,用剑鞘拍了拍小鬼的脸,“你能听懂我们说话吗?” 小鬼傲娇的把头转到一边,抬起下巴不啃声。 屋内的落尘和铁柱确定外面安全了,小心的走到院子里,铁柱去收拾被小鬼扔了一地的玉米,落尘则蹲在小鬼前面,两撑着下巴,问道,“你叫什么?” 听到落尘的声音,小鬼侧眼看了看,又恢复成鼻孔朝天的样子。 齐陌言站起来拍拍衣服,“你个阶下囚还敢摆脸色,你信不信我们今天就炖了你。” “你们敢!”小鬼转回头怒瞪齐陌言,还吱了下嘴,露出嘴里只长出一点点的獠牙。 齐陌言好笑的道,“你看我们敢不敢。”说着,拔出了林慕天的剑,在小鬼身上比划起来,像是在找下刀的位置。 “我师父不会放过你们的。”小鬼吓得闭紧眼睛,嘴里仍是不服软的大叫。 落尘拉拉齐陌言的衣服,“少爷,你真的要杀他吗?”虽然妖害死了他的亲人,但是天性善良的落尘还是见不得有人,不对,是有鬼死在自己面前。 齐陌言和林慕天其实也挺犯难的,按理说,鬼妖巫和人之间是不共戴天的,不管是大是小,一般都是抓了直接灭掉,眼前的小鬼看样子充其量就像人类十来岁的小孩,虽然一幅臭屁样,但真要动解决,好像一时也下不了。 于是齐陌言把剑丢回给林慕天,“你来!” “为毛是我?” “你经常干这事。”齐陌言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林慕天炸了毛。 “你妹的才经常干这事!” 眼见两人要吵了起来,落尘捂住耳朵,可怜兮兮的道,“你们不要吵好不好。” 林慕天和齐陌言暂时打住,而一旁的小鬼怒了,“你们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当着他的面讨论怎么杀他,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真是太不鬼道了。 “关你屁事!”林慕天和齐陌言异口同声,吼得小鬼眼泪汪汪,不停的挣扎。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们要杀的是我诶,当我是死的吗?”挣扎了半天,绳子倒是越来越紧了。 林慕天抬了剑,“你是鬼,被我们抓了还想活?” “我是鬼我就该死啊?谁规定的?站出来!”小鬼放弃了挣扎,耳朵耷拉下来,垂着头,样子看上去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你们鬼妖巫不知残杀了多少人类,还在问该不该死的问题,那些被你们吃了的人就该死吗?那又是谁规定的?”齐陌言冷了声音,想到周虚镇就觉得自己刚刚的犹豫,对小鬼的心软,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又没吃过人!”小鬼小声的抗议,眼泪开始一滴一滴往下落,“人的味道闻着就不好吃,还不如玉米呢。”因为不喜欢吃人,他在鬼界一直被看做是个怪物,被所有的鬼排斥,要不是师父收留他,护着他,说不定早被其他的鬼给吃了。 “你不吃人吗?”落尘还是没忍住,伸揪了下小鬼的耳朵,又摸摸自己的,“鬼不是都吃人的?” “都说了我不吃人,我讨厌吃人。”小鬼晃荡着脑袋,想把自己的耳朵从落尘里晃出来,“其他的鬼都说我是鬼族的败类,要不是师父,他们就把我给吃了。可是我真的不喜欢吃人啊。”越想越伤心,小鬼索性放声大哭。 这下齐陌言和林慕天傻眼了,第一次听到不吃人的鬼,两人摸不准这小鬼是真的不吃人,还是为了脱身而骗他们。 正在犹豫间,李老汉从另一间屋子里出来,“他真的不吃人。”见齐陌言他们还是有点不敢置信,李老汉接着道,“这小鬼到沙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这里的街坊都知道他,原还想找道长收了他,但他的确只偷玉米吃,也就随他了。”沙都并没有经受过鬼妖巫的残害,是以这里的百姓对鬼妖之类的容忍度比较高。 “那就放了他吧。”落尘伸想替小鬼解绳子,耐何绑得太紧,已经成了死结,解了半天没解开来,还是林慕天干净利落的用剑给挑了开。 小鬼揉揉被绳子勒痛的胳膊和腿,一脸哀怨的道,“真倒霉,吃个玉米还差点送了小命。”他边说,眼睛边瞅着玉米,刚刚只吃了半饱,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 李老汉拿过两个玉米递给他,“吃吧,这年头是人是鬼都不容易。”挥着回屋继续睡觉去了。 小鬼接过玉米,如饿狼般啃了起来,眼珠子还转啊转的,提防着林慕天等人。两根玉米一会就被啃得干干净净,他抹了下嘴,拍了下肚子,满足的打了个嗝,开始装大爷,“你们刚刚弄痛我了,要补偿我。” 吃饱的小鬼决定要问林慕天c齐陌言讨点好处,以弥补自己现在还隐隐作痛的伤口。 林慕天直接一巴掌扇在小鬼头上,将他扇得差点扑街,“补偿?刚没宰了你已经够客气的了。” 小鬼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不服气的指着自己的胳膊,“看看,看看,都是你们给我弄的,还不补偿我,天理难容!“ 齐陌言不禁好气,双抱胸道,“那你想我们怎么补偿你?” 小鬼眼珠子转了几圈,然后下定决心的道,“你们要负责给我找玉米吃,至少得养我一个月,啊不,是个月。”小鬼先伸出一根指头,觉得亏了,忙又伸出两根。 “小鬼,我们明天就离开沙都,还养你个月,做梦吧。”齐陌言摇摇头,小鬼倒是蛮会做生意的。 小鬼啪的抱住落尘,“我不管,总之你们去哪我去哪,你们要养我个月。” 不等齐陌言等人开口,又道,“我叫炙,不叫小鬼!”原只想骗点玉米吃,听得齐陌言等人要走,正巧他想去找师父,师父不见好久了,他自己不敢一个人出去找,最近又没有商队经过,这下可好了,不可失的,当然要紧紧的扒住不放。 林慕天等人只当他是放屁,压根没理睬,纷纷的回去补眠,林慕天经过小鬼身边时,顺扯出了落尘,小鬼跟在后面想进屋,却被甩上的门差点撞痛鼻子。 他哼了一声,气呼呼的坐到门口,“我就跟定你们了。” 第二天一早,在和李老汉告辞之后,林慕天等人压根没管还睡得四仰八叉的小鬼,直接上路,还没走到城门,落尘就被扑上来的黑影抱住。 小鬼身上穿着黑色带帽子的长袍,将自己的耳朵c小角都藏了进去,他四肢紧紧的缠在落尘身上,让林慕天c齐陌言扯都扯不开。 “你放不放?再不放,我就扯了你的衣服。”林慕天小声的威胁。李老汉等人或许会包容小鬼,但沙都的衙役可不会放过他。 哪知小鬼根本不买账,“你要是扯了我衣服,我就告诉大家,你们和我是一伙的。”和鬼妖勾结,在任何一国都是大罪。 林慕天败下阵来,看向齐陌言,却见后者只是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后,忍不住对小鬼道,“好,让你跟着,只要你不怕我们杀鬼灭口就行。” 小鬼,也就是炙压根不管,他要去找师父,谁也不能阻止他去找师父。于是四人一鬼出了沙都,继续往益州前进,至于林慕天说的杀鬼什么的,有落尘在,自然只能作罢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訾玡兽 () 自打齐陌言丢了全部家当,前往益州基本就是靠林慕天打些野味来解决众人的民生问题。 林慕天烤野味的艺落尘是领教过的,他还特别喜欢烤,觉得烤不好是因为练习不够。于是在连吃了天烤糊的兔子c野鸡后,每当林慕天再次打猎回来,落尘或者齐陌言都会第一时间冲过去,抢下猎物后丢给铁柱,虽然铁柱烤得也不怎么样,但至少是熟的,吃不死人。 顿顿吃野味,惹得小鬼炙连连抗议,他是一个素食主义的鬼,拒绝吃肉食。结果林慕天根本不买账,冷冷的丢给他一句,“爱吃不吃,不吃滚。” 炙眼泪汪汪的向落尘哭诉林慕天虐待儿童,落尘摸摸他的头,指指树边,“要不你挖野菜吃。” 炙看看自己鸡爪似的,留着长长的指甲,爱惜的藏到怀里,拼命摇头,“我不要挖土。” “不挖土就滚边去。”林慕天用剑挑着炙的黑袍领子,将他提了起来,准备晃两下丢出去。 炙赶忙快快脚的缠住落尘,回头吼道,“你又欺负我!” 落尘被炙勒得快透不过气,想扯开他的,无奈力气太小,只得以哀怨的眼神向林慕天求救。 齐陌言见此情景,无奈的摇头,走过来帮忙拉开炙的,他觉得有必要同炙好好的谈一次,总不能真的一路上带着个小鬼同行。 拉着炙坐到一块大石上,齐陌言蹲下,两人正好平视。 “小鬼,前面就是益州了,你不能再跟着我们。”即使炙穿着黑袍遮住自己的耳朵与小角,但他的脚以及牙齿,总是能轻易的暴露身份。 炙摇头,“说好个月的,你们不能耍赖。”别看他鬼龄才九岁,但事实上按自然年算,他都已经一百多了。 林慕天忍不住插嘴,用剑指着炙,“我们可没应承你,是你自说自话。” 炙怕怕的缩了下脖子,嘴巴还是不吃亏,“我不管,就是个月。” 眼看林慕天要暴走,齐陌言赶紧使眼色让落尘安抚一下,落尘上前拖着林慕天一条胳膊,“慕天哥哥,我想吃兔子。”也不知从何时起,落尘对林慕天的称呼从大哥哥改为了慕天哥哥,每次软软的一叫,就能立刻让林慕天没了脾气。 他瞪了炙一眼,警告的留下一句,“小鬼,赶紧滚!”,牵着落尘的给他抓兔子去了。 齐陌言指指林慕天,“看到没,你再不走,说不准哪天他真宰了你。” 炙心里虽害怕,却并不松口,“我不。”他要找师父,一定要找到师父。 齐陌言翻了个白眼,“我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们是人,你是鬼,人鬼不同道,你懂不懂?” “我不吃肉。”炙举起了根指头,“我发誓!” 齐陌言忍住狠揍面前人一顿的冲动,捏了捏拳头,“你会给我们惹麻烦。”到了益州,万一被其他人发现他们带了只鬼,只怕立马就会被绑到柱子上烧成灰。 “我会乖。” “你乖个屁!”齐陌言感觉自己一直在鸡同鸭讲,他站起身,俯视着炙,双握着他的肩,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一字一字道,“总而言之,你必须离开!” 还未等炙反驳,就听得远处的树林里传来落尘的尖叫声。正在拔毛的铁柱扔了里的野鸡就飞奔过去,齐陌言也拔腿跟上,炙看看他们,咬了下嘴唇,跳下石头,念了个咒,身体慢慢的飘在了空,就这么的飘了过去。 那厢落尘睁着惊恐的大眼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待铁柱等人赶到时,不禁都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那是头长着牛角c象鼻c虎眼的怪物,站立起来比两个林慕天还高出一个头,四肢粗壮,爪上长着半尺来长的黑色指甲,泛着诡异的光芒,他张开大嘴,露出一口尖长的獠牙,吼声震得人耳朵生疼。 此时林慕天正举剑与之缠斗,但这怪物的皮竟然硬如石头,一剑插过去,不但没有捅进去,反而折断了剑刃。林慕天来不及心疼自己的宝贝长剑,丢了只剩半截的剑,提了一口气,纵跃至怪物的肩上,出掌拍向他的太阳穴。 别看怪物身体笨重,但反应却十分灵活,他侧头躲过林慕天的掌风,大往肩上一挥,就像掸灰一般,逼得林慕天跳了下来,狼狈的在地上翻了两圈,直滚到落尘脚下。 齐陌言快步上前,将林慕天扶起,问了句,“没事吧?” 林慕天甩了下头,借着齐陌言的力站稳,“没事。” 怪物一时没有发动攻击,他低头细看了看面前的几人,指还点来点去,嘴里发出咕咕囔囔的声音,好像在数数,忽然又半抬起头,如同在思考一般,还未等人弄明白他在干嘛,怪物却突然一爪子拍向了众人。 林慕天抱着落尘,铁柱扯了齐陌言,四人滚向两边,怪物的巴掌拍在地上,把地拍得裂了一条缝,带起的掌风刮得沙石乱飞,生生砸在林慕天和铁柱的背上。 齐陌言滚得灰头土脸,呸呸呸的吐出一口沙子,指着怪物,“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动,太过分了。” 林慕天将落尘藏到树后,滚过去和齐陌言汇合,“少说废话,先解决他再说。” “解决个屁,你不是武功高强吗?连你都打不过还说个屁?”齐陌言四处张望,“想办法逃命才是王道!”原本以为林慕天的武功应该蛮高的,谁知道那么不经打。 情况危急,林慕天也顾不上和齐陌言计较,就算他武功再高,碰到这种怪兽能怎么办,真当他是神仙还是超人。 “逃命?你跑得过怪物?平时看你挺有脑子的,也不过是个草包笨蛋。”林慕天反讥了齐陌言一句。 这怪物一步抵他们五步,他倒是可以用轻功逃命,但剩下的几个呢?留给怪物当午餐?怕是刚够塞牙缝。 两人大眼瞪小眼,却听得耳边一阵风声,那怪物第二掌拍了过来,来不及多想,就地翻滚避了过去,再回头,原来的地方已经多了个寸深的掌印,两人不约而同的一起拍胸,这要是拍他们身上,骨头都能碎成渣渣。 而怪物似乎拍上了瘾,左一掌右一掌,拍到高兴时还用脚蹬两下,逼得林慕天c齐陌言c铁柱四下翻滚,落尘躲在树后帮不上忙干着急,炙飘落在他身后,看了怪物一眼,小声的说了一句,“訾玡兽怎么跑出来了。” 落尘回头,像抓救命稻草般抓住炙的衣袍,“那是什么?什么訾玡兽?” 炙盘腿坐下,一撑着小巴,想了下道,“訾玡兽是鬼王的宠物,平时都关在鬼宫里面,偶尔被鬼王带出来遛一下,他可喜欢吃人了,一口一个,嚼都不嚼,生吞,一顿能吃十几个。”越说越起劲,还比划了起来,“鬼王常常用他来捕猎,他连妖都能撕碎,可厉害了。” 听得旁边的落尘害怕的身体直抖,抖得跟筛子一样,“别说,别说了,好好可怕。”他吞了下口水,担忧的看着滚来滚去的林慕天等人,刚被妖害死了全家,现在又被怪物追,他们是招谁惹谁了呀。 炙神经大条的压根没管落尘的情绪,像看好戏一样的看訾玡兽追打林慕天他们,心里可乐了,让你们欺负我,訾玡兽替我报仇! 林慕天和齐陌言滚得头都晕了,觉得也不能一直滚下去,不是个事,两人趁訾玡兽喘气的时候滚在一起商量办法。 “要不你带落尘先跑吧,我再滚会拖住他。”齐陌言觉得死两个好过一锅端,不是他乐意牺牲自己,而是不会武功伤不起。 林慕天晃晃头,“你觉得落尘会同意让我带他逃命,把你和铁柱丢这里喂怪兽?”他才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会丢下朋友自己逃命的混蛋。 “够兄弟。”齐陌言和他击了下掌,虽然两人平时爱斗嘴,但关键时刻看人品,他没看错人。 开心不到秒,想到现实,齐陌言又垮了嘴角,“总不能真的就这么等死吧,而且还是喂怪兽,太丢脸了。” 林慕天擦了下脸,从怀里掏出一对柳叶刀,非常的薄,刀身近乎透明,他低头朝齐陌言指挥道,“等下我数二一,你往那边滚,吸引他的注意力,记得要快!”身上的皮肤刺不透,就不信那个地方也刺不了。 虽不知林慕天要干嘛,齐陌言还是配合的点点头,眼看着訾玡兽一脚踩向了已经滚不动的铁柱,齐陌言扯开喉咙大叫,“丑八怪,来抓我呀。”语气有多挑衅就有多挑衅。 訾玡兽扭头,脚停在了半空,他先看看铁柱,再看看齐陌言的臭屁样,原地一只脚转了半圈,朝齐陌言踩了过去。 林慕天算着时间,大喊一声,“二一,滚!” 齐陌言忙朝一边咕噜噜的滚了十几圈,訾玡兽一脚踩空,又追了过去,林慕天趁将内力灌注到刀身,对准訾玡兽的眼睛射了过去。 只听一声嘶吼,訾玡兽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滚,指缝间流出绿色的液体,双眼上各插着一把柳叶刀。 “太他妈帅了!”炙鼓掌蹦了起来,“居然有人能弄伤訾玡兽,了不起!”他竖起拇指,已经忘了刚才还想訾玡兽替他教训林慕天等人的事。 众人还未来得及喘气逃命,眼睛被林慕天射瞎的訾玡兽突然发起狂来,看不见的他如疯了一般到处乱打乱踩,不断的有大树被他拦腰折断,轰然倒塌,眼看一棵树要砸到落尘头上,林慕天等人离得太远,只能眼睁睁看着,却见炙眼疾快的拉了落尘飞了起来,站定在空,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再看看林慕天他们已经退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想了想直接飞过去,四人一鬼一起看向还在发疯的訾玡兽。 炙捅捅林慕天的腰,带着幸灾乐祸的口气道,“你弄疯了訾玡兽,鬼王不会放过你的。”据他猜测訾玡兽一定是自己偷跑出来的,指不定现在鬼王怎么找呢。要是找到这里来,炙忍不住打了个颤,那就太恐怖了,作为一条船上的队友,炙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我们还是跑路吧。”十六计走为上。 齐陌言盯着炙,“你是不是知道这怪物的来历?” 炙吐吐舌头,“我是鬼,我当然知道。” “说!”林慕天和齐陌言交换了眼神,他俩想的一样,得弄死这怪物,不然附近的人都得遭殃。 炙刚想装大爷,就被林慕天一掐住了脖子,“你要不说,我现在就捏死你。” 见林慕天不像是开玩笑,炙忙开口,将刚才对落尘说的又重复了一遍,“他是鬼王的宠物” 待炙说完,齐陌言皱着眉头,“那怎么能够杀了訾玡兽?你别说你不知道。”之前小看了这个小鬼,看样子懂得倒是不少。 “你疯了!”炙像看怪物一样看齐陌言,鬼叫着,“鬼王会撕碎你的。”訾玡兽是上古邪兽,鬼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来做宠物,据说还差点送了命,在鬼族谁都知道訾玡兽是鬼王的命根子,敢动訾玡兽,那不是摆明和鬼王作对嫌命长嘛。 林慕天指指眼睛流血,不停发疯的訾玡兽,“你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鬼王就能放过我们?”一样的结果,还不如把事做绝了。 炙被呛得一时无语,一只疯了的宠物和一只死了的宠物,有差别吗?按鬼王的性格,好像真的没有差别。 “我听师父说过,訾玡兽的弱点在脚底,那是他的命门。”顿了下,既然要做,索性做到底,伸出念了个咒,心上慢慢浮现出一把bi sh一u,“用这把‘虹’,能够直接毁了訾玡兽的元神。” “虹”在炙的上发出彩之光,林慕天接过,拔下刀鞘,顿时光芒四溢,照亮了半个树林,“你从哪儿偷来的?”这么个宝物,一看就不可能是个小鬼能拥有的。 “你管我。”被说的炙恼羞成怒,‘虹’是上古四大神兵之一,是他从一个流浪鬼身上偷来的,当初不识货的自己还想当了换零嘴,被师父发现,挨了一顿揍之后,师父叹着气告诉他“虹”的真相,把“虹”给了他当做护身兵器,顺便翻出古籍,让他自行学习“虹”的相关知识,可惜他看了半天没看懂,时间长了也就放弃了,如今危急时刻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宝物。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让他躺倒?”要捅的是脚底,他总不能从地底钻过去吧。 炙随扯了几根长长的树枝交给齐陌言和铁柱,自动省略了落尘,“訾玡兽怕痒。” 这个怪物怕痒?众人皆不敢相信,但非常时期,还是按照炙说的,小心的靠近訾玡兽,用树枝挠他腰部。 落尘看大家都有事做,也想帮忙,抓着个树枝冲了上去,刚跑了两步就被地上的树根绊倒,摔了个狗啃泥。 林慕天专注的盯着訾玡兽,见落尘摔倒,也暂时顾不上,由得他趴在地上。趁訾玡兽被挠得上下乱跳,不慎倒地的一刻,将“虹”直直的刺进訾玡兽的脚心,一股浓血夹杂着黑烟迸射出来,溅了林慕天一头一脸,难闻的腥味呛得他想吐,弯腰干呕了半天。 炙兴奋的扑过来,用訾玡兽的血往身上一阵乱抹,还不停的嚷着,“宝贝啊,宝贝,别浪费了。”顺招呼其他人,“你们也抹点,訾玡兽的血可是稀世之宝,传说抹了之后可以刀枪不入。” 不管是不是真的,齐陌言屁颠屁颠的过来,捏着鼻子蹭了几下,弄得自己一身的腥味,还顺拽过铁柱落尘,往他们身上头上抹了几把,嘟囔着,“林慕天不抹没关系,反正他会武功,我们得抹上,刀枪不入啊。” 林慕天懒得理一群笨蛋,他看着躺倒的訾玡兽,用脚踢了踢,确定已经死透,才卸了力摊到在地,看着蓝天白云,不禁感叹,死里逃生的感觉真他妈好! 在众人未察觉之时,訾玡兽的心口慢慢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白光,一颗红色的丹球自訾玡兽的体内脱出,旋转着飘在空,转了几圈突然飞向落尘,速度之快,瞬间就融入了落尘的眉心。 落尘发出一声惊叫,晕了过去,倒在炙身上,直接将他压扁。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寒湖水 ()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慕天一把揪出炙,将他拎到自己面前。 炙扑腾着两条腿,气息不顺的道,“你先放我下来。”这人太暴力了,“放我下来!” 林慕天见他脸已憋红,怕弄死了他不好问话,于是一松,炙摔了个重重的屁股墩,疼得吱哇乱叫的。林慕天蹲下身,平视着炙,以威胁的口吻道,“你最好老老实实把你知道的都交代清楚,不然我就让你去和訾玡兽作伴。” 齐陌言和铁柱照看着落尘,只见他脸色刷白,双目紧闭,牙关咬得紧紧的,四肢无意识的抽搐,冷汗大颗大颗从额头滑落,过了片刻,脸上又泛起了红潮,并且越来越红,红得好像要滴血一般,整个身体冒出了一股热气,用一摸,如同摸了个火炉,急得两人不住的扇风。 炙瞅瞅落尘,眼里露出羡慕之色,“訾玡兽的内丹在他体内,这是正常反应。”他也好想要訾玡兽的内丹,好东西啊,给落尘个凡人真是暴殄天物。 “怎么弄出来?”眼见落尘人虽昏迷着,身体太热,他本能的开始撕扯起自己的衣服,并发出小兽般呜呜的声音。 炙摇头,“是訾玡兽的内丹选择了他,除非他死,否则是出不来的。”这种好事咋没掉到他头上,有了訾玡兽的内丹,百毒不侵不说,还能提升法力,少说有五百年之多,换句话说,在前一刻落尘还是个凡人小子,从现在起,不管他今后是妖是鬼,是神是魔,他都已经有了等同五百年的法力。当然,会不会用就看他自己的修为造化了,要是他一直这么呆傻,那就白瞎了这五百年法力。 落尘热得越发难受,不仅扯掉了衣服,还不停的来回打滚,一幅痛不欲生的样子。 顾不上继续拷问炙,林慕天和齐陌言两人合力才把落尘拉回来,齐陌言吩咐铁柱,“去找点水来。” 炙蹲在一边,仔细研究了一下落尘,奇怪的“咦”了一声,指着落尘道,“就算他是个凡人,訾玡兽的内丹霸道了点,也不至于会这样啊。”他伸戳了戳落尘,被烫得瞬间缩了回来,“真是奇了怪了,等等,我查查。” 召唤出师父留给他的古书,炙飞快的翻书查阅,翻到訾玡兽一章,快速扫了几眼,又看看落尘,还是疑惑不解,“不可能啊。” “什么不可能?”林慕天和齐陌言已经快压制不住落尘,平时看他瘦瘦弱弱的,怎么这会力气这么大。 “普通人吞了訾玡兽的内丹,是会发热,但一会热度就会退去,内丹与魂魄融为一体,从此以后为其所用。”炙此刻仍然羡慕不已,只差没有流口水了。 “那为什么现在还是怎么烫?到底要多久才能退热?”感受到下皮肤的热度,林慕天都能想象此刻落尘被烧得有多难受,快烫熟了。 炙将古书收回体内,双一摊,“我知道的都说了,至于什么时候退热,书上没写,只说一会,看来好像不怎么对。” 齐陌言眉头皱了起来,他迟疑着问道,“如果接受内丹的人魂魄不全,会如何?” “魂魄不全?”炙惊讶的大叫,不敢相信的看向落尘,伸出一指着,“他魂魄不全?你怎么不早说!”忙又把书唤出来一通翻,然后无奈的合上,“如果是魂魄不全者,訾玡兽的内丹会直接侵蚀他的魂魄,把他烧成灰。” 訾玡兽好歹是上古邪兽,他的内丹本就霸道无比,对修道之人c神魔鬼妖之类的来说,是不可多得的修炼至品,对普通人而言,也是无价之宝,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但对魂魄不全的,那就是催命符了。 “现在怎么办?”铁柱抱着一个不知哪捡来的破罐子,里面盛了半罐水,傻傻的站在那里,他只剩落尘一个亲人,如果连落尘都去了,这世上他就真的孤零零一个了。想着眼泪就不自禁的流下,滴落在罐子里,溅起了小小的水花。 炙翻了翻书,翻到最后一页,一字一字念了起来,“魂魄不全者,若误食内丹,则会高热不退,内丹法力越高,热度就越高” 还未念完,就被林慕天抢了去,“直至灰飞烟灭,无法可解。”抬起头,喃喃自语,“无法可解,无法可解。” 齐陌言夺过书,看完后默默无语的坐倒在地。 炙见大家都摆出一副死人脸,受不了的挠挠头,“你们别这样好不好,也不是完全无法可解啊。” 看到道眼光射来,炙摸摸鼻子,“写这书的时候大概是真的没法子,但我师父曾经说过,喝寒湖的水可以暂时震住内丹之力,之后如果能修魂补魄的话,就没事了。”寒湖是八千年前才生成的至寒之水,据传是天界雪水融化滴落而成,是以古书上不曾提到。 “如果修不了魂补不了魄呢?”齐陌言追问。 “寒湖的水只能救急,如果十岁之前仍是无法修魂补魄,结果就还是那样咯。” “寒湖在哪儿?”落尘已经烧晕了,陷入深度昏迷,林慕天将他背到背上,催促道,“快说!” 炙吞口口水,“他运气好,寒湖离这儿不远,在这里的东南方向大概十里处有座寒山,寒湖就在寒山的山顶。”估计訾玡兽会出现在这,多半也是与寒湖有关。 话刚说完,林慕天已使了轻功带着落尘飞奔而去,空隐约飘来一句,“你们在这里等着。” 齐陌言盯着炙,严肃的道,“你最好没骗我们,不然林慕天回来会让你陪葬的。”不是他疑心重,而是对鬼不得不防啊。 炙眨了下眼睛,一幅单纯天真的模样,“我干嘛骗你们,落尘死了我又没啥好处,你们还会对付我,我傻啊。”他是有自己的小算盘,不过是想靠着他们找到师父。他的师父号称鬼族百晓生,无所不知,跟着师父听他没事时唠嗑,炙也算得上是个小百科。再说他要是有坏心,他们还能活到现在嘛,真是小看了鬼的厉害。 带着落尘一路提气狂奔,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就赶到了寒山,目测一下,此山海拔不下千丈,山顶高耸入云,整座山几乎呈九十度直角,根本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 落尘的体温持续升高,头顶已冒出了淡淡的白烟,按目前的状况,拖不了多久。林慕天沉了口气,从山壁上扯了些藤蔓,将落尘紧紧的捆在自己身上,望了眼山顶,一咬牙,再次提气,足下轻点,如同空踏步一般,直直的踩着山壁爬了上去。 待爬到山顶,几乎只剩了半条命,拖着疲累至极的身体,拼着一股劲,蹒跚着半走半爬至寒湖边。 不得不说,这真是名副其实的寒山寒湖,山顶上的温度不到零度,四周都积着厚厚的雪,寒湖上不时吹来阵阵寒气,冻得林慕天脚发麻。 将落尘解下,林慕天双从湖里捧了水,举到落尘嘴上,慢慢的滴落,耐何落尘昏迷着,牙关紧闭,压根喝不进去。 林慕天没法,只好一从背后绕过去掰开落尘的嘴,一捧水灌他喝下,寒湖的水冷得可以冻穿骨头,不一会时间,林慕天的就冻得毫无知觉。 落尘在被火烧得难受之时,感觉有股冰泉灌入口,下意识的吞咽,倒省了林慕天不少功夫。前前后后喝了不下八口,落尘终于睁开了眼睛,身上的温度也开始下降。 “慕天哥哥。”许是烧久了,声音听上去非常干涩。 林慕天呼出一口气,“你终于醒了,还烧吗?” 落尘轻轻摇头,“没那么烧了。” “那再喝一点?” 担心喝得不够,林慕天又捧了一把寒湖水送到落尘嘴边,落尘乖乖的就着他的,直喝得肚子涨涨的,才小声的开口,“喝不下了。” 林慕天伸摸摸他额头,又摸摸脚脖子,确定不烧了,便拿出刚才路上顺捡的陶罐,灌了一罐子寒湖水,那颗该死的内丹不知道啥时又会发作,只好先备着。 退烧的落尘被寒湖的寒气冻得直发抖,“慕天哥哥,这里好冷!” 林慕天练武之人尚且受不了寒湖之冷,更别提落尘了。林慕天快快脚的盖好盖子,用衣带将陶罐绑在腰间,然后蹲下来,“落尘上来,我背你下去。” 两人下得寒山已是傍晚时分,林慕天体力严重透支,靠着山脚就地打坐休息,想到齐陌言等人还等在树林,稍稍恢复了些就带着落尘启程,饶是这样,回到树林也是半夜了。 一直担心不已的齐陌言c铁柱看到两人回来,立马上前,铁柱扶了落尘,齐陌言注意到林慕天苍白的脸色,忙伸搀了他,担忧的道,“你没事吧?” 林慕天摇头,“不碍事,就是累了,等下睡一觉就好。” 齐陌言扶他坐下,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你为何对落尘那么好?”和林慕天相处下来,齐陌言心知其绝不是一个普通人,是以看他对落尘如此上心,不觉有点好奇。 林慕天靠着石头,蜷了一腿,搁在膝盖上,看了眼齐陌言,又转头看天,“我也不知道,莫名的就想对他好。”他也觉得自己是邪了。自那件事后,他以为自己不会再信任任何人,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 齐陌言坐到他边上,八的用肩膀推推他,“你是不是看上他了?”落尘长得秀气如女孩,不对,是比女孩还漂亮,真要看上了也不让人惊讶。 林慕天已经无力生气,他没好气的道,“我没断袖之癖,最多把他当弟弟。”顿了下,“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齐家在周虚镇之外也是有产业的,你大可前去继续过你少爷的日子,又何必跟着我们风餐露宿的讨苦吃。” 齐陌言双枕着头睡倒,望着星空,“我犯贱呗。”自嘲的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的道,“落尘修魂补魄的事怎么办?” 林慕天沉了眼眸,遇到落尘本就打破了他的计划,现在又耽搁了这么多时日,再去为落尘修魂补魄的话,他自己的事又该如何。况且一个邪兽已经那么难以对付,凭他们几个凡胎的,又如何能从鬼王妖后夺得花叶草以及九环银蛇胆,片刻后开口道,“再说吧。”反正还有十几年的时间,走一步看一步。 那头炙从上到下不住的打量落尘,还围着他使劲闻了闻,弄得落尘茫然不知所措,求救的看着铁柱,铁柱老实人,哪敢惹小鬼,在确定落尘无碍后,就一直默默的低头坐在一边,装作在收拾四散的行李。 炙闻了半天,嘴里啧啧称奇,“訾玡兽的内丹果然被寒湖水封住了,连味道都闻不出来。”他又伸在落尘身上一通摸,然后略带遗憾的道,“你魂魄不全,这内丹在你体内如同废物一般,真是浪费了。如果十几年后你死翘翘,内丹也会随你消散,可惜可惜啊。”想到这就忍不住骂自己笨蛋,杀了訾玡兽之后就该先下抢夺内丹的,现在可好,想要的没拿到,拿到的却差点送了命。 眼珠子转了两圈,炙悄悄的靠近落尘,嘴巴贴在他耳朵边小声的道,“那个寒湖水,你还有哎呦!” 头上一痛,瞪着眼睛回头,林慕天正站在他身后,“小鬼,你最好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不然”他举作势要打,炙抱着脑袋蹿了出去,逃得远远的,嘴里嘟囔着,“真小气,借喝一口会死啊。”他听师父说寒湖水冰凉清甜,只是想尝尝而已,至于嘛。 “落尘,没事离那个小鬼远点。”林慕天将陶罐的水换到水壶里,替落尘系到腰上,叮嘱道,“如果感到又烧了,赶紧喝,知道没?还有,别给那个小鬼。”落尘乖乖点头。 第二天四人一鬼继续启程去益州,按林慕天的想法,是打算直接甩了炙的,偏偏炙振振有词的表示离了他,万一落尘发生什么可不要怪他没提醒,让他们无法反驳,不得已,只好带了他一起走。 訾玡兽的尸体在失去内丹后不久便化作了一摊浓稠的绿水,渗入地,倒省了林慕天等人毁尸灭迹的麻烦。 又走了两天半,就看到益州的城门。作为西林的第二大城,益州地处平原,位于西林的南面,被丘陵环绕,土地肥沃,是四国最著名的粮产之地,有“粮都”的美名,就人口而言,曾经有一度甚至超越了西林的国都景城,因而益州人向来都以西林第一自居,将益州以外的地方都看做是乡下,带着与身俱来的优越感。只不过两年前发生了些变故,才让益州人有所收敛。 正街是益州城内最繁华的地方,街道两边皆是琳琅满目的商铺c酒楼,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四国各地的物产在这里都能找得到,酒楼内说书声c唱曲声,夹杂着门口小摊贩的叫卖声,混成一曲闹歌。 落尘与铁柱生平见过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周虚镇,与益州一比,就好比是大象与蚍蜉,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走在正街上,两人的眼睛都看直了,不时发出一些惊叹,活像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跟在后面的齐陌言摇着折扇,走得是四平八稳,对周边的景象表现出一幅“不过如此”的样子。林慕天扛着剑,自打进入益州城,他就板起了一张死人脸,就像有人欠了他钱没还一样。 至于跟屁虫炙,此时已不见踪影,估计正躲在哪个菜摊子那里大快朵颐。 待走到一家酒楼门口,落尘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响了两声,他回头可怜巴巴的看着齐陌言,扑闪着大眼睛。 齐陌言下意识的摸摸腰袋,尴尬的咳了两声,不是他小气,而是真的没钱啊。 “少爷——”落尘拖长了声音,软软的腔调,听得齐陌言更加尴尬,他这辈子从没为钱担忧过,现在是深刻体会了啥叫一钱逼死英雄汉。 “那个”齐陌言挠头,“我们酒楼那个钱”越说越觉得丢脸,迎上落尘期盼的小脸,咬咬牙,哄骗道,“我们还是让林慕天打野味吃吧,比酒楼的菜新鲜。” 落尘的小脸立马垮了,他吃野味都快吃吐了,但他也不和齐陌言为难,只紧紧拉着铁柱的,低头不啃声。 齐陌言没辙,两一摊,实话实说,“酒楼吃饭要钱,我们没钱。”真是一个大写的穷字。 铁柱识相的拉着落尘向前走,小声的道,“落尘听话,少爷已经够可怜的了,你就别再给他惹麻烦。” “可怜?”听得铁柱的话,齐陌言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我可怜?我齐陌言居然被人说可怜?苍天啊!”走过他身边的林慕天摇摇头,给了个同情加白痴的眼神。 齐陌言顿时感觉生无可恋,站在原地考虑要不要捶胸顿足一番。 “你们等等,给我说清楚,爷哪里可怜了?”眼见人快消失在拐角处,不服气的齐陌言追了过去,四人嬉笑打闹了一阵,然后集体开始讨论午饭到底是吃野兔还是吃烤鸡的问题。 确切的说,林慕天并没有加入讨论大军,他看着一处,陷入了沉思。 “林慕天,你傻了吗?” 齐陌言的声音将林慕天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微眯了眼,用剑敲敲肩膀,“不吃野味了,跟我走。” 说完也不管众人是否听到,一个人大踏步只顾往前,齐陌言等人被他弄得有点莫名其妙,来不及发问,只得紧跟在后,刚刚不见踪影的炙也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益王府 () 跟着林慕天左绕右拐,直走到一处大宅门口,那是座废弃的宅子,周边没有人家,寂静而荒凉,门口的青铜狮身上缠着厚厚的蛛丝,朱红色的大门锈迹斑斑,门楣上的匾额半挂在半空,满是灰尘,隐约可见“益王府”个字。虽已破败,但大宅的气势仍在,高耸的围墙顺着青石板路绵延而去,一眼望不到头。 齐陌言眼睛眯了起来,指指大门,以玩笑的口吻对林慕天打趣道,“兄弟,我们要借宿什么的也该找个破庙才对吧,你把我们领这儿来,不怕被官府抓去蹲大牢吗?或者你本来就打的去吃免钱饭的主意?” 这宅子明显是座王府啊,就算看上去里面的人都死绝了,也不是他们这种平头百姓可以染指的。 林慕天没理齐陌言,他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匾额,忽的使出轻功飞纵上去,一拉住门框,一将匾额送回原位,一个转身又飞跃回来,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漂亮,看得落尘在下面不住的鼓掌捧场。 拍了拍上的灰,林慕天率先踏上石阶,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来到朱门前,犹豫了片刻,伸推开了门。一阵白灰扬了起来,呛得他低声咳了两下,用袖子掩了口鼻,回头见齐陌言等人还愣在原地,开口道,“进来吧。” 落尘蹦跳着跟了上去,铁柱看看齐陌言,后者耸了下肩,反正大不了就是去吃牢饭,有那么多人陪着,怕什么。于是跟在落尘身后,一同跨过了那足有半尺高的门槛。 林慕天熟门熟路的带着众人沿着抄回廊,穿过亭台楼阁以及一座大得不像话的花园,再跨过一道月牙门,来到后院。如果说前院的建筑彰显出一股沉稳磅礴的气势,那后院的几处院落则各个巧夺天工,一花一草都经过精心的雕琢。 “你们自己找喜欢的地方住吧。”林慕天丢下一句话,径直走入了挂有冼心阁匾额的院子,背影透出一股孤寂c凄冷的味道。 落尘拉拉齐陌言的,“少爷,慕天哥哥怎么了?” 齐陌言看看林慕天的背影,低头对落尘道,“大概在耍酷。”反正说多了落尘也不会懂,索性牵着他的,指指面前的院子,“你喜欢哪个?” 落尘的眼睛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指着冼心阁边上挂着“朗月轩”匾额的院子,“我想住慕天哥哥隔壁。” 齐陌言一幅我就知道的样子,回头吩咐铁柱,“你陪落尘一起住吧。”顺接过铁柱背上自己的包袱,选了处叫做“寒竹苑”的地方。 炙见众人各自散去,没人管他,在后面跳脚,“那我呢?” 齐陌言回头,“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炙气得龇牙咧嘴的,鼓着腮帮子跟在落尘屁股后头,嘟囔着“不要丢下我。”,硬是靠着装可怜蹭进了落尘的屋子。 冼心阁里,林慕天半躺在软塌上,也不管上面的积灰有多厚,只看着窗外漂满残荷的水塘,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多久,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落尘蹑蹑脚的贴着墙慢慢挪到林慕天塌边,半蹲在地上,两撑着下巴,也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 半晌,林慕天回神,看到落尘,伸摸了下他的脑袋,“你怎么过来了?” 落尘摸摸肚子,睁着大眼睛,“饿。”他可记得林慕天答应了不吃野味的。 林慕天无奈的笑了下,从塌上起身,伸进软塌里侧的夹缝,掏了半天,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只见是二十来根小金条,将金条揣入怀里,拉着落尘的,声音略带沙哑的道,“走,叫上他们出去吃饭。” 挨个喊了齐陌言c铁柱,炙不请自来的粘在后面,四人一鬼去了最近的一家酒楼,随意点了几个菜,塞饱了肚子,又回到益王府。 许是连日赶路,落尘吃完饭就困得直打瞌睡,还没走到益王府就睡了过去,被铁柱背回了郎月轩,齐陌言跟在林慕天身后,扬了下刚从酒楼要来的茶叶,“喝茶不?” 林慕天头也没回,冷冷的丢过一句,“随你。” 齐陌言毫不在乎,跟着进了冼心阁二楼的暖阁,自顾自的找来一套茶具,又去暖阁边上的耳房里找来小炉子和柴火,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暖阁的正堂里烧水煮茶,也不怕点了屋子。 林慕天坐在圈椅上,看着齐陌言洗杯c洗茶,而后递过来一杯香茗,“不是太好的茶叶,将就着喝吧。”他自己端起另一个小杯,先凑近闻了下茶香,然后呡了一口,有点涩。 林慕天接过杯子直接一口干,“江湖人,可不像你们富家少爷那么讲究。” 齐陌言斜了他一眼,上继续泡第二遍茶,“是吗?怕是以林少侠的身份,这讲究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样呢。”虽然他不问,但不代表猜不出来,林慕天能带他们回来,想必也是深思熟虑过的,于是装作不经意环顾了下四周,“这里是益王府,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该是西林国王子益王的府邸。”抬眼瞅了下林慕天,见他面无表情,齐陌言将壶提起,均匀的灌入四只杯子,“传言这益王少年英才,武兼备,小小年纪就将益州治理得井井有条,又骁勇善战,十二岁起带兵出征,从未吃过败仗,十六岁已是西林军的统帅。” 他又递给林慕天一杯茶,“可惜啊,后来出了点事,益王年纪轻轻的就去了,真是天妒英才。” 林慕天接过,喝干了将杯子还给齐陌言,接口道,“不过是个叛国通敌之人,有啥可惜的。” “是吗?”齐陌言慢慢品着里的茶,透过杯上的热气,笑看林慕天,“你真的相信益王会通敌叛国?” “我信不信的有什么关系。”林慕天自己从几案上拿了杯茶,“你是北辰人,哪里就能清楚知道西林的事。” 齐陌言用热水烫了下杯子,“周虚镇靠近西林,来来往往那么多西林的商队,我怎么就不能知道西林的事了。”顿了下,“那你知道?你的通语是说得很好,但偶尔那么几句夹杂着西林口音,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应该是西林人,或者至少曾经在西林生活过,对不对?” 四国各有各的语言字,后来为了便于国与国之间的交流沟通,四国商量出了一种通语,并大力推广,上至王室贵族,下至贩夫走卒,一般都会本国语言和通语,书院里也是以两种字进行授课。 茶叶冲过两遍后淡了,齐陌言将茶渣倒出,又换了新的。 半晌,林慕天沙哑的开口,“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西林人,但那又如何?” 齐陌言点头,“的确不如何。”水开了,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林慕天垂了眼眸,似乎是陷入回忆里,“当年益王通敌之事罪证确凿,西林国上下谁人不知,落得那样的下场,是他活该。” “西林人真的都相信益王通敌吗?”齐陌言冲了新的茶,“至少我听到的不是这样的。” 林慕天看着齐陌言的眼睛,“哦?你听到的是哪个本?” 齐陌言忍不住笑了,“还哪个本?有几个本?”他喝了口茶,继续道,“算了,不管有几个本,我听到的是说益王被人陷害,他根本没有通敌叛国,那些罪证是伪造的。你那里又有什么不同的说法吗?” 林慕天起身,背着双站在月牙窗前,风吹起他的发丝,脸上是无尽的落寞,“不管有几个本,也不管是不是被人陷害,总之西林判他有罪,今后的史书上也会这么记载,至于真相,有的时候并没那么重要。” “你真的甘心吗?”齐陌言轻声问了一句,他看着林慕天的背影,“真的愿意背着污名,四处流浪?” 林慕天回头,反问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齐陌言难得的认真,“是吗?益王殿下?” 两人对峙着,暖阁里安静得吓人,半晌后,林慕天转回去,自嘲的笑了,“我不是益王殿下,益王在两年前已经被当街斩首示众了。”他指了指窗外,“就在益王府的大门口。” 齐陌言走到他身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死的怕是只是一具叫益王的尸体吧。”偷龙转凤这种事并不少见,易容什么的也非难事。 “太聪明的人通常活不久,益王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林慕天瞥了眼齐陌言,从决定回到益王府,他就知道总有一天他的秘密会被发现,也没打算瞒着,只不过没想到会那么快,快得有点措不及。 “若不是考虑到落尘,我是不会回来的。”落尘体内的内丹就像是颗不定时的炸弹,只有寒湖水可以解救,而益州离寒湖最近。 “为了寒湖水?”齐陌言皱眉,“那年之内,你都打算带着落尘留在益州?你不怕被人发现?” “怕?”林慕天勾起嘴角,“我都死过一回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他间接的向齐陌言承认了益王身份,反正也瞒不住,他相信齐陌言不会去告发他,如果真被出卖了,也只能怪自己认人不清。 “真是为了落尘?如果寒湖水不在益州,你也没打算回来?”齐陌言不信,即使没有訾玡兽内丹一事,这林慕天怕是也打算来益州的,看他一路上直奔益州而来就知道了。 “不然呢?” 齐陌言伸了下懒腰,“你说是为了落尘就当是为了落尘,我不和你争辩。”他直视林慕天双眼,“只不过要提醒你一句,不管为了什么,一旦被人发现你的身份,你会有什么下场,不用我多说吧。” 林慕天挪开了眼,“我说过了,太聪明的人,通常都活不长久。” 又是一阵沉默,直到齐陌言开口,“林慕天不是你真名吧?能问问高姓大名不?”林是西林的国姓,但西林王室一直沿用的是单名。 “林毅。” “益州的益?” “不是,毅力的毅。” “不管你要做什么,如果有需要,可以算我一个。”齐陌言伸出了,“你应该需要帮吧?我虽然不会武功,但头脑还不错,挺会挣钱的” 林慕天诧异的看着他,打断了他的自我推销,不解的问,“为什么?” “不知道,本少爷高兴。”回答的很臭屁。 “你不怕死?” “怕。”齐陌言很认真的点头,“可是你会甘心再次去死吗?”他自认看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反正他家也毁了,不如跟着林慕天赌一把,不能千古流芳,就遗臭万年好了。 “希望你不会后悔。”林慕天和齐陌言击了下掌。 “是希望你不会让我后悔。”齐陌言捶了下林慕天的肩膀,又带八的好奇问道,“你原来就长这样吗?” “不是。”林慕天白了齐陌言一眼,他要是真长这样,敢大白天的四处跑嘛,嫌命长啊,“圣神医替我换了脸,我不再是林毅,我只是林慕天。”曾经的一切都随着益王府一起陨落,留下的,是抹不去的血海深仇。 “落尘怎么办?”想起了这个拖油瓶,齐陌言的脑袋一阵一阵发疼,“带着他我们啥都干不了。” 林慕天眼眸冷了冷,“我们的事,必得经过细细考量,步步筹谋,哪是那么快就能行动的。小鬼不是说过,不能修魂补魄的话,落尘只有十年寿命。”他面对落尘时总是不自禁的想保护他,如果可能,他也想护落尘一世周全,“这十年,我会尽量让他开心的过。”顺便利用十年的时间,为大事做一个周全的谋划。 “你舍得吗?”林慕天为落尘做的,齐陌言都看在眼里,他很怀疑十年之后,林慕天能冷静的看待落尘的生死。 “那谁去替他找花叶草和九环银蛇胆?谁又有能力单挑鬼王妖后的?以我的武功,即使我再练十年,别说鬼王,就是鬼族的等护法,我也一样打不过。”林慕天很有自知之明,他是不想落尘死,但不会愚蠢到拿自己去以卵击石。 齐陌言无语了,还真是做不到啊。“现在有什么打算?” 林慕天只吐了一个字,“等!”不管等来的是什么,眼下他们都别无他法。 当初益王因通敌叛国之罪被判了斩立决,益王府上下百余口也全部一并斩首示众,整座王府被抄了个干净,之后益王统帅的军将士也落得个杀的杀,流放的流放的下场,益王的势力被连根拔得干干净净,西林王收回了益州封地,或许是嫌益王这个封号晦气,之后也未有新封的益王前来接,益王府也就闲置了下来。 占地颇广的王府被间一个花园隔成了前堂与后院,前堂由处建筑组成,呈前后一字排列,分为前殿c殿与后殿,殿与殿之间还有角房,两边则是耳房。后院有八个院落,冼心阁为益王居处,建于荷塘之上,是一两层高的楼阁;旁边的郎月轩是书房,配着供益王偶尔小憩的碧纱橱和厢房;寒竹苑是为益王妃准备的,两进的院子里正堂c偏堂c卧室c耳房非常齐全,齐陌言知道是王妃住处后立马搬了出去,换到了后面的怡秋庭,是座隐藏于梅林的小院,只有一进的屋子,分为正厢房与东西厢房,为益王府的客房。另有益王太妃的寿康园,益王世子的霁星院,益王侧妃的冷香小筑以及益王公子们居住的青松斋。 可惜除了冼心阁和郎月轩,其他的院落还来不及迎接自己的主人,就永远的封上了大门。 一行人住在益王府,平日里也不出门,书房被落尘占着,林慕天倒也不在乎,只把冼心阁二楼卧室旁的暖阁用作了书房。靠着林慕天摸来的金条,铁柱出门采购了一应的生活用品,益王府两年无人居住,四处都落了厚厚的灰,生性有洁癖的齐陌言忍受不了,于是铁柱便挨个院子的打扫卫生,直忙了一个多月,才把益王府前前后后的院子大殿给清理干净,这几日正忙着收拾残败的花园和假山凉亭,每天是忙得团团转,压根没时间管其他事。 林慕天和齐陌言没事会聚在一起聊聊四国的风土人情,偶尔谈及西林王室,从林慕天那里,齐陌言大致了解了西林王室,西林王林震共有个儿子,太子林俊是嫡长子,是已故王后留下的唯一的儿子,王子林毅封为益王,已经被贬为庶民,从王室宗谱里除名,其他几个儿子都封了王,满十五岁就被赶至封地,目前留在西林王宫的除了太子,还有六c两位王子。 西林的兵权从林毅里收回后留在了西林王自己里,这两年太子不断的安插了不少自己的心腹入军,却始终拿不到兵权。 落尘体内訾玡兽的内丹隔了十五天会发作一次,仅靠水壶里的寒湖水是远远不够的。林慕天便带着铁柱等人,利用绳索从寒山上吊了几十捅的寒湖水,运到益王府,将花园一处人造池塘的水放干,堵上出水口,再将寒湖水灌入,方便落尘随时取用,一池水少说可以撑上五个月。 当然,为了避人耳目,这些都是在半夜里做的,齐陌言特地关照了铁柱,府里打扫干净即可,外面的大门c狮子c围墙,管他是不是灰尘蛛网的,一概不许打扫。 闲着无事的落尘逛遍了益王府,之后对郎月轩里抄家后剩下的藏书感了兴趣,他小时候曾跟着周丫村的酸秀才叔叔读过几年书,虽然智力不佳,但好歹识了点字,最近捧着一本讲述天魔大战的传记看得不亦乐乎,有时连饭都忘了吃,得铁柱过来抓人,才舍得放下片刻。 林慕天看落尘迷上了读书,便和齐陌言两人在没事时教他,一来开发开发智力,别整天跟个孩子一般,二来打发时间,也省得落尘一不小心跑出去暴露了大家的行踪。这样一来,落尘白天看书,晚上习字,时间久了,倒真的摆脱了稚气,虽然还是经常会犯迷糊少根筋,但心智总算是成熟了一点,脑袋也变得聪明些,看上去像个十四岁的少年了。 至于小鬼炙,压根没人管他,只依稀晓得他白天躲在角落里睡大觉,晚上出门,也不知道忙些什么。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抓壮丁 () 平淡无奇的日子这么一天一天过去,某一天,林慕天带着齐陌言神神秘秘的走到冼心阁的荷塘边,神色认真的问,“给你本钱,多久你可以成为西林首富?” 齐陌言考虑了秒钟,“快则五年,慢则十年。” “好!”林慕天伸在池塘里摸了几下,随即捞出一条近乎透明的丝线,略微一扯,居然扯出了一张硕大的丝网,丝网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闪着银光,若不是带着水滴,肉眼几乎看不见,网下挂着几个xiāng zi,如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敢相信那么细的丝线挂着那么重的xiāng zi居然没断。 林慕天将网收紧,把xiāng zi一串拖到岸边,回头甩了一句,“愣着干嘛,帮忙啊。” 齐陌言回过神,赶紧上前,和林慕天一起将xiāng zi抬到岸上,每个xiāng zi都有百来斤重,总共八箱,累得齐陌言直喘气。 每只xiāng zi都挂着两把锁,其一把明显出自当今关第一人——无为老道之,没有钥匙别说开,没要你小命就算不错的了。 林慕天又从冼心阁门口的花盆下挖出一串钥匙,按个打开xiāng zi,流光璀璨的光芒刹那间照亮了整个荷塘,也闪花了齐陌言的眼睛,他先是呆了几秒,然后奔到xiāng zi边,捞起一把金沙,略带迟疑的问,“益王府不是抄家了吗,你哪来这么多宝贝?” 林慕天慵懒的靠在冼心阁的门柱上,“在抄家前藏的呗。”生在帝王家,他可从来不是小白,王宫里也安插了不少眼线,要不是及早准备,那个横尸街头的就真是他本尊了。 “行了,别流口水了。”林慕天踢踢齐陌言,“比起抄走的,这些不足百分之一。”他当年打了不少胜仗,自然从敌军那里搜罗了不少家当宝贝。 “民脂民膏啊,民脂民膏啊!”齐陌言装模作样的仰天长啸了一下,然后一脸正经的看着林慕天,“你把家底都掏给我看,是想怎样?shā rén灭口?”他装作害怕的拍胸口。 林慕天翻了个白眼,“少犯浑,说正经的。”他指着几箱珠宝,“我的事想要做成,缺了钱可不行。你明天就开始着准备吧,这些东西都归你支配。”顿了下,“别做得太明显,一点一点来,不要打草惊蛇。” “真给我?”齐陌言左一把珍珠链子,右一把翡翠镯子,“不怕我给你都败光了?” “如果真败光,那说明老天爷就是想玩我,没那个命我认了。”其实内心真实的想法是,老子找不到其他人啊,就你能凑个数,只当豪赌一把。 “冲你这句话,爷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想他齐家世代经商,他齐陌言从小就拿算盘当玩具,别的不敢说,做生意他绝对是高的高,要不是被该死的妖害得他家破,没几年本辰首富一定是他。 之后不久,齐陌言出面在益王府边上不远处买了个宅院,和林慕天两人偷偷把这些珠宝都运了过去,他又在正街买了一个首饰铺子,一座酒楼,外加一个妓院,搬出了益王府,明里断了与林慕天的所有关系。 齐陌言走的时候带走了铁柱,一是他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心腹,二是可以让铁柱跑腿,替他暗联系林慕天。按道理说,落尘也应该跟着一起去,但落尘的性格,大家都担心他无法保守秘密,加上他需要寒湖水,商量了之后让他留在了林慕天的身边。 整个益王府一下变得空荡荡的,林慕天除了给落尘安排餐,其他时间大多闭关练功,落尘一个人看书看得厌倦了,无聊的在府里四处游荡。 小鬼炙跟在落尘身后飞过来飞过去,一个没留神,两人撞在一起,“哎呦”一声后,各自捂了额头坐在地上。 “你跟着我干嘛?”落尘额头肿了一个包,“痛死了。” 炙爬起来,拍拍灰,“我看你无聊,陪你呀。”其实他也挺无聊的,这些天在益州城里里外外找了好久都没有师父的踪影,看来是不在这里。炙眼珠子转了两圈,开始哄骗落尘,“整天待在这里,你不想出去吗?”他要想个法子让林慕天他们离开益州。 落尘嘟嘟嘴,“想啊,但是慕天哥哥不让。” “那你不会偷跑出去吗?”炙拍了下落尘的头,忍不住骂了一句,“笨蛋!” “你才笨蛋呢。”落尘气鼓了嘴巴,随即又靠近炙,小声问,“怎么出去?”好吧,他还是没能抵住出门的y一u hu一。 炙傲娇的昂起头,“跟着本鬼走。”说完大踏步的向前,见落尘站在原地没动,不耐烦朝他挥道,“跟上,别磨磨蹭蹭的,出门玩也不积极。” 于是落尘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两人从益王府围墙下的一个破洞爬了出去,欢呼一声,撒腿跑了。 街上琳琅满目的小吃让两个小屁孩笑开了眼,靠着炙偷鸡摸狗的本事,两人从桂花糕吃到了松子糖,再一人一根糖葫芦,啃得满脸糖渣渣。 落尘专心致志的低头吃着里的糖葫芦,一时没注意,迎面撞了一穿着军服的人,糖葫芦就粘了人家的衣服上。 落尘傻傻的看了看自己的,再看看糖葫芦,然后抬头对那人笑了笑,小心的开口,“能把糖葫芦还给我吗?”说罢也不等人同意,伸拿回了糖葫芦,还吹了吹,继续添。 四周响起一片抽气声,感受到头上凉风阵阵的,落尘再次抬头,那人已经黑了脸,一脸的怒气。 “你也想吃?”见他盯着自己的糖葫芦,落尘虽然舍不得,但想想自己撞了人不对,还是忍痛把糖葫芦举到那人眼前。 那人吸了口气,压制住怒火,指指自己留有糖渍的衣服,咬牙切齿的道,“道歉。”他不想落人口舌,说他欺负小孩,不然早一巴掌扇过去了。 落尘眨了下眼睛,“你不要糖葫芦?那我收回了哦。”显然不在一个频道上。 “道歉!”那人加重力道戳了戳自己的衣服,“我让你道歉!” 添着糖葫芦的落尘瞅了眼人家的脸色,乖乖说了一句,“对不起。”还顺带鞠了一躬。 原以为此事到此为止,谁想那人身后一个穿着写有“兵”字的人贴着他耳朵轻语了一句,就见穿军服的人不住的点头,说了一句,“去问问。” 小兵半蹲在落尘面前,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一支笔,翻开后一本正经的问,“什么名字?几岁?” 落尘看看四周,再指指自己,“问我吗?” “废话!”小兵白他一眼,“不问你问谁。”他们奉军命来益州招募新兵,招了半个月还差了那么几个,为了完成军令,自然免不了要干些拉壮丁的事了。 “哦,我叫落尘,刚刚十五。”落尘想伸指比划一下,但拿着糖葫芦,他比了半天也没比清楚,皱了下眉头。 “十五啊,刚好!”西林国男子以十五作为成年标准,十五好啊,拎着落尘的衣脖子,“走吧,你被征军了。”说着,后面又上来两个小兵,一个一条胳膊,拖着落尘就走。 “我的糖葫芦!”落尘挣扎着想去捡掉落在地的糖葫芦,但他的细胳膊细腿哪里敌得过人家,扑腾扑腾着被拎走了。 炙躲在一边,他可不敢强出头去救人,咬了下嘴唇,悄悄的溜回了益王府。 府内林慕天正到处找人,最近忙练功疏忽了落尘,他打算今天带他去吃顿好的弥补一下。翻遍了整个王府也没找到人,炙回来时林慕天正坐在前殿门口的台阶上生闷气。 “去哪儿了?落尘呢?”看炙一脸的心虚样,林慕天心里咯噔一下。 炙吞了下口水,贴在大门边的柱子上,“上街了。” 林慕天皱眉,“你去哪儿我不管,但你要是带着落尘瞎跑,信不信我扒了你的鬼皮。”为了增加恐吓力,林慕天故意把指关节弄得咔咔响。 炙躲到柱子后面,只伸出一个脑袋,“我是好心看落尘无聊,才带他出去玩一下的。” “少来。”林慕天才不信鬼有那么好心,他站起朝炙走去,吓得炙绕着柱子跑到了另一边,“落尘人呢?” 说了半天话,只看到小鬼一人,却不见落尘踪影。 炙缩到墙角,朝林慕天伸出根指,“我说了你不准打我。” “你先说,我再考虑揍不揍你。”林慕天心里的不安在加大,他一个大步上前,抓住了炙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再不说,我就扭断它。” 炙扑腾了两下,双抓着林慕天的,气息不畅的道,“刚在街上落尘撞了人,被抓走了。” “什么人抓的?”林慕天又加了点劲,勒得炙直翻白眼。 “不知道,说什么征军。”不行了,快断气了。 林慕天眼神迷离了一下,一松,炙掉了下来,顾不得屁股疼,忙不迭的给自己顺气,顺便逃得远远的,小心的盯着林慕天。 “他们穿的什么颜色的军服?”西林国共有支军队加御林军,其御林军归西林王所有,只听从王命,军则有大统帅带领,分作了黑c灰c蓝色,目前大统帅一职空缺,西林王自己包办了。 “黑色的。”炙回想了一下,肯定的道,“你快去救落尘吧。” 林慕天没心情搭理小鬼,挥了下,吐了一个字,“滚!”也不管炙是不是真滚了,只自顾自的慢慢走进前殿。 站定在殿,望着前面的金座,仿佛又看到那个意气风发c统领军的林毅,自嘲的笑了下,旷世奇才又如何,还不是任人宰割。 眼闪过一丝不甘与恨意,拳头不自禁的捏了起来,狠狠砸在了金座扶上,想当年,多少少年郎冲着林毅的名号主动投军,现在呢,居然沦落到拉壮丁了。再一想,那些曾经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最后都死了,没他妈没战死沙场,而是成了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每次想起来,林慕天都告诉自己,失去的总有一天会拿回来,欠了我的也一定会让你们连本带利还出来。 忍下所有的情绪,让自己归于平静,林慕天转身出门,没有去找落尘,而是去了齐陌言的住处。 “你怎么来了?”正打算出门进货的齐陌言被铁柱拉了回来,看到站在书房内的林慕天,满脸的疑惑。铁柱送了两杯茶进来,随即退出去,轻轻关shàng én,站在门口替两人把守。 “落尘被拉壮丁了。”林慕天言简意赅。 齐陌言“哦”了一声,反应过来后一口茶喷了出来,他顾不得擦水渍,急急的问,“你说什么?” “落尘被炙骗出去,在大街上被拉了壮丁。”林慕天重复了一遍。 齐陌言这次听清楚了,他放下茶杯,沉默了半晌,然后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即使现在过去要人,怕也晚了,只要名字被登记造册,就不可能放回来。 林慕天沉了眸子,“我去找他。” “然后呢?” “一起入伍。”他一字一字说得清晰。 齐陌言想了想,“你确定不会被人发现身份?”容貌是换了,但人的习惯很难改变,武功路数也容易被人看出端倪,齐陌言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那些曾经跟随我的弟兄们都不在了,现在军里怕没有一个人能认出我来。再说了,世人皆知,益王在两年前已经当众伏法,谁会相信一个死人能活过来。” “那也好,自己小心。”齐陌言点头,“你那件事,没了兵权还真难办到,这次倒是个契,你自己想好了,该怎么把握。我会在后方随时听你差遣,你不方便出面的都交给我。” “放心吧,死过一次不会再犯傻了。”林慕天见话已说完,也不多留,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军队不会驻扎在益州,想来不久就要拔营启程。如今军各方势力龙蛇混杂,你和铁柱留在这,如非必要,我们暂时不要联络,等我安定下来,我会想办法通知你的。” “好。”齐陌言从腰上解下一块血玉递,只有一个指节那么大,雕琢成枫叶的样式,“这个留作信物。” 林慕天接过,fān qiáng跃了出去。 也不用多费力,在益州城郊十里处找到了军营,寻了报名处,报了姓名年龄,林慕天很顺利的被征召入伍,领了衣服,装作不经意的在新兵营里四处乱逛,寻找落尘。 “那个,大哥,今天只有我一人报名吗?”没见到落尘,林慕天捧着衣服,坐到一小兵边上,从怀里掏出路上买的卤猪蹄递了过去。 小兵很自然的笑纳了,军缺油水,他急急的啃了两口猪蹄,满足的道,“主动来的就你一个,下午还有一个被拉壮丁的。”他用嘴努了努左边不远的一个小帐篷,“小孩子闹腾,被关了禁闭。” 林慕天了然,又和小兵随意扯了几句屁话,便打着换衣服的由头离开。换了衣服,东晃晃西逛逛,慢慢的靠近小帐篷,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抽泣声,环顾了下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压低了声音道,“落尘,是你吗?” 正在帐篷里哭得昏天暗地的落尘听到林慕天的声音,忙扑了过来,“慕天哥哥,你怎么来了?” “好了,别哭了,听我说。”确定是落尘后,林慕天的心放下一半,“你不要怕,乖乖的待着,不要和别人闹,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会陪着你,听懂了吗?” 落尘隔着帐篷摸到林慕天的,“我知道了,我会乖的。” “嗯,那你现在先好好休息,等他们放你出来,我会想办法让你和我分在一起。”新兵入伍会分到不同的地方,包括最容易出人投地的前锋营,和最没出息的火夫班。 “我们不能回去吗?”落尘一点都不想待在军营,这里的人都好凶。 “我们暂时必须待在这里,当逃兵是要掉脑袋的,所以你不能瞎跑,知道吗?”林慕天见有人过来,“好了,我不能和你多说了,总之,你相信我,我不会丢下你的。”说完,急匆匆的走了。 落尘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被放了出来,负责分兵的军士长看他一幅柔柔弱弱的样子,连入伍比试都省了,直接分去了火夫班,林慕天没法子,只好在比试时故意装输,如愿的也跟着去了火夫班,两人从此开始了在军营挑水做饭的日子,不久大军启程,行军个月后,到达西林与北辰的边境,并就地安营扎寨,驻守了下来。 炙一路上偷偷跟在军队后面,林慕天也懒得管他,想来军里人多,小鬼也不敢动什么脚,后来又想到落尘体内訾玡兽的内丹,少了寒湖水就像个炸弹一般,随时可能爆发,于是在某个天黑风高的夜晚,林慕天捏着炙的下巴,逼他吞下一颗药丸,告诉他此乃噬心丹,是西林国师研发的专门对付鬼的灵药,无药可解,只能定期服食特制的药丸予以控制,否则就会烂心而死,威胁炙要想活命就乖乖用寒湖水来换。 炙被逼无奈,虽然问候了林慕天的祖宗八十八代,也只得每半月往返一次寒湖,为落尘g一ng yg救命的湖水,顺带保住自己的鬼命。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菜鸟小兵 () 西林与北辰休战了差不多十来年,平时偶尔有些小碰擦,双方不过是拉起架势互相吼两声也就过去了,毕竟打仗是要死人的,打赢了还好,打输了万一主上一个不高兴,还得搭进去一家老小,怎么算都是亏本生意。 没仗可打的将士们平日里只要每日操练两个时辰即可,剩下的时间在营寨里可以自由hu一 d一ng,每月有两天休沐,可以出营去玩玩,火夫班的就没这些待遇了,作为西林军里活最多c地位却最低下的部门,火夫班从管事到烧火小兵都是没有休息的,毕竟不管打不打仗,军营里那么多张嘴还是天天都要吃饭。为了节约军饷,火夫班除了烧饭做菜外,还必须承包军队里所有的杂货,什么砍柴挑水种菜洗衣都得干,更可悲的是,为了锻炼火夫班的随军能力,每天清晨都得背着大铁锅跟着操练的士兵们一起跑校场,这样下来,一天至少得忙活八个时辰。 因此,凡是有理想c有追求的火夫班同仁们,无不削尖了脑袋c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在月底的考核脱颖而出,离开火夫班,哪怕最后是分去兵器库擦兵器,也好过待在这里喂猪,一来二往,火夫班里剩下的大多是空有蛮力或者身体有残缺的弱兵。当然,林慕天算是火夫班里的奇葩,用管事的话来说,不思进取,稳稳占着每月考核的倒数第二名,至于倒数第一,当然非落尘莫属了。 于是他俩就被分配去扫马厩,两个人要负责上千匹战马的喂养以及清理马粪等工作,先不提那臭烘烘的环境,光是每日里喂马的干草堆起来都能压死他们两个。 落尘力气小,一捆干草提都提不起来,林慕天无奈,只得自己一个人咬牙承包了所有的干草垛,让落尘只管负责给马槽里加水就行。而最麻烦的是根据军规,所有战马每天要刷洗一遍,平摊下来,一天要刷百多匹马。 战马的脾气都不太好,刷得轻了朝你喷气,刷得重了直接抬蹄子就踹,没几天,落尘的上腿上就到处是青青紫紫的淤痕。好在落尘虽然疼得眼泪汪汪的,但被林慕天恶补了军常识后,到底是明白当逃兵没啥好下场,是以不断的咬牙坚持,没有闹着林慕天要离开。 就这样日子不紧不慢的过去了个月,火夫班整天忙忙碌碌不停歇,沉重的活计让落尘本就少了半魄的身子日渐吃不消,积少成多后一次性爆发了出来。 那天正在给小白马刷洗的落尘感觉身体一阵阵发软,连日来的疲劳似乎都涌了过来,虚汗止不住的往下流,然后眼睛一黑,就啥都不知道了。 连番的噩梦之后再度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熟悉的火夫班帐篷的顶棚,浑身上下都酸痛得要命,落尘躺在通铺上一动也不想动。 “醒了?”端着一碗白粥的林慕天挑开门帘,就看到落尘睁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帐篷顶发呆。要不是他脚快,及时接住了晕倒的落尘,怕是落尘早就被战马踩成肉酱。想到这,就一阵后怕。 将粥碗搁到铺头的小桌上,林慕天一屁股坐到通铺上,动将落尘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这才又端起碗,吹了吹,舀了一勺粥送到落尘嘴边,“睡了大半天也该饿了,喝点粥,等下好吃药。” 落尘顺从的含下粥,只吃了小半碗就摇头,推开粥碗,声音糯糯的说道,“吃不下,不想吃了。” 林慕天也不勉强,取了布巾给他擦干净嘴角,又扶他躺平,盖上薄被,“再睡一会,我去看看药好了没。” 落尘是劳累过度导致的体力透支,军医看过后给开了两贴药,并叮嘱要多加休息,不然难保会有猝死的风险,火夫班的管事怕闹出人命不好交代,大方的直接批给落尘天假,并同意林慕天在空闲时可以过来照顾一二。 林慕天去伙房取药,路过管事帐篷,就听得里面的议论声: “头,那小子也太好命了吧,随便晕一晕就能休息天,咱兄弟要不也学他晕一下。” “是啊头,咱这里可从来没有因病休息的,哪个不是带病上阵,偏他头上长角不成。” “头,就你好说话,要我说,什么病不病的,几下军棍下去保证啥病没有,兄弟们说是不是?” 一群人嘴八舌的表示不满,管事大概是听腻了,吼了一声,“都他妈消停点,嚷个屁啊。” 等众人都住了口,管事才继续道,“看看你们,个个操得是五大粗的,就是想晕你们给老子晕一个看看。那小子看上去就一幅病秧子的样,要真死在这里,上头那边是你去担待还是我去?妈的,尽把挑剩的扔来火夫班,当老子是收破烂的。”越说越生气,管事咕咚咕咚灌了一杯水,“都他妈给老子争气点,有能耐就拼个将军当当,别让人总拿看杂碎的眼神瞅咱们,听到了没?” 林慕天听了会,觉得都是些没营养的对话,加上火夫班里不过是些没脑子的莽夫,量他们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懒得继续听壁角,取了药照顾落尘去了。却不想接下来的讨论,差点让他抱憾终生。 只听里面有人贼兮兮的吞了吞口水,“老大,那小子长得真是细皮嫩肉,比娘们还漂亮,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吧。” “你小子看上人家了?一起洗澡的时候你没见到人家的家伙事?还女扮男装,你娘的看戏看多了吧。” 周围人一阵哄笑,有人接着道,“说起来,的确是长得不错,那皮肤白的,摸起来肯定带劲。” “要不,咱哪天找他去爽爽。” 俗话说军个月,母猪赛貂蝉,当兵的好男风可比其他地方要多的多,没办法,都是正常人,憋急了啥事干不出呢,两厢情愿的还好,强上的也不少。即使军法严厉,到底雷霆段还是敌不过人类原始的冲动。 “你们别给老子惹事。”管事见这些饥渴的汉子们越说越不堪,忙发话打住,“要是闲得慌,都他娘的多干点活,少想些有的没的,出了事,掉脑袋事小,别连累了其他兄弟们。” 西林军军法严苛,一人犯事全队连坐,特别是知情不报的,不仅视为同犯,还会被处以更加严厉的军法。 其他人玩笑了一阵也就换了话题,只有那个起头的眼珠子转了转,虽也跟着不再言语此事,到底心里起了念头,痒痒得难受。 落尘吃了药再歇了天,精神恢复不少,火夫班管事怕他真来个猝死啥的,给他换了个洗菜的活,比起刷马来轻松不少。只是这样就和林慕天分开了,两人只在吃饭休息的时候能够见面说话。 转眼到了冬天,四国间默认冬季不能交战,即使正打得不可开交,不管谁占上峰,入了冬都必须停战,让双方将士不至于在严寒还得上阵拼命。因而各队一般都允许将士在冬天回家探亲,西林军也不例外,规定入伍满两年的士兵可以申请回家探亲,开春后回来销假,是以军营里的人陆陆续续走了一小半,火夫班也就不如平时那般忙碌,可以腾出时间腌肉腌菜,准备年货,迎接新年。 由于营地附近的小河冻住了,最近落尘洗菜都不得不用小平车推着菜筐子,去里外的小山上寻找溪水,洗完再打两捅水回来煮饭。林慕天得空时会和他一起去,只是最近突然几次的大风吹垮了马厩的顶棚,为了保证战马平安过冬,林慕天忙着修补马厩,加上落尘来回几次早就认得路,也就不陪他了。 当然,落尘力气小,推着小平车走不快,常常往返一次要两个时辰,反正最近事少,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管他,只要不耽误大家开饭就行。 山上的溪水是顺着山石流淌,在一处低洼地里汇成一个小潭,平日里落尘把小车停在山脚下,把菜筐一个一个搬到小潭边,为了不弄湿衣服,大多时间会脱掉外袍和棉衣,卷起袖子裤腿,将所有菜筐浸到小潭里,他人蹲在潭边的一块大石上,待菜都漂洗干净后再一筐筐提出来,直到洗完所有的菜,才会用带来的水桶舀上两桶水,把菜和水桶逐一搬下去,过程水多半会晃出来,所以他的习惯是忙完所有事情后才会重新穿回脱下的衣服。 那日刚下过雨,山路有点湿滑,落尘小心的提着水桶,一个一个台阶走得仔细,或许是他太过于关注脚下,一不留神,撞上了横伸出来的荆棘枝,一痛,整个水桶掉倒在地,一路滚到了山下。落尘揉揉被荆棘刺痛的臂,叹口气,无奈的去捡水桶,打算回去重新打水,刚摸到水桶,就见不知从哪儿冒出的一只黑黑的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一扯,将他扯到一边的树丛里。 抬起头,却见是火夫班里平日负责杀猪宰鸡的小八子,一脸垂涎的盯着他。落尘看见熟人还挺高兴,也不管小八子啥表情,笑着打招呼,“小八哥,你是来帮我的吗?” 小八子推倒落尘,一扯开自己的衣服,一去解腰带,嘴里喃喃的道,“是呀,我来帮你,你也帮帮我。”拉开衣襟脱掉裤子,整个人朝落尘扑过去,压在他身上,“快来帮帮哥哥我。” 被扑倒的落尘挣扎着推搡小八子,“小八哥,你干嘛,你压到我了。” 从未经过人事,也没被人教过相关知识的落尘压根不知道小八子想干嘛。只穿着件里衣的他很被扒了个干净,小八子猴急的想亲落尘的嘴,臭烘烘的口气熏得落尘难受,他努力扭头躲了开,小八子便去啃咬他的脖子。 虽不懂人事,但落尘也知晓两个男人这样是不对的,小八子对他做的肯定不是好事,于是挣扎得更加用力,并且努力的踢打小八子,“你住,你是坏人!” 无奈身形体力都比不上人家,小八子一将落尘挣扎的两箍住,一条腿压制住落尘的双脚,空出的便去脱他裤子。 落尘脚动不了,急得边哭边喊,“救命!救命!慕天哥哥,救我!” 小八子动作粗俗,落尘的身上被抓得青一块紫一块,他随扔掉落尘的裤子,扯下自己的裤头,眼看就要霸王硬上弓,落尘怕得全身痉挛,眼睛紧紧的闭了起来。 就在小八子提枪入洞前一刻,忽的身体一轻,被人抓了脖子甩飞了出去,连滚了圈撞到一块石头上才停住,顿时眼前金星乱飞。及时赶来的林慕天看到落尘被撕得八八的衣服,忙脱下自己的外袍裹住他,并不断的怕他后背安抚道,“没事了,落尘,没事了。” 落尘小心的睁开眼,看到林慕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脚并用的扑入他怀里,“慕天哥哥,那个坏人要欺负我,我好怕。” “不怕不怕,慕天哥哥来了,不会有人再欺负落尘了。”没被衣袍遮住的地方都是青紫的痕迹,看得林慕天的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他转头怒视着被摔得荤八素的小八子,牙齿咬得咯咯响,“落尘,好好看着,看哥怎么收拾他。”要不是今天提前修好了马厩,他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看看,又或者他晚到那么一会,这个混蛋会彻底毁了落尘,一想到这,林慕天就压抑不了心的洪荒之力。 将落尘移靠在树上,林慕天站起身,hu一 d一ng了下脖子腕,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想要爬走的小八子的脚,甩将他扔了回来,连踢了他几处大穴,封住他的行动,再顺势一脚踩在他后背上,脚掌不断的用力碾压,直痛得小八子哀嚎连连,不住的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是混蛋,我是王八蛋,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背上的表皮整块的被林慕天碾了下来,再被碾着嫩肉,那滋味,酸爽得小八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林慕天才不理会他,一脚把他踢成个仰面朝上的姿势,“你管不住自己的家伙事,爷替你管。”说罢,一脚朝着小八子档里用力踩了下去,只听一声惨叫,小八子恨不得立马晕死过去,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传来锥心蚀骨般的剧痛,小八子双捂在那个地方,如同一条泥鳅般在地上打滚,耳边只听得林慕天凉凉的声音,“既然是个会闯祸的东西,不如早废了的好。”不是不知道军营里那些肮脏腌渍的事,如果是你情我愿,他才不会多管闲事。偏偏这个小八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强压落尘,不让他付出代价,林慕天个字就倒过来写。 说完也不管小八子,径直过去抱起落尘,临走前又丢下一句,“你大可去告我,只要你承受得起后果。” 窝在林慕天怀里,落尘有丝担心的低语,“慕天哥哥,我不要你有事。”新兵入营后有天的时间是学习军纪军规,他记得有一条是禁止私下斗殴,违者会被罚四十军棍,如果打伤同僚,轻则一百军棍,重则斩立决。 林慕天今天不但打伤了小八子,还直接把人弄残废了,按照军规,落尘不敢往下想,眼泪又开始往下流,直把林慕天胸口的衣服染湿了一大片。 林慕天无奈,抱着他下山放置到小平车上,双撑在他两侧,眼睛看着他,认真的道,“我还用不着你担心,那个混蛋对你犯的事按军规是要掉脑袋的,他要是聪明就知道该怎么做,再说了,这里只有我们个,到时我不承认你不说,他的一面之词想要定我的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落尘身上的伤痕是实实在在的,小八子想告发他,势必会牵扯出原委,到时候他不过是为救落尘情急之下失了,小八子想侵犯落尘的事可逃不了,林慕天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出那么狠。 在林慕天看来,揍小八子一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要想彻底断他念想,只能快准狠,永远的让他即使想也做不了,毕竟自己无法时时刻刻的守着落尘。 拍了拍落尘的头,林慕天捡起掉落的水桶,脚下轻纵,眨眼功夫就提了一桶水回来,一并放到车上,推着小平车,带着落尘回了军营。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一个蛇菇引发的血案 () 小八子的事件以他自认不小心跌倒摔伤所致而告终。天越来越冷,下了几天的大雪,再有天就是除夕,军营里除了站岗放哨的,大部分将士都放了假,日常的操练也停了,火夫班的分作了两队,换着做一天休一天。 轮到休息的落尘坐在自己的帐篷门口,林慕天不知去哪儿了,他无聊的一抓着小树枝在积雪上随便乱画,一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发什么呆呢?”小鬼炙悄悄的躲在落尘身后,伸拍了下他的脑袋,吓了落尘一跳。 “你怎么来了?”落尘拍着胸口,回头见是炙,感到有些奇怪,军营里人多混乱,炙小鬼的身份又不能被人发现,所以一般都是林慕天偷着出营去找他。 炙嘚瑟走到落尘面前,盘腿坐了下来,双捧起落尘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用含情脉脉的口吻道,“我想你了呗,你想我吗?”顺带抛了个媚眼,配上他小孩的脸,怎么看怎么滑稽。没办法,最近他听说书听上了瘾,特别迷那些公子xiǎ一 jiět一u qg的故事。 落尘刚想开口,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正站在炙身后的林慕天,伸出指了指,吐出两个字,“后面。” 炙没明白,皱眉道,“什么后面?后面有啥?”他回头,正好迎上林慕天玩味的眼神,“啊”的一声叫,忙不迭的跳起来,还没来得及逃,就被林慕天抓住了衣脖子,一拎了起来,在空晃荡着。 “小鬼,不要命了?”林慕天眼睛眯了起来,小鬼不学好,敢调戏落尘,活得不耐烦了。上加力,晃得炙两条腿都快飞起来。 “放我下来,不行了,要吐了。”炙勉强抓住林慕天的胳膊,可怜兮兮的求饶。 林慕天哼了一声,见炙脸色开始发白,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他下来,好在此时刚过了午饭的点,大部分人都午休去了,没人注意这边。 炙趴在地上干呕了几声,哀怨的抬头冲林慕天喊了一句,“你每次都欺负我。”就像书里的坏人折磨男主一样,灌他吃毒药,拿他当跑腿的,他好歹是鬼诶,被人这么压榨,太丢脸了。 林慕天不理他,过去拉落尘起来,教训道,“说了多少次了,不准坐在地上,这么冷的天,你不生病难受是吗?” 落尘偷偷吐了下舌头,顺从的被林慕天拉进账内,炙蹦跶着跟在后面。 “说吧,过来找我们啥事?”林慕天盯着落尘喝完整杯热水,才得空想起炙个跟屁虫。 炙对着指,眼神飘忽,“那个,没啥事,就想你们呗。” 林慕天瞅他一眼,“说重点。” 落尘看炙又摆出一幅可怜样,轻轻的拉拉林慕天的衣袖,“慕天哥哥,你不要总是凶他嘛。” 炙拼命点头,“对啊,不要凶我嘛。”他还是小鬼好不好,人类不是总说要尊老爱幼嘛,他就是幼啊。 林慕天拍拍落尘的,“对鬼不用太客气。”又看向炙,“没事是吧,想我们是吧,现在看过了,可以滚了。”说完,还做了个“请滚”的势,大有你不滚,我就帮你滚的架势。 炙一把扒拉住落尘,“我找不到吃的,都饿了好几天了,实在没办法才来投奔你们。”越说越轻,落尘拉长耳朵都没听清最后一句说的啥。 对不爱吃荤爱吃素的炙来说,冬天是最不讨人喜欢的季节,因为地里都没新鲜蔬菜了。他找遍了附近的村落小镇,连半张菜叶子都没翻到。 林慕天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小鬼肯定是无事不登宝殿,敢情拿他们当饭票,揉揉太阳穴,他照顾一个落尘已经够了,没精力再去管小鬼的吃饭问题。“我数个数,你给我马上消失。” “我不!”炙从落尘背后探出个脑袋,抗议完后又缩了回去,“我要是饿死了,看谁去给你打寒湖水。” “那你想怎样?这里也没你吃的。”军营里前不久就只有咸菜g一ng yg了,他上哪儿去给小鬼找青菜。不过小鬼说得对,万一他翘辫子了,寒湖水就成了问题。看来他得通知一下齐陌言,让他早做准备。 显然炙是有备而来,他又探出个头,还伸指了一个方向,“那个山顶上有蘑菇。”他所指的正是军营的西面,那里八里的地方有座山脉,四个山头的样子,最高的约莫几百丈,山里丛林密布,满是飞禽野兽,没有山道,估计人进得去就未必出得来了。 “那你不会自己去采啊。”林慕天怒了,“难不成还要我喂你?” 炙缩了回去,“那里有蛇,我不敢去。”确切的说,那蘑菇叫蛇菇,滋味鲜美,就是有一点不好,蛇菇的周围一定会有珊瑚蛇,因为蛇菇是珊瑚蛇最爱的食物,它们总是等到蛇菇完全成熟了才会下嘴吃掉,在那之前会一直守着蛇菇。要不是饿极了,炙也不想打蛇菇的主意。 就知道没好事,林慕天怒极反笑,“你怕蛇?大冬天的哪来的蛇?”蛇都冬眠去了好不好,有个屁蛇,说是老虎还可信点,这小鬼说话不着调,肯定有猫腻。 炙点头又摇头,“那是珊瑚蛇,它不冬眠的。”蛇菇通常在冬天长成,珊瑚蛇为了等吃的,渐渐的就连冬眠的习性也改掉了。它们视蛇菇如命,谁都不能碰,哪怕是不小心碰到,都会追着咬你,不咬到决不罢休。那蛇奇毒无比,据说人如果被咬到,走不了步就死透死透了,至于鬼被咬了,撑不了一天也会毒发身亡。 林慕天爆发了,“珊瑚蛇?不冬眠?好,很好!”他指着炙的鼻子,“你要吃蘑菇,我他妈凭啥陪你没事跑去逗蛇玩啊?” 炙害怕的又把自己缩小了点,但仍然不怕死的回嘴,“你不能见死不救看我饿死吧。再说你轻功那么好,蛇又追不上你。”炙早就计划好了,珊瑚蛇有个特性,只会追着第一个碰触蛇菇的人,林慕天轻功那么好,绝对可以在珊瑚蛇咬到他之前跑出山林,所以他打算骗,啊呸,是请林慕天去引开珊瑚蛇,那样他就能放心的采蛇菇了。 林慕天气得连话都懒得说,直接拉开落尘,准备亲自动把小鬼丢出去,炙吓得在帐篷里抱头四处乱窜。 “君子动口不动。”最后炙被追得只能绕着落尘转圈。 林慕天一个假动作骗过炙,然后一伸,抓住炙,“我没说过我是君子。”大步走到门口,拉开帐帘,丢出去,再放下帐帘,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好看。炙在帐篷外跳脚,嘴里不停的吐出一堆让人听不懂的鬼语,估计是在骂林慕天。 帐篷里落尘早被两人绕晕了,半天才回过神,他看了看林慕天如锅底般黑的脸色,咽了下口水,刚想大着胆子替炙求情,就被林慕天抢先堵了回来,“不准替那个小鬼说话,让他饿死算了。”他已经准备让齐陌言派人运送寒湖水了。 账外的炙骂完还不解气,隔着帐帘冲林慕天挥拳,没挥几下,他那比人类灵敏百倍的耳朵就听见远远的有脚步声过来,忙念了口诀隐去身影,最近他在研读师父留下的鬼法书籍,法力增进不少,可也都是些保命逃命的法术,他决定了,接下来他要修炼格斗类法术,那样他就能把林慕天狠狠的踩在脚下踩扁扁。 更气人的是,法术对珊瑚蛇没用,叹口气,他还是得想法子骗林慕天帮忙。 耷拉着脑袋,摸摸自己咕咕响的肚子,还是先找点吃的填一填吧,不然还没等到蛇菇,他就先饿死了。炙偷偷溜进伙房,翻了半天只找到些咸菜酱菜,他用嫌弃的眼神捞起一根咸菜凑近闻了闻,皱着鼻子挪开了半尺远,无奈饿得胃里不停的涌胃酸,没办法,只好捏着鼻子咬了两口,差点没吐出来。蹲在灶台边正发愁时,火夫班管事踩着八字步走了进来。 试想一个正常人看到漂浮在空的咸菜会有什么反应?管事先是不相信的揉了两下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再定睛一看,碰巧炙的隐身术时间到了,现出了身影,只听管事“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反应奇快的炙随抓了一把草木灰扬了过去,趁管事迷了眼睛之际,飞快的跑了。 管事也顾不上痛得眼泪直流的眼睛,瞎子般踉跄着奔到门口,被门槛办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放声大喊,“有细作,抓细作。”好吧,他没看清炙的样子,加上炙一身黑袍,他只当是南月国派来的奸细。 军营里顿时热闹了起来,四处响起锣声,每个将士都精神振奋,要是能亲抓到南月奸细可是大功一件,个个摩拳擦掌,把每个帐篷都掀了个底朝天。 落尘听见外面吵杂的声音,回头不解的问林慕天,“慕天哥哥,外头怎么了?那么吵。” 林慕天在听到“抓细作”时就猜到一定是炙那个笨蛋暴露了行踪,不过他也不是特别担心,一来炙虽然是个小鬼,但再微弱的鬼法逃个命还是够的,二来抓就抓呗,他早就不耐烦小鬼了,抓了宰掉也不是件坏事。 于是林慕天敷衍的对落尘道,“我也不知道,你待在这里,我出去看看。”如果真让人抓住了,他得抢先杀鬼灭口,免得小鬼说出些有的没的惹麻烦。 就在林慕天出账后没多久,炙的身影出现在落尘帐篷的半空,飘了一会后直接掉了下来,摔得炙捧着自己的屁股原地跳脚。 落尘呆呆的看着炙,半晌后才指着炙道,“你怎么又回来了?”好在慕天哥哥不在,不然又要吵起来了。落尘拍拍胸口,有种做了坏事的小孩怕被家长发现的心虚。 炙揉着屁股,“我算错位置了。”他刚才使了瞬移术,没想到心杂想太多,尤其想着怎么哄骗林慕天,所以就出了偏差,掉错地方了。 炙冲落尘挥挥,“我有空再来找你们。”默默的加了一句,如果他还没饿死的话。又默念了一遍咒语,这次他逼自己摒弃杂念,心神归一,总算是没再出错,只见一阵白光亮起,炙已不见了踪影。 落尘惊讶的“咦”了一声,跑到炙消失的地方东摸西探的,“怎么不见了?”他甚至用脚跺了两下地,然后双揉着头,一幅懵逼的表情。第一次见识法术的小孩有任何反应都是可以被理解的。 军营里忙活到大半夜也没找到炙的影子,众将士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了细作已经逃跑的结果,为了防止上头追责,军最高指挥官——镇南将军下令全军上下不得对外泄露细作之事,违者斩立决。 林慕天跟着众人装模作样了一阵,觉得无趣,在晚饭前就溜回了帐篷。第二天,军营里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因着山上的小溪结了冰,取不了水的落尘便根据管事指令,用雪水代替。最近没有蔬菜,也省去了洗菜的事,落尘用木桶装了满满两桶雪送到伙房,之后被管事安排去切肉,帮着一起预备明天的年夜饭。 军习惯,除夕当晚会弄个篝火晚会,留在营的所有将士按照官阶围坐在篝火堆旁烤肉,喝酒划拳,迎接新的一年,算是犒劳大家。 落尘坐在地上,面前放着一块木头砧板,他双脚夹着砧板,挑了块排骨放上去,由于力气小,一只根本提不起切肉刀,他便用两只抓着刀柄,用力一砍,眼前一花,排骨飞了出去,而刀刃嵌入了砧板里。 试着拔了几下拔不出来,落尘干脆一脚踩着砧板,双同时用力,使出吃奶的力气,小脸憋得通红,拔了半天,刀依然纹丝不动。一边专职切肉的老蒋看不下去了,摇着头拍拍落尘的肩,用示意他让开,上前一只就把刀提了起来。 “小娃娃,你就负责把我切好的肉串起来就行。”老蒋已经快四十了,他没家没亲人,十几岁入伍后一直干到现在,曾经上过前线,被砍伤了一条腿,现在走路有点陂,就留在了火夫班干后勤。 落尘乖巧的点头,有自知之明的没和老蒋客套,跑去捡回排骨,抹了把灰后递给老蒋,默默站在边上,沮丧的道,“蒋叔,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老蒋起刀落,唰唰唰的一会功夫就切好一整条排骨,每块都是同样大小,他拍拍落尘的头,“怎么会没用,这世上每个人都是有用的。干不了切肉,你可以干别的呀。我看你面相,将来一定是个做大事的。” 明知老蒋只是在安慰自己,落尘的心情还是妥妥的阴转晴了,做不做大事没关系,只要不是废物就行。于是落尘开心的拿着盘子,将老蒋切好的肉都装起来,再用削好的竹签一块块串好,并细细撒了一层盐巴上去。 晚上梳洗完回到帐篷,林慕天还没回来,最近马厩的活比较多,他总是忙到半夜才回,落尘也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拉开被子上炕睡觉。也不知道林慕天使了什么段,总之现在就他俩单独住一个小帐篷,没和火夫班其他人挤通铺,倒是方便了不少。 才刚睡下,就有一双冰冷的探进落尘的被子,落尘被冻的一激灵,差点尖叫出来,刚张嘴就被捂上了。 “别叫。”是炙的声音,落尘睁开眼,就看到炙站在他炕前,低着头正眨巴眨巴的看着他,如果细看,会发现他脸色苍白,还隐隐罩着一层黑气。 落尘有点生气,他好不容易睡暖和的被子被炙冰冷的给毁了,没好气的坐起来,“慕天哥哥不在,你晚点再来。” 炙一根指放在嘴前作噤声状,靠过来贴着落尘耳朵,声音虚弱的道,“我不找他,我找你。”昨天他过度使用鬼法,透支了体力,要是再不进食的话估计连今天的太阳都看不到。于是在饿死和毒死之间,他选择了铤而走险,一个人去采蛇菇。 果然,蛇菇的边上盘着一条通体血红的大蛇,蛇冠远看就像珊瑚一般,两只黑漆漆的眼睛,吐着绿色的信子,虎视眈眈的盯着四方。 炙饿得前胸贴后背,也管不了那么多,珊瑚蛇是一种灵蛇,天生具备识破隐身术的能力,没办法暗偷,只能明抢了,快速的抓了一把蛇菇,不理会珊瑚蛇的暴怒,炙一边往嘴里塞,一边飞跑,想着只要能跑出林子跑下山就万事大吉了。可最终还是失算了,按常理珊瑚蛇都是单独守护蛇菇的,偏偏这里却有两条蛇,除了他看见的红色那条外,还有一条白的盘在蛇菇旁边的树枝上,他只留意了红蛇,没成想被空扑来的白蛇咬个正着。 落尘谨慎的盯着炙,双抓着被子,“找我干嘛?”林慕天关照过他,不许和炙有太多接触,怕他被鬼卖了还帮着数钱。 炙忍着头晕,他虽然立刻使了鬼法封住穴道,但珊瑚蛇的毒性实在太霸道了,他能撑到现在,还多亏了之前师父有事没事喂给他的一堆丹药。 “给我点你的血。”訾玡兽的内丹可以让人百毒不侵,想必现在落尘的血应该可以解毒,不管了,先死马当成活马医吧,“我毒了,需要你的血解毒。”说完华丽丽的晕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珊瑚蛇的报复 () 落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炙拖到坑上,累得是直喘气。一会儿工夫,炙脸上的黑气越加浓重,嘴唇已经成了乌黑色,脚上的指甲也渐渐泛出黑光。 林慕天掀起帐帘入目看到的就是落尘高举着一把小刀,闭着眼睛朝自己的胳膊用力挥下。 来不及多想,一个飞跃,堪堪在刀离皮肤还有半寸的地方拦住了落尘的,反一扭,把刀抢了过来,呵斥道,“干什么呢?胡闹也要有个分寸!” 落尘偷偷的睁开半只眼睛,瞄到林慕天黑黑的脸色,小心的挪开他的,吱溜一下爬到炕上,指着炙道,“他毒了,说是可以用我的血解毒。”他只不过是想救人而已,有必要那么凶吗? “还以为你要自杀呢。”林慕天扔了小刀,过来拽起了炙,晃了两下,小鬼仍旧晕得死死的。抬头问落尘,“他晕了多久了?”伸搭上小鬼的脉息,感觉脉象虚浮无力,再翻翻眼皮,瞳孔有点涣散,怕是再过一会,就要毒气攻心了,“有没有说的是什么毒?” 落尘想了想,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索性一口气道,“进门说了两句话就晕了,没说的什么毒。” 林慕天掰开小鬼的嘴巴,又抓起鬼爪细看了看,只见指甲缝里有细微的蘑菇沫子,心下了然,不禁感叹一句,为了吃的连命都不要,不愧是吃货。 不过想到小鬼宁愿冒险去采蛇菇,也不抓人来吃,倒也觉得他不失是个好鬼。柔和了口气,“他说的,你的血可以解毒?” 落尘点头。 “有说为什么能解毒吗?” 落尘摇头。 林慕天叹了口气,“怕疼吗?”小鬼既然认定落尘的血可以解他的毒,姑且试试吧。 落尘点头又摇头。 “那是怕还是不怕?”林慕天过去捡回小刀,顺拿了个烛台过来,将刀放到烛火上烤了烤。 “怕疼,不过要是能救他,我忍忍。”落尘实话实说,同时英雄就义般伸出胳膊,举到林慕天面前。 林慕天一抓着落尘腕,见落尘紧闭双眼,皮肤上不断的起鸡皮疙瘩,明显紧张得要死,便与他闲聊,趁他注意力分散之际,动作迅速的在胳膊内侧横着划了约莫寸长的口子。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落尘还是掉了眼泪,他咬着嘴唇才压抑了到口的痛呼,看着林慕天放下刀,取来一个小杯子接了半杯血。 从里衣上撕了布条下来,林慕天替落尘包好伤口,将他塞入被子,“你先睡。”之后才坐到炕边,一托着炙的背,扶起他,慢慢将落尘的血喂他喝了下去。 也不知道多少血可以解毒,林慕天把半杯都灌了,去架子上的水盆里洗了下,搬了张矮凳坐下。落尘侧身躺在炙的旁边,包好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睡不着,干脆睁着眼睛陪林慕天一起等着见证奇迹。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炙脸上的黑气开始慢慢褪去,指甲也恢复原来的颜色。 “他好了吗?”落尘把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碰了下炙的脸,有点犯傻的道,“不够就再划一下好了。”虽然很痛,不过为了救人,再痛也值得。 林慕天仔细观察了炙的面色,又搭了下脉,冲落尘摆,“大概不需要了。” 落尘嘟了下嘴,“哦”了一声,把胳膊收了回去。 林慕天看他一脸的失落,难得没有出声安慰,反而非常严肃的道,“落尘,你的血可以解毒一事不准对别人说,听到没有。”这并不是件好事,如果被有心人知道,怕是会带来无尽的麻烦,甚至会让落尘因此丢了小命。 “为什么呢?”他还想用血多救几个人。 “这世上并不都是好人!”林慕天眼神黯淡了一下,“听到没有,绝对不准对外人说!” 落尘见林慕天一幅认真的样子,点点头,应了一声。 此时炙的眼皮动了一下,虽是未醒,嘴里倒是shēn y着,“好饿啊,好饿!” 林慕天和落尘同时傻眼,毒还不忘喊饿,真是奇葩的战斗。 “慕天哥哥,有吃的吗?”落尘听炙不断的叫饿,同情心开始泛滥。 “他只吃新鲜蔬菜,这种天气上哪儿去给他找。”酱菜倒有好几坛子,耐何小鬼嘴巴刁,不吃啊。 “真的找不到蔬菜吗?”落尘想想也是,前不久运来的军饷里还有几筐蔬菜土豆啥的,这几天就只有熏肉和咸菜了。 林慕天摇头,西林地处四国西面,除了益州等几个大城,其他地方大多以游牧为主,入秋起就很少能见到绿叶菜。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白水,喝干后又倒满一杯回来,放在一边,预备炙待会醒来口渴。 “要是能找到蔬菜,他还用去和蛇抢吃的吗?”林慕天脱了鞋子,只有一床被子,落尘和炙一人一半,他要是再挤进去,估计也就只搭个被角,索性放弃,找了件棉袍盖着腿。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聊天,炙醒来时只感到头疼得好像要炸开,林慕天见他睁眼,把放在一边的水杯递到他嘴边,“先喝点水。” 炙忍着头疼喝了几口,声音略带沙哑,“你们给我解毒了?”他运了下气,感觉顺畅了不少,毒气正在消散,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想来必定是落尘放血救了他。 落尘献宝的又把胳膊伸出来,举到炙面前,小小得意的邀功,“看,我救了你哦。”还顺带加了一句,“好痛的。” 炙弯了嘴角对他笑笑,“谢谢哦。”毒气是散了,但他此刻浑身无力,除了头痛,全身每个关节都痛。 “不客气。”落尘收回胳膊,笑得露出四颗牙齿。 一旁打坐的林慕天懒得参与,只问了一句,“还好吧?” 炙坐起来,轻敲了敲自己的头,“应该是死不了了。” “你怎么知道落尘的血可以解毒?” “他吞了訾玡兽的内丹啊。”炙说得理所当然的。 林慕天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之前落尘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是你弄的吧,为的就是取他的血解噬心丹之毒。” 记得几个月前,落尘一连几个晚上上会莫名的多出几个口子,当初以为是睡着的时候不小心弄的,现在想来,应该和炙有关。 炙心虚的缩了缩肩,他被林慕天以噬心丹威胁替落尘取寒湖水,其实心里并不甘心一直被噬心丹控制,曾尝试着偷偷取落尘的血解毒,但是试了好几次都没用,后来就放弃了。“你那是什么毒药,解都解不了。”炙免不了抱怨了一句。 “噬心丹不是毒药,只对鬼有用,落尘的血当然解不了,别白费力了。”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噬心丹,只是他拿来骗小鬼干白工的,倒是可怜落尘无辜的挨了几刀。想到这,就把帐算到了炙的头上,没好气的道,“毒解了就快滚。”军营里有巡夜的士兵,被发现大家都得玩完。 炙当作没听到的躺倒,拉了被子整个躲进去,“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我现在全身都没力,我走不了。” 林慕天还想赶人,无奈落尘帮着求情,只得暂时作罢,言明最多待一个晚上,明天必须得走。 一夜无梦,第二天是除夕,军营里早就挂好了年画c春联,一大早就宰鸡宰鸭,准备晚上的年夜饭和篝火会。落尘和林慕天今天都有一堆的事,早早的起床出门,林慕天走前警告炙,最迟到午,必须离开,没得商量,并且不准被人发现。 炙躺在床上,经过一晚的时间,du su已经清干净,睡了一觉后关节和头也不痛了,只是拼着毒也不过换了一把蛇菇,没有吃饱的肚子此刻又在造反了。想到蛇菇的美味就忍不住吞口水,好想再去抢一把。越想越饿,干脆心动不如行动,反正有落尘那个万能解毒药,大不了再被珊瑚蛇咬一口呗。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 于是,炙一个鱼跃从炕上蹦起来,理了下自己的衣袍,蹑蹑脚的走到门口,掀开门帘,见没人,便偷偷的溜走了。刚离开军营没走几步,一红一白两条粗蛇就横在路间,吓得炙掉转屁股奔了回来,也不管会不会被人发现,一口气跑进落尘他们的小帐篷,掀开被子躲了进去。 他都忘了,珊瑚蛇是上古遗留的灵蛇,不但有剧毒,还他妈心眼小,有仇必报,除非弄死它们,否则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它们也一定会找到你,拼个不是你死就是它们亡。炙也不是没想过弄死它们,但他法力太低,武功又差,根本不是珊瑚蛇的对,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这下麻烦大了,身后跟着两条找你拼命的蛇。炙躲在被子里不停的挠头,办法还没想出来,林慕天倒是先回来了,回来换鞋的他一眼看到炕上鼓起的包包,嘴角抽搐了一下,过去掀了被子,“出来!” 被子里炙正抱着脑袋思索一百种杀死珊瑚蛇的办法,突然之间见了光,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从缝缝里看到林慕天的臭脸,又把眼睛闭了起来,自言自语道,“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林慕天的危险等级同珊瑚蛇是一样的,甚至还高了那么一丢丢。 林慕天叹气摇头,双环胸,搓着下巴,也自言自语道,“是清蒸小鬼好吃呢,还是红烧比较入味?” “什么清蒸红烧?”落尘忙完上午的活,被管事放回来午休片刻,还没进门就听到林慕天的声音,也没听清说的啥,只抓到了“清蒸红烧”四个字。 林慕天回头,看到落尘一蹦一跳的过来,浑身上下都是泥,小脸脏脏的,头发上挂着几根干草,身上还飘出阵阵臭味,忍不住捏了鼻子道,“你是掉粪坑了吗?又臭又脏的。” 落尘低头看看自己,又抬起袖子闻闻,然后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道,“那个鸡太会跑了,我追着追着就摔了好几跤。” 林慕天自行脑补了一下,黄沙地上东一摊西一摊的鸡屎,落尘追着鸡摔个狗啃泥,不禁抖了下身子,那画面实在是太美不敢看。 “去洗洗,把衣服换了,今天是除夕像什么样子。”落尘一靠近就散发出鸡屎的味道,林慕天虽不如齐陌言那般有洁癖,但也受不了冲鼻的臭味。 落尘应了声,刚要取衣服,眼睛瞄到了炕上依然保持着双抱头,屁股撅得老高的炙,转头问林慕天,“他怎么了?” 林慕天眼皮都不抬,“不用管他,他待会就走。” “哦。”一向听话的落尘也不多问,翻出件衣服就打算去浴房里洗干净自己。 炙从炕上蹦了起来,跪坐在自己腿上,抗议道,“你们就那么想我去死啊。”有没有同情心,他还是个孩子啊。 “怎么会死呢?”落尘停下脚步,回过头,“毒还没解吗?”他举起自己刚刚结疤的胳膊,忍痛伸过去,“要不再给你点血?” 林慕天按着落尘的胳膊让他收回去,“他毒已经清干净了,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想死就让他去死吧。” “我要是死了,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吼完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落尘一只指指过来,“你不就是鬼吗?怎么还会变成鬼?”他实在是好奇鬼变鬼是什么样子,“你现在要变一个吗?” 炙头疼,落尘的智商时不时就会掉线,和他计较会先气死自己。 “好了,小鬼,不开玩笑,这里不是你能久待的地方,赶紧走。”林慕天指指外头,“要是被抓到,你可真就变成火烧鬼了。” 炙低头玩指,赖着不动。 “我说你听到没,这军营其他人可不会对你客气,你真不要命了?” “留下是死,出去也是死,我还不如省点力气呢。”至少待在这被发现的几率是一半一半,出去碰到珊瑚蛇的几率是百分百,简单的算术炙还是会做的,他打定主意,不管林慕天怎么赶他,他死都不走。 林慕天扶额,一抬眼看落尘站着不动,催促他,“你别管,先去洗洗换衣服。”不顾落尘的抗议,推他出门。 “什么叫出去也是死?你又惹什么麻烦了?”林慕天掰了下指,打算待会一言不合直接动杀鬼。 炙扭捏着不说,林慕天耐性耗尽,过来抓着他衣领往外拖,“我就知道你个小鬼在骗人,马上给我滚!” 炙死扒着炕柱不撒,逼急了,不管二十一,嚷了出来,“我没骗人,外头有珊瑚蛇,它们来找我报仇,我要是出去,会被它们咬死的。”估计是怕急了,眼泪鼻涕一起下。 林慕天暂时停了,继续逼问,“把事情从头到尾交代清楚,还有那什么珊瑚蛇是什么鬼?都给我说得明明白白,要是敢说一个字的假话,我立刻丢你出去,懂了没?” 炙忙点头,之后把自己如何偷蛇菇,遭遇珊瑚蛇,被咬毒,再到珊瑚蛇前来寻仇的事一字不落的交代得清清楚楚,并按照林慕天的要求科普了关于珊瑚蛇的所有知识。 “好了,事情就是这样的。”炙偷眼看看林慕天,然后低下头不吭声,等待林慕天的判决。 “按照你说的,你和那个珊瑚蛇之间必然是要分出个你死我活的?” 炙点头。 “你既然知道,还去偷什么蛇菇?嫌命长是不是?”一个落尘已经挺白目的,没想到小鬼比他更没脑子,为了口吃的,连命都不要,真够可以的。 “我也不想的啊,可是找不到其他吃的,饿死也是死,我当然要博一下咯。” 林慕天被堵得不知说什么好,愣了一会后撩袍坐到炕边,看着炙,问出了心一直有的一个疑问,“你真的不能吃肉?鸡鸭鱼肉也不行吗?” 炙无奈的点头,“不管什么肉,吃多少吐多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根本闻不得肉味,之前师父想治好他,也曾经强迫他吃肉,但是没用,才吃了一口鸡肉,他就吐了半天,差点没把苦胆也吐出来。后来又试过鸭肉c鱼肉c羊肉c猪肉c牛肉,连老鼠肉都试过,统统吐得稀里哗啦之后连师父也不得不放弃,承认他是鬼奇葩。 “你打算怎么办?总躲这儿也不是办法。”林慕天指在腿上轻轻敲着,脑子里不知在盘算什么。 炙警惕的看着他,“你不要又想丢我出去。” 这的确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林慕天很满意小鬼的自知之明。 “你要是丢我出去,我就喊得你们全营都知道你和落尘偷藏鬼族的人。”大不了鱼死网破。 林慕天盯着炙的嘴,想着拔掉小鬼舌头的可能性,炙仿佛又心电感应一般,吓得一把捂住嘴,跳了大步,离林慕天远远的。 算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两败俱伤,林慕天暂时放下灭鬼的念头,问了一句,“珊瑚蛇有什么弱点?”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误闯结界 () “弱点啊?”炙歪着头,很努力的想了想,之后两一摊,“不知道。”师父留下的古书里没有记录,想来应该是没有弱点吧。 “怕雄黄吗?”林慕天决定换种思路,指望小鬼是不可能的了。珊瑚蛇既然是蛇,那就从蛇的通性着,他就不信这世上存在没有天敌的生物。 炙不知道雄黄是什么,鬼族驱蛇向来是用法术的,是以他听都没听过雄黄二字,也不知道是该摇头还是点头,傻愣在那里,“什么是雄黄?” 好吧,林慕天彻底被小鬼打败,用点了点炕,“你待在这,不准让人发现。”说完,起身准备去伙房找找有没有雄黄或者雄黄酒,一般军里都会配备些驱虫驱蛇药。刚走了两步,袖子被炙拉住,正打算干净利落的抽出来,却看到炙可怜巴巴的眼神,只得无奈的解释道,“我去找雄黄,一般的蛇都怕雄黄,不管有用没用,先备着再说。” 炙松了,目送林慕天离开,在他快要跨出帐篷时低低的说了一句,“你快点回来,我怕!” 林慕天脚步停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只是加快了步子。 军营里人多,珊瑚蛇作为灵蛇,比普通蛇有脑子多了,它俩衡量了一下,没有立刻冲进来,而是盘在军营大门木栅栏底下的沙地里,吐着信子,从空气里探知炙的气息。 那头落尘洗刷完换了干净的衣服,路上正好碰到取了雄黄回来的林慕天,两人并肩走入帐篷,林慕天将一包雄黄丢给炙,“给,放好了。”之后又递给落尘一包,“你也带着防身,万一碰到那什么珊瑚蛇,先洒了再说。” 落尘瞅瞅纸包,打开闻了一下,被呛得连连咳嗽,忙折起来塞入衣襟,揉着鼻子道,“什么东西,怎么那么难闻。” “雄黄。”林慕天没好气的道,他自己也放了一包在腰带里,“我回马厩了,落尘你也差不多该回伙房帮忙去,至于小鬼你,自求多福吧。”他能退让的底线就是不把炙丢出去,至于替他斩杀珊瑚蛇什么的,抱歉,他没那么伟大,会为了个鬼豁出去拼命。 林慕天拖走了落尘,炙一个人捏着雄黄纸包,悄悄下地,使了隐身术跟在林慕天身后。许是感应到了炙的气息,盘在军营门口的珊瑚蛇立起蛇头,头上的蛇冠全部张开,加快了吐信的速度,不断的探测炙所在的正确方位,不多时就见两条蛇半埋在沙子里,悄悄的游入军营。 落尘下午的活不多,晚上烧烤的肉串肉块都已备好,酱料什么的也准备齐全,火夫班的小兵们都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天,男人们凑在一起还能说什么,不过都是些huáng sè段子,落尘也听不懂,坐了一会觉得没趣,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和管事说了一声,便蹦跳着去找林慕天。 话说林慕天此时正在喂马,他抚摸着一匹通体雪白低头吃草的战马,在马的耳边不知呢喃些什么,那马也非常有灵性,竖着耳朵,不时的昂头嘶叫两下,像是在和林慕天对话。 炙隐身在马厩的食槽边,谨慎的四面张望,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珊瑚蛇。 落尘一路跑过来,林慕天远远的就看到他,拍了下马脖子,刚要迎过去,却见落尘身后的沙地里隐约露出一红一白两条长长的绳状物,耳边听得一声颤抖的声音,“珊瑚珊瑚蛇。”扭头就见现了身的炙正抖着嘴唇,指着落尘,一幅吓得魂少了两魂的样子。小鬼动作迅速的飞扑到林慕天背上,先抱住脖子,然后两只脚紧紧缠上他的腰,任凭林慕天怎么扯都扯不开。 顾不上甩开炙,眼见珊瑚蛇就要追上落尘,林慕天低咒一声,拖着炙使了轻功飞身过去,抓了落尘的胳膊带他跃到马厩上,吩咐道,“待在这,不许乱动。”自己又带着拖油瓶炙一跃而下,随抽出了挂在马厩柱子上的kǎn dā一。他的随身佩剑不方便带入军营,入伍前交给齐陌言保管,这kǎn dā一分量比他的佩剑重,刀身也短了寸,使着并不是很趁。 珊瑚蛇见自己暴露了行踪,索性不隐藏了,从沙子里出来,停在林慕天前方米处,半立着蛇身,不时发出“嘶嘶嘶”的声音,仿佛在警告林慕天不要多管闲事。 见林慕天不动,一红一白两条蛇交替着慢慢前行,林慕天握刀的紧了紧,小声对炙说,“待会我吸引蛇的注意,你借把雄黄洒到它们身上。”有用没用试过再说。 炙点头,掏出纸包暗扣在里。 珊瑚蛇不紧不慢的游着,蛇身通过的地方微微泛着银光,再仔细一看,是些透明的液体。在离林慕天还有一米的距离时,珊瑚蛇再次停了下来,蛇身立得更高了,约有两米半长的蛇身几乎只剩个蛇尾撑在地上,蛇头高过林慕天,略微低垂着,可以清晰的听到吐信及鼻孔的呼气声。 林慕天不敢轻易出,练武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两条蛇怕是不好对付。珊瑚蛇倨傲的俯视林慕天,眼神似是在讥笑他不自量力。白蛇慢慢的缠到红蛇身上,两条蛇扭成了一股,远看就像一条红白相间的粗麻绳,两个蛇头并立着,连吐信的频率也渐渐一致。 林慕天向一边缓慢移动,还未走几步,只见眼前闪过一道快如闪电的红白光影,下意识的举刀横斩,一声轻响,珊瑚蛇落在林慕天身侧,仍是两条蛇扭在一起,马厩上落尘清楚的目睹了珊瑚蛇的攻击,吓得两乱挥,冲林慕天喊,“在你右边,右边!” 林慕天略微往左边转了转,命令炙,“洒雄黄!” 炙不敢直视珊瑚蛇,闭着眼睛一扬,整包雄黄粉被风吹散,洒了珊瑚蛇一头一脑,空气弥漫着雄黄的味道。 林慕天伸开双,脚尖点地,提气往后退了几步,这才得空打量满身都是雄黄的珊瑚蛇。许是有雄黄飘入了蛇眼,两条蛇闭着眼睛不停的扭动,相互蹭来蹭去,它们体表上的液体黏糊糊的,将雄黄与蛇皮隔绝开来,不多时就把雄黄连同粘液都蹭了个干干净净。洒雄黄的举动彻底激怒了珊瑚蛇,两条蛇怒视着林慕天,蛇嘴张开,可以看到长而尖的毒牙,顶端正不断的渗出淡huáng sè的蛇毒。 “它们要过来啦。”炙见珊瑚蛇飞起,在空呈一条直线向他们扑来,忙拍着林慕天的背,“快逃!往那边,往那边!” 林慕天侧身一闪,带着炙跃至落尘边上,珊瑚蛇扑了空,掉转蛇身,在下面虎视眈眈。 两人一鬼与两条蛇隔空对视,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马厩地处军营最北面,间隔着校场c兵器库,因是除夕,营所有将士都聚集在军营大帐前的空地,等着晚上烤肉喝酒,这里的打斗声没能引起军其他人的注意。 林慕天深深吐了口气,扭头对扒在他身上的炙道,“小鬼,你给我下来。” “我不!”深怕林慕天甩下他,炙双勒得更紧了。 “你不下来我怎么对付这两条该死的蛇。”炙缠得太紧,束缚了他的脚,害他施展不开,再这样下去,大家就得抱在一起等死了。 落尘拉拉炙的衣摆,小声安慰道,“你别怕,我陪你。”如果他说话时不要抖得那么厉害的话,或许可信度更高。 炙瞅瞅落尘,再低头瞅瞅珊瑚蛇,略微想了一下,终于松开脚,从林慕天身上下来,转抱住落尘。林慕天hu一 d一ng一下快要麻木的脚,底下珊瑚蛇已经渐渐不耐烦,两个蛇头交叉扭动着,似乎在寻找最佳攻击时间。 一阵风吹过,卷起了地上的黄沙,视线变得模糊,林慕天推了一下落尘,叮嘱道,“你们靠后。”就在这一瞬间,珊瑚蛇“忽”的蹦起来,飞扑向炙,林慕天伸刀挡在前面,一招飞龙在天,将珊瑚蛇的攻势逼退了分,落尘和炙得以脱身,炙带落尘飞到另一边的马厩棚顶,一人一鬼站定后都忙着拍胸口压惊,落尘双放在嘴边成喇叭状朝林慕天喊,“慕天哥哥,你要小心。” 珊瑚蛇扭八曲,试图突破林慕天的防守,林慕天脚下踩着八卦步,一招天罗地网,上kǎn dā一化作无数刀影砍向珊瑚蛇,珊瑚蛇被笼罩在刀网,发出一声怒吼,两条蛇愣是用蛇头顶破马厩的棚顶,冲了下去。 林慕天跟着跳落,与珊瑚蛇在沙地上继续对峙。珊瑚蛇显然是忌惮林慕天的武功,暂时不敢近身,游弋在步之外。落尘和炙拍鼓劲,同时给林慕天喝彩,“打得好,把它们砍成八块。” 太阳逐渐西移,快到日落时分,军营前方响起了锣鼓声,离开宴的时间越来越近,再不解决珊瑚蛇,怕是要惹麻烦了。想到此,林慕天紧了紧握刀的,风吹起他的发丝,略微迷了他的眼睛。 他心盘算着珊瑚蛇的速度,暗自揣摩其进攻套路,寻找破绽,力求一击必。珊瑚蛇不知何时分了开来,两条蛇头尾相接围着林慕天绕成一个圈,并不断的缩小圈的直径,显然是打算伺缠住林慕天的双脚。 眼看蛇圈越来越小,就在红蛇准备缠上来之时,林慕天原地跃起,一个白鹤亮翅,在空转了圈,突然身体180度翻身,竖起kǎn dā一,以头下脚上的姿势往地面冲来,刀尖点地后借助反弹力,林慕天侧身屈体,翻身下落,脚下不停,身体与地面成0度夹角,斜着持刀砍向珊瑚蛇。 一系列动作是快如闪电,珊瑚蛇没来得及反应,红蛇就被kǎn dā一懒腰砍成了两截,一股黑血喷了出来,红蛇嘶吼一声,断开的身子仍在地上不停的扭动,蛇目怒张,妄图咬住林慕天,却被林慕天反一刀,直接将蛇头劈成两半。 红蛇的死刺激了白蛇,它如同疯了一般扑向林慕天,也不讲究什么套路,只一味进攻,林慕天使了一套拂花影落的轻功步法,白蛇扑了半天没成功,更加的愤怒,攻势越加猛烈。 在上头观看局势的落尘与炙见红蛇被斩,刚雀跃了两下,就见白蛇疯狂的攻击林慕天,欢呼声咽在喉咙口,心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发不出半点声音。许是太过于专注,没注意到棚顶裂开了一条缝,见白蛇从空扑向林慕天,一人一鬼同时着急的跺脚,棚顶受不住力,顿时分成两半,落尘和炙华丽丽的摔了下来,砸在马槽前的干草堆上,摔得是四仰八叉。 攻击林慕天的白蛇见炙掉落,攻势停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是先报红蛇的仇还是先找炙算蛇菇的帐。犹豫间,林慕天抓准时间,一刀砍落,正好砍白蛇的尾巴,白蛇哀嚎一声,蛇身扭成了一团。 林慕天得空将落尘拉了起来,关切的问了一句,“没事吧?摔疼哪里没有?”眼睛仍是盯着白蛇。 落尘揉着屁股,龇牙咧嘴的摇了摇头,“没事,不疼。”他不想林慕天分心,乖巧的不等嘱咐就往后退了几步,抓着炙的,“慕天哥哥,你不用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林慕天看了他们一眼,又朝白蛇走去,落尘便与炙躲到马厩后面的水槽边上,蹲在地上抱着木柱子。 受伤的白蛇攻势明显慢了下来,林慕天力求速战速决,不再以防守为主,主动进攻,打得白蛇左滚右爬,却不想,趁林慕天回的空隙,白蛇拼了全力蹿向了落尘,林慕天反应不及,就见白蛇离落尘只有一尺距离,吓呆的落尘和炙先在原地愣了秒,“哇”的一声尖叫后,一人一鬼同时抱头往两个方向逃窜。 白蛇先是追着炙,小鬼使了法术飞得极快,白蛇眼珠子一转,反个方向向落尘追去。落尘一回头,和白蛇对视一眼,叫得更加大声,本来就跑得不快,一急之下脚步打晃,也不知踩了哪里,“啪”的就掉落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洞里,白蛇跟在后面来不及刹车,一同掉了进去,林慕天奔过来时,只看到落尘在头顶乱挥的双,刚要随之跳落,洞口却突然消失不见。 林慕天用刨了几下,并用kǎn dā一试图挖开洞口,炙找了跟棍子也过来帮忙,两人忙活了半天,只挖出一堆黄土,林慕天用脚重重踩了几下,确定是实心的,那个洞就像是幻觉一般不见踪影,如果不是落尘不见了,林慕天真怀疑自己是看花眼了。 “怎么回事?”林慕天颓废的扔了kǎn dā一,一屁股坐下,没气的看了炙一眼,不抱啥希望的随口问了一句。 炙紧皱眉头盯着沙地看了好半晌,之后才喃喃道,“难道是结界?” “什么结界?”林慕天伸脚踢了踢炙,“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我也是猜的,大概是落尘不巧正好踩到了结界的入口吧。”炙盘了双腿坐在林慕天的对面,动拍掉了裤子上的灰。 “那为什么入口又不见了?” 炙想了下,道,“这个入口应该是流动的,落尘只是凑巧掉了进去,之后入口变动,自然就消失不见了。”炙以前听师父闲聊时曾经说过各种结界,有一种结界的入口会不停的变化,让人捉摸不定。 呼了口气,“怎么找到入口?”林慕天很担心落尘,“结界里会有危险吗?” “这个我哪里知道。”炙的声音在看到林慕天黑了脸之后越来越小声,“我连这是什么结界都不知道,怎么能晓得里面是不是有危险。再说了,以落尘的智商,加上那条白蛇”偷看了林慕天一眼,炙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决定不说了。在他看来,落尘八成是九死一生。结界一般不是天魔两界所设,就是鬼妖巫了,不管是哪个,掉进去的落尘是很难自己有命走出来的。 林慕天闭了眼睛,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想起自己还有大事未了,才不得不长叹一口气,罢了,生死各有天命,落尘跟在他身边,未来也是祸福不定的,只是可惜了落尘,小小年纪就 起身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强打精神,拖着步子往前营走,走了步,回头朝炙丢下一句,“你不用再打寒湖水了,那个什么噬心丹是骗你的,从此以后,咱们各不相欠。”说完,继续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路而去。 炙也力气同他生气,他不舍的看了眼消失的结界入口,念了个口诀,化作一道黑影,孤单的接着去找失踪的师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冷秋寒 () 掉入结界的落尘当然是直接摔晕了,他做了个梦,梦里有好多好多人,在一个雄伟的宫殿上,然后他看见有个身穿黑色战袍,红发红眼的怪人,拿着一把模样奇怪的黑金色长刀,冲他砍了过来,他呐喊着拼命往后退,宫殿上的那些人却把他使劲往前推,他抵不过,眼看长刀就要砍下来,他“啊”的一声,惊醒过来。 冷汗津津的坐起来,后背连同四肢都痛得要命,掀开衣服一角,露出的背上一片青紫,伸摁了摁,痛得一激灵,忙拉好衣服。落尘打量了下四周,只见自己是掉在一片开满紫色小花的草地上,旁边有条小河,阳光照下来,河面闪着点点银光。 抬头看了下太阳,他记得自己昏过去前应该是日落的时间,难道他已经晕了一整个晚上了? “慕天哥哥?”落尘尝试着小声呼唤了一下,声音被风吹散,“慕天哥哥?”落尘大了点声,他爬起来,无助的看着四方,“慕天哥哥,你在不在?”有点害怕的抱紧自己,周围的高山响着风的回声,呼呼的有点吓人。 落尘喊了一阵没有回应,他捂住耳朵蹲了下来,开始哭泣。 “哎,你醒了?”有个声音在头顶处响起,“哭什么?” 落尘泪眼迷蒙的抬头,入眼的是一十多岁的男子。那是一个不知该用什么言语形容的男子,他一头紫色的长发,松松的绑着一根银色的发带,浓浓的眉毛下面是一双同样紫色的眼睛,长长的丹凤眼,眼角略微上挑,让人不自觉的会迷失在他的眼眸之。高挺的鼻梁下一张薄唇,身量很高,几乎和林慕天差不多,穿着一件银色的长袍,披着白色的披风,腰间是一根缀满翡翠珠子的黄金腰带。 落尘一时看傻了眼,好半天才偷偷伸摸了摸人家的衣服,触滑而轻柔,非丝非绸,不知是什么料子,但是非常好摸。 紫发男子冷冷的看着落尘,摸着下巴,问道,“你摸够了吗?” “啊?”落尘不解,皱了下小巧的鼻子,问道,“你说什么?” 紫发男子指指还搭在自己衣服上的两只爪子,再次问道道,“我问你摸够我的衣服了吗?好摸吗?” 落尘看了看自己的,突然像被开水烫了般缩了回来,藏在身后,漂亮秀气的小脸一下红透了,低着头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感觉自己好没礼貌,好丢脸。 紫发男子摇了摇头,蹲下来,长发拖到地上,他似乎毫不在意,只平视着落尘,“你叫什么名字?”声音虽是冰冷无力,却有着奇怪的魔力,让人不自禁的卸下所有的防备。 “落尘。”看着紫发男子的眼睛,落尘的眼神渐渐迷离了起来。 紫发男子似乎很满意,继续问道,“你怎么来的?”那么多年,从没有过凡人闯入他的结界,一时好奇,使他没有立刻格杀了这个闯入者。 落尘指指天空,“从上面掉下来的。” “为什么会掉到这里?你知道这是哪儿吗?”紫色的眸子越发的深邃,仿佛看不到眼底。 “不知道,就不小心掉下来了。”落尘有问必答,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眼神没有了焦距。 “你真的不知道这是哪里?”紫发男子追问了一句。 “不知道。” “你几岁?”紫发男子确定落尘真的是无意落入此地后,换了问题。 “十五岁。” “哪里人?” “周丫村。” “家里有什么人?” “爹娘铁柱哥,还有大丫姐。不过妖怪吃掉了爹娘,还吃掉了大丫姐和姐夫,现在就剩我和铁柱哥了,哦,对了,还有慕天哥哥和少爷。”落尘说到慕天时,涣散的眼神突然有了点光,即使只有一瞬间,还是让紫发男子捕捉到了。 “慕天哥哥?什么玩意。”一听就是个凡人的名字,因为紫发男子并不怎么在意。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紫发男子衣袖一挥,眼眸渐渐恢复正常,落尘眨了下眼睛,迷糊的扭了下头,眼神就像是一只刚刚睡醒的可爱小猫。 紫发男子索性伸将他拉了起来,指不经意间碰到落尘的脉搏,突然眼神一沉,反扣住了落尘的,竟是仔细的探起了脉象。 落尘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反倒引来紫发男子警告的瞪眼,瞬间老实了许多。 过来半盏茶的时间,紫发男子松放开了落尘,问道,“你体内怎么会有訾玡兽的内丹?”语气很平淡,辨不出喜怒。 落尘揉揉被捏红的腕,甩了两下,撅着嘴道,“是它自己跑进来,我才不要呢。”訾玡兽的内丹时不时的发作,难受死了,要是可能,落尘真想把它弄出来。 “自己跑进来的?”紫发男子沉思了下,又见落尘一幅坦荡的样子,就没多疑,毕竟一个凡人小家伙,想来也是不可能杀得了訾玡兽的,应该是巧合吧。“罢了,也许是天意。”紫发男子挥了下,“既然是訾玡兽内丹选了你,就给你吧。”说得好像訾玡兽是他家的一样。 落尘神经大条,也没听出紫发男子话的深意,两人一时沉默无语,直到落尘的肚子不合时的响起两声怪声。 羞愧的再次红脸,每次都是这样,落尘不好意思的偷偷转过身,紫发男子微微摇头,变戏法的从身后拿出一根树枝,上面串着几个肉块,他递到落尘面前,“饿了吗?要不要吃点?” 肉块烤得金黄,散发着浓浓的香气,比林慕天烤的明显高出好几个档次。 落尘咽了下口水,刚要伸去接,想到林慕天交待过,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又把缩回来,不舍的道,“不要。” 明明一幅垂涎欲滴的样子,还要故作矜持,紫发男子看得有点想笑,“为什么不要?你不是饿了?”忍不住逗他,将肉串直接放到落尘的鼻子下来,来回的用香气引诱他。 落尘有骨气的别开脸,“慕天哥哥说了,不能吃不认识的人的东西,万一有毒怎么办。” “又是慕天哥哥。”紫发男子嗤了下鼻,不以为然的道,“我叫冷秋寒,我也知道你叫落尘,这下我们不算是陌生人了吧,可以吃了没?” 落尘转过头看着自称冷秋寒的紫发男子,被弄迷惑了,“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冷秋寒把肉串硬塞到落尘里,“饿坏了吧?还不快吃。”他伸拔了一块放进自己嘴里,吞下去后张开嘴,“如果有毒,我就跟你一起死。” 落尘拿着肉串,心里小小的挣扎了一番,实在抵不住香气,又见冷秋寒吃了一块,于是便不再顾忌,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一会功夫,肉串就被消灭干净,落尘意犹未尽的舔着指,果然比慕天哥哥烤的好吃一百倍。 吃饱了肚子,落尘后知后觉的想起他坠落时,依稀看到了白色的珊瑚蛇,瞬间跳了起来,吓了边上的冷秋寒一跳。 “干嘛呢?吃饱了作死啊。”冷秋寒动拉住落尘,不客气的屈指敲了下他的头。 落尘捂着头,顾不上疼,咿咿呀呀的道,“有蛇,白色的,有毒,很凶,快跑。”说着,拉着冷秋寒就要跑。 被冷秋寒一把捉了回来,“什么蛇?你跑什么?”哪条蛇敢在他面前放肆,活腻了不成。 落尘舞足蹈的比划着,“那么大,白色的,叫什么珊瑚蛇,很凶很凶,会吃人。” 冷秋寒等落尘停下喘气时,伸掏了下耳朵,放到嘴边吹了吹,“你说的就是那条白蛇啊。”他拖长语气,随后指着落尘的肚子,“放心吧,吃不了你的,因为你已经吃了它了。” “什么?”落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傻傻的看着自己的肚子。 冷秋寒翻个白眼,这次直接点上落尘的肚子,“我说,那条蛇已经在你肚子里了。”他烤蛇肉的艺不错吧。任何闯入结界的生物都只有一个下场——死,当然,目前落尘是个例外,冷秋寒从没见过这么好玩的人,暂时没决定要不要杀他,貌似留着当宠物也不错。 落尘抬眼看着冷秋寒,不确定的问,“你是说我刚才吃的肉块,就是白蛇?”见冷秋寒认真的点头,落尘抱着肚子一阵恶心,然后哇哇的吐了起来。 冷秋寒站在一边,看着落尘吐得稀里哗啦,直把吃进去的蛇肉都吐了干净,身上也沾了不少浊物,他吐到只剩酸水时,才无力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下嘴,瞪着冷秋寒,没好气的道,“你不怕毒死吗?那是毒蛇好不好。” 冷秋寒从衣袖里抽了块丝巾丢给落尘,“别用袖子,脏死了。”顿了下,觉得有必要和小朋友科普一下毒蛇的知识,于是道,“毒蛇咬了人才会毒,吃蛇肉是不会毒死的。”也就是说,落尘刚才白吐了。 可是吐都吐了,还能怎么样。落尘胡乱的用冷秋寒给的丝巾擦干净身上的浊物,想起更加重要的事,他扑闪着大眼睛盯着冷秋寒,看得冷秋寒心里发毛,正打算收拾一下小家伙,落尘开口了,“冷大哥,你知道怎么回去吗?”慕天哥哥一定在找他。 冷秋寒面无表情,干脆利落的说了个字,“不知道。”说完背着转身,准备离开。 落尘跟上去拉住冷秋寒的衣袖,“冷大哥,我想回去,你帮帮我。”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不停的眨啊眨。 冷秋寒忍不住想说一句卖萌可耻,但面上继续维持着冷漠的表情,说道,“没办法出去。”除非他愿意,这世上可没几人能打开他的结界。 “啊?”落尘惨叫了一声,“那怎么办?”他要回去找慕天哥哥,找少爷,找铁柱哥。 冷秋寒突然站定,指了指四周,“这里不好吗?为什么要想着回去?”结界里一片祥和,风景优美,这里四季如春,空气满是花香,比起天界来也毫不逊色,可谓是人间天堂,臭小子不欢呼雀跃,竟然想离开,要回到那个臭烘烘的人界,真是没长眼睛。冷秋寒生气了,非常的生气。 落尘眨了两下眼,“这里不是我的家啊。”他想回家没错啊。 冷秋寒突然甩开了落尘的,自顾自的走了。他走得很快,衣袍带起的风刮得脚下的小花四处摇摆。 落尘在后面咬着唇,站着没动,既然冷秋寒不帮忙,他打算自己去找回去的路,能进得来,就一定有办法出去。 听不到身后的声音,冷秋寒慢慢停下脚步,回头正好看到掉头跑了的落尘,吼了一声,“还不跟过来,待会碰上什么老虎猛兽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不是他吓唬小孩,只是有的小孩不吓不行,不吓不老实。 果然,听到有老虎的落尘思想斗争了下,觉得应该还是保住小命重要,有命在才有会逃出去,于是不再犹豫,转身朝冷秋寒跑过去,乖乖的跟在他后面,当一个安静的小尾巴。 冷秋寒带着落尘跨过草地,一路沿着河流向上走,约莫走了里多地,便看到了小河的源头——一个蓝色的湖泊。蓝湖很大,一眼望不到头,湖面上飘着大片大片绿色的植物,岸边长着各色的野花,不远处有座竹屋,不是很大,但也足够两人居住。竹屋四周用篱笆松松的围了个小院,一只银色的长发猫正趴在院慵懒的睡觉。 似乎是听到了冷秋寒的脚步声,银猫打着哈欠睁开眼睛,露出金色的瞳孔。它优雅的起身,迈着猫步,摇着尾巴,朝冷秋寒走了过来,冲他喵喵的叫唤了几声,用身子在他脚边来回的蹭着,非常亲昵。 冷秋寒蹲下身子,轻柔的抚摸了两下银猫柔软的背毛,温柔的道,“银儿,乖,自己去玩。”银猫似是能听懂人语,喵了一声,又趴回原位继续睡觉。 落尘看到毛茸茸的小动物自然是喜爱不已,他跑过去也想伸摸摸,还在半空,就被冷秋寒拉住,并呵斥道,“别动,银儿的爪子可是有毒的。” 此时银猫的眼睛已经睁开,它四肢蜷曲着,背却弓了起来,脖子处的毛如同炸了一般竖立着,一幅随时准备进攻的样子。 “银儿,趴回去。”冷秋寒冲猫命令道,用脚踢了下它。 银猫瞄了冷秋寒一眼,不甘不愿的顺了毛,瞪了落尘一眼,乖乖把头趴回来了爪子上面,尾巴在后面甩来甩去,发出啪啪的声音。 冷秋寒转而握住落尘的,叮嘱道,“银儿的脾气不好,你没事别惹他,当心被他抓了咬了。” 落尘应了一声“哦”,跟在冷秋寒身后进了竹屋。竹屋用珠帘分成了个空间,左边是间卧室,摆放着竹制的大床和一个衣柜;间用作厅堂,主位的地方摆着一个矮几,上面搁着一把玉制的弦琴,下首则是整齐的放着四把竹椅,一侧还有一张小圆桌,围着四把竹凳子;右侧是书房,同样竹制的桌案上放着笔架c笔洗以及房四宝,书柜靠着墙,满满的都是书册,窗下是张美人榻,铺着整张的白虎皮。 冷秋寒本想径直走入书房,落尘跟在他身后,冷秋寒停住脚步,转身看了落尘几眼,无奈的拉着他先去了卧房,从衣柜里翻出件浅蓝的袍子丢过去,捏着鼻子上下打量一番后,直接命令道,“浑身脏兮兮的,还有股酸臭味,去外面的湖里好好洗洗,顺便把你身上这套破烂的衣服给我换了。” 落尘下意识张开双瞅瞅自己,只见身上的士兵服裂了好几个大口子,露出里面的棉絮。他又伸摸了把脸,摊开看到一片黑灰,尴尬的挠了挠头,捧着衣服,也不声响,乖乖的去洗澡。 冷秋寒低头见自己的衣袍上也沾了不少灰尘,皱了下眉,解下披风和腰带,将长袍脱下来扔在一边,伸取了件大红底色,衣摆处绣着金色藤蔓的袍子换上,挑了根白玉的腰带,拉开绑头发的发带,紫色的长发飘在空,他取了一半的头发,自己动盘了个发髻,用一根金色的发钗固定住,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贵气。卧室的窗子对着门口的蓝湖,落尘正在湖里边洗边玩,弄得水花四溅,看样子是玩得不亦乐乎。 冷秋寒看了一会,摇着头去了书房。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鬼族之王 () 接下来的几日,落尘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四处搜寻出去的路,冷秋寒也不管他,只在他丧气而归时不痛不痒的提醒两句,别让林子里的老虎给叼走了。 如此持续了十来天,落尘每日里上山爬树,下水挖土,就差掘地尺了,可最终的结果都是失望。他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掉进来的,那个洞是否真实存在过。 垂头丧气的抱膝坐在蓝湖边,落尘如同入定般看着湖水,他都找遍了所有地方,还是找不到,怎么办?回不去了。许久之后,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滴入湖里,溅起了小小的涟漪。他猛的一抹眼睛,似乎是想止住哭泣,却不想眼泪越流越多,索性放声大哭,将连日来的悲痛一并发泄了出来。 冷秋寒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落尘哭得一抽一抽的后背,微叹了口气。那日是他一时走了心神才让鬼族的结界破了个洞,如今他已修复结界,小家伙就算是找到死,也不可能找到回去的路。 罢了,过几天就送他离开吧。冷秋寒看了一会,背着走回书案坐下,案上铺着一张尺大的白色宣纸,他提笔酝酿了半天,终是没有落笔,将笔挂回笔架,冷秋寒靠入椅背,闭上眼睛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落尘直到天完全黑了才郁郁寡欢的低头回来,进屋后也不言语,直接扑到在床上,滚了一圈,拿被子蒙住头。冷秋寒听到声响走过来,站在卧室门口,见落尘连鞋都没脱,皱了下眉,神情不悦的道,“把鞋脱了再睡。” 落尘装作没听到,翻了个身,面朝里,屁股对着冷秋寒。 紧了下牙,冷秋寒的声音冷了几分,“脱鞋!” 落尘把被子抱得更紧,仍是没动,甚至曲了腿,直接踩在了床铺上。 这下冷秋寒怒了,大步上前,一巴掌拍下了落尘的脚,粗鲁的扒了鞋子,狠狠摔在地上,发生“啪啪”的巨响。 “你装什么死?谁该你了?”本来决定送他回去的,现在冷秋寒改主意了,小屁孩欠教训,干脆就由他来好好教导教导,免得他出去不知死活。 落尘一下子坐起来,怒目瞪着冷秋寒,仍是没有开口。他找不到路,回不去,心情正不爽,难道发个脾气也不可以吗。 冷秋寒冷眼看着落尘,压根没打算出言安慰炸毛的小孩,在他的字典里,向来只有别人服从他,至于不听话的,自然是有段叫你听话。 两人都不言语,卧室里安静得都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直到一声“喵——”,冷秋寒回头,见是银猫嘴里叼着一封信,徘徊在卧室门口,似乎是害怕冷秋寒迁怒它,不敢靠得太近。 “过来。”冷秋寒朝银猫招,银猫犹豫了一下,乖乖走到冷秋寒脚边,昂起头,待他伸取走信后,在他腿边蹭了两下,又眯着猫眼瞪了落尘一眼,像是在警告他,之后又冲冷秋寒叫唤了两下,嗖的蹿回院子里去了。 冷秋寒不理落尘,拆了信封,扫了两眼,面色沉了下来,他一拿着信纸举在空,就见里燃起蓝红色的火苗,瞬间将信纸烧了个干净。 “外面桌上有吃的,饿了自己去吃。再告诫你一次,不准穿鞋上床,要是再让我发现,你的脚就不用要了。”说完,冷秋寒也不等落尘应声,直接回了书房。 第二日一大早,落尘还在睡梦,突然觉得鼻子好痒,他伸揉鼻子,却摸到了一团绒毛,一声“尖叫”后坐了起来,睁开眼睛,与银猫面对面,原来刚才是银猫的尾巴在他鼻子上扫来扫去。 轻巧的跳下床,银猫朝落尘“喵喵”叫了两声,然后傲娇的甩着大尾巴,迈着优雅的步子出去了。 落尘愣在床上,平日里不是对他龇牙就是冲他炸毛的银猫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吃错药了? 就在落尘疑惑不解之时,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冷秋寒淡淡的说了一句,“起来了,收拾干净后过来吃饭。” 落尘抬眼,却只看到冷秋寒的背影。他抓抓头,掀了被子下床。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撩开珠帘,冷秋寒已坐在小圆桌边,银猫蹲在他脚边,吃着一盘小鱼干。 “那个,昨天,我”落尘玩着指,吞吞吐吐的,“不好意思。”昨晚他不该无缘无故的拿冷秋寒撒气。 冷秋寒夹了一筷子凉拌笋,慢条斯理的喝了口粥,用筷子点了下对面的凳子,“坐下吃饭。”没说接受道歉,也没说不接受。 落尘“哦”了一声,坐下端起碗,一边吃一边偷眼看冷秋寒的脸色,直到冷秋寒瞪了他一眼,才乖乖的专心吃饭。 刚吃了一半,冷秋寒一甩,筷子化作一道利箭,射向了竹屋大门。 空传来“咯咯咯”的笑声,隐约可见一道透明的身影。 “还不出来。”冷秋寒一搁在桌上,一放在腿上,换了个坐姿,好整以暇的看着那道透明身影。 那透明身影逐渐清晰,慢慢化作了一女子,身着粉红的衣裙,头上戴着一顶珠冠,她走到冷秋寒身前五步处,突然俯身拜倒,“奴婢笑笑见过王,祝我王千秋万载,福寿安康。” 冷秋寒挥了下,“起来吧。” 那叫做笑笑的粉红女子盈盈起身,虽是低着头,眼睛却不安分的瞄着落尘,眼珠子转啊转的。大王一向独来独往,冷心冷面的,什么时候收了个凡人当宠物啊。 “大长老派你来的?”冷秋寒见落尘抬头一脸的好奇,伸拍了下他的头,呵斥道,“吃你的饭。” 落尘嘟了下嘴,低头扒饭。 笑笑福了下身,“大长老派女婢来请王回宫。”笑笑偷眼看到落尘正好也在偷看她,冲他扮了个鬼脸,落尘不甘示弱,也回了个鬼脸,两人一来一去玩得好不热闹。 冷秋寒装作没看到,咳了一声,“有说什么事吗?”他不耐烦待在宫里,成天听一群老头在他耳边哔哔,是以除非必要,他都赖在竹屋不回去。 笑笑正经了脸色,“大长老交代,鬼节快到了,前几回您都推托了,这次无论如何也希望您能亲自主持。”鬼节是鬼族十年一次为鬼王选妃的日子。 “如果本王拒绝呢?”冷秋寒,也就是鬼族之王,继位已近百年,却至今没有立后,让鬼族的长老们是操碎了心。 笑笑偷眼看了看冷秋寒的脸色,见他面无表情,心不免打鼓,谁都知道鬼王长得风流倜傥,实在心狠辣,当初可是踩着兄弟们的尸首登上王位。咽了下口水,笑笑小声的道,“大长老说,如果这回您还不参加,那他们就替您做主了。”说完,忙又加了一句,“是大长老说的,和我无关,我只是传话的。”意思就是,冤有头债有主,您要找人算账可别找我。 冷秋寒理了理衣服上的流苏,他今天穿了一袭月牙色的长袍,腰身及袖口缀着长长的流苏,头发全部挽成了发髻,戴了顶紫玉的发冠。“替本王做主?什么时候长老们的权限可以越过本王了?” 笑笑低头不语,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就知道这次被大长老坑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万一惹王不开心,她的小命就难保了,呜呜呜,她好可怜,果然是红颜薄命啊。 就在笑笑沉静在自己的yy不可自拔时,冷秋寒抖了抖衣摆站起身,“回去告诉大长老,他要敢替本王选妃,选多少本王就送他多少。” 说完,甩了衣袖走了。笑笑舒了口气,拍着胸口,“吓死我了。”低头见桌上还剩不少吃的,随抓了一块豆饼啃了两口,“小子,你怎么在这?”竹屋除了王和银猫,从来就没有第个生物,就连訾玡兽都不被允许进来。 落尘盯着笑笑上的豆饼,他刚才慢了半拍,仅剩的豆饼就被她抢走了,于是鼓着嘴巴不说话。 笑笑吃完豆饼,添了下粘在上的糖粉,回头见落尘气呼呼的样子,不解的道,“你干嘛一幅要吃了我的表情。”眼睛又瞄了下桌子,正准备去拿玫瑰酥,伸到一半,整个盘子已经被落尘抱在怀里,活像护食的小公鸡。 “不要那么小气。”笑笑勾上落尘的肩,落尘抖了两下没抖下来,扭着身子试图逃出魔爪,笑笑抓住他,谄笑道,“交个朋友嘛。”说出去没人信,鬼族之王除了天资聪颖,法术高强外,还有一好厨艺啊。 落尘抱着玫瑰酥不撒,“你走开。”自从吃过一次冷秋寒做的玫瑰酥,落尘就跟上瘾了一样,无奈冷秋寒不常做,今天好容易有一整盘,作为资深吃货的落尘怎么会轻易放。 “不要这样嘛。”笑笑锲而不舍,既然说不通,那就直接动吧。 一人抢一人护,缠在一起不可开交,银猫吃完了小鱼干,嫌弃的瞅了两人一眼,昂头退到安全地带,趴在地上蜷成一团,脑袋搁在爪子上,好整以暇的看戏。 落尘敌不过笑笑,终是被她抢去了半盘,恨恨的瞪着一旁吃得不亦乐乎的人,怕她吃完再来抢,一把抓起剩下的玫瑰酥统统塞入嘴里,差点没噎死自己。 闹了半天,桌上的早饭一扫而空,笑笑满足的抱着肚子摊坐在竹椅上,一点也不顾及形象,拍着圆滚滚的肚皮,还打了几个嗝。落尘默默的收拾桌子,他不想在这里白吃白喝,有空的时候就会帮忙打扫洗衣服,用自己的劳力换食宿。 笑笑看着落尘忙进忙出的扫地拖地,偶尔抬脚配合一下,后来嫌麻烦,索性把脚搁在了扶上,“哎,你叫啥?” 王那么孤傲,一直独来独往的,啥时候找了个小鬼陪他,真是稀奇。笑笑压抑不住体内八卦的因子,换个姿势侧躺在竹椅上,一撑着头,一继续摸肚子。 落尘跪在地上,用布巾擦地,理都不理笑笑。 笑笑伸戳戳他的背,“男子汉大丈夫那么小心眼,当心娶不到老婆。” 落尘继续不理睬,笑笑也不气馁,“说说嘛,说个名字会死啊。” 实在是被惹烦了,落尘一甩抹布,“你够了没?” “呦呵,小鬼脾气不小嘛。”笑笑坐直了身体,指着自己,“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等落尘回答,继续道,“我是鬼宫的大总管,你敢得罪我,当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哦。” “什么鬼宫?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小生活在周丫村,落尘基本是没啥常识的。 “你连鬼宫都不知道?”笑笑做了一个夸张的吃惊表情,“鬼宫是鬼族的王宫,你到底是不是鬼啊?” “我又不是鬼,怎么知道啊。”就算落尘再白目,这下也总算是明白了,冷秋寒跟炙一样,是鬼族的,但是不对啊,冷秋寒长得一点也不像鬼,眼前这个疯丫头也没有半点鬼的样子。 使了读心术,笑笑听到落尘心里的困惑,打了个哈欠,“只有低阶的鬼才是青面獠牙的样子,像我们这种法术高强的鬼,化个人形什么的还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他居然是凡人,王留一个凡人在他的结界,哇塞,好大的八卦啊。越想越兴奋,难道这小鬼有啥特殊之处?眼珠子转了两圈,低下头靠近落尘,“你想看看我真身的样子吗?” 正打算露出真面目吓吓落尘,冷秋寒在书房里冷冷说了一句,“笑笑,适可而止。” 笑笑垮了脸,“王,您可真扫兴。”笑笑从小在鬼宫长大,和冷秋寒算是青梅竹马,也是她帮着冷秋寒干掉了他的兄弟们,是以冷秋寒继位后,笑笑成了鬼宫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性大总管。 “王,大长老的话奴婢带到了,您回不回去给句话,好让奴婢回去复命。”笑笑私底下和冷秋寒没大没小的,但正经场合还是守着应有的规矩。 “告诉大长老,操心太过可不是件好事。” 听到冷秋寒的话,笑笑心下明了,她朝书房方向福了下身,“那奴婢告退了。”说完,偷摸了把落尘的脸,伴随着“咯咯咯”的笑声,消失了。 知道笑笑是鬼,对她会法术之事,落尘比较淡然,捡起抹布继续擦地。擦到银猫边上,落尘看它两眼,不知道为啥,银猫对他总有一股敌意,落尘也不敢去招惹它。 “让让,擦地呢。”落尘小声的道。 银猫懒懒的起身,往边上挪了几步。 “谢谢。”落尘谢过银猫,飞快的擦了几下它刚才趴过的地方,“好了,你可以趴回来了。”几日的相处,落尘知道银猫是习惯睡在几个固定的地方。 银猫抖抖毛,不客气的“扑”一下又趴在原地,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发出“呼呼”的呼噜声。 落尘擦完地,出去换了桶水,站在冷秋寒书房门口,“我可以进来打扫吗?” 冷秋寒正拿着本书在看,听到落尘的声音只点了下头。 落尘把水桶放到墙边,先用鸡毛掸子打扫书柜,之后用抹布擦桌子,擦到书案时,见冷秋寒坐着不动,道了句,“借过。”便伸长,绕过冷秋寒抹灰。 “你不怕我?”冷秋寒放下里的书,双抱胸,“知道我是鬼王,你一定也不害怕?” 落尘暂时停下劳作,疑惑的看向冷秋寒,“我为什么要怕你?”在他看来,鬼王和炙是一样的。 “世人都怕鬼,不是吗。” “哦。”落尘点头,“鬼很可怕吗?”他只知道妖可恶,毁了他的家,害死他的亲人,至于鬼,目前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落尘不觉得有害怕的必要。 冷秋寒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只得挥道,“罢了,你忙吧。”和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讨论这个问题,他的脑子也快不正常了。 落尘也不纠结,点头后又忙碌起来。冷秋寒失了看书的兴致,起身准备去外面走走,刚走到竹屋门口,就听得身后传来呻咛声。走回书房,只见落尘蜷曲着缩在地上,小脸一片通红,头上不断的滚落汗珠,立马一个疾步上前,扶起他,只觉得下皮肤滚烫,伸探了探额头,不禁呢喃道,“怎么那么烫。”扶落尘盘腿坐好,两贴在他后背,动用了法术,慢慢的四周亮起淡淡的紫光,围绕着两人,片刻后,紫光化作光点,逐渐消散,落尘的脸终于不再通红,热度明显退了下去。冷秋寒收回,顺势接住倒下的落尘,又仔细探了他的脉。 “居然天生少了半魂半魄,怪不得承受不住訾玡兽的内丹。”抱起落尘,将他放到床上,扯了被子盖好,冷秋寒低头看到不知何时跟过来的银猫,吩咐道,“银儿,去外面找几个寒果过来。”银猫不满的喵了几声,没动,直到冷秋寒冷声命令道,“快去。”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从窗户跳了出去。 一会儿工夫,银猫嘴里叼着几个青色的小果子回来,交给冷秋寒,被冷秋寒摸了两下头,道了句,“辛苦了。”银猫傲娇的别过头,不理他。 冷秋寒笑了笑,“知道你因为訾玡兽讨厌他,但不准伤害他,听到没?”他也不知道这人间小子怎么就对上他的眼了,总之在他没腻烦前,谁都不准动他的人。 银猫喵一声,跑了。 冷秋寒动把小青果捏碎,灌落尘吃下,自言自语道,“看来是非得回去一趟了。”捏了捏落尘昏睡的小脸,“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小东西,记得要连本带利还给本王。”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回归鬼宫 () 当冷秋寒抱着落尘出现在鬼宫门口时,守门的鬼卫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用力揉了两下,确定没看错后,其一名鬼卫惊呼一声,没向冷秋寒行礼,转身直奔大长老府邸而去,留下另一名鬼卫抖着双腿颤巍巍的跪倒,暗骂同伴是蠢蛋,留下自己独自面对鬼王。 冷秋寒踩着台阶而上,路过鬼卫之时略微停顿了下,吓得鬼卫脑袋都快贴到地上,全身抖得跟筛子一般。 “见了本王撒腿就跑,鬼宫何时改了规矩,看来本王是太久没回来,连鬼宫换了主人都不知道。”冷哼一声,也不理翻了白眼直接晕死过去的鬼卫,冷秋寒抱着落尘去了自己的寝宫——狂啸殿。 大长老府邸正堂上,急着报信的鬼卫此刻正捂着额头,指缝间满是血迹,脚边是打碎的茶杯残片。 “胡闹!见了大王不参拜,你就敢跑来报信!你有几个脑袋敢以下犯上?自己找死也别连累老夫给你垫背!没用的蠢材!”大长老咆哮着,就差直接上去撕了那个脑子进水的鬼卫。 一旁坐着的鬼相摇着羽扇,捋了下胡子,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好了,大长老,事已至此,再发脾气也无济于事,还不如速速去大王处请罪才是正理。” 大长老扯了下衣襟,伸拿了茶壶狠狠灌了两口,喘着粗气,“来人,替老夫更衣。”迅速换了衣袍,正了冠帽,大长老气冲冲的甩着袖子奔向狂啸殿,还不忘命令着,“来人,绑了他,随老夫一同前去请罪。” 冷秋寒把落尘放在自己的卧榻上,吩咐鬼侍去请鬼医,拉下幔帐任落尘熟睡,自己则踱步到正殿,斜靠在宝座上,闭了眼睛,打算小憩片刻。还没等得及入眠,只听外面鬼侍传来通报声,“大长老求见大王。” 冷秋寒眼睛都懒得睁,朝鬼侍挥了下,“本王要休息片刻,请大长老稍后再来。” 鬼侍战战兢兢的去回了话,大长老面色一冷,大声道,“再去通报,就说老夫前来请罪。” 冷秋寒在殿内听得清楚,什么请罪,那口气问罪倒是差不多。鬼侍进来,还没开口,冷秋寒打了个哈欠,“是本王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你传话传得不清楚?”微微挑着眼角,慵懒带着锐利。 鬼侍低着头,他不过是个小角色,两边都是大佬,他都得罪不起。 冷秋寒揉着肩膀接着道,“既然大长老执意要请罪,就请他摆出请罪该有的样子来。”说完,打发了鬼侍出去。 殿外,鬼侍硬着头皮复述了一遍冷秋寒的吩咐,大长老听完不仅是面色发冷,而是直接黑如了锅底。身后鬼相用扇子遮住脸偷笑了下,平日里大王不在宫内,大长老仗着自己的身份横行霸道惯了,都快忘了谁是君,谁是臣,这下踢到铁板了吧。 大长老咬了几下牙,终是撩了衣袍直直的跪倒,口高呼,“罪臣前来请罪,求王赐见。”一声接着一声,声音响彻大半个鬼宫。 冷秋寒掏了两块丝巾一左一右塞了耳朵,从容的睡了小半个时辰,殿外大长老的嗓子已经喊哑,有气无力的重复着“罪臣前来请罪,求王赐见。” 冷秋寒这才招来鬼侍,吩咐了一声,“去请大长老进来。”这次的下马威就是要让大长老乃至整个鬼宫都知道,谁才是老大。 大长老从来没跪过这么久,起来时腿都已麻木,如不是鬼侍扶着,怕是要摔个四脚朝天。他揉了下膝盖,还是没敢用法术疗伤,一瘸一拐的走入狂啸殿,刚垮过殿门,立即五体投地的拜倒,“罪臣参见大王,愿我王千秋万载,福寿安康。” 冷秋寒也不叫起,全身放松的靠坐着,一搁在扶上撑着下巴,一举着个琉璃杯,杯盛着葡萄美酒,他晃了晃杯身,将酒杯放到鼻下嗅了嗅,又尝了一小口,不满的道,“香气不正,入口酸涩,这等货色的酒也敢呈到御前。”说着,连杯带酒砸在了地上,酒液留了一地,沾湿了大长老的衣摆。 大长老忍着怒气跪着不动。 冷秋寒吩咐鬼侍又取了瓶酒,打开后醇香的酒味弥漫了整座大殿,倒入杯,冷秋寒品了一口,满足的道,“这才是酒之王。”眼睛装作不经意的扫到殿上跪着的人,懒懒的道,“起来吧。” 待大长老刚站稳,冷秋寒又道,“大长老口口声声说请罪,不知所犯何罪啊?” 听得此语,大长老只得再次跪倒,膝盖撞到地面,痛得他差点喊出声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臣教导无方,鬼卫不敬大王,以下犯上,臣有罪。”鬼卫隶属大长老管辖,他一句话,避重就轻,只认了个管教下属不利的罪。 冷秋寒露出了一丝冷笑,“大长老事务繁忙,怎么可能面iàn ju到。”他故作为难的用指甲挠了下眉毛,“这样吧,本王也不想大长老一把年纪那么操劳,还得替下属擦屁股,鬼卫就暂交大总管统领。”顺着他的话,冷秋寒一不做二不休,拿回了鬼卫的执掌权。 大长老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他匍匐于地,声泪俱下的哭诉,“大王,臣为鬼族尽力,不敢言累。再者,臣掌管鬼卫已有百年,自认兢兢业业,呕心沥血,从不敢懈怠” “行了。”不等大长老吹嘘完,冷秋寒便打断了他,“你刚才不是自认管教无方的嘛,哦,不对。”冷秋寒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大长老身前,“你是管教有方才对,教得鬼卫无视本王,怕是只认你为主。” 这话太重,压得大长老不敢再为自己辩解,今天那个该死的鬼卫的确无视了君上,他打落牙齿也只能自己吞。 “怎么?大长老不服?”冷秋寒居高临下的看着大长老,他不喜待在鬼宫,并不代表鬼宫就可以换当家人,加上他总逼着立后纳妃之事,只剥夺了执掌鬼卫之权,冷秋寒觉得还算是便宜他了。 “臣不敢,臣谨遵大王之命。”大长老无奈俯身拜倒,心里则盘算着日后如何夺回鬼卫之权。 挥退了闲杂人等,冷秋寒派人招来笑笑,作为鬼宫的大总管,笑笑平日里负责鬼宫的一应日常事务,大到操办各种节日庆典,小到跑腿传话,马上又是鬼节,更是忙得她团团转。 行了君臣之礼,冷秋寒指示笑笑立即前去鬼卫bàn li工作交接,收了兵符。笑笑挑了一边的眉毛,不敢相信的道,“大长老真肯交出鬼卫?” 作为鬼族长老院的总管,大长老地位比鬼相还要高出一截,仅次于鬼王,负责统管整个鬼族的祭祀c问卜之事,由于在冷秋寒同几个兄弟争王位的过程站队成功,在冷秋寒继位后又执掌了鬼卫,负责鬼宫的安全保卫工作。笑笑作为鬼宫大总管,严格算起来大长老也是她半个上司。 “他已不是从前的大长老,本王自然要早做打算,难不成真养只狼在身边。”冷秋寒不阴不阳的道,他不在鬼宫并不代表不知鬼宫事,千辛万苦争来的王位,可没打算拱让人。 笑笑点头,“臣遵旨。”鬼宫总管说穿了还是仆从,鬼卫统领可是武官位居第的正儿八经的高官,是以笑笑可以不用再自称奴婢。 “愣这干嘛?还不快去取兵符。”见笑笑盯着内殿,站着不动,冷秋寒不悦的赶人。 笑笑转身偷偷冲冷秋寒做了个鬼脸,丢下一句,“臣告退。”撒腿跑了。 内殿寝宫,落尘依然昏睡着,他又梦到了与上次相同的梦境,黑袍红发人,举着黑金大刀砍向他,后面一群人往前推他,他无助的回头,却看到一双阴沉的眼睛,藏在人群,他想看清那人的相貌,无奈眼前仿佛蒙着一层纱,任凭他如何努力,也看不真切。黑金大刀闪着寒光,直劈向他脑门,他避无可避,只得举去挡,电光火石间,惊醒了过来,下意识的伸摸摸脑袋,摸得了一的冷汗,松了口气,慢慢的半坐起来,四下望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 这是一间硕大的卧房,他身下躺着的是整块玉石制成c足以睡八人的大床,立着四根床柱子,每根柱子顶端镶着有拳头般大小的珠子。床的四周挂着淡金色的床幔,绣着同色的山水画,床边的案几上摆着香炉,燃着淡淡的百合香。 不远处是紫檀木的衣柜,比普通衣柜大了倍不止,另有一面跟人一般大小的落地穿衣镜。隔着珠帘,上首并排摆着两张八仙椅,下首则是西张,分作了两列,椅子间放着小桌案,分别摆着各式玉器古玩。 落尘拉开被子,赤脚走了下来,站定在穿衣镜前,镜的他身上仅着一件丝质的里衣,披散着头发,脸色略白,眼睛里满是血丝。正打量着自己,镜忽然多了一个身影,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醒了。” 落尘回头,看到穿着金色长袍的冷秋寒正撩开珠帘走进来,伸探上他额头,“嗯,不烧了。”随即看到他赤脚单衣的样子,冷秋寒一把抱起落尘,扔回床上,“嫌自己烧得不够,打算再烧一次吗?” 落尘傻傻的没有反应过来,半张着嘴愣在床上。 冷秋寒无语,从床边踏板上捞起一双鞋,“下床不知道穿鞋,衣服也不披一件,要是着凉了再烧起来,可就真烧成白痴了。” 落尘看着冷秋寒替他套上了鞋,又从衣柜翻出一件袍子兜头丢过来,“自己穿!” “哦。”了一声,落尘利落的穿上衣服,却发现袖子衣摆都长了一大截,显然这是冷秋寒的衣服。 看着活像偷穿大人衣服的落尘,冷秋寒不厚道的笑了,摇着头过来,围着落尘走了一圈,伸出指,默默施法将衣服变小,暗提醒自己要记得吩咐笑笑去给落尘做几件衣袍,他可不耐烦一直用法术改衣服。 “这是哪里?”落尘拉好衣服,坐在床边,抬头问道。 “鬼宫,我的寝宫。”冷秋寒解下披风,随挂到美人架上,又脱去金袍,换了件淡青色的袍子,“肚子饿不饿?” 昏睡了天,落尘已经饿过头,此刻倒没什么胃口,他摇摇头,“不饿。”顿了下,又小心的开口问了一句,“我还能回去吗?”他好想慕天哥哥他们。 冷秋寒系好腰带,挑了块血玉挂在腰间,回过头,“怎么,这里不好?” 落尘对着指,低着头,“不是不好,但是我想回家。”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冷秋寒正要开口,鬼侍恰巧在门口通报鬼医到了,咽下了到嘴边的话,转而吩咐鬼医进来,不多时,一名有着如同兔子般长耳朵的矮个老头背着个药箱,站在珠帘外行礼,冷秋寒挥了下,示意他过来,指着落尘道,“你替他看看。” 鬼医放下药箱,伸出根指搭在落尘脉上,仔细诊了半天,一幅眉头紧锁的样子,好像落尘得了绝症似的。 良久,鬼医放下落尘的,先瞅了瞅冷秋寒的脸色,又琢磨了下语句,才弯腰恭敬的道,“回禀大王,这位小公子天生缺了半魂半魄,体内似乎又有霸道的内丹,是以” “訾玡兽的内丹。”冷秋寒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鬼医傻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冷秋寒没好气的又道,“他体内是訾玡兽的内丹。” 鬼医哦了下,瞬间又跳了起来,指着落尘叫道,“什么?訾玡兽的内丹?”他看向冷秋寒,见其一脸的肯定,顿时脸色凝重,又拉起落尘的更为仔细的诊脉,“按照小公子的情况,是承受不住訾玡兽的内丹,应该会高烧不止,直至”瞄了下冷秋寒,鬼医觉得还是应该实话实说,“灰飞烟灭。想来现在无事,应该是用寒湖水,或者以大王的法力,动用了冰冻术将其暂时压制住。”见冷秋寒点头,又继续道,“但无论是寒湖水还是冰冻术,都治标不治本,要彻底根治,只有修魂补魄一法。” “怎么修魂补魄?”冷秋寒示意鬼医继续说下去。 鬼医从药箱里翻出一本医书,翻了两页,正色道,“花叶草可以修魂,九环银蛇胆可以补魄,不过好像还需要药引,至于是什么药引,书里没说。” “花叶草是不是本王寝宫后面那片野花草?”那是老鬼王的宝贝,冷秋寒记得自己小时候贪玩扯了一把,结果被老鬼王追着满鬼宫的揍。老鬼王过世后,冷秋寒曾下令要把花叶草都烧给他,后来为啥没烧成记不清了,不过好在是留了下来。 鬼医应了声“是”。 冷秋寒又问,“九环银蛇,是不是老妖后脖子上挂着的那条臭蛇?”不等鬼医答话,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这可有点难,老妖后拿它当宝贝一样,要是杀了取胆,估计老妖后得疯。” 鬼医默默的不做声,落尘听不懂他们说什么,眨着眼睛犯迷糊。 “不知道药引是什么,这可难办。”冷秋寒说着,走到窗边,推开窗,正对着大片混杂着红c紫chuáng sè的花田。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种有着瓣不同颜色花瓣的小花,每朵花衬着片叶子。 冷秋寒隔空吸来一朵,递给鬼医,“怎么弄?”他倒不是因为心疼落尘而要帮他修魂补魄,只是不想訾玡兽的内丹随落尘一同消亡,好歹是他心爱的宠物,不能白白浪费了。加上花叶草对他而言跟垃圾一样,就算落尘全吃了,他也毫不介意。至于其他的,纯粹是好奇而已,自从抢了王位,就没啥事可以引起他的兴趣,难得有事做,不妨拿来当消遣好了。 鬼医接过来后上上下下看了看,拱道,“启禀大王,普通的花叶草是无法修魂的,得是花王才行。” “花王?”冷秋寒皱了眉头,指着花田,“哪朵是花王?”在他看来,每朵都长得一样。 “这个”鬼医犯了难,“臣也不知道,怕是得问长老院。”花叶草具有助长魂力的功效,传言花王可以使修炼者开启天眼,洞察天,只不过每千年才会出现一次,并且只开一个晚上,老鬼王生前就在坐等花叶草开出花王,可惜最终还是没命等到,可见这是可遇不可求的。 “行了,你下去吧。”见鬼医所知有限,冷秋寒又命鬼侍去长老院请人,大长老刚被夺了权,自然不会前来,长老院总共十人,今天值班的正是长老。 长老为人圆滑,也不如大长老般醉心权力,他最爱的就是研究各种上古遗留的古籍,验证各种古法,因而听闻冷秋寒要打听花叶草花王一事,正对了胃口,立马侃侃而谈起来。 “这花叶草千年才会孕育出一朵花王,根据记载,花王出现的当晚通常会发生天狗食月,所有的花叶草会逐渐朝向花田央,待天狗吃干净月亮,天空全部暗下来之后,整个花田会莫名的刮起一阵狂风,卷起所有花瓣,将花瓣聚拢到一处,结成一个花球,等天狗吐出月亮,天空重新亮起之时,花球便会现出花王,只不过第二天太阳升起后,花王就会消散在阳光之下,直到下一次千年后的绽放。” 长老说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喝水,冷秋寒趁问道,“那现在离花王出现还有多久?” “快则一个月,慢则五十年。”长老边喝水边说,一不小心呛了一口,忙弯腰拍胸猛咳嗽。 “怎么差那么多?”看落尘的样子,怕是等不得五十年的。 长老擦掉咳出来的口水,顺了气,不以为意的道,“千年那么长,谁能记得清楚,偏差个几十年有什么大不了的。”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鬼节 () 送走了长老,难得回宫的冷秋寒被鬼相缠着去了御书房处理积压的公务,落尘一个人在狂啸殿内待得无聊,独自坐在狂啸殿正门的台阶上,抱着双腿,脑袋搁在膝盖上,想着林慕天他们,鼻子一抽一抽的,整个人看上去可怜兮兮如同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猫咪一般。 “想什么呢?”一只玉搭上落尘的肩膀,落尘回头,见是笑笑不知何时立于其身后,上托着一盘绿豆糕,不想说话,转回头继续发呆。 笑笑也不气恼,大大咧咧的坐到落尘身边,伸直了腿,将绿豆糕放在台阶上,随捻了一块抛到空,再用嘴接住,冲着落尘含糊不清的道,“要不要吃?”渣子喷了落尘一头一脸。 嫌弃的瞪了笑笑一眼,落尘掸了下脸,屁股往旁边挪了两步,身上透着一股“离我远点”的气息。 笑笑自顾自的吃完了整盘绿豆糕,拍了拍,心里吐槽了一句,果然不如王做的好吃。她学落尘的样子抱住膝盖,忍不住八的打探道,“哎,你和王什么关系?” 落尘不应,笑笑蹭到他边上,用肩膀拱拱他,“别不说话嘛。”她真的是好奇死了。 被惹烦了,落尘索性站起身,跑回了狂啸殿,还顺把殿门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门口守卫的鬼侍们面面相觑了一下,然后动作一致的低头不语,装作没看到c没听到一样。笑笑讨了个没趣,倒也不怎么在意,砸吧了下嘴,双背后慢悠悠的走了。来日方长,她就不信问不出来。 御书房内,鬼相正苦口婆心的劝说冷秋寒立后,冷秋寒面无表情坐在书案后,板着一张死人脸。 “大王,您继位已有百年,后位长久空虚,膝下又无子嗣,长老院对此诟病不已,还请王以大局为重,尽早立后。”作为朝元老的鬼相,对王室一直忠贞不已,冷秋寒常年不在鬼宫,也只有鬼相可以制约大长老一二。 “本王病入膏肓了吗?”冷秋寒莫名的冒出一句,他指敲着桌子,发出有节奏的“叩叩”声。 鬼相缩了下脖子,“大王身体康健,定能千秋万载。” “本王既然一时半刻不会死,那有无子嗣又有何关系?”早就看长老院那帮老头不顺眼,除了老,个个都不是善茬。 鬼相一时无语,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道,“大王,这个那个有了,才能稳定民心,至少能让长老院那群王八蛋,啊,不,是长老们闭嘴不是吗?” 冷秋寒眼睛眯了起来,眼前又浮现出百年前那些被他杀得浑身是血,死不瞑目的兄弟们。子嗣多了有什么好,尤其是帝王家,为了那个位子,还不是要拼得你死我活。老头生前几十个儿子,最后呢,活下来的只有他。 随翻了下长老院递上来的王后王妃候选名单,冷笑一声,丢给鬼相,“这就是他们千挑万选出来的名门之后,望族贵女。” 鬼相双捧着册子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果然,名单所列的基本都是各位长老的侄女c外甥女,甚至还有干女儿。恭敬的递回册子,头大想了半天,鬼相肯的说了一句,“至少长得都还不错。” “那就送给丞相享用吧。” 冷秋寒语气不善,鬼相咽了下口水,“臣年纪大了,怕是无福消受。” “没事,本王让鬼医给你配点壮阳药,保管丞相在床上雄风不减。” 鬼相连连摆,“别别别,大王,臣知错,大王就不要消遣臣了,臣那位母老虎您又不是不知道。”鬼相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家的悍妻,典型妻管严。 冷秋寒重新捞起册子,“离鬼节还有几天,本王再想想。”老虎不发威,真拿他当病猫了,既然要玩,就玩得彻底些。 “吾王英明。”鬼相俯首长揖,暗自摸了把汗。 鬼节前夕,不仅是鬼宫,整个鬼族都异常的热闹忙碌。冷秋寒终是被鬼相说服,为了堵住长老院的嘴,决定在本届鬼节上立后纳妃。作为大总管兼鬼卫统领的笑笑忙得脚都要飞起来,连着几日连觉都没得睡。冷秋寒也被长老院请去沐浴斋戒,预备鬼节祈福的各项礼节。鬼宫里最闲的就是落尘,冷秋寒不见踪影,唯一熟悉的笑笑也不知去了哪儿,剩下些鬼侍他又不认识,整日待在狂啸殿,自己对自己说话,感觉再这么下去,已经脑子少根经的他就离白痴神经病不远了。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看着外面微风徐徐,蓝天白云,落尘觉得有必要出去晒晒太阳,顺便散下心,放个风。他从衣柜里翻出件紫红色的袍子,利落的穿戴好,想了下,从桌上的点心盘里抓了几块糖糕,蹦跳着出了门。 由于冷秋寒从未明令禁止落尘出宫,值守的鬼侍们自然不敢拦阻,又怕万一出事惹怒大王担待不起,商量了之后派了两个鬼侍跟在后面,毕竟是王亲自抱回来的人,可不能出一星半点的差错,小心伺候准没错。 落尘不认路,对鬼宫也不熟悉,自然没啥方向,只顺着有路的地方笔直走,穿过了间的花园,来到一个岔路口,正前方是顺序排列的座大殿,左边是一幢阁楼,右边则是一间庭院,落尘站在那想了想,指点来点去,嘴里不知道在碎碎念着什么,半晌后指停在了右侧,他点了点头,迈步跨进了那个院子,打算从院子里穿过去。 鬼侍停在门口不敢进去,这院子里住着的可是王后王妃的候选佳丽,王的女人可不是闲杂人等可以随意冒犯的。两个鬼侍对看一眼,其一人飞奔去找大总管,留下一人在原地祈祷,小祖宗可千万别惹事。 落尘在院子里逛了一圈,没找到其他路出去,打算原路返回,走到垂花门,迎面过来一红衣女子,跟着两个侍女打扮的丫头,主仆人正说笑着,落尘低头吃着糖糕,两厢人都没注意前方,结果撞到一起。 红衣女子踉跄了一下,好在被侍女扶住,没有摔得狼狈,只是落尘上糖糕糊在了她的裙子上,留下一个大大的糖渍。那头落尘则摔了个结实,“哎呦”一声,捂着屁股站不起来。 “来人,来人,快来人!”红衣女子的侍女看清是个男子后,尖叫了起来,“怎么会有男的,啊——” 一名侍女护着红衣女子,一名侍女四下望望,从草丛里捡了跟树枝,闭着眼睛劈头盖脸的朝落尘打了下去。 落尘被打得抱头躲避,等在门口的鬼侍听到里面的尖叫就知道大事不好,想进去又不敢,急得团团转。 落尘狼狈的滚来滚去,无奈侍女的树枝挥得风生水起,不管他怎么躲,树枝都能结实的抽在身上,他只得举去挡,不多时,衣服就被撕开了几个口子,露出的胳膊上有着明显的青紫肿痕。侍女的叫声又引来其他候选女子的侍女,大家气势汹汹的撩起袖子,准备一起教训登徒子。 千钧一发之际,被鬼侍拖来的笑笑及时阻止了这场群殴,她气喘吁吁的打着圆场,“误会,误会,一场误会。”偷眼看了下落尘,那个惨啊,她都不忍直视了。 “大总管,他是谁?”红衣女子扶着侍女的,仪态高贵的问道。 笑笑陪着笑,“这个,他么,是大王的朋友,对,大王的朋友。”伸脚踢了下落尘,“快点给小郡主赔罪,听到没有。”这红衣女子可是大长老的外甥女璃裳,由于长得漂亮可爱,深得老鬼王的宠爱,赐了郡主的封号,是目前最有可能登上后位之人,笑笑可不敢轻易得罪。 落尘勉强站了起来,衣袍成了几个布条条挂在身上,发髻散了一半,小脸上黑一块灰一块的,样子是说不出的可怜。明明是这些人不讲理,那么多人打他一个,凭什么要他道歉,他又没做错什么,落尘的小脾气上来了,他揉着被打痛的胳膊,低头不语。 “快点啊。”笑笑又拉拉落尘的袖子,脸上仍是赔笑着,“小郡主莫怪,他是新入宫的,不懂宫里的规矩。” 璃裳扫了一眼落尘,优雅的道,“既是大王的朋友,那就算了,一场误会,本郡主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散了吧。”在她没有登上王后的宝座前,她可不想留给冷秋寒一个不好的印象,更不想在鬼宫里给自己树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多谢小郡主宽宏大量。”笑笑压着落尘的脖子要他低头,落尘死犟着,笑笑没办法,只得讪笑了两下,拖走了他。 璃裳目送两人的背影,淡淡的吩咐侍女,“去查下那个小子的背景。”据她所知,冷秋寒向来独来独往,从未听说他有朋友,更别提会带回鬼宫。璃裳冷笑一下,等她成为王后,看她怎么整治这个臭小子。 笑笑亲自护送落尘回了狂啸殿,不似在竹屋,冷秋寒把卧室让给落尘,自己睡书房,在鬼宫内,一切都要讲究宫规礼法,那日鬼医及长老离开后,冷秋寒就吩咐鬼侍将落尘安排在了狂啸殿的侧殿。 笑笑请了鬼医来给落尘看伤,待鬼医确定都是皮外伤后,事务繁忙的笑笑叮嘱了落尘两句,类似什么不准乱跑,乖乖待着之类的,就忙自己的去了。事后冷秋寒也听说了此事,却什么也没说。 就这么不平不淡的过了几天,转眼就是鬼节了。落尘后来回忆起来,仍是忘不了那天的壮景。 从太阳升起之时,鬼宫上下就没停过鼓乐之声。大殿前的广场上按地位尊卑整齐的排列着鬼族众人,长长的台阶上每两格就俩俩对立着持长矛的鬼卫,鬼旗招展,鬼宫外则是鬼族的平民,他们趴跪在王道的两边,不挺的山呼雀跃。 大殿内,冷秋寒一袭黑色的长袍,袍子上以金线绣着鬼族的图腾,头上戴着琉璃珠冠,正襟危坐在宝座之上,俯视着他所有的子民。想要见识鬼节的落尘缠了笑笑好几天,被扮做鬼侍,偷偷站在宝座的一侧,冷秋寒发现之后只警告的瞪了他一眼,以眼神示意他安分,倒也没有命人送他回去。 大殿央整齐的站了五排丽装女子,每排十人,第一排正间的赫然就是璃裳,她今天穿了套秋香色的羽裙,层层叠叠的裙摆上缀满珍珠,不同于其他候选女子的浓妆艳抹,只略施了粉黛,发髻梳得高高的,别着一朵红宝石雕成了玉兰花,羞答答的半垂着头。 大长老担任了鬼节的礼仪官,穿着宽大的白色长袍,立于王座之下个台阶,有条不紊的主持着各项仪式。 之前已经完成了祭祖c问凶c纳福等环节,在正午时分,迎来了鬼节的——选秀。 根据礼法,在一次鬼节上,尚未立后的鬼王可立一名王后,十名嫔妃,如果已有王后,则只可纳妃。 大长老按次序唱响候选女子的姓名c出身c年龄,点到名的女子上前半步,行礼后抬头,供鬼王挑选,鬼王如果意,会点头示意,一旁的鬼侍便会送上一块玉佩,如果看不上,则挥下,女子会被带出大殿,最后剩下的十一人站成一排,鬼王亲自走下宝座,将象征王后身份的后冠戴在他心仪女子的头上,礼成之后,鬼王携王后c后妃登上鬼宫大门的城楼,让鬼族子民瞻仰王室风采,随后便是鬼王与王后的洞房花烛夜,王后入住鹤鸣宫,其他后妃则根据鬼王赏赐的位分不同,分别入住各个宫室。 如大家所预期的那般,鬼王留下的都是鬼族的贵女,包括璃裳在内,现在谁是王后,就看冷秋寒的最终选择了。 他拿着后冠,缓步走下阶梯,在十一位女子面前来回走了一圈,凝眉思考片刻,站定在璃裳的身前,璃裳的嘴角偷偷上扬,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她仪态万千,等着冷秋寒把后冠戴在她的头上。 “你很想做王后?”冷秋寒举着后冠,却并没有给璃裳戴上,而是停在她眼前,靠近了些小声问了一句。 璃裳的笑容僵在脸上,她不知该如何回答,低下头,眼闪过一丝怒意。 “既然想做,本王就成全你。”说着,将后冠扣入璃裳的发髻,却并没有按照传统牵起她的,而是自顾自的朝城楼而去。 璃裳尚且沉浸在喜悦,等着冷秋寒牵她的,等了半天,一抬头发现冷秋寒已经走出了大殿,忙提着裙子小步追了过去,刚想伸挽住他的胳膊,却被冷秋寒冰冷的眼神吓了回来,讪讪的放下,退后半步跟在后面。城楼之上,冷秋寒只与她并肩而立,璃裳突然觉得她这个王后当得好廉价,鬼族子民的山呼声听来仿佛就在讥讽她一般,刺耳得紧。 当天夜里,璃裳独自一人在鹤鸣宫枯坐到天亮,自城楼上下来,完成鬼节后续的仪式及庆祝hu一 d一ng后,冷秋寒就撇下她回了狂啸殿,大长老虽然不满,但也不能插鬼王的家务事,只得给自己外甥女一个安慰的眼神,好歹是坐上了王后之位,想来凭借璃裳的容貌加上才智,就不信收不了冷秋寒的心。 其余十名女子冷秋寒也未当场给予封号位分,笑笑不知道该怎么安排宫室,只得暂时都送入千香庭,准备待禀明冷秋寒之后再做安排。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狩猎 () 第二日清晨,璃裳擦干了眼泪,强打起精神,穿上后袍,端坐在鹤鸣宫的正殿,等着嫔妃们前来问安。即使冷秋寒让她空守了一夜,她还是王后,是鬼宫的女主人。 可从卯时初等到辰时末,她半个嫔妃的影子都没见到。狠狠咬着嘴里的嫩肉,直到满嘴都是血腥味,璃裳终是没忍住愤怒,动摔了几案上的一座琉璃盏,怒气冲冲的命令道,“去,把那几个小贱人给本宫统统招来,本宫要正宫规。”满面怒容,气得浑身发抖。 侍女们领命而去,片刻后回来,跪在殿上回禀道,“王后娘娘,那几位娘娘”偷眼瞄了下璃裳,侍女低头继续道,“说是位分不明,不知以何身份前来拜见王后,所以才迟迟未来。” 说起来也真怪不得她们,在鬼宫里没名没分的,到了鹤鸣宫该如何自称就是一个问题,排资论辈坐位置又是一个问题。 “大总管怎么说?难道没去问过大王的意思吗?”璃裳怒意稍微平复了点,斜靠在宝座的扶上,伸压了压头上的九尾凤钗。按照礼法,王后也可指定嫔妃的位分,但璃裳昨日才被立后,尚未拿到王后宝册,再者她也不能越过冷秋寒。 “大王一早就出宫狩猎去了,大总管还等在狂啸殿的门口。”侍女如实说道,璃裳挥示意她下去。 一旁候着的心腹侍女过来替她揉肩,小声的劝解道,“娘娘昨夜一宿没睡,不如先去歇息片刻,养足了精神,才能对付那些狐媚子。” 璃裳想了想,统归今日不会有嫔妃前来,便点头同意,由着侍女替她松了发髻,换了衣服,去内室补眠。 笑笑无奈的站在狂啸殿大门台阶下,从不喜欢狩猎的冷秋寒今天发了什么疯,天不亮就出宫,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为什么。可逃得了和尚也逃不了庙,这都是早晚的事,何必折腾她呢。一想到昨日那些女人不满c愤恨的眼神,笑笑就心里发毛,要是今天还得不到一个准信,难保那些女人不会活撕了她。 落尘昨日累到了,一觉睡到午饭时分,他揉着惺忪的眼,透过侧殿的窗户,正巧看到笑笑在来回的打转。 随捞了件衣服,踩着鞋子,落尘扒在大门上冲笑笑喊,“冷大哥不在,你别等了。” 笑笑回头看到落尘,眼珠子转了半圈,笑嘻嘻的走上台阶,拉住落尘的,“你想不想出去玩?”准备哄骗落尘陪她去找冷秋寒,届时如果冷秋寒翻脸,还能有个推脱的,笑笑忍不住为自己的聪明叫好。 落尘张嘴打了个哈欠,“我不要,我还没睡醒。”鬼节的最后会在子夜时分燃放烟花,从未见过烟花的落尘硬是忍着瞌睡等,现在眼睛还酸涩得要命,要不是肚子饿了,他还不打算起床呢。 “睡觉有啥好玩的,我们去骑马。”笑笑说着,也不等落尘同意,直接拉了人走。 敌不过笑笑的力气,落尘被一路拖去了马房,抱着马槽柱子后就不撒,嚷嚷着,“我不去,我要睡觉。” 笑笑充耳不闻,挑了一匹枣红的大马,利落的翻身上去,略施了法术,单臂捞起落尘放在身后,叮嘱他抱紧自己,然后潇洒的一踢马肚子,枣红大马立刻蹿了出去,吓得落尘忙紧紧抱住笑笑的腰,“你放我下来!啊”伴随着笑笑的笑声,直奔狩猎场而去。 鬼族的狩猎自然不是简单的打打鹿啊兔啊什么的,上百名从人间抓来的男男女女被鬼卫们驱赶着,在狩猎场里四下奔逃,冷秋寒持一把紫晶般色泽的大弓,搭上白羽箭,瞄准了躲藏在树丛的一名壮年男子,一箭射去,只听得男子一声惨叫,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跑了两步,随后便倒了下去。鬼卫立刻前去查看,确认人已经死透之后,迅速的斩去头颅,扒了皮,剁成几大块,用钩子拖着,堆在一旁。 冷秋寒从箭筒又取了一支箭,这回瞄准了一个约莫十来岁的男童,男童睁着惊悚的眼睛,看着羽箭飞来,射穿自己的心脏,他张着嘴,缓缓的向后倒下,远处传来一声喝彩以及一声尖叫。 那尖叫声响彻云霄,冷秋寒放下弓,冷眼看着笑笑带着落尘纵马过来,等近了才发现其实落尘已经晕了,软软的靠在笑笑背上。笑笑停了马,冷秋寒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接住落尘,将他抱了下来,略带责备的道了一句,“怎么带他来了?” 笑笑一脸的无辜,她怎么知道这个落尘胆子那么小,偷偷翻个白眼,笑笑单膝跪下行礼,“见过大王。”顿了下,抬起头换上张苦瓜脸,“大王自己跑来快活,留下烂摊子给笑笑,笑笑心里苦。”说着,拼命眨眼睛,想要挤出两滴泪来烘托下气氛。 冷秋寒一脸“你哭啊,你哭出来,你敢给我哭出来”的表情,笑笑非常识时务的把眼泪憋了回去,耷拉着嘴角,“还请大王明示,那些娘娘们如何处理?啊,不对,是如何安置。”差点说漏嘴,笑笑赶紧双捂住嘴。 “什么怎么安置,本王纳了她们,还想怎么样?”鬼卫见冷秋寒抱着落尘,赶忙搬了把椅子过来,冷秋寒放下落尘,踱步到笑笑跟前,“告诉她们,要么安分的待着,要么给本王滚蛋。” “不是呀。”笑笑很想仰天长啸,你他妈的是纳了人家,但你也得给排个序呀,十来号女人,没有大小不得乱成一锅粥,天天打架你受得了吗?再说了,过年的时候也得分一下谁坐上首谁坐下首不是,就是平时打麻将东南西北也得有个顺序嘛。“大王,您好歹给人家个封号位分啊。”难不d叫娘娘,笑笑脑补了一下当所有嫔妃一起出现时,众人连着喊十声“娘娘,娘娘,娘娘”的壮景,忍不住抖了一身鸡皮疙瘩。 冷秋寒拿起弓,搭上箭,“你就按年龄大小看着办吧。”瞄准一个女人,哼,女人是这世上最麻烦的东西,正待放箭,好容易醒过来的落尘一见冷秋寒又要射人,“啊”的又尖叫一声,眼睛翻了一下,这回晕彻底了。 冷秋寒皱眉骂了声娘,被落尘叫得失了打猎的兴趣,收了弓,没好气的命令道,“回宫!”翻身上马,正要扬鞭,被笑笑抱住了大腿。 “他怎么办?”笑笑指指落尘。 冷秋寒眼睛都不瞥,“谁带来的谁弄回去。”一挥马鞭,白马扬起了前蹄,笑笑赶忙放,白马驮着冷秋寒,竟是御风而去。 笑笑在原地跺脚,“我他妈的脑抽了带这个白痴来。”除了晕,半点用都没有。气呼呼的走过去,随点了两名鬼卫,“你,还有你,你俩负责把他抗回去。”说完,走了,骑马走了。 不消一刻钟功夫,冷秋寒已回到鬼宫,径直去了御书房,招来鬼相继续商讨政务。直至傍晚时分,鬼侍静静的摆好了膳食,今天的主菜是冷秋寒狩猎带回来的战利品,鬼厨使了十八般武艺,煎炒蒸炸烤,做了一桌人肉大餐。 冷秋寒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刚要放进嘴里,想到落尘,开口问了一句,“小家伙那里送的什么菜?”不会也是人肉吧,好像不太好。 鬼侍俯身恭敬道,“大总管有过交代,鬼厨给预备了些鸡鸭蔬菜。”当初看大王带落尘回来,还以为是大王自带点心回家,可是后来放着又不吃,鬼宫上下就迷糊了,难道是要养肥了再杀? 冷秋寒点了下头,不再言语,专心吃饭。 鹤鸣宫里,璃裳正听心腹细细禀报宫里的大小事务,待听得落尘膳食与众人不同后,峨眉略杵了下,问道,“为何单独给他准备?”鬼宫上至王后,下至鬼侍,每天的膳食都以鬼王为标准,也就是冷秋寒吃什么,他们跟着吃什么,这个规矩沿用了千年,从未有过破例。 侍女回禀道,“那小子是人,自然是吃不了人肉的。” “是人啊,怪不得。”璃裳眼透出鄙夷,肮脏的人居然敢入住高贵的鬼宫,大王真是昏了头了。“还打听到什么?” 侍女走至璃裳身边,在她耳边小声道,“奴婢听说,那小子就住在狂啸殿,一应膳食都不按惯例,据说是大王特别交代的。” “住在狂啸殿?”璃裳眼神冰冷,狂啸殿连王后都不准私自踏入,更别提留宿过夜,指甲不自觉的掐入掌心,“大王该不是被那贱人给迷了心智吧。”上回她虽没看得仔细,但依稀记得那小子有副好皮囊,难保冷秋寒不对他起了断袖之念。鬼族并不严令禁止男风,王公贵族有不少私下豢养的,只是鬼宫从未有过男妃。 想到这,璃裳拍了下桌子,银牙紧咬道,“本宫决不允许一个狐媚子留在大王身边,坏了鬼族王室千年的清誉。” 被鬼侍扛回来的落尘直昏睡到半夜,即使睁开了眼睛,也是毫无焦距,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般,不言不语。值夜的鬼侍怕出事,慌慌张张的去找笑笑,经过鹤鸣宫时被璃裳的侍女拦下。 “莽莽撞撞的像什么样子!惊到了王后你担待得起吗?” 鬼侍吓得跪倒于地,“奴才知罪。” 侍女从鼻孔里轻哼一声,审问道,“没头没脑的要去干嘛?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还不速速招来。” 鬼侍忙连连摆,“不是,不是,是小公子病了,奴才正要前去禀报大总管。” “什么小公子?” “就是大王带回来的小公子。”冷秋寒没有说明落尘的身份,狂啸殿伺候的鬼侍们只得称呼其为小公子。 “大王不是在狂啸殿,怎么不禀告大王。”侍女心已有计算,只是面上不露,继续套话。 “大王还在御书房商议国事,奴才可没胆前去打扰。”正因为冷秋寒不在,鬼侍才打算去找笑笑的。 “哦——。”侍女故意拖长了音调,“你不用去通报大总管了,这事我会禀报王后娘娘,由王后娘娘示下吧。你可以走了。”侍女挥遣退鬼侍,转身走入鹤鸣宫。鬼侍跪在原地想了想,觉得还是告诉笑笑一下比较好,于是偷偷的绕了路奔去总管府。 再说璃裳听了侍女的禀告,觉得此乃天赐良,助她除掉魅惑君王的妖孽,从陪嫁的密盒取出一丸丹药交给侍女,“这是万灵丹,可是能起死回生的灵药,就赏赐了给他,也算是聊表本宫关爱之心。”万灵丹对鬼而言,是难得一见的宝贝,但对人来说,就是催命的毒药了。 侍女心领神会的双接过万灵丹,“奴婢不会让娘娘失望的。”招来几名鬼侍,打着赐药的名号,大摇大摆的去了狂啸殿。 落尘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冷秋寒shā rén的画面以及那些血淋淋的肉块,越想越恶心,他忍不住侧身弯腰朝地上吐了起来。 侍女仗着王后心腹的身份,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落尘卧室,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酸臭味,不禁皱着眉头捏着鼻子站在门口,吩咐道,“去,把这药灌那小子吃了。”把万灵丹交给鬼侍,鬼侍也是璃裳从娘家带来的,自然不会有所顾忌,不客气的上前,一人抓起落尘,扣住他肩膀,一人动想要掰开他的嘴,没想到落尘还没吐干净,刚钳住下巴,他自己就张了嘴,一股浊物直接喷了对面鬼侍一头一脸。 两个鬼侍被恶心到了,松扔下落尘,忙不迭的清理自己头上脸上的呕吐物,差点也跟着一起吐。侍女在门口催促着,“弄什么弄,先把药灌了,快点!” 落尘吐得稀里哗啦的,压根没有反抗的力气,鬼侍为求速战速决,下更加不客气,掰开嘴正要把药塞进去时,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干什么呢?” 一回头,看到冷秋寒冰冷的脸,鬼侍吓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冷秋寒走至他们面前,才恍然觉醒的俯身拜倒,头贴在地上不敢动,“见过见过大王。” 冷秋寒用脚踢了踢其一名鬼侍,“本王问你话呢?在干什么?” 笑笑跟在冷秋寒后面进来,幸亏她听狂啸殿的鬼侍汇报后觉得不对,直觉可能要出事,忙奔去御书房拉来了冷秋寒。上拎着想要逃跑的侍女,将她和两个鬼侍扔在一起,笑笑弯腰捡起了鬼侍不慎掉落的丹药,放到鼻下闻了闻,又捏开看了看,对冷秋寒颔首道,“是万灵丹。” 冷秋寒背着,好整以暇的看着地上的人,“万灵丹?哪来的?”有能力练出万灵丹的,鬼族除了他冷秋寒,怕是只有长老院的几个老家伙了。 人都缩着脖子,谁都不敢答话。 “怎么?都哑巴了?”冷秋寒隔空招来把椅子,坐下后理了理衣袍,挑了一边的眉,“说不说,不说本王就让你们一辈子开不了口。” 没办法,侍女只得大着胆子,颤抖着道,“王后听闻听闻小公子病了,就好心好心的赏赐了万万灵丹。” “哦——”冷秋寒点了点头,“好大的笔,王后是陪嫁了多少万灵丹?随便出都这么大方,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本王是不是还要褒奖一下王后的仁心仁德啊?”他鼓了下掌,“不愧是才德兼备啊。”随即,他沉了面色,“那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为何本王刚才看到的是你们打算灌药。”拿他当傻子啊,万灵丹得以内丹供养,十年才能练得一丸,就算大长老疼爱外甥女,怕是给了五个已是极致了。 “是是小公子小公子神志不清,无法自己服药,所以所以奴婢才” 冷秋寒冷笑一声,“才灌的?”他猛的一拍椅子,“当本王是岁孩童,任你们哄骗?”心怒火烧得更旺,朝人一挥,只见个紫色光圈捆住人的身体,并且越收越紧,听得人惨叫求饶,“大王饶命。” 紫圈几乎要勒穿人,落尘趴在床上,听到惨叫声,吓得捂住耳朵,拼命的爬到角落里,缩成一团,害怕的叫着,“不要,不要!” 冷秋寒自然不会顾及落尘,继续呵斥道,“万灵丹,很好,很好。”他气的不是璃裳想要杀落尘,而是有人胆敢挑衅他,动他的物品。“打狗还要看主人,当本王死的吗?” 人已经被勒得说不出话,紫圈收到只有掌般大,笑笑眼见要出鬼命,忙提醒道,“大王,留活口。” 冷秋寒哼了一声,略抬了指,收了紫圈,“你带去审吧,势必得让他们说出本王想听的。” 笑笑应了“是”,命鬼卫绑了人带走了。冷秋寒扫了眼躲在床脚发抖的落尘,“真是个麻烦。”叹口气,上前坐到床边,一置于其额头上,一托着他背心,默默念了清心诀,将两股清明之气缓慢送入落尘体内,见他慢慢平复,便扶他睡平,想了想,又用指滑过其太阳穴,消除了他今天的记忆,淡淡说了一句,“现在知道怕了吧,鬼可是会吃人的。”见落尘呼吸平缓,知其已经熟睡,看了会儿,一边感叹着“当初就该吃了你”,一边摇着头走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小妃 () 笑笑办事效率奇高,第二天天刚亮,就带着签字画押的口供候在了狂啸殿宫门口。冷秋寒也不含糊,直接御笔一批,以“德行有愧”为名,废了璃裳的后位,本想直接贬回老家,笑笑大着胆子说了句,“好歹是大长老的外甥女,就算是打脸,也不能往死里打嘛,怎么也得留张皮不是。” 冷秋寒摸了摸下巴,转了两下笔,给改成了降为小妃,没给封号。鬼族后宫借鉴了人间王室的仪制,除了王后外,还设有大妃c侧妃c小妃级,并根据封号排定后宫座次。 笑笑去鹤鸣宫传了鬼王的旨意,璃裳还未听完就气晕了,可是笑笑不管,招了鬼卫就将璃裳拖了出去,扔到了小妃们居住的福香宫,至于她带进来的陪嫁侍女和鬼侍,则根据冷秋寒的意思,统统贬为鬼奴,赶出鬼宫赏给了几个王公大臣。 冷秋寒动作迅速,待大长老听到消息时,一切已成定局,气得他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却也于事无补,只能暗骂璃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落尘被消了那日的记忆,醒来后又回到笨笨傻傻的吃货状态,后宫众妃汲取了璃裳的教训,自然不敢轻举妄动,鬼宫似乎又回到了云淡风轻的日子。 “大哥,咱们就这么算了?”大长老府邸后院,一个黑衣女人尖锐的叫着,“我就裳儿一个女儿,这口气你能忍,我可吞不下去。” 大长老面上波澜不惊的喝着茶,“那你想怎样?”他愿意忍吗?他忍得都快吐血了,但能怎么样,去和冷秋寒硬碰硬,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过,光是弑主犯上之罪,就足够灭了他们全族。 黑衣女子不管不顾,面目狰狞的咆哮着,“要么恢复裳儿的后位,要么废了他冷秋寒。” “你疯了。”大长老赶紧捂住她的嘴,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你想死也他妈的别找我垫背。” 黑衣女子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用指着大长老,“你打我,哥,你居然打我。”秀丽的容颜上浮出四根指印,可见大长老下之狠。 “打你是轻的,就你刚才说的,杀了你都不为过。”大长老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èi èi,之前还不明白璃裳那么聪明个人,怎么会干出蠢事来,现下明了了,有这么个愚蠢的妈,好玉都被雕废了,“我警告你,没我的命令,不准私下胡来,听到没有?” 黑衣女子犟着脖子,见大长老面沉如水,眼露出凶光后,才不甘心的啐了一口,“当你的缩头乌龟去吧。”说完,推开大长老,哭着跑了。 大长老静静的站在原地没动,半晌才把掌举到面前,苦笑了下,没想到自己居然动打了她,打了这个从小到大被他捧在心的èi èi。狠狠闭上眼睛,总有一天,这笔账他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再说那黑衣女子,也就是璃裳的母亲,大长老的亲妹,回去后越想越窝心,女儿被困在鬼宫受人凌辱,自己又被哥哥一顿教训,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派人偷偷私下打听各路消息,没成想还真让她买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福香宫内原本住了位小妃,按照封号尊卑,分别住了正殿及左右偏殿,只剩了正殿后面的配殿还空着。按理说,璃裳是没有封号的小妃,是四人最卑下的,住配殿也没什么不合适,但人家不干,好歹是住过鹤鸣宫的,怎么能去住终日不见阳光c阴暗潮湿的配殿呢。于是璃裳颐指气使的要求正殿的宁小妃让位,宁小妃当然不乐意,两人说着说着吵了起来。 璃裳是谁啊,入宫前是老鬼王特封的小郡主,入宫后做了王后,虽然只不过才一天,但好歹当过,身后又有大长老撑腰,平日里霸道惯了,怎么肯让一个小妃爬到头上,见宁小妃毫不相让,还出言讥讽她是下堂妇,气急了上前就是狠狠一掌,打得宁小妃飞起,直接撞到了宫柱上,摔下来后吐了一口血。 “你!”宁小妃捂着胸口站起来,用背擦掉血迹,不甘心的双合十,默念心法,一道光剑射向了璃裳,璃裳竖起双结成一道气墙,挡住了宁小妃的光剑,两人开始斗法,你来我回的。宁小妃是长老的表侄女,平日里被长老盯着修炼法术,璃裳被她妈惯着,在修为上自是比不过宁小妃,但宁小妃之前被璃裳偷袭受了伤,使不出全力,两人斗了半天,都现出了真身,还是没分出胜负。 旁边观战的静小妃和温小妃本来是看戏不怕事大,但见两人出越来越狠辣,怕闹出大事,忙吩咐了身边的侍女去通报大总管,并看准时同时出,一人抱住一个,劝解道,“好了,别打了,要是被大王知道,还不吃不了兜着走。” 宁小妃竖着尖耳朵,身后薄如蝉翼的翅膀不停的抖动着,两只长长的鬼爪拼命想挠上璃裳的脸。 璃裳抬着宽大如鸭掌的脚不停的踹向宁小妃,头上两只触角转来转去,不时的冒出黑烟。 笑笑赶到时,正好看到宁小妃甩了抱住她的静小妃,冲璃裳放了大招,一个硕大的火球冲璃裳直直飞过去,璃裳一把抓了温小妃挡在自己身前,眼看温小妃就要被火球吞没,笑笑赶紧飞身上前,高举双,念了冰咒,接住火球,用冰将其封住,伴随着“滋滋”声,在一阵青烟,火球与冰同时消散,化作了一洼清水。 笑笑拍了拍胸口,好险,差点就被烧熟了,她擦了下头上的汗,头疼的朝四人行了个宫礼,“笑笑见过各位小妃。” 宁小妃之前拼尽全力使了火术,已经晕倒在了静小妃的怀里。璃裳勉强恢复人形,但也是披头散发的,好不狼狈。 “各位小妃,最近大王心情不怎么美好,请各位小妃还是安分守己,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笑笑看看打得一团糟的院子,语气就不怎么客气了,反正按品级算,她的官职高了这些小妃好几级,后宫之目前没有王后,作为大总管的她执掌宫务,算不上是以下犯上。 “去找鬼医来给宁小妃看看,至于小妃你”笑笑指着璃裳,路上她已听说了整件事情的原委,“要是嫌福香宫的配殿不好,不妨就住到齐齐宫去吧,那里的正殿随您挑。”齐齐宫是鬼宫侍女们的住处,笑笑的话气得璃裳红了眼睛,一脸的愤恨,笑笑就当没看见,“今天的事我就不禀告大王了,要是再有下次,各位小妃们就自己去狂啸殿请罪吧。” 这帮女人没进宫之前,鬼宫多么安定祥和啊,怪不得王一直不肯纳妃,果然女人多了没好事,烦! 笑笑走了之后,静小妃和温小妃抬着宁小妃去了正殿,看都不看璃裳一眼。鬼医到了后也只给宁小妃看了伤,诊脉开药,并叮嘱好生休养几天。福香宫没人理会璃裳,她捏着拳头站在正殿门口,心里明白要是再惹事让冷秋寒知道了,定不会轻饶了她,因此即使再不甘心,也只得灰溜溜的去了配殿,拿分配给她的两个侍女撒气。 尽管鬼宫里流传了很多王后被废的八卦,但在笑笑的雷霆段下,传说仅仅是传说,鬼宫表面上恢复了风平浪静,冷秋寒亦打算几日后回去竹屋,为了交代国事,连着数日吃住都在御书房,抓着鬼族几位大臣日夜不断的开会。大长老则称病告假,冷秋寒也懒得理他,爱来不来,不来更好。 冷秋寒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忘却了那日记忆的落尘却被变相的禁了足。笑笑觉得落尘是个凡人,还是个毫无法力c不会武功的凡人,鬼宫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鬼奴都能踩死他,于是婉转的向冷秋寒进言,是否要给落尘派两个鬼卫保护一下,结果冷秋寒想都不想的,直接下令,在与他一同返回竹屋前,不准落尘踏出狂啸殿半步。 落尘心里那个气啊,但是也只能生生气而已,狂啸殿的鬼侍们一丝不苟的执行着鬼王的命令,甚至还变本加厉,把餐都送入房,牢牢看着落尘,让他连踏出房门的会都没有,整日里唯一能坐的除了睡觉,就是坐在窗前发呆。 一托着下巴,一随意的画圈圈,落尘趴在窗台前无聊的看蚂蚁搬家,旁边的小桌上搁着玫瑰酥c麻饼c桂花糕c水果糖等多种落尘平日里爱吃的零食,但他现在半点食欲都没有,只偶尔捻了点点心屑子喂蚂蚁。 外头院子里,一只黑色的大鸟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落尘抓了块桂花糕丢了出去,黑鸟扑腾着翅膀从树上滑翔而下,昂着头立在小石子上,高傲的叼起一块糕点,两口吞下肚子,冲落尘拍拍翅膀,意思是“不够,还要。” 落尘又丢了一块在窗下,黑鸟瞅瞅落尘,又看看桂花糕,侧着鸟头想了想,觉得以落尘的攻击力,大概只够挠痒,于是欢快的跳跃过去低头吃糕。落尘从窗户里伸出去抚摸黑鸟头上的鸟冠,他从没见过这么奇特的鸟,通体覆盖着黑得发亮的羽毛,只在脖子处有一圈金色的绒毛,像凤凰一样的头上长着寸长c红蓝huáng sè的鸟冠,眼珠子是火红色,爪子则是雪白的,身后还有长长的尾毛,直拖到地上,阳光下,黑色的羽毛反射出彩的色泽。 看在桂花糕的份上,黑鸟没有计较落尘的无礼,反而乖顺的任其抚摸,这让走进院看到此景的笑笑惊讶的“啊——”了一声。 听到声响,黑鸟不耐的抬起头,轻蔑的看了一眼笑笑,随即拍拍翅膀,仰天长啸了一声,如流星般飞上云际,转眼就消失不见。 “哇塞,你到底给了黑凤鸟什么好处,它居然能让你摸?”笑笑大呼小叫着抓了落尘的,不停的蹭来蹭去,摸不到黑凤鸟,摸摸它摸过的也行。 落尘懒懒的瞥了瞥她,抽出自己的,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摸?” “为什么?”笑笑“呵呵”一下,爬上软塌,探出大半个身子查看窗外,却只见到桂花糕的残渣,她愤愤不平的道,“太偏心了。平日里我桂花糕少说孝敬了几十盘,别说摸,连碰都不让我碰。”整个鬼族,也只有冷秋寒在黑凤鸟心情好时能摸上两把,但也是不让摸头的,没想到黑凤鸟居然心甘情愿让个凡人摸它高贵的鸟冠。 “它叫黑凤鸟?”落尘半点也不关心笑笑的情绪,“就一只吗?” 笑笑翻身爬下软塌,没好气的道,“你还想要几只!黑凤鸟本是天界凤凰一族的族长,传说是前任天君玉华的宠物,玉华死后,继位的天君明光不知怎的要问罪黑凤鸟,说是此鸟在天魔大战勾结魔族,在凤凰族人的帮助下,黑凤鸟逃出了天界,后来不知怎的,就在鬼族落了户。” “凤凰,是黑色的?”落尘一幅“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神情。 “当然不是。”笑笑塞了块玫瑰酥入口,“以前在天界时是金色的,就是凤凰的样子,逃出天界后大概是为了躲避追捕,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就变成这样了。” “哦。”落尘点点头,“那你今天来做什么?”眼见笑笑快把一盘玫瑰酥吃完,落尘虽是没有胃口,但还是伸抢了最后一块,塞进嘴里随便嚼了两下,感觉滋味好像比平时的好吃,所谓的抢着吃香,大概就是这个理吧。 笑笑心有不舍的看着的空盘子,意犹未尽的添了下嘴唇,随口道,“没事,来看看你。” “是看我这里的玫瑰酥吧。”落尘不留情面的吐槽了一句。 笑笑也不生气,耸耸肩道,“你知道就好,谁让整个鬼宫里,就你这儿的玫瑰酥最好吃。”狂啸殿小厨房的大厨是受过冷秋寒亲自指导的,是以做的玫瑰酥虽比不上冷秋寒做的,但味道却是鬼宫第一。 “那吃完你可以走了。”落尘指着大门,“慢走不送。” “这么无情啊。”笑笑慢慢挪着,“亏我还建议大王要好好保护你,你就这么回报我?”她故意顿了顿,站在门口,“好没良心。”说完,快速闪到门外,并随关shàng én,挡住了落尘丢过来的枕头。 “你害我被关在这里,我谢你个大头鬼。”落尘在里面跳脚,气得哇哇叫。 笑笑倒是心情颇好的背着,哼着小曲,大摇大摆的走了。 当天深夜,本是月色朦胧,谁料天边飘来一块乌云,遮住了月光,令整个鬼宫都黑漆漆的,落尘躺在雕花大床上,蜷着身子侧睡,却见放下的床帐前隐约浮现了一个黑影,黑影走到床边,动作利落的抓了落尘的肩,不等他醒来,甩了下披风,只见一阵白烟过后,黑影消失了,连同床上的落尘也一并消失了。 第二天鬼侍来送早饭,喊了声无人应答,以为落尘还睡着,推开门打算将食盘放到桌上,等摆好碟子c筷子c碗,从食盒里端了白粥c包子和几样小菜,鬼侍正准备出去时,眼角无意的扫到了大床,先是一愣,随即揉了下眼睛,冲到床前一把掀了床帐,只有略微凌乱的床铺显示曾经有人睡过,被窝却已经凉透了,忙慌里慌张,一路连滚带爬的出去报信。 “不见了?”冷秋寒揉着眼角,他昨天和众大臣商议到丑时末,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美梦就被前来报信的鬼侍打断,心里憋着一肚子火。 鬼侍跪在堂下,哆嗦着不敢回话,只把头低得快贴到地上。 冷秋寒长长叹了口气,“你们都是死的吗?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从狂啸殿里消失了,什么时候本王的狂啸殿变成了酒楼铺子,可以随便进了。”语气平淡,却让鬼侍抖得只恨不得立马晕过去算了,心里不停的埋怨自己倒霉,怎么早不见晚不见,偏偏轮到他当值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看着鬼侍的窝囊杨,冷秋寒怒火烧,随丢了一个砚台过去,骂了声,“滚!”鬼侍立马抱头逃了。 片刻后,笑笑觐见,面色略微沉重的道,“已经搜了整个鬼宫,没有找到。” “凭空消失了?”冷秋寒靠在椅背上,“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的搜过了?”他尚能感应到落尘的气息,也就是说,他还在鬼宫里。 笑笑低头沉思了一下,“能找的都找了,剩下的,就是不方便找的地方。” 冷秋寒挑了眉,“不方便?哪些地方?” “嫔妃们住的宫殿,只查找了外室,内室就”笑笑直话直说,她抬头看向冷秋寒,意思很明显,那里住的是你的女人,鬼卫们可不敢随随便便的进去。 冷秋寒倒是不以为意,说了一个字,“搜!” 笑笑站着没动,冷秋寒皱眉,提高了嗓门,“去呀。” 笑笑一摊,“谕。” 冷秋寒气恼的胡乱抓了只笔,又找不见砚台,抬了抬眼,看到地上躺着碎成块的砚台,外加流了一地的墨汁。索性扔了笔,略施了法,桌案上的锦布飘了起来,竖着停在空,冷秋寒以指为笔,隔空对着锦布横横竖竖的画了几下,之后锦布卷成个布轴,飞落到笑笑里,伴随着一声,“还不快去。”笑笑福了下身,转身快步离去。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逼宫 () 在嫔妃们的骂骂咧咧,笑笑带着鬼卫把鬼宫里里外外搜了个底朝天,但是别说找到人,连根头发丝都没发现。 听了笑笑的禀报,冷秋寒沉默了半晌,目光深沉的看着窗外的天空,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用找了,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把你的人都撤了吧。” 笑笑扬了扬眉,半张着口似乎想说什么,但终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颔首应是,退了出去。 冷秋寒起身,慢悠悠的踱步到八宝架前,伸抚摸着一尊白玉雕刻的老虎,微微扬起了嘴角。 落尘醒来后感觉自己是坐在一把椅子上,脚被分别绑在椅脚和扶上,捆得严严实实,让他想动一下都难。眼睛上蒙着黑布,嘴里也塞了一团不知是啥的东西,只能可怜兮兮的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他使劲晃动身体,椅子似乎是钉在地上的,竟然纹丝不动,晃了半天,只把自己累得半死。视力受阻导致恐惧加倍,落尘觉得耳畔不时传来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是珊瑚蛇吐信子的“嘶嘶”声,吓得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外边传来脚步声,很轻微,像是只用了脚尖点地,隐约听到两个声音。 “为什么不让我宰了他。”听着像是个女子,年纪不大,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是谁。 “留着他自然有用,我警告你,不准动他,不然别怪”后面的话太小声听不清,落尘只辩得出这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要” “待” 风声盖过了谈话声,之后落尘即使竖尖了耳朵,也只能依稀听得两个字。 约莫一刻时间,说话的男女似乎是离开了,空气隐约飘来了淡淡的香气。 笑笑最近发现鬼卫多了很多新面孔,问了副使,却道是有鬼卫提前申请退役,所以提前招募了新员,笑笑觉得事有蹊跷,告知了冷秋寒,冷秋寒只笑了笑,让她不必在意,并嘱咐她最近不要太过于关注鬼卫的事,交给那个副使去办即可。笑笑虽然心存疑虑,但还是听从冷秋寒吩咐,以内宫事务繁忙为由,将鬼卫的调度巡检之权,都交由了副使。 冷秋寒很满意笑笑的领悟力,赏了她一盘亲做的玫瑰酥,把笑笑感动得恨不得立马为他去死,让冷秋寒很无语的撇了嘴角,丢了一句,“哪天让你死在玫瑰酥里。” 落尘的失踪并没有打乱冷秋寒的日程,处理完鬼宫的事,将监事的权利交待给鬼相,冷秋寒挥了挥衣袖,潇洒的回竹屋去了。 鬼族上至王公贵族c下至官吏大臣,都不明白那间破竹屋有什么好,怎么能让他们伟大的鬼王甘愿放弃宫的荣华富贵以及如花美眷,去过平头百姓的日子。每当冷秋寒离宫,宫内总是流传着千奇百怪的说法,最近盛行的是“大王生理上某些能力不足,所以得找个由头避出去。” 笑笑听了后是哭笑不得,心想如果冷秋寒知道了,脸色一定很精彩,她不厚道的狂笑了好久,差点把下巴笑得脱了臼。谁让冷秋寒明令除了笑笑,敢私自踏入竹屋者,格杀勿论。 没有鬼王的鬼宫暗地里波涛汹涌,大长老病愈复出,与鬼相争夺监事权,却不料一向退让的鬼相这回居然敢直言拒绝,并拿出了冷秋寒的谕,气得大长老胡子都要翘上天,联合了长老院其他几位长老,以各种理由明着暗着逼鬼相交权,鬼相率领自己的门生弟子以及几位鬼族重臣力抗,两拨人闹得不可开交,差点没打起来,笑笑记着冷秋寒的吩咐,只冷眼旁观。 鬼卫的实际统治权基本落入了副使的里,笑笑也不在意,偷偷安插了自己的心腹之后,做起了甩掌柜,一心处理鬼宫的日常事务,调解嫔妃间的矛盾,其最让笑笑头疼的还是宁小妃与璃裳。 被璃裳打伤的宁小妃如何能咽了这口气,联合了静小妃c温小妃,不五时的找璃裳麻烦,璃裳当然也不是吃素的,福香宫天天上演全武行,打得鸡飞狗跳,直到笑笑实在受不了,派下在福香宫又给砌了道墙,隔开了正殿与配殿,总算是换得了几日清净。 那日,天气晴朗,蓝天白云的,又有着微微的清风,是个难得的适合出行的好日子。大长老打着巡游鬼族,消灾祈福的名号,领着长老院一干人马浩浩荡荡的出了鬼宫,顺便带走了大半的鬼卫。 笑笑密音传信给了冷秋寒,冷秋寒冷笑一下,抚摸着银猫柔软的皮毛,轻轻道,“狐狸终于要出洞了。” 银猫冷冷的“喵——”了一声,从冷秋寒的里跳脱,站在地上抬头看着他,又“喵喵”叫了几声,冷秋寒拍拍,掸了下衣服,将指竖在嘴唇上,轻声道,“不要急,有你玩的。” 他指轻轻敲打着大腿,像是对着银猫,又像是自言自语,“等了那么久,到了该收网的时候可不能着急,保不准就跑了大鱼一场空了。” 银猫高傲的一甩头,踏着猫步走了,冷秋寒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管它,闭了眼睛小憩起来。 再说那出巡的大长老,刚走出鬼宫没几步,就招来贴身的鬼卫,在他耳边不知道吩咐了什么,之后那鬼卫就偷偷离开了大队伍,不知干什么去了。长老把一切看在眼里,他眯了眼睛,半躺在车架上,上摆弄着一串檀香珠,至于心盘算着什么,就没得知晓了。 长长的队伍沿着既定的路线走了小半天,到午时分,整队人马选了个空旷的草地吃饭休整,四个鬼卫从运送物资的马车上拖了几个壮年的凡人汉子,伴随着哭天喊地的求饶声,鬼卫起刀落,干净利落的架锅生火,不一会功夫就传来阵阵肉香。 二长老拿着一大块肉,一边啃着,一边凑到大长老身边,嘴里塞着肉,含糊不清的道,“啥时候开始啊?” 大长老喝了口酒,擦了下胡子,慢条斯理的用刀切了块腿肉,“急什么。” 一阵风吹来,带起了点点火星,顺带着将肉香吹得更远。 竹屋小院内,闻到香味的银猫心里痒痒,它不断的冲屋内冷秋寒叫唤,无奈冷秋寒仿佛入定一般充耳不闻,银猫弓起背,刚想要蹿出去,身后传来冷秋寒的声音,“回来。” 银猫悻悻然的收了爪子,一脸委屈的一步一回头,慢吞吞的挪回屋里,一屁股坐在冷秋寒塌下,非常不满的瞪着他,似乎在控诉,在抱怨,反正非常不满就是了。 冷秋寒敲了下银猫的头,“待会有你乐的。” 约莫是下午申时一刻,大长老领着巡游大队来到竹屋旁的蓝湖,再往里走一百丈就到竹屋的小院了,那里是冷秋寒的禁地。 “那个,大长老,我们是不是该掉头了。”鬼卫副使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擅闯禁地,他怕大王发飙。 大长老捋了下胡子,神情倨傲,“继续向前。” 鬼卫副使吞了下口水,他是知道大长老的意图,可是这么明着来真的好吗?不是说要从长计议的嘛。 后方长老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发现没有人出来阻止大长老,心下明白了几分,他不动声色,继续观望。 “听不懂老夫的话吗?”大长老见鬼卫副使愣在原地不动,不满的从鼻孔里喷了气,斥责了一句。 鬼卫副使缩了下脖子,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只得硬着头皮上,没准走狗屎运还能升官发财呢。他举起了,朝前挥了下,喊道,“大队继续前进。” 于是,整队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走到了竹屋的院门前,抬头看到门上挂了个匾,其实也不算匾,只是块竹牌,还未经过打磨,边缘凹凸不平,上面写了两个大字——“死门”。 院门此刻正大开着,听到声响的银猫早就步并两步的跳到院子间,甩着尾巴,眯着眼睛打量众人,它小步的在原地盘来盘去,不时的伸出舌头舔下嘴,眼慢慢浮现出了凶光,之后腰部下塌,前爪直立,摆出了随时要进攻的姿态。 “银儿,怎么对客人如此无礼呢?”屋内冷秋寒的声音闲闲的传来,清晰的落入耳,“大长老远道而来,你该将客人迎进门才是。” 冷秋寒挥了下,原本紧闭的竹屋大门顿时敞开,只见他半靠着坐在圈椅内,敲着二郎腿,身上穿着一袭银色的长袍,头上束着翡翠小冠,样子很是悠哉,“本王该如何款待各位呢?”他伸拿起个茶壶,给自己倒了杯香茗,双捧起凑到鼻下嗅了嗅,“喝茶吗?” 说着,将茶杯“唰”的射向众人,杯水化作道道水箭,只听得几声哀嚎,众人回过神时,几名鬼卫已躺倒在地,胸口上残留着如指甲盖大小的伤口,血正喷涌而出,染湿了小院门口的泥地。 腥味让银猫更加兴奋,它“喵——”的一声尖叫,众人只觉眼前闪过一阵银光,银猫快速的跳上一名鬼卫的肩头,在他还来不及反应之前,爪子在他脑袋上一挠,抓出的伤口先是泛着血色,很快变得乌黑乌黑,那鬼卫惨叫一声后倒地,很快没了气息。银猫紧接着又跳到另一名鬼卫头上,如法炮制,很快就放到了几十人。鬼卫忙脚乱的去抓,无奈银猫身敏捷,不但没抓到,反而被它爪子挠了,毒发身亡了不少。 大长老见状双合十,上结出一个光圈,正要套银猫,却被一个紫色光柱给打散了,他怒目回头,正对上冷秋寒冷寂的眼神。 “大长老想对本王的银儿做什么?”冷秋寒挥又招来一壶茶,这回在众人防备他再次丢茶杯时,他端了杯子,优雅的自己喝了。 “此猫害了众多鬼卫的性命,老夫要收了它有何不对?”大长老吹着胡子,还没怎样自己这方就损失几十人,还都死在一只猫的里,传出去不被笑掉大牙才怪。 “哦?”冷秋寒放下茶杯,“大长老果然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他突然袖子一扫,将整壶茶扫向众人,在一阵霹雳嗙啷之后,鬼卫又挂了数十人,“本王记得曾经说过,胆敢擅闯此地者,杀无赦。”最后个字,是一字一顿,说得咬牙切齿。 大长老输人不输阵,挺直腰杆,义正言辞的道,“老夫前日里卜了一卦,卦象显示鬼族近日将有大难,必得要按卦象所示路线沿途祈福,方能化解。大王的竹屋恰巧在卦象所示路线之,为了鬼族的安宁,老夫这才不得已冒犯大王,还请大王海涵。” “那本王如果不答应呢?”冷秋寒换了个二郎腿的姿势,抖了下衣袍,“大长老想怎么样?” 大长老弯下腰,一幅鞠躬尽瘁的样子,声泪俱下的道,“大王怎能口出此言?这不要寒了鬼族子民的心吗?”心里则乐开了花,越是拒绝他就越有理由。 冷秋寒不做声,默默看他表演,待他说得差不多了,才接口道,“本王怎知你这卦问得是真是假。” “所有长老院的长老都能作证。”大长老直起身,眼露出了一丝精光。 冷秋寒扫了一眼几位长老,凉凉的道,“是吗?” 众位长老皆点头,只有长老没动,大长老也不管他,在他眼里,老就是个废柴。 “那如果下次卦象显示本王不适合做鬼族之王,那本王是不是还要自动退位让贤呢?”冷秋寒突然沉下声,“都给本王滚出去。” 众rén iàn面相觑,之后一同望向大长老,大长老咬了下牙,“大王一定要肆意妄行,不顾鬼族子民吗?”直视冷秋寒的眼睛,大长老这回半点没有退缩,甚至是咄咄相逼,“鬼族的大王历来为了鬼族子民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为何如今大王却要逆道而行,枉顾众生呢?” 冷秋寒好想给他拍掌叫好,这么好的演技,不去当戏子真他妈可惜了。 “哎——”他叹了口气,撩了衣摆站起身,“大长老,就算本王今天允许你们踏入竹屋,你明天也会找其他借口,何必呢,大家省点力气吧。”一句话,挑明了大长老的意图。 大长老索性也不装了,抹了把眼泪,“大王果然是聪明人,老夫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为什么呢?”冷秋寒问了一句。 大长老愣了一愣,没明白。 冷秋寒又道,“拉我下位,你又不能自己登基,这么做有啥意思呢?”根据鬼族历法,只有王室血统才能登基为王,即使是旁系的都不行,大长老与王室八竿子打不到,他这么拼命,到头来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白辛苦一场,何必呢。 大长老看着冷秋寒,“大王血刃足,逼死先王,登上王位却不理政事,至今膝下无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老夫实在看不下去,为了鬼族的众多子弟,干冒此大不韪。” “不是,不是。”冷秋寒摆了摆,这些都是屁话,他们鬼族何时同凡人一样讲究这些,除了简单的几条历法,其他的就是各凭本事,看来大长老脑子八成是进水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等你成功后再说,我只是问你,你又坐不得王位,那么起劲干什么?再说了,本王记得本王的兄弟都已经让本王杀干净了,你把本王拉下来,谁又能上得去呢?”难道老头还有私生子? 大长老笑得得意,“先王曾经与一鬼女做过一夜露水夫妻,之后那鬼女产下一子,如今已经被老夫找到,如此遇,只能说,大王的气数已尽啊。”大长老有着很强的权力欲,曾经一度凌驾于老鬼王之上。只是后来继位的冷秋寒太难掌控,心狠辣,又把兄弟们赶尽杀绝,他即使不满,也只得认了,好在冷秋寒不喜待在鬼宫,让他偶尔还能过过干瘾,最多和鬼相明争暗斗一番。只是这回,他立后又废后,自己的脸面被踩在脚底下,这口气是无论如何也吞不下去的。这好在自己的簃èi èi镁尤荒艽蛱嚼瞎硗跤兴缴又惶齑蟮南3八桓以谕跷簧隙乃迹缃裼辛似婊踉冢匀灰乓徊?br /> “那之后呢?”冷秋寒掏了下耳朵,放到嘴边吹了一下,“那和你有关系吗?最多是勤王有功,但你已是长老院大长老,既不能封爵也不能赏金,就为了拉我下马?”长老院的长老算是方外之人,类似出家。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大长老连“大王”都不称,看来是铁了心,他的如意算盘自然是等新王登基,重立璃裳为后,待生下王子,他再扶王子登位,届时大权在握,他就是鬼族的太上皇,不比鬼王还要逍遥。 其实不用大长老说,冷秋寒也能知其心思,他跳过大长老,问着其他众人,“你们呢?跟着他都有什么好处?都说说?”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皆低头不语,他们么自然是被许以高官厚禄咯,至于长老院的其他长老,其实也大多对冷秋寒不满,自冷秋寒继位以来,长老院的众多权利都名存实亡,曾经的风光不再,让他们心有不甘。 “算了,不说也罢。”冷秋寒hu一 d一ng了一下肩膀,“是要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自古胜者为王败者寇,不废话了,直接开打吧。 银猫兴奋的嘶叫了两声,站在冷秋寒脚边,眸子逐渐泛红。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王牌变废牌 () 众人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想当初冷秋寒为了夺位,仿佛浴血修罗一般斩杀数十足,要知道那都是鬼族一等一的高,却被冷秋寒如同切豆腐般轻松的一刀一个,可想而知,冷秋寒的法力之高,怕是难以估测。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愿当出头鸟,大长老暗啐一声,挥起双臂,吼道,“一起上!” 十位长老除了老,九人拉围成一圈,二长老回头冲长老唤道,“愣着干嘛,还不过来。”集合他们十人之力,理论上应该能同冷秋寒拼上一拼,加上那么多鬼卫,胜算还是有的,这也是他们愿意跟着大长老放一搏的原因。 长老鄙视的瞥了他们一眼,这帮老东西自己想送死,可别拉他当垫背的。默默的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冷秋寒的身后。 “你!你个叛徒!”二长老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大长老看了长老一眼,淡然道,“你既然选择了,就别后悔。”说完,冲老二道,“别管他,以他的法力,少了也没太大关系。”他早就料到老不靠谱,是以在计划时就将他排除在外。 九人同时运功,将法力提升至最高层,圈的气流开始剧烈震动,渐渐形成一股龙卷风,夹杂着九道的光剑,冲冷秋寒飞去。 冷秋寒站在原地,只懒懒的伸出一只,五指张开结出了一道水晶墙,龙卷风与光剑试图冲破水晶墙,无数次的撞击之后,水晶墙连条细缝都没有,稳稳的挡在冷秋寒身前。鬼卫们都看呆了,这明显还没使全力,居然已经能同九位长老战成平,要是火气全开,他们还能有活路吗? 事实证明,当有第一个人选择放下兵刃的时候,军心就会开始涣散,九位长老使出了吃奶的劲,耳边却突然听到一阵“哐当哐当”声,大长老略微转头,顿时喷出了一口血,他带来的鬼卫有大半都扔了兵器,跪倒于地,双抱头,投降了,他妈的居然投降了。 银猫摇着尾巴在投降的鬼卫身边转悠,只要谁敢动一动,立马给他一爪子。剩余的鬼卫见长老们迟迟占不了上风,心理防线也逐渐崩溃,加上银猫那恐怖的猫爪子,思考了片刻,正要准备加入投降大军时,只听一声爆喝,一个光球炸了开来。 原来是九位长老见局势不妙,加上开弓没有回头箭,索性豁出老命,拼了折损千年的修为,使了禁术,在一瞬间开了挂,提升数倍的功力,终于打碎了水晶墙,聚合的光剑汇成了个球,往冷秋寒身上撞去。 竹屋受不住光球的冲击波,率先被扫过的龙卷风掀了屋顶,竹墙裂了几个大口子,里面的一应家俱皆碎成了渣渣。 众人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光球,或者说是被光球包围的冷秋寒。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光球逐渐暗淡,光芒消失后,却见冷秋寒毫发不伤的站在原地,脸上带着迷之微笑。 “是不是该换我了?”他捏了捏指的关节,发出“咔咔”响声,“来而不往非礼也,众位长老送了这么份大礼给我,我也要对得起各位,回份更大的!”最后几个字被他掌发出的光束声吞没。 九道光束以极快的速度c刁钻的角度射向九位长老,九位长老尚且在震惊还未回神,待清醒过来时,光束已到眼门前,赶紧忙脚乱的结出气墙,不料半点用都没有,眼睁睁看着光束势如破竹的击碎气墙,射自己的胸腹,一阵烧灼般的剧痛过后,是五脏六腑都要移位的震颤,血腥味冲上喉头,张开口,却吐不出来,那淤血仿佛粘在了喉咙里,难受得恨不得伸进去掏。 “怎么样?各位还看得上眼不?”冷秋寒悠悠的收了,一派闲适的站着,冷眼看着九位长老跳脚的狼狈样,“要不要再来一份。” 除了大长老,其余八位长老都连连摆,再来一次老命就没了。心里盘算着,现在投诚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大长老捂着胸口,发丝散乱,面如土色,他不信自己联合了九大长老之力,居然连冷秋寒的一招都接不了,什么时候他的法力变得如此高强,心闪过一个念头,大长老颤抖着指着冷秋寒,“你是不是练成了圣心?” 冷秋寒没有开口,只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心想不愧是大长老,还不算笨。 “你居然练成了?”大长老张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冷秋寒。 圣心是鬼族第一任鬼王趁天魔大战时从天界偷来的,作为王室的至宝,只传承于历任鬼王,据说练成此法者法力可与天界大神相抗衡,但是可惜,圣心毕竟是天界的法术,与鬼术冲突太多,这么多年来,从没有鬼王练成。没想到,冷秋寒竟然练成了,即使知道他天赋异禀,是万年难遇的奇才,可突破鬼术的掣肘练成天界之法,难道他是脱胎换骨了不成。 冷秋寒随意的甩了甩袖子,要不是为了修炼圣心,他何必放着舒服的鬼宫不住,当他傻啊。 “你们很xg ,成了本王试水圣心的第一人。”冷秋寒张开双臂,一个金色的光环在他胸前打转,“接下来,再好好体验一下吧。”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冷秋寒暂时收了法,朝外看去,一名身穿蓝色锦袍的少年正扛着一黑色布袋走来,他将布袋扔到地上,顺便踏上去一只脚,昂着头指着冷秋寒道,“你住!” 冷秋寒打量了下少年,光看脸部轮廓,他就能断定,这肯定就是大长老嘴里那个他老爹的私生子,果然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长得真是讨人嫌。 少年踢了踢布袋,从身上掏出把bi sh一u,划开了袋子,里头滚出来一个人,正是被绑得如同粽子一般的落尘。少年拎起落尘,把bi sh一u放在他脸上,正要出口威胁,冷秋寒已转过身去,重新唤出了光环,连看都不再看少年一眼了。 “哎,你就不怕我杀了他?”大长老不是说此人乃是冷秋寒的软肋吗,怎么和想的不一样。 冷秋寒背对着少年,“你爱杀就杀,关本王屁事。”本就是捡来的,只不过一时心软留着没吃好吧。 落尘嘴被堵着,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少年见冷秋寒不吃这套,飞起一脚踢开落尘,落尘在地上滚了几圈,撞上了院门才停了下来。 银猫跳到他身边,鄙视的冲他“喵——”了一声,扑上去一爪子挠开了绳子,落尘八脚的解开自己,拉出了嘴里的布巾,他被捆得太久,脚血脉不畅,松了绳索后只感觉阵阵酥麻,坐在地上好久才起得来。 那头大长老见少年踢开了落尘,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来,蠢货!实足的蠢货!他怎么就找了这么个二货,白白把上唯一的王牌丢了,就这么丢了。就算冷秋寒真的不在意,但高过招,最怕分心分神,用刀在那小子身上划口子,就不信那小子的惨叫声不能扰乱冷秋寒分毫,只要他略微分了心,哪怕只是一瞬间,说不定就能让他们翻盘,现在好了,全白费了,亏他当初还想尽一切办法把人从鬼宫里弄出来。 想到这,大长老心里一阵悲凉,他都找的什么帮啊,要么临阵退缩,要么开挂了还打不过人家,要么笨得人神共愤,就他妈没有一个正常的。时不与我!时不与我啊! 冷秋寒卷了下袖子,“还有啥底牌要亮的不?没有的话本王就不客气了。”说完,上金光四溢。 “慢着!慢着!”长老和九长老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两人迅速的五体投地跪趴于地,“大王,饶命,饶命!”长老抬起头,一指向大长老,“都是他,都是他,花言巧语哄骗了我们,我们其实对大王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九长老不甘于后,往前爬了两步,直接抱上了冷秋寒的大腿,痛哭流涕的道,“大王,我是一时糊涂,我是猪油蒙了心,我对大王的敬仰,那是如滔滔流水,绵绵不绝啊。” 长老和九长老卖力的讨饶,冷秋寒踢了踢九长老,没踢开,再用力踢了踢,他反而抱得更紧了,眼泪鼻涕蹭湿了冷秋寒的衣袍,嘴里不停的喊,“大王,饶命啊” 剩余几位长老你看我,我看你,除了大长老和二长老,众人默默的跪倒,虽不像老老九那么夸张,但都端正了自己的态度,齐声道,“我等知错,请大王宽恕。” 冷秋寒嫌弃的看看脚下的九长老,“松开,给本王松开。” 听到冷秋寒语气不善,九长老依依不舍的放开他的大腿,用自己的袖子抹了把脸,还不忘说一句,“大王,我是真的知错了。” 鬼卫们也适时的全体认输,扑跪于地,现场只剩大长老c二长老以及私生子还梗着脖子站得直直的。 笑笑恰巧在此时领着心腹鬼卫们赶到,一进门看到众人基本都跪了一地,略带遗憾的道,“这么快就结束了?我都还没上场呢,来晚了,来晚了。”她绕开地上横竖八的尸体,摸了下银猫的头,随即朝冷秋寒单膝跪地行礼道,“臣赶来护驾。” 冷秋寒翻了个白眼,“你是刚好来凑热闹的吧。”大局已定,她时间算得还真是刚刚好。 笑笑傻笑一下,自觉的起身,“我哪知道大王你这么威武,一会儿工夫就收拾干净了,我以为凭大长老他们,至少得打个半天吧。”此话一出,九位长老的老脸都红了。 “宫里的事都处理好了?”冷秋寒朝银猫招了下,银猫动作敏捷的跳上他的肩头,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 “大王交代的事臣可不敢马虎,都已完成,鬼相也按大王的吩咐行事,此刻怕是应该已经抓到人了。” “行了,去看看他,没事的话就带回宫去,这里本王自有主张,你就不用管了。”指了指落尘,冷秋寒示意笑笑可以先行退场了。 笑笑非常不满,嘟着嘴,“啊?我才刚来诶,好歹让我看一下嘛。”她是知道大王在修炼圣心,可是从来没见识过,难得有会可以大开眼界,笑笑一点也不想错过。 冷秋寒没开口,只淡淡的看了笑笑一眼,笑笑立马乖巧的改口道,“行行行,我走,我马上走。”说着,脚下生风的过去一把捞起落尘,甩上肩头,招呼鬼卫押着投降的众人,火速的清场后离开了。 很快,院只剩下冷秋寒c大长老c二长老及私生子四人,分别站了四个方位。微风徐徐吹过,带来了阵阵血腥味。 私生子看看大长老,再看看冷秋寒,眼珠子转了几转,刚要扑向冷秋寒,被他一把推开,“离本王远点。” 私生子酝酿了一下,逼出眼泪,呼天喊地的痛哭道,“哥,我不想的,是他,和他的èi èi逼我的。”好吧,私生子也看清局势,识时务的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大长老。 大长老或许是被打击够了,多一个也无所谓,连看都不看私生子一眼,只朝冷秋寒拱了下,“大王怕是早就知道他的存在,所以将计就计,引老夫入套。”可笑啊,他以为自己是下棋人,却不料终究还是一枚棋子。 冷秋寒背了双,“这鬼族没有任何事能瞒过本王,本王早就知晓他的存在,只要他安分守己,本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冷秋寒话锋一转,“他偏偏被你找到了,自己要找死,可怪不得本王。”话音刚落,冷秋寒背于身后的轻轻动了一下,一道光柱急速射私生子的胸口,私生子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低头,只看到心脏位置上一个大洞,血瞬间喷涌而出,溅了他一头一脸,身子一软,呈大字型仰天慢慢倒下,到死眼睛都张得大大的。 “恭喜大王,终于把自己的兄弟们都杀干净了。”大长老走到二长老身边,两人相互扶持着。 冷秋寒踱步到私生子尸体边,屈了一腿蹲下,伸合上他的眼睛,“本王还得谢谢大长老,要不是您,他还是一个普通鬼民,哪里会无端端送了性命。”当初杀尽足也非他所愿,本就是你死我亡的局面,没的选择的选择,直起身,冷秋寒掏出布巾擦了下,“接下来,是不是该算算我们之间的帐了。” 大长老仰天大笑两声,怪叫道,“自古成王败寇,老夫认了。”他顿了顿,“要杀要剐随你,只不过,此事乃老夫一策划,他们都是被老夫蛊惑,还请大王放他们一条生路。”说着,伸脚踢了二长老的膝弯,又压下他的头,“老二,事已至此,老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二长老奋力想要起身,无奈被大长老压得死死的,他急了,“哥,我不是懦夫,我自己做的自己担,你放开我。” “老夫不需要你垫背。” “哥,我不怕死。” 冷秋寒冷眼看着他们兄弟二人,他扫了眼私生子的尸体,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涌,忍不住鼓了掌,“好一个兄弟情深。” 实在懒得再耗下去,眼角瞄到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长老,冷秋寒吩咐道,“有劳长老将他们二人都锁了吧。”他出隔空封了大长老及二长老的命脉,让他们暂时法力尽失,如同废人。 长老点头应是,上前毫不费力的用光绳捆了二人。 “带回鬼宫,听候发落吧。”冷秋寒摆了摆,又看了眼已经变成一摊废墟的竹屋,摇着头踏上了回宫之路。 或许是上有太多杀戮,这回冷秋寒一改往日杀无赦的暴戾,对于叛乱犯上的众人,只判了大长老斩刑,废了二长老和大长老èi èi的修为,其余长老被勒令面壁思过百年,长老院暂交长老管理,至于参与其的鬼卫们,主动投降的罚了十年薪俸,降为最低等鬼卫,其他的则统统赶去服苦役百年。 至于宫的璃裳,被笑笑查出当日就是她配合大长老掳走了落尘,冷秋寒知晓后,也只是将她赶出了鬼宫。 经此一役,冷秋寒对鬼宫进行了一次大洗牌,收回了所有的权力,真真正正成为鬼族独一无二的王者,从此开启了鬼族的全盛时代。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天狗食月 () 对于宫的落尘,冷秋寒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吃了吧,不知为何总觉得下不了口,放了吧,又怕他对外人泄露鬼宫的所在,养着吧,好像也不合适。总之,冷秋寒行事从没如此犹豫过,碰上落尘,他就偏偏拿不定主意,只得暂时由着他在狂啸殿里住着。 落尘体内訾玡兽的内丹每隔半个月会发作一次,冷秋寒不耐烦每次运功替他压制,命笑笑在狂啸殿后院挖了个坑,施法弄来了一池寒湖水,让落尘发作了就自己去喝两口。 落尘在鬼宫内无所事事,某日无意逛到了狂啸殿内的藏书阁,随拿了本书,翻开后发现看不懂鬼,于是缠着笑笑教他,笑笑每日里忙得脚不沾地的,哪有时间,正巧那日长老来鬼宫定期汇报长老院之事,听闻后就自告奋勇当了落尘的鬼老师。 冷秋寒知道后默许了此事,落尘便每日上午去长老院报到,跟随长老认字,下午就自己练字或者找些书来打发时间。 日子不紧不慢的,转眼过去了个月,狂啸殿后院的花叶草全部开花了,据鬼侍们说,今年的花开得比往年都要茂盛,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了,花叶草的花渐渐都朝向了间,鬼侍们觉得奇怪,禀报了冷秋寒,冷秋寒想到了当日长老说过的什么花王,忙命人去长老院请来了长老。 长老绕着花叶草的花圃转了一圈,又掐指算了算,然后一本正经的对冷秋寒道,“日之后会有天狗食日,照目前的情况看,可能在当晚会有花王诞生。”他越说越兴奋,花叶草的花王诶,千年一遇的花王诶。 冷秋寒微微点头,想了想吩咐道,“这几日你就住在殿,届时该怎么处理花王,就由你一操办吧。” 长老应了,随即搬入落尘隔壁的房间,这让落尘很开心,不用一大早起床赶去长老院了。当天下午,笑笑听说了此事,硬是死乞白赖的跟着住了进来,美其名曰“开眼界,长见识,等花王。”其实是为了凑热闹。 狂啸殿从未如此热闹过,天生喜静的冷秋寒看不得笑笑日日和落尘嬉戏打闹,临时搬到御书房去睡,把自己的寝宫让出来给他们折腾。落尘跟着长老学了几个月的鬼,已经能看懂浅显的鬼族书籍,他虽然因为缺了半魂而神智不如常人,却不知为何天生学习能力超强,当初齐陌言c林慕天教他读书时就已发现他行事虽不靠谱,背书倒是一把好。 落尘学习时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一旦他对某样事务感兴趣,必然会全身心的投入,自从学了鬼,几乎天天都要看书看上大半天,并且看过一遍后基本能复述出个八八来。这让长老深信,如果落尘能修复缺失的半魂,他的才智一定会超脱常人。 冷秋寒倒是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落尘就是个小呆子,会读书,那最多也就晋升为书呆子而已。不过他倒是不介意用花叶草的花王给落尘修魂,被历任鬼王当成至宝的花王在冷秋寒眼,那就是朵花而已,尽管长老一再强调服用了花王可以增加魂力,甚至能开启天眼,冷秋寒依然不在乎,他觉得凭自己的修为,不需要靠外力,他一样能打开天眼。 对此,长老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落尘走了狗屎运,居然碰上了对花叶草花王无感的鬼王。但不管如何,众人还是万分期待花叶草花王盛开的日子。 那一日,据后来鬼族的史书记载,凡是见过的都终身难忘那壮观的景象。那天晚上是满月,如同玉盘般明亮的月亮高挂在空,柔和的月光照着花叶草的花圃,此时,所有的花朵已经都正对着花田正心,那里在前几日长出了一株花茎,比普通的花叶草大了一倍,花茎上有个硕大的花骨朵,包裹在绿色的叶子,微微发出色的光芒。 天狗食月是从子夜时分开始的,月亮先是缺了一个角,然后黑影逐渐变大,慢慢的覆盖了整个月亮,只剩一个光圈,天空暗了下来,黑漆漆伸不见五指,众人等在花圃边的小亭子里,笑笑命人摆上了茶点水果,冷秋寒c长老坐在石凳上喝茶,落尘则抱腿和笑笑坐在小亭子的台阶上,旁边放了几个已经被吃空的盘子。 当月亮完全被吞食干净后,花圃的花叶草突然都震动起来,甚至能感觉到震动的气流,落尘瞪大了眼睛,不自觉的抓住了笑笑的衣袖,身子半偎了过去,抬头问了一句,“会有妖怪吗?” 笑笑好气又好笑的拍了下他的头,指着自己,“我就是妖怪。”又回头依次指着鬼卫c鬼侍c长老,“他们也是妖怪。”指到冷秋寒时停顿了一下,也不顾冷秋寒的脸色,加重了语气道,“那是妖怪之王。” 落尘缩了下肩膀,推开笑笑,不理她。 此时花圃的花朵被震动的气流卷起了花瓣,所有花瓣汇成条长长的如丝带状的花雨,依次灌入花田心那朵尚未盛开的花骨朵。 花骨朵吸收了所有的花瓣,包裹的绿叶渐渐打开,只见周围绕着红黄紫色的荧光,之后紧闭的花瓣层层打开,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完全绽放开来,可以清晰的看到色的花瓣,此时色光芒照亮了整个花田。 长老第一个按耐不住,唰的起身,飞奔向花田央,笑笑紧随其后,两人围着花王啧啧称奇,落尘回头看了眼冷秋寒,见他点头后,也跟着跑了过去,冷秋寒喝干了上的茶,放下茶杯,这才慢条斯理的起身,不紧不慢的走过去,看了一眼后皱着眉头问道,“现在怎么弄,直接给他灌下去吗?” 他伸碰了碰花瓣,那花瓣如同有灵性一般缩了下,居然朝另一边躲了一下。 长老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把银剪子,又取出一个冰壶,先把花王连同茎叶一起剪了下来,然后放入冰壶,默默施法,将花王冰冻起来。 “都说了,光有花王没用,还得有药引子。”他双拖着冰壶,呈给冷秋寒。 笑笑伺摸了一下,被冰得缩回,不住的用嘴哈气。 冷秋寒伸接过,打量着冰壶,“药引子是什么?” 长老摇头,实话实说道,“不知道,我还没查到呢。” 冷秋寒摇晃了下冰壶,“那这玩意能保存多久?” 长老想了想,“大概半年左右吧。” 冷秋寒还未开口,笑笑抢先道,“也就是说,如果半年之后我们无法得到药引,花王就失效了?” “也不是。”长老看了眼落尘,再看了眼冷秋寒,“没有药引只是无法修魂而已,花叶草花王本身就有的助长魂力的功能还是在的。”言下之意就是,找不到药引就让冷秋寒吃了呗,反正不会浪费。 天狗慢慢的又吐出了月亮,月光再次照耀花田,却只剩下一片残花败景。 “怎么找药引?”冷秋寒握着冰壶,里头花王已经被完全冻成了冰花。 长老耸了下肩,两一摊,“不知道。”见冷秋寒脸色不佳,又加了一句,“我回去再翻翻书。” 接下来的几日,长老一头扎进古书,没功夫再教落尘读书,落尘只得自己捧了书,坐在狂啸殿的台阶上,晒着太阳,边看边记下不认识的字,然后集起来不是去问笑笑,就是讨教冷秋寒。 银猫偶尔会趴在落尘的边上,甩着尾巴陪他一起晒太阳,高兴的时候还会让落尘摸摸他的肚皮,一人一猫在狂啸殿里追来追去,玩得不亦乐乎,但常常是落尘被银猫追得喘粗气,趴地上举投降。 某一天,冷秋寒见了此景,心血来潮,觉得落尘实在太弱了,连银猫都跑不过,有必要让他增强体质,别成天像个姑娘似的,于是嘱咐笑笑空了就教他练武,不求他能成为高,好歹强健一下体魄。这下可苦了落尘,他本就少了半魄,体质不如常人,绕着狂啸殿跑一圈都能喘个半天,就更别提扎马步打木桩了。 笑笑根据落尘的情况制定了一套方案,循序渐进,先从提高体力入,逼着落尘每天必须绕鬼宫跑满十里地,少一里第二天就加罚一倍,整得落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硬着头皮跑跑跑。要问效果有没有,好吧,多少总是有一点的,至少落尘现在身上终于有了点腱子肉,虽然还是瘦不拉几的,但不再是弱不禁风样,加上天天被太阳晒着,白皙的皮肤变成略微的小麦色,看上去就更加健康了。 冷秋寒很满意这样的成果,指示笑笑可以再加大一点量,笑笑摸了摸下巴,修改了一下方案,增加了一个时辰的马步。 于是在狂啸殿前的空地上,经常可以看到落尘蹲着马步,上提了两个水桶,大汗淋漓的站在太阳下面,刚开始的时候,别说一个时辰,站一刻钟就直接晕给笑笑看。笑笑也不急,走过来拎起一桶水当头浇下去,泼醒了落尘后让他继续站,并且还要补上晕的时间。落尘欲哭无泪,跑步跑得腿断掉,马步更厉害,不但腿受不了,胳膊也快废了,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如同死尸一般不想动,有时候连觉都不想睡,就怕一睁眼第二天,又要继续地狱般的生活。 在水深火热锻造了大半个月,落尘的体质是有了进步,但高强度的训练也累垮了他,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病了。高烧c咳嗽c外加头痛鼻塞,总之是浑身都难受。鬼医看过之后表示,人鬼不同,普通的病他可不敢随便开药,怕吃死了落尘。笑笑没办法,从人间抓了一个大夫过来替落尘看病,顺带把人家的药铺子也一并搬了来。 落尘虽然病得难受,但不用跑步锻炼让他觉得即使生病也是不错的。想到病好后又要被笑笑魔鬼训练,落尘就苦了脸。 在床上躺了天,高烧总是退了又来,反反复复,令冷秋寒觉得笑笑抓来的是庸医,但是笑笑坚持她是找了西林国最好的大夫,这下俩人纳闷了,普通的风寒怎么会治不好呢。别说他俩,就是被抓来的老大夫也想不通,明明是对疹下药,按理说应该好了呀。 人疑惑的眼神看着睡得香甜的落尘,冷秋寒朝笑笑使了个眼神,笑笑点头。第二日鬼侍端来熬好的药,落尘表示他要等凉一下再喝,鬼侍便将药放在床边的小桌上,退了出去。鬼侍前脚刚走,落尘后脚就从床上爬了起来,高烧烧得他全身无力,他抖着端起药碗,颤颤巍巍的下床,走到窗边,端药的伸出去,腕一翻,将整碗药倒了个干净。然后把碗放到嘴边添了一口,再摇摇摆摆的爬回床上,等着鬼侍来收碗。 却不料,这些都被躲在门后的笑笑逮个正着,当看到落尘倒了药,笑笑气得是咬牙切齿,低声吩咐候在一边的鬼侍,“去,再给我熬两大碗来。” 待鬼侍端着药过来,笑笑接过拖盘,一脚踹开了门,落尘转过头,还没看清是谁,就先闻到了熟悉的药味。 笑笑径直走到床边,把拖盘放到小桌上,动拉起落尘,端起药,二话不说直接灌,呛得落尘舞足蹈,咳嗽连连,一碗药喝了一半吐了一半。笑笑也不含糊,端了第二碗药,捏了鼻子准备继续灌,落尘就着喘息的空档忙道,“别灌了,我自己喝,我自己喝。”忙不迭的抢过笑笑的碗,一口气喝干净。 笑笑接过空碗,没好气的道,“搞了半天,你给我暗度陈仓,从现在开始,我亲自盯着你喝药,看你还敢不敢再倒了。” 落尘哭丧着脸,嘴里都是药味,他用力抹了下嘴,可怜兮兮的道,“我只是不想那么快好。” “不想好你想干嘛?继续躺床上当废柴?”笑笑揪住落尘的耳朵,用力转了半圈,疼得他哇哇叫,连连伸去挡,笑笑拍开他的,“我警告你,再给你天时间养病,天之后,不管你好没好,能不能起得来,就算是爬,你也给我爬着继续练功。”说完,松开,拿着空碗走了。 落尘揉着发红的耳朵,生无可恋的趴回床上,半晌,恨恨的捶打被子泄愤,他突然好想慕天哥哥,好想少爷,好想铁柱哦,想着想着,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浮现,决定了,他要逃出去,他要去找慕天哥哥。 之后落尘非常积极的配合吃药看病,两天之后基本就痊愈了,第天准时到笑笑那里报到,练功的时候也变得极其认真,不再叫苦叫累,笑笑看在眼里,心里觉得小子要不是脑子烧坏了,就是一定有事,她不动声色,只默默的关照狂啸殿的鬼侍们留意落尘动静,有什么消息立刻禀报。 十来天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落尘打包了几碟点心,抱着小包袱偷偷潜出了狂啸殿,按着平时跑步时记下的路线,一路顺着墙脚溜到鬼宫的h一u én,那里有鬼奴们平时进出的小门,一般不上锁。蹲在角落里,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落尘小心的贴着墙挪动,眼看小门就在不远处,刚想撒开脚丫子奔过去,突然一个黑影罩在了他的头上。 落尘怯怯的抬头,笑笑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甚至还冲他挥了挥,“想去哪里呀?”她俯身拿过落尘的小包袱,打开后发现有玫瑰酥,立刻塞了一块到嘴里,边嚼边说,“这么晚不睡觉,精神不错。” 落尘低着头坐在地上,不声不响,被抓了现行,算他倒霉。 “好了,走吧,难道还要我背你回去。”笑笑没收了小包袱,踢了下落尘的,“赶紧的,要是让大王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敢偷跑,胆肥了,不打断你的腿才怪。” 落尘讪讪的跟在笑笑后面,刚进狂啸殿的门,就看到坐在前庭喝着茶的冷秋寒,正优哉游哉的等着他们。 落尘怕怕的躲到笑笑身后,只露出个小脑袋。 “干啥去了?”冷秋寒放下杯子。 落尘捅了桶笑笑的腰,笑笑无奈,开口道,“今晚月色不错,我带落尘赏月去了。”一抬头,妈的,今天是初一,哪来的月亮,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的,她都忘了,鬼宫怎么可能有事瞒过大王呢,果然同落尘混久了,她的智商也有点捉急了。 冷秋寒起身,在两rén iàn前走过来走过去,吓得落尘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抓着笑笑的心不停的出汗。 许是吓够了落尘,冷秋寒这才淡淡道,“下不为例!”瞥了眼明显松了口气的两人,回寝宫睡觉去了。 笑笑拍了拍胸口,回头冲落尘道,“下次不准再拿我当挡箭牌,听到没有。”大王发起脾气来,她就成可怜的炮灰了。 落尘傻傻的点了点头,目送笑笑离开,一个人站在原地愣了好久,回过神之后,飞速跑回房间跳到床上,用被子蒙了头。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千机老人 () 偷跑失败,落尘又回到每天跑跑跑c站站站的日子,累得晚上倒头就能睡。长老回去后翻遍了长老院的藏书,翻得那叫一个废寝忘食,但是找遍了所有的书架,连犄角旮旯里的破书都没放过,仍是毫无头绪。藏书阁是禁地,平时也很少派人进来打扫,里头满是灰尘和蛛丝,长老一身臭汗c灰头土脸的背靠着墙,用扇着风,嘴里直喘气,歇了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的扶墙而起,深深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出了藏书阁的门。 坐在宝座上,听长老一五一十的说完,冷秋寒唤出了冰壶,让其悬在自己摊开的心上方,冰壶不停的打转,瓶身四周冒着丝丝寒气。 “那是彻底没办法了?”冷秋寒看着冰壶,平淡的口吻,听不出什么情绪。 洗了澡换过衣服的长老坐在下首,用上的扇子拄着头,略微迟疑的道,“也不是说完全没戏,只不过” 冷秋寒转过眼,“只不过什么?” 长老说得有点吞吞吐吐,“书里是没有记载,但是有一人应当会知晓,如果连他都不知道,那就真的是无从得知了。”但是那人是可遇不可求啊。 “谁?”冷秋寒挑了挑眉,掌心一收,将冰壶收进体内。 “哎——”长老叹了口气,“是千老人。” 冷秋寒凝眉想了一想,“他不是早就失踪了。”千老人非鬼非妖,非神非魔,没有人清楚他的来历,但是据传闻,这界的事就没有千老人不知道的。可惜,如此奇人,在天魔大战前突然消声灭迹了,从此再无人见过或者听过关于他的事。 “所以呀,说了也是白说嘛。”长老咕哝了一句,然后拍了下大腿,“哎呀,总之找不到药引也没什么,大不了大王您就吃了呗,权当补药,不会浪费就是了。” 冷秋寒不语,沉默了一下后开口道,“千老人是死了还是没死?”只要没死,就一定还在界之。 正在喝茶的长老一口水喷了出来,他用衣袖擦了擦水渍,边咳边说,“大王,您不会是想去找千老人吧?”都怪自己多嘴,此刻长老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界这么大,谁知道千老人躲在哪个角落,或者早就翘辫子了,怎么找。 “还有半年的时间不是。”冷秋寒放松了身体,整个人陷入宝座之,除掉了大长老,鬼族应该能太平一段时间,他倒是可以趁此会出去走走,为了修炼圣心,差不多有将近百年的时间不曾游历界了。 冷秋寒说走就走,将鬼宫的事托付给鬼相等人,带了银猫,拖着落尘在第二日下午就启程上路。能够离开鬼宫,落尘心里那个乐啊,嘴巴笑得快裂到耳朵根,笑笑本想跟着去,被冷秋寒打发了回来,再看到落尘的呆笑样,气得是牙根直痒痒,偏偏落尘还火上浇油的冲她做了个鬼脸,笑笑索性甩了袖子走人,眼不见为净。 说是去找千老人,但冷秋寒压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于是一人一鬼一猫没有方向c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走到哪儿算哪儿。落尘心里其实特别想去找林慕天,但是他不敢开口,噘着嘴慢吞吞的跟在冷秋寒身后,银猫缩在冷秋寒的怀里睡觉,偶尔从衣襟里探出头,朝落尘叫两声,嫌他走得太慢。 走了两日,碰巧路过一个集市,远远的就能听到各种吆喝声,落尘想去凑热闹,他巴巴的看着冷秋寒,努力睁大的眼满是渴求,整个人就像是一个乞食的小狗。冷秋寒握成拳放在嘴前咳了一下,无奈的点点头,带着落尘往集市而去。 说是集市,其实不过是十几个小摊而已,看样子都是附近农庄的,卖的也是自家田地里种的各色蔬菜,偶尔有一两个摊贩上有鸡蛋c鸭蛋,各自吆喝着,只盼着早些卖了好收工回家。 落尘蹲在一个小摊前,指戳了戳人家的地瓜,回头咽了下口水,他好久没吃烤地瓜了,想当初在周丫村的时候,常常一个人跑去地里挖地瓜,然后丢到灶里,很快就能闻到地瓜的香气,那时娘就会用火钳扒出几个来,撕了皮给他,金黄的地瓜肉可香了。 冷秋寒站在落尘身后,看他眼神放空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会傻笑,一会流口水,觉得有些丢人,伸脚踢了落尘的屁股,“起来,走了。”说完,自顾自的继续往前。 落尘被踹得回了神,捂着屁股,恋恋不舍的看着地瓜摊,一步回头的跟在后面,许是口水声太响了,加上落尘可爱漂亮的脸蛋,地瓜摊主犹豫了片刻后,挑了个大的追上来,一把塞到落尘里,“给,大叔送你的。” 落尘捧着地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开心的抱着放到脸颊边蹭了蹭,嘴里甜甜的谢道,“谢谢大叔,谢谢大叔,您是好人。” 地瓜大叔拍拍落尘的头,刚准备回摊子上去,冷秋寒隔空抛来一个金瓜子,冷冷的道,“地瓜钱。”他可不想让界耻笑他堂堂鬼王吃白食,说完,过来拽着落尘的,将他拖走了。 地瓜大叔低头看看金瓜子,再抬头时却只看到落尘等人的背影,他急急的道,“太多了,一个地瓜,不值那么多,哎,你们等等,你们等等!”边喊边追,无奈冷秋寒速度太快,追了好长一段路,最后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地瓜大叔喘着气,捂着腰,在原地跺脚,“哎呦,怎么那么快!” 落尘被冷秋寒一路拖行仍不忘他的地瓜,抱得死死的,实在走不动了,屁股往地上一赖,两腿伸直,嘴里嚷嚷着,“不走了,走不动了,我要休息。” 冷秋寒停下脚,低头看落尘,见他不停的捶腿,小脸跑得红红的,又一头一身的汗,终于开了恩,松开,由着落尘瘫倒在地,四周都是竹子,郁郁葱葱的半遮着天空,阳光从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映照出大大小小的光斑,一阵风吹过,竹子晃荡着发出沙沙的声音,混合成一曲杂乱的乐章。 冷秋寒眯着眼睛,拍了拍衣襟,银猫从里头蹿了出来,绕着冷秋寒的脚边打转。歇过气的落尘盘腿坐起来,把地瓜如同贡品般放在腿间,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直到看够了,才小心翼翼的拿起来,从身后捡了根地上的竹枝,开始奋力的刨坑。 银猫跳过来,围着落尘打圈,后来见落尘挖了半天也没挖多少,鄙视的“喵——”了一声,走到坑边,两只前爪“唰唰唰”的帮着刨了起来,没几下就挖出个半尺宽一尺深的小坑,傲娇的甩了甩尾巴,蹲坐在坑边,爪子点点地瓜,意思很明确,好了分它一半。 落尘跪坐着,从边上拢了点枯叶子到坑里,再把地瓜放进去,抬头看向冷秋寒,“能点个火吗?” 冷秋寒看着殷勤期盼的落尘,以及正在添爪子的银猫,无语的伸点了一点,枯叶上窜出了火苗,落尘赶紧用扇风,待火充分燃起来之后,又添了把叶子,然后和银猫两个,眼睛直盯着地瓜,一动不动等吃的。 不一会儿,地瓜的香气就冒了出来,香得让冷秋寒都不禁吞了口口水,不自觉的凑到落尘身边。看烤得差不多了,落尘推了些泥巴进去灭了火,用竹枝拨开灰,伸想拿,被烫得“啊——”了一声,缩回指,放到嘴边吹气。 银猫小心的伸爪子去拨,也被烫得喵喵叫,冷秋寒看不过眼,使了冰咒,让地瓜迅速降温,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落尘便小心的拿出来,拨开皮,露出里头烤成橘红色的地瓜肉,掰成份,放了一块在银猫身前,回身又给了冷秋寒一块,“给,可好吃了。”说完,大口大口的吃起了自己那份。 银猫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猫眼一亮,直接用两只爪子按住啃了起来,一人一猫吃得那叫一个香甜,很快就下五除二的吃干净了,落尘舔着指,银猫舔着爪子,同时抬头看向冷秋寒上那块。 冷秋寒看看他们,再看看地瓜,然后抬起,张开嘴,一口给吃了。一人一猫顿时就好失落,各自撇开头,决定不理冷秋寒,他一定是故意的。 吃完地瓜,拍拍,打算继续上路,不想从竹林深处走来一老头,浑身脏兮兮,衣服也是破破烂烂,补丁上打着补丁,他扛着一根木棍,木棍前头吊着一只酒壶,灰白的头发乱糟糟的披着,时不时的飘来些酸臭味,老头慢悠悠的哼着小曲,走到坑边上,屈了一腿坐下,毫不顾忌的捡起地上的地瓜皮啃了起来。 银猫嫌弃的跳上冷秋寒的肩头,示威的叫了两声,老头像是没听见一般,只顾自己吃得起劲,吃完后冲落尘嘿嘿一笑,裂开的嘴里明显缺了一颗门牙。 “小子,地瓜烤得不错。”老头舔了下脏得看不出肤色的指,“还有吗?” 落尘摇摇头,老头似乎疯疯癫癫的,他有点害怕的半躲到冷秋寒身后,老头略带失望的道,“没了?” 见落尘点头,他挠了挠头,带起了一阵白屑,冷秋寒退了两步,皱着眉头,心里却十分纳闷,他刚才试探了一下,这老头身上既无人味,也没有妖鬼的气息,再往深了探,仿佛有无形的结界环绕在其四周,非常古怪。 突然,老头拍了下脑门,叫道,“你等等,我去去就来。”说完,一阵风似的跑不见了,落尘等人还没回过神,就见他又跑了回来,上多了两个大大的地瓜,他冲落尘招,笑着道,“来来来,烤吧!”见落尘愣着不动,忍不住催促道,“你快点!”眼睛放着光,那是炯炯有神啊。 落尘抬头无声的以眼神询问冷秋寒,冷不防被老头拉了衣袖,扯到坑边,闻着他身上的臭味,差点没忍住吐出来。捏住鼻子,接过地瓜,扔到坑里,抓了两把叶子丢进去。 老头直接对冷秋寒命令道,“点火。” 冷秋寒闭了眼睛忍住心口的怒气,银猫已被老头无理的态度给激怒了,咆哮着炸了毛,直扑向老头,冷秋寒一句“回来!”还吞在口,转眼间银猫已被老头抓住了脖颈,在空晃了一圈,气得直喵喵喵的叫。 “哦呦,银猫啊,真是罕见。”老头继续晃荡银猫,把它晃得头昏眼花,最后吐了,这才放开它。 银猫是自尊心极高的灵物,被个臭老头整得当众呕吐,觉得羞愧难当,冲着一个竹子就想一头撞死,还好冷秋寒眼疾快的抓了尾巴拉回来,安抚了半天,将它塞入怀里,随后语气冰冷的对老头道,“何方神圣,报上名来。” 老头压根不理,只看着地瓜坑,见冷秋寒没有想要帮忙点火的意思,自己动,朝坑里吹了口气,就见枯叶里燃起一簇火苗,不多时火就烧得旺旺的,老头坐在坑边,继续哼着小曲,取了酒壶,哼到高兴时眯着眼睛喝一口。 待地瓜熟了,也不等火完全灭了,老头像是感觉不到烫一般,直接伸取了地瓜,也不剥皮,掰开后就啃了起来,一会儿功夫,两只地瓜下肚,他喝了口酒,拍拍肚皮,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歪歪扭扭的起身,对落尘竖了一个大拇指,“年轻人,艺不错,不错”说着,抗上木棍,晃晃悠悠回头,对上冷秋寒能冻出冰渣的眼神,慵懒的道,“鬼王,脾气不要那么大,气大伤身。” 冷秋寒眸子一紧,“你到底是谁?”自从离开鬼宫,他已经施法隐了自己的鬼气,凭他的法力,界可没几人能识破。 老头神秘的笑了笑,哼着曲唱到,“自古是对面相逢不相识,哀哉,叹哉。”边唱边走,眼看老头就要不见了,冷秋寒脑闪过一道灵光,大步上前,挡住老头,“你是千老人?” 老头打了个嗝,又放了个屁,挥扇风道,“什么千老人,万老人,我只是个糟老头。”说着,绕开冷秋寒,却不想冷秋寒一个瞬移,又挡在他面前。 “哎呀,鬼王,何必为难老头子呢?”老头放下木棍,两拄着,一脚不停的抖啊抖。 冷秋寒忍着扑鼻而来的臭味,强迫自己不捏鼻子,稍微放软了语气道,“千老人,本王有事讨教。” “都说了,我就是个糟老头,能有啥可让鬼王问的。”老头挖了下鼻孔,掏出一颗鼻屎,捏了两下,放到嘴里砸吧着咽了下去,直看得冷秋寒胃里波涛汹涌。 落尘默默的走到一边,抱着根竹子静静的看着,冷秋寒余光扫到他,一把拉到身前,索性直话直说,“此人天生缺了半魂半魄,现在有了花叶草的花王,却不知药引是何物,希望千老人能够赐教。” “花叶草的花王?”老头吹了下口哨,“鬼王大笔,真舍得呀。”他仔细打量了下落尘,脸色蓦的一僵,嘴里喃喃着道,“命数啊,都是命数。”他摇了下头,“半点不由人。” 之后换上正经的神色,认真的盯着冷秋寒道,“花叶草的花王是千年难求,那药引更是万年不遇,老头劝鬼王,没必要为了个不相干的人费那些心神,不值当。” “值不值得本王自有计较,还请千老人告知药引。”冷秋寒朝老头拱,千老人在界地位不凡,当得起他鬼王的一礼。 “罢了。”老头摆了下,指着西面道,“在万仑山山顶长着一株神仙草,用此草为药引,配合花叶草的花王,就能为这小子修魂了。” “万仑山?神仙草?”冷秋寒轻声重复了一遍,然后压着落尘的头,让他弯腰鞠躬,“多谢千老人。”说完,正打算带着落尘瞬移去万仑山,却被老头叫住。 “慢着。”老头瞪了冷秋寒一眼,“我话还没说完呢。”见冷秋寒停下,才继续道,“那神仙草靠万仑山顶的露珠滋养,汲取天地精华,经万年才能长成,先不说此刻是否有现成的,光是那万仑山的两大妖怪,要想上山顶采神仙草,得先问问它们答不答应。” “哪两个妖怪?” “首蛟龙和冰火怪,你要知道,首蛟龙曾经可是魔界的看门魔将,天魔大战之后魔界大门被封,首蛟龙才流落到了万仑山,而那冰火怪孕育自上古虚幻迷境,都是难对付的主,你有把握胜得过吗?”老头,不,是千老人上下打量了冷秋寒几眼,“不错,居然练成了圣心,可是”他话锋一转,“以鬼躯修炼圣心,那反噬的力道,早晚有你苦头吃。”顿了片刻,吐了口气道,“不过,凡事皆有定数,熟不知鬼王今日种下的因,或许就会是他日的果。” 落尘听两人对话如同云里雾里,待听到千老人说因啊果的,顺口问道,“什么果?能吃吗?” 千老人看他一眼,眼情绪莫辩,随后别开眼,挑起木棍,嘴里唱着“一切但看造化。千年轮回,轮回千年,因因果果,果果因因,天不可泄露啊。”摇摇摆摆的走了,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冷秋寒回想了一下千老人的话,一时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好在总算是问出了药引,也就不再细想,领着落尘奔赴了万仑山。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万仑山 () 万仑山地处大陆的最西面,是西林与蛮族的分界线,此山终年隐藏于大雾之,仅在每年春夏交替的五六月,大雾才会慢慢散开,露出山体。整座山光滑如冰面,没有一处着力点,山顶仿佛是透明的,肉眼根本看不见,据说只有顺着山道才可以通往山顶,在大雾散去后半个月左右,万仑山会裂开一条口子,山道就藏在裂口之下,当大雾重新聚集之时,裂缝会逐渐合拢,将山道藏于其。即使是法术高强如冷秋寒者,没有山道,也一样是找不到山顶的。 他们到达万仑山下的小镇时,离大雾散去还有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冷秋寒本想继续游历,却不想人算不如天算,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突然。 万仑山下的小镇由于恰好在边界线上,西林和蛮族都不方便监管,加上小镇太小,又没啥物产的,便被双方都舍弃了,成了个不管的地方。小镇混居着西林人与蛮人,之前为了维护地方治安,小镇居民自己推举了镇主,久而久之,倒是自成一个小国。 那镇主家不知为何,人丁一直不太兴旺,一脉单传了九代后,到了现任镇主这里,只有个女儿,怎么努力,还是没能生出儿子来。 镇主愁白了头发,没有儿子,谁来继承镇主之位呢?总不能白白的拱让人吧。虽说小镇很小,人口也少,但土皇帝也有土皇帝的好嘛。 镇主夫人见自己夫婿如此焦虑,心里也是不好过,个女儿都是她生的,后来见实在生不出儿子,便做主给镇主纳了几房小妾,可谁想那几个小妾别说是生儿子,就连蛋都没下过半个,平白被人分去了丈夫,还是没能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镇主夫人那叫一个悔啊。随着镇主的年纪越来越大,那方面自然就逐渐不行,生儿子看来是没戏了。镇主夫人当然不想夫家断了香火,思前想后,最终咬着牙给镇主出了一个主意——不就是没儿子嘛,弄一个来,假装是小妾生的就行。 镇主低头沉思了很久,内心觉得这就是个馊主意,有辱门风,但最终还是认为要是绝了后,更加对不起祖宗,便默许了。镇主夫人立刻着,一方面对外宣称小妾已经怀孕,一方面暗托人去买男婴。 要说小镇的民风那是相当淳朴的,虽然大家过得不富裕,但还不至于要卖儿卖女,特别是男孩,是更加不会卖的。镇主夫人等了大半年,依然没有消息,算算日子,小妾的“预产期”倒是就在眼前了,镇主夫人急了,也顾不了太多,直接命心腹之人暗去偷了个男婴回来。 是以就在冷秋寒等人准备离开小镇那日,有个妇人在镇门口哭得死去活来,落尘一时好奇,向周围人打听了一下,原来是昨日夜里,妇人儿媳刚生下不久的孙子不见了,妇人全家如同疯了一般找遍全镇,仍是没有找到孙子,如今儿媳在家里哭着闹着要寻死,妇人也不想活了,找了根麻绳要在镇头上吊,被众人八脚的救了下来。 “好好的孩子,怎么会不见呢?”落尘瞄了一眼冷秋寒,用胳膊捅捅他,“不会是你干的吧。”不是都说鬼会吃人嘛,落尘现在是极度怀疑冷秋寒,悄悄的退开了半步,打算离他远远的。 冷秋寒无语,理都不理脑洞大开的落尘,他要吃人,第一个先吃了落尘。举步走到镇门口,刚要出镇,就被人拦了下来。原来是那妇人的儿子去镇主那里报了案,镇主做贼心虚,又不能拒不立案,一旁的管家给出了主意,镇里不是正好来了两个外乡人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赖在他们头上,就说是人贩子来着,于是镇主便派了护卫前来抓人。 护卫得到指示,也不废话,看到冷秋寒c落尘,上来就用绳子锁人。冷秋寒是谁,堂堂鬼王,哪是几个小护卫动得了的。他就站在原地,身形未动半分,四个护卫将他五花大绑,正要拖回镇主家,却发现拉了半天,连半步都没能拉得动。 那边落尘被绑了之后,一边哭一边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们抓错人了。” 冷秋寒略施了小法,已然知悉事情的全部经过,他本不想与这些凡人浪费时间,按他一贯的作风,是统统灭了省事,正要动,却在无意闻到镇主家方向有股奇特的味道,还没来得及细想,怀里的银猫突然一爪子按在他胸口,低声“喵——”了一下。 冷秋寒慵懒的笑了,好吧,为了那样东西,他就暂且放过这些人的小命,陪他们玩一玩。于是他收了定身法,由着护卫将他们押到了镇主家。 话说镇主想快刀斩乱麻,人还没带到,早就吩咐管家准备好了口供,只等着人来签字画押,他就能结案了结。 冷秋寒和落尘被押至大厅,护卫想压两人跪下,冷秋寒暗使了千斤坠,护卫使了吃奶的劲也没能压得了半分,镇主顾不上这些,挥了挥,直接遣退了护卫,他赶着走形式过堂,早点完事早点好。 “说,你俩把孩子弄哪儿去了?”上来啥也不问,直接给定了罪。 落尘刚想开口分辨,被冷秋寒踢了一脚,他不解的回头,迎上冷秋寒示意他闭嘴的眼神,难得聪明的看懂了,把话给吞了回去。 冷秋寒一派贵气,淡淡的开口,“没凭没据,你说的什么屁话。” 镇主啪的一拍桌子,指着冷秋寒的鼻子呵斥道,“放肆!”之后接着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非得皮肉受了苦才肯老实交代。” 冷秋寒冷笑一声,“这是打算屈打成招了?”双一挣,绑着他和落尘的麻绳顿时变成了碎渣渣,他hu一 d一ng了一下肩膀,突然间闪到镇主的面前,伸出一捏住他脖子,将他提了起来,“你说谁要皮肉受苦啊?”另一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口供,“到是准备齐全嘛。”上运法,一把火将口供烧了个干净。 镇主被勒得直吐舌头,双不停的拍打冷秋寒的,一帮护卫见老大在人,又见冷秋寒能徒生火,都不敢轻举妄动,银猫从冷秋寒身上跳下,龇牙咧嘴的弓背站在堂,不停的嗅着什么。 冷秋寒抬指了一个方向,银猫立马蹿了过去,不多久就嘴里叼着一个布包回来,布包发出阵阵婴儿的哭声,后头跟着大呼小叫的镇主夫人。银猫把布包往间地上一放,爪子扒拉了两下,露出了其婴儿的脑袋。 站在堂下的青年见了,疯了似的冲过来,抱起婴儿,不停的哄着,待婴儿止了哭声,他才抬头看向镇主,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冷秋寒将镇主甩到镇主夫人身上,看两人跌作了一团,他悠悠的扫了眼四周的护卫,慢条斯理的开口道,“什么怎么回事,不过是场贼还抓贼的戏码罢了。” 懒得再理这些凡人,冷秋寒冲银猫一招,拉着脑子暂时没反应过来的落尘,大摇大摆的往镇主家后院走去。 堂上镇主和夫rén iàn面相觑,抱着婴儿的青年抖着指着他们,嘴里断断续续的控诉着,“你,你们!” 镇主和夫人羞得脸红得直红到脖子根,暂时也没心思去管冷秋寒,只一心想着如何安抚青年,挽回名声。两人陪着笑脸解释了半天,最后送上五十金币,才算是让青年答应将此事保密。抹了把汗,镇主这才想起去了自家后院的冷秋寒,忙不迭的带着护卫追了过去。 且说那冷秋寒自说自话的跑到人家后院,翻遍了花园,最后在一角落处蹲了下来,跟在后头的落尘不明所以的看着冷秋寒盯着一株绛红色c约莫巴掌大的植物,好奇的问,“冷大哥,你在干嘛?” 冷秋寒的指对着植物发出淡淡的紫光,很朦胧,片刻后,他略带的可惜的道,“还差个多月。”说完,站起身,背着,转身抬步,正巧落尘见冷秋寒没理他,上前了半步,两人撞到了一起,落尘“哎呦”一声,捂住了额头。 冷秋寒嘴角抽搐了一下,伸拉开落尘,训斥道,“这么大个人,整天冒冒失失,像什么样子。” 落尘很委屈,他不就是好奇吗,又没有错,倔脾气上来,便揉着额角,低下头,不声不响,慢慢红了眼眶。 银猫抬头看看冷秋寒,又看看落尘,居然叹了口气,跳上冷秋寒的肩头,伸出爪子挠了挠他,仿佛在给落尘求情一般,轻轻的喵了几声。冷秋寒拍了拍银猫的头,指了下地,银猫会意地跳了下去,绕着落尘转了两圈,随后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边上,添起了自己的爪子。 冷秋寒本就不会哄人,也懒得理会落尘的心情,他在落尘面前来回走了几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专注的眼神倒让落尘不好意思起来,头低得快到膝盖以下,脸也不自觉的红了,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嗯,也是个法子,算你小子走运。”冷秋寒突然抓起落尘的,拖到那株绛红色植物的跟前,一按他肩头,用力将他压蹲下,速度之快,落尘根本来不及反应,傻傻的如同个提线木偶一般任冷秋寒摆布,直到指尖传来刺痛,才回过神,却见自己被冷秋寒抓住的右不知何时被他在食指上划了个口子,血珠正汨汨的往外冒,顺着指尖滴落。 冷秋寒把他的往前拽了拽,血就滴在了绛红色植物上,那植物也是奇怪,血珠滴上之后,瞬间就会被吸收,在吸了十几滴之后,颜色慢慢的从绛红色变成了鲜红色,并发出微微的红光。 上的伤口不大,血流了一会就不怎么滴了,冷秋寒皱着眉头,动用力挤压了起来,落尘后知后觉的吃痛,努力想把缩回来,无奈力气太小,敌不过,直痛得哀叫连连,可怜巴巴得求饶。 冷秋寒充耳不闻,直到血滴上之后不再被植物吸收,这才放开落尘的,围着植物前前后后转了一圈,伸出掌置于植物之上,使了不知什么法术,只见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长高了一寸,叶子也大了一圈,并长出了一个小小的花骨朵。 落尘嘴里含着指,眼泪汪汪的,也没心思看那植物,冷秋寒瞥了眼他那可怜样,终于开了尊口,指着植物道,“这肉灵芝可以固本培元,用你的血滋养它,一来可以让它快速结果,二来等你服用时可以很快的融入血脉,事半功倍。” “我干嘛要吃这个?”落尘轻声的抗议了一句,这什么肉灵芝外表疙疙瘩瘩的,一看就不是好吃的样子,颜色又这么诡异,不会有毒吧。 “你不会以为吃了花叶草的花王和那什么神仙草,睡一觉你缺的那半魂就会自动回来了?”他们离开鬼宫前,长老翻查了古书,将修魂的详细方法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冷秋寒,除了花叶草花王和药引外,还需辅以凝魂术,才能发挥药效,彻底修复缺失的半魂。 虽说凝魂术不是啥高级法术,但有一个非常讨厌的地方,就是一旦施展,非要运功一周,也就是四十九天,根据落尘目前的魂力,冷秋寒估计这凝魂术是少不得要来个四回,那就是半年啊。若是落尘能提高魂力,那自然就能减少运功的周期,肉灵芝恰恰有这功效。 冷秋寒作为上位者自是没有向别人解释的习惯,他只挥了挥衣袖,命令道,“让你干嘛就干嘛,少废话。” 落尘莫名的很,他刚要开口争辩,可一对上冷秋寒冷若冰霜的眼眸,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低声喃喃道,“那还要划几下啊?”划指好痛哦。 冷秋寒扫了眼落尘,径直走了,之后随风飘来了一句,“每天一次,直到开花结果。” “啊——”落尘撅起了嘴,扫了眼肉灵芝,冲冷秋寒背影喊道,“它还要多久开花结果?” “你好好用血养着,一个半月吧。” 落尘掰了下指,“一个半月,十天一个月,啊!那不是还要四十五天。”顿时觉得生无可恋,狠狠跺了下脚,抱着膝盖原地蹲下去,用指在地上画圈圈。 再说那镇主一家,平白无故被冷秋寒闯了自家后院,心情当然是不美丽到极点了,但见识过人家的身,就算再不爽,镇主还是非常识时务的,领着一家老小连夜搬去了别院,把偌大的宅子拱让了出来。 冷秋寒也不客气,当然他也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挑了个自己喜欢的院落大方的住了进去,每天满院子追着落尘养那个肉灵芝,后头跟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银猫,常常搅得是鸡飞狗跳。 一个多月后,肉灵芝终于开花结果,结出个比花生大一点的朱红色果实,被冷秋寒一同收在了冰壶里。再过了半个月,万仑山的大雾开始渐渐退散,冷秋寒便时不时的去山下探路。 大雾完全消散后,万仑山整座山体露出了真身,根据目测,山顶大概有两千多丈高,高耸入云,四周光滑如同冰面,完全没有山道,冷秋寒试着使了云漫步之法,却发现居然有结界环绕着万仑山,这还不是一般的结界,他试了很多种破解之法,都一一被弹了回来,看来除了那条藏于山的山道外,暂时是没有其他方法可以上山了。 掐指算了算,也就再有个五天的时间,想到这,冷秋寒收了法,站于山脚下,回头看了眼万仑山,一个瞬移,回了镇主家。 刚要踏进院门,迎面过来一粉衣女子,上端着几个空盘子,不知怎的,脚下一崴,跌了个狗啃泥,上的盘子也叮铃乓啷碎了个彻底,坐在地上直哼哼,冷秋寒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压根没有出帮忙的意思。 落尘听到外面的声响,抹着嘴跑了出来,看到粉衣女子摔在地上爬不起来,赶紧过去蹲在边上,关心的问道,“姐姐,你还好吗?” 粉衣女子很想白他一眼,都摔成这样了,能好吗,还不赶紧的搀起来。但为了保持自己大家闺秀的风范,粉衣女子掏出绢,硬挤了两滴眼泪,小声啜泣着道,“小弟弟,能扶我一把吗?”眼睛却偷瞄着冷秋寒,心里如同小鹿撞击般扑通扑通的,好一个英俊的大帅哥啊。 落尘“哦”了一声,两拉住粉衣女子的,如同拔萝卜一般将她拖了起来,姿势那是相当的丑啊,粉衣女子气的心里直咬牙,好容易站稳了,盈盈向冷秋寒福了下身,“刚才小女子失礼了。”她是镇主的大女儿,原是随镇主一同去了别院,整日里见自己的父母唉声叹气担心家里的瘟神,为了让父亲刮目相看,便于将来多分点家产,便自告奋勇回来看看。 为了打探虚实,还顺路去小镇最有名多酒楼打包了几个菜,美其名曰给家里贵客设个洗尘宴。不巧的是,她过来时冷秋寒去了万仑山,只有落尘在,看到有好吃的,也没对她客气,道了声谢谢就抓起筷子大快朵颐,至于她的旁敲侧击,则是一问不知,待吃得盘底朝天也没问出什么来,粉衣女子无奈收拾了盘子准备回去别院,改日再战时,就遇上了回来的冷秋寒。 冷秋寒半分理会的意思都没有,径直抬步准备回房,粉衣女子忙急急的跟了过去,却被冷秋寒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再抬眼一看,哪里还有冷秋寒的影子,气得差点没搅碎里的帕子。 落尘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姐姐,你没事离冷大哥远点。”他四下看看,确定没人后,凑上去小声道,“他会吃人的。” 粉衣女子原以为是落尘同她说笑,正要呵呵两声,却看到落尘无比认真清明的眼神,心里打了个颤,再联想到镇主曾描述过的无比凶残的场面,虽然不舍,还是一步回头的走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三首蛟龙 () 那一日,天气不好不坏,阴阴的,偶尔太阳会从厚厚的云层里露个脸。冷秋寒本不想带落尘,毕竟谁也不愿意拖个累赘去打怪,无奈落尘像是狗皮膏药一般,死死的黏在冷秋寒屁股后面,怎么扯怎么骂也去不掉。冷秋寒都举起来了,准备给他一顿好揍,但一对上落尘那双水汪汪c委屈万分的眼睛,心里的火不自觉的就去了大半,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 伸出掌唤出一个翠玉环,冷秋寒冷着脸动作粗鲁的把玉环套上落尘的腕,语气不善的道,“等会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不准自作主张,否则别怪我辣无情。” 落尘抬起腕看着翠玉环,晃了晃,玉环发出“叮叮”的响声,非常好听。见落尘压根没听他说话,冷秋寒面色又寒了几分,差不多快和冰块一样了,他一巴掌打掉落尘的,掰住他肩头,“和你说话没听见吗?” 对上冷秋寒怒火冲冲的眼神,落尘瑟缩了一下,呢喃道,“听到了,要听话,我会听话的。” 落尘已经习惯了冷秋寒的喜怒无常,他时而儒雅,时而残暴,有时冷酷,有时温和,总之游走在两个极端,非常自如的切换着不同的模式。 待来到万仑山下时,已差不多接近正午,冷秋寒喝令落尘站在原地不准动,他自己绕着万仑山飞了一圈,寻找传说的山道。落尘无聊的一个人坐在山脚下,银猫坐在他肩上,脑袋靠着他的头,打着瞌睡,偶尔轻声的喵两下,大概是在做梦吧。 冷秋寒在山的背面找到了山道,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去找了落尘。感受到冷秋寒的气息,银猫从睡梦醒来,跳到地上,弓着背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随后才跳上冷秋寒的肩膀。 落尘坐久了腿麻,扶着山慢慢站起来,冷秋寒等他血脉畅通后,以从未有过的认真口吻道,“你真的确定要和我一同去?到时候遇上什么妖魔鬼怪,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也别给我扯后腿,听到了没有?” 落尘捶了两下腿,小声的说了一句,“你不就是妖怪嘛。”偷眼看看冷秋寒,见他皱着眉头似乎没听清,暗自吐了下舌头,举起根指放在耳边,一本正经的道,“知道了啦,我会乖乖听话的。” 冷秋寒摇了下头,一人一鬼慢慢往山道走去。那所谓的山道,该怎么形容才好呢,反正当落尘看到的时候,嘴巴张大得足以吞下一个鹅蛋。 只见万仑山如同镜面一般的山体在间处裂开了一道不太规则的裂缝,就像是有人用重锤在上面砸了一下,裂缝大约只有两尺多宽,在裂缝下面半尺多深的地方,隐约可见一条窄窄的像是用绳子扎出来的软梯,逶迤而上,看不见尽头。 冷秋寒吸了口气,提着落尘的肩膀,跃入了裂缝,两人摇摇晃晃的各自抓住绳梯的一边,落尘臂力不够,差点翻出去,幸好冷秋寒及时给扯了回来,将他放趴在绳梯上。落尘小心翼翼的朝下面看了一眼,绳梯的下方冒着白雾,时不时的能听到“噗噗”的声响,他微微皱了眉,伸出想去触碰,被冷秋寒一巴掌打了回来,呵斥道,“你不要命了,那下面都是岩浆,想被烫熟的话就去呀。” 落尘揉了下背,嘟囔道,“可是没感觉热啊。”那白雾冰冰凉凉的,不见丝毫的热气。 冷秋寒使了漂浮之术,立于绳梯之上,他略微低下头扫了一眼白雾,“这是冰岩浆,你要是掉下去,倒是可以感受一下什么叫冰火两重天。” 落尘砸吧了一下嘴,想要站起来,无奈绳梯晃动得太厉害,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又要掉下去,吓得一把抱住绳梯不撒,冷秋寒看得眼痛,随画出个透明的泡泡,将落尘丢了进去。 坐在泡泡里,落尘好奇的伸点点这里,点点那里,一脸兴奋,冷秋寒又将银猫丢了进来,转身如同空漫步一般,慢慢的朝上走,泡泡载着落尘和银猫跟在后头。走了一刻多钟,听到前方传来了咆哮声,声音大得像是打雷一般,震得落尘不由得捂住了耳朵。 冷秋寒停下脚步,他估算一下,现在差不多是到了山间的位置,再一细听那吼声,心下了然,八成是遇上首蛟龙了。 要说那首蛟龙,身体像蟒蛇,但比蟒蛇要粗上两倍,头上长着个龙不像龙,蛇不像蛇的脑袋,能同时喷出火c水和毒气,尾巴又细又长,还长着四只像蜥蜴一般的爪子,有着长长的带倒钩的指甲。身上覆盖着层硬鳞片,即使是天界的神兵利器也很难穿透。首蛟龙孕育自上古时期,曾经仗着极高的武力值为祸界,后来被第一任天君收服,关入了虚幻迷境,后来不知怎的,被魔君给弄了出来,首蛟龙感激魔君,自愿做了魔界的看门兽。 首蛟龙原是一对,在天魔大战,魔君刹天陷于困龙阵时,首蛟龙拼命想破阵搭救,被困龙阵所伤,后来刹天被封印,整个魔界沦为阶下囚后,首蛟龙负伤逃到了万仑山下,恰巧那时山道打开,首蛟龙便遁入山,受伤过重的雌性首蛟龙不久后便断了气,只剩了雄性的那只。 许是为了报答万仑山的搭救之恩,首蛟龙自那之后就日夜看护着山顶的神仙草,所以要想拿到神仙草,势必得过了首蛟龙这一关。 再往前十来丈,冷秋寒等人终于见着了首蛟龙的真身。它嘴里不停的发出嘶吼声,像是在警告入侵者,如果不想送命,就快点滚出去,否则,别怪它不客气。 冷秋寒把落尘的泡泡往后推到了山壁的后面,叮嘱了一句,“不准过来。”之后,便全神贯注的盯着首蛟龙。首蛟龙爪子刨着地,前半截身子立了起来,只脑袋缠绕在一起,不时的喷出火星c水花c黑气来。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冷秋寒与首蛟龙就这么对峙着,都在寻找对方的弱点,力求一击而。半晌后,首蛟龙幽幽的开了口,“冷秋寒,没想到千年不见,你倒成了鬼王,法力也长进不少。” 冷秋寒挑了下眉,“你知道我?” 首蛟龙呵呵笑了笑,笑声尖锐刺耳,落尘觉得耳朵都快被它的笑声给刺穿了。它来回踱了两步,“那时鬼族不过是魔界统治下的一个小部落,你父亲刚继承鬼首之位,带着尚在襁褓的你来觐见魔君,没想到啊,天魔大战之后不过百年,鬼首就敢称王,而当初那个小鬼婴现在居然是鬼王了,时间真他妈的快。”一千年前,魔界与天界相互制衡,统治着鬼妖巫族,是何等的风光,如今呢,谁还记得魔界,想到此,首蛟龙心里那个恨啊,都怪天君玉华,把伟大的魔君给封印了,首蛟龙曾暗发誓,如有一天,魔界能东山再起,它一定要亲撕碎玉华,一定要。 冷秋寒对魔界的过往并不十分清楚,他继位鬼王时,天魔大战已经结束了两百年,而在那之前,他一心修炼,基本不怎么通晓界之事。 首蛟龙从沉思回过神,问道,“鬼王到万仑山来有何贵干?” 冷秋寒抿了下嘴唇道,“我来取神仙草。”他眼睛不离首蛟龙,拢在长袖之的双已经紧紧握成了拳,随时提防着首蛟龙。 “神仙草?”首蛟龙间的头往上昂了昂,“鬼王要神仙草做什么?” 对于首蛟龙倨傲的语气,冷秋寒表示非常不爽,他往前走了半步,冷冷的道,“本王要神仙草,自然是有用处,还请行个方便。” “方便?”首蛟龙冷笑了一下,“小小鬼王,居然敢用这种语气同本将说话。”话音未落,它身形化作一道黑影,冲向冷秋寒,爪子快如闪电的挠了过去。 冷秋寒本就防备着,在首蛟龙身形刚动之时,就急速后退了几步,侧身避开后两脚踏上山壁,借助反弹力射向首蛟龙的后背,上唤出了一把紫光剑,直插首蛟龙的脖子。 首蛟龙反应迅速,一个扭转,堪堪的避了过去,玩味着道,“看不出来,小子还挺有两的。”它鼻子里喷出了黑气,“那本将就陪你玩玩。”说着,昂起了头,唰的一声,同时喷出了火c水和毒气。 冷秋寒双交叉成十字,在胸前结出了一道气墙,首蛟龙见火水毒气被气墙所挡,咆哮了一声,加大了火力。气墙上逐渐出现了细小的裂缝,眼看就要被冲垮,冷秋寒嘴里大喝一声,一股气流从身体迸发出来,旋转着凝结成一股龙卷风,在气墙破碎的瞬间,卷着首蛟龙喷出的火水毒气,直冲而上,带起的气流逼得首蛟龙退了半步。 首蛟龙体内气息被冷秋寒打乱,好半天才顺了过来,爪子刨着地道,“不错不错,百年了,本将从没打得这么痛快,再来。”它的斗志被激发,奔腾着又朝冷秋寒冲了过去。 冷秋寒神情严肃,两张开,将周围的气流集结在身边,衣袖渐渐鼓了起来,他的身体慢慢迸射出紫色带着金色的光芒,并在头顶上方聚合,形成一个紫金两色的光球,在首蛟龙冲过来之时,直奔首蛟龙正间的额头,首蛟龙被光球的强光迷了眼,动作慢了半拍,它在空翻身想避开时晚了一步,光球重重的击了脑门,冲击波差点直接将他砸晕了。 晃荡了下脑袋,首蛟龙不得不承认,眼前小子的法力已经不容小觑,它打起精神道,“之前本将小瞧了你,现在开始,本将不会下留情了。” “随你。”冷秋寒吐出两个字,将左覆盖于右之上,紫光剑的剑身开始微微颤抖,首蛟龙的条脖子分向了个方向,它腾空一跃,直扑冷秋寒,突然变长的爪子划破了冷秋寒胸前的衣襟,在他胸口划出道血印,伤口四周立马浮现出黑色印记,明显爪子带有剧毒。 冷秋寒伸点了胸口的几个大穴,阻止毒气攻心,还没稳定身形,首蛟龙在空转了个弯,又扑了过来,冷秋寒急急往旁边一闪,爪子擦着臂而过,幸好这回只划破了衣服。首蛟龙一个急转弯,无数次从不同的方位扑向冷秋寒,冷秋寒只得左闪右避,想要跳开,无奈首蛟龙动作太快,凌厉的攻势如同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冷秋寒网在其,避无可避。 落尘在泡泡里看得心急,银猫更是喵喵狂叫,伸出爪子想要挠破泡泡,耐何这泡泡太过于结实,银猫挠了半天仍是纹丝不破。 那头冷秋寒和首蛟龙打得难舍难分,冷秋寒一时不察,被首蛟龙压在了身下,首蛟龙想要咬他脖子,冷秋寒只得左转头右转头的避开,眼看就要被咬,落尘急得一脚踹向泡泡,不知怎的,居然被他踹开了,他顾不得摔痛的屁股,带着银猫冲了过来,银猫跳上首蛟龙的头,爪子去挠它眼睛,落尘则拉住冷秋寒的,想要把他从首蛟龙的身下拉出来。 首蛟龙压根没想到冷秋寒会有帮,一时大意,被银猫挠了眼皮,痛得松开了爪子,落尘趁拉出了冷秋寒,两人退到了山壁下,死死盯着正不断吼叫抚摸眼皮的首蛟龙。 “谁让你出来的?”冷秋寒一伸,又要弄个泡泡出来,落尘忙压住他,“让我帮忙吧。” “你能帮什么忙,别给我添乱。”冷秋寒甩开落尘,落尘还没来得及扑,就见头上一片黑影,他抬头,对上了首蛟龙黑漆漆的眼珠子,吓得一把抱住冷秋寒的臂,指指着头顶。 冷秋寒暂时顾不了泡泡,忙拖着落尘一个闪身,飞到了空,首蛟龙扑了空,转过身与两人对视,被弄痛的眼皮不时的眨呀眨的。 片刻后,它伸出一首,在落尘周围嗅了嗅,问道,“你又是哪根葱?”居然嗅不出味道,首蛟龙心疑惑,昂起头,鼻喘着粗气。 落尘半躲在冷秋寒身后,不做声。首蛟龙怒了,头一抬,直接喷了道火柱过来,被冷秋寒一给挡了。 这回,首蛟龙不再同时喷出火水毒气,而是一道接着一道,似乎想用车轮战累死冷秋寒。冷秋寒不停的结出气墙,被首蛟龙密集的攻势弄得只有防守之力,而无攻击之。来来回回数十趟,首蛟龙越战越勇,越战越乐呵,倒是冷秋寒头上冒出了汗珠,这样下去可不是法子。 冷秋寒心里盘算着,终于逮到首蛟龙换气的空档,一扬起一阵烟雾,一拉着落尘,退到了丈之外,总算是喘了一口气。 “你给我待在这里别动。”冷秋寒招来银猫,准备伺而动。 落尘啪的贴上了他后背,“我要帮忙,我可以帮忙的。” 冷秋寒觉得脑门疼,他回头冲落尘吼了一句,“你能帮个屁忙,你乖乖待这儿就是帮我的忙了。” 烟雾渐渐退散,首蛟龙又要发动攻击,落尘咬了下嘴唇,突然甩开冷秋寒的,朝首蛟龙奔了过去。冷秋寒来不及去想落尘哪来的胆子敢单挑首蛟龙,他身体快过头脑,飞扑过去,唤出了紫阎,配合着圣心朝首蛟龙射去一箭。 大概是首蛟龙被突然冲过来的落尘给吸引了目光,没注意到冷秋寒,等感觉眼前金光乍现时已经晚了,紫箭已经射了它的寸之处,感觉到心脏被箭头击碎,首蛟龙被后冲力带得飞起,重重撞到了一边的山壁,吐出了一道血柱。 紫阎作为上古四件神兵之一,自然能穿透首蛟龙的鳞片,加上冷秋寒无意射了它的命门,首蛟龙知道自己大期将至,它瞪着冷秋寒与落尘,眼是浓浓的恨意,没等到魔君归来,它不甘心啊不甘心,突然首蛟龙的眼睛大睁,它费力的抬起一爪指向落尘,嘴里断断续续说了两个字,“你,你”之后,眼睛渐渐合拢,头一歪,倒在地上。 冷秋寒收了紫阎,小心的过去探了下鼻息,确定首蛟龙死透了,这才抹了把头上的汗,回头瞪着落尘。 落尘见状偷偷的想要开溜,被一把抓住脖子拎了回来,冷秋寒换了口气,开口骂道,“你不要命了?你个凡人,你凭什么去和首蛟龙拼,用你的小命拼吗?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嫌命长说一声,本王成全你”一气骂着,直骂得落尘低下头,半点声音都不敢发。 其实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头脑一发热,感觉有股力量拉着自己,于是就这么冲了过去,现在回想起来后背还在冒冷汗,后怕得紧。 冷秋寒骂了一阵,感觉心气平复了些,想着在这里浪费了不少时间,便赶紧带着落尘继续往上爬。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冰火怪 () 万仑山的山顶是一片平地,几乎可以说是寸草不生,满眼荒芜。冷秋寒等人站定在山顶正,四下看了一圈,见不远处露出了点点的绿色尖尖角,便径直走过去,搬开一块石头后,就看到了神仙草的本尊。此草长在如镜面般的山地里,高不过四五寸,有着片如小型芭蕉扇似的叶子,顶端结着个毛茸茸的小球,粗粗一看其实和普通的狗尾巴草没多大差别。 冷秋寒正欲伸去摘,不想身后传来了落尘的呼救,他放开转过身,只见一半白半红方方正正的妖怪正双箍着落尘,将他抱至半空,落尘死命的挣扎,双脚乱踢,但除了涨红了自己的脸之外,是半丝半毫也没能挣脱开,反倒让妖怪双收得更紧,勒得他直吐舌头,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冷大哥,救命,啊,救命。” 银猫不知何时跳到了冷秋寒身前,眯着眼睛瞪着那妖怪,妖怪朝冷秋寒嘶吼了两声,声音沙哑,简直跟个破锣一般难听。冷秋寒稍微往前走了两步,迎面扑来了一阵热气,紧接着是一股寒气,那热气比蒸汽还烫,寒气则能冻入骨髓,冷秋寒心下了然,这必然就是来自于虚幻迷境的冰火怪了。 传言冰火怪诞生于虚幻迷境寒热的交界之地,身体的一半孕育自迷境的岩浆沼泽,一半则来自冰雪魔窟,是个半热半冷的妖怪。 在冷秋寒打量冰火怪的同时,冰火怪也在打量他。一身长袍被撕开了不少的口子,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脸上上有明显的擦伤与泥巴印,发髻散了一小半,散乱的发丝混着汗水凌乱的粘在额头上,可以想象刚才与首蛟龙打得是多么的难舍难分。 在两人相互揣测对方的时候,落尘就不那么好受了,先不提冰火怪死死的圈着他,让他透不过气,光是那忽冷忽热的温度,就折磨得落尘生不如死,他时而感觉自己是在一个火炉,时而又仿佛置身于冰窖,且冷热不断交替,让落尘恨不得一头碰死算了。 良久,冰火怪才阴阳怪气的开口,“是你杀了首蛟龙?”百年了,自从首蛟龙来到了万仑山,它就再没见过活物,凡是胆敢踏入万仑山c觊觎神仙草的,不用它出,在山腰上就成了首蛟龙的美餐,这么久以来能到达山顶的,只有眼前这几个。 冷秋寒微点了下头,并不出声,冰火怪倒也不介意,一屁股坐了下来,把落尘压在怀里,像是抱着个宠物一般,不理会落尘的挣扎,反倒和冷秋寒唠起了家常,“身不错,小子叫什么?” 冷秋寒时刻注意着冰火怪,准备伺救出落尘,但冰火怪差不多脚都缠在落尘身上,是一点空隙也不留,让冷秋寒不敢冒然出。 “喂,跟你说话呢。”见冷秋寒不声不响,冰火怪生气了,两个鼻孔一个喷出红气,一个喷出白气,他用左捏了下落尘的胳膊,烫得落尘哼哼直叫,“你要是再不开口,我就把他烫熟了吃肉。” 冷秋寒不敢激怒冰火怪,只得回应道,“冷秋寒。” “哦——”冰火怪满意的点了下头,又指指怀里的落尘,“那他呢?”冰火怪离开虚幻迷境后就一直待在万仑山,看守神仙草,几乎不理界之事,自然也就没听过鬼王的大名了,在他看来,冷秋寒就是一偷草小贼,和别的偷草贼没啥不同。 “落尘。”冷秋寒心思都在怎么弄出落尘身上,答得心不在焉的。 此时落尘被冰火折磨得差不多快去了半条命,大概冰火怪也感受到了,它还不想这么快弄死落尘,便稍微松了下脚,然后看着冷秋寒,继续津津有味的问道,“你俩啥关系?” 在万仑山寂寞久了,冰火怪太久没和人聊天了,它越聊越兴奋,冷秋寒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眼睛始终不离落尘。在聊了快一炷香之后,冰火怪一高兴舞足蹈了起来,时刻准备着的冷秋寒见立马飞身过去救出了落尘,冰火怪回过神,见自己失去了人质,懊恼的吼叫了一下,撑着地站了起来。 冷秋寒把落尘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认他的伤不至于致命后,想了想,抬起他带着翠玉环的,食指点上玉环,默念了一串咒语,玉环发出强烈的光芒,迅速结出了一个结界,将落尘护在其。 “你乖乖待在里头。”冷秋寒交待了一声后朝冰火怪走去。 冰火怪站直后足有两丈半高,整个身体连同四肢四四方方的,连脑袋都是方的,两只眼睛一红一白,它双环胸,俯视着冷秋寒,“小子,来吧,打赢我神仙草就归你。”既然不想聊天,那就开打吧。它说着,便出攻了过去。 别看它身形笨重,行动却异常敏捷,冷秋寒使了瞬移,避开了冰火怪的攻击,上快速的结了个光球砸过去,冰火怪躲都没躲,直接用接住,“嘎巴”一声就给捏碎了。它两向前伸直,从指尖同时发出了火柱与雪柱,奇特的是,雪与火交缠在一起居然没有化成水,反而汇合成了红白交杂的雪火柱,巨大的冲击波带起了气流,混合着地上的沙石,呼啸着冲向冷秋寒。 冷秋寒以画圈,结出一个闪着淡紫光芒的结界护着自己,雪火柱撞上结界,发出“滋滋”的声响,迸射出不少的火星。冰火怪加大了力量,冷秋寒也默默运功抵抗,两人仿佛入定一般,暗较量法力。 落尘在结界看得心急,帮不上忙的他在结界不停的走来走去,之后索性整个人趴在结界上,见冰火怪的雪火柱冲破了冷秋寒的结界,忙大叫,“冷大哥,小心啊!” 冷秋寒来不及躲,只得硬生生的被雪火柱撞得飞了出去,倒地后体内气血翻涌,一口血冲到喉咙口,被他强咽了下去。捂着胸口勉强站起来,背抹了下嘴角。这冰火怪的法力看来是在首蛟龙之上,冷秋寒一时也不知它的命门在何处,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冰火怪见冷秋寒还能站起来,显然兴致更高了,它拍了两下道,“小子,不错,再来。”数千年来,能和它过上几招的实在不多,痒了好久,难得遇上个能打的,它今天要好好的松松筋骨。 冰火怪甩了甩胳膊,又揉了下肩,微弯下腰,放在嘴边哈了口气,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它在摩拳擦掌之后,再次发动攻击。 这回冷秋寒不敢硬拼了,不停的靠着瞬移避开冰火怪的雪火柱,打了一会,冰火怪不满了,嚷道,“哎,你不要一直躲啊,和我打呀。”在说话的间隙,雪火柱会停顿那么几秒钟,显然冰火怪似乎不能很好的一心两用。 冷秋寒思量了一下,瞬移到落尘的结界边,小声对他道,“你和那妖怪聊天,随便聊什么,总之吸引它不停的和你说话就成。” 落尘智商不够,理解不了冷秋寒的用意,但好在他听话,冷秋寒既然这么交待了,他就照做,盘腿坐下后,落尘双放在嘴边,大声喊道,“哎,那个妖怪,你叫啥呀?” 冰火怪愣了一下,看向落尘,指着自己道,“你在问我?” 落尘翻个白眼,“废话,不问你问谁,这里还有其它妖怪吗?” 冰火怪四面看看,非常认真的说道,“好像真没有。” “对嘛,所以我就是在问你啊。”落尘也不管什么逻辑,反正就是随口瞎说,“你娘贵姓啊?” 冰火怪没明白,狐疑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它孕育自虚幻迷境,哪里来的父母。 “我问你,你娘叫什么?”落尘看到冷秋寒悄悄的移到冰火怪的身后,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为了吊住冰火怪的注意力,声音颤抖的继续道,“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娘,还是你娘不要你了?如果你娘不要你了,那你不就是个孤儿,你真可怜,没有娘的孩子。那你爹呢?你娘不要你了,你爹也不要你了吗?” 他嘴里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冰火怪被他搞糊涂了,掰着指算了半天,“你慢点,我记不下来了。” 不得不说,经过林慕天的教导,加上在鬼宫那些时日的学习,落尘的智力提升不少,不再是当初那个傻乎乎的乡野笨小子,他脑筋极快的根本不给冰火怪时间,继续连珠炮似的道,“你怎么那么笨,你是不是没念过书,不识字?简直笨死了,我看你以后要多读书,你看你连我说什么都记不住,你是不是傻啊?” 冰火怪这下彻底懵了,脑子不够使,眼珠子朝上翻,恍惚间冷秋寒趁一掌拍在他后背,将的光球打入了冰火怪的体内。 只见一声“bng——”,冰火怪的身体被炸出一个小洞,他往前踉跄了步,头冲下摔到在地,半爬起来后,低头看着自己被炸穿的身体,仰天怒吼了一声,瞪大了眼睛,凶狠的看着冷秋寒和落尘,“我要杀了你们!” 边说边起身,两向上,也不知使了什么法术,身体四周渐渐卷起了风暴,那风暴越来越急,并逐渐夹杂了冰珠c冰块c火焰等物,奔腾着直冲上天际,在空旋转之后,分成两股,分别击向冷秋寒和落尘。 冷秋寒运起全身之力奋力一挡,无奈风暴的力量太强大,他被压得膝盖一弯,单膝跪在地上,风暴随着冰火怪的法力还在不断增大,气流彻底吹散了冷秋寒的发髻,他的紫色长发随风乱飘,胡乱的打在脸上c身上。银猫想过来帮忙,还没靠近就直接被气流甩了出去。 落尘因有结界防护,只听得耳边轰鸣声阵阵,胆战心惊的看着风暴不停的撞击结界壁,也不知何时结界会被撞散,怕得缩在一角。 冰火怪不断催升法力,嘶吼声震耳欲聋,“死去吧!”它突然一声暴吼,用尽了全部的法力,风暴变成了一支风箭,冷秋寒见状忙侧了下身,避开要害,风箭从他的肩头穿过,破开一个血洞,血喷射出来,溅了一地。 另一只风箭则撞碎了结界,冷秋寒根本来不及去救落尘,只得眼睁睁看着风箭射向落尘,落尘下意识的举起胳膊抵挡,风箭恰巧击在翠玉环上,放出“叮铃”一声脆响,玉环断成两截,落尘“啊——”的叫了出来,不知为何,原以为落尘至少会被风箭撞断一只胳膊,没想到风箭在碰触落尘的皮肤后居然消散了,只擦出一个浅浅的伤口。 冷秋寒心下觉得奇怪,但情势紧迫,他压根没有时间想太多,就地一滚,滚到落尘身边,落尘看他满身是血,咧开嘴大哭,忙脚乱的想要替他处理伤口,但他没有经验,上也没有轻重,不但没能替冷秋寒止血,反倒让伤口更痛。 冷秋寒皱紧了眉头,咬牙点了止血的穴道,又对伤口施了疗伤的法术,暂时控制了血流,拉来落尘的道,“好了,别哭了,我还没死呢。”他从内衣上撕了一根布条,胡乱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借着落尘的力站了起来。 冰火怪刚才一击是拼尽了全身之力,此刻气喘吁吁的双撑着膝盖,显然对没能弄死冷秋寒和落尘感到非常失望。 两方对峙了片刻,冷秋寒试着唤出了紫阎,以他目前受伤后残留的法力,想要催发紫阎,怕是只有一次会,如果无法一击而,或许可能真的就要丧命在冰火怪的里了。 同样受伤并且已经体力透支的冰火怪也没好到哪里去,它盯着冷秋寒上的紫阎,认出是上古四大神兵之一,心微微打了个颤,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冷秋寒搭箭上弦,暗自运起了圣心。冰火怪则脚下游弋,准备随时朝两边闪躲。落尘在后面看得眼珠子都不眨一下,两只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就在电光火石间,冷秋寒的箭如流星般离弦而去,冰火怪后退一步后想往左边躲避,不料银猫却突然蹿了过来,一口咬住它的脚,吃痛的冰火怪忙抬起脚,等反应过来时,紫阎箭已射它身体的正间,也就是红白相交的地方,冰火怪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随着箭头慢慢裂开一条缝,伴随着它的一声嘶叫,整个身体从间分成了两块,疲软的向后仰天倒下。 冷秋寒喘了口气,握着紫阎,小心的走到冰火怪的尸体边,见它一幅死不瞑目的样子,无声的捡回紫阎箭,他刚才也是赌了一把,没想到还真找到了冰火怪的命门。落尘也爬了过来,伸摸了摸冰火怪的尸体,感觉红的不烫白的不冰后,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翻身躺在地上,许是又累又紧张,眼睛一闭很快睡了过去。 冷秋寒法力透支太多,又负了伤,见落尘睡着了,索性先打坐疗伤,银猫守在一边护法。直到日落时分,天色渐渐暗了,冷秋寒才感觉略微好受了一点,他捂着伤口站起来,踢了下睡着的落尘,将他弄醒道,“起来,回去再睡。”山上越来越冷,要是落尘病了,他可没力气把他弄回去。 摇摇晃晃的走向神仙草,冷秋寒蹲下来,伸出一连根拔了出来,唤出冰壶装进去,随后朝落尘道,“快点,待会山道闭合,我们就出不去了。” 落尘“哦”的应了,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过去想扶冷秋寒,却被一把甩开,冷秋寒没好气的道,“你管好自己就行。” 顺着绳梯慢慢悠悠的往下,总算是赶在山道封闭前出了万仑山,站在山脚下,只见山道渐渐合拢,直至缝隙消失不见,整座山体又恢复成光滑如镜的样子,冷秋寒看了一眼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落尘屁颠屁颠的跟在后头。 自那以后,据说万仑山的山道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环绕在山体四周的大雾也不再一年一次的消散,失去了神仙草,万仑山渐渐被界遗忘,直到千年后,万仑山如镜面般的山体渐渐变成了泥土石头,和普通大山没有差别,那大雾也在一夜之间消散,从此没再出现过,万仑山变成了人间一座平凡的山脉,它的那些传说也慢慢淡去,直至不再被人提起。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修魂 () 回了小镇的落脚点,受伤过重的冷秋寒静养了半个多月才慢慢恢复,期间落尘忙里忙外的照顾他,生活自理能力倒是提高了不少。 冷秋寒算了下日子,距离花叶草花王失效的时间只剩一个多月了,他唤出冰壶,看着里面冻着的花王c神仙草和肉灵芝,心下便有了考量。 当天晚上,冷秋寒取出肉灵芝,吩咐落尘整株都给嚼了,落尘看着上红灿灿c长满小疙瘩的植物,凑到鼻下闻了闻,那味道该怎么形容呢,总之就是一股很大的腥味。想想也是啊,用血养出来的东西能不腥嘛。 落尘皱着一张苦瓜脸,小心翼翼的讨价还价道,“可以不吃吗?”那味道闻着就想吐。 冷秋寒面如沉水,不说话,只冷冷的看着落尘。落尘叹了口气,试着咬了一小口,“噢——”一声,张嘴想吐出来,冷秋寒一把给捂上,命令道“不准吐,咽下去。” 落尘只得生吞了,卡在喉咙口差点没噎死,赶紧捶了两下,跑到桌边抓着茶壶狠狠灌了几口水,眼泪汪汪的冲冷秋寒道,“我不要吃,好难吃。”上的肉灵芝才咬了一小块,还剩好大一株。 冷秋寒什么话也不说,走过去拿过肉灵芝,一捏住落尘的鼻子,迫他张嘴,一把肉灵芝往他嘴里塞。 落尘挣扎着想躲,冷秋寒索性一个定身术,将他定在原地,躲不了,鼻子被捏住,嘴里满满都是腥到不行的肉灵芝,落尘不停的反胃,哭得稀里哗啦的,差点没呛到气管里去。冷秋寒才不管这些,直到落尘吞下整株肉灵芝,他用紧紧按住落尘的嘴,确认他不会吐出来后,方才松开,慢条斯理的用布巾擦去上的唾液,看着落尘不停的喝水,淡淡的道,“明天开始,我教你运功打坐之法,先提升你的魂力,你好好用心学,半个月后,给你修那缺失的半魂。” 之后的半个月,对落尘而言,简直就是地狱。背心法口诀落尘是不怕的,但要运用口诀运气行功可就难倒他了。什么大周天小周天,什么气沉丹田,从没接触过修炼一道c也不会武功的落尘压根理解不了,脑子都快发晕了。冷秋寒赶鸭子上架,不懂就给你打懂了,落尘稍微有点不对,直接上就抽,好在没有抽脸,但胳膊腿就惨了,被竹条抽得青一块紫一块。 好容易学会一套心法,还没来得及消化,第二套又来了,半个月时间,落尘被冷秋寒打着学会了套最基础的心法。 待落尘能熟练的自行运功之后,冷秋寒挑了个清净的日子,在院子四周布好结界,取出花叶草的花王和神仙草,按着长老教的方法,将花王同神仙草一同捣碎,揉成一丸丹药,让落尘服下,随后两人盘腿一前一后打坐好,冷秋寒双抵上落尘的背心,开始以凝魂术助他修魂。 修魂的过程苦不堪言,那是生生的砸碎原有的两魂半,再重新铸魂。落尘感觉有只不断的拧他脑汁,痛得浑身直冒冷汗,他想挣脱,但身体已经不受控制,无论他怎么使劲,都逃不开避不了,如同身在旋涡一般,偏偏还神智清明,晕都晕不过去。 冷秋寒能感觉到落尘杂乱的心神,上略一使力,出声道,“抛弃杂念,心神合一。”落尘忍着疼痛,强迫自己摈弃乱八糟的念头,让元神归一。 待原有的两魂半被彻底碾碎搅合成一团,落尘突然失去了意识,头一歪,眼看就要倒下,幸好冷秋寒眼疾快给接住了,让他完全靠在自己掌上,开始催动凝魂术,配合着花叶草花王及神仙草的药效,开始给落尘重新铸魂。 这一过程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月,待魂渐渐清晰后,为了使魂归位,冷秋寒以自己的元神为媒介,终于替落尘完成了修魂。收了法力,冷秋寒呼出一口气,扶落尘躺下,见他虽仍在昏睡,但脸色红润,气息平稳,放心的擦了把头上的汗,慢慢爬下床,可能是法力消耗过多,身体虚脱,冷秋寒想要站起来,却脚一软又坐回了床沿。 银猫来到他脚边,昂起头,甩了下尾巴,他俯下身拍拍银猫的头,说道,“你也辛苦了。”日夜不停的给他们护法,想来也是四十九天没合眼了,“去睡一会吧。” 银猫盯着冷秋寒看了半天,确定他没事后,这才慢吞吞的跳上一边的软塌,蜷曲了身子,呼呼的睡了。 冷秋寒摇了下头,自知体力一时也恢复不了,干脆也一头倒下,睡在落尘的旁边,不多时屋内便传来轻轻的鼾声。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傍晚,冷秋寒是第一个醒来的,他hu一 d一ng了一下四肢,觉得酣畅了不少,便坐起身,见落尘睡得直砸吧嘴,不理他,自顾自的下了床,去桌边倒了杯水喝。想想自己也是够可以的,以鬼王之尊,为了给个凡人修魂,不仅赔上了鬼族的至宝,还差点把命给搭进去,现在冷静一想,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进水了。就算是为了不浪费訾玡兽的内丹,也不至于做到这个份上。冷秋寒静静的看着落尘,总觉得这小子身上有种神奇的力量,让他心甘情愿的守护他,如果不是撞邪了,就是他上辈子欠了债这辈子来还了。哎,还不如当初一口吃了呢。冷秋寒想着事伸倒茶,一时没看清,杯子撞到了茶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落尘被声音吵醒,他幽幽的半睁开眼睛,赖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坐起来,刚睡醒脑袋一片混沌,却又似乎有着前所未有的清明,他眯着眼睛四下望望,看到坐在桌边的冷秋寒,眨了下眼,唤了声,“冷大哥?” 冷秋寒嗯了一下,“醒了?” 落尘晃了下头,爬下床,赤着脚站在床边,开口就是一句,“好饿啊。” 冷秋寒嘴角抽搐了一下,指着空荡荡的桌子道,“没吃的。” 落尘不说话,只看着冷秋寒,看得他居然感到身上一阵发冷,于是没好气的道,“你看我干嘛?” 落尘笑了,狡黠的道,“冷大哥不是鬼王嘛,会法术的呀,弄点吃的不是小菜一碟。”他修了魂之后,脑袋里充斥着各种之前看过的书籍知识,略一思考,就理清了所有的脉络,智商瞬间提升了不知道多少段位。 冷秋寒吃了瘪,看着落尘贼兮兮的眼神,突然有点后悔给他修魂,之前笨笨呆呆的样子可比现在顺眼多了。 银猫被两人的说话声吵醒,喵喵叫唤了两声,落尘趁道,“冷大哥,你看,连银猫都饿了。”眼露出明显的渴求。 冷秋寒无奈,挥了下衣袖,不知从哪个酒楼顺来了一桌酒席,落尘高兴的“哇”的一叫,和银猫两个争先恐后的冲到桌边,一抓鸡腿,一抓猪蹄,开心的大快朵颐起来。 等落尘吃完,冷秋寒开口道,“虽说你还缺了半魄,但好歹魂识是恢复了,既然如此,就别浪费訾玡兽的内丹,从明天开始,我教你修炼之法。”訾玡兽的内丹是上佳的修炼之宝,落尘之前魂不全,无法承受其霸道的修为,现在冷秋寒觉得是时候要物尽其用了,也算是对得起自己不知为何无辜送命的宠物。 “啊?”落尘显然是不乐意,撅着嘴低着头走回床边,默默的爬上去抱着被子道,“你不是教过我内功心法了嘛,我自己练好了。”他实在是怕冷秋寒的竹条,加上冷秋寒教人没耐心,说了一遍不懂,就直接竹条伺候,想想就好恐怖。 “那是基础的心法,只教你运气打坐而已,现在我要教的是真正的法术,你要是修炼得好,摆脱肉身都是指日可待的,就偷笑去吧。”他堂堂鬼王,愿意屈尊降贵的收个凡人当弟子,是谁都得偷乐好不好,要不是看在訾玡兽的份上,他才懒得管这个臭小子。 落尘深深的叹了口气,用被子捂住头,“我能说不吗?”他觉得做凡人挺好的。 “你敢吗?”冷秋寒淡淡的反问了一句。落尘不说话了,在被子里默默的为自己哀悼。 第二日,冷秋寒说到做到的一大早拖落尘起床,强迫他给自己行了拜师礼,然后开始指导落尘修炼。考虑到落尘仍缺了半魄,体力上不如常人,之前也没修炼过,便选了些如疗伤c瞬移等较为温和的法术开始教他,一来强身健体,二来遇到危险的时候也能及时保命逃命啊。 落尘本身就比常人聪明,之前受困于缺失的半魂,是以有点呆傻,现在恢复了正常的心智,对于冷秋寒教的心法口诀,不仅听一遍能记住,修炼起来也比普通人快了不少,至少不像之前那样频繁的挨竹条了。 由于已经拜了师,落尘对冷秋寒的称呼也从“冷大哥”改为了“师父”,开创了界第一个跨种族拜师的先例。 之后冷秋寒带着落尘离开了小镇,一边游历各处,一边盯着落尘修炼。冬去春来,转眼就是年,落尘身量长高了不少,只比冷秋寒矮半个头,五官也长开了,出落的更加秀气俊美,用冷秋寒的话来说,就是雌雄莫辩,可以去祸国殃民一番。 原本短短的头发长到了腰间,松松的绑了根发带,垂在额前的侧刘海几乎遮住了半只眼睛,不像男生眼睛那么细长,落尘的眼睛圆而大,眼珠比普通人要黑,就像婴儿那般的色泽,如果细看了,会发现在黑还带着点金色,但不是很明显。他的鼻子小巧挺直,嘴巴也是小小的,四肢修长,身材偏瘦,身上没有多少肉,腰身更是细得比姑娘粗不了多少。 年时间,落尘在冷秋寒的逼迫下,学会了不少法术,同时也展现了他惊人的天分,不仅能够依样画瓢的修炼,还能自己融会贯通,创出新的招式,每每都让冷秋寒啧啧称奇,于是在落尘身体能承受的范围内,不断的教他新的法术。 年间,落尘不停的私下打听林慕天和齐陌言的消息,无奈两年前西林与南月爆发了一场战争,军队格局发生变化,落尘利用瞬移偷偷潜回原来的军营,却发现林慕天已不知被调往哪处,他又去找齐陌言,奇怪的是,连齐陌言也不见了踪影,原来的店铺都换了东家,没人知道齐陌言去了哪里。这让落尘非常难过,天大地大的,找个人不比大海捞针容易多少,但他始终坚信,林慕天和齐陌言肯定还活着,所以暗暗发誓,哪怕是找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找到他们。 按照冷秋寒的计划,接下来该去南月看看,顺便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弄到老妖后的九环银蛇,却在收到笑笑的传信后,带着落尘匆匆的回了鬼宫。 鬼宫仍是当初的模样,鬼相及长老率领众人候在宫门口,迎接鬼王归来。冷秋寒吩咐了落尘去狂啸殿,自己连衣服都不换,径直去了御书房,和鬼相等人闭门密谈起来。落尘撇了下嘴,一个人无聊的走去狂啸殿,鬼侍早已得知大王收了落尘为徒,自然是不敢怠慢,先伺候落尘沐浴更衣,随后摆了一桌好吃好喝的,供落尘享用。 落尘头发湿湿的,他懒得擦,随意的披在身后,坐在圆凳上,随捻了块玫瑰酥,还没咬下去,面前闪过一阵的风迷了他的眼,待重新睁开眼睛,发现上的玫瑰酥不见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落尘头都不抬,直接没好气的道,“桌上那么多,干嘛抢我里的。” 笑笑一口咬了大半块玫瑰酥,靠在门柱上,含糊不清的道,“不是说抢来的比较香嘛,我就试试看。” 落尘白了她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幼稚!” 笑笑愣了一下,指着自己,“你说我幼稚?”被个小屁孩说幼稚,笑笑顿时觉得生无可恋,撸起袖子,准备好好的教训落尘一番,刚伸出去抓他,不想落尘使了瞬移,转眼间就坐在了床边,晃荡着脚,一脸的“我怕你啊,来啊”的神情,臭屁得很,看得笑笑直磨牙。 “会点法术了不起啊,看我怎么收拾你。”笑笑当下也不客气,扑上去和落尘打成了一团。她当然不敢使杀伤力太大的法术,落尘跟着冷秋寒学的最多的就是防御术和瞬移术,两人倒也打得难舍难分,待冷秋寒踏进宫门,脚还没落地,就看到眼前滚做一堆的两个身影。 落尘头发散乱,沾了不少草屑,银白的衣袍上满是脚印c泥巴印,脸上也多了几块乌青,他两扯着笑笑的发髻,膝盖顶着人家肚子。笑笑也没好到哪里去,露出的胳膊上有不少的红痕,一看就是指甲挠的,袖子也被撕开了。 冷秋寒深呼吸了两下,控制住体内的怒火,才开口道,“你俩打够了没有?”一个大总管兼鬼卫统领,一个他徒弟,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成这副德行,说出去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 落尘和笑笑听到冷秋寒的声音同时停了,其实他们一开始只是打着玩,后来不知怎的,就越打越认真起来,两人默默的分开,站起来,低着头,不敢去看冷秋寒的冰块脸。 “说说,怎么回事?谁先动的?”冷秋寒揉了一下太阳穴,朝狂啸殿的正堂走去,落尘和笑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跟在后面小步挪着,谁也不啃声。 冷秋寒等了半天没人开口,想起鬼族那件烦心事,一下子没了兴致,只冷冷的道,“下次打架记得找个没人的地方,还有,不准打脸,难看死了。”挥了下,示意两人可以滚了。落尘和笑笑忙点头应是,一溜烟跑了。 之后落尘要和笑笑干架,都秉持着冷秋寒的训示,约在鬼宫最偏僻荒芜的角落,两人打完还记得收拾好自己,对此冷秋寒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 至于冷秋寒为何会急急回宫,自然是鬼族内发生了怪异之事,该怎么说呢。事情起源于半年多前,原本太太平平的鬼族不知怎的,接二连的发生鬼婴被偷事件,偷盗者在现场没留下半分痕迹,鬼相派了鬼族最擅长破案跟踪的鬼卫去查,不但一无所获,偷婴事件居然还在不断的持续,短短半个月时间,已有四十的鬼婴不见了踪影。 鬼相请长老帮忙,甚至出动了整个鬼卫,依然找不到那可恶的偷盗者,眼看鬼族人人自危,有婴儿的人家更是精神紧张,常常引发无谓的争斗,鬼相万般无奈,只得让笑笑请冷秋寒回来主持大局。 冷秋寒亲自查看了现场,也是没什么发现,甚至连被偷鬼婴去了哪里也搜寻不到,自继位以来,他第一次遇上如此棘之事,比当初宰了他几个兄弟还难。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中蛊 () 冷秋寒那头一筹莫展,暂时也没功夫盯着落尘修炼,倒让落尘难得轻松了起来,整日里在鬼宫闲逛,吃了睡睡了吃的,身上长了几斤肉,小脸变得圆润了不少。 某天晚上,落尘晚饭多吃了几口,摊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一揉肚子,一打着节拍,嘴里哼着小曲,说有多自在就有多自在。 冷秋寒在御书房住了几日,难得回寝殿一趟,顺道去了落尘的房间,进门就看到这么副画面,伸到嘴边佯装咳了一声,落尘侧过头,见是冷秋寒,忙放下腿,一咕噜坐起来,忙脚乱的穿鞋,麻溜的下床,站在床头低低唤了声,“师父。” 冷秋寒嗯了一声,走入内室,坐在上首的八仙椅上,随意的问了一句,“前几日教你的冰咒练得如何了?”虽说落尘修了魂,可以承受訾玡兽的内丹,但毕竟还缺半魄,时不时的偶尔还是会发热,练习冰咒可以让落尘自行运功压制,从而不必靠寒湖水解热。 落尘心里咯噔一下,他最近光顾着玩,哪里有练过,当下绞着指不敢答话。冷秋寒等了会儿,没听到落尘答话,提高了嗓门道,“问你话呢,练得怎样了?使出来看看。”他揉了下太阳穴,连着几晚没睡好,眼睛里满是血丝,脑袋也一抽一抽的疼。 落尘“哦”的应了,走到间,抬起,努力回想冰咒的口诀与心法,试着朝桌上的果盘一指,啥事都没发生。他又试了一次,果盘还是那么新鲜,连个冰渣都没有,不死心的继续点点点,就差直接戳上去了。 冷秋寒捏着眼角,感觉脑子快疼炸了,脾气自然比平时差了许多,见落尘半天没能使出冰咒,心下了然肯定是偷懒没练,顿时面沉如水,压抑着怒火道,“你到底练了是没练?”一拍桌子,发出“砰”的巨响。 落尘瑟缩了一下脖子,小声喃喃道,“没有。”这下瞒不过去,只能实话实说了。 冷秋寒深呼吸了次,克制住满腔的怒火,凭空唤出一叠纸和房四宝,啪的掉在落尘面前的圆桌上,咬牙切齿的道,“给为师把冰咒的心法口诀抄写五百遍,抄不完不准吃饭睡觉。” 落尘“啊?”的张大了嘴,眼神在圆桌与冷秋寒之间游弋,苦着脸求饶道,“师父,五百遍太多了,能不能少一点。”那冰咒的心法口诀足有千余字,五百遍他得抄多久啊。 冷秋寒起身,甩了袖子道,“免谈。”走到门口唤来了鬼侍,直接命令道,“把门锁起来,看好他,没抄完前不准他出来,也不准送饭。”说完,也不顾落尘在后面鬼哭狼嚎,回自己的寝殿休息去了。 落尘瞪着桌上的纸笔,气呼呼的一屁股坐下,整个人趴在桌上,翻了翻宣纸,别开眼不看,开始装死。得到消息的笑笑赶着过来看热闹,推开门,人还没进来,倒是先听到了她的笑声。 “哎呦,这是怎么了?五百遍诶,你还不赶紧的写。”走到桌边,推了落尘一下,“抄不完可没饭吃哦。” 落尘翻个身,不理会笑笑,继续趴桌上装死。 笑笑绕到他对面,胳膊撑在桌上,与落尘对视着道,“谁让你倒霉,自己撞枪口上,大王这两天心情可是荡到谷底的,我劝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成了炮灰别怪我没提醒你。”她伸戳了下落尘的额头,拿起笔塞到他里,又自觉的替他研磨,后来嫌太慢了,索性使了法术,快速的弄出一砚台墨汁来。 落尘扯过一张纸,就那么趴着写,嘴里则问道,“他为啥心情不好?”虽说是拜了师,但落尘除了当面叫冷秋寒师父,私底下还是不习惯这么称呼,毕竟从相貌上看,冷秋寒比他大不了多少,他叫师父觉得很别扭。 笑笑拍了下落尘的背,将他拖起来,“好好写,到时候不作数有你哭的。”说着,抽出那张写得歪扭八的纸,两下给撕了。 落尘无奈,只好挺直了背,端正的用小楷开始抄写,还不忘追问着,“你还没说,他干嘛不开心。” 笑笑叹了口气,两交叠着放在桌上,把下巴搁了上去,缓缓道,“还不是最近鬼族里丢失鬼婴的事,查来查去查不到线索,现在丢失的鬼婴都快要一百了,大王这是心急啊。” 落尘抄完一张,放到嘴边吹了吹,待墨干了便放到一边,又拿过一张继续,“你们鬼族也有偷孩子的啊。”他还以为只有人界才有人贩子呢。 “以前没有,这不就有了。”笑笑也是连着几日没歇息,声音越说越轻,头一点一点的,眼皮快粘在了一起。 落尘看她一幅昏昏欲睡的样子,摇了下头,“哎,那把孩子偷了去干嘛呢?吃?”修魂之后,落尘对于鬼吃人这件事的接受度提高不少,只要不当着他的面吃就行。 笑笑打了个哈欠,勉强张开眼,“鬼婴不好吃,要是为了吃的话,该去t一u rén界的孩子才对。” “那是为了吞食元神修炼?”落尘又写完一张,他看了看厚厚的一叠纸,眼珠子一转,同时拿过五张纸,一字排开,默默使了幻术,只见原本空白的纸上自动浮现了写好的心法口诀,落尘满意的收好,准备继续如法炮制,被笑笑出声制止。 “我劝你不要投取巧,就你那点法术,怎么可能瞒过大王,省省吧。”用幻术写出的字都是一个模样,眼瞎了才会看不出,“鬼婴未经修炼,元神是涣散的,就算吃一万个对修炼也没半点屁用。” 落尘认命的奋笔疾书,“那是能卖吗?” 笑笑摇头,“谁买啊?又不是不会生。”鬼族繁衍后代的方式同人界不同,只要他们想,鬼男鬼女一结合,随时都能生出来,没有什么不孕不育之说。 “那偷来干嘛,不能吃不能卖不能修炼的,难道就为了好玩?”落尘连着抄了六张,酸了,他放下笔使劲甩了甩,考虑着要不要换左写。 “哎——”笑笑重重的叹气,“谁知道呢,一天找不到偷婴贼,大王的心情就一天不会好,哎——” 落尘跟着叹了口气,要不是冷秋寒心情不好,也不至于罚他抄那么多遍,想到这,落尘不禁有点埋怨起那个偷婴贼,偷什么不好,偷孩子,缺德,以后生孩子没抄到断掉,落尘在第五天的晚上总算是抄完了五百遍,肚子饿得直打鼓,眼睛也酸得直流眼泪,落尘仔细点了两遍,确定够数了,揉了揉坐麻的腿,一步瘸的走去敲门,有气无力的道,“我抄好了,我抄好了。” 门外鬼侍忙开了门,落尘头一晕,眼前星星乱飞,他身子一软,直接扑进了鬼侍怀里,抬了眼一字一字慢慢道,“给我弄点吃的。” 鬼侍自然立马弄来了一桌大餐,落尘被搀扶着坐到桌边,连筷子都不用,直接用抓着吃,胡乱塞了一通,直到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才停,打着饱嗝,在鬼侍的帮助下沐浴梳洗,换了一身衣服,抱起厚厚的纸,去找冷秋寒交差。 御书房内,鬼相和长老就如何抓到偷婴贼一事争得面红耳赤,冷秋寒坐在宝座上,面无表情的由着他们吵。鬼侍进来通报落尘求见,冷秋寒微点了下头,落尘便在鬼侍的带领下第一次踏入鬼宫的御书房。 他好奇的四下打量了一番,觉得和普通书房也没多大差别,只是多了个正堂而已,抬头见冷秋寒端坐在上面,忙过去哗啦一下,把抱着的纸放到御案上,拍了拍道,“师父,五百遍,抄完了。” 冷秋寒眼角一扫,随翻了几张,见字迹有的端正,有的潦草,有的明显字数不足,是滥竽充数,偷工减料的,想着五百遍的确是多了点,也就懒得和落尘较真,只淡淡道,“下回修炼还偷懒吗?” 落尘忙重重的摇头,“不敢了。”他抄得疼脚疼胃疼的,打死都不想再来第二遍。 冷秋寒从御案上拿了本书递给落尘,“回去自己照着书练,加上上回的冰咒,半个月后为师检验成果,要是不能让为师满意,你就准备把这本书抄上个五百遍。” 落尘接过书,见封面上写着“伏光圣法”四个大字,目测了一下,足足一百多页,要是抄五百遍,抄不完不让吃饭的话,估计他直接饿死算了。 师徒二人在上头窃窃私语,下面鬼相和长老仍是没能分出胜负,两人大概是吵累了,各自捧了杯茶咕噜噜的补充口水,打算之后接着吵。长老眼睛余光瞄到了落尘,脑灵光一现,猛的一拍大腿,惊得一旁的鬼相呛了水,连连咳嗽,咳得老脸通红,口齿不清的骂道,“你作死啊,想呛死本相。” 长老不理他,径直走过去拉住落尘左看看,右闻闻,然后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就是你了。” 御书房里其他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懂长老在抽什么风。长老指着落尘,兴奋的冲冷秋寒道,“他可以。” “可以什么?”冷秋寒心闪过一个念头,看着长老道,“你不会是要?” 长老点头,“就是大王想的那样。” “不行!”冷秋寒直接拒绝,就落尘的法力,太危险了。 “为什么?”长老据理力争,指着落尘,“除了他,没人合适,大王总不能放任事态继续恶化下去吧。” 冷秋寒摆,“本王说不行就不行,想其他法子。” 长老一叉腰,一朝鬼相示意,鬼相懵逼了一会后反应过来,与长老统一战线,劝道,“大王,没其他好的法子了,要不试试吧。” “太危险了。”冷秋寒仍是不松口,落尘听人你来我去的争论不休,他拉拉冷秋寒的袖子,又拉拉长老,指着自己鼻子道,“你们在说我吗?” 冷秋寒一把将他扯到身后,呵斥道,“闭嘴。”转过头对着长老及鬼相,语气坚定的道,“此事不容再议,都退下。” 见冷秋寒摆出大王的气势,长老和鬼相只得拱道是,两人偷偷的对视一眼,各自心领神会。 出了御书房,落尘还没回到狂啸殿,半路就被长老和鬼相挟持了,被两人拖着走,落尘边挣扎边嚷道,“你们干嘛,放开我啦。” 怕落尘引来鬼卫,长老一把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小声道,“别出声,就让你帮个忙。”说着,将落尘带到一偏僻的废弃宫室,绕着他走了圈,回头朝鬼相点头,然后慢慢开口道,“是这样的,最近鬼族一直都发生鬼婴被盗事件” “这个我知道。”不等长老说完,落尘插嘴道,“你就说你抓我来干嘛吧。”他整了整被弄乱的衣服,一本正经的道,“我可没本事帮你们抓偷婴贼哦。” 长老摇头,“没说让你去抓偷婴贼,就你那点破道行,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见落尘变了脸色,长老忙打住,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就是让你假扮鬼婴,引那个偷婴贼出来。” “我?”落尘指着自己,以为听错了,使劲掏了下耳朵,“你说我去扮鬼婴?”他低头看看自己,“你确定我能扮鬼婴?”巨婴还差不多。 长老和鬼相同时点头,“你身上没有浓重的鬼味,和刚出生的鬼婴差不多,至于身量嘛。”顿了顿,长老接着道,“可以靠幻术解决。” 落尘挑了下眉毛,“你确定?那个偷婴贼不会识破?” “我保证。”长老竖起根指,“另外,我会给你一颗灵珠,你吞到体内,这样无论那个偷婴贼带你去哪儿,我们都能找到你。”说着,摊开掌,掌心上现出了一颗淡粉色的珠子,约莫一节小指那么大,散发着奇怪的香气。 落尘接过珠子,看了几眼,然后仰头吞了下去,问道,“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早点抓到偷婴贼,冷秋寒的心情就不会那么差,可能就不会动不动的罚他抄书五百遍。 长老看了眼鬼相,鬼相开口道,“夜长梦多,就今天晚上吧。”关键是怕冷秋寒发现。人击了下掌,各自回去准备。 当天夜里,长老将落尘化作鬼婴的模样,交给鬼相,鬼相找了自己得力的下,把落尘偷出鬼宫,送到了事先准备好的鬼民家,为了引出偷婴贼,落尘故意不停的大声啼哭,哭得嗓子都快哑了。大概在丑时左右,一道黑影潜了进来,看到睡在床上的落尘,利落的一把抱起,从窗跳了出去,整个过程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黑影几乎脚不沾地,飞速的往东面山林而去。 落尘在偷婴贼怀里,睁开眼睛细细打量了一番,见那偷婴贼长着一张鸟脸,皮肤泛着青色,背后有两只大大的翅膀,四肢皆为爪,浑身上下布满黑灰相间的羽毛,他抱着自己扑腾着翅膀,飞得奇快,却一点声音都没有,要不是感觉有风吹在脸上,落尘还以为偷婴贼是带着他散步呢。 那厢长老和鬼相带着人马准备出宫抓贼,刚到宫门口,就见冷秋寒黑着脸等在那儿,长老和鬼相大气都不敢喘,两人无言的上前拜倒。 冷秋寒此刻也没心情教训他们,只道了一句,“还不带路。” 长老他们赶紧爬起来,一行人跟着灵珠的气味,不多时便赶上了偷婴贼。面对团团围着自己的鬼卫们,偷婴贼“呵呵”笑了两声,举高的落尘,威胁道,“退开,不然我摔死他。”作势要往地上砸。 冷秋寒示意众人后退了一步,开口道,“放下他,或许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偷婴贼倒提起落尘抖了几下,落尘难受得一张嘴,将灵珠吐了出来,偷婴贼掌一吸,把灵珠吸到里,看了一眼道,“原来是这么个东西。”他爪子一弹,将灵珠射向冷秋寒,冷秋寒身形未动,伸出两根指,牢牢的夹住了灵珠。 “这里是我鬼族的地界,巫族的国师要是想来拜访,也该下个拜帖吧。偷偷摸摸来我鬼族盗我鬼婴,巫族是何居心?我劝你放下他,束就擒吧。”冷秋寒此时已认出眼前之人是在巫族地位仅次于巫主的国师,想到了曾经听过的传言,说是巫族有种巫法,以鬼婴c妖儿的心脏为药引,辅以各种奇花异草,能练出最上等的巫药,服用了此巫药,可以增加千年的修为,看来是真的了。 巫族国师冷笑了两声,默念了咒语,施了障眼法,只见他身体四周起了阵阵的黑烟,长老忙施法消烟,却不料那国师突然猛的把落尘丢了出来,冷秋寒反应迅速的长臂一捞,卷入了怀里,就那么一瞬间,巫族国师随着黑烟一同消失不见了。 冷秋寒看了看怀里的落尘,正准备扔给长老,无意间瞄到落尘额头上隐约有个黑斑,他用探了下,忍不住爆了个cu k一u,“妈的,来这。” 长老不明所以,伸过头来看了看,也跟着爆了个cu k一u。 那黑斑显然是巫族国师趁众人不注意给落尘下了蛊,风隐约飘来一句,“给鬼王的见面礼,莫谢莫谢啊,哈哈哈哈”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寻找冰蝉 () 冷秋寒抱着落尘回宫,招来鬼医,命其与长老一起替落尘诊治,两人轮番把了脉,对视一眼后,鬼医斟酌了片刻,朝冷秋寒拱行礼道,“小公子是了巫族的黑蛊。” “怎么治?”冷秋寒伸解了长老施在落尘身上的幻术,只见襁褓的小婴儿瞬间长大,把包裹的小被子都给撑破了。落尘蛊之后一直处于昏睡,此刻无意识的hu一 d一ng了一下脚,却是一脚把被子踢开,一旁候着的鬼侍忙上前取走被子残骸,拉开一条锦被替落尘盖好。 鬼医偷偷碰了碰长老,悄悄的后退了一步,长老瞪了鬼医一眼,见冷秋寒眼神扫了过来,只得硬着头皮道,“黑蛊是巫族最霸道的一种蛊,蛊虫会在身体血脉游走,慢慢进入心室,随后便会啃食心脏。蛊之人起先不会有任何感觉,待感觉心痛时就已经晚了。从蛊到蛊发,大约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必须得在此期间找到解蛊之法。” 冷秋寒脸上平静,看不出喜怒,“我问的是怎么治。”其他的一概不感兴趣。 长老推了一把鬼医,以眼神示意,刚才是我,现在轮到你了。 鬼医脚下没站稳,被推得差点扑到冷秋寒身上,好在途及时刹住了车,不然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抹了把吓出的冷汗,腿脚打颤的道,“冰蝉,据说冰蝉可以吸出蛊虫。” “冰蝉?”冷秋寒指敲着床沿,“在哪里能找到?”好容易下了大本钱给落尘修了魂,要是他被蛊虫咬死了,花叶草的花王c神仙草,还有訾玡兽的内丹可都要打水漂了,那损失就大发了。 这次不等鬼医开口,长老直接道,“东曼国,冰蝉是东曼国的国宝。” “那就弄了来吧。”冷秋寒淡淡的语气,就跟冰蝉是菜市场里的大白菜一样,要多少有多少。 “额——”长老想了一下措辞,小心翼翼的道,“冰蝉在东曼国的王宫里,周围有高人布下了结界,不是那么好取的。”大王之前一心修炼,是不问世事多年,说出来的话有时跟小白一样,长老忍不住吐了下槽,他转头看了看睡得正香的落尘,心里又感叹道,这小子真他妈麻烦,先赔上花叶草花王给他修魂,现在还要去闯东曼国偷冰蝉为他解蛊,难不成是鬼族欠了这小子的债不成,没完没了了。 冷秋寒冷笑了一下,“那本王就走一趟东曼,顺便找巫主把帐清一清。”偷了他鬼族近百个鬼婴,连本带利,他正打算找巫主好好的算算账呢。 第二日,待落尘醒后,冷秋寒领着长老c笑笑及一众鬼卫出发,留下鬼相看家。既然是要去别人的地盘上干架,自然不能单打独斗,是以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一路朝东曼而去。鬼族在西林,西林在大陆的西面,而东曼则在大陆的东面,这次等于是横穿了整个大陆。 冷秋寒坐在紫竹搭成的轿子里,由鬼卫抬着,御风而行,落尘跟着笑笑,骑了匹会飞的白马,长老单独坐了顶青色的小轿,他们脚程飞快,不过一天功夫,就到了西林与东曼的边界。 再往前约莫半天的时间就能到达东曼国的都城——洛州,冷秋寒示意大队人马暂时原地休整,让笑笑派了鬼卫先去探路,他自己站在两国的分界线——洛山的山脚下,一身紫色衣袍外披着黑色的丝绒披风,披风过于厚重,风吹来也仅仅是掀起了一个小角,他看着东曼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落尘跳下马,蹲在地上看鬼卫搭帐篷,看了一会后侧头问笑笑道,“干嘛不用法术,不是搭起来更快嘛。” 笑笑将马栓在树上,由着它吃草,又从马囊取出水壶,递给落尘道,“用法术搭的帐篷不过是幻想,法术消散后,帐篷也就没有了。如果什么事都能依靠法术来办,那这世间万物c天理法条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其实修炼之人,如非必要,是不怎么使用法术走捷径的。 落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冷秋寒选择扎营的是洛山下的一块平地,四周围绕着树林,草地上偶尔会蹦过几只兔子,不远处有条小溪,落尘听到流水声,举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决定去小溪那洗洗,免得待会被冷秋寒嫌弃。 他抱着干净的衣物,跟笑笑打了个招呼,便跑去了小溪边,脱了外袍后整个人跳入水,如今正是夏末秋初,白天的日头依然能把人晒得冒烟,落尘在水里游了一会,有点累了,就放松自己漂在水面上,双枕着头,看着蓝天白云的,不自觉就闭了眼睛,不多时居然睡着了。 冷秋寒站在主账的门口,刚要撩起帘子进去,想到了什么,又退了出来,让人叫来笑笑问道,“落尘呢?怎么不见了?” 笑笑里抓着兔子,用嘴努了努小溪的方向,“说是去溪边洗澡去了。” 冷秋寒点点头,进了帐篷,“找人去把他叫回来。”笑笑应了声,也懒得找鬼卫,索性自己去溪边找人。 小溪的源头在洛山上,顺着山壁在山脚下汇成了一个小潭,又顺着地势往下流淌。笑笑在溪边找了一圈,只找到落尘放在岸边的衣物,人却不见了。她跺了下脚,在空气里使劲嗅了嗅,一路往下游而去。 待找到落尘时,笑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只见落尘眼睛闭着,无意识的随着水流往下漂,大半个身子泡在水里,好在小溪只有半尺深,他的头还能露在外面,不然真能睡死在水里。 笑笑没好气的过去一把揪住落尘的耳朵,落尘吃痛,“哎呦”一声后,被笑笑提了起来。他拍打着笑笑的,呼痛道,“快松,耳朵要掉了,痛痛痛!” 笑笑不但没松,反而又拧了半圈,教训道,“洗澡洗得在水里睡着了,你脑子是进水了吗?” 落尘耳朵痛得要死,哪里有心思听笑笑说什么,他不停的求饶道,“你先放了我,耳朵真要掉了。” 笑笑瞥了一眼,见落尘耳朵的确红得快要发紫,这才松了,边往回走边说道,“大王找你,快点回去。” 落尘揉着耳朵,咕哝着脱掉身上的湿衣服,不想浪费时间绕回刚才下水的地方,便使了隔空取物之术,将干净的衣服取了来,快快脚的穿上,跟在笑笑后头回了营地。 撩开门帘还没进去,落尘就听得长老正在向冷秋寒细细的介绍冰蝉,“冰蝉来自于虚幻迷境的冰雪魔窟,通体雪白透明,有一根指那么长,背上的翅膀薄如蝉翼,触冰凉,生性喜食蛊虫,喜欢养蛊的巫族恨毒了它。由于巫族以东曼为据点,不五时的放点蛊虫出来,东曼王室不堪其扰,听闻冰蝉可以克制蛊虫,就砸了重金派死士去虚幻迷境找,前前后后派了不下数十拨人,可惜都有去无回,那虚幻迷境岂是凡人去得的地方。再后来,有个落魄的修道之人,不知从哪儿搞了一只冰蝉,拿去同东曼王室做了交易,为了防范巫族对付冰蝉,那落魄道人还免费给冰蝉设了结界。说来也奇怪,不管巫族派出多少高,居然都没有能够破得了那结界的,连巫主都亲自走过一趟东曼王宫,结果也是铩羽而归。” 冷秋寒冷笑了一下,不以为意的道,“巫族整日里鼓捣那些毒物蛊虫,弄些有的没的丹药,哪个有心思正经修炼,法力一代不如一代,破不了结界也没啥奇怪的。” 长老想想也是,连抓鬼婴练药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确实都是些走偏门的家伙,那日要不是顾忌着落尘,哪里会让那巫族国师以障眼法逃走。 冷秋寒见落尘站在门口,冲他招招,示意来自己身边,随后又交待了长老一句,“选些法力还不错的鬼卫去东曼王宫打探一下虚实,弄清那结界是怎么回事。” 长老应了一声,告退离开,经过落尘身边时多看了两眼,似乎有话想说,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默默的回了自己的帐篷。 落尘小步挪到冷秋寒边上,唤了声“师父。” 冷秋寒放松的靠在虎皮椅上,交叠了两放在身前,问道,“前两日给你的伏光圣法练得如何了?有哪里不懂的吗?”伏光圣法本是天界的内功心法,与圣心算是同一脉的,只不过更偏重内修,对落尘而言,修炼此法不仅可以更好的吸纳訾玡兽的内丹之力,最终将其与自己的内丹合二为一,还可以为以后修炼更高阶段的法术打下基础。 既然收了落尘为徒,冷秋寒就准备好好教导他,免得落尘给他丢脸,砸了他鬼王的招牌。鉴于落尘目前仍然少了半魄,那些攻击力强的霸道法术他身体承受不住,暂时无法修炼,治愈类和瞬移类的又太低端,他也学得差不多了,冷秋寒觉得是时候教他些高段位的内功心法,但人鬼毕竟不同,鬼族的修炼心法不太适合落尘,好在冷秋寒少时四处游历时收集了不少凡人修道以及天界散落的法术心法,伏光圣法也是那时候无意得来的。 落尘偷眼瞄了下冷秋寒的脸色,垂下头,不做声。 冷秋寒哼了声,吓得落尘往后退了半步,腿一软,直接跪下了。 “哑巴了,问你话呢。”冷秋寒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落尘的后背上却冒出了冷汗。自打拜了师,冷秋寒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盯他功课盯得紧,稍有差池,不是挨骂就是受罚,让落尘暗自叫苦连天,万分后悔。 “嗯那个”落尘说得吞吞吐吐,“我还没那个” “哑巴好了,变结巴了?”冷秋寒半弯了身子,俯首看着落尘,伸出一扣住他下巴,“你要是再不说得利索些,为师不介意替你捋下舌头。” 落尘忙连连摆,“不用劳烦师父了。”他咬了下牙,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破罐子破摔的道,“我还没开始练伏光圣法。”越说声音越小,后面几个字几乎是含在嘴里的。 亏得冷秋寒耳力不错,他放开落尘的下巴,靠回椅,用着商量的口吻道,“那这次是抄五百遍呢还是一千遍?你自己选吧。” 落尘脸色一下刷白,把那本什么伏光圣法的破书抄五百遍,他干脆一头撞死得了,忙膝行两步上前抱住冷秋寒的大腿求饶道,“师父,我明天就开始练,我好好练,我不偷懒,能不能不抄书?”他苦着脸,眼泪含在眼眶里,可怜兮兮的如同一只小猫咪一般。 冷秋寒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你说呢?”他面色突然一冷,换了语气道,“是我不好,想着你修魂不久,由着你修炼时耍滑偷懒,是我不好啊。”他话锋一转,“你们人界不是常说什么教不严,师之惰嘛,今日开始,为师不会再纵容你了。不想抄书也行,去,把入门心法演练十二个周天,什么时候练好了,咱们再接着算账。” 要不是落尘法力太差,何至于会被巫族国师种下黑蛊,想到这,冷秋寒是更加觉得有必要加紧训练落尘,鬼王的弟子那么不堪一击,传出去让他简直无颜面对界。 落尘见冷秋寒一脸的坚决,噘着嘴慢吞吞的起身,一步回头的走到角落,盘腿坐好,从怀里掏出书来放到膝上,翻开第一页,照着书本练了起来。冷秋寒看了他一会,待他完全入定之后,才收回目光,在帐篷周围加了一层结界,自己也到软塌上打坐,陪着落尘一起运功修炼了起来。 伏光圣法运行一个周天差不多得一个多时辰,按照冷秋寒的吩咐,落尘练完十二个周天差不多已是第日的清晨,待真气归位,睁开眼睛,刚想动一下脚,一阵阵的酸麻让落尘忍不住惨叫连连。 守在门外的笑笑还当发生了什么,冲进帐篷,只见落尘歪倒在地上,抱着脚,滚来滚去,笑笑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背,“你叫什么?”她仔细的搜索了一番,没见到生人。 落尘指指自己的脚,眼泪汪汪的道,“麻麻了。”感觉有无数只蚂蚁在他的四肢经脉里乱窜,那滋味,太特么酸爽了。 笑笑翻了个白眼,起身用力踢了他一脚,将他踹得滚出去撞到帐篷杆子又滚了回来,“我帮你松松筋骨就好了。”害她白紧张一场,笑笑挽了挽袖子,不客气的将落尘踢来踢去,嘴里则道,“多hu一 d一nghu一 d一ng就不麻了。”原理上是没错,就是行动上太不人道。 可怜落尘滚得头昏脑涨的,不停的叫着,“你别弄我,你给我停下!”原本只是酥麻难受,现在成了酸痛不止,落尘眼泪止不住的流,他找准时一把抱住笑笑的脚,用力一扯,笑笑一个没站稳,往地上一扑,正巧压在落尘肚子上,两人一起痛呼出声。 冷秋寒回账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混乱的局面,落尘死抓着笑笑的脚,在地上蠕动着要把身上的笑笑甩下去,笑笑脚被抓住,行动不变,两只划啊划的,弄得是尘土飞扬。冷秋寒脸皮抽动了几下,“你们在干嘛?” 落尘和笑笑回头,两张脸上是白一块灰一块的,脏得没法看,落尘看到冷秋寒,赶忙告状,“师父,她欺负我。” 冷秋寒揉了揉额头,指着落尘的道,“你先给她放开。” 落尘松了,笑笑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给冷秋寒行了礼,分辨道,“臣是好心看他腿脚麻了,给他疏通血脉。” 落尘呸了一声,“有踢着人疏通血脉的吗?你是不是当我傻?” “我哪有?” “你就有!” “我没有。” “你有!” 一人一鬼吵得不可开支,冷秋寒闭了眼睛,吸了两口气,吼了一声,“都给我住口。” 落尘和笑笑同时收声,但两人私下里偷偷的互相做鬼脸,显然是还没吵够。冷秋寒懒得理他们这些破事,先教训笑笑道,“一个几百岁的人同一个十几岁的人吵,你好意思吗?”笑笑低下头,落尘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谁知冷秋寒回过头又开始教训他,“你是男人,你和个女人吵架你很有面子吗?”落尘也低下了头,不停的绞着指。 冷秋寒先吩咐笑笑出去,随后在帐里来回踱了几下步,停在落尘面前,问道,“你十二周天练好了?” 落尘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就把帐算一算。”冷秋寒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落尘瞬间抬起头,瞪大眼睛,不置信的道,“师父,我都已经练了那么久了,怎么还要算账啊。”他认为运功十二周天已经是很大的惩罚了。 冷秋寒玩味的道,“那是让你把之前偷的懒补回来,你不会以为就这么算了吧。” 落尘顿时换上苦瓜脸,开始博同情,“师父,我体内还有蛊虫呢,你能不能先放我一马。” 冷秋寒变出把扇子,轻敲了敲头道,“我问过长老,在蛊虫没有发作前,你和常人无异。”言下之意,就是不肯放过他了。 落尘继续装可怜,“那万一不小心刺激到了蛊虫,那就不好了吧。”不得不说,修魂之后的落尘脑子反应快过一般人,经常会冒出些千奇百怪的想法。 冷秋寒用扇子击了下自己的掌心,看着落尘道,“这样吧,先给你记账,下次再让为师抓到你偷懒,就连本带利一起算,如何?” 落尘赶紧点点头,举保证道,“我绝对不会再偷懒了,我发誓。”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绿衣男 () 盘桓了几日后,冷秋寒将带来的鬼卫分成几路,乔装后陆续潜入东曼,他自己则带着落尘c笑笑,化作游山玩水的富家子,大模大样的进了洛州城。 不同于北辰的粗狂,西林的沧桑,洛州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精致,不仅城街道规划得有条有理,所有的建筑,哪怕是平头百姓的几间瓦房,无一不是匠心独具,仔细雕琢,几乎看不见造型格局相同的房子。 东曼靠海,气候不如内地那么干燥,因而养得东曼rén pi肤白皙水灵。这里的人从骨子里崇尚完美,路上行人个个衣着光鲜,不仅是女子,连男人都涂脂抹粉,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子香味。 落尘秀气俊美的长相放到东曼男人间就不那么突出了,毕竟落尘可没有化妆的习惯,比不得他们的油头粉面。东曼人个头不如西林c北辰人那么高,大多身材纤细,配上东曼特有的束腰长衫,走起路来腰肢微摆,衣衫飘逸,从背后看哪里辨得出雌雄。 冷秋寒找了家看上去还不错的酒楼,要了间上房,以密音通知了鬼卫,便在酒楼住了下来。落尘是第一次踏上东曼的土地,看哪儿都新奇,他想上街逛逛,但又因身上背着事,惧怕冷秋寒不敢开口,于是撺掇起笑笑来。 “嗯,你不想出去看看吗?”落尘坐在笑笑房,半个身体趴在桌上,里抓了个茶杯颠来倒去的把玩。 笑笑曲了一腿靠在床柱上,似笑非笑的开口道,“你自己要去就明说,别赖我呀。” 落尘狗腿的扔了茶杯跑到笑笑身边,两推着她肩膀道,“你去和师父说说,整天待在房里有啥意思。”跟着冷秋寒游历了年,倒把落尘的性子给养野了。 笑笑打掉落尘的,“谁知道大王现在心情好不好,要是正不爽,我不是送shàng én去挨批,我不要。”她屁股挪到了床的另一边,避开落尘的魔爪。 落尘不死心,如同小狗似的跟过去扒在笑笑身上,撒娇道,“去嘛,去嘛。” 笑笑索性起身,落尘一时没防备,差点摔个狗啃泥。笑笑无奈的看着他道,“你干嘛不自己去和大王说。” 落尘对着指,“上次我偷懒没修炼的事还挂着帐呢。”所以他不敢啊。 笑笑翻个白眼吐出口气,“那你今天的功课完成了没有?” 落尘连连点头,“做完了,做完了。”见笑笑松口,忙又贴了过来,“好姐姐,去说说吧,求你了。” 笑笑受不了落尘的扭劲,加上自己也蛮想上街逛逛的,于是应了落尘的请求,去找冷秋寒报备,冷秋寒倒也爽快的答应了,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不准闯祸。 一人一鬼肩并肩的出了酒楼,落尘呼吸了一口街上的空气,伸个懒腰,往两边看了看,指点来点去,嘴里不知念叨些什么,随后指停在右边,他欢呼一声,撒腿往右跑。笑笑眼疾快一把拎住他衣领拖了回来,一叉腰道,“跟着我,不准自己乱跑。”她可不想把人弄丢了回来被冷秋寒骂,于是拽住落尘的胳膊,同他并排走。 落尘甩了两下,没甩掉笑笑,嘴巴一撇,不满的道,“男女授受不清,你放开啦。”东曼民风开放,他俩在街上拉拉扯扯的,路过的人也只嘿嘿一笑,并不在意。 笑笑重重敲了下落尘的头,训道,“小屁孩,懂什么男女之事,再动,再动就把你扔回去。”落尘自知打不过笑笑,敢怒不敢言,撅着嘴走得不甘不愿。 两人对洛州不熟,也没啥特别想去的地方,就是随意的四处看看,看到有卖点心的,不用落尘开口,笑笑自发的就会掏荷包,这点让落尘非常满意。左一串臭豆腐,右拿着桂花糖,两人吃得嘴边都是食物渣渣,衣服上也沾了不少油酱。 待吃得肚皮饱饱,再也塞不进半口食物后,落尘略带可惜的看着街边的糖油麻花,打了个饱嗝,别开了眼。笑笑倒是没这些烦恼,鬼的肠胃与凡人不同,吃多少立马能消化多少,于是她要了几根麻花,嘎巴嘎巴的啃了起来,让落尘嘴馋得咽了两口口水,拍拍肚子,感受到食物顶在了喉咙口,是真的吃不下了,无奈的叹口气,不满的冲笑笑道,“哎,你能不能吃得小声点,你是女人诶,注意点形象好不好。” 笑笑才不理他,反而嚼得更大声,落尘气呼呼的往边上走了步,准备离笑笑远远的,争取做到听不见心不烦。却不想一时没留意,侧身撞上了一个男子,落尘“哎哟”叫了一下,两捂着撞痛的肩膀,回头,见那被撞的男子黑着脸,没好气的瞪他,忙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那男子穿着鲜绿色的长衫,头上戴着同一颜色的冠帽,画着精致的妆容,翘着兰花指指着落尘额头,不住的骂道,“你长没长眼睛?长没长眼睛?还不跪下给本少磕头赔罪。”指快戳到落尘的头,声音尖锐,倒像个妇人一般。 落尘理亏,但这不过是件小事,如何肯依绿衣男子的要求,大庭广众的给他下跪赔礼,只是嘴里连连道歉,那绿衣男子不罢不休,咄咄逼人的骂个不停,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在那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些什么,落尘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笑笑见状,扔了里的麻花,过来推开绿衣男,一脚踩在路边的石块上,不客气的道,“都给你道歉了,还想怎的?大男人碰一下怎么了,你是豆腐做的吗?碰不得啊!长得跟个娘娘腔一样,还戴绿帽子,难道你是王八变的不成。” 周围人听了笑笑的话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绿衣男子恼羞成怒,使劲一跺脚,指颤抖的指着笑笑和落尘,“得罪了本少爷,由你们好看,给我等着!”说完,掉头跑了,看样子是去找帮。 笑笑在后头冲他背影做着鬼脸,得意洋洋的道,“哦哦哦,夹尾巴滚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有人好心的提醒道,“姑娘,你们还是快走吧,他可是洛州城出了名的一霸啊。” “就他!”笑笑不敢置信的指着绿衣男子消失的方向,“还一霸?”看着不过是个柔弱书生样,她一根指就能捏死他。 那人解释道,“他是丞相的老来子,是宫里最得宠的淑妃娘娘的亲侄子,谁要是惹到他,抄家那是小事,保不准就满门抄斩了,所以我劝你们,还是赶紧逃命吧。” 笑笑不以为意,“这么有来头,那本姑娘更要会一会了。”说着,往路边的台阶上一坐,翘着二郎腿等着绿衣男。 落尘过去拉拉她袖子,小声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师父关照了,不准惹事,万一弄出点什么,你我都得倒霉。” 笑笑脾气上来才不管呢,她满不在乎的道,“怕什么,这里离酒楼那么远,你不说我不说,大王怎么会知道。” 两人还在争执着,就见绿衣男带着一堆衙役跑了过来,指着笑笑落尘命令道,“就是他们,给本少爷统统拿下!” 衙役凶神恶煞的上来锁人,笑笑推了把落尘,将他送到房顶上,自己就坐那儿,由着衙役们将她五花大绑,正要拖回衙门,却发现怎么也拉不动,于是五个壮汉一同使劲,扯了半天,笑笑依然是坐得四平八稳,她微微打了个哈欠,略一hu一 d一ng脚,捆得紧紧的麻绳突然就松开了,害得正在使力的衙役们冷不丁的摔成了一堆。 笑笑慢悠悠的起身,那么随便一挥,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衙役就顺着她的方向又飞了出去,摔得呼爹喊娘的,其他衙役见此情景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防备的盯着笑笑,倒是不敢轻易动了。 房顶上的落尘自是知道笑笑的本事,反正都已经开打了,他干脆就一屁股坐下,等着笑笑打尽兴了再一同回去。 绿衣男没料到笑笑如此厉害,缩到衙役们的身后,偏偏学不乖,嘴里放着狠话,“你最好乖乖束就擒,本少爷还能考虑从轻发落。” 笑笑朝看热闹的人挥了下,示意他们退开一些,踩着八字步朝绿衣男走去,衙役们此刻已拔出了刀,冲笑笑挥舞示警,笑笑根本不放在眼里,一一个的把挡chéng rén墙的衙役都给丢了出去,然后一把揪住绿衣男的衣服,将他提了起来,“谁从轻发落谁啊?” 绿衣男脚踩不到地,在空乱踢,气息不畅的道,“放我下来,你个刁民,还不赶紧放本少爷下来。” 真是死到临头犹不自知啊,笑笑单掏了下耳朵,正准备把绿衣男丢出去,一不小心眼角余光扫到了不知何时站在人群的冷秋寒,吓得一松,绿衣男直接掉了下来,偏巧下头有个石块,他脚一崴,屁股着地,摔得是结结实实,翻了下眼皮,晕了。 落尘正看得津津有味,笑笑这一失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顺着笑笑的眼神,对上冷秋寒的眼睛后,落尘尖叫了一下,差点没从房顶上滚下来。 冷秋寒看了他们几眼,没出声,背着掉头走了。此时笑笑哪里还顾得上绿衣男,朝落尘招了下,落尘从房顶上跳下,两人都没心思去管绿衣男和衙役,跟在冷秋寒身后,大气也不敢喘,以眼神交流了起来。 “这下惨了。”落尘眼无精打采的。 “哎,等下怎么办?”笑笑挤了挤眼,此时冷秋寒突然回头,她赶紧缩着脖子低下头。 落尘等冷秋寒转回去了,才继续和笑笑无言的交流着,“还能怎么办,好好认错,争取宽大。” 笑笑脸皱成个苦瓜样,拖着脚步走。再长的路都有尽头,差不多一刻多钟的时间,人回到了酒楼,进了冷秋寒的房间。 冷秋寒往摇椅上一坐,开了尊口道,“说吧,怎么回事?”眼睛看着落尘,显然是要落尘来说。 落尘只得把事情的原委交代了一遍,末了加了一句,“是那人没事找事,我们只是正当防卫。” 冷秋寒不说话,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呼吸声,笑笑和落尘精神紧张,心里如打鼓一般惴惴不安。半晌,冷秋寒淡淡的道,“出去前我交代了什么?”这回看的是笑笑。 笑笑咽了下口水,干巴巴的说道,“不准惹事。” 冷秋寒点头,“还记得呀,我以为你们出门忘带脑子了呢。”他们到东曼是为了找冰蝉以及与巫族算账,无论哪件事,在没确定行动方案前,冷秋寒都不想打草惊蛇,偏偏这两人还在大街上与人动,一来得罪了东曼官府,二来万一周围有巫人在,他们岂不是自己把行踪暴露给了人家,简直是愚蠢至极。 笑笑和落尘不敢接话,冷秋寒怕自己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直接掐死他们,忍住火气道,“都回去闭门思过,没我的话,不准再出房门半步。” 笑笑和落尘点头应“是”,一溜烟的跑了。 之后数天,两人都乖乖待在房一步不敢踏出,冷秋寒给落尘布置了一堆修炼功课,落尘心里暗暗叫苦,但碍于身上背着债,也不敢撒娇偷懒,这一认真,于法术修为上倒是精进了不少。 派出的鬼卫前前后后都回来复了命,东曼王宫的守卫并不算森严,冰蝉常年会向外散发寒气,位置倒也好找,但那结界却甚为棘,长老亲自前去查看过,却一无头绪,无法破解。冷秋寒听了回报,低头略挑了下眉,没说什么,挥让众人退下,长老退至门口,扶门框停了脚步,张了张嘴,又想到了什么,最后只是摇了摇头,吞下到嘴边的话,转身走了。 冷秋寒算了下日子,离落尘黑蛊发作的时间还有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他揉了下眼角,走到窗边看了看,今晚是初,半个月亮挂在空,偶尔飘过两朵云,光线不亮也不暗。看了一会,冷秋寒左捏了个诀,施法换了身夜行衣后瞬移去了东曼王宫。 顺着寒气毫不费力的找到放置冰蝉的密室,推门而入,见那冰蝉周围散发着淡淡的金光,隐约可见的结界气流如同一个透明罩子一般环绕在四周,冷秋寒使了专司破解结界的法术,伸出探入结界,触却感觉有股无形的气墙,暗加了点劲,那气墙也随之增加了阻力,并有气流缓缓缠上了他的臂,像是蛛丝一样慢慢收紧,冷秋寒知道不能强来,收回,换了探知的法术,改用掌覆于结界之上,试图找出结界的破绽。 半晌后,冷秋寒双背于身后,他退后了两步,正要再次动破除结界,脑却传入了一段声响,“好久不见了,鬼王大人。” “谁?”冷秋寒以意念回应。 那人呵呵笑了两声,“鬼王大人贵人多忘事啊,吾等曾有一面之缘,不过,吾不过是一无名小卒,鬼王大人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 冷秋寒细细辩了声音,仍是记不起在哪儿听过,当下也不纠结,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丝毫的情绪,“你便是那布界之人吧。” 那人倒也不意外,爽快的承认道,“不错,是吾所为。”顿了下,不等冷秋寒开口,接着道,“鬼王,这世事皆有因果,一切都是天命,吾劝您还是顺天而行吧。” “什么意思?”冷秋寒皱了下眉。 那人沉默了一会,“鬼王今日还是请回吧,这冰蝉的遇未到,鬼王就算强求了去,于他也未必是好事。” “你在结界之?”冷秋寒感觉到那人的气息是从结界上传来的,心灵光一现,记起自己幼年时曾无意看过一本记载着上古法术的古书,里面记着一种以元神为载体,设置结界的方式,但可惜只有只字片语,没有具体的记录,只略微提到此种结界除了杀了布界之人外,无法可破。 “吾以吾命为誓,设下这金池结界,早已与其融为一体。”那人的语气突然充满了沧桑,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百年了,我已在此等候了百年,鬼王,冥冥一切都已注定,且顺势而为吧。” 冷秋寒暗自估量了一下,正在犹豫要不要硬闯时,那人又道,“相信我,他是命定之人,区区黑蛊,耐何不了他,他会有他的缘。” “你知道他是谁?”冷秋寒之前探过落尘的命格,只有一片浓雾,既看不见前世,也看不到未来。 那人笑了笑,“时未到,时未到,吾不能泄露天。” “按你的意思,不用本王出,他就可逃出黑蛊之劫?” “吾只能说,请鬼王不要横生枝节。”那人说完,结界发出一阵亮光,冷秋寒一时不察,被气流卷了出来,密室的大门“嚯”的关上,那人又道了句,“鬼王保重!”之后便悄无声息了。 冷秋寒推了推门,那门上加了符咒,一时推不开,冷秋寒摸不清那人的来历,他的话又让冷秋寒心生疑虑,加之天色逐渐亮白起来,想了想,暂时先回了酒楼,打算找长老商讨一下后再行筹谋。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路见不平 () 听了冷秋寒的话,长老一反常态,没有发表意见,而是沉默了许久。冷秋寒也不催他,由着他在一旁静思发呆。 茶水换了两次,在冷秋寒给自己倒了第杯茶的时候,长老终于回了神,他拿起放在几案上的茶杯,啜了一口,指摩挲着杯口,迟疑着道,“大王,能否告知为何对落尘的事如此上心?他既非我族类,也与大王非亲非故啊。”再说大王你一向面冷心冷的,什么时候对别人的事上过心。当然,最后一句长老只敢在心里腹诽一下,可没胆子当着冷秋寒的面说出口。 这个问题冷秋寒其实也问过自己很多次,他自嘲的笑了一下,仰头喝干了茶水,放下茶杯道,“我也想知道dá àn。”他站起身,窗外吹来的风带起了他的发丝,有那么两缕飘在了脸上,冷秋寒伸拂了去,“原本只拿他当个消遣,什么修魂补魄,不过是太过无聊想找点事打发下时间罢了。” “那为何要收他为徒?”长老眉头紧皱,入了东曼后他卜了几卦,却读不出卦象,实在是太过诡异,也不知是福是祸。 冷秋寒转过身,腰间佩戴的响铃玉环发出清脆的“叮叮”声,“本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那么说出了口,甚至还是我逼着人家拜的师,好像真有那么股无形的力量在引导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他指无意识的摸上玉环,“或许他身上真有什么天吧。”看不清的命格,天生缺魂少魄,落尘的浑身上下可都是迷。 长老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干,不自觉的又喝了一杯茶,用袖子抹了下嘴道,“大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继续留着他,还是?” 冷秋寒知道长老的意思,早早撇清关系,不管是福也好,是祸也罢,就都与他们不相干了。 “你当本王没那么想过吗?”冷秋寒叹了口气,“我连吃了他的念头都有过,可现在?”他苦笑一下,“或许真如那布界之人所言,一切自有天命,吾等顺命而为即可。”之前看着落尘,他就想替他修魂,如同魔障一般,舍了鬼族的至宝花叶草花王,不惧生死的对战首蛟龙和冰火怪,而现如今他看到落尘,脑就会不停的有一个想法——教他法术,逼他修炼。再叹了口气,冷秋寒摇摇头道,“罢了,且看看再说吧。” 长老喉头动了几下,似乎还想说什么,冷秋寒冲他摆了摆,“本王会有分寸的,不会真由着天命损我鬼族利益。”万不得已时,大不了逆天而行呗,反正这事他也不是没干过。 见冷秋寒如此说,长老终是咽下了劝诫之话,改口问道,“那不去东曼王宫偷,啊不,取冰蝉了?” 冷秋寒瞥了长老一眼,长老自知失言,打了下自己的嘴,冷秋寒这才开口道,“先看看吧,那人不是说落尘会有缘的嘛,反正还有时间,万一真等不来那缘,再动抢不晚。” 长老想想也行,正要告退回去睡觉,又想到了下午笑笑可怜巴巴的请求,看冷秋寒脸色心情尚可,便试着说道,“那笑笑被禁足也有不少日子了,大王看是否就此饶了她,可好呢?” 不说冷秋寒都快忘了此事,他不过就想磨磨笑笑遇事不管不顾的性子,觉得教训够了,也就顺水推舟卖了长老一个人情,大方道,“行,明天起许就解了她的禁足吧。”说到笑笑,冷秋寒自然想到了与其一同被禁足的落尘,料想他可没有笑笑的胆子,敢找人来说情,便对长老道,“落尘的禁足也一并解了吧,整天关在房里,哪里还碰得到什么缘啊。”说着,他又吩咐了一句,“顺便告诉他们,要出门就出吧,不必前来报备请命了。”一切都为了那所谓的缘,要是到最后发现被那布界之人骗了,冷秋寒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将他剁成肉酱。 长老忙应是,之后退了出去,还顺替冷秋寒关shàng én。 得了好消息的笑笑第二日就强拖落尘上街,被关了那么多天,她都要发霉了。落尘大概是被关怕了,又想着笑笑那随时随地可以闯祸的性子,不怎么乐意同她一道出门,是闷声不响c不情不愿的跟在笑笑身后。笑笑一反常态,对两边的美食视而不见,拉着落尘不带歇的往一个地方走。 落尘不免有些疑惑,稍微一晃神,再抬头时,眼前看到的就是“丞相府”的牌匾,他心暗叫一声不好,这笑笑八成是来找绿衣男的晦气,她简直是把冷秋寒的话当耳边风,典型的好了伤疤就忘了痛。 落尘见笑笑抬头挺胸的去找麻烦,忙不留痕迹的往后退,打算悄悄溜走,被笑笑一个回头看到了,喝了一声,“不准逃。” 落尘无奈,举双道,“姑奶奶,我不想被师父罚了,要闹你自己去闹,我最多不回去打小报告,行吗?” “当然不行!”笑笑大步走过来,一把揪住落尘的衣袖,拖着他一同往丞相府走,边走边教育道,“我上次是为谁出头啊,现在你居然忘恩负义,你自己说,你好意思吗?” 落尘欲哭无泪,辩解道,“是是是,上次你是为我打抱不平,可你已经把人家打了一顿,咱们也没吃亏啊,就算了吧。” “算什么算,要不是他,姑奶奶我能被大王禁足,闭门思过嘛,这笔账我要和他算清楚。”笑笑说着已走到丞相府大门前,冲着侍卫吼道,“去,把你们丞相的绿儿子给叫出来。” 落尘觉得和女人说不清道理,又怕笑笑闯了不可收拾的祸,偷偷的施展了闭门思过时修炼的密音传声之法,给冷秋寒报了信。虽说有点对不起笑笑,出卖了她,但好过到时候被她拖下水,一同背锅,俗话不是说,宁可死道友,不能死贫道嘛。 丞相府的侍卫是何等人,平日里那都是鼻孔朝天的,就算是当朝官员,见着他们也得给几分薄面,哪里被人这等呵斥过,当下举起兵刃,冲笑笑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识相的快滚,不然要你好看。” 笑笑正痒着,她撩起袖子,二话不说,直接同人家干架。落尘得了自由,忙逃到一边,默默使了幻术,隐去了身影,免得被那帮侍卫当作同伙给误伤了。 笑笑打得起劲,暂时管不了落尘,落尘接到冷秋寒的密音回复,老大一会就到,他寻思着不想留在这里当炮灰,于是丢下笑笑,一个人悄悄的走了。想着待会酒楼里冷秋寒一定会大发雷霆教训笑笑,落尘便打算在外面逛一逛,等到了晚上再回去。 他漫无目的在洛州的街头游走,数了数怀里的金叶子,满意的到处溜达起来。待走到一家茶楼跟前,听着里头人声鼎沸,说书人正说得口沫横飞,下面听的不时叫好,便好奇的走了进去。 单独坐了一张桌子,要了一壶花茶并四碟点心,落尘饶有兴趣的听了起来。他之前只自己看过话本子,听人说书倒是头一回,见那说书人说得抑扬顿挫,剧情跌宕起伏,一时听入了迷。说书人说到精彩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来了句“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落尘“啊——”了一声,显然是被吊足了胃口,他想也不想,掏出一片金叶子递给说书人,企盼的道,“能不能再说一点?”听到处被人掐断,就好像上茅房正等着酣畅淋漓时却突然便秘了,那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说书人掂了掂金叶子,小心的揣入怀里,眼珠子转了几转,满脸堆笑的对落尘道,“小公子兴致那么高,老朽也不好坏了贵人的兴致,那就再说一段。” 落尘欢呼一声,坐回了位置上,撑着下巴继续听。那说书人贼坏,一到就说“下回分解。” 落尘急啊,于是一片一片的金叶子送了出去,直把说书人乐得嘴都快合不拢。周围一起听书的人瞧出了门道,但见落尘出大方,想着是谁家的阔少爷,不把钱当钱使,也就懒得管,由着他被说书人忽悠敲竹杠。 不多时,十几片金叶子就进了说书人的腰包,待落尘伸到怀里再掏不出金叶子时,说书人不客气的开始收东西,道了句,“小公子,明日请早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落尘正在兴头上,如何肯等到明日,他不言不语的默默跟在说书人后头,想着该怎么让他把那结局先说了,跟着拐八弯的,那说书人连转了几次,没入胡同里不见了踪影,落尘找了几圈没找到,懊丧的垂着头走回街上,四下看看,发现都是陌生的店铺,往前又走了几条街,没见着茶楼,再想原路回去,却连自己是从哪个方向来的都分不清,气得一跺脚,一屁股坐了下来。 迷路倒是没什么,找个没人的地方就能瞬移回去,但落尘心里记挂着听了一半的故事,潜意识里还是想找到那说书人。他偷偷看了看四周,正准备找个偏僻的角落,用冷秋寒教他的追踪之法,去搜索说书人的下落,刚走了两步,听到街尾那传来呼救声,是个姑娘的声音,那“救命救命”的叫得是一个凄惨。 落尘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伸着头随着看热闹的人群走了过去,见有个壮汉围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c长得清秀可人的姑娘,正不怀好意的摸着下巴淫笑。那姑娘怕得缩成一团,蹲在地上,嘴里不住的求救。四周围了不少人,但一看到那壮汉的身板,多数人都往后退了退,没人愿意出,壮汉们就更肆无忌惮了,开始出去扯人家姑娘的衣服,还不时的在脸上上摸两把。 小姑娘哭得凄惨,落尘脑子一热,往前跨了一步,义正言辞的喝道,“你们大男人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你们好意思吗?” 其一个壮汉回过头,看到落尘的小身板,哈哈一笑,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戳着落尘的肩膀道,“哪里来的小白脸,毛都没长全,就学人家英雄救美,快滚快滚,不然当心老子废了你。” 那小姑娘含着泪,看到落尘出头,默默对比了一下实力,哭得更加凄惨了,落尘被戳得生疼,他心里打着鼓,嘴上却仍然逞强的道,“快点放了人家姑娘,不然抓你去见官。” 剩余两个壮汉听了落尘的话,也都放声大笑,起哄道,“小子不知死活,大哥就成全他吧。”领头的那个点了下头,“没错,小子自己想找死,咱就废废力气,赏了他了。”说着伸去抓落尘衣襟。 落尘下意识的念了咒,瞬移了两步,避了开去,那壮汉一下扑空,有点恼怒,有点不置信,紧跟着连连出攻向落尘,落尘靠着瞬移术,不停的左闪右避,倒也让那壮汉碰不到衣角。后头看热闹的两个壮汉对视一眼,跟着过来帮忙。人从不同的方向扑向落尘,落尘原地转了个圈,使了腾空之法,往上一跃,在空走了两步,跳了出去。 此时周围人见落尘身形轻盈,似乎身不凡,开始转了风向,为落尘加油鼓劲,个壮汉的脸色就更差了,怒吼着施展开拳脚。 落尘近日学了些攻击类的法术,他试着捏了诀,伸往壮汉们一指,就见数道冰凌子射向壮汉,打得他们抱头鼠窜的,好不狼狈。那小姑娘看了,忘了哭泣,站起来一边拍一边给落尘加油。 落尘是第一次跟人打架,见自己不过是牛刀小试,居然轻松的就把对打得无力还击,心里起了小骄傲,不停的变换法术,追着壮汉们打。 那头收到落尘密音传信的冷秋寒轻松的拎回了笑笑,丢给长老让他严加看管,并严明若是再出去捅出什么篓子来,就两人一块连坐受罚。解决了笑笑的事,冷秋寒本打算回房打坐,圣心总共十层,他才堪堪练到第五层而已,想着之后要找巫主算账,准备临时抱抱佛脚,却在路过落尘房间时发现这小子还没回来。 虽说以落尘现在的法术,普通凡人早已不是对,即使是武林高,怕是也很难讨得便宜,但如果遇上巫族的人,就很难说了。想到此,冷秋寒默使了千里窥物之法,正好看到落尘在街上打得起劲,旁边里层外层的围了不少人,还有个小姑娘在落尘身后摇旗呐喊。再看了看那几个壮汉,确定不过是普通凡人后,冷秋寒也就不管了,全当是让落尘积累一些打架的经验吧。 正要收了法,偏巧眼睛余光瞄到有几个巫人混在人群,暗道一声不好,忙瞬移了过去,守在一边,以防巫人对落尘不利。 许是察觉到了冷秋寒的所在,那几个巫人交头接耳了一番,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的走了。冷秋寒冷哼一声,转头去看落尘,见他把个壮汉叠在一起,用力一踢,将他们踢得滑行了数步,个个鼻青脸肿的,还要过去踩两脚时,冷秋寒发了声,“够了,回去。”再打下去被人识破了法术就不好了。 落尘冷不丁听到冷秋寒的声音,下意识的心脏一缩,眼睛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冷秋寒正双环胸站在人群后,面上看不出喜怒来。 落尘吓得脚一滑,差点把自己摔个大跟头,顾不上哭爹喊娘着逃跑的壮汉们,快步走到冷秋寒边上,低下头,叫了声“师父。”然后像个犯错等待惩罚的小孩那般对着指不知所措。 冷秋寒倒并不打算追究他找人打架的事,只说了句,“走吧。”便抬步往酒楼走去,落尘跟在后面,那被救的小姑娘见落尘要走,忙跳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腰,夸张的道,“公子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不等她说完,冷秋寒冷冷的转过头瞪了小姑娘一眼,冰冷的眼神吓得人家小姑娘缩了脖子,怕怕的躲到了落尘身后。冷秋寒懒得理会凡人,只冲落尘道,“还不快走,磨蹭什么。” 落尘不敢违拗,扯开小姑娘道,“我只是路见不平而已,你不用挂心,回家去吧。”话音刚落,就被冷秋寒拎着衣脖子给拖走了。 小姑娘不死心跟在后头,“公子尊姓大名啊,他日好让小女子有所回报。” “公子,你慢点走,等等我。” “公子” 冷秋寒烦了,脚下几个快步,瞬间消失在了街上,留下那个小姑娘站在原地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东曼公主 () 被冷秋寒拎回酒楼,虽然没有受罚,落尘还是乖乖的选择闭门思过去了,好吧,其实他是怕笑笑又想去找绿衣男打架,拉着他当垫背的。 在房里闷了一天,落尘无聊的躺在床上,翘着脚呆呆的看着床顶,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笑笑端着一盘水果进来,落尘听到开门声转头看了一眼,见是笑笑就又转了回去。笑笑把果盘往桌上一放,走到床边,双推了推落尘翘着的腿,说道,“还气着呢?不要那么小气。” 落尘被她推得脚一滑,索性就放平在床上,他倒不是真的生气,就是在房里待久了,人变得有些懒而已,便道,“没生气呢。” 笑笑坐到床边,一撑在落尘的耳边,俯视他看了半天,耐何落尘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不确定的道,“真不生气?不生气你干嘛一副死鱼样。” 落尘伸推开笑笑的脸,不满的道,“我哪里死鱼样了?你别乱说行不行。” 笑笑干脆拉着落尘的,将他拉起来,“你整天躺床上不是死鱼是什么,起来啦,出去走走。” 听到出去两字,落尘头皮就发麻,他顺着笑笑的力道起身,往后蹭了蹭,靠在床上,双向笑笑作揖道,“姑奶奶,你要出去就自个去吧,别拉上我,算我求你了。” “不去找那个绿衣男,就在门口走走,你不能一天到晚的睡啊,修炼睡功呢。”笑笑抓了地上的鞋子套到落尘脚上,将他拖下了床,“外头天气多好,去晒晒天阳,能长个。” “真不去找绿衣男?”落尘狐疑的看着笑笑。 笑笑深深吐了口气,无奈的道,“真不去,大王都警告过我了,我又不是傻,还去撞枪口。”尽管她非常想去,都痒得不行,但冷秋寒已经明令禁止了,笑笑胆子再大也不敢明着违抗冷秋寒,最多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偷偷去好了。 刚走到酒楼大堂,就听到外头吵吵嚷嚷的,待下得楼梯,好家伙,有人自动送shàng én来了。笑笑站在楼梯上,嘴角偷偷的上扬,这下总不算是她去挑事的吧。 大堂里,绿衣男领着一队士兵,大咧咧的坐在正,所有的客人都被驱散了,酒楼掌柜在一边陪着笑,只不过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苦哈哈的。 落尘捅了捅笑笑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道,“怎么弄?” 笑笑看看冷秋寒房间的方向,指示落尘,“大王在练功,一时半会好不了,待会声音小点,别吵着他。”落尘点点头,自从和壮汉干过架后,他的胆子大了不少,总想着再试试自己的身,但又不敢没事找事,现在是绿衣男带着帮来,那就算不得是他的错了。两人对视一眼,都心领神会的微微一笑。 笑笑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成功吸引了绿衣男的注意,只见他伸指着笑笑,冲两边的士兵命令道,“就是他们,给本少爷抓了。”上次的衙役不用,他这回特地去护城营挑了些精兵过来,就不信治不了那个臭女人。 士兵领命,气势汹汹的涌了过来。笑笑脚一抬,翻过楼梯的扶直接跳了下来,落尘紧跟其后,士兵们立刻掉转方向,团团围住两人。绿衣男坐在那里叫嚣着,“你个不知死活的,居然还敢来丞相府闹事,本少爷今儿不治治你,你都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来呀,不用客气,打死打伤都算我的!” 士兵们得了令,一作堆的扑了上来,笑笑和落尘腰一弯,从人群灵活的钻了出来,笑笑一一个,抓了人就往外丢,落尘力气不大,丢不动人,便在脚上施了法术,一脚一个的踹出去。眼看数十士兵纷纷被两人放倒,绿衣男不淡定了,指挥身后另一批士兵道,“给我放箭!”脚功夫比不上,就上兵器。 弓箭立刻排了几排,亮闪闪的箭头直指正打得不可开交的笑笑与落尘。落尘眼睛被箭头的银光晃到,侧头看了一眼,忙挤过来推了笑笑道,“他们要放箭了。” 笑笑不以为然,上没停的道,“怕什么,待会弄个气墙挡一挡就好了,诶,你学了气墙之法没有?学了的话正好来练练。” 落尘点头,“你要是不怕我搞砸的话,我可以试试。” 笑笑扔了上的人,拍了下落尘的肩膀,“放大胆干,你要不成不是还有我嘛。”话音刚落,就见一排箭飞了过来,落尘忙站直身体,双向前,嘴里念念有词,他双目一张,两股气流从掌心流出,汇成了一道气墙,箭头撞在气墙上,纷纷落地。 由于气墙是透明的,除了修炼之人外,凡人根本看不见,在绿衣男等人的眼,只看到箭头停在落尘身前,然后啪的掉了。 这下周围的人都以看妖怪的眼神看着落尘,被笑笑和落尘放倒的士兵纷纷在地上爬着后退,那厢的弓箭们也心冒汗,抖索着不敢再放箭。绿衣男则屁滚尿流的爬到弓箭身后躲着,嘴里叫着,“射箭,射箭,射死他们!” 落尘甩了甩,和笑笑击了下掌,两人抬头挺胸站得笔直,落尘还捏了捏指关节,故意发出咔咔的声音,对笑笑道,“接下来怎么弄?” 笑笑侧着脖子想了想,然后一指绿衣男道,“打些小兵小卒的没意思,直接找正主吧。” 听他们这么一说,绿衣男拉过两个弓箭把挡在自己身前,伸出个脑袋道,“本少爷是丞相之子,你们敢以下犯上,你们不要命了!” 笑笑啧啧了两声,对落尘道,“都到这份上了还死鸭子嘴硬,说话这么不讨喜,干脆拔了他的舌头算了。”然后身形一闪,待众人回过神来时,绿衣男已经被她抓在了里,笑笑用商量的语气道,“你是自己伸出舌头来呢还是我来掰开你的嘴?不过我脚比较重,我来的话你可别怪我不小心撕了你的嘴哦。” 绿衣男扑腾了两下,叫道,“救命,你们快来救本少爷啊,都站着干嘛!” 笑笑被绿衣男吵得耳朵一疼,她用另一只拍了拍绿衣男的头,就见他突然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急得双抓着自己的脖子,不停的挠,脸也涨得通红通红。 士兵们见主子在人里,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有个貌似是统领的人白着脸上前了半步,对笑笑拱道,“这是丞相的公子,还请两位下留情,不要逞一时之快而铸成大错。” 笑笑掏了掏耳朵,对着指吹口气道,“我们又不是东曼的子民,丞相不丞相的与我们何干。” 那统领脸色又白了分,被呛得一时无语。绿衣男拼命挥舞四肢,但不管使多大劲,都逃不脱笑笑的,气急了,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笑笑嫌弃的“诶——”了一声,将绿衣男丢给落尘,拍了拍道,“看好了,待会等他醒了再拔舌头。”晚上可以考虑弄道烤人舌吃吃。 落尘用脚踢了踢绿衣男,确定他真的晕了,又抬头看看二楼,对笑笑道,“差不多算了,别真闹得动静太大。”他指了指冷秋寒的房间,意思是别吵着老大。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嘈杂声,笑笑探头朝外一看,妈的,黑压压一片人,这是来了一整个军队啊。 一身穿将军式样铠甲的人大踏步的走进来,四下看看,然后道,“这是怎么了?大庭广众的,你们聚众闹事,是不知道王法吗?” 绿衣男带来的士兵们立刻都矮了半截,那统领向那将军行礼道,“卑职是听丞相公子调遣,前来抓人的。” 那将军斜眼扫了下统领,骂道,“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吗?丞相的公子官居何职,可由虎符?他说调兵就调兵,那他说要造反,你们是不是也跟着一起去?” 那统领见帽子扣大了,立刻磕头求饶道,“卑职不敢,卑职不敢。” 将军冲副官挥了下,“都带下去,按军规处置。”进来一队人,脚利落的捆了里头的士兵,拖了出去。 场地清空后,除了将军带来的人马,就只有笑笑c落尘和晕了的绿衣男。笑笑打量了那将军几眼,笑着道,“你又是什么来路?” 将军甩了下披风,不理会笑笑,反而从怀里掏出张画像,打开卷轴看了看,又对着落尘上下瞅了几眼,然后把画像一合,指着落尘道,“就是他,带走。” 上来两小兵,落尘作出了防备的姿态,笑笑也不动声色的挡到他身前,“将军过来二话不说的要拿人,总得给个说法吧。” 将军愣了一下,对落尘问道,“你前日里可是在街头救了个小姑娘?” 落尘点点头,将军接着道,“那就对了,没弄错人,跟我走吧。”也不等那小兵,自己动来拉落尘,落尘忙往后退了一步,辩解道,“我是救人,又没犯法,抓我干嘛。” 将军皱了下眉,“谁说抓你,我是奉命带你去个地方。” 笑笑拦住将军的,问道,“奉谁的命?” “你们到了就知道了,问这么多干嘛。”将军不耐烦了,想要推开笑笑,笑笑暗使了千斤坠,牢牢的挡住落尘,将军上加力,两人僵持着不动,落尘见此时,赶紧上了楼,站在二楼的栏杆处道,“既然我没犯事,你就不能抓我,告辞不送。”说完,就进了房间关shàng én。 原以为将军必然恼羞成怒,指挥下不抓到落尘不罢休,笑笑已经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没想到将军听落尘那么说,居然收了,点头道,“说的也有道理,是有点唐突。”他顿了下,又对着副官道,“将人看好了,待本将前去请示一番。” 将军一阵风似的走了,留下人将酒楼围得严严实实,连只蚊子也飞不出去。笑笑无所谓的耸耸肩,上楼去找落尘。 “你惹事了?”靠在门框上,笑笑问着里头正在啃苹果的落尘。 落尘塞了一嘴,胡乱的摇摇头,好容易咽下果肉,才道,“没有啊,就帮个小姑娘打跑了个坏蛋。” 笑笑撇了下嘴,过来挑了个橘子,慢条斯理的剥皮,“那坏蛋有没有撂下什么诸如‘你知道我是谁吗?’之类的狠话?” 落尘想了想,摇头,他啃完了苹果,将果核顺抛出了窗外,然后听到一声咒骂,“哪个不长眼的乱丢东西?” 笑笑点了点他的额头,丢了一瓣橘子到他嘴里,“那就奇了怪了,难不成是来嘉奖你见义勇为的?我看那将军官职应该不低,你也没那么大脸吧。” 落尘被橘子酸得小脸皱到了一起,他倒了杯白水喝了两口,“谁知道呢,对了,那绿衣男呢?还晕在下面?” 笑笑点头,“他带来的人被那个将军的人带走了,谁还管他呢。” 两人边吃水果边聊天,隔壁的冷秋寒练完了功,推开门就看到下面站满了人,他闭了下眼睛,不多时便知晓了刚才发生的事,又掐指算了算,面上竟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微笑,喃喃道了句,“还真的有缘。”随后便又回了房间,关shàng én,继续练功去了。 再说那将军一来一回动作迅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又回到了酒楼,喘着气道,“还是请你跟本将走一趟吧。” 落尘在房里赖着不想动,将军等了片刻没见人下来,也不生气,自己噔噔噔的走上楼,挨个房间的找,见落尘房门开着,便站在门外笑着道,“本将刚才的确是鲁莽了,还请不要见怪。” 落尘看了他一眼,只说了一个字,“哦。”然后便没了下。 笑笑看看将军,又看看落尘,笑着只管自己吃水果。 将军见落尘不言不语,继续说道,“本将是奉命来请公子的,还请公子给本将面子,辛苦走一趟。” 落尘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侧头道,“那你总得告诉我是谁要见我吧。”看将军的态度,应该不是壮汉们找来的帮,难道是那个小姑娘?落尘仔细想了想,那日小姑娘身上穿的戴的都是极其普通的衣物,实在看不出和眼前这个大咖人物能扯得上什么关系。 “这个?”将军犹豫了,“公子见了自然就知道了。” 落尘还是不太想去,笑笑倒起了兴致,怂恿道,“去看看不就知道是谁了。”她转头对将军道,“你等等,让他换件衣服。” 刚才打架打得衣服都脏了,将军很识时务的点头,“那本将在楼下等着公子。” 换了衣服,梳洗了一番,落尘和笑笑下了楼,笑笑抢着道,“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去,我也要去。” 将军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众人正要出门,落尘瞄到了躺在地板上的绿衣男,指着他道,“他怎么办?” 将军想了想,对副官道,“找人抬回丞相府去。”副官应了,叫了几个士兵抬了张春凳,把绿衣男往上头一放,朝丞相府抬了去。 将军请落尘与笑笑上了备好的马车,一路朝洛州的东面而去,走了大约五六里地,落尘撩开窗帘,居然看到了类似王宫的建筑,他不置信的揉了眼,确认自己没看错后,忙推了推笑笑,问道“这是东曼王宫吗?” 笑笑跟着探出头,只见眼前城墙高耸,每隔步站着一持长矛的士兵,护城河上跨着一座白玉石铺成的拱桥,城门足有四人高,朱红色的底上整齐排列了八十一个金色的圆钉,透过城门,隐约可见一座大殿,四四方方,以huáng sè的琉璃瓦作顶,不是王宫是什么。 笑笑吹了下口哨,打趣落尘道,“行啊,我不过惹了个丞相的儿子,你是直接奔王宫来了。” 马车从侧门入了宫,一路往后宫方向而去,待走过了道月牙门,才停在了一处园门口,将军请落尘和笑笑下车,指了指园子道,“请公子前来的人就在园子里,本将先行告退了。”说着,留下二人,转身走了。 落尘和笑笑也不客气,既然来了就进去呗,两人顺着石子路走,通过弯曲的小路后看到了一凉亭,有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正背对着他们泡茶,两边各站了四个宫女打扮的人。 听到脚步声,粉衣女子回头,落尘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不正是那日他在街头救下的小姑娘嘛。 粉衣女子见了落尘,高兴的挥舞着,冲他喊道,“公子,快,快过来。” 笑笑含笑看了眼粉衣女子,见她穿的是东曼的宫服,头上首饰虽然不多,但件件精致华丽,一看就价值不菲,再想了想东曼王室,心下已经明了了她的身份——东曼公主,曼丽儿。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王宫贵宾 () 曼丽儿见落尘站着不动,亲自走下来拉着他的,引着他到凉亭里,轻按肩膀让落尘坐下,捧了杯茶道,“公子尝尝,这是我亲泡的,看看合不合口味。”脸上满是期待之色。 落尘接过茶,忍下满心的疑惑,品了一口,只觉此茶入口清香,饮过之后回味甘甜,堪称茶ji p,他放下茶杯道,“姑娘到底是何身份,还请告知一二。”到底是念些了书,落尘现如今也能说上两句雅话了。 曼丽儿哧哧一笑,半掩了口道,“我叫曼丽儿,住在这王宫里,东曼王是我父亲。” 落尘跟着冷秋寒四处游历长了不少见识,听了曼丽儿的话倒也不怎么吃惊,他点了下头道,“你是东曼公主,怎么会在街上被人呃”他想说调戏,又觉得不太好,最后憋出了两个字,“欺负。” 曼丽儿坐到了落尘对面,继续泡茶道,“那日我是偷偷溜出宫玩的,谁知道会碰到那几个无赖啊。”事后她已命人将那人抓了,去了男根后送到宗亲家里当了太监。 落尘“哦”了一下,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就沉默着低头喝茶。曼丽儿看到站在落尘身后的笑笑,问了句,“这位姑娘是?” 不等落尘开口,笑笑抢着道,“我是公子的护卫。” 曼丽儿笑了笑,吩咐身边的宫女道,“带女护卫去偏殿饮茶,好生款待着。”摆明了要支开笑笑,笑笑也无所谓,暗暗拍了拍落尘的背,跟着宫女走了。 落尘与曼丽儿对坐着,一人烹茶,一人喝茶,周边的几个宫女更是连呼吸声都是轻轻的,一时间凉亭里只听得风吹着花枝发出的沙沙声。 曼丽儿将洗茶水倒了,偷眼看了下落尘,朱唇轻启道,“还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落尘咽了口的茶,开口道,“我叫落尘。”他对王室礼仪不是很懂,不知该如何自称,索性就用了“我”。 “落尘?”曼丽儿腕灵动,一股茶水均匀的倒入四只紫砂小杯,“是哪两个字啊?” “掉落的落,尘土的尘。”落尘是真不知道他名字的出处,只得捡了通俗易懂的词来说,没有随口瞎诌出什么诗词成语来。 曼丽儿点了点头,又道,“今日邀请公子入宫,只是想聊表当日救命的谢意,公子不要多心。”她这回双托起一杯茶,恭敬的递到落尘面前,落尘赶忙站起来,摆着道,“不敢当,不敢当,区区小事而已,不足公主挂齿。”他就算再白目,简单的贵贱之分还是懂的。 曼丽儿却坚持着双捧茶,眼神诚恳的道,“于公子是小事,于丽儿可是大事。”要是那天没有落尘出帮忙,或许她就真的被那几个俗人玷污了,到时候为了遮丑,父王不是把她随意嫁了,就是让她出家,现在想想,还一直背脊发凉的后怕呢。 落尘见她坚持,只得硬着头皮接了茶,也不敢饮尽,只略微沾了沾唇就放下了。 曼丽儿接着道,“那日的事我已禀告了父王,父王也想当面酬谢公子的恩情,只是最近国事繁忙,一时得不了空,还请公子赏脸,在宫略住几日,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笑笑听了,只撇了撇了嘴。曼丽儿这话说得明显就是个托词,东曼王再忙,也不可能抽不出说一句谢谢的时间,曼丽儿明摆着是想留落尘在宫里。 落尘正要拒绝,脑却传来冷秋寒的声音,“你留在宫,找会把冰蝉拿到。”原来是冷秋寒在落尘被带走后一直暗关注着他,此时乃是用了密音传声之法。 落尘下意识的点头,曼丽儿以为落尘是答应了,忙高兴地吩咐宫女,“还不带公子去灵湘宫沐浴休息,好生伺候着。” 宫女们应是,落尘见事已至此,加上冷秋寒的交代,也就不再推脱,只道了句,“我那护卫一直不离左右,还请公主一并安排了。” 曼丽儿笑着应承了,落尘在宫女的引领下暂住了灵湘宫,还未坐热凳子,笑笑就被带了来,安排住进了偏殿。 当天夜里,曼丽儿就在灵湘宫里设宴招待落尘,她换了件妃色绣着彩蝴蝶的衣裙,下摆裁成了一片一片的花瓣形状,上身的裁剪则完全贴合身体曲线,束着高腰,头发挽了个高高的坠月髻,戴着镶嵌了东珠和红宝石的珠花,发髻边插着一支步摇,拖着长长的流苏,整个人看起来高贵万分,不愧是皇家公主。曼丽儿长得也是好看,巴掌大的小脸上有着细细的柳叶眉,眼睛大而圆,鼻子高挺,配着红菱小嘴,皮肤细腻白皙,如同出水芙蓉般的水嫩。她身量不是很高,但身材匀称,该突的突,该翘的翘,比起普通十五六的女孩来,曼丽儿显然是发育得不错的。 一桌子菜满是山珍海味,估计曼丽儿是给御膳房下了死命,道道菜不仅色香味俱全,还都精致得就像艺术品一样,配上金盘银筷,无不彰显着皇家富贵。 对于出生在周丫村的落尘而言,他是极度不适应这样的氛围,举着筷子不敢下,曼丽儿见状,亲自为他布菜,直把落尘弄得不好意思,羞红了脸。笑笑在偏桌上边吃边笑,那公主对落尘的心思真是直接摆在了脸上。也难怪,落尘长得那么俊俏,哪个女人见了不动心啊。 一顿饭吃了足足快一个半时辰,期间曼丽儿旁敲侧击的打听落尘的身世家境,特别是有无婚约竹马之类的,落尘对男女情事本就一窍不通,曼丽儿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待听得他家人皆亡,只剩一个哥哥还下落不明,什么婚约娃娃亲一概全无后,曼丽儿满意的点了点头,有想起了笑笑,便问道,“那你的护卫是?”按照落尘说的,他就是个出身乡下的穷小子,哪里用得起护卫保镖,曼丽儿不禁心生疑,多看了笑笑两眼。 落尘当然听不出曼丽儿话里的意思,实话实说道,“那是我师父的人。” “你师父?”曼丽儿不动声色的夹了块鱼放到落尘碟子上,“你有师父?”刚才怎么没说,看来还要多挖点消息出来。 落尘吃了鱼,觉得鱼肉鲜美,自己又夹了一筷子,说道,“是呀,我后来遇到的。” 曼丽儿见落尘爱吃鱼,忙把装鱼的盘子换到了落尘面前,接着问道,“你师父是做什么的?” 这下把落尘问倒了,他总不能说冷秋寒是鬼族之王吧,翻着眼睛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笑笑看落尘憋了半天编不出来,随口胡说道,“我家主人就是一跑江湖的,开镖局。” 曼丽儿虽不满笑笑的无礼,但碍着落尘没有发作,只轻声道,“是这样啊,我看那日公子身不凡,想必令师在江湖上一定很有名吧。” 落尘想着冷秋寒作为鬼王的确也算是个名人,便点头道,“是啊,我师父很厉害的。” “那不知能否请教令师尊姓大名啊?”曼丽儿给落尘倒了酒,也给自己倒了杯,举着酒杯说道。 “这个啊。”落尘挠了挠头,和曼丽儿碰了碰杯子,喝了酒,添着嘴唇道,“我师父很低调,所以他在江湖上不是很有名,估计公主一定没听过。” 曼丽儿明白落尘是在打哈哈,识趣的不再追问,只陪着落尘吃菜饮酒,直到戌时方散。接下来几日,曼丽儿是吃过早饭就来灵湘宫找落尘,带着他在东曼王宫里四处游玩,在此期间,落尘对东曼王室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代的东曼王虽说后宫里纳了不少嫔妃,但却鲜少有生下王子公主的,目前膝下只有曼丽儿和她的双胞胎兄长——东曼太子曼潇磊,都是王后生的。 到得第日,据说忙得连吃饭睡觉时间都没有的东曼王终于能挤出那么丁点空来,见一见自己女儿的恩人。落尘被传召到王后的寝宫,跨进殿门就见上首坐着一男一女两年人,男的虽是大腹便便,但周身上下气势逼人,穿着紫金色的常服,摸着胡子,眼神锐利。女的保养得很好,要不是眼角有了细纹,粗一看还以为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身着正红色的宫服,头上戴着凤冠,虽是满脸带笑,但眼底却无笑意,仿佛有着抹不去的哀愁,此二人应该是东曼王夫妇无疑了。曼丽儿站在一边,状似亲昵的半趴在王后肩头小声说着什么,王后打量了几眼落尘,不时的点点头。 落尘跟在內侍身后走到大殿正,正要行宫礼时,王后先开口了,“公子是丽儿的恩人,不用多礼。” 让人给落尘赐了座,宫女送上了香茶,王后朝一总管模样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轻轻拍了拍,指挥大殿侍候的宫人们一起退了出去,只留了王后身边的心腹嫲嫲。 落尘怕自己说错什么做错什么,是以坐着连动都不敢动,王后见了,半掩着嘴一笑道,“公子,不必那么拘束,随意就好。” 落尘稍稍放松了身体,此时东曼王开口道,“前几日寡人国事繁忙,怠慢了公子,不要见怪。” 落尘忙连连摆道,“陛下客气,不敢当,不敢当。” 曼丽儿朝东曼王撒娇道,“父王,你不要吓着人家。” 王后轻拍拍曼丽儿的,嗔怪道,“你当你父王是老虎嘛,没大没小的。” 曼丽儿趁对着王后撒娇,只差滚到王后怀里去了。东曼王显然对女儿是非常娇宠的,对落尘软了语气继续道,“丽儿已经把你的事都告知寡人了,要是不嫌弃愿意留在东曼,寡人可以赐你官职,你是否愿意为东曼c为寡人分忧效劳呢?” 落尘正好端了茶杯喝茶,听了东曼王的话,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呛得咳嗽连连,忙脚乱的擦了身上的水渍,单膝跪下推辞道,“陛下厚爱,只是”他顿了顿,“只是落尘随师父跑江湖,也没读过多少书,这官怕是做不来的。”且不说冷秋寒会不会放他留在东曼,他心里可还记挂着林慕天c铁柱他们,早就盘算着有会是要回西林去找人的。 东曼王只当落尘是谦虚,摇道,“谁也不是天生会做官的,做久了自然就会了。”曼丽儿在一边跟着帮腔,“是啊,是啊,留下来吧,我让父王封你个大官。” 王后好气又好笑的拉了曼丽儿坐到自己身边,“女儿家家的,说话做事怎么那么疯癫,让人家公子见笑了不是。” 曼丽儿撅着嘴,靠在王后身上,不满的道,“我哪儿,母后乱说,落尘公子,你说是不是?” 落尘暗擦了把汗,心想这东曼王一家口可够难缠的,他一定得想个法子早日离开王宫才行。 见落尘沉默不语,东曼王脸色冷了下来,冷声道,“怎么,公子是看不起我们东曼吗?” 这话说得比较重,落尘忙道,“不是,不是,陛下误会了。我是要去西林寻找失散的兄长,实在是没办法现在就留在东曼。” 东曼王听了,脸色好了点,轻描淡写的道,“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寡人派人替你找就是了。” 落尘见东曼王似乎是铁了心,临时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说服他,只得以退为进道,“陛下好意,能否让我再想想呢。”心里则打定主意,待会回了灵湘宫就悄悄的带着笑笑瞬移离开,回去找冷秋寒。 王后怕逼急了落尘适得其反,对东曼王道,“陛下冷不丁的要赏人家官做,还不吓着人家,依本宫看,就先让公子回去好好想想,这总不能强按牛头喝水吧,把好事变成了坏事。” 东曼王得了台阶,顺水推舟的道,“就依王后所言,落尘公子,寡人就给你天时间好好想清楚。”随后唤进內侍吩咐道,“公子是东曼的贵客,都给寡人仔细伺候着。” 曼丽儿还想说什么,被王后一把按住,在耳边小声说了句,“你安分点,一切有你父王母后为你做主,急什么。” 曼丽儿只好眼睁睁看着內侍将落尘带走,等人出了寝宫后,才不高兴的站起来道,“父王,你这么逼他干嘛,要是把人逼走了,你赔我吗?” 东曼王指着曼丽儿,无奈的对王后道,“都说女生外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心都向着人家了。” 王后白了东曼王一眼,“怪谁呢?还不是你宠的。” 曼丽儿跺着脚,“你们有没有听我说啊?” “好了好了。”王后赶紧安抚炸毛的公主,“你父王自有打算,总会称了你的心的,吾儿不要那么心急。” 那边落尘回了灵湘宫,笑笑捧着一盘核桃酥站在宫门口吃得不亦乐乎,看到落尘后扬起上的核桃酥道,“要不要来一块,味道不错。” 落尘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刚要开口,想到身后跟着的內侍,呼出口气道,“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笑笑在后面莫名其妙,咬了口上的核桃酥,把盘子随交给一旁的內侍,嘟了下嘴跟了过去。 “你抽什么风?”笑笑看落尘在房里来回的踱步,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忍不住说道,“天塌了不成?” 落尘停下脚步,对着笑笑叹了口气,苦着脸道,“东曼王要给我官做。” 笑笑半丝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反倒是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拉了张凳子坐下,“这有什么,做官诶,又不是让你坐牢。” “你懂什么啊。”落尘用脚勾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下。 笑笑指着自己道,“我不懂?我懂的可比你多。不就是那什么公主看上你了,东曼王想招你当驸马呗。” “啊?”显然落尘压根没想过这个,嘴巴张得能吞下个鸵鸟蛋,“你说什么?” 笑笑翻了个白眼,“你不会没感觉吧,那公主对你那么殷勤,就差半夜来爬你的床了。” 落尘惊呆了,结结巴巴的道,“不可能,不,不可能的呀。” “不可能什么?”笑笑戳了下他的头,“你英雄救美,又长得一副妖孽的样子,人家小姑娘春心荡漾不是很正常的,话本子里不都这么演,你白看了那么多,用点脑子。” 落尘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多的信息量,大脑当,半晌才道,“那现在怎么办?” 笑笑纯心和他开玩笑,打趣道,“还能怎么办,你安心等着当驸马,娶公主呗,多好的事呀,别人想都想不来。” 落尘急了,吼道,“谁要当驸马!” 笑笑看了眼外头,赶忙捂住落尘的嘴巴,“小声点,外头可有听壁角的。”落尘以眼神示意自己知道了,笑笑这才放开他,劝道,“先稍安勿躁,想办法骗了冰蝉,我们脚底抹油就是了。”突然灵一动道,“哎,你可以让东曼王把冰蝉给公主当嫁妆呀,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不是。”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就差仰天大笑了。 落尘不干,又想吼,被笑笑指了指了门外,不甘心的放低声音道,“总之,我不娶公主!”他宁愿被黑蛊噬心,也不要随随便便娶个老婆。倒不是说公主不好,只是被人逼婚的感觉总是不爽的,人就是这样的,你越让我怎样我就越不怎样,逼急了就会钻牛角尖。公主用错了法子,怕是一腔热情要付之东流了。 笑笑见落尘一脸认真,收敛了神色道,“知道了,知道了,不会让你卖身的,放心吧。”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王宫闹鬼 () 说是让內侍好生伺候,其实就是变相的软禁。落尘在灵湘宫里,不管走到哪儿都跟着一帮人,让他心烦不已。趁着半夜,他瞬移回了酒楼去找冷秋寒。 冷秋寒睡梦被落尘吵醒,心情自然不怎么美丽,虎着脸道,“半夜更不睡觉,你回来做什么?” 落尘站在冷秋寒床前,低着头道,“师父,我不要再待在那王宫里了。” 冷秋寒起身盘腿坐在床上,问道,“怎么了?” 落尘脚趾动了两下,双背在身后,呢喃着道,“笑笑说东曼公主看上我了,要招我做驸马。东曼王也说要赐官给我做。”他抬起头,“可是我不想留在东曼啊。” 冷秋寒忍不住笑了,“这不是好事嘛,白捡个老婆。那公主长得听说还是不错的。” “师父!”落尘不依了,嗔怪道,“你别拿我打趣好不好,说正经的呢。” 见落尘急了,冷秋寒仍是笑着道,“你怕什么,有为师在,不会让你吃亏的。”随后收敛了笑意,正经道,“眼下取得冰蝉才是要事,离你黑蛊发作的时间不到十日了,你在宫里想办法好好哄骗那公主,把她哄高兴了让她给你把冰蝉弄过来。”好吧,和笑笑是一个思路,都是让落尘去出卖色相。 落尘顿时无语了,“师父,我不会骗女孩子。”周丫村里只有大娘大婶,小姑娘到了年龄都嫁到外乡去了,他可从没有会练过啊。 冷秋寒看落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想了想道,“你先回去,容为师想想。”然后挥了下,直接把落尘打包送回了灵湘宫。 日里,曼丽儿倒是没再来找落尘,眼看明天就要给东曼王答复,落尘愁得连饭都吃不下,拿着筷子鼓捣着米粒,笑笑胃口倒是不错,一桌子菜有大半进了她的肚子,吃完后抹了下嘴,见落尘闷闷不乐,呵呵笑了几声,凑到他耳边道,“放心吧,明天东曼王不会有心思管你的事的。” 落尘猛的抬头,撞上了笑笑的下巴,两人一人捂头一人捂下巴,落尘顾不上疼,问道,“为什么?” 笑笑揉着下巴,白了落尘一眼,“什么为什么,反正你放宽心就是了。” 当天夜里,原本寂静无声的王宫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直叫得人毛骨悚然,接着各处都相继点了蜡烛c火把,挂起了灯笼,成片成片的灯火照得整个王宫如同白天一般昼亮,随后便是內侍c宫女们跑来跑去的脚步声,以及禁卫军的呼喝声。 落尘睡得正熟,被吵醒后睁着惺忪的眼,摸索着走到笑笑的房间,却没看到笑笑的影子,满心的疑惑,又听得外头乱成一锅粥的吵闹声,便去了灵湘宫的门口,随抓了一个路过的內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內侍脸色惨白,抖着声音道,“鬼,有有鬼。” “啊?”落尘怕自己没听清,追问道,“有什么?” “鬼!是鬼啊!”那內侍大叫一声,踉跄着跑了。 落尘摸摸头,又回头看了看笑笑的房间,自言自语道,“不会是笑笑吧。”他咕哝着站在门口不动,灵湘宫里的內侍找了过来,一把拉回他道,“公子,快进去,当心遇到鬼。”说着把他用力拖回房间。 落尘心里想,我是天天和鬼在一起,我怕个鬼啊。但也不能说出来,只得顺着內侍的力道暂时先回去,想着等笑笑回来问问她,那让东曼王没空招驸马的办法不会就是在宫里闹鬼吧。 东曼王宫一直闹到第二日天明才渐渐平静下来,之后阖宫上下开始流传起不少于五个本的关于鬼的传说。 有说那鬼长着尖嘴獠牙,见人就咬的;有说那鬼有个骷髅脸,指甲又黑又长,出就能挖人心脏;有说那鬼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就能把人整个吞下的。总之是怎么可怕怎么来,一时间东曼王宫人人自危,东曼王也就顾不上落尘的事,又忙得昏天暗地去了。 落尘在临近午时才等回了笑笑,笑笑一脸的倦色,进了房间就扑到床上,打了个滚正要去会周公,被落尘拉了起来,“昨天晚上怎么回事?” 笑笑打着哈欠,疲惫的道,“什么怎么回事?” “就是闹鬼的事啊,是不是你干的?”落尘见笑笑眼皮耷拉下了,直接伸给她撑开,一幅你不老实交代就和你耗到底的样子。 笑笑累得很,举了双道,“是我是我就是我,你满意了?可以让我睡一下吗?”她容易吗,一晚上不睡觉的去吓人,也不想想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落尘这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真是你?”落尘抓了笑笑的,“你没事闹什么呀?” “我闹?”听落尘这么说,笑笑怒了,瞪大眼睛道,“我是为了谁啊?”她戳着落尘的胸口,“是谁说不想留在东曼,是谁整天唉声叹气,是谁是谁啊?” 落尘被戳得好痛,一把按住笑笑的,无奈道,“是我,没错,但是你也不用吓得人家屁滚尿流啊。” 笑笑抽回指,仰头倒下,拉过被子道,“我哪里知道他们胆子这么小。” 落尘坐到床沿,碰了碰笑笑道,“你到底变了个什么样子?”外头传得越来越夸张,什么牛眼猪鼻都出来了。 笑笑翻了个身,屁股对着落尘,“就是鬼的样子啊。” “那是什么样?”落尘想到了炙,问道,“是不是头上长角,青面獠牙的?” 笑笑被问烦了,突然转过身,冲着落尘露了真身,指着自己道,“就是这个样子。” 落尘吓得差点叫出来,双忙捂住嘴。只见眼前的笑笑头发散乱,露出一对黑色的尖角,长脸尖耳朵,眼睛发红,面色发黑,嘴里伸出四只苍白的獠牙,背后扑腾着翅膀,和炙的样子倒是差得不多。 落尘怕笑笑闹得太过不好收场,说道,“你打算闹多久?差不多就收吧。” 笑笑差不多半梦半醒了,声音含糊的道,“你别管了,我自有分寸,让我睡一会吧。”话还没说完,鼾声已经响起。 落尘站了一会,见笑笑确实睡熟了,摇了摇头,出去了。还没踏入自己房门,一道身影扑了过来,落尘被撞得退了一步,脚绊倒了门槛,重心不稳向后摔了个四脚朝天,那个人则拿他当了肉垫,摔在他肚子上,砸得落尘哎呦一声,是背也痛,肚子也痛。 他费力的推了下身上的人,这才看清是曼丽儿,忙用力推开她道,“公主,你还好吧?” 曼丽儿倒是没摔痛,她撑着地坐起来,又去拉落尘,嘴里焦急的问道,“落尘哥哥,你没事吧?我压痛你了没?”自觉的换了称呼,从落尘公子变成了落尘哥哥。 落尘体内血气翻涌,感觉都快得内伤了,赶紧暗自运功,让真气归位,又不能冲曼丽儿发火,只能摆道,“不碍事,你没事就好。”两人你拉我,我拉你的站了起来,落尘开口问道,“公主怎么大午的过来,外头太阳正烈,小心暑了。” 曼丽儿眼睛四下瞟了瞟,咽了口口水,身体微微发抖的道,“落尘哥哥,你昨晚看到鬼了吗?” 落尘心想,昨夜是没见到鬼,刚才倒是见到了。他面上不动声色,说道,“没有,只是听宫里四处吵吵嚷嚷的,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曼丽儿拍着胸口道,“昨天半夜,玉妃宫里有个宫女起夜撞上了鬼,是真的鬼,好可怕。”说着,想扑到落尘怀里,落尘往旁边侧了下身,悄无声息的躲了躲。 “公主不必害怕,宫里高如云,那鬼是伤不了公主分毫的。”落尘故意打了个哈欠,“昨天被吵了一晚,好困啊。” 曼丽儿颇识眼色,扭捏着道,“我就是来提醒落尘哥哥小心,晚上记得要关紧房门,我会让父王再派些侍卫过来,你不要怕。”见落尘不停的打哈欠,继续道,“那个,你昨晚没睡好,我就不打扰了。”说着,一步回头的往外走,眼神明显的是期盼落尘能开口留她。 落尘装作没看到,打着哈欠,顺着她的话道,“公主放心,落尘会照顾好自己的。公主昨夜也受惊了,不如招御医开点安神的药,好好歇息一番。” 曼丽儿只得点头,不舍的道,“那我走了,落尘哥哥你一定要小心哦。” 落尘点头,等曼丽儿出了灵湘宫大门,忙关了房门,还特地上了锁。他昨晚的确是没睡好,索性上床补眠去了。 连着两日,笑笑每天晚上一到半夜就出去吓人,把个东曼王宫搅得是天翻地覆,东曼王上朝的时候哀叹连连,对着下面一票官员问道,“众卿家可有什么好法子驱了那恶鬼,解王宫之围,为寡人分忧啊?” 群臣面面相觑,动作一致的低头,谁也不想去当出头鸟。东曼王看了就更气了,吹着胡子骂道,“养你们何用?关键时刻没有人能派上用场,真是气死寡人了。” 丞相眼珠子转了几下,出来道,“臣听闻数日前有位公子在街上救了公主,那公子身不烦,身边还有一武功高强的护卫,不如让他二人试试如何?”早就听淑妃提到欺负他儿子的混蛋成了东曼王的座上宾,据说东曼王还有意招来当驸马,他本来是打算让公主嫁给他儿子的,这下是气得牙痒痒,新仇旧账的,就想着找落尘晦气以解心头之狠,现在会从天而降,于是丞相可劲的给落尘和笑笑戴高帽子顺带挖坑,就盼着东曼王点头让他俩去驱鬼,然后被鬼一口吞了。 东曼王犹豫了,一方面是王宫闹鬼,弄得人心惶惶的,的确是得找人驱鬼,另一方面,落尘是女儿的心上人,万一出了事,丽儿还不恨死他。一时间左右为难,摇摆不定。 丞相见东曼王举棋不定,赶紧又加了把火,“陛下,驱鬼要紧啊,万一那鬼伤了陛下龙体就不好了。” 东曼王想想也是,驸马没了可以再招,还是自身安危比较重要,清了下嗓子道,“那寡人就让他们去试试。” 旨意传回后宫,曼丽儿是一路哭着去找王后,王后求见东曼王,却被东曼王晓之以理后给说服了,站在了同一个战线,这下公主傻眼了,哭得死去活来的也没能让东曼王和王后改了主意。 落尘接了旨倒是无所谓,那鬼就是笑笑,驱不驱的都是自家事。他正要开口回复前来传话的內侍,笑笑抢着道,“驱鬼是可以,只不过陛下不给点赏头,我们做着没啥动力啊。” 內侍没料到居然有人会对大王的命令讨价还价,一时傻了,反应不过来,支吾着道,“要什么赏头?” 笑笑记着冷秋寒的吩咐,说道,“听说东曼国有一宝贝,叫什么冰蝉,我们呢好奇,想开开眼界,要是我们不才驱了那恶鬼,还请大王能让我们见一见冰蝉,摸上一摸就好。” 內侍不敢答应,只说要去问过大王,笑笑点头,內侍赶紧的去回话,片刻后回来说,东曼王同意了,只要落尘和笑笑能解了王宫恶鬼之围,就奉上冰蝉,让两人把玩一天。 目的达到,笑笑爽快的应了差事,为了做戏做全套,特意吩咐內侍准备桃木剑,符咒,黑狗血等物,说道只需个晚上,她定能驱除恶鬼。 待內侍离开灵湘宫,笑笑捂着嘴得意的笑了,她原只想替落尘解了招驸马的困局,没想到买一送一,居然还能骗到冰蝉,真是越想越开心,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落尘瞥她一眼,说道,“你差不多得了,先想想怎么驱鬼吧。”他特意在驱鬼两字上念了重音。 笑笑不以为意,“随便摆些个架势,样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接下来的个晚上,笑笑使了分身之术,一面装模作样的作法驱鬼,一面继续装神弄鬼,只不过闹的动静是一日小过一日,在宫里人看来,吓得他们够呛的厉鬼好像的确是一天不如一天,到得第日,笑笑上挥舞着桃木剑,用剑尖挑起几张符咒,放到烛火上点着,对着蜡烛丢了两把不知道什么东西,只见火苗上窜,顿时把符咒化成了灰烬,在空随风飘散,她嘴里又念念有词了一番,然后大喝一声,那鬼突然凭空出现,周围的宫人们都倒抽一口冷气。笑笑提剑上去和厉鬼打成一团,有道是你来我往,上窜下跳好不热闹,落尘在一边看得无趣,心里吐槽了一句,自己跟自己打有什么意思。 忽然,那鬼在空调了个头,朝落尘扑来,落尘脚下生风,迅速后退了几步,顺折了根树枝,和鬼缠斗起来,暗则密音传信给笑笑,问道,“什么意思,跟我打什么。” 笑笑则回道,“给你表现的会,到时候要冰蝉就更加名正言顺了呀。” 落尘心里翻个白眼,又问道,“要打多久?” 笑笑元神一分为二,不敢耗费太长时间,故意露出个破绽,落尘抓准时,一树枝刺了过去,直捅心脏。 笑笑在树枝插入身体前拔出元神,归了本体,只留下个障眼法的躯体,被落尘给洞穿了,只见厉鬼在众人眼前慢慢变作了透明,最后化成一道烟消失不见了。 四周围观的宫人们立刻拍掌叫好,更有灵的忙不迭的跑去东曼王那里报信。 笑笑擦了把头上的汗,对候在一边的內侍道,“行了,那鬼已经被我们毁了元神,死得透透的,让你们大王放心吧。” 內侍行了一礼,道了声“辛苦”,便去东曼王处复命。等人群散了,落尘才走到笑笑边上,扔了里的树枝道,“驱完鬼,东曼王是不是又要问我做不做官了。”想到头就好痛啊。 笑笑吐纳了几次,略有些疲惫的道,“哎呀,等拿到冰蝉,给你解了黑蛊,我们就走了,你管那么多干嘛,随便应付他两句就好。”她元神使用过度,有点头晕,扶着落尘的道,“我累了,你扶我回去睡一觉。” 落尘见她脸色有点苍白,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笑笑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睡一下就好了。” 落尘不再言语,扶笑笑回房休息,又有点不放心,就守在她房里,准备打个地铺,才把被子扔到地上,笑笑见了,忙摆道,“我真没事,你回去睡,我可不敢留你在房里过夜,那东曼公主还不找人追杀我。” 落尘本想坚持,但笑笑死活不肯,最后亲自下床把落尘推了出去,落尘无奈,只好随她去了,站在门口道了声,“有事记得叫我。”笑笑隔着门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冰蝉解蛊 () 驱赶了厉鬼,东曼王龙心大悦,决定在宫摆下盛宴,邀请武百官一同出席,共同酬谢神灵。 內侍代东曼王传了口信,请落尘笑笑一并出席宴会,笑笑听了后撇了撇嘴,不满的道,“切,弄得好像是他们的功劳一样。” 落尘好笑的道,“是是是,都是你的功劳,行了吧。” 笑笑抬起头挺起胸,骄傲的道,“当然,还用你说嘛。”落尘无语的摇头,懒得再搭理她。 宴会当天,曼丽儿派人送来了精美的衣物,落尘在內侍的服侍下换上了东曼国的传统袍服,淡huáng sè的苏锦上绣着银白色的竹叶,衣襟处则是缀了两排米粒大小的珍珠,腰上束着一条白玉腰带,腰带的每个结眼处缀着如指甲盖大小的金刚石,头发一半盘成了发髻,扣了一顶黄玉发冠,一半垂着,远远看去,还真是一个翩翩贵公子。 宴会摆在了御花园的荷花池畔,笑笑跟着落尘,由內侍带着拐八弯的从灵湘宫去了御花园,沿路只见树上都挂满了彩球,红红绿绿的,比过年还热闹。还未到得池畔,已经闻得鼓乐之声,待走近了一看,宫的乐师正吹拉弹奏的起劲。 主位高台的正摆了两张几案,显然是东曼王及王后的,主位的左右略微侧着各放了一张几案,想来是太子和公主的,后面一点是相对的两排几案,尺寸略小一点,应该是为嫔妃们准备的。高台下的两侧各摆了排,一排八张的几案,每张几案上放有两副碗筷酒杯,显然就是大臣们的坐席了。 此时两两的来了不少大臣,各自寻了平常聊得来的凑在一起瞎聊天。带落尘过来的內侍把人带到后就退下了,落尘和笑笑对看了一眼,默默的走到一边,有眼尖的大臣见了,伸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脸上的表情有羡慕的,有钦佩的,但更多的是鄙夷,是不屑,想来是知晓落尘出身贫寒,认为他是一朝得志,看不起他。 落尘倒也不在乎,大大方方的和笑笑躲在树边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笑笑扫了眼全场,叮嘱道,“待会别忘了问东曼王要冰蝉。” 落尘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迟疑的道,“问别人要东西,我开不了口啊。” “有什么开不了口的。”笑笑双叉腰教训道,“这是我们的酬劳,况且他也是答应的,你就理直气壮的要好了。” 落尘“哦”了一声,突然拉了拉笑笑的衣服,指着右前方一人道,“你看看,他的眼神是不是感觉要吃了我们。”那人大约五十多岁,穿着玄色的锦袍,留着花白的长胡子,两只眼睛不时的往落尘这边瞥,眼明显带着深深的敌意。 笑笑瞄了一下,又掐指算了算,心下了然的道,“他当然想灭了我们咯,好给他儿子报仇出气呗。” “他儿子是谁?”落尘没反应过来,顺口问道。 笑笑掩嘴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好半天才答道,“就是那个绿衣男啊。” 那老头正是东曼国的丞相,本来给落尘他们挖了坑,想着让厉鬼替他出气,结果没想到落尘居然真就驱了鬼,丞相偷鸡不成,反倒送了落尘一个大功劳,那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只差没有吐出两口老血来。 待众人都到齐之后,东曼王和王后领着一票嫔妃以及曼丽儿在宫仪仗的护送下来到宴会现场,太子曼潇磊说是身体不适,不出席了。 众大臣齐齐行了参拜之礼,东曼王大一挥道,“今日乃是家宴,众卿不必多礼,都入席吧。” 武百官听东曼王说家宴,顿时困惑了,不是说是驱赶厉鬼后的庆功宴嘛,怎么变主题了。但是困惑归困惑,既然ss说是家宴,那就全当是家宴吧,他们只要吃好喝好马屁拍好就行了。 落尘随着大臣们准备在后排随便挑个地方坐下,屁股还没挨到坐席,过来一內侍在他耳边小声道,“落尘公子,您的坐席在那边,请随奴家来。” 说着,指引着落尘往高台去,径直带到了原为太子准备的几案处。落尘就算再没常识,也知道这位子可不能随便坐,当下对东曼王推辞道,“这可不行,我还是去下面坐就好。” 东曼王还未开口,曼丽儿抢了先道,“落尘哥哥,你是驱鬼的功臣,坐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落尘坚持不肯,王后跟着开口道,“公子不要再推脱了,大家都等着开席呢。”王后示意內侍拉落尘入座,落尘无法,只好僵硬着坐了。 东曼王举起酒杯,对众人道,“驱除厉鬼,乃是一件大喜事,证明天佑我东曼。”说着,朝地上洒了杯酒。 底下众人齐声贺道,“天佑东曼,天佑陛下。”个个吼得大声,就怕东曼王听不到,同时也把里的酒洒到了面前的土里。 笑笑混在人群揉了揉耳朵,趁没人注意,一口喝了杯里的酒,砸吧了一下嘴,觉得味道不错,又伸倒了一杯。 敬了天,东曼王端了重新倒满酒的杯子,说道,“今日众卿放开了喝,我们不醉不归。”仰头喝干了酒,赢得了一片的欢呼声。随后舞女们上来献艺,顿时歌舞升平起来。 落尘坐在上面,脚不知往哪里放,拘束得要死,曼丽儿见了,凑过来小声道,“落尘哥哥,你放松一点,不要紧张。” 落尘想,我坐了太子的位子,我能不紧张嘛。 东曼王与群臣酒过巡,已微微有了醉意,指着落尘道,“喝酒,喝酒啊,来,寡人敬你一杯。” 落尘吓得赶紧站起来,双举着杯子弯腰道,“不敢不敢,应该是我敬陛下。” 东曼王哈哈大笑,“别管是谁敬谁,喝酒就是。”说着,仰头灌了一杯,落尘酒量不好,平时滴酒不沾的,此时也没的办法,只好皱着脸小口小口的喝了。幸好宫准备的是梨花酒,入口清甜,只是后劲较大,饮多了容易醉。 曼丽儿见落尘喝酒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善饮酒,眼珠动了动,倩笑着端了酒杯,起身走到落尘案边,半弯了腰给落尘斟酒道,“丽儿也敬落尘哥哥一杯,谢谢落尘哥哥之前的搭救之恩。”说着,把酒杯送到了落尘嘴边,落尘推不过,只好喝了。 曼丽儿一杯不算,又给倒了一杯,劝酒道,“哥哥,再饮一杯,谢谢你替宫里驱除了厉鬼。”也不等落尘动,亲自送到嘴边,落尘见众人看着,羞红了脸,赶忙伸去抢杯子,嘴里连连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怕曼丽儿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落尘一口给喝了,把杯子放回几案,苦着脸道,“公主,我酒量不好,还请公主放过我吧。” 东曼王靠在扶上,侧着头道,“哎,酒量不好多喝喝就好了,丽儿,再给公子倒一杯。” 曼丽儿满口应着,又满上一杯,“公子,父王都说了,酒量不好就要多喝点,喝多了自然就好了。” 落尘心里被这两父女弄得苦不堪言,偏偏还不能反抗,偷偷的朝笑笑使眼色,笑笑当没看见,只顾着自己喝酒吃肉,气得落尘恨不得冲过去抽她一顿。 被灌了好几杯酒,落尘已经是满面通红了,曼丽儿这才稍稍放过了他,回了自己座位。底下换了歌舞,从舒缓优雅的排舞变成了欢快跳跃的异域之舞,十来个衣着暴露的舞女随着音乐摆动腰肢,不停的做出撩人的舞姿,惹得一众大臣看红了眼,更有甚者,连吞口水的声音都能听见。 丞相暗朝淑妃看了一看,两人对视上后,淑妃悄悄的点了点头。笑笑眼睛余光正好看到,嘲讽的扬起嘴角,心想不怕你作死,就怕你不作死。 看时间差不多了,笑笑以密音传信给落尘,催促道,“趁现在跟东曼王提冰蝉的事。” 落尘踌躇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笑笑翻了翻眼睛,索性元神出窍,附到落尘身上,感受到落尘元神的抵抗,忙道,“你别动,让我进来。你不是不敢说嘛,我来替你说。” 落尘听了,放松了自己,任由笑笑控制了他的身体,只听耳边响起自己的声音,“陛下,之前说的冰蝉一事,不知是否可以兑现了?” 东曼王先是愣了一下,喝多了眼神迷茫,脑子不够使,边上的內侍忙上前在他耳边提醒了一句,就见东曼王点了点头,说道,“寡人当是什么事,来人,去宝库里取那冰蝉过来。”说着,从腰间解下一块形状像钥匙的玉石,递给前来候命的內侍。 內侍正要去宝库,一边坐着的淑妃站了起来,“陛下,冰蝉乃是东曼的国宝,怎可轻易示人。”然后,一伸,指着落尘道,“你开口就要我们东曼的国宝,是何居心?” 丞相赶紧起身,啪的跪到间,附和道,“淑妃娘娘所言甚是,冰蝉是我东曼的国宝,是国之根基,此人明显居心不良,陛下不要上当啊。” 落尘和俯身在落尘身上的笑笑看着两人一搭一唱的,同时在心里摇了摇头,正想开口,曼丽儿唰的冲了出来,对着东曼王道,“父王,落尘哥哥只说是借看一天,又没说要拿走,再说了,是父王亲口答应的,君无戏言,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丞相等曼丽儿说完,抗议道,“公主该知道冰蝉对东曼的重要性,怎可帮着外人说话。” 曼丽儿当然不买账,指着丞相道,“本公主就事论事,难道你要陷父王于无信?你才是其心可诛。” 丞相被呛得一时无言,淑妃见状挤出两滴眼泪,扑到东曼王身上,“臣妾是为陛下和东曼社稷着想,怎么就成了陷大王于无信的小人,呜呜呜呜” 东曼王赶紧安抚淑妃,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爱妃不要和公主计较,是寡人宠坏了她,回头寡人一定好好说说她。” 曼丽儿不服了,梗着脖子要反驳,王后一把按住了她,虽然眼底怒火丛生,面上仍是平静如水,淡淡的道,“淑妃的确是好意,不过陛下既然已经许下了承诺,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总不能说反悔就反悔吧。依本宫看,不如就多派些人看着冰蝉,想来落尘公子是不会介意的。” 笑笑觉得事情差不离了,元神便归了位,刚刚拿回身体控制权的落尘见王后看着他,忙道,“不会不会,我就看看,看完就还给贵国。” 淑妃和丞相正要开口,东曼王一锤定音道,“就这样,落尘公子不得将冰蝉带出灵湘宫,明日一早必须归还,着禁卫军今晚驻守灵湘宫,不许任何人进出。” 事已至此,淑妃和丞相只得暂时作罢,淑妃以眼神示意丞相,来日方长,再寻会便是。丞相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默默的退下了。 宴席散了后,落尘回到灵湘宫没多久,內侍就将冰蝉送了过来。落尘小心的接了,走入房间,打开盒子,只见那冰蝉胖鼓鼓的,通体雪白透明,一对翅膀不停的震动着,大概是被施了什么法,冰蝉待在盒子里一动不动,除了翅膀外只有眼睛时不时的眨一眨。 笑笑悄悄的瞬移过来,看到落尘上的盒子,忙凑了过来,嘴里惊呼道,“这就是冰蝉,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 落尘赶紧把盒子关上,抱紧在怀里,小心的看着笑笑,警告道,“你不准吃它。” 笑笑看落尘一幅谨慎的样子,呵呵一笑,打着哈哈道,“开个玩笑,不要当真嘛。” 落尘仍是不放心,不肯再打开盒子,笑笑无奈道,“你不打开,怎么解蛊啊。”她刚才已经密音传信给了冷秋寒和长老,相信过不了多久两人就能赶来。 落尘守着盒子,坐在窗下的靠椅上,坚持道,“等师父来了再说,你离远点。” 笑笑无法,只好退了一大步,没好气的道,“够远了吧。” 两人对峙着,一会儿,听得窗外树叶发出一阵沙沙声,落尘回了下头,没发现什么,再转回来时,房里多了两人,冷秋寒和长老一坐一站的看着他。 落尘忙站起身,对着冷秋寒唤了声“师父”,又叫了声“长老。”双将冰蝉的盒子递了过去。 冷秋寒接过盒子,感觉到了那股原本护着冰蝉的结界,上摩挲了一下,发现是那结界化作了盒子继续守护冰蝉。他抬头看长老,问道,“怎么解蛊?” 长老也看出了盒子上的玄,摸了摸下巴道,“拿是拿不出来的,让落尘把指伸进去,让冰蝉把黑蛊吸出来。” 冷秋寒于是命落尘往盒子里伸进去一根指,放到冰蝉嘴边。冰蝉闻了一闻,突然张口咬住落尘的指,落尘吃痛,想要收回来,被冷秋寒一把按住,落尘痛得眼泪汪汪,见冰蝉在他指上不知吸些什么,心惧怕,干脆闭了眼睛。 冷秋寒盯着冰蝉,慢慢的看到落尘的指变得粗大起来,足足肿起了一倍,隐约可见黑色的蛊虫,冰蝉往外吸,蛊虫往后躲,你来我往僵持了片刻后,冰蝉猛的一吸,落尘“哇”一声大叫,那蛊虫从指的破口处整个被吸出,冰蝉一口咬掉了蛊虫的脑袋,然后慢吞吞的吃起了蛊虫的身体。 落尘睁开眼睛收回,见指上老大一个血口,哭着把指放到嘴里止血,好半天才拿出来,看着伤口不停的流眼泪。 冷秋寒微微摇头,骂道,“教了你那么多治愈的法术,就不知道用用,脑子长着是干嘛的。” 落尘想想也是,便用左覆盖上右的伤口,默默念了几句咒语心法,左上浮现了一道白色的光芒,笼罩着伤口,待光芒褪去,仔细一看,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了,疼痛感也减轻了不少。 再去看那冰蝉,吃完了整个蛊虫,肚子涨得鼓鼓的,身子倒有原来两个那么大,闭上眼睛躺在盒子里,感情是吃饱了就睡啊。 冷秋寒看了看,关上盒子递还给落尘,说道,“明天就还回去吧。” 笑笑“咦——”了一声,跳过来道,“大王,不留下来吗?”这么个宝贝,干嘛不据为己有。 冷秋寒变出把扇子,敲了下笑笑的头,“想留下也得有那本事,没看出盒子上有古怪吗?”以他的法力,也不是斗不过那布界之人,只是没必要为了个冰蝉弄得你死我活的,再说了,那布界之人似乎知道些关于落尘的秘密,留着他将来或许有用。 笑笑揉揉头,盯着盒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正要开口,只听那盒子突然发出“呵呵”的笑声,随后有个声音道,“鬼王果然心思通透,他日必有善报。” 笑笑惊呆了,摸了摸盒子,问道,“你是谁?盒子精?” 盒子又笑了几声,“我是谁不重要,只要鬼王记得,凡是皆有天命,有缘还会再见。”说完,任凭笑笑怎么拍打询问,都不再开口。冷秋寒也不纠结,吩咐落尘记得把冰蝉还了,之后就与长老一同离开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公主的秘密 () 落尘按时归还冰蝉,让东曼王对他的好感又上升了不少,长得相貌堂堂,身不凡,还能恪守承诺,不欲不贪,是个难得的好孩子。虽说出身差了点,倒也无所谓。东曼王和王后对落尘是越看越满意,私下里都觉得曼丽儿的眼光不错。 曼丽儿见东曼王对落尘赞赏有加,赶紧的拉着东曼王撒娇,要求招落尘做驸马,东曼王点了点头,答应了,给曼丽儿高兴的直在他脸上连亲了好几口。 王后见了,摇着头,拉开曼丽儿,半是训诫半是无奈的道,“女儿家家的,稳重点。”随后又看着东曼王道,“大王,那落尘看着是不错,只是磊儿的事” 东曼王沉默了,半晌才道,“若是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若是愚钝不堪,按我们原先想的,瞒着他就是了。” 曼丽儿看看东曼王,又看看王后,跺着脚道,“我不管,我相信落尘哥哥,不管他怎么样,我都嫁定他了。” “哎——”王后看曼丽儿一脸的坚决,只能叹了口气,“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落尘解了蛊之后,就计划着和笑笑一起来个不告而别,笑笑却不急,冷秋寒正部署着找巫族的麻烦,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东曼,待在酒楼里哪有在东曼王宫好玩,于是笑笑赖着不走,气得落尘一整天都没理她,打算入夜后自己一个人走,留下笑笑随便她爱干嘛干嘛去。 刚做了打算,內侍过来传了话,说是东曼王召见。落尘抬头看了看天,这时间东曼王不是应该在早朝嘛,难不成今天偷懒了。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换了件衣服就跟着內侍走。 过了片刻,落尘发现不对啊,这路不是往东曼王或者王后寝宫去的,反倒像是去前殿。他拉住內侍,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內侍躬身道,“陛下在义正殿召见公子。” “义正殿?”落尘疑惑了,“那不是陛下上朝的地方。” 內侍点了点头,“公子,快点走吧,不要让陛下久等。” 落尘带着满心的疑虑跟着內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义正殿那里都是商量国家大事的,找他总不可能是闲话家常吧。还没等想明白,就已经踏上了义正殿的台阶,走过四十九级台阶,抬头一看,好吧,武百官都在啊,齐刷刷的看着义正殿大门,敢情就是在等他。 落尘脚步迟疑了,內侍却暗使劲推着他,将他推入了义正殿。东曼王坐在王座上,曼丽儿居然也在,站在王座的旁边,眼睛含笑的看着落尘。 待落尘走到王座高台的台阶下,东曼王清了下嗓子,內侍不着痕迹的轻踢了踢落尘的膝弯,示意他跪下行礼。落尘无奈,只得行了大礼,刚直起身,就听得东曼王的贴身內侍捧着诏书念到,“奉陛下旨意,今招落尘为公主驸马,谢恩那。” 落尘一时傻了,呆在那里没反应,旁边的內侍急了,赶紧按他肩膀,要他领旨谢恩。落尘没有防备,被压得脑袋一低,差点撞到地上,勉强稳住身形,脑却是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同意。于是下意识的说道,“不行,不可以。” 此话一出,群臣皆惊,第一次有人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违抗旨意,顿时都窃窃私语起来。东曼王脸色黑得吓人,曼丽儿也绞紧了帕,大着胆子给落尘解围道,“父王,落尘哥哥一定是高兴傻了,这才口不择言的。”她拼命的给落尘使眼色,要他顺着台阶快点下来,不要再惹东曼王了。 偏偏落尘此时一根筋,二百五似的继续说道,“不是不是,我是真的不能做驸马。”好吧,这下就算东曼王想糊弄过去也不行了。 丞相看准时,跳了出来,指着落尘道,“大胆庶民,竟然敢公然抗旨,大逆不道,请陛下必须予以严惩,绝不能姑息。”上几次没能弄死你,这下是你自己送shàng én来作死了,丞相心里乐开了花。 曼丽儿急急的朝东曼王跪下求情道,“父王,落尘哥哥一定是不小心说错话了。” 东曼王直着眼睛盯着落尘,冷冷的道,“你说什么?寡人没有听清,再说一遍。” 落尘顾不得二十一,索性一条道走到底,一字一顿的道,“请陛下收回成命。” 话音刚落,东曼王猛的一拍扶,指着落尘道,“放肆!寡人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给我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曼丽儿拉着东曼王的,哭着求道,“父王,不可以,不可以,你放过落尘哥哥吧。”但君威不能戏,东曼王再宠女儿,也不能容忍这种冒犯君威的事,他甩开曼丽儿的,吩咐內侍道,“送公主回宫,没寡人的旨意,不准她踏出宫门一步。”说完,甩着袖子走了。 殿上的侍卫过来下两下的捆了落尘,推搡着押去大牢。落尘倒也没为自己辩解,顺从的跟着侍卫走了。灵湘宫的笑笑得了消息,骂了一句“笨蛋”后,悄悄的回了酒楼,让前来抓人的侍卫扑了个空,满王宫的到处找人。 落尘躺在大牢的床上发呆,好在侍卫知道这是公主看上的人,在大王没有明确旨意前可不敢随意怠慢了,给整了个单人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还铺了床拿了被子,茶水点心一应俱全,除了不自由外,倒也没啥好挑剔的。 四周不时的传来哀嚎声,落尘被吵烦了,扯了些棉布塞了耳朵,正要睡觉,脑传来笑笑的密音传信,“臭小子,你是笨蛋吗?没事把自己弄大牢里,你就不会先应了那东曼王,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就是,还是你对大牢情有独钟,不进去一趟不死心啊。” 落尘翻了个身,面朝墙壁,用密音对笑笑道,“我不想骗人,不行就是不行。” 笑笑扶了下额头,“那你就把牢底坐穿好了。”当然这只是说说而已,想着冷秋寒的吩咐,不情不愿的继续道,“大王说了,你先待在牢里,暂时别回来,等我们收拾了巫族你再滚回来。”其实是怕落尘拖后腿,要是再被人家下了蛊,按照目前的形势,怕是真的只有入了洞房东曼国才肯给冰蝉了。 “不行,万一东曼王要砍了我,我也让他砍吗?”落尘急了,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墙壁舞足蹈的。 笑笑原地翻个白眼,“特殊情况当然特殊对待啦,在他还没砍你前,你就留在那里,听懂了没?” 落尘除了“哦”也不能说什么,他敢反驳东曼王,可没胆挑衅冷秋寒。 在牢里舒舒服服的住了一晚,那厢东曼王被王后和曼丽儿安抚了,言明只要落尘服了软,接了旨,就顺水推舟的放他出来,曼丽儿自告奋勇的当了说客。第二日下午,提了一食盒好菜,换了便装,来到天牢,刚看到落尘,曼丽儿的眼泪就哗哗的流了下来,抓着栏杆连声命道,“还不打开。”牢头忙脚乱的掏出钥匙开了门,曼丽儿跑到落尘床边,扑到他身上大哭起来,“落尘哥哥,你受苦了。”其余闲杂人等都懂事的退下了,一时间牢里只剩下曼丽儿和落尘两个。 落尘吃了饭正在睡午觉,被曼丽儿吵醒,迷迷糊糊的看见一个人影趴在自己肚子上,他伸拍了拍人影的背,小声道,“你压到我了。” 显然曼丽儿没料到落尘开口第一句会说这个,挺起身子张着嘴,愣在那里。落尘这才看清是公主,略感头疼的道,“公主,你身子娇贵,怎可到这阴气污秽之地,快点回宫去吧。” 曼丽儿擦了擦眼泪,并不在意落尘的话,自顾自的把食盒内的菜端出来,摆了一桌,拉着落尘过来坐下,哀叹道,“这牢里粗茶淡饭的,委屈了哥哥。” 落尘看了眼菜色,他午吃得挺饱的,此刻哪有胃口,再则凭良心讲,牢里的伙食真是不错,不比灵湘宫的差。 见落尘迟迟不动筷,曼丽儿又开始掉眼泪,“哥哥是不是饿过头不想吃了?” 落尘想着不想吃是真的,却不是饿过头,而是太饱了。他看曼丽儿哭个不停,脑子不觉抽抽着疼,叹了口气,拿起筷子,勉强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安抚道,“公主别哭了,我吃就是了。” 曼丽儿抽泣着止了泪,坐在一边看落尘吃,心里则盘算着怎么开口说服落尘去向东曼王赔不是。 落尘吃了几口,感觉食物已经顶到了喉咙口,实在吃不下了,又见曼丽儿脸上愁云密布,便放下筷子道,“公主,是否有话要说?”之前齐陌言教他读书时顺带着教了些经商之道,其有一项是专门识人眼色,探人内心的。 曼丽儿无意识的揉捏着边的筷子,想了半天才开口道,“落尘哥哥,是不是我长得不好看?” 落尘摇头,“不是,公主容颜秀丽,气质高贵。” “那是我脾气太坏了?”曼丽儿指用力,指节都发白了。 “公主为人落落大方,端庄明理。”落尘努力搜索着脑看过的形容女子的词句,只求不要说错话,再把曼丽儿惹哭了。 曼丽儿放开筷子,“那是嫌弃我东曼国小民贫了?” 这话说的,教落尘说什么好,犹豫了一下后道,“东曼国乃天下四大国之一,雄霸东方,国强民富。” 曼丽儿站起来,“既然我家事c容貌c性情都算尚可,为何落尘哥哥要拒绝我父王的旨意。” 落尘低下头,“公主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佳人,只是我出身贫寒,实在不敢高攀。” “什么高不高攀的,我父王母后都同意了,落尘哥哥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曼丽儿走到落尘身边,蹲下身,双放在他膝上,抬头看着他道,“哥哥,就答应父王吧,父王说了,只要你去认个错,说昨日在朝堂上是一时昏头,愿意接受旨意,父王就会绕过你的,好不好,好不好嘛?” 落尘被曼丽儿说得左右为难,他是真心不想当什么驸马,一来他对男女之事本就懵懂,也不知动情为何物,倒不是嫌弃曼丽儿,可不来电有什么办法。二来,他心里记挂着铁柱,林慕天他们,总想着有会要回西林去找一找,要是做了东曼国的驸马,再去西林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叹了口气道,“公主,落尘是不想耽误你,你那么美好,会有比我好一千倍的人等着你的。” 曼丽儿见落尘仍是不愿答应,心悲凉,流着眼泪道,“如果让哥哥做东曼国的国王,哥哥是否就愿意应承了丽儿。” 落尘被曼丽儿的话吓了一大跳,站起来退了两步道,“公主切不可胡言乱语。”他看了看四周,“这话要是传出去,落尘跳到河里也洗不清了。” 曼丽儿缓缓起身,走到牢房的小窗下,像是回忆般说道,“哥哥不要惊慌,丽儿没开玩笑。”她顿了顿道,“世人皆知我东曼国王膝下有一子一女,乃是龙凤双胎,这没有错,只不过在十年前,我那太子哥哥在御花园玩秋千时不慎坠落,摔到了头,虽是有御医竭力救治,也不过是多拖了些日子,不久就撒人寰了。我父王早年被诊出了不育,太子哥哥死了,东曼国的王位就后继无人,父王怎么甘愿王位落入宗亲里呢。” 她回过头,淡淡一笑道,“于是我母后给出了个主意,我既然与太子哥哥是双胞胎,长得自然有九分相像,于是便让我一人扮作了两人,时而是东曼公主曼丽儿,时而是东曼太子曼潇磊,你可以去打听一下,这十年来,公主与太子是否有一同出现过。” 落尘惊呆了,半晌才道,“就没有人怀疑过吗?”这是多么惊天骇俗的消息,后宫那么多人,十年了,居然都没有穿帮,不容易啊。 曼丽儿摇了摇头,“当年知晓太子哥哥身亡的人都秘密处死了。母后对外宣称,太子身体不好,需要静养,只在重大场合才会出现在众人眼前,这时我就会称病不出,太子宫和我宫内伺候的內侍以及宫女都是母后的心腹,嘴巴非常牢靠,至于我父王那些嫔妃,压根不知道父王不育的事,都想着生儿子巩固地位,争宠都来不及了,哪有心思去管太子的事。” “可是,总有一天,太子要纳妃,公主也要出嫁的呀,到那时怎么办?”落尘想着这可不是长久之计,早晚都会瞒不下去的。 “父王和母后早有打算,先让我出嫁,尽快生下儿子,之后挑个平民女子选为太子妃,软禁在宫,找会把我的儿子换到太子名下,立为太孙,过得几年,就对外宣布太子因病暴毙,太子妃一同殉葬,我作为护国公主,等父王百年后扶持太孙继位。”她看着落尘,继续道,“当然,这一切原本是打算瞒着驸马的。”毕竟驸马是外臣,只要不给官职,平日里也没啥会入宫,公主倒是可以经常打着看望王后的名义进宫,那时扮做太子,想必驸马是浑然不会知晓的。 “公主现在告诉落尘这个秘密是何意呢?”落尘心里苦笑,如果可以,他还真不想知道此事。现在好了,知道了人家家里天大的秘密,一个不小心小命就不保了。 曼丽儿垂下眼睑,“如果哥哥愿意,丽儿可以把东曼王位让给哥哥,哥哥做国王,丽儿做王后。”不得不说,曼丽儿对落尘倒是一往情深,连自己家的王位都不在乎,可以说是为爱痴狂了。 落尘对当国王一点兴趣也没有,但不敢表现出来,怕刺激了曼丽儿,只得含糊道,“公主美意,落尘可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还请公主忘了今日之言吧。” 曼丽儿听落尘这么说,以为他觉得自己是骗她的,急急道,“公子,丽儿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只要公子点头,丽儿决不食言。” 落尘心里叫苦,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绝了曼丽儿的念头,只得装头疼道,“哎呦,我的头好疼,怎么那么疼,疼死我了。”说着,往床上一倒,来回滚了起来。 曼丽儿被落尘吓到,站在落尘床边足无措,既想替他揉头,又怕弄痛他,急得来回团团转,边哭边说,“落尘哥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落尘卖力的演着头疼,咬咬牙,一个翻身从床上滚了下来,嘴里叫着,“疼死我,怎么那么疼。” 曼丽儿被他滚得没地站,到处避让,脑灵光一现,自言自语道,“请御医,对,请御医。”说着,踉踉跄跄的奔出了大牢,落尘见她跑远了,松了口气,揉了揉摔痛的背,直起身坐在地上,心想这里可不能久留了,打定主意夜里就走人。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丞相的报复 () 曼丽儿没有劝服落尘,自然不敢去向东曼王回禀,又担心落尘的病,是以回了宫就直奔御医院,拖了当值的几个御医去了天牢。与此同时,丞相借着探望淑妃的名义入了宫,两人遣退了所有的宫女內侍,关着门叽叽咕咕说了半天话,随后淑妃不知怎的突然就晕倒了,丞相跑到门口大呼小叫的唤了人,搞得动静大的整座王宫都知道淑妃病了。 虽是没有遣人特意去请,到底淑妃是东曼王的宠妃,东曼王得了消息,屁颠屁颠的自己来了淑妃的寝宫。 一进门就看到丞相呆坐在一边抹眼泪,东曼王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难不成淑妃是得了绝症,顿时紧张了起来,脚下生风的快步走到淑妃床前。此时的淑妃双目紧闭,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点滴的冷汗,整个人昏迷不醒,嘴里还不停的说胡话,哪里还有平日里的俏美模样。东曼王心疼了,坐在床沿上呼唤道,“爱妃,你怎么了?你醒醒,别吓寡人,爱妃。”转头问御医,“淑妃这是怎么了?” 御医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淑妃这病非常奇怪,明明脉象正常,人却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当然作为一名资深的混迹王宫的合格御医,他可不敢对着东曼王说淑妃没病,思虑再后,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启禀陛下,淑妃娘娘这病来得蹊跷,臣医术不精,实在是诊治不了。”他不是御医院的院长,推脱自己医术不精倒也并无不妥。 丞相听了这话,哭得更大声了,扑跪到东曼王身前,老泪纵横的道,“陛下,救救娘娘,一定要救救娘娘。” 东曼王吸了口气,伸抚摸着淑妃的头发,接过宫女上的帕子替淑妃擦汗,同时呵斥御医道,“养你们何用!一群废物,连什么病都瞧不出来。如果淑妃有个长两短,寡人要你们统统陪葬去。” 御医吓得脸色发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求饶,“陛下恕罪,陛下恕罪。”他怎么那么倒霉,早知道就跟着公主去天牢了。 东曼王心烦,差人去御医院传院长过来,等了片刻,那去传话的內侍苦着脸回来复命,见了东曼王就跪下请罪,“奴无能,没能按照陛下的吩咐,请得御医院院长。” “什么?”东曼王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今儿不是初一十五,御医院院长去哪里了?都敢擅离职守了不成?” 內侍见东曼王大发雷霆,缩了下脖子后说道,“奴听说御医院院长让公主给请走了。” “丽儿?”东曼王皱了眉头,“丽儿也生病了?” 內侍摇头,“说是牢里的落尘公子病了,公主带院长去给他诊治了。” “混账!”东曼王气得摔了里的茶杯,喘着粗气道,“一个阶下之囚,哪里配得上用御医院院长看病,去,传寡人的旨意,立刻把人招回来。” 內侍领了命,赶忙退了出去。丞相瞄了眼东曼王的脸色,状似无意的开口道,“也不知那落尘公子有什么好,让公主如此痴迷。在他没进宫前,宫里一直太太平平的,自打他来了后,一会闹鬼,一会抗旨,连平日里身体好好的淑妃娘娘也无故病倒,该不会是什么煞星妖孽吧。” 东曼王眉头皱得更紧了,丞相见了,又继续添火道,“那厉鬼如此厉害,会法术,能吃人,落尘公子看着年纪轻轻的,也不是修道之人,怎么就能轻易将其驱除,现在老臣是越想越觉得事有古怪啊。” 这下东曼王的脸色已经全黑了,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猛的砸在床上,喝道,“来人,招天星阁的国师去御书房议事。”说完,甩了袖子气冲冲的走了。 等东曼王走远了,原本闭着眼睛昏迷不醒的淑妃慢慢的睁了眼,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她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看着丞相道,“国师那里,大哥是否已经安排好了?” 丞相捋着胡子,脸上的得意之色掩都掩不去,“娘娘放心,国师和我可是过命的交情。” 淑妃点了点头,“飞儿呢?好些了没有?”淑妃口的飞儿正是绿衣男,丞相的老来子。 说到宝贝儿子,丞相忍不住叹了口气,“谢娘娘关心,飞儿比之前好了些,能吃得下东西了。”那日绿衣男去找笑笑麻烦,晕了之后被禁卫军统领派人抬回了家,之后就一直神志不清,不五时的要吐点血,把丞相急得恨不能自己代儿子受罪,眼看着儿子几次在鬼门关前徘徊,他自然是对笑笑落尘恨之入骨,加上他原有意让儿子娶公主,现在被落尘横插一缸子,新仇旧恨的,还不往死里整。 “能吃东西就是快大好了。”淑妃招来贴身宫女吩咐道,“把前不久陛下赏赐的人参雪莲给丞相带回去,本宫不能出宫亲自探望飞儿,只能聊表心意了。” 丞相赶紧弯腰作揖道,“娘娘厚爱,臣代小儿谢恩了。” 再说那东曼王招了国师去御书房,开门见山的要国师给落尘算算命,看他是什么来路。国师早就与丞相串通一气,装模作样的掐指卜卦,半晌后脸色发青,吞吞吐吐的说道,“这落尘公子啊,老夫实在是不敢说,不敢妄言啊。” 东曼王急了,哪有这么吊人胃口的,当下便道,“国师有话就直说,寡人恕你无罪。” 国师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甩了下拂尘,对东曼王作了一揖,说道,“那就恕老夫直言了。老夫日前夜观天象,发现贪狼星不知何时靠近了帝星,导致帝星黯淡,长久以往恐怕会对陛下龙体以及东曼国国运不利,是以老夫一直在找那贪狼星转世之人,刚才替落尘公子算了一卦,恰巧应了贪狼之劫啊。” 东曼王一听会对自己和东曼国不利,哪里还顾得上女儿喜不喜欢,咬牙切齿的道,“那该如何破解贪狼之劫,还请国师给个主意。” 国师见东曼王已经上钩,装作为难的道,“破解之法不是没有,只不过怕公主那里不好交代。” “交代什么?国事为先,还管什么儿女私情。”东曼王拍了下桌子,站起来,绕过书案走到国师身边,抓了他的道,“只要能化解了此劫,寡人必当重谢国师。” 国师赶忙谦虚了一番,又表了表忠心,随后说道,“要破解贪狼之劫,唯一的方法是对那贪狼星转世之人施以火刑,让其彻底灰飞烟灭,魂飞魄散,方能化了此劫。”简单的说,就是把落尘活活的给烧成灰。 东曼王咬了下牙,走回书案,提笔唰唰的写了诏书,丢给內侍,命道,“去,按照国师的意思赶紧的去办。” 內侍领了旨,退出去,回廊那等了一宫女,看內侍出来冲他招,內侍四下看了看,见没人后轻轻的走过去,在宫女耳边不知说了什么,那宫女顿时变了脸色,脚步匆匆的跑了。 內侍把诏书放入袖,出了御书房宫院后便放慢了脚步,一步顿的往天牢方向走。当他走到落尘的牢房前,讶异的发现落尘居然还在里面,心里虽是困惑不已,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拿出诏书宣了旨。 落尘听了之后非常平静,只淡淡道了句,“我不是什么贪狼星转世,陛下弄错了。” 內侍放下诏书,靠近落尘小声的道,“咱家知道,可谁让公子得罪了丞相和淑妃娘娘,咱家刚才已经偷偷给公主报了信,想必公主很快就会想法子救公子的。”他本以为公主得了信会赶在前头把落尘救走,现在看来一定是被什么事拖住了。內侍怕落尘激动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因此说了刚才那番话,目的就是安抚住落尘。 落尘对內侍笑了笑,说道,“公公有会烦请转告公主,此事请她不要插,一切都是命,落尘顺命而为就是了。”他可不想再欠曼丽儿人情,本来就已打算离开,要是曼丽儿出,横生枝节不说,还不定捅出什么篓子来。再者曼丽儿毕竟是东曼国的公主,他既然被定性为破坏东曼国国运的恶人,曼丽儿救他,不是陷自己于叛国的境地,之后还怎么在王宫里立足。 內侍应了声,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一队的禁卫军,说是奉东曼王之命,看守落尘,绝不能让他有会逃跑。 落尘淡淡一笑,心下了然,是丞相和东曼王知道曼丽儿一定会想法子救他,所以加派了人,他倒是不怎么在意,优哉游哉的躺回了床上,刚要睡觉,又想到最近好久都没练功了,回去后怕是又要被冷秋寒责罚,叹了口气后起身盘腿坐好,默默的运气打坐起来。 曼丽儿带御医去牢里看落尘,还没诊脉就被东曼王派来的人把御医给招了回去,曼丽儿担心落尘的病,跟着回了王宫,不敢去找东曼王,想着求王后帮忙,刚得了王后的承诺,回了自己寝宫屁股还没坐热,听了心腹宫女打听来的消息,啪的跳起来往天牢冲,刚跑到寝宫门口,就被赶来的禁卫军挡了回去。 禁卫军统领,也就是那日奉命去酒楼请落尘的那位将军,朝曼丽儿拱道,“陛下有命,这几日请公主好生待在寝宫内,没陛下的旨意,不得私自外出。”说完,冲身后挥,训练有素的禁卫军整齐的在曼丽儿寝宫门前站好队,里里外外围了四层。 曼丽儿怒了,叫骂道,“本宫又没犯错,凭什么软禁本宫,本宫要去见父王。”说着,试着往外冲,却怎么也出不去。 统领又行了一礼,“还请公主见谅,陛下说了,在禁令未解前,不见公主。” 曼丽儿无法,打不过逃不出,只得先退回了寝宫,在大殿里不停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挠下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腹宫女见了,忍不住劝慰道,“公主,您先坐下歇歇吧,办法总会想出来的。” 曼丽儿朝她摆,“你懂什么,父王摆明了要置落尘哥哥于死地,还能有什么办法,那个该死的丞相和淑妃,本宫不会放过他们的。” 心腹宫女见曼丽儿声音沙哑,倒了杯茶递过去,“公主,先润润嗓子,实在不行,咱们去求王后娘娘吧。” 曼丽儿接过茶一口喝干,把茶杯还给心腹宫女后道,“父王肯定和母后说了什么贪狼星的事,母后一定会站在父王那边,求也没用。”她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为了王位什么都能抛弃,和父王是一路货色。 想来想去想不出办法,曼丽儿吼了一声,发泄出胸的郁闷,气得坐在软榻上不停的捶打抱枕,直打得痛了才停了下来,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问宫女道,“那个和落尘哥哥一起的女子现在在哪儿?”之前她光顾着落尘,倒把笑笑给忘了。 宫女摇摇头,“不清楚,据说那日公子被囚后,有禁卫军前去灵湘宫抓人,没抓到,后来搜查了整个王宫也没找到,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是吗?”曼丽儿捏了捏里的抱枕,吩咐道,“找个可靠之人去酒楼那里看看,要是见着人了就把消息告诉她,她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宫,想必有点本事,本宫只能指望她去救落尘哥哥了。” 宫女领了命,出去找人办事,曼丽儿在寝宫内暗暗发誓,等此事过了,她一定要淑妃和丞相付出代价。 天牢里,落尘练功练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时才收了功躺下睡了。按照国师算出来的时间,火刑定在了两日后的正午时分,也就是明天。白日里落尘密音传信给了冷秋寒,告知了此事,冷秋寒不置可否,只说了句,“教了你那么久,自己想法子回来。”言下之意就是,只要能回来,随便你用什么办法什么法术。虽是这么说,到底是自己徒弟,冷秋寒私下里还是派了长老去把那国师和丞相的底摸了一遍,发现不过是普通人后,觉得以落尘的法力,应该没啥问题,就放心的把心思又放在了对付巫族上,只交代笑笑随时留意着,必要时给搭把。 落尘想了想,又看了看门外守着的禁卫军,总觉得在牢里用瞬移之法消失不见好像会吓着外头的人,思前想后之后决定,等到火刑那日,趁着大火浓烟众人看不清时再走不迟。 由于是将死之人,牢里自然不会克扣伙食,好菜好饭的招待着。落尘吃过晚饭继续练功,到了下半夜,听得牢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只见走过来一身穿黑袍之人,戴着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待他放下帽子,落尘才看清原来是丞相大人大驾光临。 落尘和他没啥交集,看了一眼后又闭上眼睛练功去了,丞相见落尘把他当空气,心里不爽,冷哼道,“明日就要行刑了,今日胃口还不错嘛。”他看了眼桌上残留的碗盘,四菜一汤都吃得干干净净,忍不住嘲讽道,“也对,吃饱了好过当饿死鬼。” 落尘练功都来不及,哪会理他,提了气让真气在体内顺着穴道游走,他的伏光圣法已经修炼到了第四重,现在卡在瓶颈处突破不了,想来还是真气不够的缘故。 所谓吵架吵架,必得有来有回才吵得起来,丞相是一门心思来找麻烦的,此刻落尘对他不理不睬,他的所有攻击就好比打在了棉花上,气得心堵着一口血,是吐不出咽不下,难受得直恶心。他瞪圆了眼睛说道,“你那个什么护卫呢?怎么关键时刻舍了主子自己逃命去了?这样不忠不义之徒,连狗都不如。你先安心的去,待老夫找到那个畜生,一定送她去和你相见,让你们黄泉路上还能继续做主仆。” 一个人说得口干舌燥的,丞相命侍卫给他送了茶过来,喝了一大口补充了口水后又道,“你们得罪谁不好,偏偏要来招惹老夫的爱子,只要了你们的命还算是便宜了你们。到了阴间,要告黑状记得冲老夫来,这一切都和飞儿无关,听明白了没?”真是爱子心切啊。 落尘已经入了定,丞相说什么都入不了他的耳,丞相见落尘屁都没回他一个,倒也不觉得无趣,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还指望公主前来救你?死了这条心吧,公主已经让陛下软禁了起来,就是有心也无力了。老夫劝你,安心的等死吧。”说完,哈哈哈大笑声,戴上帽子大摇大摆的走了。 落尘在他走后倒是睁开了眼睛,看了眼他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天快亮时,牢头进来收了昨日的碗筷,摆上早饭,见落尘衣衫上沾了不少灰尘,头发也有些散乱,默默的出去寻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又端了盆水送进来,放下东西后说道,“公子,今日就要上路了,换身衣裳洗把脸吧。”心里则感叹道,这么俊秀的少年,真是可惜啊。 落尘谢过牢头,低头闻闻自己,关入大牢已有天,没换衣服没洗澡,的确是有股味了,他就着那盆水梳洗了一番,换了衣服,看外头天已大亮,吃了早饭后就坐在床上,等着侍卫进来带他去刑场。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劫法场 () 辰时刻,丞相领着一队侍卫进来,将落尘用粗麻绳五花大绑后押去了法场。通往法场的道路两边站满了围观的群众,不知是谁私下里散布了落尘是妖孽的谣言,加上混在百姓的有心人的挑拨,不时的有人把烂菜皮臭鸡蛋朝落尘的囚车扔过来,弄得落尘头发上挂满了菜叶子,脸上也被蛋清蛋黄糊了一脸。 到得法场,只见偌大的场地央竖着一根木桩子,四周摆满了柴火稻草,四个侍卫过来粗鲁的把落尘从囚车里拖出来,押到木桩子前面,解了麻绳,换了铁链将他牢牢的绑在木桩上,然后退到了柴火堆的外面候命。 正对着木桩子的高台上放了一张桌子,丞相在随从的簇拥下登上高台,抖了抖衣袍后坐下,朝边上站着的令官问道,“什么时辰了?” 令官看了看天,弯腰回道,“禀丞相,再有两刻钟就是午时了。” 丞相点了点头,吩咐道,“让禁卫军都给老夫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在行刑前不准出任何的茬子,不然老夫为你是问。”令官忙点头哈腰的应了。 落尘靠在木桩子上,太阳晒得他有点头晕,他眯着眼睛,无聊的四下张望,眼角无意瞄到了一个身影,待他睁大眼睛想要仔细看清楚时,那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落尘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只盼望着是自己看错了。 心思乱了,人也浮躁了起来,丞相喝着茶看落尘一幅魂不守舍焦躁不安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得意多舒畅了,就像是便秘了很久的人一下子宣泄了出来,四肢经脉都透着爽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渐渐的有鼓声响起,越敲越急,越敲越重,待鼓声“咚”一声停住,令官转身对丞相道,“大人,时辰已到,可以行刑了。” 丞相捋着胡子“嗯”了一下,从签筒里抽出一根签,看了一眼后弾丢了出去,喝道,“行刑!” 举着火把的侍卫立马引燃了稻草,干燥的稻草让火苗一下蹿了起来,伴随着浓烟,落尘被呛得连连咳嗽,眼睛也被熏得不停的流眼泪,炙热的温度扑面而来,热浪逼得人不敢大口呼吸。落尘心里倒数着,只等大火大烟遮住众人视线的那一刻,刚数到,就听得外面传来嘈杂声,一群身穿黑衣的武士从广场边酒楼的二楼纷纷跳下,举着刀冲了过来。 丞相似乎早就料到有人会劫法场,看到黑衣人也不惊讶,只挥了挥,禁卫军们便拔刀迎了上去,两方人马顿时打得不可开交起来。围观的百姓大概从没见过劫法场,居然有不少人拍着叫好,还有人趁乱顺牵羊起来,场面一下子混乱不堪。 眼看着火苗就要引燃身上的衣袍,落尘上捏了诀,正要溜之大吉时,一桶冷水兜头泼了过来,浇了他一头一脸,他甩了甩脸上的水,还没看清什么,一个人扔了水桶跳过火堆奔了过来。 “落尘哥哥,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你别怕,我这就救你出来。”穿了黑衣带了面纱的曼丽儿忙脚乱的想要扯开铁链,但使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拉开分毫。 落尘心里叹了口气,无力的道,“这链条有锁锁着,你拉不开的。”曼丽儿的智商是被狗吃了吗,哪有人用能掰开铁链的,难不成她当自己是天生神力不成。感觉被水压下的火势又要重新抬头,落尘对曼丽儿道,“公主不要白费力气了,还是快点离开吧。”求你了,姑奶奶,你快点走,你走我才能走啊。 曼丽儿当然听不到落尘的心声,她一心想要救人,见解不开铁链,便抽出随身的宝剑对着链条砍了起来,溅起的火星差点没嘣到落尘眼睛里,嘴里则嚷嚷着,“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落尘哥哥你放心,你相信我。” 外头黑衣人与禁卫军打得难分难舍,黑衣人冲不破禁卫军的防守过来接应曼丽儿,禁卫军也无法击退黑衣人的攻势,就这么胶着着。大火越烧越旺,曼丽儿被烟呛得不住的咳嗽,她心急如焚,一时倒也感受不到热,只是那链条仿佛是玄铁铸就的,砍了半天连个印子都没砍出来。曼丽儿急了,用力一下,“哐当”一声,剑断了。她看着上的断剑,一下哭了出来,扑到落尘身上,“怎么办,落尘哥哥,砍不断啊,呜呜呜” 落尘抬头无语问苍天,眼看大火烧了过来,也顾不得许多,捏了诀使了法术,就见链条自己崩开断成了几节,趁曼丽儿看得发呆的时候,一搂着她的腰,腾空飞出了火堆。黑衣人和禁卫军听到动静暂时停了,傻傻的抬头看着落尘从他们头顶飞过,不巧曼丽儿的面纱在此时被风吹得掉落了下来,这下好了,在场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劫法场的正主是谁了。落尘无奈,只得提着一口气带着曼丽儿飞出了洛州城,留下的黑衣人你看我,我看你,动作一致的开始撤退,禁卫军追了上去,黑衣人丢了几颗烟雾弹,趁着浓烟瞬间逃得干干净净,气得丞相翘着胡子拍桌子,大声嚷着要进宫找东曼王做主去。 落尘在城外的小树林里落了脚,放下曼丽儿,扶着棵树喘气,他还从没试过飞那么久,加上带着人,不小心岔了气,肚子隐隐的发痛。曼丽儿好半天才回过神,指着落尘结结巴巴的说道,“落尘落尘哥哥,你你你怎么弄断链条的?你你会会飞?” 落尘深呼吸了几口,又暗调了下息,待岔气归位后看着曼丽儿,避重就轻的道,“公主,你不该来的。” 曼丽儿眼泪涌了出来,哭得稀里哗啦的,“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落尘哥哥死死啊,我做不到,呜呜呜。” 落尘摇头,走过来用袖子替曼丽儿擦了眼泪,放软了语气道,“你是公主,你公然的劫法场,置国法于何处?你让你父王怎么办?是袒护你还是维护国法尊严?你想过没有,你这么做太任性了。” “我不管。”曼丽儿拉着落尘的袖子扑入他怀里,死死抱着他说,“我求了父王母后,他们就是不肯放过你,还把我软禁软禁了起来,我没办法,好容易才才逃了出来,大不了,我我跟你走,我们离开东曼好了。” 落尘尴尬的举着,不敢碰曼丽儿,任由她搂着,“公主,落尘不值得你这么做,你先放好不好?” “不好!”曼丽儿抱得更加用力,抬起头看着落尘道,“我不做公主了,你带我走吧。” 落尘不知说什么好,正犹豫着,笑笑从树林后面转了出来,啧啧了两声,靠在树上,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曼丽儿看到笑笑,终于松了,胡乱擦了擦脸,拉好衣服,正经的对落尘道,“我是认真的,落尘哥哥,我想了很久,我不会后悔的。” 落尘胸口的衣服被曼丽儿哭湿了一片,加上之前百姓们丢的鸡蛋菜叶,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他边用从头发上扯菜叶子丢到地上,边对曼丽儿说道,“公主,你走了,你的父王母后怎么办?东曼国王室怎么办?你真的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真的能舍弃血缘亲情,国家社稷吗?再说了,江湖漂泊,居无定所,公主是金枝玉叶,这苦能吃得了一时,可一辈子呢?” 曼丽儿毅然决然的道,“我可以。” 不等落尘再次开口相劝,笑笑插嘴道,“那就让公主先跟着呗,哪天她后悔了吃不了苦了,再送她回来就是。” 落尘没好气的瞪了笑笑一眼,说道,“现在回去请罪还有转圜的余地,时间久了,怕是想收场也难了。” “怕什么。”笑笑满不在乎的,换了密音传信的方式对落尘道,“大不了你请大王出马,消了那些人的记忆好了。” 落尘无语,曼丽儿见笑笑帮她,马上跑到笑笑身边,躲在她身后露出小脸道,“笑笑姑娘都这么说了,落尘哥哥你就别劝我了。” 落尘没办法,只得暂时先这么着了。他问笑笑道,“师父呢?还在酒楼?” 笑笑摇头,“大大爷忙正事去了,吩咐你找个地方等他,他办完事会来找你的。”差点“大王”就脱口而出了,好在笑笑灵,及时换了称呼,她倒没什么,落尘被她吓出了几滴冷汗。 “知道了,那你呢?要去找师父?”落尘擦了下脸,一看袖子,黑的黑黄的黄的,嫌弃的别开了眼。自打离开周丫村,遇见的人都多多少少有洁癖,受他们的影响,他也慢慢改了从前邋里邋遢泥滚泥的癖好,越来越注重仪表。 笑笑朝落尘走了几步,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你自己保重。”回头看了曼丽儿一眼,眼珠子转了几下,凑到落尘耳边小声的坏笑道,“呃,记得守住贞操哦。”说完,急急的跳开,一路大笑着跑了,落尘冲她的背影挥了挥拳头,却也无可奈何。 洛州城是回不去了,估计现在满城都是通缉他的书,落尘四下看了看,对曼丽儿道,“既然公主坚持,那就走吧。”他迈步往北的方向走,那里山多便于藏身,曼丽儿跟了过来,两人一时无语,只默默的赶路。 丞相回宫禀报了公主劫法场的事,东曼王龙颜震怒,立刻下了诏书,要不惜一切代价抓捕落尘和曼丽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王后毕竟心疼女儿,得了消息后偷偷派了心腹出宫,暗暗寻找公主去了。 不出一天,东曼国各大城池就挂满了通缉书,落尘和曼丽儿同遇见的路人换了两身衣服,扮做了农夫村姑,一路躲避着侍卫衙役的搜捕,又见各处关口都有重兵把守,一时也不知该往哪里去,可以往哪里去。 白天两人找个山洞躲在里面,晚上落尘出去找点野果子什么的回来,曼丽儿吃了天的野果野菜,胃里直冒酸水,但她硬是忍着,实在咽不下就喝口水吞下去,如此这般倒让落尘对她刮目相看,原以为公主撑不了两天就会乖乖的自己回宫,没想到曼丽儿外柔内刚,真的是说到做到。 山洞很小,勉强够两个人蜷着身体坐着,曼丽儿两个晚上没睡好,眼圈都已发黑,她抱着腿靠在山壁上,头搁在膝头,睡得并不安稳,外头有个风吹草动的就立马惊醒。落尘看她脸色不好,怕她生病,便往边上挪了一点,扶曼丽儿躺下,让她枕着自己的腿睡得舒服些。 曼丽儿半张了眼睛,呢喃了一句,“落尘哥哥。” 落尘摸摸她头发,小声的道,“你睡吧,我守着,不用担心。”许是真累了,曼丽儿嗯了下后又迷迷糊糊的睡了。 山洞没有门,风时不时的会吹进来,夜里降了温,曼丽儿冻得身体不自觉的发抖,落尘解了自己的外袍替她披上,长夜漫漫的,无事可做就运功调息起来。 第二日天亮,阳光照了进来,落尘先醒了,看曼丽儿脸上有丝潮红,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发烧了。他轻推了推曼丽儿,唤道,“公主,醒醒。” 曼丽儿哼了两声,仍是睡着,嘴里不住的喊道,“水,渴,要喝水。” 落尘从洞外扯了些树叶,托了曼丽儿的头把脚收了回来,又把树叶垫在她头下权作枕头,在她耳边说道,“公主等等,我去给你找水。” 说着,猫着腰走出山洞,hu一 d一ng了下发麻的脚,找水去了。他心里担心曼丽儿的病,又怕山里有野兽出没,是以走得飞快。曼丽儿换了“枕头”不习惯,不一会儿就醒了,她张开眼睛,没看到落尘,心一惊,坐了起来,叫道,“落尘哥哥?落尘哥哥?”脚并用的爬出山洞,四下也没看到落尘身影,急了,眼泪唰的流了下来,边哭边喊,“落尘哥哥,你在哪里?你别丢下我,呜呜呜” 落尘找到水回来,远远的听见曼丽儿的哭叫声,忙加快脚步飞奔过去,只见曼丽儿踉踉跄跄的东看看西找找,无助的样子甚是可怜,落尘心一软,唤了声,“公主,我在这里。” 听到落尘的声音,曼丽儿转过身,看清人之后扑了过来,用捶打着落尘的肩膀哭道,“你去哪里了?吓死我了,呜呜呜” 落尘安抚的拍着曼丽儿的背,柔声道,“我去找水了,你不是渴了,快喝吧。”说着,解下腰上的水壶递给曼丽儿,曼丽儿抽泣着接过来,小小的喝了两口就不喝了,还给落尘,继续哭着道,“你要去找水也该给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呜呜呜” 落尘收好水壶,面对哭泣的女人,他也不知该怎么哄,只得道,“好好好,是我不好,我下次不会了。”如此说了好久,曼丽儿才渐渐止了哭声。 考虑到曼丽儿的身体,落尘感到待在山里不是个办法,便带着曼丽儿去了山下的小村庄,找了户人家,假称是去洛州城找亲戚的兄妹,由于亲戚外出,想要借宿几晚。 那庄稼人倒也好客,二话不说就同意了,收拾了一间土房,又送了两床被子过来,落尘谢过,曼丽儿有点不好意思,从上解了个镯子下来,庄稼人见玉镯通透,知道是个好东西,死活不肯收,曼丽儿坚持要给,两人推来推去了好久,直到曼丽儿放话,“要是不收,我们可没脸在这里白吃白喝的。”作势要走,庄稼人这才收了,连连说道不好意思,出去烙了几张饼,拾掇了几碟酱菜送进来。 吃了东西又好好睡了一觉,曼丽儿的烧很快就退了,两人在庄稼人这里住了几日,落尘偶尔出门打探消息,待听得有士兵在附近出没后,赶紧回来带了曼丽儿,和庄稼人说是城里的亲戚回来了,打了声招呼后匆匆的走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误入巫族 () 俗话说冤家路窄,这话还真没说错。落尘与曼丽儿急吼吼的离开小村庄,刚走到村门口就与一队侍卫迎面撞上,好在他们变了装,侍卫眼拙一时没有认出来,落尘低着头拉着曼丽儿的,与侍卫擦肩而过,侍卫头领隐约觉得那女子面熟,转过头想要仔细看两眼,落尘对曼丽儿使了眼色,两人加快了脚步,侍卫头领想想不对,冲二人喊了声,“站住!” 落尘和曼丽儿哪敢站住,对看一眼后撒开脚丫子跑了起来,侍卫头领这时要是还想不明白也就白干到头领一职了,他反应迅速的命令道,“给我追!”整队人马集体掉头追了过去。 一逃一追的跑了四里地,曼丽儿本是养在深宫的公主,体力有限,此刻摊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对落尘摆道,“落尘哥哥,我我跑不动了。” 眼看追兵就在不远处,落尘一扶腰,一去拉曼丽儿,连拉带扯的推着她道,“公主,你要是不跑,就准备回宫吧。” 曼丽儿看看那边尘土滚滚,少说几十个侍卫,咬了下牙站起来,跟着落尘又跑了几步,实在是没力了,心里一阵恶心,弯腰就吐,口齿不清的道,“我不行了,落尘哥哥,你不是会飞吗?我们飞好不好。” 落尘见曼丽儿体力已经透支到极限,再跑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只得捏了诀,搂过她使了踏云之法,在空跑了起来。侍卫们想着加官进爵,不到最后关头决不放弃,即使看到落尘在飞,也追得紧紧的。落尘带了人飞不快,有追上来的侍卫举着长矛捅啊捅的,想把人捅下来,落尘提了口气,又往上飞了几丈,穿过了一片灌木丛。再往前是一座大山,落尘想也没想就一头扎了进去,后头赶来的侍卫却被头领齐刷刷的拦在了山脚下十丈开外的地方。 一名菜鸟样的侍卫看着山对头领道,“怎么了,头?为什么不追了?” 侍卫头领“啪”的重重打了他的脑袋,骂道,“追个屁,那是什么地方,里头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你想送死去吗?想的话就自己去,去呀。”其实也不怪菜鸟侍卫,除了长期居住在附近的人知道这个叫做“阳青山”的地方大有古怪,是个有去无回的禁地外,外乡人都不清楚,常常有误闯进去的,好在侍卫头领的家就在不远处的小镇,也算是救了大家一命。 菜鸟侍卫被骂的头也不敢抬,灰溜溜的回了队伍。侍卫头领看了眼大山,啐了句,“这可是你们自己去送死的,不关我的事,死了可别赖我头上。”挥了下道,“收队,回宫复命去。” 再说落尘和曼丽儿进了大山,只觉山阴气逼人,曼丽儿抱紧了自己,还往落尘身上偎了偎道,“落尘哥哥,怎么那么冷。” 落尘小心的往前走,顺拨开眼前缠在一起的藤蔓,让曼丽儿好走一些,他一边探路一边道,“你跟我走,别碰到周围的植物。”他看四周的草木花朵都不似平常所见的样子,料想着可能有毒,便提醒了曼丽儿一下。 本就紧张的曼丽儿这下更是一步都不肯走了,站在原地,抬头看了一圈后道,“我们要不出去吧。”她总觉得耳边有奇怪的声音,既像蛇吐信的嘶嘶声,又像野兽低低的吼叫声,总之弄得她毛骨悚然的,恨不得立刻掉头跑了。 落尘见越往里头光线越差,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也觉得不能再往前走了,但想到外头的侍卫,头又痛了起来,这前有虎后有狼的,真真是进退两难。在曼丽儿面前他不敢多用法术,怕她追根究底的问,毕竟他师从鬼王,说出来吓到人可不好。 山路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咔擦咔擦的响,落尘寻了处略微宽敞的地方,招呼曼丽儿道,“公主,我们要不先在这儿歇歇脚,等外头的侍卫走了就出去,或者我送你出去,你随侍卫们回宫吧。” 曼丽儿当然不愿意回宫,她忍下心头的惧怕,走到落尘身边,蜷着身子坐下,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落尘拾了些枯叶子,拢在一起生了火,让曼丽儿往前坐坐,两人就着火堆烤火取暖。这山里清一色的长着一种特别高大的树,落尘认不出是什么树,只觉得树冠奇大无比,两颗树连在一起把天都能遮了大半,树干上密密麻麻都是藤蔓,上头有着绿色的苔藓,摸上去滑不溜秋的,树下还有一些颜色艳丽的野花和蘑菇,偶尔有蝴蝶蜜蜂飞来,刚碰上那花没多久就蔫了翅膀,掉在地上死了。 山上树丛太密,连风都吹不进来,只能听见“呜呜”的声音,却感觉不到风的气流。坐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曼丽儿恢复了点体力,她实在是不想待在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催着落尘道,“差不多了吧,我们出去吧。” 落尘看她脸色都发白了,微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两人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走过了几条岔路,落尘觉得不对,他停下脚步打量四周,虽说这里的树都长得差不多,可他明明记得来的时候有看到过一棵略微有些歪扭八的树,怎么现在不见了,难道是迷路了不成。 这深山老林的,要是迷路了可就要命了。落尘转头对曼丽儿道,“公主你先待在这里别动,我去前面看看路。” 曼丽儿抱着臂,声音颤抖的道,“你快去快回啊,我一个人害怕。” “嗯。”落尘应了声,往前走到下一个岔路口,左右都查看了一番,仍是没找到那棵怪树,低着想着是不是一开始走错了路,打算退回休息的地方重新走,心里这样盘算着,转身想回到曼丽儿站的地方,一抬头,却发现曼丽儿不见了,落尘心一惊,快步往前,不过十几丈的距离,怎么眨眼功夫人就不见了。 落尘双放在嘴边喊道,“公主,你在哪里?你听得到吗?”声音不停的在山回响,落尘等了会,没听到曼丽儿的回复,他又试着喊了几下,仍然没有回音。落尘深深吸了口气,知道山里肯定是隐藏了什么五行八卦,他伸出掐着指,算了半天,突然“噢”的叫了一声,双挠了挠头,明显是没算出什么所以然来,冷秋寒之前教过他些阵法,他当时不怎么感兴趣,只应付的背了一下,现在是术到用时方恨自己不用功啊。 落尘颓丧的甩了下,不知道曼丽儿在哪里,自己也陷在阵法里出不去,他蹲下来捡了根树枝,气愤的在地上乱涂乱画,发泄了一通。 待平静下来后,落尘收敛了心神,脑想到冷秋寒,便试着密音传信给他,但是糟糕的是,除了阵法外,山的四周貌似还有结界,阻隔了他的密音传信,这下落尘算是彻底尝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浑身上下都是无力感。 之前有林慕天,齐陌言可以依靠,后来又有冷秋寒,落尘遇上事从没有自己想办法解决过,这回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清楚的知道,除了靠自己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给自己鼓了下劲,想到还有曼丽儿等着他去救,打起精神再次开始研究阵法,他数了数周围的树,又低头确认各种植物石块的方位,然后脑子开始高速运转,不停的比对冷秋寒讲的各种阵法特点,大半个时辰后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相似的阵法——乾坤阵。 话说这乾坤阵以植物为阵眼,按天地五行方位摆放,上应天下顺地,此阵能根据摆阵地方的不同,可无限的扩大。但因天生天长的植物不可能恰巧长于各个阵眼的位置,须得经过各种迁移打磨,加上植物生长有一定的周期,是以要摆这乾坤阵,短则数十年,长则数百年,初期也没什么威力,而随着阵眼植物年龄的越长久,阵法的威力才会渐渐显现。只不过长久以来很少有人摆乾坤阵,毕竟时间太长等不起。但是如果能够摆成,那入阵之人轻易是无法破阵的。且此阵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能靠着阵眼的植物吸收入阵之人的精气及灵力,滋养那摆阵之人。 既然已经知道是乾坤阵,落尘绞尽脑汁的回想冷秋寒是否有说过破阵之法,不过还没等他想出来,就听到了曼丽儿的尖叫声。落尘顾不得许多,朝着声音跑过去,找了半天没见到人,只听尖叫声再次响起,这次却换了方向,之后,在各个方向都相继响起叫声,那叫声还越来越凄惨,再细细一听,声音又不像曼丽儿,怎么听着有点像铁柱娘,落尘忍不住喊道,“娘,是你吗?” 惨叫声一下多了起来,不光是铁柱娘,还有村长c酸秀才c周大娘c周爷爷的声音,落尘想到周丫村的乡亲,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随后又听到了齐陌言c铁柱和林慕天的声音,哭得更是稀里哗啦,明知道这是乾坤阵导致的幻听,可心里的那份思念c不舍与凄凉怎么也散不去,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发泄了一通后,落尘反倒觉得心里舒畅了些,环绕在耳边的声音也不如之前那么直刺心扉,他盘腿坐下,双结了个归心圆,心神合一,慢慢的调息吐纳,不多时,那些声音都退了去,四周又重归宁静,只剩些风声而已。 许久,落尘睁开眼睛,起身再次寻找乾坤阵的阵眼,他以树枝代笔,在地上画出了罗盘八卦,再将每棵树的位置标注上去,研究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的树枝狠狠点上其一个标记,并用力按了几下。随后径直朝东面一棵并不粗壮的树走去,相较于周围的大树,这棵树不仅矮,枝叶也不茂盛,只是树干异常粗大。 落尘伸摸了摸树干,只觉触光滑,竟不似一般的树皮那般粗糙,嘴角微微上扬,落尘退后了几步,双合在一起,自掌心迸射出淡淡金色的光晕,之后他以为剑,隔空朝树干正偏下寸处挥去,一道金光眼看就要将树干劈开,谁知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挡在大树前结了道气墙出来,落尘的光剑撞上气墙,“砰”一声后光芒四散,却没能伤得了树干分毫。 那黑影“嘿嘿”笑了几声,怪叫道,“居然被你发现了乾坤阵的阵眼,小子不错嘛。”话音未落,黑影整个身体旋转着朝落尘冲了过来,落尘来不及想,赶紧侧身避过,黑影在空打了个转,再次冲过来,速度比刚才更快,就像个陀螺一般,不停的攻击落尘。 落尘左躲右闪,脚下一时不慎,被树根绊倒,摔了个狗啃泥,还没等爬起来,黑影已经出点上了落尘的穴道,此时落尘才看清黑影的样子,只见他皮肤干皱,如同树皮,眼睛突出,鼻子下陷,嘴巴宽而大,伸出的好似枯树枝,一身黑袍空荡荡的挂在身上,头发稀疏,他凑近落尘使劲嗅了嗅,然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语气兴奋的道,“瞧我得了什么宝,小子身上居然有好东西,主上一定会高兴的,那我不是就能弄个长老当当,哈哈哈哈哈。”他张嘴大笑,露出一口尖尖细细褐色的牙齿,看上去恶心万分。 黑影把落尘甩到肩上,扛着他哼着小调往树林深处走,嘴里还不停的念叨,“刚才抓了个女娃娃,虽说半点灵力法力都没有,但是长得好看,给主上当个小老婆也不错。” 落尘听他这么说,便知道曼丽儿也在他上,但不知他口的主上是谁,不过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善茬,心一急,居然汇出了一股真气顺着经脉冲破了穴道,落尘挥动着脚踢打黑影,黑影显然没料到落尘能解了穴,一时不察,被他踢胸口,哎呦一声后松,落尘趁跳了下来,脚刚沾地就立刻使出了伏光圣法里的万剑归一,无数道光剑从四面八方射向黑影,黑影就地一滚,撑起双御气结了个网,两人一攻一守僵持了快一炷香的时间,落尘毕竟修炼时间太短,打不了持久战,体内真气已快透支,使得光剑的威力大减,黑影抓准时,趁落尘换气的瞬间,快如闪电的连点他八处大穴,彻底封了落尘的内息,喘着气指着他道,“小子,你来这有意思吗?你逃了没?这不是浪费大家力气嘛,真是的。”摇着头再次把他抗到肩上,许是担心夜长梦多,这回脚下如同踩了轮子一般,跑得飞快。 落尘脱了力,暂时是别想冲破穴道了,他头朝下被颠的脑子都快炸了,连连道,“你慢点,你是谁啊?你放开我。” 黑影脚步不停,回道,“我是谁?我是巫族大名鼎鼎的卡布大人,是下任国师的不二人选。” 落尘听闻巫族,想到黑蛊之事,心里更加生气,恨恨的道,“什么巫族,什么卡布,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警告你,最好赶紧放了我,不然我师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黑影,也就是卡布嘿嘿一笑道,“凭什么抓你,抓你怎么了,谁让你擅自闯入我们巫族领地的,活该。放了你,放了你我拿什么去向主上邀功,至于你师父,不来也就罢了,来了一起抓。” “你知不知道我师父是谁?居然敢大言不惭抓我师父,我看你活腻了。”落尘脚动不了,只能动动嘴皮子。 卡布呸了一声,“我管你师父是谁,只要入了我巫族的地盘,那还不是生死我们说了算。”说话间,已经出了树林,没有树冠的遮挡,太阳光直直的照来,刺得落尘闭了眼睛。 待适应了光线睁开眼后,只见卡布带着他到了一个类似凡人村落的地方,空旷的平地上错落着数百间的小屋子,都是用树枝树叶盖的,样子圆圆的,好像帐篷一般,排列得密密麻麻。 卡布扛着落尘穿过一排屋子,走到最间的地方,那里却是一间正正方方的屋子,还是用石块泥巴造的,门和窗户上挂着布帘,比树屋看上去高了好几个档次。 石屋四周站了十来个侍卫,样子和卡布差不多,都是干巴巴的枯树样,卡布把落尘往地上一丢,对一名侍卫陪着笑道,“麻烦向主上通传一声,就说卡布有好东西敬献。” 那侍卫斜眼看了卡布两眼,又看了看落尘,说了句,“等着。”转身进了石屋。 一会儿,听得里面传来声音,“进来吧。”卡布赶忙拖着落尘,撩开门帘走了进去。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祭祀贡品 () 只见上头长榻上斜躺着一个男子,枯黄的头发拖在地上,脸上虽不像卡布那样干皱干皱的,却也是刻着几道深深的皱纹,脸颊消瘦如同骷髅,皮肤枯黄,干瘪的指上长着长长的指甲,黝黑黝黑的,年纪和凡人的五六十岁的老头差不多。此刻他半眯着眼,声音慵懒的道,“卡布,你又带了什么好货色过来?” 卡布搓着,带着谄媚的笑,颠颠的走到男子榻边,半跪着道,“是个好货,主上请看。”他指了指落尘,男子,不,应该说是巫主半坐起身,瞄了眼落尘,淡淡的道,“我当是什么好东西,不就是个童子鸡嘛。” 落尘被巫主这么一说,脸刷红刷红的,憋了半天骂了句,“你才是童子鸡,你全家都是童子鸡。” 那巫主倒也不生气,躺回榻上,闭了眼道,“行了,反正巫寿节快到了,和之前的那个童女一样,先关起来,留着当贡品吧。” 卡布觉得自己费那么多力气找来的好东西最后做了贡品有点不甘心,他不死心的道,“巫主,他可真是好东西,您再看看,他体内的内丹法力可强着呢。” 巫主睁了眼,玩味似的看着卡布,说道,“你能看出来的本主自然能看出来,你看不出来的本主也能看出。你只看出他有个厉害的内丹,却不知那内丹是訾玡兽的,只认第一个宿主,即使本主把那内丹吸了出来,也不能为己所用,不能用的东西那就是个废物。再说这小子虽然修炼了几年,但法术灵力都算不上高强,本主享用了也添不了几年寿,好在这小子长得还不错,不如拿去做贡品博祖先开心呢,懂了吗?”语气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偏偏吓得卡布出了一身冷汗,忙跪下磕头连连称是。 巫主挥了下,说道,“出去吧。”卡布忙连滚带爬的带着落尘滚了。 被巫主教训了一顿,卡布心里有气没处出,自然就怪到了落尘头上,动作粗鲁的将他拖到一个鸡棚似的笼子前,拉开笼子一脚把他踢进去,重重的关shàng én,边上路过一巫人,看卡布一幅气呼呼的样子,打趣道,“怎么了?谁惹我们的卡布大人了?” 卡布瞪了他一眼,骂道,“滚犊子,想看爷的笑话,你还嫩了点。” 那巫人看卡布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在巫主那里吃了瘪,作为巫族第一马屁精,卡布的各种糗事在巫族那就是大家茶余饭后当笑话的谈资,当下也不计较卡布的无礼,道了句,“行行行,我惹不起你,我躲得起。”说着,捂着嘴偷笑的打探消息去了。 卡布啐了一口,骂道,“妈的,碰上丧门星了。”他抬脚要走,落尘叫住他,“被你抓来的那个姑娘在哪里?” 卡布回头,没好气的道,“你先顾好你自己吧,死到临头了还想什么姑娘。” 落尘不死心,继续道,“在哪里?你把她关哪里了?” 卡布不耐烦的道,“关哪里关你屁事,滚。”说完,也不理落尘的吼叫,自顾自的走了。 落尘穴道未解,窝在鸡棚笼子里,没一会就腰酸背痛,苦不堪言。他心里记挂着曼丽儿,也不知她被关在哪里,有没有受到欺负。 傍晚时分,有巫族侍卫过来送饭,丢下一盆野菜,落尘赶紧问道,“大哥,知不知道卡布带来的姑娘在哪里?” 那侍卫倒是好脾气,说道,“哦,她呀,在那里。”顺指了个方向,落尘看也是一个鸡笼子,里头隐约有人影,对侍卫道了谢,又道,“我穴道被制,你给我饭我也吃不了。” 侍卫皱了眉头,“我可不敢给你解穴。” 落尘见他好说话,装可怜道,“我已经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吃饭我就要饿死了,我要是死了,你们可就没有那什么巫寿节的贡品了。”跟笑笑混久了,什么瞎话都能张口就来了。 侍卫犹豫了,落尘再接再厉道,“你看你们那么多人,我也打不过,跑不了,是不是?”侍卫想想也是,可又不敢私自做主,说了句,“我去请示一下主上。” 气得落尘牙痒痒,暗骂道,“真是个棒槌。” 过了片刻,那侍卫回来,里拿着个黑不溜秋的圆环,打开笼子门,二话不说把圆环套到落尘脖子上,那圆环套上后就自动缩小了,紧紧的扣着落尘的脖子,随后侍卫开口道,“行了,可以给你解穴了。”说着,出解了落尘的穴道。 穴道被封久了,一解开浑身都酸麻不已,落尘顾不上这些,指着脖子上的圆环道,“这是什么?” 侍卫关上笼子门,把脸凑近了道,“这是锁神环,你要是敢逃跑,主上只要念个咒,你的脖子就会被它生生的掐断哦。这宝贝连天界的天神都惧怕分,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不要轻易尝试的好。” 落尘等侍卫离开后,试着扯了下圆环,刚一向外拉,圆环上就滑过一道电流,打得落尘疼得原地跳脚,撞上了笼子顶,捂着头不敢再试了。拿过野菜碗瞅了两眼,绿绿黑黑的,看着就没胃口,索性倒在地上,把空碗放在外面。 累了一天,先是躲避东曼国侍卫逃进了怪山,随后被困在乾坤阵里,好容易找到阵眼能出去了,又被巫人抓了,打了半天还是没逃掉,现在还成了贡品,落尘身累心更累,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修了魂之后他就再也没梦见过那个红眼红发的怪人,今晚不知为何居然又梦到了,依然是从头到脚包着黑色的长袍,只露出一双眼睛,上拿着把大刀劈过来,不同于之前被惊醒,这回落尘在梦里看着那刀直劈到眼门前一寸处,不知被什么东西牵扯住,无论那怪人怎么使劲,刀锋就是劈不下来,落尘冷眼看着,那怪人吼了一声,收回刀,退了一步,在刀上加注了法力,刀刃瞬间变长了一倍,他举刀再次狠狠的劈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后方涌来了一群人,挡在落尘前面同时施法抵抗怪人,两方打得不相上下之时,有人暗推了落尘一把,将他推得迎面往刀刃上撞过去。 就在此时,落尘醒了,他睁开眼,眼底露出丝震惊,但转眼即逝,过不了多久,梦的一切又变得模糊起来,即使努力去想,也记不真切。落尘甩了下头,看天边露白,快要天亮了,索性也不睡了,在笼子里勉强盘腿坐好,他昨日耗费了太多真气,元神有点虚弱,便按照冷秋寒教的法子,凝神静养起来。 如此这般过了五日,听之前送饭侍卫的随口提起,落尘算了下,明日就是那什么巫寿节了。大概这巫寿节对巫族来说很重要,前几日巫人就开始忙忙碌碌的,把那些树屋都好好的装饰了一番,挂上些红的绿的绸带,每个路过的巫人脸上都挂着笑,一幅兴奋的样子。落尘闲着无事,便向送饭的侍卫打听,那侍卫一听是问巫寿节的事,立马来了精神,坐在落尘笼子外面侃侃而谈的说道,“巫寿节啊,那可是我们巫族的大节日,就像你们凡人的春节一样。传说巫寿节那天就是我们祖先开创巫族的大日子,只要在巫寿节上献上祭祀贡品,就可以让祖先保佑我们巫族千秋万载,族人都平安康泰。” “贡品有哪些?要怎么祭祀?”落尘装作不在意的问道,其实内心紧张万分,这可关系到他和曼丽儿的生死。 侍卫掰着指头说道,“贡品么有猪羊鸡鸭,还有就是童男童女了,总共需要十八个,喏,除了你之外,还有八个童男,九个童女呢。”他朝几处地方指了指,落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果然看到了不少的鸡笼子,很多都是今日才有的,不觉奇怪的问,“昨天还没看到呢,哪里来的?” “抓来的呗,为了新鲜,都是现抓的,你昨天自然不会看到咯。”侍卫说得理所当然,就如同只是抓了几只蚂蚁一般轻描淡写,继续说道,“至于祭祀嘛,由国师主持,念完祭把贡品烧给祖先就可以了。” 落尘心里充满了无力感,感叹着怎么都喜欢用烧的,前不久才让东曼国的人烧了一烧,差点变烧猪,明日又要被巫族的人烧一烧,关键是他的元神还没恢复,明日也不知能不能够力气使用瞬移术带曼丽儿逃跑。 侍卫叽里呱啦说个不停,落尘已经没了心思,眼神放空的看着一处,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回过神时,那侍卫不知何时已经收了碗走了,落尘赶紧的打坐调息,只盼着临时抱佛脚有用,明日能够逃过一劫。 再说曼丽儿,被卡布抓了后关在笼子里是日哭夜哭的,哭得小脸瘦了一圈,人也憔悴不堪,好几日没有梳洗,头发散乱着,衣服上钩破了几处,哪里还看得出这是一国的公主。她缩在笼子里,嘴里念念着,“落尘哥哥,救我。”好似痴呆了一般。 几天没吃饭,气若游丝,曼丽儿看样子是撑不了多久,巫人怕贡品提前死了不吉利,给她强灌了些食物,呛得曼丽儿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到了晚上,巫人把十八个童男童女都从笼子里提了出来,押到一处,轮着给洗刷了一遍,又给换了干净的衣服,打扮了一番,然后集体关在一处,许是想着外头有重兵把守,便给落尘去了那锁神环。曼丽儿见到落尘,哭着扑到他怀里,委屈的道,“落尘哥哥,你去哪里了?我好怕,他们是什么人?怎么那么可怕。” 落尘抱着曼丽儿,扶她坐下,安抚道,“我也被抓了,好了,不哭了,哭多了伤眼睛。”他看曼丽儿双眼肿得跟核桃一样,就知道她这几天肯定是没少哭。 曼丽儿用背胡乱擦了擦脸,看了看四周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落尘叹了口气,说道,“这是巫族的地盘。” “啊?”曼丽儿张大了嘴,“巫族?”对东曼国人而言,巫人就是最可怕的东西,不仅吃人,还会拿人试蛊,总之就是坏事做尽的那种。 落尘点头,“是啊,我们不小心闯进了巫族的地方。”他自嘲的笑了下,说道,“早知如此,还不如被抓回王宫呢。”就算再受一次火刑,起码他有把握逃啊,哎,悔不当初啊。 曼丽儿沉默了,低着头,绞着指,略微愧疚的道,“落尘哥哥,那天我不劫法场的话,你是不是也能逃得出去?”看过落尘的身,曼丽儿突然觉得自己劫法场好像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落尘看着曼丽儿,认真的摇头,“不管我是不是有能力自保,公主放下身份救我,这份恩情落尘不会忘的。” 曼丽儿迎上落尘的目光,“那你现在对我有没有一点喜欢,哪怕只有一点点,一点点。” 落尘不想骗曼丽儿,别开了眼,“公主,我很喜欢你,只不过,那不是男女间的喜欢,你懂吗?”他感激曼丽儿为他做的一切,可男女情爱,不是感激就足够的。 曼丽儿懂了,她尴尬的笑了笑,带着失望的口吻道,“我知道了,落尘哥哥,你不用为难。”心很痛,痛得快要揪起来,可是她不恨落尘,爱本来就不公平,不是她付出了就一定会有回报的。 两人一时无语,各自坐着,边上十六个童男童女岁数比较小,大的不过十四岁,小的只有五六岁,睁着惊恐的眼睛,缩成一团身子发抖,大概吓得狠了,反倒哭不出来。落尘看他们虽是可怜,可他连自己都不一定救得了,那有能力救十几个孩子,心里自然不怎么好受。众人默默的等着,两个时辰后,有巫人开门进来,一个一个的把童男童女拖了出去,顿时响起了各种惨叫声c尖叫声c哭叫声。 曼丽儿倒是平静了许多,在她看来,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同死也是一种对爱情的成全,这样想着不但不惧怕死亡,反而生出点期待来。落尘心还在盘算着怎么脱身,十八人只有他们两个表情平淡,不吵不闹,让押送他们的巫人不觉多看了两眼。 祭祀是在巫主石屋前的空地上举行的,远远就看到搭了个台子,上面竖着一面奇奇怪怪的旗子,黑色的底上是一只绿色的蛊虫,被风吹得飘来飘去。台子下燃着火堆,巫人们围着台子或站或坐,嘴里不知在喊些什么,有八个着上身的巫人在台上跳来跳去,国师站在边上,里拿着个酒杯,不时的朝地上洒些酒水。 童男童女们被押到台子下,分别绑在台柱上,国师洒完了杯酒,喝了声,“有请巫主!”然后鼓声响起,巫人们跟着鼓点呐喊,巫主身穿绿色的长袍,头上戴着一顶冲天高的帽子,从石屋出来缓步走上台子,国师侧身让了让,巫主冲他点了下头,国师忙双奉上一卷书轴,巫主接了过来,打开后照着念。 由于说的是古老的巫语,落尘一句都没听懂,待念完后巫主朝众人举高了书轴,巫人们就像吃了兴奋剂一般吼叫呐喊,外带舞足蹈,闹了片刻,巫主举了另一只示意大家安静,随后把书轴丢进了火堆,国师请巫主在台上就坐,他走到台子间,两平伸,神色庄穆的道,“祭祀大典开始。” 鼓声再次响起,有巫人过来一一解开童男童女,将他们按年龄大小依次押到台上,在国师面前按跪下,国师从旁边候着的巫人里接过一个碗,里头是绿色浓稠的液体,散发着草木味,国师用右食指沾了液体,点在童男们的额头c童女们的人上,随后又拿了根带叶子的树枝,沾了液体往他们头上撒,直到整碗液体都用尽了,方停了,抬头看了看天,底下的巫人已经迫不及待了,不停的嘶吼着,“烧,烧,烧,烧” 国师示意众人安静,喊了句,“撒豆!”就见所有的巫人都往火堆里丢豆子,一时间只听见豆子被火烤的炸开的“噼啪”声。撒了轮豆子后,国师让巫人给火堆重新添了些干草柴火,随后挥道,“献贡品!” 押着童男童女的巫人们纷纷抱起的孩子,落尘和曼丽儿个太大了,是被两个巫人抬着,众巫人作势要把人往火堆里丢。曼丽儿吓得闭了眼睛,落尘则暗暗捏了诀,就等着抛出去的那一瞬间。 巫人们仿佛都屏住气,张大眼睛盯着童年童女看,国师一挥,抱着童年童女的巫人同一时间一起把人抛了出去,在空画出十八道抛物线,眼看就要落入火堆,落尘运了气,在空一个翻身,右一捞,把曼丽儿抱入怀里,两人在空转了一圈,落在了火堆边上,落尘又朝火堆挥了一掌,生生的把火堆往边上推了一丈多远,那剩下的十六个童男童女就跌到了台子下,虽是摔得哇哇大哭,好过掉进火堆里白白送了命。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大闹巫寿节 () 此刻,所有的巫人都惊呆了,场面一下变得异常安静,巫主的脸绿得能滴出油来,国师则盯着落尘,眼快要喷出火来。 对巫族而言,破坏了巫寿节的祭祀就意味着噩运将会降临,国师持驱神棍不停的击打地面,命令巫人侍卫道,“还愣着干嘛,统统抓回来。” 巫寿节是巫族最重要的节日,几乎所有的巫人都来了,场地又不算大,本就挤满了人,童男童女们仗着个子小身体灵活,在人群四处乱窜,侍卫跟在后头抓人,那是看得到摸不着。落尘护着曼丽儿退到角落,有眼尖的侍卫看到了,追了过来。落尘硬着头皮上前迎战,胡乱的使些冰咒c瞬移等法术,不求打得过,只求能够脱身。 巫主坐在台子上,冷眼看着下面混乱不堪的局面,半晌后站起身,走到台子前边,举起双,汇聚出了白色的电光,底下的巫人见了,纷纷抱头往后退散,瞬间空出了不少地方,巫主带着电光的往前一指,十几道白光如同长了眼睛般射向童男童女,随后结成光环,将他们牢牢的束缚住。 落尘看白光飞来,忙使了云纵梯步,等他回头去救曼丽儿时已经来不及了,那光环套上人之后就会被巫主吸过去,落尘试图扯回曼丽儿,一拉着她的脚,一对付来抓人的侍卫,无奈侍卫人数众多,曼丽儿见落尘打得辛苦,不想拖累他,哭着道,“落尘哥哥,你别管我,你放吧。” 落尘自然不会轻易舍弃曼丽儿,曼丽儿见越来越多的侍卫聚集过来,狠了下心,踢开了落尘的,一下子被吸去了台子上,落尘眼睁睁看着曼丽儿重回巫人,又被侍卫们合攻,一时心血气翻涌,张口“哇”的吐出一口血。 巫主把童男童女们踢作一堆,张开迎风飞落至落尘身边,示意侍卫们退开,随后语气阴沉的对落尘道,“是乖乖束就擒,还是要本主动。” 落尘擦了嘴边的血迹,捂着胸口道,“有本事就来抓我。” 巫主冷笑了下,说了句,“有骨气。”伴随着话音,出如闪电般擒住了落尘的肩胛骨,略一使劲,只听“咔擦”一声脆响,显然是捏碎了骨头,落尘疼得满脸冷汗,硬是撑着没叫出声,只把嘴唇咬出了深深的血痕。 巫主提起落尘丢给一边的侍卫,吩咐道,“带回去。”他自己凌空飞回了台上,对国师道,“重新敬献贡品。” 国师先是愣了下,然后咳嗽了一声,弯腰道,“是。”随即指挥侍卫重新燃起火堆,为了以防万一,特地施法封住了童男童女的脚,至于落尘,干脆的把他周身所有穴道都给封了。 刚才退散的巫人再次聚集过来,不像刚才那般欢声笑语,只静悄悄的看着,心里祈祷着这次的献礼能够一切顺利,噩运不要降临。国师看火势差不多了,也不说什么废话,直接道,“献贡品。” 侍卫们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再抛人,而是排着队一一走到火堆前方,准备按次序把人放进去,首当其冲的就是落尘。 此时落尘已经闭了眼睛,一幅认命的样子,两个侍卫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嘴里喊着“二一”,刚要松,一阵诡异的大风吹来,风夹杂的沙子迷了侍卫的眼睛,不仅如此,那风不但没有助长火势,反而将火吹灭了,吹灭了 国师瞪大了眼睛,看着黑漆漆的火堆,忍不住骂了句,“我去他妈的,谁干的?”他回头看向巫主,巫主眉毛抽搐了一下,喝道,“看本主干嘛,还不重新点火。”国师无语,大着胆子说道,“主上,事不过,万一等下那就”要是连着次都献不成贡品,那就犯了巫族的大忌,怕是会引起整族人的恐慌。 巫主咬了下牙,起身下了台子,站在火堆前道,“本主亲自动献贡品,看哪个妖孽再敢造次。” 他也不等侍卫点火,朝火堆挥了下衣袖,就听“轰”一声,火堆重又燃起,他抓了落尘的腰带,用力往火里一丢,落尘衣角刚碰着火,奇怪的事又发生了,本来晴朗无比的天空突然飘来了大片大片的乌云,“哗啦”一下大雨倾盆而下,直接把火浇灭了,落尘就重重的摔在了烧焦的枯木灰上。 这下,巫主的脸沉的比乌云更黑,国师是已经跪倒在地,巫人们也都纷纷跪倒,不住的乞求祖先不要降下噩运。那雨下了不到半分钟就停了,仿佛就是为了灭火来的,气得巫主窍生烟,伸揪了落尘的衣襟把他拉到面前,鼻子贴着鼻子,问道,“你到底是谁?” 落尘被摔得荤八素的,哪里听得清巫主说什么,因而屁都没回一个,巫主更加生气,举起来准备一掌盖在他脑门上,直接送他上路,还没来得及动,国师扑了过来,抓住巫主的道,“主上,主上,思思啊。”他指着落尘道,“祭祀献礼不成惹怒祖先,要破除噩运,怕是还得先留着他。” 巫主生气啊,甩开国师的道,“留什么留,依本主看,他就是妖孽,杀了他什么噩运都破除了。”一掌打了下去。 一直看着的曼丽儿吓得闭了眼睛,周围的巫人也都屏住呼吸,等着看落尘脑浆迸射的那一刻,却不料,巫主的扑了空,他用力过度,直把自己弄得原地转了两圈半,等稳住身子后低头一看,落尘不见了。 巫主眼珠子都快弹了出来,大声道,“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明明捏碎了他的肩胛骨,明明封了他所有的穴道,怎么人还是不见了,巫主已经暴走抓狂了。 曼丽儿吐出一口气,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国师刚才看得真切,在巫主挥掌的瞬间,有道黑影动作飞快的从他身边略过,抢走了落尘后不知是使了瞬移术还是隐身术,很快的就消失不见了。 国师站起身,快步走到巫主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巫主喘着气道,“你看着办吧。”国师点头,指挥侍卫把童男童女们看好,又指着曼丽儿道,“把她拉过来。” 侍卫推着曼丽儿,把她推倒国师面前,国师伸擒住她下巴,左左右右看了几眼,又闻了一闻,开口道,“把她烧了。”曼丽儿瞪大了眼睛,刚想开口,被国师的指点了下嘴唇,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惊恐的被侍卫们拉到燃起的火堆前,众人不知国师葫芦里卖什么药,只是傻傻的看着侍卫毫不怜香惜玉的把曼丽儿推进火里。 曼丽儿流着泪,心里刚要和落尘告别,就被一阵风刮得往旁边倒去,还没捱着地,又被人一把拖住腰,那人似乎要带她走,而国师也正等着这一刻,见了黑影立刻施法结出张大网,兜头朝黑影及曼丽儿撒下。 黑影似乎有些懊丧,抱着曼丽儿打算施展瞬移术,却不料那网上加了咒,瞬移术失灵,两人被网罩了个结结实实。国师及众人这才看清,所谓的黑影是个小鬼,还未成年,此刻扑腾着翅膀爪子,想要抓破网线逃出去。 国师从怀里掏出卷绳子,命侍卫隔着网抓住小鬼的爪子,用绳子绑住了,这才撤了网,居高临下的对小鬼道,“你是谁?为何要潜入我们巫族?有什么阴谋?说!” 小鬼翻了个白眼,拼命的想要挣开绳子,忙活了半天也没弄开,垂头丧气的嘴里咕哝了一番,也不理国师,只坐在地上摆出副傲娇的样子。 国师伸脚踢了踢他,“问你话呢,你是哑巴不成?” 小鬼回头瞪他一眼,又傲娇的转回去,继续不理。 国师怒了,扯着小鬼的翅膀道,“你再不说,我就拔了你的翅膀。”鬼与巫不同,鬼要是没了翅膀,修为就会大大减半,这下小鬼急了,冲国师喊道,“你敢!” 国师坏笑着,上加了力道,慢吞吞的道,“你看我敢不敢。” 小鬼蔫了,耷拉着耳朵道,“我就是来看看热闹的。”不管你们信不信,他真是来看热闹的。 当然,国师是不会相信的,他又加了力,翅膀已经被撕开一个小口,小鬼疼的吱哇乱叫的,“我说的是真的,听说巫族的巫寿节很热闹,我就想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大家说的那么热闹。” “那你为何要破坏我们的祭祀献礼?”国师懒得理小鬼是不是真的对巫寿节感兴趣,他刚才探了小鬼的法力灵力,只能用“低微”二字形容,谅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样,也就不管他为什么闯入巫族了。 小鬼撅着嘴,无奈的道,“谁让你们用他当贡品的呀,好歹朋友一场,我不能袖旁观啊。”师父说过,做鬼也要讲道义,对待朋友即使不能两肋插刀,但是该出时还是要出的。 “你认识那小子?”国师松了,又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小鬼,也就是炙叹了口气道,“我不能出卖朋友。” 国师还要开口,巫主走了过来,伸出枯瘦的爪子擒住炙的脖子,语气冰冷的道,“选吧,你死还是他死?” 炙没反应过来,“啊”了一下,巫主使了劲,炙顿时呼吸困难起来,他双被绑,挣扎不了,吐着舌头道,“你说什么?我没没听清。” 巫主于是又重复了一遍,“你死还是他死?” 炙转着眼珠子想了想,叫道,“他死!他死!” 巫主放开,问道,“在哪里?” 炙低着头,用嘴朝一个地方努了努,心里则暗暗道,落尘,你可别怪我,师父也说过,大难当头各自飞,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还要去找师父,只能对不起你了。 巫主使了隔空取物之法,从那里把落尘凌空吸了过来,同炙扔在一起,取出锁神环给落尘套上,对国师道,“押下去看好了。”说完,大步凌厉的走了。 国师看了看这一人一鬼,头痛的吩咐侍卫押下去,他走回台子上,对众巫人说道,“大家散了吧,日之后本国师会举行祈福消灾仪式,大家不要担心,噩运不会降临的,都先回去吧。” 那头落尘和炙以及童男童女们又被押回了之前的小屋,落尘受了伤,法力被封,无法自己疗伤,炙被绑着也动不了,只能对曼丽儿道,“你先替落尘把骨头接上。”之后又道,“要不是为了救你,我和他也不会被抓。”都说红颜祸水,果然没错。 曼丽儿被炙说得脸一红,低着头流眼泪,落尘扫了炙一眼,开口道,“公主,他乱说的,别往心里去。” 曼丽儿知道落尘是安慰她,努力止了泪,从衣服上撕了布条下来,可她是公主,哪里会包扎伤口,拿着布条看着落尘的肩膀半天不敢动,呢喃着道,“落尘哥哥,我不会啊。”眼泪又在眼眶里聚集起来。 落尘疼得稀里糊涂的,炙看他一眼后对曼丽儿道,“你再不替他接骨,他的肩膀就废了。这样吧,我说你做,你先摸一下骨头的位置,确定断裂的地方。” 曼丽儿抖着照做,小心的摸上落尘的肩膀,顺着肩胛骨摸了一圈后指着间的地方道,“是这里。”她上感觉到了明显的突起,应该是断骨的边缘。 炙点了下头,继续道,“现在,把断开的地方对接上,注意要对得正正好好,不然骨头长歪了可别怪我。” 这一步是最难的,曼丽儿不知该怎么接骨,动着指不敢下,边上一个十几岁大小的男童见了,走过来道,“让我试试吧。”他站在曼丽儿的对面,确定了落尘断骨的位置后,脚利索的一拉一合,落尘疼得一声尖叫,只差没晕过去。 曼丽儿急了,拍着男童的道,“你会不会,你弄疼他了。”男童不理曼丽儿,用再次摸上断骨的地方,随后道,“行了,接好了。”他抬头,见大家看着他,又解释道,“我爹是接骨大夫,我从小看他给人接骨,也学了几。” 曼丽儿知道错怪了男童,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谢谢你。” 男童笑了笑,“今天要不是这位大哥哥,我们早就死了,这点小事,应该的。”说完,退了回去,和其他童男童女坐在一起。 落尘缓过了劲,被曼丽儿扶着靠墙坐好,伸脚踢了踢炙道,“你怎么来了?慕天哥哥他们呢?” 炙躺在地上,往边上挪了挪脚,说道,“自你和珊瑚蛇消失后,我不用再给你取寒湖水,就被林慕天赶走了。我到处找师父,找着找着就找到东曼来了,既然来了当然想看看传说的巫寿节,顺便弄点吃的。”好吧,其实他是到山里找野果,不小心闯进了巫族的地盘,本想从巫寿节上顺点吃的就走,偏偏看到了贡品之一的落尘,想着施点障眼法救人吧,却把自己也给搭了进来。 “你破了那乾坤阵?”落尘动了下臂,痛得又是一激灵,曼丽儿忙按住他。 炙点头,“那个破阵有什么难破的,我小时候就会了。”他的师父什么不会啊,得意的昂起头,加了一句,“小菜一碟。” 落尘看他的臭屁样,眼痛的别开头,追问道,“你真不知道慕天哥哥他们去哪儿了吗?” 炙想了想,说道,“开始我还没走远,听说西林和南月开战,林慕天上战场了,后来打了蛮久的也分不出胜负,至于他是死是活,我现在还真不知道。”林慕天本就看他不顺眼,老是欺负压榨他,好容易脱了身,炙当然逃得远远的,林慕天去和南月打仗,他就往北辰的方向走,对战场的消息就不怎么灵通了,后来索性也不关注了。 落尘失望的“哦”了一下,他以为见到炙就能问出点消息来,结果问了跟没问一样。他低头看到脖子上的锁神环,又看了看炙上的绳子,问道,“你师父不是什么都知道吗,那这锁神环怎么破?你上那绳子怎么弄?” 炙动了动胳膊,朝落尘抬了抬道,“这绳子啊,是巫族的法宝之一,叫什么定魔绳,我法力太低,是没法子自己弄开的,怕是得要我们鬼王那种等级的,才可能弄得断,我就省省力气吧。至于你那个锁神环,一样,要么锁你的给你解开,要么有法力高强的给你解,靠你自己,呵呵吧。”顿了下,问道,“你怎么会法术了?谁教你的?话说你和珊瑚蛇一同消失后发生什么了?这一晃都快四年了,你去哪里了?” 炙一口气问了这么多,落尘也不知该回答哪个,便挑重要的简单说道,“我是掉入了结界,在那里遇到了我现在的师父,跟着他四处游历修炼,前不久到了东曼,然后和你一样,想看看巫寿节什么样,这不就来了嘛。”他省去了冷秋寒c修魂c解蛊的事,这些不是言两语说得清的,最后那句当然是还给炙的。 炙倒无所谓,点了点头道,“你的经历也是蛮丰富的,等出去了好好说说。” 落尘苦笑了下,“我们还出得去吗?” 炙信心十足,“一定出得去,我还要找师父呢。”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鬼巫大战 () 闲着也是闲着,炙索性给落尘普及起了巫族的常识,他伸直了脚,躺成个一字型后开口道,“说起来,巫族是鬼妖巫族里最下乘的,你别看那什么巫主好像法力挺高深的,我告诉你,他要是遇上我们大王,都不够打的。巫人成天不好好修炼,竟想着投取巧,不是养蛊虫吸人灵力就是研究些旁门左道吸人法力内丹,我们鬼族和妖族都看不起他们,他们大概也知道自己本事不够,于是千方百计的到处搜罗些法宝,当初天魔大战时不少天界和魔界的宝贝失了主人,巫族就趁捡了不少,像这个定魔绳本来是天界神将的,锁神环是魔界的,还有些什么伏魔瓶啊c九转壶啊,听说也在他们上。别的本事没有,就会捡漏。” 落尘听着,随口问道,“他们有宝物在,你们鬼王还打得过吗?”他想着冷秋寒不是要找巫族晦气嘛,算着日子差不多也快动了。 炙翻了个身,蠕动身体转了半圈,面对着落尘道,“别管他有什么法宝,我们大王都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他们算个屁。” 落尘想想也是,冷秋寒法力高不可测,还有圣心傍身,想来对付巫族不会吃亏,略微放了点心,又问道,“你法力有没有被禁锢?”他的穴道都被封了,是什么法术都使不出来。 炙运了下气道,皱着眉头道,“好像用不了诶。”他动了动,“大概是因为这定魔绳吧,哎”他长长叹了口气。 落尘也跟着叹气,“算了,听天由命吧。”他只盼着冷秋寒这两天就能行动,不然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炙闭着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睁眼道,“你的法力现在不错嘛,都能整出那么大的风和雨来。”他指的是破坏第二次献礼和第次献礼的事,当时他躲在巫人,刮风时没来得及出,后来趁着大雨时抢走了落尘。 落尘“啊”了一声,诧异的道,“那不是你弄出来的吗?”他当时已经被封了穴道,哪里还使得出法术来。 “什么?不是你?”炙也惊讶了,“不是你是谁?”两rén iàn面相觑,对看了半天,落尘坚定的摇头,“肯定不是我。” 炙也坚定的摇头,“百分之百不是我。”他的法力最多使点什么瞬移隐身之类的,连攻击类的都用不了,这还是近两年他照着师父留的书自己练的,要不然他以前至于被林慕天压得死死的嘛。 想不出是谁,落尘的伤口又痛得不行,他摆了摆道,“算了,管他是谁呢,我先睡一会。”说着,闭了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曼丽儿坐在他边上,就这么傻傻的看着落尘,炙见了,八卦道,“哎,你是谁啊?你俩怎么回事啊?” 曼丽儿红了脸,声音轻得如蚊子般说道,“我叫曼丽儿,是东曼王的女儿,我和落尘哥哥,我们,我们是朋友。” “哦——”炙吹了下口哨,“朋友啊?我懂,我懂。”明明是张小孩脸,非得做出暧昧的表情,真真是滑稽得不得了,曼丽儿怕炙再问些羞人的问题,忙打了个哈欠道,“好困,我也睡了。”说着,半躺下身子枕着落尘的大腿睡了。 那些童男童女早都睡了,炙左看看右看看,没人能陪他聊天,咕哝了一句,只得跟着睡觉去了。 不用等天,第二日下午冷秋寒就不负落尘所望的带着长老c笑笑等鬼族之人打了进来。那乾坤阵不但被破了,还被长老连根给毁了,巫主得了信赶到山口,冷秋寒等人正好劈倒了最后一棵树,巫主气得是咬牙切齿,大吼一声,“冷秋寒,本主和你无冤无仇的,你带人打到我家门口是几个意思?” 冷秋寒背着站在众鬼卫间,听了巫主的话,冷笑一声道,“无冤无仇?我鬼族那数百鬼婴的帐你倒是忘得干干净净,你忘了,本王可没忘,路见愁,本王要你连本带利的还出来。” 巫主路见愁听了这话糊涂了,眯着眼道,“冷秋寒,本主什么时候招惹你家鬼婴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冷秋寒哼了一声,笑笑指着躲在路见愁身后的巫族国师道,“是他来我们鬼族偷盗的鬼婴,你别说你不知道。” 好吧,路见愁是真不知道,他横了国师一眼,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国师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笑笑又道,“他是你弟弟,他做什么你会不清楚,拉到吧。” 路见愁盯着国师,“路不平,你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冷秋寒看路见愁逼问路不平,也不着急,只冷冷的看着。路不平的头上冒出了几个汗珠子,他凑近路见愁的耳朵边说道,“哥,我看你最近几年修炼总是没啥进展,就想试着练出那大巫药来,助你一臂之力。” “你胡闹!”路见愁呵斥了一声,随后压低嗓门道,“你怎么不事先和我说一下,还被人抓了包,你脑子里是屎吗?” 路不平低着头,不敢说话了,路见愁深深吐了口气,迎向冷秋寒道,“鬼王一定要和我巫族为敌吗?” 笑笑要开口,被冷秋寒制止了,他往前走了两步,好笑的道,“是你们先来招惹的本王,怎么说的好似本王没事挑事似的,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啊。” 路见愁见事已至此,也顾不了什么,豁出去威胁道,“冷秋寒,你可想好了,这里可是我巫族的地盘,我巫族虽不算什么大族,可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就凭你们几个,也不怕有来无回。” 冷秋寒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拍了拍衣袍,轻描淡写的道,“那就试试吧。”说完,眼睛一眨,人已不见,路见愁警惕的看着四周,只见路不平指着他身后急急的道,“后面,后面。 路见愁回头,对上冷秋寒冷如冰霜的眼睛,下意识的往后一退,运气施法,双带着白色的电花攻向冷秋寒,冷秋寒略侧了下身,避过路见愁的攻势,随即举还击,丢了个光球过去,路见愁躲开,上的电花汇成电柱,击向冷秋寒。冷秋寒道了句,“雕虫小技。”双交叉成十字,硬生生的接了路见愁的电柱。 双方各自运功,斗上了法力,旁边的也不闲着,笑笑率先发起进攻,打得巫人侍卫们抱头鼠窜,长老迎战巫族国师路不平,光看架势就知道路不平不是长老的对,完全是被吊打的节奏。 其余鬼卫们冲入巫族领地,见了巫人就打,场面是一片混乱,混杂着各种哭叫声,骂娘声和惨叫声。 路见愁和冷秋寒斗法,不过一刻钟时间就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的法力根本近不了冷秋寒的身,反倒被他节节逼退,路见愁暗加了劲,冷秋寒依然是一派闲适的表情,只是路见愁的电柱差不多快被逼回了他自己上。 冷秋寒此时还有闲情聊天,气死人不偿命的道,“路见愁,你就这点能耐吗?”他动了动,两股真气涌向路见愁,路见愁不敢大意,催动真气,却不料冷秋寒的真气会转弯,居然绕过了他的真气直接撞上了他的胸口,一阵剧痛,路见愁差点没叫出声来,忍着痛,气呼呼的看着冷秋寒道,“你等着。”从心里偷偷的放出蛊虫。 冷秋寒早就提防着,看到两只黑里透红的虫子朝自己掌飞来,忙运气使了火术,掌上燃起两个火球,蛊虫爬得飞快来不及逃,生生的撞进火球里,被烧成了灰。路见愁见一击未,抖了下身,就见无数的蛊虫从他身体里飞出,朝冷秋寒扑过去。 冷秋寒挑了下眉,暂时收了,两在身边滑了两圈,结出个小结界来,把蛊虫挡在外头。蛊虫们不死心,拼命的撞着结界,试图撞出个洞,冷秋寒站在结界里,见蛊虫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贴在结界上,伸出一根指点上结界,闭眼默念了几句心法咒语,那结界壁上顿时金光闪烁,蛊虫们察觉不对,想逃,却被牢牢的吸在结界上动弹不得,随后结界炸了,带着蛊虫们一起炸成了碎渣渣,周围散落了一圈厚厚的蛊虫尸体,路见愁气得连吐了口血。 冷秋寒甩了甩袖子道,“还有什么着,一起使出来?”他往边上看了两眼,长老已经一脚踩在路不平的头上,笑笑和鬼卫们挨个的收拾巫人,局势已经是一边倒了,路见愁当然不肯就这么认输,他双撑在膝盖上喘了两口气,狠狠的道,“冷秋寒,本主还没输呢。”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拔了塞子将瓶口对向冷秋寒,说了句,“收!”瓶子发出一道彩的光芒,冷秋寒仿佛早就料到一般,祭出了一把黑伞,伞身不停的旋转,将彩光芒打散,还顺嘴说道,“就知道你会耍些阴招。” 那玉瓶便是传说的伏魔瓶,凡是被彩光芒照到的,都会被瓶子吸进去,在里头待上个四十九天,就算是魔君,怕是也要脱一层皮,普通的妖鬼用不了几天就会化成浓水。冷秋寒知道伏魔瓶在路见愁上,来之前特地从鬼宫藏宝阁里翻出了擎天伞。 路见愁见对付不了冷秋寒,掉转瓶口,朝长老下,冷秋寒见状飞身挡在长老身前,使了圣心的天地无用,就看鬼见愁四周拔地而起了巨大的光柱,光柱与光柱之间由光线连接,不多时光柱化作了瀑布状,如同龙卷风一般缠上了路见愁。 路见愁脚被缚,挣扎着想要摆脱,一松,伏魔瓶掉在了地上,笑笑回头看到了,伸出掌吸了过来,以牙还牙的举着瓶子对着周围的巫人,顿时吸了不少进去,笑笑盖上塞子,用晃了晃,把耳朵贴近瓶身,只听见里头传来阵阵的哀嚎声,她把瓶子往空一抛一接,随后塞进了腰带里。 长老捆了路不平,踢到冷秋寒脚边,走过来道,“这家伙法力不怎么样,当初是怎么盗的鬼婴。”一边说一边在路不平身上一通乱翻,就差扒了他的衣服,路不平嘴里不停的咒骂,长老充耳不闻,直到从他衣襟袋子里掏出了一块布,黑漆黑漆的颜色,抖开来却薄如蝉翼,散发着微微的银光,长老往自己身上一批,顿时隐了身形,连气味都被遮盖住了。 他收了黑布,啧啧叹道,“就知道一定是用了什么宝贝,话说这y xg纱不是姬雪灵留着当嫁妆的,怎么被他偷了来,姬雪灵要是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 冷秋寒瞥了一眼道,“老妖后备了那么多嫁妆有个屁用。”看了眼被卷在天地无用的路见愁,吩咐长老道,“巫族这些年搜刮了不少好东西,让鬼卫好好找找,一个都别落了,就当做是给我们鬼族的赔偿。” 长老忙不迭的点头,笑笑老远听见了,高兴的说道,“大王放心,我绝对检查得仔仔细细,一根针都不会少的。”说完,招呼了鬼卫抄家去了。 路不平气得大吼道,“你们这群强盗,强盗!” 冷秋寒低头扫了他一眼,抬脚将他踢得滚了几圈,骂道,“你们抢的还少吗?害死了我们这么多鬼婴,再敢放屁,本王拔了你的舌头。”他看路见愁已经被天地无用折腾得差不多了,随挥了挥袖子,收了法阵,路见愁此时已如同被抽了气一般,软飘飘的扑到在地,眼睛一翻,晕死过去了。 其余巫人见此情形,都识相的举投降,一溜的被押在一处集体蹲着双抱头,笑笑带人挨个的搜屋子,不多时就搜到了关押着落尘等人的房间。 推开门,就听见笑笑的声音,“都给我搜仔细了,听见没有。”一只脚刚踏进来,眼睛就看到了靠在墙角的落尘,笑笑张大了嘴,“啊——”了半天才找回舌头,连奔带跑的过来道,“你怎么在这里?”眼角余光扫到了曼丽儿,又回头道,“呦,公主也在,该不会你们是私奔来着?” 落尘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的道,“私奔你个大头,我们是被抓的,没看见吗?” 笑笑忍了笑意,过来拉落尘,“我才不管你们是不是私奔呢,起来啦。”她不知落尘肩胛骨受伤,扯他胳膊,落尘痛得直叫唤,连连道,“你放,你快放。” 笑笑不明所以,愣着没动,曼丽儿赶紧扯开她的道,“落尘哥哥受伤了,你弄痛他了。” “你受伤了?伤哪里了?”笑笑蹲下身子,用戳了戳落尘的肩膀,惹得落尘狠狠的白了她两眼,没好气的道,“骨头断了。” 笑笑摸了摸,随即道,“谁弄的?你不是学过不少治疗类的法术,不会自己疗伤吗?” 落尘指指自己脖子上的黑环道,“我穴道被封了,脖子上还被套了个狗圈,我哪里还能使用法术啊。” 笑笑看了看黑环,讶异的道,“锁神环?”她用碰了碰,锁神环发出电流,击得她赶忙收,落尘则是被电得一声惨叫。笑笑抱歉的对落尘吐吐舌头,举放到脑门边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作为赔罪,我给你治伤。”说完,她上凝起了白色的光晕,缓缓照着落尘的伤口,只听得几声细微的“咔咔”声,笑笑收了法之后说道,“好了,你动动。”顺又给落尘解了穴道。 落尘试着动了两下胳膊,果然不痛了,他点点锁神环道,“这个你能不能给我弄下来?” 笑笑摇头,“我法力不够,爱莫能助,不过大王来了,就在外面,你可以找他帮忙。” 两人自顾自的聊天,炙在一边看着笑笑两眼放光,笑笑瞄到了,一把拎起炙问道,“这小鬼哪里来的?” 落尘见炙不停的踢脚,忙从笑笑里接过来道,“他是我朋友,你别欺负他。” 笑笑撇了下嘴,“我才不会欺负个小鬼呢。好了,走吧,找大王去。”说着,招呼了鬼卫出去,落尘拉住她,指了指其他童男童女道,“这些孩子怎么办?”又看了看曼丽儿,“还有公主呢?” 笑笑回过头,无奈的问,“你想怎么办?” 落尘吞了下口水,用商量的口吻道,“能不能找鬼卫给送回去?” 笑笑翻个白眼,“你当我们是送快递的?等下你自己去和大王说吧。”说完,带着众人回去冷秋寒那里,炙见了冷秋寒,兴奋的蹦到落尘的身边叫道,“看,是鬼王诶,是我们鬼族的大王诶。我以前只远远的看过一眼,真他妈太帅了。”他还被定魔绳捆着,只能不停的跳来跳去。 落尘被他吵得脑仁疼,揉着太阳穴道,“你要蹦一边蹦去,吵死了。”他走到冷秋寒面前,低头道了声,“师父。”这下,炙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满载而归 () 冷秋寒嗯了一声,看到他脖子上的锁神环,皱着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落尘略抬起头,看冷秋寒面沉如水,又垂了下去,小声的说道,“被巫族抓了,那个什么巫主给我套上的。” 冷秋寒刚想骂落尘没用,转念一想,以落尘的法力也的确是打不过路见愁,于是伸出两根指,指尖发出紫色的光芒,慢慢的越来越闪亮耀眼,落尘被光芒刺得闭了眼睛,冷秋寒凌空朝锁神环一劈,听得“哐当”一声,锁神环断开掉了下来,开口道,“行了,睁开吧。” 落尘眨巴了两下眼睛,用摸上脖子,果然没了黑环,他深深呼吸了一下,对冷秋寒道,“谢谢师父。” 冷秋寒微点了下头,指着地上的锁神环道,“捡起来,归你了。” 落尘“哦”了一声,乖乖的弯腰捡了,捧着锁神环道,“师父,我不会用啊。” 冷秋寒眼角抽搐了两下,一字一顿的道,“我会教你的。” 炙看看落尘,又看看冷秋寒,大着胆子背转身,把向上抬了抬道,“大王,能不能给我也解了?” 冷秋寒扫了他一眼,没作声,落尘帮着求情道,“师父,他是我的朋友,你要不给他解开吧,绑着怪难受的,再说了他也是鬼族的子民,你就开开恩吧,啊。” 炙用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冷秋寒,努力的卖萌,冷秋寒轻轻摇了摇头,无奈的出替炙解了定魔绳,用指挑起绳子扔给落尘道,“一并收了吧。”落尘法力太低,有些法宝傍身好过再被人抓了丢他的脸,冷秋寒考虑回去再找些东西给他。 落尘把锁神环和定魔绳收好,想起了曼丽儿,回头看曼丽儿傻傻的盯着地上东倒西歪的路见愁兄弟,过去拉了拉她,待她回神后道,“公主,等下我求师父送你回宫吧。” 曼丽儿虽不知冷秋寒是谁,但也知道他一定不是凡人,她抓着落尘衣角,躲在他身后道,“我有点害怕。” 落尘拍拍她的,安抚着,“放心吧,我师父不是坏人。” 冷秋寒瞄了他一眼,笑笑是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是坏人,真亏落尘想得出来,在凡人眼,他们比坏人还可怕好不好。 打扫完战场,长老请示冷秋寒问道,“大王,接下来怎么处理?” 此时冷秋寒坐在巫主路见愁的屋子里,屋子间躺着被捆成粽子般的路氏两兄弟,笑笑嫌路不平太烦,施法封了他的声音,只见他嘴巴不停的张张合合,却没有半点声响。 冷秋寒指敲着椅子扶,想了半天后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东西都搜干净了?” 笑笑点头,拎起个黑袋子道,“大王放心,都在这里了。”那袋子装得鼓鼓的,少说也有数十件宝物。 冷秋寒扫了一眼,对笑笑道,“那就收好了。”随后又问长老道,“那些蛊虫呢?还有什么乱八糟的巫药?” 长老上前半步,略弯了弯腰道,“都毁干净了。”巫族这次算是大伤了元气,不但收藏的宝贝都被搜刮干净,连平日里惯用的蛊虫和秘药也被一锅端,想来没个几百年是恢复不了了。 冷秋寒这才满意的挥了下道,“本王也不想赶尽杀绝灭了巫族,就这么算了。” 众鬼卫赶紧拍马屁道,“大王仁慈。”刚醒来不久的路见愁听得此言又给气晕了过去。 冷秋寒被落尘软磨硬泡的,看在他的份上安排了两个鬼卫将十六名童男童女送回去,当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送走前消去了他们的记忆。这让笑笑很是不满,她好久没吃到童男童女了,正想要一两个来打牙祭呢,没成想到嘴的美食丢了,气得大半天没和落尘说话,一直撅着个嘴。 炙自从知道落尘是冷秋寒的徒弟后,抱大腿那叫抱得一个紧啊,寸步不离的跟着,死皮赖脸的要给他当小弟。落尘不置可否,冷秋寒也不管,炙就理所当然的留了下来。 处理完巫族的事,冷秋寒决定第二日就回鬼族,毕竟出来有不少日子了,靠鬼相一人撑着也不能太长久,回去一堆的事要处理。落尘得了消息,犹豫了再后还是决定和曼丽儿把话说清楚,在这之前,他已求了冷秋寒,如果曼丽儿依然不肯回去东曼王宫,就请冷秋寒出消除她的记忆吧。 站在曼丽儿临时房间的门口,落尘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想好了措辞后伸敲了下门,曼丽儿半躺在榻上,听到声音问了声,“谁?”穿了鞋子过来开门,见是落尘后,脸上扬起了笑容,“落尘哥哥,是你啊。” 落尘点了下头,问道,“我能进来吗?” 曼丽儿赶紧让出一条道,“进来吧。”请落尘入座后,又给倒了杯水,“落尘哥哥,这里没有茶叶,就只能喝点白水了。” 落尘接过杯子,边喝水边想着怎么开口,曼丽儿的眼睛亮亮的看着他,让他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迟疑了许久,等到整杯水都见了底,不得不放下杯子后,落尘整理了一下思绪,深呼吸几下后开口道,“公主,明日我就要和师父回去了,等下我让笑笑送你回宫好不好。” 曼丽儿听落尘这么说,眼睛一下黯淡了,她略带伤心的问道,“落尘哥哥,就不能带我一起走吗?我可以不当公主的。” 落尘别开眼,“公主,你应该知道,我师父不是凡人,他是鬼族的王,是鬼王,包括笑笑c长老在内,他们都是鬼族的。” “那你呢?你也是鬼?”曼丽儿着急的问了一句,双绞在一起,紧张万分的等着落尘的dá àn。 “我吗?”落尘指指自己,摇了摇头,“我不是,我是人。” 明显看到曼丽儿松了口气,“那就行了。”她看落尘神色没有松动,说道,“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不是麻烦不麻烦的事。”落尘不知怎么劝曼丽儿才好,好说歹说的,她怎么就不明白呢,要不干脆消了她的记忆得了,虽是这么想,落尘还是好言劝道,“公主,我要跟师父回鬼族,那里都是鬼,除了我没有凡人,而我不能时时刻刻的守着你,你懂吗?鬼会吃人的,你又不会法术,你去那里太危险了。” 曼丽儿低了头,“可是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不是一定要你喜欢我,我就想能天天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她说得卑微,落尘心里也不好受。 两人对坐无言,许久曼丽儿扯出一丝笑容道,“落尘哥哥,你真的不能留在东曼吗?” 落尘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上,看着外头道,“我还有记挂的人,记挂的事,公主,我暂时没法子留在这里,我要去找我失散的亲人。” 曼丽儿跟着走到他身边,抬着小脸道,“我可以让父王派人帮你找。” 落尘回头看着她,“公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很多事是强求不得的。” 曼丽儿沉默了,她一屁股坐到榻上,默默的流下两行眼泪,“我知道了,可以让我一个人静静吗?” 落尘叹了口气,觉得让曼丽儿自己想想也好,就摇着头出去了。 刚出门就看到笑笑懒懒的等在一边,见落尘出来,问了句,“说清楚了?” 落尘脚步没停,直往前走,笑笑跟在后面,“你到底和她说清楚没有啊?”谁知落尘突然停了下来,笑笑一头撞上他后背,揉着额头抱怨道,“你抽什么风啊,停下也不说一声。” 落尘转过身,无奈的看着笑笑,“该说的都说了,你还想问什么?” 笑笑撇了撇嘴角,“我不是关心你嘛,你说开了之后她什么反应?一哭二闹上吊?” 落尘看笑笑掰着指头,忍不住翻个白眼,指着曼丽儿的房间道,“你想知道自己进去看好了。”说完,转身又走,笑笑一把拉住他,“什么叫我自己进去看,你再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你就自己送人家回去,我不管了。” 落尘被打败了,只得又转回来朝笑笑深深的一揖到底,嘴里求道,“姑奶奶,我怕你了,算我求你,你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笑笑依旧不依不饶,跳到一边道,“你别弄得好像我逼你似的,我就问问怎么了?我就好奇怎么了?你至于吗?” 落尘快被笑笑逼疯了,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举投降道,“行行行,是我不好,可以吗?我刚才和公主说了,公主说要一个人静静,就这样而已。” 笑笑撅了下嘴,“早说不就好了。”她耸耸肩,转身刚要走,突然想到什么,对落尘道,“那公主不会想不开吧。”好像话本子上有这么写过,被抛弃的姑娘多半会寻短见。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落尘拍了下腿,叫了声“不好!”撒腿往曼丽儿那里跑,笑笑追在后面,不停的叫着,“你等等我。” 落尘也等不及敲门了,一脚踹开,冲进房间,却见曼丽儿好好的靠在榻上发呆,虽说是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但人好好的,一时也看不出会不会想不开。 曼丽儿听到动静抬起眼,看到落尘和笑笑,抹了把眼泪鼻涕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落尘尴尬了,摸着头不知该说什么,好在笑笑反应快,眼珠子转了一圈后道,“没什么,就问问公主午想吃什么?” 曼丽儿满心疑惑,但她目前和落尘正处在尴尬期,也不能多问什么,只得回道,“随便吧,不用太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笑笑一边摆,一边拖着落尘出去了,还体贴的给曼丽儿关shàng én,说了句,“公主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出了门走了好远,落尘才松了口气,随即没好气的对笑笑道,“下次拜托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好不好。”真是太丢人了。 笑笑双背在后面,踢着小石子道,“我是看你们凡人话本子上这么写的,谁知道这个公主心大,不按套路出牌啊。” 落尘瞪了她一眼,不说话,走了。笑笑没趣,摸摸肚子,给自己找吃的去了。 在巫族盘桓了一天,第二日一早,冷秋寒就下令鬼卫们准备启程,顺便放了所有被抓的巫人。笑笑要送曼丽儿回宫,曼丽儿向落尘提了最后一个要求,就是希望落尘能亲自送她回去,她保证不会再纠缠落尘。 落尘看她哭的伤心,只得点头答应了,给冷秋寒说了一声,冷秋寒倒无所谓,让落尘送了人之后和笑笑去洛州城外汇合,便领着鬼卫们,带着从巫族搜来的宝物先走了。炙法力太低,使不出幻术化作人形,被长老拎着脖子带走了。 没了乾坤阵,巫族外的树林就是普通的树林,虽然山路不怎么好走,但至少不会再被困在里头。按笑笑的想法是直接用瞬移术不就行了,可是曼丽儿不同意,坚持要用走的,落尘想着最后一天了,顺着她吧。人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出了山,这里离洛州城大约有十多里地,曼丽儿走了山路,已经是跌跌撞撞的了,落尘看她的样子是没法子自己走回去,便让笑笑去弄辆马车来。 笑笑不甘不愿的去了,一会儿回来,马车没弄到,搞了辆牛车,人坐着牛车慢腾腾的回了洛州城,到城门口已经过了午时。 那日侍卫头领见落尘和曼丽儿闯进了禁地,回宫禀告了东曼王,东曼王嘴上不说,心里自然是担忧不已,王后简直是日日以泪洗面。静下心来想想此事蹊跷,好端端的国师说什么贪狼星作祟,王后是越想越奇怪,暗派人去查,结果发现原来是丞相和国师搞的鬼,那叫一个悔不当初啊,就差追着东曼王打了。东曼王也不好受,本来就没了儿子,只有一个女儿,现在女儿又没了,眼看王位要落入旁系里,气得是饭也吃不下,下令把丞相和国师都给抄了家,举国上下给公主守孝。 是以洛州城里里外外都挂着白幡,守门的士兵看到曼丽儿,还以为见了鬼,吓得扔了长矛沿着洛州城大街边跑边叫,“啊,公主的魂魄回来了。” 笑笑听了,忍不住笑道,“这是见鬼了不成,胆子也忒小了。也对,本姑娘不就是鬼嘛。”落尘听她说得大声,赶紧拍她的,斥道,“你小点声,怕别人听不见是不是。” 曼丽儿跳下牛车,那守门的士兵一路跑到宫门口,砸着门大叫“公主魂魄回来了。”惊动了东曼王和王后,王后想念自己的女儿,哪怕是魂魄能看上一眼也是好的,不顾宫人们的劝阻,亲自出宫去了城门口。 远远的看到曼丽儿,一身朴素的农妇装扮,人也憔悴不少,瘦了两圈多,眼泪唰唰的往下流,下了马车就直奔过去,一把抱住曼丽儿哭道,“我苦命的女儿诶。”曼丽儿见了王后自然也是克制不住的,喊了声“母后。”母女俩在城门口抱头痛哭。 王后抱了会儿,觉得不对,这魂魄怎么会有温度呢,她抬起头问了一句,“丽儿,你还活着吗?” 曼丽儿哭得正伤心,听了王后的话,想也没想的道,“女儿当然还活着,不然母后以为抱的是什么。” 听了这话,王后知道曼丽儿没死,那是开心得抱着人又开始哭个不停。好容易在宫人们的劝慰下,母女二人止了泪,王后拉着曼丽儿的道,“快给母后说说,你这段日子是怎么过的,吃了多少苦?” 曼丽儿擦着眼泪,见四周围了不少百姓,不停的对他们指指点点,便对王后说,“母后,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吧。” 路上没见到通缉的皇榜,从路人口知道东曼王发现了丞相和国师的阴谋,还了落尘清白,曼丽儿此刻要回宫就是光明正大的。 王后被曼丽儿提醒后顿时反应过来,连连道,“是母后心急了,先回宫,让你好好梳洗休息一番,人回来了,有的是时间说话。” 落尘看母后二人哭完了,终于找着会插上话,对王后行了一礼道,“既然公主已经平安送到,那草民就先行告辞了。” 王后看了看落尘,又见曼丽儿一脸的不舍,自是知道女儿心思,便开口道,“之前冤枉了公子,陛下一直觉得有所愧疚,想要当面给公子道声歉,还请公子与本宫一同进宫,见过陛下再说吧。” 落尘不想再纠结下去,推辞道,“不敢担陛下的歉意,草民家还有要事,能否” 话还未说完,王后不乐意了,拉下脸道,“怎么,本宫邀请公子入宫,公子推阻四的,是嫌本宫分量不够,一定要陛下下旨不成吗?” 落尘心微微叹气,密音传信给笑笑,问道,“去还是不去?” 笑笑倒是无所谓,回道,“去呗,大不了瞬移走人,还怕他们不成。” 王后见落尘半天不说话,语气更加不悦的道,“怎么着?还真的等着陛下下旨?” 落尘忙道不敢,在王后的注视下上了车,由宫人c侍卫们簇拥着一同进宫去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说不清道不明 () 王后有心替曼丽儿留人,回了宫就让宫人伺候落尘去沐浴休息,只字不提见驾的事,搂着女儿回了自己寝宫。 落尘无奈,暂时先随宫人去了灵湘宫,梳洗了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笑笑进来时落尘正在梳头,笑笑走到他身后,接过了他上的梳子,下两下的给盘了个发髻,在梳妆台上挑了个鎏金的发冠扣上,嘴里则说道,“刚才我和大王通了信,大王等不及你,先走了,说让你把这事了干净了再回去,反正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事已至此,落尘也不想再说什么,只问道,“你会不会那消除人记忆的法术?”伏光圣法里也有,可是他才练到第二层,那可是第六层的高级法术。 笑笑伸从腰带里掏出一颗亮闪闪的珠子,递到落尘眼前,说道,“这是摄魂珠,从巫族弄来的,有了它,什么记忆消不了啊。” 落尘接过摄魂珠,只觉这珠子入冰凉,他举起珠子对着光看了看,问道,“你会用吗?” 笑笑低下头,在落尘耳边小声道,“大王让长老翻了书,把口诀给我了,放心吧。” 落尘把珠子还给笑笑,“行,那你好好收着,关键时刻就指望它了。” 那厢曼丽儿在宫女们的服侍下洗了澡,换了衣服后躺在床上,王后坐在她床头,接过一碗燕窝粥,亲自拿了汤勺喂到曼丽儿嘴边,顺口问道,“你和那落尘之间怎么样了?” 曼丽儿咽了嘴里的粥,叹了口气,眼泪含在眼,委屈的道,“不知道是不是女儿哪里不好,他就是看不上女儿。” 王后一听这话,啪的一声把碗重重扣到床边的小几上,瞪大了眼睛怒道,“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平头百姓,能娶公主那是祖上烧了高香,还敢看不上,丽儿,别哭了,等母后给你做主,让你父王砍了他。” “不要啊,母后。”曼丽儿看王后生气,急了,一把拉住王后的袖子道,“我不要他有事。” 王后摸着曼丽儿的头发,恨铁不成钢的道,“他有什么好?你就那么死心塌地?东曼国里那么多青年才俊,让你父王下道旨,你想怎么挑就怎么挑,何必非得一门心思的要他呢。” 曼丽儿搂着王后,滚进她怀里道,“母后,我就是喜欢他,怎么办呢?我好喜欢他。”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王后到底心疼女儿,安慰道,“放心吧,丽儿,有父王母后在,总会让你称心的。” 曼丽儿在王后怀里点了点头,“母后,不管你怎么做,只有一点,不准伤了他。” 王后听了曼丽儿的话,狠狠戳了下她的额头道,“你啊!”母女二人搂在一起,王后又问起了曼丽儿怎么从巫族脱身的,曼丽儿当然不敢提鬼族的事,只含糊的道是运气好,偷跑出来的,好在王后也不在意,只要人回来就行,没再追问下去,让曼丽儿偷偷松了口气。 王后又陪着曼丽儿说了会话,把丞相勾结国师陷害落尘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后来见曼丽儿不停的打哈欠,便嘱咐她好好休息睡一觉,自己去了东曼王那里。 如此这般平静的过了两日,落尘在灵湘宫里一直没等到东曼王和王后的召见,宫里的宫人们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跟软禁也差不了多少。到了第天,落尘实在是不想无限期的等下去,索性自己去找东曼王。还没踏出灵湘宫的大门,一堆宫人已经拦在门口,为首的一人对落尘行了一礼道,“不知公子想去哪里?” 落尘看了他一眼,平淡的道,“去求见陛下。” 那人弯着腰,状似恭敬的道,“陛下这几日国事繁忙,还请公子耐心等待,陛下得闲了会召见公子的。” 落尘不置可否,改口道,“那我求见王后好了。” “王后娘娘头痛病犯了,传了话不见任何人。” 落尘捏了下拳头,咬牙切齿的道,“那去御花园走走行吗?” 那人迟疑了一下,仿佛是硬着头皮般说道,“公子,御花园在修葺,怕是去不了。” 落尘气得一砸上宫门,“敢情除了这灵湘宫,我是哪里也不能去是不是?” 众人闭口无声,但动作很明显的表明了态度。落尘一甩袖子,气呼呼的回了房间。房里笑笑抱着半个西瓜啃得不亦乐乎,看到落尘黑着脸进来,吐出嘴里的瓜子道,“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落尘没好气的一屁股坐到笑笑对面,从她里抢过西瓜,也不用勺,直接低头啃了两口,弄得衣襟上沾满了红红的西瓜汁,笑笑嫌弃的“咦”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布巾擦了擦道,“到底怎么了?看你一脸便秘的样子,门口那些人怎么着你了?” 落尘啃了小半个西瓜,用抹掉了嘴边的汁水,这才开口道,“我要求见东曼王和王后,推阻四的不让我见,想出去也不让,明摆着关着我。” 笑笑一脸的“我就知道”,把玩着自己的头发道,“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在你没答应娶公主前,人家肯定是不会放人的。” “屁用。”落尘忍不住爆了cu k一u,“走,咱们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里。”说着,拉起笑笑,准备使用瞬移术。 笑笑看看桌上的水果,咽了下口水,拉住落尘的劝道,“哎,别急嘛,横竖最近没事,你回去也不过是被逼着修炼,还不如在这里玩几天,放松一下呢。” “玩个球,再待下去一个不小心可就真成驸马了。”落尘拍掉笑笑的,笑笑不死心,又缠了上去,继续说道,“怕什么呀,最后关头再走也不迟啊。”她还真舍不得东曼王宫的美食,没吃够前能赖一天是一天。 “要留你留。”落尘是坚决不想多待一刻,“你不是会幻术嘛,要不你变成我的样子留在这里好了。” 笑笑见说不通落尘,只得无奈的放,心里不住的可惜着,依依不舍的准备和落尘一起离开,两人正默念心法之时,响起了敲门声,随之传来宫人通传的声音,“公子,公主来了。” 落尘不理,想着走人拉倒,谁知曼丽儿不等落尘回应,直接推开门进来了。看落尘和笑笑笔直的站在房间央,疑惑的问了句,“落尘哥哥,你们在干嘛?” 落尘暗叹了口气,找了个凳子坐下后随口编话道,“无事,坐久了腰痛,站一下缓缓。” 曼丽儿当然不信,但也聪明的没有追问,而是转身关shàng én,站在门口对落尘道,“这几日休息的可还好?” 落尘从鼻子里嗯了一下,不怎么客气的道,“谢公主关心,休息得简直是太好了。”最后个字是重重的一字一顿说的。 曼丽儿知道王后下令软禁落尘一定惹他不开心了,咬了下嘴唇,不知该说什么好,笑笑看她一脸的尴尬,便出口打哈哈道,“公主,站那么远干嘛,过来坐啊。”指着落尘边上的空座对曼丽儿招,见曼丽儿站着不动,起身过去将她拉了过来,没话找话的道,“公主今天可真漂亮,这衣服新做的吧。” 曼丽儿今日穿的是件浅紫色的宫裙,系着白色的腰带,裙子很飘逸,摸上去滑滑的,似丝非丝,似绸非绸的,不知是什么面料,头上松松的挽了个桃心髻,配了简单的两朵小珠花,整个人看上去仙气十足。 被笑笑按坐在凳子上,曼丽儿打量着落尘的脸色,陪着小心的说道,“落尘哥哥,你如果想离开的话,我去和母后说。” 落尘冷笑了几声,怪里怪气的道,“公主舍得放落尘走?” 曼丽儿低着头,语气低落的道,“我不想你生气。”她喜欢落尘,想嫁给他,想和他白首偕老,可是照目前的情形看,强逼落尘娶她怕是不行的,在巫族见识过了所谓的法术,曼丽儿知道一定不能逼急了落尘,不然他很可能一走了之,只能以退为进,先想法子留住人,其他的慢慢想办法。 落尘别开头,“公主,天下比落尘好的男子千千万万,公主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 “你别说了。”曼丽儿又要落泪,她使劲眨了眨眼睛,把泪水逼了回去后道,“给我天时间,我一定说服母后放你走,可以吗?” 笑笑用肘捅捅落尘的腰,小声道,“答应吧,公主看着挺可怜的,你就顺她一次吧,也不差这四天的。” 落尘白了笑笑一眼,回过头瞧见曼丽儿一脸的悲凉,心一软,无奈的点头应了。 再说这曼丽儿出了灵湘宫,憋了半天的眼泪终是没忍住,决堤而出,哭着跑去了王后寝宫。王后安抚着在自己怀里痛哭的女儿,心里把落尘骂了个狗血淋头。 哭够了,曼丽儿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王后,“母后,我答应天后放他走,怎么办?” 王后取了帕替女儿擦泪,安慰着,“没事,交给母后吧,你安心等着,母后会让你如愿的。” 曼丽儿趴在王后膝头,想了很久,咬牙说道,“母后,落尘哥哥他修炼过法术,如果他想走,我们是拦不住的。” 王后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你会法术?你怎么知道的?” “额”曼丽儿犹豫了片刻,编了谎话骗王后道,“在巫族的时候就是落尘哥哥用法术带我逃跑的,我问过他,他说少年时曾经跟个道长学过几年。” 王后没有起疑,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他会法术就有点麻烦了。”怕是绑不住也关不住啊。 曼丽儿急了,抓着王后的裙摆,撒娇道,“母后,你说了会如我所愿的。” 王后被她闹得没法,哄了半天哄不住,这时心腹宫女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娘娘可以找人问问,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压制住公子的法术。” 这话提醒了曼丽儿,之前的锁神环就克制了落尘的法术,只不过锁神环现在在落尘上,他师父那么厉害,怕是早把口诀什么的都告诉了他。不过既然有锁神环,一定还会有其它的东西可以让落尘的法术失效,便对王后道,“母后,我记得国师之前也是修道的,上应该有些法宝吧,抄家的时候就没抄到?” 王后点了点头,吩咐宫人道,“去把国师家的抄家单子找出来,仔细看看有没有可用的。”宫人领命去了,半个时辰后回来禀告说是没有抄到什么宝贝。曼丽儿不死心,缠着王后,王后扭不过她,同意她自己去牢里询问国师。 曼丽儿二话不说往天牢跑,在一间阴暗的小牢房里找到国师,不过数日功夫,国师就像脱了层皮一般,神情委顿,蜷缩在牢房一角,不住的咒骂丞相,看到曼丽儿,扑到门前,抓着栏杆不住的求曼丽儿去向东曼王说情。曼丽儿才不管这些,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克制修炼之人的法术?你要是能帮本宫这个忙,本宫就求父王赦了你的罪,放你出来。” 国师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一拍脑袋道,“桃木粉加黑狗血,混在一起服下,可以使人暂失法力,不过对法力高强的效果不是很好。” 曼丽儿让随身宫女记下,想着落尘的法力一般般的,应该可以用,就接着问道,“可以失效多久?” 国师竖起一根指头道,“一天,十二个时辰,但是可以持续服用,效果棒棒的。” 曼丽儿得了法子,心情舒畅了不少,看了眼国师道,“如果此法可行,本宫必当守约,求父王放你出来,如果你敢骗本宫,本宫就让父王砍了你的脑袋。” 国师忙道不敢,曼丽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天牢,回宫后就让人去准备桃木粉和黑狗血,顺便告知了王后此事,王后得了信,正巧东曼王在王后寝宫,夫妻二人合计了一下,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决定日后就把婚礼办了,让生米煮成熟饭。 落尘答应了曼丽儿再待天,被困在灵湘宫里,天天不是吃就是睡,倒是长了点肉,小脸看上去圆润了不少,这日他隐约听得外头似乎比平时热闹了不少,不时的能听到宫人们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但想到自己不过是一过客,也就懒得理会。笑笑像是知道了些什么,总是对着他笑得暧昧,落尘只当她发神经。 奇怪的是,曼丽儿留他天,曾言明日后放他离开,按理说这天她应该时不时的到灵湘宫来缠他不是,可是自那天走后,曼丽儿就像消失了一般,不仅人未出现,连传话的宫人也没见到半个。 落尘心里存疑,但仗着有法术傍身,不愿费脑子想事,只盼着日时间快点过去,他好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到了第日的晚上,有宫人来传话,说是东曼王和王后召见,落尘胡乱换了身衣服,就跟着传话宫人去了东曼王的寝宫。 走进内室,抬头看到东曼王和王后端坐在上首,曼丽儿倒是不在,落尘上前行了礼,东曼王让人赐了座,待落尘入座后有宫女奉了茶,还端了盘桃花糕上来。 王后语气和蔼的道,“公子明日要走了,我们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今晚就当是给公子践行了。”她朝落尘举了茶杯,“本宫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感谢公子对小女的搭救之恩。” 落尘忙道不敢当,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觉得茶里隐隐有点血腥气,他添了下嘴唇,砸吧了一下,正要仔细看看茶汤,王后朝站在落尘身后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眼疾快的接过落尘的杯子,福身道,“奴婢去给公子添茶。”说完,快步走入耳室,落尘不能拦她,但心里觉得不对,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便皱着眉头想。 东曼王见了,咳嗽了一声道,“寡人之前错怪了公子,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落尘回了神,站起身朝东曼王躬身道,“不敢不敢,陛下已经查明了真相,草民感激都来不及了,哪里敢埋怨陛下。” 东曼王笑了笑,让落尘回座,王后见缝插针的道,“公子,听说你爱吃糕点,本宫特意请御膳房大厨做了拿的桃花糕,快尝尝。” 落尘不能驳了王后的面子,只得拿了块糕咬了一口,那糕入口清甜,带着淡淡的桃花香,非常好吃,落尘不觉的又吃了几口,吃完后还意犹未尽,王后眼露出笑意,不停的劝道,“爱吃就多吃点,不要客气。” 那去耳房添茶的宫女捧着茶杯回来,在落尘觉得口干舌燥之时把茶杯递了过去,落尘吃多了甜食,接了茶就连喝了几口,看到宫女觉得不妥时,整杯茶只剩了一口,这回他没喝出血腥味,只有股红枣香。 不知不觉,在和王后及东曼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落尘吃完了整盘的桃花糕,饮了四杯茶,王后看看差不多了,便开口道,“时间也不早了,明日公子还要赶路,本宫和陛下就不多留你了,今晚好好休息。” 落尘起身告退,一路上总感到不对劲,但又想不出什么,带着满心的疑惑回了灵湘宫,笑笑吃了晚饭就睡了,落尘简单梳洗了一下,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想明天就可以离开了,心里高兴,不再纠结刚才的事,翻个身闭了眼睛,不多时便睡着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公主大婚 () 第二日清早,落尘睡得正香时被人推醒,他迷糊的睁开眼,看到弄醒他的宫人满脸堆笑的说道,“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大喜的日子,公子该起了,早早的预备起来才是。”说完,四五个宫人拖起落尘,忙脚乱的给他换衣服梳头,落尘刚刚睡醒,脑袋还是晕晕的,一时反应不过来,等好容易清醒了,宫人已经给他换好了衣服。 他低头一看,好吧,大红的新郎服,刚要开口问话,一旁的宫人端来青盐让他漱口,他才张开嘴,就被塞了一把青盐进来,咸得他差点没齁死,连连喝了几口水,接了布巾擦了把脸,之后又被抢按到梳妆台前,有宫人拿了梳子快快脚的给他梳头,落尘抬了想制止他,却惊讶的发现原先游走于经脉里的真气居然不见了,他赶紧运功提气,丹田与气海都是空落落的,心里一惊,上捏了诀,想施展瞬移术,念了数遍口诀,人还是好好的坐在台前,任由宫人们梳完头给他戴上新郎帽。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在干嘛?”落尘心怒火烧,再笨的人也知道这明显就是给他下了套,虽不知为何法力尽失,但绝对是东曼王夫妇搞的鬼,曼丽儿肯定也脱不了干系。就说不能心软,答应她留天,落尘悔不当初,放声叫道,“笑笑,笑笑,你赶紧的给我过来。” 睡在隔壁的笑笑被吵醒,打着哈欠推开落尘的门,看到里头一堆人,随口说了句,“怎么这么热闹,来送行的吗?”她揉着眼睛走进去,拨开人群,见落尘一身的新郎装扮,半张了嘴,指着他道,“你穿成这样是想怎样?决定当驸马了?” 落尘一把拉过笑笑,贴在她耳边说,“别废话了,我都快被霸王硬上弓了,得赶紧走。” 笑笑“哦”了一声,“那你不会密音传音给我嘛,叫我过来看你的新造型?” 落尘见宫人要来拉他,赶紧道,“我的法力不知为何消失了,我得靠你带我走啊。” 笑笑“啊”了一下,宫人已经过来分开了他俩,并不满的说道,“公子,你马上就是驸马了,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怎么能和其他女子拉拉扯扯的,这不合礼法宫规。” 笑笑趁宫人教训落尘之际,偷偷的退到墙角,捏了诀转了半圈,睁开眼,是离开了落尘的房间,不过只隔了道墙,站在灵湘宫的宫墙下,笑笑试着提了下气,发现自己的真气只剩了一点点,她想着不对,便找了处隐蔽的地方,盘腿打坐,不巧打了个嗝,嘴里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和桃木味,心下顿时明了,昨晚那陌生宫人送来的桃花糕和枣茶怕是内有章。 好在她法力比落尘高了不知多少段位,黑狗血和桃木粉没能使她完全丧失法力,笑笑忙运气试着逼出体内的黑狗血和桃木粉,暂时也不顾得落尘了。 房里落尘被宫人们八脚的装扮好,推着出了灵湘宫,强迫着骑上一匹戴了大红花的白马,由宫人牵着去了曼丽儿的寝宫。 那头曼丽儿在王后及宫女的伺候下已经换好了新娘服,上了妆,端坐在床边,宫女捧着红盖头,等着落尘过来迎亲。趁着这时间,王后屏退了身边伺候的人,小声的教导曼丽儿洞房里的事,直听得曼丽儿羞红了脸。 王后跟着又交待道,“丽儿,这落尘是你自己看上的,你也知道他并非心甘情愿的娶你,今后怎么和他相处,怎么拿捏他,你心里要有个章程,还有,记着快快生下皇子,一来有了孩子他就算再不甘愿,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会弃你不顾,二来也宽了你父王的心,让我们东曼王位后继有人。” 曼丽儿点点头,“女儿知道了。” 王后又道,“还有,你不要心软,那黑狗血和桃木粉一定要按时给他服用,直到你怀上了,他不会再动离开你的念头为止。 曼丽儿“嗯”了一下,外面传来了锣鼓声,宫女跑进来气喘吁吁的道,“来了,来了,驸马迎亲来了,公主快。” 王后听了,亲拿起盖头替曼丽儿盖上,吩咐道,“一会好生伺候着公主,不准出任何差错。” 宫女们连连应是,寝宫外落尘被强制下马,又被宫人们硬推着挪进公主寝室,王后将他脸上的愤恨c不满以及不甘心都看在眼里,面上不动声色,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吉时快到了,扶公主上轿吧。” 落尘咬牙切齿的瞪着王后,一句“卑鄙”正要脱口而出,王后抢先道,“落尘,所有的一切都是本宫的主意,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别找丽儿的不痛快,要是让本宫知道你亏待了她,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挥了挥,宫女们扶起曼丽儿,宫人则压着落尘朝王后拜了一拜,随后把红绸子硬塞进他里,拖着人走,落尘红着眼睛被他们摆布,迎亲的队伍从左侧宫门出了东曼王宫,在洛州城里吹吹打打的走了一圈,又从右侧宫门回到宫里,一路上落尘都是一副想要找人拼命的臭脸,街上的百姓只当驸马是高兴坏了,也没人看出什么端倪。 回了王宫,在东曼王上朝的大殿上,礼仪官高声喊道,“新人觐见陛下。”东曼王满意的看着落尘牵着曼丽儿走上大殿,如果忽略落尘的表情,那真是郎才女貌啊。 待两人并排站好,礼仪官又喊道,“吉时到,拜天地。”两名宫女扶着曼丽儿,两名宫人一左一右押着落尘,让他们面朝外跪下,等着礼仪官喊,“一拜天地。” 拜了天,两人被扶起来,转过来,随着“二拜高堂”的声音,朝庙堂上的东曼王及王后叩首,落尘梗着脖子不愿拜,却敌不过宫人的劲,无奈的磕下头去,再被拉起,面朝曼丽儿站好,落尘实在是忍不住,小声道,“公主真要这么强迫落尘吗?不知这强扭的瓜不甜。” 曼丽儿这回是铁了心,什么也不管了,只淡淡的回道,“丽儿会好好做落尘哥哥的妻子的。” 落尘气得无语,礼仪官喊着,“夫妻对拜。”这一拜之后就是礼成,无论落尘愿不愿意,他和曼丽儿都成为了正式夫妻,即使他之后休弃曼丽儿,再娶的女子也不能称为原配,而是继室了,落尘自是不甘心,拼命想阻止礼成。 被宫人强押着,落尘不死心的问了最后一句,“你真的是铁了心了?” 曼丽儿没有回应,而是隔着盖头率先行礼,落尘无奈,闭上眼睛被摁下头,耳边只听得“礼成,送入洞房。”械的由着宫人扯着他去了新布置c临时用作新房的宫殿,据说宫外的公主府正在日夜赶工,预计个月后可以入住。 和曼丽儿两人坐在床边,喜娘c宫女c宫人变着法的说吉祥话,落尘只看着他们嘴巴张张合合,脑子里一片空白,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按理驸马该去前殿和东曼王c王后一起招待众宾客,东曼王夫妇知道落尘这婚结得是一万个不甘愿,怕他搅局,自是不会放他出来,只推说驸马身子有些不适,群臣和皇亲国戚们都是人精,听东曼王这么说,当然不会有人傻到跳出来刨根问底,大家打着哈哈把宴席撑了过去,场面还弄得非常好看,让东曼王和王后很是满意。 新房的龙凤喜烛已经燃烧过半,曼丽儿的贴身宫女过来,见落尘坐着一动不动,曼丽儿的盖头还没掀,便出言提醒道,“驸马爷,该给公主挑盖头了。”说着,用拖盘托着一杆秤递到落尘面前,落尘看都不看一眼,别开了头。 宫女心里着急,王后一再嘱咐不能出错,可驸马不配合,怎么弄啊。她朝喜娘,也就是公主的奶娘看去,用嘴型问道,“怎么办?” 喜娘活了这把年纪可从没见过这种局面,一时也不知如何处理,去找王后吧,怕触怒了王后,大家都讨不得好,可不想个法子,就这么枯坐着,洞房花烛的像什么话啊。 众人踌躇着拿不定主意,倒是曼丽儿大大方方的自己拿了盖头,喜娘见了,“哎呦”一声,跑过去抢过盖头又给曼丽儿盖了回去,在她耳边道,“公主,哪有新娘子自己掀盖头的,不吉利,不吉利。”又觉得说得不对,连连打嘴道,“瞧我说的什么话,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曼丽儿不理,推开喜娘的,坚定的取下盖头道,“本宫不在乎。”把红盖头递给贴身宫女,使了眼色,宫女心领神会的招呼众人退了出去,等宫门关上,曼丽儿“嘘”出一口气,自己动拿下了头上的凤冠,起身放到妆台上,又扯了扯礼服的领子,回头对落尘道,“尘哥哥,天色不早了,我们歇息吧。”她解开自己的凤袍,脱下来挂到龙凤衣架上,走到落尘身边,伸出想去解他衣扣,被落尘一把打掉,往边上挪了挪道,“不劳公主动。” 曼丽儿忍下心的羞耻感,豁出去的再次伸解他衣服,嘴里说道,“我们已是夫妻,我伺候你天经地义的。” 落尘索性站起来让到一边,冷笑着道,“我们这婚怎么成的公主心里有数,就不用落尘多言了吧。” 曼丽儿根本不在意落尘用什么态度对她,见落尘不愿让她tu一 yi,便解开自己衣的带子道,“不管怎么结的,现在我们已是夫妻,这是不争的事实。” 落尘气急,拍了下桌子,用力之猛让桌上放着的红枣c莲子等物都被震得洒落不少,他怒气冲冲的道,“明日我就写休书,我俩之间一拍两散。” 曼丽儿听落尘要休她,倒也不动气,继续慢条斯理的解衣服道,“我们东曼国王室从来只有公主休驸马的,还没有听说有驸马休公主的。王室本就与平头百姓不同,尘哥哥还是不要把民间的那套用到宫里来。” 她脱得只剩里衣,拉开被子躺了进去,撑着胳膊道,“尘哥哥,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可以慢慢等,总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我的。” 落尘坐到离床最远的椅子上,沉着脸道,“再过几日我没回去,我师父自然会找过来,到时候公主是想连累整个东曼国人吗?” 曼丽儿压了压被角,头枕着自己的臂道,“我顾不了那么多,反正还有些时日,也许说不定那时候尘哥哥你就心甘情愿了,想来你师父也不会棒打鸳鸯吧。”今日的洞房夜她压根没指望落尘会好好的履行丈夫的义务,没关系,宫里多的是秘药,等过几日她找王后要了来,还怕生米煮不成熟饭嘛。想到这,曼丽儿特别放松,今日婚礼劳累了一天,她脑袋昏昏沉沉的,把放进被子里对落尘道,“尘哥哥,我不强迫你,我会等到你愿意的那天。今晚我就先睡了,你随意吧。想要打地铺的话柜子里有被子,自己动。”说到最后已是呢喃之声,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落尘自是不会和她同床共寝,先是呆坐了一会,看烛油不停的滴落,之后确实是困了,趴在椅背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日早上,曼丽儿先醒来,打了个哈欠,看到落尘睡在椅子上,微微摇了摇头,起身找了件外袍披上,又从床上取了条毯子,过去替落尘盖上。随后打开房门,去了隔壁的房间唤宫女替她梳洗更衣,待到收拾好自己,才又回了新房,落尘就着椅子睡了一夜,血脉不畅,扭着脖子醒了,抬起头,脚都开始发麻,他看了看身上的毯子,又见曼丽儿站在门口,想起身,无奈身上哪儿都酸痛,等缓过劲时,曼丽儿已捧了他的衣服站他面前,伸想扶他起来,落尘侧开身,避过曼丽儿的,自己撑着椅子扶站起来。 身上的喜服经过一晚上的蹂躏已经不成样子,他也不想再穿着这身招摇的新郎服,不客气的拿过曼丽儿上的衣物,走到屏风后面换了,曼丽儿便命宫人送了洗脸水和青盐进来,待落尘梳洗过后,就有宫女拎着食盒进来摆早饭。 主食是红枣莲子粥,还有奶黄馅的小包子,水晶桂花糕,酥油饼以及八碟子各色小菜,落尘昨日一天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早就饥肠辘辘,曼丽儿招呼他用膳,当下就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拿了筷子呼啦啦的喝了碗粥,又夹了包子和饼,也不理会曼丽儿,只顾自己填饱肚子。 曼丽儿坐在边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粥,见落尘停筷,她也放下筷子不吃了,回门在日后,今ri běn就无事,落尘吃了早饭就出了房间,寝宫门口有宫人侍卫把守出不去,他便去了偏殿随便找个房间睡觉去了。 宫女们替曼丽儿不平,曼丽儿听了只是笑笑,让人去库房里找了匹上好的云锻出来,按着落尘的尺寸给他裁新衣。 如此分居了两日,到了回门那天,落尘被宫人们半押着去了东曼王寝宫。正堂上摆了垫子,东曼王和王后穿了传统的宫服,含笑看着款款走来的曼丽儿,当然也看到了黑着脸的落尘。 行了家礼,曼丽儿被王后拉到内室去说体己话,堂上落尘和东曼王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那黑狗血和桃木粉是夹杂在什么食物里,落尘连着日使不出法力,他有一日试着没吃任何东西,连水都没喝一口,可依旧法力尽失,心里憋着气,当然不会给东曼王好脸色。 翁婿二人对坐无言,众宫人宫女也都屏着呼吸,许久,东曼王打破沉静,开了金口道,“寡人知道你的心思,但寡人劝你,木已成舟,不如就安心的享受这荣华富贵,何必给自己,给大家找不痛快。” 落尘没搭话,东曼王继续道,“你该知道,你原不过是一普通百姓,如今能登天家之门,就该谢天谢地,寡人的女儿哪里配不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落尘依旧无言,东曼王一人也说不下去,翘着胡子端了茶杯胡乱喝了几口茶,堂上顿时又安静下来。 内室里,王后仔细询问了曼丽儿婚后的生活,得知落尘压根没有和女儿同房后,气得是牙根都痒痒,曼丽儿劝了半天,才让王后平复了怒气,问道,“你打算怎么办?一直这么下去可不是个事。” 曼丽儿红了脸,小声的道,“宫里不是有那让人动情的药,女儿想要些来。” 王后想想,这也算是个法子,便吩咐了心腹宫女去自己寝宫取药,之后告诫曼丽儿道,“你喜欢他是一回事,但不能喜欢到失了自己的身份,别忘了,你是公主,代表着王室的尊严和脸面。” 曼丽儿应了一声,说道,“女儿有分寸,不会做出有辱王室的事。”两人又说了会子话,想着依落尘的脾气,估计也不能好好吃顿饭,东曼王和王后就没有留他们吃饭,午前打发他们回去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逃跑的落尘 () 笑笑运功休养了几天,法力恢复得差不多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她偷偷的潜入了东曼王宫,拍醒了落尘,在他尖叫前眼疾快的捂住他的嘴,在其耳边小声道,“是我,别叫。” 落尘认出了笑笑的声音,松了口气,伸拨开笑笑的,略带埋怨的道,“你怎么才来。”他都和曼丽儿拜完堂了,黄花菜凉得透透的。 笑笑把在落尘的肩膀上蹭了蹭,擦去了心上落尘的口水,这才开口道,“我已经够快的了,法力还没全部恢复呢就赶过来了,你还想我怎样。倒是你,这么多天了,法力怎么还是那个样子,不但没恢复,还越来越差了。你不会笨到天天喝狗血,吃桃木粉吧。” 说到这落尘也是满心的疑虑,他都不知道曼丽儿是怎么做到的,就算不吃不喝法力还是会被克制住,他想了几天都没想通这个问题,抬眼看着笑笑,叹了口气道,“我已经很小心了,但是不知怎的就是天天招。” 笑笑凑近落尘身边闻了闻,随即捏着鼻子挥扇风道,“你身上都是狗血味,你自己闻不出来吗?” 落尘抬起胳膊低头嗅了下,默默的摇头,笑笑无语,在房间里四下看了看,见不远处窗下的妆台上摆了盒香粉,隔空吸了来,打开盖子放到落尘鼻子下面,命令道,“闻!” 落尘乖乖的吸了一大口气,香粉沫子钻到鼻子里,呛得他连打了几个大喷嚏,好容易擦去眼泪鼻涕后说道,“茉莉味,我闻得出来啊。” 笑笑“咦”了一声,随把香粉盒子从窗户里抛了出去,坐在落尘床沿,奇怪的道,“你闻得出香粉的味道,怎么就闻不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呢?你最近吃了啥?” 落尘仔细回想了一下,仍是毫无半点头绪,垂下头重重的叹气,笑笑见他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回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算了,大概是用了什么秘药之类的让你闻不出血腥味,不管了,反正只要不吃c不碰那些东西,过段时间法力总会自己恢复的。” “那现在怎么办?”落尘闷闷不乐的语气带着些许的失落,“我已经和公主拜过堂了,难道真要休了她?” 笑笑被问住了,愣了一下后下意识的道,“休妻不好吧,和离不行吗?” 落尘重新躺下,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双枕在头下,好半天才反问道,“你觉得她肯和离吗?” “额”笑笑脱了鞋子,整个人坐到床上,把落尘往里头推了推,盘腿坐好后撑着下巴认真想了想道,“希望不大,但你可以努力看看,说不准她脑子就抽住了也不一定。” 落尘半转过脸白了她一眼,呛了句,“你脑子抽住了她都不会抽住,省省吧。” 两人一时无话,沉默了许久,落尘小声的开口道,“你说我要是一走了之,算不算不负责任?”他真的被曼丽儿快缠疯了,碰上这么个软硬不吃说不通的人也是醉了。 笑笑闭上眼睛,竖起一只,伸着指道,“忘恩负义,喜新厌旧,不是男人,嗯,还有什么,哦,对了,抛弃妻子。”落尘“嗷”了一声,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笑笑顿了顿,又道,“不过要是真的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分,还有条路可以走。” “哪条路?”落尘拉下被子侧转过身,一撑着头,用脚踢了下笑笑,催促她快说。 笑笑睁开眼,原地转了个方向,看着落尘道,“一,你留下当驸马,享受荣华富贵,反正公主长得不错,你也不吃亏。”话没说完,就被落尘赏了个大大的白眼,笑笑无所谓的接着道,“二,你带她回鬼宫,要么一不留神她被吃了,你解脱,要么她受不了自己逃回来,你也解脱,当然,也有可能她既没被吃掉也没被被吓走,那你就和她在鬼宫好好做夫妻好了。”又换来落尘的白眼一个,笑笑当没看见,添了下嘴唇道,“,你偷偷的逃走,留下公主守活寡,只要你不让她找到,原则上就自由了,最多就是背负一些不太好的名声呗,喏,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你要不在乎,咱今晚就走。” 落尘翻了个身,面朝里,闷闷的道,“个都是馊主意。”就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嘛。 笑笑拉过条被子,下了落尘的床,走到软塌那里睡下,盖好被子后道,“成亲,你不乐意,和离,她不乐意,总之,你们间总有一个不高兴的,就看是你还是她了。”也不知这两人是怎么回事,非得走进死胡同里,如果没有一方愿意让步,这个死结怕是永远都解不开。 “哎”落尘在床上翻来翻去,不住的叹气,“你让我再想想吧。” “想到死还不是一样。”笑笑咕哝了一句,不理落尘,自顾自的睡了。 第二天下午,落尘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关好门,检查好窗户,然后一脸认真的对笑笑道,“我想过了,还是走吧,也许过段时间公主淡忘了,我再回来找她好好说说。” 笑笑耸了下肩,“随你。”说完,上捏了个诀,拉过落尘,两人一起从东曼王宫里消失了。 傍晚宫人来送晚饭,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感觉有点不妙,又推不开门,忙慌慌张张的跑去通报曼丽儿,曼丽儿一听急了,命侍卫撞门,果然房间内空无一人,曼丽儿踉跄了一下,脚下一软,差点摔地上,被贴身宫女一把扶住。她靠在宫女身上,一时没了主意,只是哭着竭嘶底里的叫道,“人去哪里了?你们怎么看的?人呢?” 众宫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缩着脖子不敢说话,头低得快埋进地砖里。宫女劝着曼丽儿道,“公主,别气坏了身子,要不,找王后娘娘想法子吧。” “对,对,找母后。”曼丽儿胡乱擦了下脸上的眼泪,跌跌撞撞的往王后寝宫跑。还没跑进内室,就一路叫喊着,“母后,母后!” 王后正在用晚膳,一口汤刚喝进去,只听外头传来曼丽儿凄厉的哭叫声,不知发生了什么,心一急,呛了下,整口汤喷了出来后不断的咳嗽,宫女赶忙的给她拍背顺气,还没缓过来,曼丽儿已经冲了进来,扑在王后膝上,哭得不停的抽气,断断续续的道,“落,落尘,他,他不,不见了,呜呜呜” 王后忍不住扶额,怎么又是落尘,最近听到这名儿就没好事,心里那个气啊,脱口而出道,“不见就不见了,死了最好。” 曼丽儿听了这话,先止了哭声,抬起头看着王后,眨了下眼睛,然后“哇”一下哭得更厉害了,还不住的捶着王后的腿道,“母后,他他要是有有个长两短,我我也不不活了。” 王后的头好痛,对刚才的真心话后悔不已,只得安抚着曼丽儿道,“母后就说说,他不会有事的,乖了,不哭了,哭得不漂亮了。” 曼丽儿顺用王后的裙子擦眼泪鼻涕,“没有落尘,呜呜呜,漂亮给谁看,呜呜呜。”她揪住王后的裙角,“母后,他怎么会不见了,呜呜呜,他怎么就不见了。” 王后抬头,无语问苍天,她怎么知道落尘为啥会不见,唤了宫人过来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人照实说了,谁也不清楚落尘是何时不见的,也不知他是怎么不见的,反正守宫门的侍卫一口咬定绝对没有看见人出去过。 曼丽儿哭得打嗝,王后忙让宫女送了热茶过来,好说歹说的劝她喝了,又扶她到凳子上坐好,发泄了一通,曼丽儿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思路也渐渐清晰,她看着王后道,“这几日,我照着国师的法子给他用了黑狗血和桃木粉,他的法力根本没有恢复,所以,一定是有人进来带他走的。” “会是谁呢?”王后顺口接了话问道,曼丽儿咬牙切齿的道,“除了笑笑,还会有谁!”那天被她逃了,就知道早晚会出事,果不其然。 王后心不喜落尘,要不是曼丽儿坚持,她是断断不会招这样一个根本不爱自己女儿的人做驸马的,因而劝道,“丽儿,不是你的强要了也不会长久,听母后的,就此放吧,母后让你父王下道诏书,就说驸马暴毙了,好不好。”皇家的公主从来不愁嫁,所以王后压根不在乎女儿背个寡妇的名声。 曼丽儿自是明白,如果落尘想走,她是没办法永远留住的,她也清楚落尘的心意,只是她以为只要有了夫妻之名,按落尘的性格,他不会那么无情的一走了之,她想赌一把,却不料,看似温和的人一旦发起狠来,也是那么不管不顾的。 她略带悲凉的道,“母后,我只是爱他而已,我只想爱他而已。”闭上眼睛,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为什么就不能留下来,为什么?” 王后抱住曼丽儿,把她搂在怀里道,“母后知道你的心意,可这世上,只有情爱是最没有道理可讲的,你们今生无缘,勉强的话怕也会成为怨偶,真的,丽儿,放吧,忘了他,这世上那么多好男儿,母后一定能给你找个更好的,啊,听话。” 曼丽儿窝在王后怀里哭得伤心,“母后,就帮我想办法找找他吧,好不好?” 见曼丽儿还是不死心,王后没法子,只得无奈的道,“好,母后找你父王去,让你父王下令找人,只要他还在东曼,就算掘地尺,母后也给你把人找出来。只是母后有言在先,如果个月还找不到人,你答应母后,不要再想他了,好不好?” 曼丽儿迟疑了片刻,终于点了头,“好,母后,如果个月找不到他,我答应你,从此不再找他。”她说的是不再找,而不是不再想,王后知道要她在短时间内放下对落尘的爱慕是不太可能的,但是时间长了,再深厚的感情也是会被冲淡的,慢慢来吧。 东曼王知晓此事后大发雷霆,先是责怪王后宠坏了曼丽儿,再把落尘狠狠骂了一通,但是拗不过王后和曼丽儿的眼泪,带着怒气下旨各都城关口全部戒严,出入的人都要仔细搜查,特别是通往其他国的边境关卡,全部派了重兵把守,弄得北辰c南月以为东曼要对他们宣战,连夜的调兵过来布防,等了半天也不见东曼有所动作,派了细作打听后才知是为了寻找落跑的驸马,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暗笑话东曼王室,连个驸马都看不住,也不知是不是强抢来的,不久关于东曼公主与驸马的各种流言本都冒了出来,后来传回了东曼王宫,把东曼王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落尘和笑笑瞬移离开东曼王宫后倒没急着回鬼宫,落尘的法力被制,像凡人一样用走的太慢,瞬移的距离有限,不可能直接从东曼瞬移回西林。而笑笑难得出来,没玩够前不想回去,以自己刚恢复法力不久,没法子带落尘驾云,又不放心让落尘一个人留下为借口,建议找个地方落脚,等落尘恢复法力了,两个人再一起回去。 落尘不置可否,只要没有曼丽儿纠缠,他是无所谓留在东曼多一天少一天的,笑笑脚麻利的找了个废弃的破庙,在周围施了障眼法之后便和落尘两人安心的住了进去。待到落尘法力恢复,从破庙出来时,外头关于驸马跑路的留言已经满天飞了,最扯的是说驸马变成了一只小鸟,飞呀飞的飞出王宫。 笑笑坐在茶楼里,听得那叫一个起劲,坐在对面的落尘越听越觉得有点对不起曼丽儿,害她堂堂一个公主,沦为了市井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话,笑笑看了落尘一眼,凉凉的道,“怎么了?后悔了?愧疚了?不安了?” 落尘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没有说话,只端了茶杯喝了口茶,装着一幅淡定c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笑扯了嘴角笑了笑,不理他,继续津津有味的听八卦。他俩施法变了模样,大摇大摆的一点都不怕四处搜人的侍卫。 王宫里,一个月都没任何的进展消息,曼丽儿无力的靠在床上,心明了,这次怕是再也找不回落尘了。理智上,她告诉自己,就此放,忘了落尘,就当做是黄粱一梦;可情感上,她爱惨了落尘,觉得没了他,活着也没啥滋味。 外头的风言风语她不是不知道,尽管王后严令宫不准传播谣言,可是哪里管得住悠悠众口,她多多少少听到了些,徒增了不少烦恼。又过了半个多月,在伤心c忧思c惆怅各种情绪的纠结下,曼丽儿病了,高烧反反复复的,人也时醒时睡,御医诊不出具体的病因,只说是心思过重,邪风入体,归根结底一句话,这是心病。 看着烧得迷迷糊糊的曼丽儿,王后急了,她就只剩这么一个女儿,要是这么去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东曼王室的列祖列宗交代。可逼死了御医也治不好曼丽儿,能治病的心药找不到,王后一夜间白了不少头发。 王后陪嫁进宫的孙嫲嫲见了,心疼不已,亲自端着参汤过来劝王后,“娘娘,公主已经这样了,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您要是倒了,谁来照顾公主啊。” 王后歪靠在床边,有气无力的道,“嫲嫲,怎么办?本宫心里心急如焚啊,丽儿真要有个万一,我也不活了。” 孙嫲嫲叹了口气道,“娘娘,奴婢有个主意,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后此刻如溺水之人看到根稻草,一把拉住孙嫲嫲的道,“嫲嫲有什么好主意快说说,我现在是心思全乱了。” 孙嫲嫲咬了咬牙道,“娘娘,只有让公主忘了驸马,她的病才会好。” 听了这话,王后失望的放开孙嫲嫲的,靠回床上道,“本宫也知道这法子,可丽儿不肯放下,不想忘,我又能如何。” “王后,这世间能人甚多,一定会有那让人失了记忆的法子。”孙嫲嫲也是流言听多了,从什么变鸟变蝴蝶里获得的启发。 她一语提醒了王后,就见王后猛的坐起身,拍着头道,“本宫真是糊涂了,是啊,丽儿自己忘不了,我们可以想法子让她忘。”说着,命宫女过来给她梳洗换衣,急急的奔去找东曼王商量。 第二日,洛州城内乃至整个东曼国所有城池便张贴了那寻访得道高人为公主治病的皇榜,言明成功治好公主的有重金酬谢,并可以授封为新任国师。 落尘看了那诏书后半天无语,良久后摇了摇头,低不可闻的道了声,“哎”笑笑摸摸怀里的摄魂珠,凑到落尘耳边道,“你也别内疚,不如就消了公主的记忆吧,之后你们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两不相欠。” 落尘不语,笑笑接着道,“你不方便,我去就是。”说完,伸揭了皇榜,侍卫见了,立马迎上来,弯腰道,“陛下有命,高人既然揭了皇榜,就随我等进宫吧。”笑笑点头,跟在侍卫后头,走了没几步,落尘追了过来,“我和你一起去。” 笑笑看了他一眼,问了声,“你决定了?” 落尘眼睛看着前方,说道,“我想当面和她说声对不起,不管如何,到底是我辜负了她。”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太子曼潇磊 () 笑笑和落尘被当作贵宾迎入王宫,王后亲自等在公主寝宫门口,还未等笑笑c落尘见礼,王后倒是先行了一礼,笑笑无所谓的受了,落尘则侧身避开,王后心里惦记着曼丽儿,哪里会在意这些,待笑笑c落尘进了寝殿坐定后,便开口说道,“大师,公主的情况不知您二位是否已经知晓?” 笑笑此刻是化作了一名白胡子老者,她装模作样的摸了摸胡子,摆出欲言又止的样子来吊王后胃口,王后心里上八下的,见笑笑长久不说话,急急的道,“可是有什么难处?” 落尘暗捏了笑笑的腰眼一把,以密音传信道,“别玩了,正经点。” 笑笑偷偷撇了下嘴角,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道,“公主的事老夫已经了如指掌,依老夫之见,要想治好公主的病,得先解了她的心结。” “对对对。”王后忙一连叠声的应是,“大师,那照您看,这心结要怎么解呢?” 笑笑抬高了下巴,斜眼看着王后道,“王后有什么想法?不如说出来听听?” 王后迟疑了片刻,她摸不清笑笑的来路与套路,怕得罪了高人,便只是恳求道,“只要大师能治好公主,一切都听大师的。” 笑笑“嗯”了一声,说道,“要想公主彻底了断心病,怕是只有忘却旧事才行。” 这和王后之前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王后自然是乐意的,点头道,“大师所言甚是,不知大师是否有法子去了公主对驸马的记忆?” 笑笑故意半转了头微眯着眼睛不说话,王后的心又被掉到嗓子眼,她咽了下口水,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让笑笑心里暗爽不已,落尘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用脚踢了踢笑笑,顺带瞪了她一眼,以眼神警告她不要太过分了。 笑笑则找了个众人看不到的角度偷偷朝落尘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过头对王后道,“办法不是没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听到有法子,王后那个高兴啊,只差没有扑上来抓住笑笑的摇尾巴了,当下许了承诺道,“大师,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本宫能力所及的,定当满足。” 笑笑这才满意的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消除记忆的法子非常伤神,老夫施展一次怕是五天都恢复不了,所以”她才不干白工呢。 王后这回听出了点门道,不就是要价嘛,王室富贵,哪里在乎一点小钱,立刻豪爽的道,“只要大师治好了公主,本宫愿意以一万金币为酬劳,外加两把玉如意,十壶珍珠。” 笑笑听了,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这下可发财了,呵呵。她立马朝王后点头道,“老夫这就去给公主治病。”说完,在宫女的带领下去了公主的卧房,落尘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他化作了一个小药童,背着个木头的药箱。 曼丽儿昏昏沉沉的睡着,脸色苍白带着潮红,她似乎睡得很不安,嘴里不停的叫着,“落尘,尘哥哥,不要,不要走” 笑笑听了,回头剜了落尘一眼,落尘眼睛盯着曼丽儿,压根没看到。伶俐的宫女搬了凳子放在曼丽儿的床头,笑笑一屁股坐下,抬头看众人围在四周,皱了下眉道,“这么多人可不方便,影响了老夫施法,万一出个什么茬子” 不等笑笑说完,王后立刻下令所有人退出去,笑笑看了看留在室内的王后,眼神透露出不满,王后指着自己道,“本宫也要出去吗?” 笑笑慢慢的点了点头,“为了公主,还请王后见谅。”王后听了这话,只得讪笑着,一步回头的出去了。 等到室内清空了,笑笑舒出口气,施法锁了房门,放松了身体对落尘道,“好了,有啥想说的,趁现在说吧,完了之后我就动了。”说完,自己走到卧室的角落,找了把椅子摊在上头,隔空取了串葡萄咬着。 落尘坐到曼丽儿的床边,看她一头一脑的汗,取了布巾细细替她擦了,看着她半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笑笑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道,“你要没话可说,我就过来了。” 落尘瞪了她一眼,说道,“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笑笑回以一个大白眼,然后傲娇的别过头,狠狠的咬葡萄出气。落尘替曼丽儿拉好被子,掖了掖被角,随即轻声的说道,“公主,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还你,这一世,还是请你忘了我吧。”曼丽儿的深情他不是不感动,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法对她产生爱意,甚至她炽烈的爱让他害怕,只想远远的逃离。 昏睡的曼丽儿不知是否听到了落尘的话,眼角慢慢的滑落了泪水,落尘伸替她抹掉,只是不停的重复,“公主,对不起,对不起。” 在落尘道歉的同时,曼丽儿睁开了眼睛,唤了声,“尘哥哥,你回来了。” 落尘猛的抬头,慌忙的摆道,“公主,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曼丽儿笑了,“尘哥哥,就算你变了样子,我还是能认出你的气息,你是他,不会错的。”顿了下,又道,“我刚才其实睡得并不沉,隐约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想来就是你吧,你说的那些话我虽听得不是很真切,但大概意思还是听清了,你还要否认吗?” 落尘被说得无言,他低头对上了曼丽儿的视线,只见曼丽儿眼有浓浓的不舍,便吞下了到嘴边的辩解。 曼丽儿见落尘默认了,挣扎着想坐起来,落尘赶忙扶了她一把,拿了个软枕垫在她身后。曼丽儿病得浑身无力,这番动作累得她娇喘不已,好久才平缓下来,她见落尘满脸的愧疚,心里也不好受,软软的说道,“尘哥哥,你不要自责,是我不好,一厢情愿,你没有错。” “不是,公主,我”落尘刚想解释一二,被曼丽儿伸捂住了嘴,她对落尘摇了摇头道,“尘哥哥,你听我说,好不好。” 落尘点头,曼丽儿放开,接着道,“我的确怨过你,我是公主,我哪里配不上你,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不爱我,甚至有时候我会恨你,恨你狠心,恨你无情。可是后来想想,就算我是公主,你又凭什么一定要喜欢我,我爱你是我的事,同样的,你爱不爱我是你的自由,是我强求了。” 如此一说,落尘心里更加难受,若是曼丽儿一味的胡搅蛮缠,他还有理由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如今她将所有的错揽到自己身上,反而让落尘觉得自己太过于小家子气,像在欺负一个弱女子,顿时有点无地自容了。 曼丽儿喘了口气,继续道,“这场病让我想明白了,爱不是自私的占有,如果一味的强求,终有一方会受到伤害。算了,我只要知道我爱着你就行了,即使你不在我身边,我可以在心里想着你,或许有一天,我的真命天子出现了,他就会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曼丽儿自嘲的笑了笑,看向落尘道,“别除了我的记忆好不好,我就只剩下这点回忆了。”她说得卑微,让落尘无法拒绝。 好半晌,落尘才犹豫着道,“公主,我带给你的都是不好痛苦的回忆,这些事让你难受,何不统统忘了,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呢?” “我不要,我不要。”曼丽儿着急的抓住落尘的胳膊,“尘哥哥,不要,你不要残忍到连回忆都不给我,好不好?” 落尘还想劝,笑笑表示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帮着曼丽儿道,“行了,既然公主愿意放,你干嘛非得赶尽杀绝,只不过公主你抱着回忆总是抑郁在心也不是个事啊,你的病要是好不了,估计王后还是会继续给你找大师的。” 曼丽儿松开,靠回床上道,“我想好了,等下你们就和我母后说已经除了我的记忆,既然我已经想通了,就不会再执迷不悟下去,我会喝药养病,不会再胡思乱想的。” 落尘和笑笑对看一眼,笑笑拍了拍落尘的肩膀,说了句,“你们再说会话吧,好了叫我。”其实两人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最后还是曼丽儿轻轻道了声,“珍重,再见。” 落尘“嗯”了下,回道,“公主,你也一样,保重。”笑笑出去告知了王后,已经消除了公主关于驸马的记忆,王后听了赶紧的过来,曼丽儿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收拾了情绪,冲王后甜甜笑着道,“母后,我怎么病了?为什么我不记得了?” 王后过去搂着曼丽儿,“哎呦,我的宝贝,你不记得你怎么生病的吗?”曼丽儿摇头,王后见她想不起来,以为真的是忘了,那个高兴啊,笑得合不拢嘴,连连道,“不记得就算了,不是什么大事。” 曼丽儿故意嘟起嘴道,“母后,我生病了你那么开心干吗?” 王后拼命想止住笑,表情变得十分扭曲,落尘看王后来了,退到了一边,和笑笑两个默默的出去了,曼丽儿看着落尘的背影,心一片凄凉,可面上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和王后撒娇打诨。 笑笑拿了赏赐,坚决推辞了东曼王要招他当国师的邀请,说是要云游四海,修道成仙,坚定不移的和落尘拍拍屁股走人了。 那日,曼丽儿站在宫墙上,目送着落尘离开,眼的情绪复杂万分,夕阳映衬着她纤细的身影,化作了一轮孤日。 之后没多久,东曼国突然发起了国丧,说是公主意外离世,举国默哀。刚回到鬼宫没多久的落尘得了消息,都来不及和冷秋寒说一声,就急急的奔去了东曼王宫。他施了隐身之法潜入公主寝宫,入门就看到黑色的棺木停放在寝殿正,香案上摆着牌位,上面清楚的写着东曼公主曼丽儿之位几个大字,眼泪顿时涌了上来,颤抖着走过去,抚摸着棺木,心里百感交集,不知是懊悔愧疚,还是伤心难过,总之是说不出的灼心之感。 殿外传来了脚步声,落尘本不关心来者是谁,却在听到宫女一声“太子殿下”后抬起头,只见一身穿白色丧服的年轻少年在宫人宫女的簇拥下走入殿,在灵位前站定,似乎是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撩衣下拜,恭敬的磕了个头。落尘就站在棺木旁,看得仔细,那分明就是曼丽儿,想起她曾经说过的龙凤双生以及太子离世之事,便知这所谓的太子定是她女扮男装无疑了。 既然曼丽儿没死,这棺木想来也是空的,落尘收拾了心情,跟在太子身后,到了他的寝宫内,见四下无人,便现了身形,唤了声,“公主。” 坐在窗下发呆的曼丽儿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应了声,突然觉得不对,抬头看到了落尘,先是一愣,随后低下了头。 落尘往前走了两步,犹豫了一下后开口道,“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曼丽儿低着头,平静的说道,“父王母后催我嫁人,我我暂时不想嫁,可又怕露出马脚,让他们知晓我并未失去记忆,便找了会让众臣向父王抗议太子深居后宫不理政事,你也知道,我那太子哥哥早就过世了,父王上哪里去变个太子出来,于是我就向父王进言,愿意做我那死去哥哥的替身,只不过我一人难以分身,逼我父王二选一。为了国家社稷,我父王当然只能舍弃公主了。” 曼丽儿说得平淡,其的曲折及未来要面对的各种风险怕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落尘不知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心里惆怅万分,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了一句,“对不起。” 曼丽儿笑笑,站起身道,“尘哥哥,你不要说对不起,这是我自己选的路,也不光是因为你,为了东曼国,为了我父王的江山,早晚都要面对的。” 这时,门外传来了宫人的声音,“殿下,明日公主出殡,陛下吩咐您要早起准备,让奴才过来给您提个醒。” 曼丽儿收拾了情绪,镇定的道,“知道了,下去吧。”宫人应了声后,退下了。不久又有宫女过来送衣服,落尘看寝殿里人来人往的,也不方便多留,悄悄的走了,只用密音传信给曼丽儿道了声再见,曼丽儿忙着应付众人,虽心有不舍,可既已成了曼潇磊,自然是万般不由人,略微伤了下神,就又全身心的投入到太子的角色去了。从此,曼丽儿的名字成为了历史,成为了东曼王室宗祠里的一个牌位,也成了落尘不可忘却的一部分,她虽是没有留住落尘的人,却用自己的方法在他心里给自己永远留了个位置。 回到鬼宫,笑笑正带着鬼卫阖宫上下的找人,见着落尘,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狂啸殿跑,边跑边说道,“你小子跑哪里去了?大王找你,差不多快把鬼宫翻遍了也没找见你,正在发脾气呢,你待会小心点,别自己撞上去找死。” 落尘被笑笑扯着衣领一路狂奔,听闻冷秋寒找他,这才想起早上师父吩咐了下午要考校他伏光圣法的进度,他顾着曼丽儿的事去了东曼,现在一抬头,好吧,天都黑了,顿时苦了脸,冷秋寒向来说一不二,就算他有千百个理由,也得先把做错事的帐给还了,在冷秋寒面前从来都没有一笔勾销这种好事。 大概是冷秋寒这次脾气发得有点大,笑笑把人拉到狂啸殿冷秋寒寝宫的门口,道了声,“大王,落尘找到了。”打开门,一把将落尘推进去,一气呵成的迅速关门走人,就怕城门失火,殃及了她这条无辜的池鱼。 落尘被推得往前冲了几步,刚稳住身子,就感受到前方冷冷的视线,不用抬头都知道冷秋寒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八成已经黑成碳了。落尘就地跪下,垂着头不说话。 冷秋寒冷哼一声,冷冷的说道,“玩好了?舍得回来了?” 落尘小声的分辨了一句,“不是玩”话没说完,冷秋寒已经重重拍了下桌子,那桌子被拍得四分五裂,可见冷秋寒是气到什么程度了。 他指着落尘道,“不是玩?那你出去干什么了?让你练的功练完没有?”落尘虽已修了魂,但因为还缺了半魄,身体看上去是和常人无异,可内里仍是虚了半分。他体内訾玡兽的内丹会随着时间逐渐与元神融合,若是落尘能补了魄,那问题还不大,可落尘目前还残了半魄,怕是承受不了訾玡兽的内丹之力。这种情况下只有抓紧修炼提升自己的元神,说不定还能有个一丝半分的希望,否则届时轻则残废瘫痪如同废人,重则元神破散,灰飞烟灭。 “你先起来,过来!”冷秋寒忍住了怒火,想着先查验了落尘的功课再说。落尘慢吞吞的起身,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冷秋寒边上,乖乖的伸出,冷秋寒出搭上他的脉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落尘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之前他被下了黑狗血和桃木粉,法力尽失,好多天没有修炼,之后又想着曼丽儿的事,心神无法集,是以他的伏光圣法一直停留在第二层,没办法达到第层。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独自游历 () “好,很好,非常好。”冷秋寒甩开落尘的,鼓掌道,“你让为师第一次看到了什么叫做不进反退。” 落尘低着头,不敢说话,冷秋寒忍下怒火,靠回椅背上说道,“罢了,你爱练不练,反正到时候死的又不是我,随便你吧。”摆了摆,示意落尘出去。 落尘站着没动,冷秋寒挑了一边的眉,提高了嗓门道,“怎么,和我杠上了?你倔给谁看?管你不好,不管你也不好,你倒是说说,要怎么伺候你才行?” 这话说得有点过,他又不是故意偷懒不练功的,心里委屈,落尘的眼泪开始“啪啪”的往下掉,他咬着嘴唇就是不开口,冷秋寒看他一幅死小孩样更加生气,本来想先凉一下他,怕自己在气头上罚重了,偏偏落尘还来拱他的火。一个没忍住猛的站起来一巴掌扇了过去,骂道,“哭,你还有脸哭!” 冷秋寒重,落尘只觉得左脸先是麻木了一下,然后便是如泼了滚油一般的疼痛,他捂着脸,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脸上起了四道肿痕。冷秋寒扇了一下似乎还不解气,又举起了,落尘不敢躲,吓得闭了眼睛,但等了半天没等到预期的疼痛,他偷偷睁开一条缝,看到冷秋寒停在空,一个激灵又紧紧的闭上眼睛。 冷秋寒看他害怕的可怜样,又看到刚才那一巴掌把落尘的半张脸都扇肿了,举了半天的终是放了下来,可心里仍是气个不行,便冷声道,“跪下!” 落尘听到指令立马双膝着地,张开眼,冷秋寒依旧是黑着脸,指着他训斥道,“让你练功你整天在忙什么?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敢给我委屈!我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要是还达不到第层,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了,听到没有!” 落尘点头,冷秋寒显然不满意,喝道,“哑巴了?” 落尘赶紧摇头,开口道,“听到了,师父。” 冷秋寒吐了口气,挥道,“出去跪着,好好的给为师反省思过。”还是没有放过他,落尘垂着头站起来,朝冷秋寒鞠了一躬,然后退出了房间,在狂啸殿的院子里找了个空地,撩起衣摆跪得直直的,抬头看了下天,还不到亥时,照冷秋寒的脾气,今天不跪个一晚上是不可能放过他的,落尘掰了下指,算算到天亮至少还有四个时辰,脸上还在阵阵的刺痛,他不禁苦笑了下,挪了下膝盖,眼观鼻c鼻观心的摆出了思过的样子。 笑笑带着鬼侍过来给冷秋寒送宵夜,踏进狂啸殿的门就看到松柏树下跪着的小小身影,笑笑微微摇了摇头,走上台阶敲响冷秋寒寝宫的门,道了声,“大王,笑笑给您送宵夜来了。”听到里头响起“进来”,笑笑接过鬼侍上的拖盘,推开门走了进去。 冷秋寒正坐在书案前,上拿着白天没看完的奏折,一边读一边用笔圈圈画画的,笑笑把拖盘放到一边的圆桌上,摆好了餐食碗筷后,对冷秋寒道,“大王,先休息一下,您晚餐没吃,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冷秋寒“嗯”了一声,头也没抬,直到处理完了上的事才略微松了下筋骨,一整个下午都耗在找落尘上,正事耽误了不少,只得用晚上的时间补回来,他动了动脖子,走过桌边坐下,看了眼桌上的宵夜,有粥有肉还有血糕,拿起筷子刚吃了两口,想到外头的落尘,转头对笑笑道,“让厨房给落尘也弄点吃的,他怕是一天也没吃过,那身子骨弱得一阵风都能吹跑,可不能再瘦了。”罚归罚,自己的徒弟冷秋寒还是心疼的。 笑笑应了一声,随即斟酌了一下,开口求情道,“大王既然这么关心他,何不饶了他呢,属下看他也跪了不少时间了,真要罚一整夜的话,这说不准就生病了。” 冷秋寒没出声,既不同意也没不同意,只自顾自的吃饭,笑笑站在一边心里打鼓,也不知这情是求没求下来。好半天,冷秋寒吃完了,用布巾擦了嘴,端了茶杯喝口茶漱口之后才开口道,“你不用管他,我自有分寸。” 这是拒绝了?笑笑不死心,继续求情道,“大王,落尘缺了半魄,身体本来就差,再说了,他也不是故意不练功的,这不事出有因嘛,这次就饶了他吧。” 冷秋寒起身,他今天穿了一身墨绿色的长袍,衣摆下缀着同色的流苏,流苏上挂着只有半个指节大小的铃铛,一走动就会发出清脆的铃声。他走到对着院子的窗边,看着外头孤单单跪着的落尘,许是夜里起了风降了温,落尘有些发抖,两只不停的搓着腿,的确看上去非常可怜。 冷秋寒静静的看了一会,随即放下了窗帘,转身对笑笑道,“你也知道他缺了半魄,身体不如常人,再不好好修炼,以他的元神,能承受得起訾玡兽的内丹吗?” 笑笑自是明白冷秋寒逼落尘练功的良苦用心,再说了,訾玡兽的内丹加上花叶草的花王,怎么说落尘都不能死,他要是死了,鬼族就亏大了,赔了两件宝贝进去。 “那就不能给他补魄吗?”笑笑觉得与其逼死落尘修炼,倒不如想个法子一劳永逸,落尘不就缺了半魄嘛,如果能补上,那不万事大吉了。 冷秋寒哪里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一想到补魄,他就头疼,忍不住揉了下太阳穴道,“这补魄得用九环银蛇胆,界里都知道,九环银蛇那可是老妖后的命根子,她整日绕在脖子上,想弄到谈何容易。”老妖后可不像那不成器的巫主路见愁,她的一大爱好是练功,可以说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一年百六十五天,她有百六十天都在修炼,那法力比起冷秋寒来是一点也不差。 笑笑想想也是,就算让冷秋寒出马,与老妖后对战怕也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赢她,说不定还得把自己搭进去,毕竟老妖后的另一爱好就是美男,曾经在见过冷秋寒一次后就对着他流口水,要不是忌惮着鬼族的势力,怕是早想办法把人弄进她的后宫里去了。 “可补不了魄,光靠落尘自己修炼行不行啊?”笑笑有点担心,就怕到时候鸡飞蛋打一场空。 冷秋寒心里也没底,只说了一句,“尽人事,听天命吧。”他看不出落尘的命格,千老人似乎是知道点什么,但也没有明说,言辞只透露出落尘的身上似乎是背了什么天命,也许会有什么缘也说不定。 笑笑撅了下嘴,动收拾了桌子,拿着拖盘刚要告退,站在门口想想不对啊,她不是替落尘求情来着嘛,怎么绕来绕去把正事给忘了,便抵着门框道,“大王,那落尘他?” 冷秋寒已经解了腰带准备歇息,看笑笑依然不死心的样子,只得冷了脸道,“本王自有分寸,下去吧。” 笑笑无奈,行了个半礼,给冷秋寒关了门,端着盘子走到落尘身后,轻踢了踢他,带着抱歉的口吻道,“我给你求了情,大王不肯饶过你,我也爱莫能助了。” 落尘背对着笑笑,他脸疼膝盖疼,感觉浑身都在疼,又冷得不行,牙关打颤的道,“师父向来说一不二,你就别管我了。” 看落尘身体不停的发抖,笑笑放下盘子,蹲在他边上,一只放到他额头上,一只放在自己额头上,对比了下体温,还好没发烧,她摸了摸落尘身上的衣服,只是一件单袍,便问道,“你行吗?冷不冷?等下还会降温,你撑不撑得住啊?要是不行你就大声的求饶,大王会心软的,再不成装晕也可以。” 她胡乱的出着主意,落尘看她越说越离谱,忙出声道,“行了行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要是真不行,我会自救的,你就真别管了,别惹怒了师父连你一起罚。” 笑笑看落尘也是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觉得自己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人家师徒的事她掺和个什么劲,弄得里外不讨好的,有点生气的起身,也不说点什么,径直走了。狂啸殿又恢复了安静,只剩夜风呼呼的吹过。 落尘闭着眼睛养神,身体随风摇摇晃晃的,笑笑虽是气呼呼的离开,但到底念着落尘,不多时又提了食盒回来,胳膊上还挂了件狐裘披风。她没啥好气的打开食盒,把里头的菜和饭端出来,摆在落尘面前,又重重脚的把披风给他披好,一点也不温柔的打了个结,不等落尘开口,抢着道,“饭菜是你师父关照给你准备的,披风是我自作主张,你要是不领情可以自己脱了,但是半夜冻死可别怪我。”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让落尘一句“谢谢”哽在喉咙口,都没会说出来。 好在吃了东西,又有狐裘添暖,落尘总算是熬过了一夜,第二日天明,冷秋寒去书房前开恩赦免了他,让他先去睡一会,然后记得练功,并且重申了半个月的期限。这回落尘自是认认真真的对待,半个月后还真就练到了第层,让冷秋寒笑话他是蜡烛,不点不亮。 就这么每天重复着练功c修炼c吃饭c睡觉的日子,一转眼落尘在鬼宫住了将近两年,如今他已年近二十,与林慕天他们分开差不多整整五年了。现在的落尘法力修为突飞猛进,已经能和笑笑过上个几百招,寻常普通的鬼妖早已不是他的对,对此冷秋寒表示惊讶不已,感叹落尘的确是有天赋,要不是缺了半魄,怕是不用百年就能达到别人千年的修为。 他的伏光圣法已经练到了第层,最近遇到了瓶颈,怎么也上不了第八层,落尘练得有点烦躁,要不是冷秋寒的高压政策,怕是又要拖拖拉拉了。 这两年冷秋寒的法力也提升不少,圣心已经练得功德圆满,前不久从个误入鬼族的流浪魔将上又得了本魔界的宝典——星诀,冷秋寒想着最近鬼族太太平平没啥大事,与巫妖二族也相安无事,便准备闭关修炼,把鬼宫的事交代给笑笑,其余政事托付给了鬼相和长老,至于落尘,冷秋寒略微头疼了一下。 基本的法术落尘都已练会,现在法力的高低都取决于他的灵力心法,伏光圣法已经都传给了他,鬼族其它的心法他又不适合练,圣心他还不到那个级别,就算教了也没用,自己又要闭关,这一次也不知得闭上多久,少说也得五年吧,让落尘这么闲晃在鬼宫也不是个事,于是冷秋寒决定放他出去自己游历,许是能有点什么奇遇收获也说不定。 落尘自然是开心万分,他一直惦记着去找林慕天c铁柱他们,只不过迫于冷秋寒的威严不敢提,难得有了会,当然不肯放过,连连的保证自己一定会注意安全,按时练功,冷秋寒仍是有点不放心,让笑笑去库里翻了些宝物出来给落尘带上,嘱咐他不要轻易挑事,但真碰上不长眼的也别犯怂,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用法宝,要是法宝还没用,那就跑。 落尘自修魂后智力不断攀升,学什么都能举一反,在鬼宫除了修炼外,还跟着长老学了不少关于界的学问,自己又看书掌握了四国的风土人情,可以说是学富五车了,冷秋寒和笑笑又教了他不少江湖生存的经验,这才放心的让他自己出去玩。 炙得到消息后,坚决要跟着落尘,两年的时间,他也从小鬼长成了一个少年鬼,褪去了童稚,身量长高了不少,看上去像人界十四岁的样子,心思也成长了不少,至少在冷秋寒看来,某些方面他比落尘老练了不少。炙跟着长老学了幻术,能自己化作人形,不用偷偷摸摸的躲躲藏藏,落尘拗不过他,只得求了冷秋寒同意,冷秋寒不置可否无所谓,只对炙强调了一句,“不准拖后腿。” 一人一鬼蹦蹦跳跳的出了鬼宫,炙撒欢的跑了一圈,边跑边喊,“我自由了,呦吼,自由了,可以去找师父了。”当初死皮赖脸的跟着冷秋寒他们回了鬼宫,谁知道那是进宫容易出宫难,害他都不能去找师父。 落尘惦记着林慕天他们,鬼宫在西林地界内,当初和林慕天分开是在西林南月的边界,他想着先去那里找找看,炙本来就是没有方向的,落尘说去哪儿他便去哪儿。 赶了几天路,到了当初驻守的军营,落尘打听了下林慕天的下落,却被告知五年前西林与南月发生了场战争,林慕天立了个不大不小的军功,调到其他军营当先锋去了,至于是哪个军营,因着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落尘扑了空,这西林的军营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因西林国界边线曲折,与国都有接壤,是以光是边境上驻扎的大大小小的军营,少说也有上百个,更别提京畿附近还有不少呢,一个一个的找,路上就得花个两年,说不定还会碰上调任,来个前脚走后脚到的事。 之前齐陌言有在益州开设商铺,后来不知怎的换了,这条线也就断了。落尘看着茫茫四周,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炙是个乐天派,他找师父都找了八年了,早就习惯这样的生活,便安慰落尘道,“慢慢找,总会找到的,不要急,就当是出来游山玩水好了。” 落尘想着齐陌言会不会回去周虚镇,可转念一想,当初周家老宅的人都让齐陌言遣散干净了,周虚镇被妖袭击后只剩一片废墟,按齐陌言的商人本性,应该是不会回去。他又仔细的回想周家在其他地方的商铺信息,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半点有用的,谁让当初他就是个呆呆的傻小子,哪里会记得这些。 不禁有些懊丧,拍了下脑袋,垂头丧气的拖着腿往益州方向走,好歹那里还有个益王府,可以让他缅怀一下过去。 五年的时间让益王府看上去更加破败了,牌匾掉了一角,斜斜的挂在门廊上,上头结着厚厚的蛛丝网,台阶上每走一步都能留个脚印,朱门上的铆钉都生锈了,围墙也有不少的砖头掉了色,里头的树木因为没人打理,枝叶横生,不少都长到了围墙外。落尘从墙头翻了进去,里头倒是还算干净,除了积灰原先的摆设都没有动过。 他顺着荷花池往后院走,先去了冼心阁,那里还是五年前他们离开时的样子,落尘可以确定林慕天没有回来过,他略有些失望,施法取了桶水,动擦掉了积灰,随后关shàng én去了自己曾经住过的郎月轩。 推开门,被灰尘呛了一口,捂着嘴鼻用袖子扫去了挂在半空的蛛丝,桌案上摊着他最后看的那本话本子,笔架上的笔头因着墨干了,黑黑的结成一个硬块,床铺还是散开的,走的时候没来得及整理,深蓝锻锦的被面子过了五年颜色有些暗沉了。 不死心的又去其他几个院落看了看,换来的都是失望c失望c失望。落尘坐在郎月轩门口的台阶上,托着下巴,眼睛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整个人像是放空了一般,一坐就是半个时辰,动也没动一下。炙出去给自己弄了点吃的,回来看落尘还是一副死样子,一屁股坐他边上,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远处的天空道,“天无绝人之路,这里找不到,总有地方可以找到的,别灰心嘛。” 落尘叹了下气,勉强对炙笑了笑,是啊,只要人还在,总是能找到的,可这茫茫人海,上哪儿找啊!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遇上打劫的 () 没有方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落尘在益王府里窝了天,整天看着天唉声叹气,炙实在是看不过,在第四天的早上,把包袱扔到落尘的面前,傲娇的说了一句,“你待在这有个屁用,找人是要出去找的,难不成你指望他们从天上掉下来,正好掉到你面前?拉到吧你,脚麻利点,我们上路,找人去!” 被炙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落尘先是半张着嘴,随后眨巴了两下眼睛,之后想想,觉得炙说得有那么几分道理,谁也不知道林慕天是不是会回来这里,何时会回来这里,这么等下去总不是个事,罢了,就出去碰碰运气吧。 一人一鬼背着包袱,踏上了漫漫寻人路。落尘之前虽是跟着冷秋寒四处游历过,但那时他只要做个跟屁虫就好,冷秋寒说向东,他就向东,说去西面,他就去西面,反正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违拗冷秋寒的话。是以当他和炙站在益州城门外时,东看看,西看看,压根不知该走哪条路。 炙推了推他的肩膀,“诶,往哪边去?” 落尘为难的看着面前的条岔路,他都不知道这些路是通往哪里的,皱着眉头苦着脸随指了一条,说道,“走这边吧。” 炙没有意见,双枕着头,大摇大摆的往前走,落尘回头看了下益州城,撅了下嘴,慢吞吞的拖着脚步走,炙在前头挥着冲他喊,“你快点,属乌龟的吗?你这么个走法,我们今天晚上就得睡树林了。”落尘收拾了下心情,加快脚步追上炙,开始踏上了未知之路。 走了大半天,沿路不是山就是树,连个小村庄都没见着,好在包袱里备了些干粮,倒不至于饿着,只是下午的时候,一场大雨兜头倒了下来,雨珠子又大又密,还夹杂了一些小冰雹,偏偏落尘他们正好走到一处黄土坡,放眼望去一片空旷,连个躲雨的地都没有,两人把包袱顶在头上,冒雨跑了里地,衣服差不多湿透了,落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一把拉住炙停了下来,喘着气道,“不跑了,我看前面也没躲雨的地方,跑了也是白跑。”他撩起衣摆拧掉了一些水,又仰起头张开嘴接了些雨水喝,甩着头发道,“反正都湿透了,就这样吧。” 炙倒是无所谓,蹲了下来,撑着下巴道,“我没意见,你累了就歇歇呗。” 落尘也顾不得脏不脏的,一屁股坐到地上,盘了腿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衣服湿了,稍微吹点风就感觉冷得不行,牙齿控制不住的上下颤抖,他看看天,乌云厚厚的,估计这雨一时半刻停不了,稍微缓过气了,就咬着牙爬起来道,“我歇得差不多了,走吧。”抱着双臂哆哆嗦嗦的往前走。 炙学猫狗的样子原地抖了几下,跳着跟上去,搭住落尘的肩膀道,“你是不是冷?”他感觉落尘在发抖,便摸了摸他的脸和,一片冰凉。 落尘还没答话,炙突然一拍脑袋,大声说道,“我们是不是傻?有法力不用,偏要把自己淋成落汤鸡。”他边说边捏了个诀,一个透明的泡泡从他指尖弹了出来,慢慢变大,将两人罩了进去,挡住了外头的风雨。 “你还不快点把湿衣服脱了,真要病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上哪儿给你抓药去。”炙拉着落尘,按他坐下,八脚的扒他衣服,嘴里还说着,“快脱啊,脱了我给你弄干。” 被个小鬼扒衣服,落尘脸一下红到了耳朵根,他慌乱的打开炙的,扯紧自己的衣服道,“我自己运功把衣服弄干,你弄你自己的就行。”说完,赶紧的打坐运气,就怕晚了炙又来扒他衣服。炙看他周身开始冒白烟,这才想起如今落尘的法力已在他之上,烘干衣服这种小事自然是不在话下,于是放心任由他自己弄了。 约莫盏茶的时间,两人弄干了自己,见外头雨仍是未停,落尘叹了口气道,“看来今天我们得在泡泡里过夜了。” 炙躺了下来,一撑着头道,“别想那么多了,趁着下雨,睡一觉。”他往边上挪了一下,招呼落尘,“这里给你睡,被子要不要?”说着变出了两床被子,落尘瞅了他一眼,也不矫情,干净利落的躺下,拉过一条被子,刚才冻着了,正好捂一捂汗。 炙闲着无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落尘聊天,“你说我们明明有法力,却还像个凡人一样一会担心这个,一会担心那个的,是不是特别好笑。” 落尘闭着眼睛,背对着炙,“有什么好笑的,有法力也用不着处处显摆呀,师父说过,能不用尽量不用,没的给自己招来麻烦。”离开鬼宫前,冷秋寒特别交待过,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准动用法力,毕竟有些鬼妖自己不思进取,成天想着吸取别人的法力,段也不怎么光明,怕落尘无端的招惹了他们。 炙翻了个身,也是背对着落尘,满不在乎的道,“哎呀,难得用用,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以你现在的法力,一般鬼妖也耐何不了你,怕什么。” 落尘懒得和炙费口舌,咕哝了几声,很快就睡着了。待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在泡泡外盯着他们,落尘吓得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来不及叫醒炙,只得用脚猛踢他。 炙正在做梦,冷不丁的被落尘踹醒,刚要发脾气,看到落尘不停的指着外头,顺着他指的方向转头望去,叫了一声“哎呦妈呀。”跳了起来。 只见外头围了一圈人,都是村民打扮,间一人正弯腰看着他们,用戳着泡泡,看他们醒了,咧开嘴问道,“你们是谁?怎么待在泡泡里?”他戳了几下没戳开泡泡,皱着眉头道,“这是什么呀?怎么弄不开?”回头冲一人喊道,“二狗子,拿把刀过来,我还不信了我。”后头一叫二狗子的人听话的递过来一把割菜用的镰刀,那人接过,两握着刀把,用刀尖对着泡泡,还好心的对落尘和炙道,“你俩让开点,别一不小心伤到你们。” 落尘和炙对看了一眼,以眼神交流了一下,炙心领神会的微微点头,在镰刀戳过来的瞬间,撤去了泡泡上的法力,那人以为泡泡很坚固,一下子用力过猛,从落尘与炙的间穿了过去,跑了好几步才停住,差点摔一跟头,那叫二狗子的人在后头叫道,“泥巴,你没事吧?” 泥巴晃了两下脑袋,回头吼了一声,“老子没事。”把镰刀抗到肩上,大步走了回来,那群人默默的排了一个阵型,泥巴站在最前头,后面站成了角型,落尘和炙不知道他们要干嘛,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等所有人站好了,泥巴往前踏了一步,揉揉鼻子说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这话落尘在话本子里看过,是山贼强盗的开场白,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这群所谓的强盗,上拿的不是锄头就是扁担,身上的衣服打满补丁,个个看上去一幅老实巴交的样子,实在是很难和山贼强盗画上等号。 见落尘和炙傻愣着不说话,泥巴以为他们是吓呆了,满意的又往前走了半步,比起后头那票瘦不拉几的人,他的个头很高,身板也壮,提高了嗓门道,“诶,说话呢,听到没有。” 落尘回过神,伸出指着泥巴道,“你们是山贼还是强盗?” 泥巴愣了一下,回头问二狗子,“我们是山贼还是强盗?” 二狗子摸了下头,“山贼和强盗有差别吗?” 泥巴想想也是,冲落尘吼道,“有差别吗?” 落尘摇摇头,泥巴晃了晃上的镰刀,“看见没,要么乖乖的交钱,要么,要么”他要么了半天,咬了咬牙道,“要么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二狗子听了,上前拉拉泥巴的衣服,小声提醒道,“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泥巴低头看了他一眼,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是吗?我说反了?”二狗子用力点点头,泥巴吸了下鼻子,挥了挥镰刀道,“哦,那个,我说反了,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们选吧。”顿了下,又道,“刚才那个泡泡你们是咋整出来的?” 炙以密音传信的方式问落尘道,“咋整?” 落尘看看泥巴他们,回道,“走吧,别和他们计较了。”炙点点头,两人抬脚绕开了泥巴,继续赶路。 那群人傻眼了,什么情况,二狗子捅捅泥巴的腰,“他们是聋子吗?听不到?” 泥巴想想有可能,转身跑过去拦在路间,用比划了半天,一会做出数钱的样子,一会拿镰刀对着空气捅两下,落尘耐着性子等,见他完事了,开口道,“我们没钱。” 泥巴傻了,下巴掉了一半,“你们,你们不是聋子?” 落尘点头,然后泥巴爆发了,“你们耍老子呢?他妈的不是聋子,你们装聋作哑的给谁看?是不是老子看上去好欺负?”一把镰刀挥得嚯嚯响,眼看着要冲过来砍落尘几刀,二狗子和其他几人赶紧过来抱住他道,“冷静,冷静,泥巴,有话好好说。” “好说个屁,他们耍老子,他们看不起老子。”说着,一个大男人,居然呜呜的哭了,落尘和炙看傻了眼,一时也愣着没动,二狗子他们劝了半天,泥巴总算是不哭了,指着落尘哽咽着道,“我们容易吗,当个山贼强盗的容易吗,他们居然还看不起我们,太过分了。”他擦了把眼泪,擤了下鼻涕接着道,“我告诉你们,你们摊上事了,你们摊上大事了,我要告诉我们老大,让他收拾你们。” 落尘抬头看了下天,都快午了,再不赶路晚上又得睡泡泡,他对着泥巴作了一揖道,“这位大哥,一来我们没钱,二来我们要赶路,能否行个方便?” “没钱?你们怎么可能没钱?看你们穿的。”泥巴上前拉拉落尘的袖子,“看,都是丝绸的,这得多少钱啊,你们还敢说没钱!看我们穿的。”他放开落尘,拉了自己身上那打补丁的粗布衣服道,“看到没有,没钱的是这样的,说没钱,骗谁呢。”他回头朝二狗子他们挥道,“不和他们啰嗦了,兄弟们,直接动。” 一群人扑上来抢包袱,落尘和炙无奈,只好施展了拳脚,不多时,围上来的众人就朝着不同的方向飞了出去,一个个摔得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直哼哼。落尘和炙无辜的拍了拍,泥巴抓着镰刀,额头上滴下一滴汗,他慢慢往后退了几步,叫道,“你们想怎样?” 落尘微微摇了摇头,“我们不想怎样,我们就想赶路。”他刚往前走了一步,泥巴“哇”的一声扔掉了里的镰刀,扑过来抱住落尘的大腿道,“大侠,别打我,我们也是不得已的。”说着,不等落尘开口,就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说他们都是附近的村民,因连年干旱,田里颗粒无收,树皮野菜都吃光了,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这才铤而走险化作山贼强盗,就想弄点钱好买米度日。 炙听完后,扯了扯嘴角说了一句,“怪不得这么不专业。” 村民们都低下头不作声,落尘叹了口气,蹲下来看着泥巴道,“我没骗你,我是真的没钱。”冷秋寒说是要培养他的生存能力,临行前让笑笑把他身上的钱都搜干净了,除了一堆防身的宝物,他真的可以说是一穷二白,这一路都是靠着炙顺牵羊或者采点野果子度日的,让他有心帮他们也没那个能力。他拿过包袱,记得里头还有两个大饼,掏了半天没掏到,抬头看了眼炙,只见他摸摸头,装出一幅看天的样子,就知道大饼被他吃掉了。 泥巴抬袖子又擦了把泪道,害怕的道,“大侠,你不会杀了我们吧。”落尘摇头,他看上去有那么没人性嘛。 “那送我们去见官?”泥巴又小声的问道,落尘再次摇头,放下包袱保证道,“不会,你们也怪不容易的。”一句话戳到了泥巴他们的心窝上,就见一群大老爷们放声大哭,炙捂了耳朵跳到落尘身边,“哎,我们走吧,别再浪费时间了。” 落尘表示同意,刚要走,泥巴死抱着他大腿不放,“大侠,要不你教我们武功吧,那样当个山贼强盗还能专业点。”老大的武功也不错,可惜他得遵守什么门规戒律,不能将本门武功外传,害他们什么都学不到。 落尘脚下一踉跄,差点没摔个大跟头,泥巴特别认真的朝他跪倒,顺便招呼了众人,“来呀,都过来拜师,学好了武功才能当好山贼强盗。”众人立马过来,齐刷刷的跪了一地,泥巴嘴里喊着,“一拜。”众人一起磕了一个头,“二拜。”又磕了一个头,眼看就要拜礼成了,落尘眼角抽搐着跳到一边,连连挥道,“不行,不行,不可以,你们停下。” 众人此刻拜师心切,哪里会理他,泥巴嚷道,“拜。”落尘急得跳脚,炙看热闹看够了,过来帮了忙,使了定身术,让村民们的拜停在了半空。 落尘喘了口气,过去把村民一个一个的拉起来,顺便教育道,“学武功不是拿来欺负弱小,或者抢劫不义之财的,你们是遭了灾,日子不好过,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出来做强盗啊。” 泥巴插嘴道,“不做强盗我们就得饿死了。” 落尘瞪了他一眼,泥巴吓得闭紧了嘴巴,落尘接着道,“你们可以靠自己的双吃饭,进城找个活计什么的,等捱过了灾年再回来种地,怎么能想着不劳而获抢劫别人呢。”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阵鼓掌声,“好好好,小兄弟说得不错。”落尘回头,见是一二十五六的小伙子,穿着半旧的棉布褂子,麦色的皮肤,长得不算俊帅,倒也称得上端正,是那种扔到人堆里认都认不出来的那种,整张脸没啥特征,属于过目即忘型。 “他说得没错,人嘛,就得靠自己的双挣饭吃。”他闲闲的走到泥巴身边,弯了腰说道,“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就你那点本事,还学人家当山贼,你做得好吗?你对得起山贼这个职业吗?看看你,看看你现在,被人打成这副熊样子,丢脸。” 泥巴垂着头,弱弱的说道,“云山哥,老大,我都这样了,你就别再念我了。还不想办法救救我们。” 那叫云山的摇了摇头,“人家本领高强,我可没法子解开。”他适才已经查验了泥巴的脉息,不是点穴,心明了,是遇上高人了。站起身,故作风雅的转身朝落尘执了一礼道,“是我的弟兄们唐突了,还请大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他们吧。” 落尘本就不想与他们为难,示意炙放人,炙白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收了法,泥巴等人“哎呦”一下,跌作了一团。 云山深深的行了一礼,嘴里说道,“云山在此谢过了。”落尘笑笑,和炙两人在众人的目送下离开。泥巴似乎还想去拦,被云山挡住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拔刀相助 () “云山哥,这么放他们走太可惜了。”泥巴看着落尘和炙的背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难得见到功夫那么厉害的人物,怎么就轻易给放走了。 云山咳嗽了两声,捂着胸口没好气的道,“你还嫌惹的事不够大吗?人家那是心情好放过了你们,要是再去纠缠,还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就不知道了。”他估量了一下,怕是自己也未必打得过他们,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 二狗子走过来帮腔,“云山哥,不是有你在嘛。”众人跟着吆喝,云山气得狠狠闭了下眼睛,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这是上赶着作死的节奏,懒得再和他们费口舌,云山自顾自的往回走。 泥巴等人见没了主心骨,又忌惮着落尘和炙的功夫,摸摸鼻子灰溜溜的跟在云山身后,偏巧和落尘是一个方向,远远的看,就像是落尘领着他们一般。走到一处分岔口,落尘看着左右两条道,停下了脚步,云山冲落尘点了点头,脚下不停的拐上了左边那条道,还没走两步,就跳出个人,二话不说拔出剑就朝云山攻了过去。 云山侧身避过,又仰头下腰躲过迎面来一剑,足下轻点,往后跃了几步,那人紧追不舍,结起了剑阵,将云山团团围住。一时间剑影飞舞,云山赤空拳一人对战,泥巴等人在后头急得抓耳挠腮,想上去帮忙又不敢。 落尘本想走右边那条道,碰上这事便暂时停下了脚步,只见那人招招狠辣,分明是想取云山性命,反观云山,每一招都留了半分情面,不多时身上已被剑气划了几道口子,落尘看得真切,这人的武功路数与云山似乎是同出一门,彼此间都非常了解对方的招式,但明显云山武功高出人许多,要不是仗着人多,单打独斗的话,人都不是云山的对。 因着人一心只想杀了云山,出毫无顾忌,而云山束束脚打得迟疑,照这么下去,再过个百来招,云山就算不死也会被人重伤。 泥巴他们虽不懂武功路数,但也明白云山的处境不太好,正着急着,回头瞧见了落尘,泥巴步并两步跑过来,扑通跪倒,不停的叩首求着,“大侠,求你,救救云山哥,求你了。”二狗子等人见了,也跑过来跪求落尘,落尘被弄得尴尬万分,忙伸去扶他们,耐何泥巴等人铁了心,大有一幅你不出我们就不起的架势,落尘无奈,经不住那么多人渴求的眼神,只得应了。 炙是不想管闲事的,尤其泥巴他们刚刚还想着打劫,便抱了双臂让到一边,落尘观察了一下局势,那人武功虽算不上高,可那剑阵非常奇妙,人相辅相成,互为攻守,反倒弥补了短处,将长处的威力放大了好几倍。 剑阵配合着五行八卦的步法,一时间倒看不出有什么破绽,落尘正想着要怎么破阵,就看人两人以虚招晃过了云山,第人仗剑从空俯冲而下,云山想往边上避开,另两人执剑逼了过来,云山被困住,避无可避之下只得举去挡,眼看双臂不保,千钧一发之际,落尘冲入了剑阵,解下腰间的软剑,灌入真气,替云山挡了空的一击,两人背靠背站着,云山道了句,“谢了。” 人见落尘搅了局,互看一眼后,分出一人对战落尘,另两人继续咬着云山不放,落尘一把软剑舞得如行云流水一般,最近两年,冷秋寒除了督促他修炼,还教了他不少人界的武功路数,说是用来强身健体,每天逼着他至少练上四个时辰,加上有法力护体,练起来事半功倍,此刻的身,单从武功上论,即使比不上林慕天,也差不了多少。 少了一人的压力,让云山顿时轻松不少,他顺从地上捡了跟树枝,使出剑招,不多时竟渐渐的压制住了二人,那与落尘对战之人,起先看落尘年纪不大,长得又俊美似女生,并不怎么在意他,想着早点打发了完事,没想到落尘的武功比起那云山来居然丝毫也不逊色,不过才五十招,他已感觉吃力不已,被落尘的剑气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想纠缠得太久,落尘使了一招万剑归宗,仿佛有无数的剑花从天而降,那人看花了眼,被落尘找了个空档点住了穴道,落尘转身去帮云山,两人联,不出片刻就将剩余二人放倒,泥巴等人过来,从怀里掏出麻绳,下五除二的把人绑成了粽子,那人似乎很不服气,瞪圆了眼,其一人破口骂道,“霍云山,你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快点交出掌门信物,跟我们回去认罪服法。” 泥巴从地上搓了一把泥塞入那人口,拍了拍上的泥渍道,“闭上你的狗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骂我们云山哥,我云山哥什么人物,还会稀罕你们那什么掌门信物,拉到吧你。”泥巴骂了还不解气,抬脚想踹,被云山制止了。 他看了人一眼,淡淡的道,“我从没拿过什么掌门信物,你们找错人了。”当初他孑然一身的离开,哪里拿过什么掌门信物。 显然人并不相信,没被堵嘴的一人说道,“别再狡辩了,你被师伯逐出师门,分明是怀恨在心,勾结了黑水教的人攻打本门,还趁乱偷走了掌门信物。” “你胡说!”云山斥了一句,胸口不断的起伏,显然被气得不清,“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勾结黑水教,没有偷掌门信物,你们爱信不信。”说完,转身就走。 泥巴蹲下身看了看人,挨个指着他们道,“我云山哥说没有就没有,你们要敢再放个屁,老子割了你们的舌头。”他拿镰刀依次在他们脸上拍了几下,“识相的统统给老子闭嘴。” 落尘没兴趣理这些是非,反正已经帮了忙,他也算仁至义尽了,便默默的转身,打算和炙一起离开,泥巴自然不愿就这么放他走,狗腿的道,“大侠,你受累了,要不去我们那里歇歇脚。”朝二狗子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贴了上来。 其余众人跟着帮腔,不作声的围住落尘,落尘又不能和他们动,半强迫的被泥巴和二狗子推着走,炙在后头不停的摇头,嘴里咕哝着,“还是太年轻了。” 泥巴等人的村子是在五里外的一条小河边,由于干旱,河水都枯竭了,只剩下干裂的河床。村子里大约住了十多户人家,算上老人孩子,也有百多号人。之前泥巴他们劫了些过往的商客,换了点口粮,云山虽不耻落草为寇,但想着村民们也是为生活所迫,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偶尔也会出相帮,他武功好,又有些计谋,村里人就把他当做了主心骨,无形成了这些人的头头。 云山回来后就进了自己的屋子没再出来,落尘和炙被请到了泥巴的家里,那也就是个小土房,顶上覆了些茅草,里头只有一张用石块垒的炕,连桌子板凳都没有。泥巴是单身汉,父母在前几年生了重病,因为穷请不起大夫,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咽了气,那时泥巴不过十五六岁大,是左邻右舍看他可怜,东家给一口,西家给一口的养着,泥巴力气大,帮着众人种地挑水,要不是碰上了灾年,日子倒也能勉强过下去。 落尘小时候在周丫村长大,周丫村也很穷,村民们看天吃饭,但好在十多年都风调雨顺的,虽然穷,但还不至于饿死,相比之下,泥巴所在的村子那可真是穷的战斗了。落尘心里不怎么好受,他默默的坐在石头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炙在外头转了一圈,过来对落尘抱怨道,“这里还真是穷,连个野菜根都找不到。”他扇着风,环顾了四周,啧啧有声的道,“我算是见过世面的,之前以为沙城已经是够穷的了,没想到没有最穷的,只有更穷的。” 落尘嗯了一下,略带伤感的道,“我以为他们是遇上灾年想躲懒去干的山贼强盗,没想到他们的日子是真的过不下去了。”他还让他们去城里找活计,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就算找到了,这么多人,怕也是杯水车薪的。 “这几年不怎么打仗,老百姓的日子算是不错的了,早些年战乱不断,那才真是苦不堪言,什么易子而食的都有。”炙为了找师父在人界游荡了很多年,早已见怪不怪。他安慰着落尘道,“各人有命,就算帮得了他们一时,也帮不了一世。你能帮得了一个两个,也帮不尽天下所有的人,看开些吧。” 话是这么说,落尘总觉得心里不好受,他闷闷的问了一句,“那个云山呢?” 炙坐到床上,晃着腿道,“在屋里没出来。”他指着一石头房子道,“看到没,那就是他的房子。” 这时,泥巴从外头走了进来,红着脸不怎么好意思的道,“对不住,本想弄点吃的,可这整个村子里都”他说不下去,只得摸着后脑勺讪笑了两下。 落尘站起身摆道,“没事没事,我们不饿。”顿了下,问道,“你们断粮多久了?” 泥巴掰着指头算了下,伸出根指道,“差不多快天了。前两天还能凑合着找点草根啥的,昨天开始啥都找不到了,这不才想着出来弄点东西,就遇上你们了。”后面的声音是越来越小,落尘勉勉强强听了个大概。他沉默不语了半晌,随后对泥巴道,“你们等等,我去去就回。”说完,不等泥巴反应过来,人已不见了。 泥巴张着嘴,好半天才蹦出一句,“太,太快了。” 炙猜到落尘要做什么,他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既不帮忙也不阻止,朝泥巴问了一句,“那人呢?绑哪儿了?” 泥巴指了个方向,炙背着晃荡着走了过去。人被绑在一棵光秃秃的树干上,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不停的问候云山家的祖宗十八代,炙掏了下耳朵,围着人转了一圈,从其一人腰上扯了块令牌下来,看上面有字,便照着念了出来,“清风门。”他抬头看了人一眼,问道,“清风门是什么?” 人同时翻了个白眼,性子最急的一人吼道,“清风门可是江湖上正道的统领,我们掌门可是武林盟主,你居然不知道。” 炙“哦”了一下,继续问道,“那你们又是谁?” 人抬高了下巴,不屑的依次道,“我乃清风门掌门弟子,是江湖人称清风剑少之一的许平是也。” “我乃清风门掌门师弟的大弟子,江湖人称清风剑少的骆麒川。” “我乃清风门掌门第九徒,江湖人称清风剑少的殷无忌。” “所以清风剑少就是你们个?”炙总结了一下,觉得脑子都要被他们绕晕了。 “没错。”人异口同声的道,“所以你最好快点放了我们,别和我们清风门为敌。” 炙没理他们,指着云山的方向道,“那他是谁?和你们什么关系?你们非要说他拿了你们的什么信物。” 提到云山,人都是一副气愤恼怒的样子,骆麒川说道,“他是我们清风门的叛徒,犯了门规被掌门师伯逐出师门,不思悔改,还敢勾结邪教黑水教来偷袭本门,好在被师父发现了,将他们一网打尽,没成想他脚底抹油溜得快,还顺偷走了掌门信物。” “你们怎么知道是他勾结了黑水教?是他偷的信物?”炙忍不住八卦的问道,他看那个云山的武功明显要高出眼前这个什么清风剑少,蛮好奇他在清风门里是个什么角色。 “当天晚上师叔捡到了他的随身玉佩,不是他还有谁!”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炙还想问些什么,听到了泥巴招呼落尘的声音,他回头一看,落尘背着个大袋子,摸摸肚子,好吧,他也饿了。 泥巴目瞪口呆的看着落尘放下袋子,解开袋口,里头都是白花花的大米,他指着米袋子结结巴巴的道,“这,这是大米?”好久没看到大米了,泥巴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落尘擦擦头上的汗,他把米袋子往泥巴处推了推道,“只有这些,你们先将就着吃吧。”他从来没做过偷鸡摸狗的事,到现在心还在嘭嘭嘭的跳个不停。 泥巴呆住了,不怎么置信的问道,“这,是给,给我们的?” 落尘点了下头,他用了云纵术飞回益州城,找了个看上去蛮有钱的宅子,隐身进去从人家厨房偷了袋大米,一路飞奔回来,好在没有迷路。 泥巴不自觉的张大了嘴,突然奔到门口,扯开喉咙叫道,“乡亲们,有大米了,过来领米呀。” 一瞬间,人从四面八方涌来,也不用什么器具,个个把衣服一脱,从泥巴这里领了米,喜笑颜开对落尘道谢后奔回家煮饭去了。 很快一袋米就见了底,剩下的那些被泥巴拿去煮了粥,炙进门来的时候水刚煮开,他瞅了一眼煮粥的破瓦罐,皱了下鼻子,见落尘摊在床边,过去道,“你刚才不是还教育泥巴他们不要当贼,要自食其力,怎么一转头自己也去做贼了。” 落尘没什么力气的瞪了炙一眼,“凡事都有例外,总不能真看着他们饿死吧。” 炙早已不再是当初的小鬼,长大成熟了不少的他老气横秋的道,“天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看你能帮几个。” 落尘懒得理他,泥巴煮好了粥,分成了四碗,给落尘和炙送了两碗,又端了一碗出门,看样子是送给霍云山的。回来的时候霍云山也跟了过来,见了落尘就拱道,“我替这里的村民感谢大侠的出相助。”他自小长在清风门,接受的都是大仁大义大是大非的正统教育,帮着泥巴他们打劫商客已经是勉为其难情非得已了,偷盗之类的更是想都不敢想。 落尘嘴里含着粥,转过头咽下去后道,“别叫我什么大侠,我叫落尘。” 霍云山点了点头,唤了声,“落尘兄。”接着自我介绍道,“我叫霍云山。” 落尘看看他,问了句,“你多大了?”他看着霍云山应该是比他大,叫他“落尘兄”让他有点不自在。 霍云山愣了一下,但还是回道,“今年二十五。” 落尘一幅“我就知道的样子”,开口道,“我二十,你比我大,不要叫我什么落尘兄,就叫落尘好了。” 霍云山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落尘是在纠结这个问题,不禁嘴角上扬,笑着道,“好,那我就托大,叫你一声落尘了。”他眉毛挑了一下,心本就讶异落尘这般年纪身居然如此之高,江湖上却从未听过此人,不禁有些好奇,不动声色的想要打听落尘的来历。 落尘心思单纯,但被林慕天c冷秋寒调教过后,自是明白防人之心的道理,和霍云山打着哈哈,两人天南地北的随口瞎聊,直聊到天黑还不散,炙在边上听得无聊,打了个哈欠,实在忍不住困意,上床睡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生计 () 也不知霍云山和落尘聊到多晚,半夜里炙起来尿尿,隐约还听到二人的声音,第二日早上睁开眼,倒是没看见人了。 揉着眼睛,炙伸着懒腰下了地,床太硬,硌得他骨头都痛。半梦半醒的走到门口,也没见着落尘的影子。泥巴坐在地上搓麻绳,看到炙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炙哈欠连天的随意点了下头,问道,“落尘呢?就是和我一起的那小子,他去哪里了?” 泥巴搓好了一条绳子,用拉拽了两下,卷起来放到脚边,又开始搓第二条,顺口回道,“早上云山哥过来,他们一起出门了。” “出门了?”炙抬头看了下天,这太阳明显才升起不久,那么大清早的出门,落尘的精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炙带着满心的疑惑蹲在泥巴边上看他搓麻绳,顺便打听霍云山的事。 泥巴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直性子,提到霍云山,那崇拜之情犹如滔滔江水一般,都不用炙套话,直接把知道的都讲了,好吧,其实他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就是霍云山人好,脑子好,武功好而已,至于什么来历什么出身,呵呵,一概不知。 炙问了半天没问出啥有用信息,偏偏泥巴说得唾沫横飞停不下来,拉着他不放,炙掏了下耳朵,借口肚子痛要去拉屎,逃了出来。找不到落尘,就无聊的在村子里闲晃,这里的村民很朴实,撇开他们当山贼一事,基本可以用敦厚来形容。每家每户看到炙都会打招呼,许是昨天领了大米的缘故,那亲热劲,让炙抖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知不觉走到清风剑少那里,人估计是骂了一整晚,脱力了,脑袋耷拉着,神情看上去也萎靡不少,只不过看到炙之后,强撑着挺起胸,摆出了一幅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炙里捏着几根狗尾巴草,找了个晒不到太阳的树荫,靠着树干坐下,顺塞了一根到嘴里咬着,半眯着眼睛准备打个盹。正睡得迷糊间,耳边似乎听到了落尘的声音,他睁开一只眼睛,眼角余光瞄到了落尘,正和霍云山不紧不慢的朝这边走来,两人悉悉索索的不知在说些什么,隔得太远听不清。 待二人走到近前,炙刚要打个招呼,那清风剑少突然像疯狗一样乱吼吼,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霍云山,霍云山倒是好脾气,任他们骂,落尘起先还听着,后来听他们骂得越来越过分,连他都听不下去了,那霍云山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不动。 落尘佯装咳嗽了几声,略微尴尬的说道,“云山兄,这个,他们,那个” 霍云山这才淡淡的开口道,“我没拿掌门信物,也没勾结黑水教。” 显然这句话是入不了清风剑少的耳,许平扯着嗓门骂道,“我呸,敢做不敢当的缩头乌龟,不是你还有谁,难不成还是师叔冤枉你了,你个卑鄙小人。” 许平开了个头,殷无忌跟着骂道,“之前装的道貌岸然的,还整天摆出大师兄的架子教训我们,原来满肚子的坏水,伪君子,不要脸。” “你们胡说!”一声爆喝引得众人回头,只见泥巴涨红了脸,双握成拳,红着脸气呼呼的冲过来,二话不说,一拳砸到殷无忌的眼睛上,顿时赏了他一只黑眼圈。 这还不算,泥巴揪住殷无忌的衣领子,边晃边吼,“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骂我们云山哥,我看你是活腻了。”口水喷了殷无忌一脸,旁边许平和骆麒川都惊呆了,张着嘴半天没发出声音来。 还是霍云山上前掰开了泥巴的,说了句,“放。”泥巴心不甘情不愿的松,临了还踩了殷无忌一脚。 霍云山拉平殷无忌的衣服,从腰间抽出一把bi sh一u,许平睁大了眼睛道,“霍云山,你想干嘛?想shā rén灭口?我告诉你,就算你杀了我们,清风门上千弟子的嘴你也堵不住,满江湖都会知道你欺师灭祖,勾结邪教。” 霍云山看了他一眼,起刀落,利落的砍断了绑着人的绳子,他收回bi sh一u,转身说道,“随便你们怎么说,我霍云山行的正,坐的端,是我做的自会承认,不是我做的,就是你们把屎盆子扣穿了,我还是不认。”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落尘看了眼霍云山的背影,又看看许平等人,朝炙招了招,说道,“回去了。”也跟着走了。 泥巴狠狠的瞪了人一眼,忍着怒气跟在落尘身后,炙倒是没看人,直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跑上去抓着落尘的,和他说说笑笑的回去了。 骆麒川往左看看许平,往右看看殷无忌,咽了下口水道,“师兄,我们是回去还是?” 不等许平开口,殷无忌就哇哇大叫着道,“什么回去,不抓了那霍云山,我誓不为人!”想当初他们在众师兄弟面前可是夸下海口的,一定会把霍云山五花大绑的带回去,还会找回掌门信物,现在回去算什么事,被人打得夹着尾巴逃回家吗?他们清风剑少何时这么丢脸过,这口气不找回来,他殷无忌个字从此就倒着写。 骆麒川和许平对看了一眼,两人都清楚殷无忌的脾气,加上自己也要争面子,也就不再说什么,人合计了一下,暂时先偃旗息鼓,找地方休整去了。 落尘打发了炙,追上霍云山,张了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嗯嗯呀呀了半天,还是霍云山先开了口,说道,“我没事,那些话我压根不会放在心上。” “哦。”落尘偷眼看了下霍云山的脸色,见他面色平静,放下一半心的同时也对霍云山的豁达钦佩不已,被人骂成那样还能毫不在意,这一点落尘自认是做不到的。 霍云山扯了嘴角,似笑非笑,以自嘲的口吻道,“恶言恶语听多了,翻来覆去也不过就这么几句,习惯了,也就麻木了。”如果一个人从小就听着别人的谩骂长大,还有什么听不得的,比起目不识丁的粗人,清风剑少骂得还算是斯的。 一回头看到落尘来不及收回的惊讶表情,霍云山这回是真的笑了,他推开屋门,问了一句,“要进来坐坐吗?”昨晚两人虽是聊到很晚,但大多是围绕着村民和村子,并没有涉及各自的私事,毕竟不过是萍水相逢的朋友而已。 落尘朝里看了一眼,屋内似乎是没有窗子,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落尘虽不怕黑,但也不愿处在一个伸不见五指的环境,便推辞道,“不了,我等下也要走了,去和泥巴他们打声招呼。” 霍云山也不留他,只道了声,“一路顺风,有缘再见。”落尘又和他客气了两句,回去泥巴那里,一进门就看到泥巴黑着脸坐在角落里生闷气,炙不见踪影,不知道去哪里野了。 泥巴听到声音,抬头见是落尘,打了声招呼,又低头继续生气,落尘不太有安慰人劝解人的经验,酝酿了很久才说了一句,“你云山哥都不在意,你就别生气了。” 泥巴双抱着头,声音闷闷的道,“那是云山哥气量大,我泥巴心眼小,忍不了这口气,他们凭什么这么骂云山哥,他们算个屁。”越说越生气,嗓门不自觉的提高了。 落尘挠了挠头,“你都说他们是屁了,你跟屁生什么气啊。” 泥巴想想也是,又骂了几句,心里舒爽了些,起身说道,“下次看到他们还要再狠狠揍他们一顿。” 落尘笑着摇了摇头,他昨夜和云山聊了大半夜,讨论了不少关于村子的事,落尘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看天吃饭风险太大,村民们也没啥当山贼的天分,靠抢估计长久不了,云山表示同意,两人商量了半天,认为应该在农作物上下功夫。西林在大陆的西面,是个完全内陆的国家,风沙大,气候干旱,一般都种些麦子c高粱c土豆的,但每年的产量都不高,就算没有天灾,一年的收成也不过是勉强糊口而已。 霍云山虽是江湖人士,但他对农业却非常精通,说了不少自己的看法,只不过局限于作物的种类,很难有什么质的突破。落尘在鬼宫看了不少杂书,记起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种叫做“黄米”的作物,耐旱,产量高,周期短。落尘提了下名字,霍云山想了一下,表示好像曾经在北辰的一个小村庄里见过,还吃过,入口软糯,非常顶饱。只是这里离北辰有千里地,先不论黄米在西林能不能种活,这种子就是第一大问题。 日行千里对现在的落尘而言不是什么大事,但他不想惹人扎眼,只对霍云山提起自己在北辰有朋友,过几日要来西林,他可以飞鸽传书让他们想办法稍些黄米的种子,待他拿到后送过来就是,近段时间村民们的生计就先拜托给霍云山了。 临行前落尘又偷摸着去背了几袋米回来,让炙狠狠的取笑了他一番,在泥巴等村民的眼泪,落尘和炙背着包袱继续赶路。走出了几里地,落尘回头看了看,确定没有村民尾随后,把包袱扔给了炙,说了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有点事。”刚捏了诀,还没来得及走,就被炙抓住了后领子扯了回来。 “说清楚,想去哪里?”任凭落尘拍打,炙就是不松。 落尘没法子,只好坦白交代去北辰找黄米种子的事,对此炙皱着鼻子放开,一脸嫌弃的说道,“都和你说了,天底下可怜人多了去了,你帮不完的,何必没事给自己找事。”从西林去北辰,就算是用云纵术飞,一个来回少说也得四个时辰,还非常耗体力,落尘本就缺了半魄,如此废力的事要是被冷秋寒知道了,不骂他个狗血淋头才怪。 “没看到也就算了,这看到了要是不管,总觉得心里过不去啊。”落尘拍了下炙的头,“你就等我一下,或者你先去前面的镇里等也行,我最多一天就来找你。” 炙没好气的甩开落尘的,“我管你呢。”不等落尘回应,别开头往边上跨了两步,“不用赶时间,我打算在镇上玩两天。”末了,还加了一句,“你最好想好怎么和霍云山他们解释一两天就弄来黄米种子的事,别说着说着穿帮了。”不是说不能让他们知晓落尘会法术这件事,只不过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尽量不让人发现。 落尘笑着应了一声,捏了诀腾空驾着云,一路往北辰而去。说实在的,霍云山只提了一嘴在北辰某个小镇见过,具体是哪儿他也记不清了,落尘吧又有点路痴,这一去找不找得到黄米种子还是其次,人别丢了才是最紧要的,炙想到了这点,跳着脚冲落尘喊,“你记得回来的路,千万别迷路了。” 只能说炙很有先见之明,自己在镇上找了个落脚点,安顿好了自己,没事就去镇上逛逛,看到穿着打扮像暴发户的就顺从人身上弄点银钱财物,一来二去的倒积攒了些东西,不用担心吃饭问题,小日子还过得不错。落尘说是一两天就回,事实上他已经去了快五天了。想来那黄米不太好找,北辰地界又是四国最大的,真找一圈没十天半个月的是回不来。 大概是在第天的时候,炙正在镇上一家酒楼的屋顶上晒太阳,落尘灰头土脸的飘到他边上,一屁股坐下来喘气道,“累死我了。” 炙朝他瞄了一眼,见他背着个袋子,头发散了一半,衣服上都是泥渍,的确看上去狼狈不堪,便说了句风凉话,“大善人回来了,你这是自己种地去了?” 落尘把袋子一甩,差点甩到炙脸上,他两一伸,呈大字型平躺下来,呼出一口气道,“不提了,和种地差不多。”光是找黄米就累得他要死要活的,好容易在个偏僻到不能再偏的地方找到了,人家死活不给,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行,落尘只得半夜更的去偷,也不知碰上什么倒霉东西,隐身术突然失了效,他抱着袋子被一群拿着扁担的村民从村头追到村尾,差点没被打死。 炙凑近他上下闻了一闻,捏着鼻子指着他的鞋子道,“谁让你去踩黑狗屎的,怪不得法术失灵。”黑狗简直就是法术的克星,一点点都沾不得。 落尘脱了鞋子举到面前,看着上头的狗屎哀叹着道,“没走狗屎运,我踩什么狗屎呀。”好在只沾了一点,不然他不得从北辰一路爬回来。顺把鞋子甩飞出去,只听远远传来一声,“我他娘的,谁的鞋子,啊,给老子站出来!” 落尘侧头看了眼,缩回了脖子,好吧,他的鞋子糊在一个络腮胡壮汉的脸上,弄了人家一脸屎。 歇了一个多时辰,落尘记挂着泥巴他们,扯了炙起来,因离得不远,懒得用云纵术,一个瞬移到了村子门口。二狗子正蹲在村门口捡树叶,准备回去当柴火,一抬头看到落尘和炙,吓得摔了个屁股墩,嘴里含糊不清的道,“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眨眼就出现俩大活人,就算是大白天也够吓人的。 落尘嗯啊了一下,跳过了二狗子的问题,反问道,“云山兄呢?他在家吗?”他想着把黄米种子交给霍云山,他了了心事,可以放心的继续去找林慕天他们。 二狗子拍着胸口,站起来指着左面的路道,“早上云山哥和泥巴他们出去了。” “不会又当山贼去了吧。”落尘心里想着,嘴里就说了出来。二狗子摇头又摆的道,“没有,没有,村里的小河干了,没有水灌溉不了田地,前几日云山哥去外头找了下,说是离这儿五里的地方有条大河,云山哥想着把河水引过来,一大早带人挖河道去了。” 落尘点了点头,觉得霍云山想得真周到,光有种子没有水源还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他拎着袋子对二狗子道,“那我先去他家门口等,他回来了你记得告诉他。” 二狗子答应了一声,热心的给落尘引路,路上还去自己家倒了壶白水过来。落尘道了谢,和炙两人找了块石头坐着等,这一等就等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霍云山衣摆系在腰间,袖子卷到肩上,左拎着锄头,右挑着担子,和村民们有说有笑的回来。落尘不等他走近便迎了上去,两人寒暄了一番,落尘把装着黄米种子的袋子交给他,编了套说词,说是朋友恰巧来的时候带了黄米种子,他就要了一袋过来,霍云山也不疑有他,谢过之后便将种子分发给了村民,大家都指望着能种出粮食来,个个摩拳擦掌,赶不及的回家翻地去了。 霍云山看天色已晚,便留落尘他们过夜,这回落尘倒没推辞,跟着进了霍云山的房间,果然里头没有窗户,黑不隆通的,霍云山点了盏油灯,这才没让落尘被地上的杂物绊死。 “我说,你家为什么没窗啊?你住着不闷?”落尘刚才不知踢到了什么,脚趾头快痛得抽筋,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霍云山边收拾东西边说道,“我一个人,平时也不怎么在家,就晚上睡个觉,有没有窗户都一样。” 落尘表示不理解,但个人有个人的喜好,他没继续纠结这个问题,问了些挖河引流的事,再把从黄米故乡那里听来的关于种植黄米的技术告知了霍云山,两人说了一阵话就各自睡了。炙嫌这里太黑,跑去泥巴那里挤了一夜。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清风门 () 解决了这里的事,落尘打算第二日一早就走,谁成想计划赶不上变化,人生总是处处有惊喜的。 还在睡梦的落尘和霍云山被一阵拍门声吵醒,外头泥巴c二狗子等村民不停的喊着,“云山哥,云山哥,出事了,你快起来。” 霍云山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来不及穿衣服,光着膀子摸黑开了门,刚打开门泥巴就滚了进来,抱住霍云山的小腿道,“有劫匪,有劫匪。” 落尘慢了一步,此刻刚坐起来,听到劫匪二字,本来还迷糊着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只是还不等他开口,霍云山已经抢先问道,“哪里来的劫匪,现在在哪里?” 泥巴刚才大概是跑急了,一口气缓不过来,二狗子赶紧的过来说道,“李叔家的小娟c邱奶奶家的小虎头,还有刘伯家的猴子都被人抓去了,那些人蒙着面,抢走孩子的时候留了句口信,说是要云山哥你亲自去赎人。” “那有说要多少赎金吗?”霍云山皱了眉头,方圆十里的都知道这里穷得叮当响,怎么可能会有劫匪来掳人。 二狗子和泥巴等人动作划一的摇头,霍云山又问了句,“那有说什么时间,在哪里赎人吗?” 这时有个村民递了张纸条过来,“这是那些劫匪留下的,我们不识字,不知道写的什么。”霍云山接过来快速的看了一眼,落尘凑上去,还没看到字就见霍云山一捏了纸条,狠狠的连纸带拳砸到墙上,骂了句,“混蛋。”然后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落尘穿了鞋跟上去,炙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也跟在后头,泥巴等人都想去,被落尘拦了下来,劝道,“你们先回去,有消息了我让炙回来告诉你们。”这事人多了说不定反而会误事。 霍云山用上了轻功,落尘和炙暗使了云纵术,人脚程飞快,泥巴等村民追到村门口时已不见了人的踪影,只得暂时听从落尘的话,回去等消息。 疾行了小半个时辰,霍云山走进了一座破庙,刚进门就看到个小孩被绑着吊在庙里的横梁上,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坐在一边的劫匪不是他人,就是那清风剑少。霍云山一个大步上前,想要解了孩子们的绳索,骆麒川见了,举剑横扫了过来,霍云山躲都没躲,抽出bi sh一u略让了半寸,避过剑锋,bi sh一u柄狠狠的敲在骆麒川的指骨上,痛得他差点松了剑,使出的招式走了样,在空狼狈的转了半圈,落在地上,许平看骆麒川一击未,霍云山已经救下了第一个孩子,冲殷无忌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执剑攻了过去。 此刻霍云山正在解第二个孩子的绳索,绳子已经松开了,他一抱着孩子,另一勾在绳子上,许平和殷无忌攻过来时,他根本腾不出来应战,好在随后赶来的落尘从地上捡了两个石块朝二人射了过去,许平挥着剑挡开石块,顺便护着殷无忌,殷无忌的剑尖已经抵上了霍云山的肩头,只要再往前使点力,就算不捅个窟窿,也必定会入肉分,霍云山抱着孩子没法避让,正打算生受了这一剑,过来看热闹的炙突然在空出现,往下踢开了殷无忌的剑,还顺脚将他踢了出去。 落尘趁着这个时纵身一跃,抽了软剑砍断第个孩子的绳索,伸一捞,把孩子抱入怀里,同霍云山一块跃到了破庙的一角,把个孩子放在一起,落尘冲炙喊了声,“你把孩子先送回去吧。” 炙估量了一下,以霍云山和落尘的身,对付什么清风剑少的应该是绰绰有余,便应了下来,一一个,脖子上再跨坐了一个,带着个孩子先走了。留下的五人站成了界线分明的两队,这次霍云山先开了口,“清风门向来以仁爱c大义闻名于江湖,你们今日所为,不但犯了门规,还无耻至极。” 殷无忌呸了一声,用剑指着霍云山道,“和你这种卑鄙小人讲什么门规,你自己背叛师门,有什么脸教训我们,还以为自己是掌门首徒呢,收起你那大师兄的架子吧。” 霍云山拳头紧了紧,上青筋暴起,他咬着牙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许平拍了下殷无忌的肩,往前走了一步道,“不想怎样,你跟我们回去,向师父请罪,接受门规处罚。” 霍云山哼了一下,说道,“我既不是清风门人,也没犯清风门规,为何要跟你们回去请罪受罚。”他就不明白了,许平等人死咬着他勾结黑水教,偷掌门信物不放到底是为什么。 “做了就别赖!”骆麒川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牌丢到霍云山面前,“这是那晚勾结黑水教c偷走掌门信物的人留下的,你别说你不认识。” 霍云山略微低头,白色的玉牌上以纂书雕刻着“云山”二字,正是他当年拜入师门时师父送他的见面礼,一直以来他都带在身边,后来被逐出师门时,他把玉牌留了下来,并没有带走,只不过这事没人知道罢了。 落尘过去捡起玉牌,递给霍云山道,“真是你的?” 霍云山点了下头,接过玉牌道,“但我没勾结黑水教,也没偷掌门信物。”这下是怎么也说不清了,霍云山觉得头有点大,身上的黑锅一时半刻是卸不掉了。 许平等人见霍云山认了玉牌,顿时感觉自己抓住了对方的痛脚,挺直了腰杆,许平开口道,“既然你认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跟我们回去。”说罢,伸过来抓人,霍云山往后躲开,许平一抓落了空,见霍云山还要抵抗,严厉了口吻道,“你犯的是判门的大罪,乖乖的跟我们回去还能落个自首的好,再负隅顽抗下去,难不成你要师父亲自出山来抓你。” 霍云山眼神黯淡了下,随即说道,“是我做的我不赖,不是我做的谁来都不能让我认。”许平等人见说不通,纷纷举剑,瞬间就打成了一团。 不同于上次霍云山一味的忍让,这次他也不再顾忌什么,放开了脚,落尘本想帮忙,但见霍云山一挑还游刃有余,便抱站在一边观战。那所谓的清风剑少明显武功比霍云山低了不只一个档次,人联,使出了剑阵,居然没能从霍云山身上捞到半点便宜,殷无忌大概武功最差,被霍云山连着几招逼得忙脚乱,在换招间被霍云山看出破绽,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骆麒川想去扶殷无忌,却被霍云山逼开,许平使了一招灵猴献瑞,霍云山一个水捞月,倒挂着从他身上翻了过去,回一掌打在他背上,暗含的内力让许平吐出一口血,骆麒川红了眼,也不讲究什么招式,一味的蛮打,被霍云山抓了双臂甩飞出去,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伤,他们忌惮着霍云山的武功,站成一团,暂时都不敢轻举妄动。 许平捂着胸口道,“你用清风门的武功打我们,有什么了不起的。”心里则抱怨师父,既然把人逐出师门,干嘛不废了武功,留着不是祸害嘛。 霍云山胸口血气翻涌,心口隐隐作痛,他努力用真气压了下去,暗调了下气息,这才开口道,“不管是用哪门哪派的武功,总之你们技不如人就是了。” 这话让许平等人无法反驳,只好瞪大了眼睛,嘴里喘粗气,霍云山又出言警告道,“你们想对付我,随便怎么样,放马过来,我接招就是,但是如果你们再把主意打到那些村民的身上”他顿了下,隔空以内力吸来了殷无忌的剑,徒将其折成了两截,扔到地上,指着残骸道,“那就别怪我不顾之前的同门之情,下狠辣了。”随后道了声“滚!”,许平人看霍云山铁青着脸,自己这方又打不过人家,只好灰溜溜的夹着尾巴滚了。 待人走了有一会,霍云山才捂着胸缓缓的滑倒,落尘发现不对,过去接住了他,还没发问,就看到有血顺着霍云山的嘴角流下,而霍云山脸色煞白,身子像是抽空了一般软而无力,落尘抱着他,只觉得触都是冰凉的,摸了摸他的,竟然如冰块一般。 把人扶到破庙的香案前,让他靠着桌子,落尘一抵在他后背背心处,往他经脉里注了些真气,看他脸色好过一些,这才问道,“你怎么了?受伤了?”刚才他看得仔细,许平等人压根没碰到他,怎么就受伤了呢。 霍云山摇摇头,哑着嗓子道,“没事,老毛病了,歇一下就好。” 落尘虽是会治愈类的法术,但他不懂医术,不会把脉,是以也看不出霍云山的老毛病是什么,只好说道,“你真的没事?” 霍云山笑笑,很郑重的点头道,“我确定没事,一会儿就好了。”他自己盘腿坐好,开始调息运气。 落尘托着下巴坐到一边,以密音传信的方式让炙留在村子里,防止清风剑少再去掳人,他则守着霍云山,直到他恢复得差不多了,才和他一起回了村子。 孩子们救了回来,面对村民们的询问,霍云山只含糊的说了几句,隐去了清风剑少,落尘和炙都不置可否,事情就这么打发了过去。 本来打算离开的落尘担心许平他们不死心,霍云山又受了伤,放心不下之后决定再留一段时间,炙呵呵了两声,表示无所谓。转眼过了半个多月,这段时间许平等人倒是没来找茬,不知是怕了还是回去搬救兵了。值得欣喜的则是播种下去的黄米都发了芽,长势还不错,从大河引水的沟渠也挖好了,村里暂时不用担心水源的问题。 在黄米收获前,为了填饱肚子,当然还是免不了要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但有了盼头,村民们的脸上都带上了笑,他们也不愿意当山贼,用泥巴的话来说,就是要不是活不下去了,谁去干这丢祖宗脸面的事。 半个月的时间,落尘和霍云山结成了莫逆,不同于对林慕天的依赖,对冷秋寒的畏惧,与霍云山之间,落尘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以平等的姿态交到了一个朋友,两人经常在一起谈天说地,霍云山会说些江湖事,甚至是教给落尘一些江湖经验,这让落尘受益良多,他之前大多是自己看书,齐陌言偶尔会教些待人接物之道,或者是经商识人的应对之道,长老则说些界的事,相比起来,霍云山的江湖常识对落尘独自游历而言可是有用多了。 在霍云山偶尔吐露的只字片语,落尘对清风门有了个大致的了解。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门派,自成立以来一直以维护江湖正义为派训,创派初期的几位先祖参与了剿灭邪教的行动,并做出了不小的贡献,积累了威望,从此之后的发展就一帆风顺起来,清风门不断壮大,历经几百年后,如今已成了江湖白道的统领,其掌门一直都兼任着武林盟主之职,真正是可以号令江湖的。 霍云山很小的时候就成了孤儿,被当时清风门掌门的大弟子捡到了,顺理成章的带回去收作弟子,后来在清风门长大,他骨骼清奇,是练武的奇才,上任清风门掌门对他很是钟爱,带在自己身边亲自教授他武功,老掌门去世后,他的师父接任了掌门之位,他便成了门的大弟子,只不过后来犯了门规,被他师父逐出了师门。至于到底是犯了啥错,霍云山不愿提及,落尘也很识相的没有追问。 至于自己的功夫,落尘只道他师父是一个隐居避世的高人,在江湖上没有名气,然后随口瞎编了一个名字,霍云山想了半天想不出是哪个江湖前辈,倒也真信了落尘。两人偶尔还会切磋几招,当然落尘是不敢用法力的,好在霍云山也觉得这种比试应该点到为止即可,只比拼招式,这才没让落尘露了陷。 本来日子过得很平静,直到那天,炙带回来一个小道消息,彻底打破了这一切。在村里闲得无聊的炙看落尘一时半会没有离开的意思,便自己去找乐子。他觉得清风剑少非常好玩,于是偷偷的跟在他们身后,那个家伙被霍云山打败后是一心想法子要报仇,整天商量着各种阴谋阳谋,本来都已经打算再次偷袭村子了,却在接到一纸飞鸽传信后慌不溜秋的收拾了行礼走了。 炙好奇不已,跟了过去,就见许平等人日夜不停的赶了十来天路,原来是回了清风门。那清风门在南月的境内,矗立于南月国最高的山脉——衡山的山顶,门下弟子上千,炙隐身躲在清风门正殿——无上殿的柱子后面,看着许平等人垂头丧气的跪在大殿正,被上头两个年男子一通臭骂,听了半天才明白这个家伙是自己私自离山,被抓包了,最后一起被罚了闭门思过。 炙还以为有什么好戏可看,等众人散了也没看到啥精彩的,失望的准备回村子找落尘,清风剑少被关了,他们也可以功德圆满的继续上路。抬脚刚要走,肚子却在此时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响,炙想着既然来了不能白走一趟,弄点东西吃不过分,便摸去了人家的厨房,拿了点蔬菜干粮,填饱肚子后又装了一口袋,美其名曰跑路费,等到半夜的时候扛着袋子乐呵呵的在人家房顶上跳,还没离开清风门的地界,就见一群黑衣人偷偷摸摸的fān qiáng进来,熟门熟路的往各个房间里吹i yà一,可能动静大了,惊到了守夜的弟子,敲着锣扯开嗓子一通吼,随后便是一场混战。 炙坐在房顶上看得入神,就差鼓掌吆喝了。只见白日里教训许平他们的两个年男子带着一群弟子力抗黑衣人,年男子的武功不弱,在炙看来,应该比霍云山还高一点点,两人互为攻守,配合得天衣无缝,谁知那些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打不过就不断地扔暗器放毒,缠斗了大半个时辰,清风门一方不知怎么了,从年男子到小弟子,全都身子软了下来,黑衣人发出嘿嘿的笑声,一一个的放倒了他们,用绳子捆了,集丢到了柴房里,然后开始满房间的找东西。 炙见没啥好看的了,就拍拍屁股走人,回去后当做笑话说给了落尘听,碰巧霍云山在一边,听到后一拳砸到墙上,吓了炙和落尘一跳。不等落尘发问,霍云山火急火燎的奔了出去,落尘和炙对视了一眼,两人赶忙的追了上去。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江湖传言 ()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霍云山是要回清风门救人,按他的脚程,就算不睡觉至少也得要个八天,那时别说救人了,估计黄花菜连渣子都不剩了。落尘微微叹了口气,上前抓住了霍云山,霍云山以为落尘是要阻止他,拼命的挣扎,说道,“放。” 落尘紧抓着不撒,顾不得解释,捏了诀,直接带人飞到了云端上,驾云飞驰,霍云山先是愣住了,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出了西林的国界,到了南月境内。落尘知晓霍云山心急,是以将法力提升至最高,一口气飞到了衡山脚下,炙起先还拼命的追,后来看落尘发疯似的驾云,索性放弃了,晚就晚吧,他又不急,便慢悠悠的自个驾云。 待落尘和霍云山冲进清风门时,黑衣人差不多已经前前后后搜了个底朝天,可能没找见想要的东西,这会聚集在柴房,正逼问着年男子。 两个年男子就是许平等人口的掌门卫攸情和他的师弟吕冲,黑衣人把吕冲吊在梁上,用剑在他身上划了十几道口子,基本就是问一句,不回答,划一下,问一句,不回答,划一下的节奏。 卫攸情眼神透着心疼,但硬是咬牙不松口,黑衣人的头领急了,一剑朝吕冲的膝盖刺去,嘴里说道,“你要是还不说,他的腿可就彻底废了。”作势要挖吕冲的膝盖骨。 卫攸情看着吕冲,眼满是对不起,吕冲忍着痛,对卫攸情道,“师兄,我没事。”只是微微颤抖的嘴唇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还有什么比成了一个废人更让人痛不欲生的呢。 黑衣人头领看两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上不再留情,眼看剑锋要插入吕冲的膝盖,霍云山及时仗剑打开了黑衣人头领的剑。黑衣人头领显然没料到途还能杀出个程咬金来,一时不察,被霍云山的剑气震开了步,但他不愧是个老江湖,退了步后及时稳住自己,并看出霍云山要救人的企图,舞出一个剑花后飞身过去挡住了霍云山,两人你一招我一招的打了起来,其余黑衣人团团围住卫攸情等清风门人质,慢了一步的落尘拔出软剑,一人对付十几个黑衣人。 霍云山打红了眼,招招都攻向黑衣人头领的要害,黑衣人头领武功也不弱,两人过了数百招也没分出个高下。落尘在软剑灌注了法力,打起来轻松不少,几乎是十来招放倒一个,不一会儿就解决了几十个黑衣人,正想去帮霍云山,却被他喝止了,霍云山趁着黑衣人头领换招的空隙,对落尘喊道,“你别插,先救人。” 落尘看他一脸的坚决,应了声“好。”,回头去解绑着清风门众人的绳子,即使松了绑,他们仍是一幅软趴趴的样子,落尘蹲在卫攸情的面前,问道,“你们是毒了还是被下了药?”他不懂医,实在是看不出来。 卫攸情运了一下气,丹田里空荡荡的,聚不出一丝真气,但身上没有毒的反应,便对落尘道,“大概是了i yà一吧。” 他话音刚落,大步踏进门来的炙便说道,“是软筋散,妈的,居然下在食物里。”怪不得他追落尘追得好吃力,好在鬼的体质与人不同,软筋散对他没啥太大效力,一会儿就散了。 “软筋散?号称练武之人最头痛的那种高级i yà一?”落尘之前听霍云山提过,软筋散无色无味,普通人吃了最多感觉身体没力气,过个一天半天的排出来就好,可是练武之人由于有真气在经脉游走,软筋散会顺着真气进入经脉,不但会让人真气散尽,并且没有解药根本无法自己排出来,武功越强越倒霉。这种i yà一被江湖正道人士所不齿,就是邪教人一般也不太用,因为实在是下滥得有点过分了。 落尘看清风门众人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一软,在柴房找了半天,炙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默默的撇了下嘴角,走出去,不一会儿回来,上提了个茶壶。落尘接过茶壶,偷偷捏诀使了清心咒,然后把茶水分发给众人,就说是加了软筋散的解药。 卫攸情等人注意力都在黑衣人身上,自然不会多加怀疑,加上武功受制本就心急,接过水张口就喝了。许平c骆麒川和殷无忌认出了落尘,正要开口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卫攸情咕隆一声把整杯水喝得干干净净,还顺喂了吕冲一杯。 吕冲虽是满身的血,但大多是皮肉伤,他的弟子撕了些布条替他包扎了伤口,落尘也就不再多事的施法替他疗伤。回头瞧见了一脸不忿的许平人,递了杯水过去,问道,“喝吗?” 许平很想有骨气的别过头,倒是骆麒川看卫攸情喝了没什么不适,二话不说的一把接过,仰头喝干,看得许平和殷无忌张大了嘴,骆麒川反而劝他们道,“别的先不提,恢复武功才是最重要的。”许平和殷无忌下意识的点点头,一人问落尘要了杯水。 在众人忙着喝水解i yà一的时候,霍云山和黑衣人头领又过了几百招,两人都屋里打到了屋外,霍云山的体力似乎有些不支,他一总是不自觉的捂胸口,落尘猜想他大概是旧伤复发了,当下把水壶丢给卫攸情,转身加入了战局。 黑衣人头领一打二,渐渐落了下风,卫攸情在一边看得清楚,对霍云山命令道,“抓活的。” 霍云山点了下头,趁黑衣人头领和落尘缠斗之际,绕到他身后,一掌朝他后背击去,黑衣人头领察觉到了,无奈落尘的软剑缠上了他的剑身,躲避不及,被霍云山打得眼前金星乱飞,一口血喷了出来,他晃了下脑袋,抬眼之时落尘的已经连点了他几处大穴,封住了他的内力,霍云山见用脚挑起了地上的绳索,用扯了一头,在空挥舞两下后卷住了黑衣人头领,落尘顺势拉住另一头,两人合力,把黑衣人头领捆了个结实。 放松之后,霍云山突然捂着嘴,落尘看他的指缝有鲜血流出,忙过去扶他慢慢坐下,卫攸情见了,皱着眉头道,“怎么还没好?” 霍云山满嘴的腥甜之味,说不了话,卫攸情摇了下头,从怀里掏出颗药丸塞进霍云山的嘴里,顺便训斥他道,“你是不是没好好疗伤?怎么可能这么久了还没好透?你到底有没有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还是说你拿我的话当耳边风,阳奉阴违,继续在练那该死的武功?” 霍云山被骂得低着头,只小声的不停说道,“没有,不敢。” 适才的打斗将柴房毁得几乎不能看,顶也飞了,墙也破了,卫攸情命弟子将受伤的吕冲送回去休息,又命弟子押着黑衣人去了大殿,随后瞪了霍云山一眼,甩甩袖子走了。 落尘等人都走光了,才回过头对霍云山说了一句,“你师父好像还是蛮关心你的。”霍云山嗯了一下,吃了卫攸情给的丹药后似乎好了许多,他想站起来,落尘赶紧给他搭了把,搀扶着他慢慢的一步一步走。 大殿上黑衣人的面纱已经被扯了下来,卫攸情原以为是黑水教的,仔细一看不是,反而是与清风门同为八大门派之一的辉山派,顿时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把桌子拍得震天响,骂道,“你们辉山派是什么意思?邱道君想怎样?居然用这种下滥的段,你们到底想要干嘛?” 黑衣人头领,也就是辉山派掌门的师弟垂着头,他哪里想到会被抓包,除了认倒霉还能说什么呢。卫攸情恨得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他知道邱道君一直觊觎盟主之位,但辉山派底蕴不如清风门,无论是江湖威望c弟子数量还是门派武功,都被清风门甩开几条大马路,是以卫攸情从未将他们放在心上,还本着江湖同门的道义,没给辉山派穿过小鞋。 “去,把他们给邱道君送回去,以我的名义广发英雄帖,召集八大掌门上衡山,本座要当着江湖正道同仁的面,亲自问一问邱道君,此事他作何解释。”卫攸情说完,刚要甩袖子走人,眼角余光看到霍云山,伸出指着他道,“你,跟我过来。” 霍云山跟卫攸情去了他的卧房,落尘没什么八卦心,招呼了炙,打算等霍云山和他前师父谈完心,就一起回村子。 室内,霍云山犹豫了一下,还是跪下给卫攸情磕了个头,卫攸情板着脸,倒是没让开,等霍云山拜完了,才开口道,“你的伤是怎么回事?给我一字一字说清楚。” 卫攸情没让起,霍云山只得继续跪着,他嗯呀了半天,就是不敢说自己被逐出师门后压根没管什么伤不伤的,只在发作起来时调息一二的事。 “说呀!”见霍云山不说话,卫攸情拍了下桌子,坐在房顶上的落尘和炙冷不丁的听到吼声,惊得差点摔下来。 霍云山偷看了下卫攸情的脸色,已经蒙上了铁青色,他踌躇再后,开口道,“那个,我没怎么疗伤。” 卫攸情只觉胸口怒气翻涌,强压了上去揍人的冲动,痛心疾首的道,“什么叫没怎么疗伤?当初为什么逐你出师门?你到底对自己上不上心?啊!” 这番话说得霍云山默默的流了两行泪,他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抬头对卫攸情道,“师恩,掌门,我没有勾结黑水教,没有偷信物。”他避开了疗伤的话题,想起许平他们追着他不放的事,赶忙向卫攸情解释。 就见卫攸情挥了下,不耐的道,“知道你没那个胆子,这事说起来是你师叔唐突了,捡到玉牌后不晓得避开那帮弟子,被无忌他们瞧见,你师叔想着引蛇出洞,就没声张,反正你不在,就让你先顶一顶黑锅。”顿了下,换了认真的口吻道,“最近门里不太平,怕是有那么几个心思不正的,该要清一清门户了。” 霍云山皱了眉头,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卫攸情白了他一眼,“要是知道是谁,还用你背锅吗?平时看你脑子挺好使的,怎么有时候就会犯浑。”说到这自然想到了霍云山的伤,于是又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最后逼霍云山发誓一定尽快养好伤之后,才算是放过了他。 霍云山担心清风门的安危,向卫攸情表示了自己想要留下帮忙的意愿,被卫攸情以不是清风门弟子为理由直接拒绝了,霍云山不死心,纠缠了一番,可卫攸情就是死咬着不松口,并且命令霍云山马上离开,不准插。 霍云山无奈,只得表面上应承了,刚要出门,被卫攸情叫住,满怀希望的回头,正好接住了卫攸情迎面丢来的药瓶子,眼神刹那间黯淡了,抱着药瓶子哭丧着脸,卫攸情不为所动,坚定的把人轰了出去。 落尘从房顶上飘落,拍拍霍云山的肩,炙想看看所谓的八大掌门和英雄会,便对霍云山道,“他不让你留,你不会自己偷偷留嘛,只要不被发现不就成了。” 于是人商议了一番,决定在衡山脚下找个地方,霍云山本不在意什么黑水教和掌门信物之事,如今看辉山派以下作的段偷袭,不禁将所有的事想到了一起,再加上卫攸情说的内鬼之事,下定了决心要弄他个水落石出。 炙是闲不住的人,没事就爱出去溜达,落尘也不管他,炙每次回来都能带点乱八糟的消息回来,有的纯粹是瞎扯淡,有的却暗藏了玄。 那日,他回来说,最近外头都传言清风门里藏了件宝贝,一是本武林宝典,记载了最上乘的武学,二是传说的千年雪莲子,吃了能提升五十年的功力,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只要得到了这样宝贝,别说是一统江湖,就是自立为王都不是难事,一时间江湖上不少黑道白道的都心痒痒,不管是真是假,都想上清风门探个究竟。 落尘问了霍云山是否知道清风门有宝贝一事,霍云山叹了口气,承认道,“是有这些东西,只不过没吹嘘的那么神奇,他们都想多了。” 可现实是,不断的有人上衡山找宝贝,清风门的众弟子每天都要打发一堆人,日夜不停,卫攸情气得头发都白了不少,黑道邪教的人还好,他们是光明正大的跑来偷,跑来抢,最烦的是那些所谓的正道,既要当君子,又要做小人,白天不来,尽挑晚上大家睡觉的时间过来烦人,被抓了还要千方百计的找借口,卫攸情被惹毛了,下令将所有抓到的统统关起来,准备英雄会的时候拉出来让各家掌门自己过来认领。 霍云山想着英雄会的时候或许要动,倒是抓紧时间开始调理自己的旧伤,落尘抽空去了趟村子,看了看黄米的长势,给村里送了点粮食,顺便关照泥巴他们自己小心,霍云山有事要忙,忙完了才会回来。 之前霍云山脑子里都是清风门的事,随着英雄会的临近,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信念,倒是放开了不少,这一放松就想起了那天落尘带他驾云飞纵的事,拐着弯的问了落尘,落尘先是装傻充愣,后来见骗不过,又编了一番说词道,“我那个师父是个修道之人,会点小法术,我就跟着学了点。”此刻远在鬼宫闭关修炼的冷秋寒突然打了个喷嚏,真气就这么走岔了,害他数日的修炼都泡了汤,气得差点把墙给砸烂了。 霍云山勉强信了,他知道落尘身上还有秘密,但见他不愿说,也就不再强求,一门心思又放到了英雄大会上,顺便给落尘和炙普及了一下当今江湖的局势,以及所谓的八大门派。 不同于四国的鼎立,江湖自来只分了两派,正道和黑道。如今正道这方以八个门派为尊,分别是位于东曼的沧海派,灵山派,位于南月的清风门,辉山派,位于西林的昆仑派,西仓门,以及位于北辰的点峨派和少英门,其清风门为八派之首。黑道方面,以邪教黑水教为首,另有一些游走于黑白两道边缘的所谓绿林人士,但大多是散兵游勇,不成派别。 近几年,除了沧海派之外,其余派都陆续换了掌门,最年轻的是灵山派的掌门,现年只有十一岁,年纪最大的则是少英门去年才接任的新掌门,已经快五十了。黑水教在经历了分分合合之后,在新教主莫离非的带领下算是走过了低潮期,莫离非此人据说年纪不大,但心思缜密,段毒辣,黑水教上下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几个长老护法对莫离非的决定是连个屁都不敢放的,算是个狠角色。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英雄大会&清理门户 () 英雄大会当天,霍云山和落尘扮做了江湖人士,混了进去,站在最靠边的角落里,炙不愿和他们一起,自顾自的施了隐身术,坐在卫攸情头顶上方的屋檐上,还不停的晃荡着两条腿。 卫攸情的位子设在了无上殿大门口的台阶上,吕冲站在他身后,下面分两排各摆了四把椅子,八大门派的掌门按地域及年资顺序依次坐了,邱道君坐在了右边的第二把椅子上。落尘打量了他几眼,只见他蓄着八字胡,穿一身灰色的褂子,长得倒不是尖嘴猴腮的样子,算得上方正,皮肤比普通人要白一些,只是一双眼睛里时不时的透出些算计的神色,那被放回去的师弟倒是没看到,想来邱道君是觉得他丢脸,没带出来。 待众人都入座后,卫攸情朝吕冲看了一眼,吕冲心领神会的往前走了两步,代替卫攸情做了一个欢迎众人莅临英雄会的开场致辞,之后又义愤填膺的控诉了一番近日来各大门派明着暗着骚扰清风门的行为,随即言辞坚定的表达了外头那什么关于得清风门宝物能一统江湖什么的都是谣言,最后挥让弟子把捉到的那些人都押出来。 这下子各大掌门的脸色可就精彩了,灵山派掌门张格盛一口茶都喷了出来,用袖子捂着嘴咳嗽不已,坐他边上的沧海派掌门吴道恒大概是被茶水溅到了,臭着一张脸朝张格盛翻白眼。 那十多个绑着的人被丢到空地央,脸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伤,卫攸情站了起来,朝众人一拱道,“各位掌门,眼前这些都是近日不请自来的朋友,本座看着有些眼熟,想来许是各派的弟子,也不知有没有错认,还请各位掌门自己过来认上一认,领回去吧。” 只见几位掌门你看我,我看你,谁都坐着不动,没人愿意去当那出头鸟。卫攸情依次扫视了一遍,接着道,“怎么,各位掌门,自家的弟子认不出来吗?”随即看着邱道君道,“邱掌门,您的师弟呢?怎么没一起来?”邱道君iàn pi红了一下,不吭声。 卫攸情便说道,“他上次来我们清风门可是给我们送了份大礼,本座正想着怎么还礼呢。” 邱道君这人即使内心阴暗无比,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幅君子的样子,被卫攸情盯着痛脚一顿猛踩,心里早就气得不行,坐在他边上的昆仑派掌门都能听见他鼻子里的喘气声,忍不住低头偷笑了一下。 偏偏笑的声音太大,被邱道君听到了,这下可点了炮仗,邱道君一把抓了昆仑派掌门的衣服,怒道,“别五十步笑百步的,那里头还有你家好几个弟子呢,喏,那个穿蓝衣服,不就是你最得意的大弟子嘛。” 昆仑派掌门用力扯回自己的衣服,看都不看邱道君一眼,既然被点破了也就不再扭捏,站起来对卫攸情深深的一揖到底,请罪道,“盟主,我那不肖弟子怕是猪油蒙了心,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请盟主大人大量,我回去后定当给予严惩。”反正被人抓了正着,没啥好抵赖的,昆仑派掌门不愿像邱道君一样被卫攸情嘲讽,索性咬牙承认了。 其余几位掌门见有人带了头,也纷纷认回了自己的弟子,并对卫攸情表达了深深的歉意,清一色把责任推到弟子身上,什么年少不更事被人挑唆了,什么脑子进水了拐不过弯被人给骗了,什么立场不坚定需要多加磨练等,总之一句话,这些事和我们无关。 卫攸情早就料到他们会这么说,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澄清一些事实,是以大一挥,示意放人。清理了场面,各人又都坐好,卫攸情叹了口气,说道,“各位,关于江湖上流传的清风门宝一事,本座今日就和大家说个清楚,我清风门创派之时,祖师爷曾自创了一套武功心法,可那心法一来没有传说的那么厉害,二来有着无法弥补的欠缺,一个不慎会让练功之人被内力反噬,祖师爷就因反噬之力受了内伤,之后不久就仙去了,他过世前留下遗言,一是不准将此心法外传,二是我门弟子,如非武功卓越者,亦不可修炼此法。”这就表明了清风门是有武林秘籍的,但这是人家自己的东西,不是偷来抢来的,你们如果想要,要么拜入清风门当弟子,要么就背上那偷盗的罪名吧。 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卫攸情接着说道,“那千年雪莲子是南月国主赠予先师公的,先师自小体质弱,师公体念先师,将雪莲子给先师服用了。”意思就是没了,你们不要再想了。 随后卫攸情朝吕冲看了一眼,吕冲便从旁边站着的弟子上接过一个托盘,托盘上盖着红布,他恭敬的以双捧着举到卫攸情面前,卫攸情伸揭开红布,里头是一把青碧色的长剑,剑鞘上缀着各色宝石,剑柄还镶了一颗硕大的珍珠,卫攸情拔出了剑,只听剑身发出嗡嗡的声响,并伴随着一道寒光,看上去像是一把宝剑。 底下以剑术见长的几家掌门眼珠子都瞪直了,落尘伸长脖子瞅了一眼,道了声,“好剑。”没想到霍云山勾起嘴角玩味的笑了笑,在落尘耳边道,“不过是花架子,那剑唯一的好就是值钱,上头的宝石可都是价值连城的。” 卫攸情示意吕冲拔出自己的剑,两人一砍一挡,原以为吕冲的剑肯定会被打断,没想到居然连个缺口都没有,卫攸情和吕冲同时举高自己的剑给众人看个清楚,在众人的面面相觑,卫攸情解释道,“此剑原是创派祖师爷的夫人带过来的陪嫁,先夫人家底殷实,以家收藏的珠宝装饰了这把剑鞘,至于剑身,和普通的长剑并无差异,只是加了点青铜进去,对清风门而言,此剑是先人遗物,无论是否能削铁如泥,都是清风门的宝物。” 卫攸情说完,看了众人一眼,把剑交还给了吕冲。各大掌门听卫攸情这么一说,不免都大失所望,雪莲子没了,宝剑也只是能卖个好价钱,那什么武功心法的就不要想了,敢情忙活了这么久,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场面瞬间变得很干,空气都弥漫着尴尬的味道,看到这里落尘觉得事情差不多该完结了,正准备招呼炙回家,耳边却隐约听得远处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并且人数还不少。他看炙坐在屋顶上,便密音传信问道,“你看到什么没有?” 炙站起来往远处眺望了一下,随即回道,“嗯,有一堆穿着黑衣服,脸上画着奇怪花纹的人正朝这边过来,诶,领头的那个怎么带了个那么丑的iàn ju,丑死了。” 落尘问了霍云山,“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人是穿黑衣服,脸上画花的?” 霍云山还来不及回答,就听一阵“哈哈哈哈”嚣张的笑声飘了过来,霍云山眉头拧在一起,看向卫攸情。坐在上首的卫攸情此时已站了起来,脸上一片肃穆之色,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黑水教,莫离非。” 话音刚落,带着丑iàn ju的人已踏上了通往无上殿的台阶,落尘看得清楚,那人等身材,一头黑带灰的头发,腰上别着一口金色的弯月刀,穿着黑色的劲装,白色的披风,脸上是一个张牙舞爪青面獠牙的鬼兽iàn ju。他步态轻盈,几乎像是脚不沾地,如同临空踏步一般,只是那嚣张的笑声让人心生厌倦。此人身后左右跟着一色装扮的四位老者,分别拿着狼牙棒c金鞭c长锏c铜锤等兵器,虽是没带iàn ju,但脸上都画着奇奇怪怪的花纹,像是图腾一般。 这群人动作迅速的围成了一个圈,iàn ju人甩了下披风,站定在八大掌门的间,伸出一指着卫攸情态度嚣张的道,“开英雄会,怎么也不通知本教主一声。卫盟主这是看不起我莫离非吗?” 吕冲看不惯他的态度,正要冲出来,被卫攸情一拦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对iàn ju男拱道,“莫教主,贵教与我们八大门派向来泾渭分明,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的英雄会与贵教之间又有何关系呢。” 莫离非仰天大笑了一番,随即道,“以前是没什么关系,以后可说不准。” 他话音刚落,昆仑派掌门一拍桌子跳了出来,骂道,“莫离非,我们正道的事,关你们邪教屁事,识相的赶紧滚!” 莫离非隔着iàn ju朝他看了一眼,突然右成爪,凌空向昆仑派掌门拍了一掌,昆仑派掌门李全反应够快,侧身一闪,只见那掌风将他的座椅劈成了碎片,李全顿时怒了,带来的昆仑派弟子也都愤恨着谩骂起了莫离非,黑水教的教众自然不肯想让,两派人吵成了一锅粥。 卫攸情眼角抽搐了一下,看着下面混乱的局面,不得不提高了嗓门喝道,“李掌门,不要同小人一般见识。”言下之意就是,别吵了,太丢人了。 李全见卫攸情出面,怎么也要给他分面子,朝莫离非啐了一口,坐到了最后一把空着的椅子上。但显然莫离非不想这么轻易罢休,他反正是邪教教主,本来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主,只见他在李全坐下之际,又朝那把椅子劈了一掌,把椅子劈得四分五裂,让李全在众rén iàn前摔得那叫一个狼狈,什么面子里子都没了。 李全哼哼着在弟子的搀扶下站起来,涨红了脸,二话不说朝莫离非冲了过去,莫离非退了一步,并未接招,他身后一个老者挺身而出,上来和李全打了起来。 卫攸情已经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其余六大派的掌门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在旁边哟呵个不停。霍云山和落尘站在角落,盯着莫离非,他故意激怒李全怕是没那么简单。果然,落尘看到莫离非朝身后一个老者打了个势,那老者微微点了下头,慢慢退后了几步,然后借着教众的掩护,不知往哪里跑了。落尘密音传信给炙,让他跟着。 再回头时,场上李全被黑水教老者打得节节败退,霍云山扯了下嘴角不屑的说道,“看来李掌门是沉迷女色过了头,这武功不进反退,连黑水教的四护法都打不过了。” 卫攸情自然也看出了李全的败势,虽然恨他不争气,但无论如何,八大门派作为正道的代表,不能这么被邪教压着打,他看了眼吕冲,后者心领神会的点了下头,在黑水教四护法的金鞭快要抽到李全脸上时,凌空飞跃过去,抽出剑缠住金鞭,往边上一带,算是解了李全的围。 李全退了步,靠在了少英门门主座位的扶上,喘着气,瞪着眼,一幅还想拼命的样子,卫攸情出言道,“李掌门,你这等身份何必同他们计较。”挥示意清风门弟子搬了一把新的椅子过来,李全也知自己再打下去,怕是落不得好,卫攸情给了台阶,他就顺势下来,重新坐下后看向正在与四护法对战的吕冲。 显然吕冲的武功要高过四护法,一招百花齐放,舞出的剑气把四护法的金鞭折断成了几截,四护法上只剩个鞭柄,狼狈的退了回去。 莫离非对于四护法输给吕冲一事似乎浑不在意,他甚至还拍着道,“清风门吕大侠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吕冲颇有风度的朝他拱了拱,退回了卫攸情身边。卫攸情舒了口气,对莫离非道,“莫教主,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恕我等还有要事商议,就不送了。” 莫离非呵呵笑了两声,站着没动,也不说话。八大门派的弟子不依了,纷纷吵嚷着要邪教的人滚蛋,不知是谁先动了,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又乱了套,起先还是门派的弟子和黑水教的教徒打,众掌门c护法啥的只是抱着双臂在一边看着,后来大概是哪个黑水教的教众不小心撞到了点峨派的掌门,还弄破了她的衣服,点峨派掌门刘语蓉觉得遭受了奇耻大辱,二话不说提剑杀了过去,黑水教护法见了,上来迎战,和刘语蓉关系不错的灵山派掌门张格盛过来帮忙,最后发展成了全员大混战,只剩卫攸情和莫离非站着没动。 落尘和霍云山也加入了战局,两人隐藏了身,只找些小喽啰装样子,炙隐身飞了回来,密音传信给落尘道,“告诉你一个特大消息,这无上殿周围都洒满了黑油,等下要是起了火,大家都要变烤猪了。” 落尘皱了下眉头,问道,“是黑水教干的?”难不成他们从山脚下提了黑油上来,不可能啊,这一路上有清风门弟子把守,黑水教这么多人不可能是光明正大上山来的,要是从后山上来,那里都是陡峭山壁,轻功好是能上来,但要背着黑油桶,那就不太可能了。 炙的答复印证了落尘的猜想,“哪里是黑水教啊,是清风门的内鬼干的。刚才那护法就是去和内鬼接头的。他们把局面搞得复杂,就是为了吸引八大派的注意,好给内鬼下的时。”顿了下,又道,“我已经把那几个内鬼捆了,就扔在无上殿的后殿里,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往屋顶上一躺,摆明了不想再插此事。 落尘找了会把黑油的事告诉了霍云山,只见他咬牙切齿的骂道,“无耻,卑鄙!”随后偷偷的溜到卫攸情那里。 卫攸情看到霍云山先是一愣,随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霍云山此刻可顾不了那么多,忙把落尘说的事告知了卫攸情,卫攸情的面色越听越铁青,最后怒目看向莫离非。莫离非则一派闲适的背着站在那里,带着iàn ju,看不出他什么神色。 场上的局面渐渐的一边倒,毕竟八大门派在人数上占了优势,莫离非这次带的教徒不多,他们边打边慢慢的往后退,本来看不出什么,现在知道了黑油的事,卫攸情心明了他们是在以退为进,想退到安全的地方。既然如此,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当下招来吕冲,在他耳边吩咐了一通,吕冲听完急急的下去安排了。 莫离非看到一青年出现在卫攸情身边,两人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什么,随后看到吕冲召集了清风门的弟子,堵到了黑水教教众的身后,断了他们的后路,将他们逼了回来,心暗道不好,怕是被卫攸情发现了什么,低头沉思了片刻后,举起高声道,“黑水教众,停!” 黑水教的教徒听了立马退到了莫离非的身后,八大门派的人正打得兴起,见黑水教不打了,纷纷的起哄,各种嘲笑嘲讽满天飞。 莫离非当做没听到,暗吩咐人聚集到一起,待他动后强行打开一个缺口退出去。随后他毫无征兆的突然向卫攸情出,卫攸情本就注意着他,见他攻过来,也不客气的还打回去,两人从台上打到台下,卫攸情以内力心法见长,武功招式柔带刚,莫离非的招式却不走寻常套路,喜欢剑走偏锋,让人捉摸不定。 两大高比武自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黑水教众趁想要突围出去,落尘和霍云山赶了过来,同吕冲联与他们缠斗起来。 一时分不出胜负,莫离非一边应付着卫攸情,一边思量对策,后来索性心一横,牙一咬,从怀里掏出了火弹,往空一弹,火弹炸开,崩出了无数的火星。 卫攸情暗道不好,可已来不及阻止,那火星四射到黑油上,顿时起了一片火海。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霍云山的无奈 () 黑油易燃,导致火势迅速蹿高,热浪加上浓烟,有些胆小的怕得抱头鼠窜,场面更加混乱不堪。卫攸情拔高了嗓门让大家不要慌乱,可是没用,火势围成了圈,火焰离地有五丈高,莫离非仗着轻功飞跃了出去,黑水教的护法跟着跃出,至于剩下的教众们,有能力就自己出去,没能力就只好认命。 作为正道代表的八大掌门虽然也有想自己逃生的,但碍于身份与面子,不能丢下同门弟子,脸上黑白交错,心里把莫离非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卫攸情沉着下令,指挥众人,轻功好的带轻功差的,依次逃生,偏偏莫离非守在外头,上抓了一把淬了毒的星镖,见一个打一个,让八大门派的人不敢轻举妄动,眼看火势越来越猛,众人就要变烧猪之际,落尘顾不了许多,凌空跃至空,挥动软剑打落了莫离非的毒镖,他张开双停在半空,画了半圆后捏了诀,两指向天空,指尖发出白色的光芒,不久就电闪雷鸣的下起了大雨。 那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将火扑灭之后就消散了,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唯有曾经领略过落尘法术的霍云山还算镇定,执剑刺向莫离非。莫离非抽出弯刀迎了上去,其余八大派的弟子想着和黑水教算账,不等卫攸情发令,又打了起来,也不讲究什么一对一公平对战,上去放倒了再说。 莫离非见局势不利,以内力长啸了一声,震得众人耳膜发疼,借此会带着四位护法快速撤退,边跑边大笑着喊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悔有期。”至于那些黑水教众,见教主和护法跑了,互相看一眼,动作划一的纷纷举剑自刎,快得拦都拦不住。 卫攸情叹了一口气,吩咐清风门弟子把尸体处理了。英雄会开成这样,也无法继续下去,反正大家都知晓是黑水教搞的鬼,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时刻的也查不清楚,大派的掌门纷纷向卫攸情告辞,卫攸情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一眼,也没说什么,执礼相送。 落尘的那招降水之咒算是高阶的法术,以他目前的修为,这一招几乎耗尽了他的法力,从空落下之时已经双脚发软,脸色苍白,好在炙及时现身扶住了他,落尘站都站不太稳,整个人挂在炙的身上,炙被压得龇牙咧嘴的,没好气的道,“让你逞英雄,现在变狗熊。我去,你怎么这么重。”他还是未成年的小鬼,哦,重死了。 霍云山过来搭了把,让落尘靠在他肩上,承担了大部分的重量,炙甩着胳膊又抱怨了一番,落尘累得脱力,也就懒得和他计较。 大派的掌门路过落尘身边时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邱道君则直接问道,“小子,你是谁?刚才你是不是使了什么妖法?”他不认得落尘,但认出了霍云山,知道是卫攸情的前徒弟,之前他与清风门结了怨,一心想给清风门添堵,开口就直接扣了个屎盆子在落尘头上。 他还没说完,就被点峨派掌门刘语蓉截过了话头,“邱掌门,人家刚才救了咱们,也算是我们八大派的恩人,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含沙射影的,什么妖法?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邱道君被刘语蓉一阵抢白,梗着脖子说道,“呼风唤雨的不是妖法是什么?你小心别上了人家的当。” “你!”刘语蓉被邱道君颠倒黑白的说法气得差点上去和他动,被灵山派掌门张格盛拦住了,安抚道,“刘掌门,别和他一般见识,没的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张格盛,你胡说八道什么!”邱道君恼羞成怒,撩了袖子摆开架势,张格盛自是不怕他,也摆出招式道,“怎的,想动?我奉陪,来呀!” 两人眼看就要打起来,卫攸情脑子都被气疼了,走到两人间,出将两人架住,其他几位掌门也过来各自拉住一人,卫攸情深吸了口气,尽量柔和了面色对落尘道,“感谢少侠刚才出相救,不知少侠高姓大名?师承何处?” 落尘此刻已经缓过了气,虽然还是没啥力气,但好歹能开口说话,他朝卫攸情行了个晚辈礼,说道,“我叫落尘,是云山的朋友,家师是个修道之人。”言下之意就是,我也修过道,会法术不稀奇。 卫攸情点了点头,温和的道,“我看落尘少侠脸色不虞,不如先到后殿歇息片刻吧。”转头吩咐霍云山道,“还不扶少侠去休息,像根木头一样杵在这干嘛。” 霍云山赶忙应了一声,带着落尘去了后殿。卫攸情这才看了邱道君一眼,语气不怎么客气的道,“邱掌门,人看人,都是人,贼看贼,都是贼,你好自为之吧。”顿了下,又加了一句,“下回邱掌门要来衡山走走看看,还请走正门,让本座尽下地主之谊,要是还打算半夜fān qiáng什么的,就别怪我清风门不客气了。”说罢,对着邱道君甩了下袖子,转而冲其他几位掌门拱客气了一番,另几位掌门早就听出了卫攸情的话外音,统统以鄙视的眼神瞅着邱道君,不屑和他说话。邱道君被冷落在一边,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他不想再自讨没趣,便灰溜溜的带了本派弟子下山去了。 送走了众人,卫攸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个英雄会开到一半被黑水教搅了局,好在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想必之后会清净一段时间,至于莫离非在打什么主意,卫攸情一时也猜不出,只能有招接招了。 他令门下弟子收拾了无上殿,自己带着吕冲径直去了后殿。许平等人见识了落尘的法术,不禁都咽了下口水,好在之前没有把落尘得罪狠了,不然怕是连渣渣都不剩。人合计了一番,放弃了之前计划找落尘晦气的打算,默默的各自回房,继续面壁思过去。 再说落尘被霍云山带到后殿休息,炙隐了身形翘着脚坐在一边,他不爱吃人肉,也不愿和凡人多打交道,要不是落尘,他才不管这些人死活呢,搞不好还会招呼鬼族的朋友过来享用一番,据说练过武的凡人口感更好。 卫攸情过来时,落尘正靠在软塌上,霍云山本是坐在塌边,看到卫攸情,忙站起来行礼问安,随后退到了一边。落尘也想起来,被卫攸情制止了,他脸上微笑着道,“少侠,不用多礼。”硬是按着落尘躺下,落尘涉世不深,还没太懂虚礼这套,既然卫攸情让他不要多礼,他也就顺势躺了回去,道了声,“失礼了。” 霍云山给卫攸情搬了张凳子,卫攸情坐下后,心里斟酌了一番,才开口道,“少侠身不凡,不知令师名讳?”虽说落尘是帮了他们的忙,可他的身也让卫攸情忌惮不已,自然想法设法的要弄清落尘的来历。 落尘有点头疼,将当初编来哄骗霍云山的说辞又说了一遍,卫攸情的阅历可不是霍云山能比的,他对落尘的话是半信半疑,但又不能刨根究底的问,不免有丝纠结。 落尘想着转移卫攸情的注意,便说道,“我朋友适才正巧撞见了有人撒黑油,抓了人关在后头了。”说着,指了指后殿的一个角落,卫攸情顺着落尘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几个脚被绑的人,便命吕冲去带过来,自己则向落尘问道,“不知少侠的朋友现在何处?卫某有些话想问一问他,不知是否方便。” 落尘朝隐身的炙看了一眼,炙两条腿都翘到了椅子上,一抖一抖的,听了卫攸情的话冲落尘摆,还别开了头。 落尘只得对卫攸情道,“我那朋友有急事,已经下山去了。”卫攸情不禁露出失望的神色,不过片刻就收敛了,此时吕冲已经把人丢了过来,卫攸情俯身一看,这几人身上都穿着清风门弟子的服饰,只是眼生的很,便问吕冲道,“你认识吗?” 吕冲仔仔细细看了几眼,回道,“是去年年底招进来的新人,还未正式拜师,算是外家弟子。” 卫攸情听了,脸色不怎么好看,知道内贼是一回事,看到内贼又是另一回事,尤其这内贼还是外人帮忙抓的,觉得有丝丢脸,不想当着落尘的面审问,怕问出些更没面子的事,于是吩咐吕冲把人带下去,好好的审问一番,势必要从他们口审出幕后主使之人,以及是否还有其它同伙。 吕冲应了一声,招来几个弟子,押着人出去了。卫攸情又对落尘客套了几句,表达了请落尘安心留下休养的意愿后,便以门内事务繁多,急需处理为由,告辞离开。 霍云山本想跟过去,被卫攸情以照顾落尘为先的理由给打发了回来,脸上有些落寞,落尘见卫攸情对霍云山的态度不像那种看到不肖徒弟似的厌恶,总体说来还是蛮好的,有些好奇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想八卦,又怕惹霍云山不开心,心里如同猫爪子挠着一般痒痒。 霍云山看落尘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道,“想问什么就问吧,别憋着了。” 落尘抿了抿嘴,犹犹豫豫的道,“你和你师父,关系好像还不错,你怎么会被逐出师门的?”上次他和霍云山聊天时问过,当时霍云山面无表情,他就没再追问下去。 霍云山自嘲的笑了笑,眼神像是陷入了回忆,好半晌才说道,“该怎么说呢,当初我被师父捡回来后,是一直跟着我师公的,我师公因为武功天赋高,被获准修炼九转心法,就是传言的那个武功心法,他练到了第八层,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不知是哪里出了错,被内力反噬,伤及性命,后来虽是勉强保住了命,但失去了大半的武功,这让他郁结于心,渐渐的不理世事,把清风门的事务都交给了我师父。我师父忙于俗事,无法亲自照料师公,尽弟子之责,便把我送去陪伴师公。师公看我天赋不错,就把练成九转心法的期望寄托到我身上,跳过我师父把心法传授给了我。我师父知道后是不太同意的,他觉得九转心法本身有很大的问题,根本不可能练成,但又不能质疑师公,只得暗命令我敷衍师公,不准认真研习。后来师公身体越来越差,在临终前留下遗言,逼我立下重誓,必须练成九转心法,以慰他在天之灵。之后我练九转心法,同样受到了内力反噬,受了重伤,师父不想我步上师公的后尘,又碍于当初的誓言,便找了个借口将我逐出了师门。”他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而被赶出师门的人。 落尘听了,也被这么奇葩的事情给弄得一时无语,不知说什么好,纠结了半天,说了一句,“额,你师父也是为你好。” 霍云山刚被赶出来时怎么也想不通,现在过了这么久慢慢的释怀了,谁让这个坑是他师公挖的,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只能认倒霉。他挥了下道,“都是前尘旧事了,不提也罢,你身体好点没?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说着,起身往厨房去了。 落尘法力尚未恢复,闭了眼睛养神,霍云山回来时看他睡着了,便把食盒放到一边,心里惦记着卫攸情,又想着清风门内贼的事,思虑再后,决定去找吕冲。霍云山前脚刚走,炙后脚便现了形,过来打来食盒,端出一碟蝴蝶酥啃了起来。 吕冲把内贼押去了清风门的地牢,用了番段,从内贼嘴里问出了指使之人乃是莫离非,包括之前勾结黑水教c偷取掌门信物的事也是他们干的,其实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幕后之人必定是莫离非无疑,只是不知他为何要散播流言,怂恿邱道君,火烧无上殿,想来必定是有阴谋。但是这些内贼不过是贪图钱财,听令行事,所知有限,吕冲又问起掌门信物之事,内贼们坦白那掌门信物已经给了莫离非,至于现在在何处就不知道了。见再问也问不出啥来,吕冲便将人关了起来,等候卫攸情处置。 吕冲走出地牢时正巧碰到了霍云山,他是非常喜爱霍云山的,也知道霍云山因何被逐出师门,对他招道,“云山,过来。”霍云山乖巧的走过去,吕冲摸了摸他的头,问道,“伤好了没?” 霍云山应道,“差不多好了。”吕冲啪的赏了他一个头拍,训道,“什么差不多,皮痒痒是不是,告诉你,尽早给我彻底养好了伤,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霍云山笑着应了,抱住吕冲的胳膊求道,“师叔,你和师父说说,能不能让我经常回来看看他老人家。”根据清风门的门规,被逐出师门的弟子是不允许再上衡山的,这回霍云山回来,卫攸情已经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说到这个,吕冲叹了口气,略带愧疚的看着霍云山道,“不是师叔不帮你,你也知道咱们的门规,就别让你师父为难了。”见霍云山耷拉了嘴角,便劝道,“你不能上衡山,可是你师父可以下山去看你呀,别难过了。” 霍云山没啥精神的点了点头,赖在吕冲身边要一起去见卫攸情,吕冲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一软就答应了。 卫攸情看到霍云山没说什么,只是问了吕冲内贼的事,吕冲详细的禀告了一番,卫攸情得知掌门信物在莫离非上,不知他到底要信物何用,总之不会有啥好事,便命吕冲一定要设法拿回来,并且交代了他如何处置内贼以及这段时间要加强戒备,不能再让人轻易的摸进来。 等吕冲领命出去之后,霍云山和卫攸情聊了会家常,随后霍云山向卫攸情主动请缨,要去黑水教夺回掌门信物,卫攸情并不十分赞成,他身上背着的黑锅是卸下了,但要是他真拿到了掌门信物,怕到时候会被有心人利用,便不同意他去。 霍云山看卫攸情沉了面色,识相的住了嘴,心里则偷偷开始谋划此事,卫攸情让霍云山尽快下山,霍云山倒是爽快,表示等落尘体力恢复了就走,两人又说了会话,卫攸情留霍云山吃了饭,之后便打发他去照看落尘。 落尘睡了一夜法力恢复了大半,霍云山记挂着掌门信物的事,不等卫攸情来催,就同落尘一道下了山。山脚下,霍云山坦言要去黑水教找莫离非拿回掌门信物,落尘看他打算一人单枪匹马的去人家地盘,表示了担心,但霍云山坚持要去,并打算与落尘就此别过,落尘怕他出事,便决定与他同去。 炙不想掺和此事,密音传信给落尘,说他先去找师父了,让落尘完事之后再联系他,并叮嘱了落尘不要整天逞能强出头,遇事保命第一,两人一鬼暂时就这样分道扬镳,各自上路。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黑水教 () 黑水教的总坛离衡山不远,在百多里外的一处悬崖之上。那处悬崖是数百年前一场大地震所形成的,也没个名字,当地人管它叫“断子崖”,面皆为陡直的山壁,还有部分崖顶悬在半空,远远望去,让人心生畏惧。 黑水教是在多国混战时期创立的,原先是为了收留因战乱而逃难的难民,以断子崖为根据地,号召他们耕种开垦,以期在乱世混口饭吃,后来随着难民人数的增多,黑水教成了一定的气候,便隐隐有占山为王的趋势,但那时各国都忙着打仗,谁也没空管这事,更别提出兵剿灭了,这便给了黑水教发展的空间,最鼎盛的时期,断子崖周围方圆百里都是黑水教的势力范围。 之后有一任教主偶然获得了一些武功秘籍,本着强身健体的原则,发动众人一起练武,让黑水教慢慢在江湖上有了一席之地,后来太平了,只想种地糊口的教徒便脱离了黑水教,自去做平民,黑水教也不横加干涉,爽快的放他们离教,剩下的就一心一意的干起了江湖买卖,只是黑水教行事自有一套准则,不肯按照正派规矩来,教主的武功也一代高过一代,不知从何时起,黑水教就被正派人士贴上了邪教的标签,双方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不五时的就发生些大小冲突,只不过黑水教教徒众多,让八大门派一时耐何不了他们,几次打斗都各有输赢,总体来说打了个平,谁也压不过谁。 霍云山和落尘疾行了一日一夜,倒是赶在了莫离非的前面,根据霍云山的意思,两人守在断子崖山脚下的树林里,等着莫离非回来。 这莫离非大概是一路游山玩水回来的,足足让霍云山和落尘等了八日,直到第九日的下午,才看到十来个黑水教徒抬着一张挂着白色轻罗纱的方塌,慢悠悠的走过来。莫离非一身绯色的纱衣,斜躺在方塌上,靠枕边放着一壶葡萄酒和两碟瓜果点心,他上端着一只琉璃杯,里头盛着半杯红色的酒液。莫离非半眯着眼,偶尔小酌一口,四大护法则步行跟着。 霍云山眼尖,看到莫离非腰间别着一块淡金色的令牌,认出了正是清风门的掌门信物,当下二话不说,直接拔剑飞纵了过去。 莫离非正喝着酒,突然有块黑影当头罩来,他面不改色,反一拍方塌,借力整个人横着往上跃起,霍云山反应极快,脚下一点,跟着往上,两人在空过了数十招,各自转了一圈后双脚落地。 四大护法及黑水教徒一并站在莫离非身后,相较之下,霍云山边上就只有一个落尘,显得势孤了不少。 “本教主以为是谁那么大胆,不知死活,原来是清风门的逆徒,霍云山霍少侠啊。”莫离非的声音比寻常男子要尖细一些,却又带着些沙哑,配上他脸上那张死人脸iàn ju,怎么看怎么瘆人。 霍云山以剑指着莫离非的鼻子,冷冷说道,“交出清风门的掌门信物。” 莫离非听了此话,怪笑了一番,以嘲讽的口吻道,“就凭你?也不垫垫自己有几斤几两,想从本教主上要东西,做梦去吧。”以莫离非的身,单打独斗的话,怕是卫攸情也不过是和他打个平而已。黑水教的人都跟着大笑,昂头挺胸的,摆出了一幅看不起霍云山的样子。 落尘轻轻咳了一下,上前半步道,“那个,拿别人东西可不好,莫教主还是物归原主的好。”他背着风站立,身上的衣袍和头发随风飘动,俊美的模样,看呆了不少黑水教的教徒,莫离非甚至都听到了后面传来咽口水的声音。 他背着仔细打量了落尘两眼,冷笑一声道,“你就是那天坏我好事的臭小子。”他带着iàn ju,看不出表情,但想必脸色不会太好看。话音刚落,他就以为钩,扑向落尘。落尘倒退了两步,往左边侧了下身,莫离非的指甲擦着他的胸口过去,在衣服上钩出了几个破口。 落尘低头看了一眼,抬起头时,只见莫离非双足点地,一个转身,又打了过来。他赶紧一在空画了个半圆,架住了莫离非的,不料莫离非飞起一脚,踹向他胸口,落尘一松,人跟着往后翻,莫离非招式不断,逼得落尘忙脚乱的应付。霍云山刚想过来帮忙解围,四大护法挡在了前面,他以一打四,脱不开身,心里焦急万分。 论武功,落尘根本不是莫离非的对,好在他会法术,每次都能在紧要关头避开莫离非的攻势,两人过了两百招,莫离非“咦——”了一声,来了兴致,越来越投入,嘴里还不时发出兴奋的吼声。落尘寻了个空,抽出了腰间的软剑,莫离非也拔了弯月刀,落尘偷偷在剑锋注入了法力,带起的剑气激起了地上的飞石,一齐射向莫离非,莫离非将弯刀舞成一个圈,击落了不少飞石,落尘借往前一跃,凌空劈下一剑,莫离非双张开,身体后仰几乎与地面平行,凭借着腰力轻功往后飞跃,直到靠上了一棵大树,他站稳身子,却听得耳边传来一声“格嗒”,脸上的iàn ju被落尘的剑气所伤,从间裂开,断成两截掉了下来。 iàn ju下的那张脸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总之落尘看了一眼,就倒抽一口冷气。只见整张脸上坑坑洼洼布满烧伤后的疤痕,眼睛被挤得扭曲,鼻子和嘴的距离也大于正常人。 莫离非慌乱的低下头,扯了头发想掩盖自己的面容,身体不住的发抖,两抱着树干,瞬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转头看到落尘,落尘还维持着一举剑的姿势,莫离非眼睛渐渐变红,突然如同疯了一般冲向落尘,也不管什么招式,胡乱的拿着刀乱砍一通。落尘尚未回神,眼看就要被砍,霍云山急得一脚踹开黑水教护法,飞身过来扯住落尘的,一拉一带,抱着落尘就地滚了圈,莫离非嘴里喘着粗气,双执刀,追了过来。 霍云山见刀劈来,一把推开落尘,自己往另一个方向躲,莫离非用力过度,刀尖插入了泥地,一时拔不出来,莫离非索性丢了刀,徒去抓落尘。 落尘躲无可躲,一点上莫离非的头,使了定身法,把莫离非定住,才算是勉强脱了身。他摊在地上喘着气,好半天才缓过来,一回头,对上了莫离非如野兽般的眼神,心里虚了一下,扭头避了开来。 黑水教护法见莫离非被落尘定住,过来解救,霍云山一剑挡住,但他双难敌四拳,挡了这个,放了那个,好在落尘回了神,想着反正已经动用了法术,索性放开了脚,隔空一个一个的把他们定住,连同那些抬轿子的教徒,不多时树林里就多了十几根人桩子。 霍云山收了剑,过来从莫离非身上一把扯下掌门信物,检查了一番,确认是真品后,小心的放入怀里。 阳光透过树荫照进来,光斑让莫离非的脸看上去更加恐怖,他身体被定住,只能不停的嘶吼,落尘不敢靠近莫离非,在离他步远的地方指着他对霍云山道,“他怎么办?” 霍云山想着此人番五次的找清风门的麻烦,心里那个恨啊,于是咬牙切齿的道,“邪教教主,人人得而诛之,杀了算了。” “啊?”落尘张大了嘴,他还没有杀过人,眼不由的浮现了周丫村遍地死尸的惨状,那血腥的场面,让他不由弯腰干呕起来,一扯住霍云山的腰带道,“能不能不shā rén?”他之前未涉足过江湖,也不知道邪教是什么,更不清楚莫离非干过什么坏事,怎么就上升到要杀了他的地步。而且在落尘看来,莫离非好可怜,看他的脸,就知道在他身上肯定发生过什么惨事,都这样了还要杀他,落尘觉得自己下不了,何况他也从未杀过人。 对霍云山而言,身为清风门的弟子,从小被洗脑灌输了要除魔卫道,行侠仗义,杀尽邪教之人,加上曾耳闻目染了黑水教的狠辣行事,自然对莫离非没有半丝同情心,只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了才好。他看落尘一幅不忍下的表情,不想让他为难,便道,“你要是看不下去,就回避一下。” 落尘正要再次求情,还没开口,就听得树林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回过头,看见一群村民举着锄头扁担跑了过来,领头的那人指着霍云山和落尘叫道,“就是他们,他们要对教主不利,大家上,保护教主!” 大概上百个村民涌了过来,落尘愣在了原地,霍云山受过正统教育,对村民是下不了的,只来得及抓住落尘的,带着他跳到树上,才总算是没被愤怒的村民给群殴了。 村民们分出了一部分去照看莫离非与黑水教徒,其余人围在树下,不时的用锄头等物去捅落尘和霍云山,逼得二人不得不沿着树干往上又爬了一段。领头的村民骂道,“下来,当什么缩头乌龟,下来!” 又有村民跟着骂道,“教主那么好的人,你们都下得了,简直连畜生都不如,下来!” 耳边谩骂声不断,落尘抓着一根树枝,靠在树干上,低头看着下面群情激奋的村民,小声的问霍云山道,“你不是说黑水教都是坏人,专干坏事,怎么这些村民却说莫离非是好人?”他已经被搞糊涂了,到底该信谁啊。 霍云山踩着一根树干,身体随风摇晃不停,衣服上沾了些树上的绿苔,他现在脑子也有些晕,只好说道,“大概是被莫离非蒙骗了吧。” 总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事,看村民们的样子,不等到他们下来是不会罢休的,树干不是太粗,非常勉强的承受了两人的重量,不时的发出轻微的“咔擦”声,想来是撑不了多久。 霍云山眼睛看着下面,嘴里问道,“能不能定住他们。”好歹先解了围再说。 落尘不是很想对村民动,但情势危急,只得捏了诀,一挥,使了定身术。被定住的村民面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有人结结巴巴的说道,“妖妖法,啊,妖怪啊!” 落尘捂着耳朵和霍云山从树上下来,两人脚刚踩到地上,听得背后先是一阵“沙沙”声,随后就是一声巨大的“啪”,不用回头也知道,树枝断了。 树林多了上百村民,一下子变得拥挤不堪,落尘侧着身子从村民间穿过,走到一处空地,看着那么多人桩子,脑袋一阵阵的抽疼,不由的带了埋怨的口吻对霍云山道,“你不是拿回了掌门信物,我看先这么算了,我们走吧,不然怎么收场?”总不能连这些村民都一并杀了吧。 霍云山犹豫不决,本来已经疯魔了的莫离非在见了村民之后反倒平静了下来,恢复了神志的他冷哼了一声道,“放了他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顿了下,又道,“你们这些什么正道人士不是最喜欢假仁假义,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做些猪狗不如的事,还犹豫什么,来呀!” 莫离非的话激起了村民们的愤恨,纷纷骂道,“就是,什么正派侠客,呸,就是一群畜生!” “不对,是比畜生还不如!” “都是他妈的伪君子,混蛋!” 村民们骂声不绝,落尘拉了拉霍云山的袖子,说道,“好像这里的人不怎么喜欢你们正道人士诶。” 岂止是不喜欢,简直是有深仇大恨啊。霍云山一脸的茫然,他被逐出清风门之前一直被他师公逼着练功,偶尔跟着师叔师弟们出去行侠仗义,但却不曾和黑水教打过交道,也没来过断子崖。 有村民说道,“要不是亏了莫教主,我们早被你们这些畜生烧死了,你们丧尽天良啊!” 落尘懵了,他看看霍云山,又看看村民,再看看莫离非,脚下不自觉的往边上挪了几步。莫离非咳了几声,喊道,“本教主今日认栽,但这些村民们既非我黑水教徒,也不是你们眼大奸大恶之人,放了他们。” 霍云山捏紧了里的剑,看着莫离非丑到惨绝人寰的脸,问道,“你为何要偷我清风门的掌门信物,又为何处处算计,到底有何目的?” 莫离非扯了嘴角不屑的冷笑一声,说道,“你回去问问卫攸情,这掌门信物怎么来的?至于算计你们清风门,呵呵,你们做过什么心里清楚。”显然是话有话,但任凭霍云山如何追问,莫离非就是不肯再多说半个字。 眼看天色越来越黑,落尘便对霍云山道,“这其怕是有什么误会,要不你回去问问卫掌门吧,先放了他们,万一杀错了可不好。” 霍云山环顾了四周,村民们神色坦荡,不像是信口胡说,莫离非又死鸭子嘴硬,问不出话,他暂时分辨不了,只得依了落尘,收剑入鞘,背过身去。落尘看他没有异议,便对村民们商量着道,“我放了你们和你们的莫教主,你们也别追着我们了,行不?” 领头的村民一脸的怀疑,说道,“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骗我们的?你们这些正道人士肚子里都是花花肠子,嘴里说得好听而已。” 又有村民道,“你会妖法,是妖怪,妖怪的话怎么能信。” 听了这话,村民们又是一阵嘴八舌的,落尘非常无奈,摆着双道,“我不是妖怪,我真不是妖怪。” 村民们不信,关键时刻莫离非开口了,“他是人,不是妖,你们不信他,不会连我也不信吧。” 领头的村民听莫离非这么说,和众人商量了一番,算是同意了。落尘先让霍云山离开,随后解开了定身术,趁着村民们尚未反应过来,一个转身,隐了身形,追着霍云山去了。 默默上前的四位护法,其一人递了块布巾给莫离非,莫离非接过蒙在脸上,暂时遮住了疤痕,他眼神深沉,看不出半分心思,说了句,“回总坛。”随即又拱对村民们道,“今日之事莫离非记在心上,天色不早了,大家回去路上小心。” 村民们热络的依次过来和莫离非打了招呼,等莫离非带着黑水教的人走远了,这才陆陆续续的回家。 霍云山把掌门信物送回了清风门,向卫攸情追问关于莫离非的事,卫攸情神色躲闪,含糊其辞,被霍云山问急了,干脆将他赶了出来。霍云山不死心,又去问吕冲,吕冲平日里性子爽朗,有话藏不住,这次倒是和卫攸情一个样,任凭霍云山如何套话,不是打打马虎眼,就是岔开话题,还提醒霍云山不该问的不要问,有些事不是他能插的。 两人这般态度,让霍云山不由心生困惑,和落尘合计了一番,觉得有必要再去断子崖一趟,他一定要弄清里面的是非曲折。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巧遇齐陌言 () 两人回了断子崖,明着去黑水教总坛是不可能的,霍云山本打算趁着夜色偷偷潜入,落尘觉得不妥,认为这样被发现的概率太大,提议可以用隐身术。 霍云山见惯了落尘使用法术,当下没有异议,两人选了个没有月色的夜晚,从断崖那边,由落尘施展云纵术带着霍云山飞了上去,到得崖顶,先是猫在一个角落里,落尘稳定了下心神,再次叮嘱霍云山一定不能离他丈远,这才左抱住右,竖起食指与指,嘴里念了口诀,使了隐身术。 黑水教总坛沿着崖顶前前后后共有八排建筑,最前头的一进屋子大概是会客厅,后面一进屋子像是议事厅,两座建筑与其余建筑的间隔了一个偌大的练武场,练武场后面有排样子相似的房子,落尘偷眼看了下,是黑水教徒的睡房,里头都是通铺,横竖八的睡满了打着赤膊的汉子。最后两排建筑,估计一排是黑水教护法c堂主们的起居室,一排则是莫离非的房间了。 落尘与霍云山先在议事厅里转了一圈,里头除了值夜的教徒,没有其他人,也没找到啥有用的信息,便穿过练武场,直奔莫离非的卧室去,两人小心的推门进去,只见床铺是空的。倒是边上一间屋子里隐约有些谈话声。两人循着声音出去走到窗下,落尘透过窗户看进去,顿时张了嘴要尖叫,霍云山眼疾快的捂住了他的嘴,跟着朝里一看,里头莫离非戴着iàn ju,与一名看上去温尔雅的青年公子在商量着什么事,只听莫离非道,“这事我心里有数,你们就放心吧。” 那青年公子一身白衣,摇着扇子道,“你自己小心,不用急在一时,稳妥着来才好。” 莫离非嗯了一声,随即问道,“你这次到南月,除了上我这来,还有什么事吗?” 青年公子放松了神态,懒懒的靠在椅上,从小桌上取了块糕点咬了一口,口齿不清的道,“主要是你这儿的事,其他的,就巡视一下商铺,对了帐就回去。”吞下了嘴里的食物,正经了神色道,“圣神医的事已经有了眉目,你的脸” 莫离非朝他摆了摆,语气平淡的说道,“我没抱太大的希望,你们也不用当成件事。” “可这毕竟是我们当初的约定。”青年公子挑了下眼角,收了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自己的心。 莫离非微微摇了下头,说道,“什么约定不约定的,这么些年,他的为人处世与才能,让我已经认定了他,找不找得到圣神医,都不影响我作出的承诺。” 青年公子用力一敲心,道了声好。 霍云山听了半天,没觉得有什么,那青年公子模样也不错,不似莫离非那般吓人,有些不明白落尘为何反应这么大。他凑到落尘耳边低声道,“我松开,你不要叫哦。” 落尘点点头,表示明白,霍云山放开了他,落尘喘了两口气,伸扒住窗户,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随后喃喃道,“少爷诶,他怎么会在这里。” 霍云山指着那青年公子问道,“你认识他?”他认真的打量了一番,怎么看那人都是一副富家公子的派头,行动举止看不出会武功的样子,之前也没见过,应该不是江湖人才对,可是为何会与莫离非搅在一起,两人之间提到了什么约定,真的是越听越糊涂。 落尘放下,对霍云山道,“他是我的同乡,是我的东家,也是我的朋友,哥哥,只是他应该在西林才对呀,怎么就来了南月了。”疑惑归疑惑,看到齐陌言还是让落尘内心高兴不已,要不是碍着霍云山与莫离非之间的恩怨,他早就现身,扑到齐陌言身上去了。 “他是江湖人?”霍云山随口问了一句,落尘想当然的否认了,两人又听了会壁角,里头莫离非与齐陌言随意聊了些家常,齐陌言打了几个哈欠,伸着懒腰道,“我困了,哪个房间给我睡?” 莫离非看他眼皮都快粘到一起,便起身说道,“你就睡这间吧,有事叫我。”说完,推门出去了。 落尘心思都在齐陌言身上,哪里还想得起为啥到这里来,看莫离非走了,忙不迭的进了房间。齐陌言大概是真困了,衣服没脱的倒在床上,拉了一个被角搭在身上。落尘撤了隐身术,站在床头,就这么看着,五六年不见了,齐陌言看上去比之前成熟了不少,身上隐隐透着一股成功人士的味道,当年林慕天为了他入伍,齐陌言就去经商了,以他的才能,怕是已经富甲一方了吧。 所谓近乡情怯,落尘之前想着林慕天c齐陌言他们,总觉得见了面有好多好多话要和他们说,现在齐陌言就在眼前,他却不知该从何说起,甚至都忘了要叫醒他。 齐陌言这么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经历了不少事,人也变得更加圆滑老练,即使累极了,依然保持了一分警惕,因而当他感觉有视线盯着自己时,先不动声色,随即突然睁开了眼睛,准备叫来莫离非时,没成想看到的是落尘。 五六年的时间,落尘从一个十四岁的大孩子出落成了二十岁的小伙子,好在容貌变化不大,让齐陌言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先是惊讶的叫了一声,之后脚麻利的爬了起来,一把拉住落尘,感觉到他的体温,还是不敢相信,狠狠的捏了自己大腿一把,痛得眼泪差点喷出来,这才终于相信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见到活人了。 他把落尘拥入怀里,拍打着他的背,嘴里不住的道,“臭小子,你去哪里了?我们都以为你出事了,你既然没死干嘛不回来,你太坏了,臭小子,混小子!”脸上的表情一会哭一会笑的,看傻了站在落尘身后的霍云山。 落尘任由齐陌言捶着他,安心的赖在他怀里,直到齐陌言发泄够了,拉开他,与他面对面时,才委屈的开口说道,“我找过你们,可是益王府没人,铺子换了东家,慕天哥哥不知去了哪个军营,我找不到啊。” 齐陌言这才想起落尘消失后不久,因为一些特殊情况,他和林慕天清理了在益州的痕迹,没成想却因此而错过了落尘,不禁懊恼万分。 落尘心里有无数的话要和齐陌言倾诉,但他最关心的仍然是铁柱和林慕天,急急的问道,“慕天哥哥现在好吗?他在哪里?我铁柱哥呢?他好不好?少爷你呢?怎么会在这里,你和黑水教有什么关系?是和他们做生意吗?”他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让齐陌言不知该回答哪个。 把落尘按坐在床边,齐陌言略整理了下思路,说道,“那天你不见了之后,你慕天哥哥找了你好久,可是都找不到,我们以为你已经死了。碰巧那时西林和南月发生了一些小摩擦,你慕天哥哥就上了战场,你也知道他武功高,这一去呀就立了军功,从火夫班调到了先锋营,之后又几度调任,现在在蓝军里任左都先锋。你铁柱哥一直跟着我做事,替我管着几个铺子,哦,对了,前年他成亲了,你嫂子人不错。还有,别叫我少爷了,叫我齐大哥或者陌言哥吧。”他捏了下落尘的脸颊,继续道,“至于我和黑水教的关系,言两语也说不清,有会再告诉你。”眼睛余光扫到了霍云山,略抬高下巴问道,“他是谁?你的新朋友?” 落尘点了点头,拉过霍云山介绍道,“他是我最近交的朋友,叫霍云山。” 齐陌言朝霍云山颔了下首,霍云山也点了下头,两人算是打过了招呼,齐陌言从床上下来,站直了身体,落尘也跟着起身,他如今的身量已经略微超过了齐陌言,让齐陌言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摸摸落尘的头,感叹道,“当初你才到我下巴这里,现在都长这么高了。对了,你和那什么珊瑚蛇消失后究竟去了哪里?没有寒湖水,你体内的那颗内丹没有发作吗?” 落尘顾忌着霍云山还在,不想太多人知晓他与鬼族的渊源,便学着齐陌言的口气说道,“这也不是言两语能说清的,再说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齐陌言心思多么通透,知晓落尘必定有难言之隐,也就不再追问下去,而是转了话题问道,“对了,你怎么会来断子崖,你是怎么进来的?” 落尘眼神飘来飘去,对着指道,“那个,我就这么进来的。”他故意打着马虎眼,惹得齐陌言狠狠拧了他的胳膊一下,落尘没忍住,惨叫了一声,隔壁传来了莫离非的声音,“齐兄,怎么了?有人闯进来了吗?” 齐陌言看了一眼正在对他打势的落尘,回道,“没事,我做噩梦了。” 听齐陌言这么说,莫离非没再问下去。齐陌言瞪了落尘一眼,指戳着他的额头道,“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明天我想个办法送你下去,你在崖底的小镇上等我。我处理了这里的事就来找你。”黑水教戒卫森严,虽不知落尘是怎么进来的,但如果被发现了,依莫离非的个性,就算自己与他交情不错,想要确保落尘安然无恙,怕是也要费一番功夫的。 落尘刚想应声“哦”,想起了他和霍云山到这里来的目的,忙对齐陌言摇着道,“我也有事,等完了之后再走。” “你有什么事?”落尘的话让齐陌言眉头拧了起来,露出狐疑的表情。 “额”落尘两眼望天,一时想不出什么理由,这更增添了齐陌言的怀疑,霍云山看情况不对,又见齐陌言和莫离非关系匪浅,索性上前直话直说道,“我们是来查案的。” “查案?”齐陌言瞪大了眼睛,看看落尘,再看看霍云山,不自觉的拿起放在枕头边的折扇捏在里,问道,“你们要查什么案?”这霍云山看着像是江湖人,自认看人毒辣的齐陌言第一次怀疑自己,难不成他看走眼了不成,这是一个捕快? 霍云山坦言道,“我是清风门的前弟子,黑水教近日不断的挑衅清风门,还偷走了掌门信物,所以,我过来想弄清楚,清风门何时得罪过黑水教,让黑水教如此咬着不放,处处为难。” 说到这个,齐陌言的脸色变了下,他略微沉思了一下后问道,“你是卫攸情的徒弟?那个被赶出师门的?”之前莫离非和他谈论江湖事的时候似乎有提过那么一点,清风门掌门驱逐了自己的大弟子,当时在江湖上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只是他对江湖实在是不怎么感兴趣,听过也没放在心上,是以刚才霍云山介绍自己时他只觉得名字有点耳熟,直到他提及清风门,这才想了起来。 听到“赶出师门”四个字,霍云山的脸红了,神情变得有点黯然,落尘见了,替他辩解道,“那个,陌言哥哥,云山哥是有苦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霍云山看落尘一幅比他还遭屈的着急样,心里涌上了一丝暖意,他拉了拉落尘,却对齐陌言说道,“是,我的确是被师父逐出了师门,但我是清风门养大的,不管是不是清风门的弟子,凡是对清风门不利的,我都不会袖旁观。” 齐陌言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走到圈椅那坐了下来,把折扇放到小桌上,说道,“清风门和黑水教的过节,你为何不去问你师父,想必你师父也应该清楚才是。” 不等霍云山回答,落尘跳到齐陌言的身边,双撑在小桌上支着下巴道,“他师父不肯说啊,所以我们才想着来黑水教这里查查看,看是不是能弄到点信息。” 齐陌言听了,没好气的瞪了落尘一眼,拿起扇子想敲他的头,却被落尘灵的躲了过去,齐陌言故作无奈的说道,“什么时候身变得这么利落了,胆子也大了不少,打你还敢跑了。”落尘不知齐陌言是否真的生气,摸着脑袋苦着脸小步挪回来,伸出头可怜兮兮的说道,“陌言哥哥真要打吗?”他撅着嘴,眼睛扑闪扑闪的,惹得齐陌言一把抱住他,用指赏了他个“栗子”,笑骂了句,“臭小子越来越皮了,以前挺老实的,怎么现在变得如此油嘴滑舌,偷滑耍赖的。”随后,他转头看着霍云山道,“既然你师父不说,想必是不愿意你插此事,你何苦枉顾你师父的一番苦心呢。” 霍云山垂下了眼睑,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有些事,不弄明白了,就像根刺一般梗在心头。况且,我想知道,到底黑是不是黑,白是不是白。”一直以来,清风门都是武林正道的表率,可是从莫离非半说不说的话语,似乎暗示着清风门并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正派,深信着清风门的霍云山决不允许有人污蔑师门,所以他要找出事实的真相,来反驳莫离非,为清风门正名。 齐陌言放开落尘,脸上似笑非笑的道,“这世上,哪里有绝对的黑与白,你想多了。”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寇,只有赢的那方才有权选择是黑是白。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是凉的,齐陌言嫌弃的放下杯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把嘴里的茶吐了上去,收好帕子后接着道,“再说了,万一你查到最后,发现还真是清风门的错,你想怎么办?你又能怎么办?你要大义灭亲吗?还是为你的师门守着那个秘密,然后自己默默的承受良心的谴责?”他站起身,走过去重重拍了下霍云山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有些事,不是你想管就有能力管的,听你师父的,该干嘛干嘛去吧。” 霍云山抬头对上齐陌言的眼睛,眼神清明的道,“我只想知道真相而已。” 见霍云山不听劝,是那种一条道走到底的主,齐陌言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决定再劝最后一次,要是他不听,就随便他去,于是再次开口说道,“也许真相并不是你想听想看的那个,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 落尘作为旁观者在一边听得仔细,他稍稍分析了一下,从齐陌言刚才的言两语里,落尘觉得他可能知道些什么,看向齐陌言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复杂,插嘴道,“陌言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要是知道的话,就告诉云山哥吧,不然我们等下就自己去问莫教主。” 齐陌言被落尘的话惊住了,他僵硬的转头,带着不置信的目光看着落尘,这还是当初那个少了半魂的白目小子吗?什么时候他的脑子变得这么灵光了,连霍云山都没听出他的话外音,这小子居然听出来了,可以想象落尘的变化对齐陌言的冲击有多大,他甚至张大了嘴,指着落尘,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理不清的关系 () 经过落尘的提醒,霍云山也反应过来,但他不好意思追着齐陌言问,落尘可不管,缠着齐陌言,一再表示如果齐陌言不说的话,他们就去找莫离非,齐陌言被落尘烦得不行,只得举了双投降道,“祖宗啊,你消停一下,我说还不行吗?” 落尘松了下抱着齐陌言脖子的,身上的衣服歪扭的不行,他低头腾出一整理,齐陌言趁拨开他,闪到了步外,霍云山眼神跟着齐陌言,脸上露出恳求的神色,齐陌言受不了这种眼神,又怕落尘真的去找莫离非,长长的吐出口气,说道,“很多事没有绝对的对与错,端看你站在谁的立场上。我知道的也不多,大概就是二十年前,八大门派决定联剿灭黑水教,但这断子崖易守难攻,八大派的人上不来,为了逼黑水教出来,就放了一把火,也不管被火逼出的是谁,总之是出来一个杀一个,里头有不少给黑水教送日常补给的村民,总之当时黑水教几乎被灭了分之二,剩余的教徒因外出办事躲过了一劫,当时的教主被八大派掌门围攻,最后死在了清风门掌门大弟子卫攸情的上。”说到这,他看了眼霍云山,之后才接着道,“群龙无首,幸存的黑水教徒谁也不服谁,黑水教由此四分五裂了很久,直到莫离非继任教主之位,才逐渐恢复了黑水教的元气。” “莫离非究竟是什么来路?他脸上的伤疤是?”落尘问出了心的疑惑,从年龄推算,二十年前莫离非应该不过才八岁,短短二十年,他不但爬上了教主的位置,还能让所有黑水教徒对他臣服,其一定有什么缘故。 齐陌言眼露赞赏的看了下落尘,继续说道,“莫离非是前任教主的儿子,他爹知道突围出去的胜算不大,便把他藏在一口水缸里,只是没料到大梁烧塌了后不巧砸在水缸上,烧伤了他的脸。后来他被赶回来的大护法带走,日夜练功,十多年后在大护法的扶持下继承了教主之位,他算是正统,那些人就算不服也没办法,莫离非又使了些段,坐稳了教主的位置,至于找清风门麻烦。杀父之仇,人家总是要报的吧。这个理由够不够呢?” 霍云山被问得哑口无言,齐陌言又道,“至于八大门派为何突然决定联剿灭黑水教,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正邪两道既然已经共处了数百年,总不会没有缘由的,至于是什么,大概也只有当时参与了剿灭行动的八大派掌门人心知肚明了。”他收了扇子,拍了下掌道,“好了,该说的都说了,霍少侠要怎么做我也管不了,只是有一点,这事和落尘你半点关系也没有,你不准掺和进来。” 落尘吐了吐舌头,不吭声,既没答应也不反驳,齐陌言不管他,只看着霍云山,霍云山自是懂齐陌言的意思,便承诺道,“这事本就是八大派与黑水教之间的事,落尘兄弟只是帮我,之后自然不会再麻烦他。” 齐陌言满意的点点头,温和了面色对落尘道,“行了,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赶紧的下山去,明儿我也走,你在山下等我,听到了没有。” 落尘哦了一声,霍云山也需要时间去消化接受这些信息,两人被齐陌言催促着离开了断子崖,等两人走后,只听隔壁传来一声,“你这样说真的好吗?”却是莫离非的声音。 齐陌言苦笑一下,回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也没错啊。”只是隐去了里头太多的曲折内情,有些事,真的不是可以说的清的。 那头莫离非大概是叹了口气,与齐陌言两人带着各自的满腹心思,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齐陌言就匆匆的向莫离非告辞,莫离非带着iàn ju,低着头坐在上首的虎皮椅上,上拿着一块令牌把玩,仔细一看,和那清风门的掌门信物居然一模一样,他沉思了很久,把令牌递给了齐陌言,说道,“放你那保管吧,我这里怕是要不太平了。” 齐陌言也没推辞,接过来贴身放好,说道,“你也别操之过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总要谋划周全了再动,免得打草惊蛇。” 莫离非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二十年了,我等得够久的,那些欠债的也该是时候还出来了。” “当年的事,孰是孰非的说不清楚,真要追究,他们也不过是别人里的棋子。”齐陌言劝了一句,收拾了心情,朝莫离非拱道,“我就先走了,有事再联络。” 莫离非摆了摆,说道,“你们自己当心。”迟疑了下,又开口说道,“你那个落尘弟弟可不简单,说不得可是一个宝贝。”之后任凭齐陌言如何套话都闭口不言,只让他自己去问,去感受,气得齐陌言是牙根痒痒。 霍云山下了断子崖就没说过一句话,落尘知道他心里烦,自是不去打扰他,两人一路无言,鉴于周边村民对他们的印象不怎么好,不想节外生枝,便在树林里找了棵大树勉强凑合了一夜。 齐陌言经过树林时要不是落尘眼尖,怕是就要这么错过了。看着落尘晃着腿坐在树枝上,齐陌言脑门上崩出一个井字,一叉腰喝道,“下来,晚上露水重,你也不怕冻病了自己。”落尘身体弱,之前不五时的就会生病,这一夜露宿的,可把齐陌言心疼坏了。 落尘乖巧的作势就要往下跳,那树枝离地面大约有丈多高,这又吓了齐陌言一跳,赶紧的出声阻止道,“你要死了,这么高往下跳,不怕摔掉你的腿。” 落尘冲他呵呵一笑,张开直接跳到齐陌言怀里,齐陌言一把搂住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摔着磕着哪里之后,一巴掌拍他头上,落尘揉揉脑袋,委屈的道,“哎呀,好痛。” 跟着跳下来的霍云山与齐陌言见了礼,他心里记挂着事,显的有些心不在焉,齐陌言当然不会与他计较,开口道,“我在前面不远的小镇上有处宅子,看你们一晚上没睡好的样子,先去我那里休息一下。”说完,强势的不给霍云山拒绝的会,拉着落尘就走,树林外有马车候着,齐陌言推着落尘上去,又回头看着霍云山,眼透出不容拒绝的神色,让霍云山把到嘴边的推辞又给吞了回去。 齐陌言一撩着布帘站在不动,霍云山无奈,只好跟着上了马车。一路上,落尘像是一下回到十四岁,如孩童般和齐陌言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大多都是怎么想他,想铁柱,想林慕天,齐陌言一脸宠溺的看着他,听他说,偶尔插些话,霍云山侧身坐着,看着外头发呆。 马车行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在了一处进的宅子前,落尘跳下来,看宅子的门楣上挂着“齐府”的匾额,顿时感觉像是回到了周虚镇一般,眼泪不自觉的涌了上来,渐渐模糊了视线。 齐陌言打发了车夫,又吩咐小厮把车上的东西搬进去,交代完事后走过来,两重重的按在落尘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说道,“虽是处临时落脚的地方,但好歹也算个家,落尘,欢迎回家。” 落尘听了这话,眼泪再也忍不住,瞬间流了满面,他转身扑入齐陌言的怀里,放声大哭。五年多了,他跟着冷秋寒,虽然不是孤身一人,但人鬼有别,又有师徒的名分压着,冷秋寒久居高位,习惯了发号施令,让落尘对他敬畏有加,感激有加,但就是亲热不起来,更多的时候,他守着徒弟的本分,冷秋寒说一他不敢说二,哪里敢去找他谈心,连撒娇都是不敢的。 而齐陌言c铁柱和林慕天更像是他的亲人,哥哥,他们保护他,陪伴他,也教导他,给了他爱与温暖,即使时间很短暂,也让落尘一直念念不忘,好容易找到了,他就像离家多年的孩子一般,哭着发泄出心的各种情绪。 齐陌言拍着他的背,小声哄着他,好半天落尘才抽抽搭搭的止了泪,但哭久了,有点打嗝,周围有些爱看热闹的人站在一边指指点点,落尘羞红了脸,头埋在齐陌言怀里不肯抬起来。 齐陌言就搂着他进门,回头看霍云山站着不动,说了句,“进来啊。”直接去了后院。让下人收拾了两个房间,对二人道,“先睡一觉,有什么事休息好了再说。”他昨天也没睡好,只是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而已,但眼底的黑眼圈是实实在在的。 落尘正不好意思着,猫着腰一下蹿进了房里,关shàng én才说了句,“云山哥,听陌言哥哥的,先休息吧。” 霍云山看齐陌言坚持,只得道了声谢,推开房门,进去补眠。齐陌言也跟着回房,直到傍晚时分,有下人过来叫起用膳,人才陆续从房间出来,去了饭厅。 霍云山本想就此告辞,被齐陌言以“要走也得先吃饭啊。”给拦了回来,一桌子菜都是按照落尘之前的口味做的,吃得落尘眉开眼笑,好久都没那么开心过。 一顿饭吃了足足一个半时辰,等到散席时天已经全黑了,霍云山自然又被齐陌言以“天色已晚,等天亮再说”给留了下来。 当天晚上,落尘赖在齐陌言的床上,抱着他的简要的说了说自己这五年多来的经历,包括当初和珊瑚蛇一起掉入冷秋寒的结界,修了魂,拜了师,学了法术,现在被打发出来单独游历,也没有隐瞒与鬼族的关系。 齐陌言听了,先是高兴落尘遇上好遇,修魂成功,但得知他拜了鬼王为师后又不免有些担心,他行商多年,眼界自然比普通人开阔,鬼妖吃人不错,可世间万物本身就有其规则法度,就如同人吃动物一般,只是他这么想,不代表所有人都这么看得开,凡人畏惧鬼妖,常常谈之色变,有不少修道之人为了所谓的除妖斩魔,四处捕杀法力低微的鬼妖,若是让人知晓了落尘与鬼王的关系,怕是又要引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思及此,齐陌言严肃的告诫了落尘,不可随意对外人泄露他与冷秋寒的关系,落尘自是知晓其的厉害,言明自己对外都说是拜了一个避世的高人,高人修过道,齐陌言又叮嘱了一番,像什么行事小心,不要露出破绽之类的,落尘一一应了。 随后齐陌言说了些自己经商的事,他卖了益州的铺子后,转在景城买了间酒楼,随着生意的做大,现在他的产业已经遍及西林和南月,最近正打算拓展东曼和北辰的市场,虽然没说的太明,但落尘依然能从其言语感觉到齐陌言的生意有多大,怕是用不了几年,就能成为整个大陆的商业霸主。对此落尘倒并不惊讶,齐陌言具有天生的经商天赋,只是当初离开周虚镇时,他们的盘缠被偷了个干净,落尘有点好奇齐陌言从哪里弄来的本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起家发达,不过他的好奇心不重,加上久别重逢要说的话太多,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就被落尘抛到了脑后。 两人白天睡饱了,足足聊了一整个晚上,期间落尘问的最多的便是林慕天,齐陌言大致的介绍道,“你慕天哥哥现在可了不得,立了不少的军功,他武功高,上了战场常常身先士卒的,在军很有威望,你别看他如今只是蓝军的一个先锋统领,用不了多久,他必定能成为蓝军的主帅。”西林的军,以蓝军为首,黑军次之,灰军最末,在益王死后,军统领由西林王兼着,但事实上军的指挥调度权是在蓝军主帅的上,现任的蓝军主帅年事已高,怕是五年内就会告老卸任,林慕天若是接了帅旗,西林的军等于间接的又回到了他的上。 当然这其的细节齐陌言隐去不谈,他与林慕天的谋划暂时还不想告诉落尘,倒不是提防他,而是这件事牵涉的面太广,落尘虽是恢复了心智,又会法术武功,但毕竟涉世未深,齐陌言不想把他卷进来,免得被人利用威胁,反倒成了一个软肋。 两人聊到最后也不知是谁先睡着的,第二天齐陌言醒来时,落尘一条腿压在他身上,一抓着他的衣角,整个人缠在他身上,他小心的拿开落尘的,又拨开他的腿,轻轻的起身,怕吵醒落尘,取了衣服去外间穿戴,并吩咐下人准备早膳,之后回到内室,看着落尘如孩子般纯真的睡颜,默默的嘀咕了一句,“真不想你看到这世间的黑暗。”自嘲的笑了笑,正打算上前去替落尘拉好被子,却见他睫毛动了一下,慢慢的张开了眼睛,带着奶音唤了声,“陌言哥哥。” 齐陌言眼神温柔,坐到床边伸扶他起来,又拿了放在凳上的衣服,亲自伺候落尘穿衣穿鞋,落尘有点不好意思,略微的抗拒了一下,被齐陌言强力镇压了,只好由着他,之后齐陌言推着落尘坐到妆台前,用牛角梳替他梳头,盘好发髻后选了根紫玉的簪子固定好头发,自己退后几步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见落尘穿着浅紫的缎面长袍,衣襟和袍摆上绣着同色的荷叶荷花,腰上系着白色的玉带,每块玉片的接口处皆缝着一颗如花生仁般大小的珍珠,加上落尘容貌俊秀,肤色白皙,怎么看都是一个偏偏贵公子,几乎可以用“公子世无双”来形容。 齐陌言满意的点点头,落尘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他牵着落尘的往饭厅走,路上碰到了霍云山,霍云山汲取了教训,不再一见面就说要走,人一同用了早饭,吃完了,霍云山才起身向齐陌言告辞,齐陌言没有继续出言挽留,而是对落尘道,“你多年未见你铁柱哥和慕天哥哥,就不去看看他们?”言下之意,就是霍云山走可以,但是不能带着落尘。 落尘有点为难,他一方面思念林慕天和铁柱,一方面又放不下霍云山,两边看看,拿不定主意,小嘴不自觉的撅了起来,脸上写满了“苦恼”二字。 霍云山不想落尘为难,本就是萍水相逢的,落尘已经帮了他太多,当下便道,“落尘兄弟,你非江湖人,还是跟你哥哥一起回去吧。” 落尘下意识的说道,“我不能让你一人去冒险啊。”眼睛余光瞄到齐陌言脸色沉了下来,撇了撇嘴角,又道,“要不我先去见我哥哥他们,随后得空了就来找你,好不好。” 霍云山见落尘语气坚定认真,不想拂了他的好意,再说江湖那么大,找个人也不容易,岂是说见就能见的,就顺着落尘的意思应了声好,随后和齐陌言客气了一番,起身离开。 落尘想到了泥巴他们,冲霍云山的背影喊道,“云山哥,你别忘了泥巴他们,要是那黄米有啥问题,记得告诉我。”霍云山头也没回,只举起向落尘挥了挥,示意知道了,大步的消失在了门口。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新的旅途 () 齐陌言略微处理了一下商铺的事情后,就带着落尘启程去找林慕天,才出发了不到半天,炙就追了过来,满脸怨气的站在马车前面,落尘尴尬的揉着头,他一心沉浸在找到亲人的喜悦,好像是把炙给忘了。 小心的陪着笑脸哄了半天,炙愣是板着脸充大爷,落尘一会端茶一会递水,一会捶腿一会揉肩的伺候着,齐陌言看不下去,清了下嗓子,以成拳半捂着嘴小声警告道,“小鬼,见好就收吧,不然当心乐极生悲。” 炙仔细盘算了下,以他目前的法力与幻术,应该能打得过林慕天,便有恃无恐的抬高了下巴,鼻孔朝天不理齐陌言,指着桌上的点心,瞟了落尘一眼,张开嘴等着喂食。落尘屁颠颠的捧了盘子,拈了一块正要送进炙的嘴里,被齐陌言一把给拦了,抢过盘子后道,“他有,要吃自己拿。” 炙听了这话,气呼呼的瞪圆了眼睛,齐陌言倒是老神在在的把盘子放回桌上,顺从桌肚里掏出本传记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落尘左看看,右看看,好像两边都生气了,他默默的叹了口气,双放在腿上不停的搅来搅去,沉默不语。 马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超级安静,炙鼓着腮帮子生闷气,齐陌言低头看书,落尘眼神飘来飘去,一脸的苦恼,人皆不说话,直到马车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颠得落尘没坐稳,一头撞进对面的齐陌言怀里,脑门磕在他肋骨上,两人同时闷哼一声,一人捂头一人捂胸,“哎呦”个不停,炙在边上看乐了,拍着笑得四仰八叉,气得齐陌言撩了袖子过去抓鬼,准备痛揍一顿。 炙滋溜一下从齐陌言里滑过,蹿到马车另一头,还不停的做鬼脸挑衅,齐陌言转了身还没站稳,马车又颠了一下,他脚一滑,眼看要摔个狗啃泥,落尘眼疾快的一把拉住,炙刚准备嘲笑一番,偏不巧马车再次颠簸,他没留意,直接仰头朝后撞开了车门,掉了出去,落尘“啊——”一声尖叫,连连喊道“停车,停车!” 车夫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一拉缰绳,拉车的马瞬间抬起了前面的马蹄,车子失了平衡,落尘和齐陌言一同滚了出来,正巧摔在炙的身上,压得他两眼翻白,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车夫好容易安抚了马,停好车,跑到后边一看,个人摔作一团,赶紧的过来帮忙,把人都拉起来,齐陌言白色的衣袍上灰一块黑一块,落尘发髻散了一半,炙一头一脸的土,人狼狈不堪,互相指着对方,后来忍不住一起大笑,刚才的事也就这么一笔带过了。 赶了几天路,到了西林与南月的边境,一个叫抚州的地方,这几年,相交于其他两国,西林与南月之间总是不五时的会发生些大大小小的冲突,为此两国在边境上都布下了重兵,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 进了抚州城,落脚在齐陌言的一处别院里,落尘第一眼就觉得这宅子眼熟,细细打量了一番,才发现这处院落完美融合了周虚镇齐府的格局与益王府的风格,齐陌言招来下人安排好房间,便让落尘自己去休息,他约了商铺的掌柜,有事要谈,落尘懂事的点头,跟小厮去了后院,炙打了个招呼,出门逛大街去了。 齐陌言看了眼落尘的背影,眼略微闪过一丝精光,随即转身去了书房,里头有两个年男人候着,一人看上去质彬彬,蓄着八字胡,不时的用捋胡子,一人则虎背熊腰,眼睛如牛眼般大,腰上别着把锯齿钢刀。 齐陌言推开门进去,朝两人拱了下,两人还了礼,齐陌言关好门,走到主位坐下,喝了口茶润了嗓子后才开口道,“事情还顺利吗?” 八字胡男人微侧了身面朝齐陌言,想了想道,“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估摸着下月初可以谈妥。” 齐陌言点了点头,又看向牛眼男子,“你那里呢?” 牛眼男子摸着钢刀,扯了嘴角道,“放心吧,一切都在计划。”顿了下,他皱着眉头问道,“听说齐少带了个人回来,不知” 齐陌言知道他想问什么,抬止了他的话,说道,“他不是外人,不打紧。” “齐少真的敢打包票吗?”牛眼男眼神如炬的看着齐陌言,“知人知面不知心,齐少还是多长个心眼的好。” 齐陌言听了这话,脸色沉了下来,不悦的道,“本少知道张统领的意思,但是这孩子,你主子也认识,实话说,他比本少更加看重这孩子,话就放在这里,张统领要是还有什么不满的,大可回去告诉你主子,让他来找我说话。” 被称作张统领的牛眼男见齐陌言难得的严厉了语气,便不再啃声,八字胡男人看气氛有点僵,赶紧打着圆场道,“既然如此,张石兄弟就放心吧,况且主人做事一向有分寸,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张石顺着台阶下来,向齐陌言告了罪,齐陌言缓和了脸色,提笔写了封密函,用蜜蜡封了口后交给张石,嘱咐道,“麻烦张统领带回去交给你主子,记住,一定要亲交到他里。” 张石接了信,放入衣襟,道了声,“齐少放心,张某先告辞了。”齐陌言微颔了下首,等张石走后,才对八字胡男道,“此人行事光明磊落也够忠诚,就是这脾气,早晚得给自己招罪。” 八字胡男摸摸胡子,似笑非笑的道,“他就这性格,心直口快,和这种人做朋友,省心。”至少他的喜怒都放在脸上,不用整天费心思去猜去想。 “这倒是,好过那些表里不一的人。”说完,齐陌言意味深长的看了八字胡男一眼,八字胡男被看得不好意思,略带不满的道,“主人说归说,看我干嘛。”他装作抬头看天,结果只看到房顶,尴尬的别开眼,回敬了一句,“再说了,大家都彼此彼此嘛。”要是都像张石那样,还谈什么大事啊,趁早回家洗洗睡好了。 两人对看一眼,然后心照不宣的结束了这个话题,又讨论了一些杂事,齐陌言露出了疲容,八字胡男颇懂眼色的言两语把事说完,随后告退离开。他算是齐陌言现在的心腹,名叫王奇,原先是西林一名久考不的寒门考生,四国国情相似,朝人之二以上的官吏都是贵族豪门子弟,寒门之子要想改变命运,只有参加年一次的国考,但能通过者寥寥无几,八字胡男连考了八次,从不到二十的少年考成四十多数的大叔,还是考不,他空有满腔抱负,可惜无处施展,久而久之看穿了一切,放下了当官报效国家为民造福的念头,决定脚踏实地的找工作养活自己。 后来在齐陌言的酒楼里找了个算账先生的活计,他脑子灵活,常常给掌柜出些主意吸引客源,酒楼生意越做越好,掌柜就把他推荐给了齐陌言,跟在齐陌言身边做了幕僚,在他展露了自己的学识及在管理上的才能后,越来越得到齐陌言的信任,如今已成了他为数不多的入幕之宾。 休息过后,齐陌言又一头扎入了账册,他如今家大业大的,每天要操心的事不少,等着回话的各家掌柜能从书房门口一路排到月牙门,落尘看到这架势,自然不会去打扰他,和管家说了一声,便回到房里自行练功去了。 之前忙着霍云山的事,他好久都没正经修炼了,伏光圣法始终上不了第八层,要是哪天冷秋寒闲了没事过来考校他,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运气行功个周天,气海那里总像是有个小门一般,堵着真气法力无法顺利畅行,落尘练得心气有些浮躁,他在第次冲不开气门后,颓丧的捶了下床铺,明明只要冲过去就能突破第层,可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摒弃杂念心神合一,就是过不去,每次都会卡壳一下,之前他去问冷秋寒怎么办,冷秋寒却让他自己想法子化解,还义正言辞的说什么“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落尘放弃的往后一倒,仰面躺在床上,离开鬼族之后他一心想着找人,现在找到了,之后要干嘛又没了方向。霍云山那边的事,清风门和黑水教的事,还有陌言哥哥和那个莫离非之间好像也有什么秘密,越想脑子越乱,索性拉过被子蒙住头,啥都不想的睡觉。刚闭上眼睛不久,突然浑身上下的经脉开始剧烈抽痛,心口那似乎有团火在烧,落尘赶忙忍着痛起身盘腿坐好,该死的訾玡兽内丹,好久不发作了,怎么今天来凑热闹。 落尘以真气加冰咒压制住体内的热火之气,慢慢把訾玡兽内丹逼回他的元神里,由于缺了半魄,待好容易平复一切时,已经是浑身脱力,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从里到外的衣服都让冷汗湿透了,落尘此刻连抬的力气都没有,哪里还能换衣服,只得任其湿哒哒的粘在身上。 他心算了下,上次内丹发作是在半年前,自从修魂之后,每年内丹发作的次数是越来越少,间隔的时间不断拉长,可发作起来却越加凌厉,身体的承受力也在下降,落尘心知是自己缺了半魄的缘由,想到炙之前提过,如果补不了魄,他怕是活不过十岁。 掰掰指,差不多还有十年时间,落尘抬拨开眼睛上的头发,伸出十根指看着,十年,如果到时候他注定会死,这十年的时光他应该用来做什么呢,不禁有些感慨。放下,落尘觉得自己今天莫名的多愁善感,他动了下身体,感觉恢复了点体力,便撑着起身,慢慢的去衣柜里找出干净的衣服,换好之后又理了理发髻,刚做完一切,门口传来小厮的声音,“落尘少爷,该用晚膳了。” 落尘过去开了门,快到冬天了,天黑得早,不过是下午申时刻,太阳就已开始下山,橘红的晚霞挂在空,散发着柔柔的光芒,落尘深深吸了口气,不再去想生死的事,过好眼下才是正道,他淡淡的笑了,印衬着太阳的余光,俊美的侧颜看呆了一边候着的小厮。 膳厅里炙已经坐在桌边等着,没看到齐陌言,管家解释说是还没忙完,已经吩咐了在书房里吃,落尘点了点头,不再客气的坐到炙对面,等菜上齐了就端碗吃饭。炙吃素,落尘的口味也偏清淡,是以桌上八个菜,只有一道清蒸鱼和一个上汤肉丸,其余皆为素食,但做法精巧,吃得炙眼睛都眯了起来。 如此过了几日,期间铁柱得了信过来,和落尘兄弟见面后抱头痛哭了一场,铁柱娘子由于有孕在身就没跟着过来,铁柱放心不下,住了一晚就回去了。齐陌言忙完了事,决定带落尘去见林慕天,炙想到以前林慕天对他的各种看不顺眼及虐待,眼泪汪汪的拒绝同行,落尘也不勉强他,两人约好了联络的方式,便各自上路。 西林的军队驻扎在抚州城外大约十里之处,坐马车的话一天能到,骑马则只需半天,鉴于齐陌言的少爷身体,两人还是选择了马车,其实落尘本想用云纵术的,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但齐陌言死活不同意,并严厉禁止落尘随意使用法术。 马车慢吞吞的走在官道上,落尘心里急,坐也坐不住,不时的撩开帘子看看,要不就是在马车里挪来挪去,齐陌言被他弄烦了,喝了一声,“好好坐着,不然掉头回去。”这才让落尘稍微安分了片刻。 在黄昏时分到了军营驻扎的地方,落尘不等马车停稳便跳了下来,一路奔一路喊,“慕天哥哥,慕天哥哥。”弄得四周的人都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跟着下马车的齐陌言觉得有点丢脸,用袖子半遮了脸跟在后头,还不忘小声叫着,“落尘,不要叫了,你给我过来。” 无奈落尘压根听不见,一门心思要找他慕天哥哥,跑到军营门口就往里闯,被守门的士兵给挡了下来,要不是齐陌言快拉了他一把,差点被人直接拿长矛捅了。 “何人,敢擅闯军营!”守门士兵里的长矛交叉着拦在门口,落尘被齐陌言扯着衣服后领,踮着脚用去拨齐陌言的,嘴里叫着,“陌言哥哥,你放开我啦。” 齐陌言不理落尘,将他往后一丢,拱着朝守门士兵道,“军爷,我这弟弟没见过世面,刚才得罪了,我在此替他赔罪。”见守门士兵脸色稍微缓了缓,才接着道,“我们是来找人的,就是左都先锋林慕天林大人。” 守门士兵上下打量了齐陌言几眼,又看了看后头的落尘,见两人长得端正不像匪人,穿得光鲜亮丽,这才收了长矛,其一人说道,“林先锋不在,带兵上战场了。” “啊?”不等齐陌言说话,落尘几步跳了过来,刚想往里冲,被守门士兵给推了出来,差点摔一跟头,但落尘顾不了这些,蹲在地上仰着头问道,“他打仗去了?上哪儿打?” 考虑到齐陌言和落尘与林慕天认识,再想到林慕天如今在军如日天的气势,守门士兵放软了语气,客气的回道,“你们来的不凑巧,林先锋昨日刚走,其实也不远,就在嘎朗山那里,南月的兔崽子们挑事,打就打,谁怕谁啊,让林先锋好好的教训他们一顿,他们就知道爷爷两字怎么写了。”守门士兵说到南月就咬牙切齿的,末了还狠狠的啐了一口。 齐陌言谢过他们,拖着落尘往马车那头走,落尘低着头,没见到林慕天让他有点失落加失望,一声不响的跟在齐陌言后头,让上车就乖乖的上车。齐陌言原本没打算去嘎朗山,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再说了一个不小心还会被当做细作人质啥的,太过凶险。他计划等林慕天打完仗再带落尘来找他,可看到落尘一幅闷闷不乐c郁郁寡欢的样子,心里不知咋的一抽一抽的疼,然后脑子一抽风,就让车夫直奔嘎朗山去了,后来回想起来,齐陌言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他当时一定是猪油蒙了心。 嘎朗山离军营又是十多里地,想着野外露宿不安全,齐陌言便让车夫尽量连夜赶路,只是晚上天黑,即使点了灯笼也看不清路,车夫不敢太快,就磨磨蹭蹭的走走停停,直到第二日午才到了嘎朗山附近的小村落。 齐陌言用带着的烧饼从村民那里换到了军队驻扎的信息,西林的军营设在了山的南边,南月的在北边,两军已经对峙了八天,偶尔有些小打小闹的,但还没有发动全面的进攻,似乎都在寻找恰当的时,要给对一个措不及防。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西林南月之战 () 齐陌言没有冒冒失失的带着落尘去找林慕天,而是在小村落里住了下来,慢慢的打听战局的消息。说起来,这次还真是南月的人过来挑事。自打去年林慕天率兵打得南月元气大伤后,两国一直处于休战状态,太平了将近一年多,这回也不知南月人怎么又想不开了,过来找抽。 细数最近十几年来的南月西林之战,基本都是南月招惹西林,但南月重轻武,让官担任指挥使,监督将军,官不通兵法,又脑筋死板,要不是南月人多钱多,怕是早就亡国好几回了。前些年南月几乎是被益王压着打,直到益王被杀,西林军无首混乱不堪时,才让南月占了些便宜,如今有了林慕天,西林军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回回打得南月抱头鼠窜,可偏偏南月就是学不会乖,稍微恢复了一下就又来找事,林慕天有时都怀疑南月王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明知道会输还不信邪的要打,烦得不得了,真想灭了他们,可西林王的脑子似乎也不正常,居然下死令打赢就行,不准追着不放,更不能打到南月的国土上。 林慕天看着桌上的沙盘,皱着眉头用树枝在上头点点画画,副官站在他边上,不时的出些主意。马上就是冬天了,山里温度低,南月人怕冷,恐怕不久就要发动攻势,他们这回集结了五万人马,其还有新近训练的骑兵千人,声势是挺浩大的,林慕天带了不到万的人马,将近八万人挤在嘎朗山的两边,要是打起来,那么小的地方怎么施展得开,什么阵法都用不上,肉搏的话人数不占优,让林慕天有点烦心。 往日里南月只管打,从来不挑地方,常常是在平地上开战,就算人多,林慕天只要善于摆弄阵法,多半不费力气就能打得他们屁滚尿流,这次明显是有高人指点,选了这么个地方,让西林的优势无法发挥,到底是谁呢? 林慕天的眉头越皱越紧,他默默过了一遍南月大大小小的将军以及他们的军师,负责督军的官指挥使,想不出是谁,估计是以前没遇过的新人,这让林慕天心里起了戒心,南月打仗不计成本,要是再有了善于行军布战之人,往后的日子不好过的就是西林了,一定要找出那个人。他上用力,树枝“啪”一声折成了两截。 村落里,齐陌言正设法打听各种消息,落尘坐不住了,趁着一个黑夜,偷偷的用隐身术跑了出来,直奔林慕天所在的军营。万人驻扎的营地说小可不小,好在落尘现在长了脑子,知道林慕天是主帅,应该住在帅帐,比较了一下所有的帐篷,挑了个最大的,位置最间的,先躲在帐篷边,偷偷掀了一角朝里看,看到林慕天站在沙盘前,熟悉的身影,让落尘差点没忍住直接叫出“慕天哥哥”四个字,他捂着自己的嘴,见帐篷里还有人,暂时不方便进去,只好等在外头,眼睛不舍的直看着林慕天。 五年的时间,加上战场的洗礼,让林慕天整个人看上去硬朗了不少,本就棱角分明的五官更加如同刀削一般的立体,皮肤黑了不少,许是处于备战状态,下巴上长了些胡渣,更添了几分男人的味道。 他一身藏蓝的军服铠甲,黑色的披风,头上戴着盔甲,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眼睛往落尘这边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倒是吓了落尘一跳。等了大半个时辰,帐篷里终于只剩林慕天一人了,落尘猫着腰绕到后面,撤了隐身术,从帐篷下爬了进去,林慕天刚上炕休息,听到声响,警觉的跃起,拔了剑直刺过来,嘴里喝道,“谁!”帐篷外值夜的士兵听到林慕天的声音也跟着出声,“将军。” 落尘看到眼前银光一闪,就地滚了半圈,赶忙的叫道,“慕天哥哥,是我,是落尘。” 听到落尘的声音,林慕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安抚了门外值夜的士兵。回过头就看到落尘忙脚乱的爬起来,抹了两把脸,指着自己道,“慕天哥哥,是我啦,你认不出了吗?”他满心欢喜的等着林慕天认出他,然后给他一个大拥抱。 谁料林慕天劈头盖脸的先给了他一顿臭骂,只见林慕天收了剑,一拉着落尘,一指着他鼻子骂道,“臭小子,不要命了,这是什么地方,是可以随便闯随便玩的吗?齐陌言不是说你已经修了魂,怎么脑子还是笨得跟猪一样。”要不是看落尘已经长大了,估计少不了揍他几下。 落尘被骂得灰头土脸,低着头,心里委屈,撅着嘴,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他容易吗,大半夜跑到军营里,又猫在外头吹了半宿的冷风,不就是想早点见到他嘛,现在这算什么意思,没有拥抱,没有好话,只有责骂。落尘越想越伤心,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他吸吸鼻子,喃喃着开口道,“慕天哥哥不想见我就直说,我走就是了。”说完,甩开林慕天的,大踏步的往外走。 林慕天没想到几年不见,落尘脾气见长,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看他就要跑出帐篷,这才回过神,步并两步过去把人一拉一扯,落尘就地转了半圈,随即落入林慕天的怀里。林慕天抱着他,语气略带无奈的道,“臭小子,脾气不小嘛,怎么了,现在说你几句都不可以了?你说你到底长没长脑子,我说你是讨厌你吗?我说你还不是为你好,怕你出事,你怎么就分不清好坏呢?” 落尘抽着鼻子,脸埋在林慕天胸口,声音闷闷的道,“我就是想你了,想早点看到你,那么多年不见,才见面你就骂我,呜呜呜”忍不住眼泪,干脆哭了起来。 林慕天被弄得没了脾气,只好抱着人好声好气的哄了起来,落尘直到哭得打嗝了才停下,林慕天替他擦眼泪的时候还抽抽搭搭的,可怜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心疼,饶是见惯了杀戮的铁血硬汉也不禁软了心肠,林慕天扶落尘到炕边坐下,亲自伺候他喝水洗脸,这才算是哄好了小祖宗。 等落尘擦干净脸,林慕天不禁感叹道,“你小子越长越好看了,这长相,不说倾国倾城吧,祸国殃民是没问题的。”惹得落尘狠狠捶了他两拳。 关于落尘的近况,齐陌言在给他的密函里已经写得很清楚,林慕天也就懒得再问,只和落尘两人叙旧聊天,直到天快亮了,军营里不能平白无故多个人,林慕天才催着落尘先回齐陌言那里,落尘本想耍赖不走,但看林慕天黑了脸,只好一步回头的走了。 回去村里,又被半夜找不到人快急疯了的齐陌言一顿臭骂,不过落尘见到了林慕天后心情好,由着齐陌言骂也不回嘴,齐陌言骂累了,挥放人去休息,之后连着几天,落尘晚上都偷偷的潜去林慕天帐篷,先隐身在一边看他忙碌,等没人了出来和林慕天一起睡,林慕天怕危险,红脸黑脸的骂也骂过,劝也劝过,落尘依然我行我素,天天准时到军营报到,林慕天见说不听,也只得无奈的随他去了,顺便撤去了自己帐篷门口的值夜士兵。 在下第一场冬雪的时候,南月忍不住了,他们本是南方人,受不了冷,长久的僵持状态让不少军士相继病倒,再不开战,估计都不用打了,直接会被冻死。虽说早年间四国曾默认冬天不开战,但最近几年这一规则逐渐被打破,只要主动挑衅的一方不撤兵,另一方就会奉陪到底。 那天早上,落尘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帐篷外传来一阵心急忙慌的脚步声,他警的在人冲进帐篷前使了隐身术,让林慕天小小的缓了口气,心还没彻底放下,就听到进来的副官喊道,“将军,南月人过来找打了,就在山道那边,叫了大半天,要不要出去教训他们一下?” 林慕天掀开被子起身,一边穿衣一边向外走,“他们来了多少人?” 副官跟在身后,“不到两万,但是骑兵都来了。”他就没想明白,在山区里打仗,又不是在平原,骑兵有个屁用,南月人的脑子果然装的都是豆腐渣。 两人越走越远,后来说了什么落尘听不清,他本想回村子,但又放心不下林慕天,听到南月有两万人,想想之前火夫班才几十人,落尘顿时觉得林慕天有危险,他快速的穿好衣服,仗着隐身术在军营里到处找林慕天,找到人后就死死的跟在边上。 林慕天带了一万多人前去迎战,双方在嘎朗山的主山道前汇合,隔着十来米的距离,互相观望着。只见南月帅旗下有一年纪约莫十八的少年骑在马上,白色的铠甲,红色的披风,长得和落尘有几分相似,特别是眼睛,但比落尘少了些秀气,可能是穿着战袍的关系,惹得林慕天不禁多看了他几眼,那少年也大咧咧的打量着林慕天,两人心里都有素,这算是将对将,王对王了。 少年胯下是匹通体雪白的战马,林慕天则是黑色战马,西林来的都是步兵,南月则夹杂了骑兵,说来也怪,那骑兵并不是集结在一起,而是分散在步兵之,看上去零落不堪,林慕天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弄不清白衣少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种排兵布阵的方式是闻所未闻的,不知他想干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白衣少年看了眼身边的副官,那副官立马心领神会的打马上前两步,朝林慕天喊道,“对面的可是西林蓝军左都先锋林慕天?” 不等林慕天开口,他的副官也打马上前,以高傲的口吻道,“正是林大将军,你们那骑白马的是谁?报上名来,等下也好让我们知道打的是谁。”他说完,轻佻的朝白衣少年飞了个媚眼,惹得西林的士兵们哈哈笑成一团。 白衣少年面上却无半分恼色,甚至整个南月军队都无人出声,让林慕天心里暗叫不好,没想到一年多不见,南月军队的整体质素就提高了这么多,如果真是这白衣少年统帅的,那此人必不好惹,反观西林军,连着打了几年胜仗,个个都轻敌得不行,这回怕是要吃点苦头了。 白衣少年的副官依然是平稳的语气,不急不缓的道,“此乃南月国长公主的世子,岂是尔等可以相提并论的。” 南月国长公主的世子?林慕天低头想了想,他记得南月国长公主是南月王唯一的èi èi,但她一直云英未嫁,哪里来的世子呢?之前从未听说南月王室有这么号人物,连派在南月的细作也没提过此人,如果不是一直藏着,就是最近才冒出来的。 西林这边自然又嘲笑讽刺了几句,白衣少年岿然不动,那份沉稳远远超过了他的年纪,待到双方叫完了阵,白衣少年拉着缰绳对着林慕天开口道,“久闻林将军精通兵法,武功高强,今日就让子凡好好讨教一番。” “不敢当。”林慕天拱了下,月子凡从腰间抽出了一条银色的长鞭,臂一抖,鞭尾挽了个漂亮的鞭花,他突然跃起,双足蹬在马鞍上,借力朝林慕天飞来,同时舞动长鞭,长长的鞭身绕了四个环,往林慕天身上扫了过来。 林慕天身体往后贴在马上,长鞭从他面上扫过,他借着腰力起身,一拍在马背上,身体跃至半空,抽出长剑,迎了上去。月子凡的长鞭上灌注了内力,是以和长剑撞到一起蹦出不少火星。两个主帅打在一起,各自的士兵只能在原地待命,等两人分出个胜负或者主帅下令才能进攻,但这些人也没闲着,不停的互相打嘴仗,吆喝助阵。 空林慕天和月子凡已经过了数十招,虽然月子凡年纪小了林慕天五六岁,内力不及他,但他身敏捷,招数灵活,又和长鞭融为一体,让林慕天一时也占不了上峰,两人来来回回的过招,看得下面不少人目瞪口呆。 落尘自然关注着战局,五年的时间,林慕天的武功更加精进,差不多已到心剑合一的状态,那月子凡的武功也不差,可惜毕竟年岁太小,内力不够,很多招式无法使出其精髓来,相信加以时日,他在功夫上的成就怕是不会低于林慕天。看到这里,落尘又不自觉的把林慕天c月子凡的武功同霍云山c莫离非做了比较,清风门也好,黑水教也好,江湖人士的武功似乎比较注重一脉相承,什么剑法什么内功都界渭分明,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哪门哪派。而林慕天与月子凡则不同,似乎是把学过的武功招式都融合在了一起,根本看不出武功路数来,相交之下反而更加实用,怎么厉害怎么来。 两人缠斗了半天也没分出胜负,这让南月的士气长了不少,之前林慕天武功高,不出百招就能打得他们的主帅狼狈不堪,现在月子凡一点也不输给他,让南月将士顿时信心倍增,喊得更加卖力,倒是西林这边,士气有点衰竭,甚至有些士兵都捏紧了拳头,一脸的担忧与紧张。 落尘确定林慕天不会输,但要赢似乎也蛮难的,怕是最终会打成个平,他有心帮林慕天,上捏了诀,正打算偷偷的给月子凡使点绊子,恰好对视上林慕天的眼睛,他使了隐身术,按道理林慕天是看不到他的,可他总觉得刚才那一眼,他似乎从林慕天的眼看到了警告,顿时犹豫了起来,到底要不要出帮忙。 还未等他纠结好,只听空传来一声,“好剑法。”一抬头,月子凡长鞭卷在林慕天的长剑上,两人隔空对了几掌后,月子凡一抽长鞭,脚下几个踏步,在空转了两圈后坐回马上,林慕天双伸展,也用了轻功,待剑回鞘后说了句,“月世子的鞭法也不差,让林某开了眼界。” 过了百招没分出胜负,两人都心知肚明,就算打到天黑也不一定有输赢,索性停了,月子凡朝大军挥了下,就见步兵骑兵步伐整齐的开始往前压阵,人数上不占优,山道狭窄施展不开,林慕天从心底里不想在此开战,但人家已经摆开了架势,不打又不行,只得示意众将士正面迎战。 两方人马刚才都憋着气,这一撒开,立马打成了一团,月子凡和林慕天各自退到一边,冷眼看着战局。南月人多,西林兵强,打着打着就混在一起,这时骑兵显出了优势,虽然山道不如平地,但马上视野开阔,加上长矛加持,在混战一捅一个准,不会错伤自己人,西林军士有不少招倒地,林慕天自然看出了门道,略一沉思,对副官道,“让一队人换弯刀,砍马脚。” 副官领命而去,受命的西林军士猫着腰专门盯着马腿砍,由于人多拥挤,骑兵明知有人砍马,无奈怎么也跑不出去,瞬间就损失了不少战马,月子凡见了,微微皱了下眉头,也朝副官耳语了几句,副官点了下头,跳下马往后跑,不知干嘛去了,林慕天视线被挡,看不清楚,落尘担心对方使诈,便跟了过去。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混战 () 那副官一路小跑到队伍的最后,招来几个兵士,比画脚的似乎下了什么命令,落尘怕被发现,不敢靠得太近,是以听不清楚,之后就见那些兵士们纷纷点头,然后四散入正打得热火朝天的战场里。 落尘使了云纵术飘到空,这才看清,领命的兵士悄悄的潜到骑兵的四周,从怀里掏出薄如蝉翼的钢甲,动作迅速的裹到马腿上,估计是之前专门训练过,不过眨眼的功夫,一人就能完成一匹马,遇上西林兵打杀过来也不恋战,以灵活的身几下就蹿得不见踪影。 有了钢甲的保护,砍马腿的工作就变得困难起来,此时战局已经打了有小半个时辰,双方死伤的将士越来越多,由于地形的因素,谁也占不了便宜,再打下去不过是两败俱伤,林慕天眯着眼睛坐在马背上,冷眼看着,他猜不透月子凡打这种肉搏战的意图,难不成是想仗着人多欺负他人少,但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打法一向是兵家之耻,看他的排兵布阵也瞧不出有啥玄,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高估了这个十几岁初上战场的臭小子。 月子凡依然面无表情,山道上已经洒满了鲜血,倒下的将士尸体占据了不少的地方,使得原本就狭小的战场更加举步维艰,即使是战马,也几乎快找不到落蹄的地方,很多时候就踏着尸体跑来跑去。 空气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落尘闻得都快吐了,他看着下面横尸遍野的惨状,不觉得心就阵阵的抽痛。两边倒下的将士越来越多,尸体叠着尸体,林慕天和月子凡依然都不出声,仿佛眼前厮杀送命的都是与他们毫无瓜葛的陌生人一般。 西林军比南月军少了将近一半,再打下去怕是越发的落了下风,林慕天的副官看得有点着急,他策马往林慕天边上靠了靠,小声的道,“将军,似乎战局对我们不利,要不要先撤回来?” 林慕天目光沿着山道扫视了一圈,能退出去的山路不到两丈宽,根本无法容纳大军整列的通过,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交给副官,吩咐道,“拿着令牌去找张石,把战况告诉他,他知道该怎么做。” 副官恭敬的接过令牌,打马飞奔营地而去,月子凡见了,明知其必然是去搬救兵,但也无法派人前去追击,只得由着林慕天的副官离开。 此时南月军已经越加的占了上风,月子凡对着林慕天开口道,“林将军,听说你战无不胜,看来传言也是夸大了其词啊。”身边的副官士兵跟着起哄。 林慕天自然不会被这些话语乱了心思,他淡淡的回了一句,“战场上从来没有常胜将军。”顿了顿,加了一句,“用将士的血换来的军功,林某也不稀罕。”暗讽了月子凡的人海战术。 月子凡“哼”了一声,“一将功成万古骨,难不成林将军之前的军功是天上掉下来的。” 林慕天不耐与其打嘴仗,举高了右道,“西林军,听命,回撤。”已经牺牲了将近分之一的将士,再打下去损失将会更加惨重。 西林的兵士个个都杀红了眼,但训练有素的他们即使再不甘愿,还是快速的停,撤了回来,南月军想要追击,被月子凡制止了,两军又回到之前对峙的状态。 “林将军,不打了?这是认输了吗?”月子凡以闲闲的语气说道,整个人显得略微慵懒了些。 林慕天策马走到了阵前,冷冷的道,“真正的输赢并不在一时,月世子还想打下去?”南月死伤的兵士并不比西林少。 月子凡瞄了眼四周,地上到处是死尸,的确不太方便,但他出兵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肯轻易的休战,便说道,“如果林将军嫌这里打得不痛快,要不咱们换个地方继续?” 不管月子凡是不是另有圈套,林慕天都不想再和他纠缠,只道,“今日已经打够了,不如等打扫干净了战场,咱们改日再战。” 月子凡当然不肯,天气越来越冷,往后再战可就对他们不利了,况且他还没有挫到林慕天的士气,怎肯善罢甘休,拔高了嗓门道,“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天先分个胜负。”说完,示意南月军出兵。 林慕天看月子凡纠缠不休,张石还未赶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施展轻功奔着月子凡去,打算来个擒贼先擒王。之前他和月子凡交以试探为主,并未用尽全力,这次自然是不留余地,出就是最凌厉的招数。 月子凡身边的将士副官想要护着主子,却被月子凡喝退,他本身就是个喜战之人,抽了软鞭接住林慕天的攻势,两人缠斗起来,南月军与西林军也再次打成一片。 落尘这回不再犹豫,暗施法帮助林慕天,但他不敢做得太明显,只能不时的给月子凡使点小绊子。过了百十招,林慕天逐渐压着月子凡打,那张石也带着一队黑衣人赶来,不过是十多人,加入战场后却逆转了局势。 黑衣人个个身不凡,轻功更是卓越,专挑骑兵下,不多时就将数百骑兵杀得只余四五十。凭借着一招飞龙在天,林慕天的长剑指在了月子凡的喉咙口,两人落地后,林慕天问了一句,“还要继续吗?” 月子凡适才觉得自己的腿不知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又刺又痛,下盘一松,被林慕天看出破绽,输了一招,他心不服,可无奈被人拿住了要害,只得气呼呼瞪圆了眼睛不说话。 南月的将士见主帅被抓,一时没了主心骨,不知是该继续打下去还是停,傻傻的愣在那里,西林军哪肯放过这个大好会,士气一下蹿了上来,杀得南月军抱头鼠窜的。月子凡气归气,但既成事实,也只好无奈的道,“停,我认输。”他把长鞭丢到地上,命令副官道,“全军撤退。” 林慕天也示意西林军停,下令道,“副官,带兵回营。”但他自己站着不动,意思很明显,怕月子凡背后搞鬼,要等西林军都退了后才肯放人。 月子凡气得心里直咬牙,一字一字像是从牙缝挤出来般说道,“我在此立誓,今日休战,可以了吗?” 林慕天执剑之未动,他看着月子凡的眼睛,说道,“等大军到了安全的地方,林某自然会放了世子,何必急在一时。”言下之意就是,我不相信你。 月子凡差点要吐血,他恨恨的别过头,不再看林慕天。西林军有条不紊的撤退,张石带领的黑衣人断后,直到所有军士都安全的退出了山道,林慕天才缓缓收回长剑,他装作不经意的以剑锋随意的在空画了个圈,视线跟着扫了一遍,收剑入鞘时嘲讽的说了一句,“世子,让你的人都可以下来了,万一不小心滑了,石头砸到自己人可就不好了。”说完,双足点地,施展了轻功,几下纵跃就不见了踪影。 副官上前想搀扶月子凡,被月子凡狠狠的甩掉了,他瞪着眼睛抬头看向山顶,那里他事先安排了一队弓箭,还准备好了大圆石,就等着西林军仓皇逃跑时痛打落水狗,否则他干嘛牺牲将士打这个肉搏战,不知林慕天何时发现了上面的猫腻,整盘计划就这么被打乱,真是气死人了。 “世子,来日方长,身体要紧,别气坏了身子,为林慕天那种人,不值得。”副官好心的劝慰道,没想到踩到了月子凡的痛处,只见月子凡用脚挑起长鞭,反给了副官一鞭,骂道,“闭嘴!本世子还不用你教。”骂完,翻身上马,猛踢马肚子,策马飞奔着走了。副官捂着脸上还在出血的鞭痕,有苦说不出,只好自认倒霉。 西林军回到营地,林慕天下令有伤的治伤,没伤的休息,并让军务官统计战死军士的人数姓名,好向朝廷请颁抚恤金,安排好一切,才同张石及副官回了营帐。 “将军,你是怎么看出月子凡在山上有埋伏的?”副官刚进帐门就忍不住追问,他是回了营地后听张石说起才知道此事,不禁对林慕天佩服得五体投地,要知道如果真让月子凡如了愿,他们这一万多将士怕是都要葬身在嘎朗山底了。 林慕天解开盔甲,副官赶忙过来伺候他更衣,林慕天换了常服,站在沙盘前,用树枝点了点刚才开战的山道,解释道,“我一直猜不透月子凡选在这里开战的原因,这里地方狭小,难攻难守,撤退更是不易,除非是有必胜的把握,否则不就是自己找死嘛。南月虽然人数占多,但论武功士气,一直不如我军,月子凡看着也不像是个毫无才能的笨蛋,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他是绝不可能选这里的,所以我猜他肯定有后。这里山壁垂直,除了滚石,其他的关陷阱根本布置不了,碰巧我抬头看向山顶的时候,被一道银光晃了眼睛,我想那应该是箭头反射出来的太阳光。” 副官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林慕天看他一身的风尘,吩咐他下去休息,待他离开后,张石才开口说道,“你是在让副官回来通知我之后才发现月子凡的埋伏吧?”虽是问句,确实肯定的语气。 林慕天点头,有点懊悔的道,“和南月对战从来没这么狼狈过,现在想想,是我大意了,差点就害了将士们。” 张石拍拍林慕天的肩膀,安慰道,“人非圣贤,倒是那月子凡,年纪轻轻的,不简单,以后对付南月怕是要多长几个心眼了。” 林慕天冷哼一声,“你派人去南月查查,看这个月子凡到底是什么来头,我记得南月长公主月瑶夕可从来没嫁过,这儿子来得蹊跷。” 张石点了点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说道,“我看那月子凡和一个人好像。”他没说是谁,林慕天却猜到了,坚定的摆道,“世上本就有那相似之人,你想多了。” 张石耸耸肩,“最好是我想多了。”之后两人闲谈了一会,张石说道要安排人去南月打探消息的事,便告辞退下。林慕天舒展了下身体,和月子凡打了几百回合,体力消耗不少,他正打算去炕上小憩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着空气叫了声,“落尘,你还在不在?”早上走得匆忙,忘了和落尘交待一声了。 隐身在角落的落尘听到声音现了身,噘着嘴站在那里,幽怨的看着林慕天不说话,倒把林慕天逗乐了,走过来点了点他的嘴道,“你在气什么?这嘴上都可以挂油瓶了。” 落尘垂了眼睑,闷闷的道,“那个月子凡真的和我很像吗?”他刚才看了月子凡,没觉得像啊。 林慕天乐了,拉着落尘的走到炕边,把他按坐下,然后蹲下身子与他平视道,“人有相似,我们也是说说,你又不是孩子,生什么气啊。再说了,你和那月子凡八竿子打不到,就算像又如何?” “可是,刚才那人的意思就是”落尘急了,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连的咳嗽,小脸都憋红了,林慕天无奈的替他拍背顺气,说道,“他也就说说,你什么时候那么小心眼了。” 落尘眼泪都快咳出来,含在眼眶,看上去又可怜又可爱,被林慕天连说带教训的,落尘心里虽然还有个疙瘩,但多少是放下了,想想也对,人家是南月公主的世子,他不过是一乡村小子,两人的身份一个天一个地,怎么可能有关系。 林慕天见落尘平静下来,起身坐到他边上,让他靠着自己的肩头,“落尘,这里不太安全,你等下就回陌言那里去,听话。” 落尘不想走,那个月子凡鬼心眼不少,他怕林慕天出事,求道,“你让我留下吧,我有法术,不会有危险的,再说了,关键时刻我还能帮上忙呢。” “你能帮什么忙?你打过仗吗?你杀过人吗?”林慕天苦笑着说道,“打仗可不是件好玩的事,这里的残忍与血腥不适合你,乖,等仗打完了我就来找你。” “不要。”落尘干净利落的拒绝,他直起身子,认真的看着林慕天的眼睛说道,“我要保护你。” 林慕天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最后越笑越大声,笑得肚子都痛了,弯腰抱着肚子还在继续笑,落尘却是一脸严肃,“我说真的,今天我就跟在你边上,你和月子凡打的时候,是我干扰了月子凡。” 听了这话,林慕天笑不出来了,他抹了把笑出的眼泪,正经了脸色问道,“你说什么?你今天去战场了?” 落尘点头,“嗯,我隐身了,所以别说我没上过战场,我可以的。” “胡闹!”林慕天爆喝了一声,吓得落尘闭了下眼睛,然后偷偷睁开一条缝,看到林慕天铁青了脸色,落尘虽然心里害怕,但他并不退缩,反而梗着脖子道,“我没有胡闹,我是认真的,当年师父收拾鬼族叛逆的时候我也在,还有和巫族的对战,什么场面没见过,我不怕!”他长大了,不再希望躲在众人的羽翼下,他想证明,他也可以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林慕天皱了眉头,齐陌言是提到过落尘和鬼族的关系,但他没想到落尘会经历那么多,在林慕天眼,落尘始终是当年那个单纯可爱的孩子,是需要被好好呵护的,可是他忘了,孩子是会长大的。 林慕天本想坚持,但落尘丝毫不肯让步,并扬言就算林慕天赶他离开,以他的法术,他想要留在军营里也能让他发现不了,林慕天没办法,只好妥协,两人讨价还价一番后达成了一致,林慕天同意落尘留下,以他贴身小厮的身份示人,而作为交换,落尘不准未经他准许就私自行动,除非是危时刻为求保命,否则不准使用法术。 第二日,林慕天就找了个理由让落尘出现在大家面前,众军士早就觉得自己的将军需要一个人伺候起居,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连张石也不过是狐疑的多看了落尘几眼,但终究没说什么。 落尘跟在林慕天身边,名义上是小厮,但很多时候还是林慕天照顾他比较多,有次当林慕天练武的时候,落尘一时痒,下场和他对战了几招,林慕天发现落尘的身不错,之后两人便时不时的切磋一番,从林慕天身上,落尘学到了更为实用的武功招数,而从落尘这里,为了对抗落尘时不时流露出的法术,林慕天不断的提高自己的内力,创出更多的招式,短短时间内,两人的功夫都有了长足的提升。 被留在村里的齐陌言收到林慕天的飞鸽传书,知道落尘死赖在那里不肯走,便回信让林慕天照顾他,自己商铺还有事情要处理,耽搁不了那么久,先行离开了,说是等这仗打完后人再聚。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误食毒草 () 之后西林与南月休战了十来天,天气越发的寒冷,夜里甚至飘起了小雪。军队的粮草全靠后方军营隔几日送来的补给,由于天冷,送来的以肉干腊肉为主,蔬菜不过是些土豆菜瓜,绿叶菜几乎看不到。军里的糙老爷们喜吃肉,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但落尘渐渐的就受不了了,这些年他跟着冷秋寒,饮食上将就四季吃食,慢慢被养刁了胃口,看着几盘子肥油肉根本下不了筷子,苦着脸咬着筷子头发呆。 刚刚巡完军营的林慕天撩开帐帘就看到落尘双撑着下巴,面前满满一碗白米饭动都没动,他解下披风顺扔到一边,走过来低头一看,桌上摆着蒸腊肉,炒牛肉干,还有一碟子红烧土豆,这已经算是小锅菜了,外头的将士们吃的就是土豆炖肉。 他揉揉落尘的头,问道,“怎么不吃啊?不合胃口?”说着,坐到一边,盛了碗饭呼啦呼啦几口吃完,又添了一碗。 落尘看他吃得香,勉强用筷子挑了几粒米饭送进嘴里,又夹了块土豆,至于那什么腊肉肉干之类的是碰也不碰。 林慕天碗饭下肚,吃饱后放下筷子,常年待在军营,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粗食,现在还有土豆吃,等到了寒冬,怕是只有肉干馍馍啃了。 “多少吃点吧,看你瘦的,要是真吃不惯,我派人送你回抚州。”林慕天挑了块瘦肉夹到落尘碗里,落尘看了一眼,放到嘴里嚼了两下,这腊肉除了咸就没有别的味道。 他塞了几口饭,大概吃了小半碗后便不吃了,用布巾擦了嘴说道,“我不回抚州,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饿死的。” 林慕天摇了摇头,让账外守门的兵士进来收了碗筷,坐到小桌前拿了本兵书研读,落尘无聊的出去四处闲逛,正巧和张石擦肩而过,两人略微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张石对落尘有点偏见,总觉得他会碍事,落尘则对张石说他长得像月子凡之事耿耿于怀,林慕天懒得管他们,只要不吵不打就随他们去了。 张石进来,先给自己倒了杯白水,喝了几口后才看着林慕天说道,“那头派人来催了,问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林慕天眼睛都没抬,依然看着兵书,开口道,“告诉大帅,急什么。”蓝军的主帅是年已六十的辅国将军宋志忠,此人行军打仗的能力尚可,但就是胆子太小,估计能坐上这个位置也是西林王看他老实好掌控,没啥野心。 在益王时代,宋志忠是灰军的统帅,专职负责后援,上阵的会并不多,益王死后,蓝军c黑军c灰军原先的主帅c先锋都被铲了干净,独独留了这个宋志忠,许是因为之前益王对这人的态度是可有可无的关系吧。 张石走到林慕天边上,贴在他耳边小声道,“他不急,可是有人急。” 林慕天放下兵书,侧头看了张石一眼,问道,“谁?”对于与南月的战争,西林王向来是不怎么管的,原则就是不准没事挑事主动进攻,如果打了不输即可。 张石扯了嘴角道,“太子。” “关他什么事。”林慕天重新拿起兵书,太子斗倒了益王,以为兵权就会落在他里,没想到西林王抱着不肯放,到头来为他人做了嫁衣,但是太子从来没放弃过兵权,只是抚州离景州有千里之远,这里的战局如何和他又有半毛钱关系。 张石吸了口气,以嘲讽的口吻道,“太子听说了几天前和南月之战差点打输的事,自以为抓到了会,拼命的向西林王请命要亲自挂帅带兵出征,咱们的陛下自然是不会答应的,估计是暗给大帅下了旨意,要他赶紧收拾了南月,好断了太子的念头。” “麻烦。”林慕天忍不住骂了一句,“回去告诉大帅,嘎朗山地形恶劣,想要速战速决是不大可能的,至于陛下的旨意,就当没听过吧,反正陛下有的是办法,他们父子之间的事不用我们操心。” 张石偷偷比了个势,道了声,“明白。” 林慕天看他站着没动,问道,“还有什么事?” 张石眼睛看天,嗯啊了一下后说道,“那个月子凡,我派人在南月查了,说是瑶夕公主的养子,其他的暂时还没查到。” 林慕天横了他一眼,凉凉的道,“你不是号称四国第一高密探嘛,怎么,还有你查不到的事?” 张石红了脸,“这不还在查嘛,越查不出越说明有问题。” “废话。”林慕天懒得再理他,挥道,“行了,尽量查吧,反正也不急。”张石摸着鼻子告退出去。 林慕天还没安静多久,就听到外头传来嘈杂声,“军医,军医,来救人啊。”之后是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林慕天被吵得脑仁疼,看书也看不进去,起身走到账外,就看到不远的空地上躺了不少将士,嘴里吐着白沫,忙一个箭步蹿过去,拉起一人的搭上脉搏,又翻了眼皮仔细看了看,随即阴着脸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毒?” 旁边的士兵看林慕天黑着脸,怕得咽了下口水,呢喃着道,“不清楚,突然好多人喊肚子痛,然后上吐下泻,然后就晕过去了。” “他们之前碰过什么,或者吃过什么?”林慕天站起来,粗略看了眼,约莫有四五百号人毒,有些严重的已经开始抽搐,赶忙奔来的军医药箱都来不及放,就扑倒在地上搭脉诊治起来。 小士兵努力想了好久,才不怎么肯定的说道,“之前大伙说很久没吃菜了,早上晨练时看到山脚那边有些野菜,就去摘了来炒着吃。” “那菜呢?还有剩吗?去取过来。”不等军医说话,林慕天先下了命令。小士兵应着,“有,还有”之后,就一路跌跌撞撞的奔回营帐,不多时端了碗清炒的蔬菜过来,解释道,“我不爱吃菜,就没吃。” 林慕天示意军医检查,军医从药箱里拿出根银针,放到菜碗里试了一下,银针慢慢变成了黑色,说明是有毒的。随后又取了干净的筷子夹了野菜,举到面前仔细看了看,但因为炒过了,辨不出是什么植物,便问道,“还有新鲜的不?” 小士兵点头,又奔去拿,回来时上抓着一棵长着星形叶子的植物。 林慕天皱紧眉头,问道,“知道是什么吗?” 军医接过植物,打量了半天,不太确定的道,“好像是五星草。” “五星草?是何物?”林慕天拿过植物,看了两眼,只见每根茎枝上长了四片像星星一般的叶子,粗粗的看,倒是有点像莴笋叶。凑到鼻下闻了闻,有股青草的味道。 军医一边指挥药童配药,一边回道,“五星草是草本植物,长在山的背阳处,叶子里含有du su,要是误食了,会导致人渐渐的呼吸麻痹,若是没有及时救治,大概半天就能使人丧命。” “知道怎么救治吗?”林慕天把五星草交给副官,吩咐他让全军将士传阅,免得再有人不小心误食。 军医撩了袖子,挨个的给毒将士扎针,但人数实在太多,只好挑些症状轻微的交给药童们练,顺嘴说道,“解药里有味药材不好找,只能暂时控制du su蔓延,要想彻底清毒,怕是很难。” 说话间又有不少将士毒性发作,林慕天火了,问那士兵道,“你们到底弄了多少回来?” 小士兵又吞了下口水,低着头,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道,“箩筐。”他们把所有的五星草都摘了回来。 听到这个数字,林慕天眼睛一黑,差点昏过去,咬着牙道,“那多少人吃了?” 小士兵犹豫着举起两只,伸直了五根指头道,“十个班的弟兄们都吃了。” 一个班约莫是百人,十个班,就意味着将近千人。这里总共有万人,上次死伤了将近四千,现在又有千人毒,一下子就损失了六分之一的兵力,南月集结了五万人,除去死伤的,还有四万多,要是再次开战,西林面对的将是以一敌二的局面。 关键是战死沙场还有点意义,被毒草放倒算什么事,最气人的就是这毒草还他妈的是自己摘来自己炒着吃的,林慕天只觉得有团火梗在胸口,烧得他想找人干架。 “真没办法解毒?” 军医肯定的摇头,林慕天闭了眼睛,无奈的道,“找人照看这些毒的将士,军医把解毒需要的方子写出来,派人去城里找药。”难找也得找,总不能看着千余名兄弟送命。 快速的安排好事情,林慕天胸闷的走回营帐,落尘不知何时回来了,坐在帐篷里见林慕天回来,扑闪着眼睛道,“我能解毒。” 林慕天当他要用法术,摆道,“毒和受伤不同,用法术没用。”他对法术幻术有些简单的了解,知道一些疗伤术可以治愈伤口,但毒是内在的,不是法术可以解决的。 落尘伸出自己的臂,放到林慕天面前道,“慕天哥哥,你忘了,我体内有訾玡兽的内丹,百毒不侵,所以我的血可以解毒。” 林慕天抬眼,对上落尘坚定的眼神,他低头思考了一番,仍是拒绝道,“有将近一千将士毒,就算把你的血放干了,也救不过来。”况且落尘还缺了半魄,体质本就不如常人,要是再失血过多,林慕天怕他有危险。 虽然这些将士和他出生入死,情同足,可让他用落尘的命去换,林慕天还是不愿意的,就当他自私好了,他不想落尘冒险。另外,林慕天还有一层顾虑,要是让人知道了落尘的血可以解百毒,怕是有不少的人会打他主意,那时落尘可就真的处在风口浪尖上了。 谁知落尘依然举着不放,“可以把我的血溶到水里,他们喝水就行了。”落尘自然是不知林慕天的心思,仍在坚持。 林慕天甩了衣袍坐下,语重心长的道,“是,你的血是可以救人,能解了现在的危,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怎么解释你的血能救人之事?直接告诉大家,你百毒不侵,你体内有鬼兽的内丹,你知道大家会怎么看你吗?是把你当宝贝还是当妖怪?落尘,你涉世不深,不知道人心险恶,很多事你想得很美好,可却不知道它还有残酷的一面。” 落尘撇了撇嘴角,“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啊。”一千条人命啊,怎么可能装作看不见,但林慕天就是不松口。 僵持了片刻,落尘放下,他心里有了个盘算,但怕林慕天再次阻止,就没说什么,垂着头坐到一边,林慕天看他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以为他被说服了,自然把心思又放到了战局及药材上。 当天晚上,趁着夜色,落尘凭借隐身术悄悄走到军的水缸边上,从怀里掏出把bi sh一u,咬牙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刀,按个把血放到水里,他不知道要多少血才够救一千人,前前后后连划了八道口子,直到头晕眼花,才施法止了血,默默的潜回营帐,装作没事一般睡下。 第二日下午,军医连跑带跳的闯进林慕天的帐篷,边喘气边喊道,“奇迹,有奇迹,毒解了。” 奇怪的是林慕天听了这特大喜讯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只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让军医之后逢人就夸将军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喜怒不形于色啊。 晚上,吃过晚饭,林慕天见落尘放下碗,眼睛盯着他的胳膊,命令道,“把袖子卷起来。”什么奇迹,肯定是落尘去放血了,林慕天心知肚明,一方面感激落尘的善举,一方面又气他自作主张。 落尘扭捏着不肯,林慕天失了耐心,粗鲁的抓着他的,把袖子掳到肩膀,触目可见就是好几道伤口,长的足有两寸,在落尘白嫩的臂上显得非常扎眼。 林慕天用指腹小心的抚摸着这些伤口,抬眼问道,“还疼吗?” 落尘本来担心林慕天冲他发火,可一见他眼的关心与痛惜之色,心一下就暖了,低声道,“现在不痛了,等下我用治愈术,不会留疤的。”他放下衣袖,又说了一句,“慕天哥哥等下多喝点水,这样以后就不会轻易毒了。”感情他是把自己的血当防毒灵药了。 林慕天又是好气又是心疼的敲了落尘的脑门一下,训道,“你以为你的血可以经久不衰吗?最多一两天,就没效了。”人体有自己的新陈代谢,落尘新鲜的血液是有解毒防毒的功能,不过一旦血液接触空气久了,里头的成分会发生变化,自然也就失效了。 落尘不懂医理,是以不清楚这些,林慕天可不傻,就听落尘“哎呀”了一声,哭丧着脸道,“我以为可以的,昨天还特意多放了点。”这下亏大了,落尘是欲哭无泪,惹得林慕天双扯着他的脸皮蹂躏了一番。 经过了五星草事件,林慕天严令将士不准私自采摘野菜,杜绝再次发生毒事件,至于解毒的原因,他打着哈哈道大概是神仙帮忙吧,军医也找不出原因,只好认同了这一观点,虽然之后大家私下议论水里有股血腥味,但战场嘛,很好理解,时间久了,这事也就慢慢的随风飘散了。 再有一个月就到冬至,月子凡那边挨不住冷的将士越来越多,看着不少人鼻塞咳嗽的,月子凡的心情就美丽不起来,他坐在帅帐里,沉着脸看着沙盘,副官站在一边不敢说话,上次那一鞭子至今还留了疤痕在脸上,让他知晓自己的主子不是个好脾气的,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月子凡研究了半天的沙盘,嘎朗山四周的确是找不出一个适合开战的地方,上次埋伏的事被林慕天识破了,想必是有了提防,也不能故技重施,真要正面对垒,虽然南月军人数占优,可比不上西林军骁勇善战,加上南月人怕冷,怕是得不了什么好。可就这么撤军回去,又觉得丢不起这人,当初他拍着胸脯向南月王保证,一定能打一个胜仗,挽回南月逢西林便输的面子,即使母亲劝他思,他还是一意孤行的选择带兵出征,他需要一个会来证明自己,证明给所有人看,他决不会辱没了“月”这个姓氏。 下意识的用树枝在沙盘上写着林慕天的名字,这人和曾经的益王一样不好对付,要想打败西林,必定得先除了此人。月子凡用力戳着林慕天个字,直到戳得看不出原样,才丢了树枝坐回熊皮座椅上,对副官吩咐道,“派人去西林那边打听一下,林慕天最近在干嘛。” 副官赶紧应是,匆匆的出去安排,月子凡冷着眼神,看着一处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两军再战 () 日后,南月军再次发动攻击,这次直奔着西林军的驻扎地而来,月子凡没有亲自带兵,而是由他的副官领军,既然是打shàng én了,林慕天也不客气,两军打了大半天,不巧傍晚时分下了雪,只得偃旗息鼓,约定等雪停了再战。 没想到的是,这雪连着下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停止的迹象,南月军受不了寒,全军上下都围着火堆,别说操练了,只恨不得赶紧回家,军心开始动摇涣散,月子凡站在营帐门前,看着外头将士们唉声叹气的样子,双都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想到出征前,朝里那些贵族高官们怀疑的眼神,以及南月王捉摸不定的语气,月子凡觉得自己要是就这么班师回朝,以后就不用出门了,外头的唾沫星子不把他淹死才怪。他转身走入营帐,派人招来自己的副官,面无表情的下令道,“通知众将士,明日与西林决一死战。” 副官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他半张着嘴,僵硬的用指着外头道,“世子,雪还在下,这天气怎么打仗” 话未说完,就被月子凡冰冷的眼神给吓得缩了回去,副官低着头,不知是该继续冒死进言还是听命行事,犹豫万分。可一想到长公主临行前的托付,副官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世子,这天时地利都不予我,何不先行回朝,来日再战。” “闭嘴!”月子凡用力一甩袖子,不巧衣袖碰到了桌上摆放的紫砂茶具,上等的茶壶茶杯被扫落下来,碎了一地。“不用多言,成败在此一举,下去吧。” 副官见月子凡打定主意要一意孤行,耐何不得他,只好摇着头出去发布军令,不出意外的,外面传来了阵阵的哀叫声,惹得月子凡更加心烦,他一拳砸在桌上,黄花梨的桌面上出现了几道裂缝,他再用脚一踹,好吧,彻底寿终正寝了。 再说林慕天那头,经过了五星草毒事件,以为得到了天神的庇佑,全军从上到下个个是信心倍增,碰上南月军打到门前,自然是摩拳擦掌,恨不能打得他们叫爷爷。落尘体弱怕冷,林慕天吩咐他待在营帐里不准外出,落尘听话的窝在炕上,没事做就抱着被子看兵书。吃过晚饭,林慕天处理军务,张石在他身边候命,时不时的眼睛就会瞟向落尘,然后一脸的若有所思。 林慕天叫了他几声都没反应,倒是落尘听到了,好心的提醒道,“张大哥,慕天哥哥叫你呢,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还伸到脸上摸了摸。 张石反应过来,转头迎上了林慕天警告的眼神,不自觉的挪开了视线,“主子。” 林慕天沉了脸色道,“南月那头还是没有进展吗?” 说到这个,张石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想他可是四国赫赫有名的密探高,管理着一个庞大的情报网络,可以说,在这片大陆上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在探子界,他要是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这次算是栽到坑里了,接连派出数十精英高,居然都铩羽而归,那个月子凡就好似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主子,这事算属下无能。”张石无奈的认栽,“不过,属下认为,这世上不可能有人没有过去,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月子凡身上肯定有秘密。” 林慕天用看傻子的眼神扫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嘛,我要知道的是,他身上的秘密是什么。” 张石低下头,“属下明白,属下会尽快查明真相的。” 他话音刚落,林慕天的副官就走进营帐,里拿了封密函,看到张石略微点了点头,然后双将密函递给林慕天。 林慕天接过拆开,快速的游览了一遍,随后脸色越加的发黑,把密函捏成了一团,骂了句,“混蛋。” 张石顶着压力,小心的从林慕天上扯出密函,看了一眼,跟着骂了句,“我去他娘的。”把密函丢给副官,副官看后,同样的骂道,“滚他娘的蛋。” 骂完,就见林慕天看着他,眼情绪难辨,副官自觉失言,讪讪的打了下自己的嘴,退到了一边。 张石急性子,有时候才不管什么上下尊卑,直接吼道,“主子,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事咱不能听他的。” “不听他的?你想抗旨吗?”林慕天向副官伸,副官恭敬的把密函交回林慕天上。 “那怎么办?要是听他的,我们就成了四国间最大的笑话。”张石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林慕天微微勾了下嘴角,对副官道,“下令众将士,明日开战。” 副官领命而去,张石疑惑的问道,“开战?可雪没停啊?” 林慕天摇了摇头,“等雪停了,那正式的旨意就到了,你是准备抗命掉脑袋呢还是灰溜溜的遵旨行事?” 张石脑子一时转不过弯,苦着脸把脑一团乱的思绪用力理了理,待思路清晰后,冲林慕天竖起了大拇指,夸道,“主子,还是你脑子转得快。” “行了,别拍马屁了,出去准备吧。”林慕天嫌他烦,赶紧的赶人。落尘等张石出去了,赤着脚走过来,被林慕天看到,一把抱起扔回炕上,训道,“这么冷的天,生病好玩是吗?” 落尘跪在炕上,眼睛瞄着桌上的密函,林慕天看他一脸的好奇,便转身取了过来,“你要想看说一下就行,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光着脚,你的脚就不用要了。” 落尘缩了下脖子,抓着密函,问了句,“我可以看吗?”这种军事密看了会不会掉脑袋啊。 林慕天无语,“你刚才跑过来怎么没想过能不能看这个问题?” “刚才没想到啊。”落尘说得理直气壮,倒让林慕天反驳不了,他展开密函,只见上面写道,“陛下已下旨退兵,不日旨意就到。” 没看明白,抬头问道,“什么意思啊?” 林慕天抽回密函,走到桌边,放到烛火上引燃,待密函烧成了灰,才说道,“就是西林王已下旨要我们退兵。” “不打了?”落尘坐到自己的腿上,“为什么呀?是怕我们打输吗?”不战而逃好像比打输更丢脸诶。 “谁知道抽什么风。”林慕天脱了外袍,上了炕,拉开被子,把落尘塞了进去,自己躺在外侧,“这些年对南月,他就没正常过。” 落尘侧身支着头,“那要退兵吗?” 林慕天双交叉放在胸口,闭了眼睛道,“现在旨意还没到,趁着时间差,明天先打了再说。” “哦。”落尘点点头,“我也想去。” “不准。”林慕天想都没想的拒绝。 落尘不干了,“你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林慕天睁开眼睛坐起身,“五年不见,胆子大了。” 落尘翻个身,屁股对着林慕天,“你才知道啊。”想他五年来都和鬼族混在一起,胆子能不大嘛。 林慕天被呛得说不出话,想到落尘今日不同往日,他要想去还真阻止不了,罢了,与其让他瞎来,还不如放在眼皮底下看着呢,便妥协道,“行了,想去也可以,但是要跟我在身边,不准私自行动,听到没?” 落尘见林慕天松口,心偷乐,嘴上还是冷冷淡淡的道,“知道了。” 两人打着各自的算盘一夜无语。 第二日,西林军拔营出征,半路上碰到同样过来开战的南月军,好吧,连喊阵都省了,直接动。 这次两军都抱着非得分出胜负的念头,打得那叫一个激烈,林慕天c张石c月子凡都亲自上阵,张石上回带着的黑衣人小分队也来了,落尘被林慕天安置在后方,派自己的副官看着,不准落尘加入战局。 落尘看得心痒痒,尤其是林慕天对阵月子凡,一个挥剑,一个舞鞭,从马上打到马下,再从地上打到半空,两人一招套着一招,打得难分难舍,那月子凡虽然内力武功比林慕天差了一星半点,但今日却像打了鸡血一般,和林慕天一下过了两百招。 其余的西林南月将士由于人数众多,采取的是车轮战,一波先打,打完第二波上,只有张石和黑衣人如同鬼魅一般直入南月军,一会儿功夫就放倒了一片,月子凡的副官见了,也赶忙的调来自己的敢死队,迎战张石等人。落尘眼睛盯着林慕天,顺便还在打量月子凡,上回只是匆匆看了几眼,因张石说他和月子凡长得像,这回特意看得仔细。虽然不想承认,但月子凡的确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不过也只是有几分而已,两人的气质完全不同,月子凡身上总是透着一股倔强的味道,还隐约带着一丝不甘心,而落尘给人的感觉却是舒服柔和,与世无争的。 月子凡一边和林慕天交,一边说道,“林将军,今日就决出胜负吧。”他长鞭一勾,在空绕了个圈,直奔林慕天的后脑勺,林慕天低头避过,顺长剑横着挥出,攻向月子凡的下盘,月子凡脚尖点地,往空一跃,翻了个身,长鞭盘旋着自上而下抽落,林慕天侧身用剑身挡住,回道,“月世子的话正合我意。” 两人杀招频出,让落尘跟着心惊肉跳的,他实在是坐不住,趁副官一时没注意,使了云纵术飞到阵前,副官回过神,叫了声,“祖宗。” 林慕天听到声音转过头,落尘已经飘落在他身后,抽了腰间的软剑,二话不说朝月子凡奔了过去。 月子凡被半路杀出的落尘弄得一愣,但他反应迅速,长鞭舞成圈护着自己,随即抽向落尘,落尘也不躲开,直接用去抓鞭尾,让林慕天惊出一身冷汗,月子凡也没料到落尘会徒伸向他长鞭,当然他是不会客气的,将内力运到鞭身,用力挥下,可是不知落尘使了什么法,掌转了个圈,顺着长鞭的力道,抓住了鞭尾,然后和月子凡两人大眼瞪小眼。 月子凡在看清落尘的长相后明显有点吃惊,叫了声“哎呀。” 落尘和林慕天都没留意,落尘一心想着抓住月子凡,好尽快的结束战局,林慕天则担心落尘会不会受伤。 月子凡的惊讶转瞬即逝,他很快调整了情绪,鞭子被落尘抓住,他用力往回抽,落尘死抓着不放,眼看他的软剑要圈住自己,月子凡只好舍弃了长鞭,原地转了一圈后,从腰间拔出一把bi sh一u,落尘丢了长鞭,两人缠斗到一起,林慕天试图加入战局,但不知为何,总是被落尘不经意的给挡在了外围。 此时西林军和南月军进入了胶着的状态,如果不想两败俱伤而决出胜负,关键就在于主帅了,谁能先拿下对方主帅,谁就赢得这场战役。 落尘的拳脚功夫自是比不上从小练武的月子凡,但他偷偷的注入了法术,让月子凡吃了不少哑巴亏。 等瞅准一个好时,落尘左捏了诀,右佯装挥剑,月子凡下意识的反方向避开,正好迎上了落尘的掌风,被打得往后飞起,重重的摔到地上,吐出一口血,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动不了了,一抬头,落尘已经居高临下的站在他面前,软剑指着他。 月子凡心里吐出无数的骂词,这回出征,居然两次被人用剑指着,真他妈丢脸丢大发了,落尘才不管月子凡什么心思,轻轻的问道,“认输吗?”他其实只想表达一个意思,你输了,咱就不打了,可他认真的语气听在月子凡的耳,那就是大大的讽刺。 月子凡别过头,梗着脖子道,“要杀要剐随便你。” 落尘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又不想真的打杀月子凡,于是求救的看着林慕天,林慕天无奈,举起剑喊道,“南月军听着,你们的主帅在我里,快快放下兵器投降。” 听了这话,南月军先是面面相觑了一番,随即看到月子凡的确是被抓了,想着他世子的身份,要是出了什么事,不说南月王,就是长公主都能活撕了他们,于是乖乖的放下了的u qi,原地蹲下,双抱头。 月子凡看了这个场面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他本就被落尘打伤了,气急攻心后眼睛一番,晕了过去。落尘用脚轻踢了踢他,唤道,“哎,你怎么了?”见月子凡没反应,放下软剑过去查看了一番,确认是晕了,这才舒了口气,拍着胸口道,“没死就好,没死就好。”他可不想shā rén。 看着落尘的举动,林慕天眼透出了一股柔光,但随即又恢复了冰冷,对副官道,“把月子凡押下去,其余的南月军就地看管起来。” 然后拉起落尘的道,“回去吧,天冷。” 落尘“哦”了一声,指着月子凡道,“慕天哥哥,你不会杀了他吧?” 林慕天带着落尘上马,说道,“不会,他是南月的世子,等南月递上降表后就派人送他回去。”虽然南月和西林不五时的会干场架,但暂时还没有灭了南月的想法,特别是西林王,严令不准招惹南月,他自然不会杀掉月子凡,给自己惹麻烦。 回了军营后不久,西林王退兵的旨意才送了过来,但是林慕天表示仗已经打完了,本来就准备收兵回去,让前来传旨的内官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慕天带了万人出来,如今还剩下两万多,至于南月军,林慕天表示就地放他们回去,不然万多人一天要耗费的粮食可不少,西林养不起,只留下了月子凡。略微整顿了一下,大军就回了抚州城外的驻扎营地。 还等不及洗掉一身风尘,林慕天就接到辅国将军宋志忠召见的命令,只擦了把脸,吩咐落尘好生待在营帐里,便匆匆往主账而去。 刚进门,就看到宋志忠一脸的怒色,林慕天不卑不亢的行了礼,宋志忠盯着他看了半天,才悠悠的吐了口气,语气略带无奈的道,“打就打了,你把人家世子抓回来干嘛。”赶在西林王旨意前开战不算抗旨,可抓了月子凡,这让他怎么和陛下解释。这么些年,陛下对南月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老一辈的多多少少知道些缘由,可毕竟事关王室,不能多言,林慕天这回可出了个大难题,弄了个烫山芋给他。 倒是林慕天大大方方的说道,“抓都抓了,还能怎么办。”林慕天自是知道宋志忠为难的地方,可他有自己的打算,一来要弄清月子凡的身份底细,二来他想知道西林王与南月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正好通过月子凡去试探一下,“要是陛下怪罪,大帅往我头上推就是了。”宋志忠一向以胆小怕事著称,林慕天顺口说了一句。 没想到宋志忠听了,吹胡子瞪眼的骂道,“什么叫往你头上推?你有几个脑袋?还想掉几次?告诉你,这事你不准再插了,等下把月子凡送过来,该怎么处理你别管了,听到没?” 林慕天还想据理力争,可是宋志忠摆明了不听,直接命令副官去提人,并以军令压着林慕天,林慕天无法,只好暂时听从宋志忠的安排。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西林王 () 上报了月子凡之事,据说西林王大发脾气,下旨要宋志忠和林慕天回京述职,在移交了军事务后,宋志忠和林慕天带了一队人马,押着月子凡上了路。 林慕天本打算让落尘跟着齐陌言留在抚州,毕竟他此去景州会有什么结果还说不准,没想到落尘和齐陌言统一了战线,两人都坚决要陪他上京,林慕天说不过他们,只好随他们去。炙逛了一大圈仍是没有师父的消息,回来同落尘汇合,一起去景州。 考虑到月子凡的身份,没让他带着枷锁坐囚车,而是单独备了一辆马车,由张石负责押送,落尘看众人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知道要是月子凡跑了林慕天大概没好果子吃,便私下里给月子凡施了定身法,让他动弹不得,后来被林慕天知道了,好一顿臭骂,但也默许了落尘的做法,毕竟月子凡现在可是头等重要的大人物啊。 赶了大半个月的路,众人在冬至前一日入了景州城,落尘和齐陌言去了齐府落脚,林慕天则住到了宋志忠的府上,他虽是左都先锋,但西林王没有赐宅,自然在景州不会有自己的住处。月子凡则移交给王宫派来的内官和侍卫,至于关到了哪里,就没有人关心了。 只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宋志忠就带着林慕天上了朝,跪在大殿央,林慕天心里充斥着各种滋味,他低着头不去看上头坐着的那人,但听到他的声音,还是忍不住捏紧了拳头。西林王一身白色的龙袍,大约四十多岁,长得方正,可以看出年轻时必定相貌堂堂,他威严万分的坐在王座上,宋志忠跪在林慕天前面一步处,禀报着这场战役的细节,林慕天的思绪则不知飘去了哪里,直到宋志忠回头扯了扯他的衣袍才回过神,抬起头,西林王正看着他,一旁的内官不耐烦的说了句,“林先锋,陛下问你话呢,为何要抓南月世子,不知陛下已下旨退兵吗?” 林慕天收拾了一下情绪,镇定的开口道,“末将出兵时尚未接到陛下的旨意,至于南月世子,既然抓了自然要带回来交给陛下处置,总不能就地放了吧。” “你!”内官被林慕天理直气壮的话语给气到,四周也不时的响起些抽气声,站在最前头的太子林俊则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林慕天一眼,西林王抬了,众人忙低下头,只听他缓缓说道,“寡人的旨意虽是晚到了一天,但林卿家接到旨意后应当知晓寡人的心意,把南月世子带回京城究竟是何用意?” 林慕天跪直了身子回道,“末将不敢随意猜测陛下的心意。” 西林王被顶得无言,本想治林慕天的罪,可一想到西林目前能够带兵打仗的将领已经不多了,只好先忍了这口气,挥了挥道,“罢了,念你一心为国,寡人不再追究。你们起来吧。” 宋志忠和林慕天谢了恩,站到了武将那边,西林王靠回王座,双放在扶上,问道,“关于如何处置南月世子,众卿家可有何高见?” 下面众人小声的各自议论了一番,由于吃不准西林王的心思,没人愿意当出头鸟,倒是太子眼珠子转了一圈后,出来说道,“父王,依儿臣的意思,南月总是挑衅我们西林,不如趁此会逼他们臣服。”太子长得和西林王有五分相似,算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只是眼神里带着些邪气,给人时刻在算计什么的感觉。 西林王面色不变,可是林慕天看到他眼神沉了分,西林王挑了一边的眉毛,问道,“那依太子的意思,怎么逼南月臣服呢?” 太子没注意西林王的语气,自顾自的说道,“听说这南月世子是南月长公主的儿子,南月长公主在南月国一向很有地位,连南月王也对她礼让分,就用南月世子去威胁南月王,如果不臣服,就杀了世子。” 他话音刚落,西林王就抓了王座边的杯子朝太子丢了过去,正好砸在太子的额头上,顿时破了个口子,血流了出来,太子傻了眼,呆呆的用捂着伤口,眼充满了不置信的神色,呆呆的看向西林王。 西林王似乎还不解气,指着太子骂道,“混账东西,这种卑鄙的事也想得出来,你的仁义道德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还不给寡人跪下。” 太子懵了,下意识的屈膝跪倒,心想,老东西真他妈是疯了,平时自己做的缺德事一大堆,现在充什么好人,每次只要碰上南月的事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大的把柄在人上。 但是想归想,嘴里还是老老实实的请罪道,“儿臣知罪,父王息怒。”俯身拜倒在地。 西林王骂了一通,心情略微好了些,也不去管跪倒的太子,继续问,“众卿有何意见?说来让寡人听听。” 众人心里一阵发慌,你亲儿子都被你骂得跟孙子一样了,咱们要是说错了话,还不让你直接拖出去砍了。是以众人皆沉默不语,西林王等了会儿,见没人出来,又问了一遍,大殿上依然肃静一片,丞相四下看了看,硬着头皮出来道,“此事还需陛下拿主意,臣等遵旨行事。” 西林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寡人觉得万事以和为贵,不妨就派人送世子回去,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众rén iàn上自是连连应是,心则骂西林王老糊涂了,自己国家打了胜仗,还他妈要给对面子,当做没事发生一般。林慕天等武将更是满脸黑色,愤愤不平,可是西林王全当看不见,下旨明天就送月子凡回南月,还安排了王宫里的禁卫军高护送,下朝前才想起好歹是打了胜仗,怎么也要犒赏一下林慕天等人,决定晚上在王宫内设宴,来个君臣同乐。 林慕天下了朝没回辅国将军府,而是去了一家酒楼,进门就让小二给带到了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包房,推开门,齐陌言和落尘已经等在那喝茶吃点心了。 林慕天刚落座,齐陌言就凉凉的说了句,“碰壁了吧,被骂了吧。”林慕天不理他,自己动倒了杯茶,拿了块酥饼啃了一口。 落尘双叠着放在桌上,下巴搁在上,看着林慕天问道,“碰壁什么呀?”他是真的没听懂齐陌言的话。 齐陌言用扇子轻敲了敲落尘的头,笑着道,“你慕天哥哥不信邪,明知道是堵墙还往上撞,差点就撞出个大包来。”全西林的人都知道,西林王遇上南月就脑子不清楚,林慕天还把南月的世子送到他面前去,没给宰了真是奇迹啊。 落尘仍是没明白,揉着头不啃声了,反正齐陌言和林慕天经常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两人似乎在谋划什么,落尘不怎么关心,在他看来,只要他的哥哥们平安无事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林慕天吃完一个酥饼,抹了下嘴,一大早的上朝,他连早饭都没吃,饿到现在,想着晚上还有所谓的宫宴,又拿了个酥饼,放到嘴边却停了下来,说道,“你在南月也有些人脉,帮我查一下那个月子凡是什么来头。” 齐陌言不置可否的扬了眉,动把整盘酥饼放到林慕天面前,“不用你说我已经交待人去办了,不过连张石都查不出什么来,你也别太指望我这边会有什么好消息。”张石的情报网上至王宫大内,下至贩夫走卒,正如他号称的,没有他查不到的事。 林慕天灌了口茶,“知道,也就是让你留个心,张石虽然门路众多,难保会有遗漏的。” “你怎么会对月子凡如此上心?他不过就是南月的一个世子,有什么重要的。”齐陌言觉得林慕天有点小题大做,四国上上下下不知有多少王公世子,数都数不过来,何必揪着个月子凡不放。 林慕天咬了一口饼,放慢了动作道,“总觉得这人身上有事,你也知道,西林王对南月的态度,我觉着在月子凡这里,或许能找到点蛛丝马迹。”以往不是没抓过南月的将帅,西林王林震从没像今天这般,急着要送人回去,还给安排了高护送,就怕月子凡有个好歹。 齐陌言握着扇子,无意识的敲着桌面,“希望不是你想多了,不过查查也无妨,听说这个月子凡长得有点像落尘。”他转头去看落尘,落尘两抓着根麻花在啃,听到齐陌言提到他,顾不上嘴里还嚼着食物,赶忙的撇清关系道,“哪里像了,他是他,我是我,我和他半点关系也没有。”说得急了,被食物呛到,吓得林慕天一边拍他背,一边给他喂水,顺便骂着齐陌言道,“你人都没见过,跟着瞎说什么。” 在林慕天看来,月子凡和落尘也就是眼睛有点像,齐陌言无所谓的耸耸肩,对落尘道,“好了好了,像也好不像也罢,你急什么。”想想落尘出身在北辰,和南月隔了半个大陆,的确扯不上边,就换了话题,和林慕天聊起了生意上的事。他最近在东曼那里新开了几个铺子,生意还不错,打算把东曼特产的香米弄到西林来卖,再把西林的牛肉干腊肉贩到东曼去。 两人聊得起劲,没注意到落尘在听到东曼后陷入了沉思,谈了大概一个多时辰,林慕天要回去准备进宫赴宴的事,先行离开了。齐陌言和落尘又多坐了一刻钟,才从包房的暗门走到隔壁房间,从那里出去离开了酒楼。想着落尘没来过景州,齐陌言便好心情的带着他四处逛逛,给落尘添了些衣物饰品,两人连晚饭都在外头解决,回去后落尘被炙赏了好几个白眼,说了一堆好话才安抚了饿着肚子差点炸毛的小鬼。 林慕天跟着宋志忠赴宴,由于是他抓了月子凡,打了胜仗,被安排在了西林王右边的第一张的桌子,对面就是太子。 由于是国宴,后宫的嫔妃和王后并没有出席,西林王简单的做了开场祝酒,就让大家随意。作为主角,林慕天被众人轮番的敬酒,要不是用内力逼出了酒气,怕是宴席不到一半,他就得醉死过去。 太子倒是没有过来敬酒,只是冷眼看着被众人围着的林慕天,眼透出一丝的恨意,以前是他,现在是林慕天,所有人的眼只看得到他们,却忘了,谁才是西林的储君,是未来的西林王。太子不自觉的捏紧了里的酒杯,面容变得有些微的狰狞,但他掩饰得还算可以,没让众人看出什么端倪,只有林慕天,不经意的瞥了几眼,眼意味不明。 酒过巡后,宫的歌女舞女出来助兴,林慕天总算是暂时得了空闲,他趁众人不留意,起身离开了酒席,去荷花池边上吹冷风醒酒。靠在玉石柱子上,林慕天看着池子另一头的一处院落发呆,好在他没失去该有的警觉,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时收回了目光,半转了头,原来是太子,林慕天行了君臣之礼,太子看他一眼,淡淡的道了声,“免礼。”随后接着说道,“林先锋不在席上,怎么跑这里吹冷风来了。” 林慕天收敛了神色,微微低头道,“末将不胜酒力,出来醒下酒。” 太子不再看他,而是朝着荷花池说道,“林先锋骁勇善战,让本宫佩服不已啊。”不等林慕天开口,继续道,“本宫也想为国效力,可惜父王不准,怕本宫受伤,本宫就想问问林先锋,这统领大军到底是啥滋味?”他问得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林慕天略一沉思,回道,“殿下身份贵重,乃国之根本,自然不能有所损伤,陛下关心殿下,殿下应该体恤陛下爱子之情。至于带兵打仗,这等粗事怎能劳烦殿下,我等自是会为国尽忠,为陛下和殿下效力。” 太子转过头,笑着道,“是吗?那本宫就等着看林先锋如何为本宫效力了。”说完,理了理衣袍,“出来久了,里头等下怕是要到处找人了,本宫先回去,林先锋醒过酒也记得早点过来,今天这宫宴可是为你而开啊。” 林慕天看着太子的背影不再言语,片刻后回了酒宴,继续与人喝酒,直到半夜散席后,被宋志忠扶了回去。 那被内官带走的月子凡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被关入大牢,而是被带到了西林王宫,更让他吃惊的是,关他的地方居然是西林王寝宫的偏殿。到了景州后,原先禁锢着他身体的无形之力就消散了,可是还不等他松松筋骨,内官又让侍卫点了他的穴,是以他坐在偏殿的床上,除了眼珠子,身子仍是一动不动的。 西林王散了宫宴回到寝宫沐浴更衣后,一个人走来了偏殿,关shàng én,里头点着蜡烛,照得整个宫室都亮堂无比。他径直走到月子凡的面前,似乎是想伸摸他的头,不知为何停在了半空,最后化作了一声,“罢了。” 月子凡搞不懂西林王的意思,沉默不语,西林王看了他好半天,眼闪过各种情绪,之后问道,“你,还好吗?” 月子凡不回答,西林王也不在意,自言自语的道,“寡人明日就派人送你回去。” “你向南月提了什么要求?”月子凡防备的看着西林王,“如果你借此威胁我们南月,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愿的。” 西林王听到“死”一字,冷了眼神,语气不善的说道,“小小年纪,说什么死不死的,寡人什么要求都没提,满意了吧。” 月子凡才不信西林王会那么好心,无条件的放他回去,瞪着眼睛嘲讽道,“你当我是岁孩童好骗吗?没有要求,你拉到吧。” 西林王没有不生气,只淡淡的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明天就能知道事实真相。天色不早,休息吧,回去后好好陪在你母亲身边,战场这种地方还是少沾惹的好。” 月子凡不理他,回了一句,“要你管。” 西林王看看他,摇着头出去了,弄得月子凡一脸的莫名其妙,等西林王出了门才想起自己还被点着穴,忙扯开喉咙喊道,“哎,我被点了穴,动不了,怎么睡啊,你倒是找人来给我解穴啊。”喊了半天,估计西林王大概是没听到,或者听到了不想理,总之那一夜,月子凡坐得是腰酸背痛,困得眼皮直打架。 原以为西林王只是来骗骗他的,没想到第二日一早就有内官进来,替他梳洗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后带他出了王宫,宫门前停着一辆看上去就舒服万分的马车,后头跟着数百禁卫军,月子凡愣住了,这西林王还真的派人护送他回南月啊。 不过月子凡心理素质挺好,诧异过后就大咧咧的让人送上马车,虽然还未解穴,自己给自己弄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软垫上,一路上盘算着回南月后怎么找回面子的事,刚要准备动身,就听得外头喊道,“停车,停车,陛下有命,调头回宫。”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南月长公主 () 月子凡刚准备在车上睡一觉,马车突然调头,他一脑袋撞到车板上,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要不是穴道被制,差点就蹦起来,现在连揉下伤都做不到,只好在心里把西林王c林慕天等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内官拉开车门,恭敬的请月子凡下车,月子凡没好气的道,“怎么了,西林王反悔了?就知道他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什么君无戏言,统统都是放屁。”被侍卫抬着,月子凡一路骂着回到了西林王寝宫的偏殿,门一关,就只剩下他一人。 月子凡骂到实在是想不出新词了才停了嘴,好在是被丢在床上,他索性眼睛一闭,先补眠再说,等养足了精神好接着问候西林王祖宗十八代。 而西林王此刻正对着一盆兰花发呆,桌上放着一本摊开的拜帖,上头写着“南月长公主月瑶夕请求拜会西林王”几个字,但仔细一看,会发现那并不是国与国之间正式的拜帖,但显然西林王并不在意这些。根据拜帖落款的日期,算下脚程,南月长公主应该这两日就能到达景州城。 辅国将军府内,林慕天在宫宴上被灌了太多的酒,即使运功逼出了酒气,还是在宴会的最后时刻醉死了过去,被候在宫外的张石抗了回来。睡了一夜,当眼睛睁开时,林慕天感觉自己的脑袋像炸开一般的疼,宿醉的滋味他已经很多年都没尝过了,用力甩了下头,坐起来随捞起床边的官服,穿戴整齐后正准备出门,张石先一头撞了进来。 “主子,南月长公主要来了。”一进来就是没头没脑的一句。 林慕天脑子还在抽疼,反应不过来,疑惑的看着张石,“你说什么?什么长公主?” 张石甩了把脑门上的汗,用扇着风道,“是南月的长公主,就是月子凡他老娘。” 林慕天这下听清楚了,“她来做什么?”据说南月长公主已经二十年没出过南月的都城,“为了月子凡?” 张石“嗯”了一声,“大概吧,毕竟是她儿子。”顿了下说道,“她来也好,我们不是要查月子凡嘛,或许从她身上能找出点蛛丝马迹来。” 林慕天不再说什么,而是去书房找宋志忠,准备一起上朝去。在京城就是这点最烦人,不管有事没事,天天要去西林王面前报到。 大殿上,西林王明显心不在焉,不管何人启奏,都只道一声“容寡人想想。”既然解决不了事情,众人也就不再开口,内官瞅了眼西林王,正要扯开嗓门喊一声“无事退朝”,西林王却开了尊口,“众卿家,寡人收到拜帖,南月长公主将要拜访西林,寡人有言在先,不准再提什么求和臣服之事,仗既然已经打完了,这事就这么了了吧。司礼御史,接待长公主一事就由你们司礼监负责操办,务必要给足长公主面子。” 司礼御史出来应是,并保证一定会办得妥妥帖帖,决不丢西林的脸面,西林王这才满意的点头,挥示意退朝。 到了第日,南月长公主的车架就进了景州城,但没有依仗,不像是公主出巡,有点像是微服私访的味道。即便如此,司礼御史也不敢怠慢,安排了一处幽静的皇家别院供长公主下榻,原计划让长公主先休息一日,等接风洗尘之后再入宫拜会西林王,没成想长公主开口就要求立刻拜会,让司礼御史犯了难,好言相劝了半天,长公主就是不松口,并言明,不见西林王就不入别院,双方僵持在别院门口,司礼御史急出了一身冷汗,最后还是无奈的去求西林王的旨意。 西林王倒是痛快,吩咐司礼御史按长公主的意思办,不多时,长公主的车架就停在了西林王宫的大门口。按宫规礼制,除了西林王的御驾,无人能驾车或骑马从正门进入王宫,即使是西林王后,也得步行通过,进了内庭方能乘车坐轿。 内官弯腰请长公主下车,长公主的侍女撩开车帘没什么好气的说道,“我们长公主在南月从来都是坐车进宫的。”意思就是不下车。 内官为难了,正不知该如何劝说之时,长公主月瑶夕抬制止了侍女,淡淡的开口道,“既然是在西林,就按西林的规矩办。”说着,在另一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站定在西林王宫的正门口。 她一身白色的纱裙,随风飘扬,头上戴着缀满珍珠的毡帽,垂着长长的面纱,看不清容貌,只是那与生俱来高贵的气质,让周遭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向其臣服。侍女扶着月瑶夕,抬步走上正门前的玉石拱桥,在朱色的大门下,月瑶夕略微停了一下脚步,她抬头看了看门上的匾额,然后继续一步一步往前走。 内官跟在后面,待月瑶夕进入正门走下拱桥时,立刻招来一顶八人的轿子,恭敬的请月瑶夕上轿,抬着去了西林王的御书房。 等在书房内的西林王有点坐立不安,直到內侍进来通传,南月长公主已到门口时,西林王紧张的整了整衣服,自己动理了下鬓发王冠,随后才开口道,“请长公主进来。” 书房的大门缓缓打开,月瑶夕就这么站在门口,西林王林震看到那身影,眼神一下就恍惚了,呆呆的连眨眼都忘了。 月瑶夕跨过门槛,走到书房的正,微微福了一下,朱唇轻启道,“南月公主月瑶夕拜见西林王。” 林震嚯的起身,过去想扶月瑶夕,被月瑶夕侧身避开,他的尴尬的停在半空,慢慢收拢了指,放下后说道,“公主不必多礼。”眼睛余光扫到了书房内的一票內侍宫女,清了下喉咙,命令道,“你们都下去,没寡人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內侍宫女忙躬身退下,月瑶夕看了看自己的侍女,也示意她们候在门外,一会儿功夫,房内就只剩了林震与月瑶夕两人。 月瑶夕的面纱不算厚,但只能依稀看个轮廓,林震犹豫着,以商量的口吻说道,“瑶夕,能不能摘下帽子,我们,我们很久没见了。”甚至带上了点乞求的味道。 月瑶夕垂了下眼睑,点了点头,拿下毡帽,随搁在一边的小桌上,两人这时才算是真正的见了面。月瑶夕已是将近四十的年纪,可看上去却不到十来岁,肤色白皙,眼睛大而有神,鼻子小巧高挺,整个一倾国倾城的美人,加上气质高贵,带着南方佳丽特有的温润,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让林震不觉的看傻了眼。 月瑶夕也暗打量着林震,许是久居高位,他的身上满是威严,常年的不苟言笑,让他面部的线条硬朗了许多,身材保持得还算不错,没有年发福的迹象。 大概是沉默久了,气氛有点冷,月瑶夕想到月子凡,黯淡了眼神,小声的开口道,“我这次来,是希望陛下能够放了吾儿。”说着,她屈膝拜倒,“我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而不是南月的公主。” 林震被吓了一跳,回过神后忙脚乱的去扶月瑶夕,但月瑶夕似乎是打定主意,林震不同意就不起来。其实这次来西林,她并没有告知南月王,在得到月子凡被抓的消息后,月瑶夕带着公主府的侍女护卫偷偷的来了景城,在出发前让自己的心腹乔装来送了拜帖,也就是说,她这回完全是私人行程,与南月国毫无关系,是以她不能以南月公主的身份求林震放人,因为她没有相应的谈判筹码。 “你先起来,我们一切好商量。”看月瑶夕依然是一脸的倔强,林震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即使你不来,我也准备派人护送子凡回去,我没想过要拿他当筹码,和你哥谈判。”稍微停顿了下,林震看着月瑶夕的眼睛,以无比认真的口吻说道,“即使拿子凡当筹码,你哥会妥协吗?你比我更了解他,当然,我也不是他,没那么无耻。” 听了这话,月瑶夕低头不语,的确,她知道南月王不会舍弃利益搭救月子凡,才会自己来求林震,因而当林震再次来扶她时便不再推迟,顺着林震的力道起身,略带愧疚的说道,“对不起。” 林震拉着她走到座椅边,扶她坐下,“你不用道歉,又不是你的错。”之后又自嘲的笑了笑,“他也没错,其实,我们谁都没错,只是造化错了。” 两人再次沉默不语,片刻后林震说道,“他,是我们的吗?” 月瑶夕猛的抬头,眼显出一丝惊讶,随即否认道,“不是,他不是。” 林震不信,抓住月瑶夕的道,“我不会认错,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他是,夕儿,不要否认好不好。” 月瑶夕拼命摇头,带着泪花道,“林震,我没骗你,子凡今年十八岁,他真的不是。” 林震松了,仿佛全身无力般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眼神涣散,喃喃自语道,“十八岁,怎么会是十八岁,怎么就不是了。” 月瑶夕没忍住眼泪,终是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别开头,半捂着嘴抽泣,林震听到哭声,心里阵阵的抽痛,但这回他没去安抚月瑶夕,而是静静的看着,直到月瑶夕自己止了泪,才问道,“那我们的呢?” 月瑶夕刚止住的眼泪再次崩溃,她哽咽着说道,“一个注定会给双亲带来痛苦,注定会给两国埋下灾祸,注定要背负罪孽的孩子,何必出生呢,与其让他一辈子活得不安生,还不如趁早了断一切呢。” “你说什么?”林震瞪圆了眼睛,眼几乎能喷出火来,他颤抖着站起来,冲到月瑶夕面前,抓着她肩膀摇晃着道,“你说什么?什么叫趁早了断一切?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月瑶夕已经哭得泣不成声,林震被她哭软了心肠,把她拥入怀里,抚摸着她的长发道,“夕儿,是真的吗?”泪水从林震的眼里滚落,掉在月瑶夕的脸上,和她的眼泪混在一起,月瑶夕或许是憋忍得太久了,再情绪决堤之后放声在林震怀里痛哭,边哭边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错误的时间,错误的身份,错误的人,一切都是个错。 两人发泄了一通,半晌之后慢慢平复,月瑶夕拭去泪痕,恢复成了原本高贵端庄的样子,林震也用指抹去泪水,开口说道,“那月子凡真的就是你收养的?” 月瑶夕迟疑了一下,点头,“反正我今生注定孤单一人,不如养个孩子陪陪我,也省得晚年孤寂。” 林震脸上露出一丝歉意,但他终究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收敛了情绪平静的说道,“他就在我寝宫的偏殿里,等下我让内官带你去,准备何时动身回南月,随你的意思就好。” 月瑶夕起身,对林震深深的行了一礼,“我欠你的,若有来生,定当”她话未说完,就被林震捂住了嘴,林震看着她,扯出笑容道,“别说什么下辈子的事,这辈子还没过完呢,你怎么知道就没会还我。” 月瑶夕微红了脸,她想伸拉开林震的,不想却被他一把握住,两人对视了一阵,月瑶夕低声说道,“好了,我想去见子凡,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我们就回南月。”夜长梦多,她不想让人发现来过西林,免得招惹上无谓的麻烦。 林震知她所想,拍了拍她的背,应承道,“好,一切都听你的,你来这里的事我也会替你遮掩,不用担心。” 扬声唤来了内官,命他给月瑶夕带路,望着月瑶夕离开的背影,林震的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终有一天,他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他的人。 月瑶夕走进偏殿时,月子凡还在睡大觉,这几日他除了吃就是睡,此刻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月瑶夕看他睡得正熟,就没叫他,安静的坐在床头的软凳上,看着月子凡的睡容,一晃八年了,当初还是一个孩子,羞羞答答,见人也不敢说话,即使被藏在公主府那么多年不示人,也没影响他成为一个出色的少年,神色间满是自信与飞扬,时间真快啊,如果他还在的话,是不是也和子凡一样,出落成了一个俊小子。 月瑶夕眉间一会喜一会悲,当月子凡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的月瑶夕。 “母亲?”月子凡不怎么确定的唤了一声,月瑶夕回过神,见月子凡醒了,淡淡的说了一句,“醒了?“ 月子凡听到声音,确定了真是月瑶夕,他想起身,可惜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只好用声音代替行动,“母亲,你怎么来了?这里是西林还是南月啊?”难道他睡了几天,睡着睡着回去了南月。 月瑶夕看他动也不动,料想他大概被人控制了行动,便自己动将月子凡扶起,让他靠着床头,“是我来了西林。” “为什么?母亲,你为什么要冒险来西林?是他让你来的吗?”月子凡急了,脸憋得通红。 月瑶夕倒是波澜不惊的,弯腰拉开被子,给月子凡盖到腿上,“你膝盖不好,不能受凉,暖一暖。”做完这一切,又坐回软塌上,看着月子凡说道,“母亲是自己来的,他不知道。” “哦。”月子凡想点头,动不了,样子变得很是奇怪,“母亲,您不该来的,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子可就成罪人了。” 月瑶夕柔和了面色,“你是我儿子,为你做一切都是值得的。唉,子凡,母亲之前就劝过你,要收敛锋芒,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很多事,不说能不能成功,光是要付出的代价就不是谁都能承受的,听母亲的,放吧。” 月子凡眼透出不甘,“母亲,我只想要回我应得的。”这次是他思虑不周,同样的错误他月子凡不会犯第二次。 月瑶夕看劝不动他,也就放弃了,或许碰壁碰多了,就会自己清醒过来,知道该走怎样的路,在那之前,她只要尽力护住他就行。 “好了,明天我们就回南月,等下母亲找人给你解穴,你答应母亲,在回到南月前,不准再惹事了。” 月子凡应了,母子二人又聊了聊战场上的事以及商量了一下回去南月后该怎么统一口径,晚膳是內侍送进来的,月瑶夕是私下过来西林,林震答应了要替她隐瞒,自是不会再高调的搞什么接风洗尘宴,不等第二日早朝就让司命御史传旨各在京官员,不准外传南月长公主入西林之事,违者立斩无赦。众官员虽是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既然主子这么说了,为了自己的脑袋和荣华富贵,自是不会去触林震的逆鳞。 林慕天得了这消息,仅仅是挑了一边的眉毛,不置可否,随着月子凡与南月长公主的离去,这场仿佛是闹着玩一般的战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众人遗忘了。 之后数年,南月都没再来挑衅西林,两国终于hé pg共处了一段时间,至于后来的纷争,那就是后话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被掳了 () 第一次到景州的落尘被景州城内的繁华给吸引了,加上炙也是个爱热闹的,两人便常常结伴去外头瞎逛。齐陌言有一堆的生意事要忙,林慕天述完职过几天要回边关,这段时间不知在忙些什么,经常找不到人,两人都没时间去管落尘,加上他现在恢复了神智,又有法力傍身,认为不会出事,就放心的随他去玩了。 这一日,炙对落尘说,景州城外有处山谷,风景非常美,还有非常好吃的野果子,问落尘有没有兴趣去郊游一番。 落尘最近心玩野了,自然一拍即合,两人还为郊游准备了一堆零食,放在包袱里,一大早和管家交代了一声,就蹦蹦跳跳的出城去了。 自打学会骑马后,落尘就不愿再坐马车,齐陌言看他骑术还算可以,就送了匹枣红的小马给他,这马是新培育的品种,矮脚个小,就算不小心摔了,也不会断断脚的,落尘起初还不乐意,撅着嘴认为齐陌言是看不起他,但在试过枣红马的脚程之后,就乐得眉开眼笑的,上哪就要骑着,还给取了个名字叫“飘红。” 齐陌言嘴角抽搐了一下,提醒道,“这是匹公马,叫这名字合适吗?” 落尘摸着马脖子,死活觉得“飘红”这名字最适合一身红毛的小爱马,齐陌言拗不过他,就随他去了。 今日,落尘骑在“飘红”身上,一路嘚吧嘚吧的出了景州城,炙挑了匹黑色的骏马,许是闻出了炙身上的鬼族气息,黑马时不时的就会撅蹄子,让炙苦恼不堪,恨不得直接丢了,展翅飞行。 出了城门往北走了十来里路,炙远远的看到前方郁郁葱葱的小山谷,指着那里对落尘高声说道,“看,就是前面,不远了,过了山洞就到,驾!”他用力一踢马肚子,催着黑马加快速度,“飘红”本是慢吞吞的闲云散步,看黑马一下蹿了出去,天性好胜的“飘红”立马撒开蹄子追了过去,在快到山谷时终于超过了黑马,高扬了马头长嘶一声。 由于山谷的入口藏在山洞后面,山洞不足一丈高,无法让两匹马过去,落尘便拍了拍“飘红”的马屁,商量道,“飘红,要不你自己去找水找吃的,傍晚咱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飘红”先是斜眼扫了落尘一眼,半转了马头,似乎是不答应,落尘又好言劝了几句,这才不甘不愿的迈开蹄子,黑马跟在“飘红”后头,落尘看马儿走远了,才和炙猫着腰穿过山洞。那里果然如炙形容的一般,虽是冬天,却开了漫山遍野的野花,里头的温度也比外面高出了十来度,温暖得如同是春天一样。 落尘解了身上的披风丢到石头上,往草地上一扑,就地打了几个滚,然后摊开四肢仰面躺着,太阳晒得暖暖的,好不惬意。他闭上眼睛,享受着日光浴。最近修炼伏光圣法没有进展,心情抑郁得不行,到了这里,好像会忘却一切烦恼,什么第重第八重的,统统丢到一边去。 炙对太阳没啥好感,张开翅膀直奔山脚下的果林,运用法术快速的摘了一堆青青红红的果子,捧在怀里小心的走过来,坐到落尘身边,问道,“诶,要不要吃?可甜了。” 落尘睁开眼,顺拿了一个红色的果子,看了几眼,张嘴咬了一口,果然脆脆甜甜又多汁,味道有点像苹果,但比苹果的果肉更加细腻,不多时就啃完了一个,伸又要去抓,却被炙一巴掌拍掉了,就见他如同护宝贝一样把果子都藏到怀里,眼睛防备着落尘说道,“要吃自己去摘,那里多的是。” 看炙一副小气的样子,落尘也懒得理他,双枕在头下,继续晒太阳睡觉,打算等饿了再说。 睡了一小会,炙推搡着他的肩膀,喋喋不休的推荐着山后的一处温泉,要落尘陪他一起去泡澡,落尘本不乐意在光天化日的露天之地泡温泉,但耐不住炙的纠缠,勉强同意与他同行,绕过小山,山坳里的确有处冒着热气的天然温泉,池子不大,大概也只能容纳五六个人。 炙边走边tu一 yi服,等到了池边时已经脱得只剩了条裤衩子,他大叫一声,跳入池,溅起的水花弄湿了落尘的衣服,惹得落尘狠狠瞪了他两眼。炙在水里扑腾,撩着水往落尘身上洒,嘴里说道,“快下来啊,你磨蹭什么,大老爷们的,别跟个姑娘似的扭扭捏捏,难道你还怕人t一u kui不成。” 被炙一激,落尘脱了外衣,穿着小衣下了池子,那水温约莫有四十来度,不算很烫,但也够热的。落尘泡了一会就浑身通红,胸口有点闷,他起身透了下气,炙舒服的闭着眼睛猫在池子里,远远的传来几个女子的嬉笑声,听脚步声似乎是往温泉而来。 落尘赶紧的摇了摇炙,“起来,有人来了。” 炙不怎么在意的嘟囔道,“有人怎么了,一起泡呗。” “说什么呢,没听到是姑娘的声音。”落尘不理炙,快快脚的上岸穿衣,回头看炙还是赖在池子里不起来,没好气的道,“你起不起?被人当做登徒子我可不管你。” 炙翻了个白眼,“什么登徒子,先来后到懂不懂,是我们先来的,谁登谁啊。” 说话间,声音越来越近,等落尘刚扎好外袍的衣带,名女子就出现在了山道口,双方对看了一眼,出乎落尘的意料,女子们并没有惊慌失措,反倒大大方方的打量着落尘,还指指点点的掩嘴而笑。 她们小声交谈着什么,落尘听不清,加上难为情的因素,红着脸低着头,打算贴着山壁溜走,没成想池子里的炙突然睁开了眼睛,唰一声从池子里飞起,带起的水花洒了一地,他在空用法力吸来了衣服,裹在身上穿好后正好落在落尘的前方,对着那名女子喝了一声,“哪里来的妖孽?” 女子们哧哧一笑,领头穿huáng sè衣服的那个瞟了炙几眼,闲闲的道,“咱们彼此彼此,大王不要说二王。”明摆着认出了炙是鬼来着。 后头粉衣女子和蓝衣女子跟着帮腔,嘲讽着炙,落尘没听懂他们说什么,懵在原地,直到炙退后一步,拉了拉他的衣服,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这个是妖族的妖女,你小心一些。” 落尘这才反应过来,凝聚了法力开了天眼,只见面前站着的都是化chéng rén形的妖族之人,想到周丫村和周虚镇的血债,落尘就红了眼睛,推开炙出就是一个火球,倒把炙给看傻了,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个妖女大概也没料到落尘二话不说就动,先是愣了一下,那黄衣妖女的法力不低,回过神后双交叉,一道huáng sè的十字光束挡住了落尘的火球,她嗔怪着说道,“小公子是什么意思,上来就打,好歹给个说法啊。” 落尘哪里管这些,看火球消散了,又使出了伏光圣法里的光术,嘴里说道,“和你们妖族有什么好说的。” 妖女们看落尘铁了心要找麻烦,互看了一眼,各自摆开阵势,和落尘斗了起来。打一,炙看不下去,加入战局,和落尘联出击。论法力,名妖女都在炙之上,好在落尘是冷秋寒亲授的,又会伏光圣法,一时倒也分不出胜负来。 但是时间一长就不行了,落尘缺了半魄,体力较差,无法长时间的使用高等级法术,名妖女看出了端倪,改变了战术,以守为主,打算耗光落尘的法力,炙看情势不对,眼珠子一转,使了个障眼法,脚底抹油开溜了,临行前对落尘密音传信道,“你先顶着,我去搬救兵。”所谓的救兵自然是回鬼族去找,毕竟齐陌言c林慕天等人都是凡人,找过来也不过是自寻死路而已。 落尘猜到炙打算去鬼族,心里骂了声笨蛋,这里离鬼宫有千里之遥,凭炙的法力,就算施展云纵术,也得要大半天的时间,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骂归骂,好歹逃一个算一个,落尘也清楚目前的情势,他的体力已经撑不了多久,从鬼宫带出的法宝碰巧都放在了齐府没带在身边,但他一点也不后悔,只是气恼自己身体不争气,法力修为不够。 妖女们对于炙的离开一点也不在意,只一门心思的对付落尘,车轮战了一个多时辰,落尘终是体力耗尽,被人合力擒下。黄衣妖女使了定身法,然后蹲下来看着落尘道,“哎,臭小子,你还没说,干嘛一见我们就动啊?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看你也不像是收妖的道士,说说看,到底是为什么呀?” 落尘瞪着她,恨恨的道,“只要是妖,就没一个好东西。” “哎,你小子说话怎么那么难听,什么叫妖都没一个好东西,那鬼族就都是好东西了?”粉衣女子气不过,重重的拍了落尘脑袋一下,威胁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比起鬼族吃人,妖族更喜欢的是吸人阳气,落尘法力不差,名妖女觉得自己捡了宝,正盘算着找个好地方吸了落尘的元神,黄衣女子盯着落尘看了一阵,看他唇红齿白的俊秀模样,脑有了新的主意。 她拉着另两人到一边悉悉索索的不知说了什么,就见人过来,分别抬着落尘的头c腰和腿,把他带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是一处很大的洞穴,门口大概是有结界,在过了一个长长的通道后,出现了好几条岔路,名妖女走了最左边那条,里头漆黑无比,隔了五丈才有一盏小油灯,落尘心里默默的计算着,这条路在走了大约六百米后到了尽头,前面豁然开朗,竟是一处亮堂堂的宫殿,宫门上挂了两个歪歪斜斜的大字——“妖洞”。 名女子放下落尘,迎面又走来一队妖女,见着人都弯腰行礼,道了声,“小宫主们好。”黄衣女子指着落尘吩咐道,“把他押下去,整套干净的衣服收拾漂亮了送到后院去,待我们禀过王后之后再行处置。” 妖女们应了是,八脚的抬着落尘,蓝衣女子不忘加了一句,“记得一定要打扮得帅气漂亮些。” 落尘脚动不了,由着妖女们给他换衣服梳头打扮,片刻后,他身上穿了套泛着银光的冰蚕丝长袍,腰上系着冰玉的腰带,头发一半挽成发髻,用一根透明的金刚簪子固定,余下的头发就披在肩上,脚上穿了双金丝的靴子,那些妖女还在他脸上涂涂弄弄,不知抹了什么,末了又往他衣服上洒了两把香粉,这才满意的再次抬着他去了一个独立的小院,把他关在里头的一个房间内,就都出去了。 一个人在房里待了小半天的时间,落尘暗自运气,想凝结法力冲破定身法,无奈他之前耗费了太多体力,元神有些涣散,丹田里也空荡荡的,聚不起丝毫的真气,他有点颓丧的看着窗外,只盼着炙能快点找到冷秋寒,或者笑笑长老也行,然后一起灭了这些妖女。 坐到腰酸背痛之时,门开了,黄衣妖女上端着碗肉片款款走了进来,看到落尘后明显眼睛一亮,围着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半天,之后满意的说了句,“嗯,果然好姿色,相信王后一定会满意的。” 她不理会落尘阴沉的脸色,自顾自的用抓了块肉片,送到落尘嘴边,说道,“饿了没?吃吧。” 落尘自是不会吃这嗟来之食,有骨气的想转头,可惜动不了,只好挪开目光,不看黄衣妖女。 黄衣妖女也不恼,把肉片往落尘嘴里推了推,劝道,“张嘴,吃呀,放心,这是牛肉,不是人肉。” 落尘依然不动,黄衣妖女说道,“我劝你最好吃饱肚子,不然等下怕是熬不过去哦。”她嘿嘿笑了几声,看落尘还是没有吃肉的意思,索性自己动,掰开落尘的嘴,把肉片塞了进去,为了防止落尘吐出来,用捏了他的下巴骨往上一提,逼落尘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你要是不好好自己吃,我就用这个法子灌你哦。”黄衣妖女又拿了几片肉,落尘总算是看清了局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好含泪张嘴,配合着吃完了整碗肉。 黄衣妖女见碗空了,露出笑容说道,“这才乖嘛,我劝你啊,等一下一定要识时务一些,才能保住小命,要是你够灵会看眼色,伺候得王后舒心高兴,好日子就等着你了。”说完,从衣袖里掏出一条丝巾,替落尘擦去了嘴上的油渍,退后一步看了看,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想了想,去一边的梳妆台上拿了盒胭脂,用指甲挑了些抹到落尘嘴唇上,满意的点点头,收了碗出去了。 如此这般等到入夜时分,黄衣妖女带着粉衣妖女和蓝衣妖女再次来到关落尘的房间,人嘀嘀咕咕商量了一番,合力加固了落尘身上的定身法,确定他不会自行冲破后,挥招来八名小妖女,抬着落尘去了另一处院落。 那是个种满玫瑰花的院子,远远的就能闻到玫瑰的香味,里头各色的玫瑰都有,甚至还有蓝色c绿色和黑色的,每朵都开得异常妖艳,地上到处是飘落的玫瑰花瓣,黄衣妖女们停在正房的门口,扬声说道,“母后,女儿带了礼物来看您了。” 许久,里头才传来一柔柔弱弱的声音,听上去会觉得说话之人必定是个无比温柔的女子,只听这声音说道,“进来吧。” 黄衣妖女推开门,指挥众妖把落尘抬进去,放在窗下的软塌上,然后挥让妖女们退下,她们人则往内室走去,至于里面说了些什么,落尘听不太清,只晓得不多时,名妖女就从内室出来,经过软塌时看了落尘几眼,然后笑着离开了。 落尘提着心等在外头,时刻堤防着内室之人随时出来,可他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倒是眼皮越来越沉,今日透支了太多体力,身体疲惫到了极限,虽然勉强撑着,但过不了多久,还是陷入了沉睡。 当内室之人出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睡着的落尘,干干净净的样子好像天界的小仙童,长长的睫毛,漂亮的五官,小嘴微张,轻易的就能让人着了迷,好像魂魄都能被他勾去了似的。 内室出来的女子走到软塌边,长长的指甲轻轻的刮着落尘的iàn pi,她眼神迷离,慢慢坐到软塌边,如同痴醉一般看着落尘的睡颜,指顺着鼻子滑到嘴唇,再一路往下沿着喉结抚摸到胸口。 当落尘感觉身上痒痒不舒服的时候,睁开眼睛,就和女子的眼睛对在了一起,此刻女子的指正摩挲着他的胸口,落尘愣了一下,然后喊了出来,“非礼啊!”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妖后姬雪灵 () 女子先是一怔,随后捂着嘴笑了出来,她年纪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梳着高高的云髻,细而长的凤眼,淡金色的瞳孔,皮肤白得像雪一般,穿着一条缀满流苏的抹胸长裙,露出锁骨,脖子上戴了条白黑相间的项链,那项链的搭扣宛如一个蛇头。 她起先笑得甚是雅,之后越笑越大声,竟然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好半天才缓过气,伸出指着落尘道,“你真是太有意思了。”她的指甲有一寸多长,涂着赤红的蔻丹,腕上挂着一串红宝石的串,上面系着几个金色的小铃铛,她一动,就发出叮叮的响声。 落尘眼充满着防备,说话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你是谁?” 女子左抚摸着串,朱唇轻启道,“我叫姬雪灵。小帅哥,你叫什么?”她语气轻佻,却没有给人轻浮的感觉,仿佛天生就该这般说话似的。 姬雪灵?落尘觉得这名字好耳熟,想了半天,脑灵光一现,随即大叫道,“你是妖后!”这名字听冷秋寒提过,之前一直以为妖后应该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妖婆,没成想这么年轻,可谓是大大颠覆了落尘的想象,“不对呀,妖洞不是应该在南月嘛,这里可是景州地界。” “你知道我?没说这里不是南月啊,我布下的结界,可是能通往任何地方的。”这是姬雪灵最引以为傲的法术,她可以利用自己的结界任意的连通两个毫不相干的地方。她凑近落尘用力闻了闻,眼露出一丝困惑,问道,“你和冷秋寒什么关系?” “他是我师父。” 姬雪灵显然不信,她轻拍了拍落尘的脸颊,半俯了身,吐气如兰的说道,“小帅哥,说谎可不好哦。你是人,鬼王怎么会收你为徒,他那么高冷,想也不可能,乖,说实话。” 从落尘的角度,几乎能看到姬雪灵的半个酥胸,他赶紧闭了眼睛,咬紧牙关道,“就是我师父,你爱信不信。” 姬雪灵直起身子,“说谎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说着,指一勾,挑开了落尘的腰带,“你说一次慌,我就脱掉你身上一件衣服,玩不玩?” “你简直疯了,不要脸!”落尘急得大叫,但显然姬雪灵毫不在意,继续问道,“说,你俩啥关系?” 落尘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索性闭了嘴不出声,姬雪灵半嘟了嘴,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不开口啊,那可不是乖孩子,也是要受到惩罚的。”动扯掉了落尘的外袍,落尘身上只剩了贴身的里衣,羞得那叫一个满面通红。 倒是姬雪灵,看到落尘露出的白皙皮肤后,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眼神变得炽热而迷离,声音更加妩媚了,“还不说吗?你身上可没几件衣服了,还是说,小帅哥就想让本后给你脱光光?早说嘛,本后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边说边伸准备拉开落尘的里衣。 “你无耻!”落尘气急攻心,也不知是打通了哪个穴道,原本散落在经脉的真气突然凝聚起来,从丹田涌出,破解了定身术,身体一自由,落尘急急的翻了个身,躲来了姬雪灵,滚到软塌的一角,忙脚乱的拉紧自己的衣服。 姬雪灵没料到落尘会动,眉头紧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懊恼,“小帅哥,你不听话哦。” 落尘用脚把外衣勾过来,披在身上,顺便骂道,“随便脱人衣服,你要不要脸。” “不要脸。”姬雪灵答得理直气壮,她站起来,双叉腰道,“等下我还要做更不要脸的事,你干脆一次骂完得了,省得待会破坏气氛。” 落尘被呛得傻了眼,他从没遇见过这么奇葩的女人,之前觉得笑笑已经脸皮够厚的了,但和姬雪灵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你你还想干嘛?”落尘从软塌另一边跳下来,戒备的看着姬雪灵,慢慢往后退。 姬雪灵拉开自己裙子上的系带,抛了个媚眼给落尘,说道,“你说我想干嘛?”解开裙子,勾在上,指一松,裙子缓缓滑到地上,姬雪灵身上还剩了件几乎是透明的纱衣,显出了她玲珑婀娜的身姿。她一步一步朝落尘走去,揉着腕道,“小帅哥,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一点的好,你可不是我的对,就当你是冷秋寒的徒弟好了,即使是你师父,在我上也讨不了便宜,你想试一试吗?” 落尘当然知道自己的斤两,可也不甘心就此让其摆布,只好强撑着说道,“我是打不过你,可你也要想好了,你要是动了我,我师父会不会放过你。” “啧啧啧。”姬雪灵绕过软塌,站定在落尘面前步之处,软软的靠在柱子上说道,“我还正愁你师父不来找我呢,要知道,你师父在鬼妖界可是第一美男子,当然了,小帅哥你也不差,要是你们都能陪在我身边,就是要我减寿百年,我也乐意啊。” 落尘无语了,姬雪灵油盐不进,一门心思只想占他便宜,这是个死局啊,怎么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如果姬雪灵强上,落尘已经做好了自尽保全名节的准备。 “哎,小帅哥,你别想着自杀啊,死了还怎么陪我玩。”姬雪灵使了读心术,急急的说道,她一挥,一道光线直奔落尘而去,落尘勉强结了个气墙,但是根本毫无用处,被姬雪灵的光线一冲就破,那光线像绳子一般绕在落尘身上,把他捆了个结实,落尘死命的挣扎,愣是纹丝不动。 眼看姬雪灵就要脱下纱衣,落尘眼睛一闭,心一横,准备咬舌,刚动了牙关,姬雪灵已经先下为强的过来钳住他下巴,指在他嘴唇上一点,落尘的嘴就僵住了,维持着半张的姿势。 姬雪灵hu一 d一ng了一下颈脖,“小帅哥,都说了,让你识时务一点,非要让我锁着你,你说你这个样子,怎么能玩得尽兴嘛。”她甩出一根丝带,缠住落尘的腰,稍微动了下腕,落尘就被丝带卷着腾空飞起,重新掉回了软塌上。 这次姬雪灵不再客气,上来就直接扒了落尘的衣服,扒到只剩一条内裤,她自己身上除了抹胸小衣外,几乎是一丝不挂了。 事到如今,落尘心如死灰,闭上眼睛,像条死鱼一般由着姬雪灵折腾,父母亲人的血仇还没报,倒把自己的清白给搭了进去,落尘觉得自己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大笨蛋。在姬雪灵吻上他嘴唇之际,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姬雪灵看到了,用指腹接住眼泪,放到自己嘴里尝了尝,顿时满嘴的苦涩,她忍不住吐了下舌头,埋怨道,“小帅哥,你的眼泪可够苦的。”落尘别开头,眼掉落了更多的泪水。 姬雪灵不再理会,玉顺着落尘的胸腹一路往下,正要摸到那关键位置时,听到外头传来侍女的声音,“叶公子,王后现在有事,您不能闯进去。”隐约还能听到脚步声和肢体拉扯的声音。 “你放开,小小一个侍女,也敢阻拦本公子。”那叶公子显然气得不轻,言词间满是怒火。 侍女大概不敢得罪他,只是苦苦哀求着,不多时,房间的门被人踹开,一个身穿大红衣袍的男人闯了进来。 被打断了好事,姬雪灵显得有点不太高兴,她暂时停下来,转头看向红衣男人,冷冷的说道,“叶胜,本后是不是太宠你了,宠得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红衣男子瑟缩了一下,但还是梗着脖子道,“王后,你说过只爱我一人的,那他算什么?”一伸,指着落尘。 姬雪灵坐在塌边,晃荡着的双足道,“本后和很多男人都说过只爱他一个,怎么了,不可以吗?” 红衣男子没想到姬雪灵会这么说,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呢喃着道,“可是,你,你说的时候那么认真,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眼泪唰的就下来了,红衣男子叶胜哭得像女子一般梨花带雨,含泪的双眼依然脉脉的看着姬雪灵,“我那么爱你,你!”他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被叶胜这么一闹,姬雪灵失了兴致,又见落尘一幅忍辱负重的样子,忍不住啐了一口,抓了纱衣裙子,甩走了。 落尘刚要松口气,就见姬雪灵又回来,他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就怕姬雪灵霸王硬上弓,没成想姬雪灵只是看了看他,然后解开了光线,指一弹,一粒药丸射进落尘的嘴里,入口就化了。 姬雪灵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不是毒药,但真要发作起来也不好受,所以你乖乖的待在这里,不要想逃跑,还有,界里只有我能解此药,听明白了吗?”虽是问句,却不等落尘回复,说完就走了。 落尘提心吊胆的整夜不敢合眼,姬雪灵倒是没有再来,天亮了之后,有侍女送来了洗脸水和早饭,之后除了送饭的,再没有其他人踏进过这个房间。 再说那姬雪灵,被叶胜搅了好事,满肚子怒气没处撒,离开落尘的房间后就去了密室,化悲愤为修炼之力,闭关去了。按照以往的经验,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出来的,妖洞的小妖们早就习以为常,该干嘛干嘛,至于落尘,想着他可能成为妖后的新宠,自是不会怠慢,但也只限于送口吃的喝的。 落尘等了两日,姬雪灵没来,那叶胜倒是再次shàng én了。依然是一身红衣,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只松松的扎了根发带,画着精致的妆容,相貌虽不如落尘般俊美,但也算得上是个美男子。 他进门后也不说话,只看着落尘,眼睛一眨不眨,落尘被他看得有点发毛,正要开口,叶胜幽幽的道了一句,“除了比我好看点,也没啥特别的。”他自发的走到桌边,掏出帕擦了下凳子,坐下后随把帕扔在了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摆出的是一副正房见小妾的架势,让落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理他。 “哎,跟你说话呢。”叶胜拍了下桌子,“好歹是我先来的,你怎么着也要叫声哥吧。”他想过了,为了姬雪灵,打算和落尘hé pg共处,所以shàng én来联络感情。 落尘看他微抬着下巴,整个一趾高气扬的样子,觉得这人脑子有病,起身往内室去,打算睡个午觉,他要快速恢复体力,好尽快通过密音传音的方式与炙等人联系上。 看落尘压根不鸟他,叶胜生气了,他追在落尘身后,一把拉住他臂,语气不善的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规矩,和你说话呢,你是不是聋了?还是哑巴了?” 落尘甩开叶胜的,指着房门道,“出去!” 叶胜气急了,一巴掌往落尘脸上挥,落尘没有避开,而是伸抓住了叶胜的,本想丢开他,却在感应了他气息后讶异的说道,“你不是妖。” 叶胜被落尘抓住,跳着脚想挣开,可是他怎么使劲也弄不开,倒把自己憋得脸通红,拍着落尘的道,“你松开,你松开,你弄痛我了。谁说我是妖了,我是人!” “人?”落尘皱了下眉,松开,叶胜赶紧的缩,看到腕上一圈红印,忙不迭的往上吹气。 “你是人,怎么会和妖在一起。”落尘打量了叶胜几眼,叶胜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法力,也就是说,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妖怎么了,我喜欢她,和她在一起不可以吗?”叶胜没好气的瞪了落尘一眼,“你也不是上了她的床,装什么清高。”叶胜倒不是被抓来的,他是自愿的,那一年姬雪灵无聊,独自在人界游历,由于长得漂亮,被一群不长眼的di piliu áng调戏,叶胜正好路过,虽然是个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还是挺身而出,当然结局不是英雄救美,而是ěi nu救书生,但并不妨碍两个人相爱了。叶胜爱姬雪灵爱得深,即使后来知道了她是妖,也一门心思的认定了她,放弃了人界的父母亲人,跟着姬雪灵来了妖洞。 姬雪灵对叶胜也不错,两人着实恩爱了几年,叶胜长得好,那方面也不错,自打他来了之后姬雪灵就独宠他,原本的后宫几乎快成了冷宫。直到落尘的出现,叶胜听说新来了个更俊美的少年,并且马上要被姬雪灵宠幸,这才有了之前搅局的事。 落尘扫了叶胜几眼,“和妖共眠,你自己小心吧。”他看叶胜眉宇间有淡淡的青色,是阳气不足的体现,就算姬雪灵宠他,没吸他阳气,但妖女本身阴气重,和妖待久了,自然会阳气亏损,时间长了,怕是会有损寿命。 “要你管。”叶胜当落尘是在挑拨他和姬雪灵的关系,压根没听进去,“为了以后的hé pg共处,我要和你定个章法。”他跑到落尘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他,说道,“一五逢单数归我,二四六逢双数归你,怎么样?” 落尘只觉得脑门疼,他揉着太阳穴无奈的说道,“什么单数双数的,都归你,行不行?你记得看好你的姬雪灵,我就谢谢你了。” 说完,也不等叶胜开口,拨开他,走进内室,把门一关,留下叶胜在外头跳脚,落尘却死活不肯再开门放他进来了。 姬雪灵闭关了天就出来,她神清气爽的往后院走,走到分岔口,抬脚想去落尘的那里,想了想,又收回脚,踏上了通向叶胜房间的小路。 叶胜显然没料到姬雪灵来找他,高兴得就差跑过来抱住姬雪灵亲一口了,倒是姬雪灵很淡定,由着叶胜忙前忙后的给她倒茶拿点心,她斟酌了一番后,开口道,“你没去为难他吧?”说完又有点后悔,叶胜心眼小,怕是要往心里去了。那天她虽然对叶胜语气冷淡,甚至说了狠话,但那是被他气急了,事后想想叶胜的好,姬雪灵有点后悔把话说重了。 果然,就见叶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黯淡了眼神,苦涩的说道,“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只有他了?” 姬雪灵瞅了眼叶胜的脸色,她是挺喜欢叶胜的,但这么几年下来,再好看的样貌也看厌倦了,尤其落尘比叶胜更加的俊美,让姬雪灵不禁心痒难止,但她同样的放不下与叶胜的旧情,可谓是碗里锅里的都想要。 “胜儿,你该知道我的心意,我对他不过是图个新鲜。”姬雪灵想着要安抚叶胜一番,语气柔柔弱弱的,她低着头,垂着眼,咬着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叶胜瞧了这模样,顿时就气不起来了。他搂着姬雪灵的肩,姬雪灵顺势靠近他怀里,指在他胸口打圈圈,“胜儿,你不信我吗?” “我当然信你。”叶胜彻底被迷晕了头,“我会试着和他好好相处,不让你为难。” 姬雪灵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玉璧一伸,揽住叶胜的脖子,抬头送了一个深吻,两人吻着吻着就不自觉的往床榻那头转,最后双双倒在床上,姬雪灵玉一挥,床帐缓缓滑落,遮住了里头的无限春光。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新仇旧恨 () 许是为了安抚叶胜,一连几天,姬雪灵都留在他那里与他厮混,落尘抓紧时间恢复法力,不断的尝试与炙联系,可这妖洞周围似乎布了结界,以落尘目前的法力根本突破不了,不禁有些气恼,颓废的站在玫瑰园里,落尘随抓了几朵玫瑰,用力的捏着花朵,直把花瓣都揉出汁水来,弄得自己一红红蓝蓝的。 “小帅哥,玫瑰可没招惹你,何必辣摧花呢?”姬雪灵斜靠在玫瑰园入口的门柱上,嘴角擒着一丝淡笑,吐气如兰的说道。 落尘听到姬雪灵的声音,先是一怔,随即扬把上的残花统统朝她丢去,然后一转身走了。 姬雪灵被扔了一头的烂花瓣,她也不生气,略微一晃,花瓣如下雨般纷纷掉落,她跟在落尘的屁股后面,打趣的说道,“小帅哥,干嘛生气啊?是因为我几天没来看你吗?好了,我这不是来了,来,笑一个。” 落尘不理她,自顾自的往前走,姬雪灵继续聒噪个不停,一点也不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说到后面越来越没遮没拦,落尘听得耳朵都红了,实在是受不了,回过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喝道,“你有完没完?” “小帅哥,你终于开口了呀,你再不说话,我都要当你是哑巴了。”姬雪灵甩着自己腰带上绑着的铃铛,摆出一副di piliu áng调戏良家妇女的架势来,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一直帅哥帅哥这样的叫你吧。” “滚!”落尘没好气的斥了一句,看着姬雪灵一幅没皮没脸的样子,气急了,运了法力丢了个光球过去,姬雪灵没料到落尘会突然出,但她毕竟法力高强,张开臂急速的往后退了几步,一个转身,带起的气流结成气墙,挡住了光球。 “小帅哥,有话好好说,干嘛动呢?动伤感情。”姬雪灵用扇着风,凉凉的说着。 “谁和你有感情,你别不要脸好不好。”落尘看一击未,抽出腰间的软剑,朝姬雪灵打了过来,姬雪灵无奈的叹了口气,拔下头发上的一根发簪,一抖,发簪变成了一根细长的银色金属棍,她看似云淡风轻的招数,每每都能化解落尘的凌厉攻势,细细一看,姬雪灵是只守不攻,带着点陪落尘玩的意思。 落尘不喘气的使了百来招,连姬雪灵的衣角都没碰到,心里那叫一个气啊,气自己法力修为不够,气自己无法为周丫村的双亲及乡亲们报仇,气自己没用,气过了头,张口吐出一口血来,他自己倒没什么,伸抹去了嘴角的血渍,倒把姬雪灵吓了一跳。 她明明没用法力,怎么把人小帅哥给弄吐血了,难倒自己的法力又精进了?能够伤人于无形?虽然疑惑,姬雪灵还是以落尘为先,停了,想去看看落尘的伤势,被落尘一剑给逼开,她不死心,默默使了定身法,定住了落尘的脚,这才得以把到了脉,细细诊了片刻,确定只是气急攻心后,姬雪灵舒了口气,嗔怪的说道,“小帅哥,你这气性也忒大了点,看,把自己气伤了不是。”她伸在落尘胸前的几处穴道上点了几下,落尘感觉闷在胸口的那股气突然顺了,整个人舒坦了不少。 “哎,小帅哥,我说你干嘛看到我就喊打喊杀的,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你总是用看仇人的眼神看我,弄得人家心里怕怕。”姬雪灵使了法术,同落尘两人瞬移回房内,她玉一点,落尘便坐到椅子上,姬雪灵用脚勾来一把凳子,坐在落尘面前,无比认真的问道,“我跟你前世有仇吗?” 落尘身体不能动,他试着凝聚法力冲破钳制,但姬雪灵法力修为比他高出不知多少等级,他根本破解不了她的定身法,心里郁闷,听了姬雪灵的话,没好气的道,“我们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劝你要么杀了我,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姬雪灵掏了下耳朵,生怕自己听错了,“不就掳了你嘛,怎么就不共戴天了。” “你们妖族杀了我父母,毁了我家园,周丫村周虚镇上千人命,这笔血债早晚要你们偿还。”落尘说得咬牙切齿,那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崩出来的。 “周丫村?周虚镇?”姬雪灵努力的想了半天,“什么鬼地方?听都没听过。我说小帅哥,你不会弄错了吧。” “怎么会错,就是你们妖族干的。”落尘双目圆睁,他只要想到那遍地的尸首,就忍不住的怒火烧。 姬雪灵实在是想不起来,她用点在落尘的额头上,闭目从他脑读取信息,半晌后睁开眼,说了句,“那些虽然是妖,但都是妖族的叛徒,是浪人,我们早就已经把他们从妖族除名,所以这笔账你不能算到我头上。”妖族历史上曾经发生过叛乱,在被镇压了之后,那些罪行较轻的叛乱者被逐出了妖族,成了界无家无根的浪人,专门干些杀雇佣兵之类的事。 “我管你呢。”落尘不知道浪人的事,一心认定就是妖干的,姬雪灵说不通他,只好举放弃。 “就算是妖做的,那也不是我做的,你把帐挂我这里,是不是有点过分。”姬雪灵揉着太阳穴,觉得脑门有点疼,她在界的口碑虽然差了点,但一直都是敢作敢当的,冷不丁的背上这个黑锅,觉得实在是莫名其妙的很。 落尘不管这些,在他看来,姬雪灵是妖后,是众妖之主,自然要为她族类做的事买单,是以坚持认为这锅就该由姬雪灵来背,两人唇来舌往的争了半天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大眼瞪小眼,都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看着对方不说话。 叶胜进来的时候,屋内的气氛可谓是冷到了冰点,叶胜不自觉的搓了搓臂,见姬雪灵和落尘僵持着,他是进也不好,退也不好,傻站在原地不动了。 姬雪灵没有回头,但是感应到了叶胜的气息,问了一句,“你过来干嘛?” 叶胜踌躇了一下,回道,“我想和他说说话。”叶胜在妖洞一晃已经住了四五年,虽说和姬雪灵在一起很开心,但毕竟对外面的世界还是有那么点牵挂,因而想借着和落尘谈天,打听点外头的消息。 姬雪灵回头,看了眼叶胜,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只说道,“行,那你和他聊吧。”说完,起身走了,她刚才被落尘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够呛,心里憋着股气,需要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不然难保不会憋出内伤来。 看姬雪灵抬脚要走,落尘想到定身法,急了,他可不要再次被困住脚,嚷道,“哎,你先给我解了法再走。” 姬雪灵头也没回,留下一句,“过两个时辰自动会解的。” 等到屋内只剩落尘和叶胜时,又恢复了安静,落尘上次和叶胜不欢而散,心里自然是梗了根刺,看了眼叶胜后就闭上眼睛装睡。叶胜添了下嘴唇,斟酌了半天,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远远的坐在窗下的软椅上,看着落尘装睡。 落尘装了一刻钟,没听到叶胜的声音,以为他识趣的自己走了,便睁开眼睛,结果和叶胜的视线对在了一起,两人显然都愣了愣,最后还是落尘先开了口,“你没走啊?” 叶胜点头,“我想和你聊聊。” 落尘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聊什么?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你不是怕我抢了你的妖后嘛,那你去和她说,让她放了我呀。”等他出去了,一定好好修炼,争取早日回来找姬雪灵报仇。 叶胜抿了下嘴唇,“我想过了,我可以和你好好相处。”他深爱着姬雪灵,爱到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比起失去她,他愿意和落尘共妻。 “你神经病。”落尘没好气的骂道,“谁要和你共处,你简直就不是男人。”原以为叶胜会跳脚,没想到他脸红了一下,不啃声。 落尘无语了,和人吵架最怕对方突然沉默,那怎么还吵得起来嘛。他觉得和叶胜再多说一句都有可能会被气死,于是开口赶人道,“你出去。” 叶胜没动,而是问道,“你去过康城吗?”康城是南月与东曼交界的一个小城,风光秀丽,民风淳朴,是叶胜的老家,叶胜的家在康城虽不是名门大家,但也算得上小有名气,叶家世代经营米粮生意,叶胜是家的独子,从小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要不是碰到姬雪灵,估计他会继承家业,娶妻生子,过着简单平凡的生活。 “康城?没去过。”落尘确定自己没去过那里,叶胜显然有些失落,他不死心的又问道,“那你听说过吗?” “没有。”落尘说得斩钉截铁,“你问这个干吗?难道是你老家?” 叶胜点头,“你猜对了,我的确是康城人。”顿了下,“你呢?老家哪里?” 落尘眼神黯淡了,“我是周丫村的,那是北辰的一个小地方,估计你没听过。” 叶胜表示自己的确没听过,“我说,你到现在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总不能一直用‘哎,喂,帅哥’之类的称呼你吧。” “落尘,我叫落尘。”虽说是讨厌叶胜,但这里好歹就他一个同类,落尘不知不觉的和他攀谈了起来。 两人没啥主题内容的瞎聊了半天,叶胜回忆起他和姬雪灵的相遇,眼神变得温柔似水,“那一年,是我第一次自己外出行商,不远,就是隔壁县城,进好了货,我赶着回康城,没想到路上看到一群di piliu áng在调戏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长得真好看,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生平第一次,我和人打了架。” “那小姑娘就是妖后吧。”落尘不屑的撇了下嘴角,“你确定是di piliu áng调戏她,不是她调戏di piliu áng?” 叶胜白了落尘一眼,“你不要这么说她,雪灵没那么不堪,你要是再乱说,我就揍你。”他朝落尘挥了下拳头,然后继续回忆道,“当然,我是打不过那些liu áng的,关键时刻,雪灵出了,她武功真高,一下就打得di piliu áng屁滚尿流的,那时我就喜欢上了她,她怕liu áng找我报仇,护送我回康城,一路上我们聊了好多,等到了康城要分的时候,我是怎么也不想和她再见,于是我让车夫把米粮送回家,跟着雪灵私奔了。” “人家都是xiǎ一 jiě跟着公子私奔,你倒好,整个倒过来了。”落尘觉得叶胜的脑子里装的大概是豆腐渣,这么容易就被姬雪灵给拐跑了,还跟着她到妖洞。 “你不懂,你一定没爱过,你要是爱一个人,为她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叶胜捏着拳头站起来,说得有点激动。 正巧这时姬雪灵的定身法失了效,落尘身子一下松动了,血脉通了后,脚变得麻木酸痛起来,落尘光顾着给自己捏脚捏,根本没听清叶胜说什么,叶胜看落尘不理他,想着他对姬雪灵的偏见,觉得话不投半句多,再说下去保不准会打起来,跺了下脚走了,等落尘hu一 d一ng开了身体,一抬眼,发现叶胜不见了,他不怎么在意的耸了下肩,拍着肩膀去了内室,盘腿坐到床上,一边修炼,一边再次尝试和炙联系。 姬雪灵离开玫瑰园,正要去练功房,路上被黄衣妖女给拦了,她和蓝衣c粉衣妖女都是姬雪灵的徒弟,她年纪略长些,入门最早,是以和姬雪灵要更加亲近一点。 “师父,最近妖洞四周多了好多陌生面孔,不知在找些什么。”平日里黄衣妖女负责妖洞的安全,但姬雪灵不想招惹太多麻烦,下令除非必要,不准私自同人动,曝露了妖洞的位置。 姬雪灵听了,略微沉思了一下,说道,“只要他们不碰到结界,随他们去。”妖洞四周都有结界,凡人进不来,往日里也有不少人路过,姬雪灵觉得没必要小题大做。她看了眼黄衣妖女,问道,“你们最近修炼得如何呀?丹丹,我没时间考校你们,不代表你们可以偷懒,你去告诉水儿和幽如,玩可以,要是耽搁了功课,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叫做丹丹的黄衣妖女缩了下脖子,应了声是,等姬雪灵走后,拍着胸口舒了口气,平日里师父不怎么管她们,今天吃错药了,丹丹赶紧的去找水儿和幽如,通报师父要查功课之事,然后人叫苦连天的各自回房闭关修炼去了。 姬雪灵处理了积压的事务,本想去找叶胜,可走到路口又停了脚步,最后还是决定去找落尘,一来她想要征服落尘,二来是打算借着落尘找到那些妖族浪人,当年她母亲仁慈放过了那些小妖,没想到他们离开时偷走了妖族的一本高级法术宝典,虽说那本宝典她母亲一字不落的又背默了出来,但这笔账姬雪灵一直都记着。先前没他们的消息也就由着他们了,这回又替他们背了黑锅,新仇旧恨的,姬雪灵觉得有必要找他们好好算算本金和利息。 看到姬雪灵去而复返,落尘全身戒备的盯着她,“你又来干嘛?” 姬雪灵离开落尘丈远,站在那里说道,“你不是说那些妖杀了你父母,毁了你家园吗?我不想替他们背锅,这样吧,等找到那些浪人妖,我帮你报仇,你别再拿我当仇人,成交吗?” 落尘退了半步,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干嘛骗你?你打得过我吗?我要是想弄你,你有能力反抗吗?我只是不想和帅哥为难,你别好心当成驴肝肺。”姬雪灵脖子上的项圈动了动,她伸拍了下蛇头锁扣,小声的训了一句,“别动。” 落尘这时才看清,所谓的项圈原来是条小蛇,蛇身比小拇指还细,鳞片泛着银光,不仔细看会以为是金属,那蛇趴在姬雪灵的脖子上基本不动,蛇嘴咬着蛇尾,盘成了一个圈,难怪他会看走眼。 “你能放我走吗?”落尘收回目光,看向姬雪灵,不出所料的,姬雪灵摇头,“不行,我可舍不得你。” “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不害臊,你都有了叶胜了,再说我不喜欢你,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难道你真要霸王硬上弓不成。”落尘说得很无奈,抛开周丫村的仇,姬雪灵这性格也是让落尘无语的很。 “日久生情,我相信你我只要相处久了,你一定会爱上我的。”姬雪灵说得非常笃定,在美男这件事上,她是不会让步的,尤其是落尘这么个人界绝色,她发誓,就算是霸王硬上弓,她也一定要收了他。 “那就走着瞧吧。”落尘无力的朝姬雪灵挥,“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姬雪灵这次很配合,没再调戏落尘,或许是想着先去收拾妖族浪人吧,没等落尘说第二遍,自觉的出去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被困妖洞 () 被困在妖洞已经八日,落尘逃不出去,只好过一日算一日。而景州城内,齐陌言正焦头烂额的到处调集人,不断的在落尘失踪的地方搜寻。 那天,炙逃回来后,只留下一句,“落尘被妖抓走了。”然后就跑得没了踪影,不知去了哪里,齐陌言偷偷传信给了林慕天,林慕天找宋志忠编了个理由,暂时留在景州,和齐陌言分头找人。 那山谷早就被翻了个底朝天,连犄角旮旯都没放过,愣是没找到落尘,连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林慕天的眉头是越皱越紧,脸色黑得如同煤炭一般,齐陌言也是冷了脸,一声不吭的埋头只顾找人。 因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猜测,齐陌言和林慕天白天是分头行动,等夜幕降临之后,两人以各种理由遣退身边的随从,汇合后再一起找。 “你说,那妖会把落尘抓去哪里?”齐陌言翻开一处矮树林,用烛火仔仔细细看了遍,没任何发现,他直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腰肢,朝另一边正仔细查看石头缝的林慕天问道。 林慕天头也不抬,搬开一块石头,见里面有条缝,努力把伸进去探了探,随后抓了把烂稻草出来,他瞅了一眼,扔了,不死心的再次伸进去,这次掏出两个乌龟蛋,没好气的塞回去,林慕天踢了下石头,咒了声,“我去你妈的。”找不到人,难免心急上火,林慕天一路踢着花花草草走向齐陌言,指了指四周说道,“还有没找的吗?” 齐陌言摇摇头,掰着指道,“以温泉为心,方圆十里几乎都找遍了,我们连老鼠洞都没放过,就是没发现落尘的踪迹,他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其实也难怪,妖会法术,会布结界,岂是能轻易被他们这些凡人找到的。 “那个炙呢?关键时刻死哪里去了?不要让我找到他,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要不是炙提议郊游,落尘就不会失踪,想到这里,林慕天把牙根咬得嘎嘣响。 齐陌言抬头看了下月色,用布巾擦了擦上的泥巴,说道,“快天亮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对了,你还不回军营吗?宋大帅可派人催了好几次了,你该知道武将滞留京城不是什么好事,别为了落尘把自己搭进去。” 林慕天拍了拍齐陌言的肩膀,说道,“我自己心里有数。”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天黑看不清路,齐陌言不知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他用力踏了一下,突然身体失重,掉进一坑里,林慕天赶紧伸攥住他,却不料不但没拉住人,反而被那下坠之力带的一起往下掉。 原以为是猎人设下的捕兽陷阱,但往下掉了好久都没碰到地,林慕天心知不对,紧紧的抓着齐陌言的,待耳边风声没那么凌厉之时,提了口气,稳住身形,卸了下坠之力,和齐陌言二人缓缓飘落,直到脚踩到了地,才算是松了口气。 两人稍事休息了下,林慕天用探了下四周,觉得是个山洞,摸上去都是硬硬的石头,齐陌言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亮后只见前头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到尽头,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朝里走。 山洞不是很高,林慕天得猫着腰才能保证不被撞到头,齐陌言跟在他身后,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处分岔口,条道,一模一样,林慕天和齐陌言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走哪条?”齐陌言上前仔细看了看条路,连石壁上的纹路都完全一样,也真是见鬼了。 林慕天接过齐陌言上的火折子朝地上照,随即指了左边的那条说道,“这里前方有脚印,另两条没有,走这条。” 说完,领头往左边走,两人又走了一会儿,隐约能听到些声音,互相看了一眼,放缓了脚步,小心不发出声响的往前挪。 姬雪灵坐在自己房间的梳妆台前,镜子里赫然出现了林慕天和齐陌言的身影。姬雪灵用象牙梳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梳着长发,嘴里呢喃道,“又有两个帅哥自己送shàng én了。”她嘴角上扬,唤了声,“来人,找小宫主们过来。” 侍女领命出去,不多时,丹丹c水儿和幽如就急匆匆的过来,姬雪灵指着镜子问道,“说吧,怎么回事?两个凡人怎么就进来了?结界呢?谁撤了结界?” 丹丹她们个朝镜子瞥了一眼,都低下了头,人不吱声,姬雪灵拍了下桌子,“都哑巴了?”她平日里的确很是宠爱个徒弟,但不代表她可以纵容她们玩忽职守。 丹丹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无奈的上前半步道,“我们也不知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至于结界,最近几天我们都闭关在房修炼功课,真的不知道。” 姬雪灵看丹丹不像说谎,便闭眼感知了一番,结界并没有消散,那只能算是他们两个运气好,凑巧踩到了结界上的缝隙,姬雪灵挥了下,“行了,你们下去吧。” 丹丹看着镜子,迟疑的问道,“不管他们了吗?” 她话还没说完,性急的水儿抢着道,“师父,我去抓了他们回来。”转身就要跑,被姬雪灵指尖一勾,隔空扯了回来。 “不用你,为师亲自去。”姬雪灵站起来,秀发四散在身后,她穿了身水绿色的纱裙,打扮得如十五六的小姑娘那般清纯,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眼神清澈无辜。 丹丹在心里吐槽了一下,看样子就知道师父肯定是去吊美男了,她颇识事务的招呼两个师妹退下,并关照了守门的护卫,睁一只闭一只眼的放人进来,别搅了师父的玩性。 林慕天和齐陌言小心翼翼的摸了进去,贴着角落向前走,穿过了前殿,往后院行来。姬雪灵瞅准时,现身在花园里的凉亭,坐在石凳上,托着下巴,一脸哀思的看着远方。林慕天c齐陌言二人沿着石子路,边走边四下查看,只听耳边传来了叹气声,两人顺着声音望去,有一少女凄凄惨惨的在凉亭里望天,还时不时的啜泣两声。 齐陌言心软,不顾林慕天的劝阻,过去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姬雪灵心里高兴,面上仍是一幅悲戚的模样,她先是装作受惊的样子,快速的起身躲到桌后,眼神透着防备与可怜,抖着声音道,“你,你是谁?” 齐陌言怕吓着她,站在原地不动,只举着道,“我不是坏人,姑娘,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姬雪灵打量了齐陌言一会,才开口道,“这是妖洞,你们是人是妖?” 听到妖洞二字,林慕天一个疾步走了过来,抓住姬雪灵的腕问道,“你说这是妖洞?” 姬雪灵装出害怕的样子,拼命打着林慕天的,眼挤出两滴泪,“你放开我,好痛。”其实趁吃了林慕天两把豆腐。林慕天一心只想找到落尘,自是没注意这些。 齐陌言看姬雪灵痛得眼泪直流,忙过去掰开林慕天的,“你先放开人家,有话好好说。” 姬雪灵暗自评估了一番,这个白衣公子比较温柔,而那个黑衣的则较为凶猛,两款都是她的菜,乐得差点流下口水,好在她自制力不错,还能维持着一副弱女子的样子。 “姑娘,我们是人,你别害怕,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在妖洞里?你是妖吗?”齐陌言耐着性子问道。 姬雪灵看看他,再看看林慕天,缩了下脖子,低着头说道,“我叫雪灵,我是被抓来的,你们要小心,这里可都是妖啊。” “那你知道最近还有没有人被抓来?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齐陌言半蹲在姬雪灵面前,柔声问道,林慕天则是冷着脸站在一边不说话。 姬雪灵点点头,嗯了一声,看林慕天又要过来,赶紧的躲到齐陌言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林慕天。 远处丹丹等人看得是白眼满天飞,自己师父什么都好,就是看到帅哥美男控制不住自己,整个和犯花痴一般,人看了会儿,确定此二人不是姬雪灵的对,便默默的散了,再看下去难保不长针眼。 林慕天追问着落尘的消息,姬雪灵只一味的打着混,说什么自己只知道最近抓了个少年,至于关在哪里一概不知,齐陌言见再问不出信息,起身和林慕天嘀嘀咕咕的不知在商量什么,姬雪灵偷眼看着他们,一会儿,齐陌言过来对她说道,“那个被抓的少年可能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要去找他,姑娘你”他停顿了下,按照林慕天的意思,他们自身都难保,怎么能再加个负担,齐陌言则认为看到了就不能不管,两人刚才没争出个结论来,齐陌言便想问问姬雪灵的意思。 “你们带上我吧,不然那些妖会吃了我的。”姬雪灵继续扮可怜,成功的打动了齐陌言,终是跟在两人身后,偷笑得嘴巴都快抽了筋。 看似无意的,姬雪灵引导着两人的行进方向,直到走到一处宫院门口,齐陌言抬头,一块写着“梦幻仙境”的匾额映入眼帘,他刚要开口和林慕天说些什么,姬雪灵突然双一伸,在两人背后各推了一把,齐陌言和林慕天一时没有防备,踉跄的跨进了宫院,等两人转身想出来时,却被一道无形的气墙给挡住了。 这时,姬雪灵卸去了柔弱,带着得意的笑看着两人,齐陌言脸上一阵黑一阵白,被个女人耍了,他心里直骂自己是猪。倒是林慕天显得淡定了不少,冷冷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姬雪灵甩了下衣袖,半遮着自己的嘴说道,“我是姬雪灵啊,也是妖后。”最后两个字她说得无比清晰。 齐陌言拍了下额头,“你骗我们。” 姬雪灵呵呵笑出了声音,“对帅哥我是从来不骗的,我只是想邀请你们来做客,又怕你们不答应,这才使了点小段。” 林慕天不管这些,继续问道,“落尘呢?他在哪里?” “落尘?”姬雪灵皱了皱眉,“是不是那个长得十分俊美的小帅哥?原来他叫落尘啊,这名字真好听,配得上他。”她自顾自的说得开心。 林慕天听她越说越远,出声打断她,“我问你,他在哪里?” 姬雪灵回了神,嗔怪的瞟了林慕天一眼,“大帅哥,你急什么,他好好的在我这里做客,放心,我没怎么样他。”她说得无比暧昧,让人不想歪了都不行。 林慕天暗暗的攥紧了拳头,无奈冲不出去,只好瞪着姬雪灵,“你到底想怎样?放我们出去。” 姬雪灵竖起一根指在面前摇了摇,“你们都是帅哥,既然来了我妖洞,我怎么能放你们走呢。” “你要不要脸啊?”齐陌言忍不了了,往前踏了一步,指着姬雪灵骂道,“有你这么不害羞的吗?” 姬雪灵撇了撇嘴角,“人家喜欢帅哥,有错吗?”她眼睛来回的在林慕天和齐陌言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活像在看个物件似的,之后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你们气顺了,我再来找你们。”说完,瞬间化成了一股青烟,消失不见了。 齐陌言苦笑着对林慕天拱赔礼道,“是我不好,看走了眼,连累你了。”没找到落尘,自己倒先搭了进去,齐陌言觉得这笔买卖真是亏大了。 林慕天拍了拍齐陌言的,虽然还是黑着脸,嘴里却宽慰着他说道,“不怪你,怕是我们一进来就曝露了行踪,她既然有心要抓我们,早晚都会得。” 话虽如此,齐陌言心里仍是不好过,两人慢吞吞的走入院的房间,里头布置得非常精美,找了一夜,两人早就困乏不堪,既然做了阶下囚,就先养足精神,才有力气逃跑。两人心照不宣的各自找了睡塌,补眠去了。 姬雪灵心情颇好的来找落尘,也不进屋,就在门外头说道,“原来你叫落尘啊。你那两个朋友长得也不赖,果然帅哥的朋友也都是帅哥啊。”她只是来报个信,在没找到妖族浪人前,她不打算动落尘。 正在喝水的落尘听了她的话一口水喷了出来,他顾不得擦去水渍,急急的问道,“什么朋友?你在说谁?”心有了不详的预感,不出所料,姬雪灵挥了下,空浮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齐陌言和林慕天正在睡觉。 “就是这两个帅哥啊。”姬雪灵收了镜子,“他们叫什么?不然我又得管他们叫大帅哥,小帅哥了。” 落尘又气又急,哪里顾得上姬雪灵,撒腿就往外跑,姬雪灵倒没拦他,反正早晚要见面的,她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落尘一口气跑到“梦幻仙境”,姬雪灵先撤了结界,等落尘进去后恢复了结界,留下一句,“你们好好聊聊吧。” 落尘跑进房间,听到声响的林慕天先醒了过来,落尘一头扑了过去,撞进林慕天怀里,“慕天哥哥,你们怎么也被抓了呀。”落尘是欲哭无泪啊。 看到落尘,林慕天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他安抚着落尘,说道,“没事,找到你就好。” 齐陌言这时也醒了,走过来挤在林慕天的床边坐下,摸着落尘的头问道,“落尘,你没事吧?”他想到姬雪灵就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个妖后,占没占你便宜?” 落尘抱了下齐陌言,声音闷闷的说道,“暂时还没有。”也仅仅是暂时而已,天晓得哪天姬雪灵脑子抽抽了,给他来个霸王硬上弓什么的。 人聚在一起聊了聊这些天的事,落尘照实说了在妖洞发生的一切,以及姬雪灵对美男帅哥的奇葩爱好,末了表示了以自己的法力,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姬雪灵,只能寄希望于炙,但已经过了这么些天,炙仍是没有消息,不知道找没找到救兵或者自己开溜了。 打开了话匣子就说得没完没了,人从天黑聊到天亮,又从天亮聊到天黑,期间有小妖进来送饭,人也不客气,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姬雪灵倒是省去了担心帅哥自尽的烦恼,一门心思的谋划如何同帅哥来个洞房花烛夜。 落尘等人被困在梦幻仙境,叶胜来过一次,隔着结界看了看齐陌言和林慕天,没说话,片刻后落寞的转身,带着失落的眼神回了自己的院落,姬雪灵这时满心都是个帅哥,自然没有注意到叶胜,这让叶胜更加的难受,但他性子隐忍,又怕让姬雪灵厌烦,不敢在她面前说什么,只是常常会一个人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发呆,回想着和姬雪灵两人世界的快乐,不自觉的就会流泪,渐渐的消瘦了不少,人也变得有些死气沉沉的。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张 叶胜的心思 () 叶胜在妖洞住了四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对姬雪灵可谓是死心塌地,因而姬雪灵从不限制他在妖洞的自由,是以叶胜对妖洞的每一处都无比的熟悉。看着姬雪灵整日里想着念着落尘他们,叶胜的心就好像被揉碎了一般的痛,痛得他有时都喘不过气来,但他不敢去找姬雪灵,不敢问她,是不是不爱他了,更不敢找她闹,怕惹她厌弃,所以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实在难受得紧了,就喝酒,有时喝得酩酊大醉,嘴里依然叫着姬雪灵的名字。 这一切姬雪灵并非完全不知情,她虽心疼叶胜,但也不想放弃齐人之福,只关照了伺候叶胜的小妖侍女们随时留意叶胜的情况,如果有什么不对的,第一时间禀告她。 下午,叶胜坐在后院的荷花池边,上拎着个酒壶,不时的往嘴里灌点酒,然后看着荷花发呆,幽如路过时,叶胜恰好喝醉了,他摇摇晃晃的起身,脚步虚浮,走一步晃晃的,偏巧荷花池没有护栏,岸边又长有青苔,叶胜一时不慎,脚一滑,整个人滚入了荷花池,池水有两丈多深,他扑腾着,在水面上起起落落。 幽如叹了口气,本不想管,但想着他到底是师父的男宠,便纵身跃起,飞到荷花池上,抓了叶胜的衣领,将他提了出来,扔到岸边,此时叶胜已经喝多了水,肚子鼓鼓的,幽如怕他出事,道了声“麻烦。”便蹲下来,用力压了压他的肚子,逼他吐出了水,缓过气的叶胜咳嗽了一番,酒没醒,嘴里不知念叨些什么,幽如看他没事了,想着自己还要去找大师姐,就不再多做停留,路上见有小妖路过,随拦了几个,吩咐他们去把叶胜抬回去。 幽如和丹丹都是孤儿,被姬雪灵收养后,同样的身世背景让她们两个比较亲近,加上幽如是最小的师妹,丹丹平日里对她也是颇多照顾,让幽如有事没事就爱来找丹丹。 聊到没啥好聊的,幽如想到了叶胜,便说道,“那个叶胜是不是失宠了?我看他一幅潦倒落魄的样子,师父要是不要他了,就让给我们吸阳气好了。”省得她们还要出去找人吸。 丹丹看了幽如一眼,说道,“师父的人你就别打主意了,不管他失没失宠,这阳气也轮不到我们吸,你最好离他远一些,别平白无故的惹了师父生气。” “哦。”幽如趴在桌上,应了一声,“可我看他整日里一幅要死不死的样子,你说男人怎么就那么贱,师父不爱他了,他就寻死觅活的,有点骨气好不好。” “你懂什么。”丹丹点了点幽如的头,“男女情爱的事可没什么道理好讲。不过师父对他算是比较长情的了,以前那些,不到一年就让师父厌倦,也只有他,那么些年了,还能留在师父身边。” 两人又聊了会儿,直到有小妖进来通报,姬雪灵在找幽如,幽如和丹丹道了别,跟着小妖去了姬雪灵那里。 刚进门,就看到姬雪灵板着脸,幽如心里咯噔一下,仔细想想,自己最近没犯事啊,不清楚姬雪灵在生气什么,只好垂着头唤了声“师父”,然后就不出声了。 “你对叶胜做了什么?”姬雪灵语气冰冷,眼神更是凌厉非常,直把幽如盯得身体微微发颤。 “对他做什么?我没对他做什么呀。”幽如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好心救了叶胜,怎么听姬雪灵的意思,不是这么回事啊。 姬雪灵挥了下,空浮现出叶胜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昏睡在床上的画面。“还说你没对他做什么,你没做什么他为何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幽如这下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她很想说一句,“我特么救了他,我哪里知道他为何会昏迷啊,关我屁事。”但是她不敢,只能一个劲的摇头否认,“师父,真不是我。”她和叶胜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她吃饱了撑的对他下,再说了,她要是真的下,一不会让人发现,二会干脆了当的直接弄死他。 姬雪灵盯着幽如的眼睛,半晌后才幽幽的说道,“不是你最好,如果让我发现真是你做了什么,你该清楚我的脾气。” 幽如连连的摆,“师父,我发誓,不是我。” 姬雪灵挥退了幽如,一撑着额头,感到有些头痛。不是幽如的话,那就是叶胜自己让自己昏睡不醒了。其实她知道叶胜对落尘他们心存介意,但叶胜没和她闹,她以为叶胜最多就是心里不舒服,还常常提醒自己,不要冷落了他,没成想这男人吃起醋来也比女人好不到哪里去,麻烦啊。 那头,叶胜陷入梦魇醒不过来,梦他看到姬雪灵搂着落尘他们,笑得花枝乱颤,四人嬉笑打闹,好不快活,自己缩在角落里,看着他们笑,心脏一抽一抽的发痛。他从黑暗里走出来,唤了声“雪灵。”没成想姬雪灵只是冷眼扫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和落尘他们玩闹,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落尘他们还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他,不时的对他指指点点,好似在嘲笑他一般。他羞红了脸,想逃,却不舍得姬雪灵,难受与不甘纠缠着他,他觉得自己快要炸开了。 床边,姬雪灵看着叶胜,他头上不停的冒冷汗,身体下意识的抽动,脸上的表情时而狰狞时而痛苦,两紧紧的握着拳头,嘴里咿咿呀呀不知在说些什么。 姬雪灵拿帕子替他擦汗,在他耳边小声的道,“胜儿,醒过来,我是雪灵,我在等你,你醒一醒好不好。”也许叶胜听到了姬雪灵的声音,他略微安静了些,但仍是昏睡不醒,姬雪灵无奈,只好吩咐小妖侍女好生照看着,有事及时向她禀报。 叶胜醒过来是在两天之后,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眼神空洞的看着床顶的帐子,人是醒了,但显然魂丢了,整个人如提线木偶一般,让吃吃,让喝喝,让睡睡,可就是不说话,没表情,没动作,姬雪灵知道后头痛得更加厉害了。 落尘和林慕天c齐陌言在梦幻仙境里不停的计划着如何逃跑的事,虽然希望可能渺茫了些,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们也要尝试一下,总不能真留在这里当男宠。落尘抓紧时间修炼,以期能突破伏光圣法第重,林慕天则和齐陌言讨论挖地洞出去的可能性,两人在梦幻仙境里四处踩点,看哪处地质比较适合挖洞。 至于已经消失很多天的炙,其实他是以最快的速度回了鬼宫,想要求见冷秋寒,让他出搭救落尘,无奈冷秋寒闭关练功,长老和笑笑都不敢去打搅他,怕平白无故的当炮灰。炙便求长老和笑笑出,但听到姬雪灵的名号,两人都退缩了,妖后别的本事没有,打架的名号在界里可是响当当的,就算是冷秋寒,也未必是她的对,何况自己呢,不过是白白给人打靶子而已。 长老和笑笑是有心搭救,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炙急得直跺脚,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留在鬼宫,等着冷秋寒出关。期间他试着和落尘用密音传信的方式联系,但总觉得被什么东西给阻隔了,怎么都联系不上,长老见了,说出了原因,“妖洞周围有结界,那是妖后布下的,你就别试了,不过是浪费法力而已。” 等了十来天,冷秋寒压根没有出关的迹象,炙担心落尘,每天都坐在狂啸殿门口的台阶上长吁短叹,后来笑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加上平日里和落尘的关系不错,便拉着炙离开鬼宫,一同去妖洞救人,反正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被妖后抓了,等着冷秋寒来赎人呗。 妖洞里,姬雪灵尝试了很多的方法,叶胜就是恢复不了神智,姬雪灵无计可施,只得由他去了,也许不知什么时候,他自己就清醒了。于是,每日里,都能看到侍女抬着叶胜到花园里晒太阳,晒够了再抬回房间的画面。 丹丹私下里问幽如,“真不是你动的脚?”叶胜这事着实古怪的很,好端端的,落个水怎么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幽如朝天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我弄他干嘛,他和我有屁相干。” 时间久了,众妖慢慢习惯了叶胜痴痴呆呆的样子,连姬雪灵也从一日看变成了日一看,大部分心思又放到了怎么征服落尘他们上头。梦幻仙境里,林慕天和齐陌言合力挖出个一人深的地洞,两人勘探了一番,觉得要挖出去至少还得十天半个月,为了不让看守的小妖发现,地洞是挖在房间的后头,贴着墙根,林慕天和齐陌言不敢一同开工,总是一人负责挖,一人负责在梦幻仙境的院子里晃来晃去,然后一个时辰一换班。 姬雪灵每天都会过来一次,隔着结界说些挑逗或者深情的话,落尘他们起初还会指责姬雪灵几句,类似什么不要脸,不害臊之类的,后来听多了耳朵皮了,就随便她说了。 每天夜深的时候,负责照顾叶胜的小妖侍女睡着了,叶胜的眼神就会从黯淡无光变成略有所思,他平躺在床上,动着指,似乎在计算些什么。终于,在一个月半的晚上,他悄悄的起身,沿着小路走去了梦幻仙境。 站在结界前,叶胜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他把玉佩贴在掌心里,放到结界上,只见结界发出彩的光芒,随即消失了。叶胜收好玉佩,推门走进房间,房内林慕天和落尘听到声响从床上跳了起来,林慕天还顺便踹了齐陌言一脚,把他踹醒,人以为是姬雪灵,都摆出了严阵以待的架势。 叶胜点亮了火折子,道了声,“是我,叶胜。” 人借着火光看清是叶胜后松了口气,落尘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只穿了件内衣,忙不迭的抓了外袍穿好,顺便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他们在梦幻仙境里并不知晓外头发生的事,是以没听过叶胜昏睡魔怔的事。 叶胜慢悠悠的用火折子点了蜡烛,然后一转头,看着落尘他们,说道,“你们不是想出去嘛,我带你们走。” 林慕天本着戒备的心理,问道,“这外头有结界,你不过是个凡人,确定能带我们出去?” 叶胜偏着头,指着门外道,“这梦幻仙境的大门前也有结界,你看我不是就这么进来了。”他说话的语气hé pg时略有不同,带着点邪气,又带了点死气,只是落尘他们心思都放在逃跑上,没留意。 叶胜亮出玉佩,勾着兰花指说道,“这是雪灵送我的宝物,有了它,什么结界都不在话下。”妖洞里大大小小的结界不少,姬雪灵为了让叶胜能行动自由,便送了他这块能打开所有结界的玉佩。 “走吧,天快亮了,被发现了谁都讨不了好。”说完,叶胜转身朝外走,落尘c林慕天c齐陌言人你看我,我看你,眼都有着疑惑,但想着叶胜不过是个凡人,真有什么问题,凭落尘和林慕天也足以zhi fu他,当下就不再犹豫,跟在叶胜后面,往妖洞的禁地走去。 “你确定是走这条路?”林慕天边走边看,觉得和当初来的不是一条路,快走了几步,拦在叶胜前面问着。 叶胜抬头看看他,波澜不惊的说道,“大门那里有妖把守,就算你们打得过,那小妖放声吆喝,招来了雪灵,你们有谁是她的对?”顿了下,继续说道,“这前面是妖洞的h一u én,既然是逃跑,有h一u én当然要走h一u én了。”然后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林慕天,林慕天被他咽得无语,只好让出了路。 四人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走到一个山洞前面,那山洞黑漆漆,没有一丝光亮,洞口约莫是一丈多高,里头不时的有“呜呜”的风声,听得人毛骨悚然的。 叶胜指着洞口说道,“这山洞的尽头就是妖洞的h一u én出口,那里也有结界,你们拿着这块玉佩就能出去。”说着,把玉佩递给了落尘。 落尘这时才看清,那是块墨绿色半个掌般大小的玉牌,上头刻纂着“通界宝玉”四个隶书古体字。 落尘接过玉佩,问道,“你把玉佩给了我们,姬雪灵要是问起来,你怎么办?” 叶胜淡淡的一笑,“就说是丢了,好了,你别担心我了,快走吧。”他催促着落尘,显得有点急躁不安。 林慕天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齐陌言也是抿着嘴唇,眼神锐利的看着叶胜,叶胜摆出一副坦然的样子,说道,“你们怕我使诈吗?要是不相信我,把玉佩还给我。”说着就要从落尘上拿回玉佩,林慕天抢在前面取走了玉佩,说道,“那你自己保重吧,我们走。”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总好过留在妖洞里被人调戏。 于是,林慕天领头,落尘殿后,人鱼贯走入山洞,叶胜站在洞外冷眼看着,等人都进洞之后,他扯出了一丝冷笑,面目变得有些狰狞,在洞外等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确定人不会出来后,叶胜这才转身离开。 他悄悄的潜回房间,正要上床躺好,只听得黑暗传来姬雪灵的一声幽叹,随即房内蜡烛齐亮,姬雪灵正坐在他的床尾。 “回来了?去哪儿了?”姬雪灵靠着床柱子,声音不冷不淡,平静得很。 叶胜微微低着头不作声,坐到床边,玩弄着自己的衣袖。 姬雪灵也不催他,两人默默的静坐着,直到天大白,有小妖颠颠撞撞的跑进来,对着姬雪灵气喘吁吁的说道,“有人,有人闯闯入禁地了。” 听了这话,姬雪灵“噔”的站起来,略微闭目深思了一下,随即睁开眼,眼神冰冷的直视叶胜,伸出一掐住他脖子,问道,“说,为何要这么做?”她感应到了禁地里人气,正是落尘c林慕天和齐陌言人。 叶胜笑了,他也不挣扎,任由姬雪灵收紧指,呼吸变得困难,窒息的感觉渐渐加重,“只有他们永远消失了,你才会忘了他们,你才会完全属于我。” 姬雪灵气恼得恨不得掐死他,但好在理智尚存,看叶胜面色涨红,舌头快伸了出来,松开了,用力将他甩到床上,指着他喝道,“你最好祈祷他们没事,不然我和你没完。”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叶胜倒在床上,眼流下了两滴眼泪,他觉得自己好像彻底输了,再也没了翻盘的会,不过他并不后悔。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摄魂迷阵 () 妖洞的禁地里有个迷阵,凡是进入迷阵的,基本就没有能活着出来的,那是妖族专门用来处罚叛族之妖的,妖族第一任首领觉得同类自相残杀不好,变不知从哪儿弄来这个阵法,凡是犯了死罪的妖,就扔进迷阵里,任其自生自灭,倒是省得上沾血了。 姬雪灵飞快的赶到山洞门口,她抬脚想进去,却在快要跨入洞口之际的最后时刻犹豫了,即使是她,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能从迷阵全身而退,为了个凡人男子,搭上自己值得吗?姬雪灵不禁问自己,她迟疑了,落尘的确是界里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另两个长得也不错,可为了男色牺牲自己的性命,姬雪灵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伟大,于是她放下抬起的脚,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这时丹丹她们听到消息赶了过来,本想阻止姬雪灵犯傻,但看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洞口不动,觉得自己倒是想多了。 人站到姬雪灵的身后,低声唤道,“师父。”姬雪灵回头看了她们一眼,略微点点头,然后回过头继续静静的看着洞口。 丹丹添了下嘴唇,开口说道,“师父,他们进去已经有半个时辰了,怕是已经”就算是法力高强的妖鬼,在迷阵也活不过一日,何况是凡人,怕是现在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姬雪灵恋恋不舍的看了一会,然后冷声说道,“走吧,回去。”看来她和个帅哥之间是注定无缘,早知道当初就硬上了,现在一个都没尝到滋味,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姬雪灵回了自己的房间,至于叶胜,好歹有几年的感情,就算是犯了这事,姬雪灵也没打算把他怎么样,但今后估计不会再去他那里,实际上算是把他打入冷宫了。 山洞里,林慕天摸索着石壁一步一步走得艰难,地上坑坑洼洼的,还有不少石头,一不留神就会被绊到,越往前风声越大,吹得人心里直打哆嗦。齐陌言跟在林慕天身后,用捅了捅他的后背,问道,“还有多远?” 林慕天抬头朝前看了一眼,好吧,乌漆墨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只得回道,“不知道,大概不远了吧。”他听风声,觉得应该就在前方了。 人小心的通过山洞,来到一处开阔地,抬头看到一个出口,还有满天的繁星,人松了口气,落尘一拉着一个,使了云纵术,带着林慕天和齐陌言往出口飞,眼看就要出去了,突然,一阵强烈的大风吹过,出口变得扭曲起来,人被风卷得盘旋了几圈,最终被吸入了一个漩涡。 人身体不受控制,头晕目眩的不知转了多久,直到重重的摔到地上,落尘和林慕天还好,只是可怜了齐陌言这个白面书生,摔得眼前金星直冒,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往四周看看,只见四面墙上都贴满了奇怪的画符,再往下看,地上画着一个八卦,正确的说,他们此刻正站在八卦的正心。 “这是什么?”齐陌言看向落尘,落尘很干脆的摇头,“我也不知道。” 林慕天最淡定,对于终日里和战场为伍的他,碰到任何突发状况都能处事不惊,他沿着墙壁上下摸索,期望能找到什么关之类的,齐陌言看他的动作,顿时明了林慕天的意图,跟着在另一面墙上摸索起来。 落尘则绞尽脑汁开始回忆在鬼宫曾经看过的各类书籍,期望能从找出蛛丝马迹来。人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谁也没注意到,地上的八卦阵开始慢慢的旋转,墙上的画符往外突出,上头的画纹隐隐透出微光来。 等到落尘大喝一声,“小心”的时候,八卦阵已经转得飞快,墙上的画符飞了出来,往人身上撞去。落尘就地打了个滚,想要避开画符,可那画符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紧紧追着落尘不放,林慕天施展了轻功,齐陌言最惨,没逃两步就被画符贴住了,他脚顿时变得不能动弹,想喊,却发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落尘和林慕天躲了一阵,终是没能逃过被画符贴住的命运,个人站成了个人柱子,浑身上下除了眼珠子,没一处能动的。 那八卦阵还在转个不停,耳边开始响起了如同唱诗一般的声音,听久了,思绪就会陷入其,眼神变得迷离。落尘觉得不对,努力运气,想要用法力封闭自己的听觉,可是他发现自己的法力像是瞬间消失了一般,任凭他如何念咒施法,愣是提不起一丝的真气。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林慕天身上,他的丹田里空荡荡的,内力什么的凭空不见了。 人守着自己的意志,对抗着耳边的魔音,可撑了没一会儿,齐陌言先迷失了心智,随后是落尘,最后是林慕天,人的瞳孔渐渐的变成了灰白色,远远望去,就像没有生气的人形木偶一般,一动不动。 再说炙和笑笑,紧赶慢赶的,在落尘等人进入禁地迷阵后不久终于来到了妖洞门口,因为破不了结界,笑笑索性放声在门口吆喝起来,“妖后,妖后,你出来!” 守门的小妖见有人叫阵,出来喝道,“何人那么大胆,敢在妖洞门口吵闹,活腻了不是。” 笑笑是个暴脾气,二话不说,上去就把小妖放倒了,还一脚踩在人家头上说道,“姑奶奶就是这么大胆,怎么着,你咬我啊。”说完,用力一踢,把小妖踢得在地上滚了圈,狼狈万分的起身,头也不回的跑了,边跑边放狠话,“你等着,有种别走。” 笑笑甩着剑,天不怕地不怕的说道,“来呀,姑奶奶等着。”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打鼓,毕竟妖后姬雪灵不好对付。 片刻后,里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蹲在石块上的笑笑抬眼看去,不是姬雪灵,来的是她的个徒弟。 “呦呵,丹丹,水儿,幽如啊,好久不见。”鬼妖两族的关系尚可,平日里偶尔会有些走动,是以笑笑对姬雪灵的徒弟并不陌生,以前一起吃过饭的。 丹丹她们看到笑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怎么是你?你没事找什么事,脑子进水了吗?”鬼妖一向hé pg相处,井水不犯河水的,笑笑这回打shàng én是几个意思啊。 笑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大咧咧的走过来说道,“不是我找事,是你们先挑事的。” “我们?”水儿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别胡说八道好不好,我们什么时候惹到你们鬼族了?” “还说没有,我们大王的徒弟不是被你们抓了,别不承认哦。”笑笑揉了把鼻子,一脚踩到石头上,“把人放了,这事就翻篇,不然可没完哦。” 丹丹她们细想了想,然后不怎么确定的问道,“那个长得倾国倾城的美少年是鬼王的徒弟?你没骗我们吧。”什么时候鬼王收徒弟了,还收了个凡人,这要是传出去铁定是界第一奇闻啊。 笑笑双叉腰,“没错,就是他,快点放人,别啰嗦了。” 丹丹她们你看我,我看你,幽如开口说道,“放不了,他自己闯进禁地去了。” “什么?”炙抢在笑笑前面喊了出来,“禁地?妖洞里的那个禁地?”炙听他师父说过,那是个摄魂迷阵,无论是妖鬼巫人还是神魔,凡是被吸入迷阵的,都会被摄取魂魄,变chéng rén偶,然后被迷阵吞噬,最后连元神都不会留下,彻底的灰飞烟灭。 丹丹尴尬的点点头,这下鬼妖间算是结下梁子了,鬼王的徒弟诶,不知道冷秋寒会不会打shàng én来。正这么想着,就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你们把我徒儿怎么了?”丹丹抬头,正对上冷秋寒黑沉黑沉的脸,顿时吓得往后退了半步,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笑笑听到冷秋寒的声音,赶紧放下脚,收敛了神色,朝冷秋寒行了一礼,被冷秋寒挥示意免了,随即站到他身后。 冷秋寒扫了丹丹等人一眼,然后开口说道,“带我去见姬雪灵。” 丹丹等人不敢怠慢,在前头引路,冷秋寒冷着脸跟在后面,往姬雪灵的院落走去。 见了面,冷秋寒也懒得客气,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鬼妖两族向来王不犯王,妖后这么做,是想同我鬼族宣战吗?” 看到冷秋寒,姬雪灵算是相信落尘说的,他是冷秋寒的徒弟,心里不禁暗暗叫苦,得罪了冷秋寒,怕是以后鬼妖两族就要不太平了,单打独斗的她是不怕,可妖族多女子,整体法力比不上鬼族,真要开战,吃亏的必然是妖族,顿时有点后悔。可事到如今除了硬着头皮解释,也没第二条路可走,她咬了下牙,说道,“我真不知道他是你徒弟。” 冷秋寒才不听这些理由,他只看结果,“落尘现在在哪里?听说是在你们的摄魂迷阵里?” 姬雪灵无奈的点点头,随即摆着说道,“他是自己闯进去的,不是我丢他进去的,这笔账你不能算到我头上。” “不是你们抓了他,他会掉进迷阵吗?”笑笑没好气的在后头撇着嘴小声说道,冷秋寒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笑便闭上嘴不说话了。 “不管他是自己进去的还是你们丢进去的,事实就是,本王的徒弟,现在在你妖族的摄魂迷阵里,生死不明。”冷秋寒做了个总结,姬雪灵叹了口气,没话说默认了。 双方僵持了片刻,气氛变得十分沉重,正当姬雪灵做好了干架的准备,冷秋寒又开口说道,“这摄魂迷阵,有破解之法吗?” 姬雪灵一口气提在胸口,一听这话,泄了气,软软的说道,“摄魂迷阵一旦发动,要么入阵之人意志力强大,能抗得过去,不然是无法破阵的。”至少她知道的是这样没错。 摄魂迷阵最主要的就是摄人心魄,这世上的任何生灵,内心都有阴暗的一面,或者是有心结,无论是愧疚c后悔c悲伤还是算计,这些负面的情绪都会被摄魂迷阵无限的放大,直到入阵者受不了,魂魄破裂,被迷阵吸收为止。 破阵的方法是入阵者能战胜自己的心魔,可是摄魂迷阵导致的心魔不同于一般的心魔,至今为止,数以千计的入阵者,还没有一个是活着出来的。 冷秋寒自是知道摄魂迷阵的情况,这么问也不过是想再次确定一下而已,“带我们去迷阵的入口。” 姬雪灵愣了愣,下意识的问道,“难道鬼王想亲自进去破阵?” 冷秋寒只回了她一句,“本王要怎么做,无需向你汇报,带路。” 姬雪灵毕竟欠了人家,冷秋寒在她的地盘上装大爷她也只好认了,当下起身,带着冷秋寒等人去了禁地的山洞,指着洞口道,“这就是迷阵的入口了。他们进去快一个时辰了,估计”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但意思很明显。 “他们?除了落尘还有谁?”冷秋寒皱了眉头,抓到了姬雪灵话语的信息。 “应该是他的朋友,他们认识。”姬雪灵也不清楚他们的关系,倒是炙蹿了过来,在冷秋寒身边说道,“是落尘的凡人哥哥,一个是将军,一个是商人。”虽然林慕天老是欺负他,但炙却大人大量的不予计较,顿时觉得自己好高大,不自觉的挺了挺胸。 冷秋寒点了点头,多两人的确是出乎他的意料,但也没什么大的关系,他凝视着洞口,眼神色未明,姬雪灵在一边沉默不语,笑笑打定主意,要是冷秋寒要闯阵,她拼死也要阻止他,鬼王要是出了事,鬼族就得大乱了,虽然她同情落尘,可也不同意为了救落尘而把自己的大王赔进去。 众妖鬼怀着各自的心思,冷秋寒身形刚动,笑笑从身后死死抱住他的腰身不放,嘴里喊着,“大王,不可以,不能进去。” 冷秋寒挣了一下,没挣脱,他站定不动,说道,“放。” “不放。”笑笑死也不放,开始了拉锯战。 姬雪灵偷眼看看冷秋寒,不愧是鬼妖界排名第一的大帅哥,虽不如落尘那般俊美得让人窒息,但却比落尘多了份硬朗,是另一种美男味道。可惜呀,因着落尘掉进摄魂迷阵的事,得罪了鬼王,想要和他有点什么怕是不太可能了。想到这里,姬雪灵就恨得牙痒痒,都怪叶胜,要不是他,何至于会弄到这般田地。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长老喘着粗气跑了过来,他是一路追着冷秋寒,无奈冷秋寒法力比他高,飞得快,他赤着脚也没追得上,这才晚到了一会。 抹了把头上的汗,长老后知后觉的发现气氛不对,太特么过于微妙了,又看笑笑抱着冷秋寒不撒,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炙快言快语的说明了情况,就见长老二话不说,跑过去一同抱住冷秋寒,哭天抢地的喊着,“大王,不行,不能进去。” 冷秋寒一个头两个大,他闭了下眼睛,没好气的道,“谁说本王要进去,放。” 笑笑和长老不相信,愣是不放,丹丹她们已经看傻了眼,倒是炙慢慢走到洞口,从身上掏出本古书来,翻了半天,指在空比划来比划去的,喃喃自语的说了句,“应该可以吧。” 长老正好看到听见,接嘴道,“可以什么?” 炙跑过来,献宝似的把上的书摊到长老面前,指着其一处说道,“根据记载,只要找到摄魂迷阵的阵眼,就能破了此阵。” 长老瞄了一眼,惊讶的说道,“你这是万古奇书啊,你哪儿来的?这书不是早就失传了嘛。” 炙看长老一脸的垂涎,忙收了书,小心戒备的说道,“我师父给我的。” 冷秋寒一心想着破阵,原以为只有入阵才能破阵,没成想还有其它方法,当下不等长老再说什么,问道,“阵眼在哪里?” 炙指着山洞的上头,不怎么确定的说道,“应该是在那里,但具体是什么方位,还要再找找。” “找到阵眼怎么弄?”冷秋寒打算一次把事问清了,省得做到一半不清不楚的。 炙摸摸头,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书上没说,大概就是毁了之类吧。” 冷秋寒微微点头,拍了下笑笑和长老的,喝道,“放开。”他的语气严厉无比,吓得笑笑和长老同时举高了,得了自由的冷秋寒深深呼了口气,随即看向姬雪灵,说道,“本王毁了这摄魂迷阵,妖后心疼吗?” 姬雪灵当然心疼,但她此刻可不敢再次惹恼冷秋寒,只好讪讪的说道,“不不心疼。”其实心在滴血。 冷秋寒虽是问句,但就算姬雪灵说心疼,他也是照毁不误的,定了下心神,纵身飞上洞顶,开始四处搜寻阵眼。 摄魂迷阵里,落尘c林慕天c齐陌言维持着入定前的样子,虽然眼已没了焦距,但不多时,人脸上都显出恐惧c害怕c狰狞的表情,只是身体依然动不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心魔 () 在落尘的脑海,慢慢浮现出他经常梦到的那个人,赤红的双眼,喷着火似的瞅着他,上拿了把大钢刀,看不清面容,但周身都围绕着黑色的雾气,他一步一步慢慢的朝自己走来,举起刀用力砍了过来。 落尘看着刀刃在自己眼前飞过,刀尖几乎是贴着鼻子滑过去的,可他身形动不了,任由刺人的刀锋刮得他脸上生疼。 “你是谁?”落尘在梦里无数次的问过这个问题,现在他再一次问了,那黑衣人只是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回答,他把刀横过来,用抚摸着刀背,看着落尘,眼神透露出嗜血的兴奋。忽然他平举着刀向落尘冲过来,眼看钢刀就要插进落尘的胸口,半路上冲出来一个人,挡在落尘的前头,那刀就狠狠的穿透了他的身体,落尘感觉鲜血迸射到自己脸上,还带着热热的温度,挡刀之人回过头,对落尘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随即身体渐渐发软,慢慢的滑落到地上,没了生息。 落尘感到心脏一阵抽痛,黑衣人伸出舌头舔了下刀上的血,然后把刀竖了起来,不知他使了什么法术,就见无数道闪电汇聚到刀刃上,电光晃得落尘眼睛眯了起来,黑衣人用刀指引着闪电,往落尘身上劈来,这时左右冲出来两人,以身体为盾牌,挡下了闪电,一股焦肉的味道冲进落尘的鼻子,呛得他直恶心想吐,张大眼,看着两具烧焦的尸体横在他身前,落尘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他的心脏越发的难受,看着为他而死的人,尽管他看不清面容,但因为自己而连累别人送了性命,让落尘不断的自责,他恨不得死掉是自己。 黑衣人玩味的扫视了一番地上的尸体,嘴里发出了啧啧声,他用刀尖挑了挑被闪电烧焦的两人,然后再次举起了刀。 “你杀了我,求你,杀了我。”落尘害怕再有人为他牺牲,开口乞求着黑衣人,眼滚落了泪滴。 黑衣人看看他,没作声,只是握紧了刀把,朝落尘挥了过来,不出所料的,又有人出来挡刀,被劈成了两半,内脏流了一地,鲜血溅湿了落尘的衣服,落尘这回是真的吐了出来,他吐到连黄水都吐不出来,还一直干呕着,心脏仿佛要炸裂一般,一头一脸的冷汗,他抬起头,被汗浸湿的头发贴着脸颊,可怜兮兮的求道,“求你,别在杀害这些无辜的人,你要杀的是我,来吧,杀了我,放过他们。” 黑衣人侧着头,见落尘这般痛苦,眼神色更加的兴奋,他用刀拄着地,伸出右食指指向落尘,随后摇了摇指,又伸出大拇指,指尖朝下,比了个弱者的势,落尘此刻什么想法都没有,只一心求死,他不想再连累他人了。 可是事与愿违,黑衣人停顿了片刻,突然连连出刀,每次都会有人扑出来替落尘挡下刀刃,死的人越来越多,尸体叠着尸体,落尘眼神逐渐空洞起来,除了不停抽痛的心脏,整个人失去了生气,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看着黑衣人起刀落的杀个痛快。 “为什么?为什么?”落尘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他突然爆喝出声,吓到了正在shā rén的黑衣人,黑衣人皱了下眉头,身上的黑雾更加浓重,他冷眼看向落尘,慢慢的上的钢刀变大了一倍,他举着刀,拨开挡道的众人,缓缓走向落尘。 而林慕天此刻脑浮现的则是怒目看向他的西林王,他抖着扔了封密函到他脸上,骂道,“逆子!居然通敌叛国,你该死!” 林慕天跪着不停的分辨,表示自己没有通敌,但西林王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大殿上,众大臣窃窃私语,不停的朝着他指指点点,而太子则一脸的得意,虽是极力隐忍着,但眉宇间是藏不住的喜悦之色,其他的兄弟们,有的事不关己满脸冷漠,有的幸灾乐祸捂嘴偷笑,有的报以同情的目光,但也仅仅是同情而已。 没有一个人出来为他说话,就像是事先排练好的一般,林慕天顿时心凉如水,明白了一切,不管他有没有通敌,只要西林王认为他通敌,那他就是通敌了。 想想也是,他掌控了西林的军,即使是亲父子,也无法让西林王安心,怕是早就忌惮着他,加上他身上战功无数,功高震主四个字仿佛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正当朝堂上寂静无声之时,殿外传来了吵杂的声音,数十身穿铠甲战袍的将领大步走了过来,一排跪倒,向西林王求情。 西林王的面色越来越黑,他猛的喝道,“住口,都给寡人住口。”没成想,众将压根不听,依然在为益王开脱,直到林慕天看西林王已经接近暴走的边缘,出声制止众将,众将听林慕天吩咐,不再说话。而西林王的眼神却越发的冰冷,他寒着声音说道,“好好好,看来在西林军眼里,只知有益王,不知有寡人,说得一点没错。” 林慕天想为众将辩解,可惜西林王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直接作了宣判,不但益王被判斩立决,连同殿上所有为其求情的将领,也一并予以处决。 行刑当天,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似乎在为这些曾经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铁铮汉子鸣不平,太子申请了监斩官一职,得意的坐在高台上,林慕天身披斗篷,遮住了头脸,混在围观的人群里,只见太子一声令下,刽子高举大刀,“唰唰唰”的几声,那些和他并肩作战的好兄弟们就这么无辜的枉送了性命。 血从邢台上一直流到地上,染红了泥地,也染红了林慕天的眼。太子站起身,慢慢走到益王的尸首前,用脚踩着益王的头颅,嘴巴开开合合,不知在说什么。看了此画面,林慕天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他恨不得冲上去撕裂了太子,可是有人拉住了他,但心的怒火愤怒直烧得他如同身在炼狱一般,心脏跳得奇快无比,怒气填满了整个心室,仿佛再多一份,心脏就能炸裂开来。 再看齐陌言,他算是人较为平静的那个,他的脑慢慢呈现的是一个长相柔美的女人,她眼神温柔似水,摸着只有四岁大小的齐陌言的头,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齐陌言站在一边看着,他听不清女人的声音,只看到孩童时的自己不住的点头,上拿着一串糖葫芦,吃得嘴边都是红红的糖渍。 女人掏出帕替他擦干净,然后牵着他的往家走。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冲出来一匹疯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街上的行人惊慌失措的四下避闪,有人挤到了小小齐陌言,他人矮小,被撞得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到疯马朝自己冲过来,吓得只会嚎啕大哭,女人看到了,扑过来一把推开了小小齐陌言,然后马蹄从她身上踏过,齐陌言看到她的嘴里吐出了鲜血,整个人摊在地上,而那小小的自己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四周渐渐围了好多人,有人去请来了大夫,可是由于疯马的蹄子踏的是女人的肺部,大夫诊了脉之后也只是摇头,让通知家人准备后事,然后女人伸出还带着血迹的摸了摸小小齐陌言的脸,叮嘱他以后要听爹的话,然后带着满脸的不舍,慢慢闭上了眼睛。 后来齐陌言看到的就是出殡的场景,小小的自己穿着孝服,跟在父亲的身后,前面家丁抬着一口黑色的棺材。看到这里,齐陌言想起来了,那女人正是自己的母亲,在自己年少时为了救自己而丧命在马蹄下的母亲。记得那年母亲只有二十岁,正是风华绝代的年纪,可是却冰冷的躺在棺材里。然后他看到了漫天飞舞的纸钱,送葬的人排成了长队,母亲生前乐善好施,不少受过她恩惠的人都自发的过来送她最后一程,整个葬礼进行得有条不紊,最后母亲被埋入了齐家的祖坟,父亲带着他上了香磕了头,随后抚摸着母亲的墓碑,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仔细的回忆了一番,记得那天是自己吵着要吃糖葫芦,母亲才会带自己出门,要是自己不吵不闹,他们不出门就不会遇上这事,原来归根结底,害死母亲的人是自己。 齐陌言眼流出了悔恨的泪水,都怪他,要是他能懂点事,要是他不那么贪嘴,母亲就不会死,就不会死! 心脏好痛,痛得快要无法呼吸,齐陌言想要揉揉胸口,可是身体动不了,他只能硬生生的感觉心脏要爆裂般的疼痛,可这疼比不上害死自己母亲的痛。他是不孝子,要是母亲没有生下他,要是他提前死了,母亲就不会为了他而送命。 他为什么要活着,他为什么不去死。齐陌言好痛恨自己,他觉得自己不该活在这世上,他想死,当这个念头滑过脑际时,心脏就疼得更厉害了,越发的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这时八卦阵又发出奇异的光芒,那光芒渐渐扩散,笼罩住落尘c林慕天和齐陌言,使他们的人影变得越来越淡,身体仿佛快要透明了一般。这时,落尘的眼前,那些为他而死的尸体突然依次站了起来,排成一列,眼流着血泪,张着嘴,似乎想和他说什么,但发不出声音,随即他们用拼命的抓挠自己的喉咙,直到挠破皮肤仍是不肯停。 “你们想说什么?”落尘痛苦的扯开嗓子嘶叫,“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只要想到他们是为他而死,落尘的内心就煎熬万分,再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心脏就像是被放在炭火上炙烤一般。 可那些死尸好像听不到一样,抓着自己的喉咙,开始一步一步朝落尘走过来,指着自己的嘴巴,有些还用捶着自己的胸膛,像是在表忠心一般。 落尘很想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可是他动不了,思绪越来越混乱,不仅仅是心脏疼,脑子也开始发胀抽痛,好似就快要炸裂了。 落尘喘着粗气,“你们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黑衣人抱着钢刀,冷冷的说道,“他们是为你而死的人,至于你是谁?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身上背负着那么多的债,你想要解脱?你怎么可能解脱?你注定要在轮回一笔一笔的偿还,受死吧。”说着,将钢刀射了过来。 那些死尸徒抓住钢刀,但钢刀来势凶猛,直接从死尸的掌穿过,眼看钢刀就要刺进落尘的身体,落尘反倒如超脱般笑了,他觉得此刻再没有比死更好的事了。于是他兴奋的期待着钢刀穿透他的身体,结束他的生命,整个人显得是异常的亢奋。 林慕天看到的是另一番场景,他一人孤寂的躺在一张台子上,有人用刀划开了他的脸,取出了部分的脸部骨头和肌肉,又重塑了鼻子的形状,调整眼眶的大小,即使脸上刺痛无比,林慕天却一动不动,仿佛失去感觉一般,他的脑看到的是没有头颅的兄弟们的尸体,是他们曾经在战场上挥刀杀敌的盛况,是他们把酒言欢畅谈人生的画面,如今只剩了他,苟延残喘的活着,那些好兄弟们却已经都去了黄泉,作为军人,作为优秀的军人,他们没有死在战场上,没有死在敌人的兵刃下,却死在了自己人的里,死在了肮脏卑鄙之人的阴谋下。 每每想到这里,林慕天的就会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全身肌肉紧绷,正在给他整脸的人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哎,你放松,不然容易弄歪了,那就不好看了。” 待一切结束之后,他的脸上蒙上了层层厚重的纱布,他看着镜的自己,失魂落魄,就像一只丧家之犬,努力的为主人看家护院,却因主人的猜忌而要枉送性命,虽然命大逃了出来,却注定了必将天涯流浪的命运。 等到纱布拆下,镜的脸是那么的陌生,他用摸着自己的脸颊,他还是他吗?他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报仇?忍不住苦笑,那是自己的父亲,也是自己的君主,为兄弟报仇就意味着要亲弑父,从此背上不忠不孝的骂名。放弃仇恨?他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兄弟,对得起他们流的血,做一个不义之人。 内心的矛盾逼得他快要疯癫,脑一直回响着一个声音,死了吧,死了就一了百了,既能让君父满意,又能和兄弟聚首。这般想着,眼睛瞄到了桌上的一把bi sh一u,林慕天慢慢伸出来,握住了bi sh一u的刀柄。 岁大的齐陌言一路哭着往家里跑,跑进家门就直奔爹爹的房间,推开门,却空无一人,他抱着膝盖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哭,哭了好久好久,管家急急的跑过来,抱起他,给他擦眼泪,关心的问道,“小少爷,这是怎么了?” 齐陌言哽咽着道,“他们说我是没娘的野孩子,呜呜呜爹爹呢?” 管家哄着齐陌言,安慰道,“他们是乱说的,小少爷怎么会没娘呢,只是夫人有点累了,需要好好的睡觉而已。老爷出门进货去了,过几天就回来,好了,不哭了。” 管家抱着齐陌言,吩咐人给他准备晚饭,然后将他送回了房间。小小的齐陌言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床上,自己抱着自己,身体不住的发抖,他怕黑,他怕一个人睡,可是娘不在了,爹爹出门了,他似乎只剩下了一个人。 白天在学堂里,同学们无情恶毒的话语以及嘲笑的脸庞,始终盘旋在齐陌言的脑,挥之不去,他们不但骂他是没娘的孩子,还说他是丧门星,是克死自己母亲的孽障。齐陌言下巴搁在膝盖上,又开始无声的哭泣。 记不得有多少的夜晚,他都是一个人哭着哭着哭到睡着,自打母亲过世后,这样的日子就无休无止,没完没了。 齐陌言不禁怀疑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母亲因为自己而死,父亲终日里忙着生意,齐府里那么多人,没有一个是自己的亲人,有再多的钱,有再多的财富又如何?到头来不过是一个人寂寞到死而已。头好痛,齐陌言忍不住用捶着脑袋,里头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蹦出来似的,又好像有只在拉扯他的神经,要把他的脑子整个的撕裂开来。 既然注定得不到幸福,何不趁早结束一切。齐陌言爬下床,赤着脚往外走,府有一个人造的池塘,池水不算太深,但淹死一个岁的孩子还是不在话下。齐陌言避开下人仆妇,独自走到池边,看着那绿幽幽的池水,仿佛在和他招一般,他添了舔嘴唇,带着莫名的喜悦与兴奋,张开双臂,闭着眼睛,放松身体往前倒了下去。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破解迷阵 () 山洞外,冷秋寒在洞顶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仍是没有找到阵眼的所在,而姬雪灵此刻的心情是万分的矛盾,她既希望冷秋寒能找到阵眼破了摄魂迷阵,救出落尘他们,一来帅哥美男不用死,二来鬼妖二族不用结怨,一举两得,可想到这摄魂迷阵是妖族先人千辛万苦设下的,要是被鬼族给毁了,那妖族的面子怕是荡然无存了,于是又不希望它被破坏,内心里可谓是左右摇摆,思绪不宁。 长老自打见了万古奇书就心里痒痒,缠着炙,恬着脸的想要讨来看几眼,偏偏炙死也不肯给,长老眼珠子转了转,好声好气的说道,“你看大王这么久也找不到阵眼,你把书给我看看,或许我能从里面找出点蛛丝马迹来。” 炙哪里有那么好骗,一口回绝道,“不用麻烦了,我刚才已经仔仔细细看了遍,除了提到阵眼两个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长老不死心,继续哄骗,笑笑和丹丹她们在一边叙旧,说是聊天,其实是笑笑在不着痕迹的套话,尤其是落尘到底怎么误入摄魂迷阵的一事,笑笑不相信是落尘他们自己走岔了路,觉得里头肯定有猫腻。丹丹她们到底是老江湖,听笑笑有意无意的提起这事,便不着痕迹的扯开话题。 要是让鬼族的人知道是叶胜因为吃醋而把落尘他们弄进了摄魂迷阵,按冷秋寒护犊子的性子,叶胜就算不死也得脱两层皮。虽然叶胜是咎由自取,可他好歹是姬雪灵的男人,就算姬雪灵已经把他打入冷宫,但怎么处置也轮不到外人插。双方各怀心思,这天自然聊着聊着就聊不下去了。 冷秋寒差不多要把洞顶的石头都给摸了一遍,但这些只是普通的石头,他丝毫感觉不出半分的灵气,也没有法力加注的迹象,难道是万古奇书记错了,摄魂迷阵根本没有阵眼。 纵身飞跃了下来,冷秋寒看向姬雪灵,冷冷的问道,“摄魂迷阵到底有没有阵眼?” 姬雪灵摇头,“我是真不知道。你也听说过我们妖族曾经发生的那件事,我是临危受命,很多事师父都没有交代清楚,你现在问我,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 冷秋寒看姬雪灵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再想想那件事,也就信了,他迈步朝炙走过去,一伸,只吐了一个字,“书!” 刚才还和长老吵得脸红脖子粗的炙一下就怂了,乖乖的从怀里掏出万古奇书,双恭敬的交到冷秋寒里,气得长老是吹胡子瞪眼的。 冷秋寒紧着眉头认真的翻看,书里只简单的介绍了摄魂迷阵的概况,然后提了一句,除了入阵者自身意志力强大能够破阵外,就只剩毁去阵眼一法了,但的确没有提及阵眼在哪里,至于炙指的方向,是他自己猜测的。 冷秋寒合上书,扔回给炙,然后抿着唇看着山洞不说话,面色沉得能够滴出水来。 迷阵里,眼看钢刀就要刺入落尘身体,原本欢天喜地等着死忙降临的落尘突然像惊醒了一般,脑闪过一丝清明。他觉得自己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因为有人为了救他而死,他就想偿命,这也太蠢了,至少得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救他,他到底是谁吧,不然死得不清不楚的,到了黄泉也不知是该还债还是讨债。 这样想着,体内原本涣散消失的真气突然聚成了一股,直冲丹田,随即流入四经八脉,冲破了桎梏,落尘身体侧向一边,刀锋贴着他肚子的肉滑过去,黑衣人显然是没料到落尘能动会躲,稍微愣了下,随即说道,“怎么,看看这些人,你不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吗?这些人因你而死,你不该为他们偿命吗?” 落尘仰头无畏的看着黑衣人,“他们都是你杀的,要偿命也该是你。退一步,就算我该死,我也得弄清事实的真相,这么无缘无故的让我去死,做不到。”是,他是心痛c内疚,刚才被那些情绪影响,让他一度迷失了心智,一心求死,但现在清醒过来,就算是死,也要当个明白人。 黑衣人看落尘眼神清明,有点懊悔,他伸吸来了钢刀,说道,“不管你甘不甘愿,你都死定了。”说完,直接攻了过来。落尘恢复了法力,抽出腰间的软剑,也不客气,和黑衣人缠斗起来。 以前在梦见到他,总是带着莫名的畏惧,现在索性抛开一切杂念,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死,要是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妖魔鬼怪。 黑衣人的武功法力很高,应该说是在落尘之上,但此刻落尘放开了脚,不计任何后果,只一味的发动攻势,倒让黑衣人一时没了方向,有点束束脚,渐渐的就被落尘压着打。 林慕天满目悲戚的高高举起bi sh一u,正要往胸口刺的时候,脑隐约听到无数的声音,“王爷,元帅,不可以,不可以死,你要洗清冤屈,你要证明清白,你不能背着一身的骂名就这么自裁了,这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你还有大事要做,你不能死。” 然后他的就像是被什么抓住了似的,动弹不了,林慕天挣扎着说道,“我连累了你们,我对不起你们,让我以死赎罪吧。” “不,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卑鄙小人欠我们的。你真的要让他称心如意吗?你死了,西林就会落入他的,想想西林的百姓,你忍心让他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吗?王爷,你要找他讨回公道。”那些声音此起彼伏,不断的充斥在林慕天的脑。 林慕天犹豫了,他慢慢放下拿着bi sh一u的,低头沉思了起来。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活着却注定要面对各种艰难困苦。他身上的黑锅,兄弟们的血债,都是那个人造成的,如果他死了,正如兄弟们所言的那样,趁了他的心。 林慕天啊林慕天,你怎么能让他如意呢,怎么能让这么个无耻之徒成为西林的统治者,他会毁了西林数百年的基业。作为林家的子孙,你不可以,你有责任,你不能死! 想到这里,林慕天嚯的睁开眼睛,眼神无比的清明,他恨恨的将bi sh一u丢到一边,站起身来,看着镜的自己。 即使容貌改变了,身体流着的还是西林王室的血,他是西林的王子,受百姓给养,就要为百姓着想,他不能让西林的子民落入那个混蛋的里,他要找他清算旧账,让他加倍的尝一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至于齐陌言,在他将要掉入池的那刻,被管家抓住腰带给提了回来,管家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抖着声音道,“小少爷,小祖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玩了,刚才多危险啊,你要是出了事,你让老爷怎么办?他就只有你一个儿子,你死了,齐家绝了后,老爷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 管家嘘嘘叨叨的说了一路,直到把齐陌言送回房间,站在门口,管家双握着齐陌言的胳膊,意味深长的说道,“少爷,小的时候受些苦,锻炼了心智,长大后遇到困难就不会退缩。我的少爷那么聪明,将来一定会成为人龙凤的。” 管家走后,齐陌言一人呆呆的站在房间里,刚才只差一点,他就解脱了,不用再听那些难听的话语,不用整日里自责害死自己的母亲,可想到管家的话,齐陌言踌躇了。他死了很容易,可爹爹怎么办?他已经害爹爹失去了妻子,难道还要害他失去儿子不成。 记得母亲刚过世那会儿,爹爹放下了里的生意,整日陪着他,开导他,后来时间长了,再渐渐把重心又放回生意上。作为儿子,他能感受到父亲对他的爱,母亲也是爱他的,不然不会为他而死。 想到这里,齐陌言默默的流下了两行泪,是呀,他要是死了,父亲该多么伤心,就算是在九泉下见到母亲,估计母亲也不会开心的,孩子永远是父母最深的牵绊,他不能这么自私,他是齐陌言,他是齐家未来的家主,他不可以这般懦弱,不就是一些不堪入目的话语们,听了又能如何,又不会少块肉,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吧。至于母亲,应该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 齐陌言止了哭泣,眼神清澈,整个人像是重生了一般,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从而不辜负父母的期许。 人挣脱了心魔,身上的画符逐一掉落,他们恢复了心智,张开眼睛,互相看了几眼,确认大家都安然无恙后,落尘低头看向八卦,只见八卦的颜色暗淡了许多,但仍是努力发出微微的余光。 四面墙上仍有一些画符,落尘收回目光,镇定的说道,“慕天哥哥,陌言哥哥,小心,别再让那些画符碰到自己。” 林慕天和齐陌言点头,林慕天抽出长剑,用剑尖挑起了地上的一片画符,问道,“这玩意要怎么毁个干净?” 落尘摇头,“不清楚,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这是什么,鬼宫里的书籍上没有记载,不过照情形看,应该是什么阵法之类的。”他凝聚法力到指尖,崩出了一簇火焰,指向画符,瞬间就将它烧成了灰烬。 齐陌言见了,看着落尘说道,“你要不放把火,把这些画符都烧了吧。” 落尘想想也许可行,便点头,双起了架势,捏了诀,使了火咒,无数的火星迸溅出来,射向四周,但那些画符仿佛有生命一般,会自己躲闪火焰,弄了半天烧掉了大半多少,但把落尘累得够呛。 林慕天仔细观察着四周以及地上的八卦阵,片刻后,他用胳膊捅了捅齐陌言的腰,示意他看向地面,说道,“你不觉得这个八卦很奇怪吗?” 齐陌言看了两眼,“没什么呀,不就是八卦嘛,天地生两极,两极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突然,他叫了一声,“这八卦的两极不对,看,那里有一个小红点。”那红点隐藏在两极之,若不是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齐陌言急急的拉扯落尘的袖子,指着红点道,“这会不会是破阵的关键啊?那什么阵眼之类的。” 落尘先安抚了一下齐陌言,试着走近红点,蹲下来,伸出掌放在红点上感应了一番,果然此处的灵力远远高于八卦其他地方,还有源源不断的法力往外涌出,落尘站起身,对林慕天和齐陌言说道,“是阵眼没错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弄。” 他试着用法力凝聚出一个光球,朝红点丢了过去,光球没如意料那般的炸开,反而被红点吸了进去,落尘脸上显出了难色,他修炼时间尚短,法力也不高强,要对付这种级别的阵眼,实在是有点无计可施。 林慕天过来,用剑往红点上戳了戳,能感受到红点吸住剑尖,拼命往里拉扯的力道,林慕天赶紧运了内力,才勉强把剑拔了出来,说道,“既然是阵眼,一定有破解的方法,先不要急,慢慢想。” 人静下心来,各自凝眉思索方法。红点一闪一闪的,八卦阵也时亮时暗,好在墙上的画符被落尘放火烧了大半,剩下那些暂时也不敢轻举妄动,给了人足够的思考时间。 山洞外,冷秋寒也在思索阵眼的所在,如果不在这里,那一定是在摄魂迷阵内。他微微张开臂,从身上源源不断的往外散发法力,那些法力汇聚成几条细细的光线,进入洞口,朝摄魂迷阵而去。坐在地上愁眉苦脸想不出方法的落尘无意间看到了光线,他伸出轻轻的碰了碰,感应到了冷秋寒的元神,立马跳了起来,喊道,“我师父来了,我们有救了。” 林慕天和齐陌言不是很了解冷秋寒,只知那是鬼王,至于鬼王的法力如何,他们也没亲眼见过,是以不像落尘那般兴奋。 就见落尘凝神用搭在光线上,通过光线和冷秋寒进行沟通。 “师父,我找到了阵眼,您知道怎么破解吗?”落尘用密音传信的方式问道。 冷秋寒听到了落尘的声音,稍微放了点心,至少人还活着,他原本担心的就是时间问题,怕找到阵眼破阵之后发现落尘已经被吞噬掉,白忙活一场。 “那阵眼什么样子?”冷秋寒问道。 落尘细细的形容了一番,冷秋寒稍事想了片刻,说道,“我过些法力给你,你把我借你的法力和你自己全部的法力汇聚在一个点上,试试能不能摧毁阵眼。”说着,通过光线渡了大半的法力到落尘身上。 落尘将冷秋寒借他的法力通过经脉汇集到自己的丹田里,和自己的法力融为一体,然后集心神,用指指着阵眼的红点,微微凝气,然后瞬间将所有的法力通过指尖释放出来。 就见一道光柱急速的射向红点,红点原本有点亢奋,准备吸收法力,没成想那光柱越来越粗,最后在红点内炸了,红点被炸得四散在空,慢慢的泯灭了光芒,八卦阵也失去了颜色,变成了普通的黑白两色,墙上剩下的那些画符渐渐成了黄纸,飘落下来。 落尘使完了全身的力气,一下脱了力,软软的滑倒,被林慕天扶住,齐陌言绕到另一边,搀住落尘一条胳膊,替林慕天分担了一半的重量。 人扶持着,慢慢沿着小道往外走,洞口冷秋寒自是感觉到了阵眼被毁,而姬雪灵看着冷秋寒笃定的面色,不自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心疼。 片刻之后,人出现在了洞口,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落尘张嘴唤了声,“师父”然后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林慕天和齐陌言跟着相继晕倒,姬雪灵赶紧招来小妖侍从,将人送去房间休息,顺便给冷秋寒等人也备好了房间,恭敬的邀请众人在此稍事休息。冷秋寒借了大半法力给落尘,自是有些疲倦,当下不再客气,回房养精蓄锐,准备养足了精神再找姬雪灵算账。 看冷秋寒留下,笑笑和长老自然是跟着留下,长老还惦记着万古奇书,像牛皮糖似的黏住炙不放,让炙万分的头疼。 姬雪灵回了房间,想到冷秋寒的黑面黑心以及狠辣段,立刻吩咐丹丹她们,尽快把叶胜送出妖洞,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几天,等鬼族的人走了再说。 不过她倒非常好奇落尘c林慕天和齐陌言是怎么挣脱心魔的,众妖鬼都以为是冷秋寒找到了阵眼,并毁掉了摄魂迷阵,可姬雪灵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她的法力不比冷秋寒差,摄魂迷阵里发生了什么自然逃不出她的法眼,她清楚的看到是落尘他们先清醒了过来,找到了阵眼,这才借助冷秋寒之力破阵而出。个凡人,居然能破了摄魂迷阵,已经不是一句“不简单”可以形容的。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算账 () 冷秋寒休息了一个晚上,法力已经恢复了差不多有成,而落尘和林慕天c齐陌言仍然昏睡没醒,但这不影响冷秋寒去找姬雪灵算账。用过了早饭,冷秋寒换了身黑色的衣袍,在小妖的带领下,去了姬雪灵的房间。 姬雪灵听到冷秋寒过来就知道没好事,但仍是挤出了笑容招呼他,并让小妖送上了茶水点心,等伺候的小妖都退下了,姬雪灵看着冷秋寒那张俊帅的脸庞,不像平常看到帅哥那般亢奋,只觉得这是一个讨债脸。 说了开场白,摆足了礼数之后,冷秋寒也不迂回曲折,直接开门见山的要求姬雪灵给予赔偿,理由很简单,吓到他的宝贝徒弟,还差点让他徒弟送了小命,怎么着都要给点精神补偿。 姬雪灵倒也大方,她知道以冷秋寒睚眦必较的个性,不讨点便宜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便开口说道,“鬼王要什么,只要我妖族有的,姬雪灵定当双奉上。”反正无非是要些法宝法器什么的,妖族多的是,姬雪灵也乐得充大方。 冷秋寒盯着姬雪灵脖子上的小蛇,一伸,说道,“我要这个。” 姬雪灵傻了,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一句,“要什么?” 冷秋寒直接把指戳到蛇头上,一字一字的说道,“我要你脖子上的这条蛇。” 姬雪灵立刻用防贼的眼神看着冷秋寒,双护住小蛇,往后连退了步,斩钉截铁的说道,“其他东西都好商量,这个不行。” 冷秋寒瞟了姬雪灵一眼,找了个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喝了口茶,然后凉凉的说道,“刚才妖后不是说,只要你妖族有的,定当双奉上,怎么,一转头就不认了,当自己说的话是放屁吗?” 姬雪灵红了下脸,但她仍是寸步不让的说道,“就当我放屁好了,这蛇死也不给。”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九环银蛇,界只此一条,乃至阴之物,带着它不但能够防毒避蛊,还能帮助修炼,提升魄力,她傻了才会把这么个宝贝送人。 冷秋寒则是不依不饶,定要九环银蛇作为补偿,姬雪灵死活不给,堂堂的鬼王和妖后就这么杠上了,谁都不肯让步。 最后,姬雪灵急了,吼道,“你个男人,心眼那么小,哪有跟女人抢东西的。” 冷秋寒挑了下眉,“我是不是男人不用你管,至于你是不是女人?”他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姬雪灵,然后接着说道,“一点没看出来。”界都知晓,姬雪灵虽然容貌艳丽,身材火辣,美名远播,但同她的美貌一样出名的还有两样东西,一是法力高强,打架没输过,二是好色。 说到打架,自打姬雪灵出道以来就没输过,不管对是谁,是鬼是妖,是男是女,她都能如拼命郎般打得人家落荒而逃,特别是接任了妖后,她对修炼之事突然变得非常热衷,常常事没事就闭关不出,平日里外出游历,遇上不长眼的挑衅,二话不说就动,不打得人家落荒而逃不算完,界里的神魔妖鬼看到她就无比的头疼,对她那是相当的客气啊。 而好色就不用提了,只要是美男,她统统都爱,凡是被她看上的,哪怕是不折段也要把人弄上床,但往往又是分钟热度,尝过之后就把人家无情的抛弃了。 正因为这样,界里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对姬雪灵敬而远之,觉得她生错了性别,她该是男的才对。 姬雪灵不是不知道界对她的评价,但她我行我素惯了,敢当她面说的,早被她打趴下了,是以当冷秋寒质疑她不是女人的时候,姬雪灵差点要暴走,但想到自己身上背着债,加上冷秋寒也不是好惹的,愣是强忍着咽下这口气,只不过胸口憋闷得想吐血而已,但她也不想白白受气,反正她本来就有放荡不羁的名声,干嘛不好好利用呢,于是开口说道,“鬼王,这话说得就没意思了,我到底是不是女人,要不要脱光了给你看?”说着,就要伸解开自己的衣服。 原以为冷秋寒会喝止她,没想到冷秋寒居然坐着不动,还露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甚至开口催促道,“脱呀,让本王看看到底是不是女的。” 不要脸的最怕遇上的就是更加不要脸的,姬雪灵拉着腰带,是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对着其他男人,她可以毫不顾忌的脱光衣服,来个霸王硬上弓,但是眼前的是冷秋寒,是鬼王,而她是妖后,他俩现在代表的是鬼妖两族,她要是在鬼王面前真把自己脱光了,那妖族的面子也算是彻底丢尽了。即使她垂涎冷秋寒的男色,也干不出如此掉价的事。 咬了下牙,慢慢松了,说了句,“算你狠。” 冷秋寒拱了下,回敬道,“彼此彼此。” 姬雪灵被咽得没话,白着脸坐到狐狸皮铺着的座椅上,两人大眼瞪小眼,脖子上的九环银蛇似乎是感觉到了危,吐着信子,缩了下蛇身,盘得更紧了,还不时的舔舔姬雪灵的脖子,像是在讨好她一般。 寂静了好半天,姬雪灵才闷闷的说道,“鬼王,九环银蛇对修炼你们鬼族的法术一点用途也没有,你要来干嘛?”鬼族的法术偏阳,与妖族偏阴不同,九环银蛇给了冷秋寒,除了泡蛇酒,姬雪灵想不出还能拿来做什么。 冷秋寒不被察觉的叹了口气,开口道,“我不是为我鬼族来和你妖后算账要补偿,我徒弟落尘差点死在你的摄魂迷阵里,这补偿是替他要的。” “他一凡人,就算把九环银蛇给他,他能驾驭得了吗?一不小心被咬一口,这帐你鬼王是不是又得算到我姬雪灵头上。”九环银蛇有剧毒,凡人被他咬了,哪怕只是沾到它的毒牙,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就得去黄泉报到。 “落尘需要九环银蛇胆。”之前鬼妖二族没有交集,冷秋寒没有理由找姬雪灵要九环银蛇,现在天上掉下来个会,不利用就傻了,有了九环银蛇胆,就能给落尘补魄,因而冷秋寒直接说出了目的,“他缺了半魄,九环银蛇胆有补魄的效用,所以,还请妖后抬割爱,既偿还了债务,又做了人情,我冷秋寒会记在心里,他日妖族有什么需要鬼族帮忙的,定当义不容辞。” 这下姬雪灵不知该说什么了。她没想到落尘会缺了半魄,的确,传说九环银蛇胆可以补魄,或者说,界里只有九环银蛇胆可以补魄,可是就因为这样而让她拱送出心爱之物,她可有点舍不得,这九环银蛇与她渊源颇深,又陪伴了她将近两百多年,怎能轻易的松。 姬雪灵摇着头说道,“我同情你的徒弟,可是这九环银蛇不行,鬼王还是另想其他法子吧。”取了蛇胆,九环银蛇必死无疑。 冷秋寒站起身,周身散发出冰冷的寒气,他冷着声音说道,“妖后这是拒绝了?” 姬雪灵被冷秋寒的语气给激怒了,“噔”的起身,斥道,“鬼王,你不要得寸进尺,你徒弟自己闯入摄魂迷阵,其实并不关我的事,我已经仁至义尽,同意给予一些补偿,但这不代表你就可以狮子大开口,要九环银蛇,没门!如果不服气,来呀,打呀,怕你不成。”姬雪灵丢弃了平日里妩媚温柔的模样,露出本性,她一边卷袖子,一边把裙角塞进腰带里,摆出了架势,准备干架。 不料冷秋寒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说道,“那妖后就要好好看紧了你的九环银蛇,不然哪天不见了,别怪本王没提醒你。”这是裸的威胁,言下之意就是你不给,我就想办法偷。 姬雪灵指着脖子上的九环银蛇道,“有本事你就从我脖子上拿。”还把脖子往冷秋寒的方向伸了伸。 冷秋寒甩了下袖子,走了。第一次的谈舩g 教副懒耸粘。髯远急锪艘欢亲踊稹?br /> 从姬雪灵那里出来,冷秋寒就去了落尘的房间,正巧落尘已经醒了,笑笑端了粥在喂他,看到冷秋寒进来,笑笑收了碗,退了出去。 落尘半躺在床上,看到冷秋寒,有点害怕,声音微微的发抖,唤了声,“师父。”他被姬雪灵的徒弟抓到妖洞,还差点成了姬雪灵的男宠,这事说出来真丢脸,怕是冷秋寒不会轻易饶过他。 冷秋寒伸搭了落尘的脉息,确定他已没事后,坐到了床头的凳子上,平淡的说道,“你怎么会误入摄魂迷阵的?”顿了下,补充了一句,“还有怎么来妖洞的,从头到尾给为师说清楚。” 落尘“哦”了一声,从与炙外出郊游开始说起,把在妖洞发生的一切都说得仔仔细细,不敢遗漏了半点。冷秋寒越听脸色越黑,他是猜到姬雪灵可能看上了落尘的美色,但没想到其还混杂着角,啊不对,是五角关系。 这姬雪灵也忒不要脸了,见一个爱一个,只要是帅哥,来者不拒,可谓是界里难得一见的奇葩。 “你没吃亏吧?”冷秋寒眼睛瞄了瞄落尘的衣襟,落尘本来还没反应过来,可看到冷秋寒的目光,顿时明了了,一下羞红了脸,低着头小声喃喃着说道,“没,没吃亏。”要是真让姬雪灵占了便宜,他早就一头撞死去了。 “那就好。”冷秋寒松了口气,拍了拍落尘的被子,说道,“你先休息吧,其他事稍后再说。” 说完,就要出去,落尘赶紧的叫住他,“师父,我那两个哥哥怎么样了?” 冷秋寒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回道,“他们没事,就在你隔壁的房间。” 落尘睡饱了,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索性穿了鞋子下床,去找林慕天和齐陌言。齐陌言还在昏睡,倒是林慕天已经醒了,和落尘一同坐在齐陌言的床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聊得最多的自然是在摄魂迷阵里发生的事,但两人都不想提及自己遇到的心魔,碰上关键的地方就打哈哈过去。 没能弄到九环银蛇,冷秋寒自是不甘心,以落尘等人体力尚未恢复之名硬是留在妖洞里不肯走。姬雪灵没有办法,只好时时刻刻看住九环银蛇,片刻都不敢离身。 等到连齐陌言都完全康复了,冷秋寒再找不到理由之时,姬雪灵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直截了当的要求冷秋寒等人尽快离开妖洞,她要闭关修炼了。 冷秋寒决定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天,带着落尘去找姬雪灵,他打定主意,如果姬雪灵不肯割爱,就直接动抢。路上嘱咐落尘,只要拿到九环银蛇,二话不说,直接弄出蛇胆吞下。落尘听得有点毛骨悚然,那小蛇的蛇眼总是透出阴阴的光芒,身上黑银相间,看上去就让人害怕,更不要说抓蛇取胆了。他想和冷秋寒商量,拿不到蛇胆就算了,但看到冷秋寒一幅没得商量的样子,让落尘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姬雪灵见冷秋寒和落尘一同来找她就知道没好事,她一护着九环银蛇,一背在身后默默的捏了诀,时刻提防着冷秋寒突然进攻。 “妖后,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人害落尘掉进摄魂迷阵,我们明天就启程了,今天怎么着也得把帐清一清吧。”冷秋寒示意落尘站到一边,随时候命。 姬雪灵脸上哭笑不得,她没说不补偿,可也不能漫天要价啊,于是说道,“除了九环银蛇,其他都好商量。” 冷秋寒装作思考了一下,不动声色的说道,“那就把叶胜交出来吧。既然是他闯下的祸,就让他血偿了吧。”之前他已经让笑笑打探过了,叶胜不在妖洞里,应该是姬雪灵怕他找麻烦,把人给送走了,加上此二人厮守在一起好多年,按姬雪灵喜新厌旧的个性,那么久没被抛弃,叶胜可谓是一个奇迹。因而冷秋寒觉得,姬雪灵对叶胜肯定有感情,至于这感情有多深,是不是姬雪灵的一个软肋,那得试过了才知道。 姬雪灵倒是没料到冷秋寒会换了方向,舍弃九环银蛇,而改口要叶胜。对于叶胜,姬雪灵的确是气恼他不识好歹,试图加害落尘c林慕天和齐陌言,可回头想想,叶胜会这么做,还不是因为爱她嘛,想到这里,姬雪灵的心就软了,她本打算等冷秋寒等人走后,就把叶胜接回来,反正落尘他们不在了,叶胜不用整日里吃醋,两人可以继续好好的过日子。 “这个”姬雪灵犹豫了。 “怎么,本王的要求过分吗?冤有头债有主,他犯下的事,他自己偿还,到哪里都是这么个理,还是说妖后要护着此人,不肯交出来?”看到姬雪灵迟疑,冷秋寒逼得是更紧了。 姬雪灵左右摇摆,她明知冷秋寒不是真的要叶胜,多半是为了和她讲价,用叶胜来换九环银蛇,但无奈这次是冷秋寒占了理,她若是舍不了男人,就得舍去爱蛇,总之是鱼与熊掌必须得放弃一样。 不得不说,冷秋寒这招够狠的,直接命她的死穴,她倒是想不管二十一,同冷秋寒打一架,赢的用拳头说话,可转念想到妖族的上万子民,就怂了。 正当姬雪灵举棋不定之时,有小妖在门外禀报,说是有了浪人的消息,冷秋寒不知浪人之事,但看到落尘眼燃起了怒火,不禁问道,“什么浪人?” 不等姬雪灵开口,落尘咬牙切齿的说道,“就是杀我父母亲人,毁我家园的那些妖族浪人。” 冷秋寒听了,立马转头对姬雪灵说道,“原来还不止一笔账啊。” 姬雪灵有苦说不出,这落尘就好比她命里的克星一般,遇上他一点好事都没有,看到冷秋寒一副胜算在握的样子,姬雪灵那个气啊。她揉着额头,无奈的说道,“浪人早就脱离了妖族,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是硬要算到我头上,也行,我负责去抓那些浪人,抓到了亲自送到鬼宫交给你们处置,行不行?” 冷秋寒点点头,“这是自然的,那叶胜呢?也一并送过来吗?”他就是死抓着叶胜不放。 姬雪灵的头好痛,传说的冷秋寒冷酷无情,段强硬,怎么这算计的本事也如此之高,愣是半点也不肯吃亏。 “除了九环银蛇,还能用什么交换叶胜?”姬雪灵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眼透露出一丝哀求来,希望冷秋寒能大人大量,放过她。 “好像也只有九环银蛇对本王有点吸引力,除了它,你妖族的其它东西,本王好像没有一个能看上眼的。”说到底,就是要九环银蛇。 姬雪灵长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鬼王,你可知这九环银蛇的来历?还有我和叶胜之间的故事?”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仿佛是陷入了回忆之,记不清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好像久到她都快要遗忘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姬雪灵的故事 () 妖族向来以女性居多,因而世代皆由妖后统辖,姬雪灵是上任妖后最小的一个徒弟。上有师姐罩着,下有侍女伺候着,姬雪灵的生活过得是无比的惬意,加上她不用继承妖后之位,师父对她的法术修炼常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玩就随她玩,只要她高兴就好。 姬雪灵有六个师姐,大师姐作为妖后的继承人被她师父管得非常严,平日里多半是二师姐她们照顾她。姬雪灵贪玩,时常溜出去,最喜欢在人界玩耍,因为那里帅哥多。她喜欢坐在茶楼里,喝着茶吃着点心看帅哥。那时候的姬雪灵对于美男仅仅停留在欣赏的层级,从没想过什么要勾搭上床之类的。 日子平静的过着,天魔大战后魔界被天界众神封锁,没了钳制的鬼妖巫获得了快速发展的空间,师父和师姐们变得越来越忙,随着妖族的壮大,族内有不少的小妖开始起了异心,想要取代妖后,但无奈上任妖后不但法力高强,心思更是缜密,让那些小妖找不到会,于是他们布了一个局。 妖,特别是女妖,天生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情字。上任妖后算是比较清心寡欲的,大半的心思都放在修炼和妖族的事情上,经过一百多年的努力,妖族终于在界内挣得了一片天地,上任妖后便给自己放了个假,将族内的事务暂时委托给了自己的大徒弟,到界内游历去了。 她化作一名江湖女子,偶尔会管些闲事,一次无意救了个江湖侠客,当时他正被仇家追杀,晕倒在了妖后的脚下,妖后看他可怜,于是出救了他,这侠客不知是被砍了多少刀,总之伤得非常严重,昏迷了四天,醒了之后也是虚弱无力,妖后本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一直照顾他,直到他能生活自理,那侠客谢过妖后,两人便分道扬镳。原以为这只是旅途的一个小插曲,没成想世事难料啊。 妖后长得美貌,被一些宵小之徒盯上了,偷偷在她的饮食下了chun yà一,其实以妖后的法术,什么chun yà一i yà一的都是小玩意,可那天不知怎么了,无论妖后怎么凝神静气,都汇聚不出丝毫的真气法力,眼看就要被登徒子占便宜,那侠客出现了,打跑了sè láng,可那chun yà一霸道无比,无药可解,妖后欲火焚身,精神迷乱下就与那侠客那什么什么了。 清醒过来,看到木已成舟,生米煮成了熟饭,侠客拍着胸脯表示要负责到底,妖后看他虽称不上俊帅,但长得还算端正,浓眉大眼的,人品貌似也不错,就默认了,两人简单的拜了堂。在妖后的计划里,凡人的寿命不过几十年,她可以等到他寿终正寝后再回妖族,是以没告知他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没问过侠客的出身来历,之后两人过了段快乐的时光,携闯荡江湖,好不快活。 原以为能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可是天意总是那么的难测,年后,妖后怀了身孕,她本是无比期待孩子的降临,却没料到,在她临盆的那一天,妖族的叛乱者会打shàng én来。忍着阵痛,妖后与叛徒们对战,直打得昏天暗地,妖后怕侠客出事,边战边退到他身边,让他自己去逃命,却见侠客脸上隐隐一笑,背在身后的突然往妖后肚子上一捅,鲜血涌了出来,原来他上握着把金色的小刀。 妖后认出了那刀,是收妖道人常用的伏妖刀,她不敢相信的张大眼睛看向自己的丈夫,只见他眼神冰冷,狠狠的将刀拔出,再次刺了过来。 妖后忍痛抬起一脚将刀踢飞,但血不停的从伤口涌出,那一刀刺破了她的子宫,她感觉腹的孩子停止了胎动,悲痛欲绝的妖后仰天长啸,随着她凄厉的叫声,身上的法力四散开来,震晕了不少妖族的叛乱者,也震飞了那侠客。 借此会,妖后带着伤逃回了妖洞,但由于孩子死在腹,来不及清创导致其散发出的du su侵害了妖后的身体,加上伏妖刀上的符咒,此刻的妖后差不多快要油尽灯枯了。她跌跌撞撞的回来,披头散发,一身血污,吓到了正在前殿玩耍的姬雪灵,姬雪灵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师父,她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亏得妖后还算淡定,在妖后的指挥下,姬雪灵扶师父回房,替她清理伤口,妖后问起了其他徒弟,姬雪灵摇头表示不知道,只依稀记得前几日有人来报信,说是族内发生了件怪事,师姐们跟着去查看了,至今没有回来。 妖后低头沉思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她抬摸摸姬雪灵的头,说道,“妖族的未来就交给你了,哎”她的其他弟子一定是被那些叛乱者骗出去的,现在八成已经凶多吉少,她看着姬雪灵,这个最小的徒弟,强撑着站起来,打开房内的密室,将姬雪灵推了进去,并嘱咐她等下无论听到什么都不准出来,然后关shàng én,并加上了结界。 密室内收藏着妖族历代以来所有的法术宝典以及各类法器宝物,姬雪灵待在里头,听着外头的打斗声,无奈出不去,心急如焚的她只恨自己平日里修炼不用功,到了危关头什么忙都帮不上。 外头的打斗持续了一日一夜,妖后拼着最后的法力,终是将叛乱者暂时驱逐了出去,但她耗尽了自己所有的修为,满头乌发瞬间变成了银丝,她打开密室的门,姬雪灵哭着扑到她怀里,妖后倒是非常的镇定,她将所有的事告知了姬雪灵,并将代表妖后身份的指环交给了她,由于叛乱者偷走了妖族奉为至宝的一本法术宝典,妖后用她生平最后的时光将宝典默出,随即安详的去了,临死前只叮嘱姬雪灵,男人可以宠,但是不能爱。 叛乱者得知妖后过世的消息再次卷土重来,姬雪灵擦干眼泪,带领剩余的族人扫平叛乱,那为首的叛乱者被打入了摄魂迷阵,从犯则被妖族除名,成了浪人。事后她在妖洞不远处的悬崖下发现了自己师姐的尸首,含泪将她们与师父合葬,站在墓碑前,仿佛一夜间长大的姬雪灵立下誓言,会守护好妖族。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觉得脚上缠绕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条银黑相间的小蛇,传说的九环银蛇,那蛇抬着头看着姬雪灵,一动不动,姬雪灵蹲下身,用将它提了起来,它不但没咬姬雪灵,反而温顺的盘在她的上,用蛇头蹭着她的掌,之后每当姬雪灵修炼的时候,九环银蛇都会默默的守在一边,姬雪灵一直相信,这蛇是师父的化身,因此她将九环银蛇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那背信弃义的侠客,姬雪灵找到了他,逼问之下才得知,这人根本就是妖族叛乱者找来的同谋,什么仇家追杀c登徒子chun yà一,一切都是他们设下的圈套,为的就是等待时,姬雪灵自是气得怒火烧,她把这该死的男人给活剥了,用他的皮做了个人形木偶,让木偶跪在师父和师姐的墓碑前,永生永世的向她们忏悔自己的罪孽。 那之后,姬雪灵疯狂的迷恋上修炼,同时不断的从人界搜刮各类美男帅哥,勾引他们上床,吸取他们的阳气。有看得上眼的,就多玩几天,玩腻了,就把他们丢出去。两百多年来,数不清有多少男人成了她的入幕之宾,姬雪灵也因修炼和男人而在界里出名,但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怎么快活怎么活。 她心情好的时候,会打扮成各色的人界女子,通过各种段勾搭那些她看上眼的男人,几乎从未失,那些男人大多是贪图她的姿色,因此姬雪灵在抛弃他们的时候一点愧疚感也没有,她觉得师父说得没错,男人这种生物只能玩,不能爱,因为他们不配,如此这般直到她遇到了叶胜。 那天她扮做一名少女,独自走在树林的小路上,其实她早就发现了有人尾随,但不动声色,加快脚步往树林深处走,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这些混蛋。叶胜赶着马车不知怎的从树林的那头过来,他和车夫一同坐在车前,聊着天,白净的小脸上神采飞扬,倒让姬雪灵的心颤动了一下,不过没等她犯花痴,身后的小尾巴们已经按耐不住跳了出来。 依旧是没有新意的老花样,恶霸想要欺凌ěi nu,不等姬雪灵动,看似柔柔弱弱的叶胜先跑过来打抱不平了,他明显是害怕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但强装镇定,义正言辞的指责那些恶霸,同他们讲道理,试图感化他们。 事实证明,对着恶霸讲理是没用的,对付他们只能用拳头,果然,不出姬雪灵所料,恶霸们听叶胜罗里吧嗦说了一通,不耐烦得很,其一人上前抓住叶胜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一拳朝他的眼睛打了过去,顿时赏了他一个黑眼圈。叶胜疼得眼泪直流,但嘴里还是不停的说教,让姬雪灵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眼看恶霸要往死里揍叶胜,姬雪灵出了,简简单单的就把恶霸们撂倒,看着恶霸屁滚尿流的逃跑,叶胜看向姬雪灵的眼神充满了崇拜,简直就跟看女神一样。 姬雪灵过去查看了他的伤势,确定是皮肉伤后,便关照他以后不要强出头,他的小身板可经不住几拳头,叶胜看清了姬雪灵的容貌,一时看傻了眼,他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姑娘,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之后死皮赖脸的要跟着姬雪灵,说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打算以身相许。 好吧,这理由实在是够瞎够无耻的,但姬雪灵喜欢,她本来就爱美男,叶胜长得又非常干净俊美,两人一拍即合,厮混到了一起。按姬雪灵的脾气,玩过之后没多久就腻了,她想甩掉叶胜,但这叶胜看着没啥本事,盯人找人的功夫倒是一流,不管姬雪灵怎么躲他,他都有办法找到,姬雪灵被惹烦了,索性告诉他自己是妖,是会吃人吸阳气的女妖,甚至露出了自己的原形,原以为叶胜会被吓走,但他居然坚定的表示不管姬雪灵是人是妖,是美是丑,他爱的就是姬雪灵。看着叶胜真挚的眼神,姬雪灵心里有些微的感动,冲动之下将他带回了妖洞。 叶胜是真的爱姬雪灵,作为家的独子,他为了姬雪灵毅然决然的离家出走,跟着她私奔,即使身处妖洞,还是甘之如饴,姬雪灵对他不是爱,最多是感动怜惜,但想着他的深情,倒为他收敛了不少,至少不再把帅哥弄回妖洞来,叶胜知道姬雪灵在外头鬼混的事,但只要眼不见,他就当做不知道,安分的守在家里,等着姬雪灵回来。直到落尘的出现,让叶胜感觉到了危,这才引得他作出疯狂的事来。 “所以,无论是九环银蛇还是叶胜,我都不会轻易的放,还请鬼王不要强人所难。”姬雪灵幽幽的说道,眼神坚定,表明了她的心意。 冷秋寒知道一些妖族的事,他不置可否的不出声,倒是落尘听得入迷,他没想到在姬雪灵的身上还有这么多故事,那么袭击周丫村的应该就是姬雪灵口的叛乱者,从这点来看,他们倒是有共同的敌人,想到这里,他对姬雪灵的仇恨顿时消散了不少,甚至有点同情起她来。 “师父,要不算了?”落尘偷偷拉了拉冷秋寒的衣袖,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却被冷秋寒瞪了一眼,然后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冷秋寒看向姬雪灵,“妖后,你说九环银蛇是你师父的化身,这有点过了吧。九环银蛇吸取天地灵气,千年才能长成,你师父死了不过才两百多年,怎么可能是你师父转世呢。” 姬雪灵当然知道九环银蛇已经一千多岁了,“即使它不是我师父的化身,但它是我师父指引给我的,是我师父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与念想,对我而言,它的意义不仅仅是一条蛇而已。” 冷秋寒能理解这种情感,可落尘是他徒弟,补不了魄落尘就活不过十岁,为了徒弟的命,怎么也要据理力争一下,“妖后,世上虽然只有一条九环银蛇,但如果蛇死了,就会有新的幼蛇诞生,虽然需要千年的时间,但你也不差这一千年,我徒弟落尘要是没了蛇胆,最多也就十来年的寿数,还请妖后割爱,先治好我徒弟吧。” 妖后自是不肯,两人又是一番唇枪舌剑,落尘缩在一边,在他看来,冷秋寒似乎有点耍无赖,哪有硬跟别人要东西的,并且这东西还是人家的心爱之物,可他不敢说话,惹毛了他师父,就不是吃不完兜着走可以解决的。 于是他默默的在一边对指,九环银蛇不知何时从妖后的脖子上爬了下来,游到落尘的脚边,吐着信子舔了舔他的脚脖子,落尘低头看了它一眼,往旁边躲了躲,万一不小心踩死了,估计姬雪灵会找他拼命。这时他完全忘了冷秋寒的嘱托,看到九环银蛇二话不说杀蛇取胆之事。 九环银蛇看落尘躲开,不死心的跟过来,一点也没有危意识,落尘无奈的蹲下来,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哎,你快点回去妖后那里,不然被我师父抓到了,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九环银蛇晃了晃蛇头,身子扭来扭曲在原地盘桓不走,落尘伸抓住它的尾巴,想要偷偷的送回去,正巧这时冷秋寒和姬雪灵争得面红耳赤,两人差不多快要动了。姬雪灵习惯性的摸摸脖子,发现九环银蛇不见了,心急忙慌的四下寻找,看到落尘抓着蛇,以为要对九环银蛇不利,吓了一跳,喝道,“你不准动它。” 冷秋寒见了,则是暗暗窃喜,命令着,“落尘,把蛇胆取出来。” 落尘没动,而是举起了抓着九环银蛇的,往姬雪灵方向递了过去,他非常认真的对冷秋寒说道,“师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这蛇对人家有纪念意义,再说了,为了给我补魄而弄死它,好像残忍了一点吧。” 姬雪灵接过九环银蛇,放进怀里,并感激的看了落尘一眼,冷秋寒被气得无语,最后恨恨的说道,“随你,反正到时候死的是你不是为师,哼!”说完,甩着袖子出去了。 落尘朝姬雪灵点了点头,跟在冷秋寒身后,想要安抚一下炸毛的师父,但是冷秋寒看到他更加的生气,让落尘有点里外不是人的感觉,站在冷秋寒的房门口,笑笑看到了,过来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 炙从房顶上跳下来,拍怕落尘的肩,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跟在炙屁股后面的长老也过来摸摸落尘的头,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落尘被他们弄得是欲哭无泪。 林慕天和齐陌言从自己的房间出来,落尘看向他俩,眼满是委屈,嘟着嘴,垂头丧气的说道,“怎么办?” 林慕天把落尘搂入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没事,会想到其他办法的。”齐陌言也跟着点头,总算是让落尘的心暖了一下。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谈心 () 决定了第二天众人就将离开妖洞,当天晚上落尘便和林慕天c齐陌言,带着一壶酒,爬到房顶上头看星星。月色很美,弯弯的挂在半空,周围群星闪烁,落尘平躺着,双枕在头下,微微眯着眼睛,表情是既舒坦又惬意。林慕天曲了一腿坐在旁边,上拎着酒壶,时不时的喝上一口,齐陌言则盘腿坐着,扇着扇子,驱赶蚊虫。 “落尘,你当时怎么想的,明明九环银蛇都在你上了,干嘛不取了蛇胆,你要知道,缺了半魄对你身体的影响,还有,补不了魄,你可就过了十岁啊。”齐陌言不太理解落尘的决定,在他看来,当时就该不管二十一,先吞了蛇胆再说,现在可好,生意赔大了。 落尘侧过身,一支着头说道,“我下不了,那蛇挺可爱的。”怎么说都是一条命,再说那九环银蛇也没惹过他,就这么杀蛇取胆,似乎残忍了些。 齐陌言身子踉跄了一下,差点从房顶上滚下去,幸好林慕天拉了他一把,他拍着胸口说道,“你这什么理由,可爱?蛇有可爱的吗?”齐陌言翻了个白眼,觉得落尘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落尘撇了下嘴角,“是挺可爱的。而且,为了我自己补魄,而让它送命,这一命换一命的事,对它不公平,我做不出来诶。” 林慕天喝了口酒,他知道落尘心地善良,不到万不得已,不爱杀生,可对于他的这套理论却并不认同,咽下嘴里的酒,林慕天擦了擦嘴边的酒渍,说道,“落尘,这世上不公平的事有很多,弱肉强食是世间的法则,是,用九环银蛇胆补魄看上去是一命换一命,可你要知道,命也是分六九等的。”看落尘要反驳,林慕天示意他听自己说完,“不要说什么众生平等,那只是一个理想,不切实际的理想,从来众生都是不平等的,你看这世上,有人生来富贵,有人生来贫困,是什么命天注定,万分不由人。” 落尘垂下眼睑,不啃声,他知道林慕天说得有道理,可是如果真的把生命分成六九等,那末等的生命就该为了高等的生命去死吗?这不公平,可是,世间所谓的公平从来都是掌握在强者的里,世道啊。 见落尘不说话,齐陌言跟着开导道,“落尘,善良是好事,但是不能善良过了头,你要知道,很多事是没有对价的,不是你对别人好,别人也会对你好,这和生意不同,做不到银货两讫,所以你要学会保护自己,要珍爱自己的生命。” 说到底,他们都觉得用九环银蛇胆替他补魄是天经地义的,落尘找不到理由去反驳他们,毕竟他们是为他好,于是他只能沉默不语。其实,落尘并不是真的善良到不忍伤害任何生灵,在战场上,为了帮助林慕天,他可以开杀戒,他可以shā rén,但那是面对敌人,而九环银蛇,它并没有做错什么,仅仅是为了自己补魄而取它的蛇胆,在落尘看来,是件非常没有道理的事。 好吧,只能说,落尘有自己的逻辑原则,可能与世人不同,但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如果上天注定他活不过十岁,那他就好好珍惜这剩下的十年好了。 “当初给你修魂,你怎么就那么坦然的接受了?”齐陌言伸直了腿,从林慕天里抢过酒壶,仰头灌了一口,却被呛得连连咳嗽,指着酒壶质问林慕天道,“这酒怎么这么辣?” 林慕天瞥了他一眼,拿回酒壶,“烧刀子,不烈才怪。” 落尘坐起了身,眼睛看着林慕天里的酒壶,林慕天把酒壶往后挪了挪,用眼神表示不准落尘喝酒,落尘只好放弃念头,玩着指说道,“修魂用的是花叶草,还有神仙草,都是植物,不用杀生啊。” 他说得有点理直气壮,齐陌言被他的理由打败,人静静的在屋顶上吹冷风,直到有人受不了凉打了个喷嚏,这才下来,各自回房睡觉。 姬雪灵一晚上都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最后干脆起身,披了件衣服,独自走去花园,坐在凉亭里发呆。九环银蛇顺着她的脖子爬到她臂上,绕着她的腕,她用指摩挲着蛇头,像是和蛇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冷秋寒盯上了你,怕是不弄到你的蛇胆不罢休,虽然他明天要走了,但是难保他不动其他心眼,我该怎么办?你该怎么办?”九环银蛇看着她,眼睛晶晶亮。 姬雪灵笑了笑,拍拍蛇头,“放心吧,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他伤了你。” 九环银蛇立起脑袋摇了摇,又摆了摆蛇尾,然后用蛇头蹭着姬雪灵的大拇指,姬雪灵看着九环银蛇,迟疑的问道,“你想给落尘补魄?” 就见九环银蛇点头,姬雪灵震惊了,不置信的说道,“你疯了不成,你知不知道,补魄要用的是你的蛇胆,没了蛇胆,你就死了,虽说你只要元神不灭,千年之后还能再次成形,但你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为他放弃千年修为从头再来是为了什么?” 九环银蛇坚定的再次点头,它疯没疯不清楚,但姬雪灵觉得自己快疯了,她一把抓住九环银蛇,把它举到自己眼前,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准。” 蛇眼一眨不眨的与姬雪灵的眼睛对视,许久,姬雪灵挪开了眼神,“你求我也没用,不准就是不准,你死了心吧。” 姬雪灵觉得九环银蛇大概是蛊了,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疯狂的念头,想要牺牲自己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她赶紧的起身回房,关紧房门,也不打算睡觉,就这么坐在床上看着九环银蛇,一妖一蛇整个晚上都在大眼瞪小眼。 而冷秋寒那里,笑笑c炙c长老都聚集在他的房内,开着小会讨论如何利用最后的晚上弄到九环银蛇。 “那个,大王,你干嘛这么执着要替落尘补魄?”长老先问出了大家心里的疑惑,就算落尘是冷秋寒的徒弟,可师父为徒弟做到这个份上的也不多,尤其冷秋寒是鬼王,向来冷心冷面的,何时见过他对别人如此的的上心过。 冷秋寒暗暗叹了口气,站起身,背着走到窗户边,看着外头的月亮,幽幽的说道,“花草的花王c神仙草还有訾玡兽的内丹现在都在他体内,花叶草花王是鬼族的至宝,为了弄到神仙草,本王和首蛟龙c冰火怪打得你死我活,差点挂在万仑山,訾玡兽又是我的宠物,算起来,要是落尘死了,本王特么的亏得不是一点半点。”他回过头,无视大家目瞪口呆的样子,继续说道,“本王第一次收徒弟,要是他连十岁都活不过,本王还不成了界内的大笑话。”说到底,一句话,面子问题。 笑笑等都表示深刻理解,鬼王的面子就是鬼族的面子,鬼王要是没了面子,那鬼族也就沦为界的笑柄,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于是个个都绞尽脑汁的开始想法子,势必要把九环银蛇胆弄到,至于拿到蛇胆之后,就算落尘不肯服用,哪怕是掰开他的嘴,也得逼他吞下去不可。 众鬼打定主意,长老摸了摸胡子,率先开口道,“那妖后不是喜欢打架嘛,大王,你要不陪她打一架,打赢了就能抢来九环银蛇了。” 冷秋寒闭目思考了一下,开口道,“老妖后法力高深莫测,怕是打个天夜也未必分得出胜负,再说了,打赢了动抢,本王不就成了强盗了?”长老不作声了,心里腹诽道,强抢和暗偷有差别吗?有差别吗? 笑笑眼珠子转了一圈,声音暧昧的说道,“妖后喜欢美男,大王是鬼妖第一美男子,要不大王你牺牲下色相,勾引妖后到床上,然后”眼见冷秋寒面色越来越黑,笑笑讪讪的闭了嘴,其实她觉得这个主意挺不错的,不用武力,就算是被姬雪灵占点便宜,反正大王是男的,吃不了亏啊。 炙左看看,长老一脸的便秘样,右看看,笑笑满脸的不死心,然后他抬头,看到冷秋寒盯着他,不觉喉咙有点发干,下意识的舔了下嘴唇,冷秋寒对他挑了下眉,意思很简单,有什么主意快说。 炙想了想,小声的说道,“抢也不行,骗也不行,要不咱去偷吧。” 冷秋寒盯着他不放,冷冷的道,“怎么偷?” 炙一时忘了在和谁说话,没好气的说道,“还能怎么偷,半夜摸进房间,偷完就跑呗。”说完,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面前的是鬼王,顿时怂了,害怕的缩了缩身体,不料冷秋寒听了,面色显得舒缓了不少,指着炙说道,“嗯,这个方法可行,就派你去偷吧。” 此话一出,长老和笑笑都对炙报以同情的目光,炙则傻傻的指着自己,不敢确定的问了一句,“大王,你说让我去偷?”不是只负责出主意嘛,怎么现在管杀还得管埋啊,他一个小鬼,怎么敢去妖后那里偷东西,这不是明摆着去送死嘛。 但是冷秋寒不这么想,在他看来,长老和笑笑的主意很瞎,他堂堂鬼王,怎么能用武力和美色去抢骗女人的东西,倒是让炙去偷,偷到了皆大欢喜,偷不到他也可以一推四五六,因此开口说道,“既然是你建议的,自然由你去执行,怎么,对本王的决定有意见?” 炙当然不敢有意见,只好无奈的点头,冷秋寒满意的嗯了一声,说道,“办成了,本王有重赏。” 炙苦着脸,在笑笑和长老同情的目光含泪出去,准备实施他自己提出的偷盗计划。 姬雪灵还在和九环银蛇对峙,她就想不明白了,九环银蛇和落尘什么交情都没有,怎么就甘愿为他去死,她叹了口气,看着九环银蛇,再次劝道,“他和你非亲非故,又没养过你,对你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要是我的话还说得过去,你为他去死,你让我情何以堪啊?” 九环银蛇侧着蛇头,甩了下蛇尾,似乎是在安慰姬雪灵,但它的眼神依然非常坚定,让姬雪灵头痛万分,她伸抱起九环银蛇,抚摸着蛇身道,“我们朝夕相伴快两百年了,你说我对你好不好,你就舍得离我而去,让我看着你死?好了,听话,明天他就走了,你别就犟了,好不好?” 九环银蛇盘在姬雪灵心上,眼流出了几滴眼泪,这倒看傻了姬雪灵,“你为他哭?”姬雪灵彻底理解无能,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九环银蛇点头又摇头,蛇身扭啊扭的,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让姬雪灵不禁怀疑起落尘的身份,一个天生缺了半魄的人,拜了鬼王为师,想想就觉得处处诡异不堪。于是闭上眼睛,用法力去测探落尘的命格,然而她用尽各种方法,却只看到落尘身后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这是没有命格还是”姬雪灵陷入了沉思。 炙沿着墙角贴在姬雪灵房间的窗户下,他用指偷偷戳破了一点窗户纸,透过月光看到姬雪灵坐在床上,九环银蛇被她抓在里,顿时矮下身子,坐到地上,心想:这要怎么偷,妖后根本就没有睡觉,进去只有被抓的份。于是只得等在外头,期盼着姬雪灵能够快点睡觉。 落尘和林慕天c齐陌言道了晚安后并没有回房,而是去了冷秋寒那里,他推开门,看到长老c笑笑都在,愣了一下,冷秋寒看到他,没什么好气的说道,“你来干嘛?” 落尘偷眼看了下冷秋寒的脸色,果然师父的心情不怎么美丽,他背着慢吞吞的走进来,还不忘关了门,唤了句,“师父。” 笑笑和长老互看了一眼,颇识眼色的起身告退,给这对师徒腾出了空间。 “说吧,来找为师有什么事?”看落尘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冷秋寒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一门心思的为其谋划,没成想人家不领情,他是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 落尘一点一点挪到冷秋寒面前,默默的跪下,“师父,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是,人各有命,就算活不过十岁,那也是我的命,我认了。” “放屁!”冷秋寒腾的站起来,指着落尘骂道,“你认个屁命!你是没救没治吗?那九环银蛇就算是死了,元神还会再次凝结,说白了,不过是浪费了千年时光与修为而已,你呢?你死了就等着轮回去吧,至于是轮回chéng rén还是猪羊牛狗,可没谁说得准。” 落尘被骂得不敢啃声,冷秋寒缓了口气,以恨铁不成钢的口吻继续骂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说你能干什么事,连这点小事都扭捏个没完,真是丢尽了为师的脸。” 落尘并不知晓九环银蛇具有再生的能力,之前冷秋寒和姬雪灵讨价还价的时候,他正好神游太虚去了,没听清,现在听冷秋寒这么说,倒是觉得自己的确有点不识好歹,枉费了师父的好意。 “师父,对不起,我错了。”落尘俯首认错,冷秋寒看他一副乖觉的样子,稍微消了点气。 “刚才的会被你浪费了,现在妖后必然是看紧了九环银蛇,想要弄到蛇胆可没那么容易了。”冷秋寒坐下,看落尘还跪着,挥示意他起来,“明天我们就要离开妖洞,要是离开前没有会下,我看你大概真的是要认命了。”收拾了一下情绪,冷秋寒问道,“你离开鬼宫出来游历也有段时间了,有遇到什么事吗?你那两个凡人哥哥是怎么回事?” 落尘便和冷秋寒说起了与林慕天c齐陌言的往事,也说了霍云山c清风门c黑水教的事,一直说到被抓进妖洞之前,之后的事先前已经说过了,便不再重复。冷秋寒静静的听着,末了抬眼看了看落尘,“你的伏光圣法修炼得如何了?过了第重没有?” 落尘心里咯噔一下,他就怕冷秋寒考校他功课,现在怕什么来什么,但借他个胆子也不敢欺骗冷秋寒,只好实话实说,“没有,像是遇到了瓶颈,怎么练都过不去。” 冷秋寒伸搭了下落尘的脉息,半天后无奈的说道,“怕是和你缺了半魄有关。”落尘的身体不如常人,要达到伏光圣法的第八重,势必得将法力真气提升到一定的高度,但显然那超出了落尘身体能承受的极限,是以他每次运气行功之时,到了关键之处真气法力总会停顿一下,等他再次提气,就发现怎么都冲破不了关口,“先这样吧,这事急不来,你记得每天运功个周天,别不进反退就行了。”看看天色,离天亮也没剩多少时间,师徒二人便随意的闲扯了起来。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红珠果 () 第二天一早,众人陆陆续续的起床,收拾了行礼,打算早饭过后就启程,炙灰头土脸的回来,看他一脸的垂头丧气,不用问都知道昨晚肯定是没能得,好在冷秋寒只是看了他两眼,没说什么,让炙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一点下来。 坐在桌边,笑笑偷偷的问了一句,“没偷到?” 炙嘴里含着食物,口齿不清的回道,“老妖后一晚上都没合眼,怎么偷?我就是有贼心也没那贼胆啊,一百个我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笑笑点头表示理解。 在大家快吃完的时候,姬雪灵顶着红红的眼睛以及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过来,身边只有丹丹一人陪着。九环银蛇盘在她的脖子上,一双蛇眼自进入饭厅就直视着落尘,姬雪灵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朝冷秋寒微微欠身说道,“还请鬼王再多盘桓几日。”她和九环银蛇对峙了一整个晚上,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可这蛇仿佛是铁了心一般,硬要为了落尘去死,她实在是拗不过它。 冷秋寒面无表情的看向姬雪灵,嘴角微微上扬的说道,“妖后请我们留下是什么意思?”生意都谈崩了,留下干嘛,难道不怕他们伺弄死她的宝贝小蛇嘛。 姬雪灵闭了下眼睛,用指着九环银蛇,无奈的说道,“九环银蛇自己选择给落尘补魄,这蛇胆你们拿去吧。” “哦?”冷秋寒奇怪了,这九环银蛇是怎么了,他转头看向落尘,问道,“你和九环银蛇有交情?” 落尘忙不迭的摇头,连连摆否认。冷秋寒看落尘的眼睛清澈明亮,不像是在说谎,当下不再多问,不管九环银蛇是出于什么目的甘愿献出自己的蛇胆,总之一切如他们所愿就行,于是拱对姬雪灵谢道,“那本王就谢过妖后了。” 姬雪灵自是一脸的不情愿,但终是无可奈何的任由九环银蛇从她的脖子爬上臂,被冷秋寒一把抓住蛇脖子,正准备取出蛇胆,姬雪灵喊了一声,“你等等。” 冷秋寒用眼睛余光看着她,“怎么,妖后反悔了?” “不是。”姬雪灵上前了半步,指着落尘说道,“九环银蛇胆有剧毒,要是没有药引,就这么服下,怕是补魄没补成,他倒要先丢了小命。再说了,鬼王总得先弄清补魄的方法,再取蛇胆不迟啊。”她是把九环银蛇交出来了,可没说让他们马上杀蛇取胆啊。 “不碍事,落尘体内有訾玡兽的内丹,百毒不侵。”冷秋寒说着,又要动,被姬雪灵拉住了胳膊。 “这蛇毒可不是一般的毒物,就算是訾玡兽的内丹,怕是也解不了此毒。” 冷秋寒挑了下眉,向长老发问道,“真是如此吗?” 长老凝眉思考了起来,炙倒是迫不及待的翻出了万古奇书,唰唰的翻着书页,不等长老回话,抢着说道,“妖后说得没错,界内有四种毒物是訾玡兽的内丹解不了的,九环银蛇毒正是其之一。”他怕冷秋寒不信,把书递了过去,冷秋寒快速的扫了两眼,慢慢把放下了。 “那妖后知道药引是什么吗?”冷秋寒松开捏着九环银蛇的指,九环银蛇嗖的飞跃至落尘头上,吓了落尘一跳,只见他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用去抓蛇,但蛇身黏滑无比,让落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九环银蛇倒是笃悠悠的沿着落尘的脸颊爬到他肩头,然后蛇身盘在一起,稳稳的坐在落尘的肩膀上,昂着蛇头,不时的吐吐信子。 姬雪灵看了九环银蛇一眼,说道,“据说在寒湖底下有块万年寒冰,里头冰着一颗红珠果,那红珠果能解蛇毒。” 寒湖虽是天界雪水所化,但数千年来能维持终年冰冷,都是因为湖的那块万年寒冰,那寒冰说是只有拳头般大小,却能使整个湖水常年维持着冰点上下的温度,红珠果传言是天界红珠树的果实,千年开花,千年结果,千年成熟,每次只结那么十来颗,可解奇毒,寒湖的这一颗不知是怎么从天界掉下来的,恰好被冰封进了万年寒冰,才能保存至今。之前不少鬼妖巫魔都觊觎着红珠果,可都无功而返,姬雪灵心里有丝窃喜,只要拿不到红珠果,这九环银蛇可就不用死了。 “那就去寒湖走一趟。”既然知道药引是什么,在哪里,这就好办了,冷秋寒撩了衣袍打算出发,落尘跑了过来,抬起小脸求道,“师父,还是我去吧。”他不想什么事都麻烦大家,于是准备自己去寒湖找红珠果。 冷秋寒瞥了他两眼,停住脚步,问道,“你行吗?”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徒弟,只是这事容不得半点差错,“你认识红珠果吗?” 落尘摇摇头,炙献宝的翻开万古奇书,指着书上画着的一枚红色椭圆形果实说道,“这就是红珠果,你仔细看看。” 落尘目光望去,见那红珠果外形和红枣一般大小,通体赤红,顶盖上有两片角型的叶子,还算是比较好认。落尘记熟了之后对炙点点头,然后对冷秋寒说道,“师父,就让我自己去吧。” 冷秋寒想了想,落尘去寒湖取红珠果无可无不可,反正他要是无功而返,自己再出马也不迟,当下便同意了,吩咐长老给落尘再普及一下寒湖及红珠果的常识,让落尘收拾一下明日动身。至于九环银蛇就先还给妖后,等拿到了红珠果再取蛇胆。九环银蛇本不愿意,赖在落尘肩头不肯动,但落尘不想带着蛇一起去寒湖,坚定的把九环银蛇从肩头扯下,交给了姬雪灵,九环银蛇用哀怨的眼神看着落尘,然后不甘不愿的盘绕回姬雪灵的脖子,让姬雪灵气得在心里直骂白眼狼。 落尘本打算一个人去寒湖,但林慕天不放心他,一定要跟着去,齐陌言想想自己无缚鸡之力的,就捏捏鼻子站到一边,不去凑热闹添麻烦了。 冷秋寒瞪了林慕天两眼,冷冷的说道,“你一介凡人的,还是留在这里的好,省得到时候落尘还要分心照看你。” 林慕天毫不示弱的回瞪冷秋寒,同样以冰冷的语气说道,“这是我和落尘之间的事,不劳鬼王费心。”言下之意自然就是嫌鬼王多管闲事了。 从没有人敢当面顶撞鬼王,冷秋寒气得面色发黑,但他很快压制住了怒气,淡淡的说道,“落尘是我徒弟,我作为师父,自是要关心他,免得他被一些不自量力的人给拖累了。”说完,还上上下下的审视林慕天一番,摆明了是瞧不起他不会法术,是个凡人。 眼看冷秋寒和林慕天要杠上,落尘头疼的走到两人间,一安抚一个,说道,“师父,慕天哥哥,不要吵。”他怕林慕天得罪冷秋寒之后没好果子吃,用眼神示意林慕天不要再说了,随后讨好的对冷秋寒说道,“师父,慕天哥哥武功很高的,之前我都是靠他弄来的寒湖水才能镇压住訾玡兽的内丹,慕天哥哥去过寒湖,对那里很熟悉,跟我去还能给我做个向导,您就别担心了。” 冷秋寒再扫视了林慕天两眼,然后甩了甩袖子,走了。落尘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喃喃自语的说道,“吓死我了。”之后转头对林慕天说道,“慕天哥哥,你不要顶撞我师父,他脾气不好,要是一不小心惹他生气了,大家都麻烦。” 林慕天当然知道鬼王不好惹,可冷秋寒的语气口吻就是让他不爽,一幅高高在上看不起凡人的样子,凡人怎么了,没有法力怎么了,活该被他们欺凌嘛,尤其是鬼族,动不动就吃人,这般算起来,鬼王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拉着落尘的,语重心长的说道,“落尘,你还是和他脱离师徒关系吧,这鬼王无情无义的,何必跟着他吃苦受罪。” 这话一出,堂上的长老c笑笑和炙都怒目瞪着林慕天,笑笑已经默默的开始卷袖子,落尘赶紧的出来灭火,挡在林慕天身前赔着笑求道,“我哥哥昨天晚上没睡好,脑子糊涂不会说话,大家大人大量,看我面子上不要和他计较。” 齐陌言看情势不对,忙一把拉住林慕天,将他往房间拖,边拖边骂道,“你脑子坏掉了,这里不是鬼就是妖的,你想死啊?让落尘和鬼王脱离师徒关系,你想得出来的,只能是鬼王不要落尘,落尘要是敢说不认这个师父,不用鬼王动,他那些鬼民们就能撕碎了落尘,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平日里看林慕天挺聪明的,怎么碰到落尘的事就犯傻,齐陌言也是无语了。 林慕天被齐陌言骂了一通,稍微有点清醒,他刚才纯粹是被冷秋寒气极了,才会忘了场合口不择言的。 落尘安抚好了众鬼,再去安抚林慕天,他觉得自己夹在鬼与人之间好辛苦,摇着头叹着气,一脸的愁容。 冷秋寒虽然说话尖酸刻薄,为人冷心冷血,但落尘毕竟是他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的徒弟,本着为人师表的责任,冷秋寒当然不会坐视落尘出事,于是他招来笑笑,吩咐笑笑和落尘一同去寒湖,除了务必要拿到红珠果外,另一项任务便是保护好落尘。 笑笑点头应是,出门找炙仔细询问关于红珠果的事,长老走进冷秋寒的房间,两人对视了一眼,长老开口说道,“大王,这事您怎么看?”问的自然是九环银蛇甘愿献胆之事。 冷秋寒蹙着眉头,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本王也猜不透是怎么回事,九环银蛇与落尘素不相识,怎么会自愿献胆,其一定有章。” 长老点头,坐到冷秋寒的下首,沉思了一下,说道,“如果是姬雪灵的意思,那无非就两种原因,一是向鬼族示好,让我们欠她一个人情,二么”长老迟疑了一下,偷眼瞅了瞅冷秋寒的脸色,继续说道,“不是看上大王您了就是看上落尘了。”姬雪灵就这点屁爱好。 冷秋寒摆,“应该不是,之前本王怎么讨要九环银蛇,这老妖后都不肯松口,应该不会为了鬼族的人情或者”他停顿了一下,“男色而献出蛇胆。她说是九环银蛇的意思,本王觉得有这个可能,只是猜不到九环银蛇肯为落尘补魄的原因,姬雪灵或许知道,也或许连她都不知道。” 长老暂时沉默了,若是九环银蛇主动的,那就难猜了,又不能直接去问它,好吧,问也问不出来,“大王,那我们要”长老的意思,就是怕其有诈。 “不用,先拿到红珠果再说,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冷秋寒想了想,招长老到身前,在他耳边小声的吩咐道,“你让炙这几天盯紧姬雪灵,我怕她并非心甘情愿的交出九环银蛇,别让她动什么脚。” 长老点头表示同意,“大王放心,我也会时刻注意着老妖后,不会让她有可趁的。” 落尘和林慕天商量了一番去寒湖的事宜,期间林慕天略有些失落的问落尘,“你现在有了法力,会不会觉得我们拖你后腿?” 落尘连连的摇头,“慕天哥哥,你说什么呢,要不是你,我怕是早就死了好几回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是大英雄。”落尘竖起了大拇指,认真的表情逗笑了林慕天和齐陌言,齐陌言狠狠蹂躏了一把他的头发,笑骂了句,“个小滑头,越来越会说话了。”人细细的确定了上山路线,以及准备好可能要用到的各类物品。 再说那姬雪灵,脑子里都是九环银蛇的事,压根没心情处理妖族的事务,在她第n次弄花了件后,丹丹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师父,您在想什么?”她看着惨不忍睹的件,上头流淌着好几滴浓浓的墨汁,整个页面黑糊了好几块,活像鬼画符一般。 姬雪灵回了神,低头看到自己的杰作,不觉气恼的丢了笔,软了身体靠在椅背上,“你说他们能拿到红珠果吗?” 丹丹动替姬雪灵收拾桌上的残局,边整理件,边说道,“这要看落尘的造化,如果他真是上天眷顾的人,自是会让他拿到红珠果,如果他不是,那就万事皆有可能了。” 姬雪灵想想也对,但她仍是舍不得九环银蛇,用抚摸着蛇头,幽怨的说道,“你个小白眼狼,我养你那么久,你却要为别人去死。你说,你是不是看他长得好看?”额,九环银蛇是雌性的,姬雪灵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便随口的胡诌了一句。 丹丹眼角抽搐了一下,心里腹诽道,师父,你当大家都跟你一样啊,看到美男就忘了自己姓啥名啥了,九环银蛇和落尘都不是一个族类的,就算九环银蛇贪图落尘的美貌,除了流流哈喇子,它还能干吗,真是的。 当然这些她可不敢说出口,现在姬雪灵的心情是无比的郁闷加憋火,正愁没有地方发泄,她脑子抽抽了才会去触她师父的霉头,做无辜的炮灰。 收拾好了桌子,丹丹看姬雪灵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想着转移她的注意力,便问道,“师父,那叶胜怎么处理?”之前担心鬼王对他不利,现在鬼王的心思全在九环银蛇上,这叶胜是继续放在外面,还是接回来,丹丹等着姬雪灵的指示。 姬雪灵咂了咂嘴,“还是先让他在外头待着吧,想到他我就满肚子火,要不是他没事找事把落尘弄进摄魂迷阵里,有后面这些烦人的事吗?等过段时间我火气消了再说。”现在看到叶胜,难保她不会一把掐死他。不过说归说,姬雪灵毕竟对他有点情义,问了一句,“他在外面好吗?” 丹丹想着小妖们的禀报,迟疑了一下,说道,“不怎么好。”叶胜以为姬雪灵不要他了,天天喝得烂醉如泥,还时不时的想要自杀,害的看守他的小妖神经高度紧张,一刻都不敢放松。 姬雪灵眼神黯淡了一下,“他对我倒是一往情深,罢了,等九环银蛇的事完了之后就接他回来吧。”顿了一下,问道,“水儿幽如呢?怎么没看到她们两个,又去哪里玩了?”个徒弟里就数丹丹最贴心,同样的,姬雪灵也把她当做是继承人一般培养,但鉴于她自己的亲身经历,对于水儿和幽如,姬雪灵是同样的严格,只是这两个丫头,太过于贪玩,一不注意就溜出去,闯了祸才记得逃回来,想到就头疼。 丹丹犹豫了一下,说道,“大概是出去玩了吧,她俩没和我说,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丹丹很宠她的师妹,尤其是幽如,常常替她背锅,姬雪灵看她们姐妹情深,只好睁一只闭一只眼,只要不惹出dà á烦就随她们去瞎胡闹了。 “行了,你看紧她们一些,总是出去惹是生非,哪天吃了大亏看她们上哪儿哭去。”姬雪灵心烦意乱的,挥让丹丹出去。 丹丹去妖洞门口询问水儿和幽如的行踪,守门的小妖表示两人一大早就出去了,也没交待去哪里,丹丹无奈的摇头,姬雪灵最近心情不佳,妖族的事务只得由她代为处理,俗务缠身实在没时间管她们,丹丹只能在心里期盼水儿和幽如能懂点事,别在外头闯祸。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再上寒山 () 第二日清晨太阳还没完全升起,落尘c林慕天和笑笑就出发了,齐陌言也被姬雪灵先行送了回去。寒山离开妖洞约有六百里路,按着笑笑的意思,直接使用云纵术飞过去,不过是半天的功夫而已,但落尘坚持要用走的,倒不是他不愿意带林慕天飞,而是他不想那么早找到红珠果,在落尘的潜意识里,还是无法接受让九环银蛇牺牲自己为他补魄这件事。 林慕天猜到了落尘的心思,当下也不强求,只有笑笑,跳着脚抱怨落尘脑子瓦特了,但抱怨归抱怨,即使是噘着嘴一脸的不甘愿,笑笑还是跟着落尘c林慕天步行前往寒山。 一路上的风光很好,落尘走一步停步,拉着林慕天问些有的没的,他在鬼宫里研读了不少关于四国风土人情的书本,但书上看到的都是死物,现在有会亲眼目睹,落尘自是兴奋不已。 林慕天宠着他,有问必答,这走走停停的,一天最多也就赶个四五十里地,笑笑苦着脸掰着指算了算,按照目前的脚程,至少得走十天。临行前冷秋寒特地管照她,要速去速回,免得夜长梦多妖后反悔,现在可好了,快个屁啊。 坐在树荫下,笑笑悲愤的拿着块肉干嚼着,瞪着一边和林慕天说说笑笑,不时用比划什么的落尘。 许是感受到了笑笑哀怨的目光,落尘咽下嘴里的食物,侧着头看向笑笑,用托着下巴问道,“笑笑,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他下意识的伸摸脸,样子既真诚又可爱。 笑笑狠狠咬了口肉干,随口胡诌的说道,“我看你好看,多看你两眼。” 落尘“哦”了一声,其实他知道笑笑在想什么,但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放下后继续和林慕天胡聊。 一顿饭吃了有小半个时辰,笑笑无聊的靠在树上,嘴里咬着跟狗尾巴草,好容易等到落尘吃完了,拍拍屁股上的灰准备启程,他小子嚷着晒太阳晒得好想睡觉,申请睡个午觉再赶路。 笑笑觉得一口气顶在喉咙口,她努力往下压了回,才算是忍住没有一拳揍到落尘脸上,但是拳头已经捏的咯咯响了。这到底是为谁去的寒山,是为谁补魄啊,正主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倒是他们这些人在瞎起劲,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林慕天的大腿贡献出来给落尘当了枕头,他还细心的脱了自己的外袍,给落尘盖上,笑笑鄙夷的看着他,用酸不溜秋的语气说道,“呦,你这是照顾弟弟呢还是照顾媳妇?”林慕天对落尘的关爱早就超出了兄弟的范畴,尤其他俩还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这让笑笑想不想歪都难,尤其落尘长得这般漂亮,丝毫不比ěi nu逊色。 林慕天冷冷的瞪了笑笑一眼,斥道,“你思想不要那么龌龊。” “我思想龌龊?”笑笑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看看你自己做的事,能不让人想入非非吗?你当他是什么?弟弟?你骗谁啊,谁家哥哥对弟弟这么温柔体贴!” 林慕天不想吵醒落尘,懒得和笑笑争一时长短,“你爱咋想咋想,我行得端坐得正,问心无愧,落尘就是我弟弟。” 笑笑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两人暂时偃旗息鼓。落尘睡了一个多时辰才悠悠的醒转,揉着惺忪的眼,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声音软软的说道,“慕天哥哥,我是不是把你的腿压麻了?对不起哦。” 林慕天揉揉他的头发,扶他站起来,让他醒醒神,嘴里说道,“没事,你要是醒了,咱们就继续赶路吧。”说着,收拾了包袱背到肩上,顺便抬头看了看天,已经是快要申时了,再不快点走,赶不到前面的小镇,晚上怕是要露宿荒野。 落尘点点头,乖巧的跟在林慕天身后,让后头的笑笑再次翻了个白眼,心里吐槽道,还说没有奸情,这哥哥弟弟的要不要这么亲热,不要脸。 人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了小镇,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好在现在是淡季,客人不多,林慕天要了间房,又让小二备了晚饭和热水,吃过洗过后打发落尘早早的去休息,自己则要了壶酒,跃到客栈对面的屋顶上,喝酒吹冷风。 一壶酒快要见底之时,林慕天隐约看到有个黑影偷偷摸摸的摸进落尘的房间,他眯了下眼,放下上的酒壶,站起身,稍等了片刻之后施展轻功跳到落尘房间的窗户下面,一攀着窗框,一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只见里头的黑影正在翻找包袱,显然是个梁上君子来着。 林慕天撇了下嘴角,猫着腰沿着墙上突出的石头条爬到走廊那头的窗下,从窗子里翻了进去,随即放轻了脚步小心的挪到落尘房门口,悄悄推开一条缝,那黑影还在锲而不舍的找东西,林慕天一握住腰上的佩剑,一推开门,在小偷没来得及反应前,把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眼看小偷要尖叫,林慕天怕吵醒落尘,眼疾快的捂住他的嘴,把他拖了出来,从二楼一脚踹到了一楼的大堂,小偷摔下去碰到了桌椅,发出乒呤乓啷的声响。笑笑从自己房间内探出一个脑袋,左看右看,看到林慕天后问道,“什么事啊?半夜更不睡觉,吵死了。” 林慕天看她一眼,说了一句,“有小偷。”说完,从二楼栏杆一跃而下,一脚踩在正打算偷偷溜走的小偷的背上。 笑笑听到有小偷,噌的从房间里蹿了出来,“哪里有小偷,小偷在哪里?”她东张西望了一番后,跟着跳了下来,蹲下身和小偷大眼瞪小眼。 “就是你啊?”笑笑伸出指戳了戳小偷的额头,然后动在他身上一阵乱翻,“偷了什么,给姑奶奶交出来。” 小偷被她挠得全身痒痒,但又不敢笑,整张脸憋得通红,身体扭来扭曲,笑笑嫌他烦,索性点了他的穴道,扯开腰带直接扒衣服,小偷急了,大叫,“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 笑笑才不管这些,直把人剥了个干净,然后抖着衣服,从里头掉出了不少金币c玉佩,还有珍珠c宝石,洒落了一地。 “呦呵,你还偷了不少嘛。”笑笑吹着口哨把地上的东西拢在一起,拾起来吹了吹灰,然后统统放入了自己的腰包。 “不是,那不是你的,抢东西啊。”小偷看笑笑要把所有的珠宝收归己有,急了,扯开喉咙叫唤,被笑笑用衣服堵住了嘴。 “你给姑奶奶闭嘴,不然当心我拔了你的舌头。”笑笑恐吓着小偷,上依旧不停的把珠宝往腰包里揣,直塞得腰包鼓鼓。 林慕天别开了眼睛,看不下去,这叫什么,简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偷遇上liu áng嘛。不过他也没打算替小偷伸张正义,等到笑笑完事了,林慕天扯着小偷的衣脖子,将他丢出了客栈,喝道,“滚,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隔空用石头替小偷解了穴。 小偷不是笨蛋,自是明白自己遇上了高人,只好自认倒霉,嘴里骂骂咧咧的一路连滚带爬的跑了。 林慕天走到笑笑面前,伸出掌摊开,笑笑诧异的抬眼看看他,“什么意思?”她警惕的捂紧了腰包,小心的往后退,但随即想到自己会法术,面前这个又是凡人,自己怕他干嘛,于是又挺直了腰杆。 林慕天只淡淡的说道,“把东西拿出来。” “不要。”笑笑直接拒绝,黑吃黑多好的事啊,她脑子秀逗了才会把到嘴的鱼肉吐出来。 “那些不是你的。”林慕天眼神坚持,丝毫不肯让步。 “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最多见者有份,分你一点。”笑笑开始讨价还价,摸出了两个金币,放到林慕天上,“你别想着交到官府去,交过去也只是便宜了那些当官的,与其便宜他们,还不如便宜我们呢。” 林慕天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他当然清楚地方官的黑暗,本也没打算充公,“这里有个善堂,里头收留了不少孤儿,善堂资金有限,那些孤儿少不了挨饿受冻。”他的语气非常平淡,不带丝毫的感情,没打动笑笑,倒是让不知何时站在二楼楼梯口的落尘鼻子发酸。 “慕天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落尘一路小跑着下楼,见林慕天点头,二话不说直接去抢笑笑的腰包,“你拿出来。” 笑笑不肯给,两人纠缠到一起,“这是我捡到的,当然是我的。” “你胡说,这些是赃物,你给我松。” “我就不!” 笑笑死死抱着腰包,落尘扯住腰包第一个角死命往外扯,结果腰包承受不了,裂了,里头的金银珠宝掉了出来,笑笑赶紧扑了上去,用身体护住,落尘用力翻她身子,使出了吃奶的劲,笑笑暗使了千斤坠,落尘累得直喘粗气,瞪着笑笑。 然后就见落尘默默的双起势,捏了诀,笑笑见了,眼珠子瞪了出来,喊道,“落尘你个混蛋,你居然要下死。”边喊边往旁边滚,就见落尘掌下压,原先笑笑趴着的地方顿时陷了下去,像被人用脚重重踩了一下似的,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坑。 笑笑滚了两圈狼狈的站起来,指着落尘骂道,“为了这么点钱你就想要我的命啊,亏我之前对你那么好,你个小白眼狼。” 落尘瞅了她两眼,“谁让你要同那些孤儿抢的,活该。”落尘把坑里的珠宝钱物用个袋子装了,交给林慕天,这时听到声响的客栈掌柜出来,一见大堂央的大坑,就哭天抢地的嚎了起来。 落尘揉揉鼻子,看看林慕天,林慕天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金币递给掌柜,总算是摆平了这件事。 东西给了善堂,笑笑一脸的不高兴,板着脸两天没和落尘说话。离寒山已经不远了,差不多再走个一天半天的就能到,落尘觉得有点累,拉着林慕天的袖子要求休息,林慕天自然有求必应,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让落尘坐下歇脚。 他四下望了望,见不远处有条小溪,溪水还算干净,想想水壶里的水不多了,便去装水。笑笑还在生气,远远的跳到树上,坐在树枝上晃荡着腿,这几天落尘试着哄她,但没啥效果,落尘本身也没哄女孩的经验,更何况是个女鬼,在试了几次后宣告放弃,林慕天本就与笑笑不对盘,自是不会理她,时间长了,笑笑自己觉得没趣,但又拉不下脸和落尘讲和,只好继续别扭着。 落尘盘腿坐好,随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他最近迷上了研究八卦阵,上次差点死在摄魂迷阵里,让他对八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问长老要了几本关于八卦的书籍,没事就画八卦罗盘来推算方位。 正当落尘埋头研究之时,听到溪边传来了打斗声,笑笑也听到了,比落尘快一步的从树上直接往溪边飞,她是个爱凑热闹的,任何好玩的事都不忘去轧一脚。 等落尘赶到时,就见林慕天和笑笑正在与几个黑衣人打斗,旁边有个受伤的少年,他面色苍白,臂上有个大大的伤口,即使用捂着,还是有血不停的往外冒。落尘看了下战局,以林慕天和笑笑的功夫,对战这些黑衣人没问题,于是他放下心来,朝少年走了过去。 伤口很深,几乎能看到骨头,少年失血过多,体温开始下降,落尘迟疑了一下,伸出放在他的伤口上,微微凝眉,上散发出白色的光芒,笼罩住少年的伤口,随即血慢慢的止了,伤口上结了一层血痂,少年显然是看呆了,半张嘴看着落尘,眼震惊c钦佩c感谢的神色交织在一起。 “好了,接下来几天伤口不要沾水,很快就能好了。”落尘收了法力,冷秋寒曾经警告过他,不准随便对凡人使用治愈术,是以落尘只敢治一半,“对了,你是谁?他们干嘛追杀你?” 转头看向黑衣人,原本有十来个的,已经被放倒了八个,剩下两个也被林慕天和笑笑追着打,少年的神色稍微松懈了一点,他有点头晕,但仍是强撑着朝落尘拱行礼,谢道,“谢谢公子出相救,我叫辰昊,我也不知道他们干嘛追杀我。” 落尘看了看这个叫辰昊的少年的眼睛,他的眼神没有闪躲,落尘微微一笑,“辰昊?我叫落尘。” 就在两人寒暄间,那边已经收工了,黑衣人见打不过,集体逃跑。林慕天收着剑走过来,“落尘,我们走吧。”他没打算多管闲事,要不是黑衣人以为他是少年的帮,冲他打杀过来,他是准备灌完水就走人的。 少年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对林慕天和笑笑深深的一揖到底,“辰昊谢过两位少侠的救命之恩。” 林慕天不想多事,拉着落尘往回走,倒是笑笑,好奇的打量了辰昊两眼,“我救了你,你拿什么报答我啊?”她看辰昊年纪不大,没到十六的样子,但长得唇红齿白,一幅富家公子的模样,便想着敲点竹杠,好弥补一下自己的损失。 辰昊显然没料到笑笑会这么直接,愣了一下,然后解下了腰间的玉佩递过去,“少侠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吧。”眼闪过一丝心疼,恰好被笑笑抓到。 笑笑见那玉佩通体碧绿,透明如同琉璃一般,没有半点杂质,知道是个好东西,忙接过来,那玉入冰凉,正面雕了玄武,背面则是云纹花样。笑笑开心的收入怀里,笑着对辰昊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追着林慕天和落尘去了。 留下辰昊傻站在原地,自言自语的说道,“不是应该关心一下我,带我一起走的嘛,话本上不都是这么个套路,难道是骗人的?”他呢喃了好一会儿,直到听不见落尘等人的声音,才明白过来,这个所谓的救命恩人压根没有半点好人做到底的想法,直接把他扔这儿了。 辰昊欲哭无泪,他捂着胳膊上的伤口,忍着因为失血过多而晕晕乎乎的脑袋,走一步摇一摇,好在走了不到两里地,终于有人找到了他,一群身着藏蓝色服饰的人看到辰昊后奔了过来,并找了个轿子,辰昊这才放心的让自己晕了过去。 一路上不时的有点小插曲,但总体还算顺利,落尘c林慕天和笑笑在日落前进了益州城,寒山就在益州城外不远处,用落尘的话来说,就是随时都可以去,不用急在一时。 落尘本想去益王府住,但林慕天似乎有什么顾忌,最终仍是住了客栈。落尘趴在窗口,这家客栈离益王府不远,从房间里可以看到益王府的围墙,大概是太久没人打理了,墙上长满了杂草,还有不少的裂缝,墙头上积了厚厚的灰,风一吹就灰蒙蒙的一片。 落尘看了一会,叹着气看向林慕天,只见林慕天握着茶杯的紧了一下,但他却什么话都没说。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寒湖底 () 任凭落尘怎么耍无赖,仍是动摇不了林慕天和笑笑上寒山的决心,在拖拉了天之后,落尘被林慕天一路压去了寒山。林慕天平时是惯着他,但涉及原则的问题是一步也不会让的,就算落尘胡搅蛮缠,林慕天嘴里哄着,行动上还是该干嘛干嘛,不见有丝毫的怜惜。 这点让笑笑钦佩不已,要知道普通人可抵抗不了落尘的撒娇,即使是冷秋寒,有时对着落尘还是会无条件的妥协一些事。 寒山不好爬,但对落尘c林慕天c笑笑来说则不在话下,人或使轻功,或使云纵术,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已经从山脚下到了山顶。寒山顶的温度比山脚下低了好多,落尘抱着臂直搓,林慕天早有准备,解下包袱,取出条毛毡子给落尘裹上,随即往寒湖边走去。 上次来只为了取寒湖水,这次是仔仔细细的看了个清楚。寒湖不大,最宽的地方直径不过十几米,湖水蓝透绿,湖面上结着淡淡的白色雾气。落尘跪坐到湖边,伸探进了湖里,被湖水冰得一哆嗦,忙收了回来,放到毛毡里取暖。 那湖水比冰还冷,仿佛能透过皮肤直接刺痛你的骨头,落尘抬头看着林慕天,“这水这么冷,怎么下去找红珠果啊,要不我们回去吧。” 林慕天不理他,hu一 d一ng了一下脚,打算跳入湖,被笑笑一把拉住,没好气的说道,“你不要命了,一个凡人,你知不知道这水有多冰?你要是下去,不到一刻钟就能冻死。”虽然看林慕天不顺眼,但笑笑看在落尘的面子上,不让林慕天去冒险,“得先确定了万年寒冰的位置,不然你就算下去也不过是乱找一通浪费时间。” “不下去怎么知道万年寒冰在哪里?”林慕天甩开笑笑的,又要往下跳。 “笨蛋就是笨蛋,不知道用脑子。”笑笑吐槽了一句。其实林慕天只有遇到落尘的事才会智商不在线,往往表现得跟个傻子一样,这点让齐陌言说了他好多次,可他就是改不了。 而落尘在关键时刻抱住了林慕天,劝道,“慕天哥哥,你先别急,笑笑应该有办法的。”他朝笑笑使了眼色,笑笑无奈的撇了下嘴角,点点头。 就见她将双放在湖面上,闭上眼睛,从她的上散发出无数浅紫色的光点,这些光点没入湖水里,一会儿时间,整个寒湖都变成了浅紫色,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约莫是一炷香的时间,笑笑睁开眼睛,指着正偏东南的方向说道,“万年寒冰就在那里。”说完,她扑通一声跳入湖里,动作快得林慕天和落尘都没反应过来。 笑笑潜入湖底,她使了法术,用个透明的泡泡罩住自己,从而隔绝了湖水的寒气,寒湖很深,往下潜了二十多米还是没看到湖底。越往下越黑,笑笑竖起了指,捏了诀,靠着指尖的微微光芒勉强看了个大概。 又往下十来米,总算是看到了湖底,笑笑四下搜寻着万年寒冰,却没找到它的影子,正疑惑着,突然湖水翻搅,笑笑一下失去平衡,泡泡随着湖水翻滚,直把她颠得快吐了出来。 岸上的落尘和林慕天等着笑笑回来,却见原本平静的湖面央慢慢旋转起来,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隐约可见漩涡里滚得上八下的泡泡。落尘担心笑笑出事,急了,不管不顾的往湖里跳,林慕天伸想抓住他,却只碰到了衣角,落尘已经掉入漩涡,林慕天顾不了许多,跟着跳了进去。 落尘入水的那刻快速的用法力凝结出一个结界,包裹住自己,但他一转头看到林慕天,吓得赶紧施法将他拉了进来。 结界贴合着两人的身体,像件透明的衣服一般,隔绝着湖水,落尘和林慕天顶着水流奋力游到笑笑的泡泡边上,两人张开使劲抱住泡泡,此刻笑笑已经快晕了,落尘看了林慕天一眼,林慕天朝他点点头,两人正打算带着泡泡先上岸再说,突然漩涡倒过来转了起来,让好不容易平衡的人瞬间四脚朝天,漩涡的力道比先前增大了好几倍,落尘和林慕天被湖水卷着,连带着笑笑,一同被吸入湖底。 人被水压c水流撞得眼前一黑,不多时便失去了知觉,无意识的随着湖水漂流。 也不知多了多久,林慕天觉得自己浑身哪哪都疼,他揉着头第一个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只见自己和落尘c笑笑被关一个笼子里,他使劲甩了甩头,真的是笼子,粗糙的用几根木柱子做成的笼子,而且这笼子还被铁链吊在空。 林慕天使劲推了推落尘和笑笑,把两人弄醒,“醒一下,我们被抓了。” 从笼子里向外看,应该是个山洞,洞壁上插着几个火把,算是给了点光亮。落尘和笑笑醒来,笼子随着人的动作而轻微的摆动。 “这特么是什么地方?”笑笑站了起来,抓着两根木柱子,上使力,想要掰断,但她刚使了法力,那木柱子不知怎么的发出了一阵电流,电得笑笑赶紧的松,“我去,加持过啊。”她小心的伸出掌放在柱子边,凝神感应上头施加的法力,片刻后皱着眉头说道,“不是鬼妖的法术,也不像魔族的,倒有点天界的味道。”难道这寒湖底住了天界的仙君不成,没听说过啊。 落尘倒是无所谓,坐在笼子里,反正被抓了,早晚会有人过来,等着就是。 果然,半个时辰后,有人走进了山洞,看到落尘等人都醒了,伸在墙上按了一下,那笼子便慢慢的往下降。 林慕天打量了一下来人,他全身裹着银色的披风,带着帽子,看不清长相,于是开口问道,“你是谁?为何抓我们?” 那人抖了抖披风,说道,“你们擅闯龙宫,不该抓吗?” “龙宫?”笑笑皱眉想了想,“你是龙王?”龙王算是天界的,专职负责管理人界的水域及降水,但是龙宫不是在海里吗,什么时候搬到寒湖来了。 “你少骗人,冒充龙宫之人,你当心被龙王知道了用雷劈你。”笑笑觉得面前之人在说谎,他们绝不可能在龙宫。 银袍人嘿嘿怪笑了几声,“你说我不是我就不是了?告诉你,小爷就是龙宫的,你们爱信不信。”说完,甩着披风转身走了。 笑笑对着他的背影挥舞拳头,只见落尘拧着眉头,问道,“龙宫是什么?”林慕天对神魔之事不是很了解,解答不了。笑笑一屁股坐下,说道,“龙宫就是龙王住的地方。龙王算是天界里唯一住在人界的仙君,根据天君的旨意管理江河湖海,以及定时下雨。但是龙宫是在海里,听说硕大无比,住着无数的虾兵蟹将,怎么可能是在寒湖下面这么个小地方,听这人胡说八道。不过”笑笑停顿了一下,伸摸了摸木柱子,“这上头的确是天界的法力,这家伙难道真是天界的?还是在故弄玄虚?” 笑笑一时猜不透,天魔大战后天界有不少法术流落在界,像冷秋寒不也修炼了天界的圣心嘛,所以说光凭这法术的性质,笑笑不敢断定此人一定是天界的,说不定和她一样,也是妖鬼来着。 之后数日,那银袍人一直没出现,笑笑是鬼,不吃东西无所谓,但林慕天和落尘是凡人,饿久了全身无力。落尘头晕眼花的靠在林慕天身上,“他不会打算饿死我们吧。”就算是俘虏,好歹也得给口吃的呀。 “大概他以为你们和我一样,都是鬼妖,不用吃饭。”笑笑试了无数的方法,就是弄不开笼子,那加注在笼子上的法术甚是高明,“哎,我不会天界的法术,没办法。”她两一摊,表示自己尽力了,“实在不行,就密音传信给大王吧,让他来救我们。”正准备行动的笑笑被落尘拉住了。 “不要,让师父知道了,又要被他训了。”想到冷秋寒板着脸的样子,落尘就一阵害怕,“是不是用天界的法术就能弄开着笼子。” 笑笑想了想,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但也许可以。” 落尘示意林慕天扶他一把,他伸握住木柱子,凝神静气,施展出了伏光圣法。冷秋寒说过,伏光圣法是圣心演化而来,应该算是天界的。落尘上源源不断的涌出金色的法力,慢慢的包裹上柱子,待到柱子整个被金光围住,落尘稍稍用力,喝了一声,“破!”只听几声脆响,柱子裂开了几道缝隙,笑笑和林慕天趁抬脚一踹,柱子断成了两截。 笑笑率先钻了出来,随后林慕天扶着落尘出来,人环视了一下四周,朝着银袍人进出的方向走去。 林慕天记住了位置,伸在墙上敲了一番,洞门打开,外头不再是山洞的样子,粗看有点像王宫,但规模小了很多,宫殿楼宇也精简不少。此刻林慕天和落尘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吃的,好在空气里飘着一股菜香,循着味道,走到了应该是厨房的地方。 里头没人,进去快速的填饱肚子,感觉恢复了点元气,人便开始筹划着怎么逃出去。笑笑打头,林慕天殿后,人沿着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往外走,耳边一直能听到水流的声音,但是看不到水源,直到落尘无意的抬头,看到顶上波光粼粼,似乎有液体流动,他赶紧的拉拉笑笑的衣服,指指上头,笑笑和林慕天抬眼一看,好家伙,敢情他们是在水底啊。 “难道真是龙宫?”笑笑不自觉的念叨了一句。 林慕天仔细看了一会,“应该不是,或许是寒湖的湖底。”若是海底,至少有几百丈深,即使阳光直射海面,也不可能透到海底,就算能透进来,海面宽阔,不会只有这么一点亮光,因此林慕天敢断定,他们现在身处的八成是寒湖湖底。 “我看也是,龙宫哪可能这么小啊,看着跟过家家一样。”笑笑吐槽了一下,这里虽然有前殿后院,但明显规格不够,前殿小得只有狂啸殿分之一大,后院与前殿间的花园像是装样子一般,长短和九曲桥一样,更不用提后院,不过是个两进的院子,倒是之前关他们的山洞蛮开阔的,至少比后院大了不少。 既然是在寒湖底,那就不是光找门的事,这四周一定有结界,才能使湖水不灌进来,但这分水的结界除了龙宫之人,能使得出来的,必得有千年以上的法力,至少笑笑觉得凭自己的法力,一定使不出来。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到了结界口再想办法吧。”不管那银袍人是什么身份,和他正面对上总不是件好事,再说了,他们的目标是红珠果,不想横生枝节。已经耽搁了这么多天,再不回去,难保妖洞那里发生什么变故。 这般想着,笑笑和林慕天加快了脚程,想要尽快找到出口。落尘则是被两人夹着,身不由己的往前走,他时不时的四处看看,尤其是顶上的湖水,总觉得那折射的太阳光好奇怪,落尘一时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便仰着头边走边看。 按理说,阳光经过水面的折射,会有一定的角度,但通常是在阳光通过水面时折射一次,但看这湖底的阳光,明显是折射了两次,有两个折角。落尘目光不停的到处搜索,终于在边边角落里发现了一块东西,经过湖面折射的阳光是照在这东西上又被折射了一次。 “是什么呢?”落尘喃喃自语的念叨着,看他走得太慢,林慕天忍不住推了推他,催促道,“快走,不要发呆了。” 落尘点头归点头,但脚步还是拖沓着不动,林慕天走到他边上,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问道,“你在看什么?” 落尘伸指了指,“慕天哥哥,那是什么东西啊?” 林慕天定睛一看,隐约像是个冰块,他脑灵光一闪,大步上前拉住笑笑,指着冰块问道,“你看那是万年寒冰吗?” 笑笑抬头,只见那冰块有两块砖那么大,泡在湖水里这么久不融化肯定是有古怪,但由于被湖水挡着,看不真切,所以笑笑也不敢百分百确定,迟疑的说道,“可能是。”不仅是因为看不清楚,按理说万年寒冰间裹着红珠果,应该是有点红色的,但这块寒冰通体一个颜色,看不到红珠果的影子,是以笑笑觉得也有可能不是。 “不管是不是,过去看看。”笑笑伸开双臂,使了法术飞到顶上,那寒冰是沉在湖底的,只隔了层透明的结界,笑笑看了个仔细,还伸出隔着结界摸了摸,随即飞了回来,皱着眉头说道,“这温度像是万年寒冰没错,可是间没有红珠果。” 一句话让林慕天的心情沉到了谷底,若是万年寒冰没有红珠果,那九环银蛇胆就不能用,落尘就无法补魄了。 “为什么没有?”他盯着笑笑追问,笑笑嘟了下嘴,被问得无语,只好说道,“我哪儿知道,也许被人先到先得了。”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出红珠果为什么不见了。 “红珠果只有一颗吗?”林慕天不死心,不是说一次结果有十来颗的嘛,没了这一颗,至少还有九颗不是。 笑笑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这红珠果是天界的东西,就算有也在天界,人界就一颗,只有一颗。” 相比之下,落尘就淡定的多,似乎没了红珠果还松了口气,至少九环银蛇暂时不用死了。要是让林慕天知道落尘这么想,八成会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头装的都是些什么。 “好了,既然没有红珠果,我们先想法子出去吧。”落尘显得轻松不少,代替笑笑打了头阵。而林慕天和笑笑显然心情没有那么美丽,两人垂头丧气的,一个是哀叹自己白跑了一场,一个是担心落尘活不过十岁。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地方空荡荡的,他们一路走来,什么生物都没看到,就连那银袍人,也像是消失了一般,整个水底宫殿静悄悄的,都能听到结界外湖水流动的声音。 从后院走到前殿,再往前有个大门,上头挂着个牌匾,写着“小龙宫”个字,笑笑见了,忍不住笑弯了腰,指着牌匾说道,“我就说是冒牌货吧,龙宫就龙宫,还小龙宫,笑死我了。” 推开大门,只见湖水环绕着整个小龙宫,而小龙宫则被结界保护着。落尘伸出戳了下结界,感觉软软的,像是一层薄膜,但非常有弹性,可以随着他指的力度而变形。 笑笑稍微感应了一下,说道,“还真是分水结界啊。”这种结界能将水隔离在外,虽是高段位的结界,但也只有隔水这一个功能,非液体的东西要进出结界却非常容易,只要找到结界口就行,而显然这里就是结界口。 笑笑打了个响指,用法力弄出个泡泡,招呼落尘和林慕天进来,准备离开结界。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小龙王 () 刚刚穿越结界的泡泡被一阵风顶了回来,随即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看来我小瞧你们了,居然能自己逃出来。” 笑笑等人定睛一看,不正是那消失多日的银袍人嘛。这回他没穿披风没带帽子,一身银色衣袍,银色的头发,连皮肤都隐隐透着银光。 他长得不好看,甚至是有点丑陋,额头上有两个肉状的突起,鼻子宽大,没有鼻尖,眼睛深深的凹进去,嘴巴则突了出来,脖子很短,身形倒是硕长得很,也比普通人要长,掌能碰到自己的膝盖。 “你到底是谁?”撤去泡泡,笑笑唤出了体内的长剑,指着银袍人。 就听他笑了两声,“我是谁?我是小龙王。” “小龙王?”笑笑重复了一遍,听说龙王有好几个儿子,但长得千奇百怪,有点俊美无比,有点则丑陋不堪,如果这真是龙王的儿子,那基本算是丑的那一挂。 “对,正是小王!”这小龙王挺了挺胸,“你们还不束就擒。”他眼神高傲的扫视了一下众人,“免得本王上没个轻重,伤了你们。” 笑笑受不了小龙王的口气,又看他长得那么丑,当下不客气的说道,“你牛挑大的吹,能不能zhi fu我们,上见真章吧。”说着,仗剑攻了过去。 林慕天带着落尘退到一边,在没弄清小龙王的功夫底细前,他不想冒然出,也不让落尘搅合。 小龙王确实有一,周身环绕着银色的法力,他只守不攻,却能轻易的化解笑笑的招式,笑笑怒了,直接使出了攻击性法术,先炸了个火球,紧接着是冰刀,还有什么光柱c雷击轮番上,小龙王用划拉了几下,银色的法力结成气墙,一阵烟雾火光之后,他依旧身形不动的站在原地,笑笑的攻势没有伤到他分毫。 “看来,笑笑不是他的对,我们要另想办法。”林慕天衡量了一下,小龙王的法力在笑笑之上,就算他出,也不过是多个炮灰而已,至于落尘,不能去冒险,“往这边走。”指着一条小路,林慕天要落尘先逃了再说。 可是落尘放不下笑笑,死活不肯走,笑笑法力使用过多,渐渐的体力不支,此刻小龙王捏了捏指,说道,“你好了,该我上了。”说完,伸出一,掌心上慢慢凝结出一个银色的光球,带着彩的流光,光球间还隐约能看到一些水流。 落尘暗道不好,挣脱了林慕天,快速过去拉开了笑笑,两人就地滚了几圈,才堪堪躲过了小龙王的攻击,那银色光球炸开在笑笑站的地方,炸出了一个深达两丈的大洞。 “小子,你身不错嘛。”小龙王摸着下巴,玩味的看着落尘,“来来来,我们过两招。” 落尘自知不是他的对,警惕的扶起笑笑,一步一步往后退,“我不和你打,你法力高过我,倚强凌弱,算什么英雄,就算打赢了,也没啥好炫耀的。”人退到前殿的台阶上,与小龙王对峙。 小龙王微微蹙了下眉头,“你说的也对,你法力不如本王,赢你是应该的,的确没啥意思。”他揉揉下巴,“要不,咱们都不用法力,就比拼招式如何?”看得出来,小龙王对比武是相当的热衷啊。 落尘听他这么说,眼珠子转了几下,把林慕天推到前面,“单论拳脚功夫,你可不是我哥哥的对。” 小龙王显然自视甚高,不屑的说道,“你说什么笑话,本王打不过他?”一指着林慕天,“要是本王输了,随你们怎样。”说着,率先出招,林慕天稳定了一下心神,往边上侧了下身,抬一招,化解了小龙王的攻势。 小龙王看了他两眼,又变换了招式,林慕天也跟着变招。单轮武功招数,林慕天可不比小龙王差,两人过了两百招分不出胜负,小龙王越打越兴奋,大概是许久没遇上对了,两只眼睛都冒出了精光。 笑笑休息了片刻,缓了过来,坐在台阶上和落尘一起关注着战局,同时脑开始回想龙王的家谱。 她记得龙王总共有十一个儿子,其逢双数长得好看,这么算来,眼前的这个应该是单数的,然后喜穿银袍的老大好像是金龙,老是黑龙,老五和老谁是红的谁是绿的记不清,老九是褐色的,那银色的就是最小的老十一了。 听闻这最小的儿子最让龙王头疼,因为不满意自己老幺的身份,觉得哥哥们都不如他,天两头的找哥哥打架单挑,出还特别重,那些哥哥们看他小,让着他,他可不管这些,常常打得他几个哥哥重伤卧床,把龙王气得是恨不得掐死他。 但龙后心疼小儿子,其他的龙子们也让着弟弟,最后龙王没辙,只好随他们去了。这小龙王不仅在龙宫横行霸道,还喜欢不五时的往龙宫外头跑,听到哪里有高就去找人家比试,在打架这点上,和姬雪灵齐名,只是不同于姬雪灵法力高强,界内难逢敌,小龙王的法力只能算是等偏上,对付笑笑还算可以,要是遇到了如冷秋寒那般的高,则自然是只有挨打的份。不过在界内,听到他的名号,大家一般都不约而同的有多远闪多远,一来龙宫势力庞大,得罪不起,二来这祖宗不按常理出牌,打赢了还好,打输了就天天缠着你,要拜你为师,直到龙王或者他的哥哥们来逮他回去。至于他的名字,好像是叫轩辕百里吧。 这时林慕天和小龙王已经过了不下五百招,林慕天毕竟是从战场上摸打滚爬出来的,实战经验远远高于这个只会打架比武的轩辕百里,就见林慕天虚晃了几招,故意露出空门引轩辕百里过来,等轩辕百里入了套,一招翻天覆地,将他双反剪住,脚尖一踢他的膝盖窝,压他跪了下来。 轩辕百里显然是没料到会输给林慕天,嘴里喘着粗气,不服气的说道,“我刚才是一时不察,着了你的道,我们再打过。” 林慕天不理他,闲闲的说道,“怎么,输了不认?” 轩辕百里使了法术,从林慕天里挣脱,指着他骂道,“是你耍诈。” 林慕天看他一眼,“成王败寇,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你刚才说的,输了就随我们怎样,怎么,这么不认账了?还是你们龙宫的说话都跟放屁一样,前说后忘啊。” 一番话说得轩辕百里涨红了脸,抖着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笑笑轻轻踢了踢林慕天,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见好就收,他不怎么好惹。”边说边用指指轩辕百里。 林慕天见笑笑一脸的认真,仔细打量了轩辕百里几眼,然后开口说道,“我们也不为难你,就一个要求,放我们离开。” 轩辕百里此刻内心正在天人交战,一方面他不想落人口舌,说他言而无信,另一方面,林慕天的武功招式让他心动,放人还是不放人,轩辕百里非常的纠结。 林慕天等不到轩辕百里的回应,拔高了声音再次说道,“怎么,真要食言而肥吗?” 轩辕百里用力咬了下牙,随即用商量的口吻说道,“能换个要求吗?比如收我为徒。” 此言一出,不仅林慕天愣住了,连笑笑和落尘都吃了一惊,人同时看向轩辕百里,林慕天回过神后,斩钉截铁的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轩辕百里往前走了几步,“我是小龙王诶,你拒绝我?” 林慕天往后退了几步,轩辕百里不死心,又往前进了几步,林慕天还想往后退,可后背已经贴着前殿的门柱子,退无可退,于是说道,“我不过是个凡人,没有法力,不会法术,哪有本事教你。” 轩辕百里站到林慕天面前,和他只相聚半尺的距离,看着林慕天的眼睛,非常认真的说道,“我不跟你学法术,你把刚才的武功招式教给我。” 林慕天自然不答应,这轩辕百里也够执着,两人僵持在那里。笑笑和落尘在一边插不上话,只好静静的等着。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小龙王,收了我做徒弟,以后水族的虾兵蟹将都任你差遣。”轩辕百里增加了新的条件,可是林慕天依然不为所动。 “我不收徒。”这小龙王一看就不好对付,要是真收了他,以后的日子怕是要鸡飞狗跳了。 “你,你真是油盐不进!”轩辕百里生气了,他一挥,一道无形的力量钳住了林慕天的肩膀,轩辕百里抬了下,林慕天就被托到了半空,“我再给你次会,是收我为徒还是死在当下,你选吧。” 眼见轩辕百里对林慕天下,落尘赶紧出解救,隔空和轩辕百里斗起了法力。只能说,落尘修炼的时间太短,比不上天生自带法力的轩辕百里,不过几十招,落尘就感觉到越来越吃力,笑笑叹了口气,加入了战局,和落尘两人联对付轩辕百里。 有了笑笑的帮助,落尘渐渐压制住轩辕百里,轩辕百里“咦”了一声,松开了林慕天,专心和落尘c笑笑对战,人进入到忘我的状态,在神游太虚的世界里斗得天昏地暗,落尘使出了伏光圣法的第重,笑笑也用了自己的杀锏,这让轩辕百里不得不集精神运足了全身的法力,人同时爆喝一声后,纷纷回归本体,各自退了步,落尘勉强忍住胸口翻涌的血气,轩辕百里的嘴角倒是流下了一丝鲜血,他用擦了擦,对落尘竖了大拇指,说道,“不错嘛,看来本王小瞧你们了。” 他hu一 d一ng了一下筋骨,朝落尘和笑笑勾勾指说道,“再来!” 落尘和笑笑法力有些透支,两人互看一眼,停了,落尘说道,“不打了,没意思。” 轩辕百里正斗志昂扬的时候被落尘一句话当头浇了盆冷水,脸上露出不爽的表情,嘴里嚷嚷道,“你们什么意思?哪有打架打一半的,吊我胃口吗?”他很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偏偏的时候对方不动了,这滋味,真特么像吃了颗老鼠屎一般恶心。 落尘稍微拉开一些领口透气,“算你赢了,行不行,小龙王,你行行好,放我们离开吧。” “陪本王打爽了就放你们走,行不行。”轩辕百里退了一步,提出了新的条件,但显然落尘他们半点都不想打了,一起摇头不同意。 轩辕百里苦了脸求道,“那就再打一场,就一场。”他伸出一根指头。 笑笑微微摇头,上前几步说道,“小龙王,我们的法力加一起最多和你打个平,再打也是一样的结果,纯粹浪费力气。再说了,我们还有要事要办,你放我们走,我们鬼族会记得这个恩情,他日有用得上鬼族的,尽管开口。”笑笑学轩辕百里的样子,开出了远期支票。 “哎呀,你们真没劲。”轩辕百里抱着头蹲了下来,像个孩子耍赖一般,“本王哪里需要你们鬼族帮忙了,这个条件没有吸引力。” 好话说尽,条件谈不拢,笑笑有点心力交瘁的感觉,她朝林慕天看了一眼,用嘴型说道,“我们走。”既然谈不拢,就硬闯吧。 林慕天点了点头,拉住落尘的,和笑笑一起慢慢的往结界口退,轩辕百里还蒙着头生气,暂时没有注意到他们,眼看离结界口只剩步的距离,轩辕百里突然抬起头,站起来,喊道,“你们有什么事要办,本王帮你们,办完了再陪我打行不行。” 笑笑感到一阵头疼,眼睛余光扫到林慕天也是僵着一张脸,轩辕百里大步走过来,“快说啊,什么事,早点办完早点开打。” 笑笑垂下头,无力的说道,“我们要找红珠果。” “红珠果?”轩辕百里侧着头想了想,“哪里有红珠果?” 笑笑抬起头,指了指头顶,“寒湖底有块万年寒冰你知不知道?” 轩辕百里点头,“废话,本王就住在寒湖底,怎么会不知道。” “那万年寒冰里包裹着红珠果。” “不可能,我来的时候就只是一块寒冰而已,里头啥都没有,你们弄错了吧。”轩辕百里伸一挥,空浮现出了虚幻的景象,正是那万年寒冰,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确什么都没有,连根水草都没有。 不等笑笑开口,林慕天皱着眉头问道,“你何时来的寒湖底?” 轩辕百里掰着指头算了算,“大概个月以前吧。” “你放着龙宫不住,跑寒湖来干嘛?”笑笑嘟囔着问了一句,原本没指望轩辕百里回答,没想到他真的非常认真的解答道,“我和大哥比试,不小心弄断了他两根肋骨,父王要是知道了,肯定得罚我,所以我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笑笑瞪大了眼睛,连落尘和林慕天都面面相觑了一下,觉得这个小龙王真的是够可以的。 “那也就是说,个月前,红珠果就不在万年寒冰里了。”林慕天有点失望,原先以为拿到红珠果落尘就补魄有望了,谁知空欢喜一场,这红珠果下落不明,落尘补魄一事怕是要遥遥无期了。 “我可以帮你们得到红珠果,那刚才的条件,你们答不答应?”轩辕百里微微扬起下巴,开出了条件,然后摆出了一幅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姿态。 “你知道哪里有红珠果?”林慕天以不太相信的眼神看着轩辕百里,轩辕百里见林慕天质疑他,急了,吼道,“不就是红珠果嘛,我们龙宫里也有一颗。” 这是当年天君玉华赠送给龙王的,龙王当成宝贝一样藏在龙宫的密室里,时不时的拿出来瞻仰一番,顺便歌颂一下自己曾经的丰功伟绩。 “龙宫里真有红珠果?”笑笑和林慕天异口同声的问道,倒是落尘,一派不关我事的样子,静静的站在一边。 轩辕百里用力的点头,举起拍着胸脯说道,“我发誓,真的有。” 笑笑拍了拍林慕天的肩膀,两人到一边唧唧索索的谈了一会,然后笑笑转过头,对轩辕百里说道,“如果你真能替我们弄来红珠果,我们就陪你再打一场。”反正大不了不着痕迹的输给他,让小龙王满足一下虚荣心,就万事大吉了。 轩辕百里伸出,和笑笑击了下掌,算是交易达成。 “有言在先,我们看到红珠果之后才会和你打。”林慕天怕轩辕百里骗他们,加了个附加条件。 轩辕百里略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应道,“可以。” 于是,一行人跟着轩辕百里离开了寒湖,前往位于东海海底的龙宫,落尘其实不怎么想去,但无奈被林慕天和笑笑压着,只好不情不愿的被夹在间,途笑笑以密音传信的方式将发生的事告知了冷秋寒,冷秋寒则让笑笑见行事,随时和他保持联系。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 龙宫失窃 () 龙宫比寒湖底轩辕百里自己弄的那个小龙宫大了不知道多少倍,里头大殿连着大殿,还有楼阁亭宇,小桥流水,花园池塘的,比人界的王宫差不到哪里去。轩辕百里带着笑笑他们偷偷摸摸的从h一u én摸进龙宫,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躲开当值的侍卫,悄悄回了自己的寝宫。 “知道的是你身上背了事不敢光明正大的回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做贼呢。”在轩辕百里的房间里,笑笑放松了神情,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轩辕百里从房门里探出头,左看右看确定外头没人后,关上了门,竖起食指放在嘴唇前,说道,“嘘,你小声一点。” 笑笑翻了个白眼,然后自顾自的打量起了轩辕百里的寝宫。不得不说,龙宫富有四海,真特么充满了暴发户的味道。床是整块白玉石雕琢成的,挂着金银丝织就的床帐。椅子都是镶金嵌玉的,每面墙上还嵌着两颗如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一旁的八宝架上摆满了各种珍稀的玉器铜器。 笑笑啧啧了几声,感叹道,“真有钱啊,奢侈。” 轩辕百里关好窗户,拉下珍珠的帘子,拱对笑笑说道,“好说好说,龙宫也就这点拿的出。” “你这里怎么半个伺候的人也没有?宫女內侍呢?”笑笑找了张铺着白熊皮的椅子,舒服的往里一坐,整个人瞬间脚大开的瘫了下来。 轩辕百里挠了挠头,“我离家出走前放他们假了。”其实是怕牵累他们,龙宫里都知道,小龙王寝宫的差事是最难当的,天两头的要替主子擦屁股背黑锅,不过轩辕百里对待下人还算宽和,出也大方,加上龙后的护持,倒不至于把人统统吓走。 “好了,说正经的,这红珠果藏在我父王寝宫的密室里,他跟命根子一样看着,我不能保证很快弄到。”轩辕百里想了很多种方法,都一一的推翻,别说他现在是戴罪之身,就算没事,龙王平日里也不待见他,更别提要红珠果了,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偷。可是龙王寝宫戒卫森严,就算是混进去都没那么容易,何况那密室的开启方法只有龙王一人知道。轩辕百里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当初一时豪迈许下的承诺,怕是要用命来博了。 “你打算怎么做?”林慕天看落尘有点疲累,扶他到软塌上休息,替他盖上毯子后,这才加入到红珠果的讨论来。 轩辕百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林慕天瞅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之前不会是骗我们的吧。”他一直觉得这个小龙王不靠谱,果然不出所料,“你要是没办法,告诉我们你父王的寝宫在哪个方位,我们自己想办法。” “哎,你们瞧不起我是不是?我一定会拿到红珠果的,走着瞧吧。”轩辕百里被林慕天激得一下站起来,豪情壮志的说完之后不到一分钟就后悔了,咬着嘴唇恨不能把话吞回去。 “行了,大家一起想办法吧。”笑笑看轩辕百里的样子就知道靠他一人不行,伸招呼两人过来,林慕天为了红珠果,暂时放下了对轩辕百里的成见,靠拢过去。 凝神思考了片刻,林慕天朝轩辕百里说道,“你先把龙宫的地图画给我们,标出龙王寝宫及龙宫出口的位置,以及所有的侍卫值守的地点及换班时间。” 轩辕百里“哦”了一下,去书桌边研磨画图,一盏茶的时间,他拎着张地图过来,将地图摊平在桌子上,一一指出了龙宫内各主要建筑的方位,及各条方便逃跑隐身的小路。 可以说,没人比轩辕百里更熟悉龙宫了,他闯祸多,每每被龙王追打,都靠着这些小路逃窜,才能保命至今,这也是他引以为傲的地方。林慕天快速的记住地图上的所有标注,然后问道,“龙王何时不在寝宫?他不在的时候寝宫内有什么人?” “嗯,基本上白天不怎么在寝宫,他会在书房处理事务,然后出去行雨的时候就会两天不在龙宫,那时寝宫里只有负责打扫的宫女。”轩辕百里拍了下大腿,“对了,趁他出去行雨的时候下,他每次外出都会带一半的侍卫出去,那时龙宫的守卫是最放松的。” 林慕天点点头,人又商量了具体的行动计划与分工,然后就静待龙王外出行雨的时。夜里,轩辕百里偷偷潜去了龙后的寝宫,龙后数月不见小儿子,早就想得要死要活的,轩辕百里再撒撒娇,龙后立马骨头都酥了,轩辕百里趁求龙后打探出龙王寝宫密室的开启方法,龙后警惕的问轩辕百里要去密室干嘛,轩辕百里则打着哈哈,说是要进去参观一下,龙后经不住轩辕百里的软磨硬泡,最终答应替他办事,还帮他保密偷偷回宫之事。 有了龙后的协助,轩辕百里放心的回去睡大觉,觉得万事俱备,只差东风了。等了几天,龙王没有半点要出去行雨的意思,林慕天等得有点焦急,时间越久,被发现的可能就越大,他想要速战速决。 “龙王究竟何时出去行雨?”林慕天虽是和落尘下棋打发时间,但看到轩辕百里睡醒起身,忍不住问了一句。 轩辕百里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说道,“我哪里知道,这要看天界的旨意,有的时候一连几个月都要行雨,有的时候半年不行雨,都是常事。”他挥了下,捞了件衣服,过来看林慕天与落尘下棋。 林慕天心里惦记着事,心不在焉的,渐渐被落尘占了上峰,“慕天哥哥,你不专心诶。”平日里以落尘的棋艺,要赢林慕天可没那么容易,今天算上这局,他都赢了五局了。 “哎,没心情。”见落尘彻底堵死了他的棋路,林慕天索性把棋子一丢,不下了。闷在轩辕百里的寝宫里,实在是憋屈加无聊,正当落尘他们想要想点新花样打发时间时,听到外头传来了侍卫奔跑的脚步声及叫喊声。 “发生什么了?”笑笑跑到门口,耳朵贴着门,轩辕百里也过来,但声音过于嘈杂,听不清楚,他干脆偷偷的隐身跑出去探听消息,回来后说道,“有人到龙宫偷东西,我父王的行雨令箭不见了。” 林慕天和落尘不知行雨令箭为何物,没啥反应,倒是笑笑张大了嘴,心里感叹道,谁那么大胆,跑到龙宫来偷行雨令箭,这行雨令箭是天君赐予龙王的,龙王行雨都靠它,要是没了令箭就无法行雨,不仅龙王要受天罚,那偷令箭的要是被逮到,至少得受四十九道天雷,就算是天界的上仙,都得被轰得魂飞魄散。 “谁那么有胆量,偷令箭?”笑笑敲着二郎腿,坐在金丝楠木的八仙桌边上,指敲着桌面,“那现在龙宫是不是一团乱,我们要不去浑水摸鱼一下。” 林慕天觉得可行,轩辕百里想着前日龙后已经弄到了密室开启的方法,于是也决定冒一把险,并且还能借把偷红珠果的事也嫁祸到偷令箭的小贼身上,真是一举两得。当下不再迟疑,人悄悄的潜了出去,沿着小路往龙王寝宫走去。 刚要摸进龙王的寝宫,轩辕百里的衣脖子就被人拎住了,他挥一拳,被那人躲开,然后耳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小弟,你在这里干嘛?” 轩辕百里努力回头一看,拎着他的正是他大哥,轩辕百世。 “大哥,你好了呀?”轩辕百里赶紧换了个谄媚的笑脸,讨好的说道,“你先放我下来。” 轩辕百世无奈的摇摇头,松了,指指林慕天和笑笑,问道,“这又是谁?你怎么又随便带人回来,皮痒了是吧。”说着,举作势要打,被轩辕百里握住了,小心给他放下来,躲到安全距离外,这才开口说道,“大哥,我朋友,没看过龙宫,我带他们来开开眼界。” 不等轩辕百世说话,接着说道,“外头这么吵,发生什么了?我看侍卫们急匆匆的跑来跑去,有刺客吗?” 轩辕百世皱了下眉头,“不是刺客,是小贼。” “啊?”轩辕百里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谁那么大胆,敢来我们龙宫行窃?活腻了不成,大哥,他偷了啥?” 笑笑和林慕天默默的转过身,不看轩辕百里在那表演,觉得辣眼睛。 “行雨令箭。”轩辕百世幽幽的吐出四个字,“你说的没错,真是活腻了。”他的脸上露出了杀气,和轩辕百里一般难看的脸配上杀气后就更显得狰狞无比,“既然回来了,也帮着一起抓贼吧。” 多个人多个帮,那小贼狡猾的很,法力又不低,在龙宫里东窜西窜的,几次好容易堵到人,又被他使计逃了。 “哦。”轩辕百里假意应了一声,骗轩辕百世离开后,朝笑笑和林慕天招了招,人走入龙王寝宫,里头果然一个侍卫都没有,全去抓贼了,只剩些宫女,轩辕百里清了清嗓子,挥让宫女退下,宫女知道这是龙宫的小霸王,不敢得罪,赶紧的跑了。 等到室内空无一人,轩辕百里步并两步的过去关了门,找到密室的所在,正要用龙后教他的方法开启密室之门,就听到外头传来龙王的声音。 “一群废物,连个小贼都抓不到,要是让他带着令箭跑出龙宫,我们都得玩完。”声音越来越近,轩辕百里咬了下嘴唇,只得暂时停。 拉着笑笑c林慕天装模作样的在寝宫里翻找,嘴里还念叨着,“小贼,给本王出来。” 龙王推开门,就看到轩辕百里等人把他的寝宫翻得一团乱,顿时气得翘起了胡子,喝道,“逆子,你在做什么!” 轩辕百里回头,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小声的说道,“听说龙宫里来了贼人,儿子身为龙宫的一份子,想着为父王分忧,回来抓贼来的。”说到最后,还特意挤出了半滴眼泪,沾湿了睫毛,看上去更加可怜了。 但熟悉轩辕百里的龙王根本不吃这一套,指着轩辕百里骂道,“你骗谁呢,是不是在外头又闯祸了,逃回来避难的?就说你母后宠坏了你,整天惹是生非,你给我回去闭门思过,不准踏出你的寝宫半步。”要不是惦记着行雨令箭被盗一事,龙王才不会如此便宜了轩辕百里。 轩辕百里看龙王脸色铁青,不想在他气头上触霉头,于是垂着头嘟囔着往外走,林慕天和笑笑互看了一眼,只得随轩辕百里一同回去,经过龙王身边时,龙王看两rén iàn生,伸出一拦下他们,问道,“你们是谁?” 轩辕百里拉着龙王的说道,“他们是我朋友,我带回来做客的。” 龙王上上下下打量了笑笑和林慕天几眼,又凑近闻了闻,确定没有行雨令箭的味道后,抬放人。 回到寝宫,轩辕百里如泄气的皮球一般往床上一趴,抱着枕头捶了两下,“又禁足,每次都禁足,讨厌。” 落尘见笑笑和林慕天空而回,又看轩辕百里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指了指他问道,“怎么了这是?” 笑笑努努嘴,说道,“被他老子逮了个现行,关禁闭了。” 林慕天过去摸摸落尘的头,带着抱歉的口吻说道,“落尘,我们刚要进密室龙王就回来了,没有得,只能再等一等了。” 落尘拍着林慕天的安慰道,“没事,不急。” 由于轩辕百里回来的事被龙王知晓了,众人也不必再偷偷摸摸,反正龙王只禁了轩辕百里的足,没限制林慕天和笑笑的自由,两人便借着各种会去龙王寝宫附近探听消息。那偷取行雨令箭的小贼还在龙宫内没能逃出去,只是不知躲到了哪个角落,龙宫加派了倍的人,死死守住各个出口大门,龙王下令,在没抓到贼人之前,任何人不准离开龙宫。 得知轩辕百里回来,他的哥哥们轮番过来探望了他,落尘看到十个长得各不相同的龙子之后,觉得真是有趣,单数的龙子都和轩辕百里一样,面貌丑陋,而双数的龙子则个个眉清目秀,落尘看多了之后,忍不住问轩辕百里,同父同母的兄弟,长相为何差这么多。 轩辕百里只淡淡的说了一句,“长得丑的像我父王,长得好看的像我母后。” 林慕天和笑笑见过龙王,默默的点了点头,至于龙后长什么样,没见过,不予评价。 “要是没有行雨令箭,你父王是不是就不出去行雨了?就没有备用的吗?”林慕天吐槽了一句,这几天龙宫里日日夜夜都是侍卫找人的声音,眼看红珠果近在咫尺,可就偏偏拿不到,不免有些着急上火。 “你当行雨令箭是玩具吗?还备用的,找不到别说龙宫的逃不了天罚,连人界那些凡人都得跟着倒霉,没雨下,还不饿死干死他们。”轩辕百里平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发呆,他已经两天没出门了,好无聊啊,好痒,好像打架。他坐起身,看向林慕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我们先练练?” 林慕天瞥他一眼,不理他,轩辕百里踩着鞋下床,哒哒哒的跑过来,“你当是提前预付了呗,好不好,打一场。” “没有红珠果你死心吧,我不会和你打的。”林慕天挪到落尘边上,盘腿打坐,闭上眼睛修炼内功。 看林慕天不答应,轩辕百里又把脑筋动到笑笑和落尘的头上,还没来得及开口,落尘立马双合一,闭目练功,笑笑则拍着嘴巴打了两个哈欠,窝到贵妃椅上睡觉去了。 轩辕百里撅着嘴,闷闷不乐的拖着脚步往门口走,打开门坐到门槛上,支着下巴看外头的侍卫跑来跑去的好不热闹。 轩辕百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轩辕百里一幅百无聊赖的样子,熟知弟弟秉性的轩辕百世淡笑着摇摇头,过来坐到轩辕百里的边上,问道,“怎么了?不开心。” 轩辕百里意思意思的打了个招呼,苦着脸说道,“不能出去,待在宫里好无聊。” “哎,小弟,你也该收收心,别整天想着出去打架,这些年为着你闯的祸,我们赔的钱和笑脸还不够多吗?就算咱家有钱,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听大哥的,把心思收回来,以后帮着父王一起布雨行云,担当起你身为龙子的责任。”轩辕百世苦口婆心的劝道,可惜轩辕百里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不耐烦的挥挥,说道,“有你和其他哥哥在,多一个我少一个我有啥区别,我就想自由自在的过日子,别烦我了行不行。” 轩辕百世见说不通,叹了口气,说道,“你呀,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随你吧。”说着起身拍了拍灰,“你再忍两天,没抓到偷行雨令箭的小贼之前,父王的心情好不了,我们没法给你说情,忍忍吧。”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协助抓贼 () 没有抓到贼人,龙王的心情不好,龙宫各处都处于一个超低气压的状态,在龙王身边伺候的宫人们更是苦不堪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怕不小心触怒了龙王,成了无辜的炮灰。时间久了,宫人们无处发泄,于是凑在一起吐苦水,顺便问候着那该死的贼人的祖宗十八代,要不是他没事来偷行雨令箭,何至于弄得大家人人自危嘛。 为了尽快的解决这个危,别说龙宫侍卫了,就连厨房里烧火劈柴的大妈都加入到了找人大军,看着一连几天送来的都是海带汤c拌海带c炒海带之后,轩辕百里发火了,不顾自己正在禁足,冲到了厨房,对着厨师们一顿臭骂,不巧被经过的轩辕百世撞见,好好说了他一顿。 “不行,不抓着那个贼人大家都没好日子过。”轩辕百里在寝宫里突然吼了一句,吓得正在练功的林慕天和落尘差点走火入魔。 “你发什么疯啊。”笑笑好不容易做个美梦,被吵醒之后臭着脸骂道。 轩辕百里郑重其事的说道,“要想顺利拿到红珠果,先得解决那个偷行雨令箭的贼人,不然我们就是困死在这龙宫里,也别想有会得。” 林慕天和笑笑仔细想了想,觉得轩辕百里难得一次说的有道理,林慕天先开口问道,“怎么抓那个贼人?你们龙宫的侍卫都快把龙宫整个掘地尺了,也没找到,凭我们几个,能行吗?” “你不懂。”轩辕百里甩了下,“龙宫侍卫都是死脑筋,只知道一个地方挨着一个地方的搜,不知道引人上钩,笨死了。” “你想请君入瓮?怎么做?”笑笑趴在椅子扶上,懒懒的问了一句。 轩辕百里两一摊,“还没想到。” 笑笑身子一软,差点掉下来,就知道不能指望他,“敢情说了白天,都是废话啊。”轩辕百里的战斗力是不错,可就是脑子简单了点,智商不够啊。她朝林慕天看了一眼,问道,“你有主意吗?” 林慕天闭目沉思了片刻,看向轩辕百里,问道,“那个贼人为何要偷行雨令箭?” 轩辕百里直截了当的回了个字,“不知道。”过后想想,加了一句,“也许为了下雨?”他不怎么确定,这行雨令箭除了能行雨之外,没有其他的用处。 “那一般人怎么确定偷到的就是真的行雨令箭?有什么标记吗?”林慕天话音刚落,笑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接了一句,“你想故布迷阵?”林慕天点点头。 轩辕百里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好先回答林慕天的问题,“行雨令箭就是行雨令箭啊,界里就一把,没啥特殊的记号,就那样子既像长剑又像雨伞而已。” “确定只能通过样子来确定?”林慕天不了解天界的法宝法器,追问了一下。 轩辕百里肯定的点点头,“我确定,那上头真没啥特别的,就算有,最多是我父王身上的气味而已。”但是过了这么多天,味道早就散了,不然弄几条狗就能找到贼人了。 “那好。”林慕天朝轩辕百里和笑笑招了招,落尘也过来凑热闹,听完林慕天的计谋后,轩辕百里竖了大拇指赞叹道,“这个主意好,我马上去办。”说着,一阵风似的跑出门了。 “他能行吗?会不会搞砸了?”笑笑实在是担心轩辕百里的办事能力,林慕天无奈的说道,“除了他见过行雨令箭,我们谁能弄个赝品出来啊。”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随后默默的别开头,暗自祈祷轩辕百里这回做事能带上脑子,也顺便祈祷那个贼人的智商最好和轩辕百里是一个级别的。 再说那轩辕百里一路跑到花园的竹林里,千挑万选之后选了根不粗不细的竹子,用随身的佩剑砍了一截下来,又风风火火的跑回寝宫,把竹子放在桌上,闭上眼睛使了法术,就见那竹子变成了一把一尺半长,金色的似剑非剑,似伞非伞的东西。 “成了。”轩辕百里拿起那把假冒的行雨令箭,好好的欣赏了两眼,确定连上头的花纹也和真的一模一样之后,小心的藏到自己的床板底下,随后招来了伺候自己的宫人,在他们耳边小声的交代了几句,宫人们虽是满眼的疑惑,但主子既然交代了,自然照办就是。于是不多功夫,整个龙宫就流言四起,说是那行雨令箭之前被十一龙子离家出走时带走了,放在龙王那里的是个赝品。 龙王听到了,把轩辕百里提了过来,揪着领子问他是不是真的,轩辕百里赶紧把林慕天的主意一五一十的说了,龙王听了,摸着龙须眯着眼睛说道,“你小子难得聪明一回,行了,这事要是办成了,之前你欠的帐就一笔勾销。” 轩辕百里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回去又让宫人传出更多的流言,龙王也配合着召回了侍卫,采取明松暗紧的方式,让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仿佛行雨令箭真的在轩辕百里那儿,偷走的是把假的。 龙宫里的人戏都很足,让林慕天c笑笑c落尘忍不住咋舌称赞,怪不得轩辕百里演戏那么像呢,原来是家传渊源。 那偷走行雨令箭的贼人躲在龙宫最幽暗的角落里,看着上的行雨令箭,不禁开始怀疑起真假,心里举棋不定,上八下,想去轩辕百里寝宫一探究竟,又怕是个圈套,可不去,又不知自己偷的到底是不是真品,那真叫是左右为难。 最后,贼人还是怕自己上那把是假的,于是趁着一个没有月色的深夜,悄悄的摸进了轩辕百里的寝宫。 要说这轩辕百里也是贼,他把行雨令箭藏在床板下,可偏偏露出一个尖尖头来,不显山不露水,但仔细看肯定不会错过。那贼人小心的脚并用,爬到床榻前,试着往外抽了一下,轩辕百里翻了个身,吓得贼人整个人趴到地上,等了半天,确定轩辕百里没醒之后,贼人猫起腰,又往外拽了几下,眼看已经抽出了一小半,轩辕百里又翻了个身,贼人吓得再次趴到地上,就这么抽一段,翻个身,趴一次,直折腾了八次,累得那贼人是满头满脑的汗,分不清是吓的还是热的。 好容易把行雨令箭拿到,贼人掏出自己先前偷的那把对比了一下,果然一模一样,分不清真假,想着一起带走,总有真的,于是把两把行雨令箭都放入怀里,贼人小心的沿着过来的路往回爬。 差不多快要爬到门口之时,突然室内灯光大亮,贼人一惊,回头,就见轩辕百里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他,旁边一左一右分别站着林慕天c笑笑以及落尘。 “怎么了,到本王的寝宫里来也不同本王说一声,这么偷偷摸摸的来,偷偷摸摸的去,真的好吗?”轩辕百里把脚放下来,套上了鞋,起身瞪了两下,“你从本王的床下拿了什么东西?交出来吧。” 贼人眼露出一丝后悔,但他反应迅速,快速的踢开门,就地一滚,想逃跑,可刚滚起身,就看到四周里里外外围了圈人,为首的是轩辕百世带领的十个龙子,还有无数的龙宫侍卫,连房顶上都站满了虾兵蟹将,可谓是布下了天罗地网。 “劝你束就擒吧,还能考虑给你留条活路。”轩辕百里从房里出来,站在房门口闲闲的说道。 贼人回头瞪了他一眼,知道自己想要全身而退基本不太可能,但也不想就这么举投降,咬了下牙,出攻向轩辕百世。要问他为何不找轩辕百里开打,废话,界里都知道这家伙是个打架能,找他不是找死嘛。 轩辕百世的武功法力不比轩辕百里差多少,他接下了贼人的招数,和他缠斗了起来。轩辕百里在后头看得心痒痒,见那贼人武功不低,顿时喝了一声,“大哥,让我来。”挥着拳头冲了过去。 轩辕百世正和贼人打得难分难舍,见轩辕百里过来,轩辕百世侧身给他留了个空,没成想那贼人动作迅速,就着那个空档闪了出去,旁边龙宫的侍卫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看贼人就要突围出去,林慕天和笑笑跃了过来,落尘也跟着飞到贼人的前面,张开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们是谁?不是龙宫之人,为何要管这档闲事。”那贼人的声音沙沙哑哑的,像是被烟火熏过一般,刺耳难听。 落尘用指着他的胸口,说道,“你把龙宫的东西还出来,大家有事好商量。”毕竟偷东西是不好的。 “商量个屁。”轩辕百里看贼人差点溜走,憋了一肚子的火,不等落尘说完,就扑了过来。两人连番的使出大招,差点连累了无辜的落尘,好在林慕天一把将他拉开,往后退了几步,轩辕百世见轩辕百里和那贼人的法力武功不相上下,想着不能让人逃走,于是举喝道,“别管什么单打独斗了,先把人抓了再说。” 其余的龙子们立刻蜂拥而上,围着那贼人打。不得不说那贼人心理素质还算不错,即使面对那么多的龙子们,依然处事不惊,他似乎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下非常狠辣,武功法力稍弱的几个龙子被他的掌力扫到,受伤不轻,轩辕百里见了,眼睛渐渐发红,身上的法力喷涌而出,衣袍被法力撑得鼓鼓的,发髻散了开来,他喝了一声,“哥哥们,让开,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着,集了全身的法力,凝结出了一个光球,朝贼人身上砸了过去,那贼人边往后退,边皱着眉头想对策,眼看光球就要砸自己,他随一拉一锁,扯了就近的几个龙宫侍卫挡在自己身前,就听“轰”的一声,光球炸开,起了一阵烟雾,等烟雾消散后,那贼人居然不见了踪影。 “追!”轩辕百世气急败坏的下令。 刚才站在旁边的落尘看得仔细,那贼人在千钧一发之际,变换成了龙宫侍卫的模样,根本没有逃出去。他拉了拉林慕天和笑笑的衣袖,在两人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就见笑笑和林慕天点点头,慢慢的混到侍卫,装出一副跟着找人的样子,其实是找会靠近那扮做侍卫的贼人,力求一击而。 那贼人装得很像一回事,跟着众侍卫喊打喊杀的,林慕天朝笑笑使了眼色,两人从不同的方向靠了过去,贼人似乎是发现了,想要不动声色的躲开,但侍卫人数众多,偏巧在一条窄路上,贼人又不敢太过明显的闪躲,面上显出了紧张。 林慕天和笑笑见贼人识破了自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两人同时扑了过去,一人抓住了一条胳膊。 贼人用力挣扎,护身的法力散开,刺得林慕天身上生疼,笑笑赶紧的运法抵抗,人拉拉扯扯的,引起了轩辕百里等人的注意。 “你俩干嘛呢?”轩辕百里随口问了一句。 “他就是那贼人。”赶过来的落尘指着那侍卫冲轩辕百里吼了一句,轩辕百里先是愣了一下,之后走过来,在他身上嗅了几下,说道,“还真是,差点让你骗了。” 轩辕百里伸抓住贼人的脖子,那贼人头上戴着iàn ju,他一把给扯了下来,只见那贼rén pi肤黝黑,额头上有两个小角,不同于龙族的角,那是蛟族的模样。 “我当是谁,原来是变不成龙的蛟啊。”轩辕百里嘲讽的说道。 贼人见逃脱不了,也就不再挣扎,恶狠狠的瞪着轩辕百里,骂道,“当初我们蛟族和你们龙族同为水之王,各自为政,是你们龙族无耻,投靠了天界,仗着天界撑腰,将我们驱赶到了水沟之,霸占了我们的领地,你们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 “啊呸!”轩辕百里啐了一口,“是你们无能,被你们治理的地方那是一团乱,民不聊生,你们高兴了就兴风作浪,弄得人界洪灾连连,不高兴了就年五载不下雨,那地都干得裂了缝,你们根本就不配御水,赶你们去水沟那还是客气的,照我看,就该灭了你们全族。” “你!”那贼人,啊不,蛟喘着粗气,一幅要把轩辕百里吃了的样子。 可轩辕百里不鸟他,都已经成了阶下囚了,还敢耀武扬威,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招来了侍卫,下令将蛟五花大绑之后,压去了龙王的寝宫。 早早得了消息的龙王此刻正襟危坐的坐在寝宫正的宝座上,等到蛟被推进来,压跪到地上,这才缓缓开口命令道,“先把行雨令箭拿回来。” 侍卫得令,在蛟的身上一通乱翻,把真假两把令箭都呈了上来,龙王看了轩辕百里一眼,轩辕百里跑过来,瞅了几下,伸拿了其一把,撤了法力,那令箭变回了竹子的模样,侍卫便将真的令箭双捧着,奉给了龙王。 龙王摸着行雨令箭,心里感慨万分,差点就丢了,还好找回来了。他小心的把令箭贴身收好,再不敢随便离身,然后看向跪在正的蛟,问道,“你们蛟族还不死心吗?以为偷了行雨令箭就能取代本王,真是白日做梦。” 蛟哼了一声,说道,“谁要取代你,谁稀罕取代你,告诉你,我们根本不稀罕当天界的走狗,拿走行雨令箭只是为了让你受到天罚而已。” 龙王气得直摸龙须,喝道,“本王受天罚,你们也逃不了天雷之罚,到时候玉石俱焚,谁也得不了好。” “无所谓,这么多年,我们蛟族忍辱偷生,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早就活腻了,能拉你当垫背,何乐不为呢。”蛟放声大笑起来,一旁的侍卫见龙王铁青了脸色,赶紧扯了团布,塞进蛟的嘴巴里。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无非是龙蛟两族的恩怨是非,轩辕百世上前一步,拱说道,“父王,怎么处置他?” 龙王有点为难,这行雨令箭丢失之事绝不能让天界知道,否则就算找回来了,也要治一个看管不严之罪,可就这么算了,龙王又觉得太便宜了蛟,这口气他咽不下,况且万一这蛟到外头乱说,还是会给他们惹麻烦。 “要不,把他关到海底深渊去,这样既不用担心他出去后乱说,又能让他受到惩罚,岂不一举两得。”轩辕百世了解龙王的为难,给出了个主意。 那海底深渊是东海最深的一个海底峡谷,里头终年漆黑不见阳光,水族被判了终身监禁的,一般都会丢到海底深渊去。 龙王觉得此法可行,点了点头,同意了轩辕百世的意见,让侍卫将蛟压了出去,准备明日送去海底深渊。 解决了头等麻烦,龙王的心情总算是轻松了一点,他看向轩辕百里,难得语气柔和的说道,“这次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奖励,说吧,父王满足你。”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 龙王的礼物 () 轩辕百里也不客气,一脸认真的说道,“父王说话算不算话?” 龙王吸了口气,被自己的儿子质疑,老脸有点挂不住,但看在这小子找回行雨令箭的份上,总算没有发火,而是忍耐住怒气说道,“本王一言九鼎。” 轩辕百里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伸出,“那我要红珠果。” 龙王听了这个要求,倒吸了口冷气,站起身,刚要破口大骂,却见轩辕百里挺直了腰杆,一幅“怎么,你不讲信用”的样子,又忍了回去,放软了语气,商量道,“能不能换样东西?”那红珠果是先天君玉华亲赐的,虽说除了解毒外没啥其他用处,可是那代表的是荣誉,是天君对龙族的奖赏,千百年来,龙王一直当宝贝一样供着,怎么肯轻易送人。 “不行,我就要那个。”轩辕百里一叉腰,摆出了无赖liu áng的腔调,一指上龙王的鼻子,“父王你说话不算话,刚刚明明说自己一言九鼎,我要什么都满足我的,这才多久,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你这样怎么能做龙族的表率呢?” 一番话说得龙王是面红耳赤,心里直骂孽障,当初生下来就该掐死。轩辕百世见龙王甚为窘迫,而轩辕百里又咄咄逼人,忙一把将轩辕百里往后扯了几步,小声的骂道,“你疯了,这么和父王说话,平日里的礼仪孝道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还不给父王认错去。” 谁知轩辕百里铁了心,梗着脖子不理轩辕百世,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龙王,大有你不给我就闹得全龙宫都知道的意思。 最后龙王实在没办法,只好问道,“你要红珠果干嘛?毒了?”看轩辕百里气十足的样子,也不像毒,八成是闯了什么祸,要用红珠果去摆平。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包围住了龙王,这个小儿子,生来就和讨债一样,天两头惹是生非,为了替他收拾烂摊子,龙宫不知舍了多少宝贝出去,想想就心痛。 轩辕百里指指落尘他们,说道,“不是我要,是他们要,这是我和他们的约定。”至于是什么约定,轩辕百里自然是不会说的,毕竟要是龙王知道他是为了找人打架而自愿双奉上红珠果,难保不会掐死他。 龙王看看落尘c林慕天和笑笑,想想这是出主意帮忙找回行雨令箭的人,算是龙族的恩人,便语气温和的问道,“不知你们要红珠果有何用处?” 林慕天朝龙王拱了拱,实话实说道,“我弟弟天生缺了半魄,需要红珠果帮忙补魄。” 龙王凝思了一下,皱着眉说道,“红珠果不能补魄,得用九环银蛇胆才行。”顿了下,又补了一句,“那九环银蛇可是妖后姬雪灵的心爱之物,怕是没那么容易给你们的。”言下之意就是,拿不到九环银蛇胆,你们要红珠果也没用。 笑笑抢着说道,“老妖后已经同意交出九环银蛇,现在只缺红珠果,用来克制九环银蛇的蛇毒。” 龙王显然没料到眼前这普普通通的两人一鬼居然能搞定姬雪灵,愣住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她真同意了?” 林慕天和笑笑同时点头,“千真万确。” 龙王不言语了,低头想了好久,轩辕百里急了,喊道,“父王,人家好歹帮你找回了行雨令箭,和红珠果比起来,是不是行雨令箭更重要?” 眼看轩辕百里要冲到龙王面前,轩辕百世忙抱住他,制止道,“你别乱来。”轩辕百里还在挣扎,其他几个龙子赶紧过来帮忙,四个龙子总算是压制住了轩辕百里,就是画面有点难看,轩辕百里挥舞着四肢被几个龙子压在地上,嘴里仍在嚷嚷个不停。 龙王被吵得脑门疼,他叹了口气,对林慕天他们说道,“罢了,看在你们找回行雨令箭的份上,本王就把红珠果给你们。”心好疼啊,他的红珠果,呜呜呜 轩辕百里怕龙王过后反悔,忙叫道,“你们放开我,父王同意了,放开放开。”几个龙子刚松,轩辕百里就步并两步过去拉住龙王,“父王,事不宜迟,我们去拿红珠果。”说完,拖着龙王走。 龙王被他拉得差点从宝座上摔下来,他看着急吼吼的小儿子,不停的在心里骂着败家子,但总算是跟着轩辕百里去了密室。 总算轩辕百里还有点眼色,到了密室门口就放开龙王,并且背过身,龙王打开密室,一个人进去,不多会儿里拿着个锦盒出来,顺关上了密室,把锦盒送到轩辕百里面前,没什么好气的说道,“给,你要的红珠果。” 轩辕百里一把抢了过来,打开盒子,只见里头放着颗红色的小果子,只有蜜枣那般大小,通体朱红,上头有两片叶子,他看看龙王,不确定的问道,“真是红珠果,没骗我?” 一再的被轩辕百里怀疑,龙王气得一甩袖子,留下一句,“你爱信不信。”然后径直走了。 轩辕百里小心的关上盒子,走到林慕天面前,把锦盒递给他,“喏,你们要的红珠果,答应你们的我做到了,那你们答应我的?” 林慕天接过盒子,确认里头真是红珠果之后,对轩辕百里说道,“时间你定吧,我们奉陪就是。” 这下轩辕百里是眉开眼笑的,连声说道,“好好好,那就明天,不准耍赖哦。”之后就哼着小曲乐呵乐呵的回寝宫了。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林慕天让笑笑带着红珠果和落尘先回妖洞,他留下来陪轩辕百里打一架,笑笑想想也行,便同意了,倒是落尘死活不肯,拉着林慕天说道,“不行,慕天哥哥,你不会法力,留在龙宫太危险了,再说,到时候你怎么回去啊。” 林慕天拍拍落尘的,安慰道,“没事,那轩辕百里不会把我怎样,好歹我现在也是他们龙族的恩人不是。乖,听话,先和笑笑回去,你要是实在担心,等把红珠果交给你师父保管后,你再回来接我就是。”红珠果只有交到冷秋寒里林慕天才放心。 落尘仍是不愿意,但林慕天坚持,并且板了脸,才算是镇住了落尘,让他噘着嘴不甘不愿的跟着笑笑先行离开了龙宫。 轩辕百里倒是不在意落尘和笑笑,他只想和林慕天过招,还好心的派了虾兵蟹将护送落尘和笑笑安全到达海边,对此,林慕天对轩辕百里有了一点点的改观,虽然是个二世祖,总算守信用。 笑笑拉着一步回头的落尘,使了云纵术直奔妖洞,不过一日的功夫,就将红珠果送到了冷秋寒的上。按照冷秋寒的意思,补魄事关重大,择日不如撞日,但落尘不肯,非要去找林慕天,冷秋寒骂也骂了,训也训了,道理也讲了,落尘就是闹着不同意,这补魄的时候必须得心如止水,看落尘一幅魂丢了两魂的样子,冷秋寒虽是生气,但也只得无奈的由着他去了。 再说林慕天这边,第二日一大清早,轩辕百里换了身利落的劲装,刚吃了早饭就过来砸林慕天的房门,“起来了,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吵个不停,直到林慕天黑着脸开了门,轩辕百里拉着人家的胳膊就往外拖,“来来来,比试了,比试了。” 看他一脸的兴奋与期待,林慕天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一路被拖到龙宫的教习场,轩辕百里把衣服下摆塞进腰带里,摆好架势,说道,“请!” 林慕天叹了口气,说了声,“来吧。”就见轩辕百里兴冲冲的攻了过来。这回林慕天没了牵挂,也放开了脚,和轩辕百里畅快的打了一场。 两人从早上打到下午,来来回回少说过了一千多招,那轩辕百里倒是个讲江湖道义的,从头至尾没用过法术,只凭着拳脚功夫和林慕天过招。但他到底不如林慕天实战经验多,又受武功套路的影响颇深,不像林慕天,怎么有用怎么来,招数是千变万化,让人摸不清门路,就听轩辕百里一边打一边叫,“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招还没使完怎么就换了。” “哎,你这招不对啊,你到底使的什么?” 林慕天懒得回答,只一门心思的和轩辕百里对战,最终以偷天换日c海底捞月等几个招式的混合式赢了轩辕百里。 轩辕百里嘴上不服,但心里则对林慕天开启了崇拜模式,他和很多人学过武功招式,但他们都一板一眼的教他什么招该怎么使,从没有人像林慕天这样,能够把各种招式融会贯通,创出新的招式,偏偏这新的招式还非常高明有用,简直就是他的偶像啊。 轩辕百里添了下嘴唇,看着一边正在擦汗的林慕天,犹豫了一下,腻腻歪歪的走过去,拉拉林慕天的袖子,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个,能收我为徒吗?”轩辕百里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他虚心好学,不管对方的身份是什么,只要他觉得有值得他学习的地方,都愿意拜对方为师。 林慕天愣住了,下意识的拒绝道,“不行。”随即看到轩辕百里一脸受伤的样子,忙解释道,“我没收过徒弟,再说了,你是龙子,是神仙,我只是个凡人,何德何能做你的师父啊。” 轩辕百里才不管这些,说道,“这拜师学艺和神仙凡人有什么关系,你武功的确比我好,我拜你为师不是天经地义的嘛。”说完,不等林慕天同意与否,啪的一声跪倒在地,俯首拜下,“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林慕天忙往边上躲,不敢受轩辕百里的礼,轩辕百里见他躲开,暗使了定身术,让林慕天动弹不得,他则安安心心的拜了拜,然后跪直了身体,说道,“这拜师礼我已经行完了,师父你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了。”脸上还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对于这种霸王硬上弓的行为,林慕天心里一万只奔腾而过,但的确已经礼成了,除非他把轩辕百里逐出师门,但那样说不定就把整个水族给得罪了,林慕天衡量了一下,开口说道,“既然你非要拜我为师,也行,我收下你了,但有言在先,既然拜我为师,从今往后就要听我的话,你做得到吗?” 轩辕百里之前也拜过师父,但没这么正经行过拜师礼,多半是口头上说说,对方教他几招武功或者法术,完事后就各奔东西,倒没人提过这样的要求。但轩辕百里学武心切,顾不了太多,一口给应承了,要是他知道在人界师父与弟子之间有那么多的规矩条框,估计会不会拜林慕天为师,就得仔细想想了,当然,现在木已成舟,即使后来轩辕百里悔青了肠子,他也不得不认命,乖乖的尽一个徒弟的本分。 龙王知道了此事后,觉得如果有人能管住他这个成天闯祸的儿子倒是件好事,因此也不阻止,反而对林慕天授权道,“该管的管,该骂的骂,要是不听,该揍的就得揍,打死打伤算我的。”让轩辕百里一度吐槽自己不是亲生的,一定是捡来的。 林慕天心里惦记着落尘补魄的事,不愿在龙宫多待,轩辕百里表示师父去哪儿,他去哪儿,龙王则双赞成,让林慕天带着轩辕百里,想去哪里去哪里,爱去多久去多久,只要不再闯祸让人找上龙宫就是。 于是师徒两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连夜动身,这刚从海底到海边,远远的就看到落尘驾着云飘了过来。 脚才落地,轩辕百里立刻讨好的过来叫了声,“小师叔。”落尘忙回头左看右看,没看到其他人,又见轩辕百里对他笑得谄媚,不确定的伸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叫我?” 轩辕百里用力点头,“是啊,小师叔。” 落尘傻了,连连摇道,“我不是你的小师叔。” 轩辕百里朝林慕天看了一眼,林慕天呼出口气,上前一步对落尘解释道,“我收了这小子为徒,他也算没叫错。” 落尘瞪大眼睛,看看林慕天,再看看轩辕百里,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收他为徒?” 师徒两人同时点头,落尘拍了下额头,“我不是做梦吧。”凡人收了龙子做徒弟,这可是开天辟地第一次啊,绝对算得上界十大奇闻之一。 虽然有点接受无能,落尘还是“哦”了一声,想想自己升格成了小师叔,看着面前的大师侄,想着要不要给个见面礼什么的,于是在怀里一阵乱掏后,掏出了一个金币,递到轩辕百里的面前,说道,“事先也没啥准备,讲究一下。给,这是师叔给你的见面礼。” 这下换轩辕百里愣住了,看着金币,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好转头看向林慕天,林慕天伸揉了揉落尘的头,对轩辕百里说道,“师叔给你的,拿着吧。” 轩辕百里械般的接过,道了声,“谢谢。” 落尘开心的拍拍轩辕百里的肩膀,他有师侄了,这种感觉好奇怪啊。寒暄过后,人一同上路,落尘不想那么快补魄,拉着林慕天硬要走回去,林慕天想着反正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也不差这几天,就顺了落尘的心。 人一路游山玩水,期间轩辕百里不停的缠着林慕天教他武功,林慕天便随意指点了一二,让轩辕百里自己去悟。 约莫是十来天之后,人总算是走到了妖洞,冷秋寒早就等得不耐烦,看到落尘后骂道,“你去哪里了?这么多天才回来?玩得心野了是不是?” 落尘被骂得不敢出声,低下头不说话,林慕天看了有点心疼,但人家是师父管徒弟,天经地义,林慕天也不能说什么。冷秋寒骂了一通,心里舒爽了些,喝道,“还不过来。” 落尘“哦”了一下,回头看看林慕天,然后以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表情跟着冷秋寒走了。 “那是鬼王?”轩辕百里不怎么确定的问林慕天,“看上去好凶哦。” “是呀。”林慕天屈指敲了下轩辕百里的头,“所以你乖乖听话,不然为师也和他一样。” 轩辕百里嘴里嘟囔了一句,但声音太小,林慕天没有听清,估计也不是啥好话,看着落尘和冷秋寒已经走远,便追了过去。 轩辕百里摸摸自己的头,跟上去,傻不愣登的问了一句,“我叫落尘小师叔,落尘是鬼王的徒弟,那我要叫鬼王什么?师公?好像不对,鬼王不是你的师父,不能叫师公,师叔祖?”他喃喃自语着,林慕天懒得理他,回了一句,“你算什么辈分呀,叫鬼王就是了。” 又不是一个师门的,怎么可能算得清,再说了,冷秋寒对落尘那么严厉,林慕天看他有点不爽,不怎么想和他扯上关系。 轩辕百里想想也是,看林慕天自顾自的走没等他,叫了一声,“你等等我呀,师父,等等我。”追了过去,一路上嚷得所有的小妖都朝他们看,还指指点点的,林慕天觉得有些丢脸,回头吼道,“不要乱叫,过来。”轩辕百里看林慕天冷了脸色,立马安静了,乖乖的跟在了后头。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七章 补魄成功 () 经过众人的商量,决定在天之后给落尘补魄,一来是给落尘心理准备的时间,毕竟补魄是件大事,万一出了点什么差错,落尘的性命可就说不准了;二来利用这些时间,好让冷秋寒抓紧给落尘补课,以便落尘有体力能坚持住整个补魄的过程。 不同于修魂需要四十九天,补魄的过程倒是短了许多,不过天而已。但这天里,落尘需要不眠不休,也不能入定,而是得时刻以清醒的状态,守住自己的清明之气,由着真气法力在四经八脉里游走,将残缺的六魄半融合到一起,然后借助九环银蛇胆补足那残缺的半魄,重新铸成魄,再将魄送至身体的本位。当初修魂靠的是冷秋寒,落尘只是被动的接受,但补魄的话就需要落尘亲自参与,用自身的法力真气将六魄半从本位逼出,然后使其融合,再由冷秋寒帮着铸魄,送回本位。 天不眠不休不合眼对鬼妖神魔来说轻而易举,但对凡人而言,就是极限了,并且这天里还不能吃喝,好在落尘算是半个修道之人,有法力护体,不至于脱了力,但痛苦难熬是一定的。 姬雪灵心痛的把九环银蛇从脖子上解了下来,轻轻的抚摸着蛇身,念叨着,“哎,养了这么多年,就这么便宜别人了,哎”她不住的叹气,就是不愿意把蛇交出来,因为有种好白菜让猪拱了的心情。 冷秋寒等不及了,冷冷的说道,“早晚都一样,妖后就不要拖时间了,快点完事,你也好收了九环银蛇的元神,让它安心修炼,以期早日修回蛇形。” 姬雪灵瞪了冷秋寒一眼,斥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冷血无情吗?就不能让我和九环银蛇好好的道别一下。修回蛇形,你说得容易,没有个数百上千年,修得回来吗?”说完,又低头对着九环银蛇念念叨叨起来。 冷秋寒被她一阵抢白,本着好男不和女斗的原则,只能摸摸鼻子自认倒霉,当下也不敢再催她,由着姬雪灵磨磨唧唧的和九环银蛇叙完旧,说好再见,等她不甘不愿的把蛇递出来,冷秋寒立马一把抓到上。 九环银蛇倒是蛮坦然的,竖着蛇身,蛇眼直视冷秋寒,然后微微的点了下蛇头,朝落尘看了一眼,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冷秋寒也不愿九环银蛇痛苦,速极快的在蛇胆部分一捏一挑,就见黑漆漆的蛇胆从蛇身被挤了出来,落到冷秋寒的上。 姬雪灵动作迅速的过来,只见蛇嘴里吐出一团银灰色的烟雾,知晓那是九环银蛇的元神,姬雪灵从腰带里拿出一个水晶瓶子,拔了木塞,将九环银蛇的元神收了进去,随即拧紧瓶塞,小心翼翼的收好,喃喃道,“你在聚魂瓶里好好修炼,由我守着你,放心吧。” 冷秋寒先让落尘服下红珠果,等了一刻钟后,再让他吞下蛇胆。九环银蛇胆奇苦无比,落尘苦得是直流眼泪,不停的咂嘴。小半个时辰后,落尘的面上逐渐浮起了一层潮红的颜色,他感到心头上有团火在烧,不自觉的扒开了自己的衣服,嘴里嘟囔着,“好热啊,好热。” 冷秋寒知道是蛇胆发挥作用了,赶紧把落尘带进房间,命令笑笑和长老在房门口护法,关了房门,不放心之下又设了一层结界,此时姬雪灵跟了过来,开口说道,“鬼王放心给他补魄吧,本宫也会给你护法。”她的九环银蛇胆不能白白浪费了,让人搬了张软塌过来,姬雪灵在上面打坐,准备一边修炼,一边给冷秋寒c落尘护法。 林慕天自是不放心,站在门口谁也劝不走,轩辕百里看师父这样,只得跟着站成个柱子,众人呆呆的看着房门,静静的等着。 房间里头,冷秋寒让落尘在床上盘腿坐好,自己脱了鞋坐他身后,伸出两贴在他后背背心,命令道,“心神合一,守住元神,气沉丹田,让真气走入经脉。” 落尘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跟着冷秋寒的指示,净空自己的思绪,摒弃一切杂念,默默的念着心法,任由真气散入到四经八脉里,带着九环银蛇胆的热气,不多时全身上下就热烘烘的,冷秋寒能感觉自己下的身体渐渐变成了一个烫的火炉子。 他凝心静神,用自己的法力控制住落尘的体温,不能太热,免得落尘受不了,也不能过低,影响了补魄,一会儿功夫,额头上就满是汗水,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流下,模糊了眼睛。 如此这般进行了四天,落尘的六魄半已经被融合到了一起,这时候他的身体变得脆弱不堪,全靠冷秋寒支撑着,自己已经无法运功,冷秋寒便将自己的真气注入到落尘的经脉里,维持着周而复始的循环。接下来是最关键的时刻,融在一起的六魄半由九环银蛇胆补上那残缺的半魄之力,然后将重新分成魄,再回归本位。 铸魄的过程和铸魂有点像,落尘感觉到有双无形的在撕裂他的身体,痛得直叫唤,身体也跟着扭曲,摇摆不停,冷秋寒只得出声喝止,“不要动,落尘,守住元神,忍过去。” 落尘疼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极力克制住自己,但痛到极致的时候,身体是不受大脑控制的,他好想躲开那只不停撕他身体的,下意识的扭动,冷秋寒知道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只得出快速的点了落尘的几个穴道,让他暂时动弹不了,不停的安抚道,“落尘,听话,心无杂念,很快就好了。” 听着里头落尘的惨叫,林慕天的心就一惊一惊的,他想冲进去,可又怕影响了落尘补魄,在门口不停的来回踱步,轩辕百里早就站不动了,坐在台阶上,眼睛跟着林慕天来来回回的,不多时便被晃花了,于是不满的说道,“师父,你别走来走去的,走得我头都晕了。”他双撑着下巴,听着里头落尘惨叫个不停,不觉的抖了下身子,听这叫声,得有多疼啊。 看林慕天脸上纠结c心疼各种表情交织在一起,觉得他再待在这里差不多要疯癫了,轩辕百里想着要让林慕天分点心,便站起来,拍拍屁股,对林慕天说道,“师父,咱们去那边练练吧。” 听轩辕百里不分场合的想要打架,林慕天这气就不打一处来,高声骂道,“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事,我看你是太闲了,去,沿着这院子跑五十圈,没跑完不准休息。” 好吧,本来只是想分散一下林慕天的注意力,现在踩到了地雷,把自己搭了进去,轩辕百里觉得自己真是蠢爆了,他耷拉着脑袋,环视了一下四周,他们身处的院子不大不小,一圈大概是五百米的样子,跑五十圈,那不就是五十里地,于是求情道,“师父,能不能少点?” 林慕天一挥,“一百圈。”轩辕百里赶紧“吱溜”一声跑了,不敢再讨价还价,低着头沿着院子的围墙慢吞吞的跑了起来,反正离落尘补魄成功还有两天半,看师父的心情,他还是闪远点好了。 又等了两天,到了第日,里头落尘已经叫得声音都沙哑了,或许是体力到了极限,这两日的叫声显然有些气不足,冷秋寒的衣服彻底湿透了,身上不住的冒着白色雾气,落尘现在全靠冷秋寒的真气护着心脉,他的魄已经渐渐成形,现在就差用真气将魄逼回本位这一步了。 连着输了几日的真气,冷秋寒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但他不敢放松,如果魄无法回归本位,落尘就惨了,最好的结果是四肢身体不协调,最差的话就是瘫痪,所以冷秋寒不能有所松懈,集心神的用真气引导着落尘的魄。 第一魄在头部,待其进入头顶百汇后,冷秋寒又分别将两魄送到落尘躯干一上一下的位置,接着是臂的两魄,最后引导着剩下的两魄顺着经脉到达脚底。等魄归位之后,冷秋寒又让真气沿着落尘的四经八脉游走一周天,确定魄之位没有差错之后,才慢慢的收了功,落尘失去了冷秋寒的扶持,身子往前一软,头冲下倒在了床上。冷秋寒也是浑身无力,他朝后一躺,两腿早就麻木,稍微动一下,感到有无数的蚂蚁在爬,但他没力气àn 一双腿,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任由那酸麻的感觉好半天才散去。 “好了,进来吧。”朝门口喊了一声,顺便撤了结界,就见林慕天第一个推开门跑进来,看到落尘脑袋朝下,吓了一跳,叫道,“落尘,你怎么了?”然后怒目看向冷秋寒,一把揪住他衣襟,问道,“你把落尘怎么了?” 跟在后头的笑笑和长老见林慕天对冷秋寒不敬,喝了一声,笑笑过来扯开林慕天,骂道,“你发什么疯。” 长老搭了下落尘的脉,没好气的对林慕天说道,“他只是累了,睡着了。”林慕天甩开笑笑,过去探了探鼻息,好吧,落尘真的只是睡着了,于是他小心的给落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替他盖好被子,然后对冷秋寒一拱,道了声,“刚才得罪了。” 冷秋寒知道林慕天是关心则乱,不想与他计较,摆了摆,对笑笑吩咐道,“扶本王回房。”搭着笑笑的,冷秋寒起身下床,经过门口时,看到姬雪灵还是一副入定的模样,问道,“妖后这几天都这样?”他能感觉到有法力缓缓的环绕着姬雪灵的周身,想来是她又在修炼什么新的法术了。 笑笑点点头,“天了,没动过。”她算是佩服姬雪灵,痴迷修炼到这个份上,不容易啊。 将冷秋寒送回房间,笑笑颇懂眼色的在门口给他值夜,毕竟姬雪灵的名声不太好,冷秋寒现在体力法力透支,要是姬雪灵想动点什么脑筋,估计得的几率那是百分百啊。为了鬼王的名誉和清白,笑笑觉得自己真的是任重而道远。 落尘一连睡了天没醒,期间林慕天给他喂了些粥水,落尘虽然睡着,但还是配合着吞咽,大概是饿久了,身体的自然反应吧。 睡梦,落尘感到自己的身体是前所未有的松快,他自由的奔跑在一个峡谷里,里头开满了各色的鲜花,风也弥漫着甜甜的花香。他张开双臂,施展云纵术,能够随心所欲的去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即使连着飞了许久,也丝毫不感到疲累。 远远的看到一棵大树上结了好多灯笼样的果实,他一个俯冲跳到树冠上,双腿缠绕着树枝,伸摘了几个,往衣服上蹭蹭,张嘴咬了一口,甜甜的汁水果肉,让他食欲大开,啃完果子,看到树下有几只白兔,正在兴头上的落尘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他单撑了下地,兔子受到惊吓,四散逃跑,他追在后头,竟丝毫不比兔子跑得慢。 伸一捞,抓了一只兔子的耳朵,将它拎到自己面前,点着它的鼻子说道,“跑什么呀,小东西,我又不会伤害你。”然后笑着把兔子放了,看它蹦跳着躲进草丛里,落尘双张开,呈大字型倒在草地上,感觉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他舒服的闭了眼睛。 床边,林慕天放下里的碗,看着落尘的睡颜,平静安和,还时不时的会笑两声,不知是在做什么美梦。林慕天摇摇头,替落尘拉好被子,看了一会,这才收碗出去。门口轩辕百里探着头东张西望,看到林慕天出来,缩了下脖子,经过几天的相处,轩辕百里知道林慕天不怎么好惹,做起师父来有模有样,还说一不二,明明自己有法术,但对着林慕天,不知为何,总是自愿的听从他的吩咐,哪怕是责罚,也甘之如饴。轩辕百里不止一次的怀疑自己是不是邪了,但一想到林慕天的身和武功,轩辕百里又觉得,虽是个凡人,但是不简单,有这么个师父好像也挺自豪的。 看到轩辕百里,林慕天想着之前自己因为担心落尘心绪不佳,拿他撒了气,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徒弟,看他一幅小心谨慎的样子,有那么丝丝的心疼,便开口说道,“下午要是没事的话,咱们切磋切磋,也顺便教你点新招式。” 听了这话,轩辕百里的眼睛一亮,一扫脸上的童养媳气息,拼命的点头,扯开嘴笑得那叫一个满足。 冷秋寒休息了一天后就恢复了,他看落尘没醒,想着的确是累坏了,便没有叫醒他,只在他耳边小声的吩咐道,“落尘,睡归睡,别忘了运功练气。”落尘大概打心底里害怕冷秋寒,虽然意识没清醒,身体立马跟随冷秋寒的声音,开始自觉的运气行功。 到了第四天,终于睡饱的落尘微微张开了眼睛,感觉到刺目的阳光,赶紧眨了几下,待完全适应之后,才睁开眼,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舒畅,没有半丝酸痛,仿佛充满了力道。他拉开被子,起身穿鞋,打开门,迎着阳光舒展了一下身体,清晨的微风吹起了他的发丝,林慕天远远的看着,落尘整个人像是散发着光芒一般,就如同天上的仙童,那么美好,让他一时看傻了眼。 倒是落尘看到了林慕天,高兴的冲他挥喊道,“慕天哥哥,慕天哥哥。” 林慕天喉咙动了一下,回过神,走过来,站定在落尘面前,心里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只说了个字,“你醒了。” 落尘点点头,他揉揉胳膊,说道,“睡饱了,感觉体力好充沛哦。”他笑着看向林慕天,让林慕天不自觉的又看傻了。 碰巧冷秋寒路过,看到林慕天的眼神,眼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停下脚步,看了好久,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但脸色不怎么好看,笑笑见了,摒着气不着痕迹的退后了半步,她自是知道林慕天对落尘不一般,超出了兄弟的情谊,但也觉得正常,像落尘这么俊美的长相,很容易让人忘却他的性别,从而深深的迷恋上而不自知。 但想来冷秋寒是不会允许的,落尘是他徒弟,作为师父,他不能看着落尘走入歧途,受到世人的唾骂,也许该找个时和林慕天好好谈谈。或许他也只是一时情迷,只要有人提醒,相信他会明白的,如果他执迷不悟,为了落尘,那只能是对不住他了。 冷秋寒暗暗有了决定,他收回目光,平复了神色,对笑笑吩咐道,“去和妖后说一声,咱们打扰了这么久,明天就启程回去。” 笑笑应了,快步往妖后的院子走去,冷秋寒又看了林慕天几眼,抖了抖衣摆,离开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八章 落尘的选择 () 冷秋寒以切磋棋艺为名,将林慕天约到了自己房间,摆上了棋盘,冷秋寒示意林慕天先下。林慕天执了白子,下在了左下角,冷秋寒则将黑子下在了右上角。林慕天不知冷秋寒为何找他,反正觉得不会是单纯的找他下棋,但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打算先静观其变再说。 棋局逐渐变得复杂起来,明面上林慕天占了先优势,似乎再有几子就能将冷秋寒彻底堵死,但仔细一瞧,里面暗藏玄,冷秋寒在不经意间将棋子布在了关键的位置,只等着林慕天一步错而满盘皆输。 林慕天皱着眉头,上拿着颗棋子,半天拿不定主意,冷秋寒则抿了口茶,也不催促,只安静的等着。 但林慕天到底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看出了里面的道道,关键时刻下对了位置,破解了冷秋寒隐藏的杀着。冷秋寒倒不生气,慢慢的将里的棋子扔回棋盒,说了声,“林将军果然棋艺高超,本王佩服。” 林慕天抬眼看看冷秋寒,动收拾起棋盘上的棋子,嘴里则说道,“鬼王客气了,鬼王的棋艺也不差,林某差点就着了你的道。” 冷秋寒也不谦虚,说道,“好说,但本王终是棋差一招,输了就是输了。” “好了,别客套了,鬼王找我来,不会真的只是纯粹的下棋吧,有什么话还请直说。”林慕天看天色不早,想着早点说完早点结束,明早还要赶路,出来这么久,怕是宋志忠快要扛不住了,他得快些赶回军营才是。 冷秋寒见林慕天直接,也就不再迂回,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对落尘是怎么个看法?你把他当做什么?弟弟还是”冷秋寒停顿了一下,清清楚楚的吐出两个字,“qg rén?” 听冷秋寒这么问,林慕天先是愣了愣,随即脸上显出怒色,他腾的站起来,一把将棋盘扫落,棋子顿时洒了一地,他指着冷秋寒喝道,“你说什么?” 冷秋寒倒是毫不惧怕,靠在椅背上,平静的重复道,“我问你把落尘当做什么?弟弟还是qg rén?” 林慕天喘着粗气,胸口一起一伏的,显然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只见他抖着说道,“你怎么能,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怎么可能把落尘当qg rén,他是我弟弟!” “是吗?”冷秋寒盯着林慕天的眼睛,“你真的只是把他当弟弟?没有半点的非分之想?” “当然!”林慕天说得是斩钉截铁一般的肯定,“落尘是你徒弟,你怎么能这么看他。” 冷秋寒一挥,散落在地上的棋子c棋盘便自己归了位,完完整整的回到桌子上,“我问的是你对他的想法,我当然知道落尘只是把你当哥哥,我自己的徒弟我了解,可是你!”冷秋寒抬眼看向林慕天,“你看他的眼神,恐怕不只是弟弟那么简单。” 林慕天一时无语,他也说不清自己对落尘到底是何心思,但他可以肯定,绝对没有情爱的成分,于是他眼神诚恳的望着冷秋寒,举发誓道,“我发誓,绝不会对落尘有半点非分之想,你可以放心,如果我真有那猪狗不如的心思,不用你动,我自己就会了结了自己。” “最好是这样。”冷秋寒收回目光,伸抓了几颗棋子,慢条斯理的说道,“道有道法,棋有棋路,这世上万物皆有法则,虽说逆天之事不是没有,但下场呢?有几个有好结果的?所以,本王不管你对落尘是怎样的想法,从现在开始,请你紧守着兄弟的界限,你可以拿他当弟弟疼,当弟弟宠,但是绝对不要越雷池半步,包括你的思想。” 冷秋寒站起身,把棋子放回棋盒,背着走了两步,回过头继续说道,“你们是凡人,离经叛道只能是被世人唾弃,你想想清楚,真走了那条路,落尘能不能背负住那些骂名而坦然处之,你又能不能为了他放下你身上的仇恨,就此和他隐居山野避世。”他走过来拍了下林慕天的肩膀,“本王知道你的心思,也知道你的想法,本王或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只有一个要求,不准动落尘的心思,一点点也不行。” 林慕天则回道,“你放心吧,我只拿落尘当弟弟看,虽然我说不清自己对他的感觉,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不会让他受苦,更不可能带给他痛苦,不用你提醒,今后我会循着礼法,绝不会作出任何让世人误解之举,可以了吗?至于鬼王的好意,林某心领了,林某的大仇与心愿不劳鬼王费心了。” “本王只是担心你们都太过年轻,怕会一时冲动铸下大错,想要后悔就晚了。”本来对林慕天没啥好感的冷秋寒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了些改观,“至于你的事,想来落尘要是知道了,也不会袖旁观的。以你目前的力量,若要成事少说也得十年八载的,你等得了那么久吗?或者说,你想等那么久吗?年轻人,话不要说得太满,有些遇错过了就没了,还是给自己多留条后路吧。” 林慕天原本还想拒绝,可想想冷秋寒的话也没说错,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之前就因为他不会审时度势才给了别人可趁之,最后输得那么惨,连累了无辜的兄弟们。同样的错误他不想再犯第二次,有了鬼王的支持,的确可以事半功倍。刚才他只是想在冷秋寒面前赌口气,但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何必将这送shàng én的助力往外推,于是朝冷秋寒点点头,说道,“那林某先谢过鬼王好意。” 冷秋寒很满意林慕天的识时务,这人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将来必成大事。鬼族向来不插人界之事,但谁让他收了个凡人弟子,罢了,反正最近闲着没事,倒是可以考虑去人界红尘里走上一遭。 向姬雪灵告了辞,一行人出了妖洞,冷秋寒自然是和长老c笑笑一同回鬼宫,以林慕天目前的处境,还用不着他鬼王出马,至于落尘,冷秋寒问了一句,“你是和为师一块回去,还是跟着你慕天哥哥?” 落尘看看冷秋寒,又看看林慕天,不自觉的往林慕天那边靠了靠,冷秋寒挑了下眉,说道,“行了,知道你的意思了,自己保重。还有,既然已经补了魄,那就更要好好修炼了,以后为师每个月会来考校你的功课,要是让为师逮着你偷懒,你就走着瞧吧。” 一番话说得落尘低下头,不停的应是。林慕天看着他的可怜样,刚想伸安抚一下,但转念想到昨晚与冷秋寒的谈话,终是忍了下来,还顺着冷秋寒的话说道,“你师父说得对,好好修炼,我也会盯着你,不准偷懒。” 落尘顿时苦了脸,师父这么说也就算了,连慕天哥哥也这么说,真是没法活了。他背过身去,默默的抗议,当然冷秋寒和林慕天选择了无视。 炙要跟着落尘,无论长老怎么引诱,就是不肯回鬼宫。长老的司马昭之心太过明显,他傻了才会跟他走,好给他会来骗万古奇书。至于轩辕百里,自然是跟着林慕天,两路人马道了别,各自上路回家。 妖洞就在景州城外不远,半日的功夫就进了城,林慕天让落尘带着炙c轩辕百里去找齐陌言,他则去向宋志忠销假,出来这么久,也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齐陌言看到落尘回来,先是狠狠的抱了抱他,然后不客气的往他背上拍了几巴掌,骂道,“臭小子,不五时的就要整点事,你不折腾我们是不是不舒服?这回长教训了没有?我看你就是欠揍。”说着,又拍了几巴掌。在妖洞的时候不方便动,齐陌言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疼虽然是疼,但落尘不敢躲,还得好言安抚齐陌言,用可怜兮兮的语气说道,“陌言哥哥,对不起,下次不会了,你别生气。” 看落尘一幅乖巧可怜的模样,齐陌言觉得再大的气也消了,他点了下落尘的额头,“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落尘趁窝入他怀里撒娇。 齐陌言搂着落尘,抬起头看到轩辕百里,迟疑了一下,问道,“这是”看样子就不是凡人啊,那么丑。齐陌言自认心理素质良好,加上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才没被这个妖怪吓到。 落尘从齐陌言怀里挣脱,拉过轩辕百里,介绍道,“他叫轩辕百里,是龙宫最小的小龙王,也是慕天哥哥新收的徒弟。” 听了这话,齐陌言抽了一口冷气,不置信的问道,“他,他是林慕天的徒弟?” 不等落尘回应,轩辕百里便用力点了点头,看落尘和齐陌言的关系,大致也猜到齐陌言的身份,于是开口叫道,“师叔好。” 齐陌言身体抖了一抖,转头看落尘,落尘点点头,齐陌言咽了下口水,僵硬的回道,“额,你,你好。”心里还是有点膈应,这轩辕百里是龙族的王子,林慕天不过是个凡人,怎么就做了人家的师父,实在是,实在是太特么牛了。 落尘看齐陌言傻着,轻轻推了推他,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陌言哥哥,见面礼,快,见面礼。” 齐陌言回了神,嗯了一下,随扯下了身上佩戴的玉佩,递给轩辕百里,这次轩辕百里没有客气,接过来道了声谢谢。 这时,有商铺的掌柜过来禀事,齐陌言便招来下人收拾房间,让落尘和轩辕百里先去休息,说是晚上再给他们接风洗尘。 而辅国将军府,宋志忠的书房内,林慕天一脸淡然的站着,宋志忠里端着茶碗,想要开口,又迟疑了一下,面上的表情非常纠结。 “宋老,您想说什么就说吧,想骂也可以骂。”林慕天微微低下头,摆出了虚心受教的模样。 宋志忠瞥了他一眼,把茶碗放到桌上,背着在他面前来回踱步,边走边训道,“不是我要说你,可你看看你做的事!哪有武将私自在京城逗留那么久的?想造反啊?”他想伸去点林慕天的脑门,但伸到空又缩了回来,捏着指继续训道,“你不知道陛下为人猜忌,你吃过的亏是不是都就饭吃了?说说,说说,到底是为什么?你非得留在京城,还特么不知去向?” 林慕天抬了下头,看了眼宋志忠,又低下去,说道,“我有个朋友出了点事,现在已经解决了,明天就回军营。” “什么朋友?”宋志忠警觉的问道,“来历底细清楚吗?” “反正他决不会是那边的人。”林慕天猛的抬头,说的是信誓旦旦,宋志忠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才吐出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自己知道分寸就行。” 林慕天别开了眼睛,“宋老放心吧,同一个地方我不会跌倒两次。” “知道就好。”宋志忠走回桌案后面坐下,说道,“我对陛下说你得了急病,一直在卧床休息,这病会传染,所以不能见人。不过我看他的样子不是特别相信,等下我带你进宫,你灵点,别露出马脚来。” 林慕天应了一声,宋志忠吩咐下人取来官服,收拾妥当后同林慕天一起去了西林王宫,求见西林王。 林慕天一派坦然的跪在御书房,宋志忠则小心谨慎的应对着。西林王居高临下的看着俯首在他面前的林慕天,良久道了一句,“林将军这是痊愈了?要不要让御医再好好看看?”对于林慕天突患急病一事,西林王是半信半疑的,好好的怎么就病了,还是会传染的,不让见人,生性多疑的西林王坚信里头一定有猫腻。 他派了不少御医去辅国将军府,但不知宋志忠用了什么方法,那些御医回来都证实林慕天的确是重病在床,并且生死一线。他派了暗卫去宋志忠府上探消息,也没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可越是这样,西林王的心就越不踏实,没有古怪才是真的古怪。 林慕天跪直了身体,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谢陛下关心,末将身体已经无碍,择日就回抚州军营。” “不急。”西林王认为在没有弄清林慕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之前,他可不放心让他回边关带兵,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比较安全,“最近边关无战事,倒是京里不怎么太平,出了些宵小之徒,京畿衙门无能,就请林将军协助一二,顺便也教教那帮废物,如何?” 林慕天明白西林王对他起了疑心,自然不敢拒绝,他赶紧再次拜倒,“末将领命。” 西林王挥让他们退下,在书房大门关上的那一刻,眼神变得锐利不堪,他喃喃自语的说着,“该不该留你呢?” 晚上,林慕天偷偷去了齐陌言的府上,一进门就看到饭厅里已经摆好了席面,齐陌言c落尘c炙和轩辕百里正坐着等他。 “说了不一定有时间过来,你们何苦等我。”林慕天大步走到桌边,只见部分菜品已经变凉,连清蒸鱼都没啥热气了。 “我说了不要等,可是落尘坚信你一定会过来,所以死活不肯先吃,我有什么办法。”齐陌言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顺便招呼林慕天入座,让下人撤去了冷菜,重新换些热菜上来。 “可是我没说错啊,看,慕天哥哥不是来了嘛。”落尘噘着嘴,天晓得他等得都快睡着了,肚子饿得咕咕响,但不知为何,心里一直觉得林慕天会来,所以死忍着不动筷子。 “傻瓜。”林慕天揉了下落尘的头发,“好了,饿坏了吧,下次不准再等我了。”说着,夹了一筷子凉拌金针菇到落尘的碟子里,顺给轩辕百里也夹了一筷子,问道,“在这里还习惯吗?” 轩辕百里点点头,在他看来,只要能学功夫能打架,在哪儿都一样。一顿饭吃得是和乐融融,林慕天把落尘已经成功补魄一事告诉了齐陌言,把齐陌言乐的,直接让下人抬了一缸酒上来,说是要好好庆祝一下,和林慕天两人喝得那叫一个畅快淋漓,轩辕百里和炙也爱喝酒,跟着凑热闹,落尘尝了一口,觉得好辣,不喜欢,最后五人只剩他是清醒的,其他四人醉得趴在桌上一动不动。落尘只好和下人一起,一个一个的送回房间,累得他出了一身汗。 第二日一早,落尘推开门就看到林慕天和轩辕百里在院子里过招,他揉着眼睛打了声招呼,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边看他们练,后来痒了,也上前过了几招,落尘的拳脚功夫还算不错,尤其是他的软剑,是冷秋寒特地为他量身设计的,招式千变万化,柔带刚,连轩辕百里都直呼好剑法,缠着落尘要学。 齐陌言出门查账,看林慕天还在,便问了一句,“你怎么还不动身去军营?” 林慕天耸耸肩,“西林王让我留在京城帮忙抓贼。” “什么?”齐陌言以为自己听错了,停下脚步,疑惑的看向林慕天,“让你抓贼?” 林慕天无奈的点头,“是呀,他说京里不太平,京畿衙门无能,边关反正也没事,就让我留下帮忙了。” 齐陌言略微沉思了一下,说道,“那你自己小心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奇怪的梦境 () 为了避人耳目,之后林慕天很少再来齐府,只一心帮着京畿衙门的人抓扰乱京城安宁的贼人。那些贼人专门挑富人下,不是掳人lè su一便是shàng én打劫,京畿衙门通缉了很久,就是抓不到人。 而齐陌言忙着生意,在成功开拓了和东曼之间的通商渠道后,又开始谋划北辰的市场,这一忙起来连饭都顾不上吃,哪里有时间陪落尘,铁柱的媳妇刚生好孩子,得坐月子,加上铁柱一直是替齐陌言管着南月那边的生意,很少来西林,兄弟二人几个月也见不了一面。 炙不五时的出门找师父,一去就是四天,自打落尘上回跟着他郊游不小心被抓去妖洞后,齐陌言就不准落尘单独外出,尤其不准和炙一同出去,要出门必须得有小厮跟着。落尘不习惯下人伺候,只好尽量待在府里。 轩辕百里偶尔会来找他切磋剑法,但大多时间,落尘都是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发呆。这天,吃过午饭,落尘又到花园里晒太阳,他让下人搬了张贵妃榻在凉亭的台阶旁,躺在上头看着天空,春天了,容易让人疲乏,加上刚吃了饭,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落尘不知不觉闭上眼睛,打起盹来。 睡得迷迷糊糊的,落尘隐约看到一个小孩子,穿着淡金色的衣服,跟在一名年男子的身后,舞着竹剑,像是在练功。他好奇的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那年男子长得甚是威严,浓眉大眼,不怒自威,他舞起剑来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好看,那剑法也是前所未见的精妙,小男孩有板有眼的学着,但年男子速度太快,十来招后,小男孩就明显跟不上了,他略微委屈的停下,站在那里,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年男子的后背,糯糯的唤了一声,“师父,太快了,我跟不上。” 年男子只停顿了一下,继续往下演练,声音冷冷的说道,“前几日让你自己研读剑谱,你是看了没看?” 小男孩低下头,对着指,嘟着嘴说道,“看了,没没看懂。”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点哭腔,因为觉得师父好不讲理,那么难的剑谱,丢给他也不指点一二,他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懂,现在又耍得那么那么快,让他怎么学得来嘛。 年男子不再说话,直到演练完所有的招式才收了剑,回过头,看到小男孩在默默的掉眼泪,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随即说道,“你还有脸哭了?说了多少次,不懂就自己来问,你来问了吗?每次都要为师主动来教,你是为自己学,还是替为师学?”显然,年男子不满意的是小男孩的学习态度。 小男孩倔强的用背抹了下眼泪,“师父一天到晚的那么忙,哪里顾得上我。”最后一句音量拔高了不少,可见小男孩心里也是有怨气的。 年男子见小男孩睫毛上还挂着泪滴,精致的小脸皱在一起,小拳头还捏得死死的,不由得的教训道,“哪次你来为师没有空出时间来陪你?自己做错事,你还有理了?” “我没错!”小男孩直接冲他师父吼了出来,然后转身跑了。 年男子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但他没有去追小男孩,而是招来一只通体雪白的大鸟,吩咐道,“跟着他,别让他出事。” 大鸟扑闪了两下翅膀,点点头,追了过去,年男子看着小男孩的背影,说了一句,“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啊。”他摇着头,慢慢的走了。 此时落尘从角落里走出来,他能感觉到年男子对小男孩的爱,但是两人间似乎有着什么误会,小男孩满心的委屈,周身都透出一股浓浓的哀怨之气。 接着场景一换,年男子坐在一座气势磅礴的大殿内,低头不知在写些什么,小男孩躲在大殿的柱子后面,探出小脑袋看着年男子,他嘴巴动了几下,但始终没有出声,只是眼神写满了渴望,却不知在渴望些什么。 他的上捏着本书,想了很久,好像下定决心要去找年男子,此时殿外匆匆的走来几人,年男子抬了头,随即便交谈起来,小男孩眼神暗了一下,慢慢退了回去,抱着膝盖靠着柱子坐在地上,他大概是想等他师父空闲了,可不知直到深夜,仍是有人不断的进出,小男孩打着哈欠,或许是困到不行,他扭头看了年男子一眼,此时年男子正皱着眉头听人汇报,偶尔会插些话,小男孩收回目光,站起身,依依不舍的走了。自始至终,年男子都没有发现小男孩的身影,自然也不会知道他来找过自己。 落尘跟在小男孩的身后,只见他随扯了跟树枝,乱挥乱打着发泄自己的情绪,嘴里念叨着,“一天到晚那么多事情,都不陪我,师父讨厌!”落尘想去安慰一下他,他伸搂上小男孩的肩头,却发现自己好像是透明的,小男孩根本没有感觉,仍是在自顾自的发泄情绪。 他走回自己的房间,推开高高的门,跨过门槛,房间布置的非常华丽,但只是华丽而已,里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小男孩爬上宽大c足够睡四五个人的大床,拉开被子把自己整个的裹住,缩成小小的一团。 落尘看得有些心疼,他觉得年男子的确有些过分,既然收了徒弟,就该好好照顾他,况且孩子那么小,正是需要关怀的时候,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呢。落尘默默的坐到床边,虽然小男孩感觉不到他,仍是用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想哄他入睡。 之后过了几天,小男孩忘记了前几日的事,开心的捧着一盘水果去找他师父,敲了敲师父的房门,等了许久没有回音,小男孩便自己推门进去,里头空无一人,他四下找了找,真的没人,不由得噘着嘴,指用力的捏着果盘,关节都发了白。 有打扫的侍女进来,看到小男孩,福了下身,问道,“少主,有事吗?” 小男孩收拾了一下情绪,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说道,“我师父呢?” “主人一早就出门了。”侍女恭敬的回道。 小男孩的眼神黯淡了,他垂着头拖着腿,不声不响的往外走,走到门边又折返回来,把果盘放到桌上,交待侍女道,“师父回来你和他说一下,就说这些水果是我亲摘的,让他一定要尝一尝。” 侍女应了一声,小男孩边走边回头看看,眼有着深深的期盼。 可是落尘看到,当这些水果渐渐干瘪c发霉了,年男子还是没有回来,小男孩倒是每天都会过来看一看,当有一天,侍女收拾房间,把霉坏的水果扔进垃圾桶准备倒掉的时候,小男孩的眼浮上了一层水气,他用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咬着嘴唇,最后一溜烟的跑了。 落尘在后头只能是一声叹气,他觉得再这么下去,小男孩与他师父之间的隔阂将越来越深,直到无法弥补。可他只是一个旁观者,根本无力帮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后来这样的事几乎是周而复始的,小男孩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他似乎不再期盼什么,只是械的按照年男子的要求,练武练功,吃饭睡觉,不大的年龄,身上却透出了一股浓浓的死气,仿佛心已经死了一般。 落尘还想知道他们后来的结局,但是他被人推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是齐陌言,叫了一声“陌言哥哥。” 齐陌言接过下人里的漱口杯,让落尘喝水漱口,顺便问道,“你梦见什么了?一会叹气一会皱眉的。” 落尘漱完口,理了下思路,把梦境看到的一五一十告诉了齐陌言,然后问道,“陌言哥哥,你说他们接下来会如何呢?” 齐陌言伸了下懒腰,“你说你的小脑袋瓜里整天在想些什么?连做梦都和别人不一样,那么奇奇怪怪。”落尘的梦境简直就像是在看别人演戏,哪有人做梦是这样的。 “有吗?”落尘皱着眉头,“这梦很奇怪吗?”他觉得比起梦见那个红发黑衣人,这梦绝对算是正常的。 “好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认识梦里的人吗?都不认识你瞎起劲什么呀。”齐陌言抽出腰间的折扇,打开来摇了两下,“快点起来,咱们晚上出去吃饭。” 落尘还在想梦里那对师徒的事,直到齐陌言拿扇子敲了敲他的头,他才回过神,跟着齐陌言出门了。 还是上次去的那家酒楼,还是上次的包厢,里头炙和轩辕百里已经坐好了,两人今天一早就不在家,也不知齐陌言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喝了会茶,包厢间的暗门开了,林慕天走了进来,他的官服和脸上满是尘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刨坑回来。 “怎么了这是?不是去抓贼吗?怎么弄得好像是去挖煤啊。”齐陌言打趣了一句,就见林慕天脱了外袍,空气扬了一层灰,齐陌言捂着鼻子用扇子猛扇了几下,“你轻点,脏死了。” 林慕天才不理齐陌言,把衣服顺丢到旁边的八仙椅上,坐下后说道,“不说了,那几个贼人的确狡猾,追了半天,逃进山里不见踪影了。” “以你林大将军的身,还能让贼跑了,真是一大稀罕事。”齐陌言看着桌面上的灰尘,生性洁癖的他那了块布巾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轩辕百里觉得师父有事,弟子不能坐视不管,于是站起来拍着胸脯说道,“师父,什么贼人,你告诉我,我去把他们的老巢端了。” 不等林慕天开口,齐陌言扫了轩辕百里一眼,“坐下坐下,瞎凑什么热闹,你师父guān chǎng上的事,让他自己解决,你别好心帮倒忙就行。”就轩辕百里的样子,让人看到了,还以为林慕天改行收妖了呢。 “好了,不说了,不是说很久没见了,好好吃顿饭嘛。”林慕天不想多聊此事,岔开了话题,那几个贼人当然不在他眼,可他摸不清西林王的用意,是以不敢冒然出,京畿府衙里都是太子的人,他怕有人看出他的武功路数,自是小心再小心,这束束脚的,让小贼跑了也没啥奇怪的。 吃了饭,按照惯例,分两拨走,齐陌言让林慕天先走,炙想去看灯会,问落尘去不去,落尘看了眼齐陌言,摇摇头,炙便拖着轩辕百里同去,齐陌言担心轩辕百里的样子吓到路人,轩辕百里想了想,使了幻术,变成了凡人的模样,齐陌言这才放人出去。 回头看到落尘一脸的沉思样,问了一句,“怎么了?还在想下午梦里的那对师徒?” 落尘点点头,他虽然不认识他们,可却觉得熟悉万分,但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脑子里乱作了一团。 齐陌言等着小二打包点心,劝道,“别想了,不过是一个梦而已,难不成你还想在现实世界里找到那对师徒不成?就算真有,这茫茫人海的,你上哪儿找?别想了,看你这眉头皱的,当心小小年纪就长皱纹。”他用抚了一下落尘的额头。 落尘朝他扯了下嘴角挤出一个笑容,齐陌言说的有道理,不过是个梦而已,他又不可能在现实里见到那对师徒,纠结那么多也没用,于是说道,“好了,我知道了。” 齐陌言拎着点心,同落尘一起慢慢的往家走。酒楼离齐府不算远,步行的话也就一刻多钟的时间,今天是十五,街上有庙会灯会,人来人往的,齐陌言怕落尘走丢了,伸出牵着他,看到有卖小吃的,便问道,“想吃那个吗?”他指了指小摊,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正用糖丝画着些小动物,周围围了一圈小朋友。 落尘凑近看了一眼,只见老人画得栩栩如生,糖丝的甜味也非常诱人,回头看着齐陌言,问道,“可以吗?”他不习惯跟人要东西,问完之后脸都红了。 齐陌言刮了下他的小脸,说道,“怎么不可以了,想要哪个?”竹签子上插着马c牛c羊c兔子,复杂点的还有麒麟c龙,落尘看了几遍,最终指着兔子问道,“我想要兔子。”按照年份算,他是属兔的。 齐陌言点点头,掏出碎银子,给落尘买了兔子,顺道给自己也买了一个,他挑了麒麟,没什么原因,就是大。两人嚼着糖,一路吃回了齐府。 过了几日,宋志忠派人来找林慕天,把他叫去了自己府里。见了面,直截了当的说道,“那些贼人你尽快处理了,明天我会想办法拖住京畿衙门的人,你放开脚,势必要一网打尽。” “为什么?”林慕天问道,“怎么那么急?出了什么事?”最近他的心思都放在怎么不着痕迹的抓贼身上,暂时没顾得上朝堂的事。 宋志忠看着窗外,捋了下胡子,慢慢的说道,“边关马上又要不太平了,你不能继续留在京城,要尽快回军营,不能给太子的人有可趁。”兵权绝不能落入太子的里,军功也不能落到他的身上。 “不是已经签了停战协议,怎么,南月反悔了?”南月长公主来过之后,西林王不顾众臣的反对,坚持和南月签了那份丢脸丢到家的停战协议,按照协议,双方在未来年内都不得肆意挑起战端。 宋志忠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林慕天,“这停战协议本就是咱们陛下的一厢情愿,现在人家恢复了元气,当然想撕毁就撕毁了。”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总之,你心里有数,尽快解决京里的事,回去边关。” 林慕天点点头,两人又仔细谋划了一番,确定无误后,林慕天按照计划,趁着宋志忠派人拖住京畿衙门之后,单枪匹马的闯入贼人老窝所在的山林,一人将整个寨子给挑了个干净,当看到被捆在一起丢到京畿衙门大堂上的贼人后,京畿知府张大了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他指着贼人,结结巴巴的问道,“这这都是都是你抓的?” 林慕天不敢居功,推脱道,“不是,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被人放倒了。”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只是运气好,顺捡到个便宜而已。 京畿知府不信,但任凭他怎么追问,林慕天都一口咬死是有人先将贼人收拾了,至于是什么人,他一推四五六,直截了当的回了“不知道”个字。 京畿知府问不出什么,也只得如实向西林王禀报,西林王当然不信,可又找不到证据反驳,只好含混着不了了之。至于他心里会怎么想林慕天,林慕天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他不能让太子的人进入军营,半步都不行。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章 又起战火 () “王兄,你这么做世人会如何看你?”月瑶夕一脸的悲痛的看着自己的大哥,现任的南月王,他们兄妹长得很像,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当初月彦奇能在众兄弟脱颖而出夺得储位,还是多亏了月瑶夕在他身后出谋划策,月彦奇继位后,给了月瑶夕无上的荣宠,作为公主,她可以临朝听政,她的车驾可以直接驶入王宫后院,月瑶夕不愿出嫁,月彦奇也由着她,总之在世人眼,这位南月的长公主可以说是独得圣宠,在南月能呼风唤雨。 “瑶夕,你还想着他?”月彦奇扣住月瑶夕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寡人说了多少次了,忘了他,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 月瑶夕挣扎了一下,月彦奇扣得更紧了,月瑶夕咬着嘴唇不说话,但眼满是倔强之色。 对峙了片刻,月彦奇松了,只见月瑶夕的下巴上多了几个青色的指印,月彦奇看着那些指印,眼里透出一丝心疼,放软了语气说道,“瑶夕,哥是男人,哥懂男人,他现在一定恨死你了,他不会好好待你的,听哥的,哥不会害你,忘了他,彻底的忘了他。” 月瑶夕别开眼,忍着眼泪说道,“要不是哥哥,我和他怎么会到如此田地。” 月彦奇眼神变得冰冷,他站直了身体,恢复了帝王的威严,语气坚决的说道,“我是为了我们南月,瑶夕,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南月的公主。” 无论月瑶夕如何劝阻,最后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南月的十万大军奔赴了边关,他的哥哥,仍是要与西林一决雌雄。 站在城头,看着大军开拔出征,月瑶夕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在大军的最前方,月子凡一身战袍骑着战马,即使她磨破了嘴皮子,还是没能劝得子凡回头。月瑶夕突然觉得自己做人好失败,哥哥也好,儿子也好,没有一个愿意为她想想,她算什么?月瑶夕苦笑着一步一步迈下阶梯,为了这个国家,她奉献了自己的所有,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不过是长公主的虚名,不过是冷冰冰的所谓的权力。 真是可笑,作为女人,她最想要的东西被她自己亲毁去,为了她的哥哥,她亲捏碎了自己的幸福。月瑶夕走得有些踉跄,身边的侍女想要扶她,却被她固执的推开了,自己选的路,就算是哭着爬着,她也要自己走下去。 南月的大军在半个月后抵达边境,得到消息后,西林王沉默了许久,面对南月,他不顾众臣的反对,一再的退让,可是南月却一而再,再而的咄咄逼人,不是打不过他们,只是想到瑶夕,西林王就犹豫不决,南月是瑶夕的故乡,他不想让瑶夕伤心,就算他们不能在一起,但只要她开心,为她做什么都可以。 “陛下,此事还请尽快拿定主意,那南月背信弃义,真当我们西林好欺负,要是不杀一杀他们的威风,今后西林还怎么在大陆上立足啊。”丞相说得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只差老泪纵横了。 西林王依旧是那副举棋不定的样子,太子眼珠子转了两圈,出来说道,“父王,丞相说得有道理,儿臣愿意领兵出征,将那南月打回老家去。” 宋志忠听太子这么说,偷偷的踢了林慕天一脚,自己出来道,“陛下,太子是一国储君,其安危关系到社稷,依老臣的意思,还是由老臣挂帅,林将军做先锋,不打赢此仗,我等提头来见。” 接下来为了谁领兵一事吵成了一锅粥,自然是竭力拥护太子,其他的大臣从经验能力等方面考虑,默默的站到了林慕天的身后,还有一些立的,左看右看,随时准备做墙头草。 宝座上,西林王想着心事,压根没理会下面争得面红耳赤的两派人,直到內侍推了推他,提醒道,“陛下。”西林王回过神,定睛一看,所有人都拜倒在大殿上,显然在等着他做最终决定。 西林王摩挲着宝座的扶,幽幽的开口说道,“就按辅国将军的意思办吧。”太子是他儿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会不知道,这个小兔崽子一天到晚的想要从他里抢兵权,不是个好胚子,要不是顾念着他是嫡出,西林王早就想废了他。 可是看看其他几个儿子,不是懦弱无能就是游好闲,没一个能拿得出的,要是毅儿还在,或许能和太子争上一争。哎,那也不是个好的,握着兵权不放,让他老子睡不安稳,也不知道主动上交,最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也算是自找的。好容易收回了兵符,西林王是怎么也不可能再交到任何一个儿子的里,哪怕是他的继承人,在他没合眼之前,也休想沾染兵权半分。 宋志忠暗暗松了口气,赶忙拜倒领命,太子在一边咬碎了牙齿,拳头捏得咯咯响,心里不住的骂西林王是个老不死的,什么东西都攥在里,也不怕累死自己。 西林王给了宋志忠八万兵马,命他立刻领军出征,击退南月,但也只准是击退,不得攻入南月领地。林慕天连收拾行李的时间也没有,下了朝,点了兵,就率先奔赴边关。他刚出了景州城,就看到官道上停着匹马,仔细一看,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见落尘骑着他的小红马,嘚吧嘚吧的过来,说道,“慕天哥哥,我和你一起去。” 林慕天直截了当的拒绝,“不行,战场不是儿戏,你留在景州,等我回来。” “不要。”落尘拉了下缰绳,“飘红”站住不动,“我又不是没上过战场,再说了,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你就让我去吧。”落尘不放心林慕天打仗,在他看来,林慕天功夫是很好,但是双拳难敌四,加上刀剑无眼,万一伤着了,他又没有法力疗伤,所以自己必须得跟着去。 “不要胡闹,听话,回去!”林慕天不答应,炙和轩辕百里打马过来,两人没说话,但面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就是你不让我们去,我们自己去。 最后林慕天不得不妥协,跟着自己好歹还能看着,由着他们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于是无奈的说道,“要去可以,但是必须听我的命令,不准私下行动,要是做不到,立刻回去。”顿了下,加了一句,“就算你们自己去,只要被我发现了,一样给你们送回来。” 落尘和炙c轩辕百里头碰头商量了一下,然后应道,“可以,我们保证不乱来。” 数日之后,大军抵达抚州城外的军营,此时双方已经小范围的交了几次,各有损伤,西林没有主帅,打得非常被动,等林慕天到了,士气一下高涨了不少,可见林慕天在军的人气与威望。 为了便于看管落尘他们,林慕天让士兵在自己帐篷的左c右及后方各搭了一个小帐篷,并派遣士兵守在帐篷门口,言明军营乃是重地,没他的命令,不准人私自进出。对此人只是皱了下鼻子,这满营的凡人,他们个都有法力,用上隐身术,看谁能阻止得了他们。 林慕天当然也明白这个,但说了总比没说好,他得表明自己的态度,不然这人铁定不知要做出什么来。 询问了南月大军的情况,听到仍是月子凡领兵后,林慕天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南月王是什么意思,月子凡打了败仗才多久,又以他为帅,南月是没有将军了,还是南月王对他异常信任,或是月子凡许诺了什么?林慕天有些猜不透,但这不影响他排兵布阵,招来了军千长以上的军官,围着沙盘开始研究战局。 月子凡那边,自打上回输给了林慕天,月子凡就没咽下这口气,尤其是林慕天将他押回景州,连累他母亲亲自到西林来说情,事后他被南月王一顿责骂,差点就被夺了兵权,每次想到这个,心里就呕得要死。那个林慕天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武功高点,况且也没比自己高多少,主要还是他身边那个小子会法术,不然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月子凡憋着这口气,整日里瞒着月瑶夕在南月王面前软磨硬泡,并信誓旦旦的表示,只要再给他一次会,他铁定能打得西林叫爷爷。在得知林慕天入了西林军营的消息后,月子凡不自觉的扯起了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容,林慕天,等着,咱们好好算算帐。 两军隔着一条大河对峙,双方可以看到对面的营帐,连日常的操练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当然,自打进入战争状态后,晨练晚训什么的就取消了,只是没事看着对过生火做饭也是件特别无聊的事,双方战士偶尔还会捧着饭盆打嘴仗,急眼了,什么骨头菜叶都会扔过来。 自林慕天回来后,月子凡像是入定了一般,不再出兵,而是让人每日里挂上免战牌,不知在盘算些什么。轩辕百里本来是踌躇满志,准备放开脚打个痛快,没想到来了四五天,除了吃就是睡,不让开战,憋得他嘴边起了一排的燎泡,看着对面眼睛都绿了。 “落尘,还要等多久啊?”轩辕百里觉得好痒,掀开落尘的门帘,走进去一屁股坐到炕上,炙正和落尘在玩纸牌,这是他们跟营里的士兵新学的,用来打发时间倒是不错。 “不知道,等着呗。”炙看了看自己上的牌,犹豫了一下,出了张九。 “要等多久?”轩辕百里问了一声,没人回应。 落尘把九收进来,换了张,炙又看了下自己的牌,撇了嘴,不开心的又丢了张五出去,然后数了数,上只有六张牌了。 倒是落尘,上一把牌,他没要炙出的五,同样的扔了张五。轩辕百里见两人只顾着打牌不理他,急了,伸抽了炙上的牌,一把扔到炕上,吼道,“你们好歹回我一下啊。” 炙转头瞅了轩辕百里一眼,“等多久我们哪里知道,有本事问你师父去。”不过他倒是不生气,刚才这把牌他已经快输了,被轩辕百里搅合了也好。 落尘慢条斯理的放下牌,他对输赢不怎么看重,只是闲着无事随便玩玩,他看轩辕百里火烧火燎的样子,安抚道,“打仗这事要排兵布阵,要讲究时,急不得,你等等吧,反正总有你上场的会,还怕没架打嘛。” 知道落尘说的是实话,可是轩辕百里性子急啊,“这一天天的等着干嘛,他们不打,我们也缩着,跟个乌龟似的。” “你知道什么。”炙老气横秋的教训道,“西林王下了旨意,除非南月进攻,否则我们不能主动出击,所以除了等就还是等咯。” “西林王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轩辕百里忍不住骂了一句,话音刚落,就听到林慕天的声音冷冷的在耳边响起。 “胡说什么?”他黑着脸瞪着轩辕百里,“不知道这是哪里吗?背后编排主上的不是,你是嫌命长了?” 轩辕百里不服气,梗着脖子道,“那是你的主上,又不是我的,我是龙宫王子,这西林王不过是个凡人,他能拿我怎么样?” “你!”林慕天被气得一时无语,落尘看气氛不对,赶紧扯了下轩辕百里,劝道,“好了,别惹你师父生气,不然等开战的时候,你师父不让你去,你就哭去吧。” 轩辕百里看看林慕天,果然脸色不好看,于是不再顶嘴,低下头不啃声了。林慕天顺了下气,扫了眼炕上的纸牌,说道,“净和那些兵痞子学些有的没的。”军什么人都有,好的坏的,良莠不齐,“以后和他们少来往,听到没有。”他怕落尘被带坏了,直接命令道,语气是不容拒绝的严厉。 落尘想着林慕天大概是因为战局心气不顺,不想和他争吵,便顺从的点了点头,林慕天这才缓和了脸色,问道,“吃饭了没有?给。”他举高了右,上提着一个纸包,放到落尘面前。 炙抢着拆了包裹的油纸,只见里头是只烧鸡,顿时没了兴致,这些年来,他还是改不了吃素的习惯,闻到肉味就有些反胃。 “军里都是粗食,怕你吃不惯,这是早上抚州城里送来的,还是热的。”林慕天走到桌边取了筷子,递给落尘,又看了眼轩辕百里,回去多拿了一双。 落尘倒是没啥胃口,他本来食量就不大,就夹了个翅膀啃,轩辕百里看了看林慕天,小心的夹了块鸡胸。 “慕天哥哥,这月子凡一直挂着免战牌是什么意思?”落尘啃完鸡翅就不想吃了,轩辕百里看师叔不吃,也不好意思继续吃,林慕天就让他们收起来留着晚饭时再吃。 “我也不知道他在动什么心思,总之静观其变吧。”林慕天本就是来送烤鸡的,他还有事要处理,不便多留。 “要不要我们去打探一番?”落尘小声的说了一句,林慕天身体僵了一下,他收回已经跨出营帐的腿,回来郑重其事的对落尘说道,“不准你私自去南月军营,听到没有。”虽然落尘有法力,但难保南月那里没藏着什么高人,万一出点什么事,届时他是救呢还是不救,不是给他出难题嘛。 落尘见林慕天脸上没有半点可以商量的神色,“哦”了一声,不说话了。林慕天知晓落尘的脾气,明面上不和你争,背地里该干嘛干嘛,主意很大,便再次出声告诫道,“落尘,别敷衍我,说了不准就是不准,要是你敢背着我去,就不要再认我这个哥哥了。” 这话说得很重,也说了落尘的死穴,落尘衡量了一番,只好语气诚恳的保证自己绝不会去南月军营探消息,这才让林慕天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 虽然落尘答应了不去,但轩辕百里和炙可没答应,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发出会心的笑声。当天夜里,轩辕百里带着炙,施展了隐身术,偷偷摸摸的摸进了月子凡的营帐,东翻西找了半天,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正当轩辕百里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月子凡绑回西林军营时,有南月将士进来送信。 月子凡从炕上下来,接过密函快速的游览了一遍,轩辕百里悄悄走到他边上想看两眼,月子凡已经快一步的把密函放到烛火边,烧了。 他沉思了一下,对送信之人说道,“这事本世子自有打算,让陛下放心就是。” 送信人点了下头,转身走了,月子凡赤着脚走到沙盘边,盯着林慕天的营帐,随捏了把沙,一点一点的撒了下去,自言自语的说道,“林慕天,该算账了。” 轩辕百里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正准备掳人,月子凡扬声唤道,“来人,替本世子更衣。” 进来两个士兵,轩辕百里没了下的会,只好同炙先行回去,复述了一边在那里看到听到的,落尘也不知月子凡有什么打算,人商议着有时间再去一次,不过在那之前,月子凡就干了一件让大伙刮目相看的事。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月子凡的心计 () 月子凡这回总共是带了十万的大军,西林王则给了林慕天八万,这里头还包括了原先就驻守在抚州的边关将士,宋志忠让林慕天领着万多人马与月子凡隔岸相对,而抚州城内统共只留了不到八千的守军。 按照月子凡的个性,大家都认为他一定会选择与林慕天正面决一胜负,但没成想他学乖了,绕过了林慕天的大军,带着一半的人去砸了抚州城的大门。 八千对战五万,结果可想而知,月子凡顺利的爬上了抚州的城墙,等到林慕天带着人马杀回去的时候,月子凡已经站在城头上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啊。 “林慕天,让你知道本世子的厉害!”听着月子凡猖狂的笑声,林慕天差点把一口牙都给咬碎了。抚州城是西林布防南月的第一道屏障,要是被月子凡占了去,等于西林给南月开了一道门,就差举面大旗写上“欢迎光临”了。 “月子凡!”林慕天狠狠的啐了一口,吩咐兵马就地驻扎,守着抚州城,随时准备反击。 而南月剩下的五万大军则在副帅的指挥下守到了林慕天的后方,从局面上看,月子凡占据了抚州城,将十万兵马分作两半,一前一后围住了林慕天的八万大军。 主帅营帐内,宋志忠长吁短叹的念叨着,“前有狼,后有虎,老窝还让人给抢了,这仗还没打就这么憋屈,回头怎么和陛下交代啊。” 林慕天皱着眉头站在沙盘边上,宋志忠看他一声不吭的,凑近了两步,继续念叨,“慕天,你想出办法没有?不管怎样,总得先把抚州城夺回来啊。”都怪自己小看了月子凡,林慕天对只留八千兵马驻守抚州城一事提出了疑义,是自己武断的认为月子凡这次是来一雪前耻的,肯定要和林慕天正面交锋,不会动抚州城的念头,没想到啊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这姓月的臭小子改了性,真就抢了抚州城,他一口老血都快喷了出来,要是拿不回抚州城,他也不用回景州了,直接自杀谢罪吧。 “大帅,胜负还未定,何必如此悲观,影响了将士们的士气。”林慕天见宋志忠一幅要死要活的样子,忍不住念了一句,“自古以来攻城容易守城难,况且抚州城内都是西林的百姓,他月子凡现在怕是都不敢睡个安稳觉吧。” 虽说是让他占了先,但笑到最后的那个才是赢家。林慕天对张石招了下,将他唤到身边,在他耳边小声的吩咐了几句,就见张石点点头,快速的出去了,在门口碰到了落尘,自打上次见识过落尘的本事,张石已经不敢小瞧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客气的打了招呼。 落尘和轩辕百里一前一后进入营帐,宋志忠看了他们几眼,识趣的让出了空间,他不太清楚林慕天和落尘的关系,但既然林慕天肯让他们跟在身边,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慕天哥哥,都四天了,月子凡也不动,那是打还是不打呢?”落尘站在林慕天的对面,两人隔着沙盘。 “就是师父,这么耗着干嘛,照我说,直接动灭了他们就是。”不过就是十万大军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从龙宫随随便便都能整出几十万的虾兵蟹将来,切。 林慕天抬眼看了看二人,“急什么,这是打仗,你们以为是过家家吗?这里有八万将士,那是八万条人命,一个错误的指令,可能就会害死他们。”顿了下,继续说道,“你俩,还有那个小鬼炙,都给我安安分分的待在军营里,不许出去,更不许擅自使用法力搞些小动作,听到没有?” 落尘乖乖的“哦”了一声,轩辕百里有点不服气,刚要反驳,对上林慕天冷冽的眼神,一下怂了,泄了气,无精打采的嗯了一下。 明明这只是个凡人,不会法力,也就武功好点,可轩辕百里就是莫名的怕他,每次林慕天一瞪眼睛,自己就不自觉的发抖,要知道轩辕百里连龙王的帐都不买,可面对林慕天,他就是不敢放肆,真是奇了怪了。 退出营帐,轩辕百里追上落尘,用胳膊捅了捅他,小声的说道,“真不插?” 落尘回了下头,咽了口口水,用勾住轩辕百里的脖子,轻声道,“咱们晚上去抚州城里看看。” “只是看看?” 落尘斜着眼睛看了轩辕百里一眼,“不然呢?你还想干嘛?”顺便用指了指林慕天的方向。 轩辕百里拉下落尘的,嘟哝道,“看看就看看,先看了再说。” 入夜之后,两人偷偷摸摸的使用隐身术出了军营,走了没几步,落尘的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他吓得刚要喊出声,一只快速的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就听到耳边响起炙的声音,“叫什么,万一被林慕天听到,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落尘转了半个头,看清是炙之后,松了口气,扯开炙的,没好气的说道,“差点被你吓死,我还以为是慕天哥哥呢。” “放心,我给师父使了点安魂术,他现在应该睡得挺香的。”轩辕百里得意的扬了扬眉毛。 “你真敢啊。”落尘说完这一句,人已到了抚州城的门下,自打月子凡抢了抚州城,这城门就没开过,里头的出不来,外头的进不去,城门上还有士兵日夜把守,整得那叫一个固若金汤。 但是对于落尘他们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人使了云纵术,轻轻松松的飞越了城墙,稳稳的落在心大街上。 “你说月子凡会在哪里?”沿着心大街,人漫无目的的在城里闲晃。宵禁之后,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家家户户关紧了大门窗户,连烛火也不点,整座城市乌漆麻黑的,同时也静得可怕。 “大概住在抚州衙门里吧。”那是抚州城内唯一的官宅,顺着大街一直走就到了,门口除了两只石狮子之外,还有一小队士兵来回的巡逻,看样子月子凡应该是在里头。 悄悄翻过了墙头,只有一处院落里亮着灯,潜进去一看,还真是月子凡的房间。他坐在书案前,下首坐着名先锋副帅打扮的人,只听其一人说道,“世子,这么等下去不是事啊,城里的粮食不多了,要是断了粮,老百姓们闹起来,对我们可就不利了。”月子凡下令封锁了抚州城,阻断了城内外的联系,等于是在坐吃山空。 “你们说,林慕天算不算得出抚州城何时断粮?”月子凡靠在椅背上,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 下首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之后,迟疑的应了一句,“这是必然的。” “那你们说他现在按兵不动,是不是就在等,等城内断了粮,老百姓bà一 d一ng的时候?”月子凡的指碰到了桌上摆放的毛笔,他用根指将毛笔捏了起来,绕在指间转来转去。 下首人不知月子凡葫芦里卖什么药,不敢接话,就听月子凡继续说道,“不知道林慕天是选择要战功呢还是要老百姓的命,想想就觉得有趣。”他指一弹,毛笔飞了出去,掉在地上后断成了两截。 轩辕百里没听懂月子凡的话,拉了拉落尘的衣服,问道,“他在说什么啊?什么选择?城里老百姓没吃的,不造他的反才怪,他到底怎么想的?” 落尘凝神思考了片刻,慢慢的理着思路,“月子凡封了城,城里的粮食有限,等到断了粮,老百姓自然是要闹事的,估计慕天哥哥一直不出兵,怕是也在等这个时,届时城内bà一 d一ng,月子凡势必会乱了阵脚,按理说这应该是他不想见到的局面,怎么听他的语气,似乎也在等百姓bà一 àn,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落尘自言自语的掰着指头,“战功和百姓的命难不成他想拿老百姓来威胁慕天哥哥?可是抚州城内少说也有几万居民,真bà一 d一ng起来,月子凡的五万兵马未必就能完全掌控局势啊,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真是” “好了,既然想不到,索性去问问他本人好了。”见屋内人陆续告退,轩辕百里闪身走到月子凡的身边,正要出擒他,门口又来了通禀的侍卫,轩辕百里只好悻悻然的停了。 “世子,殿下出了京城,往抚州来了。”侍卫瞅了下月子凡的脸色,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将里的密保呈了上去。 月子凡一把接过,扫了两眼,捏成一团,他啪的一声站了起来,骂道,“都是群废物,连个人都劝不住,要你们何用!”之前南月王送来的密函里提到了月瑶夕打算亲自到边关一事,月子凡当即派了心腹去处理此事,没想到月瑶夕还是来了。月子凡胡乱的发了通脾气,最后扯开领口问道,“到哪里了?还有几天的路程?” 侍卫回禀道,“大概天后就到。”话音刚落,月子凡将桌子上的东西统统的扫到地上,喝了一句,“滚!”然后喘着粗气坐回椅子上,大概是在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胸口一起一伏的,眼睛瞪得死大,都能听到鼻孔里的呼气声。好半天时间,他才渐渐稳定了情绪,扬声吩咐道,“来人。” 门口守着的小兵进来,月子凡说道,“去请副帅过来。” 轩辕百里等了半天没等到会,默默的退到了房间的角落,和落尘c炙一起盘腿坐在地上,“你猜是谁要来?月子凡那么大反应。” 落尘连想都不想,直接说道,“肯定是南月长公主。”听到“殿下”两字,落尘就猜到了,根据他了解的,南月王目前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南月太子,传闻这个太子从小体弱多病,是养在深宫很少见人的,绝不可能到抚州来,那在南月,还能被称为殿下的,除了月子凡的老妈,不做第二人想。 “他娘来,他至于这么恼火吗?”这哪是亲儿子见亲妈的节奏啊。 不等落尘开口,炙抢着说道,“哎,你不懂,一来这月子凡不是南月长公主的亲儿子,只是抱来的,二来么,长公主似乎和西林王之间有那么点暧昧,上次月子凡被抓,就是长公主找西林王求的情,当然了,她不来西林王也打算放人的。所以说,他们俩之间肯定有奸情!”老妈为了qg rén来说服儿子退兵,这么一想,月子凡的暴走也在情理之。 炙说得没有条理,轩辕百里听得半懂半不懂的,正当他想问得清楚些,南月的副帅进了房间。 月子凡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母亲日后到抚州城。” “啊?”副帅惊讶的张大了嘴,“长公主殿下?她她来做什么?” 月子凡呼出一口气,说道,“我母亲一直不赞同和西林开战,想来是来劝我退兵的。”出征前母亲就一直游说他,不准他带兵攻打西林。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南月王一心想要攻占西林,怎么作为长公主的母亲不和君主哥哥一条心就算了,还时时刻刻的想要阻挠两国开战,市井传说长公主和西林王有过一段露水情缘,难道是真的?月子凡一直不相信自己冰清玉洁的母亲会和西林王搞不清楚,但现在看来,他有点不确定了。 “世子,那我们是打还是退?”长公主上握有半片兵符,她可以调动南月一半的兵马,这是当年南月王初登基的时候赠与她的,只是多年来长公主从未用过,时间久了,大家差不多已经忘记这件事了,但副帅曾经是南月王府内的家将,他可记得清楚,万一长公主拿出了兵符,就算月子凡是主帅,怕是也得乖乖的听命行事。 月子凡闭了下眼睛,“传令下去,明日让城百姓上交所有粮食!”原本计划得好好的,却因为母亲的到来而不得不提前行动,正如副帅所担心的,如果母亲铁了心要他退兵,他是无力同母亲抗争的,相信就算是南月王出面,也未必能耐何得了母亲。还有天的时间,看来他势必得加快计划,在母亲到达抚州城前和林慕天做个了断。 听了半天壁角的人组看看外头天快亮了,情报也收集得差不多,于是悄悄的撤退了。回了西林的军营,落尘水都没喝一口就奔去找林慕天,迫不及待的把听到的消息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等到轩辕百里和炙跟进来的时候,林慕天正在教训落尘,“说了多少次,不准使用法力擅自行动,听不懂是不是?”想到落尘半夜更跑去月子凡那里,林慕天就觉得胸口有团火在烧。 是,落尘是会法术,也修魂补魄成功,但在林慕天眼,落尘始终是那个十四岁的小男孩,需要人保护。落尘被骂得低着头,缩着脖子,样子看上去非常可怜。 林慕天火气没发完,但落尘的模样又让他不忍心继续骂,正好眼睛余光扫到了轩辕百里和炙,便掉转了枪口,指着轩辕百里骂道,“还有你,落尘年纪小胡闹就算了,你呢?几百岁的人了,不知道什么是危险吗?仗着自己有法力就为所欲为,万一月子凡那里也有几个高人,你们是准备自己送shàng én让人抓吗?” 轩辕百里觉得很冤枉,下意识的顶了一句,“就算有高人,也打不过我。” 林慕天眯起了眼睛,落尘和炙感觉到了危险,默默的往旁边退了几步,同时用看英雄的眼神崇拜的看向轩辕百里,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想当初炙被林慕天治得服服帖帖的,让去寒山取寒湖水就取寒湖水,落尘更是不敢和林慕天叫板,再看看这全军上下的将士,哪个不对林慕天俯首帖耳的,想也知道林慕天的段。 “你说什么?”林慕天好言好语的问了一句,脸上表情莫测。 轩辕百里神经大条的回道,“师父,我法力那么高,就算那月子凡找来几个脚猫,也不够我塞牙缝的。”这世上,能打败他的,用指头就能数出来,当然这是轩辕百里自己的看法。 “行啊,小龙王厉害,打遍界无敌,我林慕天一介凡人,何德何能做你的师父,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林慕天直接黑了脸。 这下换轩辕百里傻眼了,不确定的问道,“师父,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敢做你的师父,你另请高明吧。”言下之意就是要把轩辕百里逐出师门,这可吓坏了轩辕百里,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轩辕百里虽是龙族,但这点道理还是懂的,以前没正经拜过师父无所谓,现在既然认了林慕天,要是被逐出师门,他小龙王以后在界还怎么抬头挺胸啊。 当下扑通跪倒在地,一个劲的认错道歉,但林慕天气他生性莽撞,又爱惹是生非,硬是咬牙不松口。轩辕百里眼珠子转了一圈,改而去求落尘,“小师叔,你给我说说情吧,我下次不敢了。” 落尘心肠软,看轩辕百里可怜兮兮的样子,便大着胆子给他求情,最后在轩辕百里一再保证今后决不再把林慕天的话当耳边风之后,林慕天才算是放过了他。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二章 长公主的回忆 () 至于落尘带回来的消息,林慕天也猜不出月子凡想干什么,但他已经吩咐了张石派人潜入抚州城,总之不管月子凡有何打算,不能让他轻易得就是了。 此刻在南月京城通往边关的官道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日夜不停的赶路。车上月瑶夕一身的素衣,带着两个贴身侍女,眉宇间透出些许的疲惫。 “公主,您还是小睡片刻吧,这都几天没睡好了,看着人都瘦了一圈。”侍女小叶满脸的心疼,拿来一条毯子,想让月瑶夕躺下歇息。 月瑶夕摆了摆,撩开窗帘看了看,“我不累,让车夫再快点,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边关。”她在京城里耽搁了几天,不抓紧时间赶路,怕是来不及。想着王兄前有未有的坚决,月瑶夕就一阵心痛。 “公主,您这样会累病的,还是听小叶的,先睡一下吧。”侍女小双也跟着劝道,月瑶夕的眼圈泛着黑青色,眼白也微微泛黄,“就算睡不着,躺着养养神也好。” 拗不过侍女们,月瑶夕躺了下来,眼睛看着车顶,怎么也睡不着。多少年了,王兄始终不愿放弃他的野心,南月是四国地域面积最小的,夹在东曼与西林之间,东曼富庶,西林兵强,数百年来,南月在两国的夹缝求生存,过得是小心翼翼,历史上,算不清有多少次被东曼c西林打得俯首称臣,要不是东曼和西林都不愿意对方得便宜,相互掣肘着,南月怕是早就不复存在了。 月彦奇不愿南月继续忍气吞声,不想当个弱国之主,这些月瑶夕都能理解,纵使牺牲了自己的幸福,为了南月的安定,她认了。可现在明明已经争得了一席之地,又为何非得同西林拼个你死我活。 “公主,算小叶多嘴,可是这战场上刀剑无眼,公主千金之躯,真的不值当犯这个险。”小叶看月瑶夕睁着眼睛,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都怪少主,没事请什么命,当什么主帅。不知道咱们南月有几斤几两重啊,去和西林打,不是鸡蛋碰石头找死嘛。”西林是四国间出了名的军事强国,当初益王林毅在的时候,打得其他国不敢出声,后来被自己人弄死了,西林军队换了次血,可不影响人家天生骨子里的彪悍,西林军打起仗来从来都是不要命的,反观南月,既没杰出的将领,加上南月男人身材矮小性子弱,怎么看都不是西林的对。 “小叶,不懂不要乱说,管不住嘴是不是?”小双的年纪比小叶大了许多,她从小就跟着月瑶夕,自是清楚月瑶夕心里的苦痛。 小叶撅了下嘴,不吱声了。月瑶夕看小叶一幅委屈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说道,“这些话在我这里说说就算了,外头可不准哦。”小叶性子跳脱,给她静如死水的生活带来了些许的阳光,是以她不想束缚住了小丫头的心性。 “我当然知道啊,我又不笨。”小叶嘟囔了一句,月瑶夕微笑着摇了摇头,她看着小叶,要是那个孩子还在的话,应该和小叶一般大,比子凡要大上一些。想到这,心脏开始丝丝的抽痛,她不自觉的用捂住心口。 小双见了,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扶起月瑶夕,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倒出药丸递到她的嘴边,。月瑶夕就着小双的吞了药丸,小叶颇识眼色的倒了茶水,月瑶夕服了药,闭上眼睛缓了片刻,开口说道,“我没事了,不用紧张,不过是老毛病而已。” 小双咬了咬嘴唇,扶月瑶夕躺平,盖好毯子,一边替她捶腿,一边斟酌着词句劝解道,“公主,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御医说您就是思虑过度,郁结于心,这病才会断不了根。” 马车跑得飞快,磕到了石块,颠簸了一下,月瑶夕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静静的躺着不动,许久之后才缓缓的说了一句,“有些事,不是想忘就能忘得掉的。” 那年她才十八,正是豆蔻好年华,而他那么的潇洒俊逸,两人良才女貌,好不般配。她以为自己遇上了命定之人,觉得日子可以一直那么美好下去,却不想天意弄人,他们的身份注定了必然是个悲剧。 眼睛一阵阵的发酸,月瑶夕咬住了嘴里的嫩肉,才把心底的悲凉压了下去。这时,传来车夫的声音,“公主,前头桥断了,怕是要绕路了。” 小双掀开前头的窗帘,透过小窗对车夫吩咐道,“绕路无妨,务必要确保公主安全。”车夫点了下头,拉紧缰绳,让马掉了头,改走了另一边的小路。 “小双,派出去的人最近有回音吗?”收回思绪,月瑶夕扶着小叶的坐了起来,小叶给她在身后放了个软枕,她便靠在软枕上。 小双摇了摇头,“没有,毕竟这么些年了,不是件容易的事。” 月瑶夕点了下头,“问下车夫,绕路走的话还需多久能到边关。” 小双应了,问了车夫,说是还得两天,月瑶夕闭上眼睛,道了一句,“让他无论如何,必须在明天太阳下山前赶到边关。” 抚州城内,月子凡下令收缴百姓的粮食,弄得城内一片怨声哀道的,甚至有人公然问候起了月子凡的祖宗十八代,当然下场是被抓进大牢里等候处决。 张石同几个黑衣人挖了地道潜入城内,换了平民的衣服混在百姓。月子凡不仅派人挨家挨户的收粮食,凡是家有年纪在十岁以下孩童的,也一并征收了。老百姓打不过士兵,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抢走,家家户户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可孩子在人家上,就算是有心拼命,也不得不顾忌一二。 张石见了,啐了一口,骂道,“月子凡个混蛋不是人,这种伤阴德的事都做得出来。”他大概猜到了月子凡的想法,断了老百姓的粮,老百姓为了活命肯定会bà一 àn拼命,可是扣押住他们的孩子,让老百姓有了顾忌,即使恨得牙根痒,怕也不敢轻举妄动。 然后月子凡就可以守着抚州城,以全城百姓的性命为要挟,逼得林慕天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若是开战,月子凡有老百姓在,再把孩子推上城头,让林慕天还怎么攻城,要是踏着老百姓的血肉,就算赢了,事后也会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不打的话,抚州城内的老百姓就会活活饿死,真真是进退两难,要想保住老百姓,恐怕只剩下向月子凡投降一条路了。 “老大,怎么办?”黑衣人凑到张石的耳边,小声的说道,“要不我们想办法先把孩子弄出来。” 张石瞅了眼官衙门口关着孩子们的笼子,反问道,“就凭我们几个,那么多孩子,你能全部救出来?” 那人看了看十几个笼子,再看看全副武装的数百士兵,低下头不吭声了。张石想了想,拍了下他的肩膀,吩咐道,“你先回营,把城内的近况告诉主子,我们几个在这盯着。” 那人应了一声,不着痕迹的混到人群里,慢慢消失在了街尾。张石又在官衙前看了会儿,之后冷着眼眸同剩下的几人分散着离开。 林慕天得了消息,气得连摔了个茶杯,就连宋志忠也翘着胡子骂道,“不是人,这月子凡真特么不是东西。”居然拿全城百姓和孩子来做筹码,简直,简直比畜生还不如,“慕天,怎么办?难不成真向这个混蛋投降?老夫宁可一头撞死。”好在是在军营里,要是让西林王看到宋志忠现在的样子,哪里会相信这是那个平日里胆小怕事的辅国将军啊。 林慕天揉了下眼角,等心气平和了一点,才开口说道,“大帅,说什么死不死的,为了月子凡死可不值当,先想想怎么救出抚州城的百姓吧。”月子凡这招够狠,根本不给他转圜的余地。 他林慕天再狠,也做不到无视数万百姓的性命,何况还有孩子。行军这么多年,他从不屠城,在林慕天的眼,国家之间的纷争不该波及无辜的百姓,他们不是军人,不该为战争买单,更不该承受战争的苦果。 “慕天哥哥。”落尘唤了一声,撩开门帘站在门口,直到林慕天冲他点点头,才小跑过来,犹豫了半天,开口说道,“听说月子凡拿抚州城百姓的性命来要挟你,是不是?”他该想到的,真是笨。 忍不住用敲了敲自己的头,却被林慕天抓住了腕,嗔怪道,“你在干嘛?” 落尘抬起小脸,“我是不是很笨?” 林慕天不懂落尘的套路,不知该怎么回答,愣了一下,就见落尘苦了小脸,“我就知道我很笨。” 林慕天放开他的,顺揉着他的头安抚道,“你哪里笨了?你陌言哥哥可夸你聪明来着,能够过目不忘。”这点让齐陌言很是惊讶,任何东西,落尘只要看过一眼,就能复述出个八八来,哪怕是繁复的账册,他看不懂账目,也能凭着记忆将数字全部默出来,证明落尘的智商足以碾压绝大多数的普通人,说是奇才也不为过。 “可是我居然没看出月子凡的意图来,要是早知道他的谋划,我和轩辕百里c炙就算拼上命也一定先干掉他。”好后悔,那天晚上就该不顾一切的宰了月子凡才是。 “好了,落尘,这不怪你,以你的品性,打死你也想不到这样的事。”林慕天实话实说道,“不过落尘,人心险恶,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这次也算是让你开开眼界,以后别傻头傻脑的把所有人都看成是好人。” 落尘的心情依然不怎么好,他没精打采的坐到炕上,林慕天现在没功夫搭理他,皱着眉头苦心思索破解之法。直到轩辕百里大着嗓门进来,“师父,我抓到了几个人,你看看是不是那个什么南月长公主。” 自打轩辕百里知道月子凡拿抚州城的百姓来要挟林慕天之后,就打定主意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正巧那天晚上听到月子凡的母亲要来边关,他便出门搜寻,也算他运气好,居然真让他找着了。 那时月瑶夕乘坐的马车车轮因碰着突出的石头,磕坏了一小块,车夫正在替换备用的车轮,轩辕百里不认识月瑶夕,可本着宁可错抓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原则,使了法术,将月瑶夕连同她的侍女一同给掳了来,扔在了林慕天的营帐门口,留下车夫是好让他去向月子凡通风报信。 事实上林慕天也没见过月瑶夕,不敢确定,便让人去请宋志忠。宋志忠连来都不来,直接让人带了一句,“老夫没见过,你们自己看着办。” 于是轩辕百里一脚踩在石头上问道,“你们到底是不是南月长公主?”上拿着把大刀把玩,还用刀身拍了拍小双和小叶的脸,“不说实话,就划花你们的脸。”他看小双小叶的眼神就知道这两个是侍女,要是里头真有南月长公主,必定是那个看上去年纪最大,但气质最雍容的。 小叶害怕得闭了眼睛,但死咬着不开口,小双则无畏的瞪着轩辕百里,一幅大不了你动的样子。 轩辕百里嘴上虽然说得厉害,但他其实压根不敢动,好歹是龙族的王子,也是天界的神君,欺负凡人女子太不像话,所以他看着小双小叶,举着大刀却在发抖,“你们说不说,不说我真划了。” 林慕天扫了轩辕百里一眼,伸按在他刀上,说了一句,“退下。”轩辕百里正愁没有台阶,赶紧的收了刀,站到林慕天的身后,让炙狠狠的嘲笑了两句。 林慕天上下打量了月瑶夕几眼,其实他基本已经确定了,人的衣着可以改变,但与生俱来的气质是不会变的,于是他半弯了腰说道,“林慕天见过南月长公主。” 月瑶夕没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她朝林慕天微微点头,镇定的说道,“林将军,能否先放开本宫。”直接承认了。 林慕天没料到月瑶夕会认得这么痛快,愣了一下,回过神后命令身边的侍从道,“还不快给长公主解开。” 月瑶夕hu一 d一ng了一下腕,被绳子勒得有点血脉不通,她站起身,虽是一身素服,但掩不住周身的王室贵气,相比之下,轩辕百里也是个王子,可这气势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有地方让我们歇息一下吗?”月瑶夕似乎毫不在意自己解下囚的身份,淡淡的开口问道。 林慕天让人腾出了一个帐篷,派人护送月瑶夕和侍女前去休息,心里倒是钦佩起这个南月的chuán qi公主,能够身在敌营而如此的从容不迫,这份气概就让人自愧不如。帐篷里,月瑶夕坐在炕上,小叶小双看不得里头的脏乱,卷着袖子大扫除,顺便抱怨道,“什么臭男人住过的地方,真是委屈公主了。” “公主,你怎么就认了呢?让他们知道您的身份,怕是会对您不利啊。”小双洗干净了茶杯,倒了热茶过来。 月瑶夕接过茶杯捧在上取暖,“早晚都会被认出来,何必多此一举。”她是南月的公主,就算被俘虏了,西林也不敢拿她怎么样,最多就是用来威胁月子凡退兵,而这恰是她乐意看到的,只要能阻止两国交战,她可以做任何事。只是可能有点对不起子凡,他心心念念的想用军功证明自己,却被他母亲给亲扼杀了。 “怕什么,西林敢动我们公主一根头发吗?”小叶不屑的说了一句,“少主知道我们被抓了,也会想办法救我们的。” “那倒是。”两个丫头自顾自的聊了起来,月瑶夕披了件斗篷,起身走到帐篷口,看着外头穿着黑色战袍的西林将士,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他,骑在马上,双眼悲痛的看着自己,带着不置信,但更多的是不舍,而她,在南月军的簇拥下,静静的看着他。自那一别,直到前不久为了子凡,她都没再踏上西林的土地,算一算,快要二十年了。二十年间,她刻意的回避关于他的一切消息,为的就是怕自己忍不住思念的苦痛,会不顾一切的去找他,可是她不能,或许是爱得不够吧。 “你就是南月长公主啊。”落尘出现在月瑶夕的身后,刚才他只看了一眼,没怎么看清,现在离得近,才发现这南月公主真好看。 月瑶夕回头,看到落尘,愣了一下,一双不受控制的想要抚摸上落尘的脸颊,被落尘躲了过去,“公主,您您想干嘛?” 月瑶夕看落尘一幅戒备的样子,回过神后有丝尴尬,“我失礼了。”但她仍是盯着落尘,不自觉的问道,“你多大了?家是哪儿的?” 落尘虽然感到奇怪,出于礼貌,还是回道,“我叫落尘,今年十九,是周丫村人士。” “周丫村?”月瑶夕皱着眉头想了想,“那是在哪里?” “北辰啊。”落尘刚说完,远远的看到林慕天在向他招,向月瑶夕行了半礼之后,跑了过去。 留下月瑶夕站在原地看着落尘的背影,眼浮现出了一丝困惑。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横生枝节 () “公主,你在看什么?”小双顺着月瑶夕的眼神看去,在看到落尘的脸后,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连连说道,“怎么会这样,他他是谁?” 月瑶夕转过头,“我也想知道他是谁。” “可是不可能啊,那是陛下明明说说已经已经没了,怎么可能啊。”小双呢喃着,可眼睛一直黏在落尘的身上。 月瑶夕冷了眼神,“有什么事是我的哥哥做不出来的吗。传令下去,让他们去北辰一个叫周丫村的地方查,本宫要知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前不久月彦奇一句无心的话语让她起了疑心,派了不少心腹出去查探,但茫茫大陆,没个入的地方,现在好了,冥冥似乎有所指引,给了她方向。 月瑶夕看着落尘,眼神柔和了下来,但愿老天不会再同她开玩笑,给了她希望之后又换来绝望。 抚州城内,月子凡听了车夫禀告,“噔”的一声站了起来,边走边命令道,“调集人马,随本世子出城。” 副官犹豫了一下,说道,“世子,现在出城怕是不妥啊。” 一句话没说完,月子凡已经一巴掌扇了过来,破口骂道,“本世子的母亲让人劫持了,你特么的跟老子说妥不妥,滚!” 副官被骂得没了声音,只好灰溜溜的捏着鼻子出去点兵,刚准备出发,有探子单膝跪到了月子凡的马前,拱说道,“世子,林慕天派人送了口信,说是长公主殿下正在他那里做客。”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但月子凡的脸色是越来越黑,他用力的将马鞭扔到地上,骂了一声,“我去他妹的。” 众将士低头不敢啃声,月子凡抬起头看着天空好半天,渐渐逼自己咽下这口气,他朝探子招了下,“去,派人去问林慕天,什么条件才肯放了我母亲,快去呀。” 探子一溜烟的跑了,月子凡在马上又坐了片刻,才翻身下马,吩咐道,“出动暗卫,势必要将长公主安全无恙的救回来,要是办不成,他们也不用回来了。” 没成想暗卫带回的消息却是长公主不肯离开西林军营,听了这话,月子凡冷了眼神,眼角抽搐了几下,抿着嘴唇不说话,但冰冷的表情让人看了就不觉浑身发冷。之后月子凡继续收缴粮食的计划,天之后,城粮食收缴干净,月子凡便派人将十来个抓来的孩子押到城楼上,让人隔空对着林慕天喊道,“林大将军,用这些孩子换我们的长公主殿下,这笔生意您做不做?” 林慕天眯着眼睛看着抚州城门,月子凡见林慕天不作声,挥了挥,几个士兵又抬了一笼孩子上来,继续让人喊话道,“那就再加一笼,换不换?” 林慕天眼慢慢泛出了红光,他坐在马上依然不动,只是握紧了上的缰绳。月子凡也不着急,只让人一笼一笼的加孩子,已经加到了六笼,几十个孩子坐在笼子里,抹着眼泪哭个不停,啜泣的声音传到西林将士的耳,个个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月子凡坐在城楼上,身后竖着南月的旗帜,他让人把所有的孩子都送上来,随后朝喊话的人看了一眼,那人点点头,扯开嗓门吼道,“要是这些还不够,林将军开个价,我们给你凑了来。” 这话一出,西林将士忍不住了,纷纷开口骂着月子凡,林慕天举起右,众人不甘不愿的住了口,林慕天打马上前几步,看着月子凡说道,“我林慕天从来不用活人做买卖。” 月子凡站起身,走到城墙边,一摸着护城石,说道,“那林将军想做什么买卖?”他话还未说完,就看到月瑶夕缓缓的从西林军后方走了出来,月子凡急急的唤了一声,“母亲。”但转念想到月瑶夕不肯与暗卫回来,不禁又有些气她,微微嘟了下嘴。 月瑶夕看了他一眼,还想往前几步,却被林慕天拦了下来,月瑶夕顺从的停下脚步,自始至终没有开口。 “母亲,你好不好,林慕天你个混蛋,还不放了我母亲。”到底是养大自己的母亲,月子凡施展轻功从城门上跃了下来,快得副官想伸拉他都没碰到衣角。他抽出佩剑朝林慕天冲了过来,林慕天踢了下马腹,避开了月子凡的攻击,他长臂一捞,将月瑶夕搂到了马上,扬蹄奔回西林军后方,所到之处西林军自动分成两列,待林慕天马蹄驶过之后又聚拢到一起,不给月子凡任何会出。 待站定之后,林慕天掉转马头,冷冷的说道,“要想长公主平安,就将抚州城还回来。并且保证里面没有一个百姓受伤,不然的话”林慕天哼了一声,看了下月瑶夕。 “你敢!”月子凡见西林军稳步向前推进,斟酌了一番,纵身飞回抚州城门,喝道,“你要是敢动我母亲一根头发,我就让整个抚州城给她陪葬。” 谈判陷入了僵局,双方各不让步,月瑶夕轻轻的叹了口气,朱唇轻启道,“子凡,你先把孩子放了。” 有些孩子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都紫了,月瑶夕看着有些心痛,没成想月子凡拒绝了,他甚至从笼子里抓了一个孩子出来,举到空,威胁道,“林慕天,你再不放了我母亲,我就把他活活摔死!我数声,一” 月瑶夕气白了脸,骂道,“子凡,你想做什么,还不住!” 可惜红了眼的月子凡根本不听,林慕天作为西林将士的统领,也不能轻易让步,眼看孩子从月子凡的里掉落,即将摔得面目全非之时,落尘使了云纵术,在千钧一发之际,稳稳的抱住孩子,脚下几个踏步,又飞跃回了西林军。 孩子已经吓晕过去,落尘将他交给一边的军医,回头怒瞪着月子凡,骂道,“你不是人!” 月子凡慢条斯理的又抓出一个孩子,“你们挟持了我的母亲,也没好到哪里去。”说着,又把孩子举到空,“林慕天,我这里可有几十个孩子,我就不信你每个都能救下来。” 月瑶夕已经气得闭上眼睛不看,月子凡看了眼落尘,犹豫了一番,命令身边的将士每人抓个孩子出来,十来个孩子被举在空,落尘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一旁的轩辕百里按耐不住了,嗖一声蹿了出去,直接飞上城头,一把抢过月子凡里的孩子,还狠狠的踹了他一脚,月子凡见眼前晃过一个身影,他下意识的往边上一躲,轩辕百里的靴子就擦着他的胸口过去。 轩辕百里左一个,右一个,捞了两个孩子回来,炙也跟着去救了两个,可是算上落尘,他们个怎么也无法一次救下所有的孩子,林慕天皱紧了眉头,而月子凡被彻底激怒,吼着让把所有的孩子都丢下去。 眼看装有孩子的笼子要被丢下城门,不知何时出现的张石及几个黑衣人快速的zhi fu了南月的士兵,夺下了笼子,将笼子拖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轩辕百里和落尘互看一眼,两人飞上城门,与南月的士兵厮打到了一起。城门上空间有限,南月士兵不过是数百之多,轩辕百里c落尘c炙加上张石等人,不一会儿就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底下救援的南月士兵想要上来,被张石堵住了路,来一个踹一个。 月子凡看情况不对,从城门上跃了下来,落尘和轩辕百想要追击,但南月将士快速的将月子凡护住,弓箭不停的放箭。 怕箭矢误伤孩子,落尘和轩辕百里等人不敢恋战,带着笼子飞下城门,跑回西林军。月子凡命人打开了抚州城的大门,站在门下对着林慕天喊道,“今日让你们得了便宜,这笔账本世子会记得讨回来。”说完,他看了眼月瑶夕,开口道,“母亲稍安勿躁,子凡会救你出来的。”之后关了城门,这一仗以西林救回抚州城的数十孩童而告终。 孩子被救,加上张石等人带头,抚州城内的百姓很快就把官衙团团围住,月子凡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看着外头群情激奋的人群,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倘若月瑶夕不在,月子凡是不介意屠城的,但现在母亲在人家里,要是有个万一,南月王会活剥了他。站在窗前,听着外头一波高过一波的呐喊声,月子凡一个头两个大。他放下窗帘,沉默不语,倒是屋内几名副将沉不住气,其一人犹豫再后开口说道,“世子,这么下去不是事,外头那些百姓跟炸了的爆竹似的,要是冲进来,怕是会出事啊。” 月子凡斜着眼睛扫了他一眼,这不说的废话嘛。他拢了拢衣服,说道,“查清是谁领的头吗?”有组织有纪律,是他小瞧了林慕天,不动声色的就把人安插到他的眼皮子底下。 “暂时没有。”副将低下头,握了下刀柄,面上露出了羞愧之色。 “罢了。”月子凡摆了下,“他们要的不是粮食吗,给他们。” “可是世子,存粮不多了,要是放粮给百姓,我们的军给就撑不了几天。”一名副将急得站了起来。 月子凡转回头,背着,幽幽的说道,“不用几天,给林慕天递个战书,约他后天开战。这次就堂堂正正的和他打一场。” 西林军,军医挨个检查了救来的孩子,确定只是受了惊吓,没什么外伤后,林慕天给他们安顿了住处后,便和副将们回了主营,商讨下一步的战术。 落尘跟着军医忙进忙出,有些孩子太小,哭闹不止,落尘便耐着性子哄他们,月瑶夕看着他入了神,直到落尘感觉有头发迷了眼,抬头整理,眼睛余光看到了月瑶夕,他冲月瑶夕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 月瑶夕捏紧了自己的裙摆,僵硬的扯出笑容回应,脚步却不受控制的走向落尘,见他怎么也弄不好头发,忍不住伸替他打理了起来。她动作轻柔,几下就收拾好了,落尘有点不好意思,人家是长公主诶,居然伺候他梳头,他红着脸仰头看着月瑶夕,结结巴巴的说道,“怎么怎么敢劳动公主殿下呢。谢谢谢了。” 月瑶夕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械的回应道,“不不客气。”然后两人相对无语,直到小叶来找月瑶夕。 “公主,您怎么跑这儿来了,这里都是风沙的,还是回帐篷里吧。”说着,扶了月瑶夕的,就想搀她回去。 月瑶夕顺着她走了几步,回过头对落尘说道,“子凡他本性不坏,如果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下留情。”她看得出来,若是落尘有心,取月子凡性命不在话下,想到落尘可能是,她就不敢想象那种画面。 落尘摸了摸头,“公主殿下,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又不是将军。”言下之意就是,我做不了主。 月瑶夕微微垂了眼眸,“是我僭越了。” 落尘看着月瑶夕的眼睛,不知为何,感到了一阵心悸,特别是月瑶夕脸上的落寞,让他莫名其妙的难受起来,不过只有一瞬间而已,落尘还来不及细想,孩子又哭了起来,拉回了他的思绪,他赶紧抱起一个,可是哄完这个那个哭,哄完那个还有其他的,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时间去想月瑶夕的事,也就淡忘了。 林慕天接到月子凡的战书,抓紧时间同副将们布置战术,目前月子凡的十万大军前后包围着他们,若是一起发动攻击,西林军就被动了,得想个法子打开缺口。待众人退去后,林慕天闭上眼睛静思了片刻,他晃动了一下腰间别着的铃铛,不多时一名黑衣人闪了进来,单膝跪下,唤了声,“主子。” 林慕天睁开眼睛,吩咐道,“让暗卫的人全部进入抚州城,告诉张石,与月子凡开战后,让他领着暗卫及抚州城的百姓,给我从后方包抄月子凡,至少得拖住他一部分人马。” 黑衣人领命而去,林慕天起身去了宋志忠的营帐。 “我猜到你要过来。”宋志忠抬眼看了下林慕天,又继续摆弄他的茶壶,“马上就要对战了,你有多少把握?” 林慕天坐到宋志忠的对面,自己动拿了杯茶,“一半一半吧。”战场上瞬息万变的,不到最后,谁能说得清楚。 “你必须赢。”宋志忠两根指头捏着杯子,“我已经写好了奏折,准备告老还乡,你赢了,这蓝军主帅的位置就是你的,明白吗?” 林慕天诧异的看向宋志忠,“为什么?”他问的是宋志忠为何要选这个时隐退。 宋志忠抿了口茶,“你该清楚太子对兵权的野心,我得到消息,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林慕天点点头,捏紧了茶杯,“他可从来没放弃过。” “是呀。”宋志忠继续道,“可惜咱们的陛下生性多疑,哪怕是亲儿子,也时刻提防着,当年的益王一脉就是最好的例子。”说到这里,宋志忠停顿了一下,见林慕天面色平静如水,微微点了点头,“太子要兵权,我就是最大的障碍,我老了,这几年该做的也都做了,现在就想平平安安的守着家人,不想再趟浑水,你们之间的事,还是由你们自己去做了断吧。” 林慕天眸色黯淡了一下,“大帅为我做的,慕天牢记于心。” 宋志忠摆了摆,“我只是报恩而已,若不是益王,我这把老骨头早就交代在战场上了。”他站起身,叹了口气,“人啊,越老越怕死了。” “大帅,您做的已经够多了。”辅国将军是世袭罔替的爵位,宋家上下数百口人,林慕天非常理解宋志忠。 “暗卫已经全部移交给了你,军能用的有哪些人你也清楚,至于太子安插进来的,你心里要有个底。”宋志忠重新坐下,新烧的水开了,他倒去旧茶水,换了新茶,“我退下来之后,太子势必要向陛下讨兵权,你若赢了这场仗,依我们陛下的个性,他多半会让你接替我,做蓝军主帅,这样他可以继续把着军的兵权。目前黑军已经全部臣服与你,灰军自来没什么主张,你做了蓝军主帅后,要尽快收服蓝军众将,明白吗?”西林王不放心儿子,要想回绝太子,肯定得拉一个人出来,而林慕天就是最佳人选,既能打仗,又没什么背景,这样的人西林王用着才会放心。 林慕天点点头,两人深谈至天亮。到决战的那天,林慕天战术布置得当,加上暗卫及抚州城百姓的协助,将月子凡的十万大军打散,轩辕百里c落尘等人以一挡百,南月军很快就被打得节节败退。 月子凡和林慕天单打独斗,但他武功不及林慕天,最后靠着副将拼死相救,才杀出了重围,带着剩余的南月大军逃了回去。 林慕天本想送月瑶夕归国,但月瑶夕不肯,说要去见一见西林王,她修了一封书信,让林慕天派人送去了南月长公主府。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林慕天升职 () 月子凡打了败仗似乎是在南月王的预料之,月彦奇看着跪在面前的月子凡,并没有雷霆震怒,而是平和的说了一句,“下去吧。”既没治罪,也没收回兵权,这让南月众臣惊得是目瞪口呆。 散了朝,月彦奇挥退了跟随的侍从,独自一人回到寝宫,待内官关shàng én,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书信,那笔迹清秀,一看就出自女子之,月彦奇细细看了一遍,他脸色如常,只是指骨节有些发白。将书信放到烛火上,看它慢慢变成灰烬,月彦奇突然觉得全身一阵无力,他揉了揉额角,唤来侍从替他更衣,之后便去了御书房处理政务。 与捷报同时送到西林王面前的还有宋志忠告老还乡的奏折。西林王林震看着奏折上那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忍不住骂了声“老狐狸。” 捷报上提到了月瑶夕不日将到景城的消息,林震难得的舒展了眉头,即使太子一再的咄咄逼人,讨要兵权,也没让林震发火,只是以一句“此事择日再议”给打发了。 西林与南月之间又恢复了平静,林慕天将五万大军还给了西林王,自己带着万将士继续镇守边关。救下的孩子逐一送了回去,抚州城重新打开了城门,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宋志忠收拾了行囊,不日就要回去景城,林震已经同意了他的奏请,从即日起,他这个辅国将军的头衔就仅仅代表着爵位了。 “好了,不要送了,你们回去吧。”宋志忠转过身,对着林慕天c张石以及一干将士说道,将行李交给随从,放到了马车上。 “大帅,您保重。”张石上前两步,朝宋志忠拜倒,磕了个头。当年林毅问斩前,将上的暗卫全数交给了宋志忠,是宋志忠想办法将他们送出了景城,保全了他们的性命,这几年也是宋志忠ti g一ng财力物力,使得暗卫可以继续发展壮大,张石想到宋志忠的恩德,鼻子不禁有些发酸。世人都道宋志忠贪生怕死性子懦弱,可谁知活着的人有时候比死还痛苦,若不是他,林慕天哪有可能这么容易就青云直上,轻而易举的成为黑军的先锋,这一切都是宋志忠给他铺的路。 宋志忠扶起了张石,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以后你要好好辅佐你的主子。”说着,看向林慕天,“保重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动身。众将士等到马车消失在官道尽头后,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军营。 “主子,你说一切会按大帅说的那样,由你来接替蓝军主帅一职吗?”张石有点担心,自打益王死后,不再设军统帅一职,西林军的最高统领实际上是蓝军主帅,若是让太子的人得了主帅之位,那兵权就等于是落入了太子的里。 林慕天进了营帐,解开铠甲,换了常服后才说道,“益王之后,陛下绝不会允许王子染指兵权,哪怕是太子,在他没合眼前,怕是也只能想想而已。” “诶,你说陛下是怎么想的,他就不怕外人得了兵权造反吗?”张石大咧咧的跨坐到椅子上。 林慕天一边收拾桌案,一边说道,“军的兵符在陛下里,外人即使是主帅,没有兵符也调动不了军队,怎么造反?再说了,外人造反,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啊。”林震做事向来老谋深算,滴水不漏,他连亲儿子都防,怎么可能不留一呢。 张石点点头,“那倒也是,他把兵符看得可牢了,怕是到死也不会松的。” 林慕天理好书,见张石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都十多快四十的人了,还整天没个正经样,不觉皱紧了眉头,“你要是闲着,就先回景城,去找下齐少,告诉他,江湖那里的事抓紧些。” 张石“哦”了一下,慢吞吞的起来,“那长公主怎么办?是先送去景城,还是等你的任命下来,一起去?” 林慕天沉默了一会,“这事我会安排,你不用管了,留几个暗卫给我就是。”平日里暗卫都归张石管辖,执行着一些秘密任务,林慕天要用时才会向张石要人。 月瑶夕那里,小叶在喋喋不休的抱怨,“公主,为什么要去西林?让那个林慕天送我们回南月不好吗?万一您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您让我们怎么和陛下c世子交代啊。” 小双收拾着行礼,见小叶说个不停,瞪了她一眼,训道,“你的嘴不累吗?公主怎么做事还用你教?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小叶委屈的低下头,绞着指,咕哝道,“人家还不是担心公主的安危嘛。” 小双还要再骂,被月瑶夕制止了,“好了,小双,不要说她了,她也是一片好心。”月瑶夕拍拍小叶的,“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这时林慕天派了人来请月瑶夕,月瑶夕理了理衣服,跟着来人去了林慕天的营帐。 “公主殿下。”林慕天起身行礼,请月瑶夕入座,“明日林某就派人护送公主殿下去景城。” 月瑶夕微微颔首,说道,“给林将军添麻烦了。” 林慕天还了礼,碰巧月瑶夕抬起头,看清了月瑶夕的容貌后,林慕天吸了一口气,若说这月瑶夕和月子凡有分相似,那她与落尘就有分相似,尤其是一双眼睛,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前几日林慕天忙得顾不上月瑶夕,也未细看过她,更没想到她会与落尘长得那么相像,不觉有点看傻了眼。 直到月瑶夕出声唤道,“林将军?林将军?” 林慕天回了神,装作咳嗽了一下,掩去自己的失神,“公主殿下,还有事吗?” 月瑶夕踌躇了片刻,起身问道,“听说林将军与落尘情同足,不知林将军可知晓落尘的身世?他的父母是” 林慕天摇摇头,“我只知落尘是周丫村人氏,他的父母也是周丫村的,可惜我和他相识不久后周丫村就被妖族浪人毁了,他的父母也遇了难,现在只剩一个哥哥。” 月瑶夕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他的父母,是亲生的吗?” 林慕天觉得月瑶夕问得有些奇怪,但出于礼貌,仍是回道,“我不是很清楚,这要问他的哥哥了。” 认识落尘的时候,他缺魂少魄的,加上周丫村被屠,为了不让他受刺激,林慕天都避免谈及他的身世,只是看铁柱和落尘的样貌,说是一个爹妈生的还真没人相信。 月瑶夕显得有些失望,但林慕天一幅坦荡荡的样子,应该说的是实话,月瑶夕朝林慕天福了下身,“那明日就劳烦林将军了。” 第二日,未等月瑶夕动身,西林王的旨意就先到了。果然如宋志忠料想的那般,西林王以军功为名,下旨由林慕天接任蓝军主帅一职,并让林慕天亲自护送月瑶夕进京。林慕天领了旨,有些愧疚的看了月瑶夕一眼,抱歉的说道,“对不住了,公主殿下,得请您在营多留几日,待我处理好这里的军务,再护送您去景城。” 月瑶夕倒是没说什么,小叶却扯开嗓门嚷道,“什么事啊,我们行礼都收拾好了,让我们再等几天,是耍我们玩吗?” 月瑶夕低声呵斥道,“小叶,不得无礼。”然后她朝林慕天点点头,“麻烦林将军了。”说完,在小双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小叶在后头气呼呼的抱着行礼,路过林慕天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落尘知晓林慕天升官的事,笑嘻嘻的过来跟他道贺,半个身子趴在林慕天的书案上,撑着下巴说道,“慕天哥哥,你这官升得好快哦。”才五年的时间,就从火夫班的大头兵做到了西林蓝军的主帅,就算是骑千里马,也没这么快的。 林慕天捏了下落尘的鼻子,“你不是一样,短短时间就修魂补魄,还拜了师父学了法术,说出去,谁会相信啊。” 落尘想想也是,站起身,在林慕天的营帐里闲晃,“哎,慕天哥哥,那个南月长公主,她为何要去景城啊?回南月不好吗?” 林慕天忙着整理军务,等下要和副将们bàn li交接,于是头也不抬,只回应道,“我哪里知道,也许长公主想去和陛下叙叙旧吧。” “哦。”落尘想到了什么,跑过来拉了拉林慕天,指着自己问道,“我和那长公主长得很像吗?”不知是谁说的,现在军营里都对落尘与月瑶夕的关系非常好奇,毕竟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出两人实在是太像了。 林慕天停了,抬头看了看落尘,将他的五官与月瑶夕的做了对比,随即叹了口气,说道,“好像是有点像。” 落尘自己倒没觉得,听了林慕天的话,用力揉了下自己的脸,“真的像吗?”自言自语着出了营帐,准备去问轩辕百里和炙,谁知路上碰到了月瑶夕。落尘也不客气,走上去仔仔细细的盯着人家瞧,倒把月瑶夕瞧得有点不知所措。 “我有什么不对吗?”月瑶夕低头看了看自己,却见落尘摇着头念叨,“真的像吗?不觉得啊。” 他伸想摸月瑶夕的脸,被小叶用力一下拍掉,喝道,“你想干嘛?”小叶张开双护在月瑶夕的面前,盯着落尘,一幅防贼的样子。谁知落尘嘟了下嘴,默默的转身走了,留下小叶在风凌乱。 “公主,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小叶指了下自己的头,月瑶夕没理她,而是看着落尘的背影,眼神有些溃散。她也听到了军的流言,只有小叶神经大条,不知所云。 小双看了看月瑶夕,小声说道,“派去的人就快回来了,公主,再耐心等等。” 月瑶夕回了神,“都等了那么久了,也不差这几天。” 小叶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睁大了眼睛问道,“什么等啊等的?你们说什么呢?”月瑶夕和小双只是对她笑了笑,没有回应。 景城太子府内,太子林俊连打带踢的把桌子椅子砸了大半,吓得伺候的侍从们大气都不敢出,个个缩在角落里,就怕被太子看到,成了无辜的炮灰。 发泄了许久,林俊自己累出了一身汗,他扯了下领口,骂道,“老不死的,什么东西都要抓在里,我去你娘的。”踢翻了矮几,上面摆放着的青铜烛架滚落到地上,一路咕噜咕噜的滚到墙边,撞上墙角后转了一圈,磕掉了一个角。 林俊抓起茶壶,胡乱的灌了两口,然后一使劲,将茶壶砸了个粉碎,茶水流了一地,弄湿了地上铺着的波斯地毯。 “去,让杨建滚过来见本宫。”林俊吼了一声,侍从们赶紧奔了出去,就怕慢了一步倒大霉。不多时,一个十多岁的男子急吼吼的跑了过来,刚拜倒在地,就被林俊一个茶杯砸在了脑门前,吓得他抖着声音说道,“属下属下见过见过太子殿下。” 林俊没叫起,杨建只好继续跪着,他不敢抬头,也不知林俊是什么神色,心里惶恐,心里不停的冒冷汗。 好半天,林俊才冷冷的开口说道,“蓝军统帅落入了林慕天里,你怎么看?”他居高临下的俯视杨建,这种感觉让林俊觉得很舒服。 杨建作为太子幕僚,深知自己主子的脾气,要是不小心说错了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带着一身的冷汗,他斟酌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依属下看,陛下陛下只是找了个人替代宋志忠,在陛下眼,不管是林慕天还是其他人,不过都是个幌子而已,陛下是不会放兵权的。” 林俊眯了下眼睛,“那照你的意思,本宫想要兵权,那是白日做梦咯?” 杨建咽了下口水,趴着往后小退了一步,“殿下,稍安勿躁,这事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个屁!”林俊狠狠踹了杨建一脚,“等到老头子咽气吗?我那几个兄弟是好相与的吗?没有兵权,空有储君之名,本宫的太子之位就跟悬在空一样,有与没有有什么区别。”当初他费尽心才除掉林毅,没想到西林王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坐收了渔人之利,让他好不甘心。没有兵权,一切都是假的,什么西林王c太子,统统都能翻篇。 杨建瑟缩了一下,心想,我的太子啊,你整天对着兵权流口水,你老子不防着你才怪。但他可不敢对太子明说,跟了这么个主子,也算他家祖坟冒青烟了。 “殿下,林慕天做了蓝军主帅,好过二王子c四王子的人做主帅啊。以属下观察,这个林慕天不属于任何王党,只要殿下能够许他高官厚禄,拉拢他,那兵权不等于是在殿下您的嘛。” 林俊为人心狠辣,对于自己想要的,不择段的要弄过来,但在收买人心上,比起当初的益王来,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也不知西林王怎么想的,选了这么个太子,也不怕断送了西林的江山。 “拉拢他?”林俊细细的想了想,“本宫是未来的主上,他不效忠本宫,还想效忠谁!”只是想到林慕天那桀骜不驯的样子,以及之前在宫宴上两人的交,林俊就没来由的厌恶他,这种感觉,就像他曾经看到林毅一样的讨厌。 “罢了,先这样吧。”林俊挥了下,“至于怎么拉拢林慕天,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办不好,你就等着吧。” 杨建抖了一下,倒退着爬了出去。 林慕天升做蓝军主帅,原先任职的黑军先锋就得另行选人,他深思过后,报了一个名字上去,西林王很快给了批复,林慕天便和新任的黑军先锋交接军务。 张石从景城打了个来回,带来了齐陌言的书信,林慕天看了一眼后烧了,让张石回去齐陌言那里候命。交接了所有事务,林慕天只带了几个亲兵,以及一队护卫,便和月瑶夕一同踏上了回京之路。 落尘没有跟着林慕天,他和轩辕百里c炙一起使了云纵术,先行一步回到景城,去了齐陌言那里落脚。齐陌言早就听张石说了一遍与月子凡之间的交,无奈落尘非得再说一遍,齐陌言只好耐着性子听他说得舞足蹈的,不五时的打个哈欠。 “陌言哥哥,他们都说我和南月长公主长得像,你说我们像吗?”落尘说完了战况,不知怎么的想到了月瑶夕,忍不住同齐陌言念叨了起来。 齐陌言早就听得昏昏欲睡,也没听清落尘说的什么,随口回道,“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你管人家怎么说。”再说了,他也没见过南月长公主,让他怎么评价。 落尘想想也是,那时还有人说他和月子凡长得像呢。纠结了几天的事,被齐陌言无心的一句话给化解了,落尘的心情好了许多,又开始缠着齐陌言诉说林慕天在战场上是怎么的威风,自己又是怎么的厉害,直把齐陌言烦得想把人丢出去。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再回景城 () 林慕天同月瑶夕刚踏入景城的大门,月瑶夕就被西林王派来的内官带走了,而林慕天自然是要去王宫见驾。候在西林王的书房内,林慕天眼观鼻,鼻观心,站得一动不动。 听到了开门声,林慕天不自觉的挺了下本就笔直的后背,西林王背着慢悠悠的走到上首的御座坐下,林慕天屈膝行礼,西林王道了声“免礼。”林慕天便站起身,半低着头,等着西林王问话。谁知西林王半天没有出声,林慕天只好静静的等着,书房内一时静寂无声。 “宋老将军向寡人推荐了你,林慕天,你觉得你能做好这个蓝军主帅吗?你能让寡人放心吗?”西林王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但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盯着林慕天不放。 林慕天不敢迟疑,回道,“末将为陛下之命是从,绝不敢有二心,天可见证。” 这回答显然让西林王很是满意,他随意的指了个凳子,说道,“坐吧。”林慕天不敢大意,谢过之后坐了分之一个屁股。 西林王问了此次战役的一些细节,林慕天一一作答,后来提到了南月长公主,林慕天发现西林王的眼神不知不觉的就浮上了一层柔色,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不少。 “罢了,你先回去歇息吧,明日寡人摆下宫宴,给你接风洗尘。”西林王挥了下,林慕天识相的拱告退。 他在景城没有住处,便去了辅国将军府,反正他是宋志忠提拔的,算是宋志忠的学生,去将军府住也没人敢说闲话。 晚上,同之前一样,和齐陌言在酒楼里悄悄碰了面,这次齐陌言没带落尘等人,只和林慕天两个人,喝酒聊事。 “莫离非那边正在加紧筹划,想来很快就能行动。”齐陌言屏退了包房内伺候的小二,关shàng én,还顺拉下了门帘。 林慕天点了下头,“让他不用过于着急,稳着点来。”抬起头,“你上回说找到圣神医了,人呢?” 齐陌言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神医在北辰那里,我派人去接,也带去了你的信物,但那里好像有个村子出了瘟疫,神医坚持要治好那些村民后才肯动身,不过莫离非也不着急,都那么些年了,不差这几个月。再说了,莫离非说了,就算找不到圣神医,他也一样不会毁约。”齐陌言抛了个眼色,“人家是真心服你。” “既然答应了人家,该守的信用还是要守。”林慕天瞥了齐陌言一眼,“这次回来,怕是一时半会都要留在景城,外头的事就要拜托给你了。” “我晓得,你放心吧。”齐陌言挥了挥,“倒是你,伴君如伴虎,可千万别露出马脚来,据我观察,这西林王可不是吃素的,生性多疑,还老奸巨猾的很。” 林慕天沉默了,他不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说实话,他宁愿驻守在边关,也不想回来面对这些人,看着他们,就会想到那日的惨状,遍地的鲜血,数不清的人头,磅礴的大雨,林慕天觉得心脏有些抽痛,他放下酒杯,不自觉了摸了下胸口。 “怎么了?看你一副难受的样子,受伤了?”齐陌言停下筷子,“要不等圣神医来了,给你也好好诊治诊治。”还加了一句,“有病得趁早治。” 林慕天摇头,“不用了,我只是想到了过去的一些事。” “你最好是能忘了。”齐陌言收敛了神色,难得的摆出了一本正经的样子,“你要知道,哪怕是一个眼神,都有可能出卖你。我们谋划了这么些年,眼看离成功不远了,可别功亏一篑啊。” 林慕天沉默了,半晌之后回道,“我清楚其的利害轻重,不会坏了大事。” 落尘这些时间正在抓紧练功,在军营的时候,他光顾着帮忙林慕天,忘了练功一事,想着冷秋寒说的一月一考校,算算时间,只剩不到五天了,不得不临时抱起佛脚来。补魄之后,落尘的体质提升了不少,冲破了伏光圣光第重的瓶颈,目前正在修炼第八重。 伏光圣法总共有十重,越往上越难,但冷秋寒却给落尘下了明确的目标,必须在半年的时间内练到第十重,按着时间推算,这回的考校,要是他无法熟练运用第八重,怕是很难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相较于落尘整日闷在房里修炼,轩辕百里和炙臭气相投,两人结伴,天两头的出去瞎逛,偶尔惹些小麻烦,让齐陌言黑着脸去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西林王如期给林慕天举行了接风的宫宴,宴会上,林慕天作为主角,自然是受到了武百官的追捧,什么英雄出少年啊,什么大有可为啊,听得太子林俊暗暗的握紧了拳头。 林慕天被众人轮着敬酒,喝得荤八素的,一抬眼,看到林俊端着个酒杯站在他桌前,赶紧的起身,由于酒气上头,脚下一软,控制不住的晃了一下身体。 “太子殿下。”林慕天稳住身形,拱朝林俊行礼,林俊看了他一眼,换上一副温和雍容的面孔,微笑着说道,“林将军,哦,不是,该叫林元帅了。” 林慕天连连摆,嘴里说着不敢当,可那眼神,却是一派的坦然,由于此时宴会已经到了部分,舞女萦绕,众臣忙着在西林王身边拍马屁,没人注意到林慕天与林俊之间的风起云涌。 “不管敢不敢当,你都当上了,不是。”林俊递给林慕天一杯酒,“让本宫来敬敬新进的大元帅。” 原以为林慕天会推辞,没成想他居然接了过来,一口饮尽,还把杯口朝下晃了一下,示意自己喝完了,“谢太子殿下赏酒,林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把空杯子还给了林俊。 林俊接过杯子,顺丢了出去,“敢喝本宫敬的酒,你还是第一人。” “是吗?那林某真是荣幸之至。”林慕天毫不让步,眼睛直视着林俊,两人针锋相对,似乎有无声的气流在两人之间波动。 片刻之后,林俊扯了嘴角,轻轻鼓掌道,“不错,好胆色,现在本宫对你的印象更加深刻了。还是那句话,林将军也好,林元帅也罢,眼光得看得长远些,才能保自己一世荣华。本宫相信你是聪明人,该怎么抉择,你可要想清楚了。”说完,林俊潇洒的转身走了。 林慕天看着他的背影,忍下了心头不断翻涌的仇恨,平静之后继续和众大臣喝酒,直至宴会结束,林俊都没再看过林慕天一眼。 齐府内,轩辕百里和炙耷拉着脑袋站成一排,齐陌言卷着袖子,双叉腰,在两rén iàn前走来走去,训斥着,“你俩年纪小吗?你俩好意思吗?在大街上跟人一小孩吵架,啊?”想到之前在人小孩的家长面前低头哈腰装孙子,齐陌言这气都不打一处来。 轩辕百里不服气,小声咕哝了一句,“是他先不讲理的,年纪小了不起啊,熊孩子就是欠收拾。” “你说什么!”正在喝水的齐陌言重重的放下杯子,“人家有父有母,欠教训也轮不到你动。” 事情呢是这样的,早上,轩辕百里和炙勾肩搭背的出了齐府大门,两人听说街尾那里有江湖人在卖艺,轩辕百里以前没见过什么胸口碎大石之类的,炙便带他去开开眼界。本来么,看个把戏,给点赏钱,末了再去吃点好吃的,多么美好的一天啊。可惜事与愿违,正当两人看得入迷之际,有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偷偷的把轩辕百里的外袍和裤子给剪了,还剪在了屁股正间,剪出了一个心型,当轩辕百里觉得身后凉飕飕的时候,一回头,好吧,一群吃瓜的围观群众已经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他伸摸了摸,顿时吼出一声,“特么的谁干的?”炙侧身看了下,没忍住,笑得那叫一个前俯后仰。 干了坏事的小男孩见众人乐得不行,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举着剪刀,拍着跳着脚的唱歌,轩辕百里怒了,去抓小男孩,小男孩见这rén iàn色发黑,知道大事不妙,吱溜一下,跑进了人群里,还做着鬼脸嘲笑挑衅轩辕百里。 轩辕百里自是紧紧的追在后面,但小男孩人小灵活,东窜西窜的,轩辕百里看得见抓不到,急了,好在他还有理智,没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法术,而是用了林慕天教的轻功,一个跃起,跳到了一边摊贩的棚子上,双脚勾住棚子的竹竿,倒立着用去抓小男孩。 没想到那竹竿过于脆弱,折了,轩辕百里失了重,头朝下摔在地上,扬起了一层沙土,他随一抹,成了大花脸,那小男孩更乐了,笑得眼泪口水都流了出来,还死命的揉肚子。 轩辕百里朝炙喊了一声,“你看什么热闹,还不帮忙。”于是炙也出去抓小男孩,绕来绕去的,打翻了无数的摊子,踩碎了不少商品,终于让轩辕百里和炙堵到了小男孩。 轩辕百里一扯住小男孩一边脸颊,上用力拧着,喝道,“小小年纪不学好,我让你捣乱。” 小男孩咧开嘴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街上的人心疼小孩,纷纷指责轩辕百里以大欺小,小男孩的父母得了消息奔了过来,从轩辕百里抢回孩子,一看小脸蛋上红红的几个指印,怒了,指着轩辕百里一顿破口大骂。 轩辕百里也不是个善茬,当即骂了回去,只见双方在街上吵得不可开交,被弄翻了摊子打碎东西的小摊贩也围了过来,差点没把整条街给堵了。吵到最后,轩辕百里差点要动,谁知他拳头刚举起来就被人抓住了腕,回头一看,是铁青了脸色的齐陌言。 齐家在景城小有名气,众人看到齐陌言后,指着轩辕百里开始告状,齐陌言听得脑袋都快炸了,让管家赔了钱,好言好语的给人家小男孩父母道了歉,然后拎着轩辕百里和炙回了齐府。 骂了半天,齐陌言觉得好累,他坐在椅子上用折扇扇风,眼光不小心瞄到了轩辕百里的身后,那破了一个大洞的裤子和外袍真是显眼,里头露出的屁股也非常的辣眼睛。齐陌言摇了摇头,指着轩辕百里的屁股说道,“你就光着个屁股在大街上跟人吵架,你害不害臊啊?” 轩辕百里倒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害什么臊。”再说了,当他化作龙形的时候,还不穿衣服呢。 齐陌言无力再说什么,“行,等你师父过来,看我告不告状。” 一说到林慕天,轩辕百里怂了,拉着齐陌言开始求情,炙则悄悄的跑了,反正他没师父压着,想干嘛干嘛。 落尘连着几天闭关练功,不吃不喝的,等到好容易把伏光圣法第八重练熟,人已经饿得脱力了。他软着身子打开房门,正想吩咐小厮去弄点吃的来,隐隐约约听到齐陌言的声音,于是问道,“陌言哥哥回来了?” 小厮应了“是”,落尘搭着小厮的往正堂走,边走边问,“他怎么那么大火气?谁惹他了?” 小厮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刚说完就踏进了正堂,落尘迎面看到轩辕百里的屁股,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的转身,捂着脸说道,“百里,你还不先去换条裤子。” 轩辕百里回头看到落尘,像见了救星一般,过来拉他,往齐陌言面前拖,嘴里还说着,“小师叔,你来给我说说情,别让齐师叔把这事告诉我师父。”丝毫不理会自己身后的破洞。 落尘本就无力,被他一拖,差点摔个大跟头,好在齐陌言伸扶住了落尘,这一切让门口站着的林慕天看得清清楚楚。他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什么事不要告诉我?” 其实吧,关于轩辕百里露着屁股跟一孩子在街上扯不清的闹事,早就被景城百姓当做笑话,经过口口相传,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景城,自然也传到了林慕天的耳。但是,他这次过来可不是来和徒弟好好讨论一下休养问题的,他有更重要的事。 轩辕百里撇了下嘴,嘟哝道,“也没什么事。” 林慕天看了他一眼,闭了下眼睛,说道,“还不去把裤子换了。”轩辕百里哦了一下,飞快的跑了。 齐陌言看到林慕天,皱了下眉,说道,“大白天的,你怎么来了,也不怕人看到。”说着,让堂上的人都散了,自己过去把门关紧。 “这是你府上,有什么关系。”林慕天倒是不怎么在意,“我从密道进来的,没人看见。” “就为了轩辕百里露屁股的事?”齐陌言才不信呢,轩辕百里什么德行林慕天会不知道,这几天惹的事还嫌少嘛,也没见林慕天过来。 林慕天招呼落尘坐下,却看向齐陌言问道,“铁柱还在南月吗?你让他回来一趟。” “有事?”齐陌言警觉了一下。 “一时半会说不清,等铁柱来了才知道。”林慕天听到了一些传言,但他不敢确定,在没有弄清事实的真相前,他决定暂时不说,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只是他看着落尘的眼神变了,不再只是宠溺,而是带上了分的迟疑。 落尘饿得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是齐陌言发现了,但他选择默不作声,只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不管发生什么,总不会变天的。” 林慕天只坐了一会就走了,轩辕百里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林慕天是来找他算账的。倒是落尘有些失落,回到景城之后,他还没和林慕天一起吃过饭,不过听到铁柱要回来,倒是挺开心的,与齐陌言等人重逢后,他只见过铁柱一次,还没好好说上几句,就因为各种事情分开了。 月瑶夕入了景城之后被安排住进了王宫别院,她梳洗过后,披散着头发,静静的站在房间门前的月廊下,抬头看着月色,显得有些落寞。 小双上挂了一件披风,小心的给月瑶夕披上,“公主,起风了,夜里冷,当心着凉。” 月瑶夕自己动系好披风的带子,开口问道,“多久能有回音?” “最迟天。”顿了下,小双说道,“西林王派人来问公主,何时方便入宫。” 月瑶夕慢慢的转身,“那就再等天,告诉林震的人,日之后,我入宫拜会他。” 此时,西林王林震在自己的寝宫内也抬头看着天空,他记得二十年前,就是在这么一个月圆之夜,他最心爱的女人,告诉自己,她要走了。无论他怎么挽留,她还是走了,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其实明明知道她在哪里的,但那又如何呢? 林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如果能有一次重新选择的会,他问过自己很多次,会不会为了她而放弃王位。 揉了下眉心,林震有些疲惫的走回床榻,想着心的那个dá àn,不禁感慨道,还是爱得不够深啊。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六章 王宫深谈 () 一辆马车,载着月瑶夕入了西林王宫,林震早早的下了朝,像个青涩小伙一般等在寝宫,直到大门开启,梦的人儿一身红装站在那里。 “你你来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林震居然也有足无措的时候,明明离上次见面不过几个月,他却觉得有数年之久,久到不知该说什么来作为开场白。 相较于林震的慌乱,月瑶夕显得平静了许多,她今日选了红色的衫裙,大红的颜色非常耀眼,腰上配着金丝编织而成的腰带,长长的头发只挽了一半,带着珍珠的头面,她迈着雍容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林震。 识趣的内官们轻轻的关上了寝宫的朱门,月瑶夕朝林震福了福身,朱唇微启的说道,“见过西林王。” 林震伸出双想要去扶月瑶夕,但还没碰到衣服,就让月瑶夕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林震有些许的尴尬,他蜷曲了指,直到握成拳之后,才慢慢的把收回来,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了一句,“路上辛苦了。” 两人相对无语,直到月瑶夕开口,“不请我坐吗?” 林震这才回过神,将月瑶夕让到了上首,月瑶夕却站着没动,“这是王后的位置。” “这是我妻子的位置。”林震说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这次他不容月瑶夕拒绝,直接拉着她的,按着她肩膀强迫她坐下,“这个位置从没有一个女人坐过,它只为你留着。”眼神是那么的含情脉脉。 月瑶夕心里颤动了一下,但她掩饰的很好,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甚至别开了眼,不与林震对视,“你有王后的。” “只是王后,与妻子不同。”林震在另一边坐下,与月瑶夕间隔着一个小炕桌。 月瑶夕笑了笑,“那对她不公平。” 正在倒茶的林震听了这话,上的动作一顿,他自嘲的说道,“公平?谁又对我们公平过。”这世道,只有强者才有资格提“公平”二字。 接过林震递来的茶杯,月瑶夕放到鼻下闻了闻茶香,是她喜欢的玫瑰茶,“阿震,过去的就过去吧。” 听到那熟悉的两个字,林震的身体僵了下,他伸长胳膊越过炕桌,握住月瑶夕的,“瑶夕,很多事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月瑶夕抽出自己的,眼睛看向前方,“守着回忆又如何?只是让自己痛苦啊。”这种痛撕心裂肺,在寂静的深夜里尤其厉害,常常能让人痛彻心扉,整夜不得入眠。 “瑶夕,当年你你为什么不肯和我走?”林震问出了心里埋藏了二十年的困惑,“我们之间连孩子都有了,就算你与北辰有婚约,可我西林并不怕北辰,你还有什么顾忌呢?况且同西林联姻,同与北辰联姻又有什么区别?”这是林震始终不能理解的地方,是的,比起北辰,西林与南月的关系的确不怎么友好,曾经爆发过多次的战争,可是两国之间并没有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该有的交际还是有的,如果月瑶夕以南月公主的身份嫁到西林,两国结成秦晋之好,也算是件皆大欢喜的事。 月瑶夕不作声,只默默的喝了口茶水,林震也不催她,静静的等着,月瑶夕理了下头绪,将茶杯放到炕桌上,轻轻的说道,“阿震,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不是吗?”她微微的转过头去,以掩藏脸上难以克制的悲哀之色,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那一年,她的哥哥冲破险阻,力克众兄弟,排除万难的继任了南月王之位,可是南月并不是一个强国,论国土疆域,比不上北辰,论国力富庶,比不上东曼,论国风兵力,比不上西林,算是在国的夹缝求生存的国家。 月彦奇自是不甘心当一个弱国之主,可是南月没有拿得出的优势,唯一有的,就是彼时被称为四国第一ěi nu的月瑶夕。面对哥哥的劝说,那些民族国家的大道理压在身上,使得月瑶夕即使不甘愿,也不得不听从月彦奇的安排,准备嫁去北辰,做太子妃。 她唯一替自己争取的,就是在婚礼前的自由,她想要仔细看看自己的故土,因为一旦出嫁,这一生怕是没有会再回南月了。拒绝了月彦奇的护卫,月瑶夕独自一人出了王宫,她没打算走远,只想在京城附近看看。 也许很多事都是天注定的,刚离开京城没多远,她遇上了被追杀的林震,从没见过刺客的月瑶夕吓坏了,愣在那里不敢动,眼看刀剑无眼就要划上她漂亮的脸蛋,是林震抱住她,用后背替她挡了一刀。 血,好多血,月瑶夕只觉得鼻孔里充斥着的都是血腥味,让她忍不住想吐,受了伤的林震顾不上伤口,硬是撑着将刺客全数歼灭,代价就是晕了,昏倒在月瑶夕的怀里。时年十岁的月瑶夕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但总算还有点常识,撕了自己的衣服替林震包扎伤口,并将他拖到了一边的树林里,想办法弄来了清水。 林震长得很帅气,身材高大,特别是他奋不顾身替自己挡刀的画面,让月瑶夕一想起来就脸红。后来的事就像话本上的老套故事一样,ěi nu爱上了英雄,英雄陷入了温柔乡。月瑶夕想着日后要终身困在北辰的王宫里,就忍不住的想要放纵一下,两人过了段着实美好的日子,直到西林和南月的人分头找了过来。 其实在世人看来,将月瑶夕嫁到西林和嫁入北辰其实差别并不是很大,无非是为南月找一个依靠,而比起北辰,西林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可是,那时的林震已经有了妻妾,甚至连儿子都有好几个,月彦奇怎么会允许自己最宝贝的èi èi,南月的公主去给人家做小老婆。 月瑶夕想过不管不顾的和林震私奔,可是看着月彦奇日日忙碌,为南月殚心竭虑,月瑶夕迟疑了,她试着同月彦奇商量,表示自己愿意去做妾,如果觉得有损南月王室,那就褫夺她的公主封号吧。可是月彦奇没说什么,只是拿来了一幅地图,指了指东曼,他说,“瑶夕,抛却妻妾的争执,咱们从大局上看,南月在西林和东曼的间,我们和西林联姻了,东曼会怎么想?若是打起仗来,西林是可以出兵帮我们,可西林与东曼并不完全接壤,这仗得在南月的国土上打,倒霉的是我们南月的百姓,况且请神容易送神难,万一西林有什么歪念,我们等于是自己开门迎虎。” “可这并不一定会发生。”月瑶夕反驳道。 “是啊,可万一发生了呢?瑶夕,你想用整个南月来做赌注吗?”月彦奇的眼神看上去是那么的凄凉。 月瑶夕沉默了,四国间的关系本就无比微妙,牵一发而动全身,无论是东曼还是西林,都有吞并南月的野心,只是相互牵制了而已,若她嫁入西林,东曼说不定真会以此为借口,攻打南月,而西林会不会给予援,或者趁牟利,谁都说不准。 “再说了,林震只是一个庶子,他继承西林王位的概率微乎其微,就算你嫁过去,西林会为了一个闲散王爷的侧妃出头吗?新王继位后,能不能容下林震还不知道呢,我怎么能让你去冒险。北辰就不同了,你要嫁的是北辰的太子,是去做正妃的,将来就是北辰的gu一 u,这其的分量,瑶夕,不用我说,你也明白的。”月彦奇收起地图,看向月瑶夕,眼带了些微的乞求,这是月瑶夕从未见过的,一向刚强的哥哥,何时露出过如此卑微的眼神,所以她犹豫了。 后来她拒绝了林震,却在准备嫁入北辰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不知林震怎么知道了这件事,开始百般的纠缠,而林震的纠缠让北辰听到了风声,北辰王非常生气的指责南月王室家教不严,出了如此丑闻,月彦奇恨得差点把牙根都要咬碎了。可是月瑶夕是他唯一的同胞亲妹,更是瑶夕帮他夺得了南月的王位,他无法按照北辰的要求,处死瑶夕以保全两国的脸面,于是只能得罪北辰,取消了婚约。 原本北辰是不准备善罢甘休的,但碰巧老北辰王在狩猎的途发生意外,突然驾崩,太子忙着继位一事,之后北辰又天灾不断,也就没啥精力来找南月的麻烦,两国心照不宣的默默隐去了此事,但对月彦奇而言,这是南月王室的奇耻大辱,他是恨透了林震,恨他不守礼节,明明有妻有子还来招惹人家姑娘,恨他坏了月瑶夕的清白与名声。 关于北辰逼迫月瑶夕自尽一事,林震并不知晓,月瑶夕也从未向他提起过。再来,西林民风开放,未婚生子并不算什么大罪,而南月则相对保守,别说未婚先孕了,女子若是在婚前失了清白,不是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就是被家人为了保全颜面而当众处死。 月瑶夕作为公主还算是xg 的,月彦奇保全了她,并抹去了关于她未婚有孕的所有痕迹。十月之后,月瑶夕产下一子,却被月彦奇告知孩子生下来就死了,月瑶夕觉得那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加上月彦奇的劝说,心灰意冷之下,便绝了与林震的念头,打定主意此生孤身一人,为死去的孩子祈福。之后,林震出乎意料的成了西林王,他并未急着将自己的正妃立为王后,而是给月彦奇下过国书,求娶月瑶夕为后,却被月彦奇一口拒绝,再后来,林震敌不过众臣的谏言,终是立了结发妻子,镇国公的嫡长女为后,自那之后,林震便不再向南月求婚,而月彦奇咽不下这口气,不五时的找西林麻烦,林震看在月瑶夕的面子上,加上自己的愧疚,总是能忍就忍,这局面一直维系了整整二十年。 “所以我们的孩子,真的真的不在了?”林震听完月瑶夕的讲述,终于明白了两人之间的诸多误会,层层叠加,造就了现在的结果。 月瑶夕转过身,“我不知道,二十年来,我都以为他不在了,可是现在,我不确定了。”这么多年,她夹在南月与西林之间,一边是家国,一边是ài rén,看着两国间永不停歇的纷争,月瑶夕觉得自己好累,好累。 “不确定?”林震皱起了眉头,“是有什么线索吗?” 月瑶夕扶着炕桌坐下,“也许吧。”她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万一弄错了,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林震,若是他还活着,我只求你一件事,好好的照顾他。”月彦奇恨这个孩子,若不是他,南月不会自毁婚约,月瑶夕也能顺利嫁入北辰,成为北辰王后,而不是带着未婚产子的羞愧,一辈子孤苦无依。这个孩子,给南月王室带来的,是羞辱,给月瑶夕带来的,是痛苦,所以他不该存在。 林震握住月瑶夕的,眼神的坚定的说道,“如果能找回他,我势必加倍的补偿这二十年来对他的亏欠,你放心吧。”顿了下,“我们的孩子,他会成为一国的王者。” 月瑶夕感受着林震的体温,她略微低下头,“我不求他大富大贵,我只想他平安度过一生。” “那,瑶夕,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找回孩子,你是不是是不是可以一起留在我的身边。”林震的眼神变得急切而炙热,他不自觉的加重了劲,用力的紧紧握住月瑶夕的。 月瑶夕试着想抽出来,但敌不过林震的力气,她叹了口气,说道,“阿震,我哥哥对你的恨意,怕是永远都不会消除,我没办法不顾及他的感受,况且二十年了,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以后也就这样吧。” “不是,瑶夕,这二十年我过得并不好,每每想到你,我的心就好痛。”林震紧紧抓着自己的胸口,“瑶夕,我相信你也一样,为什么不能再给彼此一个会呢?” 月瑶夕看着林震,他的脸上一半是痛苦,一半是恳求,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呢,只是她左握住右,缓缓的说道,“阿震,你知道吗,很多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在你成为西林王,立了王后之后,我们之间就已经注定了不可能,放吧。” 听了这话,林震身体震了一下,他站起身,走到月瑶夕面前,“瑶夕,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废后,迎你为后。” 月瑶夕扯出一丝苦笑,“我们之间已经是个悲剧了,何苦再害了无辜的人,她是你的结发妻子,她没有犯错,你不该也不能抛弃她。” 林震被说得露出愧色,说到立后,他也是情非得已。作为庶子,他越过嫡长子继位,朝面服心不服的大臣多了去的,他们明里暗里的给他使绊子,当时的林震虽是西林王,可是同一个傀儡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亏得王后的母家镇国公府全力支持他,助他清扫了障碍,夺回王权,功成之后,镇国公府并未贪恋权势,而是激流勇退,林震就算想要废后,怕是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 “阿震,算了吧,我们无法让时间回到二十年前,也无法弥补我们犯下的错,那就往前看,至少现在我们都过得还算不错。你有子有女,我也有了子凡,何必打搅彼此的宁静呢。”月瑶夕站起身,柔和的看着林震,“我这次来,为的就是确认孩子是否还活着,若是活着,他不能回南月,我得给他安排好去处,所以我来了,也算是给我们之间彻底的画上一个句号。”月瑶夕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她眨了下眼睛,继续说道,“这件事之后,我不会再来西林,也会劝哥哥,不再与西林发生冲突,在我们的有生之年,各自安好吧。” 月瑶夕虽然声音轻软,但态度语气很是坚决,林震了解她,看似柔弱,但月瑶夕有一颗强大的内心,一旦她做了决定,任何人都无法改变,或许也正是这样的性格,导致了他们之间的无法挽回。 罢了,林震垂下,无力的坐了回去,“一切都听你的吧。”这是他对月瑶夕的亏欠,使得他无法要求月瑶夕退让或者妥协,“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我们都投生在普通人家,我一定会给你想要的幸福。” 对此,月瑶夕只是笑笑,人生在世,哪有真正的自由,这辈子的事还没结束,下辈子,谁知道还会不会投作人生。 之后,林震问了些关于孩子的事,得知月瑶夕已经派人去收集信息,也立刻派出了自己的暗卫,他拍了拍月瑶夕的,安抚道,“放心吧,只要孩子活着,哪怕是天涯海角,我都一定把他找回来。” 月瑶夕点了点头,“我会在这里再等十天,若是十天里仍是没有确定的音信,之后的事就要拜托你了。”月瑶夕不能在西林多待,不然月彦奇非得带着大军一路杀来景城不可。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御赐府邸 () 林慕天既然授封为蓝军主帅,事实上的军统领,那林震就不可能放他回边关,于是下旨赐了景城东面的一座宅邸给林慕天,经过半个多月的修缮,林慕天从辅国将军府里搬了出来,正式入住自己的将军府。 落尘吵着要和慕天哥哥住一起,齐陌言一边骂着他是小白眼狼,一边给他收拾行李,好吧,其实他也打算把落尘c轩辕百里等人打包送去林慕天那里。在和林慕天谈过之后,齐陌言择日就要出发,去巡视自己的商铺。 新的将军府是座五进的宅子,还有花园别院,收拾得非常干净,但里头的摆设不多,加上林慕天之前都住军营,没什么仆妇小厮,整座宅子看上去非常冷清。齐陌言不放心外头买来的人,从自己的府里挑选了信得过的丫头c厨娘c小厮c杂役,愣是给林慕天配齐了下人该有的规格,让林慕天省了不少麻烦。 为了杜绝林震的猜忌,林慕天并没有带来随身亲兵,包括副官副将在内,统统的留在了抚州军营,这点让林震很是满意,觉得林慕天很识时务,一个不拉帮结派的主帅,用着倒是挺放心的。宋志忠告老还乡之后就真的不再过问政事,每日里含饴弄孙的,日子过得好不自在,林慕天看着有点羡慕,也暗暗下了决心,不再去打扰宋志忠的晚年生活。 没有战役的时候,林慕天基本闲赋在家,而在景城住的唯一缺点就是,他要日日上朝,天天看到林震和林俊父子,日子过得有点糟心,加上景城里多是权贵,王公贵族一抓一大把的,稍不留心就容易惹麻烦,是以除非必要,林慕天平时都宅在家里,不是自己练功,就是指导轩辕百里练功。 炙是个坐不住的,看林慕天c落尘一时半刻没有离开景城的意思,他便打了招呼,自己出去找师父了。 落尘勉强通过了冷秋寒的月度考校,空闲时不是修炼,就是一头钻进林慕天的书房看兵书,他认为既然林慕天做了元帅,以后打仗的会多了去的,作为他的弟弟,他得给他的慕天哥哥搭把,必须得熟读兵法,不然除了靠着法术,好像一点忙都帮不上。 每当遇到看不懂的,落尘就捧着书去找林慕天,林慕天倒是蛮有耐心的,细细的给落尘讲解,落尘脑子好使,常常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让林慕天都赞叹他是个难得一见的奇才,若是好好教导,说不定将来也是打仗的一把好。 铁柱在收到齐陌言的书信后连夜赶了回来,正巧遇上了刚要出门的齐陌言,齐陌言便带着他去了林慕天那里,避开落尘,人坐在书房内,铁柱不知招他回来所为何事,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齐陌言看看林慕天,努了努嘴,示意林慕天有啥想问的赶紧问吧。林慕天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问道,“铁柱,落尘是你的亲弟弟吗?” 铁柱诚实的摇头,“是我弟弟,但不是亲生的,是我爹娘捡来的。”这事周丫村上上下下都知道,连落尘自己,铁柱认为他应该也是知道的,所以觉得没啥好隐瞒的。 林慕天和齐陌言同时点头,就说嘛,看样子就不像亲兄弟,铁柱看林慕天和齐陌言点头,有点不解的问道,“咋了?落尘出啥事了?”说着,着急的站起来,“是伤了还是怎么了?” 见铁柱一幅捉急的样子,齐陌言掌朝下挥了挥,说道,“没事,落尘好好的,没事,就是我们有点好奇,看着你俩不像亲兄弟,所以就问问。” “哦。”铁柱松了口气,坐了下来,“我以为你们都知道呢。” 林慕天和齐陌言又挨个问了铁柱一些问题,像什么在哪儿捡的,有什么信物没有之类的,可惜铁柱那时年纪也不大,哪里记得清楚,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林慕天和齐陌言只好就此打住,放铁柱去找落尘联络感情。 “哥?”看到铁柱,落尘先是一愣,然后扔掉了上的书本,撒腿朝铁柱跑来,一个纵身,跳到铁柱身上,脚都缠了上去。 铁柱被压得差点摔倒,他赶紧拖住落尘的屁股,抱稳他,“都这么大了,还动不动的往哥身上跳,再过几年,哥可抱不动你了。” 落尘死死抱住铁柱的脖子,撒娇耍赖的说道,“抱不动也要抱。”腻歪了一会,才从铁柱身上下来。兄弟两个好久不见了,落尘有好多的话要说,拉着铁柱去了自己房间,连着说了一两个时辰不带喘气的。 铁柱就静静的听他说,偶尔回答些落尘的提问,直到下午,落尘总算是把几年来的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然后他喝了半壶茶,吃了些点心后,问道,“哥,你好不好?嫂子好不好?我的小侄子好不好?” 铁柱伸替落尘擦了擦嘴角,“好,好,都好,你小侄子已经会爬了,等他再大些,就带来给你看看。你嫂子贤惠,把家里打理得妥妥帖帖的,你就安心跟着少爷和林将军,不用挂念我们。”说着说着,铁柱想到了自己的爹娘,忍不住抹了把眼泪,说道,“要是爹娘还在,看到我们这样,怕是嘴都要笑得合不拢了。” 提到爹娘,落尘心里也是阵阵的发酸,他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叹着气说道,“是呀,我以前不懂事,没少给爹娘惹麻烦,现在好了,他们却不在了,我就是想要尽孝,也没了可以孝顺的人。”子欲养而亲不在,落尘默默的掉了眼泪。 铁柱跟着伤心了一会,然后擦干眼泪,对着落尘说道,“爹娘最大的心愿就是我们过得好,落尘,哥不在你身边,记得照顾好自己,别让天上的爹娘不安心。” “嗯。”落尘点了点头,“哥,我想去拜祭一下爹娘。”自打离开了周丫村,因为各种的变故,他们兄弟至今没去给父母扫过墓,想来真是不孝之极。 铁柱想了想,“不瞒你说,我也想去看看爹娘,可是一来铺子里的事多,我不敢向少爷开口,二来哥想带着媳妇儿子一起去,可你侄子还太小,受不了这样的颠簸。”齐陌言把南月的十来家铺子交给了铁柱打理,铁柱整日里忙进忙出,一刻都抽不开身。 “哥哥要是不方便,我就自己去吧。”周丫村本就在北辰与西林的交界处,从景城过去,大约不到一千里路,若是落尘一人前去,使用云纵术天就能打个来回,但是如果带上铁柱,靠骑马的话,那就至少得一两个月了。 铁柱犹豫了,“落尘,你让我再想想。” 可是落尘不想再等,只要他想到了,就一定要去做,于是开口说道,“哥,没关系,你等侄子大了再去,这次就我一个人去。”说完,不等铁柱回应,一阵风似的跑出去找林慕天了。 听了落尘的话,林慕天不是很赞成,“落尘,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等我休沐了,我陪你去好不好。” “不好。”落尘鼓着腮帮子,“我想现在去。” 齐陌言看到跟在后面的铁柱,挑了下眉,问道,“那铁柱也一起去吗?” 铁柱摇摇头,“孩子太小,我想等一两年再去。” 听铁柱这么说,齐陌言伸点了点落尘的额头,说道,“你看你哥都不去,你一个人去干嘛,听话,过两年咱们一起去。”他也好想回周虚镇看看,可是最近事情这么多,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啊。 “我不要。”落尘气呼呼的转身,背对大家,“你们都忙你们的去,我自己去。” 看着落尘一幅蛮不讲理的样子,林慕天有点生气,冷冷的开口说道,“说了不准去,就是不准去。”南月长公主还在景城,落尘的身世没个眉目,这时候放他去周丫村,还不知是福是祸呢。 “你们管不了。”说着,落尘就跑了出去,快得边上的齐陌言拉都没拉到。 “这孩子,脾气越来越大了。”齐陌言忍不住骂了一声,林慕天则已经是面沉如水了,他知道落尘的性格,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于是无奈的朝轩辕百里吩咐道,“你跟着落尘一起去,记得别惹事。” 轩辕百里“哎”了一声,就追着落尘跑了,齐陌言看着轩辕百里的背影,用肘碰了碰林慕天,“你觉得让他俩一起去,能不惹事吗?” 林慕天揉揉眼角,“那怎么办?是你还是我能追得上落尘?”齐陌言不响了,他们都是凡人,落尘使了法术,他们就算赤着脚也追不上。 但事情并没有林慕天c齐陌言等人想得那么糟糕,事实上,落尘这一路都挺顺利的,他和轩辕百里施展云纵术,一天半多点的时间就到了周丫村。经过五年的时间,周虚镇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而周丫村则仍是一片荒凉。整个村子都被妖族浪人毁了,破败的房屋,荒芜的田地,让落尘的看了之后鼻子阵阵发酸。 当初离开的时候走得急,只草草的把爹娘的尸首下葬了,落尘凭着记忆走到两个小土堆面前,双膝一屈,跪了下来。他用轻轻抚着土堆,上头已经长了不少的青草,土堆前没有墓碑,要不是略微高出了地面,怕是一时半会也难以找得到。 落尘跪着流泪,他有好多话想和爹娘说,但是不知从何说起,这时,轩辕百里不知从哪里弄来了香烛纸钱,两人点上蜡烛插好香,落尘烧了纸钱,轻轻的说道,“爹娘,我和铁柱哥都很好,铁柱哥娶了媳妇,嫂子还给他生了个胖儿子,我也很好,你们放心吧。” 等到拜祭完,天已经快黑了,落尘想着在家里住一夜,轩辕百里不置可否,两人去了落尘家的老房子。院子里积着厚厚的一层灰,木栅栏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一碰就散了。推开房门,迎面就是一阵霉味,屋里蛛网密布,炕上的被子早就硬得像石块一样。 轩辕百里看了落尘一眼,“这怎么住?”不是他嫌弃,是真的没法住人啊。 落尘动扯下了一团蛛网,他闭上眼睛,伸出双,默默使了幻术,上发出淡淡的光芒,片刻之后,屋内焕然一新,凭着记忆,落尘将屋内的摆设恢复成了五年前的样子。他盘腿坐到炕上,眼前仿佛又看到了爹坐在桌边抽旱烟,娘补着裤子,自己光着屁股在地上玩的场景。 轩辕百里看落尘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思念过去,也不打搅他,只找了个长凳,翻身躺下休息。两人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轩辕百里睁开眼睛,就看到落尘站在院子里,门口来了几个人,不知在问些什么。 出于好奇,轩辕百里起身走了过去,只隐隐听到些,“打扰了,再见。”让他不觉有些失望。 落尘打发了那些人,回头看到轩辕百里,淡淡的说了一句,“醒了?” 轩辕百里看着离开的那些人,问道,“他们来做什么?” 落尘拿着扫把打扫院子,头也不抬的说道,“路过的,问路。”轩辕百里见落尘不想多谈,也就不提了,隔空吸了根扫把过来,帮着落尘一起扫院子。 忙到午,一切都收拾妥当了,落尘站在院子间四下环顾了片刻,随后对轩辕百里说道,“走吧。” 两人又靠着云纵术,在第二日的傍晚时分回到了林慕天的将军府。落尘一进门就去了自己的房间,关shàng én,连吃饭都不出来。 轩辕百里说了下在周丫村的事,林慕天以为落尘是伤心故土被毁一事,也不怎么在意,只吩咐了管家记得送饭,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落尘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桌上的饭菜已经没了热气,但他一点胃口也没有。想着爹娘,想着村里的老老少少,想着曾经快乐的时光,想着想着,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他用背狠狠的擦了一下,鼻子红红的,喉咙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那天遇上的人不是什么过路人,而是来打听关于他的事的。他有什么事好让人打听的,不过是周丫村里平平常常的一个农家小子,若是没有修魂补魄,落尘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说不定还会以为自己多么有名,但如今的落尘可不会这么想,他一没名二没利的,有人却在打听他,这事怎么想怎么蹊跷。 他不知道那些人打听他是要做什么,也不想知道,落尘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有师父,有哥哥,有朋友,他不想再有人来打搅他的平静,破坏他的快乐。 把头埋到膝盖里,落尘感到脑子有些涨疼,越不去想就越是放不开,他现在似乎有点后悔,当时应该使用摄魂术,探探那些人的心思,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后悔c猜想,各种情绪交织到一起,让落尘的头越来越疼,他抱住脑袋,往后一躺,蜷曲了身子缩在床上,觉得有些发冷,拉开被子裹住自己,强迫自己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昏昏沉沉的睡了,却是连着做梦,梦里一会是爹娘的面孔,一会是张模糊的脸庞,不时的有人在他耳边唤着“儿子,儿子。”以至于第二天,落尘是带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醒过来的。 林慕天一早就忙忙碌碌个不停,作为新任的主帅,又得了西林王亲赐的宅邸,抵不住同僚们的热情,便只好选了今日在府里设宴招待大家,算是正式迈入了景城王公贵族们的社交圈。落尘不想凑这个热闹,躲在后院里,听着前头杯盏交筹的声响,一个人在花园里发呆。 轩辕百里跟着喝了几圈酒,听着众人对林慕天不着边际的吹捧,也觉得无聊,悄悄的溜了,看到落尘在发呆,便过来,从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轩辕百里觉得自打从周丫村回来,落尘就不太正常,不是躲在房间里,就是傻傻的干坐着。 落尘被吓了一跳,回头见是轩辕百里,吐出一口气,“没什么,闲着没事做。”即使军都知道他是林慕天认的弟弟,但他毕竟不是guān chǎng人,也不习惯那种虚情假意的氛围,与其同不相干的人喝酒,还不如在这里吹冷风呢。 轩辕百里看落尘一脸的落寞,挠了挠头,“要不咱们出去走走吧。”看前头的样子,一时半会也散不了席,怕是要闹到晚上。 落尘瞅了轩辕百里一眼,又回过头继续看天,“你每次出去都会惹事,上次让你师父罚得还不够吗?还想再来一次?” 轩辕百里有点讪讪然的,“那不是意外嘛。好了,去不去一句话,小师叔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落尘听着耳边隐约的丝竹奏乐,心里烦,他站起身,问了一句,“去哪里?”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天香阁花魁 () 轩辕百里四下看看,凑到落尘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我听别人说,这里有个好地方,可了,叫什么天香阁。” 其实说白了,就是青楼,但是落尘向来不怎么接触红尘之事,轩辕百里作为龙族王子,也没去过烟花之地,听到人家说天香阁,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落尘只想找个地方透气,无所谓的耸耸肩,两人从h一u én出了将军府,一路往天香阁走去。路上,不时的能听到有人在谈论天香阁,其说的最多就是什么花魁。落尘不知道花魁是什么,还以为天香阁是个卖花的地方,正好他房内养着的兰花枯萎了,他想着再买一盆替换掉。 走到天香阁门口,看着大门上挂着的红绿绸缎,落尘隐约觉得不太对,哪有卖花的地方弄得这么庸俗的,他正要问轩辕百里,还没等得及开口,就被一阵香气呛得连连咳嗽,只见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夸张的挽住他的臂,一边把他往里头拖,一边高声嚷着,“公子是新来的吗?进来坐坐,我们这儿啊,环肥燕瘦,你想要什么样的都有。” 轩辕百里也被一名女子拖了进来,他挣扎的吼道,“你放开,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那女子哧哧笑道,“在我们这里,哪有什么体统啊。”说着,还用上的帕子朝轩辕百里的头上一挥,“公子待会乐起来,还顾什么体统不体统的呀。” 落尘和轩辕百里被拉到包房里的八仙桌前坐下,挽着落尘的妇人放开,吩咐道,“还不好酒好菜的端上来,怠慢了公子,可仔细你们的皮。”之后,又满脸堆笑的看着落尘,“公子,有熟悉的姑娘吗?要是没有,让老身给你推荐推荐。” 落尘早就羞红了脸,低着头连眼睛都不敢抬,轩辕百里平日里看着挺霸气的,但遇上女人他也没辙,两人缩着脖子,不知如何脱身。那妇人见落尘不吭声,用帕子捂着嘴说道,“呦,公子怕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要害臊,有了第一次,以后就容易了。”她一挥,“来来来,姑娘们,站好了,让公子好好的挑挑。” 说完,有十来名衣着暴露的女子依次排开,站在落尘与轩辕百里的桌前,个个搔首弄姿的,有胆大的还朝两人不停的抛媚眼。落尘长得俊美,这些烟花女子早就看得心动不已,至于轩辕百里,他化身的模样也算周正,况且他看上去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比起那些肥头大耳的老头不知好过多少倍,所以这些女子铆住了劲,对二人都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落尘低头不说话,从耳朵尖红到了脖子根,轩辕百里虽然努力装出见过世面的样子,但微微发抖的指还是出卖了他,妇人看两人傻坐着不动,便催促道,“公子,您倒是选呀,要是不满意,我再给您换一拨。” 落尘急急的抬头,看到面前的女子,每个都在撩他,索性闭上了眼睛,咬着牙刚想说自己走错地方了,就听到有一悦耳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妈妈,人家公子是害羞了,您就别再催他了。”那声音如同黄鹂般好听,让落尘忍不住偷偷睁开了一条缝。只见在一排女子的边上,款款走来一身材娇小,年纪不过十六岁的姑娘,她一派落落大方,气质典雅,看上去同面前的这些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只见她裹着鹅黄的纱裙,梳着高高的坠月髻,身后跟着两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肌肤雪白,大大的眼眸,鼻子挺而翘,红菱小口,额头上点着赤红的朱砂梅花。 妇人,也就是老鸨看到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哎呦,我的祖宗,我的心肝,你怎么过来了?等下刘公子就来了。” 鹅黄少女站定在离落尘步远的地方,“刚才刘公子派人传了口信,他家里有事,今日不来了。” 老鸨点了下头,“那你就在房里好好歇息呗。”这少女正式天香阁的花魁,名叫玉芙蓉,是景城出了名的花头牌,卖艺不卖身,多少名门公子为了见她一面c听她弹奏一曲而一掷千金,最近被定安侯的公子刘荣给包了,刘荣甚至放话出来,要给玉芙蓉赎身,收她回家做姨太。 玉芙蓉让小丫头扶着在落尘的对面落座,“公子是第一回来天香阁?”显然玉芙蓉对落尘充满了兴趣,在风尘里打滚多年,刚才她在二楼楼梯口,看到落尘被老鸨拉进包房,当时她一眼就看出,落尘不是那种混迹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他长得干干净净,又俊美非凡,让玉芙蓉一见倾心,不顾自己花魁头牌的身份,没等邀请,跟着进了包房。 落尘“嗯”了一声,轩辕百里看看落尘,再看看玉芙蓉,他已经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是不太好和落尘明说,只得密音传信给落尘,“这里怕是凡人口的青楼了,不好意思哦落尘,我不知道天香阁是这种地方。” 轩辕百里掏出一个金币递给老鸨,“钱给了,我们能走了吗?”说着,拉起落尘,准备逃之夭夭。 老鸨把金币放到嘴边咬了一下,确定是真金之后,哪里肯放过这两个财神爷,赶紧朝玉芙蓉使了一个眼色,玉芙蓉咬了下嘴唇,说实在的,向来是男人围着她转,这主动开口的事还是第一次做,显得有些迟疑。 眼看轩辕百里和落尘就快走出包房大门,老鸨推了下玉芙蓉,玉芙蓉正要站起来,被这么一推,整个人失去平衡,往一边摔倒,旁边的小丫头要出去扶,被老鸨按住了。玉芙蓉“噗通”一声摔得结实,撞到了桌子腿,连带着桌上的碗碟,发出了不小的声响。落尘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回头,正好对上了玉芙蓉忍痛的眼神。 经过多年调教的玉芙蓉自然知道怎么撩拨男人,她并没出声呼痛,而是皱着眉头,轻轻揉着撞痛的胳膊,眼眸蒙上了一层水气,但分寸掌握得很好,只有迷离,没有流泪。 轩辕百里按照龙族的年纪还算是未成年,加上他只沉迷于练功打架,对女人向来是避之犹恐不及的,因而看到玉芙蓉没啥感觉,只觉得长得不错,气质不像风尘女子,有点可惜。而落尘,在经过曼丽儿之后,对男女之事有了点懵懂的感觉。当初曼丽儿一味的倒追让落尘有些受不了,追得太过了适得其反,让落尘只想逃离。而玉芙蓉则不同了,她就这么柔柔弱弱的看着你,就像是等着你去救赎她一般,让落尘难免起了些怜悯怜爱之心。 “你,你没事吧?”停下脚步,落尘轻轻问了一句。 玉芙蓉自己站了起来,虽然有点跌跌晃晃,但她却撑着对落尘福了下身,“多谢公子关心,小女子没事。”说是这么说,但眉头却紧紧的拧着,给人一种既倔强又可怜的感觉。 “还痛吗?”刚才那下声音挺大的,落尘有点担心,往回走了几步。老鸨见了,朝站着的女子及两个小丫头使了眼色,带着众人悄悄的退下了。 玉芙蓉扶着桌子坐下,房间里只剩下她c落尘和轩辕百里人。落尘看她揉着自己的肘,眼神便盯着那里,“真的没事?” 玉芙蓉笑笑,“奴家不过是个卑贱之人,哪里有那么娇气了。”说起来,玉芙蓉曾经出身官宦之家,父亲虽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但她也算是正经的官家xiǎ一 jiě,只是后来家道落,父母过世后,没有亲人愿意收留她,孤苦无依,为了活下去,这才无奈卖身进了青楼。因为长得不错,加上良好的气质,让老鸨对她另眼相待,专程找了师傅教她弹琴,捧她做了花魁,还让她暂时卖艺不卖身,为的就是谋个好价钱,说白了,不过是奇货可居罢了,终究是逃不过烟花女子注定的命运。 不知不觉的,落尘坐了下来,和玉芙蓉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聊天,轩辕百里看着一桌子的酒菜,又见旁边落尘没有一时刻要走的意思,想着已经付了钱,不吃白不吃,便不客气的拿了筷子,自斟自饮起来。 玉芙蓉声音温温柔柔,落尘问什么就答什么,还能顺着落尘的话延伸出更多的话题,聊到后头,落尘发现玉芙蓉不仅学识渊博,而且很有自己的想法,加上她的嗓音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他听得入了迷。两人谈得正欢时,老鸨探了个头进来,朝玉芙蓉招了下。 玉芙蓉脸上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怒意,但她还是向落尘道了声“失礼。” 老鸨在玉芙蓉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什么,玉芙蓉皱了眉头,似乎有些不悦,只听她回头看了落尘一眼,然后轻轻的说道,“我这里有客人了。” “可是”老鸨显得有些为难,“那刘公子可是付了个月的包月钱,你要是不去,怕是” 落尘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轩辕百里留了个心眼,使了法力,听清她们的对话后,不屑的撇了下嘴角,丢了一小袋金币,稳稳的落入老鸨的怀里,“这些够了吗?让那个什么刘公子赶紧滚。”难得落尘心情舒展了些,轩辕百里自然不想有人来打搅雅兴。 老鸨掂了下袋子,笑颜逐开的退下了,那个刘公子给的包月钱还不如这袋金币多,就知道这两个是肥羊,真是遇上财神爷了。 玉芙蓉觉得有些许的屈辱,天香阁的一切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她是个风尘女子,是用钱就可以买的,让她好不甘心,她要为自己挣个出路,离开这里。可是会来青楼的又有什么好货色,不过都是些好色之徒,现在她年华正茂,个个围着她转,等有一天她年老色衰了,还不是被人丢弃的命运。 同样是人,凭什么她就要活得这么卑微,她也曾经是xiǎ一 jiě,是高人一等的,就因为这该死的命运,她不服。 在见到落尘时,玉芙蓉知道,会来了。落尘的气质明显与平日里那些逛窑子的公子哥不同,而轩辕百里出大方,两人绝非池之物。玉芙蓉暗暗咬了下牙,无论是用何种段,这次她绝不轻易放,至于那什么定安侯公子,家里有妻有妾,就算替她赎身,也不会明媒正娶,不过是一顶小轿,从角门抬进侯府,以后一辈子看大妇的脸色过活,这种生活她不要。 打发走了老鸨,玉芙蓉苍白了脸色转过身,眼含着分委屈,她扯了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只是那笑容带了稍许的苦涩。 “打扰公子雅兴了,是芙蓉不好。”玉芙蓉深深的福下身去,落尘伸虚托了一下,轩辕百里瞄了玉芙蓉一眼,不吭声。虽然他不太懂男女之情,也不了解女人,可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可能不像面上看来的这么简单,但他生性不拘小节,这种想法在脑闪过之后就被抛到了一边,继续低头吃菜喝酒。 而落尘,之前除了曼丽儿,唯一接触过的女性只有笑笑以及姬雪灵,这两个都不正常,相较之下,玉芙蓉实在是太温柔了,加上落尘这几日心情不佳,玉芙蓉的柔言细语恰巧给了落尘慰藉,总之一切就是这么的碰巧,巧到一块去了。 玉芙蓉见落尘眉间似乎有淡淡的忧思,颇懂男人的她起身走到琴桌前,玉指轻轻拨弄了下琴弦,“公子若是不嫌弃,芙蓉给公子弹奏一曲。”说着,她轻抚琴弦,弹了一曲高山流水,铮铮的琴音在室内回响,落尘一时听得入神,玉芙蓉的琴技很高超,且她对音律的掌控非常到位,整首曲子一气呵成,待到最后一抹音色也渐渐散去,落尘不自觉的鼓起掌来,他虽然不会弹琴,但好不好听还是能听出来的。 “玉姑娘,你好厉害。”落尘夸得很实在,很真诚。 玉芙蓉有点不好意思,微红了小脸,“公子谬赞了。” 轩辕百里上抓着鸡腿,啃了一半,吐出小骨头之后说道,“弹得是不错,你不用谦虚啦。”有酒喝,有肉吃,还有琴听,轩辕百里觉得那袋金币花得还是蛮值的。他抬头看了看窗外,已经快到子时了,想想将军府里的宴席差不多该散了,便起身伸了个懒腰,“好了,落尘,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落尘点了下头,跟着起身,倒是玉芙蓉,快走了几步,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玉姑娘,还有事吗?”落尘走到门口,玉芙蓉唤了一声,他便转了身,轻声问道。 玉芙蓉捏了下自己的指,“公子,您还会再来吗?” 落尘一时没有回答,就算他对玉芙蓉有好感,可还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今天只是误打误撞,以后怕是不太可能再来。他正要开口,却对上了玉芙蓉期盼瑟缩的眼神,心里一软,脑子一抽,说了句,“当然。”说完后,悔得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玉芙蓉倒是眼睛一亮,“芙蓉送送公子。” 轩辕百里退了两步,给玉芙蓉腾了地方,好让她跟在落尘的边上,这一送就送到了天香阁的大门口,大红的灯笼挂得高高的,虽说已是半夜,可里头仍是充斥着莺莺燕燕之声,夹杂着丝竹琴声,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那个,就送到这里吧。”落尘很想同玉芙蓉说,以后应该不来了,可每次话到嘴边,看到玉芙蓉的眼神,他就说不出口。 “那公子慢走。”玉芙蓉站定在天香阁的台阶上,扶着门框,看上去倒像是个等着丈夫回家的小娘子。 轩辕百里扯了落尘一下,说道,“走了。”落尘再次回头看了玉芙蓉一眼,便跟着轩辕百里走了。 事后,玉芙蓉派人去打探落尘的身份底细,得知落尘是新晋主帅林慕天林将军的弟弟后,玉芙蓉的眼神变得更加的炙热,林慕天是景城的新贵,更是武将之首,落尘若是他弟弟,即使现在没有功名,靠着林慕天,将来也必定飞黄腾达。玉芙蓉紧紧的捏着里的帕子,这一次,她一定要想办法离开天香阁。 林慕天倒是不知晓落尘和轩辕百里去了天香阁的事,他喝多了酒,宴席散后就被小厮送回了房间,一觉到天亮。 之后落尘虽是有点惦念玉芙蓉,可一想到天香阁那地方,借他个胆子,他都不敢再去青楼,一来怕林慕天发现了责怪,二来他知道那不是正经的地方。只是有些可惜玉芙蓉,好好一个姑娘,偏偏身在风尘,真是造化弄人。 落尘连着数日不再涉足天香阁,老鸨看到财神爷飞了,心痛的同时开始催促起玉芙蓉转换目标,可是玉芙蓉不甘心,见识过了落尘,再看看其他的公子,真的觉得好恶心,她不想应酬那些男人,便以各种理由拒绝,老鸨起先还由着她,可时间久了,重利的老鸨怎么可能放着摇钱树只看看,玉芙蓉知道拖不下去,只得绞尽脑汁的开始想法子。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九章 青楼闹事 () 原以为天香阁不过是生活的一个小插曲,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但没成想落尘到底是低估了女人,当玉芙蓉的小丫头出现在将军府门口时,落尘还以为人家只是碰巧路过而已。 那小丫头应该是等了不少时间,守门的侍卫当然不会放个来路不明的丫头进府,她便躲在石狮子后面,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将军府的大门,直到落尘跟在林慕天身后出来,她拔脚就冲了过来,速度快到侍卫们都还来不及反应,只感到一阵风飘过,然后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就已经抓住了落尘袍子的下摆。 落尘被扑得后退了一步,好在林慕天伸撑了他的腰一把,不然他真可能被这丫头当街扑倒。 “公子。”小丫头声音糯糯的,听上去有点发抖。 落尘仔细看了两眼,认出是玉芙蓉的丫头,尴尬的举着,“好巧啊。” 小丫头抬起头,瞬间眼泪汪汪,哭的稀里哗啦,但该说的话却字字清晰,“公子,救救姑娘吧,呜呜呜。”不等落尘发问,自顾自的就接着往下说道,“妈妈要卖了姑娘,呜呜呜” 落尘一时没有听懂,稍微愣了下,小丫头索性跪倒在地,抱住了他的双腿,“公子,求您了。” “你先别哭,到底是怎么了?”落尘抽了下脚,抽不动,这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的,场面不是很好看,侍卫看了眼林慕天,开始赶人,而林慕天则黑着一张脸,他双抱胸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的看着。 小丫头用落尘的衣服擦了下眼泪,哽咽着说道,“那个定安侯公子要娶姑娘去做妾,可是他家的大夫人是出了名的善妒,容不下人,姑娘要是进了侯府,那是只有死路一条啊。姑娘不肯,可妈妈听到刘公子开出的赎身银子,就同同意了,呜呜呜。姑娘说了,她准备一条白绫吊死自己,我想着公子人好,就背着姑娘来求公子。”这话当然都是玉芙蓉事先教好的。 落尘一听要出人命,急了,一把扯起小丫头,“你家妈妈怎么能这样,哪有强迫人家做妾的。” 林慕天听了这话,眼角抽搐了一下,卖身青楼的风尘女子,卖身契在人家上,还想怎么样。落尘不解世事,有时候是天真得有些白目了。眼看落尘要同小丫头一起去天香阁救人,林慕天咳嗽了一声,开了口,“落尘,回来。” 他不想落尘去趟这个浑水,那定安侯是太子一党的,刘荣仗着自己的太子姐夫,在景城向来是为所欲为,他那正室夫人的来头也不小,算是太子的表妹,是长平郡主的女儿,出了名的母老虎,可也管不住风流的刘荣,刘荣纳一个妾,她就整死一个,定安侯府被这对夫妻搞得是鸡飞狗跳的。 “慕天哥哥,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落尘被小丫头拉着,朝林慕天挥了下。 林慕天深呼吸了一下,命令侍卫道,“抓回来。”侍卫得令,过去推开了小丫头,将落尘带了回来。 “落尘,不准去管这事,听到没有。”林慕天示意侍卫将小丫头赶走,不是他心狠,而是人各有命。 小丫头被侍卫驱赶,边躲闪边跳着脚的喊着,“公子救命啊,公子救命啊。” 叫声凄厉,落尘不忍心了,可怜兮兮的看着林慕天,眼写满了恳求,林慕天狠下心,吐出两个字,“不准!” 落尘不敢顶撞林慕天,只好眼睁睁看着小丫头被赶走,急得是团团转。林慕天原打算趁着今日休沐,带落尘出去走走,遇上了这事,什么心情都没有了,甩了袖子就回了将军府,落尘跟在屁股后头,一步回头的,最后被林慕天给拉了进去。 “慕天哥哥,这事我不能不管,不然要出人命的。”落尘从大门口跟着林慕天一路走到书房,嘴里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 林慕天回头,落尘一时不察,撞了上去,“哎呦”一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你打算怎么管?”林慕天进了书房,拉过一把椅子,先把落尘按坐下,又用脚勾来一把,坐到了落尘的对面。 落尘嘟了下嘴,绞着指,“嗯”其实他也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事,只是听到玉芙蓉要吊死自己就急了。 林慕天给落尘分析了起来,“你无非是出更高的价格给她赎身而已,可是落尘,你有钱吗?” 落尘低下头,这些年来,他不是靠着冷秋寒就是靠着齐陌言c林慕天,从来不用担心生计问题,自然也没赚过钱。于是诚实的摇了摇头,但又偷偷的嘟囔了一句,“陌言哥哥有钱。” “对,你陌言哥哥有钱。”林慕天顺着落尘的话,继续说道,“可是你陌言哥哥为什么要花钱给她赎身呢?他们非亲非故的,这笔赎身银子想来也不会少,你觉得你陌言哥哥会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吗?” 落尘想了想,以齐陌言的个性,好像是不大可能,没有利益回报的事齐陌言是不会有兴趣的。 见落尘盯着自己,林慕天便指着自己说道,“你想说我也有钱是不是?可同样的,我为什么要花这笔钱呢?”今天要好好给落尘洗洗脑子,不然说不定哪天他不知不觉的就把家给败光了。 “可是,那是条人命啊,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落尘不能理解,用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林慕天就是不肯,又不是没钱。 “是,那是条人命,我也知道她很可怜,可是这天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能救得过来吗?远的不说,光是那什么天香阁里的青楼女子,少说也有几十上百吧,她们都很可怜,整日卖笑卖身的,你是不是要一起给她们赎身啊?”林慕天起身走到书案边,拿了个算盘回来,“我一年的俸禄是五十个金币,给一个姑娘赎身少说要十个金币,花魁头牌之类的得翻好几番,就算里头是一百个姑娘吧,这么算来,至少得两千个金币,也就是说,那是我四十年的俸禄。”算盘打得是噼里啪啦响,“赎身完了,是不是还要给她们安排去处,那又是一笔开销” 不等林慕天算完,落尘已经傻眼了,他以为只有齐陌言才会算账算得那么清楚,没想到林慕天也会,林慕天原本高大的形象瞬间崩塌了。落尘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他都不知道青楼女子的赎身钱那么贵。 “那能不能说服妈妈不要卖了她呢?”通过林慕天的算盘,落尘知道,这事好像不能用钱解决。 “你觉得呢?”林慕天停了,唰拉一声,将算盘珠子复原,“人家买她养她就是为了赚钱的,有人愿意出高价,为什么不卖呢?你当青楼是善堂吗?”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落尘失望的趴到桌上,吊着眼睛看向林慕天。 林慕天使了巧劲把算盘丢回原位,“你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 “为什么有人就要受苦呢?太可怜了。”落尘双搭在脑袋上,拱了拱身子。 摸摸落尘的脑袋,林慕天知道他心善,可这就是世道啊,“落尘,有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人生在世,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烦恼与无可奈何,就算是天上的神君,恐怕也未必能事事顺心,看开些吧。” 落尘仍是闷闷不乐,“是不是我有了能力,才能帮助别人,这能力指什么?” 林慕天看向远处,“权力c地位c金钱,上位者可以决定下位者的生死,这便是我们的法则。” 经过林慕天一番劝解,落尘表面上是妥协了,可内心仍然过不去自己的坎,于是趁着林慕天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只是他不知道,在他出门的那一刻,林慕天从角落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不让他碰些壁,吃些苦头,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世上除了光明还有黑暗。收拾了情绪,林慕天招了几个亲兵,默默的跟在了后头。 听了小丫头的回禀,玉芙蓉差点把上的帕子给搅碎了,她好容易缠着那刘荣给她赎身,为的就是制造局面,可如今局已布下,该入局的人却不来,这戏还怎么往下唱。千算万算,漏算了林大将军,她该料到的,以她的身份,要想踏进将军府的大门没这么容易,她都做好了先做外室的准备,没成想还没开头,就已经结束了。刘荣那里已经准备好了银子金币,若是落尘今日不来,明天,她就真的变成侯府的姨太了。 玉芙蓉的指死死抠着自己的掌,指甲陷入了肉里,渗出了一些血迹。她有些丧气的摊坐在床边,这次是自己过于心急了,没打听清楚林慕天的脾气就冒然行事,棋差一招啊。 正当玉芙蓉在长吁短叹责怪自己时,小丫头急急的跑了进来,“姑娘,姑娘,公子来了。” “哪个公子?”玉芙蓉无精打采的,没什么好气的说道,“是刘荣刘公子吗?不是说好了明日来交赎身银子,他今天来干什么。” “不是,不是。”小丫头跑得有些气急,缓了缓之后说道,“是落尘公子,就是将军府那个。” 玉芙蓉的眼神一下亮了,她猛的起身,急切的问道,“真的吗?他真的来了?”看来这盘棋还有盘活的可能。 小丫头用力点头,指了指门外,“就在大堂里,妈妈在和他说话呢。” 玉芙蓉快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了下来,将小丫头招到身边,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她慢条斯理的走向衣柜,选了条长长的丝巾。 天香阁大堂上,落尘正在和老鸨讨价还价,既然知道了玉芙蓉的事,落尘做不到无动于衷,大不了他先找齐陌言借钱,等找到活计赚了钱再还他好了。 老鸨露出一脸的难色,“这,公子您真是为难老身了,老身都已经答应那刘公子,总不好不讲信用吧。”其实不过是欲擒故纵,趁抬价罢了。 可落尘不懂这些,咬了下牙,说道,“那您开个价。” 老鸨等的无非就是这一句,她掰着指头,刚要准备开口,玉芙蓉的小丫头大呼小叫的吼道,“不好了,不好了,姑娘寻短见了。” 不等老鸨反应,眼前一花,落尘已经不见了踪影。推开门,看到玉芙蓉正要把脖子套进挂在房梁上的丝巾里,落尘赶紧一把抱住她,劝道,“有事好商量,可千万别做傻事。” 玉芙蓉哭得梨花带雨的,“是芙蓉命苦,芙蓉不怨天不怨地,只求着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公子,你就让芙蓉去吧。” 一番拉扯,老鸨和小丫头也赶了过来,老鸨哭天抢地的喊道,“我的儿呀,妈妈养大你不容易,你怎么能这么傻呢。”说着,抱住玉芙蓉,两人一起抱头痛哭,小丫头也在一边啜泣,那场面,让落尘不知该劝哪个,只好傻站在原地不动。 等哭够了,玉芙蓉抽泣的对着落尘说道,“公子,您就当没见过芙蓉,您和芙蓉萍水相逢,芙蓉不能连累了您。” “说的什么话,人家公子正打算给你赎身呢。”老鸨抹干净了眼泪,“我的儿,你的好日子长着呢,可得好好活着。” 说完,伸出五根指头,对着落尘说道,“老身可怜我这女儿,也不多要了,就五百个金币吧。” 这数字吓得落尘直接倒抽了一口冷气,五百个金币,林慕天十年的俸禄,他瞪大了眼睛,不敢接话了。 玉芙蓉见落尘不回应,心里是上八下的,咬了咬牙,又开始了一哭二闹上吊,落尘慌了神,一句“好,我出。”脱口而出,玉芙蓉停止了哭闹,用感激的眼神看向落尘,老鸨也很满意,扭着腰肢过来,“那就说好了,公子啥时候付钱呢?” 正在落尘迟疑的时候,楼下传来了怒骂声,“老鸨,出来,给本少爷滚出来。”一听这声音,老鸨和玉芙蓉不自觉的抖了下身子,这来的正是定安侯府的公子刘荣啊。 “还不出来,人呢?死哪里去了?”刘荣一脚踩在凳子上,顾不上形象,破口大骂。听到老鸨要将玉芙蓉卖给别人的消息,气得差点吐血,他看上的女人,居然也有人敢抢,真是活腻了。 老鸨拍了拍玉芙蓉的,示意她别出去,自己定了定神,堆了满脸的笑,“哎呦,刘公子,您怎么来了。” 老鸨刚下了楼,就被刘荣一把抓住了衣领,“你个老东西,耍本少爷玩呢?说好了明ri běn少爷给玉芙蓉赎身,你居然不守信用,要把她卖给别人,你当本少爷是什么?” 老鸨被刘荣拎得脚快离了地,脸都涨红了,她拼命的踢脚,嘴里说道,“冤枉啊,刘公子,那是将军府的少爷,我们一介平民,惹不起啊。”一下子把事情都推到了落尘头上。 “什么将军府,放屁,不知道本少爷的姐姐是谁吗?那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瞎了你们的狗眼。”一把将老鸨甩了出去,“那个谁,给本少爷滚出来。” 玉芙蓉担心的看着落尘,落尘倒是坦荡荡的,出了房门,站在二楼的栏杆前,“你就是那个刘荣?你不是有夫人了,为何还要缠着芙蓉不放。” “关你屁事!我看你是找打。”刘荣见落尘一幅小白脸的样子,更加生气了,直接喝令带来的仆从,“给我打,往死里打。” 定安侯府的家将们也是横行惯了,杀气腾腾的冲了上来,可谁知,一群人打不过落尘一个,落尘都没用法术,只凭借拳脚功夫,就把刘荣的下打得落花流水,刘荣一看情势不对,拍着贴身小厮的肩膀命道,“还不去搬救兵。” 小厮一溜烟跑了,落尘只顾着打架没注意,林慕天在天香阁的门口看到了,正想派人去追,却不料那小厮跑了没几步就撞上了一个人,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负责景城治安的指挥史,赶紧的告状,那指挥史平日里没会拍太子的马屁,一听这事,觉得会来了,立马让自己的下去调兵,一会儿功夫,来了五百精兵,把天香阁给团团围了起来。 里头落尘已经将刘荣的所有家将放倒了,此刻刘荣缩在柱子后头,抱着柱子给自己壮胆,嘴里叫着,“小子,我告诉你,你倒霉了,你倒大霉了。” 落尘皱了下眉头,这家伙,嘴巴真是讨厌,他眼睛环顾了一圈,看到桌上放着盘馒头,顺抓了一个,略施了法术,那馒头跟长了眼睛似的,直飞到刘荣的嘴里,噎得刘荣翻了个白眼。 玉芙蓉和老鸨见落尘轻轻松松的就打败了侯府的家将,觉得不愧是将军府出来的,顿时放了心,玉芙蓉还隐隐有些得意,平日里刘荣总是摆出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现在吃了瘪,看他那副熊样,这心里真是无比的舒畅,仿佛之前郁结的那口气不知怎么的就通顺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章 君心难测 () “谁?谁那么大胆,敢在景城闹事?”指挥使气势汹汹的大步跨进天香阁,身后两排持长矛的亲兵,好不威风。 刘荣一看救星来了,放了柱子,挺直腰杆,抠出了嘴里的馒头,呸呸两声后,抬着下巴站到指挥使边上。 那指挥使一看到刘荣,立马点头哈腰,“刘公子啊,没惊着您吧?太子好吗?侯爷好吗?老夫人好吗?” 刘荣从鼻孔里嗯了一声,指着落尘命令道,“还不把他给本少爷绑了。” 指挥使弯腰点头,然后一转头,绷着脸冷声喝道,“拿下!” 没等他的亲兵行动,林慕天从门外一步一步走了进来,“怎么了,金大人,这是要干嘛呢?” 指挥使一见到林慕天,赶紧行礼,“见过林大将军。” 林慕天没理他,而是朝落尘招了下,“过来。”落尘乖乖的走到林慕天面前,林慕天上下拉着他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受伤之后,对着刘荣开口说道,“刘公子,不知舍弟做错了什么,要劳动指挥使大人这么大阵仗的过来抓人?” 一听落尘是林慕天的弟弟,指挥使心里暗叫一声倒霉,林慕天明面上是蓝军主帅,可谁不知道事实上,他就是军统领,掌握着西林的兵马大权,又被西林王倚重,前途一片光明,是景城里最炙可热的新贵,得罪不起。 可这刘荣背后有太子撑腰,还有定安侯府和长平郡主,也惹不得,指挥使觉得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招惹上这两大人物,一个不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弟弟?”刘荣也诧异了一下,他当然知道林慕天目前的权势,就是太子,也不得不给他分薄面,但一想到夺美之狠,咬着牙啐道,“你弟弟就能无法无天了?” 这真是贼喊抓贼,林慕天斜着眼睛扫了刘荣一眼,“我弟弟怎么无法无天了?刘公子,这话可得说说清楚,不然林某可要找地方和你好好掰掰这个理了。” 刘荣被说得一时无语,他眼睛瞄了瞄躺在地上横竖八的家将,一指,说道,“看你弟弟做的好事,光天化日的,把我的人打成什么样了?” 林慕天嘴角微微上扬,“是吗?是我弟弟先动的吗?”他胳膊一伸,将老鸨拽了过来,“你说,是怎么回事?” 老鸨看看刘荣,再看看林慕天,衡量了一番,舔了下嘴唇,刚要开口,林慕天闲闲的加了一句,“本将军刚才在门口可看得清楚,老鸨,你照实说就行。”明晃晃的威胁。 老鸨咽了下口水,说道,“那个,是,额,是刘公子命人先动的。”她本想和稀泥,推说没看清,可林慕天说他就在门口,老鸨自然不敢扯谎了,这带兵打仗的人都心狠辣,万一说得不如他的意,一刀砍过来,自己可没有两个脑袋。 “刘公子,到底是谁无法无天啊?”林慕天转头去看指挥使,“金大人,您怎么看?” 指挥使傻眼了,刘荣没想到老鸨居然会帮着林慕天,冲动之下,一拳砸到老鸨脸上,“我让你胡说!” 老鸨哎呦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她不敢大声呼痛,更不敢撒泼撒野,毕竟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动动指头都能弄死她,只好自认倒霉,小声的叫了两下。 “刘公子,君子动口不动。”林慕天火上浇油的来了一句,就见刘荣红了眼睛,他正要发怒,门外又来了一队人,这回是王宫里的禁卫军,带头的是禁卫军统领,名叫丁坚,是西林王林震的亲信。 他先朝林慕天拱行礼,林慕天颔了下首。因禁卫军统领的官阶高过景城指挥使,指挥使向丁坚行了礼,丁坚回了半礼,随后看着林慕天说道,“陛下口谕,请林将军c刘公子c还有林将军的弟弟进宫。”顿下了,对指挥使说道,“至于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指挥使红着脸,讪讪的带着亲兵夹着尾巴先行退场了。 那边林慕天皱了下眉头,问道,“丁统领,可知陛下召见,所为何事?” 丁坚看了眼落尘,“林将军去了就知道了。”不该说的他可不会多嘴。 至于刘荣,早就吓白了脸,软了脚,要不是丁坚命了亲兵扶着他,怕是一准的摊在地上动不了。 待到林慕天等人上了车架前往王宫,丁坚又命令亲兵将天香阁封锁了,不准人进出,老鸨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大人,这要封到什么时候?”她还要做生意呢。 丁坚头也没回,“等陛下的旨意。” 老鸨不知这事怎么就惊动了西林王,等丁坚走后,一边揉着脸,一边哭喊道,“哎呦我的祖宗诶。” 玉芙蓉站在二楼,眼神色错综复杂,显然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她的设想,连西林王都牵扯了进来,她和落尘之间,怕是希望渺茫了。想到这里,不由的眼神黯淡了,罢了,听天由命吧。 西林王宫御书房内,林震端坐在宝座上,下面跪着落尘和刘荣,林慕天和丁坚则站在一旁。林震眯着眼睛,指轻抚着扶,不知在想些什么。 相较于已经抖成筛子的刘荣,落尘一派坦然,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味道。 “一个侯府的公子,一个将军的弟弟,在青楼里为了个风尘女子大打出,你们真是长脸啊。”林震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刘荣已经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陛下,刘荣知错了。”不停的磕头求饶,外头传来内官的通禀,他老子定安侯求见。 年过四十的定安侯一进门就扑到在地,哭着喊着自己教子无方,惹得林震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行了,你先起来吧。”看他哭的老泪纵横的,实在是有份体统。 “林将军,这事你怎么说?”撇开了定安侯,林震转而先问了林慕天。 林慕天往间跨了半步,垂首说道,“臣管教无方,请陛下恕罪。”不管谁对谁错,光是逛窑子这事,就得各打五十大板,更不用说为了个窑姐争风吃醋,打得你死我活的。 林震揉了揉太阳穴,忙了一天的政事,现在还要处理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想想就心累。要不是月瑶夕提及林慕天的弟弟落尘可能是那个孩子,他才懒得理会,随他们自生自灭去。 “罢了,这事既然因那个什么花魁玉芙蓉而起,就让她出家去吧,至于刘荣和落尘,定安侯,林将军,各自带回去,好好管教,下次若是再犯,寡人定不轻饶。”林震避重就轻的给了两边面子,他会出面,主要是想看看落尘,刚才一见,心里已经有了八分的肯定,虽然是刘荣挑的事,但落尘也不是完全没错,林震不想定安侯府和落尘结怨,只好把罪责都归到了玉芙蓉头上,毕竟事情是因她而起,也不算冤枉了她。 原本这件事就可以翻篇了,谁想落尘突然冒出了一句,“为什么要让她出家,又不是她的错。”一石激起千层浪,书房里的人都傻了,林震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寡人没有听清。”林震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透出来一般,除了落尘,其他人都禁了声,书房里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楚。 落尘却没什么感觉,一字一字的还真给林震复述了一遍,就在众人等着林震掀桌子发怒,林慕天已做好拼死相求的准备时,林震只是看了落尘一眼,胸口起伏了几下,慢慢的似乎把火气给压了下去,冷冷的说道,“寡人说她错了,她就错了。” “凭什么?”落尘挺直了腰杆,眼睛无畏的看着林震,双握成了拳头。 “凭什么?”从没有人敢当着林震的面质疑他的决定,林震身体微微前倾,一搁到了书案上,“你问寡人凭什么?就凭寡人是西林的国主,而她,只是一个卑贱的风尘女子。” 落尘“哼”了一声,差点就自己站起来,还好林慕天眼疾快,一把按在他的肩膀上,用了内力,才把落尘压了回去,同时小声的警告道,“落尘,不准放肆。” 落尘脾气上来了,况且在他的世界观里,没什么君臣之纲,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继续说道,“就算是国主,也不能随便决定人家的命运。” 林慕天无力的翻了翻眼睛,他跪到落尘的边上,向林震求情道,“陛下,舍弟年幼,不谙世事,请陛下恕他无知之罪。” 那定安侯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会,拱对林震说道,“陛下,此人胆大包天,满嘴诳语,大逆不道,请陛下重重的治他一个欺君之罪。”刘荣则低着头暗自偷笑。 林震不理林慕天和定安侯,只是盯着落尘,“那按你的意思,该怎么处理?” 落尘想要起身,林慕天死死的拽住他的衣服,林震见了,开口道,“放开他,让他起来。”林慕天松了,落尘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直接走到林震的面前,隔着桌案说道,“虽然她卖了身,但她不是件物品,可以随便的任人处置,如果她愿意跟刘公子走,我这么做是我错了,可是她不愿意啊,刘公子还强迫她,这就是刘公子不对了,不管是我错还是刘公子错,她都没有错,可是陛下却要罚她,不是不讲道理嘛。” 落尘说得是字字铿锵,刘荣忍不住咕哝了一句,“谁说她不愿意的,是她自己要我给她赎身的,然后你这小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和我抢人。” 刘荣的声音很低,只有定安侯和林慕天离得近,听了个大概,林震看他嘴巴开开合合的,不满的说道,“有什么话大声点说。” 刘荣瑟缩了一下,看了定安侯一眼,定安侯朝他点点头,刘荣便大着胆子重复了一遍,谁知他话音刚落,落尘伸长了胳膊指着他嚷道,“你胡说,明明是你强迫人家的,芙蓉姑娘的丫头亲自到将军府来喊救命,慕天哥哥也是亲眼见到的。” “是吗?林将军?”林震丝毫不在意落尘的失礼,这让定安侯心里开始打鼓,摸不清林震的套路。 林慕天沉默的点了下头,刘荣急了,“我没强迫她,真的是她开口求我的,陛下面前,我不敢欺君,说的都是实话,要是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这就有意思了,一头说是自愿的,一头说是强迫的,这谁对谁错,怕是只有这个风尘女子心知肚明了。”其实玉芙蓉耍的什么段林震是一清二楚,连林慕天和定安侯心里都是门清的,只有涉世不深的落尘和只会吃喝玩乐没脑子的刘荣才会上当,被人家摆了一道。 落尘坚持是刘荣强迫玉芙蓉,刘荣也坚称是玉芙蓉自愿,两人不顾场合,当着林震的面吵得面红耳赤,差点没有卷袖子干架了。 “行了,都给寡人住嘴,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关键是吵得耳根子疼,林震不满的拍了下桌子,“来人,传那个玉芙蓉过来。” 既然吵不明白,就把当事人叫来,头六面的说个清楚。当禁卫军出现在天香阁的门口,玉芙蓉就知道这下事情闹大了,但是她没的选择,只得硬着头皮进了王宫。 林震作为一国之主,气场自是无比的强大,玉芙蓉不过是个青楼女子,哪里见识过这般人物,吓得哆哆嗦嗦的,林震不轻不重的几句话,就让她当场哭着磕头求饶,刘荣c落尘都在,任凭玉芙蓉想破了脑袋,一时也想出脱身的法子,只好老老实实的交待了事情的经过。 听完之后,落尘呆住了,在他眼里,玉芙蓉楚楚可怜,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需要保护,哪成想这所谓的弱女子心气还真是大,把他和刘荣当成了棋子c跳板,自己还傻乎乎的替她出头,真是蠢爆了。 林慕天暗暗拍了拍落尘,算是安慰,初涉世事,总得吃点亏,吃亏吃多了,看清了人心的险恶,世道的黑暗,才能长大,算是成长的代价吧。林慕天没有在一开始就制止落尘,也是想给落尘一点经验教训,只不过他没料到这事会惊动了林震,有些后悔,不知林震会怎么处置落尘。 看了落尘的样子,林震知道他一时半会未必能完全转过弯来,当下也不着急,只是执了朱笔,在纸上写了几笔,唤来了内官,内官接过旨意,当众宣读起来,“着命玉氏即日出家,终身不得还俗,领旨谢恩。” 玉玲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摊坐在地上,内官过来踢了她一脚,“还不赶紧领旨谢恩。” 玉玲珑咬着嘴唇,即使再不甘愿,林震已经下了圣旨,一切成了定局,她摆脱了风尘,出了青楼,却要遁入空门,从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失算啊失算。 内官命侍卫将玉玲珑拖了出去,捧着圣旨监督执行去了,书房内林震看了眼定安侯和刘荣,摆了摆说道,“定安侯,把你儿子领走吧,回去严加管教,别整日游好闲,惹是生非的。” 定安侯红了老脸,谢了恩,揪着刘荣的脖子退下了。落尘还在发呆,林慕天定了下神,拜倒在地,“请陛下恕罪。” 林震闭了眼睛,对落尘稍微有点失望,这种心性,太过良善,于普通人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好品性,可若是换种身份,这心性怕是会将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好半响,林震才睁开眼睛,有点无力的说道,“这次寡人念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恕他无罪,但是林将军,寡人希望你能好好教导教导你的弟弟,不要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林慕天嘴上应了,心里则默默的反驳了一句,落尘其实是很聪明的,他只是过于单纯罢了。 林震挥让他们退下,随后对丁坚招了招,“派几个信得过的暗卫,暗保护他,不准有任何差池。” 丁坚虽是满心困惑,不懂林震的意思,但习惯服从的他没有二话,应了“是”之后就雷厉风行的挑了几个高,偷偷的混进了将军府。 “瑶夕,寡人应该是希望他是呢,还是不是呢?”林震自言自语的念叨了一句,随即重重的叹了口气。 回到将军府,落尘仍是一副呆愣的样子,轩辕百里正在堂上吃宵夜,看到落尘,忘了嘴里还有食物,指着他口齿不清的说道,“师父,他怎么了?怎么傻了?”不小心,食物呛到了喉咙口,一阵咳嗽,嘴里的残渣喷了一桌子,惹来林慕天嫌弃的目光,这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没事,受了点刺激,睡一觉就好了。”林慕天把落尘送回房间,也没出言安慰,很多事情,只有自己想明白了,才能走出来。将轩辕百里拎出了房间,林慕天第一次非常郑重的告诫他,不许再带落尘去些乱八糟的地方,轩辕百里则大叫冤枉,他哪里知道天香阁会是青楼,总之玉芙蓉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被大家淡忘了,而落尘,似乎在一夜之间成长了不少,褪去了孩子气,行事作风变得成熟稳重起来。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太子的试探 () 那刘荣回了定安侯府之后被他老子好一顿教训,刘荣的夫人得知此事,更是哭着闹着回长平郡主府告状,长平郡主心疼女儿,又去找太子妃哭诉,碰巧太子林俊也在,长平郡主更是添油加醋的指责刘荣的不是,顺便把林慕天c落尘也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林俊对刘荣逛窑子以及与人争窑姐的事是半点兴趣也没有,若不是听到了林慕天的名字,大概就直接抬脚走人了。耐着性子听长平郡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讼,在听到林震插了此事,并且没有苛责众人,只发落那个青楼女子之后,林俊沉默了。按着林震的脾气,这点小事哪里就能惊动了他,若是为了刘荣,那更是不可能,刘荣是什么玩意,不过是个靠着祖上阴德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在景城的名声也不好,是纨绔子弟拔尖的纨绔子弟,要说林震对他感兴趣,除非太阳打东边升起来。他老子定安侯也没这么大面子,那算来算去,只能是因着林慕天或者他那弟弟了。 如果是给林慕天面子,林震也不需要如此大动干戈,直接一道圣旨,让刘荣歇菜就行,何必把人招进王宫,林震的书房岂是普通人能轻易踏足的,想来想去真是觉得其一定另有蹊跷。 林俊这人自己城府极深,就把所有人所有事都想得特别复杂,哪怕是林震吃饭多吃了一口,他都能研究个半天,何况是这么件在他看来意义非同一般的事,于是林俊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傻傻的想了一个下午,还是摸不透林震的心思,晚上他把幕僚们招了来,商讨来商讨去,也没商讨出个定论,林俊气得差点把书房砸了,直吼养了班废物。 这事要是弄不清缘由,林俊连觉都睡不着,他躺在床上,翻过来,觉得林震是为了林慕天,翻过去,又觉得不像,翻来翻去,太子妃被吵烦了,嘟囔了一句,“想不明白,就直接去问父王母后啊。”大半夜的不睡觉,还不让人睡觉。 林俊拍了下大腿,觉得太子妃真是一语惊醒梦人,与其自己想破头,还不如去林震或者西林王后那里探点口风。 第二日下了朝,林俊便以探视王后之名去了后宫,西林王后气质温婉,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她知书达理,与世无争,林俊除了遗传了她的相貌,在品性上是半点都不像王后。 其实这倒不能怪林俊,当年王后身体不好,生下林俊后又大病了一场,是以林俊小时候是由奶娘及宫人们带大的,等王后身子好些的时候,林俊已经岁多了,按照礼法,他要去皇家书院启蒙读书,林震给他布置了很多的功课,基本上除了吃饭睡觉,其它时间排得满满的,连去王后那里请安的时间都没给空出来。可以说,王后没有参与过林俊的成长,对于这个儿子,她心里一直觉得有所亏欠,即使知道林俊性子执拗c甚至有点阴狠,但王后认为这都是她的错,是她没有尽到母亲的职责,因此没有立场去指责儿子,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努力的给林俊擦屁股而已。 林俊与王后不亲,在他眼,这只是一个生他的女人,要说唯一值得一提的,大概就是她王后的身份,让他成为嫡子,做了储君,撇开这些,王后对林俊而言,跟陌生人也差不了多少。 “今儿怎么有空过来?”看到儿子,王后还是挺开心的,她由宫女扶着从内室出来,眼神透出些些的欢喜。 林俊请了安之后随意的找了个椅子坐下,等王后入座之后,直截了当的问道,“听说前儿个父王因着刘荣和林将军弟弟争个青楼女子的事大发雷霆,不知母后知道此事吗?” 宫女给王后加了两个软枕,送上了香茗和点心之后,退了出去,王后等室内只剩他们母子之时,才开口说道,“听过一些,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小孩子胡闹而已。” 林俊抿了下嘴唇,“母后真的觉得这是小事吗?”他放下的茶杯,“面上看不过是刘荣和那个什么林慕天的弟弟争个青楼女子,按理说这事根本不值得父王出面,可是父王偏偏就管了,最后只发落了那个窑姐,母后,你觉得以父王的态度,这事算是小事吗?” 王后的脸上略微僵了一下,但只有一瞬间而已,她很快恢复了淡然,拿了一块糕饼说道,“王儿,这玫瑰酥做得不错,你尝一尝,若是觉得好,就带一盒子回去,给太子妃也尝尝。” “母后!”林俊见王后试图转换话题,站了起来,要不是顾着这是他亲娘,怕是直接要翻脸了。 “王儿。”王后抬头看向林俊,劝道,“这事无论是大是小,都与你扯不上关系,何必纠结在此呢?”顿了下,“把心放开些,别惹你父王不高兴。” 林俊指蜷曲了一下,“怎么和我没有关系,那刘荣是我的妻弟,我怎么能不在意父王对定安侯府的态度。” 王后微微叹了口气,“王儿,你已经是太子了。” “可我这个太子之位坐得并不安稳。”林俊低低吼了一声。 王后垂头不语,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儿子了,他对权力的执着与偏激,让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层层的阴暗里。 林俊见王后不愿多言,甩了袖子就走了,王后看了眼林俊的背影,闭上眼睛,眼角闪了些泪光。 出了王后的寝宫,林俊带着怒气沿着御花园的小道往御书房走,既然王后这里问不出什么,不如再去林震那里试探一二。 路上碰到了刚从母妃那里请安回来的王子林晟,林晟今年十二岁,是淑妃的儿子,胆小怕事,看到黑着脸的林俊,吓得两脚一软,跪倒在地,磕磕巴巴的说着,“见过太子殿下。” 林俊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挥道,“起来吧。”然后直接绕过了林晟,显然是没打算与他联络一下兄弟感情。直到看不见林俊的影子,林晟才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别有深意的看了下林俊离开的方向,嘴角边露出了一丝嘲讽。 林俊到御书房的时候,林震正在和几个内阁重臣商讨政事,林俊被内官带到偏殿等候,谁知一等就等了一个半时辰,要说这林俊的耐心还真是好,坐在偏殿里,由着宫人一次一次的换茶,他自岿然不动。 在临近晚膳时分,几位大臣才陆续走出书房,林震让宫人给他捶了下肩,听到内官回禀太子还在偏殿候着,眼闪过一丝厌烦,但仍是召见了林俊。 林俊进来的时候,林震正拿了块酥饼在嚼,他忙了一整天,连午膳也没顾上吃,肚子早就唱了空城计。等林俊行礼请安过后,林震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开口问道,“太子求见寡人所为何事?” 林俊跪下,深深的拜倒,以惶恐的语气说道,“儿臣有罪。” 林震挑了下眉,“何罪之有?” 林俊拜伏着说道,“儿臣没有管教好妻弟,让他做出了有损颜面之事,请父王重责。”不能直截了当的问,只好拿刘荣当了幌子。 “你都说了,那是你妻弟,又不是你亲弟,管教他是定安侯的事,与你何干。”林震靠在椅背上,“行了,起来吧。” 林俊小心翼翼的起身,“谢父王。” 林震看了他一眼,对于林俊为何而来,他心里自然有数,自己的儿子啥德行还不知道嘛,一个个的,没有让人省心的。见林俊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林震索性开口说道,“那刘荣是好是坏,都是定安侯府的事,寡人不会因着他而苛责你。”言下之意就是,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你老子还不至于糊涂到因为别人家的儿子而怪罪自家的。 林俊偷眼看了下林震,迟疑了片刻,终是忍不住问道,“父王,儿臣有一事不明,还请父王给儿臣解惑。” “问吧。”知道这儿子不把事问个清楚,回家肯定睡不着觉,没准还会憋死自己。 “这事说起来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就劳动父王了呢?”林俊想了无数种迂回的问法,最后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 林震挺了下背,“寡人是不想定安侯府和将军府因着一个青楼女子而结怨。那定安侯府怎么说也是你的姻亲,若是和将军府闹翻了,你觉得合适吗?”这话里话外的,都透着一股父亲为儿子着想的苦心,听着就能让人感动死。再来,这话也在情理,除了西林王,谁能让定安侯府和将军府同时给面子。 但是林俊低着头,眼皮子都没动一下,老头子说的这些他才不信呢,他是巴不得林慕天与自己不合,怎么可能为着自己去调停定安侯府与将军府之间的屁事。但是林俊还是顺着林震的意思,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言辞诚恳的感谢了一番父王的良苦用心。 同样的,林震也知道林俊嘴里说的不过是场面话,估计人还没走出御书房就忘得干干净净的,父子二人打着各自的算盘,闲扯了片刻,林俊便告退了,在他刚要踏出书房大门时,身后又传来了林震的声音,“太子,有时间关心妻弟,不如和自己的亲足好好相处,寡人不想自己百年之后,西林闹出什么兄弟阋墙的事,别让寡人及列祖列宗们在地下睡不安稳,听明白了吗?” 林俊扶着门框,面上闪过不耐之色,等收敛了神色之后,才毕恭毕敬的转身,深深的拜倒,嘴里喊道,“儿臣谨遵父王教导。”林震不再说什么,挥让太子离开。 之后的八天,日子过得是相当的平静,太子似乎是放开了此事,定安侯府把刘荣禁了足,林慕天也不准落尘私自出门,还请了教书先生,让落尘好好学一学纲五常以及最基本的日常礼仪,免得再做出什么以下犯上之举。 九月底,是太子的生辰,林俊向来有摆宴的习惯,在他看来,平日里顾忌着林震,不敢公然和大臣们来往,怕留下一个结党的罪名,借着生日宴,倒是能明目张胆的邀请武百官,一来看看谁对自己是忠心的,二来也能拉拢一些游走在墙头的人。 林慕天也收到了请帖,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想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了脾气,会直接掀桌子揍人,但一时却找不到理由拒绝,不管怎么说,太子请你去赴宴,那是看得起你,要是不去,那就是公然不给太子面子了,今后在guān chǎng还怎么混。 林慕天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逼着自己尽量平稳的对等着回复的太子府侍从说道,“林某谢太子抬爱,恭祝太子寿比南山。”身边的小厮灵的送上了一个荷包。 侍从接过荷包掂了掂,满意的点点头,“林将军客气,对了,殿下还有嘱咐,让林将军记得带自己的弟弟一起赴宴。”说完,拱行礼后就告退了。 林慕天眯了下眼,带落尘一同赴宴,太子又想打什么主意,林慕天不禁警觉了起来,对于林俊,他真的是无比的了解,这人为了稳固自己的太子之位,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只是落尘与他毫不相干,林俊这么做,实在是让人有些看不懂。 为了以防万一,当日,林慕天不仅带了落尘,还顺便把轩辕百里一起带着,去了太子府。要说林俊今年过的是二十八岁的生日,虽不是什么整寿,太子府里还是布置得热热闹闹的,尽显皇家的气派。 落尘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他跟在林慕天身边,看着他和人打招呼,那些人看到落尘之后,无一例外的会先露出惊艳的眼神,然后看看他再看看林慕天,眼又会多出些暧昧之色,林慕天是坦坦荡荡的介绍落尘是自己的弟弟,只是有多少人相信就不得而知了。 太子忙着招呼公九卿,太子妃也在应酬各路王妃郡主,像林慕天这种只有官位没有爵位的,就自己招待自己吧。 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大臣们五个聚在一起,天南地北的混扯一气,这聊着聊着,就有不少人偷偷对着林慕天c落尘指指点点。轩辕百里好奇不过,使了法术,想要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这不听还好,一听差点没炸了。 这些人,居然认为落尘是林慕天养的娈宠,还说得头头是道,好像他们亲眼见过一样。轩辕百里气白了脸,撩着袖子,准备过去好好收拾他们一番,林慕天看轩辕百里神色不对,一把拉住了他,小声喝道,“你想做什么?不准惹事。” 轩辕百里想要挣脱林慕天,无奈林慕天拽得紧,只好回头对林慕天说道,“他们嘴里不清不楚,脏得要死,我去给他们洗洗。” “哪里脏了?听慕天哥哥,不要没事找事。”落尘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收回了打量太子府的目光,打算当个和事佬。 “他们,他们说”这话轩辕百里说不出口,急得只跺脚。 林慕天看了那几人一眼,淡淡的说道,“人家怎么说是人家的事,你就算去揍他们一顿,嘴在他们身上,还不是想说就说,我们管好自己,坐得端行的正就行。”不用听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林慕天懒得理会,别看这些大臣们平时一幅正人君子大学者的样子,私下里的肮脏事多了去了。 轩辕百里还想争辩,落尘已经用了法术听清那些人在说什么,只是他的反应和林慕天一样,只淡淡的说道,“慕天哥哥说得对,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吧,只要我们自己行事磊落,他们就算说破了天又怎样。”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落尘在跟着先生学了纲常礼仪之后,知道在太子府闹事的后果,只好逼自己忍耐。 见两个正主都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轩辕百里跺了下脚,说了一句,“算我狗拿耗子吧。”气呼呼的走到一边,靠着一棵桂树生闷气去了。林慕天和落尘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等给太子拜了寿,吃了酒席,林慕天就打算先行告退,趁众人敬过一轮酒,观看歌舞之际,林慕天端着酒杯向林俊走去,敬酒之后便趁告辞,林俊抬了下眼皮,问道,“你那弟弟呢?怎么不见人啊?”一张嘴,已经有了浓浓的酒气,看来喝的不少。 林慕天朝落尘招了下,落尘过来,给太子行了礼,按照林慕天教的,说了些祝寿的吉祥话,林俊毫不掩饰的打量着落尘,片刻过后,说道,“果然是一表人才,后生可畏啊。” 落尘红着脸不知如何回答,林慕天替他应对了,林俊只想看看落尘,见了之后发现除了长得好看点,也没啥特别的,不等他细思量,又有人过来敬酒,林俊不得空,林慕天便悄悄的带着落尘c轩辕百里走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落尘身世 ()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算了下,月瑶夕到西林也已经半个月了,在太子林俊摆完生日宴后的第天,林震派人又将月瑶夕接入了王宫,这次两人一见面,林震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把一份密函递过去,月瑶夕打开,看着看着就不停的颤抖,一会儿功夫,泪水就迷蒙了眼睛,她把密函捏在里,顾不上仪态,急切的冲到林震面前,问道,“是真的吗?” 林震眼满是藏不住的激动,全靠着过人的定力才没有像月瑶夕那般失控,他朝月瑶夕点了点头,“我派人找到了当年给你接生的稳婆,据她说孩子出生时是健康的,不可能夭折,她依稀记得孩子的脚底上有一颗星梅花的胎记。而周丫村虽然在五年前被屠,没留下活口,但从外嫁的女子口得知,十九年前,有个婴儿被丢在周丫村的村口,是村长夫妇收留了他,孩子的襁褓里有一块绣着落尘二字的帕,那对夫妇便给他取名落尘,时间上能对得起来,而落尘的脚底的确有块星梅花的胎记。”总算是不枉费他塞了不少暗卫去林慕天的府上,其实在看过落尘的长相后,林震就知道,肯定是不离十了。 “太好了,太好了。”月瑶夕抓着衣襟,不停的喃喃自语,同时又自责道,“落尘,落尘,我早该想到的。”她曾经见过月彦奇有一方绣有“落尘”字样的丝帕,但这是宫里织造局呈贡的,没什么特殊含义,她看过后自是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怪不得在听到“落尘”的名字时觉得有些那么些熟悉。 “但是我不懂,你哥哥为什么要把孩子丢到北辰去。”林震皱了下眉头,摸不清月彦奇打的是什么算盘。 月瑶夕抹了下眼泪,“他不可能把孩子留在南月,至于西林”她看了眼林震,“有你在。” “可东曼与北辰之间,他为何选的北辰?” “东曼富庶,而北辰寒苦。”月瑶夕了解自己的兄长,他恨这个孩子,但无论如何,他总算是下留情,没真的要了孩子的命,这已足够月瑶夕对月彦奇感激涕零了。 但林震不这么想,要不是月彦奇,自己和月瑶夕就不会分开,自己的儿子就不会流落在外十九年,他还把孩子扔去那么个破地方,周丫村可是方圆数十里出了名的穷得叮当响,这笔账他记住了,早晚找月彦奇讨回来。 “算了,月彦奇怎么想的不重要,关键是,孩子找回来了。”林震唤来了内官,命他去宣落尘进宫,他已经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内官领命而去,林慕天接了口谕,不知林震是何意,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不知陛下宣舍弟入宫所为何事?”最近落尘都在家里待着,不可能出去闯祸,难道是西林王要翻天香阁的旧账? 内官作为西林王的贴身之人,自是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面无表情的回道,“这个等小公子见了陛下就知道了。” 林慕天无奈,只好派人去唤落尘,背对着内官小声嘱咐了几句,西林王没有传他,林慕天即使再担心,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落尘被内官带走,他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心慌,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定了下神,招来了轩辕百里,吩咐他隐身跟着落尘,若是发现西林王想对落尘不利,不管如何,先救了落尘再说。 轩辕百里揉了揉鼻子,“依落尘的法力,自保没有问题啊。” “让你去就去,废什么话。”林慕天踹了轩辕百里一脚,将他踢出了大门,“要是落尘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轩辕百里嘟囔了几句,但是他没胆子招惹林慕天,只好使了隐身术,跟着一起进了宫。 西林王的寝宫内,林震和月瑶夕等得焦急,只觉得时间怎么过得那么慢,月瑶夕不停的绞着帕子,上好的桑蚕丝帕子已经被她绞得不成样子,而林震虽是故作镇定,坐在上首拿着本书,但微微发抖的双多少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寝宫四周已经布下了守卫,林震下了死命,今日不准任何人靠近寝宫,违命者杀无赦。落尘被内官从王宫的角门里带了进去,一路抄着小道,兜兜转转的去了林震的寝宫,刚到宫门口,就看到两排持兵刃的禁卫军,将寝宫团团围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逼宫呢。 落尘此时是满心的疑惑,但容不得他多想,内官便催促他快走,直到站定在寝宫的正殿央,落尘还没完全回过神,有些呆愣的看着林震以及月瑶夕。他一时忘了要行礼,等反应过来时,刚要屈膝,就被月瑶夕一把拉入了怀里。 落尘挣扎了两下,挣不开,他怕伤着月瑶夕,不敢用力,而月瑶夕紧紧的抱着他,感觉有水滴掉在脖子里,落尘觉得好痒,想摸一下,无奈被圈得死死的,只好努力抬了下头,却对上了月瑶夕的泪眼。他真的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让月瑶夕哭得那般投入,但是看表情又不像伤心,她不说话,只是抱着他哭,一边的林震则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他,落尘彻底蒙圈了。 感觉过了好久,月瑶夕才止住了眼泪,她用双捧起落尘的小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就像是打量一件宝贝一样,落尘被她看得实在不好意思,轻轻咳嗽了一下,唤了声,“公主殿下。”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月瑶夕又哭了,林震看月瑶夕的眼睛哭得红肿,便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好了,不要哭了,这是喜事,再哭就不好了。”然后他看向落尘,眼神是无比的慈祥柔和,他轻执起落尘的左,道了声,“这些年苦了你了。”见落尘一脸的迷茫,林震说道,“你是叫落尘吧,是北辰周丫村人士?” 落尘点头。 林震继续问道,“你今年十九岁,是个弃婴,被周丫村的村长夫妇收养?” 落尘又点了点头。 “那寡人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可听仔细了,虽然有点荒唐,但是事实。”他停顿了一下,“你是寡人的孩子。” 一句话如同一道雷劈在落尘的头上,他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因为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该说什么。 然后,林震指着月瑶夕,“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落尘“啊”了一声,抽出被林震握着的,指指月瑶夕,再指指林震,跟着指指自己,“你说什么?” 林震倒是不厌其烦的又说了一遍,落尘狠狠捏了下自己的大腿,好痛,眼里泛着泪花咕哝了一句,“不是做梦啊。” 月瑶夕看落尘下了狠掐自己,心疼了,犹豫着伸出想给落尘揉揉,却被落尘侧身避开,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落尘见月瑶夕眼神透出悲伤,不知为何觉得有些难过,他踌躇了一下,小声的说道,“不是很痛。” 月瑶夕的眼睛明显的亮了一下,她试探着小心翼翼的问道,“落尘,我可以叫你落尘吗?” 落尘“嗯”了一声,说实话,他不讨厌月瑶夕,也不讨厌林震,他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这对突然冒出来的亲生父母,并且一个是西林王,一个是南月公主,这太特么震惊了,他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林震示意落尘坐下,他踱步走回上首,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便将当年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落尘,连前因后果都说得清清楚楚。在林震看来,落尘已经十九岁了,不是小孩子,他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及身世背后的故事,另一方面,作为自己的儿子,落尘若是连这些事都接受不了,那怎么做西林的王子,怎么在错综复杂的王宫里生存。 是的,林震不想隐瞒落尘的身份,不管落尘接不接受,他都必须认祖归宗,他的儿子,不能流落民间。 落尘听了林震的讲述,低着头不吭声,他以为自己只是个孤儿,以为自己此生不太可能见到亲生父母,甚至他都以为自己的亲生父母已经过世了,可没想到,自己的身世居然如此的复杂,牵扯着两国王室,更有着上一代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纠葛,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欢天喜地的接受,认回父母,还是维持现状,继续平静普通的生活。 “你一时不能接受寡人可以理解,寡人给你时间,但是那不意味着寡人允许你一直逃避下去。”林震恢复了帝王的气势,语气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月瑶夕则期盼的看着落尘,落尘知道她在等什么,但他现在真的叫不出口,只好装作没看到,小声的问道,“那我可以回家了吗?” 林震挑高了眉毛,那是他生气的前兆,只听他冷冷的问道,“你说什么?” 落尘抬起头,“我想问问,我可以回家了吗?”该说的都说完了,不是给他时间消化接受嘛,怎么反悔了不成。 “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还想回哪里去?”林震拍了下桌子,声音不大,但还是吓了落尘一跳,他没料到刚才还一幅好父亲模样的林震居然翻脸比翻书还快,一会儿功夫,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冷酷威严的西林王。 月瑶夕有点心疼儿子,刚要出声帮落尘说话,被林震以眼神制止了,林震悄悄的朝她摇摇头,意思很明显,今天一定不能让落尘离开,不然谁知道这小子会干嘛。月瑶夕沉默了,林震唤了内官进来,让把落尘带去自己寝宫的偏殿休息,并且特地吩咐要把人看紧了。落尘跟在内官后面,林震突然想到暗卫的信函上提到过落尘的武功很好,怕他半夜逃跑,想了想,招来了丁坚,让他调来数十高,牢牢的守在偏殿四周,一定要把人看住了。 落尘站在房间里,看了眼外头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侍卫,以及躲在对面房顶c树上的暗卫,自嘲的笑了一下,若他有心要走,这些人加一起也别想留住他。可是落尘没有想过要走,他知道,如果回去将军府,林震绝对会找林慕天的麻烦,而离开林慕天,他又能去哪里?大概只有鬼宫了吧。 从内心里说,落尘并不排斥林震和月瑶夕,也不怨恨自己的身世,他只是单纯的需要时间去接受自己的父母,所以在洗洗过后,落尘躺在床上,放空了自己,既然不知该如何抉择,那就跟着自己的心走。 落尘出去后,月瑶夕忍不住埋怨林震对他过于严厉了,孩子才刚找回来,都没认自己,怎么能那么凶呢。但是林震有自己的道理,他语重心长的对月瑶夕说道,“他是你我的孩子,也是未来的西林王,他已经做了十九年的平民,必须以最快的时间适应王宫的生活,所以,不要说我心狠严厉,我也是迫不得已。” 月瑶夕诧异的看着林震,“你说什么?你要把王位传给落尘?那你的太子怎么办?” “他若好好的,就给他封地,让他做个闲散王爷,若他对落尘有其它的心思,那就别怪寡人心狠了。”找回了落尘,其他儿子在林震的眼里就是个屁。 月瑶夕再次沉默不语,作为母亲,她是自私的,她知道,一旦公开了落尘的身世,如果落尘坐不上西林王的宝座,待林震百年之后,新王绝不可能容下他,而南月也不会有落尘的容身之地。按月瑶夕最初的想法,她只想偷偷的找回儿子,可看林震的意思,是打定主意要让落尘认祖归宗了。 “罢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只有一点,不准伤了孩子,不然我和你没完。”月瑶夕叹了口气,“过几日我得回南月了,落尘就拜托你照顾了。”她不能在西林耽搁太久,南月那里还有子凡,心背,她都割舍不下。 “不能留下吗?”林震试着再次挽留,月瑶夕摇摇头,说了一句,“请不要让我为难。”林震眼神黯淡了,他抬了下,但终究还是放下了。 隐身在角落里的轩辕百里从头到尾看得仔细,他在月瑶夕离开后不久也跟着走出了林震的寝宫,先去落尘那里看了看,发现落尘已经睡着了,他摸摸脑袋,不知是该把落尘喊起来带回去,还是陪着落尘留在王宫,思考再拿不定主意,决定去问问林慕天的意思。 回了将军府,把看到的听到的复述了一遍,正要问林慕天接下来怎么做的时候,就看到他一向波澜不惊的师父傻傻的站着,眼睛瞪得老大,都能看清眼球上的血管,一双紧紧的握成了拳头,身体不住的发抖。轩辕百里试着碰了碰他,林慕天像是失去知觉一般,没有反应,轩辕百里又叫了声,“师父。”林慕天仍是不动。轩辕百里急了,刚想摇醒林慕天,齐陌言就走了进来。 轩辕百里赶紧向齐陌言求救,齐陌言问了事情的原委,听了之后先是和林慕天一个反应,然后回过神,看向林慕天的眼神变得非常复杂,他朝轩辕百里说道,“你先休息去吧,你师父由我看着,不会有事的。” 轩辕百里不放心林慕天,但齐陌言态度坚决,并抬出了师叔的身份,轩辕百里即使心里不服气,也只好乖乖的照着齐陌言的吩咐,退出了书房。 回房的路上碰到了撒野回来的炙,炙看轩辕百里一幅唉声叹气的样子,好奇的问道,“你咋了?” 轩辕百里瞅了炙一眼,“落尘找到了亲爹妈,我师父却跟丢了魂一样。”他找了个台阶,一屁股坐下,人界的凡人真是麻烦,还不如他们龙族,有什么事都直来直去的,哪里要费脑子去猜。 “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炙靠着台阶边的柱子,用脚轻轻踢了踢轩辕百里。 于是轩辕百里第次重复了在西林王宫看到听到的,说完之后,埋怨了一句,“落尘找到爹妈关我师父啥事,我师父怎么就那样了呢。” 炙转了转眼珠子,他凑到轩辕百里的耳边,“要想知道原因,就去看看呀。”他指了指书房的方向。 “你的意思是?”轩辕百里顺着他的指看去,然后一回头,和炙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笑了,笑得有那么点阴险。 “先说好,要是被发现了,我就说是你撺掇的,你可不准出卖我。”轩辕百里到底是怕林慕天,只好同炙讲条件,给自己寻个保险。 炙白了轩辕百里一眼,没好气的说,“看你那胆量,还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龙王,丢脸。” 轩辕百里则回了一句,“我天不怕地不怕,怕我师父行不行?”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偷偷的潜回林慕天的书房,使了隐身术,悄悄的趴到窗口底下,竖着耳朵开始听壁脚。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林慕天的选择 () “你打算怎么做?”齐陌言难得的摆起了严肃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慕天,但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扯了浅浅的弧度,“之前就觉得你对落尘不一般,这半路兄弟做得是有模有样的,没想到你俩真是亲兄弟啊。” 林慕天用了捋了把头发,似乎也有点自嘲的说道,“当初看到他就觉得莫名的亲切,谁知道兜兜转转的,居然是我弟弟。”冷秋寒还跟防贼一样的担心他对落尘有歪心思,想在想想,真是眼泪都能笑得出来。 “说实话,你俩长得真不像,啊,不对,我忘了你的脸已经但是不管怎么看,落尘都是像那个南月长公主多些。”齐陌言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下,非常正经的又问了一次,“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林慕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话刚出口就突然明了了齐陌言的意思,眼神变得略微有些游离起来。 “什么都不做是最好的。”齐陌言半抬着头看向林慕天,“维持现状。” 林慕天慢慢踱步走到窗台边,靠在窗框上,沉默不语。窗下的炙和轩辕百里听到脚步声,吓得摒住了呼吸,炙朝轩辕百里打了个势,两人悄悄的往两边各挪了几步。 “不然你想怎么?”齐陌言似乎一定要林慕天表态,步步紧逼,“告诉他你是他亲哥,是那个被你俩共同的老子下令处死的益王?以落尘那单纯得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性格,他要是知道了,那估计离你老子知道也就不远了,再说了”齐陌言停顿了一下,“按照百里刚才说的,你老子似乎想把落尘培养成继承人,那我们谋划的事呢?就此打住?” 林慕天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如果是落尘” 他话未说完,就被齐陌言抢过了话头,“你想说如果是落尘,你可以退让是不是?继续做林慕天,继续做你的大将军是不是?” 齐陌言说着,唰的站起来,“那我们这五年算什么?莫离非那边又算什么?你准备怎么和他说?告诉他你有了亲弟,所以之前的事一笔勾销当没发生是吗?这五年我们就当是过家家,瞎起劲一场咯?” “那你想我怎么样?”面对齐陌言的咄咄逼人,林慕天忍不住低吼了一声,“让我像对付林俊那样对付落尘吗?把他当成敌人对?我告诉你我做不到!你也当他是弟弟,怎么能怎么能” “如此心狠是吗?”齐陌言替林慕天说出了他未说出口的话,他眼神冰冷,但死死捏着扇柄的却爆起了青筋,“我只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王室兄弟之间哪里有亲情可言,之前你那个哥哥不就是为了弄死你而不择段嘛。为了那个位子,兄弟父子反目成仇,自相残杀的可多了去了。” “那是落尘!”林慕天瞪圆了眼睛,仿佛不认识齐陌言一般,心里则充满了矛盾,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与落尘的关系。 “是落尘又如何?”齐陌言撇了下嘴,“普通百姓家的兄弟还争家产呢,再说了,之前落尘是个孤儿,无依无靠的,拿我们当兄长,现在他成了王子,还有可能成为一国之主,你认为他还会认你认我吗?你拿他当兄弟,你可知他现在是不是愿意认你当兄长?” 这话听得窗外的炙差点卷袖子冲进去揍人,好在轩辕百里一把拉住了他,炙挣扎着嚷道,“你听他说得什么屁话,落尘是什么样的他不知道吗?看他平日里一派温和的样子,没想到内里这么阴险狠毒,真是看错了他!哎呀,你放开我,我要去和他好好掰掰道理。” 轩辕百里努力压制着炙,听他越说越大声,赶紧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小点声,要是被发现了,你想害死我吗?” 按了许久,炙才渐渐安静下来,气呼呼的双抱胸,坐在地上靠着墙,嘴里仍是嘟囔着,“人人都说商人重利,果然如此,翻脸就能不认人,亏落尘还拿他当哥哥,真是瞎了狗眼了。” 轩辕百里无奈的一只耳朵听炙唠叨,一只耳朵继续关注着房间内的动态,他怕林慕天忍不住了会动。 林慕天看了齐陌言一眼,一字一字的说道,“不管他拿我当什么,他都是我弟弟。” “然后呢?”齐陌言动了动眉毛,“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上王位,你在下面拍喝彩吗?” “其实,你不用试探我,如果老头子真的选了落尘做王储,那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会帮他,这五年的谋划,这所有的布局,就当是我这个哥哥送给他的见面礼,我不在乎。”他转过身,“林毅早就死了,而我是林慕天。我之所以做这些事,为的是把林俊拉下马,他欠下的债必须得还。至于我能不能坐上那个位子,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在乎。” 背对着齐陌言,林慕天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世人只看到了天家的富贵,锦衣玉食,却看不见里面的沟沟渠渠,这座王宫里,满是肮脏,到处充斥着阴谋,一不留神就能让你万劫不复。”他指向王宫的方向,“那里头,父子不像父子,兄弟不像兄弟,连夫妻都不像夫妻,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了权力,为了利益,没有亲情,没有家人,那就是座冰冷的牢笼。”林慕天放下,显得有些无力,“若不是为了给那些将士们讨回公道,我宁愿闲云野鹤,浪荡江湖。”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但是,那些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我不能让他们背着冤屈c背着骂名长眠地下,林俊欠我们的,我必须得讨回来。”这才是他筹谋这些的出发点,“我从来不是为了那把椅子。”他的母妃身份低贱,没有母家可以依靠,他也对王位权力什么的不感兴趣,只是想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而已,可是林俊容不下他,为了兵权,一心要置他于死地。 “那现在呢?你兄弟的仇不报了?”齐陌言走到林慕天边上,和他肩并肩的站成一排,“还是你想等着落尘继位后,把实情告诉他,让他给那些将士们正名?让他推翻他老子的旨意,你觉得可能吗?” 林慕天抿着嘴唇不说话,他的确有这样的想法,在得知落尘是他弟弟,林震有意传位给落尘后,他犹豫了,如果坚持与齐陌言的计划,局面将会变得非常复杂,若他是以林毅的名义,那他与落尘之间就是兄弟相争,若是以林慕天的名义,就成了造反,这两种,都是林慕天不想看到的。而落尘呢,以林慕天对他的了解,怕是会陷入两难之,夹在父亲与哥哥之间无法取舍。 “我不想最后与落尘兵戎相见,自始至终,我求的只不过是替我那些兄弟洗刷冤屈而已,其他的,我不在乎。我相信落尘,凭他的品性,若他知道了真相,定不会让无辜将士蒙冤。”林慕天侧身看向齐陌言,“你在乎吗?我若成事,你必是封侯拜相,青云直上,若我放弃了” “我就还是我,一介商人。”齐陌言接过了林慕天的话,他伸了下懒腰,放松了语气的说道,“我本来就是商人,对于做什么公卿大官是兴趣缺缺。” 不理林慕天的诧异,齐陌言扶着自己的腰走回座椅旁,“对我而言,你也好,落尘也好,谁当未来的西林王其实没什么差别,我继续做我的生意,之前帮你,一是因为闲着也是闲着,二是你成事之后,我也好借你这棵大树乘凉,来我想看看自己的能力,其实说白了,就是我吃饱了撑的。” 齐陌言的脸上又挂上了平日里的那种痞样,看上去有那么点贱,“刚才这么逼你,是怕你为了既定的目标,而不顾与落尘之间的情谊,我不想看到你和落尘变成敌人,因为那样我会无法抉择,是帮你还是帮他,毕竟,他也是我的弟弟。”最后两个字,齐陌言说得无比的郑重。 窗外,轩辕百里白了炙一眼,用嘴型说道,“就说吧,让你瞎冲动。”炙翻翻眼皮,别开了头。 “我们的计划可以继续下去,莫离非那边我去说,反正答应他的条件不变,他没理由拒绝。”齐陌言用扇子敲了敲心,“只不过,要委屈你了。” 林慕天笑了笑,“我有什么委屈的,本来图的不过是给我的兄弟们一个清白而已,我没啥好遗憾的,那把椅子,从来不是我想要的。” 齐陌言过来拍了拍林慕天的肩膀,“其实,我还有一点担心。”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林慕天拨开齐陌言的,“以落尘的性格,让他去争王位,怕是要难死他了,况且论阴谋诡计,他连林俊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老头子要是认回了他,那真的是把落尘放到了铁板上。”林俊怎么可能会允许落尘的存在,林慕天不用猜都知道,林俊势必会卯足了劲置落尘于死地。 “放心吧,有我有你,落尘又有法力傍身,他那个师父也不是好惹的,林俊要是动什么心思,怕是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偷鸡不着蚀把米。”这点林慕天非常放心,今时不同往日,以前低估了林俊的心狠辣,而现在,同样的错误,他不会犯第二次。 齐陌言点点头,“林俊那里我是不怎么担心的,我担心的是你和落尘之间的关系,你打算告诉他,你是林毅吗?” 林慕天想了很久,微微摇了摇头,“不会,至少在他成为西林王之前,不会。你说的对,就让一切维持现状吧。”林慕天双背在身后,“正如你说的,若是落尘知道了,他单纯藏不住事,怕是不用多久,整个西林都会知道林毅未死。再来,落尘单纯,我不想他看到皇家的阴暗面,若是可以,我宁愿他活在他父慈子孝c兄友弟恭的假象里。” 但是齐陌言显然不怎么认同,他坐回椅子里,翘好二郎腿,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能理解你作为哥哥想保护弟弟的心意,况且落尘的样子,的确是让人不舍得他见识人心的险恶。但是,慕天,你有没有想过,就现在的落尘,他有能力当一国之主吗?扶他坐上那个位置不难,可让他坐稳那个位子,不是你我两人努力就可以的。今天,你让出的不是份普通的家产,普通人家出了败家子,最多是祸及本家而已,若是落尘将来败家,那遭殃的,可是整个西林的百姓。” 林慕天低着头,边想边走到齐陌言边上的椅子坐下。齐陌言则继续说道,“落尘没有学过帝王之术,甚至他连最基本的四书五经都没学过,不知纲五常,不懂皇家礼法,更不会识人看人,这样的落尘,会成为一个明君吗?” “若是好好培养一番,也许可以。”这话说得林慕天自己都没什么底气,落尘在民间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对于皇家的种种,他是陌生的,光是适应王宫的生活,怕就不是件简单的事,“看老头子的身体,少说还能活个十几二十年的,落尘还有时间学习。” “怕是你那大哥,咱们的太子殿下不给落尘学习的会。”齐陌言打开扇子摇了摇,“也不知落尘现在怎样了,认没认他老子。” 林慕天勾了下嘴角,“落尘就算不想认,老头子也不会放过他。至于林俊,我怎么会给他会呢。”林慕天的不自觉的握紧了椅子扶,一用力,把扶生生的给捏断了,发出的声响吓了齐陌言一跳。 “你干什么?好好的黄花梨椅子被你给废了,你是不当家不知菜米油盐贵。”齐陌言心痛的数落着林慕天,直到林慕天不耐的扫了他一眼,才停止了唠唠叨叨,收敛了神色,用严肃的口味说道,“好了,落尘认祖归宗的事就交给你老头子头痛,我们静观其变,依我看,我们做两准备吧,如果落尘能适应王宫生活,未来有能力做个好国主,那我们的这些谋划就当做是哥哥送给弟弟的礼物,便宜这小子了。若是他没这个能耐,慕天,恐怕还是要劳烦你了,届时我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而不是顾念着你与落尘之间的兄弟血脉。” 林慕天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我晓得了。” “落尘这臭小子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能碰上你我这两个好大哥。”齐陌言不害臊的吹捧着自己,“不是我自夸,有我在,他小子将来做了国主都不用担心国库没钱这件事,而你么”他上下打量了林慕天几眼,“就为他出生入死,开疆扩土去吧。当然,前提是他得有那个能耐。” 齐陌言眼珠子转了一圈,扯了下林慕天的衣袖,“我说,林俊要是出对付落尘,你先看着,不到万不得已别来不及的帮他,落尘不能靠着我们一辈子,他得学会自己处理问题,只要不触及底线,你就让林俊给他练练吧。” 林慕天既没点头答应也不出声反驳,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齐陌言,直到齐陌言讪讪的缩了下脖子,在心里小声的念叨了一句,弟控什么的最难搞了,麻烦!“行了,我先走了,莫离非那边我会和他说的,其他的还是照旧吧。至于落尘,我还是那句话,先看看再说,你若是有心培养他,就得狠得下心,暖房里向来是种不出好果子的。” 林慕天嗯了一声,齐陌言走到门口,打开门,略微侧头看了下,说了句,“想听壁角,就得有那个能力不被发现,丢脸。”说完,径直走了。 炙和轩辕百里你看我,我看你,一脸的懵逼,不知怎么被发现了,直到房间里传来一声,“你俩滚进来吧。” 两人互相责怪着,推推搡搡的走进来,然后一起低着头,站在林慕天面前,一幅乖小孩虚心受教的模样。林慕天今晚没力气和他们计较,只教训了几句,就挥放人。轩辕百里是个憋不住事的,他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抬眼看了下林慕天的脸色,然后小声的问道,“师父,你们是怎么发现我们我们在外头的,我们明明用了隐身术的啊。” 林慕天揉着太阳穴,“你俩压着窗外的花花草草了。”林慕天书房的窗户下种着一排的月季,轩辕百里和炙一人踩了好几棵在脚下,无端端的月季折了腰,这还看不出来,那他就是睁眼瞎了。 “啊——”轩辕百里恍然大悟,朝林慕天竖了下拇指,“师父,你眼睛真尖,佩服佩服。” “好了,不要拍马屁了,这次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你们就等着吧。” 炙吐了下舌头,他是见识过林慕天段的,赶紧的拉着轩辕百里一溜烟的跑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一家三口 () 落尘在王宫里住了日,这期间,林震没再传召他,大概是想给他点时间自己清净清净吧。日之后,月瑶夕准备动身回南月,林震想着之后再见面不知是何时,便着人在自己的寝宫内安排了一场家宴。 落尘跟着内官踏进林震寝宫大门的时候,林震和月瑶夕已经等在了桌边,林震一身的常服,藏蓝的锦袍上绣着暗纹的龙形刺绣,月瑶夕则是一袭杏色的宫裙,两人看到落尘,月瑶夕起身迎了过来,她伸出,又迟疑了一下,落尘看她满脸的期待,到底母子连心,伸握住了月瑶夕的。 这可把月瑶夕感动死了,激动得身体微微颤动,眼角也闪出了泪花。林震挥让宫人们都退下,然后开口说道,“都别站着了,坐吧。”说完,坐到了上首主位,月瑶夕舍不得放开落尘,拉着他坐到了林震的左边。 “好了,难得我们一家口坐下好好吃顿饭,瑶夕,你就别哭了。”林震拿了筷子,给月瑶夕夹了一筷子凉拌笋,“我记得你爱吃笋,这是专门让人从东曼运来的,快马加鞭,还新鲜着呢。” 月瑶夕用帕子抹了抹泪,朝林震颔了下首,却没动那鲜笋,而是给落尘夹了块糟鸡翅,嘴里念叨着,“不知你爱吃什么,鸡翅喜欢吗?” 落尘有些局促的把鸡翅塞进嘴里,口齿不清的说道,“爱吃,我什么都爱吃。” 他刚说完,月瑶夕就挨个把所有的菜都给他夹了点,欢喜的说道,“爱吃就好,你太瘦了,要好好补补。”说完,眼睛看向林震,“儿子交给你了,你别给养坏了。” 林震摸了摸耳朵,“你要是不放心,就留在西林跟我一起养吧。”他是真不想月瑶夕回去南月,一家子不能住在一起,算什么事嘛。 月瑶夕无奈的扫了眼林震,“你知道不可能的,还说什么。” 落尘只顾着低头吃菜,月瑶夕给他夹了满满一碗,他正好借此会埋头不语,林震看他塞得一嘴都是食物,有些不满的轻哼道,“慢点吃,什么吃相,我看明天就得给你找个礼仪师傅,把这落下的皇家礼仪好好的给我学起来。” 落尘听了这话,有些尴尬的停了筷子,嘴里的食物是嚼也不是,咽也不是,一脸的不知所措。月瑶夕看了心疼,为儿子出头,一筷子打掉林震正在夹的卤肉,不满的说道,“我儿子能吃是福,你凭什么说他。再说了,就你礼仪好,当初不知道是谁,吃个地瓜跟百年没吃过饭一样,还把指头都舔得干干净净的。” 林震听月瑶夕揭他的老底,红了老脸,但他不敢和月瑶夕呛声,正憋了些气,抬头看到落尘直直的瞅着他,更加的有些恼羞成怒,用筷子指着落尘喝道,“你看什么,吃你的菜。” 落尘撅了下嘴,低头用筷子捣了下碗,林震接着骂道,“不会用筷子吗?”差点把里的调羹砸过去。 “你还要不要好好吃饭了?我告诉你,别没事惹事找不痛快,不想吃出去,我们母子俩还想好好吃饭呢。”月瑶夕就是不舍得林震教训落尘,亏欠了十九年,她只想着好好补偿儿子,于是平日里温婉端庄的长公主护起崽子来跟老母鸡一样,瞪着眼睛,还在桌子底下用力踩了林震一脚。 林震此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月瑶夕那脚挺狠的,都快把他的脚趾头踩下来,可他顾及自己父亲c君王的颜面,不好意思去揉,只能两只脚动来动去的缓解一下,落尘不知桌下发生的事,见林震身子摇来摇去的,出于好意,问了一句,“您哪里不舒服吗?” 林震吼了他一声,“闭嘴,吃饭!” 月瑶夕不干了,站起来,“你是不是不吵架不舒服,没事就骂我儿子,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让儿子跟着你,我在你就骂他,我要是回去了,你是不是还要变本加厉的欺负他?” “瑶夕,他也是我儿子,我只是教他,养不教父之过,难道你想让他变成一个不知礼仪的纨绔子弟吗?真是慈母多败儿。”这次,林震没有让着月瑶夕,在他看来,老子管教儿子天经地义,小孩不能宠,该教就得教,做错了就得罚,不能没有原则。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落尘不安的起了身,小声的呢喃着,“是我不好,你们不要吵了。”他有些自责,都是因为他,林震才会和月瑶夕吵架。 “尘儿,和你没关系,是你爹不好。”月瑶夕摸摸儿子的头,落尘那么乖,真是越看越喜欢,可一想到明天要回南月了,以后能不能见儿子还是未知数,月瑶夕就一阵心酸,眼泪唰的一下就涌了出来。 林震见月瑶夕哭了,慌了脚,从主位绕到月瑶夕身边,“都是我不好,我不说他总行了吧,快别哭了,让儿子看到多不好啊。”他笨拙得替月瑶夕拭泪,却不知为何,这眼泪越擦越多。 月瑶夕甩开林震的,转身抱住落尘,林震尴尬的举着,心里有点吃味,他偷偷的瞪了落尘一眼,臭小子,和你老子抢人,等你娘走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落尘先是举着,但很快就环拥住月瑶夕,不知不觉,一声“娘”就喊了出来,连落尘自己都吓了一跳,喊完之后僵着身子不动了,眼睛有些湿润。 月瑶夕依稀听到落尘喊她,先是有点不置信,但随即就把落尘抱得更紧了,“我的儿子,尘儿” 林震看他们母子哭的伤心,也插不上,只好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月瑶夕直哭到有些打嗝才慢慢止了眼泪,双扶在落尘的肩上,将他往后拉开了些距离,仔细的看着他的样子,“尘儿,娘明天就要走了,你跟着你爹要乖乖的,还有,记住娘说的,别人敬你一分,你敬别人分,别人要是容不下你,你也不用客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别人要是欺负到你头上了,可别忍着,要是对付不了,给娘来封信,娘给你撑腰。”一向顾虑大局的南月公主在听了儿子的那声“娘”之后,终于抛开了一切家国大义,她只想她的儿子好好的。 林震在一边表示听不下去,不知道是谁说的要力劝月彦奇,别整天找西林麻烦,现在为了儿子,倒是换了套说词,真应了那句话,女人心海底针。 林震揉了下眉心,无奈的对母子俩说道,“瑶夕,我是亲爹,不是后爹,你别神经紧张好不好。”弄得他好像会吃了儿子一样。回头看了眼桌上的菜,再不吃就凉了,于是招呼母子二人回座。 寝宫内点着儿臂粗的蜡烛,将整个房间照得亮亮堂堂的,林震贪恋的看着月瑶夕,二十年了,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她还是记忆的模样,可明日一别,再聚首时,不知他们是否已经白发苍苍。想到这里,林震握着酒杯的就不由的紧了紧,若是可以,他真想不管不顾的把人强留下,哪怕会让她恨,会让她怨,可是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怎么样他都无所谓。 可是,他没的选择,正如月瑶夕说的,他们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林震想着想着出了神,月瑶夕看他端着个杯子发呆,便轻轻的碰了下他的胳膊,“怎么了?在想什么?” 林震回过神,朝月瑶夕勉强扯了个笑,“没什么,吃饭吧。”之后林震没有再挑剔落尘的餐桌礼仪,一家人总算是和和气气的吃了顿饭,林震和月瑶夕也非常有默契,没人再提将要分离的事。 第二日,不等林震和落尘起床,月瑶夕在天未亮之时就启程出了景城,她怕自己见了儿子之后会舍不得走,只得狠心连句“再见”都不说,就匆匆的回了南月。林震听了宫人禀报之后,只是静静的站在寝宫门口,看着南月的方向,久久不曾言语。至于落尘,在知晓月瑶夕离开之后,倒是伤心了一段时间,但他毕竟与月瑶夕相处的时间不长,母子情并没那么深厚,难过了两天之后,也就渐渐的放开了。 倒是之后与林震的相处,让落尘有些苦不堪言。林震对落尘是诸多的不满意,请了几个专门负责皇家礼仪的师傅,下令要让落尘在一个月内有个王子的样子,所有的礼仪礼法必须都补起来。 这可难死了落尘,他自由自在了十九年,现在不仅是一言一行,连吃饭吃几口都有严格的规矩要守,让他怎么能适应得了,于是便消极怠工,无声抗议,师傅让做什么都只站着不动,任凭师傅怎么催促,不动就是不动。 教礼仪的师傅没辙了,落尘这明显就是不配合,又不是普通宫人,打不得骂不得,还得陪着笑脸,结果师傅撂担子不干了,跑去林震那里一个劲的磕头请罪,说自己没能力教,让林震另请高明,把林震气得胡子都快翘了起来,大步的走进落尘的房间,偏偏落尘没换衣服就倒在床上睡觉,鞋子也没脱,被子只搭了个被角,看得林震是眼睛充血。 他一拉掀了落尘的被子,把人拖了起来,扔到地上,落尘睡得迷糊,被这么一摔,倒是清醒了不少,他傻傻的抬头,正对上林震冒火的眼睛。 林震深呼吸了口,才终是忍下了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阴沉着声音说道,“让你学礼仪,你把师傅气走,真是长本事了。” 落尘坐在地上,低头不啃声,林震看他那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更加来火,喝道,“站起来!”见落尘仍是没动,索性伸提了他的衣襟,将他拎起来,“站正了。”他可从来不是慈父。 感受到林震的怒火,落尘不敢再浇油上去,只得老老实实的站得笔直,林震在他面前来回的踱步,边走边教训道,“让你学礼仪错了吗?就你现在的样子,出去简直丢尽了皇家的颜面。寡人告诉你,这礼仪你是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别逼着寡人给你上段。”喘了口气,林震招来了礼仪师傅,指着落尘,吩咐道,“从现在起,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只要不死不残,这礼仪就一定得教会了。”说完,甩了袖子,带着怒气走了,留下落尘和礼仪师傅大眼瞪小眼的。 落尘知道林震不会纵容他,纠结了一下,又见礼仪师傅一脸的惶恐,叹了口气,开口说道,“继续吧。”很多时候,除了认命还能怎样,毕竟那是他亲爹,他总不能把自己老爹给气死吧。 住在王宫里,落尘想着林慕天,自打被林震招进宫来,他就没和林慕天碰过面。在宫里闲着无聊,落尘常常会偷偷的溜进了摆放宫廷记载的库房,他本是想找些关于林震和月瑶夕之间的记载,但这是皇家秘闻,史官无从知晓,自然也不会记录,他东翻西翻的,倒是看到了不少当年关于益王谋反的记录。虽说他以前缺了半魂,脑子不怎么好使,但林慕天在益王府的种种他是记在心上的,现在心智齐全了,细细的想一想,落尘即使想不到林慕天就是林毅,但也能肯定两者间必然有什么关系,可能是朋友吧。因此上了点心,想法设法的套了些消息,前后联系起来,觉得益王案件里头有太多的疑点,他好像是被冤死的。 可想归想,学过宫廷礼仪之后的落尘自是不会大着胆子的去质疑林震,他只记在了心里,想着下次见到林慕天的时候问问他,好解了心的困惑。 用了心落尘凭借着过人的智商,学东西超快,不过是半个多月,就把所有的礼仪礼法练得是八八,有模有样了,林震对此感到了些许的欣慰,他是准备百年之后,将西林王位交到落尘的里,可又担心落尘无法撑起这副担子,毕竟他在民间浪费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林震是犹豫的,他甚至已经打算好,实在不行就给落尘培养几个心腹重臣,将来辅佐落尘,可现在看看落尘的表现,林震又觉得有了奔头,或许花个几年时间好好培养教导一下,落尘还是有希望成为一代明君的。 奔着这个目标,林震制定了一系列的君主养成计划。首先,聘请了几名学识渊博的大学士给落尘当老师,教授他作为君主所必须具备的品德c学识及眼界,至于帝王之术与权谋之道,林震准备亲自出马,教落尘如何处理政务,平衡利益,制衡群臣。 这么一来,落尘每天的时间就被安排得满满的,上午学习礼仪,下午听大学士讲课,晚上旁观林震工作,还要提防林震不五时的提问,一天下来神经紧张,回到房间是倒头就想睡觉。 这样的生活过了两个月,期间林慕天上书林震,想要见一见落尘,但被林震给驳回了。在林震看来,在落尘没有认祖归宗之前,他还是尽量少和过去的人c事接触,至于他和林慕天的关系,林震倒是不怎么反感,林慕天与落尘交好是件好事,林慕天善战,只要运用得当,他会是落尘最好的帮,也会是他最锋利的一把宝剑。不过为了落尘考虑,林震仍是决定先要好好的磨一磨林慕天,别到时候没伤着别人,先把自己给捅了。 林慕天倒是不放弃,隔个五日就上书一回,反正整个景城都知道他和落尘的关系,他也不用顾及林震的想法。待林震确定了举行落尘认祖归宗仪式的时间之后,这才开恩了一下,让林慕天和落尘见了一面。 落尘好久没见到林慕天,觉得有满肚子的话要和他说,但是见了面,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唤了一声,“慕天哥哥。”然后咬着嘴唇,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瞅着林慕天,看上去像只无辜而不知所措的兔子一般。 林慕天回头看了下门外,以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不能再叫慕天哥哥了,该是我称呼你为殿下才是。”落尘的身份,让他们之间无法再以兄弟相称,林慕天说到后面,声音有略微的哽咽,明明就是亲兄弟啊。 落尘沉默了一下,随后“嗯”了一声,学过了宫廷礼仪c纲常伦理之后,落尘明白,若是他坚持称呼林慕天哥哥,那将给林慕天带来灭顶之灾,皇家的威严是不容冒犯的,“林将军。”落尘说得有些干巴巴的,他突然觉得嘴里泛起了一阵苦味,苦得他有点想哭。 林慕天又看了看门外,“殿下这几日,过得还好吗?”不带任何的感情,就像是汇报公事一般的苍白。 落尘顺着林慕天的视线,看到了门外站着的宫人,他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一切都挺好的。” 两人械化的聊了几句,林慕天就告辞出宫了,看着林慕天离开的背影,落尘的眼神黯淡了,他看看四周,的确是雕栏画栋,房每一样摆设都价值连城,足够普通老百姓吃用一生,可这些东西是那么的冰冷,房间内伺候的宫人不少,可他还是觉得冷清,落尘不自觉的抱了抱臂,王宫内院,富丽堂皇,是世人梦寐以求的人界仙境,可在他看来,还不如周丫村的老宅,就是齐府c将军府都比这里好上一百倍。 但他能选择吗?落尘收回目光,慢慢的往内室走去,算起来,这里才是他的家,唉不知怎么的想到了冷秋寒,想着冷秋寒时常会不经意的露出淡淡的落寞神色,以前不理解,现在倒是多多少少能够体会一二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太子的不安 () 落尘住在宫里的事自是瞒不了多久,宫里平白多了个人,还是在王的寝宫,即使林震下了死令,也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甚至在林震传召落尘的当天,林俊就得到了消息,但他的眼线无法靠近林震的寝宫,是以只看到人进去,却不知是何缘故。 林俊动用了各种关系打听,但林震一贯的霹雳段,使得他寝宫内的所有宫人为了自己的脑袋着想,都守口如瓶,任凭林俊如何威胁利诱,所得到的无非都是些落尘住进了偏殿c吃了什么之类的无用信息。 林俊暗自揣摩着,难道是因为林慕天。他比谁都了解林震,林震从不相信任何人,就算是父子也是如此,不然他当年对付林毅怎么会如此轻松的得。林俊猜想林震给了林慕天蓝军主帅的位置,但又怕他有二心,因而想用落尘来牵制林慕天。 对此,林俊的态度是嗤之以鼻,在他看来,落尘不过是林慕天认的弟弟,就算是亲弟足,牵扯到了利益关系,又有什么是不能舍去的,与其扣着落尘,还不如塞个人到林慕天的身边,时时刻刻盯着他,知晓他的一举一动,若是真有异心,下除掉也容易得多。 这般想着,林俊倒是放了一半的心,他和林慕天不对盘,林慕天得罪他的事也多。众所周知他对兵权势在必得,谁知半路杀出了林慕天,若他能为自己所用也就罢了,可这几个月来,无论他怎么明示暗示,林慕天都装傻充愣不做回应,都是聪明人,林俊怎么会看不出他对自己压根没有臣服的意思,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只好搬开这块挡路石了。因此,若是林震对林慕天起了戒心的话,对林俊而言倒是件好事,他正好可以从做些脚,挑唆了林震下除去林慕天。 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林俊的预料,先是听到林震安排了礼仪师傅教导落尘王室礼仪礼法,之后又有几名大学士被林震聘为落尘的老师,再后来,就听说林震让内官准备什么认祖归宗的仪式,认什么祖归什么宗,谁要认祖归宗,这些疑问不停的盘桓在林俊的脑,一件一件分开来看或许理不出头绪,但是连到一起的话,林俊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 他有些坐立不安,试着入宫去王后那里套消息,可王后一向深居简出,对林震的事更是不敢染指半分,只安心的打理后宫,走了一遭,所获知的,还不如自己安插在宫里的眼线知道的多,林俊对此是相当的不满意。自己的母亲,作为后宫的女主人,居然连宫里多了个人都不清楚身份来历,这王位当得,还不如淑妃贵妃来得有用,要不是还有一个镇国公府做后盾,以林俊的性格,怕是王后的宫殿门口长草了,他都不会来瞧上一瞧。 林震听暗卫禀告了林俊的动态之后,只是微微的眯了下眼,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淡淡的说了一句,“随他去蹦跶。”在林震眼里,林俊不过是个乳臭小子,和他比段,玩花样,还嫩得多了。 林毅的事他睁只眼闭只眼的由着他,不过是为了拿回兵权,还真当他老眼昏花,看不清里头的门道了。林俊气量小,疯狂的迷恋权力,为人狠辣,处事作风倒是和林震很像,只是欠缺了林震的阅历。要知道林震在继位前可都一直是宫里不怎么得宠的庶子,老西林王对他的态度是可有可无的,那时的太子是嫡长子,深得老西林王的宠爱,地位不可动摇,林震就算对王位有想法,也不敢付诸行动,只能韬光养晦的收敛光芒,夹着尾巴小心做人。 即便如此,几个兄弟还是没打算放过他,不然也不会有被人追杀,从而遇到月瑶夕的往事了。后来,太子与宁王之间的争斗升级,眼看老西林王快不行了,宁王狗急跳墙,给太子下了毒,把太子是毒死了,可也气得老西林王吐出了一口老血,发誓要一查到底,结果除了林震,其他的王子差不多都牵扯了进去,老西林王为了自己深爱的嫡长子,可谓是把王宫翻了个底朝天。得知了事情真相,为了给太子报仇,愣是硬起心肠,将所有牵涉在内的儿子统统的给发落了,其宁王更是被直接赐死,其他的王子有些被贬为庶民,流放边关,有些被圈禁终身,唯一剩下的只有林震了,他以不变应万变,坐收了渔人之利。经过了那么多明争暗斗,阳谋阴谋的,林震能笑到最后,除了运气,更多的是他过人的腕c能屈能伸的耐力以及对局势走向的把控能力。 林俊则不同了,生来就是王储,他习惯了众人的膜拜,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他不允许有人危及他的地位。可事实上,除了曾经的林毅,林震其他几个已经成年的儿子都不怎么样,无论是段还是能力,都差了林俊一截,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林俊的计谋在林震的眼那就是小孩子过家家,根本不值一提。 确定了落尘认祖归宗的时间,林震便在朝堂上向群臣言明了落尘的身份,那是他流落在外的王子,生母则为南月的长公主,既然找回了儿子,自然要还他一个王子的身份,决定在十天之后让落尘认祖归宗。这话一出,群臣立马是交头接耳的议论不停,王室有私生子不是什么稀奇事,可国主与邻国的公主生下私生子,这事就可大可小了。往小了说,是林震家的私事,人家关起门来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可往大了说,落尘的身上流着西林c南月两国的王室之血,他回归西林做了王子,背后有整个南月撑腰,这让宫里其他的王子如何自处,特别是林俊,有了这么个弟弟,他母家的镇国公府简直就不能看了。 况且,西林与南月之间从未有过婚书婚约,林震与月瑶夕的事怎么看都算是两国间的丑闻,把落尘认回来,这不是啪啪的打两国的脸嘛。 丞相深思熟虑了一番后,站出来说道,“陛下,这事是不是要从长计议一番?”作为国主,儿子不是你想认就能认的好不好。 林震靠在御座上,俯视群臣,对他们心里想些什么可是门清,他看了眼丞相,眼皮都没动一下,只幽幽的说道,“为何要从长计议?寡人认回自己的儿子,有什么不妥吗?” 林震的声音虽是冷冷淡淡的,但丞相却是听出了一头的冷汗,做了十几年的官,要是还了解自己的主子是啥性子,他也趁早不用混了,回家卖红薯得了。可有些话不说不行啊,不说他就是失职,至于说了之后林震听不听,那就是林震的事了。于是,丞相有些结巴的回道,“这事,这事毕竟关系西林和南月两国的颜面,这这” “这什么?寡人的儿子,同西林的颜面有何关系?”林震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悦了,他当然知道认回落尘,公开他的身世,的确会让西林c南月王室蒙羞,但那又如何呢,总不能为了所谓的颜面,就让他儿子一直流落民间吧。再说了,他是西林的国主,在西林,他做什么还需要看别人的脸色吗,真是的。至于南月,想到月彦奇干的那些事,林震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让自己不痛快了这么些年,他干嘛要给他颜面,气死他才好呢。而瑶夕,她自是不会因着自己的面子名声而让落尘受委屈,这点林震可以非常确定。 既然他和月瑶夕都不在乎名声了,其他的一切还重要吗?当然没有认回儿子重要。 丞相还想再劝说一二,可抬眼瞧见了林震的黑脸,瑟缩了一下,退了回去。林俊藏在袖子里的不觉的握成了拳头,他很想出去阻止,可他不敢,林震对他的态度向来是淡淡的,好像是可有可无一般,要不是其他的弟弟不争气,林毅又太过锋芒外露,他的太子之位,还不知会落在谁里呢。是以他不敢顶撞林震,更不敢让自己的言行举止有任何的差错,就怕被林震抓到小辫子。 这个落尘,没想到居然会是老头子和月瑶夕的种,要是早知道,他根本不会给他活着走进景城的会。林俊恨恨的想着,他偷偷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前还窃窃私语个不停的武百官在看到丞相吃了瘪之后,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低着头不敢去触林震的霉头。 林震满意的看着众人,脸上扬起了淡淡的微笑,他抬起一,说道,“既然众位爱卿没有异议,那就着礼官加紧安排了。” 说完,看了内官一眼,内官颇识眼色的扯了嗓子吼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林震起身回了后宫,群臣们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摇头,然后两两的往外走,林慕天走在了最后,林俊站在原地,唤了一声,“林将军。” 林慕天停下脚步,转过身,对林俊施了一礼,“殿下有何吩咐?” 林俊慢慢的走到林慕天的面前,“林将军厉害啊,随便认个弟弟,都能是本宫的弟弟,哦,对了,还算是南月的世子,真真是了不起啊。” 林慕天怎么会听不出林俊话里话外的酸意,但想到林俊现在的处境,林慕天就懒得和他计较,只拱拱回道,“不敢当,一切都是天意。”顿了下,又怕林俊气不死一般的说了一句,“殿下要是无事,臣还有军务要处理,就先告退了。” 也不等林俊开口,径直走了,把林俊气得白了脸,要不是还有分理智,怕是要闹出太子当堂与将军大打出的戏码来。 回了太子府,林俊把自己关入书房,一连几个时辰都没出来,等到了晚膳时分,宫人们不敢打扰林俊,怕当了无辜的炮灰,只好去求太子妃的意思。这太子妃出自定安侯府,是定安侯唯一的嫡女,也是林震亲自给林俊选定的太子妃,林俊顾忌着林震,对太子妃算是宠爱有加,给足了她在太子府里的面子。 因而当宫人禀报了此事之后,太子妃刘纯莞尔一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便优雅的起身,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到林俊的书房门口,柔和的唤到,“殿下,该用膳了。” 谁知里头只冷冷的传来一个字,“滚!” 林俊从未对刘纯爆过cu k一u,听到这话,刘纯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顿时羞红了脸,但她毕竟是太子妃,该有的风度气度还在,就算心里万般委屈,面上却未流露出分毫,略微平静了一下心气,再次开口唤到,“殿下,是臣妾,您身子要紧,有什么事等用过晚膳再处理吧。” 说完便候在门口,谁知门突然打开,林俊黑着脸冲她吼道,“听不懂人话吗?让你滚,给本宫滚!” 然后“砰”的又关shàng én,只留下刘纯站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得都在发抖,要不是侍女扶着她,差点脚一软就要坐在地上了。知道林俊是真生气了,刘纯不敢在老虎头上拍苍蝇,讪讪的走了。 一旁的回廊上,几个侧妃正在偷眼瞄着,刘纯见了,挺起了胸,就算被斥,她还是太子妃,岂能在几个小妾面前露了怯意,她凤目扫了一圈,记住了几张面孔,今后路还长着呢,要算账有的是会。 再说那林俊一个人闷在书房里,什么事也不做,就只坐在上首的椅子上,脑子里想的都是林震要将落尘认回来的事。要说是一般的私生子,别说一个,就算认一打回来,林俊的眼皮子也不会动一下,流落民间的王子,那母亲的身份能高贵到哪里去,顶破天了也就是个乡绅土财主的女儿,说不得还是什么贫家女子,认了回来也不过是多养个废物,林俊才不会瞧在眼里,一个没母家没后台的王子,在王宫里未必活得比宫人自在。可是落尘不一样,他的母亲是南月的长公主,月瑶夕的大名那在大陆上可是赫赫有名的,当初她为月彦奇出谋划策,甚至是亲自奔走,才使得月彦奇能够登上南月王的宝座,如今的月瑶夕在南月的地位,那是仅次于月彦奇,而这样一个女人,居然是林震私生子的母亲,而这个私生子还将认祖归宗,回到西林,这让林俊充满了危感。 撇开林震的态度,光是落尘背后的势力就远远的凌驾在西林所有的王子之上,包括他这个太子在内。况且,更重要的是,他和林慕天的关系。虽然林震没有放,可事实上,是林慕天掌握着西林的兵权,落尘是他认的弟弟,那不等同于西林的军队是落入了落尘的里,一旦落尘对王位有什么想法,那就根本没自己什么事了,他只有哪里凉快哪里歇着去的份。 越想就越不安,林俊不自觉的握紧了自己的袖子,他好容易除去了林毅,现在又来了一个落尘,老天爷是不是就是看不得他坐稳太子的位子,非得给他找点绊子不可。林俊干坐了一整个晚上,可就算他想破了头,一时也想不出法子来做掉落尘,林震把他看得牢牢的,加上落尘本身的武功不弱,找人暗杀是不可能行得通的。林俊只得把气咽回肚子里,走一步看一步。 而林慕天那里,平日里不怎么来往的武百官都跟约好了似的,一股脑的涌到将军府,让林慕天很是头疼。他们来无非就是探听落尘的消息,可林慕天压根不清楚林震打算怎么编排落尘的过去,他可不会傻傻的以为林震会一五一十的把落尘流落周丫村之类的事公诸于众,最有可能的是给落尘打造一个全新的身份,所以无论是在林震公布之前,还是之后,对于落尘的过往,林慕天只能选择守口如瓶。 齐陌言那里是不用关照的,以他的心思,自是不会露了马脚,而轩辕百里和炙则被林慕天严令告诫了一番,两人虽不太能理解,但都配合的发了誓。 林慕天无奈的和来访的群臣打哈哈,只挑了些无关紧要的事说一说,群臣见撬不开林慕天的嘴,赖了大半天后,也就散了。 过后没几天,林俊给林慕天下了拜帖,请他过府一续,林慕天知道林俊想干嘛,实在是懒得应付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就给打发了,反正他得罪林俊的事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再多加一件,他俩之间,早就形同水火,还不如趁早撕破了脸皮,大家也不用整天戴着个iàn ju假惺惺了。 西林的发展因为落尘的回归,慢慢的偏离了正常的轨道,而大陆上的局势向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四国间平静了数百年,却因着落尘,渐渐的开启了新的篇章,当然这是后话了。而在西林的历史上,落尘成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允许认祖归宗的民间王子。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认祖归宗 () 西林建国以来还从未有过王子认祖归宗的事,这让礼官是着实的头疼,不知该怎么筹办仪式,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借鉴民间的惯例,再添上点皇家色彩,总之看林震对新王子的态度,这典礼怎么隆重怎么来就是了。 落尘这几日的功课就是熟悉典礼的所有流程,同时配合礼官的前期准备工作,像什么量身裁衣啦,彩排演练啦,一举一动万不能错了规矩,包括表情在内,一切的一切都不允许有丝毫的偏差。 好容易捱到了典礼当天,一大早还没睡醒,落尘就被宫人们叫了起来,洗漱过后有专门的宫人过来伺候梳头,所有的头发在头顶盘成了发髻,用紫金的发冠束好,然后是更衣换鞋,衣服不可以有褶皱,鞋子不能有灰尘,十来个宫人或跪或趴的伺候着,折腾了快小半个时辰,落尘身子都快僵硬了,他hu一 d一ng了下脖子想要缓解一下,正在整理领口衣襟的宫人立刻诚惶诚恐的请他保持姿势不要动,落尘的视线稍稍下移了些,见所有宫人上忙个不停,只得继续撑着已经酸痛的肌肉,尽量配合他们。 收拾妥当后,有宫人送来早膳,为了防止在仪式过程出现内急等麻烦事,早膳剔除了粥c豆浆等流质食物,只有两个小包子,落尘撇了下嘴角,刚要伸去拿,已经有宫人用筷子夹了一个送到了他的嘴边,落尘无奈的吐出口气,张了嘴,由着宫人小心翼翼的喂食。 片刻之后,有礼官过来请落尘到大殿准备,落尘抬脚要走,却被身边的宫人轻轻的拉住了,他不解的回头,宫人用指指停放在偏殿门口的软轿,小声的说道,“请公子上轿。”因着落尘尚未被赐予王子的身份,宫人们还是只能以“公子”相称。 落尘其实不喜欢坐轿,他觉得从这里走到大殿也没多少路,何必劳烦轿夫呢,于是说道,“我走过去就行了。” 话音刚落,全部的宫人们都跪伏到了地上,连礼官都颤抖着跪到落尘的面前,苦苦劝道,“公子,不可啊。” 落尘往后退了一小步,礼官索性伸抱住了他的脚,“公子” 此情此景,除了妥协还能怎样,落尘无奈的被宫人扶着上了软轿,一路抬到了大殿正前方的朱门外,按照流程,落尘需得从朱门进来,朱门是王宫的正门,这么一来也算是踏进家门的意思。 朱门边临时设了个小帐篷供落尘歇脚,宫人们再次检查了一下落尘的服饰,确定没有差错后,退到了两边,低头垂的候着。落尘看了眼大殿的方向,只见从朱门一路到大殿的青石路上都铺了红毯,每步就有一名持兵刃的侍卫,侍卫的身后是迎风飘展的各色旗帜,而在大殿的台阶上,则插着绣有西林王室图腾的藏蓝色旗帜,大殿前宽达五尺的回廊上摆放了两只硕大的牛皮鼓,另有两排长长的号角,礼官抬头看了下天,然后朝帐篷外的宫人递了个眼色。 宫人弯着腰小步走入帐篷,请落尘起身到朱门外等候,待落尘站定,便有八名宫人分作两排,持依仗跟在他的身后。 大殿上,林震穿着全套的正式国服,带着冠冕,威严的端坐在御座上,等时辰一到,先是吹响了号角,接着是震耳的鼓声,敲过四十九下后,礼官高声吼道,“吉时到,仪式开始。” 落尘身后的宫人轻推了推他,落尘抬步走到朱门下,这时鼓声换做了均匀的小鼓点,落尘便就着鼓声一步一步走上红毯,他抬眼看了下王宫,那么的安静肃穆,这里居然会是他的家,脑不禁浮现出了周丫村的老宅,虽然房子破了点,院子小了点,但是和这王宫相比,多的却是家的温馨,是浓浓的人情味。 想着事,落尘的步伐走得稍微有点跟不上鼓点,跟着的宫人有点着急,偷偷的拉了下落尘的衣袍,将他的思绪扯了回来。落尘定了下神,周丫村的一切怕是今后只有在梦里追忆了。他微微抬了点下巴,慢慢的走上台阶,跨过大殿的门槛,里头站满了武百官,而他的父亲,则高高的坐在御座上,神色肃穆的看着他。 落尘吸了口气,在大殿央行了标准的跪九叩之礼,然后跪直了身子,林震朝内官点了点头,内官从袖子里掏出一份诏书,念了起来,guān fāng的话语,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国主有个儿子遗落民间,如今找了回来,认祖归宗,回归王室,从年纪上排,落尘应为西林的五王子,原本的五王子及之后的王子都顺移一位。 待诏书念完,落尘械的叩首拜倒,喊了声,“父王万岁。” 林震抬,“免礼平身。”落尘站了起来,转过身,两边的武百官面朝着落尘拜倒,口称呼,“见过五王子殿下,殿下千岁。” 此时林俊是站在林震的御座之前,其余王子则站在御座前的台阶上,等武百官见过礼,落尘上前一步,对着林俊拜倒,“落尘见过太子殿下。” 林俊心里再恨,面上也不敢透出分毫,他紧咬着后牙槽,摆出一副兄长慈爱的模样,唤了声,“五弟。” 落尘又分别给二王子c四王子见了礼,随后便是比他小的弟弟给他见礼,完成了这边的仪式之后,连同林震在内,一行人又去了太庙,拜过祖先,按林震的意思,是给落尘改名为林辰,可是落尘之前表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名字,并且态度非常坚持,林震沉思了一下,顺了他的意,只给加了个姓,叫做林落尘,将名字上了家谱,刻了玉牒,认祖归宗的仪式就算完成了。 之后林震带着落尘去了王后的寝宫,王后坐在上首,左右下首分别坐了贵妃李氏和淑妃元氏,其他的嫔妃连座都没有,站在殿内。落尘给王后行了家礼,又拜见了贵妃c淑妃。 林震后宫的女人不多,主位上除了王后外只有生了二王子晋王的贵妃,和生了原王子,现在为八王子林晟的淑妃,其他的都是些婕妤c才人,品级不高。 王后和贵妃c淑妃分别给了见面礼,落尘身后的宫人接了过去,放在了托盘上。王后看着林震说道,“陛下,该给五王儿安排宫室,总不能一直在您那里挤着,委屈了孩子。” 林震想想也是,“这事就交给王后安排吧。” 王后笑着点头,微微靠近落尘,温和的说道,“东边的朝阙宫空着,前几日母后已经让人收拾了出来,王儿去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和母后说,缺了什么也和母后说,母后给你安排。” 落尘红着脸,小声的回道,“谢母母后。” 大家又聊了会天,无非就是众人看林震的脸色捧着落尘说些好话,之后是家宴,吃了顿团圆饭,落尘起身告退的时候,王后让内官挑了八名宫人,八名宫女给落尘,让他带回了朝阙宫。 落尘累了一整天,回到寝宫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到床上睡一觉,可是作为王子,他不能这么随性,即使困得眼皮直打架,也得撑着,让宫人宫女们伺候着更衣c梳洗,脱了鞋坐在床边,有一名宫人一名宫女上来行礼,“奴才/奴婢是朝阙宫的管事,殿下有事可以吩咐奴才/奴婢。” “哦,你们叫什么?”落尘揉了揉脸颊,强迫自己清醒一些。 两人低着头,“奴才/奴婢请殿下赐名。” 落尘想了想,“就叫玄日明月吧。” 两人五体投地的拜倒,“奴才/奴婢玄日/明月谢主子赐名。”等落尘命起之后,玄日拍了下,只见王后赐予的十六名宫人宫女四个一排,跪倒在落尘面前,给他行了大礼。 落尘看了眼玄日,指着他们问道,“这些也都没有名字吗?” 玄日恭敬的垂回道,“宫里的规矩,赐给主子的奴才,都由新主子赐名,若是新主子不愿麻烦,就继续使用旧名。” 落尘仔细打量了下面跪着的宫人宫女,差不多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你们就叫原来的名吧。”他实在是累得不想废脑子。 玄日明月见落尘眼皮都耷拉了,朝跪着的宫人宫女们使了眼色,众人退出了内室,明月给落尘整理了床铺,玄日伺候落尘睡下,放下了床帐,明月随指了一名宫女一名宫人,留下来给落尘值夜。 第二日一大早,按着规矩,落尘起床后先去给林震请了安,伺候林震去上早朝,落尘没有封号爵位,也没有实差,因此不用跟着上朝,送走林震之后再去王后那里请了安,王后将落尘留下用早膳,吃过饭继续学习礼仪,下午读书,晚上跟在林震身边看他与朝臣们议事,一天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说到落尘的封号,林震想了很久,他已打定主意要将王位传于落尘,若是给落尘一个亲王的封号难免觉得委屈了落尘,可目前已经立了太子,一时半会的也没理由废太子,于是纠结来纠结去也没纠结出个结果,这事就拖了下来。 可没过几天,在朝堂上,就有言官提出,按照西林王室的祖制,年满十五的王子在授封之后应去封地居住,没有传召不得入京,落尘已经快二十了,于是上书林震请求给落尘封号封地,让他速速就番去吧。 林震看了眼那个言官,“寡人这才找回儿子,没享几日天伦之乐,你们就急着把人赶走,是故意和寡人过不去吗?” 言官瑟缩了一下,但还是梗着脖子回道,“祖制不可违,请陛下思。” 众臣跟着一起齐呼“陛下思”,林震怒了,用力拍了下扶,“寡人的家务事,不用你们挂心。” 见林震发怒,众臣齐齐跪倒,趴伏着不敢出声,林震略微平复了下怒气,虎目扫了下面一圈,语气冰冷的说道,“五王子的事,寡人自有分寸,此事不用再议,退朝吧。”说完,不等内官唱声就走了。 可是这事不是林震说不议就不议的,一连数日,言官是天天谏言,烦得林震差点想把这个言官拖出去砍了,幸好尚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杀言官,不能杀言官。 回到后宫,心烦意乱的林震去了王后的寝宫,王后伺候林震换了衣服,然后温和的坐在一边,宫女送来银耳汤,王后亲自给里头添了两小块冰糖,“臣妾记得陛下不爱吃太甜的,陛下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林震一接过碗,尝了一口,觉得甜淡正好,“还是王后细心。” 王后莞尔一笑,二十多年的夫妻了,她见林震眉头深锁,喝完了银耳汤还端着碗不知想什么,微微摇了摇头,“陛下,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说给臣妾听听吗?” 林震回了神,把碗放下,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疲态,开口说道,“朝堂上,言官谏言寡人尽快给落尘封号封地,让他去就番。” 王后仍是微笑着,“臣妾当是什么大事,五王儿才刚回来,自是要和陛下好好叙一叙父子之情,哪有这么快就赶去封地的。” 王后这么一说,林震觉得自己是找到知音了,他蜷了一腿到暖炕上,“寡人也觉得是这个理,可那些个言官,整日不想着给寡人排忧,尽找麻烦,真是可恶。” “陛下不用气恼他们,言官也是在其位谋其事,只是大家看问题的角度和立场不同罢了,怪不得他们。”王后挥让宫女过来收拾了碗碟,换上香茗,“不过陛下总要给五王儿一个封号爵位吧,总不能认了回来又不管不顾的。” “寡人哪有不管不顾?”宫人伺候林震脱了鞋,林震便盘了双腿,对宫人吩咐道,“给朕捶捶肩。” 王后遣退了宫人,自己亲自来给林震捶肩,“陛下,宫里除了王儿c八王儿年纪小没有封号,其他成年的王子都有了爵位,陛下不给五王儿封号,孩子心里会怎么想,会觉得陛下不公的。”二王子c四王子和六王子只在典礼当天回来,过后就又回了封地。 林震知道王后只是就事论事,他又不能把心里的打算说出来,一番思量之后,有了决定,“王后说的也是,是寡人疏忽了。” 第二日早朝,林震便宣了旨意,封落尘为宸王,将原先属于益王的封地全数划给了落尘。 “陛下,这宸王的封号实在是过于贵重了。”有大臣提出了反对意见。按理说封地在益州,就该是益王,怎么给了宸王这个封号,宸字尊贵,向来是帝王才能使用的,林震这么做有些不合常理。 林震环顾了一下四周,“当年益王谋反,这封号晦气,寡人换一个字,众爱卿有意见?” 若是换个封号,群臣自然是没有意见,可宸这个字,看林俊的脸色就知道了,整个一煞白啊。 丞相思虑了再,站出来说道,“陛下,能否再换一字呢?” 林震挑了下眉,“宸字有何不妥?” “宸字是帝王惯用的谥号,五王子只是王子,这宸字似乎不太适合。” “五王子的生母是南月的公主,他身上流着两国的王室血脉,本就尊贵,用个尊贵点的封号有何不可。太子,你觉得呢?”林震瞄了眼林俊,点了名。 林俊很想冲出去大吼一声,“不可以。”但他忍住了,微微转头看了下群臣,都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林震积威已久,说一不二,武百官哪敢公然和他叫板。 林俊狠狠闭了下眼睛,往边上跨了一步,拱说道,“五弟在外流落多年,父王是该给他一些补偿,儿臣觉得很是妥当。” 林震满意的看了林俊一眼,算你识相,众臣听太子都这么说了,还能怎样,只好俯首领命,山呼万岁了。 末了,林震又来了一句,“宸王和寡人分散十九年,寡人想多留他在宫里住段时间,众爱卿可有意见?”谁敢有意见,于是早朝在一片祥和的气氛宣告结束。 旨意很快传到了朝阙宫,落尘对封号什么的没太在意,倒是伺候他的宫人宫女们听了之后,个个脸上露出了喜色,在后宫里,主子得宠,奴才就可以高人一等,落尘获封宸王,可见林震对他的喜爱与重视,跟对了主子,以后才有飞黄腾达的会。 至于林俊,听说回去后砸了自己的书房,又把自己关了起来,这回太子妃学乖了,林俊想要闭关就随他去,只在饭点的时候让宫人送饭到门口,算是尽了妻子的职责。 倒是林慕天的心里,那叫一个五味翻腾。一方面替落尘高兴,在西林的王宫,落尘是孤身一人,没有母族撑腰,唯有林震的宠爱才是他立足的资本,而宸王二字足见林震对落尘的偏爱,林慕天可以暂时安心,有了林震的庇佑,落尘在王宫里至少是安全的。而另一方面,当听到原先属于益王的封地划归落尘所有后,林慕天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他曾经耗费了无数的心血打理封地,让百姓安居乐业,如今这些都不再属于他。苦笑了一下,林慕天自嘲的想着,也许他该庆幸,给了落尘总好过便宜其他人。 但不管众人心是何思量,落尘终是授封了宸王,成了地位仅次于太子的亲王。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贴身侍女 () 在宫里住了两个月,每日里不是上课就是念书,落尘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天空,春天了,天气好好,晴空万里的,可自己却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鸟,好想出去啊。 不想还好,一想心里就直痒痒,他抬头看了下上首正在讲课的大学士,低头看看自己的课本,眼睛溜溜的转了几下,藏在桌下的悄悄的捏了个诀,只见刚才还讲得唾沫横飞的大学士慢慢的没了声音,再一看,竟是睡着了。 房内伺候的宫人宫女虽是站着,可眼也都没了焦距,仿佛入定了一般。落尘吐了吐舌头,小心的从窗户翻了出去,使了隐身术跑出了王宫。走在景城的大街上,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落尘没什么目的,他只想出来透透气,跟着人群随便走。 街上有卖艺的,有卖小商品的,有卖小吃的,各种吆喝声混杂在一起,在普通人听来,非常的闹心,可是听在落尘的耳朵里,觉得真是美妙极了,王宫里安静得可怕,一点都不像是人住的地方。落尘哼着小曲,背着一个一个的摊子看过去,看到喜欢的也不问价,摊贩们见他出大方,争相的过来揽生意。 谁也没发现,有个小丫头混在人堆里,趁落尘埋头看货不注意,伸出小拽住了钱袋的绳子,勾了下腕,钱袋便掉了出来,小丫头快快脚的一把抓过,塞入胸口,然后悄无声息的退出人群,转头就跑。 落尘眼皮抽动了一下,他放下里的商品,不紧不慢的追了过去,小丫头一路跑进一条小巷子,拿出钱袋掂了几下,顿时眉开眼笑的。她拉开袋子,从里头掏出一个金币,吹了下,嘴里念叨着,“真是一个肥羊,哈哈,几年都不愁吃喝了。” 她正乐呵着,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说谁是肥羊呢?” 小丫头警觉的把钱袋收好,正准备呛声,抬头看到落尘靠在巷子入口的墙壁上,双环胸,好整以暇的盯着她,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冤大头怎么追了过来。可她面上不动声色,吸了下鼻子,双叉腰的说道,“我说我家隔壁养了只肥羊,怎么,和你有关系吗?” 落尘扬了下嘴角,“肥羊和我没啥关系,可是你身上的钱袋和我就有关系。”他打量了下下丫头,看上去只有十四岁,一身的粗布衣服,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看得出来日子过得不是很好,小圆脸黑黑的,不知是皮肤黑还是没洗干净,眼睛倒是乌溜溜的,一头略显枯黄的头发随意的扎了个马尾。 听落尘提到钱袋,小丫头眼神立马起了戒备之色,她紧紧的捂着胸口,到的东西可不能白白交出去,“你说说什么钱袋,我,我听不懂。”干脆的装傻充愣,小步小步的往后退。 落尘指了指她的胸口,“你是自己交出来还是我们去见官?”说见官不过是吓唬吓唬她。 小丫头出乎落尘意料的“哇”一声哭了起来,声音之大,足以传到条街外,有些好管闲事的人闻声过来看热闹,小丫头边哭边口齿清晰的说道,“公子,我年纪小,身材又瘦弱,我求你,你不要非礼我。” 落尘头上布满了黑线,额头上起了个井字,听小丫头如此的颠倒黑白,气得声音有些发抖的说道,“你胡说什么,是你偷了我的钱袋,还敢乱泼脏水,谁要非礼你!” 可是小丫头压根不理睬落尘,只顾自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向周围的人求救。人都是同情弱小的,尤其看落尘锦衣玉服的,心里的天平自然偏向了小丫头,有人大胆的打抱不平道,“看你人模人样的,怎么这么不要脸,欺负人家小姑娘。” 还有人提议要把落尘送官,落尘急了,准备去抓小丫头取出钱袋好证明自己的清白,谁知人群围了过来,把他困在里头,而小丫头则流着眼泪朝他做鬼脸,然后蹦蹦跳跳的跑了。一口气跑出五条街,还绕了好几条小巷子,小丫头确定甩掉落尘之后,得意的揉揉鼻子,抬起下巴来了一句,“和我斗,太嫩了。” 一不留神,撞上了一个人,小丫头撞得额头红了一块,捂着头生气的吼道,“谁,那个王八羔子不长眼,撞了你姑奶顶飘来了熟悉的声音,“你这倒打一耙的功力真是炉火纯青啊。”听上去有些森冷。 小丫头立刻苦了脸,缩着脖子,悄悄往上看了看,真是一脸铁青的落尘。“哎呦我去,大白天的见鬼了。”小丫头忍不住啐了一下,然后白了落尘一眼,“我说大哥,你是属什么的?属鸟吗?动作那么快,你想吓死我啊。”她拍了拍胸口,眼珠子却转得飞快。 落尘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在动什么歪脑筋,不等她行动,直接出拎住了她后背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小丫头,我劝你把那些小心思都给我收起来,同样的花招使第二次就不灵了。”说着,从她身上取出了钱袋,“物归原主。” “哎,你给我放下,那是我的。”看到落尘把钱袋收好,小丫头急了,张牙舞爪的拼命折腾,还往落尘身上踹,落尘只好将她拎得远一些,吓唬道,“你再乱动,把你丢出去了。”作势要把人抛出去。 吓得小丫头赶紧闭了眼睛,半晌不见落尘有行动,小丫头偷偷睁开一条缝,落尘看她那怕怕的样子好有意思,忍不住笑了,小丫头看清了落尘的样貌,傻了眼,痴痴的说道,“你长得真好看。” 落尘摇头叹气,松了,“小小年纪,为什么要偷别人的东西,不知道这样不对吗?要是被送去官府,有你的苦头吃。” 谁知小丫头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咕哝道,“姑奶奶出道这么些年,还从未失过,碰上你,算我倒霉。” “那还是我不好了?”落尘指着自己,小丫头居然认真的点了点头,“就是,是你不好,所以你要补偿我。” 她大言不惭的伸出,“就十个金币吧。”她刚才瞄了一下,钱袋里至少有二十个金币,她吃点亏,分一半好了。 落尘被小丫头打败了,一时有些无语,小丫头等得不耐烦,催促道,“快点,姑奶奶还有事呢。” 谁知不等落尘开口,一队训练有素的侍卫奔了过来,小丫头看到官府的人,吓得一声尖叫,拔腿要跑,却被落尘勾住了腰带,她回头冲落尘吼道,“放,你放!” 落尘看了眼侍卫,穿的是王宫大内的服饰,不用说都知道是来找自己的,就小丫头这种小偷小摸的档次,哪里用得着出动禁卫军,她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他无奈的对小丫头说道,“不是找你的,是找我的。” 小丫头瞪大了眼睛,“啊,找你?难道你是江洋大盗吗”平日里抓小偷最多也就五个衙役,看看这些侍卫,少说二十个,在小丫头的认识里,能够得上这个级别的,只有大盗级的人物了,她看向落尘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崇拜,这种武功高强的大咖一直都是她的偶像啊,要是她会武功,就不用偷偷摸摸的,可以光明正大的拦路打劫。 估计落尘要是知道小丫头现在心里想些什么,肯定一巴掌拍她脑袋上,他把小丫头拉到身边,这时侍卫们已经列好了队,从后头走来一人,落尘一看,还是认识的,不是丁坚又是谁。只见丁坚走到落尘跟前,单膝跪下,抱拳行礼道,“属下见过宸王殿下。” 顾不上小丫头眼珠子快弹出来的惊讶,落尘朝丁坚摆了下,“免礼。” 丁坚起身,“殿下私自出宫,陛下很生气。”意思是给落尘提个醒,好好准备一下,回去怎么应付林震的雷霆之怒。 落尘朝丁坚笑笑,有些懊恼的问道,“怎么知道我出宫了?”他明明给书房内的宫人宫女们都施了定身术,也算好了时间,按理说不会被发现。 丁坚看向落尘的眼神带了些许的同情,“陛下今日下朝早,想着去考校一下殿下的功课,于是” 后面的话不用说都清楚了,只是林震不知落尘会法术,以为是给大学士等人下了i yà一,气得差点拍碎了一张桌子。偷偷溜出宫倒算不上什么大事,最多骂几句得了,可是给人下药,还是给自己的老师下药,这可是品德问题,怎么能让林震不生气。怒吼着让丁坚带人去把落尘找回来,特别强调,要是不配合,直接绑回来。 “请殿下跟属下速速回宫吧。”丁坚做了个请的姿势,有侍卫牵了匹黑马过来,落尘看看里抓着的小丫头,将她丢给丁坚,“这丫头一并带回宫去,让人收拾干净后送去朝阙宫。”说完,在侍卫的伺候下翻身上马,开始苦苦思索怎么让他老子消气的法子。 丁坚瞅瞅小丫头,黑不溜秋脏不拉几,不知道殿下带她回宫干嘛,不过主子有吩咐,做奴才的照办就是,丁坚招来两个侍卫,拎着小丫头,小丫头自然不肯就范,她不知道落尘要她进宫是想怎么着她,毕竟她刚才可算是大大的冒犯了落尘,按小丫头对王公贵族的理解,她认定落尘是要抓她去报复,肯定会狠狠的折磨她,于是死命的挣扎。 侍卫差点抓不住她,丁坚可不敢让人跑了,便命人用绳子捆了,小丫头脚动弹不得,嘴巴就不停的开骂,她不敢骂落尘,好歹是王族,她还不想掉脑袋,于是只好问候丁坚家的亲戚,丁坚怒了,塞了一团破布到她的嘴里,总算世界清静了。 林震虎着脸坐在书房内,大学士已经被御医弄醒,其实解开定身术也不难,一盆清水就搞定了,大学士不知发生了什么,醒过来就看到林震,努力回想了下,脑却是一片空白,林震以为大学士是受了惊吓,出言安抚了几句,就让人护送大学士回去,其余的宫人宫女则没那么好命,被王宫总管带下去,按照宫规好好惩戒了一番,之后被打发去服苦役。 落尘低着头走进书房,向林震问安之后,林震没让起,落尘便跪着不动。 “说吧,怎么回事?”林震的声音冷得能掉出渣来。 “就是想出去走走。”落尘想了一路,没觉得自己有多错,不就是没打招呼出宫嘛。 林震哼了一声,“想出宫为何不同寡人说?”弄得好像自己囚禁他一般,真是气人。 “说了你也不一定同意啊。”落尘小声的咕哝道,却不想林震听清了,拍了下桌子,“你还委屈了?” 落尘撅着嘴,不啃声,他是挺委屈的,自从认了爹,这生活就大变样,虽说是荣华富贵的,但是没有自由啊,整日里跟个提线木偶一般,让做什么做什么,还不如当初在周丫村舒服呢。 林震见落尘一脸的不服气,正要发火,没成想落尘抬头,一双充满了委屈神色的大眼直直的看向自己,那眼睛太像月瑶夕了,林震的心一下就软了,气也泄了,想想也是,落尘在民间生活了十九年,怎么可能一下子适应王宫的生活,自己又把他逼得太紧,也难怪他会委屈。 “罢了,以后想出宫和寡人说一声,或者和王后说一声,带上侍卫,不许再偷偷摸摸的出去。”顿了下,“至于你给大学士下药的事,待明日自己向大学士赔罪,再把孝经抄上五十遍。”说完,起身走了。 落尘松了口气,跪坐到自己腿上,有宫人过来扶他,落尘摇摇,自己站了起来,他以为林震会狠狠的教训他,没想到雷声大雨点小,依稀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经过这一闹,下午的课程全部取消,落尘提前回了朝阙宫,玄日明月迎了过来,请安道,“殿下。” 落尘点点头,边朝里走,边问道,“我让丁坚带回来的人呢?” 明月回道,“不知殿下怎么安排,奴婢也不敢擅自做主,给那位姑娘沐浴更衣后,让她在耳房候着。” 落尘走进寝殿,“带她过来。”他倒不是一时冲动带小丫头回宫,刚才与小丫头对峙的时候,他偷偷使了读心术,了解到小丫头从小是个孤儿,没爹没娘,以前跟着一个老乞丐过活,几年前老乞丐过世了,她就靠着小偷小摸,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碰上了就是有缘,一来落尘见不得有人遭罪,也不想好好一个姑娘,就这么沦为小偷,更不想有朝一日她被人送进官府,反正宫里多个人少个人也不差这么双筷子。二来他看到小丫头的第一眼就莫名的有种亲切感,说不上是为什么,只当是投缘。 小丫头头一次穿没有补丁的衣服,还是丝绸的,把她欢喜的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的惦着脚尖,生怕弄坏或是碰脏了,而王宫内的富丽堂皇更是她从未见识过的。跟在明月的后头,一步回头的四处打量,一小段路走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 被带到落尘的跟前,小丫头歪着脖子看他,“你把我抓进来想要干嘛?”看在衣服的份上,小丫头的口气不算太差。 “这里好吗?喜欢吗?”落尘放下里的茶杯,抬眼问了一句。 “这里跟仙境一样,当然好了。”明月按了按小丫头的肩膀,示意她跪下行礼,谁知小丫头不懂这些,伸拨开明月的,“你别弄我,好痒。” 明月偷眼看了下落尘的脸色,见落尘微微的摇头,明月便退到了一边。 “那让你住在这里如何?” 听了落尘的话,小丫头犹豫了,这里有衣服穿,有东西,不用担心风餐露宿,可是看看四周噤若寒蝉的宫人宫女,又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美好,迟疑了一下,问道,“我留在这里能干嘛?” “就当个宫女吧。”落尘见小丫头要拒绝,加了一句,“算是惩罚你偷盗本王的钱袋。” 小丫头怕自己不答应落尘会把她送去见官,不敢啃声,心里骂着,小气鬼,小心眼。其实自打进入宫门的那刻起,小丫头就明白,自己怕是很难出去了,“一入宫门深似海,进宫容易出宫难”,这些话她可听说书大叔说过。不过好在小丫头习惯了随遇而安,她性格是有些粗鲁,但心思通透,颇识时务,长年的漂泊让她看尽了人世间的凉薄,练就了她在任何环境下,都能第一时间作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再说这里有这么多的好东西,哪天混不下去了,随捞个几件,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这么想着,小丫头就乐呵了,落尘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不禁摇了摇头,“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没有名字,以前爷爷管我叫丫头,今年应该是十五岁。”小丫头生下来就是孤儿,哪有人会给她起名字。 落尘想了想,“那叫你玲珑如何?”他希望小丫头有颗窍玲珑心。 “好呀好呀,这名字听着还不错。”小丫头同意了,落尘让明月带她下去,学习一下宫的礼仪,他是不在乎这些,可是人嘛,都得入乡随俗。 小丫头,啊不对,应该叫玲珑了,玲珑天资聪颖,没几天就学得有模有样,明月看她灵,又是落尘亲自带回来的,安排她做了落尘的贴身侍女。林震知晓了此事,让人查了下玲珑的身世背景,确定没有问题后,也就不管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出公差 () 一晃眼,落尘在宫里生活了小半年,算是基本适应了王室生活,伏光圣法也突破了第八重,开始朝第九重迈进,冷秋寒知晓落尘的身份后没说什么,他又打算闭关修炼,于是暂时取消了一月一次的考校,这让落尘深深的松了口气,只恨不得冷秋寒能闭关个年五载的。 炙和轩辕百里闲着无聊的时候会偷偷潜入宫里探视他,人常常坐在朝阙宫的房顶上喝酒,落尘的酒量不知怎么的突然猛进起来,以前是一杯倒,现在喝个一壶都不成问题。 自打得了林震的允诺,落尘在宫里待腻了,就会申请出宫,他去的最多的地方自然是将军府,但作为亲王,天两头的往握兵权的武将家里跑,自是会惹来非议,于是在林震的明示暗示之下,林慕天刻意的疏远了落尘,落尘几次扑空,显得有些失落。看着落尘一脸哀怨的坐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林慕天也只能站在大门后叹气。渐渐的,落尘不再去找林慕天,他甚至都不怎么出宫了,整个景城,他只认识林慕天和齐陌言,齐陌言外出行商数月不回,林慕天避而不见,他出宫还有什么意思。 倒是玲珑,在宫里吃好喝好,长了个,人也水灵了不少,跟在落尘身边,说是侍女,但在她打碎十九个茶杯c错把漱口水当茶水之后,明月是什么事都不敢让她做了,只让她干些跑腿传话的活计。 秋初的时候,益州附近的横河突然决堤,淹了几个村庄,如今正是秋收时节,庄子淹了,一年的收成也打了水漂,老百姓哭天喊地的,益州知府怕百姓闹事,不敢隐瞒,直接上奏到了林震这里。 西林的国库还算充盈,林震也不想灾民生事,在与朝臣议过之后,决定放粮救灾,只是这负责赈灾的官员,让林震一时拿不定主意。按理说,那里是落尘的封地,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是落尘才初学政务,林震怕他处理不来,可派其他的人去,一时也没信得过的人选,群臣们倒是嘴八舌的没个统一意见,吵来吵去吵得林震脑瓜子都疼。 落尘得知此事后,主动向林震请缨,同时向林震申请了一个副——林慕天。他去求见林震的时候,林震正犯着头疼,落尘说了一大堆,林震头疼欲裂,压根没心思听,揉着脑门只想尽快打发了落尘,于是挥说道,“准了,按你的意思办吧。” 得了旨意,落尘立马行动利索的收拾了包袱,去国库领了灾粮,连夜去敲将军府的大门,从床上把林慕天挖起来,点了一队人马,半夜更的就出了景城,让第二日头疼稍微好些的林震连反悔的会都没有。 骑着飘红,落尘一路上小心的打量林慕天的脸色,可林慕天始终面无表情,策马与落尘保持着半个马身的距离。 “慕天嗯,林将军。”落尘回头唤了一声。 林慕天拉住缰绳,“殿下有何吩咐?”声音清冷。 落尘撅了嘴,“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林慕天依然寒着脸,“臣不敢。” 就是生气了,落尘策马靠近林慕天,张了嘴却不知说什么,呢喃了半天,小声的说了一句,“不要生气好不好。” 林慕天哼了一声,踢了下马肚子,哒哒哒的往前跑了几步,他的确是生气了。这事落尘事先连个招呼都不打,让林慕天有种“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的感觉。说白了,就是赌气。益州是落尘的封地,他去赈灾无可厚非,这事林慕天觉得落尘做得对,自己随行护送也是应当的,就算落尘不向林震要人,知晓了此事后林慕天也会主动请缨,他怎么可能放心让落尘一人去面对宰民,万一出点什么事,落尘毫无应对的经验,自己自是要陪着他的。可林慕天就是不爽落尘连个招呼都不打,这才冷着他。 一整天,无论落尘怎么道歉怎么哄,林慕天就是不理他,晚上在驿站借宿,落尘咬着嘴唇可怜巴巴的跟在林慕天身后,也不说话,只是用一双充满歉意c渴望的眼神看着林慕天。堵了一天的气,林慕天也不好受,他回过头,见四下无人,伸戳了下落尘的额头,“下次还自作主张吗?” 见林慕天愿意理他,落尘颠颠的贴了上来,抱住林慕天一条胳膊,“不了,不敢了,原谅我吧。” 林慕天捏了捏他的小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你呀” 这时有侍卫过来,落尘放开了林慕天的,林慕天也收敛了情绪,开口问道,“何事?” 那侍卫行了礼,恭敬的说道,“晚饭已经备好了,请殿下和将军过去用餐。” 落尘点了下头,“知道了。” 吃过饭,各自回房休息,按照目前的脚程,约莫十来天可以赶到益州。不再赌气的林慕天白日里就和落尘商讨赈灾的方案,考虑到要过一个冬天,落尘这回带足了粮食和过冬用品,但是不清楚那里究竟有多少宰民,怎么分配c由谁分配都是必须要考虑周全的,落尘不想百姓遭了天灾之后还要承受一回。 “这赈灾的事对各级官员来说是个肥差,层层盘剥后真正能到老百姓里的,怕是不足十之一二。”西林地处西边,山多水少,经常会有山崩或者干旱之类的灾害,每年都少不了几次赈灾,以前国库里是直接拨银钱,让受灾的地方官员自行购买粮草物品,可后来发现,那些赈灾银子基本上都让各级官员给贪墨了,他们有时也会同米商联合起来,抬高粮价,总的来说,就是饱私囊。 林震继位后改革了赈灾的方式,不再拨放银钱,而改为粮食物资,但负责赈灾的官员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克扣粮食,倒卖给米商,以此来换钱,同时,为了补足数量,就会在剩余的粮食里掺沙子,最后倒霉的仍是老百姓。 因着天灾发生的小规模起义不在少数,可林震没办法一查到底,水至清则无鱼,这上上下下都沾着边,总不能一股脑的都发落了,只得挑些不紧要的出来杀鸡儆猴,那些官员也知道不能把事情闹大,后来收敛了一些,至少不往米里丢沙子了,而是改用赈灾的好米去换米商里的旧米,以此来赚取差价。 横河决堤倒是第一次发生,往年一到冬天,横河就干涸了,就算是夏天,水位也不会太高,因此两边的官府根本不会浪费税银去修河堤,没成想今年雨水特别多,加上百年难得一见的酷暑,上游的冰川又化了些,这才导致横河泛滥,冲垮了堤坝。 为此,落尘狠狠的埋怨了一通轩辕百里,轩辕百里很是冤枉,这下不下雨c下多少雨都是天界说了算,他们龙族充其量只是个执行者,冤有头债有主的,这锅他可不背。 紧赶慢赶的,在出了景城十二天之后,落尘和林慕天带着赈灾大军终于是进了益州城的地界。在落尘获封宸王之后,林震就下令让益州府衙给落尘重修王府,依林震的意思,是另外选地修建王府,可是落尘坚持要用原来的益王府,林震拗不过他,只好命令益州府衙把整个王府从里到外全部修缮一新。 快到城门的时候,落尘改坐了八抬大轿,摆出了依仗,林慕天在前头给他开道,得了消息的益州城知府及周边各级官员都候在城门口,远远的看到落尘的车架,立刻跪趴在城门两边,迎接这传说的宸王。 落尘让车架在城门下停了一下,掀开车帘,说了句,“免礼平身吧。”之后也不理睬这些官员,直接去了已经更名的宸王府。 稍事休息后,落尘换了亲王的服饰,在王府的正堂上接见了各路官员。根据西林的律法,亲王在自己的封地范围内有任免品以下官员的权力。坐在主位上,落尘清了清嗓子,问道,“有多少村子遭了难?淹了多少田地?受灾百姓的人数是多少?都安置在哪里了?” 益州知府躬身出来,战战兢兢的回道,“有个村子全被淹了,还有两个村子淹了一半,大约有一千多亩田地,受灾的百姓,老老少少的,有两千不到,给他们临时搭了个帐篷,有些安排在了附近的寺庙里。” “那决口的堤坝怎样了?堵上没有?”路上林慕天不只一次的提醒落尘,不能光顾着赈灾,最重要的,是把源头堵上,虽说已是秋天,但看今年的天气,难保不会多雨,得趁早防备着。 知府擦了下汗,结结巴巴的说道,“还还没有。”他微微抬眼,见落尘沉了面色,赶紧补充道,“洪水已经退了,想来不怎么要紧。” 落尘把里的茶碗重重的扣在桌上,“不要紧?你能保证之后都不下暴雨了?万一要是再决堤,本王是拿你去堵缺口吗?” 这话吓得知府噗通一声跪倒,其余官员也都低着头不敢出声,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落尘扫了他们一眼,“你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受着百姓的供养,别和本王打官腔,本王把话放在这里了,要是再决口,本王就拿你们祭天,听清楚没有?”别看落尘长得秀美无比,可真拉下脸来,也是颇有气势的,通身上下隐约有着王者之风。 众官员纷纷拜倒,争相表示回去就修大堤,连修堤所需银钱的事都不敢提。遣退了他们,落尘朝林慕天吐了下舌头,“我刚才表现得还可以吗?” 林慕天笑着竖了下拇指,经过半年多的王宫生活,落尘在不经意间所流露出的已是王室的尊贵气质,言行举止皆是优雅而不失分寸,就像是个久居高位之人,让林慕天不得不感叹,到底体内流着的是王族的高贵血统。 这时王府的管家领着一众仆人匍匐在正堂前的空地上等着认主,落尘一心想着救灾的事,没心情搭理他们,让管家留下名册,就把人给打发了。 管家双递上名册,犹犹豫豫的问道,“王爷,奴才给您安排几个贴身伺候的人吧。”落尘出来的匆忙,又要赶路,只带了玄日和玲珑。 “不必了,本王不喜人多。”落尘不太习惯一群人围着自己,再说了,他是来赈灾的,又不是来享乐的。 管家摸不清落尘的脾气,不敢分辨,只得依了落尘的意思,将名册留下,退到了一边。落尘随翻了两下,没什么兴致,便让玄日收了起来,他看了林慕天一眼,“林将军,我们去受灾的村子转转吧。” 万事还得眼见为实,对于guān chǎng上的那一套,这段时间跟着林震是见多了,也清楚他们惯会说一套做一套耍些表面功夫。 既然是微服出巡,自是不能敲锣打鼓的带依仗,落尘和林慕天换了常服,只带了两个亲兵随从,玲珑吵着缠着要跟着去,落尘想着灾民里也有妇孺孩子,带上她说不准能帮上点忙,就点头同意了。 横河决口的地方是在益州城外二十里的之处,算是益州同邻近的庆州的交界处,那河坝是两地官府共同出资修建的,一家修一半,在地界处汇拢,只是两家都不想多花钱,那合拢的地方留了约莫半尺宽的缝隙,平日里横河水位低没什么,这次洪水冲过来,直接就把那缝隙给冲开了。 现在水已经退了,留下了被冲垮的房屋以及一片狼藉的农田。两两的灾民坐在田地边,看着自己被毁的家园,眼含着泪,有些年纪大的抱着破损的物品,哭个不停。 落尘沿着田里的地埂往前走,被水泡过的田地分外泥泞,走了没几步,就听到有人喊道,“你看着些脚下,别踩了庄稼,那些还能吃呢。” 落尘低头,脚边是已经折倒的高粱杆,上头的高粱明显还未熟透,便朝那喊话的人说道,“这还没熟,不能吃啊。” “你懂什么。”那庄稼汉步并两步的过来,小心的捧起高粱杆,“咱们就指着这些东西过冬了。” 落尘这才发现,有不少的灾民正在捡拾田里的庄稼,连一根稻草都不舍得放过,“朝廷已经拨了救灾的物资,你们去官府领就是了。” “拉到吧。”庄稼汉摆了下,“都是些霉坏的东西,还不如我们在这捡些高粱杆呢。”他把里的高粱杆用根稻草捆好,递给一边的妇人,“过去呀,益王还在的时候,这赈灾的物资能原封不动的发到我们上,这几年,能给些糙米破布就不错了。” 落尘看了看林慕天,跟在那庄稼汉的身后,“说不得这次会有不同啊。” “嗯,是有不同,听说来了个宸王,也不知是好是坏,我们老百姓啊,只要能过得这个冬天就谢天谢地了。” 玲珑听了这话,性急的想要表明落尘的身份,被落尘一把捂住了嘴,朝她摇了摇头。林慕天则说道,“再往前看看吧。” 一行人踩着湿泥巴朝河边走,越往前越难走,好在落尘和林慕天的功夫都不差,只是苦了玲珑,一双绣花鞋已经连什么颜色的都看不出来,她拉在后头,一步一拔腿的跟着,“哎,等等我。” 到了河边,水位是降了不少,露出决堤的大破口,落尘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没说什么,默默的转身往回走。那堤坝一看就是失修多年,不少石头都已经风化了,就算是堵上缺口,来年要是再发次水,一样能冲个新破口出来。 “好了,落尘,修堤坝不是一天两天能做成的事,回去后你派人盯着点就是,也好看看这益州属界的官员是什么德行,该留的留,该去的去,不用软。”林慕天在落尘耳边小声的说着,原先他培养的那些官员不是被贬就是调任去了别处,现在这批没一个熟面孔,林慕天对他们的品行能力是一无所知,无法给出具体的建议,只能靠落尘自己去摸索调教。 走过两个村子,看到了益州知府口的为灾民搭建的帐篷,就支在官道的两边,不大的帐篷里要住十来个人,几乎是只能平躺着,连翻身都能压着旁边的。帐篷外生了几个炉灶,上头挂着水壶,灶里有几个红薯,一群孩子眼巴巴的围成一圈看着,嘴里咬着指,年纪小些的已经在流口水了。 庙里的情形稍微好一点,至少没那么挤,有一些灾民生病了,不停的咳嗽,落尘问了边上的人,“怎么没给请大夫?” 那人皱着眉头回道,“我们现在哪里有钱请大夫,再说了,他们怕我们得的是瘟疫,就是给钱也不肯过来。” 林慕天寒着脸搭了个病人的脉搏,略微放松了表情的说道,“只是普通的风寒。”大水过后的确容易引发瘟疫,但好在现在天气凉了,看这些病人的样子,没有上吐下泻的,估计只是受凉而已。转了一圈,落尘等人心里有了底,回去之后连夜开始安排赈灾的事。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故友相逢 () 招来了益州知府,让他按照拟定的赈灾方案去办,为了杜绝饱私囊或者以次换好,落尘将带来的救灾物资收在了王府的库房内,让知府根据每日需要前来领取,并且规定了发放的地点,让带来的侍卫跟着去监督。同时,为了防止有人冒充灾民,在正式放粮前,落尘下令知府先将所有灾民登记造册,名单须送到王府来由他核实,审核过后严格按照名单执行。 知府听了这一安排,心里是万分的抗拒,这不是没得油水可捞了,但是敌不过落尘的亲王身份,只得俯首照办,落尘还给出了限期,日之内要完成灾民的统计工作,十日之内要将所有物资发放到灾民上。末了,他还要求益州所属各级衙门拨款,给灾民重建家园。 知府是苦着脸出的宸王府大门,原以为这流落民间的王子应该没啥眼界,好糊弄得很,谁知精得跟猴似的,长得这般秀气,行事却如此狠辣,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但这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知府是四品官,要杀要剐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 妥帖的安排了落尘的交代,这益州知府算是有两把刷子,心思也够通透,既然心知肚明不能捞好处,那就把差事办得漂亮些,好给宸王殿下留个好印象,为将来升官做些铺垫。 赈灾的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得了实在的灾民对这新任的宸王是交口称赞,老百姓很容易满足,只要能吃饱肚子穿得暖就行。落尘每日里会去受灾的村庄附近走一圈,确定救灾物资都有发到灾民上,顺便估算着给灾民重建家园需要花费多少银钱。 他说是说让益州各级官府出资,可事后林慕天告诉他,这钱不能让官府出,你这头要求他们出钱,等你走了,他们会加倍的从老百姓身上讨回来,还是让国库拨钱吧,并且由朝廷直接指派专员负责此事,不能让地方官插,不然这拨下来的钱最后只够给老百姓搭个茅草棚了。落尘想想也有道理,因此准备回去后向林震伸要钱。 这一日,转完了村庄,探视了破庙里生病的灾民,落尘看时间还早,就向林慕天提议四处走走,他不想那么早回去王府发呆。 两人带着几个仆从顺着官道走到一处,落尘觉得眼熟,细细一看,不正是当日泥巴等人打劫他的地方嘛。算一算,也快一年多没见到他们了,落尘突然想去看看老朋友,和林慕天简要的说了一下,便往泥巴等人的山寨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泥巴扛着把锄头,优哉游哉的往家走,落尘冲他摇喊道,“泥巴!泥巴!” 泥巴回头,瞧见落尘,乐得把锄头一丢,飞奔过来,一把抱住落尘,把他整个人抱起来在空转了几圈,“哎呦,大恩人,你怎么来了?” 落尘被转得头晕,拍着泥巴的喊道,“你先放我下来。”两脚落了地,落尘晃了晃头,“正好路过,就想着来看看你们?大家还好吗?那黄米种活了没有?收成如何?” 一连串的问题让泥巴不知该先回答哪个才好,两人的动静惊到了山寨里的其他人,大家看到落尘来了,都高兴的聚拢过来,也不用泥巴回答,一人一句的说个不停。 “我们大家都好,大恩人啊,大家都惦记着你。” “是啊,多亏了你的黄米种子,现在咱都不用发愁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就是啊,这黄米好种活,产量又高,这不,我们还给周围的村子送了种子,大家都说恩人一定是老天爷派来的活神仙,救苦救难来的。” “大恩人,来来来,上我家坐坐去。” 这话一出,众人开始争相拉着落尘去自己家,落尘被扯得胳膊都疼,但他不想拂了村民们的好意,忍着不叫,林慕天看到了,皱了下眉头,过来扶住落尘,“大家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是路过来看看,一会就走,就不打扰各位了。” 众人不满,纷纷要求落尘多住几日,泥巴见落尘露出难色,站了出来开口说道,“乡亲们,大恩人帮了我们,我们不能让人为难,既然恩人有事在身,大家聊表心意就行,就别硬拉恩人回家了,咱这里这么多户人家,你让恩人去谁家好呢?别给恩人出难题,行不行?” 听了这话,众人才算是不再争抢,有些懂事的一溜烟跑回家,提了两篮子黄米过来,“恩人,看,这就是你带来的黄米种子种出来。” 落尘用捧了一把,只见颗粒饱满,橙黄光亮,“好吃吗?”看着比稻米要硬一些,落尘担心这黄米吃起来可能味道不太好。 “好吃,可糯了。”有人端了一碗煮熟的黄米过来,“恩人,尝一下。” 落尘用筷子挑了一些送入口,轻轻一嚼,果真是非常香糯,还带着微微的甜味,他把碗递给林慕天,推荐道,“可好吃了。” 林慕天尝了一口,也觉得不错,问道,“你从哪儿弄来的这种子?” 落尘招呼跟来的仆从以及玲珑等人也尝尝,自己则回应道,“以前跟着师父四处游历的时候,在北辰一个小地方见过这黄米,只是北辰人爱吃面食,这黄米并没有大范围的推广,我只听那边的人说,黄米好种活,一年能产两到季,碰巧泥巴他们遭了灾,总不能靠着打劫过日子吧,这才想着让他们试试看种一下黄米的。” 林慕天接过两篮子黄米种子,“这东西好,你回去后和陛下提一提,在西林做个推广吧,也好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西林干旱,不少地方是靠着畜牧为生,要是能大面积的种植黄米,对百姓而言是件好事。 落尘点点头,示意仆从将种子收好,和村民们寒暄了一会,等村民们依依不舍的散了后,才跟着泥巴去了他家,路上问道,“云山哥呢?怎么没见到他?” 泥巴推开院门,请落尘进去,倒了开水过来,“黄米有了收成,乡亲们有了活头之后,云山哥就说自己有事要处理,走了快有大半年了。”当初霍云山留下就是不放心他们,现在看他们生活有了奔头,自然是去忙自己的事了,再说了,他是江湖人士,让他种地放牛什么的,想想也不太现实。 落尘想着清风门和黑水教之间的恩怨,约莫猜到霍云山要去忙什么,这事他心里一直有个疙瘩,齐陌言知道的有限,或者他知道什么但是不肯说,落尘原打算自己去查,可后来一连串的事,让他根本抽不出身来,现在成了宸王,就更加不可能了,只能是有会见到霍云山的时候,看从他那里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落尘这般想着,林慕天犹豫了一下,趁着有村民来找泥巴借农具,问了一句,“那霍云山,是不是清风门被逐出师门的大弟子?”他听齐陌言提过一次,没怎么放在心上,倒是看落尘如此上心之后,觉得有必要问问清楚,免得将来发生些不必要的误会。 落尘点点头,“是啊,他师父是清风门的掌门,清风门好像和黑水教有些过节,陌言哥哥认识黑水教的教主,叫什么莫离非的,慕天哥哥,你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吗?”侍卫仆从们都候在院子外头,没人的时候,落尘还是习惯叫哥哥。 林慕天只是想知道落尘和霍云山的关系,其他的似乎不怎么想提,他没回答落尘,而是继续问道,“你和霍云山关系很好?” 落尘歪着头想了想,“我们一起打过架,还一起去过黑水教,算是不错吧。云山哥人很好,要不是他,泥巴他们早就饿死了。” 林慕天根本不在乎霍云山人好不好,在他看来,落尘还是少与他来往的好,有些事,他不方便同落尘说,里头牵扯的面太广,于是说道,“他是江湖人,你现在是亲王,以后还是少接触的好。” “为什么?”落尘有些不明白,“他是我朋友。” “哎,你听我不会错。”林慕天见泥巴回来,扯开了话题,“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赶回去呢。” 落尘抬头看天,太阳快要下山了,再不回去,益州城的城门关了就麻烦了,于是向泥巴告辞,泥巴见挽留不了,就进屋去抗了一袋红薯出来,“家里没啥好东西,黄米已经有了,就把这袋红薯带上,烤着吃可香了。” 泥巴说得很是真诚,落尘不忍拒绝,只好让仆从接了过去,和泥巴告别后,骑马回了益州城。 赈灾结束后,落尘想着难得出来一趟,不想那么快回景城,对着林慕天一顿软磨硬泡的,终于磨得林慕天同意和他一起去庆州玩几日。 林震给落尘的封地大过之前给益王的,庆州也在落尘的封地内,但落尘不想惊动庆州知府,便乔装打扮了一番,扮做一个翩翩公子,摇着一把折扇,端的是风流倜傥。大部分侍卫被他留在益州城,他和林慕天两人,身边除了林慕天的贴身亲兵外,只有玄日和玲珑。 “大哥,咱们去那里坐坐吧。”落尘指着街上最大的一家酒楼,他和林慕天暂时扮做了兄弟,“我饿了。”他捧着肚子,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林慕天。 林慕天嗯了一声,走进酒楼要了一个雅间,酒楼大堂内有说书人,落尘觉得好听,趴在雅间的窗户上,玄日小声的咳嗽了一下,“殿下。” “怎么了?”落尘听得连头都懒得回,跪在椅子上,屁股撅得朝天高。 玄日斟酌了一下,说道,“奴才给您把椅子换个朝向,您坐着看可好?” “是嫌我没形象吗?”落尘侧了头,脸上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玄日惶恐的跪下,连连说道,“奴才不敢。” 落尘起了作弄人的兴头,便装作生气的喝道,“嫌弃小爷就直说,回去给你换个主子。” 玄日吓得不停的磕头,“奴才不敢,奴才错了。” 林慕天看玄日脸都白了,有些看不下去,开口说道,“好了,落尘,适可而止吧。” 落尘没料到会把玄日吓成这个样子,赶紧的伸拉住他,“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他见玄日的额头红肿了,有些后悔,他和炙c轩辕百里经常闹着玩,一时忘了自己与玄日的身份,有点闹过头了。 玄日还是有些惊恐,“殿下,奴才下次不敢了。” “你别怕,我真的只是逗你玩。再说了,你也没错,我刚才的样子,按照家里的规矩,的确是有失体统。”后面一句话,是学着林震的语气说的,听得林慕天不住的摇头。经过这一闹,落尘没了听书的兴致,从椅子上下来,坐到林慕天的边上,等着小二上菜,顺便招呼玄日玲珑,“这里不是家里,没那么多讲究,一起坐吧。” 玄日自是不敢,倒是玲珑,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就算是在宫里生活了几个月,她还是不习惯什么尊卑贵贱的,在她眼里,大家都是人,都是爹妈生的,谁的头上也没长角,干嘛要分六九等。只是在宫里的时候,为了保住脑袋不得不低头,在外面没人管,自是放开了心性,何况主子都发话了,她干嘛委屈自己站在一边,眼巴巴的伺候别人吃喝。 “玄日,坐下。”落尘指了指玲珑边上的座位,林慕天也让自己的亲兵落座,玄日见大家都坐了,才小心的坐了半个屁股。 吃过饭,落尘给玄日玲珑等人放了假,他则拖着林慕天去逛街。在庆州痛快的玩了两天,林慕天便催着落尘回京,落尘还想玩,但是林慕天板了脸,“你别以为在外头就自由了,你的一举一动怕是陛下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不想回去挨骂受罚的话,见好就收吧,玩了几日也该称心了,以后等到了封地,你想怎么撒野都行。” 落尘被训得低了头,闷闷不乐的看着玄日收拾行李,然后不情不愿的被林慕天塞到马车里,回了益州,同侍卫们汇合,便启程返回景城。 虽说是骂了落尘,但林慕天到底心疼他,想着回去后落尘又是一个人闷在王宫里,便吩咐众人放慢脚程,一路上走走停停,看到风光不错的就来个野餐,落尘原本郁闷的心情又明亮了起来。 出了益州后数日,走在官道上,有人骑着快马飞速的和落尘的车队擦肩而过,那人过去后不久,又有数人骑马追了过来,玲珑惊呼了一声,“呦,江湖追杀啊。”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后头传来刀剑互砍的声音,忍不住自己打了下嘴,讪笑道,“看我的乌鸦嘴,真说了。” 侍卫们闻声将林慕天和落尘护在间,落尘从马车里出来,让侍卫把飘红牵过来,他站在马背上看过去,只见后头的几人与先前过去的那人打得不可开交。 那人落尘觉得眼熟,可隔着太远看不清楚,他坐到马上,想打马过去瞧个究竟,被林慕天一把拉住了缰绳,“待在这里。”那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是敌是友也不清楚,怎么能冒冒然的过去。 林慕天示意侍卫过去看看,两个侍卫片刻后回来如实禀报道,“看样子都是江湖人,前头的那人武功略高,只是后头几人仗着人多,把他困在间,一时半会的估计脱不了身。” 正当他们在这里看热闹的时候,那边干架的打着打着就往这边靠拢,落尘突然叫了一声,指着被围的那人,“那不是吕冲嘛,是云山哥的师叔。”怪不得他觉得眼熟呢,说着,他不顾侍卫的阻拦,使了云纵术跃过了众人,从腰间抽了软剑出来,加入了战局。 林慕天气得脸色发青,朝侍卫们喝道,“还愣着干嘛,殿下要是有个好歹,你们有几个脑袋陪葬?” 侍卫们赶紧的跑去帮忙,那追杀吕冲的几人看情势不对,也不恋战,边打边退的退到马边,翻身上马后跑了,林慕天示意侍卫不用去追,落尘扶着吕冲走过来,吕冲受了些轻伤,落尘让侍卫给他包扎了一下,然后开口唤了一声,“吕大侠。” 吕冲认出了落尘,拱谢道,“今日多谢小兄弟出。” “您是云山哥的师叔,应该的。”落尘摆摆,随即问道,“这些人是什么来路?怎么会追杀您呢?” 吕冲叹了口气,“最近江湖不太平,天两头的有人来闹事,我本是受掌门之托,外出办事,不知怎么就让这些人缠上了,说实话,我连认识都不认识他们,更不知他们为何要追杀我。”近来八大派的人都无缘无故的遭人追杀,又不像是黑水教干的,这让作为武林盟主的卫攸情很是头疼,于是派了吕冲出来查探一二,可没想到,他前脚才出门,后脚就被人盯上,一路从南月追杀到西林。 吕冲还有要事在身,匆匆的和落尘告了别,等人走后,林慕天寒着脸将落尘拖上马车,之后不再走走停停,吩咐侍卫尽快赶路。落尘看林慕天的脸色,知道自己又惹他不高兴了,可是他没觉得自己做错,朋友有难,怎么能袖旁观呢,再说自己有法术功夫傍身,哪就这么容易受伤了。见林慕天晾着他,落尘也赌气的不和林慕天说话,就这么一路冷战回去。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中毒 () 眼看还有一天就到景城,林慕天和落尘依然处于冷战的状态,落尘也不骑马了,整日里窝在马车上,两个人不开心,弄得这几日大家都不敢出声,生怕踩到了地雷,连一向吵吵闹闹的玲珑都自觉的闭上嘴巴,没事在车上鼓捣着做些工玩意。 最后一晚是歇在驿站里,进了驿站,落尘看都不看林慕天一眼,直接对玄日吩咐了一句,“把饭送我房里。”然后直接去了房间。 而林慕天平日里宠着落尘,可在大是大非面前却从来不惯他,特别是这种不顾自身安危的举动,更是让林慕天气得牙痒痒,又见落尘一幅“我没错”的样子,要不是顾念着落尘现在身份不同了,早就把他抓过来好好抽一顿了。于是这回林慕天铁了心的不去哄人,要闹性子就随他,看谁憋得过谁。 玄日端着托盘,给落尘送了两荤两素四个小菜,外加一碗米饭,落尘和林慕天闹别扭,没什么胃口,只动了两筷子就让玄日撤走了。入夜之后,落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就是想不明白,不过是出帮了吕冲,自己又没受伤,林慕天怎么就能生这么大的气。实在睡不着,落尘起身,披了件衣服,打开窗户,今年的秋天好闷热,落尘坐在窗下乘凉,徐徐的微风吹起了他的发丝,将满二十岁的落尘完全褪去了身上的稚气,这一年来的经历,让他变得越加成熟了。 作为林震与月瑶夕的儿子,父母的良好基因在落尘修魂补魄过后体现了出来,之前落尘的过目不忘已是让齐陌言惊叹不已,而自打回宫之后,他对世事的洞察能力更是让林震刮目相看,教他的大学士也不时的在林震面前夸奖落尘,说他天资聪颖,任何道理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落尘心善,但他并不是老好人的那种,林震和月瑶夕都是杀伐果断的性格,多少遗传了一些给落尘,使得他在自己的规矩原则面前,凡是踩到他底线的,都不会软,之前同林慕天一起出战,该杀敌的时候落尘照样杀得痛痛快快,干净利落。只是大多时候,他总是表现得温和而彬彬有礼,在宫不怎么摆架子,配上他俊美的长相,总让人不知不觉的就以为他是个好相与的人。不过有一点是真的,就是落尘看不得百姓受苦,既然是西林的王子,他觉得自己有义务让百姓安居乐业,是以这次赈灾落尘是比谁都认真。 默默的坐了大半夜,直到眼皮酸得不行,才起身慢慢的走回床边,刚要坐下,落尘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他扶着床柱干呕了几下,没吐出什么,倒是更加难受了,仿佛有团火在烧,又像是有只在拉扯他的肠胃,痛到脸色发白。 许是房里的动静有些大,门口值夜的玄日敲了敲门,小声的问道,“殿下,您睡了吗?是不是要起夜?” 落尘吐着酸水,含糊不清的说道,“进来吧。”实在是难受,他想让玄日给他倒杯水。 玄日推开门,见落尘蹲在床头捂着肚子,慌得扯开喉咙朝外吼道,“殿下,怎么了?来人,来人!”林慕天听了声响,衣服都来不及穿,赤着脚跑了过来。 此时落尘已经疼出了一头的冷汗,身体蜷曲着,林慕天将他抱了起来,放到床上,指搭上了他的脉搏,细细诊了片刻,沉声问着玄日,“殿下晚上吃了些什么?” 玄日抖着声音回道,“小厨房给殿下预备了晚膳,有栗子烧鸡c酱牛肉c鲜炒菌菇,还有一道翡翠豆腐,殿下没吃几口就让撤了。” 林慕天扶落尘躺好,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落尘,凝神静气,一会儿就不疼了。”从脉象上看,落尘是毒了,好在落尘体内有訾玡兽的内丹和红珠果,这世上怕是没什么毒能伤得了他,但是毒后肠胃不适的反应是逃不过的,得等到药性被化解之后才会好转。 无端端的毒,林慕天自是不会以为是落尘和他赌气,自己乱吃毒药,八成是有人按耐不住,耍了段。 “吃剩的东西?你放哪儿了?”林慕天替落尘盖好被子,落尘熬过了一阵,觉得松泛了一些,收敛了心神,按照林慕天说的,开始运气调息。 玄日想了想,“送回厨房了。” “去找找,若是有,就端过来。”其实不抱太大的希望,这些东西八成已经被人处理掉了,林慕天只是想打发玄日出去,待玄日走后,林慕天关了门,开口问道,“好些了没?” 落尘运气一个周天,终于把毒化解了,他撑起半个身子,靠在床头说道,“没事了。”肠胃不疼了,只是出了一身汗,衣服黏黏的不舒服。 “我说你就没发现菜里有毒吗?”林慕天有些无奈,坐到床边的圆凳上,“一点防备心都没有,说你还不乐意,跟我赌气冷战。你自己说,要不是有訾玡兽的内丹,你的小命是不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次落尘不回嘴了,但又觉得有些委屈,咕哝道,“这不是第一次碰到嘛,我哪里晓得饭菜里会有毒啊。”再说他也没吃几口。 “那你当宫里那些试菜的宫人是摆设吗?”林慕天叹了口气,“你现在是王子,是亲王,这身份所带来的,除了尊贵以外,还有危险。”落尘对王室的了解不深,这不怪他,才回来半年多,哪里可能见识到里头的沟沟渠渠,可是林慕天却知道得一清二楚,之所以没有事先提醒落尘,是觉得有些事靠说的没用,他一直留意着落尘,默默的保护他,没成想还是给人钻了空子。 “我又没仇人,谁要下毒害我啊。”落尘拉长了声音,转头看向林慕天,眼满是迷茫。 “你自己觉得呢?” 落尘摇头,“想不出,师父那里不太可能,鬼族里唯一得罪过的是大长老一家子,可他们已经让师父处理掉了,再说真要找我麻烦,不会只是下毒而已。”落尘扳着指开始数,“巫族和妖族也不太可能,其他的我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啊。”落尘越说越觉得脑一团乱,最后苦着脸看向林慕天,双一摊,“不知道。” 林慕天微微垂下眼睑,“王宫里呢?你再仔细想想。” 经林慕天提醒,落尘沉思了片刻,之前脑是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在理清了思绪之后,他开口说道,“父王把益州给了我,那原先是哥益王的,可他已经不在了,二哥四哥及弟弟们的封地没受影响,我回不回去,他们不过是多个兄弟少个兄弟的事,犯不着与我为难。那剩下的”落尘不说了,只是看着林慕天。 “你那宸王的封号,终究是让他有了危感。”林慕天接口说道。 “他已经是太子了,我的封号再尊贵,不过是个亲王而已,他何必如此呢。”落尘的语气出乎林慕天意料的平淡,“怎么说都是足,流着相同的血脉,若真是他,这今后的日子,怕是时时刻刻都不得安宁了。” 林慕天见落尘一脸的平静,似乎并不诧异,但他只是挑了下眉,没有追问什么。落尘如今的心智可不是当初那个二楞小子,他对事物的接受度高过一般人,相信经过此事,今后落尘会多留个心眼,他本身又有法力傍身,林俊想要再次得,怕是要费一番功夫了。 “我才刚回来不久,就送我这么份大礼,慕天哥哥,你说我要不要给他回份礼物?”落尘对于踩他底线的人向来不会下留情,他与宫的那些兄弟也没什么深厚的感情,还不如林慕天和齐陌言呢。原本是打算hé pg共处,但是现在既然有人找事,落尘觉得自己也不是软柿子,可以让人想捏就捏。正巧他和林慕天冷战的气没地出,若是有人自愿送shàng én来当出气筒,落尘是不会介意的。 “先看看吧,至少你得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林慕天有些顾虑,自己是无所谓,反正已经公然和他撕破脸皮了,可落尘还没有,相信林震也不会愿意看到落尘和他闹翻,从林震这头考虑,就算两人之后翻脸,林慕天也不希望是由落尘来起这个头。 落尘淡淡的一笑,“以我目前的法力,想要知道真相不是什么难事。”他没明说,但是林慕天知道,落尘一定是使了什么法术,知道实情了。 略微想了想,林慕天拍了拍落尘的肩膀,“先忍一忍,他早晚会露出狐狸尾巴的。再说了,别给陛下留个不好的印象。” 落尘听懂了林慕天的意思,吸了口气,“我知道了。” 这时,玄日回来,空着双有些自责的请罪道,“奴才无能,那饭菜已经不见踪影了。” 落尘朝他摆摆,“无妨,本王已经无碍了,你去休息吧。” 玄日抬头,见落尘面色恢复了正常,只当他是吃坏了肚子,现在好了,便放下心来,退了出去。 “你知道是谁做的吗?”林慕天担心落尘身边的人,皱着眉头看着玄日的背影。 落尘勾了下嘴角,“是这驿站里的,应该是他事先安插在这里,你不用担心玄日他们,我可以保证至少现在,他们是清白的。” 这番折腾之后,天已经亮了,玲珑打着哈欠过来伺候落尘梳洗,看到林慕天在,行了个半礼,拿了房内的脸盆出去打水,林慕天见落尘一脸的疲惫,想着他一夜未眠,于是问道,“要不今天在这里歇一日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落尘摇头,“还是赶路吧,保不准狗急跳墙了,给所有人的饭菜里都混点毒药进去,我没事,横竖不过一日的功夫就到景城了。” 林慕天想想也是,转身出去安排启程的各项事宜。玲珑端着水回来,一边绞毛巾,一边八卦的问道,“你和林将军和好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警报解除,她终于不用再当闷葫芦了,这几日可憋死她了。 落尘扫了她一眼,玲珑缩了下脖子,不敢问了。落尘平日里看着好说话,可真板起脸上,那眼神也是能冻死人的。 吃了早饭就上路,在傍晚前赶回了景城,落尘不带停歇的直接回了王宫,倒是林震心疼他一路颠簸,下旨不必前去问安,让回去歇息一晚,有事明日再说。 朝阙宫里,落尘不在的时候都是明月在打理宫务,见落尘回来,明月带着所有的宫人宫女在门口跪迎,已经习惯了接受别人的跪拜,落尘不再像最初那般觉得过意不去,坦然接受了众人的行礼,说了句,“都起来吧。” 他大步走入寝宫,直接去了卧室。明月吩咐宫人去备热水,随即又让人准备茶水餐食,安排妥帖后,走到落尘身边,伺候他更衣换装,柔声的说道,“殿下,不如先去沐浴一番,好让身子舒坦些。” 落尘一路风尘,早就觉得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听了明月的话,微微颔首,玄日便接替了明月,伺候落尘去浴室沐浴。 躺在硕大的浴池里,落尘舒服的闭上了眼睛,他张开双靠着浴池壁,由着宫人们替他搓背捏脚,感叹了一下,这有人伺候还真是挺舒服的。等身上的皮肤都泡红了,才从浴池里出来,拭净水滴之后,换了素纱的寝衣,捏着眼角走回卧室。 明月备好了一桌子的清淡小菜,落尘随意的吃了两口,敌不过睡意,挥让众人退下。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日午,醒来后看着窗外的日头,暗叫一声不好,匆匆的穿鞋下床,抓了衣服往外跑。 候在门口的明月见了,追在后头,“殿下,您还没梳洗呢,殿下!” 落尘头都没回,“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也不叫我。”大白天的睡到这么晚,这不是纯心要他好看嘛。 明月一边让宫人宫女去打洗脸水,准备午饭,一边喊道,“殿下,早上陛下传了口谕,不让打扰殿下休息,说等殿下睡醒了再去见驾。” 听了这话,落尘在朝阙宫的宫门口停了下来,明月喘着气追了过来,“殿下,就是借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耽误殿下的正事啊。” 落尘这才放松了身体,由着宫人伺候他梳洗更衣,用了午膳,想着林震要歇午觉,不便前去打搅,等到了申时一刻才过去御书房,内官通报之后,落尘一个人走入书房,里头倒是也没其他人,林震坐在书案前,低头在看奏折。 见落尘进来,林震放下里的折子,“回来了?路上还顺利吗?”其实早就有暗卫将落尘一路上的行踪都呈给了林震,而驿站的事,因落尘和林慕天没有声张,暗卫无从得知,林震自然也不会知道。 落尘行了礼,一五一十的汇报了在益州赈灾的各种细节,林震给了肯定,“头一回办差,王儿没有辜负寡人的期待,回头想要什么赏赐,寡人都应你。” 落尘眼珠子转了一圈,“父王,那就请父王赏赐儿臣黄金万两吧。” 这话一出,林震差点从御座上滚下来,他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什么?你要黄金万两?”倒不是给不起,只是这儿子什么时候变成财迷了。 落尘用力的点头,非常认真的回道,“是的,儿臣要黄金万两。”他算了下,替那些灾民重新修建房屋,在买牛买牲畜,大概是要这个数。 “你要那么多钱干嘛?”林震有些不开心,作为王族,应该视钱财如粪土才对。 “儿臣要帮灾民修房子,这些钱父王给是不给?”落尘说得是掷地有声,还朝林震伸出了,“君无戏言,父王刚才说儿臣要什么赏赐都给的。” 林震无话可说,但又觉得有些欣慰,心里能惦记着百姓,是个好孩子,于是龙颜大悦的大一挥,“行了,寡人何时说话不算话了,去国库领钱去吧。” 有了钱还得有人办事,落尘不放心益州那边的官员,于是找林慕天要人,林慕天便找来齐陌言身边的王奇,这人算账门清,有他在,可以保证每一分钱都是花在刀刃上的。王奇倒也不推脱,只是要求落尘给他一道谕,免得益州城的官员们找他麻烦,还问林慕天要了张石和两个暗卫,说是得有人保护才安心。 搞定了灾民的事,落尘舒了口气,可一想到下毒事件,这喉咙口好像又梗了根刺,是吐不出咽不下的难受。他很想去找林俊当面问个清楚,可这事没有真凭实据,他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使用法术吧,只是潜意识里,落尘并不想林俊等人知晓他会法术一事,甚至是林震和月瑶夕,他都顾虑着不愿告知,于是只得听从林慕天的,暂时忍下了这口气。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十一章 争锋相对 () 落尘的差事办得好,林震就借将他推上了朝堂,众臣也没什么话好说,只有林俊,想着站在自己身后的落尘,心里就跟吃了无数的hu一 yà一一般,快炸了。明明安排了人给他下毒,明明那毒无药可解,怎么人就好好的回来了,难道是那人办事不利,没有得? 想得太入神,以至于没有听到林震在叫他,御座上林震不耐的又唤了一声,“太子!”只见林俊皱着眉头,眼神飘忽,半天没有回应,林震的脸黑了一层,落尘用脚踹了下林俊。 那一脚算是下了死劲的,踹得林俊往前一扑,要不是下盘够稳,估计能直接来个狗吃屎,他回头怒瞪落尘,刚想发火,落尘一脸无辜的指指上头,林俊一看,林震冷冷的看着他,落尘耸了耸肩,“父王叫你呢。” 林俊只得忍下怒气,恭敬的弯下腰,“不知父王有何吩咐?” 林震将落尘与林俊间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心有些不快,但当着朝臣的面不便发作,于是说道,“退朝吧,太子和宸王去寡人的书房。” 并排站在御书房内,林俊和落尘皆低着头,林震在批奏折,两兄弟进来后他就晾着他们,落尘倒是无所谓,不过是罚站嘛,站就是了,而林俊的内心则是万分的忐忑不安,他最在意的就是林震对他的看法,深怕林震一个不满,就把他的太子之位给废了。 站了半个时辰,林俊的汗已经浸湿了他的里衣,有汗珠顺着脖子往下流,痒痒的,但他不敢伸去擦,落尘眼角的余光正好瞄到了,低着头悄悄的偷笑。 林震抬了下眼,“有什么好笑的,说出来给寡人听听,也好一起乐一乐。” 落尘赶紧闭紧嘴巴,林震放下里的折子,“站了半天,有想明白什么吗?” 两人垂首不语,谁都不想去当出头鸟,林震看他们这样,又拿了奏折,“没想明白就继续想吧。” “哎,父王,我想明白了。”虽然站着不累,可是一动不动的难受,落尘怕林震又让他们站上半个时辰,便顾不得什么出不出头了,赶紧的喊道,“儿臣不该提醒太子殿下提醒得那么用力,父王,儿臣只是一时失脚而已。”语气半是委屈半是撒娇,小眼神也是万分的无辜,微微嘟着嘴,还不着痕迹的揉了揉腿,让林震是好气又好笑。 林俊听落尘这么说,嘴角抽搐了一下,那叫失脚吗?那根本就是往死里踹好不好。但他颇识时务的跟着弯下腰请罪道,“儿臣不该和五弟计较。”一脸的真诚。 林震心里清楚这两个小子只不过是摆出了表面功夫,但他懒得理会,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天家的兄弟,从来都不可能hé pg共处,但只要他活着,就不想见到什么足相残的局面,至于他闭了眼睛之后,那便随他们高兴了。 “大庭广众的,都给寡人收敛点。”林震沉了声音训了一句,然后挥,“行了,都退下吧。” 两人出了书房大门,林俊不阴不阳的说道,“五弟那一脚可真是踹醒了本宫。” 落尘抱拳,“好说好说,太子哥哥的好意也让落尘印象深刻。” 随即,林俊甩了下袖子,一言不发的走了,落尘也干净利落的转身,招呼了候在一边的玄日,准备出宫找林慕天去,他们约好了今天见面,送王奇出城的。 回了朝阙宫换了衣服,刚要出门,玲珑贴了上来,嬉皮笑脸的抓着落尘的胳膊摇着,“殿下,也带我一起去吧。”拼命的眨眼睛。 “你眼皮抽筋了吗?”眨得实在是太难看了,落尘无奈的摇头,“带你出去可以,但是不准闯祸。” 玲珑自带闯祸技能,平日里不五时的就把朝阙宫弄得鸡飞狗跳,让明月很是头疼,但她长得可爱,嘴巴又能说会道,常常哄得人气,还能心甘情愿的去给她收拾烂摊子。 “我保证,绝对绝对不闯祸惹事。”玲珑竖起了根指,然后不等落尘回应,风一般的跑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去了,留下玄日在一边瞠目结舌的指着她的背影,结结巴巴的问道,“殿下,真带她去呀?” 落尘叹了口气,“不带她去,怕是她会把朝阙宫给拆了。罢了,你看着她点就是了。” 玄日心叫苦,他哪有本事看着这个姑奶奶啊,玲珑滑得跟泥鳅一样,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她就能送你个惊喜。 人出了宫门,落尘直接去了齐府,他和林慕天约在这里碰头,门口的童子认识落尘,将他迎了进去,王奇正在检查包袱,那万两黄金已经兑换成钱票,王奇将它缝在衣服的内袋里,看到落尘过来,拱打了个招呼,“宸王殿下。” 落尘见林慕天还未到,便与王奇随意的聊了几句,一盏茶的功夫,林慕天来了,后头跟着张石和两个黑衣暗卫,张石看到王奇就嚷嚷着,“你去造房子拉我陪着干嘛,你当哥很闲吗?军里一堆的事,还要给你做保镖,你面子可真大。” 王奇才不理会张石,白了他一眼,“现在又不打仗,你能有个屁事,再说了,是林将军让你给我当保镖,有啥不满的找你上司去。” “哎,你个臭书生。”张石卷起了袖子,作势要揍王奇,王奇连眼皮都懒得抬,把脸往他那里凑了凑,指着自己说道,“来呀,来呀” 林慕天和落尘无语的看着他们抬杠,这两人年纪加起来都将近一百岁了,闹起来还跟小孩似的,也就不管他们了。 王奇和张石闹够了,过来向林慕天c落尘辞行,林慕天又叮嘱了几句,王奇他们就从齐府的h一u én出去了。 林慕天和落尘去了花园,齐府的下人送上了茶水点心,刚坐定,玲珑凑了过来,可怜兮兮的哀求道,“殿下,我能去街上逛逛吗?”她看落尘和林慕天的架势,八成是想留在这里聊天,难得出宫一次,她的心早就飞到景城的大街上去了。 落尘瞥了她一眼,看她双合十不停的求着,心一软,点头同意了,玲珑乐得欢呼一声后,撒腿就跑,落尘顿时有些后悔,忙吩咐玄日,“你跟着她,快去。” 玄日苦哈哈的追了过去,林慕天朝玲珑离开的方向努努嘴,“这丫头性子这么跳脱,你可得看紧了。” 落尘点点头,“我只让她待在朝阙宫里,以后若是去封地,带上她就是了。”既然是他的人,他自是会尽全力护着她。 林慕天换了话题,转而说道,“昨日在朝堂上,你不该那么做的。”踹一脚能解什么恨,反而让林俊起了戒心,有些得不偿失。 落尘挠挠头,“我知道啊,若我说是不小心踹重了你信不信?”他当时真的只是想提醒林俊一下,可不知怎的想到他派人下毒就一时恨得牙痒,然后没收住力,踹重了。 林慕天看了落尘一眼,“以后可别这么不小心了,毕竟他现在是太子,也是你的兄长,于公于私,你都得敬着他,哪怕是表面功夫,也得把戏做足了,免得给他抓到把柄。” 落尘“哦”了一下,林慕天又提醒道,“这次他没有得,保不准还会有第二次第次,你自己小心些。” 对此落尘倒是满不在乎的,“怕他呢。” 街上玲珑蹦蹦跳跳的边走边逛,玄日跟在后头,只盼着小祖宗逛够了早些回去。偏偏玲珑如出笼的小鸟一般,一点没有回头的意思,她左一根糖葫芦,右捧着桂花糕,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可能太专注于吃了,没看路,一头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一个男子,上的糖葫芦粘到了人家的衣服上。 那男子看上去就痞痞的,一见衣服被弄脏了,立刻扯开嗓门喊道,“啊,我的衣服,新做的,看你给我弄的,赔!”说着,大一伸,摊在玲珑的面前。 玲珑正心疼她的糖葫芦呢,弄脏了,不能吃了,又听男人要她赔衣服,眼睛一瞪,喝道,“你弄脏了我的糖葫芦,赔我!”也是一摊,一幅要钱的样子。 男人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见玲珑不买他的帐,正要发作,却在看清了玲珑的长相后,露出了猥琐的表情来,他绕着玲珑转了一圈,嘴里啧啧有声,随即一把抓住玲珑的,“小丫头,大爷的衣服可是你弄脏的,这衣服不便宜,看你也不是能拿得出钱的主,不如就把自己赔给我,给爷做个小老婆,这糖葫芦啊,以后管够。”边说还边淫笑着想去亲玲珑,被玲珑一把推开。 “你个混蛋,想占姑奶奶便宜,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的德行。”玲珑怎么说也在街头混过十五年,怎么会不清楚男人的套路,她把上的糖葫芦砸到男人头上,双叉腰的骂道,“姑奶奶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赔你衣服,就你这身破烂值几个钱,还不抵姑奶奶脚上的一双鞋,我赔你,我赔你个大头鬼!”说着狠狠的啐了男人一口。 被个小姑娘当街骂得狗血淋头,男人的面子挂不住,他见周围的人对他指指点点的,顿时恼羞成怒,朝玲珑扑了过来,“爷今天还不信治不了你个丫头片子了。” 玲珑身灵活的躲了过去,男人追着她不放,两人在街上打了起来,玄日刚才内急,找地方方便了一下,回来就见玲珑跟个男人在街上撕扯,一时傻了眼,等回过神来之后,赶紧上来帮忙扯开了男人,此时玲珑的头发散了,衣服也破了几处,样子非常狼狈,但那男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被玲珑抓出了几条血印子。 他见玄日护着玲珑,嘴巴不清不楚的骂道,“呦,原来有姘头啊,小娘们,看爷连你的姘头一块收拾了。” 男人仗着自己身高马大,可玄日练过几天拳脚,一时间,谁也占不了上峰,玲珑在一边给玄日加油鼓劲,玄日看她一幅没事人的样子,气得差点吐血,他这是为谁出头啊。 看热闹的人多了,把大半条街给堵了,远远的过来一辆华丽的马车,过不去,车夫下来向车里的主子讨主意,只听里头不耐烦的说道,“来人,给本宫开路。” 一队侍卫拿着兵刃过来赶人,看热闹的立刻散了,只留下间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和跳着脚喊加油的玲珑。 有侍卫认出了玄日,走回车边禀告,车里的人撩开了一丝车帘看了一眼,嘴角噙着冷笑的说道,“虽是跳梁小丑,给你添点堵也是好的。”于是命侍卫拿人。 被押到车前,玲珑是挣扎个不停,那男人也拼命的叫着,唯有玄日,在看清车架后默不作声,跪倒在车前,顺便扯了下玲珑,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是太子。”玲珑瞅了一眼,偃旗息鼓,噘着嘴跪到玄日边上,那男人骂了一句,“哪个不长眼的抓你祖宗我。” 侍卫掀开了门帘,林俊正坐在车上,听了男人的话,冷冷的看了下边上站着的侍卫,侍卫立刻一巴掌抽了过去,打落了男人颗牙齿,血喷了出来,林俊大概是嫌脏臭,抽出帕子捂住口鼻,淡淡的说了句,“这张嘴太臭了,本宫以后都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侍卫会意的上前拖走了男人,然后只听后头传来一声“啊”,就没了声音。 玲珑跪着抖个不停,她眼睛余光看到侍卫用刀割了男人的舌头,第一次见识这种弹指间就把人给废了的事,心里万分的惊恐,林俊看了他们两眼,吩咐道,“带走。”侍卫押着玄日和玲珑,跟在了车架的后头,一起去了太子府。 齐府内,落尘等了半天没见玲珑他们回来,便让齐府的下人去街上找一找,可带来的消息却是人被太子带走了。落尘眼浮上了一层薄冰,跟林慕天打了招呼,径直往太子府去了。 听了下人的通报,林俊悠闲的放下茶杯,道了声,“请进来吧。” 落尘大步走来,也不啰嗦,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听说太子殿下扣了我的人,不知他们怎么开罪殿下了,还请殿下看在我的面上,高抬贵。” 林俊挥了下,有侍卫出去带人,他则挑着眼睛看向落尘,慢条斯理的说道,“那是五弟的人啊,本宫回府的路上,有人在大街上聚众闹事,挡了本宫的车架,按律法而言,这可是大不敬的罪过,本宫便将人抓了,准备送去京畿衙门。” 落尘捏了下拳头,“想来他们不知挡的是殿下的车架,不知者无罪,请殿下绕过他们。”若真送去京畿衙门,大不敬可是死罪。 这时侍卫押着玄日和玲珑出来,玲珑看到落尘,一下就哭了,嘴里唤着,“殿下救命。”而玄日则是满脸的愧疚,默默的跪在一边。 “饶过他们?”林俊站起身,踱步走到玄日玲珑的面前,“五弟是让本宫徇私枉法吗?” 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落尘知道林俊就是想让自己不痛快,但毕竟是两条人命,只得忍耐住胸的怒火,放低了姿态,弯下腰拱作揖的求道,“还请殿下开恩。” 林俊很满意落尘现在的态度,他喜欢别人求他,享受这种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的感觉,他沉默不语,许久之后才缓缓走回主位坐下,翘了二郎腿,“五弟这是为难本宫啊。” 落尘一咬牙,跪下了,俯身拜倒,“请太子殿下开恩。”他特意加重了“太子”二字。 林俊露出了笑容,“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宫不是不讲情面的人,只是五弟,今后可得好好管教自己的奴才,让他们知道,奴才就是奴才,只能伺候主子,可不能给主子添乱啊。” 这一语双关的,落尘自是明白林俊话里有话,可此时人在屋檐下,他不得不暂时低头,谢过林俊之后,带着玄日玲珑回了王宫。 回去之后,玄日主动请罚,但落尘知道不是他的错,示意他不必如此,下去休息吧,至于玲珑,落尘无力的看着小丫头像个没事人一样缠着明月要点心,感到有些头痛,玲珑这爱闯祸爱惹事的性子若是不改,以后怕是麻烦不断。可看着玲珑那没心没肺的样子,落尘又狠不下心收拾她,罢了,只要她不把天捅穿了,总有办法给她收拾烂摊子的。 事后,明月得知了此事,狠狠的训了玲珑一顿,罚她禁足日,并且罚写一百张大字,这可要了玲珑的命,她不认字,让她写大字,别说一百张了,就是十张她也完不成啊,于是满心的委屈去找落尘哭诉,没想到落尘听到玲珑不识字以后,非但没给她做主,反而让明月给她找了师傅,要她以后每天都读书学字,玲珑顿时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可落尘铁了心,玲珑反抗不得,只好乖乖的上课,这读着读着就收敛了性子,渐渐的,玲珑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不再是个毛毛躁躁的小丫头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十二章 神兽白麒 () 近日,西林边上的蛮族上表,请求来景城拜见林震。群臣们都心知肚明,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靠着牛羊过活的蛮族这是准备来打秋风了,虽然不待见他们,可也不能丢了大国的风范,林震签了国书,半个月之后,蛮族的首领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浩浩荡荡的住进了西林王宫的别院。 说实话,林震一点也不想接见这个蛮族首领,先不提他身上那刺鼻的狐臭,就他那邋里邋遢的衣服就让林震倒胃口,可就算再烦他,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忘,坐在御座上,看着蛮族首领用袖子擦鼻涕,咧着嘴对他笑,林震觉得胃部咕噜咕噜的不怎么舒服。 蛮族首领先是狠狠夸了下西林,再狠狠夸了下林震,然后便是长吁短叹的开始叹苦经,“哎,我们那里啊,一到冬天就冷得不行,就我那帐篷算是暖和的,可跟陛下这里一比,那也就是个小冰窖。我们苦啊,冬天草都枯了,牛羊没的吃了,我们也跟着饿肚子,孩子们都瘦得皮包骨头的,眼看着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说着,用刚擦过鼻涕的袖子抹眼泪,“陛下,我这不是哭穷,我是真的穷。西林向来庇佑我们,陛下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饿死吧。” 林震用指挠了下头皮,“寡人知道你的难处,已经让库房备好了礼品,你回去的时候带上,让你的族人好好过个冬天。”即使知道自己当了冤大头,可看着蛮族首领那没皮没脸的样子,除了认栽还是认栽,好在蛮族族人不多,敲的竹杠不算多。 蛮族首领立刻喜笑颜开的,“不急不急,陛下,我那儿子女儿都是头回来景城,我想让他们开开眼界,在这里多住些时日。” 林震眼角抽了抽,“可你的族人还在挨饿受冷呢?”意思就是,你作为首领,好意思自己一家子赖在景城吃香的喝辣的嘛。 蛮族首领摆摆,吸了下鼻子,“不打紧不打紧,我让人先把东西送回去就行。” 林震闭了下眼睛,这真是无赖到家了,“罢了,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吧。”看在蛮族一向安分,不给西林惹麻烦的份上,林震全当自己做善事,接济穷人了。 蛮族首领揉了下鼻子,“陛下,您也别觉得我是白吃白喝的,前不久我们族人抓到了一只神物,您知道是什么吗?是麒麟!” 这话一出,堂上的群臣开始议论纷纷,麒麟是传说的神兽,世间罕见,千百年来从未有人见过麒麟,据说得麒麟者得天下,只是麒麟高傲难以驯服,轻易是不会认主的。 “麒麟?您没看错吧。”丞相撇了下嘴,“谁都知道,麒麟是天上的神兽,怎么可能出现在人界,还是在蛮族那鸟不生蛋的地方。” 见有人质疑他,蛮族首领急了,脸红脖子粗的嚷道,“就是麒麟,还是白色的,你们别不信,等过几日送过来,你们就知道了。” 林震稍稍提起了些兴致,“那寡人就等着开眼界了。”至于什么得麒麟得天下的传言,林震是不太相信的。可林俊却上了心,他略有所思的看向蛮族首领,心里有了盘算。 蛮族首领一家所居住的别院与落尘的朝阙宫只隔了一道宫墙,那边整日里吵吵闹闹的,蛮族的王子和公主年纪都不大,人数又多,几乎是天天打架,首领夫人也不管他们,爱打就打个痛快,可落尘有些受不了,他刚想凝神练功,外头就传来叽哩哇啦的吼叫声,让他差点走火入魔,烦躁的唤来玄日,“去,跟那边说说,让他们安静。” 玄日显得十分为难,“殿下,那是蛮族首领一家,这让奴才怎么开口啊。”他刚说完,又听得一声尖叫,是蛮族首领最小的女儿,那嗓子,尖得能让人起鸡皮疙瘩。 落尘套上鞋,“我去找父王说。”这白天吵晚上吵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林震听了落尘的抱怨,心里是万分的赞同,他也想让蛮族首领一家子尽早滚蛋,可是碍于颜面,说不出口,只得叹口气,安抚儿子,“算了,他们最多就是住两个月,等过了冬天自然会走的,你要是嫌吵,就搬到寡人这里来住吧。”不能让客人挪窝,林震只好让儿子换地住了。 落尘勉强点了下头,回去收拾了东西,带着玄日明月和玲珑暂时搬回了他刚入宫时住的偏殿。 过得几日,那蛮族首领口的麒麟真的送来了景城。用一个高达尺的笼子装着,四周围着黑布,笼子里依稀可看到几根链条,大概是用来锁着麒麟的,沿街的两边站满了百姓,大家都想一睹麒麟的风采,可黑布挡着,只能偶尔听到几下如牛似虎的叫声。 车架直接开进了王宫大殿前的广场上,林震带着一票大臣,要不是为了保持形象,估计都会伸长脖子往前挤了。 蛮族首领捻着小胡须,笑得那叫一个得意,等车子停稳后,蛮族的侍卫掀开了黑布,只见笼子里装的是只白色的动物,还真特么是麒麟,喘着粗气,不停的撅蹄子,要不是有链条锁着,八成能把笼子顶翻了。 林震走下台阶,绕着笼子转了一圈,刚想伸去摸摸,麒麟就冲他喷气,眼闪着火焰,蛮族首领赶紧过来拉住林震,“陛下,这麒麟脾气不好,别冒犯了您的贵体,请您往后一些。” 林震见那麒麟一幅桀骜不驯的样子,退了几步,指着笼子问道,“就这么一直关着锁着?” 蛮族首领示意侍卫用长枪将麒麟朝笼子里头赶一赶,然后回头对林震说道,“这不是没办法嘛,麒麟脾气差,除了它自己认的主人,其他人若是敢接近它,那不死也伤啊。” “怎么让它认主?”这白色的麒麟脖子上有圈长毛,风一吹,飘飘的,四肢粗壮,头上两根长长的犄角,看上去威风凛凛,林震想着若是能收服这么一只神兽,那绝对称得上是人生一大乐事。 “只有麒麟自己认可了,才能是它的主人。”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这时林俊走了上来,试图靠近麒麟,麒麟昂着高傲的头,朝下瞥了眼林俊,眼神居然透出一丝鄙夷,然后抬高了脖子,朝天嘶吼了一声,同时跺了下脚,带起的气流吹起了一阵风沙,沙子迷了林俊的眼,忍着不适,林俊依然想靠近麒麟,麒麟约莫是生气,抬起了两只前蹄,用力一踏,装着笼子的车板就破了个大洞。 林震觉得危险,朝林俊喝道,“回来!” 林俊早就被震得荤八素,愣在原地,林震命令侍卫去把他拖了回来,待林俊回过神后,林震骂了一句,“不要命了?” 林俊低头不语,他脑盘桓着的一直是那句“得麒麟者得天下”,迷失了心窍的想去收服麒麟,没成想麒麟根本不鸟他,林俊那个失落啊。 落尘站在后头,瞟了眼麒麟,感觉和訾玡兽差不多大,只是比訾玡兽好看多了,他不太了解麒麟的传说,只觉得这些神兽的脾气都好差,个头又大,看上去就是一幅不好相处的模样,也不知那蛮族首领是怎么抓到的,抓来干什么,除了养着看,一点用也没有啊。 他自顾自的嘀咕着,有些无聊的想走人,突然麒麟长吼了一声,用力挣扎起来,身上慢慢浮起了一层光晕,众人一起惊呼,落尘抬头望去,不知怎的,心口涌上一股暖流,他直直的看向麒麟,依稀仿佛看到麒麟的眼流出了眼泪,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一般,愣愣的朝麒麟走去。 麒麟低头看着落尘,情绪激动,不停的挣扎,侍卫们用力拉住链条,可麒麟力气奇大无比,它扭动着身躯,使出了浑身之力,只听“啪啪”几声,链条尽数被它挣断,蛮族首领一看大事不好,立刻高呼着让侍卫护驾。 大臣们争先恐后的朝大殿跑,侍卫护着林震c林俊等人也朝里退,只有落尘,继续傻傻的走向麒麟,林慕天见了,过来一把拉住他,“快走,危险。” 谁知落尘甩开了林慕天的,此刻麒麟发力,只见笼子瞬间四分五裂,麒麟展开背上的翅膀,从车上飞了下来,停在落尘的面前,落尘伸出,那麒麟叫了几下,声音听上去温和了不少,它低下脖子,把头凑到了落尘的边,在他上来回的蹭着,像是在发嗲一般。 众人看傻了眼,林震半是担心半是惊讶的提醒了一句,“落尘,你小心一些,别惹怒了它。” 落尘点点头,而麒麟发完了嗲,居然跪下了前蹄,头也顺服的贴着地面,拜伏在落尘的脚下,蛮族首领见了,讶异的指着麒麟叫道,“认主了,它居然认主了。” 众人屏住呼吸,见那麒麟拜伏于地,落尘小心的碰了碰它的头,麒麟温顺得一动不动,跟刚才林震林俊靠近时勃然大怒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它朝落尘的上拱了拱,又回头看看自己的背,再对落尘嗯呀两声,落尘试探着问道,“你想让我骑上来?” 麒麟点头,嘶叫了一下,伸出了前蹄,示意落尘踩它的腿,落尘不再迟疑,翻身上了麒麟的背,麒麟站起来,扑腾了一下翅膀,远远看去,竟是一派王者的风范,它以俯视众人的姿态扫视了一圈,然后昂头带着落尘飞了起来,在王宫的上空盘旋,众人看得是啧啧称奇,而落尘坐在麒麟背上,不知为何居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落地之后,麒麟跟在落尘的身后,林震走过来,“既然它选了你,就跟着你吧,不过”看着麒麟高高大大的个头,林震皱了下眉,“这养在宫里怕是不行,太大了,再说万一哪天它闹脾气,把王宫拆了可不好,不如在狩猎场那里腾块地方,只是不知它是不是会听话。” 落尘看了看麒麟,“你会乖乖的待在那里吗?还是说你想要自由?” 麒麟鼻孔里喷了两口气,然后俯下头来,抬了左前蹄蹭了下落尘,看样子是不想和他分开,落尘便接着说道,“那等下你跟着侍卫去狩猎场,可以吗?” 麒麟眼露出委屈,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那般,但它还是乖顺的点头,落尘拍了拍它的脖子,“乖。” 解决了麒麟的住处,林震看向落尘的眼光带上了一些异样的色彩,但只是一闪而过,作为君主,麒麟越过他而认了落尘,让习惯了坐拥天下的林震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但落尘是他与月瑶夕的儿子,又是他认定的继承人,想到这些,也就渐渐看开了,麒麟认了落尘,对于林震来说算是件好事,至少将来推落尘上位时多少有了说辞。 至于林俊,在看到麒麟认了落尘之后,那脸上的表情可够精彩的,一会儿青一会黑的,眼满是恨意,只是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落尘身上,没人理会这当朝的储君,只有林慕天朝他看了几眼。 晚上林震设宴,算是答谢蛮族首领敬献麒麟,席上喝多了的蛮族首领得意洋洋的向众人绘声绘色的说了抓捕麒麟的过程,其实说白了,就是麒麟受了伤,正巧掉进了他们设下的捕兽陷阱,然后就被抓了。 只是这过程被蛮族首领无限的放大,众人听得入迷,林震还大一挥的赏了不少好东西给蛮族首领,直把他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晚上,落尘想着麒麟的事翻来翻去睡不着,他索性密音传信给炙和轩辕百里,向他们求教,炙和轩辕百里得了信,连夜跑进了王宫,人偷偷的潜入狩猎场,看着面前的麒麟,轩辕百里第一时间就叫了出来,“这是白麒诶。” “白麒?”炙和落尘一脸的懵逼,炙唤出了万古奇书,翻了几页,跟着一声惊呼。 落尘则问道,“白麒是?” 轩辕百里在麒麟面前来来回的走来走去,背着一,老气横秋的说道,“白麒是天君的坐骑,是上古四兽的神兽,只不过上任天君玉华仙去后,白麒就不见了踪影,众神君以为白麒重义,跟随玉华一同去了,没想到它是溜到人界来了。只是它除了玉华外是谁都不认的,连后来继任的明光都无法让它认可,你确定它是真心认你吗?还是只是和你玩玩。” 落尘摇头,看向白麒,“我不知道。” 轩辕百里重重拍了下落尘的肩膀,“不管是不是真的,它能听你的话算是不错了。小师叔,看来你还蛮有一套的嘛。” 这时白麒盯着轩辕百里搭在落尘肩上的臂,不满的朝他上喷气,轩辕百里举起,“好好好,我不碰他行了吧。”随后,他又对落尘说道,“白麒的法力可不低,你平日里要小心些,别惹怒它伤了你。” 落尘点头,“我知道了。”他伸摸了摸白麒脖子上的长毛,炙也想摸两下,白麒唰的张嘴,差点咬掉炙的指,炙皱了下鼻子,嘀咕了一声,“小气。”人又和白麒玩了一会,就各自回家了。 事后也不知是谁起的头,景城的民间里流传起落尘才是真名天子的谣言,林俊听了之后,叫来了京畿衙门的知事,命他彻查此事,可谣言无处不在,根本查不到源头,又不能把所有的百姓都给抓了,只能拖着,拖久了,不仅景城,连周边的城镇都传了起来,慢慢的传遍了整个西林。 对此,林俊除了咬碎自己的牙齿,还能怎么样,只是他默默的把这笔账算到了落尘头上,固执的认为这一定是落尘派人做的,为的就是给自己造势,好来抢夺太子之位。 御书房内,林震闭着眼睛让内官伺候着揉肩捏腿,他舒坦的呼了口气,“事情办得怎样了?” 内官小心的应道,“陛下放心,再过几日,怕是整个西林都知道宸王殿下收服麒麟的壮举了。” 林震满意的嗯了一声,指轻轻敲着自己的大腿。 落尘收了白麒的事也传到了鬼宫,笑笑二话不说跑来了西林王宫,半夜更的站在落尘的床头,吓得落尘差点以为见了鬼,不对,是真的见了鬼。 笑笑非要去看看传说的白麒,直接把落尘拖了起来,落尘无奈,只好陪她,顺便问道,“师父打算闭关到什么时候啊?” 笑笑扳扳指,“快了吧,估计再有一两个月。你练功练得如何啊?别大王来考校你的时候过不了关,我告诉你哦,最近大王的心情不太好,你最好不要撞到枪口上,不然别怪我没提醒你。” “为什么心情不好?”鬼族最近挺太平的,巫族和妖族也没来找麻烦,想不出冷秋寒有啥好不开心的。 笑笑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王后的事,璃裳被废,后位虚悬,一大票女子春心荡漾,大王是走了桃花运了。”天天被女人纠缠,冷秋寒的脸冷得都快成万年寒冰了。 落尘表示理解的点头,“哎,师父早晚得有王后,干嘛不找个顺眼的算了。” “就是说嘛。”两人边看白麒边八卦,正在闭关的冷秋寒不自觉的就打了个喷嚏。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十三章 生日宴席 () 再过几日就是腊月初八,根据月瑶夕的说法,那天是落尘的生日,算起来今年是整二十了。落尘从未过过生日,小的时候,因为他是捡来的,村长夫妇也不确定他具体的出生年月,只根据孩子大小推算了个大概的日子,再者农村也没有给小孩子过生日的习惯,最多就是在那一天,给做个荷包蛋吃一吃。 因此生日对落尘而言没什么特别重要的意义,过不过的无所谓。可王室重礼仪,二十岁是弱冠之年,是要举办chéng rén仪式,林震非常看重这些,提前一个月就让礼官着准备,他原本还打算给各国发请帖,请使臣们来观礼,但言官坚决反对,根据礼法,只有国君和储君的整生日才有资格接受各国贺礼,落尘只是一个亲王,不能越过了礼法,让其他国看笑话。 林震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改为邀请在朝的所有武百官及皇亲国戚出席落尘的成年礼兼二十岁生日。为此还特地请了西林最负盛名的学者过来给落尘束冠,力图在礼法允许的范围内,将亏欠了儿子二十次的生日一并补给他。 蛮族首领原本打算回去,听说了这事后,厚着脸皮要求留下来观礼,林震心情好的同意了,倒是落尘,挤在林震寝宫的偏殿里回不去,憋了一肚子气。 冷秋寒出了关,过来考校落尘的功课,落尘犹犹豫豫的问道,“师父,明天是我的生辰,您能留下参加吗?”成年礼一生只有一次,冷秋寒是他的授业恩师,更是替他修魂补魄的恩人,于情于理,他都希望冷秋寒能够出席。 见落尘脸上露出了期盼之色,冷秋寒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但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只是你想为师怎么出现在王宫内?隐身吗?” 落尘看冷秋寒答应了,心一喜,赶紧回道,“我和慕天哥哥说过了,他会安排的,怎么可能让师父隐身呢。”顿下了,又开口求道,“师父,能让笑笑和长老也来吗?”他希望所有认识的人都能出席,第一次过生日诶,还是最重要的二十岁生日。 “你自己邀请他们吧。”对此,冷秋寒没什么意见,只是苦了林慕天,要带这么多鬼混进王宫,加上齐陌言铁柱等人,想想就头疼不已。 幸好林震觉得不能邀请各国观礼有点对不住落尘,突发奇想的决定多增加十桌席面,邀请景城的百姓进宫来与民同乐,林慕天得了消息,偷偷的把冷秋寒等人的名字加上,才算是完成了落尘的托付。 生日当天,落尘早早的起了床,换上了隆重的礼服,由着玄日明月等人伺候他梳洗梳头,稍稍用了早饭,就去了大殿前的回廊上候着。 腊月的天气寒冷,明月给落尘在红色的礼服外加了一件白色狐狸皮制成的斗篷,红白相映,衬得落尘的容貌更加出彩,他站在廊下,身形修长,气质温和,连边上等着击鼓奏乐的乐师都看傻了眼,只觉得从未见过如此美妙的人物。 待到吉时,随着礼官的唱鸣,落尘按部就班的完成了各项成年礼的仪式,当他跪在大殿央,等着学儒给他束冠,等着林震给他箴言时,眼睛不自觉的有些湿润,谁能想到,当年周丫村里的一个乡野小子,今日居然能在西林的朝堂之上举行自己的成年礼,接受所有武百官的道贺,就像是做梦一般,落尘觉得好不真实,总觉得哪一天睁开眼,会发现自己还是在周丫村老宅的泥炕上。 可是转念一想,周丫村老宅的泥炕也挺好的,虽然有些硬,有些不平,可睡着踏实,没什么烦心事,朝阙宫的高床软枕虽然舒服,但夜里总会惊醒那么几次。只是,泥炕如今怕是只能存在于记忆了。 不等落尘感叹完,礼官已经唱道,“礼成,鸣炮!”外头响起了嘭嘭嘭的声响,礼炮足足鸣了四十九下,按理说只有太子有此殊荣,国君是八十一下,而亲王最多是二十五下,可林震愣是下令,将太子的礼炮改为六十四下,就为了成全落尘这四十九下的礼炮。 午简单的用了席面,之后众大臣及被邀请来观礼的百姓被请到了后殿看戏,落尘坐在林震的左边,右边是太子,在封地上的几位王子也被林震叫了回来,一同坐在下首,落尘看不懂戏,也没太大的兴趣,他眼睛不停的扫来扫去,在找冷秋寒等人的身影,可是底下人多,一时看不清,只得用了密音传信,才算是找到了人。 说起来,冷秋寒是真给自己徒弟面子,以他鬼王的身份,就是林震,怕是也要以礼相待,如今混在一堆平头百姓里,坐在靠着大殿门口的席面上,实在是屈尊纡贵到不行。 林慕天算是比较细心的,将冷秋寒c笑笑c长老c齐陌言c铁柱c炙c轩辕百里等人安排在了一桌,正巧王奇已经办完了益州的差事,林慕天便将他和张石也算了进来,空余的一座就没再安排其他人。 听完了戏,众人暂时被安排到后殿左右的偏殿c耳房休息,内官指挥着宫人们快快脚的安排席面,后殿的高台上摆了张席案,高台下又设了一排,然后以高台正的台阶为线,两两对着,一边各放了十张圆桌,众人根据宫人的指引落座,左边的是王公贵族和武百官,右边的则是邀请来的景城百姓,林慕天特地给冷秋寒他们安排在了最靠近高台的一桌。 待众人落座后,林震带着王后c林俊c落尘等人走了进来,在接受了众人的跪拜后,登上了高台,林震和王后在居的席案落座,太子和太子妃坐了右边那张,落尘作为主角坐了左边那张,他还没有立妃,自然是一个人。高台下的席案则是其余的王子公主c身份贵重的皇亲国戚和公九卿。 落尘刚才留了个心眼,在众人跪拜时,他特别往边上挪开了一步,即使知道师父他们肯定是施了障眼法,不会真的跪拜,可就是假的,他也不能受这个礼啊。 待入座之后,林震大一挥,宫人们陆陆续续的上菜,晚上的宴席算是正式开始了。内官给林震倒了杯酒,林震起身说了些祝酒词,然后就让大家不用拘礼,放开了吃喝,气氛一下子热络了起来。 伴随着轻快的乐声,一群舞女进来跳舞助兴,她们穿着异域的舞服,舞姿婀娜,脚上绑着铃铛,随着身体的摆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落尘坐在台上,看着冷秋寒他们,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林震见他有些魂不守舍,便开口问道,“怎么了,不开心?” 落尘收回视线,笑着摇头,“没有,就是觉得有些过于隆重了,儿臣觉得有愧于父王的厚爱。”宫生活,让落尘说起这些场面话来不再像之前那样面红耳赤。 王后温柔的说道,“你父王疼你,王儿只管受着就是了,这父亲宠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嘛。”林震听了这番话,笑着连连称是。 林俊看着这边父慈子孝的场景只觉得眼冒血,他捏了下酒杯,别开了头,太子妃刘纯是第一次见到落尘,那俊美的样貌让她看得有些出了神,林俊见了更是不爽,阴阳怪气的说道,“太子妃这是怎么了?看男人看傻了不成?” 刘纯还没回神,傻傻的“啊——”了一下,她身边的侍女赶紧轻推了推她,刘纯转过头,一脸迷茫的看向林俊,“太子刚才说什么呢?臣妾没有听清。” “你当然没有听清,你的魂都快丢了。”林俊斥完这句,就不再理睬刘纯,弄得刘纯一头的雾水,只当林俊是发神经。 歌舞到了,百官之间开始相互敬酒,整个后殿闹成了一片,落尘朝林震靠了靠,软软的求道,“父王,儿臣可以下去跟他们喝酒吗?” 林震瞧着气氛如火如荼的,知道年轻人爱热闹,大一挥准了。落尘颠颠的跑下台阶,直接就往冷秋寒等人的桌子凑。 笑笑见落尘过来,笑着拿了杯酒送到他嘴边,“寿星来了,怎么着也得先喝杯。”说着,同炙c轩辕百里一起灌落尘喝酒。至于轩辕百里怎么会同鬼族如此融洽,一来么他本就是不羁的性格,二来这龙族虽是属于天界,但到底扎根在人界,避免不了和鬼巫妖族打交道,本着多个朋友好过多个敌人的原则,向来是hé pg共处的。 好在落尘如今的酒量不错,被灌了杯酒只是微微红了脸,他以密音传信的方式谢了冷秋寒,冷秋寒从怀里拿出个环递给落尘,“生辰礼物。” 落尘接了过来,只觉得入就是一片暖意,仔细一看,是以墨玉制成的,隐隐还有些法力加持在上头,他贴身收好,恭敬的说道,“谢谢师父。” 冷秋寒嗯了一声,“这环能助你修炼,回头你试过就知道了。”这里人多,冷秋寒不想多言,没吃几口菜,有官员眼尖,看到落尘,端着酒杯就过来了,脸上满是讨好表情,落尘不能不给面子,只得来一个喝一个,就算酒量好,经不住人多,十几杯下肚,脑子已是有点昏昏沉沉了。 林慕天过来扶了他一把,眼有些担忧的问道,“没事吧?”见落尘脚都打了飘,晃来晃去的站不稳,于是说道,“走,去偏殿休息一下,醒醒酒。”刚想带落尘离开,轩辕百里拉住了落尘的衣袖,却是对林慕天说道,“没什么要紧,把酒气逼出来就行。”说着,搭上了落尘的脉息,一会儿功夫,就看到有股白气从落尘的指尖喷出,再看落尘时,眼神已经清明了不少。 这边给落尘醒着酒,那头有些喝多的大臣混在舞女间跟着一起跳,画面有些辣眼睛,但这种场合,就算是林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乐曲越来越高亢,鼓点急切了起来,舞女们扭动得像条蛇一般,有几个跳着跳着跳到了冷秋寒等人的桌旁,大家正在喝酒,谁都没在意。 突然,冷秋寒冷了眼眸,坐在原地挥出一掌,掌风将一个快要贴住落尘的舞女震开,那舞女倒地,哎呦一声,落尘下意识的去扶,却被冷秋寒喝住,“小心!” 只见那舞女撩开纱衣,抽出了一把短剑,朝落尘刺了过去,落尘反应颇快的侧身避过,那舞女从地上蹦起,旁边又过来四个舞女,纷纷抽出剑来,目标明确的朝落尘下。落尘吸了口气,原地跃起,伸抓住了房梁,绕了一圈,跳到梁上。 见有刺客,众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个个抱着脑袋四处逃窜,侍卫冲了进来,奔上高台护着林震喊道,“护驾,护驾。” 林震气得眼睛喷火,怒吼着,“护什么驾,抓刺客。” 那些舞女武功奇高,身又诡异,仅是一人,十来个侍卫都耐何不得,有两个舞女跟着跃到房梁上,和落尘缠斗起来。 笑笑摩拳擦掌的想去帮忙,被冷秋寒拉住,“这里是人界,别惹事。”他看了下,以落尘的身,这几个舞女怕是连他的衣角都别想碰到。 林慕天没什么顾忌,使了轻功跳上去,和一名舞女交起来,过了几十招,那舞女突然张开嘴,舌头下露出银光,林慕天往边上避开,谁知那舞女根本不是要向林慕天下,她一转头,呼的一声,吹出了舌下的银针,落尘正和另一人打得不可开交,待林慕天出声提醒的时候,已是慢了半拍,那针就射入了落尘的臂。 底下林俊是捏着拳头在观战,当看到银针射落尘后,竟是长长的舒了口气,那针上抹有见血封喉的剧毒,是他花了大价钱弄来的,他勾起了嘴角,眼底是掩不住的兴奋,只等着落尘从梁上摔下来,甚至脑已经浮现了落尘孔流血的画面。 谁知等了半天,落尘依然是生龙活虎的在和舞女打斗,他连银针都懒得拔,两招的把那舞女打得跌落下来,下面守着的侍卫立刻控制住了舞女,剩下的几名舞女见情形不妙,纷纷朝向落尘吹出嘴里的银针,这次有了防备,落尘用软剑将银针打落,然后出帮助林慕天,和林慕天对战的舞女自是打不过他们,很快就掉了下去,被侍卫擒住。 落尘和林慕天从梁上跃下,配合着侍卫将剩余的舞女拿下,为了防止舞女们自尽,林慕天快如闪电的出点了她们的穴道,林震下令将她们押入大牢,严加审问,一定要审出幕后指使之人。 经过这一闹,众人哪里还有吃酒的心思,大殿内一片狼藉,林震铁青着脸让众人散了,宣了丁坚c林慕天等人去御书房,又朝落尘招招,示意他跟着自己,落尘和冷秋寒等人对看一眼后,就跟着林震走了。林俊不相信落尘了针会无事,一定要看个究竟,于是撇下太子妃,跟在了后头。 御书房内,林震自然是雷霆震怒,拍着桌子把丁坚骂了个狗血淋头,作为禁卫军统领,让刺客混入了王宫大内,他的确是难辞其咎,但话又说回来,王宫的守卫一向森严,舞女们也是经过层层选拔,按理说个个都是身世清白的,怎么会变成刺客。 丁坚心里清楚,这肯定是有人做了脚,且这人的身份不低。当然,他能想到的,林震也不会想不到,所以他更加的生气,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真当他老眼昏花了不成。 严令丁坚一查到底,不管查到谁,都不必顾忌,丁坚领命出去。林震看着站在面前的林慕天c落尘和林俊,开口问道,“受伤没有?” 落尘摇头,那银针细如牛毛,只有内力深厚之人才能看清,在场的,除了冷秋寒等人,也就林慕天看见了,但他晓得落尘百毒不侵,是以并不担忧,既然落尘不想林震担心,他也不会多事。 至于林俊,他时时刻刻关注着落尘,看到了舞女张嘴吐气,因那舞女离落尘不远,落尘又未躲避,这才确定落尘针的,只是他看落尘无事,又有些不太确定了。 “没事就好,闹了这一出,也累了,都歇着去吧。”林震见落尘脸色红润,便放心的让人退下。 出了御书房的门,林俊装作关心的问道,“五弟真的没事吧。” 落尘看了他一眼,“怎么,太子殿下希望我有事?” 林俊赶紧否认,落尘当着他的面从衣服上拔了一根细针出来,举到面前仔细看了两眼,然后让地上一扔,“太子殿下若是无事,臣弟就先告退了。”说完,也不等林俊开口,转身就走。 林俊等落尘走远了,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银针,见针头部分有暗色的血迹,心里更是困惑不已,这明明是了针,怎么就没事呢?不是说了见血封喉的嘛,难道又被骗了不成?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十四章 倒霉的四王子 () 丁坚能爬上禁卫军统领的位子自然是有他的段的,那些舞女说白了是专业的杀,按理说该是宁死不屈的,可是丁坚就是有法子把死人的嘴都撬开来,在经过连续天不眠不休的审问后,终于有人松了口,其一个只剩半口气的杀终于熬不过去,交代了幕后的东家,是四王子怀王。 看着放在面前的口供,林震习惯性的皱了眉头,“确定是老四吗?”对于自己的四儿子,林震的印象并不深刻,唯一刻入脑的是他唯唯诺诺的样子。怀王的出身并不高贵,他的生母是王后宫的一个宫女,林震那时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会上了这么个女人,关键是她还不漂亮,但运气却不错,只一次就怀上了,生下老四后林震随便封了个才人,之后就再也没有传召过。 怀王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生母不得宠,出身又低微,别说太子了,就是晋王等兄弟也大多看不起他,因而造就了他懦弱的个性,同人说话都是低着头,见到林震更是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能躲就躲,成年后去了封地,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渐渐的,林震都快忘了这个儿子。 丁坚低着头,“几个杀都一口咬定是怀王雇佣了她们,属下在她们歇脚的地方也找到了怀王的信物。” 林震指敲击着口供,眼睛眯了起来,“要说是老二,寡人还有点相信,可这老四,你让他杀只鸡怕是也要抖抖的。”更重要的是,他没理由刺杀落尘啊,落尘又不碍着他什么。 丁坚不语,林震以握拳敲了下桌子,“罢了,既然杀咬定是老四,那就老四吧。” 这么随便的定性,让丁坚不自觉的抬起头,眼满是诧异,林震却只是淡淡的将口供折了起来,丢还给丁坚,“先把老四押入大牢,看着点,别让他畏罪自杀了。”特别着重强调了“畏罪自杀”四个字。 丁坚跟了林震十几年,哪里会听不出林震的话话,赶紧的应了声“是”,转头办差去了。 待丁坚走后,林震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站起身负走到写有“忠孝悌忍”的匾额下,抬头看着上面的字,感叹道,“等不及了,他终是等不及了。” 旁边的内官取来披风给林震披上,劝道,“陛下,保重身子要紧。” 丁坚带着禁卫军动作利索的将怀王送入了大牢,尽管怀王一个劲的喊冤,丁坚只当是没听到,任凭他扯着嗓子的尖叫个不停。边上的亲兵捣着耳朵建议道,“大人,要不要堵了他的嘴啊,这叫的全景城都听到了。” 丁坚瞥了眼亲兵,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让他叫,叫得越大声越好。” 亲兵有些听不明白,疑惑的看向丁坚,可丁坚的脸上却平静如水。 “真的抓了怀王?”林俊坐在太子府的书房内,前头弯腰站着的是他的一名幕僚。 那人连连的点头,“千真万确,是丁坚丁统领带兵去抓的人,据说怀王一路喊冤,喊得喉咙都哑了。” 林俊嘴角噙着冷笑,“有什么冤的,一个低贱女子的种,享了这么些年的荣华富贵也该知足了。”甩了下袖子,林俊问道,“里头可安排了人?我那四弟的才人老娘应该也想儿子了,本宫做点好事,送他们母子早点团聚。” 说到这个,幕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惶恐,林俊见了,拉长了脸,语气不悦的说道,“怎么,还没办妥?” 幕僚腿一软,跪下了,“殿下恕罪,不知怎的,那天牢的守卫一夜间全部换成了丁坚的亲信,就是送饭的,也由禁卫军一包办了,实在是安插不了啊。” “废物!”林俊一挥,将桌上的茶碗扫了下来,哐当一声砸碎在幕僚的脑门前,茶水溅了他一头一脑,但他连动都不敢动,拼命的磕头请罪,“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滚!”林俊喝了一声,那幕僚立刻足并用的爬起来跑了。 怀王被抓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景城,齐府内,林慕天和齐陌言相对而坐,齐陌言换了把羽毛的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林慕天则捧了茶盅细细的品茶。 “你说,真是怀王做的?”齐陌言努力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起怀王的样子,那天在落尘的生辰宴上,怀王是坐哪儿来着? 林慕天吹了吹茶叶,啜了一口,“老头子说是他就是他吧。”对于怀王,林慕天的印象也不深,只记得是个整天拖着两条鼻涕哭个不停的小屁孩,被人打了也不敢还,只会哭。说他买凶shā rén,林慕天宁愿相信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什么意思?”齐陌言把羽毛扇子扣到桌上,“他想将错就错还是引君入瓮?” 林慕天放下茶碗,“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静观其变就是了。”林震目前统共有八个儿子,去掉益王,还剩个,林慕天看他对落尘的态度,竟是看得比林俊还重。 传言林震此生唯一深爱的女人就是南月的长公主月瑶夕,以林慕天对林震的了解,若传言属实,那林震必是打算要将落尘推上那个位子的,老头子对自己看重的东西一向偏爱得没有原则,想到这里,林慕天幽幽的说了一句,“放心吧,他会护着落尘的。” “你确定?”齐陌言对林震了解不深,在他看来,一边是太子储君,一边是刚认回来的私生子,怎么看,这天平都不太可能偏向落尘。 林慕天拿起齐陌言的扇子看了两眼,整把扇子是用白色的天鹅羽毛打造的,他嫌弃的放下,嘲讽道,“你最近是越来越奢侈了。” 齐陌言白了林慕天一眼,“不偷不抢我赚来的,你管我。”顿了下,叫道,“哎,你别扯开话题啊。” 林慕天吐出一口气,“老头子从未看重过任何人,什么父子之情,在他眼就是个屁,他只当儿子是工具,是物件,即使是林俊,也从未得他另眼相待过。” 不等林慕天说完,齐陌言插嘴道,“可他当初明知林俊陷害,还不是帮着林俊助纣为孽。” 林慕天苦笑了一下,“他不是帮着林俊,只是利用林俊的除掉林毅而已,就算林俊不出,我想他也会用其他的法子逼死林毅,拿回兵权的。” 齐陌言点点头,但又吐槽道,“拿回来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回到你的上。” “兵符可在他的上,我虽是主帅,没有兵符,不过是个花架子。”林慕天似乎不太想与齐陌言讨论兵权的事,又把话题绕回了落尘身上,“但老头子对落尘不一样,无论是封号还是这次的生辰宴,老头子都是上了心的,这一点不光我看出来了,想必林俊也心知肚明,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想要除掉落尘。” “那落尘不是麻烦了,整天要提防着林俊的算计。”齐陌言的眉头拧到了一起,“要不干脆把林俊做了得了。”反正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弄死一个林俊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我同落尘的师父说说,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林俊吧。”生辰宴后,冷秋寒并未急着赶回鬼宫,而是暂时留在景城,就住在齐陌言的府上。 林慕天摆摆,“让他死太便宜他了。”光是死可抵不过他曾经犯下的罪孽,要不然林慕天早就送他下黄泉了,“总之,先看看吧,我觉得老头子肯定有别的打算。” 听林慕天这么说,齐陌言也只好点头了,“你要不要进宫去给落尘提个醒,免得他稀里糊涂的着了林俊的道。”齐陌言不担心林俊买几个杀对付落尘,就怕他来阴的,设个圈套给落尘钻。 “放心吧,我会盯着的,再说了,落尘也不是当初那个傻小子,他早就知道林俊的心思,哪会这么容易上当。” 天牢里,怀王叫了一天,现在正有气无力的呢喃着,“冤枉啊,儿臣冤枉啊。”丁坚过来巡视,看到坐在稻草堆里,只穿了一件囚衣,披头散发的怀王,不禁有些同情他,但是转念一想,至少这里是安全的,放他在外头,那幕后之人还不知要打什么歪主意呢,想来林震也是清楚这点,才会明知他是冤枉的,还是坚持要将他送入大牢。 看了眼地上的餐盘,里头的饭菜一点都没动过,丁坚蹲下身子,将餐盘往里头推了推,开口劝道,“怀王殿下,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喊冤呢。” 就见怀王的眼睛一亮,他快速的爬了过来,抓住丁坚的,“丁统领,我是冤枉的,你去和父王说,我是冤枉的,我和五弟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没理由害他,那些杀我一个都不认识,我我真的是冤枉的,你去和父王说好不好,求你了。”说着,就差给丁坚磕头了。 丁坚赶紧的按住他,他可没胆子让王子给他磕头,连连说道,“怀王殿下,卑职担不起,担不起,您别折杀了我。” 怀王用一双期盼的眼睛看着丁坚,“丁统领,现在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了,求你,求你了。” 丁坚安抚道,“殿下,清者自清,相信陛下会查清真相,若殿下真是冤枉的,定会还殿下一个清白。殿下,先用膳吧,要保重身体,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怀王想想也对,于是放开丁坚的,也不用筷子,直接抓了饭菜往嘴里塞,边嚼边口齿不清的说道,“你说得对,我要活着,我要看看到底是谁在陷害我。” 丁坚站起身,看着面前毫无亲王形象的怀王,不禁叹了口气,这投生在帝王家也未必是件好事,王室不受宠的王子,这日子还不如平头百姓过得舒坦呢。他摇着头,默默的走出了大牢。 在怀王入狱之后,林震像是遗忘了这事一样,既不命人审问,也不给怀王定罪,就这么把人关在大牢里完事,林俊摸不清林震的态度,也不确定此事是不是翻篇了,整日里有些战战兢兢,但林震对他的态度一如往常,没看出有任何的不同,过了些日子,林俊看林震那里没有动静,以为林震大概是舍不得处置怀王,慢慢的就放下了悬着的心。朝堂上偶尔有言官提及此事,林震都以“此乃寡人的家务事”给打发了,时间久了,也就没人提了,似乎所有人都淡忘了,还有一个亲王关在大牢里。 落尘听闻了怀王被抓后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说什么,玲珑有些打抱不平,骂了怀王几句,还让落尘给申斥了,落尘让明月玄日传令,不允许自己宫里的任何人谈论此事。蛮族首领一家回去了,落尘搬回了朝阙宫,每日里除了上朝读书外,一步都不踏出宫门。 众人以为落尘是被刺客吓到了,躲在宫里不敢出去,一时间对他有些鄙夷,不过是几个刺客,就把胆子给吓破了,如何能成大事。流言蜚语多少有些传入落尘的耳朵,但他浑不在意,依然待在宫里不出去。 林震有些担心,还特地开导了几句,落尘听了,只说自己是怕冷,不想出门,待天气好了,自会出去透气的。 窝在宫里,落尘无事可做时便会加紧修炼,冷秋寒留在景城正好可以指点他,每当落尘练功遇到瓶颈之时,都会以密音传信的方式向师父讨教,这时冷秋寒便会隐身入宫,从旁协助落尘,他的伏光圣法终于突破了第九重,可想要练成第十重达到功德圆满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冷秋寒愿意留在景城,对落尘修炼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师父,都这么些天,练来练去的卡在这里,这第十重怎么就这么难。”落尘有些泄气的嘟着嘴看向冷秋寒,卧室的外头设了结界,是以他们不用担心朝阙宫里的其他人会听到。 冷秋寒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练功最忌心浮气躁,你刚练成第九重,无论是法力还是真气都没达到第十重的要求,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提升法力,靠的是日积月累,哪里可能一蹴而就,把心放平了。”练成伏光圣法的第十重差不多需要千年的法力,要不是体内有訾玡兽的内丹,加上花叶草及九环银蛇胆,以落尘凡人的身躯,哪里可能在短短数年间达到如此成就。 而以落尘现在的法力法术,在人界已经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就算是修炼数百年的鬼妖,也未必是他的对。 “师父,您什么时候回鬼宫啊?”笑笑和长老在生辰宴之后就回去了。 “怎么?嫌为师麻烦,赶为师回去?”冷秋寒面无表情,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落尘爬起来跪在床上,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不敢不敢,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冷秋寒摆了下,“紧张什么,为师和你开个玩笑。”其实他是想躲清静,一想到鬼宫里那些女人,冷秋寒一个头就有两个大。他就不明白了,立不立后的有什么要紧,再说了,这是他的私事,凭什么要让一群外人指画脚,想到就气不打一处来。 落尘偷偷打量了冷秋寒的脸色,“师父,该不会是为了娶师娘的事吧。”之前听笑笑提过,落尘难得看到冷秋寒这么无奈,一时没忍住,话出口后才后知后觉的捂住嘴,有些害怕的低下头。 冷秋寒倒没有发火,只是叹了口气,感叹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站起身,看了眼窗外的月色,冷秋寒说道,“天快亮了,你也休息吧,修炼这事急不来,为师走了。”刚想动撤去结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看向落尘,“你那什么哥哥的事,需要为师出吗?” 落尘摇头,“不用了,我能处理好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就不劳动师父了。” 冷秋寒点点头,“你心里有谱就行,为师还会在景城多盘桓数日,有事不必客气。” 落尘谢过冷秋寒,离天亮还有不到一个时辰,他抓了下头,仰面倒下,拉过被子,可脑子却歇不下来,一会儿想到林俊,一会儿想到怀王,等好容易有了些睡意,玄日又过来请落尘起床,到点要去上朝了。 近些时日,既无外战也无内乱,再有十来天就是新年了,武百官的上朝积极性不高,加上天气寒冷,基本上报个到就等着“无事退朝”,林震看着下头一票没睡醒的面孔,碍于要过年了,不想惹些不痛快,只得强忍了怒气,朝内官看了一眼,内官上前一步,喝道,“陛下有旨,自明日起休朝一十五天,有事上折,退朝。” 听了这话,众大臣是喜不自禁,齐声高呼,“陛下圣明。”大冬天的,终于能赖在被窝里睡懒觉了,对此,林震除了摇头还是摇头。他看了眼林俊,开口道,“太子随寡人到御书房议事。” 林俊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林震找他何事,但脚下不敢耽搁,快走几步跟在了林震的身后。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十五章 阴谋败露 () 林震揉了揉额角,显得有些疲倦,他很少露出这样的疲态,看来是真的累了。林俊站在案前,心里有些上八下,但林震没有开口,他自是不敢说什么,只能垂恭立着。 “怀王的事,太子怎么看?”怕什么来什么,听了林震的话,林俊忍不住喉头动了两下,他想咽口口水,却发现从嘴巴到喉咙都干得不行。 舔了下嘴唇,林俊犹豫着说道,“四弟怕是一时迷了心窍,才会犯下如此大错,还请父王念在父子之情,能够宽恕四弟。” 御书房内烧着炭盆,温暖如春,可林俊的下巴上却滚落了两滴汗珠,他悄悄看了眼林震的脸色,有些发青,不禁有些后悔,不该替怀王说情。 林震清了下嗓子,“一时迷了心窍,太子倒是说说看,他为何迷了心窍,要残害足,置落尘于死地?” 林俊犯了愁,他略微动了动脚尖,说道,“大概是不服气父王给了五弟宸王的封号吧。” “放屁!”林震怒吼了一声,“寡人也给了他怀王的封号,哪里亏待他了?” 林俊见林震发怒,撩了衣袍跪倒,挤出眼泪来哭道,“父王息怒,别气坏了身子。四弟只是一时糊涂,父王给予一番惩戒,相信四弟以后不会再犯了。”其实林俊最希望的是林震处死怀王,这样他才能高枕无忧,但他不敢向林震进言杀了怀王,只得假惺惺的摆出一副兄长的模样,恳求林震轻饶了怀王。 林震控制了一下脾气,“罢了,此事和你无关,起来吧。” 林俊迟疑着起身,“父王,再过几日就是新年了,这四弟总不能在牢里过年吧。” 林震抬起眼皮瞅着林俊,“戴罪之身,他想怎样。既然犯了错,还想好好过年吗?” 林俊不语,这时门外传来内官的通禀声,说是丁坚求见,林震道了声,“宣。”只见丁坚风风火火的走来,单膝跪倒后拱说道,“陛下,怀王那里”他说到一半,抬头看到林俊,停顿了一下,“有些新的进展。”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临时改的说辞。 林震朝林俊挥了下,“太子先退下吧。” 林俊不想走,可林震开了口,他不得不走,只好退了出去,内官关了御书房的门,林俊在门口徘徊了几步,竖着耳朵想听里头在谈些什么,可不知是御书房的门太厚还是林震丁坚放低了声音,总之,林俊即使削尖了脑袋还是没有听到只字片语,内官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太子殿下,您这是” 林俊尴尬的挪开了几步,回头再看了一眼书房大门,在内官不停的咳嗽,一步回头的走了。 回了太子府,林俊立刻招来下,命道,“去,给本宫打探清楚,那怀王在牢里究竟怎么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还有那些杀,有没有对丁坚说过什么,快去!”他越想越不安,按着当初的计划,若是失了,就把一切都推到怀王头上,一个没有后台的亲王,又不得圣宠,想必林震也不会怜惜他,等把事情做实之后,就想法子杀了怀王同那些杀,来个死无对证。可万万没想到,丁坚会把大牢看得那般严实,他的人想尽了办法,仍是无法混入牢,早知如此,就该抢在丁坚的前头先把怀王做了,一步算错,导致了如今的局面,是进也难,退也难。 林俊感觉自己就像被放在铁板上一样,被煎被烤,全不由自己做主,他讨厌这种感觉,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半晌后,唤了一声,“来人。” 有宫人进来,林俊让去请自己的心腹幕僚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那幕僚就匆匆的出府去了。 牢里,怀王只要醒着就喊冤,喊累了就吃饭,吃饱了继续喊,只是连续喊了数日,喉咙发炎了,声音嘶哑到不行。 他靠在墙上,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膝盖,一边喊一边流泪,小时候在王宫里被人欺负,等到去了封地总算是自由了,可好日子没过几天,又被冤入狱,怀王不禁感叹自己的命怎么那么苦。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是他派人去刺杀落尘,他和落尘毫无利益瓜葛,连封地都不挨在一起,他弄死落尘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他傻啊。可是父王为什么不信呢?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来景城参加那什么生辰宴,随便找个借口推脱,最多是被父王申斥几句,好过现在沦为阶下囚,还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下场呢。 静下心来的时候,怀王也猜测了一下幕后的黑,在他看来,嫌疑最大的就是太子林俊了。怀王虽然懦弱胆小,但是他不笨,对朝的局势也能看懂一二。老二晋王是贵妃的儿子,论母家背景不比太子逊色多少,但晋王向来对王位没什么兴趣,他最大的志向是当一名悬壶济世的名医,虽然他连医书都背不全,可这不阻碍他对于理想的追求,为此林震不知骂了他多少次,但晋王就是铁了心的鼓捣那些药丸,加上晋王天资不太好,不怎么会读书,能把字认全了算不错了,就算坐上王位,没几天也能被人拉下来,是以晋王不可能与落尘为难。 老六自小身体不好,常年离不开药罐子,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概连杀老巢的门往哪儿开都不清楚,当然也不会是他。 老的母家早年获罪,比起自己,他在宫里的日子也没好到哪里去,都是一样的夹着尾巴做人,只等着年满十六可以去封地逍遥快活。 老八年纪还小,淑妃对他管教得又严,想来是不会犯傻的。这算来算去,也只有太子林俊了。落尘回来后,林震为他做的桩桩件件的事都在触动林俊的神经,要说他不恨落尘,怀王能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给林俊当球踢。 他们几个兄弟都清楚,当年老的事就是林俊下的黑,凡是有人威胁到他的太子之位的,林俊从来不会软。 只是怀王想不明白,连他都知道不离十,这事肯定是林俊干的,为什么林震会拉自己来当替罪羊,难道要重蹈当年的复徹,为了给林俊掩饰罪行,让自己背黑锅不成。 这想着想着,怀王的心里就越来越恐惧,林俊是储君,林震维护他是天经地义的,而自己,一没背景二没后台的,是给林俊填刀头的最佳人选。怀王的眼神渐渐的变得十分惊恐,他抓着自己的衣服,抓得死死的,身子不停的发抖,突然,他大吼了一声,晕了过去。 待到看守过来,弄醒了怀王之后,发现他居然痴傻了,半张着嘴流口水,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在念叨什么,眼无光,呆呆的看着一处,看守害怕了,好好的王子突然变成了这副德行,赶紧的奔出去汇报给了丁坚,丁坚得了消息,马不停蹄的进了宫,求见林震。 听了丁坚的回报,林震对怀王是既生气又失望,多大点事,就吓傻了,哪里像他的儿子,想当初他面对几十个刺客,就算身数刀,也没怕过。 “陛下,这怀王”丁坚不敢擅自做主,来求林震的主意。 林震咬着牙说道,“封锁消息,不准走漏丝毫。”他想了想,又道,“让人外出放话,就说怀王声称自己有证据证明清白,你带人给寡人大张旗鼓的去怀王的府里搜查,去办吧。” 丁坚领命而去,不多时,景城上下就传遍了此事,丁坚特地选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在大庭广众之下,领着一队人马跑进怀王在景城的王府,随后抬了个xiāng zi出来。 “看清是什么东西吗?”林俊眉头打结的看着前来汇报的宫人,那宫人摇头,“没有,xiāng zi上蒙着黑布,看不清。” 林俊吸了口气,眼神变得冰冷,“去,通知钟无命,让他尽快动,快去。” 当天夜里,有个黑衣人摸进了大牢,看守正抱着佩刀打瞌睡,桌上散落着几个酒壶。那黑衣人看了看看守,垫着脚尖绕过去,一间一间牢房的找人,在最里头那间找到了怀王,他披散着头发,靠在稻草堆上,嘴里唱着儿歌,眼没有焦距。黑衣人冷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根铁棍,放到嘴边,正要对着怀王吹出棍里的暗器,突然感觉身后有人,他反应奇快的头也不回的缩了肩头,只见一把长剑贴着他的臂斩下。 跳到一边,见是丁坚,黑衣人一拿着铁棍,一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和丁坚打了起来。牢地方狭小,两人都施展不开拳脚,黑衣人不敢恋战,只求能够脱身,是以出招狠辣无比,丁坚的武功自是不弱,他守住通道,不让黑衣人有会逃脱。 黑衣人越打越急,突然一掌逼开丁坚,瞅准时,快速的向怀王发射暗器,他知道自己今夜未必能全身而退,想着就算是死,至少先把任务完成了。 谁知稻草堆里蹦出个人来,一把将怀王拉到一边,黑衣人失了,只能力拼,以求能逃出去。 听到声响的禁卫军涌了过来,整个大牢里瞬间满满当当的都是人,黑衣人见情势不对,突然横刀自刎,但他的刀刃还没碰到脖子的皮肤,虎口突然一阵刺痛,一松,刀就掉了下来,丁坚看准会,一掌打在黑衣人的胸口,将他打得吐出一口淤血,倒退了步,还没站稳,穴道就封住了,林慕天从阴影走了出来。 丁坚挥了下,“拿下!”禁卫军过来将黑衣人捆了个结实,押到了怀王边上的牢房,将黑衣人扔到地上,又从墙上取了铁链,牢牢的锁住了他的脚。 不等丁坚吩咐,两个禁卫军就把黑衣人里里外外给搜了一遍,从他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上头写着“太子府”个字。 丁坚接过令牌,冷笑了一下,转身出去。禁卫军将怀王挪了出来,送上了一辆马车,跟在丁坚的后面,一同去了王宫。 将怀王找了个宫室安顿好,请来了御医,并留下了守卫的禁卫军,安排妥当后,丁坚带着从黑衣人身上搜来的令牌去了林震的寝宫。 此时已近午夜,林震早就睡下,内官不敢惊动圣驾,可丁坚坚持一定要立刻面见陛下,内官不敢应承,正和丁坚纠缠着,就听里头传来林震不悦的声音,“何人在外喧哗?” 不等内官回话,丁坚抢先应了一句,“是卑职,卑职有要事禀告陛下。” 听是丁坚的声音,林震喊了声,“进来吧。” 丁坚候在内室外,内官快快脚的伺候林震穿衣穿鞋,林震面上不快的走出卧室,“说吧,什么事,半夜更的来打扰寡人休息。” 丁坚跪下,将令牌双呈上,“这是从今夜前去大牢刺杀怀王的刺客身上搜来的。” 林震看了眼令牌,内官过来从丁坚上接过,呈给了林震,林震用指捏着令牌,看过之后,让内官收了起来,他走到上首坐下,“你先起来吧。”将搁在炕桌上,撑着头,捏着眼角说道,“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给寡人说个清楚。” 于是丁坚就一五一十的汇报了在大牢里发生的事,林震听完后,眸色黯淡了许多,“怕是你那天从怀王府里抬出来的东西让他坐不住了。去,把那刺客的身份给寡人查清楚。” 丁坚连夜又赶回大牢,不得不说,这次的黑衣人嘴巴真是硬,任凭丁坚怎么用刑,怎么利诱,咬死了就是不说半个字。丁坚倒也不急,没让刑官下死,只把人弄得看上去惨不忍睹,其实根本没有伤到要害。这人留着还有用,可不能让他轻易的挂了。 丁坚老神在在的天天守在大牢里,他是沉得住气,但有人却等不了。太子府里,林俊来来回回的走个不停,他没想到钟无命会失,这是他好不容易网罗来的江湖高,之前再难的任务交到他的上,都能完成的妥妥帖帖,怎么这回就阴沟里翻船了。在林俊看来,丁坚的禁卫军向来是看不用的,以钟无命的身,该是轻轻松松的才对。 现在人被抓了,林俊最担心的就是钟无命身上是不是有他太子府的信物,他曾经赐给钟无命一块令牌,就怕这令牌落入丁坚的里。他派人去钟无命的房间里翻了个底朝天,没找到,心里更是担心不已。 有幕僚给他出主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派人去牢里把钟无命灭口就是,可林俊这回不敢轻易尝试了,他又不傻,钟无命被抓显然是掉进了丁坚设下的埋伏,已经送了一个把柄到人家上,林俊不想傻不愣登的再送第二个过去。他相信钟无命不会出卖他,至于令牌,总有办法圆过去的。 等了几天,没再有人过来劫狱,但丁坚不敢放松警惕,反而加派了人,随后便是新年了。 大年十晚上,按照传统,林震先同武百官们在午吃了个年夜饭,晚上则是家宴,不仅后宫嫔妃c王子公主全部出席,王室代以内的王公贵族也携儿带女的一同进宫,将近百来号人一起吃团圆饭。 因着落尘是头一回在王宫过年,林震关照他,招呼他坐到了自己的身边,而林俊此刻正担忧着钟无命的事,哪里有心情在意落尘是不是抢了他的位置,随便找了个位子就坐下,一顿饭是吃得索然无味,形同嚼腊。 吃过饭便是放烟花,小孩子们兴奋不已,宫人们只得守在边上,看紧了小主人,生怕一个不小心,让主子受伤,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落尘靠在林震的身边,不声不响的看着,林震看了他一眼,关切的问道,“怎么了?不舒服?”他看落尘兴致不高,有点蔫蔫的。 其实落尘只是在感慨,自打离开周丫村,差不多快有六年没过过新年了,记得小时候,因为穷,过年是一年最开心的日子,家里杀猪宰鹅的,娘还会包饺子,村里家家户户都挂着灯笼,热闹得不得了。 这王宫虽然也布置得富丽堂皇,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但他不想扫了林震的兴,于是推说道,“大概早上起来的时候受了点凉,喉咙有些不舒服。” 林震摸摸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热后,说了一句,“要是不舒服得紧了,就找御医看看,小病别给拖成大病。”可一想到今天过年,说这些不吉利,赶紧呸了几声。 过了子时,大家才慢慢散了,各自回家,因第二日一早要祭天祭祖,林震便将所有王子留在宫住宿,林俊忐忑不安的跟着宫人去了东宫,他以前的住处。 提醒吊胆了一个晚上,林俊赶走了所有伺候的宫人,把门窗都关死,这才松了口气,张开脚倒在了床上。只是他翻来覆去一整个晚上也没睡着,以至于早上是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出门,让林震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十六章 镇国公的态度 () 林俊在惴惴不安度过了新年,过了十五,重新恢复早朝之后,有言官再次就怀王事件请求林震早做决断,虽说怀王已经得了失心疯,可总不能一直把人拘着,是死是活总要给个说法不是。 林震眯着眼睛不开尊口,林俊站在下头心里打鼓,不时的偷看两眼,谁知正好对上了林震不怒而威的眼神,吓得林俊立马移开了视线。 等了好半天,林震才开口说道,“年前怀王在牢里遇刺,依寡人看,此事疑点颇多,容后再议吧。”此言一出,堂上哗然,钟无命刺杀怀王的消息一直被封锁着,是以众臣皆不知还有这么个插曲。 言官上前一步,“陛下,可抓到那行刺之人。” 林震点了下头,“丁坚正在审问,相信很快能问出幕后之人,众卿家稍安勿躁,寡人自有定夺。” 言官退下,内官得了林震的暗示,尖着喉咙叫道,“退朝!” 众大臣行礼恭送林震,林震即将步出大殿之时,意味深长的看了林俊一眼,搅得林俊是更加的坐立难安,一会儿觉得钟无命绝不会出卖自己,一会又想到丁坚刑讯的段,那个煎熬哦,白头发都多了好几根。 离了朝堂,林俊想来想去都不安心,于是便去了他外祖家——镇国公府。镇国公帮着林震夺回王权,随后功成身退,每日里深居简出,族内的子弟几乎都不出仕,即使有两个做官的,也都在些无关紧要的部门,担些闲职。 是以当管家通禀太子到府拜见的时候,镇国公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下,这外孙一年到头都不登几次大门的,今日怎么来了,难不成天要下红雨了? 镇国公还煞有其事的抬头望了望天,蓝天白云,没看出丝毫要下雨的迹象。于是镇国公挠着头走到正堂,行了君臣之礼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俊,那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来回扫视,心里则琢磨着,没看出林俊有哪儿不对劲呀。 林俊心里有事,哪会留意到镇国公疑惑的眼神,他定了定神,弯腰行了家礼,“外祖父,近来身子可好?”语气满是关心之味,如果是不熟悉的,还以为这是个多么孝顺的外孙子呢。 可镇国公对林俊那是了解得门清,他清了清嗓子,“劳太子殿下关心,老夫愧不敢当。”正好有下人送来了点心水果,里头有镇国公爱吃的杏仁饼,午没有吃饱,于是镇国公直接用捻了一块,“咔咔”的吃得饼渣子掉了一地。 林俊忍下心头的鄙夷,果然老了,一派老头的作风,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有段时间没来看望外祖父了,还请外祖父不要怪罪。” 镇国公边嚼边摇,“没事没事,殿下事务繁忙,老夫只是个混吃等死的老头,哪能耽误殿下的正事。”一块饼吃完了,镇国公似乎并不过瘾,又拿了第二块。自打闲赋在家后,镇国公的饭量那是与日俱长,以至于现在身材有些痴肥,要不是近段时间被镇国公夫人催促着节食外加锻炼减肥,怕是连走路都会有些气喘了。 林俊微微侧过头去,镇国公连上的饼屑都要舔干净,实在是让林俊觉得有些恶心。他开始怀疑当初是不是这个外租帮着林震夺权的,看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有那种叱咤风云的本事,该不会是林震拿他做幌子的吧。 啃完了块饼,镇国公满足的打了个嗝,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的灌了一杯茶,这才舒坦的又打了个嗝,不经意间看到林俊有些发呆的样子,镇国公放下茶杯,略微正了下坐姿,说道,“老夫失礼了,请殿下见谅。”要不是碍着林俊在,镇国公还想再吃两块,他眼睛依依不舍的盯着点心碟子,想着等林俊走了之后再消灭剩下的块。 “外祖父,想必您也听说了怀王刺杀宸王的事,依您看,这事父王多半会怎么处理?”林俊决定省略客套,直奔主题,他拧着眉头,装出了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四弟也真是的,就算是嫉妒五弟得了父王的宠爱,也不能这么这么不顾足之情啊,本宫想着给四弟求情,可又觉得这样会对不起五弟,真真是两难啊。” 镇国公面上没什么表情,侧着头听林俊诉说,只是眼底却透出了些微的寒意,当林俊说完,以充满希冀的眼神看向镇国公时,镇国公只“哦——”了一声,随后说道,“这事吧陛下自会处理,殿下听陛下的就是。”言下之意就是,你就别操心了,瞎蹦跶什么。 林俊咬了下嘴里的嫩肉,“前几日有刺客去牢里刺杀怀王,想必这事可能另有隐情。” 镇国公又“哦——”了一下,“抓到刺客了?”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得很,见林俊点头后,继续说道,“抓到就行了,陛下会查清真相的,殿下放心吧。” 林俊微低下头,以掩盖眼的愤怒,待强压下心的不满后,他抬眼看着镇国公,“本宫只是担心父王的身体,想为父王分忧而已。” “哦,殿下孝顺,实乃陛下之福,西林之福。”不管林俊怎么说,镇国公仿佛就是听不懂话里的明示暗示一般,只是回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把林俊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最后是拂袖而去。 待林俊走后,身边的管家上前给镇国公揉肩,顺嘴提了一句,“殿下怕是心里有事。” 镇国公闭上眼睛,半躺在炕上,冷笑了一声,“他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既然要做,就要有本事做得滴水不漏,没那个本事,就别作妖,不然指望别人替他擦屁股吗?拉到去吧。”林震可不是傻子,也不是能任人捏扁搓圆的主,当初他帮着林震夺权的时候就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是个心思通透外加心狠辣的,要不然自己怎么会在事成之后激流勇退,拱让出权力,十几年来约束族人子弟,为的不过是求一个平安。 林俊虽是他的外孙,可与镇国公府上下几百号人比起来,镇国公自是分得清孰轻孰重。让他为了林俊去同林震抗衡,对不起,只有个字——“做不到”。镇国公虽不在朝堂,可对局势却看得比谁都明白,若是没有那个什么宸王,也许林俊会有会登上王位,可现在看林震的态度,林俊若是安分守己一些,还能捞个亲王什么的做做,若是与宸王过不去,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老爷,殿下毕竟是大xiǎ一 jiě的骨肉,这”管家说得有些犹豫,大xiǎ一 jiě为人温和,以前在府里时大家或多或少都受过她的恩惠,林俊再不济,总是大xiǎ一 jiě的儿子,眼睁睁的袖旁观,管家有点于心不忍。 镇国公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他是惠儿的骨血,可他做的事,一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我老了,只想守着国公府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再说了,做人不能太自私,我不能拿康氏一族上千条人命陪他去赌,相信惠儿会理解的。” 将军府里,轩辕百里正在和林慕天过招,炙上抓了把瓜子,优哉游哉的走向练功场,“哎,你们打了老半天了,还没分出胜负啊?” 轩辕百里猫下身子躲过林慕天的横扫日月,撑了下地,像条泥鳅一样滑了出去,在炙身边打了个转,从他里顺了几颗瓜子丢进嘴里,然后一个俯冲,又朝林慕天攻了过去。 “我也来凑个热闹。”炙嗑完瓜子,拍了拍,和轩辕百里联对战林慕天,他俩都不用法术,只单凭拳脚,同林慕天打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主子。”张石不知何时来了练功场,靠在兵器架上,“那林俊去了镇国公府。” 林慕天旋身从轩辕百里与炙的夹攻脱身,使了轻功跃到张石那里,取了挂在兵器架上的毛巾擦汗,“然后呢?” 张石撇了下嘴,“然后灰溜溜气呼呼的走了。”想到林俊那副吃瘪的样子,张石就不厚道的笑了,“主子,你说他好歹是镇国公嫡亲的外孙,怎么镇国公就忍心冷眼旁观,由着他去送死。” 林慕天把毛巾挂在脖子上,拉着毛巾的两头。“一边是林俊,一边是康氏一族,你若是镇国公,你怎么选?” 张石眼珠子转了转,“帮助林俊登上王位不就成了。” 林慕天把毛巾甩到张石头上,“拿什么帮?兵c权c钱,镇国公府现在能拿出哪个来?” 张石摸了摸头,“想当初镇国公那么风光,现在就剩了个国公的空名,靠着俸禄过日子,唉” “那是镇国公看得明白,不然怕是连这空名都不剩了。”林慕天招呼了一下轩辕百里和炙,“今天就练到这里。”说完,径直去书房处理军务了。 炙凑到张石的边上,用肘捅捅他,“说什么呢?什么镇国公啊?谁是镇国公?” 张石把毛巾挂回架子上,“就是太子林俊他外祖父。” “哦——”炙摇头晃脑了一下,然后摆出了一张八卦的面孔,“他外祖父不帮他?” “嗯。”张石点了下头。 炙和轩辕百里对视了一样,两人同时伸出一根指指着对方,嘴里发出“喏喏喏——”的声音,笑得有些奸诈,看得张石抖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朝阙宫里,落尘完成了大学士布置的功课,无事可做,便拿了本游记躺在窗下的软榻上,太阳晒得暖暖的,看了一会眼皮就打架了。 睡得正熟之时,被人猛的一拍后背,惊得落尘差点没从软榻上摔下来,转头一看,是炙和轩辕百里站在他的榻前,炙的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干嘛呢?”落尘有些没好气的爬起来,“大白天的怎么就来了?也不怕被人看到。” “看到又怎样啊,大不了消了他们的记忆呗。”轩辕百里不以为然的随布下结界,“鬼王昨日回去了,你知道不?” 落尘点头,鬼宫里来了客人,笑笑急急的把冷秋寒请了回去,师徒二人都来不及话别,只密音传信了一下。 炙凑到落尘榻上,八兮兮的说道,“你知道吗?林俊去找了他的外祖父,结果让人给轰出来了。”所谓谣言,就是这么来的。 “轰出来?不至于吧。”落尘有些不相信,好歹是太子,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吧,哪可能把太子轰出去。 “先不管是不是轰出来的,总之吃瘪是真的。”炙挥了下,“你说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啊?” “他想怎样怎样呗。”落尘对林俊的事没啥兴趣,他又躺了回去,“你俩跑进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轩辕百里指着炙说道,“是他要来的,和我没关系。” “要是没其他事,你们请回吧。”好困啊,落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见落尘一幅兴趣缺缺的样子,炙就好比满腔的热情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冷水,显得有些蔫蔫的。 他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从落尘的榻上下来,嘟着嘴,“人家好心来给你递消息,好让你留个心眼,你就这么对待我们,算我们狗拿耗子了。”说完,拉着轩辕百里就要走。 落尘举着双投降道,“行行行,算我不好,谢谢你们的好意了,我会小心的,行了不?” 人又闹了一阵,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轩辕百里和炙同落尘道了别,撤了结界,隐身之后离开了。 玲珑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甜汤进来,“殿下,这是御膳房新做的,要不要尝一尝?”她把拖盘放到软榻旁的小桌上,支着下巴,眼睛却直直的盯着甜汤。 落尘扫了一眼,见是用水果做的,没什么太大的兴致,“我不想吃,赏你了。”他话音刚落,玲珑立马就接嘴道,“谢谢殿下。”也不等端出去,直接拿了调羹就往嘴里送,吃得那叫一个眉开眼笑。 玄日进来,看到玲珑的吃相,忍不住摇了摇头,他朝落尘行礼道,“殿下吩咐的事,奴才已经办妥当了。” 落尘坐起身,玄日动作利索的拿了个软枕给落尘靠着,顺便白了玲珑一眼,“就知道吃。”玲珑丝毫不理会,端了碗转了个身,背对着玄日。 见玄日还要同玲珑争辩,落尘拍了拍他的,“可有被人察觉?” 玄日摇头,“奴才找人支开了看守,想来是没人看见。”只是他不明白,怀王与自己主子没啥交际,现在还背着谋害自己主子的名头,怎么主子还想着去给怀王送药。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奴才,主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该问的不问,是以玄日虽然满心的困惑,但仍是照着落尘的吩咐把事情给办妥了。 “行了,你下去吧。”落尘挥了下,眼睛余光扫到玲珑,“玲珑,你也出去吧。”在玄日退到门边的时候,落尘又想到什么,唤了一句,“玄日。” 玄日停下脚步,恭敬的候在门口,落尘想了想,“算了,你先下去吧。” 待室内无人之后,落尘起身下榻,施了障眼法,悄悄出宫去了林慕天那里。 “慕天哥哥。”落尘出现在林慕天书房里的时候,他正埋头研究一张地图,抬头看到落尘,眼露出了一丝欣喜。 “你怎么来了?不怕被人发现吗?”林慕天放下地图,起身迎了过来。 “没事,我施了法术,不会有人知道的。”他随林慕天在一旁的椅子落座,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林俊那里,是不是还不死心?”虽说他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来,可时不时的来点阴谋诡计也够烦的,就像是根鱼刺,死不了人,但也噎得你难受。 林慕天勾了下嘴角,冷冷一笑,“没坐上那个位子前,他怎么会死心。”收敛了眼的恨意,“不用理会他,我估摸着陛下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林俊没几天好折腾了。” “希望吧。”顿了下,落尘瞅了下林慕天的脸色,试探着说道,“我想治好怀王,可以吗?” 原以为林慕天会惊讶,可谁知他一脸平静,“我说不可以你就不做了吗?”林慕天笑了笑,“说起来这事本和他无关,他只是倒霉的被林俊拉了做垫背,现在这么疯疯癫癫的实在有些可怜,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但有一点,不能让人发现了,知道吗?”好歹足一场,怀王这人也是可怜,因此就算落尘不出,此事过后,林慕天也打算想办法治好他。 落尘用力点头,“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的。”他把法力加持在汤药里,让玄日偷偷的送过去,想来再有两日就能让怀王恢复神智了。 “林俊那里你不用担心,横竖有我和你陌言哥,你只自己小心,别着了他的道就行,我担心他会来个鱼死网破。”连镇国公都不支持他,林俊逼急了,倒是很有可能做出拼死一搏的事来。 “说起来,他外祖父怎么也不帮他?”落尘有点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 “镇国公有自己的顾虑,再说他比谁都了解陛下,自是清楚陛下的心思,衡量一番后,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这些你以后就知道了。”林慕天还想同落尘聊一会,门口有下人通禀,说是王奇来了。 林慕天看了下天,“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宫吧。”落尘有些不情愿,可看看时间,的确快到晚膳时分,想着障眼法只能瞒过一时,为了不惹麻烦,只好噘着嘴一步回头的走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十七章 铤而走险 () 王奇走进书房,习惯性的四处打量了一下,确定没人后,他舔了下嘴唇,从怀里掏出几本账册,双递给林慕天,“林将军,这是最近一季度的账本,我家少爷让我给您送过来,请您闲暇时过目核账。” 林慕天接过,随放到桌案上,揉了下额角,“我和你家少爷说过,生意上的事他做主就行,没必要送账本过来,我可没时间看。” 王奇背着,“那不行,亲兄弟明算账,您可以不看,但我们不能不送。”齐陌言起家的本钱是林慕天ti g一ng的,不管林慕天同不同意,齐陌言给了他一半的股份,每月的盈利都照这个比例存到林慕天的名下,或是以他的名义购置私产。 “行了,我知道了。”林慕天放下,“还有其它事吗?你家少爷回来了没有?”落尘的生辰宴后,齐陌言出发去了黑水教,连新年都没来得及赶回来。 王奇点头,“这是我来的第二件事,我家少爷请林将军方便的时候过府一续,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林慕天把账本收到暗格里,“行了,那就现在吧。” 让王奇先走,林慕天等了片刻,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这才从角门出了将军府,在景城里绕了几圈,确定没有盯梢的之后,快速的闪入了齐府。 齐陌言的房间内,莫离非正坐在圆桌边,和齐陌言两人大眼瞪小眼,林慕天进来后,齐陌言忙不迭的说道,“行了,正主来了,你们聊吧,我还有一堆的帐没算呢,不陪了。”他挥着一溜烟的跑了。 莫离非抬眼看了看林慕天,他脸上戴着iàn ju,看不出什么表情,林慕天朝他点了下头,坐下后说道,“想必该说的陌言已经同你都说了,你过来景城,可是有什么话想问我?” “我不明白。”莫离非一字一顿的说了四个字。 林慕天笑笑,“什么不明白?” “不明白你为何要把一切拱让人。”即使齐陌言已经告知了林慕天与落尘的关系,可莫离非依然想不通,林慕天谋划了这么些年,怎么就甘愿送给他人做嫁衣了。 林慕天没有马上回应,他把茶壶放到桌子间,然后把茶杯围着茶壶放了一圈,端起茶壶,倾倒壶身,快速的绕了一圈,然后放下茶壶,指着杯子说道,“你看,明明是一样的时间,可这杯里,有些水多,有些水少。” 莫离非眼皮都没动一下,“你想说什么?” 林慕天看向莫离非,“没什么,有些感慨罢了。”他拿了一杯茶,随后又给莫离非递了一杯,“我和落尘的关系你应该清楚吧。”见莫离非点头,林慕天继续说道,“老头子对落尘的心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落尘就是那分得茶水最多的杯子。”而他,是最少的那杯。 “那又如何?”莫离非不太明白林慕天的意思,“西林王宠爱落尘,和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林慕天放下茶杯,续了水,“照现在看来,老头子估计会把王位传给落尘。” “是呀,不管传给谁,总之不会传给你,所以才有了我们的计划,不是吗?”莫离非被林慕天绕得有些头晕。 林慕天抿了下嘴唇,“我不想同落尘争。”如果对是林俊或是其他任何一个王子,林慕天都不会有丝毫的迟疑与软,可现在偏偏是落尘,他没法子逼自己站到落尘的对立面。 “为什么?就为了你的足情?”莫离非“唰”的站起来,吼了一声,“你不想报仇了?” “仇是肯定要报的。”相较于莫离非的激动,林慕天则平静得多,“只是我的仇人是林俊,让落尘继位,同我找林俊报仇并不矛盾。”顿了下,又说道,“况且现在,林俊不断的找落尘麻烦,他已是我和落尘共同的敌人。” “那你老子呢?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了?”莫离非甩了下披风,带起的气流吹得林慕天的发丝有些凌乱。 “我说你怎么比我还激动。”林慕天打趣了一句,随即正色道,“和他之间的帐自是会算个清楚,但这些都与落尘无关。我知道你是为我不平,可我心甘情愿。”林慕天站起身,“夺位逼宫少不了要血流成河,再说我已不是林毅,名不正言不顺,少不得要被扣上一个乱臣贼子的名头。” “那又如何,成王败寇,等你坐上那个位子,史书上想怎么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莫离非满不在乎的撇撇嘴,“归根结底,你就是为了你那个宝贝弟弟,他到底是给你下了什么蛊,让你甘心情愿的放弃一切。再说了,你就肯定他会愿意替那些枉死的将士正名,推翻他老子的论断?”在莫离非看来,林慕天简直是魔怔了,这世上为了权力斗得你死我活的兄弟不在少数,现在还有林俊这个典型呢,林慕天这般为落尘打算,着实让莫离非有些看不懂。 林慕天呼了口气,“我相信落尘。” 莫离非看林慕天的眼神就是“这人已经病入膏肓了”,他甩了下袖子,“反正这计划当初是你定的,现在你要推翻,随你高兴吧。”他懒得在这里做恶人,落不着好还让人嫌弃,“我们之间的誓约不变,不过我有言在先,扶你上位我是心甘情愿的,换做你那个弟弟,我只能说,尽本分而已,你别指着我掏心掏肺的对他。” 莫离非虽是和落尘打过交道,但毕竟印象不深,只记得是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少年,功夫还不错,至于品性才能,那就一概不知了。 “和他接触久了,你会发现他的好。”林慕天说完,莫离非看他一脸的弟控表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行了,说正事。”刚才他是在试探林慕天的态度,若林慕天犹疑不决的,他自是会力劝他按原计划行事,可林慕天摆明了就是要捧落尘上位的态度,莫离非知晓林慕天的脾气,他认定的事是不会轻易更改的,清楚明了之后也就不再纠结,谈起了正事,“最近还有一股势力在找八大门派的麻烦,不知道是冲着那个去的,还是纯碎看他们不顺眼或是另有目的。” 林慕天皱了下眉头,“知道来历吗?” 莫离非摇了摇头,红了脸,还好有iàn ju遮着,“暂时还未查到,他们来无影去无踪的,就是抓到了一两个,还没等问出什么,就都服毒自尽了。”犹豫了一下,“我觉得他们更像是有人培养的死士。” “死士?”林慕天眯了眼睛,“除了冲着八大派而去,还有其它的线索吗?” “他们是一门心思的找八大派晦气,没见他们找过其他门派。”莫离非仔细想了想,“不管他们有何目的,是不是冲着那个,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的计划还是快些推进吧。” “行了,我知道了,这事就麻烦你多留心,其它的我会让齐陌言加紧安排的。” 刚说完,齐陌言就推门进来,“你们聊完没有?聊完就各回各家去,我要睡了。”他揉着酸涩的眼睛,看了十来本账册,现在看什么东西都是带重影的,于是不怎么客气的赶人。 莫离非朝林慕天拱了下,一拉披风,消失在了黑夜里,林慕天则等莫离非走远,刚想抬脚,齐陌言坐在床上,问了一句,“谈妥了?” 林慕天转身,“你说呢?”其实齐陌言早就把前前后后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莫离非,在断子崖的时候凭借着寸不烂之舌基本已经说服了莫离非,只是莫离非不同林慕天见一面总是不放心,因此才有了景城之行,同时齐陌言也有私心,他想让莫离非来劝劝林慕天,看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现在看来,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了。 “说清了就行,他那边的事我会安排的,你就别管了,看着那个林俊吧,别让他疯狗发急乱咬人。”踢飞了鞋子,往床上一躺,“行了,你走吧,有事再联系。”不等林慕天回应,耳边已传来轻轻的鼾声,听得林慕天是无奈的摇头。 林俊阴沉着脸坐在主位,下头是他的幕僚,带着一名身穿异域服饰十多岁的男子。他里捏着个纸包,看向那异域男子,冷冷的问道,“真有那么厉害?” 那男子点头,弯着腰拱道,“殿下,小人绝不敢欺瞒于您,说的都是实话。” 自打上回落尘了所谓的见血封喉的毒药后依然活蹦乱跳的,林俊就对这些卖药的不可控制的产生了怀疑,“真的查不出病因?” “千真万确。”男子见林俊始终不信他,重重的拍着胸脯,“若是殿下发现小人骗了您,就把小人千刀万剐了好了。” 如此重誓总算让林俊稍稍舒展了些眉头,近日言官日日在朝堂上提及怀王一事,林俊的右眼皮跳个不停,直觉告诉他会出事。他派了不少人想混入大牢,打探钟无命的消息,或是有会做掉他,可丁坚把大牢看得跟个铁通一样,连条缝都没有,失望之余,只得另辟蹊径,在林俊看来,什么都不做那就是等死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干脆放来把大的,赌赢了就能翻盘。他捏紧了纸包,朝男子挥道,“行,你先下去吧。”有宫人过来带男子离开。 候着的幕僚咽了下口水,“殿下,真要这么做吗?”在他看来,林俊是疯了,就算被查到是他派人刺杀宸王,最多也就是个残害足之罪,这在王室里是司空见惯的,即使林震偏爱宸王,总不会为了此事就将太子杀了,了不起贬为庶民幽禁一生,小命是可以保住的。但林俊现在想做的,那是要灭九族的,想到这里,幕僚的腿就控制不住的发抖发软,“还请殿下思啊。”做了之后没有回头路了。 可是林俊仿佛是铁了心,他不悦的看了下幕僚,“你这是在触本宫的霉头吗?” 幕僚缩了下脖子,想到平日里林俊的狠毒,只好求饶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林俊看他厌烦,吼了句,“滚!”幕僚立刻连滚带爬的跑了。 过了片刻,他扬声道,“来人。”有宫人进来,“备轿,本宫要入宫探视王后。”宫人领命而去,一会功夫就安排好了。 林俊算准了时间,到王后寝宫的时候,王后正在歇午觉。管事嫲嫲见了林俊,带着笑意过来行礼问安,林俊问道,“母后还未醒?” 管事嫲嫲回道,“娘娘刚睡下不久,殿下若有急事,奴婢就进去通传一声。” “不用了。”林俊摆摆,“本宫只是来给母后请安,不敢打扰母后休息,本宫就在这里等着便是。”说完,找了个椅子坐下。 平日里林俊很少过来探视王后,来了也是没说几句话就走,常常惹得王后难过垂泪,难得他今天如此懂事,管事嫲嫲笑得眼睛都快眯成线,连连道,“殿下体恤娘娘,娘娘知道了一定高兴。那殿下就先坐坐,奴婢去给殿下备些茶水点心。” 待管事嫲嫲走后,林俊装作无事的起身在王后寝宫里四处走走看看,之后又逛到了偏殿旁边的耳房,那是王后的小厨房,里头几个厨娘正在给王后炖补品,林俊指着其一个砂锅问道,“这里头是什么?” 厨娘听到声音,回头见是林俊,赶紧的行礼问安,随后恭敬的回道,“回殿下,是娘娘吩咐炖的花胶汤。” “母后爱喝花胶?”林俊掀开盖子看了看,“本宫记得母后不是怕腥嘛。” 厨娘低着头,“是娘娘给陛下炖的。”西林地处内陆,不怎么有海鲜河鲜,可林震偏偏爱吃这些,宫里一直备着发好的海参c花胶c鲍鱼等物。 “是给父王的呀。”林俊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放下盖子,可在不经意间,上的戒指擦过了里头的花胶汤,他从怀里掏出丝巾,慢条斯理的擦了下,“既是为父王准备的,你们可要用心了。” 厨娘们皆惶恐的应是,林俊背着跨出了耳房,回到正殿,管事嫲嫲迎了过来,“殿下去哪儿了?娘娘醒了。” 林俊“嗯”了一下,“那就带本宫去给母后请安吧。” 这一次,林俊并未像之前那般说不到句话就走人,而是坐在王后的床头,陪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王后许久没同儿子这么亲近过,心里自是欢喜不已,眼眸都带了笑意。聊了约莫半个时辰,有宫女进来请命,“娘娘,花胶汤已经炖好了,请娘娘示下。” 管事嫲嫲扶王后起来,“伺候本宫更衣,本宫亲自送过去。”林震忙起来有时候连饭都不记得吃,更别提喝汤了,若是让宫人送过去,林震怕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是以王后准备自己去送,看着林震喝完。 林俊默默的站在一边,等王后穿戴好才说了一句,“母后有事要忙,儿臣就不打搅了,空闲了再来给母后请安。” 王后含笑应了,林俊走出王宫寝宫,上了软轿,却并未立刻吩咐起轿,而是等着王后的车辇出了宫门,往御书房而去后,才幽幽的说道,“走吧。”指则摩挲着自己上戒指的戒面,放空了眼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后端了汤盅步入书房之时,林震刚遣退了几个重臣,他揉着眼角,让宫人替他捶肩,稍事休息了一下,便又看起奏折来。 “陛下,歇一下吧。”王后柔声柔气的把汤盅放到书案上。 林震抬眼见是王后,原本冷着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大冷的天,你怎么过来了?当心受了凉,有事让宫人跑腿就行了。” 王后掀开汤盅,书房里渐渐弥漫了一股花胶汤的香味,“让宫人来,陛下想是瞧都不会瞧一眼了。”王后拿了汤匙,“天气又冷又干的,屋内又烧着炭盆,陛下要多进些汤水,滋补一下。” 林震不愿拂了王后的面子,接过汤匙,“劳王后费心了。”他口两口的把汤喝完,王后心知他忙着处理政事,也不多做打扰,收了东西就告退了。 林震看着王后的背影,脸上露出些微的愧疚之色,当年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庶子,王后以镇国公嫡女的身份嫁给他,想来是受了不少的委屈,之后他又爱上了月瑶夕,因她的存在而无法迎娶瑶夕,让林震对这个结发妻子多多少少有些怨恨,后来虽是立了她为后,却也不过是个王后的空名。 倒是王后从未埋怨过什么,费心费力的为他打理后宫,调停嫔妃间的矛盾,就连他把落尘接回来,王后也没多过一句嘴,落尘住在宫里,王后时不时的让人送些吃食用品,并不因落尘生母的关系而刻意为难他。这点让林震很是满意,夫妻二十多年,王后从未有过对不起他的事,反倒是他,亏欠了王后许多,如今为着林俊的事,怕是又要伤王后的心了。 想到这里,林震忍不住叹了口气,普通百姓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更别提帝王家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十八章 西林王中毒 () 日之后,林震在早朝的时候突然吐了血,吓坏了一票武百官,众人忙脚乱的抬着林震,嘴里喊着,“请御医,请御医。”只有林俊站在原地不动,嘴角慢慢上扬,也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林慕天站在他的斜对面,扫了林俊一眼,低头沉思了一下,随即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林震被送回寝宫,御医诊断之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急得王后及众嫔妃团团转,更有甚者,嚎啕大哭,哭得王后心烦,难得严厉的喝了一声,“哭什么,陛下好好的,不准哭!”几位王子站在外室,有些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看,八王子林晟依偎在淑妃的身边,抬头看向淑妃的眼有疑惑有探究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不安,淑妃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微不可见的摇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 等御医出来,一票人围了过去,嘴八舌的问个不停,其最关心的无非是林震到底得了什么病,要不要紧,会不会死。 御医擦了下脑门上的汗,“这陛下许是操劳过度,导致气虚两亏,肝火郁结于心” 话未说完,王子抢嘴道,“你别说些有的没的,就说父王这病能不能治吧。” 王子说完,林俊斥了他一句,“有没有规矩?听御医说!”他冷着脸看向御医,“你继续。” 王子此刻是敢怒不敢言,瞪圆了眼睛别过头,御医又找了些专业名词说了一堆,反正就是不说林震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既是如此,请御医开药方吧。”林俊看御医的脸色就知道他八成不清楚林震的病因,稍稍放了些心,但该做的戏还是要做足,就算心里正在得意的笑,脸上还是摆出了一幅忧思的表情。 御医提着笔不知该写什么,林震的脉象非常奇特,虚浮无力,可又诊不出病在何处,自打在朝堂上吐了血之后就一直昏睡着,御医连轧了几针都没能让他醒过来。 迟疑了许久,御医才提笔写了方子,落尘远远的瞟了一眼,见那方子里都是些温润滋补的药材,根本没有治病的效力。 他默默的起身,趁众人不注意,走入了内室,只见林震嘴唇发白,面上则有些青黑,王后站在床边,贵妃在偷偷的抹眼泪。他朝王后及贵妃行了一礼,王后看到落尘,点了下头。 落尘坐到床头的圆凳上,握住了林震的,可惜他不懂把脉,探不出林震的脉象,只觉得林震的十分冰冷,心不停的冒冷汗,他略微凑近了一些,闻到林震呼出的气里有些微的杏仁味。 安慰了一下王后,落尘便退了出去,带着满心的疑惑回了朝阙宫。 “殿下,陛下是怎么了?”玄日打量了一下落尘的脸色,小心的问道。 落尘回过神,见朝阙宫里的宫人宫女们都张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的等着,于是说道,“御医说是劳累过度,想来不会是什么大病。” 就见众人一起松了口气,谁都知道,太子与宸王不对盘,若是林震出了什么意外,太子登基,那宸王八成是要倒霉,作为宸王的宫人,还能有什么好下场,是以朝阙宫的宫人们是比任何人都着急林震的病,万分期盼着他能快些好起来。 明月双合十的拜了拜,“各路神仙保佑,陛下贵体康泰。” 落尘见了不语,只有玲珑没心没肺的过来问道,“殿下,您吃饭了吗?”刚才朝阙宫的众人都在等消息,到了饭点也没人去膳房领餐食,饿得玲珑前胸贴后背的,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落尘看了眼玲珑,“今日怕是膳房里的人也没啥心思准备午膳,我那里还有点心,你饿了就去垫一垫吧。” 玲珑应了一声,蹦跳着跑了,看得明月是连连摇头,“殿下,你快把她宠坏了。” 落尘笑了笑,“无事,随她吧。” 他走入卧室,吩咐道,“我想歇一下,别让人进来打搅我。”玄日同明月一起应了“是。”落尘把门关上,想想不怎么放心,又布了结界,随后隐了身形,偷偷出宫去了。 现在林震的寝宫里都是人,大家争着侍奉汤药,没他可以插的地方,他也不耐在那里做些表面章,想着心里的疑惑,脚下不停的去了林慕天那里,却不想扑了个空,略微施了法术探知了林慕天的所在,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了齐陌言府上。 “陌言哥哥,慕天哥哥,你们都在啊。”落尘是直接穿墙进来的,好在房里没有第人,但也惹得林慕天瞪了他一眼,训道,“说了多少次,别轻易施展法术,说不听是不是?” 落尘没心思理会这些,直接跳过,“我来是为了父王的病。” 齐陌言安抚了一下林慕天,“我们也正说这事呢,御医怎么说?” 落尘坐了下来,“御医怕是也没诊出什么来,尽说些可有可无的,开的方子都是些滋补的药材,哪里能治病了。” “你父王病得蹊跷,我听林慕天说,前几天还好好的,突然一下子就吐血晕倒,什么病发作得这么快啊,还一点征兆都没有。”齐陌言吸了下鼻子,他最近受了些风寒,有些鼻塞流涕的。 “我也觉得奇怪,刚才看了看,总觉得不像是生病。”落尘皱了下鼻子,“他浑身冰冷,冒汗,嘴唇发白,可惜我不懂医理,不会把脉。”落尘有些懊恼,他学其他的东西都挺快的,唯有这医书,每次一看就想睡觉。 林慕天沉思了片刻,“等几日看看,若是一直是这个状态,怕是就有问题了。”宫的御医都是从各地网罗来的知名医者,连他们都诊不出病因,林慕天不得不怀疑其他的可能性,尤其之前张石提过,最近有异域人士进出过太子府,加上早上林俊的眼神,想到这里,林慕天嘴边透出一丝冷笑,齐陌言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林震连着昏迷了五天,王后c贵妃c淑妃及几个王子轮番守在床边,伺候着喂药,但连续五日水米不进的,林震人已瘦了一大圈,脸上的颧骨都突了出来,别说嫔妃了,连王后看了,也是整日里眼泪汪汪,长吁短叹的。 这一日轮到落尘侍疾,他很想动用法术看看林震到底是怎么了,可是碍于宫人们在场,只得忍下了这个念头,接过宫人递来的药碗,坐到床边,一托起林震,让他靠着自己,随后拿着汤勺喂药。 林震昏迷得很深,没有吞咽意识,喂进去的药大多顺着嘴角流出,他是西林王,又不能像灌小孩那般捏着下巴倒进去,是以一碗药只喂进去了不到五分之一,想来宫人们早就料到了,很快又送了一碗过来。 连着喂了碗,林震的内衣都湿透了,落尘指示宫人给林震更换,他则去一边的水盆里洗。 自打林震病了之后,他的寝宫里就没断过人,落尘觉得房内的空气好浑浊,混杂了人的体味c汗味和药味,闻得难受,便开口道,“把窗户开一下,通下风。”再不换气,就是没病也给折腾病了。 宫人惶恐的回道,“御医交代了,陛下不能受凉,这外头风大,怕是不妥啊。” 落尘看了眼窗外,“就一会儿,哪来这么多废话。” 宫人仍是跪着不动,若是林震没病之前,无论落尘说什么,哪怕是混不讲理,宫人也是不敢有所辩驳的,更不敢抗命不遵,如今林震病倒了,能不能好还是未知数,习惯了看风使舵的宫人们对落尘的态度就变了。 落尘见指挥不动宫人,索性自己动,刚开了半扇窗,就听到身后传来林俊的声音,“五弟没听御医吩咐,父王不能吹风,五弟开窗是什么意思?想要让父王病情加重吗?” 落尘暂时停了上的动作,转过身毫无畏惧的看向林俊,“太子殿下说的是哪般话,这宫里最不想父王有事的怕就是我了,不是吗?” 林俊与落尘对视着,林俊的眼神阴冷,可落尘丝毫不退缩,最后是林俊先别开了眼,“本宫自是知道五弟对父王的心思,只是外人未必知道,五弟为了自己的名声,还是要谨言慎行的好。” “不过是开窗通风而已,太子殿下言重了。”落尘转过身,推开了窗户,只觉迎面进来一股清风,吹散了胸的闷气。 考虑到林震的身体,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落尘就关了窗,此时林俊正坐在林震的床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太子殿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自打林震病了,林俊就自告奋勇的要以太子身份监国督政,因他是王储,众人自是不敢有异议,算起来除了林震晕倒的那天林俊来过,之后都以政事繁忙为由,连林震寝宫的大门都没踏进过。 “怎么,本宫来见父王,还需你同意吗?”林俊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落尘无所谓的耸耸肩,“当然不用,现在这宫里,哪里还有您太子殿下去不了的地方。” 林俊只看着林震,不再理会落尘,落尘也不想和林俊说话,看林俊在这里,就转头出去了,原本他是坐在外室的炕上,可看到林俊把宫人都赶了出来后,想想有些蹊跷,便使了障眼法,偷偷隐身的潜了回去。 只见林俊替林震拉了拉被子,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自打父王继位,立了儿子为太子,到如今差不多快二十年了,儿子从六岁开始做太子,一直以来都以父王的继承人自居,学的想的都是治理天下。儿子知道父王不喜欢儿子,哦,不对,不光是儿子,其他的弟弟们父王也是不喜的,不过好在儿子是从母后的肚子里爬出来的,父王再不喜,仍是给了儿子太子之位。这是从小到大,父王给过儿子的最珍贵的东西,是以儿子特别看重,不想有人从破坏。 当年弟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你说他又不是太子,捏着兵权不放,不是有意要同儿子争个长短嘛。好在后来父王深明大义,查清了弟通敌卖国之事,让儿子睡了几天安稳觉。可父王为什么要把五弟找回来,儿子看得出,父王您是真心喜爱五弟,您看他的眼神都跟看我们不一样。 父王您这不是为难儿子嘛,您这样对待五弟,您让儿子怎么自处?难道要把父王赏给儿子的太子之位送给五弟吗?儿子做不到啊。所以父王,您别怪儿子,若是五弟去了,儿子自是会好好孝顺父王,乞求父王长命百岁,可五弟他命硬,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委屈父王了,想必为了自己心爱的儿子,父王也是乐意的。 不过父王不用担心,儿子知道您挂心五弟,您去了之后,儿子会把五弟给您送过来的,哦,还有,您若是见了弟,也请和他说一声,有什么恩啊怨的,都和儿子无关。” 林俊拿布巾给林震擦了下头上的汗,继续说道,“儿子问过了,这毒不会让人痛苦,只会让人在睡梦离去,想来再过两日,父王就能解脱了,儿子也能解脱了。” 林俊拉拉杂杂的说个不停,但落尘已经听不下去了,要不是顾虑着不想让人发现自己会法术这件事,落尘恨不得立刻现身去把林俊很揍一顿。他算是听明白了,林震会这么沉睡不醒,敢情是林俊下的毒。怪不得他觉得林震的身上总是有股淡淡的杏仁味,原来是这么回事。 落尘强忍着怒气走出内室,消除了障眼法,随即踏出了林震的寝宫。回了朝阙宫,顾不得什么,就吩咐玄日去请林慕天进宫。 等林慕天到了之后,落尘打发了所有伺候的宫人,关shàng én,把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就见林慕天越听脸越黑,突然拍了下桌子,“他好大的胆子。”之前只是怀疑,现在做实了就是他啊。就算林震再不好,弑父弑君都是天理不容的,林俊居然敢对林震下,真的是毫无人性。 “既然知道了父王是毒,那问题不大,可以用我的血解毒。只是林俊的阴谋,要怎么揭穿他呢?”落尘气头过了,现在倒是不怎么生气了。 林慕天想了想,“这话只有你听到,没有人证物证的,怕是会让他倒打一耙,你先给陛下解毒吧,其他的事交给我,总会让他露出狐狸尾巴的。”握着拳头敲了下桌子。 得了林慕天的主意,落尘趁着夜色潜入林震的寝宫,撩起袖子用刀划了个口子,把血挤入林震的嘴里,一直到林震脸色好转,落尘方才动止了血,找了布巾给林震擦干净血迹,又把沾血的内衣换掉,确定没有遗漏的之后,这才安心的离开。 第二日,宫人端水伺候林震洗脸,正在绞帕子,听得林震喘了口粗气,忙转过身,就见林震慢慢的睁开眼睛,许是睡久了,不太适应光线,眨了好几下才完全睁开,沙哑着喉咙问道,“什么时辰了?来人,伺候寡人更衣。” 宫人先是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会,然后连奔带跑的跑到林震床边,跪倒之后抓着床沿,朝外喊道,“陛下醒了,陛下醒了。” 寝宫里一下热闹起来,御医来了,王后来了,贵妃淑妃来了,住在宫里的王子八王子也来了,满满堂堂的都是人,坐在床上的林震有些不明所以,不解的看着给他把脉的御医,问道,“这是怎么了?” 众人都屏住呼吸等着御医,就见御医眉头紧锁,来来回回诊了好几次,嘴里还呢喃着,“奇怪,真是奇怪。”弄得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全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会儿,御医拱朝王后说道,“恭喜娘娘,陛下已经大好了。”这话一说,王后及众嫔妃都是喜极而泣,不停的念着,“祖先保佑,祖先保佑。” 林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努力想了想,勉强记起自己好像在上朝的时候胸口一痛,然后吐了血,再然后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在众人的你一言我一语里,林震总算是清楚了,自己昏迷了六天,至于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林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举起臂闻了闻,一股浓重的汗味,不由得皱了眉头,王后见了,赶紧吩咐宫人伺候林震沐浴更衣,林震看了一屋子的人有些头疼,命令道,“行了,寡人没事了,都散了吧。” 众人听林震气十足的声音,确定他已无大碍,便各自回去了。林俊得了消息,脸上的表情先是震惊,随后是不甘,最后是惶恐。他招来幕僚,吩咐道,“把那人给我做了,记得脚干净点。” 之后,林俊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明明林震已经病入膏肓,只消再等上两日,就能送他去黄泉,怎么才一晚上的功夫,人就好了。林俊是百思不得其解,宫里的御医要是有这个能耐,早就看出林震是毒,可偏偏没有,那会是谁? 林俊突然想到昨天自己在林震床头说的那番话,心里顿时如猫爪挠心一般悔不当初,也不知那时林震是昏迷的还是清醒的,那些话他听没听到。林俊在房里来回的转圈,急得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派出心腹去林震那里打探消息,但心头始终笼罩着一股不安。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十九章 废太子 () 即使林俊自己没有露出马脚,林震也清楚这事八成是有人捣鬼。林震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很有自信的,常年习武,连伤风咳嗽都很少,怎么可能就吐血了,还昏迷了整整六天,思前想后觉得不对劲,便把御医招了来,仔细的询问了一番。 御医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林震寒了脸问道,“寡人若是病,得的是什么病?若不是病,为何又会吐血昏迷?今日你若说不出一个好歹来,那御医院也不用要了,寡人没必要养着一群废物。” 那御医被林震的气势一吓,扑通跪倒,犹豫了再后说道,“陛下的病实在是蹊跷,依臣行医多年的经验,应该应该是” 他吞吞吐吐的不肯说,林震喝了一声,“应该什么?” 御医咬了下牙,“应该是毒。”说完就拜伏了下去。事实上御医针对林震的脉象回去好好的研究了一番,查了不少医书典籍,虽没找到确切的定论,但有九成的症状都指向了毒。御医在宫里当差已有十来年,深知王宫内院的肮脏,那时他没有把握替林震解毒,又不想得罪下毒之人,给自己招来灾祸,是以只能选择沉默,但如今林震毒解了,人醒了,再沉默下去,怕是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因此才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林震听了倒是没有半分惊讶,只说道,“行了,你下去吧。”挥退了御医,林震看着面前的奏折走了神,对于下毒者是谁,林震心里早就有了一本帐,只是没料到他会如此的丧心病狂,孤注一掷。 林震感到有些心累,他虽不喜太子,但好歹作为储君培养了二十来年,到头来教育出这么个货,林震是深深的无力。他自认对太子还算用心,请了大儒教他诗书礼仪,给了他会锻炼政务,甚至明知他陷害林毅,还是没有揭穿他,当然这事里头多少有自己的私心,可不管怎么说,林震觉着自己对林俊可谓是仁至义尽,可林俊是怎么回报他的,居然给他下毒,巴不得他早点死。 林震用撑着额角,他这一生除了在月瑶夕的事上后悔过,就没有其它的事让他懊恼至此,可现在,面对林俊做的事,林震除了痛心之外,不禁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或许自己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就在林震关门反省的时候,林慕天吩咐了张石带着暗卫去林俊府上抓人。说来也凑巧,张石赶到太子府的时候,看到有两个宫人抬着个麻袋鬼鬼祟祟的从h一u én出来,一路东张西望的往河边跑,张石凭直觉觉得麻袋里可能是自己要找的人,于是跟了上去,在宫人将要把麻袋丢进护城河的那刻,出将两人定住,身后的暗卫接过了麻袋,张石解开绳索,拉开袋子,里头躺着的果真是那个异域人。只是这异域人像是被人灌醉了,一股的酒气。 张石捏了鼻子,让暗卫把人抬回去,待人走远了,他使了轻功,然后隔空甩出两块石子,替那两个宫人解了穴。 丢了人的宫人自然不敢回去如实告知林俊,只说是已经完成了任务。林俊想着人已灭口,就算林震怀疑到他的头上,也没有真凭实据,自己自是可以一问不知,一推四五六了。 一桶冰水浇上去,醉得不省人事的异域男人瑟缩了一下,慢慢张开了眼睛,当看到面前站着的林慕天和张石等人后,脸上显出了疑惑的表情,“你们是谁?这里又是哪里?”他记得殿下身边的幕僚请他吃酒,然后他喝了多少?壶还是四壶?记不清了,总之好像喝过头了,之后怎么了?他去门口吐,再来就不知道了。 林慕天没理这个异域人,而是转头问张石道,“没弄错吧?就是他?” 张石特别慎重的点头,“前几次看到出入太子府的是他没错,这长相,这打扮,整个景城还能找出第二个吗?” 林慕天又看了异域人一眼,“嗯,交给你了,撬开他的嘴。”说完,走了,留下张石带着一脸的贼笑,摸着下巴朝着异域人眨眼睛,异域人的身上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见张石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不自觉的坐在地上往后面蹭,直到贴住墙壁退无可退,这才捂住胸口警惕的瞪着张石。 “哎,你这表情啥意思?难道以为老子对你有想法?”张石蹲下身,伸出一钳住异域人的下巴,抬高了他的脸仔细看了看,然后一脸嫌弃的收回,啧啧了两下,“就你这尊容,倒贴老子还不要呢。” 把在衣服上擦了擦,张石对身后的两名下道,“交给你们了,问出主子想要的,记住,下别太狠,记得留口气。”不顾异域人惊恐的眼神,张石拍拍屁股也走了。 不得不说,张石调教出来的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到天亮,一份签字画押的口供已经呈到了林慕天的面前。 “人还活着?”林慕天将口供放入怀里,顺嘴问了一句,张石黑,林慕天怕他把人给弄死了。 张石撇了下嘴,“活得好好的,能跑能跳。” 林慕天有点不相信,张石什么时候转性了,他挑了下眉,“软包?” “差不多。”张石拿了桌上的茶杯灌了口茶,用袖子一抹嘴巴,“刚拿出鞭子烙铁就大叫救命,还没动呢已经晕了,弄醒后就吱哇乱叫的,整得跟魔音穿脑似的,把他嘴堵了才清静了片刻,刚举起鞭子,他就什么都招了。” “确定不会翻供?”毕竟到时候还是要让他和太子对峙的,别临阵反咬一口。 张石甩了下,“不会,小把我们怎么找到他的经过给他说了,他也不是笨蛋,自然知道太子这是要把他灭口,虽说这事捅出来他肯定逃不了一个死,不过要是能拉太子垫背,给自己报仇,相信他还是乐意的。” “把人看住了,我天亮就进宫。”林慕天看了下窗外的天色,已是寅时刻,再有半个时辰就上朝了。 今日是林震病后第一次复朝,他坐在御座上,看着下面的武百官,有些出神,内官咳嗽了好几次都没能拉回林震的思绪,众人只得凝神静气的等着。林俊站在右边的首位,因林震沉默不语,林俊藏在袖的双有点发抖出汗,他脸色略有些苍白,低着头,只盼着那声“退朝。” 内官咳嗽不管用之后,只得轻轻的用拉了拉林震的衣服,小声提醒道,“陛下。” 林震总算是回了神,他清了下嗓子,“前几日寡人身体不适,劳众爱卿挂念了。” 底下一起齐呼,“愿陛下身体康健,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震嘴角勾了下,“万岁什么的就算了,寡人只希望没有小人作祟就行。”说着,下意识的看了林俊一眼。 林俊捏紧了指,不声不响,林震看着他说道,“听闻寡人昏迷期间,是太子替寡人处理的政务。” 听了这话,林俊赶紧出列,跪倒在正,“为父王分忧,是儿臣的本分。” “太子有心了。”林震不咸不淡的夸了一句,“起来吧。” 林俊刚起身,林慕天跨了一步,跪倒在他身后,声音清冽的说道,“启禀陛下,臣昨日抓到一人,那人交代了些有意思的事,想必陛下会非常感兴趣的。” “哦?”林震挑了下眉,“交代了什么?林将军说来听听。” 林慕天直起身,“他说他身上有种秘药,让人服下之后会昏迷不醒,六日之后就能使人丧命,且查不出病因。” 林俊听了,后背都开始出汗,他猛的转身,指着林慕天喝道,“林将军不要在此胡说八道,有碍圣听。” 林慕天不急不躁的回了一句,“是不是胡说八道,待陛下问过那人便知。” “你!”林俊气得不停的发抖,一双眼睛赤红赤红的,眼神仿佛要把林慕天撕碎一般。 林震适时的开口,“那就把人带上来吧。” 林俊还想阻止,上前两步,俯身说道,“父王,不可啊。” “为何不可?” 林俊绞尽脑汁的想理由,却发现自己脑筋短路,一时间根本想不出什么,急得就差团团转了。林震看他的样子,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越过他,吩咐道,“把人带上来。” 内官赶紧唱道,“带人上殿。” 门外的侍卫领命,将林慕天交给他们看押的那个异域人押到了朝堂上,在看到异域人的那刻,林俊就知道自己完了,他像是破败的布偶一般,全身无力的摊倒在地。 异域人眼睛四处乱瞟,在看到林震之后,吓得扑跪于地,一个劲的喊着,“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林震庄严的问道,“为何向寡人求饶?” 异域人偷偷看了林俊一眼,又回头看了看林慕天,最后咬牙说道,“小人被人蒙骗,差点有损陛下贵体,小人有罪。” “你怎么有损寡人的贵体了?”林震不疾不徐的问着。 异域人一问一答,“小人这里有种秘药,让人服下之后能昏迷不醒,在睡梦过世,小人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把药给了给了” “给了谁?”林震突然喝了一声,吓得异域人眼睛一闭,嚷道,“给了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众臣哗然,林俊虽是坐在地上,仍想做最后的挣扎,他爬起来,过去猛踹了异域人一脚,骂道,“你放屁,本宫什么时候见过你?你不要含血喷人,说!是谁指使你陷害本宫的?” 林俊想踢死异域人,林震朝侍卫使了眼色,侍卫赶紧拉开林俊,将异域人护住,异域人被林俊踹了几脚,胸口发疼,此时他也不管不顾了,指着林俊说道,“你让你身边的那个叫长孙平的人找的我,在你府里,我亲自把药交到你里,你还说事成之后赏我黄金万两,良田千顷的。” “你胡说!”林俊被侍卫拉着,还在努力的想踹异域人。 异域人心一横,直接向林震描述起太子府的种种陈设,听得林震脸色越来越黑。林俊则拼命喊冤,一个劲的呐喊有人要陷害他。 这时,林慕天又开口了,“此人口的长孙平此刻也在殿外,陛下要传召他上殿对峙吗?” 林震点头,有侍卫押着长孙平进来,这长孙平是林俊的心腹幕僚之一,百官有不少都在太子府见过,是以林俊想装不认识都难,他沉默不语的看着长孙平一步一步走到大殿央。 长孙平跪倒之后先是看了林俊一眼,然后拜倒在地,“小人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人指控太子买药,是否属实?”林震指了指异域人,“据说此人是你引见给太子的,是或不是?” 林俊以期盼的眼神望着长孙平,他平时待长孙平不薄,不信长孙平会出卖他,只要长孙平不承认,他就还有希望翻盘。 长孙平垂着头,好半天才无力的说道,“是,小人见过此人,也是小人将他推荐给太子殿下的。” 林俊听了这话,顿时感觉犹如五雷轰顶一般,他不敢置信的瞪着长孙平,鼻孔里发出粗重的喘气声。长孙平是满心的歉疚,可他没有办法,林慕天抓了他的家人,逼他不得不出来指证太子。 之后在长孙平的诉说,不仅是林俊下毒谋害林震一事,连买凶行刺落尘的事也一起抖了出来,林震听完是勃然大怒,当场命令侍卫将林俊拿下,众大臣没有一个出来给林俊求情,林俊的眼神如同死鱼一般没有半分生气,他任由侍卫将他拖出大殿,在经过林慕天时,林俊仿佛集聚了全身的力气,恶狠狠的瞪了林慕天一眼,但是对林慕天而言,不痛不痒,他连眼皮都懒得抬,冷眼看着侍卫将林俊拖走。 御座上,林震突然感到有些悲哀,在证实了的确是林俊下毒谋害他之后,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悲伤与悲哀,作为父亲,还有什么比亲生儿子下要自己的命更悲惨的事了。作为君主,培养了二十年的储君竟然做出了弑君之事,林震无力的揉着额头,“退朝吧,退朝。” 他在内官的搀扶下回到寝宫,刚坐下没多久,丞相等几位重臣就联名递牌子求见,林震知道他们是来讨太子之事的说法,他很想回绝他们,可是他不能,即使天塌下来,他仍然要以国事为重,这就是作为君主所要付出的代价,太多时候,他都身不由己。 略微踉跄的走入御书房,丞相等人已候在了书房内,林震示意内官放,他定了定心神,踩着稳健的步伐走到上首坐下,“几位爱卿急着见寡人,所为何事?” 几人相互看看,丞相拱说道,“臣等是为太子殿下一事而来。” 林震觉得刚好些的头又开始痛了,“爱卿们对此事是何意见?说给寡人听听。” 综合几人的意见,无非是太子所犯之事乃弑君弑父的大罪,实属大逆不道,可储君乃国本之一,当众处死储君等于是打西林的脸,最后建议林震低调处理此事,林俊肯定要废,但不能以毒害父君的名义。 林震皱着眉头,“寡人还得给他找个体面的理由?” 尚书大人迟疑了一下,“宸王被刺一事亦是太子所为,不妨就以此为由,以太子失德为名,废去太子之位,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林震想了想,他也不想宣扬得众所周知,他儿子要他死,说出来实在是过于丢脸,于是同意了尚书的建议,着丞相拟旨,废除林俊的太子名分,贬为庶民,幽禁终身。至于之后是让林俊生还是死,想来是不会有人关心的。 日之后,圣旨颁布,太子买凶行刺宸王,不顾足兄弟之情,失仁失德,不堪为天下表率,着废去太子之位,从王室除名,贬为庶人,圈禁于城郊别院。 林俊面无表情的接过圣旨,随后疯狂的将其撕成了碎片,动作快得内官想阻止都来不及,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林俊发狂,他嘴里吼着,“父王,你好狠的心,你好狠的心。”但是无论林俊怎么发疯,他都不再是太子,侍卫们自是不会下留情,下五除二的将他绑了,押去了别院。 从一人之下的储君变成失去自由的庶民,林俊受不了打击,疯了,别院的管事向林震上报了此事,林震叹了口气之后,淡淡的说了一句,“既是如此,就让他早点解脱吧。” 于是在不久之后的夜晚,林俊悄无声息的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别院上报的理由是暴毙,林震抹了下眼泪,吩咐下去,找个地方厚葬了。王后知晓后,重病了一场,之后便终日缠绵病榻,后宫的大权逐渐交到了贵妃和淑妃的里。 太子被废,最高兴的莫过于朝阙宫的众人,在担惊受怕了数日之后,总算是扬眉吐气,个个脸上又挂上了笑容,对此落尘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林俊的死对落尘而言多少有些冲击,即使林俊无数次的想置自己于死地,可到底是足兄弟,看他落得如此下场,落尘多少有些唏嘘。林慕天则不同,在林俊死讯传来的当天晚上,他走入府密室,对着里头摆着的百来个牌位聊了一整个晚上。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新任储君 () 被牵累的怀王在太子伏法之后也就无罪释放了,原本疯癫痴傻的他一夜之间恢复了心智,众人只当他是洗刷冤屈之后心情舒畅,不药而愈的,怀王觉得景城和自己犯冲,忙不迭的向林震请辞,要求回去封地,林震念他白遭了一趟罪,准了,还随车奉送了不少好东西。 朝没了储君,各位王子自然心里开始不安分,有几个蠢蠢欲动的,其最明显的莫过于二王子晋王了。他虽不是嫡子,可母亲高居贵妃之位,在后宫的地位仅次于王后,外祖家虽不显赫,但却有钱,乃西林大富商之一,每次国库空虚的时候,都是他外祖父慷慨解囊,以至于后宫有些嫔妃暗地里笑话贵妃的位分是用钱买来的。 在林俊被废后,晋王就积极的不断上表,要求回景城来看望母妃,林震知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一直留不发,晋王便给贵妃稍了信,贵妃亲自来向林震求情,诉说对儿子的思念之情,哭的梨花带雨的,林震碍于情面,只得允了。 淑妃宫里,宫人们都候在寝宫门外,里头林晟盘腿坐在炕上,同淑妃二人对弈,他持黑子,想了半天,下在了白子的边角位置,淑妃拿了白子,随意的一放,顿时围住了一小片黑子,淑妃笑着把那些黑子吃了,然后看了林晟一眼,“说了多少次了,稍安勿躁,看准了再动,要知道,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你这性子啊,该好好的磨一磨。” 林晟噘着嘴把上的棋子扔回棋盒,懊恼的一推棋盘,“母妃这招请君入瓮使得真高明,儿臣甘拜下风。” 淑妃扬起了嘴角,“他就是心急才会的招,所以晟儿啊,万事不能急,这一急就会出错,有些错犯了就会掉进万劫不复的境地。” 林晟点了下头,“母妃,那人后来怎么样了?” 淑妃低头收拾着棋盘,将黑白两子分别放入不同的棋盒,“还能怎样,当然是被你父王处死了,不过好歹给了他一个全尸。” “那他的家人”林晟偷偷比了个杀的姿势,淑妃抬了下眼,“晟儿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做绝了,不给人家活路,也会断了自己的路,你那哥哥可是前车之鉴。再说了,母妃答应了会替他照顾家人,就不会食言,他的家人并不知晓此事,何必赶尽杀绝呢。” 林晟“哦——”了一声,“可是我们不急,二哥那边可着急了,贵妃也跟着出头,母妃,我们这般韬光养晦要养到什么时候?” “急什么,你以为你父王会看得上老二?”淑妃摇了摇头,头上戴着的珍珠步摇跟着晃动,“你的对可从来都不是他,明白吗?” 林晟沉思了一会,不过是十多岁的年纪,稚嫩的脸上却是如chéng rén一般的老辣,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他便对着淑妃郑重的说道,“我知道了,母妃。”母子二人再次摆开棋局,这回林晟每走一步都深思熟虑,终是和淑妃战成了平。 晋王回了景城,去宫里拜见贵妃之后,以照料母亲为名,赖在王宫不走,并以落尘为借口,林震无奈,只好随他去了。 自打王后病了,后宫事务交由贵妃与淑妃之后,这每日的请安问省就改在了贵妃和淑妃的宫里,两边轮流,这一日轮到贵妃主事。十几个嫔妃早早的来到贵妃的寝宫,在殿里各自散坐着,上首摆了两把椅子,淑妃坐了左边的那把,和众嫔妃随意的闲聊了几句。 这时晋王不知怎的走入殿内,众妃看到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慌乱的用帕遮脸,晋王已是成年男子,按照宫规,是不能随意与嫔妃见面的。可晋王看了众妃后不但没有退出去,反倒大咧咧的往间一站。 淑妃厉声喝道,“晋王不知礼法宫规吗?还不出去!” 晋王满不在乎的回道,“本王来给母妃请安,有何不可。” “你!”淑妃气白了脸,指着晋王,“来人,给本宫将他押出去。”有宫人上前,正巧贵妃从后室过来,喝道,“谁敢放肆!” 她板着脸走到上首,坐下之后看向淑妃,“èi èi是什么意思?”晋王走到贵妃的身后,一脸的得意。仿佛那太子之位已是他的囊肿之物,按着西林祖制,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林俊死后,他就是长子,林震不立他还能立谁。 淑妃冷着脸,“那要问问晋王是什么意思,姐妹们在此,他也不知道避嫌,实在是无礼放肆的很。” 贵妃不高兴了,“这是本宫的寝宫,本宫的儿子在本宫的寝宫里还需要避讳什么?八王子在èi èi的寝宫里不也是横冲直撞的。” 眼看贵妃和淑妃就要吵起来,外头传来内官的通禀声,“陛下驾到。”平日里难得来后宫的林震今日怎么会有空过来,贵妃和淑妃那是满脸的疑惑,但好在反应奇快,迅速起身带着众嫔妃候在了门口,见林震过来,一起跪下请安。 晋王看林震过来,有些害怕,他躲在最后面,正打算偷偷的溜走,谁知头顶上传来了一声,“晋王,去哪里啊?” 一抬头,林震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往前两步,给林震请安。 林震走到上首坐下,“贵妃c淑妃c晋王留下,其他的都散了吧。”这话说得一票嫔妃都撅起了嘴,难得有会看到林震,大家正卯足了劲打算好好表现一番,林震的一句话就把大家的希望都浇灭了,有些拖着脚步不想走,可林震沉了脸色,众人不敢耽搁,忍着不甘,快速的退了出去。 贵妃亲自给林震捧茶,“陛下今日怎么得空来臣妾的宫里?”边说边得意的用眼神去瞟淑妃,淑妃低着头,装作没看到。 林震喝了口茶,“寡人有事同你和淑妃商量,今日不是在你宫里议事,寡人就过来了。”听了这话,淑妃暗自偷笑,贵妃则尴尬的红了脸。 不等两位娘娘开口,林震指着晋王道,“你怎么在这里?不知今日你母后要主持后宫之事,过来凑什么热闹?出宫几年,就把宫规礼仪都忘了吗?”声音不算严厉,可仍吓得晋王跪倒于地,瑟瑟缩缩着不知该怎么回话。 贵妃心疼的看了儿子一眼,刚想求情,只听林震又骂道,“你在封地上搞些什么乱八糟的事寡人管不了,可在王宫大内,你给寡人安分点,不然这祖宗家法可不是摆设。还有贵妃,别一天到晚的宠着惯着,多大的人了,整日里不知所谓。”许是看到晋王碍眼,林震大一挥,“出去。” 晋王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林震平了下心气,“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随后看向贵妃淑妃,“今年的清明祭扫,王后怕是无法主事了,就交给你们两个去办吧。” 贵妃和淑妃同时应了声“是”,淑妃静默不语,垂站在一边,贵妃迟疑了一下,问道,“陛下,往后祭扫都是由太子担当主祭祀一职,今年”她眼里含着期待,即使是低着头的淑妃,眼也闪着光芒。 林震想了想,“就让宸王负责吧。” 他刚说完,贵妃和淑妃惊讶的面面相觑,贵妃正要开口,可看了淑妃一眼,硬是忍下了,她虽出生商贾之家,可大宅内院的争斗见得并不少,她知道淑妃的心思,正如淑妃知道她的心思一般,既然淑妃能忍得下,她也必须忍得下,做出头鸟向来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两人都不反对,林震便当她们都同意了,说了声还有政务要处理,抬脚走了。待林震走后,淑妃看了贵妃一眼,“姐姐可要当心了。” 贵妃回道,“彼此彼此。”两人心照不宣,淑妃告辞回宫。 再说落尘那边,林震决定由他担任祭扫的主祭祀之后,朝阙宫里的宫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明月抱来了一堆的布料,要给落尘裁制新衣,玄日则将祭祀的流程及需要注意的地方统统列了出来,每天在落尘的耳边诵读一遍,落尘被他们烦得简直想喊救命,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一个祭祀典礼,有必要那么亢奋嘛。 趁着明月玄日不注意,落尘带着玲珑悄悄的去了御花园躲清静,走入凉亭,玲珑伸了下懒腰,“总算太平了。”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弥漫着花香,月底了,御花园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的,玲珑瞧着一朵牡丹开得不错,伸摘了下来,戴到头上,然后凑到落尘面前,“好看吗?” 落尘见那牡丹几乎有玲珑半个脑袋那么大,只笑了笑,不说话。玲珑拧着眉头走到池塘边一照,真的有些惨不忍睹,她讪讪的伸取下牡丹,看了两眼,将它放到水面上,随着水流慢慢的漂走了。 “五弟好兴致啊。”晋王从花圃后头走出来,“听说五弟被父王钦点为主祭祀,想必五弟心里正在暗喜吧。” “喜个大头鬼,烦都烦死了。”玲珑小声的咕哝了一句,晋王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玲珑瞅了眼晋王,从小混迹于街头,看人脸色可是拿绝活,只一眼,玲珑就知道这个晋王不是好鸟,于是闭嘴不言,默默的站到落尘的身后。 落尘对晋王行了一礼,“二哥。” 晋王“嗯”了一下,围着落尘走了一圈,“不错不错,五弟果然是天人之姿,看来南月长公主必是花容月貌,只是这未婚先孕,实在是有点” 落尘捏了下拳头,但是不等他开口,林晟站在凉亭外闲闲的插了一句,“枉议长辈,贵妃的家教也不怎么样。”顿了下,又补上一句,“我给忘了,贵妃从小是玩算盘的,这诗书礼仪不知摸没摸过。” 晋王瞪圆了眼睛,怒指林晟,“你个小兔崽子从哪里冒出来的,胆肥了。”印象的林晟一直是胆小怯懦的,今日一见,竟判若两人,这锋芒毕露如同小狮子一般的,真是林晟吗? 落尘有些头疼,这几个兄弟没一个省油的,他用指挠了下头皮,“二哥,八弟,都是足至亲的,何必争争吵吵呢,若是让父王知道了,又该惹他生气。林俊的事才过去没多久,别给父王添堵了。” 提到林俊,晋王和林晟都不说话了,林俊就是因失德被废的,虽说这是林震为了面子掩去了他下毒之事,但多少给众王子敲响了警钟,要争权夺利可以,但你有本事做就要做得天衣无缝,别让人抓到小辫子。 “行了,这里风大,二哥八弟注意别受了风寒,我就先行告退了。”落尘实在不想和晋王与林晟纠缠,带着玲珑回了朝阙宫,晋王和林晟看着落尘离去的背影,眼各有心思,晋王拍了下林晟的肩膀,“你在这里同我耍嘴皮子有什么用,别最后便宜了那只黄雀。”他用嘴努了努,然后双枕在脑后,慢吞吞的走了。 林晟站在原地吹了会风,淑妃身边的宫女找了过来,林晟这才跟着宫女去了淑妃那里。 落尘靠着临时恶补的礼仪总算是完成了清明祭扫的祭祀工作,这时朝要求林震立太子的呼声是越来越高,每日里都有言官以“不可一日无储君”为由,要求林震尽快确定太子人选。武百官基本分成了派,一派拥立晋王,理由是无嫡立长,再说晋王是贵妃所出,身份也是够格的。一派拥立八王子林晟,这派主要是淑妃本家东平郡马府的跟随者,第派则揣测了林震的心意,提出立落尘为太子,毕竟落尘是南月长公主的儿子,身上流着两国王室的血脉。 林震一直拖着再议,冷眼看着众大臣在底下吵破头,丞相和林慕天并未参与其,他俩和林震一样,算是吃瓜观众。如此吵吵闹闹的直到清明之后,那日林震点了丞相和林慕天的名,“两位爱卿对册立太子一事有何看法?” 丞相犹豫了一下之后,拱回道,“依老臣看,诸位王子以晋王为长,宸王为尊,是以该立何者,应由陛下决断,老臣不敢妄自非议。” 林震点了下头,又看向林慕天,林慕天倒是直言不讳的说道,“在臣看来,晋王德行有亏,应立宸王。”众所周知他和落尘的关系,林慕天也懒得遮掩。 “晋王哪里德行有亏了?”拥立晋王的大臣立马向林慕天开火,大有你不说清楚就找你拼命的意思。 林慕天砸吧了一下嘴,“二十四岁的王子,住在后宫,还不避讳宫妃,不是德行有亏是什么?”声讨的人顿时被噎得无语,纷纷甩了袖子退了回去。 林震看局势已定,便顺水推舟的说道,“既是如此,那就立宸王为太子吧。” 众臣自是不敢有意见,林震便命礼官筹备册立太子之事,并发出了国书,邀请其他国前来观礼。 消息传回后宫,朝阙宫自然是欢天喜地,宫人们抢着给落尘道喜,落尘自己倒是无所谓,不过仍是给众人派发了红包。 贵妃宫,晋王非常平静对贵妃说道,“母妃,这事儿臣做得还算妥帖吧?”贵妃摸了摸晋王的头,“委屈你了。”晋王笑了笑,“本来那位子也不可能是我的,何不做个顺水人情,给外祖父解了燃眉之急。” 其实他这次回来,这番表现,不过是按着既定的剧本表演而已,他外祖父李氏一族这几年的生意经营得并不好,早就外强干了,前几个月又因错误抉择损失了一大笔银钱,眼看着要破产,是齐氏伸出了援,交换的代价是扶宸王上位。晋王本是太子之位最有利的竞争者,要给落尘铺路,晋王势必得给人把柄,于是和贵妃商量之后,便有了之前的那些混账事。 在齐氏明言要帮宸王之后,晋王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实力去和落尘争夺太子之位了,林震的偏爱,林慕天的支持,以及齐氏的相助,落尘早就稳操胜券,他与其和落尘为难,还不如卖个人情,将来也好自在的继续做他的晋王。 “孩子,母妃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坐上那把椅子,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风光。”贵妃在后宫那么多年,早就看清了世事,晋王握住她的,“母妃,待父王百年之后,儿臣就接您来封地,咱母子快快活活的过完下半辈子。” 而淑妃那里,听闻落尘被立为太子之后,淑妃里掐着朵百合闻了闻,林晟站在一边不啃声,淑妃看了他一眼,“这就对了,虽说忍字头上一把刀,可吃得苦苦方为人上人,谁能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半个月之后,礼官上表,册立太子的各项准备工作已经完成,请林震选定日子,好做进一步的安排。林震思索了一下,便定了六月初六。 帖子派专门的使者送去了东曼c南月和北辰,除南月外,其余两国皆表示会派人前来观礼,林震命人收拾出了王宫别院,更准备在册立太子的同时来一次大赦天下,给落尘积福,万事俱备,就等着六月初六那天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又见故人 () 六月头上,东曼和北辰的使者就相继来到景城,东曼来的是太子曼潇磊,而北辰则是王子辰昊,算是给足了面子,对此林震表示很满意,吩咐礼官好生招待,并定于六月初那天晚上给两位贵宾接风洗尘。 落尘这几日忙于熟悉册封仪式的各个环节,朝阙宫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唯有玲珑,抱着盘瓜子无聊的坐在门槛上看着众人跑前跑后。她其实也想帮忙,可是明月怕她越帮越忙,给了她一包吃食,让她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哎呦,我的殿下,您怎么还坐在这里啊,来人,快快快,伺候殿下更衣,这宴会啊就快开始了。”林震身边的内官着急忙慌的拉过两个宫人,快快脚的替落尘穿衣梳头,然后拖着落尘往前殿跑,嘴里嚷着,“殿下,您走快点。” “当心。”落尘眼尖的看到地上有块石子,出声提醒的同时,内官已经一脚踩了上去,那石子上有苔藓,内官脚底一滑,一屁股摔到地上,顿时惨叫连连,落尘默默的遮了眼睛。 走入前殿,只见林震坐在上首,曼潇磊和辰昊分坐两旁,另有西林的百官及东曼北辰的随访使者作陪。 林震看到落尘,伸招呼了一下,“落尘,过来见过东曼的太子和北辰的王子。” 落尘抬头,碰巧曼潇磊也抬头,两人视线撞到一起,对视了秒,又各自别开。落尘有些尴尬,离开东曼将近两年了,曼丽儿似乎已经习惯了曼潇磊的身份,举投足间已不见女儿之态。 落尘咳嗽了一下,随后拱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曼丽儿有些失常,她唰的起身,却碰翻了桌上的茶壶,她赶忙想要扶起茶壶,不知怎的,抖得无法控制,刚扶起的茶壶没放稳,啪嗒一声,又砸在了果盘上,曼丽儿不禁红了脸,捏着指低着头,一旁的宫人见状,立刻过来帮忙。 曼丽儿定了下神,回礼道,“见过宸王殿下。” 这时北辰的王子站了起来,看清落尘的容貌,“哎呀”了一声,指着落尘道,“是你啊。” 落尘微侧了头,只觉这王子很面熟,可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我们见过吗?” 北辰王子辰昊快步走了过来,拉住落尘的,“你忘了,你救过我的,我还送了块翠玉给你。” 落尘努力回想了一下,又将辰昊仔细瞧了两眼,这才认了出来,“哦,是你呀。” 辰昊放开落尘,郑重的行了一礼,“上回多谢殿下出相救,辰昊感激不尽。” 落尘连连摆着双,扶起辰昊,“不敢当,不敢当。” 曼丽儿见落尘与辰昊热络,有些落寞的站在一边,落尘转头看到她,冲她点点头,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曼丽儿勉强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浅笑,“我很好,你呢?”随即想到落尘的身份,“你怎么成了西林的王子?”她记得落尘是鬼王的徒弟,怎么一眨眼变作了西林的太子。 落尘吐了口气,“这事说来话长,我们有空再聊。” 林震看着人叙旧,疑惑的问道,“你们都认识?” 落尘回道,“儿臣和东曼的太子殿下c北辰的王子都有过一面之缘,算是故人吧。” 林震来回的看看落尘c曼丽儿及辰昊,想了想今天的场合,也就没再多问,只说道,“既是故人,落尘,你就代替寡人好好的招待两位贵宾吧。” 接风宴之后,落尘得了空便去了曼丽儿及辰昊的临时落脚点——王宫别院。别院很大,曼丽儿和辰昊分别住了两个不小的院落,落尘先去了曼丽儿那里。 待宫人通报后,落尘跟着曼丽儿的贴身侍女去了她的房间,此时曼丽儿正端坐在外室的暖炕上,里捧着一卷经书,见落尘进来,她放下经书,起身迎了过来,站定在落尘面前步之处,踌躇了好久,才吐出一句,“好久不见。” 挥退了屋内伺候的下人,曼丽儿请落尘到上首入座,自己隔了炕桌坐在落尘的对面。 “一别差不多两年了,你好吗?” 曼丽儿低着头,“反正就这么过着,谈不上好不好。对了,你真的是西林王的儿子?” 落尘点头,“是啊,我自己也没想到。”随后便简要的说了下自己与林震相认的经过,曼丽儿听得有些入迷,待落尘说完之后,忍不住惊呼道,“你的生母竟是南月的长公主啊。”说道月瑶夕的时候,语气是万分的崇敬,“她是一个chuán qi,没想到,真没想到。” 曼丽儿感叹完,看了看落尘,“不过你和她长得是有几分相像。”曼丽儿曾经见过月瑶夕,赞叹道,“你母亲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不但人美心好,还非常有才能,你舅舅月彦奇能坐上南月王的位置,可是多亏了你母亲为他谋划,若你母亲是个男儿身的话,她必是大陆上最杰出的王。” 落尘与月瑶夕接触的时间不多,加上她在西林王宫是个禁忌,没人敢提及她,怕触怒了林震,是以落尘对月瑶夕并不是很了解,听曼丽儿这么说,自然是起了兴致,向她追问关于月瑶夕的事迹。 曼丽儿便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知了落尘,落尘听完之后,很是感慨,又有些伤怀,母亲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南月,甚至为了南月,放弃与自己及父亲团聚的会,宁愿一人孤独终老,这让落尘多少有些难过,感叹道,“她的心里终是把南月排在了第一位。” 曼丽儿见落尘伤心,有意岔开了话题,问道,“你回了西林,你那个鬼王师父没有意见?” 说到这个,落尘赶紧开口道,“我会法术的事,还请你能够为我保密。”看向曼丽儿的眼神带了分的恳求。 “为什么?”曼丽儿有些不解,“你有法力,会法术不是一件好事吗?相信西林的人会很乐意听到的,为何要瞒着呢?” 落尘垂下了眼眸,“总觉得这事会惹出一些祸端来,或许是时未到吧,总之,丽儿,麻烦你替我保守秘密,好不好?” 曼丽儿虽是不太明白落尘的担忧,但仍是点头应道,“好吧,我不说就是了。”之后两人便聊些无关紧要的事,曼丽儿留落尘晚膳,落尘不忍拒绝,对于曼丽儿,他一直觉得有所亏欠,要不是因着自己,曼丽儿也不会抛弃公主身份,改作了男儿,这一生,怕是不会有会穿回红妆了。于是他留了下来,直到吃过晚饭才回了朝阙宫。在此期间,曼丽儿希望落尘从此以后忘却世上有曼丽儿这个人,东曼只有一个叫曼潇磊的太子。 辰昊是自己来找落尘的,就算他不来,落尘也打算去找他,毕竟除了曼丽儿,辰昊也曾亲眼目睹自己使用法术,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总之得想办法让他守口如瓶。 落尘遣退了伺候的宫人宫女,将辰昊带到了内室,辰昊一脸戒备的盯着落尘,双抱着胸,赖在门边不肯朝里走。 落尘疑惑的看着他,“怎么站在门口,进来坐啊。”他指了指放在内室的小圆桌,伸去拉辰昊,谁知辰昊像受惊的小猫一样跳到了一边,嘴里喊着,“我不要以身相许。” 落尘听了是一头的黑线,“以身相许?” 辰昊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挥舞着双,“我是男的,殿下,我不能以身相许的。”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可怜兮兮的瞅着落尘。 “你到底在想什么?”落尘忍不住吼了一声,“什么乱八糟的,谁要你以身相许?”他揉了揉额角,“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不是王子嘛,养在深宫的,怎么脑回路会如此奇特。 辰昊贴着墙,抱着柱子,小声的呢喃道,“话本上不是说,良家妇女被救之后都会以身相许以报救命之恩的。” “那你是良家妇女吗?”落尘感到深深的无力,他走到圆桌边坐下,倒了杯茶给自己压压惊。 “可是,不是说长得漂亮的男子也会被其他男人给看上,我那么清秀,难保你不会”辰昊对着指,噘着嘴。 落尘深呼吸了几口,这王子怎么比他缺魂少魄时还要蠢,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呀,“你都看了些什么杂书?回去之后都烧了吧。” 辰昊“哦”了一下,“你真的不会要我以身相许?” “不会,我没那个兴趣。”听落尘这么一说,辰昊才放下戒备,小心的走到落尘对面坐下,捧着下巴,“不过,宸王殿下,你长得比我还好看诶。” 落尘闭了下眼睛,“谢谢你的夸奖。”张开眼,面前就是辰昊的脸,皮肤很白,比落尘还要白上两分,眼睛细长,眼角向上挑起,五官拆开了看并不十分出色,但凑在一起,却让人觉得无比的舒服。他脸上还带着孩子气,凑近了甚至能闻到一股奶香味,落尘下意识的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啊?” 辰昊眨巴了一下眼睛,“虚岁十五了。”他嘻嘻笑了几声,“宸王殿下,我能叫你哥哥吗?感觉叫殿下好生分哦,你也不要叫我王子,叫我昊儿吧。”边说眼睛边盯着桌上的水果,咽了一口口水。 落尘看他的馋样,递了一根香蕉过去,“那昊儿,能不能替哥哥保守一个秘密?” 辰昊下五除二的剥开香蕉皮,一张嘴就咬去了一半,满嘴香蕉的问道,“什么秘密啊?” “就是哥哥会法术的事,昊儿不要和别人说,可以吗?”落尘看他两口吃完香蕉,又递了一根过去。 “什么法术?”辰昊歪着头,“哥哥会法术吗?” 落尘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刚想自己圆回来,就见辰昊一拍脑门,“哦,我想起来了,哥哥上次替我治伤用的就是法术。”他的眼闪着狡黠的光芒,“我替哥哥保密,哥哥给我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落尘扫了眼辰昊,这孩子摆明了是扮猪吃老虎,等着自己上钩,小小年纪就有这番心思,果然是深宫里养出来的人精。 辰昊吃完香蕉,抹了下嘴,“我还没想好,哥哥先欠着吧,等我想到了,就告诉哥哥。”这次不等落尘动,他自己抓了个桃子啃,“对了,哥哥,我送你的玉佩呢?怎么不见你带着?” “那玉佩被笑笑拿走了,就是上回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姑娘。”落尘看他吃得吧唧吧唧的,被勾起了食欲,便也拿了个桃子啃了起来。 “哦,她呀,她是哥哥的ài rén?”一句话让落尘差点被嘴里的桃子噎死,他赶紧咳嗽了几下,吐出卡在喉咙口的果肉,“你这孩子,整天的都想些什么?” 谁知辰昊一本正经的说道,“男欢女爱很正常啊,我明年也要选妃了,哥哥这么大了,没有女人不是件很奇怪的事吗?还是说修炼法术不能那个啊。” “什么那个?”落尘没有听懂,那辰昊挤眉弄眼了一番,落尘还是不懂,“你到底说的是什么?” 辰昊举起双,整个人瘫在桌上,“就是男女之间的那个啊。” 落尘倒吸了一口气,要不是告诉自己这是北辰的王子,不能揍不能揍,落尘真的很想一巴掌扇过去,“把你脑子里那些杂杂八的想法都丢掉。”实在不想再和辰昊纠结在这种话题里,落尘正经了脸色,问道,“查到是谁要追杀你吗?” 谁知辰昊打了个哈欠,“查不查的都一样,统共就这么几个,不是甲就是乙咯,这种事对我们来说不是很惺忪平常的嘛,哥哥能登上太子的位子,靠的不也是这个嘛。” 落尘被辰昊话里的“这个”“那个”绕得晕头转向的,他觉得再和辰昊聊下去,他八成得疯了,于是赶紧的将人打发了出去。辰昊倒是无所谓,挥了挥,说了句,“我有空再来找哥哥。”然后蹦蹦跳跳的走了。只是在转身离开朝阙宫的刹那,他收敛了脸上的稚气,扬起了嘴角,眼透出微微的杀气,但转瞬即逝,眨眼的功夫,又变作了那个天真得有些傻里傻气的孩子。 六月初六,落尘终于授封为太子,当他戴着太子的金冠,拿着印信,站在城头上接受武百官及景城百姓的参拜时,觉得这个场景好熟悉,脑似乎闪过了什么,可惜太快了,快得让他抓不到任何的痕迹。 林震在当天宣布大赦天下,除了犯下大逆不道之罪的,其余皆减刑等,一时间西林百姓是欢声雀跃,纷纷大喊,“太子万福,太子万福。”那万人空巷的盛况,让落尘多少起了点虚荣心,终于理解了世人为何会争权夺利,那种站在山顶俯视众生的感觉,真的是太美好了。 册封典礼之后,过了日,先是曼丽儿向林震辞行,作为东曼的太子,这两年东曼王的身体越来越差,连上朝都是由曼丽儿代劳,她有太多的政务缠身,要不是听说即将继位的西林太子是落尘,她压根不会亲自过来观礼,一来一回的两个月,书案上的折子怕是要堆成山了。林震略作挽留之后,便派遣禁卫军护送曼丽儿一行人平安离开西林。 曼丽儿走了,落尘看着又到他宫里骗东西吃的辰昊,忍不住头痛的问道,“你准备何时动身回北辰啊?” 辰昊磕着瓜子,吐出瓜子皮,“我又不是太子,回去也没什么事,怎么,哥哥是嫌我烦了?”其实这次他是主动请缨当使者来西林的,自从上次落尘救了他之后,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大大小小的刺客不五时的去他府里到此一游,实在有些不堪受扰,于是便想赖在西林王宫里躲清静。 反正在北辰王眼里,只有宝贝太子一个,他是生是死,北辰王估计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他何必回去看他们父慈子孝的,给自己找不痛快。再说了,有些事,他不在北辰才方便动,欠了他的,多少总要讨回一些不是。 于是摆出了一幅被遗弃小猫的可怜样,还低着头假装抽泣了几声,肩头一动一动,看得落尘是无语的抬头看天,举投降道,“行行行,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辰昊立刻喜笑颜开,笑的眼睛弯弯的,丢了瓜子到嘴里,“哥哥你最好了。” 当了太子就要承担起太子的责任,落尘的功课不减,但每日要处理的政务却多了一倍不止,林震不五时的就把他招到身边,让他跟着一起参政议政,并把负责税收的部门交给落尘打理。 落尘整日里忙得快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练功了,冷秋寒回了鬼宫之后大概被什么事务缠住,连着几个月没来考校落尘的进展,没人盯着,落尘逐渐放松了修炼,伏光圣法停留在第九重不说,法力内力是一丝都没有提升,甚至还退步了不少,等他收到冷秋寒十天之后将来景城的消息后,一下子坐立不安起来,天天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看得林震是一头雾水。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林晟的礼物 () 该来的总会来,冷秋寒在查验了落尘的修炼进度后,冷着脸半天不啃声,落尘心里上八下的,站在床边动着脚趾,他知道冷秋寒现在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想着怎么收拾他,于是低着头,静静的等待宣判。 冷秋寒好容易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沉声问道,“怎么回事?不进而退,你这段时间到底练功了没有?”若是没有进展就算了,可倒退是几个意思。 落尘悄悄的往后退了半步,“近日事多,忙起来就忘了练功了。”他每天忙到子时才停,坐到床上,什么都不想做,倒头就睡,哪里还记得起练功的事。 “忙是借口吗?”在冷秋寒看来,修炼是头等的大事,“为师知道你做了太子,以后就是西林王,是不是觉得有侍卫保护,就不用好好练功了?”冷秋寒一甩披风,在床边的锦凳上坐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地,示意落尘跪下。 落尘乖乖的双膝落地,即使贵为太子,可他看到冷秋寒还是会不自觉的害怕,许是敬畏得深了,身体的条件反射。 “说吧,怎么办?”冷秋寒的声音平静了一些,已经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落尘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明日开始,我加倍补回来,行吗?”说完,心已是一片苍凉,按着冷秋寒的要求,每日练功的时间不能少于一个时辰,若是加倍,那就是两个时辰,算起来就剩一个时辰的睡觉时间了,好想哭。 冷秋寒沉默不语,落尘心里打鼓,“倍?”好了,彻底不能睡了,这下连哭都哭不出来。 谁知冷秋寒仍是不开口,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落尘,落尘睁大了眼睛,很想说一句,“师父,不能再加了,再加我也没时间啊。”可是他不敢,只好跟着沉默。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落尘有些惊慌的转头,还来不及出声,门已经被推开,玲珑捧着一堆衣服走进来,看到落尘跪在地上,惊呼道,“哎,殿下,你在干嘛?” 落尘赶忙看了一眼冷秋寒的位置,只见锦凳上空无一人,但他能感觉到冷秋寒的气息,想来应该是使了隐身术。落尘略微定了下神,装作在地上找东西,“过来帮本宫找下玉佩,本宫的玉佩掉在这附近了。” 落尘脚奇快的扯了自己腰间佩戴的随身玉佩,将它往床边一丢。玲珑放下衣服走过来,学着落尘的样子跪在地上,翘高了屁股在地上摸索,“殿下,是掉在这里吗?”她摸了半天没摸到,又往床边爬了两步。 落尘嗯了一下,玲珑把探入床脚的缝隙,然后高兴的叫道,“找到了,找到了。”她用指勾住玉佩上的穗子,扯了出来,递到落尘面前,“给,殿下,找到了。” 落尘接过,挂回腰间,同玲珑一起起身,“下次进门前记得要先通传,不然明月知晓了又该骂你罚你。”说了很多次,可玲珑就是记不住,有事就爱直闯,之前落尘不觉得有什么要紧,但现在看来,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玲珑吐了下舌头,“知道了。”随后她跑到桌边,抱起衣服,献宝似的走回落尘面前,“这些都是新做的,殿下,试试看,这料子摸起来可舒服了。” 落尘想着冷秋寒还在,只想赶紧打发玲珑,“你放那儿吧,没事就出去。” 玲珑看落尘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他不喜新衣,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把衣服放到床上,行了个礼,退下了。 落尘关shàng én,想了想,索性布了结界,然后走回原先的位置,跪好之后抬头,冷秋寒又坐在了锦凳上。 “罢了,为师也不想罚你,只是这躲懒一事总得让你长个记性,这样吧,每日除了练功之外,你把伏光圣法的心法再抄上十遍,不拘你每日抄多少,但下个月为师再来的时候,希望能看到抄好的心法,不然你知道后果的。”冷秋寒说完,站了起来,刚要离开,目光却被床上的衣服吸引,他走到床边,伸捞了一件,“你起来吧。” 落尘起身,见冷秋寒打量着衣服,有些讨好的说道,“师父若是喜欢,都拿去吧。” 冷秋寒瞥了落尘一眼,“为师会稀罕几件衣服吗?”再说他的穿衣风格与落尘也不尽相同,这些凡人的衣服穿到他的身上,哪里能体现出鬼王的气势。 “这不是徒弟没啥好孝敬您的嘛。”说到这个,落尘有些惭愧,冷秋寒为他做了不少,可他却没有什么能回报的,就是练功一事,还得冷秋寒跟在屁股后头催着盯着,想来是有些惭愧,修炼是为了自己,又不是为了冷秋寒,落尘越想越觉得自己有些混蛋了。 “谁要你孝敬,你不给为师气受就不错了。”冷秋寒只是随口打趣了一句,落尘啪的又跪倒,冷秋寒只得无奈的说道,“为师开个玩笑,起来。”说完,他又仔细打量起上的衣服。 直觉告诉他这衣服上头有些古怪,可粗粗一看又看不出什么,于是冷秋寒微闭了双眼,凝神静气的用法力感知了一番,待睁开眼睛后,问道,“这衣服怎么来的?” 落尘觉得奇怪,“就是刚才的宫女送来的呀。”冷秋寒就在房内,应该看到的,怎么还会问这个。 “不是,为师是问,在那宫女之前,这衣服经过哪些人的?”冷秋寒把衣服放下,冷笑了一下,“雕虫小技。”他随意的一挥,带起了一阵金光,慢慢的渗入衣服之。 “衣服有问题?”落尘见冷秋寒施展净化术,多少猜到了一些,“这些衣服都是新制的,除了制衣司的人,应该不会经过他人之。”制衣司的宫人可没胆子对太子下,也就是说,间肯定有什么环节出了差错,让人钻了空子。 “衣服里下了毒,为师已经去除了,至于是何人做的,就留给你自己去查了,以后万事小心一些,宫里的生活可从来不会太平。”说完,冷秋寒就走了。 落尘拿起衣服闻了一下,上头残留了淡淡的香气以及冷秋寒的法力,将衣服丢回床上,落尘扬声唤道,“来人。” 门口候着的宫人赶紧应是,落尘吩咐去叫玲珑过来,宫人领命而去。正如他之前说的,衣服在制衣司那里是不可能被动脚的,制衣司的人没那么大的胆子,那算来算去便只有从制衣司拿过来的那段时间了。 玲珑进来,落尘直截了当的问道,“你取衣服回来的路上有遇到什么人吗?” “呃——”玲珑虽是不解,但仍是努力回忆了一番,“在离开制衣司后,我捧着衣服,迎面过来个小宫女,没头没脑的撞在我身上,衣服掉了,她忙脚乱的帮着我一起收拾,后来就没遇见什么人。” “那个小宫女你认识吗?”落尘知道,八成问题就出在了这个小宫女的身上。 玲珑诚实的摇头,“宫里那么多宫女,除了朝阙宫的,其他我一个都不认识,不过若是见着了,或许能认得出来。”她记得那小宫女的眉心附近有颗不起眼的红痣。 “没事了,你出去吧。若是再见着那小宫女,记得留心她是哪个宫的。”玲珑虽然不懂什么规矩,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但其实她的心思非常缜密,观察力也比普通人要强上一些,听得落尘这般吩咐,玲珑微微抬了下眼,没问什么,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之后落尘自己倒是忘了这件事,反正下毒啊刺客啊什么的对他来说都不足为惧,倒是玲珑上了心,没事就在宫里瞎转悠,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居然真让她再见到那个小宫女了。 玲珑没有冒然的上前询问,而是跟在小宫女的身后,看她走进了黄才人的宫里,玲珑装作无事一般在黄才人的宫门口转了两圈,门口的宫人认出她是太子身边的,都恬着脸的过来讨好,玲珑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刚才进去的小宫女是伺候谁的?看上去蛮灵的。” 宫人则道,“哪里灵了,不过就是个粗使丫头。”之后看了看玲珑的眼色,又接着说道,“那丫头前不久入了淑妃娘娘的眼,跑淑妃宫里可勤快了,大家还以为她攀上高枝了,谁知不过几天的功夫,又没了动静。” 玲珑面上一幅不经意的表情,实际上是竖起了耳朵生怕遗漏一个字,套完了话,又闲扯了几句,玲珑忙不迭的跑回朝阙宫,找了落尘,边喘气边说道,“那小宫女是黄才人宫里的,只是曾经也去过淑妃那里。” 落尘听得有些糊涂,“什么小宫女?” “就是上回撞我弄撒衣服的那个。”玲珑拍着胸口,看到桌上的茶壶,舔了下嘴唇,经过明月的耳提面命,玲珑多少懂了些宫的规矩,不再随性而为。 “她呀。”落尘想了起来,“黄才人?淑妃?”黄才人并不得宠,膝下也没孩子,犯不着与自己为难,淑妃就不一样了,她可是八王子的生母。落尘眯起了眼睛,心开始有了些盘算。 “你说什么?”淑妃瞪大了眼睛,伸出指指着林晟,“你再说一次。” 林晟抱着淑妃的腿,“母妃,我只是一时糊涂。”他是见落尘明明穿着那件衣服,却浑然没事,心里害怕了,不得不来寻求淑妃的主意。 “你何止是糊涂。”淑妃生气的甩了下腿,没甩开林晟,她恨铁不成钢的直戳林晟的额头,“说了多少次,忍忍忍,你怎么就忍不了呢?” “我听母妃的,林俊欺负我,忍,宫里的人看轻我,忍,父王不在意我,忍,可忍到现在,好容易林俊下台了,可坐在那太子之位上的人呢?不是我!你让我还怎么忍?忍到什么时候?”林晟有些生气的冲着淑妃吼叫,眼睛通红。 淑妃胸口起伏了几下,努力平复了一下怒气,“那你想怎样?杀了他?你做到了吗?人家现在活得好好的,说不定早就发现了你下毒的事,正等着你自己送shàng én呢。”沉下心来,淑妃越想越害怕,按照林晟所言,亲眼看到落尘穿上了那下了毒的衣服,可他一点事都没有,说明了什么,肯定是事情败露了呗,只是不知落尘有没有查到林晟的头上。 “晟儿,那个宫女不能留,尽快处理。”虽然气林晟自作主张,可好歹是自己的亲儿子,淑妃立马想到了得替他擦屁股。 “这事儿臣晓得,那丫头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可是母妃,朝阙宫一直没有动静,你说他在打什么算盘?”若是落尘将此事告到林震那里,或是大张旗鼓的抓凶,那林晟倒不担心了,他自有办法撇清自己,可落尘一直按兵不动,这就让林晟猜不透落尘葫芦里想卖什么药,拿不准应对的法子。 “不管是什么算盘,总不会是好事。经过林俊的事你还看不出来吗,这就是个厉害角色,晟儿,没有十足把握前,听母妃的,不准再有任何的行动,听到没有!”淑妃难得严厉了口吻,落尘是月瑶夕的儿子,传言月瑶夕最擅长的就是摆弄各种计谋,聪慧才智无人能及,他们母子俩的这些把戏,怕是根本入不了月瑶夕的眼,想到这里,淑妃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第二日,小宫女的尸首被人从井里捞了起来,在王宫大内,死个把宫女算不上什么事,用草席一包,就送去了乱葬岗。 玲珑听说后,有些唏嘘,皱着眉头对落尘道,“是不是我害了她?”不然怎么可能她前脚打听完小宫女的事,后脚小宫女就投了井。 落尘正在看奏折,见玲珑一幅自责的表情,安慰道,“这事想来和你无关,你别往自己身上揽。”就算玲珑不去打探,想来那幕后黑也会shā rén灭口,只不过是早晚的事。人命在宫里头,有时候还不如一只杯子值钱。 每每想到这里,落尘的心里就有些悲凉,明明都是一样的人,就因为身份不同,有些人生来高高在上,掌握着别人的生杀大权,有些人就低贱如草籽,任他人欺凌而不能反抗,世道的不公,是世人的悲哀啊。 林慕天进宫来找落尘,见落尘正在看奏折,便没有打扰他,而是坐在一边喝茶等候,可他见落尘似乎有些无精打采的,一本奏折看了许久没有动笔,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有心事?” 落尘从奏折里抬头,看到林慕天,惊喜的站了起来,“慕天林将军,你怎么来了?”册封典礼之后,林慕天被林震派出去巡视军,有些日子没在景城,齐陌言去了东曼,落尘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事情都憋在自己心里。 “昨日回来的,今日进宫向陛下复命,顺带着就来看看殿下。”林慕天放下茶杯,“看殿下愁眉苦脸的,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说给臣听听,也许臣能替殿下分担一二。” 落尘实在有些受不了林慕天话里话外的殿下,吩咐宫人退下,然后嘟着嘴说道,“慕天哥哥,你这一声声的殿下,叫得我心里慎得慌。” 林慕天摸摸落尘的头,“有什么好慌的,你就是太子殿下啊。” “做太子有什么好的。”落尘扯了下自己的太子袍服,“整日里待在宫里,哪里也去不了,还有一堆的奏折要看。”他走到书案前,指了指桌上堆得有一尺来高的奏折,“看得眼睛都花了,还不能休息,所以当太子有什么好呢?还不如以前自由自在的,想去哪里去哪里。”没有自由就算了,还得随时提防别人下du ci杀,日子过得可糟心了。 “在其位,谋其事,落尘,太子不是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的。”林慕天收敛了笑意,板着脸说道。 落尘只是发发牢骚,看林慕天沉了脸,也就不响了,咕哝道,“我就说说而已。”他自是分得清轻重,既然挑起了这副担子,就得对得起父王及众人的期待。 “你还没说,你刚才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林慕天知道落尘聪颖,一点就透,因而不再多言,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落尘不想林慕天担忧,况且这事也没真凭实据,说出来又有何用,横竖他自己多长个心眼就是,于是说道,“没什么,就是奏折太多了,看不完,师父那边又盯着我练功的事,有些烦。” 对于冷秋寒对落尘修炼的重视,林慕天是见识过的,不过他没觉得不好,冷秋寒这般用心教导落尘,说明是真心拿他当弟子,不然他吃饱了撑的没事在鬼宫与景城之间往返,便开口训道,“你师父是为你好,不许埋怨。” “知道了。”落尘摆出了苦瓜脸,吐槽道,“你和师父就是一国的。”这时有宫人通禀说北辰王子来了,林慕天便起身告辞,落尘跟在后头问他何时再来,林慕天说不出具体的时间,只好略带歉意的朝落尘摇头,落尘生气的别过了头,林慕天没办法,只得装作没看到,转身走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群臣的刁难 () 辰昊这次过来是来辞行的,他在西林已经赖了一个多月,虽说林震不在意多养个人,可一国王子在他国盘桓过久总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辰昊在随行大臣的催促,心不甘情不愿的递了辞表,林震想着他小子住得够久了,也就不再挽留,按照护送东曼太子的规格给配备了禁卫军,准备送辰昊上路。 辰昊想着与落尘的交情,提出要同落尘告别,其实他就是来提醒落尘,千万别忘了答应他的事,还让落尘给了信物,弄得落尘是哭笑不得。 时间一晃就到了月初,今年的夏天特别热,落尘穿着太子服站在朝堂上,只觉得浑身都在冒汗,头上有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他很想去擦一下,但此时林震正在御座上与丞相等几位重臣讨论月半祭天一事,落尘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微微抬了肩膀蹭两下。 蹭得入神之际,耳畔传来林震的声音,“太子对此有何看法?”按林震的意思,按着往年的惯例一切从简就是,没必要劳民伤财的。可丞相等人认为,去年发了大水,就是天神对西林不满,今年若是不大操大办一下,让天神息怒,难保不再来一次天灾。 林震觉得祭天是个形式,和大水天灾什么的扯不上关系,可几位大臣坚持有关,林震不想与大臣们发生口角,有份,因而作为缓冲,点了落尘的名。 落尘刚才专注于蹭汗水,根本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听林震叫他,只得硬着头皮走出队列,拱说道,“此事儿臣没有意见。” 这话一出,群臣私下议论纷纷,落尘随便站哪一派都无所谓,只要他能说出个理由来,可没有意见是什么意思?作为储君,怎么能没有意见。 林震显然也有些不满,“太子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出来。”他以为落尘是站在丞相那边,又怕顶撞了他,是以不敢说。 落尘弯腰低头,有汗水滴到了地上,这回不是热出来的,是急出来的。好在林慕天就站在他边上,不动声色的小声提醒道,“说的是祭天的事,陛下想从简,丞相要大张旗鼓,问你的意见。” 落尘清了清嗓子,说道,“儿臣觉得这天气炎热,若按着丞相及几位大人的意见,从景城浩浩荡荡的出发去往五太山,怕是不知要累垮多少宫人马匹,祭天本是为了给苍生祈福,这么做怕是与祭天的初衷有所违背,还请父王思。” 林震舒展了眉头,想着到底是亲儿子,同自己一条心,“寡人觉得太子说的不无道理,祭天一事还是从简吧。”所谓的从简,就是在太庙那里举行祭天仪式,而不是去往五太山的山顶。 但显然丞相等人对此并不认同,还想争辩,林震大一挥,“此事不用再议,就这么办吧。” 几位大臣不敢对林震有所怨言,只好把帐算在了落尘的头上。下朝之后,数位大臣跟在丞相身后,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丞相大人,这都连着八年没去五太山祭天了,万一惹怒了天神,再降下灾难” “是啊,去年只是发了下水,今年天这么热,怕是要干旱啊。” “对啊,丞相,这祭天之事不能马虎啊。” 嘴八舌的说得丞相是一肚子火,他重重甩了下袖子,吹着胡子说道,“你们在这跟我说有个屁用,有本事去和陛下说。”被林震当堂驳了面子,丞相正有气没处撒呢。 “都怪太子殿下,他一长在民间的乡下小子,怎么懂得这祭天的重要性,陛下真是儿戏。”有人开了头,自然就有人接嘴,于是讨论的重心从祭天挪到了落尘身上。 先是质疑了一番落尘的身世背景,随后又开始担忧他作为太子,将来若是继了位,万一处理不了朝政该怎么办。 只能说这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的,西林最近几年算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就算是打仗都没输过,官们闲了无事只剩下嚼舌根了,丞相冷眼旁观,不做任何表示。他心里门清,林震对落尘的态度,除非落尘学林俊那样弑君,否则谁都不可能撼动得了落尘的太子之位,也就是这几个不懂林震的二百五才会无惧无恐的在这里数落落尘,也不怕隔墙有耳,到头来清算旧账。 丞相觉着自己是脑子进水了才同这些人混在一起,此时太阳毒辣辣的照着,只站了一小会就觉得头晕眼花的,于是丞相决定回家去抱冰盆子,他连招呼都懒得打,招来了自家的小厮,上了轿子走人了。 那几个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大臣回过头来,不见了丞相了踪影,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眼都弥漫着困惑,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呦,晒死了。”其他人也跟着表示太热了,要暑了,于是偃旗息鼓,各自回家。 落尘热得一进朝阙宫就把外袍脱了,只穿着里衣,玄日跟在后头给他打扇子,明月端来了酸梅汤,看落尘一头一脸的汗,赶紧让小宫女去绞块冷水帕子来。擦过脸,又喝了两碗冰镇酸梅汤,落尘总算觉得活过来一些了,他很想去向林震建议,大热的天,上朝就免了吧,大殿里头跟个蒸笼似的,那些武百官怎么就没一个暑的。 刚稍微舒坦了一些,就有宫人捧着奏折进来,“殿下,这是陛下让人给您送来的,请殿下阅览,陛下还有口谕,请殿下于晚膳后去御书房一叙。” 落尘翻了个白眼,没动,玄日颇识眼色的过去接过奏折,宫人倒退了几步,转身离开,玄日把奏折放到书案上,过来请落尘,落尘赖在铺了冰丝的竹榻上不肯走,玄日只得苦心劝道,“殿下,正事要紧啊。” 落尘无奈,只好不情不愿的去看奏折。自打他做了太子,林震就把他当免费劳动力使,什么奏折都要他先过一遍,随后挑重要的口头汇报,加上由落尘负责的税务之事,让落尘有时候很想撂担子不干了。 晚上到御书房的时候,里头除了林震,还有林慕天及六部的主事大臣。落尘行礼之后,把看过的奏折呈到林震书案上,然后退到了下首,林震道了声,“都坐下吧。” 众人便按照官职高低依次落座,落尘正好与林慕天面对面坐着。林震喝了口茶,“今日召集各位,主要是议一议军备的事。” 之前林慕天上报,经过巡视,发现军有不少军备兵器因年代久远,已经不能使用了,他让各军的军需官清点之后造册,呈到了御前。 “林将军,你先说吧。”林震翻开军备册,“说说大概的情况。” 林慕天坐着行了一礼,然后说道,“这次巡视,发现了诸多问题,有分之一的战车多少都有些腐烂,将近一半的刀剑矛戈因保管不当,生了锈,其部分可以通过擦拭去除,而有部分则已无法使用。粮草方面也有不足,各军存粮有限,若是突发战事,怕是挨不过一个月。”根据西林的军制,各军营的储备粮应该够个月之数,可在实际操作,常常是只拨一个月的量,遇上战事了,再从附近的军营里调粮。 “军备兵器的事向来是兵部负责的,臣就军粮一事做个说明,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若有战事,调粮也来得及,没必要存放那么多粮食在军营。”负责全国粮收及粮食分配,管着西林粮仓的主事大人以满不在乎的口吻说道,“只要不断粮,林将军何必非要存足个月。” 他刚说完,兵部的主事就接着说道,“臣也想购置新的军备兵器,可没钱啊。”他两一摊,看向负责税务的主事。 税务主事则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头不语,林震不悦的说道,“赵爱卿怎么说?” 税务主事见逃不过,看了落尘一眼,“有没有钱,太子殿下最清楚了。”把皮球踢到落尘那里。 御书房内一下安静了,只听得烛火燃烧的噼啪声,晚上虽是不如白天那般炎热,到底有些闷,宫人们把窗户开着通风,偶尔能听到蚊子飞过的“嗡嗡”声。 落尘接税务的事不过一个多月,账本还没看完呢,哪里摸得清里面的沟沟渠渠,见税务主事把事推到他头上,当下也不客气的说道,“儿臣还在看帐呢,税务的事,赵大人该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是。” 税务主事被落尘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站起身跪到间,“陛下,这几年国库早就有些入不敷出,臣也是有心无力啊。” 林慕天面无表情的看他们唱戏,这里头的事他早已查得清楚,国库每年都有相关的军费,只是被掌管兵部c税务及粮草的官员们给私分了,军营里头问起来,就说没钱没粮,上头查起来,账目早就做平了,两头骗着,日子好过得很。 这些事他早就以密折的方式上报给了林震,今日这一出,不过是试探一二,看有没有良心发现的,主动来填补窟窿,可现在看来,吃进去的别指望他们吐出来。 林震眼底透着寒意,历朝历代最恨的就是贪墨,自继位以来,林震一直着重整顿吏治,没想到还是有人胆大妄为,真是不知死活。 “太子,这事寡人交给你办,务必给寡人想出解决之策来。”说完,林震就把人都轰了出来。书房门口,几位主事大人偷偷斜着眼睛瞄了下落尘,互相使了几个眼色,落尘装作没看到,开口请林慕天去他的宫里详谈。 听了林慕天的述说,落尘咬着牙说道,“军营之事事关国家安危,他们居然把伸到这里,实在是太可恶了。” 林慕天心想,林震自己把着军权,可作为西林王,他哪里有时间与精力亲自去军营督办各项事务,这才给这些蛀虫找到l一u d一ng,想当初他统领军的时候,别说是少两个月的军粮,就是少了一粒米,这些人都得提头来见。 “你也别生气了,先解决了眼前的问题吧。”林慕天叹了口气,随后同落尘商讨起了应对之策,直讨论到天亮,林慕天看看天色,没时间回去,便在落尘这里稍事休息了片刻,随后与他一起去了前殿,等着上朝。 也不知今日群臣是吃错了什么药,齐齐都向落尘开火,连奏折上写错了一个字都被挑了出来,搞得落尘莫名其妙的,自己又没得罪大家,怎么就犯了众怒了。 林震心里明白,怕是昨日祭天一事以及军备军粮的事让几位大臣对落尘心生不满,刻意挑唆了一下,就成了现在的局面。可他们提出的又都是事实,落尘有些地方的确做得过于疏漏,他又不能当众偏帮儿子,只得不痛不痒的申斥了几句,罚了落尘闭门思过。 落尘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辛辛苦苦的批阅奏折,临了因为一些小事挨骂受罚,当下表示不开心了,梗着脖子顶了林震两句,然后一甩跑了,林震下不来台,气得脸色发黑,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大臣又开始加油添火,好在林震没有气到丧失理智,瞪了那几人一眼,那几个瞧见林震明显含怒的眼神,只好讪讪的闭紧了嘴巴。 林慕天下朝之后,顾不上一夜未睡的疲劳,去了朝阙宫安慰受了委屈的落尘。只见落尘趴在床上,抱着一个枕头,噘着嘴,看到林慕天进来,把头转向了里边。 “我可没得罪你,干嘛给我脸色看。”林慕天是好气又好笑,作为太子,落尘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无限的放大,他今日当众顶撞林震,若是有心人利用此事,让林震对落尘离了心,那落尘离林俊的下场也就不远了。是以林慕天有些生气落尘的莽撞行为,可一想到落尘现在的处境,又有些心疼他。 “好了,不生气了,陛下也是被他们逼得没办法,不是真的怪罪你。”林慕天坐到落尘的床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落尘翻过身,“可是他还是罚我了呀。” “不过是闭门思过,算哪门子罚啊。”林慕天拉落尘起身,“倒是我们昨晚讨论的事,待会我去跟陛下请命,若是陛下准了,你这闭门思过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落尘还是有些不高兴,“他们今天干吗都针对我,不就写错了几个字,至于嘛。”想到就好生气,落尘啪的又趴了下来。 “他们哪是为了那几个字,只是找不到其他的理由,只能抓着这个不放,让你和陛下不痛快,若是能挑拨了你们的父子之情,就更称了他们的心。”林慕天打了个哈欠,“这其的道理你想一想就明白了,还要生气吗?” 落尘抱着枕头细细一思量,想通了里头的曲折,自然不再纠结,坐起来,看到林慕天浓重的黑眼圈,有些心疼的说道,“慕天哥哥,你回去休息吧,那事不急这一天两天的。”林慕天点了下头,他巡完军营就马不停蹄的回来,之后又一夜未睡,身体早已疲累不堪,也就不再推辞,跟落尘打了招呼就走了。 那头负责兵部c税务及粮草的几位主事凑到一起,“都处理好了?”兵部主事问了一句,只见其余两人都点了点头,税务主事说道,“放心吧,天衣无缝。”说到做账,他认第二,整个西林就没人敢认第一。” “那就好,我就不信了,凭两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能翻出什么天来。”兵部主事啐了一句,眼神有些凶狠。 之后经过查验,林震那里自是查不出兵部c税务c粮草这里有什么问题,账目是一目了然的清晰,可越是这么完美就越是有问题,林震要是连这都不明白,也就白做了那么些年的西林王。 他挑了下眉,将桌上的账册推到了一边,感叹道,“脚是真快。” 林慕天低头不语,林震接着道,“拿寡人当傻瓜,寡人不让他们付出点代价,还让他们小瞧了去。” 他看向林慕天,“你和落尘商量的那事,寡人准了。你回头去和落尘说,让他配合着再演一场戏。” 林慕天点头称是。于是第二天,宫里爆出了一个大消息,林震去朝阙宫探视闭门思过的太子,结果让太子给赶了出来,林震震怒,下令封锁朝阙宫的宫门,要太子殿下静思己过个月,期间不准任何人踏入朝阙宫半步,里头的人除了领饭外,也不得出来。 于是众人纷纷猜测,太子这是要失宠的节奏?淑妃那里,林晟激动得脸都有些红了,可是淑妃皱着眉头,眼满是困惑,这不合林震的作风,怕是其另有隐情,便直言要林晟不可轻举妄动。林晟有些不以为然,刚想反驳,对上淑妃严厉的眼神,只好把到嘴的话给吞了回去,淑妃仍是放心不下,直到林晟立下了重誓,才算是稍稍安了些心。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微服私访 () 出了景城,落尘就跟放出笼子的小鸟一般撒了欢,“慕天哥哥,再在宫里待下去,我就要发霉了。”落尘骑着飘红,跟在林慕天的身后,上拿着根马鞭甩啊甩的。 林慕天笑笑,“你这辈子怕是都要住在王宫里了,还是早点认命吧。” “哎,慕天哥哥,你不厚道,不安慰我一下,还打击我,过分哦。”落尘催促飘红小跑了几步,和林慕天并排,“我们先去哪里呢?” “抚州吧,张石已经等在那里了。”林慕天突然扬鞭打马,跑了起来,落尘追在后头,“你等等我。” 两人起了玩性,索性开始赛马,落尘的飘红是齐陌言千挑万选出来送给他的,脚程自然是一等一的快,可林慕天胯下的黑马是他打仗时惯用的战马,比起飘红来是毫不逊色,两人一路驰骋,一口气跑了二十多里,落尘担心累坏了他的飘红,指着前头的农庄嚷道,“歇一歇,歇一歇。” 林慕天勒住缰绳,黑马竖起了前蹄,嘶叫一声后停了下来,鼻子里喷着气,显然还没过瘾。 “看样子等下会下雨,今晚就在这里借宿吧。”林慕天看天边慢慢飘来了乌云,翻身下马,“村子里不会有客栈,你将就一下吧。”最近的城镇距离这里还有十多里,即使赶过去估计城门也关了。 “我从小就是在农村长大的,哪里会不习惯。”落尘牵着飘红,有些爱抚的摸了摸飘红的鬃毛,“倒是王宫里的生活,我真是不习惯。” 两人走入村庄,村子不大,大概只有十几户人家,林慕天挑了处看上去稍微齐整些的院子,示意落尘在门口等一等,他自己推开栅门,“有人在家吗?” 屋里出来一年约四十的妇人,上还拿着绣花的绷子,“谁呀?” 林慕天微微弯腰,拱行礼,“大娘,我和弟弟路过此地,天色已晚,想借助一宿。” 妇人打量了一下林慕天,又看了眼站在门口的落尘,见他们长相端正,穿着谈吐不菲,于是将绣花绷子放到院子间的木桌上,过来招呼道,“行,进来吧。”引着林慕天和落尘进屋,“庄稼人家里简陋,怕是怠慢了两位公子。” 她话音刚落,隔壁屋里传来一声,“娘,谁来了?”听声音是个豆蔻年华的姑娘。 妇人回道,“来了两位客人,妞子,烧点热水,好让客人们洗把热水脸。” 那姑娘应了,妇人脚利索的收拾了床铺,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浆洗干净的被褥,“公子们先休息一下,等下晚饭做好了我再来叫公子。” 林慕天和落尘连声道谢,林慕天出去喂马,落尘就在屋子里坐着,见桌上有水壶,刚想动给自己倒杯水,房门开了,进来一十六岁的姑娘,端着水盆,见了落尘,立刻低下头,红着脸,小碎步的走到床头,将水盆放到架子上,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公子,洗脸水给您放这儿了,有事您再叫我。”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速度快得落尘都没看清她的长相,这时林慕天回来,“等下吃了饭就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赶路,估计傍晚时分就能赶到抚州了。” 他看到水盆,直接过去绞了帕子,用捧了水拍了下脸,呼出一口气,“村子边上有条河,你等下要同我一起去河里洗澡吗?”天气太热了,去水里泡泡会舒服许多。 落尘想了想,“好吧,等天黑了再去。” 妇人来唤他们吃饭,林慕天应了一声,和落尘两人过去,只见院子的木桌上摆着一盘青菜,一盘炒鸡蛋,还有一碗咸菜汤,虽然简单,但落尘知道,对于庄稼人来说,这已经算是不错的膳食了。 那叫妞子的姑娘帮着盛饭,依然是低着头红着脸,待吃过晚饭,妇人同妞子去了隔壁的屋子休息,林慕天带着落尘去泡澡,回来后直接熄了灯,一夜无话。 第二日,两人同妇人告别,林慕天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币,“大娘,我们昨日叨扰了,这点心意请你收下。” 妇人一看那金币的直径足有一寸多,抵得上她们一年的收成,怎么敢收,连连的推辞,但是林慕天坚持着把金币塞到妇人里,“大娘,拿着,我们回来路过这里许是还要过来借宿呢。” 落尘也在一边帮腔,妇人推辞不过,只好惴惴不安的收了,妞子站在妇人的身后,时不时的抬头偷看林慕天一眼,但只看一眼就又低头不语。 告别了妇人,林慕天和落尘翻身上马,往抚州而去,刚走出村口不远,就听得身后传来喊声,回头一看,竟然是妞子追了出来。林慕天以为是落下了什么,掉转马头迎了过去,“怎么了,姑娘?” 妞子喘了两口气,然后抬起头,“我想跟你们走。” 一句话惊得林慕天和落尘差点摔下马来,落尘不确定的问道,“你说什么?” 妞子脸上满是坚决的表情,“公子,我想跟你们走。” 林慕天和落尘对看一眼,林慕天劝道,“姑娘,我们有正事要办,带上你不方便,况且你也不能丢下你娘不管啊。” 谁知妞子双抓住缰绳,“我娘同意的,公子,我能做很多事,你带我走吧。”不可否认,从看到林慕天的第一眼起,妞子就被他深深的吸引,只觉得从没见过如此俊朗威猛的男人,一颗芳心早就系在了林慕天的身上。妞子虽然性格内向,见了生人会害羞,但其实她内心是敢爱敢恨的,是以认定了林慕天之后就不管不顾的追了来,妇人了解自己的女儿,她早年守寡,一门心思的守着女儿,只盼着女儿找个好人家,林慕天和落尘的气质打扮一看就出生不凡,既然妞子选了林慕天,妇人自是鼎立支持自己的女儿。 林慕天劝不动妞子,朝落尘使眼色,落尘摸摸头,他对于这种事情一向没什么处理经验,只得两一摊表示自己爱莫能助,惹得林慕天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姑娘,实在抱歉,真的不能带你。”林慕天咬了下牙,狠心将妞子的拨开,然后一甩马鞭,黑马如疾风一般蹿了出去。 妞子刚想去追,落尘开口说道,“姑娘,你追不上的,还是回去好好照顾你的母亲吧。”说完,也不等妞子回应,打马跟在了林慕天的后头。 妞子不信邪,跟着跑了一段,可是两条腿怎么比得上四条腿,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妞子眼含着泪,倔强的站在原地不动,此时妇人走了过来,揽住妞子的肩膀,“儿啊,人各有命,那种富贵人家,咱们高攀不上,跟娘回去吧。”她知道女儿是心比天高,不甘心当个村姑,可很多时候,人还是要认命的。 妞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拳头捏得咯咯响,“娘,我不会认命的。”她松开,只见心里攥了个小巧的令牌,上面刻着“将军府”个字。 林慕天和落尘赶到抚州军营的时候,张石早已等在了军营门口,林慕天和落尘直接走入主账,张石吩咐亲兵在门外把守,跟着走了进来。 “查得如何?”林慕天解下披风,随扔到架子上。 张石从怀里拿出一份密函,“国库每年都拨出银钱给各军营添购军备军需,只是这笔钱被税务和兵部瓜分了,兵部在账面上记录每年添置与淘汰的军备数量,可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以新换旧,如果对账的话,数目是能核上的,至于购置的单据,想来他们是买通了军商,用了假的凭证,靠着这些表面章瞒天过海。” “所以军库里都是些不能用的家伙事。”林慕天砸了下桌子,“军粮呢?” “将储备粮从个月减为一个月,为的是掩盖他们用新米去换陈米赚取差价,若是拨足个月的粮草,国库粮仓里的米粮至少会减去一半,是新米还是陈米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必须要堆满粮仓,将陈米压在下头,上面盖一层新米,一来不容易发现,二来粮食消耗不掉,自然的就有陈米产生,正好替他们遮掩了。”张石越说越生气,“这就是帮蛀虫,老子们辛辛苦苦的驻守边关,到头来就给我们吃陈米。” “那我们请求陛下查验一下粮仓不就行了。”落尘插了句嘴。 但是林慕天冲他摇,“没用的,他们早就修改了粮食进仓与出仓的时间,保证里头的陈米数量与记载相同。”光是查账,是查不出什么来的。 落尘拧了下眉头,“那怎么办?” 林慕天冷笑了一下,“找出他们与米商c军商勾结的证据。”既然要查,就得釜底抽薪,查到源头上。 吩咐了张石调遣暗卫时刻盯着那几个主事,同时林慕天修书给了齐陌言,让他帮忙从米商c军商那头入,务必要找出他们勾结的证据。 待张石领命出去后,林慕天又招了军需官进来,因落尘是微服出来,只得临时扮做了林慕天的小厮。 军需官拜见了林慕天,林慕天也不废话,直接下令道,“将那些不能用的破烂战车c兵器统统的销毁了,差了多少数目,跟兵部要。” 军需官有些迟疑,“将军,兵部主事严令不准私自销毁军备兵器,这” “尽管去做,有事本将军担着。” “是。”军需官早就看那堆垃圾不顺眼,碍于兵部的命令不能动,既然林慕天发话了,军需官卷起袖子,带着军需处的士兵们连砸带打的,将战车劈了当柴火,生锈腐蚀的兵器则统统的融了做铁锅。 待帐无人了,落尘才揉着肩膀说道,“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他恨不得立刻把那些贪官污吏都给处置了,吃着百姓的俸禄,不想着为社稷出力,真是死一百次都不够。 “等。”林慕天只吐了一个字。 “等?”落尘不解,“等什么?” “等证据。” “如果查不到呢?”落尘有些担忧,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放过他们,于是说道,“要是查不到,我就私下里收拾了他们。” 林慕天摇头,“那样便宜他们了,这种人一定要将他们的罪行公诸于世,让他们遗臭万年,同时也给其他人敲个警钟,看谁还敢在军备军粮上打主意。”不然哪里用得着落尘动,林慕天早就收拾了他们。 收集证据的事交给了张石和齐陌言,林慕天和落尘整日待在军营里也略显无聊,上回去庆州只待了一两天,落尘还想去那里逛逛,林慕天想着横竖没事,便同意了,两人换了便装,没带亲兵,悄悄的离开了抚州军营,顺路去了益州,视察了去年因洪水遭灾的村落。不得不说王奇的办事能力是不错的,被大水冲垮的村庄经过修整,全都焕然一新,农田也恢复了耕种,怕再次遭遇洪涝,王奇还省出银钱,修了水库,既能防洪,还能养鱼。 因落尘已成为太子,原先的封地益州收回国有,宸王府改作了王宫别院。林慕天只远远的看了一眼曾经的益王府,然后拉了缰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益州,落尘本来打算在益州城内玩个两天,可看林慕天似乎没什么兴致,只得跟在后面,马不停蹄的赶去庆州。 庆州不及益州繁华,是个规矩的城镇,同时也是八大门派里西仓门的据点所在。西仓门不及清风门有名,但门下也有数百弟子,一进庆州,大街上或多或少都有几个身穿西仓门服饰的弟子,看周围百姓对他们的态度,西仓门在庆州还是挺受尊敬的。 落尘在英雄会上见过西仓门的掌门严槐松,但印象不深,整个英雄会没听他说过几句话。他和林慕天找了客栈落脚后,便去了茶馆听说书。两人要了雅间,一壶好茶并几盘点心,落尘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听说书人说得那叫一个抑扬顿挫c唾沫横飞。 今日说的正是八大门派的事,在清风门独大之前,八大派都出过武林盟主,西仓门也曾经风光过,号令江湖,可惜后来不知怎的就江郎日下,风光不再,在武林盟主的选拔大会上被清风门拔了头筹,一连出了任武林盟主,其余派即使不服气,可实力摆在那里,也只得认输。 江湖传言,武林盟主的令牌上藏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若是能够破解,则能一统江湖,甚至能号令天下,因而引得各方人马拼死争抢,包括四国君主在内,都曾经参与过武林盟主令牌的争夺。可是几百年来,没人能够破解上头的秘密,因为它怎么看都是块普通的令牌而已,甚至有一任武林盟主都把令牌砸开了,结果里头啥都没有,没办法,又给补好了。时间久了,众人只当做是误传,现在也就只有说书人还有兴趣提及此事。 “什么令牌啊,那么厉害,能号令天下。”落尘吃着花生米,眼睛一直盯着大堂里的说书人,他从小爱听说书,觉得那比话本子还精彩。 “江湖上最爱传这种谣言,以前还出过能号令天下的宝剑,宝刀,宝典,最后证明不过是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随口胡说,挑起事端的,你还真信啊。”林慕天说得波澜不惊,可若仔细观察,可发现他的指在微微的颤抖,看向说书人的眼闪过了一丝怒意。 落尘也觉得这事太扯了,但听那说书人越说越起劲,一时没了兴致,关了窗户,“不好玩,没意思。” 从茶楼出来,已近黄昏,太阳没有白天那么晒了,街道两旁摆出了很多的小吃摊,庆州城在夏天有一特色,就是夜市。西林从南到北c从东到西的各色小吃在这里都能找到,像什么炸团子c臊子面c凉皮c芝麻糊,应有尽有,只要你有肚子有钱,绝对让你吃到喊爽。 落尘拉着林慕天,从第一个摊子吃起,一路吃了四五个,林慕天只觉得食物已经堆到了喉咙口,可落尘仍旧兴致勃勃,挺着个小圆肚子继续向下一摊进发。 “落尘,你还能吃得下吗?”看着面前满满一碗的牛肉面,林慕天差点吐出来,胃里不停的翻腾,难受得他忍不住松了下腰带。 落尘拿筷子挑了几根面,入口劲道,汤汁也很浓郁,虽然他饱得不行,可就是放不下美食,于是一口面一口汤的硬塞,愣是把整碗的牛肉面吃得干干净净,看得林慕天是目瞪口呆,不自觉的舔了下嘴唇,见落尘肚子圆得快把衣服撑开,关心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落尘一开口就是一声饱嗝,他摆摆,“没没事。”饱得一动都不想动,就想找张床瘫着,“等一下,我想坐一会儿。”感觉一动食物就会从嘴里晃出来,落尘决定先坐这消化一下,没准等下还能再吃两样。 “落尘,宫里也有这些小吃,你爱吃让膳房做了就是,何必把自己吃得这么这么”林慕天一时找不到形容词,半天憋出来一句,“狼狈不堪。” 落尘晃着脑袋说道,“味道不一样,在街上吃别有风味,在宫里,吃饭都有一堆的规矩,再好吃的东西也变了味,没胃口。”林慕天无语,只好陪着落尘,直到夜市打烊为止。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杀错人了 () 夜市的东西不怎么干净,落尘一口气又吃了太多,以至于第二日躺在床上直嚷肚子疼。林慕天没好气的训道,“让你贪吃。”虽然这么说,还是让小二去请了大夫,自己坐在床边,用含了内力的给落尘揉肚子。 “你轻点,轻点。”落尘抱着肚子,里头像是有人在打架一般,肠子都绞在了一起,他试着凝聚法力,想用治愈术,可肚子痛得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冷汗把枕头都打湿了。好半天,大夫跟在小二的后头过来,搭了脉,问了问饮食,叹口气说道,“我给开个消食催泄的方子,抓了药之后碗水煎成一碗服下。”写好方子,交给林慕天,忍不住又多了句嘴,“饮食还是要有些节制,吃这么多,当心把胃撑坏了。” 林慕天红了脸,给了诊金后送大夫出门,然后给了小二银钱,让帮忙抓药煎药,等落尘喝了药,上了几回厕所后,终于缓过了气,感觉舒畅了不少。 折腾了一整天,林慕天又是端茶又是递水的伺候着,落尘嚷着汗出多了难受,只好又让小二烧热水给他擦洗,一直忙到晚上总算是把小祖宗伺候得睡着了。林慕天无奈的看着床上睡得四平八稳的臭小子,咕哝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身体舒服了,落尘又开始作妖,大清早的拉着林慕天要去爬山,庆州南边有座不高的小山丘,上头有个小湖,风光不错。两人刚想出门,林慕天眼尖的看到了客栈门口的暗卫,打了个势,暗卫点点头,林慕天和落尘退回房间,不一会儿,暗卫从窗子里翻了进来,单膝跪到,“见过主子。” 林慕天道了声,“起来吧。”暗卫起身,将密函呈上,林慕天接过,只见上头写道,各军军营向兵部讨要军备,兵部同意添置,但送来的居然又是些破铜烂铁,各级将士们怒火烧,一同涌去了兵部讨说法,可兵部坚持送到军营的都是优良装备,双方几乎要打起来了,张石来讨林慕天的主意。 林慕天想了想,提笔写了回函,让暗卫带了回去。落尘待暗卫走后,迫不及待的说道,“居然又想糊弄我们,这帮人实在是可恶。” 林慕天挑了下眉,“看来他们的胃口比你昨天还要大。” 落尘不依的“嗯——”了一声,辩解道,“我的胃口有限,他们那就是无底洞。慕天哥哥,这事你怎么回的?” “你陌言哥那里快有消息了,让将士们再等等,不然聚众闹事的帽子扣下来,大家都不得好,有理成了没理,反正也不急这十来天,总得有了底牌后才能和他们摊牌。”几年都等了下来,还差几天嘛,“好了,不是要去爬山嘛,再不出门,等下晚了山路不好走。” 两人暂时丢开烦心事,说说笑笑的出了门。既然出来玩就玩个痛快吧,下次还不知何时才能出宫呢。 从客栈到城南,正好经过了西仓门,落尘不禁多看了两眼,只见暗色的大门能看出年代久远,门口站着两名守门弟子,里头隐约能听到练武的拳脚声,见落尘和林慕天止步不前,守门弟子过来一人问道,“两位有何贵干?” 林慕天拉了下落尘,“没事,只是路过。”拉着落尘快走了几步,守门弟子直到两人走远了,才又站了回去。 “落尘,江湖门派忌讳别人偷师,下次不要这么大咧咧的站人门口。”林慕天说着江湖经验。 两人边走边聊,半个时辰就走到了山脚下,落尘抬头看了一眼,估摸着约有五百丈高,山壁上开满了紫色的小花,远远的看,整座山像是紫色的一般。山路有些崎岖,都是人踩出来的,好在两人的轻功身都不错,倒不觉得难走。 往上走了一段,感觉没那么热,山上树多,遮去了大半的阳光,空气清新,落尘深深的吸了两口,“早知道就让炙和百里一起来了,人多还能野餐。”他和林慕天是急匆匆的离开景城,林慕天没时间向炙和轩辕百里交待行踪,还是落尘通过密音传信的方式告知二人,轩辕百里不想等在将军府,便提出要回龙宫探亲,炙跟着一块去了。 “带上他俩,一路上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烦。”林慕天对自己的徒弟那是相当的了解,轩辕百里自带惹祸技能,不是他看别人不顺眼,就是别人看他不顺眼,反正最后总是会干上一架,让林慕天不知说他什么好。 两人走到山顶,找到了小湖,真的是个小湖,直径不超过十丈,水深也只有一丈多,一眼就能看到底,里头有些小鱼小虾,湖面上偶尔游过几只野鸭子。 落尘盘腿坐在湖边的草地上,他觉得这里和冷秋寒结界里的景色很像,只是小了一些,山风吹来,凉爽得不行。索性躺了下来,双枕着头,“慕天哥哥,要是生活能一直这么悠闲,就好了。”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天天晒太阳,那真是神仙过的日子了。 林慕天去湖边洗了下,“你想得美,凡人凡人,有烦恼才是人。”甩了下上的水滴,“况且你现在可是西林的储君,未来的君主,能不能不要这么没出息。” 落尘伸抹去脸上的水珠,“没出息也是福啊,谁会想到我能成为西林的太子,一年前要是有人这么跟我说,还不被当成疯子。小时候我爹娘还担心我将来会饿死呢,不过也难怪,那时笨笨傻傻的,什么都不会。” 林慕天曲腿坐下,“是呀,当初不就是一个小笨蛋嘛。”此后两人都享受这难得的清净,不再言语,落尘被太阳晒得眯了眼睛,不多时就睡着了,正睡得酣畅之时,突然听到林慕天爆喝一声,“谁!出来!” 落尘眼睛还未张开,就感到有只抓住了自己的肩膀,将自己提了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他睁开眼睛,只见林慕天揪着他的衣服,一脸戒备的看着前方。他定睛朝刚才睡觉的地方看去,草地上亮闪闪的插了两把柳叶刀。 他有些懊恼的拍了下头,睡得太熟,应有的警觉都忘了,要是让冷秋寒知道,怕是又要气歪鼻子了。 树丛里传来几声响动,落尘凝了真气,从指尖迸射出一道金光,直击树丛,打得树叶翻飞,从里头滚出来五个黑衣人。 “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林慕天上前半步,不着痕迹的挡在落尘的前面。 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不说话,直接提着刀冲了过来。落尘啐了一口,“真是烦人。”说着,拨开林慕天,迎了上去。 五个黑衣人摆开了剑阵,环环相扣,落尘抖出了腰间的长软剑,林慕天怕落尘吃亏,也拔剑跟了过去。论单打独斗的话,五个黑衣人没一个是落尘或者林慕天的对,可他们取长补短,通过剑阵互为依仗,倒让落尘和林慕天一时找不到破绽,打斗陷入了僵局。 落尘暗自捏了个诀,右挥出软剑,左扬起了一阵强光,黑衣人被光晃了眼,忍不住举去挡,落尘看准时,俯身抓了一把石子,分别击了个黑衣人的穴道,将他们定住。少了人,剑阵的威力就大打折扣,不等落尘再次出,林慕天就已经把剩余的两人给解决了。 看着站成木桩子似的五人,落尘用扇着风,打得身上出了汗,衣服都湿了,“你认识他们吗?”落尘伸将黑衣人脸上的布巾扯落,没一张脸是熟悉的,于是便问林慕天。 林慕天也是摇头,他动搜了下黑衣人的衣服,没发现什么信物,“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何要刺杀我们?” 黑衣人喉头动了一下,林慕天暗道不好,赶紧出点住他们头部的穴道,随即动掰开一人的嘴巴,从牙齿下面找出一颗药丸,落尘见状,依次掰开其余四人的嘴,取出了药丸。林慕天将药丸举到阳光看,只见表面封着一层蜡,搓开之后,里头是如米粒般大小的红色药丸,有着一股腥臭味。 林慕天勾了下嘴角,指一弹,将那五颗药丸射入湖,然后拍了拍,对落尘说道,“看来是什么人养的死士。” “会是景城那边的吗?”落尘能想到的仇人有限,数来数去也就这么几个。 “不清楚。”林慕天不敢断言,他凑到落尘的耳边,小声问道,“不是有什么摄心的法术,你会吗?” 一语惊醒梦人,不等林慕天说完,落尘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到黑衣rén iàn前,沉了下气,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心法,当他张开眼睛的时候,黑色的瞳孔居然散发出淡淡的光晕,黑衣人知道不妙,想要闭眼,林慕天板着他的头,在他后脑勺上敲了一下,黑衣人被迫睁了眼,不自觉的被落尘吸引,慢慢的眼神迷离起来。 落尘语气温和的开口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 那黑衣人潜意识里还在抵抗,动着嘴唇,但没发出声音,落尘又催动了法力,黑衣人砸吧了下嘴,说道,“杀,杀,杀。” “杀什么?”落尘几乎是在循循善诱,眼看黑衣人要吐露实言,剩下的四名黑衣人一起吼叫了几声,落尘面前的黑衣人眼神清明了几分,落尘有些着恼,一挥,封了四名黑衣人的嘴,他回过头,趁着那人还未清醒,赶紧加深了法力,“杀谁?” 黑衣人再次陷入混沌,无意识的说道,“西仓门。” 个字让落尘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个跟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下耳朵,“杀谁?” “西仓门。”还是这个字,落尘抬头看向林慕天,只见他也是一脸的茫然,于是问道,“为什么要杀西仓门?” “杀西仓门。”黑衣人只重复着这一句,任凭落尘怎么施展摄魂术,就是问不出其他的来,最后只得放弃,解开了所有的法术,没好气的说道,“我们哪里像西仓门的,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 忙活了半天,居然是乌龙事件,平白的替人挡刀,落尘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黑衣人也是相互看看,眼浮起了困惑。根据他们的情报,今日西仓门掌门的弟子相约来此踏青,虽说他们刚才也奇怪怎么只有两个人,但凭着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原则,想也没想的就动了,没想到居然搞错了。 “慕天哥哥,他们好不专业哦,连目标都会搞错,你说是哪个笨蛋养了这么群废物?”落尘才不管黑衣人的脸色越来越臭,自顾自的向林慕天吐槽。 林慕天对于黑衣人搞错下对象也是一百个无语,他看看黑衣人,一时倒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放了吧,由着他们再去害人不是件事,送官吧,江湖上的事官府向来不插,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万一吓到了其他来游玩的百姓可不好,有些拿不定主意。 正当林慕天烦恼的时候,远处传来脚步声,夹杂着人声,林慕天看了眼落尘,落尘点了下头,双交握,原地起了一阵气流,待气流消退之后,人都不见了踪影。 西仓门掌门的大弟子带着一票师弟,趁着师父今日闭关,偷偷溜了出来,打算玩一天再回去。 “各位师弟师妹,差不多咱们就回吧,万一被师父发现就惨了。”西仓门的大师兄看了下天色,算了算师父闭关的时间,觉得是时候打道回府了。 可其余师弟妹们还没尽兴,纷纷耍赖道,“大师哥,师父没那么早出关,再玩一会儿嘛。” “是啊,大师哥,难得出来,你就别扫兴了。” “对呀,刚才小师妹非得去后山找什么金线草,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你好歹让我们再玩一下。” 看着师弟师妹们嘴八舌的,西仓门大师兄没办法,只好由着他们,但还是叮嘱了一句,“最近江湖上不太平,大家玩归玩,但别放松了警惕,不然沧海派就是前车之鉴啊。”上个月,也不知沧海派得罪了谁,外出办事的几名弟子遭了黑,死得那叫一个凄惨。 “大师哥,放心吧,我们人多,还怕几个小贼不成。”有人哈哈笑了两下,其余人也跟着起哄。 落尘挪到林慕天边上,“看来他们就是黑衣人原来的目标,不过这黑衣人也忒托大了,五个人去找人家十几人的麻烦,西仓门有这么不堪一击吗?” 林慕天看了眼西仓门的弟子,“这里头也就那个大师兄武功好点,剩下的实在不怎么样,黑衣人也不算托大,真动起来,灭了这些人不在话下。”西仓门好歹是八大派之一,门下的弟子这般水准,也难怪数十年来被清风门压得抬不起头。 西仓门的弟子停留了小半个时辰,在他们大师兄的催促下,总算是不甘不愿的下山去了。落尘收了隐身术,与林慕天从树后走了出来,指着黑衣人问道,“他们怎么办?” 之前林慕天就在苦恼这个问题,“现在放了他们,怕是没一会就能追上西仓门那些人。” “可也不能一直守着他们啊。”落尘撇着嘴,“干脆扒了他们的衣服,我就不信他们光着身子还能去shā rén。”说做就做,落尘不顾黑衣人的怒目以对,用软剑挑开了他们的腰带,唰唰几下,就把人家的衣服给斩成了碎片,只留了一条内裤给他们。 “行了,这不完事了。”落尘收好软剑,满意的看着黑衣人脚下的黑色破布,“我们走吧,他们的穴道再过盏茶时间就自动解了。” 林慕天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便与落尘一同离去,在他们走后不久,黑衣人的穴道解了,他们互相看看,突然一起举拍向自己的天灵盖,只听几声闷响,五名黑衣人嘴角流出鲜血,眼珠爆裂,纷纷倒在地上,已是没了气息。 回了客栈,林慕天打发落尘回房休息,他则站在窗边,屈起指放在嘴里吹了两下,一只灰色的鸽子飞了进来,停在林慕天的肩头,林慕天将桌上写好的密函塞到鸽子脚上绑着的竹筒里,捧着鸽子,小声的说道,“去断子崖,找莫离非。”说完,鸽子扑腾了一下翅膀,飞出了窗外,很快消失在夜空里。 林慕天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是谁呢?到底是谁?” 断子崖上,莫离非放飞了鸽子,然后展开密函扫了两眼,看完之后用内力将密函烧成灰烬,他负站在断崖前,叹了一句,“二十年了,谜底终于要揭晓了。”崖顶上起了风,莫离非往前踏了一小步,看向脚下的无底深渊,二十年前,据说他的父亲,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他转过身,仿佛看到了追在父亲身后的八大门派,就是这些人,逼得他父亲无路可逃,最终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这笔账,是时候讨回来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清风门的烦恼 () 再说卫攸情那里,这一年多来,八大派频繁的被人袭击,作为武林盟主,清风门的大门快被八大派的人给踩破了。 卫攸情派了吕冲去调查此事,可谁知连吕冲都差点遭了黑,好在落尘路过出相救,吕冲查到是一群黑衣人所为,黑衣人出狠辣,不留痕迹,有几次好容易抓了几个,却都服毒自尽了,根本查不出幕后主使的身份。 最近个月,黑衣人更是猖狂,先是杀了沧海派几名弟子,之后是少英门,前几日,清风门的弟子回家探亲也遭了毒,卫攸情看着门下弟子的尸首,死状很惨,可见死前必定是受了非人的折磨。 卫攸情转过头,有些无力的说道,“好好安葬了,再给他们的家人送去抚恤的银钱。” 吕冲跟在卫攸情的身后,“师兄,若不尽快铲除黑衣人,怕是会有无穷无尽的烦恼。” 卫攸情走上脚踏,坐在了上首,“我自是知道,可这些黑衣人来无影去无踪,下也没有规律,怎么铲除?”他重重拍了下桌子,“江湖上难得太平了这十几二十年,唉——”二十年前,黑水教为祸江湖,集聚了八大派之力才将其剿灭,如今又出了黑衣人,想到这里,卫攸情不禁有些头疼,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你传令下去,所有弟子除非有我谕,否则不准私自离开山门一步。” 吕冲拱领命,他见卫攸情脸色不太好,关心的问道,“师兄,你还好吧?” 卫攸情摆摆,“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歇一下就好了。”他抬头看向吕冲,“特别是你,别趁我没注意下山去找黑衣人的线索。” 吕冲“哎”了一下,他原是打算偷偷下山的,可看卫攸情的样子,又有些担心,不得不暂时打消念头,陪在师兄的身边。 林慕天和落尘回了抚州军营,前脚刚进门,后脚王奇就来了。王奇穿着黑色的斗篷,从头罩到脚,由张石带着,走入林慕天的主账。 “林将军,我家少爷让我带了书信过来,说是林将军要的东西已经弄到了,您过目就是。”说着,双递上了一叠的书函。 林慕天见落尘凑了过来,分了一半给他,其一部分是兵部主事c粮仓主事与军商c米商之间的往来明细,清楚记载了每一次交易的时间c数量与回扣,另一部分则是他们往来的书信,也不知齐陌言是怎么弄来的,端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落尘看完生气的骂了一声,“混蛋。” 王奇看了他一眼,劝道,“殿下,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 林慕天将书信明细收好,交给张石,“派妥帖之人送回景城,呈给陛下。”张石恭敬的接过,转身安排去了。 林慕天将双的关节捏得咔咔响,“是时候去找他们的麻烦了。” 于是过了几天,林慕天亲自带着各军将领回了景城,找上了兵部的大门,见了兵部主事,二话不说,直接开口道,“军军备腐烂不堪,请立刻添置。” 兵部主事翘着两郎腿,老神在在的说道,“前几日不是刚购置了一批,怎么又来要?都没打过仗,你们是自己把军备兵器给啃了吗?” 林慕天站着没动,略微挑了下眉,他身边的副官上前一把揪住兵部主事胸口的衣服,将他提了起来,重重的扔到地上,摔得兵部主事惨叫连连,不停的嚷着,“来人来人,造反了,造反了。” 兵部的衙役冲了进来,可哪里是林慕天等人的对,下两下的就被打趴下,兵部主事一看大事不妙,脚并用的往后堂爬,没爬两步,就被副官踩住了背,“往哪里去?” 兵部主事叫道,“我是朝廷命官,你们竟敢这么对我,等我启奏陛下,治你们一个谋逆造反的罪名。” “拉到吧。”副官脚尖用力,捻了一圈,“谁获罪还不知道呢。” 林慕天懒得和兵部主事废话,命道,“绑了。”有亲兵过来将兵部主事五花大绑,林慕天走出兵部,上了黑马,副官将捆着兵部主事的绳子拽在里,系在了缰绳上,可怜兵部主事一路跟着小跑,几次绊倒,弄得是鼻青脸肿的。 林慕天抓了兵部主事后,就直奔粮仓,那粮仓主事得了消息想溜,被守候在门外的将士逮个正着,不等林慕天过来,直接就给绑了,压跪在粮仓大门口。 “林将军,林慕天,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对朝廷官员下,你不想活了是不是?”粮仓主事看到林慕天骑马过来,挣扎着乱吼乱叫,被两个士兵压住了肩膀。 林慕天骑在马上,用马鞭指着他道,“尔等硕鼠,人人喊打,还敢口出狂言,给我掌嘴。”一旁的士兵过去啪啪两个耳光,打得粮仓主事眼冒金星,半天回不过神来,林慕天命道,“一起押走。” 之后又去了税务主事那里,许是有了前车之鉴,税务主事显得老实了许多,乖乖的让绑了,不发一言,只是看到兵部主事和粮仓主事后,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朝堂上,林震翻看着林慕天呈上的罪证,心里气得是恨不得立刻将面前跪着的人给五马分尸了。他把书信明细砸到了人的头上,“还有什么话说?” 看到熟悉的信件,原本还在喊冤的人一起软了身子,跪坐到地上,林震多看他们一眼都觉得恶心,吩咐殿前侍卫将他们押入大牢,等候处决。 堂上众臣见林震震怒,皆大气不敢出,只齐声呼道,“陛下息怒。” 林震吸了口气,走回御座,“贪墨者,上对不起社稷,下对不起百姓,寡人今日把话放在这里,今后凡查证属实的,不论官居何职,不论有多少功勋,一律革职查办,按律惩处,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一起高呼,“臣等谨遵陛下旨意。” 退朝之后,林震将林慕天宣到御书房,见面就问,“太子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林慕天低着头,“殿下说是要在抚州多盘桓几日,深入的了解一下军务。”其实是落尘不想这么早回来,赖在抚州不肯走。林慕天连拉带拽的,都没能将落尘拖回来。 林震自是了解自己的儿子,无奈的说道,“这小子,心玩野了。”可到底是太子,落尘的安危关系到西林的稳定,于是对林慕天吩咐道,“你速回抚州,务必要确保太子安全。宫里有寡人遮掩着,让他不要玩过头,记得早点回来。” 可当林慕天赶到抚州的时候,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营帐,张石探着脑袋缩在门边,看到林慕天后缩了下脖子,讪讪的走过来,“主子,殿下跑了。” 林慕天一个头两个大,“有没有说去哪儿了?” 张石不怎么肯定的说道,“好像有说什么清风门的。” 从抚州到衡山有千里之遥,落尘会法术,自是用不了多久,可作为凡人的林慕天,若是靠骑马,少说也要十几天,追过去怕是落尘已经开溜了。于是他拿出轩辕百里交给他的珠子,敲了下,只听里头传来轩辕百里的声音,“师父,找我什么事啊?”珠子上显出了轩辕百里的身影,旁边还有炙不停的跳着脚。 林慕天言简意赅的说道,“过来带我去找落尘。” 轩辕百里“啊——”了一下,被林慕天横了一眼,只得应了是,与炙一起,使了云纵术赶到抚州军营,再带着林慕天一起去了衡山。 话说落尘在林慕天走后,怕林震派人来抓他回宫,又想着黑衣人的事,便打算去清风门那里探点消息。 听到弟子通传,说有个叫落尘的少年在山门口求见,不等卫攸情开口,吕冲就性急的直接冲了出去,看到落尘后,用力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落尘被吕冲拍得肩膀发麻,他拉住吕冲的,“吕大侠,再拍就碎了。” 吕冲呵呵一笑,伸出道,“落尘兄弟,请!”带着落尘去了卫攸情那里。 寒暄过后,落尘坐在下首,犹豫一下后问道,“云山哥在这里吗?” 卫攸情端茶的顿了下,“他已不是我清风门的弟子,自是不在这里。”这一年多也不知霍云山去了哪里,竟是半点消息也没有,卫攸情嘴上不说,可心里一直惦记着,霍云山的伤不知好了没有,他有没有遇到黑衣人。这不想还好,一想就停不下来,落尘喊了几声,卫攸情都没听到,还是吕冲轻推了推他,唤道,“师兄。” 卫攸情回过神,看向落尘,“落少侠,你说什么?” 落尘纠正道,“卫掌门,我姓林。” “哦,抱歉,林少侠。”卫攸情之前听霍云山叫落尘落尘的,以后落尘姓落呢。 “卫掌门,您听说过黑衣人的事吗?”落尘想卫攸情是武林盟主,江湖上的事应该都清楚才对。 卫攸情面上闪过怒色,握了拳头砸了下桌子说道,“这帮恶徒。” 落尘见卫攸情谈到黑衣人就一幅咬牙切齿的样子,追问道,“怎么?清风门也被黑衣人叨扰过吗?” 这次不等卫攸情开口,吕冲说道,“前不久有几个弟子遭了毒。林少侠为何会问起此事?难道又遇上那黑衣人了?”之前吕冲被黑衣人追杀时落尘与黑衣人交过,是以吕冲用了又字。 落尘点点头,“前几日在庆州遇到了,不过他们不是冲着我,是冲着西仓门的弟子。” 卫攸情点点头,“黑衣人是和我们八大派过不去,这一年里,各派多多少少都受到黑衣人的袭击,前不久沧海派和少英门也折损了几名弟子。” “那卫掌门知道黑衣人的身份吗?” 卫攸情摇头,叹了口气,“如果知道就好了。”就是不知对方的来头,才会这么被动,如今八大派里人心惶惶,众人谈及黑衣人而色变,都快成惊弓之鸟了。 “或许是黑水教做的。”吕冲揣测了一下,只听落尘立刻叫道,“不可能。”他知道齐陌言与莫离非有些关系,连林慕天都可能认识莫离非,可上次遇到黑衣人的时候,林慕天明显不认识黑衣人,那样子绝不是装出来的,是以落尘直觉认为莫离非与黑衣人没有关系。 “林少侠,你是不知黑水教的事,在我看来,这事说不得十有就是他们做的,当初那莫离非还买通了我们清风门的门人,想要在英雄会上闹事,他们黑水教与我们清风门素来有仇,若是他们做的,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吕冲越想越觉得可能,“师兄,要不我带人去扫平断子崖,端了黑水教的老巢吧。” 卫攸情横了他一眼,“没有真凭实据,不要轻下定论。” 吕冲不服气,“黑水教是邪教,尽搞些旁门左道的事,就算黑衣人与他们无关,铲除他们也没什么不可的。” 这边正说着,只听外头传来清风门弟子的声音,“掌门,不好了,有师兄弟在后山遇难了。” 听了这话,卫攸情和吕冲立时冲了出来,直往后山奔去,落尘跟在了后头,随口问道,“又是黑衣人吗?” 前来报信的弟子点头,“有人远远的看到了黑衣人的影子,想来是他们没错。” 到了后山,地上躺了具尸体,一具给人划破了肚皮,肠子内脏流了一地,一具被削去了半个脑袋,脑浆混着鲜血,看得跟来的几名弟子忍不住弯腰呕吐了起来。还有一具被折断了四肢,喉咙被一剑洞穿,喷出的血柱将步外的树干整个染红了。 卫攸情不忍的别过头,“好生的收殓了。” 吕冲则气呼呼的问道,“黑衣人呢?往哪里逃了?”他拔出了佩剑,准备去跟黑衣人拼命,有弟子指了个方向,“往那里去了。”吕冲便提剑追了过去。 卫攸情想喝住他,还不等开口,吕冲已没了踪影,落尘看了眼卫攸情,拱道,“我跟去看看。” 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遍,没找到黑衣人的影子,想来早就下山跑了,吕冲没追到人,憋了一肚子气,垂头丧气的回来,把佩剑往桌上一拍,嘴里嚷着,“跑得倒真快,别让爷逮到了,不然爷要你们好看。” 卫攸情不理他,只对落尘抱拳道,“林少侠远道而来,又与我清风门有恩,原该好好招待一番,以尽地主之谊,可近来门不太平,怕连累了林少侠” 他话未说完,落尘摆着说道,“不碍事,不碍事,我也是为那黑衣人而来,若是遇上了,也能给尽些绵薄之力,只要卫掌门不嫌我碍碍脚就成。” “不敢当不敢当。”一番客气之后,落尘在清风门住了下来。 可谁知不过四日的光景,清风门就频遭黑衣人攻击,每次都有弟子遇难,可追过去,又没了黑衣人的踪迹,卫攸情是铁青了脸,吕冲更是气得把门口的石狮子都给砸了。落尘试着用法术帮忙追踪黑衣人的行踪,可不知为何,追到衡山下的河边之后,就断了线索,想来黑衣人是渡水来回的,而追踪术遇上水就失效了。 卫攸情下令所有弟子不得离开房间,他和吕冲两个一前一后守在清风门山门与后山山道处,打定主意非得抓到黑衣人不可。 可守了数日,那黑衣人却突然消失了,卫攸情与吕冲不敢放松警惕,让一班弟子轮流驻守,没等到黑衣人,倒把林慕天等来了。 落尘在前殿看到林慕天时,不自觉的缩了下脖子,林慕天黑着脸,“不辞而别,落尘,你想做什么?” 落尘小声的回了一句,“要是说了,你肯放我过来吗?” 林慕天无语,对卫攸情抱拳说道,“舍弟打扰各位了,林某在此谢过。”言下之意就是要带落尘离开。 卫攸情本不愿落尘来趟这趟浑水,于是客气了两下,不再挽留,可落尘抱着柱子不肯走,“慕天哥哥,我要留下来。”黑衣人的事还没线索,落尘不想回宫。 林慕天冷了声音道,“别逼我绑你回去。”林慕天不想落尘掺和江湖上的事,即使他有法术傍身,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落尘现在的身份不容他有任何的闪失,林慕天见落尘不松,亲自过来准备拖他走。 可落尘是铁了心了,“我不走,你就是绑我回去,我也能再跑出来。”两兄弟在那里拉锯,看得卫攸情和吕冲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落尘力气敌不过林慕天,被林慕天抓了两条胳膊拎走,眼看要出了殿门,门外跑进一名弟子,“掌门,黑衣人又来了。” 一听到黑衣人个字,落尘突然力气暴增,甩了林慕天的,直往那名弟子所指的方向奔去,林慕天无奈,只好追在后面。 落尘速度飞快,赶到现场的时候正好看到黑衣人往山下跑,他脚下不停的追过去,喝道,“站住,不准跑。”黑衣人回头看到落尘,见他穿的不是清风门的服饰,便不予理睬,落尘气急了,一个定身术甩了过去,眼看要将黑衣人定住,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一群白鸟,撞在了落尘的定身术上,啪啪啪的掉了下来,再看黑衣人,已经消失在了山道上。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再遇霍云山 () 落尘坚持要留在清风门,林慕天没有办法,只好让等在山下的轩辕百里和炙过来,一同在清风门里住了下来。 说来也巧,自打林慕天来了之后,黑衣人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没再来清风门找事。落尘守株待兔了几天,等不到黑衣人,决定主动出击。他向卫攸情告辞,吕冲很想同落尘一起下山,可是卫攸情不准,吕冲磨破了嘴皮子还是没能换来卫攸情的首肯,无奈之下,只得亲自将落尘等人送到了山门口。 对于何处去寻黑衣人的踪迹,落尘是一点方向也没有,但他觉得黑衣人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清风门,毕竟清风门上下已是严阵以待,黑衣人只要不是没大脑,不会笨到来自投罗网。 离清风门最近的是辉山派,也就是曾经来清风门偷过东西的那个门派,落尘记得他们的掌门叫邱道君,名字是挺正派的,人也是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就是做的事不上台面。 林慕天要落尘自己说个期限,打算何时回宫,落尘仔细盘算了一下,竖起了根指头,“个月,个月之后我就回去。” 林慕天觉得个月太久了,“一个月。” 落尘摇头,“两个半月。” “一个半月。” 轩辕百里和炙靠在一起看两人讨价还价,炙忍不住笑出了声,惹得落尘和林慕天一起瞪他,他赶紧收了声,往轩辕百里身后退了一小步。 “最多两个月,没的商量了。”林慕天说得斩钉截铁,落尘看了下林慕天的脸色,觉得两个月也不错,于是见好就收的同意了。落尘提出想去辉山派那里,林慕天不置可否,一行人便从衡山赶去了辉山派所在的定城。 定城是南月最南边的一个小城,人口不多,但风景优美,青山绿水的,落尘到了定城差点就不想走了。定城的男女穿的都非常鲜艳,并带有明显的异族风味,女子穿着紧身的长裙,男子头上是白色的包头。 落尘跟风的换上定城的服饰,他扯着包头,觉得有些重,转头去问林慕天,“好看吗?” 林慕天看了一眼,那包头比落尘的脑袋还大,顶在脑门上活像一个行走的鸟窝,微微摇了摇头,不说话。倒是轩辕百里用摸了摸落尘的包头,担忧的问道,“小师叔,重不重?别把脑袋压坏了。” 落尘朝天翻了个白眼,决定不理他们,径直走进一家酒楼,走得太急了,没看清门槛,绊了一下,他一低头,包头就掉了下来,一路朝里滚了过去。落尘“哎呀”一声,追着包头而去,直到包头撞上了一人的小腿,原地转了一圈后停了下来。 落尘捡起包头,用拍了拍灰,戴回头上,他光顾着自己的事,没注意到坐着的那人抬了下头,然后有些不确定的说了一句,“落尘?” 落尘顺着声音望去,却是霍云山,他惊叫道,“哎,云山哥?”走到桌边,“你怎么在这里?”这时林慕天和轩辕百里c炙跟了进来,见落尘双撑在人家桌上,一脸的兴奋,便问道,“你们认识?” 落尘拉过林慕天的,指着霍云山道,“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云山哥。” 霍云山与林慕天相互打量了几眼,霍云山起身,抱拳道,“在下霍云山。” 林慕天也抱拳,“我是林慕天。” 打过招呼,自然而然的坐了一桌,落尘说了清风门里发生的事,随即问霍云山道,“云山哥,你没回清风门,怎么来了定城?” 霍云山招来小二多添了些酒菜,然后回道,“黑衣人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这一年多来,八大派多少都受到黑衣人的骚扰,可只有这辉山派,不知是入不了黑衣人的眼,没排上号还是另有隐情,八大派只有他们没遭过黑衣人的袭击,我便过来查探一二,看那辉山派同黑衣人之间,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时小二送来了酒菜,霍云山点的都是定城的地方美食,口味上有些偏甜,落尘夹了个凤梨虾,只觉入口酸酸甜甜的,非常好吃,他嘴里含着虾子,口齿不清的说道,“上次找清风门麻烦的也是辉山派,这辉山派怎么这么来事,好像总是同清风门过不去。” 霍云山给林慕天倒了酒,“辉山派向来与清风门不和。”两派都在南月,可清风门的名声一直盖过辉山派,又一直蝉联着武林盟主之位,辉山派早就眼红得不行,口服心不服,总想着要取而代之,是以没事就给清风门找点麻烦。 用过饭,向小二要了房间,落尘他们同霍云山一起在酒楼住了下来。八月份的天气稍微凉爽了一些,定城虽然地处南面,可因为四面环山,倒是比景城等地凉快不少。酒楼的后面就是辉山派的总坛所在,不同于其他派,辉山派在好几个地方设有分坛,用邱道君的话来说,就是要让辉山派的子弟遍及整个大陆,由此可见此人的野心不一般。 落尘坐在窗下,窗户下面就是辉山派的围墙,里头隐约能听到练武的声音,但是看不到人。霍云山来找落尘,敲了门之后进来,看到落尘坐在窗前发呆,便咳嗽了一声。 落尘转过头,见是霍云山,向他挥道,“云山哥,下头就是辉山派,你挑的这间酒楼倒是挺方便的。” 霍云山嗯了一下,走到八仙桌边上坐下,“落尘,黄米已经种植成功了,泥巴他们都很感谢你。” “这个我知道,我去过寨子了。”落尘眼睛盯着辉山派,“不过我去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你没说去哪里,泥巴他们也不知道。” “我放心不下师门的事,上回是黑水教,莫离非的事还没了结,又出了黑衣人的事。江湖啊,怕是要起风浪了。”霍云山与落尘分别之后,单独去了几次断子崖,但黑水教守卫森严,没有落尘的法术相助,根本上不去,霍云山原打算在崖底等着莫离非,可听说了吕冲被黑衣人伏击,于是只好先放下了黑水教的事,转而先去追踪黑衣人。 两人还没聊上几句,只听窗外传来一声惨叫,落尘与霍云山对视一眼,动作迅速的先后跳了出去,踩着辉山派的围墙翻了进去,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一群拿着剑的人就冲了过来,为首的一人指着落尘及霍云山喊道,“抓住他们!” 落尘是一头的雾水,但来不及多想,抽了软剑扫开迎面刺来的长剑,侧身避开左边的弯刀,霍云山徒与辉山派弟子过招,不多时,两人背靠着背,落尘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不清楚。”霍云山皱了眉头,四周辉山派的弟子越来越多,将二人里层外层的团团围住,“落尘兄弟,看来是有人设了局引我们上钩。”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邱道君负从回廊那里走了出来,“霍云山,老夫恭候你多时了。”定城是辉山派的地盘,霍云山踏入定城后邱道君就得了消息,派了眼线时刻盯着酒楼,确定卫攸情与吕冲没来后,便想着抓了霍云山,就算不能牵制清风门,恶心一下卫攸情也是好的,而落尘只是碰巧撞上了。 “又是你!”落尘伸出指向邱道君,“你这老头怎么这么不要脸,好歹是一派掌门,以多欺少传出去也不怕被江湖人耻笑。” 邱道君何时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当下气歪了嘴,喝道,“拿下这个臭小子,老夫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落尘嗤笑了一声,但不等他开口,霍云山拍了拍他的肩头,往前一步说道,“邱掌门,我霍云山从未得罪过你们辉山派,何故要与我过不去?” 邱道君捋着胡子,“你是没得罪我,可谁让你的师父是卫攸情呢。”上回在武林盟主的擂台上,卫攸情不顾他的脸面,一脚将他踹下擂台,让他被江湖同道耻笑到现在,这口气不找卫攸情要回来,他邱道君的名字就倒过来写。虽说霍云山被卫攸情逐出了山门,可上回在清风门里,邱道君可看得清楚,这对师徒明明就是感情深厚,说不定是演了出戏,背地里不知在盘算什么。 “打不过人家师父,就找人家徒弟的麻烦,还不敢单挑,怪不得辉山派比不上清风门,有这样的掌门,早晚砸了招牌。”落尘一番明朝暗讽的话说得邱道君涨红了脸,气急败坏的他抖着命道,“还不给老夫拿下。” 辉山派的弟子虽然觉得自己的掌门有够丢脸,但也不得不听命行事,犹豫了一下后便又攻了过来。 霍云山武功不弱,落尘又有法力傍身,辉山派人多,一时陷入了僵局,霍云山边打边对落尘道,“邱道君是冲着我来的,落尘兄弟,你先走吧。” 落尘一掌击退了人,回头道,“路见不平还拔刀相助呢,何况我们是朋友,我怎么会丢下你自己落跑。” 辉山派的弟子打退一批又来一批,无穷无尽的,落尘还好,霍云山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他内伤没好全,不能过度使用内力,一不留神,胳膊上被划了个口子。落尘想要去接应他,可惜被辉山派的人挡着,一时过不去,邱道君见霍云山受伤,脸上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时,从酒楼那边又跳过来两个人。 轩辕百里看到打架是浑身充满力气,一拳一个将围攻霍云山的两名辉山派弟子打飞,“小师叔,你不厚道,打架居然不叫我。”他和炙去落尘的房间找他,不想房间里没人,轩辕百里使了追踪术,和炙一起找了过来。 “你俩来的正好,百里,今天放开脚的打,你师父那里有我顶着。”有了落尘的话,轩辕百里没了顾忌,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邱道君不是傻子,一看轩辕百里和炙的身就知道今天的计划八成要黄了,眼看落尘等人越战越勇,自己的弟子接连的被丢出去,觉得大事不妙的邱道君打算脚底抹油的开溜,可没走出几步,就让人拎住了衣脖子,他回打出一掌,轩辕百里拱背收腹,邱道君连轩辕百里的衣服都没碰到。 轩辕百里笑着转头对落尘道,“小师叔,这人怎么处理?”辉山派的人见邱道君被抓,顿时没了主意,落尘趁道,“还不束投降。”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之后,纷纷停。 落尘过去扶住霍云山,“你没事吧?” 霍云山除了胳膊上的伤,其他的倒没什么,就是有点脱力而已,他脸色略微有些苍白,“我没事。”在落尘的搀扶下走向邱道君,霍云山开门见山的问道,“黑衣人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邱道君的穴道被轩辕百里封住,动弹不得,但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的恐怖,对霍云山的问题更是不屑回答。 “问你话呢。”轩辕百里不知点了邱道君什么穴道,邱道君只觉得体内有数百只蚂蚁在啃食自己的经脉,痛得脸都变了形,但仍是咬牙不语。 “嘴巴还挺牢的嘛。”炙将剩余的辉山派弟子定住之后,摸着下巴围着邱道君转了一圈,然后突然伸点上他的胸口,邱道君立刻痛呼出声,感到身体像是被放到火上烤一般灼痛,他忍不住骂道,“你们耍的什么下滥段,无耻。” 下头有些辉山派弟子见掌门受刑,开始辱骂落尘等人,但落尘当做没听到,凑近了邱道君,小声说道,“我这个师侄和朋友向来黑,邱掌门要是再不好好配合,我可不保证他们是不是会挖你的眼睛,卸你的胳膊。” “你们敢!”邱道君爆喝一声,但轩辕百里懒懒的回了一句,“你看我们敢不敢。” 邱道君顿时无语,他怕落尘真的让人将他弄残废了,思量一番后,开口说道,“什么黑衣人,我根本不知道。” 霍云山自是不信,“最近黑衣人的事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你居然说不知道。” “黑衣人袭击八大派的事老夫自然听过,但那黑衣人是什么来头,老夫怎么知道。”落尘搭上了邱道君的脉搏,然后朝霍云山摇摇头,意思是他没说谎。 霍云山沉思了片刻,又问道,“那为何八大派只有你们辉山派平安无事?” 邱道君翻了个白眼,“这老夫哪里知道,你去问黑衣人吧。”之后又咕哝了一句,“也许是我们辉山派人品好呗。” 只见轩辕百里和炙同时弯腰做呕吐状,邱道君看他们夸张的样子,是敢怒不敢言。 落尘松开邱道君的,对霍云山道,“许是真的和他无关。”扫视了一圈,“这里怎么处理?” 既然黑衣人与辉山派无关,霍云山自是不想为难邱道君,于是说道,“我们走吧。”落尘倒是无所谓,对轩辕百里和炙道,“放人。” 四人正打算回去酒楼,霍云山又想到了什么,回头对邱道君说道,“今日之事是我霍云山一人所为,与清风门无关,邱掌门要算账的话,记得冤有头债有主,找我霍云山就是。” 邱道君捂着胸口,被两名弟子扶着,没说什么,只是用满怀愤怒的眼神瞪了霍云山两眼,随即让弟子扶他回房运功疗伤去了。 酒楼客房里,落尘单撑着下巴坐在桌边,霍云山则眉头紧锁的在想黑衣人的事,他原先以为从辉山派这里能找到突破口,可谁知黑衣人与辉山派毫无瓜葛,平白的让他浪费了这么些时间。 “说来也真奇怪,黑衣人为何不找辉山派的麻烦?难道是觉得邱道君恶心,不想和他打交道?”落尘换了右,左边的脸颊上留了个红红的印子。 霍云山摇了摇头,“不会是因着这个。”肯定有其它的原因,只是他们现在不知道而已。 轩辕百里看霍云山和落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拍了下桌子道,“想这么多干嘛,抓两个黑衣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落尘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上哪里抓?”上回抓到了也没问出什么,这些黑衣人不知是何人训练的,要不是有血有肉,还以为是木偶呢。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现在一头雾水,想再多也没用。”落尘双交叠着放在桌上,把下巴搁在上头,微侧了头问霍云山,“那接下来云山哥准备去哪里?” 霍云山叹了口气,“我也不知去哪里,辉山派这里的线索断了,其他的又没有头绪,唉” “要不,你回清风门吧,前不久黑衣人频繁的袭击清风门,我想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快收的,说不定还有更大的阴谋呢。”清风门作为八大派之首,卫攸情又是武林盟主,若是黑衣人真的是冲着八大派来的,那清风门肯定是首当其冲的。 霍云山有些迟疑,“师父不让我插这件事。” “明着不行,你不会暗行事嘛。”轩辕百里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霍云山,林慕天还不让他惹是生非,随便找人打架呢,可遇上了动不动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大不了事后被骂一顿呗,这种阳奉阴违的经验,轩辕百里自认是天下第一,无人可及的。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联手查案 () “百里说得有道理,我们和你一起去,必要的时候也能给你搭把。”落尘一副就这么说定了的表情,当下决定明日就启程回衡山。 可谁知天明的时候,落尘去霍云山房里叫他,推开门里头空荡荡的,床上的被子有睡过的痕迹,房还有股奇怪的味道。 落尘找遍了房间的所有角落,没找到霍云山,他皱着眉,自言自语的说道,“难不成自己走了?” 可是昨天说的好好的,要一起查找黑衣人的线索,霍云山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他不告而别是什么意思?落尘坐在霍云山的床上,伸摸了下被子,已经凉透了,说明走了至少一个多时辰。 落尘有些失望,又有些伤心,他起身正打算回自己的房间,无意看到霍云山房间的窗户开着,窗台上有几个脚印。出于好奇,落尘走了过去,却在看清脚印后眼透出一股精光,这脚印分明不是一个人留下的。 他拍了下,用密音传信的方式招来炙,问道,“你闻闻,这房里是什么味道?”落尘对医术药物都不精通,他刚才只觉得有股怪味,以为是房内空气污浊,就没有多想。 炙的鼻子比凡人要灵敏数倍,他嗅了几下,撇了嘴角说道,“是i yà一,还是便宜的那种。”虽然便宜,但是效果不错,不少梁上君子就喜欢用这种i yà一,只需一点点,就能让四个成年人呼呼的睡上一整天。 “脚倒是挺快的嘛。”落尘看向了窗外辉山派的院子,在定城,除了辉山派,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与他们有仇,他捏了下指,“去把百里叫过来,我们再去给邱道君松松筋骨。” 炙应了一声,跑出去叫人,不过进来的不是轩辕百里,而是林慕天,见着落尘就问,“又想做什么?”后头跟着的炙拼命的朝落尘挤眉弄眼,还用指指林慕天,又指着自己的嘴做了个封口的动作,意思是他什么都没说。 落尘眼珠子刚转了半圈,林慕天就开口道,“别想弄些胡话来骗我。说吧,霍云山怎么了?”他进来没看到霍云山,又见落尘满脸找人晦气的表情,已经大致有些明了,加上昨日他们几个大闹辉山派的事,林慕天沉了面色说道,“说了多少次,不准插江湖上的事,说不听是不是?” 落尘有些不服气,“为什么不能管?江湖儿女就不是西林子民了吗?” “这里是西林吗?”林慕天反问了一句。 “可这里是南月,是我母亲的地方,他们是我母亲的子民,这总没错吧?”落尘想到了月瑶夕,正好推出来做了借口。 林慕天被噎得一时找不到理由反驳,黑了脸,“我说不行就不行。” 落尘急了,不管不顾的吼了一句,“凭什么要听你的,我是太子,你是将军,到底是谁听谁的?” 就见林慕天眯起了眼睛,唰的站起来,单膝跪倒,“是臣逾越了,还请太子殿下恕罪。”语气完全是公事公办的那种生分,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宠溺与关心。炙缩了脖子慢慢的退了出去,他不想做无辜的炮灰,顺便去找轩辕百里,让他安分一点,别惹了林慕天拿他撒气。 其实落尘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看到林慕天跪倒,更是悔得想扇自己两下,他去拉林慕天,“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林慕天跪着纹丝不动,“以前是臣忘了自己的身份,殿下提醒的对,君臣有别。” 落尘咬着嘴唇,“慕天哥哥,我错了,我说话不经大脑,你原谅我好不好?”他知道林慕天是担心他,不想他卷入江湖的是非,可是霍云山是他的朋友,让落尘袖旁观的看着朋友有难,他做不到,“慕天哥哥,你别这么说,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了行吗?” 林慕天不为所动,落尘没办法,只好跟着跪下,耍无赖的说道,“你要是不起来,不原谅我,我就不起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林慕天不是真的想同落尘划清界限,他只是气落尘遇事不够沉着,常常被感情牵着走,作为未来的君主,以后他会遇到很多身不由己的事,若是由着他,怕是不知要惹出多少祸端来,是以就算让落尘难受,林慕天也一定要板一板他的性子。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听?”一炷香之后,林慕天冷冷的开口。落尘忙不迭的点头,林慕天继续道,“那我让你回宫,不再管这档子事呢?”相信经过此事,以后落尘不会轻易的口不择言了。 这下落尘沉默了,既不说同意,也不反对,就低着头不言不语。林慕天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有些无奈的说道,“落尘,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与生存法则,你不是江湖人,不该插江湖的事。” “可是云山哥他再说了,黑衣人杀了八大派那么多人,总不能纵容着他们继续为非作歹吧。”落尘小声的说道,还不时的偷看一下林慕天的脸色,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惹得林慕天再度生气。 林慕天起身,顺拉起了落尘,“江湖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八大派是名门正派,可那并不表示他们一定是正义的一方,明白吗?” 落尘揉着膝盖,“可是黑衣人shā rén总是不对的。” “那是你没见过八大派shā rén。”林慕天勾了下嘴角,嘲讽的说道,“只不过他们会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动起来不见得比那些黑衣人好到哪里去。”见落尘在揉膝盖,林慕天扶他坐下,“你怎知黑衣人不是为了寻仇去找八大派的麻烦,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因着霍云山,感情的天平已经偏向了八大派,你说你是去查案,但说到底不过是替八大派出头而已。” “慕天哥哥,我怎么觉得你在帮黑衣人说话。”落尘咕哝道,“不管谁对谁错,真相只有一个,只要找出真相不就行了。” 林慕天笑笑,“我不是帮黑衣人说话,我与他们都没有关系,只是站在一个客观的立场上,就事论事。江湖上每天打打杀杀的,恩怨情仇是剪不断理还乱,就是八大派之间,也有不少的仇怨嫌隙,这里头的是是非非不是我们局外人能管的。” “但云山哥被抓了,我总要救他出来吧。”落尘不懂江湖恩怨,他只知道,他不想朋友出事。 林慕天见落尘仍是一条道走到底,不再多说什么,落尘的性子若是执拗起来,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于是无奈的揉着眉心说道,“你若实在要插,也行,我同你一起,你不准自己私下行动,可以吗?” 落尘见林慕天松口,立刻用力的点头,“好,我同意。” 林慕天招来轩辕百里和炙,“你俩去辉山派走一遭,看霍云山是否是被辉山派的人给掳了。” 两人点头,使了隐身术飞出窗户,不过是盏茶的功夫,两人回来,轩辕百里对着落尘摇头,“里里外外都找了,不在辉山派。” 落尘不相信,“会不会有密室暗道什么的?” 炙给自己倒了水,喝了一大口之后说道,“我和百里用法力探知了一下,却是没有霍云山的踪迹。” “那邱道君此刻还在疗伤,就算是要找霍云山报仇,动作也不会这么快。再说了,邱道君再不要脸,也不会用这么便宜的i yà一,这不是丢辉山派的脸嘛。”若是邱道君做的,起码也得是软筋散一类的。 “那会是谁呢?”落尘苦了脸,难道是其它的仇家来找霍云山麻烦? 林慕天指轻敲着桌子,“百里,你的追踪术能找到霍云山的下落吗?” 轩辕百里拍了下胸口,“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能找到他。”不同于落尘的追踪术,轩辕百里作为龙族,天生具有追踪气味的本能,就是在水里也能运用自如。 “那你试着找一下,看他还在不在定城。”轩辕百里摩拳擦掌的出去了,林慕天和落尘就等在房间里,炙饿了,自己去找小二要吃的。 下午的时候,轩辕百里回来,顾不得擦去一头的汗,嚷嚷着,“找到了,找到了。” 落尘起身,步并两步抓住轩辕百里的肩膀,“他在哪里?” 轩辕百里被太阳晒得有些眼花,他咽了口唾沫,“小师叔,你能不能让我先喝口水,喘口气?” 落尘松开,轩辕百里歇息了一会,见落尘等在一边,林慕天又瞪着他,于是举投降道,“别急,我这就说,这就说。”他理了下思绪,开口道,“其实掳走霍云山的根本不是江湖人,是定城的一个富户,这富户家只有女儿,没有儿子,一直发愁万贯家财无人继承,想着招赘个shàng én女婿,可定城的风俗,没有人家肯把儿子送去当shàng én女婿的,那富户就想找个外乡人,最好还是老实八交的那种,后来就看上了霍云山,霍云山那长相,的确够老实够安全的,大概之前有找过霍云山,被霍云山拒绝了,那富户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先把生米煮成熟饭,然后逼霍云山就范。” 这有些出乎众人的意料,落尘张大了嘴,下意识的问道,“那生米成熟饭了没有?” 轩辕百里甩了下胳膊,“霍云山会武功,又不是软蛋,哪会让人占便宜,所以现在还被捆在富户家的柴房里。” “那你干嘛不带他回来?别说你救不了。”林慕天有些头痛轩辕百里做事不着调,都找到人了,何不带回来,还得去跑第二次。 轩辕百里瞪大眼睛,“我看那富户的女儿长得还行,与霍云山挺配的,想着成全一件美事多好啊,那富户已经准备好chun yà一了。” 落尘和林慕天同时喝道,“去把人带回来。” 轩辕百里只好再去跑腿,他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说什么,炙听到了,在后头捂着嘴偷笑,轩辕百里回头瞪了他一眼,炙朝轩辕百里做了个鬼脸,轩辕百里挥了下拳头,身后传来林慕天不悦的声音,“还不去!” 轩辕百里只好一溜烟的跑了,之后将霍云山抗了回来,丢到床上,拍了下,说道,“喏,人带回来了,还有其他吩咐吗?” 林慕天挥了下,轩辕百里便去夹着炙的脖子,打算和他好好的联络一下感情,炙鬼叫着抱住凳子,但仍是被轩辕百里拖了出去,落尘忙着去给霍云山解绳子,压根不管他们,林慕天更是懒得管。 经过了这一插曲,众人觉得不宜再留在定城,于是收拾了一下东西,靠着云纵术回了衡山。霍云山是被逐出清风门的,在卫攸情没有放话让他重回师门前,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去,只得在衡山的山脚下找了家客栈住下。 落尘让炙出去打探了一下,这几日是否有黑衣人去找清风门的麻烦,炙回来说道有过几次,但卫攸情和吕冲做了万全的准备,双方打斗了几场,各有损伤。 霍云山着急的追问,“我师父和师叔受伤没有?” 炙想了想,“应该没有吧,就算有也是轻伤,倒是黑衣人死了几个,估计是你师父或者师叔干的。” 霍云山略微放了些心,再次劝说落尘道,“落尘兄弟,此事原本与你无关,那黑衣人凶残无比,我不想连累你。” 落尘摆,“都说了不是连累,我也想知道,黑衣人的主子是谁,他到底有何阴谋。”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搅得八大门派不太平,落尘很好奇,这人到底是冲什么来的。 既然要查,就不能只在清风门这里守着,林慕天将轩辕百里和炙分别派去了沧海派c灵山派,落尘密音传信请冷秋寒帮忙,盯着西仓门c昆仑派及少英门c点峨派,若是发现黑衣人的踪迹,不要打草惊蛇,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老巢。至于辉山派,落尘自动的忽略了,反正黑衣人没找过他们的麻烦,何必多此一举呢。 冷秋寒原不想插人界的事,但捱不住落尘的苦苦相求,勉强同意了,但申明只会帮着查探消息,不会出相助,同时不能保证放出去的小鬼不会临时起义的想吃人,毕竟不吃荤的鬼可只有炙一个。 落尘明白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的道理,只得恳求冷秋寒尽量约束小鬼,对此冷秋寒不置可否,鬼吃人是天经地义的,不能因为他徒弟是凡人就硬要众鬼改变传统,这不合自然规律。 部署好了一切,落尘盼着能尽快收获线索,他可没忘,自己答应了林慕天两个月之后要回宫的,因而暗自发誓,哪怕最后动用法术,或是去求冷秋寒出,也务必得在两个月内破解黑衣人之谜。 之后半个月,陆陆续续的有些消息传回来,似乎黑衣人的老巢就在南月境内,但每次跟到半途就不见了他们的踪影,最近的几次是消失在断子崖的附近。 霍云山怀疑是黑水教所为,但他之前有去查过,种种迹象表明莫离非与黑衣人应该没有关系才是,可得了消息后又不敢肯定了,倒是落尘在霍云山面前坚持认为莫离非是清白的,此事绝不可能与黑水教有关,霍云山问他理由,落尘回了两个字,“直觉。”霍云山无语,上回在断子崖,他亲眼见过齐陌言是莫离非的座上宾,联想到齐陌言与落尘的关系,霍云山顿时不说什么了,只是默默的退出了落尘的房间。 落尘明白霍云山在想什么,于是私下里,他偷偷去问林慕天,黑衣人与莫离非是否有关系,林慕天转过身背对着落尘,“你怎么想到来问我?” 落尘回道,“陌言哥哥认识莫离非,并且交情匪浅,慕天哥哥也应该认识莫离非吧,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但应该是朋友吧。” 林慕天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说道,“这事与莫离非无关,但这并不表明与黑水教无关。” “为什么?”落尘有些不明白,莫离非是黑水教的教主,难道 林慕天转过身,“黑水教教众甚多,我不能保证黑衣人不是他们其某一个培养的,但我能肯定的是,黑衣人的主子不是莫离非。” 听林慕天这么说,落尘稍微放下了心,至少黑衣人的事与林慕天还有齐陌言是无关的,至于是不是黑水教的教众搞出来的,落尘决定去断子崖走一趟。他向林慕天说了自己的打算,难得林慕天没有阻止,而是提出要一起去,落尘去问霍云山的意见。 黑衣人最近在清风门这里讨不到便宜,有卫攸情与吕冲在,想来之后也不会让黑衣人轻易得,霍云山觉得去断子崖查一查,或许能有新的发现,可是与落尘等人同去,他又有些担心,毕竟落尘与莫离非有些关联。 落尘见他犹豫,便说道,“大丈夫行事问心无愧,你若怀疑我们,就算了。”霍云山怀疑他,多少有些让他伤心。 霍云山想到落尘几次番的搭救自己,感到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于是带着歉意的说道,“是我多心了,对不起。”于是人同行,出发去了断子崖。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是黑水教 () 在断子崖附近,落尘等人发现了黑衣人的踪迹,约莫是八个,落尘使了隐身术,人跟在黑衣人的身后,只见黑衣人绕到一块大石头的后面,等落尘他们靠近了,却发现黑衣人消失了。 在大石的背面,有条不足两尺宽的山道,落尘想要过去,被林慕天拉住了,“你跟在后面。”林慕天打了头阵,山道里没什么光线,林慕天用摸着石壁走得小心翼翼,有些地方比较矮,得猫着身子过去,走了不到一里地,出了山道,是一处山涧,抬头一看,原来是断子崖的崖底。 靠着崖壁有一些散落的骨头,林慕天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一番,“是人骨,死了怕是快有二十年了。”数了下骸骨的数量,差不多有十来个,从骨头断裂的痕迹看,应该是从崖顶上摔下来的,但也不排除是死后被人丢下来的。 霍云山则绕着崖壁走了一圈,没找到黑衣人,四面都是悬崖,明明看着黑衣人进来,怎么消失了。他用仔仔细细的摸索着崖壁,希望能找到关之类的,但找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发现,眼充满了疑惑。 落尘闭上眼睛,凝神施展追踪术,他微皱着眉头,沿着山道又走了出去,在大石头附近转了两圈,然后目光落到了被树丛掩护着的另一条小道。拨开树叶,顺着小道一路追去,却是走到了断子崖附近的村子里,不少村民正在忙着秋收,落尘找了个面善的村民问道,“大叔,有看到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经过吗?” 那大叔抹了把头上的汗,“什么黑衣服的人?没看见。”他摆着,又低头割着水稻。 落尘不死心,接连问了好几个村民,都说是没见着,霍云山和林慕天去了村子的另一头,可得到的信息是一样的,没有村民看到过黑衣人。 “怎么会这样?”落尘的眼神有些迷茫,从小道出来有条小河,遇到水追踪术就失了效,因此落尘只能确定黑衣人肯定是从小道出来的,但之后去了哪里就不清楚了。 “也许半路上换了衣服也说不定。”林慕天猜测了一下,毕竟大白天的穿着黑衣服也太过引人注目,落尘想想也有道理,便又去问村民,是否有看到什么陌生人。 可村民都忙着地里的活,谁也没有注意,好容易有了些线索,又断了。落尘觉得自己就像是掉入一个迷宫里,每次觉得前头就是出口了,可偏偏是条死路,有些沮丧,撩了衣摆一屁股坐在田埂上。 霍云山看着断子崖的方向不言语,林慕天垂着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人一时无语,各自想着心事。 村民们忙完了一天的活,招呼着两两的回家,有人吆喝着,“老李头,今天来不来我家吃酒?” 有个声音回道,“不了,婆娘快要生了,得早点回去伺候着。” “行,那你忙着。” 又听有人高声说道,“老杨,你家最近是不是来客人了?我看你婆娘天天都煮一大锅的饭,吃得了吗?” 那叫老杨的人回道,“有几个路过的借宿,过几天就走。” 这话让落尘等人留了心眼,落尘从地上蹦起来,朝老杨走去,“大叔,你家有借宿的客人?” 老杨打量了落尘几眼,见落尘长相俊美,不像是坏人,便应道,“是呀,住了有些日子了,我家地方大,也不差这几间房。”再说这几个客人出挺阔绰的。 “有几个人啊?”落尘朝林慕天和霍云山使了眼色,两人会意的去找其他村民攀谈。 老杨想了想,“开头挺多的,有十多号人,这几日少了几个,具体的我也记不清。哎,我说你问这些干嘛?”老杨起了疑心,戒备的看着落尘。 落尘赶紧找了个借口,“我们也在找地方借宿,想问问大叔家还能不能住得下。”边说边掏了几个金币出来。 老杨看了眼金币,“房间倒是还有,但是只剩一间了,不行你们去其他人家里问问,咱们村里房子大的可不只我家。” 落尘摆道,“不碍事,一间就够了,我们挤挤就行,横竖不过是一晚。” 老杨见落尘一脸真诚,便点头道,“那行,跟我来吧。” 落尘朝霍云山和林慕天招了下,跟在老杨的身后去了他家,进了院子,老杨指着最西面的一间屋子说道,“这间没人,你们住吧。” 落尘等人谢过老杨,进了房间之后就聚集到窗户下,正屋是老杨一家子住着,若真是黑衣人借宿在老杨家里,那必定是住了东面的几间屋子。落尘再次施展跟踪术,半晌之后开口说道,“是他们没错。” 霍云山握了下拳头,正要冲出去,被林慕天扯住了胳膊,“稍安勿躁,不要打草惊蛇。”然后对落尘说道,“能用法术困住他们吗?” 落尘点点头,默默使了定身术,“现在去怕是会惊扰到大叔一家,不如半夜再去吧,我已定住了他们,跑不了的。” 霍云山虽是心急,但也按耐住性子,人一直等到入了夜,老杨的屋子里吹了灯,这才放轻了脚步的出来,去了黑衣人的房间。 进门看到有八个男人,年纪都在十八左右,个个像蜡像一般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看到落尘等人进来,眼珠子动了两下。鉴于在此问话不方便,落尘又使了瞬移术,将众人移到了断子崖的山脚下。 站定之后,霍云山首先发问,“你们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为何要与我们八大派过不去?” 黑衣人不啃声,落尘拍了下霍云山的肩膀,“你这样问,他们会说才怪。”他默默使了摄魂术,问道,“你们是黑水教的吗?” 黑衣人摇头,落尘接着问道,“你们的主子是谁?” 有个黑衣人正要开口,可还没来得及说第一个字,窍就开始流血,等落尘出去救之时,已经来不及了,黑衣人脖子一歪,已经没了气息。 落尘和林慕天c霍云山面面相觑,摸不清状况,落尘不敢再问,人有些一筹莫展,霍云山眼见黑衣人就在面前,却什么都问不出来,烦躁的直挠头。 等到天亮也没想出什么法子,只得暂时将黑衣人藏在崖底,正准备回村子,却听到断子崖上传来锣鼓之声,落尘看了林慕天一眼,见他点头后,一一个,带着林慕天与霍云山飞上了崖顶。 使了隐身术,人站在黑水教的门口,听得里头不时的传出呼喝声与打斗声,加快脚步走了进去,只见有十几名黑衣人正在与黑水教的教众缠斗,莫离非戴着iàn ju坐在上首,一言不发。 黑衣人似乎很熟悉黑水教的武功套路,十几人对战四五十个黑水教众倒也没吃亏,打得是热火朝天。黑水教的长老看了看莫离非,请命道,“教主,请容属下去会一会他们。” 莫离非嗯了一声,两位长老加入了战局,一人使鞭,一人使锏,从左右包抄黑衣人。黑水教长老的内力深厚,即使黑衣人知道他们的招式路数,可仍是避不过去,接连挨了几掌,这时莫离非冷冷的开口说道,“抓活的。” 两位长老改了打法,专攻黑衣人的穴道,黑衣人边打边往门口撤,莫离非大一挥,“别让人跑了。” 黑水教众涌到了门边,黑衣人逃不出去,又见两位长老追了过来,居然两个一组,互相将剑刺入同伴的胸口,显然是宁死都不留活口。 黑水教长老没料到黑衣人会来这么一招,一时傻了眼,呆呆的看着黑衣人的尸体,莫离非从位子上下来,“去了他们的面巾。” 有教众过来扯下黑衣人蒙面的布巾,莫离非看了几眼,吩咐道,“拖出去喂狗吧。”想了下,又道,“今日加强守卫,别再放些阿猫阿狗的进来。”说着,状似无意的看了下落尘等人站着的方向。 落尘碰了碰林慕天,“莫离非会法术?” 林慕天摇头,拉着落尘跟在莫离非的身后,霍云山看着黑水教众将黑衣人的尸体拖走后,眼的疑惑是越发的浓重了。 莫离非回了房间,挥退了身边的教众,“行了,出来吧。” 落尘撤去隐身术,对林慕天道,“他就是会法术的。”不然怎么能识破自己的隐身术。 莫离非看了下落尘,平静的说道,“下次隐身过来,记得让林慕天拿掉他身上的檀香珠子。”这串珠子有着独一无二的味道,加上莫离非见识过落尘的法术,前后一联想,就猜了个正着。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落尘差点以为莫离非是同道人呢。林慕天招呼落尘等人入座,他则对着莫离非问道,“那些黑衣人是怎么回事?” 莫离非耸了下肩,“我哪里知道,最近时不时的找我们麻烦,比苍蝇太讨厌。”他挠了下iàn ju,“听说之前是找八大派麻烦的,难不成吃错药了。”感觉黑衣人跟疯狗似的,逮谁咬谁,这是打算通吃黑白两道吗? “你们怎么过来了?”莫离非开始烧水,并摆弄起了茶具,他的指修长好看,只是关节有些突出。 “跟着那些黑衣人来的。”林慕天将勺子递给莫离非,“抓了几个,没问出什么,就听到你这里锣鼓喧天的,这不过来看看嘛。” 莫离非没说什么,待水开了,舀了茶叶到四只杯子里,然后提起水壶注入热水,“我之前也抓到一些,可惜都自尽了。”他把杯茶分别往林慕天c落尘及霍云山的方向推了推,“听说清风门被骚扰得最严重,霍少侠那里有什么线索吗?” 霍云山盯着莫离非,“真的不是你们黑水教做的?” 莫离非怪笑两声,“我吃饱了撑的没事找自己麻烦吗?”从下巴处微微掀开iàn ju,喝了口茶,“你别以为我是演戏给你看,一来我们黑水教敢作敢当,二来我没那么空,论起心眼,谁都比不上你们名门正派来的厉害。” 霍云山还要追问,落尘插嘴道,“莫教主说的没错,可莫教主能保证不是黑水教其他教众所为吗?” 莫离非挑了下眉,看向林慕天,透过iàn ju,眼闪着疑问:你们怀疑谁? 林慕天捂着嘴咳嗽了一声,“莫教主,黑水教有数百教众。” 莫离非生气的将杯子往桌子上一顿,“我黑水教向来是上下一心,教规森严,可比不得八大派的弟子胆大妄为。”说着,别有深意的瞥了霍云山一眼,意思就是,这不就是个被逐出师门的例子嘛。 霍云山红了脸,“莫教主不要话里话外都针对八大派。” 莫离非哼了一声,落尘悄悄的扯了扯霍云山,“黑衣人的事要紧。” 林慕天在桌下踢了莫离非一脚,提出邀请,“莫教主要不和我们一起去崖底会会那些黑衣人吧。” 四人下到崖底,落尘走在前面,突然尖叫了一声,站在原地指着前方,林慕天奔过来,顺着落尘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被定在那里的黑衣人都歪了脖子,窍里流着黑血,显然是毒死了。 “怎么回事?”霍云山问落尘,“不是把人定住了,怎么会毒?” 莫离非一言不发的走上去,掰开黑衣人的嘴巴,见舌头牙齿都发黑了,特别是舌尖的位置,于是松开说道,“毒药是藏在舌头下面的,就算把人定住了,舌头还是能动的,用舌尖顶破了毒药。哎,我说你们抓了人就没搜一下吗?” 当时光顾着问话,倒是疏忽了这一点,落尘有些后悔,“我们忘了。” 莫离非翻了个白眼,“行了,白忙一场。” 将尸体处理了,莫离非准备回去,回头瞧见霍云山看他的眼神,没好气的说道,“有时间在这里怀疑我,还不如查查你们八大派自己。”说完,甩了袖子走了。 落尘走到林慕天的身边,小声的问道,“慕天哥哥,这事你怎么看?” 林慕天目送莫离非走远,“我相信莫离非,既然他说与黑水教无关,那就一定不是黑水教做的。” “可你之前说过也许是有人背着莫离非做的。”要不是黑水教的教众实在太多了,落尘真想用摄魂术逐一的去查探一番。 “我是有过担心,黑水教人数众多,怕莫离非有所疏漏,但既然他说得那么肯定,相信他一定已经查过了,落尘,莫离非能坐稳教主之位,必是有他的段,我们还是另找线索吧。”以林慕天对莫离非的了解,他说没有,就肯定是没有了。 落尘叹了口气,“问题是上哪儿找呀。”感觉到处都有黑衣人,真去找了,又一下子都消失不见了,跟地鼠似的,到处挖洞。“你们说,黑衣人接下来会找哪个门派下?” 林慕天和霍云山都沉默不语,黑水教这里查不出什么,人又回了衡山。炙和轩辕百里传了消息过来,说是有黑衣人在沧海派c灵山派附近出没,炙那边跟了一半跟丢了,轩辕百里倒是找到了他们的落脚点,但却是附近一个已经荒芜了的破庙,轩辕百里在破庙门口守了几天,不见黑衣人有其他去处,想来他们的据点不是在灵山派这里。 之后陆陆续续又抓了不少黑衣人,奇怪的是,每次黑衣人将要吐出幕后之人的姓名时,就会突然暴毙,落尘对此疑惑不解,求教了冷秋寒,冷秋寒回道,“许是被人下了蛊咒,只要提及特定的名字,就会引发身亡。” 这让落尘好生失望,那不表示就算抓了人也不可能问出主使之人的身份,他以密音传信的方式问冷秋寒,是否有破解的方法,冷秋寒对蛊咒不熟,给不了意见,说是要去问一下长老,让落尘等着。 两天之后,长老亲自过来找落尘,“大王和我说了蛊咒的事,但蛊咒的种类太多了,我得看上一眼,才好研究破解之法。” 落尘谢过了长老,可上已经没了活的黑衣人,只好想办法再抓几个回来。可让落尘无语的是,自打长老来了,黑衣人就跟消失了一般,不只是清风门这里,其他几处也没了音信,林慕天还偷偷飞鸽传书问了莫离非,连黑水教都太平了一段时间。 长老没活的研究,便让落尘找了几具尸体给他,看看能否从死法上找到什么突破。过了几日,冷秋寒派出去守着少英门的小鬼回报,有黑衣人出没,落尘同林慕天c霍云山立马赶了过去,长老怕来回的耽搁时间,也自告奋勇的要一起去。还没走出客栈大门,迎面就撞上了笑笑。 “你怎么来了?大王派你来的?”长老见到笑笑,往她身后张望了一下,没看到冷秋寒。 笑笑甩着自己的腰带,“我最近休假,闲着没事,过来凑个热闹。”看向落尘,“你不会觉得我碍事吧?” 落尘正愁找不到帮,黑衣人遍及大陆各处,他们这里人不足,笑笑愿意帮忙,自然是求之不得,赶忙说道,“哪里哪里,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好厉害的黑影 ()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赶去少英门,循着冷秋寒那边小鬼给的线索,找到了正在围攻少英门弟子的几个黑衣人。 此时少英门弟子已明显落入下风,眼看要被黑衣人斩杀,霍云山立刻抽了剑上去帮忙,黑衣人见半路杀出程咬金,也不多话,提刀就砍。笑笑在一边看得痒,正要过去掺和一下,被长老拎住了衣领,“打归打,别咬人。”怕笑笑吃相难看,长老特意提醒了一句。 笑笑甩开长老的,“要你管。”说完就扑了过去。有笑笑和霍云山的加入,局势发生了变化,黑衣人明显感到了压力,眼见要被活捉,他们集体往后撤了一步,举刀自刎,动作快得让落尘等人都来不及施展法术,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倒地,变作了死尸。 被救的少英门弟子一起向霍云山c笑笑抱拳行礼道,“多谢两位大侠出相救。” 霍云山回了一礼,看着地上的尸体,有些不死心的依次探了鼻息,确定没有活口后,垂头丧气的朝落尘摇头。 在少英门弟子的诚挚邀请下,落尘一行人去了少英门做客。少英门掌门柯向南正在闭关,由他的大弟子出面招待了落尘等人,吩咐弟子收拾出了几个上等的客房,还弄了一桌酒菜,吃得笑笑眼睛都眯了起来。 原打算住一晚就走,可笑笑觉得少英门的厨子不错,便对落尘道,“现在也没黑衣人的消息,在哪儿等不是等,不如就留在这里吧。” 少英门的大弟子也极力的挽留落尘等人,“我师父正在闭关,不便打扰,若是黑衣人再来找麻烦,还请大侠们能够出相助一二。” 落尘和林慕天等人商量了之后,同意留下。晚上,霍云山提着壶酒坐在房顶上,落尘去他房里没找到人,抬头看到霍云山的靴子,跃了上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霍云山把酒壶递给落尘,“要不要喝?” 落尘接过,仰头灌了一口,又把酒壶递了回去,“这酒好辣。” 霍云山笑了笑,“北方的酒都是烧刀子,当然辣。”快到九月了,衡山那里不过是初秋,这里已经吹起了西北风,怕是再过一个月就会下雪了。 “想什么呢?想黑衣人?”落尘坐在屋脊上,见霍云山拧着眉头,随口问了一句。 霍云山喝了口酒,“我只是在想,黑衣人到底想干什么。若是只对八大派下,或许是因着江湖恩怨,可他们连黑水教也不放过,总不能是黑水教也与他们结过怨吧。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想不出有什么人是黑白两道共同对付过的,总不见得是为了一统江湖吧。”最后一句霍云山只是在喉咙口咕哝了一下,落尘没听清,只当是霍云山在抱怨什么,不怎么在意。 “唉,是呀,知道他们的目的还能有个方向,现在根本是两眼一抹黑。”落尘被风吹得有些冷,离开北辰有六年了,他都快忘了北方的风有多么的刺骨,“不过我相信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落尘看向霍云山,“对了,你的内伤好了吗?” 霍云山晃了晃酒壶,“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正打算回去睡觉,不料眼睛的余光瞄到了一处黑影,于是二话不说的扔了酒壶,施展轻功就追了过去。 “哎,你去干嘛?”落尘在房顶上跳脚,“等等我。” 霍云山和落尘一路追着黑影,直到处空地,那黑影停在了一棵大树上,一抓了树枝,开口说道,“你俩的轻功不错嘛。” 霍云山站定在黑影对面的树上,落尘选了另一棵,人呈角之势,霍云山问道,“你是谁?” 黑影呵呵笑了一下,“我是谁?与你何干。”黑影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年纪,略微的沙哑,“你是清风门的?你师父是谁?” 霍云山抱拳道,“家师卫攸情。” “哦,是他啊。”黑影作出了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你使的轻功上有他的影子。说起来,倒有二十年没见他了,听说他做了清风门的掌门,还当了武林盟主,当年不过是个愣头青,居然这般出息了。” 听黑影的口吻,似乎是认识卫攸情,不等霍云山开口相问,黑影继续道,“你一清风门的弟子,怎么跑来少英门了?” 霍云山回道,“这与你何干。” 原以为黑影会生气,没想到他居然点着头说道,“是和我没什么关系,我有点多管闲事了。”顿了下,“那你追着我干嘛?” 霍云山拔剑指向黑影,“你与黑衣人有什么关系?” 黑影瞧瞧自己身上的衣服,的确是黑色的,“你嘴里的黑衣人说的是我吗?”他指了指自己的衣服,“不能穿黑衣?” 霍云山被黑影绕得有些头晕,“我问你,你与袭击八大派的黑衣人是何关系?” 黑影摇了摇树枝,“你说我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落尘在一边听着两人对话,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人绝对是破解黑衣人秘密的关键,于是不等霍云山开口,落尘飞离了自己落脚的大树,出攻向了黑影。 黑影跃起,抓着树枝转了一圈,避过了落尘的攻击,“年纪不大,气性不小嘛。”落尘不想与他废话,只想着尽快抓人,出招比较狠辣,黑影“咦——”了一声,不敢再大意,专注的与落尘过招。 他的武功招数非常诡异,霍云山在一边看得分明,仿佛是综合了八大派的武功,但更多的是黑水教的路数,不禁更加疑惑起黑影的身份。 若不是落尘会法术,但就武功身而言,根本不是黑影的对,但显然黑影也没料到落尘的武功会这么高,“小子,你师父是谁?”黑影认不出落尘的武功套路,心想,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隐世高人不成。 落尘只顾与黑影过招,没有回答,就算说了冷秋寒的名字,估计黑影也不认识,他懒得浪费口水,“若你能打败我,再问我师父的名讳吧。” 这话激起了黑影的胜负欲,只见他变了招式,出更加的快准狠,从身上散发出的内力将他的衣袖都吹鼓了起来,“口出狂言,不给你点教训,还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呢。” 落尘浑不在意,他默默的运气了伏光圣法,护住自己的心脉,黑影一掌打来,他也回了一掌,原以为会将落尘打飞出去,没想到落尘轻轻松松的就接了他使了八分力的一掌,黑影想要撤掌,可谁知掌像是被吸住一般,无论他怎么使劲,都收不回来。 再看落尘,一脸的轻松,黑影心一惊,他没想到,以落尘的年纪,内力居然如此深厚,暗叫不妙,额头上渐渐冒出了冷汗。 霍云山自是看清了黑影刚才的那一掌,平心而论,他自认是接不下来的,现在再看两人对掌,黑影已经憋得满脸通红,而落尘却面不改色,明显是占了上风,要不是知道落尘会法术,估计霍云山也会被落尘的身给震住。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黑影突然咬了下牙,他不顾内力反噬会伤到自己,硬是催动了全身的内力,落尘以同等的内力回应,在两股内力相撞的瞬间,黑影撤去了内力,落尘来不及收,就见黑影被打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到地上,他起来抹了下嘴角的血迹,道了声,“后生可畏。”从衣袖里掏出个圆球丢到地上,炸开了一阵烟雾,等落尘和霍云山挥散了浓烟,那黑影已经不见了踪影。 “可恶,让他给逃了。”霍云山捶了下树干,掉了不少叶子下来。 落尘本想使用追踪术,可烟雾弹的味道掩去了黑影逃离的方向,使落尘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只得作罢,“算了,总会抓到他的。” 两人回了少英门,林慕天去落尘那里没见到人,等在门口,见落尘回来,身上沾了泥巴树叶,一看就与人动过,便问道,“怎么了?” 落尘回房间歇了口气,将黑影的事告知了林慕天,随后问道,“慕天哥哥,你觉得他会是谁?会不会是我们要找的幕后主使之人?” 林慕天屈着指敲着桌子,“从你的描述来看,有这个可能。落尘,你与他动过,他的武功如何?” 落尘回忆了一下,肯的说道,“内力深厚,怕是与卫掌门不分伯仲。” “除此之外,有其它的特征吗?”林慕天追问道,可落尘摇头,“我看不出他的武功来路。” 倒是霍云山插嘴道,“他的武功很杂,似乎各门各派的都会一些,不知他是怎么学来的。”按理说,各大门派的武功向来是不传外人的,更会注意不让人偷师,“难不成他是在与人交时偷学的?” “有这个可能。”林慕天觉得他们在这里瞎猜也没啥意思,于是说道,“好了,知道有这么个人好过我们什么头绪都没有,已经不早了,先睡吧。”说完,起身看着霍云山,意思很明显,回去睡觉。 这一夜,带着满腹的疑惑,霍云山在床上翻来翻去的睡不着,黑影的身份成了霍云山心头的一根刺,于是趁着天未亮,他又跑去了与黑影交的地方,想要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仔细的查看树上打斗的痕迹,就在霍云山冥思苦想之际,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冷笑,“还没死心啊。” 霍云山回头,只见那黑影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身上隐约有些血腥气,“你没走?” 黑影似乎是扯了下嘴角,“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没想到,你会再次找过来。” 不等霍云山反应,黑影出成爪,抓向霍云山的胸口,好在他到底受了内伤,速度上慢了一些,还离着半尺的距离,霍云山已经出化解了他的攻势,两人打了起来。 霍云山不是落尘,不会法术,武功修为在同龄人算是不错的,但与黑影一比就差了远了,但黑影受了内伤,一身武功只剩了不到成,一时之间也耐何不了霍云山。 两人过了百来招,黑影忍不住吐了一口血,他往后退了几步,耻笑道,“清风门的弟子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你就这么些能耐?” 被他一激,霍云山运起了全身的内力,黑影像是没感觉到一般,仍是轻飘飘的出掌,在对上霍云山之后,不知使了什么心法,霍云山只觉自己的内力像被人吸住一般,源源不断的涌向黑影那边。 好在霍云山反应快,被吸取一两成功力后,迅速的以左掌为刀,斩向两人黏在一起的双掌,黑影皱了下眉头,放开了霍云山,原地转了一圈,跃上了树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兄弟,我们后悔有期。”说完,纵跃了几下,消失在了树林。 霍云山追了几里路,没追上,只得先回了少英门。落尘睡饱了,正坐在院子里吃早饭,见霍云山回来,问道,“你出去过了?” 霍云山点头,坐在落尘边上,“我去了树林那里,又遇上那黑影了。” “然后呢?”落尘咬着筷子,“抓到没有?”向外张望了一下,没看到黑影,又见霍云山丧气的样子,也就不问了。 “让他跑了。”说到这里,霍云山有些惭愧,明明落尘已把他打成重伤,自己居然差点着了他的道,想来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 “算了,总会抓到的。”落尘安慰了霍云山一下,“你没受伤吧?”他见霍云山脸色不好,有些担忧。 霍云山摆摆,“被他吸了点内力,不碍事,我等会调息一下就好了。” “那你吃点东西吧。”落尘盛了碗粥,“我相信那个黑影还会再来的,我们等着就是。” 事后让笑笑知道了此事,噘着嘴的埋怨落尘,“你不会密音传信给我嘛,我过来帮忙啊,一定不会让他跑掉的。” 落尘打着哈哈道,“这不是忘了嘛,下次一定记得。” 笑笑又说了几句,直到长老看不过去,咕哝道,“你怎么开始学那姬雪灵,没事就爱打架。” 笑笑回道,“要你管。” 眼看要吵起来,落尘赶忙的做老好人,拉着笑笑出去了,对此,长老只能是摇头叹气。 柯向南提前出了关,知道事情经过后亲自过来向落尘等人道谢,“感谢各位少侠出解围,以后有用得着少英门的地方,尽管开口。” 落尘几个客气了几句,落尘提到了黑影之事,提醒柯向南要提防黑影,听霍云山描述的黑影的身,柯向南脑浮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只是一时想不起到底是谁,也就没有向落尘等人提及。 既然柯向南出关了,少英门有了主心骨,落尘与林慕天c霍云山商量之后,决定还是回衡山去,向柯向南告辞之后,还不等出发,少英门的弟子跑了进来,递给柯向南一封书函,说是清风门派人送来的。 霍云山听到清风门的名字,停下了脚步,柯向南也不拖延,快速的拆了信件,游览一遍后说道,“有黑衣人大规模的进攻清风门,围在山脚下,清风门众人被困,邀请八大派过去共同对抗黑衣人。” 听了这话,落尘说道,“柯掌门,那我们先赶回去了。” 柯向南点头,“行,我这边安排一下后立刻过去与你们汇合。” 于是,落尘等人使用云纵术,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衡山,因霍云山担心卫攸情与吕冲的安危,众人直接飞到了清风门大殿的屋顶上。 霍云山一路跑向卫攸情的房间,嘴里叫着,“师父,师父。”正在房内和吕冲商量对策的卫攸情听到霍云山的喊声,诧异的看了吕冲一眼,吕冲赶忙摇,“我可没叫他回来。” 不等卫攸情开口,霍云山已经推开了门,“师父,你和师叔没事吧?”说着,跪倒在了卫攸情的前面。 吕冲偷偷的给霍云山使眼色,被卫攸情瞪了一眼后老实了,卫攸情看向霍云山,“你怎么来了?” 卫攸情叩了一首后答道,“在少英门那里听到了黑衣人围困衡山的消息,担心师父师叔,就过来了。” “少英门?你去少英门做什么?”卫攸情皱了眉头,至于霍云山的称呼,他已经懒得纠正了。 “之前在少英门那里有黑衣人出没,就过去看看。”霍云山实话实说,从小到大,他都不敢欺瞒卫攸情,吕冲一直笑他胆小,可霍云山知道,不是他不会说谎,而是面对从小抚养自己长大的师父,霍云山最怕看到的就是卫攸情失望的眼神。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现在是清风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多一个人帮忙总是好的,再说第二代弟子,也只有霍云山的武功出彩,因此卫攸情没有开口赶人。 霍云山见卫攸情同意他留下,立刻喜上眉梢,“师父,落尘他们也来了,相信对付黑衣人不在话下。” 卫攸情听闻落尘来了,想着落尘的身,觉得胜算又大了一些,于是吩咐吕冲好生招待落尘一行人。吕冲本就欣赏落尘,自是一口应下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神秘组织 () 衡山的各条山道都被黑衣人封锁了,他们围困衡山多日却不发动进攻,只把守住出入口,不让清风门的弟子下山补给生活所需,不知是不是打算饿死清风门,来个不劳而获。 吕冲曾和卫攸情商量,干脆冲出去得了,窝在山上还当清风门怕了他们不成,但是卫攸情不愿拿门弟子的性命来博,毕竟黑衣人武功不弱,真要强行冲关的话,不知要死伤多少弟子,卫攸情作为掌门自是不忍心看弟子白白送命。 “娘的,不知道这些混蛋到底是什么来路,与我清风门有何仇怨,死死咬着不放,比疯狗还讨厌。”吕冲唉声叹气的招呼落尘等人喝酒,他自己直接抱了一坛,打开封泥后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半,用袖子擦了下嘴边的酒渍,“真想和他们大干一场,好过当个缩头乌龟。” 吕冲喋喋不休的抱怨个不停,落尘与林慕天对看一眼,低头吃菜,只当没听到,霍云山硬着头皮劝道,“师叔,小不忍则乱大谋,待摸清了黑衣人的底细后再动也不迟。” “忍个屁!老子已经忍了四天了,再忍下去,屎都要憋不住了。”吕冲说完才记起还有落尘等客人在场,想想自己好歹算是前辈,不禁有些脸红,但他皮肤黑,红了倒也看不出来。 霍云山知道吕冲的脾气,他这个师叔性子直,说话虽然有点不羁,但为人正直,属于眼睛里容不下沙子,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那种。 “师叔,黑衣人有下过战帖或者传过什么口信没有?”霍云山不信他们会没有目的的围困衡山。 吕冲甩了下,“有个屁。”幅度太大,差点打到落尘的头,还好林慕天眼尖,及时的拉开落尘,吕冲见了,甩出去的尴尬的摸摸头,“不好意思啊。” 落尘对吕冲笑笑,放下筷子,“明天我们去探一下黑衣人的虚实,总要弄清他们的目的才好。”他朝林慕天看了一眼,林慕天点了点头。 正吃着饭,骆麒川走了进来,对吕冲恭敬的说道,“师父,掌门师伯请您过去一下。” 吕冲挑了下眉,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他吃饭前刚从卫攸情那里出来,怎么一会儿功夫又要找他,但还是起身离席,同落尘等人打了招呼,去了卫攸情的房间。 骆麒川跟在吕冲身后,临出门前回头看了霍云山一眼,嘲讽的一笑,但顾忌着吕冲,终是没有说些什么。 落尘拍了拍霍云山的肩膀,霍云山回了个没事的眼神,目前怎么给清风门解围才是正事,他岂会在意一个骆麒川。 吕冲敲了门,听到里头传来一声“进”之后,推开门,只见卫攸情背对着自己站在一幅山水画前,负着,沉默不语。吕冲走进房间,转身关了门,唤了声,“师兄,您找我何事?” 卫攸情叹了口气,伸移开画像,在画像后的墙面上有个隐藏的关,他按了一下,整堵墙一分为二,朝两边打开,露出里头的密室,“你随我来。” 卫攸情取了盏烛灯,率先走入密室,待吕冲进入后,将烛灯插入墙上的烛台,又将烛台朝逆时针方向转了半圈,密室的门立刻关上了。卫攸情站在密室央,看向前方摆着的供台,供台上没有牌位,只放了一个红木小盒子,卫攸情在一边的水盆里用清水洗了,擦去水渍后,上前了两步,打开盒子,从里头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铜牌,上头刻有“武林盟主”四个大字。 “师兄,你怀疑他们是为了”吕冲指了指卫攸情上的令牌。 卫攸情抬头,“也许吧,但无论如何,令牌不能落入他们的里。”卫攸情将令牌递给吕冲,“你将令牌交给云山,让他妥善保管。” 吕冲有些不解,“为什么?令牌藏在密室里,这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那黑衣人就算闯了进来,也未必能够找到密室所在。再说了”吕冲犹豫了一下,“云山毕竟已经被逐出了清风门,将这么重要的令牌交给他,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正是因为云山已不是我清风门的弟子,令牌在他那里才最为安全。这些黑衣人为达目的不择段,不管是不是冲着令牌来的,总是未雨绸缪的好,以云山的品性,你还担心他将令牌据为己有吗?”卫攸情对自己的徒弟有信心,他眼神黯淡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次能不能顺利度过此劫尚是未知数,你我都是清风门的弟子,势必要与清风门共存亡,若真的过不去,清风门不能后继无人。” 卫攸情又伸解下腰间的掌门信物,“你将此一并交于云山,告诉他,若你我有什么不测,他就是清风门第十二代掌门,让他务必秉持清风门祖训,将本门继续发扬光大。” 吕冲接过令牌与信物,“师兄,为何您不亲自交给他。” 卫攸情别过头,“让你去就去。” 两人走出密室,将一切复原,吕冲向卫攸情拱了下,出门去找霍云山,待回到饭厅的时候,霍云山正与落尘等人商讨对付黑衣人的计划,见吕冲进来,霍云山站起身,恭敬的唤道,“师叔。” 吕冲点点头,“云山,你跟我过来一下。” 霍云山见吕冲表情严肃,便对落尘c林慕天抱拳道,“我出去一下。”跟在吕冲的身后去了他的房间。 进门之后,吕冲在上首端坐好,然后一指前面,“你跪下。” 霍云山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跪好,吕冲将令牌与掌门信物取出,示意霍云山伸出双,“你师父让我交给你保管。” 霍云山接过令牌与信物,仔细一看,倒抽了口气,急急的想还给吕冲,嘴里说道,“师叔,这我可不敢接。” 吕冲却避过霍云山的,以不容抗拒的语气说道,“这是你师父的命令,你要违抗师命吗?” 霍云山当下低着头连连说道不敢,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之后,想到自己已被逐出师门,这违抗师命从何而来,他抬起头,疑惑不解的看向吕冲,吕冲看他那副傻样,差点笑出声,可一想到正在说正经事,赶紧咳嗽一下,收敛了表情,“云山,当初逐你出师门是迫不得已,你师父不想看着你因着你师公的遗命而送命,可如今是清风门的生死存亡之际,黑衣人来路不明,目的不明,又是敌暗我明,我与你师父都这把年纪了,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清风门不能后继无人,若我与你师父遭遇不测,就请你临危受命,挑起清风门的担子。” 霍云山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师叔,你和师父都不会有事的。” 吕冲扶起霍云山,“生死天注定,总之,云山,你一定要记住,为了清风门,哪怕是忍辱负重,也一定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听到没有?” 霍云山含泪点头,“师父呢?我想见见师父。” “去吧。”吕冲拍了下霍云山的肩头,目送他离开,这才抹了把眼泪,仰天叹了口气。 “师父,我能进来吗?”霍云山敲了下卫攸情的房门,里头卫攸情有些迟疑,直到霍云山再次敲门,这才开口道,“进来吧。” “师父。”霍云山进门就跪倒在卫攸情身前,恭恭敬敬的欲行跪九叩之礼,但只行了一半,卫攸情就阻止道,“你这是做什么?” 霍云山直起身子,“徒儿拜见师父。”说完,又拜伏下去,既然卫攸情让吕冲将令牌信物交给自己,又留了番类似遗言的交代,明显就是把霍云山重新收归了清风门下,于情于理,霍云山觉得有必要补上拜师礼。 卫攸情不等霍云山礼全,伸出托起他,“云山,为师让你师叔转交令牌信物的本意是若我们遭遇不测,就由你来接任清风门掌门,可若上天庇佑,清风门此次有惊无险,那碍于你师公的遗命,为师还是不能让你重回清风门,所以,这礼为师不能受,你若有心,唤声师父就罢了。”言下之意就是,若他和吕冲躲过此劫,那霍云山就得将令牌与信物交回,逐出师门的决定依然有效。 “师父”霍云山试图说理,但卫攸情点住了他的嘴唇,“我意已决,云山,若是你心当我是师父,何必拘泥于世俗礼节。”顿了下,又道,“云山,你今天当着为师的面立下誓言,即使重回清风门,即使做了掌门,也绝不会再练九转心法。” “可是,师公的遗命”霍云山踌躇着不动,为了这个遗命,自己都被逐出师门了,若有幸回归,那遗命就自然而然的继续有效,作为弟子,他总不能不听命行事吧。 但卫攸情声色俱厉的喝道,“你只管发誓,其他的,将来为师到了地下,见着你师公,自会一力承担。”说着,竖起根指头朝天说道,“我卫攸情在此立誓,若霍云山重回清风门,当日吾师遗言就此作废,违逆师命之责由我卫攸情一力承担,与霍云山无关。” 霍云山想阻止卫攸情,被卫攸情瞪了一眼,只得作罢,可转念一想,若自己重回清风门,那就表示卫攸情已经遭遇不测,就算应了誓言,那又如何。不禁觉得师父真是狡猾,师公若是地下有知,怕是要气得吐血了。等卫攸情说完看向自己时,霍云山乖乖的说道,“黄天在上,我霍云山在此立誓,若有幸重回师门,定当遵守师父之名,决不再练九转心法,若违誓言,天打雷劈。” 等霍云山起完誓,卫攸情将他扶了起来,“云山,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为了清风门,你不能与黑衣人以命相搏,听到没有。”霍云山无奈的点头应是。 落尘c轩辕百里和炙靠着隐身术潜入黑衣人,一来想弄清围困衡山的人数,二来探听一下黑衣人的目的,可谁知这些黑衣人相互之间从不交谈,一整日下来连嘴唇都没动过一下,轩辕百里密音传信问落尘,“要不要弄死他们算了。” 落尘想了一下,杀光黑衣人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可这黑衣人如同蝗虫一般,杀光一批又来一批,若是摸不清他们的底细,总不是件事。相较于之前黑衣人俩俩的行动,这次规模如此之大,想必是有所谋划的,不妨等上一等,看能不能从找出些蛛丝马迹来。于是让轩辕百里稍安勿躁,先回清风门再做打算。 林慕天听了落尘等人带回的消息,拧着眉头说道,“看来黑衣人的身后一定有个神秘的组织,从黑衣人的训练有素来看,这个组织绝不可能是最近才成立的,但之前江湖上从未有其痕迹,可见这个组织藏得之深,越是这般,其所图谋的,就绝非一般。” 落尘应了一声,“慕天哥哥说的有道理,不会是为了一统江湖吧。” 林慕天笑笑,“或许吧。”但他说完,稍稍垂了下眼睑,眼底透出精光,若他猜得没错,此人的胃口怕不只是江湖这么简单。 轩辕百里看看林慕天,再看看落尘,“要不我想办法混入黑衣人里,说不定能找到他们的老巢。” “混得进去吗?”落尘有些担心,“万一被识破了” “怕什么,小爷是龙族太子,就算败露了,他们又能奈我何,大不了就当白忙活一场呗。”轩辕百里不以为是,炙跟着起哄,“说的对,我也去,两个一起有照应。” 林慕天看他们两个一幅托大的样子,泼了些冷水道,“你俩别太高估自己,也别低估了别人,说不得里头也有些会法术之人,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师父,你就放心吧,我自会应对。”轩辕百里想着自己好歹是界排得上名号的高,忍不住挺了下胸,脸上满是骄傲之色。 林慕天想着若他能查到什么,解了谜团自当是不错,若不能,吃点亏也好,也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别一天到晚的自我感觉良好,于是点头同意道,“好吧,你们自己当心即是。” 轩辕百里拉着炙,道了声,“晓得。”瞬间就不见了踪影,落尘有些担心,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说道,“不会出事吧。” “他们俩,一个是神,一个是鬼,法力也不差,就算遇上高,保命的能力还是有的,你就别担心了。”林慕天安慰了下落尘,“倒是你有时间让霍云山问问卫掌门,清风门的储备粮食还能撑多久,我们也好提前有所应对。” 落尘觉得有道理,便去找霍云山了。霍云山去问过吕冲,平日里清风门会备足半个月的吃食,现在已经过去了八天,如果节俭点,还能撑个十来天。林慕天便让落尘密音传信轩辕百里和炙,如果可能,务必在十天内探得黑衣人的底细。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留在清风门里无事可做,落尘与林慕天大多待在房间内商讨各种对策,万一轩辕百里与炙那边落空,总要制定备用的计划,以求万不得已时能够突围出去。 霍云山则跟在卫攸情的身边,晨昏定省,尽弟子的本分,这让许平等人看不顺眼,背地里说了不知道多少的难听话,有些传入霍云山的耳,霍云山只当没听到,平日里能避则避,不想在此时惹出事端,让卫攸情和吕冲烦心。 霍云山是这般打算,许平和骆麒川还好,毕竟他俩年纪略长,还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知道要顾全大局,可殷无忌行事就不管不顾的多,看到霍云山天天去卫攸情那里,卫攸情对他也是和颜悦色的,心不悦,忍了几天后终于忍不下去,在霍云山回房的途截住他,阴阳怪气的嘲讽道,“有些人的脸皮真是够厚的,都被逐出师门了,还好意思天天去师父身边献殷情,想做什么?重回师门,继续做大师兄?先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够不够斤两。” 霍云山充耳不闻,打算绕过殷无忌,不想殷无忌不愿放过他,一把拉住霍云山的胳膊,“跟你说话呢,聋了不成?” 霍云山甩开殷无忌的,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不发一语,抬步就走,殷无忌见霍云山漠视他,更加生气,出就是一掌,打向霍云山,听到风声,霍云山回架住殷无忌,喝道,“你若想打架,待黑衣人退去后,霍云山奉陪就是。” 殷无忌抽回,不肯罢休,“择日不如撞日,爷今天痒,就想好好的教训你。”说完,又扑了过来。 霍云山本不想理,可殷无忌阴魂不散,出招又不留情面,摆明了要置他于死地,霍云山好歹也是江湖人,有脾气有血性,见殷无忌这般,也就不再顾忌,和他对打起来。殷无忌自然不是霍云山的对,不过几十招就落了下乘,此时骆麒川与许平经过,见了此情,立刻过来帮忙,霍云山以一挑,一时倒分不出胜负了。 人动静太大,终于惊动了卫攸情和吕冲,听了弟子的禀报,卫攸情与吕冲铁青了脸,快步赶了过来,吕冲大喝一声,“住!”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令牌失窃 () 四人一起回头,见着卫攸情与吕冲,赶忙停了下来,分开两边,吕冲骂道,“你们在做什么?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不是喜欢打吗,继续啊!怎么不动?” 霍云山c许平与骆麒川低头不语,殷无忌似乎不服,嘴里小声的咕咕哝哝,卫攸情皱了眉头,“无忌,在说什么,大声点。” 殷无忌对上卫攸情含怒的眼神,终于有了些后怕,跟着低头不语,卫攸情踱步走到四rén iàn前,“现在大敌当道,你们还有心情窝里斗,看来是为师和你们师叔管教不严,才会让清风门出现这等同门相残的事。” 听了这话,殷无忌梗着脖子回了一句,“谁和他是同门。” 卫攸情瞟了殷无忌一眼,“看来你有意见,说不出给为师听听。”此时有弟子搬来了两把椅子,卫攸情便与吕冲坐下,“说得有理,今日之事为师就算了,若是说不出一二四来,今天你们谁也别想逃罚。”说着,拍了下椅子的扶。 听得卫攸情发怒,四人一同跪倒,殷无忌舔了下嘴唇,“说就说。”他指着霍云山道,“师父,他已被逐出了师门,不是我们清风门的弟子,您留他在这里,还让他日日守在您身边,弟子不服。” “不服?”卫攸情嘴角擒着一丝冷笑,“为何不服?” “因为,因为”殷无忌其实就是嫉妒,可当着卫攸情的面,他自是知道这个理由站不住脚,是以说不出口。 卫攸情哼了一声,“就算他不是清风门的弟子,为师留人做客,还需要你的首肯吗?”又拍了下椅子,“难道你才是清风门当家的,为师要听你的不成。” 这话吓得殷无忌赶紧趴伏于地,连连磕头称不敢。 卫攸情不理他,指着许平和骆麒川问道,“你们俩和他是一个想法?” 两人赶忙否认,卫攸情继续问道,“那为何要动?” 许平看了眼殷无忌,“因为看到九师弟打不过霍云山,怕九师弟受伤,这才出相助的。” “那为师是不是还要表扬你们足情深?”卫攸情揉了下眉心,这一个两个都不省心,若是换做平常,他们打啊闹的无所谓,别弄出人命就是,可现在是什么情况,山下还有黑衣人在虎视眈眈,这几个人,不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居然还自己人打自己人,想到这些,卫攸情就气不打一出来。 吕冲见状,指着骆麒川骂道,“不见你好好练功,打架倒是蛮起劲的,既然这么闲,就给为师把入门剑法练上一千遍,去!”骆麒川听师父发了话,哪敢辩驳,看了看殷无忌和许平,对吕冲拜了一拜,领命受罚去了。 卫攸情听吕冲处置了骆麒川,便开口道,“你俩,随骆麒川一起,也给为师把入门剑法练上一千遍。”特殊时期,不能动用门规,只得罚了练功。 待人离开后,卫攸情看向霍云山,不等他开口,霍云山已经认错道,“弟子不该与师弟们动,弟子错了。” 卫攸情摆了摆,“为师知道他们挤兑你,但云山,成大事者必得胸襟宽广,今日之事,你莽撞了。” 霍云山低头称是,卫攸情接着道,“就罚你回房静思己过一个晚上,去吧。”这事毕竟不是霍云山挑起的,因此卫攸情只是小惩大诫一番,霍云山自是明白师父的心意,心甘情愿的领了责罚。 殷无忌越想越气,练了十几遍后突然把剑狠狠的砸到地上,抱着双臂蹲了下来,眼满是委屈。 骆麒川与许平停了剑招,许平问道,“怎么了又?” 殷无忌用在地上一边画圈一边嘟着嘴说道,“师父偏心,明明已经把他逐出了师门,还是向着他。”小时候卫攸情就对霍云山青睐有加,所有弟子只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这让殷无忌眼红的很,他本是卫攸情入室弟子最小的一个,师兄们都让着他,偏偏卫攸情对他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说他半句好,对霍云山却是赞赏有加,这让自视甚高,自认出自名门世家的殷无忌心里很不是滋味,在霍云山尚未被逐出师门前,就不五时的找他麻烦,被卫攸情知晓后自然免不得一顿责罚,殷无忌以为是霍云山告的状,更是恨死了他。 好容易霍云山被逐出师门,殷无忌那叫一个高兴,私下里撺掇了许平c骆麒川,去找霍云山的麻烦,被教训过后稍微收敛了一些,原打算就此井水不犯河水的,没想到霍云山又回来了,看卫攸情对他的态度,怕是要将他重新找回师门,殷无忌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小师弟,算了,师父疼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看开些吧。”许平对霍云山也有些吃味,但他到底年长些,不像殷无忌那般小孩心性,虽有不满,好歹是放在心里,最多就是帮着殷无忌给霍云山使些绊子,今日见卫攸情发了话,许平自是不会往枪口上撞,大不了眼不见为净。 “凭什么呀。”殷无忌不服,挣开了许平,“我们清风门好歹是江湖第一门派,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拿我们当什么了,酒楼客栈吗?” 骆麒川紧张的一把捂住殷无忌的嘴,四下看看,确定没有人后,嗔怪道,“小师弟,你说话别不经大脑,还嫌掌门师伯罚得不够是不是?非得尝尝门规的滋味。” 许平跟着道,“师父都没说什么,你瞎嚷嚷,让别人听了去,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见许平和骆麒川数落自己,殷无忌气得直跺脚,“你们怕,我可不怕。”说完,不顾还没练够一千遍的责罚,一溜烟跑了。 对此,许平和骆麒川只能无奈的摇头,他俩不敢违反师命,举起剑再次演练了起来,一千遍,怕是练到明天晚上也练不完,想到这里,都不自觉的抖个不停。 再说那殷无忌,赌气跑掉之后,漫无目的的在清风门里乱晃,不知怎的就走到霍云山的房门口,他瞧着房内点着灯,又听到了有人谈话的声音,便猫着腰贴着墙走到窗下,用指在窗户上捅了个窟窿,坐在地上开始听壁角。 房内,落尘c林慕天正与霍云山讨论黑衣人的事,此刻已经谈完了,落尘随口问了一句,“听说你那几个师弟又找你麻烦了?” 霍云山有些无奈的点头,“随他们吧。”从小殷无忌就喜欢跟他过不去,早就习惯了。 落尘又道,“希望黑衣人的事能尽快解决,万一你师父师叔有点什么闪失,就算你拿着令牌与掌门信物,怕是也不能服众的。” 听到令牌与信物,殷无忌赶紧竖起了耳朵,屏住呼吸,就怕漏听了一二。 里面许久都没有声音,正当殷无忌等得不耐烦时,霍云山开口说道,“我也在担心此事,但无论怎样,我不希望师父师叔有事,若真躲不过去,再难我自是不会辜负了师父的嘱托。” “我们会帮你的。”落尘说完,同林慕天一起告辞离开,殷无忌怕被发现,往草丛里缩了一下,等落尘与林慕天走后,小心的半蹲在窗下,借着小孔朝里偷看。 就见霍云山背对着自己坐在圆桌边,从怀里掏出了两件东西,殷无忌伸长了脖子,认出其一样正是掌门信物,那另一块必定是武林盟主的令牌了。殷无忌再次腹诽卫攸情偏心,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交给一个被逐出师门的弟子,这让他和其他师兄弟的脸面往哪里放,他们加起来还敌不过一个霍云山,真是气死了,当下决定给霍云山一些颜色看看。 霍云山看了片刻,将东西贴身收好,起身吹了灯,上床休息去了。 殷无忌等到霍云山睡熟,传来轻微的打鼾声后,这才推开窗户,跃了进去,踮起脚尖走到床边,快如闪电的出点了霍云山的昏睡穴,然后从他身上将令牌与信物找了出来,看了两眼后,正打算离开,想了想,又回头把掌门信物塞了回去,攥着令牌,又从窗户跳了出去,用石子隔空解了霍云山的穴道,丢出石子后立刻低头,确定霍云山没醒,呵呵笑了两声,把令牌往怀里一塞,默默的回了练武场。许平和骆麒川数落了他两句,难得殷无忌没有回嘴,乖乖的继续练剑。 接下来的两天,殷无忌笑得是神神道道的,连受罚练剑都能莫名其妙的笑出声来,让许平和骆麒川有些不解,问他他也不说,只是故作神秘的道,“过不了多久就有好戏看了。”吊足了许平与骆麒川的胃口。 殷无忌不敢将令牌藏在房内,怕被人发现,又怕弄丢了,便挂在脖子上,连洗澡都不拿下,他等着霍云山发现令牌不见,到时候卫攸情必不会轻饶了他,想到这里,殷无忌那个得意啊,哼着小曲,提着剑,准备去后山演练新学的剑法。 霍云山在天亮后就发现令牌不见了,虽然心急忙慌,但好歹沉住了气,找落尘与林慕天商量。 “应该不是黑衣人所为。”落尘敢说的如此肯定,是因为轩辕百里和炙每天都会传回消息,令牌丢失的当晚,黑衣人都在山下,没见过有人上山。 “那会是谁?”霍云山的两条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林慕天回想了一下,不太确定的问道,“会不会是你那几个师弟做的?” 霍云山觉得不太可能,一来令牌在他身上的事只有卫攸情与吕冲知道,清风门其他弟子并不知情,二来他不相信有弟子如此大胆,敢在本门内偷盗东西,况且偷的还是武林盟主的令牌,那真真是不怕死了。 落尘见霍云山苦着脸,宽慰道,“别急,给我一天时间,我会找到令牌下落的。”这块令牌牵累太广,落尘知道它的重要性,决定用追踪术替霍云山找一找令牌的所在。 不出两个时辰,落尘便跟踪到了令牌的所在,居然是殷无忌,霍云山知晓后,目瞪口呆了好半天。 落尘问道,“去找他要回来吗?” 回过神的霍云山思虑再后,说道,“不行,他不会承认的,若是吵起来,此事肯定瞒不过师父师叔,届时小师弟怕是难逃门规的责罚。” 落尘听霍云山这般说,有些不满的道,“他偷令牌的目的就是让你受责,他这么对你,你何必顾着他。” 林慕天也是这个意思,他非常不喜殷无忌的为人,劝道,“你这小师弟行事太没分寸,不让他吃点苦头怕是学不乖。” 霍云山自是理解落尘与林慕天的想法,但殷无忌是他看着长大的,就算处处与自己作对,霍云山还是狠不下心对付他,他略带恳求的看向落尘和林慕天,“无忌年纪小,相信过些时日他长大了,会懂事的。” 落尘与林慕天不语,霍云山又道,“再说我弄丢令牌,若是真要追究起来,也难逃干系。” 想想也是,落尘只得作罢,说道,“那这次就先放过他,但令牌总要拿回来的。”人商讨了一下,决定等殷无忌受罚结束后,找个晚上的时间去殷无忌那里把令牌取回来。 到了第日半夜,落尘使了隐身术,正打算去殷无忌的房间拿回令牌,刚走到门口,看见有一黑影在他之前走入殷无忌房,落尘暗道不好,连忙加快脚步,走到门边时,正好看到黑影从殷无忌的脖子上解下令牌,此时殷无忌还睡得跟死猪一般,不知是真的睡死了,还是黑影动了脚。 落尘怕惊到清风门的弟子不敢声张,黑影得后从窗户跳了出去,落尘追在后面,到了后山,大喝一声,“站住!” 黑影停下脚步,回头没见着人,眼闪过困惑,但随即转身使了轻功,踏着树枝凌空飞奔,落尘使了云纵术,赶到了黑影前头,凝了法力,从指尖崩出金光,打断了黑影欲落脚的树枝,那黑影身不错,在空左脚踏右脚,借力之后抱住了树干,身子贴着树干绕圈,直到双脚落了地,他低吼一声,“谁?” 落尘在树丛间现了身,踩在树枝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黑影,“你又是谁?”他从声音里判断出,这人不是前几日在少英门附近遇到的那个高。 黑影见到落尘,二话不说,直接出,落尘自是不甘示弱,两人过了几招,黑影似乎没料到落尘武功这么高,略微有些后悔,但既然已经出,看落尘的样子,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只好拼尽了全力。 落尘轻松自在的对战黑影,瞧准时正欲出擒住他,那黑影突然丢了个圆弹出来,落尘稍稍侧了下身,圆弹炸开,落尘已知是烟雾弹,提前做了准备,在圆弹爆开的瞬间飞到了空,谁知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黑影竟然如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了踪影。 落尘四下寻找了许久,甚至动用了追踪术,依然找不见黑影的下落,万般无奈下只得先回了清风门,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了霍云山及林慕天。 霍云山听到令牌丢失,顿时急了,要不是林慕天拦着,差点就冲出房门找人去,林慕天将霍云山压回凳子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先别急。” 霍云山想要挣脱林慕天,吼道,“你放开我,令牌丢了我怎能不急。” 落尘非常自责,拉着霍云山的,用满是歉意的口吻说道,“都怪我,是我不好。” 林慕天尚存了理智,对落尘道,“这事不怪你,谁也没料到黑衣人会选这个时候对令牌下。” “要是我早一步的话,就不会让黑衣人得了。”落尘还是不能释怀,他与黑影是前后脚的时间,若他能早个一刻,令牌就能拿回来了,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决定将功补过的落尘拔腿就往外跑,“云山哥,我一定把令牌给你找回来。” 林慕天在后头喝了一声,“你回来!” 听到林慕天暴怒的声音,落尘在门边停下了脚步,林慕天说道,“你上哪里去找那黑衣人,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落尘抓着门框不语,林慕天稍稍平复了一下怒气,“你先问问百里和炙,今晚是不是有黑衣人上过山,若有,让他俩想办法取回令牌。” 之前乱了方寸的落尘听林慕天这般说,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真是急糊涂了。”他赶紧用密音传信的方式问了轩辕百里和炙,可得到的消息却让他和霍云山非常失望,守在山下的黑衣人没有出过任务。 “那是之前我们遇上的那个黑影吗?”林慕天又问道,落尘摇头,“不是,我和他交过,这人的年纪应该不大,武功身远不如那人。” 林慕天眯起了眼睛,事情越来越复杂,黑衣人那边像是个无底洞一般,源源不绝的有人冒出来,弄得他们既没头绪,又措不及。 “为何他会知道令牌在殷无忌身上?”暂时放下黑衣人的行踪,林慕天又发现了一个疑点,按理说若非提前得知,黑衣人找令牌应该是去卫攸情那里才对,怎么会找上殷无忌?林慕天想不明白,霍云山和落尘也沉默了,对此两人也是一头雾水,总不是那黑衣人误打误撞的吧,难道清风门里又出了内贼不成?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魔界之人 () 为了怕卫攸情与吕冲着急,霍云山瞒下了令牌丢失的事,但又不能不想方设法找回来,于是按着林慕天的主意,为了搞清楚令牌在霍云山这里的事,除了卫攸情与吕冲外,清风门里还有多少人知晓,落尘偷偷的将殷无忌绑了过来,想要从他这里找到突破口,查清此事到底是不是内外勾结所为。 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堵着布巾,殷无忌的眼喷着火,怒视着面前的霍云山c落尘与林慕天。 “等下我们问话,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听清了没有?”林慕天朝落尘看了一眼,落尘点点头,又看向霍云山。 殷无忌挣扎了两下,但绳子绑得结实,他根本挣不开,于是将头转过一边,表示自己决不妥协。 霍云山不管他,开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令牌在我这里?” 落尘扯出殷无忌嘴里的布巾,殷无忌张嘴就要叫,落尘赶紧的又塞了回去,想了想,动施了法术,再扯出布巾,殷无忌扯着喉咙,却发现自己叫不出来。他震惊的看向落尘,嘴巴一张一合,但听不见说什么。殷无忌急了,拼命的晃动身体,连带着椅子摇来摇去,差点没有翻倒。 落尘在殷无忌面前来回走了几圈,“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我们好好回答问题,我保证你不会变成哑巴的。” 殷无忌戒备的盯着落尘,落尘迎上他的视线,“现在你除了相信我们,还有第二条路走吗?你若不配合,那就做好一辈子开不了口的准备吧。” 听落尘威胁他,殷无忌不敢冲落尘发火,红着眼睛瞪向霍云山,看眼神简直是要咬死霍云山的感觉。 但霍云山此刻只惦记着令牌,哪里管殷无忌对他什么想法,再次问道,“你怎么知道盟主令牌在我这里的?” 落尘挑了眉看着殷无忌,殷无忌怕落尘真的让他一辈子说不了话,只得不甘心的点点头,表示自己配合,落尘打了个响指,“说吧。” 殷无忌原想抵赖,可对上落尘警告的眼神,一时心虚,想着落尘的段,就不敢隐瞒了,他试着发了下声音,确认自己能出声之后,实话实说道,“我前几日在你房门外偷看到的。” “那你有没有把此事说给第二人知晓?”霍云山接着问道,殷无忌摇了摇头,他又不是笨蛋,要是告诉别人,传到卫攸情的耳朵里,按卫攸情的行事作风,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万一查到自己身上,那就真如许平和骆麒川说的那样,吃不了兜着走了。是以殷无忌只打算把令牌藏个几天,等霍云山发现令牌丢了,去找卫攸情请罪,卫攸情肯定会责罚霍云山,届时自己再想个办法把令牌还回去,那就天衣无缝了,因而他没对别人提及此事,连许平和骆麒川那里都没漏过半句口风。 这就奇怪了,在落尘确定殷无忌没有说谎之后,人又都陷入了困惑,若这事只有卫攸情c吕冲和他们四个知道,黑衣人是从何得知令牌在殷无忌身上的,总不会是卫攸情和吕冲说的吧。 “令牌丢了你知道吗?”霍云山问完就注意殷无忌的表现,只见殷无忌眼神飘忽的不停躲闪,加重了语气说道,“说实话。” 殷无忌知道躲不过,只好小声的说道,“知道。”心里则暗叫不好,自己偷拿令牌已是大罪,还把令牌弄丢了,若是让卫攸情知道,怕是逐出师门都是轻的。在发现令牌丢失后,殷无忌当时那个害怕啊,他安慰自己,此事没人知道,只要装着若无其事就行,反正有霍云山顶包。可没想到,霍云山居然知道了自己偷取令牌的事,这下算是完蛋了。 要问殷无忌为何不死咬到底,他不是笨蛋,刚才落尘的那一让他明白,不说实话的下场会更加凄惨,他宁可死也不想变成残废。 “不过我不知道是谁偷走的,我发誓。”怕霍云山以为自己搞鬼,殷无忌赶紧的澄清,“我也不想弄丢的。”他小声呢喃着,“我只打算让师父对你失望,没想要弄丢令牌,真的。” 霍云山当然知道殷无忌没这个胆子拿令牌开玩笑,可从殷无忌这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顿时有些泄气。 林慕天警告了殷无忌一番,让他不准将令牌丢失的事宣扬出去,殷无忌也知此事若是捅了出去,最惨的肯定是自己,于是答应守口如瓶,落尘便将他送了回去。回来后,见林慕天站在窗下不知想什么,霍云山则坐在桌边,脸上愁云密布,不禁想要调解下气氛,故作轻松的说道,“大不了我请师父帮忙,一定会把令牌找回来的。” 听了落尘的话,林慕天想到的是冷秋寒之前的申明,不插人界事,就算落尘去求他,也不一定能求得冷秋寒的帮忙,是以听过算过,并没放在心上。 霍云山则对落尘笑笑,他只知落尘的师父是世外高人,想着这种避世的高人一般都行踪飘忽,怕是等找到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因此也不当回事。 落尘见两人不信,撇了嘴角说道,“我现在就传信给师父。”说完,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慕天想要安慰一下霍云山,可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化作了一声叹息,说道,“你也不用着急,总会有办法的。”霍云山苦笑了一下,摇头不语。 落尘奔回房间,用密音传信的方式联系上冷秋寒,请冷秋寒帮忙找下令牌,谁知冷秋寒一口拒绝了,无论落尘怎么哀求,冷秋寒像是铁了心一般,就是不松口,还让落尘尽快回西林去,少管江湖的事。 落尘被冷秋寒说了一通,好生失望,垂头丧气的爬上床,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若不是他还没练成伏光圣法的第十重,何必求冷秋寒出,想到这里,落尘决心加把劲,求人不如求己,与其浪费时间看人脸色,倒不如自己争气,万般不求人的好。 鬼宫内,长老和笑笑站在堂下,看冷秋寒似乎陷入沉思,互看一眼后,笑笑性急的说道,“大王,这点小事,为何不帮帮落尘呢?” 冷秋寒收回思绪,“人界的事,自有凡人自己去解决。” “可是您不是收了凡人做弟子,哪里可能与人界划清界限啊。”笑笑吐槽了一句,见冷秋寒不满的瞪他,吐了下舌头,往长老身后躲了躲,不说话了。 长老理了下头绪,试探着问道,“大王,可是有什么不妥?”依他对冷秋寒的了解,这般小事应该不至于拒绝落尘才是。 冷秋寒不言语,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笑笑都能听清自己的呼吸声,好半晌,冷秋寒才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该来的总会来。” 笑笑与长老不解,冷秋寒却没解释什么,挥让笑笑与长老退下。走出狂啸殿的大门,皱着眉头的笑笑问道,“大王这是什么意思啊?” 长老捻了下胡须,“不知道。” 笑笑“啊——”了一声,这时长老已经走远了,她追了上去,搭住长老的肩膀,“真不知道?”她不信,可长老就是一口咬死不知道,笑笑缠了一会儿,也就放弃了。 再说落尘这里,求助冷秋寒失败,伏光圣法靠临时抱佛脚也抱不出什么结果来,无计可施之下,落尘没同林慕天商量,就偷偷的下山去找轩辕百里和炙,打算在黑衣人里头查一查,看能否找出那天的黑影来。 轩辕百里和炙见了落尘有些吃惊,以为山上出了什么事,两人上下打量了落尘,见他衣服干净齐整,不像与人动过的样子,便问道,“小师叔,你怎么来了?” 落尘一一个,将轩辕百里和炙拉到一边,“你俩小声点,不怕被人听到啊。”一脸谨慎的看看四周,见其他黑衣人形色如常后,略微松了口气。 炙背靠在树上,扯了片叶子嚼了两口,“你别紧张好不好,这几个都是聋子。”他指了指黑衣人,“说来也怪,这次围困衡山的黑衣人不是聋了就是哑了,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后天人为的。” 落尘对此并不关心,而是问道,“这几日有新的黑衣人加入吗?” 轩辕百里和炙同时翻了个白眼,轩辕百里说道,“小师叔,你都问了好几次了,没有,一直是这些人。”龙族对气味敏感,若是换了人,轩辕百里肯定能闻出来。 落尘略显失望,“那我留下等等,说不准这两天会有。” 炙吐出叶子,“你不怕林慕天找过来啊。”看落尘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没跟林慕天说过,炙敢拿自己的脑袋发誓,要是落尘说了,林慕天会同意才怪。 “小师叔,您还是回去吧,有情况我会通知您的。”轩辕百里知道自己的师父有多护着落尘,不想被落尘连累,好声好气的劝道。 谁知落尘不听,打定主意要留下,轩辕百里无奈,只好偷偷的给林慕天报信,林慕天知道落尘的脾气,怕是强压他回来,他还是会偷跑下山,于是叮嘱轩辕百里,好好看着落尘,别让他以身犯险就是。 守了一天一夜,黑衣人只是轮番的站岗把守山道,落尘困得直打哈欠,在轩辕百里的劝说下,坐在树下,靠着树干打盹,刚睡下不到半个时辰,就听轩辕百里小声的同炙说道,“我好像有闻到新的气味。” 落尘睡得浅,听了这话,唰的睁开眼睛,倒是吓了轩辕百里一跳,“小小师叔,您耳朵真尖啊。” 落尘不理轩辕百里的调侃,站起身,眉头紧锁的问道,“有发现?” 炙皱着鼻子在空气里闻了几下,“好像是有诶。”他使了隐身术,朝气味发出的方向找了过去。 轩辕百里跟着加入,落尘隐身跟在他们身后,眼睛盯着前面的黑衣人,突然他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抓了轩辕百里和炙的后背一把,“是不是那个?”他伸指向那人。 轩辕百里和炙使劲嗅了嗅,异口同声的说道,“是他没错。” 落尘快走几步,仗着隐身术,打算悄无声息的拿回令牌,伸出刚要点上他的穴道,旁边传来一股劲风,含着劲道打向落尘的指,好在落尘反应快,及时抽了,只见那劲风打到地上,戳出了一个小洞。 落尘顺着劲风的方向看去,一个带着青面獠牙iàn ju的男人正站在大树后面,落尘能感觉到此人必是会法术的,从他身上散发的气场判断,怕是有数千年的法力。 他从怀里掏出令牌,在面前晃了晃,然后转身跑了,落尘立刻追了过去,轩辕百里和炙跟在后头,一直追到一条小河的边上,iàn ju男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落尘。 落尘摊开,“那晚是不是你帮着他逃跑的?把令牌还给我。”怪不得那黑衣人瞬间消失,现在想来,八成是面前的iàn ju男动的脚。 iàn ju男嘿嘿笑了几声,难听刺耳,他开口说道,“是我又怎样。”晃动令牌,“这又不是你的,凭什么还给你。”声音如同枯柴一般干瘪,听得落尘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是我朋友的,交出来。”落尘把又往前伸了伸。 iàn ju男抓着令牌的穗子甩了几圈,“有本事自己来拿。”说完,伸展双臂,飞过了小河,落尘忙运功施展云纵术,在空截下iàn ju男,两人你来我往的比拼起了法力。因两人周身的气场将河水卷了起来,形成漩涡围住两人,轩辕百里和炙被阻隔在了外头,只好暂时先眼巴巴的看着。 过了几招,落尘不自觉的使出了伏光圣法里的法术,用集聚出光球砸向iàn ju男,iàn ju男“咦——”了一声,单使出火球,迎上落尘的光球,两球相撞,爆开之后将河水搅得是天翻地覆,落尘往后飘了几步,落到河边,从头到脚湿了个透,头发上还在不停的滴水。iàn ju男落在离开落尘五步远的地方,只衣摆处有些湿,想来是在河水落下的瞬间,运了法力形成结界,可见iàn ju男的修为远在落尘之上。 轩辕百里和炙跑到落尘的身边,落尘甩了下头,运功将衣服烘干,看向iàn ju男,问道,“你到底是谁?” iàn ju男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是凡人,怎么会天界的法术?” 落尘不理,两人坚持着自己的问题,轩辕百里看着iàn ju男,不自觉的皱了眉头,炙拉了拉他,问道,“怎么了?你知道他是谁?” 轩辕百里不怎么肯定的说道,“他身上有魔的味道。” “魔?”炙小声惊呼了一下,随即又道,“怎么可能。”天魔大战后,魔界通往人界与天界的通道就被封死了,想来除了魔君,没人能打开天君玉华设下的封印,而魔君刹天此时还被封印在立天柱里,不可能逃出来,因而在人界怎么可能会有魔。 轩辕百里也不相信,可他切切实实从这人的身上嗅到了魔的味道,应该不会弄错,挠了挠头,“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就在两人还在纠结,iàn ju男说道,“不管你是谁,小子,奉劝你一句,不要多管闲事,当心丢了小命。” 落尘回道,“这事我管定了。” iàn ju男似乎是讥笑了一声,“那就走着瞧吧。”说完,他撩起披风遮住自己,一个转身,在原地消失不见了。落尘奔了过去,对着空气喊道,“你回来,把令牌交出来。”可是iàn ju男显然已经离开了,除了风声,什么回应都没有。 轩辕百里走过来,在iàn ju男站过的地方使劲闻了几下,“我没弄错,就是魔。” 炙没见过魔,不清楚魔的味道,既然轩辕百里如此肯定,他虽是不解,但也无从辩驳,只咕哝道,“事情复杂了,这下闹大了。”若是有魔的加入,黑衣人幕后主使的身份那是更加扑所迷离起来,炙的眼皮跳了几下,直觉告诉他,要出事了,要出大事了。 落尘找不到iàn ju人,回头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轩辕百里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落尘的好,便说道,“刚才那个,是魔。” “魔?”落尘对魔没什么概念,“魔不是已经被封印了吗?”他很少听冷秋寒提魔界的事,是以不太清楚,只知道魔君挑衅天君,失败之后全体被禁锢了起来,按理说在人界不会有魔才是。 “不知道,我们也正纳闷呢。”人理不出什么头绪,一起回了清风门,林慕天和霍云山都是凡人,对魔界的事更是知之甚少,众人没了方向,轩辕百里自告奋勇,决定回龙宫去问问龙王,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让魔逃了出来。 算算时间,距离落尘答应林慕天回宫的时间只剩不到一个月了,落尘有些心急,他知道是林慕天在林震面前作保,才给自己换来了短暂的自由,若是到了限期不回,林震肯定会拿林慕天问罪,可照目前的情况看,黑衣人的事怕是在短时间内无法解开谜题,落尘犹豫了,是乖乖的回宫,还是弄清这里的是非曲直,一时拿不定主意。 林慕天见落尘整日里愁眉苦脸,以为他在为令牌及魔的事担忧,也就没有多问,众人默默的等着轩辕百里从龙宫带消息回来。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林慕天受伤 () 轩辕百里去了几日未归,清风门里的余粮已经所剩不多了,最多再撑两日,可黑衣人守在山底,看样子是不打算离开,吕冲有些着急,清风门上下几百口人,断了吃食可不行。他与卫攸情商量了一番,但依旧是举棋不定。霍云山将实况告知了落尘与林慕天,若是人少,落尘和炙可以隐身下山去弄粮食,可几百口人,少说得弄个千把斤的粮食,以他二人目前的法力,想要连人带车的一起隐身,还不能发出声响惊动黑衣人,怕是有些困难。 “实在不行,我们杀出去吧。”落尘思前想后,与其干等着饿死,不如放一搏,最好能把那个魔引出来,看看有没有会拿回令牌。 林慕天觉得出去是肯定要出去的,可是以何种方式出去是关键,若能避免与黑衣人正面对战那是最好的,毕竟他们至今还不清楚黑衣人的底细,更不知他们是否还有王牌未出。 “云山,你带我去见卫掌门,我有些事想与他商量一下。”林慕天渐渐有了计划,决定去找卫攸情与吕冲。 霍云山知道林慕天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对兵法相当精通,于是起身道,“你随我来。” 见了卫攸情,省去客套,林慕天开门见山的说道,“山上余粮不足,我们势必要突围出去才行。” 卫攸情与吕冲正为此事发愁,吕冲急着道,“我也这么和师兄说,可师兄不想弟子受伤,正拿不定主意呢。” 林慕天定了下神,“我有办法避过那些黑衣人。” “什么办法?”卫攸情与吕冲一起看向林慕天,卫攸情说道,“山上有几百弟子,如此众多,要瞒过黑衣人不着痕迹的下山,怕是难于登天吧。” 林慕天摇了摇头,“就看卫掌门舍不舍得身外之物了。” “什么意思?”卫攸情不懂,他见林慕天不停的打量四周,以为他在找什么,说道,“林少侠不用问了,山上没有密道。”清风门自视甚高,历代掌门不信有人敢对清风门不敬,或者说就算有,也不信清风门打不过人家,因而从未想过要挖什么密道,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就算有这个心,从山顶挖到山下,怕是还没挖通,就先饿死了。 林慕天抿了下嘴唇,“我自是知道没有密道。”要是有,哪里还会如此被动,“我只是想问卫掌门,若是一把火烧了这里,是否会心疼。” 不等卫攸情回应,吕冲已是气得翘着胡子说道,“你说什么胡说,烧了这里,这可是我们清风门数百年的基业,岂能容许说毁就毁。” 倒是卫攸情沉思了一番,“房子倒了可以再建,人若没了,留着这些东西又有何用。”他看向林慕天,“就算是靠着火势,我们又如何能万无一失的冲下山去。”他略微猜到了一些林慕天的意图,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林慕天指着前山的位置,“前山有多条山道可以下山,且山道宽阔平坦,树木也不算茂盛,若是山上着火,黑衣人会怎么想,必定以为我们会从前山逃离,将围着衡山的人统统调集到前山,或者至少是调集一大半人过来布防,后山只有一条小道,泥泞不堪,又多乱石,对于逃生的人来说,实非上选不是。” 听了林慕天的分析,卫攸情觉着有理,但又有些担心的问道,“正如你所言,后山山道狭小难走,门有那么多弟子,靠着这一条山道撤离,怕是不等下山,黑衣人已经冲了上来。” 林慕天背了一在身后,一在胸前虚晃几下,说道,“所以何时起火是关键。”通过炙和轩辕百里的打探,黑衣人只守在山下出口,山道上是无人把守的,“如能算准时,自是能确保所有门人安全撤离。” 只是可惜了清风门,被大火烧过后,差不多就是一个废墟了。卫攸情沉思了片刻,抬头说道,“那就听林少侠安排。” 吕冲有些着急,“师兄,不可,把这里烧了,我们怎么对得起历代祖师爷。” 卫攸情起身,“只要人在,自是能东山再起,人若没了,留房子何用,不过是便宜其他人。”这一点卫攸情看得比较开,“等此事过去,我们自是能回来重建清风门。”他眼神坚定的看向林慕天,“请林少侠放去做,传令下去,清风门上下听林少侠之命行事,不得违抗。” 听卫攸情这般坚决,吕冲只好作罢,悻悻然的出去传话,让所有弟子轻装待命。林慕天回去找了落尘,他打算让落尘和炙在前头领路,若是遇上黑衣人,凭着两人的法术,只要不是遇上那个魔,相信可以应付过去。至于他自己,考虑到放火的时间,既不能过早,免得打草惊蛇惊动黑衣人,又不能太晚,以免还有弟子来不及撤离,想来想去,这事只有自己亲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霍云山听后,决定留下与林慕天一起放火,顺便断后,落尘虽是有些担心,但想着林慕天和霍云山都是身不凡之人,再说此事关系到清风门的生死存亡,不能因自己的私心而影响大局,于是点头同意,按着林慕天的交代,与炙先行下山去了。 到了半夜,趁着天黑,林慕天让清风门的人有条不紊的从后山撤离,众人放轻了脚步,一个跟着一个,尽量不发出声响。待到四分之的弟子已经去了后山,算算距离,最前头的怕是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得山脚,林慕天与霍云山对视一眼,各自举了一个火把,开始到处放火,因事先已经在桌椅家具上浇了火油,火势瞬间就蹿了起来,林慕天让几个清风门的弟子敲锣打鼓的喊道,“走水了,走水了,都来救火啊。” 待火势将整个清风门吞入火海,林慕天示意剩下的弟子赶紧从后山撤离,他与霍云山把上的火把丢掉之后,拿了锣鼓,往前山的方向拼命敲打,听得山道上隐约传来了脚步声,两人非常有默契的将锣鼓飞到身后,霍云山取出火折子,林慕天用内力劈倒一棵大树,拦在了后山山道前,他与霍云山施展轻功跃到山道上,霍云山将火折子往大树上一丢,大树烧了起来,阻断了山道与清风门之间的通道。 待到前来打探消息的黑衣人跑上山来,只看到一片火海,但里头却听不见丝毫的惨叫声,黑衣人眼有些不解,他们从前山上来,一路上并未看到有逃生的清风门弟子,甚至已集聚了所有的人守在山下,就等着瓮捉鳖,岂料这清风门在一夜之间竟成了空城,人都去哪里了?黑衣人脚下不停,赶紧的跑下山报信去了。 再说后山那边,在山上起火后不久,落尘与炙就到了山脚下,此时原先驻守在这里的大部分黑衣人被调去了前山,只留了几十人,落尘与炙靠着法术,悄无声息的解决了他们,给清风门的弟子去除了障碍。 落尘与炙随时留意着有黑衣人过来,撤离的清风门弟子顺着山脚走,按着卫攸情与吕冲的打算,准备去定城那里先落脚,不管辉山派做过什么,八大派好歹是同气连枝的,相信邱道君不至于落井下石,就算真的不顾道义,清风门那么多弟子,想来他也耐何不了。 等到大部分弟子都撤离了,落尘远远的看到林慕天与霍云山跑了下来,略微松了口气,霍云山对落尘及林慕天深深的一揖到底,卫攸情与吕冲也过来抱拳道,“几位对我清风门的大恩大德,今后自当涌泉相报。” 落尘听着声响,黑衣人知道上了当,定当会追过来,赶紧催促道,“快走吧,这里有我们断后,日后若是有缘,必会再见。”黑衣人的事还没彻底解决,怕是想不再见都难。 江湖人多半洒脱,不会扭扭捏捏,卫攸情等人再次表达了谢意之后,便快速的撤离了。落尘与林慕天守在山道下,准备黑衣人追来时抵挡一二,好给清风门争取更多的时间。 正如预料的那般,在前山扑了空的黑衣人以最快的速度奔来后山,落尘c炙与林慕天一字排开,挡在山道的最间,黑衣人脚步不停,纷纷举刀冲了过来,落尘上捏了诀,将身边的气流化作风球,吹起了地上无数的沙石,黑衣人迷了眼,有些停下脚来的揉眼睛,林慕天抽出了长剑,御气跃入黑衣人,厮杀起来。 场面那叫一个混乱,炙上蹿下跳,凡是他经过的地方,躺了一路的黑衣人,大多断了气,没死的痛得想叫唤,但因发不出声音,张着嘴,样子是说不出的奇怪。 落尘凝起的风球让黑衣人无法靠近他周身一丈的范围,落尘高举左控制风球,右如弹琴般挥舞,带出了无数的光线,这些光线慢慢融合成了一张密密实实的线网,向黑衣人罩去,凡是被网沾到的黑衣人,就像被蜘蛛网黏住的昆虫一般,动弹不得。 局势基本被落尘等人掌控,前仆后继的黑衣人倒了无数批,但仍有不怕死的继续向前冲,炙打得气喘吁吁,开头还觉得好玩,现在已经累得跟条牛似的,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他瞅个空档往落尘这边靠拢,贴在他背上抱怨道,“这些人是属蝗虫的吗?杀也杀不完,累死我了。” 落尘的法力高过炙,但也有些吃不消,“再撑一会,算算时间我估计卫掌门他们差不多应该到渡口了,再拖个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就撤。” 炙哀叹了一声,认命的继续打怪去了。林慕天没有法力,仅仅靠着内力支撑,碰上这种车轮战,时间久了,渐渐的有些脱力。正当大家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啸声,只见黑衣人动作整齐的停了下来,聚拢到一起,然后两两相对站着,在间留出了一条小路。 炙与林慕天跃至落尘身边,炙用肘推了推落尘的腰,“他们这是干嘛?” 落尘摇头,表示弄不懂,转头想问林慕天,却见林慕天捂着腹部,脸上的肌肉微微的抽动着,落尘定睛一看,在他的指缝依稀看到了血迹,他拉开林慕天的,只见掌上满是鲜血,急得叫道,“慕天哥哥,你受伤了?”上凝了法力,想用治愈术给林慕天疗伤,林慕天赶紧用另一只按在落尘的上,“现在不是治伤的时候,你别管我,小伤,死不了。” 落尘不听,但林慕天板了脸,“你若当我是哥哥,就听我的。”落尘不肯,坚持要先治好林慕天,林慕天拉着落尘的不放,坚决不同意,两人谁也不肯让步,就这么僵持着,炙伸拍打起落尘的肩膀,“你们看那里,快看呀。” 落尘与林慕天同时转头,就见在少英门那里遇上的那个黑影缓步走了过来,“又是你们?年轻人,看来是老夫低估你们了。”黑影摸了摸下巴,“武功不错,真是后生可畏。” 此时落尘的心思都在林慕天身上,没心情理会黑影,倒是林慕天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黑影脸上蒙着黑布,除了一双如鹰般的眼睛,看不清容貌长相,他轻轻笑了两声,“我是谁?说了你们也未必听过,何必多问呢。”他的语气像是自嘲,又像是惆怅,感觉有万般的情绪交织在里头,看他胸口微微有些起伏,似乎心情澎拜,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黑影深深的吸了口气,控制住心情,又恢复了平淡的口吻,问道“你们与清风门什么关系?” 落尘连头都没抬,随口说道,“朋友。” “朋友?”黑影遮脸的黑布动了一下,可能是勾起了嘴角,他不屑的说道,“朋友是这世上最可恶的存在。” “那是因为你没有朋友。”落尘回了一句,见林慕天的衣服越来越暗,知道他的伤口还在流血,不愿意再浪费时间听黑影像个怨妇似的说些废话,伸出架住林慕天,又对炙说道,“你去那一边。” 等炙也架住林慕天一条胳膊后,落尘看向黑影,“我现在没功夫没心情管你是谁,但是纸包不住火,你的阴谋迟早会被我查清的,你等着吧。”说完,使了云纵术,离开了衡山。 黑衣人想追,被黑影拦了下来,他玩味的看着天空,自言自语的说道,“真是有意思,越来越好玩了,老夫等着你们,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落尘寻了个小镇,连夜敲开一家客栈的门,不顾掌柜的嘟囔,丢了一块金币过去,“我要一间上等的客房,还有送些热水过来。” 掌柜掂了掂金币,看在钱的份上,换上了笑脸,弯着腰说道,“请请请,楼上有房间。”在前头领路,将落尘等人带到了二楼,打开最东面的一间房,“客官,看看满意吗?若是不满意,在给您换。”话未说完,落尘已经砰的关shàng én,门板差点撞到掌柜的鼻子,只听里头说道,“热水!” 有钱的是大爷,掌柜的摸摸鼻尖,应了声,“是。”然后屁颠屁颠的让小二烧热水去了。 落尘与炙扶着林慕天到床上躺下,落尘动解开了他的衣服,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干涸的部分粘在伤口上,落尘担心弄裂伤口,不敢硬撕,只能等着小二将热水送过来。 过了片刻,传来敲门声,炙过去开门,接过了水盆,给了几个铜钱打发走了小二,将水盆放到床头的凳子上,落尘卷起袖子,取了架子上的布巾,弄湿之后小心的擦拭着血迹,待血化开之后,将衣服脱了下来。 林慕天左侧的腹部有着一道寸长的口子,皮肉翻卷开来,像是张开的嘴巴一般,落尘看了一眼,眼泪掉了下来,落在林慕天的身上,啪嗒啪嗒的,林慕天安慰道,“没事,小伤,战场上比这严重的都有,别担心,不是很痛。” 落尘胡乱的擦了下眼泪,伸出双,放置在林慕天的伤口上,默念了口诀,用治愈术替他疗伤,半盏茶的时间,伤口才渐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最后只留了条如线一般粗细的伤疤。 落尘略带歉疚的说道,“伤口太深,留疤了。”林慕天身上的皮肤比较白,粉色的伤疤看上去特别显眼。 林慕天起身将衣服扔到地上,上头都是血腥气,闻着难受,他曲了一腿坐在床上,“落尘,男人身上有疤很正常,不会有人在意的。再说,我身上的伤疤可不少,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打紧的。” 听了林慕天的话,落尘仔细的看了两眼,果然在林慕天的胸口c臂c后背上都有大大小小的疤痕,但他皮肤底子好,伤疤和皮肤的颜色非常接近,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倒是今天留下的这条,因为是新伤,比较扎眼。 “好了,不伤心了,累了一个晚上,赶紧睡觉休息。”林慕天往床的里侧挪了挪,给落尘留了半个床铺,炙识相的走去了软榻,人早就累瘫了,沾床后不久便都沉沉的睡着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莫离非的邀请 () 睡到午,林慕天第一个醒来,他小心的越过落尘,穿了鞋子,昨天的衣服上都是血渍,林慕天不想再穿,便走到门口招来了小二,给了钱,让小二去买件新袍子回来。 走回床边,见落尘睡得脚都放在被子外头,林慕天摇了摇头,轻轻的拉起被子,将他的脚放进去,他看了眼落尘的睡颜,像是个小仙童一般,偶尔还会砸吧两下嘴,林慕天站了一会,坐到了窗前摆放着的太师椅上,指无意识的轻敲着扶,不知是放空了自己还是在想什么,眼神没有焦距,直到窗外传来鸽子咕咕的叫声,林慕天回了神,起身过去推开窗,灰色的鸽子飞进房间,在空转了几圈,随后停在了林慕天的肩膀上。 林慕天解下它足上绑着的竹筒,抽出里头的纸条,只见上头写着“速来断子崖,有要事相商。”林慕天看完将纸条放到烛火上,然后拍了拍鸽子的头,轻声道,“去吧。”鸽子扑腾了下翅膀,飞走了。 这时小二过来敲门,送来了衣服,上还攥着找来的零钱,林慕天只取了衣服,“找零赏你了。”小二立刻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连连的给林慕天作揖,“谢谢客官,谢谢客官。” 林慕天换了衣服,又吩咐小二准备饭菜,这才去叫落尘起床。用过饭,林慕天迟疑了一下,告知落尘莫离非传来消息,说是有事,要去断子崖一趟,落尘没有意见,清风门去了定城,霍云山也跟着去了,想来黑衣人是不会留在衡山,接下来会在哪里出现还不知晓,去断子崖倒是无妨。 退了房,在傍晚时分赶到了断子崖下,林慕天取出了一块令牌,就见黑水教的教众非常恭敬的将他们迎了进去,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来到断子崖,落尘觉得有些新奇,打量着四周,走得有些慢。 大厅里,莫离非已经坐在上首等着他们,见林慕天进来,挥退了众人,起身走下台阶,朝林慕天一拱,“来得倒是挺快的嘛。” 林慕天随意的找了个椅子坐下,顺便招呼落尘不用客气,然后看向莫离非,“找我什么事?” 莫离非看看落尘,林慕天说道,“他不是外人。” 莫离非不置可否,坐到林慕天的对面,“听说盟主令牌被黑衣人拿走了。” 落尘有些讶异,这事明明只有他们几个知道,连卫攸情与吕冲都不知晓,莫离非是怎么知道的,不禁吐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这是不打自招,但喊出去的话又收不回来,只好讪讪的转过头去。 林慕天倒是一点也不吃惊,“嗯”了一声,“那边出了高人,怕是一时半会拿不回来。” “这样啊。”莫离非摸摸iàn ju的下巴,“倒是小瞧了那些黑衣人,以为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没想到倒是让清风门载了大跟头,这事卫攸情还不知道吧。”莫离非说得非常笃定,“不然八大派早就炸锅了。”想想就搞笑,武林盟主的令牌丢了,若是卫攸情召开英雄会,当着大家的面掏不出那块牌牌来,那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莫离非越想越乐,还好他带着iàn ju,不然怕是要被当成二傻子了。 “行了,别偷笑了。”林慕天把佩剑放到边的小桌上,“找我来什么事?不会就是要八卦一下令牌丢失的新闻吧。” “清风门烧了,令牌丢了,你说黑衣人下一个目标会是什么?”莫离非还想八卦,但对上林慕天不悦的眼神,只得改口说道,“齐陌言那里有新的发现,他送来了这个。”莫离非从怀里掏出个卷轴,沉香木雕刻的木柄上隐隐刻了许多繁复的花纹,暗huáng sè的布帛,背面绣有九龙腾飞的图腾。 林慕天过去接过卷轴,打开之后,是副画像,正是座云雾缭绕的宫殿,四方的白玉台阶足足有八十一级,宫殿的屋顶仿佛是鎏金的一般,散发出璀璨的金色光芒,在宫殿的后方,有根插入云霄的柱子,柱身上整齐的排列了九个空格,柱顶还有一个更大的空格。 莫离非挨近林慕天,指着那最大的空格道,“你不觉得这个形状很像令牌吗?”然后又指向九个空格处,“这些也像,是不是?” 落尘凑了过来,只看了一眼,就觉得那宫殿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皱着眉头不语。 “你用摸一下。”莫离非朝林慕天抬了抬下巴,林慕天依言伸出指,随即惊讶的发现这画像竟是立体的,甚至能清晰的摸到柱子上的花纹,他仔细一瞧,又看不出什么异样来,看久了,竟隐隐有些头晕,林慕天将画像合上,“陌言有说是在哪里得来的吗?” 莫离非耸了下肩,坐了回去,翘好二郎腿之后回道,“据说是从一个落魄道人的里得来的,那道人饿了几天,就剩一口气了,齐陌言好心赏了他一碗面,那道人无以为谢,就硬塞了这幅画。”打了个哈欠,“你们不回西林,齐陌言找不到你们,就把画送到我这里来了。” “这应该不是人界的东西。”林慕天虽不会法术,但起码的眼力劲还是有的。 莫离非点头,“只是不知它的来历是什么,哎,你这弟弟不是会法术嘛,你让他看一看。” 林慕天看向落尘,落尘连连摆,“我没看出什么来,这宫殿也不是鬼宫。”冷秋寒住的地方以黑色为主,没有这么金碧辉煌的。 “罢了,先放你这里。”林慕天将卷轴丢还给莫离非,最近没解开的谜团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个,“还有其它事吗?” “有,我找到黑衣人的老巢了。”莫离非刚说完,林慕天顺抄起桌上的杯子丢了过去,莫离非身形未动,伸一抄,将杯子抄入,连里头的水都没洒出来一滴,他把杯子放好,不解的问道,“干嘛丢我?” 林慕天没好气的道,“重要的事情不先说,竟说些有的没的废话。” 莫离非辩解道,“重要的事当然要放到最后说,压轴嘛。” “压个屁。”两人在打嘴仗,落尘等不及了,插嘴道,“黑衣人的老巢在哪里?” 莫离非侧头回了一句,“就在定城。” 此话一出,落尘和林慕天面面相觑,“怎么可能?”卫攸情带着清风门的弟子去了定城,这这算不算自投罗网? “而且有趣的是,就在离辉山派不远的一个民宅里。”莫离非抖了下衣袍,“听说清风门去了定城,想必那里接下来会非常热闹。”他正在考虑,要不要过去掺和一下,“若是卫攸情再发个英雄帖,把八大派都召集到定城开英雄会,那就更有意思了,黑衣人倒是可以来个一锅端了。” 落尘听了这话,拉了拉林慕天的衣服,“我想去定城。” 不等林慕天回应,莫离非抢着道,“你也想去看热闹?”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我忘了,你和清风门那个被赶出来的弟子交情不错,要不,一起去吧。”莫离非看向林慕天,“与其分散着想破头,还不如聚到一起,你说是不是?” 在断子崖这里屁股还没坐热,一行人又奔去了定城,莫离非没带黑水教的人,孤身一人跟着落尘他们,为了节省时间,落尘与炙一人带一个,使了云纵术,莫离非沉默了许久后冒出一句,“怪不得上次你能爬上断子崖。”他一直没有弄明白,落尘与齐陌言在断子崖重逢的那次,他和霍云山是怎么上来崖顶的,原先以为是黑水教的守备出了问题,他还为此处置了当晚负责守卫的教徒,现在想来真是冤枉了他们,这落尘分明是飞上来的。 御风飞行了大半天,到了定城的门口,此时卫攸情他们应该还在路上,落尘原想去找他们,但被林慕天和莫离非阻止了。 “这里就是他们的老巢?”落尘有些不置信的看着面前那座普普通通的民宅,深灰色的外墙,有些破旧的屋顶,看上去也不大,不像是能容纳多少人的样子。 “不要被外表欺骗了。”莫离非抬指了指地面,“上头不大,可下头大着呢。”他可是折损了不少教众,费了好些功夫才让人混了进去,只是那人现在变得又聋又哑,还被灌了药,但总算是拼着最后的一丝清明,将消息送了出来。 “走吧,站久了当心被发现。”莫离非拉了拉披风上的帽子,罩住了自己的iàn ju,林慕天与落尘低着头,匆匆的从门口走过。 隔壁是辉山派的总坛,落尘经过时忍不住看了两眼,守门弟子见了,过来呼喝道,“看什么,快滚。”还朝落尘扬了扬的剑。 林慕天拍拍落尘,莫离非上把玩着两个小小的胡桃,说了句,“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弟子。”邱道君为人嚣张跋扈,教出来的弟子也是目无人,横行霸道,挑了下眼角,待走远了,突然指尖用力,然后就听得两声“哎呦。” 落尘与林慕天回头,辉山派守门的弟子一人捂着自己一只眼睛,从流出的血迹来看,眼睛八成是保不住了。林慕天瞪了莫离非一眼,莫离非无所谓的耸耸肩,脚下不停的从林慕天身边绕过去,“既然目无人,那留着招子也没用,你说是不是?” 回了酒楼,莫离非招呼都不打,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炙没跟着出去,看到落尘回来,在楼梯口那里挥,“百里回来了。” 落尘与林慕天加快脚步上了楼,推开门,就见轩辕百里坐在房间内吃饭,听到声响转过头,见到来人赶紧起身,唤道,“师父,小师叔。” 落尘心急魔界的事,问道,“你怎么那么久回来?” 轩辕百里不好意思的挠头,“那个,路上耽搁了一下。”等林慕天与落尘坐下后,轩辕百里说道,“我回去问了父王,他还特地去查看了一下魔界的封印,那封印完好无损,不可能有魔从魔界逃到人界。” “那是怎么回事?”落尘糊涂了,“你不是说那是魔吗?”难道弄错了? “小师叔,你别急,听我说完嘛。”轩辕百里喝了口水,“我父王说,当年封印魔界的时候急了些,难保有几个小魔漏了网,许是那个是藏在人界的魔,现在出来作祟了。”他坚信自己不可能闻错味道,但魔界的封印的确没问题,那就只能是天界封印魔界时清理工作没做好,留了些尾巴咯。 不过想想也难怪,那时玉华受了重伤,天魔大战又让天界损失了一半以上的大将,就是有心搜索,怕是人也不足,再说那会儿急着封印,众神根本不愿意等不到排摸完界再动,只要几个大头在里头就行了。 轩辕百里见落尘低头沉思,便问林慕天,“师父,你们怎么又回定城来了?”好在他回来前密音传信问了炙,不然跑去衡山就扑空了。 “找到黑衣人的老巢了,就在定城。”林慕天也在想事,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啊?”轩辕百里张大了嘴,“在定城?”那他们之前不是做了睁眼瞎,明明就在眼皮子底下,居然没有发现,轩辕百里红了脸,他一直自认是界里的追踪高,现在阴沟里翻船,说不出还不被大家给笑死。 “行了,百里,你吃完后就去黑衣人那里盯着,有什么消息及时来报,去吧。”林慕天开始布置人,看向炙,“你去迎一迎清风门的人,把黑衣人的事告诉他们,让他们分散进城,别太打眼了。” 轩辕百里和炙应了是,胡乱的扒了两口饭,出门办差去了。 林慕天看向落尘,问道,“还在想魔的事?” 落尘嗯了一下,“他的法力远在我之上,若他是黑衣人的主谋,我担心”落尘心知肚明,自己不是此魔的对。 “不是还有百里和炙在,就算打不过,逃命还是可以的。”林慕天看落尘愁眉深锁的,故意说得轻松些,“你现在担心也没用,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填饱肚子吧。”他们从断子崖一路赶到定城,途也没休息过,连饭都没吃一口,肚子里头早就打鼓了。 林慕天给落尘添了碗筷盛了饭,闻到了饭菜香,落尘的肚子忍不住发出“咕咕”声,他揉了下肚子,拿起筷子乖乖吃饭。 炙在定城外头等了天,才等到卫攸情他们,远远的看到大部队,炙跑了过去,领头的是霍云山,看到炙有些奇怪,“你怎么在这里?落尘呢?” 炙指了指身后的定城,“他在城里。”卫攸情与吕冲走过来,见到炙,打了招呼,炙也不客套,直接把黑衣人的老巢就在定城的事给说了,霍云山握紧了拳头,“居然是在定城。”亏他之前还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竟然都没有发现。 卫攸情与吕冲互相看看,若黑衣人在定城,那是去还是不去,两人一时拿不定主意,但一想到黑衣人做的那些事,不去定城不就表示清风门怕了他们,那对卫攸情来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奇耻大辱,作为武林正道的领军门派,清风门绝不能向黑暗势力低头,于是做了决定,黑衣人逼他们烧了清风门,礼尚往来,怎么着也要回敬一二,端了他们的老巢。 按照林慕天说的,卫攸情把门人化整为零,改了装扮,两两的进城,卫攸情c吕冲与霍云山去了落尘所在的酒楼,其余弟子则分散开来,一时间定城酒楼客栈的生意比往日好了两成。 “又见面了,卫掌门。”落尘朝卫攸情及吕冲抱拳,卫攸情还了半礼,“是啊,两位林少侠,倒是你们的脚程快,赶到了我们的前头。” 林慕天说道,“我们人少,赶起路来轻快些。”寒暄了一阵,便直奔主题,“相信炙已经同卫掌门说了,黑衣人的老巢就在这定城里。” 卫攸情握着拳头捶了下自己的腿,“新仇旧账,卫某正愁找不到他们清算呢。” “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林慕天话音刚落,有人敲了门,林慕天看了一眼炙,炙无奈的过去开门,见是清风门的弟子,因着之前卫攸情说要去辉山派那里打个招呼,他们便过来讨主意,要不要准备拜帖礼物什么的。 卫攸情想了想,摆道,“先不去了,免得打草惊蛇。”现在谁也说不准辉山派与黑衣人之间有没有关系,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 “卫掌门,你们赶了几天的路,先歇息片刻,有事我们过后再商量。”林慕天拉落尘起身,告辞离开,吕冲靠近了几步,“师兄,我去会一会黑衣人。” “不准去。”卫攸情hu一 d一ng了一下脖子,“急什么,还怕他们的老巢长脚跑了不成。” 吕冲不敢顶撞卫攸情,只得小声的咕哝了一句,“老巢不会长脚跑,但是人会跑。” 卫攸情横了吕冲一眼,对霍云山吩咐道,“云山,看好你师叔。”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定城之战 () 虽然卫攸情令五申不准吕冲私自行动,但是吕冲对于清风门被烧一事耿耿于怀,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于是说服了霍云山,两人瞒着卫攸情,悄悄的去了黑衣人的老巢。 霍云山查探了一下四周,对吕冲点了点头,吕冲提气跳过了围墙,随即用敲了敲墙,霍云山也跟着跳了过去,两人贴着墙角走了还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尖锐的啸声,察觉不妙,正在考虑要不要撤退的时候,围墙下的草堆里跳出了不少黑衣人,将霍云山与吕冲团团围住。 “妈的,着了他们的道了。”吕冲与霍云山背靠背,周围至少围了圈的黑衣人,“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杀进来痛快呢。”拔了剑,吕冲二话不说冲了过去,霍云山执剑护着吕冲的背心,两人一攻一守,配合得天衣无缝。 打得难分难舍之时,传来一声,“给我拿下,一个都不许放走。”霍云山觉着这声音耳熟,回头一看,竟是在少英门那里见过的黑影。 打退了身边的黑衣人,霍云山朝黑影那里奔去,“是你。”黑影身前有众多黑衣人护着,霍云山一时近不了他的身,而黑影也认出了霍云山,眯着眼睛道,“是你啊。” 吕冲跟了过来,“云山,你认识他?”顺又斩杀了两名黑衣人,鲜血溅到了黑影的靴子上。 霍云山回道,“在少英门那里交过,师叔,这人武功奇高,小心了。” “怕他呢。”吕冲杀红了眼,朝黑影扑去,黑衣人组成了肉墙,霍云山腾空踏着他们的肩头,眼看要接近黑影,空不知何时撒开了一张近似透明的大网,兜头罩住了霍云山与吕冲,有十来个黑衣人抓着网快速的绕来绕去,一瞬间就把霍云山与吕冲困在了网。 霍云山举剑想要斩断网丝,黑影淡淡的开口说道,“别废力了,这是天蚕丝,砍不断烧不坏,你还是留点力气的好。” 吕冲破口骂道,“卑鄙小人,使这种阴招,不要脸。” 黑影走到吕冲的面前,慢条斯理的说道,“凡是不认同你们的,都被你们归为邪教妖孽,既然是妖孽,那当然是不要脸的。”他伸擒住吕冲的下巴,“只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呢?说不得比我们更无耻。”他放开吕冲,拍了下,“押下去,给我看紧了。” 酒楼那里,习惯了霍云山每日晨昏定省的卫攸情等到午也没见着霍云山的影子,觉得事情不对,吩咐弟子去找霍云山与吕冲过来,得到的回复却是两人不在,找遍了整座酒楼也没找到人,卫攸情怕两人出事,便去找落尘他们。 还没来得及开口,轩辕百里闯了进来,嘴里喊着,“师父,小师叔,那霍云山和吕冲被黑衣人抓了。”他刚说完,眼前闪过一个人影,然后肩膀被人钳住了,卫攸情急急的问道,“你说什么?” 轩辕百里械的重复了一遍,“霍云山和吕冲被黑衣人抓了。”肩膀好痛,忍不住说道,“你先放,先放。” 卫攸情松开,轩辕百里赶紧跑到了林慕天的身后,落尘从外面进来,见卫攸情愣在那里,问道,“卫掌门怎么了?” 轩辕百里探出头来,“霍云山和吕冲被抓了。” 落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谁抓了?” “黑衣人。”林慕天揉了揉太阳穴,有点头疼,这吕冲行事也太莽撞了,现在落入黑衣人里,少不得成了他们的一张王牌,以后应对起来怕是要束束脚的多。 “你既看到他们被抓,怎么不想办法救他们回来。”落尘想到轩辕百里按林慕天的吩咐守在黑衣人那里,不由得数落了几句。 轩辕百里有些委屈,“师父交代了暂时不要暴露行踪,我这不是听命行事嘛。” “你还顶嘴。”落尘生气了,林慕天挡在了前头,打着圆场道,“好了,你别怪他了,先想想怎么救人吧。”从身后扯出轩辕百里,“你知道黑衣人把他们关哪儿了不?” 轩辕百里用眼角瞟了瞟落尘,别过脸说道,“我看到黑衣人用网抓了他们,然后关到地牢里去了。”想了想,又说道,“领头的那人霍云山认识,我听他喊了声是你。”轩辕百里没见过黑影,不清楚两人界的瓜葛。 “认识?”落尘呢喃着,盘算了一下,“会不会是我们在少英门遇见的那个。” 林慕天点头,“有可能。总之,先想法子把人救出来。”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由轩辕百里领路,带着落尘和炙一起去,毕竟他们个会法术,只要不碰到那个魔,相信成功的几率还是蛮高的。 卫攸情听了他们的安排,表示一个是自己的师弟,一个是自己的徒弟,他肯定要跟着去救人,但被落尘和林慕天一起劝阻了,连林慕天都没跟着,为的就是不给落尘他们扯后腿,好说歹说的,终于说服了卫攸情,林慕天又交待了几句,落尘他们便出发了。 谁知刚到黑衣人的老巢门口,落尘正要跳过围墙,却被轩辕百里一把抓住,“不用去了,人已不在了。” 落尘不解,“你说什么?” 轩辕百里撇了下嘴角,“他俩不在这里了。”空气里已闻不到两人的味道,想来是被黑衣人转移了。人空而返,林慕天吩咐轩辕百里试着去找,看能不能找到黑衣人藏匿霍云山与吕冲的地方,但在此之前,除了等就还是等了。 为了摸清邱道君与黑衣人到底有没有关联,卫攸情选了个日子下了拜帖,带着几名清风门的弟子去了辉山派总坛。 双方客套了一番,分成宾主坐下,邱道君装模作样的说道,“卫掌门,老夫听说了清风门的事,真是替卫掌门难过,百年的基业啊,付之一炬了,那些黑衣人真是可恶。” 卫攸情面上波澜不惊,“清风门一派事小,黑衣人为祸江湖事大,孰轻孰重卫某自是分得清,不知邱掌门对黑衣人之事怎么看。” 邱道君不怎么在意的说道,“不过是些喽啰,量他们翻不出什么大浪,若是敢来招惹我辉山派,老夫定要他们知道死字怎么写。” 卫攸情装作听不出邱道君话里的挤兑,他注意观察邱道君的神色,见他说到黑衣人时并没什么异样,似乎是与黑衣人无关。但邱道君为人狡诈,卫攸情不敢轻信了他,只能继续与之周旋。 “对了,吕冲吕大侠呢?怎么不见他和你一起过来?可是嫌我辉山派庙小,容不下他这座大佛?”邱道君想着上回英雄会时,吕冲半点面子也不给自己,弄得自己下不来台,难得清风门吃了瘪,他正想好好奚落吕冲一番,给自己出口气呢。 卫攸情打了个哈哈,“我派他出去办事了,想来一时半会回不来,就不来叨扰了。” 邱道君有些失望,与卫攸情没话找话的聊了一通,卫攸情没发现什么端倪,若不是邱道君藏得太深,那就是辉山派与黑衣人真的没有关系。找不到线索,卫攸情不想浪费时间听邱道君嘲讽清风门,于是起身告辞,邱道君假意客气了一番,却闭口不提请卫攸情留宿的事,卫攸情知道邱道君小气,懒得和他计较,道了声,“再会。”连茶都没喝一口,就走了。 轩辕百里回来,说是找到霍云山和吕冲的下落了,带着落尘与炙急急的赶了过去,那是在定城城外的一个小破庙,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落尘正想质疑轩辕百里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就见他走到供桌前,用在地上敲了几下,随后扒开上头的烂稻草,露出了一小节锁链,轩辕百里用力拉了下锁链,只见地上的板砖敲了起来,露出一条缝,落尘与炙靠过来,轩辕百里双扒着缝,将板砖抠了出来,露出了底下长长的阶梯。 轩辕百里朝落尘和炙勾勾,“你们跟着我。”说完,第一个顺着阶梯往下走,落尘让炙走在间,他在最后,进入地道后,用将板砖复原,轩辕百里上凝了个光球,照着路,到了尽头,是一堵墙。 轩辕百里动作利索的找到关,之后又有飞箭c毒潭c铁索等关,被轩辕百里一一破解,他回过头催促道,“快点,就要到了。” 落尘顺着他的看去,果然依稀看到了几个铁笼,他加快脚步,见霍云山与吕冲被关在笼,解下软剑正打算斩断锁链,霍云山赶忙叫道,“不可,有关。” 落尘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了,软剑距离锁链只差分毫,他看向霍云山问道,“什么关?” 霍云山松了口气,指了指头顶说道,“这锁链连着上头的一块巨石,若锁链断了,巨石立马就会砸下来。” 落尘仔细一看,上头果真悬着一块巨石,用一根锁链吊着,轩辕百里跳到笼子上方,徒掰开了两根铁条,“这样不就行了。”他朝霍云山和吕冲伸,将两人提了出来,一行人按原路返回,出了破庙,正打算回定城,就听得黑影的笑声,抬头一看,黑影带着几个黑衣人,远远的走了过来。 “这都能找到,你们是属狗的吗?”黑影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泛起了一阵寒意,能够找来破庙,还毫发无损的把人救了出来,这几个看上去不过十几二十来岁的少年,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了,以前他自认姜是老的辣,现在看来,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吕冲只要一想到自己被当成牲畜一般关在笼,气就不打一处来,抢过落尘里的软剑,出招攻向黑影。其余的黑衣人围住落尘几个,但功力不够,只两下就被轩辕百里和炙放倒,霍云山担心吕冲对战黑影会吃亏,徒过来帮忙。 吕冲与黑影过了几招,心存了疑惑,他觉得黑影的身很熟悉,似乎以前交过,可又想不起是谁,感觉应该是很多年前,久得他有些记不清了。黑影似乎并不想与吕冲动,面对吕冲的攻击,能躲则躲,能闪则闪,实在避不过了才回上一招,但招式往往只使一半。霍云山加入战局后,逼得黑影无法只守不攻,黑影掂量了一下,出了个虚招,跳出了霍云山与吕冲的围堵,正欲跑路,谁知落尘早就注意着他,看出黑影的意图后,不声不响的绕到后方,堵住了黑影的退路。 黑影皱了下眉头,此刻他已被落尘c霍云山和吕冲围住,外头还有轩辕百里与炙虎视眈眈,自己带来的黑衣人早就被放倒了,不禁有些懊悔。眼看战局就要一边倒向落尘一方,轩辕百里在空气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还来不及开口,iàn ju男已经从天而降,抓了黑影的肩膀,将他带到空,跳出了落尘等人的包围圈。 “你与他是一伙的?”落尘指着iàn ju男,“你们到底有何目的?” iàn ju男上画了个圈,起了阵烟雾,待烟雾消散后,黑影不见了,显然是被iàn ju男瞬移去了其他的地方。 吕冲看得有些目瞪口呆,指着iàn ju男却发不出声音,轩辕百里问道,“你是魔?” iàn ju男既不承认也没否认,而是反问道,“你是龙族的?”看向炙,“你是鬼族的?”他缓缓的自空落地,走了两步,“一个神,一个人,一个鬼,倒是挺有意思的。” “要你管。”炙冲iàn ju男龇了下牙,“魔界不是被封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听说以前魔界总是欺压他们鬼族,炙自是没有好脸色对着iàn ju男。 iàn ju男不理炙,而是盯着落尘,“你真打算与我作对?可知那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落尘无惧的迎上前去,“自古邪不胜正。” “呵呵,邪不胜正?”iàn ju男侧了头,“成王败寇,赢的那一方说是正就是正,说是邪就是邪,什么黑白是非,不过是用拳头说话而已。” 落尘不想与他废话,递了个眼神给轩辕百里,让他先带着霍云山和吕冲离开,轩辕百里难得看到魔,正痒着,装作没看到,落尘沉下脸,正欲开口,iàn ju男已经出,他快如闪电的以成爪,想要抓住吕冲,不等落尘反应,早就跃跃欲试的轩辕百里迎了上去,一脚踹向iàn ju男的胸口。 iàn ju男双呈十字架住轩辕百里,使了巧劲,将他隔开,轩辕百里凝了水球,只见附近一条小河的水如同长线一般被吸了过来,汇聚到轩辕百里的上,渐渐变大,无数的水滴在里头相互撞击,轩辕百里双将水球托到头顶,一声爆喝,水球炸开,形成水箭,射向iàn ju男。 iàn ju男单画圈,卷出了一道气墙,阻挡了第一层的水箭,轩辕百里不停的调动河水,水箭源源不断,iàn ju男双竖起,从掌心散发出黑色的雾气,将他环绕起来,形成了结界,水箭撞在结界上,化作了水滴。 落尘趁着轩辕百里缠住iàn ju男的空档,招呼炙,让他带霍云山与吕冲离开,炙想看热闹,轩辕百里与iàn ju男正打得如火如荼,落尘见状不得不喝了一声,“走。” 炙见一向温和的落尘脸色发青,知道他真的生气了,于是只得一拉了一个,先行离场。落尘看向轩辕百里,见他的水箭始终攻不破iàn ju男的结界,便出帮忙,在指尖凝聚了光柱,汇入到水箭里,使得水箭的威力一下增大了数倍。 iàn ju男见落尘与轩辕百里联,略微衡量了一番,展开双臂,原地转了两圈,化作了一股黑烟,远远的还能听到他的声音,“来日再战,后悔有期,哈哈哈哈哈。” 轩辕百里见iàn ju男跑了,嫌打得不过瘾,噘着嘴指着iàn ju男消失的方向说道,“缩头乌龟,有种你别跑。” 落尘心里记挂着霍云山他们,本就无意与iàn ju男纠缠,见他走了,便对轩辕百里道,“回去。” 酒楼里,吕冲已经回了神,他好歹也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眼界开阔,知道这世上有不少的能人异士,至于鬼怪妖魔,自然也是听过的。他从不隐瞒卫攸情任何事,回来后就把轩辕百里与炙的身份告知了卫攸情,卫攸情倒没说什么,他早就看出落尘等人并非普通人,加上现在是多事之秋,黑衣人的事尚未解决,哪里有精力再去过问神鬼之事,再说轩辕百里和炙行事磊落,落尘他们又对清风门有恩,他们总不能恩将仇报吧,于是嘱咐吕冲,不得向第人透露此事。 霍云山惦记着盟主令牌,犹豫了片刻后去找了落尘,请落尘出帮忙,替他找iàn ju男拿回令牌。 落尘知道令牌的重要性,可iàn ju男行踪不定,一时不知该去哪里找,但抵不过霍云山的恳求,只得私下里答应他,必会尽全力帮他取回令牌,只是这事少不了要请轩辕百里帮忙,轩辕百里本就想与iàn ju男一决高下,两人一拍即合,瞒着林慕天偷偷搜寻起iàn ju男的下落。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落尘失踪 () 自打落尘等人救回霍云山与吕冲之后,黑衣人就再没出现过,仿佛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原先的老巢变成了一座空屋。炙守了天没见着有人出入后,回酒楼说了此事,卫攸情带着清风门的弟子把宅子搜了个底朝天,果真没找到半个人,在轩辕百里的帮助下,众人找到了宅子下面的密室,进去之后发现密室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就像是从没有人出入过一般。 密室一直延伸到城外的破庙下面,只是间布置了重重的关,又用厚墙阻隔出了几个大小不一的区域,容纳个几百人不在话下。 找不到有用的线索,黑衣人又不出现,江湖似乎回归了往日的宁静。十来天之后,卫攸情决定带着清风门的弟子回衡山,临行前霍云山向卫攸情坦言了盟主令牌被偷一事。 出乎意料的是,卫攸情并没有大发雷霆,连脾气暴躁的吕冲都没说什么,两人沉默了许久,卫攸情对霍云山道,“罢了,想办法找回来就是。” 霍云山深感歉疚,发誓一定要找回令牌,因此并未随清风门一起回衡山,将掌门信物交还给卫攸情后,霍云山踏上了寻找iàn ju男之路。原本落尘是打算与霍云山一起去找iàn ju男的,但林慕天提醒落尘,两个月的期限到了,要求落尘遵守诺言与他同回西林。落尘很为难,他既答应了霍云山,又不想林慕天难做,倒是霍云山颇解人意的说道,“此事与落尘兄弟你无关,你无需介怀,还是先忙正事要紧。” 落尘想着若是迟迟不归,林震那里不好交代,于是只好对霍云山道,“你找到iàn ju男后通知我,我与你一起对付他。”说完,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偷偷的在上头加注了法力,递给霍云山,“若是遇着什么紧急的事,用搓玉佩下,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霍云山接过玉佩,向落尘道了谢,随后便启程上路了。 莫离非见黑衣人消失,与林慕天密探了一个晚上,第二日就回断子崖去了。酒楼只剩下落尘c林慕天c轩辕百里和炙,林慕天看看落尘,说道,“好了,以后还有会出来的,走吧。” 落尘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乖乖的跟在了林慕天的身后。出了定城,落尘突发奇想的想去南月都城看一看月瑶夕,林慕天不同意,落尘扮可怜的求道,“我已经快一年没见着我娘了,就去看一眼,看完我就走。”他竖起指,“我保证不让任何人发现,行不行?” 林慕天拗不过他,吩咐轩辕百里和炙先回景城,他陪着落尘去长公主府走一趟。两人御风而行,半日的时间到了南月的都城,靠着隐身术摸进长公主府,月瑶夕正在午睡,落尘站在床头,原想伸唤醒她,可又不知该说什么,停在空不动,林慕天站在步外默默的看着,落尘犹豫再后,把收了回来。 他蹲下身子,轻轻的捧起月瑶夕的,放到脸颊边蹭了蹭,感觉月瑶夕的睫毛动了两下,落尘赶紧松开,但月瑶夕只是翻了个身,从平躺变成了面朝落尘,见她未醒,落尘又大着胆子抱住月瑶夕的,喃喃自语道,“娘,我想你,你想我吗?”然后絮絮叨叨的说了些在西林王宫生活的琐碎事,约莫半个时辰后,门外传来侍女的脚步声,落尘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一步回头的同林慕天走了。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走出房间的时候,月瑶夕睁开了眼睛,半是微笑半是伤心的看着他的背影,眼角有些湿润,长叹了一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心愿达成,落尘再也找不到不回西林的理由,于是在第二日下午,两人跨入了景城的大门,门口一直有王宫的侍卫候着,见到落尘回来,立刻派人快马奔回王宫送信,余下的侍卫牵来马车,恭敬的请落尘上车回宫,林慕天没有旨意不得随意进宫,先回了将军府,两人暂时分道而行,各自回家。 林震的御书房内,落尘简略的说了说自己两个月的行程,跳过了江湖上的事,只说是游山玩水,林震许久不见儿子,板着脸训了两句后就舍不得再骂,见落尘似乎消瘦了一些,更是心疼,忙嘱咐落尘先回去好好休息一番,并让膳房赶紧的炖些上好的补品给落尘调理身体,落尘谢过之后回了朝阙宫。 玄日和明月带着众宫人宫女跪迎落尘,只有玲珑,看到落尘后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朝落尘挥道,“殿下,好久不见,您终于回来了。” 明月的脑门上挂了条黑线,她用拉了拉玲珑的裙摆,小声道,“跪下,殿下面前成何体统。” 玲珑噘着嘴,不甘不愿的跪好,落尘看她一脸的委屈,想着这两个月自己不在,没人护着,她一定没少被明月管教,于是便道,“都起来吧。”对玲珑招了下,“今日给你放假,去玩吧。” 玲珑欢呼一声,谢了落尘,一溜烟的跑了,看得明月是直摇头,连连道,“殿下太宠她了,这样不行,会惯坏的。” 落尘倒觉得没什么,只要玲珑不去招惹林震,不把王宫拆了,自己总是能护她周全的。梳洗沐浴过后,落尘一身清爽的坐在窗下看书,头发还未干透,索性就披了下来,殿内烧着火龙,落尘只穿了件单衣,明月见了,从架子上取下件锦袍,“殿下,天气凉了。”给落尘披上,从小宫女接过拖盘,将银耳汤放到落尘边的小桌上,“殿下出去几个月,奴婢看着瘦了好多。” 落尘抬头,“哪里就痩了。”放下书,取了银耳汤啜了几口,“本宫不在的这几个月,宫里还太平吗?” 明月垂首回道,“除了贵妃娘娘与淑妃娘娘偶尔为些小事使性子斗气外,其他一切安好。”所谓的小事,就是后宫的掌事之权,天冷之后,王后娘娘的身子更差了,御医看了说是不大好,未必能过得了冬天,若是王后娘娘殁了,主位空了出来,后宫哪个女子不想一步登天啊,作为最有希望的贵妃与淑妃,更是卯足了劲,虎视眈眈的盯着那把凤椅。 “今日娘娘可是好好的挫了淑妃的锐气。”贵妃的贴身宫女一边给她梳头,一边拍着马屁。 贵妃笑着道,“她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娘家,有什么了不起的,连帐都算不来,若是把后宫交给她,早晚还不让她给败光了。”今日两人盘点当月的后宫开销,淑妃错算了一笔账,被贵妃眼尖的瞧了出来,立马抓着不放,好好的奚落了淑妃一番,淑妃自认理亏,只能忍气吞声,气得脸都白了,“本宫看她那样子,真真是好笑。” “对了,娘娘,太子殿下回宫了。”宫女给贵妃插上金丝双凤步摇后,轻轻的提了一句。 贵妃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妆容,转过身,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太子回来了,本宫是无所谓的,怕是淑妃心里又要添上一口气了。”贵妃看得透彻,她的儿子已经退出了储君之争,即使她成为后宫之主,依着林震的段,也断不会让晋王有会威胁到落尘,她也不想儿子坐上那把椅子,又何必庸人自扰呢。再说她对当王后的兴趣不大,只是不想便宜了淑妃,看到淑妃不好过,贵妃就觉得心里舒坦。王后温和,一向与世无争,后宫只有淑妃与她较劲,两人斗了十几年,就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相对于贵妃的从容,淑妃此刻就差没有咬碎一口贝齿了。早上被贵妃逮着错,当着后宫众嫔妃的面让她下不来台,现在又得知落尘回宫的消息,淑妃气得连午膳都没用,只躺在床上生闷气。 林晟下了学过来请安,淑妃没啥精神的靠在床头,林晟看她脸色不好,便问道,“母妃是不舒服吗?要不要招御医过来看看?” 淑妃摆摆,“没事,母妃没事。”她不想儿子担心,勉强扯了个笑,身边的宫女见了,嘴快的说道,“娘娘是受了贵妃的气。” 淑妃喝道,“要你多嘴,出去。”宫女见淑妃沉了脸,低头退了出去。 林晟急急的问道,“贵妃又欺负母妃了?我找父王说理去。”说完,转身要走,淑妃赶紧叫住他,“你回来。” 林晟回头,“母妃,你不能一直忍让下去,让她爬到你头上,她算什么东西,一个商贾之女,给母妃提鞋都不配,凭什么欺负你。” 淑妃拉住林晟的衣袖,“这话在母妃这里说说就算了,出去不准说,听到没有?” 林晟点头,“儿臣明白,只是儿臣看不过她总是与母妃作对。” 淑妃冷笑了一下,“后宫本就是如此,对了,听说太子回来了,你去拜见过他没有?” 林晟摇头,“儿臣打算晚膳过后去拜见太子。” “嗯,这就对了。”淑妃拍拍林晟的,“记住,上次的事已经让太子生了疑,你一定要让他对你释怀,与他和睦相处。”只有让你的对对你掉以轻心,才能一击必,“还有,王后的身子不大好,你有空记得去王后那里请安问好,尽儿子的本分。” 林晟一一应了,陪着淑妃用了晚膳,随后去了朝阙宫。落尘虽然怀疑上次衣服里下毒的事是淑妃宫里所为,但小宫女死了,没有真凭实据他也不好妄自猜测,但对于林晟多少留了个心眼,兄弟两个面上客气了一番,林晟表现得有些怯弱,就像落尘第一次见到他被林俊欺压那般,低着头,声音如蚊咛。 只是落尘在宫生活久了,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好骗的乡下小子,他始终含笑应对林晟,既没表现得疏离,也未有过多的热情,淡淡的,就像是普通人家嫡子对待庶子的那种态度。 林晟自是感觉到了,心里一合计,也就没有硬贴上去,如是太积极了,反而会显得有些假,他是做戏的高,自是懂得分寸,小坐了一刻钟后便起身告退,落尘送他到宫门口,回来时见玲珑站在正殿门口,随口问道,“怎么还没睡啊?”玲珑贪睡,吃过晚饭总是找各种理由躲懒,回房睡觉,落尘由着她,朝阙宫里其他宫人看她年纪小,也不与她计较,明月和几个大宫女常常替她分担一部分的工作。 “听到八殿下的声音,过来看看。”玲珑走下台阶,学明月的样子轻扶着落尘,“他过来做什么?”玲珑一直记着下毒的事,加上小宫女死得凄惨,心里对淑妃母子早就没了好印象,“殿下,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当心他和他娘再对您下。” 落尘刮了下玲珑的鼻子,“本宫还用你个小屁孩教嘛。”主仆二人一路有说有笑,明月和玄日见了,也跟着过来凑热闹,一时间朝阙宫里欢声笑语,直闹到戌时才熄了灯。 回宫后第天,落尘就恢复了原来的作息,早上上朝,下午听课,晚上陪林震议政,按部就班的过日子,偶尔会和林震讨个旨意,出宫去玩,但多半是去林慕天或者齐陌言那里。 初冬的西林温度已经降到了冰点,连着下了两场雪,林震突然有了狩猎的兴致,吩咐宫人准备,要去王室的猎场一展身。落尘自是要随行,宫里的王子和八王子也被点名同去,林震甚至带了几名宫妃,包括贵妃和淑妃在内,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景城。 王室的猎场离景城的城郊只有里路,环绕着一座小山,提前过来准备的宫人早就支好了帐篷,摆好了桌椅,连吃食点心都备好了。林震稍事休息了一下,便让侍卫抬出了他的大弓,跨上马,对众人道,“今日狩得猎物最多的人,寡人可以实现他的一个愿望。” 这个彩头不小,众王子及武百官个个摩拳擦掌,争先恐后的奔向了猎场,落尘的兴趣不大,他在鬼宫里见识过冷秋寒把人作为猎物的狩猎后,就对打猎一事心有余悸,总觉得为了一时高兴而残害生灵不是君子所为,因此坐在帐篷里没动。 淑妃掩着嘴,对落尘道,“太子不喜欢狩猎吗?” 落尘拱回道,“儿臣身子不适,想多歇息一会。”淑妃听了,不再言语,因太子在场,宫妃们不敢放肆,个个低头不语,落尘感觉到了几分,起身对贵妃c淑妃道,“儿臣去外头走走。” 出了帐篷,迎面就是一股清冷的空气,落尘拉紧了披风,林慕天加入了狩猎大军,他一时找不到人说话,顺着山间小路向前走。远处依稀能听到呼喝声,落尘寻了个清净的地方,选了块石头坐下,背靠着大树,今日阳光不错,照在身上暖暖的,不多时便有了倦意,想着四周都有侍卫把守,落尘放松了警惕,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 傍晚时分,外出狩猎的众人陆陆续续的回到帐篷这里,打来的猎物堆成了小山,有侍卫依次记录下各人狩猎的数量,登记造册,之后便有宫人来处理猎物,拔毛过水,抹上香料,架到火堆上烤了起来。 林震走进帐篷,没见着落尘,开口问道,“太子呢?”他将皮套脱下,宫人替他解了披风,贵妃和淑妃各自捧了热茶过来,淑妃说道,“太子说要出去走走,想来就在附近吧。” 林震见外头天色已暗,有些不放心,吩咐宫人出去寻找。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宫人来报,没在附近见着太子,林震心的不安越来越浓,他立刻传召丁坚过来,命道,“带人把太子找回来,不准有任何闪失。” 丁坚领命,林慕天得了消息,自动的加入找人大军,可丁坚把猎场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没见着落尘的影子,回去禀报了林震,自是惹得他大怒,加派了人,将搜寻的范围扩大。 落尘不见了,林震没了狩猎的心情,板着脸坐在帐篷里,众人也都屏住呼吸,只盼着落尘早些回来。 可是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落尘,林慕天在一块石头下找到了落尘遗落的发带,虽然林震不愿意承认,但落尘十有是出事了。在众人的劝说下,林震回了王宫,下令哪怕是掘地尺,也要找回太子。 丁坚带领侍卫日夜搜索,林慕天也从军调了些人过来,又吩咐张石与暗卫一起帮忙,连齐陌言都派出了家人,可连续找了数日都没有落尘的音讯,不仅林震整日黑着脸,连林慕天的脸上都没了表情。 淑妃遣退了宫人,悄悄的问林晟,“太子失踪和你有没有关系?” 林晟举发誓道,“母妃,真的不是我,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做过。” 淑妃见林晟一脸诚恳,略微放了心,“不是你就好。”可到底是谁做的,居然能在王室的猎场里当着那么多侍卫把人绑走,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厉害角色不成。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冷秋寒出手 () 王宫里从上而下在为落尘担忧,而他呢,被绑得像个粽子一样,吊在半空,脚捱不着地,粗糙的麻绳紧紧的缠着腕,上的皮早就磨破了,渗出的血迹将麻绳染得红红的。 不远处有几个长相奇特的妖怪围坐在一起,时不时的回头对落尘指指点点,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在说什么,隔得太远,落尘听不清楚,身上的穴道被封了,半点法力都使不出来,落尘懊丧的低吼了一声。 说起来,那天他晒着太阳睡得舒服,睡醒后伸了个懒腰,正打算回帐篷,耳边传来细微的呻咛声,他一时好奇,拨开杂草循着声音找了过去,看到是只白兔,腿上受了伤,转动着耳朵在原地蹦来蹦去。 白兔长得非常好看,大概是伤口太痛了,红红的眼睛里积满了泪水,看到落尘后也不逃,反而把受伤的腿伸向落尘,瓣嘴动来动去,像是在跟落尘求救。落尘用抱起兔子,将它放在掌上,检查了它的伤口,不是很大,却比较深,好在没有伤着骨头,落尘放软了声音对兔子道,“你忍一下,我带你回去上药,一会就不痛了。” 他抱着兔子准备回去,刚走了几步,听得身后传来交谈声,“应该在这里啊。” “她受了伤,肯定跑不远,仔仔细细的找,动作快点。” 落尘以为是哪个一起来狩猎的官员,感觉到里的兔子在发抖,落尘点了点它的头,安慰道,“不怕,有我在,不会让他们伤你性命的。” 这时声音已经越来越近,落尘把兔子塞进衣服里,站起身,还没看清是谁,脑后一痛,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再醒来时,已经身处山洞,被人绑得结实,像个摆锤一样挂了起来。 他叫了几声,从山洞外走进五六个妖怪,看样子是有男有女,他们见落尘醒了,围着他转了一圈,其一个妖怪说道,“看着细皮嫩肉的,味道应该不错,妹,这回你挺有眼光的嘛。” 被叫做妹的女妖怪抬高了下巴,“那是,我谁啊,我可是赫赫有名的兔大王。” 另一妖怪大概是受不了女妖怪的骄傲,语气酸酸的说道,“是啊,你就会扮同情勾人上当,不过我们配合得也不错啊。”他捏着嗓子道,“她受了伤,跑不远。” 其他几个妖怪一起哈哈大笑,落尘算是听明白了,面前的妹就是那只受伤的兔子,看样子他们都是修炼成精的妖怪,他心默念了口诀,正打算凝聚法力挣断麻绳,一个妖怪发现了落尘的动作,叫道,“不好,这小子想逃。” 另一妖怪出如闪电般的连点了落尘六处大穴,“呦呵,居然是个修炼的。”他搭上落尘的脉息,“法力还不弱嘛,那就更好了,大家好好的补补。”众妖怪拍叫好,然后就怎么吃的问题聚到一边讨论去了。 有趣的是,他们讨论不出一个统一的意见,又谁都不肯让步,固执得坚持自己的意见,若不同意,就不许其他人动落尘,是以被抓来有好几天了,落尘还是活得好好的,照此情形看,就算让这些妖怪再讨论个十天八天的,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他们不想落尘饿瘦了,每日里都会派人出去寻找食物,回来后好吃好喝的喂着,落尘不吃,就硬塞,兔子精算是比较温柔的,会好声好气的劝落尘合作,但落尘想着自己好心没好报,气得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兔子精也不恼,将食物掰成小块的塞进落尘的嘴里,喂完后又和其他的妖怪一起,为红烧还是清蒸吵个没完。 轩辕百里和炙刚踏进将军府的大门,就被林慕天喝住,“你们俩上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在定城分离的时候,林慕天嘱咐两人先回景城,谁知这两个放着云纵术不用,一路边走边玩,早上才进了景城的大门。 轩辕百里见林慕天脸色不好,小心的回道,“我们是从定城走回来的。”他们想着回景城也没事,就没急着赶路。 “落尘不见了。”林慕天现在没功夫同轩辕百里算账,直奔主题。 轩辕百里和炙一同张大了嘴,“不见了?在哪儿不见的?” 林慕天简要的说了下情况,带着两人去了狩猎场,找到那块石头,轩辕百里仔细的嗅了嗅,问道,“最近是不是下过雨?” 林慕天点头,“前日夜里下了大雨,怎么,有问题吗?” 轩辕百里撇了嘴角,“雨水把味道都冲散了,很难确定是在哪个方向。” 林慕天皱了眉,“那能知道落尘现在是生是死吗?” 轩辕百里摇头,实话实说道,“我的法力还没高深到那个地步。”要达到这种境界,少说得千年以上的法力,轩辕百里现在不过一千多岁,就算他天赋异禀,也不可能做得到。 炙小声的说道,“我们大王倒是可以的。”话刚说完,就见林慕天盯着他,那眼神让炙不觉有些毛骨悚然,抱紧了双臂问道,“你想干嘛?” 林慕天回道,“你回一趟鬼族要多久?” 炙想想,“快的话一两天吧。” 林慕天点头,“那你速回鬼族,去找冷秋寒帮忙。”落尘是冷秋寒的徒弟,现在徒弟出事了,师父总不好意思袖旁观吧。 炙犹豫着说道,“可我不确定大王是不是闭关啊。”若是冷秋寒闭关,那就算是天塌了,也没人敢去打搅他的。 “去了不就知道了。”轩辕百里与林慕天站了同一战线,他踹了炙一脚,“落尘现在生死未明,你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当心被冷秋寒知道了要你好看。” 炙无奈,只好跑回了鬼宫,他运气不错,刚进宫门就遇上了笑笑,一把抓住笑笑的胳膊问道,“大大王,在哪里?” 笑笑见炙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好心的替他拍背顺气,问道,“你找大王做什么?” “落尘,落尘丢了。”炙用扇着风,大冬天的,他居然跑出了一身的汗,热死了。 “什么?丢了?”大活人会丢?笑笑满脸的问号,炙跟她说不清,急急的问,“你先带我去找大王啦。” 笑笑被炙推着走,两人来到狂啸殿,冷秋寒刚处理完政事,靠在椅子里休息,炙上前一步拜倒,“大王,落尘不见了。” 冷秋寒睁开眼睛,“不见了?怎么回事?” 炙把情况说了一遍,随后问道,“大王,落尘现在是生是死啊?” 冷秋寒默默运功,周身散发出无数的光点,光点逐渐消散往宫外飘去,笑笑和炙皆噤声不语,直到冷秋寒再度开口说道,“活着,没死。” 炙松了口气,又问道,“大王,知道他在哪儿吗?” 冷秋寒起身,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本王与你一同走一趟景城。”笑笑自是要跟着去,以冷秋寒的法力,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已站在了将军府的书房里。 炙去找来林慕天,冷秋寒也不客套,直接开口道,“落尘是被妖抓走的。” “妖?”听了这话,林慕天的第一反应是姬雪灵,脱口而出道,“他又被抓去妖洞了?” 冷秋寒走到椅子边坐下,“不是老妖婆干的。” “那会是谁?”笑笑跳到冷秋寒的面前,“落尘的法力不差,他身上有九环银蛇的味道,妖族的人应该不会招惹他才是。”整个妖族都知道九环银蛇是姬雪灵的宝贝,姬雪灵既然能把九环银蛇送给落尘,只要有点眼力劲的小妖就该知道,这是妖后罩着的人,哪个敢不要命的去动落尘啊。 对于这点,冷秋寒也没想明白,但眼下救人要紧,对林慕天说道,“你是留在这里等消息,还是随本王一起去找落尘?” 林慕天当然是要跟着同去,冷秋寒上捏了诀,原地起了一阵旋风,风停之后,书房里已没了人影。 山洞里,妖怪们对于怎么烹煮落尘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还是兔子精说的,“这么大的人,分成几块,想怎么煮就怎么煮呗。” 众妖怪觉得说得有理,拍着大腿道,“你不早说,害我们白等了这么些天。”当下有妖怪过去解开落尘,又有妖怪搬来一个大水缸,也不顾水冷,将落尘丢了进去,嘴里还嘟囔着,“洗干净,洗白白,洗干净,洗白白” 冬天的水温接近零度,落尘法力被封,在水缸里冻得牙齿打颤,脸色发青,兔子精见了,好心的在水缸下面点了把火,“你俩真是的,当心别给冻死了,死的不好吃。” 被前前后后的刷洗干净,落尘被放到一个平台上,妖怪举着刀研究怎么分比较公平,拿刀在落尘身上比划了几下,然后举起刀,落尘闭上了眼睛,虽然心有不甘,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能怎么样呢,只怪自己大意,暗自发誓若是有来生,决不再做什么烂好人了。 其他的妖怪屏住呼吸等着分肉,执刀的那个咬着牙,瞪大了眼睛,正欲用力砍下,挥刀至一半,突然感觉有股力量抵住了刀,他加了几分力往下压,依然纹丝不动,妖怪胀红了脸,一脚踩到台子上,后面的妖怪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打趣道,“老四,你在表演什么?演技不错,好了,先分肉,乖。” 老四指着自己的刀,“砍不下去。” “你拉到吧,再演就过了。”妖怪们起哄,老四急了,跳着脚道,“谁在演戏,不信你们来试试。” 有妖怪走过去,接过老四的刀,往自己心里吐了两口唾沫,“你看好了,什么叫干净利落。”他用力砍下,那刀仍是在半空就被一股力量托住。 “哎,奇了怪了,真砍不下去。”那人摸了摸头,老四叫着,“我说砍不了,你们不信,现在信了吧。” 众妖怪围着落尘绕圈,你看我,我看你,搞不懂是怎么回事。有人说道,“该不会是妖怪吧。” “妖你个头,我们就是妖怪。”其他妖怪啐了他一口。然后有妖怪猜测道,“不会谁在搞鬼,想要独吞吧?”一时间,众妖怪开始相互猜忌,争吵不休。 冷秋寒趁此会先给落尘解了穴道,随即用密音传信说道,“你慢慢的运功,自己弄断绳索离开这里,这些妖怪交给为师处理。” 落尘刚才还在困惑妖怪们的举动,听到冷秋寒的声音后立刻明白了,应了声是,暗自凝聚了法力,瞬间将绳索崩开,听得声响的妖怪们齐齐回头,见落尘坐了起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暂时都愣住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不好,肉要跑了。”反应过来的妖怪顾不得争吵,一起向落尘扑了过去。 落尘坐着没动,冷秋寒隔空在他面前凝聚出一道气墙,众妖怪撞到气墙上,个个捂着额头惨叫连连,这时冷秋寒现了身形,背着踱步走到落尘前头,看向众妖怪,“本王徒弟的主意也敢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众妖怪抬头,见冷秋寒浑身散发着寒气,有妖怪嚷道,“你是谁?” 不用冷秋寒开口,笑笑说道,“此乃鬼王,尔等还不乖乖束就擒。” 听到鬼王二字,众妖怪互相看看,脸上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你真是鬼王?不可能吧。”他们小声的嘀咕着,“鬼王哪可能收个凡人的徒弟。” “是啊,八成是骗子。” 冷秋寒懒得理他们怎么想,示意落尘和林慕天先走,林慕天朝冷秋寒点了点头,扶着落尘准备离开山洞,妖怪们看着肉要跑掉,过来阻止,被冷秋寒一挡了下来,“想去哪里?本王陪你们玩。” 笑笑早就按耐不住,扯了鞭子,呼呼的往妖怪头上甩。这几个妖怪也不是吃素的,听得鞭声往后仰倒,鞭子擦着胸口过去,有妖怪伸抓住了鞭尾,笑笑将法力加注到鞭身上,震开了妖怪的,随即与两名妖怪打了起来。 炙估摸了一下,自己不是妖怪的对,默默的跟在了落尘身后,冷秋寒双展开,带出的气流将围在他身边的四个妖怪一同震飞了出去。 但这几个妖怪法力也不差,在空硬着稳住了身形,转了半圈后又朝冷秋寒扑了过来。一时间分不出胜负,但冷秋寒毕竟是鬼王,妖族里除了姬雪灵能与他一战外,其他的小妖最多也就算是练的。过了一百多招,冷秋寒仍是站在原地,两脚像是钉在地上一般,一动不动。 妖怪们不是笨蛋,看出冷秋寒的法力远在他们之上,本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原则,暗自使了眼色,准备开溜。笑笑瞧出他们的意图,提前一步守在了山洞口,“想跑,没门!” 妖怪见洞门被封,又见落尘与林慕天站在一边,转了眼珠子,突然变换方向,向落尘扑去,想着拿他当人质,谁知已经恢复法力的落尘已不再是软柿子,双成掌,拍向了冲在最前头的两个妖怪。 两个妖怪没有防备,被拍了胸口,顿时吐出一道血柱,跟在后头的妖怪们见状,纷纷退了几步,拿不定主意。 “我劝你们还是早点投降的好。”笑笑把玩着鞭子,悠哉悠哉的说着,几个妖怪聚到一起,头靠着头,嘴唇动了几下,但听不见在说什么,忽然在妖怪的四周刮起了一阵强风,山洞里积了厚厚的尘土,被风一吹,刮得到处都是,冷秋寒举起袖子挡了一下,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强风间的妖怪们不见了。 笑笑气得跺了下脚,“我去,跑了。” 冷秋寒看向落尘,“要追吗?”意思是如果落尘要找他们算账,他就帮忙把妖怪们找回来,若是落尘就此算了,他自然不会多事。 笑笑过去推了推落尘,朝他挤眉弄眼,意思是让落尘追究到底,不能轻饶了这几个妖怪,但落尘觉着不能过多的麻烦冷秋寒,便说道,“师父,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找他们报仇就是。” 冷秋寒点点头,“很好,自己的仇自己的报,记住,吃一亏长一智,下次不要再同情心泛滥了。” 落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知道了。”冷秋寒与笑笑回了鬼宫,落尘跟着林慕天回宫,落尘不想林震担心,也不想透露鬼妖之事,只说是被几个小贼抓去了贼窝,那贼窝离开景城有些距离,自己想办法逃了出来,遇上了林慕天。 林慕天知道落尘的顾忌,自是顺着他的话,为他遮掩。林震大怒,拍着桌子要丁坚立刻带兵前去围剿,将那些贼人绳之于法,落尘怕穿帮,赶紧说道,“不用了,我和林将军已经把他们的贼窝给烧了。” 林震不太相信,“就你们两个?” 落尘用力点头,“我的身父王又不是不知道,林将军的功夫那也是一等一的,我是不小心着了小贼的道,要不然他们哪是我的对,加上林将军,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在落尘的坚持下,林震只得作罢,而落尘回来的消息不多时就传遍了整个王宫,对于他的说辞,宫里的人是有的相信,有的怀疑,但既然林震都不追究了,还有谁敢多嘴,嫔妃们派宫人送了些补品药材去朝阙宫,聊表了心意,这事就这么揭了过去。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妖族浪人 () 冬至那天,景城下了大雪,落尘站在朝阙宫的台阶上,看着外头大雪纷飞,他想到了小时候,周丫村每年冬天都会下雪,小时候自己最喜欢下雪天了,常常等不到雪停就跑到院子里堆雪人,拉着铁柱和邻居家的小孩一同打雪仗,那时穷,穿不起皮裘,娘用棉花给他和铁柱做了棉袄,因为厚,穿上跟个球一般,连路都走不稳,打雪仗的时候不五时的会摔倒,等到回家之后,娘一见自己和铁柱身上脏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衣服,多半会拿着扫把追着他们两个打,但事后还是会替他们把棉衣的罩子拆下来洗干净。 那时的生活虽然只有粗茶淡饭,但简单快乐,容易满足,哪怕是有肉吃,都觉得幸福得不得了。雪小了一些,风声听着没那么刺耳了,落尘抖了抖狐裘上的雪珠,缓步走入宫内,里头暖和得像春天一般,一进门脸上的皮肤因为冷热交错,有微微的刺痛感,明月递了热毛巾过来,落尘擦了脸,洗了,又有宫女捧着上好的羊脂玉膏,落尘用指尖挑出一些,抹在脸之上,防止皮肤冻裂。 玄日替落尘解下狐裘,待落尘坐下后,又跪在他脚边为他脱靴换鞋,天家富贵,所用所食之物无不是万里挑一的,身边奴仆如云,光是朝阙宫里,大大小小的宫人宫女不下几十人,但主子只有一个。这般锦衣玉食的日子,落尘还是觉得缺了些什么。 他坐在铺了白虎皮的贵妃椅上,明月送来了炉,落尘嫌热,明月便将炉放到了虎皮,落尘脱了鞋,半躺下来,将炉往后踢了踢,当做了汤婆子暖脚,吩咐玄日把奏折取来,就着旁边的烛台,翻阅起来。 再有一个月就是新年了,朝的事务少了许多,落尘上回从泥巴那里带回来的黄米种子已经试种成功,他向林震说了此事,林震很是满意,下旨让各州县都推广下去,想来明年的收成是不用担心了。 落尘看着看着,眼睛有些发涩,他放下奏折,揉着眼角,这时膳房送来了宵夜,有汤圆还有燕窝,落尘没什么胃口,赏给了当值的宫人宫女,由明月玄日伺候着梳洗完便睡了。 玲珑到了冬天就整日的想窝在被子里,朝阙宫里没人管她,最多明月看不过去了说上几句,反正不痛不痒的,玲珑左耳进右耳出,该干嘛还是干嘛。其实不是她想躲懒,而是她从小到大一到冬天就犯困,以前流浪街头的时候也是这般,宁愿饿肚子也不想起来,感觉怎么睡都睡不够,曾经一度怀疑自己病了,特地找了只肥羊下,偷了钱去找大夫,可大夫说她没病,只是气虚了些,反正没看出好歹来,让玲珑很是心疼那问诊的银钱。 因为快到年关,各宫各殿都开始打扫尘土,朝阙宫也不例外,明月分配了工作,发现人不足,便去将玲珑拖了起来,给她安排了最轻松的活计——将落尘床褥用品的外罩拆下来,送去浆洗房,再把前几日洗好的衣服取回来。 玲珑穿了两件棉袄,又披了一件大毡,打开宫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冻的她哆嗦了两下后把门又给关上了。冬天出门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玲珑不是一般的怕冷,她搓了搓,狠了狠心,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一股脑的往浆洗房冲,走得那叫一个飞快。浆洗房的人对玲珑那是客客气气的,太子宫里的,谁敢得罪啊,好吃好喝的都端出来,可玲珑只想着快些回去,好抱着暖炉捂被窝,把东西放下,取了衣物后话都没说一句,转身就走,浆洗房的人以为自己不小心得罪了玲珑,心里惴惴不安,可等了两天也没什么事,后来打听了才知道,这玲珑姑娘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冷。 再说玲珑低着头,抱着衣物只管往朝阙宫走,经过一个角房时,听到里头有交谈声,她本来懒得理会,可听到了“好惨,真是惨啊。”之类的字眼后,有些好奇,停下了脚步。 稍稍靠近了一些,见里头是两个小宫女,一个说道,“我现在是真的担心,不知我爹娘怎么样了。” 另一个安慰她,“你先别急,不是说了,遭殃的是你们家隔壁的村子,不一定会波及你们家。” “可我还是放心不了,若是他们盯上了我家的村子,我的家人怎么办。”说着说着,小宫女哭了,“你没听小桃说嘛,那些妖怪一点人性也没有,她家村子里没有一个活口,几百口人,一夜之间就都没了,我家村子和她家只隔了一条河,你让我怎么不急啊。” 那个宫女跟着叹气,“是啊,小桃都哭晕过去回了,可是能怎样啊,我们又出不去,做了宫女,半点不由人啊。” 玲珑听了一会,两个宫女聊了片刻,想着自己的活还没干完,擦了眼泪,继续打扫,玲珑见她们不说了,便回了朝阙宫。这事她本来听过也就算了,可晚上吃完饭没事做,朝阙宫的几个宫女弄了些瓜子零食,躲在耳房里烤火聊天,因找不到什么新鲜的话题,玲珑便说了此事,正好有宫女听过,接嘴道,“我也听说了,不光是小桃家的村子,还有几个村子也遭了秧,只是州官们不敢报,若不是小桃的表亲写信告诉她,谁会想到光天化日的居然会有妖怪吃人,太恐怖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加上各自的揣测想法,到后来就越说越离谱了,这时落尘从御书房回来,偏巧经过耳房,听了两句,推开门问道,“什么妖怪吃人?” 宫女们听到开门声,齐齐的转头,见着落尘,吓得脸都白了,忙不迭的起身行礼,只有玲珑慢吞吞的起来,回道,“听说有妖怪到村子里,把整村的人都吃光了。” 落尘眼崩出寒光,“哪个村子?”妖怪吃人,让他想到了周丫村一夜之间遍地尸野的惨事。 玲珑摇头,“不清楚,只知道是个叫小桃的宫女,她老家发生的事。” 她刚说完,落尘掉头就走,耳房里的宫女们松了口气,生怕落尘回来问罪,悄悄的散了。 落尘去找了后宫总管找小桃,总管想了半天,说是王后宫里的,落尘又去了王后那里,王后吃了药睡了,落尘没让管事宫女惊动她,而是问了小桃的事,管事宫女把小桃招了来,她面容憔悴,哭得双目红肿,见了落尘跪倒后低着头,落尘问什么就答什么,最后哭着求道,“殿下,能不能让奴婢回家祭奠一下父母亲人?” 落尘迟疑了,宫有宫的规矩,宫女入宫后不到年龄是不能出宫的,他不敢做主,只说会替她向林震求情,但不能保证会为她开先例。 小桃本就不抱任何希望,但憋在心里难受,又听闻落尘平日里对宫人宫女很是照顾,为人温和,这才大着胆子求了一下,听落尘愿意为她去求林震开恩,自是感激得连连叩首。 落尘从王后宫里出来,先去了内务办查找近日各地送上来的奏折,确认当地州官隐瞒不报后,直接去了林震的寝宫。 林震刚准备睡下,听得宫人通报,说太子来了,以为落尘有什么急事,强撑着困意宣落尘进来。 落尘走入内室,二话不说,就把村子被屠的事说了。林震听完之后,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重重的拍了下桌子,骂道,“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居然想瞒着寡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且不说那是几百条人命,若是放任那些妖怪,岂不是有更多的百姓要遭殃。 两人连夜传召了各相关大臣入宫议事,众官员睡意浓浓的被人从被子里挖出来,又是大晚上召见,弄得个个心里直打鼓,站在御书房里连气都不敢喘。林震黑着脸坐在上首,落尘站在他身边,林震拍了下桌子,喝道,“京畿衙门是干什么吃的,发生妖怪屠村的事也不知上报,要你们何用?” 京畿衙门的主事扑通跪倒,连连磕头道,“臣真的不知此事,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林震骂道,“寡人看你快成聋子瞎子了,养你还不如养条狗,愣在这里干嘛?那还不去查!” 京畿衙门的主事连滚带爬的出去了,剩余的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一起低头,齐声唱道,“陛下息怒。” 林震喘了两口气,“息怒,息怒,你们就会让寡人息怒,是不是妖怪不来景城,你们就能放心的睡大头觉了?” 众人齐呼不敢,林震又道,“寡人给你们天的时间,天内务必给寡人清除那些妖怪,听到没有?” 没人敢应声,那是妖怪诶,林震见他们不语,冷冷的哼了一声,“若是做不到,你们就给寡人滚回老家卖红薯去。” 这时落尘插嘴请命道,“父王,这事交给儿臣处理吧。” 林震自是不愿落尘犯险,可他刚才给众臣施加压力,若是此时拒绝了落尘的自动请缨,不是显得他自私自利,只顾自己儿子,不顾他人死活了,被顶在杠头上,林震不得不点头同意,想想不放心,又下了旨意,将去军营巡视的林慕天连夜调了回来,要他协助落尘全权负责妖怪屠村一事。 林慕天进宫见了落尘,对于落尘插此事很是不满,遣退了宫人后不悦的训道,“你才刚从妖怪洞里出来,怎么迫不及待的又想以身犯险。你是储君,任何时候都要以大事为重,怎么能这般不知爱惜自己。” 落尘等林慕天训完,略显悲伤的说道,“慕天哥哥,还记得周丫村和周虚镇吗?我忘不了那两个晚上,我的父母,我的姐姐,都是被妖怪害死的,我没能替他们报仇,是我不孝。”听姬雪灵说,那是妖族的浪人,这些浪人居无定所,四处游荡,原以为要找到他们不容易,没想到他们来了西林,“西林的百姓都是我的子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丧命在这些妖怪的上。” 林慕天知道周丫村的事是落尘心永远的痛,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劝了,改口道,“这次的妖怪,不一定就是害死你父母的那些妖怪。” 落尘却非常的肯定,“行事作风一模一样,我相信就是他们。” 姬雪灵提过,妖与鬼不同,鬼爱吃人,妖只是喜欢吸人阳气而已,很少把人弄死,只有妖族的浪人,被逐出去后不知修炼了什么法术,喜食人血。况且就算是吃人的鬼,一般也不会丧心病狂的把整个村子灭干净,只有妖族浪人做得出来。 林慕天见落尘认定了是同一拨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问道,“你想怎么做?总不能一个一个村子的等着吧。” 落尘咬了下嘴唇,“百里回来了没有?”龙王过寿,轩辕百里作为儿子自是要回去给父亲祝寿,去了已有半个月。 林慕天一回景城就入了王宫,还没来得及回去,摇头道,“我没回将军府,不清楚。” 落尘说道,“若是他回来了,请百里帮忙找一找妖怪的下落,若他没有回来,就问问炙能不能帮忙。” 林慕天暂时没想到其他可行的办法,于是点头道,“行,这事交给我办。”他见落尘的眼满是恨意与杀气,怕落尘私自行动,叮嘱道,“在没弄清对方的底细前,落尘,你一定要沉住气,不能失了分寸,更不能作出危及自身的事来。” 林晟得知落尘自动请命对付屠村的妖怪,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啊,捂着嘴一路笑进了淑妃的宫里。淑妃见他一个人傻乐,开口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母妃也乐一乐。” 林晟一屁股坐到淑妃身边,贴着她道,“母妃听说了有妖怪屠村一事吗?” 淑妃嗯了一声,“这事有什么好乐的,母妃还担心呢,万一那妖怪来了景城如何是好,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的。”说到后来,忍不住教训起林晟,“若是让你父王知道你为这事开心,你看他会不会揭了你的皮。” 林晟翻了个白眼,“我哪里是高兴这个啊,我又不是笨蛋,至于嘛。” “那你乐什么?”淑妃拉了拉盖在身上的毛毯,示意宫女给她换个炉。 林晟靠近淑妃的耳边,小声说道,“太子自己要求去抓妖怪,你说他会不会被妖怪吃了?” 淑妃瞪大了眼睛,回头看向林晟,“你没弄错吧,太子是疯了不成,去抓妖怪,你父王也同意了?” 林晟用力的点头,“太子是当着众臣的面说的,没给父王拒绝的余地,听说父王为了此事也在生太子的闷气呢。” 淑妃勾了下嘴角,懒懒的躺下,“那好呀,就让太子去试试吧。晟儿,这事我们看着就好,你别傻不愣登的做出些蠢事来,听到没有?” 林晟本就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哪里用得着淑妃提醒,在他看来,这次他什么都不用做,坐等落尘倒霉好了。 林震不放心落尘的安全,将丁坚及大半的禁卫军拨给落尘,言明必须确保太子安全,丁坚嘴上不说,心里则埋怨起落尘,是不是当太子当得太舒服了,非得整点刺激的出来。 林慕天回去后见着轩辕百里,把妖怪的事说了,轩辕百里立刻拍着胸脯表明自己替天行道的立场,二话不说就去了被屠的村子找线索,炙闲着没事,也跟了过去,说是必要时还能给打个下,帮点小忙。 有了轩辕百里的追踪术,很快就找到了屠村的妖怪,轩辕百里让炙回去报信,自己留在那里守着那些妖怪,他数了一下,总共有八个,为首的那个看样子至少有千年以上的法力,一头的绿发,眼睛如铜铃般大小,脸上疙疙瘩瘩的长了好多脓包,看着就恶心。 剩余的个也没好到哪里去,不是头顶生疮,就是身上长藓,远远的就能闻到阵阵的臭味,轩辕百里越看越觉得反胃,这时其一个用抠自己额头上的肿包,大概是抠破了皮肤,一股脓血喷了出来,空气里除了臭味又加了血腥气,轩辕百里实在没忍住,低头吐了起来。 他听其一个妖怪说道,“你别抠了,弄得到处是血。” 抠肿包的妖怪回道,“你当我想抠啊,这不是又痒又痛难受的。”他又抠破了一个,血腥味更重了。 领头的妖怪说道,“好了,再忍忍,等练成了就好了。” 有妖怪说道,“也不知这法子是真是假,你说那人会不会是骗我们的?” 领头的妖怪道,“谅他也不敢,之前是练得不得法,这几次不是好了许多,相信不会有假。” “那就好,总算是快要解脱了。”抠肿包的妖怪弹了下指,“既然这法子对路了,不如加快进度,早些好了也能少受点罪。” 其他妖怪笑骂道,“就你心急,前几日吃的你消化了没有?也不怕撑破肚皮。”说归说,他们不自觉的都伸出舌头舔着嘴唇,“头,要不咱今晚那啥去?” 领头的妖怪点了点头,“那就各自准备吧。”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失之交臂 () 轩辕百里一路跟着这些妖怪,见他们去了附近的一个村子,暗道不好,赶紧的通知了落尘与林慕天,自己把守在村子的入口处,天已快黑,村民们睡得早,此时各家各户都关了门,村里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几声狗叫。 落尘得了消息就出宫去找林慕天,两人与过来报信的炙汇合,脚下不停的赶路,到得村庄时天已完全黑了。轩辕百里朝他们招,落尘问道,“那些妖族浪人呢?” 轩辕百里努努嘴,“都在里头,一共八个。”他伸出掌向上摊平,在掌心上浮现了整个村子的幻象,轩辕百里点了几处道,“这里有两个,这里个,另外个在这里,这里和这里。” 林慕天仔细观察了下村子的地形,“他们这是打算从外面向里头包抄。”他凝思了片刻,“分得太开了,得把他们聚拢到一起才行。” “要怎么做?”落尘捏着拳头,尽量克制住自己立马冲进去找妖怪们报仇的冲动。 “我去做饵,引他们到一处。”林慕天话刚说完,落尘就叫道,“不行,你不会法术,太危险了,要去就我去。” 林慕天双放在落尘肩膀上,“你听我说,正因为我不会法术,才能让他们上当,换做是你,他们会有所防备的。等下我把他们引到一处后,你和百里c炙就动,但有一点,若是打不过,不能硬拼,保住自己是第一位的。” “我不会放过他们的。”落尘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句话,“但是慕天哥哥,我不能让你做饵,让你犯险。”他拉着林慕天的衣服,“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好了。” “来不及了。”林慕天抬头看了下天色,“再拖下去村民们就要遭殃了。”说着,推开落尘,“我会自己小心的。” 林慕天跑进村子,迎面与一个妖怪撞上,那妖怪就是绿毛的那个,他打量了林慕天几眼,在空比划着,似乎在想从哪里下比较好,林慕天无惧的看着他的眼睛,绿毛妖怪觉得有意思,问道,“哎,你不怕我吗?”他抖了抖身体,脸上挤做一堆的脓疮跟着抖动了几下,一般人看到他不是尖叫就是晕倒,这人倒是有趣的很。绿毛妖怪扬声吹了个口哨,招来了附近另一个头发是huáng sè的妖怪,指着林慕天道,“这人好有意思,看到我居然没有反应。” 黄发妖怪不以为然的说道,“不会是吓傻了吧。” 林慕天哼了一声,转身就跑,绿毛妖怪在后面叫道,“你别跑啊,你站住。”边说边追了过来,黄发妖怪也跟着,大概是绿毛妖怪的声音太响了,吵到了村民,有几户人家的屋里亮起了灯光,有村民吼道,“大半夜的不睡觉,叫死啊。”出来打开门一看,没见着人,于是骂骂咧咧的关shàng én,回去继续睡觉。 林慕天跑了两条巷子,突然停住了脚步,在他面前,有个妖怪,正好整以暇的等着他,后头跑得气喘吁吁的绿毛妖怪喊道,“让你跑,你再跑啊,老大,帮我抓住他。” 林慕天数了数,还差个,为首的那个妖怪对绿毛妖怪道,“你嚷什么,嚷得半个村子都被你吵醒了。” 绿毛妖怪用指挖鼻孔,“吵醒了又怎样,还怕他们跑了不成。”他用挖过鼻孔的指指向林慕天,“这人好玩,不怕我,老大,把他抓了,我要好好的玩一玩。”他兴奋的朝林慕天挥,“来,过来,你太玩了。” 其他妖怪嘴里发出“切——”的声音,“你这玩人的破毛病啥时候能改,幼稚。”说完,各自转身,准备去村民家里捕猎,躲在屋顶上的落尘与轩辕百里等不及了,正打算动,为首的那个妖怪突然停下脚步,把指放到嘴边吹了几下,叫道,“都站住。” 众妖怪回头不解的看向首领,连落单的个妖怪也跑了过来,林慕天不知他们有什么打算,往后退了几步贴住墙。但妖怪首领似乎对林慕天并不在意,而是对众妖怪道,“撤。” 众妖怪一脸的茫然,绿毛妖怪吞了下口水,问道,“头,怎么了?不是说好了今晚干一票的。” 其他妖怪跟着起哄,妖怪首领举起示意安静,“今天不干了,回去再说。”说完,往上一跃,飞到了空,剩余的妖怪相互看看,虽是不舍快到嘴边的肉,但妖怪首领在他们间的威信很高,他说回去,这几个妖怪不敢说不,只得依依不舍的跟着走了。 落尘见妖怪们跑了,追了过去,林慕天在后头叫着,“落尘,小心。”落尘与轩辕百里一路追着妖怪,不知跑了多少里地,进入一个树林,林子里有浓雾,落尘放慢了脚步,与轩辕百里背靠背走得谨慎,两人小心翼翼的穿过林子,却发现妖怪们不见了踪影,轩辕百里使了追踪术,在林子外绕了一圈,拧着眉头道,“奇怪了,怎么找不到。” 他走回林子里,大雾太浓,什么都看不见,只好又退了出来,“小师叔,他们消失了。” 落尘不信,与轩辕百里一同飞到空,朝下俯视,果真看不见有妖怪的身影,落尘狠狠的一跺脚,“到底去哪里了?” 轩辕百里不确定的说道,“说不定那林子里有古怪,但雾太浓了,要不等天亮了雾散了再找找。” 落尘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得同意,两人飞回林子里,一人找了块石头坐下,炙带着林慕天过来,看到轩辕百里和落尘坐在林子里,疑惑的问道,“你俩坐这里干嘛?妖怪呢?”他四下里张望了片刻,“跑了?” 轩辕百里嗯了一声,炙嚷道,“有你在还让他们跑了?你不是号称追踪高吗?” 轩辕百里红了脸,转了九十度,不理炙,炙却不肯放过轩辕百里,走到他边上坐下,用肘碰碰他,“哎,到底怎么回事啊?说说。” “说什么?没的好说。”轩辕百里回头瞪了炙一眼,炙耸耸肩,“不说就不说,拉到。”说完,往另一边转了九十度,两人赌气得谁也不看谁。 林慕天见落尘一直低头不语,过去坐下,也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陪着落尘。天亮了,大雾在阳光的照射下慢慢散了,待浓雾散去后,众人才看到在树林里有个不起眼的小山洞,洞口很矮,不足一尺,就是小孩子都无法直立通过,炙趴在地上试图爬进山洞,但爬了一半就被卡住了,被林慕天和轩辕百里一人扯了条腿给拖出来。 他呸呸呸的吐出几口沙土,拍掉头发上的灰,“里头黑不溜秋的,啥都看不见,进去就吃了一嘴的土,啊呸。” 轩辕百里让众人退后一些,他凝了法力,一拳打在洞口上,只听一阵“哗啦”声,洞口上方塌了,破出个半个高的口子。 轩辕百里捂着鼻子用扇灰,率先走了进去,里头果然是一片漆黑,他打了个响指,凝聚出光球,照亮山洞后,颓丧的“啊——”了一下,跟在后头进来的落尘抬头一看,只见里头四面都是山壁,没有通道,更没有妖怪们的影子。 “难道找错方向了?”轩辕百里退出山洞后抓了抓自己的头皮,“到底是去哪里了?” 落尘抿着嘴不发一言,林慕天从鼻子里吐出一口长气,对落尘道,“先回去吧,来日方长,总能找到的。” 据轩辕百里听来的消息,这些妖怪不知什么原因身上长了脓疮,得靠人血来治愈,只要他们再次作案,就不怕找不到他们。 落尘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在山洞门口呆呆的站着,冷风吹得他脸上如刀割一般的疼,可他丝毫没有感觉,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直到林慕天实在看不下去,硬将他拖了回去。 朝阙宫,落尘像是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似的,坐在那半天没有动过,林慕天把他送回来后,被林震招去了御书房,玄日与明月见落尘脸色不好,唤了他几声没有回应,一时不敢过去打扰,站在一边干着急。 玲珑从殿外进来,刚跨进一只脚就觉得殿内气氛不对,有些死气沉沉,不若平日那般轻快,她刚想退出去,被明月看到了,过来拉住她,半是命令半是恳求的说道,“平日里殿下最疼你,你去看看殿下怎么了。” 玲珑远远的扫了落尘一眼,他坐得像个雕像,全身似乎都是僵硬的,脸上没有表情,一看就知道心情不爽,玲珑不由得白了明月一眼,“我不去,殿下明显心情不好,我才不要当炮灰呢。”同时心里暗骂明月狡诈,明知是炮仗还让自己去点,当她傻啊。 说着,玲珑就要往外跑,明月拽着她不放,陪着笑脸道,“只要你去,什么条件都好商量。” 玲珑别过脸,“免谈。”明月放过她好几次鸽子,要是还信她,那就真的是傻缺了。 明月见骗不过,只好抬出了朝阙宫管事的身份压制玲珑,可玲珑吃软不吃硬,梗着脖子就是不去,明月没法子,两人僵在那里,玄日在一边看得着急,拼命的使眼色,让明月快些搞定玲珑。 落尘其实只是在生自己的气,他气自己在村子里看到那些妖怪时就该立即动,哪怕打不过,但至少尽力了,而不是拖拖拉拉的让他们跑了。如果他的法力能像冷秋寒那般高深就好了,何愁大仇不报,说到底还是自己不争气,太弱了,而弱小的人是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只有强者才行。 落尘意识到了这点,从冥想回过神,松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开口唤道,“来人。”听到声音,明月和玄日都愣了一下,傻傻的回头,见落尘站了起来,脸色也恢复了正常,默念一声“天神保佑。”同声应道,“在。” “吩咐下去,今ri běn宫谁都不见,你们也出去吧。”落尘将宫人们都遣退,关了门,布下了结界,盘腿坐到床上,之前他练功修炼是迫于冷秋寒的压力,从现在起,是为了他自己,为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或许是有了信念的支撑,落尘在短短的半个月内法力大幅提升,冷秋寒抽空过来检查他功课时都不由的吃了一惊,以为落尘是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不然法力怎么精进得如此之快,按照这个趋势,怕是再有两个月就能练成伏光圣法的第十重了。 落尘第一次开口请求冷秋寒教他修炼更高深的法术,这又吓了冷秋寒一跳,以为落尘不是吃了灵丹妙药,而是吃错药了,平日里练功能偷懒就偷懒,怎么一下变得如此积极,冷秋寒甚至怀疑落尘病了,还煞有其事的给落尘把了脉。落尘被师父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坦言道自己是为了找妖族浪人报仇,以及在今后的日子里,有足够的能力守护家人朋友,以及自己的子民。 冷秋寒对此不置可否,不过落尘愿意在修炼上用功,冷秋寒表示很满意,他让落尘先练成伏光圣法,之后看他法力的进展,决定是否教他修炼圣心。 原以为妖族浪人会很快再次行凶,毕竟这些妖怪需要吸食人血疗伤,可奇怪的是,过去了一个多月,都未再听说有妖怪屠村或者祸害百姓的事情发生,他们似乎是离开了西林。 林震倒是挺满意这个结果的,在他看来,妖怪主动离开是最好的结果,他可不放心让落尘去收妖,万一伤着了怎么办,但又不能放任百姓遭罪,现在两边总算是都摆平了。 到了月,南月那边下了国书,说是要来进行国事访问。这下西林的朝堂上可是炸开了锅,南月与西林不和快有二十多年了,两国之间从未有过来往,因此武百官对此事是各抒己见,有的认为南月这是被西林打怕了,来求和了。有的说南月向来与西林不和,所谓的国事拜访一定另有目的。大致上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要以和为贵,应该接受南月的诚意,一派认为南月心怀不轨,请求林震拒绝他们的要求。 林震被他们吵得脑仁疼,看向落尘问道,“太子是何意见?” 落尘定了下神,躬身回道,“父王,无论南月此次拜访是出于何种目的,我们都该开门迎客,若是拒绝了,不是显得西林小气,没有大国的风度,会让其他各国以为我西林怕了南月。” 落尘说完,支持南月来访的大臣们立刻跟着附和,就差没有拍叫好了。而拒绝的那方则个个脸色不太好看,想要反驳,可落尘说的确实有理,于是开始攻击落尘的出身,有大臣凉凉的说道,“南月到底是太子的母家,难怪太子向着他们。” “是啊,那南月国主可是太子的亲舅舅。” “这次来访的是南月长公主的养子,算起来也是太子的弟弟,难怪太子这么积极了。” 一番话说得落尘气红了脸,可又不能不顾风度的与他们对骂,只能忍着这口气,林震舍不得儿子委屈,不轻不重的咳嗽了一声,“都说完了吗?” 几位嘲讽落尘的大臣听得林震语气不善,想到那南月长公主可是林震最爱的女人,顿时醒悟过来,纷纷低下头去不敢言语。 林震扫了他们一眼,心里有了主意,这些人当着他的面就敢这么奚落太子,怕是落尘继位后他们也是口服心不服,这样的刺头绝不能留着给儿子看着烦心,找会让他们都滚回老家去,“传寡人旨意,应了南月的来访,太子,这事由你全权负责,退朝吧。” 林震既然有了决定,众人自不会挑衅君威,只是私底下少不了议论,尤其是落尘的身世,众人等着看他怎么迎接那个所谓的弟弟。 “王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月瑶夕得知月彦奇派月子凡出访西林的消息时,西林已经回了国书,一切已成定局。 月彦奇看着自己的èi èi,“瑶夕,你不是一向希望我同西林握言和,怎么听你的意思,是不同意子凡出访西林啊。” 月瑶夕盯着月彦奇的眼睛,“王兄,你真的是要同西林和好吗?”她了解自己的哥哥,月彦奇的心里只有南月,为了南月,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月彦奇笑了,“瑶夕,西林现在的太子是你的亲儿子,我的亲外甥,等到林震百年之后,西林有一半应该算是我们南月的吧。”没想到当初扔掉的孩子居然没死,还被林震找到了,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心慈软的留活口。不过这样也好,那孩子若成了西林的国主,对南月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他是你儿子,子凡也是你儿子,让他们兄弟俩培养培养感情,是件好事。” 月瑶夕咬住下嘴唇,“哥,我和林震早就没有关系了,你能不能不要打那个孩子的主意。” 月彦奇转过身,“瑶夕,你是南月的公主,你会帮我的,是不是。” 月瑶夕沉默不语,月彦奇这是逼她在国家与儿子之间做选择,二十年前在国家与爱情间,她选了国家,二十年后,想着落尘,月瑶夕迟疑了,她看向月彦奇的背影,心第一次有了恨意。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月子凡的挑衅 () 对于出访西林一事,月子凡是抗拒的,同林慕天打了两次仗没赢过,有一次还被绑去了景城,月子凡想到就觉得丢脸,他同月彦奇据理力争了好久,甚至表示自己可以再次带兵攻打西林,可是月彦奇铁了心,不但下了旨意,还警告自己不准私底下动脚,要与西林太子搞好关系。 月子凡是板着脸进的景城大门,到了西林王宫,月子凡不肯下马,要求骑马进宫。负责迎接的礼仪官犯难了,王宫的正门,除了林震的车辇,是不准任何人骑马或者乘车通过的,就是王后大婚的轿子,到了门下,也需得下轿步行通过,月子凡只是一个邻国世子,哪里来这么大的脸面,若是月彦奇还好说。 两方队伍僵持着,月子凡倨傲的坐在马上,任凭礼仪官好说歹说,就是不下来,南月的使臣有些看不过去,过来劝道,“世子,陛下交代了,不能弄砸这趟差事,您就别为难人家了。” 月子凡不听,礼仪官无奈的派人去请示落尘,他可不敢将此事上报给林震,到时候被治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那就真是冤枉了。 落尘本是等在大殿门口的台阶上,听闻此事后,便带着几名宫人慢吞吞的坐着软轿到了正门,下轿走上玉石拱桥,眼睛看着月子凡,却是对礼仪官说道,“世子没学过诗书礼仪,不怪他。”他挥了下,有宫人捧了四书五经上来,落尘朝月子凡的方向指了指,吩咐道,“给世子送过去,就当是我这个哥哥给他的见面礼。” 月子凡气得握马鞭指向落尘,“你说谁无礼?” 落尘微微笑道,“看来是我错怪世子了,也许是南月不讲究这些,王宫大门可以任人出入自由的。” “你胡说!”月子凡将马鞭朝落尘丢了过去,落尘站着没动,林慕天上前两步,伸抓住了马鞭,随后转动腕,左拍了下马鞭的鞭柄,鞭子如利箭一般射向月子凡,月子凡学林慕天伸抓去,谁料鞭子上暗含了林慕天的内力,月子凡一时没有防备,被那股劲道带得人往后仰,从马背上跌了下来,好在他落地时使了千斤坠,只退了一步,不算太过狼狈。 月子凡把鞭子扔到地上,正要发作,南月使臣过来拉住他,“世子,不可,不可啊。” 林慕天走回落尘身后,转身的刹那看了月子凡一眼,勾起嘴角,似是嘲讽的对月子凡摇了摇头。 月子凡气不过,可使臣们拉着他不松,他又不能用力甩开他们,正拉扯着,落尘开口道,“世子,我知道我们西林王宫的大门很是气派,只是里头更加雄伟,世子还是不要过于留恋这里,随本宫进去吧,我们陛下可是已经恭候多时了。”说完,率先转身走回了王宫,西林的礼仪官过来对月子凡做了请的姿势,月子凡只得暂时咽下这口气,绷着脸跟在礼仪官的身后。 过了正门,礼仪官恭请月子凡上轿,一路抬到了大殿前的广场上。长长的台阶上站了两排的禁卫军,在月子凡下轿后,一起呼喝了一声,随后响起了鼓声,又有宫人吹响了牛角长号,落尘先行回了大殿,站到了林震的御座下。 月子凡整理了一下仪容,抬步走上台阶,带着南月使臣一步一步走进西林王宫的正殿。一直走到大殿的央,月子凡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高坐在御座上的林震,迟疑了一下,撩袍跪倒,行了拜见君主的大礼,“见过西林国主。” 林震虚抬了下,“世子免礼。” 月子凡让使臣递上国书,内官接过后呈给林震,林震略微看了一眼,说道,“南月国主有心了,世子一行舟车劳顿,不妨先稍事休息,洗洗风尘。” 宫人过来带月子凡去后宫歇息,待其走后,林震看了眼落尘,“听说太子刚才把那南月世子奚落了一通。” 落尘转过身弯腰道,“月子凡太过无力,儿臣只是小小的教训了一下而已。” 林震点头,“别失了分寸就行。” 月子凡去了临时下榻的宫院,进了房间就把门关上,跟在后头的使臣们面面相觑了一番,决定不去惹这个小祖宗,让宫人带路,去了自己的房间。 月子凡坐在床上生闷气,他本想给西林一个下马威,没成想反倒被落尘教训了一顿,越想越生气,偏偏他还是娘的亲儿子,临行前娘特地关照了,要他二人冰释前嫌,但这落尘分明是与他八字不合,怎么可能hé pg共处,月子凡觉着一定要想个法子把今天的气给出了,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让落尘也尝尝当众丢人的滋味。 落尘下了朝之后没有回朝阙宫,而是跟着林慕天去了将军府,两人说说笑笑的进了书房,里头齐陌言正翘着二郎腿喝茶看账本,听得两人的声音,从账本里抬起头,“回来了?那月子凡气死没有啊?” 今日南月使者来访,景城里爱看热闹的老百姓早早的就围在了王宫那里,月子凡出丑的事不消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景城,成了当下景城百姓茶余饭后的最佳谈资。 “他命硬,气不死。”落尘想到月子凡抖着嘴唇脸色发白的样子就好笑,林慕天看他笑得捂着肚子,不禁提醒道,“你别笑岔了气啊。” 落尘指指肚子,“已经岔气了。” 林慕天无语,“有那么好笑吗?”落尘回宫以后已经成熟了不少,习惯了他云淡风轻的样子,难得看他这么孩子气,林慕天一时倒有些不适应了。 落尘在林慕天这里比较放松,抛开了太子的身份,像个普通人一样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不用担心自己的一言一行会给他人招惹麻烦,或者给自己带来灾祸,因而随性了许多。他挤到齐陌言身边,对着林慕天道,“他总是番五次的没事找事,这种人要么不收拾,要收拾就要把他一次性打服了。”拉了拉齐陌言的衣服,“陌言哥,你说对不对?” 齐陌言放下账本,“你和这月子凡是八字犯冲吗?看他这么不顺眼?好歹也算是你弟弟,你这做哥哥的这么欺负弟弟合适吗?” 提到这个,落尘撅起了嘴,“他霸占了我娘十多年,我看他不顺眼不行吗?”再说了,之前月子凡带兵攻打西林,耍了各种段,落尘早就看不惯他的人品了。 “行了,不管你俩的事,爱怎么闹怎么闹,横竖你们一个是太子,一个是世子,就是把天捅破了,总会有人给你们收拾烂摊子的。”齐陌言把位子让给了落尘,坐到林慕天边上,“我说太子,你不是全权负责接待南月使臣的嘛,怎么有空跑出来?” 落尘摊坐在椅子里,反问道,“那你怎么来将军府了?” 齐陌言把账本整理好,递给林慕天,“我来和他对账的。”之前送过来的账本,林慕天看都不看一眼,齐陌言觉得生意做大了,林慕天不能总是当个甩掌柜,至少他得清楚自己有多少资产吧,因此咬牙将历年的营收做了统计,汇总成一个总账,过来找林慕天,顺便与他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发展问题。只是没想到落尘会跟着一起回来,不过他也不是外人,齐陌言不用避讳他,直截了当的对林慕天说道,“东曼那里的市场已经稳定了,我想出海看看。” “出海?”林慕天挑了下眉,“出海做什么。”虽说在这片大陆以外还有些零星的岛屿,但上头多半是土著野人,又没生意好做,还要担风险,林慕天不太认同,“你有时间不妨去北辰看一看,那里好歹是你以前的根,何必去海外冒险呢。” 落尘跟着说道,“是呀,海上风浪大,你又不会法术,要不让轩辕百里带你跑一趟。” 齐陌言摇,“我就想去看看而已,你们若是觉得不妥,我不去就是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以林慕天对齐陌言的了解,相信他不是心血来潮的想出海去玩,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齐陌言挪开了视线,“没事,你不要神经紧张。” “真的没事?”林慕天眯起了眼睛,齐陌言坚定的点头,“真的没事。” 落尘见林慕天不放心,趁齐陌言不注意,偷偷的使了读心术,t一u kui了齐陌言的心声后,叫道,“陌言哥你看上海外女子了啊。” 齐陌言红了脸,气急败坏的冲过去捂住落尘的嘴,“你瞎说什么。” 落尘努力的挣脱开齐陌言的钳制,嘴里嚷着,“我没胡说,你就是看上那个叫安妮的女孩,想出海去找人家。” 齐陌言被说破心事,气得追着落尘打,“你个小兔崽子,谁同意你读心的,你给我站住。” 两人绕着林慕天转圈,林慕天看不过去,一一个将他们分开,“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闹得跟孩子一样。”对着落尘道,“下次不准随便使用读心术,听到没有。”落尘哦了一声,林慕天又对齐陌言道,“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你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齐陌言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成个家,林慕天摸着下巴,“那安妮是什么来路啊?你是怎么认识人家的?” 齐陌言见林慕天也跟着八卦,知道逃不过去,只好举老实交代道,“我说,我说总行了吧。”前不久他去东曼开拓市场,在那里遇见了摆摊卖货的海外商队,他们自称是来自大陆外的一个岛屿,岛上没什么农作物,只有些野菜野果,日子很是清苦,但好在他们善于潜水,在海里捞了不少的宝贝,因此便漂洋过海的过来倒卖商品,想换些农作物的种子回去。 齐陌言见他们卖的东西里有海珠,有鲛鱼皮,还有不少海产品,就同他们做了交易,用稻谷等种子换了他们的货品,本来交易完成后一拍两散,各自回家,谁知走了不到一个街口,商队的一个姑娘追了过来,她从怀里掏出一颗足有鸡蛋般大小的海珠,双捧着递到齐陌言面前,“这个能换些药材给我吗?”她的通语说得并不好,有些生硬,齐陌言是好容易才弄清,她的父亲生病了,岛上没有药材,她从海里捞得这个海珠,想用珠子换药救她父亲。 齐陌言见她孝顺,便询问了一下她父亲的病情,好对症抓药,姑娘描述了一通,齐陌言让小厮去药店抓了药过来,姑娘千恩万谢,走的时候回头看了齐陌言一眼,就那一眼,齐陌言被深深的吸引了。 “一眼你就爱上人家了?”落尘夸张的比划了一下,“她长得很好看吗?”没想到齐陌言这是一见钟情啊。 齐陌言努力回想了一下,“她很我们这里的姑娘不太一样,皮肤有点黑,头发是褐色的,鼻子特别挺,长得蛮高的,大概是经常劳作的缘故,看上去非常健康。” “你既喜欢她,何不留下她。”林慕天见齐陌言说到那姑娘的时候眼睛都在发亮,就知道他是陷进去了。 齐陌言叹气道,“她要回去给她父亲治病,我总不能拉着她不让她去吧。” “那你知道她住哪个岛吗?”落尘捧着下巴,“海上有那么多岛,你上哪儿去找啊。”茫茫大海,找个人不同海底捞针一样困难。 “她说了一下,但海上方向难辨,我也只是打算去碰碰运气,若是有缘,就能让我找到,若是无缘,就当是出海逛一圈吧。”说出实情后,齐陌言倒觉得轻松不少,他生性比较乐观,除了喜欢做生意外,对其他事物看得不是很重,属于那种随遇而安型的。 落尘想了想,“要不你请百里帮忙吧,他是龙族太子,大海是他的地盘,他去找可比你容易多了。” 齐陌言想想也对,看向林慕天,这事关系到齐陌言的终身幸福,林慕天自是义不容辞,当下招来轩辕百里,把事情的原委说了,轩辕百里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完成使命,让齐陌言找个带有姑娘气味的东西给他。 齐陌言掏出那颗海珠,轩辕百里用感应了一番,又闻了几下,转身化作了一条银龙,出海替齐陌言找老婆去了。 落尘见时间不早了,不依不舍的回了王宫,远远的看到礼仪官等在朝阙宫的大门外,快走了几步,上前问道,“你找本宫何事?” 礼仪官见着落尘跟见着救命稻草一般,顾不上行礼,急急的说道,“那南月世子又出幺蛾子了。” “他又怎么了?”提到月子凡落尘就没好气,示意礼仪官跟他走,边走边问道,“他把房子拆了?” 礼仪官哭丧着脸,“跟拆房子差不多。” 原来月子凡没事在房间里头练武,不知是动静太大了还是怎么的,惊到了巡逻的侍卫,侍卫们听得声响以为宫里来了刺客,当下就闯进了月子凡的房间,进去一看,他大爷的只有月子凡一人,拿着把剑乒呤乓啷的在房间里耍着玩,还弄坏了房里的不少摆设。 看到侍卫冲进来,月子凡寒了脸,不听任何解释,一口咬定有人对他意图不轨,要求林震给他一个说法,不罢不休的吵个没完,现在还在御书房那里闹呢。 落尘眼角抽搐了一下,早知道这个月子凡这么来事,当初他就应该同那些拒绝南月来访的大臣们站一队,现在好了,请了个麻烦过来。无奈的换了衣服后直奔御书房,还没进去就听到月子凡的大嗓门,“这事西林一定要给本世子一个交代。” 林震头大的看着月子凡,要不是因为这小子是月瑶夕的养子,林震真想弄死他算了,大不了再和南月打一场,实在是太气人了。凭瑶夕的心性才识,不该教出这么个不讲理的小混蛋啊。 落尘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月子凡抱着双臂抬着下巴,眼神得意的对着林震,而林震是面色发黑,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世子这是在唱哪出啊?”落尘走到林震身边,“不就是个误会而已,世子何必如此不依不饶,让西林与南月两国脸上都不好看。” 月子凡斜眼看向落尘,“什么误会,分明就是你们西林有人想要谋害本世子。” “谋害你?”落尘伸出指向月子凡,“谋害你对我们西林有什么好处?”言下之意就是,你还够不上让我们算计的分量。不等月子凡回应,落尘接着说道,“我西林是泱泱大国,不杀使臣的礼节还是懂的,况且就算要谋害你,我们也不至于笨的在自己的王宫里下,从西林到南月有数百上千里路,哪个地方不能动啊,世子,请用脑子想一想好不好。” 月子凡被落尘说得无语,落尘又道,“还有,世子,您虽不是我西林子民,但如今在我西林王宫做客,还请你拿出客人的礼节来,尊重我西林王宫的宫规,不要没事就舞刀弄枪的,免得惹起不必要的误会。好在我西林的侍卫训练有度,要是碰上几个毛毛躁躁的,弄伤了世子就不好了。”月子凡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指着落尘干瞪眼。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比武招亲 () 月子凡反驳不了落尘,南月使臣也不想把事情弄大,一番交涉后,月子凡被使臣们拖了回去。 林震揉着额角道,“这小子怎么这么来事,也不知你娘是怎么教的,简直就是个混账二百五,一点也看不出你娘的影子。”当初他差点以为月子凡是他与月瑶夕的儿子,现在想来,真是瞎了眼了。 落尘笑了笑,说道,“父王不用管他,横竖有儿臣在,不会让他胡来的。” 接风宴之后,落尘安排了人带月子凡去景城各处转转,既然是来访问的,总不能一直让人参观王宫,再说了,让他出去疯好过把宫里搅得鸡飞狗跳的,林震表示这一安排不错,把祸头子请出去是个好主意,甚至提议让落尘陪着月子凡去益州玩两天,见识一下西林最繁华的城市。 落尘本想拒绝,但想想月子凡的破坏力,好像只有自己能稍微镇得住他一些,于是带上炙一起,陪着月子凡去了益州。 一路上月子凡不断的给落尘找麻烦,连炙都看不下去,给落尘出主意,干脆用法力锁住这小子得了,落尘想想还是算了,离益州不远了,再忍忍就是。 到了益州,入住王室行宫,落尘交代了礼仪官及侍卫看紧月子凡,自己推说身体不适,进了房间就锁了门,打算躲一躲清净。刚睡下不到一刻钟,就有侍卫过来砸门,“殿下,不好了,世子又惹事了。” 落尘眼睛酸涩的过来开门,带着一脸起床气的吼道,“他又怎么了?” 侍卫见落尘脸色黑得如锅底,害怕的吞了两口口水,“他他” “他是shā rén了还是放火了?”落尘没好气的问道。 侍卫闭紧眼睛说道,“他比武招亲,被人扣下要拜堂了。” 落尘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跟着侍卫急匆匆的奔到擂台处,月子凡正和人家的家丁拉拉扯扯,一旁站着的大概是比武招亲的东家,身边有个十五六岁大小的女孩子,圆圆的苹果脸,穿着劲装,不停的嚷着,“你们轻点,别弄疼他了。” 月子凡是独自一人出的行宫,守门的见了,去上报了侍卫长,侍卫长很是头疼月子凡,本不想管,可又怕万一出事了不好交代,便随意的指了两名侍卫,让他们暗跟着,确保这个祖宗的安全。 月子凡没有方向的到处乱逛,见着前头有人聚集在一起,便去看热闹,原来是有人在此设了擂台,要比武招亲。设擂台的是益州城内的一个世家,有着百年的威望,族不少弟子出仕做官,剩余的也都是读书人,多少有功名在身,只是连着几代都生不出女儿,儿子倒是有一堆,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这世家从上到下的都想要女儿,好容易到了玄孙这代终于添了个千金,虽是庶出,但却比长子嫡孙还尊贵,在家那是说一不二的,这么宠着惯着,这xiǎ一 jiě倒也没有娇蛮任性,就有一点,喜欢学功夫,家里的老夫人觉得没什么不好的,还专门请人来教,那xiǎ一 jiě学得认真,普通的汉子,两个加一起都不是她的对。 到了适婚的年纪,益州城内的其他世家听闻了xiǎ一 jiě的这一爱好,都裹足不前,谁家也不想要个会功夫的当家主母,万一夫妻间有了口角,这主母拿着棍子追打老爷的画面实在是有过辣眼睛。 没人提亲,老夫人就着急了,对外放出话来,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只要人好xiǎ一 jiě看得上,他们自会奉送大笔的嫁妆,或者招赘进来也行,端看男方什么意思,他们一切好商量。可xiǎ一 jiě不依,她不想弱弱的书生,只想要一个能和她共同切磋武功的伴侣,老夫人拗不过她,顺了她的心,来了个比武招亲,说是能打得赢xiǎ一 jiě的,立马拜堂成亲。 世家里出了这样的笑话,让其他世家都愤愤不平,在背后不是指桑骂槐,就是指指点点,可这家人压根不管别人的看法,他们只要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姑娘开心快乐就行。 设了擂台之后,世家子弟自是半个都没过来,江湖侠客不乐意与世家结亲,摆了几天,只有些贩夫走卒过来碰运气,那xiǎ一 jiě的身不错,用不了几招就能把人踹下去,踹多了,慢慢的就无人问津了,大家都抱着看戏的心态,围在擂台下,等了几天没人上来,xiǎ一 jiě也不着急,坐在一边把玩着自己的辫子,喃喃自语的说着,“都是些软包,没意思。” 月子凡是练武之人,耳力自是胜过一般人,他听得那xiǎ一 jiě不停的咕哝“软脚虾”“窝囊废”,一时兴起,跃上了擂台。 几天没人来挑战,终于来了一个,看样貌长得英俊潇洒,器宇不凡的,不说那xiǎ一 jiě,至少xiǎ一 jiě的爹是满意的,暗给女儿使了眼色,那xiǎ一 jiě懒懒的站起来,对月子凡勾勾,“来吧。” 她抽出长剑,月子凡解下腰间的长鞭,两人来来回回过了数十招,这xiǎ一 jiě的功夫吧,对付普通人那是绰绰有余,但对月子凡来说,不过是花拳绣腿,空有架子而已,他先是逗着那xiǎ一 jiě玩,后来看她恼了,就不再拖延,干净利索的把人家的剑给打飞了,回一掌打人背上,将那xiǎ一 jiě打得跌落擂台,好在擂台下有家丁守着,及时托住了xiǎ一 jiě,不然那就摔得有些难看了。 xiǎ一 jiě站稳后,对她爹使了个羞涩的眼神,她老爹自是明白自己女儿的心意,赶紧笑呵呵的拦住打完就想走人的月子凡,“公子高姓大名啊?” 月子凡只是看不惯那xiǎ一 jiě不可一世的样子,过个瘾而已,没想过要成亲,拨开老爷子,自顾自的走人,连屁都没回一个。 老爷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想着此人将来是自己的姑爷,为了女儿的幸福,只能忍着,厚着老脸跟过去,“公子既然赢了小女,那就早些拜堂吧。” 月子凡回头,“我没说要娶她呀。” 老爷子沉下脸来,“若是无意婚娶,那为何要上擂台?公子这是耍人玩吗?” “那又如何?本公子高兴。”月子凡扫了眼被他打下台去的xiǎ一 jiě,嘲讽的说道,“如此样貌,也想嫁给本公子?做梦去吧。” 听了这话,xiǎ一 jiě羞红了脸,老爷子气得发抖,任谁也不会允许有人这么欺负自己的女儿,当下便命令家丁把月子凡拿下,准备好好教训这个口无遮拦的混小子。 月子凡人帅功夫好,xiǎ一 jiě早就芳心暗许,过来拉住她老爹劝道,“爹,你别弄伤了他。” 老爷子拍拍女儿的,“爹自有分寸,这小子太狂妄,让爹先教教他怎么做人,免得以后欺负你。”对着家丁道,“还不动?” 家丁们朝月子凡扑了过去,以月子凡的身对付几个家丁是绰绰有余,正打着呢,落尘跟着侍卫赶到了。 见月子凡将人家家丁打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落尘看不下去,跳上擂台,抓住月子凡的鞭捎,喝道,“你闹够了没有?” 月子凡瞧见是落尘,用力想要抽回鞭子,可是落尘抓紧了不松,月子凡飞起一脚朝落尘踹了过去,落尘凌空跃起,在空翻身,落到月子凡的身后,用长鞭一绕,卷住了月子凡。 月子凡脚被缚,大叫道,“你放开我。” 落尘不理他,将他推给候在一边的侍卫,吩咐道,“带他回去。”侍卫押着月子凡走了,落尘转身对老爷子抱拳说道,“舍弟刚才多有得罪,还请看在我的薄面上,不与他计较。” 老爷子看看落尘,见他长得比月子凡更加俊美,功夫也明显更胜一筹,便用眼神询问女儿,“这个怎么样?” 那xiǎ一 jiě想了想,对她老爹点点头,反正她找夫婿的标准只有一个,就是武功高强,落尘两下制住了月子凡,那功夫自然是高过月子凡的,xiǎ一 jiě瞬间就放弃了月子凡,转而又看上了落尘。 老爷子捋着胡子道,“你弟弟这般侮辱我女儿,总要给点补偿不是。” 落尘头疼的问道,“怎么补偿?” 老爷子指着落尘道,“就由你这个哥哥替他娶我女儿吧。” 落尘没想到对方会提出如此要求,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愣在那里,倒是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纷纷为落尘打抱不平,“哪有这样逼婚的,你家女儿是嫁不出去吗?” “就是呀,欺负人家哥哥老实啊。” “人家好心帮忙,还被他们缠上了,真是世风日下哦。” “这公子看上去一表人才的,你家女儿配得上吗?” 众人的议论声让老爷子有点恼羞成怒,他朝擂台下的百姓喊道,“老夫的家务事,要你们多什么嘴。” 落尘只想早些脱身,对老爷子道,“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贵府有意结亲,还请按礼行事。” “那好说,老夫回去就让人shàng én提亲,公子府上是?”老爷子见落尘松口,以为有戏,他也不想吃相太过难看,平白的让人给看轻了,既然落尘愿意媒六聘的,那自是最好的。 落尘报了个地址,老爷子让人记下了,算是暂时结束了这场闹剧。 回了行宫,落尘直接去了月子凡的房间,没有落尘的命令,侍卫们不敢放了月子凡,是以此刻他还被自己的长鞭捆着,动弹不得,只能坐在房不停的咒骂落尘。 落尘懒得听他骂些什么,推开门,言简意赅的说道,“你最好不要再给我惹是生非,不然我就替母亲好好的管教你。” “你敢,本世子是南月使臣,你敢对我动试试?”月子凡才不信落尘敢动他,叫得那叫一个嚣张。 落尘走过去捏住月子凡的下巴,“使臣是不能打,可你是我弟弟,哥哥管教弟弟总是天经地义的吧,相信就是南月国主,也不敢说我做错了。” “谁是你弟弟!”月子凡还在嘴硬,落尘松开,“天下皆知,我乃南月长公主的儿子,你是我母亲的养子,就是我弟弟。”顿了下,“我看你还是不知悔过,就罚你今夜在房里好好思过。”说完,招来了两个侍卫,吩咐他们守住房门,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月子凡大叫,“林落尘,去你妹的,你凭什么锁着我,你回来。”但是落尘只当没听到,背着回房休息去了。 那世家老爷回去之后找了媒人,媒人兴冲冲的按着地址找过来,一看门口有重兵把守,再看了看匾额,那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连滚带爬的回去嚷嚷着世家老爷骗她,那可是行宫,哪里是平头百姓可以随意进入的。 世家老爷不信,他怕落尘使诈逃走,派了家丁跟在他后面,亲眼见他进了府,怎么会是行宫呢?招来家丁一问,才知道这个家丁不识字,但他承认,的确看到门口有站岗的,只是他以为那是守门的而已。 世家老爷无语了,派人出去打听,得来的消息是太子陪着南月世子到益州游玩,正是住在行宫内,再打听了太子和世子的相貌年纪,世家老爷知道这门亲事是彻底没戏了,那可是太子,就算他女儿愿意没名没分的跟着做个通房丫头,怕是也入不了太子的眼。于是过去将实情告知了老夫人,母子两个一合计,决定等太子走后,再给xiǎ一 jiě重新找个如意郎君。 因着比武招亲的事,月子凡生了大气,对益州没了好印象,第二日就嚷着要回去,落尘也不想他再惹什么事端,吩咐侍卫立刻动身,回了景城。 月子凡在西林王宫住了几日后,便向林震告辞,林震巴不得这混小子赶紧滚,连假意客气都没有,直接命禁卫军好生护送世子回南月,弄得南月使臣脸上不怎么好看,但一想到自己世子最近的德行,觉得还是早些回去的好,别再留在西林这边丢人现眼了。 说起来月子凡在南月,除了是月瑶夕的儿子而受到南月子民追捧外,本身也算是才德兼备,有勇有谋的,南月的武百官一向认为月子凡是韬武略样样精通,怎么到了西林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智商都就饭吃了,做出来的事比小孩子还不如。南月使臣坚定的认为月子凡在西林那是水土不服,回了南月就会好的。 送走了月子凡,落尘是深深的舒了口气,刚想放松两天,林震的旨意又来了,请他去御书房议事。 林震听说了月子凡在益州闹出的笑话,别的不说,比武招亲让他想到自己的儿子落尘今年都二十一了,居然还没立妃,堂堂太子,没有女人伺候,像什么话,于是赶紧的把太子选妃的事给提到了日程上。 落尘听说林震要给他选妃,那是连连的摇头,死活不同意,但林震认为太子妃也是国本之一,落尘不小了,该为王室开枝散叶,他觉着不光要选正妃,索性连侧妃c侍妾也一并选了,最好明年就能抱上几个孙子,弄得落尘是哭笑不得。 虽然极力拒绝,但林震心意已决,不容落尘抗拒,当下便命礼官开始筹办选妃之事,并向东曼c南月c北辰的王室发出邀请,若公主或者宗室女愿意下嫁的,可将画像送到西林来参选,一时间整个大陆都知道西林太子要选太子妃了,弄得落尘连着几天躲在朝阙宫不肯出门,林震只当他是害羞了,笑着说儿子终于要长大了。 听闻太子选妃的事,后宫的嫔妃们坐不住了,自古以来后宫与前朝都是连在一起的,若是自家本族能出个太子妃,不仅能庇佑家族,光大门楣,还能确保自己在林震归天后,留在宫里安享晚年。于是所有的嫔妃都明里暗里的给家送信,让母家挑选才貌双全的女子,想办法送进宫来。 “母妃,听说你给舅舅写信了?”林晟不满的看着淑妃,“是想让表妹进宫当太子妃吗?” 淑妃清楚林晟在不满什么,她拉林晟坐在身边,小声的说道,“多留条路总是有用的,再说你舅舅挑的是个庶女,将来你若成了,一个庶女舍了也就舍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不成,有个王后表妹也是多一重保障。” “庶女?父王能让一个庶女做太子妃?”林晟不解,淑妃的母家有好几个嫡女,为什么不送嫡女进宫。 “没想着做太子妃,只想让她做个侧妃。”淑妃在宫里的眼线得了消息,北辰王室有意把公主嫁过来,北辰的公主,那自是当仁不让的太子妃,这些世家女子怎么争得过人家公主,因此淑妃才让哥哥挑了个庶女,想来若是淑妃出面,在林震面前为本家侄女要个太子侧妃的面子还是有的。 “侧妃?那母妃说什么王后表妹啊。”林晟撇了下嘴,他印象舅舅家的几个庶女长得都挺不错的,便宜落尘了。 “她若有本事,还怕坐不上王后的位置嘛。”庶女在家族里生存不易,多半有野心有段有心计,她听自己的嫂嫂提过,家里的几个庶出侄女斗起来可比王宫后院还精彩,想来送给落尘做侧妃后,朝阙宫里也会天天有好戏上演的。想到这里,淑妃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选妃大婚 () 在西林大张旗鼓的给太子选妃的同时,月彦奇也在烦恼继承人的事。他把心思都扑在国事上,后宫嫔妃不多,带来的结果是他到目前为止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被立为太子,可身子骨弱,整日里汤药不离身,天气稍微凉一些,就咳嗽发热,常常一个冬天都卧病在床,这样的身子,将来要是继位成为国主,哪里有精力处理国事,国家大权还不落入权臣之。 至于小儿子,身体倒是不错,可脑子不行,小时候发烧把脑子烧坏了,现在连话都说不清,大字也认不全几个,把王位传给他,那就不是权臣当道的问题了,而是会不会江山易主的问题。 月彦奇烦啊,早知如此,当初他就该多造几个儿子出来,现在就是想生,也是有心无力了。 月瑶夕进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月彦奇叹气,月瑶夕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问道,“王兄,你这是在苦恼什么?” 月彦奇抬头看了月瑶夕一眼,“你说这是不是报应。”他父王有十来个儿子,他为了王位狠心把其他九个兄弟都干掉了,连他们的子女都一个不留,许是事情做绝了,老天爷惩罚他,才会给了他这样两个儿子,让他后继无人。 “王兄,你想多了。”月瑶夕停顿了一下,“若是你想,是可以”话未说完,月彦奇摆摆,“这事先不提,容我再想想。” 月瑶夕换了话题,“王兄,听说你想让四妹的女儿去参选西林太子妃?” “怎么,你不同意?”月彦奇放下的朱笔,指了指下首的椅子,示意月瑶夕坐,“寡人封了四妹的女儿为永乐郡主,身份上虽然比北辰的公主低了些,可去做个侧妃想来还是十拿九稳的。” 月瑶夕抿了下唇,“何必委屈四妹的女儿去做侧妃呢。”南月四公主与月彦奇c月瑶夕非一母同胞,是已故昭仪的女儿,昭仪生前没有儿子,是以四公主不曾参与过王位之争,月彦奇对她还算不错,昭仪去世后,是月彦奇为她选的驸马,送她出嫁,那驸马也是个老实本分人,同四公主情同意合,两人育有子一女。 “哪里委屈了,那西林太子是èi èi的亲儿子,让四èi èi的儿子给寡人的亲外甥做侧妃有何不可的,再说将来太子继位,虽是侧妃,背靠着南月,封个贵妃是不成问题的,若她肚子争气,又懂得谋划,还愁不能母仪天下嘛。”月彦奇心早就有了打算,他已派人接永乐郡主入宫,找了嫲嫲好好的教导她后宫的生存法则。 月瑶夕微微摇头,“王兄,既然决定要送永乐去西林,何不给她一个公主的封号,也能与那北辰公主争上一争。”月瑶夕的性格就是如此,若是改变不了,那就往最好的结果努力。 “那北辰公主是王后嫡出的,我就是封了公主,身份上依然比北辰公主矮了一截,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月彦奇看向月瑶夕,“倒是èi èi,可以修书给落尘,嘱咐他以后好好善待自己的表妹就是,相信有他的护持,永乐在西林的日子会过得顺风顺水的。” 月瑶夕低头不语,半晌后才道,“王兄不反对我与落尘来往吗?” 月彦奇眯了眼睛,“不反对,当初是哥哥不好,害的你们母子分离,哥哥不会再做出让你伤心的事,èi èi若是想儿子,去西林走走也行,让落尘来南月看看也行。说起来,寡人还未见过自己的外甥呢。” 月瑶夕看着月彦奇的眼睛,她分辨不出月彦奇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月彦奇从不做无谓的事,他定是想从落尘身上得到些什么。 除了东曼王室毫无表示外,北辰和南月都抛出了橄榄枝,北辰送来的是嫡出公主的画像,而南月则是郡主,西林品以上的官员及各大世家c王公贵族也纷纷送上了自家女儿c侄女的画像,一时间画轴堆满了半个房间。 林震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他唤来落尘,指着那堆画像道,“你自己挑,遇上喜欢的就都留下。”至于太子妃的人选,林震早就有了主意,只有北辰的嫡公主才能配得上他的儿子,至于南月的郡主,看在瑶夕的面子上,不妨留下来做侧妃。其他的世家女子,落尘若是有意的,留作侍妾就是了。 至于淑妃提过的她本家侄女,林震觉得一个庶女,还想与人家郡主平起平坐不成,因此只应了会破格考虑,但没承诺任何的位分。淑妃对庶出的侄女也不太在意,只要能进宫就成,以后的荣华富贵要靠自己去挣,总不能指望着她这个姑姑给她出头吧。 落尘头痛的看着堆在书案上的那堆画轴,玄日一幅一副的展开给他看,落尘看着画像上环肥燕瘦的各色女子,心里一点感觉也没有。他知道自己是太子,立妃是早晚的事,甚至为了给王室繁衍后代,不管喜不喜欢,他都应该广纳秀女,把传宗接代当成是一件工作来完成。可想归想,真要这么做的时候,落尘觉着自己还是没办法接受身边睡个陌生女子。 他知道林震已经选定了北辰公主给他做太子妃,他看过画像,的确是个漂亮的姑娘,明眸皓齿的,在画像笑得很是可爱,他不讨厌这个公主,但也说不上喜欢。前几日收到了母亲的书信,这是月瑶夕第一次给他写信,可为的却是南月郡主的事。信月瑶夕请落尘好好照顾永乐郡主,那是他四姨妈的女儿,叮嘱落尘别让她受委屈了。 落尘有些无奈,玄日还在起劲的拆开画轴,明月让宫人们依次排开,里举着画像,好让落尘看得清楚些。玲珑显得异常起劲,看一幅评论一幅,她见落尘兴致不高,以为他是看累了,自告奋勇的要求替落尘先筛选一遍,挑出好的再给落尘过目,免得太多了挑花眼可不好。 落尘去林慕天那里躲清静,偏偏齐陌言也在,上次刚打趣了他与海女之事,现在轮到自己选妃,风水轮流转的结果是一整个下午都在听齐陌言调侃他,向林慕天求救,谁知林慕天袖旁观,甚至还劝落尘接受事实,早晚都要立妃的,既然逃不过就认命吧。 “听说那北辰公主既漂亮又知书达礼,又是北辰王后嫡出的,算起来这笔生意不亏,还有的赚呢。”齐陌言打着算盘,“公主的嫁妆不会少,也许北辰王大笔的送两座城池,那就更赚了。”他拨了两个算珠,“南月郡主么比起公主来差一些,但在南月应该也有封地,她既嫁到西林来,怎么着封地也要折现吧,添在嫁妆里” “你掉钱眼里去了?”落尘见齐陌言算账算得起劲,有些听不下去,从齐陌言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越听越觉得市侩,搞得像是在称斤论两买老婆一样。 齐陌言一本正经的回道,“我这不是在为殿下你谋算嘛,西林送出去的聘金怎么着也得从嫁妆里收回来吧,而且你想哦,聘金是国库里出的,算不得你的私产,可太子妃c侧妃的嫁妆却是属于东宫的,等于兜了一圈,国库里出去的公账银钱就到了你的口袋里,这样多划算啊,你还整天板着一张脸,好像欠你多还你少似的,来,开心一点。”齐陌言动挑起落尘的两边嘴角,扯出笑来,“对了,要开心嘛,多好的事啊,别人求都求不来呢。穷苦人家娶不起媳妇,你一娶就能娶一堆,还不羡慕死他们。” 齐陌言越说越离谱,落尘鼓着腮帮子生闷气,林慕天放下里的书出来打圆场,“好了,陌言,适可而止吧,别惹恼了殿下,等下把你拖下去砍了。”虽是玩笑话,可多少让齐陌言收敛了一点。 “落尘,陌言有一点说的没错,你别一天到晚的端着一张苦瓜脸,就是心里不乐意,面上也不能露出分毫来,若是被有心人宣扬出去,北辰王室那里可不好交代,听见了吗?”林慕天走到落尘面前,“以后还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落尘,这是坐上高位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落尘低着头,“道理我懂,可总得给我时间来适应吧。” 林震那里已经答应了北辰王室,并确定了迎娶公主的时间为九月初六,而南月的永乐郡主也被选为了侧妃,婚期定在了在落尘与北辰公主大婚后一个月的十月初八。 对此月彦奇表示不满意,既然得不到正妃的位置,那看在南月的面子上,总得让郡主先入门吧,于是给林震去了国书,要求将郡主的婚期提前个月,放到六月初六。 林震为难了,北辰那里可是嫡公主,论身份,南月的郡主至少差了两级,若是让郡主抢在公主前头进门,想来北辰王室是不会高兴的,但现在南月摆明了不肯让步,同时迎娶又不像话,一时间倒是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 北辰公主听闻了此事后对北辰王后道,“让她先进门有何关系,横竖她不过是个侧室,怎么也越不过我去,母后,别让西林那边为难,咱们大度一点。” 北辰王后笑看自己的女儿,“本宫的女儿就是识大体,说的对,就让她先进门,在大婚当日跪迎主母入门,看南月王室是不是就长脸了。”本辰王后同北辰王说了此事,北辰王立马送了国书给林震,言明是北辰公主为了不让西林为难,主动退让,让林震对这个还没进门的儿媳妇增添了不少的好印象。 一个月后,南月郡主的送亲队伍到了景城,虽是侧妃,但排场不小,整整一百零八抬嫁妆,郡主穿着绯红色的嫁衣,从侧门进入王宫,拜了天地后就送去了朝阙宫的东配殿,林震在前殿宴请公九卿,王后撑着病弱的身子在后宫招待品以上的诰命夫人及各府王妃。那天落尘被灌得烂醉如泥,最后是被抬回朝阙宫的,所谓的洞房花烛夜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二日落尘酒醒了,躺在新床上发呆,永乐郡主已经换了衣服,带着宫女过来,柔声的问道,“殿下,臣妾伺候您梳洗吧。” 落尘微微侧目,这永乐郡主气质娴雅,她长得同自己的母亲月瑶夕并不相像,可能是像她父亲多一些,容貌不是很出挑,但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落尘不想劳烦郡主伺候自己,唤来了明月,永乐郡主月子清倒也并不在意,大方的让出了位置,静静的等在一边,待落尘收拾妥当后,两人便去王后的宫里请安,林震自是也在那里,喝了儿子媳妇敬的茶,给了见面礼,王后温婉的叮嘱了几句。宫人摆了早饭,永乐郡主亲自捧碗执箸,伺候林震与王后用膳,身上不见丝毫贵女的娇气,让林震与王后很是受用。 太子成婚有十天的婚嫁,这十天落尘陪着月子清,月子清性子闲淡,话也不多,倒是挺对落尘胃口的,落尘看书时她就坐在一边绣花,倒是有些岁月静好的味道。 如此平静的过了个月,九月初六那天,落尘迎娶了北辰公主为正妃。婚礼足足持续了天夜,公主带来了百抬嫁妆,十六名宫女,十六名宫人,另有专职负责送亲的礼官使臣和禁卫军,浩浩荡荡的足足绵延了数里之长。 公主从王宫别院出嫁,落尘亲自骑马过来迎亲,带着公主的花轿在景城里转了一大圈,公主从正门入宫,所有武百官执半礼恭迎,公主穿正红色绣五彩金凤嫁服,由落尘牵着走上台阶,拜完天地后由众人簇拥着来到朝阙宫,玄日明月带着朝阙宫的宫人宫女跪候在门口,按理说月子清也该在宫门口等候,但她前几日不知怎的感染了风寒,至今还卧床不起,落尘见她身子羸弱,怕她吹了冷风病情加重,吩咐她好生休息,等病好了再给公主见礼不迟。 北辰公主凤目微抬,在人群没见着永乐郡主,抿了下嘴角,她身边的喜娘是照顾她长大的奶娘,靠近了她耳边小声嘀咕道,“公主,听说那永乐郡主病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北辰公主不语,秉持着一派尊贵的气势跨过了朝阙宫的大门,进了正殿的新房,遣退了西林的宫人宫女,只留了自己带来的陪嫁,明月不敢违拗,躬身行礼后退了出来。 前殿传来喧闹声,喜娘过去推开窗,见空燃起了烟花,稍稍得意的说道,“这娶正妃就是与侧妃不同,前殿那里摆了一百桌,宫门口也设下了流水席,说是要连吃天。那永乐郡主进门的时候,西林王可只设了五十桌,想来永乐公主这病啊,是气出来的。” 众人跟着取笑,北辰公主适时的开口,“好了,同是伺候殿下的,你们别太过分了,不然我可护不了你们。” 快到子夜时,落尘被宫人们送了回来,这次总算没有喝醉,还留了分清醒。揭了盖头,喝过交杯酒,由宫人伺候着睡下,不算是虚度良宵。第二日先去太庙祭祖,随后去王后宫里请安,回来之时,月子清已由宫女搀扶着跪候在正殿内,见北辰公主进来,忙俯身拜倒,“子琪见过太子妃娘娘。” 北辰公主辰宁带着浅浅的微笑,柔和的说道,“èi èi无需多礼,快快请起。”朝两边的宫女看了一眼,“还不扶侧妃娘娘起来,地上凉,别又冻病了,让殿下心疼。”说完,还看了落尘一眼。 落尘咳嗽了两声,走到主位坐下,辰宁跟着坐到落尘身边,有宫人在地上放了垫子,月子清转了身在垫子上跪倒,接过宫人递来的茶碗,依次给落尘和辰宁敬茶,礼成之后,辰宁示意贴身宫女取来一个玉镯,亲自给月子清带上,并细声细语的关心月子清的身体,月子清也柔顺的小声回答,两人看上去是姐姐èi èi的一派和气。 至于林震给落尘选的那些侍妾,反正不需要什么仪式,等太子妃进门满个月后,几抬小轿抬进宫来就是。 婚假之后,落尘恢复了往日的作息,朝阙宫有了女主人,自是由辰宁负责管理宫务,月子清平日里只待在自己的房里,很少出门,辰宁见她总是闷着不好,便常常带着她去给王后c贵妃c淑妃请安,西林王宫上上下下都说太子妃贤惠,连林震都十分满意,连连夸赞北辰王室好教养。 轩辕百里出海归来,直接把海女安妮带了回来,原来安妮的父亲终是因病情过重,药石无效后过世了,轩辕百里见她没什么亲人,就把齐陌言对她一见钟情的事给说了,安妮倒也不扭捏,她本就感激齐陌言,于是收拾了一下行礼就跟着轩辕百里走了。 在落尘大婚后不久,十月份的时候,齐陌言同安妮举行了婚礼,一瞬间就只剩下林慕天还单着了,落尘和齐陌言对视一眼后,纷纷把目光转向林慕天,对着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林慕天被两人看得有些发冷,头皮麻麻的,瞪着眼睛说了句,“你们想干嘛?”两人笑而不语,林慕天转过头,脸红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王后病逝 () 十一月的时候,缠绵病榻一年多的王后因风寒突然逝世了,王后去的突然,宫一下乱了套,按礼法,贵妃与淑妃没有资格操办王后的丧事,林震便让辰安全权负责,朝阙宫一时人头攒动,每时每刻都有宫人过来禀事回事,一连数日,辰安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实在困了就在榻上眯一会儿,贴身宫女如意见辰安人都累瘦了一圈,忍不住劝道,“娘娘,趁现在无人,奴婢伺候您回房小睡片刻。” 辰安摆了摆,“扶本宫去王后梓宫,明日就要出殡了,今ri běn宫要给王后守灵。” “可是娘娘,您的身体”守灵那就意味着通宵都不能合眼了。 “不必多言。”辰安打断了如意,“本宫不能落人一个不孝的口柄。”她站起身,觉得眼前一黑,幸好如意眼疾快的扶住她,辰安缓了片刻,扶着如意的去了停放王后灵柩的梓宫。 灵堂内,贵妃淑妃带着林震的一票后妃皆穿丧服跪于一边,辰安进来后先给贵妃淑妃行了礼,随后跪到了月子清的前面。月子清见辰安脸色不好,本想凑近些劝辰安去后头歇息,但话到嘴边,想了想,又给咽了回去,跪正了身体,低头不语。 傍晚时分,落尘处理完政事过来梓宫,上了炷香后跪到辰安的身边,灵堂内静悄悄的,连声咳嗽都没有,供桌上的香持续不断,直到第二日天明。 熬了一整晚,所有的后宫女眷都掩不住疲倦之态,辰安更是连站都快站不住了,落尘伸扶住她,“你还好吗?” 辰安对落尘笑笑,“臣妾无碍,谢殿下关心。”礼官走入梓宫,按照仪制,王后的灵柩将摆放入地宫,十六名宫人抬起棺柩,跟在依仗的后面,缓步往地宫而去。 因林震还在世,地宫的门不能封闭,王后的灵柩便停放在主位的东侧,留下了守灵之人。回到朝阙宫,辰安刚跨入宫门,脚一软,就晕了过去。如意吓得连声尖叫,落尘快走两步,将辰安抱起,喝道,“还不去请御医。” 如意反应过来,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落尘把辰安抱回卧室,月子清跟在后头,“殿下,让臣妾来伺候娘娘吧。” 落尘看了她一眼,见月子清黑眼圈浓重,面色蜡黄,摇了摇头,“你也累了,去休息吧。”他给辰安拉好被子,回头见月子清仍是站着没走,“去吧,已经累倒了一个,别再添乱了。” 月子清咬了下嘴唇,福了下身,“那臣妾告退了。”她出门的时候正好遇上拉着御医进来的如意,如意心急火燎,没头没脑的只顾往前冲,一头撞上了月子清,月子清差点仰天摔倒,好在她身边的宫女及时伸托了一把,但也吓得月子清脸色有些发白。如意赶紧的请罪,月子清见是辰安的贴身宫女,语气柔和的说道,“不碍事,给娘娘看病要紧。” 如意本就担心辰安,见月子清不追求,福了下身,带着御医进去了。月子清的宫女小声说道,“郡主,她冲撞了您,就这么算了?” 月子清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眼闪过一丝寒意,“她是太子妃带来的陪嫁,打狗要看主人,再说殿下还在里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吧。”刚想迈步,又回过头来,“不要再让我听到你喊郡主,这里不是南月,记住没有?” 宫女紧了下脖子,点头道,“是,郡侧妃娘娘。” 御医看过辰安之后,说是操劳过度,安心静养几日即可,开了调理身体的方子,如意跟着御医去御医院抓药,落尘见辰安无事,嘱咐宫女小心伺候,便去书房看折子了。落尘走后不久,辰安幽幽的醒了过来,如意不在,另一贴身宫女吉祥端了热茶过来,伺候辰安漱了口后,辰安喝了口水,问道,“殿下呢?” 吉祥将杯子交给一旁的小宫女,扶辰安躺回去,“殿下去书房了。” 辰安有些失望,成婚两个月来,落尘对她一直是不咸不淡的,更多的是给予她妻子c太子妃的尊重,在男女情事上,落尘显得有些疏离,只是他对月子清似乎也是这般,至少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一个月有四天的时间宿在她这里,其余时间大多一个人睡书房,难得去月子清的房里一两次。 这时如意端着熬好的药进来,见辰安醒了,舒出一口气来,“娘娘,药熬好了,趁热喝吧。” 辰安侧身,就着如意的把药喝了,吉祥端着装有果脯的盘子过来,辰安摇头,“拿水给我漱口就行。”她不喜食甜腻的食物,用水冲淡了嘴里的药味,“本宫乏了,别让人进来吵着本宫。”说完,闭上眼睛睡了。 如意和吉祥放下床帐,留下值夜的宫女后退出了房间。如意用胳膊肘碰了碰吉祥,“太子殿下没等娘娘醒就走了?” 吉祥点点头,用嘴努了努书房的方向,“是呀,去书房了。只吩咐我们小心伺候娘娘。” 如意不满的嘟着嘴,“太子也真是的,好歹等娘娘醒啊,看娘娘失落的样子。” 吉祥一把捂住如意的嘴,“你不要命了,敢说殿下的不是,这里是朝阙宫,你以为是在本辰啊,当心祸从口出,别没事给娘娘找麻烦。” 如意反应过来,轻轻的打了下自己的嘴,但她向来憋不住话,忍了片刻后又问道,“那侧妃呢?娘娘病了她不侍疾,倒是安心回去睡大头觉了?” 吉祥看了眼东配殿,“殿下让她回去的,你就别说什么了。”如意不语,只是脸上堆满了不满的表情,哼了一声,同吉祥去耳房休息了。 王后病逝,后宫没了女主人,众嫔妃对后位虎视眈眈,各个使出浑身解数,比平时更加卖力的讨好林震,谁知林震发布了一道口谕,让辰安执掌后宫之事,命贵妃淑妃从旁协助,此圣谕一出,贵妃和淑妃心明了,为了落尘,林震是不打算再次立后了,贵妃倒是无所谓,只是淑妃,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辰安接了旨意,心惴惴不安,历来没有太子妃主持后宫事务的先例,况且宫还有贵妃淑妃在,她作为儿媳妇,怎么着都不能越过她们,这处事行事的分寸该如何把握,辰安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站在落尘的书房门口,辰安想了又想,举起的又放下,放下又举起,拿不定主意,如意见辰安一脸的纠结,索性代替她敲了敲门,辰安诧异的看向如意,如意呢喃着道,“奴婢看娘娘犹豫不决,便自作主张了,请娘娘降罪。” 辰安听得里头传来一声,“进。”微微叹了一口气,“罢了,下次不可了。”如意吐了下舌头,跟在辰安身后进了书房。 落尘低头提笔在折子上写批复,抬头看到辰安,放下笔,“找我有事?”私底下,落尘并不习惯自称“本宫”。 辰安绞着帕,想要开口,又怕说了落尘为难,纠结来纠结去,最后无奈的说道,“殿下,陛下谕旨,让臣妾掌管后宫之事,臣妾惶恐。” 这事林震和落尘提过,当时落尘也道不妥,建议继续由贵妃和淑妃共同主事的好,但林震思前想后,仍是坚持让辰安掌事,并让落尘放心,说是他已关照了贵妃和淑妃,不会为难辰安的。 “你放心去做吧。宫之事本就有定例,你照章办事即可,若真有拿不定主意的,可以去问贵妃和淑妃,或者直接去找父王讨主意。”落尘安抚着辰安。 辰安咬了咬嘴唇,“既然殿下也这么说,那臣妾就僭越了,若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殿下恕罪,及时给臣妾指出来,臣妾定会改正的。” 回到卧房,辰安遣退了伺候的宫人宫女,只留了吉祥如意,如意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对辰安福身恭贺道,“给娘娘道喜了,陛下让娘娘执掌后宫,那娘娘的地位就无人可以动摇了。” 辰安示意如意给她脱下貂皮披风,换了家常宫服,叹道,“这是把双刃剑,是福是祸还说不定呢。” “娘娘何出此言?”如意把披风挂到衣架上,取来绣花缀珠的凤鞋,蹲下身子替辰安换鞋,“陛下都看重娘娘,谁还敢给娘娘使绊子不成。” “做得好自然没人会说什么,若是走错一步,给了他人把柄,怕是这太子妃之位都坐不安生了。”辰安由着如意吉祥给她捶腿,“你们记住,以后要谨言慎行,不得肆意妄为。”今后的日子,怕是要如履薄冰了,吉祥和如意双双应是。 东配殿里,月子清听闻辰安执掌后宫后,仅仅是抬了下眼皮子,之后又气定神闲的继续画画,从南月带来的宫女桃红略有些愤愤的道,“不就是仗着北辰公主的身份,陛下也太偏爱她了。” 月子清用细笔勾勒出牡丹的形状,随后换了占有朱砂的画笔,“你在这里说说就算了,出了这道门可不许胡言乱语,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桃红自是知道轻重,她见月子清一幅浑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娘娘,您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月子清在牡丹的花瓣上添色,“我在意什么,她本就是正妃,掌家是天经地义的,我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反正来日方长,现在争长短有个屁用,再说了,宫尚有贵妃淑妃在,辰安这家管得怕是没那么舒坦,今后看戏的日子还多着呢,她何必眼红这一时的风光,“怕是太子妃现在正头疼呢,你以为这后宫之事是这么容易掌管的吗?且看着吧。” 淑妃宫,林晟替淑妃打抱不平,嚷嚷道,“母妃,父王这算什么意思,历来哪有太子妃掌管宫务的,这不是当众给您难堪嘛。” 淑妃冷笑道,“你父王这是明着告诉全后宫的人,他不会再立后了,让大家都死了那条心,别再做些有的没的。”和林震二十多年的夫妻,她岂会不知林震心所想,他不想立后,还不是为了太子,落尘非嫡非长,能坐上太子之位全凭林震的偏爱,若是立了新后,有了嫡子,那落尘的太子之位就名不正言不顺了,林震自是不会允许有人威胁到落尘。做不成王后淑妃能忍,可让名义上的儿媳妇越过自己管家,这口气想想就呕,难不成以后她得看个小辈的脸色不成。 林晟给淑妃揉肩,“母妃,您就这么认了?” 淑妃半眯着眼睛,享受儿子的fu u,“不认能怎么着,和你父王公开叫板吗?晟儿,你父王向来说一不二,母妃有自知之明,没那个面子让你父王改变旨意。” 林晟当然清楚自己父王是什么性格,他沉默了片刻后说道,“舅舅家的表妹何时进宫啊?” 淑妃睁开眼睛,“本来是准备这个月送进来的,可是王后新丧,按礼法太子要守孝个月,所以推迟到明年开春了。”说到这个淑妃又是一肚子气,她本是打算给侄女争取个侧妃之位的,没想到林震以南月郡主身份贵重,世家女子如何能与郡主平起平坐为名,只给了侍妾的名分,为了这事,她哥哥将她好一顿埋怨,弄得她里外不是人的,不禁叹道,“这太子与本宫怕是八字犯冲,自他回宫以来,本宫就没一件顺心事,晟儿,没事你离太子远一些,母妃怕他命硬,别克着你了。”林晟乖巧的点了点头,母子二人闲话起家常来。 虽是回了王宫,落尘仍是记挂着黑衣人的事,常常去林慕天府上问及此事,林慕天与莫离非保持着联系,从莫离非送来的消息看,自打抄了黑衣人的老巢,黑衣人就跟消失了一般,不见踪迹,八大派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清风门在卫攸青的带领下回了衡山重整旗鼓,现在房子已经盖得差不多了,只是霍云山为了拿回盟主令牌四处寻找黑影,暂时不知去向。 落尘总觉得黑衣人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他不信黑衣人会就此罢,一定是躲在什么角落里伺而动,黑影加上那魔界之人,林林总总的,让落尘放心不下江湖事。 林慕天劝道,“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若是他们有心躲藏,我们也奈何不了他们,且等等吧,狐狸总会有出洞的一天,我已关照了莫离非,有任何发现及时传信过来,至于那魔界的,你不妨告知你师父,让他有空时留意一二。陌言也通知了商行的人,他们行商经商走过的地方多,消息也灵通,这事你就不要过多的操心了,还是做好你太子的本分要紧。” 落尘懂得林慕天的意思,“魔界的事我和师父说过了,你和陌言哥的人若是遇着了,千万要小心。”随后换了话题,“我同父王提了,过段时间就晋升你为军统领,加封镇国将军一职。” 这事落尘在一年多前就和林震说了,林震不同意,落尘和他耗了一年,磨破了嘴皮子,林震多方试探了林慕天,确认林慕天对落尘没有二心后,这才同意了落尘的请求,只是兵符不会交给林慕天,仍是掌握在林震的里。 “为了这事,你没少和陛下闹别扭吧?落尘,我并不在意权位,你不必如此的。”林慕天不想林震对落尘不满,再说他也不想重蹈以前的复徹,林俊死了,他的仇也算报了,以后落尘若是用得着他,他自会全力以赴,若是落尘怕他大权在握威胁到自己,林慕天也无所谓解甲归田,他本就不是一个贪恋权势的人,不然又怎么会放弃当初的谋划,为了这事,莫离非到现在心里还不舒服呢。 “可是我不想你委屈,论带兵打仗,放眼朝野,谁能及得上你,这是你该得的。”在落尘看来,不能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这不科学。 “你就不怕我将来拥兵自重吗?”林慕天虽是玩笑的口吻,可眼神却无比认真的看着落尘。 落尘笑了笑,反问道,“慕天哥哥,你会吗?”别人他不敢说,但是林慕天他敢打包票,就算他甘心愿为踏脚石,林慕天也不会踩着他的背上位。兄弟二人相视一笑,林慕天拍了拍落尘的肩膀,许下诺言,“为兄会为你守好这万里疆土的。” 因王后之丧,新年一切从简,不如往年的热闹,倒是让辰安松了口气,这几个月管理宫务让她忙得焦头烂额,西林王宫的仪制惯例与北辰不同,她要从头学习不说,每天各处的管事都会来朝阙宫讨要主意,真真是一刻都不得闲。新年过后,淑妃向林震提出接太子侍妾入宫之事,林震不置可否,淑妃便将此事交待给辰安。辰安心里不舒服,但面上扔要表现得落落大方,命人收拾了朝阙宫的西配殿和后殿,安排好了宫人宫女,随后便将那十来个侍妾一同接了进来。朝阙宫顿时住满了人,落尘觉得人多太烦,向林震提了一句,林震便将紧挨着朝阙宫的东平宫赐给了落尘,落尘想着辰安要处理宫务,于是让月子清带着侍妾们住到了东平宫。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曼潇磊继位 () 落尘对男女之事兴趣不大,自打月子清与众侍妾搬入东平宫后,他是一步都没踏进过东平宫的大门,即使住在朝阙宫,也多半是宿在书房的暖阁里。外人不知,以为落尘专宠太子妃,时间久了,连林震都听到了风声,但他不便插此事,便同贵妃和淑妃提了提,暗示她们去提醒辰安,为了王室的后代着想,不要一个人霸占落尘,得让落尘雨露均沾才行。 辰安心里那个委屈哦,落尘一个月去她房里的次数一只就能数出来,她没吃着肉,还惹了一身的腥,想想就忍不住流眼泪,如意和吉祥见了,心疼主子,如意啐道,“娘娘整日里操劳后宫之事,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太子不乐意去东平宫,关娘娘您何事,有本事她们把太子绑了去呀,来折腾娘娘做什么。” 吉祥瞪了如意一眼,示意她别再往辰安的伤口上撒盐,自己劝道,“娘娘,当心身子,这话听过就算了,犯不着动气,普通百姓家里的婆婆也管不了儿媳妇房的事,何况是王室,娘娘和太子提一提就好,横竖说过了,脚在太子身上,他不去东平宫,娘娘又不能强押了他去不是。” 辰安抹了下泪,“我在宫里事事小心,别想到还是给人抓住了话柄,殿下真是让我难做啊。” 如意和吉祥又劝了好一会儿,有宫人来报,内务掌事们来回话了,辰安这才止住泪,洗了脸重新上妆后,恢复了太子妃的威仪,去了前殿处理宫务。晚上落尘难得回来用膳,辰安命朝阙宫的小厨房整了一桌落尘爱吃的菜,夫妻两个对坐吃饭,期间辰安一直偷眼观察落尘的脸色,许是看得多了,落尘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太子妃一直看我,是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辰安赶紧摇头,“不是,殿下误会了。”她低头扒了口饭,落尘嗯了一声,继续吃饭,吃完后由宫人伺候着漱口,宫人送了茶,落尘啜了一口后打算去书房办公,辰安站起来,唤了一声,“殿下。” 落尘停下脚步,“太子妃有事?” 辰安迟疑了片刻,忍住羞愧,问道,“殿下今晚打算宿在何处?” 落尘有些奇怪的挑了下眉毛,自成亲以来,辰安从不过问此事,怎么突然开口询问,虽是疑惑,仍是回道,“今日公务较多,不打扰你休息,本宫睡书房就行。” 辰安半是乞求半是幽怨的说道,“殿下许久未去东平宫了,想来那边的姐妹挂念着殿下,殿下抽个时间去看看她们吧。” 落尘见辰安羞红了脸,想了想,问道,“是不是有人向太子妃抱怨了?” 不等辰安回应,如意小声的说道,“淑妃娘娘和贵妃娘娘为了此事把我们娘娘好一通教训,殿下若是心疼我们娘娘,还是经常去东平宫走走的好,免得别人说我们娘娘一个人把太子给霸占了。” 辰安听如意这么说,赶紧训斥道,“放肆,还不向殿下请罪。” 如意不甘不愿的跪下请罪,“殿下,如意说的都是实话,您若生气,尽管罚如意就是,只是别为难了我们娘娘。” 落尘看了眼辰安,又看看如意,举道,“起来吧,这事本宫会妥善处理的,太子妃若是受了委屈,尽管向本宫诉说,不用憋在心里,本宫自会为你做主的。”说完,走了。 辰安目送落尘出了宫门,回过头对如意道,“你胆子太大了,若是刚才殿下恼了,有你苦头吃。” 如意眼角带笑的从地上爬起来,“为了娘娘,如意就是死都甘愿。”辰安点了下她的额头,说出来后她心里舒坦了不少,至少在贵妃和淑妃那里可以有所交待了,至于落尘听不听,那就像如意和吉祥说的,脚长在他身上,他不去,总不能强拉着去吧。 自从辰安入主朝阙宫后,落尘就把玲珑调到了书房任职,怕她口无遮拦的性子会得罪辰安,玲珑是无所谓的,反正她到哪儿都一样,别指望她正正经经的干活,在书房里,高兴了给抹两把灰,不高兴就窝在后头的耳房里睡觉,其他伺候的宫人宫女知道落尘宠她,自是不会多话。 落尘是板着脸走入书房的,玲珑拿着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打扫书架,见到落尘后行了个礼,落尘嗯了一声,坐入椅,拿了奏折就看。玲珑拄着掸子的柄偷看落尘,她是个藏不住话的,咽了几口唾沫后还是没能忍住,问道,“殿下,你不开心吗?谁得罪你了?” 旁边的玄日冲玲珑眨眼睛使眼色,玲珑全当看不见,落尘没理她,玲珑再接再厉的问道,“殿下,不开心说出来就好了,闷在心里容易生病。” 玄日已经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了,拍了下额头,决定不管玲珑,让她自生自灭去。落尘倒是从奏折抬了头,瞥了眼玲珑,“你哪里看出我不开心了。” 玲珑把掸子放到书架上,走到落尘桌案前,双支着下巴撑在桌子上,“您脸上哪哪都写着不高兴。” 落尘放下奏折,“我的事不是你能管的,做你的事去吧。” 玲珑哦了一下,但站着没动,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落尘,落尘被她瞅得无心工作,“你看够了没?”语气微微有些不善,可是吓唬不了玲珑,落尘无奈的叹气,自言自语道,“我真是把你惯坏了,居然一点都不怕我。”若是换做其他宫人宫女,早就吓得跪地请罪了。不过落尘倒是挺欣赏玲珑的,不畏权势,不惧身份的,在这宫里怕是只有玲珑一人了,“你呀,在我这里就算了,出了这门可不许这样。” 玲珑揉了下鼻子,“我又不傻好不好。” 玄日实在看不下去,过来把玲珑拖走,“你别烦殿下了,自己去玩吧。” 玲珑不服,挣扎道,“殿下还没说他为何不开心呢,我要留下来开解殿下,你放。” “殿下的事哪里需要你操心,一边待着去。” 两人一路吵吵嚷嚷,直到走远了,落尘摇了下头,继续埋首看奏折,既然辰安开了口,他自是不会让她为难,哪怕是做样子,今晚也得去东平宫走一走。 月子清的房,桃红不时的看看门口,上虽是拿着针线,但根本没有心思刺绣,月子清见她把鸳鸯戏水绣成了鸭子溺水后,忍不住开口道,“你在看什么?门口有啥好看的?” 桃红收回眼神,“娘娘,听说今日贵妃和淑妃召见了太子妃,奴婢想看看,殿下今夜会不会来东平宫。” 月子清坐到梳妆台前,自己动拿下头上的发簪,“贵妃淑妃召见太子妃和殿下来不来东平宫有什么关系。” 桃红放下绣架,过来替月子清解开发髻,“娘娘您不知道,自打我们搬来东平宫,太子是一夜都没来过,外头都传是太子妃善妒,霸占着太子不让来,连陛下都听到了风声,这才让贵妃和淑妃找太子妃谈谈的。” 月子清半抬起头,“这风是谁放出去的?桃红,是不是你?” 桃红赶紧的摇头,“奴婢可没那么大胆子,再说娘娘您早就关照过奴婢,奴婢哪会去多这个嘴。”她和月子清在朝阙宫里住过,自是了解落尘,断不会是因独宠辰安而不来东平宫。辰安管着后宫,以她的段自不会让宫里的下人多嘴,那么这流言是怎么出来的,又如何会传入林震的耳,月子清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来东平宫有不安分的,桃红,记得多留个心眼,别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月子清说完转过身,拿了梳子梳头发,刚梳了一半,就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太子驾到。” 月子清赶紧起身,带着桃红半跪在门口,落尘大步走进来,随口道,“起来吧。”月子清起身的同时朝门外看了一眼,只见两旁的侧殿门口站了好几个太子侍妾,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这里,月子清朝桃红使了眼色,桃红会意的出去,关shàng én,顺便得意的扫了那票侍妾一眼,见她们气白了脸,心更是畅快,招来了两个小宫女,吩咐她们在门口值夜,她去耳房准备茶水点心去了。 落尘进房后也不同月子清说话,玄日把里捧着的奏折放到桌上,躬身退了出去,月子清不多话,自觉的给落尘磨墨,直到落尘看完奏折,起身打了个哈欠,她便去门口吩咐宫女送水进来伺候落尘梳洗,落尘换了寝衣,上了床榻,他明日要上早朝,起得早,于是开口道,“你睡里面吧。” 月子清应了一声,爬过落尘睡到里头,两人虽是同睡一床被子,但仅仅是睡觉而已。落尘累了,倒下没多久就睡着了,月子清侧了身子看着落尘,撇开他的太子身份,光是这俊美的如天人一般的容颜,就让她在看到的第一眼就深深的爱上了他,月子清轻轻的用沿着落尘的额头滑上鼻子,在从鼻子滑到嘴唇,贪恋的绕着嘴唇画圈,她凑近到落尘的耳边,小声道,“殿下,我爱你。” 落尘微微动了一下,月子清见他没醒,动抱住了落尘的一条胳膊,把头搁在他肩膀上,安心的入睡了。 之后连着数日,落尘都宿在月子清房,算是堵上了宫里人的嘴,只是东平宫的各位侍妾小主心里怎么想,辰安和月子清就懒得管了,有本事就使出来,没本事就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淑妃的侄女元鸢仗着与淑妃的关系,不五时的往淑妃宫里跑,淑妃看到她很是头大,不禁黑着脸道,“别一天到晚的来本宫这里,太子又不在本宫的宫里,你这么起劲过来干嘛。” 元鸢委屈的说道,“姑姑,太子他不来我这里,我在宫里也没个人说话,只好来找您了。” 淑妃恨铁不成钢的戳着元鸢的额头,“你父亲一直夸你聪明,怎么进了宫这脑子就改装豆腐渣了,一点用都没有。” 元鸢揉揉额头,“我连太子的面都见不上,我能怎么样啊。”之前让人放出了风声,说太子妃独霸太子,在淑妃的暗助下总算是传到了林震那里,本想借着林震给落尘施压,好让他来东平宫广撒雨露,只要能见着太子,元鸢相信以自己的段,定能让太子对她青睐有加,进而夺得太子宠爱,可谁知太子是来东平宫了,可却只去月子清那里,让元鸢气得差点咬碎牙齿,她费尽心居然给她人做了嫁衣,想来就恨不得撕碎了月子清。 淑妃瞟了眼元鸢,这个侄女长得很是明艳动人,辰安算是大美人,但毕竟是公主,端庄有礼,美得有些高不可攀,月子清的长相算不上漂亮,但胜在柔和,有种画上仕女的味道,而元鸢则美得张扬,按理说这种类型的美人应该很讨男人喜欢的,怎么落尘愣是看不上呢,“你到底有没有让太子瞧见你?” 元鸢点头,“每次太子来我都站在门口,不过他有没有看到我就不知道了,我总不能扑上去吧。” “不能扑上去,你就不会动些其他的脑筋,怎么这么不开窍呢。”淑妃又戳了下元鸢的额头,“东平宫横竖就那么点地方,你是侍妾,又不是正妃侧妃,哪里需要整日守在房,你绣花呢。” 元鸢听懂了淑妃的意思,眼闪过一抹算计,回道,“侄女知道怎么做了。” 只是没等得及元鸢出,东曼那里就传来了东曼王突然驾崩的消息,据说前一天还好好的,东曼王觉得身体好了不少,多日不上朝的他想着要见一下武百官,谁知上朝上了一半,东曼王说着说着身子软了,脑袋歪在了一边,内官发现不好,急急的招来御医之时,东曼王已经咽了气,朝一片大乱,御医检查之后叹气说道,东曼王这几日身体好转原来是回光返照,现在真的是油尽灯枯了,于是举朝默哀,王后哭的晕死过去回,东曼一时间有些乱了章法。 在危急时刻,还是太子曼潇磊沉着冷静,他一边安抚东曼王后,一边稳定朝局,有条不紊的指挥处理东曼王的后事,待到朝大臣冷静下来后,选了日子发布国丧,并定于东曼王落葬一个月之后继任王位,成为东曼第十六任国主。 落尘听闻了此事,心一片唏嘘,想起在东曼王宫的那些日子,东曼王身体强健,说话嗓门洪亮,没想到几年不见,他居然就这么去了,难免有些感伤,又想到曼丽儿,她本是公主之身,因为他而换作男儿身,如今要一人挑起东曼的重担,真是为难她了。 按照四国间的交情,林震决定派遣使臣前往东曼,观礼新任国主的继任大典,落尘二话不说的自动请命,林震想着上回落尘册封太子的时候,东曼的太子曼潇磊就亲自过来观礼,于情于理让落尘去是最适合的,于是准了,但又想着西林去东曼有千里之遥,怕落尘途出事,便下旨让林慕天护送落尘前往东曼。 因时间不多,落尘回朝阙宫略微收拾了行礼,第二天就启程去了东曼,紧赶慢赶的,终于在曼潇磊继任大典前两日赶到了东曼的都城洛州。因曼潇磊还带着孝,不便迎客,所有来东曼的各国使节统一由东曼的礼官负责接待,根据曼潇磊的吩咐,礼官将落尘一行人迎入了东曼王宫,入住灵湘宫。 曼潇磊考虑周到,灵湘宫伺候的宫人宫女都换了一批,是以没人认出落尘,落尘与林慕天稍事休息后,礼官过来请人,说是曼潇磊准备了接风洗尘宴,请落尘与林慕天同去赴宴。刚走到摆宴的宫殿,还没进去,里头就冲出来一个人,往落尘身上一扑,落尘下意识的伸擒住他肩膀,一个借力,让他丢了出去,只听一声“哎呦”,那人转过头来,却是辰昊。 他幽怨的白了落尘一眼,揉着屁股站起来,“姐夫,你下也太狠了,差点摔死我。”辰安是辰昊的嫡姐,他这声姐夫也算是没有叫错。 落尘见辰昊疼得龇牙咧嘴的,有些歉疚的说道,“没看见是你,对不住了。” 辰昊撅了嘴,“那你要记得补偿我。” 落尘无语,这辰昊还真是不肯吃亏啊。这时殿内的内官出来,请众人入席,主位上曼潇磊孝服未除,脸上很是憔悴,她强打起精神招呼众人,硬是挺了整个晚上,落尘看她的眼神带了些微的心疼,但曼潇磊见了,只是对落尘笑笑。 因东曼王只有一个儿子,曼潇磊顺利的登上了王位,成了四国最年轻的君主,新君继任,多半会为政事烦心,但因东曼王之前身体不好,曼潇磊早就代为处理国事,因而并未感到有什么棘之事,一切都是按部就班。 落尘在灵湘宫里住了几日,本不想过多的打扰曼潇磊,但曼潇磊出言邀请落尘多留几日,说是她得空之后有事与落尘说,落尘想着最近西林也没什么大事,晚些回去也无妨,便应允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闲话家常 () 落尘对灵湘宫的一切很是熟悉,闲着无聊他便将曾经在东曼发生的事当作故事一般说给林慕天听,只是省略了间他与曼丽儿的事,林慕天是第一次听闻落尘与巫族也有过交集,忍不住调侃道,“鬼妖巫族,你倒是一个不落嘛。” 落尘想想也是,笑着道,“我这遭遇,怕是天下也难找出第二个来了。” 这时外头传来辰昊的声音,“呦,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他穿了一袭浅黄的锦袍,头上没有束冠,只扎了个小小的发髻,大部分头发都披散着,如墨的长发直到腰际,他进来后不拿自己当外人,不等落尘开口就大咧咧的坐下,取了桌上的梨子就啃,吃得嘴角边都是汁水。 落尘摇着头递过去一块帕子,“好歹是一国王子,怎么就跟没吃过水果一样。” 辰昊两口啃完上的梨子,又拿了个橘子,“你们不知道,北辰地寒,种出来的水果干巴巴的,一点也不好吃,还是东曼和南月好,水果管够。”他特别喜欢吃水果,每次听到有水果送来,就等在宫门口,那副馋样让北辰王嫌他丢脸,骂了好几次,可是辰昊皮厚,依旧我行我素,北辰王没办法,为了保全王室脸面,只好命令内官,以后所有的水果都直接送去辰昊那里,免得他听到水果两个字就流口水。 “对了,我姐在你那里没受委屈吧?”辰昊口吃不清的说着,上还比划了两下,“你要是欺负她,我就跟你没完。”辰安与辰昊虽不是同母所生,但不知为何两人的感情比同胞姐弟还要亲,原先辰昊并不愿意辰安远嫁西林,可是得知是嫁给落尘后,辰昊放了一半的心,以落尘的品性,的确配得上辰安,于是辰昊在辰安面前说了落尘很多好话,使得辰安尚未见过落尘已经有些芳心暗许了。 落尘笑道,“我哪里敢欺负你姐姐,你姐姐背后可是整个北辰啊。” 辰昊不以为意的挥了下,“身份什么的都是假的,我姐的幸福不能靠着身份地位,你得给她爱,听到没有。” 落尘的面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就目前来说,辰安对他而言只是妻子,是太子妃,他能做到尊重,却无法保证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爱她。林慕天见落尘不语,适时的岔开了话题,看着辰昊问道,“王子过来不是为了吃水果吧,有什么事请说。” 辰昊丢掉橘子皮,拍了拍,“没什么事,我明天要走了,过来提醒一下姐夫,要对我姐好一点,还有别忘了曾经答应我的事。” 落尘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的道,“知道了。” 辰昊满足的摸摸肚子,“那就行,我就是怕你忘了而已,没忘就好,没忘就好。”说完,拍拍屁股走人了。 林慕天瞥了一眼辰昊的背影,问道,“你答应他什么了?” 说到这个落尘就非常无语,他无力的趴在桌上,枕着自己的说道,“我答应了他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他还没想好。”落尘转了下头,“他说等他想到了再跟我说。” 林慕天瞪大了眼睛,“万一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你也答应照做嘛。你有没有脑子,怎么会答应他这种要求,你是不是有把柄在人上?”林慕天拍了下桌子,准备趁着月黑风高找会做掉辰昊。 落尘从鼻子里喷了口气,“我救过他,他知道我会法术,我让他保密,他就提了这个要求。放心吧,他很聪明,不会乱来的。” “这样最好,不然”林慕天比了个杀的动作,倒是惹得落尘咯咯直笑,“慕天哥哥,你不适合做这个动作,真的,太好笑了。” 慕天无奈的看着落尘,“你笑够了没有?” 落尘直起身体,双交叉放在嘴上,“好了,不笑了,不笑了。”只是眼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林慕天没招,只好伸揉乱了落尘的头发。 曼潇磊处理好国事,空出了时间来找落尘,对坐在灵湘宫,两人一时无语,许久之后,曼潇磊有些落寞的说道,“听说你娶了北辰公主为妃。” 落尘嗯了一下,不由得想到当初曼丽儿对他的纠缠,闹到最后却是那样的结局,想来也是自己不好,辜负了人家的一片深情。若是没有那段插曲,按照东曼与西林的关系,东曼王必会愿意将曼丽儿嫁到西林,而林震,在东曼公主与北辰公主之间,怕是会更加倾向与物产丰富c国富民强的东曼公主联姻,如今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 “她漂亮吗?听说北辰公主很是知书达礼,我我比不上她。”曼潇磊自嘲的笑了笑,“说好不再提过去的,你就当我没说吧。”世上已经没有曼丽儿这个人了,有的只是曼潇磊。 落尘见她眼满是失落,说道,“你有你的好,她有她的好,无法比较的。”之后,叹了一句,“终是我愧对于你,说对不起怕是也无法弥补一二,若是今后有用得到落尘的地方,还请还请陛下不要客气。” 话到这里又不知该如何继续,两人只好沉默的坐着,半晌之后,曼潇磊开口道,“你也有几年没来东曼了,要不要到处看看,洛州与以前大不相同了。”这几年曼潇磊着重发展与海外的贸易,这些海民虽是没怎么开化过,但他们靠海吃海,又向往大陆的物产,常常愿意用很珍贵的海味c海珠来换取平常普通的粮食种子,让东曼沿海的商户狠狠的赚了一笔。曼潇磊不想海民觉得东曼仗势欺人,于是设立了海事衙门,专职负责管理对外贸易,并制定了相应的规则,杜绝不公平交易,此举赢得了海民们的心,来东曼做买卖的热情更加高涨了,带来的海宝物也越发的贵重,让东曼的国库充盈不少。 “对了,巫族的人后来有来骚扰你们吗?”落尘想着路见愁c路不平兄弟虽然被冷秋寒教训得很惨,但毕竟留了他们一命,不知他们是否有来找过麻烦。 曼潇磊摇摇头,“说来也怪,自那之后巫族就跟消失了一般,我有派兵去那山里找过,没见着半个巫人,不晓得他们去哪里了。” 落尘心想八成是找个地方躲起来疗伤了,但天大地大的,谁知道他们会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于是说道,“没来就好。”顿了下,换了话题说道,“陛下刚才说到洛州,我记得以前有个卖玫瑰酥的铺子,也不知还在不在。” 曼潇磊笑道,“那个铺子的点心师傅被我请到了宫里,你若是想吃,我让他多做一些送来就是。”说完,招来了宫人,吩咐让膳房准备玫瑰酥,回过头对落尘道,“你以前爱吃点心,没想到现在还是爱吃啊。若是喜欢,我把那厨子送给你好了。” 落尘摆,故做正色的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说完,两人相视而笑,过去的一切都随着笑声慢慢的消散了。 辰昊走后,落尘多留了日,之后便向曼潇磊辞行,曼潇磊客气了几句,见落尘去意已决,也就不再挽留,让人取了一个盒子过来,“一点心意,请殿下收下。” 落尘接过盒子,只觉触冰凉,但依稀有种熟悉的感觉,打开盒子,里头居然是冰蚕,他赶紧合上盖子,推辞道,“陛下,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冰蚕可是东曼的国宝啊。 谁知曼潇磊却道,“这东西留在寡人的上没什么用处,给了殿下,相信殿下能用它造福许多人,请殿下务必收下。况且,这也是冰蚕的选择。”见落尘面露困惑,曼潇磊接着道,“若不是冰蚕选择了殿下,怕是殿下连碰都碰不得那盒子,若是不信,可看一看宫人的。” 落尘顺着曼潇磊的眼神看向方才取来冰蚕的宫人,只见他上戴着厚厚的皮套,即便如此,套上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块。落尘下意识的再次摸摸盒子,虽然冷,却并不是不能接受的那种,心里自是相信了曼潇磊的话,于是拱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陛下好意,我定不辜负陛下的托付。” 离开洛州,落尘将冰蚕的盒子取了出来,他对冰蚕的了解不多,便密音传信去问冷秋寒,冷秋寒只道冰蚕是各类蛊虫的克星,他既得了,就好生收着,没准以后能派上用场。但又强调了冰蚕珍贵,是不少鬼妖及修道之人都觊觎的宝贝,让落尘千万小心收好了,没事别拿出来炫耀。落尘听冷秋寒这么说,打算将冰蚕收到自己的内丹,自打练成伏光圣法第十重之后,落尘的内丹便自动生成了一个内室,可供他收纳各种宝贝,不用担心有人来抢来偷了。 他打开盒子,把冰蚕取了出来,捏了诀,将冰蚕收好,随即看了看上的盒子,正打算扔了,谁想那盒子里传出了声音,“哎,你个不张眼的小子,居然要把老夫丢了,真是气死老夫了。” 落尘诧异的看向里的盒子,问道,“是你在说话吗?”他摇了摇盒子,“你是谁?” 盒子在落尘里跳了几下,“老夫是谁你现在没必要知道。”听起来似乎是生气了,落尘也不在意,看了看盒子,又问道,“那您愿意待在我内丹里吗?” 盒子扭动了一下,哼了一声,“老夫勉强住一下吧。”落尘笑笑,把盒子也收进了内丹,至于这盒子的来历,他想着有会问问冷秋寒或者轩辕百里好了。 回程不用太赶,落尘与林慕天悠闲的一路游山玩水,东曼风景秀丽,空气比西林湿润,加上已近初夏,漫山遍野开满了鲜花,红红紫紫的煞是好看。落尘放弃了坐车,骑着飘红与林慕天并肩慢行,“慕天哥哥,你说陌言哥在这里也开了商铺,我们要去看看吗?” 林慕天一控制缰绳,一握着长剑,“不是很顺路,下次有会再去吧。”齐陌言现在人在北辰,他们就是去了,光看铺子有什么意思。 落尘哦了一下,“我铁柱哥哥在南月,说实话,我倒是蛮想他的,我那小侄子从生下来还没见过呢。”只是从东曼过去要绕路,林震派人传了口信,让他别在路上耽搁时间,快些回西林。 “你有心就行了,铁柱能理解的。”林慕天策马靠近落尘,“只是这哥哥侄子的话以后还是少说为妙,别没事给铁柱招惹麻烦。”落尘现在的侄子可都是藩王世子,铁柱家的臭小子怕是已经高攀不上落尘这个叔叔了。 林慕天稍微提点了一下落尘就明白了,他撇了下嘴说道,“他本就是我的哥哥,现在弄得要遮遮掩掩的,真没劲。” 穿过树林,前头有个镇子,林慕天指着前方道,“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落尘的仪仗与护卫先行进镇安排,小镇里从未来过大人物,镇民们像看热闹似的聚在小路两旁,对着落尘与林慕天指指点点,有些没出阁的姑娘见落尘长得俊美,林慕天挺拔,不由得红着脸朝两人暗送秋波,林慕天目不斜视只当没看到,倒是落尘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小声吩咐侍卫快走。 镇上只有一个客栈,自是被落尘等人包圆了,里头原先的住客都被赶了出来,落尘不想如此霸道,可侍卫长坚持一切要以安全为上,落尘反驳不了,去看林慕天,林慕天不语,他便知道林慕天是变相的认可了,只好闷闷不乐的去了房间,连吃晚饭都是让玄日送进房间吃的。 林慕天知道落尘在闹别扭,也不理他,吩咐侍卫好生守卫之后,换了便服,独自去了街上闲逛。 小镇央有个小广场,摆了几个卖菜的小摊,见林慕天过来,小贩们铆足了劲推销自家种的菜,只想早些卖完好收摊回家。 林慕天冲他们摆摆,意思是自己不买菜,可小贩们不放弃任何一个会,有个小姑娘大着胆子拿了几根竹笋,递到林慕天面前,“大爷,这是我早上去山上挖的,可新鲜了,您看看。” 林慕天扫了一眼竹笋,连带的也看到了小姑娘的,只见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上却满是老茧,指甲缝黑黑的,都是泥巴,于是问道,“你是用挖的?” 小姑娘点点头,解释道,“用锄头容易挖坏,坏的就卖不出价钱了。” 林慕天看她眼写满了祈求,便掏出一枚金币,“行了,这些我都要了。”他把金币放到小姑娘的里,取了地上的小竹篓,把竹笋都装了进去,随后背上竹篓,拍了下小姑娘的头,“早些回家吧,路上当心些。” 小姑娘看着金币,露出了笑容,然后在周围小贩的羡慕,收拾好东西蹦蹦跳跳的走了。 “大爷,您真心善。”边上的农妇忍不住拿了把菜推销起来,“您要不看看我家的青菜,都是自家地里种的,可嫩了。” 林慕天见几个小贩都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叹了口气,又掏出几个金币,“行了,我都要了。”他话刚说完,小贩们就一起欢呼了起来,脸上堆笑,点头哈腰的说道,“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林慕天摇摇头,找了个麻袋把所有的菜都收进去,用提着回了客栈,交给小二,让他拿去厨房做几道小菜,给值夜的侍卫当宵夜。 第二天收拾好东西准备启程,却见客栈门口站了几个人,上提着菜篮子,见着林慕天后就硬把篮子塞到他上,原来是昨日卖菜的小贩觉着林慕天给钱给多了,不好意思,今天自动的给他把菜补上,说是不能占好心人的便宜,弄得林慕天有些哭笑不得。想着这些菜都是人家的心意,不收不好,只得命侍卫接过篮子,带着上路了。 东曼与西林的边界是座高山,不想翻山的话只能从南月这里借道,因为事先已经打了招呼,南月这里很顺利的就给放行了,按着脚程计算,再有八天就能回到景城。 落尘不在的日子,宫里平静了许多,辰安整日忙着处理宫务,月子清在东平宫很少出门,其他的侍妾们没了争宠的对象,都安分了许多,只有元鸢,有事没事就打着给辰安请安的幌子,赖在朝阙宫里不肯走。 辰安忙得顾不上她,再说落尘又不在,便随她去了,倒是如意时常念叨着,“殿下不在,她来做什么。”怕元鸢动脚陷害辰安,如意盯她盯得紧,不仅元鸢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就是辰安也看不下去,私底下告诫如意不要那么裸的用防贼的眼神看人家,如意嘴上答应了,可元鸢一来,她依旧是风格不改的紧盯不放。 那元鸢也有意思,就算是被如意这般盯着,仍是雷打不动的每天过来报到,弄得辰安一个头两个大,很想开口让她不要来了,又怕别人说她容不得人,虽然看元鸢厌烦,却也只能忍着。月子清听闻此事后没说什么,她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朝阙宫的方向,又看了看元鸢所住的东配殿,随后嘴角上扬,露出了别有深意的笑容。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救了个人 () “元小主,娘娘身子不适,请您先回去吧。”如意站在辰安卧室的门口,不怎么客气的打发前来请安的元鸢离开。 元鸢忍下心头的怒火,带了分委屈的说道,“如意姑娘,妾只想给娘娘请安,绝不会打扰娘娘休息的。”说着,就想往房间里头挤。 如意用身体挡住门,“小主,娘娘吩咐了,不许任何人进去,小主这是打算无视娘娘的旨意咯。”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元鸢暂时消停了,站在台阶上,眼睛微微的朝房内瞟,“那妾先告退了。” 待元鸢出了朝阙宫的大门,如意舒了口气,转身进房,对半躺在床上的辰安说道,“总算是把她打发走了,没见过这么烦人的主。娘娘,您说她这一天天的跑这儿,到底想干嘛呀。” 辰安边看账册边回道,“跑得多了,跑得勤了,跑成习惯了,等殿下回来,她过来朝阙宫不就名正言顺了,说不定还能与殿下来个巧遇。”看得眼睛有些酸痛,辰安放下账册揉了下眼角,“不用理她,随她高兴好了。”听说这些侍妾是林震硬塞给落尘的,凭辰安对落尘的了解,落尘并不好女色,那元鸢的盘算多半是要落空的,既然如此,何不让她多做一会美梦,希望越多,到时候失望就越大,只有从高处摔下来,摔狠了,摔痛了,才能学乖不是。 如意吩咐宫女让小厨房给辰安炖煮枸杞银耳汤,顺拿走辰安上的账册放到一边,“娘娘,这些账本一时半会的看不完,歇一歇吧,别把眼睛弄坏了。” 辰安点点头,“有打听到殿下何时回宫的消息吗?” 如意拿了软枕给辰安垫在后背,“说是再有八天就回来了。”顿了下,“到时候这帮狐媚子可有的折腾了。” 辰安把蚕丝被往上拉了拉,“随她们去吧。”不过是些俗人,入不了落尘的眼,要不至于守空房守到现在嘛,倒是那个永乐郡主,落尘只要去东平宫可都是宿在她房里,她是落尘的正经表妹,又有南月长公主在背后保驾护航,这才是自己真正要提防的那个。 元鸢回了房间,关shàng én就把屋里的东西砸得那叫一个稀巴烂,吓得伺候她的宫女宫人们都缩在角落不敢出声,唯有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宝燕见她发泄得差不多了,过来劝道,“小主,气大伤身,保重身子要紧。” 元鸢举高里的珐琅瓶,用力往地上一摔,瓶子顿时碎得四分五裂,溅起的碎片差点划伤元鸢自己的脚背,她喘了口粗气,一屁股坐到圆凳上,收拢了指,恨恨的道,“连个婢女都敢给我脸子看,给我等着,不出了这口气,我元鸢的名字就倒过来写。”以前在娘家的时候,作为庶出的女儿,一直被嫡出的姐姐们欺负,那时她就发誓,总有一天要让这些看不起她,轻视她的女人们匍匐在她的脚下,辰安c月子清,咱们走着瞧。 “打听到殿下的消息没?”砸完东西,元鸢心里舒坦了一些,宝燕指挥宫人宫女们收拾烂摊子,听到元鸢的问话,回道,“说是再有几天就回来了。” “好。”元鸢轻砸了下桌子,“我就再忍几天。” 落尘与林慕天从南月借道回西林,再有一天光景就能进入西林境内,一路都是风平浪静的,众护卫渐渐有些松散起来,落尘体恤他们出远差不容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顺便拦下了想要发飙的林慕天,“算了,慕天哥哥,反正快到西林了,就让他们松泛一下吧。” 林慕天治军极严,但这次护送的侍卫都是选自大内禁军,不隶属于他麾下,既然落尘发了话,自然不会驳他面子,只是回去后要好好提醒一下丁坚,别把下纵容坏了,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 因为懒散,脚程放慢了不少,走一段就要歇一下,在翻过一个山坡后,护卫统领又来请示落尘,是不是要原地修整,喝个水吃个点心什么的,林慕天转身不理,来个眼不见为净,落尘回道,“那就歇一刻钟吧。” 侍卫们欢呼一声,各自寻了空地去喝水聊天,落尘下了马,见山坡南面的风景不错,信步走去,林慕天不放心他,跟在身后,许是不想被侍卫们打屁的声音给吵到,两人走得有些远,山坡脚下是一大片草坪,落尘解下披风,往地上一铺,整个人呈大字躺了上去,林慕天在离他一尺远的地方坐下,落尘翻个身,支着头看向林慕天。 林慕天取下腰间的水壶,晃了晃,问道,“要不要喝水?” 落尘摇头,“我想喝酒。” 林慕天笑笑,“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酒,回宫后琼浆玉液任你喝,还怕喝不够吗?” 落尘转身躺平,看着天空,“在宫里喝酒没意思,下次我出宫找你,咱们到房顶上喝。” “你是被霍云山带坏了吧,沾了一身的江湖气。”林慕天喝了几口水,把水壶放好,过去拍拍落尘的肩膀,“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 落尘不情不愿的坐起身,“要不通知他们再歇一刻。”太阳暖暖的,晒得人有些懒,不怎么想动了。 “行了,别耽误了,再晚就进不了城了。”林慕天把落尘拉起来,“走吧。”两人说笑着准备回去和大部队汇合,谁知刚走了两步,落尘拉住林慕天,“慕天哥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林慕天朝四处看看,“你听到什么了?” 落尘指着山坡后头,“好像有人。” 林慕天把落尘拉到身后,小心的放轻了步子,绕过山坡,在一块大石的后头隐约听到些呻咛声,林慕天回头看了眼落尘,示意他站着别动,自己则握紧长剑,往前走了几步,只见有个江湖打扮的男子捂着肩头戒备的盯着林慕天,上扣着一把柳叶刀,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林慕天见他伤势不轻,看服饰有点像昆仑派的,便问道,“你是昆仑弟子?”昆仑派地处西林,倒是离这里不远。 那人没有回答,仍是问道,“你是谁?” 这时落尘已走到林慕天身边,“我们不是坏人,你是怎么受伤的?” 那人不语,落尘继续道,“我和清风门的卫掌门c吕大侠都是朋友,你是昆仑派的?” “看你们的样子,不是江湖人。”那人见落尘与林慕天提了清风门的名号,终于开了口,“既是如此,就不要插江湖事,免得枉送了性命。”他挣扎着想要起来,但可能失血过多,体力不支,努力了几次还是倒在地上,落尘想要过去扶他,被林慕天制止了,林慕天卷了袖子,过去一把将男子托到肩上,“就当我们闲着无聊,多管闲事吧。” 那人轻笑了一声,“你们连我是好是坏都不知道,就不怕救个恶人回去。” 落尘给林慕天搭了把,两人带着男子往回走,落尘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不希望我们枉死,若是恶人,怎么会为他人着想。” 侍卫们见林慕天背了个受伤的人回来,一时弄不清是怎么回事,护卫队长过来问道,“这是?” 林慕天把人放下,命道“去拿伤药来。” 护卫队长愣着没动,落尘皱了眉头,“没听见吗,去拿伤药救人。”护卫队长见落尘沉了面色,回过神来,赶紧的命人取伤药,宫里的药自然都是上等的,林慕天撕开那人的衣服,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看样子应该是刀伤,伤口很深,差一寸就伤到骨头了。 护卫队长也是见过世面的,自动的给林慕天打下,用清水洗了伤口,随后将药粉敷了上去,片刻后血止住了,落尘去马车上取了件自己的干净里衣,撕成布条替那人将伤口包扎好,折腾了一气,林慕天c护卫队长及落尘都累出了汗,许是血不流了,那人恢复了点元气,拱朝林慕天和落尘谢道,“今日大恩,来日必将涌泉以报。” 林慕天接过侍卫递来的布巾擦了把头上的汗,“得了,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呢,我们就算想要讨恩情,还不知找谁去呢。” 虽是玩笑话,那人还是红了脸,“在下沈从,是昆仑弟子。” “那李全是你的谁?”落尘想到了昆仑掌门李全,随口问了一句。 沈从回道,“是我的师伯。”他是李全师弟沈博古的亲生儿子,自小长在昆仑,颇得李全喜爱。 “谁弄伤你的?”落尘见那伤口狰狞,想那下之人必定十分狠毒。 沈从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这几个月我一直在追踪黑衣人的下落,但不知为何最近他们都消声灭迹了,我正打算回昆仑,在路上见着一穿黑衣的老者,他见我是昆仑弟子,二话不说就与我动,他武功又高又古怪,我不是他的对,被他重伤后侥幸逃脱,直到遇着你们。” “黑衣老者?”落尘与林慕天对视一眼,两人心都浮现了同一个人,差不多异口同声的说道,“黑影!” 沈从有些困惑的问道,“你们认识那人?” 落尘看了看四周的侍卫,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林慕天回道,“曾经见过。”沈从不是傻子,他见侍卫的打扮就清楚眼前的两人必定身份不俗,怕是有什么顾虑,当下便不再追问了。 因回景城会途径昆仑派,落尘担心沈从再遇黑影,提出送他回去,沈从本不想再麻烦落尘他们,但林慕天道只是顺路,再者救人救到底,已经做了九十九了,也不差这最后一步,这么一说,沈从便不再扭捏,睡到了落尘的马车上。 “你是在哪儿遇见伤你那人的?”落尘想着霍云山也在寻找黑影,说不得能有什么消息。 沈从平躺在马车央,盖着落尘的披风,“离这里不远,不过我想他应该已经离开了。”当时那人就在赶路,看样子非常着急,“你们认识他吗?” 落尘点头,“打过交道,他是黑衣人之一。” “我就知道。”沈从握拳砸了下马车,不想牵动了肩膀的伤,疼得一闭眼,“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官府人,怎么会认识清风门的?” 落尘只道是与霍云山认识,进而与清风门结缘,间略过了很多事,那沈从也不是八卦之人,听完之后点头道,“我同霍云山也见过几面,他为人正直,不知怎的就被逐出了师门。” 落尘笑笑,其的隐情不足为外人道,于是岔开了话题,“你一个人追踪黑衣人?” 沈从嗯了一声,其实他是私自下山来找黑衣人的,李全并不知道,还以为他出去游历江湖了呢。 沈从与黑影交的时间很短,落尘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只得放弃,嘱咐沈从好生休息,便下了马车,同林慕天一道骑马去了。 两人马身挨着马身,落尘小声道,“沈从只和黑影交过,但不知他去哪里了。” 林慕天劝道,“总能找到他的。” 落尘拉了下缰绳,“我只是担心云山哥而已。”黑影的武功远在霍云山之上,加上那个神秘的魔界之人,落尘怕霍云山会为了拿回令牌不顾一切,去以卵击石。 “霍云山不是笨蛋,再说他不是有你给的救命神器嘛,你还担心什么。”林慕天看看天色,“刚才救那小子耽搁了不少时间,要快些赶路了。”他下令众人加快脚步,务必得在天黑前进城。 休息一晚后,继续赶路,进入西林地界,离景城还有四天的路程,期间路过了昆仑派,将沈从送了回去。落尘经过林慕天的开导,不再纠结黑影之事,只是对霍云山的担心一直没能放下,心总是隐隐有些不安。 回了王宫,见过林震,落尘便回朝阙宫休息,刚踏进宫门,就听得里头吵吵嚷嚷的,他回头看看玄日,玄日立刻躬身快走几步,见明月足无措的站在一边,过去问道,“怎么回事?殿下回来了,就在门口,还不让他们闭嘴,惊着殿下了,谁能担当得起。” 明月听闻落尘回来,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她跟着玄日去宫门口给落尘见礼,落尘问道,“里头那是谁在吵?” 明月低头回道,“是元小主和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如意。” “她俩吵什么?”落尘对元鸢没啥印象,如意倒是经常见,“太子妃呢?她怎么不管?” “娘娘一早去太庙祈福了。”前几日贵妃说身上不适,辰安主动提出去太庙抄写经书,给贵妃祈福,今日一大早就出门了,如意感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辰安,没跟着去。元鸢不知辰安出门,又过来请安,正巧遇上如意,如意本就看不惯元鸢,明朝暗讽了几句,元鸢先是忍了,后来听说辰安不在,又听如意越说越难听,一时气不过,就同如意吵了起来。 一个是太子侍妾,一个是太子妃的心腹,众宫人宫女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觉得两边都得罪不起,谁都不敢去劝,只有明月一人出来劝架,可是全然没用,元鸢同如意吵到最后差点动,好在如意有自知之明,不敢真的出,元鸢就没有顾忌了,狠狠的抽了如意两巴掌,如意顶着肿成猪头的脸在院子里哭嚎的时候,落尘回来了。 揉了下太阳穴,落尘命人将两人拉开,如意见了落尘,哆嗦着跪倒,不敢再哭得惊天动地,改为小声的啜泣,配上她红肿的脸颊,倒是显得可怜极了。 元鸢没想到落尘这个时候回来,她得到的消息是明日回宫,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结结巴巴的说道,“妾身妾身见过殿下。”心里后悔万分,早知如此,就忍了,现在可好,别说好印象了,等下没打进冷宫就算不错的了。 落尘懒得理会此事,挥道,“等太子妃回来交给她处理吧。”说完,看也不看二人,越过她们走进正殿,去了书房暖阁。元鸢与如意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一起别开头。 辰安在回来的路上就得了消息,进了朝阙宫就命人将如意带下去重责二十大板,以下犯上是重罪,就算元鸢是侍妾,那也是小主不是,如意这么当众与其对骂,就算辰安想要维护,也是有心无力。 倒是如意略带歉疚的看了辰安一眼,辰安微微别开眼,等宫人将如意带走后,她有些头痛的看向元鸢,这才是烫山芋。罚重了罚轻了都不好,叹了口气,辰安决定先去探探落尘的口风。 走进暖阁,落尘斜靠在软榻上看书,见到辰安,点了点头,辰安迟疑了片刻,开口说道,“殿下,元小主的事臣妾不敢做主,来求殿下的旨意。” 落尘放下书,“你是朝阙宫的女主人,是太子妃,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 辰安看着落尘的眼睛,半晌后应道,“是,臣妾知道了。” 出了暖阁就罚了元鸢闭门思过个月,外加罚俸半年,让人把元鸢带回了东平宫,随后重新整顿了宫务,严令若是再有类似事件发生,一定从重处罚,决不宽待。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霍云山的求助 () 霍云山同落尘他们分开之后就踏上了寻找黑影与iàn ju男之路,但是人海茫茫,不知上哪儿去找,霍云山分析了一下黑衣人的行动轨迹,他们总是在八大派附近出没,清风门被烧了,黑衣人设在定城辉山派附近的老巢也被抄了,霍云山估摸着他们应该不会留在南月,剩余的六派,按照地理方位来看,应该是昆仑派离得最近。 说到昆仑派,那是八派历史最悠久,但也是门人数量最少的一派,昆仑派很少对外招募弟子,最近二十年来,只公开招收过两次,一共收了二十人,分别拜在了掌门李全和他的几个师弟名下,说是入室弟子,但李全和其师弟们皆有亲生儿子,教起徒弟来自是留了一,是以昆仑派的二代弟子,除了有血缘关系的那几个,其余众人的武功都算不上出类拔萃,或许也因为昆仑派的这种做派,使得有心拜入名门的子弟们大多不会考虑加入昆仑,毕竟谁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只学些皮毛。 霍云山在昆仑山下守了半个月,没见有什么动静,倒是看到李全师弟沈博古的儿子沈从偷偷摸摸的下山,霍云山自从被逐出师门后就被八大派的弟子看做是败类,久而久之,若非必要,霍云山遇上八大派的人,是能避则避,尽量不碰面。 在昆仑这里没等到要找的人,霍云山便去了西仓门,随后绕着北辰c东曼转了一圈,大半年之后又回到了衡山。此时卫攸青与吕冲带着清风门的弟子已经重建了师门,虽然不如过去的那般气势磅礴,但到底不再是烧成灰的一片废墟。 霍云山站在衡山脚下,本想上山去见一见师父师叔,但盟主令牌至今下落不明,他觉得自己无颜面对清风门,坐在山下喝了坛酒,吹了一夜的冷风之后,仍是一个人默默的走了。天下地大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黑影和令牌。 衡山上,卫攸青站在祠堂内,负看着供桌上摆着的一排排灵位,这些都是清风门历代的掌门牌位,只是看样子都是新做的,想来旧的那些都被大火烧了。叹了口气,卫攸青点了炷香,拜了拜后把香插入香炉,随后撩袍跪倒,吕冲站在祠堂门口,踌躇了一下后开口唤道,“师兄。” 卫攸青没有回头,“有事?” 吕冲抓着门框,“有弟子在山下见着云山了。” 卫攸青嗯了一声,没说什么。吕冲见卫攸青不语,说道,“要去叫他回来吗?” 卫攸青闭了眼睛,“腿长在他身上,他若要回来,谁还能拦了他不成,若不想回来,就是八抬大轿去请,他也不会回来的。” “师兄,你明知他是为了令牌的事,要我说,你何不把真相告诉他呢。”吕冲说完,就见卫攸青脸色发青的站了起来,转身看向吕冲,眼神如鹰般锐利,“什么真相?” 吕冲往后退了一小步,卫攸青平日里都是一幅谦谦君子的模样,只有吕冲知道,他发起火来有多么恐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就是令牌的真相。” 卫攸青举一掌朝吕冲打了过去,吕冲不敢躲,闭了眼睛,只觉掌风擦着他的耳际过去,随即听到一声“轰隆”,张开眼,顺着卫攸青出掌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棵半人粗的树干被拦腰折断,枝枝叶叶倒了一地。 “下次说话记得过过脑子。”卫攸青甩了下衣袖,“你记住,凡是要以大局为重,别整天婆婆妈妈的扯些儿女情长。” 吕冲听卫攸青语气不善,知道他是动了真怒,虽心里同情霍云山,但到底不敢触及卫攸青的逆鳞,只得闭了嘴,讪讪的告退了。 待吕冲走后,卫攸青轻轻的摇了摇头,转身面朝供桌,喃喃自语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霍云山转了一大圈没找着黑影和iàn ju男,失望之余又不敢回清风门,于是开始漫无目的的浪迹江湖。 听闻元鸢被罚了闭门思过,淑妃气得脸都白了,连声骂道,“不用,太不用了。”原以为元鸢聪明,没想到是个绣花枕头空架子,了人家的圈套都不知道。 淑妃的贴身宫女玳瑁劝道,“娘娘别气了,小主也是一时大意,没想到太子会在那时回宫。” “她哪里想得到,蠢货,养的也是一帮蠢货。”淑妃才不信事情会那么凑巧,元鸢去朝阙宫请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意若是看她不顺眼,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选了太子回宫那日发作,让元鸢被逮了个正着。更气人的是,辰安去了太庙,把自己从里到外的摘了个干净,事后又大义凛然的处置了自己的大宫女,让人找不到错处,果然是好段,“回头挑几个灵点的送去给小主,让她也跟着学得聪明些。”闭门思过也好,正好磨一磨元鸢的性子,在宫里若是学不会沉住气,那就离死不远了。 “娘娘,您看太子妃,是真的碰巧去了太庙,还是?”玳瑁是淑妃的陪嫁,跟着她在宫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看着淑妃一路走到今天,其的肮脏事也参与了不少,自是通晓后宫的阴谋阳谋,更是甩段的一把好。 淑妃瞟了她一眼,“你信吗?”哪里不能抄写经书了,非得去太庙,再说贵妃又不是她的正经婆婆,辰安就是让人替她抄本经书送去贵妃那里,相信贵妃连个屁也不敢放,至于亲自跑去太庙抄嘛。 玳瑁垂了眼睑,主仆二人心照不宣,淑妃抚弄着自己的金丝镶玉护甲,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这后宫啊,又要起风了。” 黄米的推广在西林很是成功,林震很是夸奖了落尘一番,落尘则把功劳都推给了林慕天,说是林慕天找到了黄米种子,林震捋着胡子,当着满朝武的面加封林慕天为镇国将军,统领军,众人皆知林慕天与落尘的关系,知道这是林震父子俩在做戏,为的就是把林慕天抬上高位,落尘身后有了握重兵的林慕天的支持,相信其他的王子若是不小心起了什么念头,没兵没粮的,想造反也得先掂掂自己的分量。 下了朝,林震把林慕天招到御书房,直截了当的说道,“你这镇国将军的官位,是太子替你要来的。” 林慕天自是听懂了林震话里的意思,单膝跪下道,“臣定当誓死效忠太子。” “寡人知道你与太子的关系,寡人希望没有看错人,也希望太子没有信错人。”林震说完,也不等林慕天开口,挥道,“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寡人只看你的行动,下去吧。” 林慕天退下后,落尘从屏风后面出来,信誓旦旦的道,“父王,儿臣不会信错人的。” 林震笑了下,“他是把利剑,用好了能替你开疆扩土,但记住,你才是那握剑之人,千万不能让剑伤了你自己。”在林慕天的身上,他依稀看到了林毅的影子,林毅也是把好剑,替他四处征战,立下了赫赫战功,可惜啊,锋芒太过,逼得他不得不自断良剑,希望这林慕天不要步上林毅的后尘。 落尘自是知道林震的担忧,但他相信林慕天,以林慕天的能力,只要他想,自立为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与林慕天c齐陌言重逢之后,落尘从不过问他们在分开的六年里做了什么,为何会与莫离非扯上关系,落尘不是傻子,林慕天他们筹划的事他多少猜出了一些,但他选择了相信,就像林慕天选择了放弃,转而全力支持他一样。 林慕天好容易摆脱了一票恭喜他升官,顺便想要攀关系的官员,还没等喘口气,远远的就看到林晟站在宫门口,林慕天的脑子有些发涨,当年林毅出事的时候,林晟还是个奶娃子,林慕天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吃指流口水上面,转眼十几年,奶娃娃如今已是个翩翩少年,上个月林震封了他为楚王,明年开了春就要去封地了。 “恭喜林将军。”林晟见了林慕天,笑着朝他道喜,林慕天客气的回道,“谢过楚王殿下。” 林晟看着宫外说道,“林将军,本王想要出宫看看,不知可否与林将军同行。” 林慕天皱了下眉头,“陛下是否知晓殿下出宫之事?”林慕天怕林晟是想偷溜出宫,不由的问了一句,万一在宫外出了点什么状况,他可担不起这责任。 林晟抿了下嘴,“本王长这么大还没出过王宫大门,连景城是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明年就要去封地了,以后能不能有会回来还不清楚,本王就想去看看景城的大街小巷而已。”他说得可怜,两眼水汪汪的直瞅林慕天,相信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他的样子一定不会忍心拒绝他,因此林晟觉得出宫之事已是十拿九稳的,心里已经在欢呼了。 谁知林慕天就是那铁石心肠的,他听林晟的意思就是没和林震说,于是便道,“殿下若是想参观景城,不妨和陛下说,相信陛下一定不会拒绝殿下的,届时有侍卫护送殿下,臣不敢私带殿下出宫,殿下千金之躯,如果有什么差错,臣可担当不起,还请殿下恕罪。” 林晟撅了嘴,还想垂死挣扎一下,“林将军,我不会惹事的。” 林慕天仍是不为所动,“请殿下不要为难臣。”说完,不再搭理林晟,直接大步的出宫去了,气得林晟在后头直跺脚。 看来流言是真的,林慕天对落尘还真是死心塌地。林晟暗暗的捏紧了拳头,有了林慕天的保驾护航,谁能撬动落尘的太子之位,可是他不甘心,如果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只能林晟右的拳头砸到了自己左的掌上,当年林俊轻而易举的除掉了他的哥林毅,现在就来个如法炮制,怎么着也要把落尘的臂膀给他卸去一只。 齐陌言成亲后不久,海女安妮就怀了身孕,这可把齐陌言乐坏了,整天笑的跟个二傻子一样,当他再次在林慕天的书房内笑得走了神之后,林慕天没好气的甩了一本空白奏折到齐陌言的脸上,齐陌言吃痛,“哎呦”了一下,不满的瞪着林慕天,吼道,“你干嘛,抽什么风?”弯腰捡起奏折,随翻了翻,又给扔了回去。 林慕天单接住奏折,提笔开始写字,嘴里则道,“你没事就跑我这里来笑给我看?谢谢,大门在前面,慢走不送。” “谁说我没事。”齐陌言找了个椅子坐下,“圣神医已经到了断子崖,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下次见着莫离非,这小子可以不用带iàn ju了。” “前两年就听你说找着圣神医了,结果拖了那么久,你还好意思说。”林慕天写完奏折,放到一边晾干墨迹,又取了军奏事的书来看。 齐陌言不服气,“这和我的办事能力没有关系,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研究治疗新型瘟疫,死拉活拽的都不肯走,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打晕了抗过来吧,就算弄来了,万一神医生气了,不肯治,不还是白搭。”谁晓得他一研究就研究了两年,早知如此,不能把神医抗来,他可以把莫离非打包送过去呀。 “行了,别甩嘴皮子了,你理由多,我说不过你。”林慕天在桌上找东西,翻了一气,从书底下翻出一张地图来。 齐陌言唰的打开扇子,“什么叫说不过,那是本公子有理走遍天下好不好。”他见林慕天专心研究地图不理他,扇着扇子走到林慕天的桌子边,“还没恭喜你升官呢,镇国将军,不错不错。” 林慕天连眼皮都懒得抬,直接下了逐客令,“你还有事吗?没事就滚回去照顾你老婆吧。” 齐陌言不以为意,乐呵乐呵的走了,走到门口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恬着脸说道,“把轩辕百里借我用用吧。” “你又要差遣他去海岛给你老婆摘椰子?”林慕天已经无语了,为了这事,轩辕百里在他这里念叨了好几回,堂堂龙族的太子,给人当跑腿的摘水果,传出去像话嘛。 可是齐陌言才不管这些,“安妮就想吃椰子,她现在有身孕,总不能让她吃不着吧。” “那你自己去和百里说。”林慕天摆明了不管。 “他躲着我,我找不见他。”齐陌言摊开双,“帮帮忙吧。” 林慕天回道,“我也找不到,他已经被你烦得躲回龙宫去了。” 齐陌言闻言变成了苦瓜脸,嘴张得能吞下鸟蛋,哭天抢地的道,“不带这么无情的。” 林慕天无奈的摇摇头,“你去找管家,他那里还有几个椰子。”那是轩辕百里顺孝敬给林慕天的,可是林慕天对椰子不感冒,管家就把椰子放到了冰窖里。 齐陌言的表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就差没过来亲林慕天两口了,边跑边道,“谢了,这恩情兄弟记着了,以后还你。” 最近江湖上突然多了个号称百晓生的人,据闻此人上知天,下知地理,号称这世上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只要钱够,你想打听什么都行。霍云山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去找此人,门口排了不少人,站了一下午,终于见着了那所谓的百晓生,此人个子不高,穿着灰色的道袍,蓄着八字胡,听了霍云山的请求之后也不说话,而是眯着眼睛,伸出了五根指,他的小厮见状说道,“五百个金币,保准你找到你想找的人。” 霍云山被这数字吓到了,“能不能通融一下?” 百晓生啪的转过身去,小厮便道,“一口价,杜绝还价。” 霍云山捏了捏自己的钱袋,后头排队的等不及,一把推开他,嚷道,“没钱就一边去,别挡路。” 一会儿就听得里头传来哗啦啦的声音,再过了片刻,那人笑着走了出来,赞道,“不愧是百晓生,准,真他妈的准。” 霍云山想了想,追上去拍了下那人的肩膀,那人回头,“干嘛干嘛?” 霍云山脸红得像烧起来一般,他有些难为情的开口道,“那个,能”他话未说完,那人便甩着胳膊道,“借钱没有,起开。”走的时候还撞了霍云山一下,嘴里咕哝道,“穷鬼也来凑热闹,想要问哪里有钱啊?真是好笑。” 霍云山被嘲讽得脸更加红了,他低着头加快脚步,将自己淹没到人群里,直到听不见那人的声音,才略微放慢了脚步,走着走着,他掏出了落尘留给他的玉佩,思虑了再,用指搓了下玉佩,然后抬起头,脸上满是惆怅之色。 落尘收到霍云山求救x hà一的时候正在林震的御书房内议事,听得耳边传来声响,落尘下意识的起身快走了两步,想想有什么地方不对,停下脚步,四下看看,然后回过头,只见从林震到大臣,一个个都呆呆的看着他,落尘尴尬的笑笑,“那个,我去下净房。”说着,装出内急的样子跑了出去。 林震咳嗽了一声,给落尘解围道,“刚才说到哪儿了?”议事的大臣们回了神,又继续之前的讨论,至于那跑出去的太子,直到散场也没见人回来。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骗子 () “你叫我过来就为了这事?”落尘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霍云山,“就为了借钱?” 霍云山尴尬的低着头,“我知道这很唐突,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落尘吐了口气,“你借钱干嘛?”五百个金币不是小数,“出什么事了吗?” 霍云山把百晓生的事说了,落尘表示不相信,“肯定是骗人的,哪里会有这么神通广大的人,若是真的有,这种人会稀罕钱吗?” “我知道,可是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想试试,如果是假的,大不了我们再把钱要回来。”霍云山的想法很简单,先用钱把门砸开,是真是假不就一目了然了。 落尘见霍云山坚持,知道他找人心切,便从腰上解了一块羊脂玉环下来,这玉环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入温润,水头足,里头连一丝裂缝都没有,堪称绝品,“去找个当铺吧。”他急匆匆的过来,身上半个金币都没有,再说了,谁没事带着五百个金币到处晃啊,也不怕重死。 当铺掌柜仔细查看了玉环,说道,“活当的话百个金币,死当的话五百个金币,客官打算怎么个当法?” 落尘看了眼玉环,他只想临时从当铺借点钱,没想过要死当,可百个金币不够,又见霍云山期盼的眼神,只得咬牙道,“死当吧。”大不了到时候多花些钱买回来就是。 开了票,拿了钱,霍云山直奔百晓生的住处,把钱袋哐当一声搁到桌上,百晓生的眼睛亮了一下,朝小厮使了眼色,小厮打开钱袋仔细的数了两遍,回道,“是五百个,一个不少。” 百晓生满意的点点头,小厮便抱着钱袋去后院了,霍云山急急的问道,“我要找的人在哪里?” 百晓生摸摸八字胡,“不要着急,容贫道做法。”说着,取了桌上的桃木剑,煞有其事的烧了符咒,像群魔乱舞一般又跳又蹦,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大汗淋漓的说道,“你要找的人在大陆的最北面,那里有个叫冰城的地方,你去冰城就能找到他了。” 霍云山半信半疑,“你没骗我?” 百晓生似乎很是生气的说道,“怎么,不信贫道?那就另请高明去。”气呼呼的想走,被一直在边上冷眼旁观的落尘一把给抓了回来。 “他这人耿直不会说话,您别和他计较。”落尘安抚着百晓生,“您说他要找的人在冰城,那冰城又在何处?” 百晓生不耐烦的道,“不是说了嘛,在大陆的最北面。” “最北面?”落尘嘴角弯了个弧度,“那是在北辰地界还是在羌族?” 百晓生随意的回道,“在羌族。”他想甩开落尘的,没成想落尘抓得紧,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没能挣脱,似是着急了,吼道,“你先放开我。” 落尘没理他,而是说道,“那就劳烦您大驾和我们一起走一遭吧。”说完,扯了百晓生的衣服往外拖。 百晓生大叫道,“凭什么要我和你们一起去,你给我放开。” 落尘停下脚步,松开,百晓生想跑,落尘快如闪电的点了他的几处大穴,然后冷冷的说道,“做生意要讲诚信,我们付了钱,你就要保证货能对,五百个金币不是小数目,你随便说个地方,我们要是没找见人,回来你又跑了,我们不就人财两空了。为了你的信用,为了我们的钱不打水漂,还是请你和我们一同去那什么冰城吧。” 霍云山见落尘盯着百晓生不放,心明了,落尘一定是看出什么问题了,于是他不等落尘吩咐便去了后院,一会儿功夫把百晓生的小厮连同装有五百个金币的钱袋一同带了过来。百晓生看到钱袋被霍云山拿了回去,瞪圆了眼睛,眼满是心疼之色,嘴里叫着,“我没骗人,就在冰城,你把钱袋放下。” “既然说没骗我们,那去冰城走一趟又如何,放心,路上的开销都算我们的,若是真的找着人了,我再给你五百个金币如何?”落尘死死的盯着百晓生的眼睛,“如何?” 百晓生别开了头,不敢与落尘对视,嘴里恩恩呀呀的,就是不敢应允,落尘知道他没胆答应,再次激道,“怎么,不敢?” 百晓生很想吼一声“有什么不敢的”,但他真的不敢,他就是个骗子,找了好多的托才钓到了霍云山这只肥羊,本想捞一票走人,没想到被落尘看穿了,死抓着他不放,但他死鸭子嘴硬,任凭落尘怎么说,就是咬紧牙关不说话。 看到这里,霍云山早就明了,百晓生是骗他的,既失望又失落,但他不想浪费时间,便对落尘说道,“算了,我们走吧。”说完,拎起钱袋准备出门,百晓生一看钱要飞了,那个心疼哦,眉毛都快打结了,他添了添嘴唇,“我们再商量商量,这笔生意做不成,咱们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可以做,比如你想不想知道自己能活到几岁?你未来的娘子长什么样子?” 落尘被百晓生的厚脸皮打败了,心想霍云山也是病急乱投医,居然被这种货色给骗了,他那些江湖经验算是就饭吃了。百晓生还在不停的吹嘘自己的业务范围,落尘听不下去,点了他的哑穴,“你省点口水吧,骗人还骗上瘾了,当心舌头被人拔了。”之后不再理会百晓生,转身去追霍云山了。 追到人,落尘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好了,总有办法的,他不会躲一辈子的,耐心点吧。” 霍云山转头勉强扯了个笑,把钱袋还给落尘,“抱歉,让你白跑一趟了。” “说这些干嘛,我们是朋友嘛。”落尘提着钱袋,同霍云山一起又去了当铺,想要赎回玉环,谁知当铺老板拒绝了落尘的要求,“这是死当,不能赎。” 落尘商量道,“我不是赎,我是再买回来,行吗?” 当铺老板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卖。” “啊?”落尘傻了,“为什么不卖?”当铺不是开门做生意的嘛,哪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 当铺老板回道,“这玉环百年难得一见,老夫要留着当传jiā bǎ一。”当铺老板有个嗜好,喜欢收集各类珍贵的玉器,他在看到玉环的第一眼就相了,正好落尘选了死当,当铺老板心里那个高兴啊,等落尘走后就把玉环擦了看,看了擦的,爱不释的玩了好半天,现在让他还出来,那不等于是拿刀割他的肉嘛,是以当铺老板坚决不肯割爱。 落尘磨了半天,没能说服当铺老板,只好灰溜溜的出来,霍云山很是过意不去,歉疚的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等晚上我给你偷回来吧。” 落尘想着让个大侠去当小偷实在不雅,于是说道,“这事不赖你,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至于那玉环,我自有办法拿回来,你就不用管了。”说到小偷小摸,还有谁比得上炙来得专业,落尘准备回去让炙来干这事,“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同霍云山告别,落尘使用云纵术赶回景城,先去了林慕天那里,找到炙,好说歹说,威胁加利诱的缠着炙去当铺里头给他偷玉环,炙翻着白眼道,“你也会隐身术,自己就能搞定,至于来麻烦我嘛。” 落尘回道,“这个你在行啊。” 炙狠狠的啐了一口,“小爷不干这事很多年,早就金盆洗了。” “行行行,等你拿回来,我送你个金盆,你想洗多少回就洗多少回。”落尘推着炙出门,“动作麻利点,拿到了就给慕天哥哥,让他带给我就行。”顺捞起钱袋,“记得把钱给人家,你不要私吞了。” 炙气道,“不放心你自己去呀。”以他现在的眼界,能看得上区区五百个金币嘛,真是小瞧人。 送走了炙,落尘慢悠悠的回了朝阙宫,刚进门就看到玄日一幅见着救星的样子,朝他扑了过来,“殿下,您去哪儿了?宫里都快翻天了。” “出什么事了?”落尘听得四处都有嘈杂声,问道,“怎么那么吵?” 玄日跟在落尘身后,“不都是在找您嘛。”林震忙完了正事想起落尘来,让人去净房找,怕落尘拉软了脚爬不起来,谁知净房里头空空的,哪里有落尘的影子,林震以为落尘身体不适回宫休息去了,又派人去朝阙宫找,结果发现太子不见了。 林震急了,守门的宫人坚持说没见着太子出宫,那人去哪里了?一时间王宫里鸡飞狗跳,所有的宫人宫女侍卫都被调动起来,一起寻找太子,就差没有掘地尺了,在众人找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落尘回来了。 听了玄日的诉说后,落尘吸了一口冷气,这下事情闹大了,林震那里该用什么借口混弄过去呢,总不能实话实说呀,落尘有点伤脑筋,不停的用指甲挠头,不等他想好理由,林震身边的内官已经过来请人了。 “太子,给寡人解释一下,这两个时辰,你去了哪里?”林震忍着满腔的怒火,坐在上首,平静的看着跪在书房央的落尘。 落尘嗯嗯呀呀了一番,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林震气得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吼道,“到底去哪儿了?”一国储君莫名其妙的在宫里失踪,又莫名其妙的回来,竟然没有人察觉,这要是刺客,如此的来去自如,那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全部卷铺盖滚蛋好了。 “没去哪儿,就四处走走。”落尘不想让林震知道他与江湖上的人有所牵扯,更不想坦白自己会法术,认了鬼族的鬼王当师父,他怕林震的心脏承受不起,万一有什么好歹,可就是不孝的大罪了。 林震抓了桌上的砚台举想砸,但看着落尘那张与月瑶夕极其相似的脸蛋,胸口起伏了下后终是慢慢放下臂,将砚台往桌子上一丢,揉着额头,无力的说道,“宫里上上下下都找遍了也没见着你的人影,你说四处走走,那太子告诉寡人,你去哪里走走了。” 落尘悄悄的挪动了下膝盖,跪久了血脉不畅,有些酥麻,他偷眼瞧了瞧林震的脸色,低头道,“父王,能不能不说?” “你说什么?”林震没有听清,“再说一次。” 落尘抬起头,“父王,儿臣不想说。” “你!”林震好不容易稍微平复一点的怒气又被落尘挑了起来,他伸指着落尘,骂道,“你胆肥了,寡人问你话也敢不答,你想造反是不是?” “不是。”落尘突然就觉得委屈了,自己又不是囚犯,犯得着汇报所有的行踪嘛,即使林震是父是君,作为儿子,还不许自己有点小秘密了,越想越心塞,落尘索性跪坐下来,咬着嘴唇就是不开口。 父子两人一坐一跪的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御书房内伺候的宫人都默默的往后退了半步,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炮灰。 这时门外传来了内官的通禀声,“陛下,林将军求见。” 林震此时压根不想见任何人,他被儿子弄得头痛不已,刚想开口拒绝,又转了念头,说道,“宣。” 林慕天走入书房,路过落尘身边时看了他一眼,眼有少许的担忧,之后朝林震跪到,拱行礼,“臣拜见陛下。” 林震挥示意林慕天免礼,但林慕天跪着没动,说道,“臣向陛下请罪,求陛下宽恕。” “林将军何罪之有?” 林慕天看看落尘,“臣偷带太子出宫,是为大罪。”得知了落尘在宫里失踪的消息,林慕天就猜到八成是霍云山那里出了什么事,因此急匆匆的赶进宫来,替落尘遮掩解围。 “你带太子出宫?从哪里出去的?”林震气过头了,已经无力再生更大的气了。 落尘听林慕天要替他背锅,急道,“这事与林将军无关。” “你闭嘴。”林震呵斥了落尘一句,对林慕天道,“你说。” 林慕天定定神,将腹早已打好草稿的理由说了出来,“陛下知道,臣与太子殿下早年就已相识,除了臣之外,还有一位朋友,也与殿下相交多年,近日他来了景城,臣向殿下提了一下,殿下想见他,可又怕陛下不准出宫,臣便提议带殿下偷溜出去,想着不过一两个时辰就能回来,试图瞒天过海。” “那他什么时候去不行,非得选在议事之时?”林震提出了疑点,对林慕天的话是半信半疑的。 林慕天回道,“那朋友收到信函,说是家出了急事,需要立即返回,臣来找殿下,殿下正巧从书房出来,听了此事后顾不了许多,就同臣一起出宫了,赶在那朋友动身前见了一面。” “你们从哪里出宫的?守门的侍卫可说没见过太子出宫。” “我们,我们fān qiáng出去的。”关于这点,林慕天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完美的解释,在fān qiáng与钻狗洞之间,选了前者。 “胡闹!”林震拍了桌子,林慕天说的他并不全信,但看落尘的样子是死活不肯说出实情的,他又不想和儿子为了这事闹得不愉快,于是借着林慕天给的台阶下来,训道,“堂堂的镇国将军,带着太子fān qiáng溜出王宫,说出去不笑掉人家的大牙,你们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林慕天与落尘一同拜倒,“臣/儿臣知罪。” 林震看着两人,深呼吸了一下,说道,“下不为例。”毕竟是自己最爱的儿子,想罚也下不去,罢了,只要人平安无事就行,可又不想放纵他不五时的偷溜出去,加了一句,“若是再犯,定不轻饶。”两人齐声谢恩,林震挥了下,“出去吧。” 回了朝阙宫,落尘遣退了宫人,拉着林慕天的道,“谢谢慕天哥哥。” 林慕天问道,“是不是为了霍云山的事?” 落尘点头,把事情的原委告知了林慕天,林慕天听得很是无语,霍云山好歹是个老江湖,居然这么容易就被人骗了,真是应了那句病急乱投医,“你的玉环怎么办?我记得那玉环是陛下赐给你的,弄丢了可是大不敬。” 落尘朝林慕天眨眼睛,“慕天哥哥放心吧,我已经让炙去偷回来了。” “偷?”林慕天再次震惊了,“你是太子,你让人用偷的,这样好吗?” “那我能怎么办?总不能自己去偷吧。”落尘也是没办法,那当铺主人死活不肯卖,抢又不行,就只好偷偷拿回来了。对此,林慕天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第二日,炙把玉环交给了林慕天,让他转交给落尘,并转达一句话,“下不为例。”好久不干这事了,差点被人逮到,吓得炙魂去了两魂半,现在脚还有点发软。 林慕天同情的拍拍炙的肩膀,收好玉环,说了句,“辛苦了。”两人相对着苦笑了一下,不约而同的把这笔账记到了霍云山的头上。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真的百晓生 () “母妃,您说他是真的和林慕天出宫去了吗?”林晟窝在淑妃身边,上剥着一个橘子,细细的把筋都挑干净之后,送到淑妃的嘴边。 淑妃就着儿子的吃了一瓣,可能有些酸,峨眉微蹙,林晟又挖了一瓣,淑妃摇头,示意不吃了,“你父王说是就是了,谁还敢说半个不是。” 林晟把橘子丢进自己嘴里,“总觉得这小子身上有秘密。”用力一咬,酸得直接吐了出来,“什么橘子,那么酸。母妃,他们就给您送这样的水果?太子妃是怎么当家的,太欺负人了。” 淑妃半坐起身,“太子妃哪里管得了这档子小事,还不是下头的人见风使舵。”自从林震让辰安执掌后宫事宜后,那些头脑活络的宫人就看清了形势,本来争着来巴结的那些人现在都去了朝阙宫,有什么好的东西也都送去了那里。 “都是一帮小人。”林晟自小长在宫里,对于这种世态炎凉早就见怪不怪了,因此骂了一句后就转了话题,“母妃,儿子明年就去封地了,以后不能承孝在母妃膝下,母妃您要多保重身体。” 淑妃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发,“晟儿,先去封地上也好,在宫里行事处处都要小心,容不得半点差错,在封地上你就是王,想做什么都不用顾忌太多,你要好好把握会,切不可胡乱度日,本宫的儿子,一定得是人上人才行。” 林晟点头,“母妃在宫里也要小心,那个元鸢,我看不怎么用,母妃别让她连累了自己。” “这是自然的,我已和你舅舅商量过了,找个会再送一个聪明点的进来,至于元鸢,本宫派了人去调教她,以后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淑妃同林晟又闲话了几句,淑妃命玳瑁将她的体己嫁妆都收拾了出来,“在外行事什么都要钱,以后若是头紧了,尽管问你舅舅要,知道了吗?” 林晟依偎进淑妃的怀里,“还是母妃最疼我。” 将军府里,轩辕百里为了躲避齐陌言回了龙宫,怕是在安妮生产前都不会回来了,炙落了单,整日无所事事,在景城里到处闲晃。景城大街上有家酒楼,卖的是年醇的梨花白,炙喝的有点上瘾,几乎隔差五的就要过来解馋,以至于从掌柜到小二都混熟了,来了也不用多说,找张靠窗的桌子坐下,自有小二送来美酒佳肴。酒楼间的小台上有时是说书的,有时是唱曲的,偶尔还会有唱戏的,掌柜的心地不错,凡是在此卖艺的艺人都不收租金,也不抽成,客人打赏多少都归卖艺的所有,因此天天都有艺人过来,场子热闹了,客人自然就多了。 人人都夸赞掌柜的会做生意,只有炙不以为然,这家酒楼幕后的老板正是齐陌言,炙是后来得知的,知道后就追着齐陌言想要讨回酒钱,谁知齐陌言来了一句,“亲兄弟,明算账。”任凭炙胡搅蛮缠,就是不给钱,也不松口让炙以后能去白吃白喝,气得炙骂他是铁公鸡,一毛不拔,本想长志气从此不再踏入酒楼半步,不让齐陌言个黑心商人赚他的钱,可实在抵不住梨花白的y一u hu一,过不了几日就灰溜溜的捧着银钱过去认怂,让齐陌言很是笑话了他一阵。 今日小台上是个说书人,说的正是那百晓生的事。说书人把百晓生吹得那叫一个天上有,人界无,说他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也不知是收了人家多少好处,想来那百晓生是骗子的事除了霍云山与落尘外,还没被其他人发现,经说书人这么一说,不知还会有多少人上当。炙失了兴趣,翻个白眼,一托了腮,转头看着窗外发呆。 说到百晓生他就想到了他的师父,那才是真正的百晓生,什么事都瞒不过他老人家,加上有万古奇书,在界之内那是无所不知啊。可惜师父在一百多年突然失踪了,炙记得那日白天的时候还好好的,没看出有什么怪异的地方,谁知第二日早上他张开眼睛就发现师父不见了,床头上摆着万古奇书,他里里外外找了遍,没找到师父,他那是还是个小鬼,法力低下,根本追踪不到师父的去向,抱着书坐在门槛上哭了天,哭到眼睛肿得看不见东西也没见师父回来,这才接受了师父失踪的事实,开始了在鬼族c人界流浪的旅程。 每每想到这里,炙都觉得自己是满腹的辛酸泪,他那时那么小,一点生存能力都没有,师父怎么就能忍心抛下他,好伤心啊。炙偷偷的摸了把眼泪,他靠着小偷小摸活了下来,找遍了整个大陆也没找到师父,但是炙始终相信他的师父一定还活着,扔下他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就算找到天荒地老,他也要找到师父,亲自问问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告而别。 炙举起酒壶直接对着壶喝,咕咚咕咚的一口气把酒喝干了,朝着小二嚷道,“再拿一壶来。” 小二有些犯难,这梨花白的后劲足,普通人喝上几杯就醉,炙的酒量还行,但也只有一壶的量,若是喝多了,保不准会不会发酒疯,吓着其他的客人。 炙见小二站着没动,拔高了嗓门,“我说再拿一壶去,怎么,担心我没钱付账吗?”炙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币拍到桌上,“够不够?够不够!” 小二从炙的语气听出他心情不佳,不敢再惹他发火,应道,“诶,这就去拿,这就去拿。”走到柜台那里,对掌柜道,“要不要通知东家?” 掌柜看看炙,朝小二点点头,“你先拿酒给他,我让人去将军府送信。” 不等小二把酒放到桌上,炙一把抢了过来,又是对着壶喝,一口气喝干了,抹了下嘴角,“再拿一壶来。”此刻炙心里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想把自己喝醉了。 小二不敢招惹他,只好又去拿了一壶,来来回回的,桌上多了四五个空的酒壶,炙喝得满脸通红,摇摇晃晃的倒在桌子上,嘴里还不住的念叨着,“再拿一壶,我还要喝,再拿一壶。” 喝多了,喝醉了,炙忘了自己的身份,失去念力,眼看就要现出原形,这时有位年男子过来,解下披风盖在炙的身上,眼神满是爱恋,看了炙几眼,伸抱起了他。 小二不认得这男子,怕他是拐子,过来问道,“你们认识吗?” 年男子道,“他是我的朋友,我送他回去。” 小二将信将疑,看面相这男人很是宽厚,不像坏人,可炙是老板的朋友,若是在店里出了什么闪失,他们可承担不起,于是小二不敢放人,和年男子不停的纠缠着。 好在将军府的人一会就来了,来的是林慕天,对于炙啊轩辕百里的事,林慕天一向不假他人,怕的就是一不小心暴露了他们非凡人的身份,他走进酒楼,掌柜的和小二立马点头哈腰的招呼道,“见过将军大人。” 林慕天点了下头,“人呢?” 掌柜和小二一同转头去看年男子,林慕天也看到了,炙在人家怀里睡得都快打呼了,这小鬼真是让人不省心,林慕天隐隐的看到披风内,炙的尖耳朵已经快要藏不住了,他立马也解了自己的披风,又给照了一层,伸想要接过炙,谁知那年男人不放,甚至稍稍退了半步。 林慕天道,“谢谢兄台的照料,我来带他回家。”那人仍是不肯松,林慕天往前了一步,“请兄台把人交给我。” 那人低头看了眼炙,说了一句,“他是我徒弟。” 这话让林慕天愣了一下,“他是你什么?” “徒弟。”年男子一字一字说得清楚,“我是他师父。” 林慕天狐疑的看向男子,“那你也是?”看了看四周,他把“鬼”字咽了回去。 年男子点头,“我抱着他吧,你请带路。” 林慕天不再迟疑,带着年男子和炙一起回了将军府,年男子一路抱着炙,林慕天推开了炙的房门,年男子先是环顾了一圈,随后走到床边,轻轻的把炙放到床上,拿开两件披风,扯了被子替他盖好,然后直起身,“我也是鬼族的。”他微微一笑,“怎么,你不害怕?” 林慕天关了房门,“同你们鬼族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说我怕不怕。” 那人笑笑,“也是,你连鬼王妖后都见过,是我多虑了。”说完,转身坐在床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炙的背,像是在哄小孩睡觉一般轻柔。 “你知不知道他一直在找你?”林慕天见男子脸上满是关爱,想来应该很疼这个徒弟,怎么忍心丢下他一百多年,让他独自流浪。 男子眼闪过一丝无奈,“我知道,只是”他叹了口气,“有些事时未到,以后你们自会知晓。” 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既然不肯说,林慕天也就不强求,而是问道,“那你还会走吗?” 他摇摇头,“既然来了,自然是不走了。”他摸摸炙的额头,轻声说道,“怎么着也要补偿你不是。” 炙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男子轻拍了下床板,“我们出去说吧,让他好好的睡一觉,喝多了,怕是一时半会醒不了了。” 林慕天不置可否,带着男子去了书房。男子倒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找了个椅子就坐下,“我不知道炙有没有向你们提过我的事,不过无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他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我叫乌哈,不过大家一般都叫我百晓生。” “百晓生?”林慕天皱了眉头,他记得骗霍云山的那个也是号称百晓生的,乌哈瞟了林慕天一眼,说道,“别把我和那个骗子相提并论。” 林慕天挑了下眉,“你读我的心?” 乌哈大方的承认,“我天生就有读心的能力,只要看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也是为什么他能成为百晓生的原因,在他面前,任何人都没有秘密。 林慕天不是小家子气的人,自是不会与乌哈计较,“你知道那骗子?” 乌哈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这世上已经没有这号人物了。”敢打着他的旗号骗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听说我们大王的徒弟现在是西林的太子?” 林慕天嗯了一声,随即眯起了眼睛,“你问这个做什么?” 乌哈摆摆,“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就是问问而已。”顿了下,见林慕天不自觉的双护胸,说道,“放心吧,我不会随随便便读你心的,你别一副防贼的样子好不好。” 林慕天略微放松了一些,“不会最好。”两人不熟,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枯坐着又有些尴尬,乌哈摸摸头,起身道,“我还是去照顾炙吧,等下别吐了。” 炙的酒品还算不错,虽是喝醉了,只安静的睡觉而已,不像有些人,喝多了就又唱又跳,又吐又拉的,折腾的别人不安生。炙睡到第二日午才醒,宿醉之后头疼得像要裂开一般,又有些口干舌燥,忍着头疼想要起来喝水,不经意的碰到了一个软软的物体,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然后就听得一声尖叫,差点没把房子的顶给掀了。 乌哈睡眼朦胧的醒来,揉着耳朵道,“小点声,嗓子不要了呀。” 炙指着他,嘴里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我我,那个” 乌哈见他语无伦次,拉下他的,“一百多年没见,就不认得我了?” 炙僵硬的任由乌哈将他拥入怀里,感受到乌哈身体的温度,不自觉的抱紧他,嘴里呢喃着,“师父,师父,师父。” 乌哈任由炙撒娇,轻拍着他的背,“一眨眼,炙都长那么大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师父回来了,让你受委屈了。” 不说还好,一说炙就哇哇的哭了起来,“师父,你怎么那么狠心,呜呜呜你知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呜呜呜我找不到你,好害怕,呜呜呜你去哪里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呜呜呜你坏,你坏!”用力捶着乌哈,将多年来的委屈一并发泄了出来。 乌哈只抱着他,哄着,“是师父不好,师父让炙受委屈了,不哭了,你打师父出气吧。” 炙足足哭了半个时辰,直到哭累了,也酸了,才慢慢的改为小声啜泣,抽抽噎噎的问道,“师父,你到底去哪里了?” 乌哈用衣袖给炙擦眼泪鼻涕,“原谅师父现在还不能说,以后再告诉你好不好。” “那你还走不走了?”炙拽着乌哈的衣服不松,眼含着泪,红红的鼻子,时不时的吸两下,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不走了,师父不走了。” “那你发誓。” 乌哈举起了根指,“师父保证不再丢下炙,若是有违誓言,不得好死。” 炙这才放了心,哼唧着用背抹干净眼泪,开始叽叽喳喳的诉说自己这一百多年的孤儿生活,乌哈虽是早就知道了,但听炙亲口说出来,还是忍不住心酸,当年他走得匆忙,没给炙做好安排,害他吃了那么多苦,但这也是命注定,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遇见落尘呢。 乌哈在林慕天这里住了下来,炙有了师父,一改常态,整日粘在乌哈的身边,师徒两个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乌哈时不时的指导炙修炼,让炙的法力一下子提升了不少。 落尘是从林慕天这里得知炙的师父回来了的消息,想去看看,可他上次偷溜的事让林震很是生气,为了看住落尘,在他身边安插了不少侍卫眼线,弄得落尘到哪儿都有人跟着,他去找林震抗议,被林震轻描淡写的以“储君安危,关系国家社稷,不能儿戏”为由,给弹了回来。并且为了让落尘长记性,林震给他禁了足,言明个月之内不准踏出王宫半步,否则就要拿朝阙宫的所有宫人宫女是问。 落尘无计可施,只得乖乖的窝在宫里,没事就躺在暖阁的窗台下看书发呆。如意养好了伤,又回到辰安的身边,可能是吃到了教训,像变了个人似的,原本跳脱的性子沉稳了不少。 月子清除了给辰安请安外,几乎不来朝阙宫,她倒是蛮享受在东平宫里的生活,空下来就爱画画,画山水,画花草,但最擅长的还是画人物肖像。贵妃无意间见了月子清画的自画像,直呼画得就跟真人一个模样,月子清为了讨贵妃喜欢,主动请命给贵妃画了画像,贵妃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将画像裱起来,挂在了寝宫,林震见了后觉得画得不错,于是月子清又给林震画了一幅,慢慢的这事便在宫里传开了,不少的嫔妃都动用各种关系想要月子清给她们画肖像,月子清不愿意得罪人,只好都应承了下来,算算数量,怕是要画到明年了,后宫风平浪静的,表面上是一派祥和。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莫离非重生 () 齐陌言将生意上的事安排好,同林慕天打了招呼,便去了断子崖。黑衣人的事让八大派暂时没心思理会黑水教,莫离非借广收教徒,不过是短短的几年光景,断子崖上就人满为患,莫离非只得在附近又设了几个分坛,挪了一部分人过去。 齐陌言摇着扇子站在窗边,外头就是悬崖峭壁,恐高的人怕是看一眼都会吓得腿软,齐陌言默数到五十,收回了目光,往间走了两步,莫离非知道他怕高,有次两人不知为什么吵得红了眼,莫离非一把将他抓到悬崖边,拎着他的衣服把伸出悬崖,齐陌言双脚悬空,往下看是黑漆漆看不到底的深渊,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尿了裤子,等莫离非收回,把他丢到地上,齐陌言已经是软成了一滩泥,足足趴了一刻钟才敢站起来,自那以后,他就发誓,一定要克服恐高的心理。 每次来断子崖,他都会站在那个地方,逼迫自己适应,从最初的看都不敢看,到现在能坚持半柱香的时间,齐陌言相信人定胜天。 莫离非知道齐陌言的心结,没有出声打扰他,直到齐陌言离开窗边,才说道,“那神医真有那么厉害?” 江湖上关于圣神医的传闻很多,有些传得神乎其神的,其最出名的就是他给一烧伤病人整容,原本烧得面目全非,眼睛鼻子都粘在了一起,经过圣神医的诊治,重塑了五官,虽与常人还是有些不同,但到底能见人了,不再是怪物般的存在。 但自那之后就很少听闻圣神医给人整容的消息,有人说他伤了,动不了刀了,有人说他给人治病的时候感染了病菌,过世了,还有人说他去了海外,失踪了。虽然小道消息不少,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圣神医行踪飘忽,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你放心吧,哪怕是块肉团,他都能给你整出张脸来,你现在要想的是,你想整成什么样。”齐陌言非常肯定的说道,“神医后天就到了,这两天你好好养足精神,等着重新见人吧。” 能找到圣神医是林慕天和齐陌言一起努力的功劳,当年益王曾在无意救了圣神医,后来圣神医得知益王出事,连夜奔赴景城,在益王下的帮助下,给林毅换了脸,让他能以林慕天的身份继续以后的人生,两人惺惺相惜,圣神医给了林慕天一个信物,让他以后有事尽管拿着信物去找他,只要他活着,就一定帮忙。 遇见莫离非后,林慕天便把信物给了齐陌言,让他去找圣神医。齐陌言动用了各种关系,加上张石与暗卫的配合,才在一个小村庄里找到神医,但那时全村有超过分之二的人染了瘟疫,神医觉着先救眼前的人比较重要,不肯随齐陌言去断子崖,一定要把村民治好了才肯走。原以为只是一场瘟疫,耽搁不了多少时间,谁知那瘟疫病毒怎么也断不了根,好容易找到了克制的草药,服用下去后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的疗效,过后就不管用了,神医为此是夜以继日的研究病毒,不断的尝试各种药材,这一研究就研究了两年多,前不久终于把那病毒彻底的治愈了。 “什么整成什么样,只要能见人就行了。”莫离非伸摸了下iàn ju,二十年了,他带着这个iàn ju,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到现在,原本早就放弃了希望,准备好一辈子与iàn ju为伍,后来遇到了林慕天,那时自己了毒,被几个小贼偷袭,被林慕天出救下,在打斗iàn ju掉了,莫离非准备好迎接林慕天惊恐或者嫌恶的眼神,但没成想他一丝惊讶也没有,捡起他的iàn ju,递了过来。 两人因此结缘,林慕天知晓莫离非的身份后,提出了合作,交换的条件就是他能找到圣神医来给莫离非治脸,莫离非答应了,但倒不是冲着整容去的,林慕天的合作里包含了莫离非想要做的事,也算是一拍即合。 “要求不要那么低嘛,你可以想一想,是要整成像我这样的玉树临风,还是像林慕天那样的英俊挺拔,或者像落尘那样俊秀俊美也行啊。”齐陌言笑着搭上莫离非的肩膀,“人嘛,总要有点追求。” 莫离非看向齐陌言的,动了下肩膀,齐陌言讪讪的拿下,咕哝道,“小气,借靠一靠会死啊。” 莫离非懒得理他,也不想再纠缠在整成什么样这个话题里,于是问道,“听说你快要当爹了?” 说到这个,齐陌言不自觉的挺了下胸,特骄傲的说道,“还是我厉害吧,你看落尘,比我先成亲不说,老婆还比我多,可是没一个肚子有动静的。我就一个老婆,成亲不过一个月,我老婆肚子里就有我的种了,我厉害吧。” 莫离非翻了白眼,但有iàn ju遮着,齐陌言看不到,继续夸夸而谈的说道,“你和林慕天也要加把劲,先把老婆的问题解决了,不然我儿子以后多寂寞,都没有兄弟陪他玩,你们抓紧点,回头我也催催落尘,不行让神医给他把把脉,若是有病那得趁早治。” “我看你的嘴才有病呢。”莫离非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齐陌言没有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莫离非回道,“没听清就算了。你累不累,我找人带你去休息吧。”齐陌言一旦打开了话匣子,他们的耳朵就要遭罪,有过几次经验的莫离非适时的招来了下人,“带齐公子去客房休息,好生伺候着。” 齐陌言还没说过瘾,可见莫离非又走回桌边准备处理教务,觉得不能打扰人家办正事,于是用扇子挠挠头,不甘不愿的跟着下人走了。 第天,圣神医到了断子崖,与齐陌言c莫离非寒暄过后就直奔主题,要莫离非先给他看看伤。 莫离非遣退了教徒,关紧了门窗,这才犹豫着拿下了iàn ju,齐陌言偷偷的抽了一口气,他有心理准备,莫离非的脸一定惨不忍睹,但没想到会那么惨。整张脸因为烧伤的缘故,布满了高高低低的疤痕,疤痕有的是红色的,有的是白色的,因为凸起的缘故,将五官挤得有些变形,若不是顾虑到莫离非的心情,齐陌言都想大叫一声,“妖怪啊。” 圣神医倒是波澜不惊的让莫离非坐下,他动检查了莫离非脸上伤疤的愈合情况,又仔细的摸了摸脸上的骨头,随后走到桌边,提笔画出了脸部骨骼的大致框架,之后就皱着眉头看着那副画,摸着下巴,站那一动不动,等得齐陌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莫离非在圣神医检查完之后就把iàn ju戴了回去,静静的坐着,他的指在微微颤动,可见内心也是紧张万分,等着圣神医的最终审判结果。 等了许久,圣神医换了个姿势,双平举着画纸,又研究了半天,就在齐陌言差点要睡着的时候,圣神医终于开口说话了,“你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术。” 一句话让齐陌言从椅子上摔了下来,“神医,那那么快?”他以为至少要先检查个一两天,再观察个四天,没想到圣神医连个方案都不说,直接要动刀啊。 “快吗?”圣神医疑惑的抬头,“治病不是越快越好吗?” 齐陌言尴尬的笑笑,“是快点好。”他看了莫离非一眼,见他身体僵着,就知道他紧张,于是代替莫离非问道,“那神医,整完之后会是什么样?” 圣神医放下纸,“你们想要什么样?” 齐陌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灰,“当然是越帅越好了。” 见圣神医皱了眉头,莫离非赶紧道,“神医,别听他的,我没什么意见,您看着办就行。” 圣神医点点头,“你的情况虽不是我见过最严重的,但时间太长了,疤痕已经长死了,所以我话先说在前面,治病是肯定要吃苦头的,若是忍不住,就先说出来。”去除疤痕无异于挖肉,虽然有麻佛散可以镇痛,但药效过了还是会痛,这种痛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不能体会的。 不等莫离非表态,齐陌言抢着道,“神医你放心大胆的动刀,这小子能忍住的。”说着还大力的拍了下莫离非的背。 圣神医道,“那就行,今天好好休息吧,我回去再研究研究,看能不能弄得尽量漂亮些。” 在惴惴不安过了一天,莫离非按着圣神医的要求,在术前沐浴更衣,然后喝下了麻佛散,为了确保自己在术过程不动,又让黑水教的护法点了自己几处大穴,随后躺到了一个用木架子临时做成的小床上,等到药效上来,便沉沉的睡了。 术的过程自然是充满血腥的,齐陌言本想参观,又怕见了之后晚上做噩梦,摸摸鼻子放弃了,等在了隔壁的房间里。 术持续了一整日,直到太阳下山,齐陌言都吃好晚饭了,圣神医才抹着汗从里头出来,上还沾着血迹,他对等在门口的黑水教护法道,“药效还没过,他可能要明天才会醒。”怕药效过了莫离非会疼,为了让他在术后好好休息一晚,圣神医特地加大了麻佛散的剂量,间还续了一次。 齐陌言从房里探出头来,看到圣神医,问道,“神医,一切还顺利吗?” 圣神医点点头,“还算顺利。” “那要多久能好啊?”齐陌言从房里出来,走进莫离非的房间,见他沉沉的睡着,脸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脑袋跟个球一样,只留了眼睛c嘴巴和出气的小孔。 “伤口不能沾水,在结痂之前不能吃辛辣之物,发物也不能吃,大概天能拆纱布,完全愈合至少得要一个月。”圣神医站了一整天,体力有些透支,黑水教的护法命人将神医送去休息,又派了两名教徒留下守候莫离非。 齐陌言看了一会,莫离非睡着了,没人和他说话,于是又出去找神医了。仔细的询问了术的过程以及之后要注意的事项,问完后也不走,看样子像是有话要对神医说,可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圣神医很累,他看着床,咽了下唾沫,见齐陌言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主动问道,“还有什么事吗?”心里则念着,快走吧,求你了。 齐陌言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个,内人有了身孕,她是头一次,我有点担心,不知神医能不能”说白了,是想让圣神医去他家给她老婆安胎保胎。 圣神医现在满脑子都是睡觉二字,于是不过脑子的就答应了,“行,等这里的事结束之后,老夫就随你走一趟。” 齐陌言得了圣神医的承诺,乐得脸上开了花,谢过神医后终于走了,圣神医关了门,往床上一倒,片刻后就响起了鼾声。 按照神医的要求,莫离非在养伤期间只吃清粥小菜,日之后,缠在头上的纱布拆了下来,可以看到,原先凸起的丑陋疤痕都不见了,虽然脸上满是伤口结的痂,但到底平整了,不再是坑坑洼洼的一片。五官都归了位,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看上去舒坦了不少,至于是不是英俊好看,还要等痂掉了才知道。 神医每天都给莫离非看伤把脉,并根据他的体质开药方调理疤痕,莫离非是个很配合的病人,让喝药就喝药,换药的时候再疼都能忍住,哪怕是把嘴唇咬破了,也不会叫一下,动一下,让圣神医很是佩服。 为了消除疤痕,在每日敷设的药里加了不少去除死肌的药物,碰到伤口会如火灼般疼痛,就算是铁铮铮的汉子,天天受这种苦,怕是也忍不了几天,很多都需要用绳子绑住脚才能避免因为疼极了,无意识的在脸上乱抹。而莫离非却一天绳子都没绑过,疼的时候满头都是冷汗,他把床单都抓破了,靠着过人的毅力,硬是熬了过去。 十天之后,痂掉了,露出了里头新长的粉色嫩肉,这时圣神医改了药方,换了促进肌肤生长的药物,这种药抹上去不疼,但是痒,痒得锥心刺骨的,莫离非能忍住疼,但这个痒实在是没办法,作为一教之主,绑了绳子不好看,于是便让护法天天给他点穴,身体不能动,心思就更加集,痒到最后,莫离非恨不得一头碰死算了。 如此地狱般的生活又过了十来天,嫩肉逐渐长好,与周围肌肤的颜色越来越接近,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将近一个月,莫离非不敢照镜子,他怕希望大了,之后万一出点什么状况,失望也大,终于当圣神医宣布治疗成功后,齐陌言快快脚的抱来一面铜镜,放到莫离非的面前。 莫离非在见到镜子的刹那下意识的闭了眼睛,之后慢慢的睁开,他看到铜镜里的自己,脸上那丑陋不堪的疤痕不见了,扭曲变形的五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很普通的脸,不帅气,不俊美,就和大多数的人一样,平凡无奇,但这已是让莫离非激动到流下眼泪,他摸上自己的脸颊,不再是起伏不平的触感,摸上眼睛鼻子,用力揉了揉脸,用指抹去眼泪,莫离非努力控制了下情绪,然后朝圣神医跪倒,恭敬的磕了个头,圣神医倒也大方的接受了,等莫离非磕完后将他扶了起来,交待道,“生活肤的药还是要用,至少得坚持半年,药方我改过了,抹上去不会那么难受。” 莫离非边听边点头,眼睛余光不经意的扫过挂在床头的iàn ju,原以为这个iàn ju会陪伴自己终生,没想到有一日能正大光明的摘下它,莫离非的心里可谓是百感交集啊。 当天晚上黑水教大摆宴席,庆祝教主重获新生,林慕天早就收到了齐陌言的飞鸽传书,炙使了云纵术和他一起来,在下午的时候赶到了断子崖,至于落尘,由于还在禁足期,不敢造次,只得眼巴巴的错过了在第一时间目睹莫离非重生风采的会。 断子崖上热闹非凡,众人不停的过来给莫离非敬酒,圣神医虎视眈眈的坐在一边,让莫离非无法破戒,只好以茶代酒,灌了一壶又一壶的水。 闹到半夜才散席,莫离非虽是没喝酒,但喝水喝多了,肚子里涨得难受,他跑了几趟茅厕,还是觉得胃好撑,想吐又吐不出来,简直比喝醉了还难受。齐陌言酒量不行,喝了几杯就嚷着头疼,早就回去睡觉了,林慕天陪着莫离非,他也喝了不少酒,现在酒气上脸,连眼睛都红了。莫离非朝他摆摆,“我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林慕天将莫离非送回了房间,“行,你也早点睡吧,我们明天再聊。” 莫离非点点头,目送林慕天离开后,走进房间关了门,胃里还是不舒服,他走到床边,打开窗,运了真气,一道水柱从嘴里喷了出来,就见原本鼓起的肚子慢慢缩了下去,等到吐不出来了,莫离非抹了下嘴角,关上窗,觉得舒服了许多,擦了把脸上床睡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同回景城 () 莫离非伤好了,齐陌言想着在断子崖盘桓了一个多月,心里记挂着商铺的生意和怀了身孕的安妮,和莫离非打了招呼,就带着圣神医先走了。 林慕天也不能多待,他要天天上朝的,这一日是请了病假,但作为镇国将军,总不能一病病几天吧。 和莫离非稍微聊了一下,说起黑衣人与八大派,两人都沉默了,莫离非指敲着桌子,“那盟主令牌落入了黑影的里,黑影现在消声灭迹,令牌也不知在何处,这事有点棘了。” 他见林慕天不语,又道,“我说你就不能让你那个会法术的弟弟帮帮忙,我们这么找跟没头苍蝇似的,他只要动动指,不就到擒来嘛。” 林慕天摇头,“不行,说实在的,我根本不想把他牵扯进来,你别打他的主意。” “什么牵扯不牵扯的,霍云山早就把他拖进来了,以他的个性,你觉得让他不管他就不管了?”莫离非脸上露出一个拉到的表情。 林慕天站起身,负着,“他不是江湖人,这里头牵涉了多少秘密连你我都未必能理得清楚,何苦把他卷进来,他现在是西林的太子,若是出了点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向西林的百姓交代。” “没说把他卷进来,就让他帮一个忙而已。再说了,退一步,就是我们不找他帮忙,那霍云山也未必会放过他。”莫离非不太赞同林慕天说的,“他是西林太子,可这太子之位是你不要的呀,既是便宜了他,多少总要付出点代价吧。” 林慕天转身盯着莫离非,“他是我弟弟,没有什么便宜不便宜的,我心甘情愿,你别总拿这个说事。” 莫离非夸张的举起双,“好好好,你们兄弟情深,算我枉做小人好不好。”说完,赌气的别开头,不理林慕天。 林慕天见莫离非生气了,想着此事的确是错综复杂,莫离非追查了二十多年都没能解开其的关键,他想借用落尘的力量也是情有可原,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正因为这事过于复杂,没人能保证结果是好是坏,林慕天作为哥哥,想要保护弟弟的心情也是能够理解的,一旦落尘被扯了进来,以他的性格,不查出真相怕是不会罢休的。 冷静了一会儿,林慕天说道,“先这样吧,我再想想。” 莫离非挥了下,“随你,反正我不急。”停顿了一下,又道,“最近断子崖这里无事,我想去景城走走。” 林慕天挑眉,“去景城做什么?” 莫离非见林慕天一幅紧张的模样,往下压了压掌,“你别那么敏感好不好,我不会没经过你同意就去找你那宝贝弟弟帮忙的,行不行啊?” 林慕天仍是不放心,追问道,“不找落尘,那你去景城做什么?”景城内可没什么江湖帮派,莫离非去景城有些说不通。 谁知莫离非对着林慕天笑笑,“先让我暂时保密,以后会给你惊喜的。”这事莫离非觉着有趣,若是现在对林慕天说了,那就没的玩了。 在莫离非再保证不会打扰落尘之后,林慕天勉强同意带他一起去景城,塞到了齐陌言的府上。 落尘的禁足期还有一个月,他在宫里闷得快要发霉了,练成伏光圣法之后,冷秋寒查验了一下落尘的法力,觉得离修炼圣心还有一点距离,便让落尘先自己修炼提升法力,没给布置具体的任务,原本一个月一考校改成了个月一考校,有时碰到冷秋寒自己闭关了,考校的时间就会无限期的延长。在遇到妖族浪人后,落尘对练功变得很是认真,即使冷秋寒没有要求,每日也会留出足够的时间,他现在法力已是不低,睡着的时候真气会自动沿着经脉运行,比起之前,法力提升的速度快了不少。 元鸢在结束闭门思过后变得老实了许多,不再上赶着去朝阙宫,就连在东平宫里,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让其他的太子侍妾们有些失望,她们原本打算让元鸢当出头鸟,若是能从辰安那里打开缺口,就跟着照做,没料到这元鸢看不用,被轻而易举的打发了回来,这条路算是失败了,但这不影响众侍妾想要接近落尘的士气,她们都是世家女子,除了元鸢外都是嫡女,在娘家的时候那可是被呵护着长大的,人生的目标就是嫁入门当户对的高门大户做当家主母。 后来听闻太子选妃,各个世家都卯足了劲盯着太子妃的宝座,争先恐后的送上了家嫡女的画像,就盼着能入了林震的眼,谁知北辰公主跳了出来,后面又跟着南月郡主,世家们顿时泄了气,可送上去的画像又撤不回来,原以为落选了就是,可林震大笔一挥,选了才貌出众的世家女给太子做侍妾,消息传回来的时候,被选的世家女那是哭晕了好几回。 她们从没想过以自己的家世容貌会沦落到做妾的地步,以后要看正室的脸色过日子,个个都要死要活的,但旨意已下,哪个世家敢公然与西林王叫板啊,只能回头劝自家的姑娘,虽是侍妾,但好歹是太子的侍妾,将来太子登基了,做不成王后,弄个贵妃什么的做做也不错,宫里荣华富贵,还能帮衬着家族,就认了吧。再说也不是没有废后重立的先例,端看谁的段高明不是,但最重要的,是把太子的心拉在自己身上。 因此在收到进宫的旨意后,这些世家女就放弃了原本学习的馈之术,改而学习怎么勾住太子,进宫后见了落尘,发现太子长相如此俊美,更是芳心暗许,逮着会就拼命的暗送秋波,可惜太子在男女之事上过于木讷,又嫌人多太吵,将她们赶到了东平宫,平日里又不来,弄得东平宫跟冷宫似的。 借着元鸢放出的风声,太子终于来了东平宫,可只去永乐郡主那里算是几个意思。那月子清不过是上的容貌,怎么比得上这些花容月貌的世家女,每次落尘来东平宫,各女子就倚在门口,盼着太子能看到她们,可太子的眼睛好像有问题,除了太子妃和太子侧妃,就看不到其他的女人。 世家女们气啊,急啊,可又无计可施,元鸢算是大着胆子去了辰安那里找缺口,让世家女们又看到了希望,但还没高兴几天,元鸢就被打发回来闭门思过了,世家女们只能唉声叹气的去另辟蹊径。 “娘娘,最近东平宫那些女人好像又不安分了。”如意给辰安揉肩,顺便在她耳边小声的提了一句。 辰安示意如意加点力,软软的说道,“她们若是安分了才奇怪呢。想想也是,都入宫几个月了,也不见太子临幸,换做谁都会着急不是。”她今日穿了银白色的素纱宫服,头上只戴了一只珍珠发钗,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好似不食人界烟火的仙女。 如意按了按辰安肩上的穴道,“她们着急也没用,谁让太子看不上她们。” 辰安拍了拍如意的,“行了,这话在我这里说说就是了,出去了可别乱说。”顿了下,问道,“身上的疤都退了吗?” 如意朝辰安福了下身,“多谢娘娘关心,用了娘娘给的药,都好了。” “那就好。”她刚想起身,觉得身下不对,凑到如意耳边说了一句,“我好想来葵水了,扶我去净房。” 如意抬头看了辰安一眼,闪过了一抹忧色,本想说些什么,但终是忍住了,一边扬声命候在门口的宫女去取干净的衣物,一边扶着辰安,“娘娘,等下奴婢吩咐小厨房给您煮点红糖姜水去。” 月子清把画好的画像让桃红分门别类的放好,她揉了下有些酸痛的胳膊,搁下笔,吩咐道,“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点心,随便拿点过来。”画画也是体力活,画了一下午,肚子有些饿了。 桃红放好画轴,应了一声,过会端着栗子糕和桂花酥饼进来,月子清取了块栗子糕,“知道殿下在哪里不?” 桃红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回道,“今日陛下传召了殿下,这会应该还在御书房吧。” 月子清点了下头,不再言语,吃了块栗子糕,便动开始收拾桌上的颜料画笔,她不喜欢有人碰她的作画工具,连桃红都不行。 收拾到一半,门口走进一个美人,见了月子清行了半礼,“见过侧妃娘娘。” 月子清抬头,见是住在西配殿的侍妾姚氏,停下上的工作,还了礼,“èi èi怎么有空过来?” 姚氏笑着走到桌边,“听闻姐姐画技高超,èi èi想来开开眼界。” 月子清在桃红的伺候下净了,拉着姚氏到暖炕上坐下,“我那些不登大雅之堂,是陛下给我几分面子而已。” “姐姐太过谦虚了。”姚氏用帕遮了半张樱桃小口,动作很是风流,月子清陪着她随意闲聊了几句,姚氏正打算告退的时候,门外传来宫人的声音,“太子驾到。” 月子清赶紧下了炕,姚氏停下了走到门口的脚步,站着不动,月子清顾不上她,带着桃红出了门,在廊檐下迎接落尘,那姚氏就跟在月子清的身后,轻轻柔柔的开口道,“妾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万福。” 落尘已经跨过了门槛,听到声音回了头,见是个面生的女子,便看向月子清,问道,“她是?” 月子清虽然心不快,但仍是回道,“这是住在西配殿的姚氏,是殿下您的侍妾。” 落尘哦了一声,看了姚氏几眼,姚氏摆出了一幅羞答答的模样,她的长相是属于娇美的那种,个子也不高,穿着一身洋红的宫服,领口与裙摆处绣了几只彩色的蝴蝶,头上也别着宝石镶嵌的蝴蝶发簪,此刻虽是垂着头,但眉眼间却是一副娇羞的神色,偷眼去看落尘。 落尘收回目光,没说什么,姚氏大着胆子跟着一起进了房间,月子清不能当着落尘的面赶人,只好由她去了。 落尘进门后就看到了堆在桌上的画轴,说道,“别画得那么勤,当心别累着自己。” 月子清应了一声,接过桃红里的茶杯,亲自奉给落尘,姚氏不敢落后,硬从宫女的上抢过帕子,上前一步,想要伺候落尘净。 落尘见她带着长长的紫金护甲,微微皱了下眉头,“你这指甲是不是新染的?” 姚氏含娇带羞的点了点头,“殿下是怎么看出来的?” 落尘指了指她上的白色锦帕,“因为颜色弄到帕子上了。”姚氏低头一看,果然在自己指的附近有着红红的痕迹,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落尘不想为难她,“没事,本宫就说说而已。” 姚氏有些械的用帕子给落尘擦了,落尘见她又站在那里不动了,便问道,“你还有事吗?” 姚氏尴尬的笑笑,“没没事了,那妾告退了。” 落尘嗯了一声,抽了月子清画的画像看了起来,姚氏故意走得很慢,期望着落尘能叫住她,可直到她走出房门,落尘的视线还是在画像上,连瞥都没瞥她一眼。姚氏心有不甘,可又给自己打气,至少比起其他的侍妾,太子好歹算是认识她了,这就是成功的第一步,以后只要再接再厉,她一定能让太子宠幸她的。 等姚氏走后,落尘从画像里抬了头,“她经常来找你吗?以前怎么没见过?” 月子清取走落尘里的画像放好,故意用吃醋的语气说道,“怎么,表哥看上她了?要不要去把她招过来。”自从有一次无意的叫了表哥,落尘没有反对后,月子清私下里便喜欢叫落尘表哥。 “我就问问而已。”要不是看到人,落尘都快忘了自己有侍妾这件事。月子清也是个聪明人,见落尘不提了,她当然不会再提别的女人,两人用了晚膳,下了会棋,就歇息了。 从林慕天那里得知莫离非来了景城,落尘心里按耐不住,熬到禁足期结束后,给林震说了一声,光明正大的出宫去了齐陌言府里。 进门就看到齐陌言追在安妮的身后,上端了一碗药,苦口婆心的劝道,“娘子,这是安胎药,你就喝一口吧。” 安妮捂着耳朵,挺着肚子边跑边道,“我不要喝,太难喝了。” “良药苦口啊。”家里的下人们早就见怪不怪,这戏码每天都要上演一回,最后肯定是少爷抱着少夫人回房,至于怎么喂的药,就无人得知了,反正喝完药的少夫人总是红着脸,而少爷则是一脸的满足。 莫离非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看齐陌言追安妮,见到落尘后打了招呼,落尘疑惑的问道,“你是?”他没见过脱下iàn ju的莫离非,莫离非做了个带iàn ju的动作,落尘反应过来,“你是莫大哥啊。” 莫离非点头,落尘拉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久,然后赞叹道,“圣神医太厉害了,一点也看不出来了。” 在两人寒暄的时候,齐陌言完成了喂药的任务,从房里出来,把药碗递给下人,过来搭住落尘的肩膀,问道,“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落尘扭动了一下,“听说莫大哥来了,还有炙的师父也找到了,就想过来看看。” 齐陌言松开,拉住莫离非,指着他的脸眉飞色舞的说道,“神奇吧?厉害吧?” 落尘用力的点头表示捧场,莫离非被他们弄得不好意思,挣开了齐陌言的,吼道,“你别一天到晚的让人参观我的脸。” 齐陌言耸耸肩,随后对落尘道,“至于炙的师父,他们师徒俩在林慕天那里待不住,出去玩了,可能要过段时间才回来。”其实真相是齐陌言奴役不到轩辕百里,把主意打到了炙的身上,想用寸不烂之舌说动炙帮忙,去海岛摘椰子。炙不想当免费的劳动力,拉着他师父逃出去了,打定主意在安妮生产前绝不回来。 “嫂子什么时候生啊?”落尘想起刚刚看到安妮的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算算时间,好像差不多了。 齐陌言拉着落尘去书房,“就这几天了,所以我得盯着她安胎。”安妮不是大家闺秀,在海岛上习惯了到处跑,让她待在家里简直是要她的命,可齐陌言不放心她出门,夫妻俩斗智斗勇的,天天斗个不停。 “生了记得给我带个信。”落尘出宫一次不容易,不是想出就能出来的。 “那是自然的。”齐陌言吩咐下人端茶送点心,回头见莫离非跟着,问道,“这时候不是你练功的时间嘛,怎么今天不练了?” 莫离非白了齐陌言一眼,不想同个傻子说话,而是看向落尘问道,“霍云山最近怎么样了?” 落尘摇摇头,“他有段时间没联系我了,不清楚。”上回假百晓生事件后,霍云山又不知去向了,想来还是在寻找黑影吧。 人随意的聊了几句,落尘见过莫离非,目的达成了,想着出门前林震的告诫,不准在外逗留太长时间,便起身告辞,说是有时间再来。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齐陌言当爹 () 落尘脚还没跨出齐府的大门,就听得身后传来下人丫头的叫声,“少夫人要生了,少夫人要生了。”回过头,就看到一阵白影掠过,齐陌言飞速奔回房间,跑得乱没形象,间被台阶绊了一下,差点摔个狗啃泥,他身后跟着看热闹的莫离非。 落尘想了想,收回了已经迈到半空的脚,朝莫离非走去,路上顺抓了个小厮,吩咐道,“去将军府请林将军过来。” 同莫离非两个肩并肩走到齐陌言卧室门口,听得里头传来几声痛呼,声音不大,似是刻意在忍着,而齐陌言的大嗓门倒是听得清清楚楚,“夫人,你痛就叫出来,别忍着啊,稳婆呢?怎么还没到?” 一群丫头快步的进进出出,不停的有人送热水过来,半刻钟后,一个年纪颇大的老婆子跌跌撞撞的被人拖了过来,管家拉着老婆子,边跑边道,“你快些,快些走。” 那老婆子喘着粗气,跑得满头大汗,对着管家求饶道,“大爷,慢点慢点,我的老命都快跑没了。” 两人从落尘与莫离非的身边经过,直奔内室,落尘看看莫离非,“咱别在这里添乱了,去那边等吧。”他指了指卧室边上的小书房,刚想过去,听得背后有人叫道,“让一让,让一让。” 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已经撞了上来,落尘被顶得向前一冲,好在及时稳住了身形,只踉跄了一下,倒是撞他的那人“哎呦”一声,扑到在地。落尘不知他是谁,莫离非瞄了一眼,见是圣神医,赶紧的将人扶了起来,“神医,您没事吧?” 圣神医扶着腰,“这是谁啊,挡在路间,摔死我了。”揉着腰,一步一拐的往前走,嘴里嘟囔着,“我这是自己找罪受,好好的干嘛答应他来替人安胎,脑子进水,脑子进水呀。” 落尘看着神医的背影,问道,“他是谁?” “这就是圣神医了。”莫离非的语气很是尊敬。 落尘摸了下头,“给你治脸的那个?”莫离非点头,落尘又问道,“那他怎么肯来当嗯,接生大夫。”这不符合神医的身份啊,难道是为了钱? 莫离非拍拍落尘肩膀,“你没听神医说嘛,脑子进水了,不知齐陌言用了什么方法把他哄来,想必现在神医早就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两人边谈边走,进了书房坐下没多久,林慕天就赶了过来,后头还跟着炙和他师父乌哈。 “生了没?”炙进门就问,看到落尘扑了过去,“我找到师父了。”献宝似的的把乌哈拉过来,“师父,这是我朋友落尘,他可是西林的太子哦。” 乌哈朝落尘笑着点头,“我听炙提过,幸会幸会。” 落尘起身同乌哈打了招呼,彼此打量了对方几眼,落尘见乌哈长得周正,浑身上下没有半丝鬼味,知道他法力深厚,只是不知同冷秋寒比起来谁更厉害。 乌哈看了下落尘的眼睛,说道,“我的法力可比不上我们大王。” 落尘有些惊讶,“你会读心?”以他目前的法力,普通的读心术应该对他无效的呀。 不等乌哈回应,炙跳过来说道,“我师父天生有读心的能力,就算是大王那种级别的,只要我师父想读,都不是问题。” 这时隔壁房间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这里几个大男人听了都觉得慎得慌,不约而同的转头,炙咽了两口口水,“这得有多疼啊。” 莫离非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脸,前不久他也刚经历过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算是深有体会之人,那边叫得越来越凄厉,弄得大家人心惶惶,都失了说话的兴致,沉默不语的坐着。 房间里,齐陌言急得满头大汗,坐立不安的来回走动,圣神医有条不紊的根据稳婆的描述开药方,指挥丫头煎药。因为是头胎,安妮生得很是辛苦,齐陌言看到一盆一盆的血水从内室里头端出来,只觉得心都揪到了嗓子眼,他抓着圣神医的胳膊问道,“我夫人她,不会有事的吧,啊?” 圣神医看了眼齐陌言,给了他个蠢蛋的眼神,别过头不理,齐陌言不罢休,摇晃着神医,“她不会有事吧?” 神医被搞烦了,没好气的回道,“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你急什么。” 齐陌言被神医吼得松了,愣愣的朝后退了一步,可怜巴巴的看着内室的方向,“那还要多久啊?” 神医直截了当的回道,“不知道。”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腹胎儿的情况也不同,这生产的时间自然不同,他又不是神仙,能算得出来要多久,真是的。 等到半夜,安妮还在惨叫,只是叫得久了,没了力气,只哼哼着,齐陌言早就憋不住了,冲进了内室,抓着安妮的,不停的安抚她。至于等在书房里的几人,林慕天看看落尘,“你还是先回宫吧,别又弄得鸡飞狗跳的。” 落尘看了看天色,苦笑道,“怕是已经鸡飞狗跳了。”不知不觉的都过了子时了,宫门早就下了锁,估计现在林震已经是吹胡子瞪眼的在骂人了。 林慕天考虑了一会,招来了齐府的管家,吩咐道,“你去我府上找我的管家,让他去宫门口传个信,说是太子殿下下午崴了脚,行动不便,在我府上休息一晚,明早回宫。”管家应了一声,颠颠的跑了。 落尘看着林慕天,“这样能行吗?” “行不行的也只能明天回去再说了,先让陛下知道你的下落,不然等下禁卫军就要搜城了。”太子外出玩到深更半夜不回宫,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事情大条了,“你要不先去找个房间休息吧,明天回去还有场硬仗要打呢。” 落尘耷拉着脑袋,“不用了,都等到现在了,就再等等吧。” 在天快亮的时候,隔壁终于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原本已经趴在桌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几人瞬间都清醒了,炙揉着眼睛从乌哈的怀里抬起头,“这是生了?” 炙的话音刚落,书房的门被用力推开,齐陌言披头散发的冲进来,跟个傻子似的只知道傻笑,林慕天见不得他那傻样,开口问道,“母子平安吗?男孩还是女孩?” 齐陌言还在呵呵的傻笑,炙过去用力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哎,醒醒,别傻了。” 吃了痛的齐陌言回过神,伸出两根指头道,“两个,两个。” “什么两个?”众人听得云里雾里的,齐陌言突然吼道,“生了两个,还是龙凤胎。” 这下炸了锅,炙跑得最快,冲在前面道,“真的假的,我去看看宝宝。” 莫离非走在最后,路过齐陌言的时候拍了下他的肩膀,道了声,“辛苦了,恭喜。” 安妮生完孩子就累晕了,圣神医守了一夜也累了,孩子落地确认安妮无事后就回房补眠去了,此刻是齐陌言早就找好的奶娘看着孩子,刚出生的小孩都长得皱巴巴的,不是很好看,炙咬着指道,“怎么那么丑。”齐陌言和安妮算得上俊男ěi nu,按理说小孩不会难看啊,可这两个孩子看着跟个小猴子一样,一点都不可爱。 乌哈敲了下炙的头,“你懂什么,刚生下的小孩都这样,过两天长开了就好了,你小时候比他们还丑呢。” “啊?”炙不信,小声的嘀咕道,“怎么可能,我小时候不要太可爱哦。” 落尘想抱抱孩子,奶娘小心的抱起一个,交到落尘上,“这是小少爷,看,他在对你笑呢。” 小孩子醒着,黑溜溜的眼珠子看着落尘,嘴巴一动一动的,像是在笑,落尘哄着他,满脸的慈爱,齐陌言见状说道,“喜欢孩子就抓紧生呀,你那太子妃c侧妃c侍妾一堆的,想生几个生几个,回家努力去吧。” 落尘用指摩挲着宝宝的小脸,小家伙想要含住落尘的指,咿咿呀呀的转动着小脑袋,逗得众人大笑,林慕天也伸抱起了另一个,逗弄了起来,齐陌言见两个宝贝被霸占了,急急的道,“给我抱,你们还给我,这是我的孩子,我才是他们的爹。” 吵吵囔囔的声音吓到了孩子,先是林慕天上的那个哭了起来,感染到了落尘上的,两个宝贝一起哭,落尘和林慕天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慌了脚,奶娘立刻接过来,抱到一边去哄了。 大家都累了一晚上,林慕天想着再不回去怕是林震那边不好交代,拖着落尘向齐陌言道别后,急匆匆的回了王宫。炙还没看够小孩子,吵着要留下,乌哈只好由着他,两人暂时搬到了齐府住下。 宫里的情况倒没有林慕天预想的那么糟糕,林震昨日一整天都在御书房议事,压根没有想起落尘来,辰安等到深夜也不见落尘回来,思虑再后,封锁了落尘出宫未归的消息,派人守在宫门口,接到了将军府管家的口信后,辰安命玄日带着太子的朝服立于宫门外,等着落尘。 玄日看到将军府的马车,快步走到车前,车夫撩开了门帘,落尘见到玄日有些吃惊,“你怎么等在这里?” 玄日双捧着朝服,“太子妃娘娘命奴才在此等候太子。” “父王可有震怒?”落尘在马车里换衣服,玄日回道,“陛下昨日政务繁忙,尚不知殿下一夜未归之事,太子妃娘娘命奴才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给殿下递个话,别在陛下面前说漏了嘴。” 落尘换好衣服,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辰安果然思虑周全,本宫知道了。”他回头对林慕天道,“那我先进宫了。” 守门的侍卫见了落尘自是不敢阻拦,林慕天等落尘进去后才不急不躁的下车,路过侍卫时停下了脚步,问了一句,“若是陛下问起来,殿下是何时回宫的,你们怎么回答。” 侍卫们你看我,我看你,有个灵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回道,“殿下昨日下午就回宫了,今日我们没见过殿下。” 林慕天很满意这个回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赶紧弯腰回道,“小的名叫胡一海。” “胡一海?好,本将记住了。” 靠着辰安的段,落尘一夜未归的消息被压了下去,落尘下了朝就回了朝阙宫,辰安在正殿忙着处理宫务,落尘便去了暖阁,他昨晚基本没睡,眼皮子快要粘在一起,吩咐了明月不准任何人打扰,略微梳洗了一下倒头就睡,直睡到下午才醒。 睡醒后,玲珑伺候落尘穿衣,嘴里念叨着,“殿下,你下次出宫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啊,我在宫里快要闷坏了。” 落尘换了常服,自己穿了鞋子,玲珑端了漱口水过来,眨巴着大眼睛,“殿下,行不行啊?” “不行。”落尘想也没想的拒绝,“宫女不能私自出宫,违者死,你想掉脑袋吗?” 玲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殿下偷偷的带我出去不就行了,我可以男扮女装的。”跟着落尘进宫都快年了,玲珑觉着自己快要忘了景城的大街小巷长什么样,外头的空气是什么味道了,好怀念啊。 “下次若是有会微服出访,我试着带你同去,但是平日里出宫的事你就绝了这个念头吧。”落尘点了下玲珑的额头,“不准自己偷溜出去,若是出了事,我可未必能护住你,听到没有?” “哦。”玲珑噘着嘴鼓着腮帮子不情愿的应了一声,“刚才太子妃娘娘派人来问,殿下起来了没有,要不要去回个话?”辰安多少知道落尘对玲珑特别关照的事,也清楚玲珑是落尘捡回宫来的,对于落尘重视的人,辰安自然会给几分薄面,再说玲珑不过是个宫女,一直在暖阁伺候,捱不着辰安什么。 “和太子妃说一下,今晚我在她那里用膳。”在腰间挂好荷包玉环,落尘走向了书案,昨日与今日的书已经堆了起来,得抓紧时间了。 辰安听闻落尘要来吃饭,赶紧的让小厨房准备了落尘平日里爱吃的菜肴,又让如意指导厨娘做了几道北辰的点心,落尘在院子里就闻到了阵阵的香气,他侧头问道,“今天是什么菜?怎么这么香。” 玄日回道,“听说太子妃娘娘做了北辰的点心,应该是那点心的香味吧。”西林的点心以面食c糕点为主,糕点的馅料一般是枣泥和豆类的,重视口感,在香气上倒是欠缺了一些。 辰安见落尘走来,带着宫女宫人盈盈下拜,“臣妾见过太子殿下。” 落尘示意众人免礼,走到桌边,只见桌上除了八荤八素十六道菜品外,还摆了六道造型像花朵一般的点心,他指着点心问道,“这是什么点心?样子看着倒是挺精巧的。” 辰安笑笑,指着点心介绍道,“这几道点心是臣妾的母后平日里惯做的,臣妾今日不知怎的有些馋了,就让她们试着做了些,这点心的面里加入了鲜花的花汁,所以闻起来特别香。” 落尘取了块粉色的点心,凑近了闻了一下,扑鼻而来的是玫瑰的香味,他又看了另几道,有紫色c红色chuáng sè,还有蓝色和绿色的,问道,“都是什么花做的?” 辰安回道,“因为季节的关系,这里头只有两种花,玫瑰和菊花,臣妾挑了不同的颜色,就是图个好看而已。” 落尘咬了一口,入口松软,带着玫瑰的香气,里头的馅料甜而不腻,吃过之后唇齿间留有余香,果然好吃,不觉的一口气吃了好几个,辰安见状,说道,“殿下若是喜欢,臣妾让他们常做就是了。” 两人用过饭,辰安闭口不谈落尘未归之事,只闲话了几句,如意捧着账册进来,“娘娘,这是各尚宫处刚才送来的,说是请娘娘核对之后尽早拨款,他们要采买过年的物品。” 落尘扫了一眼,见那账册足有半尺厚,有些心疼的说道,“这么多,要看到什么时候。” 辰安示意如意放到一边,“陛下把后宫交给臣妾管辖,臣妾自当尽心尽力。” 落尘见辰安不时的看几眼账册,没了心思聊天,让玄日把奏折送来,夫妻俩对望一眼,各自埋首工作,朝阙宫直到将近亥时才熄了烛火。 一个月之后,齐陌言给他的宝贝龙凤胎子女大摆满月酒,落尘提前向林震申请,在林慕天府上过一夜,林震本是不同意,但经不住落尘的软磨硬泡,只得认输,但给林慕天施加了压力,让他务必确保太子的安全。 齐府那日整晚是灯火通明的,前院摆了流水席,同齐家商号有生意往来的基本都来吃酒了,没有生意往来想要巴结齐陌言的也厚着脸皮来了,落尘等人的席面设在了齐陌言的院子里,由安妮陪着。 齐陌言在前院被灌了好几轮,众人见他有些醉了,这才放过了他,他摇摇晃晃的走回后院,见了落尘他们,笑着道,“今日高兴,酒管够。”说完,就趴下了。 安妮无奈的摇头,指挥小厮将齐陌言送进房里,落尘见她担心,说道,“嫂子不用管我们,去照顾陌言哥吧。” 安妮行了礼,匆匆的进房去了。轩辕百里在孩子出世后不久就回来了,炙许久未见他,抓着他拼酒,乌哈看着二人,不让他们闹过头,林慕天c落尘则与莫离非一边喝酒,一边聊着江湖事。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月瑶夕病了 () 齐陌言自打有了孩子之后就成了模范丈夫好爹爹,每日忙完了商铺的事就早早的回家陪着安妮,夫妻俩一起带孩子,其乐融融。 落尘放心不下霍云山,见轩辕百里回来了,便请轩辕百里帮忙,找一找霍云山的下落,如果可能的话,也顺带着找一下黑影,看看能不能先帮着霍云山把盟主令牌拿回来。 轩辕百里向林慕天诉苦,他才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又要给人跑腿,他这龙族太子也忒没身价了,谁都能差遣他。林慕天看看炸毛的轩辕百里,安抚道,“能者多劳,你就辛苦一下吧,回头我把新研究出来的剑法教给你。”轩辕百里盘算了一下,有补偿好过干白工,心里舒坦了一些,这才肯出门去找人。 林震收到了南月的国书,说是月瑶夕病重,想见落尘一面。林震听说月瑶夕病了,心里焦急,立刻命落尘带着宫里最好的御医赶去南月,落尘回宫收拾行李,玲珑贴了过去,缠着落尘要出宫,还自动自发的把包袱都整理好了,落尘急着出门,只得依了她。刚走出朝阙宫,月子清迎了上来,“殿下,听说姨母病了,臣妾也想去看看姨母。” 落尘看了她一眼,再看看玲珑,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于是应允了,辰安扶着如意的跟了出来,正巧赶上落尘答应带月子清同行,辰安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朝落尘福身道,“殿下,按理说臣妾也该与殿下同去南月,尽儿媳的本分,可” 不等她说完,落尘打断道,“这里离不了你,你且安心留下吧,想来母亲也不会怪你的。” 月子清跟着道,“臣妾会代娘娘尽孝的,请娘娘放心。” 辰安转身面朝月子清,“那就劳烦èi èi了。” 宫门口,林慕天带着一队亲兵已经等候多时,落尘将马车让给了月子清和玲珑,他骑了飘红,一行人日夜兼程,只用了四天的时间就入了南月的边境,一路往南月都城汾阳而去。 “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月瑶夕拦住月彦奇的去路,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消瘦了不少。 月彦奇朝身后的宫人看了一眼,宫人们立刻退了下去,“èi èi病了,他做儿子的过来看看母亲,我有做错吗?” 月瑶夕一紧抓着自己的裙摆,“哥哥,真的这么简单吗?”月瑶夕是病了,但并没有月彦奇说的那般严重,她是感染了风寒,因不喜吃药,病情有些反复,加上天气冷了,并发了咳嗽,连着咳了半个月,看上去比较憔悴而已。 月彦奇反问道,“那èi èi以为我想做什么?” 月瑶夕冷着脸,“你想做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说话的时候吃了冷风,一下子咳嗽个不停,直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哥哥,我把话放在这里,他是我儿子,我决不允许有人伤害他,就算是你,也不行。” 月彦奇从袖子里抽了块丝巾出来,递给月瑶夕,“èi èi多虑了,他是我外甥,我们血脉相连,我怎么会害他。再说了,他现在还只是个太子,林震也不只他一个儿子,若他出事了,我能捞着什么好?我有那么笨吗?” “不会最好。”月瑶夕没接丝巾,“哥哥,以南月的国力,根本不可能称霸大陆,现在这样已是极致了,你就不要异想天开了好不好。” 月彦奇侧头看向远处,“èi èi,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可能呢,我们南月哪点比他们差了,为何要妄自菲薄呢。” “随你怎么想吧,总之,别害我儿子就行。”月瑶夕知道一时无法说服月彦奇,留下这句话后转身走了。 月彦奇看着月瑶夕的背影叹了口气,“女人啊,就是心慈软,为了成就大业,牺牲个把人又如何呢。”边说边摇头,伺候的宫人见月瑶夕走了,小心的跟在月彦奇的身后,月彦奇随口问道,“有西林太子的消息吗?” 宫人回道,“已经过了褚州,快的话明日下午就到汾阳了。” 月彦奇勾了下嘴角,“那就让人快些安排吧,别怠慢了寡人的好外甥。” 长公主府内,月瑶夕躺在床上,捂着胸口咳个不停,月子凡从侍女上接过药碗,“母亲,喝药了。” 月瑶夕靠在床头,月子凡用勺子小心的喂药,药里加了薄荷,喝了药月瑶夕觉得喉咙好受了一些,没那么干痒了,月子凡想要扶她躺下,月瑶夕摆摆,“躺多了身体乏力,就这么靠着吧。” 月子凡改而拿了两个软枕垫在月瑶夕身后,他拉了个锦札在月瑶夕床头坐下,“母亲,听说您今日进宫去找陛下了,您身子未好,御医嘱咐了不能见风,您何必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呢。” 月瑶夕让侍女们退下,自己动将被子拉得平整些,随后说道,“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不是什么大病,死不了。” 月子凡皱了眉头,“母亲,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月瑶夕笑笑,“母亲可不想活那么久,到时候成了别人嘴里的老不死。” “我看谁敢乱说。”月子凡啪的站了起来,“谁要是乱嚼舌根子,我就让他这辈子都开不了口。” 月瑶夕见月子凡一脸的杀气,眼闪过一抹担忧,她拉了下月子凡的,“母亲就说说,你何必动怒呢。” 月子凡收敛了怒气,重新坐下,“对不起,母亲,儿子失礼了。” “在母亲这里,你不必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子凡,母亲希望你能活得轻松些。”月瑶夕看着月子凡的眼睛,“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你过于执着的追求这些,反而会把自己束缚住,其实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快乐,坐在高位上未必是件开心的事。” 月子凡挪开视线,“母亲,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使命,儿子既然是您的孩子,怎么可能去过平凡人的生活,生在王室,很多事身不由己,母亲应该是深有体会才是。就算现在我愿意放弃一切,怕是也难以抽身了。” 月瑶夕垂下眼睑,“到底是我拖累了你。”如果当初她没收养月子凡,或许他就不用活得这么累了。 “母亲不要说这样的话,若不是您,我怕是早就”月子凡说到一半停下了,“不说这个了,听说陛下给西林送了国书,让西林太子过来看看母亲。” 月瑶夕应了一声,“陛下怜惜我,让我见一见儿子。” 月子凡咬了嘴唇,“母亲很想他吗?” 月瑶夕看向月子凡,“我与他的母子缘分太浅,这辈子注定是聚少离多,幸好有你陪在母亲的身边,在母亲眼,你比他要亲厚的多。” 月子凡不着痕迹的舒了口气,陪着月瑶夕又聊了一会,见月瑶夕有些疲倦了,劝道,“母亲还是躺下睡会吧,养养神也好,儿子就不打扰了。” 月瑶夕点点头,由着月子凡扶她躺下,等他出门后,贴身侍女绿芷进来,见月瑶夕睁着眼睛,便过来问道,“公主有心事吗?” “绿芷,你说子凡这孩子,他到底”月瑶夕说了半句后沉默了,她知道月子凡想要什么,可她拿不定主意,是该帮他还是劝他。 绿芷给月瑶夕拉了下被角,劝道,“世子是公主一带大的,没有人比公主更了解世子,世子对公主也是一片孺子之情,公主就放宽心吧。” 月瑶夕闭上眼睛,“罢了,随他吧,横竖天塌了还有我给他顶着呢。” 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玲珑还好,她自小在街头讨生活,什么苦没吃过,不觉得有什么,可月子清从小在公主府里长大,除了嫁到西林这一次,从没出过远门,更没赶过路,这马车颠簸的她直反胃,从出了景城就吐个不停,可以说是吐到汾阳的。 汾阳城的城门口,南月的礼官早早的就等在那里,见到落尘的车队,迎了过来,“见过太子殿下。” 落尘勒住缰绳,“我母亲可好?” 礼官回道,“长公主知晓殿下今日进城,已等在府内,陛下命下官接待殿下,殿下这边请。” 落尘等人跟在礼官的身后去了长公主府,门口管家见了人,赶紧的让宫人进去通禀月瑶夕,自己则步并两步过来拜倒在落尘的马前,“奴才见过殿下。” 落尘跳下马,月子清也从马车里出来,管家将众人迎进府里,月子凡从游廊那里过来,说道,“母亲等你多时了,跟我来吧。” 落尘看了眼林慕天,林慕天点点头,落尘便带着月子清,跟着月子凡去了月瑶夕的房间,进门就看到月瑶夕裹了一件红色的火狐皮披风,半躺在床上,见了落尘,眼满是激动,可面上却只带了浅浅的笑,招呼道,“你来了,过来让母亲看看。” 落尘走到床边跪倒,握住月瑶夕的,“母亲,儿子不孝,来看您了。”月子清跟在落尘身后跪倒,“媳妇见过母亲。”月子凡见此场景,不发一语的走了出去。 月瑶夕爱恋的摸摸落尘的头,又对月子清和蔼的说道,“起来吧,地上凉,别冻着膝盖。”随后看了看绿芷,绿芷会意的命小丫头搬来两把锦凳,她去月瑶夕的妆台上取了个锦盒,月瑶夕从落尘的里抽出一来接过盒子,打开后递给月子清,“母亲没能参加你们的婚礼,这就算是母亲给你的见面礼。” 月子清双接过,盒子里是一套并蒂莲花样式的头面,还有一对翠玉飘花的镯子,她赶紧谢道,“媳妇谢过母亲。” 绿芷扶着落尘和月子清落座,随后便示意房的侍女们退下,她自己出去的时候顺关上了门,月子凡站在门口,看到绿芷,努了努嘴,问道,“母亲看到他可高兴了吧。“ 绿芷柔声回道,“世子是公主养大的,这养在身边的可比那见不着的要亲的多,世子这醋吃的实在没有必要。” 月子凡被人戳破了心事,有些尴尬的转身,嘴里却说道,“谁吃醋了,不要胡说。” 绿芷笑了笑,带着侍女们退到了一边,月子凡在门口站了一会就走了。 里头落尘c月子清陪着月瑶夕闲话家常,落尘见月瑶夕精神还不错,虽然时不时的会咳两声,但痰不带血丝,想来应该是普通的风寒,稍稍放了点心,但自己不通医理,怕看错了,于是说道,“母亲,我带了御医过来,给您把把脉吧。” 月瑶夕生平最厌恶看病,可又不忍心拒绝落尘的一片赤子之心,只好点头应允,月子清起身去传御医,御医诊治过后,说是风寒入体,虽是没什么大碍,但身子有些虚,要好好调养一番,开了药方交给绿芷,绿芷拿南月御医开的方子一比较,发现大同小异,请示了月瑶夕后,便去抓药了。 陪月瑶夕说了一下午的话,晚上一起吃了饭,月瑶夕有儿子媳妇陪着,心情大好,胃口跟着好了,比平时吃的多了许多,脸上也有了血色,看上去气色已是不错了。 期间月瑶夕几次想要提醒落尘留意月彦奇,可又担心若是月彦奇真的只是体谅自己,让儿子过来看看,她这么一说倒显得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如果落尘因此对月彦奇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从而影响到西林与南月的关系,那就是大事了。 思前想后,终是没有开口,落尘在月瑶夕这里住了一晚,第二日上了拜帖,请求拜见南月国主。 落尘从林震那里听得一些当年的往事,他会流落到周丫村,都是月彦奇干的好事,将他们母子分开二十年,说不怨他是不可能的,但到底这人是母亲的哥哥,是自己的亲舅舅,又是南月的国主,再气再恨,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再说了,那是上一辈的恩怨,他作为小辈的也不好说什么,索性按照公事公办的样子,只拿月彦奇当南月王对待。 倒是月彦奇对落尘的态度很是亲热,一口一个舅舅外甥的,弄得落尘有点不好意思。在宫里吃了饭,落尘便想回长公主府去陪月瑶夕,月彦奇倒是大方的放人,还赏赐了一堆珍贵的药材让落尘带去公主府。 月瑶夕细细询问了月彦奇接见落尘的全部过程,一切都平淡无常,但以月瑶夕对月彦奇的了解,这越是平常就越不寻常,但她又猜不出月彦奇的心思,只能隐晦的提点了落尘两句。月子凡与落尘不怎么对盘,落尘来了之后,月子凡就以各种理由出府,月瑶夕知道他的性子,有些事不能强求,便随他去了。 落尘陪了月瑶夕五日,月瑶夕一直担心月彦奇会对落尘不利,不敢多留落尘,身体痊愈后便找了月子清,让她开口提醒落尘早些回西林。月子清对落尘说了此事,落尘明白月瑶夕的担忧,上表给月彦奇,准备动身离开南月,谁知月彦奇回复,快到年关了,现在赶回景城怕是来不及过年,再者落尘是长公主的亲生儿子,不如就留在南月过年,让长公主享享天伦之乐,等过了年再回去也不迟。 落尘想想,觉得月彦奇说的也有道理,于是没和月瑶夕商量就同意了,还让林慕天派人给林震送了信,等月瑶夕知晓后,一切已成定局,月瑶夕去宫里找月彦奇,月彦奇只说是为了家人团聚,让月瑶夕不要那么敏感,难道他会在南月王宫里对自己的外甥,对西林的太子下嘛,他又不是白痴,会做这样的蠢事。 月瑶夕一时反驳不了,林震那边又来了回信,说是同意落尘在南月过年,还嘱咐他好好陪陪母亲,过了正月十五再返程也行。两边都这么说了,落尘自己也乐意留在汾阳过年,月瑶夕没有办法,只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时刻留意月彦奇的举动。 因为离过年还有几天,落尘想去汾阳的周边走走,同月瑶夕说了一声,月瑶夕怕落尘出事,本想阻止,可见落尘一幅兴致高昂的样子,不想扫了儿子的兴,便选了几个身不错的侍卫跟着,月子凡听说后,一反常态的要求跟着一起去,说是可以给落尘做个向导,怕他不认识回来的路。 月瑶夕知道月子凡与落尘不对付,拒绝了,可月子凡道,“母亲难道不想我和他改善一下关系吗?”之后又说道,“我现在是光明正大的与他同去,万一他出了事,我可跑不了干系,如果我想害他,我就不和母亲说了,偷偷的跟着去,不是更好?”月瑶夕被堵得无语,只得无奈的同意了。 落尘倒是无所谓,月子凡和他斗了那么多次就没赢过一回,让他跟着也不怕,要是真敢有什么歪念头,正好再给他个教训,省得他一天到晚的猖狂个没边。于是月子凡带着公主府的侍卫,落尘带着林慕天,身后跟着玲珑,一行人出了城门,打算绕着汾阳城转一圈,然后在小年夜之前赶回来。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巧遇姬雪灵 () 汾阳地处大陆南面,四周都是平原丘陵,即使是冬天也不冷,连大部分的植物都是绿色的,风景算是不错。落尘他们既是来游玩的,自然放慢了脚步,一路走走停停的,月子凡虽是自己死乞白赖要求跟着来的,但出了汾阳城后就不理落尘,自顾自的策马走在一边。落尘和林慕天有说有笑的,自是不会理睬他。 玲珑不愿意坐马车,说是在马车里看不了风景,要求骑马,落尘先是不答应,可玲珑的缠人功夫一流,吵得落尘脑仁疼,只好命一马术不错的侍卫带着玲珑,才算让小姑奶奶闭了嘴。 离汾阳不远是个风景秀丽的小镇,镇上居民不多,因为太小了,镇上没有客栈酒楼,为了安全起见,众人在小镇上只停留了一顿饭的时间,又匆匆的往下个城镇出发。 许是错误的估计了路程,走了大半天还是在荒郊野外,往前看,仍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没见着有城镇的样子,落尘勒了马,掉转马头朝向月子凡,“你不是说有地方可以落脚的,在哪里?” 月子凡撇了下嘴,“我是记得前面有个蛮大的城镇,怎么不见了?难道是我记错了?”他翻着眼睛装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旁边的侍卫小声的提醒道,“是不是方向错了?” 那小镇四面都是矮山坡,样子差不多,月子凡平日里不太分得清东南西北,比路痴好不到哪里去,月子凡拍了下大腿,“我们是在往东走吗?” 众人一起翻白眼,“这是西面。” “哎呀,那搞错了。”月子凡拉住缰绳,“往西可没有地方借宿。” 落尘看了看林慕天,露出一个苦笑,林慕天翻身下马,“那就在此扎营过夜吧。”他看天色已晚,赶夜路过于危险,这里地势平坦,又有大树遮顶,就算下雨问题也不大,于是指挥着侍卫们将系在马上的物品卸下来,脚麻利的搭了几个帐篷,又派人去捡了枯枝枯草,生了两个火堆。 “晚上只能凑合着吃了”玲珑坐在火堆边打开包袱,里头有些干粮和肉干,她把肉干放到火上加热,又跑到马车上找了个锅,正好侍卫从附近的小河里打了水,她架起锅来烧了开水,众人围着火堆随意的吃了两口,填饱肚子后,落尘让玲珑睡在马车上,他和林慕天住了一个帐篷,月子凡选了个离他们最远的帐篷一个人住了,其余的侍卫便分散着住了剩下的帐篷。 林慕天怕晚上有野兽出没,安排了侍卫轮流值夜,确保火堆不灭,安排完事情后刚躺下不久,就听到林子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他碰了碰落尘,“你听到什么没有?” 落尘睡得有些迷糊,被林慕天吵醒后坐起身,凝聚了法力仔细一听,“好像是什么人踩在枯草上的声音。”他警觉了起来,同林慕天走出帐篷,守夜的侍卫坐在火堆边,拄着刀鞘打瞌睡。 声音越来越接近,依稀能看到两只泛着绿光的眼睛,落尘与林慕天顿时摆开了架势,随着脚步声的临近,终于看清了来者的模样,那不是人,而是一个怪物。 绿色的皮肤上满是白乎乎的粘液,头上长了两个角,鼻子朝天,眼睛比牛眼还大,嘴巴里一口的獠牙,没有脖子,身体圆滚滚的好像一个肉球,用四肢爬行,但前肢明显比后肢要长许多,爪子十分锋利,踩过的地方上都留下了一排排深浅不一的小坑。 他见着落尘,兴奋的用前肢拍打胸脯,发出噗噗的声响,让林慕天奇怪的是,这声音不算小,怎么没有侍卫醒来,他蹲下身搭了守夜侍卫的脉搏,随即沉了脸色,“他们了i yà一。” 落尘一边提防着怪物,一边说道,“那我俩怎么没事。” 林慕天回忆了一下,“晚上只有你和我没吃肉干。”看来药是下在肉干里的,而那肉干经过了好几个侍卫的,要想查清是谁动的脚,基本已经不太可能了。 “不管了,先打退这怪物再说。”落尘与林慕天背靠背,两人默默的抽出了兵刃,可那怪物倒是不急着进攻,一屁股坐了下来,嘴里哼哧哼哧的,不知在鼓捣什么东西。 半晌后,吐了个绿色的圆球出来,怪物把绿球抓在里,轻轻的抛着玩,落尘不敢放松,和林慕天两人绷紧了神经,那怪物站了起来,突然出,把绿球朝落尘砸了过来。 落尘使了瞬移术,带着林慕天跳到了树上,只见那绿球经过的地方都冒起了白烟,显然是有剧毒的。 落尘与林慕天互看一眼,“慕天哥哥,我先去打探一下他的虚实。”落尘对怪物了解不多,不清楚眼前的这个是什么来历,不敢冒然动,想着先摸清他的道行再做打算。 林慕天不会法术,只得叮嘱道,“那你小心。”落尘应了一声,朝怪物飞了过去,怪物一击未,将绿球收了回来,见落尘过来,又把球丢了过来,落尘侧身避开,将真气灌注到软剑的剑身上,对准怪物的后背插了下去。 谁知那怪物的皮肤竟然如钢铁般坚硬,软剑连个口子都没能划开,怪物反去抓落尘的软剑,落尘一个旋身跃开了,怪物转过身,咆哮了一声,朝落尘冲了过去,它身上的粘液大概也是有毒的,滴落到地上,植物沾了粘液瞬间就枯萎了,落尘虽有訾玡兽的内丹护体,但也不敢轻易的去碰触怪物,只好靠着云纵术在空绕圈圈。 怪物被落尘绕得头晕,停了下来,用两只前爪拍了拍自己的头,嘴里甩出了唾沫,他把绿球含在嘴里,又开始追着落尘跑。林慕天在树上看得着急,可他不会法术,根本接近不了怪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落尘觉得一直跑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在空转了个身,双高举,凝聚了法力结出一个光球,打向怪物,怪物被光芒刺得闭了眼,举起爪子胡乱挥舞了几下,它用力朝前吹了口气,结出一道气墙,落尘的光球砸在气墙上,强烈的撞击打碎了气墙,怪物发现不对,赶紧的转身,光球打在它的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怪物大概是被打疼了,龇牙咧嘴的伸去揉,落尘等光芒消散后定睛一看,他用了成法力使出的光球只蹭破了怪物的皮。 飞回到林慕天身边,落尘指着怪物道,“它的皮肤太硬了,很难对付。”两人在树上商讨着对策,怪物在下面等不及了,跑到树下,直起身子,两只前爪抱着树干开始用力摇晃,林慕天和落尘被它摇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只得用力抓紧了树枝。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个法子才行。”林慕天皱了眉头,“等下我去吸引他的注意,你试试看打他的眼睛。”他刚才见怪物下意识的护住眼睛,猜想那可能是它的命门。 落尘担忧的说道,“你去太危险了,还是我来吧。”说着,松了,从树上滑了下来,速度快得林慕天来不及阻止。 怪物放开树,去追落尘,落尘找了个时,凝了光柱,对准怪物的眼睛射了过去,那怪物的反应奇快,低下头,两只爪子蒙在眼睛上,任由那光柱砸到脑袋上,只哼唧了一下,又继续去追落尘。 落尘明了林慕天的推测不错,眼睛应该是这怪物的弱点,于是不停的攻击怪物的眼睛,可怪物虽然身体庞大,躲闪不易,但它不怕打,只要不打在眼睛上,其他部位无所谓,这让落尘有些头疼,打了半天只伤了它些皮毛,可自己却因为法力消耗过快,有点体力不支了。 那怪物许是察觉到了,用后肢刨了刨地,卯足劲朝落尘冲过来,落尘心想着要躲闪,但身体跟不上,眼看要被怪物撞到,一道结界突然从天而降,挡在了怪物与落尘之间,怪物来不及刹车,一头撞到结界上,因为用力过猛,两只角的角尖啪嗒一声折断了,疼得怪物嗷嗷的尖叫。 落尘不知结界从何而来,正困惑着,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天上飘了下来,稳稳的站在结界边上,正是妖后姬雪灵。 “好久不见。”姬雪灵朝落尘打了个招呼,眼睛却一直盯着怪物不放,两对着,间有气流开始旋转,渐渐的凝结出了一个风暴,姬雪灵喝了一声,撤开,那风暴瞬间将怪物围住,怪物舞足蹈的四肢乱挥,试图将风暴撕裂,但那风暴却越收越紧,怪物随着风暴的收缩身体逐渐扭曲,落尘找准时,一道光柱射向怪物的眼睛,怪物的身体被风暴束缚住,动弹不得,光柱穿透了怪物的眼睛,从后脑勺射了出去,一道绿色的血柱喷出,带有浓重的腥臭味,怪物瞪大了空洞的眼,慢慢的往后倒下,噗通一声,扬起了一阵灰尘,姬雪灵微蹙了眉头,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口鼻,另一还不停的挥着,直到灰尘散去。 林慕天从树上跃了下来,姬雪灵招招,“你也在啊,还有一个呢?”她问的是齐陌言,落尘回道,“他没来。” 姬雪灵哦了一下,走到怪物的边上,伸出放在它的眉心上,一阵白光过后,怪物用来攻击落尘的绿球在眉心浮现,被姬雪灵收到了掌心,那绿球不停的低速旋转,姬雪灵收拢指,拇指放在绿球的心,用力一按,按出了一个缺口,姬雪灵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玉瓶,将缺口对准玉瓶,慢慢的把绿球里的汁液倒进了瓶子里,之后就把空了的绿球随扔了,盖上瓶盖,收了起来。 落尘指着瓶子问道,“那是什么?” 姬雪灵踢了踢怪物的尸体,挥了一下,只见漫天的光芒笼罩在怪物尸体上,不多时就将尸体化成了脓水,姬雪灵拍了拍上的灰,说道,“这是从虚幻迷境里逃出来的毒兽,浑身上下都是毒,之前一直是路见愁养着,巫族被你师父冷秋寒抄了之后,这毒兽就不见了踪影,之前幽如外出游玩时遇上了,被毒兽所伤,了毒,需要毒兽内丹里的汁液解毒,我便一路追踪毒兽,没想到碰见你们了。” “毒兽?”落尘皱了眉头,“路见愁?” “毒兽是虚幻迷境里常见的毒兽,修炼久了就成精了,虚幻迷境的结界每千年会交替一次,成精的毒兽多半趁着空隙逃出来,到人界来吸灵气。”姬雪灵解释了一下,又看了看四周睡得死死的侍卫,“这么大声响都没吵醒他们,这是睡死过去了嘛。” 落尘无奈的回道,“他们是了i yà一。” “i yà一?”姬雪灵凑近一个侍卫闻了闻,“这味道不像i yà一,倒像是巫族常用的幻药,你最近和巫族打过交道吗?我记得路见愁挺宝贝他的幻药的,轻易可不会拿出来,吃了这种幻药,就是天塌下来都不会醒,比i yà一厉害多了。” “巫族?”落尘想起路见愁兄弟的模样就一阵头疼,他看向姬雪灵,“他们不是一直都在东曼的。” 姬雪灵耸了下肩,“这就不清楚了。”顿了下,“我先回去救治幽如,我看你这里一时半会也走不了,等我一下。”说完,原地起了一阵旋风,风停之后,姬雪灵已经不见了踪影。 落尘觉着这事蹊跷,看向林慕天,见他一脸的阴霾,问道,“慕天哥哥,这事你怎么看?” 林慕天没说话,而是看向了月子凡的帐篷,许久才道,“毒兽来得蹊跷,但死无对证,且看看再说吧。” 第二日天明,了幻药的侍卫们接二连的打着哈欠醒过来,月子凡走出帐篷,伸着懒腰道,“什么时候启程啊?” 林慕天与落尘盯着他看,月子凡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伸摸摸自己的脸,“怎么,本世子的脸上有东西?” 落尘收回了探视的目光,“没什么,你睡醒了我们就赶路吧,这次不要再指错方向了。” 月子凡嗯啊了一下,转过身嘟囔道,“不认路怎么了,不认路不行嘛,切” 待月子凡进了帐篷,落尘看向林慕天,以眼神询问,“看出什么了?” 林慕天摇摇头,玲珑从马车里出来,“殿下,你先起了呀。”她揉着胳膊,“怎么这么累。”从车上取了漱口用的青盐和水袋递给落尘,“殿下,漱口吧。” 侍卫们整理好了行李,正要启程,落尘想到了姬雪灵,毕竟是妖后,若是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怕是不好,落尘试着用密音传信的方式联系姬雪灵,告诉她自己要赶路了,姬雪灵回道,“你先走吧,我这里还有点事,处理好了我来找你。” 落尘放了心,给了林慕天一个“没事了”的眼神,一行人便朝着东面去找月子凡嘴里的那个城镇。 午在之前的小镇上吃了饭,太阳落山前赶到了城镇,找了客栈,月子凡没吃晚饭就进了房间,说是困了,不准任何人来打扰。 其余的侍卫也是哈欠连天,看来幻药的药性并没有完全散去,落尘体谅大家,吩咐众人早点休息,点了几个小菜让小二送进房间,玲珑强撑着眼皮道,“殿下,我也好困,我能不能先去睡了。” 落尘点了下头,“去吧,记得把门窗关好。” 他和林慕天吃了饭,在房里正聊着毒兽的事,窗外飘来一阵香气,落尘与林慕天同时转头,见姬雪灵攀着窗框坐在窗台上对他们笑,一时想起了姬雪灵的特殊癖好,两人心打起了鼓,以姬雪灵的身,若是对他们有什么想法,两人可招架不住。 姬雪灵竖起一根指放在嘴上,抛了个媚眼,“两位帅哥,长夜漫漫,要不要小女子陪陪你们呀?” 落尘不自觉的护住了胸,连见惯大场面的林慕天也不禁握起了拳头,姬雪灵呵呵一笑,“我跟你们开玩笑的,看你们紧张的。”她顺着窗台跳下来,“怎么说我也算个ěi nu,你们这种反应真是太伤人了。”她摆出了一副受伤的表情,但眼却满是戏弄之色。 落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吐槽道,还不是你老人家前科太多,不得不防啊。 “我去找了路见愁,他说是有人花钱买了他的幻药,但付钱拿药的应该是跑腿的,幕后主使是谁他就不知道了。”姬雪灵给幽如解了毒,想想最近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管管落尘的闲事,便去巫族走了一趟。 她找到了躲在结界里的路见愁,威逼利诱的逼供幻药之事,路见愁被她打得鼻青脸肿,实在顶不住了只好如实交待,连卖药的钱都拱送给了姬雪灵,姬雪灵本想继续问出买药的真主,可路见愁被打得趴在地上直叫姑奶奶也说不清买药的到底是谁,姬雪灵看他的样子不像撒谎,确认路见愁真的不知道后,这才放过了他,好心的留了一半的钱给路见愁,说是补偿他的医药费,剩下的就不客气的拿走了。 路见愁打不过姬雪灵,敢怒不敢言,硬把气给咽了下去,发誓要努力修炼,有朝一日把冷秋寒与姬雪灵加注在他身上的屈辱一并讨回来。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叶胜的歉意 () 聊完了路见愁的事,姬雪灵对着落尘开口问道,“补完魄,感觉还适应吗?”她虽是问得云淡风轻,可眼却有藏不住的心疼,她的九环银蛇啊,现在刚刚才把元神聚拢好,若要再次修出真身来,还不知得多少年呢,想到这里,姬雪灵就忍不住瞪了落尘一眼,九环银蛇咋就看上他了,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了些,但是话说回来,他还真不是普通的好看。 姬雪灵双托着下巴,眼神有些迷离,落尘被她看得很是尴尬,悄悄的往林慕天身边靠了靠,轻声问道,“她怎么了?” 林慕天扫了一眼,没好气的道,“还能怎么了,犯花痴了呗。”姬雪灵的眼睛里就差冒出粉红色的泡泡了,林慕天把落尘往身后扯了一点,自己向前半步,挡住了姬雪灵的视线。 “那个,妖后,看够了没有?”林慕天咳嗽了一声,“看够了就回神吧。” 姬雪灵放下一,“哎,真特么好看啊。”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姬雪灵轻拍了下自己的嘴,“我这人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不要介意啊。”顿了下,又道,“那个,叶胜托我带句话给你们,他想说,对不起。” 在落尘他们离开后不久,姬雪灵就把叶胜接回了妖洞,可能是因为差点害死了落尘他们,原本生性善良的叶胜一直耿耿于怀,忧思于心,姬雪灵喜欢美男,会说甜言蜜语,但她不太会劝人,看着叶胜一天天的消瘦,心里虽然着急,可又不知该怎么办,只好避开了叶胜,来个眼不见为净。 姬雪灵的这一举动却让心思细腻的叶胜误会了,以为姬雪灵不能原谅自己,内疚c后悔c伤心等多种情绪交织到一起,叶胜病了,患了严重的精神抑郁,若是没有人看着,他就会想尽一切方法的自残。伺候叶胜的小妖见叶胜不是拿刀划自己的,就是用头去撞柱子,害怕叶胜出事担不起责任,禀报了姬雪灵,偏巧姬雪灵那时在闭关修炼,拖了半个月,等她出关后,叶胜把自己折腾得就剩一口气了。 姬雪灵得了消息直奔叶胜的房间,这时的叶胜已经瘦得皮包骨头,眼睛凹陷,双布满伤口,眼了无生气,似乎是一心求死。见到姬雪灵后,眼睛稍微有了点光彩,姬雪灵看到这样的叶胜自是心疼无比,她法力高强,使了治愈术治好了叶胜身上的伤,但心里的伤却是再高明的治愈术都无计可施的。 那段时间,姬雪灵整日整夜的守着叶胜,就怕他想不开闹自杀,一连守了个月,叶胜才略微好转了一些,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样子,偶尔还会同姬雪灵交谈几句,把姬雪灵感动得都快哭了。 为了解开叶胜心里的结,姬雪灵尝试了很多方法,但叶胜始终在心魔里走不出去,后来姬雪灵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动消除了叶胜的记忆,原以为一切大吉了,不成想,叶胜是忘却了落尘等人,但那份愧疚却像是在叶胜心里扎了根一般,叶胜总会无意识的露出惊恐的神色,躲到角落里发抖,等清醒过来后又会把刚才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周而复始,永无尽头。终于在累积到一个顶点后,叶胜自己冲破了姬雪灵的封印,恢复了记忆,又开始了自残之路。 姬雪灵被叶胜的病弄得是心力交瘁,连丹丹她们都看不下去,性急的幽如为了一劳永逸差点想要掐死叶胜,当她死命捏着叶胜的脖子时,叶胜居然笑了,也许是潜意识里他就想以死来获得解脱,因此并不惧怕死亡,甚至是期待的。对上叶胜炽烈而兴奋的眼神,幽如倒有点无所适从了,一松,放开了叶胜。 叶胜用力的咳嗽,仿佛要把心肺一并咳出来似的,咳得面红耳赤,他无意识的流着眼泪,向幽如乞求道,“杀了我吧,我好想死。” 看着叶胜那绝望的眼神,幽如逃了,留下烂摊子给姬雪灵去收拾。姬雪灵偷偷在叶胜的身上施加了法力,控制了他的行动,叶胜像提线木偶一般的活着,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周围的人。后来还是丹丹给出了主意,既然是心病,那就需要心药来医,叶胜之所以会如此,是他觉着自己一时的歪念差点害死了落尘他们,因此无法原谅自己,若是落尘c林慕天他们能接受他的歉意,或许叶胜就能走出自己的心魔。 姬雪灵听了觉得有道理,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叶胜都这样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她本打算去找落尘他们,请他们来妖洞,接受叶胜的道歉,可转念一想,何必那么麻烦呢,于是用法力凝结出个虚幻的人形,排排站的站在叶胜面前,就见原本眼一片死气的叶胜突然如觉醒了一般,脚并用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咕噜跪倒在地,对着落尘等人哭得那叫一个凄惨,边哭边不停的说对不起。 虚幻的落尘等人按着姬雪灵既设的剧本表现出了对叶胜的谅解,叶胜发泄出了藏在心里的歉疚,得到了救赎,在那之后便一日日的好转,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只是行事作风越加的收敛,姬雪灵怕再次刺激到他,一反常态的不再带男人回妖洞,久而久之,倒是与叶胜如寻常夫妻般相敬如宾了。 听了叶胜的事,落尘与林慕天是一阵的唏嘘,落尘说道,“其实我们没有怪过他,真的。”叶胜会这么做,无非是因为爱惨了姬雪灵,归根究底,一切都是姬雪灵滥情造成的,错误的根源并不在于叶胜。 林慕天也跟着点头,“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他,让我们看清了自己的心魔。”有心魔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了心魔却不自知。 与姬雪灵闲扯了几句,天已经快亮了,姬雪灵挥道别,“那就先这样了,你们自己小心点,别又着了别人的道。”说完,一甩水袖,起了阵薄雾,姬雪灵的身影渐渐透明,随着薄雾一同消散了。 “那叶胜倒是世间难得的痴情男子,就不知姬雪灵会不会珍惜他了。”林慕天陪落尘一同站在窗边,拍了下落尘的肩膀,“去眯一会儿吧,不然等下没精神赶路。” “慕天哥哥,你说是谁找路见愁买的幻药?”落尘拧了眉头,“刚才姬雪灵说了,那路见愁是躲在结界里,谁那么大本事,能找到他?” 林慕天拉着落尘走到床边,将他按坐下来,“不管是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现在没有头绪,你就是想破头也没用,不如好好的休息一下,睡饱了再说吧。”他垂下的发丝遮住了大半的眼睛,也遮去了眼底的思量。 妖洞里,叶胜睁着眼睛靠在床头,已经记不清是从何时开始,只要没有姬雪灵的陪伴,叶胜就整夜整夜的失眠,他试着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可是脑却总是会自动的浮现出往日姬雪灵与其他男宠情深意浓的画面,叶胜清楚自己的身份,因而他从不敢过问姬雪灵去了哪里。 其实他知道姬雪灵已经遣散了其他男宠,知道自己只是个凡人,知道她这辈子不可能只属于自己一个,可心里想要完全霸占她的念头却怎么也挥之不去。被子里早已没有了热气,冰得有些刺骨,叶胜略微动了动僵硬的脚趾,自暴自弃一般的拉开被子,赤着脚走下床,踩在冰冷的地砖上,感受着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叶胜稍稍的清醒了一点。 就在他想坐回床上的时候,房门开了,伴随着开门声的是姬雪灵担心而又暗含怒气的声音,“叶胜,你不把自己折腾病了不舒服是吧?”甩脱了对落尘等人的愧疚,却抛不开心的妒意,叶胜不敢明着要求姬雪灵什么,就拿自己开刀,简直要逼疯姬雪灵了,“我告诉你叶胜,你下次再敢这样,你看我抽不抽你。” 姬雪灵动作粗鲁的一把抱起叶胜,啪的往床上一丢,叶胜刚想挣扎着起来,兜头一床被子罩下来,他忙脚乱的拉开,露出脑袋,眼神怯怯的看向姬雪灵,“我没想做什么,真的。” “对,你是不想做什么,你就是想让我担心呗。”她摸了摸叶胜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眼睛余光瞄到了叶胜光着的脚丫,冻得有些发白发青了。姬雪灵无奈,叹着气用包住叶胜的脚,双来回搓着,给他活血,片刻后恢复了一点血色,感觉到脚丫子热了,姬雪灵恨恨的把叶胜的脚塞到被子里,可触一模被子的温度,心里又起了一阵无力感,小声咕哝着,“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脱了外衣,姬雪灵往里推了下叶胜,“你进去点。”她默念了心法,让自己的身子发热,钻到被子里,伸将叶胜揽到怀里,感觉跟抱了个冰块似的,牙齿哆嗦了一下,从丹田处调集了更多的真气,直到叶胜恢复了正常的体温,姬雪灵才慢慢收了法,说了句,“睡觉。”放开叶胜,转过身不理他了。 叶胜靠在姬雪灵的背上,犹豫着问道,“你生气了?”他承认自己有时候是故意的,但更多时候只是等得忘了,忘了要照顾好自己。 姬雪灵重重的转身面朝叶胜,“你到底想我怎么样?整个界都知道我姬雪灵好男色,你跟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是不是觉着我现在迁就你,你就能改变我了?” “我想过,但是也知道不可能。”叶胜自嘲的仰面躺平,“再说了,你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而我只有区区几十年,注定了只是你人生里的一个过客。”他已经没有了家人,没有了一切,剩下的,只有她而已。他卑微的希望,在这几十年里,能够独占她的爱,那么即使死了,他也能幸福的合眼,人生不再留有遗憾。 “你知道就好!”姬雪灵嘴上这么说,心却已经软了,但作为妖后,她放不下身段说软话,只用勾住了叶胜的胳膊,“不早了,睡吧。” 落尘和林慕天睡了不到半个时辰,侍卫就过来敲门。不睡倒好,一睡就觉得浑身上下哪儿都累,眼睛闭上了就不想张开,心里想着该起了,身体却诚实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直到侍卫推开门,“主子,该起了,时候不早了,世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落尘烦躁的用被子蒙住头,“跟他说,今天留在这里不走了,让他想干嘛干嘛去,别烦我。” 侍卫难得见落尘发脾气,一时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反应,落尘感觉侍卫站着没动,随抓了个枕头砸过去,“还不出去,烦死了。” 侍卫接住枕头,挠了下脖子,把枕头放到一边的椅子上,想了想,说道,“那属下告退了。” 落尘喝了声“滚”,侍卫匆匆的转身出去了。客栈门口,月子凡靠在马上,一脸的不耐,见侍卫出来,后头没人,便黑着脸问道,“他俩呢?睡死过去了?” 侍卫低垂着脑袋,“主子说要在这里停留一日。” “为什么要待在这里?”月子凡不干了,“让他马上起来,去!” 侍卫两边都得罪不起,心里直叫苦,月子凡见状,甩了上的马鞭,大踏步的冲进客栈,“本世子亲自去叫他起来。” 哐当一声踢开门,不等月子凡开口,一只鞋子飞了过来,落尘眼都没睁的喝道,“让你滚没听见吗?” 月子凡躲开了鞋子,双叉腰的嚷道,“你让谁滚?” 落尘依稀听到了月子凡的声音,努力了半天才撑开酸涩的眼皮,见月子凡背对着光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欠,半坐起来,“刚才不是让侍卫给你传话了,我今日不想出门,明日再说吧,至于你想去哪里就自己去好了。”说完,又窝回了被子里,翻个身睡着了。 月子凡从小到大没被人用屁股对着,气得脸上的肉都在抖,“好,随便你。”气呼呼的掉头走了,把门砸得震天响,门口的小二缩了下脖子,等月子凡下楼了,才小心翼翼的探头往房里看了两眼,“那个,客官,小的替您把门关上。” 落尘蒙在被子里回了一句,“谢谢。”林慕天在隔壁房间听到了落尘房里的动静,他本想过去劝说落尘起来,但随即想到,既然有人要置他们于死地,一次不成功,那个买药下药的一定会再找会下,为了尽快摸清这人是谁,林慕天不介意制造点会给他。 睡到下午,感觉恢复了八成的体力,林慕天披了件外袍去落尘房里,进门看到落尘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见林慕天进来,点了下头,又继续发呆。 “想什么呢?”林慕天顺关上房门,落尘下巴搁在膝盖上,“在想毒兽的事。”能找到路见愁,能从他里买到幻药,又能弄来毒兽,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要不是姬雪灵帮忙,他们能否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都是问题,落尘直到现在,只要想到毒兽的样子,后背就一阵阵的发凉。 “你现在想多了也没用,不如等着他再次出吧。”林慕天拉开落尘僵硬的脚,去衣架上取了他的衣服,“起来吧,睡多了晚上要睡不着了。” 落尘甩甩头,穿戴好衣物,“这次是毒兽,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呢。”他有些后悔,不该将冷秋寒给他的那些法宝都藏在朝阙宫暖阁的暗格里,明明已经修炼出了内丹暗室,却总想不起用,忍不住用捶了自己的脑门两下,让你健忘,让你图省事。 林慕天听到声响回头,好笑的问道,“你在干嘛?” 落尘放下,“没事,我脑袋痒。” 两人在客栈大堂里随意叫了些饭菜,月子凡早上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客栈里除了林慕天带来的侍卫外,月子凡额外留了两个公主府的家将给他们,一来怕落尘出事回去不好交代,二来么也是为了看住落尘。 用过饭,落尘去了林慕天的房间,通过密音传信的方式召唤轩辕百里,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落尘担心以自己的力量,要是多来几个怪物未必能招架得住,先找好帮再说。 轩辕百里同炙说了一声,炙看了看他的师父,乌哈点点头道,“去吧。”炙欢呼一声,拖着轩辕百里跑出了将军府的大门。 乌哈抬头看了看天,又掐指算了一下,摸着胡子道,“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月子凡是过了戌时才回来的,大概是喝了酒,脸上泛着潮红,一张嘴就是一股酒味,给他送热水的小二被他熏得是捏住鼻子逃出来的,一出门就拼命的挥动胳膊扇风,嘴里嘀咕道,“这是喝了多少啊,也不怕醉死。” 月子凡鞋都没脱的倒在床上,身边伺候的侍卫把他的身子放正,给他盖好被子后就退了出去,住他隔壁的落尘听得房间里不五时的传来些醉话,皱了眉头,起身关紧了门窗,顺把床帐也给放下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石兽 () 月子凡醉到第二日午也没起来,落尘上街转了一圈回来,吩咐侍卫准备启程,谁知侍卫们个个面露难色,不时的偷偷朝月子凡房门口瞥两眼,落尘问道,“他还没起来?” 侍卫们点点头,落尘抬脚上二楼,推开了门,还没进去扑面而来就是一阵酒气,落尘捏住鼻子,快步过去开了窗,回过头看到月子凡正四仰八叉的睡在床上,被子掉了一半到地上,只搭着个被角,脸上仍是红得跟个猴屁股一样,走近一些,酒味更浓,落尘站在原地扫视了一下四周,见桌上有个水壶,过去掂量了一下,里头有水,于是拿起水壶对准月子凡的脸浇了下去。 被冷水一激,月子凡两在脸上乱挥,嘴里嚷着,“下雨了,下雨了,来人,给本世子撑伞。” 落尘一壶水浇完了,月子凡眼睛都没睁开,翻个身又打呼了,落尘朝门口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上捏了诀,凝结出一个像脸盆那么大的水球,扔到月子凡头上,水球炸开,月子凡被水呛到了,不停的咳嗽,眼睛终于开了条缝,伸出指着落尘道,“你还不去给本世子拿伞,没见到雨下大了吗,没个眼力见的,滚!” 落尘听他嘴里仍是胡话连片,想来就是再灌一缸的水怕是也醒不了,于是放弃了,出门见侍卫上楼,吩咐道,“给他换个房间。” 侍卫不明所以,轻轻走到房门口一看,好吧,里头的床跟泡过水一样,赶紧招来小二,四个侍卫抬着月子凡去了干净的房间,从头至尾月子凡都睡得跟死猪一样。 “他的酒还没醒吗?”林慕天站在窗前,窗子对着大街,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 落尘撇了嘴角,“我刚问了昨天跟着他的侍卫,他喝了五六壶的烧刀子,怕是得醉到明日了。” “怎么喝那么多?”林慕天挑高了一边的眉毛,烧刀子是北辰特有的烈酒,一般的汉子喝上一斤就醉得不要不要的,喝了五六斤没死只能说运气好了,况且南月人爱喝甜酒c果酒,月子凡怎么会喝烧刀子。 落尘找了个椅子坐下,“说是和人打赌,天晓得是怎么回事,不管他了,横竖没死就行。” 因着各种乱八糟的事,他们在这个小镇上已经耽搁了天,算算日子,后面的行程都得取消,不然可来不及赶回汾阳过年,“等他醒了,我们就返程吧。”落尘被毒兽搅得失了兴致,只想早些回去。 下午没事,落尘便与林慕天对弈,一盘棋刚下了一半,就听得窗外传来阵阵轰鸣声,落尘放下里的棋子,还未等起身,有侍卫急匆匆的奔了过来,扒着门说道,“外头,外头有怪物。” 怪物?落尘与林慕天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冲了出去,刚跑出客栈大门,远远的就看到大街尽头扬起了阵阵的尘土,灰蒙蒙的,依稀能看到个庞然大物,约有两丈半高,正一步一步往客栈的方向走来,它每走一步就带起一声巨大的轰鸣,地也跟着一颤,街上的百姓抱着头四下奔散,有人不小心绊了一跤,来不及爬起来,就坐在地上往后蹭,落尘命令侍卫,“还不去帮忙,快!” 侍卫得令,奔过去拉起摔倒的人,顺便指挥其他乱跑乱蹿的人挨个躲进客栈,落尘与林慕天站在台阶上,时刻注意着怪物的一举一动。这怪物动作不太灵活,可能是因为体积过于庞大了,走一步要停一下,待近了些,落尘他们才看清怪物的样貌。这怪物全身上下是灰色的皮肤,皮肤上隐隐有着浅白色的花纹,脑袋不大,四肢却异常粗壮,与大象的腿倒是蛮像的,它两只眼睛不停的在人群里扫视,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 落尘暗暗的握住了软剑的剑柄,林慕天也捏紧了里的剑鞘,怪物来来回回看了遍,终于把视线定在了落尘身上,它俯下身子仔细瞅了落尘两眼,又抬起头摸了摸下巴,随后点了两下头,伸出右指指落尘,又用左指着自己,然后两只重重的拍了一下,再看向落尘,眼神里似乎在问,“明白了吗?” 落尘猜到了怪物的意思,扬声道,“你想和我决斗?” 怪物听了这话,双脚蹦起拍着,拼命的点头,它跳了几下,笨重的身躯一上一下的把地给震开了几条裂缝,但怪物浑然不觉,兴奋的捶了两下自己的胸,用朝落尘招了招,意思是我准备好了,来吧。 落尘拔了剑,正要冲上去,被林慕天拉住了,“不行,太危险了。”这怪物一看就不比那个毒兽好对付,况且大庭广众的,落尘若是与之对战,不就暴露了会法术的秘密。 可落尘顾不了这些,他见怪物鼻孔里喷着气,随便一挥就打掉了半幢房子,不早些zhi fu它,怕是整个城镇就要被它毁了,于是急道,“慕天哥哥,放。” 林慕天不愿落尘冒险,落尘急了,“本宫命令你放!” 这话一出,落尘与林慕天都愣了,林慕天下意识的松开了,落尘似是有些后悔,咬着嘴唇,但怪物却等得不耐烦了,用后肢搓了搓地,发出了一声吼叫,落尘略带歉意的看了林慕天一眼,随即冲了上去,一剑刺向怪物,怪物居然不躲不让,甚至还把前肢往前伸了伸,落尘灌注了法力到软剑上,软剑砍上怪物的,啪嗒一声断成了两截。 落尘只觉得像是砍在石头上一般,握剑的虎口被震得生疼,怪物挠了挠被剑砍到的地方,弹了下指甲,然后朝落尘走来,突然它整个跃到空,呈大字型展开四肢,从落尘的头顶处压了下来,落尘反应极快的使了瞬移术,怪物扑到地上,只听“轰隆隆”一声,它倒下的地方往下陷了足足有半尺深,怪物从坑里爬出来,对落尘招,意思是到你进攻了。 落尘皱着眉头,他找不到怪物的命门,心里渐渐冒出了冷汗,林慕天见状,拔了剑挪到落尘的身边,“你攻上面,我攻下面,我数一二,一起,一,二,。” 他话音刚落,两人便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向怪物,落尘足尖点地跳到了怪物的肩上,凝聚了法力在掌心,徒拍向怪物的脑袋,林慕天则仗剑刺向怪物的脚踝,被两人同时攻击,怪物有些反应不过来,站在原地不动,被落尘打脑袋后重心不稳,单脚跳了几下,啪的侧摔到地上,又砸了个坑出来。 它坐在地上甩了两下头,又用摸了摸被打到的地方,扭动了下脖子,站起来后用指指落尘,又指指林慕天,比了个二,另一则比了个一,两放在一起,随后摇头,比二的放下一根指头,两个一对在一起,往落尘与林慕天的方向比了比,点点头,意思是二打一不公平,要一对一。 落尘与林慕天互看一眼,又一同看向怪物,落尘喊道,“你个子那么大,一对一我们吃亏了。” 怪物歪着头像是在思考,他用比了下落尘他们的个头,又比了下自己,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想了半天,又伸出指头恢复成二比一,郑重的点头,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算是同意了两个打一个。 它朝两只上各吹了一口气,弯下腰,眼睛盯着落尘与林慕天,突然伸在空一捞,想要扣住两人,落尘与林慕天一左一右的往两边跃开,怪物拧紧眉头,似乎在考虑追哪一个,它用指挠挠头,转过身去追落尘。怪物行动缓慢,追了半天追不上,气得在原地直跺脚,踩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坑。 落尘怕它把地踩塌了,放慢了速度,怪物眼睛亮了一下,甩动着胳膊噔噔噔的追上去,林慕天在一边仔细的观察怪物,试图找出它的弱点来。 正打得酣畅时,轩辕百里突然出现在空,朝怪物的脑袋上踢了一脚,旋转了一圈后跳到林慕天那里,唤了声,“师父。”后头跟着炙。 “你来了?”林慕天眼睛不离怪物和落尘,轩辕百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怪物正对着落尘怪叫,上比着,意思是怎么又来了一个。 落尘双一摊表示自己不知道,怪物朝天翻了个白眼,两在腰间一阵乱摸,从腰椎那里抽出了一根石棍,当头就朝落尘挥去,落尘矮了半截身子躲开,怪物毫无章法的乱挥棍子,逼得落尘左跳右跳,有些狼狈不堪。 客栈里头的侍卫既想护主,又害怕怪物,个个站在门口犹豫不决,倒是林慕天带来的亲兵不顾危险的冲了出去,但还没跑下台阶就被林慕天挡住了,“都站住,没本将的命令,不准私自行动。” 这时落尘被怪物逼到了墙角,眼看石棍要砸到落尘的头上,落尘举起双,从掌心发出两道耀眼的光芒,怪物被光晃了眼,棍子失去了准头,落尘就地一滚,逃离了墙角。 炙唤出了万古奇书,飞快的翻着书页,找到一页,举起书与怪物进行对比,叫道,“这是石兽,它怕水。” 听炙这么说,轩辕百里摩拳擦掌的飞到半空,仰头深深吸了口气,随后两大张,从嘴里吐出一道水柱,喷到石兽的身上。 石兽果然是怕水的,看到水就吱哇乱叫的抱头乱窜,轩辕百里盯着不放,石兽沾到水的皮肤逐渐开始融化,变作泥水不停的往下流,石兽嘶吼着,想要奔入客栈,被落尘c林慕天和炙联挡在了大门外,落尘索性用法力凝出一道结界,护着客栈的大门,石兽拼命的用身体去撞结界,发出震耳的响声,不少侍卫百姓受不了,纷纷捂住耳朵哀叫个不停。 林慕天朝轩辕百里喊道,“快点结果它。” 轩辕百里点点头,加大了水柱,这时石兽的后背被融化了一半,它哀叫着在地上打滚,却沾到了更多的泥水,身体融化得更快了,一炷香的时间后,石兽完全变成了一摊泥水,落尘撤了结界,轩辕百里回来,指着泥水问炙,“水干了会复活吗?” 炙翻了翻书,“没说会不会复活,要不冲散了吧。” 轩辕百里嗯了一下,又吐出了水柱,将泥水冲得干干净净,不见有渣子后才停了,客栈四周的侍卫c亲兵与百姓都看傻了眼,有人回过了神,对着轩辕百里五体投地的拜倒,嘴里喊着,“谢谢神仙,谢谢神仙。”其他人见了,也跟着拜倒,一时间整条街上都是“神仙神仙”的声音,弄得轩辕百里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朝大家不停的挥。 客栈二楼的房间,窗前站着一道白色的人影,披散着头发,冷眼看着大街,脸上阴云密布,似乎很是生气的样子,他重重的关上窗,狠狠的低声骂道,“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走着瞧吧。” 等到人群散了,客栈老板从柜台那里猫着腰出来,先是拱谢过落尘等人,之后走到了客栈门口,看着千疮百孔的路面,想到修路要花不少钱,客栈老板心疼了,心里哀叹自己怎么那么倒霉,这怪物去哪里打不好,非得挑在他的客栈门口,晦气不说,还弄得这一团乱,真是流年不利啊。 落尘看了下林慕天,林慕天命亲兵取来一个钱袋,让其交给客栈老板,说起来石兽是冲着他们来的,赔点损失也是应该的。 客栈老板先是不肯收,推托了一番后才千恩万谢的收下了。收拾完残局,林慕天摆出一张公事脸,朝落尘行礼道,“殿下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落尘知他是为了刚才的那句话,可自己是情急了才会脱口而出的,并不是真的想端太子的身份,可林慕天臭着脸,显然是介意了,落尘扫了眼众人,亲兵与侍卫自觉的退开了几步,轩辕百里和炙转头装作看风景,落尘贴到林慕天的身边,“慕天哥哥,我那时说话不过脑子,你别生气了。” 林慕天倒不是气落尘摆架子,而是担心他的安全,偏偏落尘误解了他的好意,于是更加生气了,甩了袖子就往二楼去。落尘跟在后头,“慕天哥哥,我真不是要拿身份压你,真的,你听我说。” 落尘拉拉扯扯了一堆仍是没说到点子上,林慕天打定主意要给他一个教训,板着脸任由落尘怎么讨饶都不理他,落尘慌了,他一直视林慕天为兄长,可以说感情比林震还要深厚,见林慕天不肯原谅他,情急之下对着林慕天双膝跪倒,林慕天赶紧跳到一边,从侧面拉起落尘,教训道,“你昏头了吧,你这膝盖除了跪天跪地跪陛下之外,怎么能对其他人屈膝,礼仪都白学了是不是。” 落尘委屈的低着头,“谁让你不理我的,我都道歉了你还冷着我。” 林慕天被气乐了,“那敢情还是我不对了,要不要我向太子殿下你赔罪啊?” 落尘抬起头,鼓着腮帮子道,“你别拿太子殿下来噎我,我都说了,刚才是情急之下乱说的,我从没把你当做臣子,你就是我哥哥。” 见落尘急眼了,林慕天摇了摇头,“我哪是生气你对我摆太子的架子,你本就是太子,我介意这个做什么。我生气的是你总是不管不顾的往前冲,连对的情况都没摸清呢,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让陛下怎么办,让西林百姓怎么办,你让我还有齐陌言他们怎么办?” 林慕天的话让落尘再次低下了头,林慕天继续说理道,“我知道你的法力不低,可是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这性子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若是普通人那自是没什么大碍,可你是西林的太子,是未来的国主,你的安危关系到整个西林的社稷,换句话说,你没有任性冲动的权利,哪怕是看着我们一个个的倒下,你都必须要站到最后。所以,答应我,以后遇事不要冲在最前面了,首先保护好自己。” 道理落尘都明白,可是他做不到,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周围的人为他去死,“慕天哥哥,大家都是父母生的,一命换一命的事,我接受不了。” “你必须接受。”林慕天板住落尘肩膀,逼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人并不是生而平等的,至少在这片大陆上,不是!你必须记住了,刻到心里去,没有什么做不到,必须逼自己做到。” 落尘想要别开眼,林慕天索性用扣住了他的下巴,“落尘,你是太子,你要记住,你是太子,是人上人,注定是站在高处俯视众生的,西林的百姓能不能安居乐业,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你的责任重大,因此绝不能有事,否则很可能造成西林的动荡,甚至是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来,那时遭殃的是老百姓,会有很多无辜的人丧命,你懂吗?” 落尘垂下眼睛,“我知道,但我一时肯定做不到,能不能给我时间,我会试着习惯这一切。” 林慕天放开落尘,“我能给你时间,可别人呢?落尘,学会接受吧。”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公主府家宴 () 晚上一群人聚在落尘的房间,炙把万古奇书上关于石兽的内容给整理了出来,这石兽孕育自大陆的最南端,那里有个离世的小岛,满是荒土乱石,经过成千上万年的风吹雨淋,石头的精华部分汲取了天地之光,慢慢有了灵性,再经过数千年的修炼,成了石兽,石兽的法力不算很高,但是力大无穷,因为脑子不好使,就认死理,几百年前,便有修炼者专门驯养了石兽来做杀,开价不低,能雇的起的非富即贵。 “看来,有人是一门心思的要置我于死地。”落尘重重的砸了下桌子,先是毒兽,现在是石兽,接下来再出现什么怪物也没啥好惊讶的了。 “想要你命的人还挺有钱的,路见愁是出了名的见钱眼开,普通的小钱可打动不了他,能让他舍出毒兽和幻药的,怕是至少是座金山吧。”炙收好了万古奇书,用在桌子上画圈圈,“落尘,你想想,你得罪的人里头最有钱的是谁?” 轩辕百里抢着道,“会不会是黑影或者那个iàn ju男做的?”能养得起那么多黑衣人,财力不容小觑,至于路见愁,除了用钱砸之外,动用武力也是能让他屈服的,像姬雪灵不就直接打得他说实话嘛。以iàn ju男的法力,对付路见愁应该不是问题。 “不清楚,也许吧。”落尘理不出什么头绪来,他很少与人结怨,真算起来,也就林俊吧,可林俊已经死了,要说黑影与黑衣人,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八大派,落尘不是江湖人,就算曾经插了江湖事,相信黑影他们也不会花那么多代价来对付他,不值得。 “师父,你觉得呢?”轩辕百里见林慕天一直不语,问了一句。 林慕天站起身走了两步,回过头对着落尘问道,“我记得当初与月子凡对战时,你应该是用了法术的吧?” 落尘翻着眼睛想了会儿,“没错啊,两次交战我都有用过,这事不光是月子凡,西林军与南月军的将士们都看到了。西林军那里是你下了军令不准他们外泄,南月这头就不清楚了,想必知道的人不少吧。” 那时落尘不知道自己是林震的儿子,出毫无顾忌,为了给林慕天解围,使了不少法术,月子凡吃过落尘的苦头,想来是不会忘的,“怎么,你怀疑是月子凡?”落尘跟着站了起来,“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从月瑶夕那头算,他和月子凡可是兄弟啊。 月子凡就睡在隔壁,林慕天走到隔墙那里,“一来,我相信黑影与黑衣人还不至于为了对付你而耗费那么多,他们没那么空闲。二来,我们来汾阳是众所周知的,可从汾阳出来游玩的事却是保密的,除了南月王c南月长公主外,知道的人并不多,再来我们游玩的路线并没有做事前规划,都是随性而为,毒兽和石兽的出现太过巧合了,加上幻药的事,外人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混进来下药,唯一可能的就是我们里头的人。 我带来的亲兵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我可以保证他们绝无二心,那剩下的就只有长公主府的侍卫和月子凡了。我相信不会是长公主,那唯一还能指挥侍卫的只有月子凡。我虽不知他的酒量如何,但作为南月人,平白无故的去喝烧刀子,还喝那么多,早不醉晚不醉,在石兽来的时候醉,这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说不是他,我就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了。加上他知道你会法术,普通的杀对你无用,那毒兽与石兽的事就能解释得通。至于目的吧,也许是为了报之前战场上的仇,也许还有其他的,这要问他本人才知道了。” “我不希望是他。”听了林慕天的分析,落尘惆怅的靠在雕花柱子上,“他是我母亲养大的,我不想母亲伤心。” 炙趴在桌子上,双放在头上,“我们在这里想来想去的,还不如直接去问他呢。” “你傻啊。”轩辕百里拍了下炙的头,“问他他会承认吗?” 炙回了轩辕百里一下,“你才傻呢,我们都有法力,不会直接读心啊。”提到读心,他就想起了乌哈,本来他想让师父一起来的,可乌哈说是不想出门,如果师父在这里,随便瞄一眼就知道是不是月子凡做的了。 轩辕百里被炙打痛了,揉着后脑勺,抱怨道,“你下轻点行不行。”说着用去扒拉炙的头发,两人闹了起来。 林慕天看向落尘,没有出声,而是用眼神询问道,“要不要去问?” 落尘犹豫了,一方面想查出幕后之人,看是谁迫不及待的想要他的命,另一方面又怕是月子凡,真要是他,间隔着月瑶夕,怎么处理月子凡就是大问题了。 林慕天笑了,“你若为难就算了,反正过了年我们就回西林了。” “不要啊,不弄清是谁你们不难受吗?”炙拍开轩辕百里的,“我会睡不着觉的。要是落尘觉得为难的话,就我和轩辕百里去好了。” 轩辕百里举起,“保证问得清清楚楚。” 林慕天横了他俩一眼,“你俩别瞎起哄,出去玩吧。” 炙“切——”了一声,轩辕百里偷看了下林慕天的脸色,闭上了嘴,拉着炙往外走,炙嘴里还嚷着,“你放开我,他俩不怕憋着难受,我不要,我要去问”后头的话被轩辕百里用捂住了,只剩下哼哼声。 “这事我不插,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林慕天也出去了,顺给落尘带上了门,在门口站了片刻,便回房了。 林慕天有自己的想法,这以后落尘还会遇到很多难以抉择的事,他要学会适应,学会处理,这是做人上人所要付出的代价,因此他选择了旁观,让落尘自己去拿主意。 房间里一下安静了,落尘慢慢的挪到床边,将自己摔进被子里,如果真的是月子凡,他该怎么做,是看在月瑶夕的份上就这么算了,还是找他把帐算清楚,好烦啊。落尘拉开被子蒙住自己的头,闭上眼睛,想要放空思绪,可脑子偏偏停不下来,他推开被子坐起来,发泄似的用力捶着枕头,过后又倒了下去,算了,他是哥哥,怎么着也要让弟弟一两次,若是月子凡就此收,他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若是他不肯,还要继续胡搅蛮缠,那就怪不得自己了,毕竟事不过嘛。 回汾阳的路上倒是挺太平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行人顺利的回到长公主府,因为提前给月瑶夕递了消息,管家早早的候在门口,见了落尘和月子凡,过来行礼问安,将众人迎了进去。 月瑶夕经过南月c西林两国御医的调理,身体好了许多,不那么咳了,她坐在正堂的上首,月子凡大步流星的直走到她面前,请安道,“母亲,您好些了没有?” 月瑶夕笑着拍拍月子凡的,“母亲好了,你们玩得还开心吗?” 月子凡回头看了落尘一眼,又回过头对着月瑶夕扬起笑容,“挺好的。” 月瑶夕越过月子凡朝落尘招,“过来让母亲看看,是不是瘦了?” 落尘走到月子凡身边,半蹲下身子与月瑶夕平视,“儿子就出去了几天,哪里就痩了。” 月瑶夕摸摸落尘的脸,“外头哪里比得上家里,看这一脸土的,先去洗洗,睡一觉,我看你们为了赶路肯定是没睡好,瞧这眼圈黑的。” 月子凡故作撒娇的拉住月瑶夕的,“母亲,你看看我眼圈黑不黑。” 月瑶夕伸点了点月子凡的额头,“这么大了还吃醋,害臊吗?” 月子凡扑进月瑶夕的怀里,抱着她的腰道,“在母亲眼里我就是个孩子。”说着,偷偷给了落尘一个挑衅的笑容,月瑶夕看到了他的小动作,扯住他的脸皮,“你还欺负你哥哥啊。” 月子凡吃痛的“哎呦哎呦”叫了两声,朝月瑶夕讨饶,逗得月瑶夕笑出了声。 沐浴梳洗过后,落尘去了月瑶夕的房间,进去没见着月子凡,顺口问了一句,“子凡人呢?” 月瑶夕放下里的书,“他被陛下招去宫里了。” 落尘应了一声,陪着月瑶夕聊天,说了些西林的趣事,母子俩度过了一个只属于他们的下午时光。 宫里,月子凡跪得直直的,脸上满是倔强之色,月彦奇眯着眼睛,脸色不善的瞪着他,随抓了个镇纸砸了过去,月子凡不敢躲,镇纸砸在大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后掉落在脚边,月子凡皱了下眉头,身子摇晃了两下,显然镇纸砸得不轻。 月彦奇砸完镇纸许是舒坦了一些,不再看月子凡,而是慢条斯理的拿起了一边的奏折翻阅起来,月子凡面无表情的垂着头,不发一语。 晚上宫里的内官过来传话,说是月彦奇留了月子凡在宫里吃饭,有事相商,若是晚了就不回公主府了,让月瑶夕不用担心。 少了月子凡,月瑶夕便邀请林慕天c轩辕百里与炙一同用膳,算是给他们接风洗尘吧。林慕天想着君臣有别,推辞了一番,但月瑶夕柔声说道,“我知道林将军与落尘的关系匪浅,落尘拿你当哥哥看,算起来将军也是本宫的子侄,今日是家宴,不讲君臣,还请将军给本宫个面子。” 月瑶夕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林慕天若是再推脱就是不给月瑶夕面子了,他谢过之后坐到了落尘的下,轩辕百里和炙也跟着入座。月瑶夕示意管家可以上菜了,有宫人侍女端着食盒依次进来,为了顾及众人的口味,一半是南月菜色,一半是西林名菜,月瑶夕举了杯子,“既是家宴,大家就不要拘谨,随意吧。” 轩辕百里和炙是不羁的性格,听月瑶夕这么说就不客气了,筷子唰唰的伸向自己爱吃的菜,月瑶夕给落尘夹菜,“南月的景色还可以吗?我听说你们就在汾阳四周转了转,下次有会,母亲带你们去如江走走,那里的风景才美呢,特别是春秋两季,泛舟江上,吃着团鱼,真真是世间一大享受啊。” 落尘咽下嘴里的菜,“母亲,我才刚回来,你又馋我,等下回去了父王又要说我的性子玩野了。” “他哪里有资格说你,他年轻的时候还不是到处乱跑。”月瑶夕给落尘盛了汤,“他要是说你,你告诉母亲,母亲写信去骂他。” 落尘笑了,“那就说好了,下次父王若是骂我罚我,母亲要给我做主哦。” 一顿饭吃得很是温馨,席间听说了月瑶夕是棋道高后,落尘拉着月瑶夕要与她对弈。落尘学棋的时间不长,自然不是月瑶夕的对,不过盏茶的时间已是输得凄惨无比,他不服气,拉林慕天当帮,两人联合起来对战月瑶夕,可月瑶夕的棋艺不是盖的,林慕天算得上是围棋高,可遇上月瑶夕,竟是下得额头都快冒汗了。 轩辕百里和炙对围棋不感兴趣,两人吃完了就拎着酒壶去花园喝酒,林慕天嘱咐了一句“不许惹事”后,就不管他们了,两人乐得自在,划拳拼酒,喝得微醺了才勾肩搭背的一同回房。 林慕天与月瑶夕对战了盘,两平一负,是一盘都没赢过,这让落尘平衡了许多,嚷着“不是我棋艺差,是母亲太高明了。” 等众人散了也没见月子凡回来,应该是留在宫里过夜了。月瑶夕扶着落尘的回房间,落尘伺候月瑶夕睡下,问安告退后刚要跨出大门,身后传来月瑶夕的声音,“落尘,若是子凡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教他,但是答应母亲,能包涵的尽量包涵他吧,子凡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落尘怔在门口,片刻后转身,“母亲放心吧,他是我弟弟,只要不是触及底线的事,我总会让着他的。” 月瑶夕轻轻叹了口气,“母亲希望你们两个都能好好的。” 大概是路上一直精神紧张,落尘回了公主府睡了个安稳觉,一直睡到快吃午膳才起来,出了门看到林慕天在院子里与轩辕百里练功,炙捧着水果边吃边看,还顺嘴指挥轩辕百里,惹得轩辕百里朝他吼了声,“不懂不要瞎指挥。” 他一分神,林慕天的剑就擦着他的鼻子削下,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不依的叫道,“师父,不是说点到即止的嘛,我的鼻子差点没了。” 林慕天收了剑,“对战的时候你也和对说点到为止吗?练功就集注意力,东看西看的,谁给你惯的毛病。” 轩辕百里听林慕天训他,摸摸鼻子不吭声了,炙在一边笑得很是得意,落尘路过他时顺敲了他的脑袋一下,“你别在这里偷着乐,当心百里等下找你算账。” 林慕天看到落尘,大一挥放过了轩辕百里,轩辕百里捏着指关节气势汹汹的朝炙跑过去,炙扔掉了上的水果,大叫一声,撒腿就跑,两人绕着花园你逃我追,后来大概是嫌地方太小了,直接跳出了围墙,林慕天看得直摇头,但也管不了,随他们去了。 “你们不累吗?起那么早。”落尘打着哈欠,觉得还是没睡够,想着等下吃了饭再补个午觉吧。 林慕天取了白布擦拭长剑,“我们也是刚起不久,怎么,很累?” 落尘哈欠打得都流出了眼泪,“嗯,不知道怎么了,好犯困啊,跟睡不醒似的。” “天冷了,正常。”所谓春困秋乏夏打盹冬眠嘛,一年四季睡不够。 “月子凡回来没有?”落尘看了眼石凳,觉得太冷了,没坐,斜靠在石桌上。 林慕天摇头,“没见到,大概是没回来吧。”月子凡算是月彦奇的外甥,又是南月的兵马大将军,在宫里过夜没什么奇怪的。 “你说什么事那么急,才回来就把人召进宫,还谈了一晚上。”落尘用脚尖挑起了地上的苹果,拿衣服擦掉了尘土,张嘴咬了一口。 林慕天擦完剑,放回剑鞘里,“谁知道呢,南月的事,我们还是少打听的为妙,免得以为我们来刺探情报。” 落尘两口啃完苹果,管家过来说开饭了,让去饭厅,落尘便拉着林慕天一起,月瑶夕上午在佛堂抄经,还没抄完,不方便出来吃饭,管家挑了几道菜让侍女送了过去,落尘留意了一下,暗暗记住了月瑶夕喜欢吃的菜色。 因再有两日便是除夕了,公主府里头上上下下都在大扫除,所有的宫人侍女上脚下不停,来来回回的走个不停,落尘本想留在房里看书,可外头不时响起的脚步声让他集不了精神,看不进去就不浪费时间了,于是又爬上床继续睡觉,这一睡就睡过了晚饭时间。 月瑶夕要赶在初一前把经书抄好,抄得入神就忘了吃饭,月子凡没有回来,管家忙着指挥下人打扫,落尘走到饭厅看到里头空荡荡的,他又不好意思差遣公主府的人,揉着肚子去了林慕天那里,轩辕百里和炙出去了还没回来,林慕天一个人也没吃饭,两人合计了一下,决定去街上胡乱吃两口了事。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幕后黑手 () 月子凡在宫里跪了一晚上,月彦奇下朝回来,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问道,“想明白了没有?” 月子凡忍着膝盖的酸痛,咬牙道,“我没做错。” “啪”的一声,月彦奇甩了月子凡一巴掌,打得他脸偏向一侧,月子凡只觉得半张脸都麻了,一夜未睡的脑袋晕晕的,但他强撑着摆正了身子,坚持道,“我没错。” “混蛋!”月彦奇抬脚踹了过去,把月子凡踹得在地上滚了一圈,月彦奇仍是不解恨,跟着上前又补了两脚,“你差点坏了寡人的大事,还敢说你没错。” 月子凡本就跪得全身僵硬,血脉不通,被月彦奇踹了之后,不仅是痛,经脉里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爬似的酸麻难受,但他就是咬死了自己没错,气得月彦奇差点想宰了他,连喘了口大气,生生的把怒火压下去,月彦奇黑着脸走回御座,喝令道,“跪直了。” 月子凡踉踉跄跄的挪回来,再次跪好,月彦奇道,“不认错你就跪死在这里吧。”说完不再理会月子凡,自顾自的看奏折。 又过了一天,月子凡滴水未进,体力严重透支,已经跪不稳了,他嘴唇发白发干,双腿不停的打着哆嗦,可就是不松口承认自己错了。 月彦奇看他那副样子,火气就直往脑门冲,把奏折往桌上一甩,“你到底要犟到什么时候?” 月子凡抬了头,舔了下嘴唇,“我没错,你让我怎么认?” “你!”月彦奇站起身,指着月子凡骂道,“寡人让你想办法控制落尘,没让你杀了他,他要是死了,西林会善罢甘休吗?他要是死了,你去做西林太子,把西林拱送给寡人吗?你差点坏我大事,还敢说自己没错。” 月彦奇这次借着月瑶夕的病把落尘骗过来,早就做好了准备,他找人从巫族那里弄来了秘药,说是只要让落尘服下,就能操控落尘,让他变成自己的傀儡,这样只要等到林震驾崩,落尘继承了西林王位,自己就能命落尘将西林双奉上,大大的扩充南月的图,有了西林,南月就不再是四国最弱小的,再来他听闻了落尘会法术一事,想着只要好好谋划一番,利用好落尘,到时候灭了东曼和北辰,整个大陆就是他南月的了。月彦奇计划得好好的,为了得到秘药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谁知道这一切都被月子凡搅黄了,这小子居然背着他更改了交易内容,将秘药换成了取人性命的毒兽c石兽,为的就是杀了落尘给自己报仇。 月子凡梗着脖子回道,“没错,我就是要杀了他,他是西林太子,杀了他西林的局势就会动荡不安,林俊死了,林毅死了,林震剩下的儿子里没一个成材的,打败他们指日可待,堂堂正正的从战场上打下西林的江山,不是好过这么偷偷摸摸的让人不齿。” “你放肆!”月彦奇抓了茶杯丢过去,砸在月子凡的额头上,茶水洒了他一头一脸,额头也青了,“能够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西林,好过你用万千南月将士的性命去换。你别以为寡人不知道,你不就想要军功嘛,告诉你,寡人现在就撤了你大将军的官职。”说着,取了份空白的诏书,正要下笔,月子凡扑了过来,抓着月彦奇的,恳求道,“陛下,不要,我错了,我认错,求您不要。” 月彦奇转头看了眼月子凡,“不是说你没错吗?” 月子凡哭了,“是我错了,陛下,是子凡错了。”他把大将军的职位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月彦奇踩到了他的死穴上,逼得他不得不低头,可眼底却是藏不住的恨意,只是散下的头发将眼睛遮住了。 月彦奇放下笔,指了指桌案前方,月子凡听话的跪了过去,虔诚的拜倒下去,“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你的冲动莽撞已经让落尘有了戒心,想要再次得没那么容易,寡人只得另想办法,但是你给我听好了,下次若是再敢违抗寡人的旨意私下行动,寡人绝对会废了你的大将军一职,收回兵权,听清楚了没有?” 月子凡连连说道不敢,月彦奇挥了下,“下去吧,收拾好自己再回去,别吓着你母亲。” 等月子凡退下了,月彦奇捏着拳头砸了下桌子,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寡人的儿子没一个争气的。” 他起身走到一个木架子前,架子上挂着用羊皮制成的大陆地图,北辰与西林雄踞了大片的疆土,而他南月则可怜巴巴的缩在下角,月彦奇用指轻轻抚着地图上的南月两字,嘴里呢喃道,“总有一天,我南月会成为大陆的霸主,你们给我等着吧。” 月子凡在出宫前去了御医院,弄了药敷好脸上的伤,又找宫女要了些水粉,遮去了指痕,确定看不出来后才慢吞吞的骑马回了公主府,进门后得知月瑶夕在佛堂抄经,更是松了口气,吩咐不让人打扰后便回了房间。 跪了两天一夜,膝盖又肿又青,身上被月彦奇踹的地方也淤青了一大片,月子凡懒得上药,脱了衣服就钻到被子里。在月瑶夕病了后不久,月彦奇就找到了他,让他与一个叫卡布的巫人接头,那人说是巫主路见愁的得力助,代替路见愁来与月彦奇做生意。 月彦奇用靠近东曼的一座富含银矿的山脉为代价,同路见愁交换能控制人心神的秘药,随后送信给西林,以月瑶夕病重想念儿子为由,要落尘来南月。为的就是找会给落尘下药,只要控制了落尘,月彦奇就能不费轻而易举的得到西林,进而实现他称霸大陆的野心。 月子凡自从被落尘和林慕天打败之后,心里一直憋着口气,要不是落尘会法术,自己怎么会输给他,越想越气,加上不屑通过这种见不得光的段取得西林,月子凡偷偷的更改了合作内容。他听卡布提过巫主路见愁养了一只毒兽,那毒兽浑身上下都是毒,只要沾上一点就必死无疑,哪怕是修炼之人也抵挡不了毒兽的毒液,月子凡心动了,提出在一座银矿的基础上再增加一座,用来交换毒兽去替他杀一个人。 卡布问了路见愁,路见愁自是高兴万分,在他看来,用毒兽去害人不过是举之劳,那秘药却是提炼不易,现在只需动用一下毒兽,自己没有半点损失就能得到两座银矿,何乐不为呢。为了让月子凡放心,路见愁打了包票,若是毒兽杀不了那人,他就再给月子凡一头石兽,双管齐下,还怕收拾不了一个会法术的凡人。 这般想着,交易成功,根据月子凡的计划,路见愁还额外给了一些幻药,用以放倒落尘身边的侍卫和亲兵,顺便把自己摘干净,谁知途杀出了个程咬金,据卡布后来说,那是妖后姬雪灵,法力无边,对付毒兽就跟杀鸡一般简单,连带着路见愁都让姬雪灵揍了一顿,好在他们交易的时候月子凡都是蒙着面,也从不提自己的身份,路见愁只认钱,哪会过问他是谁,以至于就是被姬雪灵揍得趴在地上喊姑奶奶也说不出交易者的名字。 月子凡以为是落尘运气好,凑巧碰到了妖后,让他逃过一劫,于是又联系了卡布,让他通知路见愁放石兽出来,为了避嫌,他硬着头皮灌醉了自己,谁成想林慕天的徒弟居然会是龙族的太子,是石兽的克星。 连着两次没成功,路见愁看形势不对,拒绝继续交易,让月子凡另寻高明,至于两座银矿,路见愁当然不会吐出来,月子凡是凡人,不会法术,被路见愁讹了也只好认栽。这事被月彦奇知道了真相,气得在月子凡回来的当天就把人抓进了宫,这才有了这番教训。 月彦奇与月子凡对付落尘的计划落了空,两人只好暂时偃旗息鼓,太平的过了年,落尘在初六那天与月瑶夕告别,启程返回西林,月瑶夕叮嘱了几句,忍着心痛,目送落尘离去。 走到半路,经过衡山,落尘想着去看一看清风门重建得怎样了,林慕天本是不同意,但轩辕百里和炙在一边起哄,对一的情况下只好认输,让侍卫和亲兵在原地待命,他们四个绕路去了衡山。 重建的清风门规模比原先小了不少,听说落尘和林慕天来了,吕冲亲自等在大门外,见了人就爽朗的抱拳道,“你们可是我们清风门的大恩人,来,这边请。” 落尘他们回礼道,“打扰了。” 因为地方小了,显得有些拥挤,吕冲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那个经费有限,只能先这么着了,以后有了钱再做调整,让你们见笑了。” 林慕天回道,“哪里哪里,这么短的时间能恢复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因着他的计划,有着数百年历史的清风门被烧了个干净,要说不好意思,林慕天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不好意思那个。 走进正殿,没见到卫攸青,落尘问道,“卫掌门呢?” 吕冲吩咐弟子泡茶,“你们来的不巧,师兄他闭关去了。”卫攸青每年都会闭关练功一个月,往年都是选在开春之后,今年不知怎的就提前了。 “那云山哥呢?有回来过吗?”落尘c林慕天他们与吕冲分成宾主坐下,听了落尘的话,吕冲端茶的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没有,这小子太没良心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 随后落尘又问了黑衣人与黑影的事,吕冲只道是清风门重建后就没见过他们,似乎是在江湖上消声灭迹了。感慨了一番,落尘与林慕天起身告辞,吕冲留他们吃饭,落尘推辞道,“家里有事,得赶回去,下次吧。” 吕冲见落尘坚持,不再挽留,让弟子取了一篮青梅过来,说是衡山上自产的,让落尘带回去泡梅子酒喝,落尘谢过了吕冲的好意,让炙收下了。 下了衡山,没走多远,就听得树林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炙以为是什么野兽动物,好奇之下拉着轩辕百里嚷着要去一探究竟,两个人猫着腰走进树林,落尘与林慕天等在外面,一会儿功夫见两人小跑着出来,两空空的,落尘打趣道,“怎么,空而回啊?” 炙顺了下气,指着树林道,“里头是人,不是动物。” “人?什么人?”林慕天警觉了起来,这周边没有村庄,不会是进山打猎的猎户。 炙与轩辕百里同时叫了出来,“是黑衣人。” 他俩进了树林,为了不惊着动物,使了隐身术,顺着声音的方向往前走,拨开一片灌木丛后,就看到数十个黑衣人蹲在树丛里,上捧着箭弩,箭头发出蓝色的幽光,明显是淬了剧毒的。 “刚才还说到他们,没想到下山就遇上了。”落尘说完,拔腿就要进树林,被林慕天揪住了衣服后领,“前几天我跟你说的都就饭吃了是不是?” 落尘脚后跟离地,勉强挣扎了几下,挥舞着双,“没忘没忘。” 林慕天不松,对轩辕百里道,“里头有多少人?” “大概二十多个吧。”轩辕百里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们应该已经埋伏很久了,我看他们鞋子上的青苔有些都发黄了,至少是天以上。” 林慕天一拎着落尘,一屈了指放在唇下,落尘往后退了几步,脚后跟踩到了地,舒服了一些,他讨好的对林慕天道,“我下次一定注意,放过我吧。” 眼睛扑闪扑闪的卖萌,可林慕天对此早就免疫了,转了九十度继续思考,落尘不甘心,顺着林慕天的方向跟着转,可他的衣服被揪着,转了一半卡住了,“慕天哥哥,你累不累,放开我吧。” 林慕天瞥了他一眼,“下次还冲动吗?做事还不过脑子吗?” “不了,不了。”落尘赶紧保证,林慕天松了,落尘快速的跑到林慕天抓不到他的地方,拉了拉衣服后襟,问道,“他们躲在树丛里是想偷袭清风门吗?可这里离清风门有一段距离,黑衣人又才二十几个,就算个个身不凡,清风门里上百个弟子也不是吃素的呀。” 林慕天点点头,“你分析得没错,所以我想他们应该是在等人。” “等人?”落尘扭头看了看清风门的方向,“是等上面的人下山,还是等上山的人?” “那就不知道了。” 这么久没有黑衣人的消息,既然遇上了,落尘肯定不会放过,林慕天知道他的心思,招呼轩辕百里和炙过来,让炙回去给亲兵们报信,就说落尘要在衡山上礼佛几日,让他们就近找个地方休整。又让轩辕百里隐身去树丛里盯着黑衣人,若是有什么举动,立刻以密音传信的方式告知落尘。他则带着落尘回去了衡山,将黑衣人在山下蹲守的消息告知了吕冲,请吕冲嘱咐清风门的弟子,没事不要单独下山。 听闻黑衣人又来了衡山,吕冲很是激动,差点就要带着清风门的弟子杀下山去,被林慕天阻止了,“杀几个黑衣人不是难事,可要弄清他们的目的却不容易,还请吕大侠稍安勿躁,免得打草惊蛇。” 被林慕天劝说了一番,吕冲总算是忍下了心头的怒气,吩咐清风门弟子无事不得外出,又给林慕天和落尘安排了客房,完事之后他去了卫攸青闭关的禅室,在门口禀道,“师兄,黑衣人来了衡山,就在山脚下。” 正在修炼心法的卫攸青听了吕冲的话,双伸展,将真气归入丹田,随后起身,打开门,“你说什么,黑衣人来了?” 吕冲回道,“是的,落尘和林慕天也来了,是他们下山时看到的,我已安排他们在客房住下了。” 卫攸青示意吕冲进房,冷笑道,“消失了这么久,又来了。” 吕冲犹豫了一下,“是不是他们看出那令牌?” 卫攸青背着走了两步,“不管是为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吧。”转过身,“你吩咐下去,所有门人不得私自下山,违者门规处置,决不宽待。” 吕冲躬身道,“遵令。” 卫攸青挥了下,“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及时来报。”吕冲应了声,走出房门,卫攸青又想到了什么,叫住了他,吕冲回头,“师兄还有什么吩咐?” 卫攸青张了嘴,似乎觉得不妥,没出声,摇了下头,“没事了,你去忙吧。” 吕冲看了卫攸青一眼,眼有些疑惑,但终是没有开口询问,转身走了。卫攸青走到房门前的廊檐下,看着外头有些阴暗的天色,喃喃着道,“又要起风了,江湖啊,平静的日子到头了。” 林慕天招来了信鸽,写了黑衣人在衡山的字条,让信鸽带去断子崖给莫离非,莫离非收了信,幽幽的说道,“缩头乌龟终于出来了,这回一定要逮到你们。”他把黑水教的教务临时交给了几位护法处理,孤身一人赶去了衡山。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决战黑影 () 轩辕百里与炙轮番盯着黑衣人,一连守了两天也没见黑衣人有什么动静,这些人就像是跟在树丛里扎根了一般,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就是端着箭弩半蹲着,不晓得是在等谁。 山上的林慕天与落尘讨论了半天也猜不透黑衣人的目的,倒是莫离非给林慕天传了信,他已经到衡山脚下了,约林慕天下山见面。林慕天想着莫离非整完容之后,江湖上还没人见过他,相信就是站在吕冲与卫攸青的面前,他们也未必认得出来,于是便传信给莫离非,让他上衡山,莫离非应了,随便诌了个名字,说是林慕天的亲兵,找他有事,吕冲不疑有他,命弟子开了山门。 个人一起讨论,意见就更加多了,莫离非认为黑衣人肯定是冲着清风门来的,现在不行动,怕是只来了先头部队,一来收集情报,二来打头阵,等着大部队汇合后就会攻上衡山。 林慕天不这么认为,黑衣人曾经上过衡山,应该对衡山上的情况了如指掌,不存在派遣先头部队这一说,退一步说,黑衣人若真是冲着清风门来的,没必要让先头部队藏在树林里,怎么看他们都像是要偷袭什么人。 落尘听他俩争个不休,一时也没什么别的看法,脑子里一片白茫茫的,想不出什么,便支着下巴看林慕天与莫离非你来我往的分析局势,正有些走神的时候,耳边听到了轩辕百里的声音,“霍云山来了,那些黑衣人是在等他的。” 落尘啪的站起来,弄得林慕天和莫离非一愣,皆是眼神疑惑的看向他,落尘拔腿就跑,跑到门口想起来自己会法术,又“砰”的关shàng én,快步走回来,林慕天问道,“怎么了这是?” 落尘双起势捏诀,嘴里回道,“他们的目标是霍云山。”说完,他已使了瞬移术,消失在了林慕天和莫离非的眼前。 “哎呦,这就不见了?”莫离非绕着落尘站的地方走了圈,“你弟弟的法术是越来越纯熟了嘛。” 林慕天不理他,脑想的是落尘离开前的话,“霍云山?他们是为了霍云山?”可霍云山上已经没了他们要的东西,按理说只有霍云山找他们的份,他们怎们会找上霍云山? 莫离非眯了眼睛,“这霍云山与黑衣人真是难分难舍啊,到哪儿都有他。” 再说霍云山,他为了找黑影,漫无目的的在大陆上四处游荡,找了快两年也没有消息,这次路过南月,想着去清风门看看师父师叔,便往衡山来了。可到了山脚下又犹豫了,师父信任他把盟主令牌交给他,没想到在他里把令牌弄丢了,若他还是清风门的弟子,怕是一死都不够谢罪的。 抬头看着远处衡山上清风门的方向,霍云山还在纠结去还是不去,半空里突然掉下来一个人,一把拉着他就跑,霍云山侧目扫了一眼,认出是林慕天的徒弟,好像是叫轩辕百里,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轩辕百里拖着霍云山一气跑出四里,回头看了一眼,确定黑衣人没有发现追来后,拍着胸口道,“没被发现就好。”回头迎上霍云山不解的眼神,指着那里解释道,“那里埋伏了二十多个黑衣人,都是等你的。” 今日轮到他盯着黑衣人,本以为又是无聊的一天,正坐着打瞌睡,却听到了黑衣人的交谈,有个貌似是小头目的人指画脚的比着,“估摸着那小子今日就到了,大家打起精神来。”轩辕百里看不懂语,好在会读心术,这才弄懂了意思。 其他的黑衣人点了头,纷纷集注意力盯着一个方向,轩辕百里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没见到什么人影,便使了一目千里的法术,看到十里开外,霍云山正骑着马慢慢走来,顿时明了了黑衣人的目标,急急的密音传信给落尘,之后便抢先在半路上拦下了霍云山,拉着他往回跑,边跑边同落尘联系。 选了个离衡山最近的小镇,轩辕百里与霍云山走进一家酒楼,落尘已经等在里面,见了霍云山便道,“你没事吧?” 不等霍云山回话,轩辕百里跨过凳子坐下,“有我在,怎么会让他出事。” 霍云山同落尘打了招呼之后便想去找黑衣人,他找了他们这么久,好容易有消息了怎么肯放过,刚才是被轩辕百里拉住了,现在得了自由,急急的就要往外冲,被轩辕百里一把揪住,“你现在去送死吗?你就一个人,他们有二十多个,自投罗网说的是不是就是你?” 霍云山不理这些,想要挣脱轩辕百里,“我正愁找不到他们呢,放。” 落尘站起来道,“云山哥,不要冲动。” 霍云山回头,“我不是冲动,落尘,我要找他们问黑影的下落,你让他放。” 轩辕百里看向落尘,“小师叔,放不放?” 落尘见霍云山已经红了眼,知道他是心急令牌的下落,便对轩辕百里道,“你放开吧,我们跟他一起去。” 轩辕百里才松了,霍云山就使了轻功飞纵出去,落尘与轩辕百里跟在后头,路上又联系了炙,得知林慕天与莫离非也下山了,于是约着在山脚下汇合。等霍云山他们赶回衡山的时候,林慕天与莫离非已经同黑衣人打了起来。 霍云山见了,立马冲了上去,炙看到落尘招招,“你们来了?快点帮忙吧,先zhi fu他们再说。” 落尘心想,也只有先打架了,不然当着黑衣人的面先叙旧吗?一时顾不上问怎么会打起来的,在上凝聚了法力,一掌一个的将人放倒。 林慕天与莫离非顾忌着黑衣人里的箭弩,怕沾了上头的剧毒,打得有些放不开,霍云山着急令牌,早就顾不得生死,跟拼命郎似的打红了眼,落尘不怕毒,又有法力傍身,自是放开了脚打,加上有轩辕百里和炙的帮忙,不多时就把二十多个黑衣人给撂倒了。怕他们自杀,落尘使了定身术,这回是连头发丝都给定得死死的。 众人刚刚打完,吕冲就带着清风门的弟子赶来,落尘便道,“吕大侠,借你的人帮忙,把他们先搬回清风门吧。”吕冲起先还意外落尘怎么用了“搬”字,走近一看,黑衣人个个跟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终于理解了,指挥清风门的弟子四个一组,将黑衣人抬上了山。 霍云山给吕冲见了礼,问道,“师父还好吗?” 吕冲忙着黑衣人的事,随意的回道,“没事,好着呢。”打扫好了战场,一行人又移步回了清风门。 卫攸青得了消息等在正殿上,清风门的弟子把黑衣人抬了进来,挨个的放好,吕冲便命他们退下,殿上除了被定住的黑衣人外,就是卫攸青c吕冲及落尘他们了,霍云山走到卫攸青面前,刚想屈膝跪下问安,被卫攸青托住了身子,“先处理正事,这些虚礼就放一放吧。” 他走到黑衣人的面前,回头问吕冲,“有什么线索吗?” 吕冲之前已经让清风门的弟子搜了黑衣人的身,摇头道,“没有。” 卫攸青对着落尘他们抱拳,“卫某谢过各位仗义出,各位若是信得过卫某,这事就交给卫某处理吧。” 卫攸青既然开了口,落尘他们自然不能驳了他的面子,再说黑衣人本就是冲着霍云山来的,这里又是衡山地界,卫攸青是霍云山的师父,又是清风门掌门,武林盟主,于情于理都该把黑衣人交给他。 见落尘他们点头,卫攸青便命弟子进来,将黑衣人关入清风门地牢,随后看向霍云山,说了句,“终于记得回来了?” 霍云山跪下,“师父,对不起,弟子无能,没能找回令牌,愧对师父。” 卫攸青摆摆,“说了这事不怪你,怎么就是说不听呢。” 落尘他们见霍云山与卫攸青要说令牌的事,觉得这是人家门派的私事,便告辞回了房间。 被抓的黑衣人经过检查都没有舌头,卫攸青和吕冲问不出什么,吩咐了负责看守地牢的弟子严加看管,并让人在江湖上放出了风声。落尘与林慕天不能在衡山久待,停留了两日就下山了,林慕天与落尘继续赶路回西林,而莫离非认为黑衣人应该会有后招,他要留在衡山等着看热闹。 落尘走后不久,黑影出现了,孤身一人上了衡山,站在清风门的大门外,双环胸抱着剑,一身黑袍。清风门的弟子鱼贯而出,团团围住黑影,黑影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然站得是纹丝不动。霍云山跟在卫攸青和吕冲的身后,见了黑影,双目含怒,提了气跃至黑影身前,拔出剑,喝道,“交出令牌。” 黑影斜眼瞄了下霍云山,慢吞吞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在霍云山面前晃荡了两下,闲闲的开口问道,“是这个吗?” 霍云山伸去抓,黑影嗖的收回,让霍云山扑了个空,黑影将令牌捏在里,“你们把人放了,我就把令牌还给你,怎么样?成交吗?” 霍云山回头去看卫攸青,卫攸青轻咳了一声,上前半步,“你觉得你现在有谈条件的资格吗?” 黑影大概是笑了一下,遮着黑纱看不清楚,只隐隐听到了笑声,他目光逐一扫过卫攸青c吕冲c霍云山及围住他的清风门的弟子,“想要以多欺少吗?”说话的口吻没有半分害怕的意思。 不等卫攸青开口,吕冲性急的吼道,“对付你这种恶人,哪里需要讲什么江湖道义!” “也对。”黑影居然拍了两下,“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最擅长的不就是偷袭c落井下石c耍些阴谋诡计,说真的,论起段来,我们的确是自愧不如,你们那混肴是非c颠倒黑白的能力炉火澄清,我们甘拜下风。” “你放屁!”吕冲听了黑影冷嘲热讽的一番话,卷着袖子就要动,被卫攸青单拦下了,吕冲急了,指着黑影道,“师兄,你听他说的什么屁话,让我去好好教训教训他。” 卫攸青横了吕冲一眼,吕冲见卫攸青眼神凌厉,知他动了怒气,不敢再造次,垂首退到了一边,卫攸青看向黑影,冷冷的说道,“你不用拿话来激我们,你们犯下的那些罪行,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今日就算是我以多胜少,传出去也不会有人说我们清风门的不是,怕还要竖起拇指,夸赞我清风门替天行道,收拾尔等妖孽之徒。” 黑影仰天哈哈大笑,笑声夹杂了内力,武功较弱的清风门弟子痛苦的捂住了耳朵,卫攸青见状,长啸了一声,两股声音对撞,在空激起了点点的火花,黑影收了声,冷笑道,“二十多年不见,你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嘛。” 卫攸青沉了脸,半眯着眼睛问道,“你到底是谁?” 黑影略过了卫攸青的问题,扬了扬令牌,“给句痛快话,换不换?” 霍云山看向卫攸青,眼神带了些许的恳求,在他看来,那些黑衣人口不能言,根本问不出什么信息来,还不如拿来同黑影交换令牌,没想到卫攸青直截了当的拒绝了黑影,“你休想。” 霍云山急道,“师父!” 卫攸青瞪了霍云山一眼,“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退下!” 黑影在心里颠着令牌,说道,“看来在卫掌门的眼,这盟主的令牌也不值钱嘛,还不得我那些下,真是承蒙您看得起了。” “孰轻孰重我卫攸青分得清,无需多言。”卫攸青挥了,“给我拿下。”清风门的弟子一拥而上,拔出剑刺向黑影,黑影嘲讽的笑了一下,原地旋转着跃至空,足尖踩在清风门弟子的剑身上,借力跳出来后,一掌拍向卫攸青,吕冲冲上来,运足了内力接住了黑影的掌风,两人的内力四处迸射,击碎了周边不少石块,一时间碎石子满天飞,卫攸青挥了下衣袖,将石子扫开,这时吕冲已经与黑影比拼上了内力,但显然是黑影更胜一筹,他面上云淡风轻的,而吕冲已经是满面赤红了。 卫攸青暗道不好,出掌抵在吕冲的后背,黑影见了,冷笑道,“两个一起来啊,行!”将内力又提升了几分,与吕冲掌相抵的地方冒出了阵阵的白烟。 高比拼不能分神,霍云山与清风门的弟子皆屏住了呼吸,霍云山眼睛盯着黑影抓在上的令牌,他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不肯用黑衣人去换令牌,不管怎么看,都是令牌重要,可他不敢质疑卫攸青的决定。只是看着自己苦苦追寻两年的令牌就近在咫尺,霍云山的心里就像被猫爪挠着一般难受,他悄悄的走到黑影身边,试图出其不意的夺下令牌。 黑影虽是专注的与卫攸青c吕冲比斗内力,但霍云山出的瞬间,他仿佛早就窥破了霍云山的意图,拿着令牌的往里一收,霍云山抓了空,不甘心,以为爪,攻向黑影,黑影单与他过招,竟是以一打,卫攸青心一沉,若不是黑影托大,那就是他还未使出全力。 莫离非时刻专注着清风门的动态,在黑影上山之后就跟了过来,站在一棵大树上,浓浓的枝叶将他掩藏了起来,是以无论是黑影还是卫攸青他们,都没发现他的存在。他在树上看着黑影对战卫攸青等人,眼露出了困惑。总觉得这黑影的身形c声音c身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是谁,每当他用力去想的时候就会头痛,想多了头痛得跟要炸开似的。莫离非敲了敲自己的头,就那么一晃神的功夫,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 黑影单隔开了霍云山的同时,运足了内力,爆喝一声后,震开了吕冲与卫攸青,吕冲倒退了大步,捂着胸口喷出一口鲜血,卫攸青退了一步,看上去没受什么内伤,而黑影却站在原地没动,“武林盟主,不过尔尔。” 霍云山听不得别人说卫攸青的不是,拔了剑攻向黑影,黑影似乎很是熟悉霍云山的剑招,轻轻松松的予以化解,寻了霍云山的一个破绽,以指为兵刃,快速的点了霍云山的穴,将他定在了原地。 其余的清风门弟子见识了黑影的武功,面面相觑之后,不敢轻举妄动。黑影笑得猖狂而得意,“武林盟主,江湖正统,我呸!”他用指捏着令牌的绳扣,在空甩了几圈后,将令牌甩向霍云山,令牌撞在穴道上,解了霍云山的穴,黑影道,“你不是要拿回这块牌子嘛,给你,不过你得问问你的好师父,这块牌子到底是真还是假,哈哈哈哈”黑影说完,使了轻功跃至空,对着卫攸青道,“那些人就送你了,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悔有期了。” 眼看黑影要走,吕冲忍着内伤想追,卫攸青拉住他,“算了,你先回去疗伤吧。”吕冲狠狠的跺了下脚,霍云山捡起令牌,他仔仔细细的翻看了几次,确定就是卫攸青交给他的那块,可黑影的话是什么意思,霍云山不禁狐疑的看向卫攸青。 树上的莫离非见黑影跑了,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既然自己想不出来,那就找黑影问个清楚去。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假令牌 () 黑影走了,卫攸青吩咐清风门的弟子严加防范,他扶着吕冲回了房间,给吕冲疗完伤,出了门就看到霍云山像跟木桩子似的等在门口。 “怎么了?找我有事?”卫攸青脚下不停,示意霍云山跟上,进了卫攸青的房间,霍云山关了门,双托着令牌,眼睛直盯着卫攸青。 卫攸青单接过,看了两眼,放入怀里,“令牌找回来了就行,你下去休息吧。”霍云山站着没动,卫攸青抬了下眼皮,“怎么,还有事?” 霍云山看着自己的脚尖,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的问道,“师父,黑影刚才说这令牌不知是真是假,是什么意思?” “你说他什么意思?”卫攸青面色不改,斜靠在软枕上,“你是在怀疑为师吗?” 霍云山啪的跪倒,嘴里喊着不敢,卫攸青沉了脸,拍了下桌子,“既然不敢,那你问什么?” 霍云山抬头看了眼卫攸青的脸色,又低下头,“弟子只是想弄清楚而已。” “弄清什么?弄清为师有没有骗你是不是?”卫攸青说的有些有气无力,似乎是伤心了,“从小到大,为师有骗过你吗?” 霍云山摇头,心已是万分自责,他怎么能怀疑师父,甚至做出质问师父这等大逆不道的举动来,霍云山后悔啊,他举啪啪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俯首道,“师父,弟子知错,请师父重重责罚弟子。” 卫攸青痛心疾首的说道,“那黑影是什么人?他这么说还能有什么目的,不就是为了挑拨你我师徒间的关系,让你怀疑我,说不得他还会将此事宣扬到江湖上,让所有同道人怀疑为师,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霍云山听卫攸青这么一分析,更是自责到不行,不停的叩首请罪,卫攸青看他痛哭流涕的样子,叹了口气,“起来吧,这事也怪不得你,去吧。” 霍云山擦了下眼泪,“师叔还好吗?”他见吕冲吐血,不由得担心。 卫攸青道,“受了点内伤,不严重,调理个几天就好了。” 霍云山出去后,卫攸青拿起令牌看了眼,凝了内力在上,令牌顿时变成了一堆粉末,他随一扬,拍了下衣服,盘了双腿,调息打坐起来。 霍云山不放心吕冲,出来后去了吕冲的房间,敲了下门,“师叔,我能进来吗?” 吕冲正好运气一个周天结束,听出是霍云山的声音,便道,“进来吧。” 霍云山推门而入,吕冲放开盘着的双腿,指了指自己边上,“过来坐吧。”见霍云山脸上有泪痕,不悦的说道,“怎么哭了?男人流血不流汗,下次再让师叔看到你流马尿,别管师叔下狠治你这个毛病。” 霍云山应了一声,“师叔,那黑影的武功很高吗?”吕冲在八大派里也是排得上名号的高,加上卫攸青,两人的内力合在一起居然输给了黑影,吕冲还受了伤,那黑影的武功不就是 吕冲抹了下嘴角,“是我们小瞧了他,没想到江湖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云山,以后你见着他可别轻易与他动,不是我长他人志气,他的武功的确深不可测。”当时他已经拼尽了全力,师兄也使了八成的内力,而黑影似乎还留有余地,这么看来,连卫攸青都不是他的对,这人真是可怕。 霍云山点头,吕冲看了他一眼,又道,“至于他说的什么令牌真假的狗屁话,你别当一回事,这人不安好心,怕是故意来挑拨我们的关系,你可别上当啊。” 霍云山听吕冲也这么说,终于确信了黑影是故意胡诌的那番话,对黑影的恨意又提升了几分,咬牙切齿的说道,“师叔放心,云山绝不信这等奸佞之徒的话。” “嗯,这样最好。”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霍云山见吕冲露出了倦意,扶吕冲到床上躺下,随后告退离开。 吕冲看着霍云山的背影,眼闪过一丝不忍,但终究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之后的数日,清风门算得上是风平浪静,吕冲内伤好了之后去找了卫攸青,“师兄,那令牌?” 卫攸青端了茶杯喝了一口,“我已经处理了。” “云山没有发现吧?”吕冲有些担忧的问道,“我怕黑影说的那番话会让云山有所怀疑。” “他是怀疑了。”卫攸青放下茶杯,“跑来问我那是什么意思。” 吕冲啊了一下,“那师兄怎么回他的?” 卫攸青哼了一声,“怎么回他?我是他师父还是他是我师父,我需要给他交代吗?简直是不知所谓。” 吕冲见卫攸青脸色不悦,想了想,还是大着胆子说道,“话虽这么说,可云山这孩子认死理,要不当初也不会明知是死路,还一条道走到底的练那什么九转心法了,我怕他心里有芥蒂。” “他敢!”卫攸青低喝了一声,“反了他了。” “师兄”吕冲向来心疼霍云山,正准备开口求情,卫攸青接着道,“我已经和他说了,那是黑影故意使的离间计,想来他是不会有所怀疑的。”抬头见吕冲舒了口气,卫攸青又道,“放心了吧,真不知他是我徒弟还是你徒弟,你这个师叔比我还上心。” 吕冲笑着道,“云山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再说二代弟子,也只有他的武功最好,是继承掌门之位的不二人选。”说到这里,吕冲皱了眉头,“师兄,你什么时候把他重新收入门下啊?” 这事卫攸青有想过,可是不好办,当初师父是下了死令的,霍云山也发了毒誓,总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卫攸青很是犯难,只得道,“容我再想想吧。” 落尘与林慕天快要离开南月边境的时候,后头追来了一匹快马,马上的人不停的喊,“等一下,太子殿下,等一下。” 落尘勒住了飘红,与林慕天对视一眼,玲珑撩开马车帘子,探出头来问道,“怎么了?” 那人追了上来,翻身下马,跪到落尘马前,喘着粗气道,“长公主长公主” “我母亲怎么了?”落尘下马,快步走到那rén iàn前,那人咽了下口水,“长公主让小的来请殿下回去,有事有事相商。” 林慕天跟着下马,走到落尘身边,落尘问那人,“我母亲有说什么事吗?” 那人摇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佩,落尘认出是月瑶夕贴身佩戴之物,朝林慕天点了点头,两人到一边商量了片刻,离开公主府的时候月瑶夕还是好好的,突然来叫他们回去,想必是出了大事,两人随即决定回去一探究竟。 落尘吩咐一队亲兵先护送月子清回去,顺便告知林震,他们要再回南月一趟,玲珑本是吵着要跟随落尘一起回去,但被落尘强行塞回了马车,余下的亲兵侍卫便跟着落尘c林慕天一起返回汾阳。 清风门地牢里的黑衣人自打被抓了之后就绝食绝水,不过几日功夫都咽了气,卫攸青让人拖到后山埋了,又同吕冲商量了一下,加强了清风门的戒备,以防黑影再来挑事。 那黑影离开衡山后脚下不停的往汾阳方向奔去,莫离非紧紧的追在后面,为了怕黑影发现,不敢跟得太近,黑影使了轻功,不眠不休的赶了天夜的路,累得莫离非在后头不停的问候他的祖宗八代。 快到汾阳的时候,黑影改了方向,去了边上一个叫易阳的城镇,进了一家铁铺后就不见了踪影。 莫离非跑得都快断气了,眼见黑影消失,他倒不急了,绕着铁铺走了一圈,又用脚蹬了两下地,确定下头有密室后,找了个附近的客栈要了正对着铁铺的房间,进去后先狠狠的睡了一觉,他就不信黑影跟他一样天没合眼不累,想必现在就在铁铺的下头呼呼大睡呢。 莫离非觉得这铁铺应该是黑影的临时落脚点,他既然回来了,一时刻的不会走,等睡饱了再想办法去里头看看吧。 睡了一天一夜,莫离非恢复了精神,唤小二给他买了一身农夫的行头,换上后去了铁铺,“哎,伙计,这锄头怎么卖?”莫离非一边问价,一边偷瞄着铁铺的布局。 正在打铁的铁匠工人回道,“半串铜钱。” “半串?”莫离非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从身上掏出十多个铜钱,“我婆娘就给了这些,能不能便宜点?”他把铜钱递过去,故意撞在工匠的胳膊上,一抖,把钱洒了一地。 工匠皱了眉头,不悦的放下锤子,“你这人怎么回事?” 莫离非慌慌脚的蹲下身子,“对不住,对不住。”借着捡钱的会,用指敲击着地面,确定密室的方位。 拖拖拉拉的捡好钱,莫离非恬着笑的再次问道,“十六个铜钱,能卖吗?” 工匠本就不耐烦莫离非,挥着道,“我们这都是一口价,钱不够就回家取了再来。”说着去推莫离非,莫离非故意被工匠推得转了半圈,一松,钱又洒了,工匠无语的看着莫离非再次趴在地上捡钱,“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莫离非捡好钱,陪着笑道,“买锄头的。” 工匠拿起锤子继续打铁,“快点走吧,别耽误我们干活。” 莫离非讪讪的离开,走到一边的馄饨摊,要了碗馄饨,坐下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同馄饨摊老板娘聊天,“那家的锄头怎么那么贵,别人家都十个铜钱的,他家的要五十个铜钱。” 老板娘包着馄饨,接嘴道,“他家一向如此,不过东西做得比别人家的好,一份价钱一份货嘛。”将馄饨下锅,盖上锅盖。 莫离非用筷子撑着下巴,“老板娘,我看他们做好的器具不少,可工人就那么几个,怎么做得那么快啊。” 老板娘用漏勺舀起馄饨,洒上葱花香油,“我也不清楚他们有多少伙计,平日里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呢。” 莫离非夹了个馄饨,“是吗?我看他们的铺子不大呀。” 老板娘招呼了其他的客人,回头说道,“这架不住生意好啊。” “生意好?”莫离非被馄饨烫到了舌头,张着嘴用扇风,老板娘接着道,“是呀,常常看到有车子过来拉货,可不是生意好嘛。” 莫离非哦了一下,见铺子上的客人多了,老板娘忙个不停,就不再问了,低头专心的吃馄饨。 黑影在铁铺下面的密室里调息了一晚上,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iàn ju男坐在离他不远的椅子上,他赶紧下来,单膝跪地道,“见过大总管。” iàn ju男嗯了一声,“事情办得如何了?” 黑影回道,“假令牌已经还给卫攸青了,只是抓捕霍云山的事不知被谁搅了局,没成功,请总管降罪。” “还能有谁?”iàn ju男冷笑了一下,“八成就是上回碰到的那几个臭小子,不过他们背后有人撑腰,暂时别管他们。”从落尘的身上,iàn ju男嗅出了鬼王的味道,加上龙王的那个惹祸儿子,要动他们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我们的计划?”黑影抬起头。iàn ju男摆摆,“不碍事,卫攸青弄块假令牌混弄了我们两年,我们也得回敬他点什么不是。” 黑影犹豫了一下,说道,“那霍云山看起来是个愚忠之人,怕是不会相信卫攸青拿他做挡箭牌,给了他块假令牌。” “先给他埋下种子,之后我们勤着点浇水,还怕发不了芽嘛。”iàn ju男停顿了一下,“我们还得靠着他带我们找到真令牌呢。” “可是?”黑影眼露出一丝担忧,“单靠霍云山能行吗?” iàn ju男似乎很有自信,“光他一个是不行,不是还有那几人嘛,他们加在一起,还怕找不到真令牌。” 黑影仍是不太放心,但见iàn ju男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便把话咽下了。iàn ju男看了他一眼,“断子崖的小子跟过来了,要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iàn ju男站起身,“总之别让他坏了我们的大事就成。” 黑影应了一声,等iàn ju男走后,从地上起来,低着头默默的坐到床边,不知在想什么,眼一会儿欣喜一会儿忧伤的。 落尘与林慕天快速的赶回汾阳,进了公主府,落尘直奔月瑶夕的房间,见她好端端的坐在房看书,唤了一声,“母亲。” 月瑶夕抬头,见到落尘很是诧异,“你怎么回来了?出了什么事吗?” 落尘不解,反问道,“不是母亲派人追上儿子,说是有事相商的吗?” 月瑶夕一脸的困惑,“我没有啊。” 母子两个大眼瞪小眼,半晌后,落尘掏出月瑶夕的玉佩,“那人带着玉佩来追儿子,儿子认出这是母亲的东西,就随他回来了。” 月瑶夕接过玉佩看了两眼,“这是我的玉佩,前几日丢了。”她把玉佩放到桌上,心已是明了,是有人借着她的名义将落尘骗了回来,“罢了,既然回来了,就再多陪母亲几日吧。” 安顿好了落尘,月瑶夕急急的进宫去见月彦奇,见面就问,“是不是你使计骗落尘回来的?” 月彦奇靠在御座上,“èi èi,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质问寡人吗?” 月瑶夕毫不退让,“哥哥,我说过很多次,不准动落尘,你是在逼我吗?” 月彦奇道,“逼你什么?你凭什么认定这事就是寡人做的?” “除了你,还有谁会处心积虑的打他的主意。”月瑶夕死死的盯着月彦奇,“别再逼我了。” 月彦奇站起身,“瑶夕,我从来没有逼过你。”他走到月瑶夕的面前,“这事真不是我做的。”自打月子凡擅自更改了计划,他就暂时放下了动落尘的念头,月彦奇做事,在没有周全的计划前,他是不会下的。 “真的?” 见月瑶夕不信,月彦奇摊开双道,“我发誓,真的不是我。” 月瑶夕半信半疑的走了,月彦奇眼显出了困惑,难道是他? 落尘与林慕天讨论了一番,觉得能拿到月瑶夕贴身之物的,此人若不是能自由进出公主府,就是在府里安插了眼线。在月瑶夕眼皮子底下敢做脚的人不多,算来算去无非是月彦奇或者月子凡。 但月彦奇若是想叫落尘回来,大可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犯不着借月瑶夕的名义,思前想后还是认为是月子凡的嫌疑更大,可落尘与林慕天猜不透他的目的,总不见得是又买通了杀要对付他们吧,那应该在路上下更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见着了月子凡,他看到落尘后脸上是掩藏不住的惊讶,落尘怕他装的,使了读心术,但结果却证实这事不是月子凡做的。 落尘又困惑了,难道是月彦奇?落尘私下里问了月瑶夕,月瑶夕也吃不准是何人所为,落尘便要求进宫去见一见月彦奇,经过月瑶夕的安排,落尘与月彦奇会了面,通过读心术排除了月彦奇的嫌疑,那就更加奇怪了,不是月彦奇也不是月子凡,还会有谁? 落尘与林慕天都陷入了深深的困惑,连月瑶夕都是一筹莫展,没了方向。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神秘男子 () 南月王宫一座偏僻的院落里,两两的宫人打着哈欠,有的明目张胆的靠在廊柱上偷懒打盹。房间里点着蜡烛,隐隐照出了两个人的身影。 “事情进行得如何了?”男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一句话说完就喘个不停,夹杂了几声咳嗽。 “主子放心,一切顺利。”这声音与拿着月瑶夕玉佩追落尘回来的那人一模一样。 “那就好,辛苦你了,下去吧。”男子大概是捂住了嘴,声音沉闷了许多。 “奴才告退。” “等一下。”男子扬声叫住了那人,“想来他们已经有所怀疑,你别回公主府了,出去找四六,他会安排你的去处的。” 那人应道,“是,主子。” 等那人出门后,男子慢慢的起身走进了内室,背影看上去非常孤寞,甚至带了点凄凉的味道,他提笔写了封信函,装入信封后用蜡封了口,随即唤来了贴身宫人,“把这给阁老送去,让他按计划行事吧。” 宫人双接过信函,转身出去了,男子坐在椅子上许久未动,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他摊开了占有血迹的,像是看破生死般淡淡的笑了。 南月阁老看了男子的信,沉默了片刻,唤来了管家,“备轿。” 管家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劝道,“大人,再有半刻就是宵禁了,这时候出去怕是不妥吧。” 阁老一边换衣服,一边道,“让你去就去,多什么嘴。” 管家见阁老沉了脸色,赶紧道,“是。”出去让小厮去找轿夫了。 阁老从衣柜里取了件黑色的斗篷,罩在自己身上,快步走出院门,一抬四人小轿已经等在门口,他上轿之后吩咐道,“出城。”轿夫你看我,我看你,有个胆子稍大的开口道,“大人,这时候城门已经关了,怕是出不去啊。” 阁老在轿子里道,“废什么话,老夫自有主张。” 轿夫们不再言语,抬了轿子直往城门口去,守门的士兵拦下了轿子,正要上前询问,阁老从轿子的小窗里伸出,上拿了块令牌,士兵见了令牌,恭敬的退到一边,开了城门,轿子出城后就淹没在了黑暗里。 走了不到一里地,阁老命轿子停下,他出了轿子,官道旁的大树下等了一个人,里牵着两匹马,见了阁老点了下头,解开了缰绳,阁老冲轿夫们挥道,“你们等在此处,天亮后再回汾阳。”说着,翻身上马,同那人一起打马朝着易阳的方向而去。 天亮前,两人赶到了易阳城外,阁老勒了马,唤道,“知正,让你带的东西带了吗?” 被称作知正的男子指了下马背上的一个包袱,“都在这里了。” 阁老伸出,“给我吧。” 知正把包袱递给阁老,“大人,先在这里歇歇脚吧,城门怕是还有半个时辰才开。” 阁老嗯了一声,抱着包袱下马,知正牵过马匹,系在了树上,阁老打开包袱,里头是一摞一摞的票据,他数了下,又把包袱扎紧,“那边联系好了吗?” 知正道,“放心吧,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等到易阳城门开了,两人马不停蹄的进了城,去了铁铺,铁铺门关着,阁老朝知正示意了一下,知正便用指敲了下铁铺门上的铁环,不多时里头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谁啊?大清早的,还没开门呢。” 知正回道,“我们是来提货的。” “提什么货?” “上等货。” “怎样的上等货?” “万里挑一的上等货。” “你们从哪里来?” “从该来的地方来。” 铁铺的门开了一条缝,有个脑袋探了出来,“押金呢?” 知正回头,阁老把包袱递给他,知正朝铁铺的伙计扬了下包袱,“都在里头呢。” 铁铺伙计扫了一眼包袱,开了门,“进来吧。”等知正与阁老进去后,他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后,飞快的关了门。 这一切都落入了客栈里正站在窗前的莫离非的眼,莫离非玩味的摸了摸下巴,推开窗,悄无声息的飞到铁铺房顶,蹲下身将耳朵贴了过去,只听里头有人说道,“人呢?”这是刚才拿着包袱那人的声音。 铁铺伙计回道,“已经去叫了,马上过来。” 不多时便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另一个陌生而有些苍老的声音说道,“看不出来,这底下是另有玄嘛。” 这时莫离非听到了黑影的声音,他道,“我们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买卖,自然要多留些后路。” 那老者道,“废话不说了,你们要的都在这里,我们主子的意思,让你们尽快动。”说着,大概是掏出了什么东西,莫离非听到了纸张展开的声音,“目标是他。” 黑影接过画纸,“咦——”了一声,喃喃道,“怎么会是他?” 老者道,“你们认识?” 黑影卷好画纸,“有过几面之缘,不过你们放心,既然接下了这笔买卖,自然会让你们满意。”他顿了顿,“不过,这人可不好对付,你们给的消息显然不全啊。” “什么意思?”老者问道,“你们想反悔?” 黑影笑了一下,“不是反悔,而是你们根本没有交待清楚,这人会法术。” “会法术?”显然老者并不知晓此事,“怎么可能?” 黑影笃定的说道,“我和他交过,他的法力可不低。” “那又如何?”老者说道,“你们对付不了他?”老者显然不信这人会法术,认为是黑影想要加价的说辞。 黑影道,“不是对付不了,而是要付出的代价高了不是一点点,所以这价格” “你不要给我狮子大开口!”老者大概是怒了,“一句话,做不做?若是不做,我找其他人去。”说着,大概是要走,被黑影拦下了。 黑影道,“没说不做,好吧,既然应下了,我们也不是不讲信用的,这人现在在哪?” 老者回道,“就在汾阳长公主府里。” “好,日之后,汾阳城外交人。”黑影与老者击了下掌,老者出了铁匠铺,正是南月阁老,他带着知正上了马,飞快的出了易阳。 莫离非不知他们要对付的是谁,也不知所谓的交易是什么内容,带着一肚子的好奇,莫离非再次跟着黑影,从易阳去了汾阳。 南月宫的男子收到了阁老的回信,看完之后放到烛火上烧了,他的贴身宫人问道,“主子,阁老说了什么?” 男子咳嗽了两下,“那边回话,日之后交人。” “那主子接下来准备?”倒了杯热水递给男子,男子抿了一口,感觉喉咙舒服了一些,说道,“等他抓了人再说吧。” 长公主府里,落尘陪着月瑶夕下棋聊天,反正想不出是谁骗他回来的,索性就等着那人自动现身好了。过了两日,不见有什么动静,月瑶夕便催落尘回去,落尘笑着道,“母亲就那么不待见我,着急的要敢我走。” 月瑶夕知道落尘说的是玩笑话,但也忍不住有些心酸,“母亲当然希望你能陪在母亲身边,可你是西林太子,你的身上背负着西林社稷的重担,母亲不能自私的只想着自己。” 落尘蹲在月瑶夕的脚边,双趴在她膝上,“母亲,我说着玩的。” “母亲知道。”月瑶夕抚摸着他的头发,“回去后好好听你父王的话,做个好太子。” 落尘嗯了一声,抬起头,“母亲,我有空了会来汾阳看你的。” 母子二人说了会话,月瑶夕见已近正午了,再拖延下去今日落尘又走不了了,狠下心,起身道,“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动身吧。” 将落尘送出院子,林慕天等在门口,见了月瑶夕行了一礼,月瑶夕道,“路上就拜托大将军了。” 落尘虽是不舍,还是同月瑶夕道了别,一行人连午饭都没吃,启程离开了汾阳。出了汾阳城,就看到黑影带着几个黑衣人等在官道央,显然是在等他们。 落尘坐在马上,看着黑影,开口说道,“好久不见了。” 黑影回道,“是呀,好久不见,没想到你是西林太子啊,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殿下恕罪。”说着,拱行了一礼。 “既是知道了本宫的身份,你拦在这里是什么意思?”落尘把马鞭横在马鞍前,不着痕迹的看了林慕天一眼,林慕天朝他微微的点了下头,给亲兵侍卫打了势,意思是让他们退开。 黑影把刀抗到肩上,“有人想请殿下去做客,派我过来迎一迎殿下。” “哦?是吗?是谁想见本宫?”落尘环顾了一下四周,在树上瞄到了莫离非的影子,他密音传信给炙,炙便拉了拉林慕天的衣服,悄悄的指了指方向,林慕天顺着炙的指看去,见莫离非躺在树丫上,正朝他眨眼睛。 黑影的注意力都在落尘身上,没留意林慕天他们的小动作,他笑着道,“殿下去了不就知道了。” 落尘回道,“你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跑腿小厮了?本宫怎么不知道?” 黑影指了指身后的黑衣人道,“养这么多人可不便宜,总要有些营收吧,只要出得起价钱,跑一跑腿又什么难的呢。” “若本宫不想见那人呢?”落尘闲闲的问道。 “怕是由不得殿下了。”黑影说完,朝黑衣人做了个势,“殿下若不肯去,那我只能得罪了。” 黑衣人举着刀围了过来,落尘数了一数,连同黑影在内一共十五人,“就这么点人,想请本宫似乎诚意不够啊。” “那加上我呢?”iàn ju男从天而降,“我的分量够吗?” 见到iàn ju男,落尘与林慕天等人的心里都是一惊,这魔界的魔人法力不低,他们加在一起不知有几分胜算,落尘不自觉的握紧了缰绳。 iàn ju男甩了下披风,“殿下决定了没有?是自己去,还是我们动?” 落尘想了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让黑影来请自己的那人,恐怕就是用月瑶夕的玉佩将自己骗来的幕后主使,这般想着,落尘便以眼神示意林慕天,表示要去看看那人的身份。 林慕天知道落尘的性格,凡事都要弄个水落石出,不让他去,怕他会一个人悄悄的去,于是点了点头,落尘见林慕天同意了,便道,“那就带路吧。” 黑影显然没料到落尘会同意合作,一时回不过神,还是iàn ju男波澜不惊的说道,“殿下果然是个识时务的人,请吧。” 落尘跟着黑影他们走的时候,朝莫离非看了一眼,莫离非冲他点点头,又挥了挥,落尘稍稍安心了一些,他又密音传信给炙和轩辕百里,让他俩不用跟着,随时保持联系,轩辕百里和炙懂得分寸,两人目送着落尘和林慕天离开。 黑影回头瞅了轩辕百里和炙一眼,没说什么,反正对方指名要的是落尘,他何必买一送一的多管闲事呢。至于落尘交到他们上后,他们有没有本事看住人,那就不是自己要考虑的问题,交人之后银货两讫,从此一条大路两边走,谁也不认识谁。 跟着黑影和iàn ju男走了几里地就停下了,黑影朝一个黑衣人使了眼色,那人朝天放了一个x hà一弹,过了半个时辰,有辆马车悠悠的过来,停在了路间,上头下来一人,正是知正,他拱了下,指着落尘与林慕天道,“怎么没有绑起来?” 黑影心想,绑起来有用吗,他们还不是想跑就跑,但面上却道,“点了穴,跑不了的。”悄悄的对着落尘和林慕天眨了下眼睛,两人立刻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力争演出点穴的效果。 知正回道,“那也行。”挥了下,马车里又下来两名壮汉,过来扛起落尘和林慕天,塞到马车上,知正从马车里取出一个包袱,扔给黑影道,“这是尾款,两清了。”说完,上了马车,命令车夫启程。 黑影掂了掂包袱,扬起了嘴角,这钱啊有时候真好赚,不过也是那落尘和林慕天配合,iàn ju男扫了黑影一眼,“以后少弄这些乱八糟的事,钱不够用吗?”他是临时被黑影请来帮忙的,黑影怕对付不了落尘和林慕天,请他出面,他这才知道,黑影为了筹集资金,常常接些私活。 黑影小声的说道,“现在的开销是大了点,我们的那些生意实在是g一ng yg不了,靠这些还能贴补一二。”招募黑衣人要钱,训练黑衣人要钱,养活他们也要钱,哪样都离不开钱,虽说iàn ju男曾经给过几座矿山,可二十多年开采下来,矿山早就成荒山了,一钱能逼死英雄汉,黑影不想因为钱的事麻烦iàn ju男,只好自己想办法,开源节流,那最快的方式自然是像那些江湖客一般,替人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iàn ju男从黑影的眼睛里读出了他的心思,挥道,“下次缺钱直接找我要。”说着,弹了下指,上多了几张纸,“拿去吧。” 黑影接过一看,是地契,有几千亩之多,于是恭敬的回道,“属下知道了。” 落尘跟着知正重新进了汾阳城,随后马车停在了阁老府的h一u én,两个壮汉扛着落尘c林慕天进了府,关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里,阁老等在门口,落尘在南月的朝堂上见过他,忍不住问道,“你抓我过来,不怕你们陛下知道吗?” 阁老对落尘行了一礼,“请殿下过来是有事要请殿下帮忙,不会耽搁殿下太多时间的。”说完,命知正好生看住落尘,他抬脚要走,被落尘叫住,转身问道,“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落尘读了他的心,一字一字的说道,“我要见你的主子。” 阁老心里咯噔了一下,“什么主子。” 落尘回道,“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阁老想起了黑影提过的落尘会法术一事,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心口,慌里慌张的嚷道,“你胡说什么。”之后就急急的跑了。 知正把落尘和林慕天关进房间,林慕天问道,“知道那人是谁吗?” 落尘摇头,“太模糊了,看不清。”他在阁老的心里看到一个男子,但看不清他的脸,从身影上来判断,应该是二十多岁不到十岁,气色似乎不太好。 “能差遣南月阁老替他办事,能拿到长公主的贴身之物,这人的身份怕是不低。”林慕天细想了一下,“怕是南月王室之人。” 落尘找了个凳子坐下,揉着自己的肩膀,刚才一路装成被点穴的样子不能动,现在是腰酸背痛的难受,“再等等就知道了,只是不知此人的目的是什么。” “若是王室人,抓你做人质无非是为了要挟长公主,或者要挟陛下,但不管是什么目的,这层面纱已经到了快要揭开的时候了。”林慕天见落尘不停的捶腰,凝了内力在上,过去替他捏了两把,让落尘舒服的长吐了一口气,林慕天道,“落尘,我还是那句话,遇事不要冲动,先顾好自己。” 落尘回头朝林慕天扬起笑容,“知道了啦。”只要对不是鬼妖,不是魔界之人,落尘自信以他的法力加林慕天的武功,想要全身而退简直易如反掌,若不是为了弄清幕后之人的目的,他想走,这里有谁能拦得住他。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父子相认 () 黑影把人交给知正后就带着黑衣人回了易阳,轩辕百里和炙与莫离非汇合,跟着去了易阳,通过隐身术,人顺利的进入铁铺,黑影拉了下藏在角落的一个不起眼的铁环,露出了密室的入口,进去后莫离非发现这个密室很大,往西面有二十来间小房间,每间都摆了大大的通铺,看样子住十几个人不成问题,间看上去像是仓库,轩辕百里穿门而过进去看了一眼,回来后悄悄的说是兵器库。 东面的房间不多,只有四间,黑影去了左边第一间,关了门,莫离非在房门关闭前闪了进去,躲在墙角里,而轩辕百里和炙沿着密道继续向前。黑影进门后,背对着莫离非拿下了蒙面的黑纱,走到书架那里,抽出一本书,书架从间分开,后头有个暗格,黑影将知正交给他的包袱打开,取出票据,加上iàn ju男给的地契,一同放入暗格里,随后将书架复原。 他转过身来,莫离非看清了他的样子,惊讶的差点叫出声,他赶紧用捂着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盯着黑影的脸,泪水不自禁的顺着脸颊往下流,眼前之人那分明就是他在二十二年前被八大派逼着跳崖自尽的父亲,黑水教前任教主莫世通。 可是当年自己躲在水缸里,亲眼看见父亲跳崖,断子崖有千丈之高,陡峭无比,没有可供借力的地方,即使父亲轻功再好,也不可能生还,何况那时他已受了重伤,怎么可能没事。莫离非清楚的记得,在脱险之后,大护法曾经带着他去了崖底,那里的的确确有一具尸体,虽说已经腐烂了,看不清长相,但身高体形外加身上所穿的衣服都证明了那就是莫世通,他和大护法一起亲安葬了那具尸体,不会弄错的,如果那尸体不是莫世通的,又会是何人? 黑影脱了外袍,莫离非在他的左肩上看到了梅花形的胎记,他放下了捂嘴的,往前走了两步,伸想要摸上那块胎记,黑影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的转身,喝道,“谁!” 莫离非缩了,屏住呼吸,黑影查探了两眼,没发现什么,眼神变得有些困惑,他随把外袍往架子上一丢,着上身坐到床上,莫离非就悄悄的绕到他身后,他很想亲摸一下胎记,看看是不是真的,可又怕被发现,正犹豫不决之时,黑影突然出,精准无比的抓到了莫离非的腕。 “还不现身!”黑影上用力,莫离非感觉骨快要被捏断了,他咬着嘴唇忍住了痛呼,可心绪却不受控制的混乱了,他本就不会法术,此刻轩辕百里和炙也不在身边,渐渐的现出了身形。 黑影没见过莫离非整容后的样子,问道,“你是谁?” 莫离非忍着痛反问道,“你又是谁?”他用没被擒住的指着黑影的胎记,“你怎么会有这块胎记?” 黑影回头瞄了眼自己的胎记,好笑的回道,“我为何不能有胎记?” 莫离非轻轻的,但口齿清晰的吐出个字,“莫世通。” 黑影愣住了,不自觉的松了,莫离非揉了下腕,看到黑影的反应后,更加确定了,“你是莫世通。” 黑影唰的站起来,退了一步,“你胡说什么,谁是莫世通,莫世通是谁?”他显得有些慌乱,胸口不停的起伏,不住的往后退,绊到了放在屋子间的桌子,脚一软,坐到了桌旁的凳子上。 莫离非站直了身体,“莫世通是黑水教的上任教主,也是我的”他顿了下,“父亲。” 黑影不置信的抬起头,“你说什么?莫世通是你的谁?” “父亲。”莫离非一字一顿的说道,“他是我的父亲,我叫莫离非。”说完,就死死的盯住黑影的眼睛。 黑影挪开了视线,眼神慌乱了,他胡乱的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什么莫世通,莫离非,我不知道。” “还想否认吗?”莫离非上前两步,“你的样子,你的胎记,我不会记错的,你就是我的父亲,莫世通。”说着,跪了下来,双去拉莫世通的。 莫世通却像触电似的甩开莫离非的,起身往墙边退,直到背贴着墙,无处可退时才道,“我说了,我不是莫世通,你要找爹上别处去找,我没空陪你玩。” 莫离非低着头,“是吗?那你叫人来抓我吧,来呀!”他抬头以挑衅的目光看向莫世通,“我是偷着进来的,这时候你不是应该让人来抓我嘛,或者你自己动抓我,来呀!”莫离非伸出双,“拿绳子绑了我呀。” 莫世通举了,莫离非闭上眼睛,伸长了脖子,用指着道,“或者,你干脆杀了我好了。” 莫世通看着莫离非,眼神软了下来,他颓丧的放下,“你走吧,把今天的事都忘了,走吧。” 莫离非睁开眼睛,眼泪在眼眶打转,他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倔强的问道,“为什么?” 莫世通无法对视莫离非明显受伤的眼神,“什么为什么?” “你明明就是父亲,为什么不认我?”莫离非用背抹了下眼泪,“或者我该问,你明明没有死,为什么二十二年了,你都不回来看看我,为什么?”最后个字,莫离非是用力喊出来的,他红了眼睛,拼命的吸气,可眼泪就是不停的往下掉,二十多年的委屈在一瞬间爆发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来是怎么活下来的?我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人不人鬼不鬼的偷活下来,为的就是给你报仇。我拼命的练功,重整黑水教,为的就是继承你的遗志!可你呢?你明明没有死,却不来找我,你把我当什么?我是不是你儿子,啊?” 莫世通转过身,视线有些模糊,他吸了下鼻子,“莫世通已经死了,所以你不是我的儿子,你走吧。” “为什么你就是不承认?”莫离非气急了,站起身双扣住莫世通的肩膀,将他转过身来,逼他直视自己,“你的脸,你的样子,我不会记错的,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你说出来啊!” 看着痛哭流涕到不行的莫离非,莫世通的心就一阵阵的抽痛,他双不受控制的慢慢摸上莫离非的脸,闭了眼睛,两行清泪滑了下来,“唉”他长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他反握住莫离非的,将他带到凳子边,按着他坐下,“你既然认出了,我也不再否认,没错,我是莫世通,是你的父亲。” 他话音刚落,莫离非就扑入了他的怀里,“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承认?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莫离非用力的捶打莫世通的背,“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莫世通轻拍着莫离非的背,“都快十的人了,怎么还哭得跟个孩子似的。”他拉开莫离非,用袖子替他擦去眼泪,“当年我的确是跳崖死了,只是又被人救活了。”那段经历,没亲身体验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莫世通等莫离非的情绪稳定了,父子两个对坐着,莫世通开启了记忆之门,以尽量平静的口吻开始诉说这二十二年来的种种遭遇。 事情要从黑水教创教之时说起了,莫家的先祖原本是个富商,家境殷实,那时连年的战乱搅得民不聊生,莫家先祖见流民可怜,便出资买了些荒地,收容这些流民,凡是愿意耕种的,不收佃租,久而久之,流民们感激莫家,尊莫家为主,圈地自治。也不知是哪任莫家家主,无意捡到了一本秘籍,又突发奇想的想要建个武林帮派,便创立了黑水教,受莫家给养的百姓可以自愿选择是否入教,不愿意的就继续当农民,莫家也不会把地收回来。起初黑水教只是小打小闹的弄着玩,倒是历任教主的武功不知为何越练越高,黑水教在江湖上也渐渐闯出了名号。 大约是百年前,黑水教的教主在断子崖的后山捡到了九块玉牌,每块玉牌的背后都刻有神秘而复杂的图案,那任教主研究了很久也没弄清是什么,只是见玉牌漂亮,便收藏了起来。后来不知怎的,江湖上起了流言,竟是针对那玉牌的,传到最后连得玉牌,得天下的谣言都出来了,说黑水教妄图称霸武林,各路人马争相跑来断子崖抢玉牌,黑水教自是不肯相让,打来打去的各有损伤,江湖上所谓的名门正派联合到一起,等黑水教的教主发现形势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八大派已经将黑水教归入了邪教,立誓要铲除邪教,匡扶正义。 之后双方经历了大大小小的交战,八大派仗着人多势众,从黑水教这里陆陆续续的抢走了几块玉牌,他们内部也存在着利益冲突,一番争论后由八大派按排名先后轮着瓜分玉牌,直到二十二年前,九块令牌已经让八大派夺去了块,除了辉山派外,其余派各掌一块,清风门所谓的掌门信物,就是从黑水教这里抢去的那块玉牌。 为了拿到剩余的两块玉牌,八大派再次集结到一起,打着剿灭邪教的名义攻上了断子崖,他们事先买通了黑水教的弟子,给莫世通及黑水教的护法下了药,八大派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莫世通在危急时刻将莫离非藏到了水缸里,并留下了一块玉牌,他带着最后一块玉牌逃到悬崖边,为了不让八大派得逞,他带着玉牌纵身跳了下去。 八大派放火烧了断子崖,莫离非被大火烧伤,后来被大护法救走,而莫世通摔下悬崖后的确是身亡了,只是又被iàn ju男给救活,iàn ju男坦言他是魔界之人,目的是为了得到武林盟主的令牌,而莫世通要找八大派报仇,两人一拍即合,随后莫世通隐姓埋名,借助iàn ju男的力量训练了黑衣人,开启了fu ch一u之路。 “iàn ju男为什么要那武林盟主的令牌?”莫离非觉得奇怪,iàn ju男既然是魔界之人,难道还要练武不成。 莫世通回道,“关于那块令牌,江湖上也有传言,和玉牌的传言一样,说是得到令牌就能号令天下,只是数百年来没人能破解上头的秘密。” “一个是号令天下,一个是得天下,难道两者间有什么关系?”莫离非细细一想,指出了其的关键。 莫世通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两者间的确有关联,单单只有令牌或者玉牌是解不开其的秘密的。” 莫离非脑灵光一现,想到了齐陌言托人带给他的画轴,“父亲,你说救你的是魔界之人,那有没有可能,那玉牌和令牌不是人界的东西,而是来自魔界,或者天界?” “为何这么说?”莫世通拧着眉头问道,他倒是没往这方面想过。 “我在一幅画上见过,一根通天的柱子上有九个空格,顶端还有一个大的空格,看形状玉牌和令牌正好能够放进去。而你又说魔界之人在寻找令牌,这么一联想,或许这些东西真的是来自魔界或者天界。”莫离非越想越觉得可能,可惜他把画轴留在断子崖了,没带在身上。 “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但不管怎样,玉牌本是我黑水教所有,八大派强抢过去不说,还伤我教众,这笔账怎么也要找他们讨回来。”莫世通砸了下桌子,脸上满是恨意。 说到这个,莫离非问出了心的疑问,“父亲,那个魔界之人不是在帮你嘛,那为什么不让他用法术直接把玉牌拿回来呢?” 莫世通无奈的说道,“他曾经受了重伤,到现在还没完全复原,有心无力。”上两次与落尘他们对战可谓是拼尽了全力,回来之后休养了很久,简单的说,就是只有一个空架子,看不用。 “那您之后打算怎么做?”莫离非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心已有了盘算。 莫世通看了莫离非一眼,“你和那个落尘是什么关系?”自己的儿子没有法力却能隐身进来,莫世通稍微想了一下,猜测莫离非可能认识落尘。 “算是朋友。”莫离非坦言,“我与林慕天之间有合作,我的脸也是他找来圣神医替我治好的。” “落尘同八大派的交情匪浅,你夹在间,怕是要为难了。” 莫离非撇了下嘴角,“交情归交情,仇恨是仇恨,我与林慕天有交情,关八大派什么事,父亲放心,儿子分得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再说林慕天也非江湖人,他早就知道黑水教与八大派之间的恩怨,想来是不会介意自己找八大派麻烦的,至于落尘,因着林慕天的关系才认识,莫离非自认与他只是点头之交,不会因为落尘的关系而对八大派软。 “为父并不想把你牵扯进来,这也是为父不来找你的原因。”正如莫离非猜测的那样,玉牌与令牌背后所隐藏的秘密可能超出了人界的范围,是福是祸尚不可知,iàn ju男是魔界之人,自己本是与虎谋皮,说不得哪天就丢了性命,但自己这条命是捡来的,看破了生死,为了报仇铤而走险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莫世通不想莫离非跟着自己冒险,他死没关系,莫离非必须要活着,“你就当没见过我,报仇的事为父会一力承担的。” “不行!”莫离非激动的站了起来,“我是你儿子,你的仇我也有份的。” “闭嘴!”莫世通跟着站起来,“这事没的商量,我看你的朋友也快过来了,你跟着他们走吧。” 莫离非还想坚持,莫世通言辞坚定的说道,“你若还认我这个父亲,就听我的,回去后好好的将黑水教发扬光大,让八大派的人看看,我莫家是打不垮的。” 莫离非见莫世通半点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得应道,“是,儿子知道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既然已经得知黑衣人是父亲培养的,那自己以后在暗助他们一臂之力就是了。想到之前与落尘他们联对付黑衣人的事,莫离非就悔不当初,向莫世通请罪道,“父亲,之前儿子对您多有冒犯,还请您见谅,不要生儿子的气。” 莫世通把放在莫离非的肩上,“为父不会怪你的,再说了,黑衣人也找过你黑水教的麻烦,咱们父子俩算是扯平了。以后你也不必因为为父的关系而有所顾忌,一切以黑水教为重,该出的时候也别软就是了。”谁也算不出将来的事,莫世通认了iàn ju男为主,很多事已经是身不由己了。 耳边传来了轩辕百里的声音,莫离非擦干了眼泪,“父亲,他们过来了,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莫世通嗯了一声,为了不引起轩辕百里和炙的怀疑,上床躺下,装作熟睡的样子。莫离非依依不舍的走到门口,开了门,炙看到莫离非现了身形,赶紧朝里探了头,见莫世通在打呼,拍了下胸口,“吓死了,还以为你被发现了。”说着,又对着莫离非使了隐身术,人偷偷的出了铁铺,因着急赶回汾阳,炙同轩辕百里都忘了问莫离非,隐身术是怎么失效的。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姑侄谈心 () 落尘和林慕天枯坐了一天,没再见过阁老,只有知正进来送过几次饭,落尘本想读他的心,但知正每次放下餐盘就走人,速度快得落尘都来不及反应。 “唉,到底是谁呢?”落尘捧着碗米饭,扒了两颗饭粒,小脸皱在一起,一幅冥思苦想的样子。 林慕天给他夹了块鸡肉,“你现在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谁,何必庸人自扰呢,好好吃饭。” 落尘撅着嘴,低头看看饭碗,吃了半天还剩大半碗,他扫了眼桌上的菜,有鸡有鱼有肉,这人质的待遇还真是不错。同林慕天吃完饭,落尘想着很久没见到冷秋寒了,便试着密音传信联系师父,可过了好久都等不到冷秋寒的回应,应该是闭关去了,落尘翻了个白眼,默默的去联系笑笑。 “你找我干嘛?”笑笑大概是在洗澡,还能听到水的声音。 落尘尴尬的回道,“你若是在忙就算了。” “哎”那边传来噗通一声,随即听到笑笑道,“别呀,你吊我胃口是伐?有话就说。” “没事,就想师父了,刚才联系他,没回我。” “大王在闭关呢,你在哪里?我最近没事,过来找你玩。”一阵水声之后,是笑笑穿衣服的声音。 “我在南月,在汾阳。”落尘想着多个帮也不错,报上了地址,笑笑回道,“行,我等下就过来。” 落尘赶紧阻止道,“我现在是人质,你别没头脑似的冲过来,你先到汾阳找个地方住下,等我联系你。” “人质?”笑笑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说你被人抓了?谁那么大胆?” 落尘揉了揉耳朵,“你别那么大声,吵死了。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放心,我没事。” 说了下大概的情况,笑笑便道,“行,你等着我。” 落尘收回了心神,睁眼看到林慕天看着他,“你在和谁聊天呢?”和落尘相处久了,林慕天多少也能看出落尘在使什么法术。 “本来想找我师父的,但是他在闭关,我就找了笑笑,她等会来汾阳。”落尘照实说了,他倒是有好几年没回鬼宫了,盘算着等哪天空了回去走走。 “你师父对修炼之事倒是挺孜孜不倦的。”林慕天边说边斜眼扫了落尘一眼,落尘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小声的抗议道,“我现在也挺努力的。”就是法力提升的有点慢,还不到冷秋寒认为可以修炼圣心的程度,但他真的是有努力,连睡觉的时候都会暗自运气几个周天。 落尘与林慕天在阁老府上好吃好喝的,月瑶夕就没那么舒服了,她收到了一份不具名的信函,只有寥寥几个字,“落尘在我上。” 月瑶夕问遍了房里伺候的宫人侍女,没人知道是谁送了信函进来,月瑶夕捏紧了拳头,命道,“备驾,进宫。” 月彦奇看了信函之后也是皱紧了眉头,举着信纸问道,“是谁送来的?” 月瑶夕冷着脸回道,“不知道。”自打月彦奇继位,就没人再敢招惹她,更别提触及她的逆鳞,这一次,写信的人是真的惹怒月瑶夕了,“不过从用的纸张来看,应该是宫里的。”月瑶夕能帮着月彦奇夺得王位,自是有其过人之处,说真的,论起谋算来,连月彦奇都是自愧不如的,幸好月瑶夕是女儿身,不然这南月的王位怕是根本轮不到他月彦奇来坐。 “哦?”月彦奇仔细看了信纸两眼,果然是南月王宫特有的撒花金纸,“王妹,寡人以性命起誓,这事与寡人无关。”怕月瑶夕怀疑自己,月彦奇举起双发誓。 月瑶夕面无表情的回道,“知道不是王兄,若是你,不至于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 “那王妹有头绪没有?”月彦奇放下信纸,想了想,起身去柜子里取了一叠撒花金纸,比对了一下,真的是一模一样的。在宫里,有资格用撒花金纸的人不多,除了自己这里,只有王后与四妃有资格,还有就是太子与二王子了。不过老二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给他撒花金纸是浪费,想来内务处是不会犯傻的,“有意思,看来这人是想让王妹去找他。” “那王兄呢?”月瑶夕问道,“会插此事吗?” 月彦奇摸着下巴,“寡人乐见其成。” 得了月彦奇的保证,月瑶夕脚下不停的出了宫,招来了自己的贴身侍卫,将写好的信交给他,“送去阁老府吧。” 阁老接了月瑶夕的信,赶忙的入了宫,“主子,长公主的信。” 男子接过信,“不愧是大陆第一奇女子,这么快就猜到了。” 阁老面露疑色,“主子为何要给长公主留下线索?”月瑶夕肯定是从撒花金纸上看出端倪的,阁老不太明白,主子那么快暴露自己是为了什么。 “早也要面对,晚也要面对,躲躲藏藏的有什么意思。”男子意性阑珊的斜靠在软枕上,“既然她已猜出了是我,也找到了你,怕是我们藏人的地方也快暴露了,阁老还不回去准备一下,迎接长公主殿下的大驾。” 阁老走后,男子看着窗外,外头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雨水顺着房檐流下,落到窗台上,激起了小小的水花,看了片刻,男子收回目光,拉高了身上的锦被,像个孩子似的把自己缩成一团。 阁老前脚刚进大门,管家就来通报,“长公主殿下来了。” 阁老眉毛抖动了一下,心想这月瑶夕的动作还真是快,容不得多想,进了客厅,看到月瑶夕端坐在上首,阁老硬着头皮过去请安道,“臣见过长公主殿下。” 月瑶夕没让起,只淡淡的说道,“听说本宫的儿子在阁老府上做客,真是有劳阁老费心了。” 阁老斟酌了一下用词,小心的回道,“是宫里的主子想见见小殿下,这才让臣出面,请小殿下过来叙叙。” “宫里的主子?”月瑶夕勾起了嘴角,“哪个主子?” 阁老偷瞄了眼月瑶夕,又垂下目光,“殿下都找到臣这儿了,还需要问吗?” 月瑶夕懒得计较阁老的态度,问道,“本宫的儿子呢?” 阁老回道,“小殿下一切都好。” “说吧,你们想要本宫做什么?”月瑶夕端了茶杯轻啜一口,“说出你们的条件来。” “主子交代了,请殿下亲自去见他。” “见他?”月瑶夕挑了下眼,“行啊,本宫就费力再跑一次。”说着,放了茶杯站起来,“不过有句话本宫放在这里,本宫的儿子若是少了半根头发,本宫可不管他是谁,必得要他十倍百倍的还回来,本宫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阁老唯唯诺诺的应了,直呼“不敢。” 月瑶夕从阁老府出来又去了王宫,这回跳过了月彦奇,直奔后宫。 “姑母,您终于是来了。”男子歪在贵妃榻上,见月瑶夕进来,微微欠了下身,“恕侄儿身子不好,不能起来给姑母请安。” 月瑶夕冷冷的回道,“无碍,你躺着就是。”她走进房间,只觉得里头清冷无比,“伺候的宫人宫女呢?都去哪里了?” 男子自嘲的笑了笑,“我是个将死之人,他们守着我做什么,自然是到处去攀高枝了。”他是月彦奇的长子,是南月的太子,月子峰,虽说是储君,可南月的武百官都知道,因他身体不好,御医断言他活不过二十五岁,月彦奇早就放弃了他,基本上是不闻不问的,坊间传说,月彦奇还有个私生子,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把王位传给那个儿子,只是顾虑着月子峰的颜面,暂时没有接回宫,只等着月子峰自己病死让位而已。 “说什么死不死的,御医说了,你这病要放开了心情才能好得起来,整日闷在宫里,胡思乱想的,就是身子没病,也让你想出病来了。”月瑶夕对这个侄子没有太多的感情,月子峰的母亲是月彦奇的原配,本是一个破落世家的独女,姓冯,她的父亲曾经有恩于先帝,而月彦奇不受先帝的宠爱,又早早没了母亲,到了适婚年龄,先王后提了一嘴,先帝便把这冯姑娘指给了月彦奇。 这对月彦奇来说不是良配,他早就看了左都将军家的xiǎ一 jiě,可旨意下了,不得已娶了她进门,婚后两人可谓是相敬如冰,可冯姑娘运气不错,虽只和月彦奇睡了一晚,就怀了身孕,生下了月子峰。月彦奇在月瑶夕的帮助下日渐得势,左都将军觉得月彦奇大有可为,同意把女儿嫁给他做侧室,站到了月彦奇的阵营。 左家xiǎ一 jiě进门后得到了月彦奇的专宠,冯姑娘看着他们你侬我侬的,说不吃醋是不可能的。而左xiǎ一 jiě也不甘心做个妾室,还有个嫡长子将来压在自己儿子的头上,两个女人明争暗斗了几年,但都是小打小闹,月彦奇睁只眼睛闭只眼睛的随她们去,直到他夺得了王位,成了南月王,问题就来了。 作为功臣的左都将军提出要让自己的女儿做王后,月彦奇也有这个想法,可冯姑娘毕竟是正室,没有理由,他不能随便的让人家从妻变妾吧,为难了许久,是阁老站了出来,力挺冯姑娘为后,并大义凛然的搬出了礼法教条。朝官都明着暗着支持阁老,虽然武将们在背后给左都将军撑腰,但南月重轻武,官的势力远大于武将,月彦奇最后不得不妥协,立了冯姑娘为后,左xiǎ一 jiě为贵妃。 没有娘家势力支撑的冯姑娘空有一个王后的名分,后宫事务被左贵妃把持了,左贵妃气不过后位落入他人之,变着法的折腾王后,冬天不给炭火,夏天不给冰块,王后找月彦奇哭诉,月彦奇还说她心胸狭窄,没有容人之量,久而久之,王后就病了,左贵妃不让御医给王后看病,生生的让王后病死了。 没了王后,左贵妃顺利登上了后位,在王府的时候她已经生下了月彦奇的第二个儿子,可月子峰挡在前面,她的儿子做不成太子,左王后怎么甘心呢,于是暗吩咐宫人在月子峰的饮食里下了,等到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月子峰毒已深,虽是解了毒,但到底伤到了内里,从此缠绵病榻,被御医判定活不过二十五岁。 没了绊脚石,左王后开始谋划让自己的儿子坐上太子之位,可谁知冯王后是死了,她的贴身侍女不甘心主子这么没了,混入了膳房,那时左王后的儿子生病发烧了,那侍女就在药里做了脚,让左王后之子高烧不退,连着烧了几天,后来病是好了,但是脑子烧坏了,成了个傻子,月彦奇不可能立个傻子做太子,左王后也不好开这个口,便想着努力一下,再生个儿子出来。 谁知那侍女不但记恨左王后,也恨月彦奇对冯王后的无情,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绝子绝孙的药,偷偷下在了月彦奇平常惯喝的茶里,让月彦奇绝了种。事情败露后,那侍女畏罪自杀,左王后得知真相气得吐了血,没几年就死了。 月彦奇把这些账都算到了冯王后头上,要不是她,自己顺利娶了左家xiǎ一 jiě,哪里会有后面这么多的事,因此他下旨废去了冯王后的后位,将她贬为良人,牌位挪出了太庙,连棺材都移出了王陵,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 月子峰作为冯王后的儿子也跟着不受月彦奇待见,要不是自己儿子少,说不得就让月彦奇贬为庶民了。虽说是保留了太子的身份,可后宫里本都是趋炎附势之徒,看月彦奇不喜月子峰,宫人们自然逢高踩低,月子峰在宫里活得并不体面。只有阁老顾念着往日的情分,时不时的会进宫探望一下,甚至会给他请医延药。 月瑶夕与冯姑娘没有什么交往,对月子峰的印象只不过是哥哥的儿子而已,每年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说吧,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月瑶夕找了个椅子坐下。 月子峰半撑起身子,“只是想请姑母帮个忙而已。” 月瑶夕皱了眉头,“什么忙。” 月子峰看着月瑶夕的眼睛,“恢复我母亲的王后之名,还有,让父王废了左氏。” 月瑶夕不悦的说道,“你就为了这事而抓了姑母的儿子?” 月子峰笑了,“子峰人微言轻,有自知之明,若不是请了表弟过来,怕是子峰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子,姑母也未必会拨空过来看一看子峰。” 这话月子峰说的倒是一点不假,月瑶夕没有否认,扯回了话题,“这是你父王的家事,姑母不便插,你要姑母帮忙,不是强人所难嘛。” 月子峰觉得喉咙难受,猛烈的咳了起来,直到咳出了眼泪还停不下来,月瑶夕见他咳红了脸,有些透不过气,便起身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倒了杯水,一摸杯子,居然是冷水,不禁略带怒气的说道,“你这宫里连个烧水的人都没有吗?”她提醒自己,等下要去找一找管理后宫内务的管事,太子宫里的宫人太不像话了,就算是奴大欺主,这也欺得太过分了些。 月子峰咳得说不出话来,只摆了摆,月瑶夕临时也找不到热水,只好把冷水递了过去,“你先喝一点润润喉咙吧。” 喝了水,咳得稍微好了一些,月子峰缓过气来,说道,“谢谢姑母。” 月瑶夕嗯了一下,“你表弟与这事没有半点关系,你还是将他放了吧。” 月子峰摇了摇头,“侄子只有这一个请求,希望姑母能够成全。” “你这是在逼姑母?”月瑶夕沉了脸色,“你该知道,以姑母的段,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找到人,你信不信?” “侄子当然知道姑母的能力,只是,姑母”月子峰抬了眼,“你想要一个活生生的儿子,还是一具尸体?” “你!”月瑶夕气得甩了下袖子,“月子峰,你到底想怎样?” 月子峰无所畏惧的迎上月瑶夕愤怒的眼神,“我已是个将死之人,姑母认为我还会害怕什么吗?” 两人对峙了一番,月瑶夕从月子峰的眼读到了决绝二字,不由得心头冒出了一股寒意,“姑母再说一次,这事找姑母没用,你该去找你父王。” “可是父王一向最听姑母的话,并且子峰相信”月子峰拉住月瑶夕的,“只要姑母想,没有姑母办不到的事。”为了母亲,月子峰准备豁出一切,就算是死,他也要在死前看着自己母亲的牌位重入太庙,看着左氏那个贱人得到她应有的下场。 “姑母是不是要谢谢你这么看得起姑母?”月瑶夕嘲讽的说了一句,“罢了,我试着去与你父王说一说,但不保证你父王会同意。”月彦奇不喜冯王后,怕是不会因为月瑶夕的求情而有所动摇。 “那就要看姑母是不是尽心了。”月子峰朝月瑶夕欠身道,“表弟的胃口很好,连金蝉蜜都吃得津津有味的。” “金蝉蜜?”月瑶夕本已走到门口,猛的回头,“你给他下了金蝉蜜?”那是剧毒,若是连续服用十天,必定暴毙而亡。 “放心吧,姑母,您还有天的时间。”月子峰看着月瑶夕愤而离去的身影,扬起了笑容。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金蝉蜜 () “你说什么?子峰给落尘下了金蝉蜜?”月彦奇听了月瑶夕的诉说,“他从哪儿弄来的金蝉蜜?”金蝉蜜是南月王室的秘药,一向掌管在月彦奇的里,月子峰能拿到金蝉蜜,倒是让月彦奇小瞧了他。 “我不管他是从哪儿拿到的金蝉蜜,总之,我要我儿子平安无事。”月瑶夕被月彦奇c月子峰父子俩快折腾疯了,明明是他们俩父子的事,偏要扯上落尘和她。 月彦奇见月瑶夕气得脸色发青,安抚道,“这不还有天嘛,只要在十天内把人救出来就没事了。”金蝉蜜必须累积到一定的量才能发挥作用,若是不够量,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伤害,服了解药就是。 “你说得轻松,万一他狗急跳墙呢?汾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若有心让我们找不到,拖个十天半个月的可不是难事。”月瑶夕已经命侍卫搜查了阁老府,却没找到落尘,不知是被阁老转移了地方,还是关入了密室。 “你不要自乱阵脚嘛。子峰提出了什么要求?”月彦奇靠在椅背上,双交叉着放在膝上,指不时的敲击着自己的大腿,心里有了新的盘算。金蝉蜜的毒若是不解,会一直累积在体内,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月子峰虽然病怏怏的看着无用,这次倒是帮了他的大忙,他正愁不知如何拿捏落尘呢。 “他要你恢复他母亲的后位,将牌位请回太庙,顺便废了左王后。”月瑶夕站在月子峰的立场上,不觉得这要求有什么过分的,换做是她,估计还会提出什么鞭尸c挫骨扬灰之类的,毕竟是自己的仇人,谁能做到一笑泯恩仇啊。 月彦奇拍了下桌子,“他做梦。”冯王后带给他的都是不好的回忆,要不是她的侍女,自己怎么会断子绝孙,想到这里,月彦奇就气得恨不得撬开冯王后的棺材,只废了她的后位已经算是便宜她了。 “我不管他是不是做梦,我现在要的是我儿子。”月瑶夕不理月彦奇的反应,“至于事后你是要再行废立我就管不着了。”言下之意是,先答应了月子峰,等把落尘救回来,月彦奇觉得不爽再废了就是。 “这是让寡人出尔反尔吗?”哪有一会立一会废的,月彦奇心里涌上了一阵无力感,不过他亏欠月瑶夕良多,自是不会让她失望,“罢了,就便宜那个贱人吧。”看在金蝉蜜的份上,月彦奇决定大方的顺了月子峰的意。 提笔写了旨意,招来内官,让他着去办移棺挪牌位的事,月瑶夕拓印了一份,“那我去找子峰了。”等月瑶夕走后,月彦奇打了个响指,从屏风后头走出一个暗卫,单膝跪倒,“把冯后的尸骨从棺材里取出,丢到乱葬岗去。”暗卫领命离开,月彦奇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自言自语的说道,“让你的牌位待在太庙里受香火供养已是最大的让步,想同寡人合葬,死了这条心吧!” 月瑶夕耐心的等月子峰一字一字读完旨意,随后才问,“这样行了吧,能放人了吗?” 月子峰把旨意贴身藏好,笑着对月瑶夕道,“子峰知道这世上没有姑母做不到的事,放心吧,待我母后的牌位回到太庙之后,我自会放人的。” “那金蝉蜜?”月瑶夕最担心的是落尘身上的毒。 “姑母放心,子峰不会再给表弟下毒了。”月子峰举保证,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得罪月瑶夕。 阁老府的地牢里,落尘唉声叹气的对着林慕天,摆出苦瓜脸,林慕天看不下去,说道,“若是想走,就走吧。”地牢里有股霉味,不知多久没打扫了,地上积了厚厚的灰,落尘住了一天就受不了,直嚷着自己脑子进水了,明明可以自由离开,偏要留下来做人质。 林慕天笑他,“自己挖的坑,含泪也要跳进去,都来了,不查出幕后之人是谁,你会甘心吗?” 落尘是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可转头看看地牢的环境,他后悔了,过了几年荣华富贵的生活,身子养娇贵了,实在是适应不了这里脏乱差的环境。 “再忍忍吧,相信要不了几天了。”林慕天躺在石头床上,后背被硌了一下,伸揉了揉,“你不是说那毒药最多十天就能毒发嘛,算起来已经过了天,等等吧。” 落尘体内有訾玡兽的内丹,对毒物特别敏感,他只吃了一口就察觉出饭菜里有毒,细品之后,得出了结论,这毒一时刻的要不了命,但是在体内累积到一定量后就能致命,估算了一下,照着饭菜里的分量,大概是十天左右。 落尘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可林慕天不是,落尘舍了些自己的血让林慕天服下,替他解了毒,两人原本好整以暇的在阁老府后院的小房间里等着见主谋,不想才住了两天的舒服房间,就被押进了地牢,真真正正的变成了人质。 “只能这样了,希望不要等足天。”落尘叹了口气,认命的睡到林慕天的边上,地牢里没有被子,好在两人一个有法力,一个有内力,不至于冻死。 朝堂上,内官宣读了月彦奇的旨意,恢复了冯氏王后的谥号,牌位请回太庙,棺椁移回王陵,随后又废除了左氏的王后之位,挪出牌位棺椁,那左氏死后不久,左都将军府就没落了,不然听了这旨意还不跳脚啊。 月彦奇现在的王后是之前的德妃王氏,左王后去世,她被立为新后,王氏为人谦和,加上膝下无子,对废立冯后左后之事毫不在意,只一门心思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在她看来,不管是病弱的月子峰登上王位,还是傻不溜秋的二王子登上王位,总之不会是自己的儿子,她何苦多管闲事,没的惹一身骚。左氏过世后,月彦奇曾经想把二王子养在她的膝下,可王氏以自己身体不好拒绝了,交给了昭仪去养。 王氏是个聪明人,这二王子就是个烫山芋,养得好了,得罪了月子峰,养不好又得罪月彦奇,这里外都不是人的,索性两一摊,让别人头疼去吧。 听了前朝的事,王氏只笑了笑,“这样很好啊,太子继位也算是名正言顺了。”冯氏被废后,曾有大臣上书请求废去月子峰的太子之位,可月彦奇看看自己那个流着口水咬指的二儿子,硬是驳回了这一奏折,说是冯氏之罪,不及太子,太子虽不是嫡子,但还是长子,不算违反立嫡立长的规矩。 这次月彦奇恢复了冯氏的王后之位,宫众人以为月子峰是咸鱼翻身了,争先恐后的去太子宫里表忠心,见多了世态炎凉的月子峰只淡淡的笑对众人。 阁老得了月子峰的指示,派知正将落尘与林慕天送回了长公主府,月瑶夕扫了知正一眼,“替本宫带句话回去,让阁老费心了。”知正应了,月瑶夕便不再理会他,拉着落尘进了门。 她从月彦奇那里要来了金蝉蜜的解药,落尘屁股还没坐下,一碗药就端到了他的面前,“落尘,他们给你下了毒,这是解毒的药,快些喝了吧。”月瑶夕又示意侍女给林慕天也送了一碗过去。 落尘和林慕天捧着药碗哭笑不得,这药闻着就难喝,酸不酸臭不臭的味道,又是乌漆麻黑跟墨汁一样浓稠,可两人又不好对月瑶夕说,自己的毒已经解了,落尘仔细闻了闻药,确定喝下去不会有事后,朝林慕天使了眼色,两人在月瑶夕殷切的注视下,捏着鼻子灌了药。 落尘喝了一口就觉得苦到不行,憋着气喝完,忙不迭的抓了水壶直接对着壶口喝水,月瑶夕看他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赶紧劝道,“你慢点喝,当心呛了。” 喝完整壶的水,落尘觉得嘴里还是苦得要命,不停的吐舌头,善于察言观色的宫人立刻捧来了糖盒子,落尘挑了块酥糖塞到嘴里,终于好受了一些,他回头见林慕天苦着脸站在那里,想来是不好意思要糖,便取了块芝麻糖送到他嘴边,林慕天看了看四周,众人都转了头,他默默的含了糖,这药真特么的太苦了。 “母亲,到底是谁抓儿子回来的?”落尘坐下,单支着下巴看着月瑶夕。 “是你舅舅的家务事,不小心牵扯到了你。”月瑶夕本不想把其的是非曲折告诉落尘,但既然落尘问了,便挑了些重点说了。 落尘听完后是一阵唏嘘,这南月的太子也够倒霉悲催的,落尘不禁有些同情自己的这个表哥,“他真的病得很厉害吗?”想到自己之前也被断言活不过十岁,落尘觉得说不定人定胜天,这月子峰能像自己一样创造奇迹呢。 月瑶夕摇头,“找了很多的大夫给他看过,得出了一样的结论。” “那南月的王位怎么办?”落尘想到了关键之处,舅舅家的两个儿子,一个病一个傻,那南月的王位不就要落入旁系的里了。 “这事你舅舅自有打算,我们就不费心思了。”月瑶夕轻描淡写的带过,“你们也累了,先去睡一觉,母亲让人给你们炖点补品补补。” 再说易阳那边,落尘和林慕天脱困后就联系了轩辕百里和炙,两人要赶回汾阳,莫离非说是要回断子崖,让他们带话给林慕天,便不与他们同行了。轩辕百里和炙回到汾阳,正好遇上笑笑,人结伴,找了个客栈住下。 听说了落尘被抓的前因后果,又得知他被放了,笑笑觉得无趣,一一个揽住轩辕百里和炙,贼兮兮的问道,“要不要去南月宫里玩玩,看看那什么劳什子的太子?”敢欺负他们大王的徒弟,笑笑想着怎么样也得要点利息回来。 轩辕百里怕林慕天知道了怪罪,可炙却兴致高扬,连连叫道,“好呀,好呀。”二对一,轩辕百里只好舍命陪君子,人偷偷摸摸的去了南月王宫。 因为不认路,在宫里胡乱转了一气,走到御书房门口,见到里头有人,人便隐身进去,月彦奇正和阁老说话。 “那落尘吃了几天的金蝉蜜?”月瑶夕来要金蝉蜜的解药,月彦奇让御医更改了药方,那解药是无效的。 阁老回道,“按照陛下的吩咐,后两天加大了剂量,算起来已够天的量了。”在得知月子峰给落尘下了金蝉蜜,月彦奇就召见了阁老,直言会饶过月子峰私自掳人之罪,也会顺了他的心,恢复冯氏的后位,但有一点,就是阁老必须听命行事,给落尘下足日之量的金蝉蜜。 阁老知道落尘的身份,也清楚月彦奇这么做的目的,但他是南月人,自是希望南月能吞并西林,当下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那就好。”月彦奇不知落尘百毒不侵之事,以为掌握了落尘的命脉,很是得意的挥道,“行了,你下去吧。” 站在角落的笑笑等人听了对话,纷纷对月彦奇露出了鄙夷之色,好歹是自己的亲外甥,居然也能下得去,在月彦奇的眼,果然只有利益,没有亲情。 若是让他知道落尘压根没有毒,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人不约而同的脑补月彦奇知道真相后气急败坏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及时忍住笑意,笑笑拍拍轩辕百里和炙,人悄无声息的出了御书房,躲到花园里,炙第一个嚷道,“什么舅舅嘛,心肠那么坏。” “可惜啊,他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我好想看他失望的样子,一定很有趣。”笑笑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 “好了,你们还去不去找那个月子峰了?”轩辕百里看两人乐的,忍不住提醒了一下进宫的目的。 “去呀。”笑笑和炙异口同声的,为了不再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宫里瞎转,他们抓了个宫人,使了摄心术,问出了太子宫的方向。进门后看到一面色苍白的男子坐在书案前,低着头不知在写什么。 他长得和月彦奇有几分相似,只是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像涂了几层白粉似的,连嘴唇都是白的,此人正是月子峰。笑笑看他写两个字就咳几声,咳到后面居然吐血了,不由的失望道,“这人一只脚已经踩在黄泉的入口,活不了几天,没意思。” 炙和轩辕百里也感到有些失望,这样一个人,不用他们出,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己嗝屁,只好放过了他。 “没劲,白来一趟。”笑笑坐在台阶上,听着身后月子峰的咳嗽声,觉得很烦,捂住了耳朵。 炙用脚碰了碰她,“要不,回去吧。”轩辕百里拼命点头,可笑笑不同意,她呢喃着,“总要做点什么。” 想来想去不知怎么想到了金蝉蜜,笑笑拍了下自己的大腿,“那个什么南月王的不是给落尘下金蝉蜜嘛,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好了。” “你想做什么?”轩辕百里警觉了起来,眼满是戒备之色。 “那南月王能对落尘下,摆明了不念甥舅之情,我们干嘛要对他客气,也给他弄点金蝉蜜尝尝,反正不弄死他就行了。”笑笑说做就做,辨了下方向,追着阁老出宫去了。 为了怕她把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轩辕百里和炙赶紧跟在后头,笑笑到了阁老府上,趁着阁老一个人在房里,对阁老使了摄魂术,问出了金蝉蜜的下落,取了之后又奔回了王宫。 考虑到不能波及其他人,笑笑跟在膳房送餐的宫人身后,看到月彦奇坐下拿起筷子之后,才把金蝉蜜下到菜里。她不想天两头的往宫里跑,一次性下了天的量,想着明日再来一次,再给他下天的量,这样虽不到天,倒也与落尘差不多了。 想得太入神了,忘了上还拿着拔了瓶塞的金蝉蜜,等到炙与轩辕百里发现不对,出阻止笑笑的时候,大半瓶的金蝉蜜都倒进了菜里,足足有天的分量。笑笑吐了下舌头,想着月彦奇不至于把整盘菜都吃了,等下把菜处理掉就行,谁知这是月彦奇最爱吃的水晶虾仁,笑笑等人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整盘虾仁吃得干干净净,一时看傻了眼,轩辕百里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问道,“怎么办?” 笑笑扯了个僵硬的笑容,“那个,反正要到十天的量才会死人,没事的。”她安慰轩辕百里,也安慰自己,“没事的。” 闯了小祸,人不敢在宫里停留,匆匆的回到客栈,轩辕百里瞪着笑笑,“看你干的好事。” 笑笑对着指,在她看来,就是弄死了月彦奇也没什么,于是嘴硬的回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是南月王,谁会给他下金蝉蜜,只要到不了十天的量,他就死不了。再说了,就是死了又如何,一个凡人而已,想想他对落尘做的,我杀了他,还是替落尘报仇呢。” “行,你是替天行道行了吧。”炙晃了晃脑袋,“你还是想想,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凉拌呗。”笑笑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心想能出什么事,不过是杞人忧天而已。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储君问题 () 落尘在长公主府里休养了两日,月瑶夕非得确定他身体无碍了才肯放人,等到离开汾阳的时候,已经过了正月十五。 笑笑把鬼宫的事都安排好了,直言可以在外玩到冷秋寒出关,落尘便带着她一起回景城。轩辕百里和炙不想一路慢吞吞的骑马回去,同林慕天说了一声,先走一步了。炙问笑笑,要不要一起先回景城,笑笑拒绝了,说是要游山玩水的玩回去。 月瑶夕把落尘送出了汾阳,回了公主府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彻查府里所有的宫人与侍女,她冷冷的对贴身侍女道,“本宫是太久没有出了,久到已经有人敢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蹦跶。”公主府里一时人人自危,不出半日,有人顶不住压力,投井自尽了。 看着捞出来的尸体,月瑶夕嫌恶的命道,“送到阁老府上去。”管家应了,弄了辆板车,把尸体运到阁老府的大门口,高声喝道,“长公主殿下命奴才给阁老送份大礼过来,还请阁老大人笑纳。” 阁老府的管家出来见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唯唯诺诺的缩着脖子,等公主府的管家离开后,才敢小步上前,招来家丁把尸体处理了。 府内,阁老夫人义愤填膺的说道,“长公主也欺人太甚了,哪有大过年的朝人家门口丢死人的。” 阁老背着叹了口气,回头安抚他夫人道,“虽然晦气了一点,好过让长公主打shàng én来。” 阁老夫人横了他一眼,“我说老爷,你一向不插王室之事,这次为何要帮着太子冒这个险,就太子那身体,能不能熬到登基都是个问题,你这宝压得有点不值啊。” “不管太子能不能继承大统,他的事我都不能袖旁观。”阁老慢慢的走回上首坐下,见他夫人一脸的不解,说道,“冯王后的父亲对我有恩,若不是他,我能不能活到今天都是问题,这条命是冯老爷给的,我自是要报答冯家,唯太子马首是瞻。” 说起来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阁老不过是个十八岁的愣头青,一门心思读书,不谙世事,有次出门不小心得罪了城里游好闲c惹是生非的官家二世祖,阁老家只是平民,无钱无势,被那二世祖的下打得抱头鼠窜,街上看热闹的不敢得罪那人,都冷眼旁观,幸得冯王后的父亲路过出相助,冯家当时还未破落,冯老爷是世家家主,又是品大员,那二世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带了人扬长而去。阁老被打得鼻青脸肿不算,还不停的吐血,显然受了内伤,冯老爷给了他银钱让他去看大夫,算是救了他一命。 之后阁老通过国考做了小官,也多亏冯老爷一路提携,从九品小官爬到了四品知州,后来冯家败落了,冯老爷带着姑娘离开了汾阳,听说是客死异乡,阁老记着冯家的恩情,在立后等事宜上力挺冯姑娘,只是他是前朝官员,不便与后宫多有牵扯,虽是听说了左贵妃一直欺负冯王后,可碍于身份,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王后惨死。后来太子找上了他,阁老二话不说的认了太子为主,以报冯老爷的恩情。 听了阁老的诉说,阁老夫人沉默了,半晌之后,看着阁老,开口说道,“老爷,你想扶太子上位吗?”御医断言太子活不过二十五岁,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看月彦奇的样子,怕是再活个十年八栽的都不成问题,太子成为国主的希望是微乎其微的。 阁老缓缓的摇了摇头,“我看太子的身体,怕是熬不了几个月了。”太子从去年年末开始一直咳血,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想到这里,阁老就忍不住的心疼,冯家最后一丝血脉,也要断了,他对不起冯老爷啊。 “那老爷之后有什么打算呢?”阁老夫人虽是女子,却出身官宦之家,对guān chǎng上的事颇为精通,阁老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多半会问一问她的意见。 “我想过了,若太子真有个万一,我就辞官回乡,远离朝堂,过几年太平日子去。”如今的局势,表面上是风平浪静的,但暗地里却波涛汹涌,太子与二王子都不是理想的储君人选,月彦奇又没有其他的儿子,他当初继位时杀光了所有的足兄弟,连同他们的子孙一并铲了个干净,现在就算是想过继一个来,也没了人选。 月氏直系后继无人,旁系的几个藩王倒是蠢蠢欲动起来,虎视眈眈的盯着王位,月彦奇要是哪日归了天,怕是这几个藩王立马会揭竿而起,南月将会有一场浩劫了。 “听说”阁老夫人欲言又止,扫了眼四周,伺候的下人识相的退了出去,阁老夫人见堂上无人后,才小声的继续道,“听说陛下有个私生子?” 这事外头传的是风风火火的,出了十几个不同的本,阁老只当是笑话听过就算,他对阁老夫人道,“这些小道消息做不得准,若是真有,陛下还不早就接回来了。”王室有私生子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那西林的太子不就是西林王与长公主的私生子,以南月目前的局势,月彦奇有私生子倒是件好事了,至少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人选,那些藩王们也能绝了心思,没了由头看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南月太子宫里,月子峰咳得脸红脖子粗,差点把肺给咳出来,大口大口的吐着血,染红了白色的丝帕,伺候的宫人吓得脸色煞白,不住的喊着“请御医,请御医。”随后便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看着众人惊慌失措的样子,月子峰倒是笑了,笑得凄惨,他把沾了血的帕子揉成一团攥在里,努力的想要压住咳嗽,可肺部实在太难受了,又痒又疼,喉咙口满是腥甜之味,忍不住张嘴哗啦一声,把喝下去的药给吐了出来,黑色的药汁弄脏了衣服,宫女忙不迭跑去衣柜,取了干净的衣物,哆哆嗦嗦的说道,“殿下,奴婢服侍您更衣吧。” 月子峰抬了下,两名宫女一左一右的扶起他,慢慢的走到屏风后面,换了衣服,又命宫女打了水,细细的擦了脸,吐过之后,舒服了一些,咳得没有那么急了,这时御医也赶到了,给月子峰诊脉扎针,月子峰问道,“本宫的大限是不是快到了?” 这话吓得御医啪的跪倒,不住的道,“殿下福寿绵长,只要按时服药,一定能药到病除的。” 月子峰收回给御医诊脉的,放下袖子,“本宫的身体本宫自己知道,你起来吧。”御医颤颤巍巍的起身,月子峰道,“上回的药吃了总是反胃想吐,劳烦御医换个方子吧。” 御医点头,宫人送上了笔墨,御医写了药方,月子峰命宫人随御医去取药,之后便道自己累了,吩咐众人退下。 静静的躺在床上,月子峰在朦胧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母后,她笑得那么温柔,那么雍容,其实母后明明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可父王却总是看她不顺眼,不过是因为母后的母家没有权势,不能给父王的大业ti g一ng助力,父王娶母后是不甘不愿的,娶进门后也是不闻不问,甚至纵容着左家xiǎ一 jiě欺负母后,连带自己也不受父王待见。 小的时候在王府,除了晨昏定省,平日里根本见不到父王,他似乎也忘了有自己这么个儿子,从不过问自己的功课,是母后陪着自己读书做窗课。入宫之后,父王越过了母后,将执掌后宫的权力交给了左贵妃,左贵妃为人尖酸刻薄,气量狭小,她在父王面前总是装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背着父王却凶悍无比。她百般的刁难母亲,给自己下毒,这些父王都知道,可他选择了漠视,就这么看着母后病死,看着自己整日与药为伍。 恨他吗?月子峰在母亲死后无数次的问过自己,dá àn只有一个,恨,好恨,恨他入骨。于是他指示侍女给左贵妃的儿子下药,给月彦奇下药,因为在月子峰看来,这样的月彦奇不配有后,只有让他断子绝孙,才能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才能安慰母亲的在天之灵。所有的人都以为是那侍女忠心替主fu ch一u,却不知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月子峰。 至于绑架落尘逼迫月瑶夕为自己母亲正名,实在是因月子峰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他没有时间等到自己登基再给母亲应有的荣耀,只能借着月瑶夕的让月彦奇拨乱反正,也算是他作为儿子在生前替母亲做的最后一件事。 眼泪慢慢的溢出月子峰的眼眶,顺着眼角往下流,滴落在枕头上,月子峰不知哭了多久,直到感觉枕头湿了,他才伸抹了下脸颊。小时候母亲喜欢抱着他,指着天上的月亮星星给他讲故事,说人死了就会变成星星,母亲离世后,月子峰每次想念母亲的时候,就会抬头看星星,他想,自己也快变成星星了,不过那样也好,他能和母亲在天上看着,看着月彦奇后继无人,看着南月衰败,看着所有对不起他们母子的人得到应有的下场。 月子峰知道自己很偏激,他早就不想活了,不想拖着残败的身躯继续苟延残喘的活着,没有尊严的活着,过了去年的夏天,他就偷偷的停了药,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见到母亲了。想到这里,月子峰开心的闭上了眼睛,他开始期待,自己闭眼的那刻,可惜看不到月彦奇的表情,让他有些遗憾。 本想在死前再见一见月彦奇,可月子峰考虑再后觉得没有必要,他们父子俩比陌生人好不到哪里去,见了面也不知有什么好说的,总不见得去哭诉月彦奇苛待了他们母子吧,算了,就这么清清静静的走吧。 半个月后,月子峰因病去世,南月朝堂一片大乱。月瑶夕被月彦奇请进王宫操办月子峰的丧礼,落尘刚回到西林屁股还没坐热,林震就收到了消息,父子两个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读出了无奈。 按林震的意思,派个礼官过去走个过场,可落尘想到与月子峰之间的交集,又不放心月瑶夕,愣是说服了林震再去南月,林慕天例行巡视军营去了,落尘便一个人带着护卫启程,赶了几天路,到了汾阳进了长公主府,得知月瑶夕自打月子峰去世后就住在宫里没回来,又马不停蹄的赶去南月王宫,月瑶夕看着风尘仆仆的儿子,不禁嗔怪道,“你才刚回去,怎么又来了?不嫌累吗?”景城离汾阳有千里之遥,落尘来来回回的在路上颠簸,月瑶夕很是心疼儿子。 落尘笑着扑入月瑶夕的怀里,“母亲见到儿子不开心吗?” “开心。”月瑶夕拥住儿子,“可母亲不愿意你这么劳累,看你的脸色,几夜没睡好了吧。”她揉了揉落尘的脸,招来宫人,“带殿下去后殿歇息。” 月子峰出殡的时间定在了日之后,因他无子无女,月彦奇便在王族挑了个后辈,作为月子峰的义子,给他捧灵。十六个宫人抬着太子的棺椁从王宫侧门出来,一路走向王陵,沿街的商铺酒楼一律停业,挂着白幡,路上的行人必须着素服,跪于街道两旁,仪仗队走在前面,有宫人不停的洒纸钱。 落尘作为西林的太子,不用去送殡,只站在南月王宫的城墙上目送队伍远去,月彦奇独自坐在大殿,月子峰虽不受他喜爱,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月彦奇心里是止不住的酸痛,眼睛发涩发干,他努力的回想太子的一生,却无力的承认,自己对太子关心的实在太少了,以至于都快想不起他的样貌来。 悔恨也罢,难过也罢,成年后不再掉过眼泪的月彦奇哭了,他单捂着自己的嘴,压抑着声音,另一不停的捶着御座。 月子峰走完了他短暂的一生,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他可以安心的去找母亲,可对南月而言,伴随着月子峰的离世,储君成了当下最棘的问题。 虽说月彦奇一时刻的不会驾崩,可没了月子峰,只剩下一个痴呆的二王子,总不能让个傻子当王储吧。朝堂上大臣们为了此事争得面红耳赤,一派觉得就算是傻子,那也是直系正统,再说二王子不是天生痴呆,他生下的后代会是正常人,那让二王子继位也不是不可以,朝政大事由太后垂帘或者指定顾命大臣处理即可,等二王子诞下继承人,再扶持幼主好了。 一派认为国主代表的是一国的尊严,怎么能让个傻子当国主,那不是要让整个大陆嘲笑他们南月都是傻子嘛,请求月彦奇在旁系挑选资质上佳的子侄过继为储君。 争来争去的吵得月彦奇头疼,忍不住爆喝道,“统统给寡人闭嘴!寡人还没死呢,你们急个什么劲?是不是盼着寡人驾崩呀?”气得大一挥,将御座旁的香炉给推到了,发出沉闷的声响,香灰洒了一地,众大臣见月彦奇震怒,不敢多言,纷纷跪倒请罪,“陛下息怒,臣等有罪。” 月彦奇深呼吸了一口,喝道,“此事寡人自有主张,不得再议,退朝。”说完,甩了袖子就走,留下一地的大臣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的不明所以。 好半天才有人爬了起来,小声的咕哝道,“不让我们议,您倒是整个储君出来呀。”边上的大臣听到了,赶忙的捂住他的嘴,“你要死了,敢在陛下背后胡言乱语。” 有些大臣不服,梗着脖子道,“储君之事事关国家社稷安稳,陛下这么做实在是不妥啊。” 还有人看着后宫的方向,喃喃道,“难道真有私生子?” 总之大臣们是议论纷纷,而月彦奇下了朝之后是心烦意乱,没有心思看奏折,一个人在后宫里闲晃,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太子宫的门口。 抬起头,只见太子宫里到处挂满了白纱白幡白灯笼,一片的白。月彦奇自月子峰入住太子宫后就没来过这里,想着多少有点对不起儿子,月彦奇突然有了进去看看儿子生前寝宫的念头。 进了月子峰的卧室,里头的陈设非常朴素,其实用朴素算是客气的,应该说是简陋,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具外,整个卧室里找不出一件值钱的摆设,八宝架上只放了些普通的砚台c盆景,什么玉器古玩一概没有。月彦奇皱了眉头,问道,“内务处没给太子份例吗?”后宫都有规制,什么品级什么份例,按理说不至于克扣了太子的。 宫人回道,“是左左氏的意思。”左王后管理后宫时,明令内务处将太子的份例降至宫人那档,王氏做了王后之后有所调整,内务处本想给太子补足份例,可月子峰笑着说道,“本宫已经习惯了,就这样吧。”听了宫人的回禀,月彦奇陷入了沉思。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互相博弈 () “王兄,储位的事您是怎么打算的?”月瑶夕处理完月子峰的后事,被月彦奇招来对弈,可月彦奇明显不在状态,不是下错了就是盯着棋盘发愣,月瑶夕知道他的心事,在月彦奇再次下了步死棋后,月瑶夕索性把上的棋子丢回了棋盒。 月彦奇回过神,看了眼自己乱八糟的棋路,伸弄乱了棋盘,起身走回御座,“你有什么想法?” 月瑶夕转过身面朝月彦奇,“大臣们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无非就是让立老二或者过继一个孩子。”月彦奇冷笑了一声,对于他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拥立老二的,无非是想尝一尝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滋味,让他过继孩子的,八成是收了哪个藩王的好处,在押宝呢。 月瑶夕迎上月彦奇的视线,“王兄,你就没想过让他认祖归宗吗?” 月彦奇听了这话,立马摆道,“现在说这个不妥。” “怎么不妥?”月瑶夕声音大了些,见殿伺候的宫人不时的偷瞄,挥道,“你们都下去。” 宫人们鱼贯而出,月瑶夕亲自过去关了殿门,走回书案前,“王兄,他是名正言顺的,比起老二和那些藩王的儿子,他更有资格坐上储君的位置,为何要说不妥。” 月彦奇蜷了指放在书案上,“他的身世,始终是寡人心头的一根刺。”他以为月子峰还能撑个几年,或者留下个一子半女,哪知道他去得那么急,弄得他有些措不及。 “他的身世怎么了?他是你的血脉,流着我们月氏的血。现在朝堂上为了储君的事人心涣散,个个都心怀鬼胎,长久下去,怕是南月要自乱阵脚了,只有立他为太子,才能绝了这些人的念头,才能稳定大局,我不懂你在犹豫什么。”月瑶夕越说越激动,差点想伸指上月彦奇的鼻子。 月彦奇起身安抚月瑶夕,将她扶回座椅边,“瑶夕,那些藩王的心思你我都清楚,这宫里有多少他们的眼线,之前他们隐忍着不动,无非是看太子病弱,老二痴傻,若是让那孩子回来,他的身世就是攻击我们最好的借口。再说了,那些藩王等了那么久,眼看着有了盼头,你让那孩子回来,断了他们的念想,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那孩子日日处在风口浪尖上,你忍心吗?也许哪一天他就着了那些人的道,枉送了性命也不一定。” 月瑶夕坐下,“我看谁敢!以他现在的身,那些人就算是想下,也未必能动得了他分毫。” 月彦奇不这么看,“比起你儿子落尘来呢?” “他俩有什么好比的?一个在南月,一个在西林,隔了那么远,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月瑶夕觉得月彦奇这话好笑,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月彦奇笑了笑,慢慢的走回御座,“他俩都是王室的私生子,未来都有可能成为国主,为何不能比较?” “王兄!”月瑶夕刚开口,月彦奇对她摆,意思是先听他说,“寡人和你都会老,都会死,寡人必须确保,南月的江山在他的上不会垮,不会易主,不然寡人宁可另择他人。” “那依王兄的标准,要怎样才算是合格呢?”月瑶夕说的有些无力,“怕是不等王兄测出他是否有资格成为储君,南月已是乱成一锅粥了。” “有寡人在,翻不了天。”月彦奇很是自信,但月瑶夕的眼却透出了担忧,她似乎已经闻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可偏偏月彦奇顺风顺水了二十多年,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月瑶夕说服不了他,只得作罢。 落尘在月子峰出殡后又留了几日,不是陪着月瑶夕,就是带着笑笑上街看热闹。汾阳地处南方,过了正月就有春天的感觉,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街上小摊多了起来,跑江湖卖艺的也出来讨生活了。 街尾那里来了个耍猴的,吸引了不少老百姓驻足,里圈外圈的围了不少人,笑笑拉着落尘,左钻右拱的硬挤了进去,训猴人领了一只小猕猴,看样子只有一岁多点,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身上穿了淡蓝的褂子,在训猴人的指示下不是作揖就是翻跟头,还会自己开xiāng zi换衣服,很是可爱,逗得大伙哈哈笑,落尘是第一次见耍猴的,觉得非常有趣,那小猴好像也挺喜欢落尘的,不时的往他身边蹭,后来更是跳到了他的肩膀上,用小摸他头发,落尘怕猴子掉下来,一拖住它屁股,那小猴拔了落尘头上的白玉发簪,献宝似的交给训猴人。 训猴人一看就知道这发簪贵重,赶忙的还给落尘,顺带着训斥了小猴子几句,小猴子满眼委屈的垂下脑袋,落尘把发簪插回发髻,“你别说它了,看它那可怜兮兮的样子。” 训猴人见落尘不怪罪,弯腰作揖道,“它就这样,贵人莫怪。”说着,又命令小猴过来赔罪,小猴偷看了落尘一眼,两只小抱在一起,嘴里叽叽喳喳的叫着,像是在给落尘道歉,笑笑觉得小猴子通灵性,蹲下身子想去逗弄一番,小猴子嗅到了笑笑身上的味道,大叫一声警觉的退了几步,笑笑尴尬的收回,摸了摸头,她忘了,动物的感官比人灵敏,对鬼妖特别敏感,当下不再接近小猴,拉了下落尘的胳膊,意思是走吧。 落尘倒是有些舍不得小猴,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金币递给训猴人,“拿去给它买点好吃的,别饿着它了。”训猴人见落尘出大方,赶紧的让小猴过来道谢,落尘摸了摸小猴的脑袋,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走了没几步,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像是猴子的声音,他回头一看,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拎着小猴的脖子,朝着训猴人道,“这是爷的地盘,谁准你们过来卖艺的?” 那训猴人本就是四处游走的,哪里知道汾阳城的规矩,对着络腮胡求饶道,“大爷,我们初来乍到的,不懂规矩,请您高抬贵。” 络腮胡甩着小猴,突然一松,小猴飞了出去,脑袋撞到大石头上,顿时脑浆迸射,断了气,训猴人扑到小猴的尸体边,抱起小猴,痛哭起来,围观的百姓纷纷指责络腮胡,可他冲人群挥舞了下拳头,众人吓得不敢再说什么,四下散开了。 落尘捏紧了拳头,旁边笑笑更是控制不住心的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本姑娘很久没吃人肉了,今日正好打打牙祭。”说着,朝络腮胡奔去,飞起一脚,将他踹得离地尺,重重的摔到一边。 “谁?”络腮胡龇牙咧嘴的站起来,扶着腰,“哪个不长眼的敢动你爷爷?” 笑笑双抱胸,抬高了下巴道,“是你姑奶奶我!” 络腮胡见是个姑娘,顿时觉得失了面子,恼羞成怒的一拳朝笑笑打来,笑笑蹲下身子,躲过拳头,顺便绊了络腮胡一下,让他整个人往前一扑,咳掉了两颗门牙。络腮胡吐出牙齿,更加恼恨,骂了声,“找死!”就冲着笑笑拳打脚踢。 但他打架不得章法,无非是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在笑笑眼里,跟个跳梁小丑似的,下五除二的把人放倒,一脚踩在他胸口道,“你不是横吗,来,再横一个我看看?” 络腮胡被打得晕头转向,知道自己遇上高人了,赶紧求饶道,“姑奶奶,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 这时落尘走了过来,冷冷的道,“我们放过你,那你放过他们了吗?”小猴没犯错,凭什么枉死在他里,看着小猴的惨状,落尘心里泛起了怒意,密音传信给笑笑,“这里人多,找个没人的地方下。” 笑笑诧异的看了落尘一眼,她以为依着落尘的性子,一定会制止她shā rén,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落尘便催促道,“你愣着干嘛,还不处理了他。” 笑笑傻傻的应了一声,拎起络腮胡的衣脖子,将他拖走,寻了个僻静的地方,起刀落,干净利落的送他去了黄泉,给小猴赔罪去。看着尸体,笑笑犯难了,这络腮胡这么坏,想来肉也是臭的,怕吃坏了肚子,可又担心留着尸体会吓着无辜的路人,想来想去拿不定主意。落尘和训猴人一起安葬了小猴,给了他一些路费,送他离开汾阳后,过来找笑笑,见笑笑对着尸体发呆,用脚踢了踢她,“你在想什么?” 笑笑指着尸体道,嘟着嘴道,“怎么弄?” “你若不想吃,化了就是。”落尘一挥,带出的点点星光落到尸体上,就见尸体慢慢的变成了一摊泡沫,随后化成脓水,渗入了泥地。落尘拍了下,“走吧。” 笑笑看了眼尸体消失的地方,追上了落尘,“你等等我。”勾住落尘的肩膀,打趣道,“你以前连只鸡都不敢杀,现在怎么那么心狠辣了?” 落尘回道,“这般恶人,死有余辜。” “呦,不再同情心泛滥了?” “你话真多。” 在他俩走后,巷子里出来一个人,戴着毡帽,长长的围纱遮住了大半个身子,他看着落尘消失的方向,呢喃着,“是你吗?”远远的听到了脚步声,这人抬了下,身体四周升起一阵白烟,待烟散了,人却不见了踪影。 落尘回了长公主府,问管家月瑶夕在何处,管家回道,“殿下奉旨进宫了。” “又进宫了?”落尘皱了下眉头,这几日月彦奇接二连的传召月瑶夕,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摇了下头,落尘给管家留了话,若是月瑶夕回来,就通知他一下,管家应了。 宫里,月彦奇眉头紧锁,月瑶夕倒是一脸平静,兄妹两个对坐无言,在月彦奇无数次的叹气之后,月瑶夕说道,“王兄,事到如今,你还要等吗?” “这事到底是何人所为?”月彦奇重重的砸了桌子,力道之大,梨花木的桌面裂开了几道缝。 “当年知道这事的都清理干净了,王兄该不会是怀疑我吧?”月瑶夕挑了下眼角。 月彦奇摆,“王兄别人信不过,还信不过你吗?多虑了。”顿了下,“或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人,寡人记得韩家原先有个小儿子,清理遗体的时候是有具孩子的尸体,但被火烧成了黑炭,看不清样貌,会不会是他?” “王兄怀疑那韩家的小子没死?”月瑶夕半眯了眼睛,“那孩子当年不过四岁的样子,能记得什么。” “难保韩耀辉不会留了后,寡人还是大意了。”月彦奇站起身,“瑶夕,寡人现在脑子一片乱,你拿主意吧。” 月瑶夕跟着起身,“事到如今,为了杜绝谣言,请王兄让他认祖归宗吧。” “那不是做实了韩家的事?称了他们的心,如了他们的意。”月彦奇不满的看着月瑶夕,似乎不同意这个做法,却见月瑶夕摇头,“这世上知晓当年韩家之事的仅剩你我,还有那韩家小子,韩家小子无非是拿捏了那孩子的身世,若我们沉默不语,才是给了他胡说八道的会。那孩子是的的确确存在的,王兄你否认不了这点,也无法否认,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他,给他一个完美的身世,算是给了世人一个交代,至于里头的真真假假,谁会在意呢。” “王妹的意思,是替他编一个身世?”月彦奇仔细想了想,觉得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但随即又皱了眉头,“可韩家小子上有信物,怎么处理?” 月瑶夕冷笑了一下,“什么信物?不就是你当年用过的扇子嘛,怎么,还不许你把扇子弄丢了?” 月彦奇想想也是,“罢了,就照王妹的意思办吧,不过这事在汾阳闹得沸沸扬扬的,如何压下流言要请王妹费心了。还有,他心里是怎么个想法?毕竟还有一半韩家的血,让寡人想到就” “这点王兄不用担心,那孩子虽是知晓自己的身世,但那时毕竟年幼,能记得多少,这些年有我教导着,我相信他分得清是非,知道轻重,断不会有什么错误的念头。”这一点月瑶夕可以打包票,月彦奇点了点头,“那寡人就全权交给你处理。” 月瑶夕回了府,没去见落尘,反而召了月子凡去她房间,开口就问,“外头传的事你都听说了吧。” 月子凡点头,“儿子听说了,只是这事是谁传出去的,母亲知道吗?” 月瑶夕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这谣言可是对你非常有利啊。” 月子凡自嘲的笑了笑,“母亲是怀疑儿子吗?” “委屈吗?”月瑶夕盯着月子凡的眼睛,“恨我们吗?” 月子凡摇头,撩了衣袍跪倒,“母亲说的什么话,这些年是母亲养育了我,我对母亲只有感激。” “那他呢?你恨他吗?”月瑶夕不放过月子凡脸上的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但月子凡坦坦荡荡的,连眼神都是清明无比。 “曾经恨过,现在不恨了。”月子凡不带遮掩的说道,“他有他的无奈,是韩家做得过分了。” 月瑶夕抬了下,“起来吧。”见月子凡起身,又道,“我们已经做了决定,会尽快的让你认祖归宗,至于你的身世,我想好了之后告诉你,你要记得,千万别说漏了嘴。” 月子凡点头应是,月瑶夕挥让他退下,月子凡恭敬的俯身拜了一下,倒退了几步出了房门,转过身后,眼闪过了一抹恨意,他回房换了装束,趁着夜黑偷偷混出了长公主府,走到了近郊一处,确定没有跟踪的人,悄悄闪入了一间民宅。 屋子里头坐了一年人,见到月子凡后起身行礼道,“少主。” 月子凡示意免礼,吩咐道,“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你们可以慢慢的撤了。” 年人应道,“是。” 月子凡又道,“月彦奇多疑,月瑶夕心思缜密,这事他们一定会暗调查,找个替死鬼,把事情做得漂亮点,不要留下尾巴。” “属下明白。”年人抬起头,“少主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月子凡撇了嘴,“放心吧,月彦奇和月瑶夕已经别无选择了,外公的遗愿很快就能实现。”他忍了十多年,终于快要成功了,走到一张覆盖了黑布的桌子前,扯开黑布,上头摆了十几个牌位,正那个写有“韩氏家主耀辉之位”,月子凡对着牌位跪倒,嘴里念着,“韩家的列祖列宗们,你们一定要保佑我,虽然我不能刃仇人替你们报仇,但是南月的江山很快就不姓月了,相信你们在天之灵会满意这个结果的。” 年人跪在月子凡的身后,“主公,请您保佑少主,保佑他顺利登上王位。” 两人又聊了片刻,月子凡起身离开,年人关了宅门,拍了两下,从两侧的厢房里出来几个人,年人吩咐道,“收拾行李,明日离开汾阳。”又对其一人道,“上次交代你的事可以开始准备了,记得脚干净点。”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月子凡的身世 () 不久,月彦奇在朝堂上承认了自己有私生子一事,举朝震惊,虽说之前已有流言,但真的坐实之后,满朝的武百官端的是面面相觑,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月彦奇将堂下众人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咳嗽了一声后说道,“寡人的儿子众爱卿都见过,也熟悉,就是长公主的养子,月子凡。” 已经受过一次刺激的武百官听了这话,再次震惊了,有些年纪大的用掐自己的大腿,确定不是做梦后,瞪圆了眼睛,等着听月彦奇还有没有更劲爆的消息。有大臣小声的提出了疑惑,“既然是陛下的儿子,怎么成了长公主殿下的养子?” 越想越可疑,该不会是月彦奇没了儿子,又不想便宜旁系藩王,因此同月瑶夕两个合计,准备让月子凡来顶包吧。 看着众人狐疑的眼神,月彦奇不悦的说道,“寡人会弄错自己的儿子吗?王室血脉不容混肴,众爱卿若是不信,明日朝堂之上,寡人与月子凡滴血验亲。”说完,就宣布退朝。 回了后宫,月瑶夕已经等在那里,见了月彦奇就问,“都是什么反应?” 月彦奇在宫人的伺候下更换常服,站在屏风后回道,“还能有什么反应,当然是不信了。”换好衣服,吩咐宫人退下,缓缓走来道,“不过寡人决定明日当众滴血验亲,暂时封住了他们的嘴。” 最麻烦的就是解释自己的私生子怎么会成了月瑶夕的养子,想到这里月彦奇就一阵阵的头疼,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思绪回到了十九年前。 做了四年的南月王,月彦奇终于清理干净了朝堂,铲除了他那些兄弟们的余党,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为了犒劳自己,月彦奇决定微服私访,出去走走。将朝政暂时丢给了月瑶夕处理,他带着贴身宫人,化作书生,出了汾阳。 一路朝着东面走,到了一个叫韩家庄的地方,这里的人都姓韩,世代经营茶叶生意,韩家庄里没有客栈,月彦奇走不动了,四处借宿,有个叫韩耀辉的茶叶商人很是好客,见月彦奇吃了不少闭门羹后,请他去自己家里做客。韩耀辉对茶道非常精通,月彦奇也是个爱茶之人,两人攀谈得甚为投,韩耀辉直言是相见恨晚啊,让管家取了好酒过来,说是难得一知己,要好好的痛饮杯。 月彦奇平日在宫里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难得放纵的结果是两人都喝醉了。等月彦奇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赤身的睡在一姑娘的边上,那姑娘也是衣衫不整的样子,床单上还有点点的血迹,不用猜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月彦奇急急的穿了衣服,打开房门,迎面撞上了韩家的丫头,那丫头扯开喉咙大叫了一声,引来了更多的下人,里头的姑娘醒了,也是放声尖叫,有家丁去找了韩耀辉,他衣服穿了一半就奔过来,见了此情此景,顿时勃然大怒,指着月彦奇道,“老夫好心收留你,没想到你竟对老夫的女儿做出此等禽兽不如的事,老夫打死你!”说着抄起了一边的棍子,满院子的追着月彦奇。 最后是韩家夫人出面拉住了韩耀辉,好言劝道,“事到如今,保住女儿的名声最要紧。”冷静下来的韩耀辉冷着脸问月彦奇打算怎么办。 月彦奇努力回想了一番,实在是想不起自己是如何误入韩家xiǎ一 jiě闺房的,但不管怎样,先脱身要紧,只得答应了韩耀辉,娶韩家xiǎ一 jiě入门,韩耀辉要求月彦奇必须媒六聘的用八抬大轿将女儿迎进门,月彦奇为求离开,什么都先答应了下来,说是回去后立马派人过来下聘,并留下了扇子为证。 出了韩家庄,月彦奇被这事搅了兴致,打道回了汾阳,对于他来说,娶韩家xiǎ一 jiě不是什么难事,宫里也不差多张嘴,随便给个封号就是,韩耀辉若是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相信他没胆子和自己讨价还价,什么明媒正娶,韩家xiǎ一 jiě不过是个商贾之女,难不成还想做王后嘛。 月彦奇这般想着,便派了宫人带着旨意去了韩家庄,谁想那宫人回来后说,韩耀辉一家搬走了,不知去向,月彦奇虽是困惑,但到底是萍水相逢,他对韩家xiǎ一 jiě也没什么感情,既然找不到,那也不能算他失约,便放下了此事。 谁知过了五年,他再次微服私访的时候,居然又碰上了韩耀辉,他举家离开韩家庄后,去了隔壁的一个州府落脚,见了月彦奇那是暴跳如雷,红着眼要上来拼命,幸好这回月彦奇身边带了几个侍卫,架开了韩耀辉,韩耀辉不停的咒骂月彦奇是负心汉,弄得月彦奇一头雾水,还是韩家夫人出来道出了其的缘由。 原来在月彦奇离开后不久,宫里来了人,说要接韩家xiǎ一 jiě入宫,韩家人得知了月彦奇的身份,自是不敢怠慢,虽说没有聘礼媒人,但韩耀辉知道天威不可犯,给女儿收拾了行礼,嘱咐了几句,就让女人跟着那宫人走了。 谁知没过几天,韩家xiǎ一 jiě衣服褴褛的跑了回来,进门就哭,说是差点送了性命,韩耀辉问过之后差点把肺给气炸了,那宫人说是带着韩家xiǎ一 jiě入宫,可背地里却商量着要害死她,还说是宫里的意思,韩家xiǎ一 jiě偷听了这一消息后连夜逃了出来。韩耀辉只当是月彦奇不认账,仗势欺人,要灭了他们的口,当下决定举家迁移,以至于后来月彦奇派来的宫人扑了空。 听了这话,月彦奇皱了眉头,否认是他派人来杀韩家xiǎ一 jiě,可到韩家领人的确确实实是宫里的,月彦奇细想了一下,这事他有和当时的左贵妃提过,想来是左贵妃不愿多个女人进宫分宠,借着月彦奇的名号来个先下为强。 左贵妃那时已经是王后了,月彦奇总不能对韩家人说,不好意思,这是王后没有容人之量,所以派人来杀你女儿吧,他只能选择沉默不语。进了韩家,看到的除了韩家xiǎ一 jiě外,还有她身边一个四岁大的孩子。 那孩子长得和自己很像,不用问都知道是自己的种,于是他向韩耀辉承诺,会接韩家xiǎ一 jiě入宫,也会让孩子认祖归宗。 韩耀辉却拒绝了,说与其让他女儿在宫里无辜送命,还不如留在他身边自在,他韩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养个女儿外孙的还是养得起,不劳月彦奇费心。 月彦奇本就不是很乐意有个私生子,再说他与韩家xiǎ一 jiě的那一夜实在是过于蹊跷,既然韩耀辉这么说了,他就顺水推舟,不再谈及此事。 回宫后不到一年,发生了二王子高烧烧成白痴以及自己被侍女下药终身不育的事,那时的月彦奇可谓是到了人生低谷,两个儿子一个是药罐子,一个是傻子,自己又没了生育能力,眼看着王位后继无人之时,他想起了韩家xiǎ一 jiě给他生的儿子,但心里又介怀着醉酒的那夜,于是派人暗查访,查到的真相却是韩耀辉当年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国主微服私访的消息,花钱买来了月彦奇的画像,在韩家庄看到月彦奇后就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他是故意请月彦奇到家做客,故意投其所好的与他聊茶道,并在酒里下了cui qg药。一切的一切都是韩耀辉事先安排好的,为的就是借送女儿入宫,他好做国丈。 只是没想到宫里来的人不是接女儿进宫,而是要女儿性命,看着狼狈不堪的女儿,韩耀辉原先的打算是去汾阳找月彦奇要个说法,可他女儿却说自己有了身孕,韩耀辉顿时生出了新的计划,他带着全家离开了韩家庄,并让女儿生下孩子,为了保证孩子能平安长大,不会在宫里被人害死,韩耀辉一直隐忍着,原本打算等到孩子八岁的时候再带去汾阳,没成想会再次遇上月彦奇。 月彦奇提出要让孩子认祖归宗的那一刻,韩耀辉有过一丝动摇,可四岁的孩子没有自保能力,自己女儿的性格又比较怯弱,若是在此时让他们进宫,怕是不出几年就能让后宫里的嫔妃给折腾死,韩耀辉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有耐心,于是他选择了拒绝,反正孩子是月彦奇的血脉,光是这一点,无论他何时提出要让孩子回归王室,都是名正言顺的。 知道了韩耀辉的计划,月彦奇震怒了,一直以来都是他运筹帷幄,把人当棋子用,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别人的棋子,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月彦奇下了密令,灭了韩家满门,只把那孩子带了回来。 按照月彦奇的意思,暗卫应该是先把孩子偷出来,再动,可谁知孩子一直与韩家xiǎ一 jiě形影不离,根本没有会下,暗卫不知孩子与月彦奇的关系,想着月彦奇下了死令,便动了,当着孩子的面屠杀了韩家上下十几口人,并放火烧了宅子。在动的时候没见着韩耀辉的孙子,一个岁多的孩子,但清理火场的时候发现了幼童的尸体,暗卫确定韩家没有生还的人口后,带着那孩子回了汾阳。 暗卫交代了孩子看到他们shā rén的事,这让月彦奇心里有了疙瘩,五岁多的孩子会记事了,难保他将来不会生出什么杂念来,加上左王后为了二王子变傻子的事整日哭闹不休,月彦奇不想在这时候弄个孩子进宫刺激她,再者月彦奇对自己不能生育的事还未完全死心,想着通过求医问药,没准自己还能恢复生育能力。种种因素交织到一起,使得他不想让那孩子认祖归宗,正不知该如何安排的时候,月瑶夕站了出来,说自己想要个孩子作伴,不如就给她做儿子吧,月彦奇同意了,给取了名字叫月子凡,作为月瑶夕的养子,住到了长公主府上。 “若不是那韩耀辉心思不正,何至于造成今日的局面。”提到韩耀辉,月彦奇就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平头百姓,居然敢设计君上,妄想靠着女儿一步登天,变成皇亲国戚,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 “不管怎样,韩家给王室延续了血脉,看在子凡的份上,王兄还是宽恕他们吧。”月瑶夕对人性颇有研究,追名逐利是人的本性,谁不想过好日子,做人上人,韩耀辉虽然落得了灭门的下场,但他的外孙却能登上王位,不得不说,他的谋划也不算完全失败,至少以后南月的王室血脉里有他韩家的血统不是。 月瑶夕其实挺佩服韩耀辉的,敢想敢做敢谋划,若是能够收归己用,是个出谋划策的好帮,可惜月彦奇恨他算计自己,如果心胸开阔一些,摈弃前嫌,韩耀辉绝对会成为月彦奇的左膀右臂,可惜啊,造化弄人。 第二日,月彦奇当着武百官的面与月子凡滴血验亲,看着两滴血融到一起,众臣们只得闭了嘴,接受事实,月彦奇扫了内官一眼,内官展开上一直捧着的诏书,念了起来。 诏书写的无非是月彦奇要让流落在外的月子凡认祖归宗,根据排序,为南月王子,在祭过祖先之后,就让搬到王宫居住。整篇诏书闭口不谈立储之事,但下面的大臣们都心知肚明,立月子凡为太子是早晚的事,只不过月彦奇不想认祖归宗同册立太子放在一起做罢了。 月子凡住到了南月王宫,王后倒是无所谓,给安排了宫室,又命内务处好生布置了一番,尽了嫡母的本分,让人挑不出她的错,至于其他的嫔妃怎么想,王后才懒得管,她见过了冯王后与左王后的下场,时刻告诫自己,关门过好日子就行,就是天塌下来了,也同她无关,自有高个子的去顶。 落尘有些看不明白,这月子凡怎么就成了月彦奇的儿子,他又不能去问月瑶夕,只好带着满腹的疑问回了西林。 与林震对坐着品茗,落尘忍不住问道,“母亲的儿子,怎么会是舅舅的儿子?” 林震听闻了此事,放下里的茶碗,“大概是你舅舅有了私生子不好意思带回去,就让你母亲帮着养了。”历代王室都有这样的例子,对林震而言,这事见怪不怪的。 “那为何现在又认了回去?”落尘替月瑶夕鸣不平,“那母亲不是白养了他那么多年。”自己不能陪在母亲身边,原以为有个月子凡能替自己尽孝,现在好了,月子凡也走了,那母亲该有多么寂寞啊,想到这里,落尘皱起了小脸,“我们去把母亲接过来吧。” “你当父王不想吗?可是你母亲是不会离开南月的。”林震叹了口气,伸摸了摸儿子的脸颊,“你母亲若是能舍了南月,就不会与我分开二十多年了,唉” 落尘郁郁寡欢的回了朝阙宫,辰安见他脸色不好,示意宫人宫女小心伺候,她自己过来替落尘解下外袍,对如意命道,“取炉来,给殿下暖暖。” 落尘摆道,“不必了,准备热水,本宫要沐浴。”躺在大大的浴池里,落尘满脑子都是月瑶夕形单影只的样子,不禁懊恼的拍了下浴池壁,激起了一片水花。洗完澡,换了家居服,落尘去了书房暖阁,玲珑拄着鸡毛掸子蹲在暖阁央,见了落尘后居然转过了身,嘴里还发出“哼”的声音。 落尘知道她是生气自己让她先回西林的事,但他现在没有心思哄她,只淡淡的说道,“吩咐下去,不准任何人来打扰,你也出去吧。” 原以为落尘会说几句好话,没想到他开口就是赶人,玲珑瞪着不置信的大眼转过头,看到的却是落尘用捏着眼角,一幅疲惫不堪的样子,在宫里学会了看眼色的玲珑当下不敢多言,福了下身后退出了暖阁。 林慕天巡视回来,进宫向林震述完职,顺道去看了落尘,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问道,“你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落尘抱着软枕团在榻上,“没什么,就是想我母亲和月子凡的事,月子凡成了王子,住到宫里去了,我母亲一个人,没了承欢膝下的,想来很是寂寞吧。” 林慕天找了个正对着软榻的椅子坐下,“说来也是,那月子凡居然是月彦奇的儿子,真是没有想到。”不过月子凡的确与落尘c月瑶夕有几分相似,说是有血脉关系倒也能让人信服,“只是以月子凡的性格,等他继承了南月王位,怕是又要来找我们西林的麻烦了。”两次交战,月子凡都铩羽而归,想来是不会服气的。 “有母亲在,不至于吧。”落尘想着好歹是亲戚,月子凡应该会顾忌月瑶夕的。 “那可不一定。”林慕天脱下套放到一边,“月子凡生性好斗,之前就极为看重兵权,现在南月没有其他的王子与他争夺王位,等他做了南月王,势必会想法子一雪前耻。” “那就兵来将挡呗,难不成还怕他。”落尘捏了软枕一下,“打得他怕了,他就不敢再来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后宫 () 月子珊去了趟南月,之前答应的画像都积攒了下来,回来后就忙不迭的整日关在寝殿内埋首还债,桃红看得心疼,不止一次的劝道,“娘娘,您歇会儿,一直这么低着头对身体不好,反正又不急,慢慢画就是了。” 月子珊扫了眼桌上的画纸,无奈的苦笑,“罢了,早些画完早些省事,你再去要些画纸画笔颜料来。” 桃红带着一脸的心疼去了内务处,半晌后却气呼呼的回来了,月子珊见她两空空,不禁问道,“不是让你去取些纸笔颜料的,东西呢?” 桃红委屈的回道,“内务处的说没有库存了,最近事多,没顾得上去采买。” 月子珊哦了一声,没作声,继续上的画作。桃红等了半天没等到月子珊的反应,上前一步,走到画桌边,“娘娘,您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月子珊把笔放进笔洗里,又换了支细笔,蘸了黑墨,细细的勾勒线条。 “这不是摆明了针对我们嘛。”桃红鼓着腮帮子,“整个西林王宫就只有娘娘您喜欢画画,其他东西都不缺,只缺了画画用的物品,内务处的那票奴才根本就没把您放在眼里,太欺负人了。” 月子珊抬了头,“就算是又如何?”她看向朝阙宫的方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凭什么?”桃红不服的嚷道,“您是南月的郡主,身份尊贵,他们欺负您就是看不起南月!” “身份尊贵?”月子珊冷笑了一声,“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说的好听些,我是太子侧妃,说得难听点,不过是个妾,和东平宫里这些女人有什么差别?”握着笔的抖了一下,已经接近完成的仕女图就这么毁了,月子珊凝视了一会儿,慢慢的把纸揉成了一团,“后宫里只有一个女主人,以前是王后,现在是太子妃。” 桃红顺着月子珊的视线瞟了朝阙宫一眼,不屑的说道,“不过是仗着一个嫡公主的身份,真要论起远近来,娘娘您是殿下的亲表妹,不比她亲近多了。” 月子珊把纸扔到一边,没了作画的心情,拢着袖子走到贵妃榻前,桃红赶紧过来伺候她脱鞋,又取了床貂皮毯子给她盖上,月子珊将毯子拉高到下巴处,闭上眼睛道,“来日方长,何必争一时长短,且等着吧。” 最近一段时间林晟都赖在淑妃宫里,林震想着他马上要去封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他去了。 从年后拖到月底,淑妃再不舍得,林晟再不愿意,碍于祖制,也不得不动身启程。淑妃让人把自己的体己细软都收拾了出来,装了满满十几个xiāng zi,让林晟带去封地,母子两个在宫门口狠狠的哭了一场,淑妃红着眼睛目送林晟的车队出宫,带着满腹的惆怅回了寝宫,也许是伤心过度了,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烧,请了御医过来,施了针喝了药,可温度就是下不去,到了后半夜,淑妃烧得都开始说胡话了,御医见状,说要用千年人参,可内务处没有林震或是辰安的谕不敢私自开库房。 玳瑁急得团团转,这么晚了不敢惊动林震,便去了朝阙宫求见辰安。如意打着哈欠从耳房出来,随意的打发道,“娘娘睡了,有事等天亮再说吧。” 玳瑁几步冲上台阶,“我家娘娘病了,需要千年人参,请太子妃娘娘给谕。” 如意看了眼辰安的寝殿,今夜落尘也宿在这里,如意怕吵着落尘,很是为难,站着不动,玳瑁见状,咬了下牙,扑到了门上,一边拍门一边喊着,“奴婢求见太子妃娘娘,奴婢求见太子妃娘娘。” 等如意反应过来时,寝殿里已经亮了灯,值夜的吉祥开了门,低声喝道,“谁这么大胆,敢惊扰太子殿下和娘娘。” 她话未说完,玳瑁一把推开了她,冲进房内,辰安半坐在床上,掀开了一边的床帐,玳瑁扑通一声跪倒,涕泪满面的哭道,“太子妃娘娘恕罪,奴婢是淑妃娘娘宫里的,我家娘娘高烧不退,御医说是要用千年人参入药,可内务处没您的谕不肯开库,奴婢只能斗胆来求太子妃娘娘。”说完就不停的磕头。 辰安听是淑妃宫里的,便道,“你先起来吧。”这时如意和吉祥也进来了,如意取了件狐毛斗篷给辰安披上,辰安示意吉祥取来对牌,吩咐道,“你随她走一趟内务处吧。” 玳瑁千恩万谢的起身,抹了下脸随吉祥走了,辰安被吵醒之后难以入眠,又怕翻身影响落尘,索性起床梳洗,坐到了梳妆台前。 旁边少了个人,不多时落尘也醒了,见辰安不在,侧着身子撩开床帐,皱着眉道,“你怎么坐那儿去了?” 辰安将上的珍珠发钗插入发髻,回头对落尘笑道,“走了困,睡不着,又怕吵了殿下。” “你也不怕冻病了。”落尘招,“过来再躺会儿,睡不着闭目养神也行,不然你白天怎么有精神处理那些杂事。” 辰安听话的走回来,脱了斗篷,随放在床头的锦凳上,犹豫了片刻后,略带羞涩的开口道,“殿下,臣妾嫁到西林快要一年了,可这子嗣的事臣妾有些惶恐。”宫里已经有了流言,林震对此似乎有所不满,不能找落尘,就旁敲侧击的让人来提醒辰安,若是她生不了,东平宫里多的是女人。 落尘沉默了,他虽然接受了娶辰安为妻,也接受了东平宫里那票侍妾,但对辰安,他只有敬重,对月子珊是怜爱,不含男女情分,自然没什么兴致与她们行房,成亲这么久,两人亲热的次数一只都能数出来。平日里辰安从不提这方面的要求,今日说了,想必是背负了很大的压力。 辰安见落尘不语,苦笑了一下,默默的转过了身,她能感觉到落尘不爱她,可这世上没有感情的夫妻多了去了,并不妨碍生孩子啊。 正当辰安感伤之时,落尘伸将她揽入了怀里,四目交接之后,落尘翻身压住了辰安,顺将床帐挥落,遮住了满室春光。 服用了千年人参,淑妃在天亮时分终于安稳的睡着了,玳瑁探了下淑妃额头的温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叮嘱小丫头们每隔一盏茶的时间就去换块凉帕子,她自己坐在淑妃床前的脚踏上,半个身子趴在床沿,不多时便沉沉的睡了。 淑妃的病直到大半个月之后才慢慢好转,儿子不在身边,淑妃病好之后也是整日的闷闷不乐,玳瑁看她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知从何劝起,只能在背地里替淑妃难过,不知叹了多少气。 相比之下,朝阙宫就热闹了许多,辰安被诊出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这可高兴坏了林震,一连几日都有赏赐送来朝阙宫,堆满了半个库房。辰安虽然面上强作平静,但眉眼间却是藏不住的笑意,身边伺候的宫人宫女们个个眉飞色舞的,走路都比平常挺直了腰杆。 如意和吉祥更是把辰安当成了陶瓷娃娃,一举一动皆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磕着她碰着她,一日餐之外,还嘱咐小厨房熬炖了各式各样的补品和安胎药,盯着辰安按时服用。考虑到辰安怀孕了需要静养,落尘去向林震求了旨意,将后宫的事务暂时交给了贵妃代为处理。 看着朝阙宫天天人来人往的,月子珊嘴里尝到了一丝苦味,心里感叹道,终是让她占了先。桃红站在一边,月子珊的背影看上去很是孤单,自打辰安怀孕后,落尘来东平宫也是坐坐就走,桃红扶住月子珊,“娘娘,还不知是男是女呢,您请放宽心,想想怎么留住殿下才是最要紧的。” 月子珊由着桃红扶她坐下,“就算是个郡主,那也是殿下的第一个孩子,意义非凡啊。” 姚红咬了下嘴唇,“现在才一个月,还有九个月呢,能生下来再说吧。” 月子珊挑眉看了桃红一眼,“你可不准有什么坏心思,这是殿下的孩子,若是出了意外,没人能保得了你。” 桃红回道,“娘娘放心,奴婢自是知道轻重,不会把自己赔进去,更不会连累娘娘的。” “你知道就好。”月子珊拍了拍桃红的,“备下纸墨,我要抄经,给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祈福。”作为侧妃,太子妃怀孕了,就是心里再不舒服,她多少要有所表示,只是送些吃的用的,估计辰安收了也是放着,白白的浪费,不如抄卷经书,聊表心意。 怀孕的前个月尤为重要,辰安几乎就是在床上躺着,落尘空了就来陪她说说话,辰安抚摸着肚子,柔声道,“臣妾有了身孕,不能伺候殿下,还请殿下见谅。” 落尘摆摆,“你只管安胎就是,缺了什么找内务处就是。” 辰安含笑点头,两人正说着,如意进来,福了下身道,“侧妃娘娘来了。” 辰安看了眼落尘,“请她进来。” 月子珊低眉信眼的走到床前,给落尘和辰安请安后,从桃红上取过抄录好的经书,“得知太子妃娘娘怀孕,臣妾喜不自禁,抄了卷经书,给小世子祈福。” 月子珊的话让辰安很满意,她笑着道,“劳èi èi费心了。”朝如意使了眼色,如意半弯了腰,恭敬的从月子珊那里接过经书,一路捧着送去了朝阙宫的小庵堂。 “èi èi坐啊。”辰安指了指落尘边上的锦凳,月子珊见落尘点头后,小心的坐了半个身子。 落尘有段时间没见月子珊了,特意打量了她两眼,辰安见了便打趣道,“殿下仔细看看,èi èi是不是瘦了。” 一句话让落尘和月子珊同时红了脸,各自别开了头,辰安怀孕之后心情特别好,她接着道,“èi èi,我把殿下交给你了,要好好服侍殿下哦。” 月子珊的脸更红了,就差把头埋进膝盖里,弱弱的抗议道,“娘娘,您说什么呢。” 辰安一本正经的道,“姐姐有了身子,不能伺候殿下,不就得拜托给èi èi了,难道èi èi不愿意?” 这话让月子珊不知该怎么回了,皱着小脸,扯了扯落尘的衣袖,“殿下” 落尘咳了一声,尴尬的道,“好了,辰安,你别拿我们取笑了。” “不说笑,不说笑。”辰安笑过之后,收敛了神色,“东平宫里那么多èi èi,殿下要雨露均沾才是,不然她们要埋怨的可不是殿下,而是我这个太子妃。” 落尘嗯了一下,没说什么,倒是月子珊垂下的眼眸闪过了一丝怒意,什么雨露均沾,摆明了是不想让她一人独得殿下宠爱,真是好一个太子妃啊。 落尘被辰安说得不好意思,找了个借口溜了,剩下月子珊与辰安两个相对无言,月子珊站起身,“èi èi不打扰娘娘休息了,先行告退。” 辰安点头,“èi èi好走。”两人对视一眼,月子珊微微抬了抬下巴,行了半礼后转身走了,辰安则勾起了嘴角,眼神色未明。 元鸢等一干侍妾得知辰安怀孕后,个个眼睛发亮,以为会来了,可等了数日也不见落尘踏入东平宫的门,不觉又有些气馁,斗志差一点的偃旗息鼓,不再怀抱希望,只有元鸢和姚氏等四个不服输的,日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倚着房门,盼着落尘。 桃红对着门外啜了一口,“什么玩意。” 月子珊放下画笔,桌上是刚刚完成的昭仪画像,她执丝扇对着未干的地方扇了几下,抬眼看了看桃红,“你气什么?她们又没碍着你。” 桃红接过扇子,“奴婢是替娘娘不值,原以为太子妃怀孕了,不能伺候殿下,娘娘就有会独占殿下,只要殿下多来几次,那娘娘怀孕之事就指日可待了。”随指了门外,“她们算什么东西,也配来和娘娘您争宠。” “你这话说得过了,她们再不济也是殿下的侍妾,怎么就不能争宠了。”月子珊摸了摸画纸,示意桃红不用扇了,“说起来除了朝阙宫的那位,这东平宫里的都一样,你也别整日看她们不顺眼,没准里头将来还能有一两个入了殿下的眼,从此飞黄腾达的。” 桃红把扇子收拢放到桌上,“娘娘,您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行不行。” “好了,我俩在这里争来争去的有意思吗?去,给我弄碗银耳汤来。”月子珊慵懒的舒展了下身子,扶着腰歪倒在贵妃榻上。 桃红刚要出门,突然兴奋的叫道,“殿下来了,娘娘,殿下来了。” 月子珊睁开半眯的眼睛,瞅了眼门外,落尘正大步走来,月子珊赶紧起身,在桃红的帮助下整了整衣衫,走到门口,正要迎接落尘,却见元鸢从房蹿了出来,拦在半路上,要不是落尘停得快,两人就能撞到一起去。 元鸢跪倒,小声请安,“妾给殿下请安。” 落尘居高临下的扫了她一眼,问道,“你是谁?” 元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呢喃着回道,“妾叫元鸢,是淑妃娘娘的侄女。” 落尘想了半天,蹦出一句,“你是上回那个被罚禁足的?” 元鸢尴尬的点头,落尘又道,“记得教训,下次不要再犯了。”说完,抬脚要走,元鸢哪肯放过这上好的会,一把揪住了落尘的衣服下摆,可怜兮兮的说道,“妾给殿下准备了几样点心,还请殿下能赏光过来一尝。” 落尘没啥兴趣的回道,“本宫刚刚用过饭,不饿。”动了下脚,谁知元鸢是下了死拉住他的,一下没能挣开,落尘有些不悦的道,“你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还不放。” 元鸢是豁出去了,不管不顾的道,“妾是亲做的点心,殿下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给妾一些面子。” 落尘眯了眼睛,“怎么,本宫吃不吃点心还要听你的意见不成?” 元鸢紧了下牙后槽,“妾不敢,只是妾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给殿下做点心,殿下就算是可怜可怜妾吧。”说着,抬起了头,一脸委屈的看着落尘。 桃红忍不住小声骂道,“不要脸,狐媚子。”被月子珊瞪了一眼后,讪讪的捂了嘴,月子珊见落尘脸色有所松动,落寞的转了身,吩咐道,“关门吧。” 桃红不解,“娘娘,殿下来了,关门做什么。” 月子珊淡淡的回道,“怕是不会来我这里了,关了门清静。”她话未说完,眼角余光正好瞄到落尘跟在元鸢的身后,去了她的房间。 桃红关了门,默不作声的伺候月子珊梳洗,月子珊脱了鞋到床上坐着,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了一团,这时门外传来了玄日的声音,“太子殿下驾到,还不速速开门。” 月子珊与桃红对望一眼,桃红快步跑到门边开了门,月子珊下了床,两人齐声道,“见过殿下。” 落尘见月子珊只穿了件单衣,问道,“今日这么早就睡了?还想和你下棋来着。” 桃红取了外衣给月子珊穿上,月子珊边套袖子边回道,“殿下若想下棋,臣妾自当奉陪。”两人坐到桌边,桃红快快脚的摆好棋盘,退到耳房备茶去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八大派失窃 () 月子凡认祖归宗后不久,月彦奇便将他立为太子,因为月彦奇膝下只剩了月子凡与痴傻的二王子,众大臣自然无人反对,但月子凡毕竟是私生子的身份,月彦奇不想高调行事,因而册封典礼一切从简,也未邀请国前来观礼,只在册封之后递了国书,算是知会过了。 林震看着里的国书,不屑的撇嘴道,“这下看他还有什么立场指责别人。”随将国书扔给落尘,“对月子凡,你怎么看?” “儿臣与他接触的不多,不敢妄下评论。”其实落尘对月子凡的评价同林慕天一样,都觉着月子凡此人心胸不够开阔,又刚愎自用,他若成了南月的国主,也不知是幸事还是灾难。 “月彦奇的儿子,怕是和他一个德行。”林震想到月彦奇就一肚子火,握着拳头敲了下桌子,“要不是看在你母亲的面上,寡人哪会次次忍让,偏他还没自知之明,一天到晚异想天开的想要吞并我们西林,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落尘难得见林震这般数落别人,偏偏这人还是他的嫡亲舅舅,于是只能低头站在一边不语,林震骂够了,出了气,才道,“罢了,不管如何都是他南月的事,与我们无关。”跳过了南月,父子两人又开始讨论政事。 西林法定的兵役为五年,军不少士兵即将退役,林震将招募新兵的工作交给了林慕天,这么一来林慕天忙得是脚不沾地,好在还有轩辕百里这个徒弟帮忙,借住在将军府的炙和乌哈师徒二人也不好意思吃干饭,帮着林慕天跑东跑西。 齐陌言在一边摇着扇子看热闹,之前他忙的时候林慕天也是袖旁观的不肯帮忙,现在终于轮到他翘着二郎腿看林慕天焦头烂额的样子,想想就心情舒畅,不禁哼起了小调。 林慕天正忙得窝火,抬头看到齐陌言一幅幸灾乐祸的表情,顿时怒了,随抓了个书轴丢过去,“你要没事就滚回去。” 齐陌言侧头避开书轴,“谁说我没事了,这不是你忙着,没空理我嘛。” 林慕天见齐陌言笑得露出了牙龈,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有什么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滚蛋。” “别那么粗鲁嘛。”齐陌言拿了块点心塞进嘴里,“莫离非那边来了消息,说是最近八大派有异动。” “什么异动?”林慕天捏了下指,“上回的画轴拿回来没有?” 齐陌言满脸不解的问道,“什么画轴?” “就是你派人送去断子崖的那个?”林慕天翻了个白眼,嘴里损着齐陌言道,“人家都说是一孕傻年,我看你是当爹傻年,脑子笨得可以的。” 提到儿子齐陌言就一脸的幸福表情,得意洋洋的道,“怎么了?羡慕我?我就是有儿子,就是当爹了,你要不爽,你也弄个婆娘来生儿子啊。” “滚你妹的。”林慕天抄了茶杯砸过去。 齐陌言从座位上跳开,“你真是越来越暴力了,果然是在军队里混久了。”他掸了掸身上的水渍,“那画轴还在断子崖,你要觉得有必要拿回来,我就跟莫离非说。” 林慕天沉思了片刻,“还是拿回来吧。”顿了下,又道,“交待他的事让他抓紧点,别让黑衣人那边抢了先。” 齐陌言甩了下扇子,“这我晓得,放心吧。”他迟疑了一下,“不过,落尘与清风门的关系,我们这么做要不要知会他一声?” 林慕天摇头,“还是算了吧,依他的个性,若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的,别惹麻烦了。” 此时清风门已是乱了套,卫攸青和吕冲铁青着脸站在大殿上,霍云山等一干入室弟子垂首立于殿内,其余弟子则聚在大殿外的空地处,众人皆是噤声不语,好半天,卫攸青才开口道,“我清风门好歹是江湖八大派之首,进了贼丢了东西居然都没人发现,说出去怕是要笑掉人的大牙。” 今日清晨,卫攸青早起晨练之后回房,见房门大开,以为是弟子过来打扫,谁知进了房间却看到里头空无一人,倒是放置衣物的柜子被翻得凌乱不堪,卫攸青一边扬声招来弟子,一边检查物品,发现掌门信物居然丢了,立刻命弟子敲响大钟,紧闭山门,务必不能让贼人跑掉,谁知搜遍了清风门里里外外,包括犄角旮旯的地方,都没见着生人,更别提找回信物了,青天白日的,有人光明正大的潜入了清风门,拿走了掌门信物,还轻易的逃了出去,这让卫攸青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就连吕冲都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置信的样子。 可事实摆在面前,清风门的人再不服气都没用,掌门信物丢了就是丢了,连是谁偷的都不知道,江湖这么大,上哪儿去找啊。 卫攸青不禁一阵头疼,这信物里包含了太多的秘密,若是丢了,对清风门而言,可能会是一场灭顶之灾,于是命道,“众弟子听令,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必须把信物找回来。”说着,将弟子分作了几队,划分了区域,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 霍云山正准备动身,被卫攸青叫住了,“云山留下。”霍云山停了脚步,卫攸青又道,“你随我过来。” 进了卫攸青的房间,吕冲关了门,卫攸青站在窗前,背着双,幽幽的说道,“这事来的蹊跷,怕是单凭我们之力难以找回掌门信物,云山,”卫攸青转过身,看着霍云山的眼睛,“你同落尘的关系好,为师的意思是你去请落尘过来帮忙。” 霍云山犹豫了,“师父,这不好吧,毕竟是我们清风门的事,总是劳烦落尘有点说不过去。” 卫攸青则摆道,“你不懂,这事兹事体大,一个不小心,整个江湖都会被牵累进去,已经不只是我们清风门的事。云山,落尘不是个计较的人,你去找他,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可是”霍云山踌躇着不动,吕冲性急的骂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个讲究那个,你是不是要等火烧眉毛了才能拉下面子?让你去求人帮忙有这么难吗?” 被吕冲骂了一通,霍云山感觉到事情可能真的不简单,他是清风门养大的,对清风门的感情自是不一般,见卫攸青和吕冲都是一脸严肃的表情,于是说道,“是,弟子遵命。”出门下山直奔景城而去,看着霍云山的背影,卫攸青自言自语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摇了摇头,吩咐吕冲道,“准备英雄帖,召集八大派掌门来衡山商讨要事。” 清风门的英雄帖还没送到其余派,倒是六派掌门先派遣弟子送来了求救信,信无一例外的都是自家掌门信物被盗一事,来求武林盟主卫攸青拿主意,帮忙找回信物。 看着桌上的六封信笺,卫攸青一时无语,吕冲则是满面愁容,“师兄,怎么会这么凑巧,块掌门信物同一时间丢失,您看会是何人所为?” 卫攸青哼了一声,“除了黑衣人还会有谁。”他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只见桌面上裂开了几道细缝,“先是杀害我八大派门弟子,现在又来盗取信物,黑衣人简直是无恶不作,传令下去,凡是我清风门弟子见着黑衣人的,一律格杀勿论。” 卫攸青是气急了,吕冲对黑衣人也是恨得牙痒痒,当下二话不说出去传令了。同一时间,其余六派都被低气压笼罩,掌门信物丢失,对一个江湖门派而言,算得上是奇耻大辱,在接到卫攸青的英雄帖后,六派掌门立马带了亲随弟子,快马加鞭的赶去衡山,只有辉山派对此不屑一顾,邱道君甚至当着辉山派弟子的面嘲讽前来送信的清风门弟子道,“连掌门信物都能被人盗走,清风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气得清风门弟子拳头捏得咯咯响,要不是看在邱道君是一派掌门的份上,保不准一拳头砸他鼻子上去。 霍云山日夜不停的提气运功,靠着轻功愣是在天内赶到了景城,王宫自是不敢闯的,于是便去了将军府,刚踏上台阶就被守门的侍卫拦了下来,“来者何人?” 霍云山抱拳道,“在下清风门弟子霍云山,求见林将军。” 两个侍卫我看你,你看我,其一人道,“可有拜帖?” 霍云山来得匆忙,哪会准备拜帖,老实的摇头,“我与林将军是故交,麻烦两位军爷进去通传一声,谢谢。” 将军府的侍卫训练有素,不会仗势欺人,侍卫见霍云山风尘仆仆的样子,不想为难他,直言道,“将军不在府内。” “那他何时回来?”霍云山急急的追问,“我真的是有急事求见将军。” “将军出城招兵去了,怕是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侍卫实话实说道,“我们没有骗你。” 霍云山有些失望,随即又问道,“那轩辕百里和炙在不在府内?” 侍卫回道,“他俩跟着将军一起走了。” 霍云山垂头丧气的步下台阶,走到将军府对门的影壁下,靠着墙发呆。林慕天不在,轩辕百里和炙也不在,难道真的要闯王宫去吗?霍云山无奈的挠了下头,正打算去王宫附近转转,看能不能等到落尘出宫,刚抬了脚,突然想到了齐陌言,猛的拍了下大腿,冲到将军府门口,速度之快,害得侍卫以为他要硬闯,举了长矛拦在前头,霍云山在台阶下刹车,站定了之后问道,“两位军爷,可知齐陌言齐大商人的家在哪里?” 一名侍卫指着东面道,“齐府在那边,你沿着这条道走到底右拐,过两个街口后再右拐直走,有两只铜狮子的就是。” 霍云山谢过之后快步走了,到了齐府大门,碰巧遇上了正要出门的齐陌言,霍云山一把拉住齐陌言的胳膊,齐陌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正要扯开嗓门高呼“打劫”,看到霍云山之后愣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差点没呛着自己,他指指霍云山,又指指自己,忙脚乱的乱比划,霍云山按住他的道,“我有事要见落尘,你能帮我传个话吗?” 齐陌言顺过气,拍着胸口道,“差点被你吓死,我说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吗,看把我撞的。” 霍云山懒得和齐陌言废话,重复道,“我要见落尘。” 齐陌言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你当我是谁啊,王宫大门可以随便进!” “我知道你有办法。”霍云山皱了眉头,“我真的是有要紧事。” 齐陌言看看他,问道,“什么要紧事?” “清风门的掌门信物被人偷了。”霍云山话刚出口,齐陌言脚下一个踉跄,“你说什么?什么被偷了?” “掌门信物。”霍云山很是无奈,这么丢人的事要他说几遍啊。 齐陌言张大了嘴,吞吞吐吐的道,“谁这么大大胆,敢去清风门偷偷掌门信物?”他说得有点大声,引了不少路人驻足,霍云山一把捂住他的嘴,求道,“你小声点行不行。”差不多要嚷得全景城都知道了。 齐陌言点点头,指指霍云山的,示意他放开,“掌门信物丢了,你来找落尘做什么?” 霍云山道,“找他帮忙。” 齐陌言知道掌门信物对清风门的重要性,当下不再说笑,把霍云山请进了大门,吩咐管家道,“准备个客房,你先去休息一下,我去想想办法。”林慕天不在,要见落尘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齐陌言好生运作了一番,终于寻到了门路把话递进了朝阙宫,落尘得了消息,乔装打扮后出了王宫,直奔齐府。 见了霍云山,二话不说的问道,“怎么回事?” 霍云山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说道,“这本来是我们清风门的家务事,可师父说掌门信物兹事体大,关系到江湖安危,是以想请落尘兄弟你帮忙。” 落尘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在此等我一下,我安排好事情之后随你去一趟衡山。”说完又马不停蹄的赶回王宫。 回去之后落尘犯了愁,他如今是太子,轻易不能出宫,更别提这次的事没有两个月怕是完不了,总不能和林震直说,他要去江湖上管闲事吧,林震还不骂死他,外加禁足才怪。 可有什么理由呢?落尘思来想去的,把脑筋动到了林慕天身上,于是密音传信给林慕天,说了清风门的事,请林慕天配合他,以太子监督招兵一事为由,让林震能够放人出宫。 林慕天听了之后不是非常赞同,在他看来,落尘是西林太子,跟江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何必没事找事,再说黑衣人背景神秘,万一出了什么事,谁能担当得起啊。 可落尘是铁了心的要帮霍云山的忙,和林慕天软磨硬泡了半天,终于磨得林慕天松口,过了两日,林慕天的奏折递到了林震面前,落尘非常配合的表示自己作为储君,虽然信任林慕天,但军权的事不能完全放给外人。林震听了心里很是舒服,感慨道,“你终于有点太子的自觉了。”说着用力拍了下落尘的肩,大笔一挥,写上了“准奏”二字。 落尘颠颠的抱着奏折回了朝阙宫,收拾了行礼,只带了玄日一个,出宫去了齐府,把玄日丢在齐府,他自己和霍云山赶去了衡山。 有了落尘的云纵术,不过是半日的功夫,两人已经站在了清风门的山门口,守门的弟子见了,立刻去通禀了卫攸青,卫攸青和吕冲亲自等在大门口,见了落尘,略微寒暄了一番,便去了书房。 落尘坐于客位,问道,“卫掌门最后见到信物与发现信物不见之间,是隔了多少时间?” 卫攸青回忆了一下,回道,“卫某出门的时候信物还在,等到晨练回房就发现不见了,前后不到半个时辰。” “那清风门守门的弟子可有见到人进出?”落尘微微拧了眉心,这贼人的脚好快,并且时间掐得非常准。 卫攸青摇头,“说是没有。” 不等落尘继续发问,吕冲插嘴道,“不光是我们清风门,其余六派的掌门信物也一概不见了。” “其余六派?”落尘不解,吕冲解释道,“辉山派没有掌门信物。” 落尘点头,“是同一时间不见的吗?”块掌门信物,这么看来事情真的是不简单了。 “差不多是。”卫攸青叹了口气,“我们推测是黑衣人所为,只是这来无影去无踪的,不知上哪儿去找,这才让云山过去麻烦你。”事到如今卫攸青也顾不上面子了,只盼着能早日抓到贼人,拿回掌门信物。 落尘又问了几个细节,随后表示要去卫攸青房里,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卫攸青大方的亲自带路,落尘仔细查探了一番,没找到什么线索,他本身并不擅长追踪,于是只得密音传信给了轩辕百里,让他过来帮个忙。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群聚衡山 () 过了两日,六派的掌门陆续来到衡山,邱道君则慢慢吞吞的晚了四日才到,气得其他几派掌门纷纷对他怒目而视,邱道君就当看不见一般,老神在在的坐在位子上,摆出了一幅爱理不理的表情,卫攸青懒得理会他,吕冲更是不拿正眼看他,清风门的弟子上茶的时候还故意装作失,茶杯重重的掉在几案上,溅了几滴热水到邱道君的上。 邱道君被烫得不满了,虎着脸对卫攸青道,“这就是清风门的待客之道?” 吕冲哼了一声,回道,“清风门敬重一切可敬重之人,至于那些阿猫阿狗,自然是用对待阿猫阿狗的礼节咯。” “你!”邱道君甩了袖子,怒气冲冲的站起来,伸出指指着吕冲道,“你说谁是阿猫阿狗?” 吕冲摆出了无辜的表情,两一摊道,“我说阿猫阿狗,邱掌门您激动什么?难不成您自认是阿猫阿狗?” 旁边几位掌门听了这话,忍不住掩嘴笑出了声,邱道君气得脸红脖子粗,突然用力一甩袖子,抬脚走人,“行,你们清风门势大,我惹不起,我躲得起。” 眼看邱道君就要跨出殿门,卫攸青横了吕冲一眼,吕冲耸耸肩,若无其事的退到了一边,卫攸青无奈的摇头,扬声道,“邱掌门,今日是八大门派的英雄会,您这一走,是打算退出八派联盟吗?” 说实话,卫攸青对邱道君也是头疼不已,此人气量小不说,还喜欢玩阴招,上次收买了清风门的弟子来偷掌门信物,卑鄙无耻到一定境界,要不是看在辉山派历任掌门的面子上,卫攸青真想把他踢出去。 邱道君一只脚已经踏在了殿门外,听到卫攸青的话,转过身道,“卫掌门是什么意思?” 卫攸青面无表情的回道,“八大派自古以来同气连枝,如今派的掌门信物被盗,邱掌门不说助我们一臂之力,连英雄会都不打算参与,想来是不屑与我们为伍,那我们即使心有不舍,也只得尊重邱掌门的意见,从此八大派改为大派,邱掌门您请吧。” “谁说我要退出八大派的!”邱道君急了,缩回了脚,噔噔噔的走回座位,一屁股坐下,“不就是开个会嘛,开呀。”邱道君的无赖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他翘了脚道,“我说你们好歹是名门正派,门下弟子不到一千也有几百,连个掌门信物都看不住,还好意思开英雄会,就不怕传出去被人笑掉大牙吗?” 坐他边上的昆仑派掌门李全忍着心头的怒气道,“我们还有掌门信物可以丢,好过辉山派,连个信物都没有。” 其他几位掌门纷纷附和,灵山派掌门张格盛道,“是啊,谁让当年剿灭黑水教的时候,辉山派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后面,拿不到信物还跟条疯狗似的哇哇乱叫。” “听说后来还千方百计的想偷我们的信物,我说邱掌门,这次我们派的掌门信物丢失,不会是你们辉山派做的好事吧。”点峨派的刘语蓉用看嫌犯的眼神盯着邱道君,“若真是你做的,可别怪我们不讲联盟之谊。” “你们简直是一派胡言。”邱道君急了,“谁他妈稀罕你们的掌门信物,不过是块破牌子,二十多年了也没见生个蛋出来,就你们这群笨蛋当初会听信什么江湖传言,不要脸的杀上断子崖,从人家黑水教里抢,抢还没抢够,九块牌子只拿了块,好意思在这里显摆吗?我都替你们害臊。”邱道君用指刮着脸皮,“五十步不要笑百步,这信物到底是不是你们的心里清楚。” 眼看再吵下去,八大派的老底都要被掀出来,卫攸青凝聚了内力大喝一声,“统统闭嘴!”声音震得殿上之人耳朵生疼,有些内力低的弟子甚至都捂了耳朵蹲下身,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派掌门同时看向卫攸青,卫攸青板着脸道,“都是自家兄弟,骂来骂去的有意思吗?”扫了众人一眼,“你们是要继续吵,还是说正事?” 邱道君别过头,“随你们的便。”其他六派掌门也偃旗息鼓不再言语,殿上恢复了平静。站在屏风后面的落尘与轩辕百里将刚才的事都看在眼里,轩辕百里嘲讽的说道,“切,什么名门正派,原来也做些龌蹉的事。” 落尘听闻所谓的掌门信物是八大派从黑水教那里抢来的,心满是疑惑,眉头拧成了一团,但不管信物是谁的,总之先找到再说吧,于是他用胳膊碰了碰轩辕百里,问道“是不是辉山派偷的?” 轩辕百里用力嗅了嗅,随后肯定的回道,“不是。”偷信物的人身上有种奇特的味道,可惜房内有其他人出入过,混杂了各种气味,加上过了好几日,味道淡了,轩辕百里无法跟踪到味道的源头,但他敢用脑袋担保,绝对不是邱道君,这老道身上的狐臭味隔着十几丈都能闻得清清楚楚。 殿上讨论得热火朝天,各派掌门大多咬定了是黑衣人所为,也有一两个认为是黑水教干的,沧海派的吴道恒就是其代表,他斩钉截铁的说道,“照我看就是黑水教那个叫什么莫离非的臭小子做的,他上次不是还到清风门来过,邪教之人不做好事,偷鸡摸狗是他们最擅长的,不如干脆打上断子崖,灭了黑水教得了。” 邱道君闲闲的瞥了吴道恒一眼,凉凉的说道,“是不是黑水教做的我不清楚,但你们沧海派同黑水教之间的过节我可是清清楚楚,吴掌门,您要报仇就尽管去,何必拖我们一起呢,灭了黑水教,好大的口气。” 吴道恒不急不恼的大方承认道,“没错,黑水教是与我沧海派有仇,不只我们沧海派,问问在座的各位,黑水教有没有欠过他们人命?倒是邱掌门你帮着黑水教说话是几个意思,难道你们辉山派已经暗投靠了邪教不成。” “我懒得听你胡说八道。”邱道君转向卫攸青,“卫掌门,这么讨论下去有意思吗?既然你是武林盟主,不如就拿个主意吧。” 卫攸青揉揉额角,“各位掌门,不管是黑衣人做的还是黑水教所为,眼前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找到信物的下落。” “四海茫茫的,怎么找?”少英门的柯向南叹了一句,“若是贼人有心隐藏,怕是我们踏破铁鞋也未必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话虽如此,但各位不要忘了,事在人为,我们八大派代表的是江湖正义,若是连我们都退却了,这世间还有公理正道吗?”卫攸青说完,举起了右,“我卫攸青在此发誓,定当排除万难,匡扶正义。” 邱道君小声的嘀咕道,“用嘴说谁不会啊。”于是跟着举道,“我辉山派一定鼎力相助。” 轩辕百里听殿上此起彼伏的喊口号,不禁翻了个白眼,“在这里听也听不出什么结果来,小师叔,我去其他六派那里看看,你自己小心。”说完,一个瞬移,人就不见了。 喊完口号,众人又沉默了,这事什么线索也没有,没有头绪,无从下,在大眼瞪完小眼后,卫攸青宣布第一次的会议到此结束,各位掌门陆陆续续的回房休息去了,等人都走光了,落尘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霍云山急急的问道,“有发现没有?” 见落尘摇头,卫攸青等不免有些失望,落尘不想打击他们,便道,“百里出去查探了,且等一等吧。” 事到如今除了等还能怎样,卫攸青对着落尘拱道,“麻烦林少侠了。”落尘笑了笑,看着卫攸青有些欲言又止,犹豫再后,还是决定问个清楚,“卫掌门,这掌门信物真是黑水教的吗?” 卫攸青沉默了一下,吕冲似乎想说什么,被卫攸青拦了,“林少侠不是外人,此事告诉他也无妨。”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慢慢的道出了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那时江湖正道以八大派为首,制定了一系列的江湖守则,很多小门派依附于八大派,自是遵守八大派的规矩,而黑水教却独树一帜,行事作风乖张无常,本来两方倒是相安无事,可不知从何时起,江湖上起了流言,说是黑水教得到了九块刻画着绝妙武功心法的玉牌,若是练成了就能称霸武林。 这种谣言江湖上每天都有,八大派起先也不当回事,可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黑水教自那时起就不断的各种挑衅八大派,各门各派都有不少弟子遭了毒,八大派怒了,于是在召开英雄会后决定联剿灭黑水教。 在当时的武林盟主,也就是卫攸青师父的带领下,八大派精英尽出,杀上了断子崖,最后逼得黑水教教主莫世通纵身跳下了悬崖,在莫世通的房间里,八大派掌门找到了流言的玉牌,但不是九块,而是只有块。 玉牌的背后的确刻有繁复的图案,像是武功秘籍,可又让人看不懂,为了相互牵制,八大派掌门经过讨论后达成了一致意见,块玉牌分别由派保管,至于为何玉牌没分给辉山派,主要是辉山派在剿灭断子崖的行动总是躲躲闪闪,伤亡又是八派最少的,其他派气不过,联合起来做了决定,辉山派以一派之力无法抗衡派,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二十多年来,派没少研究玉牌上的秘密,可没有一派能够破解,至于丢失的那两块,多年来八大派都没有放弃的在暗寻找,可两块玉牌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有人说只有九块合在一起才能破解秘密,莫世通不想让八大派窥探出玉牌里的秘密,于是在临死前把玉牌毁了。 “卫掌门相信玉牌里有秘密吗?”落尘觉得这故事很扯,就为了一个未经确定的流言,黑水教落得个灭教的下场,实在是有够冤枉。 卫攸青苦笑一下,“很多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落尘沉默了,他不是江湖人,不懂江湖上所谓的正道与邪教之间,究竟有多少深仇大恨,也无法理解江湖人对至高武学的变态追求,片刻之后说道,“既然玉牌是黑水教的,此事若是黑水教所为,也算不上偷吧。” “这个”卫攸青不知如何反驳,倒是吕冲不服的说道,“这玉牌原也不是黑水教的,他们只是运气好,瞎猫遇上了死老鼠,先得了而已。” 落尘不想与吕冲争,只看着卫攸青,但显然卫攸青与吕冲是一样的想法,他躲闪着落尘的目光,吩咐霍云山道,“你好生招待林少侠,不准怠慢了。”给霍云山使了眼色,意思是让他看紧落尘,别让落尘因着黑水教的事而横生枝节出来。 霍云山从小接受的是江湖正统教育,自然是站在卫攸青这边,点头应是后便引着落尘去了客房,落尘临走前看了卫攸青一眼,暗使了读心术,得知卫攸青对他的防备后,心略微有点失落,他放下西林的政务不理,跑来衡山,却因着帮黑水教说了两句话而被猜忌,怕是最后落得个狗拿耗子的下场,不禁有些心寒,要不是为了弄清玉牌的真相,落尘真想甩袖子走人,管你们怎样呢。 八大派虽然嘴上一直说着同气连枝,但实际上里头互看不顺眼的多了去的,在衡山上住了没两日,沧海派就与辉山派打了起来。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吃饭的时候辉山派的弟子抢了沧海派的两个菜,两方弟子先是口角了几句,年轻人心气旺盛,只动嘴皮怎么过瘾,发展到后来就成了打群架,边上其余几派的弟子跟着看热闹吆喝,甚至有摆局赌输赢的,清风门的弟子知道事情不妙,赶紧去禀报了卫攸青,卫攸青只觉脑子疼,派了吕冲去通知吴道恒c邱道君,让他们两派自己解决。 这吴道恒与邱道君之前在英雄会的时候已经有了嫌隙,两人又是护短的性格,一言不合,也动起来。吴道恒的武功略高过邱道君,一掌过去,打得邱道君吐了一小口血,辉山派弟子见掌门吃亏,跟疯了似的追着沧海派弟子打,饭堂的地方不大,拳脚无眼,难免打到了其他派的弟子,辉山派在八大派里人缘又不好,最后演变成了六派合力痛打辉山派。 等卫攸青得了最新消息赶来饭堂的时候,辉山派的弟子都被打得只剩一口气了,连邱道君都被揍得惨不忍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说,发髻散了,衣服破了,眼睛肿了,嘴角还挂着血迹,卫攸青见了是倒吸一口冷气,忙不迭的让大家住。 沧海派的反正已经出了气,停就停呗,辉山派吃了大亏自是不肯认栽,邱道君抓着卫攸青让评理,可这事论起理来,也是辉山派先挑起来的,谁让你们没事抢别人的菜吃,卫攸青想着和稀泥,大事化小算了,可邱道君不同意,非得让吴道恒给他赔礼,吴道恒鼻子朝天的哼了一声,来了句,“做梦。” 邱道君撩袖子又想动,被卫攸青拉住了,“邱掌门,看在卫某的面子上,算了吧。” “凭什么?”邱道君梗了脖子不服气,“我知道你们几派都看我们辉山派不顺眼,行,我们走!” 卫攸青尽量软了语气劝道,“大家都是同道人,不要为些小事伤了和气。” “小事?”邱道君指着自己肿得跟个桃子似的眼睛,“这算小事吗?”又指指自己的弟子,“打人的时候怎么没想着都是同道?打完了跟我说同道,屁!” 卫攸青说不通邱道君,只好向吴道恒投去了求助的眼神,“吴掌门,你们的确下重了些,就陪个礼吧。” 吴道恒瞥了邱道君一眼,“那是他欠揍。” 卫攸青无语了,邱道君与吴道恒的年纪加起来都一百多了,怎么吵起架来还跟小孩似的,两人都不愿意让步,卫攸青没办法,索性不管了,丢下一句,“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 卫攸青走了,清风门的弟子也跟着走了,临行前还好心的把桌子板凳搬开,腾出地方来,免得打坏了东西,留在饭堂的派弟子倒不知所措了,邱道君防备的盯着其余六派,而吴道恒怕闹出人命来不好收场,互相僵持了片刻后,倒是自己散了。 吕冲听了之后,斥了句,“都是群蜡烛,不点不亮的混蛋。”卫攸青是连生气都懒得生气了,只盼着早些找回信物,好送走这些大神。 轩辕百里回来后告知落尘,在丢失信物的其余六派那里闻到了相同的味道,但他辨不出味道的来源,落尘点了下头,轩辕百里奔波了几日疲累不堪,自是回房补眠去了。霍云山见轩辕百里回来,过来探听消息,得知没有线索后,脸上是掩不住的失望,但他没说什么,径直去了卫攸青的房间。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黑衣人来了 () “没有发现?”卫攸青坐在太师椅里,上拿着串黄花梨的珠子,“会不会是他不想说?”落尘同情黑水教的事,像根刺一般梗在卫攸青的心里,他抬头望着霍云山,只见霍云山坚定的摇头,替落尘辩解道,“师父,我相信落尘的为人,他不会故弄玄虚骗我们的。” “云山,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卫攸青起身,拍了下霍云山的肩头,“他说没有就没有吧,总之,你跟在他身边,听到什么速来回报。” 霍云山诧异的皱了眉,“师父,落尘是我们请来的朋友,您这样,是让我去监视他吗?” 卫攸青察觉到了霍云山语气里的情绪,不满的道,“怎么,你在质疑为师?” 霍云山低下头,“徒儿不敢。”前段时间,卫攸青重新将霍云山纳入门下,并以自己的誓言破除霍云山曾经立下的毒誓,把霍云山感动得热泪盈眶的,发誓要粉身碎骨的报答师父的恩情。 “云山,师父知道你和落尘的关系好,可在江湖大义面前,你们的那点交情实在是微不足道,落尘的本事你是清楚的,若他选择与黑水教之流为伍,你准备怎么做?”卫攸青坐下,严肃的问道,“是顾念你们的情谊,还是大义灭亲?” “不会的,落尘不会”说到后面,霍云山没了底气,他记起了落尘的朋友齐陌言和林慕天,他俩与莫离非的关系匪浅,这么看来,卫攸青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卫攸青一眼就看穿了霍云山的心思,毕竟是他养大的,于是语重心长的说道,“云山,你得摆正自己的位置,你是我的徒弟,是清风门的大弟子,是未来的清风门掌门,也将是新一任的武林盟主,你万不可走错一步,毁了自己,听到没有?” 霍云山屈膝拜倒,“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自打饭堂事件后,辉山派低调了许多,邱道君虽然心里憋了口气,但碍于人少势微,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平日里尽量避免与其他几位掌门碰面,卯足了劲等回去后再找会寻沧海派的麻烦。 笑笑之前随落尘去了景城,玩了没几日就被冷秋寒召回了鬼宫,等事情处理完后又想着来找落尘玩,结果在景城没见着落尘,使了追踪术后跑到衡山来了。 清风门的弟子在山门口拦下了笑笑,刚要询问身份,笑笑已是不耐烦的抽了鞭子,清风门弟子见状以为是来找麻烦的,敲响了大钟,数十弟子团团围住笑笑,笑笑一抱胸,一支着下巴,侧着脑袋道,“你们想打架吗?” 为首的清风门弟子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我清风门?” 笑笑用指勾着鞭尾甩着玩,“我来找人,和你们有关系吗?至于什么清风门,是做什么的?” 这话听在清风门弟子的耳是相当的无理,认定了笑笑是来挑事的,当下不再客气,仗剑刺了过来,笑笑反握住鞭柄,顺势一抽,在空画了个圈,套住了一名清风门弟子的脖子,腕一沉,将他拉了过来,飞起一脚踹了出去。 四周的清风门弟子见笑笑出狠辣,不再犹豫,一起攻了过来,笑笑鞭子一勾,横过鞭身,加注了法力在鞭子上,用力一推,鞭子如同铁棒般将清风门弟子狠狠的抽落于地,抱着肚子起不来。 笑笑越打越猛,将一干弟子全部放到,随后拍了拍上的灰,扬长而去,有几个伤势略轻的清风门弟子忍痛爬起来,抄小道奔回去,进了门就叫唤道,“有人来踢馆,有人来踢馆,来人啊,快来人!” 声响惊动了正在书房内与几位掌门讨论信物失踪之事的卫攸青,吕冲第一时间冲到门口,随抓了个弟子问道,“何人来踢馆?是黑衣人吗?还是黑水教?” 那弟子咽了下唾沫,“不是,都不是,是个女的。” “女的?”吕冲回头看向卫攸青,卫攸青对他微微摇头,最近清风门的仇人名录里没有女的啊,于是起身往大门走,几位掌门互看一眼后,默默的跟在了后头。 刚走到门口,就见一红衣女子舞着一条长鞭,与清风门弟子打得酣畅,她身形轻快灵活,鞭子使得刁钻,让人防不胜防,眼见被打倒的弟子越来越多,吕冲一个箭步上前,徒抓住了笑笑的鞭捎,用力一扯,笑笑一时没有防备,被拉得脚下踉跄,但她反应奇快,沉下身子,脚跟原地转了半圈,稳住了身形,“呦,又来一个,看你的样子身应该不错,那就过两招吧。” 笑笑腕一抖,使了法术,吕冲只觉得掌一麻,不自觉的松了,等回过神时,笑笑的鞭子已经扫到了面前,但吕冲实战经验丰富,他不疾不徐的后仰下腰,鞭子擦着他的鼻尖过去,随后一个荡腿,攻向了笑笑的下盘。 笑笑朝后一跃,在空一个翻身,单撑地后,整个人侧躺着飞向吕冲,吕冲避开了笑笑,抽出了腰间的长剑,笑笑握住鞭尾,用鞭身挡住了吕冲的剑,两人来来往往的过了上百招,卫攸青心一惊,他见笑笑的年纪不大,但身明显不在吕冲之下,江湖上何时多了这么个厉害角色,为何他不知道。 其余几位掌门看得也是心惊肉跳的,以吕冲的身,在八大派里那也是排名前十的高,可同个小姑娘打了这么久还没分出胜负,细看两人,吕冲脑门上隐隐有了汗珠,而那姑娘却是面带笑意,表情轻松自在,他们盘算了一下,若是自己与那姑娘对阵,能有几分胜算,算来算去,算到最后是出了一身冷汗。 落尘见清风门的弟子不断的往前门跑,好奇之下带着轩辕百里过来,远远的看到笑笑的身影,正与吕冲打得不可开交,眼看笑笑在空旋转了圈,就要一脚踩到吕冲头上的时候,落尘发声了,“笑笑,住!” 听到落尘的声音,笑笑迟疑了一下,总算是没踩吕冲的脑门,脚丫子歪了半寸,踩在了他的肩膀上,用脚尖踢了下吕冲的肩窝,借力跃到丈外,朝着落尘挥。 八位掌门齐齐的看向落尘,卫攸青冷冷的道,“这是林少侠的朋友?” 落尘见状明白笑笑得罪了清风门,可他不知事情的经过,无法评断,只能硬着头皮抱拳道,“卫掌门,得罪了,她是我朋友,笑笑。” “林少侠的朋友真是好身啊。”吕冲揉着肩膀走到卫攸青身边,笑笑听了以为是夸她,笑得得意而张扬,大言不惭的回道,“你的功夫也还行,比这些草包好多了。”她指了指地上的清风门弟子,随后跳到落尘面前,“我去景城找你,你不在,我就找到这里来了。” 眼睛余光扫到了轩辕百里,笑笑打了个招呼,“你也在啊?炙呢?” 轩辕百里回道,“他跟着我师父有事。” 落尘见八大派的人脸色都不好看,拉了笑笑一把,打断了她与轩辕百里旁若无人的闲聊,“你怎么随便与人动,看把人打的,还不道歉。” 笑笑撇了嘴道,“我来找你,他们不让,还围住我,摆明了人多欺负我人少,况且也是他们先动的,打不过了就把错都推我头上,道歉?没门。”笑笑别过头,摆出了不容商量的架势。 卫攸青铁青着脸问守门弟子,那弟子断断续续的说了经过,要说错,两边都有不对的地方,也怪不到笑笑一人的头上,可清风门这么多弟子被笑笑放倒了,若是平日也就算了,可偏偏八大派的掌门都在,可算是颜面扫地,卫攸青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于是冷冷的说道,“林少侠的朋友身了得,我们清风门庙小,供不起大神,请吧。”言下之意就是下了逐客令。 笑笑是无所谓的,晃荡着两条胳膊看向落尘,“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走?” 落尘为难了,但卫攸青说完就拂袖而去,不给他任何说情的会,再看霍云山,后者给了个抱歉的眼神,追着他师父走了,落尘只好对笑笑道,“你先下山吧,百里,你陪着笑笑好了。”轩辕百里早就看不惯八大派的作风,求之不得的跟着笑笑一起走了,人约定了有事就用密音传信的方式联络。 这厢的事情刚刚解决,不到一日,清风门的大钟又响了。落尘担心是笑笑又来惹麻烦,趁着没人,瞬移到了门口,定睛一看,松了口气,不是笑笑,而是黑衣人,人数不少,有几百个之多,正与清风门的弟子对峙着。 卫攸青等八大派的掌门赶了过来,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要不是卫攸青及时拉住吕冲,他能徒撕了几个。 原以为会见到黑影,不想这回来的只是黑衣人,连iàn ju男都没出现,这些黑衣人站在清风门的大门外,像木桩子一般动也不动,过了许久,从后头走来一人,甩将一信函射向卫攸青。 吕冲伸抓住信函,拆开后递给卫攸青,卫攸青扫了一眼,信函上写着“若想拿回掌门信物,就用盟主令牌交换。” 卫攸青看完把信函捏成了一团,指一弹,纸团化作暗器,飞向黑衣人,前头的一排见状侧头闪过,后头的黑衣人来不及反应,被纸团打的那人立时毙命,周围的黑衣人见了,只默默的将尸体搬到一边,并未有任何的情绪起伏,就好比死的不是自己的同伴似的。 送信函的黑衣人死死盯着卫攸青,似乎在等他回话,卫攸青只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免谈。” 那黑衣人居然点了点头,退回了人群里,不再有任何举动。八大派的掌门搞不清黑衣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是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僵持着,西仓门掌门严槐松道,“卫掌门,看来还真是黑衣人做的。”说着看了吴道恒一眼,他当初可是坚持认为信物是黑水教偷的。 吴道恒回瞪了严槐松一眼,总算两人知道轻重,没有掐起来,而是各自转了头。点峨派掌门刘语蓉道,“卫掌门,那信函上写的什么?” 刚才离得远,那信函上的字又小,除了卫攸青与吕冲外,其他几位掌门都没看清,听卫攸青一口回绝,心都各有各的盘算。 卫攸青回道,“他们提出用盟主令牌换信物。” “那就换呗。”昆仑派掌门李全第一个发声,“难道卫掌门舍不得盟主令牌?”在李全看来,盟主令牌又不是他的,他自然不会心疼,再说了,用一块令牌换回块信物,怎么看都是划算的。 不只是李全,在场的其余几位掌门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张格盛道,“卫掌门,信物重要,还请卫掌门以大局为重。” “是啊,卫掌门,大不了拿回信物后,我们八大派一起帮你对付黑衣人,取回令牌。”柯向南跟着附和。 卫攸青藏在袖的双紧紧的握成了拳头,这些人想的都是自己,个个都自私自利,可派联合起来要他交出令牌,换回信物,他若不从,那没理的倒成了他们清风门了,卫攸青心那个恨啊,黑衣人这招离间计使得真高明,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八大派之间已经有了嫌隙,一旦种下了猜忌的种子,那友谊的小船也就说翻就翻了。 落尘不是八大派的人,他只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同时密音传信给笑笑和轩辕百里,让他们打探一下黑衣人到底来了多少,顺便找找有没有黑影和iàn ju男的下落。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轩辕百里回复道,“山下还有不少黑衣人,至于黑影和iàn ju男,暂时还没发现他们的踪迹。” 落尘指示轩辕百里和笑笑在山下盯着黑衣人,他们有任何举动就第一时间通知他。等他布置完这些,八大派之间的争论还在继续,任凭派掌门怎么游说,卫攸青就是不松口,派掌门急了,吴道恒甚至破口大骂道,“卫攸青,你个伪君子,你只顾自己的利益,你不配做武林盟主,把令牌交出来。” 邱道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跟着起哄,“是我们大家推举你做的盟主,自然也可以由我们废了你,既然不是盟主了,你把持着令牌是什么意思?交出来!” 眼见派要群攻卫攸青,霍云山上前一步道,“各位掌门,别了黑衣人的计,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内讧。” 李全道,“我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滚开。”说着,推了霍云山一把,霍云山往后退了几步,吕冲扶住了他的背,黑着脸朝李全吼道,“不管他有没有资格,他是我清风门的弟子,怎么教训他是我清风门的事,李掌门越俎代庖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李全挑衅的对着吕冲比了下指,吕冲一拳挥了过来,李全躲避不及,被打了脸颊。这一拳如同火星一般,立刻引燃了炮仗,李全当众被打,哪肯就此算了,立马回了一拳,和吕冲扭打到一起,不知是谁碰到了吴道恒,不多时就演变成了混战。 卫攸青看得眼睛冒火,一一个扯开李全c吕冲,又拉开了其余几人,喝道,“信物还没换回来,自己人就快打死自己人了,有意思吗?” 众人不语,落尘叹了口气,心想,平常都是道貌岸然的样子,在利益面前都现了原型,不禁有些感慨。 卫攸青控制了局面,冷眼看着黑衣人道,“你们想我们自乱阵脚,打错如意算盘了。”黑衣rén iàn无表情的站着,不喜不悲,让人看着瘆得慌。 经过了这场闹剧,八大派的人嘴上不说,可心里都有了疙瘩,卫攸青吩咐弟子看紧了黑衣人,便让大家都散了。 霍云山见落尘站在一边,不好意思的对他道,“让你见笑了。”两人并肩坐在台阶上,前面是一排一排的黑衣人,霍云山道,“落尘兄弟,这事你怎么看?” 落尘想了想,说道,“掌门信物在不在黑衣人的上我不能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目标是盟主令牌。” “我不太明白,为何黑衣人非要拿到盟主令牌,这令牌里究竟有什么秘密,让他们如此的不择段。”霍云山想不明白,烦躁的挠头。 “这就只能问黑衣人了,算了,你别挠了,挠破了也想不出来,不要纠结了,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落尘起身,拍了下衣服上的灰,准备回房去联系轩辕百里和笑笑。 霍云山跟在他身后,落尘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还有事吗?” 霍云山支支吾吾的回道,“没事,没事。” 落尘见霍云山欲言又止的样子,回想着之前卫攸青对自己的猜疑,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大方的说道,“你若没事,就来我房里聊聊吧。”霍云山感激的朝落尘点头,两人一起去了落尘房间。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闹衡山 () 为了是否用令牌换信物的事,八大派掌门吵得不可开交,六派掌门连成一气,要求卫攸青答应黑衣人的条件,邱道君纯属看热闹,帮着吆喝,卫攸青与吕冲咬死了不松口,这里是清风门的地盘,派带来的人有限,没法子用武力强逼卫攸青点头,于是就这么陷入了僵局。 落尘暗让轩辕百里打探信物的下落,笑笑觉得好玩,跟着去帮忙,林慕天不放心落尘,隔差五的就让炙以密音传信的方式询问衡山的事态发展,落尘一五一十的说了,还问了林慕天的意见,林慕天则回道,“说到底这是江湖事,是八大派的事,你又不是清风门的弟子,这事管好了也就摆了,最多得一声谢谢,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还不把所有的责任都推你头上,吃力不讨好,静观其变吧。” 落尘原先是一头热,自打被卫攸青怀疑之后,就像当头被泼了盆冷水,感觉透心凉,如今算是看在霍云山的面子上才没有立即走人,留下来不过是好奇信物与令牌之到底藏了什么秘密而已。 就在八大派掌门没争出个结果来的同时,黑影和iàn ju男已经悄悄的来到衡山脚下,同一时间,轩辕百里发现了两人的行踪,及时告知了落尘,落尘正在犹豫要不要将黑影与iàn ju男的事通知卫攸青时,黑衣人已经开始叫门了。 他们虽然口不能言,但喉咙还是可以发出呜呜的低吼,百来个人一起吼,清风门的弟子以为黑衣人要发动进攻,动作迅速的从各处汇聚到门口,霍云山见了黑影,咬牙道,“你终于来了。”说着,拔了剑就冲上去。 黑影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嗤笑了一下,徒与霍云山过招。卫攸青冷眼在一旁看着,霍云山回了衡山之后潜心练功,功力突飞猛进了不少,黑影咦了一声,收敛了脸上戏谑的表情,略微严肃了一些。 卫攸青及几位掌门见识了黑影的身,自是清楚霍云山最多和他走上一百招,果然,到第九十九招时,黑影突然发力,故意露出一个破绽,不等卫攸青出声提醒,霍云山已经被黑影钳住了腕,黑影出,快如闪电的点了他胸口几处大穴,随即轻轻一掌拍他背上,将他推到卫攸青面前,然后抱拳道,“承让了。” 吕冲伸扶住霍云山,拍开了他的穴道,低声问道,“没事吧?” 霍云山运了一下气,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摇了摇头,“我没事。” 卫攸青看了他一眼,“你先退下。”他上前一步,对着黑影道,“阁下不以真面目示人,是见不得人吗?” 黑影仰天大笑了声,“卫掌门不用拿话激我,想见老夫的真容,直说就是了。”右指捏住了面纱一角,缓缓的扯下面纱,“卫掌门,还记得我吗?” 卫攸青倒退了半步,指着黑影道,“你你是莫世通?”不只是卫攸青,其余派掌门,包括吕冲在内见了黑影的面容都是大惊失色,李全道,“这不可能,莫世通二十多年前就死了,怎么还活着?” 莫世通冷笑着道,“是啊,二十四年前,正是你们!”他指依次指过八大派掌门,“是你们围剿了我黑水教,逼得老夫跳崖,但是老天开眼,让老夫逃过了一劫,今日就要你们把欠了我的统统还回来。” “你个邪教之徒,人人得而诛之,我们是替天行道,二十四年前让你侥幸捡了条命,今日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吴道恒说着,对其余几位掌门道,“大家一起上,务必诛杀奸佞之徒。” “哈哈哈哈”莫世通大笑了几声,以嘲讽的口吻道,“什么名门正派,只会以多欺少,有本事和老夫单打独斗啊,来啊!”他勾了下掌,动作很是挑衅。 落尘盯着莫世通,寻了个空,问道,“您是莫离非的父亲?” 莫世通打量了落尘几眼,摸了摸胡子,“正是,老夫记得你,本事不小,今日你是要站在他们一边,还是两不相帮?” 不等落尘回应,轩辕百里和笑笑跑上了山,一左一右站到落尘两边,莫世通便道,“小兄弟,怎么选?” 轩辕百里扯了下落尘的衣服,贴到他耳边道,“那个魔界的也来了,小心。” 落尘点了下头,往后面退了步,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意思很明显了,莫世通满意的转过头看向八大派之人,高声道,“谁先来赐教啊?” 张格盛率先跨出一步,“就让我来会会你。”说着,拔了惯用的短枪,与莫世通缠斗起来,吴道恒还想游说几位掌门群殴莫世通,除了得到与他不对盘的邱道君的支持外,其余几人都沉默不言,他们在江湖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多欺少,传出去实在有碍名声,况且这几人都自视甚高,怎么肯与他人联,对付一个曾经的下败将。 张格盛不愧是一派掌门,比霍云山的武功高出了一截,与莫世通过了两百招之后才被莫世通打飞,撞到树上,吐了口血,灵山派的弟子见状赶紧过去扶起他,张格盛摆了下,原地盘腿调息,显然是受了内伤。 莫世通刚转了个身,李全接替了张格盛,虽然不能群殴,车轮战总可以吧。灵山派以轻功见长,身灵活,而昆仑派则注重内功心法,使的是硬功夫。李全掌风扫到的地方,无不是碎石飞沙,迷得人睁不开眼。 落尘与轩辕百里c笑笑等人寻了个边上的角落,静静的看着,笑笑见两人打得酣畅,不觉有些痒,但又忌惮着iàn ju男,不敢轻易出。落尘是见识过莫世通功夫的,略微评估了一番,以李全的功夫,不会是莫世通的对。 果不其然,不到百招,李全就去陪张格盛了,莫世通扫了眼卫攸青等几人,“下一个是谁?” 几位掌门都站着没动,邱道君看了眼吴道恒,说道,“你刚才不是叫嚣得挺厉害的,去呀。” 听了这话,吴道恒心里把邱道君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嘴上却道,“邱掌门不是也说要匡扶正义,二十四年前你们辉山派没出什么力,现在表现的会来了,吴某不急,请邱掌门先。” 邱道君回道,“该不会是吴掌门没胆和人单挑吧。”两人打着嘴仗,刘语蓉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对着莫世通抱拳道,“请吧。” 刘语蓉是八大派里唯一的女性掌门,在众人迟疑不动的时候,她挺身而出,算是狠狠打了吴道恒等几人的脸,包括卫攸青在内,脸色都不好看。 论功夫,刘语蓉在八位掌门人里算是下水平,但她的剑法独树一帜,剑招很是出其不意,在莫世通下走了一百多招后,被莫世通的内力震飞了的长剑,刘语蓉羞红了脸,不发一言的退到了一边。 局面有些冷,剩下的几位掌门都不肯出战,无论莫世通怎么拿话激他们,就是没人出来,笑笑有些忍不住,刚想冲出去,被轩辕百里勾住了腰带,“你起个什么劲,一边待着。” 卫攸青听莫世通越说越难听,几位掌门又都看着他,正打算上前,殷无忌等几个弟子却抢在了前头,指着莫世通的鼻子道,“你个恶人胆敢在我清风门撒野,让你见识见识我们清风门的厉害。” 殷无忌c许平c骆麒川组了剑阵,骆麒川瞥了霍云山一眼,“还不一起过来。”这剑阵人四人都可以,但四人的威力明显要大过人,虽然他们平日里看不惯霍云山,处处找他麻烦,但在外敌面前,自是摒弃旧怨,一致对外。 霍云山加入到剑阵,四人分别守住四个方位,相互配合,结合了五行八卦,倒是让莫世通一时找不到破绽,iàn ju男见莫世通久攻不下,微微扫了眼剑阵,四人以殷无忌的功夫最弱,于是用掌力吸了块小石子,指一弹,射向了殷无忌把守的西面。 莫世通与iàn ju男共事了二十多年,两人早就心意相通,见了石子立刻明白了iàn ju男的意思,开始专攻殷无忌。 莫世通的招式狠辣无比,殷无忌招架不住,慌了脚,南面的骆麒川过来帮忙,露出了空门,莫世通凝气挥掌,骆麒川背对着莫世通,眼看要被打成重伤,霍云山横身过来,硬是与莫世通拼了一掌,许平见状,一剑刺向莫世通腰腹,原以为就算杀不了莫世通,也必会将他刺成重伤,谁知莫世通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了腰腹间的肌肉,愣是避开了剑刃,只被剑气伤了表皮,划出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 莫世通还想继续,iàn ju男出声了,“你且退下。”莫世通捂着伤口退到后方,iàn ju男从黑衣人里走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正是点峨派的掌门信物,刘语蓉见了,眼睛发亮的盯着玉牌不放,要不是头脑清醒,知道自己的功夫不及人家,保不准就要冲上去硬抢了。 iàn ju男执玉牌,盯着卫攸青道,“卫掌门,我上可有块玉牌,就换你一块令牌,这生意怎么算都是你占便宜。” 卫攸青义正言辞的道,“这本就是我八大派的东西,被你们偷了去,还好意思来换盟主令牌,真是痴人说梦,快快把掌门信物交出来。” iàn ju男脸上戴着iàn ju,看不出表情,他声音平淡的道,“这玉牌原也不是你们八大派的,许你们抢,就不许我们偷了?” “少说废话,把东西交出来,不然对你们不客气。”吴道恒没见过iàn ju男的身,所谓不知者无畏,因此往前走了半步,iàn ju男瞅他一眼,就一眼,吴道恒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一样,慢慢的飘到了空,他用力挣扎,可是脚好似被绑住了,越挣扎勒得越紧,憋得满脸通红,眼看要透不过气,iàn ju男轻轻点了下头,挪开了眼神,吴道恒身体一松,啪的从空摔落,脚大开的摔了个狗啃泥。 “还要不客气吗?”iàn ju男嘲讽的问了一句,随后便不理吴道恒,只看着卫攸青道,“卫掌门,考虑得如何了?” 卫攸青仍是拒绝,iàn ju男用指挠着iàn ju,“这么看来,生意谈不成了,真是麻烦啊。”他左随意的一挥,带起了一阵狂风,将左边的清风门弟子一气的甩了出去,“卫掌门不配合,那我只好得罪了。” 指成钩状,吸来了一名清风门弟子,单握住他脖子,“本座决定了,每隔一盏茶的时间就杀你一名弟子,什么时候卫掌门松口了,肯谈生意了,本座再考虑停。”他上一用力,那名弟子顿时翻了白眼,瞬间的功夫就断了气,隐约还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咔咔声。 卫攸青握紧了拳头,若iàn ju男只拿信物说事,自己还能硬顶着不松口,可他现在以清风门弟子的性命相威胁,卫攸青犹豫了。 其他几派掌门见iàn ju男眼睛不眨的shā rén,知道此人比莫世通更加的心狠辣,加上见识过了他的段,个个是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同时又无比庆幸这里是清风门的地方,有个挡箭牌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吕冲心急的撩了袖子骂道,“你简直不是人!” iàn ju男呵呵一笑,“本座当然不是人,本座是魔将,你们这些凡人最好识相点,把令牌交出来。”说话间,又杀了一名弟子,这次换了法,直接以为爪,将那弟子的五脏六腑都掏了出来,肠子内脏流了一地,有些胆小的吓得眼睛一瞪,晕了过去,就是胆大的,见了此般惨状,胃里也是翻腾不已,十几个弟子跑到边上哇哇吐了起来。 “魔将?”卫攸青皱了眉头,天魔大战距今已有百多年,魔界消声灭迹后,早就被界遗忘,人界只依稀流传了一些关于魔的传说,并不真实,没想到今日居然见到魔了。 “魔将?”落尘不解的看向笑笑,笑笑耸肩道,“以前在魔君之下有八位魔将,但在天魔大战里,这些魔将战死的战死,被封印的封印,没听说有逃出来的啊,难道是消息错误?”魔界的体制与天界c人界不同,魔君最大,其次是魔将,魔将之下便是魔士,最末等的是魔兽,魔士的人数最为庞大,占了魔界将近百分之八十的比例,天魔大战之后,魔君魔将都不复存在,魔界里的魔士群龙无首,聚不到一起,散落在封印的魔界之,掀不起风浪,也没什么作为。 轩辕百里表情肃穆的说道,“当年的确逃走了一个魔将,但他受了重伤,按理说是不可能活得下来的。”正因为如此,天界并没有派人去搜索他的踪迹,这事还是听他父王说的,那个逃走的魔将是八位魔将地位最高的,堪称魔君刹天的左右,叫赤鹏,他替刹天挡了一小半困龙阵的威力,要不然刹天哪里活得下来。 刹天被擒住后,拼着最后一口元气,护着赤鹏逃出了九绝天宫,可赤鹏被困龙阵所伤,逃的时候已是元神涣散,众神推定他不出日必将魂飞魄散。现在看来,他逃出去后必定是遇到了什么奇缘。 “本座正是魔将赤鹏。”赤鹏摘下了iàn ju,露出了青面獠牙的真面目,他长着如鹰般的鼻子,倒是挺符合他的名字的,“本座让你们主动交出令牌是给你们面子,不然等本座动的话,不让这里血流成河,本座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落尘见赤鹏说的嚣张,问道,“笑笑,以我师父的法力,能打得过赤鹏吗?” 笑笑掐着指算了算,诚实的回道,“不一定,若是天魔大战前的赤鹏,大王就算打得过,怕也是两败俱伤的结果,现在嘛,不知道他的法力如何,说不准。”冷秋寒的法力是高,但赤鹏到底是刹天的第一魔将,法力不容小觑,单凭他能从困龙阵死里逃生,可见此人的厉害,笑笑不是想长他人威风,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轩辕百里用力吸了几口空气,“奇怪,这味道与偷信物那人不同,看来不是赤鹏所为,他下还有什么人是我们不知道的。不过赤鹏的法力应该没有完全恢复,你看他的眼睛,虽是红色的,但颜色不深,我听我父王说过,赤鹏的眼睛是他的元神所在,颜色越红,代表他的元神之力越强。” 笑笑接过话头,“那是自然的,毕竟困龙阵的威力不是吃素的,他能保住小命已经是奇迹了,就算养了百年,哪里可能这么简单的就恢复了全部的法力,真要都恢复了,他还需要浪费时间同卫攸青他们纠缠嘛,还不是想要什么拿什么。”刚才的几下子估计是为了震住卫攸青等人,笑笑猜测赤鹏要不然就是只恢复了部分法力,要不然就是法力时好时坏。 “那他要令牌,会不会是为了疗伤?”落尘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不然盟主令牌只是个人界凡物,赤鹏何必这么追着不放,不惜一切代价的要弄到里。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无功而返 () “要不我们先去把令牌偷了。”笑笑打了个响指,说干就干,撒腿就跑,速度快得落尘拉都拉不住,只听耳边一阵风声,人就已经不见了。 落尘无奈,吩咐轩辕百里,“你去看着她,别让她惹麻烦。”笑笑行事乖张,鬼的天性让她对人肉有种偏执的爱好,特别是眉清目秀的小少年,最是爱吃,而清风门里最近收了不少此种类型的弟子,落尘不得不防啊。 轩辕百里哦了一声,追着笑笑去了,落尘将视线重新投向赤鹏,只见他身边已经躺了四具死状各式各样的清风门弟子,卫攸青的脸黑得跟锅底有的一拼,邱道君不知死活的在说风凉话,“我说卫掌门,卫盟主,您要是再不答应,怕是明日清风门就要不复存在了,不过是块牌子,舍了就舍了吧,我们再给你铸块更好看的。” 要不是现在大难当头,卫攸青真想一掌拍死邱道君,他重重的呼吸了两下,随即对吕冲道,“去取令牌。”事到如今,在令牌与清风门之间,卫攸青别无选择。 吕冲自是晓得轻重,俯首应是后往书房奔去,笑笑隐身跟在他身后,见他进了书房,扒开了间的一块地砖,露出里头的关,用左右各转了圈,书架裂开,后头是道暗门,吕冲推开暗门,走入密室,打开供桌下方的暗格,摸出一个小小的锦盒,锦盒上挂了个千巧锁,吕冲从供桌上的花瓶里倒出一把钥匙,开了锁,huáng sè的绸帕上躺着的是块青铜色的令牌,吕冲恋恋不舍的抚摸了一下令牌,随后小心翼翼的拿起来,刚想放入怀里,不知怎么的,人被定住了,笑笑拿过令牌看了一眼,用法力变出一块一模一样的放到吕冲上,她退出密室后撤了定身术,吕冲眼闪过一丝疑惑,低头见令牌还在,不作他想,收好令牌后快步走回前殿。 卫攸青接过令牌,举高在赤鹏的面前,“你要的东西在这里,块掌门信物呢?” 赤鹏玩味的笑了,“刚才说拿信物换,卫掌门您不同意,现在价码变了,一块令牌只能换一块信物,卫掌门想换哪一块?” “你耍赖!”柯向南指着赤鹏骂道,被赤鹏看了一眼,整个人飞了出去,前车之鉴让其他几个想要骂人的掌门把话默默的吞了回去。 赤鹏不理他们,继续追问卫攸青,“想好了没有,换哪一块?” 卫攸青心知不是赤鹏的对,可如今选哪块都将得罪其余派,卫攸青眼冒火,迟迟不言,赤鹏心情颇好的说道,“不选的话,本座就当你放弃了,那本座不客气了。” 卫攸青一直防备着赤鹏,但没想到,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后,上的令牌就不见了,赤鹏拿着令牌,刚要得意的大笑,嘴都张了一半了,笑声却戛然而止,他变脸如翻书般的把令牌狠狠掷向卫攸青,“敢拿假的来唬弄本座,找死。” 卫攸青听了这话,转头去看吕冲,吕冲连连摆,“师兄,这令牌是密室里的那块,我没骗你,我发誓。” 卫攸青见吕冲眼神清明,加上清楚他的为人,想来不会是吕冲动的脚,可前日他还查看过令牌,怎么会被人调包,越想越后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清风门,偷走令牌,细细算来,世上当无几人有此修为,于是说道,“赤鹏,该不会是你贼喊抓贼吧。” 赤鹏斥了句,“放屁,本座敢作敢当,卫攸青,识相的赶紧交出真的令牌,不然本座血洗你清风门。” 卫攸青将眼神投向了落尘,这时笑笑正好回来,她已把令牌瞬移回了鬼宫,就算是赤鹏要搜,也搜不出证据来,于是坦坦荡荡的抬高了下巴。 落尘对上卫攸青的视线,知他怀疑自己,伸展了双臂道,“卫掌门若是疑心我,尽管来搜。” 落尘这般说,让卫攸青搜也不是,不搜也不是,进退两难,霍云山见他师父为难的样子,想着是自己请落尘回来的,这恶人也只得由他来做,便慢慢的走向落尘,眼带了愧疚,可语气却万般坚定的说道,“落尘兄弟,得罪了。” 落尘站着不动,“霍少侠请便。”从云山哥到霍少侠,霍云山明白他与落尘的友谊算是走到了尽头,可为了清风门,为了他师父,他不得不这么做。 闭了下眼睛,敛去了所有的情感,霍云山再睁眼时,已是面无表情的开始搜身,仔仔细细摸了一遍,又派弟子去搜了落尘的房间,当然结果是什么都没找到。卫攸青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赤鹏则眯起了眼睛,他两掌朝下,掌心间慢慢散出了淡红的光芒,片刻后皱了眉头,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不在了。” 莫世通上前问道,“主子,怎么了?” 赤鹏回了神,“令牌不见了,本座感应不到它的气息。” 莫世通惊呼,“怎么会不见?”被赤鹏瞪了一眼后,压低了声音,“之前明明探测出令牌就在衡山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赤鹏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罢了,怕是有人从作梗,别让本座查到是谁,不然非要他好看不可。” 赤鹏的目标是令牌,现在令牌不见了,他也没了继续留在衡山的心情,大一挥道,“走。” 黑衣人全体转身,准备离开衡山,刘语蓉见自己的掌门信物还在赤鹏里,怎么甘心眼睁睁的看着信物从眼前流过,咬了牙纵身飞到赤鹏面前,伸出道,“把信物还给我。” 赤鹏拿不到令牌,憋了一肚子火,见刘语蓉挡着他的路,上凝聚了法力,一道光柱射向刘语蓉,落尘在赤鹏动的瞬间,射出了一个光球,光球撞上光柱,一阵巨响后,两道法力相互抵消,刘语蓉被吓到了,傻傻的愣在原地。 赤鹏转头看向落尘,“本座的事,你也敢插。”说着,几道光柱朝落尘飞来,落尘双伸出,凝出了气墙,赤鹏催动法力,落尘跟着加力,两人不相上下,笑笑见状,摩拳擦掌的正要加入战局,谁知赤鹏突然撤了法力,挥了下,周身起了黑雾,将他与莫世通围住,黑雾消散后,两人已不见踪影,空气只留下一句,“青山不改,来日再战。” 剩下的黑衣人有条不紊的下山,经过这番变故,清风门自顾不暇,也就放弃了追击,派掌门觉得衡山晦气,稍稍缓了口气就纷纷告辞,卫攸青连客气都懒得客气,让弟子送客,他与吕冲往书房而去,霍云山跟在后面,临行前转身看了眼落尘,落尘避开了他的视线,对轩辕百里和笑笑道,“我们走吧。” 下了山,找了落脚的地方,落尘问道,“你把令牌放哪儿去了?” 笑笑玩着指,漫不经心的道,“我送去长老那里了。” 听笑笑这么说,落尘当即决定去趟鬼宫,轩辕百里是天界的,不便去鬼族,与落尘道别,去找林慕天了。 落尘进了宫门,看到长老笑眯眯的走来,打了招呼后问道,“我师父呢?” 长老指指狂啸殿,“在那儿等你呢,随我来吧。” 恭敬的给冷秋寒请了安,落尘直奔主题,“师父,这令牌里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冷秋寒把令牌递给落尘,“此非人界之物,从材质上看,应是天界的,那赤鹏无非是为了两个目的,疗伤或是救刹天。” 听闻令牌是天界之物,落尘联想到了那副画轴,当下把画轴上的内容叙述给冷秋寒听,冷秋寒扬了下眉毛,不等他开口,长老捋着胡子道,“那柱子应该是立天柱吧。”他虽没去过天界,但古书上提到过立天柱的样子,那画上的宫殿,想来是九绝天宫了。 “立天柱?”落尘低声呢喃道,“是什么?” 长老解释道,“立天柱是支撑着天地的柱子,魔君刹天正是被封印在立天柱下,若我猜的没错,也许这令牌可解开封印。” 冷秋寒指轻轻敲着桌子,“不光需要令牌,那所谓的九块玉牌也是关键,怕是缺一不可。” “那这么看来,即使卫攸青同意用令牌换信物,赤鹏也不会信守承诺的咯。”落尘眉头拧了起来,“他是打算骗出令牌?” 冷秋寒点头,“不离十吧,难不成你还指望赤鹏是个君子?” 落尘不语,他把令牌双递还给冷秋寒,“师父,这令牌还是放你这里保管吧。”若是送回衡山,卫攸青可没能力守住它,想来想去,还是鬼宫这里比较安全,毕竟事关魔君,不能大意。 冷秋寒本不想接这么个烫山芋,赤鹏既然没死,一定会想法设法的解开封印,救出刹天,势必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要得到这令牌,虽说以自己的法力,未必会输给他,可赤鹏这人不讲道义,为达目的不择段,说不得会连累鬼族子民,作为鬼王,冷秋寒不想给族人带来麻烦。 可冷秋寒又不放心把令牌放在落尘那里,赤鹏的伤是否已经痊愈不得而知,他现在的法力如何不得而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赤鹏为了拿回令牌,绝对不会下留情,落尘是西林的太子,若是赤鹏以西林百姓作为要挟,落尘想不屈服都难。 这么看来,也只能把令牌留下了,冷秋寒叹了口气道,“罢了,为师大概是前世欠你的,注定了要给你收拾烂摊子。” 落尘不好意思的笑了,狗腿般的凑到冷秋寒身边,给他揉肩,拍马屁道,“那是师父心疼徒儿。” 冷秋寒享受着徒弟的fu u,感叹道,“让太子殿下伺候为师,真是生有幸啊。” 落尘在鬼宫里陪了冷秋寒几日,冷秋寒考校了落尘的法力后,开始传授落尘圣心。笑笑被冷秋寒派出去打探赤鹏的消息,不想却是无功而返,连赤鹏的影子都没找到,连带着黑衣人和莫世通,都跟消失了一般,不知去向。 落尘与长老聊天,聊着聊着聊到了炙的师父乌哈。长老听闻乌哈现身了,很是激动,这乌哈是他的师兄,最得他们师父的欢心,当年突然失踪,久寻不到,以为他出了意外,长老的师父为此一直郁郁寡欢,不久就过世了,临终前吩咐长老,不管是死是活,都要找到乌哈的下落。 落尘之前听炙称他师父是鬼族百晓生,便问长老道,“那乌哈师父真的无所不知吗?” 长老笑着道,“他天生有读心的能力,在他面前,什么秘密都不是秘密,或许是知道的太多了,界里不时的有人找他买消息,也有人恨他出卖自己的秘密,我虽不知他为何失踪,但多半与此脱不了关系。”试问谁愿意让人拿着自己的秘密四处卖钱啊,乌哈之前做的事太损了,难怪会被人追杀。 “怪不得长老您之前对炙爱护有加,算起来炙是你的师侄啊,可你那时为何不说呢?”落尘有些奇怪。 “乌哈收养炙是在离开师门之后,我并不知情,也未见过炙,那段时间我忙着长老院的事,很久都没和他联系,直到传来他失踪的消息。乌哈不在了,炙叫不叫我一声师叔也没什么,因此就没告诉他我和乌哈的关系。”长老还想说些什么,有鬼奴过来说冷秋寒找他,长老起身对落尘道,“你若见了乌哈,就跟他说,我很是想他,让他有时间回来看看我,也去师父的墓前上柱香,让他老人家知道他回来了。” 落尘盘桓一段时间后向冷秋寒请辞,回去景城,在半路与林慕天汇合,林慕天将招兵的过程细细的说给落尘知晓,免得林震问起来两人穿帮,落尘则把令牌的事说了,林慕天听后久久不语,眼神色未明。 两人回宫,去林震那里回禀了差事,谈完正事,林震说道,“御医给太子妃诊了脉,说她怀的是双生子,这次回来不准出宫了,好生照料辰安,听到没有。” 落尘应了一声,回到朝阙宫,辰安已经显怀,虽然只有个多月,肚子却突了出来,她刚想行礼,被落尘扶住了,“有了身孕,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辰安含笑点头,落尘扶她到软榻上坐好,想要伸摸摸辰安的肚子,又有些犹豫,倒是辰安见状,拉住落尘的,贴到了自己腹上。 个月的孩子还不怎么胎动,落尘不敢用力,怕伤着孩子,只虚虚的捧着,如意见了,笑着道,“殿下真是小心。”几个宫人宫女一同笑了,弄得落尘不好意思,把缩了回来,辰安给落尘解围,伸点了下如意的额头,笑骂道,“就你话多。” 如意吐了下舌头,“奴婢去看看娘娘的安胎药熬好了没有。”福了身后,拎着裙角跑了,辰安不住的摇头,“这丫头被臣妾惯坏了,还请殿下恕罪。” 落尘陪着辰安用了晚膳,本想留宿在朝阙宫,辰安为难的看看自己的肚子,“殿下,臣妾身子不便,夜里经常起夜,怕影响了殿下休息,殿下不如去东平宫吧,您离宫多日,想必èi èi们也很是思念殿下。” 落尘也怕自己睡着了不小心伤到辰安,便顺着她的话道,“那行,你好好休息吧。”说着,在玄日的伺候下出门了。 如意等落尘走远了,把房门关好,嗔怪的说道,“娘娘干嘛把殿下推出去,平白的便宜了那些狐媚子。” 辰安换了丝质的寝衣,坐在梳妆台前让如意伺候她梳头,“你懂什么,本宫如今有了身孕,若是霸着殿下不放,该被人说本宫善妒了。”她从北辰带来的御医诊出她腹内怀的不仅是双生子,更是龙凤胎,只要她诞下嫡长子,地位自当无可动摇,其他那些女人就算生了儿子也得排她后面,她乐得做好人,装大方。 再说了,她怀孕之事不知让多少人眼红,难保其没有几个心怀不轨的,不如多几个人,也好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将来宫孩子多了,她的孩子才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只是让辰安没有想到的是,落尘离开她的寝殿后并没有去东平宫,而是去了书房的暖阁,这让辰安既开心又担忧,思前想后一番,她心里有了决定。 两个月的时间,月子珊画完了欠下的所有画像,天气开始热了,一不小心上的汗会沾到画纸上,月子珊没了心思画画,空下来时喜欢坐在东平宫小花园的秋千上,或是看书,或是逗猫。 桃红从小厨房里捧了盘桃子过来,“娘娘,听说最近姚氏频繁的去朝阙宫给太子妃请安,想来太子妃很是待见她。” 月子珊取了个桃子,“殿下许久不来我这里,姚氏自是要挑新的良木去了,她嘴甜乖巧,如今入了太子妃的眼,马上就要飞上枝头了。” “娘娘的意思是,太子妃会提携姚氏?”桃红不解,“那不是给自己分宠嘛。”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