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三百天》 正文 第1章 艾吉·巴耶克的故事(一) 祁坎历二一八年一月二十二日星期一阴天 灰蒙蒙的一天,对一个四处游荡漫无目的吟游诗人而言,阴天赶路很不错,起码现在是个舒服的日子,就是还未开春的天气略有些干冷。但没了太阳,雪不会太过于化开,还能看到一些雪景。路上的雪已经被早起的村民扫干净了,路边的积雪也有些开化,还没泥泞起来,想来春天已然临近。赞美造物主,创造了驴这种生物,才能花几个铜币乘着驴车前往天布勒城,而不是两条腿走着,还要拖着沉重的行李,前几天的劳累赶路让我不得不放弃对这篇日记的书写,手臂略有些生疼。驴车的那股味却也不是那么好闻的,他们有没有给这头驴洗过澡还是个问题,只是搭个顺风车还是不那么计较了,路旁白色中的嫩绿真让人心情愉悦。 早餐是煎培根和两片白面包,搭配着秋季就已储备好的橙子果酱,临时落脚的村子里每个人都很和善,就是有些粗鲁,赶车的大爷已经六十多岁了,来来回回村庄与天布勒城不知道多少次,就是闭着眼也识得路,为人是豪爽,就是嗜酒如命这个习惯不大好,一身酒气。 村庄和目的地隔着一片小树林,刚出森林便看到了弯弯曲曲的路的尽头屹立着一座城堡,我的第一站,天布勒城,洁白的石头上附着着枯焉的爬山虎与刚抽芽的爬山虎,城头却吊着一具尸体,乌鸦啄食着已经干枯的尸体,破旧的麻布看不出主人的身份,尸体凌乱而披散着头发,雪融化后的积水洗去部分污垢,隐约看得出一点褐色,空洞的双眼盯着城下走过的每一个人,怪吓人的,路过时都小心避让着尸体上落下的雪水。 在城门下等待通行,一截漆黑的脚趾掉落在驴车上,不知是哪个脚趾,很是反感,又不敢踢,怕引起死者鬼魂的纠缠,就这么任由待在车上,多了一位小乘客,很快,一只乌鸦落下,叼走了脚趾,还用红色的眼睛盯着我,大概是无聊了,就扑腾着翅膀飞开了,乌鸦很喜欢吃尸体,特别是腐烂的,真不知道他们还会对干尸感兴趣。 等了一个小时,然而还是没进城,说是平定叛乱前做什么准备,这是封城的最后一天,明天就可以入城了,只能临时找一家酒馆,酒馆里人很多,生意也不错,我只能在二楼找一个靠窗的位置缩着,大概是因为冬天靠窗太冷,没人愿意坐吧,看风景还是不错的,而且想要听故事,还是选择在酒馆比较好,各种事迹见闻都有。 然而我没有注意酒馆里大汉们讲述的故事,而是被城门口发生的事情吸引了过去,一支整装待发的部队,三百人左右,蓝色的制式盔甲,崭新的武器,擦得雪亮的长枪与重弩还能看到依稀的看到没擦干净的油渍,显然是军械库里刚领的,领队的是一位年轻的骑士,左手持着一面血色的纹章旗,上面用银线绣着一把杀戮的剑上缠绕着紫罗兰的花纹,让我想起他的名字,现在贵族界最红火的新晋贵族,外号是血之荣耀,铁月·罗兰子爵,这个绰号是怎么来的我不知道,我也只是收到了王国下发的通知才知道王国里又多了这么一号人物。十来位剑士簇拥着这位年轻的子爵,王国特制的盾牌有着狮鹫的纹章,而这些剑士持有的盾牌只有两面没有狮鹫纹,而是紫罗兰花纹,看来我们新晋的子爵还有些贫困呢。侧翼跟着两位骑兵,没什么警惕心,四米长的骑枪可是战场上的利器,穿着也是王国的制式盔甲,总感觉其中一个骑兵很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另一位骑兵则是有点稚嫩,骑马都有点生硬,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一般骑士出行多少会有围观的人,可他们出来我却一个行人也没看到,甚至还听到极重的关窗的声音,像是见了死神一样。出于礼貌,我还是从窗口丢了一枚古老的荆棘花纹金币下去,在市场上估摸着价值二十枚金币左右,金币不偏不倚的砸在骑士的盔甲胸口的家族花纹上,这是一种出征前幸运的象征,贵族喜欢用金币,平民则喜欢用鲜花。 骑士开始有些恼怒,还以为被石子砸了,护卫们也有些紧张,竖起盾牌护卫着骑士,骑士低头却看到一枚荆棘金币,抬起头,也看到了我,当他打开面甲那一刻,我也不由的感叹,真是一位年轻而英俊的骑士,可惜脸色有些苍白。 碧蓝色的瞳孔比天还清澈,柔顺的金发从头盔下披散着,看起来对头发保养的很好,高挑的鼻梁,刚毅的脸庞,我低头致意,他也礼貌的回了一个骑士礼,动作有点生涩,但这嘴角的一抹笑容让我有些好感,让我不由的在内心赞叹,愿你的长矛能刺穿眼前的一切敌人。 而那一位我感到熟悉的骑兵看着我,眼神中充满疑惑,也略有点惊喜,却不能肯定,我也只能报之一笑,不能说些什么,因为我也感到熟悉,却不知道是哪个老熟人,如果喊错了会很尴尬。 很快,他们便消失在小森林的入口,不消一杯茶的功夫,飞鸟惊起,可数量太多了,多到感觉到一丝不正常,紧接着很多人从森林里面跑出来,都是全身血污和污垢,蓬头垢面脏兮兮的流民或者暴民,原谅我这么形容落魄的王国子民。有的人跑着跑着倒地上就没起来了,显然是失血过多又或者中了箭怎么的,大概是暴动吧,真庆幸我两个小时前就已经路过了那里没被卷入争斗之中。 争斗并没有因为一方溃散而结束,铁月·罗兰子爵率部展开了追击,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事情几乎看不到一点转机的余地,我也很惊讶是什么样的用气让他们去打劫一个看起来没什么油水的贵族,要知道,袭击贵族在王国可是死罪。 “这该死的血之屠夫。”一个结实的大汉喝了一口麦酒,杯子重重砸在桌上,显然是喝醉了。 血之屠夫,想必就是血之荣耀吧,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那么不招人待见。就在愣神的片刻,溃败的流民中有人举起一把重弩,射中了指挥的罗兰子爵,但使用的手法太粗糙了,射完那一箭弩弦都崩断了,真是个暴躁的小伙子。 “我认识那个小伙,射中屠夫的小伙叫艾吉·巴耶克,赞美他!他干掉了屠夫。”大汉虽然醉的不清,但看起来还是有点清醒的,还能叫出名字。酒馆里沸腾了,“为艾吉·巴耶克干杯!”我有些糊涂,为什么这些平民反而期盼着骑士的死亡而不是赞颂流民的溃败与骑士的英勇。 这名叫艾吉·巴耶克的流民很快的往酒馆这个方向跑来,显然这里有人来接应,而子爵的落马也导致了指挥的暂时失灵,现场没有太多混乱,士兵虽然生涩却没有慌乱,而是以骑士为核心形成防御阵型。我没有看到血,也就是说那枚弩箭并没有造成贯穿伤,是王国现在的盔甲质量有所提升还是重弩有问题我那一刻还不得而知,那么远的距离,也只看到弩箭上插着什么。 我翻找着行李,最终掏出了一个望远镜,一个塔楼出产的望远镜,比起人族的工艺,妖精的工艺可以说好得多。通过望远镜勉强看清箭头上有点金色的反光,我想这东西我很熟悉,是我之前丢下去的那枚古金币,真是幸运的小家伙,虽然我比他大不了几岁。 “哎,可惜没死。”大汉语气中一股子遗憾。 “你很希望一位新晋的贵族死去?”我也有些好奇。 “贵族,贵族中没几个好东西。”大汉简直像是一个愤世嫉俗的文人,只是粗话多了点,顷刻间指点江山,王国中大大小小的贵族一个没落下全骂了一遍,真不知道这些话如果被那些贵族知道会不会撕了他的嘴,就这样听着他讲了半个小时我竟然没有生气,还感到一丝新鲜。 “检查,刚刚有个逃犯跑到这里,妨碍检查者,杀。”四十来个长枪兵更随着他们的小队长涌门而入,长枪有些施展不开又不能放下,看来都是些新兵,不知变通。 我可不想看到酒馆出现什么血腥,那会影响我的食欲,随口提醒道:“人在厨房,别伤及无辜。” 听到我这句话,小队长竟然没有一丝怀疑的带人包围了厨房,真是耿直的王国士兵啊。厨房内鸡飞狗跳,经过一番苦斗,伤了两人,一个看热闹的厨子,一个是他们举杯的英雄,都没有什么性命之忧,只是擦伤,最终还是将厨房里的逃犯抓捕了起来。小队长一番感谢后,带人离开。 就在士兵前脚刚走,整个酒馆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敌意。大汉拎着我的衣领,砂锅大的拳头举起来,“你是贵族的狗腿子?”“不是,我只是不想让整个酒馆的人都到治安所走一趟而已。”我认为这个理由够了,却没想被摔在墙上,顿时有些昏沉。“贵族的狗腿子。”“打死他。” 来不及防御的我只能死死护着我怀中的望远镜,但依然被飞来的杯子打中。他替我挡了一发杯子就殉国了,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然而人群突然冷了下来,大汉也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我抬头,是那位年轻的子爵。“谁干的?”语气中略带点怒火,这个听得出来,我想他也认出我的身份了。 “你个子爵难不成还想因为斗殴将酒馆里的人都杀了?” “不说是吧,来人,全部拿下,就地斩杀。”铁月·罗兰子爵的声音有些颤抖,是生气,有点丧失了理智。 “杀我们,你个子爵敢吗?”大汉挑衅道,“我们可是王国的子民,没有确切罪名你敢”话未说完,我想我已经知道结局了,大汉倒在地上,有点难以置信,我爬起来趴在窗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我不喜欢血腥味。 “罪名?袭击王国伯爵这个罪名还不够吗?” “够了,罪魁凶手已经伏法,别人就不要再杀了。”我也只能阻止事态恶化,死一个就够了。 “祁德尔伯爵阁下,是我的疏忽,这些人已经不是王国的子民,而是暴民了。”战场上的血腥让这位年轻的子爵不能很明白他自己在想什么又在做什么。 “我说,够了,罗兰子爵阁下。”我想我的声音很响,连窗户都嗡嗡颤抖起来。阁下两字,似乎点醒了他,这件事也没有再追究,结果我不知道,整件事我少了一枚古金币,还有一个心爱的价值一千古金币的望远镜,最后我是在部队的护送下来到了天布拉城,我还破费花了三枚金币请他们开了一场庆功宴,真不希望屠刀下倒下的是王国的子民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艾吉·巴耶克的故事(二) 祁坎历二一八年一月二十三日星期二阴天 天空落下细雨洗刷着城墙,也许是为明天即将举行的死刑而感到悲伤,我趴在城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头总有一股阴郁排解不出,大概是对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一旁的侍女无神的打着伞,空洞的眼睛盯着灰色的天空,看得出神。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愣神的功夫将这位可爱的小姐突然搂在怀中,感受着温热的温度,将心头的阴霾驱散了一点。或许年轻人的气息能多给我一些活力。显然我的动作也太过于失礼,侍女一巴掌挥在我的脸上,追其根源的确是我的不对。侍女很快明白了她做了一件多恐怖的事情,一个侍女竟然敢打一个伯爵,惶恐不安中小脸吓得苍白,真是有趣的生命,比起这一成不变的天气,还是活生生的人更显得有意思,再美的风景也不如风景里的人呢,风中摇曳的花朵是如此的动人。 我感觉我当时是已经尽可能放缓语速了“没关系,是我失礼了。”这倒让我想起了我的领地内,那里没什么贵贱之分,每个人都能每天带着笑脸,偶尔有着悲伤,但这才是人生,不能事事顺心,也不是那么一成不变的,自从出了家,见得世界大了,看到的也更多了,感觉就像是一个吟游诗人,至于领地的一切,都交给一位挚友打理,倒也是省心。 想到这,我还是放心不下昨天的那件事,还是决定去帝国的死牢中看看,看看这位名叫艾吉·巴耶克的年轻人,整件事从前到后,都是他一手策划的,真不知道他为何要行刺一位对王国有着重大贡献的人。 死牢内也还算干净,就是光源有些不足,只有转角处留有几个不怎么亮的煤油灯,看守的人也有些无精打采,耷拉着坐在石阶上休息,我路过时其中一位还打起了呼噜,也许是累了。侍女紧跟着我,有些害怕的四周看看,毕竟这是死牢,一般人可不允许进入,子爵以上才能出入或者持有国王陛下的手谕才能进入,我应该属于前者。 细心打磨过的地板铭刻着不少应急法阵,对我而言却不存在什么危险,伯爵令牌能很好的防护住我和紧跟着的侍女,看着这枚古铜色有些绿锈的伯爵令牌,感受着这枚令牌的重量,摩挲着上面的荆棘花纹,有些感叹自己的先祖们也是否这么干过,因为生锈的地方只有最中间的盾牌上,荆棘之盾,还真是怀念昔日的荣光啊。 整个死牢内空空如也,只关押着艾吉·巴耶克一个人,待遇倒是不错,面包,腊鹅,还有一瓶年份略有点不足的朗姆酒和估摸着一把左右的葡萄干,在酒馆里这样一份也有一枚小银币的价格。 “艾吉·巴耶克先生,能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吗?”我半蹲着看着这个可怜的人,和之前城门上挂着的尸体的囚衣一样,褐色麻布编织的,倒不如说披着个麻袋,我想我已经知道他的结局了,明天开始城头上挂的将是他的尸体,但出于不忍,我还是将身上披着的披风递给他,这样瑟瑟发抖也不能讲述他的故事。 “你是荆棘之盾伯爵吧,对于你的关怀,我只能感谢你的仁慈,你是贵族中少有的仁慈之人啊。”艾吉·巴耶克对我施了一个礼节,我所没见过的礼节,但我知道这是一种敬意。 仁慈,那怕是他没有见过过我所经历过的战争,我屠过城,不过是异族的城,我手上虽然从未沾染过自己人的血液,却也在不知不觉中葬送了多少同胞的生命与热情。写到这,我也感到眼睛又有些湿润,自父辈带我领军以来,七年间经历了大小战争不下百场,王国的荆棘之盾,第一道屏障,自十六岁参军,到现在二十四岁,我几乎都是在军伍中生活,战场上的残酷,几乎磨的我差点精神崩溃,步兵,骑兵,远程部队,各种武器,魔法到战争巨兽,打的山丘成平原,平原成盆地,而尸体堆积起来都成了座山丘,一阵冲天大火烧的漫天是乱飞的飞灰,我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尸体在那疯狂的七年中被草草埋葬。等到来年,那一片战场已经变成了草原,肥沃的土壤让草原是如此的生机,战争结束后的一年,我又再度回到了曾经浴血厮杀的战场,实在看不出这里曾经是那片荒芜的战场,他们生前没想过自己的血肉铸就了防线的同时,还铸就了一片肥沃的草原呢。 很快的,艾吉·巴耶克讲述了他所经历的一切,并希望我能记录一字半句,不知为了什么。 艾吉·巴耶克,出生于边境一个叫奇琴伊察的村庄里,村庄在边境就注定着不能安稳,不时有据点的小部队来扫荡,而边境的子民通常是富饶的内地发配出来的穷凶恶徒,战斗力也不是那么兮弱,只可惜那些原住民,根本不是这些部队的对手。通常一个村子个暴徒,十来个好手,对付四五人的小部队还是凑合的,那些野兽的头颅割下来到当地的地方也能换取不少银币,是鼓励将这些该死的野兽抵挡在边境之外的。 就在罗兰子爵来到奇琴伊察堡不久,前线不知为何防线出现一个小缺口,一支由一头普通比蒙,十来个狼斗士与五十多个大耳怪组成的部队出现在奇琴伊察这一块,就算是普通比蒙,都不是随便一支百人级正规部队能打的,就算要换,也要死伤七八十人兴许能重伤比蒙而不是杀死。漏过一支携带有比蒙的部队本就是灾难,而这场灾难,却还只是刚刚开始。 号称陆战无敌的比蒙怎么会是普通人能对付的,可怕的獠牙,巨大的爪子,熊一样的皮毛,就像是一头放大的熊,长着长了十来倍的爪子,却偏偏行动迅速,这还是一只普通的比蒙啊,身高五米,能和人一样直立行走,三米高的城墙,城墙上的人都明白这根本是不可力敌的存在,村子外围半米高的墙垛也好,新构筑的木质村寨也好,都不能给予防护,一爪子在城墙上扫荡一下就能出现六七米范围,草叉也好长矛也好,投掷在比蒙身上根本不能伤其一根毛发,只要护着眼睛就不能伤害到他。 这一代的村庄很快被毁灭了七成,数千人向着奇琴伊察堡蜂拥而来,希望通过城堡逃到边境后的内陆,但被子爵阁下无情的拒绝了,他说“你们是王国的子民,也是王国的勇士,歼灭敌人,献上他们的头颅,而不是在这里作为一个懦夫瑟瑟发抖向我祈求怜悯,然后任由你们逃到后方去享福,你们中有原住民,但也有罪人,没有王国许可你们连这座城堡都不能靠近。” 数千人,看起来很多,再仔细一想,却都是罪民和强壮的人,女人也好孩子也好,就是弱小的人也基本死于异族的屠刀,活下来的都是跑的快的,这些男人还真的被那头比蒙吓破了胆,单单是一头比蒙,就已经有这种无敌之势,而战场上千人级别的比蒙军团,又有何种声势,五米高的比蒙,八米高的比蒙巨兽,还有比蒙中的王者,十米高的幽灵比蒙,都是人类的骑士们冲在第一线用血肉之躯组成的钢铁之墙,才换来的和平。数以千计的骑士集团式冲锋,也只能稍稍阻碍一下比蒙,数千具尸体换来的,可能只是冲在最前面的八十来头比蒙或轻或重的伤,从而阻碍了后续部队前进而已,没有了天使的人族,只能这样不停的用牺牲换来惨烈的胜利。 罗兰子爵苦口婆心的劝说着逃难的人们向这支看起来已然无敌的小部队发起进攻,可他们已经没了斗志,没有为家人报仇的想法也没有为国捐躯的理念,只想着活命,曾经的村庄中的强者已然没了斗志。 我可能明白了罗兰子爵的困境,从曾经的记录上来看,刚接手奇琴伊察堡的子爵阁下还只是一位男爵,手下也就十来个人,落魄的家族能养起这十来个亲兵再算上仆人,仅仅依靠着贫穷的边境领地所上交的税收是远远不够的,再接受了王国的救济才勉强能过活,基本是个看门的冷清活。就算算上城堡里常驻的三十个士兵,也不能与一支百人据点小队对抗。这数千人的决定,是这场战争的关键。 一面,是苦口婆心的劝阻,一面,是驱狼吞虎的计划,我想我自认为知道然后发生的事情,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位年轻的将领。只要门一打开,数千人涌入,必然会导致城堡内秩序紊乱,另一方面,待在森林里伺机冲锋的据点部队也是一大威胁,怎么看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却没想过这里的将领会如此绝情,几乎是以两败俱伤的结局铸就了他的称号,血的辉煌。 听完他的叙述,我离开地牢后,任由雨水打湿脸庞,怀着多么低沉的心情我不知道,但我开始明白了两边不同的矛盾,如果是我,我会分发武器,然后百人一批的收进城,但随着人的减少,据点部队必然会狗急跳墙的冲向城堡,一旦城门混乱,比蒙能轻易的冲入城堡大肆屠杀,也就是说,收了几批后我也会亦然放弃这种方案,但放进城的狼又如何去处理,错综复杂下如何以最小的代价去解决问题,我竟然一时没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草草解决了晚餐,也无心记录更多,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大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艾吉·巴耶克的故事(三) 祁坎历二一八年一月二十四日星期三雨天 早上醒来头有点疼,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想去看行刑,也许是想给那个可怜人一点面子,也许是我在逃避着什么,想要保留他的一丝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的最后的尊严,我只是远远站在塔楼上,透过玻璃看着这个可怜的人,看着他被卫兵压上了刑台,竟然出奇的没有反抗。大概是昨天和我说了那么多,也明白了什么,已经满足了。 他依然披着那件披风,行刑前却要求将披风解下,也许只是拖延一下时间,又或者不想让自己死去的身子去玷污这件披风,这对他而言应该是除了灵魂外全身上下最贵重的东西,在一定程度上超过了他所拥有的一切,但他还是要求这么做,披风解下那一刻,他打了一个寒颤,却没有再去看一眼这个披风。 当绞绳套着他的脖子,行刑手按下开关的那一刻,绳子勒住了他的脖子,悬空着慢慢窒息而死。我看得出他在本能的挣扎,虽然被捆住手脚但依然在小幅度颤动,在做最后的抵抗着挣扎,他大概认为他本来就是一个该死去的人吧,苟延残喘了那么久,也该够了,颤动的幅度慢慢减弱。 我想得出他眼中的色彩逐渐黯淡无光,战场上,死去的人都会这样吧,眼神的无光代表着灵魂正在远离身体,或者死亡就是一种解脱的宽慰。 那么惨死在城堡下的人,疯狂的灵魂,死亡对他们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死亡前那一刻松掉的心弦何尝不是慰藉,经历那些事情后还能活下去,可以说是一种勇气,也是一种畸形的执念。 “如果可以,我还是会这么选择,毕竟,对于死去的人来说,仇恨不仅是他们最后的权利,也是他们生而为人的最后的尊严。”他昨天最后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我不怎么赞同,也无法反驳,他说得没错,这是死者最后的权利,可是这段恩怨什么时候才能算得清楚,又算在谁的头上。我们的幸福与痛苦,一切的意义,起起落落的关键都在于人,取舍,不单单是物质本身,连自身的态度也何尝不是一种取舍。 我可以想象得出那一天的情景,对我来说只是死了几个人,对他们亲身经历过的人而言却是如此的沉重。 森林中埋伏的人,也就是那时候的几个幸存者吧,我收到的消息是那天埋伏的暴民除匪首外已全部处死,而匪首也在今天上午因为自己冒失的行为付出了不必要的代价。 有时候,面对死亡需要勇气,而活下去,更需要勇气。 几个月前的那一天,他们在城门下祈求强者的怜悯苟延残喘的试着活着,然而罗兰子爵并不是强者,他只是比他们个体而言强一点,真要说是数千人才是强者,而罗兰子爵才是弱者。当强者失去了他们应该有的勇气,他们比弱者还不如,一个人没有摆正他应有的位置,他是发挥不出哪怕一成的实力。 人都怕死,但如果必须有人牺牲,他们会将活着的权利死死抓在手中,这是一种本能而不是勇气。当初的敌人,是通过人性的疯狂来进攻城堡,而罗兰子爵,是利用了人性的求生,才能使用那个臭名昭著的魔法,将敌人击退从而得到帝国的赏识。 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城下黑压压的人群堵在那里,不时有人推挤着掉下护城河,被河里隐蔽而林立的长枪刺穿,尸体没有浮起来,但水面上的血越来越多。特意饲养在护城河内的食人鱼,死咬着还残留一丝温度的尸体,披着的锁甲和麻布衣没有丝毫能阻挡住这些饥饿许久的战争宠物,无数食人鱼疯狂的撕碎着尸体,大口吞噬着血肉,就如同群狼撕咬着毙命的野牛一般。 水面漂浮着的碎肉,脂肪还有被撕扯的不成样的内脏,在血水中这么静静躺着,还不时有什么胳膊大腿浮出水面,又被色彩艳丽的食人鱼拖入水中,大概是他们这辈子没见过的残酷景象,他们最多杀一两个,四五个人,杀了十来个人的就算是暴民中的精英,他们又何尝见过这种阵势,真正的运作的战斗机器。 吊桥缓缓放下,迎接他们的却是铁闸门,那锋利的血槽尖刺就是比蒙撞上去也不会太好受。吊桥与希望就差那么一线,人开始往吊桥上蜂拥而去,大概是认为城门会打开吧。然而并没有,十来米长的吊桥上挤满了人,幸运儿抓住吊桥旁的婴儿胳膊粗铁链才勉强不会被挤下去,而倒霉鬼掉下去又成了食人鱼的美餐,我坚信肯定会有倒霉鬼也会被推挤的装上铁闸门吧。 森林中的狼嚎鬼叫,不断响起,逼着这些人向城堡靠近,恐惧,绝望,前不得后不得,驱使着狼不断逼近着雄据在山谷间的猛虎从而在疯狂中发动攻击。 死的都是王国的子民,无论有罪与否,他们的的确确是死了,凶手不是这浩大的战争机器,也不是藏在森林里的兽人,而是恐惧与不安。没想过反抗,没想过分散着逃避,就这么被驱赶到一起,没经过大脑思考,搞得草木皆兵。 兽人这位指挥官是个厉害的人,就算这些王国的人死完了没什么损失,反而是城堡的防御被削弱了一大步,被那么多人踩着的吊桥不可能抬升起来,而护城河也被尸体逐渐填埋,食人鱼可没有那么快的处理效率。 我也在怀疑这样一支部队不会是有人故意要针对罗兰子爵而特意放进来的吧,一个兽族低级指挥官第一次竟然对那里的城堡如此了如指掌。而兽族指挥官下的下一个命令让我也不由的感叹他的确很厉害。 比蒙丢过来一根大致清理干净的巨木,数百米外就这么丢过来,对比蒙一族而言的确是很简单的。 特制的巨木被疯狂的人类当做攻城锤,的确,打开门还有一丝活路,这就是每个人心头想到的第一件事,撞开门。 狼啸声越发逼近,流民们攻城越发急促,求生的欲望让人露出了疯狂的一面,罗兰子爵痛苦的抱着头却怎么也下不下决心。 “我,开门,但有个前提。”子爵通红着眼睛喊出了话,“你们,我准许一部分人进来,一千人,只有一千人。” “别说不同意,火油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再攻城我们便会泼下火油烧断吊桥。你们都要死,没有一个人能活着。” “我丢下一千把武器,拿到武器的能活下来,没拿到的,就不能活下来,去杀,去抢,拿到武器就是活着的希望。”全场寂静了下来,一千人能活下来,对于准确而言近乎三千人的流民,三个人中便有一个能活下来,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不是三个人中的一个。 一捆捆武器连着木棍,菜刀这些被投石机投了下来,倒霉鬼直接被砸死,而一场疯狂的拼杀开始了。对于抢到武器的人而言,就是活了下来,那么自己应该小心那些对于那些没武器的人。而没武器的人,则是对那些拿武器的龇牙咧嘴,凭什么你们能活下来而不是我们。一场淘汰赛开始了,几乎不到一会地上便多出了超过两千具尸体,有的人已经疯狂而后被杀死,有的失血过多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活着的人都警惕的看着附近的人,没人能保证他们会不会下手。活下来的人在八百个左右。 “下一道命令,将尸体丢出你们五米外,快。”罗兰子爵几乎嘶哑着下令,他此时承受的痛苦不亚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甚至更加痛苦。 战场被慢慢的清理,尸体丢在外面,多少不甘心的面孔,陌生而熟悉的面孔。生命已经离他们远去,他们也没有任何能活下去的喜悦,都成了孤家寡人。“下面,最外围的人拿着那根木头缓缓向城堡靠近,注意敌人,用你们的武器对准敌人而不是自己人。” “开城门。”罗兰子爵下了一道看似极有风险的指令。铁闸缓缓打开,咿咿呀呀的声音在那些人耳中都是那样的震撼,他们能活下来了,活着的大门已然敞开。 森林中狼嚎纷纷,呼啸着奔向城门的兽人跑出了他们平生最快的速度,而流民也跑出了他们最快的速度。 狼斗士们骑着野狼呼啸着越过尸体组成的矮墙,而那些大耳怪的速度丝毫不逊色,比蒙更是缩成一个球向城门滚来。 “都蹲下。”这大概是很多流民听到的最奇怪的指令,但听从了之前的指令,他们还是照做了,至于没照做的,则和兽人一样被直接毁灭。 罗兰子爵掏出一个卷轴,蹲着城外的尸体,施展出一道绿色的光芒,光芒沟通着大地与尸体,“尸爆!” 两千多具尸体不给冲上来的兽人任何反应的机会,墨绿色与血红色交织的连环爆炸瞬间葬灭了这只百人小队,而比蒙,也被炸成了重伤,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最过于臭名昭著的魔法,尸爆术,如果说火系魔法是敌人最不待见的战争魔法,那尸爆就是自己人最不待见的战争魔法。尸爆不会对地形产生太大的变化,但血肉横飞的尸体,散落的到处都是,肯定是没了全尸,一旦被尸爆感染,就等于没救了,必须在变成亡灵前立即处死,但尸爆通常是对着同一种族的尸体才会生效。 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五百多人,三百多人被感染或直接被波及炸死,感染者被下令直接处死,而其余流民则是发放一些粮食钱财遣送回了领地内。对五百人而言,他们只是一个边境的农民或者是犯了点错的暴民,战争毁灭了一切,他们的家园,他们的亲人,当初毁灭家园的凶手兽人们已经死亡,而另一个沾满鲜血的刽子手,为了对付一只比蒙和百人数量兽人的小队,付出了两千多人的生命,他的罪孽还没有还清,罗兰子爵。 如果是我,认为其实这么做已经很仁慈了,最好的结果是哪怕数千人死完也不能放过一个人,这些活着的都是不稳定的炸弹。一千人,就是五百人他们也会自相残杀,只要超过三成希望,他们都会堵上一切,因为他们自己就是一切。这五百人如果到了内陆,说些什么,远比那百人兽人小队和那头比蒙危险。 正如酒馆的情况,不知情的人们不知道比蒙的可怕,只知道为了解决一支百人小队死了近三千人,这是无能的表现。而王国还褒奖了那个无能的贵族,太多平凡的人认为这是不公平的,那个贵族的无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然而王国的贵族院看来还没有瞎,竟然能分清楚什么是真相,一只比蒙的破坏力在有心人特意错误的传递下,远比那几千人的死更可怕。 对平民而言,艾吉,巴耶克是个英雄,敢于向这无能的贵族射出致命的箭矢,来提醒王国什么是所谓的正义,但实际上,他只是在一定程度上报复罗兰子爵,这位对王国而言真正有贡献的人。 平民的英雄啊,你是个多么自私自利的人。可怜的罗兰子爵只怕在背后又被人捅了一刀子。天空落下的小雪,只是打湿了地,却没有洗涤野心者的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大英雄与小英雄(一) 祁坎历二一八年一月二十五日星期三雪天 一大早侍女送进来一盆火盆,雕刻的宛如艺术品的银炭在精致而古老的紫罗兰花纹火盆中燃烧,古铜色的火盆刻着三条姿态不同的巨龙,上下各铭刻着一圈神文,红宝石镶嵌在龙眼之上,不知道这样一个火盆值多少钱,尤其是它上面还铭刻着古老的狮鹫纹章的时候。 天空落下的雪,鹅毛般大,明明昨天还下雨,这阴晴又有什么人能说得清楚,我想我在想一个人,又不想去想,矛盾的心和火盆中的炭一样,烧也不是,不烧也不是,被侍女用纤细的烧火棍摆弄着已经乱作一团,室内也明显温度提升了不少,银炭泛红,而有些已经烧的泛白。明明是黑炭,不过是光泽了一点,价格却几倍于普通的木炭,进过镂空雕刻明显烧的更快了,时间也不会太长,还需要继续添加银炭,这种奢侈的享受,在前线是体会不到的,更多的是普通乃至劣等的木炭,或者干脆是储备下来的柴火,往往烧的帐篷里是黑漆漆的一片,还呛人,过会还要通下风。 我推开一扇小窗,任凭风雪打在脸上,和战线那边比起来,王国的天气是好了太多,他们大概没有呼吸过塞外的风,迎面而来的是沙子,还有小一点的石子,下雪的时候雪夹杂着沙子,战士们都只能缩在帐篷里或城墙上的岗哨站内休息,这种天气就是比蒙也不愿探出头,他们的眼睛和鼻子可受不了这个鬼天气,而且,他们还有冬眠的特性,吃饱的比蒙没什么战斗力。 兽人的皮肤或许很坚韧,但弱点也还是有的,他们的鼻子和眼睛比起人类更脆弱。 对人族而言,这样大雪加沙的天气是好天气,只要补给线不断,缩在屋子里还是很舒服的,可对于兽人而言,这是个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天气,掠夺不了任何食物,只能以雪充饥,一只兔子都要四五个人抢着分,时间一长连老鼠幼崽,草根,动物储备的草籽都不放过,比起往肚子里塞冷冰冰的雪,这些东西还是有点滋味。 城门咿咿呀呀的被推开,戍卫庄园的士兵和仆人们在打扫着积雪,才下了一晚上的雪,只有一指深的雪,很快被清理干净,这种天气,不知道多少贵族和我一样不愿意出门呢?就是骑士们也无心锻炼他们精湛的杀人技艺,寥寥几个骑士在训练场披着二十多公斤的骑士甲对着草人劈砍,过了一会也钻回温暖的帐篷里去了。 这种天气,只有平民街那边热火朝天,大雪兆丰年呢,他们会好好庆祝一番,城门想必会很热闹。 踏着刚扫过的石板路,我披上一件挺暖和的兔皮斗篷,戴上一双兔皮手套,慢慢悠悠的向着城门口逛去。仆人和卫兵向我一一施礼,我也都点头致意,寄宿在一位伯爵家中,伯爵的人就是不一样。 出了庄园,认识我的人就少了,更多的是陌生与好奇的打谅,我也丝毫不在意这些打谅的目光,而是往离城门最近的酒馆走去,冬天贵族喜欢呆在家里或者参加聚会,平民们也喜欢去酒馆来上一大杯醇香的麦酒,只要几个小铜板,再花上一个小银币,还能享受热腾腾的烤羊腿和不限量的黑面包。 这几年与东方帝国通商,换来不少所谓的香料,以前和黄金等重的香料现在也就可银币等价,平民也可以享受着这种特殊佐料奇特的香味,特殊腌制过的羊腿经过烤制,再撒上一把孜然,配合着啤酒,对平民而言这就是天堂般的生活。 我点了一杯咖啡牛奶,还有一小盘曲奇,又点了一大杯麦酒和烤羊腿,花了两个银币,就这么坐在二楼,啤酒和牛奶很快,曲奇和黑面包也是现成的,我一大早没什么胃口吃肉,却还是点了肉,酒馆客气的附赠了一小碟水果沙拉,冬季的水果还是弥足珍贵的。 我只是坐着,却有喝醉的醉汉坐到我对面,拿起黑面包就吃,我也没阻拦,毕竟黑面包是不限量供应的,但我想他不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酒馆门被重重推开,进来的却是一个卫兵打扮的人,独眼,瞎掉的眼睛是被野兽抓掉的,不知道这种野兽是兽人还是那些四肢的食肉动物。 他进来了,整个酒馆都寂静了,原本热闹的酒馆鸦雀无声,只有那皮靴踩在地板的声响,这才是我要等的人,“幸运的枪兵”,枫。 酒鬼默默站到一边,有点颤抖,当他坐在酒鬼刚刚坐的那个位置的时候,酒鬼吓得坐在了地上。 “无礼之徒。”枫说话很少,我感觉他的性格不该是这样,曾经的枪术教练,现在已经孤僻了许多,和我记忆中的那位开朗的枪兵不是同一个人。 “伯爵大人,你找我有事?”或许是认出了我,枫站起来行了一个军礼,气氛尴尬了起来。 我摊开手,表示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找你叙叙旧,顺便问问你这个被称为黄金枪兵的老师近年来的生活。曾经的黄金枪兵竟然变成了幸运枪兵,你这几年来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继承了你弟弟的称号。” 枫坐了下来,一口喝掉了半杯啤酒,缓缓说出了这些年的变化。 黄金枪兵,是枫原来的称号,这个称号,是王国赐予的荣耀,他的枪术,大概是现在王国里面最好的。 我八岁的时候,他就已经是黄金枪兵了,他只当了我两年的老师,到我十岁,他就去参加了一场对抗地下城侵略的一次战争,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枪术启蒙老师,他给我的感觉,他就是一杆枪,一往无前的冲,除非枪折断,否则他不会停下冲锋的步伐。而他的弟弟,幸运枪兵,林,则是一个技巧性枪兵,沉稳的前进,不冒进,有着超越其哥哥的枪法,但却被王国评议为只是幸运的一个人,每一枪都是巧合的枪兵,的确,死在林手上的人都是被捅穿头颅而死,没有一个例外。 有些人心脏可以在右边,而脑袋总是在脖子上跑不了。他们被称为穿心和断头,但在军队混了两年就想找个稳定点的生活,来到这里定居。 就在七年前,枫有了一个孩子,男孩子,生下来不久就被诊断出得了一种怪病,需要沼泽那里特产的九头龙心,九头龙,作为沼泽里最强大的怪兽群体,比起比蒙来是两个极端,进攻与防御,九头龙的防御比起绝大部分龙族都要强悍许多,还免疫一定程度上的魔法,对于人族而言,比蒙的防御已经够可怕了,而比比蒙更强的防御力的九头龙,两人束手无策。 我听到九头龙心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发展的不对,九头龙心,不是指九头龙的心脏,而是指九头龙颚下每十年产生的一颗珠子,不过价格很贵,而林和枫恐怕那时候也已经知道这一点,一颗珠子价值过万金币。而且,九头龙的血肉都是含有剧毒的,没那么好对付,九头龙另一个称号就是九头毒蜥,他身上的任何一块肉都碰不得。 很快,前线消息传来,一头九头龙误食了疯魔草,在南方的群黎沼泽发狂,其实对九头龙而言,毒草什么的没什么意义,但是有几种草例外,但那些草基本无毒,只会暂时影响人或者动物。 事情如任何一个明眼人所想,林和枫两人合力将九头龙杀死,攻击力不足防御有余的九头龙在两杆长枪下清醒了过来,为了活命,九头龙同意交出龙心,龙心不过是自己每十年产生的一个球球,就在它交出了九头龙心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一位多事的弓箭手一箭射死了只剩最后一颗脑袋的九头龙,那一箭直接穿过九头龙的眼睛射中了大脑。身死肉裂,可怕的血量涌出直接将近三十米范围的土地化作墨绿色的湿地,而这个覆盖范围也在迅速扩展。大块大块的肉飞出,落在哪腐蚀到哪,林则是护在枫前,一道道枪影形成密不透风的气盾,将血液与肉块全部弹开,事情变化的太快,那个弓箭手知道犯了打错逃之夭夭,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会射出那一箭,王国一百多人的围剿部队因为那一箭损失了过半的人员,其余都是站的远躲过一劫。 然而,枫活下来了,林死了,当枪影消散,林已经没了生机,一只手紧紧握着那颗沾满毒血的龙心。 “所以,你是在找那个弓箭手咯。”我看着双手捏的卡啦作响的枫,“那孩子呢?” “孩子活下来了,很健康,可是弟弟的仇不能不报。” “九头龙死了,对帝国未尝不是好事,每一条九头龙都是大杀器,你们才死了五十多人,就杀了一条祸害一方的九头龙,还不够吗?”我试着劝阻,历年战争,九头龙危害排名一直在第二位,第一位是亡灵巫妖,九头龙的数量是不多,却局限于一种情况,和庞大族群比起来,真的要说,数千条九头龙比比蒙更具破坏力,比蒙强在自身,而九头龙则是强在攻击的范围之广和庞大的生命力,还有着比龙还厚的皮肤。 阴差阳错,因为杀戮了一条九头龙,得到了帝国的褒奖,成了一名大英雄,包括死去的人都享受着这样一份荣誉,却和开始的目的背道相驰而后越走越远。 他是第一个在毒爆中活下来的人,无愧于所谓的幸运呢,可这幸运的代价,会成为他一生的愧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大英雄与小英雄(二) 祁坎历二一八年一月二十六日星期五阴天 枫说了很多,记到很晚,回去躺下便睡了,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回战场,虽然残酷,但还算是简单而直白,每天的目的只是活着,没有别的想法,家族荣誉也好,王国子民也好,根本记不清,只记得无数箭雨与魔法落下,两边无数尸体被践踏成肉泥,一个个万人方阵,冲上去只是能消耗半天不到就打完了,山被轰平成一个大坑,坑里堆满了尸体高的如同山峰。 骑着战马三米高的骑士们胸口纹章象征着各自的家族,银白色的洪流蓝白相间的骑枪,头上雅黄色缨如旗,人族的精英,撕开无数方阵,最后与陆战无敌的比蒙一族厮杀在一起,战马悲鸣,骑枪齐根断裂,深深扎入比蒙身上,比蒙们挥动着丝毫不短于骑枪的巨爪,尽情收割着骑士们的生命,独眼巨人的巨石也砸在骑士们的队伍里,碎石飞溅,却阻挡不住那颗火热的心。 骑士往往能造成意想不到的结局,锥形阵切换成两条洪流避开已经疲惫的比蒙,直接冲向背后的据点部队,相比较比蒙而言,后面的投石巨人也好,半兽人食人魔也好,防御力不是一个级别的,巨人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疯狂的眼睛里面也渐渐被恐惧替代,食人魔挥舞着大棒迎接他们的却是战马的冲撞,半兽人披着的盔甲更是不堪一击,直接被战马践踏而死。至于狼骑兵和大耳怪,则是被十字军团方阵与枪兵死死缠住,雷鸟与狮鹫在空中厮杀,坠下来的尸体砸在下面的战线中,总有倒霉鬼会被击中。 梦醒了,眼角还有泪痕,不知道曾经带出的部队还还有几个活着,这几年也大大小小摩擦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大战一番,愿他们能活到二十八岁然后退役到二线到地方防卫部队中领取一份工作组建一个家庭。 枫喝醉了,被伯爵门卫拦了下来,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或许是昨天又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男人,太过于刚硬,便会折断呢,一直向前而不回头,那么到了想退一步的时候,回头早已无路可退,真是个悲哀的故事,人如枪,一味的前进,从那一刻起,已经没了后路,不是折断,便是身死,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是给他人留一条后路呢。 枫通红着眼睛告诉我,是他害死了弟弟,是他的过错。我看着这个已经满脸胡渣的大男人抱头痛哭,一时间竟没有什么要安慰的话,张张口,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一切只是个意外,意外的一箭,意外的身死,意外的失去一个亲人又救回自己的孩子。死神执着的要带走你身边的人,你也无力反抗。我心里是这么想的,这大概就是认命的意思,这就是残酷的现实啊,没有十成十的美好,只有残酷的现实与绝望的现实,逃避解决不了,面对也不是那么好面对的。 当看清什么是最珍贵的东西的时候,恰恰是在失去的时候,你得到的只有一个个沉重的包袱,在心里。 那么多年,我是第一次看到他哭,和一个孩子被抢了心爱的棒棒糖一样,哭是最好的发泄内心的阴郁的途径,在发泄中排解内心,为什么在悲伤中不去珍惜自己还拥有的,这样,只会两面都失去,但这个台阶,他迈不过去。 我托两个侍卫送他回家,作为曾经的黄金枪兵,他家的地址侍卫还是知道的。我摇了摇铃,侍女在后面鞠了一躬,“伯爵大人,什么吩咐。” “准备做两份牛肉三明治,蔬菜沙拉,还有葡萄汁,我要去拜访故人的孩子,这几年,怕是。”我叹了一口气,故人消沉,我怎么会开心起来,明明没下雪,还是有一片雪花不知何时落在我眼角,化作一滴水落下,冰冰凉凉的。 材料都是现成的,就是葡萄汁没了,只有发酵过的甜葡萄酒,倒是牛奶还是新鲜的刚送上来,就让侍女带着牛奶陪同去枫的家看看。 没有叫马车,只是徒步去,走到一半看着气喘吁吁的侍女,还是夺下她手中的篮子,虽然男人提着篮子不好看,但对于一个绅士而言,没有贵贱之分,哪怕是仆人。我是一个骑士,论起体格还是不虚于那些战士的,提个篮子也只是多了一点重量。 “伯爵大人。”侍女有些不安,这是她的本职,如果没有活或者被别人说些什么,是要被惩罚的。 “没事,我不是那些虚弱的文职,这点重量无所谓的。”我也不回头,只是放慢了脚步,“你是奉职来照顾我的,所以,还请你保留一些体力待会能帮我照顾一下别人,这是我的命令。” 侍女应了一声,诺诺的跟在我后面,我都在考虑要不要换一个侍男,起码体力是不虚的,贵族的侍女们,也太过于较弱了,长得倒是不错,不过前线很少有这些侍女,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贵族也有,公爵侯爵都有,可是前线侍女是真的少,而且都是很老的那种,莫不是金屋藏娇。 想着想着,已经来到了枫的家,很平凡的房子,和边上的房子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院子里多了两个草人格斗靶子,有些年头了,边上的铁皮都磨损的厉害,竟然只能用皮革来修补。我记得他们两个的资产应该不逊于一位子爵,也就是一万金币来着,换句话去买一座小庄园也只需要两千金币,何至于那么穷苦呢。 木门很久没修了,铁皮都生锈了七成。敲敲门,等了许久门才打开,是一个和枫有着七成像的男孩子,“请问,你们是谁?” “我,是你父亲的曾经的学生,他已经回来了吧,我刚托人把他送回来来着。” “他刚睡着,你们,请进。”出于礼貌,他还是没有拒绝,毕竟父亲也在家,只是醉的厉害。 “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了看房间,箱子很多,却积灰严重,凳子上都蒙着灰,窗帘也很脏,房间内都看不清楚什么,侍女去拉开窗帘,弄得自己是一身灰,开窗勉强喘了两口气,眼睛都咳红了。 “伯爵大人,对,对不起。”侍女回过头,几乎成了一个大花猫,脏兮兮的。 “没关系,你打盆水去稍微清洗一下这个房间吧,我们去院子聊。”我回过头,牵着孩子的手,冷冰冰的。 “你是祁德尔伯爵大人?那个王国的荆棘之盾?”小孩被牵着走向院子,却只是抬头问到。 “你父亲看来是提起过我了,他们只知道帝国有个荆棘之盾,却不知道祁德尔伯爵呢。”我蹲下来,看着孩子,“你母亲呢,没和你们在一起吗?” “母亲看到父亲太颓废,已经回娘家了。”孩子如实说道,“我的名字叫做森,伯爵大人。” “森呢,好名字,林上加木,纪念你的叔父而起的名字,希望你能继承你父亲与你叔父两人的枪术。” “父亲,不让我习武。”森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却不知道想些什么。 “想学吗?不过这方面还是你父亲教比较好,他可是曾经王国的黄金枪兵呢,也就是曾经的最强枪兵。” “我不要当枪兵,我要当贵族,这样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怎么会,你父亲如果想当贵族,起码是个男爵,他的战功足够当个世袭骑士了。” 任何世袭的爵位,都比普通的爵位高两级,也就是说,一个世袭的骑士,走到哪都是子爵待遇,像我这样一位世袭的伯爵,待遇可以说是公爵也不为过,但世袭太难了,整个王国,世袭的才三位伯爵四位子爵七位男爵和十位骑士,整个王国两位公爵十二位侯爵十八位伯爵二十二位子爵四十一位男爵,正统的认可的纹章骑士才不过一千五百七十二个,毕竟一位公爵可以拥有五十人的骑士,侯爵三十六人,伯爵二十人,子爵十六人,男爵八人,无论财力也好精力也好,再多对财政对人力都是极为苛刻的。 再算上每位骑士拥有两位附庸骑士,以及七人的附庸后勤,也就是说,一千五百七十二位骑士需要配备一万人的后勤,还需要六千多匹战马供其使用,六千多战马对帝国后勤而言相当于四个万人军团的粮草,零零总总这一千五百人消耗的几乎可以抵得上六个军团的供给 算着算着,连我自己也吓一跳,只是日常供给,就需要六个军团养一个不足普通军团两成的人,还有装备什么的,原来不知不觉中贵族在军队的消耗有那么恐怖,难怪明明就那么十几个军团,每年都拨款二十多个军团的辎重,还以为贪污了却没人说,现在算来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要不然军队早就造反了。 对一个合适的将领而言,六个军团能发挥的战斗力远高于一千五百人的骑士团,战场铁罐头有时候还真的是战争巨兽,吞噬着双方的生命和金钱,也多亏这群骑士,想来八大城堡只有据点城堡时时刻刻配备着一千五百名骑士,其余各个城堡骑士都是充当指挥人员与监军,也许就因为比蒙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大英雄与小英雄(三) 祁坎历二一八年一月二十七日星期六阴天 昨天去了枫的家,侍女打扫完楼下,已经累的满身是汗,食物交给森,也不打扰睡着的枫,回去叫了一辆马车,乘车回去,花了一枚银币,还是有些心疼,顺路买了几张羊羔皮与墨水,也不知道这些羊羔皮能用几天,倒是墨水值得一提,是来自塔楼出产的特级墨,真想不到王国的中心还能买到这种奇特的墨水。 好久没见太阳,这几天风暴之神特别照顾这一带,我竟然看不到一刻钟的阳光,真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因为这几天都没碰到能让我开心的事情,连神也替我感到悲哀。 早餐没什么胃口,只是吃了两片涂满果酱的面包便只身出门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让我去记下这些事情,没人会去缅怀这些悲伤的故事,对神灵而言,这些事太过于平凡,而对于普通的人而言,这些事又太过于遥远,真相总会不经意间被埋没,或许这就是种悲哀,属于历史的悲哀。 我来到王国门口,却没打算进去,因为我的目的好像不是王宫,而是在外面,可外面有什么,巡逻的卫队?那群戟兵或许有什么故事吧。这些叫做长戟兵的存在,他们的武器很奇特,长戟的形状是在长矛的前端部位加一柄很重的战斧,斧头的背面是尖铁或钩子。这种外形改变了长矛功能的单一,既可以用矛头进行刺杀,又可以用斧头劈砍重装盔甲兵,用尖铁来击穿盔甲,用钩子钩骑兵马匹的前腿或者直接将骑兵钩落马下。配以巨大的力量,长戟在战争中能一下子穿透头盔c砍断剑锋或者击倒马匹。 但我想说的是,在战场上,这种兵几乎没出现过,在很多人眼里,这就是一种仪仗队的存在,王国的仪仗队。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位皇家侍卫,紫罗兰花纹几乎遍布了他全身的盔甲,走起路来都是钢片摩擦的声音,胸口是王家吉祥物,狮鹫,比起守护神我更喜欢称呼他们为吉祥物,他们能避免我们的战士面对可怕的空中敌人,从而我们的战士能赢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毕竟我们对空太弱了,一波箭雨也未必能使那些飞在空中的怪物损伤一片鳞片或者羽毛,反而当箭雨落在我们的战士头上,那可真是一场灾难。 “尊敬的伯爵阁下,很高兴你能来王国的中心,不知有什么能效劳。” “我需要一点能记录在羊皮卷上的悲伤的故事,不知道你这边有什么故事没有?” “阁下,我想,你去军营里听到的故事和酒馆里听到的故事可能比较符合你的要求。”我想我说的可能太过于简单了,侍卫竟然有些生气,想想也难怪,毕竟是巡逻的皇家卫队,我呆在拦下他们这竟然只是为了听故事,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另一方面也能解释成你们这些卫队其实都是装饰品,还不如学酒馆里的大汉们给我讲故事。军方和卫队的矛盾一直很严重,其实也很好理解,铁血训练出来的精锐和王国温室里训练出的精锐,同为精锐,又怎么会看对方顺眼呢,他们无非是为了谁跟精锐而暗中争斗。 我作为军方的最高指挥官之一,从某种意义上,没有什么能比我更能代表军方的态度。虽然是无心之举,也只能在纸上诉说一下这不由衷的行为,我除了说是,还能说什么,越辩解越麻烦,还不如不去辩解,静观事态的发展,作为一位伯爵,怎么也不能被一位侍卫质疑,每一句话,都要肯定而不是否定。 “服从我的命令,侍卫长,你可以随便找一位有故事的侍卫,如果拒绝,我会在王下面前参你一本,而且,我想,我的要求不是很过分,以荆棘之盾的名义,当然,我想现在在休息的侍卫或是侍卫长还是有的,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我可要质疑你们这些号称王国精锐的存在了。”我生硬着口气,不容置疑的气势油然而生。 看来气势是震慑到这位侍卫长,他想了一会,还是告诉我一个名字,王国前任第一侍卫长,德尔·艾尔斯阁下,王国侍卫长并没有前后之分,能被称为第一侍卫长,纵然只是前任,我还是要去看看,此行的目的就是这个,寻找故事然后记录下来。 然而这位阁下居住的位置让我惊讶,枫的隔壁,干干净净的房子,可以说是枫家的翻新房,让人看着很舒服。我来到院子,看到的却是让我惊讶的一个场景,一个中年五十来岁的老人,正在教一个孩子格斗剑技,而这些格斗剑技都是极具杀伤力的那种,就算是木剑也能对人有一定杀伤力。 “森,打的漂亮,不过你还是稚嫩了一点,你的性子和你那不中用的老爹一样鲁莽,只能当个兵,不能算得上是个将才,你心机不够深,你为了达到目的却没有注意你自身的情况,你这种情况如果在战场上,纵然能胜利,付出的代价必定沉重,如果敌人还有后继之力,你必将无翻身之地。”老人一面格挡一面教导着森,我刚要上前,背后却被人拉住肩膀。“伯爵大人,难得他老人家愿意教导我的儿子,你还请不要打扰。” 是枫,我冷静了下来,“他老人家?他也只是比你大个二十来岁。” “他是我的父亲。”我愣了一下,是啊,如果没有血统关系,又怎么会如此无私的教导一个孩子,“你父亲是一位世袭子爵,你怎么说也算是一位贵族,可我见你时你只是一个教练?” “因为他的爵位继承者不是我这个长子,而是我的弟弟,林。”语气很低沉,大概是因为他弟弟吧。我想了一下,按照贵族继承法典来看,贵族爵位可以由还活着的老一辈的贵族指定继承者,更加优秀的孩子才能脱颖而出,更加完美的贵族血统才能继承下来。 “可你弟弟并没有继承爵位,对吧,他和你一直在同一起跑线,他想让你继承爵位,毕竟长子继承还是比较符合情理的。又或者,你这位弟弟来历不纯。”我心直口快的说完可能,有些后悔,这是人家家事,又何必去揭人家短不是。 “没错,我弟弟是父亲一次醉酒后和”他没有说下去,大概是家丑,我也不方便再仔细去询问。 “如果可以,我想听一听你的父亲的故事,还有你弟弟的故事,如果不方便可以不说。”我盯着他还有些通红的眼睛。 “我弟弟的事不方便说,我的父亲的故事,我还是可以告诉你的,其实你在帝都随便问一下,都知道这个故事的。” 林父亲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任艾尔斯子爵,在德尔·艾尔斯阁下还不到三个岁就战死了,那时候,只有三岁大的德尔·艾尔斯阁下或许很恐惧,家里的顶梁柱断了,天塌了。德尔阁下的母亲是一位平民,也是上一任艾尔斯子爵唯一的爱人,在子爵死后,因为是战死,所以贵族们不会落井下石,但对于德尔阁下的族人而言,这是一个机会,一个继承子爵爵位的机会,这几乎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他的母亲是一位平民,略有点姿色,有点小聪明,但后面根本没有庞大的家族实力庇护着年幼的德尔,当王国准备来造册下一位继承子爵的人时,一共有四十七位符合要求的族人参加了测试,我推测,王国不可能把一个爵位交给一个只有三岁大的孩子,哪怕这是正统继承人。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王国还真的就把爵位交给了这个三岁大的孩子,我不知能写些什么,王国的这个行为在那个时候看来是多么的可怕,族人虽然不会对帝国施压,但却可以轻轻松松弄死这个只有三岁大的孩子还有他可怜的母亲,我不知道那时候王国的决策是不是走了一步险棋,但回报却是不错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德尔阁下成长的很快,虽然不知道被王国中哪位贵族暗中庇佑,但族人们的压力也随着孩子的成长而越发的紧迫,一旦成年,爵位就正式认定,一旦认定的爵位就会获得家族骑士的效忠,骑士的效忠是武力的肯定,有了武力,纵然旁系族人们再不满,也没法在说些什么。 虽然随着子爵的战死,死了十一位骑士,但依然还有留守家族的五位骑士,五位骑士只是负责监督家族的财务情况,防止旁系们偷偷窃取家族财务,根本没空去照顾年幼的德尔,我是真的好奇到底是哪一位贵族庇护着他。或许是倒霉死去的子爵阁下的旧友,但阁下想来为人孤僻,很少听说和哪位贵族有很深的交情,又或者是我不知道的。 然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百密尚有一疏,就在成人礼那一天,德尔阁下的母亲上吊自杀了,没有任何征兆,前一天还和德尔阁下说过话,只留下一封信,告诉德尔她太过于想念他的父亲,还是先走一步了。 这位可怜的母亲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德尔阁下不说,我也无从得知,他继承完这个爵位,得到的是如此的噩耗,册封典礼都寂静了下来,没有恭贺声,只有一句句或真心或虚伪的安慰,不痛不痒的在德尔阁下的耳边响起。在失去父亲的十五年后,连最爱自己的人也离开了自己,只有十八岁。子欲养而亲不待,他母亲最幸福的时候大概是嫁给子爵阁下而阁下还没死的时候,据说死后,她的手粗糙的让人难以置信,这不是一个贵妇该有的手,而是一个老仆人,干那种最粗最累的活的人才有的。 德尔阁下抱着他母亲粗糙的那双手,只说了一句话:“今日所赐,百倍奉还。”不知道是无力而苍白的诅咒还是内心的决定,枫没有再说下去,他也有些疑惑,但还是藏在了心底,看来,明天还是早点来拜访这位子爵阁下,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人感到压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大英雄与小英雄(四) 祁坎历二一八年一月二十八日星期天阴天 很早便出门了,德尔子爵的故事让我太过于在意,一早起床都不怎么迷糊,接过毛巾摸一把脸,毛巾有很好的热过,有着一股子蓝莓的味道,而我恰恰讨厌这种味道,真提神,整个人的残存在角落的困意,都随着这股蓝莓味消散在灵魂深处。 如果说还有什么惊喜,那就是今天早上的早餐也是蓝莓味的,连牛奶都是蓝莓口味。今天是伯爵府的蓝莓日吗?我几乎抱着一股子怒气走到枫的家。 一脚踢开残破不堪的门,整个人带着一股子怨气,对的怨气。这世上,为什么要有蓝莓呢?难道是造物主的恶作剧,我不知道,大概只有造物主才知道蓝莓的存在意义是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抹茶或者咖啡味,蓝莓太甜了。 “伯爵阁下,什么事让你那么动怒呢?”枫还在宿醉中,摇摇头才勉强看清来的人是谁,真亏他头疼成这样还能看清楚来的人是我。 “酒鬼师傅,你父亲呢?”我弯腰看着还在迷迷糊糊坐在楼梯前的枫,伸手戳了戳枫脑袋,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宿醉中的酒鬼,不免有些好奇。 “父亲在后院休息呢。” 我来到后院,看到德尔子爵正盘膝坐在一把剑面前,闭目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如同一块人形木雕。 “你是来找我的吧,阁下,原谅我的粗鲁,还劳烦你走第二次。你是想从我口中知道我故事的第三个人。” “那我也好奇另外两位是谁?” “一个是当今的国王,一个枫。” 我诧异的看着老人:“你是在看玩笑吗?” “我从不开玩笑,因为,他。”他举起身前那把剑,金色的鳞片遍布剑脊上,密集而浑然天成,尖峰而剑刃犹如游龙般的纹路,看着复杂,剑格是四只探出栩栩如生的龙爪,剑把是龙尾状,剑首则是一个吞口巨龙,狰狞无比,两颗红色的宝石镶嵌在龙头上,晶莹璀璨,不像是人类锻造的神兵利器。 “如果只是这把精美的不像话的剑,我想这故事我依然不明白。”我摇摇头,这不是我追求的答案。 “因为,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产。”五十多岁的老人,整个人竟然颤抖起来,抓住剑的手用力过度,被剑把龙尾上的龙鳍割伤,鲜血不停涌出,却丝毫没点自觉。 “你母亲不是?” “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而是一位精灵,一位有着金龙伙伴的金龙骑士。”老人眼里说道这里,眼里不是自豪而是无数的悲哀,这是老人心里的痛楚。 “一位精灵,和人类的故事?”我不大确信这个事情,但那把剑这么一说的确符合精灵一族的风格,花俏,不过王国应该不会因为金龙骑士而犯这个错误,从某些程度而言王国不会向一位外族称好而给出一个爵位,这几乎能在那一代国王的功绩上抹上重重而又漆黑的一笔。 “你也不信,但事实确实是这样。”老人琢磨着,开始缓缓吐露了那些年的事情。 德尔的母亲,是一位金龙骑士无疑,曾经随着他的父亲以盟军的形式参与了一次对抗亡灵天灾的战斗。 那一天,亡灵海铺天盖地的冲向这支盟军,漫天骨龙飞舞,无数的骷髅从坟墓中爬出,淹没这不足十万人的联军。百万骷髅海,协同一百多条骷髅龙,对这支十万人却是精锐的部队发起进攻,只有三十多条龙的精灵被压制着制空权,虽然个体实力上金龙与绿龙有着绝对优势,却被三四条骨龙缠着,绝对的力量对骨龙而言兴许有用,而参杂在其中的鬼龙却能无视这种力量,必须依靠魔法的力量对付鬼龙,然而鬼龙也不能对这些有着极大免疫力的龙族造成伤害。 最后,在经过一系列的抗争之后,当援军到来,战场上只剩下作为指挥官的子爵和德尔的母亲活了下来,而子爵也为了保护这位金龙骑士,已然伤痕累累,盔甲都变形的不成样,动一动就有血透过盔甲缝隙流出,可以说是极度虚脱,各种诅咒都在子爵身上,圣堂的大祭司,也是花了极大的力气,不知道施展多少次治疗术,才救回了这位几乎就是一口气吊着的子爵,真是小强般的生命。 两人后来多次一起参与各种战斗,暗生情愫,后来就在两个王国不知情的情况下产生了爱情,并生下了半精灵血统的德尔。无论人族还是精灵族,都决定拆散他们两个,两边暗自施压,却被子爵一人扛着,但抗终有扛不住的一天。一个下午,在战场上,子爵死于暗箭,一支背后飞来的箭,而随同的十一位骑士也一个不落下的中了来自背后的弓箭。 下手的并不是两个王国的人,而是属于第三方,到现在,老人都不知道这第三方是谁,精灵和人同时对这个问题保持了沉默。子爵战死,这是意料之外的情况,谁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下这种黑手,如果真的执意在一起,过个几十年兴许就因为子爵老死而告终。精灵和人族的寿命截然不同,这样的结局或许好接受一点,可事事难料,横生变故。 德尔的母亲暴走了,不是时间夺走了她的爱人,而是一场不知名的阴谋,一场不知道什么目的的阴谋,感受到伙伴的暴怒,金龙咆哮着带着德尔的母亲及三岁的德尔闯入王宫,无数皇家禁卫被一个女人和一条龙打的焦头烂额,最后还是国王当面出现在她的面前,亲自告诉她那些事情,并当众宣布了德尔为子爵继承人的决定,精灵代表也对此事表示歉意,德尔的母亲才罢休,却将自己的自然之心交给精灵代表,又与金龙解除伙伴契约,令人没想到的是,金龙竟然主动和德尔签订了伙伴契约,每一条金龙都是自由的。说到这,金龙剑颤动了两下,却被老人安慰着。 失去了爱人的精灵苍老的很快,尤其是没了自然之心,她也只是普通的凡人一样,甚至比凡人还脆弱,德尔虽然三岁,但签订契约的德尔共享着一条龙活了数百年的智慧,他记住了这一切,但也明白,自己还不能保护母亲,而且就算是母亲也没讨要到她想要的答案和公平,下手的人已经被处死,但他们背后的人,却依然活得潇洒自在。 为了一份公平与正义,他开始锻炼自己,吃常人不能吃的苦头,兽人的锻炼法,精灵的剑术,人族的心机,到七岁,已经能独自对抗两个成年人,可以说是同辈里最强的存在,但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不弱了父亲的威名和母亲所受的苦。吃了无数苦的德尔子爵,为帝国立下不世之功,但因为血统不纯,只是册封为世袭子爵,他的所有功绩,都不能公开,因为血统,然而就在册封那天,他母亲自杀了,上吊了,只留下那一句话。 努力到现在,虽然没喊过一句苦,只为了一个无所谓有的公平,然而公平快要到来的时候,得到的只是一个噩耗。 那张遗嘱很大,却只有一句话“亲爱的德尔,我走了,去追寻你父亲的脚步,不知道晚了十五年,还能不能得到他的原谅。”但其实不止,下面用精灵文写了一段话,不过人类的肉眼是看不到的。 对不起,我的孩子,原谅你母亲的自私,看着你茁壮成长,有了自保的能力,我很开心。但随着你父亲死去,我的心已经停止跳动,你是我唯一的牵挂,你的母亲太过于无能,不能给予你什么保护,也不能成为你的累赘,我是精灵的消息,对你太过于不利,虽然人族与精灵一直是盟友,但某些方面就是这样,你改变不了,为了已经死了的人的公平,让你吃了那么多苦头,真是抱歉。你做的很好,你的父亲想来也会欣慰的,你拥有的力量能在王国中有自己的地盘,不要打听当年下黑手的人,你是我们的小英雄。 德尔整个人颤抖着声嘶力竭的喊出:“今日所赐,百倍奉还。”两行血泪流下,看上去甚是恐怖,连宾客都被吓得直往后缩,在这几十年间,几个侯爵和伯爵家族消失在人们眼睛里,没人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全家老小仆人鸡犬都躺在血泊中,王国竟然默认了这些事而没有去调查,据说是一个女鬼。截然不同的两个种族,悲惨的剧情,我一时说不出话,一般的确,两个种族很难相爱,但一旦爱起来,注定是悲剧,但这悲剧竟然是这种结尾。 这位五十多岁的老人,在封存的档案中,起码是一位大英雄,但或许,这些荣誉,都比不过母亲纸上写的小英雄三个字吧。世人只知道阉割版的贵族崛起,却不曾真正了解他成长的目的和悲催的人生。每一位英雄的背后,何尝不是坎坷崎岖,他们失去的,往往比一般人更多,特别是这个上层重重压力的社会,跌倒了爬起来,太难了。 “如果可以,我想我的孩子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可惜一个孩子先我一步离开了,另一个毫无我当年的斗志,恨铁不成钢。”老人摆摆手,表示不想讲了,他也表示对他的童年没什么印象,大概是老了吧。 有时候,人老的未必有心快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消散的光芒(一) 祁坎历二一八年一月二十九日星期一阴天 透过塔楼看向另一面,一片广阔的草原,还有远处嶙峋的山峰看着恐怖,狮鹫平原,也叫格里芬平原,看着这个平原,我有点想念被打碎的望远镜了,如果有望远镜能看到我现在最想看到的生物,狮鹫。想到这,心里略有些想念望远镜,不知何时又想起好像忘了什么,一个她,想到她字心口略疼,还活着的感觉,无缘而伤感,这是战场上感觉不到的一种痛,比亡灵的火焰煅烧血肉更加痛苦的发自内心的痛。 雪白的城墙对映着被白雪掩盖的草原,少了一丝生机,天地间却多了一丝清明,干干净净但也空空落落,总想加点什么上去。虽然没有太阳,草原上却看得清清楚楚。昨天不小心受了点风寒,还是不打算出门,不知为何,随着天地的清净,心里一个影子越来越清晰,一个女人的影子,有种想砸东西的冲动。 避免这种冲动,我还是到街上去逛逛,今天的人比以往多得多,我却还是一眼看到了我想念的那个人,心中的影子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这让我回想起战场上那丝还未开始已然结束的情愫。那是一个下雪的季节,塞外飘着黄沙夹杂着雪,正在巡查村庄防御工事的我见到一辆陌生的马车,一位侯爵级别出行的车,那一撇,看到一位美丽的姑娘,黑色的长发如东方帝国最柔顺的丝绸,明亮而漆黑的瞳孔又是何等的璀璨宝石,雪白的皮肤在朴素的衣服下承托的更为动人,是何等的缘分让你出现在我面前。 我想我是沦陷了,只一眼,我认为我看到了我一生宿命的另一半,也许是年少不懂事吧,我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她的名字,宁一小姐,一个多美美妙的名字,一个荣耀的侯爵家族。三年时间,我不断送出礼物与信封,期待着再见面而告白,追求我的爱情。然而没有收到任何回复,我那颗心却没有因此而停息,反而燃烧的更为剧烈。从塞外亲自赶到她的家,她正好在门口,却和另一位男子在一起。 一位公爵的子嗣,我一时间捏紧了拳头,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吃醋吧。她也差异的看着我,眼中闪过那缕不屑,顿时感觉一刹那万念俱灰,更有不好的感觉涌上来。我想上前却不敢,她没有理我,而是找来一位管家,将我这些年送的礼物和信还回来,还附赠了十一个字,对你没感觉,不会喜欢你的? 对啊,那时候的我,是生病了,一种心病,一种叫单相思的病,他折磨了我三年,期间不知道多少次战争指挥失误而导致的惩罚。这三年,付出的代价让我从世袭公爵的爵位掉到了世袭伯爵,曾经的荣誉都被我肤浅的葬送了,这就是爱吧,被古人如此称赞而又多么无用的感情。三年后,单相思的病不但没有治好,反而更加的严重,那一丝痛纵然是又过了三年的我,现在也还能感觉到。 一位公爵的子嗣,因为长得比我帅,还是比我更显赫呢亲爱的小姐,我真的无从理解你内心真实的想法,为什么他的付出被你如此的肯定而我的付出你却丝毫不在意。为了你掉了两个爵位你从不曾了解,到头来换来的是你的无情呢,我有些心疼我的付出呢。为了一棵大树而放弃了整片森林的我,又该如何去接受已经被我抛弃的森林呢,又有什么样的爱能比得上世袭的公爵爵位和侯爵爵位,多少先人的荣誉被我就这么随意的丢弃了,年少轻狂不懂事的代价。 有的人啊,太自以为是了,不是还给你就足够了,真正伤到的那颗心,会流血好久好久。那一天,我记得我将礼物和信封都丢到了火堆里,那团火烧掉了我的情愫,那一天,我好像流干了我所以的眼泪,出生到现在从未流过那么多泪,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连降爵书都被我随意丢到火堆里,还有什么失去能让我痛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一直以来,我从未展现过我到底是谁,只是一味的用真情打动她,事实证明,或许这就是现实吧,在她眼里,我只是个无名小卒,还敢追求她这样一位小姐,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呢。我也不想再去烦她,大概这就是我能做的最好的吧,然而我还是做不到,还是一有空就写一封信去表达我的爱意。那天的火,燃烧在滴血的心,可是烧不完呢。 这样一个雪天,我又感觉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明明已经很久没去想了,大概是松懈了,一直催眠自己是一个吟游诗人,那时候的我,认定了可爱的小姐作为唯一的答案,错了的代价却都是我自己来承担呢,真是可怜的人啊,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一松懈还是会去想,这大概就是一种偏爱吧,可惜我能为她做的只能是这些,她察觉不到我对她的感情。 沉默着走了那么久,当我抬起头的那刻,到底是被风景的美震撼到还是被我都没察觉的执着而震撼,内心是如此的波动而难以停歇。或许我也该放手去做些别的事情,可我又如何能真正的放下那颗心,作为军方三大指挥官之一的我,一时间对这种情况感到的只有束手无策吧,真的要忘掉一个人,太难了,包括这三年,我也不断寄过信,却依然没有回复。 被天地的雪洗涤了这些年的劳累,却也被现在的执着而震撼,就在今天,我还见到了她,她径直走过来,我问她能否喜欢你,结果被“你很烦,有病?”堵了回来,我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呵,沉默呵。她还给我这三年的信封,应该说是甩过来的一个袋子,一封都没拆开,我还是收下了,随着她的转身上了马车逐渐远去,好像有什么也随着她一起去了。是啊,追求幸福是你的自由,如果你要这么选择我又该如何去面对那被燃烧成灰烬却依然被铭记在心中,不时浮现在脑海里的誓言呢。我付出的太多了,也痛过了,我还有几个三年能等你呢,可爱的小姐。 见你的那一刻,我已经在心底许下非你不娶的誓言,没有人知道又如何,我又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想到这,我还是摇摇头,这段誓言,或许什么时候我就给忘了呢。想到忘了两个字,我嘴角泛着苦笑,如果真的那么好忘记,我也不会离开领地到各地去寻求我也不知道的东西呢。那一封封没拆开的信,我一封封丢到火堆里,没了那时候的痛,却多了一丝空空落落,一时间不知道干些什么,只看到火苗跳跃着吞噬着信和我三年不知怎么过去的时光。明明眼中跳跃着火光,却没有丝毫生机,火盆对面镜子里的我麻木的盯着镜子外的我,这是何等的麻木,这是我吗?明明被吓了一跳,但镜子里的我却丝毫没有改变,手机械麻木的重复着丢纸的动作。 敲门声响起,侍女抱着铜盆和毛巾小心翼翼的进来,被强迫着洗了一把脸,把头探入水中,温热的有很好的摻过冷水,短暂的窒息让我想起来我身在何地,刚刚的郁闷也被排解一空。连我自己也佩服我自己,真是个英雄呢,又如何对这样一段被认为不可能的感情而去坚持到现在,就是再专情也不用对着一位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姐如此执着。 远方不知道在何处的小姐啊,我在这卷羊皮卷上书写了对你的爱意,却不想你去看,我的内心世界,实在太过于复杂,和单纯的你相比,我只能用太多的对不起来表达我的悔意。这种悔意是什么,是我付出还不够还是别的什么,我不知道,已经彻彻底底茫然了,我到底还需要付出什么呢? 那抹黑色的头发,这让我想起了狮鹫的传说,狮鹫有着阳光一般的羽色和毛色。狮子般的后半身长着黄棕色的兽毛,鹰一般的头至前肢则全部披满黄金色的鹰羽,不过也可能是带有深红斑点的乳白羽毛。它们头部和翅膀的羽毛可能是蓝色或绿色,胸前的羽毛是朱红色,而和老鹰一样的喙和脚则可能从透明的黄色到艳丽的金色都有,爪子是黑色的。然而有一只狮鹫例外,那就是复仇的漆黑狮鹫,狮鹫的始祖,涅梅西斯。 成年的狮鹫四足站立c不计尾长时,成年狮鹫兽体长约2~3米,雄性重约半吨,雌性则要轻上三分之一。飞行时支撑这体重的,是一双翼展7~8米的翅膀。要鼓动这样的双翼,又要为有力的前肢提供力量,可想而知狮鹫兽有怎样发达厚实的胸肌。然而他们的始祖狮鹫,却是一只撕裂了巨龙的巨兽,想到这,我想明天还是去帝国图书馆参考一下这只被作为王国纹章的存在吧。 因为他有着和巨龙一样庞大的体积却有着不同于巨龙的内心世界,他活的悠久,大概也是王国希望国家长久存在的美好意愿吧,在熄灭油灯之前,还是在这卷羊皮卷最后几行,留下一些话,美丽的宁一小姐啊,如果你能看到这本日记,我希望你能看到我对你的感情,在写完今天的事情,我还是许下一个誓言,再等你三年,到你穿上洁白的婚纱的那一天,我才能真正放下你吧,我也想追求我的爱情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消散的光芒(二) 祁坎历二一八年一月三十日星期一晴天 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醒来枕头被泪水打湿了,好像梦到了什么,我却没有一点印象,转过头,看到的却是已经熟睡的侍女,侍女趴在我床边睡着了,手中素色的手绢也是湿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帮我擦泪而没有好好休息而睡着了,憔悴的面容让我有些心疼,蹙着眉睡着却是别有一种美,在这属于她的花季年龄却做着不属于她这个岁数的事情呢。我轻轻从另一边下了床,把她小心的抱上床,被窝里还有着我的温度,不免有些尴尬,特别是被打湿的枕头,还是艰难的一只手担着侍女头部,另一只手拿过另一个枕头,垫在她下面,顺便帮忙盖好被子,做完这些,感觉比指挥一场战斗都累,出门还要踮着脚,开门生怕一丝声响吵醒了她。 也多亏房间内是不用穿鞋子的,要不然帮忙脱鞋子才是最尴尬的场景,我悄悄关上门,和做贼一样,门外的侍卫惊恐的盯着我这诡异的举动,我真怕他眼珠子会掉下来,他刚要出声,我赶忙捂住他的嘴巴,“嘘~安静点。” 他也不挣扎,点点头,我也松了一口气,他也松了一口气。“你继续看守吧,辛苦了。”我尽可能放轻声音,蹑手蹑脚的下楼,克罗维斯公爵抬头看着蹑手蹑脚下楼的我,不由放出了爽朗的笑声,也多亏门的隔音还不错。简单的吃了早餐,随同好友克罗维斯公爵一起前往王国图书馆,图书馆是暗灰色的格调,古老而悠久,整体都是石灰岩,不会被时间剥夺的建筑,也是封存着不知道多少人的血与泪的地方,他记载了多少事情没有人知道,只知道是没有一个人能看完的量,他记载了人族万年来的一切,从历史,政治,农业,锻造,冶炼,炼金,魔法,星相,药剂等等方面,包括整个世界各地的产物,种族习性等,也有一些不同种族的传说,和一些秘闻,不过秘闻是需要一些特定的许可才能j观看的。 我用着伯爵的身份,借调了关于狮鹫的资料总共十一张羊皮卷,其中包括涅梅西斯的两卷档案,羊皮卷色泽泛黄到枯朽,档案里是十一卷,不知道为什么送上来多出了一卷,是新白的羊皮卷,嫩黄还略有些乳白色,不会超过一星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补充了新资料。管理图书的老人家推了推他的水晶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记录下这些数据,“尊敬的伯爵大人,这十一卷需要押金,共计十一个金币。你要在一个月内归还,否则按价格赔偿。还有,最后一卷你可以随意借阅。” “就不能抄录一本吗,还真的是抠门。”我内心嘀咕着,这十一卷古老的羊皮卷,都是原卷,不是手抄版,却用魔法很好的保护着,时间没有从上面带走什么,我检查了十一卷羊皮卷,至于那新的,我感觉没必要去检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那卷新的拿在手上却比一般的羊皮卷重了不少。不知道夹杂着什么,我更看重十一卷的内容,原本以为十一卷能推测出什么,可事实往往出乎意料的发展,我越看越糊涂。 下面我就在日记中写下前九卷的内容,因为我现在也只读了九卷的内容,而且字很大,记录的也很模糊,更多的是关于狮鹫推测或者猜想,只有极少一部分是真实的记录,七卷讲述了不同的狮鹫习性,只有最后两卷故事都指向了现在的王室的先祖的姐姐,据说是第一位狮鹫骑士,涅梅西斯的主人,一位被称为复仇者的存在。关于狮鹫骑士,对于主人而言,狮鹫勇敢,但是凶暴;忠诚,但是任性。雄性狮鹫不仅比雌性体型更大力量更强,而且也更冷静和耐心。不幸的是,有一只狮鹫坐骑还会带来别的麻烦事。例如,一位常年骑着狮鹫兽的骑士不免会沾染上它的气息,当要换乘马匹时,马儿闻到自己最可怕天敌的气味它怎么会不害怕?还有,在旅行结束之后,英雄们到城中休息,马匹可以寄放在马厩,可他们忠诚的狮鹫该到哪里去呢?城中的居民会相信这个大家伙不伤人吗?任何马的形象就足以让它抓狂。就算是在野外,主人吃着煎肉排的时候,他的宝贝狮鹫可不会老实待在一旁的。 不知多少年前,涅梅西斯挣扎着从一枚漆黑色的五米大漆黑而有着银色花纹的蛋里面钻了出来,只是刚出生的涅梅西斯就有着成年狮鹫的大小,天性残暴,天上地上任其遨游而无匹敌的对手,普通野兽只有被蹂虐的下场,长相怪异,更使得它成了一方草原霸主。 奔跑似狮子却带起一道道劲风,扑翅腾空毫不逊色于巨龙的速度,涅梅西斯的眼睛就像是活生生的火焰,宝石红c烈焰黄c冰晶蓝,这都可能是那双锐目闪动的炫彩。它们能在两里的高空清清楚楚地看见一匹马,其嗅觉就食肉动物而言只可算是平庸,比不上狗的灵敏,但已比人类强出许多,它能凭嗅觉追踪猎物,也能迅速发现在上风处的敌人。涅梅西斯的听觉敏锐之极,可在1里之外分辨出脚步声。 极少有哪种生灵能拥有涅梅西斯如此精湛的狩猎技。速度c灵巧,加上天生的利爪,涅梅西斯从空中俯冲掠食的情形是十分惊人的。它喜欢吃食草动物,尤其是马及其亲族,鹰马兽c天马c人马c独角兽等等。其实从兔子到野牛,不论体型大小,只要是能吃的肉类,人类同样如此,都不免成为它们的充饥之物。虽然它们同样能在完全的黑暗中追捕猎物,却更乐于在白昼捕食,因为那时食草动物在外游晃,而且在阳光的热力下翱翔也更自在。广阔平原c稀树草原c绵延的草坡都是它们喜爱的狩猎场。而又往往出现一种情况,那就是涅梅西斯太过于巨大,它冲下来往往直接将猎物锤成肉碎,很难保留全尸,请原谅我用锤这个字,因为那么快的速度大概已经看不起它挥爪的动作了。 就算受伤不能飞,涅梅西斯也不会饿死。因为它同样是陆上狩猎的好手,还很有可能成为食人兽。它在陆上狩猎时就像只大猫,会像美洲豹一样潜近再突袭猎物的咽喉,也会像老虎一般伏在暗处猛然扑倒猎物。如果翅膀尚可勉强使用,它还可能从山崖或树顶急扑到猎物身上。 涅梅西斯常常扮演的角色就是处罚贪财的人类。在有高崖的平原如果满布了珍贵的宝石,不顾生命危险去采集这些闪亮宝石的人必然会受到惩处。因为涅梅西斯的巢往往就筑在那些高崖上,它们的锐目不会错过一个窃贼,利爪也不会放过一个小偷。但因为涅梅西斯喜欢亮闪闪的东西,所以有时候它们自己就是个窃贼,在它们的巢里常常会发现诸多宝石,还会有装药剂的瓶子。不过,这些瓶子多半都不会是完整的,因为涅梅西斯爱飞到高空把它扔下去,就为了听玻璃砸到石头上时碎裂的脆响。皮草c衣物c皮革制品一般会被利爪撕个支离破碎。魔法卷轴和魔法书如果不是被特别保护,也会是同样下场。仅有坚实的金属制品能安然幸存。 而涅梅西斯,作为狮鹫的始祖,却有着更加难以克制的本能,无论是天性还是破坏力更不是现在的狮鹫能比的,现在要四五只狮鹫才能阻拦一只巨龙,而作为始祖的狮鹫涅梅西斯,却需要四五只巨龙来牵制。明明有着无法克制的冲动本能,却有着惊人的智慧,因为按智商来看,涅梅西斯随着时间的增长,它的智商丝毫不逊色于一个活了六七十岁的睿智老人,甚至更加聪明或者狡猾,而龙族更多的就是横冲直撞,丝毫不讲究打法。 我有些好奇一个女人,又如何被涅梅西斯认可,并且帮助她报恩的,这是一个问题,美女与野兽的故事吗,我在羊皮卷中看到的涅梅西斯是如此的凶残而狡猾,他就算被救了也没必要为一个女人如此拼命,太多的疑问让我思索起一些往事,并且试着联系起来。 上一个王国,是以龙为纹章的王国,也就是克罗维斯公爵的先祖,克罗维斯公爵他们属于血裔贵族,时间无法剥夺他们的勋功,他们曾经是王国或者是世袭的大贵族,就算亡国他们都会继承着他们的荣耀。和我继承的世袭伯爵是类似的性质,我们被称为荣耀贵族,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可以被剥夺荣耀,而血脉里的荣耀无法剥夺,就算失去生命也无法被剥夺的荣耀。 涅梅西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克罗维斯王室围攻受了重伤,因为涅梅西斯总是袭击草原上的马群,那可是骑士的战马。涅梅西斯重伤后被当代罗德里克王室的先人救治,出于荣耀和报恩,涅梅西斯决定帮罗德里克王室推翻克罗维斯王室的统治,一个简单的故事,两卷卷都记载了相同的内容,不过记载的人角度有些不同,一个是从罗德里克王室的角度,对野兽的仁慈感化了野兽凸显了罗德里克王室的正义。而另一卷则是从克罗维斯王室的角度,批判狮鹫对草原的破坏而罗德里克王室却以此当作利器用这种野蛮的怪物去对付人类的骑兵,因为狮鹫会捕食马及其亲族,鹰马兽c天马c人马c独角兽等等,这也造成与壁垒他们的矛盾越来越明显。 我突然好奇第十二卷的内容,刚打开羊皮卷却被侍女不小心打翻的蜡烛点燃了这张羊皮卷,按理说羊皮卷最多烧出一个洞,可是当蜡烛上的火落在羊皮卷上,燃起的却是熊熊大火,漆黑的火焰不知从哪冒出将这张羊皮卷迅速烧成一堆灰烬。我皱皱眉头,最后还是拍开灰烬,灰烬扫尽露出的是一根黑色的羽毛,有我小臂那么长,狮鹫的味道,明明很软在手中随意变形却又坚硬无比,我拔出佩剑都只能砍出一堆火星,剑上反而多了几个缺口。侍卫以为发生什么变故,破门而入却被我挥手赶了出去。 拿着这跟羽毛,我不知道明天该如何去还书呢,把这跟羽毛还回去?还是要赔钱呢?最好这张羊皮卷有备案,因为我还没看过内容,明天还书顺便把羽毛还回去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消散的光芒(三) 祁坎历二一八年一月三十一日星期二晴天 我拿着羽毛和十一张羊皮卷,再次去拜访王国图书馆,然而老人没有去看我还回去的十一卷资料,捧着黑色的羽毛,起身对我鞠了一躬,“尊敬的伯爵大人,请跟我来,这边有人会见您,你也可以询问你想问的。” 我点点头,随着老人进入一道暗门,真不知道这样的暗门这个图书馆有多少类似的暗门,要知道,这个图书馆上面显露的建筑有着七座大型城堡的大小,而地下更是无从而知,我穿过三道类似的暗门已经迷失了方向,我已经感觉不出这里到底是哪里,原路返还都有些难。 “伯爵大人,你还好吧。”老人推了推眼镜,“整个图书馆都是在一块不知道多大的石灰岩上雕刻出来的,所以您第一次来可能会有些不舒服,十分抱歉我们还有一些路要走,还请再忍耐一会。”煤油灯照出我的身影,我扶墙喘着气,有些反胃,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选择继续前进。 又穿过六道暗门,我感受到一丝风的流动,就在我站着的一道漆黑的门后,还有着阳光透过门缝,黑暗中前行许久的我,看到这久违的光芒,感受着流动的自由之风,是我迫切需要的解放和自由。我推开了门,迎接我的不是大自然的馈赠,而是大自然的恶意,一只十数米长通体漆黑的狮鹫,正趴在一个城堡大小的草地上小憩,我没想过为什么这里会有这样一片空地,推门抬头正对着他的眼睛,那是一双多么忧伤而麻木的眼睛,我感觉到一丝熟悉,这不就是我前天烧信封时候的那种麻木吗,真不知道为什么一只有着如此睿智的狮鹫也会有着如此悲伤的表情。 “我感觉到,你的,存在。”声音沙哑,不知道它多少年没和人说话,“你,不需要,说话,听我说,然后,记录下来,我希望她能看到我对她的思念。”声音逐渐流畅起来,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也逐渐明白涅梅西斯,当初发生在它身上,那种悲剧。 脩佐·克罗维斯,出生于克罗维斯家族的卑微存在,明明是长女,却依然得不到重视,一位随时可能被当作贸易的商品交易出去的少女,怎样的出生并不是一位少女能选择的,但即便是一件商品,却依然有着来自家族的呵护。我能理解什么叫做家族的呵护,就是一种认同感,让人明白这才是你的家,无论你身在何地,你都是这个家族的人。通过认同感和婚姻这条媒介,少女就是光明正大的骗子和强盗,家族能从她身上得到许多他们想要的东西,或许当少女明白人情世故之后,她会拒绝,但这几年犯下的错误,也会成为家族死死把握住她的把柄,如此劣等而又卑微的把戏,多么拙劣的表演。 就在少女十四岁那年,涅梅西斯袭击了脩佐出行的马车,被惯性摔出的脩佐落在了涅梅西斯的背上,昏迷前两只手死死抓住涅梅西斯背上的羽毛。涅梅西斯抬起头,停止了进食的前奏,回过头看着背上的女孩,只是作为备用食物而言的人类而已,涅梅西斯第一次没有暴发凶性,而是继续进食着马肉。还不时回过头看着这个少女,孤单而又倔强的两个人呢,是灵魂层次上的共鸣,让它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孤独的滋味。 “我也想,翱翔于天空,有着让人颤抖的力量。”少女醒来,蜷缩在涅梅西斯漆黑的背上,两只手抱着腿,低声啜泣着。“如果有力量,能改变一切吗?”对于这些话,涅梅西斯不能理解,为什么有力量可以改变一切呢,而改变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翱翔于天空,从未被束缚的它又何曾明白那种感觉。被束缚的生命,被条条框框限制的人类,弱小而又复杂的存在,它见过人类的懦弱,疯狂,死前的诅咒,哀嚎,却没见过这样一种直抵灵魂的泪落在自己背上,和雨水打落在背上的感觉相似,可是为什么更加悲伤。天空飘下小雨,涅梅西斯用翅膀挡住少女头顶那一片小小的天空,雨水顺着眼睛落下,却不是哭,一种想要翱翔在天地自由飞翔的冲动涌上心头,一声鹰鸣哀伤而绵长,在这方草原上回响,被滚滚而来的雷鸣遮盖了叫声,雷声沉闷而不息,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没有人能听到那一声鹰鸣,它被天地间更伟岸的力量遮蔽,它第一次感觉到无力,这就是所谓的力量吗? 脩佐啜泣了很久,涅梅西斯就这么趴着,一动也未动,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它不想动,想动也迈不开腿,张不开翅膀。它开始喜欢这种被依靠的感觉,这让它也逐渐厌倦了过去的平淡,它想陪着这个少女,用自己的力量试着去改变,能用自己的翅膀挡住她头顶一片小小的天空,或许就够了,自己头顶的天空太大,她的天空还是很小的。 天空放晴的那一刻,月亮很圆,很亮,遮盖着星星的光芒,涅梅西斯试着慢慢靠近月亮,飞到两里的高度,月亮还是好远,还是那么遥不可及的距离,脩佐站了起来,努力踮起脚,伸手去触碰月亮,“虽然能翱翔在天空,但依然触碰不到吗?”一个昏厥,脩佐坠下了涅梅西斯的背,眼角的泪在空中如果一串玉珠,月光下是如此的晶莹无暇。 “我是如此的接近月亮,却还是触碰不到,到底要如何才能碰到月亮。”脩佐是如此的悲伤,涅梅西斯几乎是俯冲着搂住脩佐,两只翅膀努力拍打,最后两个人都摔在草原上。涅梅西斯的两只翅膀落地摔成重度骨折,全身上下都有着不同的骨折,怀中的人儿则只是被震晕了过去。看着没有受伤的人,涅梅西斯闭上眼睛,全身的剧痛让他昏厥了过去。请原谅我用两个人而不是一人一兽,人类实在不应该用兽来形容一个和自己有着类似智慧或者比自己还要聪明的生物。 脩佐和涅梅西斯就这么相伴了很多年,一次的契机,让它陪着这个女孩创下一个王国。 然而,脩佐还是和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男子结婚了,那是在八年后,它陪伴了脩佐八年,不知道受过多少次濒死的伤害,昏迷甚至假死都有过,然而,到婚礼当天,脩佐才告诉涅梅西斯这桩婚事,她是笑着说得,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脩佐沉默了许久,只是看着脩佐的笑容,它只见过她的泪水与倔强,还有刚毅的一面,却从没见过她高兴的一面,她的笑容让涅梅西斯有些难受,却也高兴,十分矛盾的心理,至于脩佐说了什么,则是一句没听。 “如果有来世,我愿做你的另一半,抱歉。”脩佐轻轻抱着涅梅西斯的喙,亲了一口,“我给你自由,你可以继续在天空自由的翱翔,让我再看一眼你飞翔在天空的姿态吧。” “你和一个坐骑说什么呢,亲爱的,就少你了,都说你们爱自己的坐骑胜过自己的性命,还真的不是玩笑话。”男子笑着举着一个玻璃杯,里面晃荡着暗红色的酒液,“婚礼要开始了。” 脩佐离开了,涅梅西斯看着离去那个熟悉的人,缓缓说道“你给我的是八年的依靠和陪伴,我给你的是蓝天和那一晚你触摸不到的月亮,我们已经扯平了。你的诺言,我会记得,我会在这个国度等你,用我悠久的生命来期待着你的再次出现。漫长的生命若能等来你,我愿意。还有你,愿意撑起她的天空吗?如果她落泪,我会让你后悔。”在男子惊讶的表情中,涅梅西斯振翅消失于天边。 涅梅西斯说完那些话,看着我,我将手中的羽毛举起来,光透过羽毛,在地上留下一行字,“我又如何能再次翱翔于天空,没了你的天空,不是属于我的天空。” “你翱翔于天空,有着力量与自由却甘愿被束缚吗?”我问道,他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在这思念了一万年,或许更加孤单,更加寂寞和无力,但让我还清楚自己还活着,这颗跳动的心,不属于我,这是一颗属于她的心,我没资格去违背她许下的诺言,更没资格让她得到一个噩耗,这会让来世的她伤心。” “也许她已经忘记了。” “那不是更好,她能获得更多的幸福,寂寞只属于我,我现在依然替她撑着这一片小小的天空。”这些话在我耳里回想,我一时间没什么话可以回复,“值得吗?”我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反应过来发现说话的是自己。涅梅西斯就这么盯着我,“值得,她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感情,她让我真正的活着,活在这个世界,都冥冥遵守着一个奇怪的规则,那就是明明没有什么用的感情,却支撑着每一个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存在努力的活下去。” 脩佐·克罗维斯和涅梅西斯的篇章,不同于我感受到的单恋之苦,而是另一种感情,一种智慧生物间的爱与共鸣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不情愿的宿命(一) 祁坎历二一八年二月一日星期三晴天 今天太阳还真的不错,这种天气贵族大老爷们总会带着一堆亲兵出去打猎,初春的动物虽然毛发粗糙干巴巴的,它们的肉也不怎么好吃,所以目标基本是刚出生不久的幼崽,长得快肉质又嫩,也一些特定的野兽幼崽也很适合做宠物。我随着科柏城侯爵一起出去打猎,需要三天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恶趣味,我把公爵家一直照顾我的小侍女也给带上,虽然出行会带一些女眷,但基本是贵族小姐和一些有相关生活技能的老仆人,像我这样的把不是自家的女仆带上,还真的是另树新风,还和她骑着同一匹马,一匹枣红色颇为神骏的战马。 小侍女还略带些羞涩,却没拒绝,坐在马鞍上,惹来无数好奇的目光看着我们两个。这样一对奇异的组合,让人们都注视着我们,我却用着余光撇到一个小场景,树荫下,一对平凡的夫妻在依依不舍的拥抱着,男的是一个弓箭手,干练的短发,却有着不是很强壮的身材,王国制式的皮甲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年份有些长过头了。一把用了很久的弓和一壶长短参差不齐的箭,箭壶上的皮革已经磨损了大半。女的不知道是谁,但穿着朴素长裙,长相也很一般,只是普通人家的妇女,两个孩子也学着母亲抱住父亲的大腿,只有岁大,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可惜这样一个略带温馨的场景没人看到,我也纳闷王国的补给有那么艰难吗,竟然有人穿着那么旧,真的是穷吗,再穷也不会用这种盔甲,是对人命的不负责任呢。 两腿一蹬马肚子,马儿听话的往前跟着队伍,目标则是一百里外的王家猎场,我询问了一下科柏城侯爵,科柏城侯爵告诉我,这是王家猎场里最危险的猎场,每年去两百个人总会死四十个人左右,前人布置的没有处理的陷阱,各种野兽和复杂多变的地形,还有不为人知的变异植物。吓得我怀中的小侍女瑟瑟发抖,含泪看着我,揪着我的衣服,劝我不要去,也不要带她去那种奇怪的地方。 “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我轻声安慰,还真的没见过世面,只是两成的死亡率,要知道在一线战场,每年死亡率能保持在七成左右,基本是绞肉机洪流,就是那样的地方,我呆了六年,六年除了几个指挥官,基本人是换了一茬又一茬,能活过三年的不单单是精锐,还是运气,他淘汰了太多太多熟悉的面孔,留下的有黄金也有根本一文不值的残渣烂叶,然后根据功勋一一规划到各地编入二线军队,做一个普通士兵或者是当一个教官。 回过头,看着那个平凡的弓箭手,他一直走在弓箭手队列的最前方,其余的弓箭手基本是焕然一新,他就像牛群里多了一头秃毛牛一样难看。我不知道他的新盔甲去哪里,还是决定问问科柏城侯爵,毕竟这是他的卫队,很多事不能直接过问,但这件事应该没什么问题,看来像是有什么特殊的安排。 科柏城侯爵回过头看了一眼,附耳过来说:“这是诱饵,今年的猎物多少全看他的本领。用人当诱饵吸引的野兽都非常不错,这几年颇为流行。” 我皱皱眉头问道:“这会不会太过于残忍?” “残忍?我年轻的伯爵朋友,你这样一位在战场上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腥风血雨的战士还会说残忍。”科柏城侯爵盯着我,拍拍我的肩膀,“这就是宿命,因为当诱饵本次出行都会有两个金币,其余人只有三枚银币。而且无论死活。如果活下来。”他盯着我,没再说下去。我明白他下面要说的是什么,这是一种赌命的游戏,两个金币三个银币都好,无论是谁都有死亡几率,不过几率不同罢了。 “那为什么要穿那么破烂的盔甲。”就算是军方指定的诱饵,也会发给他们最好的盔甲和最锋利的武器,这种几乎半生锈的盔甲,我实在不认为它能抗住什么野兽一下撞击。只是为了对付一些野兽,何须用这些可怜人的生命,但我实在是不方便去劝阻这种行为,张口不知道要说什么。小侍女更加紧张,害怕我把她带出来也是为了多个诱饵。 “那套盔甲经过特殊处理,对野兽而言具有极大诱惑力,这样才能年年都有足够的猎物。”侯爵这么说,也不再理我,却抽起一支雪茄,这百年来一直备受欢迎的麻醉人神经的药品,我实在无法理解这种麻醉人意志的玩意好在哪里,难不成吸上这玩意也是宿命,侯爵已经堕落了,不再是战场上雄姿英发的他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怀中可怜的人儿,只是用额头轻轻抵着她的后脑勺,这样才使她安稳了一点,我也享受着片刻的安祥与宁静。宿命呵,我见过为了国家而在一线战斗的战士们,他们的宿命是为了身后的国家和自己的热血理想去拼搏,可又何曾见到这样一个为了金币而去卖命的人,这些人少了一份热血,却多了一份可怜,可怜的人呢。 一百多里的路程花了五个小时,到了每年都在用的营地,很干净,帐篷很快依靠着围栏搭建起来,马车上各种零零碎碎被搬了出来,贵族们享用牛扒与醇香的葡萄酒,女眷们享用着奶油面包与苹果汁,仆人们则是享用着白面包和发酵过头的葡萄酒,剩下的卫队各自嚼着自带的干巴巴的干粮,配着不知道混了多少杂质的酒馆里买来的朗姆酒,我要了两份牛扒和一份奶油面包,还有两片白面包。厨师虽然吃惊我为什么要这么多的食物,却还是照做准备。 苹果汁我拿了两杯,科柏城侯爵递过葡萄酒我却拒绝了,我是骑马的,虽然有马车我却没有去坐,因为马车阻碍我观察环境,作为一个指挥官就应该随时注意环境的变化,以方便做出判断,而喝酒也会多少影响判断。 小侍女坐在我旁边,吃着我拿来的奶油面包,也没问我拿的白面包是给谁的,我将牛扒切成小块,用叉子小口小口喂着小侍女,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这种喂食的感觉,她也很享受。只是科柏城侯爵好像有些不大乐意的看着我,要提醒我什么却又不敢。不就是和一个小侍女亲热一点吗,至于这样吗,和个蜜蜂一样绕着我转来转去。 等我吃好,太阳已经开始缓缓向西边落下,我拿着两片面包,在黑夜的掩护下塞给了那个平凡的弓箭手,里面夹着小半张牛扒,这大概就是我能为他做到的最好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做诱饵和逃命,才有挣脱宿命的力量,才有能让一家人还有那么一丝希望,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诧异的盯着我,或许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本身就很古怪,军队的规矩和这里截然不同吧。“你背负着一个家庭,对吧。”我轻声问道。 “大人?”他好像也观察过我,通过对科柏城侯爵的观察得出我的身份不会太低,他突然跪下,我一时间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可以,请帮我照顾我年幼的儿子,他们还太小。” “难道我就不小吗?”我嘀咕了一句,自己的选择为什么要我来料理后事呢?我实在不明白他这毫无意义的一跪究竟能干什么,我能改变什么吗,让别人代替他的位置,后悔了,每个人都这样到快结果才后悔当初的决定。我断然不可能这么去做,这对别人不公平, “起来面对你自己选择的宿命,你当初选择了这个结果,后悔也好怎么样都好,我不会帮你这么做。”我转过身,却发现帐篷旁一个影子闪躲着,一刹那间还有点熟悉,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那大人告诉我为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缓慢而低沉的吐着字“因为,这对别人不公平。也对我不公平。谁不想活着,自己选择的方向,就该一条路走到底,真正狩猎时间只有明天一天,努力活下去,这才是你该做的,别喝太多酒,喝醉了明天就真成一个诱饵了,记住,努力活下去而不是去寻求强者的庇护,他们没有庇护的责任与义务。弱者有弱者活下去的方法,但绝对不是磕头求饶。” 人族,活下去绝不是因为祈求强者怜悯而存活下来的大族,而是团结,加以众人的智慧,各司其职各尽其事,漫长的岁月完善着这个体系,没有人能逃脱运作,而现在,这个体系越发的完善,更是渗透到方方面面,如同一只巨手操控着每一个人,又如同蜘蛛网一般掌控着整个社会的每一块变动。 漆黑的营地只有几个古铜色的火盆闪烁着火光,不时火星被风卷到空中,地面的火星又如何能与天空中的星星相比,微弱的火光啊,你又如何能顽强而不熄灭,每颗火星都不希望熄灭,只能抱团,紧紧缩在一起,让世界感受到他们的存在。我踩灭了一颗落在脚边的火星,或许他就是这颗火星吧。 营地的星空看上去比城堡里美,可惜没几个人看这星空,而月亮总是被乌云遮住,也不知道这云是不是故意和月亮过不去。明明满月却又不见呢。森林里细细簌簌跑动着什么,狐狸抓捕老鼠的剧情正在夜幕下进行,至于明天会如何,我内心的惆怅更超过以往,借着马车那要来的油灯,记录下今天的故事。 侍女在假装睡觉,大概刚刚偷听的人是她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不情愿的宿命(二) 祁坎历二一八年二月二日星期四晴天 昨晚睡得不是很踏实,还听到了惨叫,野兽们不会太克制自己的冲动,尤其是饥饿的时候,春季猎物不好捕,虽然布置了一些明显的陷阱用作警告,我踢了一脚被铡成两段的狼尸,只有普通家犬大小的狼,铜头铁骨豆腐腰,黑灰色的皮很快会有人来收拾,只是肉只能丢到火堆里,毕竟这种肉不能用作陷阱诱饵,反而会吸引狼群的仇恨,至于吃,肉食动物的肉都有着一股子酸味,算不上可口,若只是满足口舌之欲随便打两只兔子都比这种动物好。 很快,亲卫们集合到一块,少了两个人,昨晚被野兽直接拖到森林的深处,据说两人喝的烂醉如泥,真不知道在这种地方还能如此喝酒,看来人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不保持一点理智,会成为第一目标。最主要的弊端,就是固顶的营地,营地虽然相对安全,可对于某些生物而言这边是它们的狩猎场,我们圈占了一大块地盘狩猎,它们守在外面以营地为圈狩猎着我们。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荒诞无稽的感觉,慢慢的把它们和人类的想法融合,抛弃了一些偏见,认为野兽都是愚蠢的大概就是人类的自大吧。 尸体很快在营地三百米的距离被发现,到时发现已经不能被称为两具尸体,而是两具骨骸。血肉已经被舔舐干净,骨架都被咬的零七碎八,已经被不知名野兽破开的盔甲上各种牙印,爪印,血渍,断作数截,实在是找不到哪一出是完好的。侍女死死抱住我的左臂,躲在我的身后,不敢睁眼看,女人多少还是对某些东西存在着恐惧,不过是人体的一部分,真不知道这种莫名的恐惧是什么,她们吃牛扒看到牛肋骨可没这种感觉啊。 我转过身摸着侍女的头,安抚她不安的心灵,这几天怕是一直要这样,然而我却感觉芒刺在背,什么东西盯上我了。用余光悄悄勘察四周,却没有任何收获,虽然这样,内心的危机感却更加明显,从侍女怀中抽出左手,悄悄俯在她耳边,说了句“慢慢蹲下,记住,蹲下,我没叫你起来不要动,放心,有我”右手已经搭在腰间的佩剑上,瞥见侯爵已经验完残骸,却保持着某种兴奋。 “是它是它,它就在附近,杀了它,杀了它。”侯爵双手按头,眼中血丝显露,瞳孔已经缩成几乎一点,感觉有些疯狂,让我感觉不是很舒服,特别是最后大吵大闹的表现,和疯子一样,到底是什么能让他如此激动,他这种行为极度干扰我判断周围环境。 “是它,是它,那个恶魔。”一个亲卫武器落在地上,整个人都吓得发抖,转头就往营地方向跑,却无意触发了一个不知何时安装的陷阱,树叶中弓弦嘣的一声,三支弩箭直接将他射穿,他却毫不自知的继续跑了三四米,口中还在念叨着“是它,是它,它,又来。”话没有说完,低头看着从盔甲内探出的三支峥嵘的箭头,竟然欣慰的倒在地上,那张畸形的笑脸,比侯爵那张疯子脸更让我不舒服。 一片树叶落下,落在我的剑鞘上,我的剑已经出鞘了一小半,眼睛盯着上面,一只人形的怪物就这么贴在树叶上,它也察觉到我看到它,竟然嘿嘿嘿的笑起来,笑得亲卫们四周观察,缩成一个圈,他们没想过敌人就在头顶。 “剑出鞘,尝尽万族血,落叶怎敌秋风袭。剑光寒,银光一刹那,血溅七尺月光寒。”口中念字,手中剑挥出一道月弧,扫过侍女背后的那片空地,一个转身,树叶从剑鞘上飞起,亦被一道月弧切做两半,手中剑随手又在头顶挥过,三弧毕,剑已然入鞘,身影也戛然而止。 墨绿色的血落下,却近不得半米范围。我也不由感叹,真是奇特的物种,竟然能隐身,侍女背后的空地和我身前六道绿血喷溅,凭空显露出六具尸体,空中也落下六截尸体,一共十八截尸体,墨绿色的内脏,墨绿色的血,灰绿色的类似蜥蜴的半麟片皮肤,身高约两米四,但基本是蹲跑,弹跳力惊人,两腿的肌肉特别紧绷,能看到两腿间的尾巴也很粗大,几乎何它自己一般大,能很方便的帮助身体平衡,手臂很长,很细,展开却和身体间连着一层薄膜,能帮助它们短暂的滑行,每个手掌上只有三个爪子,都有着十五厘米的长度,头颅则是蜥蜴头,眼睛占了头部的三分之一,标准的蜥蜴眼睛却是独眼,两个极小的鼻孔,一个半巴掌长的嘴巴竟然有着近百颗密密麻麻极细小的牙齿,舌头则是极细长的。 “嘿嘿嘿,等你们好久了。”侯爵瞳孔瞬间变回原来的样子,两拳对着虚空猛击两下,两具类似的蜥蜴人被打了出来,头部斜低着,已经稀烂,眼睛被直接打爆,流出透明的液体混着淡蓝色的脑浆,身体抽搐着,虽然已经死了,但肉体的反应还在,一种几乎不用大脑的生物。 “我说,你也没必要弄得那么恶心吧。”我还是提醒一下侯爵,“这里还有女的呢,而且你的亲兵素质真的是差。” “这算什么,还只是开胃菜。”侯爵活动活动胳膊,扭了一下脑袋,全身骨头卡拉卡拉响。 “开胃菜,那么大餐。”我只觉地面开始轻轻晃动,不知名的生物在靠近,我看了一下,亲卫里的确少了诱饵。“是地龙的臭味,他们那股子骚气真是一里外都闻得到。”抱着小侍女跳上最粗的一根树。 “是男人就该用拳头教它们做人。”侯爵两手变换出铁拳,“不就是头大蜥蜴吗,他们能魔免的魔法,可不包括这双正义铁拳。”虽然是魔法,但是是一个物理系魔法,可以说是极其特殊的魔法。“管他是什么,一拳下去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正义。” “明明是暴力还差不多。”小侍女在我怀里嘀咕着,“野蛮的侯爵,怎么不和伯爵大人学着点,对人温柔一点。” “有时候,如果温柔真有用就好了。”侯爵抬起头,“如果温柔真的有用,”一拳破空,凭空炸开一团墨绿色与灰绿色相间,还夹杂着淡蓝色的烟火,或者是血肉。“那么,我的她当初就该留下,你的伯爵也应该是一位公爵而且也会有他想要的幸福。”另一拳打在一棵树上,树应声而断,“因为太过于温柔,她们察觉不到,我们的温柔。” “别人施舍给她们的温柔她们为之疯狂,对我们而言,却是。”两只手再次爆空,地上又多了几滩墨绿色的液体。 “太过于残忍呢小姐。”说到这,他竟然笑了,“不过我可比你旁边那一位好太多,他可是许下不该许下的誓言。其实你也该早点离开他的,离他太近了,对你不好。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原则。” 我也苦笑着,从某些情况而言的确是这样,或许不经意间,她会被我当作替代品,我想也该保持一点距离。 草丛剧烈抖动,那位诱饵狼狈的跑出,却是冲我来的,手中用布包着什么,然而却依然没躲开背后奔来的死神,一只犀角地龙,犀角笔直穿透了他的胸膛,他原本可以丢掉包袱躲掉的,然而没有那么做的他被刺穿举了起来,但看到我却笑了,手中举着包袱,就是不肯放手,外形来看,那是一颗蛋,我飞身而下,一剑砍断犀角。侯爵则是一拳锤在地龙身上,龙皮颤抖着卸力,却依然有着八成力量打入地龙体内,地龙复杂的看着蛋,眼睛里的光芒逐渐消散。无论哪种生物,五脏六腑被震成粉碎定然活不下去,可就是这样地龙依然燃着一丝生命之火,地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吼叫,只是低沉的声音呼唤着什么。 “你要干什么?”我盯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诱饵,“你是用你的生命换取这颗亚龙蛋,为了什么。” 诱饵脸色慢慢苍白,血色逐渐褪去,看到我来了还是回光返照了一下,慢慢的说着“告诉我家人,我爱他们。”他不再说话,而是这么微笑着,坦然面对死亡,我不知道昨晚他想了什么,但今天,他给我的答卷,我却不知道如何去批复,用生命的代价换取的,是我对他的愧疚吗?我不会接受这颗龙蛋,但国家可以照顾他的家人。可是那个等你的人呢?她又该如何?你们的孩子又该如何。强者没有责任,但弱者却给予强者他们想要的换取庇护,这是一种互利。 我静静看着他的生命离去,而小侍女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那颗蛋到地龙身边,地龙眼睛里流出珍珠大的泪水,那一刻,不是遗憾,而是眷恋,对活着的眷恋,她有太多的眷恋,对孩子的眷恋是最主要的。 “他是一个英雄,地龙是宁愿蛋碎也不会交出孩子,与其任由孩子被孵化被奴役还不如玉石俱焚,这种偷蛋的行为,虽然很可耻,但对人族而言,可以多一位地龙骑士,从小培养的骑士。对人族而言,他的贡献,”侯爵没有说,只是对着尸体鞠了一躬,我看着已经开始变冷的尸体。 “可惜他破坏了两个家庭。”我回应道,“一个从私人角度而言无法评价的复杂而又简单的人。” 侍女不肯将但给侯爵,而是搂在自己怀中,我也不好说什么,的确,这颗蛋是他给我的,而不是给侯爵的。 “回去我会交给王国的,我会向王国申请对他家人的照顾。”我拍拍侯爵的肩膀,他竟然对一个小女仆那么束手无策,我也是第一次见,某些程度上,我们都是可怜人,对女人一点都不了解的可怜人。 “那这个犀角?”侯爵拔出那个叫。“做一把小匕首,陪伴着他的家人吧。” 还好没有做成杯子,大概也没人会用这种沾过人血的犀角去品尝红酒的滋味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不情愿的宿命(三) 祁坎历二一八年二月三日星期三阴天 晚上也安静了好多,一头地龙的尸体散发的龙味让普通野兽不敢靠近,它们也意识到营地里的对手不是那么好对付,多多少少一头地龙的死还是能震慑住凶残的野兽,毕竟它们几乎是依靠着本能行事,智慧低下的它们也能意识到什么能招惹什么不能招惹,不像有的人只是盲目的招惹一切。 一大早被气势汹汹的小侍女叫起来,只觉得浑身疼痛,前几天都睡着床这两天睡在地板上,多少有些不适应也多少有些怀念床铺,那松软的床和温暖的被子,毕竟动一动全身卡拉卡拉的骨头作响。早餐多了野味但少了牛扒,只有简单的几种肉和不限量供应的白面包。人员也经过清点,昨晚没有情况发生,只是陷阱上依然多了几只不知死活或者过于贪婪的生物。也有那种眼瞎的可以的食草生物,已经在烤架上被转动了。 经历了死亡的洗礼,人也安静了不少,小姐们也没出游那么欢笑了,这不是郊游也不是游戏,而是一次历练。 营地外,那头地龙则已经被剥下皮,皮经过简单处理塞到了马车里,特定的几根骨头也被收集了起来,只留下几根破碎的骨头支撑着这堆腐肉。天气虽然冷,但堆积的肉还是吸引了苍蝇,也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钻出来的。地龙肉,是根本不可食用的废物,龙肉也好龙血也好,作为能免疫大部分魔法和毒物的龙族,其实自身就是一种剧毒,而且毒性很剧烈,很多对龙族而言没什么毒性的食物,果子,对人类却都是致命的毒药,它们血液长期服用这些对人类而言的剧毒植物,天长日久,它们血液中某些毒素的含量却超过了人类可服用的标准。 龙血也流淌了一地,所到之处植物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被腐蚀,也有几只倒霉的动物因为触碰到龙血被毒杀,由此可见毒性的猛烈。我用一支水晶瓶收集了一些龙血,这些血虽然剧毒,但在某些方面还是比较好用的,例如抹在弓箭上或者匕首上,决斗不能用这些,但在对抗外来的敌人却可以不怎么讲这些道义。 回去花了五个小时,来时只顾着询问各种情况,却没好好看过这风景,茫茫草原,新绿抽芽,雪消未消,天边灰云压境,不是只言片语能写出来的风景在眼前,风吹来拂面很舒服,自然总是给人恩惠,而人却给不了什么呢。至于背后的猎场,我实在不想去看,这次狩猎,死了三十二个,其中二十个诱饵没一个活下来,其余十二个七个死于会隐身的蜥蜴人,五个里面四个死于陷阱,最后一个则是厨师,去打个水被路过的巨蟒吞掉,连个渣都不剩。 抬头看看灰蒙蒙的云,它阻挡了太阳,却阻挡不住漏下来的光明,正如众人心头的阴霾一般,光明迟早会落在人的心里,他们会忘掉这一天或者记住这一天,但人总要面对未来而不是面对过去。 收获则是装满四辆牛车,但这四辆牛车的收获,却比不上那一颗龙蛋的价值,需要运气,胆识,毅力,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些犹豫,同样骑在马背上的小侍女抱着龙蛋,说什么也不肯放下,说是要孵出来,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大概是母地龙的母性的辉煌笼罩着她。不过地龙可不是小孩子的玩具,但我也一时间不方便说什么,或许这是一种宠溺吧,她开心就好。 入城那一刻,迎接的人群大半欢呼了,也有人欢呼不起来,无声哭泣着,我策马到那对母子身前,低头盯着这个可怜的女人,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你的丈夫牺牲了,但,他是王国的英雄,他给你送了一份礼物,还有他让我告诉你,他爱你们。还请节哀。” “尊敬的大人,我们都知道,都知道,他成功了,对吧。”她痛苦的搂着孩子,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我会为他自豪的,他完成了他对我的许诺。” “我会用我的方式,带给你和孩子荣誉与财富,等我回来,好吗,回来后,你便会拥有这一切。”一个平凡的男子就这么拥抱着另一个平凡的女人,平凡的承诺实现起来,是何其的艰难呢。有时候,不是吃点苦就能达到目的的,他要付出一切,从灵魂到肉体,还有那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勇气。可惜,回来的只有你的灵魂吧,你也只是完成了一半。 “如果需要帮助,到科柏城候爵府吧,他们会给你帮助的,王国不会辜负任何一个英雄的。他为你们留下这辈子够用的财富,不要辜负他对你们的好意。”我开始明白那个男人要我照顾好他的家人是什么意思,我以为他应该是寻求我的庇护而给我下跪,可事实是,我看低了他的灵魂,跪下的是他的躯体,他的灵魂站着,笔直的站着,从一开始,他就明白,他一直都明白,他只是希望我把消息带回去,带给他时时牵挂又在时时牵挂着他的家人。 默默为家庭付出的男人啊,你也太累了,是该休息了,而可怜的女人啊,你丈夫给你还有孩子留下的荣誉与财富,又是你想要的吗?我复杂的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子,以前都是他替你遮风挡雨,当他离开了,这风暴由该由谁去阻挡。 “大人,我想告诉你他的故事,顺便告诉孩子他们的父亲有多伟大。”女人对我行了一个平民觐见贵族的礼节。我点点头,可怜的人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侍女也乐意听故事而不是回到伯爵府,我许可了下来。 禾木,一个平凡的年轻人,和女人是一对青梅竹马,两个人从小玩到大,就在十八岁那年,他参加了军队,投入了一线作战,由于是猎户家的孩子,他从小臂力不错,很擅长弓箭,入职也是一位虽然没什么前途但是薪水待遇还不错的弓箭手,更重要的是弓箭手直面敌人的机会太少,主要的威胁来自于天空。就这样度过了十年,作为中队长的他退役到王国中心安心的当了一名普通士兵,并且娶了青梅竹马的她为妻。 刚开始结婚的他们生活还算富裕,中队长的他手头留下颇多的余财,但女人满足的永远不止是财富,还有虚荣,作为普通士兵的他只是这么简单的活着,而王国的中心有太多太多贵族,一个乡下来的女人何时见过这种场景,她没有和左邻右舍比,却和更加显赫的骑士家庭,男爵他们比。人呐,总是不知足于眼前的东西,总是想要更多,特别是她刚接触到新东西的时候。 她曾经多次问他,明明是中队长退役的他,还可以当一名辅助教官,为什么要选择当一名普通的士兵,明明可以享受更多的荣誉,赚更多的钱住大房子。然而男子只是笑着说“因为我想要更多的时间陪着你还有即将要出生的孩子。”他只想平凡而幸福的过完这一生,两人的分歧开始越来越大。原本一句多温馨的话,在她看来只是一个谎言,虽然是对那时候的她而言。 都说怀孕的女人不可理喻,那段时间她太多次说了你不爱我,你给不了我幸福,我等了你太久,你还我青春之类的气话,或许是伤到禾木的自尊,两人关系越来越僵,但禾木并没有在女子面前说过什么,一直是默默承受着这种压力而去工作的禾木,从不喝酒的他也渐渐迷恋上酒精制品,家境在多了一项支出后更加拮据。 当第二个孩子降生后,禾木只能更拼命的去努力,他做过他能做的一切,但还是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他绝望了,他在沉醉中活着,只有醉过的人,才能明白清醒的漫长吧。沉沦的他虽然每天都有好好工作,确实在是挣不到钱而愁白了头,他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不能给她们幸福,是自己努力的不够还是别的原因。 一次无意中,他在酒馆喝酒,听到了所谓的狩猎大赛,一个前几天刚去过王家猎场的人讲述着一些王家猎场的事情,一头地龙护着地龙蛋,但是好多支队伍都没能成功的赶走犀角地龙,反而被拱死成了食物或者肥料的人不在少数。禾木心动了,他缺少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一颗龙蛋,那道龙蛋几乎等于握有一笔不小的财富和荣誉,虽然算不上荣誉骑士,但起码算是一个英雄家庭。 那时候的女人已经花光了差不多禾木的一切,她也反省过来,自己现在一直依赖着他,没了他等于没了半个世界,然而太多人在失去的时候,才会醒悟,才会明白对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离别时的三枚金币也好,荣誉与财富也好,其实根本不重要,因为爱自己的那个人已经离自己而去了,而已经没了青春年华的她也不再会被人家待见,一切的一切都朝着任何人都无法猜测的方向前进着。 到头来,王国得到一枚龙蛋,给予你曾经想要的,却无意中夺走了你曾经拥有而且宝贵的财富,一切都是公平的,或者又是不公平的,地龙也失去了生命,她的孩子也将被王国所奴役,它们失去了生命与自由,而偷盗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的家人获得了荣誉与财富,他们失去了亲人。对王国而言,他们失去的大概只有金币,而他们可以用地龙骑士保护更多的人,从而那些人为王国挣去更多的金币。 这就是宿命,如此不情愿的宿命发生在他们身上,但真正改变了宿命的人却又是他们自己,贪婪也好,责任也好,他们改变了宿命也就改变了他们所拥有的,每一个决定,都注定着不可挽回的结果。 我不自觉的搂住侍女,她已经习惯了这种被搂着的感觉,或许很温馨,但我知道我还是会离开她,我能给她的和她想从我这里得到的,却又是截然不同的东西,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不是世俗而是我一个单方面的承诺。一个单方面的承诺或许可以不作数吧,我试着想过,但还是放不下心中的她。 搂着一个人想着另一个人,是荒谬而又可笑的。 仔细想想,我的命运或许也朝着不可预测的未来前行,终有一天我也会为此而付出代价,一个我可能无法承受的代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告知读者 本书作为新人第一本书,大致框架告知读者。 或许很多人看了会怀疑为什么故事中基本都是人,看不到多少玄幻色彩,因为本书是分为九卷。 第一卷主要是城堡,也就是人族为主的英雄故事。 第二卷壁垒卷,是精灵,矮人,半人马为主的英雄。 第三卷塔楼卷,魔法国度的英雄。 第四卷地狱卷 第五卷亡灵卷 第六卷地下城卷 第七卷据点卷 第八卷要塞卷 第九卷元素城卷 相比较其他种族,人族对感情的依赖相对更明显一点,而每卷英雄故事会在十一位左右。 我希望读者能在这本书六十余位英雄的故事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生活可以平淡,却总是不缺英雄。 本书一天两章,请多支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暴乱与人民(一) 祁坎历二一八年二月四日星期天晴天 王都今天迎来一批奇特的客人,一批看起来刚打了败仗的卫士,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盔甲上的多为钝器造成的伤害,都是土灰看不出到底是和什么发生了战斗,虽然有利器的伤痕却连盔甲都砍不破,只是浅浅的几道。 原本还都是帅气的小伙,穿着淡蓝紧身制服,配上铁桶般的盔甲,银白色的盔甲在阳光下看着寒光凛冽,镶嵌有一枚鸽子蛋大的光明结晶的手半剑,一个半人大的盾牌,是战场上的主力部队也是地方最主要的维和部队,他们比起普通枪兵更结实,更出众,如果说枪兵在地方是普通维和人员的话,他们是特种的维和人员,我倒是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对手让他们吃了如此大的苦头,而且看起来是一无所获。 “听说了吗,那个地方又暴动了,这已经是第三批了,看来还是失败了。”一个体格较胖大妈手里捧着刚买的食材,在和一个略微偏瘦的大妈这么说着。 “能怎么办,还不都是那头该死的肥猪,如果不是他这几年能过得多滋润。” 我在一旁听着笑出了声,什么地方暴动会和猪有关,难不成,一头猪还能管理一片领地不成,就算暴动的是猪,是再厉害的野猪,还不是被卫士围起来剁成猪肉片,不至于那么狼狈吧,何况那地方山地作战,派过去应该是易守难攻。 “荆棘伯爵,公爵有请。”一位王家卫士竟然跑过来请我,却是一个熟人,那天被我拦下来的巡逻人员。 “哪位公爵?”如果说要见所谓的情敌的老爹,我还是绕道吧,实在不想去看到那个整天笑嘻嘻的老头,尤其是我告白失败的事情在贵族圈内都知道的情况下,我可不愿自己找罪受,笑里藏刀没好人,为了他儿子两次坑掉我两个爵位,不过他也没那么好受,得罪军方过头了现在连门都不敢出,而且他麾下的骑士,永远要在最危险的地方担当最前面的炮灰,美其名曰送功勋,说不好听就是你的人我把他当炮灰了,你咬我不成。 “是克罗维斯公爵。”卫士行礼然后走开来。 我皱皱眉头,前几天不是刚见过面,定然有事。 在两位大妈惊讶的眼神中,我弯腰对她们行了一个拜会女士的礼节,转身前往公爵府。 比起伯爵府,公爵府更大,更高,与其说是庄园倒不如直接说是城堡更为合适。深红色略偏紫色的建筑颜色让我很是受用,没什么比深红和紫色更高贵的颜色,金色和银色太俗气,白色太圣洁,实在是代表不了一个铁血贵族的威严,凝固的鲜血是荣誉的一部分吧。 进门迎面而来六对双胞胎侍女,姿色都很养眼,穿着也很华丽,克罗维斯公爵张开双臂表示欢迎,四十多岁的老朋友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还是张开双臂和他抱在一起。 “好久不见。” “前几天不是刚一起去借书了?” “这,哈哈哈,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公爵愣了一下,还是把话题拉到了正轨。 “哦,你女儿要结婚了,你女儿我又没见过,他们送了什么定金,你那么着急就把女儿卖了?而且你卖你的宝贝女儿和我什么关系?”老朋友看我的眼神也很怪异,我更加摸不着头脑。 “我女儿昨天回来带回了一枚地龙蛋,说是结婚聘礼。”他捋捋胡须,“而且这几天都一直在一起。” 我惊讶道“你女儿还真厉害,从哪弄来的地龙蛋,我们这一次打猎也弄到一颗地龙蛋,如果两条龙刚好分雌雄,过个几百年王国就有真正的重骑兵了部队了。” “不不不,就是你那颗。” “你开玩笑的吧,我又没见过你女儿,只是和一小侍女在一起,话说小侍女还没把蛋交给王国呢。”我越说越感觉不对,“伯爵家的侍女,你女儿?”我盯着老朋友,要看出这是不是个阴谋。老朋友却摇摇头,表示这事他自己也不是很了解。“她前几天是去伯爵府找她堂姐玩去了,回来就抱着蛋和我说这是聘礼,我还在想谁家小兔崽子敢勾引我宝贝女儿,后来才知道是你,如果是你我也愿意将女儿交给你。” “这个不可能的,你要知道,我自己就是一个笑话,爱错了人,又在心底许下誓言。” “可是她不是没有接受誓言吗?”克罗维斯公爵拍拍我的肩膀,“既然她没有接受这个誓言,那么一切还有机会。相信我好吧,我女儿喜欢你,你心底也已经开始接受她的一些事情。” “很多事不是这样就能,哎。”我叹了一口气。“对我而言她或许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心里的安慰,这对她不公平,你这样也没有给她考虑的机会。” 克罗维斯公爵背对着我,也叹了一口气“或许吧,不公平,但我知道你能给她幸福,这就够了,很多事情我说不清楚,你的事她的事都一样,你心中放不下一个候爵府的普通女子,那你就这样伤害到一位公爵府的掌上明珠。对她而言又是何等的残忍,你间接成了另一个她。” “可是我怕她会后悔。”我说出了内心的话,人生没有后悔药,走错路一步,一步错步步错,“她还没有结婚呢。” “这就是你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吗,年轻人。”公爵转过身盯着我,我也盯着他,却开始退缩“祁德尔,你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爱上她了,为什么不开始另一段感情,没有开始就已经书写好的结局你已经看到了,这就是结局,没有未来。” “如果真的没有未来,我也情愿等她穿上婚纱的那一天再开始我的感情。” “你就这样甘愿称为贵族圈里的一个笑话吗?你身上流淌着的是荆棘之盾的血统,你从出生开始,就不再属于你自己,你没有这种爱情的自由,你出来对她付出你还能做到什么。”公爵说道最后几乎是咆哮起来。“她既然不喜欢你,你给她机会她这辈子都不一定会去想一下,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还是说,你其实是无法面对现实呢。这就是现实,你不管面不面对他都已经发生了。” “的确,你没有人家帅,也不能陪着她,而且你本来就没资格站在她身边,一切都只是你美好的幻想。祁德尔公爵,你身体里流淌的是千年不衰的荆棘之盾家族的血脉。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你虽然很温柔,可温柔错了人。”公爵转过身,缓缓说道“王国需要你去处理一下一个地方的暴动,祁德尔公爵,你的爵位恢复了,其实你的降爵书都是假的,让你能看明白她心里的你到底有多少分量。” “不是假的吧,是另一个老家伙搞得鬼吧,为了他儿子能娶到她,对吗?他也怕我们军方的势力太大,一个侯爵,我什么时候正视过那个落魄的侯爵,送了那么多战功到头来咬了我一口。”我伸伸懒腰,“把这个侯爵安排进来可把我们害惨咯,他应该也没儿子了,嘿嘿,世袭公爵与血脉公爵联姻,他不是让我感觉到痛苦吗,我现在,要让他感受到绝望,让他知道,王国是靠什么在大陆上立足的,不是什么都是靠嘴皮,而是武力来说话,这几年,但愿他和那帮帮手贪污了足够给他们当棺材本的钱,他们从子民手上抢来的,都给我加倍吐出来。” “手底下的动作做完了,该让他们拿出那双见不得人的手,让世人好好看看,什么叫做正义。” 我和公爵都眯起眼睛,这几年因为这帮混蛋的势力肆无忌惮的扩张,已经开始动摇根基了,或许普通人感觉不到,但最明显的就是边境的动作,几个势力开始虎视眈眈起来。 公爵递给我一张卷轴,“这是第一个目标,不用管他们爵位,该杀就杀,王国不缺这几个脑子不好还占着位的米虫,我的女儿也会随你一起,放心,科柏城伯爵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我们军方势力的爱情,都不那么好运呢,碰到适合的另一半太难了。” 科柏城伯爵的直系部队,不再是那种兮弱的亲卫,清一色的重甲护卫,除了边上花纹是腥红色的外,和皇家卫士没什么区别,更加狰狞的锯齿剑,更大的盾牌几乎一人高,一层棉甲,一层锁甲外面再加一层板甲,还刻有各种符文,两百套组合型的魔法重甲。全身没有露出一点皮肤,连眼睛都隔着一层薄薄的红宝石,背后挎着三联攻城弩,腰间则是别着一个盒子,是箭囊。 “你确定是叫我去平乱而不是去屠杀的?”我看着科柏城伯爵,很怀疑他从哪弄到的这一批部队,精锐程度都快比得上骑士团,或者说干脆就是步行骑士,从他们的呼吸及其整齐度而言,杀伤力比起一般骑士都恐怖,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可以比得上那些被称为战场刽子手的几支特殊存在。 “这支部队,不是我的,是你父亲留给你的,血腥三百。还有一百骑士以后你会碰到的,他们存在都太过于特殊,其实他们都不算人,只能算是特殊的魔法傀儡吧。他老人家把这个交给你,就看你怎么用,这几年不论是我们军方血腥贵族,还是中立的荣耀贵族,都已经受够气了,国王陛下也被气到了,你有着王国的生杀大权,是杀是剐无所谓。为了你自己,也为了王国的安定。” 两百卫士整齐站成四排,肃立持剑,眼中红光泛泛,“荆棘为盾,血即荣耀。” “走魔法阵,就先从最近的暴乱开始,魔法阵已经定位好了,随便杀几个震慑一下还是全部?”我面无神色的盯着科柏城伯爵,伯爵摇摇头“还在震慑一下为主,毕竟他们掌握的东西我们也不是很会,贸然插手只会弄得一团糟,如果可以手段允许狠一点,这是国王陛下说的,什么锅他替你扛。那头死肥猪。” 我想了想即将要去的地方,他的领主我还真没见过,不知道是谁。 “魔法阵要明天,今天魔法阵要传送一些东西到一些地方,还有,先在这里恭喜你了,恢复爵位。” 我只能苦笑着接受,爵位什么,其实没有太大意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暴乱与人民(二) 祁坎历二一八年二月五日星期一阴天 两百血腥卫士随我前往王国的魔法塔,却看到一个卫士被丢了出来,显然醉的不轻,嘴里嘟囔着什么,酒馆里的人刚要扒他盔甲抵债,看到我们来了,还是选择罢手,我只能拿一枚银币给酒馆的人,毕竟扒盔甲什么的,到最后还是跑到军队里换成酒钱,与其双方都尴尬,还不如直接付清了事。 “卡雷尔,你死的好惨呢。”我忍着酒气,附耳过去,只听到死得惨呢什么的。 “来人,帮他醒酒,我们还少一个导游。”我对着血腥卫士下令,而血腥卫士很快便让他醒酒了,我却闭上眼,这就是战争傀儡吗,太粗暴了。 只见傀儡一手拎起卫士,另一只手一拳打在那个卫士肚子上,只有胸甲的卫士被一拳打得胃海翻腾,直接吐了出来,呕吐物却被卫士身上几乎不可见的血色火焰燃烧殆尽,没有一丝污秽沾身,真是奇特的傀儡。“疗伤术。”傀儡等他跪着吐了差不多,一个简单的水系魔法疗伤术丢过去,帮助他恢复体力和精神。 “为什么不直接疗伤术,只是醉酒而已。”我摇摇头,这是军方拷问用让人迅速清醒的办法,没什么是剧痛不能解决的,能让人快速恢复意识,只要一下没死,还有点意识,就能救回来,不过不是拷问犯人来着,真叫人遭罪,看来下次还是下清楚点的指令比较好,这一下半条命没了。我抬头看一旁的酒馆,酒馆的窗户啪的一下就关上了,里面的人连气都不敢出。 “你们,是来杀我灭口的吗?”卫士喘着粗气,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你认为,我是来杀你灭口的?我现在一个公爵,为什么要杀你灭口呢?看来你的酒还没醒完呢,还需要再来一下清醒一下吗?”我半开玩笑的打趣着这位卫士,他却通红着眼睛盯着我,“都是你们这群该死的贵族,我鲁特加虽然懦弱,但我也不怕死,来啊。” “什么叫该死的贵族,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我眼神也开始冰冷下来,这个卫士说什么呢,犯浑也该有个度,这一拳下去还打成了个疯子不成。 很快,警笛吹响,很多类似穿着的卫士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放开鲁特加,这位大人,他只是喝醉酒无意冒犯你。”卫士长出来喊道,但是他的盔甲很新,并没有一个卫士长应有的威严,而且卫士们看过来的眼神很不对劲。“你们公然威胁一位贵族吗?血腥卫士,列阵,”两百血腥卫士很快将我和卫士间书里三道人墙,最外围是巨盾,几十具连弩已经瞄准了围着的卫士,血腥卫士盔甲比起普通卫士的精美太多,武器也精美太多,他们的战斗素质也差距太多,但卫士们并不愿意退却,为了伙伴。 “祁德尔公爵,血腥狮鹫向你报道。”一百道黑影从空中闪过,却没有飞下来,显然发现我们气氛不对,我抬头看着到来的人,一百只金色毫无杂毛的金色狮鹫,披着银白色厚重的盔甲,前蹄是大师制作的铁拳,狮鹫落下便会有着可怕的杀伤力,头部也只露出眼睛,狮鹫的眼神是金色的,却没有活着的感觉,而他们背上则是持着纯金属实心的骑枪,还有纯金属制成的盾牌护着半边身子的重骑兵,我想我知道他们是什么,血腥三百里的最后一百,魔法傀儡,狮鹫骑士。 “你们也该闹够了,敢对着公爵大人拔剑,这是死罪,懂吗?立刻给我回去,我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也可以向你们保证,战士们,我不会做出害他的事情。”在半威胁半保证的情况下,他们也开始撤退。狮鹫落在地上,翅膀如同折叠臂般收缩了回去,就和翅膀不存在一样,不会妨碍到背上的骑士在地面作战。 “我只是要你当我的向导,懂吗?” “你要去杀戮那些无辜而被迫反抗的人民,你们这些!”他还没说完,我一拳揍在他肚子上,“你很烦欸,大道理我比你懂,你要做的就是带路和带队,不给你一拳你都不知道谁才是正义,王国是公正的,有些事你不要自己去揣度,记住,你是一个战士,事情经过我了解,王国排我来自然是有他的用意。” 我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你不是当英雄的料,也没有当英雄的资格,你直是一个说空话的普通人,我会伸张正义,至于你,就乖乖给我看着,我,到底是怎样一个贵族。” 魔法阵很快将我们传送到一个郊外,却不是城堡,我有些疑惑,魔法阵传送错了,也不会犯这种错误,狮鹫骑士升空,传回来的情况是五百米外有一座营地,而他们正在与一座要塞对峙。而营地里都是正规军,要塞里却都是农民打扮的人。 “死肥猪真厉害,都被人从领地里赶了出来,正好我也是来送礼物的。”我没有压低声音,卫士复杂的看着升空的狮鹫骑士,他心里大概很绝望吧。我回过头,问道“你见过那头死肥猪吧,我要见他,别想着逃,为你的家人想想。” “能少杀几个吗?他们都是可怜的人,大人。” “我是来送礼的,不是来杀人的,至于具体死几个,看你的表现。” “大人如果说的都是实话,那我愿意。” 营地里士气不是很高,可以说士气很低,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看着我们的到来只有一部分人很高兴,大部分人眼中更多的是绝望和无助,还有不安。 来到主帐,主帐和旁边最好的帐篷一比,却是豪宅对比茅房的感觉,至于奢华到这种情况吗,难怪止息不下暴动,自己人没造反已经不错了。我弯腰进入帐篷,看到的是一头躺在床上褐发的肥胖男子,少说也有三百斤的重量,看到我的进来,竟然不起身,“您便是新来的指挥官吧,我的部队全部交给你指挥,金币要多少,一万,两万,三万,只要夺回城堡,我都会给你。要爵位,男爵子爵都可以,只要你帮我夺回城堡。” 毫无意义的空头支票啊,我摇摇头,“斯菲尔侯爵,我只想问你几个关于王国的规定。” “你问吧,我可是极其精通王国法律的人。”斯菲尔侯爵还很得意的应承了下来。 “超过王国规定三成以上税收的人,作何处理。” “警告处理。” “超过王国规定五成以上税收的人,作何处理。” “暂时剥夺爵位两个月,表现良好者允许重新继承爵位,不良者爵位降级。” “超过王国规定一倍以上税收的人,作何处理。” “以叛国罪剥夺爵位,你怎么总是问税收呢?难不成你也想收多点?我可以教你啊。” “最后一个问题,超过王国规定二点四倍税收还向王国申请补助的人,作何处理。” 斯菲尔侯爵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大喊“来人,有刺客,快来人,我愿意给他好多金币,用不完的金币。”声音如同杀猪般惨叫,让我感觉耳朵有着被侮辱的感觉。 十二只利抓破开帐篷的布抓住帐篷的龙骨,六只狮鹫轻而易举的抓起整个帐篷丢的远远地,将这位侯爵大人暴露在阳光下,他衣着很少,就和一头人脸猪没什么,他的亲信和骑士全部被五花大绑的捆起来,跪在我的身后,每个脑袋旁都有一把锯齿剑就这么架着,让他们不敢动弹。 “你看到了什么,斯菲尔侯爵,你其实一无所有呢。我在这隆重的向你介绍我自己,荆棘之盾,祁德尔公爵向你致敬。那么,这场暴动也该被我平息,罪魁祸首,现在就该收到他应有的惩罚。”我掏出一张纸“你所犯罪名七条,恶意提高税收二点四倍,因不满私下斩杀皇家卫士卡雷尔阁下,并欺瞒王国说是暴民所杀,贿赂最高司法大臣长达十一年以此获得便利,管理领地无方至使暴动,掌管领地十七年间冤案血案共计二百七十一件,最后一条,私通据点导致奇琴伊察堡人口不足两成,宣判,死刑,血腥卫士,立刻执行。” “不,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上头的。”斯菲尔侯爵突然愣住了,他或许才想明白什么。 “你上头的公爵吗,普通公爵和我这个世袭公爵对抗,他有这个资格吗,你们这些年触碰了太多不该碰的,否则哪里需要我这样一位世袭公爵亲自出面。” “把他头颅割下来,丢到要塞里,这回该结束了。” “我能不能明天再死,今天,是我生日。”斯菲尔侯爵低头认罪,提出来最后的要求。 “因为你的生日让正义迟到一天,你的要求还真是无礼,好,我允许,我会让公平和正义一起来审判你。押下去,告诉要塞里的人,明天打开城门,我要在他的领地审判这位斯菲尔侯爵,我给他正义与公平,他的子民会告诉他罪名还有多少,让他死个明白。” 鲁特加来到我身前,跪了下来,“大人,不能留他下来,不然。” “不然另一位公爵会来,对吧,你放心,正义只会迟到,却不会缺席。”我余光瞥见来的地方魔法阵一亮,来的却不止一位公爵,而是两位,而来的则是一群人。 “我这边事情忙完了,我。”话未说完,背后却被小侍女抱住,或许应该叫克罗维斯小姐,“这回,不会让你逃走了。”她只是这么说一句,我却感觉身子有些僵硬,不敢动弹,因为对她我还没有做好接纳的准备,不过还是握住她因为激动而有些冰冷的小手,大概是选择宿命的安排而不是自己的坚持。 来的除了仅有的两位公爵,还有宁一小姐和她的爱人公爵继承人,就知道蒙巴克公爵没安好心,一有空就给别人添堵,两家的卫士都在相互较劲,关系还真是和谐。克罗维斯公爵笑着看着抱着我的克罗维斯小姐,同时瞥一眼一旁的蒙巴克公爵,我也用余光看了一下蒙巴克公爵,他的脸色几乎是铁青的,他坏了我的爱情,却促成了一对更麻烦的婚姻,宿命呢,谁又说得清,我恢复到公爵,并且两家公爵成了亲家,堵着堵着,把自己给堵了。 原本三分平分的势力变成了二对一,王国对军方一向是重视超过文职,并不会采取打压,因为军方战死的太多,太多空头衔没有主人,克罗维斯公爵只有一个宝贝女儿,我这边则只有我一个继承人,或者说已经继承了爵位,也就是说,就算我就算有两个孩子,两个孩子都能继承不同的公爵爵位,这个是允许的。既然他心堵,我也不介意再堵一堵他“蒙巴克公爵,多谢你促成我们的婚事,如果可以,我结婚那天,你可要好好喝几杯。”嘴上说着,眼光还是不自觉看了宁一小姐一眼,下面的话还是咽了回去,毕竟再说下去,自己也会心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暴乱与人民(三) 祁坎历二一八年二月六日星期二阴天 在要塞上,卫士们站在垛口盯着下方拥挤的人群,我则和两位公爵在公开的操练场上坐在阅兵台上,看着拥挤的人群,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人群,忙于将领主赶出去的他们,现在还能稳稳站着的就剩这点了。侯爵来时的十万余人的领地,现在不足六万,而作为最繁华的部位,原住民两万现在就一万三千人不到,我感觉到王国对子民的关心不足,他们的孩子在一线拼搏的同时,他们却在这吃不饱穿不暖,忍饥受冻还要被剥削。 我起身鞠了一躬,这是王国欠他们的,是我们贵族的不足,让他们受苦,克罗维斯公爵也和我一样做着相同的动作,他落下了眼泪,落在桌上,人群骚动着也对我们鞠躬,克罗维斯公爵颤抖的直起身,颤抖着说道“对不起,王国的子民们,王国被你们的领主蒙蔽了双眼,他欺骗了我们也剥削了你们,这些年,让你们受苦了。我知道,还有很多人对我们很不满,你们有太多苦要说,又有太多泪憋在心底,在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向王国申请,给你们补偿,你们所要伸张的正义,会降临的。” 蒙巴克公爵则是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嘟囔着“你们作秀还真到位,为了区区几千个观众都落下了泪呢。” 我瞥了一眼,不搭理他,克罗维斯公爵也没有理会他的嘟囔,而是继续说道“王国欠你们的,我们现在只能临时抽调附近六个领地为数不多的存粮,你们暂时吃不上面包我们只能让你们先喝粥,我们争取三年内让你们重新过上曾经幸福的日子。我已经发文给王国,给你们免税三年,而继承这个地方的领主也有义务给你们金币。下面,有请蒙巴克公爵讲话。”特意点在金币上,我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 克罗维斯公爵到最后还是不偏不倚的坑了蒙巴克公爵一下,现在谁也不知道王国会派谁下来,换句话就是让蒙巴克公爵先许下好处,不管最后是谁,许下的好处总归是逃不掉的。 老狐狸对老狐狸,一只比一只狡猾,蒙巴克公爵许下的全是空头承诺,说着好听,实际仔细一想却没有一丁点好处,什么善待子民维持秩序之类,尽职尽责不就是领主的本分吗。 就在蒙巴克公爵长篇大论的时候,我突然大声喝道,“下面,进行审判。”我可不想被蒙巴克公爵坑一把,要不然还不知道他会怎么坑我,指不定下一句就要埋个坑,然后不眨眼的把我推下去。 蒙巴克有点不高兴,但还是坐在凳子上。刚刚让你说话你不高兴,现在不让你说话你又不高兴,我内心这么嘀咕着,斯菲尔侯爵被一辆特质的囚车脱到操场,所谓特制的囚车,就是一辆运草的驴车,没有丝毫防护,他太胖了,根本不用担心会逃跑,或者说连翻个身都是问题。 “罪人斯菲尔,所犯罪名七条,恶意提高税收二点四倍,因不满私下斩杀皇家卫士卡雷尔阁下,并欺瞒王国说是暴民所杀,贿赂最高司法大臣长达十一年以此获得便利,管理领地无方至使暴动,掌管领地十七年间冤案血案共计二百七十一件,最后一条,私通据点导致奇琴伊察堡人口不足两成。王国决定对你执行死刑。而今天,我也要让你看看,民众是什么态度,也让你看看,什么叫公正。在座的王国子民,你们说,斯菲尔,曾经的领主,该如何处置。” 人群骚动了一阵子,最后还是齐声喊出“死刑,死刑,死刑。”我笑了,克罗维斯公爵也笑了,斯菲尔面色灰死,他曾经的保护伞,蒙巴克也铁青着脸,如果斯菲尔侯爵死了,他的四根柱子中的经济便垮了,每年全靠斯菲尔侯爵提供源源不断的金币,才能与克罗维斯公爵对抗,而现在,我们却要断了他经济的命根。人民没有丢什么东西,我却感到悲哀,连烂水果臭鸡蛋都没有,他们是穷成什么样,那一双双愤怒的眼睛,比起这些东西更让人害怕。 “心疼吗蒙巴克,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我用仅看台上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他怨毒的盯着我,我则是冷漠的看着他。“就在昨天,科柏城侯爵那边帮奇琴伊察领地平乱,我很好奇为什么古尔德伯爵会和暴民的策划人齐鲁夫一起,那边有什么让你们那么关注,他们现在在王国的图书馆接受看押,我想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结果了。” “还有最后一个不幸的消息,鲁尔特伯爵,昨天喝太多酒,不小心掉下护城河淹死了,而他的家凑巧又发生了一起火灾,全家无一活口。”我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表示我的无辜,蒙巴克公爵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一天时间,我们斩断了他四个支柱,经济,谋略,情报,军事都被干净利落的处理了,两位伯爵,一位侯爵,一位辛辛苦苦培养的情报头子,就一天时间,被干净利落的处理了,他没有接到任何情报。虽然有着公爵府,可暗地里的太多东西都是通过他们才能运转,这一次打击,他起码垮了一半的势力。 “你这是报复吗?”他的手掌上青筋暴现,一声惨叫打破了我们间的气氛,一颗大好头颅飞出,尸体软瘫在地上,先被腰斩然后斩首,斯菲尔断成了三截,鲜血慢慢渗透进灰色地砖的缝隙。行刑的是血腥卫士,一甩剑上沾染的血,不偏不倚甩在头颅上,原本凌乱的头发又沾染上血迹,更加乱糟糟的,群众在欢呼,压迫他们的人已经死了,我回过头看着双眼通红布满血丝的蒙巴克公爵,我内心没什么波动,复仇的快感,为民除害的喜悦,都没有,只有冷漠。 “人们欢呼时,真相只是死了一个帮凶而已,而作为主谋的你,看到他们欢呼,什么感想。会不会有一天,你死了他们也会欢呼雀跃,蒙巴克公爵,我很想知道,真的很想。”我背着手,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我不喜欢把刀对着子民,他们无辜而单纯,他们艰辛却又快乐的活着,他们付出所以有收获,而这些王国的败类,我杀一万个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看到永远繁荣的王国,而不是边境狼烟四起,战火不熄的国度,人民流离失所难道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天天给人添堵,你以为历史会怎么评价你,一个治国能人还是一个只会掏空王国钱袋子,成天只会找麻烦的废人。你怎么不说话呢。你父亲的功绩,你祖父的功绩都被你给毁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说了那么多,平时我也不会说这么多,“把他的头颅插起来树在门外,尸体丢到河里喂鱼。” 一根长矛刺穿了难以瞑目的斯菲尔的脑袋树立在城门外,没有人回去看他,因为他给这里造成了太多的心理创伤,只有没心没肺的乌鸦们才会啄食着这颗颇为肥硕的头颅,没有人会去赶走乌鸦,过不了几天,大概就剩下一片头盖骨了。 我没有去在意他人诧异的目光走下台,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到下台才发现不觉已经做完这一些,头脑有些空白,一时间没了方向,的确,每天活的有些迷茫,一旦做完手头的事情,就开始茫然不知所措。克罗维斯公爵也下来,不管瘫坐在位置上的蒙巴克公爵,拍拍我的肩膀,“明天你青梅来了,不准备去看看?” “知道了,薇尼菲尔,对吧,我也好久没见过她了。这几年也不知道在圣学院学了什么。” “薇尼菲尔已经是一位祭祀了。” “那个丫头也是厉害了。”我笑着点点头,一位祭祀呢,差一步就当上她曾经的梦想,辅祭司。 “这些年她来找过你你都不知道吗?”克罗维斯公爵拿出一枚奇特的戒指“她当初不知道听到什么,就再也没找过你,是在你告白失败后的那一天,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我一直见不到你,后来慢慢就忘了,今天把这个交给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 “钴蓝殇尔德之戒,我记得,这是我给她的,小时候从家里偷出来送给她的。” “那么小敢送那么贵重的东西,这可是你祖父的宝贝,我记得后来你被你祖父也只是训斥了一顿,不过你父亲可是被好一顿毒打,你父亲被毒打了来打你,你向你祖父诉苦,你父亲又被一顿毒打,三天没下来床。”克罗维斯公爵对我而言亦师亦友,战场上的朋友,生活上的师傅呢。 我看着一辆辆运载着粮食的马车送进要塞,也缓了一口气,“蒙巴克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不对那个老家伙动手?” “已经花了一天时间了,已经够了,下面的事情交给我们了,毕竟他对王国有贡献是真的,他会明白的。先不说这个了,再过不了多久,你就要去参加你的试炼了,成年试炼,迈上世界之旅,去看清这个世界,你怎么想。” “还半个多月,不着急,另外八大国都通知过了?”我有些不舍,不知道不舍些什么,也不记得自己有什么真正留恋的,这里留下太多悲伤。 “放心吧,既然王国稳定了,你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他们也不会打扰你们的试炼,准确九大国本来就是这么个情况,没几位野心家,攻占领地只是为了用战争保持人数的衡定,顺便进行某些利益的交换,只不过不能放到台面上而已。九大国会签订一年的大陆和平条约。” “她,知道吧。”我提了一下。 “她吗,我还没告诉她,你自己亲口说吧。”克罗维斯公爵松了一口气,也明白我心里她还是有些地位,复杂的看着我,我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却有着一丝欣慰,更多的太复杂,一瞬间感觉老友有些苍老。 “你还真是一个残忍的父亲呢,你这样护着她,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 “那是你还没有当上一个父亲,你已经算是她的未婚夫了,不去告诉她吗?” 我沉默了,亲口吗,还真不是一个尽职的未婚夫呢,或者说,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也没真正接受她,她对我的意义,太复杂,太复杂。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信仰的根本(一) 祁坎历二一八年二月七日星期三晴天 薇尼菲尔很早通过魔法阵过来了,随行的还有二十余位男祭祀,男祭祀穿着黑色白边魔法袍,低头走着路,态度甚是恭敬,薇尼菲尔则是穿着白袍银边的魔法袍,我回过头看着克罗维斯公爵,他也茫然的盯着我,“我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成为一名辅祭祀了。” “再进一步就是大祭司了。”我感叹道,她已经完成了曾经的梦想,而我则是一直没有梦想,或者说没有自己梦想的那一类人。“她知不知道我在这?” “应该不知道,你的行程属于保密,不然也不会通过魔法阵传送。”克罗维斯公爵推测道“但也不能肯定,因为魔法阵的持有者就是圣学院掌管的,她已经是辅祭祀,也会知道一些她想知道而且能知道的,所以呢,有什么关系。” 克罗维斯公爵绕了一大堆,我也无心再去听,而是看着越来越近的女子发呆,渐渐出了神。 “祁德尔哥哥,这只小兔子好可爱。”小女孩抱着一只粉绒绒的兔子,对着正在舞剑的小男孩说着,一只手抚摸着兔子,目光从未离开过小男孩,仿佛天地间只有他才是风景。 “是啊,看起来好好吃。”小男孩这么无趣的回答到,小女孩发呆的从兔子身上抓下一把毛,那天晚上,餐桌上多了一道菜,一只烤兔子。 “祁德尔哥哥,这只小刺猬好可爱。”转天小女孩用树枝着一只小刺猬。 “这个,不好下嘴啊。”小男孩也看着刺猬,的确没法下嘴,缩成一个球。“可我想摸摸它。” “嗯,好。”从此,世界上多了一只被拔光刺的刺猬。 “祁德尔哥哥,这只小松鼠。” “这个肉是不是太少了。” 最后一个片段,小男孩和小女孩在紫色而气派的门口依依不舍的告别,“祁德尔哥哥,我要去圣学院了。” “圣学院,我能去找你吗?” “那你一定要来看我。” “等等,我送你一个礼物。”小男孩递出一枚戒指,钴蓝殇尔德之戒,蓝紫色的玫瑰,缠绕着四根纤细的荆棘。“这是我祖父给祖母的订婚戒指,玫瑰代表着你,荆棘代表着我,我现在把它给你,我长大了要娶你哦。”那一年,一个六岁,一个五岁,只有最单纯的感情。 “你现在,还会娶我吗?”我发着呆,手摩挲着戒指上的荆棘,一个陌生的女声从耳边传来,我脱口而出“我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对谁才是真心。”戒指闪动着莫名的光芒,在阳光下展现着跨越了十九年的懵懂之情,如盛开的花带着荆棘,四条荆棘慢慢缠绕住那颗不安分跳动的心,无数玫瑰花瓣从半空落下,触碰到物体逐渐消散,唯有一片落在我肩膀没有消失,它是真实存在的,等待着什么。 “祁德尔哥哥,我好想你,好想你。”背后传来异样的温度,感受着被怀抱的感觉,感受着泪水慢慢浸湿了衣服,我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只感觉心中一根弦剧烈的颤动着,颤动着,但作为一个战士,眼泪本就不该存在,我默默的将眼泪蒸发,在她面前,我从没流过泪吧,过去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薇尼菲尔,好久不见,十九年了,你还在等我吗,你可是把灵魂交给信仰的一类人,也该学着长大了。”我牵起她搂住我腰的右手,把戒指戴入她的小指,注定单身的一类人,又何必强求着追逐不到的梦想,另一半永远都是奢望呢,真有几个人能全心全意去爱,顾虑的太多,越看不到希望,但这恰恰就是现实“没有忘掉我也是一种悲哀啊,十九年的时光,你是一直承担着的吗,不累吗,傻丫头。”话音落,天空落下的最后一片花瓣也消散着地上,只有肩膀上的那枚花瓣,闪烁着妖冶的光芒。 转过身,看到的是一位金发及腰,貌若画中女子。柔顺而盘卷的长发隐隐闪着圣光,弯弯的眉毛细长,眉头微蹙,一对美丽而又充满恨意的眼睛,却含着泪水,流过白皙如雪的脸颊,红唇微启,银牙紧咬,看来对我这些年的举动的确有太多不满,宽厚的魔法袍隐约浮现出曼妙的身姿,起伏不定的呼吸我能感受到,不争气的眼泪从她眼角落在我手上,一首无声的歌曲在我内心弹奏着,我却不敢多看一眼,这一天,对她而言来的太迟,太迟。 “看着我,祁德尔哥哥,你是不是忘了你曾经说过什么,你答应过我什么。”她声音颤抖着,这应该是十九年来和我最接近的一次吧,我看着陌生而熟悉的她,却不想克罗维斯小姐不知从哪跑了出来,护崽一样护着我,双臂张开,愣是把我们两个给隔开来。“你是谁,为什么要靠近我的公爵,他是我的。” “这是你的未婚妻吧,还真是可爱。”薇尼菲尔破涕为笑,我也缓了一口气,这种直接面对的感觉不好受,我也不得不逃避,我情愿面对战争比蒙也不愿再面对她,或许许多人的第一感觉也都是逃避吧,有些事不是那么好面对的,虽然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可真有几个人能直面人生,多少人拿得出勇气面对得了这个问题。“祁德尔哥哥,吓到你了吧。”薇尼菲尔眼睛低头看向脚尖,两只手在背后摆弄着,我又何尝不明白她心里想些什么,那么多年真正变得人是我而不是她。 内心除了悔恨,也感觉到这些年来发生的太多我又不能去违背的事情。 只恨上天没给我一颗铁打的心,却让她等了我十九年,我愿在铁上刻上她的容貌,只是一面之缘我求了三年又三年,回过头,她又能等我几个十九年。只恨时间抹去了我心中的她,人如同流沙般逝去,留不住丝毫记忆,我又该如何,为了我爱的伤了爱我的。她和我隔着一堵墙,一堵名为信仰的墙,透明的墙不能穿过,但墙也可以跨越。 “傻丫头,你和我隔着信仰呢,这样对谁都。”我却被克罗维斯小姐捂住嘴,“大姐姐,我,允许你,和公爵明天结婚,但就明天,也就只是一场婚礼。”我不知道克罗维斯小姐到底花了多大的勇气与毅力说出这段话,却看到不远处克罗维斯公爵的笑脸,老狐狸把我卖了都不用他亲自动手了,动几下嘴皮子我连皮带骨都打包送给别人了,虽然这么做有他的道理,我却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种方法。 “嗯,哥哥,就一天,就一天。”声音逐渐低下,薇尼菲尔转身不知跑去哪里,也没给我拒绝的机会。克罗维斯小姐则是紧张的握着我的手“公爵,就一天哦,过了明天你还是我的,对不对。”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就一天,这主意也太损了,克罗维斯公爵意味深长的盯着我,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准备婚礼,我还没有那么做的想法。 “就这样吧,让你和她都无悔的最好的办法。”克罗维斯公爵说道,“除非你能找到比这个更优秀的方法,否则,我实在是找不到该让你们内心少却那根刺,婚礼的事我会替你办好的。” “我怕她。”我一拳锤在墙上,鲜血从手上滴落在城墙上,“我已经。” “已经忘了,对吧,在贵重的礼物,也担待不住时间的流逝,麻木,煎熬,你选择了忘记,她却将你记忆得太深了。你其实娶几个妻子都可以的,没人规定一位公爵具体有几位妻子,哪怕她是圣学院的辅祭祀,其实绝对的信仰都是虚的,天使一族已经太久没出现在人类世界了。” “让你忘了你爱的人吗,一心一意的誓言呢。”我没有感觉手上的伤口的疼痛如何,比起内心的煎熬痛楚,手上的痛反而让我有些释怀,还不如活在战场上,简单的每一天,却又充足的一天。 “你把她们看得太重要了,甚至超过了你自己,这才是你的误区,为什么不能看轻一点。难不成她的生命能比自己的更重要。”虽然说着,克罗维斯公爵也也有些心酸,他自己何尝不是,膝下一女。自从爱人去世,就再也未娶过任何人,甘愿着血脉的断绝也不想去去爱上另一个人。 “老朋友,如果你真爱她,当初就应该再娶一位,总好过继承人都没有呢。荆棘之盾,什么是荆棘之盾,就是明明守护着别人,自己还要防备着荆棘的伤害,我这些年,已经越来越明白了,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的思念,就算一个场景都不敢去触碰,逃避着每一个记忆碎片却找不到可以安心的港湾呢。” “不说了,真是不愉快的话题,明天,你娶她,真娶也好假娶也好,总之婚礼就在这里举行,绝大部分人我都不会通知,但你父母和她父母我都会通知。爱来不来是他们的事。”克罗维斯公爵也由不得我拒绝,再说下去连克罗维斯公爵自己都可能被动摇了想法。 太阳洒在我身上,感到一丝温暖,却留不住那一丝温暖,背是湿的,手是伤的,心是痛的,人是傻的。 肩膀上的那枚花瓣上,积攒着一滴晶莹的泪,不知道是谁的,一阵清风吹过,飞起的是花瓣,落下的是泪水,我看不到结局。没有结果没有意思,却任然愿意飞蛾扑火的爱情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信仰的根本(二) 祁坎历二一八年二月八日星期四晴天 一夜难眠,不是喜悦而是悲哀。如果这样真能拔出那根刺,那人间不会有那么多留恋,我感受着油灯上的火跳动,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天亮,天地间第一缕曙光照在天地间,看不到希望的曙光冰冷着我的心,一股不好的预感围绕着我,真希望能给我多一点时间去面对,哪怕一分钟,多一分钟去考虑,这一股不安来自何处。 今天的侍卫都很眼熟,是荆棘公爵府的护卫,见到我他们都笑着行礼,我只感觉昏昏暗暗,路过的人都是灰色的,失去了颜色,而自己则是去抓眼前一团彩色的火,就是抓不住眼前那团火光,它叫做希望,以至于他们的行礼我都没去回礼,不知道他们眼里的我有多奇怪,我只知道我在奔跑,试图抓住那一团火,哪怕一丝,一缕也好,因为到来的不是婚礼,而是所谓的死亡钟声,我逃避不了,我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不知道,但还是试着去抓,去触碰。 “那本来就不是你的,何必强求。”一道声音传来,我感觉浑身都是汗,看到的却依然是灰色的天地,无论是怎么叫喊,喉咙中呐喊不出一丝声音,整个天地孤孤零零的灰色,人都如同幻影来来往往,而身边的场景也在不停的切换,不知目的地是是何处,目的地是什么。都不是我的,那么什么是我的,我四周搜寻,最初追寻的那团火已经飘然消散。 “醒来吧。”一团火在我面前晃悠,我在火里看到一张容颜,孤独而单纯,她也在等着什么,我的手不自主的伸过去,触碰到的是薇尼菲尔的脸,温暖的泪水滴在我的指尖,薇尼菲尔穿着婚纱,却慢慢远去。“薇尼菲尔。”我惊醒过来大呼,一切不过是个梦,唯有指尖传来的温暖还在,睁开眼看到的,是薇尼菲尔的脸依靠在我的手边,一滴泪在我指尖滑落,“哥哥,做噩梦了吗,我在呢。”火光跳动,我询问了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才天亮,原本以为没睡着最终却还是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你怎么在我的房间。” “想多看看哥哥,十九年没见了,以后也没机会再看了。” “傻丫头,什么叫以后没机会再看了,我又不会离去。”虽然这么说着,梦里薇尼菲尔离去的场景,却让我内心磕碜了一下,梦终究该是梦吧,醒来就好,虽然现实很残酷,却也终归有美好的一面。“傻丫头,那以后哥哥也会多去看看你。“ “这回不会再忘了吧。”她眼中神采奕奕,却低下头,有什么想法不想被我知道,转身离去,躲避我的目光,只留金发在我手指间拂过。“哥哥,以后多来看看薇尼菲尔吧,今天我们可是要结婚呢。” “嗯。”在梦中感受着离去的痛苦,却把眼下的事情忘了,今天可不会是什么好日子。“薇尼菲尔,今天去一起看日出吧。”门虽然关上了,但门缝里漏进来的光告诉我她就这么倚靠在门后,“嗯。”她答应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邀请她看日出。“哥哥,半个小时后,我们城堡楼顶见。” 我推开门,她却抱着双腿啜泣着,房间太暗都没发现她已经穿上了洁白的婚纱,“哭什么呢?我们现在就去吧。” 城堡顶,两人依靠着塔楼,静静看着天边升起的太阳,我说道“今天过后,把我忘了,好吗,或者说,不要。”眼前一黑,眼前一张精致的容颜无限放大,我能看的清她眼上颤抖着的睫毛,嘴唇处传来冰冷的触感,我不知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她淡蓝色的眼眸里一圈金色的光芒若隐若现,诉说着无边哀愁的思念,第一缕曙光穿过她的头纱,穿过她的金发,我看着此刻天地最美的风景,你是画中的人呢。她看着我的脸,我眼中充满着悲伤,两只手缓缓推开她的肩膀。 “傻丫头,你不应该这样做。”我的心情特别低沉,“我真不值得你那么做,我没这个资格。” “你怎么会没资格,你是我的爱人,也是爱我的人,今天是我们的婚礼。” 我缓缓闭上眼,两行泪缓缓流过脸颊“因为我就是没资格,我已经忘了你,我已经忘了。” “誓言会被尘埃遮蔽,当誓言上的灰尘被洗去,它的光芒才会更加璀璨,不要给我留下遗憾,好吗。”她的脸贴着我的脸,轻轻的诉说着这段话,十九年的思念,她一直都记得,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拒绝呢。嗜血的堡垒之上,冷冷的夜色被驱逐,被七彩的黎明取代,两个人的悲伤又有谁懂。钴蓝殇尔德之戒闪过一道光,依旧是无数花瓣落下,我看不到,她也看不到,只有巡逻的一支卫队看在眼里,却没有说。 婚礼的钟声敲响,悠扬的钟声传遍要塞的每个角落,白鸽飞起,不知道多少人在等待着。我牵着薇尼菲尔的手,走到大祭司的面前,大祭司看着有八十多岁,据说只出席过几场公爵以上的婚礼,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席我们的婚礼。 我陌生的念着属于我的台词,“我祁德尔请你薇尼菲尔,做我的妻子,我生命中的伴侣和我唯一的爱人。我将珍惜我们的友谊,爱你,不论是现在,将来,还是永远。我会信任你,尊敬你,我将和你一起欢笑,一起哭泣。我会忠诚的爱着你。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安乐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我会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以荆棘与盾的名义。” 话音落下,血腥卫士肃立,用剑击在盾上,以见证我的誓言,一百只血腥狮鹫清脆的鹰啼整齐划一的从空中传来,狮鹫背上的骑士洒下荆棘与玫瑰,见证着公爵的宣誓。 “我薇尼菲尔,请你祁德尔做我的丈夫,我生命中的伴侣和我唯一的爱人。我将珍惜我们的友谊,爱你,不论是现在,将来,还是永远。我会信任你,尊敬你,我将和你一起欢笑,一起哭泣。我会忠诚的爱着你,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安乐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我会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薇尼菲尔说完,眼角留下幸福的泪水,哪怕一切都是假的却还是让她感动。 二十位祭祀同时施展出水系魔法,祈祷,二十道圣光照耀在我与薇尼菲尔之间,隐约能听到模糊的歌声,配合着漫天落下的玫瑰,的确是个浪漫的婚礼。 两人牵着手共同宣誓着,“真诚的恳求亚沙之泪让我不要离开你,或是让我跟随在你身后,因为你到哪里我就会去到哪里,因为你的停留所以我停留。你爱的人将成为我爱的人。你在哪里死去,我也将和你一起在那里被埋葬,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会有你在身边生死相随。” “我,见证了又一起跨越一切的爱情。”大祭司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湿润了,“我见证了,一场死神也无法夺走的爱情,虽然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我依然要祝福他们,在天使的见证下,这场婚姻圆满的结束吧。召唤,大天使,出来吧,我的爱人,天堂之门。”天空浮现出一道散发着洁白光芒的大理石门,大天使缓缓踏出,三米高的大天使穿着金白色相间的盔甲,一袭纯金的战裙前后镶嵌着十三枚拳头大的红宝石,左手持一个十字型繁琐的盾牌,十字中心是一枚人头大的光明水晶。右手十字审判圣剑比起狮鹫骑士的骑枪都长,若曾经有人伤害过光明一方,炽天使就会知道,因为她手中的剑刃会震颤。炽天使的审判之刃据说能感应其盟友的痛苦,将其储存起来,而当攻击罪行的始作俑者时,这种痛苦会附加在目标的伤痛之上。浑身散发着力量和信任的气息,还有光明缠绕。背后则是一双洁白的翅膀,闪烁着圣光。 “我的爱人,你有十三年没呼唤过我了。”大天使缓缓说道,手中武器消散,飞下来两只手抱住大祭司,“你就不会更多依靠我的力量吗,我可是永生的,他们只能摧毁我的肉体。” “我也活了四百多年,我的大限也快到了。”大祭司慢慢说道,“四百多年里,我陪伴你三百多年,可你的翅膀沾染的鲜血越来越多,我希望你还是当初圣洁的你,恢复你的圣洁,同时,也淡忘我。” “当初为了你称为一名天使,我无悔,无悔,他让我生命里多了三百年的你。” “可你成为一尊杀戮机器。” “成为天使前,我从没站在你身边过,我一直在你的庇护下成长,我什么都没能给你,如果成为永生的杀戮机器,只要能陪伴着你,死神都无法夺走我们的爱。”大天使落下一滴泪,却化作光明水晶然后附着在十字审判圣剑的光明水晶上,“因为爱你,我的剑盾更加锋利,因为思念,我的守护更加持久。” “明天,又要多一位了。在漫长的等待中,爱人终将失去,留下永恒的灵魂独自悲伤,天使也会逐渐消散。”大天使补充着,却不知道对谁说的,大祭司沉默了。 “在天使的见证下,我们的爱情矢志不渝。”我和薇尼菲尔说出了最后的台词,我看着大天使,她也看着我,我仿佛在看天地间的第一缕曙光,薇尼菲尔早上的场景挥之不去,那一吻到底代表着什么,我越来越茫然,被天使的圣光照耀着,那个场景越发挥之不去。“你们不会分离,却使彼此感受到痛苦,值得吗。” “这是一个承诺。”我回答道。 “只是一个承诺吗?”大天使笑了“你还要走的路也就二百八十一天了,三年之约也好,家族荣誉也好,其实都不重要,如果你真能明白过来就好了,可怜的人呢。” 陪着薇尼菲尔看日落,看着星空的降临,薇尼菲尔伏在我身旁静静的睡着了,我借着星光记录下这一天,明天,都该忘了,只留下这卷羊皮纸记得,我把披风盖在薇尼菲尔身上,今天就这样休息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信仰的根本(三) 祁坎历二一八年二月九日星期五阴天 我感觉黑暗中什么在呼唤我,醒来时星空熠熠,比以往都明亮,薇尼菲尔正流着泪轻吻着我的嘴唇,“哥哥,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我。”她眼中的蓝色已经彻底被金色取代,每轻吻一下,都有一声“不要忘了我”回响在我耳边,刺痛着我的心。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想推开她问个清楚,只是我什么也动不了,只剩下能思考的灵魂和眨巴的眼睛。我感觉着时间的流逝,她金色的瞳孔中已经泛出圣光,她吻的更快,我的胸口已经被她如线的泪打湿,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我有种想哭的感觉,我想要抓住她,抓住我梦里的那朵火,那朵名为希望的火,明明越来越亮的天在我眼里却是越来越暗。 天地第一缕曙光穿过薇尼菲尔的头纱,穿过薇尼菲尔。我看到太阳本体,薇尼菲尔正在缓缓变得透明。“薇尼菲尔!”我内心在呐喊,在咆哮,可身体已经做不出任何动作,哪怕全身在颤抖我依然动不了哪怕7一根手指。 “哪怕,再多一秒。”最后一次长吻,每一秒我都不想错过,深深记载脑海里,刻在心里,薇尼菲尔全身都变得透明,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照射在薇尼菲尔身上,“哥哥,我,爱你。” “薇尼菲尔!”我终于喊出那句话,整个城堡都颤抖了,却没有一个人赶过来,只有我和眼前这道实体化的光柱,还有光柱内的薇尼菲尔。薇尼菲尔把头抵在光墙上,眼泪在她眼中打转。我隔着光墙,同样抵着头,却感觉不到彼此的温度。一拳拳砸在光墙上,动摇不了哪怕一分,只有无数的涟漪,我任凭鲜血在手上流淌,在光柱上流淌,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跪下了,跪在光柱前,用头去砸,额头破碎,十指颤抖,可就是打不开这道光柱。 “留下来,薇尼菲尔,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留下来,我们还有可能啊。”眼泪滴下,落在血水里,什么忘记,当真正离别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心碎,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留下来,留下,你是我的爱人。”我声音已经开始沙哑,整个天地只留下我和她,却无法起一起的痛要将我撕裂,爱人两个字在山中回荡,回到我耳边又变得如此讽刺。 “留下,好吗。”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只能紧紧抱着光柱,“薇尼菲尔,我也爱你。”此刻的泪水,已经不再是撕心裂肺的痛,而是一种莫名的悔恨,为什么不能早一些明白,钴蓝殇尔德之戒落在不远处的地上,绿色的荆棘和蓝色的宝石逐渐变成褐灰色,慢慢随风流逝,天上落下的玫瑰落在我身上,落在光柱里的薇尼菲尔身上,没有消散,而是在枯萎,红色慢慢被枯萎的褐色占据。一地慢慢枯萎的玫瑰随风消散,与之同时消散的还有光柱,和我心中的执念,所有的誓言清晰的回荡在我的心里。 “哥哥,爱你。”消散的光柱中出现的是一尊通体雪白的天使,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一副银色面具,只能通过面具看到她的眼睛,那双无论怎么变却改变不了内在悲伤的眼睛。“无论说多少次,爱不会变得廉价也不会变得掉价,而是真挚。”说完这些话,她静静漂浮在半空,一股力量要将她送往天空,一只手却死死被我拽住,不愿她的离开,这一离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我再也等不起那段时间了。 “昨天的誓言呢?真诚的恳求亚沙之泪让我不要离开你,或是让我跟随在你身后,因为你到哪里我就会去到哪里,因为你的停留所以我停留。你爱的人将成为我爱的人。你在哪里死去,我也将和你一起在那里被埋葬,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会有你在身边生死相随。”我哭诉着誓言,把左手放在她的面具上,却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阻隔着我。“说好要永远在一起,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真诚的恳求亚沙之泪让我不要离开你,或是让我跟随在你身后,因为你到哪里我就会去到哪里,因为你的停留所以我停留。你爱的人将成为我爱的人。你在哪里死去,我也将和你一起在那里被埋葬,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会有你在身边生死相随。”薇尼菲尔重复着这段话,“正是为了在你身边,我甘愿成为一尊天使,一尊属于你的天使。” “我不要一个杀戮机器,我只要你,当初的你,我可以保护你,这样的存在又如何,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只要你完整的活着。” “昨天已经过去,昨天已经作废,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还愿意爱这样的我吗?没有别的路了,我想就这样陪着你。”薇尼菲尔的眼泪落在我脸上,我感觉我抓不住,我抓不住我所珍惜的感情。 “爱能跨越一切,傻丫头,亚莎之泪见证我们的爱情,有着永恒的天使的见证,就算你成为恶魔,我都爱着而不会去违背誓言。”天地间,消散的玫瑰慢慢凝聚回来,褐色的碎花瓣变成红色,围绕着我们,隔绝了把薇尼菲尔拉走的力量,我不由的送了一口气。 “连亚莎都会有悔恨而流下眼泪,何况是你和我。”薇尼菲尔抱着我,我感觉不到她的温度,她也感受不到我的温度。“当爱隔着信仰,我跨越不了信仰,只能用这种方式陪着你,你可以随着十九年时间而改变,我也可以,哪怕二十年后我依然记得。” “可我怕又再次将你忘记,我也不想要愧疚,我想要你的爱,我又该怎么办。”我感觉到无力。一股内心的冲动压迫着我,我不顾附着在面具上的这股力量,硬生生揭下银色面具,在她惊讶的目光下,吻住她的嘴。代价就是那只手被反馈回来的力量震碎,只留下空空的袖子,破碎的手臂飞溅出的鲜血使得玫瑰更加鲜艳。 我第一次主动去亲吻,纵然是一只手臂的代价。“傻丫头,这是我欠你的第一个吻,还有九十九个,就算吻完一百个,也只是开始,我要为你付出更多。” 鲜血很快染红了袖子,我也感觉有点昏厥,失血过多的弊端出现了,毕竟是人类之身,身体本能作出的反应,我只感觉灵魂很疲惫,我挣扎不过昏了过去。 当我醒来却只是中午,两只手支撑着起来,看了看完好的手,看着在我床边沉睡的天使,面具已经回到她的脸上。天使因为信仰,和我们始终隔着一层距离,她们是多么可怜的存在,然而无论爱她们还是被她们爱,始终是一种甜蜜的负担,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种爱,当我亲上去那一刻我的脑海也全是空白,没有任何未来的打算。 “矢志不渝的爱,哪怕每一次去爱都是一种痛苦,可这就是要付出的代价,爱她而使双方都受伤,也会疲惫,可又无法抵挡这种诱惑,如同飞蛾扑火一样,明明知道结局还不会轻易放弃。” “为什么她留了下来。”大祭司问着他的爱人,大天使摇摇头。 “因为,刚出生的天使太过于脆弱,才需要回归天域去补充能力,等到能承受这种力量,需要二十年时间,二十年呢,能改变的太多,包括她爱的人忘了她,天使的力量来自于光明,可支配光明的灵魂,却来自于爱。也就是说,只要有足够的爱,天使在蜕变完那一刻是可以直接留下的。”一道虚影出现,没有长相,穿着朴素。 “亚莎之泪,这可是你第一次出现。” “不是我第一次出现,而是我一直都在,却没人发现而已。这次她的留下其实和那枚戒指有关,不过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天使这种存在本身就是极端化的存在,极端的爱,极端的恨,极端的自我又极端的博爱,换句话每一位天使的爱人都不允许背叛天使,不然会变成堕天使,就和杀戮多了会变成炽天使一样,哪怕是晋级成大天使,也改变不了这种极端。” 明明说好的一天,却终究变成了一个甜蜜的麻烦。薇尼菲尔醒过来,第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惊到了,“哥哥,无论再怎么变你也是我的哥哥,那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一个嫂子?”我知道她是因为起初的誓言才结婚,那么第二个誓言,她只有昨天属于我,我又该如何。 “我能两个都去爱吗?” “别问我,去问克罗维斯小姐,我对你已经是不完整的存在了。如果可以,她对你的爱那一瞬间还要超过我,我毕竟只想独占你,而不能和别人分享你。” “你会消失。”我说出了最不该说的话。 “如果我的消失能给你幸福,而又不用去承受这个痛楚,不是两全齐美吗?”她看我的眼神有了不一样的颜色。 “因为我爱你,爱一个人不会因为一方的消失而被遗忘,那颗心只会被蒙尘,却不会忘却,如果死亡能将我们分开,这就不是爱,懂吗。”我把她搂在怀里“真正能把我们分开的,只有我们自己。” 如果当初知道会发生这些,为什么不早一点给她幸福,哪怕后悔,哪怕受伤,哪怕违背誓言,纵然受伤也不会感觉愧疚,宿命呢,我抓不住你的尾巴,留下太多遗憾给世人呢,从头到尾我在退怯,誓言成了逃避的借口,信仰,它的根本,是爱,对光明的渴望,逃避黑暗的阴冷,孤独,照亮着世界也照亮着,爱她且被她爱的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飘荡的亡者(一) 祁坎历二一八年二月十日星期六雨天 胸口多了一枚项链,银白色的链子,四枚金色米粒大的光明水晶附着在一枚圆弧银玉挂坠上,两只银白色的翅膀护住挂坠,淡淡银光闪烁,佩戴着它总能让我感觉一点心安,因为这就是薇尼菲尔,这条项链也有着动人的名字,天使之恋,天使牵挂着凡世的爱人,将自己化作项链陪伴着爱人一世而不留遗憾,或许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明明在一起而感觉不到彼此的温度与热诚,爱需要温度而不是彼此保持着距离。 或许这就是恋爱的第一感觉吧,薇尼菲尔就在身边,我却莫名想得到更多,感性略微大于理性,又或者和尸巫们所说的一样,所谓的生物本能的冲动,但又好像并非那么一回事。这种感觉太过于微妙,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只知道虽然陪着我却有着一股子抵触。 “大人,前面就是死亡禁区,我们是否要绕道。”一位血腥卫士提醒道,卫士们已经在我前面排成锥形阵,随时准备抵挡前方的冲击,狮鹫骑士们也举起长枪在空中悬浮待命。 “死亡禁区?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词。”我胸口的项链也散发出银色光芒,抵抗着什么。 “薇尼菲尔,怎么了?不舒服吗?”我轻抚着项链,光明的气息慢慢注入我的身体,暖洋洋的。 “有不好的死气,也就是黑暗的气息。你身为将领也不清楚,魔法分为风水火地四大元素是基础,但也可以分成三种,黑暗魔法与光明魔法,还有不属于前两类的混沌魔法。所谓黑暗魔法,就是运用黑暗气息对敌人造成削弱或针对性打击的魔法,基本上地属性的魔法和火属性魔法均属于这一类。而光明魔法偏向于治疗,也偏向于增幅,风属性魔法和水属性魔法大多属于这一类,他们被称为攻击魔法和防御魔法。”薇尼菲尔的声音在我脑海里想起。 薇尼菲尔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么,不属于两类的被称为混沌魔法,因为它组成不是单一的魔法元素,而是更加复杂的组合,例如风火组成的火漩涡,火龙卷,火土组合的末日降临,水土组成的内在炸裂都属于混沌魔法,有着绝对的杀伤力,但无论是法师自身或者别的什么施法生物,更偏向于攻击与防御魔法。” “因为一个人终究是太脆弱了,虽然一个魔法下去能毁灭一片地域,但随便来些魔法克星就能轻松将敌人斩杀。” 我明白这种极端的情况,五阶魔法,其中三阶魔法里面有个特殊的黑暗魔法,抗魔大法,如果是精通大地元素的人来施展,就能做到免疫五阶魔法的元素侵蚀,当然,不能免疫带来的物理伤害。换句话,末日降临的火系灼烧可能不会造成伤害,但被陨石砸中照样会死,不过免疫了魔法冲击就已经算是极大的胜利了,一颗石子能砸死一个人,它携带的魔法能烧死一片人。 “那么这里被称为死亡禁区又是为什么?”我转过头问血腥卫士。 “死亡禁区并不是一个地域名称,而是一个会移动的区域,它的形成,会和死去而不愿沉眠的鬼魂有关。他们的躯体是无实质的,因此攻击难度更高。这些阴寒的鬼魂可以指挥最低级的骷髅兵,他们自身触碰敌方生物时会将敌人体内的魔法吸走,用于恢复自身能量。”血腥卫士停顿了下来,左手突然浮现出一张卷轴,卷轴随着一团银色的火消失,卫士继续补充道“根据王国刚传来的消息,这里在八百年前曾坑杀一批前王朝的余孽,数据上说有三万,现在极有可能出现大批亡灵兵种,所有魔法单位都有可能会吸引他们发动攻击,因为他们迫切希望获得更多元素复活自己的同伴。如果可以,希望我们绕道走,我们只有三百卫士,哪怕只有一半复活,我们也不能确保主人的安全。另一则消息就是王国镇压部队明日抵达,会肃清这批余孽。” “难道我们就任由他们这样随意游荡?他们应该会击杀生物将其变成同伴吧。” “不会,这三万人里面没记载有法师,只是单纯的起义军。如果主人不放心,我们可以先在此地驻扎观察,只要用特殊的魔法保护住营地就好。”血腥卫士虽然是傀儡,却有着不俗的思考能力,不知道制造他们的材料是什么。 “原地驻扎,按钉针方案行事。”所谓钉针方案,就是原地扎营,用附近能利用的一切加强自己的防御,如同钉子一样扎入大地,对敌人而言却又如针一样不可忽视,通常就是战场上固守的诱饵们一样。 “是!”声音整齐划一,很快,一座临时营地就完成了,基本依靠着魔法堆起土墙,再施加针对性的大范围精神干扰和欺骗术,将整座营地隐蔽。“薇尼菲尔,你能不能帮下忙。” “哥哥,我知道了。”薇尼菲尔从项链中钻出,“五阶大魔法,召唤,土元素,聆听我的召唤,如岩石和大地般坚强不屈,唤醒沉睡在大地内的灵魂,不屈的意志听我召唤。”只见薇尼菲尔举起右手,随着吟唱,一个占地数百平方米几乎将整个营地的魔法阵形成,一圈笼罩着一圈,淡绿色的元素欢快的流动着,一百多只土傀儡从魔法阵里钻出来“当我聆听到光明的召唤,从沉睡中醒来,万物都将臣服于暴怒的大地,吾名,大地元素。”无尽的咆哮从土元素的巨口中传出,附件的树都被震得一直颤抖。 “元素生物属于无生命生物,在魔法免疫力上与亡灵和机械相似,但是又有所区别。他们对土系魔法完全免疫,对其他魔法也有一半的免疫能力,哥哥随意指挥吧。”薇尼菲尔将指挥权交给我,我能感觉到他们接受了我的操控,就和薇尼菲尔的灵魂我能感觉到一样,不过,同时指挥一百个自己的感觉,很难受。 土元素按照我的指使融入土墙内,每一道土墙上都长出尖锐的土刺,每一位土元素背上都站着两位血腥卫士,观察着附近的变化,血腥狮鹫在半空中盘旋飞行,侦察着附近的情况,只留下四只土元素和八位卫士互在我身旁。 “三阶魔法,魔法盾。”盾只出现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到薇尼菲尔的灵魂已经有些疲惫,显然这两个魔法已经耗尽了她储备的魔力。“薇尼菲尔,够了,好好休息吧。”她钻入我胸前的项链,我有些心疼,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又怎么会让薇尼菲尔如此疲惫虚弱,也感觉到大祭司为什么不想召唤他的爱人,那是很伤及自己尊严的行为,虽然说爱是互相的,有时候,也是绝对的,大概以后都希望不再去动用这股力量。 “黑暗气息出现,东南方,警告。”天空传来警报,狮鹫特殊的鸣叫被血腥卫士感受到,将消息传递给我。四只大地元素合成一个高台,把我举起来。东南方,一团团漆黑的雾慢慢浮过来,我却看不清具体如何。 “水镜。”血腥卫士在我前面打开一副水镜,只见无数骷髅头披着前朝的制式盔甲,手里拿着各种武器,整整齐齐的排成一个个方阵向这边走来,盔甲已经生锈,还沾染着黑色的土,那是生前流动的血肉和土壤混成的黑土,已经枯朽的骷髅骨头内隐隐看到流动的绿色的灵魂之火,凭借着不甘愿化作一具尸体的执念,再一次站在世人的面前,他们手持着生前的武器,破烂不堪的铁剑,长戈,铁斧,还有着只剩下铁架子的盾牌,背着腐朽的箭囊,破烂不堪的弓箭,一步一步慢悠悠向前走去。 “这是骷髅兵,那么怨灵呢?找出来。”我一声令下,八面水镜快速变换着场景,最终,在骷髅海的中间,我看到所谓的怨灵。他们披着沉重的链拷,透明的身体难以从链铐中挣脱,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嚎叫,指挥着最低级的骷髅们前进,有四十三位。 “这就是怨灵,我们不能再维持水镜了,否则会被它们发现的。”水镜怦然炸裂,只有两个较远的水镜依然维持着。通过最后两个水镜,我看到水镜破碎后的水元素一小部分被怨灵的手铐吸收,又一个虚幻的怨灵慢慢成行,它们在欢呼新的同伴加入,却没去思考为什么会有莫名的水元素出现。 “智慧低下,很难杀死,无论单纯的物理伤害还是单纯的魔法伤害都很难去伤害到他们。具体要如何去对付他们,我需要思考一下,我们这边能伤害到怨灵的,好像除了身为天使的薇尼菲尔外,几乎不可能伤害到他们。”我冷静的观察着被精神干扰影响慢慢分成两支大军前进的骷髅海,那么近距离,我看到骷髅头大多已经破损的严重了,有的干脆就是顶着半个残破的骷髅头,疯狂扭动的深绿色灵魂之火驱动着他们已经腐朽的身体,他们知道自己是什么吗?他们的疯狂是什么,复仇吗?已经死了八百年,为什么还不肯放下心中的执念。 事实证明,亡灵们可以行走在阳光底下,虽然阳光能伤害到墓园的亡灵兵,但那终究只是巫妖制造的黑暗的产物,而这眼前的,却是复仇的不死军团,真正的不死族。说起不死族,他们就是生前不甘心而死后难以长眠,疯狂燃烧的灵魂之火和大地里的特殊元素融合诞生出的畸形的怪物。 不知道为什么,亡者们走过零时营地就停了下来,对面是辽阔的空地,他们在等待着什么。我看着慢慢落下的太阳,看着黑暗中无数闪动的绿火,没有感觉到一丝害怕,反而替他们感到悲哀和不值。月亮升起,借着这看不见星空的黑夜,我写完这张羊皮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飘荡的亡者(二) 祁坎历二一八年二月十一日星期天雨天 天下着雨,我醒来时,气氛有些不大对,出门看到的是卫士们已经集合在一起,狮鹫们都落在营地。“下雨了,这是个悲哀的预兆。”我内心有点感触,冰冷的雨从无尽灰蒙的天空落下,洗刷着不知名的罪恶。 “王国传来消息,王国部队正在向亡者们靠近。”血腥卫士在门外说道。“亡者们正在与王国的守备军团对峙。” “土元素们还好吧。”我问了一下。这种天气,先关注最该关注的环境变化,其次是情报。毕竟战场上,自己优先于一切,只有活着才能看到未来,如果因为情报需求而调整现状,很有可能发生突变。 “哥哥不用担心,他们虽然叫土元素,实际上应该称呼他们为大地元素,也就是石头的意思。”薇尼菲尔依然很虚弱,我内心剧烈的疼痛,她已经为我付出那么多,还要让她操心,真是不应该。“薇尼菲尔,你好好休息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一种责任感让我感觉到胸口很闷,喘不过气,自己又不能上战场指挥作战,只能期待着军团指挥官的才能吧。 “你们在这整队干什么?”我看着任凭雨水打湿盔甲的血腥卫士们,他们盔甲上不断的释放出水汽,因为傀儡内部的高速运作的动力炉而产生的高温与雨水的冰冷发生冲突,如果不是有魔法这三百个烽火台已经暴露了我们的位置与实力。 “王国第二个消息传来,希望我们能支援王国的部队,他们低估了敌人数量。”为首的卫士长向我鞠躬,说出了集合的目的,他们有些迫不及待的大开杀戒,哪怕只是将敌人打成骨头粉。 “不参与这一次作战。”我想起薇尼菲尔的虚弱,就拒绝战斗,万一受伤,她会担心的,此刻我才明白,原来什么叫做心有挂碍,无心恋战,王国的战士也好荣誉也好,那一刻都显得那么无用而不真实。上天的眼泪落在草原上,已经没了积雪的草原已经开始回暖,此刻却又是阴风阵阵,地面也变得泥泞起来。亡灵们中飞出一个女冤魂,头顶着一定公主冠,灵魂身形也颇为曼妙,她的声音时远时近,我却能听的很清楚。 “龙之国的勇士们,等待了八百年,我们,今天,重回人间,我们要干什么?” “复仇。”无数武器的撞击声瞬间盖过了冤魂的声音,久久不能停歇。 “那么今天,我以龙女公主的身份,再一次命令你们,撕碎眼前的敌人,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龙之国勇士的厉害。记住,我们这八百年的苦痛是谁赐予的,也记住,是谁把我们变成这副模样。杀!”最后一声杀,明显是冤魂们独有的技能,女妖哀嚎,无形的诅咒扩散开来,触碰到我的盔甲被银色的魔法盾阻碍,而血腥卫士们的盔甲则是发出哧哧的声音。 效果很明显,王国的部队虽然有着精锐的武器,但缺少了战场的血性,指挥官还在考虑合围还是防御战术,部队中军是一千护卫三千弓箭手,两翼布置着六千长枪兵。骷髅们已经发起了冲锋的步伐,泥浆飞舞着粘在骷髅们的腿上,身上,只显得更加狰狞,被女妖哀嚎影响的士兵们看到眼前涌过来无数的骷髅头,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反应,内心的恐惧被女妖哀嚎一遍又一遍的放大,神经也被低温无限冻僵,战力已经去了一半。 一千名护卫们组成的直线阵直生生的挡在骷髅们面前,三千弓箭手在这单薄的护卫保护下排列进行自由射击而不是抛射。我不由的闭上眼睛,这是多么愚蠢的指揮官,明明人数不够还想着包围敌人,不知道变通,特别是下雨天,弓箭手几乎发挥不出什么实力,无论是视野还是持久能力,打湿的盔甲也不断损耗着弓箭手的体力。 原本第一轮应该是弓箭手们使用箭雨抛射,实行第一轮超远程打击,最有效的形成箭墙,虽然看似没用,却能有效减缓冲锋速度,帝国特制的铁箭,用作箭墙的话,骷髅们必须要注意脚前是否有铁箭,因为骷髅本身结构简单,这么随意冲锋如果撞在箭上腿骨会掉落。而后是三段连射抑制敌人冲锋的脚步,卫士们和长枪兵们在敌人被压制速度的时候实行反冲锋,直接催枯拉朽的破坏敌人的第一波进攻,然而并没有,指挥官太自信了。 “他们已经完了。这一支万人军团已经完了。”弓箭手们自由射击看上去很有杀伤力,每一箭都能带走一个敌人,但对于骷髅们而言,骨头架子上多一支箭和少一只箭没什么区别,被箭射倒后很快爬起来继续冲锋,只是被雨水洗刷干净的骷髅头又变得脏兮兮的。而空中落下冰冷的雨也使得弓箭手手中的箭威力越来越弱,温度夺走了他们的战斗力。 “盾墙。”王国派来的指挥官下令,一排盾牌树在前面,却见前三排骷髅直接依靠在盾牌上叠成人梯,后面紧跟的骷髅们怪叫着举起武器劈向后面的弓箭手。 “盾牌撞击。”第二个指令下达我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还没稳固的防线直接被打散,一千人的护卫直接反冲向骷髅,他们盾墙解除的那一刻无数骷髅拥了过来,弓箭手们如同羔羊一样直接被冲锋的骷髅近身,弓箭手们被收割,护卫门也展不开更多技能被骷髅海碾碎,每一个护卫都有四五只骷髅围着暴打,攻击着薄弱的位置。 “枪林,夹击。”最后六千枪兵原来就防御不容易,这道令下来直接崩溃,全局完蛋,枪林虽然好看,也实用,但那是针对冲锋的,都近身还用枪林,这该有多死板而愚蠢的指挥官才能下达的命令。本来就乱作一团的战局我只能看到无数骷髅海在翻滚,蓝色被慢慢吞噬。“明明敌人数量在优势,还想着一口吞掉敌人,这个心有多大。”我只能这么评价。 虽然骷髅们很弱,但它们的数量远超于普通军队的时候,那就必须稳扎稳打,不可冒进一分。他对抗的还是曾经的战士亡灵的时候,他们虽然已经失去太多记忆但作为战士的挥剑本能还是配合意识都不是那些墓园的批量产的亡灵能比的智商。要说就是弱智比傀儡强吧,骷髅们应变能力也比王国的地方部队好太多,智商被不如自己的骷髅们压制了,或者说他们败给了天气,指挥官,地形。 “冒进贪功,丝毫不会作战,部队搭配一塌糊涂,这个指挥官应该被送上军事审判庭。”我在土墙上骂着这位不认识的指挥官。“他应该被剥夺爵位,肯定是蒙巴克公爵的人,就是一群猪在指挥都比他厉害。” 很快,亡灵整队完毕,三万骷髅实际上只损失了四千多,一只地方防御部队怎么说直接下冲锋指令也能杀掉一两万骷髅还能保持八成战力,就因为错误的指挥,直接被全员围着屠杀,他们死前的悲鸣我胸口的项链能感受到,我也能感受到。 指挥官已经吓破了胆,骑着马跑远了,我想知道这个指挥官下场是什么,与其这样全军覆没战败战死也比逃走好。 “血腥卫士出击,锥形破敌,狮鹫骑士们牵制着怨灵,大地元素全部出击,碾碎这群亡灵,没想到才几年,王国贵族的指挥能力就那么差了。” 一百多只大地元素咆哮着踩踏过去,每一只大地元素都有着五米到十米不等的大小,虽然看似行动缓慢但实际上冲锋的阵势还是很惊人的,在这些骷髅兵里面看上去所向无敌。一堆骷髅又如何对抗得了一座座移动的山丘呢。骷髅们不甘的化作一地骷髅,血腥卫士不知疲倦的挥舞着手中比亡灵们长太多的巨剑,快速收割着亡灵的灵魂之火。但就是这样,清理了差不多所以的骷髅,还是花了好久时间,毕竟就算是三万头不像样的猪也要杀好久。 两百位血腥卫士默默在剑上附上了炽热跳动的火元素,围住剩下仅有的二十位怨灵,狮鹫们的铁拳和骑士们的骑枪上也燃起猩红色的火焰,没什么比火焰更能克制亡灵了,如果有,就是名为亡灵杀手的气系魔法,只对亡灵有用的魔法。 “你们这样又是何必呢。”我出面看着冤魂,“当初已经死了又何必返回人间,八百多年了,前王女殿下。” “二十年时间抹去了我对爱人的誓言的记忆,又有什么样的事让你如此耿耿于怀八百年?”,我劝阻到“时间抹不去你的仇恨,反而加深了你的痛苦,你一定要在痛苦中带给他人痛苦吗,你们都是可怜人,何必执着于那些曾经的事情。你们自尽吧,我不想我的战士沾染上你们的血,死者也不应该干涉活人的领域。” 冤魂们互相看了一眼,都各自消散,它们作为冤魂的执念本来就没有,只是单纯陪着王女,都是她曾经的侍女。唯有王女留了下来,我在写完这一张羊皮卷,她已经等了好久,她的执念在于她的故事告诉世界上所有的人,我点头答应了,毕竟,她是图书馆里唯一没有记录的逝去王族吧,我也想把她的资料也补充完整。 对于她,我没什么害怕,因为我有一位天使,她时时陪伴着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飘荡的亡者(三) 祁坎历二一八年二月十二日星期一阴天 雨停了,她讲述了一晚上的故事,我强打着精神听完这些,几乎困到升天,感觉有什么在召唤我的感觉。亡灵也好傀儡也好,他们是感觉不到疲惫的存在,我却疲劳的眼睛直打颤,还要忍着打哈欠。 “荆棘之盾的后人,谢谢你,作为人族第一道防线,你们一直在第一线守卫着人类生存的权益,无论这几千年来王朝如何更替,你们都未曾改变自己的初衷,依然坚持着自己的理念,从未参加过一场叛乱或者平叛,这一次,也是因为我们已经成为亡灵才出手的吧,虽然曾经是人类,但现在我们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类了。” 我吹灭了灯,看着她,想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也许这就是人类,我们家族也参与过平叛,而且和你有关,不管怎么说我已经明白了,我会记录下来的。” 灵魂流下眼泪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泣,人类因为某些事流泪是因为她舍不得吧,我说出的事实她没有听到或者选择性的无视了过去。 闭上眼瞬间睡了过去,脑海里却翻腾着将故事慢慢整理,醒来已经是下午,她坐在我前面,等着我将故事记录。 八百多年前的事情,不知道该如何去讲述,王国最后正统的继承与覆灭。王女,丹与栗的故事。 没有一场王朝更替是短暂的,他们都是经过及其漫长的时间去处理残留的问题,无论活着的还是已经逝去的死者都要去处理。曾经的两个王室呢,我不想去说谁对谁错,那终究会夹杂着私人的感情,没有真实见过,单凭一面之言,我只能简述一下故事的大概。 “丹殿下,栗殿下,叛军已经兵临城下。我们有六万军队,但探子回报,敌人有二十三万,几乎是我们的四倍。”一位龙之国的将军半跪在地上,他低着头,破烂不堪的盔甲穿在身上,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场惨烈的战斗才能有着这样的战果。身体的颤抖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安。“我们是战是降,这是我待全军六万将士斗胆请示。” “他们这是要斩尽杀绝吗?”两位绝世丽人都捏紧了拳头,银牙紧咬,现在的局势是狮鹫帝国已经占据了九成九的国土,而龙之国最后一批人只能在这被称为圣地的地方苟延残喘着。巨龙骑士团与地龙骑士团已经整支编制团灭,七位巨龙骑士团长及其麾下七千巨龙骑士全部玉碎殉国,三十余万地龙骑士也死于这场内乱,也正是这场内乱,人族从一大帝国沦为一大王国,和附近八大王国平起平坐。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丹殿下下令,“龙之国没有后退的懦夫,只有前进的勇士。” “可我们已经没了所有精锐,姐姐。”栗殿下苦苦哀求“姐姐,我们投降吧,给王室留下一丝血脉,这也是父皇希望的。” “怎么可能,叛军们摆明要赶尽杀绝,投降也只会。”她颤抖了一下,不再继续接着这个话题,而是悲叹道“这浩瀚天下没我们姐妹的容身之所,没有人会接受我们的。” “姐姐,还有一个家族,还有一个家族,荆棘之盾。”栗殿下摇着丹殿下的手臂。“荆棘之盾作为公爵,他们从没有向任何一方宣布过归顺,他们会接受我们的,姐姐信我一次。” “因为他们是特殊的存在,没人能无视他们这个家族,也没人能去利用这个家族。何况,或许他们就等你投过去,然后用你去换取荣誉。”丹殿下说着,两行泪落下,真的没有什么能相信的,曾经龙之国旗帜下的家族要不是反叛,要不就是覆灭,几个个龙旗倒下,竖起一个个狮鹫旗帜,在绝境中,看什么都是悲观的,更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巨龙悲鸣,轰然崩塌,荣耀覆灭于人心,一切都将结束。”丹殿下摸着一个咆哮的巨龙雕像。“我留下拖延时间,你去找荆棘之盾公爵,哪怕给他做小妾,也要保存王室一丝血脉,带走这里最精锐的三万人当作给公爵的礼物,内乱该平歇了,给帝国的边疆再做一点贡献吧,让他们为了龙之国的土地再战一次,这才是战士的宿命。” “姐姐,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栗殿下抬起头,美眸中一丝不忍。 “我选择战死,保留最后一丝荣誉,我要和圣地一起,归葬于龙之国之上,告诉敌人,七天后,我们平原上决一死战。”将领退了出去,只留下两位王女依依不舍的离别。 “姐姐,我会找到公爵,让他来救你。”栗殿下向丹殿下行了一个觐见帝王的礼节。一个家族的崩溃,可以有人活着,但绝对不是那些强者,而是相对于强者而言的弱者。 然而七天后并没有决一死战,一场突如其来的泥石流葬送了最后仅存的三万人,他们怀着没有为帝国做最后一次决一死战的遗憾被埋入土中,积攒着力量,无论多久,也要让龙之国的旗帜再一次飘扬在狮鹫的国土上。而那场泥石流,却是一场人为的泥石流,制造它的人,正是我八百年前的先祖,古斯公爵,所以王国档案里记载的是坑杀。 “那么,你想知道当年的泥石流的由来吗?王女殿下。”项链一闪,我感觉疲劳消散了不少。“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当年的泥石流,我感觉庞大的魔法波动,怕是狮鹫王国人为的吧,真是不齿的行为。”王女鄙视到。 “不,是我的先祖,古斯公爵,他命人制造的。” “那么我妹妹也遭你们毒手了。”王女丹有些疯狂,却被血腥卫士以不知名的方法束缚在原地。看着她挥舞在我眼前的利爪,我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虽然是我的先祖制造的,却是你的妹妹,栗殿下要求的。” “怎么可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没道理那么做。”王女愣了一下,眼神无光,也停止了无意义的举动。 “因为,当初,她找到我的先祖古斯公爵,公爵并没有妻子,他和栗殿下一直有着约定,栗殿下会嫁给公爵,这是两情相悦的事情,然而你,则是一个隐患。”我闭着眼睛想了一下,继续补充道“或许用隐患称呼王女殿下你,的确很不礼貌,因为你终究放不下龙之国,就算允许你投降,你本身的号召力在刚建立的狮鹫王国内还是极具影响力的,保不准你的性格太过于冲动,刚平定下来的王国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休养生息,而不是不停歇的战斗,两百年的恩怨,不是说消失就会消失的,你们虽然是姐妹,但你妹妹一直为你考虑,哪怕是到你最后的时刻,她明白了你的固执,,也知道没办法劝服你,只能用这场泥石流保留你的清白,哪怕是尸体的清白。” “她会嫁给公爵,公爵却拒绝了她,因为我的先祖考虑到你的家族终究是血裔家族,所以两人间订下一个规矩,也就是结婚有了孩子后,一个继承我荆棘之盾的荣誉,一个继承克罗维斯的名义,然后两人离婚,古斯公爵向王国申请了贵族头衔认可,最终王国还是同意了。”闭上眼,我说出了最后一段话“因为这个约定,他们两位的一切更像是纯粹的挑选血脉继承人而不是爱人,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能忍受爱人就在身边却无法相爱的感觉,但你妹妹说过,这就是龙之国的骄傲,就算一个女人也能扛起一个家族,她选择生生不如死,你选择死死而复生,一个活的复杂,一个死的简单。” “她说有你这个姐姐很幸福,她终究太过于懦弱,惧怕死亡,不能和你一样能直面死亡,可或许活着才是最痛苦的,看上去你保留了家族的荣誉,可还是懦弱的妹妹保留了家族的真正的荣誉。活下去,或许就是一个英雄吧。” 英雄那么多种,无论是以身殉国也好,还是持有着荣誉苟延残喘过着每一天,每一种选择都是痛苦的,我见证了太多英雄,他们活着的痛苦,是那份荣誉,大概没人会明白,太多人只是普普通通活着,活的没心没肺却又希望自己成为英雄,然而宿命呢,你成为英雄的那一刻你得到的未必比你失去的多。 丹殿下以死捍卫龙之国,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帝国,她失去了一切也未能挽回帝国破败的命运,奋斗一生终究是悲剧收场,死后也不能安息,等待了八百年的空虚岁月只是为了再次向世人宣告一个在漫长岁月里被遗忘的名称。 而栗殿下活着保留血脉,她失去了家人,失去了爱人,活下去的意义只为了保留空空如也的家族头衔,纵然我的先祖古斯公爵,也愿意违背家族曾经制定的规则,参与这一场平乱,为了他可怜的心爱的女人,满足她那为数不多的心愿,甘愿让自己背负着被人唾骂的头衔,公正的荆棘之盾呢。 人活着又是何等的卑微,拼搏的意义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活在他人制定的想法里,简单点,开心点,又何必为了那些莫名的东西而劳累,可不那么做,内心不安的悸动又是从何而来。 看着逐渐消散的王女丹,我只能评价她,不安于王权的牺牲者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