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情怀淡如水》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章 初到异世 耳边响起一声声轰隆隆的锣鼓般的雷声,在封闭的空间里经久不绝,无端引起人内心的烦躁不安,层层黑色的乌云更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空中的一架飞机正在急速飞行,以它的力量妄想与大自然抗衡,一道道银色的闪电在天上舞动着,仿佛是要把飞机砸劈出个大窟窿。 飞行员正极力的与地面取得联系并尽最大的努力以使飞机能顺利脱险,空姐们匆忙且有序地指挥着乘客,安抚众人不安的情绪。 寒幽蕴蹙着眉望着外面的云层,听着广播里一遍又一遍的安抚众人情绪的烦躁的声音,看着听着周边每个人的动作和声音。 “真烦,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不会有雨吗,刚才还晴空万里的,这天怎么说变就变。”周围有人这样说着。 若可以,下次定要买一个更好的座位,即便赶时间也不能委屈了自己,这里人太多了,太吵,寒幽蕴如此想着。 寒幽蕴耳边一直传着一句句抱怨的话,连带着心情也不由的跟着烦躁不已。 突然,寒幽蕴感觉自己失去了平衡,整个飞机都倒向了自己座位这边。而且整个身子竟然不受自己控制,手还自动解开了系着的安全带,脚不自觉地踏上前面的桌子,之后飞机一个倾斜,竟撞坏机身玻璃飞了下去。 可是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到她的异样。 在身体向下落的时候,她好像还听到人们惊恐、慌乱的声音,但是自己的意识却在逐渐远离而去,之后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你不是说君尊身体只是受气流高压影响才昏迷的,可这怎还没醒啊?这可如何是好?” 寒幽蕴模糊中听到有声音,想睁开眼看是谁,努力回想着之前的一切,这声音好像从来没有听到过,而且自己是在哪里,貌似自己坐飞机是发生了意外,身体不受控制,最后被一股外力拉出了飞机。 她使劲睁眼看是何人,却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两个影子。 过了一会儿,才算看清楚了,入眼处富丽堂皇,房中摆放精致,门窗处有两个人站在那,两人都愁眉紧锁。 “或许是君尊本来身体就不太好的缘故吧。” “咳咳咳……”寒幽蕴忍不住咳嗽起来。 “小王参见君尊。” “微臣参见君尊。” 寒幽蕴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心思百转,看见那两人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才反应过来道,“起来吧。”复又问道,“你是?阎王。” 她看向那个穿着黑色镶金衣边衣服的中年男子。 心里思索着,想不到这么快,不是说还有一年时间吗,怎么现在就在这里来了地府和想象中的差别倒是很大,要不是知道自己死后的第一站是地府,恐怕还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地府。 入眼处金碧辉煌,无一丝阴暗之处,亦或仅仅只是这里与地府其他地方不同。 她猜对了一半,她现在住的地方是整个地府除阎王殿最好的了,甚至光线比阎王的寝殿还好,地府百分之八十的地方都是阴暗潮湿的,只是因为此处离阎王殿远,阎王都没来过几次,又怕她身体不适,好让她养伤,才让她住在此处的。 “回君尊,正是小王。君尊可感觉身体有何不适,若有不适,小王让付医官再为君尊看看。”阎王俯身作揖,若是让了解他脾性的那些人知道谁也爱答不理的阎王居然如此恭敬地跟一个凡间女子作揖,定会惊掉了一群人的下巴。 “那便麻烦付医官了。” “下官诚恐,能为君尊看诊是下官的荣幸,君尊躺着不动就好。” “嗯。” “还请君尊伸出手来,下官须把脉看看。” 寒幽蕴配合的把手伸了出来。 “君尊的身体现在无恙,只是君尊应该也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最多只能再活两年时间,甚至一年不到。” “我知道,无妨。” “既如此,下官开一些滋补的方子,可帮君尊减少不少痛苦。” “如此便麻烦付医官了。” “不麻烦,既如此,下官先行告退。”付医官先后对寒幽蕴和阎王行礼告退。 “嗯,去吧。”阎王开口道。 “君尊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暂且无碍。我睡了多少时间了,可有说我什么时候启程去另一个地方?”本来是想问为什么时间还没到自己就在这里了,但想来阎王也不会知道,问也是白问。 “回禀君尊,由于君尊的身体在空中停留时间太长,造成身体不适,而致身体虚弱,还请君尊恕罪。君尊已睡了三个日夜,至于出发时间,君尊可待身体恢复后再走不迟,上面交代,君尊此次便以这幅身体入世,至于时间,此事全凭君尊意愿。因君尊身份特殊,如若君尊有何需要,可直接吩咐伺候的婢女去做。” 阎王躬身俯首,请寒幽蕴降罪。 “知道了,至于降罪就免了,此时也不全是你的错,我现在只是一介凡人,没有权利降罪于你,帝父可有何交代?” “回君尊,不曾。” “嗯,我这暂时没什么事,你就先下去吧。”便挥手让阎王退下,好好想想自己以后要怎么做,如何才能在另一个世界取得一席之地。想着想着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地府中,有两人站在一棵大树前,那树的枝干向四面八方伸展而去,枝繁叶茂的,若在人间,夏日乘凉少说也可以容纳几人,在地府这样太阳照不到的阴暗之地,这样的大树却不知是如何长成的。那两人显然就是寒幽蕴和阎王。 “阎王可知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寒幽蕴想了一会,看向阎王道。 “回君尊,小王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君尊此次欲往之地定与上一个呆的世界不同,至于去何处是按君尊原先设定的意念而定,谁也不能干预。” 想想也是,阎王是不可能会知道自己将要去哪里的,如果自己的踪迹如此好知道的话,那自己早死无葬身之地了,哪还能站在这里这般为之后的生活发愁。 既然如此,就只能根据以前看的武侠小说里的要一些轻功之类的,“好,我知道了,我这具身体已经活不过两年了,烦请阎王将我这具身体变回到十一二岁的年龄,这应该可以的吧。” 不知帝父为何会提前一年就让自己去另一个世界,是真的想退位了,可是这也太着急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帝父如此着急吗? 但是发生什么事,怎会如此焦急,甚至连这凡间短短一年都等不及?寒幽蕴如此想着,却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自是可以的,上面传话的人交代说,若君尊主动提起想要换一具身体便依君尊所言,另外君尊的这具身体情况不是太好,凡间的一般大夫恐是看不好的,特送一本医书给君尊,还请君尊闭上眼睛,小王这就传入君尊脑海里。” “好,阎王可否再借我一把剑顺便渡我凡间所用的内力。”寒幽蕴预感自己去的地方需要这些东西,大概跟电视剧里的差不多,现在的这个身体肯定来不及从小练武了,只能从阎王这里要,这些凡间有的东西,上面应该不会不许用的。 “是,君尊。来人。”果然,若自己向阎王要便有,不要就没有。 “在。” “去把千池的那把剑取来。” “是。” “不知君尊想要多少内力?” “我这具身体现在二十五岁,便要二十五年就好。” “是,君尊,现在小王要为你塑身渡内力,再把《无绝医书》传入你脑海中。” “好。”寒幽蕴点点头,随后便盘腿而坐,接受阎王施功在自己身上。 “君尊可准备好了,小王这便要开始了。” “嗯!开始吧。” 不一会儿,寒幽蕴感觉全身轻盈了很多,身体也很舒畅,感觉每个细胞都充满了活力,全身毛孔都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这具身体损耗得厉害,很久没有这种全身舒畅的感觉了,阎王此时停下了手,这时,剑也取来了。 “君尊,此剑乃地府弱水与陨铁炼制而成,刚炼制好不久,只是不适合地府用,故还不曾用过,亦无名,便将此剑赠予君尊。” 寒幽蕴看了一眼,在手里试了一下,轻而不薄,抽出剑来看,剑身闪着幽幽地白光,那光芒让人脊背发凉,在这里是地府炼制的用不着的废剑,但在人间应该会是一把好剑。 “如此便多谢阎王了,此剑既无名,就叫千无吧。”万千世界,一切皆无。 “君尊客气了,不知君尊可准备好了,若好了,小王便送君尊过去。”阎王低着头问寒幽蕴。 “嗯,好了!” 紧接着,呼——呼——呼的声音传来,好不容易才站稳,入眼的是一片高大耸立的树林,不知名的鸟儿叫个不停,可通过那射进树林的一束束光线知晓这是白天。 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不会是原始森林吧,寒幽蕴如此想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二章 洗澡风波 阳光明媚,微风拂过,为这炎热的天气送来了一缕清凉,散掉身上过热的体温,使人精神一振。 这时,一条清幽小路上,走过来一个衣着破烂,气喘吁吁,大约十二三岁的女子。然看到那精致的脸,高冷的气质,沉静如兰,却又似梅,似荷,即便她穿着破烂的衣着却遮不住她的光芒,一望便可知此人不一般。 不错,此人便是被阎王称为君尊的寒幽蕴,她在那个不见天日的深山老林里拼杀了大约一个星期,最后快出来了又被一只大熊追赶,体力透支的她只好躲着走,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其间种种,寒幽蕴实在不愿想起,只能用狼狈至极来形容。如果不是知道阎王还不能按他的意愿把自己送到这样的地方来,那今后阎王一定会多不少麻烦。 而阎王还不知道他逃过了一劫,正在地府处理来自人间不知从何而来的越来越多的怨鬼。 寒幽蕴看了自己身上一眼,皱了皱眉,实在惨不忍睹,血腥味和汗臭味混在一起,衣服破破烂烂的,还是先找个地方洗一下吧。 走了一会儿,可能老天也看不下去了,前面终于出现了一条小溪。 寒幽蕴四处看看没人后,迫不及待的下了水。洗着洗着,突然听到一声物体落地的声音,声音虽小却能辨别出是人为制造的,要知道,二十五年的功力可不是白要的。 只是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居然不知道,看来自己的这点功力真不够看啊,以后要得多历练。 如果对方想要对自己不利,那自己早死了。 虽然自己刚到这个世界一个星期,还不曾惹到谁,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这个世界可不是之前自己在的那个世界,不知道会遇上些什么。 直觉告诉寒幽蕴,这个世界会很危险,比那些电视小说里说的还要危险。 “谁,给我出来!”手指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挥去,便带出一股强烈的风向发出声音的方向袭去。 “姑娘见谅,适才有一条小蛇偷窥姑娘洗澡,我在旁边歇息,见此,便为姑娘赶走了,姑娘不用担心,不过姑娘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力,倒令人佩服。” 便看到一个约十五六岁,一身白色衣袍,头束白玉簪,气势逼人,一双美丽的丹凤眼里却尽是清冷的男子,他在这天地间,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 说着这样的话还能一本正经,清雅高贵,完全不见一点庸俗之气。 那男子缓缓走来,好像天地间万物都黯然失色,感觉任何形容美的词语在他面前都失了色。寒幽蕴自诩识人无数,帅哥美女更是数不胜数,却没有一个能与眼前的男子相比。 他很美,但微微带有点棱角且刚硬的脸却不会让人把他误认为是女子,他那身上的气质更是把他衬托得如天神,高高在上,俯视世间一切。 只可惜是个偷窥狂。他在离寒幽蕴不远也不近的地方停了下来,两人对视片刻,寒幽蕴就移开了眼。 “公子谬赞,公子的功力才叫深不可测,令人敬佩,只是公子偷窥我洗澡,却硬说是蛇偷窥的,我且无话可说,然公子此举可非君子所为,倒像是蛇妖缠身,得了蛇精病。” 寒幽蕴在短暂的吃惊之余便淡淡的地看着那名男子,即便她说着骂人的话,可她那淡然的神情,却像是在谈论今天天气怎么样,看不出一丝情绪。 那男子微微有些惊讶,却在听了寒幽蕴明显骂人的话也不恼怒,倒是想不到这女子挤兑人也能是这副清冷的神态,而蛇精病又是什么病,不过可听出这不是什么好病。 倒是她的脸上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像其他人的,除了单纯地欣赏再无其他。 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许多人,还很少有人不被这幅皮囊所迷惑,而眼前的姑娘却能在一瞬间回过神,还讥骂自己是“蛇精病”,这得有多坚定的意志,又或者是经历过些什么,才能这般镇定自若。 只是小小年纪就能这般,看来其身份也不一般呢。 想到此,于是不紧不慢道:“姑娘说错了,其一,我不曾偷窥姑娘,此青天白日,我暂于此歇息,姑娘未来时我就已经在此地了,我听到这里有声音,便走过来看,无意间才看到姑娘在洗澡,还被姑娘当成蛇妖缠身,倒是冤枉。”那男子还朝着寒幽蕴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其二,我并非君子,更不想做伪君子,自是不必为君子所为。”男子继续道来。 “至于这第三嘛,姑娘的身体现在还不能令我有任何想法,倒真有一条蛇欲偷窥姑娘,我好心为姑娘撵去偷窥之蛇,姑娘反倒质疑我,我一片好心姑娘却不知,倒令人伤心。” 那男子慢悠悠说道,嘴里说着的话要多热心,语气就要有多冷,还真令人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但是寒幽蕴没这闲功夫去怀疑。 他就这样看着寒幽蕴那冷淡的脸上隐藏的怒火,直到最后那怒火快速地趋于平静,再然后,就什么也看不到。 寒幽蕴轻轻的撇向男子,能把自己不是君子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今天倒是头一回见到,“是吗,公子倒是挺坦荡的,适才的君子之说,我且收回,‘君子’二字倒是折辱公子了,只是不知可否请公子转过身,让我洗完澡毕竟我才刚洗就被打断了。”寒幽蕴直直地看着男子说完,若换做是平常人,恐怕早就被她释放出来的威压冒冷汗了。 男子挑了挑眉,似是没想到她还能继续洗澡,正常的女子难道不是立刻上岸穿衣然后要自己对她负责吗,不过倒真是有趣,这样的女子,倒是第一次见,便含笑道:“好!”于是真的就转过身去看风景。 寒幽蕴看到对方转过去之后,便快速地洗起澡来。若非实在受不了身上的血腥味和汗臭味,寒幽蕴早想站起来走了。 若非从十六岁开始就辗转在各种各样的人群之中,与那些人斡旋周转,寒幽蕴心想自己肯定做不到如此在一个陌生男子在的情况下还能面不改色的洗澡。 迅速洗好澡穿好那身血腥破烂的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便提剑快速转身离去,她实在是不想再与那人纠缠,那肯定是一个难缠的角色全身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却不曾想又听到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姑娘这便走了,姑娘既已为我所看光,我虽非君子,却也是个男人,理当对姑娘负责。不知姑娘意下如何?我定不推卸责任。” 幽蕴看了对方一眼,接着道:“不用了,我不知公子是否是男人,但正如公子所言,公子并非有意,此事便当不曾发生,后会无期。”便学电视上那些江湖人抱拳,转身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三章 路遇山贼 真是出门不利,居然遇到那么个无赖之人,不都说古人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吗,寒幽蕴如此想着。 看着自己现在身上的衣服,简直是不能看了,原本精致柔软的衣裙,早在林中与猛兽厮杀时变脏变皱,还有几道裂痕和不知是自己的还是那些野兽的血迹,要不是洗澡时突然出现了一个男子,至少可以把衣服洗一下再穿,现在也只能如此了,得到什么地方去弄一身衣服。 就这样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走了一个时辰后,还是没见到人家,正有点失落时,终于看见了炊烟,眼中瞬间升起光芒。 在古代有这样的炊烟就代表有人家,虽然还有几个山头,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快了起来。 走着走着,忽然跳出来一群人,手上拿着形状、长短不一的兵器,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带头的那人说道:“我们是邺山的主子,在这山中占山为王,常常会收一些过路人的买路财,这看姑娘的样子,买路财怕是没有,不过我寨中正好缺个压寨夫人,不如姑娘便献上自己,做我的压寨夫人,保姑娘吃香的喝辣的,如何?像姑娘这般美丽的女子,我定会好好待姑娘的。” 另一人接着道:“是啊姑娘这么美,倒真是尤物,就穿着这么一身衣服也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美,可能天上的仙女站在你面前也没你好看,与我们大哥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啊。大家伙说是不是呀?” 紧接着其他人也附和着那人,七嘴八舌的喋喋不休,却不知他们已经和死神打了一圈招呼了。 他们以为是那位落魄小姐无意间闯进这山头,却不知这小姐竟是个烦。 寒幽蕴心里冷笑:只要有阶级存在的地方,总会有马屁,真臭。要不是还不能做的太过,真不想就这样放过这拍马屁之人。 寒幽蕴看着这些山贼,想不到这么巧,才刚真正意义上的接触这个世界,就见到了传说中的山贼,倒是有趣! 既然都自己送上门来了,便陪你们玩玩也无妨,或许可以在这先建立第一个势力。寒幽蕴脑中已经迅速想着自己的建立势力大计。 便迅速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各位大哥,你们行行好,小女子,呜呜呜呜……小女子家中遭变,杀害小女一家之人权势滔天,小女逃了许久,才逃到此,若被他知道是诸位大哥收留了小女,恐他不会轻易饶了你们的。诸位大哥可否放小女子过去,小女子定日日为诸位大哥颂经念佛,叩谢各位大哥之恩。” 说完的同时摆出一副凄惨至极的样子,当真是我见犹怜,这演技,惟妙惟肖,竟跟真的一样。 “这,大哥,这姑娘被仇家害成这样,也很可怜,看她哭的这么伤心,我们就放她过去吧。而且她都这样了,想来她的仇家也会很厉害,我们恐怕打不过人家。”一个看起来比较老实的山贼说道。 “是啊,是啊,大哥,不然算了,别惹出什么事。”一些人也跟着附和着。 “好了,狗二,你先站到一边去,你要真怕麻烦,或者你还是不忍心,便先回山寨去。这小娘子即便有仇家,跟咋有啥关系,如若咋给他解决了这小娘子,他还该感谢咋。再说,这小娘子能一个人逃到这里,再看她的衣着,身上的血迹差不多都干了,而且脸上身上干净,说明了什么?” 他看了众人一眼,继续道:“说明了她已经洗过澡了,都有时间洗澡了,证明她已经逃脱了追杀,咋这恐离那处远着呢。”看起来这山贼倒不是很笨。 “这,大哥说得有理,咋们多久没遇到这么漂亮的妞儿了,更何况做咋们的嫂夫人有啥不好的,大哥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有一人应和道。 “是啊,大哥这些年来也确实需要一个压寨夫人了。”众山贼也跟着讨论他们大哥的婚事去了。 寒幽蕴实在是佩服古代这些人,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就叫娘子,而且这山贼头目好歹也有二十一二了吧,居然能对一个小姑娘下手。 寒幽蕴低着头悠闲地看着这下山贼演的这出戏,希望能精彩一点,不然枉费自己塑造的这个形象了。 “可是,大哥,我看她挺可怜,咱们放了她吧。”那被称为狗二的忠厚男子小心翼翼道。 “这,狗二,你忘了咋是干什么的了,你可怜她,谁可怜我们,唉!算了,若你实在不忍,就先退下。”那山贼头目无奈地对狗二说道。 “这,可是,大哥……”那山寨头目瞪了狗二一眼,狗二便怯怯的不敢往下说了。 这时一个身穿长衫,满眼算计的中年男子走过来道“好了,狗二,你别惹大哥生气了,赶快请这位姑娘去寨里,免得被仇家找到。来,兄弟们,咋们请这位姑娘去我们山寨做客。” “好勒。”众山贼应道,狗二说不出什么,便站在旁边答道,“是二当家。”他觉得二当家说的不对,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寒幽蕴看着这群山贼高兴地喊着,突然出声道“不用了,我自己走,便不劳烦各位了。不过要这位山贼大哥为我带路,万望勿推辞。”便似一阵风似的转眼就到了那山贼头目面前,森冷的刀架在脖子上。 众人惊恐不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请!”寒幽蕴幽幽地看着山贼头目并想着,看来这群山贼势力薄弱,人数也不多,这里地势也可以,便先在这里发展第一个势力吧。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没反应过来,还是山贼头目最先反应过来,赔笑说道,“姑娘赎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姑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便饶了小的。作为赔偿,姑娘有何要求,小人能做的,定当满足,还请姑娘忘了适才小人的不是,在下在此向姑娘赔不是,还望姑娘先放下手中的剑。”看这姑娘穿得破破烂烂的,还以为是个软柿子,没想到却遇到了个硬茬。 那二当家也反应过来,眯着眼忙道:“姑娘,有话好好说,还是先把剑放下,免得误伤了我大哥,姑娘有何事,大家好商量,何必动剑呢?是吧,姑娘?” 而寒幽蕴特别讨厌别人眯着眼睛看自己,这二当家可算是犯了寒幽蕴的禁忌。 这些山贼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如此,便别怪自己手下不留情了,寒幽蕴如此想着。 “是吗?大当家如此赔不是不觉无诚意吗?亦或是说,大当家瞧不起我一个弱女子,所以无论我提何要求,你都会答应。” “这……姑娘误会了,在下并没有瞧不起姑娘的意思,不知姑娘有何要求,在下定会尽力满足姑娘。”那山贼头子试探地说道,他以为即便如此,这小姑娘提的要求无非就是护她周全,让她过去之类的,但这只是对于一个真的被追杀的正常人而言的,而寒幽蕴不是这类人。 “我欲为此山寨寨主,今后尔等所有事都须得听从我的安排。”众人看着她目瞪口呆,想不到她会提出此等要求。寒幽蕴看着众人,给众人一些反应时间,免得把人逼得太紧,那是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只是不知古人都是如何自我称呼的,听这些山贼都说的是“我”,不是“吾”“余”这样的字眼,之前那个白衣男子好像也是自称“我”,看来这里与中国古代的相似度不会太大。 顿时便有人小声嘀咕,待众人都安静下来后,那山寨头子道:“姑娘一介女流,却想做山贼寨主,但是这山寨寨主并非姑娘所以为的那般简单易为,看姑娘样子,应当遇到一些困难了,做山寨寨主应当只是为躲避何事抑或何人,在下可以先帮姑娘,不知姑娘意下如何。”那山贼头子率先说道。 寒幽蕴便知道不会那么容易,冷笑着说:“是吗,如此,倒还先要多谢寨主不吝,愿意帮我,而我也是否应当三跪九叩,以谢寨主相助之恩。”寒幽蕴目光直直地紧逼着那山寨寨主。 “适才寨主说我乃是为躲避仇家才欲做寨主,试问寨主,以尔等实力,在仇家来追杀我的时候,你们确定真能成为我的助力,而不是成为我的包袱,寨主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再者,若我确是弱不禁风的女子,如今恐不能与尔等在此谈论谁当寨主的问题,而是我苦苦哀求你们放我过去的问题了,弱肉强食,向来便如此,不是吗?再者,寨主何必用如此高尚的理由拒绝我呢?该不会是寨主舍不得这寨主之位吧,亦或是说寨主以为自己的性命已经无忧了。”随即冷笑一声看着众人。 “这……如此说,姑娘定得为此山寨之主,那小人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山寨问姑娘一个问题,若姑娘仇家来了,山寨在姑娘之手后,整个山寨就要被当成报复的对象,那时山寨便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就这样把山寨交到姑娘手中,我实在是不放心。故姑娘,请恕我等不能兑现诺言。”那二当家略抬起头说道。 幽蕴看了山寨头子一眼,缓缓道:“你既如此想,当初便不该向我许诺,既然已经许诺了我,那我这个人便是这样的,到了嘴边的东西,便不会有收回去的理。而且,我这人,别人越稀罕的东西,我越想要,怎么办呢?”寒幽蕴目光直直地扫过众人,让众人感觉到一股重重的压力。 “我若执意为此山寨寨主,你们又能奈我何?”那柄剑似也感受到主人的用意,散发出冷光,使众人都感觉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四处散传开来。 “若有谁不服,皆可提出异意,与我一战,若我输了,便不再纠缠,而我赢了,你们便不得再有异议,如何”随即放下架在那山寨头子脖子上的剑,向众人一一望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四章 收服山贼 寒幽蕴看着此人,此人身穿褐色衣裤,大约三四十岁,与那二当家不同,这人眼神清明,目光坦荡,有着黑黝黝的一张脸,之前就看他一直靠着一棵树站着,周围的山贼闹哄哄的,他也没多大反应。 接着众山贼便活跃起来了,都看着那个男子,还七嘴八舌的说道“太好了,李浩终于出手了,这下有好戏看了,就是那姑娘细皮嫩肉的,恐怕经不住李浩的打,到时就可怜了。” “是啊!这姑娘这下倒霉了。”狗二也满眼担忧地看向寒幽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寒幽蕴但笑不语,心里却想着如何拿此人开刀,令众人信服。 看样子,此人在寨中地位似乎也挺高,武力值看起来也不错,自己虽有二十五年功力,毕竟不熟练,与人作战经验为零。 怎样才能震慑到众人,让这些人以后不敢轻易反对自己,她的脑子快速的运转起来。 毕竟以前在二十一世纪时都是脑力战斗,此时却还要比武力值,且不能输。 幸好之前在林中以那些野兽练好了手,现在这些人的力量倒是差那些野兽差多了。 而此时,李浩也在脑子里快速地分析形势,那姑娘刚刚制服大当家的时候自己都没看清楚她是如何出的手,大当家就已经被他制住了,虽然也有大当家轻敌的缘故,但李浩可不像众人那么乐观。 此战,自己赢得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自己的实力与那位姑娘的实力肯定不在同一个水平上,这也没什么,只是那姑娘的身法奇异,不知练的是什么功法。 所以他现在要想的是如何从对方那学到自己想学的东西,还让自己输得不那么狼狈,至于当出头鬼,那还是算了。 李浩抱拳向寒幽蕴说道:“还请姑娘赐教。” 寒幽蕴观察这个李浩,以在商场这么多年的看人经历,此人定不会只是一个山寨这么简单,得出了一个结论,或许可以为己所用,于是也客气道:“阁下说笑了,小女还望阁下手下留情才是。” 李浩苦笑了一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道:“姑娘请。” 寒幽蕴也不再废话,直接走出人群向空旷场地走去,李浩也跟在后面走去。 “好了,就这里吧。”寒幽蕴停了下来,后面的众人也吵吵嚷嚷地停在离两人远一点的地方。 李浩便向寒幽蕴抱拳道:“姑娘先请,算是在下代之前这些兄弟们对姑娘无理的赔罪,望姑娘海涵,原谅这些兄弟。”随后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以便出手。 这更加深了寒幽蕴对李浩的好感,此人知道自己不可能赢,而众人又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故而先让自己出手,这样输时便不会输得那么惨,而且还让自己以后善待这些人,心思倒是活络。 看来这人倒没外表看上去的那么憨厚老实,不仅仅是可以为己所用,如果可能的话,重用他也无不可,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而李浩不知道,就因为他这一句话,可以说改变了他之后的一生。 “那我便不客气了。”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到了李浩身后。 李浩虽然有所准备,但现在还是又再次被对方惊艳到了,但他还是很快做出反应,忙向左边闪去,右手以剑防御。 寒幽蕴像是早就知道一般,早已经在李浩站稳之前就对他发起了攻击,李浩只能勉强接招。 而眨眼之间,寒幽蕴一手拿剑,一手握鞘,使出一套诡异的剑法来,众人来不及看清她是怎么出的手,李浩的脖子上便多了一柄剑。 很显然,李浩输了,而且还是在一招之内便输了,众人甚至都不知道李浩是怎么输的。 就连李浩自己也不明白,他甚至以为,自己虽然打不过眼前这个少女,但是与之过十招是没有问题的,毕竟两人功力相差不大,却没想到连人家的一招都过不了。 而李浩不知道的是,寒幽蕴为了收服他,让他以后更好的为她所用,拿出了21世纪练的诀窍,使双手能在同一个时间做不同的事,而刚才她就用双手舞了一套双人剑法,攻守皆宜,且变幻莫测。 当时阎王赠她剑时便也传给了她几套剑法,而冥界的阎王认为的最低等东西在凡间就可以说是世间难寻了吧,这套剑法便是其中之一,毕竟之前寒幽蕴在武学上是什么都不懂的。 即便有了剑,不知道怎么用也是浪费,所以阎王便给了她三本属下收集的低级剑法,但在人间却算特别高级的了。 最重要的是,这些功法都变幻莫测,即便她只有二十五年的内力,但是就算和那些勤勤恳恳练了三十年的人对战也不见得会输,更何况李浩的内力最多就二十年。 这时寒幽蕴对李浩说道:“多谢李大哥承让,幽蕴献丑了。不知还有谁,让幽蕴领教领教。”便又将目光扫向众人。 许多人都自觉地退了几步,但还是有那么两个人认不清形式,心存侥幸的。 他们认为李浩输是他没本事,竟然一招不到输给了一个小姑娘,还一直以为自己在这山寨中无敌了,他们想要向所有人证明,自己比李浩这家伙强,既然李浩连在这个女人手下连一招都不能过,那他们即便不能赢这个女人,但能与这个女人多过几招,便证明了他们比李浩强。 至于得罪寒幽蕴,他们则表示无所谓,难道这女人还真能当上这山寨的大当家,即便她当上了,只要他们不犯什么大错,这女人又能奈何。 而寒幽蕴又怎会不知这两个人的小算盘,既然敢利用我寒幽蕴,那便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了。寒幽蕴心里冷哼一声。 寒幽蕴面无表情道,“既如此,你们两个。省的一个一个收拾,麻烦!” 那两个人瞬间便被寒幽蕴惹怒了,沉着脸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奶丫头片子,便让我们来教育教育你什么叫先来后到,竟想当我清风寨的大当家,那我们便让你知道我清风寨的厉害。”于是两人就欺身而来,两人手中的大刀虎虎生威,气势如排山倒海般扑面而来。 寒幽蕴仍然站在原地不动,就像完全感受不到那扑面而来的凌冽气势一样。 就在那两人一前一后站在寒幽蕴身边时,寒幽蕴突然挡住那两人的刀,向右闪去。突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到两人中间,那两人便口吐鲜血跪在地上。 众人眼里简直是不可思议,就像看见了鬼,一个个目瞪口呆,就连一直站在一傍默不作声的大当家都以一种复杂且震惊的眼光看向她,随后才向寒幽蕴抱拳说道:“姑娘此等功力,我等望尘莫及,我向来敬仰强者,从今以后,姑娘便是我清风寨的大当家。对于之前对姑娘无礼之处,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之前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姑娘不要怪罪。” 寒幽蕴心里冷笑,说道:“大当家说笑了,只是我希望类似的事情今后不要发生。当然,若有人想挑战一下,看看到底会有什么结果,我也会欢迎的,到时我会让他好好感受一下人生的美好。自然,若尔等能不惹事,服从命令,那我也在此向尔等承诺,不会让尔等再生活在如此水声火热当中。”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出声,只有狗二欢呼的喊了一声:“太好了,以后再也不用打劫那些可怜的人了。”又在众人的行注目礼中低下了头。 由此可见,狗蛋在打劫时出言阻止也不是第一次了。作为一个山贼,这狗二倒也是一个奇葩。 寒幽蕴看着表现不一、神情各异的众人,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众人吵闹了一番,便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个小喽啰去把在一边吐血的那两个人扶起来。 众人看到寒幽蕴站在旁边,好像是只要一眨眼,眼前之人随时都要随风而去。 众人也不敢打扰,但是看到天将要黑了,寒幽蕴还一直站着出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五章 有意楼 和众人来到了这所谓的山寨,这简直太寒碜了,路上凹凸不平,房子也是那种在风雨中飘摇的茅草屋,还有一些还很破烂,寒幽蕴都想要怀疑这是否能住人。 但随即一想,古代的人又有多少人能有一个安稳的地方睡觉呢,既然都睡不好,吃不饱,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倒是这里的地理位置还不错。山寨建立在一座山上,而且前面还有一条鸿沟,地处险峻,易守难攻,而且很难找到,到还算是隐秘 。 寒幽蕴在休息了一晚之后,第二天早上便召集山寨里的所有人,整理山寨的陋习,并下令以后不许众人再去打劫过路的路人,不许惹事生非。 之后日以继夜的想方案,设计方案图,用以山寨以后的发展,也在想怎样才能让山寨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以保存山寨的实力。 又单独召集了山寨里的老人妇孺,用现代知识教他们如何种地,如何使收成达到最大。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忙了一个多月,山寨里的事物总算是忙完了。 接下来就是要想想如何解决山寨里的那些蛀虫,免得到时自己辛辛苦苦重整起来的山寨被几只蛀虫给毁了,那便得不偿失了,寒幽蕴坐在窗前想着。 山寨中的人现在大部分人都对寒幽蕴心服口服了,但是也还有那么几个还在想着找寒幽蕴麻烦,看寒幽蕴的笑话。 就比如之前挑战寒幽蕴的那两个人。寒幽蕴并不想对这些人赶尽杀绝,但是也要防范于未然,别到时候被别人出卖了才感到措手不及。 通过这一个月的观察,寒幽蕴也对这两个人有了基本的了解。 这两人就是那种欺软怕硬的,还有点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愚蠢想法,倒不用怕这两人能倒腾出什么来,只要给他们施加一点点威压,就不怕他们不乖乖就范。 也是在这一个月里,寒幽蕴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这里叫川元大陆,大陆上有许多国家,其中实力最强的是黎国,其它的国家大多都是黎国的附属国。虽然这里表面上看倒是一派和平安乐,但也时不时的各个小国之间也会有一些争端,小打小闹,但总体来说还算安稳。 这里除了有内功等看似不科学的东西外,其他的倒是跟书上说的中国古代差不多。 钱币却与中国古代不同,分为金币、紫晶币和黑晶币三种通用货币。一枚黑晶币等于一百紫晶币等于一千金币。 这一个月,山寨里的很多人已经认同了寒幽蕴,即便她年纪小,还是个女孩子,却没人敢把这两个词往她身上套。 只要想起她的那些惩治人的手段,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在黎国的都城欣宥,晚上热闹非常,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甚至比白天还热闹。而这都城之中晚上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有意楼。 里面不似寻常的青楼一般充满金钱与腐败的味道。 一楼庭院两边种着竹子,四周则种了许多花,却并不显得妖艳,还有许多失传已久的书,不是珍本,就不会在这里出现,几十间书房围绕着中间的庭院,显然是为文人墨客准备的。 二楼则是各姑娘的住所及表演场地,里面云雾缭绕,似仙境一般,通常是为那些寻花问柳之人准备的。 三楼是为准备在这里歇息和吃食的人准备的,各种吃食色香味俱全,每月推出美食新品种,举行厨艺大赛,由观众和评委决定厨艺最优者奖励一百两白银。 至于四楼,只能是哪些有权有势之人才能去的。在四楼,只要客人的需求几乎都会得到满足,且保密措施非常好,来这里的人无论你做了什么,都没有人知道。 因此,来这里的人身份各种各样,实在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这里的姑娘也不同于其他青楼的,如果姑娘们不想与恩客欢好,恩客便不能强迫人家姑娘,这就是有意,如果违反了这个规则,这人便不会再见到第二天的太阳,无论是谁皆不例外,即便王公贵族。 “阁主,你怎竟亲自来了,好不容易阁里消停了些,我还以为你会出去游山玩水,不曾想却闲不住,悄无声息跑到我这里来了。”一身着火红衣裙,长相艳丽,大约二十多岁的女人迫不及待地推开一扇古色古香的华丽的门,便满是高兴满是抱怨地对房中站在窗前的女子说道。 光看女子的背影便能想象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绝代佳人。 “殊姐,你这两年生意看起来当真不错,难怪这么长时间了都不去阁里看我一次。”寒幽蕴转过身,一双万里无波的眼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声音不急不缓地说道。 殊姐是有意楼的前身铭烟楼的花魁艺名叫无艳,原名闻殊,当时闻殊认为两人的相识与那风月场所无关,告诉寒幽蕴的是她叫闻殊,寒幽蕴不安一直称呼她殊姐。 闻殊因为一些原因不得已进了当时的铭烟楼,刚开始时老鸨还答应她卖艺不卖身的要求,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老鸨便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经常劝闻殊接客,闻殊刚开始还能和老鸨周旋,到最后直接连理都懒得理。 而这举动越来越引得老鸨不满,就联合兵部侍郎之子设计闻殊,想让闻殊为之小妾。 闻殊在不小心知道之后决定给两人点颜色瞧瞧,却因为兵部侍郎之子不知道从哪弄来一种,一时不察,终被钻了空子,差点失身不说,勉强出了京城,因为药力的缘故,进入了一个小树林,遇到一个打猎的男人,差点又被。 当时寒幽蕴恰好路过,便救了她。之后又在寒幽蕴的帮助下,弄垮了铭烟楼,顺便教训了一下兵部侍郎之子一番,建立了有意楼,为寒幽蕴做一些情报工作。 闻殊至今都觉得那就好像是一场梦,那个小姑娘当时那杀人时的冷漠的表情,冷静的像是那个动作做了千百遍一般,实在不像是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幽蕴说的这是哪里话,有意楼的生意再好,不也是要为阁主你服务的,连我这每天拼死拼活的挣钱,不也为了小幽蕴你,而且你不是常年不在阁里,四处奔走的吗,去了又不一定能找到你,你倒好,反倒在这里编排我,倒令姐姐我好伤心。”闻殊半擦眼泪半抱怨道。 如果站在她面前的是个男子的话,可能就该怜香惜玉了。 “殊姐这两年愈发迷人了,倒不知又有多少男人拜倒在殊姐你的石榴裙下。”寒幽蕴看着她,笑着转移话题。 “谁能比我们如高岭之花的阁主美,我敢保证,只要你站在一个地方,那些男女老少的步子就别想移开了。”闻殊摆摆手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喝,不落反击道。 “我之前忙得不可开交,听艳艳说你来了,为了赶来见阁主你,可是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还被你责怪。”闻殊喝了一口茶后,才又对寒幽蕴抱怨道。 寒幽蕴看了她一会儿后幽幽地说了呢一句:“我还以为殊姐是为了躲某些人才没喝上水的!” 闻殊一听这话便跳了起来,“好了好了,我的好阁主,我们赶快说正事可好,快别提这事了,那小子真是烦死了,不说他了。”似乎真的很烦恼。 听闻礼部尚书之子一直在追求闻殊,甚至还说许以闻殊以正妻之位,并且不纳妾,闻殊却从不给人家好脸色,一直躲着人家。 按理说一般的青楼女子若遇到这等好事,对方还如此死心塌地,都不会如闻殊这般如避蛇蝎猛兽一样避开对方,更别说闻殊现在都二十一了,但闻殊因当年之事,对这些事避之不及。 寒幽蕴看在眼里,却也知道这事自己帮不了闻殊,只有靠她自己走出过去的阴影,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闻殊端正坐好后看向寒幽蕴道:“冰火玉在齐王墓中,墓中为防盗墓贼,机关重重,极为危险,我们并不是很清楚那里的地形,想要进去更是难上加难,当时我们去探查的十人只有一人回来,可谓是九死一生,回来之人说里面还有无数尸变的怪物,极难对付,即便阁主武功高超,但属下亦不能保证阁主能安然无恙,而且还有一批人也正在打听冰火玉的消息,还请阁主慎重。”闻殊直直的看着寒幽蕴,希望寒幽蕴能打消亲自去找那快玉的打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七章 辞别 之后自己处理好事情再去找她之后,却什么也找不到,四处查不到她的存在,就感觉这个人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要知道,这天下还很少有自己一点痕迹都查不到的人,可终究查不到就是查不到,又因为当时还有急事要处理,就不得不放下了。 之后又因为事务繁忙,没太多时间去想一个无意中认识不到一刻钟的人,即便自己对她很感兴趣。还以为自己忘记了,却原来她在自己的记忆中是如此的清晰。 却没想到,那天因为去找师叔问药看到那倒在路边的女子,与记忆中那个淡淡的问自己是不是男人的小女孩重合后,自己的心跳竟好像漏了一拍。 再走近一看,看到那个浑身冰冷,毫无生气的脸之后,就急急忙忙的把她抱起救治。 救她,倒不如说感觉是在救自己,救那个像极了自己的女孩,初见时的冰冷,像极了当初的自己也辛亏自己跟在师叔身边一段时间,懂一些医术,又有师叔赠送的各种伤药在,才救了她一命。 到府时,也懒得再顾别人的觊觎,同时为使父王安心,就抱着她走进府中,之后一直怀着一种期待的心情等待她醒来。 而因为一些事情自己得离开去处理,在雪灵告诉自己她醒了时,自己便急冲冲的就去看她了。 在推门的那一刻,自己是忐忑的,还带有一点紧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这样的情绪离自己好像很久远了。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呢。或许是不记得的吧!推开门之后,就看到那靠在床榻之上的女子,即便脸色苍白,却依然掩不住她的绝代风华,天人之姿。 那和印象中淡淡的面孔,理智的双眼,现在变得更平静无波,也没有了当初的冷冽和强势,只剩下了对诸事都看淡的淡然。她这几年吃的苦不少吧。 弈凌璟一直都知道,自己从小就不相信男女之情,甚至还特别讨厌女人,可从第一次见面就被寒幽蕴的与众不同而吸引,再见面时因救人而抱她时,心里却没有接触其他女人而有的厌恶。 寒幽蕴在定王府养伤养了七天,终于感觉可以自行行动了,就去向弈凌璟告辞离开,毕竟早日找到冰火玉才是要事。 弈凌璟知道寒幽蕴想就这样拖着受伤的身子离开,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弈凌璟莫名的觉得非常生气,但是却不好说什么,只能生闷气,毕竟现在自己与她也不过只是多了一个救命之恩的陌生人罢了,就一直坐着不说话。 寒幽蕴见对方不说话,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只能看到那紧蹦着的脸,但是对方在想什么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双方一直保持着沉默。 寒幽蕴不知这位世子在想些什么,如果现在直接出去,主人在你面前发呆没说话,自己就这样走了显得很没有礼貌,虽说对方也很失礼,只是自己毕竟欠了人家一个救命之恩。 “蕴儿在这王府里可是有什么不满,令蕴儿连身体的三成都没恢复就想着离开,亦或是我王府有何招待不周或失礼之处,惹蕴儿不快,蕴儿但请直说,我定让蕴儿满意,切不可因此而罔顾身体。” 寒幽蕴心想,这定王府倒真是财大气粗,自己这个过客吃的用的已经如此好了,可能那皇帝过得也不过如此,自己倒是过得像皇帝一般,还被问是否不满。 定王世子可是给了她不少珍贵的药,还天天补药不断,仅仅七天,身上的伤就被那些千金难寻的药治好了许多,剩下的也是些内伤,如此还有不满,那就只能用贪心来形容了,只是自己要去找的东西若不及时去怕到时就怕被人捷足先登了。 “世子说笑了,王府里的一切都很好,只是有人还等着幽蕴去救,不容耽搁,故才请辞,多谢世子及王府众人的照顾,幽蕴无以为报,若此番能活着,定会来报答世子之恩。”之后寒幽蕴行了一个礼。 “上次不是让蕴儿唤我璟或凌璟吗,还是蕴儿以为凌璟不配让蕴儿如此称呼。” 寒幽蕴倒真的很无奈,这弈凌璟与传闻中的差别真不是一般大,明明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此时却怎么都感觉像是个无赖,也只能顺着改口道:“是,容之。” “容之?我倒更希望蕴儿可以唤我璟。”弈凌璟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又很快被他压制下去。 “那人于蕴儿而言很重要吗,竟让你如此不顾惜生命?” “嗯,算是很重要的一个人吧。”寒幽蕴想到,如果自己不能让他好起来,之后双方因果太多不好,虽说去取冰火玉也相当于是把半条命交给了人家,但早点结束这种纠缠更好些,毕竟人情债更难还。 弈凌璟听到她的话,皱了皱眉头,“什么叫‘算是很重要的一个人吧,为了一个算是很重要的人难道连生命都可以不要吗?” 寒幽蕴看弈凌璟这明显发怒的样子,虽说眼前之人明显是在关心自己,但是自己的事并不希望别人过于干涉。 “他曾救过我一命,且因此受了很严重的伤,所以我必须救他,且重不重要皆是我的决定。” 弈凌璟听到这句话,各种的心烦意乱终于得到了安放,只要不是心上人就好,救命恩人什么的,只要把恩还了就可以了,弈凌璟直接忽略了寒幽蕴最后那句话。 弈凌璟还不知,他早把她当做自己的所有物了。 “虽如此,但你现在身体还未恢复,赶路身体也吃不消,更何况救人,不如先在府中修养,三日后再启程,而且不知道追杀你的人是否还在,如此不是将自己的性命亲手送给对方吗,三日后我也有事要出去,届时我送你一程,应该会安全些,如此可好。” 寒幽蕴见对方都如此说了,也没有理由拒绝,只好答应下来,“如此,便又打扰容之了。” “蕴儿且去休息养伤吧,毕竟之后还要去救人,有何事就吩咐雪灵去做。” 寒幽蕴向弈凌璟行了一礼就又回到自己在王府中住的小院去了,路上的时候还想自己竟然会改变了主意,或许是弈凌璟太强势了,让自己来不及拒绝,亦或许是他眼中的关怀太真诚,令人不可拒绝。 寒幽蕴一向拒绝不了那些真正关怀自己的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六章 受伤 此行凶险异常,一不小心便会丢掉性命,她真的不想寒幽蕴亲自去。 但她也知道这天下能拿到冰火玉的人恐怕不会超过十人,若想拿冰火玉,非得武功高强之人不可。若想拿到冰火玉,寒幽蕴此行非去不可,因为只有冰火玉能救那位的命。 “我知道,但若知凶险而不为,惜命而胆怯,那我今天那还能站在此处与你说话。只是想请殊姐在我不在期间扮作我,若那两人有何风吹草动,直接斩杀。此期间危险重重,此物可在危急之时保你无虞。”说完后从手中摊出一个绿色的小瓷瓶,瓶子散发出淡淡的光,给人以温暖的感觉。 闻殊接过来摇了摇,瓶子发出清脆的声音,轻蔑地说道:“这是什么?”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寒幽蕴,“如果你认为我和你这将进四年的交情便只值这手里的这颗药丸,拿它来打发我,那我算是看错你了,便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至于你说的事,就当是我报答当年你的救命之恩,你想去找死我亦不拦着,从此两不相欠,这颗药丸你还是收回去吧,我不需要。” 寒幽蕴看到闻殊一脸坚定决绝,也只能无奈一笑,脾气还跟当年一样,只好解释道:“殊姐又何必生气,只是若殊姐要帮我,那群未知的黑衣人恐会直接对你动手,这颗药只是我想要求个安心,让我知道殊姐性命不至于那么危险,而且这也不是回露丹,那个我还留着保命呢,这是凝生丸,我专门研制的在吃了之后让你控制想要控制的一切无自我意识的活物,只是使用时间有限,大概三个时辰。” 果然,闻殊听到这话后脸上怒气消了一点,但仍是不要,“既然如此,那这颗丹药你带着,或许能在危急时刻为你争取一线生机。” 寒幽蕴摇摇头,说道:“此乃我专门为你而制,如我想要,再多制一颗不就好了,只是我将要去的是墓中,能控制的活物屈指可数,此物自然无用了。”便又把黑色小球装的药丸拿给了闻殊,闻殊也知道寒幽蕴是关心自己,毕竟这样的药物哪是那么好炼的,但却不能不要。 “行,说不过你,我走了,走的时候你也不用来辞行了。”闻殊板着脸,快速的走出了这间房间,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寒幽蕴看着闻殊离去的方向,轻轻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天刚蒙蒙亮时,一个身影像幽魂一样迅速的穿梭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上,到了一个小树林里,寒幽蕴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了下来,听着这四周过于安静的树林。 不一会儿,四周涌现出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不过眨眼功夫,寒幽蕴就被这些黑衣人包围了。 还真是阴魂不散。 双方快速的向对方攻击而去。寒幽蕴的剑专挑这些黑衣人的要害之处刺去,动作快、狠、准,不一会儿,十二个黑衣人便死了一半,但是其他的黑衣人不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更加拼命,一个个犹如不要命一般冲过来,寒幽蕴迅速地解决了这剩下的六个人,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有十二个杀手过来,寒幽蕴看着这些人,心想可能中了计,对方采用了人轮战术,即便自己不被杀死,恐也要精疲力竭而亡。 寒幽蕴快速的在脑子里想着如何从这群亡命之徒手里逃出去,但寒幽蕴每次的退路都被对方堵得死死的。不知不觉的天已经大亮,寒幽蕴一直被逼着打到了一处悬崖边上。 此时摆在寒幽蕴面前的除了被这群人杀死,就是跳下这深不见底的悬崖两个选择。寒幽蕴毫不犹豫的便跳下了这深不见底的悬崖去。 为首的黑衣人看到此状况,当下立即指挥道:“走,去这悬崖底部找。”一群人迅速地消失在悬崖边上。 在悬崖对面的山上,一座小屋坐落于林中深处,如果离得近点,还可以闻到浓浓的药草香的味道。 然而在这间小茅屋前,站着一身穿月白袍服的男子,衣袍上绣着雅致花纹的雪白滚边和头上的白玉发簪交相辉映,一尘不染,就连月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影子,似乎这间小屋比那皇宫还要华丽。 从小屋里一前一后走出来一青一黑两个人,前面一人对白衣男子道:“凌璟,昨晚我忘记给你了,这是我最近研制出来的药,擦了之后能快速止血和康复,受伤时可免受邪物入体,你经常受伤,这药是我特意为你研制的,你拿着,记得随身携带。”说着便把药塞进了弈凌璟的手里。 后面的男子向弈凌璟行礼道:“主子,所需药材已包好,可以启程了。” “嗯,走吧。”弈凌璟转过身向青衣男子蓝翔行礼,“多谢师叔的药,我先告辞了,师叔请留步。” 蓝翔笑着摆摆手,“走吧,伤着的时候记得擦我给你的药,不要不把那些伤不当回事。弈明,你监督你主子擦药。行了,我就不送了。”蓝翔便又转身去弄他那些草药去了。弈凌璟弯腰行了一礼后便向山下走。 一路无言,走到山脚下时,弈明停下脚步,“主子,前面有人,属下去看是怎么回事。”向弈凌璟行过一礼后便上前走去,弈凌璟没说什么,站在原地看向弈明的方向。 弈明走进时,看到是一个身穿黑衣之人倒在了地上,谨慎地把人翻过来后,是一个绝色佳人,即使她面部苍白的如一张纸,却无可否认她是美人的事实。 弈明伸手去探了那女子的鼻息,尚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弈凌璟也在对面看到女子的面容,便快步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是不敢置信,但随即便冷静下来。直接探了一下眼前人的脉搏,感觉到那轻微跳动的脉搏,毫不犹豫的把人抱了起来大步往山下走去。 “下山。” 弈明看着弈凌璟的身影,不可置信的看着前面的身影,如不是与主子走了一路,都怀疑自己看到之人是否是自己那讨厌女人的主子,还毫不犹豫的抱起一个姑娘,似乎还特别紧急的样子。 弈凌璟的身影已经走出去了十几步,弈明才从惊异中醒过来,紧紧跟随弈凌璟的脚步。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府邸前,待马车停下后,弈凌璟下了马车,随即俯身掀开马车上的帘子从马车中抱出了一个身穿黑衣之人,只是看不清那究竟是男是女,但大约是个女子吧。 于是,定王府众人便看到自家世子抱着一个人从王府中飘过。 弈凌璟在路上就让弈明去叫大夫,本来他也想直接返回蓝翔师叔那里去让师叔看看的,但又想师叔肯定又去采药去了,而且回府会比在再爬上山更快些,自己从小也在师叔身边学了些医理,女子的伤已经等不及了,便自己赶马车过来。 在马车上时就检查了眼前的女子的伤势,当真是惨不忍睹,他无法想象这么重的伤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每一个伤口都在要害位置,只是都被巧妙的避开了一些,但身上的伤痕密密麻麻,多得数不胜数,又被水浸泡过,虽有被稍微处理了一些,但伤口还是泛了白,看着有些吓人。 在刚放下怀中女子让下人为她换好干净的里衣后,弈明就带着大夫来了。大夫才要行礼便被拦下,“先救人要紧。” 大夫只得去把脉。过了半晌,大夫紧皱的眉都不曾松开,直到大夫收回了手说道,“请恕老夫直言,这位小姐失血过多,伤口发炎,又受了凉,情况不容乐观,老夫也只能尽力一试。” 弈凌璟沉着脸,“还请李老尽全力救这位姑娘,有何需要尽管说给吴管家听。”向李老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李老忙阻止道:“世子言重了,老夫自当尽力而为,不负世子所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八章 定王来访 寒幽蕴觉得很疑惑,自己来定王府这几天,除了弈凌璟之外,王府里的其他主人都没见到,而自己因为受伤,加之在自己说去拜见王府主人时,雪灵说弈凌璟吩咐不用去拜访了,定王生病,侧妃携其儿子去永福寺祭拜一个月,现在还没回来,最后此事便罢了,却没想到定王竟会来自己这里。 寒幽蕴便起身去迎接定王,虽不知定王来意,但是来人家府里,却还要主人家来拜见自己,无论如何,心里总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去了客房,看见一个中年男子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样貌与弈凌璟有三分像,脸上刚毅分明,鼻梁高挺,嘴唇倒不像弈凌璟那般薄,且眼神犀利,但是脸上却有些许抑郁之症,却也只是让他看上去更成熟神秘。 只是寒幽蕴一眼就看出了这定王已是久病缠身,恐怕日子不多了,最多也就一两年,这还是保留估计的。 这周身的气质,不愧是黎国当年的战神,不知年轻时迷倒多少京中女郎,难怪能生出如弈凌璟那般的儿子。 果然,古代的这些俊男美女中真正好看的就都生在这些极致富贵之家。 “不知王爷大驾光临,幽蕴有失远迎,还请王爷赎罪。”寒幽蕴对着定王行了一个晚辈见长辈的礼。 定王看着寒幽蕴不卑不亢的向自己行礼,心中甚是满意,要知道即便自己已经可以收敛了威亚,可是能这样面不改色的想你面对自己的人还真没几个,现在看来倒是知道了为何自己儿子会选这女娃了。 心中还想自己儿子原本因为自己的那些事连女人近身都排斥,自己对此事也无可奈何,只能尽量弥补他。却在那天听到管家说儿子亲自抱着一个女子回府了,而且还很紧张的样子,自己当时还特别惊讶,却又觉得终于可以放下一桩心事了,这样即便自己哪天走了,他一个人也不会感到孤独了。 之后又陆陆续续的听说儿子亲自守了那女子一整晚,府里的各种补品补药毫不吝啬的就送过去了,当时自己的心里的大石总算可以落地了,终于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个能让他用心对待的人了。 便想看一下能让自己儿子如此放在心上的人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却苦于身体的原因便没有来,在今天听说女子要走了才怕会错过了才拖着残破的身体来看一看,至少也要知道这个女子能不能给儿子带来幸福,绝不能让他再走上自己当年的路。 现在一看,此女倒不似人间所有,更像是天仙下凡,一举一动自成一体,眼神坚定,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子。 只是此女身份不明,而且行为举止落落大方,想来身份怕是不简单,两人在一起怕是会经过不少磨合,而且这样的女子想得到她的心也很难,看这女子今日作为,怕对自己儿子还无意吧,即便以后有意了,此女只怕也不会如平凡女子一样乖乖在家相夫教子。 罢了,儿子喜欢,便随他去吧,难得他还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只是苦了那个孩子白白等了阿璟如此多年,终不能得尝所愿。 定王就让寒幽蕴起身,“寒小姐无需多礼,倒是老夫失礼了,寒小姐到府中做客,老夫却不能尽地主之谊,寒小姐请上座吧,在这府中,不必拘束。” 寒幽蕴坐下后,微微一笑,“王爷客气了,王爷身体抱恙,原该幽蕴去看望王爷,只是恐去扰了王爷养病,故推迟到如今,倒让王爷一个长辈亲自来见我这个晚辈,幽蕴惶恐。” “老夫跟寒小姐一见如故,不知寒小姐可介意老夫叫你幽蕴?”定王慈祥的看着寒幽蕴。 “如此,倒是幽蕴之幸。”寒幽蕴心里很疑惑这定王府的人,貌似对自己太好了,这定王还放下王爷架子,以老夫自称,用的是长辈对晚辈的语气。 他们能从自己这里图什么呢,自己的真实身份不可能会被人查到,而没有隐藏的身份对定王府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 但看府里众人的态度,却又是真心实意对自己的。想到这,寒幽蕴也只能想,无论是什么,只要是自己能给的,便尽量给,以报答救命之恩吧,反正总是要报的,逃也逃不掉。 她却不知,定王府众人想要的,她永远也给不起,最终也只能辜负定王府众人了。 和定王说了会儿话,定王就离开了,既然猜不透对方要什么,那就只能静观其变,只是这定王府差什么呢?似乎除了定王的性命,其他事情都还不值得定王府众人如此,只是又是谁知道自己会医术的呢,这世间知道此事的人似乎还没有。 弈凌璟要是知道现在寒幽蕴的想法,恐怕也只能无奈的笑笑了,自己救她什么都不图,而且这样的自己感觉非常陌生,但是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去这样做,如果实在要说图什么的话,也只能是图她这个人了。 或许当初在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只是感到惊讶,觉得两人是一种人而被她吸引,便不管不顾的去救她,还为了让父王早点安心,特意在众人面前抱着她踏入定王府大门。 那么之后和她的短短几天的朝夕相处,才发现原来世间竟有这样的女子,便想护她,宠她一辈子。 而且一直以来,自己都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是有时候真的会有一种冲动去保护她永远不受伤害,并且这样的冲动还很强烈。 好在弈凌璟本人并不是那种冲动的性子,虽然不知道为何会突然产生这样的一种情绪,但总归不是那种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在几番嘲笑之下,终于明白了原来这是喜欢上一个人的表现。 明白了心意之后,要考虑的东西还有太多,那丫头一看便知是那种不好追的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九章 林中围杀 天刚蒙蒙亮,守城将领带领士兵刚把城门打开,就看见迎面徐徐走过来一辆马车,城门口已经有一排长长的队伍正在排队等待出城。 那辆马车直接驶向人群的另一边,被守城的士兵拦住,驾车之人只是拿出了一块黑色的玉,嘱咐道:“世子不想引起太大的骚动。” 守城之人也是个明白人,行礼小声说道:“世子请。” 马车中人什么声音也没有,驾车之人就驾着马车走过去了,守城的士兵也不在意,就站在旁边让人过去。 旁边的排队的人见到这样的状况,也只是见怪不怪的继续自己的动作,也有些人带着艳羡的眼光,却无一人敢说什么。 在皇城底下,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有权有势的人就算杀了人,只要不是太重要的人,家里人最多就给受害者家里一些抚恤金,让其不要把事情闹大就好,更何况是这种小事。 马车出了城门便快速的奔跑起来,到了一个小院子里,弈凌璟和一个男子下了马车,之后里面的人很久都没什么动静。 “来,小心伤口。”弈凌璟拉着一个消瘦的男子从一个洞口里面出来,那男子看出去有点羸弱,脸色蜡黄,宽大的衣服套在他的身上,让他显得更加的瘦弱,好似一阵风就能把他给吹倒。 “无妨,我们还是尽快走吧。”那男子说出来的话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此人便是寒幽蕴。 在定王府时寒幽蕴怕被那个人找到,只能乔装成一个男子,对此,弈凌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再出城门的时候被带去了那座小院,弃车从一条隐秘的地道出来。 “我命人安排了马在这边,我们过去吧。”弈凌璟看了寒幽蕴一眼,最终只能先放下关心的话,说出这么一句平淡的话。 “好!” 两人就一路无言的并排走着,直到看到了弈明牵着三匹马站在一棵树下,等两人靠近后,弈明看着走过来的两人,感觉世上再也找不到如此般配的两个人了。 “属下参见世子,见过寒小姐,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嗯,走吧,蕴儿身体不好,就骑这匹吧,我叫人备了软垫在马背上,以免骑马时过多牵扯到伤口。”弈凌璟牵着一匹纯白色的马向寒幽蕴走来。 “多谢容之。” 弈凌璟笑着把牵着马的缰绳给了寒幽蕴,就上了一匹黑色的马。 “走吧。” 弈明走在前面,弈凌璟走在中间,寒幽蕴跟在两人后面。 寒幽蕴看着前面的弈凌璟,今天的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颜色与他身下的那匹马的颜色融在了一起,却依然光彩照人,卓尔不凡,一身黑衣更衬托出他的刚硬冷冽。 弈凌璟对自己为何受伤以及为何出城穿男装的事都不追问,甚至还在出城时帮助自己躲避追踪,却什么也不说。 这样聪明强大的一个男人他究竟能图什么呢?自己又有什么是他知道且可图的呢? 寒幽蕴看了对方一眼,垂下眼眸去想,却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先再次放下这种想法。 走了大约一刻钟,弈凌璟和弈明便停下脚步。 “蕴儿,我们这就前往柳州城,你去西北,只好就此别过,后面的路,你自己小心些。” “好!这段时间幽蕴多谢容之照顾,待幽蕴回来,定来回报容之救命之恩。” “蕴儿既如此说,便要记住早日平安归来,以抱我的救命之恩,切不可不顾生命危险,毕竟你这条命是我救的,现在是我的,你一定要替我好好保管,可好?” “多谢关心,我只能答应容之,我尽量。” “告辞。” “寒小姐保重,告辞!” “两位亦多保重,告辞。” 随后三人驶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寒幽蕴这边刚走没有多久,就察觉到不对,四周静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寒幽蕴绷紧神经,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变动。 果不其然,突然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十几个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动作迅速,毫不拖泥带水,看来那幕后之人已经失去耐心,是真的不想留下自己这个活口。 想要培养十几个这样的杀手需要不少的金钱、物力和财力,以及时间,那人倒真舍得下血本。 寒幽蕴跳下了马,站在原地看着这些黑衣人一个个的向自己过来,却还一动不动。待有一个黑衣人走到了她的跟前,她突然出剑,才不过几招,转眼这个黑衣人就倒在了地上。 见到这样的情景,其他黑衣人像是收到了什么鼓舞一样,更不要命地冲了上来。寒幽蕴不再做停留,迅速和其他黑衣人打在了一起,林间的打斗声在这寂静的林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过了一刻钟,地上倒了十来个人,而寒幽蕴的身形看起来也比之前缓慢了许多,剩下的几个黑衣人见状,更加急了手里的动作。 一会儿,又倒了两个黑衣人,寒幽蕴的身形更加缓慢了,就连黑色的衣服也抵挡不住鲜红的血不停的往外流,黑衣就像是贴在身上一样,林中的血腥味浓的让人作呕,然林中之人皆像没有感觉一般,只有剩下的黑衣人手中的动作不停的加快。 林中一片寂静,在这秋收的季节,即便虫鸟不比夏日时分多,但总归还是有的,然而林中此时无比寂静,倒像是一处死寂之林,半点生气全无。 “不对,这里安静的太过分了,你先去前面一座城镇等我一天,如果我没回来,你就先去把那些事情处理了,找到那些人,直接杀无赦。她还受着伤,我回去看看。”说完不等弈明有何反应就策马而去。 弈凌璟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脸是血的女子被四个黑衣人围攻,即便就连身形也维持不住了,却还是淡淡地扫了对面的敌人,就像是无论多大的困难在他的面前她都不放在心上,包括她的生命。 这样的她,既让人佩服也让人心疼。 弈凌璟快速地下了马,即刻出手,寒幽蕴看到是他,就放下了心,开始专注的对付眼前的一个黑衣人。 不到一刻钟,这四个黑衣人也倒下了,寒幽蕴看着眼前这一切,心里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早在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开始,杀戮便不停的缠绕着她,在第一次杀第一个人时,还记得那个人是一个江湖中臭名昭彰的恶人,经常打劫那些漂亮的女子,毁了人家的清白,之后再把人当做实验品来试毒。 当时那个人看到孤身一人的自己,便打起了主意,直到此时还能想起当时对方死的时候那震惊的表情,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睁得大大的,到死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死在一个小女孩手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十章 拙荆受了严重的伤 “伤口怎么样了,快坐下让我看看。”弈凌璟拉着寒幽蕴,伸手便要去掀寒幽蕴的衣服。 “没事,你怎么又回来了,你自己的事情不要紧吗?”只是她说出这句话时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如此的沙哑且虚弱,就连避开弈凌璟手上的动作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对方轻轻松松的就解下了自己的衣带。 “那些事弈明也可以解决,先包扎伤口要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随后弈凌璟一言不发的慢慢解开了寒幽蕴的衣服,当看到那之前已经结痂的伤口又不断的冒着血之后,连责怪对方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能简单的从怀里摸出药去为眼前之人上药,却在扒衣服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之前我救你的时候因为你伤势太重,我就在马车里先帮你包扎了一下,而且还有一件事你应该忘了,在大约六年前我路过风行山时,你洗澡的时候不小心被我看见,当时我说过会对你负责的,只是当时你没放在心上,就忘记了。” 说完不等寒幽蕴说些什么就把衣服彻底掀开。 寒幽蕴经弈凌璟这一提醒才模模糊糊想起来一点,只是当时的记忆对于如今的自己太遥远了,加上当时离得有点远,即便知道对方长得很好,却也只是一个路人,才会在见到弈凌璟时没认出来原来他这样帮助自己就是因为这件事。 “原来是你,我当时说过了‘没关系,我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之人,所以你不用对我负责。” 弈凌璟不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上药,看见眼前之人的身上又添了许多伤口,真有把倒在地上的这些黑衣人再杀死一次的冲动。 寒幽蕴见对方不说话,也不再说什么,毕竟现在自己说话的声音实在是沙哑的厉害,就开始闭目养神。 林间又安静的什么声音也没有了,除了那浓重的血腥味和地上的黑衣人以外,就像之前什么也不曾发生,那场血淋淋的大屠杀不存在一样。 “可以了,我看看腿上可还有伤。”说着又不管眼前这人是否答应,就去脱鞋,掀开裤脚,看见了一道显眼的口子正在往外冒着血,又把手中的药粉轻轻地撒在伤口上,感觉到手中的脚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好了,你先躺着别动,我带你去前面的城里再检查一下,把伤口包扎好才能还得快点,而且你的马也跑了,只能委屈你与我共乘一骑了,这样也可以避免不小心扯到伤口。”说着便把寒幽蕴抱了起来。 “如此便麻烦容之了。”随后寒幽蕴就靠在弈凌璟怀里,知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选择,不久就沉沉睡去了。 弈凌璟看着怀里的人,倒想不到睡着的她这么乖巧,而且就这样同意自己这样抱着她,究竟是无所谓,还是不在乎,弈凌璟此时的心里可谓是酸酸甜甜,不知她是否也曾经靠在某个人的怀里这样毫无防备的睡着了呢。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场景,弈凌璟就感觉心里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堵住了一样,重重的压在心里竟这样难受。弈凌璟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竟然也会这样患得患失的了,这丫头对自己的影响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弈凌璟抱着昏迷在自己怀里的寒幽蕴,轻轻地把怀中之人放在马上,然后快速上了马。 至于寒幽蕴之前骑的那匹马早就跑得不见了踪影,弈凌璟也懒得去管那匹马,之后一手抱着寒幽蕴一手拿着缰绳驾着马急速地走了起来,还不时的看一下寒幽蕴是否不舒服。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凤来城,周围的人看到弈凌璟及他怀中抱着的人。 怀中那人因为脸埋在那英俊男子的胸前,辨别不出是男是女,但看样子应该会是个女人吧,不然哪有一个大男人抱着另一个大男人的。 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英俊帅气的如同神仙下凡的男人以及他怀里的人,还有些人在悄悄地讨论着两人的来历和关系。 虽然风来城也是一个名城,风来城里就出了几个皇后,可见美人在这里并不稀奇,但是眼前男子的容貌和气质实在是难得一见,见之忘俗。 人们对美的追求是无止境的,而弈凌璟被围观也是正常的了。 弈凌璟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只是稳当地骑着马,加快脚步进了城,直奔医馆而去。 幸好以前受过伤来这里寻找过医馆,不然找医馆又要耗费不少时间,弈凌璟此时心里还有点感谢之前让自己受伤的那个人。 来到医馆门前,坐诊大夫看见门前一个男子快步走进了医馆,怀里还抱着一个骨形略小之女人,即便她脸上已经伪装得像男子的面孔。 待男子把女人放下,坐镇大夫把了脉之后就神情严肃的站起来道,“此女伤势严重,失血过多,很难救治,赶紧把她抱去后面的诊室躺着,我去请我们馆主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说完也不等弈凌璟说些什么,直接吩咐一个小童,“阿虎,你带弈公子去诊室,我去请馆主。” “是,杨大夫。” 弈凌璟不等阿虎带路,直接抱着人向诊室走去。 那阿虎见这个神仙一样的男人直接朝诊室走去,知道对方可能以前来过这里,还记得路,便也不再说话,只在后面紧紧跟着。 弈凌璟几步就走到了那个整洁明亮的诊室,也顾不得洁癖,动作温柔地把寒幽蕴放在床上。 阿虎看到弈凌璟的动作,直在心里感叹,这真是一个好男人啊。 “我看公子也累了,我去给公子倒杯茶润润喉咙,公子就先坐下歇息吧。”阿虎躬身请示。 “多谢,不用了,你有事就去忙,我这暂时没有什么需要。” “那公子你先休息一下,馆主应该一会儿就会过来。”阿虎见弈凌璟这样说了,也不好说什么,只交代了一句,就退了出去。 果然不一会儿,杨大夫就跟着一个精神奕奕的花白胡须的老者进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十一章 杀意 “好了,先别说话,救治病人要紧。”余老坐在弈凌璟刚才坐的凳子上,弈凌璟把寒幽蕴的手拿出来让余老把脉。 余老搭上寒幽蕴的脉搏,就一直紧紧皱着眉头,弈凌璟也知道情况不好,毕竟自己也在师叔身旁学过一些医理,却只能寄希望于余老身上,深深的厌恶这种无力的感觉。 “老夫也只能尽力而为,夫人身上伤口太多,感染的几率大大增加,若能避免伤口感染,以防邪物入体,老夫尚可有几分把握,只是这避免邪物入体的药物至今尚无人研制出来,老夫对此也研究过,却都无疾而终,上次给你治疗时也亏得你自身身体好,不然老夫也无能为力,所以现在夫人的病情很不容乐观,老夫对此毫无把握,还请做好准备。” “多谢余老,友人曾赠小子一药膏,说是能避免邪物入体,故还请余老能尽力救治拙荆。”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双手递给余老。 余老伸手接过来闻了闻,面露喜色,狂笑不已,“老夫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样的方法呢。不知弈小子的友人是何许人也,让老夫有时间就去讨教讨教,看看是何方高人竟能想出此种绝妙绝伦的方法。有了这药膏,老夫向你保证,一定还你一个活生生的夫人。” “还请余老见谅,小子这朋友素不喜他人打扰,故早早地就去隐居研究药理去了,不肯轻易见人,待他日再见,小子与他提起,若他愿与于老相交,小子再为二位介绍可好。” “如此也好,倒是老夫唐突了,还请小友将此事放在心上。” 这余老倒也是,一瓶药膏就把对弈凌璟的称呼从“小子”变成了“小友”。 “无妨,我们还要赶路,还请余老尽快让拙荆痊愈。”弈凌璟看着床上的寒幽蕴,转向余老解释道。 “老夫尽力而为,只是如果事情不是太重要,夫人还是留下来休整几天,到时再赶路为宜。”余老对眼前的年轻人建议,什么事还能比生命更重要,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一天天的哪有那么多事啊。 “余老说的是,只是此事须得拙荆亲自前往,拙荆性子执拗,故耽搁不得,小子倒也想让她好好休息,只是她醒来了定会不依。”弈凌璟无奈笑笑,倒真像是一个拿任性的妻子毫无办法的好丈夫。 “既如此,老夫看小友你还是先去客房休息调整一下,不然别说赶路照顾夫人,你自己可能就先倒下了。阿虎,你带这位公子去客房,再去叫雪丫头来帮这位夫人针灸。”余老声音洪亮地吩咐站在外面等候的阿虎。 阿虎在外面应了一声“是”,就跑着进来了。 “如此就劳烦余老了。”弈凌璟向余老行了一礼,之后又对着杨大夫微微躬了身,就退了出去。 在阿虎领弈凌璟进房间后,阿虎一看这公子这模样,就觉得他恐怕不会喜欢屋里别人用过的东西,因为当时他看见眼前的公子放那位夫人的时候,脱下自己那白色柔软的衣袍,折叠好后给那位夫人做睡枕用,还把床上整理了一番。 于是在带这位公子来的时候他直接带他来这间刚换洗过的房间,还随便解释了房里的东西刚换过,若有什么事可以叫他,再轻轻退出房间。 弈凌璟站在窗台边,随手打开了窗子,看着外面,不一会儿,空中就响起了“轰、轰,轰”三声。弈凌璟看着窗外,然后转身关上了窗户,躺在床上,想着寒幽蕴的事,不久就睡去了。 等弈凌璟醒来时,就推开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知道自己大约睡了两三个时辰,连梳洗都管不上,便向着寒幽蕴所在的那个诊室走去。 路上几乎一个人都没有,想来在吃午饭,便轻手轻脚推开房门走进了寒幽蕴所在的诊室。待走到床前,伸手去碰寒幽蕴的额头,却被床上之人迅速抓住。 寒幽蕴看到是弈凌璟,便放开了抓住对方的手,歉意的看着羿凌璟说道,“抱歉,我还以为是其他什么人。” “无妨,刚刚可有把伤口扯裂,先让我看看。”也不等寒幽蕴开口,就掀开了被子,随即又扒开了寒幽蕴身上的衣服,之前的衣服已经不见了,现在寒幽蕴只穿着一件白色里衣,想来应该是医馆里的女医徒给换的衣服。 除了这些,弈凌璟什么也没问,尽管刚刚眼前的女子那一闪而过的杀意是对着自己的。 待脱开里衣之后,看到那身上包裹着的白色的纱布,弈凌璟心里一阵难受,包裹着右胸的地方浸透了鲜红的颜色,弈凌璟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纱布,又从怀里掏出止血的药来撒在伤口上。 寒幽蕴早在弈凌璟掀开她的衣服时便又闭着眼睛,眼不见为净,反正都已经被看过几次了,也不再在乎这一次,寒幽蕴有点破罐子破摔的自我安慰着。 “我们现在在凤来城的一家医馆里,你身上的伤已经被大夫处理好了,刚刚除了右胸部位外可还有什么地方的伤口被扯裂开,我现在给你止血,伤口才能恢复得快些。”弈凌璟从旁边的桌子上拿着摆好的药粉,作势要去为寒幽蕴上药。 “没有了,除了胸口处的疼痛便没有其他不是的地方。”寒幽蕴感觉全身都疼,但是这种伤时不时的就会受一下,比这严重的时候都有几次,自然是不会再觉得什么,也不想再麻烦弈凌璟了。 “现在有什么事先放在一边,你的身体还很弱,待身体好些再走不迟,不然你这样上路,在路上再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弈凌璟以为是寒幽蕴忙着赶路,所以不想让自己见到她的伤口,只是之前的伤都是自己为她上的,又怎会不知她的伤到底有多严重。 “好。” “我去给你叫碗粥来,先填填肚子。”弈凌璟倒是想不到她会如此这般配合。 “麻烦容之了。” “知道麻烦下次就不要再乱来,记得爱护自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十二章 世间至宝 寒幽蕴在弈凌璟刚走出房门后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弈凌璟拿来粥的时候便感觉到床上之人的呼吸平缓,猜到可能是又睡着了,便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轻轻打开房门再关上,把粥放在屋里的桌子上,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床上之人。 她睡着的时候安静极了,小巧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不见了平时的清冷之色,脸上细细的绒毛似乎也因为放松的缘故而舒展开来。 和清醒时的安静恬淡不同,清醒时的她感觉有一种虚无缥缈的不真实感,即便这个人就在你面前,却还是怕她下一刻就不见了。 此时的她,就像是放下了心里的包袱,毫无防备,甜睡得像初生婴儿般透彻干净,让人心生亲近之感,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 “蕴儿,起来喝点粥再睡可好,不然身体没力气。”虽然不想打扰她,但是不吃东西恢复得肯定会很慢,以她的性子,断不会安心养伤多久的。 寒幽蕴瞬间睁开眼,看到是弈凌璟时,眼中的戾气散去了不少,就低下头从弈凌璟的手里接过那碗粥喝了起来,同时也在反思,难道自己的警惕性变弱了,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还得加强练习警惕性。 而弈凌璟不知道就因为他的这个行为,又让寒幽蕴做了一个给自己加强训练的任务,若知道了,恐怕也只能对此感到深深的无力。 毕竟他们这种人都不喜欢被他人掌握,因此警惕性是必须的,是自己强大起来更是必须的。 “你手上还有伤口,为了避免扯到伤口,我喂你。” “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还没到拿不住一个小小的碗的地步,我自己来就好,容之你照顾我也辛苦了,你就早点休息吧。”寒幽蕴看着弈凌璟,眼里是坚定不容置疑的神色。 弈凌璟也不再坚持,把碗递给寒幽蕴,“无碍,之前我已经休息过一会儿了,现在精神很好,你不用担心。” 寒幽蕴听到此话后也不再多说什么,低着头专心的去喝碗里的粥。 不一会儿,碗里的粥就已经见底了。 “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麻烦容之了。” 弈凌璟听到寒幽蕴明显疏离的话,也不说什么,直接起身去桌子上盛粥。 寒幽蕴看着弈凌璟的身影,他为什么对自己如此好,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被他看了身子他就要对自己负责吗? 堂堂定王府世子会因为看了一个女子的身子而为对方做奴仆杂役做的事情吗 或许有人会,但这个人一定不是弈凌璟,那个对女子退避三尺的定王府世子不会。 可是现在弈凌璟的这些行为又做不得假,那他到底所图为何,值得他做如此牺牲。 “给。” “多谢容之。” “我想如果你不对我这么客气,我会更加高兴,也比你的无数句谢谢还管用,因为我把你当作朋友。” “因为除了这一句廉价的谢谢,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报答容之的大恩。” “那就不要报答了,顺其自然就好。” “好!若以后容之有用得着幽蕴的地方,无论何事,幽蕴定会竭尽全力,即便幽蕴身死,此承诺亦同样作数。”寒幽蕴的怀疑算是暂时止住了。 “好……”弈凌璟看着眼前的女子,千言万语只能化作这个“好”字。 你不想欠我恩情,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却只能用这恩情才可以困住你。 正午,外面的阳光正好,整个世界都被镶嵌成了明亮的金黄色,在这秋日里,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使人的心情也变好了不少。 阿虎过来便看到这样一幅景色,一个窈窕的女子沐浴在阳光下,金色的阳光为她度下了一层层光芒,如同不小心下凡的仙人。 阿虎痴痴地看着寒幽蕴,果然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弈郎君,虽然她的脸看起来不那么协调,甚至还有些丑,但她周身的气质便足以让人移不开眼,以至于她的脸也不能影响她的美。 “夫人身上的伤口太多,外面虽有太阳,但这秋季的风也不小,还是先回屋里歇息,免得弈郎君担心着急,而且弈郎君回来也会心疼夫人这样不爱惜自己。”阿虎虽然觉得很美,但是人家还是个病人,必须提醒一下。 “无妨,晒一晒没事的。是容……弈郎告诉你我是他夫人的?”寒幽蕴强忍着这满满的不适,强行改了口。 “是啊,我听他跟余老说时听到的,当时弈郎君抱着夫人你进来,我还以为夫人是一个公子呢,我还想弈公子居然抱着一个公子还那么紧张着急,却没想到原来夫人是个女子,倒难怪弈郎君如此着急。” 寒幽蕴笑了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应该是弈凌璟为掩盖两人身份而编造的身份,这样的确更不惹人注意,但是却感觉怪怪的。 “多谢小哥告知,不知小哥有何要事?” “夫人叫我阿虎就好,弈郎君出去时吩咐我在他房里多添置些东西,我已经添置好了。这是弈郎君托人送来的吃食,还是温的,夫人尽快食用。还有弈郎君让我告诉夫人一声,让夫人搬过去和他住,如此对夫人的病情会好些,而且这边有些嘈杂,弈郎君照顾人时也不太方便,故我来告知夫人一声,夫人现在可以搬过去住了,如若夫人有何需要,尽管吩咐我,弈郎君说他忘了告诉你,他可能会回来得比较晚,夫人不必等他。” 寒幽蕴却明白了,弈凌璟是出去避自己了,难怪今早都没看见人,原来是做了亏心事。堂堂定王府世子,居然做出此等事,倒令人哭笑不得。 既然他都如此煞费苦心了,正好可以换个环境晒晒太阳,毕竟在晒太阳时经常被别人参观是一件很不愉快的事,而且也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猫腻。 “好。我知道了,我并没有什么可带的,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那好,我去叫雪儿来扶夫人过去。” “如此便麻烦了。” “夫人不用客气。” 夜晚弈凌璟回到医馆,脚步由原来的急速行走变得缓慢无比。 她是否会搬去和自己住呢? 直到走到了房门口,听到房中有浅浅的呼吸声,她答应和自己住在一个房间里了? 弈凌璟推开门,寒幽蕴正安静地躺在床上看书,听见开门的声音,寒幽蕴抬起了头,“回来了。” 弈凌璟有一种错觉,他们之间仿佛就应该是这样的,妻子等着归家的丈夫。家?原来这就是家的感觉。 原来有一个人等着自己,在自己回来的时候轻轻地说一声“回来了”,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 “给你带了凤来城中最受欢迎的瘦肉粥,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多谢。” “伤还没好就不要再看书了,容易伤神。” “打发时间罢了,无妨。” “真拿你没办法,赶快喝粥吧。” “好,容之吃过了吗?” “我在外面吃过了。” “嗯。” “感觉味道怎么样?”弈凌璟有些期待地看着寒幽蕴。 “很好,闻不到腥味,润滑爽口,质感上佳,有劳容之。” “你喜欢就好,中午的呢?感觉怎么样?” “容之给的食物都是按照我的喜好来安排的,又怎会不好。”寒幽蕴抬起头,认真的回答弈凌璟。 “毕竟对蕴儿你的饮食只是有些微了解,就怕蕴儿吃不喜欢,毕竟你吃东西是真的挑,胃又不好。”弈凌璟眼中带着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宠溺,却被隐藏得很好。 “这些都无碍,我待会儿有事想和容之商量,不知容之可赏脸。” 终于来了,这丫头当真是能沉得住气。 “好,赶快喝吧。” 弈凌璟坐在旁边光明正大地不时看寒幽蕴不紧不慢地喝完了带来的粥,接过寒幽蕴手里的空碗,把它放在了桌子上。 “蕴儿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虽说世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应该怀疑世子,但有些事还是说清楚好,这样我才能恩怨相报。不知世子对我如此照顾的理由是什么?” 弈凌璟不答反问:“蕴儿认为我对你很好?那我对你如此好的理由又是什么?” “世子对幽蕴很好,至于理由,貌似是我问世子的问题。”寒幽蕴哪能被对方反击住呢。 “蕴儿猜猜也无妨。”弈凌璟微笑着。 “无论世子想要什么,只要幽蕴力所能及,便竭力相报。”寒幽蕴以退为进,试图让弈凌璟自己说出来。 “蕴儿不必如此紧张,我对蕴儿别无所图,若真要说有所图,也惟有一样,至于为何物,以后你自会知道,但我可向蕴儿保证,我所求绝不会损害你的切身利益,若有违背,任凭蕴儿处置,只是也请蕴儿答应我,替我保护好自己,毕竟你的命是我救的,也算是我的。”这丫头居然直接叫世子了,分得倒是清楚,弈凌璟无奈的想着。 “好,我答应你,我会尽力而为,只是不知容之所求是物、事、亦或是一个人?”若真如自己所想,即便不要他帮忙,也绝不能欠此人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十三章 坦言 “既然容之现在不想说,便等想说了之后再说吧,只是还望容之记得自己的承诺。”寒幽蕴想着,看来是自己想错了,至宝的话倒难怪,不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报对方。 “那是自然,对蕴儿的承诺我定当说到做到。蕴儿就先好好休息几天,先别想着赶路,待伤口结痂之后,我陪你去,不然我怕又发生之前那样的事。” “怎敢再麻烦容之,幽蕴自己的事应当自己解决,就不麻烦容之了。” “蕴儿可别忘了,刚刚答应我的事,我的事已经交代让弈明去处理了,现在我是闲人一个,那还能再抛下蕴儿你一人。”弈凌璟之前就联系了凤来城里的部下,交代了事务下去,倒是可以不管事一段时间了。 “可是……” “蕴儿想说什么我明白,但是你现在的情况你自己清楚,难道你觉得没有一个武力高的人在身边,你能安全地到达目的地。” 寒幽蕴见这个人情是不得不欠下了,也不再说什么,反正债多不压身,以后慢慢还就是了。“既如此,还得劳烦容之了。” “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蕴儿以后可是要还的。”不要怪我卑鄙,以此要求你报答,我未曾如此渴求一个人,而如今我看上了你,上至碧落下黄泉,我都不会放手。 “好。” 两人相视一笑。 “我把餐具送去柴房,你好好休息,睡不着了才能看书。”走之前弈凌璟还是不放心,再三叮嘱,希望她能听进去些。 “好。” 寒幽蕴若有所思地看着弈凌璟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之后又若无其事地拿起之前看的那本书,根本没把刚刚弈凌璟给她讲的话听进去。 洁白的明月高高的悬挂在空中,在寂静的夜空中,它是孤独的、圣洁的、高不可攀的,它用它的光亮照亮了一切,却唯独照亮不了它自己。 林中的一切在它的照射下影影绰绰,参差不齐,世间所有的一切在它的光辉下,折射下来的都只剩下了斑驳的影子。 寒幽蕴和弈凌璟在医馆里修养了四天半,之后便迫不及待地赶路。 “蕴儿,给,看看合不合胃口,不和胃口的话我再给你去拿马车中的干粮。”弈凌璟把一只刚刚烤好的兔腿递给了寒幽蕴。 寒幽蕴慢条斯理地把手中的兔肉吃了一口,“还不错,佐料全都渗透在肉中了,把原本的腥味祛除了不少。”寒幽蕴倒是想不到一个世子竟然还会做这等事,还能做得如此好吃。 “以前时常出门在外,不可能事事都要依靠别人,这些野外生存的技巧是必备的。”弈凌璟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就解释道。 “是幽蕴先入为主了,只是容之的外貌太具有欺骗性,便将人误导了。”寒幽蕴歉意的点点头。 “那蕴儿认为何种行为才与我的外貌相符。”弈凌璟嘴角含笑,直视寒幽蕴。 “嗯……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身上没有一丝烟火气。”寒幽蕴想了想,才微笑着说。 “蕴儿说的这些倒像是在说你自己,若别人看到你,能想到的就是高处不胜寒,如仙人一般,定不知道你还会生火烤肉,如此真实,今日我倒是有眼福和口福了。” “生活便是生活,若如你所说,我倒真如仙人一般,那世上便少许多风景,柴米油盐酱醋茶,才是真实的,那些美好都是人们想象出来的罢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也都有不得不向生活低头的时候,即便那些看起来高高在上的人也不例外。” “是啊,那些看起来高高在上的人或许他们有的无奈比普通人还要多上许多。” 两人相视一笑,都沉默了下来。 自从那天把话说开了之后,两人之间的防备便减少了许多。 两人性格相仿,都具有开阔的眼界,人生阅历丰富,且两人都是绝顶聪明的人,常常有很多想法都不谋而合,交谈起来更是融洽。即便不说话时,两人之间也不会有那种尴尬的气氛出现,就如此时。 寒幽蕴经常被弈凌璟的许多观念震惊住,不得不为对方的胸襟和远大的见识所折服。 一个古人却能有如此先进的思想,如果不是知道能穿越时空之门的人少之又少,加之寒幽蕴故意说的一些现代词汇弈凌璟听不懂,寒幽蕴简直要怀疑他就是一个穿越者。 而弈凌璟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也经常为寒幽蕴的卓识远见所震惊和迷恋。 知道这丫头很聪明、有能力,可是相处下来,才发现她不仅仅只是聪明、有能力,这世上能比得上她的人恐怕没几人,更时常被寒幽蕴说出的不知名的名词和方法所折服,甚至有时候自己在她面前都会感到自行惭愧。 弈凌璟从不信奉天地,可是此次他却非常感谢上天把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送到自己身边,有了这样一个完美的女子在身边,再去看其他的女人,才发现自己的眼里早已盛不下其他人。 “你身上有伤,且去车中歇息,我在外面守夜,有何事叫我。” “好,下半夜叫我,我来换你,你也要注意休息。” “去睡吧,我叫你。” 弈凌璟看着寒幽蕴进了马车后就跃上了旁边的一棵树,整个人都融进了黑夜里,好像不曾有这个人一般。 在明亮的月光下,世间的一切罪恶都将被一一显现出来。 林中无数移动的黑影正悄无声息地向寒幽蕴和弈凌璟靠近,若无在月光下照射的影子在动,没有人会知道正有如此多的人在林中行走。 突然,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就这样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其余的黑衣人见此情境,都停了下来,却不见周围有任何人,就连那辆马车也毫无动静。 紧接着,距离马车最近的一个人也倒下了,但是却不知偷袭的人从什么地方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了武功高强的两个人。 剩下的大约十个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向马车奔去,途中又倒了两人。 随即,寒幽蕴刚准备起身推车门,耳边就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 “别动,这几个人我来解决就好,你就好好歇息吧,只是血腥味可能会有点重,你先忍一忍。”弈凌璟挡在马车前面。 众黑衣人知道不打倒眼前这个男人,那后面之人便也杀不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十四章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由于之前的招式出其不意,弈凌璟很轻松地就解决了两个黑衣人,但是在这些黑衣人都有了准备后,明显就难对付多了。若是只有寒幽蕴一个人,那此次恐怕就在劫难逃了。 此次来的黑衣人功夫明显比上次来的黑衣人的功夫还要高上许多,加之寒幽蕴又受了伤,肯定难逃一死。但是弈凌璟的功夫比寒幽蕴的高了许多,加之又没有受伤,对付这些黑衣人虽然不能快速解决,但是解决掉这些黑衣人绰绰有余。 这些黑衣人明显也知道弈凌璟的难缠,就由七个人拖住弈凌璟,另外两个人去杀寒幽蕴。 只是弈凌璟的武功内力实在是深厚,七人摆成的绝杀阵硬生生被弈凌璟扯破了一个口子,不过瞬息,就来到了两个黑衣人的面前,两个黑衣人在他的手底下过了几招就被弈凌璟杀了。 其余黑衣人见已无退路,只有合力除去眼前的白衣男子才有可能杀了马车中人,就狠厉的向弈凌璟袭来,招招往弈凌璟的致命处攻击。 弈凌璟的武功虽高,但这七人的功夫本来就不低,七人再发起狠来下死手,在解决完这七人之后,弈凌璟的身上也不可避免地有了一些大小不一的伤口。 “蕴儿,可要留活口?” “不用了,杀了吧。”这句话不含任何感情,却又隐含肃杀之意,就想是被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蝼蚁,不陪得到她的任何感情一般。 “好!”同样毫无感情的回答。 最后一个人也被弈凌璟一刀把脑袋砍了下来。 “蕴儿好好休息,今晚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我在外面守着。”弈凌璟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 “等一下,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弈凌璟快速走向寒幽蕴。 “我很好,你受伤了,伤口处理一下,不然感染了很麻烦。”待弈凌璟推开车门后,寒幽蕴才慢悠悠的说道,仿佛之前的那个人不是她。 “好!如此还要劳烦蕴儿帮我处理一下,背部的伤口我够不着。” “无妨,倒是我连累容之了,多谢容之搭救之恩。” “我不是说过了吗,对我不要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无需如此见外。”弈凌璟好笑的看着她,真是又气又笑,早晚得被她折磨至死,却心甘情愿。 “你哪里受伤,我看一下。” “好!”说罢就直接脱光了上身,想着我看上的这丫头 果真是不同,一个男人在她的面前脱光了衣服都能面不改色,定力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若蕴儿在自己面前脱光了,自己肯定做不到这般。 弈凌璟忽略了寒幽蕴现在并不喜欢他,他现在还是单相思,见到自己喜欢的人若还能坐怀不乱,那哪能叫喜欢。 弈凌璟的背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直接从背部分成了两部分。即便疤痕已经很淡了,但还是可以看出当时的凶险情况。 寒幽蕴娴熟的为弈凌璟包扎了伤口。 “你在马车中休息,吹凉风对伤口愈合不好,今晚就不用守夜了,待会我出去撒些药粉,防止虫蚊叮咬。” “好!只是蕴儿不介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会对你做些什么吗?”弈凌璟靠近寒幽蕴说道。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对我做些什么。”寒幽蕴的声音好像听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不同,却能听出浓浓的警告之意。 “好了,不逗你了,但是我保证绝不会伤害蕴儿一分。我们来说一下正事,不知蕴儿可否告知,这两次追杀蕴儿的人是否都是同一人派来的?”这小丫头还真是不会放过一个机会啊,这是在警告自己啊,那自己也要抓住机会表明心意才是。 “容之心里应该早就有答案了。” “是,那上次你差点丢掉性命,之后被我救起的那次也是那人派人所为?”弈凌璟继续追问道。 “是。” “蕴儿似乎已经知道了追杀你的人是谁派来的。”弈凌璟虽说是问寒幽蕴,但用的却是肯定句。 “不久前知道的。” 弈凌璟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令无数男儿自愧不如。如能得她相助,或许事情更加容易,毕竟两人有共同的敌人。 “蕴儿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被追杀的日子,应该已经被追杀有一段时间了。” “不长,也就两年半吧。” 弈凌璟听了这话,倒拿这丫头无可奈何了。被追杀了两年半,还能用“也就”这个词来形容,这世上能这样说的人,也就只有这丫头了。 “可知道是何缘故,竟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 “无非是我的存在让某些人感到威胁,便想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却不知,若真是危险,又怎可轻易被扼杀。” “蕴儿可想出了解决方法?”弈凌璟此刻是真好奇,这丫头到底是谁,竟能引来那人对她穷追不舍。 “这样的人,只需要以暴制暴,击其要害,便可使其就范。” 寒幽蕴眼神温和,用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她没有对弈凌璟说的是,制住这样的人容易,但是只怕这人也是别人的棋子,而如何引出下棋之人才是关键,也是最难的。 “好!若有何需要,或许我可以帮忙。” “嗯,没关系,这点小问题我还是可以解决的,就不劳烦容之了,若真需要容之帮忙的地方,定不会跟容之你客气。” 弈凌璟没想到会等来这句话,之前虽说两人也相处得比较融洽,但可以感觉到这丫头对自己总是防着自己,跟自己的界限划分得很清。 也可看出这丫头是一个绝不会欠人半分、与每个人都保持一个安全距离的人。 实在是没想到,就挨了这几刀,就能收到这样的效果,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多挨几刀,或许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即便没有,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 “那蕴儿记住了,只要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或者不想解决的问题,需要我帮助的皆可提出,无论如何,定会为蕴儿办妥。” “嗯。对了,我们走的路线要改变一下,我之前预设的路线现在已经不能再走下去了,但是我对这里的地形不是很熟,我们要往分固城方向去,容之可知道有何更好的途径。” “我想想。”弈凌璟快速的搜索着脑海中的地图,“要想躲过这些追杀,唯一的一条路就是经过花满城,先甩掉那些人,之后从花满城抄小道向金鸡山方向行进,到达安溪城,再从安溪城出发,有一条直接通往惟城的通道,到达惟城,也就进入了西北地区,离分固城就只有两天的时间就到了,如此,路途可缩减不少。” “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吧?” “是,平常时间花满城街上行人不会太多,不宜分散目光,想甩掉那些人不太可能,倒是有一个机会,但是我怕时间太赶,来不及。” “哦!什么机会?” “相思节。” “相思节?”寒幽蕴看着弈凌璟,示意他往下说。 “对,因为花满城中花多且美,许多人在花展时不能赶来,加之一些花在花展时并没有盛开,所以花满城每年的相思节都会也会有许多人前来赏花,加之这天是相思节,将会有很多人,借着人群的掩护,到时我们便可轻易地甩掉那些人了。” “那相思节是哪天?”寒幽蕴询问看着弈凌璟。 “蕴儿不知道相思节是哪天?” “有什么问题吗?” “蕴儿可知,相思节在川元大陆流行了差不多一千年了,有适婚儿女的人家都会特别重视这个节日,所以这个节日几乎老少皆知,而你却不知道相思节在每年九月初九,又作长长久久之意。”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我们要在三日内赶到花满城。” 其实这也不能怪寒幽蕴,寒幽蕴来这个世界将进六年的时间,每天都在忙,有时候一天睡觉的时间就两个时辰。 这将近六年的时间里,每天除了不是在发展实力,就是在提升自己的实力,连出去独自旅行的时间都没有,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即便她已经在恶补对这个世界的知识了,但像这些民间节日,却还是不知道。 “嗯,之后我再给你讲相思节的由来,你似乎对民间的这些节日不甚了解,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在九月初九赶到花满城,只是你的伤……” “无碍,这马车中已经被呢布置得很好了,即便是赶路也没事,况且伤口已经在结痂了。” “那好,你小心些伤口,感到有何不适就叫我。” “嗯,时间已经不早了,晚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十五章 摆脱追踪 两人就这样在马车中躺了一宿,即便马车被弈凌璟布置得柔软舒适,但空间毕竟太狭小了,连翻身都很困难。 到清晨醒来时,导致寒幽蕴全身酥软无力,手脚麻木,最重要的是寒幽蕴起来居然看到自己靠着弈凌璟睡着了,平时自己的睡姿还是可以的,今天却趴在别人怀里睡着了,真是够丢脸的。 寒幽蕴抬眼看了一下弈凌璟,幸好他还没醒,不然还不知要有多尴尬呢。 寒幽蕴稳住身体,感觉脸上有点烫。想着,或许是弈凌璟怕自己路上不舒服,添置的东西太多,导致车内温度太高,空间又小,两人呼出的二氧化碳又多,才这么热,但是为什么只有脸部特别烫呢。 寒幽蕴本是个聪明人,但是却刻意避开这让自己尴尬的答案。 还是出去透透气,看一下是什么时辰了。 而弈凌璟在寒幽蕴出去的时候眼睛就睁开了,哪里像是睡着的样子,眼神清明得不像话,眼里还装着满满的温柔和幸福。 若每天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那人生一定很美好。 过了一会儿,整理好了自己,外面却没寒幽蕴的一点声音,想来去洗漱也不用这么久,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弈凌璟急忙推开车门,向来时见到的不远处的小溪走出,她应该就在那里洗漱。 到了那条小溪边,却没见到一个人影。 弈凌璟心中猛然一紧,但是他还是强制压住心中的恐慌,喊了起来。 她刚起来没多久,加上洗漱的时间,也就一刻钟不到。如果有人这时候追杀过来,自己一定不会毫无感觉,那她会去什么地方呢? 弈凌璟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标记,希望寒幽蕴回到这里时可以看到自己来过,随后就进入了旁边的林子里。 希望她进入了这个小树林里并且无事,不然自己一定要后悔死,自己在乎的人在自己面前不见了,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太差劲了。 弈凌璟在小树林里喊了寒幽蕴一会儿,才终于听到寒幽蕴的回应,弈凌璟快速跑过去。 “蕴儿,你这是?” “早上醒来时过来洗漱,看到这边有树林,就想进来寻一味药材,看到树上的果子,想着摘回去充充饥,本来想跟你说的,但是我看你睡得香,加之不会用多长时间,就没叫你了,没想到却让容之担心了,实在是抱歉!”寒幽蕴站在树上,看向树下的弈凌璟说道。 “无妨,只是担心你遇到不测,毕竟现在还有人在追杀你。” “放心,他们是不会在白天的时候来的。”说着,寒幽蕴抱着从树上摘下来的果子轻轻跳了下来。 “那就好。”弈凌璟眼中的慌乱和自责才慢慢褪去,又变回了平时那淡水无波的样子。 寒幽蕴见到弈凌璟如此担忧的样子,感觉心中流过一股暖流,稍纵即逝。你对我这般好,我却不知要如何报答你。 “我们先去把这果子洗干净吧。”寒幽蕴转移话题,向前走去。 “好!” 弈凌璟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这个小树林。 两道身影交错在林间,不知名的鸟儿欢快地叫着,竟组成了一幅人间仙境图,格外的和谐,也格外的相配。 之后两人快马加鞭,总算在相思节那日下午赶到花满城。 两人在城中找了多家客栈都已经客满,最后找到一家时,却只有一间房了,两人想再找估计也找不到更好的客栈了,反正只是整理一下风尘仆仆的自己,晚上又不会住,于是就交了房钱,让小二打水来先洗澡。 洗澡是寒幽蕴先洗的,弈凌璟躺在躺椅上等着寒幽蕴洗好之后再洗。 虽然中间有屏风遮住,却遮不住那洗澡时发出的“哗哗哗”声音和那模糊的身影。 一想到那是自己欲执手一生、白头到老的人,弈凌璟手中的书迟迟没有翻动一页。 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这丫头的正眼相看,弈凌璟无奈的想着。 直到寒幽蕴走出来了,弈凌璟才慌乱的移开眼线,假装在看书。 而寒幽蕴当时正在整理衣边,没有看见弈凌璟慌乱之下移过去的视线。 洗澡时又因为实在是疲惫至极,又想着外面还有弈凌璟,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就放松下来,加之弈凌璟很懂得自制,即便在这种情况下,还知道不能把人给吓跑了,故寒幽蕴竟对弈凌璟的异常毫无感觉。若知道了,以她的聪明,明白弈凌璟的感情根本不是问题。 或许,天意如此也未可知。 待两人洗好澡之后,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出去置办了些路上要用的东西,连客栈都没回,两人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逛着。 “这位好看的哥哥,今天是相思节,不如买束花送你旁边的这位美丽的姐姐,希望好看哥哥和漂亮姐姐能够永远在一起,百年好合。”小姑娘看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时候,心想,这位哥哥和姐姐就像是天仙下凡一样,真是般配,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呢,回去定要和小虎说说,让他羡慕去。 “小妹妹真会说话,你这些花多少钱,我全买了。”弈凌璟心情本来就不错,在听到小姑娘的话,更是喜不自禁。 两人为甩掉跟踪的人,就假装成恋人,为了逼真些,更为了能更与喜欢的人亲近些,弈凌璟一本正经的提出两人手牵在一起才不惹人注目,本来以为这丫头不会答应,没想到她想了一会儿,竟答应了,弈凌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 “这是我娘亲亲自栽种的相见欢,且长得很大很漂亮,还有二十三束,我看哥哥姐姐这般般配且漂亮,就少收你们点,二十个金币就好了。”小姑娘欢喜的说着。 弈凌璟从钱袋里直接掏出一个紫币给小姑娘,“不用找了,剩下的钱就当是你嘴甜的奖励,拿回去让你娘亲给你一家人买些好吃的。”弈凌璟看着小姑娘温和地说道。 “谢谢好看哥哥,只是我不能要,娘亲说过,不能多收别人的钱,做人要知足,所以我不能要。”小姑娘眼里升起的光芒瞬间又暗淡下去,对弈凌璟坚定地说着。 “那并不是多收的,而是我奖励你的,所以这并不算违背你娘亲的话,你就收下吧。”弈凌璟看着这个实诚的小姑娘,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和一丝笑意。 “好了,小妹妹,既然是这位好看哥哥给你的奖励,那你就收下吧,听话。”寒幽蕴在旁边看够了戏,终于不再不顾弈凌璟投过来的求救的眼神,帮忙说道。 “这……那好吧,谢谢好看哥哥和漂亮姐姐,祝你们幸福。” “好了,快回家去吧,天都这么黑了,回家晚了父母该担心了。” “好的,那我先走了,哥哥姐姐再见。”小姑娘挥着手向两人道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十六章 来临的分别 寒幽蕴看着弈凌璟怀里还抱着的粉红色的娇艳的花朵,问道:“这些花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抱着吗?” “送给你,反正都买了,就别浪费了。”弈凌璟怀着难以诉说的激动的心情,把花递给寒幽蕴,期待的看着她。 倒是看不出来堂堂定王府世子也知道不浪费,倒是挺令人惊讶的。 本来寒幽蕴不喜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的,但看着弈凌璟的样子,又不好拒绝,加上这样抱着花不会那么惹眼,这街上的女子几乎都手拿着花,寒幽蕴便没有拒绝,从弈凌璟手中接过了花。 弈凌璟看出来这丫头并不喜欢这花,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再次令他吃惊的事发生了,这丫头收下了。 竟然两次提出这么看似无理的要求,弈凌璟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却没想到她都没拒绝,看来有很大的进步,虽然可能跟自己想要的答案差了很多,但也有进步不是。 “谢谢!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现在那跟踪之人被甩开了,别一会儿又追上来了。” “好,去那边人多的地方再转一转,以免有漏网之鱼坏了大事,跟紧我。” “嗯。” 两人向人群密集的地方走去,本来正常时候只需要半刻钟不到的时间便可以走完的路,取走了将进两刻钟才到,终于走出了那人山人海。 “怎么样,还好吧。”弈凌璟看着寒幽蕴凌乱的衣服,关心的问道。本来就是不染人间烟火的模样,却被生生的逼着乱入了这红尘之中。 “无妨,就是要再来一次,我就真吃不消了。”寒幽蕴理着身上的衣服,浅笑着答道。 随便把手中的花举到弈凌璟面前,“现在这花的作用已经发挥到了,不知我可否丢了它?” 本来寒幽蕴想直接丢掉手中的花,但想到这是弈凌璟送的,当着人家的面就这样把花丢了,很不礼貌,就先问弈凌璟一声。 “蕴儿忘了,这花我已经送给你了,既然是你的,你如何处置都不为过,不必问我意见。”弈凌璟看着寒幽蕴手中的花,微笑看着眼前的丫头,这丫头未免太实在了,真的是与自己很像,这也是自己最初被她吸引的原因。 寒幽蕴笑笑,并不答话。 两人夜以继日的赶路,终于在一个月后到达了分固城城外的小树林中。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本来两人打算在城中过夜的,却还是没赶到。等到赶到城外时,天已经黑了,城门早就关了,因此只能在小树林里将就着过一夜。 “蕴儿,来吃些水果,这一个多月以来每天都吃干粮,口舌一定很干燥,吃些果子正好去去火。”弈凌璟手中拿着一块白布包裹着的青色红色黄色的各色各样的果子坐在篝火旁,果子上的水珠在火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看上去特别诱人。 寒幽蕴接过弈凌璟手中黄色的果子,咬了一口,“想不到这个地方的果子这么香甜清脆,容之你也吃吧。” 弈凌璟看着眼前的丫头,微笑着也拿了一个黄色的果子吃进嘴里,看着眼前的人,不吃自己就感觉已经饱了,“好吃就多吃些。”弈凌璟见寒幽蕴手里的果子已经吃完了,忙把手里剩下的都递了过去。 “容之也多吃些。”寒幽蕴拿了一个之后不动声色的将剩余的果子推到弈凌璟的面前。 “好。”弈凌璟看着寒幽蕴,眼里的一腔春水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溺死在里面。 寒幽蕴感受到那股视线,抬眼去看,却没发现什么,遂将眼里的疑惑收好,继续吃着手里的东西。 不一会儿功夫,两人就将白布里的几十个颜色各异的果子吃得干干净净。 两人的确好久没吃过像样的食物了,每天赶路都只能以随身所带的干粮充饥,渴了也就是喝点水解解渴。即便在这硕果累累的秋天,却连摘野果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得吃这些果子,自然感觉与仙果无异,吃得快些也就不足为奇了。 吃完果子之后,弈凌璟去车里拿出两个干硬的馒头,串在之前洗好的树枝上烤着,弈凌璟看见眼前之人不知在想什么,一动不动,若不是还能听见那平缓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恐怕会以为眼前之人已魂飞天外,不在人世了。 弈凌璟静静地看着眼前之人,并没有去打扰她。 虽然她不再提防自己了,可是弈凌璟还是发现,这丫头的心防很重,相处了这么久,她还是对自己礼貌有加,即便有时相谈甚欢,她却始终保留了一分疏离,从不越线。 看来这丫头的心就是石头做的,只是那又如何,如果她的心是石头做的,那自己就用行动去把它焐成滚烫的沙子。 待寒幽蕴转过神来,就看见弈凌璟将已经烤好的金黄色的馒头放在自己的面前,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不到自己竟然在他的面前发起呆来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看来得快点分开,这种控制不知自己的感觉太糟糕了,看来有人依靠真的很容易让人心生懈怠,必须到此为止。 寒幽蕴却不知,有些人,惹上了,就别再想甩掉。 “容之在想些什么,竟如此入神。”寒幽蕴的话扰乱了弈凌璟的沉思。 “没什么,只是在想入城之后要买些什么。”弈凌璟其实很想告诉她,我是在想你,可是怕吓跑了这丫头,只能随便扯个慌遮掩过去,反正这丫头也不会追问。 “这样啊,多谢容之这一个多月来照顾我,现在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容之便在分固城止步吧,之后的路我自己走就好了。想必容之也有自己的是要做,就不必再为我的事情奔波了,这段时间,容之为幽蕴做了太多,幽蕴实在不好再麻烦容之了。” 寒幽蕴决定早点离开弈凌璟,之后的路困难重重,一早寒幽蕴就不打算告诉弈凌璟自己的目的地,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更何况那么危险,已经欠他那么多人情了,绝不可再连累他。 “蕴儿这是在赶我走,可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惹得蕴儿不快。” 弈凌璟其实也知道,在这里这丫头就会与自己分道扬镳,只是自己又岂是那么好甩开的,既然被自己看上了,那哪有放手之理,更何况她去的地方定危险无比,自己又哪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只身涉险。 的确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有不少事情要处理,但那些事弈明可以解决,定不能让她一个人去,否则自己定会后悔不已。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被打上属于弈凌璟的女人的寒幽蕴知道弈凌璟的意思,只是她不愿再欠弈凌璟的人情,“容之折煞幽蕴了,承蒙容之照顾,幽蕴才能走到这里,容之的恩情,幽蕴定当记一辈子,只是前方的路容之不适合再走下去了。” “哦!这是为何,既然蕴儿适合走,为何我就不适合走了呢?”弈凌璟佯装不解,直直地看向寒幽蕴的眼睛,希望从那双眼睛里找到答案。 “因为每个人要走的路不同,我的路自然不适合容之走。”寒幽蕴眼神淡淡地望着对方。 “好!我知道了。”弈凌璟率先移开了视线,垂下眼毫无情绪的说道。 寒幽蕴倒是诧异非常,不曾想就这样弈凌璟就答应了,他可不像如此容易妥协之人。但想想也是,人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更何况对方是弈凌璟,无论如何,能陪自己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不会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心里既然明白自己的意思,定不会再停留。 寒幽蕴的确很了解弈凌璟,只是她不知的是,弈凌璟喜欢她,如此,她的这个推算便不会正确。 过了一会儿,两人相顾无言。 “蕴儿再吃一个馒头吧,之前的果子肯定不够裹腹。”弈凌璟率先打破沉默,向寒幽蕴递去手上的馒头。 “多谢容之。” 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又回到了初识那时,陌生而疏离。 “嗯。今晚我守夜,你去睡吧。”说完不待寒幽蕴应答,就起身离开了火堆,慢慢的融入黑暗之中。 寒幽蕴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口。能说什么呢,本来就是自己过河拆桥, 他能不牵扯进来就好,他已经帮了自己许多,定不能再让他涉险。 至于其他的,他误会就让他误会吧,总比跟着自己用生命赌博强,既然是陌生人,就不该牵扯太多。 只是之前两人都不需要守夜的,毕竟那样守夜之人将会辛苦非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十七章 送礼 寒幽蕴一大早就醒了,已有一个多月不曾做的梦今夜又来扰人清梦。 自从来这个世界开始,就几乎每晚都会梦到那个有着黑点的梦,梦中的压迫和窒息,令人心生绝望,却一直摆脱不了它的骚扰。 只是这一个多月以来没有做梦了而已,似乎是和弈凌璟挨在一起睡觉时才没做的,只是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依赖一个人了,竟连对方不在自己身边就无法睡一个好觉,看来早点分开是对的。 竟然不知不觉地依赖上一个人,这太危险了。 寒幽蕴猜到可能是上面出了什么事,只是无论出了什么事,现在作为凡人一个的自己,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盲人瞎马。只能尽量做好自己的事,早点回去,不然不知又要生出些什么事端来。 寒幽蕴起来环顾了一下周围,却感觉不到弈凌璟的气息。 奇怪,这么早,他去哪里了,以他的为人,应当不至于因为昨晚的事离开都不打招呼,那会是去何处了呢?他是一个做事极有分寸的人,定不会有事。 寒幽蕴想到这,就决定不再管了,先去洗漱,或许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寒幽蕴洗漱回来后,果不其然,看见弈凌璟正在烤兔子。 “回来了,先吃些水果,昨晚看你挺喜欢的,就想着今天再给你摘一些,再过一会,就可以吃兔子了。”弈凌璟抬头看见寒幽蕴,神情与往日无异,好像昨晚的不愉快不存在似的。 “多谢容之。”寒幽蕴也若无其事地坐下,拿起果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昨晚没睡好吗,要不要紧?“弈凌璟看到寒幽蕴的眼睛下面深深的黑眼圈,心疼不已却只能装作随意地问了一下。 “无碍,只是做了一个梦,没睡好而已。”寒幽蕴疑惑不已,以前不是天天梦到吗,却为何没被人看出来,现在倒是一眼就被看出来了,难道真有如此明显吗? 其实之前寒幽蕴经常熬夜处理事务,加上每晚都习惯了,倒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和弈凌璟在一起的一个多月,就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加上弈凌璟时刻关注她,自然会被弈凌璟察觉。 “哦,何梦竟会让蕴儿连觉都睡不好,可否说与我听听,为你分担一些。”弈凌璟试探的开口。 “只是一个小小的梦,无甚要紧,容之不必挂心。” 果然,她还是不愿告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打动你的心呢?我的小丫头,能让你睡觉的都不能安生的梦又怎会无甚要紧呢,不知何时才能让你对我毫无芥蒂。 “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吃完我们就出发进城。”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会逼你,等到你愿意把你的一切都告诉我时我再洗耳恭听。 “嗯。” 两人吃好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向城中出发,直到进了城,找好住处后,两人又各自忙碌开来,中间竟连好好在一起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寒幽蕴在街上买下墓需要用到的东西,路过一家偏僻的打铁铺,叫“吴家铁铺”,便想着看看这家打铁铺上会不会有自己需要的东西,却在无意中看到一柄匕首,匕首本身乌黑发亮,无一件装饰之物,简单锋利,还透着些许森冷寒意,是一件防身的好物件。 老铁匠看到寒幽蕴一直在看那把匕首,便走过来,“客人是看上这柄匕首了吧,只是很抱歉,这是一位客人所定制的,小店为其打制,现已完工,那位客人这几天便会来取,故这柄匕首只怕与客人无缘了。若客人有图纸设计,亦可到小店来,无论什么要求,只要客人提出,小店定会竭尽全力为客人找到。” “不知这柄匕首的材料为何,竟能自发寒意。” “回客人,此乃北部乌寒的寒铁,寒铁制成的兵器寒意逼人,若被其所伤,伤口便会血流不止,唯有七星花可以止血,且可以说是削铁如泥都不为过,寒铁在寒冰湖附近的地底下开采出来,极其稀少,故而许多人听都没听说过。”老铁匠不卑不亢地回答着寒幽蕴的问题,还细心地为其解释。 看来这家打铁铺不简单,这老者脚步沉稳,说话一气呵成,吐纳绵长有力。 “原来如此,那不知老伯此处是否还有剩余的寒铁,或是老伯是否还能为我再找能打出一柄匕首的寒铁,我想请老伯也为我打制一柄匕首,图纸我会画给老伯。”寒幽蕴一直都想寻一柄匕首,奈何一直找不到好的材料。 “上次采的剩余的寒铁若再制一柄匕首的话,应该是够的,只是不知客人要求。” “不知老伯这里可有纸笔,我画出来给老伯看。”寒幽蕴俯首作揖道。 “客人请随我这边来。”老铁匠作了个请的姿势,便在前面带路。 寒幽蕴画好了图纸,讲好要求,又把随身所带的一块玉佩当做定金后,老铁匠让寒幽蕴两个月以后来拿,并给她一块小小的精致的铁片。 “这是小店特制的,无人可模仿,客人可凭此铁片来取客人的货。” “好。如此多谢老伯了。” “客人客气了。” 等晚上寒幽蕴回来后,去弈凌璟的房间找弈凌璟,发现弈凌璟竟然还没回来,寒幽蕴只好回房去等。 不知他在忙些什么,竟然比自己这个将要去古墓的人还要忙。自己采购那些进墓需要的东西,林林总总的也有不少,可是都已经采购好了,他却还没处理好自己的事。 算了,这是他的自由,自己和他不过萍水相逢,关心人家这些做什么。 寒幽蕴等到了子时,看书都差点看睡着了,终于听到弈凌璟房间开门的声音,醒了醒神,才去敲门。 过了一会儿弈凌璟才打开了门,看见寒幽蕴,“蕴儿可是有何事,进来说吧。” 寒幽蕴跟着弈凌璟走进房间里,闻到了一股很浅很浅的血腥味,似乎是被一种香味遮盖住了,若不是寒幽蕴常常受伤,加之对血腥味的敏感非同一般,吃的东西若在平时是绝对不会要有一点腥味的食物,除非在外面特殊情况。 既然他都用其它东西遮盖住了这血腥味,想必是不想自己知道,那自己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蕴儿可是一直在等我?” 寒幽蕴听到弈凌璟的声音,才从沉思里回过神来。 “是,我明日一早就要启程,特来跟容之告别,这是凝生丸,顾名思义,就是能够凝聚一切无自我意识的活物为自己所用,药效是三个时辰,你带好,或许能在危急关头救你一命,只是是药三分毒,必须在危急关头才可用。” 寒幽蕴拿出一颗黑色的像小球一样的东西递给弈凌璟。寒幽蕴一共制了五颗,当初给了闻殊一颗,之前给了静语阁阁主白亦恒一颗,现在再给弈凌璟一颗,就只有两颗了。 此药丸极其难制,且这种逆天之物,寒幽蕴也不敢多制,故只有五颗。 “如此多谢蕴儿了,只是蕴儿送我东西,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就送蕴儿一物,已作回赠植物,忘蕴儿莫要嫌弃。”弈凌璟随身掏出一只华丽精致的白色手环,不容分说地就套在寒幽蕴的手上。 那手环原本比寒幽蕴的手大了许多,却不想带在寒幽蕴手上时就自动缩小成刚好和寒幽蕴手大小的尺寸。随即,弈凌璟咬破寒幽蕴手指,再咬破自己的,两个手指的血相融,放在手环上,鲜红的颜色慢慢不见,在血被吸收完后,手环发出一阵红光,之后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寒幽蕴像看魔术一样,表面平静,内心震惊不已。为何像变魔术一样,若不是了解弈凌璟不会那么无聊,寒幽蕴一定会以为这就是在变魔术。 “蕴儿不必诧异,此物乃先祖所得,能在你遭遇外部危险时救你两次,且对身体无害,不必紧张。”弈凌璟对寒幽蕴解释,并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药为寒幽蕴包扎手指。 “此物既能得容之贴身保管,定是重要之物,幽蕴无功不受禄,定不能收下如此贵重之物。”寒幽蕴便要摘下那手环,却无论如何也摘不下,寒幽蕴试了几次,那手环就好像原本就在寒幽蕴手上的,竟摘不下来。 “蕴儿别摘了,这白玉手环已认你为主,即便你把手砍下来,它也还是会跟着你,你现在的性命算是我的,所以它就当是在我无暇顾及你时替我保护你的,可好?”弈凌璟握住寒幽蕴摘手环的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十八章 我定护你周全 寒幽蕴无奈,自己这是不想欠人情也得欠了,这算是又多欠了两条人命,真的是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欠他的就越多,就怕之后还不清了。 寒幽蕴遂也不再去摘手上的手环了,看见两人叠在一起的手,感觉怪怪的。 弈凌璟不知低着头在想些什么,竟然没放开握着自己的手,但是却没感觉到有何不妥,因为她在21世纪时在交际中经常遇到,不足为奇。 以前也常常和别人握手,只是却没有这种感觉。这双手握着自己的时候,跟以前爸妈握自己的感觉不同,跟爷爷握自己手的感觉也不同,更是跟礼节交往与各种人握手时的感觉不同。 寒幽蕴实在没时间想太多,因为弈凌璟的手还握着自己的,虽然弈凌璟握的力度刚好,并不算疼,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就罢了,还握着手,始终感觉别扭得很。 寒幽蕴假声咳嗽了两声,才唤回弈凌璟的注意。 “蕴儿怎么了,可是感冒了,怎的如此不小心。”弈凌璟赶紧起身去拍寒幽蕴的背。 “那个,我没事,只是刚才咽口水时不小心被咽着了,容之不必担心。”寒幽蕴被弈凌璟弄得很是尴尬,顺便从弈凌璟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怎的如此不小心,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弈凌璟情急之下范了蠢事,又看到寒幽蕴抽回去的手,顿时明白了,原来她咳嗽的原因在这里,那是什么咽口水呛到了,只好色荏内厉的训斥寒幽蕴,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寒幽蕴实在是忍不住,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原来弈世子还有这副可爱的样子,想必自己是第一个见到他这幅样子吧,倒与他一贯的形象相差许多。 这么拙劣的借口却没听出来,还色厉内荏地教训人,真是好笑,堂堂弈世子居然如此可爱。 弈凌璟被寒幽蕴的笑迷了眼,原来她会心一笑竟如此难得,什么“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皆不过如此。 看来离自己的计划又成功了一步,以前她在自己面前都只是礼貌性的笑一笑,如今能在自己面前展颜一笑,即便是被嘲笑,也无不可了。 “蕴儿笑起来很美,可以尝试多笑笑,不用勉强自己做那些自己不愿做的事,想笑就笑,此处只你我二人,不必约束自己。”弈凌璟怕寒幽蕴憋坏了,也想逗一逗这难得一笑的丫头。 “嗯,既然如此,容之早些歇息,幽蕴先告退了。”寒幽蕴勉强扯回笑咧开的嘴,看似与平常无二的走出弈凌璟的房门,只是那略微有点快的脚步出卖了她。 从没有一个人对自己说过让自己想笑就笑,不必约束自己,从前世十二岁开始,自己就扛着家族的兴衰荣辱,到这个世界后,又肩负着维护这个世界和平的责任,实在是没有人让自己不必约束自己,就连自己也觉得必须约束自己,还以为早已心如磐石,也以为,约束成为了一种习惯,却不曾想会因为一句话而使这颗沉寂的心再被触动。 寒幽蕴回到房中,才发现自己的嘴角又上扬着,但也不阻止,这世间能让自己笑的事情已经没多少了,笑笑也无妨。 去送东西,不曾想还欠了人情,又狼狈的回来,但为什么自己还那么开心呢?似乎这么轻松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自从上辈子爸妈死了之后,剩下的十八年里,每一天都被逼着不停的向前走,就像一个豪无感觉的不会累的机器人,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甚至连自己的感情都已经丢失了。 原以为将会这样毫无起伏地生活下去,没曾想自己有一天还会笑,还能有这么轻松的一刻。 寒幽蕴第二天早上卯时不到就起床,感觉可谓是神清气爽,那每晚来扰人清梦的梦魇也没有出现,一直压在头上的那座沉重的大山也觉得轻了不少。 即便要守护着天下,为何就一定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那么身不由己。 寒幽蕴收拾好打开房门后,弈凌璟房间的门恰好也在这个时候打开。 “早啊,蕴儿,可是现在就要出发了?”弈凌璟微笑着对寒幽蕴打招呼。 “嗯,早些总是好的,做事也更方便。”寒幽蕴感觉今天的弈凌璟跟以前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 “既如此,那一起走吧。”弈凌璟走向寒幽蕴,看着今天明显精神气十足的人,浅笑着说道。 这时寒幽蕴才看到弈凌璟手中提着一个包袱。 “容之可是现在就要走?”寒幽蕴跟在弈凌璟身后,疑惑地问。 一般人若没什么急事,都会等到天亮才走,毕竟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着实早了许多。 “嗯!” 走出客栈,弈凌璟已经不急不缓地走在了寒幽蕴身后。可是走了很长一段路程,弈凌璟还是跟在寒幽蕴身后,丝毫不见他有单独上路的打算。 “不知容之往何处去,此处乃去往西北边境的方向,我记得容之的军队是在野赫,而野赫是在南方。”寒幽蕴忍不住问道。 “是谁告诉蕴儿我要去野赫的?”弈凌璟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寒幽蕴。 “只是幽蕴猜测的,那不知容之欲往何处去?”寒幽蕴其实心里已经猜到了,只是实在不愿他去涉险,本来就已经欠他颇多人情了,怎能再连累他为自己涉险。 “昨晚我发现蕴儿真的很不会爱惜自己,竟连咽口水都能被呛到,所以昨晚我决定和蕴儿一块上路,送佛送到西,有我在你身边,避免出现什么意外,毕竟我想要的绝世珍宝蕴儿还没给我,到时我找不到人该如何是好。”弈凌璟半开玩笑的说着。 “容之想要之物,应该即便没有我在也能拿到的,因为我身上并无什么绝世珍宝。”寒幽蕴知道这或许只是一个借口,便想劝阻他,希望能让他不要涉险,即便知道他跟自己一样,只要做了决定就不会改,但始终不忍心。 “蕴儿又怎知没有?每个人对于每一件事物的衡量价值都不同,我说有自然不会假。” 寒幽蕴知道已成定局,再多劝也不会改变,遂问道,“容之可知我要去的地方危险重重,稍不小心就会有性命之忧,因此需要准备许多东西。” “知道,之前蕴儿和我说过了,无论何地,蕴儿放心,我定护你周全。”弈凌璟严肃的向寒幽蕴承诺。 “不是……”寒幽蕴真的不想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给自己带来快乐的人却因为自己而死。 “我知道蕴儿想问什么,放心吧,该带的我都带好了。”弈凌璟示意寒幽蕴看马背上的包袱。 “容之知道我要去什么地方?”寒幽蕴实在是疑惑,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自己要去何处,为何他会知道。 “之前只是猜测,只是昨天看蕴儿出去买了那么多东西,才确定的。”弈凌璟如实相告,并不打算因为这一件小小的事而欺骗她。既然爱她,就不应该欺骗她,即便是小事也不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十九章 月下讲故事 “如蕴儿所想,虽然和你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知道,蕴儿定不会直接告诉我你真正的目的地,而你告诉我的分固城这边,只有三个地方可能有救人之物,那就是河边市场、勿来阁以及齐王墓,本来我以为你去的地方是河边市场,但是你昨天去买了许多东西,而去河边市场和勿来阁不需要买如此多的东西,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地方,那就是齐王墓。” “那容之怎知,我告诉你的分固城一定是我的必经之路?”寒幽蕴实在是佩服,要是自己,可能不一定能如此精细地推算出来,寒幽蕴此时对弈凌璟可谓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顶礼膜拜。 “蕴儿赶路都如此赶,肯定不会浪费时间去骗我且也不想骗我,不知我说的可对?”弈凌璟眼睛直直地看着寒幽蕴,眼里自信满满,却还是有一丝忐忑。 “是,想不到,容之竟能把我看得如此之深,了解得如此之透,容之识人的眼光实在是高深,和容之在一起,感觉什么秘密都藏不住,幽蕴佩服。”寒幽蕴实在是想不到,明明两人才相识两个月不到,为何他能如此了解自己,这人若是敌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蕴儿过誉了,因为我只是把蕴儿当做朋友,作为朋友,自是要了解自己的朋友才好。”弈凌璟心道好险,差点就被这精明过头的丫头看穿了,幸好反应得快,不然就要前功尽弃了。看来得在这丫头心里有自己之前更加小心才是。 事实上,若寒幽蕴不是每天都如此忙,忙到每天想这些东西的时间都没有,以寒幽蕴的智商,恐怕知道弈凌璟喜欢自己不是难事。因为即便弈凌璟隐藏得很好,但爱一个人那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即便他再小心,还是露出过不少破绽。 只是,寒幽蕴却因为这种种原因,至今尚未发觉。只能说一切皆是天意。 两人又赶了两天的路,终于赶到了齐王墓。此时已是晚上,白天的时候还不觉得冷,可是到了晚上,温度骤然冷了下来,即便有内功护体,可寒幽蕴还是冷得直哆嗦。 本来寒幽蕴以为这点寒冷用内功抵挡一阵就好了,因此并不曾带厚的衣服,毕竟寒幽蕴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因为内功能抵寒,无论何时,寒幽蕴都一身单薄的衣衫,从不曾变过。 只是竟想不到这西北边境之地,在这晚秋时节会如此寒冷,明明分固城离这里也不远,气候相差却如此大。 “蕴儿先披上这件披风,你伤口才刚痊愈,若再染上风寒,在这人烟稀少的荒芜之地,定会非常麻烦,蕴儿就不要与我推托了,我的内力比你深厚,抵挡这点寒冷不在话下。”弈凌璟看着寒幽蕴冷得身体都颤抖了,却一声不吭,心疼不已,从包裹里拿出一件披风披在寒幽蕴身上。 本来弈凌璟之前就打听到这里在冬天来临之际,温度低下,但想到寒幽蕴的内功不弱,就没准备其它御寒之物,只带了一件披风,以备不时之需,不曾想竟用到了。 寒幽蕴怀疑地看着弈凌璟,有了这披风,果然感觉暖和了不少,最后没再说什么,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容之可是之前出去探听时就准备好了披风?” 寒幽蕴真是佩服这人了,自己之前也探听到了这里的气温会比分固城低上许多,特别是在晚上,但是却不以为意,而他的内力功夫似乎比自己深厚,更是用不着,为何却带来了这披风。 寒幽蕴不愿自作多情,可此时心中也不由得冒出一个想法:这是为自己准备的。只是寒幽蕴不好意思问出口,无论他回答是或不是,尴尬的都是自己,到还不如不问。 “嗯,知你不会带,然想着蕴儿身子才大病初愈,怕你染上风寒,就随便带上了。”弈凌璟哪里看不出寒幽蕴在想什么,就看似随意地说了出来。 这样,既能再进一步攻入她的心房,又不会让她感觉欠了人情,一步一步,定能抱得美人归。 弈凌璟就这样步步为营,耐心地捕捉看上的猎物。 “原来是这样,多谢容之挂心。” 寒幽蕴听人家说只是随便,便知道弈凌璟所说的“随便”哪有那么简单,只是既然他都不想再多说,那也不便多问。 “我去捡些柴来生火,你且在此歇一歇。”弈凌璟微笑着嘱咐寒幽蕴。 “好!” 寒幽蕴抱着冰冷的手看着弈凌璟的身影渐渐与黑夜融为一体。 一个人能时时刻刻都为对方着想,甚至于在对方生活的细微之处都无微不至,仅仅只是把对方当做朋友,还是其它,亦或许他有其他目的? 但是自己都已经答应他了,只要自己有的,定会双手奉上,以答救命之恩,可是他似乎又不急倒像是在和自己耗着。且堂堂定王世子,曾经的镇南将军,要的绝世珍宝会是什么。 到底这无微不至的关心只是寻常朋友的关心,还是另有所谋。但是朋友之间的关心真的是这样的吗? 自己除了弈凌璟外还真没有过异性朋友,而同性朋友之间,虽然也互相关心,但是却没有这样时时刻刻都想着对方。 想不到交一个朋友也会这般麻烦,看来回去以后问一下闻殊,她应该知道,总感觉自己再不弄懂自己与弈凌璟之间的关系,会出什么大事。 寒幽蕴一直就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就凭借直觉,助她逃过无数次危险。 其实寒幽蕴在与异性相处这方面,那经验真的少的可怜。 在上一世,十二岁父母死后,为了家族的继承,即便爷爷疼爱她,在她连跳两级读完高中之后,还是送她去国外学习了。寒幽蕴二十一岁的时候就拿了中医学和工商管理两个研究生学士学位证书,之后就进入家族企业,一直周旋于各种人士之间,真正亲密的朋友就只有两个,一个是自小玩到大的玩伴温馨,另一个是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外国女孩andan。 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的好友就只有一个闻殊,至于白亦恒,虽说对自己很好,但是因为他喜欢寒幽蕴还不加掩饰,且两人之间对许多事的观点不同,常常产生分歧,也不能算是朋友。 寒幽蕴倒是还认了一个关心自己且志趣相投的哥哥,但是也不能为寒幽蕴提供一些关于弈凌璟和她之间关系的线索。 不一会儿,弈凌璟就抱着一捆柴过来麻利地生好了火,把随身所带的干粮在闪动着的火焰上烤热,递给寒幽蕴。 “好了,蕴儿赶快吃罢,这样松软些,趁热吃。” “多谢容之。” 寒幽蕴也不再推辞,接过弈凌璟手中的饼,就着随身携带的水壶里的水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在这西北边境之地,将进冬天的夜晚总是很美,无数的星星汇聚在一起,距离不远也不近,似是恰好能照亮对方,又似照不亮。璀璨的星河一望无际,它任繁星闪烁,任明月放射光辉,任黑暗吞噬一切,始终包容着这一切。 吃饱喝足以后,两人靠在树下看星星,似乎前几日的隔阂完全不存在,两人还是靠在一颗树上准备睡觉。 “不知容之以前可有下过墓?”寒幽蕴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响了起来。 “有,我在野赫那几年,有一次军队里没有军饷了,朝廷就好像忘了我们一样,足足一年多没有送给我们任何军需物资,无数次上奏的折子都杳无音信,我管辖的多个城池都缺衣少粮,将士们更是饿得连路都快走不动。”弈凌璟抬头仰望天空,笑了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二十章 非利益、而具有人情的承诺 “盗墓。” 寒幽蕴笑了笑,只是这笑里多了一些悲壮,又多了些无可奈何。 “是啊,盗墓。当时实在凑不出钱粮来,就有人想到南方的公侯之墓多,可以去盗墓,墓穴里的金银珠宝可以拿去向其它有粮的城里买吃的。” “这个提议上来以后,也没一个人反对,毕竟大家都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法。之后分成了十五个小队去寻墓。寻到之后,我是第一批下去的,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世上还有这么多不干净的东西,不怕你笑话,我在战场上浴血厮杀,每次战后站场上的尸体各种死法,可我从没有觉得恶心过,却在那个墓中差点吐出来。” 弈凌璟似是又想到了当时的那个场景,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后来又因奸人挑唆,被断了将进半年的粮草,最后我又带人去盗文太公的墓,才得以解决粮食问题,事后却被有心人告上朝廷,朝廷下令让我即刻归朝,当时战事吃紧,可我却要顾及父王,不得不弃大家而去。” “对不起,我让你想起了这些伤心事。”寒幽蕴不知怎样安慰人,也知道他不需要安慰,因为他们是一类人,他们这类人并不需要同情,只需要的是理解,只是想不到自己一时兴起想起的话题,竟勾起了弈凌璟痛苦的回忆。 “蕴儿无需向我说对不起,倒是我还要感谢蕴儿能坐下来听我说这些事,不然这些事恐怕我一辈子都要烂在肚子里了,而且这些事都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想来,才发现并没有当初以为的那般疼。” 弈凌璟不知道的是,此时他的眼睛里面溢出来的温柔像是要把人溺死在里面,而背对着他的寒幽蕴就更是不可能知道的了。 说起来,寒幽蕴自己都还没意识到,弈凌璟正在用他温柔而霸道的手段一步步的引诱她进入他精心布的名为“爱”的陷阱里。 就连最为危险的背部都交了出去,她一直提醒自己不依赖任何人,却不知不觉的依赖上了这个以保护自己为名的男人。 寒幽蕴能这样轻易地掉进弈凌璟的陷进里,其实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首先,寒幽蕴最是欠不得他人人情,弈凌璟只是恰好知道并利用了这点,得以留住寒幽蕴。 之后,再利用所谓的人情,接近寒幽蕴,一步一步的走进寒幽蕴的心防,试图攻破它,不放过一个亲近的机会。 接下来,且行且走,步步试探,又恰逢寒幽蕴要去取冰火玉而身受重伤、进退为难之时,弈凌璟的恰好出现,寒幽蕴即便是不想再欠弈凌璟人情,此时也别无选择,只能接受他的帮助,弈凌璟这才得到了可乘之机,且弈凌璟做事小心,拿捏得当,每次都恰好在寒幽蕴将要知道意图的时候又退回朋友的位置。 最重要的是,寒幽蕴对感情的事情并不明白,每次她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都是毫不留情地斩断别人的念想,绝不拖沓。 不伤害喜欢自己的人,不欠任何人一丝一毫的情债。在别人看来,未免太过无情,可是,这样的做法又何尝不是在保护那些人呢。 但是弈凌璟的情况与她之前遇到的都不相同,这次,她不得不接受弈凌璟的帮忙,而且弈凌璟自己也说了,对自己有所求,既然是一种交易,对于弈凌璟的帮忙寒幽蕴还是可以接受的。 以弈凌璟的聪明机智决断,若在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下,还不能攻进寒幽蕴的防线,那这世间恐怕无一人能够靠近寒幽蕴的心房分毫。 所以,这场攻心之战,寒幽蕴必败无疑。 “承蒙容之不弃,看得起幽蕴,若容之有事想倾诉时,尽可去找幽蕴,幽蕴虽不会安慰人,但会安静地听容之的心事。”寒幽蕴实在是没经历过这么尴尬的事,只得许下这么一个尴尬的承诺。 但刚出口,寒幽蕴又觉不妥,这样岂不是又要和他多了别的牵扯,而且两人的关系又不是特别好,就轻易许下这个诺言太鲁莽了。 只是寒幽蕴是属于言出必行之人,对于自己亲口许下的诺言,绝不推脱。又想到,像弈世子这样的人物,想要找人倾诉的事定不会太多,便没怎么放在心上。 若她知道,就是因为她的这个承诺,给了弈凌璟以后光明正大地接近自己的机会,她一定不敢在此时轻易地许下这个诺言。 这个诺言,从一定程度上说,开始了两人之间牵扯不清的感情纠葛。 弈凌璟本来就是想示示弱,再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没成想能得到如此意外之喜,早在心里乐开了花。 实在是想接近这丫头太不容易了,更诓论能得她这样一个承诺,弈凌璟以前是敢都不敢想的,花费了如此多的时间,得到的仅仅是那个“若有何事,幽蕴定竭力相报”的承诺外,再无其它。 如今,竟得到了这个非利益、而具有人情的承诺,弈凌璟感觉自己的心都不是自己的了。 那乱跳的心,就如人们所说的活泼乱跳小鹿在心尖上跳动了吧。看来,这颗心,是彻底的被眼前这丫头拿走了,只是自己该如何让她知道呢?看来那个承诺可以拿来大做文章了。 弈凌璟从来没有一刻如此的高兴过,只可惜却无人可分享,只好转过背对着的身子面向寒幽蕴,在这漆黑的夜里,即便看不见对面的人,可还是好想对着她,就这样一直看着他,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倒是寒幽蕴实在被那灼灼的目光看得脸皮发烫,尴尬不已,虽说黑夜里看不清楚东西,但架不住寒幽蕴内功高强,加之有科学家断言,目光其实是有实质性的,寒幽蕴实在是受不住,却不好提醒,只好就这样尴尬地被看着。 “好!蕴儿到时可不能反悔。”弈凌璟感觉到眼前这丫头明显的尴尬,为了以后的计划,只好转过身去,再次相对而坐,语气明显轻快了许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二十一章 弈凌璟的伤 寒幽蕴听见弈凌璟这毫不掩饰的上扬的语气,显示着他愉悦的心情。 心里有不少疑惑,弈世子竟如此可爱,一个小小的承诺就能让有冷面修罗的之称的弈世子感到快乐,连说话的声音都如此愉快。 那民间传闻的那个冷心冷面,毫无人气的少年将军,定王府世子弈容之是谁,这人设变得也太快了吧。 “容之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寒幽蕴想再看一次弈凌璟尴尬的神色,毕竟他上次的表现太可爱了。这世间也就只有寒幽蕴敢拿“可爱”这个词去形容弈世子了吧。 “嗯,因为蕴儿对我的诺言终于不是那个若以后容之有用得着幽蕴的地方,无论何事,幽蕴定会竭尽全力,即便幽蕴身死,此承诺亦同样作数,而是把我也当成了自己的朋友,想替我分享喜怒哀乐。” 弈凌璟倒是直言不讳,寒幽蕴想看戏不成,倒把自己弄得尴尬不已,也没想到,他竟对自己坦言。 “容之说笑了,幽蕴实乃真心想报答容之的恩情,才会许诺给容之如此诺言的,倒不曾想会引得容之如此怨念。” “那蕴儿可把我当做朋友呢?”弈凌璟决定逗逗这敏感的丫头。 “自然,容之不必怀疑。”寒幽蕴之前或许只是把弈凌璟当做自己要报恩的对象,但在他那句“不用勉强自己做那些自己不愿做的事,想笑就笑,不必约束自己”说出来时,寒幽蕴才想,似乎有这样的一个人关心自己,也不错,而且和弈凌璟的谈话真的是很开心,才开始把弈凌璟当做可以交心的朋友。 “好!我相信蕴儿。”弈凌璟的声音中听起来没有一丝犹豫,好像是只要寒幽蕴说的,无论多么离谱,他都会信。 “明天还要下墓,还有无数的危险在等着我们,若无其他要紧之事,还是早些睡,养足精神要紧,以备明日之战。”寒幽蕴懒得再与这人说道,就此打住了这个话题。 “好!蕴儿晚安!” 弈凌璟今晚得到了如此大的一个意外之喜,自然是寒幽蕴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俨然就是一个妻奴的好榜样。 若让与他相熟的那几人看见,只怕会惊掉那几人的下巴,因为这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若是可以,那些人倒更想知道是那个手段厉害的女子,竟能让那块冰块变成那样,让大家见识见识。 “晚安!” 在一个狭小的密室里,一只只黑色的箭如雨点般疯狂的射着密室里的两人,两人皆身姿轻盈,底下的脚步并没有因为这些密密麻麻的箭的射来而凌乱,依旧有节奏的抵挡着这些箭矢,挡住无数只射向两人的箭。 “蕴儿,你是否懂机关之术,若懂,你去找控制这些箭的机关,我为你挡住这些箭,这些箭不知还有多少,且每只箭上都淬满了毒,我们还要留着体力应对下面的危险,不宜在这里耗费过多体力。”弈凌璟一边用内力抵挡这些箭,一边对寒幽蕴建议道。 “好!我也正有此意,就麻烦容之替我遮挡一二。”寒幽蕴也不再犹豫,完全将自己的生死交给了对方。 在这个地方,如果还要怀疑你的同伴,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寒幽蕴有一种直觉,他会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再者,既然已经把他作为自己的朋友,就不应该对朋友有所怀疑。 原本两人进入齐王墓之后就各种小心,却不曾想,在过了两个门之后,进入这间密室的门时,密密麻麻的箭像雨点一般从四面射了进来,进来的门也被快速关上,两人彻底被锁在了里面。 在刚开始就设下了如此狠毒的陷进,可见当初这个墓的主人的狠厉和决绝,是不想给进闯进墓里的人任何活路。但墓室主人遇到了两人执拗性子的人,不得到里面的东西决不罢休,棋逢对手,看的就是谁更狠更绝了。 “找到了,你再坚持一下,我现在就打开开关,你小心些。”寒幽蕴找到出去的开关后,沉声对还在保护自己的弈凌璟说道。 “好!你小心些。” 弈凌璟听到寒幽蕴的声音,挡住了周围射过来的箭,正准备看寒幽蕴那边的情况,却看见开关的地方射出来三只箭,前两只都被早有准备的寒幽蕴险险的避开了,可是由于时间和空间有限,寒幽蕴来不及避开第三只。 寒幽蕴想着这一箭在所难免了,就尽量避开要害部位,却没成想瞬间落入了一个强而有力的臂膀里,预想中的箭没等着,却感觉抱着自己的人身子一僵,快速过了刚刚打开的那道门。 当寒幽蕴被弈凌璟放下来的时候,就先着急地去看弈凌璟的伤,看见了他身上插着的三只箭,一只是从前方射来的,就是为自己挡下的那一箭,后背还有两只,应该是抱住自己时无暇顾及后面时被射中的。 寒幽蕴快速从怀里拿出药粉,找到一个看上去相对安全的位置后,打算给眼前这个还在四处观看周围是否有危险的男人上药。 “我现在先替你拔出箭,不然时间长了,毒素留在身体里不好,衣服必须得划烂了才能给你拔出箭。”寒幽蕴不等弈凌璟开口说什么,就拿出之前随便在那家偏僻的打铁铺买下来的暂时用的匕首,迅速的一层层的划开了弈凌璟的衣袍。 弈凌璟倒是无所谓,这是为心爱的人挡下来的伤,更何况还能得她如此紧张自己,看来自己的计划实施得还算顺利,所以弈凌璟一边在观察所处的这间屋子。 倒是比之前走过的地方宽阔了很多,之前走过的连刚走过的密室在内的三间屋子宽广明亮很多,只是四处都很乱,明显有人进来过,里面原本的东西都被洗劫而空,四处乱糟糟的痕迹也很新,大概一天左右的样子。 这间屋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不然那些人就不会有时间去拿屋子里的东西了。 待寒幽蕴将箭全拔出来,给眼前这好像毫无痛觉的男人处理身上的箭伤时,才发现他的胸前有一道长长的伤痕一直延伸到脐带上方,原本结痂的地方硬生生的被扯开了,鲜血迫不及待地向着身体外面流出,就像不要钱似的。确实,这血还真不要钱。 再看后背,居然还有两条比胸前还要长的伤痕狰狞的斜躺在那里,就像一条娟娟流淌的小溪,正在欢快的奔跑着,除此之外,上半身还有许多小的伤口,有些也被震裂开来。 看来出发前一晚去找他时闻到的血腥味就是这些伤口,这几天还看他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又没见他单独出去过,还以为应该不算太严重,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他竟如此能忍,陪着自己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又陪着自己下墓,真是不要命了。 寒幽蕴有点莫名地生气,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也没时间再去追求答案了,便只一心想着包扎伤口,其他的事还是除了这个墓室再说。 在这个世界,一点小伤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就有可能丧命,他却不管不顾陪着自己走过了这许多路。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也很生气,还说我不懂得照顾自己,你自己不也一样。 不知为何,他为自己挡下危险的时候,自己想到的居然不是我又欠他人情了,而是一股陌生而熟悉的感动,自己这颗心有多久没有过感动这东西了。 看见他扑向自己的那一刻,突然觉得原来还有人在乎自己,会毫不迟疑地为自己挡住各种危险,原来这就是朋友。 还记得也有一次,自己也是出去遇到追杀,却因寡不敌众,差点被刺客一剑杀死,当时恰好和白亦恒在一起,被他救了,替自己挡的一剑,但自己当时的心情很淡定,却也很烦,因为又要欠人情债了。 寒幽蕴最怕欠人人情债,让自己不得安生。 而当时那剑上涂了一种毒,叫嗤化,中此毒者,全身上下无力,且痛不欲生,之后虽然被救了,寒幽蕴也为了治好他,四处为他求医问药,才固定住了病情,只是白亦恒双腿却不能行走了,且在极热或极冷之时更会痛苦百倍。 为此,寒幽蕴不得已接下了静语阁副阁主之位,协助白亦恒管理阁中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算是报答他的恩情。 在听说冰火玉能压制住嗤化后,寒幽蕴就一直再找,不久前才打听到冰火玉的下落在齐王墓,只是似乎齐王墓被一伙厉害的盗墓贼盯住了,寒幽蕴只得赶时间,怕被人捷足先登了。压制住了毒,自己就一定能配置出解药,少欠些人情。 寒幽蕴想,既然是朋友,却也不能欠你人情,不然我只怕回去以后的日子将不得安生。 寒幽蕴没管弈凌璟身上之前受的那些伤,而是拿出随身携带的水壶,用水冲走了那些黑色的血,一直到看见鲜红的颜色,这才把水壶放在一边,把药瓶里的药粉撒在伤口上,才开始处理之前留下的伤口。 “幸好那药已经放了许多年,药效早就不剩多少了,不然中了三箭七步倒的毒,现在还有性命没有真的很难说。”寒幽蕴的语气里听不到半点感情,就像面前的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有蕴儿在,我哪会有事,我也相信蕴儿不会让我有事。”弈凌璟听到这丫头这毫无情绪的声音,就知道惹恼了这丫头,只有先卖乖,争取求原谅。 “容之说笑了,幽蕴一届女流,哪有如此大的本事去保证容之的安全,不让容之有事,毕竟容之可是很会照顾自己的人。”寒幽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 “蕴儿说的只是哪里话,以蕴儿的聪明才智,天下能与你比肩之人屈指可数。”弈凌璟忙陪笑道。 看来已经会在意自己了,进步挺大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二十二章 无花之毒 看这间屋子里的模样,地上没有一点尸骨,除了凌乱的地面上掉落了不少东西,有些脚印还能清晰的看到,一切都显示那群人才走没多久。 四周空荡荡的,似乎并无异常,但就是这样才诡异,寒幽蕴明显嗅到了危险。 “容之如何看?”寒幽蕴想看看弈凌璟的想法是不是跟自己一样。 “跟你想的差不多,小心些,我们两人尽量不要走散。” “嗯。” 两人四处在屋子里找出去的开关,警惕地防备屋子里潜在的危险。两人找了将进一个时辰,却还是没有什么发现,而且屋子里无一丝异常。 两人对看一眼,索性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面。 “会不会有何地方被我们遗漏的,或是没注意的?”弈凌璟猜测着,毕竟两人连屋顶都找过了,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更别说通往下一个出口机关的影子。 “应该不会,你我二人不应该会犯同一种错误。” 两人沉默不语,皆在想到底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没注意到的。 寒幽蕴重新再分析一遍,屋子里的凌乱应该是闯进墓室之人拿走宝物时留下的,地上还有几颗掉落的紫晶币,一些珠宝首饰,倒像是匆忙之下掉落的,就证明离开之人遇到突发状况,走的时候很着急,来不及捡掉落的东西。 如此,是什么让他们匆忙得连这些东西都顾不上呢?看这些宝物都被洗劫而空,这群人应该是贪得无厌之徒,能让他们放弃这些宝物,慌忙逃命的,就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他们的性命。 那么那群人会是遇到了什么呢?就连放那些宝物的地方自己和弈凌璟也查看过了,却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会不会是这间屋子有一个自动监控系统,进入屋子里的人在达到某种条件的情况下,便会触发机关,使这屋子里出现些什么,这才使得连这些宝物都顾不上,那些人就慌忙逃了出去。”弈凌璟讲着自己的猜疑。 “也有可能,如果是这样,那那个条件就是……”寒幽蕴的眼睛看向那已经被一洗而空的放宝物的地方。 弈凌璟点点头,“没错,只是那个地方是我们着重盘查的对象,却没发现什么。” 寒幽蕴不再说话,周围又安静下来,静得掉一颗针都能听到。 “我想起来了,过去看看!”寒幽蕴愁眉不展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迅速起身走去放珠宝的一个箱子前。 弈凌璟见状,也跟着走了过去。 “果然。”寒幽蕴做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怎么了?这个箱子有何不对的吗。”弈凌璟看到箱子里面除了还来不及拿走的几颗黑晶币,和几颗散开的米粒般大小的黑色碎屑,再没有其他,疑惑地看向寒幽蕴。 “之前我第一次检查这个箱子的时候,发现里面这些黑色的碎屑并没有像现在这般密集,当时可以说是完全散开的,之后看第二次的时候,却看见这些小碎屑比之前密集了些,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动到了箱子,因为当时我敲了一下这个箱子,因此当时并没有多想。” 寒幽蕴蹙着眉,“刚刚我才回想起,貌似我敲这个箱子的时候,余光没发现里面的小碎屑动,而且我当时敲的时候力道很轻,才没被我第一时间发现异常,而现在这些小碎屑又比之前我看到的时候密集了些。” “蕴儿可是在想是否要让这些碎屑聚集在一起。”弈凌璟虽说是用的问句,但语气里带着肯定。 “容之不是也知道,我们别无选择。”寒幽蕴回应弈凌璟,这个男人总是能轻易的就跟自己想到一块去。 “那蕴儿就无需纠结了,且看看吧。” “嗯。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大约等了一刻钟,那些黑色碎屑终于聚集在了一起,两人在此时精神都处于紧绷状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两人严阵以待,过了一会儿,那些小碎屑已经紧紧挨在一起了,可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小心。”寒幽蕴快速点了自己的涌泉穴、十宣穴、百会穴,之后又去点弈凌璟的穴位。 而弈凌璟本来就在不知不觉间感觉眼皮越来越重,直至寒幽蕴叫他,他才猛然惊醒。太可怕了,如果敌人恰好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来一刀,那自己根本没有半点回旋余地。 这屋子里有什么东西竟能让自己如此毫无防备地就意识模糊了呢?自己即便在战场上厮杀四天,精神也会高度集中,竟栽在了这里。 弈凌璟摇了摇头,才甩掉一些眩晕的感觉。 “蕴儿可知这是何物,竟能让一个在平时警惕万分的情况下毫无感觉的失去意识。” 弈凌璟真是越来越佩服这丫头了,怎么什么都知道,自己这还真是捡到宝了。只是这丫头都如此厉害,如果不再更厉害些,都不知如何才能有资格站在她面前了。 “这是无花之毒,它的最大最直接的作用就是能让人迅速迷失自己,陷在梦魇里,若无解药,将会在梦中死去,且它最厉害的地方在于无论你这人平时多么警惕,只要先前对它没有戒心,皆会迷失在里面。”寒幽蕴冷静对弈凌璟解释。 “那就是说,蕴儿之前对这所谓的无花之毒有所提防,所以才能在关键时候不被迷惑。” “嗯,在我们进来时,想必你也看到了进来的门边那里有一株枯萎的盆栽,那就是无花,就在那里。”寒幽蕴手指着无花所在之地。 “之前无看到,总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之后发生的事情又让我没时间去想,知道刚才观察这箱子里的黑色小碎屑时无意中又看到它,才想起来它与我先前看到的一本书中的无花有点像,但书中介绍了无花生活在湿润血腥之地,且看到它已经枯萎,我便没多想,只是还是留了个心眼,想来这就是这里如此乱的原因,因为距离无花的远近决定着药效,在有人中招了以后被发现,就此引起了恐慌。” 寒幽蕴总算是明白了这里为何会如此乱,只是又为何在这里见不到一个人的踪迹,那些来盗珠宝的人都去了哪里了。 这齐王倒真是财大气粗,连这种世间罕见之物都能找到,寒幽蕴不由得暗自佩服。 “无花之毒?我自小也算是博览群书,一目十行,医书也读过不少,却从不知无花,不知蕴儿是在哪本书上看见的,等回去后我了解了解。” 虽说自己对这些药材什么的不是很精通,但有一个视医如命的师叔,常在他身边,对这些药材还是认识得比常人多一些的,却对这无花一无所知,弈凌璟当真是好奇。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也忘了在那本书上看到的了,毕竟时间太久了,不然也不会不能在第一时间内认出它来,若容之对它感兴趣,稍后我倒是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其实寒幽蕴倒是记得书的名字,但是那书是当时阎王直接输入自己脑子里的那本《无绝医书》,根本没有实体书,总不可能让他在自己脑子里面来看吧,重抄一本的话,他又不是傻子,所以只能稍稍撒个谎。 “如此,却之不恭。”弈凌璟看出来寒幽蕴不想说,至于是什么原因,恐怕是问不出来的,毕竟从这丫头嘴里套话相当难,她都给了台阶,自然是要下的。 两人话音刚落,就突然感觉整个人往下掉,幸好两人都清醒着,才能在下落过程中勉强稳住身形。 两人在空中急速下降,忽然,弈凌璟一把抱住寒幽蕴,“别动,不知还有多长时间才会落地,到时冲击力一定不小,我护住你,增加缓冲,尽量减轻伤害,这是目前最好的打算。”急速的气流把弈凌璟的话冲散得断断续续的但还是一字不漏地落进寒幽蕴的耳朵里。 “不行,你身体上的伤难道你忘记了吗,你还敢这样做,不要命了?要减轻伤害,这件事也是我来,我现在伤口基本上已经痊愈了,你不必担心。”寒幽蕴急忙打消他想要护住自己的打算。 “好了,暂时先不说了,风大,听不清楚。”弈凌璟决定假装听不见,反正这丫头挣脱不开自己,就只能听自己的。 寒幽蕴知道这固执的人是不打算听自己的了,也沉默下来不再说话,耳边是“呼呼呼”的风声,身体下落的不适感使得人越发压抑,感觉心脏将会在下一秒停止跳动。 寒幽蕴感觉过了许久,终于闻到了下面的浓重的血腥味,虽说很难闻,但是却很让人安心,看来离地面不远了。 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便用剑在墙壁上划下,增加助力,以免落地时因失重而对身体造成过度伤害。 在快要落地时,弈凌璟突然收紧了搂在寒幽蕴腰间的手,寒幽蕴早有防备,先弈凌璟一步用一根细细的银针扎在了弈凌璟肩井穴,由于条件反射,弈凌璟搂在寒幽蕴腰间的手不得不放松了一点,寒幽蕴趁着一瞬间的功夫,成功挣脱了弈凌璟的束缚。 两人在下地的瞬间,用手中的剑先落了地,减少缓冲。 “蕴儿可否答应我,下次不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你可知刚才我有多担心?”在落地的时候,弈凌璟就急忙打量着寒幽蕴全身上下是否有伤,看寒幽蕴没什么异常,才松了口气。 “容之明知这是最安全的方法,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最低伤害,而不是牺牲你自己来保护我,我们是朋友,不是主仆,不需要你这样。”寒幽蕴则是不赞同他的做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二十三章 手持寒铁匕首之人 “好!只是我想到你受的伤还没好,再说我是男子,便自然而然的想保护弱小,忘了蕴儿丝毫不比我差,今后绝不再犯蕴儿就原谅我可好?”言下之意就是,我只是下意识的行为,无论在我身边的是何人,只要是个女人,我都会这样做。 寒幽蕴见他这样说,也不在追究,只是弈世子会去救一个女人,他不是不近女色吗? “嗯,先看看怎么出去再说吧。” 弈凌璟这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看来这丫头对自己的影响还真大,竟让自己到一个地方时第一时间不是观察周围的环境,而是关心她的身体。 两人身处在又一间小屋之中,只是比之前的还要小。 寒幽蕴目测了一下,大约一二十个平方米的样子。脚下有很多尸体,有的还是新鲜的,被摔得血肉模糊,血流了一地,应该是最近一天之内出现在这里的,还有许多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想必是以前的人来留下的性命。 两人对视一眼,都握紧了手中的佩剑,挨个察看是否还有活人。全都看了一遍,结果发现并没有活着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又去查看屋子四周是否有何异样。 “适才听蕴儿说,无花之毒应该无毒吧,那这些血液却是黑色的。”弈凌璟一边四处察看这间屋子,一边发出疑问。 “看来这间屋子里还有毒物,这墓室主人看来是真的不打算让进这个墓室里的人活着出去。”寒幽蕴担心接下来的路可能会更难走,但是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拿到冰火玉! “嗯,蕴儿过来看,似乎掉下来的这些人中,还有人活着走了出去。”弈凌璟看到角落里有一处刀痕,招手轻声叫唤寒幽蕴。 弈凌璟的手摸着这道刀痕,“看来有人也跟我们一样在上面保持了清醒,才没有被摔死,这应该是一把匕首留下来的,刀痕锋利无比,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碎屑,整齐无比。” 寒幽蕴看见听到弈凌璟这话,不知为何,脑海里浮现出了在那个“吴家铁铺”见到的那把寒铁打制而成的匕首。 “想不到竟还有人能避开无花之毒,不知容之可知是何材料制造出来的匕首能能划出如此整齐有力的痕迹?”寒幽蕴也蹲下来去摸这道刀痕,问向对面作沉思状的男人。 “这世间能划出如此痕迹的材料做成的兵器,只有三样,一样是火焰山产出的火焰铁,一样是来自铁匠城的玄晶铁,还有一样就是产自乌寒的寒铁,此刀痕应该留下的时间已经不可推了,但是可以知道时间肯定在七八个时辰以上,却还留有刺骨的凉意,能留下这中痕迹的,看来是最后一样,火焰铁如它的名一般,留下的痕迹只会是火热的,而玄晶铁的匕首留下的痕迹,则介于两者之间,不热不寒,我这柄剑正是玄晶铁所制而成。” 弈凌璟逐步分析给寒幽蕴听,并适当地为她普及了一下知识,看来这丫头对整个大陆的很多东西都还不知道,她到底会是什么人呢? 寒幽蕴不知道弈凌璟正在想她是什么人,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乎,反正是没有人能知道自己来自哪里,随他怎么猜,倒是在苦恼,时间真的不够啊,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那不知持匕首之人是如何出去的?”寒幽蕴终于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蕴儿等一下,我试试便可知晓答案了。”说着弈凌璟就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把匕首,“只是不知是否能出去。” 弈凌璟用手中的匕首又划了一下,一道跟那道刀痕差不多的痕迹就出来了。 “在我的匕首插进去的时候,感觉到了中间有一层地方并没有坚硬之物,但是时间间隔太短,不知道是何物。” “中间有一层没有坚硬之物,黑色的血,毒?” 弈凌璟点点头,欣慰地看着寒幽蕴。 “我们来到这里,进入的房间,全都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门,想来这里会是例外,只要找到门,就可以走出这间屋子,这间屋子墙壁中间没有坚硬物,但是至少门的边缘会有,所以我想那持寒铁匕首之人,或许是无意中发现的这个巧合,我们是要于这些刀痕上方再补一刀,看看有阻碍之处就会是门,只是动作必须要快,不然这屋子里的毒会越来越多,恐怕我们会出不去。”弈凌璟知道这叮嘱是多余的,但还是担心。 “嗯,开始吧。”寒幽蕴说行动就行动。 过了一会儿。 “找到了。” 弈凌璟听到寒幽蕴的声音,就快速地过去,又试了一下。 “接下来就是要看怎么打开这上门出去了。” 寒幽蕴把匕首放入持寒铁匕首那人插入的地方,手动了一下,门就开了。 两人相视一眼。 “走吧。” 两人进入了一条长长的漆黑狭窄的貌似地道的通道里,弈凌璟掏出了一颗夜明珠,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也总算是有了一点光亮。 “看来容之准备得倒是很齐全,竟连夜明珠都带上了。”寒幽蕴抑郁弈凌璟,倒真是佩服这男人,连这种东西都能带上。 本来还想把自己特地仿照21世纪的手电筒拿出来的,倒是没想到他竟连夜明珠都带上了,既然能照亮,也还没什么危险,就留着那点光明,或许用得上。 “竟然猜到蕴儿要来墓里,那么照亮的东西自然是少不了的,蕴儿该不会以为我说保护你就只是随便说说,什么都不带吧。”弈凌璟也笑着看向寒幽蕴的方向。 “那倒没有,只是难为容之能像得如此周详,当时我可是想了好多天才想齐全的,而且第一次下墓,又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寒幽蕴倒是真的第一次下墓,之前别说下墓了,她的时间恨不能一分刻钟当作两刻钟来用,而且,墓里面还没什么东西值得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亲自去找的。若非这次情况特殊,考虑到齐王墓的危险性,上次来的十个人只回了一个,寒幽蕴不得不亲自出马,或许她还在忙着各种各样的杂物杂事。 “倒是想不到蕴儿是第一次下墓,看蕴儿这副模样,我还以为蕴儿早些时候下过墓,都没敢问蕴儿是否下过墓,既然如此,蕴儿还是要当心些,有何不懂的一定要问我,千万别逞强,幸好我跟来了。”弈凌璟停下来郑重地告诉寒幽蕴。 一个从来没下过墓的人居然跑来自己一个人单独下墓,还是如此危险的墓,这个墓室主人根本就没想让闯进来的人活着出去的意思。 幸好自己跟来了,不然即使她再聪明,恐怕也讨不了好,难怪她说此次危险重重,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敢保证,坚决不让自己来,自己对齐王墓也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在书上看到过一些资料,对此有一个大体的了解。 “容之不必紧张,即便我这是第一次下墓,但是我相信我还是能应付过来的,若有何不懂,也不会跟容之客气,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寒幽蕴宽慰道。 心中疑惑不解,容之似乎太过于看重自己这个朋友了,还是说异性朋友之间都是这样相处的。 “蕴儿小心些就好。”即便有危险我也会帮你扛着。后面这句话弈凌璟不敢说,怕说出来就让这丫头察觉到自己的心思,现在还不到公开的时候。 “嗯,我会的。” 两人走了许久,却还是感觉这条地道永远也走不完。 “蕴儿应该累了吧,不若先坐下来歇歇,吃点东西填填肚子,等吃饱了再走,照这个情况来看,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出去的,我们从进来就没有到现在就没有休息过。”弈凌璟叫住前面的寒幽蕴,怕她为了找东西连吃东西都忘了。 弈凌璟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寒幽蕴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他怕会引起寒幽蕴的反感,也觉得没有必要,反正早晚总会知道的,又何必呢! “好。” 寒幽蕴这才想到他身上还有伤呢,这一路走来的确还没有得到休息,而自己怕冰火玉被前面之人夺走了,倒没考虑到休息,不知他的伤口都怎么样了,应该又扯裂了吧。 “吃完我看看你的伤,虽然条件不好,但是不能让伤口发炎了,应该撕裂了不少,下次再不可以如此了,毕竟你是带病之身,不要再逞强了。” 寒幽蕴明明在说着关心的话,但却感觉其中语气生硬无比,让一般人听不出来她的关怀之意。而弈凌璟则不是一般人,听到寒幽蕴这有些生硬的话,心里早乐开了花。原来被她关心是一件如此愉悦的事。 “蕴儿放心,下次再不会让你担心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二十四章 被困地道 两人吃好包扎好被强力裂开的伤口,又上了路。 不知走了多久,却还是没有看到路的尽头,若是心智脆弱些的话,怕是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因为在这里面,感觉不到任何希望,除了无穷无尽的黑漆漆的通道外,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之前的那些阴狠之物,就只剩下这没有尽头的通道,令人心生绝望,若心智再差些的人进来,恐怕会完全疯掉。 两人谁也没开口,都各自沉默着,在这狭小的安静的空间里,飘荡着死寂一般的沉默无声,更显诡异。 只是身处其中的两个人似乎都没有打破这沉默的打算,只是像已经机械了一般的一步步向前走着。 寒幽蕴感觉走了很久很久,似乎要把这一生都走完,可还是没看到出口。她自以为自己的心理素质算是很强的了,可是在这地道里,自己还是生出了很大暴躁之心。 即便知晓这里要跟闯入者玩的是心理战术,可是还是觉得无可奈何。在这墓室里,就得受人摆布,按照别人设计的游戏规则继续玩下去,这种感觉太糟心了。 两人在刚开始的时候就怕这是一个环形迷宫,便先在上面刻了不少字,可是走了这许久,还是没看到原来刻的字,但是要想修建这样一条长长的地道,需要耗费很大的工程,而且在外面的时候,这齐王墓并不能修建如此浩大的地道。 之后两人用了不少方法,却还是拿这条地道毫无办法。 两人也看了墙壁上是否会有前面那些人留下的标记,但诡异的是,还是没找到。 那个手持寒铁匕首的人应该不会是那种愚蠢之徒吧,连这种基本的方法都想不到,,不然又是如何闯过了这么多地方的。 于是弈凌璟想等着再多走几遍,不看周围的一切,闭着眼睛走,可还是一样的情况,走不出去就是走不出去。 “蕴儿,别走了,看来问题的根源还是出在着地道本身,这地道绝不会这么长,我们只是被什么东西蒙蔽了,才会感觉这地道这么长,还是先保留体力,吃点东西,再想其他办法,或许还能遇到在我们之前进入这地道的人。” “好!” 于是两人就坐下来从包袱里拿出吃食来吃。 其实两人知道,坐下来有奇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然之前两人就不会那么拼命地赶路了,只是无论如何,这生计还是得解决,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两人静悄悄地吃着手里毫无味道的干粮,时刻注意周边的情况,直到肚子吃饱了,却也没找到任何离开这地道的方法。 “我们这样子走下去显然不行,如果多走几天,那就只有在这里等死了。”寒幽蕴出声提醒。 “蕴儿可是想到什么办法,不防说出来听听。”弈凌璟的声音就如悬崖边的一道清泉,即使在这种时候,还是不急不缓,温润如玉。 寒幽蕴此刻才发现,原来他的声音是如此的好听,自己以前怎么没注意到。 听到弈凌璟的声音,寒幽蕴感觉内心的那些暴躁不安全都被神奇的压下去了,理智和冷静又重新回来了。 “原本是没什么办法的,但托容之的福,现在倒是有一个办法,可行不可行却是难说。”寒幽蕴心平气和地微笑着回应弈凌璟。 弈凌璟把夜明珠收起来了,所以看不到寒幽蕴的表情但也能猜到,肯定嘴角上扬,自信满满,感觉世界上什么事都难不倒她,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中一样。弈凌璟最喜欢她的这个样子,感觉全世界都在围着她转。 “乃璟之幸也,能帮蕴儿找到一些方法,那就试试吧,或许能成功也说不定。” “既然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说罢,一声清脆的“呲”回荡在空间里。 清脆的声音在地道里回荡了许久,却也只能证明两人被困在这环形地道里了,即使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可还是没找到什么奇迹。 “还会有办法的。”弈凌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也知道她并不需要安慰,即便知道自己不是万能的,却还是深深痛恨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这样的感觉似乎是和她在一起后就变得多了起来,果然,自己还是太弱了吗? 弈凌璟此时此刻深深地怀疑起自己来,只是也知道,在这种时候,这样的情绪对自己毫无帮助,只会害了自己和她。 “还剩下最后一个办法。” “你是说……” 寒幽蕴也想到了弈凌璟的这最后一个办法,只是还是有点迟疑。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蕴儿避开些,我来试试。” “好!那你小心。” 寒幽蕴也知道现在毫无选择,只能赌一赌,或许还有赢的机会,可若是不赌,便是连那点赢的机会都放过了。 地道里还是那么静悄悄的,静到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呲……”,兵器与坚硬的石壁相碰发出的声音在这诡异的安静之地突触地响了起来。 弈凌璟拔出匕首,“应该可以一试。” “我来看看。”寒幽蕴从怀里拿出她自制的手电筒打开,强烈的灯光突然袭击而来,令已经适应了这无边无际黑暗的两人眼睛都不自觉的闭了起来。 寒幽蕴拿着手电筒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才退回来。 没错,两人想到的最后一个方法就是砸开墙壁,破坏这幻境。之前两人把能想到的方法全试了一遍,却还是不能出去,到目前为止,两人还能想到的就是破壁而出。 “你身体受了伤,消耗太多内力我怕你撑不了太久,就让我来吧。” 寒幽蕴把手电筒递给弈凌璟,从身侧取出千无剑。 弈凌璟看着手里的这个差不多手掌大小,黑色外壳的圆长的轻巧的东西,居然不用任何火光就能发出如此强烈的光,这可比夜明珠管用多了,甚至自己还没见过这种东西,看来这丫头身上的秘密真不少。 寒幽蕴持剑运气,挥向弈凌璟适才插入匕首的那面墙,那面墙瞬间被剑气划出一条长长的斜着的口子,她连挥了三下,就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走。”寒幽蕴示意弈凌璟。 弈凌璟在寒幽蕴第一剑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对手里手电筒的欣赏,专注的看着寒幽蕴,寒幽蕴看向他的时候,弈凌璟微微一笑颔首,跟着寒幽蕴走出那个地方。 两人走出地道,来到了又一间有门的大殿里,寒幽蕴再回头一看,出来时寒幽蕴划出的三角形早不见了。 弈凌璟见寒幽蕴盯着身后看,也转过头看向身后,也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只是在墓里,无论怎样诡异的事情,都不算诡异,因此并没有过多理会,只是转过头继续走自己的路,寒幽蕴也转过头来不在理会。 两人走了一刻钟不到,就走到了另一个空旷的大殿里,看见地上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身着黑色男装的有点像男孩的少女,因为她的装扮伪装得很好,对于寒幽蕴和弈凌璟来说,还是有很多地方能看出这是一个少女。 旁边放着吃了一半剩下的放在包袱上的干粮和一张人皮面具,正拿着一把乌黑发亮的匕首在敲水壶,还腮帮子鼓鼓的自言自语的说着些什么,“你真不听话,居然不给我水喝不就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亏我带你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看我不用我刚拿到没几天的匕首撬开你,看你还跟我耍赖。” 寒幽蕴看着少女手中的匕首,那不正是自己在吴家铁铺那看见的那把匕首吗,想不到它的主人竟会是这样的一个小姑娘。 在寒幽蕴眼里,十四五岁不是小姑娘是什么,毕竟算起来她已经三十对岁了,只是在这里十四五岁已经可以嫁人了,并不算小姑娘,但是寒幽蕴还是习惯以21世纪的眼光来看待一些事情。 看来这小姑娘不简单,一个人竟然就能走到这里,看起来还毫发无损,自己和弈凌璟两人加在一起都受了不少伤,她却没有。 少女终于感受到了寒幽蕴的目光,便顺着目光看过去,也知道他们并没有敌意,还大叫起来。 “哇!姐姐你是神女下凡吗,好漂亮啊,哇!这个哥哥也好好看,你们可是神女下凡,哦,不是,哥哥是男的,那就是仙人下凡咯,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仙人,太好看了,比鼓得嫂嫂还好看。”少女又看向弈凌璟,放下手中的水壶和匕首在地上,跑向两人。 “我可以摸摸你吗,姐姐?”少女看弈凌璟冷着一张脸,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眼神更是毫无情绪,只好走向旁边那个看起来也是有点冷。 但是之前却对自己笑了一下的漂亮姐姐,虽然还是有点怕,但是这么近距离看仙人,总要付出点什么,就算被打一下也值了。女孩如此想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二十五章 结伴 寒幽蕴冲眼前的小女孩笑笑,伸出手来让她摸。 “哇!姐姐你真好。”少女兴奋地拉着寒幽蕴的手,高兴地跳了起来。 “姐姐我叫李书语,姐姐可以叫我阿语,你叫什么。”李书语拉着寒幽蕴的手到处看,却没有再碰到寒幽蕴的其他地方。 “我叫寒幽蕴,与我同行的这位叫弈凌璟,他有些怪癖,不喜与人亲近。”寒幽蕴介绍了自己,又跟李书语介绍弈凌璟,只是这小姑娘的名字倒是与她的长相极为不符。 弈凌璟在寒幽蕴看过来的前一瞬间,周身的冷气消失得无影无踪,笑着看向寒幽蕴,又淡淡地对李书语点点头。 弈凌璟倒是想不到,平时面无表情,对什么都表现得淡淡的小丫头竟会如此和颜悦色的对一个陌生女孩。 寒幽蕴其实感受到了弈凌璟的变化,只是却没说什么。看来传言非假,弈世子真的不喜女子靠近,就连这样的小姑娘都不行,想来自己还真是个例外,倒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了。但现在看来,总还是幸运多些。 “寒姐姐好!弈哥哥好!”李书语乖乖地打起了招呼,“不知姐姐哥哥是如何到这里来的,我为何来这里的时候没看见你们。”李书语决定赖这两个好看的哥哥姐姐,不然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还是有点恐怖的,而且他们看起来应该很厉害。 “我们应该在你们之后一天下来的。”寒幽蕴看向眼前的李书语,看得出来,她或许想结伴同行,并没有恶意。从前面来看,这个小姑娘一定知道些什么,对这墓有一定的了解,才能这般安然无恙,而且寒幽蕴对她也有好感,便告诉她。 “那寒姐姐,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之前和我一起的那些人都死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感觉有点怕。” “好,只要你弈哥哥没意见。” 寒幽蕴看着李书语的样子,可不像是会怕的。 “既然蕴儿都答应了,我自然是没有意见。”弈凌璟微笑着说道,他自然也看出来这女孩不简单了,任何一个正常点的女孩子,哪能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墓里还能自言自语,玩得不亦乐乎的,更别提之前看见的那把寒铁匕首刀痕的作用。 “太好了,谢谢寒姐姐,弈哥哥。”李书语放开寒幽蕴,跑回去从包袱里拿出两块大饼给两人。 “寒姐姐和弈哥哥想必饿了吧,来吃点东西再赶路怎么样?”李书语拿着饼,期待地看着寒幽蕴。 “好!只是我们刚刚吃过了,我们两人就吃一块就好了,另一块你先放着,等饿了再吃。”寒幽蕴说着,只从李书语手中拿过了一块饼。 “寒姐姐是不是以为我的饼不够了,没关系的,我还有馒头和干馍。”李书语再次把那块饼递给寒幽蕴。 寒幽蕴:“不是,是我们真的刚刚吃过了,再者,我们自己也带了吃的,大饼也还有不少,到时你吃完了跟我说。” 李书语扁扁嘴,“那好吧,到时我用其他吃的和寒姐姐换大饼。” “好!” 寒幽蕴应付完李书语,把饼分成两半,递了一半给弈凌璟,就看见弈凌璟怪异的眼光,那眼神看得寒幽蕴直发毛,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容之……这是何表情?”寒幽蕴面部表情正常地吐出这句话,心里实在是忍不住憋笑加吐槽。 “蕴儿对一个刚见面的人都比对我好,我可还记得我们已经相识了一个多月了,蕴儿还在说着那句若以后容之有用得着幽蕴的地方,无论何事,幽蕴定会竭尽全力,哪如现在这般刚认识,给你东西吃,即便你已经吃过了也会接下,而我任劳任怨地真心对你,才得来如今的这点身份地位。”弈凌璟也不再顾着身份和旁边还有一个人,就控诉着数落寒幽蕴以前的不是了。 弈凌璟发现,自己必须改变策略,用自己以前的方法,这么长时间了,效果却这么小,哪像人家一个陌生女子,一上来就迅速拉近了距离。 寒幽蕴实在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即使经历过不少商业谈判,知道该如何摆正自己的面部表情,但脸上还是出现了龟裂的表情,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李书语看见这一幕,似乎也是没反应过来。 这位弈哥哥那散发着寒气的冰块脸居然出现了这种表情,说出这种话,真是考验人心脏的承受能力,也不再客气地大声笑了出来。最后想停也停不下来,只得接受着弈凌璟飘过来的警告的冰冷目光。但是听他说,寒姐姐对自己比对他好,真是一件高兴的事。 寒幽蕴听到这突触的笑声,也才回过神来,脸上也憋着笑,只是没在笑出声,免得再拆弈凌璟的台。 寒幽蕴看着快笑喘过去的李书语,嘴角僵硬的无奈一扯,便不再管她了。 寒幽蕴和弈凌璟两人分吃完了李书语给的饼后,也察觉到这间空旷的大殿中并无危险,又在大殿中等李书语吃好喝好后才开始上路。 “寒姐姐,走吧,你们跟着我走,应该还有不久就可以到了主室,而且保证遇到的危险会少上许多,咦,我都忘了问了,寒姐姐,你们是怎么出那个地道的,难道你们知道出来的方法,可是也不对啊,这方法世上知道的人绝对不超过一只手的数,而且还是那么变态的方法。” 寒幽蕴:“哦,我还以为阿语知道我们是怎么出来的呢,没想到阿语居然不知道。” “难道我应该知道吗?”李书语睁着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寒幽蕴。 “我们是砸开墙壁出来的。”寒幽蕴并不打算瞒着李书语,反正这又不是什么隐秘的问题,说出来还顺便知道这小姑娘对这墓的了解程度。 李书语惊呆了,这也太厉害了,自己怎么没想到呢,这个方法简直是简单粗暴,就是跟这两人的形象不符,还以为是有人泄露了机关图,他们才知道了那个方法,没想到是这样的,不过在这墓室中,他们敢这样做,的确很令人钦佩。 李书语的眼睛亮的估计可以闪瞎人的狗眼了,一双大大的眼睛就像装满了星辉,明亮得令人不适。 李书语又拉着寒幽蕴的手,“哇!寒姐姐,你们真厉害,你们是怎么想到的,怎么我就想不到。”李书语又睁着她那亮得吓人的一双大眼睛看着寒幽蕴。 弈凌璟死死地盯着那双爪子,真想恨不得马上把它扳下来,自己都还没有这样亲近的与蕴儿接触过呢,那分明是自己的位置,现在却被一个女人抢去了。 没错,弈凌璟坚持寒幽蕴是她的,所以现在在和一个小女孩争醋吃,而且人家还不知趣,一点意识都没有。 “那不知阿语可否告诉我,你是怎么出来的,还有与你一起来的人是否全都死了。”寒幽蕴诱导着李书语。 “寒姐姐不知道吧,那条地道只要走出至少十丈远的距离,就可以再走回来,若是在途中在地道里做了标记之类的,那你必须在你返回的地点的途中做出和你进入地道入口距离相等的地方做出一个完全相等的东西,简单来说,就是等距折叠相同原理。”李书语高兴的洋洋得意地向寒幽蕴解释,眼睛里冒着“快夸我呀,我这么厉害”。 “只是想不到原来砸开地道才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至于那些人,原本我还想带他们出来的,但是他们进去没多久有些人就不安分,最后我想带他们出来都不行了。”李书语接着又换了一个不可置信加原来如此的表情说道,才解释那些人失踪的原因。 “是啊,看来如果不是有这个纰漏,我们一定出不来了。”弈凌璟看着李书语,想知道她这话有多少真多少假,结果李书语任由他打量,弈凌璟心中有了数,就没再盯着李书语看。 “不知阿语可否告诉我们,你是如何对这墓室里的一切如此清楚的,来此的目的又是什么?”寒幽蕴问出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看向李书语,希望她是一个可信之人。 “我可以坦白地跟寒姐姐说,因为我祖上曾经是齐王的心腹,这座墓室就是他监造完成的,而哪里有机关,先祖也标记在一张图纸上,我想要降灵草,后来我查找资料,知道齐王墓里就有一株,而我知道家里有这个墓的机关图,就看了后把它背了下来,之后孤身一人来到了这里,混进了一批进墓的队伍。”李书语就知道若自己不交代些什么,寒姐姐不回信的,更何况身边这个冷冰山大醋王。 “好!我相信你,也还望阿语能为我们带路。”寒幽蕴的话总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她说“相信”,便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二十六章 争夺寒幽蕴的住所 弈凌璟也竖起耳朵来听,因为和她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却还不知道她费尽千辛万苦来此地是为何。本来之前不问,是不想引起她的烦感,之后那丫头又瞒着一切,不想让自己卷进来,什么都没和自己说,所以现在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来此处,是因为我一个故人中了嗤化之毒,唯有冰火玉才能抑制其病情。”寒幽蕴也不在隐瞒,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嗤化、冰火玉。” “嗤化、冰火玉。” 弈凌璟和李书语的声音一下子异口同声地响了起来,弈凌璟不知道寒幽蕴来这座墓里要找什么,而弈凌璟不问,寒幽蕴也没有特意提过,所以直到现在弈凌璟才知道寒幽蕴的目的。 “冰火玉只能抑制这种毒,却不能根治,要知道,中嗤化者,必死无疑,寒姐姐不会不知道吧?” 李书语实在是疑惑,旁边的弈哥哥似乎是陪寒姐姐来的,并不知道寒姐姐要冰火玉,而且这么聪明的两个人居然会冒这么大的险来送死,真是太恐怖了,竟然用两条命换一条差不多死了的命,怎么看怎么不划算。 弈凌璟站在一边,不知道在皱着眉想些什么,并不曾开口。 “我知道,只要能延缓病情,再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定能治好他。” 李书语好奇问道:“恕我冒昧问一下,不知寒姐姐的想救的这人和寒姐姐是什么关系,竟让寒姐姐为ta如此尽心尽力,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去救ta。” 寒幽蕴:“一个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人。” 李书语:“救命之恩,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婚配与否?” 寒幽蕴实在是想不到竟然遇到一个小八卦,一连抛出几个问题。 “是一个二八年华的男子,尚未婚配,怎的,阿语这是想嫁人了,竟打听起别人婚配与否来了。” “哦……原来是一个二八年华的男子。”李书语没有理寒幽蕴的调笑,倒是把声音拖得长长的,看向弈凌璟。 弈凌璟装作看不见,对李书语的挤眉弄眼视若无睹,只是想不到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自己对这丫头的感情,这丫头却看不到。 李书语实在是惊讶得不行,看样子弈哥哥喜欢寒姐姐,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好像寒姐姐还不知道弈哥哥对她的心意,弈哥哥那吃瘪的样子,当真是好笑。 “嗯。”寒幽蕴看见这挤眉弄眼的小姑娘,只当这是小孩子爱八卦,毕竟这么大年纪上学那会儿,只要一个男生与一个女生走得进点,就会被同伴开玩笑,因此没怎么在意她那拖得长长的音调。 三人一路闲聊,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因为李书语说这间大殿什么危险都没有,三人这次可算是毫不费力地走出了这间大殿,进入了一条恰好够一个普通人通过的狭窄的过道里,而且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过道两边居然还有灯盏,不知是否一直燃烧着。 李书语在走进这条过道时也突然停止了滔滔不绝的自己组织的对话,也收起了平时的小孩心性,一直小心谨慎地防备着周围的一切。 “寒姐姐、弈哥哥小心,前面有守卫机械人,我们尽量走轻点,不要惹到它们注意,不然这些守卫机械人会很难对付。”李书语的声音轻轻地在过道里响了起来。 寒幽蕴和弈凌璟的精神也一直处于高度集中状态,这些火光亮得实在是诡异。 “嗯,放心。”寒幽蕴也轻声回答李书语。 弈凌璟“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寒姐姐,打开前面那扇门,就是一个大殿,大殿里有很多机械人,再经过一间房屋,就到了整个墓室的中央,也就是齐王的棺材所在地,只是那间房屋里的东西很可怕,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进入那间房屋时要小心。” 寒幽蕴:“好。” 李书语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奇形怪状的黑色的东西。 “这是这扇门的钥匙,如果想要进入这里,必须有钥匙才可以,之前寒姐姐和弈哥哥不知道吗,没有钥匙不能进去。”李书语看寒幽蕴和弈凌璟疑惑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解释道。 寒幽蕴:“猜到了,但是这座墓之前没有一点关于它的消息,想要进来打探消息又太困难,所以即便想到了却不知道去何处寻它的钥匙。” 其实寒幽蕴没说的是,虽然没准备钥匙,但是装备了,万不得已时用炸开,当时设计陵墓的人肯定想不到会有人用炸开,毕竟这个世界还没出现,这是自己自制的简易版,威力足以炸开一扇门了。 “幸好你们遇到了我,不然要白走一趟了。”李书语沾沾自喜的笑道,又露出那招牌似的笑容,睁着大大的无辜眼睛。 “是啊,幸好遇到了阿语。”寒幽蕴无奈一笑。 弈凌璟觉得这样的丫头是自己从没见过的,原来她有这么多自己所不知道的一面。 在弈凌璟的心中,寒幽蕴几乎是一个不会有多余情绪的人,这样活力的丫头是他从来没见过,也想不到的。原来看着她开心,也是一件挺快乐的事,即便不是为自己而笑。 其实寒幽蕴并不是没有情绪,只是全部都被隐藏起来了。经历过太多事的人,想真心笑起来实在太难。但是她毕竟是人,即便知道自己身份不简单,但是记忆里只有做人的记忆,人的七情六欲自是免不了的,只是可以触发她笑的因素实在太少了。 李书语高兴地压低声音道:“嗯嗯!所以寒姐姐要怎样报答我啊?” 寒幽蕴笑笑:“那阿语想要我如何报答你啊?” “我出去送了降灵草回去后,就去找寒姐姐,我在姐姐那里玩一段时间怎么样?姐姐放心,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不会说,这样可好?”李书语眨巴着那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寒幽蕴。 寒幽蕴低头想了想,“好!只是阿语可否如实告诉我,为何会想到和我走?” “这个……此事说来话长,出去后我再告诉寒姐姐可好?”李书语低头,犹豫着想了想,才回答寒幽蕴。 “好!那就出去说,这块玉牌你拿着,去都城的有意楼找到那里的无艳姑娘,她会帮你找到我的。” “谢谢寒姐姐。”李书语高兴得手舞足蹈,等激动完了才想起来要接寒幽蕴手中的玉牌。 “那我帮了蕴儿如此大的忙,我可否也去蕴儿那里住一段时间,我那里实在太闷了。”弈凌璟的声音突然也出现在寒幽蕴耳朵边上,惹得寒幽蕴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之后又若无其事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在李书语来之后,弈凌璟就常常感觉被忽略了,现在还听到寒幽蕴答应李书语去她那里住,弈凌璟的醋坛子就彻底被打翻了。 “这……容之可否在玩笑?”寒幽蕴实在不知道弈凌璟又在抽什么风,怎么自从遇见阿语后就感觉怪怪的。 “蕴儿竟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弈凌璟声音低沉道。 “容之知幽蕴并非此意,还请见谅,倒是之前幽蕴考虑不周,若容之不弃,待到有空或可去我那坐坐,上次我给你的玉佩你亦可以拿去有意楼找无艳,你们只要说明是来意,她便会帮你们联系我,只是,待找到我的时间长短我却不能肯定,但若是你们去了,定会有人接待安排,倒不必担心。” 寒幽蕴想想,也只得答应下来,人家帮了自己如此大的帮,虽说自己之前就承诺过会报答,但是毕竟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更何况他还是自己认定了为数不多的朋友,这个要求似乎并不算太过分。 以寒幽蕴21世纪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情,弈凌璟的要求的确并不算过分,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不被世人岁许可的。只是她做事向来也不需要无关人员的许可罢了。 “届时恐怕便要麻烦蕴儿了,只是若我去了蕴儿不在,便也没了去的理由。”弈凌璟不知她对自己的怀疑有多少,但是能避免被怀疑还是尽量避免,这丫头警惕心可不小。 李书语在前面偷偷笑着,弈哥哥真禁不住诱惑呢! 走着走着,就到了通往大殿的那扇足足有五六米高的大门前,李书语趁机打断两人的对话,“到了,弈哥哥你拿这把钥匙去放在上面,我够不着。” 弈凌璟:“给我吧。” 弈凌璟被打断了有点不高兴,又不能当着寒幽蕴的面表现出来,只能在拿钥匙的时候用眼神警告李书语,但是李书语又怎会怕,还故意冲弈凌璟吐吐舌,气得弈凌璟牙痒痒偏偏又拿她没办法。 弈凌璟把钥匙放在那扇门的凹下去的恰好和手上钥匙形状相同的地方,在钥匙放上去的瞬间,门上发出一阵红色的光,紧接着门被缓缓打开,发出“轰轰轰”的声音。 “不好,这声音肯定会引来那些机械人,这里不好展开战斗,我们必须快速进入这扇门,弈哥哥请你先从门上把钥匙拿下来。”李书语声音焦急的喊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二十七章 斗战机械人(一) 这些机械人无论怎么打都会在倒下之后又迅速地起来继续打,就像是无论怎么打都不会被打坏,而且数量繁多,在这间大约三百平方米的大殿中,就有一百多个。寒幽蕴目测估计了一下,应该有至少一百个,实在是打得心塞。 “阿语,你可知如何让这些机械人彻底不能动弹?” 寒幽蕴出声问在边上的李书语,因为寒幽蕴试着找了这些机械人的各个部位打,却硬是没找到什么电视剧小说里的所谓机械人的弱点。 而且这些机械人不知是用什么做的,全身上下坚硬无比,打斗时还能碰撞出火花,对剑身伤害极大,却又不是铁器制成的,当真是奇怪。 之前被那臭丫头温馨拉着看的小说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幸好自己真没打算指望看那些东西里的东西就以为墓室好进。 现实世界中的事情哪会那么容易,即便有破绽,人家设计者会那么容易让你找到吗,答案是否定的,因为这样的话,只要多试几次就好了,这些机械人不一会就会被解决掉了,人家还设计它来干嘛,当摆设吗? 李书语大声回应道:“寒姐姐,这个我不知道,上面没有最后两个地方的机关图,我只知道有机械人,但不知道怎么才能打倒它们。” 李书语急得都快哭了,真是太坑人了,怎么前面都有破解之法,就后面两个没有呢?而且还这么厉害,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蕴儿,别急,我看了这间大殿的布局,上面的柱子可以支撑住人,我们在上面先观察一下,再找出破绽,只是柱子上可能会有危险,我先去看一下,你们先撑住。” 弈凌璟听见两人的对话,就决定冒险试一试,不然真的可能要被困在这里了。 “好!那你小心。” 寒幽蕴从来不会去试着劝阻弈凌璟不要去,因为她知道,只要他做了决定,一般就不会轻易更改,更何况无论是朋友还是队友,都应该相信他的实力,而不是打着关心的幌子拖他的后腿。 就像弈凌璟也从来不插手寒幽蕴的任何一个决定,只是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手,帮扶她一下,因为他也知道她不会喜欢别人对自己的事情指手画脚,即便想改变她的一个决定,那也只是在为她考虑且不影响她的大致决定的情况下,耍耍赖。 “放心,我会的。” 弈凌璟怕寒幽蕴听不到,因为这大殿之中,除了刀剑碰撞的声音外,再也听不到其它任何声音,才用内力喊出来让寒幽蕴放心。 寒幽蕴听到之后便专心应对这些机械人,而弈凌璟一走,他那边的机械人失去了战斗目标,又看上了大殿正中央的寒幽蕴和角落里的李书语,两人的压力倍增,李书语更是连手脚都开始发麻,力气渐渐使不上来。 寒幽蕴发动内力,剑落在这些机械人身上,犹如石沉大海,刚打趴这一批,另一批又来了。 寒幽蕴也注意到了李书语的情况,只是自己都被团团围住,更诓论去救人了,只得沉下心来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小细节。 毕竟这些机械人存在的时间已经很久了,史上记载这个齐王死了已经有将进两百年了,或许时间一长,内部元件损坏什么的,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只要找出一点,就肯定能找到这些机械人的弱点。 弈凌璟在脱离机械人的围攻后,就立刻跳上大殿上空的悬梁上,先剑身置于悬梁上,整个人倒立起来挂在上面。 “咻——咻——咻”,无数细小的银针像不要钱一样的密密麻麻地飞过来,就像那春天里的蒙蒙细雨,细小而绵长。只是这细雨并非滋润万物的,反而是摧毁一切外来者的。 弈凌璟玄在上空,一手拿着剑支撑身体,一手拿着匕首防备什么突发状况。 也幸好在下墓前弈凌璟戴上了由千年冰蚕丝织成的手套能够增加防御,毕竟墓里是不是会出现一些脏东西,所以下墓的人一般都会戴上一双手套,现下倒真是派上用场了。 “容之,接着,放在剑身上。” 寒幽蕴发现地上掉下了许多细小的银针,就丢了一块磁铁给弈凌璟,或许可以用这些细小的针来对付这些机械人,寒幽蕴突然想到。 弈凌璟看着寒幽蕴丢过来的黑沉沉的拳头大小的东西,没想到还没待再看清楚,就感觉自己剑身上多了一样东西,而那些银针也全都争先恐后地往那黑色东西那里飘去,全都密密麻麻的附着在上面。 过了一会儿,如细雨般的银针终于停止了下来,而剑上的中央多出了一块大大的亮晃晃的圆球,而剑身上也飘满了细小的银针,只是没有中间那块那么壮观。 没想到这丫头还带了这东西,亏她想得到。 弈凌璟随即跳下去帮忙两人对付那些机械人,一路朝寒幽蕴走去,“阿语,上面安全了,你快上去吧。” 弈凌璟交代了李书语后,完全不管李书语喘气都喘不上了,径直向寒幽蕴走去。 李书语在那边都气得快要跳脚了,一口老血堵在胸中,想吐都吐不出来,难道自己这没人爱的就这么命苦吗,太令人伤心了。 “蕴儿,你也赶紧上去吧,上面暂时没危险了。” 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溺出水来,和对李书语说的话完全不同,整个就是一区别对待,只是寒幽蕴正在忙着和机械人对战,听不出他这饱含情意的话来。 “先去帮阿语解围吧,我看她快不行了。”寒幽蕴也很无语,弈凌璟这明显重视自己的行为却又使那很久不曾跳动的心再次跳动起来。 “好!” 就像之前他没有抛弃人家一般,明明在他下来的时候,离李书语比寒幽蕴要近上不少,却没去救人家,现在却又答应得这么爽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而他刚刚那冷漠到无情的样子只是人们幻想出来的样子。 有了弈凌璟的加入,原来两人应付得比较吃力的战斗,现在明显要轻松不少。 两人背靠着背朝着李书语的方向过去,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背交给了对方,不断地从体内催发出内力去与那些机械人对抗。 “阿语,你就先防守住就好了,我们这就过来。” “好!寒姐姐你们也要小心。” 明明不远的距离,却因为要不停的打斗,硬生生拖了一刻钟。 “阿语,我们挡住,你先上去。”寒幽蕴吩咐已经明显脱力的李书语。 “可是,寒姐姐……好!” 李书语看见寒幽蕴和弈凌璟为自己挡住这些机械人,让自己先走,内心感动不已,最后想到自己在这里可能会拖他们的后腿,就乖乖地提起内力上房梁上去了。 “一起。”弈凌璟看着寒幽蕴说道,用两人刚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嗯。”寒幽蕴颔首以答。 两人同时发动内力向围攻两人的机械人打去,由于内力的波震,离两人近些的机械人倒了全都倒在地上,恰好给两人跳上房梁留下了空间。 “别动。”弈凌璟叫住欲往房梁上提气而上的人。 寒幽蕴转过头来看向他,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感觉到腰被一只温热的手掌紧紧禁锢住,寒幽蕴都还没来得及开始挣脱束缚,随即就感觉到身体被带着往上飘。 “你的内伤很严重,我带你上去,先别乱动。” 弈凌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耳朵边上也被吹了一股热气,痒痒的。 这不是小说里描述的男主撩拨女主的桥段吗,可是这个情况出现在自己和弈凌璟身上真的好吗,答案当然是不好,但是现在情况特殊,毕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寒幽蕴继续面不改色的面瘫着,对弈凌璟的撩拨视若无睹。 当然,她还不知道弈凌璟是否是故意的,只是这个时候,寒幽蕴决定还是参考一下小说电视剧里的一些剧情,毕竟那也是来源于现实的。 看弈凌璟对自己是否有那种意思,若他真有那种心思,那还是不要和他交往了,至于欠下的人情,总会有办法去还清的,若没有,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因为能找到这样一个和自己聊得来的朋友真的很不容易,世间可能只此一个。 弈凌璟奇怪了,这样这丫头都能无动于衷,到底是这丫头已经察觉出什么了,还是这丫头在这方面有点迟钝,完全没感觉。 不应该呀,这丫头前几天那样子就像是发现了些什么,才会迫不及待地想与自己分开。 弈凌璟本来是想一步步来,走进寒幽蕴的心房,只是经李书语一打击,才发现那样耗时太久,自己根本就没有时间,所以决定要改变一下策略,让她习惯自己的亲密接触,并且让她有所怀疑自己对她或许有男女之情,但是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真正意图,以此彻底打消她的怀疑。 不然到时候人被吓走了,自己上哪儿找去呀,只是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一个反应。 “好了,蕴儿站稳了,适才情急,若有何冒失之处,唐突了蕴儿,还请蕴儿降罪。” 弈凌璟把寒幽蕴放在房梁上,因为空间足够大,他向寒幽蕴弯腰请罪,看上去态度非常端正,诚意十足。 寒幽蕴笑了笑,“容之也说了,适才情急,才算勉强唐突了我,既然如此,我又有何理由去怪你,更何况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寒幽蕴故作不解的看着弈凌璟。 “多谢蕴儿体贴宽容,璟受教了,以后定不会再如此,定会提前让你知道。” 弈凌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她是真的没觉得有什么,还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才故作镇定,却也只能规规矩矩地假装无意冒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二十八章 斗战机械人(二) “寒姐姐,你可是受伤了,伤得可严重?” 李书语看见弈凌璟带寒幽蕴上来,还以为寒幽蕴受了伤,便着急的从她上来的地方走过来问道,倒是没有关心两人在谈论的问题。 “我没事,只是与你一样,刚才的打斗差不多快耗尽了内力,休息调养一下就好了,你也赶快好好调理一下。”寒幽蕴笑着给李书语解释。 “好!” 李书语说罢就坐在一边开始再次调理体内紊乱的气息,本来她一上来就赶紧去调理气息的,感觉到原本胀痛的丹田稍微好了一点后,想看看寒姐姐和弈哥哥的情况,没想到就刚好看见了寒姐姐连提气上来都不惜,只能依靠弈哥哥抱着才能上来的一幕,忙赶来看寒姐姐怎么样了。 弈凌璟在寒幽蕴身边,观察着下面那些还在四处走动的机械人,手里拿着被磁铁块吸附住的密密麻麻且长短不一的细小银针过了大约一刻钟,寒幽蕴和李书语一前一后地睁开眼睛。 “容之可是想到了制服这些机械人的方法。”虽是疑问的语句,但却满满的都是肯定。 “嗯,或可一试,之前蕴儿不也想到了吗?。” “真的吗?” 李书语看着弈哥哥那张还是面无表情的脸,实在是疑惑寒姐姐到底是怎么看出来弈哥哥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这太神奇了。 “寒姐姐,你是怎么知道弈哥哥已经想出办法了,我看弈哥哥的表情跟平时并没有多大区别啊,一样的面无表情。” 寒幽蕴:“……” 寒幽蕴听到李书语后面那句嘀咕,偏过头去笑了笑。 这里剩余的两人功力皆不低,李书语那句话自然也落在了弈凌璟的耳朵里,弈凌璟还是面无表情状,好像只有在寒幽蕴面前的弈凌璟才是鲜明地活着的。 “如果阿语你有一个朋友并且对他足够了解,那你就会知道他的所有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包括面无表情。” “哦,这样啊,难怪我看不出来弈哥哥已经想到办法了,原来是因为我没有朋友。”李书语失落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阿语想什么呢?这跟你有没有朋友并没有关系,想交到一个真心的朋友又怎会那么容易,有些人可能身边天天环绕着许多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真心待他,有些人看似孤孤单单,但是却有真心相待之人。” 寒幽蕴看见李书语那失落的小脸,想了想,能在这古墓中结缘,而且自己还挺喜欢这小姑娘的,就劝慰几句。 “我明白了,谢谢寒姐姐。”李书语想了想,又开心的笑道。 弈凌璟倒是没想到寒幽蕴会这般看重这个女子,知道她可能会有点喜欢这个女子,却不知原来她这般喜欢她,竟出言指导安慰。要知道这丫头是个绝不多管闲事的人,这样的话在她的嘴里说出来,可见这个女子已经被她认可了,这女子真幸运。 的确,一般被寒幽蕴认可的人,寒幽蕴便会一直护着罩着,无论发生何事,只要她还相信你,就不会变,所以李书语被寒幽蕴认可了,的确是她的幸运。 李书语也认为自己能认识寒姐姐是自己一生之幸,特别是在所有人都说她是魔头,说她罪该万死,连那个自己全心全意对待之人也不理自己的时候,寒姐姐却还待自己如初,李书语更是深有体会。 寒幽蕴看见李书语又恢复了那灿烂的笑容,瞪着那双大大的仿若会说话的眼睛,知道她听进了自己的话,没有再胡思乱想,就摸了摸她的头,并不作答。 “对了,寒姐姐适才可是说弈哥哥你已经知道了怎么打倒那些机械人的方法了?到底是什么方法,弈哥哥你可以告诉我吗,感觉和你们两人在一起之后,自己变得好蠢。” 李书语抱怨着控诉两人,原本还以为自己很聪明的,可是和寒姐姐和弈哥哥在一起后,感觉自己好蠢。 “用内力将我手中这些银针打入这些机械人的各个活动关节连接处,让它行动受阻或是不能行动,趁机给其致命一击。” “是啊,我为何就不曾想到呢,可是我们却不知道它的活动关节在哪,即便找到了,欲把一根如此细细的银针打进去,何其难也!” 李书语从弈凌璟那抽出一根细细的银针,真的是想不到怎么样把它射进那看不见的关节里去,烦躁地抓了抓脑袋。 “阿语且先别着急,你弈哥哥既然想到了这个银针入关节的办法,就肯定想到了解决之法。” 寒幽蕴看着李书语那小动作,实在是好笑,看她那冥思苦想的样子,这才让她先别急。 “哦,也是,有寒姐姐和弈哥哥你们这两个聪明的人在,似乎这些真的还轮不到我来考虑,倒平白让我白担心一场。” 李书语顿时释然了,自己身边有两个智囊不用,还蠢到自己去想,和寒姐姐待得越久,感觉自己越蠢,明明自己平时挺聪明的呀。李书语的内心正在进行着丰富的活动。 寒幽蕴好笑地又摸了摸她的头,好像是摸上瘾了一样,李书语也挺喜欢这样的感觉,除了婆婆和林姨,寒姐姐是第一个这么摸自己的人,感觉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是在乎自己的。 弈凌璟看着互动的两人,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一般,只好开口提醒,“好了,说正事吧。” “抱歉,容之你继续。” 其实寒幽蕴是故意的,因为刚刚自己的那个猜测,想看一看弈凌璟的反应,如今看来应该是自己多想了,这样最好。不然即便自己很欣赏他,但是若想在感情上与自己有纠葛,那即使再不忍,也必须与其斩掉来往。 不得不说,弈凌璟没有隐藏自己的感情是对的,因为他太了解她了。 若他就这样去跟寒幽蕴告白,那想必之后再也见不到寒幽蕴了,所以他挖好一个又一个的陷阱等着寒幽蕴来跳。 归根究底,两人是同一种人,才能在很多想法上不谋而合。只是弈凌璟不知道的是,寒幽蕴不只是因为性格的问题,还有另一个原因,才对男女之情避之如蛇蝎,这个原因直到他自己死后才知道。 “抱歉!弈哥哥你继续。” “我刚刚观察了一下,这些机械人身体部位的连接可以说非常完美,但是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东西,它们的头部是最脆弱的地方,在它们动作的时候,头上似乎有什么在牵引着它们,让它们能够判断出我们的位置,只要破坏掉它的头部,再插入银针,就会容易很多,只是……” 弈凌璟在此时的犹豫,明白他的寒幽蕴只是静静地等待下文,李书语则是又苦皱眉头,开始想了起来。寒幽蕴猜测着,看来这小姑娘的生活定也充满了艰辛,才会事事都会不由自主地就去想解决办法。 “容之但说无妨。” “用水加以内力,打在机械人耳朵部位可对机械人造成直接影响,不知你们还剩下多少水,不然我怕用完之后我们撑不到找到水源的时候。” 李书语拿出水壶来摇了摇,低着头闷闷的说道:“我只有半壶不到了。” 寒幽蕴:“我还有一壶半。” “我还有两壶,应该够了。” 寒幽蕴和李书语都抬起头看向弈凌璟,他怎会还剩这么多? 弈凌璟笑了笑,没说什么,他能说这是自己怕遇到什么意外,那丫头没水了的时候喝自己的,当然也冒出一些旖旎的想法,比如谁两人就可以简介接吻了什么的,所以每次喝水的时候都只是抿一小口润润嘴皮和喉咙就好。 若真这样说了,恐怕自己就不一定能找到她了,毕竟六年前自己就探听不到她一丁点的消息,如今想来恐怕也好不了多少,这样的险还是别冒好了。 “阿语负责拿水,蕴儿负责把水滴打入机械人耳朵里,我负责把银针打入。” “好的!” “嗯。” “蕴儿坐下,我先为你疏通一下经脉,毕竟你刚刚内力 透支了,待会儿情况特殊,你的任务又危险,不容得出半分差错。” “不必,我刚刚透支回来的内力已经回来了,因为我来的时候吃了回力丸,透支的内力会在短时间之内恢复,所以不妨事。” “哇!这是何物,效果竟如此好,内力透支了还能在短时间内再恢复,我居然从没听说过。”李书语兴奋得睁着她那双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寒幽蕴。 而弈凌璟并没有因为听到这个在李书语看来很让人高兴的事而开心,他感觉自己的心肺都要被气炸了,这丫头,这么不懂得爱护自己,只是面上还不能出现超过“朋友”关系的表情,只能表现出担忧的样子。 弈凌璟敢肯定,这丫头是故意的,她还在试自己。 “蕴儿怎可随便吃这回力丸,那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弈凌璟只得以朋友的身份说出这句朋友间最重的话。 “知道,只是当时的情况容之你也知道,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寒幽蕴的声音依旧没有半分波澜,好像伤害的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 “啊?这回力丸对身体有什么伤害,寒姐姐吃了会怎样?”李书语看着眼前这两个看起来很平静的人,因为李书语知道,弈哥哥内心肯定很不平静。 “无妨,不过是提前透支一个月的体力而已,并无其他不适。”寒幽蕴开口解释道,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哦!寒姐姐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李书语偷偷瞄了一眼弈凌璟,看见他捏成拳的手上青筋凸起,眨眼间又把手摆成了自然状态,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眼睛。 “蕴儿以后不要再这般伤害自己的身体了,总会有其他办法的。”弈凌璟声音平缓有力地说道,以一个友人的身份说着忠告的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二十九章 斗战机械人(三) 弈凌璟知道她这声“嗯”只是表明她听到了,并没有答应什么的意思,却也忍住不再说什么。反正以后有自己监督着,一定会制止她这种行为的,现在还是先通过了她的考验再说,再者说得再多,她也不见得会听,还是做来得有用多了。 “既然蕴儿现在内力已经恢复了,我们行动吧。”弈凌璟说完,就站着等两人先行动,毕竟他的工作是最后善尾的,只有两人先行动了,他才能发挥。 寒幽蕴:“好。”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除了友情之外,应该真的没有什么,若失去了他这个朋友,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一个与自己声气相投的人了。 寒幽蕴已经放下了对弈凌璟的试探,毕竟时不时地试探一个自己看中之人,实在不怎么好受。 李书语:“嗯。好的!” 李书语稳当地用内力指引着水壶里的水均匀地往下流,不浪费每一滴水,还在心里懊恼早知道就不那么浪费水了,虽然是知道了墓里的一些情况,才没有多么在乎水的,但是却没想到居然会用到水来破除机关,真是失策啊! 李书语虽然在心里感慨万千,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都不敢含糊。 寒幽蕴和弈凌璟两人就不像李书语那么悠闲了,两人的精力必须高度集中,眼睛更是一刻都不能放松,都死死地盯着机械人的要害部位,还要两个人的时间把握得当,幸好两人配合十分默契,没有出什么差错,不然这个时候两人的防守都很空缺,若出了什么差错,被机械人攻破防守打到的话,可能会更麻烦。 两人手里的动作皆是百发百中,只要瞄中了一个机械人,那那个机械人铁定会倒下,毫无例外。 不一会儿功夫,机械人就倒下了一大片。 其实,这些机械人就是很难找到它的弱点,但只要找到了解决之法,想要解决掉就不是多难的事,毕竟这些东西是死物,只能僵硬的重复着那几个不变的动作,即便周围的机械人一个个地倒下了,但是它们不像人一样会护住自己的要害,而是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 其实说来也奇怪,三人才刚认识没多久,却是把自己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了对方的面前,而且三人还是那种冷心冷清之人。 寒幽蕴和弈凌璟就不说了,两人好歹认识了两月有余,更何况两人都已经把对方视为重要之人,自是不会怀疑对方会对自己下手。但是和李书语认识了才一天不到,就敢直接把自己暴露给别人,这两人心不可谓不大。 李书语也挺高兴的,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无论如何,定不会辜负寒姐姐和弈哥哥的这一份信任,李书语在心里默默的发誓。因着两人这个举动,即便后来物是人非,可是李书语依然记得绝不能辜负给过自己温暖的那两人。 一个钟头不到,三人配合默契的放倒了大殿里面的百来个机械人,寒幽蕴和弈凌璟累得满头大汗,因着方便,寒幽蕴穿的衣服是紧身黑衣,后背更是被汗雨淋湿了衣裳,勾勒出美丽的背部,脸色也如抹了粉一般苍白无比,连一丝血色也没有。 寒幽蕴虚晃了一下身子,一直不动声色地关注她的弈凌璟看见了,连忙大跨步迈去扶住她,语气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我扶你去那边休息一下。” 李书语本来看见两人运功时并没有不妥,而且她用运功引水也很消耗内力,加之之前的内力还没恢复过来,就在结束后弯着腰喘息了一会儿,就看见寒幽蕴被弈凌璟扶着,连忙走过去,却不曾想喘岔了气,在旁边不停地咳嗽。 “我没事,阿语你先调理自己身体,我只是内力耗尽,体力不支,并无其它任何不适。”寒幽蕴声音嘶哑的安抚李书语,其实原本寒幽蕴的身体很好,只是吃了回力丸的副作用使她的身体承受能力下降,才出现虚脱状况。 “来,小心。”弈凌璟小心翼翼地扶着寒幽蕴靠在了大殿墙壁上。 “你且坐好,我为你运功调理。” “好!” 寒幽蕴知道弈凌璟不会逞强,自己有分寸,只是她估错了自己在弈凌璟心目中的地位,也不清楚弈凌璟的实力,印象中的弈凌璟很强大。 弈凌璟即便武功再高强,但是刚刚的一番细致的抛针活早就将他的内力消耗得差不多了,若再过多消耗,对身体的损耗极大。 或许对于一般的朋友,弈凌璟能够把握好分寸,绝不会把自己陷入困境,因为他们这样的人绝不会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但是寒幽蕴是他心爱之人,又怎能把握好所谓的分寸。 运功完毕,弈凌璟强装镇定,若无其事的慢悠悠地站起来,又独自去离两人远一些的地方自己调息。 寒幽蕴听到弈凌璟的呼吸声只是急促了些,属于正常情况,在弈凌璟为她运功结束后继续调理自己身体,李书语也还在闭目调理,因此弈凌璟的情况两人谁也不知道。 过了约两刻钟,李书语睁开眼,看见两人还在闭目调息,就连动都没动一下,直接在原地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回忆自己看到的机关图里的内容。 没一会儿,寒幽蕴也调息好体内的气息,脸上不再像刚才那样没有一点人气,也有了些粉红。 看见李书语不知在想什么,连眉头都皱在一起了也没注意到,还在不知道想些什么竟想得如此入神,而一边的弈凌璟还在闭目运功,她看着他有些苍白的面色,看来自己欠他的永远也还不清了,原本开始的时候就决定不与他有过多牵扯,却不曾想现在这世间就他与自己牵扯最深。 过了将进两刻钟,弈凌璟才睁开眼睛。 寒幽蕴一直在观察着弈凌璟那边的情况,见到他醒了,就过去为他搭脉。 “容之感觉如何,我略懂些医术,我看看怎么样了。” 弈凌璟听到她这毫无商量余地的话,知道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因此也不拒绝,乖乖的伸出手给寒幽蕴检查,希望这丫头的医术没有那么好,别查出些什么来。 李书语看见寒幽蕴走过来,也跟着过去,就看见弈凌璟就像一个听话乖巧的小孩子面对长辈一样,对寒幽蕴的话顺从得不行,心里啧啧称叹:原来弈哥哥这个冰山大醋王也能这么乖顺,果真如婆婆所说,一物降一物。 弈凌璟一直看着寒幽蕴的脸,希望能从上面看出些蛛丝马迹,看她是否诊断出什么,只是这丫头面无表情,甚至连闭上的眼睛上的长长的眼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终于,寒幽蕴睁开了眼,一直看着弈凌璟,弈凌璟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不知道她看出来了没有,应该是看出来了吧,不然为何这般毛骨悚然地看着自己,在两双的期盼地眼神中淡定地说出两个字,“无妨。” 李书语:“……” 弈凌璟:“……” “吓死我了,寒姐姐你刚才的表情,我还以为弈哥哥的身体出什么大事了呢。” 寒幽蕴瞟了一眼弈凌璟,没有回答李书语这句话。 弈凌璟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却又不能说什么,看来恐怕这丫头是知道了。 寒幽蕴替弈凌璟把了脉,就径直走回原来自己呆的地方,心里对于刚刚为弈凌璟诊脉得到的答案无可奈何,既然他想瞒着,那自己就懒得拆穿他。 “寒姐姐这是发生何事了,弈哥哥你可知道?”李书语看着寒幽蕴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的问弈凌璟,毕竟刚刚寒姐姐身上的气压没有这么低,给弈哥哥把脉之后才有这么低的气压的,所以只能问他了。 “不知,赶紧去休息。”弈凌璟懒得跟李书语纠缠,直接抬脚走向寒幽蕴的位置。 “哦!”李书语实在是太不满意这样的答案了,只是又不敢对这块大冰块说些什么,只能在他背后吐吐舌头。 “阿语,过来一下,我有些事情想问你。”寒幽蕴突然出声叫李书语说道。 李书语:“好的。” 寒幽蕴:“不知阿语可知道下一关我们将会遇到什么,好早点准备,免得到时又被打的措手不及。”寒幽蕴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与平常一样,听不出什么情绪。 “抱歉!寒姐姐,我也不知道下一关有什么,上面就写了两个字危险,其它的就什么提示都没有,我当时偷偷去看了两次,可是都没有发现什么。” “无妨,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去吃点定西补充体力吧,在这墓室里分不清白天黑夜的,吃完之后,我先守着,你们两人去休息。” 寒幽蕴听到这样的答案也没有觉得有多意外,甚至还感觉这才正常。早猜到了李书语可能不知道最后一关有什么,如果她知道了,那这机械人这一关就没有这么难过,看来她也是只知道前面的机关破解法。 弈凌璟:“还是我守吧,蕴儿去休息。” 寒幽蕴轻飘飘地看他一眼:“我守,我的气息并不紊乱。” “好。”这是在暗示自己体内气息紊乱吗,知道她是关心自己,弈凌璟也不再逞强了,已经被知道了,那还敢再惹媳妇发毛。 李书语听着两人的对话,便知道肯定话里有话,却也没多说些什么,看着弈哥哥吃瘪还是挺好玩的,“好的,寒姐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三十章 未知的危险(一) 三人在大殿中休整好了,也不再多加停留,就按照李书语的提示打开通往下一个地方的门。 厚重的大门刚打开两个拳头大小的一条缝,随即就听到“噗噗噗”的声音,而且这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是由远而近似潮水般汹涌而来。 “关门。”来不及细想这是什么,弈凌璟连忙帮助寒幽蕴关上门,李书语也上去催动内力帮忙,三人合力,才堪堪关上了那扇厚重的大门,但是大殿中央却盘飞着一百有余只黑漆漆的乌鸦,占据了大殿上方的不小的位置。 只是这些乌鸦不同于其它普通乌鸦,这些乌鸦要比普通乌鸦大上两倍有余,且它的嘴特别长且尖,眼睛发出暗红色的光,在这本来不太明亮的大殿里,更是让人心生恐惧。 那些乌鸦在大殿上空不停的盘旋,发出“呀——呀——呀”的声音,即便听起来特别刺耳,但是也能听出那些乌鸦是高兴的。 等那些乌鸦兴奋够了,才发现下面还有“食物”,便急不可耐地向看中的“食物”奔去,而被看作为“食物”的寒幽蕴三人已经静静地在一旁观察了这些东西许久了。 看见那些姑且算是乌鸦的东西看向自己的方向,知道差不多了,寒幽蕴和弈凌璟手中的剑出鞘,随着主人的动作与上方飞扑下来的乌鸦纠缠在一起。 李书语也身姿轻盈地撒着不知什么粉,被她那粉粘上的乌鸦即刻坠落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大殿之中不一会儿就只剩下十来只乌鸦,寒幽蕴和弈凌璟默契地同时停了手。 寒幽蕴:“阿语,你先休息吧,剩下的这些我自有办法。” 李书语:“哦,好吧!” 李书语似乎是打上了瘾,叫她停下她还一时反应不过来。 就在这时,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剩下的十二只乌鸦全部排成一列向寒幽蕴走来,也没有了刚才那凶狠恶煞的模样,乖巧得不像话。 李书语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闪着惊讶和不可思议。 李书语张大了嘴:“寒姐姐,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用了一些方法让它们都听我的话了,但是效果时间不长,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乌鸦,路有多长,所有的这些我们都一无所知,看来这些乌鸦只是阿语说的危险程度最低的了。” 寒幽蕴一向面无表情、淡然得好像一切都不在乎的样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严肃的面孔。 弈凌璟脸上也换上了难得的认真的神色,要知道,这世上能让弈凌璟出现这副认真的面孔的事还是挺少的。 “哦!” 李书语也没有问寒幽蕴是什么办法,只是看见两人都这副模样,也跟着紧张起来。 接下来打开这扇大门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未知会让一个人感到恐惧和无数的刺激,更何况三个人都是那种不惜命之人,即便前面再危险,可三人没有一人心生退意。 寒幽蕴:“现在我们先盘点一下自己身上还有那些东西,既然一切都是未知的,那就随机应变,阿语记得时时刻刻都要跟紧我们。” 李书语也板起小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寒姐姐,我明白了。” “这里面的是凝生丸,顾名思义,就是只要是活着的东西且没有自己的独立意识你皆可控制,包括人,且基本上无副作用。” 寒幽蕴拿出一个圆圆的黑色小球,打开来里面躺着一粒白色的比黑色小球小一点大小的药丸,还能闻到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味。 “谢谢寒姐姐。”李书语忍住眼里快要掉下来的眼泪,本来自己就已经得到了寒姐姐的不少照顾,如今还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自己,自己何其有幸! 知道只是保命的东西,李书语即便觉得自己当不起寒姐姐如此贵重的礼物,却也没有不懂事的去客气,而是大大方方地就接下了。 既是寒姐姐的心意,收下便是了,以后自己找到好的东西就给寒姐姐以报答她的恩情,李书语心里想着。 寒幽蕴看见李书语没有犹豫地就接下了,心里对这小姑娘又高看了几分。 这东西本来以为来这墓里会用不上,当时还以为这里面全是死物,没想到倒是排上了用场。 李书语:“寒姐姐,可是就如此吃下去?” 寒幽蕴:“嗯,之后你试着集中意念控制这些乌鸦试试。” 李书语:“好!” 弈凌璟看见寒幽蕴居然就这样把那东西给了那个臭丫头,那可是自己还不容易蕴儿才把它送给自己为礼,没想到,这臭丫头什么都没做就得到了,弈凌璟心里的醋坛子打翻了不知多少,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三人盘点好自己的东西后再次打开了那扇门,用意念控制着这些乌鸦。 这次飞出来的这些乌鸦全都变温顺了,大门也打开着,里面却没有乌鸦飞出来,当然,不是没有乌鸦或是被吓跑了,而是被意念控制住了,寒幽蕴和李书语两人的意念还是很强的,弈凌璟并没有吃凝生丸,也就不能用意念控制这些乌鸦。 不是弈凌璟舍不得一颗凝生丸,而是寒幽蕴不允许他再耗费心神做这些,他的身体如果再任他瞎折腾,那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出这个墓。再者她和李书语就足以应对那些乌鸦。 若寒幽蕴没有凝生丸,或许他们想要通过这里就真的很困难。 三人打开门,进入一条昏暗潮湿还有一股浓重异味的地道,弈凌璟拿出了夜明珠,即便夜明珠发出的光亮很微弱,但是在这一片黑漆漆的地方,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的。 在这微弱的光芒的照射下,可以看到周围全是一群黑压压的乌鸦,这些乌鸦的暗红色的眼睛在这昏暗的地道里显得特别诡异。 “呕……”李书语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味道,直接吐了出来。毕竟还是一个小姑娘,无论再怎么聪明没有经历过尸山血雨,遇到这样的味道,能忍到现在才吐,已经很了不起了。 “喝点水,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跟着我走。”寒幽蕴的声音还是一如往常清幽平静,不带一点情绪,李书语听到了这声音,却感觉好像是清泉流过一般,好受了不少。 李书语感觉很羞愧,明明寒姐姐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为什么寒姐姐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反而是自己不行,都吐出来了。 的确,寒幽蕴现在身体的年龄只比李书语大了三岁,但是寒幽蕴的真实年龄已经三十多岁了,更何况寒幽蕴连战场上的尸山血海都见过了,这个味道比那个可以说逊色了不少。 寒幽蕴拉着李书语走在前,弈凌璟在后。 弈凌璟看着前面那丫头,担心她第一次下墓,难以忍受这挑战人嗅觉的味道,看她确实没有什么不适,才放下心来。 到是自己小瞧了她,或许她曾经经历过的比这还要槽糕,不然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怎的在这里对着这些味道还能做到面不改色,想着,感觉心疼的同时,更觉得此生定要护她周全。 三人在地道里走了一刻钟不到,前面出现了一点光亮,走了几十步,就来到一处深渊边上。黑暗,把一切都隐藏了起来,若非寒幽蕴反应快,只怕现下已经在那深渊底下去了。 设计这墓室的人当真是狠毒,即便人从乌鸦手里逃脱了,但肯定会被这些乌鸦追赶,在这种乌黑麻漆的地道中,无论多么谨慎的人,在看见地道中朦朦胧胧的光亮时,就会放松一下,却不曾想前面就是望不见底的深渊。 试想,前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后面是吃人肉的乌鸦,腹背受敌,必死无疑。 这个陵墓,从一开始就不欢迎任何闯入者,每一个地方的机关都是致人以死地,没有给闯入者留下一丝生存的空间,看来这座陵墓并没有外界传闻那么简单。 “怎样,可还好?”弈凌璟心里一阵后怕,若她反应再慢一点,是不是就掉下去了,那自己做的这些又有何意义呢?弈凌璟止住自己往下想,越想越不敢想。 寒幽蕴:“容之放心,无碍,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去到对面。” 寒幽蕴看着眼前的处于黑暗中的悬深渊发愁,因为所处环境太暗,就连最基本的目测对面距离都办不到,寒幽蕴绞尽脑汁的想破解之法,奈何这次聪明如寒幽蕴,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方法。 弈凌璟和李书语也看着这深不见底的悬深渊,静静的想办法。 三人都知道,必须在对这群乌鸦失去控制之前找到解决方法,不然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寒幽蕴摸出并打开了手电筒,明亮的光线射向对面。 “啊……”李书语吓得尖叫出了声,寒幽蕴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只有弈凌璟还站在原地没怎么动,但他眼里流露出的惊讶不比两人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三十一章 未知的危险(二) 寒幽蕴稳住心神后,又把手电筒照射过去,从自己站的位置到对面约有十来米,对面悬崖上空悬挂着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血淋淋的舌头长长的放在外面,两只眼睛瞪着对面,黑色的及踝骨处的长发散乱的披散开。 寒幽蕴数了一下,据目测得来的数据,有十五具尸体。 “血尸。”弈凌璟嘴里念出这两个字。 在寒幽蕴再次把手电筒的光线照向对面观察时,弈凌璟也在观察着。 “容之可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寒幽蕴知道,弈凌璟既然叫出了这东西的名字,就证明这东西肯定不简单。 李书语直接背对着对面在稀里哗啦地吐着,只是现在寒幽蕴和弈凌璟没时间去照顾她,只有靠她自己去克服。 “此乃我偶然间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血尸,以活人变死人也,以垂髫之血溺之,于白只血蛊浸泡之水养七七四十九日,乃成十之一二,成者,怖也,刀枪不入,以一敌百,其血剧毒,若沾之,无药可解。” 弈凌璟面色凝重,一字一顿地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 寒幽蕴和弈凌璟同时沉默下来,这血尸如此难得,不说垂髫孩童的血,就单单那血蛊,想得到一只就已经十分不易,别说还那么多,且这里至少有十五具血尸,这墓里究竟有何东西值得废如此大的力气去弄这些? 两人本不是好奇心重之人,可到了这会儿,还能忍住对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的东西不闻不问,那就只能是神了。 寒幽蕴:“容之可知有何破解之法?” 弈凌璟:“书上未曾提及。” 李书语吐完后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两人的谈话,强忍住那令人呕吐的感觉,也在努力想办法,甚至都没有心情去研究寒幽蕴手中的东西为何会发出如此亮的光。 一时间,又只剩下了长长的沉默,和地道里传来的那令人作呕的味道。 “如果实在不行,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了。”寒幽蕴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什么简单粗暴的方法,寒姐姐?” 李书语虽然被所处的环境弄得很不舒服,但是还是记得上次寒幽蕴的“简单粗暴的方法”到底有多简单粗暴,只是上次没能见到,这次想看一看。 “炸死那些血尸。” “蕴儿如此说,想必是知道怎么做了。” “嗯。”寒幽蕴从包里找出一个黑色长形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四根黑色的大拇指粗细的柱状物。 “此物名为,能开墙破土,威力巨大,本来如此东西,若被有心之人得之,后果不是我们能承受的,故出去后,还请你们二人能够保密。” 不是寒幽蕴不信他们,只是必须郑重地向他们提出,不然到时怕李书语不小心说漏了嘴,徒惹麻烦。 “好,蕴儿放心,我以我的性命起誓,绝不会让除这里的第四个人知晓,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弈凌璟毫不犹豫地就发起了毒誓,寒幽蕴并没有阻止。 “我也是,今天我李书语再次起誓,绝不将有关的事对任何人提起,若违此誓,就让我没有大饼吃,没人疼爱,当然,天诛地灭也可以。” 起誓在这里是一件很严肃的事,竟被她说得如此忍俊不禁,寒幽蕴都佩服她的功力了。 “好了,我们还是先把那些血尸引到地面上再说,不知容之有何高见?” “高见倒没有,只需找到吊住血尸的丝线并将其斩断即可。” 弈凌璟聪明的没有问为何她会有这种可怕的东西,为何会有这么多自己见都没见过的东西,而是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 “弈哥哥说得有理。”李书语也什么都不问,自顾自地接着弈凌璟的话道。 “好!那我再照射对面,你们可看仔细了。”寒幽蕴看着李书语好笑的说道。 “那个,寒姐姐,我可不可以不看?”李书语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寒幽蕴。 “好!那就不看吧,你记得转过身去,别再吐了,不然真没东西给你吐了。” 寒幽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再次拿着手电筒照向对面上方,很快,在光束的照射下,就看见了一根近似透明的细线。 弈凌璟手动了一下,就被寒幽蕴制止了。 寒幽蕴把手电筒递给弈凌璟,随即她的手中多出几根银针,那银针顺着手电筒的光线刺短了那根细线,有一个血尸就掉了下来,疯狂地对着寒幽蕴三人所在的方向发狂,若不是前面有深不见底的悬崖,它可能就会扑过来。 当然,寒幽蕴在想,这些人究竟是如何让这些血尸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还知道前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不往下跳,若真跳下去了,那就省事多了。 “蕴儿可是在想,这些血尸为何不会跳下这悬崖?” 弈凌璟看着寒幽蕴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因为全程关注者她的一举一动,就没有错过适才那一闪而过的疑惑。 “容之知道为何。”两人边找边聊,完全忽略了一旁的李书语。 “这些血蛊的作用就在这,血蛊是用来控制这些血尸的,可能是那里有能够吸引血蛊的东西,只是在这方面,我终究不懂,不然倒是可以直接拿那个东西吸引血蛊。” “书到用时方恨少大概说的就是我们这种情况吧。”寒幽蕴难得开了一句玩笑。 “寒姐姐、弈哥哥,你们不会是把我忘了吧。” 就在李书语说这句话的时候,又落下来一只血尸,吓得她连忙躲在寒幽蕴身后。 寒幽蕴摸了摸她的头:“阿语适才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哦,对,我是有事说来着,我知道什么东西吸引血蛊。” 李书语一脸快夸我呀的表情,寒幽蕴也不吝啬,直接开口道:“原来阿语知道,真棒,不知可否向阿语请教一下。” “嗯,看你态度诚恳,自是可以,其实血蛊就是以血为生,其最喜食之血名为万毒血。” 李书语故意停顿下来,本来还想寒姐姐过来请教一下自己什么是万毒血,没想到她却是在看对面那恶心人的东西,气死了。 至于弈凌璟,已经被李书语自动屏蔽了,这种男人惹不得。 “那个,寒姐姐你不想知道万毒血是什么吗?”李书语拉住寒幽蕴的袖子,撒娇地问道。 寒幽蕴:“……” “那不知万毒血是什么?”寒幽蕴装作不知的样子向李书语虚心求教,其实听着名字就知道是什么了,绝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 “嗯,其实万魔血是一个人服用了许多毒物,又因身体特殊,最后反而因为长时间的毒物侵体,练就了对许多毒物的免疫,而我就是有万魔血的那个人。”李书语得意的看着寒幽蕴,嘟起小嘴,甚是可爱。 “好!我知道了,那还要劳烦阿语牺牲一点血来吸引对面的血尸中的血蛊了。” 寒幽蕴知道,这万魔血肯定不会像是阿语说的这般简单,甚至要养成这万魔血可能需要不少条件,因为自己就服用过不少毒药,可还是没有对毒物产生免疫,该中毒时照样得中毒。 只是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些不想要别人知道的秘密,自己就乐得装糊涂,做个傻子,也不想问为什么她会拥有万魔血体质。 “好!” 接着李书语很有壮士扼腕般的勇气,向寒幽蕴借匕首,英勇地划开自己的手心。毕竟她的那把可是寒铁匕首,被割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果然,才不一会儿,,对面的血尸就开始躁动起来了,只是应该还不知道吸引它们的味道从哪里飘散过来的,就连掉在上面的那些血尸也挣扎起来,想要摆脱掉牵制住它们的东西。 三人看着对面那些越来越躁动的血尸,知道这血果然有作用。 李书语还又在另一只手上在划开了一刀,整个人兴奋得不像刚刚还被对面那些血尸恶心得只敢躲在后面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寒幽蕴想阻止她的话都还没叫出口,她就给自己来了一刀。 寒幽蕴想着等会儿她肯定又要叫疼了,还是等一会儿再给她包扎,不然她在这墓里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对面之前寒幽蕴和弈凌璟还没弄下来的血尸全都下来了,呈现出一片动乱烦躁的状态。弈凌璟还有种淡淡的忧伤,她们刚刚可是废了不少精力才弄下来那么几只,现在倒好,李书语的一点血就把剩下的全解决了,倒不能在那丫头面前展现自己了。 寒幽蕴倒是庆幸,这样就可以不用了,不然即便弈凌璟和李书语不说,可是终究还是留下了痕迹,就怕后面还会有像他们一样幸运的人闯进来,若发现了留下的痕迹,被拿回去研究出配方,那就真的麻烦了。 这些古人的聪明不是一般人想象的出来的,寒幽蕴在研究时就很矛盾,只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研制出来,毕竟多一个护身符真的更重要,对于当时的她来说。 随着第一只血尸朝着三人的方向踏过来,眼看就要踏入深渊之中,三人眼睛死死的盯着看。 终于,不负三人所望,那只血尸掉入了深渊之中。 那只血尸的掉入没有打退其它血尸往三人所在的方向走,反而像是找到了方向,就像飞蛾扑火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往这边拥挤过来,又一只只的掉入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三十二章 未知的危险(三) 弈凌璟也回过头来看向李书语,对着寒幽蕴无奈的笑笑。 寒幽蕴:“阿语,回神了,你可还记得自己的手被划了两刀?” ““啊?寒姐姐你叫我做什么,又发生什么了吗?”李书语完全一脸无辜的样子。 “看来对面那些血尸还会吸魂。” 弈凌璟轻飘飘地一句话又吸引了李书语的注意力,“什么,怎么会,弈哥哥你是如何发现的?” 李书语的两个问题问得寒幽蕴好笑不已,“你弈哥哥的意思是说你的魂已经被那些血尸带到下面去了,还傻傻的问他是如何发现的。” “这……想不到永远冰山般的弈哥哥居然也会开玩笑,只是这玩笑太冷了点。”李书语先是一愣,最后朝着弈凌璟一个挑眉。 如果一般的女孩子做这个动作多多少少还会显得有点轻浮,但是她做起来倒全然没让人有这种感觉。 弈凌璟知道只是这女子在向自己表示她知道自己和那丫头的那点事,向自己示威,但是弈凌璟知道她不可能会说与她去,不然之前她早想方设法提示那丫头了。这女子最会把握分寸,绝不会越别人的雷池一步,也正是她的那点分寸,让自己勉强接受了她。 “好了,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到对面去吧。”寒幽蕴阻止了两人的对视,开口说道。 “哦哦!”李书语收回自己那挑衅的目光,又笑嘻嘻的转向寒幽蕴。 弈凌璟倒是神色如常,冷静自持的开口道:“显然要想靠轻功过去是不可能的了,而且我们挂钩在这里也起不到多大作用,一路走来,也没看见可以作为过去的桥梁。” 寒幽蕴:“那这次容之可是说错了,我倒觉得我们要想过去,倒还不得不借助挂钩。” 弈凌璟:“不知蕴儿有何高见。” 寒幽蕴:“高见倒是谈不上,不过是借机取巧罢了,倒是徒惹容之笑话,你们可有注意到,那边那些石窟?” “什么石窟?我看看,弈哥哥,你手中的这发光的东西借我可好?”李书语好奇石窟有什么用,看着弈凌璟,向弈凌璟借手电筒看。 弈凌璟则是直接模仿适才看见的寒幽蕴的动作,把手电筒上的一个小片推上去,手电筒瞬间就亮了起来,朝着对面照去。 弈凌璟到现在都还在好奇这东西是如何会发出这么强烈的光的,只是现在还不好开口,况且她的身上他不知道的秘密还有很多,也不急着去寻这一个答案。 弈凌璟拿着手电筒看了一会儿,强烈的光线照在着黑暗的地方,好像它能一直带你到那光明、人间至圣之地。 “原来如此,蕴儿竟能发现其中之妙,实乃细心之致,璟佩服不已。”弈凌璟弯身作揖,表达自己的敬佩之情。 “容之快别折煞幽蕴,不过是看的时间长了,觉得怪异,这才发现的,哪能受容之如此之礼。”寒幽蕴无奈道。 “嗯……寒姐姐和弈哥哥可不可以先别这样相互,嗯……欣赏,快告诉我怎么过去啊,为什么我看不出来呢?难道我真的很蠢?” 李书语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两人这样互相恭维有意思吗,还把自己晾在一边,怎么感觉和他们在一起之后自己越来越蠢了?以后必须好好看些书,长长见识。 “阿语想必看见那个石窟了吧,石窟上面四处坑坑洼洼的,之前我想会不会是水滴滴水形成的,但是想了想,便觉得不太可能,因为我们来这里这么久,四周空气特别干燥,而为了使这些血尸保存得更长久,这里也必须不能有水,又哪会有如此大的雨水来冲刷这些石窟呢?” 寒幽蕴说到这就不再说了,她相信李书语已经明白了,李书语并不笨,相反的,她还很聪明,只是经验少了些,才在看到这些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些。 而弈凌璟没在第一时间看出来,只是他想到了一种现象,融洞,是一种名为融虫的虫子的寄居之地,但是那些融虫是否可以与血尸共存,这个问题还有待商榷。 “所以那是那些乌鸦没有食物吃,又不敢吃那些血尸,但是这里无以为食,而刚刚我们过来的时候,那边的墙壁特别硬,那我就大胆猜测,那些乌鸦一直以这些石头为食,形成了坑坑洼洼的石窟,这也才导致那些乌鸦的嘴如我们看到的那样尖。” 李书语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就接着寒幽蕴未说完的话。 “嗯,就是这样的。”寒幽蕴很是赞赏地看着李书语,这么大胆匪夷所思的想法她都能想出来,真的很聪明,若是假以时日,必有作为。 “所以,寒姐姐和弈哥哥的意思是把匕首插进去,之后送吊钩过去钩住匕首手把,借之过去。” “嗯,阿语很聪明,说的完全没错。”寒幽蕴毫不吝啬的夸赞李书语的机智聪慧。 “寒姐姐,你太聪明了,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样的办法。”李书语对她寒姐姐的崇拜瞬间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阿语缺的不过是经验而已,日后时间长了,也会看出来的。” “谢谢寒姐姐,可是我还是觉得寒姐姐你很厉害。” “好了,我们没多少时间了,应该只有半个时辰了,我们要在那些乌鸦清醒过来之前走远点,不然被追上免不得又是一场恶战。”弈凌璟看两人说得差不多了,就催促道。 “嗯,我来试一下。” 寒幽蕴说完也不等旁边两人答应,就拿出自己那把匕首灌注内力向对面石窟抛去。 “叮……”即便隔得远,可这声音还是在这封闭的空间里经久不绝。 接着寒幽蕴拿出两根钓钩接在一起,发动内力向对面抛了过去。 又是“叮……”的一声,这是金属与金属相碰的声音。 “好了,可以了,我过去看看,你们再过来。” 寒幽蕴说着就抬起了细长的腿,准备迈向那根看起来不知有多危险的两条钓钩连接而成的绳索。 寒幽蕴脚刚踏出去,手就被一只宽大温和的手包裹住,当然,踏出去的脚步也不得不停下来。 “这次我去,此举并不妨碍我身体的恢复,且较容易,你先休息一下,这次可否换我来?” 弈凌璟温和的看着寒幽蕴,眼里却不容拒绝。 “容之的伤还……” “寒姐姐,你就听弈哥哥的话吧,毕竟你也要休息的,这次就让弈哥哥去,不然弈哥哥又会担心你,对身体恢复也不好,你们两在这里争,又不是什么好事,还平白浪费时间,倒不如你就先顺了弈哥哥一次,何如?” 寒幽蕴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书语接去了话,只是最后那个“何如”是对弈凌璟说的,还不忘挑眉向他示意自己可是又帮了他大忙。 寒幽蕴看着李书语,实在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人这么好了,阿语竟然帮这块她口中的大冰块说情,寒幽蕴不再说什么,知道拗不过这两人,懒得和他们去争,正好也休息休息。 “那好,容之小心些,手电筒你拿着照亮,不然太黑,恐怕会看不清。” “嗯。” “弈哥哥小心。”李书语趁寒幽蕴没看见,向他眨眨眼。 弈凌璟懒得管这古灵精怪的姑娘,知道她这是向自己示好,虽说承了她的情,但是怕那丫头察觉到什么古怪,而且和她也没什么可说的,就转身向深渊上的绳索出发。 李书语对此也不以为意,反正她知道弈哥哥肯定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至于人家领不领情,李书语还真没想过。 寒幽蕴一直看着弈凌璟的身影和着那刺眼的灯光在深渊之上忽上忽下,明灭模糊,直到看见灯光不再跳动,而是由一个点向四周照射,知道他安全走到了对面,寒幽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走在这绳索之上,毕竟在这昏暗的地方,即便他的手上有明亮的手电筒可是寒幽蕴知道这到底有多危险,这里不知还有多少潜在的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脚下的深渊之中,尸骨无存。 不与他争,是因为她懂他,所以她选择相信他,但是作为她自己认定的朋友,担心却是少不了的。 随后看见那边的明亮的光线四处照了几息时间,最后又射向寒幽蕴和李书语两人所站的方向来。 “容之,如何?” “应当无甚危险,蕴儿可以过来了。” 寒幽蕴两人听到弈凌璟清清淡淡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知道可以过去了。 “阿语先过去,我断后。” “是,寒姐姐。” 李书语乖乖的走上绳索,尽量控制自己的身体,让脚下的绳索晃荡得不要太厉害,但是由于轻功不能控制得随心所欲,绳索晃动得还是比较厉害,加之即便对面有明亮的手电筒光照亮着,可还是会想到自己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叫还是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阿语,放松身体,不要想多余的事物。” 寒幽蕴的声音使李书语慌乱的心情稳定了些,试着平衡了一下,李书语才再次开始运起轻功在绳索上跑起来。 终于,李书语到达了地面上。在脚踏入地面的那一刻,李书语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那平时看上去短短的距离,平时只要一下便可以到达的距离,如今走来,感觉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有一种永远都走不完的感觉。 寒幽蕴看见李书语到达之后,等绳索稳定了就运起轻功跳上了绳索上,可是走到大约一半的时候,寒幽蕴听到了后面一声极轻的“滋滋”的声音,若内力不好可能还听不到,寒幽蕴直觉出了问题,脚下不敢停留地运起轻功继续往前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三十三章 跌落深渊 寒幽蕴感觉到手上有水滴落了下来,接着手上火辣辣的疼,就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滋滋”的声音了,原来这东西还能腐蚀东西。 手上的那块地方疼痛无比,但寒幽蕴还是咬着牙若无其事地保持着身形,把轻功运用到了极致,甚至脚下都不敢再用力踩一下,又撑起体内所剩不多的内力为自己撑起了内力防护罩。 李书语看着这越来越多的腐蚀性水滴,知道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自己内力已经消耗许多,只好先退出腐蚀性水滴范围内,即便心里焦躁不安,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此时也不敢发出声音打扰绳索上之人,只能祈祷那绳索再牢固一点,可以多支撑哪怕多一点时间都可以。 弈凌璟当机立断,在包袱里拿出一根绑好的挂钩解开,紧紧和手电筒一起捏在手中,自动运起内力形成保护罩,掉下的水滴在离他一拳头左右的地方都停了下来,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寒幽蕴。 寒幽蕴在忍着浑身上下的剧痛在绳索上借力时,就猛的感觉到脚下一空,即便早就做好准备,可还是出于本能反应先是愣了一瞬,随后才掉了下去。 “蕴儿,接住。” 弈凌璟看见寒幽蕴在快要掉下去之前,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挂钩加持内力往下丢。 可是手中的绳索一点动静都没有,手上无比轻松,可与此相反的是弈凌璟内心像是被突然间压下了重重大山,沉重无比。 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从自己面前消失,这种感觉足以让一个人抓狂,然而弈凌璟并没有,他只是坚定的迈着步子走向她掉下去的地方。 存着一丝希望,或许下面有凸起的石头,她能够抓住,或许她走的那条绳子还好好地,就只是断了一点而已,又或许,他致死骗骗自己,逗自己玩的。 弈凌璟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如此自欺欺人的人,他一直以为自己够理智,够坚强,可是现在才知道,以前的坚强只是因为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能让自己在乎到失去理智。 弈凌璟抬着步子还想要再向前走,手突然被拉人住了。 “弈哥哥,再往前走便是深不见底的的深渊了,你先冷静一下,可别冲动,说不定寒姐姐并没有掉下去。” 李书语在看见弈凌璟抛出挂钩却没有够到寒幽蕴之后就备受打击的样子时就忍不住也运转体内的内力撑起保护罩跑了出来。 弈凌璟看了她一眼,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拿开了李书语的手继续走。 “弈哥哥……”李书语加大声音地叫着他。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弈凌璟头也不回地声音沉静地说道,接着站在深渊边上看着下面,沉默不语。 若不知刚才情况的人,或者说不熟悉他的人,肯定听不出来也看不出来他现在心里到底有多绝望,又有多伤心。因为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就跟他平时的行为举止一模一样,甚至比平时还要冷静和沉着。 但是李书语和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虽然没有多久,但是却知道他对她的感情有多重。 突然,手中的绳索动了一下,而且突然变得很沉重,只是弈凌璟却高兴不已,试探性的叫了一句:“蕴儿。” 只是他的声音压抑,还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就怕这是自己出现的幻觉。 “容……之。” 弈凌璟听到了,即便这声音不连续,甚至听起来还感觉的有些颤音,但是弈凌璟感觉这是自己这二十多年以来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了。 “抓紧了。”弈凌璟压制住心里的失而复得的喜悦,立刻握紧手中的绳索,用力往上拉。 李书语本来想去帮忙,却在自己刚走到弈哥哥身边时就看见面色发白,像是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到似的,连站都站不稳的寒姐姐,弈哥哥看似冷静实则步子乱了都不知道的急切地扶住了她。 李书语一直以为自己的寒姐姐很强大,却不曾想猝不及防地看到这一幕,才知道原来只要是人都会有脆弱的时候,只是他们平时都没有在人前展现他们的脆弱。 “别动,我先抱你过去。”弈凌璟不由分说地把寒幽蕴打横抱了起来。 怀中之人实在是太轻了些,按理说即便女子身子弱小,但是该有的重量还是会有的,可怀中之人即便在女子中算是较出挑的了,但是却这般轻,手中的骨头夸张一点的说法就是能磕到人了。 被传说中公主抱的寒幽蕴实在是从来没有这种经历,还没站稳就被抱了起来,本能反应挣扎了一下,就听到耳边响起的声音。 寒幽蕴知道现在的状况,也就不做挣扎,任由弈凌璟就这样抱着自己,只是心里出现了一股奇怪的情绪,但是寒幽蕴实在是疼得没什么精力去管这些,只能任那稍纵即逝的情绪流去,在弈凌璟怀里找一个舒服的位置调整一下。 李书语跟在两人身后,就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前面般配的两人,若有所思。 三人在之前李书语避雨的地方停了下来,此时寒幽蕴已经疼得血色皆无,抱着她的弈凌璟却连怀中之人的轻微的颤抖都没有感觉到,好像除了脸色苍白一点,没什么大问题,只是那已经快要湿了的衣衫暴露了她究竟该有多痛。 弈凌璟不知道她之前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以后只要有自己在,再也不想看见她这副模样,也尽量不让她变成这副模样。 本来以为危险会在前面,没想到后面才是最危险的,还让她替自己挡了,真是该死,弈凌璟手捏得紧紧的。 “蕴儿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儿,之后我们叫你。”弈凌璟不忍她醒着一直忍受着非人的折磨,希望她可以睡一觉,至少可以减轻些疼痛。 “好。”寒幽蕴知道他的意思,难道乖巧的就答应了。若在平时,弈凌璟指不定心里有多高兴这丫头的乖巧答应,但在此时,他却高兴不起来。 说完,寒幽蕴卸下了强撑着的那股神经,放任自己昏睡过去。 弈凌璟看见怀中之人就这样昏睡了过去,她睡着了眉头舒展,只是那紧紧咬住的嘴唇出现了鲜红的颜色,弈凌璟小心地从衣袖里掏出一块纯白色手巾撬开她的牙齿放了进去,那手巾立即就染上了那鲜艳的红。 “阿语,麻烦你找一件干净的外衫过来,之后帮我一起把蕴儿身上的腐肉去掉。”弈凌璟声音特意放低了,带着磁性的声音听起来意外的迷人,只是这里的人却没有兴致去欣赏。 “好!弈哥哥。” 李书语从自己的包袱里找了一会儿,找出一件干净的黑色外衫铺在地上,之后想去帮弈凌璟放下寒幽蕴,被弈凌璟摇摇头制止了。 于是只好在旁边看他的弈哥哥轻轻地把寒姐姐放在外衫铺好的地面上,像是对待什么珍贵的定西一样,怕其碎了、化了。 李书语表示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能如此之好,不求回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那阿爹阿娘也是这样的吗? 可是既然他们能那么好,为什么身为他们女儿的自己却处处被人嫌弃呢,爹爹还任由自己在教里自生自灭,不来接自己。 李书语又不说话了,呆呆的在一旁看着弈凌璟和寒幽蕴。 弈凌璟对寒幽蕴没什么男女之防的概念,他认为反正人迟早是自己的,在这种时候还迂腐的讲究什么男女大防,才是愚不可及。至于让李书语帮忙这个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过,自己的人当然得自己照顾。 迅速解开寒幽蕴的衣服,看见原本洁白如玉的身上有不少地方都被腐蚀得血肉模糊,甚至有些地方还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的腐蚀下去。 “弈哥哥,水来了。” 李书语直接把打开的水壶递给了弈凌璟,弈凌璟拿着水小心翼翼地为寒幽蕴剔除腐肉,清洗伤口,包扎上药,每一件事都尽量不让睡梦中的人再多受一点疼。 即便三人已经没剩下多少水了,可是在给寒幽蕴清理伤口时虽不至于浪费,但实在是不敢有多省,用了将近一壶半的水才勉强清洗好。 期间弈凌璟和李书语的注意力全在寒幽蕴身上,没关注那些对面的乌鸦。 尽管上面的腐蚀性水滴不停地掉下来,但是那些乌鸦还是没忍住对食物的诱惑,一波接一波的前仆后继地想要朝弈凌璟三人这边飞过来,无数的乌鸦都纷纷掉下了那不知深浅的深渊之中。 而那些水滴正在腐蚀着之前三人走过的地方,地面上呈现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坑口。 “阿语,你且休息,待蕴儿情况稳定些再走。” “好的!那弈哥哥你也注意休息。” 李书语知道如果现在贸然离开这里,前面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但毋庸置疑的是,肯定异常危险,这里虽然也很危险,但面前来说却是最安全的地方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三十四章 主墓的出现 寒幽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在潜意识里却是知道自己不能睡得太久,所以没睡多久就醒了。 在她睁开眼的时候,首先就感觉到了那遍布全身的撕心裂肺的疼痛,等逐渐一点点地开始适应了那些疼痛之后,才看见睡得离自己很近的弈凌璟睁着眼睛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蕴儿吃些东西吧。” 弈凌璟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从包袱里拿出一块松软的饼放到寒幽蕴嘴边。 “多谢。”寒幽蕴说出这话时,才感觉声音嘶哑得厉害,之前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也不知那些腐蚀性水滴是什么制成的,竟连最能忍的自己都感觉疼得有一瞬间就想着就这样死去也好过这样受折磨。 若非知道自己任务还没完成,还不能就这样死去,寒幽蕴差点就真的撑不住了。 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想象这样的痛的,以前就听说过十指连心、削皮刮骨之痛,就是不知道是否会有这般痛。寒幽蕴颇有点苦中作乐的想着。 当时弈凌璟抛给她的绳索因为身体剧痛无比,在接的时候失手了,幸好抓住了一个凸起的岩石,才能撑着身子抓住弈凌璟抛下来的绳索。 也幸亏弈凌璟没有在寒幽蕴一掉下去就撤掉绳索,不然寒幽蕴迟早得撑不住,葬身深渊了。因为她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手上,已经没什么力气去叫人了,最后还是听到李书语和弈凌璟的对话才勉强发出一点声音的。 寒幽蕴想起这一两个月发生的种种事情,自己实在是受他诸多庇护和不弃,看来这一生自己是还不清他的恩情了,那来生就换自己来保佑他,让他一生和和美美。 寒幽蕴看着弈凌璟递过来放在嘴边的饼,就着他的手,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因为她的手已经没有力气抬起来了,不想让他们担心且少出些丑,寒幽蕴决定现在就做个女娇娃就好了。 “蕴儿总是如此客气。”弈凌璟笑笑,也不再多说什么。事实上他是特别想这丫头能就着他的手吃的,毕竟这丫头只要有一点力气都是不愿劳烦别人的,只是这愿望此时成真了,他却没有感到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开心。 “寒姐姐,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如果有何不适,你就直接跟弈哥哥说,他可担心坏了。” “嗯。”寒幽蕴实在是没想到这小姑娘如此口无遮拦,什么叫“直接跟弈哥哥说”,直觉这小姑娘说得意思自己没听出来,却也懒得管。 李书语在这种地方也不敢睡得太沉,在两人说话期间就醒了,直接不管弈凌璟那森冷的眼神,关心地询问寒幽蕴的身体。 还偷偷挑衅地看了弈凌璟一眼,意思是寒姐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之前都把寒姐姐让给你那么久了,现在我就看一眼你还瞪我。 弈凌璟直接无视李书语,念在她之前帮过自己的份上,懒得跟他计较。 寒幽蕴并不知道这两人的明争暗斗,就算知道了,肯定也懒得管,她现在还得补充体力好好休息,应付接下来的各种危险。 “你们也吃些,补充一下体力,之后剩下的路可能就要靠你们了。”寒幽蕴嘶哑着声音说出这句话,就再也不说一句话了。 这声音,寒幽蕴自己听着都极为不舒服,就别去荼毒别人耳朵了。 李书语:“好!寒姐姐放心,还有我们在,你不用担心,你就先好好休息养身体吧,弈哥哥,你觉得我说得可对。” 弈凌璟:“嗯,阿语说的是,蕴儿吃好后且先好好休息,现在你受伤了,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们。” 弈凌璟认真地看着寒幽蕴的眼睛,表示自己的一定能做到,希望他能相信自己,不要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着,即便是身为朋友,自己也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寒幽蕴看着那双幽深的浅黑色的眸子,才发现原来他的眼睛这般漂亮。 以前只是觉得这男人长得很帅,不知有多少姑娘的放心砸在了他的身上。但是自己被他吸引的地方却不是他的外貌,而是他的才华,可是现在,她感觉自己也是那种会被皮相吸引的普通人。 “嗯。” 三人就在这弥漫着乌鸦血腥味的地方吃了起来,至于那些乌鸦,现在已经慢慢地安静下来了,但是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依然不死心的飞过来,只是顷刻间便如同之前那些乌鸦一样掉落了深渊或摔在地上,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摊血水。 弈凌璟看着这些乌鸦,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她没有抓住崖壁上凸起的石头,就这样掉下去了,是不是也会像这些地面上的乌鸦一样,直接变成一摊血水,什么都不剩。即便自己下去了,可是从她面前经过时却不能认出来那就是她。这样的结局,自己真的接受不了。 没一会儿,三人就都吃好了,尽管三人都是吃干粮,奈何身上的水只有半壶了,就给了寒幽蕴一些恢复嗓子,两人也都默契地不再喝水。 寒幽蕴知道现在的状况很糟糕,但是却毫无办法,自己身上的伤必须要补充水,不然发烧起来就会拖累他们两人,只能装作不知,喝着那剩得不多的水。 弈凌璟更是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寒幽蕴,只是一直面无表情,全身散发着一种压迫。 不死以往的那种面无表情,这次,是一种沉默的完全没有人的特征的压抑和沉重,即便还在寒幽蕴面前,可是弈凌璟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怕自己保护不了她,最终会让她离自己而去。 寒幽蕴看着面前弈凌璟没有一丝表情的脸,虽无表情,但寒幽蕴知道他此时的脸部神经肯定蹦得紧紧的,知道他是为自己而担心,但是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且就算想说什么,她的嗓子也由不得她,索性就什么都不说了。 但是他对自己的感情真的只是朋友之吗?寒幽蕴在此时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怀疑,却也没有时间多想。 弈凌璟和李书语收拾了一下行装,就准备出发。 寒幽蕴刚想起身,就已经被抱起来了。 “容之放我下来,这一路上危险无数,抱着我抽不开身,况且我总不能一直待在你怀里。” 寒幽蕴真心觉得,这什么公主抱自己真的享受不起,这种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自己实在喜欢不起来。 “蕴儿先省省力气,现下暂无危险,可再休息一会,彼时若有危险,我们无暇顾及你,一切还要你自己多加小心,现在就待在我怀里休息就好,毕竟阿语背不动你,更抱不动你。” 躺着也无辜中枪的李书语:“……” 李书语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墙壁,好像那上面有着人间仙境一般,完全无视前面两人。当然,如果忽略她那不时飘忽的小眼神的话,会更显得可信些。 “嗯。”寒幽蕴实在没什么精力去争这种小事,不知弈凌璟是用了什么药,现在身上的疼痛缓解了不少,但是还是很疼,感觉也没剩多少力气了,嗯了一声之后就试着找一个舒适的姿势闭目养神去了。 弈凌璟嘴角往上翘了起来,看着怀中人那红红的耳尖,之前烦闷的心情一扫而光,甚至还想,如果她一直这样,也未尝不可,但也只是想想,随后便被扫出脑海消失不见。 寒幽蕴此时才知道所谓的公主抱有多尴尬,但是无论多尴尬,寒幽蕴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所以睡觉成了一种避免尴尬的最好的方式。 至于拒绝弈凌璟,寒幽蕴不是那种矫情的小女人,知道什么样的环境自己能挑剔,什么样的环境自己必须忍耐,所以即尴尬,但是只要有利于大家的举动,寒幽蕴不会拒绝。 李书语找到机关打开之后,一扇厚重的石门发出“轰轰轰”的沉重的声音,入目的是几具排放整齐的黑漆漆的棺材,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甚至就连多余的陪葬品都没有。 三人知道,主墓恐怕快要到了。 在之后的时间里,三人一路畅通无阻。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设计墓室之人以为没人能通过所有的障碍危险,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幸运的是,之后走过的三个地方除了跟第一个墓室一模一样的整齐排放的棺材之外,都没有什么危险。 因为一直没什么危险,寒幽蕴也一直待在弈凌璟怀里,只是三人的神经还是一直蹦得紧紧的,因为许多危险都是在人放松的时候才出现,然后给你致命一击。 可是三人走到了李书语所说的图上标着的主墓室的位置的时候,还是什么危险都没有。 李书语在前面去找开关,可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弈哥哥,这个主墓室的开关我找不到,我根据我之前学到的设计这个墓室的思路找,却没有任何发现。”李书语气馁的说道。 “无妨,你再仔细找找。”弈凌璟抱着寒幽蕴气定神清地说道,当然了,他还是帮忙李书语也大体看了看,却看不出些什么。 “哦!好吧。按理说不应该,我觉得对这座墓里的机关的运作我已经很清楚了,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才对。”李书语嘀咕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三十五章 进入主墓 “寒姐姐说的是,是我心急了,我再找找。”说罢又继续在墙壁上敲敲打打的摸索去了。 “容之放我下来吧,我们也帮忙找找看。” “蕴儿的伤要紧,且先歇着吧,我与阿语找就可以了,莫再让我们担心。” “好。”本来寒幽蕴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因为弈凌璟给自己上的药药性似乎很好,现在的疼痛尚在寒幽蕴可忍受范围内,想来没什么影响的,只是弈凌璟的最后一句话让寒幽蕴歇了心思, 弈凌璟蹲下来,把寒幽蕴放在地上靠墙坐着,还用内力把地上的灰尘都扫到一边去,若是还有干净的衣服,想必弈凌璟连眼都不眨一下地就给寒幽蕴铺上了。 “你身上伤口太多,便离这些肮脏之物远些,避免感染。” 弈凌璟说完也转身去找开关去了。 “容之费心了。”寒幽蕴盯着弈凌璟的背影,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这个男人。 无论从那个方面来看,这个男人都是非常优秀的。若非早年便去了边疆,之后回来又常常不见踪影,再加上没有那么冷酷,这样的男人在那京中繁华之地,不知有多少女孩儿倾情于他,不,即便是这样,或许也有不少女孩儿愿意成为定王世子妃的。 寒幽蕴想了想,却又觉得不对,若真有这些若非,那他也就不是他了。 弈凌璟不知道,就因为他的这一小小举动,终于让寒幽蕴想到了世间的男女之情,沾染了点烟火味。虽说还是没有想到她自己身上去,但是也有很大的进步了。 不然她做事从来只看是否与自己的目的有关,其它的一概不管。 过了大约半刻钟,两人那里却还是没有什么进展。 弈凌璟率先说话:“看来主墓里没有设机关之类的东西可以进去,而是完全封闭了的,想要进去,就得破坏墙壁,奈何不知此墙壁为何所造,坚硬非常。” 李书语:“嗯。我也发现了。” 寒幽蕴想了想,“想要破除墙壁很简单,用我之前跟你们说的就可以了,但是难就难在如若破坏了墙壁,那么里面的东西势必会遭到破坏,如此,即便我们进去了,我们想要之物恐也会损坏。” 李书语:“那寒姐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寒幽蕴按按眉头:“容之来决定吧。” 寒幽蕴知道这次的齐王墓之行凶险异常,却没想到会是这般的令人头疼。 “眼下的情况只能先停下来想一想两全之法,再行决策。” 寒幽蕴:“嗯。” 李书语:“好。” “阿语于此照顾好蕴儿,我去去就回。” “容之且等一下,带上这个,或许你用得着。”寒幽蕴叫住欲转身离去的弈凌璟,从包袱里取出一个装着的黑色盒子递给弈凌璟。 寒幽蕴认为此物给了弈凌璟,如果他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也好对付些,如果没用到,那就丢了,这个东西本来现在也还不能存于世间的。 至于弈凌璟会不会留下那东西,寒幽蕴并不担心,因为这些里寒幽蕴在制作时就加入了一些东西,现在的人想要分辨出来,没个十几年还是不行的,因为里面有很多材料完全是误导人的。 “此物……?”弈凌璟不解这是何意。 “容之且先拿着,这个盒子密封性能极好,一般腐蚀性物品也很难腐蚀它,若有需要时,里面的东西就丢掉吧,当然,最好丢在一个谁也发现不了的地方。” “好!”弈凌璟笑着应下了。 “寒姐姐,弈哥哥可是去取那深渊上流下来的那些腐蚀性的水?” “嗯,我发现寒姐姐你真的很厉害,你拿出来的好多东西我都没见过,我的家乡都没有这些的,你们这边的人好聪明,寒姐姐和弈哥哥更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聪明的。” “阿语,这些东西的确很厉害,可能它的破坏力已经超出了你的想象,然并非我不相信你,而是这些东西,几乎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若它从我这里流传出去,世间将会变成人间地狱,很难再恢复回来,所以阿语切勿向任何人提起,可好?” 寒幽蕴严肃的再重复了一遍事情的重要性,不是不相信谁的问题,而是兹事体大,容不得半点马虎。 “寒姐姐放心,我记在心上了,我发过的誓言定不会忘记。”李书语看寒幽蕴这般严肃,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怪寒幽蕴的再三叮嘱,不相信。 她知道寒姐姐只是想要提醒自己,并无他意,也很是郑重地向寒幽蕴保证。 说起来,这两人才认识不久,李书语却能了解寒幽蕴如此,不得不说是缘。 “阿语记得就好,外面人情险恶,以后遇到这类事,切莫在对方面前提及,可记住了。”寒幽蕴看着眼前的这张笑脸,又想起了被自己收养的小宇,还是不由自主地叮嘱眼前的少女,尽管她可能不需要。 “寒姐姐该不会是担心我这样会被人家闪人灭口吧,寒姐姐放心,我知道寒姐姐对我好不会伤害我我才敢在你面前说的,其他人我才不会说呢。”李书语高兴的拉着寒幽蕴冰凉的手,笑嘻嘻的眨着大眼睛说道。 “阿语知道就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寒幽蕴本来还想说世上人心难测,不要轻易就对一个人交了底,但看着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寒幽蕴改成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么一句,这样一双眼睛,就应该多看看这人世间的美好,那些污浊的东西就别污了她的眼了。 “嗯嗯!寒姐姐我知道,林姨在我出家门之前就一直在我耳边唠叨,我都记住了。” “记住了也要做到。”寒幽蕴无奈道。 “那是当然,我都记住了,自然就能做到。”李书语一脸骄傲的看着寒幽蕴说道。 寒幽蕴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道:“嗯,我知道阿语定能说到做到,那适才阿语说自己的家乡,阿语可否告诉我你的家乡都有些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好啊!我告诉你哦,寒姐姐,我们那里有很多好吃的,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好吃,就连炒萝卜丝都好吃,不像你们这边,所有菜都什么味道都没有,我好想吃辣的食物啊。”还边说边流口水,眼睛里闪着光亮,丝毫没有察觉到寒幽蕴转移了话题。 两人说着说着,不知不觉间,弈凌璟就回来了。当然,期间主要是李书语在讲,寒幽蕴在听,寒幽蕴也会时不时地应几句。 “弈哥哥这么快就回来了。”李书语看见弈凌璟回来,惊讶地叫出了声,想不到他会这么快。 弈凌璟的确是很快,路上没遇到什么,有了寒幽蕴给的盒子,收集那些水滴的时候更是方便了不少。只是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只是李书语刚刚说得起劲,才没有意识到时间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 “收集到了,只是恐怕还是不够。”弈凌璟拿出那个盒子和自己的两个水壶出来。 “这,弈哥哥这水壶竟然比这些石壁还硬,装这些水竟不会掉,好神奇啊。” “容之可知为何那里会突然出现这些水滴?”寒幽蕴看着弈凌璟,之前由于时间太仓促,而且当时情况危急,即便想弄清楚这个问题也没有机会,更何况当时自己奄奄一息,保命都来不及,那还能为这些事情伤脑。 只是这个问题一直围绕在脑海里,不把它拔除心里肯定会有些遗憾。 “我回去时观察了一下,似乎是上面那些挂着血尸的丝线因为血尸的挣脱而引起了某个开关,导致那些水沿着丝线慢慢汇聚进来,我就是利用那些丝线接的水。” 弈凌璟简短地为寒幽蕴解了疑惑,当然,他是如何做到利用那些丝线去接水的,其间有多凶险,他直接省略不提。 “原来如此,容之辛苦了。” 寒幽蕴也知道事情不会像他说的那般简单,但是既然他不说,他自然也不会追问,因为这些事情和他们之前经历的或许真的不算什么。 “寒姐姐,我感觉现在我开始钦佩此墓设计者了,这简直太聪明了,环环相扣,一环接一环,招招致人以死地,不留一丝余地,如果是一般人,恐怕活下去似乎都需要很大的勇气,只是他设计的这些陷进里的东西都被我们利用了两次来对付他设计的陷进,不知道他知道了会不会从棺材里面跳出来在气死一次。” 李书语不由得一阵后怕,还好遇到了寒姐姐和弈哥哥,不然自己应该是走不到这里的,但是说到最后,又高兴的笑个不停。 “是啊,此墓室设计者当真是煞费苦心,只是他如此做只是单纯地不想被外人打扰,亦或是有其他目的。”寒幽蕴已经不止一次想这个问题了,可是答案或许只有进了眼前这扇门才可能会知道。 “你二人何必想这般多,现下好好调整要紧,再如何猜此时也不会有答案,还是先放下这个问题吧。”弈凌璟实在是不想看见那丫头那愁眉紧锁的样子,她此时还很虚弱,这些伤脑子的事情就交给自己好了。 “也是,倒是我们犯了糊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三十六章 走出齐王墓 三人商量了如何才能让这些水发挥最好的作用,之后李书语和弈凌璟果断拒绝了寒幽蕴帮忙,让她在一边看着就好,动手的事全归这两人。 寒幽蕴也不与他们争辩,就乖乖的顺从了他们。 弈凌璟再收集来的这些水滴用完了之后又去收集了一次,才终于打通了一个圆形的缺口,够一个人躺着寒姐姐进去,三人没办法,只好就这样不要形象的进去了,反正这里又没有外人。 李书语倒是无所谓,她小的时候连狗洞都爬过,现在爬这个圆形的缺口还真是没什么还为难的。 李书语看眼前的两个大人都没有要行动的意思,在心里不由得暗笑,但是脸上却是没表现出来分毫。 本来还想看看弈哥哥出丑的样子的,毕竟他那张除了对着寒姐姐时才会有多余表情的脸,待会指不定会有多好笑,但是在收到他那警告的冰冷的眼神后,李书语想到之后会承担怎样的后果,还是歇了那小心思。 “寒姐姐,那我先过去 ,你们跟上来就好。”李书语虽说不敢笑,但心里早就乐翻了天,还暗戳戳地偷偷观看两人的表情。 “我先送蕴儿过去,随后再跟来。” 弈凌璟不愿她看见自己不雅的样子,再者她身体不便,要想不擦着伤口,自是不可能过去,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最后。 “好!劳烦容之。”寒幽蕴实在是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但是现在已经成为了负担,那就要做到以大局为重,矫情什么的,寒幽蕴早已经学会了审时度势,自然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即便不矫情会让自己尴尬不已。 李书语进去之后,就大体看了一下这间墓室的布局,倒是比之前那些墓室大了不少,至少两倍有余,墓室中央孤单单地摆着一个大大的黑色的棺材,在这空旷的地方尤为显眼,其余地方都是一箱箱的东西,想来应该是陪葬品。 李书语见应该没什么危险,就去接应外面的两人。 待三人都进入墓室之中后,打量了一番墓室的布局,墙壁上雕刻得全是画,记录下了齐王的一生。说起来,倒比一个皇帝的事迹还多,看完了墙壁上的画,三人就默契地都不再说话,各自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三人费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个地方,可是却不敢拿多少东西,一来是因为三人皆非贪得无厌之徒,自己拥有的好东西也很多,二来是还不知道回去的路上会发生什么,带太多东西只会束手束脚。 弈凌璟本来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但是为了帮助两人寻找,加之想找到之前的答案,也加入了寻找的行列。 在翻到一个箱子的时候,里面全是一些书籍,弈凌璟翻了翻,全是一些孤本,但是对于弈凌璟来说也不算什么,便也不以为意,尤其其中还有不少长生不老的书,但这世上又哪有长生不老。 直到看见一本名为《天尽》的泛着黄厚厚的却保存得极好的书,打开看了一下,里面内容繁多,却都几位精辟,书上说的许多东西更是自己闻所未闻,弈凌璟打算带回去专研一下。 找了大概一个时辰,才把真正想要找的东西找到,三人不打算再逗留,就打算沿着回去的路返回。 即便三人知道每个墓都不止一个出口进口,但是三人实在不敢冒险,这里面危险重重,来时的路就算再危险,但是好歹已经知道了它的危险,心里有数,自然没那么多的顾忌。 三人走出主墓之后,就朝着回去的方向走去,弈凌璟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墓室,心里总感觉像是被某个东西注视着,但是身体上却又没什么感觉。 待三人走出墓室一个时辰不到,主墓里的那具棺材里居然响起了声音,“咚……咚……咚”的声音在墓室里有规律的响起来,之后就没有了动静。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那声音越来越大,直到“轰”的长长的一声,棺材的门被从里面推开了,走出来一个身穿蓝衣,白裤,身高约一米八九的男人,但要说他是人,恐怕说是鬼也会有人相信,因为他的脸苍白得就像一个死去多时的人。 随后它(这里暂且先把他称为它)走出了棺材,打量了周围的环境一眼之后,露出了一个诡异而渗人的笑,便身体僵硬地走向寒幽蕴三人腐蚀出的缺口,从那里把它自己的身体送了出去。没错,就是送出去的,脚一点一点地向上移动,造成身体的不平衡,从而脱离这个墓室。 寒幽蕴三人对在他们之后发生地这诡异的一幕完全不知道,三人只是不停的走走停停,完全不知道时间,中间发生了一些小麻烦,而且寒幽蕴的伤口很不幸地发炎了,暂时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状态,但是也终于走出了齐王墓。 此时三人已经很久都没有喝水,嘴上的皮都干裂开了,但是弈凌璟顾不上去找谁解解渴,就火急火燎地抱着寒幽蕴下山。到了山脚下,牵起之前来时弈凌璟自己骑的马,一刻不停地赶往分固城。 至于他们不在的这些时间,马是谁喂的,这个答案恐怕也只有弈凌璟自己知道了,而寒幽蕴的马还在那里优哉游哉地吃着干粮。 在后面的李书语此时终于意识到一个男人在爱恋一个女子时有多让人牙疼了,平时自己一个人占着寒姐姐不算,寒姐姐生病了竟然连自己都不顾的就走了,亏得自己之前还帮过他。 算了,懒得跟他计较,看在他是担心寒姐姐的份上,自己找路回去吧,幸好还留了一匹马,不然要真让自己走回去,不知得何年何月才能到,更不知何时才能找到他们,就别提还有体力去找到他们。 只是很奇怪,这两匹马在主人不在的情况下居然还好好地拴在这里,而且精神气十足,难道有人帮他们照顾马,真厉害,这样也行。 李书语觉得,与寒姐姐和弈哥哥相识得越久,越感觉这两人身份不一般,而且有可能还是很厉害的那种人,自己这运气倒是少有的好,一出门就遇到这么好的人,这算是老天对自己的补偿吗? 李书语不停地催促着身下的马儿快走,就怕去晚了寒姐姐和弈哥哥就不见了,虽说他们应该就没多远的城里,但是城里有许多家医馆,找起来也颇费一番功夫。 李书语一进城就直奔附近的一家医馆去打听是否有看见一个身穿黑衣的高大男子抱着一个黑衣女子来求医的,但是医馆的人说没有,李书语道了谢之后又接着去找,可是几乎整个城里的医馆都已经找完了,还是没找到。 只有最后一家了,叫“药草居”,只是他们在这家的可能性不大,因为给李书语指路的人说那家医馆的主人被人们称为求医老人,自己就是一个医者,却还要求医,倒真是齐人。 听说他的医术的确高强,找他看病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但是他却从不轻易给人看病,除非他哪天心情好了,才会想着给别人看病,而且还经常不在医馆里,医馆都是两个学徒在打理。 李书语听到的时候还觉得很是新奇,开医馆却不轻易给人看病,那还开什么医馆,还真是些怪人。 但是寒姐姐的情况危急,弈哥哥不会浪费时间去求人,而且弈哥哥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去求人。 李书语现在怎么也想不到如弈凌璟那般高傲的人,在之后的某一天却为了自己心爱之人求去别人,那个时候李书语也才懂得何为爱。 李书语看着眼前的屋子,这哪里像是一个医馆,倒像是一个闲适之人盖的竹屋,若非闻到屋里传来的阵阵浓浓的药草味,李书语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走错了。 李书语敲响了门,不一会儿就有一身穿一袭蓝衣,眉目清爽,温文尔雅的男子打开门来。 “不知姑娘可是来求医?”男子浅笑着问李书语,他的声音低婉流转,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特别舒服。 “见过这位公子,我次来是为寻友,并非看病。”李书语雯声客气地解释道,李书语大大咧咧惯了,现在面对这温声细语的说话方式还真有些不习惯,但是美人都这么客气,如果自己太粗鲁,总感觉是一种罪过。 “找人?姑娘倒是个趣人,来此地之人皆为求医看病而来,如姑娘这般来寻人的到时头一个,不知姑娘要找之人如何,或许瑜能帮姑娘一二。”男子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就如泉水般娟娟流淌,甚是动人。 “如此也好,不知公子可曾见过弈身穿黑衣的男子抱着一个也身着黑衣且受伤的女子,两人长得很是俊俏,他们很好认,只要你见过了,就会感觉天上的神仙也莫过于此。” 李书语本来不想再多说什么的,但是美人都愿意帮忙,而且都已经找了这么久了,再问一问也没什么损失。 其实男子并不是特别惊人的长相,只是每一处都长得刚刚好,声音也特别好听,当然,最不可忽视的是他那一身气质,如此,李书语才觉得这是个美人。 “世间还有如此完美之人,瑜竟不知,惭愧,却不知姑娘如何会与他们失散?” 李书语感觉怪怪的,这好像与找人没什么关系吧,而且这个问题还真不好答。 男子看着李书语一直不说话,笑着道,“到是瑜唐突了,姑娘若不方便回答,不必勉强,只是……”男子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只是什么?”李书语本来也以为男子没见过两人,还特别失望,因为除了这里,她真的不知道去哪里找两人了,因此听见这个“只是”,瞬间又睁大眼睛看着自称“瑜”的男子。 “姑娘莫心急,瑜恰好看见过两人与姑娘描述的人有些相似,只是那两人衣衫不洁,满面污秽,狼狈不已,但是周身一股气质很明显,且与姑娘说的也吻合,两人皆身穿黑衣,男人抱着女人,问姑娘这个问题,只是想确认一下,毕竟姑娘的打扮比他们好上不少。” 男子微笑着说完,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之前失落的小脸耸拉着,之后又睁大眼睛高兴地看着自己,倒不像是在作假,这倒让自己感觉有些许的罪恶感。 “不知公子可知他们在何处?” 李书语兴奋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这才想起来寒姐姐和弈哥哥两人现在应该一身狼狈,因为要照顾寒姐姐,又要闯过那些设有重重机关的陷进,本来一个人就有些吃力了,还要带上一个人,就更不用说了,而且自己还帮不上什么忙,两人现在不狼狈才怪。 弈哥哥一出墓室就迫不及待的下了山,自己当然不可能看清楚他们现在到底是有多狼狈,也就更没想到两人会弄到狼狈,毕竟那两人在印象中变是那种俯视众生的神,神又怎会有狼狈的时候。却忘了,他们其实是人。 难怪刚刚问人的时候都没人说看见过他们,自己还以为他们没进城。 “在下柯瑜,不知姑娘说的可是凌璟和他抱着的一个姑娘。”柯瑜虽然已经确定了,但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下。 “嗯嗯!是的!就是他们。”李书语像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在下乃凌璟的师叔,之前没直接告诉姑娘是现在凌璟两个伤势很重,怕有居心叵测之人寻来,唯有问清楚才敢放人进去,还请姑娘莫怪,他们就在吾身后事屋子里疗伤,姑娘先进来吧。” “多谢师叔,师叔客气了,这是应该的,我理解,我姓李名书语,寒姐姐和弈哥哥都叫我阿语,师叔也叫我阿语好了,还请师叔带阿语去看寒姐姐和弈哥哥的伤如何了。”说着就急不可耐地跟在柯瑜的身后。 李书语倒是想不到,这美人如此年轻好看,居然会是弈哥哥的师叔,辈分可真大。 “好!只是阿语莫过于担心,师父正在看诊,想必有师父在,不会有何事。”柯瑜安慰着她。 “师叔说得是,只是寒姐姐身上的伤很严重,当时就已经昏迷不醒了,我着实担心她,就想看看她如何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三十七章 寻医 这边的寒幽蕴和弈凌璟都伤得不轻。 弈凌璟为了替寒幽蕴挡下墓中种种危险,加上之前受的伤还没恢复,就又添加了新的伤疤,状况特别不好,所幸人还清醒着。 但是寒幽蕴还一直呈昏迷状态,期间更不曾清醒过,眉头还总是无意识的皱得紧紧的。 “师叔祖,怎样,有多大把握?”他知道她的情况很不好,毕竟从小对医术也算是耳濡目染的他,即便没特意学过,但是该学会的还是学会了,现在只希望能听到一个好一点的答案,让自己飘着的心稳定下来。 此时的弈凌璟头发已经有许多都散开了,平日里总是干干净净,还带有洁癖的人,此时却披散着一头散乱的头发焦急地看向对面的一神采奕奕、面目慈祥的黑衣白眉老者,之前的发带早不知掉哪儿了。 “这姑娘的身子被折腾得实在是有些厉害,若身体好些,兴许还可以试试针灸浴疗法,可是她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若强行施针,只恐经脉会承受不住,现下只能先以药草吊着。” 弈凌璟听到这话,就一直看着那床上躺着的近似透明的丫头,久久不语。 那老者也不恼他这种态度,这要是在外面,想和药草居主人搭上几句话的人多的是,不回药草居主人话的倒是没几个。 按理说习武之人身体本就要比常人好许多才能习武,但是她现在的身体就感觉像是一个就缠床榻之人,羸弱不堪,想来是之前受过的伤太多,又没及时处理好,造成了隐患,如今在这个关口一齐爆发,却快要了她半条命,造成如今的现象。 弈凌璟知道现在情况危急,师叔祖更是连一个大体的把握都没有,那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难道上天连我在这世间的唯一信仰都要收回了吗?他又怎会允许? 求医老人看见这就连小时候都很少会露出自己真实情绪的男孩儿,现在眼里满满的都是许多叫人猜不透看不明的情绪在翻滚,就连自己这个活了几十年的人都看不出来他那隐晦的情绪到底有些什么,心里直叹气。 “目前唯有最后一个法子,然此举主要就要靠你自己和这小姑娘的求生意志了。”终是不忍看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在自己面前这般消沉,求医老人只得寄希望于上天。 “师叔祖你说的是何法子,无论如何,我定要救她。”弈凌璟眼睛不闪不躲、甚至是毫无情绪的看着求医老人,抓着求医老人胳膊的手却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求医老人也知道他的性格,懒得跟他废话,只是很惊讶那小女娃竟能得到这孩子的这般对待,他们之间的故事应该很有趣吧。 李书语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身着黑衣且精神抖擞、满面红光的白眉老者站着在说些什么,手摸着被他编成了辫子的胡须,看起来挺可爱一老小孩。 至于弈哥哥,坐在一边很认真地在听老者讲话,说实话,李书语感觉这副情景太不可思议了,这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冷冷的只会威胁自己的弈哥哥吗。 房门是打开着的,柯瑜还是上前礼貌地先敲了一下门,房里的两人的眼睛这才转向李书语和柯瑜两人。 “这是……”求医老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刚刚才看见小璟的真实情绪表演,现在徒弟又带媳妇儿回家,今天是何日子,得好好看看。 求医老人上下打量着李书语,还点点头,让李书语觉得毛骨悚然。 柯瑜知道自己的师父脑子里肯定又想些不着调的东西了,但是也懒得解释,浪费口中的唾液。 “见过求医老人,小女子姓李名书语,是寒姐姐和弈哥哥的朋友,特意来寻他们的。”说完了还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这……老夫还以为……算了,竟想不到小璟现在会交朋友了,如此也好。” “弈哥哥,寒姐姐如何。” 李书语走进看见那躺在床上的毫无生气的人,不敢相信这还是之前那个对自己微笑,好像什么都难不倒她的寒姐姐,明明之前她还好好的,怎的竟病成了这般模样。 “无碍,我会救她。”弈凌璟什么都没说,但是他的眼睛里的坚定告诉了李书语寒幽蕴的情况比起自己想的要复杂许多。 李书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前好好的一个人突然没几天就变成这副模样,但是她相信弈哥哥一定会竭尽全力救寒姐姐。 “嗯。我相信弈哥哥。” “那就好,你我今日便在此离别,你自己应该也还有事情没做,我须得即刻带蕴儿去治病。”弈凌璟直接对李书语说出自己的目的后,又转向与李书语一同而来的柯瑜。 “还请师叔为我们备好马车,我欲带蕴儿去寻找蓝师叔,也要麻烦师叔与我们走一趟。”弈凌璟微微向柯瑜拱手作揖道。 “凌璟放心,师叔定不负所托。”柯瑜笑了笑拍了弈凌璟的肩膀,向求医老人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那老夫就不在这碍眼了,见到你蓝师叔时,就告诉他别忘了回来看看我这老头子,此乃一颗能暂时吊住这姑娘性命的药丸,你拿去喂这姑娘,行了,老头子走喽,你也赶紧把自己收拾出个人样来。”求医老人头也不回地就这样就走了。 “恭送师叔祖。” “弈哥哥,寒姐姐的病情竟连求医老人都没法子吗?”李书语还是问出了这个让自己揪心的答案,但是问得很小心翼翼,想听又不敢听,自己都快被自己纠结死了。 弈凌璟沉默:“嗯。” 李书语听到这声嗯时,心里当真是复杂不已。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寒姐姐会突然病重。想问,但是看弈哥哥的样子,还是算了。 李书语:“弈哥哥还有何需要阿语帮忙的?” 弈凌璟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你且先帮我照顾蕴儿,我去寻些所需之物带上,今晚应该就能出发。” “好的。弈哥哥你也要注意休息,你脸色不太好。” “嗯。” 李书语知道他这是没听进去,却也无可奈何,能让他听进去话的人还在这床上躺着,需要他来救命,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当真是白白与他们相交一场。 若非要拿着降灵草赶回去救人,李书语真的不愿在这里就如此丢下寒姐姐和弈哥哥,毕竟他们两人现在的情况真的很不好,自己在此时丢下他二人走了,心里颇不是滋味。 知道帮不上忙是一回事,但是帮不帮却又是另一回事,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纷纷扬扬如柳絮般的雪花轻盈地飘了下来,它们争先恐后,落在山间、溪流、树梢、屋顶、窗框边上,再然后慢慢地,悄无声息的融化。 在这寂静的夜色里,从一偏僻的巷道里行驶出来,马儿“哒哒哒”的脚步声踏在青石板路上,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却也没人注意,人们都在谈论今年的第一场雪。 而在马车之前出来的巷道深处,一间小屋子就已经被撒下了许多纯白的精灵,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与窗户上闪烁的温暖的黄色灯光相呼应,形成一幅简洁又不是韵味的山水田园画。 “扣”“扣”“扣”,夜幕之中接连响起了这不和谐的声音。 “李书语求见求医老人。”李书语待寒幽蕴两人走后就前去敲了求医老人的房门,想要知道寒姐姐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这时的李书语没有在寒幽蕴面前的可爱天真,也没有了一个人时自言自语的坦率,更没有平时的古灵精怪,只是安安静静的等着来人开门。 “进来吧,别忘了把门关上。”屋子里的主人好似早就知道会有人来一般,连门都没锁。 “坐吧,老夫我这屋子里好久没人来过了,简陋了些许。”求医老人坐在桌子旁边把玩着一个茶杯。 “老人知晓我会来?”李书语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秘密都被别人看光了,寒姐姐、弈哥哥能看穿自己,自己认了,可是为什么别人也能看穿自己下一步的动作,自己还是太嫩了吗。 “好了,先别自我忧伤了,说说找我什么事吧。”求医老人看着这小姑娘,心想,要是老朽连这点事情都猜不到,那干脆别活了,直接找一面镜子撞死算了。 当然,求医老人也就是心里想想而已,在小辈面前说这种话,自己还要不要面子了。 求医老人前面摆放着一壶茶,他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给喝进肚子里,壶里的水汽还飘散着,把茶里的芳香都带到了空气中。 李书语坐好后,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书语欲请求医老人能够告诉书语寒姐姐的身体状况。”李书语神色严肃,眉宇间尽是担忧之情。 “小女娃,来先喝杯茶去去寒。” 求医老人给李书语也倒了一杯,李书语把茶放下后,又看着求医老人。 “唉!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沉不住气,罢了,既然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又何必再到老朽这来寻答案,很多事老朽也无能为力,一切只能靠他们自己,你这又是何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三十八章 一切皆是命 李书语也是后来出了墓室之后在回来的路上才猜到寒姐姐可能是中了蛊,直到再看见她时,才知道自己竟然猜对了,但是自己却不能明确地看出来是何蛊虫,而求医老人给寒姐姐号脉时应当也能察觉出一些异常,就想着要来问问。 至于为何会如此关心寒姐姐,自然是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寒姐姐真心待自己,自己肯定也希望她好好的。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感觉寒姐姐很亲切,即便平时也有点冷,但对自己还是挺好的。 “小女娃有些见识,只是老朽也着实不知那姑娘身中何蛊,老朽此前从未遇到过此类情况,且不善此道,即便有心,也无能为力,只得先压制住它,先把那姑娘的伤口处理好了之后再想法子。倒是小女娃你是如何知晓那姑娘是中了蛊而不是伤口发烧昏迷的,可否说与老朽听听?” 求医老人态度也终于严肃了起来,不再像之前如顽童般嬉闹,就连一直放在手中的茶杯都没再玩了。 “老人严重了,书语自幼就与这些花草虫鱼为舞,略懂些罢了,且一直与寒姐姐待在一块,寒姐姐的身体状况我还是有些清楚的,因此,想猜出这些不难,却不知弈哥哥是否知晓寒姐姐身体状况。” “行了,老朽早些年无意中得到一本书,老朽想或许对你会有用,早就给你备着了,就等你来取,看完之后你再还回来就行。小璟那孩子挺聪明的一个人。”求医老人从怀中拿出一本看起来有些年代的书丢给了李书语,至于李书语后面的那个问题则自动忽略了,最后那一句话却又是没头没尾的。 李书语接过那本书,看了看,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陈旧了些,“《杂物记》?多谢老人。” 李书语又翻开书看了一下大致内容,这不就是一本讲解各地的有趣珍贵之物的书吗,这本书和寒姐姐所中蛊虫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有记载寒姐姐所中蛊虫的解法。 想到这,李书语加快了翻书的速度,结果还没等她看多少,就被赶出了房门外。 “去去去,一个小女孩,大晚上的不在自己房间里待着,到处瞎跑些什么,这天寒地冻的,你不冷老朽还冷,不知道体恤长者。” 李书语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拖出去了,看了看眼前刚刚才关上的门,笑了笑,对着屋子鞠了一个躬。 “谢谢老人。”此时又变回了那个自娱自乐的天真女孩,欢快地踩着地上积得还不太深的雪蹦着渐渐远离这间小屋。 听到那欢快的脚步身已经走出去了很远了,求医老人才从沉思中醒悟过来。 求医老人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小时,并非师叔不帮你徒弟,只是你徒弟陷得太深了,可能自己都还不自知,我想救也救不了,只能让他自求多福吧,你也不能怪师叔学艺不精,那姑娘实在是救不回来了。” 求医老人看着窗户里飞进来的雪花。 “一切皆是命啊!” 鹅毛般大小的雪花漫天飞舞,似要把整个世界都装点为白色,像是要向全世界宣告它的存在,宣告它的主权,证明现在是它的时代,它的天下,无可替代。 马车在这雪地里焦急地行走着,车轮压在雪地上,发出“咕嗤”“咕嗤”的微小声音,形成两条长长的蜿蜒曲折的曲线,在这白茫茫的世界里极为突触,却又不显眼。 “师叔,可能在快些?”弈凌璟隔着车门对在马车外赶车还被嫌慢的柯瑜询问道。 “眼下不能再快了,不然就要一个不注意摔着了车中的姑娘了,我说你这小子以前挺精明的一个人,此时怎的竟不知道雪中赶路的危险了。” “抱歉,师叔,璟急躁了。”弈凌璟 “抱歉什么的就别说了,虽说你从小和师兄最要好,但是你我也不应该如此生疏才是,以往的小璟可是不轻易失去理智的,情况越是危急,他越镇定。” 虽说两人年纪相仿,但是由于对方是掌门首徒,且习的是剑道。加之两人性格都极其清冷孤傲,即便同属一个师门且双方师父关系很好,两人也只是互相问候示意的关系。 但是柯瑜自己知道,对方是那种冷淡到极致的人,却突然对一个女子如此关怀,甚至还丢失了曾经令自己也难以企及的镇定自若,把自己陷于危险之中。 到底爱情为何物,竟令人如此失控,若知如此,自己还是一生都别碰此物了。 只是爱情为何物,想来每个人都会有此疑问,只是每个人的答案都不尽相同。有人说它是香蜜、是嗳、是希望,也有人说它是砒霜、是毒、是毁灭,端看不同的人的不同的经历罢了,经历过了,想来也就不会再有此疑问了。 弈凌璟听到这话,感到很诧异,但是对于这样的关心没说什么,只是自己真的得好好调整一下情绪了,如此下去,并不能帮到她半分,可能还会伤害到她。 马车一路向东南边的都城赶去到了花满城的时候,天气虽然还是寒冷干燥,却也没有分固城中的白雪飘飘,刺骨的寒冷也没有了,就算不主动调节内力去抵御寒冷也可以忍受。 “今晚就在城中住一晚,添加些物品吃食,休息调整一晚,明日再上路。”柯瑜心甘情愿地架着马车对马车里的那个心里眼里都只剩一个人的男人说道,不是询问,是安排、命令。 “一切听师叔安排便是。” 弈凌璟不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么着急焦躁不安,恨不能两天的路一天能走完,内力更是不要钱的往他怀中之人的体内送,整整三天,除了正常的生理需求,从不离开车中半步,时时刻刻紧张地注意怀中之人是否有何情况。 最后还是柯瑜看不下去了,才硬是在第二天住在了客栈,让他自己冷静冷静。 之后每次在经过一次大的城市后都会停留一会儿,待收拾一番再走。 最后找了一家距离城门口较近的客栈住下,草草地吃完饭后,柯瑜认命地去采购各种所需物品和寒幽蕴需要的药材,弈凌璟则是叫来小二打水给寒幽蕴擦洗身体,之后又为人用酒精一遍遍地细心地搽拭伤口。 每一个动作都非常熟练,在这期间,寒幽蕴就迷迷糊糊醒来过一次,之后一直在昏迷中。弈凌璟也没办法,知道现在只有昏睡才是最好的情况,这样身体机能消耗将会小很多,不会损耗身体,不然醒着会遭受很大的罪。 因为弈凌璟的贴心照顾,即便条件再艰苦却也不忘为寒幽蕴擦拭身体,所以寒幽蕴身上的伤口虽然没好,但是至少没有再复发,这也算是一种欣慰。 弈凌璟又重复着每天要做无数遍的动作一点点地把输送着自己的内力到床上那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的人体内,为她抵御住外面的风寒。 柯瑜回来的时候弈凌璟刚刚才为寒幽蕴擦好身体,自己还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 柯瑜每次看到弈凌璟如此照顾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和他没有夫妻之实的女人,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哪能想到这是之前的那个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无情之人啊,世事真是无常。 只是那姑娘现在看来以后怕是只能嫁给这小子了,不过被这小子看上,恐怕其他人也不敢娶这姑娘了。只是不知这姑娘有何特别之处竟让这小子如此上心。 “师叔,麻烦你再来给蕴儿看看,她的身体怎么样了,可还有其他不良症状。”弈凌璟感觉到外面的柯瑜回来了,就先想着寒幽蕴的伤再让师叔看看,不然在路上出现什么突发状况就不好了。 “你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位寒姑娘了,倒是不知道心疼你师叔如此奔波劳累都是为了谁,我这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又被你指使去看病。” 柯瑜嘴上虽然如此说着,但是脚上却也没有停下,跟着弈凌璟进了两人的房间。 弈凌璟知道这位师叔也就是嘴上说说,倒也没说话。通过这将近一个月赶路的时间,两人有时也会说上一些调侃的话,关系比之前也亲近了不少。 弈凌璟拿出一块布放在寒幽蕴手腕上,才搬来凳子在床边。 “师叔,请。”弈凌璟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柯瑜对他的这些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这小子除了自己以外,拒绝其他一切外人对这位姑娘的亲近,对于这样一件小事,柯瑜懒得再跟他计较,伤身! 只是柯瑜感觉无奈的是,这小子醋劲是真的大,记得有一次这位寒姑娘才被人夸了一句天姿国色,就被这小子一记冷眼,让那人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柯瑜因此也在这枯燥的赶路生涯中有了不少的乐趣,也算是苦中作乐吧。 只是这霸道的小子不许别人惦记人家,自己却和人家一个未婚姑娘同床共枕、天天看人家姑娘的身体,虽说是打着照顾的幌子,但是人家一个姑娘的清白也算是彻底被他给毁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三十九章 护妻狂魔 晚上的时候,弈凌璟照样和衣搂着寒幽蕴躺在床上。 什么也不做,就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在心里一遍遍地描绘她的容颜、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即使每天至少有四之有三的时间她都在自己的注视之下,可还是感觉看不够,即使她一整天都是和自己在一起的,可是经常会担心她会在自己一不注意时便不见了。若有可能,真想把她与自己的心脏融合在一起,那样,她便会一直与自己同在,同生共死。 到后半夜的时候,一个黑影在窗边停留片刻之后迅速闪过,之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四下一片寂静,给这本来就清冷的冬天更添加了一些寂寥。 弈凌璟睁开眼睛,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窗外,却没有去追人的冲动,继续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还给怀中人又盖了一下被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只是他那明亮的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就像一只猎豹谨慎地巡视着自己的领地的,稍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第一时间发现并迅猛地驱逐敌人,把敌人撕碎。 就这样过了很久,窗外还是没什么动静,但是弈凌璟还是不敢放松他那紧绷着的神经,就算外面寒风吹过留下的声音他也在暗自提防着,就这样一直半醒半睡到天亮,却一直什么都没发生。 柯瑜天一亮就穿戴洗漱好起来了,看见那两人的房门还是关着的,一点也不意外平时起的挺早的人为何现在房门还是关着的,就独自一人下去点了一份清淡的早餐。 等到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还顺便也给那还在睡觉的两人叫了早餐,小二过会便拿上来,现在看来,早餐可能会冷掉。 当然,不知那小子会不会嫌弃,毕竟每次无论条件有多恶劣,他给那姑娘弄的吃的总是最好的,所以这份早餐还不知能不能进那姑娘肚子里。 还以为那小子应该已经醒了,没想到这两人的房门还是关着的,敲了门,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房门还死死地关着,倒像是还没起床的样子。 这小子不会是昨晚一整晚都没睡吧,自己这个想法一出来,蓝想感觉自己居然一点都不吃惊,甚至内心深处还有一点理所当然。当然,这也更加坚定了蓝翔孤独终生的决定。 昨晚的黑影柯瑜自己也注意到了,只是没太在意,,反正他自己身无分文,更无任何利用价值,只要不是太无聊的人,一般就不会想到来刺杀自己,自然没有必要理会这些事情,就安心地继续睡自己的,反正就算有事,也有那小子挡着。 只是这小子真是会气人,平时都是恨不能两天的路一天就把它走完,现在倒好,睡到了日上三竿都还没起,前提是有太阳的时候。 在门前想了想,还是没有去把人叫醒,只得又轻手轻脚地走下去了,还吩咐店小二叫其他客人小点声,有人正在休息,不许打扰。 店小二也没问为什么,就直接答应了下来,显然这店小二也是一个有眼力见的,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更何况客人起的晚的事情很常见,晚起朝睡的人都有,对于睡到这个时候的客人更是见怪不怪。 弈凌璟就睡下将进一个时辰,就因为想着要为寒幽蕴准备吃食而睁开了还有些迷糊的眼。因为窗帘被拉上了,房中就好像还没天亮一样,黑漆漆的。 弈凌璟起来也不拉开窗帘,连洗漱都顾不上,就直接出去准备吃食。 打开房门就看见蓝翔恰好也打开了他房间的门。 “此乃适才我下去看你还没醒,随便买的,你看看吧,这家店最好的东西可都在这里了,再好的便没有了,拿着。” 蓝翔把餐盘中的早餐递给了他,倒是没想到他会起如此早,还以为至少还要睡个把时辰,这应该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吧。 “多谢师叔。” 弈凌璟接过蓝翔手中的盘子,温度刚刚好。弈凌璟不客气的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一个人吃完了蓝翔带来的早餐。 “这些早餐你全吃完了,你准备给那姑娘吃何物?”蓝翔豪不意外看着弈凌璟一点点消灭这些早餐,直至最后的一口蛋羹也被他喝完了,才问到。 “她不喜这些腥味浓重的食物,待会我去厨房看看可有清淡且滋补的食物,若没有,我再自己做。” “你还会做吃食?” 蓝翔对此表示严重的怀疑,虽说这小子对于这姑娘的一切都是精益求精,但是自己却从不知他还会做厨中之物,这姑娘不会没病死,反倒被他毒死。 “嗯,会做一些。” 弈凌璟对于蓝翔的那些心思视若无睹,吞噎下最后一口蛋羹。 之后就把餐盘及餐具带去厨房,蓝翔为了看热闹,也跟着去了。 等弈凌璟熟练地拿起厨具,最后做出了一碗鸡蛋肉丝羹时,蓝翔表示佩服。等弈凌璟盛时,自己也尝了一下,真的一点腥味都没有,丝滑顺口,存齿留香。 蓝翔在此刻有点开始崇拜弈凌璟了,还很疑惑他这是何时学会的厨艺。 弈凌璟则懒得管自家师叔,盛好鸡蛋肉丝羹以后就直接离开了厨房,朝着房间走去,也不管自家师叔。 弈凌璟一勺勺的喂着毫无意识地吞噎着食物的寒幽蕴。虽然她生病昏迷不醒,但是身体各项机能几乎都没问题,但就是醒不过来,不知道却也不知是何原因。 待慢慢喂好寒幽蕴后,他只是随便吃了些,就问店小二柯瑜的去向,自从起来后就没见过他。 店小二看着眼前的看起来明显昨晚休息得不是很好的白衣公子,想起来之前她进来时抱着的姑娘,再联想起今早那位青衣公子的嘱咐,脑洞不由得大开起来。 弈凌璟等得看着店小二变幻莫测的脸色,不太明显地皱了一下眉头。 那店小二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竟然在客人面前走神了,连连道歉:“抱歉公子,小的适才失礼了,还请公子勿怪,那位公子离开了大概一个多时辰了,至于去的是何处,并不曾与小的说过,小的也不知道。” 店小二连忙回过神来,把自己之前跑出去的神思拉回来,还警告自己不要多想多看,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但心里还是为那位姑娘赶到担忧。 毕竟那位姑娘看起来可真是好看,当时虽然被这位公子遮住了大半部分,但是由于是自己带他们过去的,不小心之下看见那位姑娘即便脸色苍白,但是真的很美,不知道是否是这位公子折腾得太狠了,竟会瘦成那样。这位公子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荒淫无度的人,却不曾想一大晚上不睡觉竟做那事做了这么久。 弈凌璟不知道店小二心里丰富的活动,听店小二说完就走了。之后每次看见这店小二,都被对方以一种禽兽的隐秘眼光看待,弈凌璟再聪明也不知道这是为何。自然,弈凌璟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而店小二看见他这坦然自若的样子,在心里更是一遍遍禽兽的骂着,尤其是在三人出发时,看见那姑娘这次也是被对方抱着走的,更是止不住地在心里破口大骂。 就连柯瑜都感受到了店小二那诡异的目光,还以为弈凌璟提出了什么古怪的要求,毕竟也他对那姑娘的紧张程度,还真是有可能。 还记得之前那姑娘发烧了,又由于着急赶路,怕再着凉了,他把人家全身裹起来密不透风,除了嘴和鼻子,其他地方完全看不见,待到去投宿的时候,人家都以为他抱着被子之类的东西。 还有一个人直接叹气说道:“这年头竟然有人直接抱着被子来住店,当真是稀奇。” 当然,豪不列外地那人接受到了这小子森冷的目光,自己在旁边看得感觉笑声就快要憋不住了。 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更过分的事,进来的时候大厅里有一桌客人的一个身穿黄衣的姑娘正在兴高采烈地向同桌的同伴谈论自己的披风是金丝雀毛制成的,不仅保暖效果出众,而且防潮 效果也很好,最重要的是上面还有一种药物成分,能让人凝神静气,温养身体等等诸多功效。 当是时,这小子二话不说直接把手里的如被子一样的寒姑娘递给了自己,让自己接受众人诡异的眼光。 待这小子走到那群人的桌子边上的时候,有理道:“姑娘,在下娘子在来的途中生病了,适才听到姑娘说自己的披风有多好,在下想知道姑娘的披风在何处卖得,在下想为娘子买一件,还望姑娘告知买处。” 那姑娘看见一个如同天仙一般的男人在对自己讲话,心里直冒泡,脑子突然死机了,就连对方说什么都没听到。 弈凌璟看见眼前的那人一脸花痴的看着自己,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厌恶,但还是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来换回眼前这个女人飞走的神思。 那黄衣女子听见弈凌璟这冰冷别扭的话,这才惊醒过来,听到对方的问话。 “原来如此,只是若公子想买的话,可能是不行了,因为这件披风是家父在海外为我带来的,恐怕是买不到的。” 那女子看见这么好看的男人在和自己说话真的是激动得不行,只是可惜了人家已经有家室了。如果让自己去做妾的话还是算了,自己的身份怎么可能做妾! 就是不知道是否能让他休了他的夫人娶自己,想了想,觉得以自己的条件还是很有可能的。于是便打算试探一番。 “原来如此,不知姑娘可否割爱,在下娘子身体不好,急需姑娘如此身上如此好的披风。” “这,公子爱妻之心小女子佩服之至,然此披风乃家父所赠,不可送于一个陌生人,但小女子被公子爱妻之心所感,公子若真心想要此披风,亦无不可,此处非谈话之地,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弈凌璟看着对方眼里的那满满的精光,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只是为了那丫头只能忍忍了。 “在下也深以为意,那位是在下师叔,在下还想请他一起,再请姑娘这边的一个人,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姑娘名声不好,若姑娘名声因在下受损,在下心里实是过意不去。” “这……公子考虑的周全,多谢公子关心。” 之后的事情自然是那小子拉着自己去坑了那姑娘一番,最后披风到手,潇洒走人,人家那姑娘恐怕现在还记挂着他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四十章 半路上的黑衣人 “可是你又做了何不齿之事?竟让那店小二拿如此眼神看你。” 柯瑜想想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个清楚,不然到时给自己来个措手不及出什么丑可就丢脸了,就轻轻地俯向弈凌璟小声说道。 “师叔此话璟听不懂,璟从未做过任何不齿之事,又何来“又”之说,倒是师叔可别乱说话,若蕴儿醒来听到此话,璟此生的幸福便没了,届时师叔可别怪璟情急之下做出什么事。” 弈凌璟淡然自若地的轻声回应,眼神无一丝波澜,好像他说的这句威胁的话只是一句笑话罢了,但是柯瑜知道这小子可是说到做到的人,这分明就是裸的威胁。 随即弈凌璟又不轻不重地看了那店小二一眼,那店小二顿时觉得这寒冷的天气似乎更加冷了,恨不能马上滚回暖和的被子里捂着再也不出来,也低着头不敢再看弈凌璟了。 弈凌璟抱着怀中之人上了马车,柯瑜只得任劳任怨地继续当个毫无存在感的车夫。不仅要忍受外面寒风暴雨的摧残,还得照顾车中的两个活菩萨,还得接受那小子的威胁。 突然感觉自己此时还真是伟大,想想自己以前可是从没干过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果然,这师叔也不好当,在称呼上占了人家的便宜,总会在其他地方还回来,亏自己以前还为此而自得,这小子与自己同岁,却要叫自己师叔,现在才知道这声师叔的代价有多大。 弈凌璟可不管他师叔现在心中有多诽谤,而是正小心翼翼地抱着寒幽蕴给她取暖,生怕她冷着冻着了,简直就是十足的妻奴。不,严格来说连妻奴都算不上,因为他现在在寒幽蕴那里顶着的还是朋友之名。 走了一段时间后就出了城,到了一个小树林里,四周萧瑟不已,周围的大多数树木都已经呈现出光秃秃的一片,只有少数的那种一年生植物还有些枝叶,颜色却也显得没有春夏两季那般苍翠浓郁。 弈凌璟坐在马车中听着不远处的打斗声,却依然稳如泰山地坐着,还不是地看一下寒幽蕴的情况。 柯瑜自然也听到了不远处的打斗声,只是既然正主都没有什么表示,那他自然也就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反正左右与自己没多大关系。即便有,自己也是那被拖累的一方。 再走了没多远,马车前面出现了七个人,柯瑜架着马车停了下来,他们全都身穿黑衣,但他们并没有打算对马车进行袭击。 “不知诸位为何挡在在下马车中央,要知道,若非在下驾车技术还可以,说不定此时马车已经从各位身上压过去了,还是谁各位想尝尝被车压的滋味?” 柯瑜是真的怒了,这一天天的,赶路本来就累,还要应付这些人,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算了,反正不是找自己的,爱找谁找谁,懒得管了。 几位黑衣人也不管柯瑜的那明显阴狠的语气,看都没看他一眼。有一个黑衣人站出来向马车方位行了个礼,“这段时间麻烦弈世子照顾我家主子了,小人乃主子暗卫,现在来接主子回去啊还请弈世子放行,待主子醒了再老答谢弈世子相救之情。” “哦,本世子倒还不知原来蕴儿的暗卫还能做自己主子的主,自己主子病危,还在路上围劫主子,耽误主子寻医治疗,若在本世子那里,这样的暗卫早就已经喂狗了。” 弈凌璟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明明是嘲讽的话,却没有丝毫情绪,让人听不出来半分嘲讽之意,却让人心里一凉。 “小人不敢,只是小人与主子已失去联系将近三个月,以往从没出现过此等情况,小人心急,最近才打听到主子和弈世子在一块,小人派人来打听情况,却没弈世子的暗卫所阻,才只得以此种方式与世子见面,小人只知主子受了伤却不知主子伤势如何,还请世子告知。” “是吗,我还以为你们是想害死你们主子才于此路中央拦截马车,你们主子受了严重的伤,伤口已经发炎了,且已经昏迷不醒一个多月,我们带她去求医。” 弈凌璟本来不想和这些人废话,但是,一来这几人都是这丫头的下属,以后这丫头知道了自己不让她的下属与她见面,对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影响不太好。二来既然是这丫头的下属,或许有什么办法能先抑制情况,毕竟这丫头总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想来暗卫这个重要职位的人或许会有些主子赏赐的伤药什么的。 “伤口发炎,伤口发炎怎会昏睡如此长时间,不知弈世子可知还有何原因让主子昏睡的,以前主子无论在何严峻的环境下,受多少伤,皆无此类情况发生,小人想可能是其他原因造成的昏迷不醒。” 寒彼心中惊疑不定,不明白主子怎会突然昏迷不醒,若不是在线跟在主子身边时主子交待这位弈世子是可靠之人,且对方帮助过主子诸多,还救过主子的命,自己都要怀疑主子的所谓的昏迷不醒是对方做的。只是既然不是对方做的,主子为何毫无征兆的就昏迷不醒了。 弈凌璟:“此事说来话长,至于原因我也还没找到,只能先控制住伤口发炎,其它的一切还要却找人看了之后才知道。” “如此就难办了,不知弈世子欲带主子去找那个明医。” “本世子的师叔蓝翔。” “这……” “弈世子,小人寒沔,冒昧打扰一下,不知弈世子的师叔是何人?” 从马车后面走出来一个黑衣人看得出来这是这群人的带领人,因为他走过来的时候,马车对面的那七人都拿希望的眼睛看着他,毕竟之前这几人在为寒幽蕴的伤口发炎而导致昏迷不醒而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不过一无名之人罢了。”弈凌璟淡淡地嗓音毫无起伏的答道。 柯瑜听到他这话,嘴角不可抑制地弯了弯,这要是让师兄听到了,不知道是作何感想,竟敢说他是一无名之人,虽说自家师兄的确是一无名之人,只是那医术却是自家师父都比不上的,但是这小子这样说,看来这小子又要坑人了,柯瑜看好戏的心情又上来了。 “如此说来,弈世子并没有为主子找到好的医者,那小人斗胆请弈世子让小人带主子去找明医治疗。” 寒沔可不管弈凌璟那话的真假,只知道以自家主子的性命为重,找紫公子更可靠些,毕竟紫公子医术卓然,且对自家主子是真心实意的,自然会尽心尽力救治自家主子。 “我师叔虽是一无名之人,但其医术乃是我师叔祖求医老人也不可比拟的,只是蕴儿的情况复杂,不知师叔可能医治,若你们能找到一个医术好的人,还是把他请来,或许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弈凌璟知道他们可能就认识一个医术过人之人,因为这丫头身上那么多药丸,还有那不同寻常的医术也是一般人不可比拟的,若没有一个人从旁指导,断不会有如此好的医术。 其实弈凌璟只猜对了一半,寒沔口中的紫公子的确交过寒幽蕴一些医术,但大多的还是寒幽蕴自己学的。 “原来如此,那我这就派人去寻人,只是不知弈世子的师叔住在何处,以便我们找来这人能找到。” “欣宥城外的无崖山上,到时只要往深山中走去,就能找到一栋小茅屋,那边是了。” 寒沔知道弈凌璟的意思,既然是对主子好的事,即便麻烦些,只要能治好主子,那也是值当的。 “朝,你去找紫公子,就说主子不知为何原因一直昏迷不醒几月有余,还请他能赶来救治主子。” “是,老大。” 寒沔口中的紫公子名叫紫宸逸,乃是寒幽蕴的义结兄长,当时寒幽蕴出去执行任务,受了很严重的伤,那算是她一直以来受的最严重的伤了,如果那次没有他的相救,可能寒幽蕴就真的已经回天上了。 当然,紫宸逸就寒幽蕴的时候也不是抱着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样高尚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无聊了,想找一些事情做,就遇到了身受重伤却依然倔强地保持着清醒,当时的紫宸逸就觉得很有趣,于是就救下了寒幽蕴。 之后寒幽蕴在紫宸逸那里养了半个多月的伤,两人渐渐地熟悉起来,紫宸逸知道她喜欢研究医术,就闲得无聊地有时间也教一教她。在之后机缘巧合下一次次的见面,两人性情相投,兴趣爱好一致,真心相待,最后结为了异性兄妹。 原本寒幽蕴在这个世界就是那种无牵无挂之人,有了紫宸逸这个结拜的兄长后,对这个世界好歹有了些牵挂,对这个世界才算是正真地开始去融入它,之前都是抱着一种做任务的心态去看待这个世界,总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呆的时间肯定不会长,始终不能融入这个世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四十一章 希望和绝望 寒沔也在得到弈凌璟的答应之后自己和寒彼两人一起暗中和他的暗卫守卫三人,至于其他五人就被派出去做任务去了。 弈凌璟等三人加上暗中保护的三个暗卫,因为加入了两个暗卫,脚程加快了不少,之后又赶了几天路,终于赶到了无崖山山脚下。 弈凌璟带着一身的疲惫,可是却也来不及休息,就抱着寒幽蕴快速上了山。 等到了蓝翔住的那座茅屋时,即便弈凌璟内力深厚,只是之前赶路赶了几天,又经常给寒幽蕴输入内力取暖疏通经脉,身体早已经透支。 柯瑜没办法,只得自己敲门,因为弈凌璟怀里还抱着人,就他那对着姑娘如此看重的程度来看,想让他放下人来敲门是不可能的,除非随行的没有人,他或许会考虑用脚敲一下门。 柯瑜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对弈凌璟那已经由以前的欣赏变成了现在的无语加鄙视。 柯瑜敲着门上的门环,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来开门。 “师兄,你在吗?” 柯瑜喊道,按理说这门外面没锁,却关得死死地,应该是从里面锁了才是,却为何如此久了还没人来开门。 “蓝师叔恐怕是在炼药室里炼药,师叔直接用内力震开进去就好。” 弈凌璟等得有点着急了,就懒得管是否会破坏自家师叔的门,平时清冷的声音此时也带上了一丝显而易见的着急,连语调都快了不少。 柯瑜:“……” 这小子,妄师兄对他如此之好,竟连师兄的大门都敢敲,完全没有在乎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叔,心里眼里都只剩下那姑娘,不知师兄知道了作何感想。 柯瑜有些幸灾乐祸地想着,看戏的心情又不自觉的跑了出来,而且这大冷天的,他自然也不愿意傻傻地站在门外等着自家那炼药起来就不知今夕何夕的师兄来给自己开门,而且还有人被黑锅。 三人进了院子,就直接找了一个房间进去了,也不管外面的马车,反正自然会有人去停顿马车照顾马。 弈凌璟把寒幽蕴抱在自己之前在这里住时住的房间的床上之后,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像之前一样用内力把被子烘暖就直接关好门窗去找蓝翔。 蓝翔感觉到自己的屋子里进了人,就赶过去看。 在去炼药房的路上果然就看见了弈凌璟的身影,若非那张万里无一的脸和那周身他特有的寒冷气质,恐怕还看不出来这是自己那个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的师侄弈凌璟,而且这小子可是对自己的穿戴要求很高,更是一个洁癖患者。 来人衣裳虽已穿得整整齐齐,但是还是可以看出上面有不少褶皱,且脸色苍白,眼睛下面顶着两个大大的黑影,若蓝翔会21世纪的词,定会知道这叫熊猫眼,眼睛里充满了红色血丝,一看就是严重缺乏休息。 “师叔,你先跟我来。” 弈凌璟拉着蓝翔健步如飞地走了起来,蓝翔不得不加快脚步紧跟着他,还不忘问道:“凌璟,你怎会如此模样,可是来的路上发生了何事?” 因为弈凌璟在出发之前就先写了信绑在信鸽上带给蓝翔,蓝翔知道他们要来,却不知道弈凌璟与寒幽蕴的事,更不会知道这是照顾人照顾成这样子的。 蓝翔只以为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却不知何事竟会让他如此费精力,毕竟同行的还有柯瑜,两人功夫皆不弱,能让他们这般狼狈的事情还没有多少吧,毕竟这两人都死人精。 “我无碍。” 蓝翔看弈凌璟不回答,知道他现在如此着急来找自己,肯定没有时间回答自己,也懒得再问,只得再加快脚步跟上他。 弈凌璟急冲冲地带着蓝翔来到寒幽蕴在的房间,寒幽蕴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蓝翔看看寒幽蕴,又看看弈凌璟,猜出了这小子为何如此狼狈,却是想不到自己那冰得就像一块石头一样的师侄经也有陷入爱情把自己折磨成这样的一天,原本都以为这世上没有人能打动他了。既然如此,看来这次不医好这姑娘还不行了。 蓝翔既然已经知道了这姑娘的身份,当下也不再耽搁,就坐在弈凌璟抬来的凳子上,为寒幽蕴把脉诊治。可是蓝翔摸这姑娘的脉象,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弄错了,又再次确认了一遍,可还是同样的结果。 “师叔,怎样?” 弈凌璟知道情况很不乐观,毕竟他也有每天给寒幽蕴把脉,虽说他对医理不是很精通,但是最简单的把脉还是会的,因此寒幽蕴的情况多少它还是知道一点的,此时弈凌璟既希望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因为蓝翔是最后一个可以给他希望的人了。 “情况相当糟糕,我也只能尽力而为。”蓝翔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师叔。” 弈凌璟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来这小子还不知道真实情况,不然现在不可能还如此淡定,师父想来也是不太确定,就叫人来找自己了,这倒真是会给自己丢烂摊子,自己究竟要不要跟这小子说。 蓝翔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说,既然他爱她,那他就有权利知道真相,哪怕那个真相很残忍,但是总好过什么都不知道徒留遗憾,蓝翔出神地想着。两人就这样在一个房间里各自闲着自己的事情。 还是弈凌璟担心着寒幽蕴,也就发了一会儿呆,反正现在人都在眼前,把握好现在才是最好的。 弈凌璟反应过来后,知道自家师叔又在想念故人,每次只要他想到她,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以前的他不懂师叔与那姑娘的感情,明明那姑娘已经死了几年了,可是师叔却还是会经常想起她,且每次想起她之后就会发很久的呆,最严重的时候一整天也是有的,而且每次都是那种带着无线怀念的表情。 “师叔,璟想问一下蕴儿可是除了身上的伤口发炎以外还有其他什么我不知道啊严重的伤?” 弈凌璟连忙打断了蓝翔的沉思,就怕他又陷入以前的记忆里,而且也很想知道寒幽蕴的真是情况。 弈凌璟那么聪明的人,又如何会没想到寒幽蕴的昏迷不醒与她之前在齐王墓里面被那腐蚀性水滴造成的伤并没有多少关系,那样的伤感染发炎了是会很严重,但是却不会一直昏迷不醒,却不知是何原因导致她昏迷不醒。 弈凌璟原本也还以为求医老人会知道些什么,但观察下来,就连他也没有把握,这才匆匆带着寒幽蕴过来找蓝翔。 因为在医术方面,蓝翔的天赋真的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且且本身又很努力,医术自然地就比身为他师父的求医老人都还要好很多。只是他的名声却没有求医老人的大,他也不愿意出去为那些人看病,就整日待在山中研究草药,有时兴致来了,才会下山找几个人练练手。 找到了蓝翔,就很可能找到能治疗寒幽蕴的方法。 蓝翔被弈凌璟唤回神之后,也收敛了心神。 “我知道如果你看到自己心爱的那个人眼睁睁地死在你面前是,那是一件生不如死的事,因为我经历过,跟他们看法不一样,他们认为的最好的且未必是你想要的,我知道何种结果才是你想要的,何种结果是最令你痛苦的,所以并没有打算瞒着你,只是你须得有些心理准备。” 蓝翔虽然说打算告诉他实情,但是还是想再啰嗦的叮嘱一下,希望他知道后能想开些,至少不会留有遗憾和伤痛,不要再像自己一样无法挽救心爱的女子。 “师叔直说便是,我还能承受得住。” 弈凌璟嘴上说着能承受,但是在听了蓝翔的一番话之后,心里的不安却也在不断地加重,连他自己也不确定真的听到了不好的结果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承受。 “好!这位姑娘中了生死蛊,此蛊被称为生死蛊,但其实从古至今,中了此蛊的人,只死不生,且此蛊厉害之处在于种的时候完全与其他蛊虫不一样,让人察觉不到一丝异样,且中了此蛊,便一直昏睡不醒。” 蓝翔看着弈凌璟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停顿了一下,还是又继续说着。 “起先时只是昏睡,之后会陷入深沉的睡眠之中,直至完全沉睡,再也醒不过来,且从脉象上看除非是曾经特别了解此蛊之人才可能会看出来,一般人完全不可能看出来。” “师叔说的可是以前余小姐中的那种蛊虫?” 虽是问句,但弈凌璟问得却小心翼翼,因为答案早已经在他的心里了。 弈凌璟曾经听师父说过师叔的心上人就是中了一种名为生死蛊的蛊虫才与师叔天人永隔,不曾想蕴儿竟也中了此蛊。 “嗯。” 蓝翔沉默了一下,才回答他。 在这一刻,弈凌璟感觉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这个消息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这一个多月以来的担忧的心在此时达到了极致,再也撑不住了。弈凌璟完全陷入了迷茫,不知自己究竟要干什么,自己在做些什么,将要做什么。 蓝翔看见他这个样子,也于心不忍。 “其实此蛊并不是不可解的,只是世上从来没有人解开过罢了,就连晓月也没能解开,但或许这位姑娘可以。” 蓝翔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害了他,因为从古至今还从来没有人解开过生死蛊,如果告诉了他,给了他希望,最后换来的却是失望,这样的打击太沉重了。 但是当时的自己在听到心爱的人中了生死蛊,生死渺茫时,却又希望有一个坚持下去的希望,希望还有救她的方法。 蓝翔想,这小子应该不会比自己差,他甚至比自己勇敢,那么把所有的真想都告诉他,才是对他最好的,至少不会留有遗憾。 “师叔说的可是真的,那是何种办法,需要作甚,师叔告诉我,无论如何,我定不遗余力去找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四十二章 你醒来可好 蓝翔看着如此急切的弈凌璟,很能明白他此时的心情,也才知道之前的自己原来是这个样子。 “自然是真的,凌璟可知为何生死蛊会叫生死蛊,而不叫死蛊?” 弈凌璟只是安静地听着,并没有发表自己观点的意思。 蓝翔也看出来他不想参与讨论,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生死蛊进入人身体只是让人产生一些画面,据传,生死蛊乃一男子为为自己的师父准备的,他师父是他的杀父仇人,但是也对他有养育之恩,如果杀了他师父,那他就是无情无义之人,可若是不杀,那他便是不忠不孝之人,所以他就研究出一中蛊,这种蛊就是生死蛊,他把它下在他师父的身体里,生死由命。” “最后他师父可是死了。” 弈凌璟突然出声打断了蓝翔接下来要说的话。 蓝翔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是,或许他在制蛊时想得更多的是让他师父死。” “师叔继续吧。”弈凌璟声音低沉,听起来毫无人气,就像一尊已经成佛了的雕像。 “嗯,故,我想说,生死蛊并非就一定会死,只是生的几率没有死的大罢了,但终归还是有希望,所以只要这姑娘能自己扛过来,那么便会无事,且从此便能控制大多数蛊虫。” “我知道了,师叔还是别安慰人了,因为师叔安慰人只会让人越来越伤心。” 蓝翔看他一眼,并没说什么,他还在考虑是否要跟他说另一件事。 “师叔可是还有何话要说,便一起说了吧,终究再差的结果已经这样了,即便再不好的消息我也能接受。” “那你做好心理准备,这位寒姑娘的身体本来之前就已经活不过二十七岁,再加上她经常受伤,且许多伤已经伤及根本,再加上此次若再不好好修养,四处奔波,二十二岁恐就是其极限了。” “就是说,即便她最后醒了,可她也只有最多五年的时间了吗?” “嗯。” 弈凌璟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原本沉重的心情更加烦闷,却也更加安稳,至少知道了自己还能陪她多少时间,让自己更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不把那许多的时间都白白浪费掉。 “多谢师叔对我体解,没有想瞒着我,不然即便她真能醒来,恐怕我也会与她浪费掉不少时间。”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若这位姑娘能醒过来,能劝的话,尽量让她不要再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了,还有,你平时可以多在她耳边说说话,或许能帮助她醒过来也未可知。” 蓝翔实在是想不到,这小子想到的不是如何让这位姑娘不再做那些危险的事,而是她最多还能活几年,看来爱情真的是一种古怪的东西,竟然人改变如此之大。 弈凌璟又何尝不知道自家师叔所说,只是若说了这丫头能听,那自己倒是可能还会担心这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丫头吧。 虽然和她接触不是很久,但是她的性子却是早已经猜透了。若她真在乎自己的身体,当时在齐王墓里的时候就不会服用那种能短时间内虽能恢复内力,但是却对身体损伤极其严重的药。 或许对她来说,有太多东西比她自己的命更重要,要想让她放弃那些她看中的东西来珍惜生命,就好像拿一块肉给一个一心向佛却濒临死亡的和尚,对他说,吃了这个你就可以活下去了。那那个和尚肯定会看也不看的就拒绝,因为那个和尚宁愿骗自己说死后就成佛了,还做什么人,也不愿吃那能救自己生命的肉。 弈凌璟有时庆幸自己能了解寒幽蕴,可以知道她在想什么,可以和她说很多别人不能和她说的话题,但是现在却也如此厌恶自己如此了解她,所以连留下她都不能。 所以对于蓝翔的这句话,弈凌璟只能表示沉默,并没有答话。 蓝翔无奈地看着弈凌璟,对于这事知道自己也帮不了他,也不再打扰他们相处的时光,因为可能他们能相处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蓝翔自己静悄悄地起身走出了房门,还随便门也给带上了。 弈凌璟看着床上眉头一直没松展开过的人,猜测她到底在担忧着多少事情,她心里装有多少事、多少人,这些人事中,可也有自己。 他伸手再为她轻轻地抚平那皱起的眉头,轻轻呢喃道:“蕴儿,你醒来可好,你还有如此多的事情要做,你欠我的那些都还没还回来,怎可如此轻易地就离开,我才刚刚尝到爱情的滋味,你便想将它收回,连让我将它道出口的机会都不给。” “蕴儿,你醒来可好,我知你不喜我叫你蕴儿,你可否想知道我是如何得知的,那我告诉你,你须得快些好起来,可好?” “其实刚开始时我便发现了你不喜这个称呼,当时看见你甚少有多余的表情,便想让你多些情绪,多些人气,总感觉你不属于这个时间,你可知,刚开始时每次我如此唤你,你眼睛皆会比平时睁得大一点,上眼皮会向上抬起来些许,却不再多说什么,甚至都不反驳,看着你这样,感觉你终于有了些人气。” 好不容易才抚平了那皱起的眉头,弈凌璟抓住寒幽蕴的手,开始输送内力给她。 “若蕴儿能醒过来,从今往后,我便不再叫你蕴儿了,可好?虽说不知为何你不喜欢这个称呼,但若你不喜欢,我便不在唤了,你喜欢我叫你什么,我便叫什么,可好?只要你能醒过来,我知道你可以,因为你是如此的特别,如此的强大,时间又有多少事能难倒你。” “其实我知道,这世间还没有任何事物能够留住你,那你就算是为我留住可好。” 弈凌璟说着说着,才发现泪早在不知不觉间掉了下来,恰好掉在寒幽蕴的眼角上。 沉睡中的寒幽蕴感觉她又经历了以前那些让她心惊且不能忘怀的事,一件件,一桩桩,像梦,却又不是梦。 只是原来当时很害怕很恶心的事情,现在再经历一次,才发现并没有当时那般令人窒息,甚至就连那些令她自己最无法忍受的离别。如今看来,也只是当时的自己还不够强大,承受不住迷茫的未来而心生恐惧,以及对家的渴望。 在这如同梦境一般的地方,寒幽蕴看见了当时自己坠机而亡,七十多岁的爷爷得知自己死亡的消息的时候,便当场晕倒了,最后造成心脏停止,还是小宇发现了,才能及时地把爷爷送到了医院。 看到这一幕时,寒幽蕴的内心难受到了极点,却不能做出任何改变,就连叫爷爷放心,不要再担心自己了都做不到。 之后的画面一幕幕,自己刚到这个世界时,在那如原始森林般的深山老林里的与各种野兽的厮杀,第一次开始真正意义上的杀生,那些野兽的血溅了自己一身,与自己无数的还在流血的伤口融在了一起。 之后就是自己第一次杀人,那个人看着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竟然杀了自己,那眼中的惊悚和不可置信,直到他死了,眼睛也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当时的自己即便表现得很镇定,但是胃里泛着酸水,只是在极力地忍着,过后几天都恶心得吃不下饭。 然后就是自己因为为了在这个世界能够更好的生存,提升自己的能力,一个小女孩孤身去军营,在军营里的身心俱疲的日子。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尸体,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队友,看着不久前还在自己眼前有说有笑的人,转眼间就埋在了这些尸山中,有的连身体都拼接不全,那被刀剑划开的肚子里的那些翻滚出来的内脏,肠胃,那根本不能算作是人间,更像是地狱。 不,地狱远没有如此恐怖,应该叫做人间地狱。 …… 无数的暗杀,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甚至还有半年的时间都是在追杀与被追杀中度过的,寒幽蕴才发现,原来自己曾经害怕过的,担心过的,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以前那般可怕了。 只是,这些经历过的事情一幕幕的出现在面前,却终究能够释怀。但是那没经历过的事情为什么自己就不能释怀呢。 梦里,最终那个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纠缠着自己的黑点在逐渐地变大,最后幻化成人形,化作一个全身黑的男子,他的脸部却看不清楚,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去看,可是总好像有一块纱,一直遮住不让自己看到。 他一步步逼近自己,在他走出的每一步之后,自己就感觉周围的温度又冷了几分,自己感觉全身僵硬无法动弹,膝盖不自觉的向下弯曲,直至跪在地上,待他完全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自己就连发出声音问他是谁都已经无法做到。 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自己在地上挣扎,寒幽蕴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嘲讽,他的张狂,他的报复得逞后带来的愉悦的快感。 之后的寒幽蕴感觉自己就一直被困在那个地方,那个黑点幻化成的男人一直守在自己身边,有时发出“哈哈哈哈”的无法抑制的笑声,有时却又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全身散发着冷气,他全身的威压让自己无法发出哪怕一个“嗯”的音节。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寒幽蕴都以为这个世界不复存在时,突然感觉眼角凉凉的,却不冰冷,还有感觉到一些温暖,但是里面却带着一种绝望、害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的东西。 寒幽蕴顿时觉得心里涨涨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刚刚感受到的那些酸涩苦味的情绪是谁的,他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四十三章 病情恶化 寒幽蕴因为这不知名的情绪,一直都被扰得心浮气躁的心,最后才开始慢慢回归平静。 看来要想摆脱这个纠缠自己已久的噩梦,首先必须消除自己心中对它的无力感,正视这个不知何物的黑点,彻底将它驱逐。 那个黑点变成的人像是知道了寒幽蕴在想什么,突然停止了他的神经性发作般的哈哈大笑和散发冷气,藐视地看着寒幽蕴。 “你以为你还能再打赢本神吗,且别说以你现在这水平,即便是你当年的功力,现在还想打败本神那也得重新掂量掂量,此时的你与本神而言,弱小得不值一提,竟然还妄想从本神这里逃脱。” 他语气嘲讽且轻蔑的看着寒幽蕴,就像看蝼蚁一般。 自称“本神”,难道他还是一个神吗,既然是神,为何看起来这般邪气? 寒幽蕴无法发出声音,但是想到他或许能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那便在内心和他对话好了。 “是吗,我倒不如此认为,我以为,若我拼尽全力,或许还是能从你这里出去的,毕竟你现在的实力也并不如何,就连我如今这样一个小小的凡人也不能奈何,只能在一旁装疯卖傻来引人注意,却还说什么大话。” “你还是那么伶牙俐齿,只是如今没有了那几个老头帮你,既然如此,那这次我就先放过你,若你能从这里出去,我便先放过你,若你死在了这里,那也别怪本神,只能怪你自己没本事。” 他说完也不待寒幽蕴作何反应,便直接从原地消失了。 寒幽蕴看着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虽然那个自称本身的男人已经走了,但是他留有的威压还在,自己竟连动弹都不能。 但是他好像在这里应该被限制住了很多力量,所以对自己这个凡人才没有下杀手。 当然,并不是他杀不了自己,这点寒幽蕴自己还是非常清楚的,与其说他不杀自己,不如说是因为他不能承担杀了自己的后果。 当然,可能还不只这一个原因,以前他可能被自己联合其他人打败过,他羞辱曾经打败过自己敌人,为的就是慢慢折磨曾经的敌人,满足他变态的心理。 从他的话里听出,貌似以前帮自己的那些人,也或许是神已经全死了,所以现在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他才敢这么嚣张。 寒幽蕴想了很多,从刚才和黑点人的对话里截取出很多信息,但是却对现在自己的处境毫无帮助。只好先放下这些事,反正这些是回去之后就会知道,自己在此费尽心力猜也没有什么用。 寒幽蕴看着周围的一切,努力思索着出去的方法。 这里好像除了自己以外,并没有任何一种生物,四周毫无生气,就好像不存在于世界上一样。 那自己现在是在哪里呢,寒幽蕴经不住想。之前自己是在自己的梦境里,只是之后便到了这里。那么,这里会不会是自己的梦境里。 寒幽蕴认真回想着之前做梦时,每一个梦境更换时与切换到这个梦境有什么区别。 可是想了想,还是没看出来有什么区别。 但是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梦境一般都是建立在曾经经历过的事件之上,那么这里到底是那个男人建立的,还是的确还是在自己梦境里。 寒幽蕴一遍遍地回想着自己刚到这个地方时的感受,可是那个黑点男人留下的威压以她目前的情况来说,实在是承受不住。 一口血从寒幽蕴嘴里喷了出来,寒幽蕴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得死在这里。 必须尽快想出办法从这里出去。 已经晚上了,弈凌璟给寒幽蕴擦洗完身子,正在帮寒幽蕴擦洗脸,毛巾都还没放在脸上,就看见寒幽蕴嘴角冒出了血,正在向外蔓延开来。 弈凌璟迅速掰开寒幽蕴的嘴,查看一番,里面没有任何地方受伤,但是血还是一点点的流出来。 弈凌璟感觉在这一刻,自己的心脏快要停止呼吸了,他害怕,怕这一切就是终点,怕这是她所剩不多的时间。 弈凌璟心里清楚地知道,越是这样,自己越要镇定,一切还只是自己的猜测,但是他不敢搭上她的手,他怕自己得出的结果令自己失望,不断催眠着自己,师叔的医术比自己高很多,而且如果是师叔鉴定出来的结果,自己就不会再有所怀疑。 他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清楚地认识到,原来死亡离自己这般进,以前他最不怕的就是死亡,可是讽刺的是,现在他最怕的恰好就是死亡。 弈凌璟运起轻功快步奔出房间,向蓝翔住的房间而去。 弈凌璟走到蓝翔房间门口,看见屋子里面的灯还是亮着的,门也不敲,就直接用内力震开。 在床上躺着看书的蓝翔吓了一跳,可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弈凌璟抓着下了床,屏风上的衣服被他随手一抓,就直接披在蓝翔身上。 蓝翔一路被他拉着走,看见他这个样子,蓝翔就知道肯定是那位姑娘出了什么问题,不然这小子平时是不会舍得离开那个房间半步的。 而且这世间能让这小子这个样子的人也就只有房间里躺着的那位姑娘了,毕竟他父亲生病命不久矣,这小子也只是固定来抓药,却从不曾露出这样无措的表情过。 因此蓝翔也不挣扎,任由他拉着走,柯瑜一过来就看见他的师侄正拉着他家师兄急速的奔跑着,看两人步行匆匆,他也知道了自家师侄心仪的那位姑娘的真实情况,就猜到肯定出事了,也跟着两人过去看具体情况。 直到走到了寒幽蕴窗前,蓝翔在看见床上嘴角处溢出来的腥红一片,才知道事情究竟有多严重,怪不得他会这般着急。 蓝翔也不再多问什么,就直接拿起了寒幽蕴的手放在一旁把脉。 弈凌璟用之前准备好的干燥的毛巾轻轻地给寒幽蕴擦了嘴角的鲜红色碍眼的血,才站在一旁等蓝翔的诊断结果。 过了一会儿,弈凌璟在旁边等得煎熬无比,即希望师叔能快点诊断出结果,又希望他能再慢些。 蓝翔的眉在搭上寒幽蕴的脉搏时就一直紧紧皱着,就连柯瑜也感觉到紧张。 终于,蓝翔放下了寒幽蕴的手,才正想开口,就看见两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只是一双是关怀多一些,而另一双眼睛里包含的东西太多,但是最多的却是渴望和紧张。 “师叔,怎么样?” 最后还是柯瑜问出了口,一旁的弈凌璟只是一直看着蓝翔,却一直不说话,柯瑜就本着关怀自己师侄的原则,替他问出了口。 弈凌璟心里七上八上,看见蓝翔在把脉时一直紧紧皱着眉头,就知道情况或许很糟糕,所以此时此刻,他既希望听见结果,又不希望听见结果,因为他怕,怕从蓝翔口中听到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那样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 在这一刻,他甚至有一种逃离一切的冲动,只是这种想法也只是在脑海中闪过了一瞬间。只是他从来还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有这种逃避的心态。 蓝翔知道弈凌璟的心情,那双眼里的出现的情绪让自己都不得不动容,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结果她可否能够承受,因此有一瞬间的迟疑。 “从脉象来看,似是心跳过于激烈的跳动,血管承受不了容易扩张而破裂,导致肺部气管内淤血,才会出现口中溢血的情况,只是为何心跳跳动激烈却从脉象上看不出来。” “师叔的意思可是她现在没事。” 弈凌听到这里时,躁动不安的心才平缓了下来,只要不是那种情况,只要能等到她的属下带来的人到,那么就会有很大的希望。 “嗯,暂时没事,但是现在的情况变得越来越棘手了,至于之后会如何,我也不得而知。” 蓝翔如实告诉他,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棘手,就连从哪里下手都不知道,只能告诉他实情。 弈凌璟疑惑道:“我知道了,谢谢师叔,只是蕴儿一直都没有醒过,为何会出现心跳激烈跳动,而且之间看诊时并没有问题?” “这个只能我回去之后看一下,现在我也不清楚为何会如此。” “竟连师兄也不知是何原因吗,若真如此,只希望那个紫公子能够来快点。” 蓝翔皱眉道:“现在只得寄希望于那位紫公子了。” “可是主病情恶化了,要找紫公子。” 寒沔和寒彼从外面赶来,原本两人在山上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寒彼就被弈凌璟打发去找紫宸逸,而刚刚寒沔去采一味控制寒幽蕴病情的药,因此也不在,直到刚刚回来时遇到弈凌璟的暗卫时经对方提醒主子的病情似乎加重了。 寒沔正好在正门遇到寒彼,两人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 “内脏出血,至于原因,暂时还找不到。”蓝翔看着急急赶来的两人,开口解释道。 寒沔紧绷着脸,这时才看到床边还没来得及丢掉的沾满了血液的毛巾,直逼着弈凌璟,“这……按理说,小人不应该怀疑弈世子,只是为何我们就不在了一天,主子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还请弈世子能给我们一个解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四十四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可是弈凌璟却连看都没看这两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床上越发消瘦的人儿。 本来之前就很瘦的一个人,可是现在抱起来磕手不说,轻的更是令人心疼,除了身上还剩一层皮,一点点肉都看不到。 如果可以,那自己宁愿现在躺在这里的人是自己,若当时在后面的是自己,那么或许他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此时此刻,弈凌璟已经完全忘了,即便寒幽蕴没有受到那些腐蚀性水滴的攻击,以她的身体情况,也很有可能会发生这样的情况,那些腐蚀性水滴不过是一个引子罢了,这样的情况早晚都会发生。 寒沔和寒沔看见弈凌璟这个样子,原本愤怒的情绪缓和了许多,认真想想,其实或许这里最难受的人应该是他。 从这几天的观察来看,这位弈世子可能也拜倒在了自家主子的裤裙下了。 对于主子的每件事情都不说,且给主子用的东西都是极好的,无论在条件多么艰苦的情况下,都一样,总是事事都把主子摆在第一位。 只是寒沔和寒彼对于这位弈世子有些不看好,因为那些私底下爱慕主子的人太多了,可是都不敢说出来,就连接近主子的机会都没有,这些人中也不乏那些极致优秀的人,主子却一直不知道。 这位弈世子虽然能有机会接触主子,但是主子的心从来没有分一点在这些风花雪月上,甚至还有可能会在察觉到他的心意之后就和他疏远关系,但是他这样一心一意,为主子做到这个份上,实在是令人动容。 若有可能,两人此时倒真的希望这位弈世子会成为一个例外,毕竟两人看这位弈世子各方面都很好,如果这样的话,在主子累了困了的时候,他还可以帮助主子,让她不在那么辛苦。 如此,待两人冷静下来,也不再敌视弈凌璟了。 “紫公子最多还有一天就可以到达,世子还是好好保重身体,只要紫公子来了,能救治主子的几率便会提升很多。” 寒彼将自己下山得到的消息说出来,希望能勉强安慰一下明显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弈凌璟。 而弈凌璟对此话却毫无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儿,在心里一遍遍地描绘她依然姣好的面容,好似这样那已经陷入沉睡的人便会留下来。 屋子里的四个人看见这情况,也不再说什么,在蓝翔的示意下,四人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并关上了门,把这狭小的空间单独留给房中那对时间不多的人。 对于四个大活人从自己面前走出去了,弈凌璟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张毫无血色苍白无比的脸,一双眼里除了那个躺着的身影,便再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事物了,天下间的酸甜苦乐也再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弈凌璟就连碰一下眼前人都不敢,就怕碰了之后他就会永远离自己而去,从此这天地间再也找寻不到她的清冷的身影。 弈凌璟此时特别痛恨这样懦弱无能的自己,跟以前的他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以前连想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变得如此胆小懦弱,畏手畏脚。 “蕴儿,你可知,这个世界上你还有好多地方,好多风景你没看过,你这般年轻,还有许多新鲜的东西等着你,你怎可如此懒,一整天都躺在床上。” “我知你只是累了,想先休息一下,毕竟你还有很多事情还没完成。” “你可是想问我如何知道你还有很多事还需要完成的,那我告诉你,你快些醒来,可好?” “其实你常常看起来都是很忙碌对我样子,在闲下来的时候,你总会找事情做,好像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即使不怎么喜欢,可是你还是认真完成每一件事。” “或许你不知道吧,我经常在晚上离你不远的地方看着你。” “但是蕴儿你可千万别误会,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晚上出去回来看见你还一个人在亮着灯,你笔直的身影倒影在窗上,影影绰绰,那是已经很晚了,大概子时都已经过了,那还是没有休息,我便偷看了一会,却看见你还在伏案执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在之后,我便会留意你是否又会常常熬夜到凌晨,不自觉地,就养成了每晚都总要看看你,即使离得很远也没关系。” “那时我还在想,这小丫头精神如此旺盛,受伤了还要不停地工作,也很恼怒,你自己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竟背着我偷偷工作,可是已经有些熟知你的脾性的我就没有劝你,因为我知道,我说的你一定不会听我的而且还会因此和我产生间隙。” “之后每天赶路时,我总是使各种小辫子,把你弄得精疲力竭,那之后你果然不再工作了,每天晚上都会乖乖睡觉。我想,可能你也感觉到我是故意给你制造麻烦的,但是你却没有说什么。从那以后,我就养成了每当夜晚时就会去守你一会。” “想想那段时间,虽说很累,但是却很甜蜜,也很幸福。” 弈凌璟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又看着眼前这张脸,终于低下头,情不自禁地朝那个幻想已久的嘴唇咬去,软软的,还有些干裂,但是和想象中的味道一样,很好吃,那一点小小的干裂也被他舔干了。 弈凌璟照顾人这么久了,却一直规规矩矩,并没有多人做什么,看着她每天苍白的容颜,日渐消瘦的脸颊,连担心都来不及,有哪还会想这些事情。 更何况,虽然他一直认为这人已经是自己的的了,但是这是对她最基本的尊重,如果连这都做不到,那么,自己也不配得到她,而且这种事只有两情相悦的两个人做才好。 可是,他怕,怕她一声不吭地突然就离开了他的世界,怕自己的感情会无疾而终,连最终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苍白且微微有些干裂的唇,本想发泄一下,可是却又不舍得,还被那美味的味道吸引住。 吻了很久,床上之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弈凌璟就直接放开了那肖想已久的地方,不知该不该庆幸她没看到自己对她的这些动作,若她看见了,恐怕连朋友都是不愿和自己做的了。 可是,即便如此,还是希望她能现在就睁开眼睛。 随即,他连身子也没支起来,就躺着脱下了脚上雪白的鞋子,直接躺在她的身边,在这寒冷的冬天,也不盖上被子,就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着话。 “蕴儿,你可还记得我们初见时的情景?” “记得当时我在树上休息,那是已经睡着了,但是在树上睡觉总会留些神识,不敢让自己睡得太沉。突然间听到水里面有声音,过去察看,就看见你已经刚好脱光衣服在那条小溪里洗澡。” “当时我还在想,这姑娘真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那里洗澡,待我再走的近些,又看到你放在一旁的布满了颜色深浅不一、大大小小的利爪抓过的抓痕,我就爬上了旁边的那棵树,还鬼使神差地就一直看着你洗澡,而你居然也没有发现我。” “就这样,我看你洗了好一会儿,因为看得太专注,就没有意识到那棵树上的那条蛇,差点被它给咬了,也因此被你发现了。” “而令我没想到的是,你发现了我,却没有立刻从水里出来只用手遮了遮,还镇定地和我说了很多话。大概就是你这一反应让我对你产生了一点兴趣,让向来讨厌女子的我升起了戏谑你的心思,说的话就没有那么正经,可是没想到你还是一脸淡定地和我见招拆招,我没察觉到你有一丝被调戏的盛怒亦或是害怕。” “之后你继续淡定的在水里洗着澡,还让我转过身去让你洗澡。当时我便惊呆了,起先我还以为你只是不好意思出来,便一直在水里面待着,毕竟这种情况很多女孩子都会这样,却没想到你竟敢让一个陌生男子转过身去在人家面前洗澡。但是我还是依你所言转过身去等你洗完澡。” “当时我很好奇,洗完澡之后你会怎么做,就一直在旁边等着,没有离开,却没想到,你再次颠覆了我以往的观念,竟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走了,一点犹豫都没有,羞怯什么的我更是没感受到。” “我叫住了你,试着说会对你负责的话,可是你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还有模有样地对我抱拳告辞离开,不知为何,我觉得很好笑,因为那个动作不适合你,之后你快速走了,好像我是洪水猛兽一般,当然,最让我不能忘记的是,还被你质疑是否是男人。” “你可知,最不能对男人说的话就是质疑他是不是男人,就这样,我一直记挂着那个才见一面就质疑我是否是男人的姑娘。” “之后回去处理完事情之后我就开始找你,本以为以我的能力想找一个人还是挺简单的,但是对于你,我查了很久很久,却连你的一点点消息都没查出来,只知道你突然出现,之后还以雷厉风行手腕的收服了一群山贼。” “只是你之前的消息,一点也查不到,我们相见之后我又派人去查,可是还是没有一点踪迹,就好像你是凭空出现一般。” “再见面时,便看见你奄奄一息躺在路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四十五章 紫宸逸的到来 寒幽蕴感觉自己在这个地方待了很久很久,这里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就好像自己也是不存在的,莫名让人感觉到空虚。 这种空虚不是因为缺少什么或是因为一些消沉的情绪,相反的,产生这种空虚的原因是这里什么都没有,你不会有任何感觉,不会想着要什么,属于人的情绪正在慢慢的一点点的消失,最后深陷其中。 寒幽蕴感觉自己也要开始于周围的一切融合在一起了,她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死亡。 只是想不到原来死亡就只是回归虚无而已,甚至感觉这是一种很美好的感觉,可以放下身上背负的所有东西,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再承受那难以承受的压迫感,就这样回归那舒适的怀抱。 她不害怕死亡,但是当死亡来临时,才知道这种感觉也能让人想念。 突然,她好像听到一个人在说话,可是不知是什么原因,他说的话迷迷糊糊,却能知道是一个男人的生意,深沉低迷而有力,清冷而深情,绝望而又满怀希望。 她不知,原来一个人可以把这些完全相反的全用在一起。 这个人会和之前那个让自己的情绪产生波动的人有关吗?那个让一向寡淡无情的自己突然有了想去了解一个人的故事的冲动的那个人。她猜测着,应该会是他,因为在这里,除了见过那个黑点人之外,能感受到的活物就只有他,或许,他是自己出去的关键。 想到这,她精神一振,把原来快要淹没她的虚无赶走,又感受到那一直如影随形的压迫感疯狂的袭来,可是不知是不是错觉,即便这样,现在的压迫感却没有之前那般强烈。 她努力分辨着那个人在说些什么,或许他知道出去的方法,即便他不知道,亦或许他能帮助自己走出去。 可是,无论她如何集中精力去听那声音,但就是听不到他具体在说些什么。 感觉那声音就在耳边,又好像隔了很远很远,远到那是一段不可跨越的距离。她只能听到,那声音由原来的不紧不慢,温和平淡,变得越来越悲伤,甚至已经接近绝望,可是却还带着那么一点微小的期望。 听着这声音,向来无情无感的她竟也似感受到了他那浓郁的情感,希望这个人可以开心一些。 感觉过了不一会儿,又像是过了很久很久,那道声音不见了,起初寒幽蕴以为或许是他累了,想要先休息一下。 她也停下来分析自己现在的情况,看来,这里应该还是在自己梦里,从刚刚那个人的声音可以听出来,这里那人应该是一个活着的人,那声音细细听来,就好像一直在耳边围绕着,而且那个黑点人带自己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就像是以前那些梦一样很自然的就切换了场景。 最重要的是,既然那黑点人在这里力量被限制了,那么,他或许就没有多余的力量来把自己拉出梦境。因为那样将会消耗很多力量,毕竟一个人想要进入另一个人的梦境就已经很困难了,再想把那个人拉出他的梦境,那消耗的力量将会更多。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要想的办法就是怎么才能从自己的梦里出去。 同时,寒幽蕴又很疑惑,这个人究竟是谁,竟然敢在自己耳边说话,而且他这些情绪都是哪来的,为何会对着自己说。 寒幽蕴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再看看,这里什么都没有,很难出去。 不如再听听那人究竟还会再说些什么,必须要确定一切,不然一步走错,满盘皆输,那样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就这样,寒幽蕴一边完善着自己的计划,一边注意着是否还会有声音。可是又过了很久,还是没有再听到那道吸引人的声音。 又过了很久,寒幽蕴这才不得不放弃,那道声音暂时是没有了,但是她相信,他还会出现的。 此时,感觉计划几乎已经没有什么纰漏了,她才想着先好好休息,只是回过神来的那一刻,才猛然感觉到那恼人压迫感还在,即便没有之前那般强烈,但是还是让人吃不消。 她试着动了动手,没想到手指头微微动了一下。从来没有感觉到能够控制自己的一个手指头的一小部分是一件多么让人愉悦的事。 而在梦境外面,弈凌璟站在雪染成的白色的世界里,终于等来了寒沔和寒彼口中所说的紫公子了。 这人果真如他的名一般,一袭紫衣倒影在这满是雪白的景色中,脚下干净洁白的靴子彻底与这雪白的世界融在一起,眉目如那雪中清梅,挺直着脊背,即便匆忙,脚步却不凌乱,整个人依然闲适安逸。 人是寒彼接上来的,因此,寒彼向两人相互介绍了以后,三人没什么说的就脚步匆匆地走去寒幽蕴的房间。 弈凌璟平静地看着紫宸逸为寒幽蕴把脉,眼里除了平静还是平静,似乎床上躺着之人与他不过一个陌生人而已,之前那个一直为床上之人忙进忙出的人不是他。 待紫宸逸沉着脸为寒幽蕴把完脉,寒沔和寒彼都感觉到紫公子身上那不断散发的冷气似乎比这寒冷的冬天还要冷上几分,让他们也是不敢去问主子情况如何,倒也不用问,情况肯定很糟糕,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救。 “不知蕴儿的伤势如何了,还请紫公子告知在下。”弈凌璟清淡平静的声音先问了起来,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紫宸逸的怒火。 “不知弈世子与幽蕴是何关系?竟如此亲密的称呼一个未出阁女子。”紫宸逸并没有先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我与蕴儿是何关系,似乎与紫公子的答案没有多大关系吧,既如此,还请紫公子告知。” “弈世子此言差矣,话虽如此,但幽蕴是一个未出阁女子可是事实,她的闺房里有男子也就算了,还对其称呼亲密,现在又问她的身体状况,我焉能不妨。” “如若我说我是蕴儿的救命恩人,不知这个答案紫公子可满意。” 紫宸逸听到这个答案,露出了一个原来如此,却又在情理之中的表情。 弈凌璟不知为何,看到这个人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心里很不舒服,就好像自己的小心翼翼珍藏的东西被别人窥视了,而且那人还比自己还要了解那样东西。 只是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却不能做些什么,就连把那人离自己心爱的女子远点都做不到,因为他还要从他嘴里知道他想要的答案。 紫宸逸看着这个大名鼎鼎的定王府世子适才眼里一闪而过的森冷寒意,大概也明白了些什么,再看房间里的布置,即便外面大学飘飘,但是这间小小的屋子里面还是温暖如春。 只是等他再看到这间屋子里的一切都是两人份的,脸上的表情就彻底黑了下来。 没错,就是黑的。寒沔和寒彼大概也知道了紫公子想到了什么,只是这件事情他们也没办法,这里的人全是男的。 按理说,该是他们两人照顾主子更合适些,但是如果这件事被主子知道了,可能以后就别再想待在主子身边了,因为任何对主子有非分之想的人都会被主子调走,即便他们两没那个心,可是一旦隔阂种下了,那么无论如何,总会有爆发的一天,而且紫公子来的时候看到,可能他们两人更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 于是,即便知道如果由弈世子来照顾主子,那么传出去主子的名声可能会不太好,但是在知道了之前就一直是弈世子在照顾主子,主子和弈世子之间关系也很好,除了紫公子之外,主子从没有和谁如此亲近过,又加上对弈世子的赞赏之情,就想着,既然这样,那就让弈世子继续照顾下去就好了。 紫宸逸看到这两人一个个都不说话,就连平时最机警的寒沔也低着头不说话,实在是一肚子气没处发,阴沉着一张俊脸,一言不发。 蓝翔和柯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屋里的所有人都一动不动,一个身穿紫衣的青年男子坐在床前看着寒沔和寒彼,至于弈凌璟,他毫无存在感地站在一边,不知在想些什么,屋子里的气氛沉重非常,却不知之前可是发生了什么。 “想必这位就是紫宸逸紫公子吧,寒舍简陋,还请紫公子见谅,在下是凌璟的师叔,名蓝翔,子子豪,他千辛万苦带这位姑娘来我这里医治,刚来时这位姑娘气息奄奄,倒是他一直悉心照顾,这位姑娘病情才有所好转。至于这位是我师弟柯瑜。听闻紫公子医术高明,恰好在下也喜医术,便想着过来看看,与紫公子请教一二。” 蓝翔不动声色地解释了一番,他就知道这屋子里这样,一定会被人误会,只是这也不能叫误会,因为这就是事实,而弈凌璟那小子却从没想隐瞒这一切。 “子豪客气了,叫我钟回便好,多谢弈世子对小蕴的救命之恩,适才倒是我误会弈世子了,还请弈世子见谅,在下也只是担心小蕴的闺誉,只是以后还是希望弈世子能多注意些,毕竟小蕴还是未出阁女子。” 紫宸逸也懒得再计较,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在计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既然有人给自己台面下,那边买主人家一个面子,只是该嘱咐的还是得嘱咐,这丫头对男女之防不在意,可是自己还是有必要去管一管,这是自己身为她兄长的责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四十六章 她和紫公子的过往 蓝翔看他全然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实在不知还能如何劝他,也只好就这样任由他发呆。 “不知寒姑娘病情如何了,凌璟带她来我这,我却无能为力,不知钟回可有何好法子,能让寒姑娘醒过来。” “小蕴身上的外伤想必你们已经给她用了最好的药了,如此严重的外伤竟已经好了,导致她还在沉睡的原因就只有她体内的蛊虫了,只是这生死蛊我也没有办法解开,我能做的,就是每天给她施针,刺激她的神经或许这样能帮助她醒过来。” 弈凌璟听到这个结果,却也没表现出什么明显的情绪,倒像是早就已经知道了结果,现在不过是等人宣布罢了,表现平静得可怕,这比之前他担心寒幽蕴时整日整夜不睡觉还可怕。至少那个时候还有些人气。 寒沔和寒彼听到这个结果时还是又免不了一阵失落,又偷偷看了一眼弈凌璟,看见他还是一言不发,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若不是看见他手指捏的紧紧的,还怕他可能没听到。 柯瑜看到弈凌璟的样子,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明明前几天还对床上之人担心得茶饭不思,还以为他听见了这样的结果又会暗自神伤好一阵了,却没想到,他却表现得如此淡定,简直令人捉摸不透,爱情中的男人都如此吗?柯瑜表示完全不能理解。 蓝翔看大家都偷偷看向弈凌璟的眼神,却看到他并没有去什么反应,知道他这是已经心灰意冷了,恐怕他已经做好了接受最坏结果的准备,甚至已经做好了所有的打算,现在才能这么平静,就是不知这平静下面到底有多少波澜,可是能帮的也已经帮了,他向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他做的决定,还真没人能改变。 本着能帮他一点也是好的,蓝翔开口道:“倒不知钟回准备如何施针,翔之前也想过是否能以针灸辅之,然因寒姑娘沉睡时间太长了,即便每日凌璟以内力为她疏通经脉,但是还是有很多经脉都已经硬化,变得很脆弱,却不知钟回欲如何做。” 蓝翔看这位紫公子的做派,或许是这位寒姑娘的很重要的人,看到出来很关心她,但是眼里却只有亲情的关怀,并没有男女之情,不然那小子可能要多一个强大的情敌。 从寒沔等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这位寒姑娘与这位紫公子的关系很好,既然这样,还是为那小子找一点好感,但的确又很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办法来为这位寒姑娘针灸。 紫宸逸听到蓝翔这话,转眼去看这位弈世子,却看见他还是站着一动不动,一点反应也没有,存在感甚至很低。 “若子豪想知道,那待会再告诉子豪,现在还要劳烦子豪去准备银针,银针须得用烧开了的水煮一刻钟左右。” “好,既如此,便让寒沔且先带钟回去房中歇下,钟回一路奔波,想必已是极累,可先回房中歇息片刻,养足精力,再为寒姑娘施针,翔且告退,瑜师弟你也跟我去烧水吧。” “是,师兄。”柯瑜在这里也感觉自己待不下去了,因此走得很利索。 紫宸逸作揖道:“子豪慢走。” 寒沔也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只得上前开口道:“公子,请跟属下来。” 紫宸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后面的寒彼一眼,才跟着寒沔出去。 所有人都走完了,就剩寒彼和还一直站着不动的弈凌璟,寒彼不知说些什么,更何况看弈世子的表情,恐怕自己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搭理自己。 “弈世子,既如此,小人也且告辞,去看看有何能帮得上忙的,弈世子无论如何,还是应当相信主子。”寒彼说完后转过身向房门外走去。 弈凌璟原本一直没什么反应,终于在听到寒彼说的这句话的时候,抬起了头,虽然还是没有表情,但是至少他动了。 他看着寒彼的身影,这才开始认真地打量这个人,平时无论什么事都是寒沔一手着力拿主意,他一直想一个透明人一样,毫无存在感,现在却能一眼看出自己在苦恼何事,看来这丫头身边当真无庸才。 “你是说让我应该相信她?” “是。”寒彼站在房门下停了下来,原本还以为弈世子不会搭理自己的,没想到他却突然开口和自己说话。 弈凌璟定定的看着他,寒彼则是一脸淡定地继续由他打量。 弈凌璟又开口道:“我想问一个问题,不知可方便作答?” “若世子想问的是主子和紫公子的关系,小人倒是可以作答,若是其它的,那还要看小人是否知道,亦或是否能说。”寒彼从善如流,却一眼就看出了弈凌璟想要问什么。 弈凌璟:“那你便告诉我蕴儿和那位紫公子是何关系便好。” “是!我们已经跟了主子五年有余,见证了主子的成长,以前的主子一直很努力,做了很多决策,当时我们并不知她那样做的意义何在,现在才知道主子当时做的那些事全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但是我们却能看出来,主子做着这样伟大的事情,并没有常人那样感觉到她开心,反而就好像……” 寒彼想了想,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好像是一个机械在履行她的使命,她却对自己的工作没有一丝感情,,仅仅是为了工作而工作。那时的主子,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随时有可能成仙而去。” “直到主子遇到了紫公子,主子才慢慢变得不一样了,她有时也会对自己做的一些事露出厌烦,也会停下来看看这个世界,闲暇时还会坐下来喝一杯茶,而且每半年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写信向紫公子报平安。” “所以,紫公子可以说是主子在这个世界上无可替代的一个人。主子的过往我们一概不知,主子也从来不提,但是,每次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主子似乎不属于这里,想必世子和主子在一起这许多时间,也察觉到了,只是现在的主子比以前好了很多,更有人情味了。“ “而这一切,都是在遇到紫公子之后发生的,最明显的是,每次主子和紫公子见完面之后,这种反差显得更是特别大,即便她还是一直面无表情,但是若是熟悉她之人,便会发现,她全身上下都愉悦非常。” 寒彼一直观察着弈世子,却看见他只是静静地听着,似乎还在努力地去看当时的那个她是何模样,知道他果然没有令自己失望,自己说了这许多,可是还是没有真正说到点上,他也不恼,而是认真地去了解那个过去他不熟悉的人。他真正关心她,而不仅仅是因为嫉妒。 “主子很优秀,这世上的所有人,能如她这般优秀的或许没有多少,可是也因为她太优秀,她得到的反而比寻常人少了很多,而紫公子也是同样优秀的人,他们相遇时,两人都处于人生低谷,所以或许便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之后再多次见面,结为了兄妹。” 弈凌璟听到这些自己从来没有和她一起经的历过的事情,在心里对紫宸逸是又恨又羡慕,羡慕他东西太多,因为他是这丫头心中一个特别的存在,而自己却不知存在她心中没有,他们之间的一切,更是让他羡慕得恨不能自己去代替他成为他。 听到他们之间关系如此好,心里难受得要死,便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们是恋人,可是却不知自己要拿何来去得到她,让她心里只装满自己,可是寒彼最后那一句他们结成了兄妹,让自己确确实实松了一口气,可是对那位紫公子的羡慕还是有增无减。 在听完这些时,他又庆幸又难过,她如此要强,又是为何? “弈世子想必还想问主子为何很不愿欠他人人情,对于那些想要关心他的人为何都会被她拒之门外这个问题吧。” “是,你可知其缘故?” “这个,小人并不知,只是小人有一个猜测,主子或许是不希望和这个世界有太多牵扯吧。” 寒彼看见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想问什么,既然决定帮他们,那就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只是这件事自己的确不知道。 “多谢你能告诉我关于她的这许多事,若以后有何事,尽可来找我。” 弈凌璟言辞恳切,只是寒彼却在听到他这句话时很是愤怒。 “弈世子客气了,之前的一切算我没说,至于寒彼,是主子的暗卫,有事自然会去找自己主子。” “我并非此意,只是想,如若她不在了,她一定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完,我可以帮你们。” 弈凌璟知道寒彼可能是误会了,便难得的开口解释,声音却听起来很平静,平静得像那个他口中可能会不在了的人与他毫无关系一样。 “原来如此,好,到时如要麻烦到世子的方面,定不与世子客气,小人且下去帮忙了,世子注意休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四十七章 小蕴,你醒了 寒彼出去关上门之后,屋子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弈凌璟又一遍遍地描绘着她的容颜,想要把她印在自己脑海里。 一直到紫宸逸和其他人都来了,弈凌璟才移开视线,在一边看着紫宸逸为她针灸。 紫宸逸连续针灸了五天,可床上之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而梦里的寒幽蕴还一直在心里寻找着出去的办法。 她想,既然是我自己的梦境,那么就应该由我来主导,只是这里暂时被别人控制住了,只要夺回主导权,那么自己或许就可以离开了。 可是看见自己现在还不能动弹的样子,之好先放下其他事情,先让自己的身体可以动弹了再说。 在寒幽蕴不断的尝试之下,终于能够开始移动身体了,可是还没等她开始走一步路,就感觉自己手指处传来一阵刺痛,可是在刺痛过去之后,又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寒幽蕴不知道是何缘故,但是如果是外面的人想要帮自己的话,应该是会再进行第二次的,因此也不着急,只要知道了还在梦境里,那么想要出去就只是时间问题。 之后她继续尝试,因为有了希望,知道外面还有人在帮自己,也没有之前那般心浮气躁了,在她一直不眠不休的努力之下,终于能够摆脱那个黑点人留下的威压,自行行动了虽然走得还是很慢,但是现在的效果她已经很满足了,比起之前连动一根手指头都困难的时候,现在已经很好了。 就这样,她一次次地感觉到外面传来的刺痛,一次次地训练自己,连休息都忘了,因为她现在还是魂形之体,这样的劳累似乎也没有影响到她,她自然不可能会想到去休息这种事的。 最终,她终于可以在这里随意活动,再也不收任何限制。 “这种自由的感觉真好,若能完全自由就好了!”她活动了一下胳膊,一个人自言自语,却又苦笑了下来,因为想要此完全的自由,对别人来说轻而易举的事,可对她来说这只是一种奢侈的愿望,连存在都没有必要。 她也没时间去伤感,既然这是注定了的,自己享受到那个身份带来的一切,那么相应的责任又怎能推托。 之后的时间,她一直在寻找着如何突破这个梦境,随便注意外面传来的那微微的刺痛感。 可是,找了好久,还是不知道出去的方法,只要是能想到的都想了,也都尝试了一遍,可最终还是只能待在这个小小的地方。 寒幽蕴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被逼疯了,一个人在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里,除了时不时冒出来的刺痛感,和要很久才能听到的那个声音之外,这里再也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存在的东西。 有时候实在无聊了,她总是会盼着那个声音能够出现,然后再无聊的研究他可能在说些什么,只是那个声音每次说话的时间都不长,总是不一会儿就听不到了。 若非心智坚定,她觉得她可能早就撑不到现在了,但是就算再坚强的心脏,也会有崩溃的时候,如果再出不去,她就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寒幽蕴坐在这朦朦胧胧的地上,感觉自己必须得出去了,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多少时间,如果再不出去,那些事情不知又要乱成何样,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才拿来的冰火玉还不知容之是否给自己送出去。 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如果能够利用这段时间,那么可能已经解决了很多事情,看来这次回去必须抓紧时间,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如果不能完成任务,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想到这些,更加加剧了寒幽蕴想要快些出去的决心。 终于,她在自己的梦境里能够随心所欲,控制着这里面的一切,她算了算,是时候出去了。 可是还没等她来得及睁开眼,就感觉到全身上下酸软无力,感觉这个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对这个身体的控制力几乎为零。 寒幽蕴试着动了动手指,由于在梦境了也遇到这样的情况,最后终于能够可以活动一下手指。 等过了一会儿,终于感觉好了很多,才发现这里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勉强努力睁开眼,感觉眼睛干涩难受得厉害,这个房间好像并不是很亮,但是可能是由于长时间没有见过光明,竟连一点细微的光芒也感觉不适应。 这时,貌似一声“吱”的声音传入耳中,应该是有人进来了。 “小蕴,你醒了。” 寒幽蕴听到这个久违的声音,想不到自己的伤竟然惊动了他,还以为会是其他人,没想到却是兄长。 “兄……长……”她一开口,才记起来自己应该已经许久未讲话,现在说出口的身声音自是难听无比。 “且别说话,喝水。” 紫宸逸从桌上拿起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水放在床边的茶几上,慢慢地扶起她,才又抬起手一口口的吹冷喂着她。 待喝完了差不多一碗水,寒幽蕴才感觉冒烟的喉咙好了许多。 “你刚刚才醒,不可一下喝太多水,再过半个时辰我再来喂你喝,我去找人做些粥来给你填填肚子,你且躺下。” 紫宸逸说话不紧不慢,每个字都让听话的人能够听清楚,只是熟悉他的人便回发现,这与平时他的语气还是不同的,多了一些隐藏的怒气。 “嗯。” 寒幽蕴乖乖地答应了,也不敢去博取同情,因为对付自家兄长,你越是博取同情,之后将会死得越惨,这可是她用血总结出来的教训,所以,乖乖听话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出路。 让她感觉奇怪的是,为什么兄长要找人给自己做粥,而不是他自己来呢?明明他的厨艺很好,还有这里是何处,他找谁来做,虽疑惑不已,却也不曾太过在意。 紫宸逸把她放在床上,并没有如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就上来嘘寒问暖,关心这个和自己义结金兰的妹妹,而是什么话也不说就直接出了门,再随手轻轻地关上。 寒幽蕴看着他的身影,知道这次又劳烦他了,他本就不欲理这凡尘俗世中事,却还是因为自己而一次次走进这凡尘。 只是自己在梦里听到的那个声音回事兄长吗,还有之前的那个冰冰凉凉却很暖人的水滴,那应该是泪水吧。 只是兄长会为自己流泪,一个人陪自己说话? 寒幽蕴一想到这个场景,就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起来,那样的画面太刺激人的神经,也太挑战人的眼球的承受能力,总感觉自己兄长这般人物无论如何都不会干这种事的。 只是如果不是兄长,那这个人又是谁呢!谁又会为了自己昏迷不醒而哭,而自言自语呢? 虽说自己要护这个天下,可是这个天下却是不会为自己哭的,若没有结识兄长,或许在这世间,能如此这般为自己的人怕是没有吧。 他们会担心自己,却不会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如此看来,那个人自是兄长无疑。 只是寒幽蕴又回想了一下,却又感觉那个声音与兄长的声音并不怎么像,但又实在想不到这个声音是自己认识的人的,也只好做罢。 本来她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人的名字,但是随即又被她否定了。 自己和他才认识短短数月,即便关系再好,可这关乎自尊的问题,即使是朋友,对他那样的人来说,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想着想着,或许是这具身体现在还很虚弱的缘故,不一会儿,眼睛就不自觉地合上了,迷迷糊糊剑又睡了过去。 这边,紫宸逸正在心里想着怎么在捉弄一番那个弈世子,既然想要得到自己妹妹,那总得让自己满意了才行。 来这里一个多月,每天看见弈凌璟那样任劳任怨地照顾小蕴,也看出来他的一片真心和他能有让小蕴幸福的能力,而且他们之间是如此的般配。 也从寒沔和寒彼的口中知道一些他们两人的情况,知道他也是她的例外,她并没有像排斥其他人一样排斥他,虽然说是没有机会,可是他的机会比其他人大了很多。 虽说寒沔和寒彼没有一直跟着她,对他们的情况了解得不深,可是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紫宸逸还是觉得,这或许是上天特意安排的,既然如此,那为了小蕴的未来,训练未来妹夫的活便由自己来做。 至于她能不能醒过来,在看过她的病情之后,就知道,只要她没有因为受外伤严重得醒不过来,那么她就会醒过来,只是时间早晚罢了,因此他倒也不急。 既然外面无聊,那就只好自己找点乐子乐乐。 弈凌璟就这样时不时地接受一些紫宸逸的找茬,比如说,去找晶绒耳为蕴儿补身体,何首金暖身效果奇佳,飘香草香气清新淡雅,放一些于腥味浓重的食物中,可去除腥味,增加鲜味…… 这些东西可能有些人一辈子都没听说过一样,但是只要是为蕴儿好的,无论多难找,只要这世间存在,那就不是问题。 至于对方是否有意刁难,他也懒得再去管,既然是她在意的人,那自己还是受着为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四十八章 醒来面临的尴尬 紫宸逸走到厨房,看见弈凌璟正在煮粥,那香喷喷诱人味蕾的气味传入鼻中,即使只是一碗粥,却也极大的勾起了人的食欲。 “每每闻到你做的粥的味道,都感觉又更好吃了些,以前却是万万没想到鼎鼎大名的镇南将军、弈世子,竟会为一个人洗手作羹汤,此时倒真是令人唏嘘。” 弈凌璟不知道他今天又抽哪门子的风,如果他不是自己喜欢之人在意的人,自己又何至于现在在此听这废话,要换做任何一个人敢来说这句话,那那人恐怕会逃都来不及,哪还敢在这里动自己的东西。 弈凌璟现在有些佩服那个“爱屋及屋”的人了,那人的心真是够宽,自己这爱一个就感觉心里已经被装满了,还再去爱她所在意的人。 这两人从刚开始的相看两厌到现在的每天斗斗嘴,打打闹,日子竟也过了这许多天。 “多谢紫公子厚爱,只是这粥里加了些东西,紫公子若是不介意,倒可一试,看看滋味如何。” 紫宸逸伸到锅边的手停了一下闻了闻这厨房里的味道。 “这里面还有海参和枸杞,那算了,下次再来吃你做的粥好了,看在这次你是专为小蕴做的,我便不再与她分你这小小一份粥了,你拿去给她,我便先走了。” “紫公子慢走,慢走不送。” 弈凌璟看着他离开,想不到这次这厮居然不曾作妖,就这样乖乖的离开了,原以为他多少会威胁一下自己毕竟他可是没少占着自己与蕴儿的关系坑自己。 他也不再管那厮,把炉子上已经煮好的粥装好,便快步向那个一天里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的房间过去。 这几天总有一种感觉,蕴儿快要醒了,因此这几天三餐他都准时准点地做好,猜想她想来肯定会很饿,届时可以给她填填肚子。 来到房间里,里面还是一如既往地,满屋子浓重的药草味,但是里面的东西却摆放得整整齐齐。 紫宸逸来的前两天,弈凌璟就被赶出去随便找一个房间睡,可是寒幽蕴的身体要定时为她疏通真气,弈凌璟不在了,这里又没有一个女性,这个重任自然落在作为兄长的紫宸逸身上。 可是没有一个女性,洗澡什么的就没人去做,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琐事,因男女有别,都不方便。即便是身为兄长的紫宸逸可是也不敢去为这个自己结拜的妹妹做的。 最后实在熬不住了,紫宸逸就自暴自弃地想,既然之前都一直如此,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看完了,现在再做这些也于事无补,为了大家好,还是装不知道好了。 所以,在那天晚上,弈凌璟再留在寒幽蕴房间的时候,就没再看见之前一直在赶他回自己屋的紫宸逸,之后几天到了这个时候都没再看见紫宸逸的身影。 只是从那以后,每天便会听到那人的声音,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只是都是在打着为蕴儿身体好的旗号,还有各种莫名其妙的找茬。 事实上,在欣宥城里的闻殊也在自己慌慌忙忙来看过寒幽蕴后,还派了丫头留下来,只是都被弈凌璟处理了。 在人回去之后,闻殊又派了其他人来,可是每派来一次,那些丫头脸上就会起各种疹子,身体出现各种问题。 最后寒沔看不下去了,才跟闻殊说让她别管了,主子自有人照顾,还跟她说了两人的事,闻殊嘟嘟囔囔地应下来,自此三天两头地往山上跑,只是最后阵法也被弈凌璟找蓝翔改过了,找不到进去的路,闻殊才歇了她那八卦之心。 当然,这些都是在紫宸逸来之前,他来之后,闻殊就再也没有再出现过,至于有没有弈凌璟在搞破坏,知道的人恐怕除了暗中隐藏的暗卫弈暗,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紫宸逸原本也叫寒沔去找闻殊,可是得到的结果却是,有意楼里生意正好,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实在是调不开人,只能劳烦紫公子多多照顾阁主。 而紫宸逸因为要每天两次为寒幽蕴针灸,针灸之后更没精力再在这大雪纷飞的寒冷冬日里到处跑,此事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他如往常一般,放下并打开装好的粥以后,再扶起她,还想用勺子舀出来,一勺勺的吹凉再送到她的嘴边。 只是平时没有任何反应的人,适才似乎她的头动了动,弈凌璟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可是再之后却,听见了一句“兄长”。 他一时楞在原地,就这样坐着,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就害怕这是自己午夜梦回时的一场妄想,梦醒之后,那个人还是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幻想罢了。 寒幽蕴没听到回应,也感觉到这个怀抱不太对劲,不太像是兄长,便睁开那困得抬不起来眼皮,看见是弈凌璟,他那双时常清冷的眼睛此时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那双眼里有太多东西,震惊、欢喜、害怕、痛苦……还有好多好多她不能解读出来的情绪,她感觉,这样的感情很熟悉,貌似自己曾经感受到,只是那却不是属于自己的。 “容之……” 寒幽蕴感觉喝了点水之后,至少这声音可以听了,便想开口喊回已经呆愣住的弈凌璟,都不知这可还是以前听过见过的那个镇南大将军了,这也太呆萌了些。 “容之,可能先给我些水?” 弈凌璟终于被拉回了神思,才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失态,忙收回脸上所有的表情,在床前的茶几上倒水,却还是一直看着她,唯恐自己一不留神,她又不见了。 寒幽蕴即使身体酸软无力,感觉不到自己身上存在的很多身体部位,可还是感觉现在这气氛有点诡异,这场景未免太过尴尬。 “蕴儿,来。” 寒幽蕴试着抬起手,才意识到自己的手现在还不受自己控制,竟连动一下都有些困难,不得不就着他的手喝下去。 “可还要?” “不了,多谢容之,不知容之为何会于此。” “蕴儿可是忘了,之前我们便是在一起的,此时自然也是一起的。” 弈凌璟回过神之后,又变成了那个有些冷淡,但是对她却恰到好处时的状态。 “容之是说,在我沉睡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容之一直陪着我?” “嗯,蕴儿可是饿了,此乃我做的汾怀粥,你且试试看,可否和胃口,若吃后不喜欢,我再去做些你喜欢的。”弈凌璟微笑着看着她,从茶几上拿起粥,只是眼里的柔情藏都藏不住。 寒幽蕴这才来得及扫视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里面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里面各式家具应有尽有,最重要的是,这里还有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里面的东西都是准备两个人的,甚至衣摆架子上还有挂着的男式衣裤和女式衣裤,感觉像是一对夫妇的房间,幸好没有肚兜之类的东西,这间房间里明显就是住了一男一女。 既然自己已经住在了这里,那那个女的自然是自己,那那个男的是谁? 此时的寒幽蕴心里实在是感觉有些崩溃了,这样的布局,若说这个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住,她都要怀疑那人的智商是否够用,因为这样的谎话一个三岁的小孩都能识破。 既然这间房间两个人住,可是这里只有一张床,这个屋子明显就是一间普通的小茅屋,更没有隔间之说,也就是说,两人是共睡一张床。 寒幽蕴想到这,心里彻底不淡定了,他虽说在21世纪待过,思想比较开放,可是那也还没开放到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了还能淡定下去的人。 她此时甚至有些自欺欺人的在想,或许那个女的并不是自己。只是自己都已经在这里了,那还会有谁啊,只可惜,现在她还连捂一下脸都做不到。 那既然那个女的不是自己,那么那个男的或许是兄长,他为了便于照顾自己,才如此。只是有时候人太聪明也不见得是好事,至少骗自己的就会知道那样的说服力究竟有多低。 弈凌璟看着眼前没反应的人儿,看见她细微变化着的无数精彩的表情,轻轻的笑了起来。 看见她如此生动的表情,再次确定她真的已经醒了,这不是自己的梦。梦里的她总是一个表情,总没有一丝情绪,完全不像一个人,而似那欲乘风飞去的仙人,留也留不住。 寒幽蕴听见这笑声,回过神来,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他竟还敢笑。 “容之有何事如此开心,可否告诉幽蕴,让我也跟着乐一乐。” 寒幽蕴声音清冷,还带着一丝沙哑,她又压低了声线,让那原本清冷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丝撩拨。 她不知,她这个样子,在眼前男人眼里是有多美,更没有意识到,从她醒来之后,她对弈凌璟之间没有了那种陌生感,多了些亲密。 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她才会完全放松,行为也更自在些。 “蕴儿醒来了,自是值得开心,只是蕴儿还是先吃粥可好,待会凉了便不好了。” “麻烦容之了。” 寒幽蕴有了台阶下,也实在是不想再丢那个脸,长这么大,人生第一次如此丢脸,还不敢问疑似罪魁祸首的人,实在是尴尬至极。 按理说兄长是绝对不会任由男人如此对待自己的,可是要说这间房间里的那个男人是兄长,这实在有些太牵强了,毕竟兄长可不会照顾人,他都还要人照顾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四十九章 众人诡异的表现 寒幽蕴喝完粥后,感觉又困了,哈欠一个接一个的打,弈凌璟看到,也只是无奈的笑笑,收拾着东西就出去了。 待他一出去,寒幽蕴就不再压抑那满天而来的滚滚睡意了,眼睛一合上,就已经睡着了。 寒幽蕴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只是这一屋子的人是在动物园参观吗,一个个都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弈凌璟看见她醒过来,就主动过来扶她坐起来,寒幽蕴也实在没办法无视这么多人的眼光,而在床上躺着见人,寒幽蕴自己是玩玩接受怒了的。 只是在弈凌璟把自己扶起来之后,又给自己垫了两个枕头时,这一屋子人的眼光变得更加诡异了。 寒幽蕴原本想忽略的,但是这些人的眼光实在是太露骨了,原本感觉自己的脸皮已经很厚了,可是还是架不住这些人的这种目光,最重要的是,向来都维护自己的兄长竟也在调侃自己了。 他明明知道可能会发生眼前的状况,可是他却在弈凌璟来扶自己事还站在原地不动,实在是不敢想象,这个人还是之前那个会为自己赶走各种对自己心怀不轨的男人的。 虽不知弈凌璟对自己是否心怀不轨,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作为一个兄长,却任由一个男人来扶自己的妹妹,虽说这个妹妹不是亲生的,但是,寒幽蕴还是能确定,若兄长有亲妹妹的话,那也与待自己的无甚不同了。 还是寒沔和寒彼怕她之后找人算账,那倒时这里的人就只能是他们俩,所以赶紧站出来黑她解围。 “主子想必睡得很久,饿了吧,此乃弈世子一大早亲手为主子煮的粥,属下刚刚才拿过来的,主子可先要尝尝。” “且先放着,不知这两位是?”寒幽蕴看着蓝翔一脸八卦的柯瑜,真心觉得自己在如此多人的注视下肯定吃不不下。 “蕴儿醒来倒让我有些高兴,一时忘记向蕴儿介绍了。这两位皆是我师叔,这是我蓝师叔,蓝翔,这是我柯师叔,现在我们住的地方是蓝师叔的屋子,师叔懂医,我便带你来找师叔,至于详细情形,待之后再说与蕴儿听可好。” “如此也好,幽蕴这段时间麻烦蓝公子了。” “寒姑娘客气了,某姓蓝名翔,字子豪,若寒姑娘不弃,可唤我子豪,寒姑娘既是凌璟的朋友,提供一间房间与我来说还是举手之劳,至于寒姑娘说的麻烦,到是折煞我了,除了为寒姑娘提供一间住的屋子之外,就连姑娘的病我也毫无办法,只能依赖钟回,某惭愧,实在没有帮到寒姑娘分毫。” “无论如何,还是感谢子豪能够收留幽蕴,幽蕴在此谢过。” “寒姑娘,某姓柯名瑜,字怀化,在我看来,你真不必感谢师兄,若你真要谢,实在不该谢他,因为师兄做的事与我相比实在是太少了,为了你,我可是被我们的弈世子虐待了将近两个月,没日没夜地赶路,期间还不停的要应这小子的各种要求,实在是心累。” “柯……” “我想各位已经看见了,蕴儿确实已经醒了,既然各位是来看蕴儿病情的,现在已经看了,便请各位回去了,现在蕴儿还在养病,人多了不利于她的病情,璟便不留诸位了。” 弈凌璟表面上是对大家说的这话,眼睛却一直看着罪魁祸首紫宸逸,警告他别太过分了。 也不知道他一大早的又做什么妖,就把所有人都叫来了,现在还如此打扰蕴儿休息,蕴儿从醒来到现在可是还没有和自己说活话,就先被这几人一人一言抢了去,真不知他是用何手段竟连蓝师叔都会跟来和他们一起闹。 “既然舍妹已经醒了,也看望过了,诸位的心意小蕴已经收到了,只是现在小蕴还需要休息,诸位还是先回去吧。” 紫宸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之后就带着众人出去了,当然,这个众人不包括弈凌璟,因为弈凌璟已经很自觉地抬起了寒沔放在茶几上的粥准备喂寒幽蕴吃食了。 寒幽蕴见大家在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房间里就只有这一个人了,总不能不吃东西,只好就着弈凌璟递过来的勺子喝起了里面的粥。 只是聪明如寒幽蕴,此时却一脸茫然,不知这群人究竟在干什么,自己一醒来就看见这么一帮人直直看着自己不说,在自己醒后,又只说了几句不怎么正常的话,所有人就齐齐地不见了。 连一向稳重的兄长也好像在做这什么小把戏,而更诡异的是,所有人都走了,却留下了弈凌璟一个人在这里,倒好像是众人商量好的一般,而弈凌璟的表现以及态度也很是令人费解,着实奇怪。 好像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就变了一个世界,所有人都不再是影响中的那些人了,若不是看大家还没老,只要有人来告诉她,她已经睡了几十年了,可能她也是信的。 肯定是在自己昏迷不醒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大家现在这般诡异的态度,就连寒沔和寒彼也这样,实在是令人费解。 理智告诉她,这件事情必须要弄清楚,但是直觉却又觉得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然等弄清楚了,或许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却又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结果。 就这样,她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慢条斯理地喝完了一碗粥,而弈凌璟辛辛苦苦专门为她熬制的粥,就这样被她咽下去,却是什么味道都还不知道。 “可还再要些?” “蕴儿?” 弈凌璟看着眼前人少有的发呆的时候,感觉怎么看怎么好看,如何都看不够。也只有他能在自己面前发呆,看来自己对她的影响力真的小的可怜。 弈凌璟用手遮住她的视线,才勉强唤回了她的注意力。 “抱歉,容之方才与我说了什么,我刚刚在想事情,想得有些许投入,便没听见容之的话。” “我适才是想问蕴儿可还要再吃些粥?”他笑着看着她。 “够了,容之可吃了,适才我一时只顾自己了,竟忘了问容之,只是看容之如此,恐也是没吃的吧,剩下的容之赶紧吃了,倒是劳烦容之照顾我了。” “蕴儿跟我不必如此客气,照顾你并不麻烦。” 弈凌璟说完也不待她再说些什么,就自己盛了一碗粥自顾自地吃起来。 寒幽蕴睡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已经睡不着了,而且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也不再打算再睡,所以,就一直等到他喝完粥,才开始问他一些虽然已经猜中,但还是想证实的问题。 弈凌璟喝好粥,把东西收拾在屋子中间的桌子上之后,又坐回床前的小凳子上。 “蕴儿可是有何想问的,现在便开始问。” “容之倒是实在,既如此,那我便开始了。不知我睡了多久。” 弈凌璟:“四个月又十八天。” “幸好,那我昏睡的这段时间都是容之在照顾我的。” “蕴儿此话如此笃定,却还要再问我一遍,想来是想要我亲自告诉你,那我可告诉你了,是的,彼时你昏迷不醒,分固城里没有医馆能够救治当时的你,情况危急,迫不得已,我去找了师叔祖,可是师叔祖也没有办法,他说这世上或许只有师叔有办法,之后我便带你来找师叔。” “那我的身体可是诊断出了何问题?不然单凭那些水滴应当不至于让我昏睡如此之久。”寒幽蕴听到这,想起自己的身体应该坚持不了几年了,但她自己也是学过医术的,而且中西医结合,自己的身体如何自己最了解不过了。 “蕴儿不必担心,你是中了生死蛊才会出现如此症状,现在既然你已经醒了,那生死蛊对你的作用便已经没有了。” 他知道或许她早就知道了自己身体的真实状况,却还是对自己的身体如此不珍惜,上次竟还敢吃那种瞬间恢复体力,却要靠消耗身体寿命来做代价的药,就感觉心里闷的慌,却还是说不出任何责怪的话来。 终究不过是爱的深,竟连责怪也不忍,罢了,若她真如此不惜命,终究不过是为她舍弃掉一条命罢了,剩下的这短短的日子,她爱如何便随她了。 这丫头,性子如此要强,认准的事便不会轻易改变,与自己倒真是很像,难怪自己当初被她吸引,到现在已经无法自拔。 寒幽蕴又问了很多问题,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大概也能听出些自己想要的其他信息。 而弈凌璟也把自己所知道所有都一一回答了她,虽说有一些问题并没有答完整,但是却又是事实,关键在于她如何整理这些信息。 只是寒幽蕴无论如何,那个最关键的问题却还是没问出口。每每将要出口的瞬间,都把快要出口的话转成了其他问题,因为问了之后或许就会很尴尬。 她想,既然如此,那么如此尴尬的问题便放在最后一个好了,免得到时尴尬得连剩下的问题都不能问了。 可是,现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也是时候该问问那个问题了,问了之后,或许两人以后得关系便会回归陌生人了吧,虽说这样很是忘恩负义,却还是不得不为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五十章 摊开的感情 随即,寒幽蕴自嘲地在心里说道:只可惜你不是,他不是你该沾染的。 “蕴儿若还有何疑惑,便可一次性问玩,若你以后问,我或许是不会与蕴儿说的。” 弈凌璟还是微笑着看着她,似乎他所有的温柔都用在了眼前人身上,可惜的是,她却一心想着要推开自己。他的声音还是一样的柔和,又带着点清冷,与往常一般无二,只是在寒幽蕴看不见的地方,他藏在衣袍下的手指捏得紧紧的。 只是这些,寒幽蕴看不见。 “好!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容之可是一直贴身照顾我?甚至还搬到这间屋子里住,方便照顾我。” 寒幽蕴眼睛看着他,所有的情绪都被掩藏在别人看不见寻不着的地方,让人相信她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没有一点人情味,只是还是于心不忍,不想让自己背负着那沉重的枷锁,于是加了最后那句话。 “是,不只是这间屋子你我曾共处一室,之前赶路在马车里时也一样,那时你昏迷不醒,看起来一点人气都没有,我甚至都没时间去准备什么,便急急忙忙地带着你上路,你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帮你做的,之后来到这里,又因为没有女人,紫公子照顾了你两天,之后便一直是我在照顾你。” 弈凌璟还是一如既往地看着她,眼里没有一点杂质,只是眼里溢出来的温柔在这一瞬间完全没有掩饰地展现出来,就好像一直被围住的堤坝被人捅了一个洞,里面的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奔涌出来,让平时受他恩惠的人都来不及惊讶。 寒幽蕴觉得此刻若前面有一个地洞,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这人难道听不懂自己的意思吗?他说的照顾自己,就是说自己已经被他完全摸了无数遍,看了无数次,而且他还说得如此理所应当,完全没有一丝尴尬,甚至还一点都不掩饰。 她感觉自己恐怕是得有一段时间没脸见外面那些人了,被一个打着朋友的幌子,实则对自己有不轨之心的人天天摸着看着,那人还一本正经的告诉自己这些事,她感觉自己那面无表情的脸若再这样下去肯定绷不住了。 遇到这种事情,她没有羞愤致死还真是挺厉害的,毕竟这个惹毛人的功夫还真是挺厉害的。 寒幽蕴半天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因为她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寒幽蕴才感觉自己还能够再继续和他说话,方才开口道:“容之在照……容之之前可是一直在陪我说话?” “蕴儿听到了?” “在梦中迷迷糊糊听到了。”寒幽蕴只是含糊其辞道,至于那些细节,她直接忽略不计。 “蕴儿的意思我可否理解成蕴儿是被我唤醒的,我并非一直被你排除在你的世界之外?” 本来已经做好了在一切摊牌之后被拒绝,被彻底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却不曾想,还有这样的收获。 “看来容之的理解能力都用在了战场上,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无妨,蕴儿的答案我知道了便好。”他的声音都染上了愉悦的味道,眼角微微往上扬了起来,原来他笑起来竟会如此好看,仿佛天地间万物此时在他面前都已黯然失色,昙花一现估计也不过如此。 寒幽蕴看着他这模样,心情却如坠海底般沉重,她知道,接下来她要说的话,或许再也不可能挽救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可是,却不得不说。 以前她并不理解伯牙和钟子期的友情,为何在那个人死后便要毁了自己最喜爱的琴,从此再也不弹琴,如今,她却感觉到,她知道那种知己难得,去不复求的悲切心情。 “我还有一个问题欲问容之,还望容之可解答。” “蕴儿方才可是问了两个问题,那是你就告诉我那是最后一个问题,现在又跟我说这才是最后一个问题,故我应该有权利选择不回答吧。” 他看到她的脸色不好,知道自己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容之自然有权利选择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之前容之说过,若我还有何疑惑,便可一次玩问完,现在我问了,容之却告诉我你有权利选择不回答。” “若我没记错的话,我问了容之两个问题,可是容之也问了我两个问题,如此恰好扯平,也就是说,容之还是欠我一个答案。” “罢了,蕴儿想问什么便问吧,看来我是懒不掉了。”弈凌璟扯了嘴角,想让自己笑起来,可是才发现,笑容对于自己真的好难。 “容之之前说的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绝世珍宝,那个绝世珍宝便让我来斗胆猜一猜,或许就是我,不知我说的可对。” 寒幽蕴看着弈凌璟,全身上下都绷紧了,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紧张些什么。 是紧张从此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和自己畅谈,通自己心意,还是有着别的什么。 “蕴儿说对了,你便是我的绝世珍宝,在我眼里,你却比它们还要有价值,因为你是第一个让我失去理智,第一个让我情绪失控,第一次让我知道我自己有多么渺小……” “蕴儿给了我很多的第一次,这些是这世间的任何绝世珍宝皆无法给予我的,故它们还不能与蕴儿比肩。” 或许是已经摊开来说了,那么就再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弈凌璟把他一直藏在心里的话都说出。 “如此,看来幽蕴只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了,因为容之想要的,我给不起,其它的东西只要我能给的,即便拼尽全力,我也会去找到,可是唯独这个,请恕我无能为力。” “无妨,蕴儿不必为我去找,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担上忘恩负义的名声,我一定不会让蕴儿背负上如此不雅的名声,既然你是我最珍贵的谢礼,我自是不会让你受这些委屈,我想要的,我自己去取便可。” 弈凌璟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语气温柔得可以溺死人。 这样的目光,像火,不,它甚至比火还要厉害,因为火只为人提供了温暖和光明,而他的眼神,里面还有诱惑,还有让人触不可及的陪伴。 只是,自己不可以得到这些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只是属于其他人的,从她成为仙界君尊那一刻起,她便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 “容之想来是误会了,幽蕴想表达的是,从今往后,你我不必再相见,这样,当然,若容之遇到任何问题,只要你去有意楼,皆可解决。”这也算是我报恩的一种方式,她心里补充道,却不知为何,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那一瞬间的刺痛稍纵即逝,快得让人怀疑它是否存在。 “既如此,我想请问蕴儿,可是只要我想要的,去有意楼皆能得到。” “可以,除了我这个人。”寒幽蕴肯定道。 他看着她,轻轻笑了笑,“既如此,那我想要一物,我觉得不必去到有意楼,因为有意楼背后的主人就在我这里,我何必舍近求远,不知蕴儿可能为我找到打包给我?” “蕴儿可不能拒绝,适才你刚说除了你,其他任何东西都可以。” 弈凌璟看着她张开的口,知道她或许将要说什么,只是自己不想和她耗下去了,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必须保持足够的休息。 寒幽蕴想了想,才说道:“自然,容之怕是忘了,我之前就说过,我的话虽不值千金,却还是作数的,除了我这个人其它的容之但说无妨。” 她不懂他在买什么关子,明知眼前这是一个坑,却只能小心应付,她可不信他会是这样一个轻易放弃自己所想之人,不然自己便不必费如此大力气在这里和他耗了。 “我所欲,不过是蕴儿一颗心而已,不知蕴儿可否把它交给我,当然,蕴儿不必现在就回答我,因为无论你任何时候想要,我都会照接不误。” “容之可是弄错了,我的心也是我的一部分,自然是不能给你的,容之还是再想想其他的要求好了。” “可是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想要,蕴儿以为如何是好。”弈凌璟眨眨眼,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清浅笑容。 若有除了寒幽蕴之外的第三个人在场,或许鼻血都已经流出来了,寒幽蕴却微皱着眉头,无半点影响。 “容之既然只想要这个,那便只有把我的心挖出来给容之以抱救命之恩。” 不知为何,寒幽蕴觉得越说下去,自己烦躁,便不欲再多与他做过多纠缠。 “蕴儿说得好像挺有道理,只是可惜,我想要的是一颗装在你身体里的完好无损的跳动着的心脏,至于一颗已经没有了存在价值的心脏,我并不想要。” “既如此,看来容之还没有找到想要之物,若容之找到了,便再去有意楼便好。” “这是我的唯一愿望,此生不变,但是蕴儿可是忘了,我去有意楼不仅仅是为了找你报恩,我去那里也还有别的原因。” “哦!不知是何原因?”她耐着性子问到。 “蕴儿曾经答应了我一件事,既然蕴儿忘了,那便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五十一章 厚脸皮的弈凌璟 寒幽蕴实在不知他说的是哪一件事,既然他不说,那她也懒得去追问。 “既如此,那我先休息了。” “好!我先收拾桌子碗勺。” 寒幽蕴现在已经不像刚开始那般浑身无力,可是却还是连拉被子这点小事都不能做,嘴里说着要睡觉,但是身体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 不敢想象,他照顾自己如此长时间,在条件艰难的情况下,他还能让一个自愈能力不强的人身上的外伤痊愈,他为自己做的,实在是太多,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对他说出如此重的话,即便他对自己做的事已经超出了男女界限之外,可是却情有可原,但是自己却要和他断绝来往,实在是不该。 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做出如此忘恩负义之事,原本就因为这样,自己才远离所有接近自己的人,不让别人有一点接近自己的机会,却没想到,还是伤了他,在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够了解自己的人。 看着眼前这个人,还在细心地扶自己躺下,为自己盖好被子,才去收拾碗勺,即便自己说出了那样的话,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自己,好似并没有受自己那些话的影响。 以前她从来不相信爱情,更是觉得世间的男人皆不过尔尔,他们都是一样的多情,一样的薄情。 与其说以前她拒绝所有的爱情,倒不如说她杜绝所有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不把自己的喜怒哀乐交托于人。 可是,这个男人,在他身上,她看见了海枯石烂的坚定爱情,看到了他的真心和付出,可也正因为这样,她不敢。 若是一般的男人,如果自己真动了心,那么就和他玩一玩,也没什么大不了,便当做是历一场情劫,过了,也就重生了。可是直觉告诉她,若真拿对付一般男人那套来对付他,那么自己生生世世都别再想甩开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与自己是同一类人,想要的都不多,可是只要想要了,便是一生抓住不放手,要想让他放弃,极难。自己所剩时间本就不多,若给了他希望,等他执念加深,届时的他定会比现在痛苦千倍万倍。 说要休息,可是经过这件事情,却越睡越精神,脑子里出现许许多多的东西。 想了很多,却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想,一次次叫自己停下来,不要再想了,不过是丢了一个朋友,却又忍不住去想,连她都诧异,他对自己的影响力竟会如此之大。 她觉得自己真是人做得太久了,竟变得如此自私,还在想,若自己没有问他那个问题,或者他瞒着自己,那么,或许他们还是朋友。只是这样的念头刚刚萌芽,就被她彻底制止掉。 理智告诉她,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可就是忍不住想很多。 平时想入睡时便自然而然的入睡,且睡觉极为规矩的一个人,现在却在床上躺了一两个时辰还在翻来覆去地没睡着,强迫自己转移开的注意力不一会儿又自然地飘回到这件事上。 难道我真的与这个社会脱离了太久,导致我现在处于一个孤独且缺爱的一种状态中了吗?她不得不开始怀疑之前的行为是否是对的,之前自己坚持的准则可否还算作准则。 她想了很久,最后也不知是如何睡着的。 弈凌璟推开门时,看见她还没醒,已经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不知她睡了多久。 他坐下来,就这样看着她,如她昏睡不醒是一样,静静地描摹她的容颜,不同的是,之前他的心中充满不安、焦虑、甚至是绝望,而现在,只剩下了守候。 他知道,若她知道了他对她的感情之后,或许也会如寒彼说的那样,把自己推得远远的,甚至是再也不见自己,可是他还是选择说了出来。 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剩下的每时每刻都是珍贵的,现在说出来,是最好的时机,因为现在,即便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可是却走不出这里,自己每天还是可以见到她,或许这样是一个难得的好时机。 过了大约一刻钟,眼前人还是一副完全熟睡的状态,他无奈的笑笑,这个样子倒是她少有的可爱与天真。 “都闷在被子里如此之久了,蕴儿还准备继续装睡到几时,亦或是说,蕴儿想要我亲自叫醒你。”弈凌璟的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扬,眼神宠溺地看着装睡也能装如此久的人,还能装得如此逼真。 “容之既然知道我是装的,还捉弄我如此之久,看来是我演技还不到位,竟让容之一眼就看穿了。” 寒幽蕴毫无自觉的坦然自若地睁开眼,也同样回视着他,却猝不及防撞进了他的眼睛里,那里面包含的东西令人为之一震,寒幽蕴只得狼狈地移开了眼。 虽说在他面前自己一生,不,应该是两个人生的所有丢脸的事都在他面前丢尽了,可还是觉得脸上无光。 “非也,蕴儿的演技很好,只是我的本事更厉害些罢了,可是蕴儿却有一点冤枉了我,我并没有捉弄蕴儿,只是看见你明明已经醒了,却还在床上装睡,我只好配合你,才没有叫你的。” “以前我竟不知容之如此巧舌如簧,脸皮如此之厚。” 寒幽蕴不咸不淡地看了眼前这个把脸凑到自己脸部正上方的位置的人,感觉实在是心累,好不容易才不想他的事情了,他又跑到自己面前来刷存在感,还对自己早上说的话视若无睹。 “蕴儿真厉害,经你这一提醒,我也才知道,原来我的脸皮如此之厚,此乃蕴儿之功,我之前竟也不知,看来蕴儿是上天派来挖掘我潜力的仙使,我须得好好为蕴儿效劳才是。” 弈凌璟经紫宸逸和蓝翔这段时间的训练,已经对死皮赖脸掌握得炉火纯青,此时自然而然地用在了她的身上,只希望有效果,不然自己丢脸丢大了,丢脸事小,若惹她厌烦了,便悔之晚矣,若非师叔也如此认为,他可是万万不会尝试的。 对于弈凌璟的心理活动,寒幽蕴全然不知,若知道了,恐怕紫宸逸也没有好日子过了。毕竟他家那位可是大醋王,什么人的醋都吃,看谁都像情敌,而且还是只吃闷醋,而这种人才是最难对付的,想来那时,兄长恐怕疲于应付才是。 “容之说笑了,早上我说的话或许伤到了容之,在此,我向容之道歉,但是,我想我的态度想必已经很明确了,我们必须停止交往。” “蕴儿不必怕伤到了我,因为我只会让蕴儿一个人有机会伤害到我,至于蕴儿说的停止来往,蕴儿可否给我一个理由,否则我很难做到。” “容之并不是那种在乎所谓理由的人,又何须再问,有无理由,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很高兴蕴儿能如此了解我,但是在蕴儿这里,与其它的事情不同,我想求一个理由。” 弈凌璟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能说出这种话,以前看见好友整天说这些甜言蜜语哄小姑娘,觉得他脑子真是坏掉了,终于有一天,自己也会做这样的事情,只是自己喜欢的人貌似不太懂这些甜言蜜语,一点反应都没有,难怪紫宸逸一点也不看好自己。 “若我说了理由,容之可是便会离开,从此与我断绝来往?若真如此,我便告诉容之理由。” 寒幽蕴有些恍惚,眼前这个人还是自己认识的那和人吗,更是与传闻中的没有半分相似。 “原来如此,那我便不要蕴儿的理由了,蕴儿也莫再赶我离开了,可好?”他眼角上扬,嘴上的弧度比往常大了很多,眼睛里像是藏着满天星星,又像是只装了她一个人,深情满满地看着她。 “容之可是理解错了些什么,此话,我不甚明白。”她再次微微移开眼睛,不与他对视。 “适才蕴儿的意思难道不是我可以理解成,你不告诉我你让我停止与你往来的理由,是为了留下我。” 此时的弈凌璟不再是那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镇南将军,也不是那个万千少女心仪的弈世子,而只是一个向心爱女子耍无奈的普通男子。 “容之若诚心如此,幽蕴也无能为力,既然容之要理由,那我告诉你就是。” “我与容之并非良配,我从来就没打算成亲生子,甚至我以为,家庭与我而言,就是一种束缚,我喜欢自由,喜欢一个人做自己想做的事,不为外界打扰。” “我最喜欢一首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爱情生命在我眼里便是束缚的枷锁,我不愿为枷锁所困。” “蕴儿怎知爱情便是枷锁,若蕴儿想要自由,和我在一起难道便再无自由了吗?我知道蕴儿与普通女子不同,你不会甘于被困在那小小的四方宅院里,你适合更宽广的世界,我从来没有想过作为你的累赘,你可知道?蕴儿可能多给我一些理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五十二章 出事 “看来容之并不喜欢我给你的这个理由,只是这便是我的真实感受,若惹容之不快,幽蕴也无可奈何。” 寒幽蕴还嫌弈凌璟不够愤怒似的,继续火上加油,希望完全浇灭他所有的蠢蠢欲动的想法。 她又如何看不出他在打什么主意,只是她做的决定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更改,若他想要使一些计谋让自己妥协,那便只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最终看是谁的计谋更胜一筹,谁更快妥协。 “原来如此,这便是蕴儿拒绝我的原因,可是我认为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说服我,与之相反,我感觉这个理由倒是给了我希望,若真是因为这样,那么我便不会担心蕴儿会随时不见,遥不可及。” 弈凌璟突然站起来俯下身,两张脸的距离进得都能互相听到对方细微的呼吸声。 这声音真的很能撩人心肺,他吐出来的温热的气息洒在耳朵下面,很痒,寒幽蕴吓得好像身上长了刺一般,彻底不能动弹。 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寒幽蕴平日里即便再冷静沉着,此刻也彻底愤怒了。在她以往的人生中没有任何人能够如此对待她,因为还没接近她便已经被她解决了,可是现在这种感觉真的很诡异,貌似有一点害怕、不知所措、还有一丝丝期待。 寒幽蕴移开勉强已经能动弹的头,声音严肃且生硬道:“还请容之自重,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我讨厌和轻浮的男人接触,这让我感到恶心和不自在,容之若有事找我,那便赶紧说了,我不习惯和你待在同一个屋子里。” “蕴儿这便生气了,若我刚才的举动唐突了蕴儿,我再次郑重地向蕴儿道歉,还望蕴儿原谅我的无心之失,适才是我太冲动了。” “我来找蕴儿只是想看看你是否已经醒了,我想带你出去外面吃饭,饭我已经放在了外面的石桌上,我想着,你醒来如此长时间了,不能一直闷在房里,想必你也想看看外面的景色了吧。” 弈凌璟带着小心翼翼地语气说着道歉的话,就害怕这样便真的惹怒了她,原以为她不会在意的,没想到这个估计失误,毕竟平时比这亲密的动作在她清醒时自己也做,那时她并没有这么大的反应,还是说,因为自己的告白,才让她对自己的接触产生了排斥,可是刚才她的动作更像是自然反应。 “劳烦容之,适才是我反应过激了,不知容之可否为我叫来兄长或是寒沔和寒彼,容之照顾我如此长时间了,理应不该在也下属和亲人的情况下还要麻烦容之,幽蕴于此郑重地对容之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表示感谢。” 寒幽蕴发现自己的过于强烈的反应之后,立即调整情绪,才淡淡开口,似乎他们又回到了初相识前,她对他极致的客气加疏离,甚至比初识时还更疏远。 “紫公子此时恐还在与师叔探讨医术,寒沔和寒彼一直以来皆是隐身状态,每次皆是他们主动出来,不然我也找不到他们,毕竟他们是蕴儿你的暗卫,轻易不会被人发现,且我不是他们的主子,即便我叫他们,他们也不会理我。” 弈凌璟寻找着说辞,避免一个不小心再说错话,徒惹她不快,就是不知这借口她可还满意。 对于弈凌璟这话,寒幽蕴持着百分之九十九的怀疑态度,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竟让自己的暗卫和兄长都帮着他,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他。 之前不明白他们如此做的原因,可是现在明白了,对于他们的好心,她不认同,但是她由衷的感谢,只是自己却不能接受他们的这份心意。 即便知道他是在找借口,可是对于他说的话,她已经懒得去反驳了。既然他想照顾自己,那便由他吧,待自己好起来了,便不必再麻烦人,自然也可以早点离开,早日断他念想。 在心里,对于他,她由衷的感谢,她活了两世,可是却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被人时刻关心呵护的滋味,虽然说她并不需要,但她却很是感激。若他对她的执念没有那么深,那么,她真心希望能和他做朋友。 “如此,便罢了。” 她尝试着起身,弈凌璟马上察觉到她的意图,连忙伸手帮助她,却不敢直接扶起她,他知道她的自尊能够接受的程度也就只能这样了。 “小心些。” 对于弈凌璟的搀扶,寒幽蕴并没有推托。 即便知道两人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可是眼瞎的情况却必须这样,既然想要彻底断绝他的念想,那么便只有用行动来告诉他,自己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即便在知道了他的心意之后,和他近距离接触,她也不为所动。 如果对他表现出排斥的情绪,那是对他的侮辱,也会给他留下自己是在逃避的错觉,她知道,他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些什么,不然不会说出随时不见、遥不可及这样的话。 最后在弈凌璟的搀扶下,寒幽蕴终于能够欣赏一下这世间的自然风景了。 在梦境里,能看见的除了一望无际白茫茫的虚无之外,什么也没有,醒来之后又没有出来过,现在再看到这些充满着生命的各种颜色,竟感觉过了很久很久。 还记得昏迷以前,树上落叶已经落光了,只剩些几片孤零零的树叶挂在枝头末梢,一觉醒来,看见的便是这鲜嫩的翠绿色装点着全世界。 看着这些,觉得之前的那些烦心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莫要辜负这美好的春光。 被困在梦境之中的这段时间,也让她明白了很多事情,既然活在当下,便要为自己活着,其他不属于现在自己管的事,那就不要去管,专心做好现在的事,以后这样的凡间之行便很难得了。 弈凌璟注视着难得全身心皆放松的她,才发现,世间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与心爱之人一起看着这个世界的风景。 她把这个美丽的世界作为了风景,而她,便是他所有的风景。 此生,若离了她,这个世界对他而言便再无光彩,他的人生将会始终在黑暗里度过。他不害怕黑暗,可是他害怕活在没有她的世界。 两人的身影在这万物复苏的春季里,渐渐融合在一起。 到了傍晚,寒幽蕴在弈凌璟的帮助下吃过了晚饭,闲来无事问他要来两本书看,才看了没多久,就听见有人急急地敲门。 “门没锁,进来。”寒幽蕴头也不抬地继续盯着书看,也不理会来者何人。 “属下参见主子,主子,柳州城那边出事了,此乃加急而来的信件,还请主子定夺。”寒彼拿出一封信恭敬地递给她。 寒幽蕴打开信封,看着这封信久久不语,寒彼也默默地站在一边,平抬着头,眼睛却往下看。 两刻钟过去了,寒幽蕴还是保持着一种老僧入定的姿态,一动不动,而寒彼还是静静地等待着主子的指示。 寒幽蕴在选择一个最好最合理的方案,她一个个排除,有一个个补全,最后才提笔在纸上写下解决方案,拿给寒彼。 “这里留寒沔便好了,明日一早你速速赶去柳州城,按照上面所述,每一件事情都必须亲自监督,再过去请兄长与你一起前去,防护隔离措施一定要注意,万不可马虎行事,一切必须听兄长的。” 寒幽蕴总感觉此次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看见上面所述,心里烦躁不安,总感觉会出什么大事,却又找不到症结所在,只能尽最大努力去防备一些或许将要发生的事情。 “你现在带我去见兄长,一切事宜我会和兄长商量。”她还是觉得不放心,决定亲自去找紫宸逸。 “是,主子,那属下越矩了。”寒彼蹲下身来,让寒幽蕴爬到他的背上去,“主子,可以上来了。” 寒幽蕴起身:“好。” 寒彼刚把寒幽蕴背起来,弈凌璟就连忙说道:“寒彼你也还有事情要做,你主子这里我来就好。”说完已经走到了寒彼身后,不由分说地一个公主抱抱起了寒幽蕴。 寒彼看了一眼寒幽蕴,没见自家主子说什么,就应了一声“是”,随即也不在这里碍眼拉仇恨,就迅速离开了这间屋子。 弈世子的脸已经黑的可以,还留在这里简直就是找死,更何况主子也没说什么。当然,也或许是没时间说什么。 寒幽蕴也懒得现在再和他计较这些小事,在被寒彼背着过去和被他抱着过去,她还是宁愿选择被他抱着过去。 即便她把寒彼他们当做了自己的家人,可要让她被别人背着,还是会觉得很别扭,而弈凌璟情况特殊,毕竟之前就已经被他抱过甚至摸过看过了。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事实的确如此,而且或许他一起过去还能帮得上忙,也不再推辞,遂开口道:“那就劳烦容之快些。” “嗯。”弈凌璟脸还是臭臭的,但是听见她还让自己抱,心情才变好一点,只是在心里默默地给寒彼记上了一笔。 最后,三人一起商量了很久,直到已经子时,弈凌璟才制止他们再继续讨论下去,寒幽蕴也考虑到明天紫宸逸还要赶路,也随着他一起告辞了紫宸逸,两人一起往两人住的屋子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五十三章 心虚 第二天一大早,寒幽蕴早早地便起了,弈凌璟看见她自己动身起来,便习惯性地扶住她,这次寒幽蕴竟也没推开他,就着他的力量起来,穿衣洗漱弈凌璟都一直在忙前忙后地帮忙着她,而寒幽蕴好像是没什么知觉一般,都完全顺应着他。 弈凌璟看着这一切,嘴角裂开来,这意外之喜,他真的很喜欢,看来他终于摸着这丫头行事的套路了,不做作、更不会做不自量力的事情,总能在合适的时机做合适的事。 他觉得高兴的同时,也生出了一股酸涩,她这般的坚强,凡事都要求也以最快捷的办法去解决,活得太累、太理智,也太令人心疼。 吃完早饭,弈凌璟就直接一个公主抱抱着寒幽蕴去了现在对她来说或许最想去的地方。 寒幽蕴也有最初的不知所措变成了现在的处事不惊,只是那双手还是无意识地抓住他前面的衣襟。 寒幽蕴也没有挣扎,她自顾自地想着事情,此刻更是顾不上要和弈凌璟保持距离了,有什么比起人命更重要。虽说她杀了不少人,但是杀的每一个人她自认他们都该死,而且她在21世纪受过的教育更是让她对生命充满敬畏,只是她也想看看他会把她带去什么地方。 令她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带她来到了一间看起来非常破旧的小屋子前,用钥匙打开门进去之后,里面呈现出来的与这间狭小破旧的小屋子不同,内部非常宽大,里面密密麻麻地排满了书。而且在屋子左后方还有几颗大大的夜明珠,这若是放在外面,那些人还不得抢破了头。 这么一间小小的屋子,却藏着如此多的财富,看来能和弈世子沾上关系的人还真不能以凡人看之。 同时寒幽蕴也疑惑不已,难道他还能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不然他怎么会带自己来这里。 弈凌璟放她下地之后,她带着怀疑的走向那些书,随手拿了一本来看,竟是一本医书,接着她又翻了其它的书,发现还是医书,她又到不同的位置起翻,弈凌璟也害怕她不小心走路摔倒了,在旁边随时准备接住她。 很少看见她这么震惊的样子,所以他也不阻止她去确认心中的猜测,这样的她看上去更加真实,也更加动人。 虽说脚上还是有些无力,然而寒幽蕴还是连续走了几个位置。甚至还去了角落里,可是翻开的每一本书都是确确实实的医书,而且还有一些看起来年代非常久远的书籍,但是这间书屋的主人也只是把它们和这些相同类型的书放在一起。 “师叔平生所爱便是学习医术,这些书皆为他收藏,我想着蕴儿你或许有需要,便问师叔要了钥匙,蕴儿想看多久便看多久,这些书里总会有一些对蕴儿有所帮助。” “多谢容之。”寒幽蕴不知是何感觉,这种被人关心的滋味以及他无微不至地体贴,让她心生惭愧,可是现在只有他能帮助她。为了这个天下,却要负了他? 她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这里只能进,不能出,连选择的权利都被剥夺了,而这个选择却还要利用一个关心她的人。 这一刻,她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她所做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曾经听过一个案例,一家医院里有五个病人器官衰竭,但是却找不到与他们器官相匹配的捐献者,而这时,一个善良的年轻人走进了这家医院,经医院检查,他的器官恰好与那五个人相匹配,那么他应该捐献自己的器官去救这五个人吗。 此时,她感觉自己也再面临着这样的选择,只是她做出的选择却是专家认为最不可取的一个。 看着眼前这个又走神的人,弈凌璟只是无奈的趁机揉了揉她的头,却不知她现在走神的对象是他。 “蕴儿赶紧看书,别再想那些还没发生的事了,我们一起努力,一定可以的。”他趁机揉了她的头之后才若无其事地叫她。 “嗯。” 两人就一直在这间书屋里面待着,一待就待了十天,午餐晚餐都是弈凌璟时刻注意着才记得吃的,早上更是天还没亮两人就早早的起来去看书,甚至弈凌璟起的更早,因为他还要为两人做早餐。 看着这人被自己喂养的看起来已经胖了许多,弈凌璟心里乐开了花,虽然她还是很瘦,但是自己一定要好好养胖她。 养胖寒幽蕴成为了弈凌璟的第一大计,当然,第二大计自然是追到娘子,第三大计就是怎样让娘子开心,他现在已经把这三件事作为了人生的头三件大事。 第十天的时候,寒幽蕴已经完全恢复了,只是体能还是损耗得太厉害,可是日常活动都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她觉得,现在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就去向蓝翔告辞。毕竟在人家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这点礼节必须要有,走时一声招呼不打,实在太忘恩负义了。 “容我多说两句,寒姑娘的身体看起来已经好了,实则还是比较虚弱,我建议寒姑娘还是多休息几天,不然路上很可能病情反复,届时恐怕寒姑娘又要受不少罪。” “多谢蓝公子的提醒,只是现在柳州城那边情况危急,不容耽搁,我每多休息一点时间,就将就有更多的生命逝去,这样的后果我承担不起,而且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会多加注意。” “那……你没有跟凌璟说你要走了,甚至可以说,你特意避开他来跟我道别。”蓝翔的语气里透着肯定,只是却满满地不赞同,可终究也知道,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自己一个外人帮不了什么,一切还得看他们两人的意思。 原本刚开始时,他是对弈凌璟很不看好的。因为听说了这位姑娘的事之后,知道得到这样一个姑娘的心很难,只是在之后看到他们两人的相处时,他发现凌璟还是有希望的,这位姑娘竟在不知不觉中与凌璟相互依存,只是她自己可能都还没意识到,就好像上天都在帮他一样。 他不得不承认,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甚至在很多方面两人都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 “嗯,我不想他守着一段无望的情,他值得拥有最好的,这是我能给他的最好的报恩方式。” 寒幽蕴听到蓝翔的话,心里一紧,却还是若无其事且不以为意地静静坐着,说出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像是在说服别人,却不知是否也在说服她自己。 若弈凌璟在这里,一定看出来她现在的迟疑因为她的食指轻轻地在膝盖上点着,弧度很小,很难让人察觉她的这一习惯。 “原本感情便是两个人的事,任何第三者的插入可能都会使事情适得其反,然我还是想说,凌璟对姑娘是认真的,想必姑娘已经看出来了,可是姑娘却好像在逃避他,甚至我有一个猜想。” 蓝翔停了停,却还在犹豫该不该问这个问题。 “蓝公子有何话,但说无妨。” “此乃我自己胡乱猜测,若冒犯了寒姑娘,还请姑娘莫放在心上。甚至姑娘还因为凌璟的深情才对他退避三舍,不知我猜的可对?” “蓝公子说笑了。”寒幽蕴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避重就轻地跳过了这个问题。 蓝翔看她这个态度,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他却再也看不得世间有情人却要受着那极致的相思之苦,而且那个人还是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师侄,他决定还是要帮他一把。 “寒姑娘也许需要顾虑的有很多,可是,和一个人在一起最忌讳的就是顾虑,有时候你给的,未必是那个人想要的,莫等失去时连追悔晚矣都不敢与别人说。” 蓝翔说到这里,也认为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因为接下来无论怎样选择他都已经为他尽力了,只要无悔,所有的选择便是最恰当的。 “多谢蓝公子提点,幽蕴这就告辞了。” 寒幽蕴之前也听弈凌璟提起他师叔的一些事情,知道这位蓝公子的心爱之人就是死于生死蛊,可是现在听来,似乎他们之间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她也没有探听别人私事的癖好,因此听见了也当做没听见。 至于他所说的这些,她活了这么久,这些道理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理论与实践总是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很多事,连想都不能想,又何谈其他。 她走出蓝翔的房间之后就运起轻功向山下跑去,直到到了山下,她才停下来好好休息,才跑了这么一点路,她就已经感觉体内气息紊乱,知道这次的病对这个身体的影响着实有些大。 带她在坐下来正准备调理气息时,就看见弈凌璟从对面走了过来,面露愠色。 他一步步地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额头上的那层薄薄的细汗,却没有说一句话。 不知为何,寒幽蕴此时竟感觉有一些心虚,好像是那种小孩做了坏事之后被大人抓包的感觉,还有一点不知是因为什么。 她对这不知名的情绪弄得莫名其妙,却还是表现得理所当然,甚至是理直气壮,倒好像是特意为自己辩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五十四章 想念以前的弈世子 他不怪她不把他放在心上,可是却很是心疼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不知他的为何会如此着急柳州城的百姓,但是他想让他老婆不要再整天都忧心忡忡的。既然自己已经在她身边了,那么便看不得她整天这样为难自己。 “蕴儿这是又想故技重施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一声,便一声不吭地玩消失?”他靠近她,看着她略微尴尬的表情,以及拿着包裹的那只手的食指在微微弹动,心里有些好笑,但是声音听着却正容亢色。 “容之不也一样,一样的故技重施。”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感觉有点好笑,这个男人,这样的事情做起来还理直气壮,得心应手了,这么幼稚的事情他还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做下去,真是服了他了。 他的追来,她甚至都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甚至心里还有一点理所当然的感觉,因为总感觉这次能够下山太容易了些,反倒不真实。 弈凌璟听到她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春风吹过,沁人心脾。 他靠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这不也是一步步向蕴儿看齐吗,毕竟我是要追到蕴儿的。”说完之后他就若无其事地离她看起来远了一些,眼睛里藏着掩盖不住的笑意。 对于他的突然靠近,她一点防备都没有,后背感觉一阵颤栗。虽然在他表明心意之后会时不时的来一下突然袭击,可是她还是适应不了他的每一次接近。 呆愣片刻,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小步,才憋出一句:“容之还请自重,莫随随便便与女子考得这般近。” 看着这么可爱又可人的丫头,他感觉到了此生最大的满足,他如此真是的表情可能只在自己面前露出来过吧。这比她平时那副镇定自若、从容淡定美丽多了,但是这样的美丽只要自己一个人欣赏就可以了。 他嘴角的笑真实而温暖,“蕴儿这话却是说错了,我从不对任何女子这般,能的我这般对待的,唯有一个你,也只会有一个你。” 他走进一步,她不自觉地又退后一步,发现自己竟然自动后退之后,她才回过神来,不知自己为何要后退,便僵硬地站在原地。 看着她这般可爱的反应,弈凌璟觉得之前的受到的一切冷落都对他完全没有影响了,他也看出了她的窘迫,却起了捉弄她的心思,毕竟这样的机会着实不多。他又向前走了一步,看着她还强迫自己傻傻地站在原地。 在离她还有一步的距离时,他停下了脚步,笑着问:“蕴儿现在的表现令我很满意,既然如此,我便不再追究你不辞而别这件事了。” “容之还真是闲得慌。”她转过身去,继续背着包袱,拿着剑向前走去,连休息也忘了。 “蕴儿别动。” 寒幽蕴停下来看他到底还要整出些什么幺蛾子,刚刚转过头,就被人一把拦腰抱起,吓得她连忙抓住了他前面的衣襟。 “先别忙着赶路,你适才为了躲我,拼命用着体内恢复无几的内力,现在又在不停下来调息,身子会吃不消的。” 他的声音又在头顶响起,她觉得,她已经对他这种反复无常的行为弄得免疫了,就连再和他吵嘴的精力都没有了。 “我可以自己走,容之不必抱着我,我自己有手有脚。”言下之意就是,你赶快放开我。 可是弈凌璟像是听不懂似的,继续抱着怀中的人向一处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地方走去,而这样的地方,在这样的春季里,就只有树下才有,因此他选中了一棵大树下面。 “你且站好。” 他弯腰把她放着地之后,又从包袱里找出一块蓝色的布,垫在地上。 “地上有些湿,你身体还没恢复,可以坐下了。” 对于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她选择自动忽视。他不知他把她想得有多娇贵,但是之前两人还维持着朋友关系的时候,这人并没有这么多事。看来自己对他还是太仁慈了,让他还能如此细心周到地照顾自己。 “多谢。”寒幽蕴懒得矫情地坐了下来。 “我先为蕴儿运功调理,靠你自己的话会耽搁不少时间,影响行程。” ”不用,多耽搁这么一时半会不碍事,就不劳烦容之了,自己的事情终究自己做更放心,容之的好意幽蕴心领了。” “好。”看她态度强硬,知道自己若强行为她运功,恐怕只会适得其反,只好作罢了。 她运功调息,他就在一边看着她。 阳光透过那还满是嫩绿的新芽钻了进来,洒在两人身上,为两人镀上了一层暖人的金光,远远看去,犹如一幅美丽而不真实的画。 寒幽蕴打算先去都城找闻殊,她那里的消息会更对且更全面些,了解情况之后再去柳州城,这几天寒沔也被她派出去打听消息,但是得到的消息终究有限,但是闻殊那里就不一样了,那个地方的消息满天飞,只要你想听,总会有的。 赶到都城时,正午已经过去,明媚的阳光依旧高高的挂在头顶上方。 寒幽蕴和弈凌璟两人轻手轻脚地从后门走进了有意楼,进了那间专门为寒幽蕴准备的房间。虽然寒幽蕴不时常来这里,但是每次她来的时候都悄无声息,也不好惊动其他人,闻殊便特意为她安排了一间房间,供她来时休息。 有意楼里知道寒幽蕴存在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大家都以为楼主一个人住两间房间,令人疑惑不解的是,楼主经常进出房间却只有一个,另外一个很少进去。 至于那间房间的卫生也是楼主自己亲自打扫的,有时楼里的那几个年长的姑娘也会帮忙打扫。 这几个人都是当初建立有意楼时就跟着两人的,而且还为有意楼的重建出过不少力。每个人都有着各种各样的难处才会到这里,而寒幽蕴想要的也是这样的人,于是便找上她们,并帮助她们解决掉她们的问题,让她们过上了有尊严的日子。 不然以当初两人的资源和财力物力,是没法重建有意楼的。而这几个人为了报恩,对寒幽蕴的一切命令从不质疑,在楼里也帮助着闻殊管理着这幢楼。 还有些人好奇那间房间里放着什么,但是却没有人敢亲自进去瞧一瞧究竟。 走进房间,里面干净简洁,屋子里的东西很少,但是该有的却一样不少,且每一样都是精品,每一样物品的摆放看似没有随意没有规律,其实都是可以看出来是人静心布置过的,且恰好在那个位置。 这间房间位置偏僻,清静优雅,推开窗,还能看到下面的长得茂密昌盛的竹子,以及这幢楼的所有情形。 看来这丫头身边的能人异士真的很多,就连布置这间屋子的人更是一个极少的细心的人。看到这些,他又一次好奇起她的身份来。 “容之请随意,我先出去找人来沏茶。”寒幽蕴放下包袱之后就准备出去。 “好!早点回来,我在这里感觉总是有人觊觎我,这让我内心很是不安。”弈凌璟点点头,突然一本正经的说着让人让人笑喷的话,这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能说得如此自恋,真没谁了。 寒幽蕴向前走的脚踉跄了一下,一向面无表情且清冷的脸上出现变化莫测的表情,就好像一个人不小心咽到了很讨厌的东西。 怎么感觉之前认识的那个弈凌璟是假的,但是却很怀念之前那个做事有迹可循,条理清晰的人,而不是现在这个时不时发神经,不知他下一句话,下一个动作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的无赖。 而且他说这些话做这些事,还能一脸淡定,正经地你都会怀疑自己是否看错听错了,这种人还真是天生的天才…… “也许在下山时容之就应该请蓝公子为你治一治的。”寒幽蕴斜视他一眼,一双黑白分明且透着清雅高华的眼睛却含着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多谢蕴儿如此关心我,让我又看到了希望,我着实高兴外加满满的欣喜。”他一脸感动且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看得她直起鸡皮疙瘩。 “我的意思是容之可以考虑让蓝公子给你看看脑子是否出了问题,以免你神经发作,影响我正常行程,还没到关心你的地步。”寒幽蕴决定不理这个神经病发作的人,回头迈着步子大步离开这间屋子。 待寒幽蕴回来推开门踏入这间屋子时,入眼的便是一副安静的美男子图。他只是坐在一个地方,看着不远处的某个风景,就能成为别人眼中的可远观而不可近玩的绝美风景。 他回过头,看见恰好看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嘴角轻轻地上扬起来,端的是一派贵公子形象,只是说出来的话再次令寒幽蕴无语:“不知蕴儿可有被我的英俊潇洒所惊艳到?” “容之何时变得如此自恋到病态了,看来真该请蓝公子治治,不然这一路我怕吃进去的东西会不定时吐出来。” “蕴儿不必为此担忧,即便你吐出来了,我也会亲自给你喂进去,不会让你好不容易养胖一点的身体再瘦下去,那样我会很心疼的。”他很是真诚的看着她,眼里满是爱意。 此时寒幽蕴觉得自己开口说话就是一件错误的事,还不如闭嘴来得更加好些。 这个十句有九句都再说情话的人自己真是长见实了,她在心里再次怀念起以前那个清雅高贵得如同谪仙般的弈世子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五十五章 沉默下的各种称呼 寒幽蕴看了他一眼,看他一脸正经,才轻轻一声:“嗯。” “还记得刚见面时蕴儿说的蛇精病,犹记得彼时你说我像是蛇妖缠身,得了蛇精病,然我回去想想,倒觉着蕴儿似在骂我,却不知蕴儿骂我的理由,我找人四处打听是否有人知道蛇精病此病,却无一人知晓,不知蕴儿可否告知,此为何病。” 寒幽蕴盯着他看了很久,却看不出来这厮又要作甚,这样也就看不出来他这话的真实度,而且这个解释,她并不想说。 “并无其他意思,就是我当时我字面上的意思,容之为何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她狐疑地看着他,明显不信他只是随便问问。 “蕴儿竟连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皆不愿告诉我吗?”他眨眨眼,表情无辜至极。 可是寒幽蕴也知道了,他这是又开始骗自己了。 “容之不是早已知晓答案了吗,蛇精病便是刚才你这个样子,甚至我感觉用这个词来形容容之皆是看低了这个词,毕竟容之的行为可是还比这个词的词意高级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次寒幽蕴决定无视他,无论他说什么话,一概不搭理,权当这个人不存在好了。 “好了,蕴儿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 弈凌璟表面看起来还是一副谪仙作风,实际上内心已经爆笑不已,但是还是不忘安慰人,只是他这安慰更是火上浇油。 而寒幽蕴心里则是已经气到笑了,更是想要是从来没认识这人可能自己就不必这般气到肺都炸了。原来自己的情绪还能轻易就被人提起,看来真是得好好修身养性了,只是这人真的很烦。 赶不走、骂不到,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脸皮这东西的存在了。 “茶点不时便会有人送上来,容之赶路也累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为好。”说完寒幽蕴盘腿坐在地上的垫子上,就打算调理气息,养身子,虽然不能再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但是至少不要像现在这样赶路时间久一点都吃力不已。 弈凌璟看她不再想那些费脑的事情了,知道自己目的达到了,只是人也彻底被自己气住了,看来要想让她和自己说话恐怕会有些难了。 幸好之前就留住了一个杀手锏,现在还是先讨好人再说,不然时间过得越久,这丫头的气性就会越大,理智一回来,就彻底不和自己说话可就非己所愿了。 “好了,这次真不再闹蕴儿了,你看一下,这封信。”他从怀里装模作样的摸了一会儿,才拿出一封信来,递给寒幽蕴。 信封上面写着算不上好看的几个字:寒姐姐亲启。看见这个称呼,寒幽蕴就知道是谁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一个人叫自己姐姐,更是就只有李书语一个人叫自己寒姐姐。 拆开信封,里面的字看起来更是写得一塌糊涂,或许她当初写这个封面就花了不少时间,她的人生从一生下来开始,便被无数人围着,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少有过,这一刻,她感觉到了久违的温馨。 里面的内容还算能看懂,大概就是解释她要拿药回去救治一个从小就照顾她的亲人,而且还详细得说了她为什么想要跟寒幽蕴走的原因,虽然字写得实在是有些不尽人意,但是大致意思寒幽蕴还是看明白了。 寒幽蕴看着这封信,也算看明白了弈凌璟心里面那点小算盘,还真是不知该气还是该笑,风光霁月的弈世子竟然这么幼稚,他这是想一次次刷新自己对他以往的认知。 他的小算盘打得如此响亮,自己还真得给他点面子,让他多些馊主意,帮助他转动他那已经腐朽的脑袋好了,省得他一整天闲不住他那张嘴和手,虽说他的出发点是为自己考虑。 弈凌璟还不知道寒幽蕴已经识破了他的那些小把戏,毕竟他认为她现在还在气头上,可能还注意不到他的小把戏。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她的恢复能力、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她究竟有多理性,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而别人可能还以为她还处于那种状态之中。 人们都说,太聪明的女人活得太辛苦,可是有的人,无论他是男是女,他都必须活得比别人辛苦太多,因为他的人生容不得不完美,更不容有一点瑕疵,而寒幽蕴很不幸,恰好就是那极少数人之一。 弈凌璟见她看信已经看好了一会儿,可是还是没和自己说话的打算,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自己一个。 他知道这丫头这次很难再理自己了,也只得咽下苦水,毕竟理亏的还是自己,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认定的娘子,即便没错,如果她真要说自己错了,自己表现出来的没错可也是错的。 可惜的是,他的蕴儿总是理智沉着的,自己使劲了浑身解数,却也只能让她失去理智这么一点时间。 若寒幽蕴知道他这种心态,肯定会立刻想到21世纪的一个词:妻奴,但是要在他的妻奴的对象不是她的情况下。 “蕴儿,我现在欲与你讨论一件事,我猜想,蕴儿或许不太喜欢我叫你蕴儿,因为刚开始时每次我叫你蕴儿,你没有表情的脸便会都一些变化,眼睛也会向上睁大一点,然那时因为我还不太确定,不敢惹怒蕴儿,便只能当做没什么发现。” 他抬眼继续如无其事地装作不经意地看她一眼,见她表情还是一样没有什么变化,这下他实在是猜不到她的心思了,才知道自己可能玩得太大了,把她惹毛了,可话也不能只说一半,不然可能更是得不到她的原谅。 摸不准她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讲下去,“不知蕴儿想我唤你何名?”他认真地看着她,眼睛里写着满满的真诚和求知欲。 寒幽蕴看着他一个人在一边自导自演,觉得有些人无论走到哪都是人才,这演技和导演天赋真的可以达到以假乱真,随随便便想一想,再即兴表演一番即可让大多数人折服,就傻傻的相信了他。 所以有时候不是我们太蠢,着实是每个人都是天才,只有自己感觉还是一棵木材,所以不要羡慕那些天才,不要抱怨自己不如别人,因为那真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 寒幽蕴突然发现,自己竟也能想出如此有哲理的话,这种少女时才会有的感慨,好像离自己已经很远很远了,远到她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有时间精力去感慨这个世间时是在何时。 “小蕴,小幽,幽蕴,小幽蕴,还是小蕴蕴,小幽幽,不可,这些你应该都不会喜欢,那便叫蕴丫头,我倒是觉得挺好的,蕴丫头,你觉得如何?” 寒幽蕴一回过神,就听见了这些荼毒人的称呼,实在是被他恶心得不行,原本还以为他能想出点正常些的称呼,现在看来还真是指望不上他,这些称呼听起来一个比一个诡异暧昧,现在才觉得蕴儿还真是他能给自己的最好听的称呼了。 对此,寒幽蕴更是歇了和他说一切废话的打算,她怕自己会越说越冲动,做出或者说出些难听的话,毕竟只要她想说,她可以不带一个脏字便把人骂得恨不能回炉重造再出来。 还记得当时温馨见过她骂人的良好修养,还竖起大拇指很是佩服的赞美了她说,即便听她骂人,你也可以提升自己的涵养,甚至还能涨不少知识,欣赏更多世间的美丽事物,比如美人、美丽的声音、美丽的说辞,当然,前提是那个人能撑住不要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为了随时随地能够报答他对自己的恩情,也给自己积一点口德,她继续沉默着慢悠悠地运功听他说下去,反正调理身体也可以慢慢来,因为这件事还真不能急。弈凌璟也是看她并没有全身心放在运功上,才敢在她耳边废话这么多,因为要耗费心神的运功通常都是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那时必须运功调理体内内脏并及时预防。 “那不说话,可是没有一个满意的?如此,可就难办了。”他狭长的一双丹凤眼眼睛弯弯地看着她,摸着下巴,很是疑惑不解。 “还是不说话,不说话我还真不知改作何称呼,现在称呼还没定,总感觉没有称呼很不礼貌,但是称呼你显得太不够重视,其他的称呼却还没定,既然如此,那我决定了……” 他正经且严肃地看着她,不知晓情况的人可能还以为他要做出何重大决策了呢。 看她还是不理自己,他也不在意,嘴角甚至还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继续说道:“以后每天我便轮流叫一次适才我说的这些称呼,今天是第一个,那便是,小蕴,即便我和小蕴分开了,我也每天叫几次,毕竟如此多的称呼,我每天要换一次,实在是有些不习惯,多唤些自然也就顺口了,小蕴认为可好?” 他这话问得毫无诚意,语气里却又带着一点认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五十六章 不一样 寒幽蕴终于抬起来头,收回运功的手,“容之说笑了,叫蕴儿便好,一个称谓而已,不必如此较真。” 弈凌璟一脸不赞同地道:“蕴儿说的这是何话,对蕴儿的一切都必须较真,因为蕴儿值得拥有最好的,更何况,对于蕴儿,我想给你一切最好的,即便只是一个称谓,你可明白?” 她看了他一下,“不明白。”这人还真是一刻都不放过表白的机会。 “蕴儿不必明白,只需我明白便好。”他很是认真地说道。 寒幽蕴看向他,不经意间看见他那浓烈的感情,她第一次有了强烈想要逃避一个人的想法,那样的感情自己真的连拥有都不曾想过,又怎敢去碰,她怕到头来只能是曲终人散,落得个身死道消的结果。 自己如何倒是无所谓,但是有些禁忌一旦触碰了,便会令双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她只得狼狈地避开了他目光炯炯的眼神。 看到她下意识避开的眼神,即便早知道结果,心里还是有一瞬不可抑制地下沉,却也只好装作没看见。 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这个声音出现得刚刚好,恰好缓解了两人的尴尬。 听声音应该是走向这边来的,果然,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敲门声,寒幽蕴看向门外,应了一声:“进来。” “是。” 进来了一个打扮得这烟火之地看起来就过于清淡的装扮的二三十岁的姑娘,脸上甚至只是抹了一层淡淡的粉,若不仔细看,甚至还看不出来。 这样一身打扮,若在街上行走,任谁都不会把她与青楼女子联系在一起,因为她长得便是那种大家闺秀的温婉之美,而且一身气质实在是比那些大家闺秀还要更加沉静温婉。 虽然现在有意楼已经不在强迫女子接客做生意,但是楼里的姑娘该是每个打扮得都风光旖旎,浓妆艳抹,因为这里说到底还是要考出卖女子时美貌来维持大部分开支,像眼前女子这样的还真是很少。 “芸秀见过主子,弈世子。”芸秀托着盘子进了屋,将盘子放在桌子上之后,才向两人行了一个礼,一举一动自然无比。 “此乃主子适才吩咐要的茶点,因为众姐妹有些补觉,剩下的还在外面照顾客人,只我一人有空,所以就来给主子送茶点来了,倒是很久不曾见过主子了,听小殊说主子之前受伤了,而且还很严重,不知主子现在可有好些,我这里带了一些受伤膏药,主子拿着让我放心些。” 她拿着盘子里放着的一个白瓷瓶双手合上递给寒幽蕴。 “芸秀姐姐还是一如往常的贴心,幽蕴于此便先谢过芸秀姐姐了。” 她也不推辞,看开闻殊不想她们太过担心,可能对自己的伤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对几人描述了之后就没有再提,不然现在知道自己来了,其他人只怕已经挤爆了这间屋子。 她们每个人都是被命运捉弄的不幸之人,对自己这个解救她们于水火之人很是感激,大家还经历过一个艰难的创业时期,她们更是对自己关怀无比。 对于主子这个称呼,也是几人对她的感激,只是开始时寒幽蕴还感觉很不自在,通过闻殊的一番解释和劝说,才勉强接受了这个称呼,之后又知道了,有时候主子这个称呼真的很容易隐藏身份。 芸秀把膏药递给寒幽蕴之后,又回过来向弈凌璟深深地鞠了一躬,“芸秀在此代表众姐妹感谢弈世子对主子的照顾之恩,我们姐妹无能,并无什么能够报答弈世子的,但是在这都城里,还算认识一些人,若弈世子有何困难我们众姐妹当竭力相抱。” “看来还真是主……姐妹,说的话都一摸一样,只是既然是我想亲自照顾的人,那么便不会想要其他人的报答,我说得可对,蕴儿?”弈凌璟朝寒幽蕴悄悄地眨眨眼,心里却很是不爽自己的人被纳入别人的阵营。 对于他时不时地发一下神经,寒幽蕴直接选择无视,她还不想下次来被其他几人堵在门口,那几人可不比芸秀姐姐这般还说话。 芸秀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着实很是吃惊,从来都看不见主子对何人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 记得从第一次见她,那时的她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可是行事却很是果断,沉着冷静,一整天更是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更不会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真是情绪,看起来真实得完全不像人。 虽说以前她不会有太多表情,但总还是有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好像她的属于人的特征也被时间带走了,想看见她的一个表情实在是比她想摆脱此生的不幸还要难。 看见这样真实的她,她在心里真心为她感到高兴,看到出来,弈世子也很是喜欢主子,从各方面来看,主子与他真的很是般配,只是适才主子的态度,弈世子估计想要得到真正得到主子还很难,或许主子自己也还没发现自己对他的不一般。 送完东西之后,芸秀就向两人告辞了 。 芸秀出去后,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两人面对面坐着,寒幽蕴还是静静坐着,催垂着眼不说话,还是弈凌璟先开口。 “蕴儿应当要于此调查一些消息吧,不知调查到何进度了。”两人虽也有资源共享,但是也并不是对对方所掌握的东西都清楚明白,只有大致的了解,都给对方留下了足够的私人空间。他想确定一件事,于是只能如此问道。 寒幽蕴先是想了一下,才回答,“还好,目前还只了解到一些具体的消息,而且我明显感觉到此次事件很是怪异,分固城、城中城和丰城也有此类状况发生,但是数量却极少,而位于中央位置的柳州城则是有一半的人都染上了,现在的数量还在迅速极增而柳州城周边的所有城池只有丰城有人染上,其他城池里目前并没有任何不好的消息传来。” 她的眉头又轻微地皱起来,这几天想的事情比以往多了很多,而且还是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她的眉头经常时不时地皱起。事实上,她还是没有把她掌握到的所有消息都说了,也还有很多地方一直想不明白,需要进一步确定。 这次的瘟疫,明显就是有人故意的,但是对于瘟疫这种东西,很少有人敢沾染,更别说去控制它。 弈凌璟:“也就是说,此次事件极有可能是人为的因素。” “嗯。只是没有合理的根据,毕竟没有人能够控制瘟疫的蔓延,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还没有人想做,而且我很好奇,这人是如何控制瘟疫的传播,又为何会选在柳州城作为他的试验地点?” “看来蕴儿已经确定此次事件的确是人为造成的。”他的眼里闪着毫不掩饰的自豪,可能他自己想到都没如此高兴,倒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所有物似的。 寒幽蕴自动忽略了他眼里的一切,接话道:“容之不也确定了。” “这我就放心了。”弈凌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容之放心什么?”寒幽蕴佯装不懂地问道,表情要多自然便有多自然,只是她脑子里面却闪过一句话:现在就放心了还为时尚早。 “没什么。”弈凌璟伸手去想摸摸她的脑袋,被她轻轻松松地就躲掉了。 自从上次摸过一次她的头之后,他便一直念念不忘,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再摸一次,本想趁她不注意时摸一下,没想到还是被她躲掉了。 寒幽蕴真的想给他一拳,直接把他揍趴下,可惜的是,这个愿望估计不能实现,因为两人的功力相差还是很大的,而且她现在身体还没恢复,想要打赢他,还真是希望渺茫。 然而这些都只是一闪而过的不切实际的想法,即便她有能赢他的武力值,她也不会这么做,所以她只能再次选择无视他。 “蕴儿且先坐好。”他不由分说地把她按坐在地上,甚至在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之后,就被他紧紧钳制住,不得动弹分毫。 随后,寒幽蕴便感觉到一股暖暖的气流在丹田里面缓缓的流淌着,舒服得令人全身细胞都逐渐松懈,忍不住就此睡去。 寒幽蕴知道他这又是在消耗自己内力为自己调理体内的气息。之前在她醒来之后就全身无力,等身体一切指标基本都恢复正常之后,却感觉到体内气息阻塞,每次想要冲开那个桎梏,却一次次以失败告终。 原本在发现之后,她就一直表现得若无其事,甚至她自己觉得她已经隐藏得很好了,却不知道他是如何发现的。 这也是她运功时还能分心去听弈凌璟说什么的原因,不然现在急需恢复身体的她,哪还能如此清闲。 如果现在推开他,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两人都身受重伤,气血攻心,她只能接受他的又一次恩情,而他一定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才强行地不顾她的意愿为她运功。 再一次认识到这人情只会越欠越多的寒幽蕴更是加深了她要行那个计划的决心,不然自己和他最后的牵扯只会越来越多,而她也不敢保证,她是否还能在他对他说各种甜言蜜语时对他还能恶语相向。 两人配合着,用了一个多时辰,才总算把那道一直禁锢住寒幽蕴的瓶塞冲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五十七章 勤奋的李书语 弈凌璟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便往寒幽蕴的额头伸去。 寒幽蕴微微后仰,两人恰好四目相对,倒也没有显得尴尬,“不必麻烦容之了,我自己来便好。”她抬起手,摊开手掌。 “好。”他也不再像之前一样多说什么就把手帕放在她的掌心里。 “多谢。”寒幽蕴拿起手帕擦着脸上的汗,手帕上还带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幽冷、清雅,闻之让人精神一震,应该是还有提神的功效。 “我还有些事,需要回府交代,应该明日午时便可回来,届时我们再赶去柳州城,可好?”他眼里映着希望和慢慢的认真。 “嗯。”寒幽蕴就当看不见般轻轻别过了头,眼睛不再与他对视。 “那好,你答应我的,蕴儿可别忘了,我有一首诗,欲送给蕴儿。” 他看她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也不甚在意,心里哭笑了一下,暗自深呼吸了几下,才继续开口:“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我便借一下前人的诗,送给蕴儿好了,希望蕴儿喜欢。” 说完不待寒幽蕴回应,便转身从窗户走了,连正门都没走。 寒幽蕴看着他明显落荒而逃的身影,心里却颇不是滋味。她能给他的,除了远离,别无其他,他想要的,自己不敢给,也给不了,因为自己连爱情是什么都还不知道,也不能知道。 虽说不懂爱,可是她知道,只要爱上了一个人,便会想要霸占那个人的一切,也会因此在某些事情上有所偏颇。人的自私,在爱中分毫毕现。 但是,她却只能大爱无私,连自私的为自己一点点都是不被允许的。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公平的,既然给了你高高在上,那么它也会同时剥夺你的更多的权利,说好听点叫责任,说不好听点,就是一场你与它的交易。 “远远乡?你错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从来不是远远乡,而是两条隔得很近,却永不平行的线那般远且近的距离。有些念想,既然你不想断,那便由我来断好了,你接受也好,最好你放掉。”寒幽蕴看着还在摇动的窗户,喃喃自语,脸上的神色也越发坚定。 如果再不做出些改变,只会让他越陷越深,自己也越来越心软。 总觉得自从醒来之后,自己对他就多了一层亲切感,再没有了之前的疏离。 至于改变的原因,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只能归结为自己在梦中听到的那个声音是他发出的。 那个声音让自己有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这也是她被那道声音吸引并执着于它的缘故,却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她想,或许是因为这道声音是她那么长时间以来能感知到的唯一的生命力,所以她才会对它那么亲近的。只是这个理由看起来却显得不是很能立得住脚。 她从刚才就一直在想着弈凌璟的事,看了李书语写的信,知道她要来找她,但是一直被弈凌璟带偏了,还没有时间去想李书语的事情。 而完全被她所喜爱的寒姐姐忘了的李书语,从与两人离别开始,便没日没夜、马不停蹄地赶路回去,在把降灵草送到治好了林姨之后,就一直在看求医老人给她的那本书,才知道寒姐姐的症状可能是中了生死蛊,中此蛊者,几乎无药可救。 她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弈哥哥,她想,还是先不告诉他好了,毕竟弈哥哥对寒姐姐的感情真的很深,那么爱吃醋,还是等找到了解决方法之后,再告诉他好了。 她相信,世间没有不能解的东西,只要找对了方法,总是能够解决的。 于是她又没日没夜地找有关生死蛊的书,找了几天,也就找到一小部分资料,而且还是没有什么帮助的那种。 林姨看她每天都在没日没夜地找书看书,还很是诧异,平时最讨厌看书的人现在居然天天在看书。但是看见她这样焦急的模样,猜到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这次出去她成长了不少,要是以前,她可能想着的是先问自己,如果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然后再自己想办法,可是现在她居然没有问自己就去主动寻找答案。 她不知道的是,李书语与寒幽蕴和弈凌璟待久了,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才决定以后自己的事情一定要自己做。 林姨找到李书语,看到她还在书桌前愁眉苦脸地看着眼前的一本书,桌子上的书也堆满了桌子。 “阿语在看什么书?这几天都如此认真,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林姨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散发出浓浓的饭菜的香味,勾得李书语肚里的蛔虫都出来了。 “哇!林姨,这是你给我做的饭菜吗?好香啊,我看看都是什么,我都闻到我最喜欢的蒸蛋味道了,谢谢林姨。” “你呀,赶紧吃,这段时间天天看书,之前又忙着赶路,已经瘦了一大圈了,多吃点,好好补回来。” “真的吗?那我一定要好好补回来,林姨以后可要经常做好吃的给我吃才是。”李书语趁机就坡下驴索取福利,手上动作也不停地就急急忙忙地帮着林姨把篮子里的饭菜都拿到桌子上去。 “好!以后天天做给你吃,那现在可否能告诉林姨你这几天看的都是些什么书,可是发生了何事?”林姨轻柔地揉了揉她的头,眼神却不容置疑地看着她,意思是,别想隐瞒她。 “好吧!我之前跟林姨提到过寒幽蕴寒姐姐,她貌似中了一种蛊,我现在在找解蛊的方法。”她看了林姨一眼,看见林姨连筷子都没动过一下,连忙喊到:“林姨,你也吃,特别好吃,你快尝尝,好久没吃到林姨做的饭了” 李书语一边用勺子吹着蒸蛋吃,一边说话,还不忘感叹一声,出去加上林姨养病这段时间,都没有吃过林姨做的饭了,感觉比以前更好吃了。 “好吃就多吃点,慢着些,只是阿语可是忘了,林姨虽说不敢夸大能解这世间所有的蛊,但是还是很自信的说能解这世间大多数的蛊,阿语为何没想过来找林姨,毕竟有些蛊虫的潜伏时期很短,应当早解为宜。”林姨一边说着还不忘替她夹菜。 林姨看着她,觉得这孩子可是出去一趟,受到什么打击了,这种表现未免太反常了,除了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还逞强去做,不顾后果。 “没忘,但是这种蛊或许就连林姨你也不知道,我不想打扰你养病,所以就想自己先找找看。我去问了族里的很多人,他们都不知道,就更不敢打扰林姨了,林姨的病要紧。”李书语继续头也不抬地吃着桌上的最爱的蒸蛋和各种美味佳肴。 “你这丫头,出去一趟回来就和林姨生分了,即便问外面的人都没想到来问林姨,林姨可真生气了,你都没说,怎知林姨不会解。”林姨看她吃的这么开心,也很满足的笑了,但还是佯装生气地瞪着她。 李书语急忙讨好,“不是的,林姨,只是这个蛊之前我在外面时一个很出名的神医都没有诊断出来,而且你这段时间需要静养,我不能打扰你,为免你又因为我的事情而再出意外。” 说完还不忘扯了扯林姨的袖子,“林姨,你就莫再生气了,可好?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保证。”李书语立马抬起手作立誓状。 “行了,你还想有下次,你这丫头。放你出去一段时间,回来整个人变得倒是长进了不少,就是还是如此能撒娇,看来我是拿你没办法了。”林姨指指她的额头,虽说是在责骂,实则宠溺地声音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那是因为林姨宠着,我才敢找你撒娇,别人我可不敢。”李书语二话不说,就扎进林姨怀里去了。 “好了,你呀。那现在赶紧跟我说说,你那位寒姐姐中的是何蛊,人家一个出名的神医都没诊断出来,就你诊断出来了。” “好吧。其实我觉得不是没有诊断出来,而是他诊断出来了,或者看出来了,却不是很确定,怕伤了弈哥哥的心,才没有说出来的。哦!林姨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弈哥哥吧,就是我与你说的那个很爱吃醋的弈哥哥。”还没说完,她就先笑起来了。 林姨,你不知道,弈哥哥吃醋超级恐怖的,而且特别爱吃醋,就连我这样一个小女孩的醋都吃,但是他吃醋还不敢让寒姐姐知道。哈哈哈哈……” “嗯。知道,继续往下说,快别笑了,免得待会儿呛到。”林姨揉了揉她的头,慈祥地示意她往下说,对于她这个样子,却很是无奈,原以为出去一趟长大了,自己就可以少操点心了,现在看来,还是不能放心。 “咳咳……咳……,林姨,都怪你。”李书语抬起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实在是可怜至极。 林姨连忙帮她拍背顺气,折腾了一会儿,看她不再咳了,才问,“如何?可好些了?”手上的动作却还是不停。 “呜呜……好多了,林姨你把手拿开吧,现在好多了。”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现在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瓮声瓮气的。 “你呀,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一点也不让人省心,还是吃完饭再说好了,免得待会再被呛到。”林姨嗔怪的责备着她,但是语气里的心疼却毫不作假。 “没关系的,林姨,我刚刚只是不小心噎到了,我注意一点就好了。” “林姨可听说过生死蛊?”李书语停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林姨。 “生死蛊,莫非你觉得你口中那位寒姐姐中了此蛊?”林姨不答反问。 “嗯。”李书语点点头,说到这里,她小小的眉头都开始皱起来了。 林姨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偏头想了想,似是不解:“生死蛊已经消失很多年了,怎么还会有人又中了此蛊?”林姨疑惑地问,倒不像是想要知道答案,只是单纯的疑惑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五十八章 被人围观的李书语 李书语这时褪去了平时的顽皮,像个小大人似的支着脑袋同样不解道:“这点我也很纳闷,寒姐姐一直和我们一起,我和弈哥哥两人却完好无损。而我查了资料,生死蛊的发作时期却只有三天,这也说明寒姐姐是和我们在一起时才被下的蛊,可是我却想不到寒姐姐为何会中了生死蛊。” 说起正事,李书语的小脸一脸严肃,眼睛也轻轻地垂下来,暂时隐起了她那双如盛着一汪清泉的眼睛。 “好了,先别纠结这个了,此时最重要的是解开生死蛊,你可确定,那位寒姑娘确实是中了生死蛊,你还是先把她的情况在与我说说,我年轻时也研究过生死蛊,懂得应该还是比你多。”林姨摸了摸李书语的脑袋,在她额头轻轻弹了一下。 李书语是回过了神,却没有像以前一样立刻弹起来四处乱窜并喊着疼。 “林姨说的对,若是让我知道是谁给寒姐姐下了生死蛊,我绝不轻饶他。”此时此刻的李书语眼里溢出来满满的厌恶,不知她仅仅只是单纯地厌恶那个害寒幽蕴中蛊的人,还是其他人。 “好了,莫再多想了,林姨会一直陪着你的。” 李书语停止了脑中正在想的事情,点点头,“嗯。谢谢林姨,那我跟你说一下寒姐姐的情况,或许是我弄错了。” 李书语把寒幽蕴大致的情况都跟林姨说了,林姨在她描述寒幽蕴状况的时候就低下了头,应该是在脑海里想着李书语描述的情形。 “林姨,以你的经验来判断,你觉得寒姐姐是否中的事生死蛊?”李书语说完,就支着头等林姨的回答。 “据你所说,应当是生死蛊无疑。”林姨很是肯定道。 “我还希望是我判断错误,那样的话,寒姐姐或许只是受了其他伤,没想到还是被我说中了,不知林姨可有好的办法,能够解开生死蛊。”李书语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林姨,希望她能知道方法,她不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人能解开生死蛊。 林姨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即便你眼睛睁得再大,其实我也没办法,最初养生死蛊的人就没想过要制解药,中生死蛊,就相当于睡着了一样,想要出来,只能看中蛊人自己,而中蛊人的梦中世界是怎样的,没人知道,因为从古至今,但凡中了生死蛊的人都已经死了,所以没人知道如何解生死蛊的原因便在此。” “林姨这说了也还等于没说,这些我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林姨之前那般说法,我还以为林姨知道解开生死蛊的法子。”李书语扁扁嘴,有些失望地说道。 “你这孩子,出去一趟,回来就胳膊肘往外拐,都不认识林姨了,一直想着别人,现在还为了他人来责怪林姨,看来我这十多年养的都是一只白眼狼。”林姨假装不高兴,板起一张脸,一脸痛心的说。 “怎么会呢!林姨是阿语最重要的人,但是寒姐姐与林姨可是不同的,所以林姨就别计较了,好不好啊?林姨。”林姨了直接抱着林姨的手臂撒起了娇,还晃来晃去的。 “好了,你呀,如此大人了,撒娇到时越来越厉害了,还一点都不害臊。”林姨无奈又宠溺地说。 “那林姨可否告诉我,有什么方法能帮寒姐姐醒过来,我知道前面林姨说了那么多,总能帮到一些忙的。”她就这样抱着林姨的手臂,靠着林姨的肩膀,继续撒着娇。 “方法是有,可成功的几率不大,也只能试试,毕竟这只是我的一个理论,之前一直没成功。” “没关系,林姨你快些说与我听。”李书语此时听到有法子可以帮助寒姐姐醒过来,都直接忽视了林姨那句之前一直没成功。 “好!瞧把你急得。”林姨也不再逗她,开始把她知道的一一说出来。 “欲解生死蛊,需得以针灸刺激中蛊之人的经脉,之后再以药浴泡之,疏通经脉,再次为其施针,各一天一次,施针满一个月,即三十天。而且每天还得有人在她耳边说一下她的事情,最好是能刺激她,尽量让她不沉迷于梦中世界。” 林姨说到这里就停下了,李书语继续支着脑袋,睁着眼睛聚精会神得看着林姨,等待她的下文。可是等了一会儿,林姨都没有再说的打算。 她疑惑不解地问:“林姨,为何不说了?你说,我很认真的听着呢。” “已经说完了,你让林姨还再说什么?”林姨看着这个看起来可爱直率的女孩,笑着打趣道。 “什么,林姨你确定你没骗我,就这么一点?”李书语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你这孩子。阿语你要知道,有些时候,方法看似简单,但是里面却含着很大的学问,就如,你可知我说的针灸如何针灸,药浴都需要哪些?”林姨笑看着眼前的女孩,还真是小孩子心性,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林姨,我这也是想着,你一定会写好告诉我的,毕竟你也知道我一下子就住那么多东西,更别提还都是那些穴位和药物,我自然就不用问你了。”李书语笑嘻嘻地答道,轻轻地扯着林姨的袖子。 “行了,看来我真是拿你越来越没法子了,你理由总是很多的,我哪能说过你,便不与你贫嘴了,你还是好好休息,这些书就先别看了,明天去找你寒姐姐,希望这方法能对她有用,即便没用,既然你如此喜欢她,也要去见她最后一面的,别为以后的人生留下遗憾,现在先好好吃饭。” 李书语听到林姨说的最后一面,心里顿时一紧,那一双一直都是大大的闪着光芒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是,林姨,可是我刚出去两个多月,现在又要出去,那些人肯定又会借机生事,届时林姨你可能应付那些人?”李书语虽然心里记挂着寒姐姐,但是也不想让那些人抓着自己的把柄威胁林姨。 “你放心去便好,我这里我自会处理好,那些人还不敢那我如何,而且我们的人都在,倒是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林姨本来想多说些什么,但是看见她那一脸我知道了,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的表情,便笑着停下不说了。 “总之,在外一切都要自己小心。”林姨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嗯。我知道了,林姨你放心好了。”李书语极为认真地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李书语就起来赶路,她偷偷摸摸地从后门出去,一路躲过有巡逻的地方。索性没有太多人关注她,而且对于这里的地形她已经熟悉得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所以还算轻松地走出那个她出身却带给她无数噩梦的地方。 之后她一路快马加鞭,向着欣宥城的方向赶去,因为她也不知道寒姐姐和弈哥哥在哪里,只能去寒姐姐说的那个地方。 连续又赶了将进两个月的路,终于赶到了这个黎国最繁华、最尊贵的都城城门下,她却也没有心情来欣赏这个人来人往的繁华都城。 连续赶路这么久,再加上之前她为了林姨的病赶路,回去之后又天天在看书,此时的她,瘦了一大圈,再也看不出之前那个活泼可爱、活力四射的女孩了。 她身上的衣服显然已经很久没换了,头发也因为编着辫子,才显得没那么凌乱,但是却也能看出很久没洗了,眼下更是青黑一片,那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的样子,倒像是一个流亡的人。 她站在城门口,整个人来不及喘口气,就急着进城。 周围的人看见她,都指指点点,离她离得远远的,还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抱怨:“这是什么人啊,这么臭,这得是多久没洗澡才能如此臭。”好像他们生来就有多高贵似的,一边说着,却又不让大打量着她。 旁边的声音越来越多,守城门的两个士兵也看见她,眼里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来,这样的态度更是加剧了周围一些百姓的恶言恶语,一些粗鄙不堪的话也出来了。 若不是看她还牵着一头看起来就珍贵好看的马,可能说她是乞丐都有人信。 也有人认出来了,这匹马是定王府里的,可能这个小姑娘和定王府有不小的关系,不然哪会这样明目张胆地牵着马进城。 当然这些人都是些在这欣宥城里有些势力的,自然等着不会和那些百姓一样那般没有见识,而是选择在一边看戏。 毕竟最近定王府没有听说过丢了马,但是这匹马确确实实是定王府弈世子,之前的镇南将军的一匹马之一。 而那弈世子一副谁也不理的样子着实令人不喜,倒不知与这位如乞丐一般的女子有何交集。 周围人不善的眼光和言语,她似乎都感知不到,越靠近这热闹繁华的都城,越不敢进去。 以前我她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热闹的地方,因为这里的人多,她不必再小心翼翼活着,还可以吃到很多好吃的。可是,此时的她在害怕,她害怕寒姐姐等不到她,害怕寒姐姐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 她忍不住在想,难道上天就这般残忍,凡是对自己好的,它都会收回吗。 她无法想象,如寒姐姐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会有消失的一天,从这个世界消失,再也回不来了。 她告诉自己别多想,可是脑子好像不听她使唤似的,更是响个不停,对于周围人那些难听的声音,她却是一点都没注意到,或者说,她不想注意他们,因为她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进了城之后,她变急急忙忙地向人打听有意楼在哪里,可是每个人见她穿得这样,又慌慌张张的,还以为她想去有意楼卖身,毕竟穷人去那里卖身很正常。 虽说有意楼经寒幽蕴等人的改造,已经算是一个很高级的消费之地了,但是一般的老百姓还是h很厌恶那种地方,因此都离她远远的。 寒幽蕴当时建立有意楼的时候也考虑到了这点,所以每种场合都取了适合它的名字,只是外面的人只知道那个总的名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五十九章 来到有意楼 等她终于来到有意楼门口时,看见一楼里面的摆设,这一看就知道是高贵清雅的地方,还有一些人在拿着书在诵诗。 看见大家看过来,几乎没有鄙夷、不屑这样的眼神,而是事不关己事之后的漠然,随后又继续继续着自己的事情,该看书的看书,讨论的继续讨论。 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端着盘子,向大家添茶倒水的女子,还从来没见过白色也能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 她连忙跑过去找那个姑娘,这时那个姑娘恰好起身,应该是去泡茶水,“请问,我想找闻殊,不知这位姐姐可否引见,就请你跟她说,寒姐姐的病我有些眉目,有事跟她说。”她并没有说出寒姐姐的名字,因为当时寒姐姐就交代过她去找人的时候不要说出她的名字。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寒姐姐不让这里的人知道她的名字,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更何况是寒姐姐这样的人,因此她就很干脆地答应了,什么也没问。 那女子看见她说话,打量了她一番,眼里带着狐疑的神色:“你确定你要找的是有意楼里的当家主子,闻殊,而不是其他人吗?” “是阿就是有意楼的闻殊,还劳烦这位漂亮的姐姐帮我说一下。” 李书语本来想从兜里摸出点金币贿赂一下的,可是令人尴尬的是,她兜里的金币已经快用完了,只有十几个了,她也只好暗中咬咬牙,把所有身家都拿了出去。 那姑娘看她这个样子,笑了笑,说道:“不用了,这里的员工都不能接受贿赂的,如果接受了,就只能从这里出去,而且看你也没剩下多少了,我去给你问一下,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去给你倒水。” 说完就给李书语指了一个位置,自己就上楼去了。 “谢谢姐姐。”心想,果然,寒姐姐介绍的地方就是不一样,每个人都这么有礼貌,还这么好。在她看来,寒姐姐就是神,只要跟寒姐姐沾上边的,肯定都是极好的。 可是又骤然想到,寒姐姐现在还生死不明,这点小小的喜悦也很快就被愁绪掩盖住了,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消失了。 她盘腿坐在一边的蒲席上,桌子上放着一排书,闲的无聊,她随手翻了一本,里面的文字艰涩难懂,便直接放下了,又看了其他的,她决定不再为难自己了。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看进去的,还看起来一副如饥似渴的样子,实在不理解。 这里的每个人应该都是来看书的,有身着绫罗绸缎头顶珠冠的,也有一身褐衣头束布条的,尽管他们身份相差很多,但是却都在安安静静地在自己座位上看书写作,讨论的声音也非常小,几乎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能够让这些人如此遵守这里的规矩,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皇权至上的都城里,她顿时对这里的主人,也就是寒姐姐要她来找的闻殊很感兴趣。 太阳的余光还停留在这片大地上,余辉撒在窗上,一点点透进来,暖暖的,极为祥和。 闻殊交代完今天的事情后,就一身疲惫地走进屋子里,茶壶里的温度刚刚好,她直接就倒了一杯仰头就喝下去了,感觉已经冒烟了的嗓子才好了些。 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每天累死累活忙完楼里的事情,还要应付那个脸皮越来越厚的无赖。 明明是礼部尚书之子,现在却连一点基本的礼法都忘了,每天像狗皮膏药一样,走到哪跟到哪,赶都赶不走。 而且自从他与家里摊开之后,更是一直赖在有意楼不走,还说要对他负责,真不知道以前那个刚进所谓的青楼时脸红脖子粗的可爱的人哪去了,而且她什么都没做,还真不知要对他负什么责。 而礼部尚书那边这都过去快一个多月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还处处打压有意楼的生意,之后被好好警告之后也老实了,再也不敢打有意楼的一点主意,却也好像忘了他还有一个儿子一般,再无一点动静。 闻殊越想越烦,又灌了自己一杯茶,还是觉得不解,又一杯接一杯的喝,直到茶壶里已经到不出水了,才不死心地放下茶壶。 听说小幽蕴已经醒了,但是那个该死的男人又不许自己去看望,倒是前几天寒沔传来了消息,说她已经醒了,而且已经能行走了,她才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闻殊想到这,脸上露出了八卦之色。倒是想不到一向清空高贵,不食人间烟火,还那般讨厌女子靠近的弈世子、前镇南将军醋意那么大,连自己一个女人的醋都吃,还威胁自己不让自己去探望小幽蕴。 这样一个优秀又极品的男人,就是不知是否能感动那从身到心都冷冰冰的小幽蕴,毕竟她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儿女情长的人,甚至她一直在避着这些儿女情长,好像她心里一直有一座大山在压着她,让她不能过着正常的生活。 若非听寒沔和寒彼描述他对小幽蕴的痴情,自己哪会这般就受他威胁,但是那个男人太过分了,竟然教那家伙那些东西,每天扰得自己不厌其烦。 闻殊心里数落着杨子皓,即礼部侍尚书之子,可是她现在却再也没想过与那个人断了一切关系,若她的态度还是如当初那般坚持,那么或许他会回去,他们也将会就此错过。 因为她的态度的软化,给了他机会,那么即便这样做会惹到家里人,他也不会妥协,因为他已经做一个乖儿子将近二十年,恪尽礼仪,每天都在为家族而活,现在,他遇到了喜欢的女子,他也想为自己活一次。 他的事情,闻殊多少也知道了一些,她也试着去接受他。 起先,她以为他只是如那些花花公子一样,过一段时间就腻了。令她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坚持了下来,而且一坚持就是一年多,也让他从开始时和自己说一句喜欢都会满脸通红变成现在每天情话不断的无赖。 她想,也许她也应该给别人,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认定自己,那么,她便答应他。即便他们之间隔着年龄、身份的沟壑,她也愿意为他跨过去。 闻殊想到这些,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不再像以往那般妖娆魅惑,而是如一个小女人般满足。 她想,以后他们一定会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而她也会为他放下有意楼的事情,做一个贤妻良母,每晚掌一盏灯等他回家,然后一起吃饭。 “咚咚咚”,她正在规划着以后幸福美好的生活,一声敲门声才打断了她已经跑远的幻想,她叹了口气,想着自己这是越大越没出息了,他都还没通过考验,倒先想着为他生儿育女,放下一切了。 “进来。”她快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俨然一个女强人模样,那还有几秒钟之前那个怀春的少女模样。 “见过楼主。” “何事?” “下面有一个……嗯,看起来有些疲惫,像是已经很久没休息好的小女孩来找楼主你,她让我转告你,寒姐姐的病她有些眉目,有事跟你说,我看她满脸疲惫,但是眼神坚定,且看起来并不想说假话,想来说的是实话,便来通告楼主。” 闻殊听到这里,就很是疑惑,外界知道小幽蕴生病的人少之又少,这个小女孩又是如何得得知的,而且她还叫小幽蕴寒姐姐,对方究竟是何人。 “嗯,知道了,这个月奖金加十金币,带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谢谢楼主,楼主请跟我来。” 那个女子带着闻殊去找到李书语之后,就继续添茶水去了。 闻殊慢慢走到李书语身边,周围的人还是该干嘛干嘛,他们看着闻殊的眼里除了一闪而过的欣赏之外,眼睛又继续回到手中的书本上去,还有许多人连闻殊这么个人下来了都不知道。 闻殊暗暗打量着李书,,猜测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对于小幽蕴的每一件事情都必须重视,因为她的身边处处埋藏着危险。可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只好先交谈下来套套话。 李书语也在闻殊下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她,她眼里剩下的除了惊艳之外还是惊艳。如果说寒姐姐像仙,那么眼前这个女人就像是那话本里会勾人魂魄的狐狸精,如果硬要说她们有什么相同的话,大概就是都很漂亮吧。 李书语愣了一下,在想着,这人太美了吧,眼睛也一直看着闻殊。 直到闻殊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她才察觉到一直盯着人家看很不礼貌,再看周围的人,每个人还是该干嘛干嘛,丝毫不受影响,她暗自唾弃自己实在是太没出息了,竟然被一个人惊艳住了。 当初就是被寒姐姐和弈哥哥吸引住了,看见他们时,就觉得世间万物在他们面前都黯然失色,他们就是这天地间的光芒,还记得当时的自己还丢脸的惊叫出声了,现在又看见一个尤物,幸好没再叫出来,不然肯定会好丢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六十章 李书语的尴尬 对于李书语心里的各种咆哮,闻殊却是没听到的人物但是看见她毫不掩饰的惊艳,也是觉得这姑娘很有趣,她的眼神里除了惊艳,没有一丝嫉妒。 “劳驾久等,若有何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我便是闻殊,听说小妹妹你找我,不知你可有何信物为证。”闻殊挑挑眼角,笑着看眼前的小姑娘,语气不亲近,恰到好处的神情和语态,恰好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这位姐姐客气了,你们这里的人倒是让我感到自行惭愧,可以看出来每个人都很有修养,在此地,倒让我觉得玷污了它,此处简直就是人间仙境般的存在,我又怎敢再对其品头评足,姐姐看一下,此乃信物。” 李书语拿出一块玉佩递给闻殊,闻殊看了看,又摸了玉佩上的花纹,才把玉佩还给李书语。 “那我们去上面,这里人多嘴杂,不适合谈话,你跟我来。” “好的!姐姐。” 李书语跟着闻殊来到一间房间,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胭脂水粉,无一不精致,看起来都是一种享受,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恰到好处地把那些胭脂水粉的味道掩盖住。 “不知如何称呼小妹妹?” “姐姐不用客气,我姓李名书语,寒姐姐和弈哥哥都唤我阿语,闻姐姐也唤我阿语便好。”李书语又眨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笑嘻嘻地望着闻殊,让人不由自主地就对这双美丽眼睛的主人心生好感。 “好啊!” 闻殊本来想倒茶招呼人的,结果她拿起桌子上的茶壶时,才发现它已经被刚刚她和完了,只好尴尬的笑笑,解释道:“适才回来时口渴,倒把茶壶里的茶都喝完了,听到阿语来了就着急赶下去,却是忘了吩咐人准备茶了,我这便叫人备茶点,先填填肚子,之后我在叫人为阿语做些吃食。” “多谢闻姐姐,实在是劳烦了,闻姐姐叫人随便做些便好。”李书语还没反应过来,因为她一直在赶路,饥一顿饱一顿的,而饿的时候忍一忍就过去了,为了早日见到寒姐姐,她都懒得管了。现在经闻姐姐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自己的肚子正在“咕咕咕”的叫,感觉实在是尴尬。 闻殊看了她红红的耳尖,脸上倒看不出来是否红了,感觉很有意思。 看起来她跟那两人的关系还不错,而且那两人认识的时间也不长,想来这位小妹妹与他们相识的时间也应该不会太长吧。毕竟小幽蕴可是以前对谁都退避三尺的,她认识的人都那几种人,还从来没有见过她与其他人来往。 “那我先出叫人去了。” “闻姐姐,且慢。” 闻殊刚刚想走出去,听见李书语叫住她,还以为她还有什么需要的,便问:“阿语可是还有何话要说?” “闻姐姐,我想问……你是否知道寒姐姐现在在何处?闻姐姐能在我看到我送的信的一瞬间就来见我,想必是知道了寒姐姐时病情了。”李书语特意加了后面两句话,她看出来闻姐姐似乎对寒姐姐的病情一点都你担心。 这领她很不解,生死蛊有多难解,她之前看的书里就已经明确表示过了,林姨更是说得明明白白,难道寒姐姐体内的生死蛊已经被解了。 亦或是他们还不知道寒姐姐中了生死蛊,那也不应该啊,求医老人可能都能诊断出来,按理说他介绍的人更加厉害才是。 想不通,她心里又惦记着寒幽蕴的情况,就直接问出口了。 “这事等吃完饭再说,想必你现在已经很饿了,但你放心,她体内的蛊虫应该已经被解开了,而且现在已经醒了,你安心吃完饭,其余的,我再慢慢告诉你,正好我也没吃,好久都没人陪我吃饭了,想想还是挺怀念的。” 闻殊说完这句话就出去了,留李书语一个人在原地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为何她感觉无论天大的事,在那两人面前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就成功了,以后即便再遇到多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只要说那两人解决了,她也不会再那么惊讶了,亏她还担心了那么久。 但是他们没事真好。 闻殊出去叫人送来茶点之后,不一会儿,又有人送来了一桌子的菜,李书语是真饿坏了,一桌子的菜就都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风卷残云般地吃得所剩不多了。 等到桌子上的残羹剩菜都被人收拾好弄走之后,李书语就实在是不想起来了,因为她实在是太撑了。 还好她是在吃完茶点之后吃的饭,不然更有的她受的。因为饿的太久了,之后又突然吃了那么多东西,现在胃都在跟她抗议了。 “倒是我的不是,没有及时提醒阿语少吃些,看来阿语是已经饿了许久了。” 闻殊看着她难受地顺着自己的肚子,本来想提醒她少吃些,但是两人刚认识不久,让人少吃些倒显得小气了些,幸好之前就先给她吃了些茶点。 只是如今看这她这架势,才知道自己多心了,她可能就不会想到那层去。果然,和那些人喜欢勾心斗角的人呆的时间长了,便看每一个地方都是勾心斗角。 想着原来的自己最是讨厌这种人呢,现在倒好,自己已经成为了以前自己所讨厌的那种人。 这能让冷清冷心的阁主大人、一点也不可爱的小幽蕴另眼相看的人,哪会如她所想这般虚浮,毕竟可是把阁里最重要的十块玉佩之一给了她。 看来以后可以多找她说说话,找回自己当初的东西,随便帮她等等那两人,因为她敢肯定,那位醋味能酸死人的弈世子肯定不会让他进去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的,不,应该是弈世子的一厢情愿。 李书语却是万万没想过寒幽蕴能给自己那么特别的东西,若是她知道了,可能会高兴得手舞足蹈,直呼寒姐姐万岁了。 “我想问阿语一些问题,不知阿语可否告知?” 闻殊倒是很好奇寒幽蕴是怎么和弈凌璟遇上的,竟然连他的暗卫都在帮他。毕竟若他们的主子想要远离那个人,即便那个人再好,寒沔和寒彼也不会帮助任何人接近自家主子的。 因为这么多年,优秀的男子数不胜数,可是小幽蕴从来都是与那些人擦肩而过,他们也没管,现在她可不信这两人就无缘无故地冒着被主子惩罚的风险去帮助一个男子。 闻殊最终得出了结论,问题一定出在了寒幽蕴那里,不然寒沔做这事,若有人告诉她,寒沔私心偏向弈凌璟,他都还可能相信,但是连寒彼都那样,那就不正常了。 李书语看着闻殊露出一脸奸邪的笑容,心里在想,完了,这个闻姐姐不会想要做什么吧?毕竟我刚刚才吃了她的饭菜,若她现在问我什么,我不就得都答了吗,果然,外面的人还是太阴险了。 还好,自己脸皮够厚,只要问到自己不想回答的,就不回答好了,随便扯扯就好了,她还真能有空去证明自己的话里的真假,虽说如此对寒姐姐的朋友有些不好,但是也只能如此了,只希望她别问那些不利于寒姐姐的问题。 闻殊看她脸色变化不断,想来是还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也就知道了她在想什么,只得开口:“阿语放心好了,我与小幽蕴相识已经四年多了,自然不会伤害她的,但是我问的问题倒是与她有关,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便是了,故还请阿语如实相告哦。” 闻殊眨眨眼,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风情万种,若杨子皓在这里,又要被迷的晕头转向了。 ”哦!吓死我了,原来是这样,那闻姐姐问吧。”李书语听到这话,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你应该知道小幽蕴的病情了吧” ”知道,我回去时求医老人给了我一本书,里面就有一种描述与寒姐姐病情甚为相似,我不敢确定,只好回到家时继续查找书籍,确定了寒姐姐就是被人下了生死蛊,而且我还特意在群里问过一个家中对蛊术极为擅长的长辈,寒姐姐的症状确确实实就是种生死蛊之后的症状。”李书语很是认真地点头。 ”原来如此,听阿语如此说,生死蛊这种东西可是很厉害” 闻殊之前也听过寒幽蕴受伤很严重,已经昏迷不醒了,但是具体是受什么伤,他们从来不告诉她。 她知道,他们不想让她过于担心,毕竟即便她知道了,她也真的帮不了他们什么,所以最后她也就不再问了。 ”闻姐姐不知道吗,中生死蛊者,顾名思义,决定人生死,古往今来,却没人活下来过。” 听到这,闻殊心里一口气卡住了,这两个人,都已经离都城这么近了,这么重要的事却还在瞒着自己,实在是不该,看来是该好好找他们算算账了,不然真当自己好糊弄,这太气人了。 而且最可恨的是,自己派人去,还被那个弈世子威胁回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六十一章 错过 寒沔和寒彼都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被闻殊盯上了,若知道了,肯定会在下次可能与她见面时离得远远的。并不是他们两个大男人窝囊,而是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至于有多可怕,他们可都是亲身见识过的,当时的寒海可是因为一件小事就被她下了强劲,而且那个地方还没有女人,甚至连冷水都没有,寒海就那样硬生生被憋坏了,后来见到她一直绕道而走。当然,他们听到的更是不少,只是实在是难以启齿。 “这两个臭小子,竟然敢瞒着我这么大的事情,看来他们是想要我亲自伺候了。” 李书语看着她的笑容,却不太清楚自己说错了什么,竟然让她如此生气,还笑的这么恐怖,直看得人毛骨悚然。 “闻姐姐说的这个……嗯,这两个人是?”李书语摸着鼻子不自在地看着闻殊。 “这个,应该是阿语不认识的人,那下一个问题吧,不知阿语在何处与他们相识的,那时他们之间的关系看起来怎么样?” 闻殊一脸你懂的,李书语深刻的觉得,想要和寒姐姐以及她身边的人说好一句话,那必须得非常聪明,也幸好自己就是这种人。 “我当时是与他们在墓中相识的,当时的弈哥哥就已经很……嗯,重视寒姐姐,而且我看得出来,因为他知道寒姐姐不喜欢别人的帮助,所以总是从每一处小事上尽可能帮助寒姐姐,让寒姐姐心里负担少些。” 李书语把自己看到的和一些猜到的都告诉了闻殊,只是看着她这么一副八卦、吃惊、甚至是难以置信,同时也还有些佩服的表情,觉得自己有时间也还是别去推敲她的心思了。 “难怪,小幽蕴对他的态度这么好!只是我更好奇啊却是她是如何接近小幽蕴的,毕竟小幽蕴的性子真的让人亲近不起来,冷场倒是个中高手,你可知他们是如何相遇的。” 闻殊继续一脸八卦地看着李书语,搞得李书语都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本极为好看的话本子。 “这个,恕我还真不知道。” 闻殊显然也知道她不可能知道,她也只是想要说出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别让自己憋得太难受,这件事寒沔和寒彼应该知道吧,到时候问他们,不怕他们不说。 “那你可否说说他们与你相遇之后的所有情形?”若他的眼睛会发光的话,此时的光亮一定会是最亮的。 李书语把与他们相遇后的事情都说给闻殊听了,只是有些危险的地方故意说得轻松了些。 看着闻姐姐眼里对寒姐姐的担心,特别是在听到寒姐姐中了生死蛊之后,那一瞬间的呆愣和害怕,她知道闻姐姐和寒姐姐的感情定也是极好的。更是因为从小她所处的环境,对周围的一切人情冷暖的敏感度异于常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很疑惑,不知道闻姐姐为何不提要去看寒姐姐,甚至现在还一点都不担心,虽说寒姐姐已经醒了,但以她们之间的感情,此时应该是快速赶去看望寒姐姐才是,为何还有闲心在自己聊天。 但是看她不着急,也知道只能先满足了她的好奇心之后她才有可能告诉自己。 因此,李书语说完了闻殊所感兴趣的事情之后,才问寒幽蕴在哪,再知道了他们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山头上,但由于弈哥哥又开始吃醋,想要一个人霸占着寒姐姐,不让人过去探望之后,也就打消了去看望他们的念头。 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弈哥哥的醋意有多大,而且还听说寒姐姐一定会来这里之后,只好先在有意楼里住下来,随便帮帮忙。不然她现在在人家这里白吃白喝,实在是过意不去。 李书语在有意楼待了四五天,她想着,也是时候该出去买些首饰兑换点钱,不然在这里迟早要坐吃山空,总不好一直麻烦闻姐姐。 她出去兑换好了钱币之后,想着既然都出来了,一定要看看这人人向往的都城究竟是何模样。 她踏在这青青石板的路上,一路往人多的地方走,看见这都城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街道旁边还有各种店铺,人们进进出出。 一路随性走着,不知拐了多少弯,走过多少街道,也兴致勃勃地进去过不少店铺,买下来的却没有几件。 终于来到一个人声鼎沸的地方,人群纷纷攘攘,各种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街道旁边各种小贩的吆喝声叫个不停,她不断穿梭于人群之中,听着他们的各种声音,和小摊贩讨价还价,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玩的不亦说乎。 也正因为这样,在寒幽蕴和弈凌璟来的时候,她与他们成功地错开了。 寒幽蕴从弈凌璟走后就一直在看收集到的各种关于此次柳州城突发瘟疫的信息,一直看到晚上,还是听到敲门声,才抬起一直不曾真正抬起来的头。 “进来。”由于长时间的工作,她连水都没有喝,因为她工作时不允许别人进来打扰,所以桌子上的水已经冷了,她也没顾得上去喝水,所以说话时清冷的声音中还透着些沙哑。 “主子看来是又忙到水都没顾上的地步了,若是属下不来,主子怕也是连晚饭都能不吃地也能继续处理事情,亏我听说弈世子走时还特意交代了要盯着你吃饭,不要饿坏了身子。” 寒幽蕴才恍然原来天已经到了晚餐时间,再一看,外面的确已经将近黑了。 来人自顾自地说着话,也不去看还在一旁坐着的人,就直接把人拉到了房间里间的水间,让人洗手。 寒幽蕴也没有挣扎地就着对方的力道去洗手了,脸上还闪过一瞬的无奈。 等洗好手,又被拉着不由分说地坐在了桌子前。之前还没来得及看,现在一看,这些菜竟全是之前弈凌璟在时做给她吃的那些菜。 她抬头疑惑的看着眼前还在摆弄碗筷的女子,眼神示意问这是怎么回事。 女子虽然手上动作不听,却也是接到了她的疑问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几分祝福地说道:“赶紧多吃些,这些可都是刚从定王府拿过来的,像是我们有意楼供不起你这尊大佛,特意加紧为你送来的,看来弈世子并没有传说中的那般不近女色、清淡寡至、无情无欲,反倒是情意满满、热情似火,看着这些饭菜,让我都吃不下我那些粗茶淡饭了。” “艳艳姐今天看起来并不是很忙。” 对她的这些说辞,她懒得解释,至于她的祝福,她只能说自己没有那个福缘,说了一句看似完全不相干的话。 被寒幽蕴称为艳艳姐的女子不知道她说这样完全与话题不相干的话又是何意,可是也知道,她可不会多说一句多余的话,这里一定有陷阱,还是斟酌着说辞。 “今天一整天都还是很忙的,我也只是适才才听到楼主说主子你来了,所以才来看看你的。” “也就是说,艳艳姐此时还是能抽出些时间来的,既然如此,便要麻烦艳艳姐替我去地下图书室找一找所有关于瘟疫方面的书。” 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一样的平淡无波,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还抬起眼睛看了艳艳一眼。 艳艳知道自己这是又撞在铁板上了,但是她最讨厌的便是看书,即便是找书那也不行,就是因为知道这点,她才要自己去为她找书,而自己还好死不活地撞上来,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却偏要闯进来。 可是即便此时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她说出来的话,从来没有能被驳回去的。 “主子,其实,我觉得芸秀就比较适合这份艰巨的任务,让我来做,我怕会在下面睡着,既耽误了你的时间,还不知能否找齐你要的书,然而芸秀可就不比我,她可是很厉害的,我觉得她比我更适合这项工作。” 艳艳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即便她现在坐在椅子上,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压力,可是还是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声音,不敢太放肆,更何况她现在还被捏住了短处。 对于打蛇打三寸的技巧寒幽蕴可是驾熟就轻,玩得特别转,又怎会轻易改变主意。 “既然如此,我倒是觉得艳艳姐更有做的必要了,如此更能快速提高艳艳姐对于看书的兴趣,毕竟在那里待久了,就能很快爱上那些书,随便提升一下知识水平。” “好吧。多谢主子事事为我考虑,那我先走了,你慢慢吃,我去找书去了,待会会有人来收拾的,你吃完放在桌子上就好了,属下告退。”说完也不等寒幽蕴说些什么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寒幽蕴摇着头,嘴角处笑了笑,吃起了桌子上一道道精致的菜,每一道菜做工虽然不是很精致,却能让寒幽蕴那挑剔的胃得到很大的满足。 而且还多了两道之前没吃过的菜,里面有各种补品,本来寒幽蕴不打算吃的,但想了想,觉得既然他知道自己不喜欢那些很腥的食物,应该不会再拿那种东西来给自己吃。 尝了尝,味道果真还不错,一点腥味都没有,她又拿起筷子吃另外一道菜,眉头却在下一瞬间立刻微微皱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六十二章 瞒着离开 寒幽蕴吃完之后,桌子上的饭菜也就真没管它,又继续去看收集来的各种信息,那个架势可能是想一直忙到天荒地暗。 直到又有人来敲门,“进来。” 她知道是来收拾桌子的,也没管,现在正想到一个关键的点上,她甚至连头都没抬起来,继续努力理清脑子里所有的思绪。 “寒姐姐,真的是你?寒姐姐。” 听到这声音,寒幽蕴才算勉强抬起了她的头,入眼的便是一张放大的脸,还有一个大大的拥抱。 “阿语?” “是我,寒姐姐。” “阿语怎会在此处?”寒幽蕴脑子还一瞬间转不过来,特别疑惑她不是应该回去了吗,怎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眉头更是不由自主地有微微皱起来。 “之前在分固城时看见寒姐姐一直昏迷不醒,等你们走了之后,我去找了求医老人,他给了我一本书,原本我还不知道他给我这本书的用意,可是我看了书里的内容,我才明白,他或许是想告诉我寒姐姐你的病情。” 寒幽蕴倒是知道求医老人是谁,之前弈凌璟给她讲述她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就顺便给她提了一下求医老人。 李书语看见她的眉头还是紧紧皱起,便笑了笑,“寒姐姐你别皱眉了,我看你眉头的皱纹都加深了。” 寒幽蕴笑了笑,把她还抱着自己的手拉开,这样一直弯腰抱着不累吗? “先从我身上下去,再与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哦!好的,寒姐姐。“ 李书语扁扁嘴,不甘心地放下了手。在寒幽蕴的眼神示意下,才接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 “回到家之后,我便把那本书翻开来看了看,果然看见了与寒姐姐相似的病状,才知道寒姐姐中了生死蛊,之后我每天找关于生死蛊的书,这事被林姨知道了,她让我给她描述了寒姐姐你的病状,最后确定为却是生死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寒姐姐了,林姨叫我出来见你一面,之后我就着急来都城找闻姐姐,她告诉我你已经没事了,而且你一定会来这里,我就想着在此等你便好。” “果不其然,恰巧今天我出去玩了一天,来的时候艳艳姐让我来你这屋收拾碗筷,我想着也无事,便过来了,却万万没想到寒姐姐在此。” 说到这李书语又兴奋起来了,两只眼睛又像发着光似的,看见她这样,寒幽蕴感觉到了一丝放松,心也不由得沉静下来。 她点点头,眼里含着笑意,轻轻地“嗯”了一声,其它的却也没有再问。 “对了,寒姐姐,你是何时来的,我今天可是辰时出去的,却不知寒姐姐已经来了,若知道寒姐姐今天来,我便不出去玩了。”李书语一副懊恼的样子,一副希望世间能够倒退的模样。 “阿语现在不是也见着我了吗,这是何表情,亦或是我理解错了,阿语其实并不想看见我。”寒幽蕴语气清扬,明显故意逗她玩。 “寒姐姐可是误会了,我天天盼着能够早日看见寒姐姐,还是希望亲眼看见寒姐姐是否真的安然无恙,寒姐姐倒好,恐是一整天都陪弈哥哥,把我都给忘了。” 寒幽蕴心里实在是有点无奈,这小姑娘哪知道的这些。 “咦,说到此,为何我没看见弈哥哥,桌子上的碗筷明显都是一个人的,似乎弈哥哥没有和寒姐姐在一起?” 李书语语气里、脑子里都装满了慢慢的问号。按理说弈哥哥是不会离开寒姐姐的,毕竟寒姐姐大病初愈,他怎会放心? 莫非弈哥哥惹寒姐姐生气了,所以寒姐姐把弈哥哥赶走了? 李书语偷偷瞄了一眼寒幽蕴,实在想不出来寒幽蕴这张少有表情的脸,很难想象她生气起来是什么样子。 想了想,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且不说寒姐姐是否会生气,即便生气了她也不会表现出来的。再者,若弈哥哥真惹寒姐姐生气了,那他更是不会离开寒姐姐,而是一直粘着寒姐姐不放。 寒幽蕴看着明显已经走神的李书语,看她一下点头,一下又摇头,便知道她的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 疑惑的是,她是什么时候知道弈凌璟对自己的感情的,闻殊那些人绝不可能知道,寒沔和寒彼更是不可能说与闻殊听的。 看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居然是自己,连这么个小姑娘都感觉到他对自己特殊的感情,只有自己还自欺欺人地以为那是友情。 是因为在乎吗,因为在乎,所以便潜意识选择逃避,看来自己还需要好好修炼,也必须执行那个计划。 “他也有自己的家,自然是回家去了。”是啊,他应该有一个家,有他自己的生活,绝对不能因为自己儿使他原本平静的生活被搅乱。 李书语本来想在寒幽蕴房里多呆一会儿,但是看着桌子上还有高高的一沓纸和书,却也知道,若自己呆的时间长了,那么寒姐姐肯定会被自己打扰,如此,她肯定又要熬夜看这些东西很晚,所以即便心里有很多话,但是也只好先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书语就早早地起来,来到寒幽蕴房里,本来以为她起这么早了,应该还没人起才。 那么寒姐姐应该还没起,如此还可以先去给她烧水,她想确定一下自己的想法,就到寒幽蕴的房前。没想到进门的时候,却看见她已经穿戴整齐地在收拾行李了。 “寒姐姐这是要去何处,还带这么多东西?”李书语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不对,似乎并没有听说寒姐姐今天要走,那也就是说,她想瞒着所有人,大家都不知道她打算今天走。 想到一个可能,李书语张大了嘴巴,满满的不可思议以及难以置信,“难道寒姐姐你是怕……” “先别声张,免得惊动其他人。”寒幽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提醒李书语。 “寒姐姐,你这是想要瞒着大家一个人走,可是她们知道了肯定会很伤心,还是说,你是怕她们有人去告诉弈哥哥?”李书语可不放过任何一个试探两人关系进展的机会,这两人真是让人急死了,一个不断后退,一个还不乘胜追击,跑得无影无踪。 她敢断定,弈哥哥已经向寒姐姐表白了,可是寒姐姐肯定没有答应他,现在还开始避开他。 如果自己今天没有早起,或许寒姐姐连自己都要瞒着。 寒幽蕴也的确没有让人知道她的打算的意思,并不是真正怕他们去给弈凌璟报信,因为这些人她还是了解的,她们做什么事都是在自己意愿的前提下,她怕的是闻殊会想着要跟去,而柳州城那边危险无比,绝不能让她跟着自己涉险。 至于寒沔,他是她的暗卫,想来他知道他的职责,定不会轻易去向任何人报告她的行踪,这点自信和信任,她还是有的,这是她唯一能对得起他们为她出生入死的地方。 所以寒幽蕴并没有回答李书语的话,因为她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并不是那种事情已经被揭发了还故作逞强之人。 “那寒姐姐带我一起走可好?如此我便不告诉任何人,不然我大叫,把大家都喊醒了。”李书语突然得意洋洋地看着寒幽蕴,感觉能够威胁到寒姐姐这样优秀的人好有成就感。 寒幽蕴声音严肃道:“阿语可知我将要去的是何地,柳州城,而此时的柳州城时和样貌,想必阿语多少还是听说了些,如此,阿语还要坚持要去?” 寒幽蕴是想让她知难而退,那个地方连她自己都不敢保证她的平安无事,更何况还要再带一个人,那就等于送死,但是她不会勒令让她别去,她尊重每个人的想法,只要那个人自身已经想好了一切。” “在我来的路上就能从路人口中听到一些这方面的小心,所以我知道,但是寒姐姐放心,我一定不会拖你后腿,一切按照你的致死行事,我出来时告诉你林姨就说了,让我来就要跟着你好好学习,莫要贪玩,所以你就让我去可好?寒姐姐。” 李书语拉着寒幽蕴的袖子,使劲地扯着,寒幽蕴看她已经想好了,可还是忍不住再问一遍:“是否真的想好了,那里每天除了死亡还是死亡,一不小心便会感染上瘟疫,几即便如此,你也还是非去不可?” “是,寒姐姐去哪,我便去那。”李书语同样坚定的告诉了寒幽蕴她的答案。 “既如此,那你放下手里的东西,现在就跟我走,若有何重要的东西在房间,便尽快回去拿,若都是些不重要的,那便不用拿了,现在就走。” “好!寒姐姐,我并没有任何重要的东西,那些东西都随身带在身上。” “好!那待我收拾好了便出发,在此期间,你不可给你弈哥哥传递我们的消息,这点你可明白,我和他并不会有结果的。” 能说的只能说到这了,她知道他们都希望她能找到一个能与她执手一生的人,但是这个世界上这个人永远不可能出现。 李书语看她这个态度,知道她或许有什么事情,却不敢问所为何事,在她看来,他们两人就是天生一对,为何她却一直逃避弈哥哥。 “嗯,知道了,我保证,我一定不会告诉弈哥哥,除非得到寒姐姐的首允。”虽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但是相对于弈哥哥来说,她和寒姐姐更亲近些,自然更向着她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六十三章 从山上跳下去的可行性 群山连绵起伏,在这万物复苏的春天,变得更是苍绿了。 近处山坡上的小草也悄悄地钻出地面,它们嫩生生,绿油油的。肥胖的小叶儿,像一个个刚刚睡醒的胖娃娃。这一片,那一簇,点缀着这陡峭的山坡。山坡上的树木也在不声不响地抽出新的枝条,长出了像小草一样的新芽。吹拂过绿叶的风,变的格外温柔,太阳也变得暖洋洋的。 这样的风景若是来春游,无疑来说是极好的地方。但是李书语却不明白,他们不是要赶路吗?为何还要一直大山之中行走,而且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因为此时他们三人站在这座周围最高的山上。没错,就是三人,还加入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寒姐姐的暗卫,寒沔。 听说他一直都跟在寒姐姐的身后,但是她却一点都没发现,直到昨天晚上他才出现,寒姐姐也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他叫寒沔,是寒姐姐的暗卫,其它的也没多说。 一路上这个叫寒沔的暗卫没听他说过一句话,一直跟在她们两人后面,若非往后看就能看到他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后面一个差不多近的距离,则是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寒幽蕴一直感受到李书语的眼光,她平静地看着山下,突然出声道:“现在可以问了。” 虽然没有指明是谁,但是李书语知道问的是她,连忙迫不及待地开口:“寒姐姐,我们来这里干嘛?前面都已经没有路了。” “我们将要从此处跳下去,阿语可害怕?”她说着这在别人看来完全是疯魔的话,却还是一脸平静无波,就好像在说“我要喝水”一样稀疏平常。 “寒姐姐可是说真的?”即便李书语心里再怎么震撼,可是也知道她的性子,绝不会走了这么多路,就是为了骗自己,可还是忍不住想再确认一遍。 甚至脑子里瞬间冒出一种想法,难道寒姐姐如此冒险 是为了避开弈哥哥。然而这个想法也只是在她脑海中停留了一瞬间,就立即被她否定了。 以寒姐姐的性子遇事怎会逃避,更何况这也避不开,因为弈哥哥还是知道她要去哪里,这样做毫无意义,要是换做自己都不会去做,更何况是聪明如斯的寒姐姐。 李书语不知道的是,寒幽蕴决定走这条路的最后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避开弈凌璟。这也是应了那句“人们常常与事实的真相擦肩而过”的老话。 原本还在犹豫是否要走这条路,毕竟走这条路的代价极大,最后还是因为弈凌璟的那些举动,她才最终下定了决心。 但是严格来说,她并不是为了躲避他,而是跟他表明她的态度,让他知难而退,不再越陷越深。 寒幽蕴打开包袱,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一切装备,这些全都是模拟21世纪的飞行装备做的。 因为都城的状况特殊,所以李书语之前就把这些飞行装备教给了闻殊她们,让她们叫人分块做出来,这条路线就是为防发生紧急状况寒幽蕴亲自设计的。 考虑到李书语并不会单独飞行,加上当时并没有想到要带她走,就只拿了两套装备,现在只能她亲自带她过去了。 寒幽蕴大致向李书语解释了一下原理和用法,就直接起飞了。 而弈凌璟在与寒幽蕴分开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定王府,而是先去了洛府,而这洛家,可是黎国唯一一家皇商,黎国大部分的开支都来源于洛家,至于洛家的钱财到底有多少,确是没人知道的。 弈凌璟到这连皇帝见了也要客气几分的洛府,却不打算走正门,而是直接越过围墙,一路畅通无阻地在洛府中娴熟地穿梭着。 直到到了一处幽静的阁楼处,弈凌璟才停下,翻墙而入。 顺路进入阁楼后,弈凌璟在里面犹如自家后花园般一点也不客气地往里走。 “老奴见过世子,我家主子在屋里看账本呢,世子进去吧。”一个看起来已经五十多岁的老人客客气气地向弈凌璟行了一礼,也没去通报自家主子,就自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多谢满叔。” 弈凌璟也不客气地大踏步就进入了那间看起来很是简单的屋子。任谁也不会想到,洛家少东家洛奇竟然住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屋子里的东西还这么少,若不知情的人看见,还以为这是哪个不受宠的少爷小姐住的屋子。 一进屋,弈凌璟就看见一个着一件藏青色外套,里衬一件雪白里衣的男子正挺直腰背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他容颜清俊儒雅,周身气质更是出尘干净,看起来倒像是世家公子。 听见有脚步声传来,起初也不以为意,只以为是满叔去而复返,却又觉得不对,满叔的脚步声何时这般轻,便抬起了头。 “哟,今儿这吹的是什么风,竟然把这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弈世子吹来了寒舍,倒真是稀奇。唉!看我这脑子,我自己都说了弈世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之人,肯定是有事,看来我是最近看账簿看得人都傻了,不知弈世子来找鄙人有何贵干?原本我还以为是满叔还有事来着。” 他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确实像一个世家公子,只是在他说话的时候,那张明明应该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脸上变成了与之相反的一副似笑非笑、轻佻的狐狸笑容时,也只有看到的人才能知道自己那崩溃的心情。 “你还是收起你那恶心的表情去对付你那些外面的小情人吧,我可不吃你这套。” 弈凌璟抬眼看他一眼,在一张椅子上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可见两人虽然说话毫不客气,但是关系还不错。 “唉!你此话我可就令我不服气了,何谓小情人,她们可都是我的小心肝儿。还有,什么叫你不吃我这套,不知是谁前段时间还经常问我如何追求自己心爱的女子,现在倒是又嫌弃我这套,我说弈世子,过河拆桥也不似你这般不要脸的吧。” 洛奇干脆停下手上算个不停的账簿,认真地准备与弈凌璟互掐。 “你的那些风流债总有一天是要还的,我便不与你谈这些,日后自有人与你清算。” “可是像你一样?”洛奇打趣地看着一脸淡然的弈凌璟,想着总算能嘲笑他一次了,每次都是他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他,就总想找机会也看一看他出丑的样子。 “我觉得你不可能与我一样,因为这世间只有一个她,而我不可能让你与她有任何关系,当然,她也并不会看上你。” 弈凌璟倒是颇为自得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脸上就只差写着我家蕴儿最好了。 洛奇实在是无语了,连嘲笑他都觉得自己实在是蠢爆了,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知道脸皮薄怎么写,就更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了。 “说实话,对于你看上的女人,我还没有多大的兴趣,我比较喜欢那种风情别致、小鸟依人的女子,至于一个比男人还强悍的女子,我真没兴趣。” 在洛奇看来,这样的女人和她相处起来就已经处于下风了,而且这样的女人身边优秀的男人太多了,根本不可能留得住,至少他是没有那个魄力的。 “如此最好。”弈凌璟显然也知道他的性子,对于他说的对她不感兴趣,他相信。但是蕴儿那般优秀的人,她是那么的迷人,想要觊觎她的人实在太多了。 “行了,你今天来究竟有何事,若是让我不要打你的人的主意那你的目的达到了,若有其他事,赶紧说吧。” 洛奇还真没指望他只是单纯地来找他谈谈心,聊聊天的。 这下倒轮到弈凌璟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了,他斟酌一番,才假咳了一声道:“我向她表白了,但是她拒绝了我。” 洛奇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若他没被拒绝,现在他可能就不会在这里与自己废话了,而是想尽办法与心上人多亲热,天天掉在温柔乡里了。 只是很是诧异他既然与人家表白了,之前劝他去表白,他却一直说不适合,分析了那个姑娘的性格,也确实不适合贸然且毫无准备地就去表白,现在却说他已经表白的,那么一定是发生了何事,促使他必须表白。 “我倒是猜到了一些,却还是很诧异,之前不是说好要等她适应了你的存在之后,一步步攻陷的,可是发生了何事,我想那位姑娘不会如此快就掉进你精心设计的陷阱才是。” 洛奇倒是还老神在在地分析他提前表白的原因,反正事不关己,当然要高高挂起了,让他也尝一尝吃瘪的滋味。 想到弈大世子吃瘪的样子,洛奇还很不厚道地在心里笑得直打滚。 弈凌璟注意到他那想控制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溢满嘴角的笑意,一个眼刀毫不客气地甩去,实在是懒得与这种只会发神经的人废话了。 洛奇接受到他的眼神,立刻假装咳嗽的咳了几声,才勉强控制住了笑意。 “好吧。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就教你几招,保管百试百中,你就看好吧。” 弈凌璟耐着性子听他说话,内心忍不住吐槽废话真多。 “既然已经表白了,那么相当于一切都已经摊开了,现在就只剩一条路了,死缠烂打,但也要注意这个死缠烂打的量,所谓欲速则不达,欲求则不得,要若即若离,循序渐进,最后夺得她的芳心!此乃我惊艳之谈,你应该要庆幸自己交到我这般惊艳丰富的朋友。” 对于后面一番话,弈凌璟自动忽略,可是还是觉得这个法子不靠谱,明显蕴儿已经赶着自己走了,还玩若即若离,那真的无路可走了。 “你这个方法我觉得在你那些女人那里适用,但是对于她却没用,毕竟之前你教我的那些就有很多完全不奏效。” 弈凌璟眉头紧皱,当初在知道军队的军粮被朝廷扣下来之后,他的眉头也没皱这么紧过,甚至被以莫须有的理由收回了军权也没发愁过,现在却为了讨一个女人欢心而紧锁眉头。看着这番景象,洛奇唏嘘不已。 不过也实在是没办法,谁让他看上的女人这么与众不同,寻常的法子根本不管用,他也没办法啊! “那个,你可以稍微试一下,不然我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洛奇摊摊手,但是很坦诚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六十四章 表姐 当弈凌璟回到定王府时,已经到了晚膳时间,他也是算好时间回来,准备和父亲一起吃晚饭,毕竟他连一年里家人团聚的端节也没有好好和他坐下来吃饭。 在黎国,端节就相当于21世纪的春节一样受人重视,但是却又有别于春节,端节又五天。而且黎国的端节可比21世纪的春节热闹多了,走在大街上都能感受到浓浓的家的味道。 那时寒幽蕴还病着,在知道了那位寒姑娘的病情之后,定王也表示理解,让他先回去照顾人,他这里不用管,且侧妃周氏已经带着二少爷回来了,让他不必担心他没人陪着。 弈凌璟于是在这阖家团聚的时刻就一个人回去陪着他的蕴儿。 至于侧妃周氏,从来不会多说一个字,对弈凌璟一直都是礼貌疏离,安安静静地从不过问不该自己管的事情,蓝连带着她生的二少爷也从来没有想过和弈凌璟争什么,去军营更是比别人拼命。 因为他的母亲常常与他说,他想要得到什么,必须要比别人努力,这定王府的一切都不是他的,他想要的,只能由他自己去争取。 也因为侧妃周氏对这王府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甚至她可能只是把她自己当做了这个王府的管家,只需要管理好这个王府就够了。 正因为如此,当王府总是特别安静,没有半点其他府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弈凌璟和继母极其弟弟虽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是也一直是客客气气的,从来没有闹过脸红的事情。 甚至他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弈立行去参军时,都没有去他这个当时还算名气大的镇南将军所在的的营地,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自己硬是闯出了一个将军的名号。 只是皇帝近年来对定王府的打击力度越来越大,以莫须有的罪名剥夺了弈凌璟的兵权不算,更是连弈立行也被召回了都城,封了一个听起来级别很高,实则毫无实权的职位。 对此,定王府的人敢怒不敢言,也知道这是皇帝故意找茬,如果贸然行事,表现出任何不满,则会正中皇帝下怀。 待弈凌璟走到定王弈城的院子外,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阵说话的声音,他脚步顿了一下,知道了这是谁的声音,又抬起脚不紧不慢地走进院子里。 因为院子的门并没有关,所以他走进了院子里,一时间竟然也没有人发现。 他站在一旁看了一会,看着眼前的女子和父亲在吃饭,不停地说着话,撒着娇,而父亲也满是宠溺地看着女子,眼里和蔼亲切,还不停地给女子夹菜。 他的蕴儿可也有过这样的日子,可有对人这般小女儿姿态向人撒娇过,可也有人为她夹她喜欢的菜? 想起她那张永远冷冰冰的脸,那张永远镇定克制的脸,应该没有吧。若有,或许她便不会如现在这般坚强,不会这般克制,整日看起来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冷得不像人。 突然间很心疼她,明明年龄看起来还比眼前女子小了许多,但是她承受的,却比常人多了不知多少。以后你的一切,便交给我,我便是你的依靠,你不必再如此辛苦。 那女子似乎也感觉到弈凌璟那道强烈的视线,令人很是不舒服,眼神不太友好的抬起头来看向那道视线的位置。 “凌璟,你终于回来了,你来了怎还傻傻地站在此处看着我么办吃饭,还是说看见我与舅舅这其乐融融的画面,吃味了。” 女子站起身来,笑吟吟地打趣道,看见弈凌璟不说胡也没有任何不悦,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不言语,只是起身拉开了一张椅子,示意弈凌璟坐下来。 弈凌璟看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向弈城问了一声“父亲”之后,直接走过去坐了下来,府里伺候吃饭的下人也迅速地拿来了碗筷。 “嗯,想来还没吃饭吧,坐下来陪妍儿与我吃顿饭,我们父子倒是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吃过饭了。” 弈城其实在弈凌璟走神的时候就感觉到他来了,只是看见他站在一旁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没有过来,只是看他那细微的表情,也就知道了他或许想起了那位寒姑娘,便没有叫他。 “是啊,好久没有和凌璟一起一桌吃过饭了,那应该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吧。”祝妍也微笑着附和道。 “表姐记性还是一如往常的好,只是我却是有些想不起来了,不知表姐何时来的,姑母和姑父是否也来了?早知表姐来了,我倒是不用赶来与父亲吃饭了。” 弈凌璟此时倒是也没有了平时那般冷漠,说话虽然没有什么感情,却也不再是那么毫无温度可言的了,却没有在寒幽面前那般真实和任性体贴。 “凌璟这话可就不对了,你陪与我陪本质上还是不同的,难道说我来了你便不来了?” “非也,倒是璟要多谢表姐代我陪父。”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我和父亲母亲一起来的,只是他们行程有些慢,小坤陪着他们,我先来看舅舅了,我这也是昨晚才到,父亲母亲估计明天就到了。” ”原来如此,表姐赶路想来也累了,多吃些菜。”弈凌璟的声音里有一丝尴尬,不仔细听却是听不到的。 相较于弈凌璟的尴尬的祝妍则是比较开心,脸上都带着笑。至少她待自己这个表姐还是特殊的,他还是关心自己的,没有像避开其他女子一样避开自己。 弈凌璟从小就不知道如何和那些女子相处,而这个比他早出身三个月却总是照顾自己的表姐,他更是不知如何与她相处。 之前两家人就有联姻的想法,只是他一直不开口,装作不知道,父亲也问过他,他很明确地说了她只会是他的表姐。 可是这位表姐却一直往这里跑,直到两人年龄大了些,这位表姐才没有来定王府,想来姑母姑父也是想让她放弃的意思,却还是没听到哪怕是她订婚的消息。 按她这个年纪,一般女子已经有几个孩子了,黎国虽然对女子还算开放,但是一般人家的女子在十七八岁就已经嫁了,但是她已经二十一了,却还连婚都没定。 姑母姑父育有两儿一女,自然对这个唯一女儿更是宠爱些,即便她已经算是大龄未婚了,他们也由着她。 而弈凌璟对这位表姐的感情很是复杂,小时候,是她在自己失去母亲之时一直陪着自己,安慰自己,一直以来,也是她一直照顾着他,像一位大姐姐一样,让他更快地走出了那段痛苦的时光。 他对她很感激,但是也仅仅是感激,其他的却再也没有了。对于她想要的,他只能说抱歉。 有了弈凌璟的加入,这顿饭就变得有些沉默,弈城虽然也还是在不时地和祝妍说着话,却也没之前那么轻松的氛围。 弈凌璟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快速吃完离开了。 祝妍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的笑容苦涩地停顿了一下,眼睛里含着无数的落寞和不甘,一直看着那个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最终消失。 她怕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会如此,最终只能再也不见,她一直等着他,想象着终有一天他会来娶她,即便一等多年,直到听到了从不与女子近身的他,竟然会抱一个女子,之后更是与那女子一起出行。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全身冰凉,明明还不太冷的秋天,她却已经在瑟瑟发抖。 最后,她决定,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不然他终有一天会离她而去,那一刻,她感觉到世界都快要坍塌了,她更不敢想象,以后他将要娶别的女子。 于是她缠着父亲母亲来都城,最后缠得他们没办法了,他们才答应在过完端节之后再来。而他们能够答应她,可能也是希望无论有没有结果,她也能彻底死心。 但是她告诉自己,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弈城看到这幅情景,也只得无奈地叹口气,这世间要么就是君有情妾无意,要么就是妾有情君无意,两情相悦是这世间最强求不得的事,即便得到了,也只会以更大的代价失去。 这也是当初他与弈凌璟说了之后,弈凌璟直接说他对祝妍这小丫头无意,她只会永远是他的表姐时,即便他很是中意祝妍,却也没有强迫他娶她。 他不成亲也没有逼他,他不想他的痛苦再出现在自己儿子的身上。 这世间的悲欢离合,若没有这么多的痴男怨女,又怎能上演?到头来,无论是好是坏,苦的也还是自己,区别只在于,一个是苦闷怨恨的苦着,一个是心满意足后心甘情愿的苦着。 若早日能明白这个道路,那他如今或许就不会是今日这般,看着小丫头的样子,看来给她说的她还是没听进去。 换位思考,倒也能理解,这么多年的执着,又怎是一两句话便能轻易放下的。只希望她最后能慢慢学会放下了。 “妍儿也早些回去休息,毕竟坐了这许久的马车,还是要休息好,才能养回来。”弈城喊回心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的祝妍,懒得管这些小辈们的事,就让他们自个儿折腾去好了。 祝妍回过神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是,舅舅,那我就先告辞了,明天再来看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六十五章 她究竟去了何处 弈凌璟因为要赶着去见寒幽蕴,不知道她是否会等他,也怕她不等他,所以处理完了一些重要事务后,剩下的又丢给了弈明。 对此,弈明感觉已经快要崩溃了,以前的主子可是一个工作狂,工作起来能忘记一切,现在倒好,每次工作推三阻四不说,还总是一会儿就没了人影,只留下一堆苦逼的事务在哪里等着他。 此时的他倒是无比羡慕弈明了,每天只需要跟在主子身边,帮主子挡挡那些暗中的小人,一切还是那么简单美好。 对于弈明的这些心里话,弈凌璟可是没听到的,即便听到了,他也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陪伴他的蕴儿。 只是在他来到有意楼时,闻殊告诉他她已经走了。他的蕴儿并不需要他的陪伴,他早该知道的,那时他便已经有所察觉,所以才问她掌握了多少柳州城的消息,想要确定她是否会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独自一人离开。 没想到她还是不够了解她,以为她消息掌握得不全面,肯定不会离开的,而且即便她离开了,他也还是会找到她,因为以她的性子一定回去柳州城。却想不到,他的蕴儿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还是选择单独离开了。 很好,弈凌璟笑了。 他这个样子他很满意,他不怕她离开,怕的是她一直对她的爱意无动于衷,只要她想着逃,他便会天涯海角的追,看她能逃到何处去。 闻殊看见一向清冷高贵的弈世子笑了,瞬间被迷得七荤八素,以前听说昙花一现最是好看,可看了之后却觉得并不怎么样,现在才觉得,可能只是她以前看的昙花太丑罢了。 只是小幽蕴都走了,这弈世子还能笑得出来,闻殊瞬间醍醐灌顶,觉得自己总算明白了他们这类普通人和那些聪明人最本质的区别在哪里了。 她想,若换作是她,遇到这样的事情即便没有表现出愤怒,心里也肯定是恼火的,但是人家弈世子却不一样,看得出来他是发自真心而笑,只是此时此刻她却感觉有些诡异。 杨子皓出来的时候恰好就看见闻殊用一双带着崇拜和仰慕的眼光看着一个男子,在这一刻,他从来没有一刻感觉如此失败。 再定睛一看,那个男子原来是弈世子,原来她喜欢的是这样优秀的人,这个黎国女子心目中完美战神。 原来她喜欢的是这样的人,他一直以为自己还是很好的,至少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气息,可是与十五岁便一战成名的弈凌璟相比,他真的还很差劲。 他还以为只要他坚持,迟早有一天她会看见自己。之前他也一直这样做,而这段时间,他也以为自己做到了,可是今天看见她看别人的眼神,才知道原来她的眼神里还有除了无视、无奈、烦躁之外的其他眼神。 他想,只要她开心,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可是传闻弈世子从不靠近女子,对任何女子都不假辞色,她的爱恋最终也只落了空,她又该如何。 罢了,自己的爱恋此时就已经落了空,又有谁来管自己呢。终究是还没发生的事,或许她能成功俘获弈世子的心呢,毕竟她如此优秀。 但是想到她以后会与另一个人相依相偎,过得开心快乐,自己的心却如此疼呢? 最终,他还是默默离开了,他不想让他一直都处于这种尴尬的境地,不想承认他一直卑微的爱恋此时终于结束了,更不敢亲自面对她,祝福她,就让他保持着最后的一点尊严,让她以为他是主动离开的吧。 弈凌璟在杨子皓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他了,只是也没时间去管他们之间的事,他还没来得及彻底消化寒幽蕴已经离开的事实,尽管他不断安慰自己。 看见杨子皓直接就这样走了,还一脸沮丧的表情,知道他恐怕是误会了什么。 看在他们之前蕴儿受伤时他们不去打扰自己,也算是帮助了自己的份上,他觉得还是提醒眼前的女人一下。 “人已经走了,你可以收回你的视线了,因为人已经被你成功气走了。” 虽然要帮助他们,但是现在自己如此捉襟见肘,他们两人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也让人不太开心,这样也能更好的考验他们的感情,哪能让他们如此轻易就在一起呢? 闻殊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是何人,她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人值得弈世子提到的,不解地问:“何人,为何被我成功气走了?” “想来也不是何重要的人,因为前阵子我来找你那还很是嫌弃人家,想来礼部尚书之子即便来了他父亲也还是有不少姑娘喜欢的,毕竟杨子皓在都城还是很上进的,凭他自己应该也还是能有一番作为的,看来现在他是彻底死心了,以后你倒不必天天撵他了,人家已经自己走了。” 弈凌璟继续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在一旁说着风流话,也不急着去追寒幽蕴。她的性子她知道,既然她已经如此选择了,那么一定不会让他追到的。 虽然担心,但现在还不适合去追她。 “什么?世子此话何意?”闻殊一脸不解,眼神四处搜寻那个平时一眼就能看到的人,甚至不想看见他了,他还是会一直在眼前晃,可是现在看了这么久,他还是没出现。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现在出去追的话,应该已经来不及了,他刚从大门走出去,但是门外街上人潮拥挤,应该找不到了。”弈凌璟可没有一点同情心,继续在一边说着风凉话。 闻殊也顾不得什么了,那个人很是死心眼,若他真误会从此不来了,那他定会千方百计地躲着。即便他不躲她,他们之间的交际也从来就不在一块,想要找到他,真的很难。 闻殊迈着步子跑出去,也不管什么形象,一路飞奔,所幸中午人并不是很多,倒也没撞着人。 她跑出有意楼,站在大门口,却不知道要去哪里寻他。 以她对他的了解,此时他定是不会回家,既然不回家,就只有去亲戚朋友家,可是她连他有哪些亲戚朋友都不知道,一直以来都是他试着去融入他的世界,她对他却还是一无所知,就连去找他都不知去何处。 闻殊迷茫地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希望能从中看见自己想看见的那个身影,最终却也只得失望而归。 混蛋,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无论如何都不放手,现在却如此轻易便放了手,连找个解释都不敢,混蛋。闻殊心里一遍遍骂着混蛋,却也只能先回楼里,她就不信,她用手里的力量,也不能把他挖出来。 弈凌璟在看见闻殊跑出去之后,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沉默了一会,人生是别人的人生,有何须羡慕别人呢?自己拥有的至少还算不少,目前来看,他并没有输。 即便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不急,不用担心,她一定能照顾好自己,但是刚出了有意楼,就立刻跳上了马,向城门飞奔而去,路上扬起薄薄的尘埃。 弈凌璟马不停蹄地赶到柳州城,可是四处打听,却都没有寒幽蕴的消息。刚开始两天他还能安慰自己说她可能在忙着安排些什么,所以一直没出来。 可是已经两天了,以她的性子,绝不可能浪费哪怕一点的时间,更何况此乃人命关天的事,无论如何,她也不会一直不出现。想要了解瘟疫的具体情况,必须亲自去实地观察。 那么她这么久还不出现,又是何原因? 他派出自己在柳州城的人四处去打探,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好像她们从来没有来过柳州城一般,一点踪迹也无。 本来还打算着在这里先解决了瘟疫的事情,好歹也能帮她减轻一点负担,此时看来,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人才是最重要的。 弈凌璟坐立难安地看着各方汇报来的消息,却都是没有消息。 就这样过了四五天,弈凌璟再也等不下去了,决定亲自去找也总比待在这里等着那毫无消息的消息强。 按照他的推测,她没有走他来的那条路,而他走的道路却是通往柳州城最近的,但他在路上时就曾抱着侥幸的心理顺道打听,却没有一个人附和她和李书语的特征。 也就是说她走的确实不是那条路,但是她一定会走最近的路无疑,既如此,这都城到柳州城还有那条路是他不知道,却又距离柳州城最近的。 他这几天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只有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才能知道她究竟去了何处。 他也去问了城里的老人,有何道路通往都城最近,可是所有人的答案都是他之前走的那条。 有时候他都怀疑,她是否只是单纯地躲自己,所以才特意绕远路,这么多天都还没到。若非特别了解她,他真的会相信了这个理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六十六章 静语阁阁主 柳州城此时戒备森严,寻常人等不得随意进出,为了不引起公愤,弈凌璟出城很是废了一般力气。 他前脚才刚踏出柳州城,刚走了不远,便看见前面有两个人影,是两个女子。 她们步伐虚浮,一人身着一身黑衣,一人着黄衣,黄衣那人身上的血迹遍布全身,脸色苍白无比,连嘴唇都白得毫无人色。 至于黑衣女子,除了看起来脸色苍白些,她那白得近乎透明的颜色,与她一身黑衣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衬得那张脸愈显苍白。风轻轻吹起她的衣摆,似乎下一秒她那瘦弱的身子就会随风而去。 “蕴儿……”弈凌璟跑过去一手就抱起那个看起来已经撑到了极致的人儿。 “弈哥哥,真的是你,太好了,寒姐姐中了毒,至于是什么毒,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寒姐姐应该是知道的,只是她现在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若非意志力强大,恐已经走不到这路了。” 李书语三言两语地就把目前的情况说清楚了,弈凌璟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他抱着寒幽蕴快速往来时的方向走去,末了总算还记得李书语这个伤得也不轻的伤患:“阿语自己一人可还能走?” “弈哥哥放心,我只是脱力了些,倒是寒姐姐一直替我挡住危险,才是自己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弈哥哥赶紧带她去治疗,我稍后赶来。” “嗯,我此时暂住于后街,你且在此歇着,我去找人带你去包扎伤口,城里你便先别进去了。” 弈凌璟匆匆交代完之后就抱起寒幽蕴快速地消失在李书语的视线之中。李书语看了此时所处之地,也懒得走了,直接坐在旁边一处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地上。 弈凌璟并没有直接带寒幽蕴进城,而是去了城外不远处的一处宅子里。 他直接就踢开了门,也不管这种举动是否失礼。他直接就走进了一间房,小心地放下怀中已经沉睡过去的人儿,便直接走出房间。 一出房间,就听见一个略微欠扁的声音响起来:“哟,今儿这吹的是什么风,竟把弈世子给吹来了,还是说,弈世子这是来找我帮助你研制出此瘟疫的解药,一以此来讨小蕴欢心?既然如此,为何进我的宅子还这般粗鲁,门也不敲便直接破门而入,还登堂入室直接进他人房间?” “蕴儿受伤中毒了,现在在房间里,你赶紧来看看。”弈凌璟直接无视他一长串的问题,直奔主题。 果然,在听见这句话时,紫宸逸也顾不得去追究弈凌璟的无礼之举了,连忙走进屋子里。 “如何?中的是何毒、可严重?”紫宸逸一脸凝重地终于结束了看诊,弈凌璟看到他每看一次眉便皱得更紧一些,一脸紧张地看着紫宸逸,已经被紫宸逸的正经严肃弄得忐忑不安。 “弈世子眼睛可是看不到,小蕴的情况究竟如何,我当时可是把小蕴交给你了,我认为即便我不说,你也知道保护她,而你便是如此保护她的?” 弈凌璟第一次对别人的质疑无言以对,因为的确是他没保护好她,让她一次次身受重伤,他一一个兄长的身份来责怪他,他并无理由反驳。 “抱歉,我们的恩怨是非以后再说,你先告诉我蕴儿的情况究竟如何了?” “只是中了珠毒,原本能够轻易便解了毒,可是不知是何原因,她的毒却一直没解,故我猜想可能是遇到了何事,导致她连解毒的时间都没有。” “也就是说,她现在已经没事?”弈凌璟不确定地再次问道。 紫宸逸是真想极为不雅地翻个白眼了,平时如此精明的一个人,为何遇到小蕴的事情总是犯蠢呢? “没事了,你于何处找到她?” “原本我打算出城亲自找她,恰巧在出城不远后就遇到了她和阿语,对了,阿语被我给忘了。”弈凌璟此时才想到李书语还被自己丢在城外。 紫宸逸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已经无力去看他这一副做错事还一脸理所当然、毫无愧色的脸,“便是与小蕴一起不见的那个姑娘?” “嗯。” 紫宸逸用手支起下巴,想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既如此,你再次照顾小蕴,我去找寒沔询问此次事故具体情况,至于接人,我另有安排,那位姑娘现在何处?” 紫宸逸似笑非笑地看着弈凌璟,这下有好戏看了,只是在看好戏之前,还是先把自己撤出战乱区,就等着看他们两人睡技高一筹。 “距离南门门口约一里的路程,她应该是会找一个地方休息,身穿黄衣,十四五岁的样子。” 紫宸逸一脸看好戏的嘴脸,对此,弈凌璟懒得理他,变当作不知道罢了,只要没有找自己麻烦便好,就是不知这厮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紫宸逸看着弈凌璟还是一脸淡定地像望妻石一般守着自己的这个妹妹,心里幸灾乐祸道:我可是等着看你跳起来的时候,届时看你可还能如此淡定。 之后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迈着步子,大步流星地走出这间屋子。 在紫宸逸走后,弈凌璟就走过去直接坐在了床边,看着她又瘦了一圈的脸。她每次总是有本事把他辛辛苦苦养起来的肉有快速缩回去,还显得越加清瘦了,原本就没什么肉的下巴又尖了几分。 紫宸逸出了寒幽蕴房间就直奔后面的药田里去,想着还是先把这位先打发掉,不然不知又要整出不少事情。当然,他还是很喜欢看热闹的,只是不想要这些人在自己这里弄坏自己东西,至于在其他地方,他非常乐意为他们助威。 紫宸逸走着,看见了一个男子,一身白得发亮的衣服在这田地里显得异常刺眼,倒也甚是醒目,他这才收起脸上看好戏的表情,如往常一般风度翩翩地走过去。 “白阁主辛苦了,看来白阁主的腿已经彻底好了,果然没有白费小蕴的一番苦心。” 男子抬起头来,笑了笑,答道:“确实,若非幽蕴,此时恐怕我还坐在轮椅上连走路皆无能,幽蕴是我一生的贵人,只是我何德何能竟让她为我差点丢了性命。” “白阁主多虑了,白阁主这双腿乃为救他她才出现意外,造成下肢瘫痪,我这妹妹我了解,从来不会欠他人哪怕一丝半点的人情,故她此举,紧紧是为了报恩,并无他意,白阁主心里莫要多想。” “看来紫公子对自己这个妹妹也不甚理解,幽蕴确实不愿欠他人人情,再者,我救她全然是出于本能,并未想要得到她的报答,她为让我在生病期间能够用心养伤,还特意担任了静语阁副阁主,便是为了让我安心养伤。” 白亦恒笑着看了紫宸逸一眼,复继续道:“或许一开始幽蕴是想报答恩情,只是相处时间长了,感情总会变厚的。” 紫宸逸看他这个样子,一时之间还真不好判断他此话是真是假,但是小蕴那个性子他确实极其了解的,一个人想要完全走进她心里,真的要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却是与时间无关的。 而弈凌璟运气比这位白阁主好了太多,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了,现在却还是一个人唱独角戏,更何况他可缺少了弈凌璟的天时这一条件,其他的条件也比弈凌璟差了不少。 并非他有意贬低他,这位白阁主想要得到小蕴的心的几率小到几句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这些紫宸逸可没有说,即便说了,人家也只会以为他是有意阻挠,而且他来找他的本意可不在此,其他的事情他也懒得去管。 唉!有时有一个优秀的妹妹不知是好是坏,而且这和妹妹还什么都不管,一天只知道埋头工作,她的这些烂桃花还要自己这个做兄长的帮忙处理。 当然,紫宸逸绝不会承认,他就是有时候闲的发慌,忍不住想找些人来捉弄一下。而寒幽蕴对自己这位兄长的这些脾性还没注意到,毕竟他在寒幽蕴面前从来都是一个睿智沉着的好兄长形象,以至于两人无话不谈。 紫宸逸现在就在想,要如何回答他这句呢,毕竟他已经没有闲心和他再扯下去了,还是赶紧打发走了为好。 “白阁主说得亦是,你我二人便不必绕弯子了,小蕴回来了,受了点伤,被弈世子带走了。” “这,幽蕴受伤了,她竟还会受伤,能让她受伤的事情可不多,不知紫公子是如何得到的消息,她伤得如何?可严重?” “弈世子只是传信来说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并无大碍,休息一段时间便好。” 白亦恒疑惑地看着紫宸逸,只带他肯定还有话没说完,因此也不急着开口,到时之前一时情急,乍一听到她受伤了,心变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却忘记了眼前这人也同样非常在乎她。 若她真出了何事,他怎会还如此淡定地再次与自己闲扯。 紫宸逸看他不开口,语气也还是没有任何变化,继续缓缓地出口道:“想必你也听说了与小蕴去的还有一个女子,她现在受伤比较严重,小蕴是被弈世子强行带走的,那位姑娘便被弈世子丢在了城外,小蕴不放心,又拗不过弈世子,便只好让弈世子晚些再过去接人诊治。” 紫宸逸大大方方地看着白亦恒,却看不出他的脸上神色变化,最终也懒得再看人热闹了,“弈世子来信说,小蕴不放心,说先把人接来我的住处,城里此时进去怕就再也不能出来了,为放她此时生病感染瘟疫,我还要熬药为小蕴抬去,故此事只好交给白阁主了。” “紫公子客气了,只是既然弈世子已经嘱托你了,这人理应由紫公子去接更好,我便替紫公子熬药带去给幽蕴,何如?”白亦恒一脸如沐春风般的笑意,眼睛也带着笑看着紫宸逸。 紫宸逸笑笑,“想来白阁主还不知,熬药须得控制好火力、时辰、何时放入哪味药,如何才能熬出效果最好的药皆是有讲究的,此事还真不能交给一个毫无医理知识之人来做,既如此,白阁主不愿去接人,我还是另想法子,找其他人去接那位姑娘,白阁主继续采药便好,明天也要消耗不少药材,告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六十七章 尴尬的拥抱 眼看着紫宸已经走出去了很远,还是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白亦恒知道自己这是又输给他了,每次他总是能快速拿捏住自己的要害,令自己就范。 看来自己这辈子是彻底栽在这两兄妹身上了。 两人虽已认识三年多了,可是每次见面却分外客气,倒像是刚认识没多久般,客气得不行,只是每次说话都夹枪带棒的,带着一股子浓浓的味。 白亦恒想要找寒幽蕴,但是她的行踪向来没人能找到,除非她愿意让那个人知道,因此在听到柳州城爆发瘟疫后,猜到她可能会来柳州城,便过来看看。 来到柳州城打听之后才发现紫宸逸也在柳州城,这下更是确定了她一定回来,干脆就赖在紫宸逸这里不走了,只要她来柳州城,就一定会来她兄长的住处。 这两兄妹虽不是亲兄妹,感情却是比亲兄妹还要好。 白亦恒不知道紫宸逸又打什么坏主意,但是想了一下,想要早点见到她,此时又恰好送来一个机会,紫宸逸的小心思便先不必理会。 若再不努力靠近她些,可能她便会喜欢上他人了。 之前便听说她与弈世子走得甚为亲近,原本以为此次她也会如赶走其他人一般赶走这个弈凌璟。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通过多方调查,才得知此次她并没有如赶以前那些对她怀有男女之情且试图接近她的人赶走他。 最重要的是,似乎两人还成为了朋友,行为举止都比与其他人更亲密些,知道这些之后,他彻底不能淡定了,想要找到她却不知其行踪,只好关注着一切和她有关的消息。 他守护了四年的人,为了她,他甚至还坐在轮椅上一坐便是将进四年,又怎能容忍他人来夺走她。 原本他对于她,他并不着急,他想慢慢融化她的心,让她的心彻底属于他。 然而前提是她还如以前那般,对所有人都拒之门外,让人觉得她高不可攀,不可玷污,轻易不能产生感情,即便产生了感情,因为她的光亮而不敢与她站在一起。 最为关键的是,她从不会与人产生出利益之外的交际,一旦有人越线,她也会立刻离开那人,从此与那人不再联系。 看吧,她便是如此一个人,看起来冷酷无情,可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温情呢? 以前,他一直坚信,他们才是天生一对,因为这个世界上能如此了解她的,便只有他了,可是,弈凌璟的出现,打破了他计划好的一切,让他措手不及,使他不得不改变计划。 而如今,想要找到他们的位置,或许去接那位女子便是最好最快的突破口,而且还能在她的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毕竟她好像很喜欢那个女子。 白亦恒费尽心思想要找的人,此时就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可是他却不知道,还一直费尽心思地去寻找。 寒幽蕴的毒解了之后,就被饿醒了。 醒来的时候,便感觉肚子里空得厉害,她为了打探消息,已经三天没吃好饭。此次并非忙得没时间吃,而是被追杀得根本没时间吃。 她睁开眼看了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而且李书语也没在身边,但是既然自己已经这般无事地躺在此,想来她也不会有危险,倒是记得昏迷之前看见了弈凌璟,或许就是他救了她。 此时寒幽蕴已经不在纠结于弈凌璟救了她之后,她又多了一个人情,正所谓债多不压身,她连去想这个问题的想法都没有了。 寒幽蕴还是准备起来去找些吃的,不然怕自己等不到有人来投食就已经饿晕过去了。 寒幽蕴才下床,她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一套干净宽大的白色里衣,至于外袍已经彻底不见了。这个样子如何走出这道门,松松垮垮不说,还特别扭,因为这上面还留有某人特有的香味。 若之前不知道他的心思,她或许会很自然地就穿上,但是此时知道了,便不能还欺骗自己不知道,还能坦然自若地接受这一切。 寒幽蕴坐在床上还在想该如何出去觅食,弈凌璟就端着粥进来了。 门没有关,弈凌璟进来也没有敲门,寒幽蕴在想事情,而且弈凌璟的脚步特意放轻,寒幽蕴也没注意到。 因此,弈凌璟刚进门,便看见她穿着自己的纯白色里衣,里衣松松垮垮地吊在她身上,精致脆弱的锁骨被彻底露出来,整个身子若隐若现,由于里衣的宽松,看起来倒是没那么瘦了。 此时的她,有着一种摄人心魄的美,美得令人犯罪,令人想要彻底拥着她,再也不分开。 原来她褪去了那层冰冷的外壳,是这样的。 弈凌璟的嘴角轻轻勾起来,直接用身子快速关上门,也不管如此做法有多不符合他的清冷高贵的人设。 寒幽蕴听见他进来,看到他做如此奇怪的动作,很是疑惑他这又是抽了哪门子的疯,再看见他连放下端盘都紧盯着自己的灼热眼神,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原本就知道古人很是重视礼法,所以才考虑能不能如此穿着出去,但是她本人还真没什么避讳,毕竟21世纪还穿过比基尼呢。 如此穿着,实在还是太规整了些,却没想到这人便这样进来,连门都不敲,在他灼热的视线下,她才反应过来,还红了脸。 也明白了她为何要以如此不雅的姿势关门了,可是知道了,才更奇怪。 还真是奇怪了,自己有多久没脸红过了,说起来她都已经不记得她何时开始再也没有脸红这么生动的反应了,今天居然还来了一下,搞得措手不及。 看见她红透了的脸,连耳尖都是粉嫩嫩的,煞是可爱。 真想把她藏起来,任何人也找不到,让她的心里、眼里全是自己,任何人都看不见她。 但是这个想法却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后了无踪迹。 “蕴儿真美,美到从此再看这世间万物都觉失了色,了无生气,唯有你才是唯一。”他突然也坐在与她并排床上,靠近她,痴痴地看着她,嘴里吐露出动人的情话。 对于他接二连三的举动,寒幽蕴的脸更红了。她试探调整自己的过于躁动的内心,试图快速平复所有不该有的情绪。 她离开他坐远了些,但是他继续厚脸皮地贴上来,脸突然倾下来,温热的气息喷洒下来,痒痒的,还有些湿气,甚至已经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了。 对于他说的情话,她更是佯装没听见,依旧不说话。 这个距离太近了。 寒幽蕴想要直接起身,不知要说些什么。 可是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被他报了个满怀。 此时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了运行,这天地间唯剩下了这人的“嘣嘣嘣”的一声快过一声的不平整的心跳声。 她就这样任由他抱着,连手脚都不知放在何处。这是她在清醒的状态下第一次与人如此靠近,以至于让她忘记了她原本该有的冷静沉着。 过了一下,她才想起来去推开他。 可是她推开他的力气小得不可思议,根本连他还让他更加抱紧了她。 “别动,让我再抱抱,可好?”他的声音里有毫不掩饰的激动、爱惜,还有一丝让人容易忽略的疲惫。 鬼使神差的,她没有再挣扎,任他就这样抱着自己。 过了不过一会儿,寒幽蕴便觉得太尴尬了,而且再被他抱下去,她便要倒下去了,可是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原本她以为她可以轻易应付一个人,即便那个人对自己情根深种,她也能毫不犹豫地使劲推开那个人,可是面对他,感受到他的疲惫,她竟不忍。 在她以为他还要在抱下去时,他送开了手,眼角都带着明显的笑意,原本一直冒着清冷气息的眼睛盛满温暖,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惑人。 寒幽蕴移开眼,使自己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正常些。 也不知适才为何脑子一抽便任由他抱着,才致使眼前这让人难堪的一幕。 “想着蕴儿该醒了,便去为蕴儿煮了粥,味道皆是之前你喜欢的,尝尝看,可还行?”他带着期望的眼神看着她,无形中化解了她不自在的尴尬。 原本以为他或许又要说些什么话或是做些什么事来再调戏自己一番,却不曾想,他只是要自己喝粥,无形中化解了自己的尴尬。 也不知他一个世子将军,为何如此热衷于为她做吃食,而他竟也似养叼了她的胃,离开他这几天的吃食都感觉再没有他做的好吃。 原本她并不注重口腹之欲,只要是能吃下,并且在那个条件下她能承受的,她都可以吃,即使平时口味挑,可是外出时向来是只要能吃就可。 然而此次,她竟开始惦记着他为她煮的粥,为她烧出的许多连她都不知名的菜。 本想以后再也不吃他做的吃食了,未免与他的纠缠越来越深。 然而此时此刻,不知是上天在开玩笑,还是自己的意志特别不坚定。光是闻到那熟悉的味道,就感觉胃已经开始在抗议了,还发出了令人尴尬的响声。 寒幽蕴也不好再矫情,只好在他充满笑意的眼神下艰难地接过他手里的粥喝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六十八章 想看两生厌 弈凌璟就静静地看着她吃,弄得寒幽蕴有些微尴尬。 “容之可吃了,若没吃便一起吃吧。”寒幽蕴想着他应该是还没吃的,每次都如此麻烦他,即便脸皮再厚,却还是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付出。 “不曾吃过,经蕴儿如此一说,我倒是感觉到饿了,可是我只拿了一套碗勺,如此,还得劳烦蕴儿喂我一下,我们两人一起吃你碗中的便好,此处离厨房距离很远,来回我怕自己已经饿趴下了。” 弈凌璟甚是无辜地看着她,要多真诚便有多真诚,如果忽略他严重闪过的笑意。 “如此恐是于礼不合。”寒幽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确实如此,那我便饿着好了。”弈凌璟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若他的眼睛不要一直看着她,似乎在控诉着她,想来还是很可信度的。 最后寒幽蕴实在受不了他的眼神,还是答应了两人一起吃,但是她坚决不喂食的。她还在懊恼为何要问他是否吃过了,简直是自找苦吃。 弈凌璟也没再讨价还价,两人便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了粥,看起来倒是温情。 他们两人倒是温馨满满,可苦了李书语这边,一个人在路边等了许久,却没看见有人来接自己。 李书语无聊得只好坐在路上数蚂蚁,她怎会忘了弈哥哥凡是遇到寒姐姐的事情,所有的理智都跑没了,说不定已经忘了还要接自己的事了。 毕竟以他对寒姐姐的呵护紧张程度,对于忘掉她还在等他是很现实也很正常的事。 对于这事李书语深有体会。因为在墓里的时候两人说起话来,把她忘在一边是常有的事,而且出了墓之后,弈哥哥更是抱着寒姐姐便往山下跑,若非还有一匹马,她肯定就被抛在那深山之中了。 即便如此,她也只能傻傻地在此等着,因为她对这里完全是陌生的,最重要的是,此时她实在是不想动若非躺在路边实在太不雅了,她肯定会选择躺着。 李书语坐在地上正无聊得想再与蚂蚁进行一次跨越物种之间的对话时,一双白得发亮的鞋映入了眼帘,当然,还踩到了一只刚回去不久的小蚂蚁。 “赶紧起开,抬开你的脚。” 李书语直接用她那双还带着污泥的手去抬开刚踩到那只可怜的蚂蚁的脚的鞋,顿时崭新洁白的鞋面上便出现了一个黄色污泥的手印。 白亦恒的脸色顿时黑得如铁锅一般,但又不好发作,只得先压制着火气,撑着最后一点耐心说道:“不知这位姑娘可是李书语李姑娘?” 李书语这才抬起头来看向眼前这人,但是脸上的神情还是丑丑的,一脸的嫌弃,看得白亦恒胸中憋着一口气,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不知这位……所为何事?我倒是姓李名书语。”连语气也是丑丑的,像是极不情愿却又强迫自己看着对方说话,只是眼神却再四处看风景。 白亦恒看着这讨厌的女子这些小动作,实在是不知寒幽蕴和弈凌璟为何会与这样一个看起来毫无特色的女子来往,一点礼貌都没有。 白亦恒可不知道,李书语已经尽量对他礼待有加了,一是因为他或许是弈哥哥派来接自己的,二来则是因为林姨交她必须对人以礼相待,莫要再叫那些人看清自己,若非如此,她才不会如此客气地和他说话。 白亦恒努力回复自己平静的语气,尽量能心平气和地说话,“在下白亦恒,乃……弈世子嘱托来接李姑娘去疗伤的,还请姑娘跟在下来。” 李书语看着他,实在是不愿咽下这口气踩到自己的小蚂蚁不说,不道歉也没什么,她也知道人类一向看不起这些小蚂蚁,只是她从小没有朋友,无聊的时候只能和它们说说话,与它们玩,这些都没什么,但是他一副伪君子的样子做给谁看,这里又没别人,还心里嫌弃但是脸上还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实在是碍眼。 真不知弈哥哥为何会认识如此之人?李书语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原来如此,不知你可准备了马车,我一路赶路,路上又出了些事,此时全身无力,不知你……白公子可否为我找一辆马车,不然我倒是连一步也走不下去了。” 李书语告诉自己要礼貌,至少不能给寒姐姐丢脸,才别扭的叫出了“白公子”二字,其实心里突然冒出了另外五个字“白白的公猪”,即便不能说出口,也还是觉得出了口气,平衡了些。 白亦恒倒是看不出来她这话的真假,因为自行他来,她便一直蹲在地上,此事也不好判断她此话真假。 只是即便是真的,自己上何处去为她找来一辆马车。柳州城此时已经相当于一片费城,就连朝廷派来的钦差大人也离死不远了,城里现在一团糟。 若非还有寒幽蕴的势力暗中相助以及弈凌璟站出来稳定局面,此时城里早炸开了锅,而相隔五六个城池的都城里一点消息都没有。此时还要去找马车,实在是无处可去。 “李姑娘,此时城中瘟疫蔓延,此时在下确实不知去何处找寻马车来带姑娘回去。”心里则再一次犯着嘀咕:不知寒幽蕴如何会对这个一点也不懂礼的刁蛮女子如此好。 白亦恒眼里快速闪过一丝轻微的不屑,若真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刁蛮女子,或许还真看不到,但是李书语从记事起每天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那些人的眼神可比这还恶毒,所以即便他掩饰得再好,她还是捕捉到了。 李书语心里冷笑,既然你如此看不起我,那便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如此倒是麻饭了,只是我这身上都没什么力气,真的不好意思,我也不知要如何与公子你走。”李书语压抑着脸上的痛苦,语气沙哑,身子更像是没有了骨头,软得快化成了一滩泥。 看起来逼真极了,但是白亦恒知道她肯定她一定是装的,刚刚来的时候可是还看见她甚为不雅地直接坐在地上,虽说看起来的确是受了伤,但应该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这般重。 也是因为如此,白亦恒对李书语的定位一直停留在了刁蛮、任性、麻烦这样的认知里,从而间接导致了最后李书语的悲剧。 白亦恒本来不想管她,可是已经来到这里了,而且据可靠消息来源说,幽蕴对此女子的态度甚友善,这天底下能得她看进眼里的人极少,而这女子却是其中之一,要想得到幽蕴的好感,只能从她所在意的人下手。 白亦恒权衡利弊之后,才犹豫问道:“此时想要再去寻马车已经很难找到,且姑娘的伤口急需处理,若姑娘不嫌弃,我背姑娘回去。恰好此时街上没人,若运气好些,没人看到,于姑娘清誉应该是不会受影响的。” “如此甚好,便要劳烦白公子了。”李书语直接大大方方地答应了,她可是早就等着了,看她如何好好整整他。别以为他不知道他的想法,他还以为她与那些女子一般,如此看中名誉。在她的家乡,从来不在乎这些,在乎的只是血统罢了。 李书语看着白亦恒瞬间僵了一下极其不自然的脸,心里得意地发笑,但是脸上还是得憋着,只是低下来的脸上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白亦恒自然也看见了,也才发现可能是中了她的计,才发觉自己小看她了,能让寒幽蕴另眼相看的人又如何会平庸呢。 但是建议是他提出的,此时想反悔也是万万不能的,只好硬着头皮半蹲着等她上自己背上来。 可是半蹲着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听见后面有什么动静,坐了多年轮椅,此时体力还没恢复好,如此蹲着却是极为耗体力的一件事,但由于还有事相求,也只好压着火气道:“李姑娘,你可以上来了,在下已经准备好了。” 李书语看着他如此了,也还不撕下脸皮,知道他或许是有事要求到自己,若弈哥哥派人来接自己,应该派一个下属来便好了,怎会让这样一个一看起来便是身居高位的人做接自己这等小事。 此时倒还真不知要不要与对方走,但是若此时她反抗,她全身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肯定不能从对方手里逃出去,如此看来,只能跟着他,此时还不知对方目的以及是敌是友,如此来看,倒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罢了,看来只能先暗中留下线索,若真是敌人,也只得希望弈哥哥派来的人能发现并及时找到自己,但照目前情况来看,似乎自己还是很安全的。 白亦恒可不知道李书语已经对他有所防备了,只是在说了话之后,还没听到回应,便只好站起身子,转过身看还在发呆的李书语,差点气得半死。 “李姑娘……”白亦恒的手在李书语面前晃了一下,才唤回李书语已经出窍的神思。 “白公子可有何事?”李书语看见白亦恒那已经快要绷不住的脸,实在懒得理他。 白亦恒此时更是一口老血卡在了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看着对方那一副疑惑不解的眼神以及微微蹙着的眉,实在是憋得慌,她还敢问有何事,看来这演技是真的好。 “我说你可以上来了,我背你回去。” “好啊。”李书语眨眨眼,很是无辜地看着他说道。 白亦恒实在不想再与她说话,便转过身去,原本以为此次她应该会快速上来,没想到还是没等到她上来,白亦恒实在忍不住,转过身去。 看见李书语正一脸艰辛地试图爬起来,可是她的身子颤颤巍巍的,好似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 白亦恒看到这一幕,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也不管她可是假装的,直接一把带过,人便已经在背上了。 李书语被他看起来异常粗暴地带到背上来,还有些懵,但是即便他的动作很粗鲁,却没有弄疼她哪怕一点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六十九章 幕后之人 在白亦恒去接李书语的这段时间,寒幽蕴和弈凌璟也没有闲下来。 两人吃完饭,寒幽蕴就直接单刀直入,与弈凌璟讨论起此次瘟疫事件。 弈凌璟才知道这几天她和李书语并没有特意去躲他,若说要躲,也是顺便有事处理并且刚好要躲,弈凌璟已经被弄得不会失落了。 原来她们是去探查此次瘟疫的起源,发现果真有人在操控着瘟疫的传播。 寒幽蕴刚来便发现此次瘟疫事件处处透着诡异,却一直不知是何处出了问题,直到她来到柳州城,与城里的一些人聊了一会,再结合之前得到的消息,让她冒出一个胆大的想法,或许此次瘟疫真是人为,因为城中城和丰城也有人染上了瘟疫,但却被及时发现,很好的控制住了。 似乎丰城和城中城的瘟疫要在柳州城之前蔓延将近一个月,之后柳州城才被发现有人染上了瘟疫。如此看来,有人在丰城便制止住了瘟疫的传播,之后经过谋划,又在柳州城传播。 然而很奇怪的却还有一点,那便是柳州城周围的几个城池,除了之前疫情就被控制住的城中城与丰城,其余的城池瘟疫都没有在其中蔓延开来。每次瘟疫来势汹汹,有时甚至相临的几个城池的人几乎无所幸免。 此种异象,实在是闻所未闻,处处透着巧合,太多的巧合在一起便是有所预谋。 然而寒幽蕴可不信什么巧合,她只相信她自己。 此事听起来感觉很扯,但是目前为止,寒幽蕴只能想到这个合理的猜测。 此次瘟疫的解药,即便如紫宸逸那般医术高超,却还是用了如此之久还没研制出解药,若想要阻止此次瘟疫,以免柳州城全城覆没,寒幽蕴决定去丰城探一探究竟,然而还在什么都没探到的情况下便被人追杀下毒,那些人无所不用其极,用意很明显,一定要除掉她。 她想要查出些蛛丝马迹,然而却被人可以阻挠,还趁机下杀手,只得先留寒沔在城中隐匿起来,探查消息。 寒幽蕴心中还无限感慨,自己这是又无意中惹到了一个生死仇敌,但是她很确定,这批人与之前追杀了她几年的那批人完全不同。 不得已,她只好先来柳州城,看看情况,再行定义,却还是不小心中了对方的毒。 寒幽蕴没告诉弈凌璟的是,似乎对方对她有所了解,而且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想要铲除她。 对此,寒幽蕴觉得很疑惑,之前的那批人想要杀掉她,她还知道大致原因,然而此次这批人的敌意她倒是一无所知。 一个人最大的敌人便是无知,对于此话,寒幽蕴一直信奉并坚守着。 寒幽蕴讲了自己的猜测及遭遇,弈凌璟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静静地听着。 待寒幽蕴说完了,弈凌璟才抬起头,认真地看向她,语气也很是严肃认真地问:“故,蕴儿有何打算,我照做不误。” 看他连自己的计划都还没听完,便承诺对自己的计划照做不误,寒幽蕴此时心中闪过一丝苦涩,觉得自己实在是自私,一面想方设法地躲着他,一面又让他为自己做这做那。 相信他也有所察觉,却还是心甘情愿地帮助自己。在这一刻,她心里仿佛被人慢慢地压下一块大石,闷得难受。 她现在不过也只是一个凡人,所有凡人该有的七情六欲她都有,只是由于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才把这些东西藏得好好的,误让人以为她无情无欲。 然而现在,好像她快要压不住某些东西快要跑出来了。 她不知他此时的心情如何,也不敢去知道,因为此时唯有他能帮到她。而她也只能利用他来为这整座城池的人求得一线生机。 看吧,她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人呢! 她认真地看着他,这是第一次,她这般看着他,他也大大方方地任由她看。 “容之竟连问我都不曾,便如此轻率的答应我,却不怕我要你做出一些违背你之前信仰的事情?”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却不知自己该以何种心态、何种身份来问这个问题。 “不怕,只因我了解蕴儿,且我现在的信仰便是你。”弈凌璟笑着,眼里的爱意全然倾泻出来,毫不掩饰。这次他一脸严肃,郑重其事,全没有之前几次调戏她那般轻浮的神态。然而情话说得却是越来越好听了。 寒幽蕴对此话,既无应答,也不反驳。 过了片刻,寒幽蕴说出了她的计划,似乎是忘了他之前说得那句话,只是避而不答。 却只有她知道,刚才在听到他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瞬,使她心慌意乱。她只得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显露出来一点破绽。 在这个人面前,她已经失去了太多的面子,但是她却还是不能让他发觉。 既然两人已经制定好了行事方案,且两人都是行动派,只是在桌子上留下了纸条,说明了去向,就消失在了这座宅子。 寒幽蕴和弈凌璟前脚才离开紫宸逸的宅子不过一息时间,气喘吁吁的白亦恒就背着李书语回来了。 至于路上发生了什么,竟能让一个大男子背着一个小女子还能气喘吁吁,而原因,却也只有这两人才知道了。 白亦恒把李书语放在一间空着的屋子里,就看着罪魁祸首一脸愧疚地看着自己,如果她的眼睛里没有那还没来得及消失的奸计得逞的小得意的话,白亦恒都打算不与她计较了。 看她还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白亦恒努力保持着微笑,实际上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与她消耗下去了。 李书语也知道见好就收,连忙道谢:“多谢白公子,白公子可要歇一歇。” 白亦恒看着她一脸真诚的模样,却拒绝得很彻底,:“不用了,在下还有些事,我这就去叫紫宸逸过来,之后你的生活都将会是他来照顾,且他医术高超,刚好来为你医治身上的伤。” 白亦恒说完就直接走了,留下寒幽蕴独自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而且现在她还很饿啊。 李书语开始后悔了,她想,要是弈哥哥的话,肯定在寒姐姐还没感觉到饿之前,便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在墓里面就已经被他时不时地修一下恩爱酸到,现在倒是极其渴望这世间多出现几个如他那般的男子,即使被酸到也没关系。 而白亦恒不知道寒幽蕴在他之前才离开不久,就直接去找紫宸逸。若他知道了,肯定肠子都悔青了。 寒幽蕴和弈凌璟这边,两人骑着马奔跑在路上,扬起的尘埃在两人身后飘起,似乎,想要追上前面的人,奈何自身能力有限。 一路绝尘而去,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一路赶到丰城也不过就用了三个多时辰。两人各自行动,本来弈凌璟还有些担心她的身体,但是寒幽蕴态度强硬,他也知道,现在只能相信她,两人必须抓紧时间,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两人又用了三天的时间,一直躲躲藏藏,终于出现在丰城门外的小树林里。 寒幽蕴看起来状态还好,然而弈凌璟脸色白得令人心惊,似乎已经陷入昏迷。寒幽蕴瘦小的身体搀扶着他,似乎随时一压就倒。 身后还有追兵,然而他的情况却更令人担忧,此时就连两人的暗卫弈暗和寒沔都在后面与那些人缠斗,才为他们争取到一点逃跑的时间。 可是照目前情况来看,自己还带着一个病患,肯定不能跑多远,而后面已经撑不住多久了,必须尽快相处对策,不然就来不及了。 原本刚开始时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几天前追杀她们的人如她所料,没想到她会去而复返,且来得如此之快,因此事情进行得很顺利,然而才不过一天,便被察觉到了,然后还是一不小心中了敌人的陷阱。 两人掉落在一个封闭的狭小空间里,四周的箭雨不停地射来,弈凌璟把寒幽蕴保护得很好,让她几乎不曾受伤。 然而他却手脚有限,被射中了,箭上倒是被涂抹上了毒,然而那只是一种普通的毒,寒幽蕴早已经不轻易能够中毒,而且她的血还能解一般的毒。 寒幽蕴立即给看弈凌璟喂了她自己的血,弈凌璟的毒是解了,然而即便他已经保护好要害不被射中,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却也很严重。 好不容易出了那个狭小的空间之后,弈凌璟意识已经迷糊了,失血过多所致,加上身体需要慢慢恢复排除体内毒素。 所以,寒幽蕴只一步步架着弈凌璟走,原本她已经很小心了,然而还是又被发现了。 寒幽蕴都怀疑自己可否是被耍了,好像他们的下一步如何走,已经被人先一步知道了,之后的他们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而且很奇怪,那个密室既然已经困住了他们之前,却又他们轻易逃脱。 没错,即便寒幽蕴和弈凌璟费尽力气才走出去,然而她还是认为那太简单了,一个人或组织想要杀死一个人,哪会如此轻易便让人出来。 甚至她都在想,那幕后之人究竟是想要她生亦或是死? 要知道,寒幽蕴和弈凌璟两人已经算是决定聪明的人了,然而两人还能被对方算计,掉入对方的陷阱,之后还被对方耍得团团转,可想而知,此幕后之人实在是老谋深算,厉害至极。 先不说他们两人或许一开始便处于劣势,还有着诸多因素,然而不可否认的是,那幕后之人却是可怕,寒幽蕴想不到自己何时竟得罪了如此一个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七十章 情敌的挑战 寒幽蕴听着越来越迫近的打斗声,她也不再犹豫,用力拍了一下两匹马的屁股,两匹马嘶叫一声,皆飞奔出去,而寒幽蕴也带着弈凌璟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她知道,此番做法还是太冒险了,然而这却是最好的方法,不然可能很难甩掉这无穷无尽的追杀,他的身体已经耽搁不得,必须尽快找到休息的地方能为他包扎。 寒幽蕴一路带这弈凌璟走了很远,确定那些人应该找不到他们了,才停下来休息。 寒幽蕴找了一个山洞,将弈凌璟小心地放在一块干净的地方躺着,打量了周围一眼,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危险,顺手拿过一个水桶,就走出去了。 等她回来时,手上提着一桶满满的水。 弈凌璟的眼睛慢慢睁开,看见一个人影跪在一边做些什么,刚睡醒的脑袋大概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是何处?”弈凌璟打量着四周,确定这里是一处山洞,而且她看起来很是狼狈。 “距离丰城不远的一个山洞里。”寒幽蕴言简意核,还在一边开始生火,只是抬眼看了弈凌璟一下,又继续去生火。 这山洞里想必之前有人在里面住过,所有的用具倒是一应俱全。 “蕴儿辛苦了。”弈凌璟刚想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周身无处不疼,只好又忍着痛再若无其事地躺下,看她在一边生火。 才不一会儿,她便已经将火给生好了,以前这些事都是他在做,却想不到她竟会如此熟练地做这些,他就一直如此静静地看着她忙前忙后,才知道原来这才是生活。 寒幽蕴烧好了水,直接来到弈凌璟的面前。 “坐好。” 寒幽蕴直接上来就脱弈凌璟的衣服,弈凌璟对她如此流氓的行为也完全没有多说什么,甚至还有些乐见其成,因此任由她一件件脱下他的衣服。 直到衣服完全脱完了,弈凌璟才确定她要做什么,她其实不过想为他包扎伤口而已,他还幻想着他的蕴儿或许有一点点感动了。 等彻底清理完伤口,上了药,寒幽蕴才算能够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蕴儿可有何打算?”弈凌璟看她已经很累了,想让她停下来好好休息一下,于是就问她这个问题,让她能先放下其他事情,想这件事情,随便休息一下。 “容之既已猜到了,又何须再问我?”寒幽蕴不答反问,眼睛倒是很认真地看着弈凌璟。 弈凌璟倒是想不到自己的蕴儿竟如此不给面子,连客套都吝啬。 “蕴儿又怎知我已经知道了?”弈凌璟打算继续逗一逗她,想要听到那句自己想要听到的话。 “容之一醒来便没有问我现下情况如何,想必对于我们此时的境况猜到了一些,便不急着问,既然你已经猜到了起因,想必你与我的处理方法是一样的。” 弈凌璟笑了,那张清冷的脸上骤然换上比鲜花还要灿烂的笑容,就连寒幽蕴也不由得看痴了。 “蕴儿可是被我迷住了,不若你我相伴,如此,我可以每天笑与蕴儿看,此种殊荣,世间唯蕴儿一人可有,蕴儿可要考虑一下?”弈凌璟凑到她的耳边,语带笑意说道。 寒幽蕴原本条件反射伸手想要拍开这人,然而看着对方那一身伤,因为衣服外衣并没有穿上,里面白色的里衣被鲜红的颜色覆盖住,手上的动作硬生生地被迫停下。 “容之多虑了。”寒幽蕴收起还没有落下的手,淡淡地说道,只是声音显得没有平时那般有气势,甚至还有一点心虚。 “哦!蕴儿认为是我多虑了。”弈凌璟笑着,摸了一下她的头,终于能够摸到自己肖想已久的地方了,弈凌璟说话的声音都是飘着的。 寒幽蕴赶紧偏开头,可是因为她没有想到弈凌璟会突然摸她的头,加上这人的手速即便受伤了,速度却也是极快的,一时间竟没有逃开他的魔爪。 “容之赶紧歇着,明日赶紧赶路,不然我可背不动你。” 寒幽蕴起身离开了弈凌璟的身边,从包袱里拿出一块干粮吃,竟也不给弈凌璟一块,看得弈凌璟本就饥肠辘辘的肚子唱起来空城计,弄得弈凌璟自己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那“咕咕咕对我声音实在是令人尴尬。 寒幽蕴一直对那声音置之不理,依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的。待她吃完,看了弈凌璟一眼,看见对方还对着她眨眼睛,那样子看起来无辜极了,寒幽蕴懒得再与他计较,直接拿着包袱放在了他的面前。意思是:自己拿。 弈凌璟本来还想要投喂的,但是看见她的脸色不是很好,也就不再闹她了,自己拿着东西吃了起来。 第二天,两人一大早就赶路,一路小心翼翼,终于在天亮之后不久赶到柳州城,原本此时该是最热闹的,然而现在却城门紧闭静悄悄的,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两人看了一眼城门方向,皆默契地转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两人来到紫宸逸住的地方,也懒得从正门进入,直接翻墙而入,无声无息,宅子里的人竟没有一个发现已经有两个人溜进来了。 白亦恒倒是有一点察觉,但是却不太确定,因为由于柳州城突发瘟疫的缘故,基本上不会有人来此处,即便有居心叵测之人来,此处除了药还是药,且暗处还有人保护着,寻常人等轻易不能靠近,因此他一直不动声色留意着。 寒幽蕴和弈凌璟直接进了之前他们住的那一间房,一进去便关上了门。 寒幽蕴对于弈凌璟也跟着自己进来的事也懒得再多说什么,两人同住一间房都已经习惯了,而且两人住一间房商量事情方便了许多。 之前可是赶都赶不走他,而且待会儿还要给他上药,清洗伤口,预防一不小心感染上瘟疫。 在平时,若弈凌璟不说出些暧昧的话,寒幽蕴有时还能不自觉地将对方当做知己,两人讨论此次瘟疫事件,分析各个疑点,有时还会谈天说地,交流心得观点。 弈凌璟赶路加上伤口似乎有些发炎,感觉口渴得很是厉害,便拿着桌上的水壶倒水喝,可能是烧得有些严重,弈凌璟手中的水壶盖子“砰砰砰”地响个不停。 寒幽蕴无奈,只好开口,“我来吧,容之你伤口发炎了,此时表现出手脚无力也是正常的。” 寒幽蕴结果他手中的水壶,感觉到水是冷的,又将水壶放下了,无奈地说:“水壶里的水已经凉了,既然生病了,便该有生病的样子,切忌喝冷水,此乃常识,容之是不知道,还是不在乎自己身体。”说到最后,寒幽蕴的声音中还有一点恼怒。 话一说完,寒幽蕴就直接出去了。 对此,弈凌璟更是甜得想像喝了蜜似的,心里想着,若是生病便能得她如此只是重视,那么即便天天生病他也乐意。但是这个想法也只是在他的脑海里停留了一瞬,随后便消失了。 他作为一个体魄健全之人,想要得到她的心尚且困难百倍,若真生病,变成病秧子,恐怕连阻挡她身边的烂桃花都阻止无能。 弈凌璟沉浸美好的自己的思绪中,便听到有极其轻巧的脚步声过来,嘴角控制不住地翘起来。 只是那脚步声似乎有些不对,蕴儿平时不会讲脚步声压得如此低,那会是何人? 弈凌璟还来不及多想,便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寒冷刺骨的寒意,他连忙闪身避开,与对方打了起来。 寒幽蕴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人正打得难舍难分,他身上有严重的伤,都已经发炎了,他还能打架,寒幽蕴心中冒出一点怒气,看到与他对打的那人是谁时,只好出手制止这两人。 “住手。”寒幽蕴的一声话,成功地让两个刚才打得难舍难分,被寒幽蕴强行分开之后还要继续打得两人停下来手中的动作。 “蕴儿。” “幽蕴。” 此时两人同时看向对方,眼里闪着寒幽蕴看不懂但是能猜到的激烈火花。 这两人一确认了眼神,便认定了对方,就是自己的敌人。 “蕴儿,我渴了,我想喝水。”弈凌璟不再看对面那个看起来就很讨厌的家伙,转而向寒幽蕴讨好似的说道。 寒幽蕴看他一眼,原本想说既然渴了便自己喝水,刚刚都还能打架,可是想了一下,似乎他刚才对打时力度并不是很精准,应该是发炎导致的,也不在说什么了。 寒幽蕴径自倒了一杯水给弈凌璟,可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多谢蕴儿为我倒水,蕴儿来得正好,这人一来便攻击我,招招致命,看样子蕴儿似乎与他认识。”弈凌璟接过水,带着些试探和讨好,狭长的眼神斜着以便观察她的反应。 寒幽蕴先是看了弈凌璟一眼,看他接水地手抖得有些厉害,想着他也帮了自己那么多,即便是为了还人情,自己应该帮一下他。 “回之怎到此处来了,而且一来便在我的屋子里打斗,此举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寒幽蕴即便说着听起来应该是会很愤怒的话,然而她的声音却还是平静无比,就想一摊死水一样。 寒幽蕴又拿过弈凌璟手中的水杯,将水吹了一会儿,才给弈凌璟拿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七十一章 难得糊涂 白亦恒完全想不到,当初那个不染一丝烟火气息的女子竟会如此体贴地喂人喝水,而且还会和颜悦色地如此放纵地对待一个男子。 看着她明显在生气的样子,以前他一直着力于以惹得她情绪波动为乐事,更是想要她为自己生气恼怒的模样,可是却从来没有成功过,无论他如何做,她也能始终控制住她的情绪,然而几天,他成功地让她生气了,但是他却没有自己以前想象开心,因为她是因为在乎另一个人才生自己的气。 这一刻,他感觉是如此的讽刺。她竟连看都不想看自己一眼了,只为了那个男子。 她何时变得如此有人间烟火气息了? 此时他不知如何去消化他心里杂多的情绪,他与她在一起了这么多年,可是她对他始终冷漠疏离,原本他以为她天性如此,他还可以慢慢温暖她的心里直至她愿意敞开心扉接受他,却不曾想,他用几年时间都不曾做到的事情,却有人在短短时间内便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想必这位就是定王府的弈世子了吧?”他尽量控制他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然而每一个深陷爱情中的人在看见自己喜欢之人与他人无比亲热,而与自己却只有疏离,即便他自控能力再好,也不可能真的就能若无其事。还着重强调了定王府。 他虽然是在问弈凌璟,但是眼神却是在看着寒幽蕴的,他想知道她是怎样的反应。然而,她的反应还试了领他失望了,还是一样的连情绪波动都察觉不到。 弈凌璟看见那个被蕴儿称为回之的男子,用他那种带着浓浓的爱慕和忐忑不安的眼神看着她,他知道或许他也用过如此的眼神看着过她,但是他还是很不爽有人也用如此的眼光看着她。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一直很宝贝的珍宝自己一直藏着,突然有一天才发现曾经也有人如自己这般珍藏着它,心里莫名的不爽。 不,她又怎是那些没有生命之物可比拟的,他又怎可将她比作那些东西? “竟不知本世子的大名倒是传播得很远,连这位公子也知道了本世子,令某惶恐。” “定王府威名远播,一家守卫我国疆土,乃黎国开国皇帝成始帝亲自追封,天下谁人不知,在下乃黎国人,自是知晓的。”白亦恒开口避口都是定王府,却只谈定王府的功绩,意思就是即便你是定王府的世子,然而不过是依靠家族的无能之人罢了。 “原来如此,本世子还以为定王府或许已经被人遗忘了,经尔提醒,今恍然大悟,功绩斐然者终将被人铭记于心,籍籍无名者却只能被人遗忘,倒还多谢赐教。” 寒幽蕴待他说完,一碗水猝不及防直接堵住他的嘴,由于事发突然,他很不幸地被呛到了,咳个不停,可是她连半个眼神都没留给他,更别提关心他可是有被呛到。对此,他却不敢有一丝怨言。 “回之来此便是为了说此话,若真如此,我倒觉得你可以直接去定王府与定王爷讨论,此时当家的毕竟还是定王爷。” 寒幽蕴看了白亦恒一眼,她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然而就是这样的平静更使他不甘心,让他更加难受。 “幽蕴觉得我为何与弈世子讨论定王府?”他此话有些嘟嘟逼人,显然是被刺激得不轻。 可是寒幽蕴还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只是抬眼轻轻看了他一眼,才问道:“回之此话倒令幽蕴不甚明白,你与他为何讨论定王府的事情乃是你二人的私事,与我何干,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倒不知还能惹得回之如此疑问。” 白亦恒听着她这番话,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声中却有着太多的悲凉和心伤。 “原来你一直置身事外,观看着看似与你无关的战场,幽蕴果真还是如谪仙般冷眼看着这个世界。”白亦恒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寒幽蕴想要的也是如此的效果,只是看着他那落寞的身影,心里终究还是有一些愧疚。 “蕴儿不必愧疚,我倒是觉得你做得虽然是过了些,但是两个心灵不相同之人在一起最终也只是相互为难罢了。” 弈凌璟看起来很是认真,还随便又摸了寒幽蕴的头,但是并没有停留的时间长一些,便被打开了。对此,他嘴角还是不可抑制地上扬起来。 寒幽蕴听到他这勉强算是安慰的话,倒是被他气笑了,他这般抹黑别人,还自抬身价来安慰人,实在是可气又可笑。但还是绷着脸看着他道:“我也深感赞同,早日解脱也是好事一件,有些人便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甚至到了黄河心也还不死,着实有些难对付。” “蕴儿说的这类人我倒是觉得蕴儿可以多给其些机会,因为可看出这类人心智坚定,执着,此类人倒是可靠些。” 寒幽蕴还真认真考虑了一会儿,看得弈凌璟心花怒放,难道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弈凌璟感觉做梦的感觉大概便是如此吧。一向冷清冷心的弈世子正做着一个连成熟都还没有的梦,心里雀跃不已。 “容之说得有理,这类人心性坚定,确实是可靠些,只是此类人我遇到很多,一时还真难以抉择,我倒是还要认真想想。” 弈凌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打破了还没成形的美梦,才发觉自己竟然被这丫头牵着鼻子走了一遭,此时倒弄得自己哑口无言。 弈凌璟觉得自己必须在这丫头面前时刻保持清醒,不然一个不注意,或许又要被她给耍了。但是貌似自己在她面前保持清醒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因为只要她的一个小小的不开心,他也可以纠结许久。 “嗯,蕴儿的确要认真想想。” “嗯,但是我忘了与容之说,即便我认真想了,也找到了一个最好的,但是我并不需要他的既然如此,即便他再好,可是他于我却无用,连锦上添花的作用都未曾达到,我要之何用。”寒幽蕴眼睛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为什么。 弈凌璟被那双倒映着自己的眼睛迷住了,此时,他多想这双眼里装下的只有自己便够了。可是这双眼睛黑白分明,是最会懂得取舍的。 “有些东西看上去没用,并非它就真的无用,端看那个用它之人是否发现它的价值,为它找到价值,以后或许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也未可知,在还没有找到它的价值之前,看着也是好的。” “是吗,我却不甚赞同容之的观点,我以为,既然它对自己的价值不是很大,那为何不将它送到能够发挥出它最大价值的人手中,何必如此自私地留住它埋没它的价值。” “蕴儿说的也在理,只是若它只能为那个它认定之人所用,他便是它的唯一,或许你这个想法便不是为它好了。” “容之此言差矣,世间本无所谓唯一,所谓的唯一无非就是还没找到它的另一个唯一罢了。” 两人你来我往,说着在别人看来豪无厘头的话,然而两人却讨论得热火朝天。 “蕴儿此话可是想说怕我不能许你唯一?”弈凌璟又突然凑近,在她的耳边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本来就进,他稍微向前一些,便轻而易举地靠近了她。 她忍着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可是脖子还是不自觉地缩了一下,然后离他远一些,这也是为什么他总喜欢在她耳边说话的原因之一。 “容之此话幽蕴不甚明白,适才我们讨论的乃那看上去没用的东西,而容之却突然讲话题引到我的身上,弄得我都有些糊涂了。”寒幽蕴还是一脸面无表情,看起来确实像是什么都你知道一般,可是弈凌璟却知道她这是在逃避。 “我看蕴儿此番倒是难得糊涂,便索性糊涂。”他的眼里快速闪过失望,却也不至于太难受,毕竟他向来知道她有诸多顾虑。 “容之此番话,却真是令我糊涂了。” “罢了,我看我们还是先讨论此次瘟疫事件为宜,若耽搁了正事,蕴儿之后可是要在心里怪我了。”说完还故意做出一副极其无辜的表情。 寒幽蕴对于他的突如其来的做作已经能够见怪不怪了,只是在心里还是忍不住鄙视了他一番,他此话倒像是她很娇蛮无理、与他很熟似的。 “容之此话倒是提醒了我,多谢容之及时将我拉到证正事上。” 弈凌璟又被她噎得无话可说,只得无奈地笑笑,不再回话。自己的人,即便她再如何打击,也只能宠着。只是自己这是又挖了一个坑给自己跳了,以后还是少惹她些为好,总感觉最近她脾气见长。 寒幽蕴自己也不知为何,总是心烦气躁,心绪不宁,更是被此次瘟疫事件弄得精疲力竭,他既然撞了上来,也只能怪他倒霉。 所幸的是,此次瘟疫事件终于可以解决了,她与他九死一生终于拿到了解药,这可以算是唯一一件幸事了。 “容之身上的伤已经发炎了,且伤口繁多,还是要多加休息,我先去找兄长,将解药交于他,让他帮忙制出解药。” “好,蕴儿去找钟回,让他也为你包扎一下,莫让伤口感染了,我没事,你且先帮他早些制出解药,无需担心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七十二章 寒幽蕴的愤怒 晚上,寒幽蕴与紫宸逸忙到很晚,一直到子时已经过去许久将进丑时,才想起来要去休息。 原本若解药没问题的话,直接将它的组成成分下发出去,城里也有许多家医馆,集众人的力量,肯定能事半功倍制止这场耗时已久的疫病传播。 然而事情似乎并没有如此简单,她与弈凌璟以及李书语费尽千辛万苦得到的所谓解药或许是假的。 她与紫宸逸查了许多资料,却已经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可以确定,这解药是假的。 只是若这解药是假的,那么之前城中城与丰城那些染上疫病的人又是如何好的,他们打探到的消息确定解药是真的,毕竟这天下能瞒得过暗阁的秘密几乎没有。 暗阁乃江湖上一个神秘的组织,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存在的,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究竟是做什么的,因为它什么都做。 只要你想找,几乎每个地方都能找到它的身影。 当然,这并非是说你能找到它的基地,而仅仅是可以联系到暗阁的人,他们能够接到你的委托而已。 至于寒幽蕴与暗阁的关系,这世上知道的却不多于二十人。 然而即便有暗阁的暗中帮忙,她还是感觉此时她掉入了一个有人精心设置的陷阱中。最糟糕的是,她还不知道她是如何陷进去的,似乎她的每一步那人总是能比她早一步预料到,然后迅速地做出反应,让她一步步陷进去。 可是她却想不出,她究竟得罪了何人。她知道她得罪的人很多,可惜的是,那些人却根本找不到她,甚至不知道她是否存在。 而这个布局之人却很厉害,能够让她毫无察觉地掉进他的陷进里,将她耍得团团转。 可是任凭她想破了脑袋,且还是想不到自己究竟何时得罪了一个如此厉害的人物。 寒幽蕴与紫宸逸告别之后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紫宸逸看她不知在想些什么,朝着弈凌璟之前带她来的房间走去。 但是那里已经被弈凌璟住下了,他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另外一间房间。可是看她这个样子,到嘴边的话还是有噎了下去,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也没纠正她走错了。 她还想,如果知道这个布局之人,或许能够从他这里找到突破口,拿到解药,尽快结束这场结束了无数人生命的瘟疫。 寒幽蕴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弈凌璟的房间,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竟毫无知觉地就走到了他的房门口。 因为之前不得已被逼着强行与他住在一间屋子里,之后或许是因为习惯了,竟然不知不觉中就以为他住的房间也是自己的,看来这个习惯还得尽快改掉。 本来她已经抬脚往回走的,却又想到,自己貌似还没有住的地方,也不知兄长可有给自己安排得有房间,但是照之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没有的,而且现在再去收拾出一间屋子来,那自己今晚也别想睡觉了。 这里只有自己与阿语是女的,那么就只好去找阿语,但是如此的话,定然要叫醒她来给自己开门,此时已经很晚了,想必再去打扰她很是不好,她之前本就受了很严重的伤,即便兄长已经为她包扎好了,终究也需要休息。 罢了,还是与他挤一晚吧,反正之前又不是没住在一起过。 她又将她的脚踏向了弈凌璟的房间,步子却越来越小,但是还是走到了房门前。 抬起来的手又放了下去,总觉得实在是过于尴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以之前的朋友的关系来搪塞自己还勉强过得去,可是却在知道他的心意的情况下还如此做,定会让他产生了希望。 罢了,还是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晚好了,离他远些才是好的,未免给他希望,再者之前他们可还再讨论那个“看似没用的东西”的问题,虽说两人没有明说,但是心里却都清楚那指的是什么。 寒幽蕴转身便又往来时的方向去,可是由于想着事情的缘故,竟踢到了一个小石子,她连忙向身后看去,可是许久屋里还是什么动静。 她还以为或许将他吵醒了,毕竟他睡觉从来都是无比警醒的,或许是今天受了伤的缘故,他睡得有些沉,便没有听到这微小的声音。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房间一眼,还是转身继续走了,只是注意力终于是集中了,脑子里并没有再想那些烦心的事情。 最终她还是觉定随便找一间房凑合一下,只要能休息一下便好,便推开了一间离弈凌璟房间不远处的一间房进去了。 里面看起来很干净,倒像是刚打扫不久的。寒幽蕴看到这,实在是懊恼不已,兄长既已为自己准备好了房间,却还不告诉自己,而自己还甚是愚蠢地在与兄长告了别之后往他的房间方向走去。 两人的房间相隔虽不远,但在与兄长告别的那个地方两间房间却是不同的方向。实在是有些丢脸,明日不知兄长又要如何嘲笑自己了。 寒幽蕴敲了一下额头,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最近自己的状态真的很差,必须尽快调过来。 好不容易睡了觉,寒幽蕴却在半夜在梦中被惊醒,此时才感觉身上全是汗,然而全身上下却感觉除了冰冷之外毫无温度,连冰冷都如此奢侈。 她平复了一下狂跳的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又躺下,可是却再也睡不着。 梦里面的具体场景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有一个场景却一直在脑海里面回荡着。 她又梦见之前那个黑点人了,梦中他还是穿着那一身黑衣,脸上凶狠异常,他将所有人都杀了,梦里的场景被鲜红的颜色覆盖着,除了红色,再无其他。 然而,那些红色之中,却有一抹白色,使得那些鲜红的颜色不能靠近。 即便看不见那抹白色身影,然而很奇怪的是,她知道,那抹白色是谁。那是他,弈凌璟,那个一直以他的方式守护着她的男人。 然而,过了很久,那抹白色似乎也快抵挡不住了,她想去帮他,让他坚持住。可是却感觉自己有心无力,好像自己的身子被谁束缚住了,无论她如何挣扎,皆挣扎不开。 最后,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被鲜红的颜色吞没。 她似乎听见他说:“你终于可以不用再因为我的纠缠而烦恼了,因为我再也不会纠缠于你了。” 她甚至还看见他笑了,那种很轻松的笑容仿佛放下了一件沉重的包袱。可是他释然了,她却没有想象中感到很开心,亦或是一点点的欣慰也没有。 她心里很清楚,这里只是梦,可是这里的发生的一切都太真实、太过清晰,让人内心不住的受其压迫。 最后,她听见一个声音说:“这是你欠我的,我先收一点利息。”她知道这个声音是由谁发出的,可是此时的她却显得很无力,连说话都不能。 最后,她被惊醒了,醒来就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里衣都被打湿了。 再然后,便是一整夜的无眠。 天还没亮的时候,寒幽蕴便听见李书语敲门的声音,不知何事令她急急忙忙的,若非天还没亮的缘故,她可能要直接叫出来了。 寒幽蕴醒来本来就再也睡不着,躺在床上却又很难受,便穿好衣服坐在床上想问题,一坐便坐到了天刚蒙蒙亮,直到李书语的敲门声才将她发散的思绪拉回来。 寒幽蕴去给李书语开了门,李书语也没问为何她如此快便开了门,直接拉着寒幽蕴走了。 寒幽蕴还没来得及问她可是发生了何事,顾及到她身上还有伤,也就由着她去了。 在路上,李书语终于察觉到了应该要先解释一下,才赶紧说:“寒姐姐,你先跟我来,弈哥哥似乎感染了瘟疫。” 寒幽蕴本来淡定自若的脸立刻变得紧张起来,脚步也加快了许多,甚至是在运着轻功在跑,更是没来得及问他为何好好的就感染了瘟疫,为何她是在这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发现了他感染了瘟疫。李书语立刻就被寒幽蕴甩在了后面。 她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但是却因为某些原因,便没有深入细想,想来他恐怕也是早就察觉到了自己或许感染了,所以故意扰乱她的心神,让她即便有所察觉也不会去深入了解,看来他倒是把什么都算好了。 寒幽蕴不知为何,此时心情异常的烦躁加愤怒,因为一晚上几乎没睡的缘故,心情变得更是易怒,一点点的刺激就足够令她失去平时的冷静。 来到了他的门前,本来想要用脚踢门的动作也放下了,改为了用手敲打,只是力度却也没有变得温柔。 可是敲了门之后发现没人答应,才想起他应该听不到,直接推门,却发现门被从里面锁死了。 寒幽蕴也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直接运起内力一脚踢开了门,阴沉着一张脸走进了屋子。 李书语赶到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一向冷静得几乎不像人的寒姐姐非常霸气地踢开了弈哥哥的门,令她原本急切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的心情竟然慢慢地平静下来。 即便天塌下来也还有人顶着,自己着急得着实有些过了。原本弈哥哥便不想让寒姐姐知道他感染了瘟疫,在自己的无声哭泣之下,才松口了,让自己在今天早上才能去告诉寒姐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七十三章 身染疫病 寒幽蕴来到床前,那个人眼睛是睁开的,但是却还躺在床上,只是笑着说道:“蕴儿来了,就坐在那里的凳子上吧,我这里可是没有坐的地方。”语气里透着满满的无奈和笑意,却又带着命令的感觉。 寒幽蕴却没有听他的,依旧自顾自地往前走,对于桌子边上的凳子连看都没看一眼,一直走到他的床边,也不说话,就这样一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闻到房间里面有一股浓浓的不知何名的香味,心里闷闷地想着,即便这样了还逞强。 若不仔细闻,还几乎闻不到空气中还有一股很淡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蕴儿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何事,脸色如此差,看起来倒像是一夜没睡,可是阿语在之前就告诉你了。” 弈凌璟有些吃不准,对于李书语之前还是有些信心的,知道她也是一个聪明人。然而看到寒幽蕴此时一脸憔悴,看起来更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却有些不确定了。 寒幽蕴突然俯下身来,两人的脸相距一寸的距离不到,他的呼吸都喷在了她的脸上。 他愣住了,似乎不解她此举何意。 “容之说的话倒是好生奇怪,令我不甚明白,阿语告诉我什么了,还是说你们两人有何秘密乃是我不能知道的,还有什么之前,之前发生了何事。如此,我倒是很好奇,不知容之可否说与我听。”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令人几乎听不到,然而那声音却似乎直接轻飘飘地钻进了他的灵魂,撩拨得人的心神都不由自主地震了一震,令他整个人如在云端之上,飘飘浮浮的,一时之间竟已不知今夕何夕。 然而她本人却似乎豪无所觉,说完了如此蛊惑人心的话之后,又还是面无表情地起身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 就像是一个坠入人间的清贵仙子毫不自知地扰乱了他人的心房,然而她却还是一副全不知情的情况,依然清冷高贵、冷静自持,华丽而纯洁,如夜空中的一轮皎皎明月,俯瞰着人间的一切,但人间如何,却与她无关。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想将这轮明月摘下来,掩藏住她的光辉,让她只为自己一个人而发光发亮。可是,想是如此想,然而,他不能,若此时果真如此做了,可能他将会亲手毁灭他的清冷高贵的月亮,至少现在不能。 他迅速压制住内心这突如其来的渴望,将脸朝向里面,尽量减少与她的接触,最好他们呼吸的空气更远一些。 李书语进来之后,她看见的情景使她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得大大的,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她竟然看见了寒姐姐趴在弈哥哥身上不知在说些什么,因为声音很小,所以便有些听不见,似乎她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但是这并非最重要的是。重要的是,寒姐姐竟然做出如此惹人遐想的动作,实在是不可思议。 李书语看见她的寒姐姐说完之后,就站起了身子,没再趴在弈哥哥身上了,而弈哥哥也很没出息地将头朝向床的里侧,似乎是不喜这样的动作。 但是她注意到了,寒姐姐的耳尖通红一片,细细看来,她还是面若含冰,眸若星河,又长又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秀挺的琼鼻,目光清澈,眉如远山,深邃的眼底充满了平静。她一袭素白长衫,净的有些扎眼,这也倒更加反衬出她豪无表情的脸上的一丝红晕以及脸后红得滴血的耳尖。 李书语此时已经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寒姐姐做完如此羞人的动作之后,除了耳朵红了一些,脸上闪现一丝红晕,表现得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可是她这个样子却甚为好看,更加吸引人了,就连自己这个同样甚为女子之人看了也不由得惊呆了,只可惜这里的唯一一位可以一饱眼福的男子此时却一反常态背过了身没有看见如此美景若以后他知道了,不知可会遗憾。 李书语暗戳戳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竟也不担心弈凌璟的感染上的疫病了,她觉得,只要寒姐姐和弈哥哥在,他们总能化险为夷,更何况弈哥哥已经说了他们已经拿到了解药,之前倒是她想岔了,纯属瞎担心。 “寒姐姐,你们刚才是在作甚呢,我可是看见了,寒姐姐你趴在了弈哥哥的身上去说了什么,现在耳朵和脸都还红彤彤的。”李书语含着笑打量着两人,十足的好奇和取笑。 寒幽蕴瞪了她一眼,似是责怪她多管闲事,可是李书语却毫不在意。 弈凌璟听到李书语说她的脸和耳朵都红了,他便还是抵制不住诱惑地转过头去想再看一眼,此时的她定是别有一番风情,之前就有幸看见过一次她红了耳尖的情景,那次令他心神荡漾了许久。 他刚转过头,便看见她那侧面微红的脸颊,薄薄的嘴唇,还有那通红的耳尖,然而这些却并不足以震撼到他,真正震撼他的却是她那双冰冷孤傲的眼此时睁得大大的瞪着人,眼里似乎藏着满天星辉。 虽不能看见她的双眼,但是他却能够通过看见的那只眼睛,想象出她双目绽放出的光芒。看来她那双眼还是更适合满目寒冰,清冷自持,带着淡淡的疏离感比较合适。 看了她如此多变美好诱人的模样,他感觉建立了一下午加一整夜的心防都即将崩溃了,再不想管它什么疫病,只想拥抱住她,从此与她共沉沦,将她完全变成自己的所有。 然而可恨的是,他强大的理智告诉他,此时他只能远离她,因为他还身染疫病,会过度给她。 倒是便宜了阿语了。 “可是我说错了什么?寒姐姐你竟如此看我,弈哥哥应该不会有事吧,寒姐姐你不是有解药吗,我听说昨晚你便去与紫哥哥研究出更多的解药了。” 李书语可不是弈凌璟,对于寒幽蕴瞪她的的眼神可是看不出一点所谓的诱人,她只感觉到浓重的威压和冰冷的寒意。 李书语可不知道,这还是寒幽蕴特意减轻了威压的释放,并没有过多为难她。如若不然,恐怕此时她感觉到了只能是完全的冰冷加颤抖了。 而李书语这话更是戳中了寒幽蕴的心事,让她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弈凌璟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她再努力压抑着某些东西。 李书语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是却也感觉到了寒姐姐周身瞬间散发出来的不同寻常的压抑的气氛,也只好闭上了嘴,怕再说出什么令她更加不悦的话。 她却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只是说了解药的事,竟引起寒姐姐如此大的情绪变化。难道是解药出了问题,可是弈哥哥明明说过解药已经拿到了。 即便有诸多疑问,但是李书语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乖乖闭着嘴不说话。 正当三人都沉默之时,紫宸逸披着一件紫色长袍,披散着头发进来了。 看着皆沉默不语,气氛沉着的三人,却不知发生了什么。 这时白亦恒也过来了,他看起来倒是穿戴得整整齐齐,只是头发也能看得出来并没有仔细打理过,显然也是慌忙着过来的。 “可是发生了何事,小蕴为何脸色如此难看?我还在床上便听见这里房门似乎是被踢开的声音,我还以为有何人来惹事,你和阿语又为何会在此?”最终还是紫宸逸打破了沉静的氛围。 “无事,门是我踢开的,打扰了兄长与回之休息,却是幽蕴的不是,幽蕴在此赔不是了,兄长与回之回去休息罢,已经没事了。”寒幽蕴看得出来并没有打算说出发生了何事,脸色又恢复了冰冷的模样,甚至比平时还要冷上几分。 紫宸逸却不知发生了何事,竟令自己这个始终冷静沉着、不慌不忙的妹妹能踢开一个男人房间的门。 可是看见弈凌璟明显还躺在床上,并没有起床,即便是之前惹到了她,那以她的性子,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无论有多愤怒,也绝不会做出踢人房门这般举动。 紫宸逸此时倒是糊涂了,同时也更加好奇,究竟是何事,竟引得她如此这般便失去了理智。 他可从来没有看见过自己这妹妹情绪失控过,更别说还是做出如此愤怒得失去理智之事。要知道,这之前可是连情绪变化都几乎没有之人,实在很难想象她会做出此番如粗鲁的动作。 看见问她已经问不出什么来,而弈凌璟那人更是狡诈如狐,嘴当然也是守得紧的,也只好看着这里这唯一一个看起来比较好对付的人了。 只是令紫宸逸很疑惑,为何他与小蕴的脸色都如此差,不同的是,他的脸色潮红,嘴唇苍白,而小蕴则恰好与她相反,甚至耳尖处还透着明显的红。 紫宸逸看着李书语,希望她能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毕竟看来这件事她也是参与了的,肯定也知道寒幽蕴踢门的缘故。 可是李书语像是没看见似的,将她本就低着的头又向下放低了一点,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地面上,让人都不禁怀疑地上是否有珠宝财物。 “阿语,想来你应该是知道发生了何事,可否说与我听。” 紫宸逸知道事情不会如此简单,若是小事,就不会出现踢门这般举动了,还闹出如此大的声音,竟连离此处还算较远的他与白亦恒的卧室也听到了动静,显然当时踢门之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紫宸逸看了一眼白亦恒,发现竟连他也没有出声过,每个人都沉默不语,静默得实在是有些诡异。好似此处的其他人都被人下了禁语的命令,只有自己能说话。 紫宸逸又再打量了一番众人,可是还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连动也不曾动一下。 “罢了,你们自己的事便自己解决,我先去洗漱了,待会还要重新研究解药,你们慢慢折腾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七十四章 讨厌冷静如斯的她 李书语连忙抓住紫宸逸的手,声音都变的颤抖了,就连她抓着紫宸逸的手也能感觉到明显的颤抖。 “紫哥哥,你说什么,可能再说一遍?”李书语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哭音,之前她就已经有一种预感了,然而到了此刻,预感成真了,她却不敢相信。 紫宸逸看了一眼众人,看见弈凌璟突然闭着眼一脸悲戚和了然,还有许多他也看不懂的情绪,但是还是比较平静的。 寒幽蕴则是别过了脸,脸上表情不变,但是作为她的兄长,与她相识了如此长时间,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悲恸。 再看白亦恒,看得出来倒是很诧异,却没有三人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到了此时,紫宸逸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然而却希望那不是真的。 “容之的手伸出来一下,我替你把脉。”紫宸逸觉得还是亲自诊断得出的结果更能令自己信服。 “不用了,症状与那些人完全一样,起初只是发热,之后全身无力,嘴唇异常红肿,还伴有恶心呕吐的症状。” 难怪走进来能够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只是好似被这 弈凌璟好似在说着与自己毫无相关之人的毫无要紧的事,平静得如同在说着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即便这样,可是我们已经找到了解药,即便研制出更多的解药需要时间,可是我相信寒姐姐和弈哥哥能够研制出解药,弈哥哥才刚感染,离彻底爆发还有将进七天的时间,即便解药的成分再复杂,我们也能研制出来。” 李书语看着寒幽蕴,又看看紫宸逸。 “蕴儿带来的解药是假的,即便我每天都观察染病者的病症,然而此次疫病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想要研制出解药需要时间。从发现第一个患者到现在,已经一月有余,城里人已经死了四之又一,无论如何,即便不能找到解药,但是相信我,我们定能研制出来,还有很多人等着我们去救,绝不能让柳州城成为一座死城。” 紫宸逸一脸沉重,他的话虽然看来是跟李书语说,但是众人心里明白,他安慰的终究还是那个一脚踢开门之后就平静如常的女子。 “就是说,我与寒姐姐、弈哥哥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带来的解药是假的,我们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还让弈哥哥感染上了疫病。” 若在平时,李书语定不会这般情绪激动,可是不知为何,对于死亡这件事情,李书语异常敏感,情绪很容易就被激起来。 她虽然看起来是一个天真可爱、不谙世事的女孩子,然而她行事却从来不与她表现出来的那般不谙世事,做事很会看人眼色,照顾人的情绪面子。 “寒姐姐,是这样吗?”李书语求证似的看着寒幽蕴。 “也并非如此,我们还得到了很多关于此次事件的消息。” 李书语心里却忍不住道:这些消息能够救人吗?最终却也没有说出口。 寒幽蕴像是看不见李书语已经快要崩溃的情绪,还是如无情无欲的仙子,与众人相比,此时的她更像是天上清冷高贵的谪仙,语气平静得可怕,好似之前那个能够愤怒得一脚踢开门的人不是她。 寒幽蕴还在心里嘲讽似的想着:不仅如此,我们还知道了此次事件是有人刻意为之,那布局之人原本是欲置她于死地的,之后却又像猫捉老鼠一般,逗着她玩,倒真是一个厉害的对手呢! “好了,你们先出去罢,你们如此多人于我这间狭小的屋子里,空气都不流畅了,阿语也赶紧出去罢,之前我与你说的可别忘了,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弈凌璟笑着看着李书语,却可以忽视了那个一身白衣、如同仙子般的身影。 那个身影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可是他却不敢去看她是否真如那般平静,他怕她为他伤心难过,更怕她在此时还不为他伤心难过。 他应该相信她的,即便一个陌生人,她也会尽力就他,更何况他还挂着她的救命恩人的名呢。 这世间又有何事能够难倒她?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这段时间便要劳烦阿语你照顾容之了,记得做好防护措施,多加休息。” 寒幽蕴看了一眼李书语,似是在嘱托她,又似只是一种客套。 李书语看着头也不回便离开的寒姐姐,心里突然为弈哥哥感到不值,他用生命爱着她,但是她却在他生命垂危之际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他,连一丝留恋也无。在这一刻,她甚至开始讨厌她的冷静淡然。 弈凌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勾了起来,它相信她。 李书语恰好看见弈凌璟那笑,感觉自己已经语拙了,她不知都已经如此了,弈哥哥还能笑得出来。气愤得直接扭头走了,连招呼都不打,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紫宸逸看着李书语这般,却很满意弈凌璟的表现,也只好无奈地走了。 他的妹妹,他们相识多年,他如何不知。 看见她如今这般看着很是冷静无情地就走了,脸上甚至还出现了那似千年寒冰,永远也不能融化的表情,好似她又回到了他们初识时的模样,完美的令人不敢直视。但他知道,她不过是在强迫自己坚强,强迫自己冷静。 白亦恒一直像一个隐形人一样,站在一旁一言不语,似局外人一般默默无言,只是他的一双眼睛至始至终却不曾离开寒幽蕴一眼,一直观察着她的一切细微的变化。 即便之前寒幽蕴说了那些领他心寒的话,他还是没有选择离开,倒真是应了寒幽蕴那句“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肯轻易离去。 众人离开之后,他也只是微微想弈凌璟点了一下头便跟着离开了。 待众人离开之后,不一会儿,弈凌璟就急忙将床下的一个木盆拿出来,苍白着脸吐了一口酸水在里面。 盆里面明显还有一些干了的呕吐物的痕迹,只是之前应该是被人倒掉了里面的东西,这也是屋子里面为何没有那么重的味道的缘故。 他吐了一会儿,却再也吐不出什么,就连那令人作呕的酸水都没有了。 他看了一眼盆中的呕吐物,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然而一脸淡定地将盆推离他较远的窗前位置,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嘴。 擦好之后直接用内力将手帕抛出窗外,才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开窗边上,将盆里的呕吐物倒出去很远,并迅速关上了窗户,隔绝掉外面的空气。 李书语走出弈凌璟的屋子之后,便朝着厨房走去,心里还在想着寒幽蕴和弈凌璟的事情,越想越是气不过寒幽蕴的做法。 她万万没想到,之前她就很是崇拜寒姐姐身上那淡然如菊、冷静自持的高冷模样,此时却又是如此讨厌她这幅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永远保持清醒的样子。 她实在想不通,如弈哥哥这般俊美优秀的男子,为何寒姐姐却连避之如豺狼虎豹,着实不合情理,但转念一想,寒姐姐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合情理的一件事。 “啊!烦死了,不想了。”李书语突然停下来,倒退了几步大叫起来。 可是为什么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还有这硬邦邦的是什么?她可不记得这里有一堵墙。 李书语直接伸手向后去摸这堵突然出现的“墙”,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墙,而是一个人的肉体,而且她好巧不巧的抓住的地方是一个男人的胸。 “啊。你……” 李书语收回自己的手,突然向前跳去,但是她忘了她现在整个人都相当于在一个人的怀里,一跳起来自然会而然地就撞到了那个人的下巴。 “嘶……”白亦恒低下头,捂着下巴,闭着眼睛,觉得自己和她或许八字相克,每次见到她总是没好事。 “失礼了,不知白公子可有受伤,且白公子跟在我身后有何事。” 李书语满脸通红,一双大眼睛谨慎地打量着白亦恒,嘴上虽说这道歉的话,心里却再骂他没事跟在自己后面干嘛,让自己除了如此大的丑,撞到他下巴也是活该。 白亦恒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她,只是下巴还在隐隐作痛,但是想着还要向她打听些事情,只好不再捂着下巴,站起来又一副谦谦君子的做派。 “还好,只是下巴疼了点,嘴里有股腥味,想必是出血了,其他的倒无事。” 李书语忍不住地翻白眼,心想着,我也就只撞到你下巴,疼的自然只会是下巴周围,其他地方疼与我何干。 想到这,她又想起来貌似自己还真撞到的不止他的下巴,还摸了他的胸,李书语的脸红得更甚,内心的小人都忍不住捂脸,实在是太尴尬了,竟然摸了一个男人的胸。 心里如何想是一回事,但是嘴上的面子还是要留着的,李书语装模作样且毫无诚意地问:“那白公子去漱漱口,若白公子不介意,我为你看一下,实在要紧的话,我先请紫哥哥帮你看一下。你觉得如何?” “多谢李姑娘关心,一点小伤,不碍事,倒是在下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李姑娘,不知李姑娘现在可否方便。” 李书语心里诽谤:你都已经说了是我撞的你,还说出了具体哪里疼,摆明了就是想让我欠下人情,答应你提出的条件,现在又装模作样地问我可否方便,若我说不方便,你可能会直接一次为借口了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七十五章 研制解药 李书语审视着白亦恒,用明显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还是伸出了手去扶他。 “我看还是我先扶白公子一下,不知可还有其他我看不见的伤,未免白公子不好意思与我说道,我直接扶着你最方便了,江湖儿女本就不拘小节,男女之防什么的白公子不必在意。” 白亦恒倒是想不到她能说出这番话,这女子看上去天真活波,不谙世事,但是说话做事却有条有理。原本还以为她身边怎会出现了一个与她所处环境格格不入之人,现在看来,却还是一路的。 看得出来,也是一个不会轻易吃亏之人,当然小心眼也是不小的,还爱记仇。 “那就麻烦李姑娘了。” 李书语挑眉看了他一眼,倒是想不到他会如此快就妥协,此番倒令她有些难为了。 算了,之前见面那次就捉弄过他一番了,此次的账便算在刚见面时她捉弄她的上面了。 两人搀扶着一路向亭子方向走去,只是两人行动自然,却硬要搀扶着,看起来反倒像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只可惜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个怪异的场景有多惹人遐想。一人只想着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个则想着要做些什么为弈凌璟补身子,未免解药还没研制出来,他就已经由于营养跟不上而出什么问题了。 其实,在这个时候了,她还是不自觉地依赖着他们,即便当时很着急,但是潜意识里却暗示出那两人一定不会轻易被打倒的,所以对于不能研制出解药的可能性她还没有太多的担忧。 原本李书语还以为他要问的是什么问题,还想着要如何应付他,却没想到,他只是问了当时与寒姐姐去丰城的一些事,其他的倒是没多问。 若他问了其他比较隐私的问题,她还考虑随便扯个慌应付一下就好了。 李书语却不知道,凭白亦恒的脑子,她提供的这些消息已经足够让他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了。 也正因为李书语低估了白亦恒的智商,或者说连她都不知道单凭这么几句话,他就能知道那么多事情,这也算是间接导致了最后两人悲剧的一个因素吧。 而被两人谈论着的主人寒幽蕴却从弈凌璟的房间里出来之后,就一头扎进了紫宸逸的药房里,继续分析那枚得到的解药。 之前令人就得出了结论,这颗药确实是解药,只是或许里面的一些成分被增加或是减少了,真正的解药成分与这颗药的应该不会相差太多。 寒幽蕴已经忘了她彻夜未眠,又一头钻进药房,开始研究那颗解药。 等紫宸逸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专心致志,一心埋头研究解药的寒幽蕴。看见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得不行,可能连早餐都还没吃。 本来看她离开前还算冷静,便以为她应该会回去补会觉,倒是忘了她那执拗的性子哪会有睡觉的心情,可能只一心想着尽快研制出解药了。 却是如紫宸逸所想,寒幽蕴从来是想到什么便立即行动之人,若她想要去做什么事,那么她将会忘记一切,自然包括她自己的身体。 更何况,她已经被弈凌璟的病抓住了心神,一心只想着要早日研制出解药。她怕晚了一刻钟,他就久没了。她不同于李书语,她对她自己并没有信心,而且她很清楚,死亡离我们真的很近,有时甚至是悄无声息地它便来了。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他多次救她于生死之际,她怎能枉顾他的生死。 即便她此时想要研制出解药的心有多强烈,最后她还是被紫宸逸强制勒令去吃早餐,并且还要她休息一会再过来,至于她会不会休息,这个问题紫宸逸已经没有精力去管了。 寒幽蕴在吃好早餐之后的确没有想过要去休息,她走到了院子里,刚好看见不远处两个女仆人的对话。 “你不会真想将这珠花救活罢,你前几天就开始救治它了,但是你看它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我劝你还是另寻一株,说不定能等到它今年的开花时节呢。” “可是我总看它还有救,我还是想将它救活。” “你这是看不出来它是否有救的,有些东西为何一定要原来那个呢,这株花都已经生长了许多年了,想来也救不活了,既然它已经失去了以前的作用,那何苦还要折腾它,若你真喜欢这种花,便去另寻一株就是了。” “我总是觉着它还能再生长,再过两天罢。” “你呀,还真是执拗。” 寒幽蕴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立刻加紧步伐向药房方向走去。 走进药房,紫宸逸已经不在里面了,想来是又去查看隔离区那些染病之人了罢。 他总是每天都要去查看一番的,寒幽蕴原本是想找他商量一下不再研究那颗得来的所谓解药,而是想根据掌握的情况独自研究出真正的解药,将那颗解药与制作的解药独立开。 这个想法也是刚刚听到了那两个女仆人的对话之后,寒幽蕴突然受到的启发。 有时候我们习惯于一件事,一个物品,甚至一个人,这些习惯有时难免让我们做某些事时会束手束脚,不能放弃已经养成的依赖和习惯,另寻出路。 既然如此,为何不能放弃之前得到的成果,重新开始,或许才不会陷入僵局,也不再受那颗解药的束缚。 她突然明白了,为何那布局之人要让她得到这颗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解药,他的目的不仅仅只是让自己这方自乱阵脚,更多的目的则是为了试探实力。 寒幽蕴现在可是越来越好奇这个布局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通过一颗小小的解药,便能布下如此精妙的棋局,令敌人自乱阵脚,损失惨重,又还明显地感知到对方真正的实力,还真是一箭双雕。 不,或许是一箭三雕,他还通过这颗小小的药丸,控制住了柳州城的命脉,掌握了柳州城的动向。 这人还真是算无遗策,若是普通人,能做到一件事就已经很厉害了,然而他却同时做到了三件,实乃奇才、鬼才也。 寒幽蕴此时心里倒是产生了一种与对方结交的心思,若双方无明显的利益冲突,心思没有如此歹毒,她一定与此人结交。 即便不能与之结交,光是他的神奇的计谋和对他精妙布局的肯定,出于对对手的尊重,她反击时,也不会做的太过。 然而他让他身染疫病,加之还拿柳州城一个城池的人命来作赌注,即便不按她以往的风格来反击,她的报复也不知他能否接得住。 她甚至猜测,或许他身染疫病也是因为她,毕竟他是因为保护她才受的伤,而那布局之人恐怕也是想借这次机会,直接让她感染疫病,让她连为自己救治的机会都没有,而他不过是恰好替她承受了这些。 寒幽蕴理清了其中的门道,心情也不由得放松了一些,眼里的光芒更甚,同时心里的压力也更大。连她都不曾注意到,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 知道了这些,即便要重头再来,重新研制解药,但是因为之前掌握的信息和资料,寒幽蕴研制解药竟然出乎意料的顺利。 一旦丢掉了原来的桎梏,不再依赖得到的解药来研制解药,她感觉到一切都得心应手起来了。思绪也像一批脱缰的野马,一旦放出,就收不回来了。 经过两天一夜的可以说是不眠不休的研究,寒幽蕴最终终于写完了一方看起来接近完美的药方。 期间她竟是除了吃些糕点、喝点水,肚子里便再也没进去任何东西。 紫宸逸知道劝不住她,劝了一两次之后便没再劝她去吃饭,只是每餐都叫人备好了糕点和热水在旁边,勒令她吃一些,更是陪着她不眠不休地研制解药。 李书语也来了,看见如此不眠不休的寒幽蕴,看见她原本就已经很瘦的脸,此时显得更瘦不说,更是一片惨白,嘴唇更是有些微的裂开,若非脸上那双闪着睿智的光芒眼睛,真的与死人一般无二。 她才终于知道了寒姐姐原来不是不在乎弈哥哥,而是不知如何表达,所以才这般拼命地想要尽快研制出解药。 也终于当时明白了为何寒姐姐一脸冷漠,不近人情的模样,甚至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他的生死,弈哥哥还能笑得出来。 或许他早就知道了寒姐姐的态度和心思,所以还能笑。原来他竟如此了解寒姐姐,相较于弈哥哥,自己竟然还埋怨寒姐姐实在是不该。 看到如此拼命的寒姐姐,她心中再也没有了对她的抱怨和不满,她也曾劝她,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可是她只是笑笑,说休息好了之后可能之前的灵感就再也没了。 她知道更多的原因或许还是因为担心弈哥哥,怕他撑不住,所以想要尽快研究出来解药,以她的超凡的记忆力和聪慧的大脑,哪会如此轻易就没了。 但是即便知道这些,她还是没有再打扰她,只是更加用心地照顾弈哥哥,多在她的桌子前放些糕点喂她吃。 白亦恒也在这短短几天,就看见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寒幽蕴,她不再像之前那般高高在上、无情无欲,冷眼看着世间的一切,她也会累,也会为一个人而担忧,也有如此强烈的欲望。 但是,这的这些变化,却完全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那个还在房中躺着的男人。 他从来不会去嫉妒任何人,可是此时,他却不由地很是嫉妒那个男人,她竟为他做到如此。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甘就此放弃,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即便她如此看中他,或许也只是因为那救命之恩、相伴之情,未尝便是由于那男女之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七十六章 难以被温暖的地方 烈日当头,艳阳正好,阳光毫不吝啬地将它的光芒洒向大地,照耀这一方天地,温暖着所有人。在它的照耀之下,似乎一切黑暗丑陋都了无痕迹。 寒幽蕴将寒沔叫来吩咐他去找寻那些药材,但是她明白,即便暗阁实力再如何庞大,有些药材还真的找不到,所以她第一个人就想到了自家兄长。 因为紫宸逸去了隔离区了,寒幽蕴将药方直接拿到隔离区,里面的很多药材她不知道要去何处寻,而他是一位真正的医者,他自有他的渠道得到大量药材。 也是在走到了路上,才想起来弈暗应该是可以帮忙的。 居然忘记如此重要的事,寒幽蕴觉得自己实在是昏了头,行如此舍近求远之事。但是又有些懊恼,此事也实在不能怪她。 只因当时弈暗来的时候是昨天晚上,那时她在想以为药,而他一来便跪下低头极为恭敬地开口叫:“主母”,还叫得很顺,弄得寒幽蕴还以为他可是走错了地方,但是反应过来之后觉得让一个暗卫走错房间,这样的几率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既然不是走错房间,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一直都如此称呼她,且看来如此叫已经很长时间了,毕竟叫得太顺了些。 寒幽蕴当时没有顾得上去想些什么,就让弈暗起来了,抬起头有些犹豫地问:“我并非你的主母,以后莫再乱叫,你来找我,可是你主子的病情有了变化?” 对于弈暗叫她主母的事她根本没有时间却琢磨。 “主子的病情目前还在可控范围内,属下来找主母的目的是想告诉主母,主母有何事皆可吩咐属下,属下一定倾尽全力为主母办到。想必主母也听过无风谷,无风谷乃是主子一手创建,现在一切全听主母叫唤。” 无风谷寒幽蕴自然是听过的,这个组织时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时间也就在十年之前,这个组织一向神秘莫测,没有一个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更没人知道它的主人是谁,但是它却在整个黎国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即便黎国的君主也不敢得罪它。 听到这些,或许会有人疑惑它究竟是做什么的,其实寒幽蕴也不太清楚,据她得到的消息来看,只知道无风谷是一个专门收割人脑袋的组织,而且只要他们接下的任务,从来没有失败过。 至于更多的信息,寒幽蕴且也不知道了,因为他们几句可以说是真正的来无影去无踪。只是却不知它的主人是他,十年前他一手建立,那时的他也不过是总角之年,却已经创建了一个无风谷。 若是在21世纪,那也只是一个还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即便是她,也在十二岁失去父母之后才突然长大的,他又是经历了些什么,才会这般早熟。 之后弈暗又拿出了一块小小的呈麒麟状的白玉交给寒幽蕴。“此乃主子吩咐属下交给主母的,还交代主母一定要保管好。” 他说的话看似完全没有逻辑,但是意思表达简单明白,只是当时寒幽蕴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让他退下了,之后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又一心扎进了研究里,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对于那块玉,寒幽蕴也只是看了一下,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原本她并不打算收下的,但是弈暗说完话放下那玉就连影子都不见了。 无奈,她也只得先收下,之后再还与他。能让他在这个时候送的东西肯定意义非凡,她怎能随意收下。 寒幽蕴此时才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从来没有答应他与他在一起,他倒是先给自己冠上了他的妻子的标签,实在是太过无奈,却没有讨厌和愤怒。 她又从怀里拿出那块玉来看了看,在阳光的照射下,它也只是看起来更剔透了些,可还是看不出来它有何特别之处,便只好又将它放回怀中。 不知他此时情况如何?自己之前那般无情地就离开了,想来是已经被伤透了心罢,那么以后他可会与自己疏远,甚至再也不相见。 想到这,心里骤然生出一丝烦闷,但是瞬间就被她下意识地压了下去。 既然已经走到了此处,也正好看看城中情况如何了。 寒幽蕴来到城中,看到街道两旁死气沉沉的,如何看得出来这里曾是黎国一个交通要塞之地,其繁华自是更不必说。 在这烈日炎炎的正午,炙热的日光非但没有为这座城增添一缕温暖,倒令它显得更加毫无人气,死气沉沉,冰冷至极,似乎还能在这街上感觉到阵阵风吹。 还记得之前也来过此处几次,那时街上人来人往,各家店铺吆喝声不断,各式各样的东西琳琅满目,即便每次都只是匆匆儿过,却能感觉到它的繁华和生气。 然而如今这情形,街道上空荡荡的,全洒满了石灰粉,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四处乌烟瘴气,乱七八糟,哪还能看见昔日的一丝繁华热闹的踪迹。 一直沿着街道走,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沉着脸看着这一切。随后似又想起了什么,竟运起轻功跑了起来,她想,她必须抓紧时间,她现在浪费的每一秒钟,可能都会让很多人死去。 待她气喘吁吁地来到隔离区,找到紫宸逸时,什么都没说。 紫宸逸看到她竟寻到这里来了,也不说话,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就走出了人群,而人群中竟没有一个人开口喊住紫宸逸,好似这个一直劳心劳力的神医跟他们无关,大多人都一脸呆滞,显然是在等死了。 甚至这些人中,还有一些人已经很不满再吃药,因为这些药只能推迟疫病发作而已,并不能彻底根治,他们看着周围每天有无数的人死去,心里的弦拉得越来越紧,却无人能为他们松弛一下,所以已经蹦不住了。 这也是尽管寒幽蕴争分夺秒地在与时间赛跑,却为了保证不出任何意外,她不在这里与紫宸逸说出她已经研究出了解药的方子,若说出来了,让这些人用了希望,那么引起的躁动肯定足以让这些人将她撕开。 有时候人绝望到了极致,任何一点小小的希望都会被放大到平常的几百上千倍,若有人再打破了他们的希望,那么他们一定会降那人撕裂开来,那时的他们眼里不会有任何情理可言。 紫宸逸拉着寒幽蕴来到一个僻静的破烂之地,才笑着看着她,“现在这里没人了,有何话便说罢。” “我已经研制出解药来了,兄长你看看。”寒幽蕴拿出一张纸,上面字迹刚劲有力,却规规矩矩,规矩中又有三分飘逸。 都说字如其人,然而,此话似乎在寒幽蕴身上并不适用。 紫宸逸看着纸上的每一味药材,脸上笑容渐甚,毫不吝啬地夸赞:“蕴儿的脑子实在是聪明,虽说还有一些不足,但是若是用来救人,想来却是可以的,我原想你可能得明天才能研制出来没曾想却快了如此多。” “兄长谬赞,若非兄长每日要来次照看这些病患,或许兄长早研制出来了,上面用线画出来的药材皆是我欲请兄长帮忙找之物,劳请兄长了。” “你倒是不会客气的,好,我现在就去安排,此处暂时也不需要我,我们且先走罢。”说完两人也不再废话,与隔离区的一个医者打完咋呼之后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回到宅子里,寒幽蕴就被紫宸逸勒令去睡觉,寒幽蕴本来还想说自己该能坚持,可能没问题,可是紫宸逸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样。 即便如此,寒幽蕴还是有些不死心,试着叫唤了一声:“兄长。” “之前我照顾着你的心情,加之看到你的想法确实可行性很强,我便由着你折腾你自己的身体,但是你莫忘了,你自己身体此时已经如何了,还能让你折腾多久,你如此这般简直是饮鸩止渴,既然药方已经研制出来了,那么便没你何事了,回去睡觉才是你唯目前一需要做的事。” 紫宸逸神情严肃,语气更是不容置疑,寒幽蕴无法,知道若再不听他的话,自己以后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分析了一下,觉得他说的也有理,剩下的其他事情都有人可以代劳,她也不必花费时间在这上面了。 想通了之后,寒幽蕴点点头,道了一句:“知道了,兄长。”然后微微行了一礼之后就走了。 紫宸逸看着她已经乖乖走了,这才感觉舒心了些,觉得自己也真是不易,每次一在身边,便感觉自己是既当爹又当娘的一天操心不断。 明明看起来很让人省心的一个人,为什么自己每天总会为她操心这些,恐怕即便她有亲生兄长,也做不到自己这般了罢。 也难怪那人每次总是会各种不平衡和吃醋,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关心那人一些。 也记得那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看见就打起来了,那人误会自己与小蕴的关系。平时看起来挺理智的一个人,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二话不说便提起剑冲了上来,最终两人也只是打了一个平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七十七章 她接受他的威胁 寒幽蕴可不知自己兄长因为要她去睡觉这样一件小事,从而想到了他的心上人。 她告别紫宸逸之后,并没有往她自己的房间走去,反而朝着另一间房过去,甚至还特意放轻了脚步,提起内力,越上了屋顶上,她附身仔细听了一下房间里的动静,再轻轻一跳,便又跳了下来。 她做得如此光明正大,即便知道弈暗一定在某个角落看着她的这种算是不光明的动作,虽然她并不知道弈暗具体在哪个位置,毕竟弈凌璟的暗卫的位置也并非如此好找的,只是她还是没有表现出一点心虚。 弈暗在暗中的确看到了她,却也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却还是对这个令自家主子神魂颠倒,且一向高贵清冷的人居然行此种梁上君子的行径,看来两个正常人有了不一般的关系之后就会都变得不正常了。 寒幽蕴越下屋顶之后才抬脚走进那间屋子,门并没有锁,手轻轻一推便进去了。 里面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扑面而来,即便天天在药房待着,寒幽蕴却还是在打开房门那一瞬间有一股眩晕的感觉。 寒幽蕴忍着这股味道,先打开了窗,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忍受得住这令人厌恶的味道的,还将窗户关得死死的,也不怕将自己闷死。 很难想象一个洁癖患者是如何将自己关在一个臭气熏天的屋子里几天,难道他都不知道要透气的吗?寒幽蕴心里闷闷的,感觉有些东西在伺机破土而出,冲破原有的束缚。 她压制住了那股躁动,却也还是不能彻底生他的气。她知道,他也是因为不想病气传染给其他人的缘故。 她打开了窗,他也悠悠转醒,他的警惕性何事变得如此低了? “蕴儿来了,怎的竟将窗给打开了,还是将它关上为好,蕴儿也早些出去,毕竟外面还有许多人的生命等着你去就呢,可别耽误了时间了。”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还有那她以为永远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有气无力,脸色已经变得极为苍白,连最后见他时嘴唇剩下的那点血色也没有了,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无比,本应该看起来难看的脸,却因为他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而透着一种病态的美。 这种弱中带强、冷中带艳、柔中带硬的气质在他的身上居然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 一个人病时总会带着点柔弱的,然而他偏不,他的英豪之气并没有被病气遮住,反而将两者结合起来,再加上那一张颠倒众生的菱角分明的脸,这一刻,寒幽蕴甚至有种错觉,这人莫不是上天的宠儿,怎的病得如此了还能如此吸引人。 寒幽蕴心里虽然被惊艳住了,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多大变化,也只是短暂地呆愣了一瞬罢了。 “你生着病,以后每天都窗和户必须开着一样,换一下空气,莫要闷坏了。” 寒幽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的明显赶人的话,自顾自地就在这里做了主,也不管他是否会反对。 “蕴儿来此所为何事,若没事了,便快些离开罢。”弈凌璟声音里透着慢慢的无奈,同时也带着愉悦和不舍。 “来看你的病情如何了,但是看来却并不是很好,看来我得着阿语谈谈心了,竟忘了给你开窗透气,那些仆人忘了倒是情有可原。” 寒幽蕴看了他一眼,眼睛又向四处扫去,却是看不出来她在想些什么。 弈凌璟勉强笑笑,以为脸色白得如一张纸,他这一笑,更曾添了一种美。 “那蕴儿便去责怪阿语罢,可是我需说一点,窗户都是我要求关上的,此白日晴天的,我一个人却在睡觉,外面阳光照进来,我又如何睡?” 寒幽蕴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声“妖孽”,即便这样了还能如此吸人眼球。 看在他如此养眼的份上,她便不再与他废话了,“此乃我研制出来的解药,如此吃了效果应该会更好些。” 寒幽蕴拿出一包药粉,迎面而来的药香味可比之前那股阴冷刺鼻的味道好闻了不知多少。 “不知外面的情况是否已经得到了控制,蕴儿竟有时间将药做成了粉状。” 弈凌璟听到这话,眼睛瞬间被点亮了,再看着这包药粉,戏谑地笑着看向她,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也心疼得一塌糊涂。 即便他不能出去,可是弈暗每晚也都会来汇报她每天都做了些什么,他知道,她根本没有更多的时间来做药粉,但是现在看到的却是药粉状的解药,这已经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看来这丫头的心终于被打动了一点。 寒幽蕴可不知道他脑子里这些弯弯绕绕,她只知道,粉状的解药效果会好上很多。 因为这样药性完全被综合在一起,远远比被沸水和过于烫的火得到的药的药性好上许多。 这是吃药的最好的一种方式,只是人们都嫌麻烦,从来都是用火熬或是用丹炉炼成药丸,只是这样一来,药材中的很多药性都被高温给蒸发掉了许多,剩下来的药性便会差上许多。 而且兄长处的许多药材他都会有将其中一小部分磨成粉存放着的习惯,需要她重新加工的也不过就三样药材而已。她所要不多,自然会选择这个比较好的方法。 “兄长正在筹备药材,我只是过来为你送药,外面的事情却还没解决,你先吃药。” 寒幽蕴走到桌子边去倒水,发现水还是温热的,便没有去换。 她来到他的床前,原本想要扶他起来了手被他状似无意地挡住了,他自己挣扎着起来。 “我自己来,蕴儿拿着水和药便好。”弈凌璟微笑着,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她看。 寒幽蕴伸出去的手顿了顿,却还是没收回来,直接扶着他坐了起来。 “我倒是发现容之生一次病竟如此客气有礼了,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别废话了,你便将你的心全收好了,没人如你想的那般脆弱。” 她眼睛也不在看他,而是将包着药粉的纸打开,示意弈凌璟张嘴。 她在认真地喂他吃药,可是嘴却突然被咬住了,寒幽蕴本能地想要直接一巴掌拍死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无耻之徒,可是眼睛里看到他的苍白的脸,还是硬生生忍住了,用手推开了他,当然附带着还掐了一下胳膊。 “嘶……蕴儿何故竟拧我胳膊?”弈凌璟睁着眼睛不解地看着她,似乎自己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你可知,若非你救过我且还是一个病人,我已经将你拍在了地上,此时恐怕连喘的气都没了。”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肃杀之气,显然没有半分开玩笑的心思,毕竟换做任何一个人,自己两世加起来的初吻被人突然夺走了,都不会无动于衷的。 虽然之前他也在她昏迷时偷偷亲过她两次,但是那些事情她并不记得,自然不算的。 “蕴儿说的话我从来都是信的,更何况我找不到蕴儿骗我的理由。”他即便脸色苍白难看,笑起来却自有一番气质在让人觉不敢小看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很是真诚,可是他却还是对她威胁的话无动于衷。 “既然信,如此之事,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寒幽蕴声音缓和了一些,却没有任何松口的模样。 “自然,下次焉能再犯。”即便要亲,下次我也会让你心甘情愿让给我亲。他心里默默补充道。 “赶紧吃药。”寒幽蕴觉得这妖孽每次都总会作一些事出来,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收敛两个字怎么写。 “好,蕴儿可是要喂我。” “是。”寒幽蕴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却也答得干脆,倒是弈凌璟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他原想他说了这话她定是不愿再喂他,这样能减少她被感染的风险,却不曾想到她如此爽快地就承认了,真是令人出乎意料。 “那蕴儿可要喂好我。”他朝她眨眨眼,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 对此,寒幽蕴直接选择无视他,真想不到这厮连吃药也能弄出这么多事情来,她将药粉直接放进他的嘴里,之后才慢悠悠地给他倒水。 他看着她这些小动作,却没有半分怨言,脸上还夸张地做出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 对于她突然转变的态度,她不再拒绝与他亲近,心里即便很担心会将病气过给她,但是喜悦和感性占了上风,也不想再多说任何煞风景的话去破坏这难得的幸福的氛围。 见他吃完了药,她起身便打算离开。 “蕴儿这几日都不曾来看过我,如今好不容易来了,却这般快又要走了,无论如何,想来我也还是蕴儿的朋友,再无奈些也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就这般不关心我?” 一副英俊帅气的委屈脸,再加上他那一脸苍白的颜色,看起来还是挺可怜的,只可惜寒幽蕴对于他的各种形式的作妖已经习惯了,再加上她从来就并非一个心软之人,自然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连话都没有多说一句。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真的很美,只是太瘦了,但是那腰杆永远都挺得直直的,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能令她折下腰。 似乎他永远都在看着她离开的身影。 “即便再忙,休息也总是要的,若我得知你再不好好休息,待我好了,我便会天天缠着你,每天要求你亥时睡觉,天天喝各种补汤吃各种补的食物,当然,吃的喝的绝对很好吃,因为我亲自掌厨,直到你看起来与之前一样。” 他的话随着风的飘过,带进了她的耳里。 她是一个极其讨厌他人威胁之人,自然不会受人威胁,但是对于他的威胁,她却找不到破解之法。 她知道,他说到做到,绝不会有一点虚假,甚至他可能还在心里期望着她不按他说的做,这样他便有正大光明的理由缠着她,甚至还会说她是故意的,就是想要他天天缠着她。 光是想象,她就已经能看到他一副得意又神气的样子,真的很欠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七十八章 心脏病 寒幽蕴睡了两个多时辰,一觉醒来之后,感觉就像是上战场打仗了一样,全身除了疲惫剩下的还是疲惫。 她揉揉眼睛,按压太阳穴,可是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劳累,然而她却没有了再睡一觉的打算。 她打开窗户,看着太阳已经落了山,但是外面还是亮着的,猜想自己可能只睡了一两个时辰,若非累的厉害,大概是这点时间也睡不了的。 那个自称“本神”的黑点男人又进入了她的梦中,她记得之前他已经说过了他放过自己一次,那么这“一次”的期限看来已经到了,他又出现在自己梦里面了。 若他每次都在自己睡觉时来骚扰自己,那么自己就别想过一天好日子了,这个隐患必须尽快除去。 寒幽蕴闭着眼睛吸了一口气,这才睁开眼,那双黑白分明,清澈至极的眼睛里出现了狠毒之色,就像有人不小心将墨水抛在了一幅被人仔细绘画出来的绝世丹青上,破坏了它原有的美丽。 她穿好衣服,走到窗边,抬头望着这一望无际的天空。 她也不知自己一个人在这站了多久,直到寒沔出现,才唤回了她神游的思绪。 “主子,属下有事禀报。” “何事?” “主子吩咐去找药材,所有药材都备齐了,但是南星子能找到的数量有限,恐怕是不够用的,距离我们最近且数量颇多的武林盟主林峰家中倒是有不少,据说都是当初林夫人的嫁妆,现在又将它作为了林小姐的嫁妆,我们的人去讨要却多次被拒,林小姐放出话来说,若有人能医治好林夫人的病,她便讲那些南星子的药材尽数相赠,且还有其他谢礼。属下估计过,若加上林小姐那里的南星子,应该足够救治柳州城的人了。” “林夫人的病?”寒幽蕴想了想,问了寒沔一句。 “是的,主子,听说林夫人的病已有几年了,起初只是表现为心慌、胸闷、胸疼等症状,之后心慌气短,四肢无力,腿脚发麻,还有多次出现了假死的症状,看了许多大夫,却都没能治好。” “我知道了,去给我找一套素净大众点的衣服,我亲自去看林夫人的症状,带回南星子。” “可是主子……”寒沔有些欲言又止。 “还有何问题,别磨磨蹭蹭的。”寒幽蕴撇了他一眼,有些无奈,这人为何还是一点也不长进呢? “是,主子,林夫人的病目前已经病入膏肓,恐再治下去也终究无力回天,不若主子还是另想办法罢。” “行了,别磨蹭了,总要试过才知道,现在可是已经开始在为那些百姓熬制药汤了。” 她何尝不知林夫人的病已经病入膏肓,只是总得试一试,心脏病在这如此落后的古代的确是一医学难题,但是她曾经专研过心脏病,应该可以或许能治好林夫人也不一定。 “回主子,是的,紫公子已经分派不同批次的人往城中去熬药,现在已有不少人得到了解药,病情明显好了不少,且弈世子已经在向皇上上奏折子,列明了所需药材,相信不久全国的那些药材都会忘柳州城送来,后继的药材便有了,我们现在备的药材能用三天。” “知道了,去罢。” “是,属下告退。” 寒沔走后,寒幽蕴去吃了饭,等寒沔将衣服拿来的时候,她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寒沔将衣服给她之后就离开了,快得只能看见一抹残影。 她穿上那身衣服,踏着月色,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带着所需物什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武林盟主林峰的府邸距离柳州城的距离快马加鞭的话两三个时辰便到了。 来到林府,看着这座可以与王公贵族相媲美的府邸,光是一个小小的偏门也有六人把手,门上也装饰得富丽堂皇,门环是一个丹漆金钉铜环的虎头,甚是霸气威武,让人不由得对这山中之王肃然起敬。 寒幽蕴上前与守门之人说明来意:“小女子乃无心神医紫钟回的同门师妹寒幽,师兄听闻林夫人抱恙,林府欲为夫人请医,然师兄此时正为柳州城百姓治病,实是抽不开身,故让小女子前来探望林夫人病情,还请这位小哥帮忙秉明林盟主。” 那六人打量了寒幽蕴一番,看她步伐沉重,下盘隐隐有些不稳,还有些气喘,想来应是赶路赶得急,一张清秀美丽的脸上浮现淡淡红晕,着实迷人。 是人皆有爱美之心,几人看见如此清秀端庄的美人,容貌丝毫不比自家小姐逊色,那看门的领头之人自然也起了怜香惜玉之心,便转头示意一人进去禀报,还亲自将寒幽蕴请进客厅。 寒幽蕴此次还是将那张脸稍微丑化了许多,特意收敛了周身的气息,才将她那一身见之忘俗的气质和容貌大众化了,然而底子在。即便特意丑化过,却还是能吸引住大多数人眼球。 寒幽蕴在外行事大多数时候都是假借一个身份,而自家兄长的来历一直以来为外面人们津津乐道,各种猜测不断,却没人知道他的具体来历。 即便寒幽蕴对此也知之甚少,然而这并不妨碍她借用他的名气来造势,她只要出现在公开场合,皆说自己是紫钟回师妹,即便有人想要打听,却从来不会成功打听到多余的事情。 无心神医,自然是没有心的。他的医术可谓精湛,更是年纪轻轻成就非凡,令无数人纷至沓来,好奇不已,然而这一切却从来与他无关。他只做自己的事,有着令人艳羡的医术,却不轻易救人,除非那人能引起他的兴趣。 若不能引起他的兴趣,那么即便有人在他面前气绝身亡,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即便如此,还是有无数人对他心令神往,因为他曾经医治了许多人不曾医治好的种种怪病。上一届的武林盟主便身中怪病,许多名医皆治不好的病,却被他治好了,从此令他声名大噪,江湖中人更是对他推崇备至。 所以借用兄长的名气行走江湖,甚为方便,而他知道后也并没有说什么。 她才在客厅等待大约一刻钟,便看见一个身着浅绿色外套,里搭白色衣裙,衣摆和袖口边上皆以金丝线绣起的梅花图案的女子,她的容貌清秀美丽,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眉毛细而长,一张粉红的樱桃小嘴,整个人显现出明显的沉稳端庄,孤傲大气。 只是她步履匆匆,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憔悴,看得出来,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却还是免不了有些慌乱,毕竟母女之情是不容忽视的。然而即便如此,却也没有破坏她原有的美。 看见她这副模样,寒幽蕴判断出她或许是跑着过来的,这位可能便是那位林小姐,她如此模样,显然林夫人的病情已不容忽视,或许没有有效的治疗体系,林夫人寿命也不久了。 “让寒姑娘久等了,小女子林秀蔓,见过寒姑娘,也多谢无心神医肯出手相助,救治母亲,小女子感激不尽。” “林小姐客气了,在下寒幽,承蒙林小姐高看,吾之医术却不如师兄,还得看了夫人病情才敢承受林小姐此言。” 三月桃良,四月秀蔓。这位林小姐的名蕴意倒是不错,与她本人相得益彰,意指温柔、旺盛、生气蓬勃。带有温柔贤淑、坚韧不拔、生气勃勃的好寓意。光听这名,她便喜欢上了这位林小姐。 “家父临时有事,故命秀蔓来招待寒姑娘,还望寒姑娘见谅。” “无妨,那林小姐便先带我去看林夫人的情况如何,还请林小姐带路。” 说实话,寒幽蕴本人还是极为讨厌这正常人的你来我往,繁琐至极的客套,只是这古代这般的客套却是难免的,故而也只能去配合了。 “好,寒姑娘请随我来。” 林秀蔓也不再多语,便在前面引路。这府中倒是与外面的繁华有所不符,小桥流水,绿柳成荫,花意盎然,显得倒是诗情画意。 走了约两盏茶功夫,林秀蔓便在一间院子前停下了脚步,前面丫鬟亲自打开门,寒幽蕴才和她一起进入这间院子。 看来这位林小姐还真是运起轻功去见她的,不然这一来一回也得一刻钟又一盏茶的时间,寒幽蕴此时对这位林小姐不禁又高看了几分。 还没进门,寒幽蕴便闻到了空气中飘过的若有若无的药草味道,她仔细分辨这些药材名称,分析这位林夫人的病到了何地步。 古人对心脏病一类的疾病都是采取养的方式来治疗,此方法一般来说自是有效的,然而对于那种心不能静下来的人来说,却是聊胜于无的。 然而心脏病病情复杂,有先天和后天之分,这两种之下又有各种不同的病因,不同原因引起的光从脉象上很难辨别出来,因而还得知道病人的生活环境,从而分析是那种,好对症下药。 其实寒幽蕴并没有多少信心能够治好林夫人的病情,因为她当时专研心脏病,不过也只是针对她自己的病情来研究,其他种类的却也没有太过了解。 她身患心脏病这事知道的人却一个也没有,就连紫宸逸医术超群,但是心脏病只要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平时根本看不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她在越危急的状况下反而会越冷静,甚至是更无情。 她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避免心脏病突发。很明显的,她对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成功,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她的病情便没有出现过。但那也只是因为被压制住了而已,压制得越厉害,到时候反扑的时候便会加倍袭来。 她在21世纪亲眼看见父母失去生命,爷爷也因为这突然而来的消息而晕倒过去,因为受不了父母的突然离开和爷爷的昏迷不醒的双重打击,彼时她整日泪流满面,情绪过激,以致最后休克过去。 幸好家中仆人发现及时,将她送去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以后切忌情绪大起大伏,最好不要有过多的情绪变化。爷爷当时知道后,自责心疼不已,找了无数心里专家来为她控制情绪。 也是从那以后,她的情绪越来越少,最后甚至都没有了情绪起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七十九章 后宅的阴暗事 寒幽蕴让林秀蔓屏退所有人,为林夫人把完脉之后,沉思片刻,才开口问道:“林夫人的病情我也只是大致有些了解,却还是不能准确判断出林夫人是何病症,还需林小姐仔细回答我问的一些详细问题,我才能做出最好的判断,为林夫人彻底去除病根。” 林秀蔓听到这话,却有些质疑寒幽蕴的医术了,因为一般的大夫都能看出母亲身患何病。 那些大夫皆是苦于没有好的治疗方法,加上母亲实乃气结于心,不能配合那些大夫,才将病情恶化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这位自称无心神医师妹的女子却说她不能准确判断出母亲的病情。 当下,她的心已经凉了一半,失望至极,却出于良好的修养和母亲几乎没有希望的病,才耐着性子说了一句:“寒姑娘但问无妨。”只是若仔细去听,也能听出来着声音里夹杂了不少失望。 寒幽蕴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她懒得开口解释,说实话,她这个人很讨厌解释。 当下,寒幽蕴便问了一些林夫人平时的生活琐事,因为这不算是什么不能见光的事情,林秀蔓也没有隐瞒,一一据实回答。 “林府这些年来应该很不平静罢?” 寒幽蕴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林秀蔓本来想要一直接着她的话,此时也不禁愣了一下,脸色晦涩不明。 林秀蔓对这个寒幽实在是有些看不懂,原本她也算是见多识广。 即便身为女儿身,然而却没有像大多数女子一样不谙世事,因着她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母亲不受父亲重视,想要什么也只能靠自己,故而她一直表现出色,很得父亲器重, 父亲时常派她出去行事,铺子里的生意她接手的也不少,也随父亲在江湖上行侠仗义,闯出不小的名气,因而见过的人着实不少,只是她却半点也看不穿眼前这女子。 她有一种感觉,似乎她比父亲还更深不可测,因为父亲行事向来有理可循,有着明显的目的,或者说是都有着欲望。 然而眼前的女子,看起来平平淡淡,甚是清秀,眼里平静无波就像那些寺庙里供奉的佛像,却又有些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但是他们都一样的无情无欲,不似人间之物。 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她也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发怒,依然与她对答有礼:“不知寒姑娘所指是那个方面?” 寒幽蕴心里对她的赞赏又多了一分,看来这是一个聪明的女子,之前也曾听闻林盟主的千金以蒲柳之姿行仗义之事,与父亲行走江湖,为母亲打理家事,乃不可多得的能干女子,且还貌美如花,温柔有礼,看来所言非虚。 这个世界里,对女子的要求并没有她在21世纪的历史书里知道的那般对女子苛刻规律,官家小姐上街也不必蒙面示人,女子行事也没有太多束缚,甚至之前还出现女子为官的现象。 因此在江湖中,女子行走江湖的也不少,甚至还有不少出名的女侠,就如现在江湖中的梅花手梅玉,千面女郎何芳以及剑中花蒋雪,这些人皆是比较出名的女子。 寒幽蕴很欣赏那种自力更生的女子,更喜欢聪明的人,因为和这两种人说话做事都不累,而林秀蔓附和这两种人。 “府中后宅内斗。” 只要有女人的地方,争斗总是少不了的,更何况是这种后宅里,只是有些人家多,有些人家少罢了。 林秀蔓听到她如此直言不讳,且这种后宅的事情,每家总会有那么一两件丑事的,即便被爆出来的其实影响对于他们这种江湖中人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害,而且她似乎也懂了她的用意。 “父亲是一个重事业之人,在他眼中江湖中的一件小事都比府中那个孩子生病受伤来得重要,女人对他来说也只是如衣裳,穿了便扔了,也从来不沉溺与男女之情中,母亲知晓他的性子,即使他忙得几个月不踏进她的房,她也不曾有怨言。” 说到这里,她咬了一下内里的嘴角,接着笑了一下,满满的苦涩意味。寒幽蕴也不接话,等着她往下说。 “在我五岁那年父亲带回来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一家青楼的歌姬,据说卖艺不卖身,长得国色天香,父亲与几个朋友去办事,恰好看见了那女人,便一见倾心,为她赎身,将她带了回来。” “起初那个女人倒是安安分分,知道后来母亲怀上了孩子,当时府中只有我与其他三个个姨娘生的四个妹妹以及一个姐姐,并无男丁,而在母亲检查出怀孕之后,那个女人也被检查出来怀孕了。” “家里一下子将要多出了两个生命,府中甚是开心,母亲也开心非常,即便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到了五个月大的时候,大夫诊断说母亲怀的极有可能是男孩儿,家里面一时喜庆非常,父亲还为此天天去母亲房里。” 林秀蔓说着这些前尘往事,原本从来对外人说不出口的话,却轻而易举地便对这个寒幽说出了口,而且还有一股冲动,将这些憋了很久的话全部吐出来。 或许是她的宁静影响到了她,也或许是她那份深不可测感染了她,又或许只是因为她的无欲无求令她感到安心,所以说着说着,便停不下来了。 “但是过了四天,那个女人的房里也传来了那个女人怀的也是男孩的消息,父亲那时高兴得合不拢嘴。他多年求子,却苦苦求不得,然而娶了那个女人进来之后,他便一下得了两子,且因为那女人旁边也有不少人的唆使,故而他将其归功于那个女人,将那个女人抬做贵妾,天天陪着那个女人,像珍宝一样的伺候着,却再也没有踏进过母亲的房半步。” 她笑了笑,吸了一口气之后又将它吐了出来,才又开始讲下去。 “那个时候,母亲常常盼着父亲能够去她房里坐哪怕一刻钟,可是父亲除了处理江湖上的事情,其他连吃饭的时间都在陪着那个女人,又哪里有空陪母亲呢?” “就这样,母亲一直没有盼来父亲,倒是传来了那边那个女人早产的消息。最可笑的是,也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消息,说是母亲下药让那个女人流产的,而父亲竟也信了,从此再也不踏进母亲的屋子,因着这个缘故,母亲在生弟弟时险些一尸两命,弟弟出生出生了,父亲却没来,连差人问候都不曾,最后连端节也没再来与母亲一起过,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妻,母亲从此抑郁寡欢。” “现在想来,那个女人流产后反而是她自己得益最多,不仅离间了母亲与父亲之间的关系,还借机抓住了父亲的心,且让她自己生的孩子成为了长子,让母亲在府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府中之人常常背后议论母亲,如此一箭四雕的好计谋,实在是厉害。” “如此过了两年,那女人又怀孕了,生了一个女儿,满月那天,我记得那个晚上满天的星空,极为美丽,就像是无数眼睛在朝你眨着眼,月亮弯弯地挂在天上,我在房中温书,还能听见无数虫鸣。” “那天晚上,父亲终于走进了母亲房里,母亲高兴得忙东忙西,招呼父亲吃饭,待吃完饭之后,父亲还是没走,母亲还以为他想在她房中歇息,脸上的笑挂都挂不住,嘴角一直没合拢过。” “母亲一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权当是父亲回心转意了。吃完饭之后我不欲再打扰他们,便找借口出去了,其他人也被赶出去了,但是我其实一直躲在门外经常玩的花台下面,我想远远地看着母亲开心快乐。此时父亲说出了他此行来意,然而我却希望他永远都没有来过,他原来是想提那个女人为平妻,我甚至不知当时他是如何想的。” “我印象中的父亲行事是一个极为严谨之人,又怎会说出此话呢,竟然提携一个青楼女子作武林盟主的平妻。此时,我甚至不敢确认这就是我的父亲。母亲没有同意,与父亲闹开了,父亲那时说了一句话,使我记忆犹新,他说:她即便成为平妻,对你的地位却没有丝毫影响,她的儿子与你的儿子年岁差不多,但是你的女儿却比她的女儿大八岁,我来告知你此时,并非是与你商量的,只是来告知你罢了,这是你欠她的。父亲说完之后看也不看母亲一眼便走了。” 她停顿了一会儿,喝了一口水,好似是在整理自己的情绪,待她整理好情绪之后,才接着说道:“那是母亲听到这句话后一句话也没说,直到父亲走远了,她突然倒在了地上。我跑过去的时候母亲脸上早已经没了血色,就像一个死人一般,我不敢过去看,还是周奶奶听到动静才走过来,母亲才及时捡回了一条命。” “父亲也听说了母亲晕倒了,只是来看了母亲一眼,之后还是举办了酒席,封了他的平妻。从此以后,母亲的病情再无起色,看了无数名医,皆没有用,我知道病因在何处,却也只能束手无策。” “也是在听到父亲那番话之后,我幡然醒悟,如父亲所说,母亲与那个女人的最大优势便是我这个女儿,既然我是这府中的嫡女,我为何不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最大,保护母亲和弟弟。” “从此,我努力学习,求父亲带我出去游历,向母亲和管家学习管理这个家。终于,我成功守护住了这个家,保护好了母亲和弟弟,没有让掌家的权利落入那个女人之手。” ”可是母亲却在此时要离开我,她像是完全放下了负担,再也没有了牵挂,每次发起病来一次比一次凶,有几次甚至已经没有了呼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八十章 武林盟主现身 寒幽蕴心里还真有些疑惑,自己看起来便这般无害吗?笨啦只是想听一些林府里林夫人的情况便好,现在倒是知道了人家这样一件家事。她看起来也不像毫无城府,天真无邪之人,怎会突然对自己说这些,寒幽蕴此时有些无奈。 “故而你知道师兄在柳州城,且还需要南星子,你便放出消息,希望师兄能够将你母亲治好。” 寒幽蕴看着她不停抖动的肩膀还是,她不知如何安慰她,因为这种事情太多了,但是她没有经历过,且她几乎不会安慰人,也只能如此转移话题,让她的注意力转移了。 林秀蔓听到寒幽蕴这句话,果然停止了哭泣。 “抱歉,秀蔓失礼了,还望寒小姐见谅。当时我听到无心神医在柳州城救治那些百姓时,甚觉诧异,却又高兴非常,我觉得救治母亲的机会就在眼前,我必须试一试。之后我派人打听到你们需要南星子,正好我家里有不少,便放出了消息。”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寒幽蕴的声音拖得有些长,眼光一直在林秀蔓的身上围绕,却不再说话。 林秀蔓感觉她的眼神仿佛能够看穿一切,所有的一切阴谋诡计在她的面前都无处遁形。她知道,她在给她留下最后一点尊严,所以并没有拆穿她。 “秀蔓有罪,为了一己之私,枉顾柳州城的无数生命,即便事出有因,秀蔓也心有不安,愧对柳州城的那么多的生命,秀蔓愿在柳州城灾后帮助大家重建家园。” 林秀蔓突然跪在了地上,眼神坚定,脸上还没来得及擦干的泪水还留在脸上,可是在这一刻,却能看得出来她的坚强和无畏。 可以看出她一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结果,她算到了一切,但她不曾后悔,她早已经想好了补偿的方法。 她这一跪,并非跪求寒幽蕴原谅,而是对那些灾区的百姓跪的。 寒幽蕴并没有说话,也对她的做法有些诧异。说实话,即便她身上背负着这个世界的安定,她来这里的目的便是为了让这里能够得到一段时间的安定和平,让这个燃烧了多年战火的地方得以修养。 这是她身为君尊要为那些生命所担的责任,她来这个世界便只有一个目的,能够让这个世界在她死后百年之内不再燃起战火,安抚那些在人类战争中受损的生灵。 然而,如今她却为了一己之私,藏下了一些南星子,虽说不足以影响大局,只是将三天的南星子的用量减到了一天的用量,理论上来说不会让无辜之人的生命收到影响,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还是破坏了这个世界的安定,她们应该是敌人,然而她却不想追究于她。 “罢了,你派人将南星子送去柳州城便好了,你母亲的病我已经知道了,我曾经治疗过类似的,虽不能彻底根除你母亲的病症,却可以让她多活些年,若她能放下心结,再活十年想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此病非一朝一夕能够医治好的。” 寒幽蕴起身将她扶起来,又转身坐下。 寒幽蕴最终还是觉定懒得追究了,她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且也有悔过之心,寒幽蕴从来不做无用之事,更不喜欢在事后再来追究责任。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每个人都可以犯错,只要犯错的理由充分,且没有太大影响,她从来不追究。 正是由于她的这种行事作风,暗阁的行事效率比之前那种名面规定不许做错事强了很多。这种行事风格,让人在做事之前会将利益得失考虑得更加清楚,想清楚自己能否将自己犯错造成的损失弥补上。 如此作风,更是给了众人足够的信任,每个人都希望得到他人的信任,这样他们便会有一种被尊重的感觉,做事自然会更加尽力。 寒幽蕴要做的事太过繁琐重大,因此所有事不可能都,她只需要抓住那些人的心,将一切琐事都交给下面之人去做,她只需对他们报以百分百的信任加上又足够的智慧和冷静下达命令就好了。 因为她不需要只会听话做事的下属,她要的是有独立行事能力的人才,这样才能在她离开这个世界之后这些人还能保住这个世界。 所以她身边的八个暗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和特长,不似其他人的暗卫只会隐在暗处如傀儡般听命行事。譬如寒彼能够分配合适之人到适合他的岗位,寒沔心思细腻,能够注意到寻常人注意不到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敢帮助弈凌璟追求寒幽蕴。 当然,这并非是对那些犯了错的人的姑息,而相反的,若那人行事已经超出了边界,那么她将会让那人感觉到来这世间最大的错误便是惹上她。 正是由于寒幽蕴话里透露出来的这种不追究,让林秀蔓对她的好感倍增。 若是寻常人,知道这件事之后,只怕都会大义凛然地斥责她是如何自私,枉顾柳州城人民姓名,不顾大局。然而即便她已经知道她做了何事,却连一点嘲讽都没有,只是一句话便带过了。 她知道,她肯定不是因为刚刚她与她说的故事才对她心怀同情不忍追究,恐是她行事作风向来如此,故而她才能表现得如此淡定。 这也可以看出,她对人心和人性了解得有多透彻。这种人活得太通透,天下万物在她看来或许都是一样的,然而这种人活得太累。 此时林秀蔓真的很好奇,是何种人家竟能养出如此清韵的女子,完全不似人间产物。但是却也清楚,能与无心神医扯上关系的,又岂会是普通人,想要知道这些,却更是不可能的了。毕竟她想知道的这些天下人皆想知道。 “寒姑娘放心,我早已吩咐过府中之人先将药材装载好,若无心神医那边来人之后立刻第一时间将药材运过去,此时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林秀蔓此时的从心里感激敬佩寒幽蕴,说话时声音里都透着一股亲切和尊敬感。 寒幽蕴听出她语气里的感激之意和敬佩之情,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想要达到她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她便只有利用人心。 因为她只有作为凡人的记忆,连自己为何要维护这个世界和平的原因都不甚明白,更不知怎样做才能做到。这在普通人看来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她一个与普通人无二之人,又要如何去做,所以她只能利用人性。 说起来,其实她也没有多高尚,归根结底,她还是在利用人,只是她的利用不会让人心生厌恶罢了,但本质却还是一样的,都是利用,她一向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更不会以救世主的心态自居。 若可以选择,她倒是不想作这个救世主,而是自由自在,为自己而活,因为她实际上从来就没有那种悲天悯人的慈悲,甚至她的心都是冰冷的。她所做的一切,终究不过为“责任”两个字罢了。 即便她没有身为仙的记忆,但是从阎王对她的尊敬以及那个“君尊”的称呼,加上她在二十一世纪十六岁那天,脑海中突然而来的那些信息,她便知道,她必须背上这重大的责任,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为自己而活,对她来说从来都只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或许对于普通人而言这是最平常的一件事,但是她的生命里却连偶尔的出现一次都将成为奢侈。 为此,她也曾挣扎过,不甘过,可是挣扎过后,不甘过后,该承担的还是跑不掉,她也只能做着与爷爷分离的准备。 她那时不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为何自己会是那个所谓的君尊,为何要让她和爷爷分离,若自己在离爷爷而去,那么爷爷该是有多孤独,也再无依靠。 之后经历了太多事,心智渐渐成熟了,才明白,有些东西是逃不掉的。既然她得到了那个称呼带来的一切荣誉,那么她也必须承担起那个称呼所带来的责任。 只会享受不能承担之人,终究是一个懦弱之人。 故而在人们用那种带着崇拜和尊敬的目光看着她,她心里却再也激不起一点涟漪。 高处不胜寒,寒的不止是孤独,还有高处所要背负的责任。 寒幽蕴一直没有说话,林秀蔓感觉有些微尴尬,看她已经眼睛目无焦距地看着一个方向将进一分(一分等于30秒)的时间,她便只好为母亲将被子掖进去些。 寒幽蕴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别人面前发起呆了,便若无其事地调整自己还有些缅怀的心绪,让自己心平静气下来。 林秀蔓才为林夫人盖好被子,就发现寒幽蕴回过神了,便向她笑了笑,说道:“我观寒姑娘气色不是太好,想来是柳州城中诸多事宜影响了休息,不若寒姑娘先去歇息,母亲的病情也不能急于一时,待寒姑娘歇息好了,再请寒姑娘为母亲医治。” “劳烦林小姐挂心,柳州城里一切事宜皆是师兄在忙,我却没能帮得上忙,我还是先将林夫人的病情及用药情况告诉你,早些治疗总是好的。” 寒幽蕴这几天每次只要一躺下,就会被那个自称本神的人来搅乱,即便他偶尔不在,也会不得清净,她还没找到控制自己梦境的方法,对于歇息,对她并没有太大的用,甚至还会扰乱她的心绪,令她多年养着心脏病险些发作。若非必要,她却是不会去睡的。 这时外面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说是老爷来了。随后不过一分时间,便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看起来也不过就三十四五岁,一身玄色衣袍内衬白色打底,腰间系着一白色绅带。脸呈国字脸,一脸浩然正气,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忍直视的威压,脚下步子稳健有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八十一章 萌萌的弟弟 林峰走上前来,在寒幽蕴面前行了一个见面礼,爽朗笑道:“听闻寒姑娘乃无心神医之师妹,寒姑娘来我林府,林某没能亲自迎接,实在是失礼,实在是有事耽搁了,万望寒姑娘勿怪,林某在此请罪了。”随即他又鞠个一个躬。 “林盟主客气了,倒是寒幽惊扰盟主起居理应赔罪才是,师兄听闻林夫人病重,然而他本人却走不开身,恰好寒幽有空,便替师兄走一遭,林盟主事务要紧,林小姐热情好客,倒是令寒幽深觉打扰了。” “小女年纪还小,行事鲁莽,令寒姑娘见笑了,寒姑娘便将此处当做自己家,不必拘谨。” “林盟主过谦了,林小姐聪明剔透,我与林小姐倒是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林夫人的病情欲使其好转,恐还需些时日,倒是还要叨扰盟主一段时日。” “如此甚好,寒姑娘便安心住下罢,若有何需要,皆可告知家中仆人或小女,寒姑娘无需客气。蔓儿,你可为寒姑娘安排了房间?” 林峰话锋一转,便回过头欣慰地看向另一边站着的林秀蔓,可看出他对自己这个女儿甚为满意,连眼角的皱纹都笑出来了。 “回父亲,女儿已经着人为寒姑娘安排好了在我西边院子里的屋子,只待进去住了。” 林秀蔓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眼睛直视前方,语气恭敬地说。 “如此便好,蔓儿可要将寒姑娘照顾好。” “是,父亲。” 林峰向林秀蔓交代完了,又将头转过来,看向寒幽蕴问道:“不知内人病况如何,可还严重?”若是一个疼爱妻子的丈夫,肯定过来的第一时间便问起妻子的病情如何。 “林夫人的病情现下我已经查清楚了,然而夫人的病情时日已久,只能将养着,日后再看情况。” “如此便需劳烦寒姑娘费心了,若内人的病能治好,林某比以重金酬谢。” “寒幽定竭尽全力。”寒幽蕴等的其实就是他这句话,这也是她能喝他寒暄如此久的缘故,想来武林盟主的诊金是不会少的,更何况是林夫人这种时日已久的病状。 “如此,林某还有些事待处理,便有小女代替林某陪着寒姑娘,林某便先告辞了。”林峰笑着说完,行了一个礼。 “既如此,林盟主且去忙,寒幽便不敢打扰了。” 待寒幽蕴说完,林峰便迈开步子,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父亲慢走。”林秀蔓一直在旁默不作声,待林峰转身走了才轻声出言相送。 待林峰走远了,林秀蔓才开口说道:“适才多谢寒姑娘帮助,没有说出母亲的具体情况。”待说完,她俯首朝寒幽蕴深深地鞠了一躬。 寒幽蕴抬起她的手,将她拉起来,才道:“不过是举手之劳,我这也算是为了林夫人病情着想,未免她因林盟主一时的心神蒙蔽而又增重病情,坏了师兄的名声,林小姐不必多想。” “若寒姑娘不弃,便唤我秀蔓罢,不知我可否唤寒姑娘为幽?”林秀蔓知道她只是随手而为,可是这份恩情她便记在心里了。 “秀蔓说笑了,乃幽之幸也,莫敢不从。” 寒幽蕴示以微笑,林秀蔓却觉得,她这一笑,足以令这漫山遍野的花都开遍,晃人心神,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子惊艳到。 寒幽蕴写好药方交给林秀蔓吩咐厨房去熬药之后,寒幽蕴便开始教林秀蔓如何开导林夫人,毕竟血肉至亲或许才能让林夫人振作起来。 才说了不一会儿的话,便听到外面传来了吵闹声,寒幽蕴便停了下来,两人一起出去看发生了何事。 “二少爷,可是发生了何事,你衣服上怎会溅到泥了,快让老奴看看。” “是啊,二少爷,你快些说与老奴听,这时怎么回事?” “无妨,男子汉大丈夫,此些小事,不足挂齿,听闻家里来了一个甚是厉害的神医,可医治母亲,我急着来看,赶得急了,摔在了一块泥地上,你们莫再缠着我了,我要去找姐姐。” 一个听起来稚嫩可爱,却又故作老成的男童声音响了起来,在一群大人的声音中尤为明显。 寒幽蕴已经能够想象一个小孩儿站在衣裙比他还要高上许多的大人中间,周围围着一张张关心的脸,那个小男孩一脸小大人的模样在教训那些大人,却又拿他们无可奈何的纠结表情。想到这,寒幽蕴心里觉得甚是好笑。 “这,如何会没事,还是让老奴先为二少爷检查了之后再去罢,若摔到感染了,疼的可就是自己喽,二少爷想想,到时还要吃药,多苦啊!。” “我……都说无妨,夫子说了,一个人不应该看中衣袍等外在之物,而应注重内在品质,衣袍脏了便脏了,至于感染,即便……即便要吃药,我是男子汉,我亦是不怕的,吃便吃,哼,我此时要去寻姐姐与神医,不想再理你。” 林秀蔓听着这声音,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眼里都快笑出笑纹了,可以看出来这两姐弟感情甚是好。只是她也不去叫开那些关心自家宝贝弟弟的仆人,任他一个人在那里心急。 “少爷,不然便让杨妈妈看一下,看了就可去了。”寒幽蕴还听到一个约有十五六岁的少年说道。 “不可,我欲快些走,她们一定会看很久的,我想先去看神医。” 那稚嫩可爱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复又说起,“杨妈妈,你听好了,我尚有急事要找姐姐和神医,回来我再给你们看,然而此时却是不行,你们莫再拦我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定不会反悔,我之前答应你们的都做到了,从不曾反悔过,你们也应当相信我。” “是,少爷,老奴越矩了,少爷快些去罢,小姐还与神医在房中谈话呢。” 那杨妈妈还以为寒幽蕴两人还在房中,毕竟他们在院子外面,声音明显还是压着的,还以为两人应该听不到,殊不知两人却在一旁听了许久了。 这一刻,寒幽蕴还有些期待这个小男童进来了,光是听声音便觉得萌得不行。 没有令寒幽蕴失望,不一会儿,便走进来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他头上顶着两个羊角包,用两条精致的蓝色丝绦束着,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短襦裙加外面一件袍子,只是外袍上面有些泥垢。 他迈着小短腿向两人所站的地方飞奔而来,最后落在林秀蔓早已经特意为他蹲下的怀里。 “姐姐,我想你了。”小孩委屈兮兮地在林秀蔓怀里撒娇,胖胖的小手勾着林秀蔓的脖子,脑袋也埋在了林秀蔓的颈窝里。 瞬间又变成了小孩该有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来之前还装作一副男子汉模样的故作老成的小大人模样,这反差萌令寒幽蕴不知怎的,看得有些想发笑。 “今早姐姐才与小远吃过饭,怎的就突然开始想姐姐了,可是受了何委屈,不妨说与姐姐听听,姐姐替小远出气可好?” “意远不曾受委屈,仅仅是想姐姐了,姐姐可莫要多想,不知母亲怎样了,神医可有治好母亲。是了,姐姐,小武哥哥说家里来了一个神医,可以治好母亲的病,那位神医在何处,可是在母亲房里,快带我去看看,我要亲自感谢他,再请他教我一些医理,也好为母亲治病。姐姐,那位神医可是白发飘飘,胡子花白的以为慈善老爷爷?那他应该可以治好母亲的病罢。” 林意远小孩自问自答地看着自家姐姐,硬是没注意到自家姐姐旁边还有一个人。 他的话倒是令林秀蔓咧开的嘴笑得再也合不拢了,眼睛里装着慢慢的趣味。 她倒是想了一下寒幽白发飘飘,还胡子花白的场景,那样的寒幽光是想想便感觉是一种罪恶,实在是不敢想,也不知为何自家弟弟脑海里的神医为何为此形象,难道是自己以前为他说的仙人的故事太多了? 而被林意远说成是老爷爷的寒幽蕴心里也不禁笑了起来,便是脸上表情也不自觉地松弛了许多。白发飘飘倒也罢了,但是自己从何而来的花白胡子,寒幽蕴眼里含着浅浅的笑意看着这小孩。 寒幽蕴觉得有趣,虽说她在不同的场合下会根据情况来调整自己周身的气质,但是现在她的气质也没有让人能够彻底忽视的地步吧。寒幽蕴心里笑了笑,觉得这小孩实在是有趣。 记得当初的小宇也是这般,只要看见了自己,眼里便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每次看到自己都是这般扑过来,却只是抱着自己,也从不说受了什么委屈。 林意远将头抬了起来,身子也离开了自家姐姐,想要将自己的拉起身望屋里走去,才看见站在一旁被彻底忽视的寒幽蕴。 林意远疑惑地看着自家姐姐,不知这位美丽姐姐是何人,姐姐的朋友他都认识,却不曾见过这位姐姐,姐姐的口中也不曾提到过还有他不认识的人。 “姐姐,这位姐姐是?” 林意远小孩立刻挺直了腰背,端正着小脑袋,头上那两个小羊角包也跟着摆正了,只是小眼神飘忽不定,面上却又端起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严肃不已,语气也一本正经,再也没有了与林秀蔓相处时流露出的那种随意。 只是他这样的故作严肃在寒幽蕴眼里看来确实有些好笑,真的很萌,用以前温馨的话来说便是“萌萌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八十二章 如何培养小孩 小孩睁着圆圆的眼睛,嘴巴也微微张开了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原本有些尴尬的包子小脸上也出现了满满的红晕。那张小脸看起来可谓是秀色可餐,连寒幽蕴这种极其讨厌小孩的人都在极力压抑着上前捏一把的冲动。 小孩愣了不少时间,才反应过来要收拾自己的表情,连忙假咳了一声,以前先生说错话或是做错事了也是如此,然后他又将自己的小脸板正,嘴巴也闭得紧紧的,只是那张小脸还是红彤彤的。 做好了这些,他的眼神才瞄向自家姐姐,眼睛一直眨个不停。 林秀蔓故意装作看不懂他的眼神,笑着一脸不解地问他:“小远眼睛何故一直眨个不停,可是眼里进了沙子?” 林意远小脸一跨,瞬间觉得生无可恋的样子,对自家姐姐这不太灵光的脑子着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还叹了口气,别过头去不看自家毫无默契的姐姐。 林秀蔓实在是忍不住,自家弟弟太可爱了,她没忍住,直接大声笑了出来,还一直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寒幽蕴被他这样子逗得憋出了内伤,这世间还有这样的小孩,实在是已经折服于他了,若非情况不许,她肯定也想要放开声音大笑起来。 小孩看着自家已经毫无形象的姐姐,以及周围众人抖个不停的肩膀,连小武都低着头,肩膀也不断抖着,再看这一屋子人,竟然只有那个被姐姐说成是神医的姐姐,她看起来还跟之前一般云淡风轻,一脸淡定。 有了对比,小孩对自家姐姐以及府里众人更是生出了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又接着叹了两口气,还模仿夫子装模作样地摇着头,头上的两个羊角包也跟着他的头一摇一晃的。 “尔等果真是俗人,竟不知每次尔等因何故发笑,果真凡人不能与神仙相比拟,如神医爷……嗯……姐姐,便不曾如你们这般毫无形象的大笑,若尔等皆如神医姐姐这般淡定怡然,我便甚感欣慰。” 紧接着小孩又摇了摇头,一脸嫌弃样。 林秀蔓及府中仆人又笑得更厉害了,那些仆人直接放声大笑,也不再憋着了。 寒幽蕴憋笑已经快要憋出内伤了,再让小孩说下去,她自己也不知自己还能否忍住不笑,维持住小孩心中那可怜的神医样子。听小孩的话,此种情况倒好像是时常发生,想来这个院子里时常充斥着此般欢声笑语,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罢。 寒幽蕴连忙止住小孩的话:“小少爷说错了,我其实也只是一个凡人,且并非你说的神医,只是懂些医术,听说林夫人病情,想着或许自己所学能够帮助林夫人,若是神医,我倒是认识一个。” “果真?那神医……这位姐姐,不知你可知那位神医现在何处?” 果真是小孩子,林意远注意力瞬间便被转移开了,一听寒幽蕴并非神医,便着急地打听神医的消息。 小孩的一句话倒是止住了表情狰狞怪异的众人笑声,只是每个人看得出来却还没彻底缓过来,只是无心神医太神秘,天下人皆对他好奇不已,这几人也不例外,听到小孩问的这个问题,所以人便才停止了笑声。 寒幽蕴蹲下来微微笑着揉了揉林意远的两个羊角包,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我姓寒明幽,你可唤我寒姐姐,不知我可否唤你小远?” “若寒姐姐不弃,自是可以,只是还不曾拜见过寒姐姐,意远这厢有礼了。” 小孩说完很是认真地行了一个拜见礼,复又说道:“还望寒姐姐告知意远神医在何处。” “小远为何一直执着于找神医呢,寒姐姐医术也很不错,莫非小远觉得寒姐姐医术不行?”寒幽蕴一脸受伤,只是或许是常年面无表情的缘故,她脸上作出的受伤的表情分量有些不足。 “非也,只是母亲的病寻常大夫是不能治好的,并非意远不信任寒姐姐的缘故,寒姐姐莫怪,我觉得寒姐姐脸上没有表情会更好看些。” 林秀蔓随即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回答,而且小孩说话无所顾忌,恐冲撞了寒幽蕴,连忙插话进来道:“寒姐姐也很厉害的,神医很此时正忙于拯救柳州城几万人的性命,便请寒姐姐来替母亲看病,寒姐姐医术也很好的,我们应该相信她。” “原来神医如此忙,听说柳州城里瘟疫肆行,很多人都死了,神医能在就如此多人的情况下还想着母亲,果然心怀慈悲,乃无数人所敬仰也,我以后也想入神医这般为国为名,我相信寒姐姐。” 小孩一脸向往和敬重,嫩嫩的小脸蛋上写满了真诚。 寒蕴觉得还挺有意思,为何这个武林世家出身的小孩却一心想要为国为名,而非仗剑走江湖。 殊不知,林意远别看才十岁,却因为刚生下来父亲便不重视,眼里看到的也是比自己大二十多天的哥哥,就连甚为女儿的姐姐都比他受宠爱,只因为在他出生之前被以为自己母亲害了人。 正因如此,他并不喜他生活的这个家,即便姐姐已经尽可能的保护他,可是姐姐经常在外面奔跑,能真正照顾到他的时间着实不多,他的心思却已经很透彻了难得了。 只是因为见识还太少,说出来的话又与他可爱呆萌的样子不对等,才会频频惹得众人发笑。若仔细想想,其实小孩说的许多话却是一般人不可比拟的。 这时小武走上前来,恢复脸上的神情道:“少爷,你已经回到家了,此时又是在院子里,你一向不喜身上污秽,这会子你便将衣服脱了让奴才拿回去让柯妈妈洗着,不然你回去肯定又要折腾了。” 小孩很是认真地考虑了小武此话的可行性,才点点头道:“然也,只一件,你可要让柯妈妈先将脸上的脂粉去掉之后再洗衣服,莫让我衣服染上一股子脂粉气,这件衣服可是夫子亲自带我去买的,我不想再让它染上脂粉味。” “是,少爷。” “你们先出去做事罢,我要脱衣。”小孩看向自家姐姐院子里围过来的几人。 那几人也顺行地应下便悄无声息地退下去了。 寒幽蕴看着小孩,觉得古人真是早熟,这才十岁,便已经知道男女大防了,实在是不易。 林秀蔓尴尬地向寒幽蕴笑了笑,但眼里却尽是骄傲和欢喜,因为这是她一直以来最亲近的弟弟,也是她最大的欣慰,她的动力来源。她现在所做的一切,终究不过是为了他。 寒幽蕴也点了点头,示意没事。此子行事得体,还颇有自制力,品行也更是难得,若教育得当,一定能够有一番大作为,且将会比她辛苦教育了许久的那些孩子还要出息。 且他还一心向仕,却不知林府这个武林世家是否会让自家的公子走进仕途。 寒幽蕴想想,却又觉得不太可能,这孩子出身在这样一个家庭里,即便他向仕的决心再如何坚定,可是家族方面是一回事,朝廷方面更是不会容许的。 江湖和朝廷向来便是两股势力,皇帝又怎会傻到让另外一股势力的人光明正大地来打探自己的底细。 既如此,若以后没有变故,他只能走进江湖,或是一生沉寂下来,再无所为。此时,一个想法冒进了寒幽蕴的脑子里。 她的这具已经快要油尽灯枯,没有多少时日了,她现在能做的事情实在是有限,连她自己都不能保证在她离开这个世界之后还能让这个世界维持和平一百年。 既然如此,那么她能做的便是将所有事情交给别人去做。 然而未来却又是多变的,即便她现在能够规划好以后行事的大方向,却不见得一定能够在每个时期都能适用。 她有心培养大量的人才来应对以后的各种风雨,然而这是何等巨大的事,能找到这样的小孩子并将其养成,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想要找到这样的小孩子更是不容易。 有时候想法总是很美好的,可是做起来却也是极难。 因为这些人才需要有为国为名的决心,形式果断的能力,还要有独立的个性和独特的见解,不能所有人都一个样。 前面两样倒是都可以培养,但是后面的条件却是天生的,想要实现却是有些难了。 寒幽蕴看着这小孩,想着要如何培养他才最好。与之前那些小孩放在一起培养的话,显然不能将他所具有的特长发挥出来,但是又不能优待他,免得他生了骄傲之心。 至于如何才能让林府中人同意,寒幽蕴倒是觉得反而没那么重要。林峰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并没有太过看重,而林秀蔓的话,看的出来只要是只要对小孩好的决定,即便再不舍她也会同意,林夫人那里自然也不成问题。 也是由于寒幽蕴的慧眼识英才,提供了施展才能的舞台,才没让以后黎国的一代贤相因此没落了,也让黎国之后的百年时间里出现了百花齐开的盛状。 历史上书写着各种赞美当时的皇朝的篇章,却极少有人知道,这一切全依赖于那个不被人知晓的惊才绝艳、清幽傲人的女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八十三章 未来 林秀蔓因着寒幽蕴在林府的缘故,除非有重要事情,否则不轻易出去。 每日除了照顾林夫人,与她聊些家常,给她讲讲故事,陪她看看书,内容多样,有悲伤的、有开心的、有幸运的、也有不幸至极的,人生百态,倒全让这个后宅女人看了个遍,心胸开阔了不少。 林夫人并非是真正的江湖中人,她的父亲是一个一段官员,在地方上权利算是极大的,而黎国的官职分又为五级四段,一级至五级依次下来,一级为最高,再是一段至四段,其中每级还有正、中、从三个级段。 以前的级阶段的官员大多是都城官员,段这个级段的官员皆是地方官,现在倒是没以前那般分明了,级这个级段的官员也有不少在地方上。 林夫人与林峰的婚事也是典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类型,林夫人是按官家小姐的方式来培养的,性子柔和,平时都是大门不粗二门不迈的,连看的书籍也是家里规定好的,眼界自然有限。 寒幽蕴以为,看书能提升一个人的气质和气度,也是改变人最好最快的途径。林夫人一直意志消沉,不过是缺少了承受打击的能力。看到书中的各色人物的各种境遇,许多事或许就此想开了也不一定。 小羊角包林意远也每日下学之后就来到了林夫人的跟前,母子三人说着话,倒是温情满满,林夫人的也渐渐有了好气色,而且还越来越有精神。 林秀蔓看着母亲的变化,对寒幽蕴更是变得无比热情,每天都到寒幽蕴跟前说上几句话,两人的关系也由此拉近了不少。 两人皆非多言之人,在一起有时会下下棋,讨论一下柳州城的事情,或者只是单纯地对某一件事发表观点,即便寒幽蕴每次都很少发言,甚至有时候各自在一边看书,各做各的事,互不打扰。 寒幽蕴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却又不便出言赶走她,倒是与她相处下来,发现她真的很了不起,甚至很多男子都比不上她。 分析问题一针见血,做事果决,为人处世沉稳大气,还非常有才,那些女子该会的她一样不少都会,寒幽蕴甚至产生了这个女子比她优秀的判断。 她才有十五岁,便将这些东西学了个遍,还有不小的成就,她自己会的林秀蔓几乎都会,但是林秀蔓会的她却不会。比如这个世界的琴棋书画,她只会了棋,与她目的和兴趣皆无关的,她便直接弃掉。 寒幽蕴甚至在想,若林秀蔓的志向并非只是守着家中母亲和弟弟,哪怕她的野心大些,或许又将出现一个难得一见的人才。 但是寒幽蕴并没有如培养林意远那样再培养她的打算,因为这个女子要的从来就只是守住自己重要的东西,看得出来,她没有二十一世纪女子那般想要做出些惊天动地事业的想法 而且在这个世界,女子想要成功,实在是太不易了,这点寒幽蕴自己便深有体会,她不想让林秀蔓踏上她这条路。若非发生什么不可抗力的事件,寒幽蕴相信,她将会处理得游刃有余。 寒幽蕴也从来没想过将二十一世纪那一套做法到这个世界来传播,因为那样的想法培养出来的人只会被所有人排挤,他自己也会每日生活在痛苦之中,因为那个世界的东西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那样是好心做坏事。 能让她倾心相授之人,必是她看着之人,既如此,她更不能害了人家。以前刚来时她还有过这种想法,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才知道,这样做无异于谋杀。或许如此做能培养出她想要的人才,但是机会成本太大,而且不向他们传输那些思想,她也能培养出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才。 在寒幽蕴心里,至少已经将林秀蔓当成了自己人,她是真心想为她好。 林秀蔓也能感受到寒幽蕴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即使没有太热拢,却比刚开始时亲近了不少。 她原本有一个想法,就是想要寒幽蕴能收自己弟弟做底子,看得出来她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而且她眼里的世界比她们这些人宽阔,她不可能护小远一辈子,因此小远自己就必须有出息,他的未来她要他能自己做主,不必受人钳制。 但是她的弟弟她明白,他因着父亲的缘故讨厌这个江湖,平时看起来他像个大人似的懂事,可是心里却也是怨着父亲的比起江湖,他更想在朝堂上有所建树,但是他们的身份却没办法帮他实现他的理想。 若不然,以小远那不争的性子,在这个家里以后只能一直被打压着。 父亲已经带着他的嫡长子在闯荡江湖,增长见识,父亲却对小远还是不闻不问,小远已经在家里的地位落后了许多,以后会日子若没有点依靠,只会被人打压看不起。 既然如此,那么便只能为小远换一个身份,一个皇帝没法找茬的身份。 虽然她不知道寒幽适合身份,但是看得出来,她的手段非一般人能比,想来背景也不差。即便她真没有什么背景,便冲她的眼见学识,小远跟了她也不会吃亏。 就这样,她经常拉着自己弟弟来寒幽面前转,看得出来寒幽已经有了离开的心思,便想着不能再拖了,虽说寒幽下次还会再来,但是她感觉再拖下去,还不知会有何变故,小远早日学到些本事也是好的。 即便小远可能要离开,她心里有再多的不舍,但是只要是为了他好,她都会默默支持。他们虽为姐弟,但是小远从小都是她带长大的,父亲对小远不闻不问,母亲整日带着病,小远也只剩下她了。 可是每次她想要开口,却还是觉得不妥,因为她看得出来,寒幽本人是一个不愿多事之人,性情也淡薄至极,更不会带一个孩子在身边。 她却不知道,寒幽蕴在就看上了她的弟弟,只是柳州城中局势不稳,她还有事处理,她打算下次来再开口要人,那时事情处理完了。师兄应该也没有事了。 寒幽蕴在林府待了七天,一直为林夫人的病情忙得焦头烂额,希望能够彻底控制住她的病情。 林夫人的病情与她的有几分相似,不同的是林夫人的病情是长期积压,一朝爆发来得会过于凶猛,而她则是一时的过于心伤,超出了心脏原本的承受能力,导致心脏受损严重。 相对来说,若林夫人的病情并非拖得太久,比她的情况还要好很多,林夫人的病症严格来说,更像是抑郁症,只是她的心脏承受能力稍微较常人弱了一些。若她生活顺心逐意,病情应该不会被引发。 在她用药物以及心理治疗双重辅助下,林夫人的病情也总算好了些。 对此效果她倒是很满意,甚至是出乎意料的,她完全没料到,当初爷爷请来帮助她稳定控制情绪的那些心里专家所用方法在林夫人身上能凑效。 在这期间,林秀蔓的父亲林峰也只是在寒幽蕴刚来那天来了一趟,之后便再也没来过,倒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寒幽蕴。或许也只是因为她借助兄长的名声才让林峰之前能到这里来,看望林夫人或许不过是顺便罢了。 对此,寒幽蕴倒是没什么想说的,这种事情每个后宅几乎都会有。说到底,这些不过是女人相争的产物,也只是因着林秀蔓的缘故,她才会关注这些罢了。 是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这是优胜劣汰的必然结果,林夫人败了,那是她能力不足,她没有多余的同情心给一个并不算相识之人,她也觉得一个正常人并不需要那些自以为是的同情心。 因为她觉得她自己也并没有比林夫人幸运多少,而同情心泛滥有时恰巧是最能伤害人的隐形利器。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幸,不过是有些人将他的不幸放大了无数倍呈现给别人看,有些人却悄悄将它隐藏起来,默默将不幸消化掉,让人们以为他是上天的宠儿。 她只会做她认为有意义的事,却不会像林秀蔓一样觉得林峰对林夫人何其不公,甚至她连意难平都没有产生过。 说她冷血也好,无情也罢,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怪异,却并不讨厌这样的自己。 寒幽蕴晚上将林夫人的病情所要注意的事情全都写下来了,还将搜集来的几本话本子放在了几上,她打算天一亮就走,不惊动林府其他人。 这期间,林秀蔓倒是每天都打听好了柳州城的最新消息来亲自说与她听,所有的消息经过她的筛选,倒是主次分明,所有的消息都能知道。 得知柳州城之前肆意传播的瘟疫已经彻底被控制住了,很多人的病已经彻底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帮那些百姓重建家园。 寒彼也来向她汇报了柳州城北更详细的情况,倒是令寒幽蕴费脑的是,那布下柳州城满城瘟疫之人竟然看起来没有动作,一点也没有陈胜追击的想法,甚至连添堵的事都不曾做过。 越是如此风平浪静,便代表着后面将会有更大的风雨。这个敌人着实可怕,她三天前便让寒沔派人出去打探那布局之人所留下的蛛丝马迹,希望借能够推测出对方想干什么,但是找到的痕迹却完全没用,就连最基本的是敌是友都不曾分清,但是据目前情况来看,几乎可以判断此人是敌非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八十四章 夜间私会 寒幽蕴遂也不再想这些烦心事,她随手拿过一本书躺在床上看了起来。 此时夜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虫鸣声不断回旋在耳畔,林府里的房间大多数已经都歇了灯,大概已经亥时了罢。 看了不一会儿,寒幽蕴便在书中睡了去。 然而睡了最多也就一个时辰,她便猛地睁开眼睛,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身上更是不停地冒着冷汗。 她从容不迫地将手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条白色手帕捂住了嘴,将手帕擦好了嘴,再在手上摊开来,在月光的照耀下,手帕上出现了一朵鲜红,若一枝在雪中静立的梅花,美得惊心动魄,美得艳煞他人。 可是寒幽蕴却仿佛没看见似的,下床来点亮一盏蜡烛,在蜡烛微弱的光芒下,那块手帕渐渐便没了。 寒幽蕴想着,今晚大概是又睡不着了,只是看外面天色,应该还早,鸡鸣声都还没听见,那边出去走走罢。 既然如此,想来一时半会儿也是不能入睡了,即便入睡之后也还会再被惊醒,再吐血,让这好不容易样好的心疾也变得越发严重。 即便每次她知道那是在睡梦中,但是对于发生的一切她都无能为力,且梦境一个比一个难缠。 她的心境已经可以说是很透彻了,她以为她能面对一切,可是她忘了,她现在也只是一个凡人,只要是人,总会有弱点。 最可笑的是,她连在梦境里面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想知道自己潜意识里怕的是什么也无从知晓,想要凭着自身闯过去根本不可能,每次只能从梦中惊醒。 这样的次数出现的多了,她便知道,她的心疾会加重。果不其然,才没有多久,昨天晚上她就感觉喉咙一股腥味卡住,吐出来一看果然是血。 寒幽蕴皱着眉头,她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所剩时间已经不多了,最多也就三年,很多事必须得抓紧了。 既然已经睡不着,她便轻轻地打开门往外走去。 好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天边的一轮明月高高地悬在空中,大地在它的光辉下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寒意。 寒幽蕴想着,现在已经很晚了,这是在别人家,还是不要去前面晃荡了,虽说这个时候所以人都已经下了,但也保不齐有人起夜,免得叫人误会了去,便向屋子后面走去,那里有一座山,她之前去过一次,倒是一处好的。 寒幽蕴看着月光下的世间万物,心里也不由得亲近了不少。即便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很久了,久到她有时都已经忘记了她原来所在的那个世界的模样,可是她却还是对这里有一种疏离感。 这种疏离感并非时间可以冲刷掉的,这是文化、教育、价值观等相悖的元素形成的冲突,轻易不能去掉,或许也去不掉。她一直游离在这个世界的边缘,像神祇一般看着这个世界的一切,却都与她无关,然而尴尬的是,她还并非神,她做的一切似乎有些越俎代庖了。 也是因为所有的一切都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弈凌璟,他与她心意相通,知她所想,让她一直孤冷的心得到一丝安慰。 在这个世界,想找一个懂自己的人太难,甚至她以前从来没想到会有人能够懂自己,毕竟两个世界相隔了几百甚至上前年的文化,因此出现了一个弈凌璟便显得弥足珍贵,即便知道了他的心意之后,她也没有如以前那般将对她有了心思的人立即斩断关系,且还在知道这种做法是错的情况下。 想着这些,寒幽蕴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便听见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若非这声音里的一个人有些熟悉,她已经立刻转身走了。 寒幽蕴一时之间还有些不知是该前进还是后退,因为这两个声音里的一个便是林秀蔓,自己来时并没有特意放低脚步,却不知他们有没有听见。 “秀蔓可还有何不明白的,可要我再与你说一遍?” “今日所说倒是已经弄明白了,便不用了。” 话还没说完,还在说话的两人便已经到了寒幽蕴面前打了起来,待接着月光看见是寒幽蕴,林秀蔓连忙叫停。 那男子听见声音林秀蔓这一声,且看对面女子明显并无伤人之意,便也停了下来。 “秀蔓认识这位姑娘?”那男子眼睛看向林秀蔓疑惑地开口道。 林秀蔓此时尴尬不已,不知寒幽以后会如何看自己呢,。她会不会想自己半夜三更不睡觉,还来与男子私会。 即便心里如何忐忑,她却也只能故作镇定如实相告,“然也,这位便是我之前与你提到过的无心神医之师妹,寒幽。” 林秀蔓看了寒幽蕴一眼,看见寒幽蕴点了点头,才又继续介绍道:“这位是一扇书生江哲瑜江公子,我特意请他为我讲解一些知识。” 林秀蔓的脸红了些许,也也低下去了不少,只是在月光的照射之下不甚明显。 “原来是无心神医之师妹,久闻无心神医大名,之前还听秀蔓提起寒姑娘医术与无心神医应也不相上下,适才多有冒犯,还望寒姑娘见谅,也切莫将今晚之事说出去,此事本就是在下考虑不周,却不能坏了秀蔓的名声,望寒姑娘成全。” 说着,江哲瑜对着寒幽蕴行了一个大礼,却被寒幽蕴轻轻避开了。 “江公子说笑了,寒幽今晚未曾看到什么,不过是夜晚失眠,来后山走走,不久便回去了,却不知江公子想要寒幽成全什么。” “这,如此多谢寒姑娘了。” 此时此刻,江哲瑜的脸上一脸感恩和郑重,若有人知晓秀蔓半夜三更不睡觉却来见一个男子,那她的名声便彻底毁了,即便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谈谈心,将他的所见所闻讲与她听。 他更不敢想象,若是来的人是其他人,他们该将如何,原本他以为这个时间了,想来林府之人已经睡下了,即便没睡,也没人大晚上的回来这后山,看来他还是疏忽大意,考虑不周。若因此将秀蔓陷于不利之地,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江公子客气。” 寒幽蕴表情淡淡,也不问他们大晚上的来着后山做些什么,便转身看向低着头一直不言语的林秀蔓。 心里实在是有些好笑,两人认识也不过几天而已,她原也是那种能扛得住事的人,为何现在却一副小学生做错事等着挨罚的模样。 “秀蔓可是要回去了,我看天色也不早,想来子时已过许久了,还是回去睡觉罢。” 她的声音听不出一丝嘲讽和恶意,语气也与平时无甚差别,这才让林秀蔓低着的头稍微抬高了些,也没那么难为情了。 林秀蔓咬着唇,实在是尴尬,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幽说得是,倒是我忘了时间了。” 可是说完她就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他们两人在一起聊天聊到连时间都忘了。 林秀蔓低着头向江哲瑜行礼告别,便跟在寒幽后面走了,甚至连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 江哲瑜看见她这个样子,知道那个寒幽寒姑娘恐怕在她心里地位不一般,不然以她以往的性子,即便有人知道了,她也不会这般小心翼翼看人脸色,倒是自己让她难办了。 江哲瑜满脸愧疚地走向另一边,从一条小路下了山,心中暗骂自己愚蠢。 林秀蔓一直谨小慎微地跟在寒幽蕴后面,与她的距离控制的刚刚好,恰好一步的距离。 寒幽蕴看着这个姑娘,为何平时看起来很聪明的一个人此时却这般小心翼翼,她根本无需如此。 林秀蔓心里则一直在想,寒幽知道了之后可会从此与她断绝来往,可会嫌弃她,觉得她不知廉耻,半夜三更与男人私会,甚至觉得她恶心。 她的朋友不多,而像寒幽这般的朋友更是没有一个。与她在一起时,没有与其他人在一起的那种勾心斗角,步步为营,感觉很自在、舒服。她心里极其不愿失去这个刚刚结交不久的朋友。 “秀蔓与那位江公子可是两情相悦?” 寒幽蕴觉得如果她再不说些什么,林秀蔓肯定会想得更多,因为她的头此时已经快要低到了尘埃里。 林秀蔓显然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而且还这么直白,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因为她的声音还是与往常无疑。 “这……” 林秀蔓咬着嘴皮正犹豫着要如何说,便听见寒幽又说了一句:“秀蔓有什么说什么便是,真正的朋友从来都不会嫌弃朋友,你本不该如此在与别人的想法才是。” 听到这句话,林秀蔓才恍然大悟,寒幽可是无心神医的师妹,且从她的言行举止来看,便知道她是一个剔透聪慧之人,超然物外,品性高洁,怎会因此而疏远她。 但是要说不担心幽因此而嫌弃她,又怎么可能,毕竟她将她看作是自己的朋友。但听到幽这句话,她便安心了。 “我与哲瑜两心相悦,但是他身份特殊,父亲定不会让我们有所来往,而他的家族定然也不会允许我们两人的结合,故而我们只能在此相见。他会将他看过的听过的说与我听,还会带一些书给我,为我讲解不懂之处。” 寒幽蕴没有问她为何江公子与她不能结合,既然知道结果为何她还要不顾一切与他见面。她这般性子,又是如何会行这种事。或许,爱了,便身不由己了罢。 不一会儿,两人便走到了林秀蔓的院子里。 林秀蔓想着寒幽可是睡不着才出去的,可是这大晚上的不睡也不是很好,便开口说道:“不知幽可是睡不着,若如此,我陪你聊聊可好?” “不用,你也累了一整天了,以后切莫如此行事再被人看到,我也要去睡了。”寒幽蕴摇了摇头,扯了一下嘴角想要笑一下,只是林秀蔓没看到。 “既如此,幽便早些歇息罢,明日起晚些,我叫丫头晚些送来吃食到你屋子里。” 林秀蔓说完行了一个告辞的礼后转身便要走,被寒幽蕴拉住了。 林秀蔓转过身来看着她,“不知幽可还有何事,尽可吩咐。” “尚无,只是想要告诉秀蔓我明日一早便要走了,早餐便不要为我送去了。” “这,可是出了何事,急着回去。”林秀蔓拉着寒幽蕴的手,眼睛关切真诚地问道。 “只是有些疑惑罢了,未曾出事。”寒幽蕴笑了笑,本来想要将那双拉着自己的手拿走,最后看着那双关切的眼睛,又将手放了下来,任由她拉着。 “既如此,那路上注意安全,也欢迎幽的再次到来。” 知道没出事,林秀蔓也没问她有什么疑惑这么着急回去,便放开她的手回屋去了。 寒幽蕴一晚上也只是浅眠了一会儿,便开始等着天亮,在鸡才叫过三遍之后就离开了林府,骑着马朝柳州城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八十五章 归来 寒幽蕴一路快马加鞭赶到柳州城,她原本以为路上会出现什么意外,还特意让寒彼、寒于和寒流带着他们的人早早地现在路上布置了一番,却没想到一路上风平浪静。 既然对方不出现,寒幽蕴也只得放弃原本的计划,让人顺便去其他地方查查看,应该不至于会没有任何线索才是。 寒幽蕴才刚下马,就看见刚好出门的李书语,她不知出去作甚,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裙子,头上戴着一只珠花,头发还被很仔细地打理过了,脸上还擦了一层淡淡的粉。就是不知她这一身隆重的装扮欲去往何处。 李书语刚踏出大门,便看见寒姐姐回来了,兴奋得直接跳上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寒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李书语抱着寒幽蕴,头埋在寒幽蕴的颈窝里,还不停地蹭了蹭,弄得寒幽蕴全身痒痒的,原本寒幽蕴想要挣开她的怀抱,却不知她用了很大的力气让寒幽蕴挣脱不开,寒幽蕴只得妥协了。 “可是出了何事?还是在此受了委屈?” 寒幽蕴关切地问道,但是实在不知究竟发生何事才会让这个敢只身一人闯齐王墓的小姑娘这般反常,要说兄长这里应该还是挺好的,即便出了何事也会有人照应她才是,更何况容之也在,看得出来他对阿语也是有些上心的才是。 “无事,寒姐姐,我只是想你了,你走时都不曾与我说一下便走了,留我一人在此。” 寒幽蕴终于感觉她这小姑娘抱自己的力度小了些,但是她还是没有松手,寒幽蕴只得继续任由她抱着,看她这样子也应该不是有什么大事。 “当时走得忙,便没告知大家,且想着柳州城里还有诸多事宜,阿语在此能帮的忙会很多,与我一起阿语便不能做什么,且柳州城正缺人手,故而才没告知阿语,阿语莫生气可好?” 寒幽蕴揉着她的头,此刻有一种自己捡到了一个女儿的感觉,而且还是那种很粘人的女儿。看来自己心态真是老了,寒幽蕴心里忍不住想。 “好吧。我原谅寒姐姐,但寒姐姐下次去很远要很长时间的地方时一定要与我说,即便我不能与你一同前去,至少也知晓你去了何处,不至于担心。” 李书语放开了寒幽蕴,但是手却还是被她抱着了,还顺便晃动着寒幽蕴的手臂。 寒幽蕴心里暖和了一下,这种被人牵挂着的滋味真的让人心里很舒服,即便她习惯了孤家寡人,但是这种温暖她却拒绝不了。 “我只能答应阿语,下次若我要走了,我尽量让你不担心。” 她不能随便答应她的这个请求,虽然她的请求真的一点都不过分,甚至可是说很平常,但是这么一件平常的事她却不能轻易做到。承诺一旦许下了,便必须一直旅履行,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看中之人。 “嗯,好吧。寒姐姐下次可不能忘记,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李书语显然也知道寒姐姐能做到的最大限度就是这样,她也没在坚持要寒姐姐去何处都要告诉她,因为她也明白,寒姐姐做的事应该都很危险,有些时候能不让人知道行踪才是最好的。 “可。话说,阿语打扮得如此美丽动人,这可是要去往何处见何人?”寒幽蕴打量着她,眼神上下看着她,末了还来一句,“阿语这身行头倒是很好看,倒更显得人比花娇。” “寒姐姐,你莫再取笑我了。”李书语拉着寒幽蕴手的那只手又晃动了一下,脚还蹬地了一下,脸上还有着明显的尴尬。 就她这个样子,寒幽蕴已经断定肯定是发生了何事,不然阿语不会如此反常。平时穿着极其顺便,吃用的东西更是从不讲究,只要能满足日常所需便行,更不会想着做这些无用的打扮。 “说罢,穿得如此隆重,想去作甚?” “寒姐姐可是也觉得这身装扮不好看,我就说,还将那些闻着就打喷嚏的粉啊油啊弄在脸上,我这就去将它洗掉,寒姐姐那我先走了。” 说完一溜烟的人就跑没了,寒幽蕴看着她明显心虚的模样,也懒得再去追她,以她的性子,过不久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看来总归也不是什么大事,便由她闹好了。 寒幽蕴可不知道,正事由于她这种放任的态度,让成功逃脱的某人在冷静下来之后有了做坏事的理由,因此做事更加不留余地。 寒幽蕴才刚回来,白亦恒便迎面走了过来,他今日一身蓝衣,手上拿着一炳剑,脚下还是那白得发亮的靴子。 “幽蕴可算是回来了,不知事情可顺利?” 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眼里的笑慢慢的,走得也不紧不慢,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亲切感。但是这个“人”里面显然不包括寒幽蕴,她知道他对她的心意,既然她欠他的人情快要还完了,还是不要再有过多纠缠,免得人情越欠越多。 “劳回之挂心,一切顺利。” “顺利便好,想来这世上也没有多少事能够难倒幽蕴,倒是我白担心了。”白亦恒仿佛没有看见她明显不欲交谈的模样和简洁得直接想要人走的回答,便是连脸上笑容可掬的表情都不曾变过一下。 “嗯。”寒幽蕴更是回答得简单粗暴,仿佛多说一个字嘴也是一种奢侈。 而对白亦恒来说,这确实就是一种奢侈,以前的时候她与他说话便最多不过十句便走了,现在她已经找到治疗他的腿的方法了,竟是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成了奢侈。 即便知道她对每一个对她怀有男女之情的人皆是这个态度,但是真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才发现很难受。 “这柄匕首乃是铁匠城的玄晶铁所制成,知道幽蕴你一直想要一柄好的匕首,我便托人做了这柄匕首,幽蕴看看可好?” 即便她看起来冷漠无情如斯,他也不在意,从身后拿出了一柄乌黑发亮的匕首递到寒幽蕴面前。 寒幽蕴看着眼前这个固执的男子,实在是有些无力,她的态度已经如此不客气了,为何他还是能这般若无其事地凑过来呢,比起那些男女之情,难道做一对普通朋友亦或只是两个陌生人不是很好吗? 他好歹是堂堂静语阁阁主,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非要在自己这一棵树上吊死呢? “多谢回之,我已经定制了一柄匕首了,这柄匕首你还是收起来自己用罢。” 寒幽蕴知道,必须斩断他的所有念想,若留了哪怕一点点念想与他,必将置他与不利之地,她与他,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因此,她说出的话冰冷无情,甚至是无情无义,毕竟他也实实在在地救了她一命。 “可……” “蕴还有些事,便不奉陪了,告辞。” 说完转身便走,再也不看那个一脸落寞之人。他的精神像是被人突然抽走了,再没有之前的风度翩翩,手里的匕首也“哐”一声落在了地上。 “唉!你在此干嘛,为何如此无精打采的,还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 李书语去而复返,原本想要做坏事的心情也被寒姐姐回来的愉悦心情冲淡了,既然寒姐姐回来了,便再没有那些人的事了。 原本她打算去告诉弈哥哥,寒姐姐回来了,让他别再与那个女人待在驿馆里了。 可是才走到这里,便看见白亦恒白大公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要知道这个人平时一直都是一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一般的人物,现在他这个形象有些不符合他以前的人设。 “无事。” 白亦恒看见这个叽叽喳喳的女子,他现在没心情陪她玩,所以他想也没想便直接走了,连地上的匕首也没管。因为她不要的东西自己再捡回来已经没用了。 李书语看他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竟然连玄晶铁制成的匕首都谁不要就不要,实在是担心他。 虽然她时常找他麻烦,但是他也从来没真正与她计较,甚至在某些方面来说他还对她挺好,也不知他会不会想不开。 李书语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地上的匕首捡起来拿在手中追着白亦恒的身影而去。 李书语跟在白亦恒身后也不说话,等他走到他的院子里,她才叫住他,“等一下,你的匕首。” 白亦恒其实一直知道她跟在他身后,只是他实在不想说话,他必须得理清他的思维,重新制定一个好的战略。 但是在李书语叫住他的时候,他还是停了下来,他停下来也并非他想要她说话,而是他知道,若是他就径直走进了屋里,那么还不知她会用何法子进来,他现在不想过多折腾。 “李姑娘有何事?”原本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两人互相找茬,不,准确的来说是李书语单方面的,两人的称呼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生疏陌生,都是直呼其名的,现在他突然叫她李姑娘,便是想划清界限。 李书语脾气也上来了,语气自然也不好:“白公子的匕首掉了,我看白公子像是被妖精勾了魂去,连匕首都忘了捡起来,便给你送过来。”她拿出那柄乌黑发亮,手感舒适的匕首托在手上。 “那已经没用了,便你想如何处理便将它处理了,我暂时不想再看见它。” 说完也不再看后面李书语一脸的龇牙咧嘴的表情,直接走进屋子关上了门。 李书语实在是想讲这匕首摔在地上,不想要的东西让我来给你拿着,但是且终究没有将它摔在地上,因为他说了他只是暂时不想看到它,那她便先替他保管一段时间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八十六章 兄长的心上人 寒幽蕴回去直接向她之前住的院子里走去,连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便一个人拿出了一张纸开始画画写写,,期间丫鬟端茶点进来她也连头都没抬。弄了将进一个时辰,才终于弄好。 她收好纸,用嘴吹出了一声微小奇怪的声音,才不过一弹指,便走进来一个服饰穿着皆与寒沔寒彼相同的男子,乃是八大暗卫之一寒流。 八大暗卫乃是管理者不同区域,不同事项的,每个人各司其职,且每人皆是寒幽蕴的得力助手,每个人各有所长,这八人分别是寒沔、寒彼、寒流、寒水、寒朝、寒宗、寒于、寒海。取自“沔彼流水,朝宗于海”之意。 寒沔一般是在寒幽蕴身边行保护、人员调配之责,寒彼也是保护兼传递消息,将得到的消息分出轻重缓急,重要且难以解决之事上呈,其余的事情自己安排处理。 寒流、寒水、寒朝、寒宗四人分别是负责监管东南西北四方的不同国家之间的情况,寒于和寒海则是负责黎国内所有大小事务,只是两人的侧重不同,寒于主朝堂,寒海主江湖。 “主子。”寒流低着头抱拳恭敬地应到。 “你亲自去燕国,查看一下那里的情况,尤其是大小官员之间的来往以及民间不同寻常的地方,这张纸你收着,按照上面说的去做。” 寒幽蕴脸上虽然还是如平日里那般淡然,但是语气里带着一股严肃的气质,让人对她的话不得不重视。 “是。”说完人便瞬间没了踪影。 知道做完了这些,寒幽蕴紧绷着的心神才松松懈了些,却没有完完全全将心落回实处。这些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觉得甚是怪异,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昨日她接到寒彼得来的消息,说是燕国最近收购的粮食数量比以往多了一些,且还在其国内几处很小的隐秘之地大量开采铁矿,至于那些铁矿拿来作甚,却没有一点消息。寒流因为拿不定主意,加之事态紧急,故而回来请示,昨晚才到。 寒流走后,寒幽蕴才走下来喝早已经凉了的茶,幸好糕点即便凉了也能吃,何况在这已经将近夏天的春日里,她更是不管那些,毕竟她处理事务时若没有人投食,连吃的都顾不上,即便吃了,也吃不出来那些美食的味道了。 这一得闲,才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可是却又说不上来是何。 将桌子上的糕点吃了将进一半,丫鬟轻轻推门进来,原以为她还在写画那些东西,这会看见她正坐在桌子边上,便屈身行了一礼,“奴婢见过小姐,奴婢想着小姐可能将吃饭也给忘了,便去厨房叫掌勺厨娘为小姐做了些吃的,倒是没想到弈世子便送来了这些,奴婢便给小姐送来了。” 那丫鬟边说着边将饭菜摆在桌上,又行了一礼之后,便迅速地退下去了。 这会儿寒幽蕴才明白自己刚刚感觉少了点什么是为何了。 若放在平时,只要自己与容之的距离不超过一公里,他便会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她身边,且无论如何皆赶不走,现在自己回来了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他却还没踪影,倒是有些奇怪。 随即她又反应过来,为何自己产生此种怪异的感觉,这便是自己求之不得的,然而当愿望实现时,却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看来人自己也免不了俗,如此行为倒是有些欲迎还拒之嫌。 想到此,寒幽蕴也不再想了,倒是难得一个人安稳地吃了一顿饭。 看来他的厨艺有些倒退,这些菜为何都有一点若有若无的腥味,显然肉里面的腥味没有被那些佐料的味道掩住。 寒幽蕴是一个能吃素绝不吃肉的人,因为肉里面的腥味只要有一点,也能被她吃出来,若是在平时她不忙且有条件之时,为她做饭的厨师便要想方设法地将肉味掩住,若不然,她便不会动一筷子那碗菜。 寒幽蕴心里忍不住犯了疑,容之平时做的菜皆会做一桌子的肉,也不知为何他如此偏爱肉,但是他会将肉的腥味完全去掉,让她吃时不会感觉到那股难闻的味道,也是由于他做的肉很好吃,寒幽蕴才开始有些爱吃肉,却也只喜欢吃他做的。 吃着这一桌子全有肉的菜,倒是能忍受,却也没有之前那种想多吃一些的欲望,吃了一些,寒幽蕴便放下了筷子,不想再吃了。 然而她还没放下筷子,那个丫鬟又敲门进来了。 看着她手里又端来了吃的,寒幽蕴心里倒是有些疑惑,一般才都是一次上完的,哪会有在人家快吃完了才拿来的。 “小姐,这是弈世子之后派人送来的,那人吩咐亲自送来给小姐,奴婢想着你应该还没吃完,便给你送来了。” 那丫鬟说明了情况,从篮子里拿出两个菜,也全是用肉做的,摆好后,她便又轻手轻脚地下去了。 寒幽蕴看着这两个菜,伸出筷子去各自夹了一筷子,发现这两盘菜都与以前的一样,并没有一点腥味,甚至比以前的味道还要好一些,也有可能是错觉,毕竟刚刚才吃了这么难吃的东西。 原本没吃饱的寒幽蕴将之后上的菜几乎全吃完了才停下筷子。 待丫鬟来将桌子上的剩菜剩饭全撤下,寒幽蕴则是坐在窗边想着容之如此送菜,可是自己有何地方得罪了他。可是想了一会儿,才发现,没有。 既然想不通,那她也不想再去想了,若是能因此疏离了,倒是一件幸事。她有一种预感,若两人之间在继续维持这样的关系,可能会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寒幽蕴坐在窗边没多久,便起身朝着紫宸逸的屋子走去。 寒幽蕴本也只是随便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连带着想想眼下该如何破这看似赢,实则败的局面。 从柳州城,到丰城,再到城中城,这三者之间有何特殊,再顺便去看看兄长,恐怕上次不告而别他心里有些在意,且不久之后还有事需要他帮忙,可不能将他怠慢了去。 到了紫宸逸的屋子前,看见房门紧锁,寒幽蕴推开门进去,果不其然,屋子里面除了她,连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她也不再停留,却在心里猜测兄长去了何处,此时他应该会是在房中喝杯茶,然后躺在躺椅上看书才是,除了与医有关的,兄长可是能坐着决不站着,能在家绝不出去,每天都看书。 她来到院子里看见一个丫鬟坐在树下在拿着针绣着什么,便问道:“可知兄长去了何处?” 那丫鬟听到声音,被吓了一跳,手指都被扎破了皮,应该已经流了血,可她也顾不上手,忙将手中的活放下,蹲下身子行了一礼。 “奴婢见过小姐,会小姐话,主子最近这几天都与祝羲筠祝公子在一起,想来应是出去了。” “去将手指处理一下,看看是否要紧罢。” “是。”那丫鬟嘴上说着是,人却一动不动。 寒幽蕴从怀里拿了一个小瓷瓶给那个丫鬟,“用这个抹上应该便不会疼了。” 那丫鬟却将它推了回来,恭敬地说道:“小姐还是自己留着罢,奴婢这点小伤用不上如此珍贵的药,倒莫要给婢子浪费了才好,用在小姐身上的用途比在婢子身上有价值得多。” “拿着罢,下次总会有急用的,我自己还有许多。” 寒幽蕴说完直接走了,也不看背后那丫鬟的复杂的神色变化。 她知道她们的奴性已经根植于心,也没想过于她们说她们也是人,人生来平等,药用在谁身上都是一样的价值之类的话。这种话在他们看来是诛心之言,她们根本不能接受,更何况即便她们接受了这样的思想,在这个世界带给她们的却是灭顶之灾。 知道了兄长是和谁在一起的,便解释了为何兄长不在屋子里的缘故了,且她对那丫鬟的话深信不疑,因为能将兄长拉出他的院子的,除了他自己,如今这天下便只有一个祝羲筠了,毕竟连她自己都不能轻易将兄长拉出去的。 却不知祝羲筠来此所为何事,还是说是特意来见兄长的,毕竟两人分开细细算来也有将进一年了,兄长想来也思念的紧。 她想着自家兄长那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思念一个人,还每天数着祝羲筠归来的日子,便挺傻的。谁能想到无心神医竟是这般有心,在刚刚与心上人离开了一天之后便已经开始盼着对方的归期。 寒幽蕴在心里笑了笑,却又真心祝福他们。 记得刚被兄长救下时,他并非处于医者仁心这种高尚的情怀才救她的,而是她当时中了奈何之毒,且还身受重伤,才被兄长弈小白鼠的打算捡回去救治,毕竟中了奈何之人,还能活上三天便已经算是奇迹了,而她的却活了四天,自然能入酷爱破解各种疑难杂症的兄长之眼。 那时的兄长即便身如白玉,温文尔雅,但是眼中的戾气却很重,有时待在一个地方便能待一整天,若非肚子会饿,想来他还会继续发呆下去。 那是她还差点便被他饿死,因为他既然一天一夜没给自己一点吃的喝的,还是那时她的毒已经被解了,实在等不到吃喝的她只哈颤颤巍巍地撑着身体去找厨房,随便吃了些东西。 之后又因为各种巧合,与他结为了兄妹,然而结识一年有余,还是能看见他会时不时地发呆,只是时间没之前那般夸张,一次五六个时辰而已。 她有些好奇为何他会常常发呆如此长时间,但也没有去打听,能让一个人那般的事情,不说如摘胆剜心这把痛,却也知道定是悲痛欲绝的,看他的样子,或活着才是对他的一种折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八十七章 柳州城的破败 那时的寒幽蕴即便知道兄长心有郁结,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在得空时陪他下盘棋,杀个天昏地暗,望借此让他能忘记一些不愉快,至于其他的,她也无能为力。 就这样过了三年多,她自己每天要到处跑,事情也越来越多,整日忙得焦头烂额,一年也难得去看望一次兄长。 再一次见面时,明显感觉兄长有人气了不少,眼里的戾气几乎消失不见,装着令人不易察觉的幸福。 那时祝羲筠恰好去兄长那里,巧在他出去办事,来时恰好看见兄长与自己融洽地谈着话。他应该已经看出来自己会武且还不若,便二话不说上来就想和自己挑战,记得当时自己还以为遇到了那个仇家,可是身份已经曝光了。 倒是兄长在一旁一脸戏谑看戏的神情,才是让人有些意外。之后祝羲筠二话不说,便提剑而上,欺身而来,她自己也只得欣然接战,最后自己险险以半招赢了他。 要知道,那个时候她的每一招每一势都经历过生死考验,再没有了之前的虚浮不稳。 不说这几年她从生死堆里爬出来的,且她的武功心法来自于地府,比这个世界的武功心法好了太多。不说那些自小练武的天才,即便她以十六岁的年龄也能挑战那些三四十岁的练武之人,可是祝羲筠却仅以半招险险败给她,而他也不过就二十二三岁。 看他的表情,想来也对自己居然败给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很诧异。 “是在下输了,只是姑娘还是注意些,为姑娘的清誉着想,姑娘以后还是莫再单独与一个已有家室之男人待在一起。” 寒幽蕴记得特别清楚,当时祝羲筠输了倒是也一脸坦然,然而却在说这句话时有些咬牙切齿,眼睛也看着兄长,衣服想抓其打屁屁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她挑挑眉看着兄长,却不知兄长何时已经有了家室,自己这个做妹妹的却不知晓,却看见兄长戏谑的脸迅速变成了一脸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表情,两人还暗送秋波,眉目传情。 寒幽蕴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又不敢相信,但是那两人已显然已经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大活人,竟就那般旁若无人地传起了情。最后还是她自己假咳嗽了几声,才唤回兄长的注意。 寒幽蕴觉得不可思议,脑海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却又不是很确定,倒是这时的兄长满脸通红,却又故作镇定,到有些欲盖弥彰之嫌。 到这时,寒幽蕴倒是有百分十九十的把握确定了,剩下的百分之十也只是等兄长亲口承认了。 “这位公子说对了一半,紫哥哥确实是已有家室之人,后一句却是错了,我既已是紫哥哥的人,自是不怕毁掉所谓的清誉,况且我并不在乎外人的言辞,如此,自是要每日粘着紫哥哥。” 当时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兄长明显松了一口气,看来是知道了她不会以有色眼镜看待他,可是祝羲筠的脸色却彻底黑下来了。 “哦!事实却是如此?钟回。”明显听出那咬牙切齿的味道,仿佛只要兄长回答一个“是”,便会将兄长吃了,此时回想起来还有些好笑。 “嗯,确实如此。”兄长此时也回过味了,便笑着顺着自己的话接下去,看他的脸由黑转白,又由白转红,最后才变得稍微正常。 “钟回之意便是你与我的一切皆是假的?”他的声音透着一股悲凉、绝望,还有太多复杂情绪,但是却又有着一点期望,卑微又渺小。 “我与你的一切都是真的,你不用怀疑。”兄长已经快要憋不住笑,但还是竭力保持正常声调。 他的眼里瞬间挂满了繁星点点,明亮得吓人,“既如此,那你与她的一切可都是假的,是你骗我的?” “我倒是不知我与兄长的关系为何公子会如此在意,似乎在逼着兄长与我断绝关系,不知公子是何居心?”她才终于淡淡地看着祝羲筠。 记得当时祝羲筠的脸色又变了一遍,带着显而易见的庆幸,可是看着兄长的眼神却立刻变得十分危险,兄长的脖子都缩了缩。 至于最后兄长是如何被折腾的,寒幽蕴自己却是不知道了,因为当天午时过后她就走了,没有留下来,因为兄长也是很会整人的,没结拜之前可是被他整过不少次。 寒幽蕴想着这些,全身的气质都温和了许多,路过的仆人与她擦肩而过时难得一见的没有感觉到那股清冷之气。 这个世界上她最希望幸福的人便是兄长了,现如今看他看他如此,想来即便这个世界再不包容,他们也是能走到最后的罢。 祝羲筠看起来并不是一个会看人脸色行事之人,想来即便他的家人也不会是他们最大的阻碍,将兄长交给他,她很放心。 只是寒幽蕴不知道的是,祝羲筠的家人的确不能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但是紫宸逸的那边却有了阻碍,然而那时寒幽蕴已经不可能知道,更不可能再帮助他们了。 寒幽蕴想着想着,便走出了宅子。 她一路向城中走去,虽说传来的消息已经说明柳州城已经在恢复之中,但是经历了这次的事故,想来没有个百年时间很难恢复到以前的水平了,且还是在局势安稳和平的情况下。 来到城门口,只有一左一右两个人在守城,以前城墙上可是有一百多个士兵轮流值班,经过这前后对比,便可见此次柳州城的损失有多惨重。 若非容之的到来稳定住局面,可能结局更糟糕,然而他此举恐怕更是激怒了远在欣宥的皇帝。 对于拯救了一个感染了瘟疫的城池的功臣,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那时大功一件,但是对于他,却会成为皇帝心头的一根刺,让皇帝欲除之而后快。 想来功高震主,便是如此,不然他便不会被剥夺将位,屈居在家了罢。 进了城,一眼望去,城中一片荒凉,四处烟波缭绕,熏烟熏得人眼泪都流出来了。 只有几个人在街上懒散地走动着,也都是垂头丧气,眼无光彩,如行尸走肉般,只是披着人的壳子的一具僵尸。 走到城中心位置,人群稀稀疏疏,但是比刚进城看见的人多了不少,却也是一脸颓废。 旁边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至于年龄却是很难看出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破破烂烂的衣服,脚上连鞋都没有,缩在一旁的角落里,眼睛四处偷偷摸摸寻着什么。 看到寒幽蕴时,他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寒幽蕴很明显地捕捉到了他那看着食物一般的眼神,却也不计较,连步子都不曾放慢下来。 她今天回来时穿的一身黑衣还没来得及脱下来,此时倒不是很显眼。若在平时,她还身着一身白衣,在这个地方却是极其亮眼的。因为她穿的衣服向来只有黑白两色。 寒幽蕴一路走着,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钻进了耳中,带着久不曾听到的笑意和宠溺,还有那个特别的称呼。 “蕴儿来城中作甚?我送去的饭菜可还合胃口?你此来可是来找我?” 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喜意,连声调也不由得提高了些许。当然,问题也接二连三地抛出来。 听着他毫不掩饰的喜悦,寒幽蕴不忍心破坏他的好心情,便没有答他的话,自顾自地往前走。 他快步跟上她的脚步,与她肩并肩行走在这条在阳光的照射下却感觉依然黑漆漆的街道上,他也不再说话,两人的背影合在一起,太阳下的影子也纠缠在了一起。 似乎这凄凉的街道上多出了一抹光亮,一丝希望,一点美好。总之,它不再那般死气沉沉,路边的人们看到这两个身影,心里终归出现了一点零稀的希望。 两人并肩而行,他没有问她要去何处,只是陪着她,走到她想去的地方。 在她没有告诉她的目的地的情况下,他的脚步却也没有出现停顿,若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步子比她的大,因此总会慢下来些,但是却一直稳稳地走在她的前面。 两人一路无语,来到了一进看起来明显破旧被弃置已久的院子前,里面传出一直刺鼻的味道,令人连接近都觉得勉强,但是这两人显然还想要进去。 因为这里在城的边缘上,加上这座院子小了些,且所在位置阴湿气较重,后面还有一棵长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槐树。 一般人家宅子周围都不会让桑树、槐树这些树出现,更何况是长成这样一棵参天大树。因而,这个院子里早早的便没了人住,周围更是凉嗖嗖的,大夏天的走到这里也会有后背一凉的感觉。 平时这里都不会有人过来,就连那些乞丐也不会来这个地方,因此这里倒是成了许多人做坏事的一个长聚之地。 可是在城中爆发瘟疫之后,这里连那些做坏事之人也少有了。 当然,这些详细情况,寒幽蕴和弈凌璟知道得并不是很清楚,甚至两人只是沿着路走过来,便走到了这个地方。 两人明显感觉一阵阵阴风吹过,为这本就已经苍凉的城池又增添了些许残败和灰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八十八章 救人 寒幽蕴和弈凌璟对视一眼,在听到这断断续续的声音时却没有立刻进去或离开这里,而是向上轻轻一跃, 便跳上那对于两人来说形似于无的院墙,又快速落在旁边的一棵杉树上。 接着杉树的遮挡,两人的身影若不仔细看,完全不知道还有两个人还躲在这棵杉树上。 由于树上的位置有限,弈凌璟趁机搂着寒幽蕴的腰,完全弈一种保护者的姿势将寒幽蕴的至少一米七几的身躯搂在怀里。 “蕴儿别动,若被里面之人发现了,便看不到你想看的了。”再者,这些针叶太刺人,我不舍你被刺到了。 他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口里喷出来的热气也在她敏感的耳唇处拂过,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好像还有一股电流击中了身体,让她在一瞬间完全不能动弹。 同时,感觉这声音似曾相识,且对自己的意义很是不同,像是自己曾经苦苦追求过,盼望过,等待过,却不曾寻到。 她知道,这人是故意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敏感地带,却还如此肆无忌惮,想来也是料定了自己暂时不会去反抗。 此时寒幽蕴无比后悔,心里想着,以后还是不要与一个异情如此之深,他太了解自己,若再有一个纠缠不休之人来,以他对自己的了解程度,真的是一件不妙的事。 寒幽蕴却有些担心过头了,因为即便有了那样的人,弈凌璟也不会让他接近她,更何况这世间能入弈凌璟这般的人还真很难找到。 寒幽蕴僵硬着身子任由弈凌璟搂着,弈凌璟也仅仅是搂着她的腰,再无其他动作。 两人眼睛都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有所不同的是,弈凌璟的眼睛时不时地看向被自己搂着之人那强自镇定的脸庞,还有那微红的耳唇,而寒幽蕴则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院子里那些恃强凌弱、以众欺少的情况发生。 十几个年龄不同,但大都在十二三岁一下,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七岁,却在压着一个瘦瘦弱弱,穿着破破烂烂,衣服上的补丁一块接着一块,面色蜡黄瘦小的小男孩,看起来也不过八九岁的样子。 小男孩身后还有一个小女孩,脸上倒是白白净净的,身上也穿着一件破烂且有不少补丁的衣服,却比小男孩的那一身好了太多,看起来也比小男孩要稍高些。 她被两个少年押住,在在小男孩的身后奋力地挣扎,怯怯地看着小男孩被人打,着急得眼泪不停地往下流,眼睛也红了起来,却还是无能为力的看着小男孩被人打。 “如果你再不交出钱来,我今天就打断你的腿,在我的地盘,还连保护费都交那么少一点,还是说你想出去自己混?哼!” 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少年说着话,脚上却又重重地又踢了几脚,而且一脚比一脚恨,最后好似不解恨似的,直接一脚踢在小男孩肚子上。 看到这里的时候,寒幽蕴眼里闪过一抹幽光,看着那个少年,眼神平静得可怕。 “出手罢,那小孩怕是快要吃不消了。”弈凌璟时时注意她,她的情绪变化自是也没有瞒住他。 “不,再等一会儿,我想看看他要如何应对,届时让他自己亲自讨回来。” 她的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既然已经被她看着了,那么以后比这艰苦百倍千倍的事会有很多,她要再看看这小孩是否能符合自己的标准,他的最大程努力程度能达到什么程度。 且经历了这件事,他或许会成长得更快,得到更多的教训。即便这样很残酷,甚至是残忍。然而,现在若不经历这般残忍,以后他的日子将会更艰难。 若他能达到自己的标准,以后便让他与小院一起学习,若是不能,便送他去与之前那些孩子一起。 寒幽蕴想着自己的打算,却没有告诉弈凌璟。 她培养的孩子多是各种各样落魄的小孩,所以也不怕这小孩与他们相处不好,只是那些孩子终究与小远那样的天才差了许多,这孩子看出来倒是很好,只比小远差了一点。 弈凌璟不知这丫头什么打算,他还以为她只是来看一看城中的情况,没有第一时间救下小孩,也是因为在门外时听见了小孩的一句话:“我要来的钱早就为妹妹和我买吃的了,既然那些钱是我用买了自尊赚来的,自是不可给贪得无厌的你们,你们死心罢。” 现在看来倒是自己猜错了,蕴儿或许并非不知欣赏这个孩子,想要将他带回去,让他不在这阴森恐怖的城里被其他人吃了,而是有更大的计较。这小孩看起来也确实不错,能担当得起蕴儿的高看。 而之前听到的那个呜咽声也是那个看起来倒像是姐姐的小姑娘发出来的。 待小孩说完,才惹怒了那群少年,那个带头的少年叫:“你找死,揍他。” 一群人便开始对小孩拳打脚踢。 最后,小男孩被打得趴在了地上,连动弹都不行了,女孩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看着因为自己惹出来的事而保护自己的弟弟,挣扎得力气大了不少。然而,终究,她还是不能救她的弟弟。 若非自己的这张脸引得这些人的觊觎,弟弟又何须每日防备着所有人,被这些人欺负,而自己还总是拖累他。 寒幽蕴看差不多了,她本出身在一个和平时代,连打人致伤都能被问罪的,却要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孩子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欺负,那种无力感和愤怒感只多不少。 她感觉心跳又快了起来,那种胸闷气短的感觉越来越甚,喉咙里的一股铁锈味蔓延了上来,被她若无其事地吞掉。 她还在心里忍不住自嘲:还以为来这里已经将近七年,这些该适应的已经适应了,血性什么的早已经被磨掉了,原来有些东西却是适应不了的,更何况血性是一个人活着的证明,又怎可能被轻易抹掉。 弈凌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还以为她是受了伤,但是在来时便仔细问过了,她的身上没有一点味道,甚至连浓重一点的香味都不曾闻到,钻如鼻子的还是那淡淡的令人熟悉迷恋的清香味。 只是以她的能忍的性子来看,连自己都瞒不住时,便是最严重的时候了。若不与她靠这般进,或许还是不能发现她的异常。 看来有必要试一试,她的身体已经经不住折腾,这次出去之后更是瘦了一圈,精气神都没了多少,绝不可再出事。既然她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他自己查便是,待查到了,她再想抵赖也不能。 弈凌璟看着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坚定之色,眼睛在他下巴下的寒幽蕴没有看见。她也知道,刚才的情况,他应该已经察觉到了。然察觉到了又如何,她不承认他自是没办法,以他的性子,这种情况下自然也不会问。 “我去,你便在此待着,罢了……”还是我抱你下去更安心,我怕你摔下去。当然,后面这话,弈凌璟却是不敢说出口的,因为他的蕴儿是不会喜欢听的,他的蕴儿无所不能。 寒幽蕴还以为他后面会再是什么,却被突然抱起来,离开了那颗扎人的杉树。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搂紧了他的脖子。 见此,他的嘴角微微翘起。 院子里的人被这两个看起来从天而降之人惊住了,一群人呆呆地看着站在那里的两人,有些人嘴巴张得大大的,那些在摸鼻子的、双腿交叉站立的,靠在墙壁上的……各种各样的姿势,要有仅有,却都同时想被按下了暂停键,保持着一种让人看了忍不住捧腹大笑的姿势。 这一刻,寒幽蕴感觉,这些人不过也只是戏台上那些不知名的丑角罢了。而就是这些丑角,将一个瘦骨伶仃的孩子打得将近死亡。 而他们两人还在一旁看着,与这些人同流合污,像是帮凶,即便她能让他快速恢复,甚至只要不是什么绝症,即便快死了的人,她也能将他治好,只是有些伤痕却终究留下了,而她要的却是这些伤痕。 过了至少一分时间,才有人开始回过神来,看着同伴们的各种怪异姿势,那人却又想笑了,却还是憋住了,免得待会老大打他。 “不知二位可是神仙,我们什么都没做,还请两位神仙原谅。” 回过神来的那人大声说到,这才唤回了其他人早已出窍的灵魂。 再一看,那家两姐弟已经到了那两个神仙人物的那里了,那个脏兮兮的死小子还被那个仙女似的姑娘抱在怀里。 此时每个人心里都很是震撼,不,应该说用郑震撼也不能形容他们的心情。这两人看起来就像是天上的神仙,即便他们没有穿白衣飘飘的衣袍,而只是一身黑衣,他们黑色的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也像发出了光,金光闪闪。 “大哥,这好像是皇上派来城里赈灾的钦差大人,当时他在台上说话,恰好那天轮到出去找吃的,我看见了,就是他。”一个少年凑到那个带头少年的耳边说道。 “你确定?”那少年一脸紧张之色,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少年,吓得那个少年脖子一缩,声若蚊鸣地轻轻“嗯”了一声,便不自觉地拉开了距离。 “这,大人,我们,是这小子,他偷了我们的钱,我们就是想给他个教训,我们知错了,希望大人不要抓我们去牢房。” 那带头的少年迅速跪下,他还以为这两位神仙似的人应该不知道他们打这兄妹两的原因,不然早就救人了,可能也只是恰好听到了里面的声音才进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八十九章 滥情 弈凌璟与寒幽蕴本还打算替这小孩讨点利息,最后看这些人的样子,这也不过是一群孩子,他们所遭遇的一切就已经不需要他们再动手了。 更何况,这种事还是等小孩醒来之后让他自己来决定是否要报仇,如何报仇罢。 自己还要跟一群正处于青春期的孩子计较,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寒幽蕴心里忍不住反思自己。 寒幽蕴向弈凌璟使了一个回去的眼神,弈凌璟二话不说直接大踏步走到了她的身边。 “蕴儿毕竟是一个女子,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此类重活还是交给我,莫要累着才是。” 语音刚落,寒幽蕴手里的小孩就已经被他抱在手里,不知弈世子性情的人,定会以为这是一个多么乐于助人、喜爱孩子的男人。 然而此时他的心里对照却是这样的:这小破孩如此之脏,竟还敢让蕴儿抱他,应是他积了八辈子的福气,才能有幸得蕴儿一抱,自己陪了蕴儿如此之久,却连手都没能光明正大地拉过。 即便心里不停地冒着酸水,弈凌璟还是一脸淡然地抱着脏兮兮的小孩,心里想着小孩脏,却在闻到小孩身上散发出来的臭的发酸的味道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倒是全身上下酸味十足。 寒幽蕴倒是不管他抽什么风,说了一声:“走罢。”便走在前头,后面一大一小跟在后面。 李书语在城门口可是等了好一阵子,才看见两个渐行渐近的人。 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孩,一人后面又跟着一个,李书语有些搞不清楚情况,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他们连孩子都有了,但随即便忍不住敲了自己的脑袋,自己这是脑抽风了罢。 原本李书语也不必在这烈日炎炎的太阳底下干站着,但是驿馆里她又不想和那个想要和寒姐姐和寒姐姐强弈哥哥的表姐时,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特别是想到自己已经告诉弈哥哥寒姐姐进城了,他也还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急着去见寒姐姐,还是后来她机灵,说寒姐姐好像和白亦恒聊了很久,弈哥哥才一阵风似的不见了。 想到这,李书语难看的表情才好了些许,还是自己聪明,每次只要寒姐姐身边多了一个男人,甚至是女人,弈哥哥都总能醋上一回。 看着那两个黑色身影,李书语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三个字:黑衣花。阳光下的他们皆是一身黑衣,脊背比一般人挺得都直,脚步平缓,气质如兰,沉稳如松,看起来真的是天作之合。 “寒姐姐,弈哥哥。”李书语远远地就朝着两人招手,招完手之后才反应过来可以亲自跑过去,于是迈着腿便跑了过来,给了寒幽蕴一个大大的熊抱。 弈凌璟在一边看得实在是气急,为何他的蕴儿谁都能抱,自己反而不能抱,拦住了一个,却不能挡住第二个,毕竟现在怀里还有一个。 寒幽蕴对于她如此的热情倒是有些诧异,却也还是伸出了收抱住她,心里溢过丝丝暖意。 “怎跑到这里来了?”之前还在兄长的宅院里待着,这么一会儿功夫,便又跟过来了,寒幽蕴揉着她的头,清冷的声音里多了一点关切。 “我来找弈哥哥,告诉弈哥哥你进城来了,不然他又要天天陪着那个表姐了。”弈凌璟瞬间被李书语买了。 弈凌璟还没来得及阻止,便听到李书语已经快速说完了,还在寒幽蕴看不见的地方递给他一个看你还敢再背着寒姐姐和别的女人好,又嘚瑟地转过头,亲昵地拉着寒幽蕴。 “原来如此。”她的声音淡淡地响起来,没有任何感情起伏,连自诩极其了解她的弈凌璟也看不出来她的表现与平时有何不同。 寒幽蕴心想,原来如此,自己回来的消息他怎可能不知,毕竟当时在林府是除了寒沔和寒彼,还有另一个人也在暗处,能如此做的人屈指可数,只有他一人。 故而,若他真想知道自己回来了,不用阿语去告诉他,他早已经寻来了,之前还以为他应该是有事忙,却不知原来是来陪表姐。 心里有着淡淡的失望,果然男人嘴上说得有多好听,做起来便有多令人讨厌,还以为他会是例外,却不曾想连他亦不能免俗。 至于心里那一丝心痛被她下意识地压住了,出现的时间也不过就一刹那,快得像是没有出现过,她的理智也确实觉得那没出现过。 弈凌璟也懒得跟她计较,直接屏蔽了李书语,看着前面听到这句话是她的反应,却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其实他也想知道她知道了之后的反应,只是结令他失望了,她是真的不在乎。 他的心在一瞬间突然像是被冰雪覆盖,寒冰冻结,一点温度都没有。 “对了,寒姐姐,这两个小孩是谁家的,可别真是你们家的?”李书语边拉着寒幽蕴的手边说话,还抽空去看了看跟在后面走得小心翼翼的小女孩。 “捡的。” “捡的?” “嗯。” “那就好。”李书语拍了拍胸脯,一副心安了的样子。 寒幽蕴无奈地看着她,心里忍不住质疑,我看起来年龄那么大?能生出这么大的孩子? “走罢,他们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女孩还好,应该只是饿了,但是这里已经没有买东西的商贩了,只能让她先忍着,但男孩的伤却是不能再拖了。 “嗯。小妹妹,你可能告诉我你唤作什么,说了我这里有吃的。” 李书语放开寒幽蕴的手臂,从怀里拿出一些糕点,这可是她自己留着吃的,只是刚才已经吃了些,若非看她可怜,穿得这般破烂,她还得留着自己吃呢。 “我,我唤小妞,哥哥叫何方。”女孩小声地说道,眼巴巴地看着那些糕点。 “你说这个是你哥哥。” 李书语将糕点拿给了小妞,又转头看着弈哥哥怀里脸色苍白瘦得皮包骨头,短短的小男孩,怎么看都是小妞是姐姐,最后她还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你们可是双生兄妹?” “朴滋,多多剁偶朗醉。”小妞狼吞虎噎地抓着糕点一个个往嘴里送,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话。 李书语硬是没听清楚她再说什么,只得说:“你先吃罢,说完再说。”但是看着她吃的如此香,喉咙不自觉地咽下了一口口水,若非她是寒姐姐捡来的,这个糕点现在便会跑到自己肚子里去了。 有了李书语的加入,整个队伍的气氛看起来热闹了不少,但其实从头至尾只有李书语一个人在说,寒幽蕴时不时地应和一下,弈凌璟则一直绷着脸不说话。 回到宅院里,寒幽蕴一眼便看见兄长与祝羲筠两人在练剑,只是连舞剑也能舞出如此甜蜜的气氛,这两人倒也不知避嫌,到处都能闻到一股甜腻的味道。 他们进来的时候,两人正打得难舍难分,满身是汗。看见这么多人进来,才慢悠悠地收起剑。 紫宸逸手里的剑通体雪白,剑身闪着幽幽的白光,气息凌冽而危险。这便是千无,寒幽蕴当时在地府阎王给的,只是之后她觉得自己已经定制了那柄匕首,且看兄长对这把剑很是喜爱,便在兄长来柳州城之前送给他了。反正在自己手里它已经没有多大作用了。 “兄长,你们回来了。”寒幽蕴看向紫宸逸,眼神又转向站在一边的祝羲筠。 “嗯。”!紫宸逸一脸正是如此的表情,倒是坦然的很。 寒幽蕴转过身来,看向两边的李书语和弈凌璟,两人都一副平静的神色,想来是看得多了,也就免疫了罢。不,或许他没有免疫。 寒幽蕴看了弈凌璟,却只是单纯的一眼,不含任何情绪。 弈凌璟被这一眼看得激起了,他知道,她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若出现这种模样,或许她已经对这人失望了。 可是他的蕴儿又怎会对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失望,那么,也就是说,或许她是在意自己的,只是她不曾表现出来,连他都被她骗了。至少她也会怪自己滥情、不专一,怪自己看错人。 自己本就知道她的情欲少的可怜,竟还在她平静至极的表现之下失去理智,与她赌气,更何况爱她是自己的选择,即便她不回应也没有错,自己真是浑。 此时她怕有事认为自己是因为表姐才住驿馆,不,或许还有以为紫宸逸两人的事,不然她为何看自己。 “见过表兄,兄长。”弈凌璟向两人颔首行了一个见面礼,连声音都是飘着的。 紫宸逸和祝羲筠意外地看着他,这是有何喜事?连声音都变了,适才可还是一脸面瘫脸的模样。 两人皆不由自主地看向他身边的寒幽蕴,可是却是再平常不过,两人才又同时点了点头。 寒幽蕴倒是很诧异,容之叫唤的表兄可是祝羲筠。 寒幽蕴看向一边的李书语,才发现阿语头明显扭向另一边去,不看兄长与祝羲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九十章 祝妍的不甘 寒幽蕴揉了揉她的头,才将人的毛顺好了。 李书语看着眼前几人,不由得想起了几日前做的事。 寒姐姐刚走两天,那个唤祝妍的表姐便来了,还一直对弈哥哥嘘寒问暖,哭哭啼啼。 “凌璟,你怎的竟亲自来了这柳州城,竟还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舅舅与我们都很担心,柳州城瘟疫横行,里面之人都不能进,你倒好,直接进来了,若你真出了事你要舅舅如何?” 祝妍一脸害怕地轻轻哭泣着,一边哭一边说,拿着手帕还轻轻地抹眼泪,即便在哭着,教养却还是极好,姿势仪态都没有忘记,眼睛却是红红的,看起来真是我见犹怜。 弈凌璟一直都拿自己这个表姐没办法,对于她的眼泪更是招架无力,索性什么也不说,等她哭完了能好好说话时再看罢。毕竟她在遇见自己的事情总是失去了大家闺秀的冷静温婉。 因此,他的脸上依旧一脸淡然,好似眼前之人完全与他无关。 他承她的情,然而即便她为他守到如今这年岁,可是他也对她只有姐弟之情,他想要的,也不过就一个蕴儿罢了,其他人即便再好,却与他无关,他也看不入眼。 祝妍一个人哭着,弈凌璟就在一边看着,也不说话,祝妍终于想起来自己毕竟是姐姐,虽说也只年长他三个月,但是还是有些尴尬,且她倒希望自己比他晚出生些,那样或许因着两家的关系,他或许会宠着自己。 “倒是我失礼,让凌璟笑话了,可想要喝水?我来去为你倒。”祝妍说完便要起身去倒水。 “表姐还是先别忙活了,这里虽说仆人有些少,此等粗活却也轮不到表姐你来做,既然表姐千里迢迢来到此,便好好休息,想来路上也没休息好罢。只是我看想问表姐,可有人与表姐一起来,姑姑姑父可知道表姐过来。” “知道,我与他们说了,你摸担心,兄长不久前才回来,去了家里听说我们去了都城,才赶过去,我来时乃是兄长护送来的,只兄长说他要去见一个朋友,将我送到驿馆门口时便走了。”祝妍露出一丝苦笑。 母亲和父亲自是不愿她来的,特别是舅舅说凌璟已经有了心悦之人,且那女子便在柳州城,凌璟便是追随她而去时,母亲父亲更是劝她早些断了年头,莫再等了。 还记得母亲当时在听到她要来柳州城时,眼睛不一会儿哭得通红,还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已经等了这许多年,若凌璟真对你有意那我与你父亲自是无话可说,可他与你无意,你将自己从青葱少女熬到了老姑娘,每次提亲之人上门都被你推脱,我与你父亲也不想为难你,但凌璟已有心悦之人,你莫不是还没听明白你舅舅的话,他对那个姑娘心心念念,你拿何去与人挣?又将关爱你的父母置于何地?” 母亲当时一脸失望,她也知道自己让父母担心了,可是,谁又知道她心中的恨,不甘,那是她足足用了一个青春等的人,在听到他有了心悦之人,那人却非己,自己心碎的声音可又有人听到。 于是她苦苦央求母亲说即便如此,自己也想要去求了死心,从此做个了断。最后母亲还是不松口,她没办法,只好求到了那个自小离家学艺,才回来不久的兄长,让他帮帮自己,带自己去柳州城,奇怪的是,兄长竟仅是略做思考,便答应了。 她还以为兄长肯定不会答应,毕竟兄长自家便离家,与她并不亲近,也就是每年端节有时回来一趟,有时派人捎些东西回来,今年想来是因为端节没赶回来,才在之后回来,毕竟他已经有三年没归家了。因此她对这个兄长一直没有什么印象。 但是在这一刻,她是如此感激他,成全了她的心愿。最后在兄长的三言两语地游说之下,母亲同意了,而父亲那里却是不用担心,只要母亲同意了,父亲基本上便也没跑了。 然而她自己也不确定,这次来看到那个凌璟的心悦之人时,她是否真的会死心,毕竟那是她喜欢了那般久之人。 那是她幼时便陪着的人,她记得他的每一个表情,知道他的每一个身不由己,每一个心酸故事,她陪着他长大,了解他的一切,他们一起经历了太多。当听到大人在他们小时便说着以后娶她为他的妻,长大后母亲和舅舅也有意撮合他们,她当时心里还怀着满满的期待,一个人捂在被子里脸红心跳,想着他们的以后。 她是他的妻,他们会有孩子,他想要几个便生几个,最好男孩女孩都要有,这些梦,是当年她最美好的时光和期待,她的一整个青春。但是那个所谓的心悦之人却什么都没做便轻而易举捕获了他的心,她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死心。 她也知道自己魔怔了,然而她真的很不甘,若可以,她希望自己能够将他从那个女子手里抢回来,无论那个女子要什么她都给,唯独凌璟,她不能给她。 即便心里想着这些,可是她低垂着头,也让人看不真切她脸上的表情,更没人知道此时她心里的想法。 弈凌璟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即便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她周身低沉的气压却也能感受得到,只是他以为她出来时或许在姑姑那受了些刺激,却也没有打算安慰她。 “原来如此,表姐去休息罢,你坐马车,自是也累了,饿了,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吃食,带你去房间,只是此时柳州城疫病刚行,城中并无多少吃食,味道也不如家中,表姐还得讲究一下。” 弈凌璟尽量客气疏离地说道,他对她并无男女之情,但是她的心思他岂会不知,他不能害了她,便只能尽量疏离她。 “我自省得,凌璟难道忘了,我也算是半个江湖人,还跟着父亲去吃过饥不果腹的日子。”她的脸上勉强维持住笑,但是那,笑却掩不住满身悲伤复杂的气息。 祝家确实是半个江湖人,早些年祝妍的父亲祝钰就是一个爱江湖不爱仕途的人,年纪轻轻便开始执剑闯天涯,直到遇到了当时去无恩寺上香的定王府小姐,两人算是一见钟情,之后再在都城再次相遇,最后她祝钰便托人多方打听,才知道那是定王府小姐。 再之后娶了定王府小姐,那时的定王府位高权重,为防止皇帝猜疑,祝钰怕娇妻为难,决定从此退出江湖,只是仍然不时在江湖上行走。 祝妍想着这些,也想起了母亲与自己说的自己那个那个话不多,表情也从来只有一个的兄长。 也是因为父亲的原因,兄长当时被一个游历的隐士高人看中,据说兄长从小身体便很差,那高人说兄长与父母八字不符,导致年小的兄长从小身娇体弱,待二十五岁之后才可回家中居住。说是那时兄长能控制自己的气运,也不会为这个家带来灾难,他自身也不会再有事,父母无奈,那高人便走了,说是一个月后再来。 父亲托人打听那位高人却无人认识,找人为兄长看相,确实证实了那位高人所言非虚。一月之后,那位高人如约而来,为了兄长的身体和这个家,也只得含泪送走兄长,那时兄长才五岁。 祝妍想到兄长,心里才好受了些,即便她与兄长不亲近,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多少,但是他在自己身受为难之境,来到了这个任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这份恩情,便足以她感恩,也足以温暖当时她冰冷慌乱的心。 最后也不再多言退了下去,她怕将会更伤心,即便她一直以来都在伤心,却也还是会疼。 弈凌璟一直在城中处理疫病过后接踵而来的事情,寒幽蕴走了,他也回到了驿馆处理各种事情,再没去紫宸逸的宅院,毕竟那里没了想见的人,他也要为他的蕴儿做一些事情。 李书语闷得慌,便打算去找找弈哥哥,看看自己有何事能帮得上忙,但是她是翻墙进来的,一层层通报太麻烦了,这也是他没来找弈哥哥的原因。 却在墙上看见一个女子与弈哥哥坐在院中石桌上同桌吃饭,还不听地往弈哥哥碗里夹菜,一口一个凌璟喊的亲热不已。 李书语在一旁磨得牙痒痒,心里不断唾弃弈凌璟就是一个混蛋,寒姐姐刚走他就搭上了别的女子,实在是无耻至极。尽管他没有对那个女子如对寒姐姐那般温柔,那般含情脉脉的笑着,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可是她还是为寒姐姐打抱不平,一整天勾三搭四。 她可记得,弈哥哥从不与任何女子亲近,除了寒姐姐,即便她都没有那个机会,现在这女人倒好,还与弈哥哥关系看起来很好。 李书语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必须为寒姐姐将人夺回来,于是便直接走进去喊:“弈哥哥,为何你吃饭也不叫我一起,弈哥哥做的菜甚为好吃,我好想再吃些,这看起来味道就很好,我想吃。” 李书语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巴巴地看着弈凌璟,嘴里还夸张的不停咽口水,好像真的很想吃弈凌璟做的饭菜。 弈凌璟看了她一眼,无奈地说道:“先等着。” 随后叫来了仆人再摆上一副碗筷,也没有告诉她这饭菜皆不是自己做的,那个能让自己进厨房的人走了,他忙都忙不过来,哪会在这些吃食上下功夫。 李书语吃的津津有味,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话,饭菜却也没有洒出来,倒也是难为她了。 两人都没有看见,从李书语进来时祝妍桌子下的一只手便一直紧紧握着,一直吃着碗里的饭,连菜都没有夹一筷子。 她原本以为或许凌璟只是扯谎骗舅舅的,他本就没有心悦之人,自己来这里也有两天了,却没看见那个传说中的凌璟的心悦之人。 现在看来,莫非这女子便是凌璟的心悦之人,只是这样粗俗的女子多的是,她与凌璟一点都不相配,且凌璟看起来对她也没比对自己亲近多少,毕竟凌璟从不与女子亲近,这点想装也装不了。 但是她还是怕,怕这个女子真是凌璟所谓的心悦之人,她看得出来,他待她至少也是不同的。 从此,李书语之后天天来驿馆,第一天便带了白亦恒过去,她想要白亦恒帮忙打击一下那个女人,白亦恒则是一脸懵地被拉着走到驿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九十一章 拆人大计 原本只是想要找紫宸逸一起来整一整抢了弈哥哥的那个女人,但是后来她突发奇想,如果想要那个女人永远不缠着弈哥哥,那么就只能让她去缠着别人。 李书语再想想这个别人要去何处寻,突然眼前一亮,眼前便有一个现成的,她又何必舍近求远。 弈凌璟被她闪亮异常的眼睛吓了一跳,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紫宸逸知道这小姑娘也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这会儿她这副模样一定在想什么坏事,自己还被这么个小姑娘拉来了,倒也是不可思议。 紫宸逸二话不说抬脚便走了,终究还是被李书语拦住了。 “紫哥哥,你且先莫走,我昨日发现了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李书语连忙拉着紫宸逸的衣袖,眼睛真诚无比地看着紫宸逸,脸上一脸你要相信我的表情。 幸好这里是驿馆,寻常人等是不能轻易踏进这里的,不然这许多人看见一个女孩子拉着一个男子,定会被人背后议论一番。 “阿语将我想得太过乐于助人了,其实我最讨厌的便是帮助人,故而对帮忙这件事一点兴趣也无,阿语还是另找他人罢。” 紫宸逸将李书语拉住的衣袖扯了回来,李书语原本也没用多少力气,便轻易被紫宸逸给拉开了。 紫宸逸抬脚就走,本来羲筠不在,一个人待在院子里着实无聊了些,那个院子虽说是他的,却不常住,里面的东西都不齐全,便才随着阿语出来,没曾想她是要自己帮忙,而且这个忙一定不好帮,毕竟来驿馆只能是找弈凌璟那厮。与那厮有关的事一定很麻烦。 李书语也不拉着紫宸逸,待紫宸逸走出了几步,李书语才不紧不慢地说了句:“若我说这个忙与寒姐姐有关,紫哥哥可还会走这般快?” 李书语直接抱着手,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脸上的表情要多嘚瑟便有多嘚瑟。 果然,紫宸逸的脚步便停了下来,他无奈地转过身。 “小蕴有何事需要我帮助?” “我说了紫哥哥可要先冷静,不然我可不说。” “说罢。”此时紫宸逸倒是生出了些无力感,不知为何小蕴为何会留下这么个折腾人的姑娘在自己身边。 “我昨日晚饭过后便出来消食,走到了驿馆,便看见一个女子很是亲热地为弈哥哥夹菜,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弈哥哥竟没拒绝,故而,我怀疑这两人有奸情。” 李书语一脸嫌弃,还有不自觉露出来的义愤填膺。当然,她也在想怎样才能将事实说清又能让事情严重到紫哥哥肯牺牲自己的地步。 紫宸逸对她这话倒是抱有点迟疑的态度,但是看她表情也不似有假,便开口道:“虽是如此,恐怕你却不会白白跑一趟直接回去,而不给那个女人添堵了罢。” 只是对于弈凌璟的做法却很是不满,却也没有到失去镇定的时候,自家妹妹嘛,那是多少人求皆求不来的,是弈凌璟要追求自家妹妹,若他做出些对不起自家妹妹的事,自己一定不会放过他,也不会再让他见一次自家妹妹。 “嘿嘿嘿嘿”,李书语露出她白白的牙齿,半点不惭愧地说道:“那是,紫哥哥英明神武,料事如神,阿语佩服,我确实给那个女人添了一点堵,但是却不能彻底将她赶离弈哥哥身边,因为他还有一个身份:弈哥哥的表姐。” 李书语声音都变低了,一脸神秘,像是在告诉别人一个了不起的秘密。 紫宸逸对于李书语的奉承直接无视了,权当没听见,倒是对于那个女子是弈凌璟的表姐的身份很是惊异,却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弈凌璟并非那种滥情之人,更是连寻常女子近身皆不能,自是不会与其他女自己纠缠不清,若是表姐倒是有可能。 “你可查清楚那个女人对弈凌璟有其他心思?”弈凌璟严肃地问,他虽说维护自己的妹妹,但是还是要搞清楚情况,不然到时丢脸的不止自己,连小蕴也要跟着丢人了。 “自然,我当时便试探了一番,我让弈哥哥为我准备碗筷,还一直不停地与弈哥哥说话,那女人在一旁气得肺都快炸了,见说不过我,便一直埋着头吃饭,筷子捏得可紧了,一筷子菜都没夹过。”但其实祝妍也就失态了一会儿便镇定下来了,之后开始夹菜吃饭。 李书语却在无意间暴露了自己吃货的本领和天赋,在紫宸逸的小宅院里才吃了晚餐,便又能到驿馆再吃一通,可是紫宸逸倒是对她的这些都不感兴趣,而是在想着事情。 最后想了想,还是又问了一句:“弈凌璟对那个女子的态度如何?” “态度倒是不亲密,甚至还有着刻意的疏离,却可以看得出来,弈哥哥待她却是不同的,毕竟连我都没有那样的待遇。也就是说,除了寒姐姐,那个女人是特别的。” 李书语这却是实话实说,因为如果将这句话说夸张了,那么才是如了那个女人的愿,分开了寒姐姐与弈哥哥,毕竟若紫哥哥听到弈哥哥对别的女人有了想法,肯定会阻挠他们在一起。这几天相处下来,可是知道紫哥哥将寒姐姐看的有多重。 “好,我知道了。” 若非为了小蕴,他才懒得管这等事。 或许小蕴自己没有察觉到,但作为兄长,他却能看得出,她对弈凌璟还是有感觉的,只是她太会压抑自己的情绪,故而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若待她意识到了,那时已经来不及了,他不想她后悔伤心,因为她在这个世界的时日已经不多了,他想让她活得幸福些。 斟酌了一番,紫宸逸还是开了口,“故而阿语有何打算?” “欲赶走那个女人,只要让她喜欢上连一个人便好了,而紫哥哥便要成为那个能让那个女人喜欢之人。” 李书语眨眨眼,调皮地一笑,心里已经笑开了花。 紫宸逸连想都未想便脱口而出:“不行。” 李书语也不急,还挑了挑眉,一脸纯真地问:“莫非紫哥哥有更好的想法?” 紫宸逸瞬间被噎到,的确,这是最好的办法,其实倒也可以去警告弈凌璟,让他与那位表姐保持些距离,但是却又觉得不妥,倒像是上赶着将自家妹妹送给别人,且还没进门便开始吃醋的小肚鸡肠的女子,显得小家子气,徒惹人笑话。其他的法子更是不行。 倘使自己真应了,那羲筠那便别想好过了。一边是妹妹,一边是心悦之人,紫宸逸心中的天平不停来回摇摆。 李书语看见紫宸逸衣服摇摆不定的状态,便又刺激了一番:“紫哥哥试想一番,寒姐姐若回来看见弈哥哥身后跟着一个女子,即便她还没发现自己的心意,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不开心,再待之后她明白过来了,可以她心高气傲的性子,定也不会再与弈哥哥有所往来,而是自己一个人躲起来伤心,且恐怕一辈子再不相信爱情。” 不得不说,李书语也算是了解寒幽蕴,也恰好说中了紫宸逸的心事。 紫宸逸忍不住想:小蕴,兄长可是为了你的幸福冒着灭顶之灾,你若再一意孤行,不幸福,兄长怕是连撞墙之心皆有了。 “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也有一个条件,这件事你不许对任何人说,若让我知道此事从你这传了出去,我便让你从此不能踏出无疆半步。” 弈凌璟此时一脸凌冽凶狠的神情,虽没有可以放出周身的气压,但也很吓人。 李书语想不到紫宸逸如此在意这件事,而且这么厉害,还以为他只会一些医术,知道他会剑术也是因为看见他与那位祝公子一起练剑。 此时看来,与寒姐姐有些关系之人都不一般,倒只有自己这一个小白,寒沔寒彼如此,白亦恒如此,连这个看起来只会治病救人的紫哥哥亦是如此,弈哥哥便无需再提了,不然怎能得寒姐姐青睐。 “紫哥哥放心,我一定不会与别人说的。淡水其他人说的却也不能怪我。”李书语赶紧捂住嘴,做出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其他人说的也怪你,因为是你出的主意。” 紫宸逸还是觉得很别扭,内心有着强烈的羞耻感,这种骗女人的渣男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要去扮演,简直是在不断挑战全新的自己。 虽说自己确实心硬如铁,有人在自己面前死了自己也能面不改色,却还没能够豪无愧色做欺骗女人的事情。 “赶紧的。” “啊?”李书语一脸茫然,无辜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紫宸逸。 “去找人。” 此时紫宸逸已经有些恼羞成怒了,李书语还一脸不在状态内的样子,更加刺激了他那颗强烈的自尊心,紫宸逸的脚步不由得快了不少。 李书语在后面笑得快憋成内伤了,却还是不敢轻易笑出来。 紫宸逸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冷冷地看她一眼,吓得李书语立刻端端正正地站着,连抖动的肩膀也奇迹般的不再抖了。 之后这件事还不到晚上,还是被祝羲筠知道了,因为祝羲筠来找妹妹,却看见一个人在谋划着什么“那个女人太难搞,必须让那个女人爱上紫哥哥你,紫哥哥你待会去找一艘船,我约弈哥哥出去,那个女人一定会出去,到时候你趁机好好表现,一定要让她非君不嫁,这样她就不会缠着弈哥哥了。”待听到了这之后,算是弄明白了,气得祝羲筠直接从屋顶跳了下来,落在角落的两人面前。 两人彻底被吓住了,特别是紫宸逸更是心虚得连看人的勇气都没有。 祝羲筠只是看了两人一眼,直接拉着眼前头低得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的人,直接吻上了,紫宸逸连挣扎都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在祝羲筠的眼神威胁下便再也不敢动了。 两人吻了很久,李书语还是呆呆的,直到两人结束了长达一盏茶的亲吻时,李书语还是那副呆愣的样子,而紫宸逸的嘴唇已经被咬破了皮,红肿得厉害。 祝羲筠拍了李书语的手一下,“这是我的人,以后别随便再搭线。” 说完也不再管已经回过神来但是还没反应过来的李书语。李书语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才缓过来,勉强接受了紫哥哥和祝公子原来是一对,原来两个男人也可以亲嘴。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便赶紧去两人的房门前敲门,等了很久才看见祝羲筠一脸不耐烦地来开了门,屋子里面还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李书语在祝羲筠吃人的眼神下迅速道了歉便灰溜溜地离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九十二章 若是他的世界没有她 寒幽蕴无奈地抽出自己的手,“可是发生了何事,竟让你这般咬牙切齿?” “我待会再告诉寒姐姐罢,此时有外人在,不方便。”李书语看了四周所有的外人,压低声音向寒幽蕴解释。 她的声音即便特意压低,但是对于在站的诸位,却也只是讲声音压低了些许,其他人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自顾自地继续自己的事情,倒是跟在寒幽蕴身后的小妞头低得更低了,像是要将自己的脑袋完全埋在土里去。 李书语看见小姑娘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将头垂得更低了,她还特意讲声音压低了,就是怕这小姑娘听见,不曾想这她都能听见,只好安慰道:“小妞,走罢,阿语姐姐带你去找吃的。” “嗯。”声音还是小得几不可闻,如蚊子声音那般。 李书语带着小妞往厨房的方向去。 寒幽蕴也是在晚饭之后才知道,即便因为李书语和紫宸逸的密谋被祝羲筠知道了之后将她的三观毁尽了,但是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她想到弈哥哥身边还围着那么一个女人,总不放心,便又开始了诱人计划。 至于她毁掉的三观她也不管了,按她的话说,那些事情哪有寒姐姐的事重要。其实寒幽蕴更想告诉她,你现在说的这件事并非我的,只是你们强加于我的,但是想到她和兄长的一片心意,她还是没有说。 只是这次她换了一个目标,将紫宸逸换成了白亦恒,毕竟这里她认识的男人也就这么几个,除了紫宸逸便只有白亦恒了,尽管李书语与白亦恒两人总是不对付,每次见面还有些争锋相对,然而此时这件事她也只能想到他。 不负李书语所望,她成功将白亦恒带出去,是那种生拉硬拽,外加威逼利诱。 但是待知道了李书语要他做何事时,白亦恒的反应也如紫宸逸刚开始一般无二,抬起脚步便走了。 这一次李书语的这一招在紫宸逸那或许有用,但是在白亦恒这,要他昧着良心去欺骗一个姑娘的感情,还是为了帮助自己的情敌,除非他的脑子被驴踢了。 甚至他想,即便他脑子真被驴踢了,他也不会去做此等阴险之事。虽说他并非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此等道德败坏且人渣的事他却不会去做。 李书语也知道要白亦恒帮忙一定不会那么容易,当然备了后招等着他。 “你可是仰慕寒姐姐?”李书语的声音在白亦恒的身后响起,白亦恒脚步一顿,似乎想不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毕竟他以为这个姑娘不知道,因为每次去打听幽蕴的消息时她都告诉自己了。 李书语之前也确实没有发现,但是却在之后回想起来,才发现每次寒姐姐出现的地方,白亦恒总是会很快便到,且他对寒姐姐的态度实在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再加之适才她才一开口要撮合寒姐姐与弈哥哥,他的温文尔雅的神色也装不下去,换成了一副讥讽不屑的表情,她便可以肯定了。 “确实如此,但那又如何?你既知道我仰慕幽蕴,却还要我去帮助我的情敌,让他与我心爱之人在一起,你将我看得是太傻还是太善良,我怎看不出来我在你眼里有如此良善。” 白亦恒笑了笑,挑了挑眉,此时他到颇有一番纨绔子弟的风范,即便周身还是一副世家公子的做派。 李书语心里不由得感叹,为何两种矛盾的气质却总是能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 “你太自恋了,我想告诉你的是,若你帮了我这次,我可以将寒姐姐的一些消息告诉你,你应该很想知道寒姐姐的消息罢。” “你为何会觉得我会答应你这种却脑子的事?” “因为寒姐姐行踪不定,你想要多了解她一些,想要知道她的消息,即便是寒姐姐吃了什么,我估计你也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也仅限于寒姐姐的生活琐事,其它的一概不知,而寒姐姐身边的其他人你找不到。” 李书语其实也不是很肯定他是否会答应,毕竟这种事还真是很缺德,但是我为了寒姐姐,她也只能做一个恶人了,有些威胁必须将它扼杀在摇篮中。 尽管她相信弈哥哥,但是林姨告诉自己,时间最易变的便是人心,爱情更是要尽力维护,否则一个不小心,便会将之前那些山盟海誓尽数推翻。 她希望寒姐姐与弈哥哥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而不是如爹和娘那般因为一些外在因素分开,落得个生离死别的下场。 她不曾见过自己的爹爹,对他的印象也只是从林姨口中描绘出来,但是他却在娘死后再也没有去看过自己,她不知是否爹可是因为不喜自己,故而连娘的家乡,他们相遇相爱的地方都不再回去。 这些年,除了林姨,便只有寒姐姐和弈哥哥对自己亲近,即便她知道弈哥哥回叙也只是因为寒姐姐喜欢自己才会纵容自己,然而这也不妨碍她想要他们幸福的希望。 她在赌,赌白亦恒会答应。然而,令她失望的是,白亦恒想了一下,却还是一言不语地走了。 她还是不够了解白亦恒,白亦恒不喜欢别人逼他,也不喜欢别人这般明目张胆地算计他,即便他确实很想要寒幽蕴的一点点消息。 最后李书语也只得放弃了,但每天都待在弈凌璟身边,杜绝弈凌璟与祝妍单独相处的一切机会,两人暗地里斗得如火如荼。 祝妍将李书语当做情敌,而她将祝妍当做破坏别人感情的坏女人。 当然,李书语跟寒幽蕴讲这些的时候,还是比较注意遣词造句的,至少让寒姐姐不会觉得太难为情。 她却不知,她的寒姐姐这种人是不会有难为情这种情绪的。 且不说她还没察觉到她对弈凌璟的感情,即使知道了,她也不会有,而是将这段情压制住,知道压不住的那天,她也会坦然接受。 她从来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无用的情绪上,她一向很能控制自己,而弈凌璟的出现无异于也只是她这三十多年的人生中一个意外,甚至是上天强加于她,让他恰好在最合适的时候出现。 她想告诉阿语,她对弈凌璟却是没有任何男女之情,让她莫再折腾,或许容之与他的那个表姐才是最般配的,而她却无法许他任何承诺,连期望也不含让他有,她的人生里爱情这东西太奢侈了。 寒幽蕴也终于知道了,原来,容之没有在她回来的第一时间立刻来找她是因为他的表姐来了。竟连阿语去告诉他了,他还是没有淡然处之,或许他对他那个表姐也是不一样的。 若他的表姐与他有同样的眼界,或许之后连自己与他的相遇也会没有了,因为无风谷谷主从来不是一个心善到将一个仅仅见了一面、且可能还会带给他灾难的女子救活,还好吃好喝伺候着的人。 那时他的眼里心里应该会只有他的表姐,又怎会将自己看进眼,之后还一直受着自己若即若离却得不到之苦。 原来,他的人生,只需在祝妍那里稍微改变一些,便再无他们之后的交际,他将会会与心爱之人一起相亲相爱。 寒幽蕴暗自将自己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摔出脑外,人生哪有如此多的若是和如果,即便没有这些若是如果,他们最终也会在一起。 或许在自己走后,容之便不会再念着自己,不久以后,或许他会意识到,他的表姐才是他的良配,而她,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在老了的时候,再来感慨一句,便再无其他。 她之前何来的自信,觉得容之便非自己不可?倒是太过天真了些。 祝妍已经双十又一,却还没嫁人,且还千里迢迢来此瘟疫横行之地,可见她自是钟情容之。能在这个时间段来这里,只为担心心爱之人的安危,这份勇气已足以配容之,这份情意更是难得。 若在平时,寒幽蕴心里定会暗暗钦佩这个为爱情如此勇敢的女子,即便有些莽撞,却是难得的真性情。然而,此时她却不知为何,竟似不愿再去多想与她和他有关的事情。 同时寒幽蕴也不得不感慨一番,这还真是巧,祝妍是祝羲筠的妹妹,祝羲筠是容之的表哥,祝妍是容之的表姐,这便是缘分罢。 他们两人的缘分。 寒幽蕴这一晚做的梦似乎比以前都要可怕,也更令她伤心,更有强烈的不甘,让她不得安生,无穷无尽的悲伤将她淹没,让她几近窒息。 然而还是如以前那般,她不知自己为何伤心,为何悲伤,又在不甘什么。 惊醒后的寒幽蕴突然坐立起来。黑暗中,她的脸无情而僵硬,带着一股强烈的挣扎和求而不得的痛苦。同时,她的嘴角不断地溢出血,皆被她毫不在意地掏出手帕擦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九十三章 弈凌璟的怒气 在这无边的黑夜里,天上的月亮如未拉开的弓,恰好照亮这一方的黑暗。然而,总是还有些许地方是月光照亮不了的,譬如寒幽蕴的房间里。 寒幽蕴轻轻地推开门,走出这烦闷的房间。 月亮像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立在地毯上。她透过云尘,散发出皎洁的柔光。远远望去,就像一盏大明灯。 一路踏着这清冷的月光,月光是清冷,可月光下的人身上却不光是清冷,而是冰冷,月光照在她的身上,似乎都,却没有一点人气,似要随时随风而去。 一阵晚风吹过,吹乱了她的秀发,即便刚做梦出了一身汗,连里衣都湿透了,她也只是披着一件外袍便走了出来。微冷的夜风吹在身上,她却毫不在意,不紧不慢地走着,听着这夜色之下的各种蛙叫、虫鸣…… 寒幽蕴远远地便看见一个人影站在一颗红杉树下,他一身纯白衣袍,头发随着微风拂过,轻轻飘了起来,似乎这一刻,天下间只那一个站红杉树下的男子。他站在那,似乎要独自站到天荒地老。 他正仰着头,看着这满天星河和那轮孤寂的月亮,即便它的光亮为最,然它却也是最孤独的。 他转过身来,看着是她,微微笑了。这一笑,看来却过于缥缈、虚幻,这一笑,却也奇异地将她兄长那股沉闷之气舒缓了些,晃得她的心跳漏跳了半拍。 “怎的大晚上便出来?”声音里带着点责备,心疼,温柔,似乎要将他所有的美好和包容都给了她,快步朝她走去。 “容之不也一样。”比起弈凌璟的所有情绪外露,寒幽蕴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甚至比以往更冷,如千年寒冰,还有些嘶哑。 弈凌璟将衣服脱了下来,看见眼前的丫头还是一点情绪也没有,心里不由得再次发苦,却又有着一股挥不去的骄傲,一个男子在她的面前宽衣解带她竟也能这般坦然自若,不愧是自己的蕴儿。 “披上罢,夜里风凉,小心着凉。” 他靠近她,却味道一股极其淡的血腥味,淡到可以让人忽略不计,再靠近来看,外袍下面的里衣已经湿透了罢,呈现出两种不同的颜色。 他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着,嘴唇也紧紧抿着,他记得,之前她便常常做恶梦,连睡觉都睡不安稳,后来倒是不再看她再做噩梦了,难不成是做了噩梦睡不着。 “多谢容之。” 寒幽蕴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却也没拒绝他的外袍。 “今晚夜色倒是很美,或许便连那月圆之夜也不及今晚这般没罢。” “或许。” 对于她这精简得多说一句也嫌麻烦的话,他心里无奈,自己之前竟因为她不将自己放在心上而与她闹别扭,实在是大题小做了些。 寒幽蕴原本只想出来透透气,不曾想却遇到他,还在考虑是否要回去,这大半夜的,倒像是情侣间的幽会。值得感慨的是,昨晚她才看了别人幽会,此时她却和一个男子孤男寡女半夜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有些怪异。 “早些回去休息罢,虽说月色很美,但是也要养好身体才能享受。” “幽蕴告辞,容之也早些歇息,莫要被月色迷住移不开脚。” 不知为何,他从她那一如以往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点尴尬。 “然也,一切唯蕴儿所言,定不会被迷住,世间能迷住我的也不过就一个蕴儿了。” 他的声音从身后轻飘飘地传来,却令得她从容不迫的步子微微颠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寒幽蕴在桌子上独自摆着棋牌,一白,一手执黑,棋盘上黑子攻城略地,白子亦奋力反抗,一攻一守,却谁也奈何不了谁。 棋盘已经快要被填满了,一眼看去,两方倒是旗鼓相当,不分胜负,然若是仔细琢磨,便会发现,黑子以一子之差赢了白子。 弈凌璟敲了敲门,屋里却没有人应答,他又再敲了一下,才听见里面一个沙哑虚弱的声音响起:“直接进来,门没关死。”便没了其他动静。 无奈,弈凌璟进去关上了门,坐在弈盘上的人却还在支着头想些什么,连眼神都没有施舍一个给刚进屋的弈凌璟。 弈凌璟轻手轻脚地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盒子里的香味慢慢地钻进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然而还是没引起陷入沉思的那人。 弈凌璟走进去看,凝神看了一会儿,暗暗惊讶于她的棋风之多变,行事之简单,白子看似处处被压制,却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挡住黑子的攻击,而黑子看似大散,实则大和,总是出其不意,时刻准备着给敌人致命一击。 最后,还是黑子略胜一筹,堪堪赢了白子半子。而眼前的这丫头却还在想如何扳倒黑子,或许她是想三劫循环罢。 看这盘棋下的时间,时间应该不会少,再看她眼下显而易见的乌青,憔悴的面容,,这一切无处不在显示着这丫头一夜未眠。 她为何总是如此不令人省心些,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若长此以往下去,她又还剩多少个一年能够这般挥霍。 想到这,他立刻将她拉起来。 她被冷不防地拉起来,本来长时间盘腿而坐因腿血液循环不流畅,已经失去知觉麻木,自然地倒向使力的那一边,被弈凌璟报了个满怀。 她发间那清淡熟悉的味道,还有怀中这熟悉温暖的感觉,才让他的怒气减了些许,却还是没能彻底消下去。 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摔在他怀里,传说中的投怀送抱想来与自己此时的行为无异,她极力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忽略那漏了两拍的心跳声,甚至还暗骂自己之前经常被公主抱,却也没这般过,怎的现在却矫情起来了。 寒幽蕴顺便借着弈凌璟的力道缓了缓,才若无其事地从弈凌璟的怀里慢条斯理地站起来,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多谢容之。” 弈凌璟爱死了她这副模样。他的蕴儿果然是百看不厌,怎么看怎么好看,连做的事情都这么不一般,这天下还有谁能如自己的蕴儿这般沉得住气,就是有时他被她这幅沉得住气的模样逼得发疯,但也乐得为她而疯。 “蕴儿无需客气,以后若再有如此机会,我定乐意之至,这种忙,你也只得找我帮便好。” 若是寻常女子听到这温柔又霸道的深情表白可能至少也该脸红心跳,对眼前说这话的男人一诺许终生了罢。却是是这样,即便他没有这般做,也有无数女子黏上来,连命都不要,现在驿馆便有一个。 “容之怎的一大早便来了我这,可是有何事?”寒幽蕴懒得与他啰嗦,此话已经是在赶人了。 只可惜弈凌璟顶聪明的一个人却是没听出来,而是还随手找了一个椅子便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来找蕴儿便是天大的事,自然要早些来,赶紧整理一下,来吃饭罢。” 寒幽蕴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这幅样子或许邋遢了些,毕竟一夜没睡能好到哪里去。 “容之请自便,只是没人招呼,容之还是早些回去罢,或许你还有许多事应当不能耽误才是,莫要在我这耽搁了,那样到是我的不是。” 说完她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了里间房间。 听到她这有些怪异的话,他一大早上在看到她明显不爱惜自己身体的愤怒才终于烟消云散,眼里含着满满的笑意。即便看不见她的身影,却透过那隔着的一面墙也能想象得到她的每一个动作。 寒幽蕴也迅速收拾一番便出来了,她就知道这人肯定不会走,却没想到他能这般自如得像是在自己家,竟然拿起一本书悠闲悠闲地在看,还是说自己什么时候让他产生这种在自己地盘上却如同在他自己家里一样的错觉。 “好了,快来吃饭。” 他笑着放下书,自然地将食盒里的饭菜摆在桌上,将桌子旁边的椅子拉开。这一派动作被他做得行云流水,自然而然,像是一个尽心尽力的丈夫在为妻子做着平常的一些琐事。 寒幽蕴暗自摇了摇头,嘲笑自己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呢?竟然想到这么不靠谱的比喻。 弈凌璟摆好了饭菜,都是两人份的,他还真是不客气,竟连饭都搬到自己这里来吃了,但是自己还不能说什么,毕竟吃人手软。 寒幽蕴被弈凌璟逼着多吃了些东西,最后弈凌璟看她实在吃不下了,才没有再劝。 自从这次回来之后看见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便让他决定,必须先放下手里的一切事情,将她养胖了再说,且必须监督她,不能再让她这般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多谢容之。” 吃完饭之后,不一会儿便有丫鬟来收拾桌子,两人坐在一边也不说话,却没有表现出一点尴尬。寒幽蕴是没时间搭理弈凌璟,弈凌璟的眼里全是他的蕴儿,自然不会尴尬。 待丫鬟走了之后,弈凌璟便走到寒幽蕴身边,从怀里拿出两张纸放在寒幽蕴的眼前。 “这是……” 寒幽蕴看了之后,看着弈凌璟的眼神有些惊喜,她实在想不到他能得到这个东西,当时她派去的人可没有什么实际的收获。 “这几日想着你应该也很忙,而我恰好没什么事情,便亲自去了一趟,有何想问的你可以问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九十四章 瘟疫背后的牵扯 寒幽蕴手中纸上写着的全是这次瘟疫事件背后的导线,只是这些东西她派出去的人却没有查到,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弄得她都有些怀疑是否是自己的人的能力下降了。 可是那些人的实力确实自己亲自训练出来的,他们有多少实力她还是知道的。 看了这些,寒幽蕴才知道,这次罕见的瘟疫最早的起源其实并非城中城和丰城,而是他们停留了多天的分固城,之后再是城中城和丰城,最后便是柳州城。 然而她却完全不知道分固城也曾出现瘟疫,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察觉到,且分固城离它最近的城便是城中城,然而她也只知道那里曾出现过瘟疫,但立刻便被控制住了。 从整件事来看,好像有一个移动的病原体在传播这次的瘟疫,但是为何城中城和丰城出现瘟疫根本没有被遮掩住? 毕竟按弈凌璟得来的消息,分固城染上瘟疫的人在城中城和丰城之前也就五六天,之后再是阿语与自己去知道了城中城与丰城皆有人染过疫病,只是却自然而然地好了。她们知道这个消息距城中城里发现第一个染上疫病之人也有五天。 也就是说,若那人想要将这些痕迹完全抹去,他们可能真的找不到此次瘟疫的背后藏着的这些事,而那个布局之人似乎便是要让他们知道他的存在,才将城中城暴露给他们看。不,或许当时他并非要暴露给他们,而是给其他人看。 “容之对此何解?”寒幽蕴的脸上已经显示出凝重,语气更是严肃不已。 弈凌璟看着她这个样子,想了想,当时想到她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是何表情,他便想到肯定是现在这般,果不其然。 他一本正经地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或许这个传染疫病的是一个人,他将分固城里曾经出现过疫病的消息截断,目的是掩盖这一秘密,让人很难联想到传播疫病的会是一个人。” “再者,他对城中城和丰城的疫病的出现或许还是故意的,甚至是带着些挑衅,目的就是想告诉某些人他的存在,之前我们以为他是对我们示威,然而从时间上来看,那时他不可能知道我们将会来柳州城,也就是说,他示威的对象并非我们,之后我们的出现或许还是令他始料未及的,但是他却很快便摆了我们一道,还趁机利用了我们。” “他或许想不到我们能查到分固城去,毕竟分固城与柳州城之间可还隔着几座大山,中间也还有无数小城镇,然而即便知道了这些,我们还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且与之相关的一切我们皆无从知晓,而他似乎对我们很了解。” 弈凌璟将自己看到的猜到的全说了出来,即便他们已经知道了传播疫病的是一个人,但是却也没有放松下来,神经反而绷得更紧,这也是他没有在吃饭之前与蕴儿说这事的原因。 这么一个,若是他想,他便可以随时覆灭一个城池,即便他们现在已经掌握了解药的药方,可是若那人早有准备将药材买断,即便不买断,只要他丧心病狂地将病源传播至整个黎国,那么根本没有这么多药材来为百姓制出解药。 也就是说,从始至终,他们的地位始终处于被动,被人前者鼻子走。 寒幽蕴听到他分析的这些,也知道他并没有将最严重的结果说出来,知道了这些,他们才认识到对方究竟有多恐怖,至于对方对己方的了解,她倒是觉得对方也不一定了解自己这边的事情,而是了解自己更多些,且是性格行事方面,但是她又不记得自己认识过这么厉害的一个人。 这个人或许还对某些人有着极大的怨念,迫使他能做出这般豪无人性的行为。寒幽蕴此时彻底断了与这个布局之人相交的打算,因为两人的道路是相反的,他做的事恰好阻碍她的道路,如果此人存在,那么这个世界肯定会在不久的将来烽烟四起,哀鸿片野,因而他们只可能是敌人。 寒幽蕴已经将对方定义为敌人一类的人,然而好像是上天与她开玩笑般,在她最后一个日子里,她却心甘情愿和这人进行合作,伤害自己最爱之人。 “我有预感,之后我们与他打交道的时间一定还会有很多,既然他没有一次性将事情做绝,便证明他想要些什么精神快感,而非一次性将这个国家覆灭,要想知道此人是谁,或许我们可以从朝堂和皇室下手。” “嗯。目前也只能先如此。”弈凌璟点点头表示同意。 之后两人又详细分析了一遍,两人互补互解,中和各自想到的一切,发现了更多之前没有发现的事情。 因着寒幽蕴瘦了整整一圈,天天被弈凌璟亲自做的各种补汤补品吃着,之后还有各种糕点水果,寒幽蕴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这是被当作猪来养了。 而寒幽蕴不知道的是,也可能是装作不知道,弈凌璟每晚皆会来寒幽蕴的屋顶,知道她确实每晚都在做噩梦,且每次皆被惊醒再也不敢睡,只是这两天她都没有再出去,而是就这样睁着眼睛到天亮,而弈凌璟会在寅时左右离开。 只是为何之前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她做梦并没有如此频繁,甚至也只有之前自己与她关系还不近时才发现她会时不时的在半夜醒来,但是很快又会再次入睡,和自己天天形影不离之后,却没再出现这种情况。 第三天,弈凌璟又听到那呼吸急促的声音,因着今晚没有月光,这次他直接掀开瓦片,便恰好看见她熟稔地掏出一块手帕擦了嘴。 手帕在她的手中摊开,他看见了那上面的东西,那是鲜红得刺眼的血,之后她轻轻将手帕放在烛台下。 整个过程,他的神情没有变过哪怕一丝一毫,仿佛是在观看场毫不相干的表演,而她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不想干的理智的观众。 原来,她并非不想睡,而是不能睡,只是之前为何不知她还会吐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弈凌璟赶紧将瓦片放回去离开了屋顶,他怕他再待下去,他会忍不住,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替她承担这一切苦痛,他怕自己忍不住,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 在弈凌璟刚走,寒幽蕴的眼睛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陷入沉思。 她并非不知道他在屋顶看着自己,她也竭力忍住自己的睡意,可是每次总是会睡着,然后再惊醒,之后便是一夜无眠。但是知道他就在屋顶,她的心里奇异地生出一种安定来。 她知道他每次总是在自己睡醒之后再过两三刻钟左右的时间才会离开,为何今天却提前离开了? 寒幽蕴带着这个疑问又度过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看见他如往常一般提着食盒来了,神情也与往常无异,看来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才吃完早餐没多久,便看见一个女子走进寒幽蕴的的这个单独的小院来。 她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双眸似水。 她走路的脚步极轻,但看得出来,这并非是因为轻功的缘故,而是她的一种习惯,也是一个古代大家闺秀的标准,她身上一举一动皆有一种贵气和良好的涵养。 寒幽蕴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了,这位怕就是阿语提起的祝妍容之的表姐罢。即便她与祝羲筠的面貌要仔细看才能看出些相似,但是凭直觉寒幽蕴却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看来这是知道了自己才是容之那个心悦之人。 寒幽蕴看了一眼旁边的弈凌璟一眼,觉得实在是麻烦,本来睡眠不足心情便不好,再加上最近还有许多事,更是没有什么好心情,昨日阿语捉弄了白亦恒,两人当时闹得很凶,被寒幽蕴知道了,还连带着两人都被臭骂了一顿。 当时白亦恒脸色臭得都能熏死人,而李书语还得意地向白亦恒吐了吐舌头,气得白亦恒直接连风度都不顾便提着衣摆离开了。 因此现在寒幽蕴实在是没有时间来应付这个表姐,便想直接离开,让他们自己折腾,自己不想掺和进他们的事情里去,终究自己不过是一个外人,甚至还有些埋怨弈凌璟将人引来这里。 只是寒幽蕴才刚起身,便被弈凌璟不动声色地也起来将她拉住了,还求饶地看着寒幽蕴,寒幽蕴被他这幅表情弄得更是心里烦躁,感觉自己惹上了一个烦。不,或许从他救下自己的那天开始,自己便注定了要抗下这个麻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九十五章 情敌相见 祝妍一踏进院子里,首先便注意到那个身着一身纯白色的衣袍,没有任何杂色,干净得如同九天飘下的仙子,不然一丝尘世烟火,脚下一双纯白色的靴子更是将她衬得像随时随地乘风而去。 她脸色白皙,修眉端鼻,气吐幽兰,眼里黑白分明,一片清亮,一头墨发整齐飘散在身后,只简单用一根白色丝带固定起来,好似这世间没有何物能入她眼,却又不似高高在上那般让人生厌,而是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孤寂,被她看一眼,你会觉得那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 即便她面容憔悴,眼下还有未消散的乌青,却也没能影响她的美。 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似乎在她面前,世间万物都没有存在的必要,若要用一句诗来形容,或许“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勉强能表现出她的一分,祝妍自诩才识比很多同龄人好很多,但是此时却不能用一个贴切的此或句子来形容这个女人。 这世上美人万千,每个人总能找到一个适合描述他或她的词,然而眼前女子的美,却无法找到一个词来形容,似乎那些词用在她身上便瞬间失去了颜色。 她的美不在于皮,而在骨,她周身的气质似乎是凌冽、傲世天下、孤芳自赏的,又似乎是平和、悠然自得、倜傥不群的,再仔细看来,却又近似于虚无,什么都没有。 祝妍走进两人,看见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棋子,局势波涛汹涌,她从小跟着母亲学习琴棋书画,棋之一道却也是不错的。 然而,自己的那些东西拿到这两人面前来,倒像是有些小孩子过家家的感觉,他们的棋局看多了都觉得杀意四溢,环环相扣,她不过也只看了一瞬,便感觉整个后背已经起了冷汗,原来这就是高手之间的对局。 祝妍看了一眼之后便不敢再去细看,别过了眼,却不好意思面对眼前的两人,她突然感觉自己的生活太狭隘了些。 在这一瞬间,祝妍有一种逃跑的冲动,感觉她来这里便是自找其辱,或许也只有这样一个人才能配得上凌璟了罢,自己与她想比,自己像是与皓月争辉,相比之下更显天冠地屦,判若云泥。 虽说她们在一定程度上是情敌的身份,可是她却怪异的对她一点敌意,似乎她对她有敌意便是与上天作对,这让祝妍有些许不自在。 可是,她脚下却像生了跟,前进不是,后退也不是,她知道,自己已经输定了。若凌璟喜欢的是唤李书语的那个小姑娘,她还有胜的把握,可是换做眼前的女子,她连勇气都提不起来。 然若要她便彻底将自己这十多年的执念和梦想断了,又怎那般容易,即便她争不过,可是,不试试又再怎知不会成功,若失败了,至少不会留下遗憾。 然而,她的心里清楚,她成功的机会不大,她也不贵是为了后一个理由,不为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她刚进来时便看见那两人一同站起来,动作习惯几乎一致,再加上两人皆是一身素白衣裳,一点其它杂色都没有,可以看出来两人穿的衣服是一个款式的。 凌璟看着眼前女子的眼神是自己从来没有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过的,骂 那种温柔,满足,骄傲,佩服,幸福等等,太多,多到她还以为这只是自己的一个错觉,因为她认识的凌璟在任何时候,面对任何人都不会有明显的情绪外露,即便在他亲身父亲的面前亦如此。 “表姐怎的过来了?请坐。”弈凌璟开口打破了平静略显尴尬的气氛。 “你与兄长跑到此处来好玩好吃的来了,到留我一人在驿馆,便特意过来叨扰,还望主人家莫嫌弃。” 祝妍向寒幽蕴福了福身子,却是好教养,看到自己心悦之人与其他女子共处一室她也能这般,倒是拥有一番好气度,与容之勉强可以相配。寒幽蕴心里中肯却又有些犀利地评价祝妍。 “姑娘多礼,来者是客,只是寒舍简陋,姑娘若不嫌弃,不妨坐下来和一杯茶罢。” 祝妍听到这清冷高贵,没有一点波动起伏的平静声音,心里的所有浮躁似乎都消去不少,与她想象中的清冷嗓音相差无几。 “多谢,小女子名唤妍,日高日上,日上日妍之妍,父姓祝,兄长祝羲筠与表弟皆在府上,因离家日长,在城中无亲近之人,便追着兄长到贵府叨扰了,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寒幽蕴对这个祝妍又高看了一眼,她完全没有提容之,而是只提了自己兄长,且也不像是来惹事的,便也客客气气地:“祝小姐言重了,若祝小姐不弃,寒舍蓬荜生辉,我姓寒名幽蕴,祝小姐请上坐。” “多谢。” 寒幽蕴转身去拿茶具,回来时弈凌璟已经将桌子上的棋盘暂时撤走了,火炉也被提过来了,三人开始煮茶准确些来说,是弈凌璟与祝妍在煮,寒幽蕴对于喝的倒是不挑,故而即便以前爷爷很爱茶,时常要煮上几杯,然而寒幽蕴忙得那还有时间去亲自学煮茶这种悠闲活故诶每次都是喝现成的。 待两人煮好茶,寒幽蕴便打算尽一个东道主的礼仪倒茶。她先是轻轻挽好袖子给祝妍将茶水倒在一一倒在摆好的茶杯里才示意两人端起来喝,最后三人喝完了一壶茶,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妍有一个请求,看寒幽蕴倒茶姿态优雅高贵,如行云流水一般,妍一直不能得其精髓,今看寒姑娘动作实在是优美,若有冒昧之处,还请见谅。” “这……” “表姐确实一直一直颇爱茶艺,蕴儿不妨教教表姐。” 弈凌璟还以为寒幽蕴要拒绝,即便他不喜欢表姐,却知道她确实喜爱茶之一艺,既然她看中了蕴儿的茶艺,便让蕴儿教她,以全了她的一个心愿,至于他的蕴儿,便当做是为他做人情,他只自要好好收着她。 寒幽蕴眼神转向弈凌璟,倒是有些诧异他的突然开口,之前他可是像个闷葫芦似的一句话不说,现在需要自己帮他的表姐了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但是她什么都不会,要她如何教。 “二位抬举了,并非幽蕴藏私不肯相教,光是容之对幽蕴的救命之恩,便令幽蕴生死相抱,然幽蕴着实不会这些闲情雅致之物,适才也不过是自身习惯使然,倒让二位见笑。” “无妨,倒是我看寒姑娘姿态优美,还以为特意学过,不曾想却是天生带来的,倒是妍冒昧了,寒姑娘却也不必自谦,我也不过是会些皮毛,姑娘如此说,倒显得妍脸皮忒厚,让妍无地自容。” “蕴儿既不会便罢了罢,是我考虑不周,让蕴儿难为了。” 寒幽蕴心里苦笑,看来这两人是不信她不会,既然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的表姐自己似乎也不能让人家产生这种误解,这应该也算是报恩罢。 “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我君子六艺,除了棋艺可以拿得出手,其他一无所长,便连字也只要求能够看懂便好,是真没练过,并非我有意藏私。” 弈凌璟认真看着她,以他对她的了解,她此话非虚,且她能够解释清楚,恐怕也是因着自己与表兄的缘故,不想让表姐心里有疙瘩。但是之前她说她不会时,其实他还暗中高兴来着,他以为她这是将表姐当做情敌来看,故而不想与表姐多相处,毕竟在表姐刚进院子时她还想要出去。如此看来,倒是他多想了。 毕竟在他的印象之中,他的蕴儿好似什么都会,与她相处这许多时日,却从不知她竟不会大多数人家儿女皆会的君子六艺。看蕴儿的条件,并非家里没有不能教她这些的人,或许是她忙得根本没时间学这些成效微小的事物。 是何种人家,竟能养出这种只看着能力,却不管这些最为一种身份和闲暇时陶冶情操的东西,这强烈地勾起了弈凌璟心中对寒幽蕴身份的好奇。 也就是说,他的蕴儿平时除了看书,便是处理着那无穷无尽的繁琐事务,连一点兴趣爱好都被人剥夺了。 祝妍也同样震惊,这样一个闪亮的女子,她看起来似乎无所不能,却不会君子六艺,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但是再一想,她似乎一直便将这位寒姑娘定义成了仙子,什么都会,然而,她却是人,既然是人,自然有所不会。是她刚来便怯了场。 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其实主要是祝妍一个人在尴尬,寒幽蕴什么样的场面没经历过,且她并不承认她与祝妍是情敌的身份,故三人中,她是最悠闲的。弈凌璟倒是时不时地看一眼自己的蕴儿,她身体不好,茶性凉,应该少喝些才是,故而在寒幽蕴喝了两杯之后,再倒时便被弈凌璟阻止了。 “莫再喝了,茶性凉,你少喝些。”弈凌璟直接抢过她手里的茶壶,将茶壶推到一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九十六章 你是如何伤害他的 祝妍的话刚落下,外面便响起了敲门声,三人抬头一看,却是白亦恒来了。这几天白亦恒也是与弈凌璟各种明争暗斗,处处都能有偶遇的巧事发生。 寒幽蕴对于两人都是采取无视的态度,因为一开始她的态度就已经很明确了,但是二人还是厚着脸皮赖着,她也就不加理会这两人。 因为两人也知道她的脾性,且弈凌璟更是不忍心她晚上没睡好,白日里还不得休息,因此,两人每次的争斗都是避开寒幽蕴的。 “幽蕴的小院倒是热闹,如此相比,倒显得我那处过于冷清了些,便厚着脸皮寻来幽蕴此处凑些热闹,还望幽蕴莫弃。” 白亦恒拱了手之后,便又向祝妍点了一下头,便坐下了。 “我倒不知回之何时喜爱这热闹之处,亦或是说,回之突然喜爱上了热闹,那看来以后你的院子我还是得建议你的属下上些心,连主子喜好变了都不知,好歹是我带了一段时间的人,可莫要让他们被自己的主子罚了去。” 明明讽刺意味十足的话,可是从她那平淡无比的声音里却完全听不出来,却还是令白亦恒有些不自在。不过却又习惯了,甚至是有些高兴。反正这几日下来,他也练就了一副厚脸皮,一直赖着她,然而她却一直无视了自己,现如今能够这般怼自己,与自己说话,这已经是莫大的惊喜了。 白亦恒刚想开口说话,他想说之前多谢幽蕴的帮忙,现如今还惦记着我的手下,然而他话还没开始说,便被一到声音打断了。 “难得白公子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脸皮厚,只是璟有一个疑问,白公子既已认识到自己的缺点,为何却没想到改一改,莫再脸皮如此厚。” 弈凌璟自然不会让他与自己的蕴儿说上一句话,这种对自己的蕴儿死缠烂打的男人还是早些将他赶走未免易,蕴儿已经如此累,还每日变着法子来接近她,若非自己在身边,后果不堪设想。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以后,无声的火花便在空气中“啪啪啪”地响起来,寒幽蕴懒得去搭理他们。 倒是祝妍此时一脸见鬼、难以置信的表情,甚至连表情都忘了收回来。 她所认识的的凌璟何时变成了如此一个小心眼,爱计较的人,会为了一件小事和别人唇枪舌战,暗中较量,且这两人都尽量降低存在感,不影响到别人,只是如此近的距离,要想不影响别人是不可能的。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已经到了决胜负的时候了,便悄无声息地越上院墙出去了。 而此时祝妍的脑海中处于一种极度震惊的状态,她不敢相信刚刚自己看到的凌璟是之前自己认识了二十多年的凌璟,那个倔强地即便被亲生母亲说“你为何不去死,我诅咒你跟你爹一样,以后若你爱上女人,那个女人将会亲手杀掉你,她将会将你的生活搅得翻天覆地,如我一般,没有一日欢喜。”那时,那个倔强地男孩眼泪在眼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之后的他更是再不靠近女人一尺之内,也变得越来越沉默,脸上再没有了笑容,无论何时,他都是冷静淡漠的,而如今,他为了眼前的女子变得这般有生气,一个情敌也能让他这般如临大敌。 瞬间,她感觉自己累了,他们之间隔着的距离已经太远,她连追上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可是,她这多年的爱慕又该何处安放? 祝妍再一次感觉到了心碎的感觉,可是,以前至少还能慢慢拼接回来,然而这次,好似那个将那些碎掉的心的碎片拼回来的坚持没有了,她再也支持不住了。 她想,无论如何,自己不能在此时哭,不能在眼前这个女子面前哭,便算是为了自己争气一次,为了自己的骄傲也绝不能哭。 寒幽蕴看到祝妍那悲痛欲绝的模样,却仍然固执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守住自己已经快要维持不住的情绪,不让骄傲破碎。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自顾自地研究还没下完的那盘棋,她已经被容之吃掉一子了。至于其它的,全当做没看到,她尊重所有爱惜自己,在伤心欲绝的情况下还能够保持自己骄傲的人,即便这个人对自己有怨气,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尊重她。 祝妍暗自平静了一会儿情绪,看着眼前女子依然淡然自若地坐着思索什么,她便如那些寺庙里供奉的佛像,无情无欲,不,或许她比那些佛像更加无情无欲,至少那些佛像的眼里和面容是慈祥安静的,而她,却一直无悲无喜,似乎一切皆与她无关。 然而刚刚那两人却都是为了她,矛盾是为了她,还做出翻墙这种看起来不符合两人身份气质的事,然而她的表情却还是与之前那般无二,连细微的变化也无。 最重要的是,那两人里还有一个是自己求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天,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每时每刻,然而却被人这般视若无物。 当下她便觉得有些意难平,为何自己苦苦追求得不到的,有些人却轻而易举得到却完全不当一回事,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多给一点。 她进来以后便发现,似乎这位寒姑娘并不喜欢凌璟,所有的一切都是凌璟倒贴。 她甚至无法想象,骄傲如凌璟,对女人避之如蛇蝎,是如何忍住不去想自己亲生母亲的那个恶毒的诅咒。 而这个女字却还唤他容之,即便这是舅舅为他亲自取的字,然而,亲近之人却从来没有一个会这般唤他,因为他不喜欢这个字里面的意思。 “容之”,便是容下他的亲生母亲,然而,他最容不下的便是他的亲生母亲但是他的父亲希望他能放下,莫要执着于仇恨,莫要怨恨,容下他的母亲。 可是这个女子却唤他“容之”,或许她每叫一次,凌璟的心便会流一次血,且她还对此一无所知,祝妍此时觉得胸口有一股气,憋得她很难受,她必须将这口气吐出来。 “寒姑娘似乎不担心他们二人。” 寒幽蕴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她,倒是有些疑惑,适才明明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此时怎的又问起问题了,女人果然是一种神奇的生物。 身为女人的寒幽蕴丝毫没有一点作为女人的自觉。 “为何要担心?”寒幽蕴的眼睛看向她,等着她的答案。 “想来寒姑娘知道凌璟做这一切皆是为了你。”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肯定。 “然也,祝小姐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看来寒姑娘当真不知凌璟对你的感情深到何处,你又是如何一直残忍伤害他的。” “想必寒姑娘手上这只白玉手环是凌璟给的罢?”又是这种笃定的语气。 寒幽蕴却还是淡淡的,她其实h也很想知道这只手环所代表的含义,只是一直没时间,一再耽搁最后带的时间久了,竟也忘了。 之前在倒茶的时候,这只手环便露了出来,她明显看见祝妍的眼里快速闪过无数情绪,悲伤、震惊、难以置信等等,她便知道这位祝小姐知道这手环的价值和意义,或许还比自己想象中更珍贵,却也没有在容之在的情况下开口贸然询问。她便知道她沉不住气,一定会与自己说出这手环的所有。 “不错。是容之所送。”寒幽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自然,表情更是不曾变化。 “这只白玉手环乃是弈家传家之宝,只传历代当家主母,只是当年的定王妃看不上,便一直保存在其儿子凌璟此处,然而他却将它送给了你,想来他已经认定你为定王府未来女主人了罢。” 说着说着,祝羲的嘴角还是难以控制地露出了一抹苦涩之意,但是她却没有打算停下,甚至还有些报复的快感。 “这只手环一旦带上,便是一辈子,直至它的主人故去,且还会在主人危及生命时救其脱离生命危险两次。” “可有何方法摘掉它?” “有,除非死,或者弈家家主死后他有强烈的愿望让你脱下这只手环。” 寒幽蕴早已经猜到了类似的结果,倒也不很吃惊,“祝小姐或许还有话想说,幽蕴在此听着。” “之前我听寒姑娘一直唤凌璟容之,可寒姑娘可知,此之究竟要他容何人,容的是他此生最害怕,也是最厌恶之人,他的亲生母亲,他的字从来只有陌生人才会叫,因为熟悉的人从不敢叫,每次唤他字时,他的气压便会变得很低沉,故而一般人皆不会如此唤他。” “寒姑娘或许很想知道为何他会如此痛恨自己的亲生母亲罢?” 寒幽蕴也不说话,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但其实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好奇的,但她也只是静静地坐着等着祝妍接下去的话。 “还有,为何他会对女人避如蛇蝎,连女人近身一尺之内便会受不了,这大概也是许多人的疑惑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九十七章 帮助情敌 “其实这些想必以寒姑娘的聪慧,能猜到些许罢。他在五岁那年,他的母亲想要亲手将他杀死,之后却终究下不去手,便捏着他的衣领,眼神凶狠凌冽地问他、诅咒他:你为何不去死,我诅咒你跟你爹一样,以后若你爱上女人,那个女人将会亲手杀掉你,她将会将你的生活搅得翻天覆地,如我一般,没有一日欢喜。这便是原因,而当时年幼的我那天恰好在舅舅家,亲眼看见这一切的发生,这句话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同时,也深深烙印在凌璟脑海里,这些,便是原因。” “故而,容之乃是舅舅怕自己走后,凌璟欲找那个女人报仇,便亲自为他取的字,容的自然也是那个从他出生起便没有睁眼看过他,甚至还想杀死他的母亲。寒姑娘你每唤一遍容之,便是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原来如此,多谢祝小姐告知。” 寒幽蕴回想起他们相识之初,那个男人是这样说的:“我姓弈名凌璟,字容之,蕴儿可叫我璟或凌璟。”那时他说的是唤他璟或凌璟,而非容之,只是那时她以为古人皆是唤字,她与他的关系没有达到能唤他名的地步,之后在她唤了他容之时,他似乎还说了一句:“我倒是更希望蕴儿唤我璟。”只是当时他的表情已经记不清了。 她并不知道这个称呼含着这番故事,一直在提醒着他那些,然而他连不喜这个称呼都没有表现出来过,而他却知道自己不喜“蕴儿”这个称呼,还特地提出来。 似乎他一直以来总是迁就着自己,帮助自己,从那条小道上开始,一直到现在,他为她付出了太多,可是对于他的感情,她不能回应。那么,自己能为他做的,似乎只有不再伤害他,让他的生活回归原本的状态。 寒幽蕴看着眼前的女子,看着她衣服愤愤不平的样子,即便要时时维持大家闺秀的她也能这般轻易露出自己情绪,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只是她恐怕还不太了解凌璟罢,凌璟冰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脆弱。 大概爱情便是如此罢。爱了双眼从此便会变得盲目,只一心想着对方,喜怒哀乐从此集于一人身上,从某些方面来说,便是将自己的所有堵在一处,而她是一个企业家,政治家,这种赌注她却是不会做的,风险太大,她也赌不起。 “我只是希望你和他在一起时注意些,莫要伤他的心,他,并非你看见的那般坚强。”祝妍此事眼眶微红,然而她仍倔强地不肯眨一下眼。 “祝小姐说笑了,有些人,只能坚强,即便他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坚强,然而,你只能相信他是坚强的,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祝妍睁着眼睛看着寒幽蕴,放佛要将她看穿,眼里闪烁着震惊和明亮,恍然大悟般,死死地盯着寒幽蕴看。 李大妹进来看见的便是这一幕,她原本以为以寒姐姐的性子,这个女人肯定不是寒姐姐的对手,于是在听到那个女人来了之后,她也不急,倒是听见白亦恒也来了,故而她才赶着过来,他可不想再有人插足到寒姐姐与弈哥哥之间来。 不曾想,一进门便看见那个女人眼神凶狠地看着寒姐姐,而寒姐姐还坐在一旁淡定不已,她都有些怒其不争,即便不是为了弈哥哥,便是为了她自己,也不应该这般被人欺负。 李书语二话不说便上前拉开站在两人中间,挡住祝妍看向寒幽蕴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祝妍,也跟着死死地瞪着祝妍,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模样。 寒幽蕴看着这突然挡在自己面前的阿语,想着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心里的暖意流遍了全身,即便她可能没搞清楚状况。 “阿语怎的这般行为,挡在客人面前,赶紧让开,我正在与祝小姐说话呢。”连声音都带着一股暖意,让那一直冰冷的嗓音听起来像是春风拂过,让人身心一阵舒爽。 然而显然的,这样的笑声李书语或许是听多了,也出现了免疫,效果便不怎么好,她转过身责怪地警告寒幽蕴,一脸恨铁不成钢,意思让她先别多管闲事,她替她找回场子。 “坐罢,莫站着挡到我的光线,让你照顾那两兄妹如何了?” 寒幽蕴眼睛里带着满满的无奈,强硬地拉着站得直直地李书语坐下来,顺便转移她的注意力。 李书语不情不愿地坐下来,好似她的寒姐姐真的收到了欺负却无奈地选择了忍受一般,却对于寒姐姐的问题还是回答了,即便对她隐忍这个女人有些不满,也还是别扭地回答她的问题了。 “何方现在已经能下床了,但是才走了两步我便不让他走了,至于身上的那些新伤旧伤已经快好了。”最后,她轻轻地还不忘嘀咕一句:“之前怎的没想到问,人带回来每天看一次却还不知道人家情况。” 寒幽蕴便当做没听见她后面的抱怨,接着引诱道:“如此甚好,阿语辛苦了,可想要何奖励?” 一听到有奖励,李书语双眼立刻冒着闪亮的光芒,一把抱住寒幽蕴,整个人不停地跳,看得寒幽蕴心里愉悦不少,心里的烦躁似乎也少了许多。 “此话可是寒幽蕴你说的,不可反悔,但是我现在还没想好,待我想好再告诉寒姐姐可好?届时寒姐姐可不能反悔。” 倒是寒幽蕴被她这一晃一震得弄得有些许难受,便将她的手推开,退了一步:“不包括我不想做之事。” 李书语抬脚又想靠近寒幽蕴,却被一个眼神定住了,才想起来,寒姐姐最近精神似乎不太好,脸上也憔悴不少,适才自己在她怀里估计让她难受了。 “嗯。好吧,寒姐姐真好,你是除林姨外这世上最好的人,我喜欢寒姐姐。”李书语咬着嘴唇,眼睛转了一圈,眼里装着慢慢的高兴,又小心翼翼地拉着寒幽蕴的衣袖,“寒姐姐放心,我只是拉一下,让你知道我有多快乐。” “嘴角已经裂开了,收着些,还有客人在。”寒幽蕴摸了摸她的头,这么一个小小的承诺,竟让她高兴成这样,着实还欠缺些稳重。 倒是站在一边的祝妍有些羡慕,她从没有与人有这般亲近,即便最好的朋友,因着那些礼仪,从来都是规矩的,她倒是羡慕寒幽蕴,她的生活当然多姿多彩,不若自己这般无味枯燥。竟让这个与自己说话一直都没有好语气的女子这般喜欢她。 “妍多谢寒姑娘赠言,寒姑娘的确有一颗玲珑心,妍受教了,多谢寒姑娘,也还望寒姑娘莫在意之前妍无礼之处,妍告辞。” 祝妍对这寒幽蕴深深地一拜,显得极为恭敬和虔诚,之后便提着裙子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脚步也比来时轻快了不少,显示着她的主人心情愉悦。 倒是李书语一脸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她不是还瞪着寒姐姐,为何现在却又向寒姐姐行这般大礼,难道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吗? 想不清楚,李书语便直接问出来:“寒姐姐,为何这个女人向你行如此大礼,你可是教她什么,还有,她为何说她之前无礼,她可曾为难你?” 即便如此问,可是她心里很清楚,她的寒姐姐怎会被人欺负,之前倒是她脑子撞墙了,一时担心忘了,也怕寒姐姐因为还没意识到她或许是心悦弈哥哥,对于这个女人的挑衅不放在心上,加之当时那个情景很难不让人误会,但是此时她的之上在线了,想不到那个女人用何种方法对寒姐姐无礼。 “问题怎的这般多,还是这些无足轻重的问题。” 寒幽蕴敲了她的脑袋一下,李书语瞬间叫了起来,“寒姐姐,你怎可敲我头,敲傻了怎么办?若是傻了,这辈子便再也别想超过你与弈哥哥了,故而你需得告诉我你教了那个女人什么。” 寒幽蕴又敲了一下,竟然耍无奈,只是我耍无奈那时你还不知在何处,竟还想对我使这招。 “我倒是更想问阿语为何一来便像看仇人那般看着祝小姐,不知要喜怒不露于色乎?既如此,那便是想我再教你一遍。” “嗯~不要。”李书语头瞬间摇得像是破浪鼓一样,眼神躲闪,连寒幽蕴的衣袖都放下了,立刻跳着后退了一大步。 “既如此,下不为例。” “嗯嗯嗯嗯。”不停地点着头,眼睛里就差写着寒姐姐英明,寒姐姐威武,连问都不敢再问一句,她可不想再亲自被寒姐姐教一次。 即便这几天被寒姐姐教了之后她的各个方面都好了不知一丁半点,可是那根本不是训练,而是将人往死里折磨。一个寒姐姐已经够狠了,还有一个弈哥哥,她着实消受不起这份福气。故而她真的一点也不想再体验一次。 “甚好,你来找我可还有事。”寒幽蕴看着她,脸上也满是笑意,尽管看起来不深,但是对于一个基本面瘫的人来说却已经够了。 但是李书语现在可不敢享受这常人难得一见的暖意,谁知道寒姐姐会不会突然下一句便说亲自教自己呢?这个时候早些离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没有,就是来看一看寒姐姐,既然已经看到了,那我这便走了。”李书语说完一溜烟跑不见了。 等离开寒幽蕴的小院之后,才独自猜测寒姐姐究竟教了那个女人什么。不会那个女人说服了寒姐姐,教她如何追求弈哥哥罢。瞬即她又否决了,寒姐姐可没有那般好心,管别人闲事。那会是什么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九十八章 想揍人的寒幽蕴 这边,弈凌璟和白亦恒直接轻车熟路地向宅院不远处的小树林处飞掠而去,二话不说便直接一来一往地打了起来。 因为并非什么生死搏斗,加之出来得急,两人赤手空拳,一来一往,白亦恒的每一招都恰好落在弈凌璟的要害处,但是却都被弈凌璟提前接住并反击,两人的招式没有一招是虚的。即便他们是情敌,但是在面对对手时,他们皆全力以赴。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白亦恒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汗也一滴一滴的滴下来,但是他仍然极力保持住时身形。 而弈凌璟看起来似乎这一个时辰的时间地战斗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他的脚步和呼吸声还跟平时一般无二,动作轻盈快捷,不似白亦恒那般略微滞塞。 再过了一盏茶功夫,胜负已分。毫无悬念,赢得是弈凌璟。 “弈世子体力倒真是好。”是体力好,而非功夫好。 “多谢夸奖,体力好,便能带蕴儿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还可以在她累时背着她,抱着她,扶着她,而非那些身体弱之人,还得让蕴儿连自己了事皆顾不来却偏偏为了他的事去闯生死。” 弈凌璟这话已经是很明显的意有所指,他更是没有忘记蕴儿便是为了眼前的这个人而冒着生死去齐王墓,九死一生,差点便让她与他天各一方,永无相见之日,这个仇他可是记着的。 白亦恒被他这话咽了一下,却也相对无言。这件事也是他的心病,他听见她因为自己的腿而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甚至与死神一次次擦肩而过,他的心情一瞬间五味陈杂,什么滋味都有。她这是急于和自己划清界限,可是连命都不顾了? 他一直知道,她对自己从来就没有一点情,朋友之情没有,更不必说男女之情。从刚开始相遇,听见她在问那些小乞丐用何物买东西,如何买。 彼时他为躲避仇家,躲在昊城中的一个被遗弃的小寺庙中,恰好听见她的这番问话。那时他便在想,这是何人,竟连钱物都不知,他给她定义的身份是不知世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被家里保护得过了头,或许跑出来玩,却不知这人间事务。 可是突然之间,一股凌冽的劲风便朝他袭来,幸好他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一切以防那些人来袭,才仅凭一受伤身躯险险躲过她的攻击,让他再不敢小瞧她。 初看到她时,她一身玄衣,一张,谪仙似的脸上带着凌冽无情的杀气。即便她一身黑衣,他还是在她身上看见了谪仙的味道,那时的她,给了他极大的震撼。他原以为她会是一个大家闺秀,可此时他意识到,这个女子又怎会甘愿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大家闺秀。 之后他决定借助她的手逃脱那些追杀的杀手。之后他用了两百黑晶币才说动了她帮助自己。他原本以为看她还在问小乞丐钱物几许,肯定对钱财这等东西不感兴趣,便拿身上的值钱物件去换,然而由于在做任务,他身上也没有任何值钱之物。 不得已,他许她两百黑晶币,她要求用他头上的代表静语阁阁主的身份的玉簪做抵押。他无法,必须尽快脱身,犹豫了一会儿,便答应了。之后她帮助他成功摆脱那些追杀之人,约定一月后相见还债。 再次相见,她还是一日既往身着玄衣,一双眼睛清澈透亮,闪着明亮的光,只是脸上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那时他还想,似乎她那张脸搭上这般冷漠的表情,却觉得最是合适。不会让人感觉冷漠无情,反而更是衬得她如谪仙般的气质。 之后他中了毒,恰好又遇见她,被她所救。他觉得,他们连续遇到三次,或许这是上天的安排,这是他们的缘分,他应该把握住。 直至最后弈他为他挡住嗤化,她以为这般便会讲她冰封的心融化掉一点,不曾想,这般做却适得其反,让她彻底梳理自己。还是他死皮赖脸,才让她答应在他腿好之前帮他跑静语阁外面的事务。他原本时是想要与她亲近些,却又弄巧成拙,他更是一年难得见她一次,而这时,他的腿却不能再去随意走动,走去找她。 再到最后,听到她与定王府的弈世子走得极近,两人的关系特别好,他心中的醋坛子彻底打翻了,可是那时他的腿还没能好彻底,他不能去找她。 待他腿好之后,他四处打探她的消息,知道柳州城爆发瘟疫,紫宸逸也在,他便来此守人。 他知道,她定会来,因为若没有她的请求,紫宸逸那个人是不会在柳州城去那种地方去帮助人,那人最是懒,最讨厌麻烦,更不在乎人命,而他在柳州城的理由只有一个:因为她。 想到过往的这些事,白亦恒嘴角的苦笑加深了些,连炫耀都再没心情。但是,他绝不会将幽蕴拱手让人,他们相识时间如此长,他相信,若没有弈凌璟的出现,他一定能按照之前的计划捕获她的心。 弈凌璟心里是很在意自己没有陪着她的那些日子,他想若六年前的自己再强大些,或许能找到她,陪着她,便再无这些遗憾。 可是弈凌璟却是不想与他再耍嘴皮子,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数的,蕴儿至少待自己是不同的,只要知道这一点便够了,他不必与别人做这些口舌之争。看白亦恒不说话,他知道他这种爱而不得的无力感,故而他不想再与她纠缠。 “我想,我们还是以实力说话,既然你也心悦蕴儿,便各凭本事,但是我们已经打了这许多次,这几日蕴儿的身体太过虚弱,你我二人休战。” “不知如何个休战法?” 白亦恒回过神,看着弈凌璟,他也看出来幽蕴自林府回来后日渐憔悴的面孔,他知道那是累的,却不知能帮她什么。她直接将自己当做一个陌生人,摆明了态度不想与自己有过多牵扯,他想帮她都无从下手。 “我们出现在她面前不能让她心烦。”他这三天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变化,她现在必须好好休息,不能被人打扰,甚至现在她的情绪变化更是少的可怜,整一尊寒冰雕刻的人。 他这话说的轻松,可是做起来却是极难。白亦恒知道弈凌璟不想打扰她,可是这样一来,他与幽蕴相处的时间_便会减少,他不能再缠着她,而弈凌璟可以,因为幽蕴对他从来便是特殊的。 “如何才叫不让她心烦?” “不让她心绪变化大,情绪起伏,便是。”说完弈凌璟便走了。他还要回去为蕴儿准备饭菜,现在那丫头越来越挑食了,也越来越难伺候了,不过他乐意惯着。 到了晚上,寒幽蕴被弈凌璟各种引诱吃了不少东西,寒幽,都要以为他是否把自己当做了女儿来养,那个样子,实在是像在劝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多吃些。 她知道他或许已经看出来什么了,或许别人以为她只是累的,然而那个男人可不是好糊弄的,自己的身体有问题,或许他在自己时便知道了,毕竟他派人过去,肯定知道自己很悠闲,根本没有要忙的事情,不会将自己弄得如此憔悴。 但是在丫鬟将桌子上的饭菜都收下去了,还不见这人有离开的打算,前两天他都是吃过晚饭便回去了,但是今日为何过了这么久还不走。 寒幽蕴想,总会走的,便懒得管他,自顾自地各在一边看起了书。寒幽蕴看的书很杂,弈凌璟看的偏也杂,却都是学术性的,不似寒幽蕴那般连民间异闻都会看。 此时他手上拿着一本看起来已经泛黄,明显年代久远的书,书的封面上写着两个“无尽”两个字,这本书便是他在齐王墓拿出来的那本书,当时他鬼使神差地便将它带回来,却一直没来得及看,为着今晚的打算,他才将这本书带过来。 只是他一打开之后,才发现有些无趣,不知自己当时为何会想着将它带回来,若非它上面的字全是上古时期且语法严谨的文字,他都要怀疑是否是给孩童读的。 里面讲述的事很悬疑古怪,是一本描述天下悬疑古怪之事的书。 讲述世间有九重天,一、二、三重天乃是地府,四重天为妖界所占,便属于妖界,五重天乃是人界居住地,六重天则是魔界和修真者的地盘,至于七重、八重天便是天界的地盘,最高一层却从来不知里面有什么,因为从来没人进去过,甚至还有怀疑第九重天是否存在。 其中又将每一重天的一些大体事项记下啦,却着重描述的是人界,然而这本书能写的内容有限,且记下的这些都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久到他都没在历史书上看见过这些。 弈凌璟觉得这本书实在是很怪异,写这本书的人在当时应该是一个学时丰富的学者,但是书中描述的那些怪物怪事却又像是那些异闻志里的,这个世界根本没听过,更别说看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九十九章 两人的夜晚 寒幽蕴想,若非对他有一定的了解,还真可能被这人装傻充愣的本事忽悠过去。 “戌时已过,容之若要看书,便回去自己房里看,我要歇息了。” “原来已过戌时了,与蕴儿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这般短暂,竟让我已经忘了时间。”即便知道已过戌时,却丝毫没有起身离开的打算,甚至连身子都没有挪动一下。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感慨和莫名的忧愁,只是寒幽蕴不明白他有何忧愁,因何忧愁。 寒幽蕴也不与他废话,直接再次说道:“容之何时走?我要歇下了。” 弈凌璟将书放下,起身打量寒幽蕴。即便寒幽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却从来没有看穿过眼前这个男人,此时被他这番打量,更是不知他想作甚。 “嗯。这段时间脸上憔悴了许多,确实需要多加休息,此时睡下最好。可有洗漱了?若没有,快些去洗漱早些歇下罢。” 他声音温柔得让寒幽蕴感觉毛骨悚然,不知他又要整何幺蛾子。这人做事很少按常理出牌,直觉告诉她,他可能又在打什么注意,只是此时她懒得去猜他要做什么。 “既如此,容之请罢。”寒幽蕴转身面向门边,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她想,自己都已经做得如此明显了,以他从小受到的尊贵教养来看,断是不会再留下来遭人白眼才是。 只可惜她还是低估了他脸皮的厚度,人家依旧站着动都不动,似乎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说出口的话更是让人忍不住有打他一拳的冲动。 寒幽蕴这几天连续受梦境影响,脾气暴躁,动怒的频率较之以前可是多了不止一星半点,加之弈凌璟有意逗她,故而此时她的脸色黑得吓人。 弈凌璟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没底的,看着蕴儿此时那阴沉沉的脸色,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情绪如此外露。她一向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然而此时这么一件与以前他做的那些事相比压根不算大事。以前他可是死皮赖脸缠着她,与她同床共枕,同进同出。 然而她难看的脸色更加坚定了弈凌璟要留下来的决定。他想知道,是何让她这般控制不住自己,让她彻夜难眠,只有将这件事解决了,才能将她的身子养好,不然每次连吃饭都不以前少了不少。 “蕴儿可是要邀请我与你一同去洗,可是有何地方不舒服,需要我帮忙,我先帮你看看。”他的眼睛里满满地都装着她,当她抬起冒着寒气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猝不及防便看见他眼里全是自己,将她暴躁的心更添加了几分烦躁。 “容之装傻充愣的本领我已经看见了,你可以出去表演给别人看,我要休息。”她的声音僵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是语气,让听的人都不由得打寒颤。 然而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弈凌璟,这个天下她猜不透的人,做事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常常出人意料,自然不会被她这几句话击退。 “蕴儿累了便去歇息,蕴儿歇息与我再次并没有冲突,为何要我出去?”弈凌璟也怕将人惹毛了不好过,便没有再说出更令人生气的话,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知道,她并不在乎这些男女大防,更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故而才敢这般做。他堵的便是谁的脸皮厚。 “容之这话好生奇怪,此处乃我的房间,我想叫谁出去是我的事情,与他人何干,又何须理由。”而她这霸气侧漏的话,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自然不会如他设想那般掉进他的陷阱里。 “蕴儿此话说得有理,可是之前蕴儿不是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便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救命之恩,且还不止一次,连蕴儿的命都是我的,想来我在蕴儿房里待一会儿没什么问题罢?”他喜欢看她这般自信,目空一切的样子,即便他一直都在因为她这个脾气吃亏。 “救命之恩自是要报,只是容之确定要用救命之恩来换取在此处住的要求?”寒幽蕴此时已经恢复了一贯的作风,冷静无比,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弈凌璟。她还是很期待他的回答的。 弈凌璟却暗暗发苦,自己这是在挖坑给自己跳。若答应了,以后她肯定会以救命之恩既已还完,便从此以后各走一边,再无想干。他与她之间,只有那点救命之恩才能将他们联系起来。若不答应她直接出去,自己便无从知晓为何她会夜夜失眠。 还真是很难选择呢! “可是我们之间不仅仅是恩人的关系,还是朋友,朋友之间待在一起却是正常的,蕴儿适才不是说要歇息?快去洗漱早些歇息。”他决定了耍无奈,抬手将她推出去。 寒幽蕴却没有顺着他的力道就此走出去,而是眼神幽幽地看着他,直盯得人发抖。 弈凌璟心里有些没底,此时完全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她的眼神更是令人不安。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脚走出去,弈凌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过了没多久,寒幽蕴便回来了,却对坐在一边的弈凌璟视若无睹,完全当做空气一般,直接吹灯上床睡觉。 弈凌璟无奈,看来今晚注定不能上床睡觉了! 过了很久很久,空气里都带着一种奇异的安静,听呼吸声也听不出来她是否睡着了。但是按照之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还没睡着才是。 “蕴儿,你可还醒着?”他轻声呼喊,安静的房间里却没有人应答,连床上之人的呼吸声都没听出来有意思紊乱。 难道睡着了? 弈凌璟轻手轻脚走向床前,却时刻留意着床上之人的动静,若被她发现自己走过来,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为了她以后能养好身体,自己绝不能让自己被她打伤了。当然,最为重要的是,他丢不起那人。 弈凌璟一直绷紧神经走到床前,却还是没看见那人有一似半点的不对劲。 他坐在床沿上,透过夜色,观察着她,心里又不自觉地描绘起她的容颜。这是他之前与她待在一起,一天天无望地守着她时养成的习惯,到现在竟然还没改掉。弈凌璟有些惊奇,却没有一点想要将它改掉的想法,而且还感到有些幸福和快乐。 他就一直这样坐在床沿上,哈欠来了也憋着,就怕吵着眼前还在睡觉之人。不知是因为太久没睡了,还是她对他太过于放心,即便他已经在她身边这么久了她还是没醒。弈凌璟在心里倒是默默地期望着是前一个答案。 弈凌璟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便听见眼前之人呼吸急促,脸上神情难安,似乎在害怕些什么,在这夜色智之中,若非他眼力过人,定不会知道,原来她还会有这么多脆弱的情绪。她的脸上一会儿害怕,一会儿担忧,愤怒、无力、自责、烦躁、沮丧。 这些情绪他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见过,能看见一个已经不易,何时会出现这么多? 此时他有着强烈的愿望,恨不能去到她的梦里,看她到底都在经历些什么,为何会有这么多无助害怕的情绪。看着他这样,他心里已经不知是何滋味。若可以,他想为她承受这一切,然而如今,他却只能无能为力地坐在这里干着急,却什么都不能做。 “蕴儿,你醒醒。醒醒可好?”他终于忍不住,轻轻地叫她,俯下身去抱住她,他的手被她紧紧地抓住,即便她是一个女子,可是她的力气却不小,甚至捏着人的手还能让人感到明显的疼痛。但是弈凌璟像是感觉不到,只是看着她,用脸贴着她的脸,在她耳边轻轻说着:“蕴儿莫怕,我在这陪着你,你有我,若你有何难受的,便要与我说,即便我不能阻止一切发生的事情,但是我愿意陪你一起承担,莫怕,可好。” 他知道,以她的心性,却还会这么长时间受到梦境的干扰,连睡觉都不能,这个梦境一定不一般。他忍住心里那些不忍,再没有叫醒她,只有战胜了这个梦境,她之后才能踏实地睡觉。若此时将她叫醒了,便是害她。既然他不能去她梦里帮她,至少他在外面陪着她。 最后,他感觉到她激动的情绪渐渐平息了下来,他抬起脸,看见她的脸上已经变成了平时的那般,无情无欲,以前他想要她脸上多出现些别的表情,现在才发现她的这幅表情有多难得。 只是,再仔细看,嘴角的那抹腥红却让人心里的暖意慢慢变凉。他用那只没被拉住的右手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轻轻地为她擦拭掉,再将那块手帕单手折叠好,放进怀里。 将鞋轻轻地脱掉,便轻手轻脚地翻上床,躺在里侧。因为外面被她占着,看来她还在赌气,真没打算让自己像以前那般歇息在床上,只是这次事与愿违,她的手现在还死死地拉住自己的手,明天早上起来也不怕被发现,故而他直接上了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章 风格突变的弈凌璟 寒幽蕴睡眼朦胧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清爽,身心是前所未有的愉悦,整个身体更是轻快无比,嘴里的那点血腥味都可以忽略不计。 才感慨完似乎很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不料发现自己的身子被人抱住,虽说不是抱得很紧,但却也不可忽略。 寒幽蕴的脑子这才突然转醒,记得昨晚容之一直赖在自己房里不走,无论自己如何威逼利诱他却依然不走。她便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这几天很差,或许是来确定他心里的猜测,可是也不知他心里到底知道多少。 最终便懒得管他,自己独自上了床,原本以为他应该会睡在椅子上,不曾想他却爬上床来了,且还在床的外侧。 只是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能够睡一个好觉,更不用说像这般一觉睡到天亮。若非一直以来养成的生物钟到了该起床的时间会自己起,她想,或许她还会睡很久。 然而,为何昨晚不曾被噩梦惊醒呢?且为何会在他的身边便这般睡去了?自己的心确实太大了些罢,何时开始如此信任一个人了? 寒幽蕴看着他的睡颜,平时她都没有仔细去看这长脸,竟也忽略了这个黎国曾经的战神。他不光是有一副好看的脸,鼻子挺拔秀直,俊朗的眉,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肌肤吹弹可破,一头墨发杂乱无章地披散在两肩和胸前,最令人喜爱的是他那闭眼之后如小扇子般的睫毛,至少寒幽蕴看了之后觉得很喜欢。 这么一副令很多女子羡慕的脸,按理来说应该会显女气,但是不知为何,在他脸上出现却刚刚好,没有一丝一毫的阴柔之气不说,还显得特别英俊阳刚,爽朗清举,高而徐引,这人真的完美得过分,竟连自己永远学不会的厨艺也能轻而易举便学会,还能做得那般好吃。 想到吃的,寒幽蕴感觉自己似乎饿了。 寒幽蕴瞬间将自己跑歪的思维扭回来,自己这是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动了一下,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好像紧紧地拉着旁边之人的手,似乎自己的手还紧紧地拉着,现在已经麻木了,却还是没有松开。 寒幽蕴费力半天,终于慢慢将自己的手与他的分开。 没想到掰开一只手也能这么费力,想到自己还这般抓住这人的手一整个晚上,寒幽蕴自己都替弈凌璟感觉有些疼。只是想到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却不知要如何对待他。 因为他的聪慧和心细,加之整天盯着自己,就怕他会发现自己的异常,故而她在他面前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便是怕他发现些什么,不曾想终究还是被他发现了。 寒幽蕴抬起头,便看见一双含着笑意的眸子看着自己,他嘴角带着毫不掩饰的笑,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她看不懂的情绪。下意识地,她回避了他的眼神,眼睛看向别的方向。 “蕴儿怎的一大早起来便开始不安分了?可还想多睡一会儿?”他的声音带着早上刚起时特有的低哑,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如那盘旋在石缝里的流水,水润深沁,回味无穷。 由于两人睡在一张床上靠得极近,又被他刻意在她耳朵上面一点说出来,寒幽蕴感觉他的声音钻进了自己的灵魂里,与自己的灵魂融在了一起。同时又觉得这声音自己曾经听过,只是眼前这情况有些奇怪 她想要起身下床,被他拉住,又重新摔在他的胸膛即便中间还隔着一张棉被,可是她还是因为极好的听力而将他那跳动频率极高的心率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都僵了一瞬间,随后,他的声音又在上方响起,“蕴儿可是觉得我魅力无边,大早上不睡觉便醒来便盯着我看,现在又对我投怀送抱,那我可否将你这番动作理解成你也心悦我,只是放不下矜持,亦或是……”他故意停顿了下来,笑着看着他的丫头。 寒幽蕴镇定自若、若无其事般地爬起身来,没有再看他一眼,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般,更没有管他后面的“亦或是”是什么。 但是弈凌璟脸皮自从决定开始追求他的蕴儿之后,厚了可不止一丁半点,即便寒幽蕴没理他,他一个人也能继续说下去:“亦或是有某些不得已的因素让你不能心悦我,或者是因为某些因素导致你不想与人有过多牵扯?” 弈凌璟的这话成功让已经起来却还双腿跪在床上的寒幽蕴动作一顿,但是她还是没有说话,似乎她的话每一个字都比那些黑晶币还要珍贵且少。 “蕴儿不回答,于我看来,或许是前一种的可能性更高罢,毕竟我可是在心里记着时间,应该看了有一分时间罢,不知蕴儿对于你未来夫君的相貌可还满意?” 他神情慵懒,声音撩人,微微上扬的嘴角挂在那张过于英俊美丽的脸上,三千青丝柔顺地披在耳后,这幅样子与他平时一贯的高冷清贵完全相反,带着诱人的味道。 “容之一大早便这卖弄风骚,自卖自夸,可是憋久了,若果真如此,还是应该找一个女子好好发泄一番,可莫要在我面前这般姿态,我怕会不小心拿起匕首将你这魅力无边的脸划伤了。” 她回过头来,眼睛撇了他一眼,便又转过身去继续下床。 原本以为这话已经说得如此重,他应该可以消停了,不曾想,她还是低估了他脸皮的厚度和他超强的理解能力,“如此说来,蕴儿这是承认被我迷住了,也承认心悦我。” 寒幽蕴连动作都不停歇地继续自己的动作,连一丝余光都没有分给那个一大早上起来便开始发疯的人。 “蕴儿这是拉完手睡完觉便觉得我无用,欲弃我而去,不负责吗?” 他此时用他那一贯高冷清贵,甚至带着寒冰的声音说着甜腻恶心的话,寒幽蕴瞬间觉得自己一晚上因为睡觉神清气爽的好心情即将被他消磨殆尽。 “你若还不住嘴,从如以后你可以不用踏进我所在的地方半步了。”寒幽蕴头也不回地穿着外袍,身影声音冰冷得仿佛能掉冰渣子。 弈凌璟看若再说下去,一定会将她惹怒,且她最后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在隐晦地表示自己若不再废话,以后便可以靠近她半步以内,于是他赶紧闭着自己的嘴,为以后关系的再进一步放弃了作妖。 若寒幽蕴知道他将她的话直接曲解成另一个意思,且之后更加死皮赖脸地赖着自己,不知可会懊恼自己此时说的话不够清楚明白。 “你为何会出现在我的床上?我记得你之前可是在椅子上的,且我并没有允许你能够去床上睡觉。”待穿好衣服,洗漱好,怒气也消了之后,寒幽蕴开始算账。 弈凌璟眼神清明,一脸被冤枉的表情,“蕴儿或许是忘了,我看你睡觉时一直冒冷汗,且脸色很差,便想着或许你是在做噩梦,我过去看,不曾想你却死死地抓住我的手不放,我想着既然你已经入睡,且看你这几日气色很差,便没有强行掰开你的手,但是我又不能去椅子上,毕竟我自己的手还在你手里,实在熬不住便上来睡下了。” 寒幽蕴从他这句话里却听出了很多意思,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因为做噩梦而难以入眠的事,却不知他可否知道自己因情绪不稳而引发心疾,从而造成吐血的状况。 起来的时候自己只是感觉到嘴里一股血腥味,想来昨晚应该是做梦了,只是最后却睡着了,却不知可有吐血出来。起来的时候她特意装作不在意地看了枕头上,也没有发现血迹。 只是自己警惕性何时变得如此低了,竟然连一个活生生的人近身都半点没察觉,还让人家跑到自己床上来了,这种状况下,若来人想对自己做些什么,简直轻而易举。 寒幽蕴在心里暗暗心惊,看来以后必须时刻警惕,若因为一时的放松而送了性命,可能这任务便是不能完成了,且如此死法实在泰国窝囊。 “果真如此?”虽说知道他说的话大多数都是真的,但是还是再多问了一遍。 “果真如此。”他脸上恢复了往常的表情,看起来顺眼不少,寒幽蕴觉得这样的他看着比早上那副样子真是好了不知多少倍,如此看来更正常些。 “蕴儿可想好如何对我负责了?”一本正经地说如此肉麻的话,寒幽蕴想,若再二十一世纪去混娱乐圈,可能那些大奖与其他人根本没什么关系,都不知他是如何自由切换的,且还能一脸高冷地说着此种女子才会说的话。 寒幽蕴调整好了心态,确定自己不会因为他的什么话而做出情绪失常的事,才平静道:“容之可是弄错了主体,此事吃亏的是我,且是你自己要在我房里过夜,为何要我负责,我倒不知此为何理。” “虽说是我自愿留在蕴儿屋子里,可却是蕴儿你抓住我的手不放,如此,我才上你的床的,难道蕴儿想否认,今早你起来时可还自己掰开自己的手掰了许久,这些我可都知道的。”意思就是不能否认,一定要她负责。 “是吗,我记得以前容之可是趁我当时不能动作,每晚爬上我的床,在我的屋子里来去自如,不顾我的意愿接近我,这些事情可也要我对容之负责?” 寒幽蕴话还没说完,便听见外面的吸气声和憋笑声,她眼睛扫了一眼弈凌璟,看见对方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可是寒幽蕴却不相信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内力可是比自己还强,儿自己因为前段时间的那场病症落下了不少病根,又由于心疾在身,不敢全部将内力释放出来,若内力高强些的人想要隐藏气息,自己绝对不知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离别的告辞 紫宸逸一脸八卦加戏谑,嘴角擒着招牌似的温润如玉的笑容。祝羲筠一向拽得二百五的脸上也堆满了笑意和毫不掩饰的好奇。 最夸张的自然要数李书语,她满脸激动地上蹿下跳,更是将她一双大大的眼睛睁得最大,寒幽蕴都有些担心她的眼珠子是否会掉下来,若非与她一起的这几人都安静如斯,她恐怕早尖叫起来了。她眼睛里还闪着:“原来寒姐姐和弈哥哥关系如此亲密,却不告诉我。” 这群人中,最正常的,却也是最不正常的便是白亦恒了,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恰好遮挡住了他的眼睛,让人只能看见他的头顶,脸上也是面无表情,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寒幽蕴看着白亦恒这个样子,再看看一脸清冷的弈凌璟,连她看他都没有像以前那般笑着看过来,瞬间明白了他之前为何在察觉到有人过来了却没有阻止自己继续往下说的话,他这是要让某些人误会。 寒幽蕴并非不知这两人的心思和每次见面的明争暗斗,尤其是这几天更甚,但是她已经对这两人讲话说得很明白。 对于白亦恒,她更是觉得她和他之间没有什么关系,甚至连朋友也算不上,但是他还这般不死心,她也无何奈何。 然而面对弈凌璟,寒幽蕴的心情却是很复杂,她将他当做知心朋友,还不自觉地依靠他,他对自己做了很多很多事,她却不能如以往那般快刀斩乱麻将与他之间的那点纠缠斩断,还利用他的情,让他为自己做了许多事。她对他信任、依赖、愧疚,甚至有些放纵。 “你们一大早聚集于此可是有何事?”为何没事的时候不来,有事的时候全来了?但是寒幽蕴一张面瘫脸却是看不出什么东西来,能理解她这句话后面意思的大概也只有弈凌璟了。 “哦!是了,我来是与你说,何方的身体已经差不多了,我明日便要离开柳州城,今日来向你告别。”紫宸逸带着关切的笑意,瞬间变成了一个二十四孝好哥哥,如果忽略他那好奇和你要幸福的眼神的话,寒幽蕴倒是会很感动。 祝羲筠倒是直截了当地说了:“我与逸一同来的。”意思便是他的理由就是我的理由,他去哪我就去哪。对于这个没有自我,只会跟着别人走的男人,寒幽蕴直接无视他。 “我来找寒姐姐,今早我去厨房没看见弈哥哥,以为他已经做好了饭菜拿来你这,便自己过来了。”李书语说完,用一种欣慰和好奇的眼神看着两人,眼睛时不时地偷偷打量着。 所有人的理由听起来都那么完美,除了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的白亦恒之外,似乎这间屋子里的气氛还是很融洽的。毕竟两个当事人都像是完全没将这件事当回事,其他人自然脸皮也很厚,更不会觉得尴尬。 “兄长不是说明日才离开,为何今日便要来告辞,可是有何去处?”最终还是寒幽蕴打破了沉静,也将那几道探究的视线得的注意力暂时移开。 “我与却一要去办些事情,明日直接走,故而来不及与你们道别。”却一乃祝羲筠的字。 寒幽蕴看着自家兄长有些微红的可疑耳尖,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却也没再说什么,算是暂时放过他了,但是还有一件事,却还是需要跟他说。 “兄长现在可有时间?我有些事要请兄长帮忙。” “自然是有的。”紫宸逸有时候觉得作为一个兄长,却不能帮助自己妹妹是一件无能的事,甚至在自己擅长的医术方面也只能为她提供一些建议,现在听到要自己的帮助,他自然忙不提地答应了。 倒是旁边的祝羲筠脸色一下子黑了很多,但是看着他闪着光芒的眼睛,他表示可以理解,毕竟寒幽蕴是他在迷茫痛苦时所认的妹妹,他自然会将他一身的真情和注意放在她身上。但是还是很不爽怎么办?遇到自己有事情时也没见他这般上心过。 寒幽蕴可不管这个时常就发一发醋的酸味的男人那一身酸气,直接行了一礼后便与紫宸逸走向屋子外面去。 “小蕴有何事直接说罢,兄长希望你能活得轻松快乐些,也别太过压抑自己。”紫宸逸意有所指,一脸自信和聪慧地说道,也不怕寒幽蕴说出的事是他无法做到的,还露出一个自认为比较暖心的笑。 寒幽蕴的心里其实是很感谢兄长的,兄长在别人面前无论多冷酷,亦或是笑得多虚假,但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却都是他最想要一个作为妹妹的她看到的,永远沉稳可靠,带着一副文人的温文尔雅。 她感激他,即便是亲兄妹都不可能做到这般,但是他却做到了,他给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家的温暖的感觉。他让自己无论身在何方,总是会定时写一封信抱平安,知道有那么一个人还在乎你。 “我看上了一个小孩,他很聪慧,学习能力也很强,我想要将他培养成才,但是我接下来已经没有时间去亲自带他,便想要兄长收他为徒,代我亲自教养。” “这……”紫宸逸此时却有些犹豫,他想到昨晚自己才刚答应却一要与他看遍这天下间的奇山异水,若再带上一个小孩,肯定极为不方便,且也不敢保证能否能够再将小孩养成小蕴心目中的人才。 “兄长可是有何不便之处?” “无妨,却不知是谁家小孩令小蕴如此看着?” “武林盟主林峰之子,一个很可爱的小孩,既然兄长答应了要照顾他,可否连何方一起照顾,何方是我为他找的伙伴,以后希望他们能够相互扶持,故而也烦请兄长一起照顾,兄长且先帮我照顾他们一年,之后再由我带他们两。” 一年的时间,她尽量将最重要的是事情安排好。 “可。” 紫宸逸知道她的意思,便是她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之后亲自带那两个小孩,虽然他不知小蕴一直都在做些什么,就像这次她为何要冒着危险来柳州城这个被疫病感染的城池,但是他知道他能做的便是在她需要帮助时尽力帮助她。 “多谢兄长。” “既然得你一声兄长的称呼,为你做这些自是应当的。你现在身体如何,刚好我看一看。” “兄长无需担心我,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寒幽蕴后退一步,躲过了紫宸逸落在空中的手。 紫宸逸看见她这一躲,脸色变了变,停在空中的手顿了一下便收了回来。 “既如此,照顾好自己。” “听兄长的,兄长不必为我有心,我自己有分寸。”寒幽蕴明亮得眼睛坚定地看着紫宸逸。 “好,我相信小蕴。你说的那个小孩在何处?可要我现在便带他们走?”紫宸逸脸上还是带着关切的微笑,却在心里对祝羲筠说了句抱歉。 “兄长还是先与你的却一去做你们的事罢,不然他可又要怪我了,且我怕之后两个小孩会被他虐待。”寒幽蕴打趣道。 “你倒是连你兄长都敢打趣了。”紫宸逸瞪了一眼自己这个连玩笑也能一脸淡漠的妹妹,若不了解她的人定不会知道她在说玩笑话。 “岂敢?” 两兄妹看着笑了起来。 “小蕴以后要多笑一笑,我记得以前你脸上可是能露出笑容的,现在却连玩笑也能这般严肃,莫不是连如何笑都忘了。” 寒幽蕴一愣,才将嘴角往上扬起来,“我尽量,只是兄长的这话却有些难,若无缘无故笑看起来岂非很蠢。” “怎会,小蕴无论如何,看起来都是如谪仙般,谪仙又怎会蠢?” 两兄妹在屋里说着话,外面四人的相处却有些诡异。 祝羲筠还好,坐在一旁猜着那两人会说什么,既然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每次遇到逸的那宝贝妹妹准没有好事,就是不知这次又会是何事。祝羲筠独自一人想着,也不理旁边那两个用眼神相斗厮杀得火花四溅的两人。 李书语看着这两人也是不知要做些什么,她似乎在弈哥哥和白亦恒之间看见了啪啪啪的火花。 同时还有些同情白亦恒,看得出来他也很喜欢寒姐姐。只是这天下间,寒姐姐只有一个,她和寒姐姐与弈哥哥经历了那么多,能够看出来弈哥哥对寒姐姐的感情有多深。 而且她心里觉得,其实寒姐姐与弈哥哥才更适合,因为他们两人的气质有时候真的很像,像是同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弈哥哥懂寒姐姐。 李书语最后决定,再帮一下寒姐姐与弈哥哥,至于白亦恒,虽说他看起来有些虚伪,总是笑得很假,但是行为作派也不会令人诟病,只能由她来解开他们之间的结。 “回之,此乃前几天你掉在地上的匕首,还给你。”李书语将前几天被白亦恒丢在地上的那柄匕首拿出来,递给白亦恒。 白亦恒看了一眼,这是当初他听属下汇报说寒姑娘的匕首总是用不顺手,每柄匕首都不能用很长时间,但是寒姑娘用匕首的时间却很多,却一直找不到一柄好用的匕首。 这柄匕首是他花费了两年的时间才打磨雕刻出来的,上面的每一个痕迹都是他亲手做的,却在送与她时被她拒绝了。 她一直拒绝所有人的靠近,便连他自己与她相识六年有余,她却还将他当做一个陌生人,缘何弈凌璟会成为例外。她对弈凌璟,真的只是救命之恩那般简单。 他每向她迈进一步,都得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而弈凌璟却能轻易地走出九步,只差最后一步。她与弈凌璟之间有救命之恩的关系,可他与她之间也有,为何事情却还是变成如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谁说我的蕴儿是面瘫 当天早上,紫宸逸和祝羲筠连早餐都没吃便出发了。特别是在知道了紫宸逸答应了以后要带两个孩子在身边当电灯泡,祝羲筠的脸已经不能用黑这个形容颜色的词来形容了,寒幽蕴有些替自家兄长担心,但是却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帮助兄长什么。 白亦恒也在正午时分便离开了,而李书语美其名曰,要为白亦恒贴身保管匕首,因为那柄匕首最终白亦恒还是没有收回去,直接说了一句“既然在你手中便是你的”之后便无话了。 白亦恒原本想说既然那柄匕首已经成为你的,便与我无关,让她不必再跟着他,但是被李书语直接一句话打岔了过去。心情不好,连与人争辩的兴趣都没有,便想着随他去好了,且知道这个女子难缠的劲,也懒得再劝阻,便走了。 李书语走之前还不忘提醒寒幽蕴一句:“寒姐姐,那个表姐好似紫哥哥与祝哥哥并不准备带她走,你可要注意了,莫让她与弈哥哥太过接近,我且与白亦恒出去玩几日,到时去都城找闻姐姐找你可好?寒姐姐你可要与弈哥哥好好的哦。” 李书语凑在寒幽蕴的耳边,语气欢快道,“哦”字还被她俏皮的声音拉长。她此行还有一个目的,便是为白亦恒另找一个心悦之人,他便不会因为寒姐姐与弈哥哥在一起而难过,也不会再去破坏寒姐姐与弈哥哥好不容易得来的爱情。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她将白亦恒也算作自己的半个朋友,而且非常同情和佩服他。 同情是因为他心悦寒姐姐,但是寒姐姐待他的态度却极其冷淡,寒姐姐最多也就是将他当做半个朋友,而佩服他却是因为他竟然有勇气追求寒姐姐,还一追便是多年。李书语觉得,要是自己,肯定做不到如他这般。 “出门在外小心些,我给你的东西收好在关键时候用,还有记得向林峰通信告知她你的去向,免得她担心你。”寒幽蕴觉得自己这是捡了一个不省心的孩子,如此这般想一出是一出,感觉自己都快变成老妈子了。 “寒姐姐放心,我会的,那我先走了。” 李书语最后挥挥手,快速跟上白亦恒的脚步,一蹦一跳地走了。 而寒幽蕴和李书语都不知道的是,李书语之后送去给林姨的信在途中被人截下了。那封信被送到了一个身材高大,脸上长着一条长长的疤痕的中年男子手中,特别是他的嘴巴和鼻子,与李书语的极为相似。 男子将信拆开看了之后便又让人原封不动地将那封信装回去,最后才送到了林姨手里。 待李书语和白亦恒一走,整个宅院里就只有寒幽蕴和弈凌璟,瞬间感觉整个宅院空荡荡的。 以前大家都在时,阿语经常到处跑,小动作不断,一整天四处游荡,几乎这座宅院里哪儿都有她的影子。现在人走了,清净下来了,才发现少了些什么。寒幽蕴心里发笑,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伤春悲秋了,看来最近的确很闲。 晚餐时,因为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寒幽蕴便去陪何方和小妞吃饭,这两小孩虽说已经来这里几天了,但其实一直都是李书语在照顾他们,将他们带回来的两人反而整日忙的不见踪影。 弈凌璟则是他的蕴儿在何处,他便在何处,只是吃的饭菜都是弈凌璟做的。 寒幽蕴到两个小孩住的地方后,便看见何方端端正正地坐在小桌子上认真地看书,眉头拧成小小的一团,似乎正在跟这些字较劲,手中的笔姿势尚对,便是那手上还是被溅上了墨汁,像斑点一样黑黝黝的。 旁边的小妞在笨手笨脚地帮忙磨墨,下手一会儿轻一会儿重,浅黄色的衣袖上沾满了黑色的墨汁,她一边要顾这件以前从来连想都不敢想的漂亮衣服,一边又要兼顾着墨汁,生怕它又掉了。 两兄妹此时已经不似初见时那般脏兮兮的模样,脸被洗得白白净净的,露出一双相同的漂亮的眼睛,身上也穿着干干净净的锦服。 何方看起来依旧瘦瘦小小的,脸上也没什么肉,反倒是小妞,若忽略她那双怯弱的眼睛,也像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官家小姐了。 两兄妹相互帮助,却又各自做各自手里的事,互不干扰,画面倒是显得很和谐。 “小方、小妞今日识了哪些字?可是饿了?弈哥哥待会儿便会将饭菜拿来,先歇会儿再看,若有何疑问可问我。” 寒幽蕴笑着打断了两兄妹的动作,自认为声音温柔地说到。 “寒……寒姐姐。” ”寒姐姐。” 同样带着满满的惊讶的称呼,从不同的人嘴里出来感觉却不一样。 小妞带着儒慕又怯弱的眼神,声音小得与蚊子有一拼,连寒字也结巴了一下,还处于一种惊慌失措的状态,整个人叫完之后便低着头,但是那双眼睛却又忍不住偷偷打量寒幽蕴。 倒是何方的表现比起小妞好了许多,声音里带着同样的仰慕和自卑,声音里也没有结巴,且身体站得笔直,头虽然是低垂着的,却没有小妞那种低到尘埃里去的感觉。 寒幽蕴每次来,这两个小孩都含着一双期待儒慕又自卑恐惧的眼神,一副想接近又不敢接近的样子。 何方其实一直对这个救了自己和妹妹的寒姐姐带着很矛盾的心态。因为书语姐姐经常与他们说寒姐姐有多么厉害,将她做的那些看起来很不可思议的事都告诉他们,再加上之前看见寒姐姐和弈哥哥从天而降,如神仙般神圣高洁。 寒幽蕴一直不明白为何这两小孩每次见自己都是一副害怕又欣喜的样子,其中以何方最甚。 她却没有想到是因为他们出场的方式太过于震撼,给两个小孩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再加上李书语时常在嘴边念叨寒姐姐和弈哥哥如何厉害,两小孩心里便将两人当做了神仙一般的人物,每次见到他们自然会这种表现。 “过来歇息罢。”寒幽蕴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只是脸上还是冰山状,她只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些,但是两个小孩根本没听出来。 “不用了,寒姐姐,等弈哥哥来了我再歇息,我现在还是再多识几个字。”何方低着头声音小小的道,想到自己都这么多天过去了,却还没认识多少字,连抬头面对寒姐姐的勇气都没有。 “我……我帮哥哥研磨。”小妞看着一向站在自己面前保护自己的哥哥都这般,一直为哥哥马首是瞻的她也低着头小声说道。 寒幽蕴看实在劝不动两个小孩,而且和他们说话越多,他们将头埋得越低,也很无力。毕竟她没有带小孩的丰富经验,前世收养的小宇是那种安静聪明的小孩,而且因为是自己亲自去孤儿院接的他,那时他已经八岁了,各方面都不需要自己操心。 寒幽蕴索性不劝了,让何方再看会儿书也好。 “既如此,小方便再看会儿书,若有不会的字定要问我,莫要闷在心里,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时间浪费,小妞过来歇息,吃完饭之后我教你磨墨。” “是,寒姐姐。”小妞答完便跑到寒幽蕴身边规规矩矩地坐好,腰杆挺得很直,白净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睛时常偷偷瞄一眼寒幽蕴,待寒幽蕴眼睛往她那儿看时,她的眼睛又似受惊的兔子般快速移开,寒幽蕴想着既然坐着无聊,便陪这受惊的小兔子玩玩。 两人在一边坐着玩这个看起来甚为智障的游戏,且都玩得不亦说乎,倒是坐在一边看天书的何方看着那些字,他才刚开始学习认字,大多数字都是它们认识他,但是他不认识它们。 原本想问问寒姐姐,但是看见寒姐姐与小妞玩游戏玩得那么起劲,也不敢去打扰,只能在心里记住哪些字不会,之后再问寒姐姐。何方还在心里想着:要是书语姐姐在就好了,那样不认识的字就可以问书语姐姐。 至于为什么不问还留在这里的寒姐姐和弈哥哥,那自然是因为寒姐姐和弈哥哥都太冷了,而且若真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去问弈哥哥。虽然说寒姐姐的脸一直都是冷着的,从来没见她笑过,而弈哥哥经常笑,可是知觉告诉他,弈哥哥很危险。 而且他还发现,弈哥哥笑的时候,只有寒姐姐在场的时候,其他时候弈哥哥比寒姐姐更冷。 而似乎大家都对寒幽蕴有一个误解,那就是她是一个面瘫,这么多人里只有弈凌璟知道真相,就连紫宸逸也以为她长时间处于紧绷状态,已经变成面瘫了。 然而,弈凌璟倒是乐得如此,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蕴儿笑起来有多美,她的笑容便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故而即便知道众人是怎么想的,他也没有想着为他的蕴儿洗白。 弈凌璟进来时看见的场景便是三人和谐相处的场面,看见寒幽蕴全身心放松地坐在椅子上,连嘴角都不自觉地上扬了,却不知和何事让她这般开心。自从她生病以来,他再也没见过她的笑容,也再没放下过心里的枷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教养小孩 吃过饭以后,寒幽蕴便将自己在二十一世纪小学学习的那些诗词默写下来。这个世界启蒙的东西太难,何方的情况又特殊,何方年纪偏大,她必须让他尽快识字,才能全方位地锻炼他。 寒幽蕴写好之后,便招呼何方过去。“小方,过来,你手里的书先放下,现在先看我刚为你写的这些,不认识的字找我和弈哥哥,这里面的字你必须在两天之内将它们都记住,可能办到,无论你用何方法。” 何方接过去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寒幽蕴,不是很明白寒幽蕴写的这个东西。虽然他不认识很多字,但是这些字过于简单,他大多数都认识,而且看起来很好笑。 “可是觉得很简单,而且很幼稚。” 何方脑袋不由得点了点,待看到寒幽蕴投过来的眼睛之后,又忙摇着头。 寒幽蕴看着这情况,眉头稍微皱了一下,看来改造这孩子的进程刻不容缓,若再任由他这般发展下去,这颗好的种子肯定会被养费。 弈凌璟的眼睛一直放在寒幽蕴身上,看见她皱眉,心里不自觉地便有些不开心,此种小事本不需她,他希望她能少操心别人些,多为自己想想。 弈凌璟直接向何方走过去。“小方可否将你手上的纸给我看看?” 虽然很不习惯这种说话的方式,但是既然他是蕴儿看上的人,那么蕴儿待他如何,他自然也要如何。 “这……好的。” 何方看了一眼寒姐姐,见寒姐姐并没有说话,觉得以寒姐姐与弈哥哥之间的关系,肯定会同意的,便将手上写了整整十几张的纸递给弈凌璟。 在他们的心里,寒姐姐与弈哥哥既然迟早会成为一家人,这点小事肯定没关系的,因为书语姐姐说过弈哥哥与寒姐姐迟早都会成为一家人,想要找弈哥哥帮忙做事的时候,只需要讨好寒姐姐,弈哥哥就会帮助他们,但是不要让弈哥哥觉得寒姐姐的注意力全被抢了,不然肯定会早到弈哥哥报复。 “弈凌璟拿过手中的纸张念了起来: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弈凌璟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激动,越是读到下面越感到震惊,这些诗用的是最自然,最平常的字眼,但是营造出来的氛围却很生动形象,即便一般人看见这些诗,也能一听就懂,且意向却又十分深远,很是难得。 一首好诗,最难得的并非是它优美华藻的遣词造句,而是简单易懂又有意境,让不懂诗的人也能听懂。很显然,纸上的这些诗都做到了,而且可以看出来这些诗全出自高人之手。 弈凌璟看寒幽蕴的眼神瞬间变得更深邃,他似乎捡到了一个宝藏,无论他如何挖掘,却总是能恰到好处地给他惊喜。 她曾说她琴棋书画、除棋外一无所知,如今看来,怕是言之凿凿,过于谦虚,而这小鬼能得到她的这些诗还敢嫌弃,太不知福了。要知道,这些诗若放在外界,可是将会有无数人争破脑袋也想要得到。 弈凌璟手捏着那薄薄的十几张纸,瞬间感觉这几张纸的重量过于沉着,但看那写出这些东西的人却还是一脸面无表情状。他一张张地读下去,甚至他还不自知地连声音都发出了颤音。 他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从内心平静地对待这些诗,而他却还沉浸在这些诗带来的余韵里一时缓不过神来,看来他还是不够优秀。 “蕴儿,这些诗?” 待将那整整三十首不同类型的诗篇读完,弈凌璟的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睁大看着寒幽蕴,迫切地想要知道心里存在的疑惑。实在是这些诗太过于震撼人心,一首便已足以,却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且风格各异,可以看出来并非一人所作。 然而弈凌璟却又很好奇,如此多的佳篇名作,为何却无一人知晓。 寒幽蕴也多少猜到了弈凌璟的反应,却没想到他会如此惊讶。 寒幽蕴心里没有什么偷窃别人的东西是可耻的这种想法,她只是觉得这些能帮助何方。在她看来,偷窃别人东西的确可耻,但是她并没有将这些诗注上与自己相关的名,也没有将这些东西大肆宣传的打算,自然算不得偷窃。 且她来这个世界,若还要故作清高觉得自己不该偷窃别人的东西,那么她想她可能连活下来都困难,何况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一个外来者,自然要学会利用自身的优势,在这个世界搏得一席生存之地,这些东西既然已经在自己脑海里,便是自己的。 因此寒幽蕴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如你所想,此些名篇佳作并非一人所写,乃是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一些名人写下来的,我觉得这些诗作对小方的作用会更大些。” 寒幽蕴的眼睛在这时有些缥缈,说起来,来这个世界已经已经六年多,初来时便在那遮天蔽日的深山老林里厮杀了一个星期,之后再是发展势力,每天都在想着让自己变得更强,如何才能让这个世界在百年之后还能停止烟火战乱,连想一下那个算是家乡的时间竟都没有。 “很遥远的地方?可是很远?”他知道,那个地方或许有着她一切来源的秘密,只是或许她不可能再回去了。她脸上空洞的表情证明了一切。 “嗯。” “小方可是觉得这些诗看起来很俗很简单?即便你这个识字不超过三天之人也能基本看懂。” 弈凌璟的眼睛看着何方,那双眼睛在没有寒幽蕴的时候,即便他没有刻意去威慑人的意思,那双冷漠的眼睛里散发出来的温度依旧能够冻死人。 好在何方并没有被他的眼神冻死,只是低着头却不敢再看那双眼睛一眼。 “是。”即便他看见弈哥哥看见这些诗时表现出来的激动,可是他知道,寒姐姐和弈哥哥想要听他说真话,而不是这些如墙头草的话。 “那你可听好了,一件好的作品并非你所认为的看起来艰涩难懂,而是简单易懂,立意清晰明白,那些只能内行人看懂的作品,严格意义上来说并非成功之作,甚至不过是些糊弄外行人的次品罢了,虚有其表,却无实意。鉴定一件好的物品,从来不是靠那些华丽的外表来装饰的。我且问你,若你此时看见一首词藻华丽,用字偏僻的文章,你可会耐心地将它读下去?” 何方听了之后不自觉地摸着头,将一张可爱的小脸苦苦皱着,眉头也缠绕在一起。 倒是寒幽蕴听见弈凌璟的这番话,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些许,便直接坐下来,顺便躺在一边的躺椅上静静地等着看何方会得出什么答案。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要人们能够看得懂的,能够让所有人能看懂的,才是真正的好。且我一定要做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不做那虚有其表之人,用最简单方便的方法,做出最有用的东西。弈哥哥、寒姐姐放心,我定在后天之前将这些诗全背下来并将它的含义理清楚。” 何方皱着他那精致的眉头想了约有半刻钟,突然声音洪亮地说到。 “悟性倒是还不错,竟连虚有其表都能将它用出来,记住你自己说的,这些纸上的诗看完之后将它烧掉,不得留下一丝残渣,我与寒姐姐要回去歇息了,你们……也要早些歇息。” 不自觉地,他便用了吩咐下属的话。说实话,他从来没有与小孩子接触的惊艳,自然不知以何种方式与小孩子说话,寒幽蕴自然也与他差不多,也没觉得他这种语气有何不对。 实在很难想象,被这两人教出来的孩子以后将会是长成何种样子。 弈凌璟很是严肃地将一番话说完,转过头看着躺在躺椅上的寒幽蕴,眼里写着“快些夸奖我”“等着求夸奖”的大字,不见一丝刚才的冷漠。 寒幽蕴想,若容之有尾巴,此时身后那条尾巴一定早就翘起来了。想象着那个样子,发现还挺有趣。 “蕴儿为何看着我发呆,莫非被我惊人的言谈与英俊的样貌迷住了,若真如此,乃璟之幸也,定会每日为蕴儿表演一番。” 他完全不顾身后还有两个孩子,竟这般自顾自地扬起迷之微笑说起了情话,一双冰冷的眼睛是盛满了温柔和戏谑。 “原来容之以为自己适才所有行为皆是在发呆,在我看来却是过于谦虚了些,然之后的话却又太过自负,让人不喜。” 何方与小妞同时在心里悄悄地记下寒姐姐不喜自负之人,却又不喜呆板之人,看来以后要注意些,不要犯了寒姐姐的忌讳。 弈凌璟则是一愣,还是被她这番强词夺理的说法震住了,果然是蕴儿的一贯作风,连说话都能时时刻刻盯着对方的漏洞,趁机给对方致命一击。 “谨记蕴儿教诲,此后定不再犯。” 像是在演戏般,脸上迅速变换了一个严肃听话的表情,可不就是在表演,还装模作样地鞠了一个躬。 寒幽蕴懒得浪费时间与他费这些口舌之辩,便将眼睛移到两个小孩身上,再也不看他一眼。弈凌璟倒是像无所察觉般又将与她的距离贴近了些。 “今晚你们两人早些睡,明日我们便要离开此处,之后你们需得在马车上颠簸许多天,莫要熬夜看书,待明日没了精气,在车上怕会受不住。” 两兄妹疑惑地互相对视一眼,何方小心翼翼得开口:“寒姐姐,我们明日便要离开柳州城了吗?” “嗯。可是舍不得?书语姐姐可跟你们说了,或许你们与我这一离开,便可能一辈子皆不能回到这里来。” “书语姐姐说过了,我们知道,我们愿意跟寒姐姐一起走。”声音里有些委屈和紧张。 “可。明日出发,我先走了,早些歇息。” 寒幽蕴说完便直接踏出了门槛,弈凌璟看着还委屈的两个小孩,也忙跟着走出去。心里诽谤:我都没委屈,你们倒先委屈上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夜行韵事 圆圆的月盘孤傲地悬挂在天上,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镀上了明亮圣洁的光辉。 寒幽蕴走在前面,听到这不加修饰的委屈的话,嘴角还是不可抑制地抽搐了一下。 寒幽蕴觉得她要每天都重新认识一遍容之,他的脸皮厚度还在一天天不断增加,她都已经快忘了刚认识他时,他是何种霁月清风的形象了。 弈凌璟一开始便也知道等不到她的回答,连等答案的时间都没有,便直接从她的身后大跨步走到她前面来。 “蕴儿,你还没告诉我呢?”弈凌璟直接板正了脸,瞬间变得清晖高洁,清冷无双。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也不过如此罢。 “容……你想要我告诉你什么?”寒幽蕴只得停下来,拿那双清亮的眼睛看着弈凌璟,似乎所有的一切到了这双眼睛面前都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蕴儿可是觉得我很烦?”他的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气馁和难过。 “确实。”寒幽蕴倒是想不到他说话这么直。 弈凌璟的眼里藏着翻天覆地的暗涌波涛,他直接将眼睛闭上,他怕他会忍不住将眼里所有的不甘和想要毁灭一切的欲望展现出来,让她彻底远离了他。 寒幽蕴看着他一瞬间突然变得阴郁凛冽的变化,感觉心里无端端地异常难受。曾几何时,这个骄傲得如人生赢家的男人竟这般在意一个人的看法,因了一个人的一句“确实”无望地闭上了眼,露出这等软弱无力的模样。 他明明应该是高高在上、无情无心、冷漠至极的弈世子,威名赫赫的镇南将军,怎的却变成了如此。 寒幽蕴承认,这一刻,她的心里有一块地方正在悄然无声地坍塌,快得她连阻止都无力。 弈凌璟一言不发看着她,让她感觉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有时你很烦,每日费劲心力换着花样做各式菜样,在我心情烦躁时还厚着脸皮在我面前说笑,变着花样逗我开心,不辞劳苦照顾我几个月。” 寒幽蕴露出一个苦笑,“罢了,总之太多,无论何时,自从遇见你以后,似乎身边随时都有你,对于这些,我承认,我很感激,也很暖心,但是作为一个朋友,你,越界了,若要作为伴侣的身份来做这些事,我从来没有承认你的身份,我只需在独自一人时自我慰藉,便可痊愈,然而还是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不欲欠人情,这一生却欠你诸多。” 伤人的话她已经对他说了太多,她想,若她再多说几句,或许他便会死心了。当然,这只是她最美好的假设。他是一个认死理的人,与她一样,认定了便绝不认输。而她,终究不想在分别时让他们的关系变得如此生硬。 弈凌璟安静地听着她说话,他最喜欢看她自信迷人,运筹帷幄的样子,他脸上瞬间由一副风雨欲来之势转变成春光灿烂。 虽说还是被拒绝了,但是她话里隐藏的意思他读出来了。他于她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也证明了他的猜测,她或许因为某些原因在压抑着自己的天性。 但是寒幽蕴想要表达的并非只有这点。 弈凌璟看着眼前的人儿,感觉眼里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 他靠近她,抬手将穿在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戏谑地看着她的神情变化。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她的脸上还是一如以往的淡定。但这也不妨碍他愉悦的心情。 弈凌璟不知道的是,寒幽蕴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紊乱,她很是庆幸,这点跳动频率还在心脏承受范围以内。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心疾的事,特别是他。 若说出来,大家便会将她当做一个易碎的瓷娃娃,兄长也更是会变着法的来折腾自己,还有那一帮子如亲人般的下属。她没有时间来享乐,甚至连一分一秒都拖不得。 她知道,若她将自己有心疾的事说出来,他一定会选择远离她。而同时她便彻底占据他心里最重要且无法取代的位置,以后他的人生也一定不会再完美,他这样的人,理应是完美的,想要他将她遗忘的方法也有很多,她不必选择这种最伤人的方式。 看见他将外袍脱下来,其实她并不担心,因为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至于这种自信来源于何处,她也不知道,甚至连她何时对一个人如此信任的她也说不出来。 弈凌璟将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正好她抬起头,他看见她的眼里全是自己,在这清冷的月光下,却将她的眼睛的光芒全放出来,倒影在她眼中的自己的身上。突然间,他竟然很羡慕那个只存在于她眼里的根本不存在的人。 他想,他大概是疯了,从爱上她的那一刻便开始疯了,只是现在却彻底魔怔了,而他却还乐在其中,从没想过再出来。 “虽说夏日已经来了,却还得多穿些,晚风吹来时也会很冷,莫要着凉才是。”他将外袍拉得更紧些,却又不会勒住脖子。 “嗯。” 弈凌璟看着这异常乖顺的人儿,心里已经软得一塌糊涂。 前一刻,他觉得他的爱已经见底,这条路一望无边,看不到一点出路,每次都在他以为快要柳暗花明时,她又将他无情地抛弃。这场追逐的爱情里,他没有半点主导权,他亲自将自己的咽喉交到她的手中。这一刻,他却觉得自己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以前觉得,她或许对自己也有好感,自己于她或许也是不同的,不过是她还没意识到。在听到她说明日要走,他惊慌她竟没想过要告诉他,甚至她还在何方小妞面前那般若无其事地告诉他们,他们明日要走,却将站在一旁的他忽视了个彻底。 那时他产生了深度怀疑,自己是否被她放在眼里过,他怕到头来一切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猜想,认为她也是对自己不同的。 然而他还是忍着,他不想将自己暴戾的一面展现在她的面前。 自从表姐来过之后,他也隐隐感觉到她对自己态度的一系列变化,变得更加客气了,连那个曾经自以为最讨厌,然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变得温情脉脉的字也不再唤,适才她明明要唤“容之”却在最后变成了“你”,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她可是厌恶了自己? 直到他听到这句话,感觉瞬间找回了丢失的勇气。他爱她,其他的都不重要,只要她有一个让他继续爱下去的理由,他便绝不放弃。 “可蕴儿还是没告诉我为何在快离开时却从没告诉我。”弈凌璟想开了之后,又绕回到了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上。 “你现在不也知道了,且我从没想过瞒着你,要知道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因为今晚一过,或许我们再无相见之日,我本就没有理由瞒着你。 “可我想第一个知道蕴儿所做决定。”那样便有充分世间来安排好一切,与你在一起。虽然他知道她不告诉他的原因便是不想让他有所准备。 “原来如此。”寒幽蕴绕过弈凌璟堵在前面的身子向前走去。 弈凌璟只得赶紧迈着大长腿追上。 “蕴儿为何都不再唤我为容之,与我这般生疏客气。”弈凌璟决定趁这个机会,将心中的疑问解了,不然他怕有一天这些疑问会生根发芽,长成他不愿看见的样子。 寒幽蕴脚步停顿了下才继续迈起步子,声音从前面传来:“与你当初不唤我蕴儿一样。” 弈凌璟听到这个出人意料的答案,心里面乐出一朵花,感觉之前还气馁的自己实在是太蠢,他的蕴儿如此好,他怎能因为一点点打击便气馁。 “可是我喜欢从你嘴里念出那两个字,那样我便不再那般讨厌它了,就跟你也想要我唤你蕴儿一样。” 寒幽蕴觉得好笑,这人真是无论何时,只要他想,总是能将一句普通的话变成情话,还将意思都给直接曲解了。寒幽蕴此时觉得沉默是金这个成语真的很有道理。 今晚的蕴儿似乎格外的好说话,可要趁机提出一些要求。至于如此好说话的原因,他暂时不想深究。 “我今晚想在蕴儿的屋子里与蕴儿在一起,我的屋子里很黑,今晚不想一个人睡。” 寒幽蕴实在是快被这人给气笑了,这是连借口都懒得找,便这般笃定自己会答应他,看来自己还真被吃得死死地。 “那是你的自由。” 弈凌璟在后面走路连脚步都轻盈了不少,感觉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允许自己与她一起就寝,以前可都是他死皮赖脸缠着,让她彻底无法才懒得与自己计较。幸福来得太突然,弈凌璟觉得自己想就这样一辈子腻在里面,再也不管那些仇怨。 “蕴儿可能再唤我一次容之,我喜欢听你的嘴里念着容之。”那样就感觉我也在你的心里,而这个称呼也只是你一人专属。 寒幽蕴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很怪,可是又说不出来怪在哪里。既然想不出来,便不想了。 “容之。”寒幽蕴认真地念出这两个字,让人有一种被她全心全意念着的感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天涯难相见 第二日清晨,天微微亮,寒幽蕴便神清气爽地起来,心里不由得对比了一下之前每晚都被噩梦扰的不得安宁,导致第二天一整天都心烦气躁。也正是因为知道睡眠的宝贵寒幽蕴觉定,以后一定不再浪费睡觉的时间。 寒幽蕴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好了,便看见弈凌璟穿戴整齐地准备出门。 “蕴儿早安!”他擒着温柔的笑意向她问安,精神奕奕、神采飞扬,看起来精神气甚好。 寒幽蕴将眼里的疑惑收好,也道了声:“容之早安。” “我先去厨房将吃食做好,你去叫醒两个孩子,待会我叫人直接将吃食送到他们的小院里去。”在寒幽蕴面前,高大威严的镇南将军直接化身成为老妈子,时刻心系他的蕴儿。 “劳烦容之。” 弈凌璟听到答复之后才转身出门,却又被寒幽蕴叫住了。 “容之请留步。” “蕴儿可还有何事?”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 “早先听闻弈世子喜爱琴音,其所奏之音更是世间难闻,如天籁之音,让人膜拜,我偶然间得到浮世,便欲赠与容之,权当作留恋,至于我手上这只白玉手环,只得在之后再将它归还容之,应该不会太久,还请容之耐心等一等。” 她认为,此番一别,此后天涯难相见,毕竟他们之间并没有利益牵扯,自然没有相见的可能,而她也再没有时间。 以前她尚可四处跑,即便她手下掌握的势力很多,但是因为她实行分层管理,每一个主管都有自行解决事务的能力,若解决不了的事情会一层层上报,最后到她这里的事情往往会很少。且因为她设有监管部门,监管部门的人会将每个主管的办事情况查清楚,故而也没有人敢偷奸耍滑,尸位素餐。 这也是寒幽蕴以前能四处游荡的资本,以及以后在她故去之后,她曾经的势力还能正常运转,她所做的计划也能继续下去。 现在她的时间有限,可能之后一年的时间都待在一个地方,最多便是一个月以后去接小远,相信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林秀蔓说服林家让她带走小远,再将小远与何方送去兄长那,若不出什么意外,她将不会再出去半步。 她必须在这一年内将所有还没想到和没有解决的问题一一解决,为他们留一个足以正常运行的势力体系。之后的时间便是带着小远与何方去一一巡查她现在手下的各个运行部门,她需得确定一切都能在她走后能正常运行且达到她预期效果。 既然她很难再出门,以后见面的时间自然很少,甚至是没有,除非故意偶遇,不然再相见的几率几乎为零。她觉得她应该将与他的所有纠葛都理清,至于那些理不清的,便先放下。 随后,她走进里间那间房,不一会儿便抱着一个大大的长木盒子,将它递给弈凌璟。 “楠相木?” 楠相木乃是一种极为稀缺的树,且此树能散发出一种香味,保所存之物不腐。一根手指长短的枝丫便可以让许多人趋之若鹜,更何况是手上这么大一个以楠相木制成的木盒,简直是无价之宝,已经是有价无市了。 连皇宫都只有三个小的匣木盒子,一个自然在皇太后那里,另一个是皇帝自己用,还有一个给了皇帝最心爱的宠妃文贵妃。而他的蕴儿却能随便一出手便是如此大的一个楠相木盒子,且还配上天下第一的浮世琴,这已经不是财力可以解决的。要知道,因他极为喜爱弄琴,曾经也派人去寻浮世琴,然而却一直没有踪迹,却不曾想会在她手里。 他从来对这些身外之物不感兴趣,别人眼中的珍宝在他眼里或许一文不值,但是对于蕴儿如此挥金如土的做法还是吃了一惊。 果然,她就像是一座宝藏,越往下挖,便越让人惊喜。 对于亲手送出如此珍贵的楠相木和浮世琴,寒幽蕴却表现得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只简单地“嗯”了一声。他给她的又何止这么多,她不能总是占他的便宜,却不回报。 “蕴儿为何会想到给我这些东西?”弈凌璟即便心里猜到了她的用意,却还是想问一问,想亲口听到她的答案。他不知自己这会儿该摆出什么心态来等待她的答案。 “一为答谢容之的救命之恩,但幽蕴知道这些还远远不够,故而只是想要表达感激之情;二为多谢容之的相伴相知之情,三为我们的友情。”她睁着明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 弈凌璟脸上没有半分波动,因为这是他原本就猜到的答案,只要忽略心里的那点失落,其实真的不算什么,毕竟他知道她现在对他没有任何心思。 “如是,我也有礼物要送蕴儿,本打算之后再送,但是蕴儿已经这般迫不及待地打发我,我便早些送好了。” 他的声音很正常,但是寒幽蕴却感觉有些许违和,似乎在这种环境之下,他的表现不应如此平淡才是。 寒幽蕴不由地暗骂自己一声神经病。 弈凌璟从怀里拿出一柄外观看起来精致雅观的匕首,走上前来放到寒幽蕴的手中,然后又若无其事地退回到原来站的位置。 寒幽蕴将手轻轻地摸着包裹着匕首精美绝伦的鞘,大致看一下只觉得这是一柄华而不实的匕首,鞘上竟装上如此多累赘的饰品。中央一个晶莹剔透的宝石,四周镶满了黑晶币和黑宝石,整个看上去便是在炫富。 寒幽蕴将鞘里面的匕首拔出来,匕首轻而不薄,暗沉锋利,拿上它的手柄便感觉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与其华丽的外表极不相衬。 寒幽蕴将手放在上面慢慢地游离,点点的暖意涌进手掌,感觉整个人都变暖了。 弈凌璟看见她如此模样,便知她定是喜欢的。 “给我。” 弈凌璟将手递到寒幽蕴面前,寒幽蕴将匕首和鞘都放到他的手里。 弈凌璟将匕首装进鞘里,左手拿着鞘,右手转动着鞘上的一颗黑晶币。 寒幽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修长洁白的手指,眼里闪着不可思议,当然还有感动。 她看出来了,匕首的鞘乃是玄晶铁炼制而成,匕首也是火焰铁制成。当初他为她解释了这天下三大名铁之后,回去她自己便查阅资料,所以识得玄晶铁和火焰铁。 随着弈凌璟手上动作,寒幽蕴数着,他将那颗黑晶币转了两圈,便从里面冒出一颗黑乎乎的圆滚颗粒出来。 紧接着他的声音响了起来:“此乃元明丹,可助你恢复元气,且不会损伤身体,你记住它的位置。” “过来,还有其他地方也有东西,因为里面空间有限,故而只能装下六样东西,你要记住它们的位置,以后要用时可别弄错了。” 他一本正经,神情略微郑重,将她从不远处拽到他的怀里,将人半搂住,却又不会让她感觉自己被侵犯。 寒幽蕴还沉浸在他的只能装下六样东西在里面,五样,谁能想到这么一柄花哨的匕首里面却装着六样不俗的东西。 别问寒幽蕴为何知道这些东西不俗,因为他刚刚说的元明丹便是她寻了许久才寻到一颗的东西,她原本还想自己炼,奈何技术达不到,只好退而求其次,炼成回力丸,然其副作用却很大。 不知里面还有些什么,寒幽蕴还是很好奇这些东西都是如何装进去的,她觉得能装进去一颗元明丹便已经很不错了,而此时装了六样东西却还被他嫌弃。此时她的注意力已经全在那华丽的鞘上,压根不在意这些东西。当然,若这人为她讨厌,那又要另当别论了。 “旋转此处两圈便会出来一笑散,此处是复魂丸,此处为雾迷烟,此处为毒针此处为散筋粉,此处为乌金。” 他将各种打开的方法告诉她,她便在心里默默记下。 如此贵重的礼物,不必她送他的分量少,应该说还更加贵重,因为这里面还有他的心血,而她不过是花费了些物力和财力,他总是能轻易便叫她哑口无言。 这些东西她前几样都听说过,知道其作用。 一笑散,虽叫一笑散,然而即便你不笑也会散,全身像被撞散了,身体机构被从头到脚破坏掉。 复魂丹,顾名思义,能够在生死关头救下一个人的性命,唤回一个人的魂魄。 雾迷烟,其实是小颗粒状的丹药一样的东西,遇空气即化,能迅速消散在空气中,让人立刻倒下,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散筋粉,能让人内力全失,手脚酸软。 至于乌金,寒幽蕴并没有听说过,就连望文生义都做不到。总不可能是黑色的金罢。 他将所有东西以及打开的方法都告诉了她,却没告诉她那个神秘的乌金的打开方式。 寒幽蕴不是很明白他的用意,看来这“乌金”有些来头,她看他不想说,她便也不问。这便是聪明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两边都轻松,也不会涉及到别人不愿说的隐私。 只是寒幽蕴听到这些东西,却开始犹豫要不要接下,她原本的意思是想要还些欠下的人情,若收下这柄匕首,欠下的岂不是更多了,且她在吴家铁铺定制的匕首也到了,多出一柄匕首确实没必要。 可是寒幽蕴再一考虑到不接下这病匕首的后果,白亦恒尚且直接将其扔掉,弈凌璟只会更甚,最重要的是,白亦恒与他并不一样。 无奈,寒幽蕴还是接下了这柄匕首,甚至破罐子破摔地想,她原本就欠下他还都还不清的人情债,又何故还怕再多一点。 “多谢容之。”多谢你时刻为我着想,对我上心,然最终我能做的最好的报答方式,便是不走进你的生活。 弈凌璟看见她在自己说出了这柄匕首里面的东西后还愿意接下这柄匕首,嘴角扬起愉悦的笑容,轻轻“嗯”了一声。 他可听说了,白亦恒也是送了她一柄匕首,可是被她拒绝了。这柄匕首乃是两天前才制成送过来的,故而他没有第一时间拿给她。 最后,他还是将它拿了出来。 在齐王墓时他便看出来她需要一柄好的匕首,故而在她昏迷的那段时间他亲自设计图纸和思路,让人送到一剑老人那里去,一向不轻易接客的一剑老人看见那张堪称精妙绝伦的图纸和构思后,很是愉快地就接下了这笔买卖。 天下人皆知,一剑老人所炼制出来的东西,五一不是精品,而他由于年纪大了,且无数人对他虎视眈眈,最后干脆隐世,谁也不知道他的去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为何心悦于我 丫鬟将两个小孩穿戴洗漱全伺候好,又亲自喂饭,两个小孩还是衣服迷迷糊糊的状态,看来昨晚是没睡好。 在古代,家便是一个人的根,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不敢踏出家门一步,那么多大人都没有离家的勇气,更何况是两个不到总角之年的小孩子。 都已经要出发了,寒幽蕴看见两个孩子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状态,两颗小脑袋一直上下不停地摆动,连走路都是丫鬟拉着才勉强行走。看这形势,怕是一夜没睡才这样。 寒幽蕴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只好停下来等他们。 这时,弈凌璟走了过来,寒幽蕴还以为他不会来送行,毕竟适才他可是连早餐都没有与他们吃便出去了,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不曾想他这会儿出现在这里。 “蕴儿东西可是都收拾好了?”他径直向她走来,直到走到她面前。 “然也。” 寒幽蕴眼睛与他相撞在一起,但是她并没有移开视线,这次,她很是认真郑重地看着他,用眼睛向他表示出了最真诚的谢意。 只是弈凌璟却首先移开了眼睛,将视线向下移,移到她的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上,直接将那双手拉起来。 旁边送行的几个仆从瞬间将眼睛全放在自己的手上,尽量忽略那一对璧人此时都在做些什么,各个都眼观鼻鼻观心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是眼睛还是会时不时地瞟一眼,何方与小妞还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所有人都自动远离两人。 寒幽蕴搞不懂他又要做什么,难道来一个临别前的拥抱。可是这里是黎国,一个相对来说较为落后的朝代,自然不会这么别致的送别礼。 寒幽蕴欲将手从他手里抽回来,可是那只手还是纹丝不动地被他拽在手掌心里。两只掌心传来的温度融在一起,又各自钻向两只手的主人的心里。 弈凌璟感觉到的是喜悦,全身心的温暖,寒幽蕴却是怒火。 “容之有何事?”她索性不再挣扎,眼神若有似无地看着他。 弈凌璟看见她这眼神,便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却想不通她生气的缘由,他做过比这还要过分的事却也没见她真正生气。 即便知道她生气了,但是他可不准备放开她的手,这是他的一种态度。 “我们走罢。”他拉着她,讨好似的朝她笑笑,只是脸上一贯的冷漠的表情并没有适应这种讨好人的活,因此看起来有几分别扭。 寒幽蕴却没有看他一眼,脚步也没有移开。 无奈,弈凌璟只好停下向马车走去的脚步,站在原地。 “蕴儿这是打算将我一个人丢在此处?可我并不答应。”他试图与她讲理,表达自己的想法。 “容之此话幽蕴不甚明白,你我有何交情,怎能叫我将你丢在此处?” 她眼含嘲讽,一脸不屑,还轻蔑地一眼扫过他。 弈凌璟想,我已经快被你折磨死了。明明不会演,却还要演,演得却这般假,难道她不知道她平时都是一副面无表情,淡然自若状吗,更不会出现嘲讽、不屑这些生动活泼的表情,更不会露出轻蔑的眼神。 陌生人不值得,熟人不会让她露出这些表情,她一向将自己的表情拿捏得很到位,怎会突然失控。弈凌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还伤心。庆幸她竟为了让他不再跟在她身后而忘记了思考,伤心她对他这般狠心,竟想斩断他对她的牵绊。 弈凌璟看着他,他好想告诉她:蕴儿,我对你的牵绊又怎会是你想斩断便斩断的。 “因为蕴儿是我的妻,我的手环可还在你手上,莫非蕴儿想不认账。” 寒幽蕴犹如万年寒冰的声音轻轻响起:“容之可是想要我将这只手臂砍下来将手环还与你?” 她的嘴角出现一个讽刺的笑,即便只是一个讽刺的笑容,却也是极美的。 然而此时站在这里的一众人却从心里感觉到凉嗖嗖的,对那个在散发寒气的人更是连偷看都不敢,恨不能干脆钻进土里去,自是没有人看见这美丽的一幕,除了那个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蕴儿应该多笑笑,不过莫要被无耻之徒看了去徒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故而在外人面前可不必笑。” 他很是认真地评论,从语气到神态,完全没有一丝玩笑之意。 寒幽蕴已经对这人的厚脸皮赶到无药可救,都这般情况了,竟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那万里长城的城墙在他面前肯定也要自行惭愧的。 通过他这一闹,原本对他就没什么气的寒幽蕴更是连生气都感觉是自导自演,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这人根本不会按照别人编好的剧本去走,只要自己态度强硬,他迟早会退缩,即便不退缩也没关系,她走后,他总会将她忘了的。 之后老年再回想起,他或许还会笑着回想那时冷清冷血的寒幽蕴,却再也不会说他爱她了。 这边是事实,时间能够冲淡一切,甚至将一个人曾经存在的痕迹轻而易举地抹杀掉。 寒幽蕴看了一眼带头的仆从,示意他继续指挥所有人做事情。 众人又开始各自忙碌的时候,寒幽蕴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拉着弈凌璟向不起眼的墙角下走去。 “容之这是何必呢?终究不过是梦一场,不若将眼睛放回实处,会发现更多明亮宽敞的道路,那时你便会发现,你有你的归处,我有我的方向,到头来,不过是黄粱一梦。” “非也,我想蕴儿错了,我从来不会做不切实际的梦,我会将梦慢慢变假成真。” 他将目光紧紧地锁死她,让她无处可逃。 “可容之要知道,有些梦却永远都不可能实现。” 终究,她还是希望她活了如此之久才遇到的一个知心之人能够更好,她如此安慰自己。 “可是蕴儿并非那个人,怎知在外人看起来没有实现的,其实本人所求却没那么多,甚至他所求不过是抓紧那个梦,珍惜在梦里的每一刻钟。”梦醒了,他便会跟着那个梦一起走。 他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一只手抬起她的脸,让她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知道他并不在乎那些东西,他知,她原本也不会在乎的。 寒幽蕴抬起眼睛,她看见他眼里的认真和执着,对于他这场梦里的主角,她却只能让他失望了。因为从始至终,她便不该与任何人有这种牵扯。 惹到一个白亦恒已经是麻烦,再惹到一个比之更难缠百倍的弈凌璟,简直就是她的罪过。 “容之可否告诉我,为何心悦于我,我自认不是一个好人,除了这幅皮囊,没有任何地方吸引人,甚至应该没有人想接近我才对。” 寒幽蕴是真的不明白,因此一脸疑惑的表情,想要知道答案。她一直冷若冰霜,终年脸上甚少出现表情,不光是性格使然,更多的是她觉得这样便不会沾染上太多的桃花债。 她在这个世界这些年也不乏追求者,除了白亦恒因为救她而双腿险些瘫痪,她与他一直有联系,那些与她接触过的人,在她察觉到有人对她怀有男女之情后,她便会与那人断绝一切往来。 她知道,她这种做法很冷血,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逃避。她也是一个人,即便她自制力一流,她却也害怕喜欢上某个人,害怕她没能拴住自己的心。 她明白自己,若真是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么她将不再是那个冷静自持的寒幽蕴,而是一个一颗心都系在一个男人身上的平常女子,自私霸道不讲理。但是这个世界,那个仙界都不需要这样一个君尊。在她突然出现的意识里,她做的一切事情必须从大局出发,不能有一点私心。 她不知道,若她没有完成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将会发生什么,但是那个后果她知道不是她一人能承担的,故而她只能装作冷清冷心,不,应该是没有情也没有心。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骗过了自己,再也没有心。 弈凌璟听到这个答案,眉头却抽了一下。 他害怕听见下一句是:“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只要你赶紧离开我。”这句话并非他幻想出来的,而是当时他的那个损友叶问的亲身遭遇,只是那个叶问当时抱着的心态却只是玩玩而已,而他却怀着永远的心情。 所幸,蕴儿有时说话虽然也很伤人,却没再在他伤口上再补一刀。怀着莫名开心的心情,弈凌璟的声音已经不如之前那般僵硬生冷了,“我爱的只是蕴儿,只要是蕴儿所有我都爱,若非蕴儿,换作另一人,即便一模一样的,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弈凌璟又开始说情话模式,叶问当时便与他说,追求一个女子,情话不能不说,说的多了,没有追不到的人。虽然他对他这话持怀疑态度,但却不妨碍他照做。 “容之可是认真的,难道没有什么不同,我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喜欢和爱,你可否说的明白些,让我改进,以免以后有人与你一样,徒惹麻烦。” 寒幽蕴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狡黠之色,若非如此,他恐怕是不会好好说话。 “起初,只想起初见你时,你大胆的作风和被血染湿了无数次的衣裳,加之你当时说了一句让我很是气恼地话,让我找了你将近一月,却没有关于你一点有用的消息,似乎你是凭空冒出来。我很好奇蕴儿的来历。再见你时,你又鲜血淋漓地躺在我的面前,便救下了你。”还想让你成为我的妻,让父王安心能够在最后的时间里安心。 弈凌璟露出回忆自傲的笑,似乎在点赞为当时自己的做法,如果他会的话。只是后一句话他还不能说。 寒幽蕴却是很好奇,她说了什么,竟让一向不近女色,孤傲冷漠的弈世子救下她。 “不知我说了何话?竟对容之影响这般大。” “蕴儿果真不记得了?”他歪着脑袋,一脸戏谑的看着她。 “然也。”寒幽蕴倒是不为所动。 “可是这事关我尊严的问题,既然蕴儿已经忘了,我怎能再让人知道,除非蕴儿成为我的内人,那样你我不分彼此,我自是可以说与你听,不然便没人要我了。” 寒幽蕴直接白了他一眼,虽说她很是好奇她当时说了什么,但是有些好奇付出的与得到的往往不能成正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一月之约 弈凌璟眼捷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心里忍不住诽谤,为何蕴儿的好奇心就不能再多些,若换作常人,肯定不用他诱导,便会迫不及待地拉着自己想要知道了。 “容之还有何事?”寒幽蕴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故作不明白到。 “蕴儿岂非一点也不好奇当时说了什么?” “好奇,但是原则不能破。” 寒幽蕴抽回自己的手,这次倒是很意外地便轻而易举地抽出来了。 “罢了,还是说与你听,未免以后你再赌气说与旁人听,徒增他人伤心。” 寒幽蕴看他一副为别人着想的样子,哪里看得出传闻中那个冷血无情的镇南将军的样子。 “哦!容之的意思是我经常惹他人伤心?”寒幽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似乎对于他的回答很是看重。 “蕴儿说的这是何话,我适才所言之意乃是蕴儿魅力过人,常常惹得太多桃花债,未曾有其他意思。我们还是继续那个问题好了,当时蕴我可是被蕴儿质疑是否是男人,那时我便想,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是否是男人。” 弈凌璟表面看来倒还是一副气定神闲、清冷高贵的样子,只是那眼神过于露骨,破坏了那份美好的气质。 寒幽蕴回想了一下,对当时发生的事情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只依稀记得好不容易才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出来,找了许久,才看见一条小溪,却在舒舒服服地洗澡时又被人打扰,她觉得只说一句他是不是男人已经算是她有涵养了。 “如何,蕴儿可想起来了?”他的脸上带着一副看戏的姿态,寒幽蕴直接无视他。 “嗯。”寒幽蕴点点头,却没了下文。 “蕴儿便是这般反应?”弈凌璟靠近她一步,被寒幽蕴直接一眼看去止住了脚步。 “容之可是希望我有何反应?”寒幽蕴倒是有些莫名其妙,这种事情要她有何反应?她又为何要有反应? “蕴儿难道不该安抚我一番,再不济也要解释一番才是。”弈凌璟一脸不被理解,难道蕴儿真的没有一点想要表示的。 “我觉得没必要,我安抚你、或者向你解释便可以证明你是否是男人吗?若真如此,我或可一试。” 弈凌璟瞬间被噎住住,自己这是自己找罪受,遇到这么个耿直的丫头,太务实在有事来看也不是一件好事。 “蕴儿说的有理。”弈凌璟宠溺地看着她,实在是不知如何反驳,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却还要被施暴者嫌弃。 “我觉得容之可以将你那种眼神从我身上拿开,不若,莫怪我不客气。”寒幽蕴觉得这种感觉很让人不快,弄得她像是一个无理取闹之人,即便是恋人,她也希望双方地位平等,而不喜这种男子主导一切,宠着女子,因为她觉得她不需要任何人宠,她要的是平等的爱。 寒幽蕴皱皱眉,甩掉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自己怎会生出这些不该属于自己的念头。 “罢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容之这是又想故技重施?可我觉得容之不过在做无用功,我已经将我的态度摆正了,若容之还是觉得我的态度模糊,我便再说一次,容之且听好,我对于男女之情想来敬而远之,男女之爱于我,除了带来各种不便,不会有任何欢愉,我对容之,从来只有惺惺相惜之情,更多的便不会再有了,若容之执意如此,或许连这点惺惺相惜之情也不会再有。” “看来蕴儿不曾对任何人动过心,蕴儿说的这些我早已知晓,可蕴儿不明白的是,遇到了那个人,即便前面是火,也只会像飞蛾一般,毫不犹豫投进去,即便灰飞烟灭,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阻挡,蕴儿莫要阻挡我便是,带我累了、倦了,许是会自然放下也不一定。” 弈凌璟吸了一口气,才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 他从不知如何追求女子,为了她,便厚着脸皮向好友请教,放下自尊和矜持,变成另一个自己,虽说他每次看见她因为自的一句话而变了神色会欣喜若狂,大多数时间看到的却是她的无动于衷。有时他也会累,会倦,可是他知道,他不会如他所说那般放下。 她便是毒,诱人的毒,他却不可能再戒掉她,而是心甘情愿将自己献与她,但是他会努力将这毒化掉,彻底属于自己。 寒幽蕴看他说得有理,她确实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不知爱上一个人是何感觉,更不能理解一个人为何会做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这般毫无意义的事情,但是她选择尊重别人的选择。 当下,寒幽蕴做了一个决定,却也是这个决定,让她彻底沦陷。 “我确实不知为何世间会有这种飞蛾扑火的感情,但是作为朋友,我尊重你,不若我们做一个约定,可好?”寒幽蕴神情严肃,一本正经,好似在对待一件大事一般郑重其事。 弈凌璟不自觉地笑起来,他的蕴儿并非没有心,只是将她的心先空出来了,等待合适的人住进去。她现在的一切行为已经证明她待他是不同的。 “蕴儿且说说是何约定。” “我们便以一月为限,若你能在一个月之内让我有所改变,有心动的感觉,我会试着去接受你,若在这一个月之内,你没有让我有那种感觉,便证明你并非我的良人,从此以后,我们再无联系,便做个陌生人。这一个月,我希望看见的都是真实的你。” 至于真实的他,寒幽蕴相信他知道她所指为何。 弈凌璟认真想了一下:“可我如何知道蕴儿可是对我动了心,若蕴儿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到时我便是有再多的无奈也只得放弃,我怎知蕴儿这是在故意支开我?” 虽说他很不愿将自己的感情来打这个赌,可是他知道,她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便仅于此,若他拒绝,或许他再也找不到她。 紫宸逸曾经跟他说过,她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既如此,她肯定会将自己留下的遗憾都尽量弥补,这是一个人的本能,而她还能想到他,他也该知足,为她退一步。 “既然如此,你待何如?”寒幽蕴倒是不担心他是否会不答应,甚至他不答应更好,此举,其实更像是一场豪赌,她堵上她以后的人生,而他也赌上了他的信仰。 “蕴儿也要对我的感情做出回应,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再找一个中间人,判断蕴儿是否动了情,不知蕴儿意下如何?” 寒幽蕴想了一下,才点点头表示认可,“可。至于人选,不知容之欲找何人来作见证?” “既然是跟着蕴儿一起回家,自然是找蕴儿那边的人,只是此人要年纪大些,不惧怕蕴儿,不偏不倚之人,蕴儿以为如何?” 家,这个词倒是新鲜。寒幽蕴想了一下,看看有谁满足他的这个条件,还真让她想到一个,只是将自己的感情事情告知他人,寒幽蕴还是有些难为情。看来这次的打赌保密措施必须得做好,不然以后难为情的是自己。 “可。既然如此,便从今日开始倒计时。” 既然已经有了打算,寒幽蕴便答应了。 “嗯,听蕴儿的便是。”显得有些失落,但是寒幽蕴却没再管他。 她觉得自己本可以像对其他人那般直接消失,但是考虑到他的势力找到自己可能并不是很难,以及这段来之不易的知己之情,她才与他打下这个赌,若说起来,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既然已经说好了,我们即刻启程。” 寒幽蕴说完便迈着脚从弈凌璟前面走过去。 弈凌璟见状,也只好摇摇头跟上。看来必须得使尽一切招数,抱得美人归,不然就真的只能回归陌生人的状态了。而他绝不允许这种状况发生。 两人算是达成了一致,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远在都城的一场阴谋,却将他们所做的一切完全摧毁,更是将弈凌璟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次机会就此掐灭。 在这整个黎国最尊贵、最令人崇拜仰视的皇宫里,无数宫女侍人来来往往,小心翼翼,连走路都尽量垫着脚尖走,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丢了性命。在这座尊贵的皇宫里,东面的醉生宫,历代皇帝皆会将这所宫殿赏赐给自己最心爱的妃子。 醉生宫,单从名上便可看出住在里面之人自是受尽了恩宠,醉生,即便醉了,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大院里还能生。 宫门上面悬挂着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匾,牌匾上书刚劲有力,张牙舞爪的三个大字:醉生宫。 里面静悄悄的,宫女侍人皆各自忙碌着,有拿着剪刀修剪花草的,有在照看人工湖里的锦鲤的,有在提着水忙进忙出的,有提着满蓝子栀子花瓣的……每个人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宫殿里面的一个满脸精致,气质高雅,雍容华贵的女人正被宫女们打扮梳妆着,她看起来不过二三十岁,一双桃花眼道尽了世间风流,然其周身的气质却很是清傲,一身精致的淡蓝色衣袍不仅没有让她有装嫩的嫌疑,反倒更是将她的气质衬到极致。 她闭着眼,任由着宫女们在她身上动来动去,一直到梳妆完毕,她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待所有人都出去,屋子里面只剩下两个贴身宫女,她才睁开眼,一双摄人心魄的眸子看得人心神荡漾,却又被她清冷的气质使头脑暂时清醒。 她看向站在身旁的两个婢女,缓缓开口道:“之兰,之梅,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凶狠地看着我,说我不配作他的娘,让他从此以后孤孤单单,无人相伴,随后将簪子插入我心口,我便被惊醒了。你们说,我当年做的事可是太过分了些,他毕竟是我的儿子,彼时的他不过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却无辜地被我迁怒。” 两个宫女对视一眼,一个宫女走上前道:“娘娘若真觉得心中有愧,便帮着他些,娘娘当年也有自己的苦,又何必再想起这些不开心的事。” “是了,这些不开心的事又何必再提”随后女子便又闭着眼不说话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为何尴尬 寒幽蕴与弈凌璟走到马车边,掀开车帘,两个小孩已经在马车里歪歪扭扭地躺好了。 然而看着马车中如此狭小的空间,加之两小孩还是躺着的,要想再塞进两个成年人已经不可能了。 弈凌璟看了一眼情况,再装作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寒幽蕴,心里的小算盘顿时噼噼啪啪地响了起来,看来这是一个单独相处的好机会。 “如此情形,看来只能我们再加一辆马车,如此便让他们两兄妹好好睡一觉罢,些许是昨晚知道要离家,故而睡不着。蕴儿以为如何?” 寒幽蕴看了他一眼,俊美的脸上确实全是真诚,“如此,按容之说的做便是。” 随即寒幽蕴再便吩咐仆人又准备了一辆马车,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马车。 两人都没有谈过恋爱,根本不知道恋人之间应该如何相处,寒幽蕴感觉此时竟有些相顾无言,而且还有些微的尴尬。 弈凌璟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重要的是,他还沉浸在“蕴儿竟然答应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这一个月里,他可以对她提出伴侣该做的所有事情。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呼吸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寒幽蕴此时颇有些懊恼自己的听力如此好。 她尝试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不与他对视,于是降头也微微向下低了些许。 就这样过了许久,寒幽蕴微微低着头,感觉脖子已经快不是自己的了。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她的脖子乃至全身都在抗议。 寒幽蕴才反应过来,为何自己要不好意思?不过是打了一个赌,自己何必如此认真? 既然想通了,她便将自己的头云淡风轻地抬起来,恰好撞入了一双清幽明亮的眼睛里,幽深的目光带着宠溺无边的笑意和不加掩饰的愉悦。 “蕴儿为何从上马车开始便一直低着头,可是马车上有何东西,竟如此吸引蕴儿的眼球,可否也告诉我,让我瞧瞧。” 他的声音里也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明媚的眼睛稍微弯起,如秋波,如清泉,晃得寒幽蕴竟失神了一瞬间。 最终,还是弈凌璟打破了这尴尬的平静,以前两人在一起,即使不说话,也不会出现这种尴尬的感觉,现如今却出现了。 “容之想多了,不过是头抬起来有些费力,便将它低下去罢了。” 这厮摆明了就是明知故问,还一副关心的嘴脸,让人有揍一拳的冲动。 “原来如此。” 说罢,他便弯起身子站了起来。马车行走本就颠簸,恰好就在这时,马车又颠了一下,可他还是稳稳地站立住,随后一屁股坐在寒幽蕴的身边。 寒幽蕴眉头一皱,不知道为何坐得好好的,这人又是闹些什么。 还没等寒幽蕴说些什么,她便开口解释:“既然蕴儿觉得头抬起来太累,此时有我在,切且没有外人,蕴儿将头靠在我身上,刚好我的头抬起来不累。” 说完也不等寒幽蕴再说些什么,双手强硬却又稳当地将她的头放在他的肩上。 寒幽蕴处于本能反应,立刻出手还击,结果被他另一只手抓住。 “莫动,蕴儿既说了一月之期为限,此时便到了我用行动打动蕴儿的心得的时候了。” 听到这话,寒幽蕴差点被他气死。自己这算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最后想了想,寒幽蕴只得将抬起的手垂下去,当然,头还被他紧紧的地压在他的肩上。 寒幽蕴整个身子都是紧绷着的,以前无论他与她做些什么,却从来没有讲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其他人更是没有,最多也就是当时赶路时与他背靠背在山林中睡觉。 这种感觉,放在寒幽蕴三十多年的人生生涯中却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此时他她知只感觉别扭的慌。 她尝试扭动了一下身子,他带着笑意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莫动,适才不是还说抬起头很累?既如此,便靠在我的肩上,我的肩膀永远为你而留。” 寒幽蕴心想:这人明明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只是借口,却还一直借此说事,一定是存心的。 她也不再理他,既然有一个人形肉盾,她安心用着便是了,扭扭捏捏的却岂不是太过做作。 寒幽蕴放松了身体,头靠在他的肩上。他不再说话,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这气氛实在是诡异,将头靠在一个男人的身上,还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 寒幽蕴自认为定力还不错,却不知为何,心里此时竟有些烦躁,心跳频率似乎也变快了不少。 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找些说的话,借此缓解这压抑的气氛。 “容之在如此便走了不要紧罢?不知柳州城的一应事务可有安排好?” “蕴儿放心,我来时便吩咐过弈明,让他且先在城里将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再来找我,再者,明日皇帝派来的钦差大臣便到了,我此时走最好不过,蕴儿莫要为我担心。” 而此时还在忙着处理柳州城中大小事务,且已经有很多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的弈明看着眼前送上来的灾后事项,心里已经第无数次请求上天早些让自家主子赶紧将寒姑娘娶回来好了,不然他竟不知自己这样苦命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最重要的是,主子为了寒姑娘竟然将从不离身的弈暗夜也叫离了身边,此时他身边的防卫可以说是最薄弱的时候,而主子竟然又将一切事务扔给自己,追随寒姑娘而去。 之前他不顾身上有病,便带着人亲自去分固城找疫病的根源,一连几天几夜不睡,便是希望在寒姑娘回来时给她一个惊喜。 弈明通过自家主子疯狂地追妻行为,自此在他还算纯洁的内心深处种下了爱情就是一种丧失理智的东西的种子,以至于以后单身到了将近三十岁才成家。 当然,弈明心里的苦弈凌璟不知道,也或许是知道的,而寒幽蕴更不会知道。 寒幽蕴心里诽谤,她何时表现出为他担心,她怎不知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有同情心了。可是再一想,貌似自己对这人的同情心比常人多了许多。 难道自己已经将他放在心上了? 想到这个可能,寒幽蕴立刻止住自己再胡思乱想。若真如此,自己这便是将自己往火坑里推,而非让他断了念想,这与自己的初衷不相符合。 寒幽蕴从心底里拒绝这种可能。 寒幽蕴下意识地将这个令自己心惊的答案埋在了心底最深处,她告诉自己,这种情况绝不可能发生,她不能表现出一丝半点的在意,更不能害了他。不然自己此举不是报恩,更像是报仇,将他以后的生活搅得一团槽。 马车就这样一路颠簸着,两人也一直在一个如此狭小的空间里过了七日之久,每逢有客栈休息了,寒幽蕴总是下车最快的一个。 即便她心里无数遍告诫自己要稳住,却还是失了往日的平静。她知道,若长此以往,或许她的心疾也终将瞒不住多久。她想,回去定要李浩找一本清心决来念一念。 至于为何寒幽蕴不去与小妞和何方坐一辆马车,自然是因为弈凌璟气定神清的一句:“蕴儿可是已经答应我要给我一个月时间,若蕴儿这时过去与他们共坐一辆,可是想要将时间延后,若如此,毕竟我们不算在一起,我自然也没有机会让蕴儿动心。”寒幽蕴无奈只得作罢。 到了第七日,终于弃了马车。 寒幽蕴带着弈凌璟、何方与小妞下了马车之后,马车便被仆人架着开走了,连着在马车里照顾两兄妹的丫鬟也被带走了,故而接下来便只能两人一人牵着一个,走在山路上。 本来何方离寒幽蕴近些,寒幽蕴便走过去牵着他的手,因为山路陡峭难行,稍不小心便可能坠下山崖。 然而寒幽蕴的手还没碰到何方,便被弈凌璟抓住了。 寒幽蕴抬头看着这厮,不知他此番又要做甚。这一路可是被他各种借口各种理由将它她折腾得够呛,她看见他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然他还在作死地往刀口子上撞。 “容之又有何事?”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让旁边停听了这话的两个兄妹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这一路来,他们明显能感觉到寒姐姐与弈哥哥之间有什么东西变了,弈哥哥总是对寒姐姐表现的得及其亲密,而韩寒姐姐也由最初的抗拒到现在的毫无反应。 一路上,弈哥哥的殷勤任是一个瞎子也能看得出来,他们年纪虽小,却感觉到寒姐姐与弈哥哥之间那种亲密得就像夫妻的关系。过了那么久的看人脸色的生活,何方自认为还是知道许多同龄人不知道的是。 正因为如此,在寒姐姐说要来与他们坐一辆马车,便感觉到弈哥哥那警告的眼神之后,他立刻装模作样的打了一个哈欠,故作很困的样子,其实那个时候她他已经在车上睡了六七个时辰,早就不困了。弈哥哥便立刻接下话:“既然小方困了,蕴儿还是让他多睡一下,他头一次离家昨晚定是没睡。” 他清楚地记得,那时弈哥哥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温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轻松自在的模样 正因为知道这些,何方在听到弈凌璟的话时直接走向了弈凌璟。 寒幽蕴牵着小妞的手时感觉到她明显地胆怯,连手都不自觉地缩一缩。 “寒姐姐,我们接下来可是要爬过前面这座高高的山?”小妞怯弱有余、中气不足的声音传来,让人听了人便不忍心伤害她。 只是寒幽并非一般人,弈凌璟更是眼里只有蕴儿的人,剩下一个正常的何方,却也不能安慰自己的妹妹,因为看见这座山,他也怂了。 妹妹可能还不懂,但是他能看得出来以后他们要吃的苦一定会比这多许多,现在他不能为妹妹说话,可能寒姐姐走爬这座山也是想要借此锻炼他们。 何方是如此想的,但是寒幽蕴确实没有想这么多要锻炼他又何须借助这座山,她主要是想快些回去。加之这里道路艰难险阻,曲折复杂,且有她找人设计的障眼法,不用担心会被人寻到踪迹。所以说,何方也算是人小鬼大,能从一件小事想到这许多。 “小妞莫怕,寒姐姐在此,我们陪你一起上去可节好?” 寒幽蕴放轻了声音,却显得有些笨手笨脚。让她再一次感叹还是自己家小宇乖巧懂事,从来都不需要她去哄,乖巧得让人心疼。 “可是,寒姐姐,我怕,这座山这么高,还光秃秃的,感觉根本走不稳。”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小妞看出来寒幽蕴只是面冷,待他们却极好,说话时也会撒娇了。 果然这孩子只能乖乖做一个被人宠的小公主,还真不能指望她些什么。 “无妨,寒姐姐能走,届时小妞若实在走不动了,寒姐姐背你可好?” 弈哥哥听到这话脸都黑了。她的身体表面上看是没什么事,即便没有诊脉确诊,他与师叔在一起生活如此之久,也能看出来一个人的身体状况到底好不好。 然而她现在却还要背一个将近八九岁的小孩行走在这危险无比的山崖上,她何时才能想到自己。明明看起来如此无情冷血之人,为何却总是将别人放在自己前面,替别人挡掉灾难,却不知自己也会深陷危险之中。 弈凌璟有火无处发,“小方可能自己走这山路?” “弈哥哥放心,我可以。”何方眼神坚定到,暗自为自己这个天真得过分的妹妹捏了把冷汗。 “既如此,小方去寒姐姐处,让她带你上山,我去带小妞。” 弈凌璟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看着寒幽蕴,倒是将何方吓得不轻。 “寒姐姐,你可能带我上山。此山看上去山路极为凶险,你带着小妞行动多有不便,弈哥哥身强体壮,便让他被背小妞上去,换寒姐姐拉我上去可好?” 寒幽蕴深深地看了弈凌璟一眼,才转头看向何方,“好,小方拉好我,小妞便劳烦容之了。”说完又转头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弈凌璟,弈凌璟大大方方任由她看。 “可。” 弈凌璟还在寒幽蕴看过来时,回了她一个迷之微笑,让离得不远的何方看到,真实感受了一把冰火两重天的滋味。明明是同一个人在相隔很近的时间露出的笑容,一个能让人遍体生寒,一个却如夏天的微风。 小妞听到要这个眼神冰冷的弈哥哥背自己,瞬间有一种自己会死在他背上的感觉,然而她又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爬上去,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不知弈暗可在?若他在,容之且让他回去,此处甚为安全已无需暗卫,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庄,可让他去那住一段时间,待容之回来时再去找他便是。” “蕴儿放心,弈暗不曾跟来,他被我派出去做事了。” 寒幽蕴看到弈凌璟背上了小妞,一脸连掩饰一下都不愿的别扭着着,耸拉着一张脸。 他的背上至今可还是背过蕴儿的,他还打算以后也将为她而留,却被她逼着背了别人,这种感觉如此的让人抓狂。 不知是否有一天她会将自己推向另一个人。弈凌璟想到此,眼里划过一抹狠冽他不会让她有如此机会,若到了那一天,她只能是他的。是她将他变得如此患得患失,她必须负责。 寒幽蕴也不再理他,只是很疑惑,难怪最近都感觉不到弈暗的存在,不曾想是被派出去了,可是这个世界的暗卫一般与主人从不离身,即便去齐王墓时,弈明也跟着。何事重要到要派自己的贴身暗卫亲自出去? 寒幽蕴却只是将疑问埋在肚子里,并没有问出来,有些界限却是不能越过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人与人之间也应该有一个安全的距离。 四人翻越了险峻的山峰,来到一望无际的已经满是绿色的草里。长长的秸秆足足有两个人高,人在里面直接被淹没了,即便相隔五六尺处,若不出声,也不会知道五六尺开外还有人。 嫩绿的颜色比外面的颜色更漂亮,外面才是初夏,然而这里似乎已经是盛夏,所有的草似是都在卯着劲地想要长到天上去,尖尖的草尖,似乎要将天捅出一个窟窿。 草林里面有各种声音,虫鸣、鸟叫、蛙声、还有不知名的动物发出的“吱吱”声,然而这些东西确实最可爱的,因为没有发出声音的往往悄无声息地隐藏在某一个角落,趁着它的猎物一个不注意,便狠狠扑上去,通常是一击即中。 这个地方,还真是一个好地方,稍不小心,便可能丧命的好地方。 不知寒幽蕴用了何方法,却没有一个不怕死的东西送上来,像是都没看见这么多美味的午餐一般。 小妞虽然还是很怕,却不敢再说出来,她不想再回到弈哥哥背上。并非他如何虐待自己了,而是他一身的冰冷之气令人直打颤,更何况呆在他背上。 “跟紧我,莫要走散了,里面有东西,若走散了,便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寒幽蕴的声音轻轻响了起来,很明显,这话并不是跟弈凌璟说的,而是与两兄妹说的。 寒幽蕴这话并非危言耸听,而是事实,很多野生动物都喜欢来到这块捉迷藏一样的天地,这里可以找到无数美味可口的食物,简直就是猎食者的天堂,即便她在晚上也不敢轻易来此。 “是,寒姐姐。”两个小孩的声音却都是很正常,无知者无惧说的便是如此吧。 寒幽蕴看着何方,朝他招了招手,随后又将手竖起来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说话。 何方瞬间绷紧了神经,倒是小妞还是一脸无惧的样子,丝毫没有感觉到三人之间紧张的氛围。 待何方走过去,寒幽蕴弯下身子,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何方的眼睛瞬间瞪得圆圆的,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连小腿都在打颤。 弈凌璟看着他的蕴儿在恶作剧,心里面都溢满了幸福的酸甜味,眼里的笑意藏也藏不住,看着她的眼睛都亮晶晶的,如同满天星辉都映在了那双明亮的眸子里。 寒幽蕴对于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即便知道了这里面都有些什么,却还是临危不乱,仅仅腿打颤,看来这几日的教养开始有些效果了。至于小妞,她从来就没有要求她能做些什么,只要她好好的,便是所有人的福气。 有些人,天生便是来享福的,他的一切都会有人替他操心,他只需要不浪费别人的心意便好。 既然小妞从那种环境里面出来,却还能保持这种天真,便让她继续天真下去就是,这个世界总归不会缺了她的吃的用的,更何况她还有一个疼她的哥哥,这是她的福气,也是她天真的资本,没有人可以将它破坏。 走了很久,或许有一两个时辰,也或许还更长,才终于走出了那个草林。走出来时,何方的脸色苍白得厉害,连嘴皮都被他咬破了,却硬是没有吭一声。 寒幽蕴这才将手放在他的头上,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以示鼓励。 “我们且先吃些东西再赶路罢。” 小妞一听到能够坐下来吃东西,便高兴得叫了起来:“太好了,终于可以休息了。” 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是否干净。 待她坐下来之后,看见弈哥哥迅速将一块干净整洁的大大的帕子铺在地上,将帕子铺整齐之后,走过去将还在撩衣裙的寒姐姐拉着走过去坐下。 “蕴儿坐在此处,地上脏且凉,莫要着凉了才是。”若非常年养成的习惯,出门尽量少带东西,若可以带一个铺垫过来,相信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就带来了。 寒幽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却没有拒绝,她倒想知道他能做到什么程度,这实在太过夸张了,但是竟然他都走得出来,她怎么得也得给他些面子。 “多谢容之。可是那边可还有两个小孩,小孩比大人可更容易着凉才是。”给他面子,却不一定要事事顺从他,不然有一天他肯定会更过分。 “他们身体底子好,你接连受伤,身体需贵养,且我是在为我的妻做事情我关心我的妻,与小孩与否没关系。”他笑眯眯地说着,从包袱里拿出水壶来,将水壶盖拧开,含着笑递给寒幽蕴,“蕴儿先喝口水,再吃干粮,如此对胃会好些。” 为何自己让他做自己,他反而比以前更狗腿了些?想着狗腿这个词用在高风亮节的弈世子身上,莫名地有些喜意。 “蕴儿在笑什么?可能说与我听听?”他的脑袋凑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白皙的脸蛋,以及脸上毛绒绒的绒毛。 寒幽蕴直接伸手拍走了他的脑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在想,为何我让容之做自己反而变得更狗腿了些。” 她眼里熠熠生辉,黑白分明的眼里流露出戏谑的笑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零十章 扭伤脚引发的案子 “你们可听到什么了?寒姐姐说我狗腿,你们觉得我应该如何做才好?”弈凌璟笑眯眯地问,明明问的是两个小孩,眼睛却一直看着寒幽蕴。 两个小孩也知道他并非在问他们,都规规矩矩地坐好,并没有答话。 小妞看见那边有几只蝴蝶,见也没人注意自己,便兴高采烈地去玩了,寒幽蕴看没什么危险,也没怎么注意,便随她去了。 “他们早就见识到了。容之还是快些吃罢,莫要耽搁了行程。”寒幽蕴撇他一眼,自顾自地吃起来,再不理他。 “是,一切唯蕴儿之命是从。” 寒幽蕴却没有再理他的打算。 吃完了东西,四人又继续赶路,也幸好天上没有火辣辣的太阳,也就只是午时左右太阳才羞怯切地冒了个脸,还没多长时间,又像一个大姑娘般缩回去,不然两个小孩肯定受不了。 才刚开始走,小妞便已经问:“寒姐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我有些累了。”即便说着如此的话,却也不敢露出委屈的表情。 寒幽蕴原本以为即便小妞再如何娇贵,至少在艰苦环境下呆过,这点苦还是能吃的,不曾想却还是高估了她,看来何方将她保护得太好了,让她有些不识人间困苦。 “快了,小妞再坚持一会儿。” “嗯。”声音已经快要哭了,却又强忍住。 寒幽蕴一看,她的眼睛里面已经擒满了泪水,却又强忍住不让泪水掉下来,让人看了比她流泪还能让人难受。 “小妞这时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妹,你怎么了?” 可是小妞还是一脸欲哭不哭的样子,也不说话,只是已经看是抽泣了,然而神奇的是,她的眼泪居然还是没有掉下来。 “妹,你说话呀,别吓哥哥可好?”何方焦急地围着她打转,却也无计可施他最受不了自己妹妹这种受委屈的样子,可是却不知道她受了何委屈。 “小妞,别哭了,可好?”寒幽蕴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蕴儿别担心,让我来罢。” 弈凌璟心里忍住将这小屁孩揍一顿的冲动,还是决定先安抚好蕴儿才是,这小屁孩实在是麻烦,以后他们还是不要孩子了,便只有他和蕴儿两个人,他也舍不得让他的蕴儿受苦,听说生孩子很疼,蕴儿的身体肯定承受不住。 寒幽蕴看见弈凌璟如此说,她也有些心累,便懒得管了,她向来对他的能力很是肯定,却不知道他如此冷冰冰的一个人也会哄小孩。 寒幽蕴退后一步,将位置留出来给他,何方也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将位置完全空出来给他。 他弯下腰,眼神凶狠,“你若再哭,便将你扔进适才走过的那片草林里去,那里有很多老虎,狮子,还有成群结队的狼,让它们将你的肉一块块地咬下来,让你看着自己的肉生生被它们吃掉,若你不信那里面有这些东西,你可以问你哥哥。小方,你可知道那里面有老虎、狮子和狼这些凶残的动物。” 他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仿佛看见了那样的场景似的,何方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待意识到问题之后,又摇了摇头。全然不知他这副样子让小妞更是加深了误会,觉得里面很恐怖。 小妞看见哥哥先是点头,后又是摇头,连哥哥都这般害怕,难怪刚才寒姐姐不让她讲话。于是她立刻收住了泫然欲泣的表情,用小手将还没有落下里的眼泪擦干,真怕弈凌璟讲他丢到那里面去。 寒幽蕴看见这戏剧性的一幕,嘴角抽搐的厉害。原以为他能有什么好办法,不曾想却是吓人这样的损招。不过胜在好用,看来以后她也可以借鉴一下。 “说罢,你为何如此模样。”弈凌璟立起身子,面无表情地恐吓一个小姑娘,却一点也不感到羞愧。 寒幽蕴心想,果然,脸皮这东西有些人天生便比常人厚上许多。 “我,我,我腿疼。”小妞的声音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像是一直正等待被主人无情抛弃的小狗,可怜至极,眼睛都不敢看一下前面的三人,更是恨不能将头直接埋进土里。 她去捉蝴蝶,最后不小心扭到了脚,却不敢说出来,她不想弈哥哥背她,而且也知道现在在赶路,不能拖累了别人。 寒幽蕴一瞬间有些哭笑不得,难道自己竟这般吓人,让这小孩受伤了也不敢说实话。 寒幽蕴顺便反思了一下,自己是否曾经虐待过他们,可是还真没发现她何时虐待他们。 她知道教育小孩一定要有耐心,故而尽量耐着性子与他们说话,尤其是小妞,她更是拿出了所有的耐心,她上一世对小宇也没有如此费心过。那时她一直没有多少时间,再者就是小宇及其懂事乖巧,她想关心也无从关心起。 寒幽蕴反思自己没什么问题,那么问题就是出在弈凌璟那里了。 寒幽蕴看了一眼弈凌璟,发现人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板着一张俊脸,还皱着眉头看着小妞。 看来不在一个世界,接受的教育不一样的两个人,世界观什么的,还是有些差异,即便平时话题多么投机,但是中间相隔的可是几千年的文化沟壑,又怎可忽略,更别说谈恋爱了。 “容之可能背小妞走一段,最多两个时辰便可以到了。”寒幽蕴却也没有如小妞所害怕那般问她为何扭伤了脚。 “自是可以,只要是蕴儿吩咐的。”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很高兴她在这个时候能够想到自己,而非又是自己亲身上阵。 “容之辛苦了。” “璟之幸也。” 寒幽蕴现在已经对他的目光产生了免疫力,看见了也当做没看见,毕竟每天这样的目光少说也有次,人的免疫系统可是很强大的。 弈凌璟蹲下来,却不见背后的小妞有所动作,他转过身,看见小姑娘眼里又擒着泪水,却迟迟不上去。 “小妞怎么了,可是不喜欢弈哥哥背你,还是说弈哥哥欺负你了。” 寒幽蕴明知故问啊倒是听到这话的弈凌璟想开口反驳,却在看见寒幽蕴的眼睛时败下阵来。 “没……没有。” “那为何弈哥哥背你你却还不动,可否告诉哥哥原因?” 何方很着急,却也很不解,很是担心妹妹还有什么事情,说话做事倒是有些寒幽蕴的模样了,寒幽蕴觉得这小孩未来可期。 “我……”小妞看了一眼弈凌璟,又迅速低下头,不再说话。 两人的目光都向弈凌璟移去。 弈凌璟倒是坦坦荡荡地任由两人打量,却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他相信蕴儿不会冤枉他,故而根本不需要解释,至于其他人的看法,与他何干? “小妞为何会怕弈哥哥,弈哥哥适才不是背你走过那么长一段路吗?难不成弈哥哥在途中掐小妞屁股了。 “不……不是……是……”小妞听到这话满脸通红,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最后的话更是直接掉线了,再没有一点声音。 何方听到这句话也是满脸通红,也好奇地看着弈凌璟,却不太相信弈哥哥会做出这种事。 “哦……” 寒幽蕴意味深长地一个字一个字讲声音拖得长长的,黑贝分明的眼睛看着弈凌璟,却看不出来她这声“哦”是何意思。 弈凌璟看她这个样子,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解释,最重要的是,他相信她也若她并不相信自己,那么自己又何须解释,故而他最终选择了沉默。 “容之不想要解释一下?”寒幽蕴看他一眼,才开口说话。 何方也很是诧异地看着弈凌璟,不太相信一向看起来如谪仙般冷酷无情的弈哥哥居然会掐一个小姑娘的,嗯,屁股。 屁股这个词,在这个时代能这般毫无顾忌说出来的,除了寒幽蕴这个外来者,怕是也没有多少人了罢。 “蕴儿觉得呢?”他反问,像是只要寒幽蕴说他会做出这种事,他便承认自己做出了这种事,将自己的言语权交给了她。 寒幽蕴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 “小妞的意思寒姐姐不太明白,可否再告诉寒姐姐一遍,不要紧张。” 寒幽蕴也没有明白小妞为何紧张,毕竟在她的观念里,“屁股”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名词,怎会另一个小姑娘这般惊慌失措。 看见何方也跟着脸红,她也只是以为,一个哥哥听见别的男人摸了自己妹妹的屁股而脸红,毕竟古人脸皮比较薄罢,却没想到还有她一个“屁股”的原因。至于眼前另一个人,算是例外,脸皮厚得堪比城墙。 有些习惯,无论多少年,都不会变。 寒幽蕴抬起收轻轻拍了一下小妞的背,才听到小妞说道:“不是弈哥哥掐了我的,掐我,是……是我看着弈哥哥有点害怕。”小妞勉强说出一句话,脸色红得充血,将白嫩的小脸蛋映得通红。 “那既然弈哥哥并没有掐你,为何弈哥哥背你时你一直站着不动?”寒幽蕴的声音瞬间严厉了许多,连何方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小妞被寒幽蕴吓得一愣一愣的,瘪这嘴却又不说话了。 寒幽蕴此时有些无语问苍天,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带小孩真的比处理一整天的事物烦多了。 “走罢。”寒幽蕴在小妞的面前蹲下来,心里着实有些烦躁。她怕她会忍不住揍这小孩一顿,故而将她放在背上或许比较安全。 小妞畏手畏脚地终于算是爬上了寒幽蕴的背。弈凌璟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之后的一路,弈凌璟都是阴沉着一张脸,何方更是紧紧地跟在寒幽蕴身后,尽量远离弈凌璟。寒幽蕴也没有什么心情去管他。 气氛比之前冷了不少,一路上四个人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便听到走在最前面的寒幽蕴说了一句“到了,下面”。 四人此时是在一座山顶上,即便不抬头,也能看见比平时更多的东西。 然而,低下头一看,眼前的景色却让人再也没有抬头看一眼那宽广的天空。 何方和小妞的嘴更是不自觉地张开,夸张些说,都可以塞个鸡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往来处 俯瞰山脚下,山脚下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爬上这座山,才发现这座山的正反脸面是完全不一样的形态。 入目处,屋子相连建造成一个大大的圆形,矗立在山脚下,屋子中间形成一个大大的活动场所,像是一个极大的广场。圆形屋子边缘处还有大概十几座屋子散落在四周。还从没见过这种方式建造的屋子,每家每户的屋子都是四方形的,也不会有人将房子建立围成一个圆。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人震惊的,让三人露出如此惊讶表情的是远处的土地里种满了各种农作物,一个区域种的应该是一种农作物。 弈凌璟的眼力好,他还可以分辨出他们的对面种了一大片果树,每种果树在一个地方,有的果树上面还能看到白色的小点,有的已经只剩一片绿色。至于具体有多少果树,却是看不出来的。其他地里也种了不同的,有些已经绿油油的一片天有些却还是光秃秃的一片地。 当然,这还不能让弈凌璟这个世家子弟如此惊讶,而是山下那一条条看上去如玉一般白色的道路。那条道路蜿蜒曲折,却似乎通到了山脚下的每一处。 白玉般的道路上,成群的几个人似乎正在赶着牛、羊、马、猪……路上还有忙碌的人,驾着车,但是他们开的车却都是自动行走,没有任何外力拉动。 夕阳的余晖撒在山脚下这个村庄一样的地方,为它镶上了一层神圣温柔的光辉。 四面环峰的山脚下,中间形成了一个很宽广的平地,整个村庄便坐落在这块平地上。这个地方,不得不说,是一个好位置够隐蔽。 只要不让人爬上周围这几座山,便能一直与世隔绝,不被人发现。 难怪在上山的途中便发现有几个躲在暗处的身影,想来应是守山的人。 弈凌璟不由得想起曾经看到的那本名为《天尽》的古书里面描述的仙境,这个地方虽说还没有书中描述那般美丽圣洁,却是他见过的最美丽、最震撼人心的地方。 “寒姐姐,我们以后可是要生活在此处?”何方一脸向往和期待地看着寒幽蕴。这个地方看起来就好像娘说的人间仙境,像是神仙住的一样。 “小方只能暂时住在这里,却不能常住,至于小妞以后便在此住下。” 寒幽蕴的一句话打破了小方所有的幻想,他却也只是失落了一下,他知道寒姐姐对自己或许有其他的安排,寒姐姐总不会虐待了他去,能遇到寒姐姐,来到这里,便已经是他的福气,更何况小妞能在这里住下。 小妞听到自己能在这里住下,两只眼睛晶莹莹地看着寒幽蕴,“寒姐姐,我以后真的能在这里住下一辈子?” “嗯。”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能够轻易地便说下一辈子,却不知一辈子究竟有多长,她一辈子呆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以后可否会向往着外面的世界。 “太好了,哇,哇。”小妞高兴了一阵,却苦于双脚不能跳起来,只能挥舞着双手表达她的喜悦之情。 两人都笑着看向她,至于这里的第三个人,他的眼里永远都只有那个人,有时间看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还不如看他的蕴儿。 高兴了一阵,小妞才反应过来,貌似哥哥以后不能住在这里,也就是说他们兄妹两要被分开了,而且还是很长的时间。她与哥哥从来没有长时间分开过,她看得出来,哥哥也很是喜欢这个地方,却不能留下来住在这里,他一定很难过吧。 “哥哥。”小妞走过来拉着何方,带着些安抚讨好的成分。 “没关系,我也能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只是我不在,小妞一定要勇敢,不要被人欺负去了。”何方摸了摸小妞的脑袋,笑着说到。 “哥哥我会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操心的。”小妞点点头,小脸绷得紧紧的。 “好,我相信小妞。” “好了,我们还是早些下山去。”寒幽蕴开口打断了两个小孩即将要出口的分别的话,这离分别还挺早,现在还不是他们分别的时候,赶紧下山才是最要紧的。 寒幽蕴刚刚在小妞面前蹲下,便被弈凌璟拉起来。“我来,你已经背了她很久了,你的身体吃不消。” 寒幽蕴看了一眼还徒自在兴奋的小妞,看见容之已经将她背起来了,她却还没有一点反应,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中。 下山比上山快了不少,且在看到了山脚下那震撼的一幕,弈凌璟和何方脚下的步子都不知不觉加快了不少,想要快些看到那个美丽的地方。 才走到半山腰上,便看见了下面一块块金黄色的土地,不知里面种些什么,白色的嫩芽上面冒出两片宽长嫩黄的新芽,却看不见叶子,难不成这两片长的新芽就是它的叶子? 小妞在弈凌璟的背上也不安分起来了。指指地里的东西,“寒姐姐,这是什么,看起来为什么跟我家里种的不一样?我以前都没见过。” “此为玉米,乃是我在西南之地找到的,它耐涝耐旱,对生长环境要求不高,极易种植,且易饱腹,比各方面比米好。” 寒幽蕴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她原本以为这个世界是没有玉米这个东西的,不曾想还是被她发现了。 在二十一世纪时,因为知道以后将要去古代,便专门请了国内农业大学的资深教授为她讲解了一些知识,且还亲自下地去过。 因为她深知,在古代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农业,她也没有野心去搞那些高科技,更不敢将那些先进技术带到这里来,蝴蝶效应的作用可是很大的,她能做的,只有在农业方面做一些改进。 一路往下,看到很多农作物,很多都是这个世界有的,也有一两样是这个世界没有的。看见以前没看过的,小妞总会问一下,寒幽蕴都眼含笑意地回答了看来这小姑娘很是喜欢这些地中之物。 终于下了山,站在一处高高的石砌而成的一面墙上,上书:往来处。 在这里,小妞再不愿呆在弈凌璟背上,要求自己下来走,看到她眼里的光芒,寒幽蕴想着已经在平地上,且她只是稍微扭了一下,已经被她在小妞不注意时推回去了,现在应该可以行走了。 弈凌璟更是立刻便将小妞放了下来,皱着眉看看身上被小妞弄皱的衣服,还有那一身小孩子气息,真难闻。天下间女子,果然还是只有蕴儿最干净舒服,这么小的女孩也这般难闻。 寒幽蕴看着弈凌璟皱着的眉,知道他这是洁癖又犯了。她倒是忘了他讨厌女子近身三尺之内,平时与阿语再亲进却还是没有跨过那条线,而她才刚让他背了小妞。 虽然小妞在她眼里真的算不得女子,毕竟那身子跟男孩差不多,但是却忘了这是森严的封建帝国,八九岁的女孩子已经不小了,而她让他被小妞,他竟也背了。 你究竟要为我退到何地步?他的一次次为她打破原则,而她却不能给他他想要的。 寒幽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却不知自己想要表达什么。 他看过来,回以一笑,如美丽绚丽的梦,足以让一个人沦陷。 她有些失措地回过头,声音里如掉了冰渣子,“走吧。” 弈凌璟看着走在前面的背影,眼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一双迷人的眼睛向上扬起。 两兄妹不明白为何寒姐姐的声音听起来这般冷,可是他们做错什么让寒姐姐生气了? 也不敢再四处东张西望了。 刚踏进往来处,便看见所有人都向他们围了过来,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欣喜和笑意,眼里更是连皱纹都快笑出来了。 每个人的笑容都真心得没有一丝虚假,要做到这般,谈何容易,而她做到了。 “寒姑娘回来了。” “寒幽蕴你可回来了。” “寒幽蕴可是好久没有回来了,我们大家伙都甚是想念你。” “寒姑娘……” 各种嘈杂的声音瞬间扑面而来,这庞大的阵仗,彻底将一旁的两个小孩吓住了。 “我回来了。” 寒幽蕴轻轻笑了笑。如瑶池之中突然盛开的昙莲。这是弈凌璟脑中突然闪过的话。《天尽》中如此描述瑶池中盛开的昙莲:生于泥泞,却显昭华,别之于荷,不过疏忽而过,花闭而敛其芳华。然其盛开之时,美于昙,洁胜荷,花叶洁白胜雪,傲立于池中央。 当时看到这句话时,他便想到了她,对这句话印象极深。如今再次看到她笑,却不同于以往,这是温柔、归属、责任之下心满意足的笑,很耀眼,让他想要将她锁在身边,只为自己展开这种笑颜。 然而这种想法却也不过是想想,先不说锁住她的可行性,即便行,他也舍不得,若真如此,以她的性子更不会再展开这种笑颜了。 她的一句话,让周围都彻底安静了下来,与之前的喧闹形成强烈的反差。 “听说寒姑娘带来了姑爷和孩子,寒姑娘为我们大伙介绍介绍可好。” 突然,一个大个子的大嗓子男人喊了一声,大家伙都跟着囔了起来。 寒幽蕴张嘴想要解释一番,毕竟这些都是她切实守护的人,她在乎他们,却看见大家又闹做了一窝蜂,便放弃了。 大家的眼睛都放在寒幽蕴旁边三人身上,寒幽蕴看了一眼三人,有些无奈,不知这是谁造的遥。小妞害怕得脖子缩了缩,她想说,我和哥哥不是寒姐姐的孩子,却紧张得说不出话。 弈凌璟在寒幽蕴看过来还朝着她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大家伙的尖叫声更大了,甚至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寒幽蕴瞪了他一眼,怪他不分场合作妖,难道看不出来这群人有对难对付。而弈凌璟嘴角的微笑更深了,只差跟着这群人起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往来处之景 寒幽蕴一瞬间有些无力,这些人,明明都比外面那些普通百姓有文化许多,却还是一样的八卦,可见八卦这东西从来就没有阶级之分,目不识丁之人喜欢,知识渊博之人自然也喜欢。 “若再吵,今日在此之人每人都回家抄一遍《千字文》。” 寒幽蕴的声音刚停,人群的声音也停了下来,一个个将嘴巴闭得紧紧的。 “各人将自己的事情做好,若事情已经做好的,实在闲着无聊,可以去地里多看看,免洞里也不错。” 一瞬间,十几个人一哄而散,连话都没说一句便走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猝不及防的发生,转眼间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简直就如奇迹一般。第一次看见人变脸能够变这么快,却并不感觉讨厌,反而觉得很亲切。 “寒姐姐,免洞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你说让他们去免洞,他们就飞快地跑了?”小妞想知道这个免洞是什么的地方,竟如此吓人,以后尽量不要去这个地方,看起来很恐怖。 寒幽蕴想了想,“免洞就是免去一切事物的地方。” “如此好事,可免去一切事务,那为何他们还跑得如此之快。” 小妞一张小脸上满是疑惑不解,何方看起来也差不多,只是将自己的情绪收藏得比小妞好了一些。 倒是弈凌璟,含着笑看着她,这个免洞是什么地方,他大概能够猜到。 “大概是觉得免洞里逸了,日子有些难熬,静不下来。” 寒幽蕴昧着良心面无异色地随口说胡话,小妞与何方竟然也就信了。也正因为信了,之后小妞可是被坑得很惨,心心念念地想去免洞看一眼。 何方想着,果然这里的人都不一样,如此特别,竟如此上进,外面的人可是人人都想过安逸舒适的生活:他们却过不惯,看起来还很讨厌这种生活,以后妹妹在这里他可以放心了,他希望妹妹能够过的便是这种安逸的生活。 “妹妹,你可喜欢安逸的生活?什么都不用做。”何方当下决定,要好好诱导妹妹一番,免得妹妹以后也跟这些人这般受不住闲。 小妞不知道哥哥为何这样问,但是还是很诚实地回答:“喜欢,我想要一直都有吃的、穿的、用的,哥哥你以前不是知道吗?为什么现在还要问我?” 小妞疑惑不解地看着何方,以为哥哥忘了自己的喜好,进而想到自己现在天天都与哥哥在一起,他都忘了自己喜欢的,那么以后会不会连自己这个妹妹都忘了。 “哥哥,你是不是以后也会把我忘了?”小妞强忍着眼泪,倔强地看着何方。 “怎会,妹妹你怎会如此想,你是我的妹妹,我定不会忘记你。”何方感觉保证。 “可是哥哥为什么连我以前最想要的东西都忘记了?”小孩子,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听到哥哥没有将自己忘了,便将快要流出来的眼泪拉了回去。 “我,我看他们都不想去免洞,显然不想过安逸生活,我怕你最后在这里住也与他们一样,便想要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的初衷。”何方赶紧解释,怕玩了这小祖宗又要开始哭了。 “原来是这样,哥哥放心,我不会的,我以后尽量多去免洞,哥哥你就不用担心我了,但是哥哥,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不能把我忘了。”小妞坚定到。 “嗯,我发誓一定不会忘了我的妹妹小妞。”何方赶紧用手指着天发誓。 寒幽蕴听着这段对话,心里憋笑憋得不行,却不能放声大笑出来,还得尽力压着,避免开心过头伤了心肺,心疾趁机复发。 弈凌璟也是一脸憋笑,看着寒幽蕴的眼睛满是宠溺和戏谑,似乎在说,你这般便害了两个孩子,竟然也不想着上前解释一下。 寒幽蕴不看他,自顾自地便静下心来平复情绪。 然而两兄妹的对话还在继续。 “这样总行了吧?”何方摸着小妞的头,笑着问道。 “可以,那我以后也一定经常去免洞,也一定记住几天哥哥说的话,哥哥可以放心了,你在外面也要小心,不要再受伤了。” “妹妹放心。” 俨然一副兄妹情神的模样。 “赶紧跟上,我带你们去找住的地方,以后还有许多时间道别,现在便先个跟上我去找晚饭吃才是正事。” 为了自己的心脏安全着想,寒幽蕴觉得还是要制止住这段对话。 “哦,好的,寒姐姐。” “是,寒姐姐。” “小方既如此担心小妞,为何不在自己在此的这段时间自己亲自带妹妹去看一看呢?” 弈凌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怂恿这一个单纯的小男孩。 何方眼睛偷偷瞄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寒幽蕴,却没有说话。 “小方可是担心会给寒姐姐惹麻烦?”弈凌璟继续徐徐诱导,将小孩引到自己挖的坑里。 何方再偷看了一眼前面的寒幽蕴,看见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只好点了点头,“是。”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小方可是忘了我教你的。”寒幽蕴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来,带着一股子冷意。 “是,寒姐姐,我以后不会了。”何方的声音瞬间变得精神起来,再没有之前的唯唯诺诺之感。 寒姐姐对他说过,无论何时,说话一定要有气势,即便自己错了,也要将声音撑起来,让人听起来感觉你没有说错,更不能唯唯诺诺,像个含羞待嫁的大姑娘一般。 寒幽蕴听到这声音,便安静地走在前面又沉默了。 弈凌璟看到效果尽量已经达到,也不再多说话,而且这都没有引起蕴儿的注意。 弈凌璟赶紧追上,与她并排而行。 踏在水平坚硬的白色道路上,路约八九尺宽,这条路从山脚下开始便一直连到这个村子大小的地方,路的周围都是土地还有两座房子,每座约两亩大小的模样,很大,却只看到一扇门。 “蕴儿,我有一个问题,还请蕴儿不吝赐教。” “容之说。” “为何建如此大的房却看起来只有一扇门,且为何不多建一些房子在道路两旁,而是将屋子排成一个圆形,如此岂不更方便?” “容之如此说也没错,可是此处之人他们最需要的并非方便,而是团结和力量。” “原来如此。那蕴儿可否告知此路是以和材料所建?竟如此结实平滑,且从来没在别处见过。” “还以为容之不会问了。”寒幽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他只能硬着头皮假装没看见。 “蕴儿便莫要挤兑我,且与我说说此路用何材料建成,可好?” 他有些讨好地看着她,只是要一个高冷惯了之人去讨好一个人,效果却是极差。因为首先一点,面部表情不过关。 旁边两兄妹也立刻竖着耳朵听,毕竟这样的石板路外面从来没见过,他们也想知道这是什么制成的,他们见过的最好的路也就是青石板路。 弈凌璟却是见过由白玉铺成的路,可那也不过就那个比皇后住的宸阳宫更加繁华的宫殿罢了。 “此路乃是水泥所制,至于何为水泥,你们自己去打听便是,我不负责讲解。” 寒幽蕴毫无心理负担地说出这番话,脚下的步子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至于她这番话在同行三人那里产生了什么巨大的心里落差就不是她所关心之事。 弈凌璟看着眼前又走了一段距离的小女人,这丫头倒是越来越活泼,也总算是有点人的样子了。 他再次快步追上她,这个样子,就像是他们目前的状态。她走在前面,他跟在她后面追着她。不过,他相信总有一日,他们能够并肩而行。 想象很美好,现实却有着百般意外。有时你以为你已经迈出了九十九步,就只差一步了,却不曾想关键时刻出了岔子,让你之前的九十九步都白走了。人生向来如此波荡起伏。 何方与小妞虽然一脸失望,却也只能跟着寒幽蕴走。 终于来到那个在山顶时看见的围成一个圆圆的大圈的屋子前。 或许过于庞大,加之里面有许多东西的缘故,当走到里面时,却看不出来它竟围成一个圆形的圈。 放眼望去,入目的是一两百个人的队伍,或坐或站,或在练武,或直接躺在一张摇椅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是更多的还是二十至三十之间的年纪,当然老的也大约有七八十岁,小的四五岁的样子。 然而即便如此多人在此,里面空间竟也看起来很充足,不显一点拥挤。 “寒姐姐,为何这么多人在这里,看天色也不早了,他们不回家吃饭,却在这里做什么?”小妞直接心直口快地将疑惑问了出来,眼睛里爬满了大大的问好。 “他们在等时间。” “等时间?”小妞更加疑惑不解了,为什么要等时间。 “等时间到了练武,这里的每个人每日都必须练武,这是在这里生活的条件,即便如他这般年纪,也如他这般年纪。”寒幽蕴指了人群中年纪最大的和年纪最小的人。 还没等小妞再问些什么,人群中便有人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寒幽蕴等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往来处之人 “我回来了。”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犹如一个过客一般,来了,也就要走了。然而此次离别多时,再见这些熟悉的面孔,才发现是如此的亲切,终归她还有人牵挂。 往来处乃是她来的第一年便开始创建,至于刚来时遇到的邺山上的那些山贼,她原本想要将邺山建立成她的第一个势力点,然而最后综合考虑,才发现那个地方并不具备那个条件,故而她只得另想他法。 当然,寒幽蕴本身就是商人出身,对于资源的利用那是从来没有将它白费掉之说,故而邺山也在她的带领下发展富裕起来,为她提供一些资源。 一年之后她便将大当家之位让给了原本的大当家,但是她其实更想让李浩来接下这个位置。无奈,李浩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心,最后李浩便跟在寒幽蕴后面,他是可以随便进出往来处的人之一。 往来处,是寒幽蕴在这个世界能够立足的根本,是她一生的心血。如果这里没了,那么,可以说,她的任务基本上也就不能完成了。 当然,商人一般都不会将自己往一条路上逼,一个成功的商人更是会为自己准备无数条道路。 此处即便被摧毁了,然而这里创造出来的价值却不会被完全摧毁,除非这里的一个人都逃不出去,不然,这里的人随便出去一个,便可以在外面凭借自己一技之长而活得无比滋润。 寒幽蕴一句“我回来了”,令得在场的几百人都停在原地呆愣了一瞬间。 以前,寒姑娘每次回来,大家也会与她打招呼,那时甚至还有人非常热情地上去拉住她,却被她不动声色地让开了,随后她也只是点点头,示意她回来了,便算是回答众人的问候。 大家却还是不敢上前去拉住她以表惊喜之情,毕竟刚听那十几个人说他们才被威胁了一番。 在寒姑娘他们还没上山时便有人看见回来禀报,因此寒姑娘回来了,且还带来了三个人,分别是一个男子和两个小孩,大家理所当然地以为,寒姑娘在外面已经成了亲生了孩子。于是那十几个人便兴奋地去打招呼,没想到却被威胁了。 故而现在众人皆不敢再一窝蜂地上去嘘寒问暖,只敢乖乖地站着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这些人里面,有曾经威名赫赫之人,也有受尽苦楚的底下阶层人民,有曾经家世显赫的,也有穷困潦倒到连饭都吃不起的,甚至也不乏乞儿之类。但是他们的眼里,却是真诚地看着寒幽蕴。 弈凌璟还看见了几个据说已经死了或是归隐山林了的大人物。 “寒姑娘向来赶路也乏了饿了,快些坐下歇息。这位公子也坐,还有这位小公子与小姐。”机灵点儿的马上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连忙招呼着几人坐下。 “寒姑娘还是照惯例先看大家伙这一年多以来的成果,还是要先去休息?”一个年纪看起里三十岁左右的气质沉稳的中年男子站出来向寒幽蕴躬身请示。 “也快到操练时间了,我便在此等着看看,渊教练且去忙自己的事情,幽蕴此去便是一年有余,都不曾问过大家一言半语,也多亏渊教练,才让大家还能这般按部就班的每日过来操练,渊先生请受幽蕴一拜。” 寒幽蕴说完便快速地一拜,寒渊还没来得及阻止她便已经拜下去了。 “寒姑娘这礼太重了,此处乃是我的家,我教我的家人习武,强身健体,乃是最正常不过之事,怎可受寒姑娘如此大礼,如此却是折煞我了。” 寒渊沉声说道,在他看来,寒姑娘便是他们的再生父母,是她给他们提供了如此安稳舒适的地方住,远离了曾经的伤心之地,他们都还没来得及拜她,她却先拜起他来了,这便如打他的脸,折他的寿,让他自行惭愧。 “渊教练不用觉得受不起幽蕴这一拜,只因渊先生受得起,若没有渊先生,幽蕴便看不到如今如此美好的往来处。” 她却一脸坚持,她这一拜,无论从何说起,都是应该的,她的时日无多,最后能仰仗的,也就只有他们这些人了。 “寒姑娘一心为了我们大家,我也不过是将自己以前所学交给了大家,此次我便斗胆,收下了寒姑娘的这一大礼,却还望寒姑娘以后莫要折煞我,因为在往来处做什么都是我自愿的,且大家都不曾闲着,我也只是尽自己本分罢了。” 寒渊也是一脸坚持,再无半点商量的余地。 大家见这形式,连忙跟着打哈哈。 “寒姑娘,寒渊说的是,我们做什么都是为了往来处,这个收留我们的最后一个家,我们拼了命都想它好,寒姑娘与我们一般,以后还是莫要行此大礼,让大家伙心里堵得慌。” “是啊,寒姑娘。能为往来处做些事是我们的荣幸,寒姑娘更是将我们救出深渊的恩人,你如此做却是在折我们的寿啊。” “没错,寒姑娘。” “是啊……” “说的没错…” 一大群人立刻发表意见,吵得寒幽蕴脑仁疼。 “大家安静下来,幽蕴以后定不再犯,你们便绕过幽蕴这次可好,不然我不曾被赶路累死饿死,最后却被你们吵死了。” 寒幽蕴难得开玩笑,即便她确确实实是在开玩笑,却还是一脸面瘫脸像,其他人都没在她脸上看出笑的一丝半点的踪迹。唯一看出来她的确在笑的那个人,他只恨不能将她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让她永远只属于自己。 “罢了,此处还有客人和新加入的小妹妹,你们莫要将人吓住了,何荷,你来带小妞妹妹去玩罢。” 被寒幽蕴点到名的寒和荷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在寒幽蕴身边。一双亮晶晶的葡萄眼欣喜地看着寒幽蕴,似乎对于她还能记得自己甚为意外。 “是,寒姐姐,这位小弟弟他不与我们一起去玩吗?” 即便很是难以置信寒姐姐还能够记得自己,却也没有表现得慌乱。 “嗯,他与我在此处看你们操练,可要照顾好新来的妹妹,莫让她受了委屈才是,可知道?”寒幽蕴放柔了声音,只是越来越面瘫的脸却也很冷场。 “寒姐姐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妞妹妹。”寒和荷理立刻保证道,一张正在张痘痘的脸上却焕发出亮丽的光彩。 “嗯。我相信你。”寒幽蕴点点头,面无表情道。 “我叫寒和荷,我带你去玩,可好?”寒和荷一脸大姐姐的样子,声音轻柔地与小妞说话。 小妞怯怯地看了一眼寒和荷,又看了一眼何方和寒幽蕴,才回过头去,轻轻说道:“我叫小妞。” “我带你去玩,可好?” “好。”小妞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 待寒和荷将小妞带走了之后,看着这一群乌压压的人群,寒幽蕴豪不客气地赶人了,人多了,氧气都不多了。 “你们也快些去准备,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莫要守在我身边了。” 寒幽蕴无奈地看了自己身边这人山人海的模样,自己总是不适应这种场合,人太多,若是有可能的话,她希望自己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也不用耐着性子去哄小孩老人。 众人很快便退开了,寒幽蕴感觉身边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忍不住暗自对呼吸了几下。 “可是很累,做自己不喜之事。” “还好,至少他们都是真心的,既然都能与别有用心之人斡旋周转,与他们相处便好了许多。”寒幽蕴摇摇头,看着已经在开始排队的众人方向,目光却是无限包容和温暖。 “寒姑娘,先喝茶,此乃你最喜欢的绿衣茶,只是我手艺不好,没有海棠姑娘泡出来的好喝,寒姑娘便将就一下。” 一妇人打扮的二十多岁的女人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恭敬地将茶倒出来,却只倒了两杯,另一杯看起来应该是白开水。 两杯茶自然是直接送到寒幽蕴与弈凌璟面前,而白开水最后自然是在何方那处。 “公子,请。”妇人先将茶水放在弈凌璟前面,才又回去给寒幽蕴端茶。 “寒姑娘。” “小公子。” “多谢。”弈凌璟略微点了点头,冷漠无情的声音响了起来。 “多谢。”何方的声音里却是满满的感激,稚嫩的童音听起来甚是悦耳动听,惹得妇人的脸上的笑容少了积分客气,多了些欢喜。 女人最喜欢的便是孩子,更何况是这种看起来便无比乖巧讨喜的孩子,更容易得女人欢心,且这是寒姑娘带回来,有可能是寒姑娘的孩子。 一瞬间,何方便成功俘获了一个女性的心。 “多谢杏悦姐,这位乃是弈凌璟,字……容之,乃是我的朋友,这是何方杏悦姐快些去休息吧,不用再为我们做这些事。”寒幽蕴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却没有说出别的消息。 “见过弈公子。”寒杏悦也看得出来寒幽蕴并不想多说些什么,便顺泽寒幽蕴的话接了下去。单数看得出来,这两个小孩并非寒姑娘的孩子,毕竟长得也不像。 弈凌璟只是点了点头,便算作回应了。 寒杏悦也只是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还有些高兴,一点也没有没有因为弈凌璟冰冷的态度而不高兴,反而有些理所当然的感觉。 “那我先退下了,寒姑娘有何事尽可吩咐我们。”寒杏悦说完便退下了。 “小方,你去那里,可看到了,站在上面看他们是如何操练的。”寒幽蕴手指向正前方的一个高台上,那上面还有那个渊教练一个人站在那里。 何方一脸诧异和不知所措,那里那般显眼,他想到自己要站在那上面,看着这么多人,而那么多人也看着他,他感觉自己的腿都在打颤。 “可是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镇定,即便你怯弱了,也莫要叫人看出来。” “是,寒姐姐。” 何方极力将发抖的声音稳住,可是别说是寒幽蕴这种见过无数风浪的人,即便一个普通人也能听出来他现在有多害怕。 但是寒幽蕴像是看不见一般,将眼睛投向了别处。 何方看了一眼寒幽蕴,再看弈凌璟,发现两个人都没有搭理他的打算,弈哥哥又用他那种眼光看着寒姐姐。 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纯情的弈凌璟 寒幽蕴在何方开始一步步艰难地走过去之后,便一直注意着他,看似,眼睛却没有离开过他。 “蕴儿,你如此,我都有些吃醋了。”弈凌璟将寒幽蕴的身子扳过来,让她看着自己。 寒幽蕴一脸莫名其妙,他为何要吃醋,再者,他吃醋与自己有何关系?寒幽蕴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答应跟人家的一月之约。 “蕴儿觉得我可好看?”弈凌璟睁着眼睛,很是郑重其事地看着她,似乎这是一件多么大的事一般。 “容之何时在乎这皮肉之相了?”寒幽蕴总算反应过来了,却也不想就此满足了这人的恶趣味。 “怎会不在乎,只要能够吸引蕴儿,让蕴儿将心放在我身上的,我便都在乎。” 他特意将声音压低,原本就清冷无情的声音立刻变得暧昧起来,似乎带着一股诱惑,似乎空气中都弥漫着爱情的酸臭味。 寒幽蕴的心跳声在她没察觉时便已经漏跳了一拍,耳根尖似乎还有些烫。 寒幽蕴连忙有些慌张地将他的手拍开,坐直了身体。 “蕴儿可是答应了我,如今一月之期被浪费在路上多天不说,如今又对我这般冷淡,蕴儿可知我也是有心的,我也会伤心。” 他的声音变正常了些,又或许是因为他将声音压低了,听起来少了一丝冰冷,多了几分温情缱绻,嘴里说着伤心,但是声音了却没听出来。 但是他这句话却让寒幽蕴的心颤动了一下,她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拒绝他是为了两个人好,感情的事情,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好的做法,于是话多么直白便如何说,甚至是伤人的话也不在乎,只要他能放下,且这些话还是一遍又一遍。 她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做的,却忘了,他与那些人却还是不同的。他与她本质上是一种人,都不会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而放弃,当认定了的时候,便是堵上了一切。 对于他,这种方法不奏效,这就像是她是一个屠夫,手中握着一把刀,杀的人多了,便以为这是世上杀猪最锋利的武器。 然而有一天,来了一只特别的猪,她原本以为这只猪与其他的一样,也用这“世上最锋利的刀去杀它,不曾想,却一直不能将它杀死,最后不小心这只猪被他折磨得很惨,鲜血淋漓的可是她还是固执的以为她这是世上最锋利的刀,不愿换一把别的刀。殊不知,这把刀,于那只猪,却钝得厉害,她每次的一刀,不但不能将它杀死,反倒让它产生了免疫力。 最后,它对她这把刀彻底免疫了,去也将它伤得伤痕累累。 她知道,他说的他也是有心的,他也会伤心,然而一直以来都被她忽略了,她将他伤得很深很深,可是她依然豪无所觉。 到底是他藏得太好,还是她太迟钝,竟伤害他如此之久。 寒幽蕴看着那双清亮冰冷的眼眸,第一次在他含情脉脉的眼神里与他对视,而非逃避。 在那双眼睛了,似乎她可以为所欲为,可以放纵,可以追求那虚无缥缈的自由,可以不必压抑自己,可以放开一切…… 这双眼睛里面,诱惑太多,太多。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叫她用何来抵挡这些诱惑。 寒幽蕴一边沉溺在那无边的温柔中,一边又独自挣扎,不想就此沉溺其中。 最终,寒幽蕴狼狈地移开了眼,从那双犯罪的眼睛里逃脱出来,再不看他一眼,而是紧紧盯着此时台上无比紧张的何方。 弈凌璟嘴角的角度明显上扬了不少,周身洋溢着高兴的气味啊,看着所有吸引了蕴儿的人,都感觉甚是亲切和蔼。 何方此时刚走上台迎这几百号人打量的目光,腿颤抖得厉害,甚至恨不能直接跑下台去。 可是他不能,他知道,寒姐姐如此做,便是希望他能够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希望他能够独当一面,才叫他站上来,他不能辜负了寒姐姐的一番心意。 周围窃窃私语,都在议论这小孩为何会站在台上。这个小孩是寒姑娘带来的,可是寒姑娘却坐在座位上,没有动一下的打算,那么就是寒姑娘叫这小孩上来的。去都不是很明白寒姑娘让如此小的一个孩子上来做甚。 寒幽蕴在他们眼里是神,既然寒姑娘如此做,定是有她的道理,便也没有开口叫那个小孩儿下去,而是静观其变,看那个小孩上去是做甚。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猜出了寒幽蕴的意图,静等着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小妞因为是第一天来,故而便与那几个没有参加操练的女子一起坐在一边,任那几个女子对她进行关切的问候。 直到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婶婶指着练武场的地方,皱着眉问她:“小妞,快看看,那可是适才你说的你哥哥,他怎的跑到渊教练站的台上去了,那个地方莫说是在此种场景下其他人不得上去,即便是平时,小孩子玩闹也没有人会去哪个地方。” 小妞一看,果不其然,哥哥此时正在台上,站在那个曾经还受了寒姐姐一拜的渊教练旁边。 当时她看见渊教练时便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小小的一步,她感觉到这个渊教练一定是一个很厉害而且很可怕的人,她以后能不惹他尽量别惹他,却没想到哥哥竟然直接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去了那个台上。 小妞捏着被养得越发白嫩的小手,紧张地看着台上的哥哥,眼睛一眨也不咋的盯着台上的一举一动,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哥哥不会被那个渊教练踢下来。 那个漂亮的婶婶看小妞如此紧张,忙掰开她的小手,里面已经出了许多汗,小姑娘犹不自知地盯着台上看。 “小妞放心,你哥哥不会有危险的,渊教练其实就是人看着严厉了些,不会将你哥哥如何,再者,寒姑娘也在,你哥哥不会有事的。” 小妞听到这话,才回过神来。是啊,还有寒姐姐。她将目光看向寒姐姐与弈哥哥所在之处,却看寒姐姐也在看着台上的哥哥,便将悬着的心放下来,眼睛却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的何方看。 而此时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何方先吞了吞口水,僵硬地向寒渊行了一个礼,吐字艰难,却字字清晰明确,道:“渊教练,寒姐姐让我来上面大家是如何操练的。” 说完又忍不住噎了口口水,他努力将重似千斤的头抬起来,做到寒姐姐所说的“做人,要永远仰起头”。 寒渊看了不远处的持雅端正坐着的寒幽蕴,看向这个小孩,眼里迅速闪过一抹欣赏,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到这个台子上来,这孩子迄今为止是第三个。 第一个自然是那个似乎无所不能的寒姑娘,另一个也就是他,而这小孩是第三个。能得寒姑娘亲自教导,这个孩子未来必成大器。 “可,你站在边上。” 随后何方便站在那个高高的台上,看着底下众人练武,每招每式都看得清清楚楚,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也才知道,原来高处看人,是这般感觉。 看见何方已经镇定下来,可以看到他的身体不再那么紧绷着,寒幽蕴便收回了眼睛。 正对上弈凌璟一双眼角含笑,春光明媚的眼睛。 “敢问蕴儿,是否此处男女老少皆要参与操练?” 寒幽蕴原本以为他又会说出些不三不四的话,却不曾想他竟然会问到这个问题,因此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却不说话。 “可是有何不便,不能告知,那也无妨。”弈凌璟还以为这个问题不能问,连忙解释。 “容之多心了,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往来处之人,必须每日操练一个时辰,早上半个时辰,晚上半个时辰,若缺席者,惩罚之。” 至于如何惩罚,寒幽蕴却没有说出来的打算,这种事是往来处内部之事,他不必知道。 弈凌璟也没有追问,而是问起了下一个问题:“蕴儿既然说每个人都必须参加,且不得缺席,那么为何那几人却能够参加?” 寒幽蕴似乎是没想到他能问出这种问题,一脸嫌弃加“你是白痴吗”的表情,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弈凌璟一下子愣住。 “容之难道不知女子月事来了不可以习武,干重活,且这段时间她们根本连剧烈点的动作都不能做?” 寒幽蕴说的理所当然,弈凌璟却听得面红耳赤,脸上瞬间充血,看得寒幽蕴啧啧称奇。 “容之脸皮我记得不似这般薄,怎的一个月事便让向来耍流氓很欢的容之害羞了。” 寒幽蕴这是也才想到,这个地方有很多禁忌词汇,恰好这个词汇便是其中之一吧。 “不曾想弈世子竟如此纯情,先前幽蕴多有得罪,还望世子海涵。” 寒幽蕴从来没见过这人如此模样,一时间起了调笑的心思,故意忽略他那黑红相交的脸色。 “蕴儿可是说我很纯清?”他黑的如包公,红得如张飞的一张脸俊脸上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眼睛幽深得如同那古井一般。 寒幽蕴一时间不明白为何他会问这个问题,既如此,她是如此想的,便只好如何回答。 “嗯,很纯清。”寒幽蕴点点头,却看不出来他想做什么。 “那,蕴儿呢?”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寒幽蕴却感觉有些毛骨悚然,还有些莫名其妙。 寒幽蕴一脸疑惑不解地问:“容之何意?幽蕴不甚明白。” “竟然我如此纯情,蕴儿可也如我这般纯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亲吻? 寒幽蕴对于他这神逻辑有些理解无能,为何他纯情,她便也要跟他一样纯情,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半点联系。 “容之此言,让我有些理解无能,再者,我当容之为知心之人,原以为定是极了解我的,而此时容之却言,不知我是否纯情。且最重要的是,幽蕴不甚明白,容之纯情,与我纯情与否有何关系?” 寒幽蕴其实本质上也并非什么好人,论装疯卖傻,她并非不会,只是她懒得与人费那个精力。 “蕴儿莫不是忘了,你与我现在的关系,我们可是以未婚夫妻的身份来相处的,自然与你有关系,还是说,蕴儿觉得我们没关系,若果真如此,我不介意我们之间多出些关系。” 他起身已经走到她的身前,弯下腰,从远处还在操练的众人眼里来看,似乎他将她抱在怀里,她却没有一丝挣扎。 寒幽蕴想不到这人现在竟然还学会威胁人了,她让他做他自己,不曾想正经不过两天,便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而且有过之有无不急。难道这便是原本的他? 他喷出的有些温暖和湿意的气息撒在她的脖子上,痒痒的,让她身体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感觉脖子处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难受的紧。 寒幽蕴转过头去想要警告他莫要玩太过了,却刚好将鼻尖从他脸上擦过去。 两人呼吸相容,连他眼里的似水柔情都一览无余地摆在她面前,还有他那不容忽视的跳动有力的心跳声都听得如此清晰。 他眉目含笑,顺势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一下,便快速离开。 “蕴儿既然自己送上来,我便不客气了。”此番模样,哪有一星半点的世家子模样,活脱脱一个老流氓。 寒幽蕴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被气炸了,这人发情也能这般不分场合。可是那软软的触感,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恶心,甚至还有些、还有些……留恋。 寒幽蕴面瘫着脸,突然觉得自己脑子真是被抽了,居然产生这般想法。 然而这个想法的出现,令她开始意识到,目前的情况很是不妙,若再如此下去,便要与她原先的打算越来越远了。 而这一幕,在不远处的众人看来,便是弈凌璟弯下腰去抱着寒幽蕴,寒幽蕴顺势便亲在了他的脸上,这是当众秀恩爱的节奏。 一群人非常纯情地羞红着脸,别过了头可以不去看那两人,免得惹脸皮薄的寒姑娘生气。众人看来,大多数姑娘对于这种事都是害羞朦胧的,若一群人在旁边看着,定是会恼羞成怒的,就是不知那位看起来也如神仙般光风霁月的公子是谁,竟能让千年冰山的寒姑娘动心,本领可不小。 众人即便觉得这光天白日,朗朗乾坤,两人在如此多人面前这般亲密又是体统,然而,那个人是他们的神,从不曾见过她有一日开心的生活,每日都真将自己当作了神,没有了人的喜怒哀乐。若真有一个人让她动了心,他们也会很高兴。 即便这有些羞人,但是这里的人都像是一家人,谁会笑话。难怪寒姑娘此次回来感觉变了不少,可能孩子是假的,但是心上人是真的。 耳力好些的,便将两人的对话基本上改听到的都听到了。 寒幽蕴可不知往来处之人何时这般纯情,会这般为人着想,竟然为了不让她感到尴尬而歇了他们那闲得慌,无聊极了便只有八卦的心思。 “你是故意的。”故意在如此多人面前这般亲密,故意算准了她一定会转过头。 寒幽蕴看着眼前之人,他眼里的星星已经飞出来了,寒幽蕴安慰自己,一定要镇定,莫要气着自己,且自己的心脏承受能力还不知能不能承受住。 可是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安慰自己别冲动,再看着那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猫的男人,心里堵得慌。 索性,看着烦,便不看罢。 待无人之时,她会让他知道,坑她的下场。他不是赌她会服软,那她便要让他知道,她服了软之后的后果由谁来承担。 寒幽蕴觉得以前的自己简直就是脑子被驴踢了,竟然觉得这人好,不忍伤害他。 寒幽蕴浑然不觉,她在弈凌璟的面前,说话做事越来越随心所欲,越来越亲近,这是来这个世界之后从没有发生过的事。 弈凌璟宣布了主权之后,高兴得嘴一直都没合拢。并非他小气,而是这个地方,隐藏着太多已知未知的情敌,他必须将那些情敌的出现都扼杀在摇篮之中。若是谁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他便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可是看见了,这里许多人都用那种仰慕的眼光看着他的丫头。 “容之可是忘了,我只是答应你一月之期,其余的可什么都没说,想象力太好也不行。” 寒幽蕴实在是受不了他肆无忌惮打量的眼光。 她现在可是发现了,她脑子一时抽风,竟然答应了他见鬼的一月之期。 “蕴儿说的是,我不看了。”他声音无限温柔,眼神宠溺道。真就不看了。 然而寒幽蕴一时没忍住,被他一激,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想要撕烂那人的嘴。不会说话便莫说,没人当他是哑巴。 他此话的意思很明显地能够听出来他宠着她,而她却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女人,听得她很是不舒服。她并不知道,弈凌璟这是在裸地向那些隐藏的情敌宣战。 突然,她感觉喉咙里冒出一股铁锈味,才猛然清醒过来,若无其事的迅速将那口血硬生生吞下去。 惊觉自己的情绪竟然随着一个人的一举一动而不断变化,寒幽蕴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冻结住了,惊出了一身冷汗,从不曾有一个人能让自己这般,控制不住情绪,不知不觉中就便跟着他的情绪走。而如今,却被一个人感染着所有情绪。 寒幽蕴全身上下的气场一瞬间冷了下来,犹如一尊晶莹剔透的万年雪雕,美丽,却不能触碰。 弈凌璟却没有察觉到她的变化,见她周身的气场瞬间冷下来,也只是以为她脸皮薄,受不住,正在生闷气,想着待解决了这些人之后再向她服个软,道个歉,再不行,便死缠烂打缠上一段时间,她便应该不会计较了才是。 这时他却没有发觉,她竟然已经吐血了。若知道是自己引发的,不定有多痛恨自己。 当然,寒幽蕴也是不可能让他知道的。 待众人操练玩了,寒幽蕴才顶着众人含着笑意,有意无意间打量的眼睛,等到了何方下来。 待寒幽蕴等到何方和寒渊从高台上下来。 寒幽蕴看着明显等着她指示的寒渊,便开了口:“你且回去吃饭,待吃完饭之后直接来我住处找我,此时我还有事。” 寒渊恭敬地躬身道:“是,寒姑娘。”便随着众人去找饭吃了。 随后,又有一个妇人过来问话:“寒姑娘,不住晚饭你是想要在自己的屋子里吃还是出来与大家伙一起吃,若还是在屋子里吃,不知我要何时去送饭才好,今日海棠姑娘出去了,恐是没有为你做饭的时间。” “再过两刻钟之后送去我的住处便可。” “是,寒姑娘。” 说完那妇人偷偷打量了两人一眼,眼睛里带着藏也藏不住的笑意。寒姑娘与这位公子果真是越来越般配,也只有这般人物,才能配得上寒姑娘这天仙般不食人间烟火之人。 寒幽蕴全当看不见那双别有深意的目光,云淡风轻地带着何方先去找小妞,也随便叮嘱一下那小孩,为免她找不到人而又哭鼻子。适才人多,也来不及嘱咐,不然倒是不用浪费这段时间了。 找到小妞时,看见那小孩在择菜,一脸认真模样,连他们过来都没有注意到。 还是一边被小妞唤作美貌婶婶的妇人看见之后,便连忙招呼他们坐下,便又忙着要房里倒水。 寒幽蕴连忙阻止道:“不用了,雯姐,我只是来看一下小妞,怕她与哥哥分开之后看不见哥哥会心慌,坐不了多久的,你且自去忙你的便是,便是以后小妞要麻烦雯姐了。 寒雯笑笑忙摆手:“看你这话说的,既然小妞开了往来处,变数这里的一员,照顾她是我的责任,哪有麻不麻烦之说,寒姑娘快莫如此说才是。” 寒幽蕴笑笑,也不再客气。 小妞这时才走过来,很高兴地叫了一句:“寒姐姐,哥哥。” 便忙拉着何方到一边去看,还不忘责问:“哥哥,你怎么会突然上那个台子上去,我看那个渊教练可是很凶的,你却还自己上去招惹他,我原本还打算以后能离他远点就不要靠近,你怎么这么傻,你有没有怎样?” “无妨,我很好,妹妹不必担心我,有寒姐姐在我便不会有事,且你先别忙着教训我,寒姐姐有话与你说。” 何方很是无奈,心里却又很开心,还有些愧疚,竟然让妹妹跟着担心了。 寒幽蕴见小妞过来,便直接跟她说明白了。她以后便会一直住在此处,但是何方不会住在这里,且她必须遵守这里的一切,也不能随意,除非何方亲自去找她。 因为之前寒幽蕴便跟她小妞说了何方不会住在这里,她便没有再流泪,却还是在送走他们是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相谈甚欢的两人 寒幽蕴身后跟着弈凌璟与何方,三人走出那个大大的圆形房屋后,便一路沿着与来时相反的另外一条路走去。 弈凌璟不明白为何都这个时候了,蕴儿还要让这个小鬼继续跟着他们,但是他刚才已经惹毛了她,他现在可不敢再往刀口上撞,便只能将嫌弃放在心里。 待走了约有一刻钟时间,便看见一个身穿天蓝色的袍子的年轻男子站在一间竹屋前面,正翘首一望地看着他们走来的方向。 待看见三人的身影时,便急急走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此人一头黑色长发整整齐齐地将它别于脑后,却又由于还未及冠,头发安安分分地披散于脑后,一双情况透彻的眼睛里蕴含着干净明亮的剔透之感,装入那双眼睛之中,如清风浮水,冬日暖阳,夏日清风,温柔,干净,纯洁,美丽,舒服。一眼,似乎那被这整个尘世污浊了的灵魂便瞬间干净透彻。 他眼里含着欣喜快乐的光芒,似乎天地间都因此而亮了起来,一切的存在都因为他而多了光辉。 他的脸并非如寒幽蕴与弈凌璟那般巧夺天工,惊华绝代,而是干干净净的,令人看了之后便不自觉地想要与之亲近,被他看了一眼之后便会觉得祛除心中所有的污浊和焦躁,似乎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个人那般自由自在,安静,祥和。 似乎他站在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便是时间最纯净之地。但是他身上所拥有的气质却并非只有干净,还有真正属于世家公子的雍容华贵之气,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一个动作便似一幅画一般。 紫宸逸虽然平时也是一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形象,但是他身上还有那种浓浓的孤寂、淡漠之气。白亦恒也经常是以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入世,然而他却又多了些冷漠和狠冽绝辣,使那份天然的好壳子增加了一些不和谐的东西。 只有眼前的男子,才可真正称得上是世人眼中世家公子的温文尔雅的形象。清澈,干净,明亮,剔透,柔和,儒雅。 若弈凌璟是上天的宠儿的话,那他一定是上天的心头肉。 似乎上天将一切干净纯粹都给了他,让他这般纯净无暇。 “主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主子你打算在前堂与大家伙一起吃饭,不曾想主子却回来了。”他的声音如他的人一般,清透干净,婉转和谐,听起来让人如处惬意的温泉之中,舒服至极。 看得出来,他已经在此处站着等人等了一段时间了。然而待见到人了,他迈着步子,却也还是不紧不慢的姿态,每一步的步子看起来几乎都是相同大小的,神态间一派从容,行为上也不急不躁。 只是与他相识较深的寒幽蕴却看得出来,他还是较平时急躁了些。 何方看到这个男人,却不知要用何词汇来形容他。这几日在他特意的恶补下,他的一些常用的词语已经基本掌握了,然而,将那些庸俗之词放于眼前之人身上,便感觉是一种亵渎,一种罪过。 第一次,何方有这种想要将天下形容容貌与气质的所有关系的东西都学一遍,以期有一日可以找到能够形容眼前之人的最好词句。 然而何方不知道的是,即便最后他已经成为了一个人人敬仰的知识渊博之人时,他还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句亦或是一个字来形容他。 他走过来,自然而然地站在寒幽蕴的右手边,与寒幽蕴的距离相隔不过一尺不到,行为亲密无比,可以看出来,此番动作在他做来已经很熟练了,熟练到在此时还有两个大活人的情况下,他也能很自然地找到属于他的位置。 随后,他才轻轻颔首,低眉,向弈凌璟行了一个见面礼。 至于身后的何方,他却是不必要向他行礼的。何方见他没有看自己一眼,心里瞬间有一点点的失落。 按照传统教化礼仪,只有下对上行礼,以及平级对平级行礼,却从来没有下对上行礼这种说法,故而他没有对何方行礼并不算失礼之举。 弈凌璟看见这个凭空冒出来的男子,他表现得竟然比自己与蕴儿还要亲密,然而一向可以随时随地掀翻醋坛子的他此时竟没有想要冒出一丝一毫的醋意,似乎自己如此做了,便要低人一等似的。 一直以来高高在上,被众人敬仰的镇南将军,堂堂定王府世子,竟然有自己低人一等的感觉,他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但是,他对于这个男子真的产生不了一点敌意,似乎他天生便是干净纯粹的,你与他为敌,便是将自己置于污秽之地,承认自己肮脏的心灵。 弈凌璟想,若知道他经常站在蕴儿的右手边上,他便应该先站在那里,如此,便不会有人与自己抢蕴儿了。 虽然受其影响,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对这突然冒出来抢了自己位置的人放出敌意,却还是不可能不在乎蕴儿的身边站着别的男人。 且他弈凌璟从来没觉得自己干净过,他每日都过着刀口上舔血的生活,能干净到何处去?竟然不干净,为何还要装,只要他在意的人不在意,他自然也不会在意。 “竟然如此,为何还要在此处等我,我并非连回去的路都给忘了,哪还要你在此处特意等我,若我不回来吃,岂非连晚饭时间你也直接错过了?” 寒幽蕴笑笑,虽然不明显,却实实在在地笑了,除了弈凌璟之外的人也能看出来。 “只是长时间不见主子,且今日事情不多,便想着闲来无事,亲自来接主子回家,海棠与李浩皆回去了,若我再不回,怕是主子回来看见的便只有一个冷冰冰的屋子在此处。” 寒皎清笑起来,纯粹而美好,如山间之明月,皎皎明亮,纯净如斯。 寒幽蕴无奈地摇头,对他的执着无可奈何,却又感觉很暖心,原来这个地方是自己的家,家里还有人等着她归来,而她居然一直将它忘了,实在是失策。 “原以为此些任务太重,还想着回来时为皎清减少些工作,不曾想皎清这般清闲,如此看来我还是多增加些任务与皎清,免得皎清闲来无事每日来此等我,倒让大家笑话了我们清公子才是。” 寒幽蕴看着他打趣道。以前能够放松休息的一小段时间,她也会打趣皎清,因为她想要他能够忘记以前的那些事情,真真正正地融入这里。 且之前打趣他便是寒幽蕴少得可怜的一点闲暇中唯一的趣事。 不为别的,只他那尴尬为难的表情也是很有意思的李浩便常说,寒姑娘这是将美丽圣洁的清公子当做了开心的笑点,玷污了大家心中的圣洁的公子。 他听了之后也只是笑笑,待下次寒幽蕴又得闲了些,便继续打趣他。平时沉稳从容的样子,在这个时候经常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此时,他又被咽得说不出话来。原本好心来接主子,便随便找了个看起来得当的理由,不曾想竟被主子不小心寻到了机会,又想要剥夺自己所剩不多的劳动力。 要知道,在主子不在期间,往来处的许多事务皆是由他、李浩与海棠一起操劳,但是那两人总是经常向外跑,就留下一个他待呆在往来处受罪。 以前主子在的时候,他们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轻松,也不知主子是如何以极短的时间处理好那许多繁琐的事务,他一直跟在主子身边,用的都是主子教的方法,效率却低了许多。 从主子离开那一刻起,自己便没有好好休息过,好不容易等来了主子,还没来得及想休息的事,便又被主子一句话将他还没来得及打算的事以自己最不想要的方式决定下来,他简直欲哭无泪。 他长时间不见主子,被欣喜的情绪左右,竟让他忘了主子乃何许人也,哪会放过这个机会。 “主子可能再行商量一下,事实上,我一直都很忙,忙到连吃饭的时间都要人叫,然今日听闻主子回来,便见主子心切,先将不紧要的事务放在一边,才来接主子,若主子不信,可待李浩与海棠回来问他二人,或每日为我送饭的笑琴,主子便且为我饶了我吧。” 寒皎清连忙告饶,丢脸事小,且在主子长时间的熏陶下,面子此物已经没那般重要了,能够好好休息一番才是最重要的。 “看来在我不在这一年里,皎清长大了不少,竟然学会反驳我了,长进不小,不枉我多年栽培。看在你这般知长进,我便……我要如何奖励你才好,我且想想。” 寒幽蕴向前走着,还装模作样地支起下巴,做考虑状。 “多谢主子夸奖,主子若想要奖励我,只需为我休沐几日,便是对我最好的奖励。” 寒皎清连忙接话,至于主子随便扯的奖励理由都不重要,只要能休息一段时间便好。 “哦,我原本想奖励皎清二十日休息时间,却不知皎清这般体桖我,竟只要几日便好,既如此,我便成全皎清好了。” 寒幽蕴似乎有些为难,又似恍然大悟,笑着看寒皎清。 寒皎清已经不想说话了。主子分明之前便想好要让自己多休息些时日,却还这般吊着自己,最后让自己将二十日的休沐时间变为几日。若他再继续与主子说下去,怕是最后会将那几日的休息时间丢了去。 他暗暗苦恼,为何每次在主子面前,总是沉不住气,轻易便上了主子的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答应请求 两人一直叙旧,像是看不见旁边弈凌璟已经脸色越来越难看一般。 徒留一个何方面对着弈凌璟那越来越冷的低气压。眼看竹屋近在眼前,然而没有一个人打算进去,何方觉得自己快要被弈哥哥那冰冷的气息冻僵了。 终于,何方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响,转身一看,正好走过来一个人,那人便是寒姐姐所叫的雯姐,何方一瞬间感觉自己得救了。 寒雯一进来便感觉到此处气氛之诡异,旁边两个人时不时地说几句话,那个与寒姑娘一起来的气质清冷的公子,整个人周身气压低沉沉的,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只是可怜了这小孩,夹在这三人之间,看他那样局促不安的模样,却是可怜。 寒雯摆摆手上提着的饭盒,笑着开口:”静姐姐临时有些事,便请我过来为寒姑娘送饭,清公子与寒姑娘快别站着,进来吃饭,还有这位公子与小方,想来赶路很累,莫要饿着了才是。” 从来到往来处开始,寒幽蕴便没有为大家介绍弈凌璟的打算,他终究也会回去,且此处越少人知道越好,太早将往来处暴露在世人眼前,会产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显然弈凌璟也知道寒幽蕴的顾虑,她能带他来此处,便已经是给足了信任和好处,他又怎会再要求她其他,且此些小事,他也不是很在乎。 经过寒雯的这番话,寒幽蕴才接话:“多谢雯姐,雯姐若有事便交给我,我们自己来便好。” 寒雯连连摆手说不用,“这可是我的福气,往日有海棠姑娘在,此等事我们可是不能轻易插上手,此时有能与寒姑娘相处的机会,我哪能放过,好歹也要让我感受一会往来处三美是何种风采,平时可是不常见,今日定要饱饱眼福才是。” 她这话有着打趣的意味,当然,还有着试探某人的意思,将弈凌璟刚缓和下来的冰冷之气一下又提升上去,连嘴唇都已经抿成一条线。 以弈凌璟那九曲十八弯的性子,哪会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意思,便是这两人可是大家公认的往来处三美中的两美,此时就站在眼前。 由此可见,往来处中人,皆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一个个都想要将事情弄大了才好。 寒幽蕴听罢客气地笑笑,这三美在她闲暇时,也曾听海棠提起过,便是往来处此地、寒皎清与她,当时他也只是当做一件趣事来听,不曾想今日竟还被人提出来了,倒是有些好笑。 往来处在众人心中自然是最美的,这里给了所有人一个安稳舒适的生活,让他们曾受到的创伤得以愈合,大家将其列入三美之中倒是很正常,却不知为何不是四美、五美,且还将她也列入在内。 往来处的美人可不少,虽说她也能算是美人,却不知他们是如何排名的。 ”雯姐莫要取笑我们才是,皎清脸皮子薄,若被雯姐说害羞了,我可是不依的。” 寒幽蕴此时心情好,且回到了她来这个世界呆得最久,勉强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便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弈凌璟想这丫头肯定是故意的,竟然没有反驳,还在他面前如此暧昧地坦然维护起这个小白脸了,而自己连发脾气的底气都不足。 弈凌璟此时有些懊恼,早知道便将那些隐藏的情敌先放一放,先将这个最大的情敌解决了再说,竟提前将蕴儿惹生气了。弈凌璟继续一声不吭地离着,不断地释放冷气,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寒雯看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便也没敢再继续惹麻烦。 “寒姑娘还是先带客人进屋吃饭,未免因为而使寒姑娘唐突了客人 才是。” 寒幽蕴看了弈凌璟一眼,便率先走进了屋子。 弈凌璟被寒幽蕴这一看,瞬间便暴风雨转晴,艳阳高照,暖意正浓。 寒皎清在寒雯过来之后便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站着,如一个透明纯净的雕像,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与寒幽蕴说话时的那种热情和急切。 寒雯显然是习惯了寒皎清的如此行为,连一点惊讶或是其他不用的表现都没有。 倒是一旁一直做小可怜状的何方看着这一幕幕,觉得很奇妙,他对寒姐姐那么好,竟然连饭都顾不上吃,便来此处等寒姐姐,此时看见寒姐姐以外的人,他却一个字都不说。 之前他还很疑惑,为何他要在此处等寒姐姐,而非亲自去找寒姐姐,如今却猜出来一点,却不敢相信。如此美好的一个人竟然不喜与人交流? 何方之前还希望有一个人来打破那种几乎凝滞的气氛,然而待真有人来将那让他局促的气氛打破之后,他又去研究一个人为何在寒雯进来之后不说话。 他将所有的精力对寒皎清的观察上,早对弈凌璟那不断散发的冷气没有知觉了,一心便只想着为何他会这般,直到所有人都走了,原地只有他一个人时他才赶紧跟上他们的脚步。 弈凌璟一进屋,便不着痕迹地打量这间屋子,果然是简洁实用为主,没有出现不该出现的一切东西,每一样放在这里,便都有其用处。 屋子不大,中央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桌椅,靠近窗的位置放了一盆不知为何物的绿色的草,窗的右侧是一张躺椅,再旁边是一个小型书架。窗的对面乃是一盘摆放着一张棋盘,此时上面还有未下完的残棋。 其他的,再无。干净简洁到极致。 果然是这丫头一贯作风,没有实用的,便能简单就简单,连最喜爱之茶也是那种能够使人脑子保持清醒之茶,绿衣茶,还真是将自己剥削到极点。 如此,若非与她朝夕相处,定是完全看不出她的喜好,因为她已经将属于她的喜好也给剥夺了。 寒雯进屋子将菜摆好后便不打算逗留,此时家里面对了一个小孩子,还是要早些去准备吃食。 待寒雯走了之后,每个人洗完手,都上桌准备吃饭。 “容之既然要在此地住一段时间,以后若有何需要,便与皎清说便是。” 她终于开口了,弈凌璟瞬间高兴起来,总算是会与自己说话了。 寒幽蕴说完这话,看向寒皎清:“皎清,这位公子姓弈,名凌璟,字容之,是……若他有何需要,便要劳烦你了。” 寒幽蕴未出口的“朋友”二字,因突然想到竟然已经答应了他,再在介绍的时候说是朋友,便有些过分,索性便不说出两人的关系。 “至于眼前这位,容之唤他皎清便好。”寒幽蕴才有看向弈凌璟,跟他介绍寒皎清,却没有说出他的姓。 “如此,以后便要劳烦皎清了,只是现在便有一事要劳烦皎清,不是皎清可答应?” 虽说实在和寒皎清说话,然而眼睛却看着寒幽蕴,他可不敢在旧账没还,又作死再加上一个新帐,这丫头可是很记仇的,还是问过她,得到她同意才好,免得再被记上一笔。 寒幽蕴看他一直看着自己,似乎在等自己回答,觉得有些莫名,自己回答什么,他不是要皎清帮忙,看她做甚。 要帮忙? 寒幽蕴瞬间明悟过来,才知道他做的是何打算。 当初的一月之期便说好了,要找一个人来做证,看她是否动了心,她原本想着去找寒渊,毕竟他最是正直不过,倒是没想到容之竟然想要让皎清来做这个证人。 寒幽蕴想想,若皎清能答应,他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遂朝着弈凌璟点点头。 寒皎清见两人竟然暗自眉目传情,心里甚觉诧异。 主子是何人,她心里根本没有男女之事,对所有试图接近的男子都直接拒绝,现如今却与一男子在他的面前眉目传情,若非亲眼所见,即便李浩与他说,他也定不会相信。 这个男子虽看着很不错,却不知其品行如何,主子这般相信他,不知主子对他的感情在何种程度。 寒皎清有些担心,对着弈凌璟的态度自然更冷了,对弈凌璟的话更是爱搭不理。 最后想了想,看主子模样,恐是有事要自己帮忙,且看看是何事也好。 打定主意,寒皎清才再次开了他那金贵的嘴,“不知容之需要我帮忙做甚?清定尽己所能。” “我与蕴儿有一个一月之约,便是我若能在一个月之内让蕴儿对我动心,从此之后,蕴儿便与我开始交往,若不然,我便自愿退出她的生命之中。现在需要一个见证人,且其没有私心,不知皎清可愿答应。” 弈凌璟淡然自若地说出口,也不顾寒皎清那明显惊吓过度的表情。 寒皎清奇怪地看了寒幽蕴一眼,看得寒幽蕴浑身不对劲。 主子竟然会答应如此无聊多余的赌约,看来已经陷下去了犹不自知,若她无意于一人,早就让那人这辈子都找不到她的半点踪迹,此时却与人定了一月之期,明显是将自己陷进去了。 主子如此聪明一个人,在男女之情上却迷迷糊糊,未免她吃亏,寒皎清只能答应,“可。” 寒幽蕴有些不自在,但是常年练就的厚脸皮和面瘫脸让她撑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主子完了 吃过饭之后,寒幽蕴将三人叫到了客厅后面的书房。 推开书房的门,这间书房可比外面的屋子宽大了许多,且还有一道后门。 里面干净舒适,此处果真是书房,除了书,便是桌子椅子,再无其他。 一排排的书架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崭新的、陈旧的、薄的、厚的、竹简式的、纸质式的,足已看出来书房的主人知识之渊博。 书房的正东面摆放着三张桌子,中间那张桌子明显比两面的桌子更大些,上面整整齐齐地摆着纸、书、笔、墨和砚。 很明显,三张桌子,是为三个人准备的。 寒幽蕴走进去,便直接向后门走去,将后门打开。 一瞬间,感觉屋子里明亮了不少,且变得生机勃勃,屋子里面之人心情也不由得跟着舒畅许多。 弈凌璟也向后门走去,门外面可谓是满园绿色。干干净净,整齐有序。 竹子杂乱无章的生长着,有绿色和红色两种,绿的绿得可爱,绿得干净,红的红得妖娆、红得火热。 院子里还有两棵松树,也是生机勃勃的模样,似乎在不停地向它脚下的土壤吸收养分,长势惊人。 此处树木呈现一派欣欣向荣之景,却没有花草一类的东西。一眼看来,雅致舒适,却又不花哨。 果然是蕴儿住的地方,就是如此不一样。弈凌璟心里极度肯定。 “蕴儿此处的布置我甚为喜爱,以后蕴儿可要为我也将书房设计成如此模样,可好?” 他看了之后,确实很喜欢,一般人的房间院子总是免不了花草一类的装饰,然而他的丫头却及其喜爱此种素净的风格。 “若容之不觉得无趣,待有时间了,容之需要,幽蕴定会帮忙。” 寒幽蕴可是一眼便看出了这人在耍什么小聪明,一次两次被他耍还可以说是失误,若一直被他耍,那便叫做愚蠢。之前就是因为一时疏忽了,在阿语说要来自己住处时,被他钻了空子,答应他让他能来自己的住处,倒是先提出要来住的人还没来,他却已经来了。 她可不会再轻易答应他什么了。 弈凌璟看她已经反应过来,心里有些小失望,转念一想,若将她娶回家,以后他的书房自然便是她的书房,他与她一起布置岂不更好。 弈凌璟美滋滋地想着,之后他们两人的书房要如何布置,现在他必须将蕴儿的喜好牢记于心,这可是非常难得的接近蕴儿,更进一步了解她的机会,以后可要多观察。 虽说他与她连同床共枕都睡过了,却对她的一切都不熟悉甚至是陌生,除了喜欢她不喜欢吃味道重的食物,然口味却又极重。便如,她不喜吃有腥味的肉,却极喜欢吃辣,吃麻。 想通了之后,弈凌璟脸上笑容依旧,柔声说道:“既如此,便说好了。”于是便不再多言,四处观察这件屋子,通过屋子里的一应摆设,来推断出他所不知的她的喜好。 寒幽蕴看他一眼,觉得有些诧异,这人竟如此好说话?既然他不再计较,她也懒得去追究他为何这般好说话的原因。 世人皆说:女人心海底针,她却不如此认为,男人心可是比海底还要深,女人那点小聪明小伎俩,在男人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而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寒皎清,看着前面两人将周围一切皆视为无物,旁若无人的调情,对自家主子的迟钝更是着急在心里,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如何做。 他清淡的眉毛不由得跳了跳,眉头也不自觉地皱起来,在为那个已经处于悬崖峭壁边上的主子捏了把冷汗。 他总觉得,主子这次真完了。 弈凌璟,年少成名的镇南将军,定王府继承人,那个连他以前都要带着仰慕的目光看待的男人,怎会让主子轻易离开。 一月之期,看着虽是主子提出,决定权也在主子这边,然而主子却没有任何优势,因为,她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最重要的筹码丢了。 何方眼里此时却只有那个美好的男子,他居然皱眉头了,却还是看着寒姐姐与弈哥哥在一起时皱的眉头。 这个场景,自己与妹妹一路走来,看了不知多少遍,却没感觉到震惊,甚至觉得寒姐姐与弈哥哥本就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最适合不过,不知为何他要皱眉。当然,并不是说这个干净纯粹的男子不好看,却感觉他不适合寒姐姐。 至于为何会产生这种感觉,何方自己也不清楚,因为他其实并不了解这个男子。 何方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莫非他与弈哥哥一样,皆喜欢寒姐姐。想到这个可能,何方感觉自己像是发现了重大的秘密一般。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却又迅速察觉到,自己这个样子看别人很不礼貌,便立刻低下头。 寒皎清被何方那全是惊讶和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这小孩为何如此看他,自己做了何事让他如此惊讶和不可置信? 寒幽蕴并没有着急说,究竟有何事要与他们说,看着这阔别已久的地方,这个地方可是她的最爱,尤其是院子里。 她先去院子里走一圈,慢悠悠地迈着沉稳从容的步伐,看着这些长势越发好了的竹子,那两棵似乎粗了不少的松树,还有那已经长满青苔的某一处。 寒幽蕴看着那一处,这几人,竟然真做得出来,害怕一个小小的植物她也就不说了,竟然放任它自生自灭。看来她还是要教教他们如何处事做人,多与这小东西接触接触,寒幽蕴瞬间下了一个结论。 寒皎清可不知道,就因为他们一个小小的疏忽,之后便要遭受如噩梦般的折磨,还美其名曰“与植物,尤其是能救人一命的植物好好相处”。 他们可是很爱惜这个书房的,这里可是主子最喜爱的地方,且他们也很喜欢这里,从整整齐齐的书架到干净无尘的桌子,再到外面舒适干净的院子,无一不说明了他们很认真的打扫这里。 只是因为那东西太过恶心,且各种奇怪,便被放在了角落里,且无需打理,它便可以长的很好,只因这个东西只对环境有要求,他们便可以忽略了它的存在,且主子回来的急,他们根本不知道,就忘记了它周围已经长满了青苔。 寒幽蕴走了一圈,弈凌璟也走了一圈,寒皎清因为看不得自家主子那副迷糊样,便抱着眼不见心为净的想法坐在他舒服的椅子上。 至于旁边的小孩,这里只有三个位置,若他想坐,便只能坐在最边上的位置上,因为中间可是主子的专属位置。 看见两人终于走进来了,寒皎清悬着的心才勉强落地,他也不知为何会产生此种感觉,毕竟最让人担心的,并非主子与弈凌璟出去,而是主子的心已经不知不觉间落在了弈凌璟的身上,却还一点察觉都没有,还在引狼入室。 他倒是想过提醒主子,却又怕之后将主子置于一个进退不得的境地。若不说,他是在看不下去主子这副被人蒙骗了犹不自知的状态。主子在他的心里,便该是无所不能,运筹帷幄的模样,而非此种自己将自己买了犹不自知的迷糊之人。 他感觉他操碎了心,但是却一点用都没有,相当于做无用功。在主子的影响下,他们最不会练的功便是无用功。 “皎清可是有何事,竟这般伤脑子,连眉头也皱起来了,小小年纪便皱眉可是很不好的,以后定要记住,莫要再皱眉,不然,一条长长的皱纹可是很难看的。” 寒幽蕴叮嘱关心道,丝毫看不出来她之前还想要整理人家。 寒皎清对她的这话倒是没多大感觉,人,终有一天会老的,老了,自然便会有皱纹,早有晚有,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倒是跟在寒幽蕴身后的弈凌璟听到她的这话,在脑海里记下了以后一定要少皱眉,还回想自己以前可是经常皱眉,发现虽然不多,却还是有的。 “多谢主子欢心,主子饭前所说有事要与我们说,不知为何事?” “嗯。这是何方,姓何名方,可知之前为何我不将他介绍与你认识?” 三人的眼睛一瞬间都转在寒幽蕴的身上。 寒幽蕴这个问题,寒皎清还真从来没有考虑过,因为他的眼里,对他不关心的人或物,他一概不放在心上,自然不会想这些问题,即便这个人是一个小孩,且还有人在传这小孩是主子的孩子。 但是他知道这个孩子不可能是主子的孩子,与主子应该没有关系。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去在乎一个他初次见面的小孩? 寒皎清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道,却表现得对答案兴致缺缺的模样,显然这个答案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倒是被提到的何方眼睛亮了起来,之前寒姐姐介绍弈哥哥给这个美好的男子,却没有讲他也介绍给他认识,他很是失落。 他心里安慰自己,寒姐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寒姐姐不介绍他的理由。 因为他真的很喜欢这个被叫作皎清的男子。虽然他还不知道他的“jiao”与“qg”是是那两个字,却不妨碍他喜欢他,觉得他便是自己这灰暗人生中见到的最明亮的一束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拜师 寒幽蕴看寒皎清的样子,也知道他的脾性,是不会对多余的人或事有多余的情绪的,她说这话不过是开场白,并不需要他表现出很大的兴趣。 “我希望何方能够认皎清你为师,你必须尽你所能将你知道的一切交给他,让他以后有所为,且将他当做你的亲人。” 寒幽蕴平静地说出这段话,她知道,只要她开口,他总会答应他。原本她想要让兄长能够收下何方和小远,可是她不忍心让兄长卷入这些凡尘琐事中,故而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让小远拜兄长为师,何方拜皎清为师。 且皎清性子过于冷淡,对什么事都不上心,或许是因为以前的经历,让他对于人与人的接触都产生了抗拒,能不出现在人多的地方绝对不会出去。便如同这次,宁愿一个人站在夕阳下等她,也不愿去广场里找她。 她走了,总要有一个人能够陪着他,为他收一个徒弟或许是最好的做法,如此他才不至于孤单,虽说他也会与李浩、海棠两人说说话。然而,她看得出来,皎清的心房对所有人都关闭了,也只对她这个所谓的恩人敞开心扉,无论如何,她也要在走之前,将他妥善安排好才是。 寒皎清并不知道寒幽蕴这番担忧,且觉得这件事虽然麻烦,但是他看得出来,主子对这小孩很是看重,比之前那些带回来教他们学习的孩子更看重。 他可听说了,主子竟然让这小孩独自一人走到寒渊的教练台上去,这样的先例可是从没有的。索性,这小孩也没有令她失望,居然在那么多人的情况下走到了台上。 再看到边上直接跳起来的何方,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他,眼睛里写满了希望,那双希翼的眼,他以前貌似也出现过,只不过他们所处的环境不一样罢了。如此一看,这小孩也挺好,看起来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应该不会太难教导才是。 寒皎清瞬点点头,“主子不是已经知道了皎清答案了,只要是主子说的,皎清即便不愿意,也会答应。更何况能得主子另眼相看之人,定不会有多差。”其实以他原本的性子是绝对说不出这种话的,但是为了气气某人,他也放下了脸。 然他不明白,主子既然如此看重这小孩,应该亲自教导才是,相信没有任何人能够教得有主子好。但是这个疑问,寒皎清并没有问出口,只是将他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寒幽蕴听到这话倒是放心了,看起来,皎清对何方至少不算讨厌。 寒幽蕴是放了心,然而弈凌璟听到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何为只要蕴儿说的,他便会答应?弈凌璟有些酸地暗搓搓地诽谤道,却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毕竟蕴儿的气还没消。 “小方,怎的还愣着不动,还是说你不想皎清为你师父,果真如此,我也不勉强,便重新为你找一个师父可好?” 寒幽蕴好笑地看着还呆愣着没反应过来的何方,这小孩看来是高兴得都快忘记东西南北了,果然,皎清这副好气质可是能够吸引住不少人,却还是连这个自己看好的小孩也没能幸免。 何方听到寒幽蕴说要为他换师父,立刻将飞到某个不知名的远方处的深思给拉回来,连忙解释:“不是,寒姐姐,我很喜欢师父,不需要换。” “连师父都叫上了,果真嘴上是很喜欢的,然你师傅是一个行动派之人,他最看重做了什么,而非你说了什么。” 寒幽蕴循循诱导,可是刚处于兴奋状态下的何方却还是愣了一下,才反应回来,连忙跪下膝盖,恭恭敬敬地扣了三个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拜礼。” 寒皎清看着主子这分分钟便将自己买了的形式,竟连自己的喜好都隐晦地对这小孩说出来,还这般迫不及待便让小孩行拜师礼,他又不会飞,哪还能不认下这个徒弟。无奈,才起身将挺直腰背的何方拉起来。 “既然你叫我一声师父,我便也要对你负责,只是我并不比你大多少,你能从我处学到的东西终极有限,故而你还要自己努力才是。” 寒皎清清淡干净的声音从那张抿着的嘴里说出来,何方很认真地记下了,还很用力地点头,像是怕站在他面前的寒皎清看不见他的决心似的。 “师父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师父与寒姐姐的期望。”何方信誓旦旦地说着,只差举手发誓了。 “既如此,以后你便跟着我,我会将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至于其他的方面,自己想办法。” 何方看着说这话时有些微不自在的师父,感觉师父真的很美好,美好到让他再也看不见其他人的好。 “哦。”何方呆呆的应了,眼睛却一眨不咋的看着寒皎清。 寒皎清皱着眉头,看着这看起来似乎很傻的徒弟,心想:可是主子坑了自己,这小孩这副样子真的很傻。尤其是他还用眼睛那般看着自己,感觉很不自在。 寒幽蕴看着这两师徒,对何方的反应很满意,却又觉得有些好笑。 “皎清看来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亲自教导这个徒儿,然你们师徒两人相处的时间可就只有一年,之后我还要暂借小方一段时间,再将他归还与你。”寒幽蕴轻轻弹了弹衣服上的褶皱,又开始打趣寒皎清。 寒皎清这次倒是没有再失态,对寒幽蕴的打趣也表现出了超强的免疫力,只是一本正经地笑笑,“一切听主子的便是。” 然而寒皎清心里的疑惑却更加重了,主子此次回来之后,做的一系列事情都太出乎意料,完全不是她平时的作风,似乎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交代后事”,寒皎清很震惊自己突然出现的这个想法,却不愿意再多想,脑子里自动排除了这个最不敢相信的答案。 寒幽蕴根本就没有打算瞒着他,因为这个世界上,她也只能完全对他坦白,且她必须将她原该承担的责任推到他身上。故而,寒皎清能够猜到也不足为奇,只是寒幽蕴绝对想不到寒皎清能这么快就猜到。 之后的几天,寒皎清都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做事总是心不在焉,看得跟在他身后的何方很是担忧,他一直以为,师父是因为这几日,寒姐姐与弈哥哥总是形影不离待在一起,心悦寒姐姐的师父看着自然心里不会好受。 何方以他那还没经历情爱,却如此想当然情爱之事的脑袋猜想着自己家师父的心,却不知自家师父忧心的究竟是什么。 弈凌璟倒是很自在,虽说被寒幽蕴各种修理,各种压榨劳作,却还是没有心甘情愿,甚至是有些乐在其中。最起码可以证明,她将他放在心上,愿意用她的脑子去想他。如此,便是进步。 他每日舒舒服服,悠哉悠哉地跟在寒幽蕴身后,当然,大多数时间,都是看她处理各种事务,且速度堪称极致,让他望尘莫及。 他初时还想,她如此快速处理出来的东西,想来出错的几率很大才是。然而领他没想到的是,他随手翻了翻,最后将所有的文件都翻完了,却没有找出其中的一点错。 每一件艰难的事情,在她手里,似乎也不过就是眨眼的时间便可解决,且总是能够恰到好处地将问题解决。 弈凌璟看了之后心里产生了严重的紧张感,若再不努力,都赶不上她的脚步了。他已经很久没有产生了这种压迫感,因为没有多少人能够再让他产生这种感觉,这让他兴奋不已。大概男人天生便善于挑战,且对挑战之事更是乐此不彼。 这世上,有开心的事,自然也会有不开心的事。 每日寒幽蕴都会与寒皎清、李浩两人呆在书房很长时间,且那段时间他是被排除在外的。对此,他还是有些不满,但是看寒皎清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却也没有太多不舒服。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他看到出来,蕴儿对寒皎清可是很信任的,是那种全心全意信任的那种。 因为寒皎清竟在昨晚亲自过来警告他,蕴儿要做一件重大之事,若他不能一心一意对待蕴儿,便莫要招惹她,因为蕴儿的人生绝不允许失败,若失败了,有可能万劫不复。 他想,他的蕴儿自然是由他来保护,然而,他也只是隐隐约约知道蕴儿可能在筹备某件大事,却不知所做之事为何。然看寒皎清模样,似乎知道蕴儿在筹备什么。 弈凌璟对于寒皎清的警告倒是毫不在意,他自己要做何事,自己清楚,他爱何人,他更是清楚,轮不到别人来质疑他的心意。即便那人是担心蕴儿也不行,因为这是他的底线,他对她的爱,还轮不到旁人来置喙。 如此,弈凌璟一直都在想寒幽蕴究竟在做何事,竟然严重到一旦失败便会万劫不复的境地。想了一夜,却想不出寒幽蕴要做的究竟是何事,直到丑时已过,他才渐渐开始入睡。 待再见到寒皎清时,他俨然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复不见前几天那副心事重重萎靡不振的模样。 反观弈凌璟,精神却不太好。 难不成这两人交换了灵魂,或是皎清吸食了容之的精气。寒幽蕴漫无边际地想着,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多离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娇纵的寒幽蕴 “容之可是在此住得不习惯,看起来竟这般疲惫,可要紧?”虽然内心里不靠谱的想法占据着脑子,但是寒幽蕴还是礼貌地尽了点地主之谊,尽管看起来很假,毕竟都已经住了几天了,不习惯也早就习惯了。 “多谢蕴儿关心,此处一切皆好,还能每日看到相见之人,不过是昨晚想一些事情,没有好好睡罢了,不碍事。” 弈凌璟觉得自己竟然因为寒皎清一句话便整晚不睡,实在是蠢透了。 “无事便好,竟然没睡好,为何不多睡一会儿?”寒幽蕴蹙着眉头,声音却还是淡淡的,很轻。 “少睡一会儿没关系,若蕴儿没有我做的饭,肯定不习惯其他人做的,故而还是我自己亲自做的比较好。”弈凌璟强打着精神,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 “容之不必如此,我并不在乎口腹之欲,还是身体要紧,你再去不一会儿觉,待时间到了,我叫你起来吃些饭。” 寒幽蕴看他这副样子,还想着为自己做饭,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她不能给他他想要的,心里有些愧疚。 “我看主子还是莫要劝容之才是,他此时已经起床了,自是不愿再去睡的,主子还是莫要为难容之才是。” 寒皎清在一旁接过话,实在看不惯主子对如此关心一个人,那个人还一直对她俯视眈眈。这个人明显是想要以此举感动主子,虽然他做的饭真的连海棠都比不上。并非海棠的厨艺有多差,而是海棠的心没有多少用在厨艺上,而他做的一切却都是按照主子的喜好来。 寒幽蕴看寒皎清一眼,很诧异他开口说话。若在平时,能不说话他也不会多说半句,今日还真是稀奇。 “罢了,便随容之,不过容之还是要自己注意身体才是,我今日恐怕没时间,晚饭便不用为我做了,我会很晚才回来,直接在外面吃便是。” “好,莫要过于操劳,注意休息。” “嗯。” 虽如此说,然而两人一人只是象征性的答应,根本不会去做,另一人明显也知道她不会按他说的去做,却还是放心不下她的身体。 这几天,他可是见识了,这丫头工作起来说是废寝忘食也不为过,连吃饭也要有人提醒才会想起来去吃,甚至有时候还要人再三提醒,实在是让人不省心。 寒皎清看着腻歪的两人,觉得眼睛已经不够看了,最重要的是,主子还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意味着什么,看来他必须提醒一下主子。 说完话,弈凌璟便往厨房方向走去,寒幽蕴转身与寒皎清一起走进书房。 虽然被放了假,但是寒皎清除了自己找些事情做,便只有整日与棋盘待在一起,再是喝喝茶,弹弹琴,其他的,便只有一个人发发呆,不,现在准确来说是两个人一起发呆。闲的无聊,便只好自己来找寒幽蕴找事情做。 自从拜师之后,何方每日都黏着寒皎清,连发呆这种事都是要一起的,寒幽蕴还不知道,这小孩如此黏人,与他们在一起时可从来没有这种情况。 寒幽蕴还没有意识到,因为她与弈凌璟整天黏在一起,且在李书语对两个小孩一番洗脑之后,两个小孩已经将两人看作了神,哪还敢再做出黏人的举动。何况何方心智成熟,撒娇这种事更是从没做过,他也是为了讨自家师父欢心,才整日黏着寒皎清。 来到书房,李浩已经坐在他的位置上处理属于他的事务,见到寒幽蕴与寒皎清走进来,也只是点点头,“寒姑娘与清公子来了。” “嗯。” “嗯。” 随即,两人也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寒皎清还在纠结如何与寒幽蕴开口,从坐下来之后就在琢磨。 看着认真工作的主子,寒皎清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但若要继续让主子这般下去,肯定会发生更不好的事情。 想明白了以后,寒皎清便也不再磨蹭,“主子,我有一事不明,还望主子解答。” 寒幽蕴头也不抬道:“有何事直说便是。” “主子对弈凌璟是何想法?这几日看主子与他走得极近,还答应了他那个一月之约,我想知道主子的想法,因为以前从没有此种情况发生过。” 寒幽蕴终于抬起头来看寒皎清,李浩也是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寒皎清,却还是竖起耳朵听寒幽蕴究竟会怎么说。他可是一路跟着寒姑娘走过来,却没见她对任何人如此特殊,却不知所谓的一月之期所为何事。 “皎清这几日便是在为此事烦恼,故而整日心不在焉,忧心忡忡?” 寒幽蕴并没有先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问了他这几日心不在焉的原因。 “是。”寒皎清倒也承认得爽快。 “他于我有救命之恩,有相知之情,患难与共,不离不弃,此次,我却做不到如之前那般,拒绝其他人那般拒绝他。这便是理由。” 寒幽蕴说着如此感人肺腑的话,却好像也只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若有心,便会发现,她衣袖里大拇指与食指和并在一起,还不自觉的捏紧了些。 “原来如此。”寒皎清皱着眉,好看的眉头挤在一处,似乎有些为难。 “不必担心,我心中自有分寸。”寒幽蕴拍拍他消瘦的肩,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主子真有分寸?主子打算如何做?”寒皎清依然皱着眉头,显然没有被寒幽蕴说服。 “我只要控制住自己的心,便可以让他失望,从此得到解脱,控制自己的心应该还难不倒我。”寒幽蕴信誓旦旦,却没有人知道,其实她心里还有一个很小的声音说“不是的”。 寒皎清想了想,主子的确每件事都能做到,即便你认为这件事这世间没有人可以做到,但是主子却做到了,但是看主子这段时间的表现,却不太确定。 李浩听二人谈话,大概也猜到了些一月之约的内容,心里暗自惊讶,寒姑娘竟然会答应别人这种要求,这是以前想都没想到的。那些人,那个不是简单粗暴地便解决了。寒姑娘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而且,感情之事,哪能想控制便能控制,若真如此,这世间的真情还值什么价,收放自如的不是情,而是欺骗。 即便知道这些,可是这种事情,李浩一个大男子也不知道怎么劝,寒姑娘与清公子没有经历过情爱,都将情爱之事想得过于简单,可是,时间最复杂的便是情爱之事。 李浩欲言又止,话都到嘴边了,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索性,多次想开口都不知道如何说,便想着顺其自然吧,希望寒姑娘真能做到她所说的,且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 此次谈话结束,寒皎清感觉这几天一直压着他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心里舒畅多了。 倒是寒幽蕴,谈话结束后,心里有一个地方感觉到酸酸胀胀的,有些难受,却又不是不能承受,且对心脏也没什么直接伤害,便任由它在,她向来对于伤痛的承受能力很强,这点点难受,根本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然而,在处理事情过程中,却总是能想到弈凌璟有时一脸赖皮,有时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欢喜,大多数时候还是一副冷冷清清,无情冷峻的模样。似乎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露出除冷峻无情的模样,唯独对她不曾露出这种模样,即便初相遇时,也不曾。 想着这些,速度虽然减少了不少,但是还是比其他人快。 弈凌璟进来,也没有敲门,便走到她的面前,拿出几颗青色的,递到寒幽蕴嘴边,寒幽蕴见是他,便想也没想地顺势含在嘴里,又继续处理着事务。 弈凌璟将一块方巾放在她的面前,她将嘴里的果核吐在那块方巾里,弈凌璟又接着喂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 旁边一直被当做隐形人的寒皎清与李浩,脸上表情不一,然而两个当事人却一个沉浸在那些伤脑子的琐事中,一个直接屏蔽掉一切,眼里只剩一个寒幽蕴,别人的目光他从来不在乎。 寒皎清想,主子真的自有分寸?为何感觉自己被骗了。而李浩想的是,一个人要想骗别人,首先得将自己也给骗住。寒姑娘的这样便是最典型的例子。 待寒幽蕴将弈凌璟手里的青色果子全吃完了,吐出最后一个果核之后,弈凌璟又从侧面掏出一块纯白色的方巾来为她擦嘴。 一直被忽略的寒皎清与李浩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未免太夸张了些。 主子以前可是这般娇纵过,即便有洁癖,如这般却是从来没有的。寒皎清想去自家主子以前的样子,再看看现在的样子,真怕主子就这样被弈凌璟给养废了。 寒皎清不知道的是,寒幽蕴其实洁癖心里特别严重,不过是因为她没有时间养着这洁癖,且这洁癖太过娇气,除非每日养尊处优,不然,她只得克服这一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弈凌璟收买人的手段 一直被忽略的两人最后看不惯这两人,直接悄无声息地走出书房去吃饭。 寒皎清看着还不知自己已经陷进去的主子,对她刚才的话又产生了些质疑。 然而转念一想,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弈凌璟看起来还是很靠谱,且这个年少成名的将军,据说不让女子近身三尺之内,却整日黏着主子,如今看来,或许是缘分,主子从不会与人有过多牵扯,却与弈凌璟牵扯不清。 一缕曙光从窗边偷偷照射进来,恰好停留在桌子前面,窥视着这人间这和谐的一幕。 弈凌璟眼睛里浓郁的爱意毫无掩饰地暴露在她的面前,幸福地看着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便忘记一切的丫头,感觉心都被暖化掉了。 “蕴儿,早餐已经做好了,我们去吃早餐吧。”他伸手,便将她手里还没处理好的一个折子给拦下来,含笑望着她的侧颜。 寒幽蕴看到自己手中的东西被抢走了,复又抬头看向他,只见他眉目含笑,俊颜逼人,日光撒在他的身后,似乎为他镶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暖色。 在这猝不及防的一瞬间,她的心神似乎受到了震撼,心跳似乎也加速了。 寒幽蕴勉强镇定地移开了眼,“容之有何事?”声音一如往昔,清冷平静,完全听不出来任何异样。若非熟悉之人,定是看不出来她那一瞬间的恍惚。 弈凌璟看着瞬间便恢复如初的丫头,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这丫头,不知她能撑到何时? 所有人都希望,寒幽蕴能够找到一个能够让她活得像个人样的人,陪着她,照顾她,理解她,然而却没有人知道,陷入爱情之中的寒幽蕴将会陷入怎样的困境,尤其对象是弈凌璟这个固执的人。 弈凌璟希望她能够认清她的感情,紫宸逸与李书语希望她能够找到幸福,连寒皎清也认为与弈凌璟在一起的她变得更生动了。 在所有人眼里,似乎爱情将会成为她的救赎。 寒幽蕴对于爱情的懵懂和退缩,在其他人眼里,或许是一种迷糊,但是却不知道,寒幽蕴每天都在斗争,与她自己斗争,与那未知的命运斗争。随着与弈凌璟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她便只能每晚都要告诉自己,莫要忘了初心。 在所有人看来美好的爱情,在寒幽蕴寒幽蕴身上便会成为灾难,人本能地逃避灾难,实属正常。 然而,或许有些东西,该来的总会来,逃也逃不掉。 寒幽蕴看着旁边已经空空如也的两个椅子,以及那个在这人出现在这里之后,这个书房里便又多出来的一张小凳子,此时正在自己面前,被眼前之人坐着。 “皎清与李浩去了何处?容之可知晓?”寒幽蕴看了两边的桌子上,没有看见自己想看到的东西,甚觉诧异。 以前可是没有这种丢下自己便不见两人的情况,皎清更是不可能丢下自己一个人,即便有事要出去,也会在不惊动自己的情况下写下纸条告知去向。 “他们已去客厅吃饭,我们也快些去,不然被他们吃完了,让我白忙活了。” “且让我将这个文件处理完,再去吃,不然思路中断之后很难再接回原来的思路,容之且去吃。” 寒幽蕴说完便伸手从弈凌璟手中拿回那个折子,弈凌璟也没阻止。 “我与蕴儿一起。”这话却不知已经再次陷入工作状态的寒幽蕴是否听到。 寒幽蕴不过一盏茶功夫不到,便将那份文件处理完。看见弈凌璟还在身边,也没有任何意外。 她极其自然地说道:“容之一起去吃饭吧。” “好。” 弈凌璟也只是眉眼含笑,微笑着应到。 两人走到客厅,寒皎清与李浩已经将饭菜吃了三分之一,也亏得弈凌璟做的菜多,不然恐怕此时已经没有了。 寒皎清最是佩服弈凌璟的便是这一手厨艺,在往来处,厨艺最好的便是海棠,由于寒幽蕴需要做的事情很多。 寒皎清每日负责教寒幽蕴选中的三十一个孩子文礼知识,至于武艺,便是李浩负责教,而海棠便是负责外面的一切事务。 当然,这些都是在寒幽蕴在时,他们才能够这般轻松,这一年多以来,寒幽蕴一直在外面,所有的事务都是由他们三人分担,故而每日忙得焦头烂额。海棠也没有时间再去做饭,他们日日便只能将就着吃其他人送来的吃食。 海棠知道主子来了之后,原本特意赶回来,以便照顾寒幽蕴的胃,在亲自吃了弈凌璟做的饭菜之后,都便彻底绝了这个心思,便又在第二天赶着又出去了。 寒皎清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连擦嘴的手巾都不愿意将就被吐了果核的,更是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忍受那满是油烟气息的厨房,还每日早早地便起来去厨房里忙活。光是想想谪仙般的身影,却在厨房这慢事烟火气息的地方来回忙活着,便觉得颠覆了想象。 当然,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寒皎清至今还没有去过厨房,看一看弈世子那被烟火气息包围着的清高形象,当然,其他原因可能占了绝大多数。 也有其他人听说那个谪仙般清冷高贵的公子居然进厨房做饭,惊得许多人嘴都合不上,还有人一大早便出现在寒幽蕴小院的厨房边上,就是为了看一眼仙人沾染上凡间烟火气息的那一刻。 可惜的是,还是没有看到,便直接被人甩了出去。待回过神来,便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回荡起来:“各位还是回去再休息一会儿,莫要在操练时被渊教练揪出了错才是。” 众人顿时做鸟兽状一哄而散,并非是真的怕渊教练揪出他们的错处来,虽说这也很可怕,然而,那个公子的内力不知有多深厚,竟然能够将他们三人毫发无损地送出了小院。 单单这份功力,恐怕寒姑娘也很难做到,既然人家不愿意让他们看到,他们便是很难看到,若惹恼了那位公子,理亏的是他们,恐怕还得去免洞呆上几天。 从那以后,无论人们的好奇心有多重,却不敢再想去看那个谪仙般的公子是如何坠入凡尘,沾染上人间烟火气息。 “主子可算来了,快些洗手吃饭。”寒皎清看着已经被吃了许多的饭菜,强装镇定到,却因着心虚的缘故,声音听起来不太自然。 李浩也是一脸涩然,模样甚为尴尬,却没有开口。 实在是弈公子做的饭菜每次总让人忍不住便吃下更多,原本想等着寒姑娘与弈公子来再吃,却被那色香味俱在的一桌子好吃的勾引着,再经寒皎清的怂恿,最后,连一向稳重自持的李浩也只得丢盔卸甲,拿起筷子碗欢快的吃了起来。 寒幽蕴看着这一桌子饭菜,已经对这两个吃货无语了。 这几日,弈凌璟可是成功地用厨艺骗到了这两人,不,准确的说是三人,还有一个才吃了两次便被收买了的,此时已经不在此处的海棠。 寒皎清这几日别看他整日愁眉苦脸,莫要以为他是一直在纠结寒幽蕴的事情,更多的其实是,他吃了弈凌璟那许多吃食,俗话说,吃人手短,吃了人家的,便不好再多人恶语相向,搞些小动作。 然就这般妥协,寒皎清直觉,主子便只能毫不自知地掉入弈凌璟温柔的陷进里,再也不能出来。 故而寒皎清纠结得更多的是,如何能够既不得罪弈凌璟,能吃到更多好吃的,还能为主子考验他。 “看此情景,皎清怕是已经吃完了,此时再让我吃这一桌子残羹冷炙,看来皎清对我这个主子是越来越不放在心上了。 “主子何出此言,乃是容之做的饭菜太好吃,想着主子能够日日吃到如此可口的食物,皎清有些羡慕,便忍不住多吃了些。” 寒幽蕴一听,这是什么借口。虽然找到了借口,却还是狡辩无能,连撒谎都不会。 寒幽蕴觉得,还是莫要再逗他了,便笑笑坐下来吃饭。 弈凌璟像是变戏法一样,又从旁边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打开来一看,里面装着一罐飘香四溢的汤,不知是何做的,竟如此香。 那个盒子似乎这几天都在那处,他们却不知那里还装着一罐汤,看来这弈凌璟果然老谋深算,难怪每次他都会拉着主子吃很久,没想到,竟还单独准备了这些东西。 寒皎清觉得,他之前已经觉得饱了的胃此时又感觉到饿了。 李浩同样摸了摸肚子,闻着那香飘飘的汤,感觉自己又想要吃了。 为了不再与寒姑娘抢吃的,李浩找了个借口便出了这飘着香味的客厅。 寒皎清看李浩竟然就这班走了,留他一个人在此,夹在这两人中间,便尴尬地指了指李浩离开的方向,“我去看看李浩有何需要,主子你们慢些吃,我便先走了。” 说完便急急地行了一个礼,迫不及待地离开此处,似乎身后有豺狼虎豹追赶一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归 寒幽蕴说是一个晚上不回来,却在之后的第二天第三天,都没有再出现,同样不见的自然还有寒皎清。 弈凌璟多次去书房,她的卧室,依然没有看见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他知道,若没有出现特殊情况,她定会如她所说,晚上回来的很晚,却没有几天不回来的道理。 书房里李浩倒是在忙得焦头烂额,处理一大堆杂物,这些东西都是寒幽蕴与寒皎清平时处理的,只是那两个人此时不在,便只能让他一介武夫来处理。 当然,他这一介武夫,也非一般武夫可比,这几年跟在寒幽蕴身边,各种知识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不少,自然非常人可比,处理事情也算是一把小能手,只是他更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毕竟这是他前半个人生养成的习惯。 李浩自然知道寒幽蕴与寒皎清去做了些什么,却不便与弈凌璟细说,弈凌璟显然也是一个识趣之人,也没有问,却还是每天都过来,有时候便是问一问寒幽蕴可回来了。 得到答案之后,便每次都失望的回去,但是下一次又会准时过来,便是李浩承诺在寒姑娘回来时第一时间告诉他,他也只是沉默着,道一句“多谢”,但是下一次还是会一如既往的过来,再问一句:蕴儿可回来了?” 结果还是一样,还是没能看见想见之人。 其实寒幽蕴本来是打算晚上便回去,不过发生了一些意外,最后便耽搁了时间。 她绝对不会知道弈凌璟竟然如此执着,等她的执念如此严重,且她不明白如此做有何意义。在她的世界里,做出的每一件事都要有实际作用,有根据,无用之事从来都是与她无缘的。 在她眼里,弈凌璟一直是一个高智商的人,利弊权衡更是便,不成问题,智商凌驾于众人之上,此种人才,更是不会做此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她却不知,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却是不能用价值来衡量,更是不可根据一件事的所谓价值,便草率的判断出这件事是否有意义,因为意义在每个人心中的定义不一样。 她中午休息的时候,便听见来报之人慌慌张张说出问题了。甚至好不容易休息的时间也没有顾上,她便直接运起内力,并没有打算听来报之人说具体为何。 这种事情不比其他事,能够早一些时间到达,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原因,一般就那几种,至于追究责任,那是一个自取灭亡之人才会去做的蠢事。 寒幽蕴来到曾经她制造出来的那个地方,那里已经被炸成一片,土地一片焦黑,那座已经被废置许久的屋子早就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 其中一个人看见神情依然淡然,不见一丝慌乱,气息也平稳有力,处事不惊的气度影响了几人。 “寒姑娘,你可来了。”一个神色慌乱、懊恼、害怕、恐惧等等情绪,还清晰地印在他的有些精明的脸上,但是在看到寒幽蕴那一刻,他所有的无助和害怕似乎收敛了些许。 作为这里的管事,他知道,即便寒姑娘来了,其实也不能改变什么,只是有寒姑娘在的地方,便感觉心安静了下来,有了着落,有了抵抗风雨的勇气。 “我来了。刚为,该做的事后措施可做了?”寒幽蕴沉着声音,直切主题,毫不拖泥带水。 “回寒姑娘话,一切事后措施已经做好或是正在做,然而此次造成的影响太大,只怕控制不住,只恐声响会传到外面,还望寒姑娘早些做出定夺。”刚为躬身说道,神情却异常沉重。 “只要你将具体措施做到位了,其他的便无须担心,一切有我。” 寒幽蕴此时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如往常那般冰冷刺骨。按理说,这样的声音听起来只有寒冷之意,绝不会听出来一点温暖。然而,此时所有人心里都感觉到一股暖流,希望,还带着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 便是那经常听起来冷冰冰到没有一丝情感的声音,她一句“一切有我”,让这里的几个男子汉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初时建立这个研究所时,便是他们与寒姑娘一起,那个时候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这项工作的危险性却是有目共睹。 当时他们这些大男人,对于有些工作都不敢亲自去做,而寒姑娘却只是看了一眼,便二话不说,亲身上阵。 现在想想,还是很佩服她的这份魄力。 似乎有她在的地方,便觉得能够将一切不可能转化为可能。 寒幽蕴看着大家慌乱无措的表情逐渐冷静下来,便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那个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地方。 “寒姑娘,危险,还是让我们过去,的威力太大了,若伤着寒姑娘总归不太好。”刚为出言阻止。 然而寒幽蕴行走的步伐却没有受他此话的半分影响,依然平稳有力的迈着她坚定的步伐。 此处不能让它存在,必须将其销毁,现在,所有人听我指挥,将此处存在的痕迹磨灭。 众人眼睛里写满了大大的问好,相互看一眼,并没有觉得这么一个残核堆有毁灭的必要。难不成这么一个什么都不剩的残核堆里还能惹出什么祸端来。 可是对于寒幽蕴的命令,特别是她那郑重无比的声音,众人便什么都不顾了,总归现在还是先听寒姑娘的才是,寒幽蕴做事从来都有其道理。 之后,寒幽蕴将里的成分全都中和了,怕以后不小心被人发现,还特意加了一些东西进去。 做好一切之后,看着这些人真心实意地信任自己,便难得地开口解释:“你们是否都有疑问,如此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残核堆,为什么我们还要不辞辛苦将它销毁,不留痕迹。” 寒幽蕴的声音淡淡的,一句疑问句也被她说成了肯定句。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点点头。 “寒姑娘做事自有其道理,我们也愿意听从寒姑娘指挥,不过我们也想知道寒姑娘如此做的缘故,好让我们涨些见识。”还是刚为上前一步,躬身说道。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可是觉得我能够相出发明这个东西很聪明,很厉害?”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刚为肯定道。 其他人也一脸赞同,寒姑娘是他们见过的最聪明、最英勇、最有魄力之人,在他们有限的认知里,寒姑娘其实差不多相当于神,在他们心里却比神还要高尚和厉害。毕竟他们都没有见过真正的神。 “你们错了,我并非无所不能,我能做到的,别人也能做到,不过是需要时间罢了。故而,为了延长别人能做到的时间,我们必须将其痕迹全部毁灭。” “原来如此。寒姑娘高见,我等佩服。” “是啊,若是没有寒姑娘,发生此等大事,我此时一定六神无主,那还会有时间想到这些。” “你们记住,你们必须将你们所学完全忘记,若没有在危难来临之际,决不能将你们所学所知告诉与任何一个人听,这东西的威力想必大家都知道,并非我不相信大家,而是此事非同小可,这是我最后一次说此话。若以后有人将的有关只言片语透露出去半个字,往来处中人定会与他不死不休,还望各位记住。” 寒幽蕴低沉着声音,还是那古井无波的模样,但是此番听来,却感觉到了无穷无尽的杀意,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几人都感觉自己被一群凶狠的狼丝死死盯着,终日不得安心。 “寒姑娘放心,我刚为在此立誓,若我将有关的只言片语说与除这里以外的第三个人听到,便让我不得好死,死后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刚为第一个主动发誓,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 “我……在此发誓,若我将有关的只言片语说与除这里以外的第三个人听到,便让我不得好死,死后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寒幽蕴相信这群人肯定会说到做到,她要的便是这个效果。 黎国人向来很注重誓言,更是不回轻易对人发誓,若真发了誓,便会一辈子遵守,绝不会做出有违誓言之举动。 并非寒幽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此时容不得半分闪失,她当初决定将的配方拿出来也是考虑了好久,甚至她都不知道,为何在二十一世纪时她要去学这个东西。 但是以她的身份,若不知道这些,家里家外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稍不小心,便会在那个世界提前离开。 最终她还是决定将做出来,她想着,若真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便只能靠这个取胜,但是攻击力相较于二十一世纪的,下降了很多个层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身陷困境 在暂时将残哥堆处理完,寒幽蕴便急着赶回去处理之后留下来的事情。 她此时基本上已经忘了与之事无关的一切,更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若她没有按时回去,弈凌璟将会做出什么事。 寒皎清坐在议事厅里,眉头皱的死死的,都足够夹死一只苍蝇了。 看见寒幽蕴终于回来了,便直接走上前来,“主子,事情处理得如何了?可需要我帮忙?” 虽然知道主子的能耐有多大,可是担心却也不会因为她的能力比别人强便少了一丝一毫。 “已经将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只需要将事后措施做得更精细些,争取让外面之人不要注意到我们。对了,你去将守在外面的人给我叫过来,我需要问他们一些问题。” “主子稍等,我从来报之人那里听说,知道发生了此事,便想着主子或许需要召唤他们,便提前将人叫过来了,此时就在外面吗候着,我去叫他们进来。” 寒皎清说完行了礼,便踏着快捷的步伐走向外面。 不一会儿,寒皎清带着五个身穿玄色衣袍的男子走进来。 五人恭恭敬敬地行礼:“见过寒姑娘。” 这些人都是从心眼里佩服寒幽蕴,当然,也害怕她。因为在训练他们这些人的时候,只要寒姑娘来了,便是将他们往死里整,即便大家感觉到想死的心都有了,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她一句半句的不是。 因为她训练他们的同时,他们做的所有动作,运动量,她都是他们的两倍。她第一遍教他们如何做,第二遍陪着他们,甚至在最初有人不服时,她还做了第三遍,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他们一帮大老爷们,却比不过一个女子,他们自己都不敢见人了,更何况还要为难她。渐渐的,每个人都是从心底里尊敬她,同时也深深地害怕着她。毕竟那些堪比魔鬼式的训练,曾经是他们最不能言说的痛。 “无需行礼,都坐下回话便是。”寒幽蕴眼神快速地一一扫过五人,示意他们坐在傍边的凳子上。 五人也没有推辞,便一个个地坐好。 “主子,今日轮到他们五人值班,我将东部方向的人叫来了两人,其他方向的各叫来一人他们都是知道自己所负责区域内的所有事情之人。” 寒幽蕴点点头,“嗯。” 看得出来,她很是满意寒皎清此举做法。此事不宜大动干戈,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这些被叫来问话之人也绝不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寒幽蕴一一问过五人,今日值班时可有何异常,在巡察的时候可曾看见什么人,若有人,那人是何种模样的人,那人的详细情况一一问了个遍。 五人还因为是什么人闯进了往来处,都没有多想便将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都一一说了出来,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们决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他们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 为了这份安宁,他们付出了太多,所以每个人心里想的都是一定要讲此人抓住,若他将此处的所见所闻水鱼外面之人听,与人心的贪婪,往来处以后一定没有好日子过了。 寒幽蕴这时候很满意人的直性思维,这让她不必费心费力地再去想着要怎样才能瞒过他们。 问完了话,寒幽蕴便叫人可以离开了。 寒幽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便开始想着对策。据几人所知道的来看,在往来处正南部的边缘树林,只出现过一个打猎的猎人,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人。而南部与东部相距较远,且还在外围的地方,应该不会听到爆炸的声音才是。 但是寒幽蕴还是不放心,决定亲自出去看一趟,不然总感觉不能彻底安心。 之后的事情寒幽蕴理所当然地交给了寒皎清。 “皎清,我准备亲自出去确认那个猎户是否是平常的猎户,我将需要做的事情都写下来,你按照我说的去做记住,一定要快。” “主子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托。还有一事要告诉主子,寒沔大概明日便到了,主子嘱托他的事情,他在信中说了来时再向你详细禀报,这是他的来信。” “好,我知道了,我交代给他的事情先不急,待我回来再告诉我也一样,你让他先帮你将此次事故处理好了再说。你且在一旁处理你自己的事情,我写好之后再给你。” 寒幽蕴说话头也不抬,便忙着铺开纸张,将毛笔放在已经磨好了墨的砚台里沾好了墨,便开始提笔写字,期间眼睛都没有往寒皎清的方向看过一眼。 寒幽蕴这话是与寒皎清说的不假,因为此时整个议事厅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若非如此,或许还不知道她在与谁说话。 寒皎清也不说话,便默契感十足的在一旁处理还没有完成的事情。 寒幽蕴听了那五人的汇报之后,原本也以为,那个猎户可能只是一个平常的猎户,来察看也只是为了防止事情出现意外。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事情还真的是意外。 这个猎户看起来的确很正常,经常在南部那一带打猎,在那边巡查的人偶尔也会看见他在周围打猎,但是他打猎时,去得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外部地带,从来没有去过更深的地方。 当然,这个猎户之所以不能去到更深的地方,可能也还要得益于寒幽蕴请人布下的阵法。往来处的一些守卫薄弱,易于攻陷和重要的地方,都被寒幽蕴让人设下了一个个阵法。除非精通阵法之人,否则,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寒幽蕴看着出现在眼里的那间小茅屋,破破烂烂的,茅屋前面还象征性地挂了不少动物的皮毛。 但是或许是安逸的日子过的太久了,竟忘了猎户的屋子外面当然最不能缺少的便是血腥味,然而这间小茅屋里散发出来的只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至于是什么花香味,寒幽蕴表示,虽然她对医学一道也算是略懂皮毛,但是还真没有研究过花的香味,毕竟她的时间有限。因此,除了那中比较常见的花的香味,寒幽蕴懂得的花,其实比一般人还要少。 寒幽蕴警惕惯了,怕这个花香里面里有什么文章,便屏住气息,轻手轻脚地相个幽灵一般。若在无神主义的二十一世纪,肯定会被人认为是极其不科学的一件事。 寒幽蕴来到小茅屋的屋顶上,听屋子里面应该没有人,若有,对方的功力应该比她高很多才是,也就是说,从她进入这个地方以来,对方便知道了。 寒幽蕴希望不要是后者,不然此时怕是有些棘手。 寒幽蕴在屋顶上呆了半刻钟,屋子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连一个活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她轻轻跳下屋顶,才刚将由于要减少缓冲而微微弯下的腰立起来,便听见一声极其细微的破空声音传过来。 寒幽蕴本能地跳到一边,也幸亏她常年习武,不然此时腰可能要被扭到。 才刚站稳,一根及其细小的闪亮的银针便从她的手臂边上穿过去。 紧接着,第二根银针、第三根银针、第四根银针……接二连三的银针如同不要钱似的毫无间隙的穿回来。 寒幽蕴只来得及有些狼狈地闪躲,根本没有出击的机会,而且即便知道那个使银针的人的具体位置,她却不能对他做些什么。 寒幽蕴一边闪躲,一边想着要如何扭转局面。若一直如此下去,她的力气将会很快耗尽,而对手可能还心不跳气不喘地在一边看戏,最后很轻易地便将她杀死。再之后呢? 可能便是再进一步进入往来处。 寒幽蕴不知道是何方势力,竟然如此快的便注意到她。而且对方势力还不弱。 寒幽蕴观察这些银针,看起来光滑闪亮,没有闻到一点味道。 但是她还是不敢大意,更不敢如此草率地便以为这些银针都没有毒。 她来这里的时候便没有发现这里有任何活物,也就是说,这人现在已经不想隐藏了,故而这些都是他想要让她看到的。 他想让她知道,他有不明目的? 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寒幽蕴心里明白,此时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可是心里面却止不住地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而且这里没有活物,那么她连测试这些银针是否有毒的机会都没有。 她想,还是先将阵地转移这里再说,此处行动受限,稍有不慎,便会被银针钻到空隙,若银针没毒还好,若银针有毒,那她今天估计要交代在这里了。 想想,除了任务还没有完成之外,似乎心里还割舍不下什么东西。但是还没等她来得及想那是什么东西时,一个亮闪闪的细小银针从她眼睛边过去。 她连忙收住放飞的思绪,专心对付眼前的情况,再不敢胡思乱想。 可是情况糟糕的是,无论她如何想要突破这片防御,那个背后使银针之人也会将她牢牢地固定在这片区域之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劣势 寒幽蕴向正前方硬生生撕出了一个口子,当然,这也是有代价的,她让一根银针轻轻划伤了些皮,到目前为止,似乎这些银针都没有增加任何意外不良反应的药物。 随着寒幽蕴撕开的口子越大,越来越多的银针往她所在的方向袭来,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最后,寒幽蕴招架起来都感觉吃力不已。 她一边应付着这些密密麻麻的银针,稍不小心便可能会落得变成刺猬的下场,一边还要分心来观察每一次银针射过来的方向。 好久都没有如此难应付的对战机会了,或许以前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应付自如,可因为之前的中蛊以及各种受伤,她的身体变得没有以前那般灵活,即便每日有弈凌璟的好吃好喝招待着,她的功力感觉也下降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都已经打了这许久,她却连对方是何尊荣都不知道,更不知对方是何底细,功力如何。 虽然应付得很吃力,但是寒幽蕴却有一种畅快的感觉。这几日除了处理无穷无尽的繁琐事务,便是忧心着要如何安排以后的发展,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直到放得好好的突然爆炸,心中的那口浊气更加厉害。今日这一场对敌,终于让她能够酣畅淋漓地打一场,出出心中的那口憋了很久的闷气。 尽管很危险,可是她天生便好像是一个赌徒,生活让她不能过得太过放肆,活得太过小心翼翼,这也更加重了她这天生的隐性性格。 “嗖”,又是一根银针飞射而来。寒幽蕴心想,既然这样都不能将你逼出来,那么我便要做我自己的事了。 寒幽蕴将所有的银针都引向一个方向,手臂也因为力有不逮而被那些银针射中几根,她手中的寒铁匕首也差点拿不住。 就这样两人僵持了一盏茶左右,寒幽蕴一直被那个不见人影之人压着打,很明显,寒幽蕴一直处于下风,且从来没有赢的趋势,然而很庆幸的是,在三次将要彻底落败时,寒幽蕴竟然都险险地避开对方攻击。 突然,变化就在一瞬间,原本一直处于下风的寒幽蕴在对方又一次猛烈的攻击下,竟然突然向右手边突围出去。 大概对方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下,她居然就这般突围成功,动作也停顿了一瞬间。 而就是这一瞬间,寒幽蕴原本就计划好的计划成功的几率有七成,经过这一瞬间的停顿,寒幽蕴能够成功的几率便能提高到九成,剩下的一成不过是为了那个凡事都有的万一。 若是比武力,此时的寒幽蕴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即便巅峰期的她也一定能够赢过对方,似乎对方有意隐藏实力和身份。 寒幽蕴突围出去之后,便随手丢了一枚,直接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右手边的方向飞奔而去,一点也没有寻常人失败之后的不甘,甚至走得毫不犹豫,没有一丝停留。 对方看她走了还能再留下一个,那张一直隐藏在暗处,不让寒幽蕴看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 这是一个约有六十多岁的老者,或许是因为习武的缘故,他的脸上皱纹不似寻常六十多岁之人那般多,也不似寻常老年人那般,眼睛浑浊无力,他的眼睛炯炯有神。 他穿着一身灰黑色的外袍,与一个慈祥的老人无二,丝毫看不出来,刚才那些阴损狠厉的银针乃他所操控。 似乎是在嘲笑她竟然为了逃跑而放,以期能够顺利逃跑,难道她能够想到如何突围他的重重包围的银针包围圈,却想不到她即便逃出去,以他的功力,稍微运点内力,想要追到她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他提起丹田里的内力,很自然地踮起脚,手也很习惯性地抬起来,可是还没有踏出一步,便发现丹田里的内力被什么东西钳制住,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内力还在,但是却不能用。 他不信邪,又试了一次,感觉能够提起来些许,便接着再接再厉,终于感觉到能够提起来,他试着计算了一下,感觉这些内力足够他将内力运转起来。 于是他便运着轻功,如往日一般轻轻向上一跃,身姿还算轻盈。 然而,才走了不过十几丈远的距离,便感觉内力突然停滞,跟本不能供给足以支撑的内力。 因为之前耽搁了些时间,他便想站高些看看那个女子去什么方向。毕竟那个女子如此狡猾,谁知道她是否会在他眼皮子底下走的是一条路,之后走的又是另外一条路。可惜,此时他是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若从如此高的地方掉下去,且不说是否会受伤,便是下面的那条河流,也可以让他洗洗澡,然后就是被那些暗处传递消息之人看见,也足够丢脸了。 同时,老者也在心里暗暗骂着寒幽蕴,心想着,他一定要将那个地方查出来,将那个害他如此的女子揪出来,以泄心头之恨。 那个女子一看应该是一个探哨的,且比其他探哨之人武力值强了不止一星半点,也就是说,或许是一个领头。 老者在心里猜测着寒幽蕴究竟是何身份,知道下面是一条河,几遍摔下去也不会死人,索性不再挣扎,任由着引力将他往下拽,脑子里想的也并非是如何不掉在水里,如何减轻伤害。 毕竟老者此时的内力被封,根本不能做什么事情来做到这些在平时来说轻而易举之事,而是顺其自然,放松身体,接受河流的拥抱。 看来是那个里添加了什么,以致他如今这般情况。这个女子还真是阴毒,竟如此会折磨人,让他以为他的内力能够被冲开,待他运起内力之时,便会出现变故,比如他现在这般情况,从高空中摔下来。 老者恨恨地想:下次见到那个女子,一定要报今日之仇,这般被一个后辈戏弄,实属丢人至极,实乃人生一败笔,若不抓住她以泄心头之恨,老夫誓不为人。 寒幽蕴可不知道她的竟然有如此效果。 这个她带在身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从她上一次离开往来处时便带在身上。 若是她知道了她随手丢的一个这种情况,最多也会很冷静地分析一句:这倒是提醒了我,我身上的东西:有些都已经过期了,这种情况或许是过期了。 寒幽蕴并没有如老者所想,往另一个方向跑,而是直接向她之前跑的方向跑。 她之前得来的这些并非寻常,而是能够令人的内力被封住,不能再使用一点内力的,只要闻到一点,便会中招。老者能够将内力运起来,且还能走了十几丈的距离,一则是因为老者内力深厚,二则却是确实已经过期。故而她知道那个隐在暗处之人肯定追不上她。 她跑了不远,才在一棵树下停下来。看着那个方向,陷入了沉思。 那个人明显不想让她知道身份,擅长使用银针之人,想必也会医理知识,然而,就她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还不知道这时间有这般的人物。 使用银针? 看得出来,他使用银针十分熟练,不像是特意为了伪装而放弃所长,皆银针来掩藏身份。且她能感觉到,那个人并非特意隐藏身份,更像是一种懒得与她应付,故而连面都懒得露不屑。 寒幽蕴也是因着那个人的这份不屑,才能将逃跑成功的几率提升很多。若非如此,她最多有四成把握。 据巡守东部之人的描述,似乎这个人以前一直都在外围打猎,很少会踏入往来处的视线范围,然而最近一年,似乎他的活动范围大了许多,经常出现在往来处的视线范围之中。 或许,这个人也有问题。原来的那个人早就不见了,至于现在这个,并非一年前巡视看见的那个人,而那个人或许已经遭遇不测也未可知,而现在这位,却是一个冒牌货。 寒幽蕴想到这,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调转方向,又向着那个小茅屋慢慢靠近,若想要知道这一切猜想是否正确,便只需再次过去查看一番便是,且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加之那人肯定想不到她会去而复返,必定不会提防。 最重要的是,那人的功力深厚,此时却被她丢的放倒了,如此难得的机会,若放过了,以后若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便没有如此容易了。 寒幽蕴轻手轻脚,将声息都屏住,先查看那个人是否如她所想那般,此时已经不能使用内力了。 果然,她听到一个呼吸沉重,心跳比年轻人的慢了些许,这个人应该是老年人。也就是说,这个人真的是冒牌顶替的。 那么,往来处周围究竟有多少这种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噩梦再次袭来 寒幽蕴此时已经靠近小茅屋,将一切都仔细打量了一遍。 屋子里面的确是猎户住的应有的样子,正对着门的方向便是供休息的小小的榻,乃是用一张大大的虎皮铺就而成。 寒幽蕴用耳朵仔细听了一下,对方对于自己的到来似乎真的毫无视觉,且呼吸声还是很粗重,气息也不稳,便是说,他的功力还在被那个压得死死的,连功力都不能动用。 寒幽蕴站在原地凝神听着茅屋内的动静,然而,令她惊讶的是,茅屋中人中了兄长给的化功散之后,似乎还能运行功力,虽说每次运行之后总是很快便因为后继供给不足而被迫停滞不行,但是这一切却还是足以令寒幽蕴诧异了。 兄长给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出错过,为何此次却出现了纰漏。兄长给的东西没问题,因为这个化功散之前她也用在其他人身上过,从来没有出现过此等情况。如此,便说明茅屋中人内力异常深厚。 寒幽蕴并不知道因为她这所谓的纰漏,让老者吃了多大的亏,竟然从高空中摔下来,摔在河流里。她还在想,即便老者内力如何深厚,化功散也不可能还让他能够运行内力。 难道是过期了?这个答案显然是目前来说最为可靠和合理的一个。 虽说过期了,但是看来药效还在,只是药力可能减小了些,并不影响其功效。既然如此,想必她蹲在屋顶上茅屋中人也不会察觉到。 寒幽蕴快速跳上屋顶,不敢发出一丝半点的声响。 茅屋中人虽然已经被暂时封锁住了内力,却不代表他的听力和视力都下降到正常人的水平。 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早就已经练就了一副不用内力,便可耳听八方之非凡能力,故而他们并非时时刻刻都在消耗内力来观察周围的一切,而是依靠身体的灵活性。 而且封闭内力这种做法能做到之人更是少之又少。试想一下,若一个人辛辛苦苦练了一辈子,才练就出一身身深厚的内力,却在某一天,被某个人轻而易举地便将他的内力封闭住。 寒幽蕴也是来到这个世界才知道,原来内力并非小说电视剧里所说那般,能够被人轻易地就封住。 一个人若是将内力练成功了,那么,内力便相当于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即便别人将他的手脚都挑断了,只要他还能喘气,还知道如何运功,那么他就可以使用内力。 当然,这些不可能,却在寒幽蕴这里变成了可能。并非她身份特殊,才享有这个福利,而是因为她结拜了一个好兄长,而且还是一个医术了得,连这种逆天的东西也能研究出来的好兄长。 当时,紫宸逸担心寒幽蕴整日在外面与人厮杀,整日打打杀杀,这个看似寻常的声音,其实只是被紫宸逸改造过的化功散。有了这个化功散,寒幽蕴可在关键时刻保住一命。 但是这个化功散也并非能够将一个人的内力彻底封住,它也是有时效性的,最长时长也不过一天。 别看老者他在发现他的功力丢失时很淡定,其实那不过是被寒幽蕴逼出来的。若他当时显得惊慌失措,沉浸在丢失功力的悲痛中,那么他将不可能追山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跑的寒幽蕴。 也就是说,一个人的内力被封住了,但是他的身体感官还在,想要彻底避开茅屋中人耳目,却是不可能的。但是寒幽蕴的内力深厚也非一般人可比,特别是她多年来无数次死里逃生,早就练就了一身藏匿的好功夫。 虽说老者的感官能力还在,却还是要比没有内力时差一点。寒幽蕴便是要抓住这一点,让她能够隐藏身息。 那么,寒幽蕴便需要一个契机,让她能够将一切疑惑都解开的契机。 她在屋顶上等了不一会儿,便不负所望,茅屋中的那个冒牌货便终于走出来了。 入眼的是一个身穿灰黑色衣袍的老者,年纪应该在五六十岁的样子,此时因为没有内力支撑的缘故,他的脚步像是一个普通成年男子一般沉重。 若寒幽蕴此时想要将此人杀了,简直易如反掌。可是,寒幽蕴却不准备杀他。虽说老者恢复功力后很难对付,或许弈凌璟才能够与他堪堪打个平手,此时将这么个心头大患杀了,或许以后便会减少音这个人带来的损失。 寒幽蕴从来都是从一个远观者的角度来看问题。杀了老者的成本还是太高,利润没有将他放走的高。 若将老者杀了,即便对方找到往来处之后将会做出一系列不利举动,但是若将老者放了,让老者继续为他身后之人通风报信,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一步步探查出对方的目的,最后将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 这才是利润最大化的做法! 老者并不知道竟然有一个人盯着自己,还是那个在他手底下节节败退的姑娘。 他进屋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又试着去提起丹田内那内压制得死死的内力,试了很多次,最终结果还是一样。似乎丹田里有一个东西,一直死死地囚禁住他练了无数个岁月才练就的内力,无论他如何用尽全力,总是不能将那个东西彻底赶出他的丹田。 虽说丹田里的内力能在他每次的强行运转之下,能够跑出来一些,然而,便如在高空中那会儿一般,过了一会儿之后,那点被强行运转起来的内力便消耗完,丹田里还是空空如也,后继的内力不能供上来。 如此反复,同样的动作,不同的心情。心越来越沉重,心情也越来越烦躁。多次强行运功的后果便是丹田不堪重负,气急攻心,竟然吐血了。 吐血之后,自然再不敢再强行运功下去,只得出来透透气,舒畅烦躁不安的心情。 究竟是何东西,竟然能够轻而易举地便将一个人的内力封住? 老者一直低着头想这个让他害怕的问题,却越想越烦躁,越想心里越没底。若是以后没有了内力,那么他便成为了一颗废棋,且无法想象,失去内力以后的他,将会遭到多少白眼,多少报复和欺压。光是想想,便感觉接受无能。 然而他纵横天下多年,却没来没有听说过何物能将一个人的内力封住,内力何等重要,怎可能轻易被人封住。 也幸亏老者沉得住气,一般人可能便会直接不要命的继续尝试,势必要将内力提起来。 也是因为老者想事情想得入迷,忘乎所以,连周围的一切都没有注意到吗,更别提能够发现在屋顶上隐藏得很好的寒幽蕴。 寒幽蕴此时比较幸运,老者提到的那个传递消息的人恰好出去传递消息了,并不在此处,故而此时寒幽蕴做的一切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寒幽蕴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又顺便在这里放下了某东西之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 期间,老者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屋顶上面还有一个人,更不会想到,那个人还是被他的剧毒银针射中多次之人。 中了他的银针之毒,现在肯定在忙着解毒,怎会有时间再来找他的麻烦。 他却忘了,这世间还有一种东西可以让一个人变得百毒不侵,对于银针上的那点毒,寒幽蕴根本没放在眼里,当时表现得那般顾忌银针是否有毒,也不过是为之后的一切行动做铺垫。 寒幽蕴回去之后,直接去了议事厅,一回去便召集了许多人,一直忙着安排各项事务,忙到丑时,终于将一切紧急事务处理好。她懒得回去休息,便准备在议事厅旁边的一间狭小的屋子里面度过一个晚上。 此时的她,早就忙的忘乎所有,自然脸与弈凌璟说的晚上回去也给忘了。 或许是因为心里装的事情太多,压力太大,这晚竟然又做噩梦。 寒幽蕴才睡了一个时辰不到,便突然被惊醒,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伸出手从枕头下面去莫手帕,摸了许久,却什么都没摸到。 这才记起来,原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做噩梦,自然没有吐血了,故而手帕也用不上了。 她起身,摸出寒铁匕首,轻轻地将其放在那件白色里衣上,一块现成的手帕便出现了。 她轻轻地将嘴角溢出来的血擦干,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将油灯点燃,伸出那只捏着手帕的手,若无其事地将手中的沾染了鲜红的颜色的手帕放在油灯上。看着手中的手帕见见被微小却明亮的火焰吞噬,她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待手中的手帕快要内烧完,她轻轻一弹,刚燃烧起来、吞噬掉一块沾染上献血的手帕的火焰便瞬间熄灭。她打开窗,将手中的已经一片焦黑的东西往外面丢。 再回到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她若再看书处理事务,肯定明日便什么也做不成,故而她便这样闭着眼,静静地躺在床上,清醒的脑子想着今日发生的种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亲者痛,仇者快 接连三日,寒幽蕴忙得晕头转向,加之晚上一直被噩梦缠绕,整个人已经不复之前那般有活力,黑眼圈更是直接成为她这几日没有休息好的证据。 若弈凌璟看见,肯定又要变着法子的又想要将她养胖。 直到第三日,才堪堪将此次事件处理完毕。这三日,每个人几乎都没有得到好的休息,各自悄无声息地处理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待将最后一件事情处理完,寒皎清感觉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心里甚为庆幸,幸好发生这件事时主子在,若她不在,他们肯定不能将事情处理得这般完美、条理分明,想问题也不能如她这般想得周到。可是在抬头看见自家主子的模样,便有些难以置信。 “主子可是生病了?可要紧?” 寒皎清脸上焦急的神色丝毫不做假,若非自小受到的良好的教养没有让他惊得立刻弹起来的话,他肯定直接跑到寒幽蕴面前去。 寒幽蕴一脸不知所云,难道她的脸色真的如此之差,以前她可是时常熬夜到很晚,甚至有时只睡一两个时辰也是常事,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身体变得如此娇弱。 “我的脸色很难看?” 寒皎清皱着深深的眉头,其实他这副纯洁美好的样子,皱眉头这种事看起来根本不适合他,“主子的脸色何止差,主子不妨去照照,看看自己此时的状态有多差,让人多担心。” “大概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不妨事,现在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其他事自有别人去做,我可以偷偷懒,将没有睡的觉补回来。” 寒幽蕴将所有东西整理好之后,起身离开椅子。 “主子等等。” 寒皎清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他能明显感觉到,主子出去一年多,回来之后发生路口很大的变化,想来这一年多一来发生了不少事情。 他问了一直跟着主子的寒沔,却只得到一句:“主子在外面遇到些仇家追杀,承蒙弈世子相救,捡回一条命。” 之后无论问什么,寒沔却再也不肯说出一个字。 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主子的身体状况似乎差了许多,即便每日弈凌璟将各种补药补品往她身上砸,脸上的气色却还是不比原来。 “皎清可还有何事?”寒幽蕴转过身。 “主子的身体可是出了何问题?” 寒皎清木着那张干净纯粹的脸,在不动声色间想要啃一次寒幽蕴。 寒幽蕴幽深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寒皎清,他能够说出这话,想来是察觉出血什么,她原本便没打算瞒着他,却也不想要他知道得太多,看他样子,居然看不出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一年来,他进步了许多。寒幽蕴很肯定地评价。 只是这种自己教给别人的东西,反过来却被别人拿来坑自己的感觉不太好。 “皎清想要知道什么?” “主子有什么便说什么。”寒皎清继续淡定地回答,这一年多,他也学会了这些弯弯绕绕,不会再像之前那般轻易便上了寒幽蕴的当。 “我身体很好,皎清何故有此一问?” “主子本也没想瞒着我的,不过是主子想要让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主子不想要我知道的,我也猜到许多,便是不知可否正确。” 寒幽蕴沉默了一会儿,整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声的寂静。 “那皎清便将自己知道且猜到的与我说道说道,我看看皎清说的可对。” 寒皎清看看寒幽蕴认真的模样,知道主子还是不想要他知道一些东西。那么又是何事,自己不能够猜到,却改变了主子? 寒皎清脑子里快速转动着,最终还是决定先问一问她,他的那些猜测可正确。 “主子的身体应该因为某些原因,曾经消瘦了许多,且主子的身体应该已经快要……回来时一直像是在交代都是一般。” 寒皎清停顿了一下,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完,但是寒幽蕴也猜到了它想要说什么。 “还有,主子似乎在逃避些什么。”这句话,寒皎清说得异常肯定。 寒皎清倒是还没有察觉到,寒幽蕴因为做噩梦引发心疾,从而吐血。 寒幽蕴心里庆幸他不知道这件事,她其他的都可以让他知道,包括她将不久于人世,唯独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看来他倒是还没猜到,或许是没有察觉到什么。 若非有心疾,她的病情或许还能再稳定一段时间。 寒幽蕴顺便在原地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脚。 “我曾经被人追杀,恰为容之所救,且当时我正在弥补曾经犯下的一个错误,只能在有限的时间之内将错误弥补,最后不小心中了一种名为“生死蛊”的蛊虫,虽侥幸活了回来,可是原本就操劳过度的身体因为生死蛊的破坏,瞬间便扛不住了。故而,我最多就三年的时间,这三年,我需得将所有事情安排好。” 寒皎清听到这里,终于知道了一个死刑犯,在被判刑的那一刻的轻松感和紧张感。他之前一直不敢问,便是害怕事情真如他所想那般,却不曾想,若他早些问,便可以早些知道原因,至少可以让主子在最后的时间里不在操劳。若她再这般,事事,她的身体恐怕连三年都扛不住。 他知道她一定还有许多事情来不及做,那么,他便帮她做,让她不再如此累。同时又有些生气,她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身体状况有多差,竟然还在回来的第一天便想着给他们减少工作,又将一切事物一件件做好。 “主子为何经常被追杀?知道了自己身体情况这般糟糕,却还是没日没夜地工作,处理那许多事务,今后主子莫要这般操劳才是,身体要紧,莫要再累着自己。” 寒皎清果断下了命令,完全没注意到那是他的主子。 “这许多事务,若我交给你们,你们可没有多少时间休息了,再者,我的身体如何,我自己清楚,得不偿失的事情我向来是不屑于去做的。”至于寒皎清前面的为何经常被追杀,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索性便不回答他了。 “主子这话看来已经骗过了你自己,不然为何会想着用如此低劣的借口来搪塞我,再者,主子能做的事情,为何我们便做不得?” 寒幽蕴笑笑,“既如此,那我以后的这些事务便劳烦皎清了,我只管做些清闲的事务便好。” “这可是主子你自己说的。”寒皎清对寒幽蕴那有些戏谑的声音直接选择无视,很是认真地用他那双干净透彻的眼睛看着寒幽蕴。 寒幽蕴点点头,“自然是我说的。” 寒幽蕴便知道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是这种情况。这也是为什么她始终不愿将她患有心疾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所谓亲者痛,仇者快。 她不想要他们在她尚在人世时便不许她做这做那,将她当做一个瓷娃娃,稍微不小心便碎了。而仇人却趁机落井下石,打击报复,毕竟她惹过不少人物,届时不知有多少人会在背后捅刀子,查到往来处。往来处是她的逆鳞,决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皎清可还有事?若没事,我可要去休息了,剩下的事情便交给皎清了。” 寒幽蕴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的寒皎清,心里的暖流不断的涌向心窝。 她不由得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时,寒幽蕴晚上为躲避追杀,慌不择路下只好朝着城中最繁华的地方去。而在晚上,最热闹的地方自然非青楼莫属。 那次的敌人一共有三个,每一个却都是异常难缠的家伙,三人联手,更是让她捉襟见肘。她计划着,还是需早些将那三人甩开。她看到前面一家青楼,这家青楼与另外的一边青楼连在一起。 这个地方是藏匿的最佳地点,因为这里的人比其他地方多了许多,且还与另外一个看起来热闹万分的青楼连接在一起,敌人不敢大开杀戒,且也不会很打眼,人群便会遮挡住很多视线。 这边的人倒是不多,另外一边的人明显多了许多,寒幽蕴只来得及看到牌匾上书:竹下居,当时她的脑子里还冒出一句很中肯的评价:名字起得很优雅。 寒幽蕴走进去一看,此处看起来竟然与寻常青楼要素雅许多,寒幽蕴去过不少青楼,毕竟她还要靠青口赚钱。 欣宥城里的有意楼,它的原声也是一家青楼,只是被寒幽蕴一番改造,才变成一个高档书香气息浓厚的地方。但是在二楼,供游客们游乐的地方照样装饰得富丽堂皇,俗气艳丽。 然而这里却这般素雅,对于一个青楼来说,这般素雅,却显得有些怪异,这般清冷,生意能好才怪。 最重要的是,寒幽蕴走进来之后,竟然没有看见一个女子,倒是男子看见过不少,穿着都很有个性,风格各异。有白袍公子的、有侠客负剑、有落魄书生、有弱不禁风,看起来芊芊弱质的柔弱男子……他们都站在一个地方,似乎灵魂离体,脸上的笑假得难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绝望 寒幽蕴将这里的一切人、事、物都细细打量了一番,将之记在心里。 这里面的全是男人,且大多数男人都化了妆,浓的、淡的,即便是那种潇洒的剑客打扮之人脸上也有很淡的脂粉味。当然,没化妆的,看起来一股子风流味,让人全没好感。 她心想,这个地方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南风馆吧。想到这个可能,寒幽蕴心里顿时有些不淡定了。怎的随便走进一个地方,却来到了南风馆。 寒幽蕴那日幸好便是做男装打扮,一身黑色长袍,一根同色系的腰带系在腰上,头发用一根黑色丝带整整齐齐地束在脑后,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其他东西。特意为方便行动的行装,并不显眼,与那些男子站在一起,也丝毫不显矮,就是消瘦了些罢了。 寒幽蕴不得不庆幸,幸好穿的是男装,若穿女装来这种地方,定是很显眼的存在,哪还能轻易将那三人甩掉。毕竟在二十一世纪去这种地方的女子也很少,更何况在这个时代。 那些耐不住寂寞的有钱人家的寡妇,一般是不会公然来到这种地方,亲自挑小倌,而是派出男仆去到馆里,按照要求挑选好之后为主人送过去。 寒幽蕴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中,由于她的身形极快,却又不易令人察觉,根本没有多少人注意她。人越来越多,恩客也好,小倌也罢,寒幽蕴都只是顺便看了一眼,便继续脚下快速移动的步子。 若在平时闲暇时间,她可能会停下来看一看这古代的所谓南风馆与现代的有何区别,可是这个时候她还在躲人,那点好奇心在此时便显得无关紧要了。 寒幽蕴准备先往人多的地方绕一圈,扰乱敌人的视线,之后再从人群中顺利脱身,便可轻松离开。即便她特别讨厌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那个地方的氧气感觉都比其他地方少了许多。 然而为了脱身,这点讨厌却也显得无足轻重。若不能在这里将敌人甩开,之后她还需要非很多时间来与对方周旋。 突然,原本还算安静的青楼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寒幽蕴心里还在想,为何突然安静下来,如此,想要脱身估计有些困难。 她顺着众人或嫉妒、或羡慕、或欣赏的目光看过去,当然,也有那种丝毫不为所动,一脸麻木之人。 她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便看见一个人,一个干净纯粹的男人。他真的很不适合出现在这、烟花柳巷的地方。 他一身纯白色的衣袍,眼神冰冷,脸上更是没有一点表情,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似乎已经失去了他原有的光芒。即便这样,他看起来依旧干净得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因为他看起来真的很干净,一身白衣更是将他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完全将他那纤尘不染的气质释放出来。他站在那里,那里便成为了一幅画,一处令人向往的地方。 他站在这里,似乎能够让人忘记,这里不过是人们最瞧不起的烟花柳巷之地,忘记心中的种种不堪,种种压迫。 台上的他,便静静地站着,对周围的一切打量的目光视若无睹,他似乎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又似乎是将这个世界抛弃了。 寒幽蕴眼里的他,看起来却不仅仅是这些,她还看出来,此人定是出身大家,周身气度不凡,安安静静的,即便身处这样的地方,他依旧镇定地固执保持住最后的尊严。 这个时候,跟在他身后出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约四十左右的样子,脸上的脂粉掩都掩不住,一张笑得快要发颤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他走在那个干净的人后面,似乎众人的眼睛都在抗议,这完全是在破坏台上整体的美和纯粹。 “今晚是我们期待已久的拍卖澈公子的初夜,我知道,大家已经打听了许久,我们澈公子之前的一曲《相知》可是迷住了不知多少人,让大家恋恋不忘。今晚,澈公子就站在这里,让之前没有看见他真容的人饱饱眼福。” 说到这里,他便故意停下来,看着台下因为他这一席话而群情激动的一张张兴奋激动的脸,他很满意地笑了。这些人在他眼里,犹如一个个会发光的黑晶币。 并没有如其他寻常青楼那般,让男子也如女子一般来个“犹抱琵琶半遮面”,产生那种朦胧的效果,毕竟男子不比女子。 “我看你还是快说说多少钱可以与澈公子春风一度吧,别磨磨唧唧浪费大家伙的时间。”人群里一个人大声地喊到。 当然之后少不得众人的附和。无论是看起来富贵有钱的,还是没有钱只想看个热闹的,都少不得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看来我们澈公子的魅力很大,那么,澈公子便站在这里,不知今晚会有谁能够成为我们清贵的澈公子的入幕之宾。” 底下人的声音更欢了,似乎有一个人说了一句粗话,像是突然间打开了某个口子,一发不可收拾,各种各样的粗话脏话瞬间脱口而出,在空气中飘散。 寒幽蕴站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这里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却能将下面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 她眼睛一边注视这台上那个纯白色的静静站立的身影,一边注意那三个跟着进来便开始四处走动的敌人。 似乎那些脏话浑话皆与他无关,他站在那里,却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尸体罢了,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一丝不敢或者是愤怒都没有。 似乎是感受到了寒幽蕴打量的目光,他抬起头,也看向那个很少会有人注意的方向。 在这个污秽不堪的地方如此之久,他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没有丝毫情绪大量的眼光,那里面没有惊艳,没有嫉妒,更没有,没有那些所有肮脏的东西,似乎这天下间所有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没有分别。 这样完全没有情感主导的目光,从他进入这里的那一刻开始,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然而却在这最后已经一脚踏入地狱的时候,他看见了。这让他感觉到了救赎,让他不由自主地看过去。 果然,没有令他失望,那双冰冷无情的透彻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还跟之前一样,没有任何情绪,似乎在他眼里,他也是一样的,与外面那些人一样的干净、纯粹,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早已经死透了的心,在这一刻似乎又突然活了过来。 他想,或许是上天垂怜,让我在这人生的最后关头派出了他来拯救我。 他原本就打算好,若今日难逃厄运,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了结了自己,且这世间,似乎已经没有能够让他牵挂的东西,除了心中的意难平和那满满的恨之外,甚至他恨不能早日离开这个肮脏不堪的世界。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向他投出了求救的目光,即便那看起来很可笑,向一个完全不认识之人求救,不是可笑是什么,然而,当时的他却还是做了。 可是,最后还是令他失望了,他只是轻轻地看了他一眼,毫无轻重感。 他跳动着的心在这一刻彻底落下去,似乎他连心跳的感觉都找不到了。原来,有了希望之后再失望是如此的痛苦。 他果真还是很天真,这么长时间了,经历这么多,竟然还是没有吸取教训,没有学乖。这个人既然来到这里便证明他与其他人一样,都是来嫖客的,他为何总是学不乖,总是一次次地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最后得到的也不过是更多的失望。 他将眼睛彻底地闭上。似乎他闭上的不仅仅是眼睛,而是关闭了与这个世界的关系,还有他那还没来得及打开便彻底关闭的心门。 周围的一切喧嚣,他身边老鸨的叫卖声,人群中的报价声,此时都被他彻底隔绝在耳朵外面。 寒幽蕴看着楼下那两个在人群中穿梭的黑色身影,还有那个在二楼楼上假装喝醉酒的恩客的黑色身影,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台上已经安静地闭上了眼睛的男子。 似乎他在看向她之后,他便将那双干净纯粹的眼睛彻底闭上了。似乎这样,他便可以将那些污秽不堪的东西隔绝在外,他想要守住的便还能守住,他坚持的也最终还能够坚持住。 可是,这世间之事,又怎会如此简单?那些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自己想要的,最终还是得自己努力争取。 寒幽蕴将目光深深地所在台上那个身影上面,最后移开了眼睛,转过身,毫不留恋地向旁边与这个肮脏的南风馆相连的真正的青楼里走去。 她悄无声息地闯进几个房间,里面“嗯嗯啊啊”的声音以及各种污言秽语,寒幽蕴充耳不闻,也不准备打扰正在床上寻欢作乐的那些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竞拍 寒幽蕴虽然接连进了七八个房间,所用时间也不过就一刻钟左右。 她将所得之物都放在一起,黑晶币大概有几十个,紫晶币有一小堆,约有五十多个,至于金币,寒幽蕴看不上,并没有拿,还有几张币票,有面值一千黑晶币的,面值五百黑晶币的,面值一百黑晶币的有两张。 寒幽蕴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上这些东西,丝毫没有作为一个盗贼该有的心虚和紧张,坦然自若地将东西收进刚才顺手牵羊,拿到的一个袋子里,连确认上面有没有印章标记一类的东西都没有,反正这东西一会儿就转手。 寒幽蕴轻轻松松地,便将一袋子常人想也不敢想的大数额的钱币一手提在手上,似乎嫌弃里面有什么脏东西,竟然一只手便将袋子提在手上,连沾上一点衣角也不让。 她又向四周看了看,凝神听着周围的各种声音,眼睛盯住了右手边一个角落的房间,脚下的步子毫不迟疑地迈向那里。 刚走进房间,寒幽蕴便将手中的袋子丢在门后边的地上,才将门关上。她眼睛快速看了一眼,便径直向梳妆台的方向走去。 才一盏茶功夫,之前那个看起来瘦高的男子就变成了一个肤色蜡黄,皮肤干瘪的中年男子,眼下的青黑色的印子尤其明显。活脱脱一个纵色情欲、欲求不满、身子被掏空的糟蹋形象。 寒幽蕴逐也不再停留在这个房间,单手提起那看起来便很重的袋子,步子平缓地大踏步离开了这个房间。 她又回到那之前个南风馆,里面人声鼎沸,拍卖声接连不断。寒幽蕴四处看了一眼,没有看见那三个人的身影,注意力便转向台上那个纯白色的身影。 那几人大概也没有想到,寒幽蕴竟然还会再回到此地。确实,若没有看见那双干净纯粹的眼睛发出的请求,之后他绝望地闭上那双干净的眼睛,寒幽蕴绝对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即便那三个人还在此处,也绝对不会将她认出来,她现在的样子跟之前的模样相差甚远,谁能想到,之前那个清贵的男子此时居然能地看着那些清秀的男子。 被她看得那几个男子,有些直接顺着她的目光,抛过来一个媚眼,但是大多数人都是直接无视,还有一个人,他直接凶狠地瞪了寒幽蕴一眼。寒幽蕴像是被吓着般,眼睛再也不敢往别处看,专心致志地看着台上那个看了一眼便足以洗涤人心灵的男子。 他依然安静地站在台上,任由底下人噪杂的声音将他淹没,即便这些声音都跟他有关,他却还是像个美丽剔透的雕像般,站着一动不动,好似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即便这样,他站在那里,依然成了一幅人间最美丽、最纯粹的画。 此时的叫价已经到达一千黑晶币之多,一千黑晶币是左上角一个包厢内的人叫的。后面紧跟着另一个人声音:“一千零五十。” 寒幽蕴循着声音不经意间看过去,这个位置是左下角的包厢里的人发出来的。已经跟不起价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在地下叽叽喳喳的起哄。 “不知道另一个人还会不会再加价?” “谁知道啊,不过我估计撑不了多久了,看来这个澈公子很值钱啊。” “这两个人都叫了这么久了,为了一个小小的男宠,看来这两个包厢里的人也是两个败家子,竟然为了一个男子抛下如此多钱币。” “这位兄台说得对,这两个人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仗着家里有点钱就挥霍,花如此大价钱,就为了买个男宠回去,玩几天就扔,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实在是败家。” “什么叫买回去,这还只能在这里,只是这澈公子以后名义上是买主的人罢了,谁敢真正将一个男人带回家。” “确实。”旁边几人点点头,深以为然。 看来台上这个人的影响程度有些大,若想要带着他走,恐怕有些不易。 寒幽蕴再看看手中的袋子,看来无论多麻烦,她都只能接下了,不然白忙活这么久。寒幽蕴拉住旁边的一个小厮,跟他要了一间房。 那小厮看寒幽蕴手上满满的一袋子,像是看见财神爷一般,嘴裂得都合不拢,忙着指引寒幽蕴朝包间里去。 寒幽蕴坐在包厢里,仔细的地听着下面的竞价,此时已经到了一个白热化的阶段,竞价不过一千两百五,乃是左上角包厢里的人出的。 左下角包厢里的人好似在犹豫,台上老鸨数第三声快要叫停了,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又抬高了价钱,“一千两百五十一。” 左上角包厢的人直接一句:“一千三。” 这次,整个大堂里都没有噪杂的声音,底下虽有一些人还在窃窃私语,声音却很小。 左下角包厢里的人在老鸨叫到第二声时还是毫无动静,台上老鸨停顿的时间稍微久了一点,似乎在等那位左下角包厢的人再抬价。 “一千三百黑晶币,可是真的没人再加价了?果真如此,澈公子以后可是就跟着十五号包厢的客人了,且澈公子以后接人的时候,直接以十五号包厢的客人为先。” 很多人的眼睛都看着十五号包厢的位置,眼睛里嫉妒的火焰若能化成实体,肯定已经将十五号包厢连同里面之人都烧得灰飞烟灭。 老鸨眼睛盯着左下角包厢看,却见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动作,不得已,他只得开口:“既然如此,从此以后澈公子就……” 寒幽蕴所在的包厢里的声音响了起来,旁边的小厮报出了数字:“两千黑晶币。” 小厮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底下人的吸气声持续不断,除了吸气声,便是呼气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所有人都被这土豪多金的一幕吓到了两千黑晶币,这人到底得多败家:才能为了一个男子的春风一度而花费如此多钱币,眼睛里都冒着绿光,看着这个刚出来便报价如此高之人到底长什么模样,竟能如此败家。 只可惜,这个败家之人躲在包厢里不出来。 老鸨听到居然有人出到了两千黑晶币,眼睛一瞬间亮得足以闪瞎人双眼在他看来,即便有人出价到一千五百黑晶币便再也没有人跟了,因为他看得出来,左上角包厢的人也快要到极限了,不曾想居然冒出来一个傻大个,直接将价格提高这么多。 他笑得很灿烂,连厚厚的粉底也遮不住眼角的皱纹,但是他却一点也不在乎。 所有人都震惊地忘记了一切,只有台上那个纯白色身影,似乎他的身子抖了一下,彻底将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闭上。 大家都沉浸在震撼当中,小厮回过神来,看到后面那几个字,才将有些发颤的声音将下面的字念出来,“澈公子以后跟着我走,与此处再无关系。” 小厮的话一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会儿底下污糟糟的众人彻底将底下的气氛活跃起来。 “这人该不会是疯了吧,花这么多钱不说,竟然还要带一个男宠回去,如果他家里面的人知道,还不得被他活活气死。” “何止是气死,我看,怕是连已经进土了都还能再爬出来。” “哈哈,说的没错。” “确实如此。” 底下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嘲讽声,都向空气中飘散,弥漫着一股酸味。 两千黑晶币,这是多少人几辈子都挣不到的数目,竟然有人只是为了和一个男子春风一度。之前到五百黑晶币时,参加竞拍的就只有十多个人,更多人不过是为了看热闹,不曾想此时竟然到了两千黑晶币。 老鸨想了一下,看着身边这个无论怎么都掘强得要死的人,看他这个样子,别说以后多给他接客,可能今晚他会不会接客都是问题。与其让他在这里给自己闯祸,倒不如顺水推舟,将他转出去,省得麻烦。 来了两年了,无论如何威逼利诱,他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若不是抓住了他的弱点,更是别想让他乖乖听话。 老鸨虽然想是如此想,但是他的脸上却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不知可还有人加价?”老鸨向四周看了一圈,一直到他倒数完三个数,还是没有加价的声音。 “既然如此,我们的澈公子就跟着十八号包厢的客人了,至于客人所说的,要澈公子跟着你走,我们之前并没有定过这个规矩。” 言下之意便是,你出的两千黑晶币只是买下他的钱币,并非是为他赎身的。总之一句话,就是希望钱更多些。 小厮接过递过来的纸条,看了一眼,还是为难地将它念了出来,“早就听闻澈公子大名,今日前来,便是为了一睹风采,若在下果真与澈公子无缘,却也不强求。” 底下人听到这话,很多人都已经摆好姿势准备看戏了。 老鸨眼中也是晦暗不明,既想着好好宰一宰那人,又怕对方真的就这样走了,白白将到手的两千黑晶币丢了不说,最后可能还得继续与旁边这碍眼的小子斗智斗勇,哄着他。 稍一衡量,再看看周围一脸看戏的人,反正这生意还是稳赚不赔的,还能捞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悔 所有人眼睛都伸直了,想看看十八号包厢里的败家子是什么模样,毕竟他总不可能一直呆在包厢里不出来,大多数人还是很想看一看,这如泉水般干净透彻的澈公子最终会跟着谁走。 可惜,老鸨说了这句话,明显是示意他可以将澈公子带走,十八号包厢的人却始终不见出来,众人的心思都落空了。尤其是左上角包厢的人,更是想看一看最后这个跑出来插一脚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原本对于得到澈公子是十拿九稳的事,却在半道上杀出一个坏事的。 老鸨看十八号包厢中人并不愿意出来,便开始扯开话题。 “来人,待澈公子去见十八号包厢的客人。” 老鸨眼睛斜视了一眼站在台上像是死人一般一动不动的年轻公子,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祖宗又突然搞事情,一不小心惹出什么麻烦。 “澈公子,请。”一个小厮迅速走过来,将他引向十八号包厢的位置。 走到十八号包厢门前,小厮敲门之后,便退下了,留他一个人站在那里。 他依旧挺直腰背,明亮的眼睛看着眼前这扇门。 门打开之后要干什么呢?他不知道,但是他肯定的是一条路,他不会给人做男宠,更不会屈服。在这里忍受的那么多屈辱他都忍受过来了,此时也是该了结一切的时候了。 他垂在衣袖里的手逐渐紧紧地握住,那微微的疼痛提醒着他,一切或许都快要结束了。若非指甲已经被修剪了,或许用不了多久,他的整只手都会变得鲜血淋漓。 门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肤色蜡黄,干瘪无神的脸,这样一张令人恶心不喜的脸,都应该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辣眼睛的脸,然而澈公子看见她却第一次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 他眼睛里的震惊和突然,让他看起来更加真实,不再像之前那般如一个易碎的冰雕,终于看起来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寒幽蕴地看着他,他却丝毫不在意,“澈公子快些进来。”看起来还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完全将一个饥渴难耐的色鬼的样子诠释得淋漓尽致。 在外人眼中,这妥妥的便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奈何人家有钱,即便心里有再多的不甘,却还是默默的站在一旁,静静地看戏。 澈公子看见他这个样子,也瞬间将所有的震惊和欣喜收起来,不动声色间,又变成那个没有感情的清冷干净的贵公子,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 寒幽蕴将门关上,便恢复了面瘫状的脸,她一张惨不忍睹的脸,此时又是面瘫状,若没有周身的气质衬托,恐怕真的会吓住不少人。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澈公子双膝眼看就要跪下去了,有一股力量却突然将他的膝盖抬起来,阻止他下跪的动作。 “你不必谢我,我救你不过是看在你合眼缘,且我不喜跪来跪去这些,如此,你的膝盖不舒服,我整个人也不舒服。” 他所有的复杂心情似乎都因为他这句话而烟消云散,原来这世上还有人在乎他膝盖是否舒服。 “公子品行高尚,救下我或许于公子来说,是一件小事,于我,却是一件大事若非公子想救,或许一个时辰不到,这世上从此便多了一个枉死鬼,公子的大恩,不敢不报,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主子,还请主子收留于我。” 这次他不再下跪,却行了一个除下跪最重的礼,寒幽蕴只要不向她下跪,她也就随他了。表达感激的方式有很多种,可是她不希望受她恩情之人以下跪此种方式来表达。 向一个人下跪,便意味着永远低人一等,她既然救了别人,断不会再将他的翅膀折断,让他永远抬不起头。 “非也,我救你,并非你所谓的品行高尚,我看中的是你身上的气质,无论何事,依然不放弃,不慌乱,坚持到最后一刻,我希望你能够为我做事,然为我做事却很是劳累,当然若你不愿,我也会为你安排还后路,你切当做是上天对你的一种恩赐,也不必有负担。” 寒幽蕴那双在此之前看着谁都充满色情的眼睛,此时甚是正经地看着他,若他表现出有一丝半点的不愿,她都不会留下他,她要的是一个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有道德感恩之心的人。 “愿为主子做任何事,主子但请吩咐,我本早已无处可去,若非馆里要我做我不喜之事,或许我这一生在此了结也未可知,莫说劳累,便是要我的命,我也不会犹豫。” 他的眼里装着满满的坚定之色,豪不犹豫地便做出了选择。 “现在你还有选择的机会,毕竟你以后要跟着的人是一个在南风馆里结实之人,可要想清楚是否要跟着这个人走,若你已做出选择跟我走,即便你之后再反悔也无用,若想好了,便跟在我身后。”寒幽蕴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虽说看起来有些多余。她打开门迈着步子,走进众人的视线中。 “绝不后悔。”他看着那个背影,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他感觉,这次他终于可以找到救赎了,若是第一眼的时候,只是想要利用他带他出去,再报恩,现在却感觉,或许跟着眼前这个人走才是最好的归宿。 他看得出来,即便与眼前之人的相识是在南风馆里,却对男色无一点兴趣,至于为何来南风馆,他并不想知道,他只知道眼前之人呢能够带他走出这个肮脏不看的地方。 即便他将自己装扮成一个饱暖思淫欲的好色之徒,眼睛也像来这里的其他人色鬼模样,不安分地打量馆里的男子,却还是少了些东西,他可以肯定,他不是好色之徒。 他快速跟上他的脚步。 门打开的一刹那,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他们身上。 鄙视、嫉妒、惋惜、不甘、愤怒、幸灾乐祸…… 每张脸上所呈现的表情不一,同样的表情,出现在不同的脸庞呈现出来的效果也不一样。 “你将他们赶走,我不想看见他们,我不喜欢做事的时候有这么多人在场,再者,我的房门外面如此多人,我交了钱,图的自然是个安静,你们馆里的老鸨死去哪里了?” 寒幽蕴一脸色相,当着众人的面毫无顾忌地说出这番私密的话。 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朝澈公子看来,果然,澈公子的脸色已经黑得厉害,眼睛更是快要冒出火来。原以为此人竟然愿意出高价为澈公子赎身,想来也是怜香惜玉之人,不曾想竟是这般模样。 很多人脸上都只剩下了惋惜,还有些人脸上却是得意和看好戏。 “恭喜澈公子,能够遇贵人相助,羡煞我等,以后可要尽心尽力地服饰服伺好这位官人才是。” 说话之人一脸嘲讽地看着澈公子,眼睛里全然是讽刺和幸灾乐祸,完全看不出来一点祝贺的意思。 “如此,便多谢你的祝福。”他像是看不见对方那嘲讽的眼神,始终有礼地答到。 “澈公子果然攀上高枝了就是不一样,以前可是对我们爱搭不理的。” 另一个声音响起来,寒幽蕴抬头不经意向对方看过去。那是一个穿着浅绿色薄纱外套的男子,整个人一看就透露着一股风尘之气。 寒幽蕴看了一眼,便将视线自然而然地移开了,眼睛继续地看着在场的美貌男子,却总是看一两眼就将视线转移到下一个人身上,对于其他人的战争无视之。 澈公子看了一眼说这句话的人,并没有答他的话。 “主子既然说了请诸位离开,不喜别人打扰,还请诸位给我和我家主子面子,尽快离开此地。” 他微微弯下腰,作拱手状。 “澈公子,你果真要跟着他?若澈公子不愿跟着他,我定为你讨回公道,为你做主。” 待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一个手持折扇,身着深蓝色衣袍的年轻男子站出来,蹙着眉看着澈公子。 “多谢这位公子,只是我并无冤屈,也不敢不愿,主子既然救了我……”他看了一眼眼睛正四处乱飘的色鬼模样之人,嘴角似乎不经意地露出一抹苦笑和一份涩然。 “主子既然愿意将我赎回去,或许便是我与主子的缘分吧,多谢这位公子的好意,果真天意如此,我便如此罢。” “澈,若你愿意,我可以……” “多谢公子,我不愿意,还请公子离开此处。”他一口打断了那个年轻公子的话,直接回绝了对方还未说出口的话。 那个年轻公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很不能理解为何他会如此轻易就认命,更是不甘轻易地就将好不容易看上的猎物拱手送人,他还在心里暗自后悔,早知道便多准备些钱,或者一开始就先将价抬高,也不至于丢脸丢到家,得不偿失。 最后一个外人也走了,当然,还有这座南风馆里的人似乎并没有走。 “你们也走罢,主子不喜欢有人在此处。” 澈公子看着眼睛恨不能直接粘在那些男子身上的自家主子,不得不说,主子的演技是真的好,演得就跟真的一样,若非有超强的敏感力,只怕也会以为主子便是那种好色之徒。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便祝我们一向心比天高的澈公子,从此以后幸福美满。” 身着浅绿色薄纱的男子笑了起来,甚是妖娆。他率先迈开步子走出这里,其他人见状,也什么话都没说便跟着走了。 “主子,人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赐名 “你难道如此相信我,竟然将自己置于如此境地,若换个聪明人,绝不会将自己的的退路全部堵死。” 寒幽蕴看他跪在地上,即便心里对这种做法极其不喜,却没有制止他如此做,而是质疑他的做法。 “主子既然想要看到我的决心,自然不能让主子失望,既然选择了跟着主子,我便绝不三心二意。” “我知道了。既然你想要像我表明决心,那么我也要将我的规矩说与你听,若不能做到,你也不必跟着我,徒让我烦心。” 寒幽蕴并没有解释,其实她没有想要看他的所谓决心,让他将人得罪遍了,断绝所有退路,她只是想要确定一下他的行事能力,为他安排适合的事务。 然而这也不怪他如此想,寻常人或许遇到此等事,第一想法应该也是不信任,才会想要他亲自将人全赶走,以表决心。 “主子请讲。” “第一,我这人天生不喜太多规矩,在我面前,你那些世家礼仪能省则省,还有,凡是我的人,我都不喜欢他对我下跪,若再凡,莫等我提醒,便可以直接收拾行李离开。第二,无论何人问起,皆不得向别人透露任何信息。”至于这个任何信息是什么,寒幽蕴并没有说出来,他以后总会明白,她懒得废口水。 “属下一定谨记于心,另属下还有一事相求,望主子应允。”他愣了一瞬,主子说的“世家礼仪”,看来他是看出了什么。也是,以前的那些世家的东西也该忘了,只有忘了,才能重新开始,他已经将自己困了很久了。 听到此,他倒是将跪在地上的膝盖抬起来了,却还是躬身行礼,听到这些,他终于可以肯定,他遇到了好人,一个可以让他再也不用担心被抛弃,被利用,被糟蹋的人,因为一个会抛弃,会利用,会糟蹋人之人,绝不会定这些奇怪的规矩。 “何事?” “请主子赐名,从今以后,吾惟愿抛弃前尘往事,一心一意跟在主子身边,此时所用之名,沾染太多风尘俗世。” 而且也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这所有的难堪和隐忍,让他不能忘怀,从今以后,他愿意放过自己,全新武装自己,做真正的他。 寒幽蕴眼睛看他一眼,点点头。 “皎皎明月,清冷孤寂,干净纯粹,皎清可好?” “多谢主子赐名,以后我便唤作皎清。” “我姓寒名幽蕴,寒冰的寒,若你不介意,也可姓寒。” 寒幽蕴看他是真的想要与过去断绝关系,重新开始,且他只说他叫皎清却没有说他的姓,最重要的是,她觉得这个人顺眼,一个人以后出去,若有名无姓,也会被人瞧不起,他既然全心全意跟顺她,她自然不会让他经历这些。 看得出来,在这个小小的南风馆里,他遭受过各种难堪,却还是愿意将他的信任交于她,她也愿意信任他,将自己的姓名说与他听。 “多谢主子赐我姓名,主子的大恩大德,寒皎清没齿难忘,定不负主子。” 寒皎清有些疑惑,主子的名清丽不俗,却不像是男子的名,但有些人家的男儿因为八字的缘故,承受不住太过刚气的名,便取较为柔弱的名之人也时常有之。想通之后,他便不再纠结,很自然地就接受了自家身为男子的主子有一个不甚刚硬的名。 又是深深一鞠躬。 寒幽蕴皱着眉,寒皎清看见,忙解释:“皎清并非想要忤逆主子,无视规矩,只是这一拜,却与世家礼仪无关,乃是皎清真心实意的一拜,并无他意,若主子实在不喜,以后皎清一定改。” “既如此,那我们现在去找老鸨,将你的卖身契拿到手,我想恐怕老鸨忙着数钱,早已经忘了你的卖身契已经不属于他,我们这便过去提醒提醒,自己的性命,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踏实的。” 寒幽蕴看寒皎清的模样,心想,真难为他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南风馆里活下来,这么单纯的孩子,想来吃了不少苦吧,幸好她将他救了出来。此时寒幽蕴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善事,却忘了,她的身体本身跟寒皎清年纪差不多,却老成的称呼人为孩子。 按理说,一般懂事些的地方,老鸨会亲自带着人去见了人,也会主动将客人买下之人的卖身契主动送与客人,而这家南风馆的老鸨好似忘了这回事,连将自家馆中之人送来也没有时间,寒幽蕴只得亲自上门讨要。 “是,主子,想来这会儿他在忙着数钱,没时间搭理我们,若主子想要找人,我带主子过去便是。” 寒皎清说完便在前面带路,两人绕着小巧精致的楼阁走了一会儿,寒皎清的脚步才在一个脂粉味异常浓重的房间停下来。 寒皎清看了寒幽蕴一眼,寒幽蕴点点头,他才考试敲门。 “叩叩叩”,他退回来等一会儿,却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 寒皎清与寒幽蕴对视一眼,寒幽蕴示意他退后,她亲自来敲门。 “叩叩叩”,“鄙人十八号包厢的客人,来找鸨父你商量点事情,不知鸨父你可有时间?” 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出来声音,“原来是十八号包厢的客人,失礼失礼,这便来开门。” 声音响过之后,寒幽蕴便退回去等着,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脚步声慢悠悠的,好似在逛后花园一般。寒幽蕴断定,这家南风馆肯定不能经营多久,看来入境能有如此多的人,也要仰仗这里面的一些小倌,这老鸨为人太差了。 “原来是十八号包厢的客人,请进,奴家这厢有礼了。”他已经有些肥硕的身躯向寒幽蕴福起身子,浮满脂粉的脸上挤满了谄媚的笑容,在门边让出了一个位置,请寒幽蕴进去。 寒幽蕴不动声色的屏住了呼吸,寒皎清倒是神色如常,已经不会对这种脂粉味表现得很厌恶的样子。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很不能理解,为何堂堂男儿之身,却要在自己脸上涂满那些女子才会有的东西。 后来连他都被逼着涂上这种东西,他想尽办法逃避,最终虽然说服了老鸨让他不再涂胭脂水粉,却也付出了昂贵的代价。若他习惯了在脸上涂这些东西,他怕终有一日,他连自己的傲骨也终将失去。 “有劳鸨父。” 寒幽蕴抬脚走进这间屋子,寒皎清紧跟着他也在老鸨有些警告的眼神中进了这间屋子。 若是可以,寒皎清才不愿意踏进这间屋子半步,只是这老鸨的性格他看得多了,知道若他不在,他肯定会趁机敲诈主子一番,由他在,主子至少不会被骗。 刚走进屋子,寒幽蕴便一把拉住寒皎清的手。 寒皎清条件反射地想要直接甩开,却被寒幽蕴捏得紧紧的,他看向他,才看见他隐晦地眼神。 寒皎清假装很厌恶地挣扎一番,对寒幽蕴的接触更是讨厌至极。 “这……澈公子这是何意?” 寒幽蕴一双色情的眼睛一边地看着寒皎清,一边疑惑不解地看着老鸨。 “这个……他性子比较倔强,老爷你多担待些,他现在已经改了许多,之前刚来的时候,你不知道,我一天要为他操心多久,整个馆里,也就他一天十二个时辰,我要替他担心十个时辰。” 他满脸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寒幽蕴,见寒幽蕴只是笑笑,又转过头去看着寒皎清,“从今以后,你便是这位老爷的人了,他将你从这里赎出去,便是你的救命恩人,行事再不可如在我这里时那般随便,要照顾好自己的恩人,莫要再让我为你担心。” 他一脸慈祥模样,然而这副模样在寒皎清眼里,却只有虚伪,恶心,丑陋,他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只是静静地低着头,权当他这个人不存在。 寒幽蕴看着这尴尬的一幕,笑着走上前来,“多谢鸨父对澈的关心,只是我甚为喜欢他的性格,当初我就是被他的性子吸引的,倒是一直多谢鸨父为我照顾澈,我原先还一直想着为澈赎身,怕他在里面受到欺负,现如今看来,鸨父却是真真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倒是我过于担心了。” “老爷切莫如此说,这孩子也怪可怜,小小年纪就来到我这里,又是个讨喜的,我自然是要疼着他的,他能得老爷倾慕,劳老爷挂心,也是他的福气。” “确实,澈是个有福气的,遇到鸨父如此心善之人,还能让鸨父待如亲子,想来鸨父很是希望他能幸福生活吧?”寒幽蕴与老鸨打着哈哈,很是诚心地给老鸨戴上一个个高帽子。 老鸨这下也听出不对劲,却已经来不及了,此时这话他却不能不接,不然他总不能前言不搭后语,于是老鸨脸上的笑更加不自然了,他僵笑着脸,模糊勉强地说道:“是,是。” “想来鸨父还有诸多事务要忙,既然鸨父如此疼爱澈,想来怕是忘了将澈的卖身契交于我,便要劳烦鸨父亲自去来澈的卖身契。” 寒幽蕴眼睛里都是笑着的,他拉住站在一边一声不吭的寒皎清,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澈,快些来拜别鸨父,感谢他对你的教养之恩,你放心,老爷我以后一定对你好。” 说罢,还用她看起来干瘪的手拍拍寒皎清的背,以示怜惜。 寒皎清一脸不情愿,很是冷漠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适的老鸨,却只是行了礼,便又退到一旁。 寒幽蕴看着老鸨,尴尬地笑笑,“澈这是害羞吧。也或许是因为即将要离开鸨父,心有不舍,只是天色已不早了,还得劳烦鸨父快些取来卖身契,我好带他回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调戏 寒皎清顶着这令人难堪的视线。 心里忍不住想,自己这般草率地决定相信一个陌生人,真的对吗?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决定太过草率,这样一个能够时时刻刻看着他人之人,真如自己想的那般高洁? 然而无论他再怎么后悔,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是心里却在不断地下落。此次,希望上天不再与他开玩笑,不然,他便是才脱离虎口,又进狼窝。 寒幽蕴可不知道他心中这些弯弯绕绕,她还在与老鸨斗智斗勇。 最后老鸨眼看坚持不下去,才僵笑着一张脸,“这位老爷说的是,倒是奴家的不是,忘了将澈公子的卖身契交于老爷,奴家该罚。” “无妨,鸨父贵人多忘事,忙不过来也是正常,至于罚便算了,只望鸨父体恤,快些取来卖身契,我可早些出发。” 说完还不忘又地看了一眼寒皎清,看得他鸡皮疙瘩掉一地,还只能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堵得慌,毕竟这是他自己招惹上的。 “老爷稍等,奴家这就去。” 老鸨说完便福了福身子,往后面的里间里去,徒留两人在一起。 寒幽蕴并非没有感觉到寒皎清的各种不自在,却也不以为意,只当他产生了一些小情绪,却不知道寒皎清误以为她对他怀有觊觎之心。 看他明显站得离她远了不少的距离,寒幽蕴也只是心宽地懒得管,人心过于复杂,此种小事,待会问问他便知的事,她懒得再废心力去猜。任寒幽蕴的智商再高,却没有想到,寒皎清是因为他她的眼神才对她产生了抵触。 待老鸨回来,看见两人的距离隔得远远的,脸上的笑这才真诚了些,心里想着果不其然,这小浪蹄子还是这般冥顽不灵。 “老爷,卖身契我带来了,老爷亲自看看,可有错?” 寒幽蕴也不客气,真就直接拿过来看,她看看还站得挺远的寒皎清,心里的无奈使她的口气都柔软了下来,“澈快些来看看,这可是你的卖身契。” 寒皎清这才不得不跟她挨近些,看到确实是自己的卖身契,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既然已经拿到了澈的卖身契,那老爷我就先告辞了,鸨父你忙。“ 说完将卖身契往她的怀里一塞,便拉着有些不情愿的寒皎清向一个偏门走出了这家南风馆。 走了一段时间,寒幽蕴看着浑身不对劲的寒皎清,想想,还是放弃了先赶路的想法,还是想将这祖宗安抚好才是。 于是她拉着全身僵硬的寒皎清走进一家看起来很不错的客栈,发现他的身体更僵硬了,整个人就像一个僵硬的玩偶,甚至紧张得走路不小心跌到旁边的一片小木片,都没有注意到。 寒幽蕴要了两间房,将寒皎清塞进去,她自己先洗了个澡,将头发擦拭干之后,门外的小二才敲门送饭进来。 此时的寒幽蕴弈恢复了女装,跟寒皎清见到的那两个男子相差十万八千里。 隔着一层围帘的小二只是将饭菜摆在桌上,便退下了,他却不知,在与他仅隔一扇之门的里间,坐着一个谪仙般的女子。 寒幽蕴听到那店小二的脚步声已经走出很远了,才起身去往桌子边,看着一桌子饭菜,简单吃了一些,便放下了碗筷,想着隔壁的寒皎清应该已经稳定了情绪。 待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寒皎清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却没有得到放松,反而绷得越来越紧,隔壁房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却让他不安的心更加不得安放。 突然,“砰”一声轻响,原本关得紧紧的窗子竟然打开了。 在里面一直惶恐不安的寒皎清还没来得及看看发生了什么,便被一只柔软的手点住了穴,接着就感觉到自己全身都不得动弹,连声音都不能发出。 这一刻,他不知自己是改希望住在隔壁的主子发现这一切,还是不希望他发现这一切。 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这是一个女子,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却能够轻易地将他一个男子抱起来,带着离开这间房间。 没错,就是抱。 此时的寒皎清心里受到了强烈的屈辱,他竟然被一个女子抱起来,被一个女子打劫了。 他想挣扎,却可悲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他连动一下手指头的权利都没有。 女子将寒皎清抱着离开这间屋子时,随手丢了一枚黑晶币在桌子上,只是心神一直不在状态的寒皎清没有看见这奇怪的一幕。 寒皎清感觉自己的胃里一阵翻天覆地,即便这是在黑夜,可是耳边不听往后的风声,眼里不断往后退的各种风景。 终于,他感觉过了很久很久,身下的女子才停下来。 女子为他解了穴道,他连看一眼女子的功夫都没有,紧接着就是一阵呕吐,待将晚饭事吃的本就很少的东西吐出来之后,他已经累到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睛里突然出现一块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的白色手帕,他抬头看,整个人都惊住了。 眼前之人一身黑衣,在月光的照射下,她的脸庞犹如玉石般清润白皙,一双没有情绪的眼睛,似乎正有些尴尬地看着他,她的朱唇不点而红,此时正抿成一条线,小巧高挺的鼻子似乎也因为主人的原因,动了动。 然而她倾国倾城的脸上的一切,都会因为注意到她周身谪仙般的气质而忽略。她站在一处,那处便因为她而增了光彩,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吸引人的存在。 她就像一个俯看人间的神,她关注着每一个人,但是眼里却什么都没有,似乎天地间,惟她一人。 她看着他,轻轻抬起她的右手,眉头微微皱起,便将手放在他的身后。 由于一时的呆愣,待寒皎清感觉到身体中游动着一股温暖的气流时,才发现眼前这个清幽圣洁的女子的手正好放在自己的背上。 寒皎清想要避开这双手,却被眼疾手快的抓住了。 “莫动,我为你疏通经脉,可以减轻痛苦。” 她的声音就像她一般,清冷孤寂,远离世间,站在高处拉开与所有人的距离,居高临下地看着芸芸众生,充分地享受孤独。 令寒皎清疑惑不解的是,他与这名女子并不相识,为何她却表现得如同与自己很熟悉一样。 心里想得再多,感觉到她没有恶意,寒皎清也没有再不识时务地拒绝她的帮助。 “多谢姑娘相助,不知姑娘是否与某相识,为何姑娘给某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皎清可是忘了你刚认识的主子。”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这便是他既期待又害怕的声音。 寒皎清的背一瞬间僵硬住,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说起来,他并没有做错何事,根本不需要如此心虚,然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为何心虚。 “皎清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一句女声又响起,其语气及其肯定,却有些莫名。 寒皎清抬起头来看,这里却是只有他们两人,并没有看见第三个人。 “你是主子。” 寒皎清的声音里都带着十二分的犹疑,他多希望眼前的女子摇头,说她并非之前他所见的那个主子。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眼前的女子点点头,口吐清冷悠远的话语,“我之前便已经与皎清交代清楚了,谁知皎清这般木讷,竟然还害怕我,却不知皎清究竟为何害怕我,皎清尽可说出来,既然你以后是要跟着我,你我之间可莫要生分了才是,皎清以为如何?” 这一刻,寒皎清觉得无比丢脸,他终于第一次感受到“如果前面有一个地洞,他一定毫不犹豫钻进去”的感觉。 最后,他只说出了一句:“主子是女儿之身?”声音里还是满满的不敢置信甚至是惊恐。 “难道皎清还是不相信,不若皎清亲自检验一番,看看我是否是女儿身。” 寒幽蕴看着恨不能将头埋在地底下去的寒皎清,已经许久不曾出现的恶作剧的心思突然跑了出来,似乎捉弄他看起来很有意思呢! 寒皎清听到这句话,差点将低着的头直接埋进土里了,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句话怎么可能从眼前谪仙般的女子口中吐出来。 更何况,只要是女子,都不可能说出这种话,寒皎清觉得,上天真的很喜欢捉弄自己,每一次都总是让他心惊肉战。 许久,寒皎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他只能自我催眠道:这么不成体统的话,怎可能从眼前这个谪仙般的名义上是自己的主子的嘴里说出来,肯定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罢了,不逗你了,快些起来,我们还要赶路,待被人追上,可就很难再逃脱了。” 寒幽蕴看着恨不能将头埋进土里去的白衣公子,他的冒出来的耳尖在月光下,像一块红宝石,她突然产生了难得的罪恶感,便决定不再逗他了。 听到这句话,寒皎清才终于舍得将他的头抬起来。此时的他面红耳赤,看向她明显已经没有了喉结的喉咙,却不敢再问为何主子的喉咙没了。 若非对上那双无情无欲的眼睛,他肯定不会认为,眼前的女子是自己的那个的主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相顾无言 初遇时的皎清,即使身处南风馆那般环境之中,依然保持住他最后的纯洁和美好,经过她之后有意无意的磨练,现在的寒皎清早已今非昔比,即便她现在走了,她也可以放心了。 寒皎清也是在时候的相处过程中,才知道,自家主子是一个怎样的人,那完全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外表若说是谪仙,那么内里便可以自由切换,上能够饰演王公贵族,下也学得了流氓泼皮,这世间没有她不敢说出口的话,端看她是否想说罢了。 在别人看来难以启齿的话,主子说出来非但没有一丝尴尬,反而理所当然,寒皎清都佩服自家主子的这种能力。 寒幽蕴却没有觉得那些话不能说,这也是她与这个世界的隔阂的一部分。 寒皎清看着眼前的主子,觉得她的眼里有着这世间所有人都难以企及的东西,然而天妒英才,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现如今却告诉他,它只有最多三年的时间。 三年,对于许多人老说,不过是眨眼即过的一瞬间,然而,却是她在这个世界的期限。 有时候想想,世界何其不公,好人总是短命不顺,坏人却拥有更多的寿命,即便时时刻刻作死,却能比所谓的好人活得更长久。 看着她眉眼间堆积如山、且不自知的疲惫,他心里的一个角落,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捏住。 “主子快些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交于我便好,寒沔还在等着主子,若主子有需要帮忙的,莫要自己一个人扛着,我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再非当初那个一心蜷缩在自己世界里的胆怯之人。” 寒幽蕴笑笑,她一步步看着他变成如今的模样。她知道,其实,那种简单的生活更适合他,只是因为她,他才一步步成长,长到能够独当一面,为她分担肩上的责任。 他能够在当初那个满是污秽之气的南风馆保持最初的纯净,却在跟着她出来后成为了如今这般模样。终究会还是她欠了他,这个弟弟一般的人,或许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真正将一颗心都放在她身上的人。至于第二个,自己多日未归,且音信全无,离当初说好的回去的时间相隔已久,他现如今很是担心吧。 想到此,寒幽蕴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些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弈凌璟在她心中已经生了根,不过是根系尚浅,她本人还没意识到这些变化。 寒皎清看着她突然加快的脚步,还有些疑惑,为何主子的脚步都变得快了些许,难不成寒沔有何重要之事,竟然这般急,之前主子明明还说不急。究竟何事,主子竟然让寒沔与寒彼都不在身边,这可是从来不常出现的事情。 寒幽蕴终于在傍晚时分走到了那个小竹屋前,不知为何,原本之前较快的脚步,在走到这间屋子前,却有些踌躇不前。 似乎有些心虚,心里忐忑不安,莫名紧张,有些不知如何面对那个人。 至于为何会这样,寒幽蕴一个感情白痴,想要弄明白这个问题,似乎很难。 她皱着眉,一张满是仙气的脸上似乎首次出现了鲜活的气息,让那张本就十分出色的脸更加出色。 寒幽蕴正在慢步而行时,因为想事情太过专注,加之这个地方是自己的领域,基本不会有危险,寒幽蕴的精神就自然而然的跑远了。 旁边的门突然打开,门中露出一张脸色憔悴的脸,眼里也带着明显地焦急,在看见前面的人儿后,先是震惊,接着就只剩下满满的欢喜,一双明亮的眼睛如满天星辉照亮的星河,璀璨夺目。 “蕴儿回来了!” 一个浑身冰冷、不近人情之人,却将一句陈述句说成了感叹句。 寒幽蕴听到这句话,明显地感觉到心里有一个地方一击而中,瞬间软下来。 第一次,她怀疑,这么可爱的男子,她的心真的从来没有被感动过? 细细想来,似乎并非如她之前所想那般,她能将自己的感情控制住,让他知难而退,而眼前这个男人,真的知道知难而退这个道理吗? 她不过不在他身边这么些时日,他便将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即便最终他遵守约定,永不再见,他的人生真的能如当初设想那般幸福美满?更奇怪的是,为何她想要他的人生幸福美满? 这句话,一句及其简单普通的话,却是这两人绝不轻易说出的话。然而此时,一个人说了出来,感动了另一个人。 “嗯,我回来了。” 她轻轻点头,缓缓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映射着满目星河的眼睛里,装着太多的情绪。 突然间,她很想将那双美丽的眼睛里的情绪全部读完。这样的想法不过一瞬间,她便制止住这个想法,若无其事般移开了眼。然而奇怪的是,那双眼里的一切,似乎只一眼,便足以记住三生三世。 两人站在一起相对无言,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弈凌璟先开口,“蕴儿应该还没有吃饭吧,过来,且先歇歇,我去做,一会儿便好了。”没有她在的地方,缺了那个能够让他做菜的理由,他味如嚼蜡地吃着其他人送来的吃食,去苦了李浩,因为习惯了每天都吃弈世子做的菜,再吃其他人做的,那舌头直接发出了强烈的抗议。 他很自然地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带她走向屋里。而她很难得的就任由他拉着她,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无论前面有什么,只要他牵着她的手,便无所畏惧。 寒幽蕴好笑地摇摇头,何时自己竟这般多愁善感,看来让自己闲下来之后的坏处已经显现出来了。忙碌着,这些想法便不会出现了。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肯定忙碌便不会再想这些东西。 弈凌璟注意到她轻微的摇头,眼里的笑意从来没有停过,笑到眼里布满了笑纹,他却乐意如斯。 不一会儿,空空如也的桌子上便出现了两菜一汤,还有两副碗筷。 寒幽蕴看看不自知地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发现此时早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 寒幽蕴:“容之还没吃过饭。” 弈凌璟像是没有发现她皱的拿一下眉,忙着往碗里加饭,“想一些事情,便错过了吃饭的时间,之后懒得去,也不曾觉得很饿,便不想吃了。” 他若无其事地说谎,真实情况却是饭菜摆在他不远处,他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相思中,看着那一桌子菜,发现她不在,他竟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索性懒得动,便被李浩满眼担忧和不赞同的将一桌子没被动过的饭菜收下去了。 寒幽蕴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这种事情她也经常干,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突然又觉得自己这个样子不像主人家应有的样子,便还是面无表情的叮嘱道:“以后即便不想吃,还是要多吃些,免得经常不按时吃饭伤了胃。” 弈凌璟眼里的笑意好不容易才在做一顿饭的功夫消下去,现在却又冒出来,连嘴角都裂开,显示其主人有多开心。 寒幽蕴觉得莫名其妙,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为何他竟如一个得到糖的孩子一般,笑得嘴都快要裂到耳根子后面去了。 心里即便再如何诽谤,却也好似受到他愉悦心情的影响,这几日的疲惫都好似突然消失了,压在心里的那些大山好似也可以先放一放,让自己能够暂时休息一下,不用想未来,什么都不用想。 两人相顾无言地吃完了饭,温馨的氛围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寒幽蕴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却又说不上来,看见此次回来之后好像突然变得正经的弈凌璟,竟觉得有些不自在。 李浩回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模样:寒姑娘与弈世子看似相顾无言,什么也没做,好似两尊神像一样坐着,两人之间却又胜过千言万语。 他突然闯入了别人的领地,二人之间好似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他一头闯进来,想要再退回去已为时已晚。 李浩硬着头皮道:“听说寒姑娘回来了,我便过来看看,应该没有打扰到两位吧。” 寒幽蕴有些莫名,为何会打扰到他们,没见他们之间气氛很是尴尬吗,她倒是希望有一个人能够进来打破这尴尬。说实话,尴尬这种情绪,在寒幽蕴身上几乎不可能看见,却一次次面对弈凌璟的出现。 “不曾打扰,李浩应该还有其他事,我听着就是。” 声音里带着不自觉地急切和强势,竟容不得李浩说没有什么事。 李浩心想,自己这是着什么急,且自己进来时那些人竟然没有提醒自己弈公子在里面,没看见弈公子那吃人的眼神吗?若他此时敢说出有事,弈公子还不得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李浩不想承认,其实他也是被弈凌璟的真诚所感动,想让寒姑娘与他好好培养感情,才会将即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回寒姑娘话,只是看寒姑娘多日未归,弈公子每日都心神恍惚,属下担心,便想着过来看看,确实无事。” 李浩低着头,让寒幽蕴不能通过他的表情判断出这话有几分可信,她看一眼被提到的弈凌璟,见他有些涩然,也不再多说。 寒幽蕴:“既如此,你下去吧。” 李浩:“是,属下告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今夜陪你 寒幽蕴看天色不早了,便起身道:“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休息了,容之也早些歇息。” 声音多少有些不自在,更像是落荒而逃,还没等到弈凌璟的回答人就已经走出去很远。 弈凌璟看着明显落荒而逃的人儿,嘴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寒幽蕴回去刚洗漱好,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看见门口之人,却觉得不意外。之前还疑惑,谁会在如此晚还来敲门,若是他,所有的意外似乎都不是意外。 “容之有何事,这么晚了还没睡。” “蕴儿难道就这样让我站在门口说话?”他笑眯眯地说道,却不正面回答寒幽蕴的问题。 寒幽蕴明亮的眼睛幽幽朝向他看,才侧开身子,让出大门能让他进来。 “容之来找我可是有何事?” 寒幽蕴看他坐好,模样就像是在自己家一般,舒服得就差再翘起一只脚,向别人说自己很舒服。 “多日未见,蕴儿一直不归,吾甚为担忧,故特来看看,以慰不安之心。” 寒幽蕴听着这怪异的话,再看弈凌璟一脸平静,脸上再没有之前那满足欣慰的笑,而是一脸高深莫测的假笑。他在她面前,似乎还没出现过这种笑容,因为这样的笑,是对陌生人的。 寒幽蕴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眼。 “容之既然已经看到,便回去罢。” 寒幽蕴面无表情,语气有些生硬。 “虽说已经看到了,然心中甚为不安,怕蕴儿有一日会丢下我,一声不响地离开,让我看着这间空荡荡的屋子,却不知屋子的主人在何处,此时在做些什么,可因为吃不好饭,睡不好觉而日渐消瘦,又可曾,想过我。” 他声音刚开始很平静,犹如大海里面丢入了一颗小石子,半点水花都不曾激起,然而最后一句,寒幽蕴听出了里面的绝望和不安。 何时名满天下的镇南将军也会如一个寻常人,产生这种无助、无望的情绪? 寒幽蕴动动嘴,却不知道能够说什么。这份感情太重,她承受不起,更无法给他任何承诺,哪怕一个最简单的安慰,她都羞于给他。 “抱歉。”对不起说了太多,最终,她只能用“抱歉”来代替“对不起”。 “蕴儿不必跟我说这些,你知道,我最想听的并非这些,且蕴儿不曾有错,本无需说这些,你说这些,让我心里更难受了,我与你说这些,不是想要你为我做什么,而是要你能够记住,我永远与你同在。”故而你莫要一个人独自承担这些,我的一切都只为你而留。 未出口的话,他不敢说,他不想给她压力,有些事,或许是他太急了。他看着她出现时,一脸掩饰不住的憔悴和疲惫,如那次她去武林盟主林峰府上回来时那般,除了憔悴和疲惫,脸上竟无半点生气。 他害怕,害怕她突然有一天,彻底从他的世界里离开,再也不回来。他一直费尽心力将她的身子养好,却发现她每次回来,总是能将自己弄得最遭。 “容之说的我懂,可容之想要的,或许我永远都无法给你,如此,容之可还愿意这般傻傻地护着一个人。” 她眼睛一眨不咋地看着他,却不知自己想要的答案究竟是什么。若是以前,她肯定想也不用想,便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然而现在,她自己已经不能说服自己,她的答案还是一如既往的是当初那个。 “一如往昔,永不改变。”他的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无数的光芒汇聚在一起,寒幽蕴原本想出口的那句:世事无常,没有什么是永远的。 她从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所谓的天长地久,不过是爱情来时,突然的冲动加上多巴胺分泌的因素,让人产生一种天长地久的错觉,实际上却是最可笑的。她相信每个人当时说出天长地久时都是认真的,却不相信所谓的天长地久。 然而看着那双眼睛,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似乎连带着她也相信了所谓的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都说红颜祸水,寒幽蕴此时却更加坚信,蓝颜比红颜更祸水,不过是古往今来,掌权者皆是男性,流传下来的,便只有红颜祸水。 “容之做自己便好,没必要背负过多的负担。”最终,她还是理智的说出这句话。这句话说出口,心里的名为感性的一个小人便愤愤不平道:你真希望他最后忘了你,心里眼里都是另一个人。 理智告诉她就是这样的,只是心里的那点闷闷不乐却又能够轻易感觉到,似乎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变得有些奇怪。 “蕴儿说错了。” 他轻笑一声,看着她那迷茫的眼神,觉得可爱极了。 寒幽蕴疑惑的看着他,不知他为何说她说错了。 “这些,是我自愿背负的,那是甜蜜的包袱,即便再累,我也无怨无悔,甚至乐在其中。” “容之开心便好。”寒幽蕴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说不了,只能干巴巴地说出这句话。 “我的开心都系于蕴儿身上。”他满是戏谑地看着她,但是寒幽蕴还是看出了里面的认真的神色。 “自己的开心只有自己控制,才不容易失控,容之的开心却是我无法掌控的,容之应该学会掌握它。” 不知为何,她说出这句话时,已经没有之前那般有底气,心里还出现一股莫名的情绪。 “可是,它已经脱离我的控制,若我想要再讲掌控权夺回来,便只有一种办法。” 他的眼睛深处,似乎有什么将要破土而出,这双眼睛,太过吸引人,这声音,也太会蛊惑人。这人如此妖孽,还真是罪过。 “我想,容之总能得到最好的,我也由衷的希望容之能够得到最好的。”即便现在没有,最多再过三年,待她回到仙界,她便可以让他的人生圆满。 她很聪明地没有追问那种方法是什么,弈凌璟看她避开这个问题不答,也没有再说,适可而止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只要她不走得太远,他总不会失了理智,忘记这些。 “承蕴儿吉言,我一定能够得到我心中最好的。”他的眼睛像是藏着无数珍宝,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他脸上的笑也很是真诚,深远的眉目间,让人很容易就相信他说的话一定能视线。 果真是蓝颜祸水。寒幽蕴心里吐槽,表面上却如没有生命的雕像般,连眉毛眼睛都没眨一下。 “故而容之有何事,可待明日早间再来,我要休息了。” “我观蕴儿睡眠质量不好,今日我便不回去了,我陪着你,如此,或许能睡好觉。” 寒幽蕴睁大眼睛,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明显很是诧异他这般明白地说出来。她猜到他可能已经察觉到什么,不然之前他不会每日守着她,直到她入睡,他还在守着她,却不知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即便蓝翔是他师叔,想来他对医理之术不会一窍不通,然而相处时间太少,她也不知道他究竟对她的病情知道多少。如今他直白地说出来,她却还是看不透,他究竟知道多少。 “容之此话何意,我不甚明白。”她立刻镇定心神,若无其事地开口,似乎真的不知道他说的。 “你为何这般憔悴,看起来像是几天几夜没睡一样,眉宇间带着抹也抹不去的疲惫和愁思,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似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骚扰你。” 他伸手攀上她的脸,她本能地后退一步,被他强硬地拉住,用他那修长、骨节分明的如玉般的手轻轻为她揉开了眉间皱起来的地方。 肌肤相触,他的温度通过额上的指尖,一点点地传过来,似乎额头上那块地方被烈火灼烧,又似被放在温泉里泡,舒适无比。真是奇怪的感觉,寒幽蕴总结一下,然而这个距离似乎太过危险,两人的姿势似乎也有些暧昧。 她偏过头,阻止他的进一步动作。他也不再勉强,顺势放下了放在她额间的修长的手指。 “想来容之看错了,怎会?” 嘴上说着否认的话,心里却忍不住疑惑,自己的状态真的如此差,自己这般模样竟被他看了去,也怪自己,回来如此久,竟还没来得及看看自己的形容姿态如何,这般模样,却让他看见了。 “之前蕴儿去林府回来时也这般模样,平时蕴儿的睡眠也很浅,似乎在做噩梦。” 老底都被掀出来了,寒幽蕴向反驳都不能。她原本以为他不会注意到她之前做噩梦的事,毕竟那是之前很久以前的事了,她与他在一起朝夕相处之后,似乎再也没有做过噩梦,之后中蛊,才引发了一切,且之前的噩梦并没有影响什么。 原本以为不会被发现的事情,结果被他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实在有些打脸。 “故而容之欲做甚?”既然已经被拆穿了,索性她也不再遮遮掩掩。 “我说过了,我今夜陪着你,不回去了。” 寒幽蕴这次眼睛是真的睁大了,这句话在二十一世纪都是可以当做登徒子的话,更别说在这个封建帝国社会,而他还理直气壮地说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名声 “不用劳烦容之了,我无需人陪。”在他愤恨的目光下,寒幽蕴有些艰难地说出这番话,为何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气势都短了一截,这可不是好事。寒幽蕴心里暗自警醒。 “可我想要蕴儿陪着我,这几日我独守空房,每日看着头顶的竹木,是何心情?” 寒幽蕴听到这句话,心里的不愿和不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直接被这句话击中心里最隐秘的位置,也懒得计较他那句“独守空房”所带来的不快。 寒幽蕴不说话,这话她没法接,也不打算接。 弈凌璟看她不说话,如此便表示她同意了,有些不敢相信,她竟如此快便妥协,答应他歇息在她这里。 他直接站起身来,走到她身前,拉着她的手,“多谢蕴儿。” 寒幽蕴抽出自己的手,“容之言中了,我什么也没做。” 弈凌璟也不与她辩解,在他看来,只要她同意了,随她怎么说都是可以的,便又拉起她的手,细细摩擦她的手背。 寒幽蕴原本想抽回来的手,在看见某人正玩的不亦乐乎,也心累地懒得抽回来。 她没有发现,她正在一步步地向他妥协,而他,正一步步地攻城掠地,她这座城,早已面临坍塌的危险。这副温馨的风景,就像是一对新婚夫妇新婚燕尔,甜甜蜜蜜,腻腻歪歪的。 就连夜空中的明月,看见这一幕,也似害羞了一般,缩进云层里去,不好意思露面。 最后,弈凌璟凭借自己的厚脸皮,直接爬上了寒幽蕴的床。寒幽蕴看着自动爬上床的某人,已经一点儿也不奇怪,而且没有将人叫下来的意思。 毕竟两人之前天天睡在一张床上,她昏迷不醒那段时间,更是将不该看的都看了去,她早就没有什么男女之妨可以让她再去妨他的了。 随即,寒幽蕴想起他们他们相识的过程,突然发现,第一次见到他,她便没有穿衣服,那时她就已经被他看光了,时候更是得他相救,这具身子早就被他看过无数次了。这个男人,还真是他的克星,似乎她活了两辈子,身子却被他一个人看了去。 寒幽蕴眼睛向床上已经坐在一边,用他那双清冷的眼神示意她可以去睡觉了的某人,心里闪过一种异样的感觉,直击心脏,却很舒服,她甚至感觉到那种感觉得舒适,很是贪恋。 她突然想起来一个词:岁月静好。可是又觉得讽刺,他的岁月静好,是给别人的,她此时不过是先帮别人看着,守着,却不能碰。 她努力忽略掉心里的不舒服,甚至是窒息一般的感觉,不让心脏因为这点小事而再加重病情。这几日的噩梦已经让心脏的承受能力下降了许多,断不可再因为其他事而加重病情。 说起来也是奇怪,寒幽蕴每晚都会被噩梦惊扰,不得安宁,但是只要弈凌璟在身边的每一个晚上,她却从来不会做噩梦,这也是寒幽蕴会让弈凌璟睡在他的房间里,不怕他发现她的病情的原因。 而且,寒幽蕴今晚能够轻易便答应了弈凌璟的请求,其实也是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是否是只要他在身边,她便能安眠。 寒幽蕴不知是否是自己多心,每次容之在身边,她便不会做噩梦,甚至连梦都没有,一次两次可能是巧合,可是一直以来,只要他在身边,便不会做梦,有些事,必须弄明白,至于弄明白之后要做什么,寒幽蕴不知道,也懒得去知道。 是夜,果然如寒幽蕴所想,一夜好眠。 卯时已过,两人的房间却还没有一点动静。寒幽蕴幽幽转醒,看向窗框上射进来的一缕缕阳光,有些迷糊的脑子也逐渐清醒了。 很快,她便意识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她竟然躺在一个人的手臂弯里,这个人是谁,这个世界上能够躺在她旁边的,自始至终,也只有一个弈凌璟。 然而,这还是一个开始,尴尬的一部分,她发现,她的手竟然放在一个坚硬的地方,也就是弈凌璟的胸口上。 她想要将手轻轻收回来,确实,她也如此做了,只是还没付诸行动,还没来得及伸出来的手便被另一只手捉住。 抬头,对上一双星星点点闪着笑意的眼睛,这样一双眼,平时都是清冷孤寂的,然而现在,它却装满了温情和暖意,撞入这双眸子里,便产生天荒地老,彻底溺死在里面的想法。 不对,她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寒幽蕴暗自定住已经恍惚的心神。 寒幽蕴:“容之有何事?若无事,还请放开我的手,我要起床。” “时辰尚早,蕴儿再陪我睡一会儿。”说罢,一手按住她的头,一手紧紧勒住她的腰,动作语气都不容置疑,将寒幽蕴已经略微抬起的腰身又拉下去,紧紧搂住。 因为惯性的缘故,她的身子重重地摔在他的胸膛上,让她本就不太清醒的脑子又懵了一会儿。这人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真是厉害,外面的光线都已经不晒眼了,只怕已经卯时,这人还说时辰尚早。 然而不知是外面的阳光过于温柔,连带着阳光下的人也柔和下来,还是眼前的人过于柔和,吸引住她的目光,让她卸下心里最后的一点坚持,竟真的与他躺在一起,两人颇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寒沔本来是打算过来找寒幽蕴禀报事情的,但是已经在房门外等了将近一个半时辰的时间,还是没看见主子的半点身影,房间里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按理说,主子平时这个时候早就起床忙得不可开交,若非他一大早便起来守在这里,不放心还问了皎清公子,确定主子还没起床,定以为主子已经出去了。 然而此时已经卯时,太阳已经变得火辣,等得寒沔都不敢确定自家主子是否还在房中,那个房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主子无论第一天晚上有多累,第二天总是会起得很早。这些年来,这个习惯从来没被打破,整个人像是一个机器一般,每天重复做同一件事,这还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主子起床如此晚。 若非之前被训练得足够有耐心,他已经站不住了。 好在过了一会儿,终于看见那扇翘盼已久的房门打开了。 然而,那扇门的打开并没有令寒沔心里的弦放松,反而更加紧绷,甚至于是惊吓过度,呆愣在一旁。 “见过弈公子。” 寒沔愣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才想起来行礼这么基本的事。 弈凌璟眼里的笑意都溢出来了,对寒沔的失礼也没放在心上,甚至还觉得他的这反应有些顺眼,这也从另一个方面反应了,蕴儿的房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其他人,寒沔才如此反应。 “你主子才刚起,你等会儿再进来。” “是。” 说罢,竟很听话地后退一步,看着弈凌璟将房门又重新关上。 此时他的脑子里全是,弈世子竟然在主子房间里过夜,主子居然允许别人在她的房间里过夜,而且主子这还未成婚,便允许一个男子住进她的屋子里。要知道,平时主子的房间闲杂人等勿进,这是所有人达成的共识。 此时,寒沔的三观已经岌岌可危。 在这个未成婚前,男女双方见上一面都难的时代,更何况一整晚共处一室,这要在外面被人知道,主子肯定少不得要被指指点点。 幸好,这里时往来处,没有人敢说,也不会有人说,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不然主子的名声可不要了。 同时也觉得主子过于胡来,即便心悦弈世子,也不应该没名没分地便与一个男子发生关系。以前只觉得主子什么都懂,现在才发现,主子那是大事聪明,小时糊涂。 寒沔心里不知有多懊恼,懊恼自己当初不应该撮合他们,又懊恼自己昨晚应该就来向主子报备,或可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他不知道,虽然寒幽蕴对于这些男女大防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轻易讲自己交给一个男人,与一个男人发生关系,却是绝不可能的。因为她有很严重的心理洁癖,若非极致爱一个人,这件事便不可能发生。 在二十一世纪时,手不小心被一个认识的男子摸到,心里便恨不能将那个被碰到的地方清洗无数遍,若没有水的条件下,另一只手也会不自觉地使劲揉那个地方,似乎那里有无数泥垢。 还是在进入商界以后,握手是最基本的礼节,带上手套行握手礼是很失礼的事,不然,她肯定会带着手套,或许带上手套也不会减少多少。也是过了许久,久到麻木了,已经利用无数方法克服心理障碍,才对握手这种接触表现得若无其事。然而,这也加重了另一方面的心理洁癖。 寒幽蕴自然听见了寒沔的声音,却只是很平静地打水,准备洗脸。 “蕴儿放下,我来。” 寒幽蕴看他一眼,不是很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疑惑不解地看向他。 他蹲下来,接过她手中的脸巾,在她疑惑不解的目光下,伸向她的脸。 “蕴儿可以再眯一下,先清醒清醒,洗脸这种小事交给我便好。” 说完便不容置喙地轻轻擦着她的脸,根本不容得寒幽蕴拒绝。 寒幽蕴心想,自己并没有多金贵,更何况她今晚睡的觉是前几天加起来的几十倍,怎会还不清醒。奈何脸上已经被脸巾遮住,说话便只能先与它亲密接触,这对于心理洁癖严重的寒幽蕴来说,是不可容忍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下厨招待容之 不愧是寒幽蕴的贴身暗卫,这时,已经将自家主子与弈世子在一起的消息消化好,又恢复了以前的面无表情模样。 弈凌璟观察寒沔,发现他已经镇定如常,带着些许赞赏地想着,不愧是主仆,连表情都是一样的,这心理承受能力也一样强大。 寒沔躬身道:“参见主子,弈世子。” 寒沔特意忽视了自家主子那有些怪异的发型,以及满面春风的弈世子,低着头,好像就什么也看不到,自然也不会多想什么。 寒幽蕴看着与往常无异的寒沔,对自己这个暗卫又放心了不少,至少在她走后,他们都能够过得很好。 “你一大早便在此等候,可是有何事?” 寒沔看了一旁的弈凌璟一眼,看到寒幽蕴并没有说什么,想着主子既然已经与弈世子在一起了,这点事情应该也不会不想让弈世子知道,更何况这件事当初弈世子也是参与的,如此,即便他知道了,依然没有什么。 寒沔看向寒幽蕴,果然,她并没有阻止,也就是说,确实如他所想。 “主子让我去查的事有眉目了,然而对方过于狡猾,我费尽心力,最终也只查到瘟疫之源其实是来源于一个男人,他……” 寒沔想了想,似乎很难找一个词或一句话来形容,才接着道:“他衣着华贵,脸色却苍白得犹如死人,而且我观察了他许久,却没有发现他有一丝外露的气息,最重要的是,凡是他口水碰到的活物,生命力无一不在下降。我曾经看到他碰过的一棵树,他只碰了一会儿,那棵树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最后变成一个毫无生机的枯木。” “那你可曾探测过此人为何许人也?可还有其他异常特征?” 寒幽蕴眉头死死地皱着,看来此次遇到的麻烦还挺大,且很不符合常理。 “回主子,我当时也想追查此人为何许人也,奈何才刚走进他,便被发现了,无奈,我只得先逃出来,之后再找机会进去,却再也没看见那人。除了上述所述,似乎他也没其他特征。” 寒沔眉间皱起来都可以夹起一只蚊子了,他仔细想了当时见到的所有情景,却还是没觉得有何异常。 随后,他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宣纸,躬身递给寒幽蕴。 “主子请过目,此乃我这几日闲来无事画下来的,想着或许对主子有用,便将那人的画像画下来,主子以后一定要提防此人,以免其他人不小心碰到他,被感染了。” 寒幽蕴打开一看,连带着与她站在一起的弈凌璟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两人面面相觑,心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 寒幽蕴率先走进了屋内,随后两人也跟着她进去坐好。 “你再仔细想想,此人真的再无其他特征否?” 寒幽蕴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果真如她所想,那整件事情的幕后操控者居心何在,目的为何,若真让他得逞了,整件事情便将会望一个不可控的方向进行。 细细想来,对方着实恐怖,恐怖到令寒幽蕴再也不敢将对方当做一个可敬的对手,而是敌人。 寒沔也看出了寒幽蕴脸上的郑重之色,无论发生何事,主子脸上一向是从容不迫、坦然自若的,还未曾见过主子出现如此凝重的表情。 当下,寒沔也不敢耽搁。 “主子且容我想想。” 随即,一股紧张而又凝重的氛围在三人之间蔓延开来,三人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最后,还是寒沔打破了这一屋子的沉默。 “主子,我想起来一点,却不知是否是疑点。当时那男子走路及其不自然,至于如何不自然,我也说不上来,还有他的四肢,貌似也没有常人那般灵活。” 寒幽蕴和弈凌璟对视一眼,在此肯定了心中的那个天方夜谭的想法。 “你仔细回想一下,在你看到那人开始说起,如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包括衣着服饰。” 此次却是弈凌璟开口。 “是。我当时按照得到的线索,追查到一个两进的宅院里,之后被发现了。情急之下,无意间进入了一间封闭性很好的屋子,却看见一个男人正站在一棵树下,似乎在愁苦什么。” “他当时身穿一件褐色外衫,内衬青灰色长衫,黑色长裤,黑色长靴,一头干枯的头发到臀部一下,他的眼睛不知在看些什么,自始至终没看见他的目光转动过,脸色苍白,鼻梁高挺,嘴唇凉薄,剑眉,看起来也就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然而他的手臂犹如一个耳顺之年的老者,老年斑一块块的。” “我还在想,是否要将这个人杀死,但是看他似乎不能发现我,我想着观察一会儿,再做决定也不迟。” “结果,让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他从嘴里吐出一口口水,用手抚摸那棵树才一盏茶时间不到,那棵树上的树叶便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 “我暗自诧异,却没轻举妄动,不曾想,这时,从门外便闯进来五个人,五人气息平稳有力,脚步轻盈,气息吐纳较常人要轻许多,一看便知是高手,若我以一对一尚可全身而退,以一敌五却只能命丧敌手,因此,我屏住气息,也幸好那五人实力与我相差不大,故而没被发现。” “那五人一过来,便让那个男人与他们离开那个屋子,看起来,他们很紧张,怕被我发现那个男人,可能在得知我闯入了那个宅院开始,便派人去将那个男人转移地方。” “最后,我东走西串,总算是离开了那个地方。那座小宅院在扬州,我向当地人买了一张地图,我在地图上作了标记,主子请看。” 寒沔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图。 寒幽蕴拿过那张地图,看着上面标记出来的地方,没有因为找到敌人的据点而高兴,反而更是忧心忡忡,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放松,而是更加凝重。 “可还有其他事,若没有了,这件事情待我与容之商量出结果之后,再行决定。” “是。” 寒沔快速离开两人所在的屋子。 寒幽蕴:“容之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若寒沔没有说谎,那么他得到的这些信息,皆是对方有意让我们知道,也就是说,我们的一举一动对方能知道,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好事,我倒是希望是前一种情况,但观你表情,恐怕是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才是。” 弈凌璟轻轻揉开她紧锁的眉,“莫要皱眉,这样会让我感觉我很没用,且我的蕴儿无需皱眉。” 寒幽蕴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脸,烦躁不安的情绪才得以略微减缓。 “容之已帮我诸多,若无容之,或许情况比此时更糟糕,容之以后切莫再说此话。“ 心烦意乱的寒幽蕴似乎自动屏蔽了他口中“我的蕴儿”几个字,又或许是已经习惯了,竟不再如之前那般反驳他。 “好,不说。”弈凌璟宠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味道,无论经历何种困难,只要心爱之人在身边,似乎无论多苦,心里总是甜的。 寒幽蕴自己都没发现,他们的话题已经与之前谈论的话题相差千里,直接从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转变为谈情说爱。 即便她的注意力转移了一点,然而之前被弈凌璟揉开的紧锁的眉此时又略微皱着。 无奈,弈凌璟只得想法子帮助她解决了问题。 这丫头还真是操心的命,一整天担心各种各样的事情,却从来不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徒让他整天担心。虽说他对于担心她这件事有些乐在其中,应该是,他对于她所有的好或不好的事情都乐在其中,可却最是希望她一切安好。 “我弹琴给蕴儿听如何?” 寒幽蕴挑挑眉,眼里有些许笑意,“幽蕴之幸也,莫敢不从。然容之可肯定,要饿着肚子为我弹琴,莫说容之不饿,我怕届时自己会晕倒在容之的琴声里,惹容之不快。” “我的不快绝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发生在蕴儿身上,蕴儿尽可放心,倒是我的不是,若真让蕴儿饿到晕倒,不说你的紫宸逸兄长可否会用药毒死我,我自己都先绕不了我自己,我这就去做饭给你吃。” 弈凌璟有些尴尬,但是被他隐藏得极好,可惜还是被寒幽蕴看出来了,看着他这副模样,实在难得,却也没有心情去嘲笑他。 他起身,便要朝门外走去。她拉住他白色衣袖,今日,她也是身着白色衣裙,两个白色撞在一起,平分秋色,融于一块。 弈凌璟转过身,笑着问:“蕴儿还有何事?”心里却像吃了蜜一般甜,这是第一次,蕴儿主动拉住他,即便不是拉手,即便他很想要此时他的衣袖变作手,说出口的话都轻飘飘的。 这次拉住的是衣袖,下次可能就是手。 寒幽蕴:“我与容之一起去厨房,容之来到往来处,理应我亲自下厨招待容之,不曾想却让容之照顾我如此之久,今日我亲自下厨,感谢容之为我做的一切。” 弈凌璟听到这,笑得眼里的皱纹都快要装不住了,虽然不知道她是否会做饭,但是即便她做出来的饭菜有毒,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错到底 弈凌璟原本以为,她说下厨,就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两人来到了厨房,她便开始忙活着,且看起来还有理有据,有条不紊,原本存了在一旁帮助她的心思,也歇了下去,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她忙碌的身影,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她做菜,他便烧饭。 因为时候已经不早了,寒幽蕴便简单地做了两菜一汤。菜的颜色都很不错,味道也香喷喷的。 寒幽蕴:“容之过来尝尝,看看味道如何?已许久不曾做过吃食,倒不知做出来的东西味道可好。” 弈凌璟笑笑:“看起来便很不错,色香味俱全,光是看着就流口水了,蕴儿做的东西,定是好吃的,我先尝尝。” 寒幽蕴眼睛里都是期待,目光紧紧地看着他,即便还是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却能轻易地看出,她希望他告诉她,她辛苦劳作的成果如何。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这只是她第二次做饭,第一次是因为紫宸逸心爱之人的忌日,那天他喝了许多酒,晚上的时候,寒幽蕴亲自做饭,将紫宸逸叫醒,两人一起吃了饭。 弈凌璟显然对于她将他放在眼里,在意他的做法很享受,他想要她多看他一会儿,吃了第一口后,便只是轻轻地嚼着,待嚼完口中的食物,像是感觉不出来,又用筷子夹了令一盘菜。 “如何?” 那双总是冷静自持,无情无欲的眼眸,此时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眼睛里只有他的身影,就好像,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那些占据她整个心神的事物都从来没有出现。 “这菜……咦,蕴儿看起来似乎很紧张。” 寒幽蕴总算是知道了,这人就是故意的。 她瞪他一眼,懒得理他,直接拿着筷子向弈凌璟首先吃的那盘菜伸去。 这一瞪眼,却将弈凌璟的半边心神都勾引了去。她的这一眼,多了一分柔情,少了许多疏离和淡漠,有了一分人气,少了平日的清冷孤寂。 美人瞪眼,无外乎都是柔媚、冷艳、惑人,亦或是凶狠,她却犹如黑漆漆的夜晚突然装满了满天星光,直撞入弈凌璟的心,瞬间觉得无数的星星在心脏间跳动。 “蕴儿可是觉得很好吃。”回过神来,这一刻,他眼里的柔情再无掩饰,全在那一瞬间释放出来。明明不是他做的,他却邀功似的,来向她这个真正做出菜的人就奖励。 那双眼睛里,有太浓重的感情,只是平日里都被深深地埋藏在心里,只要有一个机会,便会如火山爆发般势不可挡。 他一直都活得太精明,太聪明,也太伤人,对任何人都是冷冰冰的,只有在寒幽蕴面前,才会释放真正的自己,还有那一腔沉重而深沉的感情。他愿意等她,等到她敞开心扉来接受他,然而,对于任何事,他都有把握做到,唯独这件事,使他犯了难,露了怯。 他不惜挖下一个个陷阱来等着她往下跳,如今,终于可以确定,她正在朝他期望的方向向他走来,他又如何不兴奋,如何不得意,如何不欣喜。 寒幽蕴被看得不自在,却一丝半点都没有露出来,镇定自若道:“自然是好吃的,适才容之难以下咽的模样,让我以为确实不能下咽,想来也是,容之吃惯了山珍海味,这小小的家常菜,容之自是难以下咽的,如此,便不为难容之了,我自己一人也是吃得下的。” 弈凌璟兴奋过度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寒幽蕴的话噎住。只得笑嘻嘻道:“蕴儿此话何意,何以我不甚明白,蕴儿做的自是好吃的,在我心里,蕴儿做的一切都好吃,再者,这可是蕴儿为了我而做的,怎能又说不给我吃。”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整个人犹如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忠犬,正可怜兮兮地向主人撒娇。 寒幽蕴最后的一点烦躁也被他弄得烟消云散,戏谑地浅笑看着她,“容之可知自己此时的模样像什么?” 弈凌璟一本正经回答:“凌璟愚钝,尚且不知,还望蕴儿相告。” 寒幽蕴也一本正经道:“一只大型忠犬。”说完,自己想想,越看越觉得极像。 这世间,也就唯有寒幽蕴一人敢将大名鼎鼎的弈世子比喻成一只忠犬,便连这世上唯一一个他当做血亲之人的定王爷不敢这般比喻。 弈凌璟也不恼,甚至言笑晏晏地看着她,“若是忠犬,那也是蕴儿一人的忠犬。” 寒幽蕴想不到,一向眼高于顶的弈凌璟有一天也会说出这种话,这句话,蕴含的意义太重,份量重得以她的能力承受不起。 “容之说笑了。”现在这种情况,除了装作听不懂外,她竟拿他毫无办法。 以前对那些看起来便很假的情话嗤之以鼻,现在却被他一句轻飘飘的情话弄得如坐针毡,她终于明白,为何恋爱中的男女,总是喜欢对对方说各种各样的情话,因为即便知道是假的,心里的甜蜜却骗不了人。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何时成为了一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是极为欢喜。理智告诉她,他们并不适合,他的钟情,于她却是致命的毒药,然而,心里的欢愉却骗不了自己。当他说出他只是她一人的忠犬时,她的心里无疑是欢喜的。 难道这便是爱情,可是,她用什么来滋养它。她所有的养分都给了这个人世间,以何来温养所谓的爱情,她又有何资格来回应他的爱情,她连心都不是自己的,而是这个天下的,她配不上他。 “蕴儿难道看不出来,我是认真的。”他神色认真,虽然看出她是在逃避,然而对于他心悦他这件事,他从来都是认真的,他想用行动告诉她,他的态度。 只可惜,寒幽蕴最怕的就是他的认真。 “我看不出来,也无需看出来。” 一句话,将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瞬间凝结成冰。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似乎在犹豫什么,很是为难,最终还是咬字艰难,道:“若我想要你看出来,你也不在意?” 说出这句话,他竟感觉到了一瞬间的舒畅,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难言的紧张。他怕,怕她真的就说她不在意。 从前还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他怕的东西如此之多,其实,他想要的,无非也就是一个她而已。 她看着她,像是在看着一个笑话,似乎不明白,为何他的想法要她在意。 “容之说笑了,我做事从来只顾自己,随心所欲,不会因为别人强加在我身上的想法而有所改变,容之最好别期待我会因为谁而有所改变。” 这句话说出口,她知道,他一定被伤得体无完肤,或许从此与她一刀两断,不复来往。原来,一句话,竟然能将说话人与听话人都伤着。 她更清楚的知道,这句话,伤的不只是他,她心里也想万千蚂蚁在爬,万蚁噬心,竟是这般疼痛,却还是不及看到他一脸绝望那般疼痛。 弈凌璟原以为,她只是不懂情爱,她爱上他,不过是时间问题。如今,她或许已经爱上他了,她却想要将他推得更远,真是可笑至极。 “我知道了。”声音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平静,却也只有他知道,他不过是在维持那最后仅剩的一点尊严,那颤抖的声音,这天地间,怕是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吧。 随即,他若无其事,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又重新拿起之前被他放在碗上摆放得整齐的筷子,前一瞬间还觉得若凤髓龙肝、珍馐美味的饭菜,此时却觉得味同嚼蜡。 可笑的是,他竟然还是舍不得放下筷子立刻走人,即便此时觉得无比难吃的饭菜,却因为是她做的,他放不下。 这一刻,弈凌璟才真真正正地体会到,爱情的力量是有多么强大,竟能让一个目下无尘之人,放下自尊,甘愿为一个人忍受一切。 既然爱上你是一种错,索性我便一错到底,能够阻止你承认也心悦于我的事物,我将一一铲除,让它不复存在,看着天地间谁还能阻止你我在一起。 寒幽蕴没看见,弈凌璟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和果决,这才是众人眼中的镇南将军,在寒幽蕴印象中的那个时常言笑晏晏的男子,不过是甘愿为那个人收起所有的凛冽,成为最温柔无害的样子。 寒幽蕴原本以为他再没有吃饭的心情,因为她此时就已经没了吃下去的欲望,不曾想,他竟然又重新拿起筷子,竟然开始吃饭。 寒幽蕴感觉胸口中闭着一口气,心脏的位置,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喉咙间一股铁锈味涌上来,她不动声色地将那股味道吞下去,甚至还故意将那股味道在嘴里停留一会儿,似乎那样做了,心中的难受便可以减少一些。 当然,寒幽蕴这点小小的异状,也没有让弈凌璟发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断裂的床 晚上的时候,一天不见人影的弈凌璟竟然又一大弯前来敲寒幽蕴的门。寒幽蕴打开门的那一刻起心里酸酸涩涩,甜甜蜜蜜,恐怕就只有她自己能体会了。 他一袭白衣,上面没有一丝其他颜色,月光照下来,宛若天上飞下凡间的仙人,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光芒。 面若冠玉,高贵如神袛,清冷如仙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即便是真正世家出身的寒皎清,也没能在寒幽蕴心中留下如此的印象,这句诗,是寒幽蕴心中宛若男神一样的形容,弈凌璟是第一个,或许也会是最后一个。 心里即便再高兴,她却不敢想象,他只是单纯地过来找她。骄傲如他,早上才在她这里受到委屈,丢掉骄傲,晚上又过来找虐,这件事发生的概率几乎为零,甚至寒幽蕴想都没有想过。 “容之可是落下了何物,我帮容之找找。” 她侧开身子,让他进来,然而很明显,他并没有打算进来的意思。 “确实落下了一件被我视若珍宝的东西,不知可否为我找到。” 寒幽蕴听这句话,竟连蕴儿也不叫了,不知为何,竟有些失落。他这话倒是有些熟悉,却来不及细想,他又说话了。 “此物甚为重要,若是丢了,恐我一生都不得安宁,还望蕴儿可以找到。” 寒幽蕴心里疑惑,究竟是何物,竟然这般重要,且如此重要之物,难道不该存放起来,为何还要贴身带着,莫不是觉得自己武力高强,便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想是如此想,她却了解他,做事小心谨慎,考虑事情周到详细,这种低级错误,他却是不可能犯的。 寒幽蕴想想:“既然如此重要,容之可确定落在我这屋了?” “确定在这里,蕴儿可能找到?” 寒幽蕴见他一脸笃定的模样,自己已经在里面带了一天了,却没发现里面有多余的东西。难道在床上? “容之可是落在床上了,屋里我还不曾看见多出来的东西。” “蕴儿只需告诉我,若落在这屋子里,可能找到?” 寒幽蕴听这话,却是有些古怪了,她一向警惕惯了,对于他如此执着,以及一直重复问这个问题,心里的疑惑更加重了。 “若是落在这屋,自是能找到。” “如此,甚好。” 他笑了,笑得魅惑,笑得放肆,笑得洒脱,都说“回眸一笑百媚生”,确实如此,这人,果真妖孽。 然而,还没等寒幽蕴感慨完,便感觉她整个人所处的世界天旋地转,她已经被眼前之人抱起来。 拜他所赐,由于之前养成的习惯,她的双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他的脖子上,整个人一看便像是投怀送抱的模样。 “我已经找到了我视若珍宝的东西,以后,再不回弄丢,蕴儿也为我做一个见证,以防我下次弄丢,蕴儿尽管罚我便是。“ 头顶响起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她听出来了,他的认真。只是,她又以何来回报他的认真? 她没有说话,就只是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她知道,即便她此时松手,他也会紧紧抱住她。可是,这一刻,她有些冲动地想要就此紧紧搂住这个人,这个可恨又可爱之人,这个能够挑动她心绪之人,再也不放手。 何时她竟变成如此贪得无厌的样子了? 弈凌璟将她放在床上,而她也不慌不忙,任由他动作。 “蕴儿便如此相信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吗?” 他俯下身,脸上带着笑,地磁的声音听起来犹如感染了魔力一般,让她有一丝着迷。 寒幽蕴推开他挡在前面的身子,自己先寻了一个舒适的地方,才挑挑眉,“容之说错了,我之前便说过,我是一个随心所欲之人,想如何做,便如何做,若容之真有那个胆子和能力,我也不是输不起之人。” 她又故意提起早上的事,目的就是为了激怒他。 如她所愿,他再次被他成功激怒了,只是,想要他如早上那般,却不可能了,吃一堑,长一智,他怎能如她所愿。 “我此时不想说话,我们睡觉。” 说完也不管寒幽蕴愿不愿意,便歇了灯,强势地将寒幽蕴整个人抱在怀里。 可是,寒幽蕴又怎会一直顺着他,奈何被他占了先机,手脚都被他钳制住,双脚被他用双脚夹住,整个身子连同手也被他紧紧禁锢在怀里。 于是,两人便在床上打了起来,她用头试图顶他的下巴,可惜的是,两人的身高悬殊有些大,寒幽蕴一个一米七几的个子,却遇到一米八的弈凌璟,就那几厘米,便决定了这个方法不行。 寒幽蕴尝试这个方法不行,便稍微活动手肘,虽然被他夹得紧紧的,可是只要能够稍微活动一点就可以了。 弈凌璟显然也知道了她的意图,可惜还来不及阻止,便被她的头重重地砸在手臂上,他本能地将禁锢她的身子的手臂松了一点点。 寒幽蕴心想,既然不能勾到你的下巴,那手臂总可以吧。 趁着弈凌璟手臂松开的一刹那,她便一手肘,打在他的胸口处,使她的双手得以逃脱他的钳制,获得自由。 可惜,她的双腿还被他紧紧又他的双腿缠绕着,她刚准备攻击他的腿部,便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之后一来一往,打得两人气喘吁吁。 两个内力深厚之人,打架却使用蛮力,丝毫没有动用内力的打算,最后尽然双双累得半死。 终于,寒幽蕴的双手在此成功地被弈凌璟禁锢在他的双臂下,而且还被他紧紧搂住,要想再找机会逃脱他的钳制,可能很难。 寒幽蕴试图动了动,发现自己整个人现在连动弹也不能。 以前一直以为,她与他的差距,只要她努力,还是可以赶上的,此时却发现,即便用她所剩不多的三年时间,功力也不能达到他如今的水平,更何况她还有诸多事务要处理。恐怕用了如此长时间才将自己禁锢住,也是他故意为之。 这个世界上,很难有一个人能够让她这么吃瘪,此时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寒幽蕴自然想要多尝试几次,于是,她撑个人在他的怀里不安分地乱动,却忘了,抱住她的这个人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且还是一个心悦她的男人。 “别动。” 他声音沙哑得不正常,寒幽蕴还以为是他力竭了,高兴得再动了一下。 “若蕴儿再乱动,你自己点的火,待会儿可要你自己来灭。”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飘起,落在寒幽蕴的耳朵里,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寒幽蕴并非不懂人事的小姑娘,只不过因为在他面前,她放下了一切,什么都不用想,加上被激起了常年难遇的好胜心,使她忘记了一切。 一瞬间,他僵硬地一动不动,缩在弈凌璟的怀中。 弈凌璟低着头,借着外面透进来的月光,加上较好的视力,很是清晰的发现,她脸上出现明显尴尬的神色。 还真是难得,这丫头常年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鲜活的神色,且还是因为他。 只是,怀里抱着她,即便她什么都不做,都可能会焚身,更何况是这已经被点起来的火,想要它熄灭哪有那么容易。然而,这甜蜜而又痛苦的煎熬,只要为了她,他也愿意受着。 “容之不然起来去泡泡澡,这样憋着应该很难受。”言下之意就是,趁早放开我。 “不用。” 听着她与平时那清冷孤寂不同的没闷闷的声音,他心里乐开了花,即便下身已经异常难受,他却不想放过与她相处的每一刻。 “可是,我还没洗脸,还没洗脚,也还没洗澡,全身都臭着,便是连口也不曾漱,容之可否将我放开?” “我不介意,蕴儿无论何时都是极香的,怎会臭。” 寒幽蕴:“……” 寒幽蕴简直想要发飙,重点不是这个可好。寒幽蕴发现,只要与他在一起,他总是能够轻易地便将她平静地情绪挑起。 “可是我觉得不舒服。” “如此,那待会可好?再让我抱抱,这可是你自己点的火,或许一会儿就会平息了。” 虽说是打这商量的语气,但是却根本没在商量,而是直接一眼决定了。 寒幽蕴:“容之可是打算一意孤行。” “非也,我只是想要蕴儿多陪陪我,待我将平息下去再行决定,蕴儿可是不愿?还是说,蕴儿嫌弃我了?” 语气可怜兮兮,一副将要被抛弃的模样。寒幽蕴忍无可忍,这样的弈凌璟看起来实在是辣眼睛,明明正常时候一直都是禁欲的样子,耍起无赖起来也不逞多让,委屈的应该是自己才是,他倒还先委屈上了。 “够了。” 寒幽蕴运起内力,轻松地便挣脱了他钳制住她的手臂,站在他的面前。 “砰”,还没待寒幽蕴站稳脚跟,便清晰地听到一声干脆的响声。 “砰”,原来是床断裂的声音。 弈凌璟反应过来,连忙跳下那已经断裂了的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丢脸 饶是寒幽蕴的脸皮再厚,此时的脸也不禁红了大半,幸好此时是黑夜,站在对面的弈凌璟看不出来,不然,或许又要被他嘲笑了。 两人相顾无言,尴尬地站了一会儿,耳边不断回荡着床断裂的砰砰的声音。寒幽蕴实在想捂脸,这床何时不断,偏偏此时断了,明天这件事肯定会内传得沸沸扬扬。 若此时面前有一个地洞,她肯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实在太丢人了。 弈凌璟弯曲食指,放在鼻子上,看着一脸处于崩溃边缘的寒幽蕴,有些心虚道:“看来这床今晚不能睡人了,不若蕴儿去我那间房里歇息,明天天亮再处理可好?” 寒幽蕴笑笑,看起来令人不寒而栗,即便在这夏天的夜晚,也感觉到寒风阵阵,“我觉得可以将容之房里的床抬过来,我不想走过去。” 弈凌璟:“那我抱着蕴儿走过去,蕴儿不必走路。” 寒幽蕴:“可是我不想去其他房间,我习惯了自己房间,突然去到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晚上睡不着。” “如此,却是不好办,若蕴儿不嫌麻烦,也可以现在去将我屋里的床搬过来,只是若真如此,怕是会惊动许多人。” 弈凌璟十分无辜地说道,看得寒幽蕴牙痒痒,他这是威胁她,可是她还不得不受他这个威胁,只是心里已经默默地给他记上一笔。 “容之这可是在威胁我?”寒幽蕴声音里咬牙切齿,眼里都快要冒光了。 “怎敢?若有人想要威胁蕴儿,我是第一个不饶他的。”他信誓旦旦,神情却极为认真,显然他说的话不仅仅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这就不劳容之费心了,容之还是先将眼前之事解决才是要紧之事。” “那蕴儿可待如何?” 寒幽蕴瞪他一眼,懒得回答他这个问题。这人不过是笃定自己会跟他走,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最后,寒幽蕴还是去了弈凌璟的房间。 第二天天还没亮,寒皎清便敲门找寒幽蕴。 叫了一晚的虫子终于停止了叫声,此时的清晨,阳光 可是敲门敲许久,还不曾看见寒幽蕴的声音。他用手轻轻推开门,发现门并未锁死。 寒皎清疑惑不解地走进房间里,直接奔向寒幽蕴的卧室。寒幽蕴的卧室,闲杂人等,一般不会靠近,但是有四个人是可以自由进出的,那就是寒皎清、寒海棠、寒雪灵以及李浩可以进出,就连之前为寒幽蕴送饭的寒笑琴,也从不轻易进出她的卧室。 然而,看到眼前的一幕,寒皎清张大了嘴,眼里的震惊和诧异经久不散。 他本弈没指望能够在卧室里看到寒幽蕴,但是他是按照她平时的作息过来,甚至还早了些,因为知道她最近睡眠质量不好,唯恐她起早了,便早早起来等候,等到时间差不多才过来。难不成主子起得更早,可是他寅时不到便在此等候,果真如此,主子得是何时起的? 待寒皎清看着眼前这已经坍塌的床榻,脑子里一瞬间失了言语,甚至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连发生了何事都不明白,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轻轻碰了一下那已经碎成两半的床,不曾想,那床“砰”一声,彻底地分成两半,声响足以让隐身在暗处的暗卫注意。 “皎清公子可是出事了?”外面出现一个男声,却没有走进来,只是,这件事恐怕瞒不住了。 “无事,不小心将主子的床碰碎了,你回去罢。” 外面的声音立刻响起:“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只是心里还是有了疑惑,寒姑娘的床可是白楠木所制,那可是一种珍贵无比的木材,材质也比普通木材好,怎会轻易便被碰坏。 寒皎清看着这床,终于明白为何主子为何迟迟未出现,想来这床已经这模样,那主子会去何处睡? 恰好寒沔这个时候也过来,看见门是开着的,便敲了门。 他并没有如寒皎清一样,一大清早便起来等着,因为他知道自家主子与弈世子在一起,肯定起得很晚,昨天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故而他是按照她之前的作息过来的。 “谁?” 寒沔的敲门声打断了寒皎清的思绪,他只得先将主子昨晚栖息之地的问题放下。 “是我,寒沔。” 寒沔听到寒皎清的声音,也没有觉得很奇怪,直接报上自己的名。因为寒皎清时常出入这里,可能这个时候主子不方便,又或者出去了。 两人都不知道,昨晚值夜班的暗卫们听到床断裂的声响,又知道弈公子宿在寒姑娘屋子里,根本不敢上前询问,最后还是看见两人穿戴整齐地出来,那些暗卫们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消息,也迅速在暗卫之间传开,可惜,寒沔自己有固定的住的地方,且昨晚他忙着整理一些信息,便不曾踏出过家门半步,这个在暗卫之间流传已广的消息,他却不知道。 寒皎清虽然与寒幽蕴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可昨晚他教何方学习棋艺,且何方黏着他,非要与他睡在一张床上,闹不过他,只好随了他,折腾了许久,睡得自然也沉,且床断裂的声音有限,也传不到离他房间较远的他的房间里去。 “可是有何事?主子并不在房里,我也不知道她去了何处。”言外之意便是,你回去吧,要禀报事情自己找人,这里没有人。 虽说寒沔不是外人,可是床塌了这种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寒皎清并不打算让他知道。殊不知,此事已经成为了不是秘密的秘密,现在差不多整个暗卫队都知道了。 往来处单纯幸福,可是人是一种不安分的动物,想要他们在一个安逸的环境里带着,那么就只有用更多的八卦来打发他们空虚无聊的时间。故而,即便这件事牵扯到寒姑娘,还是有无数人口耳相传。 这也是寒幽蕴连招呼都不打,任由这些人顺其自然地将这件事情传开。并非她没有想到,相反,她想得更深入,若将当晚值班之人的口堵住,费心费力不说,肯定也是没效果的,因为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 既然如此,与其让他们藏着掩着,暗戳戳的压制住这些人的好奇心,还不如懒得管,便当不知道这件事,任其发展,人的好奇心,在得到满足了之后,就不会再去挖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了。 何况,这种事情,她并不是很在乎,而且不可否认的是,因为对象是他,似乎她心里还有一丝窃喜。 故而,寒皎清想要将这个消息压制住,却是不可能的。他哪里知道,发生了这种事,他的主子还连封口这种事都懒得做。 寒沔听到这话,却是有些疑惑,适才他可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似乎是木材断裂的声音,皎清公子这明显是想要将他支开的行为,可是出了何事。 “还有一些事情,既然主子不在,那我便去找找,若皎清公子有事找主子,或许她此时在弈公子那里。” 寒沔一句善意的提醒,却让寒皎清瞬间睁大了眼睛,他摇摇头,觉得不可能。 “你等等。” 寒皎清走出屋子,来到寒沔面前。 寒沔见他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心里的疑团更重了,却识相的没有多问什么。虽说皎清公子与他们八人一样,解释皎主子为主子,然而,他的身份更像是主子的弟弟,他们也一直将他当半个主子看待,故而往来处的人都叫他皎清公子。主子的事情,不该问的别问,这是最起码的规矩。 “皎清公子有何事?”他躬身道。 寒皎清:“你适才说的话,为何如此肯定,主子在弈公子那里?” “这……”寒沔不知道该不该与他说,且这事,他一个大老爷们,也实在说不出口,难不成要他告诉他说:因为我昨天早上看见弈世子谁在主子房间里,且日上三竿还没起床。 “你何时说话诸多顾忌?”寒皎清皱着秀气的眉头,在他印象里,寒沔一向是言简意赅,断不会说话吞吞吐吐才是,难不成,真发生了什么? “昨天清晨我来找主子,发现弈公子睡在主子房里,故而有此猜测。” 寒皎清一脸经受不住打击的样子,整个人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看得寒沔都有些担心。幸好他只说了一部分,不然皎清公子就该是生无可恋的表情了。 “这件事可还有谁知道?”寒皎清缓了缓情绪,才接着问,这两人,还真是没有一刻让人省心。 “回皎清公子,此事除了你我之外,再无别人知晓,当然,当晚值班的暗卫可能会知道一点,不会这座院子周围也不常有暗卫经过。” 寒沔低着头,也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然而,这件事,这两人还真是担心得多余了,当晚所有人都被寒幽蕴下了令,不准靠近,故而根本没人知道。 寒沔的话丝毫没有安慰到寒皎清,反而让他更加担心了。心里不由得埋怨自家主子,做事怎会如此粗枝大叶,难道她连名声都不要了。随即又想到,她还真是不要名声的。别人对她不了解,可他还算是了解她知道这些所谓的名声,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你下去吧,我需要静一静。”寒皎清扶着额头,一脸恨其不争的样子。 寒沔:“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择手段 寒幽蕴原是打算一大早便过去,毕竟让太多人知道他们两人将床睡塌了,是个人都会想歪。不曾想,她刚想起身,便被他霸道地又拖着在床上睡了一会儿。 终于熬到起床了,寒幽蕴脱离那个怀抱之后,快速地洗脸。 见寒幽蕴已经洗好脸了,他招招手,“蕴儿,过来。” 寒幽蕴警惕地看向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容之可是有何事?” 见她并没有动作,他就直接上前,拉她过去坐在昨晚他顺手牵羊,拿过来的镜子前。至于原本房间里的铜镜,被他放在一旁。 当时还不知道他打的是何主意,便也不曾管他,不曾想,他还是贼心不死,还想再为她绾发。 “今日我为蕴儿绾发可好?” 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声音还带着略微的低沉,听起来甚为好听,也在一瞬间,恍惚了她的心神,撩拨了她的心弦。 不说他这秒杀人的声音,便是她没有受其影响,她能够拒绝他吗?答案是,不能。故而寒幽蕴直接闭了嘴,懒得理他,随他去折腾。 弈凌璟温柔的笑意潜在嘴角,眼里的笑意如漫天飞舞的桃花,他轻柔地用梳子从上之下,将她柔软的三千墨发梳理成丝。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蕴儿以为何如?”他的声音将昏昏欲睡的寒幽蕴唤醒。 她抬眼,朝着她特意让人找来的玻璃制作而成的镜子里望去。看着那时常都是飘散开的头发,此时被人精心梳理起来,编成几根小辫子,用一根白玉簪固定住,上别着一根璎珞。 也不知这根璎珞他是从何处得来的。 寒幽蕴眼睛睁大,全身上下再也看不见一点闲散慵懒的踪影。 昨日他为自己绾发时,被他折腾一通,头上却还是什么发型都没有。最终,她也按照平时的风格,简单将前面散下来的头发用一个白色发带绑着,只要它不遮住眼睛,在她看来便是最好的发型。 记得当时他还略微尴尬的表情,不曾想,昨日她已经将话说的如此明白,那般伤人的话,将心比心,她自己做不到他这般,似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不说,晚上若无其事地过来找她,还特意为她学了绾发。 此等深情,这世间还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很幸运的是,这般好之人,却让她遇到了,然而,她只有表现得无动于衷,才能回报他的深情。若说不感动,那她便是自欺欺人,铁石心肠,可,她不能感动。 “甚好。”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她真想不顾一切,将他据为己有。然而很快,这个想法便被压了下去,她怎能那般自私。 他梳的是一个流云髻,在寒幽蕴眼里看着甚为满意的发型,他看着不甚满意,原因无他,只是如此一来,便将她那张清冷绝世的脸庞完全暴露在众人眼下。这般美好的她,只需他看到便好,其他人不必看到,也不能看到。 虽说这流云髻乃是昨日他去找那些妇人学来的,可算花费了不少心思。想来他都觉得神奇,即便她故意说话伤他,他还是想要为她绾一个好看的发型。 “不好看,我还是为蕴儿重新换一个发型,可好?” 明明是询问,他却还没等那被问之人说出话,便已经将那根璎珞摘下来。 寒幽蕴立刻将手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快速起身,离开凳子。 “我觉得甚好,容之的手艺,我很喜欢。”她怎会不知他心里的想法,看着这个大男人,却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吃醋,她的心情无端地愉悦起来。 “可我觉得不好,很难看。”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眼睛非常真诚地看着她,甚至还能听出一点委屈。 “怎会,我觉得甚好,这是容之梳的。”听到这句话,他嘴角的笑意哪还能藏住,此刻他感觉自己犹如坐在云端之上,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容之可闻到何味道?” 寒幽蕴看着因为自己一句话而飘飘然的男人,心里的最后那一个角落也瞬间坍塌,声音都是轻松愉悦的,脸上还有些疑惑地看着弈凌璟。 弈凌璟用鼻子嗅了嗅,看着她明显含笑的眼睛,突然反应过来,便走过去,在她身上使劲地嗅。 寒幽蕴无情地拍开他的脑袋,说他像忠犬,他还真用鼻子来闻人了。 他上下打量一番,诚心诚意道:“我闻到的全是蕴儿的味道。” 寒幽蕴:“……” 调戏不成反被调戏的寒幽蕴面无表情状,果然,与他比脸皮厚,她甘拜下风。 “看来容之的鼻子也不是很灵,我闻到的可是一股子酸味,那味道都能蔓延到周围几里之外。” “或许是蕴儿闻错了也说不定,我闻到的确确实实是蕴儿的味道。” 寒幽蕴已经不想与这人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又坐在梳妆台前,抬起头,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又变成了平时那个谪仙般的无情无欲之人。 “烦请容之给我璎珞。” “我来为蕴儿重新插上,可好?” 弈凌璟见人已经不理自己了,便立刻调整对策,将准备原本不想再插上去的璎珞为她插上。 看她没有说好,却也没有说不好,他便知道,她这是同意了,连忙将那根璎珞插在她的头上。 两人磨磨蹭蹭的,终于离开了那个房间,出现在她的屋子面前。却看见寒皎清与寒沔站在门口,也不进去。 寒幽蕴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却不知是何人已经进去了房间,才将另一个人堵在门边。她更希望是寒沔,最不希望的就是,寒皎清已经进去看到房间里断裂的床。 寒幽蕴并非恪守礼仪,在意流言蜚语之人。果真如此,她也不会让弈凌璟进土她的房间,对她动手动脚,甚至连最基本的男女大防也没有,对于弈凌璟又是表现出来的亲密,也懒得管。 她并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她,况且在二十一世纪时,已经养成了习惯,即便来到这个世界,她却不会墨守成规,小心翼翼地遵守这里的所谓规矩。 可是现在这些人却是她视为亲人的人,试问:当你的亲人见到你与一个男人在一起,还误会你们发生了关系,最重要的是,床在你们一起打闹时不小心被你的内力震断了,而他们显然不会认为这是打闹时弄断的,而是两人行房事时,动作激烈,导致珍贵的白楠木所制之床也承受不住。 想到此,寒幽蕴的脸已经明显黑了几分,眼睛死死地看着旁边的罪魁祸首弈凌璟。她以后恐怕都不能为自己正名了,在皎清面前更是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若非他一大早故意拖延时间,她何至于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寒幽蕴此时也不想想,若非她对此事并不十分上心,她想做的事,从来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弈凌璟更是不敢将他的小心思摆在明面上来,见拦不住他,肯定不会勉强她就是了。 最终,寒幽蕴还是决定先躲起来,她突然感觉很尴尬,脸皮都在发烫。 她连忙将走得不慌不忙,若无其事的弈凌璟拉起来,躲在竹林后面,凝神听着二人在说什么。 只是,越听下去,寒幽蕴的脸色越难看,周围的气压也越来越低。弈凌璟却还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虽然他的表情跟平时一般无二,寒幽蕴还是感觉到这厮快乐的氛围。 寒幽蕴在心里一遍遍的对自己说:千万不要生气,若是再因为他生气,又引起心脏复发,便得不偿失,且这几日心脏复发的频率越来越高,只需将他当做以前那些追求之人看待便好。 心里是这样安稳自己的,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他与以往那些追求之人是否一样。特别是听到寒沔竟然将昨晚他与她睡再日上三竿,还没起床的事情说出来之后,她的眼睛深深地看了寒沔一眼,却还是忍不住瞪了旁边这个罪魁祸首。 弈凌璟却只是很无辜地笑笑,装模作样地做委屈状,一副完全不知道她为何要瞪他的模样,看得寒幽蕴只得念起了清心咒,再不看他一眼。 寒幽蕴回过头来,将脸朝向寒皎清与寒沔的方向。却没看见弈凌璟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他要的便是这个效果,他若不如此做,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两情相悦,已经有了关系,届时的一月之约,若她让作为见证之人的寒皎清说她并未心悦与他,从此他与她再无任何关系,甚至连见上一面都难。 光是想想,他便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对于这件事,他不允许任何的闪失,说他不择手段也好说他奸诈狡猾也罢,只要她在他的身边,这些名声,他担得起,他担不起的是,她彻底离开他。 因为从一开始,他便没有打算将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她的手中。其他事可以的唯有这件事,他必须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即便她心里没有他,他也不会让她与他从此形同陌路,他会将她牢牢拴在身边,直至她的心里有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寒幽蕴的反击 寒幽蕴对于弈凌璟设下的这个坑,并非没有发觉,只是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她知道,当初在定下一月之约时,猜到弈凌璟可能不会什么都不做,却没想到他竟然敢这样做。 他们都是一类人,对自己在乎的东西,只要牢牢抓在手里,心里才会踏实,甚至不允许出现一丁半点的差错。她理解他,故而不会看轻他,却也不会让他算计了她。 难道他还能算好,自己一定会喜欢上他?寒幽蕴有些疑惑。 若非她发现了她或许也喜欢他,他的计谋便不会成功,如今,即便她知道他的计谋,却已经来不及了。 寒幽蕴一向敢作敢当,她已经承认了自己也是喜欢这弈凌璟的,便不会再欺骗自己,与他的相处,自然而然地带上了男女之意。 但是这件事,她却不能让他发现,故而她一直在表现得正常些。 只可惜,她一个恋爱小白,什么都不懂,所谓的正常,在常人眼里早就不正常了。 寒幽蕴想,既然她已经被他偷去了心,被他扰乱了思绪,那这所谓的一月之期,她或许可以放肆一点,自私一点,之后,或许他们便再难相见。无论他做何打算,动心与否,在于她,与旁人无关。 寒幽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会儿,待回过神来,看见寒沔终于走了。 她想,如此,寒皎清应该也不用多久便会走了。 可是她等了许久,却看见如一汪清泉的寒皎清,还一直站在她的房门口,也不知低着头在想些什么,迟迟不肯离去。 寒幽蕴在心里暗暗骂寒皎清这死小孩,怎的还不走。 若再过些时间,这事且不是要传得到处都是。 此时寒幽蕴才开始有些责怪自己,当时为何要与他赌气,还不小心用内力将床给震塌了。 最后,经过一番思考,在寒幽蕴门前徘徊不前的寒皎清非但没有就此离开,反而又折身返回寒幽蕴的房中,看得寒幽蕴心里直骂这死小孩不懂事。 在寒幽蕴心里,寒皎清确实是一个孩子,她遇见他时,他不过也就十五六岁,而她已经活了三十多年,下意识的就将他当做小孩。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主意,寒幽蕴看了弈凌璟一眼,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一点情绪,甚至她的眼睛还更亮了些,他却能感觉到,她在责怪他。 真好,她已经会责怪自己了。随后她不再管弈凌璟,迈开脚步,便走出这片竹林。 弈凌璟很是无辜地跟在她身后,样子甚为悠闲,便是逛他家后花园也没这般悠闲过。他眉眼间全是笑意,即便那张脸上还是没有表情的模样,却能够感觉到,他脸上的冰雪消融,春风吹来的气息。 寒幽蕴直接推开门便走进自己的卧室,果不其然,正看见一身蓝衣、挺直腰背站在那里的寒皎清皱着眉头,一张干净纯粹的俊脸上爬满了愁容。看得出来,这样的忧愁的表情不适合他。 “皎清一大早来找我可是有何事?” 寒幽蕴脸上没有一点尴尬,如往常一般,若无其事地询问寒皎清,丝毫看不出来她有半点心虚。 可惜寒皎清没有她这么淡定,特别是看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弈凌璟,那张布满愁绪的脸此时五颜六色,那双透明的眼睛就那样投诉地看着寒幽蕴。 寒幽蕴脸上还是没有一点表情,连身上的气压都没有变,好像是不知道他为何要如此看着她。 在她脸上,莫说是心虚这般高难度的表情,便是略微动一下都没有,好似面部神经瘫痪了一般,也难怪连紫宸逸都猜测她是否面瘫了。 “是有一些事来找主子,敲门之后却不见主子在房内,见门也没锁死,便自作主张进来了,却看见这床这般模样。” 寒皎清有些犹豫,他总不能指责自己的主子不知廉耻,还未成婚便与男子发生了关系,也幸好这里是往来处,即便有人知道了,也不敢奈主子如何。他也在暗自懊恼,为何不仔细些。 主子从来没有带人到往来处来做客,突然有一天,却带来了一个人,说是做客,且还有与对方打了一个见了鬼的一月之期的赌约,他早应该做些防范的。 寒幽蕴看寒皎清一脸懊恼、自责、后悔以及愤怒的表情,也实在是难为他了,能将这么多表情都集中在他那张赏心悦目的脸上。 “事情可要紧,若不要紧,可晚些再来向我禀报,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昨晚睡觉时做了一个噩梦,睡梦中不小心使出了内力,便将这床震塌了,恰好容之来找我商量些事情,便暂时睡在外间,故而便与容之去他屋子里挤一挤,待我将这断裂的床换了,你再来寻我便是。” “是,主子。” 寒皎清转换多次的脸,在听到寒幽蕴的这番话,终于停止了变换。他知道,主子这是在变相的向他解释,她与他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让他不要误会,同时也是在告诉往来处之人,他们之间是清白的。 寒皎清看着已经断裂的床,接着开口:“主子可要我去寻人来将这坏掉的床搬出去,重新赶制一张新床?” “如此,你便去吧。若实在有事脱不开身,便将这件事交给寒沔,让他来处理。” “是,主子。” 寒皎清有些疑惑,为何不直接让他去找人,还大费周章地,非要让寒沔去处理这件事。想了想,才恍然大悟,或许主子刚才已经听到了他与寒沔的对话,才想让寒沔也知道,以此平息流言。他行了一个礼之后,便走出这间房间。 弈凌璟对着丫头倒是刮目相看,原本已经进土死局的一盘棋,她竟能反败为胜。 无论她说的这话是真是假,只要有人相信就好了。而这些人,一个个都将她当做了神,只要她说出的话不是那么匪夷所思,漏洞百出,他们都会相信他。且她的表情太过逼真,便是寒皎清心里也没有一点怀疑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果真,若对手是这丫头,无论何时,都要警惕小心。弈凌璟在心里给自己敲了一个警钟,却还是忍不住自豪感这可是他看上的人。 她几句话的功夫,便让他之前布置的一切都没了作用,现在她不打算将这件事藏着掖着,反而让寒皎清叫人来换一张新床,弄得人尽皆知,更是告诉寒皎清那番话,告诉大家,她与他是清白的。 弈凌璟无比相信,往来处之人,百分之九十九的,都会选择相信她。 不一会儿,便有人过来将那张由于两人打架,不幸牺牲的床抬走。 只是今晚寒幽蕴是不能再在这间屋子里睡,毕竟要赶制出一张床,且材质也要求上乘,并没有那么容易。可是,寒幽蕴并不在乎,甚至又很多人还争着将自家的床先让寒幽蕴住一晚上。 寒幽蕴看着人将床抬走之后,便一个人去到书房,而弈凌璟此时已经在厨房,正在费尽心思地想要讨好她。 寒幽蕴走进书房,寒皎清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由于事情交给了寒沔去做,他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更何况,寒幽蕴的意思是让他去皎寒沔去找人,也算是向寒沔解释。 寒幽蕴虽然不屑于相认解释,但是他们却都是将她当做家人一般的人,一个个都无比相信她。为了这信任,她也不会欺骗他们。 “见过主子。” 寒皎清看见寒幽蕴进来,便起身行了一礼。 寒幽蕴:“说吧,何事?”她说话行事一点也不拐弯抹角,与往常无异,彻底打消了寒皎清心里最后的一丝疑问。 “护堂里之前所定的课程,因为他们吸收的速度比预计的快乐许多,要学的快要学完了,我这几天一直在考虑要,要教他们什么,这是我想好的,这里面的一些东西,却让我有些难以抉择,故而想要请主子替我拿个主意。” 护堂,也就是寒幽蕴找来的那些天赋较高的孩子学习的地方,现在加上何方,里面总共有十二个孩子。这里可是寒幽蕴的一个重要之地,护堂里的十多个孩子,都是经过他精挑细选,欲将其培养成为这个天下未来的栋梁的。 护堂的存在的痕迹,除了几个重要之人知道外,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知道,包括往来处里的人。 莫说一个小小十多个人学习的学堂,这种小事却还要劳烦寒幽蕴这个日理万机,日进斗金的往来处主人,而是护堂里的所有事,都是大事,寒幽蕴将其看得甚是重要,故而寒皎清才会来询问寒幽蕴意见。 寒幽蕴:“可。” 寒皎清递上一个折子,她看了两遍,想了一会儿,拿过桌子上红色砚台旁边的一只毛笔,在折子上面画了几笔。 “我觉得这些便可。” 寒皎清接过来看了一下,笑着说道:“多谢主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提前结束的一月之期 两人吃完了早膳,便面对面坐在一起,却没有说一句话。 “可是发生了何事?让容之这般心不在焉,若容之不介意,或许可以说与我听,我来为你分析。” 从吃饭开始,便感觉到他有些心不在焉,刚开始她还以为是错觉。然而她已经吃好了饭,他碗里的饭却一半都没吃完。 虽说他的表现与往常无异,了解他犹如了解自己的寒幽蕴又怎会看不出来。 “蕴儿真想知道?” 他这句话,更让寒幽蕴好奇,究竟是何事,竟能让他露出这副表情。寒幽蕴觉得事情一定不容忽视,或许连他都不能解决吧,这让寒幽蕴的心里不由得重视起这件事来。 “是。”她眼里的认真明明白白地闪现在他的眼里,钻进了他的心里,好似注入了一股暖流,让他纠结的心安定下来。 弈凌璟:“那我们可说好了,蕴儿知道了,莫要恼我,可好?” 寒幽蕴狐疑地看他一眼,却不敢轻易答应他。 “容之直说便是,我尽量不恼你。”是尽量不恼,并非我一定不会恼你。 即便没有听到他最想听的答案,他也不失望,若真听到了那个答案是恐怕他会怀疑她是否被掉包了,故而他笑笑,笑容却没有直达眼底。 “我现在要走了,弈暗通传我有紧急之事,我必须尽早回去,我们的一月之期恐怕是不能如约完成。” 寒幽蕴一双明亮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他亦回以一双干净透彻的眼睛,似乎他是在告诉她,他说的是事实。 寒幽蕴:“无妨,容之回去罢。” 弈凌璟:“那我们的一月之期可还算数?” “自然算,只是到期之时,容之不一定能够知道最终结果。” 她的回答便是,若你现在走了,不能在一月之期结束那天赶回来,到时的结果你不会知道,以后即便说她心悦他,却也不算数。 她话里的意思他当然明白,若能留在这里,待到一月之期结束再走,或许干脆不走了,他自然一万个愿意,但他心里也清楚,若非有急事,且十万火急,弈暗不会连续两次给他传信,且时间间隔不过三天了。 寒幽蕴失踪的第二天,他便接到弈暗传来的消息,然而当时的他一心沉浸在寒幽蕴的事情上,每日都在想,她可有按时吃饭?可有按时睡觉?可是在没日没夜地处理公务……还有,可曾想到他?想过他是否会为她担心得茶不思饭不想? 心里想着这些事情,念着她,甚至还担心她是否遇到了危险,自然没有立刻离开。确实,她遇到了危险,却将自己受伤的事情捂得好好的,没有让他知道。 他原本大打算待一月之期结束,他便先走出往来处,不曾想,弈暗那边又开始催促。弈暗的性子他明白,若非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他必不会催促得如此情急。 正因为知道弈暗的秉性,适才在厨房做饭之时,又听见了弈暗发出来的最高紧急信号,他才在想着来向她告别。 想到此,再看看没有一点退让余地的寒幽蕴,她这个表现,他可否理解为:她不想让他离开,她希望他留在这里陪着她。 寒幽蕴确实有这个意思,此时离一月之期结束还有六天,她想让自己在这所谓的一月之期里,了结她不可得而求的痛苦。不曾想,她终是福薄,上天竟连这点小小的欢愉也吝啬于她。 罢了,或许这是对自己的一个警告吧,警告她不要贪恋不属于她的温柔和欢愉。 弈凌璟看她一脸决绝,脸部异常僵硬,如冰冻三尺,却是一瞬间之寒,“蕴儿可否多给我一些时间?将这六天的时间改为三天,通融我晚些再来履行约定,可好?” 他放低语气,那双在她面前爱笑的眼睛,此时很是真诚地看着她,里面还有一丝微不可见的期望。 寒幽蕴却没再看那双眼睛,看似道:“容之如此要求,却令我不甚明白,若相约好的约定,却因为一方有事情而不能履行约定,可要将约定好的时间往后挪,知道之前有事情的那人有时间了,才来将这个约定完成。试问一下,如此,那约定好的所谓约定,又有何意义?” 弈凌璟看着那个一瞬间仿佛相隔万里的人儿,他好不容易才将他与她之间的距离拉进了些,却因为一件事,从此,他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费,她带他依旧如放出那般,冷漠无情,无视到底。 一个人的爱,可以被嘲笑,可以被侮辱,甚至可以被质疑,却容不得所爱之人的无视。 弈凌璟:“蕴儿的意思便是,我只有两个选择?” 寒幽蕴:“是。”她冰冷得如仙神的声音传来,将弈凌璟已经凉透的心彻底冰封住。 “若我两个都不选,蕴儿打算做什么?”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一点颤抖,又似乎只是人的错觉。 “自然是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寒幽蕴的声音听起来却最是正常不过,至少自认为很了解她的弈凌璟也没有听出来哪怕一丁点儿的异常。 他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或许他从未了解过她,他所认识的,不会是他想象出来的,这个人,自始至终,从来没出现过,也不存在。为何他感觉,这一刻的她,如此的陌生。 “确实如蕴儿所说,该做什么,便做什么。既然如此,我没有将约定往后挪的权利,想来应该能够让约定的期限提前,因为相约之期要做到的事情,我认为我做到了。” 最终,还是忍不住,也不敢冒险,便是厚着脸皮,他也要知道结果,且不能输,她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她,更不能轻易中了他的圈套。 这也是他想要将约定期限往后挪的缘故,现在的他还没有做足准备,或许不能赢了这局,让她再也拒绝不了他的靠近。她如此苦苦相逼,也只能提前将结果展示出来,也以前将两人的明争暗斗提到明面上来。 寒幽蕴点点头,“却是可以。”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似乎已经成为一座无情无欲的神像,看似心怀天下,实则冰冷至极。站在高处俯视着所有人,然而,这些人的生死却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那还要劳请蕴儿将皎清公子请过来,毕竟他可是我们的见证人。” 因为寒皎清对寒幽蕴并没有威胁,两人之间的相处自然如水,且寒皎清的长相更是为他博取了弈凌璟心里的不少好感,弈凌璟对寒皎清讨厌不起来。故而,弈凌璟与这里的人一般,称呼寒皎清为皎清公子。 寒幽蕴怎不知他是何打算,她这里其实也还没做好准备,并没有提前与寒皎清说清楚,以他那耿直的性子,莫说没有提前跟他打过招呼,即便提前与他打过招呼,想让他说谎,便等于是要他的命。 寒幽蕴都在想,这是不是又是他的苦肉计,知道他已无路可退,便选择用这种方式来结束赌约。想是如此想,却没有真的怀疑这就是他的目的。他的为人如何,她却是清楚的。这种无耻卑鄙的小把戏,他必定是不屑于做的。 寒幽蕴考虑再三,看着弈凌璟那露骨的眼神,还是决定让寒皎清来做他们两人这见证人,“不用如此麻烦,我直接带你过去找他便可。” 其实她也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不然她刚刚才传出与他同寝一室的留言,现在又传出他们之间还有一个一月之约,往来处之人,从无愚笨之人,不过是他们为她遮了一只眼,若将这件事抖出来,即便他们再想遮住眼睛,还是会知道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 不同寻常的关系? 他们之间难道从来不都是友情吗,即便他心悦她,她也有些许喜欢他,她却没跟他说,他们的关系也一直都是维持在友情的这个最高层次,何时有不同寻常的关系。寒幽蕴毫不客气地将心里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反驳回去。 弈凌璟:“可。” 寒幽蕴见他这般轻易便答应了,心里有些疑惑,这人何时这般好说话,难道这不是他最后的机会吗,还是说,他很确定皎清会说自己心悦于他。她与皎清朝夕相处这么多年,都不能确定的事,她不相信他这般有自信。 走在路上时,她一边暗自提防着他,一边思索,他究竟有何等重要之事,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思来想去,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倒是将自己弄得心烦意乱,心脏位置的跳动频率似乎也快了些。 然而,或许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什么都没做,甚至话都没有多说一句。因为她走在前面,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此时是何模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喜欢之人 寒皎清今日难得有空,便抽空教何方学习一些知识。 何方,现已改名为寒之琛,一块未经雕琢的珍宝,同时也是为了让他安心,因为这小孩真的很黏人,几乎是能守着他的时候,绝对不会再去做其他事。他想,或许是他怕他丢下他一人,故而给他起如此名,意在告诉他,他不会丢下他。因为往来处之人,都是舍弃了过往,以寒为姓,他自然也不会例外。 听到这个名的时候,寒之琛,也就是之前的何方还特意去查了“琛”字的意思,当看到书上的解释之后,他的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甚是看起来很傻,很魇足,像是得到了绝世珍宝一般,才露出了一点儿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神态来。 寒皎清想想,也觉得很是奇怪,之前主子让他今后带着一个小孩子生活,他还有些不情愿,总觉得小孩子太麻烦,然而他从来不做恼人的事,不像其他孩子,调皮捣蛋,虎头虎脑,活泼乱跳,总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只要他回来,便能够看到他,随即,他便像狗皮膏药一般黏上来,甩也甩不掉。 当然,每天都会各种讨好他,去厨房里做各种各样难吃的菜,对了,介于这小孩第一次就差点将寒幽蕴的厨房烧了,他们的小屋里已经独自有一个小厨房了,那孩子的手艺也越来越好,现在做的饭菜还算不错,却还是比不上弈凌璟的手艺。 难道他的吸引力竟如此大,明明这孩子在其他人面前规矩得很,寒皎清自己禁不住有些自恋地想。 寒皎清此时手端一本书,看着做得端端正正,埋首于书卷之中的小孩,原本瘦弱的身体比之前要强壮了不少,一张小脸也红扑扑的,甚是可爱。 “师父,弟子对此句话的意思不甚明白,不知师父可否为徒儿解惑?”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寒皎清看着寒之琛,这首诗他不是已经为他讲解过一遍了吗,怎的还问? 虽是如此想,嘴上却说:“这首诗可还有何处不明白,为师之前讲解的,可是有何地方忘了?”这也不应该呀,这孩子虽然不是过目不忘,记忆力却也是顶尖的,不然也不会被寒幽蕴看重。 “整篇文章都不懂。”寒之琛有些委屈的声音,让寒皎清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并没有说什么,他委屈什么?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小孩子的心却更奇怪难懂。 “何以如此?”若非要维持住为人师表的形象,寒皎清都有些想扶额了,这孩子,与他在一起时,似乎总是各种撒娇,撒娇这种事。一个男孩子来做,合适吗? “为何里面描写的主人公不克服困难,去追求他恋慕之人,而要作此长吁短叹,若他勇敢些,无论遇到和困难,只要跨过去,他最终还是会追到他所恋主人,不应该总是说自己与她的距离有多远,去连朝她走近一步的勇气都没有,我读完这首诗,感觉心中有一股淤气,不想再读下去。” 寒之琛睁着一双纯净的眼睛,疑惑不解地看着寒皎清,似乎寒皎清不给出一个,令他信服的答案,他便不准备在看这篇让他不舒服的文章。 寒皎清都有些怀疑,可是这小孩不学好,竟然用这招来想要逃避学习,但是看着他眼里恰到好处的疑惑和求知欲,又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该怀疑他,这样的一个孩子,怎会如自己想的那般不堪,且这是他的徒弟,之前他的为人如何,他最是清楚不过。 “因为,世界上并非什么困难都如你想象那般同意跨过,甚至有些困难,有的人终其一生,困难却犹如天堑一般,说跨过,却是痴人说梦,带你长大了,你便会知晓。”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明明还在,却不再如之前那般纯粹干净,而是带着一丝苦意。 “可若不试试怎么知道怎知不会跨过去,与其一个人独自伤春悲秋,倒不如迎难而上,达成所愿,也好比相思成疾强才是。” “之琛在何处见到的“相思成疾”,难不成,之琛已经遇到了心爱的女子了。”寒皎清对于这个问题无解,不知如何回答一个小孩子,这个问题,莫说他一个年纪尚小的孩子,便是他,活了这许多年,也不知道,为了避免教坏了小孩子,他直接选择绕开了话题。 听到他的话,寒之琛的整张脸连带着整张脸都爆红,确实已经忘记了纠结之前的问题。 小孩手足无措,慌慌张张地解释道:“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只是……我只是说出我心中所想罢了,师父千万莫多想,况且我年纪还小,我不会喜欢任何人的,我只喜欢师父,我……不是,我不喜欢师父,不是,我……” 他着急解释,急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寒皎清:“师父知道,你年纪还小,只是即便有了,也不必怕师父知道之后责怪你,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若没有喜欢之人也或许才交不正常,男子汉大丈夫,理当敢爱敢恨,扭扭捏捏的,却失了男儿家的风范,你可明白?”他嘴角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苦笑,正巧被寒之琛看见。 寒之琛一双黝黑的眸子闪亮了一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那师父可有喜欢之人?” 他想了想,笑着说道:“男女之情的喜欢之人虽说没有,喜欢之人却有了。” 寒之琛死死地皱着眉,对他这句话却不甚明白,喜欢还要分如此详细吗? “那师父喜欢之人是谁?师父可能告诉弟子?”他眼里的求知欲和灼热感,让寒皎清这个被他看着的人也感觉到一股燥热。倘若不知他问的是何问题,定会以为他所问问题一定是一件大事。 “当真想知道?”寒皎清嘴角擒起一米浅浅淡淡的微笑,他第一次起了捉弄人的心思。 看来是与主子待久了,竟然捉弄起人来了,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诚然,古人诚不欺我也。好的没学到多少,坏的倒是不学也会。寒皎清心里不禁有些感慨地想着。 寒之琛皱着小小的眉头,似乎有些犹豫,一张粉嘟嘟的小嘴也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好像在与什么都斗争。 “算了,师父不想说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整个人都垂头丧气的,好似一条丧家之犬,低着头,也不看寒皎清的脸。 寒皎清含笑看着低垂这头不说话的小孩,“原本我还以为之琛很想知道,毕竟我是你的师父,看来是我多想了,那我就不告诉你,其实我喜欢之人有之琛。”连语气都有了三分笑意。 寒之琛迅速将低垂起来的头抬起来,差点碰到寒皎清的下巴。 “糟了,竟然不小心将它说出来了。”寒皎清做捂嘴状好似真的是不小心说漏了嘴一样。 寒之琛直接跳上去给了寒皎清一个大大的拥抱,充分用行动表明了他的喜悦之情。 寒皎清赶紧都有些被吓住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抱着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将人搂住了,以防人落下去。 “我最喜欢师父,甚为喜欢。”随即,耳边传来这么一句深情款款的带着明显笑意的话语,听得寒皎清都有些好笑,刚才还说不是特别想知道,现在倒是直接跑到自己身上来了。 “适才可是还有人说不是特别想知道。” “没有,师父听错了。”否认得很干脆,毫不犹豫,仿佛他真的没有说过那样的话,使劲用脑袋磨蹭着寒皎清的肩窝子,让寒皎清险些没抓住身上乱蹭之人。 寒皎清:“停下你现在的动作,不然,我直接将你扔在地上。” “师父。”软软绵绵的语调,甚为可人。 又是这撒娇的把戏,这小孩恐怕除了这一句“师父”的撒娇,再也不会其他招式了。 寒皎清:”……” “为师说一不二,再不放手,休怪为师没提醒过你。” “好吧。”声音委屈极了,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让人听着都觉得可怜。虽是如此,却还是乖乖地从寒皎清身上下来。 寒之琛知道,师父还真很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毕竟他可见过师父许多常人不为人知的一面。比如,在护堂里,师父不苟言笑,布置的作业若没完成,罚人时那是毫不手软,打人手掌心时,更是眼都不眨一下,好似完全换了一个人。 寒皎清:“赶紧坐下,读书。” “是,徒儿知道了。”寒之琛恭恭敬敬地低着头,坐回自己的位置,又认真的读书。 突然,他又抬起头来。 “师父,我可否不读这篇文章,我已经都理解了这首诗的意思,应该没必要再读了吧。”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正在看书的寒皎清,说话都带着讨好的味道。 寒皎清看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们,反倒问一句:“你觉得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月之期的结果 寒之琛苦哈哈地在一边看书,眼神却时不时地瞟一眼身旁的自家师父,随后又埋头进入书本之中。突刺循环往复,屋子里的气氛却温馨恬静。 寒皎清就当作没有看见他偷看的眼神,自顾自地端着身子,默默看着手中的书本。对于那道时不时就落在身上的视线,特意视而不见,甚是悠闲自在地看着手里的书,颇有一番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寒幽蕴身后跟着弈凌璟来到这里,两人跨进这个院门时,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副岁月静好,人世浮闲的模样,也不舍将这般闲适安静的美景打扰了去。 这样美好的画面,是她一生之追求之人,也是一生之所愿,只不过没有结果罢了。 她抬手,轻轻敲响院门,院中看书的两人皆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四只眼睛看向门外长身玉立,衣诀飘飘的两人。 他们看起来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一人一身白得发亮的衣袍,打底的衣物也都是纯白的颜色,脚下一双黑色的靴子,上面没有一丝杂色。一眼看去,都会不自觉地蒋两人当做一人。 寒皎清没有听过所谓的情侣装,心里却也已经有了这个概念。 寒幽蕴记得,有一次他实在很是好奇,便忍不住问主子,她为何这般喜爱白色和黑色,且除了这两种颜色,她的身上再没有出现过其他颜色。 记得当时的她是这样回答的:“因为我的人生里容不得太多杂质,做人,白便要白到极致,黑,自然也要黑到极致,这也是我一贯信奉的。人活一世,有太多不得已,若连穿衣都不能随心所欲,那这人生着实无趣了些。” 眼前这一对璧人,无论多少次看,都觉得极为般配,无论是从两人衣着上,还是从两人相处的氛围来看。 今日的天气没有如往日那般阳光明媚,热气灼人,天气阴沉沉的,然而两人站在那里,似乎自带光环效果,光彩夺人,令人不敢忽视。 寒皎清:“主子,弈公子快快请进。” 寒幽蕴将两人引进了屋子里。 两人进来之后,就静静地坐在凳子上,也不说话。寒皎清将主座让给寒幽蕴,她摇摇头,直接端坐在左边的凳子上,弈凌璟也在右边的凳子上坐下来,两人面对面。 “不知主子来找我,所为何事?”寒皎清喝了一口茶,语气甚为恭敬。迫不得已的他,经受不住着压抑氛围,败在两人强大的气场上,还是先开口说了话。说实话,对于主子能够来他屋子里,他还是很惊讶的。 以前主子来他屋子里总说,他这间屋子里,什么都不好,一张凳子坐着都不舒服,看着什么都不舒服。若是能不进来,她是不会进来的。而寒皎清也没有去改变自己屋内的摆设,他觉得这样朴素简单就挺好。久而久之,寒幽蕴轻易不会出现在这里。 寒幽蕴这人,莫看她平时穿戴用品都是及其单一重复的,她对这些东西的质量要求可是及其高,不是好的东西她绝对不会用,且用得必须舒适,若不舒适,应该是说,若不合心意,即便一件天价的物品放在她面前,也只会被她嫌弃,随时等待那件物品的命运,便只有扔掉。 便连寒皎清这个真正世家养出来的,生活要求也没她这般精细。寒皎清都奇怪,难道在外面,条件总不可能一直都这般好,主子又是如何忍受的。 故而,寒皎清推测,此次主子来找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我与容之有件事情需要皎清帮忙,小方先出去,可好?” 寒之琛原本就觉得,自从寒姐姐与弈哥哥来之后,这间屋子里面就很闷,既然得到许可证,让他出去,他自然是极为高兴的。 “是,寒姑娘,还有一件事告诉寒姑娘,师父现在为我赐名皎寒之琛。”寒之琛一张胖嘟嘟的小脸蛋上全是得意和骄傲的笑容,像是一个得了糖,到处炫耀的孩子。 寒幽蕴不动声色地挑挑眉,眼睛有些诧异地看着寒皎清。看得寒皎清得脸都红了,她才若无其事地移开双眼,“好,看来你师父真的很疼爱你,从今以后,你也要将你师父当做你在这个世界上至亲至爱之人,莫要让他受到一点伤害,你可能做到?” “能,我一定能,我会将师父当做我的责任,照顾他,保护他。”寒之琛连忙表态,似是害怕晚答应了一秒钟,他的师父就会跑了。 “好,那你可要记住自己今日所言,无论何时何地,皆要以他为重,尽力帮助他。” “是,寒姑娘,我记住了。”小孩脆生生的声音坚定不移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而被两人谈论的寒皎清此时感觉自己有些没脸见人,自己做师父的,却要自己的土地来照顾,且听起来为何如此怪异,难道自己这。不能差劲,竟然需要一个小孩子来照顾自己,自己不会就是没有功夫罢了,为何感觉自己在主子口中,像是瘫痪了似的。可惜,寒皎清是绝对不敢将心中所想说出来。 “嗯,那之琛先下去,我们还有一些事要与你师父商量。”寒幽蕴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柔和,惹得坐在一旁的弈凌璟都开始吃闷醋了,整个人的心里都酸溜溜的,心里之念叨,这小子还不赶紧走。 “是,寒姑娘,那之琛先告退了。” 笑笑一个人,躬身向寒幽蕴的位置行了一个礼,复又向坐在寒幽蕴对面的弈凌璟行礼,最后,眼睛里闪着一丝喜悦,看着他的师父,寒皎清,“师父,之琛告退了。” 寒皎清看都不看他一样,就“嗯”了一声,实则感觉自己都忍不住扶额了。 寒之琛见自家师父这个样子,一脸失落地离开这个房间。 “不知主子与弈公子有何事需要皎清帮忙,皎清一定竭尽全力。” “之琛,这个名取得极好,想不到有一日,皎清也会拥有自己的宝贝。”寒幽蕴眼睛戏谑地看着已经平复下去,经过她这一番话,脸与耳根子都红透了的的寒皎清。 “主子莫要笑话皎清,还望主子言明何事。” “我与容之之前约定的一月之期,现已结束,皎清座位我们之间的见证人,特意来让皎清判断最终结果。” 寒皎清心里算了算,发现时间还有六天,他们约定的一月之期才结束,主子真会说他们的一月之期结束了。而且两人都说他们的一月之期结束了,男单他们之前对自己说的日期有误,可是这两个绝世聪明之人,怎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寒皎清此时脑袋有些懵。 “可是之前主子与弈公子跟我说的一月之期距离结束还有六天,莫不是之前给我的期限有误?” 不知为何,寒皎清感觉五屋里的气温低了许多,冻得人辛苦直发抖,此时正值夏日,虽说今日没有太阳,应到也不至于这么冷才是。 “弈公子这有事,一月之期提前结束,这并不妨碍结果,你直接将答案说出来便是,其他事便无需管了。” 她一字一句,字字句句,说完还用眼睛别有深意看寒皎清一眼,听得他心里的疑惑更甚。可是这两人,一人寒气逼人,一人一言不发,他也不敢再出言相问。 “主子说的答案可是,在一月之期结束后,主子心里是否装进了弈公子?” 寒皎清此时都有些后悔了,当时真不该答应了主子,免得今日还要遭受这番煎熬。看这情形,怕是弈公子提前结束了一月之期,不然主子为何如此生气竟然亲自来这里宣布结果。 然而再想想,却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弈公子这几日的表现他们都看在眼里,不说想整日粘着主子,至少不会主动提出结束语主子相处,甚至可能是最后相处时间的机会。 那么,问题出在何处?难不成是自家主子要提前结束一月之期的可是主子一向信守诺言,却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想来想去还是猜不到事情的真相,寒皎清也只好停滞自己漫无边际的想法。 “嗯。”任凭寒皎清五盒猜测,寒幽蕴一个字便不说话了。金口玉言,也莫过于此。 寒皎清看着坐在一旁老神在在,甚至还有些高兴的弈凌璟,那眼神裸地暖在自家主子的身上,眼里的笑意连他这个外人看了都没脸看下去,自家主子却从进门到如今,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人家,实在搞不懂这两人又在搞什么。 既然搞不懂,寒皎清便想,那自己该不该帮主子说这个谎呢?若不说,毋庸置疑的,主子一定会怪罪自己,若说了,主子明显是对弈公子有情的,瑞真让自己一句话,害了主子终身,那自己便是罪人了。 且若将这世间唯一一个主子源于接近之人都赶走了,让他彻底不能再见主子,那自家主子以后只怕真的要孤独终身。 寒皎清直到此时,心里也下意识地反驳了自家主子命不久矣的这个说法,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他如何相信,这般惊才绝艳的人,却在这最美好的年纪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要你送我 既然如此,那他便让他们两人谁也赢不了,如此,既不得罪主子,也不会耽误主子的终身大事,岂不两全其美。 “据我这几日的观察,主子心里似乎已经有了弈公子。”心里想定注意,他停下来观察两个人的表情,发现主子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弈公子的脸色倒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又似乎没有,有时我看主子是心悦弈公子的,有时却感觉主子待弈公子与待他们一样,皎清无能,看不出来。”寒皎清停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两人眼睛都看着他,他好像没有感觉一般,其实心虚得厉害,这两人,随便一个,只要将气压放出来一般,都能让他腿直发抖,大气都不敢出,更何况是两人一起。 “皎清的意思是,我反复无常?”寒幽蕴的声音响起,听起来还是与往常无异,寒皎清却清楚地感觉到了一瞬间的颤抖。这小子,竟然学会了戏耍自家主子,一句好好的话,他偏要将它分成两句来说。 “主子说笑了,皎清不敢,主子的情绪,哪是我能看出来的。”寒皎清硬着头皮,还保持着昂首挺胸的姿态,眼睛往下看,却不敢直视两人。 寒幽蕴:“哦,原来如此。” 弈凌璟泰然自若坐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他只要她不离开他,其他的都不重要。 寒皎清想,幸好自己没有说出主子心悦弈公子的实情,不然更惨。且这个证人,他刚开始接下时,就知道不好当。 在往来处,谁看不出来,主子对弈公子明显是有心的,甚至两人天天待在一起,如胶似漆,却始终不肯承认,她心里只有弈公子的。如此,竟还让他来作证人,这不是为难他吗? “劳烦皎清,既如此,凌璟还有些事,便告辞了。”弈凌璟起身向寒皎清告辞。 “蕴儿,你跟我来。”说罢,不由分说地就拉起寒幽蕴的手,向门外走去。 两人走到小竹林里才停下。 寒幽蕴抽回自己的手,感觉到被他接触过的地方,还留有他残留的温度,甚至还如一条火龙,将他没碰到过的地方也烧着了。 寒幽蕴:“容之有何话,快些说来,我还有公务要处理,没有多少时间给容之。” 弈凌璟眉头紧紧皱着,说出口的话却如往日那般,清冷孤寂,“蕴儿非要如此说话,可是我不开心了,蕴儿便会开心,若真如此,我自然是乐意的,可让自己也伤痕累累,蕴儿不心疼,我却心疼。” 她感觉,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拍,却还在佯装镇定,“容之此话当真可笑,若容之叫我来,便是为了说这些,我时间宝贵,便不陪容之了,容之自行珍重,待你收拾好行李,去找寒沔,他会亲自送你出去,我先走一步。” 她抬起脚便走出,一丝犹豫也无。 弈凌璟看她这无所谓的模样,不知为何,沉积在心中的火山终于爆发了。 他用力拉住她,强势将她整个身子往他怀里带,随后紧紧抱住她,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骨血里,从此再不分离。他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爱她,是他自己的事,他所能做的,只能是想方设法的,让她心里为她腾出一个位置,无权让她一定如他爱她那般,同样爱着他。 寒幽蕴懒得挣扎,或许心底里也不想挣扎。若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世界该有多美好。 可惜,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如此,这世间又如何会是美好的。 朗朗白日,悠悠岁月,周围长满了绿色的竹子,那些可爱的绿色之中,一袭白色落入其中,将这一方天地渲染得更加生机盎然,犹如仙境一般,那绿色中的身着白衣的二人,犹如神仙下凡,紧紧相拥在一起。 “容之可抱够了,若抱够了,可否放开我,我已经快要喘不过气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艰涩,却还是平平静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弈凌璟松开了这个持续许久的拥抱,看见她脸憋得通红,倒是他疏忽了,竟没注意到她的感受,将她弄成这般模样。 他的心稍微平静了下来,不再如之前那般烦躁急切。 “感觉可还好?”他的声音带着很明显的关心和愧疚,不再如之前那般生人勿近。 “容之可以自己试一试,看看感觉可还好。”寒幽蕴面无表情,眼睛瞪着他。 “好,蕴儿你来抱住我,我看看感觉可还好。”说罢,他很是认真的,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凑到她身边。 “敬谢不敏。” “容之既无事,我且走了,便不为容之送行,若有何需要,找寒沔便好。” 他拉住她的手,“若我想要蕴儿送我个不知蕴儿可答应?”他看着她,虽说没有任何情绪外露,但是她感觉到了,他的乞求。 堂堂弈世子,镇南将军,居然要乞求一个小女子,为何她心里有些痛,酸酸胀胀的,甚为难受。 她暗自安抚好心神,将心里那口气憋回去。 寒幽蕴:“为何要我送?” “因为其他人送,没有意义,我只想要蕴儿你送。”他想要她看见他离开的背影,记住他离开的背影要她在他走后,心里也要时时刻刻记住他。 她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半晌,才轻轻应道:“可。”既然这是你要求的,那我便答应你。 “那我去收拾行李,你在屋子里等我,可好?” “嗯。” 山间小道上,一身穿白衣的女子与一身穿黑衣的男子,各自骑一匹黑马,男子身上拿着一个包裹,跟在女子后面。两人走得极快,却看不见一点气喘,脚步稳健。一黑一白,本事两种不相容的颜色,在两人身上,却自成一体。 又走了一段时间,期间两人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走路,温馨的氛围却飘散在两人间。 “到了,你从此路一直沿着走,走到一棵大槐树下,向右手边走,随后一直沿着走,便可到达燕城,届时你便自己回去,弈暗在那里等你。” “好。”他笑着道,只声不提弈暗为什么不在不在原来的东方等他,可是不相信他,这条路也来时那条根本不是同一条。他什么都不说,他只要知道,她的心里有他便好。 “容之慢走。” “好,待我处理完事情,我便来找蕴儿,可好?”最终,他还是将这句话说出来了。 寒幽蕴看着他闪闪发光的眼镜,看起来美好极了,若是可以交换,她情愿用她最珍贵的东西去与他交换。 “若容之能够找到我,自然可以。”狠毒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她知道,她应该做得更狠觉些,彻底让他绝了这个心思,可是,心不由己,此时此刻,她都开始鄙视自己了。 “好,记得等我来找你。”他跨上马背,回头,笑意盈盈,满目生辉,随即,一挥鞭,马儿绝尘而去,徒留下那看着马背上的人的身影还在遥望着远方。 原来,这便是你执意要我来送你的原因。她无声的笑了。却笑得泪流满面,原来,这便是你一次次的心情,一次次看着心爱之人离去,一步步向你走远,你却无力追赶。原来,你的情,是如此之深。 你赢了,弈凌璟。 随即,一口血吐出来,她却似毫无视觉般,任由那鲜红的、刺眼的、红色的液体从嘴里流出来。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可惜,天不逐人愿,只能是伤者自伤,残者自残。 原来,心口的跳动,皆只是为了一个人,竟是这般幸福又痛苦的事,可她竟甘之如饴。 她眼睛紧紧看着那个人离开的方向,她看着他的身影由一个高高大大的成年男子,逐渐缩小,距离的拉锯将他与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直至他变成一个点,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点。 容之,你可看见了,你之前受的苦,我正在为你受回来。呵,你又怎会看见,我又怎能让你看见。此时此刻,她忘记了一直压在她肩上的所谓责任,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一人。 绝尘而去的弈凌璟不知道,此时此刻,在他的身后,他最关心的人正在受着锥心之苦,且还甘之如饴。 他将马骑到一段距离后,停下来看着他生活了一月不到,却念念不忘的地方,想象着那里,此时站着一个美丽倾城的女子,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他笑了,笑得温暖、笑得肆意,笑得无所顾忌,笑得想念。 莫怪我如此做会让你难受,若非如此,在我离开这几日,或许你会生日忙于公务,忙到没时间想我,忙到待我再找到你时,你已经将我忘记,也或许是对我不再有任何特殊的情绪。我今生今世,唯一所求,不过你一人尔。如此,我又怎能让你弃我而去。 他不知,正是因为他的过于在乎,让她此时正在承受另一番疼痛,也开始加重她的病情。 他们更不知道,此去一别,他们险些就成了永别。 他坐在马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这个亲切的地方。随后,马鞭一挥,马儿飞奔而去,惊起了林中的一只只鸟儿,它们都纷纷展开翅膀,飞向天际,飞向远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阻止她出去 寒幽蕴回去时,寒皎清和李浩正在书房里等着她。 寒皎清心里还想,主子这是去送人,该不会直接跟着弈公子走了?不然怎的去了如此长时间还不回来? 终于,听到开门的声音,这间书房平时很少有人进来,两人确定来人是寒幽蕴无疑。 当看见寒幽蕴满眼通红,随谁她看起来若无其事,可是自家主子何时不是若无其事,镇定自若的模样。 可是发生了什么,李浩忍不住问,他跟着寒姑娘的时间最长,却从没见过她为任何事情伤心,今日却满眼通红,看来弈公子在她心里地位不低。 “主子回来了,可是发生了何事?”寒皎清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眼睛都不敢全往她身上看,似乎他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皎清何故有此一问?”她脸上有些疑惑,表情自然,全然不像作假的模样,寒皎清都被她骗过去了。 “主子的眼睛看起来很红,我以为主子发生了何事。”寒皎清抿嘴,才接着说道:“故而哭了,将眼睛都哭肿了。” “我眼睛红了?应该不至于才是。”她歪着头,状似不理解,好似想不通什么事情一般。 “那主子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为何这般红?”他还有些不死心,看着完全不知所以的主子,他心里的疑惑几乎消失不见。 “我想想。”她眼睛眨眨,“或许是之前一阵凉风吹过,那时我想事情想得投入了些,便风吹啥子进眼睛了才反应过来,当时我还揉了揉,或许便红肿了吧。” 看她神情自然,不似作假,说的话也有依据,且难以想象,主子有一天,会为了某个人或者某件事而哭泣。寒皎清便相信了她说的话,真以为她的眼睛只是被风吹进沙子,迷了眼,将眼睛都弄红了。 李浩见寒皎清如此轻易便相信了寒幽蕴的话,觉得有些好笑,单纯如他,经历的事情还是太少了,且这几年一直呆在往来处,与世隔绝,又怎会看出来自家主子说了慌。 李浩也不说话,便看两人说话,一个腹黑狡猾,一个单纯如初,不得不说,李浩还是很佩服寒幽蕴的,若非经历的世事多了,放在十年以前,他也一定会被她这番表演给制住,全心全意地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 寒皎清:“果真如此,主子现在感觉如何?可还觉得难受?” 寒幽蕴:“……” 这孩子,也太容易被骗了吧。 寒幽蕴:“无事,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还是说说你们找我有何事。” “主子,是这样的,之前你让海棠去周围的城镇打探消息,可是她最近几天都没有任何消息,我们的人也联系不到她,传信去问我们的人,他们也不知道海棠在哪,且荷花镇中,我们的联系人也失去了联系,我派人去看,却找不到人,好似这些人凭空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我猜想,可是出了何事,可需要再派人去找。” 说起正事,寒皎清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愁云遍布整张脸。 海棠的做事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毕竟是在寒幽蕴身边的人,能力再差,也较之普通人好了许多,更何况,海棠的功夫可是得到寒幽蕴和寒渊亲自指点教导,脑袋灵活,平日里都是她管理往来处的事情,且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寒幽蕴想想,看向座下的李浩,“对于这件事情,李浩有何看法?” “回寒姑娘话,我认为,或许是有人借此故意挑衅,将海棠姑娘抓住,海棠姑娘或许一离开往来处,便直接去了荷花镇,对方恰好在那里见海棠姑娘抓去,奇怪的是,他们抓海棠姑娘得原因却显得扑朔迷离,或许是为了打探往来处中的消息,又或许是为了引诱往来处更高层出去。” “你错了,还有一个原因,或许是因为打探我们内部虚实,既然如你所说,若海棠刚开始便去了荷花镇,也就是说,她此时已经失踪了五天,可是到现在为止,却没发现对方给我们留下任何威胁,索要物品。” “寒姑娘说的也是一个方面,可是如此做,未免太过大材小用,若对方想要从海棠嘴里知道往来处的消息,或许抓住往来处的高层,削减地方力量,显然都比打探往来处内部虚实情况,从而得来的利益大上许多才是。” “确实,李浩说得也有理,那皎清觉得对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若是李浩说的那两种情况,我们的确没收到对方的任何来信,甚是还要我们自己去发现海棠不见了,除非对方力量太弱,连往来处在哪里都不知道,然而,即便如此,他们想要给我们传递消息,也可以将想要说的放在我们荷花镇的联系处,我们的人去找的时候,便可以看到。然而,我们的人去的时候,却没有任何消息。” “你二人不妨将眼光放得长远些,从长期利益来看,可还觉得打探往来处内部虚实的用处不大?” 两人皱着眉头,跟着她所说的思路走,想了一会儿,李浩的脸色瞬间白了。 “寒姑娘,若真如我们所猜测的那样,后果不堪预测,不知寒姑娘现在可有主意?”李浩一脸迫切,若真让那些人得逞,恐怕寒姑娘这几年前心血都得白费,地方幕后之人胃口实在是大。 寒皎清看向李浩,清秀的脸挤在一起,有些泄气,又有些着急的脸再没有了平时的一尘不染,纯洁,不谙世事。 “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李兄会是如此表情,你二人欺负我脑子转得不快,竟然不告诉我。” 寒幽蕴:“让李浩来告诉你,我在一旁补充便好。” “是,寒姑娘。”李浩点点头,看着一脸求知欲旺盛的寒皎清。 “对方此举,从长远来看,他知道了往来处的虚实,了解往来处的实力,之后就可以将他所掌握的资料,来做一些事情,彻底将往来处及其有关的势力的运行握在手中,从而控制往来处让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为他人的嫁衣。” 寒皎清越听,心里的不安扩散得越大,此时,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却还是继续听李浩说下去。 “若往来处的势力被他人掌控,可能这世间便要生灵涂炭,重起战火,届时,这个世间将变成人间地狱。” 寒皎清:“可是,仅凭掌握的一点消息,便能够推翻一个世界,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且他们要如何做,以视线这一目标,你们又是如何判断出他们的目标的。” “只要对方有一个足智多谋的军师指点,将以后的一切都安排好,人们认真服从分配,想达到这个目标,不成问题,至于我没拿如何想到的,还得问寒姑娘,我也只是从寒姑娘的思维出发,跟着她的思路走,才大胆的猜测,这一切事情的原委。” 虽然猜到了对方的目的,可是李浩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脸上表情凝重,愁得鼻子眼睛眉毛都快要到一块去了。 “主子。”寒皎清将带着强烈求知欲望的眼睛转去看寒幽蕴。 果然还是孩子,这点小事都沉不住气。 “我只是想到了一个故人,再联想前几日的爆炸事件,那个故人一直深深地隐藏起来,处于暗处,每每做事,都令我防不胜防,我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以前以为对方可能是针对容之,也有可能是巧合,之后的多次巧合,却让我断定,对方是冲着我来的,且所有的巧合,加在一起,成为了一个天大的阴谋。” 她清冷冰凉的嗓音在这干燥的空气中响起,让人感觉周身清爽,舒适惬意。 “寒姑娘既如此说,可是已经想好了对策。”李浩带着些期待看着她,寒皎清更是一直将她当做无所不能的神,眼睛了的期待,可比李浩的亮了不知多少倍。 寒幽蕴:“不曾。” 两人怀疑自己耳朵暂时出了问题,一时之间,都还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她可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无论发生何事,她总是能够将最坏的结果变成好的。 “主子可是认真的?”寒皎清有些不确定,眼睛一眨不咋地盯着寒幽蕴。 “你再看我也没用,我此时脑子里确实没有解决方法,但是办法总会有的,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主子这话,我听着跟没听一样,我还是且想想如何做一些事,还有如何救出海棠。”寒皎清此时有些泄气,加之脑子里完全被刚刚这件事情所取代,竟然没发现寒幽蕴的异常。 李浩倒是发现了,然而,他与寒皎清不一样,不会将什么事都说出来,他懂她,她这些年,心里藏了不少事,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能让堂堂暗阁阁主哭,商量事情也有些心不在焉的人,可能也就只有那位了。 “皎清继续想办法,我且出去一趟,将海棠救回来。” “这,好的,主子小心,我去叫寒沔与你一起,更妥善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心情不好的寒幽蕴 寒沔心里着急,若再不想想办法,主子果真出去了,那就不好了。 眼看寒幽蕴已经走到了城门前,寒沔咬咬牙,决定还是先去阻止一下,几遍不能阻止主子出去,至少能让她不知道那件事。 寒幽蕴看着突然出来,站着堵在自己面前的寒沔,寒幽蕴心里有些疑惑,心情却很是不好,语气也比平时冷了些许,这还是她故意控制情绪的后果。 “寒沔,找我有何事?” “不知主子要去往何处?”寒沔心里直发凉,主子为何突然如此大火气,早知道主子心情不好,他就不应该来找不自在,主子这全身的气压放出来已经足以与乌寒的天气相媲美。 “既然我在此处,自然是要出去。” 周围的温度感觉又降了许多,寒皎清想,我知道主子你要出去,若非看见你来到这里,猜想你可能是又是要出去,我怎敢过来随便过问你的行踪。毕竟你才刚与弈世子出去回来,若非有事,你不会来到这里。 当然,这些话,寒沔却是不敢说的,也只能在心里说说而已。 “若是没有什么事,那我先走了。”寒幽蕴看着略微出神的寒沔,直接绕开他,迈着长腿,不紧不慢地走了。 寒沔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已经走了的主子,他就知道,肯定拦不住主子,莫说这会子她心情不好便是她心情尚好之时,她做的决定也不会轻易更改。 “主子既然要出去,作为主子的暗卫,理当守在主子身边,属下与主子一起出去。”寒沔只好躬身请愿,希望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寒幽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便转过身,继续不紧不慢地走着。也懒得费精力去想,她的这个暗卫何时这般“懂事”,竟然在她没有指示的前提下,有胆子自己要求跟在她身后。 要知道,他们八大暗卫,各司其职。虽说名义上是暗卫,实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与其他暗卫不同,只有寒沔与寒彼会呆在寒幽蕴身边保护她,且寒幽蕴的事情杂多,虽是暗卫,却必须学会处理一些事情,你能够随机应变。 故而,他们也不能一直跟在寒幽蕴身边,一般都是寒幽蕴需要他们时,才会叫上他们,否则,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特别是寒沔,他是暗卫首领的小猫平时不仅要处理寒幽蕴交代的事务以及履行保护她的职责,还要将其他六人定时上交的消息整理,最后交由寒幽蕴定夺。 寒沔见自家主子没有说话,便默认她是答应了。其实寒幽蕴只是单纯的不想说话,故而一个字也懒得说。寒沔也只好默默跟在寒幽蕴身后。 两人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走到荷花镇,这让寒沔自己都吃惊不小。若在平日里,这样的路程,对与主子来说,最多半个时辰,便能够到,如今竟然用了如此之久,实在是令人惊讶。 寒沔通过这件事,也更加确信主子心里一定有事,而且还是大事,却不知是何事,竟对主子的影响如此之大。 寒幽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她感觉此时脑子一片空白,连转动脑子的力气都没有,犹如行尸走肉。什么都没有做,更没有想任何事,却比她熬夜几天几夜要累。 眼看已经走到荷花镇,她也只能勉强稳住心神,集中注意力,先去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这是一个很通用的客栈名字,这家客栈的规模是荷花镇中生意最好的,即便那规模最大的运来客栈,生意也没有它好。要说这悦来客栈与运来客栈,仅仅相差一字,且读音还是相同的,然而荷花镇里谁都知道,这两家客栈的区别可大着呢。 悦来客栈规模虽说比不上运来客栈,在这个小小的荷花镇中,却还是算大的,且它的服务、饮食还有起居,都比运来客栈要好上许多,且价格较之运来客栈,可要便宜不少。 当然,或许不懂的人会想,这悦来客栈规模小,价格肯定不能定得太高,不然谁去住?然而,悦来客栈并非寻常客栈,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客栈皆能为你做到。 然而,突然一夜之间,整个悦来客栈像是人间蒸发,里面的人全都不见了,且里面干干净净了,没有一丝打斗痕迹。 悦来客栈的消失,成为了荷花镇的一桩悬案。有的人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忍不住遏制惋惜;有的人独自在心里高兴,终于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一时之间,人们纷纷谣传,说是悦来客栈恐是惹怒了神仙,当然,这只是一些心怀叵测者说的。更多人更相信,这悦来客栈的选址,以前是一个闹鬼的地方,而且这鬼还是贪财贵,眼见这悦来客栈声音越来越好,他想要来向店家索要些钱,这店家不给,或者是给了不够,最后那鬼一怒之下,将整个悦来客栈的人都吃了。 寒幽蕴耳边听着这些谣言,却对其不置可否,寒沔尚且一笑了之,她却连面部神经都没有扯动一下。 寒沔也终于知道她来此所为何事,只是,心里也疑惑不已,平时这种小事,都是交给其他人处理,主子从来不会去做。 幸好,现在人们都在议论悦来客栈中人突然消失的原因,没有人议论其他事情。不然,主子听见了那件事,心里肯定更加难过。 寒沔再次在心里肯定,主子身上一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让她闲不下来,必须做些事情来排泄情绪,或许主子此行主要目的还是散心,既然如此,更不能让主子知道那件事,不然知道那件事之后,主子不知还要多苦恼。 这也更加撩起了寒沔心里的好奇心,主子从来不会为任何事物如此上心,终日郁郁寡欢,究竟是何事,让她如此。他现在敢肯定,此事一定与弈世子有关。细细想来,主子去送弈世子归来之后便这样。 想到此,寒沔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冷汗瞬间被吓出来。难道主子已经知道了?可是主子并没有出去过,这消息应该传不进来才是。还是说,主子之前送弈世子出去连带着也出去了一趟,一时听到了那些流言。 寒沔瞬间心神不定,自己将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寒幽蕴见寒沔一瞬间的呆愣,气息都有些不稳,便停下脚步,眼睛看着他。 寒沔被看得心里发虚,难不成,主子知道了? 寒幽蕴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起来,他何时这般沉不住气,竟然将作为一个暗卫本身最基本的原则给忘了,将自己的气息显露出去。他这般样子,让她以后怎么放心将整个暗阁交给他打理。 “你可是有事瞒着我?”她的嗓音轻轻凉凉的,甚是好听,犹如仙乐一般悦耳动人,却将寒沔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都斩断了。 “主子,不曾。”寒沔还不能确定她是否知道,因此还在死撑。 寒幽蕴眼睛看向他,轻飘飘的一眼,犹如一阵风吹来,对于寒沔来说却是冷冽无比的风,随后她又迈开脚步,不再看寒沔一眼,也没有说一句话。 寒沔更是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即便他感觉双腿在打颤,整个人犹如坠入寒冰地狱,却没有说出来的打算。 终于,来得了悦来客栈。 此时它的房门紧闭,上面贴着一层层封文,门前有些残花落叶,就连之前颇受人们喜爱、长得繁荣昌盛的花草,此时看起来也了无生机,之前热闹万分的门庭前,此时一个行人也无,萧索非常。 寒幽蕴看了一眼,便将眼睛收回来,看向墙上,轻轻一跃,便跳上了围墙。寒沔紧跟其后,也轻松地跳过这堵墙,进入这个人们口中的鬼宅。 围墙里面的风景比比之外面更加萧条。 地上满目狼藉,桌子凳子全倒在地上,茶壶盘子碎了一地,掉在地上簸箕上面,一个大大的口子,明显是被人一脚踩破的。再走进去一看,里面各种珍贵有价值的东西已经被人洗劫一空,唯剩下那些不值钱的东西,还散落在房间各个角落。 之后两人又四处走了一圈,发现各个地方都差不多,名贵些的东西都被人拿走了,剩下一些不值钱的,也被嫌弃似的,往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这里,寒幽蕴要看的案发现场,已经完全遭到破坏,找不到那些人消失的线索。 悦来客栈,其实准确的说,乃是往来处的一个据点,往来处的周围,无论是城镇、村庄,都有往来处安排的人,且这些人负责在这里打探消息,若发现所处位置有所异常,便立即报告,这也是防止有人真的将注意打到往来处头上来。 “主子,看来里面的贵重物品已经被官府收走了,这里的一切少说也值几千黑晶币,不知主子打算如何?” 寒沔已经顾不得心里的那件事,看着这令人痛心的一幕,谁知道,这里前几天还人来人往,繁华景荣,此时却如此萧索破败,而这官府不想着彻查此案,反倒将此处洗劫一空,着实令人愤怒。 寒幽蕴:“既然这荷花镇的官员如此心切,想要早些退贤让位,我也不妨发发善心,帮帮他们。既然欠了我的,想要原原本本的再还回来,怎会那么容易,不讨要点利息?我又不是做慈善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客栈之人消失的原因 寒沔:“主子,那我们此时要去何处?可要直接去衙门?” “不急,我们去大厅再看看,或许能发现些线索。”此时的她,终于恢复了之前淡然自若的模样,让一直担心她的寒沔放心了不少,声音里都是满满的自信,让人听了便不自觉地相信她。 “是,主子。”他倒是忘了,主子来这里的目的,绝对不会是教训一下那些雪上加霜之人,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两人再次回到招待人的大厅,上面已经铺满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寒幽蕴一双洁白无瑕的手放在那些杂序无章、倒在地上的桌椅,再将它们放好。 寒沔不明白她将这些东西都摆正是何用意,却也跟着她将这里收拾得整整齐齐。两人弄好这些之后,手上已经积满了一层厚厚的污泥。 “你可是觉得我现在做的是很没有必要?”她淡淡的嗓音传过来,进入寒沔的耳朵。 “这……属下确实有此疑问,不知主子此举何意?”寒沔知道她不喜欢不诚实的手下,更不喜欢在她提问之后还要继续端着的人,故而,他选择如实相告。 “将东西归还原位之后,你可有觉得这大厅有什么东西变了?或者是不合常理?” 寒沔再仔细看一遍,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他以前也来过这里,若忽略桌椅上的灰尘,布置摆设与之前无异,才摇摇头,“属下未能发现有何不合常理之处。” “也就是说,这些东西,都是衙门的人来之后,将其破坏,作案地点并非此处。”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眼睛扫向周围的一切。 寒沔却有些疑惑,主子何时成了神探,还能推测出凶手在何处杀人。难不成,主子想要自己找出凶手?想到这个可能,寒沔有些吃惊,却不质疑。在他们心目中,主子几乎无所不能,不过是看她是否想做罢了。 “那主子可知,凶手是在何处,将所有人瞬间杀死?我们驻扎在这里的人,整体来说,功夫并不低,若凶手不小心,弄出动静,其他人一定能够瞬间察觉,但是我们看到的,每个地方都没有大豆痕迹。” “这便是我要将大厅恢复原样的目的之一,你这个答案,我现在还不能给你,或许去那些人的卧室就对了。” “卧室?”寒沔疑惑不解。 寒幽蕴:“是。” 两人走到一楼右侧,将房门一间间推开,一股干燥的尘土味扑面而来,里面东西也乱七八糟,与其他地方一样,东西同样东倒西歪,里面显然也被那些衙门中人洗劫一空。 寒沔很疑惑来此处做甚。 这里对于破解谜团,根本没有任何帮助,难不成,主子以为凶手是在屋子里就被杀害,可是这些人都是高手,只要发生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都会立刻反应过来,更何况是在房间里劫人,弄出如此大声响。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刚开始进到客栈时,就没有想过去客栈中人的卧室。先不说凶手怎么知道这些人住在哪里,即便知道,也很难实施计划。因为这里除了客栈中人,还有一些顾客。 “你想想,何时是杀人越货的最好时机。”寒幽蕴掀开扭做一团的被子,到。 “自然是夜晚,视线最模糊之时。”寒沔毫不犹豫地答,他们也经常做这种事,对这种问题自然不假思索,答案也是信手拈来。 “确实如此,夜晚之时,也是人们神经最放松之时,平时无论多门谨慎的一个人,只要入了夜,总会比平时少了些许理智,多了几分感性,故而,黑夜能够将人的欲望无限放大,那时人们的感性压过了理性。” 寒沔一些不能适应,自家主子一向是一个面瘫,更是一个能十个字说的话,她恨不能一个字说完,此时却说了如此多话。 这样的情况,只有在他们刚跟着主子时,主子教他们多学一些东西,故而才向他们细细解释,特别是这几年,他们之间的默契早已今非昔比,虽说他们几人不能根据主子的脸色行事,却也能够默契的配合她的行动。 “可是属下不懂,这与我们此次的目的有何关系?主子莫不是想说,凶手是在黑夜劫人,可是这也增加了他们的行事的难度,且还是不可能在不惊醒任何人的前提下,将所有人凭空消失。” “确实不可能,可是,谁跟你说凶手没有惊动旁人,即便他发出的声响再大,若事先混入了敌人,让里面的所有人都昏迷不醒,如此,你可觉得还有什么不可能?”她走到窗子边,用手细细摸索窗沿。 “这,可是,寻常人不是很难进入我们内部,价更何况在吃喝方面,客栈中人应该会更注意才是,怎会如此轻易便让人寻了空子?”寒沔此时百思不得其解,眉间的褶皱足以夹死一只蚊子。 寒幽蕴:“故而这也是那幕后之人的厉害之处,懂得利用人心,只要是人,总会有一丝半点的疏忽,只要一个没控制好,便很有可能被人钻了空子。” 寒沔:“那主子可知道,这是何人做的?” 寒幽蕴摇摇头,“未曾知晓。”眼里却闪过一抹精光,转瞬即逝。她希望不是她所想那样,不然,这件事棘手了。 寒沔听到这个答案,心里有些失落,这种打到家门前来了,你却不知道那人是谁,着实难受。 “走吧,我们出去转转,证明刚刚的猜测是否正确。”寒幽蕴率先迈着沉稳从容的步子,踏出这间卧室,寒沔紧跟其后。 两人在茶馆里坐了一会儿,也听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但是却还是没有听说悦来客栈这几天招过新人。寒幽蕴打算亲自去问问,若找到这个人,或许她就可以找到这个人,若幸运的话,还能救出海棠与客栈其他人。 寒沔与她坐在茶馆里,却有些坐立难安,生怕自家主子听到什么,时时刻刻听着这些人所说的一切,生怕漏掉了一句,他还真想将主子拉出这间茶馆。 “你们可不知道,我听说,这悦来客栈可能是仇家寻仇,杀了人又怕官府知道,就只能将人凭空消失带走,之后再处理,这样,既免了官府的追究,又让仇人尸丢荒野,这人及其聪明。”一人在旁边高谈阔论,侃侃而谈,说得像是他亲自看见一般。 “你这就是瞎扯,哪有人能够让人凭空消失,一个人就已经很不容易,更何况是那悦来客栈中将近十个人,我可听说了,悦来客栈中人,即便是小厮,都是住在悦来客栈。”另一个人似乎对于前一个人的话不以为然,甚至还有浓浓的讽刺之意。 “哼,这你就不懂了,这江湖之上,有的是那些能人异士,想要几个人凭空消失,肯定不在话下。”那一人自信满满答到,似乎换作是他,也能够做到他口中所说。 “别说得像是你见过一样,钥匙这天底下真有这样的人,那我们这些普通人岂不是惨了,有一天被人抓去都不知道。”另外一人立刻反驳,眼睛里的鄙视显而易见。 “谁会去劫你,你一无才,二无权,三无貌,你说说你,谁会闲得没事干,劫走你这样的人去浪费人家的时间。”那人似乎也被惹怒了,说话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客气。 “唉唉唉,好了,你们二人,何必为了别人的事情,伤了自家的和气,你二人都应该放下成见,不要每次说话总是这么夹枪带棒,大家和气生财嘛。”二人旁边的一男子见形势不太好脸忙劝架,不然这两人怕又要打起来了。 “是啊,你二人既然如此相看两厢厌,何必天天聚在一起。”另一人如此劝道。 寒幽蕴看着这一幕,走到四人面前,向死人鞠了一个躬行礼。 “小生何久,字无之,听闻几位谈论在此谈论这悦来客栈之事,我记得以前我来的时候,这悦来客栈可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如今却落得如此境地,方才听几位说话,小生冒昧问一句,这客栈中人可是全消失不见了?” “这,幸会幸会。”三人一一报了自己的姓名以及字,寒幽蕴这才开始与这几人交谈起来。 寒沔见自家主子三两下便与这几人打成一片,再次在心里默默为自家主子竖起了大拇指。真不知道平时她是如何做到那面瘫脸,而那面瘫脸,又是如何变成眼前这个笑容可掬的年轻男子? “这位公子应该是外地人吧。实话告诉你,那客栈里的人全都不见了,这衙门中人怕是查不出来,便将悦来客栈洗劫一空,随便说是那些人搬迁走了。”那位仇家寻仇说的人看着很是痛心道。 “原来如此,客栈里的十个人都凭空消失了,真是奇怪。”寒幽蕴佯装可惜地扶着下颚,叹了一口气。 “这位公子那里听说的消失的人是十个?衙门说的可是十一个,据说还有一个是新来的,刚来就遇到这种事,也真够倒霉的。”那人继续跟寒幽蕴道。 “原来如此,那人确实够倒霉的,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几位喝茶了。告辞。” 寒幽蕴带着寒沔随即离开这家茶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赐婚 虽然这只是一种直觉,没有任何依据,寒幽蕴却很是肯定。因为这无凭无据的直觉,曾数次救她于水火,让她一次次远离危难。 寒幽蕴觉得奇怪的是,那人是何时开始盯上她的,为何她没有察觉到一丝半点的风吹草动,他的目的何在? 这些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有些什么联系? 似乎是从柳州城的瘟疫事件开始,她与李书语去调查,被对方发现,虽说那个时候受了严重的伤,却能够感觉到,对方并没有要她们性命的打算。 之后她又与弈凌璟去过一次,打听到一些消息,却好像是对方故意让他们知道的。柳州城事件过了之后,原本她以为与对方再无交集,现在看来,那是的她言之尚早。 这一连串事情联系起来,可以很肯定的是,对方特别针对她。 难道自己曾经得罪过对方,让对方怀恨在心,故而一直揪着一件事情不放。也不对,对方对自己的态度,更像是猫捉耗子,戏弄居多,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那,是否是自己挡住了对方的道。也不对,这样对方更应该将自己赶尽杀绝才是,哪还会花费时间与自己周旋。 难道是对方有求于人,却下不来面子,才弄出这许多事。这也不对,以她与对方这段时间的交手来看,对方不是这样的人。 算了,不想了,想的越多,脑子越乱,既然对方如此藏头缩尾,她现在还没有时间与他过多交涉,且看样子,对方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动作,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找到海棠才是最重要的。 寒幽蕴停下脑子里闪过的不同猜测,看着眼前的街道上,人们走走停停,或精神奕奕,或无精打采;或愉悦欢喜,或愁眉苦脸;或贫穷,或富有。这就是人间百态,个人有个人的苦,个人的乐,个人的还,个人的坏,自己又何必过于执着,不若放开思维,且将眼前的麻烦事解决。 “主子可是知道海棠被抓在何处?”寒沔感觉到自家主子放松的状态,还以为她已经知道了海棠和悦来客栈中人是被谁抓去,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心里对自家主子的崇拜更上一层楼。 寒幽蕴看一眼寒沔那崇拜的眼神,突然觉得有些心虚。 “不曾,但是很快就会找到了。或者是说,对方会让他们自己回来,我们还是回去吧。” “啊?主子的意思是,我们还不知道他们人在哪里,就不找了,这就要回去?”寒沔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与主子的一贯作风可不一样。 寒幽蕴:“是,这就回去。” 她脚下的步子豪不停留,根本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而且,自家主子除了面对皎清公子时,可能会偶尔开一句玩笑,其他时间从来不会做开玩笑这种有趣的活动,寒沔根本不敢想象她这是在开玩笑。 难道是主子知道人是谁掳走的?寒沔此时也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两人在街上漫步,也不着急回去,却也没有目的地。寒沔想要叫自家主子早些回去,却看出来主子心情不好,也不敢擅自开口。且以主子的聪明,肯定早就猜到自己有事瞒着她,若再催促,恐怕主子会直接问了。 故而,寒沔只能在寒幽蕴身后心惊胆战地跟着,虽然脸上每一样什么表情,心里却急得团团转。 两人又来到运来客栈,由于此时已是晚饭时间,大厅里的人比较多,小二招呼人都招呼不过来,因此,寒幽蕴与寒沔两人走进这里,直接在二楼的一个靠窗的地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听着人们谈话。 由于荷花镇是一个连同三条官道所在,地理位置良好,虽然它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子,这里却很是热闹繁华,消息流通较广,商业也较为发达,一个小镇里就有八家客栈。 而最为荷花镇最具规模的客栈,运来客栈占地面积大自是不用说,且还有两层楼,可以与都城的普通客栈相媲美。 “唉,你们最近听说有什么消息没有,听说北边闹起了旱涝,农民栽种的庄稼全都被干死了,皇上要派钦差大臣去安抚,随便解决这个问题。” “这朝堂上的事啊,这说是去安抚,却是什么都做不了,更别说解决问题,这朝堂之上,有多少人是真正为老百姓着想的,我看,不过也就是走个过场,最后,还是会有一大批人流离失所,吃不饱饭。” “是啊,这不,这些消息没什么好说的,要说有点意思的,也就是前段时间,皇上为镇南将军赐婚的事情还有点意思,之前,我可是从来没有听说什么言侍郎的女儿,但是镇南将军的名号可是大名鼎鼎,响彻整个黎国。要我看,这门不当户不对,而且传闻不是说,弈世子从不允许女子近身一尺,真不知道这将人娶回来之后,这两人如何相处?” 寒沔眼睛死死盯着说这些话的那人看,若是眼睛能够杀人的话,说这话的那人已经死了千万次了。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防着,还是没防住。 虽然自家主子脸上看不出一点变化,甚至连周身气度都与进客栈之前无异,除了刚听见时被他不小心看到,她拿着茶杯的手停顿了一下,好似人们所说的镇南将军与她就是一个陌生人,她最是作为一个看客来看待这件事情。 寒幽蕴:“你盯着人家看做甚,难不成你也想要加入他们,与他们一起讨论,还是说,你是看上那五人中的一个,果真如此,即便对方与你皆为男子,作为主子,我还是较为通情达理的,我可以为你们做主,让你们在一起。” 她的语气、神情、动作都极其认真,脸上还是一片淡然冷静,语调也没有一丁点儿起伏,气质还算温和,看起来真是正常无比,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意思。 寒沔感觉自己一瞬间有股撞墙死了算了的冲动,哑口无言,对她这话根本没法接。 寒幽蕴:“原来寒沔害羞了,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也是,既然如此,这件事我便替你做主了,你跟我说,你看上谁,无论对方是否心悦与你,我皆会让他对你死心塌地。” 寒沔:“……” 说出来的这话,简直就是一个山贼说出来的,主子真不愧是做过山贼的人,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抢人。 “回主子,属下不曾看山谁,还请主子莫要开玩笑。”寒沔已经要哭了,他相信他家主子真能干做出这种事来,因为她从来都是言必出,行必果,他是真怕了。 寒幽蕴:“怎会,我看你一直盯着人家看,像是要将人看出个子丑寅卯来,那样子,明显一思春少年。” 寒沔已经快要哭了,主子竟然在这种公开场合说思春,实在是胆大至极幸亏她现在是男子打扮。 “主子真的误会了,属下不过是听到他们的谈话,诧异于他们所说,弈世子竟然被赐婚了,便想看看这些人是谁,绝无其他心思,属下发誓。”寒沔赶紧举手发誓,紧张得汗都出来了。 寒幽蕴歪着头看他一眼,“我还以为这个消息你早知道了,原来也跟我一样,刚刚才知道。” 不知为何,寒沔觉得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让他感觉到后背发凉,双腿险些打颤。 “确实是刚刚才知道,故而有些吃惊,便看向那几人,却没其他心思。”寒沔再次保证,真怕她去将人掳了来。 “可是他们可是说了这个消息是前段时间就出来的,我记得你回也就三四天,如此,这个消息你不是应该知道了,怎还会如此惊讶?”寒幽蕴这次直接沉着声音,明显生气的表现。 “请主子责罚,属下擅作主张,没有第一时间将消息告诉主子,还打算隐瞒主子,请主子责罚。”寒沔连忙请罪,因为这里不是厢房,且她向来不喜欢别人向她下跪,他便拱手请罪。 “为何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这种消息并非是何紧急要务,何须第一时间禀报,倒是你说试图隐瞒我的却是该罚,便去天吭再修炼一个月,好好锻炼一下自己的脑子。”她一脸不知所以的样子,似乎真的不知道这种不重要的消息为何要第一时间通报。 寒沔哪敢再说什么,只能拱手应下,“是。” 随后,小二终于走过来,询问要吃些什么使得寒沔心里松了一口气。 而下面的对话也同时进行着。 “说的也是,这镇南将军的名号被剥夺不算,如今又要娶一个无实权的侍郎之女,这定王府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想当初,老定王与太祖一起角逐天下,这黎国唯一一家异姓王,现如今却这般模样,着实令人心惊。” “罢了罢了,你三人少说些,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妄加议论为好免得祸从口出,惹祸上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正常的寒幽蕴 寒幽蕴原本的打算是,再打听些其他消息,却不知为何,此时心里堵得慌,耳边的那些噪杂声也让人头痛欲裂,心烦意乱,让她有一种强行让人停止吵闹的欲望。 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嫉妒,知道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如此,即便那一月之期她没有赢,他还是会永远与自己不再相见,再见,最多也就是陌生人。 至于朋友,呵呵,既然已经生了其他不该有的心思,还自欺欺人,要做朋友,她没有受虐倾向,让自己日日看着心爱之人,却要恪尽礼仪,看他们如何恩爱。快刀斩乱麻,才是她的一贯作风。她能对别人恨,也能对自己更狠。 想了许多,理智上知道,这才是两人最好的结局,然而心里那密密麻麻,如针刺一般的疼痛,无论如何都不能忽略。 难怪今早那般着急回去,原来是知道了在那欣宥城中,还有一个未婚妻等着他,便连那一月之期都来不及等着结束。实乃可笑至极,一边在她这里扮演情深不渝的戏码,一边对那个所谓的未婚妻归心似箭。 妄她自诩聪明,如今在他这里栽了跟斗,竟然相信所谓的爱情,还傻傻的将自己的心搭进去。他可是看着自己心甘情愿地坠入他静心设计的陷进,他便突然离去,如此捉弄她,想来他应该很开心才是。 竟敢惹了她,还想着全身而退,果真将她当做纸糊的老虎。 “走。”寒幽蕴此时莫名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碍眼,看着听着如此令人心烦,还来不及等小二将他们所点的饭菜端上来,她放下五枚紫晶币,便走出这家客栈。 此时此刻,寒沔看着前面那个身影,不知是否是错觉,他竟觉得那个一向显得如青竹般挺直的身影,此时竟有些落寞和寂寥。 原以为这件事对她的影响不会太大,不曾想,他还是低估了弈世子在她心中的份量,竟连平时最引以为傲的冷静都失去了,还未上桌的饭菜都不等,直接起身离开。 若弈世子真的娶了那个所谓的侍郎之女,那主子又该当如何? 或许从此以后,主子将彻底变成一个没有血肉的躯壳,再没有一丝半点凡人的喜怒哀乐。正是弈世子让主子变得更像个人却又是他将主子推向更深的深渊。 古往今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谓皇命难违,弈世子怎可能为了主子一人,将整个定王府置于死地。 此时的寒沔心中无比后悔,当时真不该撮合主子与弈世子,如今他却成为让主子伤心的罪魁祸首。 弈凌璟这边,见到了弈暗,听到那高高在上皇帝居然要为他赐婚,且还是那个女人特意提出来的。他不无讽刺的想,那狗皇帝为何不直接将那个三心二意的女人赐死,为他赐婚,何其可笑。他的事,何时轮到那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管,当心烫伤了手。 他的事情,便连他的亲身父亲都没有说什么,何时轮到别人来安排,他不去惹那两人,他们却偏偏要来找他,真是不知死活。 弈凌璟对这件事倒不是很担心,他担心的是寒幽蕴。若她知道了,可会误会,可会难过。若想要她不伤心,他能做的,只有表明自己的态度,尽快将这件事解决了。 若因为这件事,让蕴儿好不容易敞开的心扉又合上,莫怪他不遵守与父亲的约定。 弈凌璟只是想到她会不开心,却不知道,她心口的跳动被她极力压住,似乎是在和自己作气,一直将那口气憋着,如此,不能及时将瘀血吐出来,对身体伤害极大。 毕竟,弈凌璟真的不敢想,他在她心中能占如此重要的位置。 弈凌璟丝毫不耽搁,让弈暗留下来,将收集到的关于柳州城瘟疫事件有关的事件的消息转报给寒幽蕴,再跟上他。 既然有些人等不及送死,他不介意先送对方上路。 寒幽蕴自是不知道弈凌璟的打算的,她甚至以为,即便弈凌璟再不服气,可是皇命难违,他不会冒险抗命不遵,更没想到,弈凌璟胆大包天。 或许她对他,从来都没有信心。 寒幽蕴回到往来处,看着这熟悉的一草一木,烦躁的心情终于得到了一点平静,胸口处的烦闷才平息下去心脏也终于不再如之前那般“咚咚咚”的跳。那气血翻腾的感觉,最是讨厌。 寒沔担心寒幽蕴心里有些什么,更害怕她一个人独自憋着,便偷偷地潜入寒皎清的屋子,希望寒皎清能够帮忙照看一二。 因着寒沔的特意交代,寒皎清时刻注意她,虽然知道对于这种事,不能帮助她什么,但是他希望,在这个时候,她能够有人陪着,可以多一丝人气。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寒皎清观察了一天,完全看不出寒幽蕴与平时有何不同。 该吃饭时便吃饭,且吃的量与平时差不多,练功时也不耽搁,便是处理那些公务,速度也是极快的。脸上还是面无表情,全身上下也是那淡漠无欲的模样。 全身上下,都在向人展示:我很正常。 可是,这才是最大的不正常。或许她的可以骗别人,说她与弈凌璟只是普通的朋友,并无其他非分之想,可是他朝夕相伴在她身边,怎会看不出来她的心意。 他更希望她能够如一个正常人一样,闹一场,不要讲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 “主子,此乃大旺嫂送来的梨,已经洗过了,你吃吃看,可甘甜了,正好解解渴,我刚才吃了一个,味道确实不错,比往年都要好吃。”寒皎清手中提着一个竹篮子,轻轻推开门。 果不其然,看见的是自家主子正襟危坐,正不知疲劳地在忙着那些永远也忙不完的公务。 “放在桌子上,我忙完了再吃。”她头也不抬,眼睛看着那堆成小山一样的纸张,似乎这天底下,只有工作这件事才是最有意义的。 “主子还是先吃了,不然待会儿我一走,你肯定忙得忘记吃。”寒皎清可不打算退让,她这状态才是最令人担心。这两天,她都表现得若无其事,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寒幽蕴无奈地看着他,只好点点头,眉眼含笑道:“好。” 她从篮子里拿出一个色泽鲜艳的橘黄色果子,轻轻咬一口,笑着说道:“果真好吃,皎清也快些坐下来一起吃。” “那主子觉得如何好吃,可是觉得汁多味甘,鲜嫩可口,却又带着些主子喜欢的酸味。” 寒幽蕴想也没想,颔首,“确实,很合我意,劳皎清惦记。” 寒皎清稍微低着头,让他面前的寒皎清看不清他的表情。 “主子不必与我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且我觉得很是幸运,能为主子做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主子的一切,我都希望能够帮主子分担,还望主子莫要嫌弃皎清无能才是。” 他终于知道,她并非对弈凌璟被赐婚这件事没有感觉,相反,这件事已经占据了她的所有心神。刚刚他给她的梨,甘甜无比,却没有他说的那点酸味,而她竟然想也没想便说,合她心意。 她平时根本不喜这些甘甜无比之物,酸甜苦辣咸,唯独不喜甜。她吃的果子,无论怎样,必须在还未完全成熟前,就摘下来,如此,她才会吃。 她这是吃了东西,且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原先他只是以为,弈凌璟住进了她的心中,却不知,那是深住,他对她影响之深,超出了他的预想。 寒幽蕴完全没想到,她当做弟弟一般的人,终于诈了她一次,且她还毫无察觉。她眉眼含笑,倾国倾城,声音如一曲绝世仙乐,“皎清是我认定之人,我希望皎清的开心快乐,没有负担,即便你是一个残疾之人,我也不会嫌弃你,因为姐姐从来不会嫌弃她的弟弟,若嫌弃了,那便不是姐弟。” “嗯,我们是姐弟。”弟弟关心姐姐,故而这应该不算什么。 寒皎清无比心疼这个女子,明明应该是一个手不能挑肩不能抗的弱女子,她却挑起了这天下,挑起了原本应该是男子承担的一切。不能如寻常女子那般,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心中有一块柔软之地,那里装着一样东西,叫情。 她,即便心中痛得滴血,还是若无其事,向人们表现出如钢铁般坚强的意志,她的心,似乎永远都是坚硬的。 突然间,他觉得,他不应该再打扰她,或许,让她自己一个人,不用劳心劳力再去应付任何人。 “主子可是只有一个,毕竟数量不多,我还要拿去分给其他人,我先告退了。” 说完,寒皎清将竹篮子提起,平静地走出书房。 寒幽蕴看着手里的梨,看着寒皎清离去的背影,又轻轻咬了一口,发现甜腻得整张嘴里只有这一种味道,有些嫌弃地将手中被咬了两口的梨丢出窗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突然出现的小龙 夏夜的天空,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抬头,天空中传来那黑沉沉的、令人窒息、压迫的感觉,除了周围传来的各种虫鸣声、蛙叫声,剑鸣声,以及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这天地间,似乎唯剩下那个与黑夜融为一体的修长、黑色的身影,以及她手中不停挥动的、精致雅观的、暗沉锋利的一柄剑。 她的身姿彻底与这黑暗的深夜融为一体,她手中的剑被她挥舞到极致。她的剑并不像那些寻常女子,飘飘欲仙,身姿飘渺,花拳绣腿,而是一拳一脚,一举一动,都迅速、狠厉、干净、利落,一招一式,皆是为了将敌人置于死地。 这样的手法,若是放在一个男子身上,也很少有人能够将这些招式发挥到如此极致,然而,那夜色中的身影,却是将它做到了极致。 空气中除了“嗖嗖嗖”的剑鸣声,在她耳里,似乎再没有了任何声音,又似乎又无数个声音。 不知她舞了多少时间,也不知她打算舞多少时间,或许是待精疲力竭之时,也或许是突然想通了,又或许是一直舞下去。 终于,她停下了一直挥动着的双臂,将手中的剑往地上随手一丢,“哐”一声,她却连看都没看一眼那被她丢在地上的孤零零的剑。 她随身取出一柄精致华丽的匕首,它的外壳一看便不同凡响,光是镶嵌在上面的珠宝,就足以让普通人吃穿不愁几辈子。 没错,这人正是寒幽蕴。从弈凌璟走后,她又重复了以前失眠的作息,且心中烦闷非常,早已失去了她原有的冷静自持,。 故而,这已经二更天,她还没有丝毫睡意,而是选择了这么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练剑,其主要目的却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快,这也是她这几日找到的发泄情绪的最好,最有效的方法。 如此,她就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想其他事情,也不用失眠一整夜,至少可以睡一两个时辰,白日里,她便可以继续当做自己很好。她也不知道她想要证明什么,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做些什么。 她将匕首从那华美的鞘中取出来,看也不看,便将那柄之前被她有意无意贴身带着的匕首丢在地上。再次“哐”一声,那柄精致的匕首此时也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与它伴生的鞘分开,各自丢在一边。 原来,这便是情滋味。 真苦。 原来所谓美好的爱情,必须有很多很多的因素加在一起,不然,爱情只会是苦涩的、绝望的。最不该碰爱情的她,却不自量力地触碰了,留给她的,便只有痛苦和绝望。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被爱情左右的男女,那么自私,那么讨厌。 若可以,她希望从今以后,再也不碰所谓的天长地久爱情。这种感情令人放不下,抛不开,却也拾不起,优柔寡断,失去平时的风度。 原来爱情,如此苦。为何她没有尝到一丝甜滋味。若尝到了,或许她还会有勇气去争取一下,可是,它真的好苦,好累。 这一刻,她终于累了,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与这寒冷亲切的大地亲密接触,是否,这才是最好的归宿? 是否,这便是上天的警告? 是否,她真的不能拥有爱情? 她的身份,原来真的不适合这种感情。罢了,既然如此,何不做一个无情无欲的怪物,从此,再不谈爱。 无怪寒幽蕴这般害怕爱情,她活了三十几年,在她生命中,从来不曾出现过爱情这种易碎的东西。在她的意识里,她认识的爱情总体来说,都是圆满的。 譬如梁山伯与祝英台,刘兰芝与焦仲卿,据她所知,这些悲惨的故事,他们虽然输给了人世,却赢了爱情。 并非她对弈凌璟不了解,不相信,而是每个人都会恐惧。所谓越在乎,便越害怕失去,便是这个道理。 她心中清楚明白,她可以有这世间所有的爱,却不能有男女之爱,弈凌璟虽说为他做了许多许多,大多数都是在她还不懂爱时,当她懂了爱,动了情,与弈凌璟的相处又没有多少时间,且那个时候,她的心中还是有些排斥的。 故而,在她的认知里,爱情,便是世间最苦,最痛苦的东西,她不过是本能地排斥一切伤害自己以及他人的事物。若弈凌璟没有急急忙忙离开,或者弈凌璟知道发生了何事,由他亲口告诉她发生了何事,或许,此时,她便不会对爱情避之如蛇蝎。 然而,世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如果。 算算日子,他已经离开两天了,这两天的时间,为何她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似乎这世间,除了她,再没有剩下别人。 看着这仿佛随时都会压下来的天空,压抑、沉闷、厚重,她真想,将它捅出一个口子,捅破了它,捅破这令人讨厌的一切。 却也真的只是想想,没有多久,她便躺在这冰冷的地上,渐渐沉睡。 梦中,还是那个梦,那压抑的感觉,那个白茫茫的一片,那个除了自己再没有别人的地方。不,应该是有的,只是现在没有了,因为他走了,但是他将他的一部分精神力留下来。 她一个人在茫茫无际的死寂的空间里,那惹人厌的气息无处不在,此时她已经可以在自己的梦中自由行走,却还是不能将那个讨厌的精神力杀死。 她一直跑,一直跑,使出了所有的力气。在每次将要被追上时,她使出所有力气,拐入另一个折叠空间,之后又是不停地跑,却又很快被他追上。如此,她跑遍了梦中的所有地方,却还是没能甩掉那个讨厌的精神力。 一遍遍重复,上演着一遍遍锲而不舍的追赶的游戏。这个场景,她不记得出现过多少次,也不记得还要出现多少次。 她曾经在清醒时,将梦中的地图画出来,却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梦里的每一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在梦里,除了知道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其他的一概不知。各个方向有多少条路,有多少条路是堵死的,有多少条路是通的,路的形状如何,她越想要弄清楚,却越难弄清楚。 这次,那种压迫感更强烈,让寒幽蕴感觉连呼吸都不能。 即便如此,她还是拼命地往前跑,不断地跑。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或许是一会儿,又或许已经过了很久,她却感觉,这时间,太过漫长,漫长得岁月不在,山河倾塌。 突然间,这些令人感到窒息的压迫感渐渐消失,直至再也感觉不到一丝半点。 寒幽蕴松了口气,却突然看见一条白色的,很小很小的,身子如蛇那般长,有四只爪子,头上有一个金色的皇冠,像极了传说中的龙。 此时,它正摆动着尾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寒幽蕴,点着它的小脑袋,眼睛一眨一眨,却就是没看见寒幽蕴朝它走过去。 它似乎有些生气,为什么面前的这个人不向它走来。 于是,寒幽蕴便看见,这条小小的,姑且称它为龙的小东西,正拖着尾巴,朝着她卖力地走过来。没错,她眼睛看得清清楚楚,这条龙正迈着它的小短腿,一步步地,艰难地,向她走来。 寒幽蕴有些戒备,后退了一步步,看来刚刚出现的怪异的一幕跟这条龙有关,既然这条龙连那个黑衣人留下的精神力都能解决,更何况是她这个对那些精神力毫无办法之人。不要怪寒幽蕴总是以最大的恶意来去猜测别人,实在是在这个世道,只有你自己处处小心,才有可能避免掉入他人设计的陷进。 若这条龙想要将她如何,她可能会死得更惨,成为这条小龙的腹中餐。 “主人,你为何不理我?”突然,寒幽蕴听到一个声音说话,这生意似乎是从她的脑子里传出来的,一个非常稚嫩的声音,像一个三四岁孩童,寒幽蕴却是更加加紧了防备,眼睛死死盯着那条小龙。 “呜呜呜……主人,不可是不要我了?为何不理我,还要用如此令龙害怕的眼神看着我?” 小龙上前一步,寒幽蕴又退后一步。小龙可怜兮兮,似乎要哭出来了。 “主人……” 寒幽蕴看一眼委屈至极的小龙,小小的头都在抖动着,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 “你叫我主人?”寒幽蕴觉得该是先问清楚,辩别这条小龙是敌是友。 “主人,你就是我的主人啊,我理当唤你主人。”小龙及其认真地想,一双碧绿色的闪亮眼睛很是无辜地看着寒幽蕴。 “那你为何要换唤我主人?” 小龙这下子更加不解,为何它就不能唤她主人,她就是它的主人,当然要唤她主人。 “为何我不能唤主人为主人?”小龙反而将问题抛给寒幽蕴。 寒幽蕴笑笑,“因为你若唤我为主人,以后,你终其一生都要为我做事。” “我原本就是要为主人做事的,我喜欢为主人做事,因为我很喜欢主人。”小龙欢喜的声音回响在寒幽蕴脑子之中。 寒幽蕴通过这简单的对话,以及初步观察,判断这条小龙可能是刚刚出世,单纯至极,且不知为何,她也从心里对这小龙表示欢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取名 既然缘分让这条小龙出现,且为她解除危难,或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既然如此,你今后都要为我做事。只是我有一个问题,你可否老实告诉我?”既然已经确定是友非敌,寒幽蕴开始了拐卖计划。 “主人有何问题,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全都告诉你,只是主人莫要怕我。” 寒幽蕴心想,我何时怕过你,比你害怕千百倍的那个黑衣人我尚且不怕,更何况你一只刚出世不久的小龙。 寒幽蕴还没开口将自己的问题问出来,立马有声音在脑子里抗议:“主人,我不是一只小龙,我是一只魇龙,高级龙族,以后也会长很大,只因我刚刚出身,故而身体还小,主任可莫要瞧我不起。”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小小的得意和骄傲。 却是不知这个魇龙是一个什么物种?既然这只小魇龙已经说到了这个话题,那她便继续它这个话题好了。 “魇龙?这是何种物种,我只听说过仙界主宰之王为应龙,却不知何为魇龙。” “确实,那是因为主人你身上有应龙的气息,恐怕你只见过应龙,我们魇龙很早就避世不出,主人不知道我们也属正常。”语气中满满的都是骄傲和自信,将它那还没长出角的小脑袋抬得高高的,显然对它身为这样一个种族而自豪非常。 寒幽蕴心里有些想笑,却没有笑,这小魇龙或许与她心意想通,她想什么,这小魇龙都知道,她只能控制自己的神思。索性,她也懒得说话。 “原来如此,倒是我孤陋寡闻,才蔽识浅,还望你见谅。” “无妨,主人若想知道我们魇龙一族,我可以告诉你,以后你就不会孤陋寡闻,才蔽识浅,可好?”小魇龙脆生生的童稚之语,其中满是认真,也不怕将这些重要的机密告诉他人,反被人利用怎么办。看来以后还是得教它一些人情世故,免得以后离了她,被人诓骗。 “主人,不会的,这些我只会跟主人你说,我才不与除你之外的其他龙说。” “好,我知道了,我且问你,可是我脑子里想什么,你知道?”虽说是用了疑问句,可是寒幽蕴心里却下了判断,这便是事实。 “这,是的,主人。”小魇龙有些小心翼翼地答,它明显听出主人心里的不开心,看来主人很在意这件事情,然而它觉得挺好的,它很喜欢与主人心意相通的这种感觉。 寒幽蕴想想,自己貌似也没那么骇人才是,且自己又没说什么,怎的这条小龙便这副模样,“那可有何解决之法?”无奈,她将有些严肃的声音软化下来。 “有,可是,主人,是我没用,由于我刚刚出世,还不懂如何解开这个术法,主人且耐心等一段时间,我会研究出来的。”小魇龙的声音有些心虚,还有迫切想要证明什么的愿望夹杂其中。 “好,我相信你。那我再问你,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这里的那个精神力可是被你赶走了?”寒幽蕴想了想,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有些许软化的声音又不自觉的严肃起来,不过,这次小魇龙却没有害怕。 “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只知道,我必须来帮助主人,至于主人你说的那个精神力,想必便是那个制造噩梦的东西罢。主子莫担心,它已经被我给吃了,主人放心,以后它再也不会来骚扰你了。我们魇龙一族,最擅长吃梦,我适才吃梦之时,随便将那个东西也给吃了,主人,我悄悄与你说,它可好吃了。”小魇龙有些意犹未尽,显然嘴还很馋。 “如此说来,你们魇龙一族,乃是以梦魇为食,那你们可会吃些别的?” “我,我也不知道,主人。”此时,小魇龙有些心虚,实在是它刚来到这个世界,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如此,至少现在于主人而言,它毫无用处。 “罢了,那可是我现在脑子里装着的每一件事情,你都知道了?”寒幽蕴真的迫切地希望,这件事是假的。若她所有的事情都被旁人知道了,她还有何秘密可言。 “主人,请恕罪,我确实知道了关于你的一切,然,主人放心,你的事情,我绝不会泄露给第三方,如违此誓,让我被心火烧死,直至永生。”小魇龙虽然不知世事,却发出了誓言。 寒幽蕴听着这稚嫩的孩童之语在脑海之中发出誓言,也没有叫停它的打算。并非她没有心,而是她做事一向谨慎,且这种自己的私密事,若真叫旁人知晓了,她恐怕连自处都不能。 “主人,这下你可否放心,我绝对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且我会尽快增长功力,早日让主人的心意与我的心意隔离。”说着说着,刚刚还有些许洪亮的声音,此时却莫名其妙的有些黯然神伤。 “可,你可有姓名,字?”寒幽蕴听着这可怜兮兮的声音,忍不住想,自己或许这条小龙还需再善待它些方好。随即又反应过来,这话小魇龙应该已经听到了。 “回主人,我没有姓名,还有字,这是何物,再者,主人你放心,若你不欲让我知道的事,我可以当做自己听不到,不过,主人你刚刚想的,需再善待我,我觉得是正确的,主人对我很是冷淡,我以为主人你并不喜欢我。”小魇龙立刻回答,更有些迫不及待的味道。 “那我以后争取对你好些,主要你争气。”寒幽蕴忍不住笑,如此单纯无忧,似乎真的很好。 小魇龙直接在寒幽蕴的面前窜来窜去,晃晃悠悠,晃得寒幽蕴眼睛都花了。 寒幽蕴:“……” 真的像是个孩子,这么容易开心。 “停下,我有正事与你谈。” 寒幽蕴此时除了剩下无奈,便也还剩下一些开心,没有了之前的烦闷,绝望,失落等等负面情绪,这条小魇龙的到来,让她原本就疲惫不堪的心终于先放下来,专心致志对付眼前这个小家伙。 “是,主人。”小魇龙“嗖”一下,便趴在寒幽蕴的手心里,在寒幽蕴的手心里直挺挺地立着小小的身子,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对着寒幽蕴一眨,一眨,明显示意寒幽蕴说出来,它听着。 寒幽蕴嘴角露出微微露出一点点的笑,若弈凌璟在此处,肯定会在心里回味无数遍,将之牢牢记在心里。可惜,他不在,而面对着如稀罕物的、寒幽蕴为数不多的笑容的,现在却是一只小魇龙,一只不懂美丑的小魇龙,有些暴殄天物。 “姓,可谓之家族之字。名,乃是一个人,一件物品,亦或是一个宠物的称呼,好的名,可让人快速记住,且凡间有人如其名的说法。至于字,往往对名的解释和补充,是和名有关联的,与名相表里,故又称表字。如此,可明白?” 既然决定要教这条小魇龙,便从现在开始虽说它已经继承了她的记忆,她却料想到,这条小龙肯定什么都不懂,对其更是知之未解,最多,也就一知半解。 小魇龙摇晃着脑袋,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来,“不明白,为何凡人简单的一个称呼,却要将其弄得如此复杂难懂。” “这个疑问,还得你以后自己慢慢感受。”寒幽蕴却没有如其他老师一般,为弟子解其惑,这世间,很多道理,都只能自己想清楚了,才是真正的认识,而非别人口中的答案,才让他认识到那个事物原来如此。 “主人说的是,尽管觉得很麻烦,可是好像很好玩,我以后定会倍加感受。” “那你可想要一个好的名?” “可是主人为我取?若主任为我取,无论多少个,我都要,若我自己取,那我便不要了。”它说得及其认真,对于自己的懒完全没注意到,仿佛就是如此理所当然。 “自然是我为你取,看你如此懒惰,却不知你如何为我做事?”寒幽蕴难得心情终于放松,且这条小龙也很可爱,索性便逗玩它一下,将这发霉的心情晒一晒,或许能够增长发霉的时间。 “主人莫要误会,切不可断章取义,望文生义,我并非对所有事情都是懒惰的,只不过对起名这件事懒惰而已啦主人莫要生气,小心身子。” 寒幽蕴瞬间有种自己挖坑给自己跳的感觉。她一时忘了,它可是知道她的所有事情,那些不想要别人知道的事情,这条小龙自然也是知道的。 “这两个成语并非如你这般用,你已经知道了这些成语的意思,只要你去亲身经历过,便会知道如何用手我们现在先来为你取名。” 寒幽蕴看着眼睛咕噜噜地盯着她看得小魇龙,全心全意信赖着她,有些好笑。 “观你通体透白,眼神清亮,便唤白渫,可好?”寒幽蕴伸手摸摸它的头,弹弹它的小脑袋。 “白渫,那便唤白渫,多谢主人为我赐名,我很喜欢这个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喜欢便好。”寒幽蕴放轻声音,听起来很柔软,应是一个绝色佳人、大家闺秀的声音,平日里的冷漠清淡,此时已所剩无几。 “可,主人方才说过,人有姓、名、字,为何我只有名,没有姓与字,我也想要姓与字,主人为我取一个可好?”白渫纯真的眼神看着她,她感觉头皮有些发麻,教导小孩子果然是一件需要有十足耐心的活儿。 “姓乃是一个家族的字,我不知道你的家族姓氏,这个我无法为你随便取。字,在凡间,乃是一个人平常的称呼,男子在二十岁冠礼时,由身份尊贵者,或是家中长辈所取,女子在十五岁,即及笄之年,由家中长辈所取,你现在年纪尚小,暂时用不到字。” 寒幽蕴尽量耐心地解释,可是看见那个不断摇晃,显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小魇龙,心里有些无力。 “白渫,你可听到我适才所说?” “嗯?听到了,主人,若主人无其他事,我且去休息了,主人保重。” 白渫说完,声音都还没全然消失,小小的身影便再也看不见。 它可是发现了一样好东西,这才丢在主人独自离开。 寒幽蕴见它便如此走了,索性也懒得管,教育小孩什么的,太麻烦,若非这小魇龙出现在自己脑海中,恐怕别人轻易看不到,她早将它交给皎清,亦或是其他人来教,怎会如此劳心劳力。 这也是她即便很想要培养一个绝顶人才,却在遇到林意远与何方,也就是被寒皎清赐名的寒之琛,即便她惜才,却从没有想过亲自教导两人,都是直接交给寒皎清与紫宸逸,她最多与二人待一段时间,将自己所学尽数教与二人,便可以让那两人出师了。 寒幽蕴算算时间,梦境外面应该快要天亮了,也是时候该起了。 待寒幽蕴悠悠转醒之际,感觉身体冰冷一片,身子下面,更是冰冷刺骨。寒幽蕴还没来得及转动的脑子忍不住想,此时还是夏季,怎的便如此之冷? 待睁开眼睛之后,她瞬间明白自己有多蠢。如若睡在地板上还不冷,才是怪事。 她怎的便在此处睡着了? 有些发懵的脑子这下才算是彻底清醒,回想起昨晚之事,一瞬间,她又不想离开这冰冷的地板,再度闭上眼。 反正时辰尚早,最多不过寅时二三刻,她也不用担心被人看到她睡在地板上,如此,睡都睡了,不若再躺一会儿,整理脑海中杂乱无章的思绪。 这一刻,寒幽蕴心底真正产生了累得感觉。 以前,无论她遇到何事,即便在别人眼里难如登天之事,她也是牙一咬,撑一撑,时间很快就会过去,而她,又继续被人们以天神一般的眼神看着,远远地站在高处,成为他们眼中无所不能的神。 从前,她知道,让这个世界的人们之后百年内免受战乱之苦,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是她的责任,每当想起自己所受的一切苦,一切累,甚至那一闪而过的迷茫,她也能很快重新振作起来。 因为她知道,这是她不可逃避的责任,她必须将这些事情扛起来,忍一忍,自然就过去了。 早先时候,心里还会产生一种隐密的救世主的光荣使命感。后来,随着时间越来越久,这种感觉再也不复存在,她却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束缚的老牛,不停地耕地,只知道这是自己的使命,却忘记了,她也应该有别的欢乐。 以前只知道忙碌地奔跑,不知停下来休息,却也不觉得累,现在脑子里被那人完全侵占,没有时间来想其他的事情,才发现,太累了。 这几日,她为了麻痹自己,让自己一直沉浸在永无休止的工作中,自欺欺人地以为,如此,便不会想到他了。然而,自欺欺人,终究也只能欺骗自己。 为何世人皆追逐的爱情,于她,却是蛇蝎毒药? 脑海中将他们相识的点点滴滴都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地回映,便连原本她以为已经模糊不清的他第一次相遇,此时也甚是清晰地在脑海里回放。 可是当时若她不曾说过那句他可是男人的气话,他也不至于一直将她记住,还不惜四处派人查探。 若当时的她并非刚来到这个世界,故而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信息,他找到她的一点消息,发现此女也不过如此,即便之后再次相遇,她晕死在他的眼前,他可是会连眼都不眨一下,冷漠地踏出轻快的步子,一步步远离她。或许她会就此死掉,或许还不到时候,还会有另一个人来救她。 如此,或许,他们便不会走到今天,她不会在他身上失了心,也不会如现在这般,苦不堪言,而他,便能够回去娶娇妻,生孩子,和气美满地度过他这幸福的一生。 此时她已经想开了,她知道他是何种人,或许当时他心里还不知道这件事,亦或许让他着急出去的是别的事情。至少,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果真知道他已经被皇帝赐婚,肯定会不满这件婚事。 以她手中掌握的他与皇帝的不睦关系来看,皇帝此次赐婚,有可能是另有他意,且那个所谓的侍郎之女,与他并不相识,如此,他不可能与那个女子有什么。 再者,他堂堂定王府世子,令人闻风丧胆的镇南将军,若非动了情,怎的会一直在她这里平白遭受白眼,那些平日里的真情实意,也是不会是假的。倒是她一时被嫉妒之心蒙蔽,误会了他,如此的她,怎能配得上他,以及他的爱。 其实,她当时也不过是被气得不管不顾,连平时引以为傲的好动的脑子,当时也直接罢工,一动不动,加上心中的恐惧,焦躁,害怕,嫉妒,绝望等等负面情绪,一时之间,便选择了逃避。 逃避那皇命难违的一纸赐婚,逃避那酸溜溜的心情,逃避那从此以后再也无法相见的无奈,更是逃避她那不能为爱情勇敢的绝境,同时,不过还是在逃避她自己罢了。 她是明确了她的心意,但是他们之间隔着的,却是无法跨越的沟壑。她现在不过只有短短两三年的寿命,若她真的走了,他该何如?死了的人倒是轻松,苦的,却是那活着的人,他们生不如死,余生,都在思念中想着另一个人。 更何况,若她真的死了,与他的性子,或许将会一辈子念着她,心里再也住不下其他人,更有甚者,会追随她而去。并非她低估这世间其他女子的魅力,从而高估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而是,当你及其了解一个人时,他的一举一动,你都能推算出他下一步要如何做。 可是上天对她的警告,让她收起那些心思,那些不该属于她的心思,才迎来这一场离别。确实,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即便他与那侍郎之女不能相爱,却能相敬如宾。 这个世间,并非是有爱情,也并非所有的夫妻都是相爱的寒,相反,在这里,大多数夫妻之间,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后却相守一生。 如此,她又怎舍得他受尽这些苦楚?她只希望,此生,他幸福美满,一世安康。 罢了,那些苦难,便交给她,让她一人独自承担,反正她已经失去了很多,不在乎再失去一样,多一份痛苦。 如此,或许是对他最好的报答,也是最深的爱。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对他的爱,已经这般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可是,这般深的情,以她军尊,仙界继承者的身份,何以承受的起。最好的归宿,不过是负了这情,负了那人。 思及此处,眼角有一股温润的湿意,顺着眼角,留在了耳后,冰冰凉凉的,亦如此时的人心。 世间最痛苦之事,并非求而不可得,而是不可得而求。若这世间能善待你,我受些苦,又有何妨? 既如此,她不能继续消沉了,何况,若他知道了,定也是不赞同她这般消沉,她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做,以前的时间都感觉不够,现在又为何还要浪费时间? 她慢悠悠地坐起来,向来洁癖严重的她,竟没有先将身上的灰尘拍下去,反而用那双洁白如玉、却又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将眼角还未干的眼泪抹在指尖。那双比男人的手纤细、比女人的手更宽大有力的素手放在嘴里,嘴里粉嫩的舌尖柔柔地扫在指尖上面。 这味道,真是苦到极致。原来,是真的。一个人伤心的眼泪,是苦的,却没人告诉她,这眼泪,竟是如此苦不堪言,苦似黄莲。 她抬头看看天,这凌晨的天空,还有些黑,许多东西看得不甚清楚,但是,林中的鸟儿,已经叽叽喳喳地忙碌着,开始了新的一天。 如此看来,今日的天气,极好。 她脚下的靴子踩在冰冷的石板上,一步步的,坚定不移地走向她该走去的方向。 寒幽蕴没注意到,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个澄澈干净的青衣男子,正一动不动,站在墙的另一侧,犹如完美雕像一般看着那个身影渐渐走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释然 寒幽蕴回去之后,简单地洗漱一番,便开始处理公务,一直忙到太阳高照,突然听到门外敲门声,她头也不抬应了一句“进来”。 “见过寒姑娘,今日我去取信,此处有你一封私信。”一个深灰衣袍男子正对着寒幽蕴躬身请示。 寒幽蕴终于舍得抬起她那高贵的头颅,看一下别的风景。 “呈上来。”声音有些许沙哑,却还是没有感情流露出来。 “是。” 灰衣男子将信放在寒幽蕴面前的桌子上,寒幽蕴从桌子上将那封写着“蕴儿亲启”封面的信拿在手上,看一眼立在旁边还等着她回复的人。 “无事了,你且下去。” “是。” 灰衣男子便静悄悄地出去了。 蕴儿,见信如晤。吾知突然离去,未履行承诺,尔心不悦,然吾此前亦未知何事,未能告知尔,望尔恕罪,吾来日定当面自罚。今知,帝欲赐婚于吾,吾甚不喜,故前去处理此事,望尔勿忧。吾心永不变。照怋二十年六月初六,璟笔。 找怋,乃是黎国当今皇帝的号。 这封信上的字,笔锋有力,气势如虹,可以看出,这写字之人定也是个厉害人物,整个人犹如一把利剑出鞘,谁敢争锋。 寒幽蕴突然不知脸上的表情该如何摆放。 若在三天之前,她收到这封信,便不会产生这诸多困扰,白白浪费这许多时间。 罢了,时也命也,尽管浪费了这诸多时间,却也让她想通了很多事情,倒是值了。 往来处的加急信件都是直接标上紧急标志,如此,可直接送到该事件归属之处进行处理,而那些没有标记的,便到固定的地方两天一取。 弈凌璟走的那天,恰好是取信的时间,且往来处取信,一般都是在早上天刚亮。很巧的是,那天弈凌璟写信送过去的时候,取信之人已经走了。故而,这封信现在才到寒幽蕴手中。 寒幽蕴手心里捧着弈凌璟写的信,不知为何,自从回来之后,感觉头昏昏沉沉,转不过来,整个身子也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 寒皎清进来的时候,便看见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人,还有些纳闷,心里也有些心疼,看来那个弈凌璟对主子的影响很大,若在以往,无论对累,再处理事务这件事情上,绝不可能会趴着便睡着。 他轻轻带上门,回头看她并没有醒来的征兆,又蹑手蹑脚地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手里紧紧拿着一张纸,旁边还有一个信封,上书:蕴儿亲启。 这世间,貌似只有那么一个人如此称呼主子,稍微用脑子想想,他便知道是谁,难道那位写信来说了什么,竟然让这个宁愿孤寂躺在冰冷地板上,也不愿回房睡觉的人处理公务时睡着,想来,现在也却是只有那位有此能耐。 没错,那个站在墙后面亲眼目睹寒幽蕴睡在地上哭,尝眼泪的苦楚之人,便是寒皎清。因为不忍看见自家主子在心神不宁、神思不定之时,还要处理那许多事务,他擅自做主,拿走了一些文书,如此,她也能少废些神思。 晚上熬夜处理公文,自然要喝茶提神,不曾想喝了太多的茶水,导致晚上起夜,看见月色正好,想着可能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看着月色正好,便起了赏月的心思。不曾想,赏月也能碰到自家主子,还看见她睡在地上。 他不敢上前去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劝解她,这种事情,他以前也见过不少,知道言多必失,旁人说得再多,都没有作用,甚至还可能适得其反,惹起更多伤心事,唯有她自己想通了,才能真正的解脱。 如今在处理这些公务都能睡着,可见她心中的包袱放下了,他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在寒皎清看来,自家主子昨晚没有回房睡,可能是再也忍受不了睹物思人的那种感觉,才在外面地板上将就一晚。如今既然已经解开心结,自然要好好睡一觉。虽说他不懂情爱之事,却在哪个南风馆里 这几日她表现得若无其事,看起来与平日里没什么不同,也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心里的痛苦有多少。 不知她在梦里梦到何事,竟然脸都红了,不过用脑子想想也知道,也只有与那个弈凌璟有关的事物,才可能会令她脸红。毕竟,自家主子的魄力堪比男子,不,是这世界上很多男子还没她如此大魄力。 很多字眼,这天下间,几乎没有人有脸说出来,她却能若无其事地说出来;这天下间,谁会时常调侃一个男子;这天下间,又有谁能够将这个天下的安危为己任,以一人之力,扛起整个天下的和平。 寒皎清想,既然她已经睡下了,待会儿再与她讨论问题,顺便叫她起来吃饭,想来回来后便开始工作,恐怕饭也没来得及吃。 寒皎清又轻手轻脚地走出去,轻轻将房门关上,顺便吩咐让人轻易不要打扰她。 寒皎清又是忙得天昏地暗,待到吃饭时间,听到门外寒笑琴的敲门声,从她嘴里听到早餐时间到了,才想起来还没吃早餐,如此,也想到了还在书房里睡觉的寒幽蕴。 “皎清公子吃饭了,莫要愣着,不然饭菜一会儿凉了。”寒笑琴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似乎想要黏在寒皎清的身上,又似乎不敢将那双明亮动人的眼睛放在他身上,倒是有一种欲语还休的感觉,只不过想着自家主子的寒皎清没有看见罢了。 “好,不知笑琴可送饭去给主子了?”寒皎清回过神来,抱歉地向站在一边低着头的寒笑琴笑笑,晃得寒笑琴的魂儿都丢了一半,半天没回过神来。心里一直在想:皎清公子今天一大早就对我笑了,真好。 要知道,皎清公子虽然人看着温润和顺,脸上的表情却也没有太多,不过是相较于寒姑娘来说,显得表情多罢了,且只有他在于寒姑娘相处的时候,才会有丰富的表情,故而,莫说是笑,即便是其他表情,寒笑琴也会好好珍惜。 记得当时,她误以为他心悦寒姑娘,气馁得失落了整整六天,最后她还是不甘心。她看得出来,寒姑娘本身并没有男女之心,整日只想着工作,如此,她或许可以去问问寒姑娘,是否心悦皎清公子。 可问题又来了,一年三百六十多天,她们见到寒姑娘的时间根本不多,也不知如何找到寒姑娘。 很凑巧的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的寒幽蕴第三天就出现了,由于她负责为寒皎清送饭,有时寒海棠不在时,也没人做饭,故而她也会在寒海棠没做饭时,送饭去给寒幽蕴。 当时,她去问了,寒姑娘眼里藏着明显地笑意,便连一向毫无表情的脸上,她也似乎窥见了一丝温暖的笑意,那笑意,犹如雪山之巅突然盛开的雪莲,又如同难得一见的昙花一现,还像那悬崖峭壁上的一棵松柏。那一瞬间,她的心神恍惚,犹如置身那雪山之巅,又如同去到那茫茫夜色之中,还好似来到了那悬崖边上。 半天她才晃过神来,只感觉惭愧极了,如寒姑娘这般美好之人,与皎清公子才是最般配的。 “我对皎清无意,他于我,只是弟弟,你若真有意于他,便要撬开他的心房,让他能够接受你。” 那时,她听见这句话,终于放下心来,至少不用与这般强的人做情敌,不然,她可能会输得很惨。 后来她也弄清楚了,他对寒姑娘并无男女之意,可此事并没有让她感到开心,若寒姑娘那般优秀的人也不能入他眼,如此平凡的她,怎可能进入他的心。 更可惜的是,承寒姑娘吉言,她如今还没有走进皎清公子的心里,甚至皎清公子对她,明显地表示了保持距离。她能够鼓起勇气去问寒姑娘是否心悦皎清公子,却午饭鼓起勇气告诉他,她心悦他。 想到此,她心里一整苦涩,终于从那带着歉意的笑容里回过神来,轻声细语道:“回皎清公子,因为你之前嘱咐过不许打扰寒姑娘,故而我们没敢去,这才来请示,是否现在送饭去给寒姑娘,寒姑娘喜欢的几样菜我已经提过来了。” “有劳笑琴,既如此,你且回去,我去叫主子,待会儿麻烦你过来收便好了。”他始终彬彬有礼,温和谦虚,干净如新。 “是。” 其实她更想问,可否要她去叫醒寒姑娘,可是转念想想,他们二人感情便深,且他可能是故意减少见到他的时间吧。 无论心里有多苦,她也只能往肚子里咽,默默地退下去。 寒皎清看着少女暗淡的目光,已经毫无生气的脸,在心里默默说了句,“抱歉。” 他知道她的情,却不能接受她的情,他早年的经历,注定他这一生只能孤独终老,因为他对任何人都产生不了爱情。她这般好的姑娘,不能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寒皎清去到书房里,果然看见她还在那个姿势趴在桌子上,脸上比起他之前来时,红了不少。 此时,他才终于看出了不对劲,再颤抖着手去摸她的额头,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那温度,似乎将他的手灼烧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感染风寒 寒皎清深呼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步步地走到门外,叫人去烧热水,请往来处的名医,贾似仁。 贾似仁,乃是寒幽蕴特意请的名医,随便将他一家人也接过来。虽说寒幽蕴的医术也算是高明,然而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呆在往来处,且她并不想专研此道,她的这一身医术,也不过是当时阎王担心她的身体,故而给她的一点惠赠,更多的都是在伤口感染和心脏病的解决问题上,更多的,寒幽蕴并不精通。她当时也各种威逼利诱的方法,废了很大劲,才将这贾似仁说服。 这贾似仁的医术很是高超,外面人送他“阎王愁”的称号,名号在当年更是比如今的紫宸逸还要响亮,不过是后来他归隐山林,渐渐淡忘在人们的视线里,这些年的名声才没有那么大。 虽说一个风寒,在号称“阎王愁”的贾似仁的手里并不算什么大事,可寒皎清担心得心丝毫没有放下来。 很多人便是一个小小的风寒,便将其一生都毁了,且死于风寒之人更是不计其数,寒皎清怎可能不担心。 他在房中很是后悔,若他早些发现主子的不对劲,或者直接在看见主子睡在地板上之后,便命人送来姜汤,或许就不会这样。 他更应该早些想到,睡在那冰凉的地板上,即便此时是夏天,那也是可以着凉的,且这几日主子郁结于心,心气不足,更容易感染风寒,他更应该命人送姜汤过来才是。 都是他粗心大意,才惹得主子染了风寒。若没有那个所谓的弈凌璟,或许主子也不会感染这可怕的风寒。 他虽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并不影响寒皎清维护自家主子的那颗强烈的心,即便他生性喜静,无欲无求,却还是不由得将这件事的矛头直指弈凌璟,之前对弈凌璟心存的好感瞬间变为讨厌。 他将高烧昏迷不醒的寒幽蕴抱回她的屋子后,将门窗都紧紧关死,在等来寒笑琴烧好的水之后,他二话不说直接出去,让寒笑琴能够最快的速度帮寒幽蕴擦身子降低身体的温度。 不一会儿,贾似仁便提着一个药箱急急忙忙地走来,看见寒皎清一个人站在外面,毫不客气地便开始问:“寒姑娘现在何处?” “在屋子里,此时笑琴正在为她身体降温,我先通秉一下,劳烦贾老稍等。”此时的寒皎清又恢复成为那个清清淡淡,干干净净的皎清公子,再不见之前那手足无措的焦灼模样。 “好,叫她尽量快些。” “可。笑琴,不知你可擦好了,贾老此时正在在外面,你可能快些?” 屋子里的寒笑琴听到那一声笑琴,笑得脸都开出了花儿,灿烂至极。 “稍等片刻,穿好衣物便好。”虽然知道此时寒姑娘正生病,她表现得如此开心不好,却还是控制不住她那愉悦激动的心情,他唤她笑琴,真好。 一会儿,寒笑琴打开门出来,入眼处,看见那个站在门边的青衫男子,清晨的阳光撒在她的身上,像是为他镀了一层金光,他就如那不染尘世烟火的仙,美好纯粹,站在一处,即便什么都不做,那处也成为了风景。 这一刻,寒笑琴甚至感觉自己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贾老,请。”寒皎清作出一个请的姿势后,便跟着看起来比他还着急的贾似仁走进屋内,根本没来得及回应少女那春意盎然的情怀。 寒笑琴低着头,嘴角的笑容少了些许,却还是笑着,能够为他做一些事情,也是她最大的幸福,她这般美好,值得更好的女子,只是心里有些苦涩,嘴角的笑也让人听起来有些不忍心。 她默默地走在后面,跟在他们二人以及贾似仁带过来的药童身后。 屋内,寒皎清紧张地看着眉头紧紧皱着的贾似仁,紧张到手心出汗了还是紧紧握住双手。 终于,看着贾似仁把完脉,他才有些忐忑不安,眼里带着不自知的期待。 “如何,贾老,主子病情如何?” “我记得以前,寒姑娘的身体一向健康无比,缘何今日我诊脉,却发现她身体极差,甚至心跳极快。”远远超出常人许多。 后面这句话,贾老并没有说。 他不说,寒皎清自然也不知道寒幽蕴的病情竟然这班严重。 “那贾老的意思,要如何才能让主子恢复过来。”寒皎清也没有多想,只当主子在梦里又做噩梦了,心跳快些,实属正常,他最关心的是此时寒幽蕴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 “我开些药方,虽说寒姑娘此次风寒感染得极快,严重无比,却也发现得及时,我先为她针灸,祛除体内湿气,再开些药方,想必半个月之内便可尽数完好。” 贾老心中烦闷,即便这风寒易治,然,那可怕的心疾又该如何治?心中想着事情,贾老的脸上也有些忧心忡忡,眼神浑浊,有气无力。 只可惜贾老的这些异状,寒皎清并没有发现,他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便将双眼移向床榻上的寒幽蕴,故而,只有寒笑琴与贾老身边的那个药童看见。 “多谢贾老,如此,便要劳烦贾老了,我们可是现在便要出去?以便贾老施针。” 寒皎清悬着的心终于得以放在地上歇息,既然如此,他便不能在此打扰贾老为主子施针才是。 贾老:“你且出去,笑琴姑娘留在此处帮助老夫脱开寒姑娘的衣物,以便施针。” 随即,寒皎清毫不迟疑地便告辞,抬脚迈向大门。 寒皎清才在门外站了一刻钟不到,便等来了许多人聚在这座小竹屋前,其中以老少妇孺为最,每个人脸上都是显而易见的关心和担忧。 寒皎清听着这些人问的一遍遍相同的问题,也很是耐心地一一回答,脸上带着亲切的笑意。人们都很难看到一向清冷孤寂的皎清公子今日会这般平易近人,便有人大着胆子走进,与他们心中圣洁通透的皎清公子轻声攀谈,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若放在平时,这些人根本不敢想象皎清公子会如现在这般与他们如此亲近。 往来处三美,在人们心中自然都是有些距离的。 寒皎清平时虽然不会如寒幽蕴那般,面无表情,却也除了礼貌的笑容之外,很少露出其他表情。这不仅是因为寒皎清天生性子淡泊,更多的是受到后来南风馆那一段经历的影响,觉得自己不干净,故而很少与人接触。 寒幽蕴也是担心他不爱与人相处,才有意将寒之琛带回来,便是为了给他找一个相伴之人,她还真怕他一生孤苦伶仃的就过了。 此时,大家聊着聊着,有女儿的人家,便起了些心思,看着眼前这完美的男子,心里头纷纷冒出了主意,每个人都蠢蠢欲动。 寒皎清感觉到氛围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为何发生的改变,且为何许多人看他的眼光甚是可怕,像是狼锁定猎物一样,幽幽地看着他。 那些没有适龄女儿的妇人,自然不会如寒皎清这般不知这些人所想,看着如此丰神俊秀的男孩子被这许多人盯着不自在,也警告性地看了那些人一眼,随后,大家各自收拾好自己的眼光和小心思,气氛又融洽轻松。 寒皎清此时才真切地感受到,主子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主子而是往来处的寒幽蕴,往来处这些人心中的神,心之所向。 他感激这些人来看望她,即便这些人只是因为主子曾经对他们有恩,可是,若非主子对这些人有恩,对他有恩,他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要说这是他们应该做的,寒皎清此时已经不会存在如此天真的想法,这世间本就没有该和不该,只有愿和不愿。 救命之恩又如何?在有些人眼里,不值一提,不是所有的好意都会被感谢,也不是所有的真情都会被得到,更别说让其心甘情愿地尊重一个人,爱戴一个人。世间最难求的,便是真情,而他,便替主子感激他们的这份真情。因此,寒皎清非常重视这些人的心意,也非常感谢他们的心意。 所有人都是刚刚结束早操,或许大多数人正在饭桌上吃饭,却还能在如此快的时间内过来,可见是听到了主子生病的消息便立刻赶过来。 之后又陆陆续续过来一群人,还有人嘴角留有白白的米粒,此时被大家看见,都忍不住发笑。尤其是那些不禁笑的,看着那人嘴角的米粒,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却也没有发出大的声音恐怕影响到屋内之人。 那人看见大家都将眼睛放在他的身上,有人还笑得如此夸张,心里有些不明所以和尴尬,用胳膊肘碰碰身边的人,他身边那人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脸却也笑得通红,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那人用手放在嘴角,看见手上粘着的一粒米,脸猛的通红,瞬间从耳根子红到整张脸,羞愧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侵犯 终于,在贾老的一番诊治之下,寒幽蕴的烧渐渐退了下来,到傍晚之前总算是醒来了。 “主子,你可算是醒了,可想要喝水?”不等寒幽蕴回答,便率先去倒水。 “我可是病了?”寒幽蕴看着早已经失了平时冷静风度的寒皎清,心里忍不住叹息,这孩子,对她过于在意,若以后她真走了,他又该何如? “主子何止是病了,主子这是病得不轻,连脑子都病糊涂了,竟然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听到这里,寒皎清心里就来气,幸好平时修养极好,才只是抱怨几句,且顾忌到自家主子的自尊心,才没有将话说得太明白。 “哦,皎清何故如此大怨气,如今我不也好好的。”寒幽蕴接过寒皎清手上的白开水,水竟然还是烫的。 寒皎清:“……” 他真的快被自家主子那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刺激到了。她便这般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这般想死,为何她总是能够将自己和生死看得这般轻,而将其他人的生死看得千斤重。为了一个男人,真的需得如此吗? “主子自己做了何事,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才是,皎清便不多费口舌,扰主子心烦。” 寒幽蕴看着他暗自恼怒,脸色发黑的模样,觉得这样的皎清貌似也不错,有血有肉,还学会了对她发脾气,本领渐长。 “皎清莫要生气,我不过是感染了一个小小风寒,或许是昨晚没盖好被子,不小心着凉了,不碍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劳烦皎清担心,是我的不是。” 寒幽蕴还以为他不知道,故而撒了一个慌。 “主子言中了,皎清未曾生气,不过主子适才说睡觉没盖好被子,却不知主子是在何处睡觉,我昨晚一更时分,因有事,去主子房里找主子,却发觉主子不在房里。” 寒皎清心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想,既然你想编,那就继续编。 寒幽蕴倒是没想到寒皎清会如此说,确确实实被咽了一下。 “皎清昨晚去过我卧室?” “是。” “昨晚我去了书屋,找一些书,故而便在那里将就一晚不曾想却感染了风寒。” 韩皎清接过寒幽蕴手中的杯子,想了想,还是没打算拆穿她的谎言,她如此费尽心思,白日里装作若无其事,晚上却独自一人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目的便是为了让大家不担心,既然如此,他又怎忍心拆穿她的谎言。 “原来如此,主子以后还是要注意身体,我希望主子无论发生什么,都记住,往来处还有很多在乎你的人。”寒皎清表情淡淡,起身去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可内心的波澜,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尽量。”对于他,寒幽蕴总是多一份耐心,多一份爱惜,因此,她也不想过多承诺他什么,毕竟,很多事情,他们都知道,她不能保证。 屋子里相顾无言,安安静静,早就没有了几个时辰之前的热闹。 那个时候,只要是往来处之人,听到他们的寒姑娘竟然生病了,都纷纷后来看望。自从他们来到往来处,似乎从来没听说过寒姑娘生病过,心里不自觉地将她当做了无所不能的神,听到她竟然生病了,才想起来,她不过也就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 除了值班有事情的,几乎所有人都过来了,寒皎清看这阵仗,怕打扰到寒幽蕴休息,且他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并不能解决事情,寒皎清便让大家第一各自回去做自己的事情,顺便将个人带来的东西也带回去,那些东西堆得像个小山一样高,若真要寒幽蕴吃,不知要吃到何年何月。 寒幽蕴看着这凝滞的氛围,现在终于学会了与她赌气,看来她终于将他往她所希望的方向去发展,亏得她宠了这么久。 不错,寒幽蕴便是将寒皎清当做自己的弟弟来养,当时没有好好陪小宇,让他小小年纪,就不懂得如寻常孩子撒娇幼稚,来这里遇到了遭遇种种磨难,却依旧纯净如斯的寒皎清,她便渐渐将他当做弟弟来养,也一直在试图改变他这什么都不说的性子,故而一直宠着他的却一直每一样见他发过脾气。 不曾想,现在居然宠出脾气来了,还真是可喜可贺。 “此时是何时辰了?我睡了多久?” “酉时不到,正好主子醒了,可以吃饭,海棠姑娘回来了,她做了许多主子爱吃的饭菜,我去给主子叫来,主子且先歇着。” 说完,便行了一个礼,关上门走了。 寒皎清出去一会儿,便有人来敲门。 “进来。” 看着来人是寒海棠,也不意外,只不过她以为来送饭的会是寒皎清。 寒海棠将饭菜摆放好之后,看见寒幽蕴穿衣服,便想走过来帮忙。 “不用了,我只是生病,并非手脚残废,穿衣这件小事还是可以自己做的。” 寒幽蕴觉得,自己决定不将自己有心疾已经不久于人世的事情告诉大家,这个决定是对的 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感冒,虽说在古代一个小小的感冒能够死许多人,可是这往来处,却不可能有人因为风寒这种小病而死,此时却连衣服都有人想要为她穿,真当她是瓷娃娃了。 “是,主子。”寒海棠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言,不做。 “你可有受伤?对方可有对你做些什么?”虽然猜到对方会将她放回来,可是却不敢保证,对方不会对她用什么刑,不伤害她。 寒海棠一身浅绿色外衫,内衬一件白色内搭,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满是不甘,甚至弈肉眼可见的速度,脸色黑了一大截,还有些愤恨,放在宽大的袖子底下的手也捏得紧紧的。 她抱拳道:“主子放心,虽然是吃了一些苦,不过这些苦海棠吃得下的,根本不将其放在眼里,只是主子吩咐的事情,却没能做好,请主子降罪。” 寒幽蕴自然是发现了寒海棠明显的异状,看来这次的人事情,是她讲对方想得太仁善了些,海棠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然,她身边这几个人,除了李浩,也就只有海棠最具魄力。 “将你去到荷花镇发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与我听。” “主子还是先吃饭,想来也饿了,吃晚饭,属下再慢慢说与主子听。” 寒幽蕴看一眼眼神有些躲闪的寒海棠,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应道:“可。” 随后,寒幽蕴才了解到,在寒海棠刚带三个人去到荷花镇,便被人直接盯上了,最后他们进了悦来客栈,晚上便被人悄无声息地带走,甚至他们三人以及悦来客栈的人没有一个发现有什么异样。 待寒海棠醒来后,便发现她在一个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之后看守之人发现她醒了,便去通知人,不久就来了一个身穿深蓝色衣服的男子,此男子大概三十岁不到,腰间系着一个红色鹰形玉佩,上面的鹰栩栩如生,这个男子询问她许多问题,问她的领头人是谁,是男是女,有何特征,有何兴趣爱好等等,全是寒幽蕴这个领头之人的个人隐私。 寒海棠虽然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也不傻,直接装作听不懂对方是什么,一概拒不回答,最后,双方僵持了两天,那个男子一直变着法子来套寒海棠的话,也一直变着花样来折磨她。 终于,到第三天,男子似乎没有耐心了,对寒海棠一番严刑逼供后,寒海棠还是什么都没说,想来也是在其他人那里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有些急躁。 最后,那男子竟然想到将寒海棠占有,以此来威胁她就范。可是寒海棠还是什么都没说,终于,有一天,她被打昏带着离开了那个地牢,然后醒来时,便看见她在悦来客栈里。 回来的时候,她自然也是出处提防,却压根没有发现对方派人跟踪她,想要寻找往来处入口。 寒幽蕴听完,沉默了许久,才哑声开口:“对不起,是我无能,是我太过自以为是,让你受到这些伤害,若我当时竭力找你,或许你不会受到侵犯也说不定。” 莫说在这君主专制的时代,女子的贞洁是何等重要,便是在二十一世纪,一个女子被人侵犯了,心里也会产生很大的阴影,而韩海棠,她此时却心平气和地将她被侵犯的过程说出来。终究,她是欠了她。 寒幽蕴也奇怪,为何对方没有问往来处的机关秘密,反而问的全是她的个人爱好以及生活习惯。 “主子言中了,海棠不求其他,但求来日,主子能够为我找到那个人,我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海棠目露凶光,眼神不无恨意地想着那个男子。 “好,即便倾尽所有,我也为你找到那个人,将他亲手交给你,你现在将那个人的画像画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心疾从何而来? 过了一会儿,贾老便来了,寒幽蕴将寒海棠支开,屋子里便只剩下寒幽蕴与贾老。 “贾老请坐。” 寒幽蕴躺在床上,寒海棠不允许她下来,无奈,她只能在床上见人。 “老夫特来看看寒姑娘的风寒可是完全退下了,寒姑娘伸手让老夫先看看吧。” 莫看两人称呼这般疏离,其实两人相当于忘年交,不过是每次见面,贾老总要先假客套一番,寒幽蕴也总是跟着他客套一番。两人在一起时,常常无所不聊,说话随意到旁人忘了这两人的年龄。 寒幽蕴伸出手,将衣袖向上卷,露出一只白皙如青葱的手,也不着急询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劳烦贾老了。” 不一会儿,贾老便将手从寒幽蕴的手上收下。 “寒姑娘的病情基本上已经稳定了,然,寒姑娘的身子已今非昔比,再也经不起折腾,还请寒姑娘珍惜身体,莫要让那些在乎自己的人白白担心,亦莫叫那些人失望。” 贾老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她与那个弈公子的事情,之前诊脉时,便发现她郁结于心,又受了些寒气,故而便轻易病倒了。他可从来没有看过她的病除了各种各样的伤口之外,竟然有一天也会受风寒。 寒幽蕴:“多谢贾老关心,幽蕴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幽蕴不可能一直为别人而活,幽蕴的时间,只够为自己而活,时间是洗涤一切悲痛的良药,我想,只要每个人都有自己所在乎的人,即便少了我,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故而,幽蕴只能叫那些人失望了。” “你呀,这性子,虽说你说的好像是这个理,可是我却不认可,有时候,人的感情并非可以控制的,该珍惜时,还是要好好珍惜。”贾老有些无可奈何,他知道这姑娘的性子倔强,认死理,且又不是个没有主意的,他能说的,也只有这些。 “受教了,贾老说的,幽蕴定谨记于心。贾老如此说,想来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体状况,幽蕴再次请求,望贾老莫将它说出去。”寒幽蕴说着,便坐着在床上鞠躬行礼。 贾老一脸不知所以的模样,“寒姑娘说的是何病,为何老夫不知道寒姑娘除了风寒,身上还有什么病。” 寒幽蕴觉得有些无奈,这贾老,都一把年纪了,还这般调皮,与初遇时,真的一点也没变,明明就已经知道了她的病情,适才他自己还亲口说出来了,现在又拒不承认,若非试探一番,加之对他医术的肯定,她肯定不会说出这番话。 “幽蕴原本以为,以贾老的医术,应该看出来了,不曾想贾老医术竟倒退如此多,如此,贾老还是回去,即便我与贾老说了,以贾老此时的医术,肯定不能为幽蕴医治,既如此,幽蕴便不必说出来扰贾老的心情了。” 贾老立刻从凳子上跳起来,指着寒幽蕴怒气冲冲。 “你这个小女娃,怎的一点也不可爱,老夫合适说过老夫未曾看出来,竟敢质疑老夫的医术,要知道,方言这天下,医术能够与老夫匹敌的,怕是很难找到。” “贾老的医术幽蕴自然是相信的,不然当初便不会邀请贾老来往来处居住,只是,贾老适才所言,让幽蕴误会了,故而胡言乱语,还请贾老莫怪。” 寒幽蕴适当的服软,再肯定贾老的医术,果然,贾老变黑的脸色才开始逐渐。要知道,贾老平生对自己的医术最是自信,更是受不了别人质疑他的医术。当然,他并非一昧的自傲,而是源于对自己医术的自信。 “算你识趣。”贾老被抚顺了毛,便又坐回自己的小凳子上,还顺便翘起了脚。 “那,我适才所言,不知贾老可否答应幽蕴?”寒幽蕴笑笑。 贾老也正了脸色,眼睛真诚地看着寒幽蕴。 “说实话,你的心疾究竟从何而来,为何之前我为你诊脉时未曾发现你竟然有心疾这种麻烦的疾病,且还如此严重,你可知,你自己的身体状况,若养得好的话,或许还能活到三年有余,若你再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我都不能保证你还有多少时日可以挥霍。” “贾老说的,幽蕴又何尝不知,只是,每个人生下来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若没有将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做完,那么这一生便等于白白活一世,毫无价值,幽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是我答应贾老,我会珍惜自己的身体,因为,我现在也想在这世间多停留一段时间。” 寒幽蕴幽幽地看着远方,心里补充道:如此,便可以与他生活在一片蓝天下,与他呼吸同一片蓝天下待我空气,看着他能够幸福美满。 贾老看她这副样子,心里也不知是啥滋味,当初那个大言不惭说要与他比医术的女娃子,那个冰冷通透,无欲无求的女娃子,此时,也因为爱情而受伤。 这世间,爱,滋养人,却也同样摧残人。 “我昨日回去研究了一番,此乃我研制的药丸,虽说不能帮助你什么,却可以在每次病发时能够抑制,若每日吃一颗,也可以温养心脏。”贾老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直接丢给寒幽蕴。 “此为治疗内伤的药,我为你诊脉时,发现你体内有暗伤,一个女孩子家的,还是抹药这般粗心大意,将养好身体才是最好的,你要做的事情,我一个糟老头子也拦不住。” 说罢,贾老又拿出一个白色,上有一株兰花的小瓷瓶一并给寒幽蕴。 寒幽蕴看着手中的两个小瓷瓶,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暖流,温暖了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即便她说了那般无情的话,贾老还是将他的心血拿给她。毫无人情味的她。 “多谢贾老,幽蕴无以为报。”这次,寒幽蕴深深鞠了一躬,算作自己最诚挚的感谢。 “老夫也没想过要你老报答老夫,只求你莫要坑老夫,老夫便千恩万谢了,老夫可是很记仇的,当时你可是哄骗老夫,要与老夫一较高下,你却是让老夫大开眼界,事后想想,却觉得自己吃了亏,被你一个小女娃子哄骗了。”贾老似乎真的很生气,两腮鼓鼓的,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睛紧紧地瞪着寒幽蕴。 寒幽蕴这时才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她当时真的是求贤若渴,甚至到了饥渴难耐的地步,急需打量人才的她,也只能用自己那点微薄待我医术,加上一点先进的理念,以及小技巧,才能以赢过贾老让他出山,为她效力。 但是,无论理由对么高尚,对于欺骗老人这种事情,寒幽蕴确实觉得很不该,故而,脸皮堪比城墙厚的寒幽蕴,此时竟难得地一些羞红了脸。 “当时那件事确实是幽蕴不对,幽蕴现在正式地向家来道歉,望贾老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莫跟幽蕴一个女孩子计较。” “你以为老夫还真生气了,逗你玩的,虽说不是你展现出来的医术不全是你的实力,单数你大胆的思路已经那些新的发信,却是没错的,老夫行医多年,却从里没有想到,你也让老夫受教不少,再者,你若真要感谢老夫,也不用如此麻烦,因为你已经将最好的东西给了老夫,给了老夫一家一个安定快乐的地方生活,想来,能够生活在往来处这么一个桃花源般的地方,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其实当初,贾老选择跟寒幽蕴搬迁来到往来处,也是有他自己的思量的,若寒幽蕴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也不会冒着未知的危险,带着自己的家人跟着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女娃子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当他看到往来处的和平安逸,阡陌交通,鸡犬交文,男女老少皆怡然自乐,这是人们理想中的桃花源,如此,他怎能不心动。 “往来处是大家的家,若没有大家,单凭幽蕴一人,却不能够建设一个如此美丽的往来处,其中,自然也有贾老一份功劳,才有今日的玩来处。” 寒幽蕴这句话虽说有点讨好之嫌,却也是大实话,往来处单单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建成,而贾老的到来,让往来处的人们生病了也不用如外面那些贫穷人家一般,担心没钱看病,或者医者本领不到家,从而白白丧命。 “人人都说寒姑娘如寒冰,清冷冰凉,不善言语,却不知,他们的寒姑娘才是这世间最善言语之人,只不过是她懒得开口,若她一开口,死的都能被她说活了。” 贾老打趣到,脸上满是嫌弃,一副我不认识这个人的模样。 “多谢贾老夸奖,幽蕴不过是将好听的实话说了出来。”寒幽蕴笑笑,脸上却还是没有多余的表情。 贾老看着这张脸,还真是无论何种情况下都不会变换一下表情,小小年纪,便整日里面瘫着一张脸,看得贾老直叹气。 “贾老为何叹气?” 寒幽蕴很疑惑,为何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叹气,且还是一遍又一遍。 “老夫看你这张脸,天天都没有多余的表情,连笑也感觉在哭,算了,老夫还是走了,你自己好生歇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退婚(一) 夕阳西下,天空似乎快要被烤焦了,红彤彤一片,红得耀眼,红得火亮,红得醉人,红得诡谲,红得像是一片血,红得令人感到窒息。 在这黎国国都欣宥城周围,都被覆盖在这一片鲜红的天空之下,这一片火红,似是那熊熊燃烧的烈火,这场景,生平难得一见。 然而,如此美景,却没有一人欣赏它,每个人看见它,都是恐惧,害怕,不安的表情。人们纷纷谈论,可是惹怒了天神,故而将要降罪于人间。 而在这都城的西南角部位的中央地带,一座府邸却安安静静地坐落于此,迎着天空的光辉。这座府邸的正北方向一间屋子里,这间屋子门框边上以珠帘装饰,一左一右各放一个光泽玉润的青花瓷,窗框乃是栩栩如生的麒麟雕像雕刻而成,一张千年檀木所制而成的桌子摆在正上方位置。 此时,一男子正襟危坐于其上。他一袭如雪的白衣,双手很自然地放在桌子上,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桌面。 他眉宇间尽是掩不住的疲惫,两只眼睛下,骤然是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即便如此,男子肌肤细腻光滑,如一匹上好的娟布,眼神凌厉薄唇微微抿起,丝毫不影响他上好的面容。 他一身风寒之气,脚下靴子走过的地方,还能看见明显的泥泞痕迹,衣袖上也多有尘埃。 他眉宇微蹙,看着下方的黑衣男子,薄唇轻启:“弈暗,你去叫弈明来见我,我有话问他。” “是,主子。”弈暗快速离开这间屋子。 没错,这个人就是弈凌璟,他一路风尘仆仆,想着如何将皇帝的这道赐婚给拦了,绝不能让蕴儿对他产生误会才是,因此,他甚至不惜想就此提前造反算了。 只是,造反是最不可取的方法,因为到现在为止,他所有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成长,且匆匆调兵,肯定来不及,若非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最好不要如此做。 他此时忍耐不住的想远方的心上人,如今在做什么?她可有吃饭?吃惯了他做的味道,别人做的可还习惯?可有好好照顾自己? 他却还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着的人儿,此时正因为他被皇帝赐婚这个消息弄得心神不宁,继而大晚上的睡在冰冷的地板上,从而感染风寒,在床上躺着,明令不准出去吹风,已经难受的要死。 若他知道,他肯定又要心疼不已,又要责怪她不懂得照顾自己。 若他知道,他肯定热不住自责,他放在心坎上宠着的人,竟然因为他而吃了这许多苦,他好不容易才将她的身子养好一些,肯定又被折腾回去了。 只可惜他不知道,他更不知道,他所念之人,已经决定放弃他,成全他与别的女子,从此只愿默默守候他,再不踏足他的生活半步。 不一会儿,弈明便来了。 “主子有何吩咐?”弈明躬身到。 弈凌璟将自己沉浸在思念中的心神若无其事地拉回来。 “将你所知道的关于赐婚一事的事由都告诉我。” 此次赐婚实在蹊跷,他已经二十又一,却依旧没成亲,身边甚至连个通房婢女都没有,皇帝几次想要在他身边塞人,却都没能成功,每次皆被他以不喜女子靠近为由拒绝了,坊间甚至还流传镇南将军有短袖之癖的谣言。 他如此大的年纪,在整个黎国,怕是除了找不到妻子和叛逆的,都已经成亲了,便是连他那两个好友也是成了亲的。虽说是因为他从小就去了战场,二十岁才被召回来,也少不了他那位母亲的功劳,用那种恶毒的诅咒,让他对女子唯恐避之不及。 在边关,他能不回来时,也尽量不回来。当然,这不回来,指的是不让那个高堂之上坐着的人知道他回来,甚至他多次回来,除了身边的弈暗和弈明知道以外,也就叶问和洛奇知道,毕竟,有时他需要借助这两人的力量来做些事情,而定王爷弈城却都是不知道的。 弈明跟在弈凌璟身边,自然也非愚人,这种事情,自然也是一早听到消息时,便要查到事情的原委,待主子回来方可一一道与主子听。 “是,主子。据属下查明,这次赐婚,乃是醉生宫中的文贵妃向皇帝提起的,至于文贵妃为何要突然提起赐婚,属下也派人去查了,貌似是因为……” 弈明看了一眼端坐在上面的弈凌璟,看见他没有一点动静,甚至连眼睛皮都没有抬一下,才继续道:“因为文贵妃觉得有愧于主子,故而想要为主子觅一门好亲事,才向皇帝提出的赐婚。” 弈明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一动不动,嘴角却带着明显讽刺的冷笑的自家主子,心里直打颤。 作为一个暗卫,很多事情,即便不想知道,也终会知道,他自然自然也知道自家主子对文贵妃,那何止是厌恶,而是必除之而后快的痛恨。 若单单是因为从出生开始便被虐待,随后又被诅咒这一生定会死于所爱女子之手,或许也不能彻底惹怒自家主子,更过分的是,那文贵妃身为人母,在抛弃定王爷弈城之后,终于去到她心心念念的情郎,也就是当今皇帝照怋帝身边,多次派人追杀王爷,最后一次,差点便命丧黄泉,幸亏得蓝翔公子相救。 也是因为那次的创伤之后,王爷的病便再也没好起来,现如今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以再看看这世间。 自家主子十三岁便上战场,也与他那亲生母亲和她那情郎照怋帝有关,便是想要将定王浮彻底搞垮,自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定王府的存在。 当然,这些恩怨情仇,都是上一辈的,与下一辈似乎无关。可是,这也只是似乎,当今皇帝,又怎么允许自己的宠妃与别的男人所生的儿子活在这个世间呢?皇帝的一次次打压,都牵连到自家主子身上,试问,一次次被亲生母亲抛弃,陷害,被夺母之人陷害,却还得每日对其跪拜,大概是个人都忍受不了吧。 再者,弈凌璟并非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战场上待我厮杀,朝堂上的斡旋,江湖中的风波,足以让一个怀着仇恨之心的孩子变得高深莫测,不近人情。 莫看平时在寒幽蕴面前时,他总是一副讨好,微笑的模样,那不过是为了心爱之人,甘愿敛下那一身锋芒,甘愿之为她一人微笑,为她一人破例,为她一人,整日像个老妈子似的操心她的生活琐事。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心悦她,他,爱她。 在旁人面前的弈凌璟,除了不近人情,凌厉冰冷以外,便是高深莫测,不苟言笑,聪明机智,即便在他所敬重的父亲面前,他也不会有多余的笑容,不过是尽一份孝罢了。 故而,弈明说道文贵妃时,才停顿一下,不能猜测自家主子的心思。 听到弈明说的这些,弈凌璟点点头,眼睛示意弈明继续往下说。 “至于那侍郎郑伟之女,郑怜君,属下也去查了,此女只是一个普通的闺阁女子,却尤其爱好药草,对这桩婚事,这郑怜君似乎全然当做不知晓,而这郑伟,乃是皇帝之人。此乃属下查到的关于郑家的所有事情,主子请过目。”弈明拿出一个厚厚的折子,轻轻地放在弈凌璟面前的桌子上。 “知道了,这段时间,无风谷已经南边的传来的消息,一切还是由你亲自打理,我还有其他事务要忙,待会儿你只需要将一些重要的事情已经账本放在我桌子上便可。” 弈明只能含血应“是”,这几日,他日日盼着主子能够快些回来处理这些事情,自从那次主子将所有事情丢给自己,独自追着那位寒姑娘而去,之后的所有事情,除了不能决断的大事之外,一切皆由他处理。 之前主子还只是让他处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倒也算是轻松,如今突然这么对事务,他早就不堪重负,甚至想将自家主子拉回来的冲动。他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将主子盼来了,主子却说他还有事情,让他再继续做之前那些繁杂的事情。 要知道,他已经将所有重要的钥匙都带来了,想着将这些东西叫出去,再将那厚厚的一沓账本带过来,他的悲苦生涯可以就此结束,不曾想,他还是逃不过。这一刻,他真的很想将已经不知道何处去的弈暗找出来,与他换一换。 然而,即便有这许多怨言,他却是不敢表露出来一点也只能安静地退下。 弈凌璟可不管弈明心里有多少委屈,他现在想做的事情就是,尽快将这桩婚事退了,不然好不容易才打开蕴儿的心房,因为这件事情而让她彻底离他而去,他便要疯了。 他可是知道,他的蕴儿只想要那一生一世一双人,若他真与别的女子有了什么,可能这一生便真的与她无缘了。 要说他是如何知道的,那还得因为祝妍去了之后,他才确定的。虽说她也有对他说过,可是,她表现得最明显的,却是那一次,当然,他也只有那一次机会让她表现得那般明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退婚(二) 丑时刚过,一身暗紫官服的弈凌璟便已经来到午门前,站在浩浩荡荡的整齐排列的队伍中间,足足百余人矣,等候着那天天坐于高堂之上的人。 终于,盼来了那钟敲打的声音,面前那扇朱红色的宫门终于缓缓开启,百官依次整齐有序地走过金水桥,在广场上整队,排成两对站立等候。当皇帝御门升宝座之时,大门旁边的两个侍人鸣响炮,“噼噼啪啪”的一顿响声过后,群臣双膝下跪,行三拜九叩之礼。 一番繁琐的礼节终于过去了,站在左排第一位的左丞相才开始谏言,细细陈述东部边域炎城已经被传武国攻破的消息,还亲自将奏折呈递给一旁候立的侍人。 皇帝看后,脸色阴沉沉的,似乎这大好的夏日里,突然降下雷霆大雨,让人一动不动,心脏也被吓得停止了跳动。 “众位卿家对此事有何看法?”皇帝一袭明黄色的衣袍,正好将他越发黑如铁锅的脸衬得更黑。 大殿之中站立着百余人的国家大臣,此时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话,一个个皆恨不能将头埋到那尘埃里去,低得比尘埃还低。 皇帝看着这一帮废物,心里头的火更是熊熊燃烧,他诺大的一个大黎国,难不成还没有一个人可堪将帅之才? 弈凌璟静静地站在人群中,低着头,看着似是在沉思,其实眼睛已经合上,正在补眠。 因着皇帝的忌惮,故而在将他的军权削去之后,便特意为他封了一个太师之位,实则空有地位高,却无实权,总领四级四段官员,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无聊至极,索性,弈凌璟便推脱这个官位,借口前线打仗时膝盖受了伤,恐在大殿上突然倒下有损龙颜,恰能回家照顾父亲。 说实话,这在别人看来的高管厚位,他还真的看不上,在他眼里,坐在一个没有实权的官位上,失去的会远远比他得到的要多许多,可是除了左、右丞相之外,显然太师已经是最高官职。如此,弃了这官位更划算。 他也不怕皇帝不答应,或许,皇帝还恨不得他能永远不出现在这个朝堂上,即便皇帝有其它的打算,也不会将他的打算驳回了去。 毕竟他十三岁便上战场,十四岁立下赫赫战功,一多年来一直为这个皇朝卖命,皇帝又见他实力庞大,将他的兵权收回去,如今,若是再连他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让这天下的将士何其心寒,毕竟,他的膝盖受伤,也是因为帮他皇家守江山才如此的,想来皇帝并没有那么蠢。 如此,既可以减轻皇帝的猜忌之心,也懒得再每日早早地来到这个地方看到自己最不想见的人,闻着这令人呕吐的宫殿气息,弈凌璟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当然,皇帝也没有那么蠢,他自然是好好的表示一番关怀,当即便唤御医为弈凌璟在后面的里间诊脉,确定弈凌璟的膝盖确实受了伤,不能上朝。 之后,他便再也没来上过这所谓的早朝,皇帝也像是忘了,还有他这个身居高位的太师还在家中养伤,每个月月银照样发,却好似忘记了他还有一个曾经大名鼎鼎的镇南将军,如今的太师。 弈凌璟被封为太师之事,一瞬间传遍了全国,只是大家心里一直都只记得那个守卫边疆的少年,至于太师这个官位,大家都默契的没有提出来,好似这样,那个男子便还是他们的镇南将军。 弈凌璟还记得,当时的皇帝笑呵呵地看着他,“既然朕的太师身体抱恙,为表朕对太师的倚重之情,朕决定,自今日起,弈爱卿可在家中休息养伤,不上早朝,待膝盖好之后,再行上朝。” 话虽这样说,但是,谁又知道他的上何时才能好,或许理科便可以好,也或许一生都不能好。至于这太师之位,既然皇帝不拿回去,想要多养一个闲人,他也不介意尸位素餐,想来皇帝也还没到养不起一个闲散太师的地步。再者,即便真到了那个地步,又与他何干? 弈凌璟原本打算这一生再也不会踏入这个大殿之中半步,不曾想天意弄人,为了她,他还是又走进了这里,用他的双膝跪仇人,对其行叩拜之礼。 弈凌璟独自低着头,闭着眼睛发着呆,也不去管那高堂之上坐着之人如何愤怒,反正横竖与他无关,他只需要在恰当的时机站出来,帮他解决问题,再随便提出自己的要求便好,这也是他如此厌恶这个皇宫,厌恶那高堂之上坐着的那丑陋嘴脸之人,却依然出现在这里的缘故。 “一群废物,朕养你们何用?肖进兵,若朕命令你统领大军即刻启程志愿前线,你可有把握打退敌军?” 皇帝黑着脸沉默了半晌,沉着声音打破了这大殿里一室的平静。 被皇帝提到名的肖进兵抬起头站出队伍,恭恭敬敬地回答:“回陛下,微臣无能,尚武大将军雷霆皆败于敌军将领之手,微臣的能力,较之雷将军,实在是不值一提,微臣不敢托大,耽误了陛下大事,害万千儿郎为微臣丢了姓名,请陛下恕罪。” 皇帝一张长的还算周正的脸,此时正紧紧皱着眉头,闭着眼睛,神色间满是掩盖不住的疲惫之色。 “你下去吧。” 一瞬间,这个曾经将自己的父皇杀死,夺帝位,随后又大动干戈,不久后便将自己所有的同父异母的兄弟杀得仅剩一个,之后便迅速将别人的妻子抢夺走的男人,此时,竟然也显现出这般苍老迟暮之态。 他不过也就是三十多岁,比起当今的定王爷还要年小两岁,看起来却比历经战乱洗涤和追杀的定王还要老态。 弈凌璟眼里闪过过让人不易察觉的藐视,这一切,也不过是他咎由自取,他欠下的债,总有还的一天,竟然他抢夺别人的妻,一次次暗杀为他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大将,如今落地这般下场,弈凌璟却还嫌不够。 这皇帝欠他们的,又何止这些,终有一天,他会让他一一偿还。 弈凌璟之前本来是有反叛之心,在定王爷弈城察觉到之后,终被弈城的一番劝解,说得暂时歇了那个心思。 然而,或许是上天也觉得他这些年所受的气太多,过于不忍,希望他报仇,他竟然知道,他第一次与寒幽蕴相见时,见她被人追杀至昏迷不醒,之后又一次次的追杀,让他发现了那幕后追杀他们之后为何许人也。 因为他也曾被狼狈地追杀过,几次差点命丧于那些人之手,故而,他一番查探,发现追杀寒幽蕴之人,竟然是皇帝派去的。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同样,他的逆鳞便是她,既然如此,他不会忘了与父亲的承诺,却也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他的人,伤她者,他必千百倍的讨回来,同时,这更加坚定了他逆反之心,如此昏君,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理当该诛。 如此夺母之怨,杀妻之恨,灭己之仇,害父之恨,他焉能不抱。没错,弈凌璟此时心里面已经很自觉的将寒幽蕴当做了他的妻。 皇帝不知道,竟然有人在下面堂而皇之地想着,要如何推翻他,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用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紧紧看着堂下站着的一个个臣子,有些胆小的,脊背都已经出汗了。 “朕竟不知,朕的弈太师膝盖上的伤已经好了,看来是朕疏忽大意了,竟忘了凌璟膝盖受伤已经有了将近一年,此时竟然可以来上早朝了。” 皇帝收回那骇人的视线,众人瞬间感觉,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然而,有人幸运,自然就有人倒霉,而那倒霉之人,便是被皇帝一直特意在朝堂上忘记的弈凌璟。众人只当自己此时是聋子,哑巴,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这是在朝堂上最基本的生存之法。 皇帝好像这才看见站在大殿右侧第二排的弈凌璟一般,似乎看见他甚为惊讶。 “多谢皇上关心,微臣的伤因为有些棘手,确实治疗了很久,近日在家中闲着实在无聊,时刻想着微臣食君之禄,却不能担君之忧,甚是惶恐,故,今日前来上早朝着聊表心意,此时微臣膝盖的伤已无大碍,多谢皇上关心,微臣感激涕零。” 虽然说的这一番话的表面之意很是慷慨激昂,可是说话之人的语气平平淡淡,冷冷清清,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卑躬谦虚,谨小慎微,感激涕零的模样,与他口中说出来的完全相反,真的让人很难信服他说的话,而他,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只是双手很自然的抬起行礼,又慢悠悠地垂于两侧,微微低着头。 皇帝微眯着眼睛,眼里全是笑意,只是那笑意无论如何,却每一样到达眼底。 “爱卿如此说,朕甚为欣慰,众位卿家,理应向凌璟学习,凌璟病痛期间,尚且忧国忧民,尔等却在国家危难之际,说自己没有雷老将军一般勇猛无敌,这不是滑天下之大不稽吗?” 说完,皇帝的眼睛又转向群臣,果然看见,很多人的脑袋比之前更低了,而那脑袋不低的,连扛起锄头都困难,哪还能拿起战刀去抗战杀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退婚(三) 皇帝一句话,便让弈凌璟成为众矢之的。 弈凌璟也不在意皇帝这将他推向风口浪尖的做法,这些大臣,又有谁能奈何他。他只是说了一些溜须拍马,口不对心的话,便已觉得恶心至极,皇帝本意便是让他成为有些大臣的眼中钉,可是,他又何惧成为他人的眼中钉,只不过,眼下不能过于锋芒毕露。 虽说事实如此,他不害怕,却还是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更不喜欢被仇人如此利用。 虽然很不爽,但是弈凌璟懒得再说话,在这个地方说话,还是一些阿谀奉承的话,他自问做不到,适才说的那班恶心的话,他自己都不能想象是他说的。 朝堂上因为皇帝一番话,此时也是鸦雀无声,一个个都在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皇帝看着这百余人的大殿之上,没有一个人能堪大任,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悲凉。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黎国的肱骨之臣,却一个个如此无能,最终,他还是得仰仗仇人之子,他堂堂一国之君,竟如此无奈,对此事束手无策。 “凌璟膝盖的伤养好了,自然是最好的,朕心甚慰,毕竟这是为我黎国所受的伤,朕不敢轻易忘记。为表朕心,朕特赐一棵千年人参与你,一定要将伤养好。” 最终,照怋帝还是决定再等等看,朝中此时虽无人,但是其他地方并不代表没有,他不想要将好不容易才收回来的兵权还没来得及将手捂暖,便又要送回去,如此他这个皇帝未免过于窝囊。 “微臣多谢陛下赏赐。”弈凌璟眼里闪着嘲讽的笑意,看来还真的不死心,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既然已经想到了皇帝会向其他人求助,他自然不会没有任何准备。 他必须将皇帝的此次赐婚退了,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最后退朝了,皇帝还是没有开口让弈凌璟挂帅打仗,弈凌璟更是一直低着头,完全当自己是背景。 皇帝看弈凌璟从来上早朝开啥会,便无声无息地站在一旁,让原本怀疑他此次上早朝,纯属动机不纯的皇帝也看不透他想要做什么。 若说弈凌璟此次上早朝没有一点目的,皇帝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而且弈凌璟上早朝的时间未免过于巧合,他今天早上刚刚接到丞相呈上来的奏折,才知道传武国发兵黎国,而那弈家小子今日也恰巧来上早朝。 虽说皇帝安排在定王府的眼线来报,弈凌璟一直呆在府里,甚少外出,整日除了看书弹琴,便是习武,亦或是下棋,可是皇帝此时却有些怀疑,他能明显感觉到,这个弈凌璟恐怕不简单。 由于弈凌璟在朝堂上的表现,引起了照怋帝的注意,照怋帝已经有些怀疑,将近一年的时间,一个大活人是否能够忍受一直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弈凌璟并不知道因为他在朝堂上的那些动作,让皇帝怀疑他是否真的在府中。但是他也不怕皇帝知道,因为他在他不在时,他早就已经找了人假扮他,也不怕皇帝猜出些什么,毕竟那也只是猜测,他不会有验证事实的那一天。 弈凌璟上早朝,目的也不过就是一个,让皇帝注意到他,让朝堂上有些人注意到他,既然皇帝不想要这江山,他便替他推翻又何妨? 连续第二日,第三日,弈凌璟都按部就班的上着早朝,也不多说一句话,只是低垂着眉眼,听着这个大殿之中,这些人对传武国侵犯边疆这件事情如何解决。 当然,也有人小心翼翼地提出,让站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弈凌璟挂帅,可是在对上照怋帝那凌厉冰冷的眼神,即便有再多的建议,也只能将它憋在嘴里,烂在心里。 皇帝看这几日,弈凌璟每日都按时上朝,下朝,在朝堂上也不多说一句话,他又有些怀疑弈凌璟上早朝的目的,他这分明就是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想到这,皇帝的脸色更黑了,眼睛里的暴掠更是想藏也藏不住,吓得刚刚进言让弈凌璟在此挂帅打仗的那个大臣额间冷汗不断,却依然挺直腰背,将头低到了尘埃里。 大殿之中,一瞬间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没有一点儿声音,便是呼吸声,都是听不到的,除非有如弈凌璟内力这般好的人才能听到。 “陛下,臣以为黄大人说的话有道理,此时朝中打仗经验丰富,且能胜过尚武大将军雷霆的,怕是除了闲赋在家的弈太师之外,别无他人,而距消息传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了,若再不快些决策出新的将领,恐会生变,要知道,敌人可是不会等我们商量好结果之后,再破城的。” 终于,左丞相还是站了出来,顶着皇帝那骇人的眼光,面不改色地说道。 皇帝此时有些气恼,看见连自己一向信赖的左丞相都如此说,也不由得恼羞成怒。 “放肆,朕心中自有决断。” 皇帝眯着眼睛看着站在他由下方的左丞相,可以看出来,皇帝这次是真的恼怒了。那周身释放出来的威压,那些进入朝堂时日不长的,此时已经汗流浃背,特别是站在前面的那些人,更是直接承受了皇帝的怒火。 然而,即便如此僵持了有一刻钟时间,左丞相还是那一副躬身请愿待我每一样,一丝一毫都不曾改变,众人也都是大气都不敢出。 皇帝看着这一群不中用待我废物,心里堵得慌。 “那弈爱卿以为如何?” 最终迫于无奈,皇帝还是开了口。 皇帝又何尝不知,这种事情时间拖得越久,生变的可能性越大,可是他又很不甘心便这样让弈凌璟重新掌回兵权。如此,下次再想要削他的兵权,便难了。 “回陛下,请恕微臣以罪,微臣的身子虽说已经好了,然以往留下的旧伤却还是问题,恐一不小心,便旧疾复发,陛下将如此重大的责任交于微臣,微臣却不敢轻易交接,毕竟这关系到我国的威严和领土问题,还望陛下另请高明。” 弈凌璟怎会不知皇帝打的如意算盘,他如此问,便是想要他乖乖接下这个活,如此,便是他主动接下的事务,而非皇帝要他做的,而在他打赢仗回来之后,皇帝便又再找个借口,将他的兵权再次交回去。 若是皇帝亲自委托他,这效果自然又不同,因为此时是皇帝有求于他,即便打仗过后,皇帝还想要将兵权收回去,也要考虑一下这天下人的嘴,他是否能够忍受得了这天下人的鄙夷嘲讽。 真是可笑,这皇帝还真以为,这世间除了他以外,全都是傻子吗? 既然如此,弈凌璟索性慢慢和这皇帝耗,反正他有的是时间,正好可以陪她好好玩,他倒是想看看,这皇帝的能死鸭子嘴硬到什么时候。 照怋帝在听到弈凌璟这句话的时候,脸色直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一脸阴沉,好几个大臣的脸上都不看了汗水,却依然动也不动,像一个木雕一样站着。 最后,照怋帝看着这堂下乌泱泱的一群人,一个个的都是废物,他养这些人这么些年,总是关键时候掉链子,着实可气。 照怋帝冷哼一声,便甩下袖子直接走人,看也不看身后的大臣们一眼。 侯在照怋帝身边的侍人见皇帝走了,连忙鸣响炮,宣布退朝,便急急地跟在皇帝身后走了。 这些大臣见那龙位上之人已经走了,一个个便开始活动皇帝在时一动都不敢动的身子,哪里还看得出来这些人是这个国家的重要级别的臣子,这个样子,倒像是二十一世纪那些在广场上跳广场舞的老头老太太。 待舒展完身子之后,才又一个个的人模人样地走出这明鉴殿,也就是上朝的地方。原本前朝上朝都是在金水桥前面的广场上上朝,意蕴为乞求上天庇佑,又意为皇帝所行之决策,上天皆看在眼里。 只是到了黎国皇帝开国之初,便重新修建了明鉴殿,四级以上的官员方可到大殿之中参与决策,而三级以下的官员,无论官职大小,只要在都城任职,且无需值班的官员,也是要一一侯在大殿之外,若皇帝有事宣召,才可进殿。故而,这明鉴殿中站着的人只有百余人,然而大殿之外,却还有几百个官员站在外面等候。 弈凌璟并没有闲心去看那些大臣们锻炼身体,皇帝前脚刚走,他后脚便默默地踏出大殿。 “弈太师留步。” 弈凌璟才走到大殿门口,便听到了左丞相的声音。 弈凌璟回过身,停下来等着左相走过来,淡淡开口:“不知左相叫住璟,可是有何赐教?” “赐教不敢当,只是老夫有一句话,还希望你能听进去。” 左相说完这句话,弈凌璟却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左相也不管他,自顾自地说下去:“老夫希望弈太师能够得饶人处且饶人,此时天下黎民百姓需要太师,太师何必为了赌一时之气,置天下安危于不顾?” 弈凌璟笑笑,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感情,冰冷刺骨。 “左相此话说得好生漂亮,恐怕左相希望璟救的,并非是这天下黎民百姓。”而是这黎国杨家的天下。只是后面这一句,弈凌璟不便说出来罢了,但是聪明如左相,又怎会听不出来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弈凌璟压着声音,却又没有特意降低声音,但是此时人声嘈杂,可能也没有多少人听见就是。 左相摇摇头,“老夫当然希望弈太师救的是这天下黎民百姓。” “哦?璟今日还有些事,左相请便,告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退婚(四) 由于皇帝提前下了朝,此时时辰尚早,弈凌璟坐在轿子里,认真地想着,她此时应该已经在处理公务了。 想象着她挺直脊背坐在她那张椅子上,时不时皱一下眉,然后又拿起笔,沾一点墨汁,在纸上写下一个个好看的字。 若她知道他将皇帝的赐婚给退了,她应该会高兴吧。 随即,弈凌璟又微微摇头。换作旁人,或许会,但是那是他的蕴儿,他,却不知道她会听到这个消息时是否会开心,亦或是不开心,怕他又赖上她。 虽然如此想,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却也还是很开心,只要想到她,无论何时,何地,何事,他都只剩下开心。 一路上,弈凌璟都在想着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直到轿子停下,外面驾车的家奴唤了一声,弈凌璟才收回心神,下了轿子。原本以前驾车这种事情都是弈明来做,可是,最近弈明已经被弈凌璟剥削得只能每日对着那一大堆公务,驾车这种愉快的活儿,已经轮不到他,而弈暗,从来都只会在暗中跟着。 弈凌璟的轿子停在一家名为“子丑寅卯”的酒楼前,他酒楼里的店小二看见他,连忙走上来。 “公子可是来找洛公子,是否要小的领你去?” 这个店小二倒是不同于别家的,脸上既没有谄媚虚假的笑容,也没有攀权附贵的意思,脸上带着标准的笑容,腰背挺直,低垂着眼睛,头微微低着,看起来令人感觉很舒服。 弈凌璟很喜欢这家店的氛围,也很喜欢这家店的人都这么识趣。 “不用,我自己去便好。” “如此,若公子有何需要,可再传唤小人亦或是其他同事,公子慢走。” 弈凌璟直接熟门熟路地走上二楼,轻轻推开房门,漫步走进去。 “哟,来的可真早,我还以为还得再等至少半个时辰的时间,不曾想你今日竟来的这般早,着实吓到我了,怎的,今日可是皇帝大发慈悲,提前结束早朝?那也不应该呀!” 一男子坐在一张靠椅上,靠椅上还布满了质量上好的丝绸织物,却被他拿来当坐枕左手肘关节放在椅子的把手上,支撑起整个脑袋,右手里在磕着花生米,一身黑红搭配的锦袍松松散散穿在他身上,由于他是侧躺着的,胸前露出一片洁白无瑕的肌肤与空气相接触。 他眉眼含笑,狭长的眼睛不羁地看着弈凌璟,这样的动作,女子做起来都应该是魅惑诱人的,而由他做出来,却自由一股风气在,倒像是一只慵懒的狐狸。 弈凌璟也不理他,径直坐在他对面的的靠椅上,只不过这张靠椅没有对面男人的那么夸张,只是一张简单的靠椅,并没有那些华贵的丝绸织物。 “你可以晚些过来,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 弈凌璟看他一眼,便懒得理他,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一点也没有求人办事的自觉,听着倒像是命令别人一般,而坐在他对面的人却并非他的下属,如此对别人用如此理所当然的命令语气,若是一般人,肯定会生气。 当然,坐在弈凌璟对面的人显然不是一般人,他挑挑眉,脑袋突然凑到弈凌璟的面前,眨巴眨巴眼睛。 “凌璟,你这是什么语气,难道朋友之间,久未见面,不应该相互嘘寒问暖,叙叙旧,然后再谈别的,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我,亏我想了你许久。” 男子一副受伤的语气,用手捂住胸口位置,脸上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表情。 朋友之间相称,一般都是以字互称,可是熟悉弈凌璟的人却都不会叫他的字,因为那会时时刻刻提醒他,他被生母抛弃,被一次次追杀,还得了那不能接触女子的怪病,却不能找她报仇,这种痛苦,不必时时刻刻都记着。 当时弈城给自己儿子取这个字时,便是已经看出来弈凌璟的报复心里有多强,便如他的母亲一般,不得已,他只能为他取这个字,时时刻刻提醒他,让他莫做蠢事。尽管心疼儿子,却也无可奈何。 弈凌璟撇了他一眼,还是很平静地开口,“你若不想死,还是莫要作死,不然,我也不介意送你一程。” “啧啧,你这人还是这般无趣,妄我还以为你有了心悦之人,应该会有情趣些,不曾想还是这般无趣。唉,真不知能让你心悦之人究竟是何模样,竟能让你这课铁树开花,也真是奇了,就是不知你这副寡淡的模样,是如何追求女子的,若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希望好好看一看。” 洛奇,也就是弈凌璟对面的男子一脸惋惜地说道,还摇头晃脑的,看得弈凌璟真想就此将他的脑袋给他搬下来。 “你若再多说其他无用的话,你可相信……” 弈凌璟眼睛盯着他看一会儿,却像是要把他吃了一般,这让心里无比好奇恋爱中的弈凌璟是何模样的洛奇歇了继续往下说的心思,他可相信,弈凌璟能够让他痛上一阵子的手段多得数不胜数。 “行了,真是怕了你了真不知可是我上辈子欠了你几百万黑晶币,竟遭你如此对待。” 说完,偷偷看了一眼千年冰山脸状的弈凌璟,见他并没有发怒的趋势,才继续往下说,“当年的齐王,乃是当时皇帝的同胞弟弟,当年皇帝的手段也算是了得,便如我们当今的这位一般,将自己的几个兄弟都杀光了,唯独留下了自己的同胞弟弟,以博取一个好名声。” “然而当年的齐王并不是一个安分的主,表面上确实安安稳稳地在都城当他的闲散王爷,暗地里却开始招兵买马,最后使了一些手段,出了都城,便去了分固城,随后在那里更是暗地里开始不断扩充兵马。” “据说,当时齐王较为崇尚修仙,长生不老,他身边便有很多这种人,其中便有一个风水大师,此人看出来分固城的西边有一处地方,便告诉齐王,此处地势非常好,风水更是天天下之最,若造皇陵,可保子孙后代千秋万载。” “随后,齐王便听信了那风水大师的话,开始建造所谓的皇陵。特别是晚年来的齐王,更是对长生不老的渴求到达了顶峰,因为当朝皇帝打压得厉害,致使他虽然有兵力,却迟迟不得一个合适的时机行叛乱之事。” “终于,他熬到了当朝皇帝薨没,才决定起兵,然而到后来,他却起兵失败了,因为前任皇帝死亡的消息被新帝压死了,最后传到齐王耳朵里的时候,皇帝已经死了一月有余,且新帝故意放出的消息却是皇帝刚死。” “自然毫无悬念的,这齐王起兵失败,而历史上只记下他起兵失败,而在我们的印象中,起兵失败者,往往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 “然而这位齐王却不一样,他早先追求长生不老境界,虽说身体已经被那些丹药折磨得厉害,但是也让他的生命力变得更加顽强,最后,在亲信的护卫下,假死逃出了包围,却还是在半路死了。” “据我查到的消息,死的时候,那位齐王的身边跟着一位自称是仙人的老者,还有,这位老者据说还是有一些本事的,他的丹药吃了还能干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甚至更厉害的,还能够帮人治病,将人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 洛奇说了这许多话,加上刚才在等弈凌璟的时候,便一直不停地吃花生米,嘴便有些渴,将桌子上的水倒在白玉做的杯子里喝了两杯,还在继续往杯子里倒水。 弈凌璟也没有催促他,只是紧紧皱着眉头,将洛奇说的线索连成一片,也大概知道了他想要说的意思。 “你适才有提到过齐王墓的选址,可是那里有什么问题?” 弈凌璟知道,虽然洛奇嘴是损了点,也常常看起来很不靠谱的样子,可是对于正事,他却从来没有出错过,不然也不可能年纪轻轻便能够接管洛府,成为洛府少东家。 以他对这人多年的了解,他特意提到那个风水大师,提到所谓的皇陵,那皇陵肯定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时,洛奇也喝好了水,用一块绣着水戏鸳鸯的手帕晃了晃,才慢慢将嘴角根本不存在的水渍擦去。 弈凌璟已经无力吐槽这位了,看来还是与以前一样,很会作妖不说,还是很会作死,原以为发生了那事,他应该会收敛些才是,不曾想还是老样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连给他一个鄙视的表情,亦或是看一眼,都觉得侮辱自己的智商。 洛奇看弈凌璟依然那副冰山样,也自知作不下去了,便将那块绣着鸳鸯戏水的手帕像对待珍宝一样,放在了胸前地方,还俯下身子去亲了一下,看得弈凌璟直接一脚给他踢过去,这人真是一直在挑战他容忍他作妖的极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退婚(五) 弈凌璟直接对这货的丢人现眼不忍直视,将头偏向另一个方向,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洛奇裂着嘴起来,眼神幽怨地看着弈凌璟,魅惑的声音悠长深远,“凌璟,你可是摔疼我了。” “若你再继续作妖,下次便不是坐在地板上如此简单的事了。”弈凌璟有些冒火,这货不知道今天又发哪门子风,一直在作死。 “唉,好吧。看来我今日注定命运多舛,竟然这般遭人嫌弃。” 他幽幽叹口气,一眨眼的功夫不到,便换上衣服严肃的脸,这会也坐得端端正正,再也看不出来之前那个放荡不羁的形象。 “果然还是凌璟你懂我,确实,那个所谓的皇陵里面有许多蹊跷,里面不仅有很多特别厉害的防御机关,且还有很多危险的东西,而且当时齐王的棺椁是可是用万年不腐的千香木所制,价值可见不一般,这齐王可真是有钱有权啊,我想,便是连当时的皇帝也没有如此大手笔吧。” 洛奇啧啧称叹,还一脸向往,弈凌璟知道,他这是爱钱的毛病又犯了。 “万年不腐?”弈凌璟轻轻呢喃,眨了一下眼睛,一旁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啊,确实万年不腐,还不知要卖多少钱,只是可惜了,如此珍贵的东西,此时却在那齐王墓中,那里根本就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不然还真想进去将那口棺椁抬出来。” 越想,洛奇越泄气,那齐王难道都没想过给子孙后代留点什么东西吗? 弈凌璟对这个一心掉在钱眼子里,出不来的男人已经无语了,也懒得再与他讨论这个问题,难不成人家还等着那些盗墓贼去挖自己的墓,除非如他这般,脑子有毛病。 弈凌璟:“你可相信,这世间有起死回生之术?” “自然不相信,若是真有,这世间如此多任皇帝,那个不想求长生不死,可是哪个成功了,而且,若有所谓的长生不死,那这个人活了这么长时间,懂得东西肯定比我们多,为何不来自己建立一个国度,我不相信一个人求长生不老境界,却没有任何野心。” 落去一脸笃定,甚至他说这话时,对所谓的长生不老嗤之以鼻,显然完全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所谓的长生不老之术。 洛奇说得确实有理,可是,他总觉得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或许,还真的有所谓的长生不老境界,不过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很大就是了,故而没有人敢于去尝试。 弈凌璟又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些什么,若能将这些遗漏的东西补上,或许便会柳暗花明,得到事情的真相。 “对了,我一直想问,为何那会关注这件事情,你不会真的想要去齐王墓盗墓吧?” 洛奇睁大眼睛看着弈凌璟,好像有些被惊吓过度,但是那双眼睛里却又有那么一些跃跃欲试,燃烧着刺激的火焰,最有一句话还俯下身子,轻声细语地说道。 洛奇可是知道的,在军队里的时候,由于皇帝打压得厉害,有很多次,他们都去盗那些王公贵族的墓,从而充当军饷。尽管这件事情很隐秘,便是连军队中都没有几个人知道,而知道的那些人都是弈凌璟的亲信,可是还是被洛奇知道了。 至于洛奇是如何知道的,当然在知道了弈凌璟的军队居然在皇帝故意不发放军饷的情况下,还能大战全胜,由此引发了他的好奇心,故而才死皮赖脸,时时刻刻守在弈凌璟身边,烦得弈凌璟烦不胜烦,最后才不胜侵扰,告诉了他。 弈凌璟白了他一眼,懒得再理他。 “不会被我猜中了吧?你沉默不语,便是代表你默认了。”洛奇小声着说,生怕别人听到,很是谨慎的模样,那脸上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简直唯恐天下不乱。 “你最好给我滚远些,不然我待会儿可不敢保证,不会将你那不安分的脑袋塞在尿壶里去歇一歇再出来。” 弈凌璟阴恻恻地警告一直喋喋不休的洛奇,对这个人,弈凌璟很是不愿意再搭理他,若非这些时日叶问没有时间,且这件事情,这个妖孽最是擅长,他也不会要让自己的耳朵受罪,忍受他的荼毒。 “果然,我为何觉得,你每次找我的时候都是好言好语,每次用完了就将我一脚踢开,为何上天对我如此不公,简直交友不慎啊。下次交友之前,我一定要擦亮眼睛,不再轻易被你们这种人欺骗,你如此,叶问也如此,这世间可还有真爱?” 洛奇嚎啕大叫,反正这家酒楼的包厢隔音效果十分好,别人也听不到是谁在大喊大叫。 弈凌璟实在忍无可忍,既然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然而,还没等弈凌璟的屁股离开那靠椅,洛奇便端端正正地坐在他的那花哨华丽的靠椅上,一副贵公子模样,丝毫看不出来之前那泼皮无赖的样子。 弈凌璟,与洛奇,还有叶问乃是自小玩到大的,弈凌璟一个简单的动作,洛奇便知道他下一步想要做些什么。 虽说后来弈凌璟十三岁上了战场回来之后,整个人的情绪隐藏得很深,深到连心细如发的夜晚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然而今日见到的弈凌璟,似乎没有将他的情绪完全隐藏起来,洛奇才能在最有效的时间内,回归正常状态,以免真的惨遭毒手。 “好了,适才看你心事重重,想要与你开玩笑,让你放松放松,我们还是谈正事要紧。” 弈凌璟看他既然已经不再作妖,也懒得起来,但是对他说的话却嗤之以鼻,也只相信了半分。 “你怎的突然会都城了?”洛奇心里好奇不已,却再也不敢如之前那般放肆,只能将自己的心思藏好,装作只是无意的问题。 弈凌璟看他一眼,显然不准本回答这种没有营养问题的答案。 洛奇:“……”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洛奇打量着对面的弈凌璟,却又不敢太过放肆,毕竟刚刚得罪了人,还没有胆子再搞出其他事情。 “难不成,是知道了传武国要冒犯边疆,故而特意赶回来,便是为了从皇帝手里夺回兵权。” 洛奇看着弈凌璟,还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脸,随即又摇了摇头,肯定道:“不可能是因为这件事,你对皇帝手里的那两个兵权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且如此明显地与皇帝作对,明显不是你一向的行事风格,我可记得,你之前还说,此时不是向皇帝展示实力的时候,时机未到。” 洛奇审视着弈凌璟,弈凌璟一句话也不说,自己悠然自得的喝起了茶,一瞬间,整个茶香味弥漫在屋子之中。弈凌璟很是喜欢这茶,但是洛奇却更喜欢白开水,按他的话来说,这茶,过于苦涩,甘甜来之不易,他不想为了那一点甘甜,忍受那些苦涩。 洛奇看弈凌璟不理他,而是自顾自地喝着茶,他开始有些放肆起来,眼睛将弈凌璟从上之下打量了个遍,眯起他那双狭长的眼,才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你告诉我,你此次回都城,可是因为你之前口中的那位姑娘。莫要不承认,我可是看出来了,之前你便问我要如何讨女子欢心,那个时候我就很好奇,究竟是何模样的女子,竟能让你这棵千年铁树开花,可那个时候你咬死不说,我可是放过你了,现在,你还打算瞒着我多久?我早就应该想到,你回来,肯定还是因为皇帝那道赐婚的旨意。故而,你想要去退婚。” 洛奇此时的模样,更像是一个抓奸在床的小人模样。 弈凌璟听到他的话,脸瞬间便黑了下来,还是那种弈肉眼可见的速度,周身散发的冷气,让与他在一间屋子里的洛奇感觉瑟瑟发抖。 “你还好意思说这件事,原本你不提,我还打算放过你了,看来你也觉得不能这般轻易放过自己,故而这个时候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 弈凌璟二话不说,一拳便朝着洛奇招呼过去,洛奇只好狼狈躲闪,一边躲一边大叫,“唉,你先别冲动,我做了何事,我当时可是为你出谋划策,让你追求自己喜欢的姑娘,你这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两人一个狼狈躲闪,一个一手一拳,步步紧逼,但是很默契的,两人都没有使用一丁点的内力,连坐姿椅子都是绕开了的。 最终,不负众望,洛奇与弈凌璟过招不过百余下,便被弈凌璟彻底制住,连动弹也不能。 洛奇也是很奇怪了,凌璟平时并没有如此冲动,更何况,适才他做的事情比他说的那一句话严重得不知多少倍,他却没计较,现在反而对他下手,难不成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唉唉唉,疼,你轻点。你可能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何事?竟惹得你如此无情对待。”洛奇声音委屈至极,可不是,他明明将自己对女子的所有研究心得都传给他,那可是他的心血,竟还惹得一顿毒打。 “闭嘴,当时你说的那些话,在她那里完全行不通,若我当时真的完全相信你,按照你说的做,或许,我与她只会永远隔着很远的距离,对我避之不及。” “啊?” 洛奇此时也顾不得叫疼了,嘴巴张的大大的,原来弈凌璟也会被嫌弃,这是哪个姑娘,竟这般有勇气,而且能如此牵动这家伙的心,他此时对这位能够影响弈凌璟的姑娘好奇无比。 “为何行不通,发生了何事?说与我听听,或许我能为你解惑。” 洛奇有些不服气,那可是他研究许久的心得。不过是因为最后心有所属,才不得不将这些东西收起来,藏在肚子里,这天底下,他还不相信,有那个姑娘会不着道,他的那些方法对她无效。 “无可奉告。” 弈凌璟的一句无可奉告,让洛奇停止了对自己那些好所谓法子的骄傲,他还想知道为何他的方法会行不通,要知道,那可是他前半生的收获,却被弈凌璟一句无可奉告,彻底泯灭了。 弈凌璟想起来,当时他初次将从洛奇这里学来的法子,却还是决定放不下面子,小心翼翼地在寒幽蕴面前摆弄,却被寒幽蕴那看神经病的眼神给伤得不轻,更是几天都不理他。 最后,他才决定,放弃洛奇的那些经验,那些经验在蕴儿身上不合适,他的蕴儿,岂是那些胭脂俗粉可以比拟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交锋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身着明黄色的衣服,脸上如沐春风,笑容可掬,可是这看似温和的氛围,却丝毫没有减少大殿之上那些大臣的压力。 “诸位爱卿以为朕说的事情如何?”照怋帝笑眯眯地看着站在大殿之上的这些王公大臣,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臣以为陛下的方法可行,如此,便有劳弈将军了。” 右相连忙附和,朝着身穿深紫色官服,朗眉星目,芝兰玉树的弈暗看去,他便这样静静站在这朝堂之上,自成一处风景,似乎人们嘴里在讨论的人不是他。这一幕,在这安静的朝堂之上,显得别树一帜,却看得皇帝深感欣慰,不是欣慰弈凌璟的独特,而是欣慰终于有一个人将弈凌璟推向深渊。 “右相慎言,凌璟此时不过是一介太师,还不曾当得右相口中的将军,且陛下还不曾颁布旨意,右相可莫要污蔑凌璟,凌璟年纪尚小,却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乱说。” 弈凌璟很平静地看了一眼右相,却让向来左右逢源,处事不惊的右相感觉到了久违的战栗。没有人看到,弈凌璟那迅速垂下的眼睛满是刺骨的冰冷。 皇帝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想要拨兵马给他,却又要他打赢这一仗,看来真是人越老,便开始糊涂了,这般两败俱伤的事情也能做,那还有当初那个弑父杀兄,一夺天下的魅力。 想要不费一兵一卒便行一石二鸟之计,想要让自己去消灭传武国的力量,又想要连带着将他也除掉,可是他也不是傻子,怎可能轻易中了他的圈套 这皇帝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真是不自量力,若黎国继续在这皇帝手中,怕是离覆灭也不远了。 “凌璟不必担忧,朕说出的话,自然算话,朕即刻为你恢复原先的官职,不日出发赶往边疆,为朕赶走那些侵犯我黎国的乱臣贼子,朕到要看看,这些人能够嚣张到何时。”照怋帝愤怒不已,甚为郑重其事地看着下面站着一动不动的弈凌璟。 只可惜,能够站在这大殿之中之人,那个不是人精,皇帝这脸上有多少真情,又有多少假意一个个看得清清楚楚,却还是选择将自己当做聋子哑巴,不言不听,才是这个朝堂的生存之道。 “多谢陛下对微臣的信任,只是微臣对此次战事也听说过一些,按照陛下所说,魏晨恐怕是要辜负陛下信任,不能达到陛下的要求,毕竟一千骑兵,微臣从来没有打过此种仗,若贸然接下只恐成为这千古罪人,不能完成陛下所托,请陛下恕罪,若有精武卫两千,外加一万步兵,微臣勉强能够打赢这场仗。” 弈凌璟趁皇帝嘴歇下来的一瞬间,便快速开口,打断皇帝还没有说出口的其他话,若他再不止住皇帝的话头,或许他说的下一句话便是赐旨,让他带着那所谓的一千骑兵去凶险无比的人战场。 一千骑兵,还不知是如何组建起来的一千骑兵,若真是一只精奇的一千骑兵加一万步兵相互配合,他有把握能够打赢这场仗,若可若是一直临时拉过来的呢?那他们的结局便只有一个字,便是“死”,传武国本来实力就不可小觑,是黎国以外最强大的国家,一个士兵的武力值,更是黎国普通士兵的两倍有余。 这照怋帝的皇位还真是坐久了,便这般作死,竟然敢拿自己国家的安慰和这一千多人的生命开玩笑。 他相信,照怋帝给他的士兵不会很差,毕竟若是想要他让传武国退兵,真正经过特殊训练了以前骑兵,想要打败传武国听起来很难,在他这里,却也不是不可能,但若是皇帝给他揪小辫子,那些所谓的骑兵不全是所谓的骑兵,那他这条命或许便真的如皇帝所想,被敌人拿走了。 “爱卿谦虚了,朕对爱卿的能力甚是肯定,爱卿还莫要推辞才是。”皇帝依旧笑眯眯的模样。一千骑兵,皇帝压根就是想要通过这次的事情,让弈凌璟有去无回。 莫说以一千骑兵击败敌军十万,便是用一万骑兵给那些人,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他一定能够赢了敌军十万人,而照怋帝如此行为,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照怋帝此举故意针对弈凌璟,因此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说错一句话而触犯帝颜。 “启禀皇上,老臣也认为,以一千骑兵与传武国的十万大军相比,实力过于悬殊,即便用兵如神之人,也不敢说能够将敌军击退,如此,未免过于儿戏,还请皇上慎重,若让传武国攻破了东部边疆一带,那相当于我黎国的四分之一的地方,都被对方控制在手里,且千城位于东面,那可是交通要塞,弈公子除非有神相助,不然绝不可能打赢这张仗。” 左相拱手请愿,众人纷纷看着一向不偏不倚的左相今日竟然帮着弈凌璟,也有些惊讶,不过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左相做事一向对事不对人,倒是很令人信服,故而其身后跟着的人,也大多数是耿直之人。 弈凌璟也有些意外,左相一直与他不对付,觉得他杀伐气息过重,不适合留在朝堂之上,且他们一件大多数时候都是相反的,不曾想,这个人人自危的时候,为他说话的却是左相王叔郢。 虽然他并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也能很好的解决这件事,无论他是因何原因才帮助他的,这个恩情,他却是记下了,若以后他有何需要帮助的,他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被弈凌璟记下的左相,却并非完全出于真心才帮弈凌璟说话,冒着危险顶撞皇帝,而是他突然接到消息,弈凌璟是那人的心上人,既然如此,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他为弈凌璟说一句话也是应该的。当然,若是没有那个消息,他确实不会毫不犹豫地便站出来为他说话。 这个时候,皇帝最欠缺的便是认清目前的形式,若将这其中的利弊与他说明白,他绝不敢这般鲁莽行事。不过是过于想要除掉弈凌璟,暂时蒙蔽了皇帝的心,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住处皇帝的错处,便肯呢个会避免一场无谓的牺牲。 然而,说的容易,做起来却难。站在这朝堂之上的人,那个人会愿意为了一个交情匪浅的人去惹恼皇帝,一不小心招来杀身之祸。 果然,皇帝听到左相这句话,脸瞬间沉了下来,与之前那喜笑颜开的模样判若两人,用一句话来总结,那就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难道左相认为朕昏庸无能,这等大事也能当做儿戏一般,不慎重考虑便贸然决定吗?” 皇帝的眼睛冒着火,这件事他可是考虑了很久,他一直想要让定王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让那些陈年往事都一听被待到地底下,将他那些年的耻辱都全部毁灭,不留一丝痕迹。正是因为如此,他想了许久,才决定先除掉弈凌璟。 现在整个定王府都是由弈凌璟和他那个弟弟弈凌霄在,定王府才会安然无恙至今,不然,以弈城现如今的能力,怎么可能保得住整个定王府。 皇帝虽说收回了弈凌璟手里的兵权,却不敢再轻易收了弈凌霄手中的兵权,那这诺大的边疆,总得有人去收才是。故而,皇帝收回了最具威胁的弈凌璟手中的兵权,留下弈凌霄在西北边境之地,那里最是艰苦,也不怕弈凌霄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皇帝算盘打得却是很好,只是他低估了弈凌璟的能力,也高看了他自己的身体能力。因为年轻时候的一点事,耿耿于怀,更是处处针对定王府,特别是定王弈城和弈凌璟,他每日做梦都恨不能将这两人除之而后快。 说起来,皇帝年轻的时候,与定王关系也是极好的,至少比起皇帝的其他几位兄弟,皇帝与弈城更像是亲兄弟。 至于两人为何回走到今日这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也不过是那老掉牙的俗事,因为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自然就是当今醉生堂的文贵妃。 年轻的时候,弈城便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一时风光无两,在一次又立下居高至功时,前朝皇帝便问他想要什么。 弈城当时想,他这一生,从小衣食富裕,穿金戴银,长大后众横沙场,马革裹尸,对于那些身外之物,早就没有了兴趣,若真的想要什么,那也就只有她了。随即,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穿浅黄色衣服的女子,明媚皓齿,顾盼留象,倾国倾城。 那一瞬间,他便高高兴兴地说出:“惟愿陛下赐微臣一人,微臣此生别无所求,便只想守着她。” 皇帝看他模样,了然地笑笑,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不知朕的大将军看上了谁家女子,朕一定为你赐婚。” “苏家大小姐,苏洛君。” 于是,他们成了亲,洞房花烛之后,他被他的好兄弟叫出去,原本以为他是叫他出去祝贺他新婚快乐,只因他的婚礼,他始终没看见他。不曾想,却是等来了一顿棒揍,还得知了一个消息,他心爱的女子与他的朋友才是真心相爱,而他竟然成为了夺人所爱的小人。 从此之后,他们再无往来。而他得到了心爱的女人,却永远失去了最好的兄弟。 因为对他心有愧意,便暗中帮助他夺取皇位。最后,他是帮他夺得了皇位,却在他得到皇位的那天,他夺走了他的妻,夺走了他五岁孩子的母亲,封其为,文贵妃。 而他心爱的女人,更是用她最恶毒的言语诅咒他与她的儿子,让那孩子一生生活在她那诅咒的阴影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成功退婚 最终,经过一番唇枪舌战,皇帝最终看在左相的面子上,终于答应给弈凌璟两千骑兵和一万步兵,但是皇帝命令弈凌璟必须即刻出发,一刻也不能耽误,快速前往边疆。 “启禀陛下,守护边疆自然是刻不容缓,可,微臣心中有一事,还请陛下恕微臣以罪,不然,微臣即便远在边疆,心里也不得安宁。” 一直在这朝堂之上当一个隐形人的弈凌璟,终于说出了一句话。要知道,他只是将自己要两千骑兵以及一万步兵的要求说出来之后,因为左相出来帮忙说话,之后还有几个大臣,其中三皇子也帮他求了情,而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般,便在一旁听着,也不发声。 他这一举动,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每个人都将含着不同情绪的目光看着他。 皇帝也晦暗不明地看着他。他这话说的好听点,如他所说,叫做即便在边疆心里也不得安宁,说的难听点,便是威胁皇帝,若不答应他,他在边疆心里不得安宁,或许就不能有效御敌,到时候打了败仗,也有换地一部分责任,毕竟谁让皇帝没有让他心里得到安宁呢? 这种话,也只有弈凌璟才敢说。皇帝暗中恨得眼痒痒,果然,这小子就不应该多留他在这世上多一天,若在他小的时候就将他杀了,或许如今便不会这般威胁他,那个时候杀了他,想来贵妃也不会怪他,毕竟那个时候,贵妃也是恨不能他死,只可惜,他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让这小子成长起来。 照怋帝努力压制着怒气,这个时候他不能发怒,不然显得没有气量。 “不知爱卿有何为难之事,不若说出来,朕或许可以为爱卿排除烦恼,也望爱卿早些为这天下子民换来一个安稳的生活。” 意思就是,你既然要说出来,想要我给你行方便,就要保证你一定能够打赢这场仗,不然,你变着这天下子民的眼中的罪人。 试问,这样的兵力,谁敢保证一定能够打赢这场仗,而这样的罪名,谁敢担? 弈凌璟不慌不忙道:“微臣多谢陛下体恤,微臣曾遇一女,在微臣命悬一线之时,恰巧救了微臣一命,微臣欲向她报恩,她却说自己没有什么想要的,无需报恩,微臣心中却不得安心,最后对她承诺,娶她为妻,此生,一生一世一双人。” “当时微臣记得陛下曾经说过一句话,有恩必报,方可为人,没有多想,也不知日后会得陛下赐婚于臣,臣感念陛下恩宠,却不能与郑侍郎之女成婚。” “微臣亦知,此事让陛下为难了,陛下刚为臣赐婚,臣却背着人对那位姑娘许下终生,只是,臣与那位姑娘的承诺在前,与郑小姐的赐婚在后,微臣一直谨记陛下当日之言,有恩必报,方可为人,还望陛下成全。” 弈凌璟跪在大殿之上,低着头,他知道皇帝的性子,仿佛年纪越大,便越受不住别人的夸奖,他只需说几句好话,再许以好处,皇帝最后还是会答应他,若是这一跪让他得偿所愿,他觉得很值。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黄金哪有蕴儿一根手指头重要。 因为郑伟也不过是皇帝手中的一颗棋子,用来牵制他,主要他许以皇帝的好处高于皇帝牵制他的心,他便可以让皇帝答应他的要求,且皇帝此时一定会在想,抓住他在意之人来要挟他,这个可比那侍郎之女的牵制好用的多。 果然,照怋帝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弈凌璟,也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跪在地上。 要知道,因为当年定王府乃是开国功臣,当朝皇帝便特赐历代定王上朝时可以不用行跪拜之礼,又因为当朝皇帝特别喜欢那时的定王世子,故而便特赦世子见到皇帝也不用行跪拜之礼,只需躬身请安即刻。之后一直延续,便连弈凌璟这个世子见到皇帝也是不必行跪拜之礼的。 这一刻,见到弈凌璟跪在地上,他终于从他的身上找回了一点做帝王的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优越感。 “爱卿此举,却是让朕为难了,要知道,若一个国家的君令能够朝令夕改,这个国家君王的威严何在?若每个人皆如爱卿这般行事,这个国家,朕又该如何打理?” 照怋帝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说完还摇摇头,将一个心系臣民的皇帝表演得淋漓尽致。 “微臣自知此事的重要性,故而,微臣愿意答应陛下,此次微臣一定胜利归来,不求任何赏赐,只求陛下答应微臣,能够与那位姑娘白头偕老,相伴一生,便当做是微臣对天下人的交代,对陛下的交代。” 弈凌璟知道,皇帝不过是想要他许下这样的承诺。 “爱卿既然如此情真意切,将朕说的话牢记于心,有恩必报,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朕在此承诺,若爱卿能够得胜归来,便为爱卿赐婚于你与那位姑娘,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照怋帝笑眯眯地说道,看着弈凌璟的眼神慈祥得如一位长着。心里却快速计算着弈凌璟口中女子有无的可能性,显然,有的可能性更大,毕竟这可是欺君之罪,他没有理由费尽心力,却只是为了退掉一门可有可无的婚姻。除非他有了那个在乎之人。 “多谢陛下厚爱,只是她不喜热闹,只愿安安静静居于一处,若让她知道陛下如此大动干戈,只为她成亲,微臣不知她是否还会接受微臣,还望陛下饶了微臣,让微臣能够顺利抱得美人归。” “哈哈哈……” 皇帝开始哈哈大笑,大殿之上站着的众人也跟着笑,外人听起来,确实情真意切,却只有在这朝堂之上混迹多年的人才知道,这个时候有多尴尬。 若是寒幽蕴在此,一定会对弈凌璟竖起大拇指,紧紧一句话,便将有可能发怒的皇帝哈哈大笑,免于受责,一定对他重新认识。毕竟她在寒幽蕴眼里,弈凌璟从来都是不苟言笑,更不会说这些恭维之言,他永远那么清冷孤寂,奉承别的话,轮到谁也不会轮到他。 但是,这世间,一个人总有在乎的人或事,总是会不得已向别人服软,因为那一时的服软,能够得到梦寐以求的那个人,即便心有不甘,却不会防着傲气不做,这便是一个聪明人的做法。 “朕竟然不知,时间还有如此通透的女子,爱卿可是捡着宝了,只是一直不曾听闻爱卿与那个女子走得近,甚至坊间还传闻,爱卿不许女子近身三尺之内,不知可是真的?” 照怋帝的虚荣心虽然得到了满足,却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压弈凌璟的机会。谁又知道,弈凌璟会不会只是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女子来做借口,目的便是为了退掉他赐的婚。 若真的有如此一个女子,自然便有了牵制弈凌璟更好砝码,若没有这个人,弈凌璟也是犯了欺君之罪,其罪当诛。 “陛下言重了。那些不过是坊间传闻,当不得真,但是有一点确实是真的,微臣不喜寻常女子接近,只不过不是三尺,只是一尺左右的距离,她是微臣的救命恩人,与寻常女子自是不同。” 弈凌璟还跪在地上,却丝毫看不出来一点身处劣势的感觉,他始终不卑不亢,脊背也挺得如青松一般笔直,反而比站着的时候更不容侵犯。 “既然如此,你先起来吧。只是,若真如你所说,当真有如此女子,你想要退掉朕之前为你赐的婚,少不得还是要将她待到天下人那面前来看看,不然,这天下人还只当朕偏着你一人,为你朝令夕改,朕以后也不好做。” 皇帝此举虽说是同意了弈凌璟的请求,却是将他推向了更不可预知的深渊。 弈凌璟也不甚在意,他要的,就只是将这桩婚事退了,皇帝心里其他的算盘,他根本不在意,因为那些对他还够不成威胁。 “微臣知道,但是微臣也不敢与陛下保证能将她带到众人眼中来,微臣只能说尽力而为。” 弈凌璟慢悠悠地站起来,又站回自己的位置,言语中既不推辞,也不答应。其实他也在想,蕴儿与他一起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可能性,说实话,他有些小兴奋,心跳也控制不住得跳动起来。随即也暗自摇摇头,若蕴儿能够光明正大地与他走在一起,他想,他这辈子便别无所求了。只要想起这温馨的一幕,他嘴角都不由自主地往上扬。 弈凌璟不知道,他的这个小小的幻想,若想要实现,其实很简单,却也很难。他一直都以为他的蕴儿是那种清心寡欲之人,可能想要得到她一句喜欢,已是极限,哪里还能再奢求其他。也是这样的印象,以后寒幽蕴做出的许多举动,着实让他吃惊不小。 “如此,朕可等着看看你这个救命恩人是何模样,竟能让我们闻名天下的大将军记在心上,还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牢陛下挂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是我的妻 早朝终于在众人的的吵吵闹闹中结束了,照怋帝在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的簇拥下,便直接来到醉生宫。 一条条用白玉铺成的小路延伸到这座宫殿的每一处,极尽奢华,花园里的每一朵花都竞相开放,嫩绿的小草看起来甚是柔软,煞是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试一试躺在上面那柔软舒适的感觉,看得出来,这些花草每日都被人精心照料着,这座宫殿的主人在这座冰冷的皇宫里定是享尽宠爱。 皇帝一行人走到醉生宫殿门前,在门口看守的侍人看见照怋帝一行人,连忙起身行礼恭迎,皇帝用手指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那两个守门的侍人也像是习惯了一样,低着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显然对于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来到一座白玉砌成的宫门之前,皇帝手一挥,身后的侍人和宫女便静悄悄地快速退下,瞬间一个身影都看不见。谁敢在这个时候打扰皇上和贵妃相处,除非不想要脖子上的脑袋了。 这么多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无论这宫里换了多少人,走了多少人,又来了多少人,醉生宫在这个皇宫里的地位却从来不会改变,便是连正宫娘娘皇后的恩宠也比不得文贵妃半点。 只有是一个有眼睛的人,便知道在这宫里,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醉生宫的人。在这宫中,想要生存,便要擦亮眼睛,知道谁不能得罪。 这文贵妃盛宠十多年而不衰,可见其在皇帝心中的位置不一般,基本是要无事,每日下朝都会过来与贵妃进膳,有一半的时间也是宿在这醉生宫的。要知道,皇帝宠幸其他妃子时,都是宫中的侍人宫女将那些妃子洗干净之后,再抬到皇帝起居的宫殿中,行完房之后便会被送回自己的宫中。 故而,这文贵妃可是享受着这宫中的独一份恩宠,堪比皇后。因为皇帝与皇后欢好时,也是皇帝直接去皇后宫中,以此将皇后与宫中其他妃子区别开来,显示出皇帝对皇后的爱戴和敬重。 皇帝两只脚一前一后踏入了四周皆是由价值连城的白玉砌成的宫殿之中,宫殿之中甚是宜人,冬暖夏凉,在这炎热的夏天,踏入这里,似乎进入了凉爽温暖的春天。 中间摆着一个长长的桌子,一个雍容华贵,清冷貌美的女人一只手搭在桌子上,支撑着那插满珠花宝钗的脑袋,女人妆容精致淡雅,肌肤细腻粉嫩,小小的嘴此时正下垂着,有些生人勿近的距离感,秀气挺直的鼻梁更衬得那张小嘴的美丽,闭着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了一部分。 远远看来,便是一副美好得不成样子的睡美人图,看得皇帝心神荡漾,心情愉悦,在朝堂上受到的那些不快也一扫而空。 尽管那些不快大多都是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的儿子带来的,可是,他却无法将那些气撒在她身上,甚至更不想让她知道这些烦心事,她只需要做这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便好。 此时的皇帝,退去了那身凌厉冰冷的外壳,眼里的温柔足以将一个人溺死在里面。在他眼里,似乎除了在不远处撑着脑袋睡觉的绝色女子之外,再也看不到别人。 站在女人身旁侍候的宫女看见只有皇帝一个人,也没有惊动正在打瞌睡的女人,静悄悄地退了下去,走到皇帝身边,行了一个礼,照怋帝挥挥手,待照怋帝走到女人身旁时,整个宽大的宫殿里面,就只有一个睡着的女人和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 那只支撑住脑袋的如玉般洁白无瑕的手,此时似乎承受不住那高贵华丽的脑袋,歪了一下,女人的脑袋便点了一下,那个明黄色的身影眼疾手快地将女人垂下的脑袋托住。 这时,沉睡得女人睁开眼睛,那双眼里的笑意,犹如望江春水边上的花儿,明亮动人。 女人捏着小小的拳头轻轻捶打着脑袋,照怋帝走到她的身后,很自然地用手在她的太阳穴周围按压着,眼睛里再也看不见除温柔、宠溺以外的其他负面情绪。 当今皇帝宠爱文贵妃,那是出了名的,也是因为如此,当弈城发现自己的儿子想要报复他的母亲和当今皇帝之后,才为他取字为容之,因为那两个人的恩爱,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 当初原本就是他拆散了他们,如今皇帝待她如此好,十多年一直不变,甚至每国进献的珍宝,第一时间都是想着她,挑她喜欢的。 平心而论,作为一个丈夫,弈城自认做不到皇帝这般,易地而处,若他是这个国家的皇帝更是做不到他如今这般,让她能够在宫里安然无恙,幸福美满地生活。 弈城是惭愧的,他曾经得到她,但是每日繁忙的政务忙得他脚不沾地,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关心她,也不会时时刻刻想着她,不如皇帝这般,对她百般呵护,千般宠爱。 弈城清楚地明白,毫无疑问,他是爱她的,且爱得极深,却还是不及皇帝爱她那般深,即便当初的她已嫁作人妇,也丝毫不嫌弃,不顾众臣反对,为她重新寻找身份,重新进宫,又慢慢将她抬到贵妃之位,恩宠十几年如一日。 皇帝做的这些,弈城扪心自问,他做不到。故而,他不想要自己的儿子再去打扰他们,即便皇帝要他的命,只要她幸福,他也可以将这条命拿出去,权当还了欠下他们的债。 弈城知道,这对弈凌璟很不公平,即便如此,他还是希望记忆中那个清冷高贵,明媚阳光的姑娘幸福,他也不是不知道,皇帝多次派人杀自己的儿子,可是他却不能做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手上的五百个暗影交给他,让他能够在皇帝的追杀之下活下来。 暗影乃是历代定王培养起来的,每一个暗影出来都足以和外面的一级武林高手相媲美,且隐匿功夫极强,每人各有所长,算得上是他手里的保命底牌,这也是皇帝迟迟不敢动定王府的根本原因。 历代皇帝与对定王府的暗影也有所察觉,却从来找不到其存在的证据,也不知暗影的真实实力,故而直到现在,皇帝的手中也没有多少暗影的信息。 也正是因为如此,弈凌璟虽然与弈城是这世界上血肉至亲之人,却从来不甚亲近,经常都亲自嘱咐人为其抓药,甚至亲自去抓药的次数很多,但是两人相处时,却只是几句客套的寒暄。 要说弈凌璟心里不怨,却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也知道父亲的痛苦,只不过对父亲的做法不敢苟同罢了。他只能安慰自己,生育之恩,不得不报。 “皇上怎的来了也不叫我一下,害得我在你面前白白丢了面子。”曾经的苏洛君,如今的文贵妃嗔怪地看着照怋帝,一双清丽的眼睛里,带着不自知的情意。 一般妃子在皇帝面前都是自称臣妾,便连皇后也必须遵照这个规矩,而文贵妃却在皇帝面前自称我,可见皇帝对文贵妃的宠爱程度非同一般。 “你呀,怎的便在这里睡着了,若是困了,自是可以回去再补补觉,不必一大早便坐在这里等我,谁知我何时才能来,且我的洛君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美的,再者,你是我的妻,又何来丢面子之说。” 照怋帝笑眯眯地刮着文贵妃的鼻子,似乎回到了他们初相爱时的时候,他也是极其喜欢刮她的鼻子。 “想着你很早便去上早朝,又要很晚才能睡下,我睡得比你早,起得比你晚,已经觉得很惭愧,只想在你回来时,能够最快速看到我,我也能最快速度看到你。” 柔柔弱弱的声音,因为刚睡醒的缘故,还有些沙哑慵懒,倒是令那清冷的气质温暖了几分。 “可是,我心疼,若是真的累了,便要好好休息,我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却可以不用受这份罪,我是皇帝,而你是享尽世间繁华的贵妃。” 照怋帝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她的太阳穴下极为熟练地按着,又在头顶穴处轻轻按压,嘴角的笑意真真切切,没有了在朝堂上的那种虚假和狠厉。 文贵妃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眼中的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今生能够遇见他,得她如此恩宠,她,何其有幸。 “可是,我是你的妻,你是我的丈夫,妻子等候归来的丈夫,天经地义,再者,等你,是我人生幸福的一件事,你可不能剥夺我的幸福。” 巧笑嫣兮,美目盼兮。照怋帝看在眼里,听着心爱的女人说出的爱语,看着心爱之人美丽的面容,心里不禁有些情动。 “是,我的妻,既然你是我的妻,我又怎会剥夺你的幸福。感觉如何,可还觉得头疼?” “你若想要为我捏,自然是疼得,你若不想为我捏,它便不疼了。”文贵妃抬起头笑着看着这个明黄色的身影,看着有些淘气,还有些委屈。 “你呀,又尽捉弄我,我却是极想为你捏的,甚至想就这样为你捏一辈子,不,是生生世世。” 照怋帝弯起身子,在她额头上轻轻留下一个浅浅的吻,便又专注着手上的按摩的活。 文贵妃嘴角扬起明媚的笑,突然站起来,纤细的手指拿着头上那双活动的双手。 “我们还是快些用膳才是,虽说夏天饭菜不容易凉,可放久了也不新鲜了,你刚下朝,肚子肯定饿坏了,快些净手吃饭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拜别 弈凌璟刚下朝,便驾着马车快速穿梭在这皇城之中。都城之中虽然严令不得在城中骑马,若看见在城中骑马之人,无论是谁,首先大牢里肯定是要去蹲一下的,却没有明令不允许在城中坐马车,毕竟这皇城之中,有很多达官贵人都不宜抛头露脸。 马车从皇宫出来,因着皇帝下朝比平日里早了许多,此时的街道上,只有那些底层人稀稀疏疏地匆匆行走在街道上,即便此时马车飞奔过去,也不用担心撞到人。 很快,不到两刻钟时间,马车便在用烫金牌匾上书着“定王府”的府邸前停下来。 弈凌璟从容不迫地走下马车,头也没回地走进大门,便朝着他自己的屋子走去,若仔细看,便会发现,此时的弈凌璟脚步依然稳健,但是却急切了些,像是迫不及待地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 回到自己的小院里,弈凌璟去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地方,饲养信鸽的屋子。他抓来一只黑色的信鸽,直接拎着那只黑色的各自便去了书房。 要知道,弈凌璟的洁癖肯定是很严重的,莫说让鸽子进入他的书房。 记得有一次不小心让吹散进来了散落的蒲公英进入了他的卧室,被他发现之后,便黑着脸立刻离开那间屋子,之后让丫鬟仆人将房间彻底打扫一遍,之后情愿睡在干净的客房,也不愿意睡在那间飘散了蒲公英房间,待过了两天,他才勉为其难的搬进那间飘进蒲公英的卧室。 丫鬟们这会儿看看他抓着一只鸽子,一点也不嫌弃地走进了书房,一个个眼睛都睁圆了,随后一个个又低着头,继续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情,尽管心里很惊奇,却不敢将眼睛看向不该看的地方多瞄一眼。 弈凌璟也不嫌麻烦,直接铺开了纸,洋洋洒洒地书写了一篇文字,笑眯眯地看着手中的纸,轻轻地用嘴吹着上面还没有完全干掉的墨汁。 待墨汁干透了,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纸折叠,裹作一个小小的纸筒,放在手中那异常乖顺的黑色信鸽脚下那的竹筒内,轻轻摸了一下那鸽子的头,便将它放飞向天空。 他看着鸽子离去的方向,嘴角的温柔久久不曾散开。 随即,他嘴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似是哼唱,又似是小声呢喃。 一弹指时间不到,弈暗便出现在他的面前,躬身道:“主子有何吩咐?” “你去叫弈与过来,我有事情与他说。”弈凌璟的声音沉稳,丝毫看不出来,前一秒还是满目温柔得恨不能掐出水来的那个男子。 “是,主子。” 弈暗说完,便又如出现时,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不留一点痕迹,让人不由得怀疑刚才出现的人影是否是幻觉。 不一会儿,一个人穿着一件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黑色衣服,男子面貌极为普通,是那种放在人群里便找不到的类型,普通到谁也不会注意他一眼。 “你在我不在的这几天,易容成我的样子,去精武卫亲自挑选两千骑兵,然后再在都城的其他军队中挑一万人出来,赶往千城,我有事需要离开一阵子,这段时间所有的决定都由你自己来做。” 说罢,弈凌璟拿出一个黄色虎符,直接丢给站在一旁的弈与,似乎他丢出去的不是镇南将军的虎符,而是一块烫手山芋。 弈与接住那块黄色虎符,头有些突突地疼,他好不容易熬到主子回来,不用为他处理那些政务,能够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这几天玩得他自己都快忘了还要易容成为自家主子,每日做那么多事。 要说弈凌璟追妻行为最苦的是谁,非弈明和弈与莫属,这两个人整日处理弈凌璟落下的事务,连停下来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一整天忙得团团转。 即便心里有再多怀念自由自在的闲暇时光,从暗影出来的他,却是不会对自己的主子有任何的不满,他们从小就与主子一起长大,对主子有绝对的忠心,主子的命令从来就是他们的行动方向,故而,他应道:“是,主子。”没有半点迟疑,态度绝对忠诚。 弈凌璟:“记住,做事情不要拖拖拉拉,你只需要记住,你就是那个经历过无数次厮杀,无数次从地狱爬出来的镇南将军,如此,足矣。” 虽然有些担心,怕他在战场上不能发挥到很好,毕竟战场上瞬息万变,且据说此次传武国的将领可不是一般的厉害,虽说他没想要真的让弈与真的指挥军队上阵杀敌,却也怕他来不及赶过去指挥作战。 弈与一愣,却还是迅速低下头,坚定道:“是,属下记住了。” “暂时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是。”弈与也是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此次交代的任务,比起前几次那些,弈与更是喜欢这次的任务,终于不用再处理那些繁琐的事务了。 在弈凌璟不在的时间,都是由弈与易容成弈凌璟的样子,以此扰乱皇帝的视线,毕竟皇帝可是安排了不少人暗中监视着定王府的一举一动,若弈凌璟想要做些什么事情,总是很不方便。 弈与是与他一起长大的,他们一起训练,一起战斗,弈与模仿起弈凌璟来,可以说若非及其近亲之人,绝对不会认出此人是假冒的。 此事,即便身在定王府中的定王爷弈城都是不知道的。一则因为弈凌璟只是不定时的去看望弈城,父子两人坐在一起,话也不会太多,弈城不会看出来眼前之人不是自己的儿子。 且弈凌璟自小便不爱说话,当然,不是说从出生开始,而是从有记忆开始,在他的印象中,他的母亲从来对他就只有怨恨,只有轻则谩骂,重则殴打,从小尝尽了苦头,不因此自闭已经很好了,那还能指望他如寻常孩子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而弈凌璟能够如此毫不顾忌地便让弈与假扮他,用他的身份在府中成为,甚至一点也不担心弈与坐在那个位置久了,从而产生野心。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他自然熟悉他的秉性,他对他们从来都还是很放心的。当然,即便他们背叛他,他也不怕,最多就是事情会变得复杂些罢了。 不得不说,在这个方面,弈凌璟与寒幽蕴两人出奇的相似。 弈凌璟去了一趟弈城的房间,便算作是向父亲告辞吧。 弈凌璟看着父亲那越来越虚弱的身体,心中很不是滋味,记忆中的他总是高达威武的,不曾想,为了那个女人,他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弈城此时病情越来越严重,一个心里存了死亡之人无论多少灵丹妙药,也不能再挽救他的性命。 “父亲这几日感觉如何?可有感觉到好一些?”弈凌璟扶着弈城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顺便帮他顺顺气,才坐在弈城的对面。 “为父无碍,你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战场上切不可轻敌,要将每一次战斗当作是生母的最后一次战斗,不遗余力。” 说着说着,弈城才反应过来,他的这个儿子此时的名声可是超过了他当年,实力也远远在他之上,他说的这些,他怎么会不懂。 “看来年纪大了,不免会变得啰嗦了些,竟忘了为父说的这些你也会,但是为父还是希望你能记住为父的话。” 弈城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最喜爱的这个儿子,以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与他相处的时间也少,他年轻时一直在战场上厮杀,待儿子出世之后,想要陪着儿子,却又要顾虑到前方战场需要他,待他的母亲走了之后,他不知如何面对他,更是将他直接丢给了府中的侧妃,便奔赴战场。 如此想来,他这一生,与儿子相处的时间太少太少。 “不会,父亲说的话,儿子谨记于心,此生此世,皆不敢忘。”弈凌璟摇摇头,冰冷的眼神有些松动,好似寒冰初化。 “父亲这些年,欠你颇多,为父知道,其实你心里还是怨我的,可是,为父欠他们良多,你是父亲的儿子,便算是你帮为父还了吧,至于为父欠你的,却不能还了。” 弈城苦笑,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神采,脸上却尽是满足。 “父亲从来不曾亏欠儿子什么,父亲的生育之恩,儿子此生难抱,是儿子亏欠了父亲才是。” 弈凌璟闭着了眼睛,平复了心中那股难受的心悸,微笑着。 “好了,快些出发,莫要让等的人着急了。” 弈凌璟释然一笑,便开始赶弈凌璟走。 弈凌璟一愣,看着眼前正值壮年,却没有精气神的男人,随即才反应过来,低着头,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轻轻应道:“是,父亲,那,孩儿走了,父亲保重。” 弈凌璟转过身,迈着步子跨出了门槛。 “璟儿,等等。” 弈凌璟转过身,看着身后的父亲,却看见他眼里闪着泪花,却在极力地阻止那些液滴流出来。 “你可能叫我一声爹?” 弈凌璟听着这有些沙哑的声音,内心深处似乎被人用烈火烤着,难受得紧。 弈凌璟:“爹。” 一句最平常不过的称呼,却让身后那个男人别过了头。一直以来,虽然弈凌璟没有表现出对自己父亲的不满,不满他为何爱着一个根本不爱他,时时刻刻都在伤他的女人,不满他对他关心过少……因此,他再也没有如小时候那般,唤弈城爹,只是“父亲”,比“爹”疏远,却比“父王”亲近,不亲不远。 “快些走吧。” 弈凌璟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似是下定了决定,开口说道:“爹爹你务必要等着我回来,带着你的儿媳回来看你。” “好,为父等着你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可是错了? 弈凌璟快马加鞭,昼夜不停地赶路,终于来到了之前寒幽蕴带他来时走过的那个官道上。 他一袭玄色衣袍,便是里面的打底,也用的是没有一丝花纹的布料,一身装扮,将他冷若冰霜的气质更衬得森冷疏离,墨色的眼睛看着眼前这座高大陡峭的山峰,他显然没有上去的打算,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有些怀念地看着这个承载了他们记忆的山峰。 弈凌璟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奈何她给的权限太少了,也不敢贸然上去。 不说上山此举是否会惹怒她,让她与他置了气,虽然她从来每一样与他置气过,便是那弯弯绕绕的路上,也还有那无数精妙绝伦的阵法,他还没如此大的本事,能够将那些阵法一一破了。 且寒幽蕴设计的阵法可不是那种前面简单,后面难的阵法,而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有些很难的阵法被放在了前面,有些很简单的阵法被放在后面,就是说,你并不知道你遇到的阵法是何模样,必须时时刻刻绷紧心神,应对一系列措施。且这些阵法时刻变换着,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再者,谁能很自信的说自己对着天下的阵法都熟练于心。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他来之前的第一件事便是飞鸽传书于她,告知她去何处找他,此时从这里路过,也不过是停下来看一看。 停留了一会儿,弈凌璟挥着鞭子,马儿“哒哒哒”的脚步声不断交替,已经走出去了很远,马背上的身影也逐渐变小。 已经远远离去的身影没有看见,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山巅之上,突然从一个石头后面走出来,站着那里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离。而此人,正是他朝思暮想,心心念念之人,寒幽蕴。 她神情异常专注,像是对待珍宝一般,眼睛不舍得从他的身上挪下来半分,似乎如此,便可以将那个身影永远记在心里。 直到弈凌璟的身影再也看不见,站在山巅之上的寒幽蕴却没有离开的打算,她的眼睛还在专注地看着那个身影离开的方向,似乎透过那些弯弯曲曲的小路,叠峦起伏的山峰,仍然固执地看着那个玄色身影。 过了一会儿,已经完全听不见马蹄声,即便用内力也没有一点声响。 寒幽蕴苦涩地笑笑,闭上了眼睛,右手轻轻抚摸着那只套在手上的白玉手环,如今,也只有它陪着她了,她也只能留下这个白玉手环,留作念想了。 明明决定这是最后一次来见他,只要远远看一眼便好,如今,却舍不得走了。 她收到了他送来的信,即便他说的消息她已经知道了,然而,在看到他郑重其事地写信来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久违的温暖和心跳加速。 知道他行军打仗,却还要来当面跟她解释清楚,说不感动,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如此情真意切,若她只是一个寻常女子,那她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惜,她的身份,注定他们只能相隔一方,连见面都是不可能的。如此,她怎敢爱他?怎陪爱他? 她在此守候两天,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想要知道他是否会经过这条路,因为这条路,是曾经她带他走的路。终于,等到了他,她所求,不过是远远看他一眼便好,其余的,她要不起。 “容之,珍重。”本来闭上的眼,便是为了不想自己流露出软弱的一面,让眼泪掉出来,却还是留下了一行晶亮的泪珠。 随后,她挥一挥衣袖,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大步流星地离开这个地方。 弈凌璟来到约定好的地方,乃是一个客栈,此时已是正午,加之最近天气甚是炎热,此时客栈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弈凌璟要了一个包间,便果断地走进去。 他赶路以来,风尘仆仆,想着待会儿要见到她了,定不能让她看到如此模样的他。于是,又向小二要了洗澡水,待洗好澡之后,却还没看见有人来。 此时,他有些紧张,不知她见到他可会惊喜,对于此次赐婚之事,可会骂他?可会不理他?她对他的喜欢,可又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增多? 弈凌璟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几日的分别,确实增加了寒幽蕴对他的思念,以及爱。可是,也更加坚定了寒幽蕴再也不见他的决心。 两个人,一个什么都往肚子里闷着,什么都不说,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自己对她了解得很透彻,兴致勃勃地等着那个人的到来。 弈凌璟暗自嘲笑自己,他在战场上与几十万敌兵厮杀时,也没有这般紧张过,却在见她时这般紧张,看来他的蕴儿可敌几十万兵马。 弈凌璟拿着一本书,眼睛却从来没有往书上瞄一眼鬼,自始至终,脑子里都充满了一个人的影子。 终于,不知想了些什么,时间也过去了不知多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弈凌璟努力压制着那跳动得过于快速的心脏,尽量镇定下来,才轻声道:“进来。” “见过弈公子。” 弈凌璟看着来人,早就摆在脸上的笑顿时僵在半空中,随即吝啬地将那已经快要舒展开来的微笑收回去,变回那个面无表情的弈凌璟。 “你家主子可是有何事,没能来赴约?” 来人是寒皎清和走在他身后,被挡住半个身子”的寒之琛。 寒皎清一袭白色渐变蓝的外袍,内衬一件洁白如雪的内衫,头发整齐有序地用发带束缚住,将其规规矩矩地放在身后。神情犹如一江春水向东流清澈透明,沁人心脾,洗涤人心。 如此一个美男子,加上气质出众,想来应该是男女老少都不会讨厌的类型才是,然而弈凌璟此时却烦躁极了,多想眼前之人从眼前消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那个一袭洁白无瑕的身影,亦或是清冷孤傲的玄色身影。 “主子此时有要事处理,实在无暇分身他顾,故而派皎清来见弈公子,不知弈凌璟找我家主子有何事,主子的意思是要皎清来接待弈公子,若弈公子有何要事,尽管与皎清说便是。” 寒皎清礼貌有加,彬彬有礼,说出来的话,听在耳中,却没有让人感觉很舒服,对于弈凌璟来说,甚至是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疼得要死,他却像是已经没有了知觉,感觉不到一样。 “你说,她有要事处理,不便来见我。” 弈凌璟的声音虽然很平静,寒皎清却能够听出来那里面有多少痛、愤怒和悲伤。 他想到他们见面后的各种情况,甚至每种情况都在心里推演了几十遍,却从来没有想到,他却连她的面都没见到。果真,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为何这般坚硬冰冷得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却依然打不开? “是,主子这段时间比较忙,甚至睡觉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不能来见弈公子,主子让我替她转回一句,抱歉。” 这些话,寒皎清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说出口的,而是寒幽蕴提前教他的让他如此说的。她何其了解他,知道她无论说多重的话,只要是他认定的,他便不会回头,只有这种看似真诚,又有些疏离,歉意的话才会让他死心。 “你是说,她觉得那些冰冷的文件也比我重要?” 弈凌璟声音很冷,冷出冰渣子了,让跟在寒皎清后面的寒之琛也感觉到了一阵冰冷,人不知轻轻打了个颤,即便在这炎热的夏天,却让人喜欢不起来这种冰凉。 “主子是如何想的,皎清并不知道,但是这句话确确实实是主子让我带给弈公子的,不知弈公子找主子有何事?好与我说,我回去定将弈公子的话完全禀报主子。” 寒皎清怕如此刺激得人还不够,还继续往下说,即便这个男人的威压太甚,可是他还是如此做了。原因无他,这个男人令主子收了如此对苦,且还敢与他人订婚,即便那桩婚姻已经几近于无,且不是他自愿的,可是寒皎清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弈凌璟别过头,闭上眼睛,隐藏在宽大衣袖底下的手紧紧捏着,青色的经脉一根根爆现出来,脸上的表情正在慢慢转变成为刺骨的寒冷,冷若冰霜,大概也不过如此。 “麻烦你回去帮我问她,弈凌璟在她心里是否是可有可无?弈凌璟为了她,不惜与皇帝发生冲突,可是做错了?若是弈凌璟有一日不再陪伴在她身旁,她看不见他了,她可会想念?” 弈凌璟一字一句,字字句句,将这些话清晰地说出来。他想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可是错了? 当然,他从来不后悔爱上她,他后悔的是,可是他用的方式错了,为何他这般,却还换不来她的正眼相看。 他感觉得到,她或许也是爱着他的。可是这次,现在他突然不敢肯定了。以前信誓旦旦相信的东西,此时却被如此轻易地打破,他怎敢如此自信?又有何理由如此自信? 弈凌璟沉声道:“麻烦两位特意跑一趟,为我带话,你们走吧,我赶路有些累,便先歇着了。” 说着,也不顾寒之琛抬头看看头正上方的太阳,直接转过身子,背对着两人。 “告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马屁精白渫 蓝色的天幕上嵌着一轮金光灿烂的太阳,一片白云像碧海上的孤帆在晴空飘游。太阳火辣辣的烤着大地,不远处传来知了的声音。 宽大的书房内,寒幽蕴坐着,一动不动,她的动作似乎被谁定住了一般,没有动过一下。 自从出去见到那个人之后,回来便一直看着天边的云彩发呆,什么都做不进去,脑子里面空荡荡的,索性,她停下了做事情的手,认真看着拿上变换不断的云彩。 “主人,你此时心情可是很不好?”白渫奶声奶气声音出现在脑海中,也来不及生气它叫唤主人很久,主人却不理它。 它现在与主人的联系,必须要得到主人的同意,才可以与主子对话,且现在它也不能随便知道主人的心思,它已经教主任如何与它沟通,如何与它相处。 “无妨,不过是因为一个人,乱了心罢了。”寒幽蕴在脑子里与白渫对话,似乎真的如她所说,她无妨。 “主人,我不懂,为何你如此喜欢他,他来找你,我能明显感觉到,主人你心里是极其高兴的,却不去见他,还一个人躲起来想他?” 它能够明显感觉到主人的情绪,即便它现在已经不能够知道主人心里的想法,但是他们之间的联系,让它能够轻而易举地知道主人的心情。 寒幽蕴沉默一会儿,在白渫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之后,她的声音才响起来,“因为我们两人不可能河在一起,他想要的,我给不起。” 这下白渫更疑惑了,“可我觉得这并不妨碍主人与他在一起,待你回到仙界,他还是继续做他的凡人,若你担心他会随你而去,你直接跟他说,让他好好活着便好了,何以这般模样?” 白渫不懂人类这些弯弯绕绕,它虽然知道寒幽蕴这么做的原因,却不理解这种做法。 “你现在还小,并不懂这些,世间之事,哪有如此简单。” “我知道主人所想,可是我觉得,现在开心就好了,他主人为何要顾及他,他能够让主人放在心上,那是他的荣幸,主人可以在你与他在一起时对他好些,之后你走了,再随便叫一个仙子来看住他,让他不能死不久好了,如此,你便可以不再担心他会随你而去。” 白渫很是认真地建议,说完,还点点头,突然觉得自己很聪明,如果主人按照它说的做,肯定不会再如现在这般难受。想到这里,白渫不断摇摆的尾巴摇得更厉害了。 “罢了,你还是回去好好修炼才是,若真按你说的去做,恐怕这件事情只会越来越糟糕。且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自己的价值,莫要将人划作高低贵贱之分,更不要觉得自己的身份高自己的能力比别人强,便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就是别人命运的主宰。” 寒幽蕴一边教育着白渫,生怕它被养歪了,心里倒是对白渫的这话不以为然,若这件事真的如此容易解决,她何必舍近求远,让自己整日不得安宁,日日承受着这相思之苦。 他的性子她懂,瑞她真的派仙子去阻止他随她而去,他心里一定生疑,一个凡人,终究会死,待他死时,再来追查这件事,肯定会不遗余力地查。 若他能够查到她的消息,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找到她。然而,那个时候,她连见他一面都艰难,若他们长期在一起,最后他的魂魄会被她的仙气渐渐压住,直至魂飞魄散。 若他不能找到她,定不会死心,而是会一直找,无论多少年,若因此耽误了他转生的机缘,她心下才更愧疚不安。 她也不知道为何她会如此笃定,他会真的做这些,这些疯狂的举动,甚至她都不知道她何时如此了解他。然而这些她不敢赌,赌他是否会真的如她所想,对她如此在意。 在她还没有喜欢上他的时候,她就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在明白心意之后,她更是舍不得他因为她承受这一切。若承受这一切,他们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或许她还是会心动,自私的与他在一起了,但是无论如何,仙凡之别,仙魂之别,他们最终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既然如此,她怎舍得让他冒如此大的险,为她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是,主人,可是,我觉得能够被主人放在心上,却是是最大的幸运,那确实是他的荣幸。”在白渫的心里面,主人就是一切,主人可以主宰一切,能够被主人放在心上,确实是一件只得幸运的事。 “我不过是普通人一个,被我放在心上,有何荣幸?或许是灾难也不一定,你记住,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过是被上天选定了,成为那所谓的君尊,可是,我更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一个足以与他相配的普通人。 后面这句话,寒幽蕴并没有对白渫说出来,此时她已经掌握了与白渫对话的术法,她不想要让白渫知道的,白渫便绝不会知道。 “是,主人,我记住了。”白渫听出来了主人言语的郑重,知道主人有些生气,应该是不满它刚才所说的话。 其实,白渫隐隐感觉到,主人的身份才不会如此简单,若真的只是仙界的一个君尊,还不足以唤醒它,毕竟它们这一族一直都与神族相伴,仙族还没有能力将他们唤醒。 但是这些话,白渫并没有说出来的打算,因为它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主人说,且看主人更向往那种普通人的生活,若它将自己的猜测说与主人听,主人可能会更心烦。 “我知你生来高傲,然这天地间一粒尘埃存在,尚且有它的道理,更何况是一个人,没有睡天生下来便高高在上,也没有谁为谁做事是理所当然,荣幸之至,切不可因为出生高贵,便认为自己高高在上。” 寒幽蕴听到白渫的话,才惊觉自己竟然没有发现白渫性格里这种高傲自大的问题。在它看来,弈凌璟为她牺牲,那是弈凌璟的荣幸,这种思想,太危险了,她必须及时纠正他这种错误的思想,以免以后他做出有违道义之事。 白渫此时也停止了上下窜动,安安分分地缩在寒幽蕴的识海中,那里,还有寒幽蕴特意为它安放的精致的小床,还有一个缩小版的宅院。 这些都是寒幽蕴让白渫教她一些简单的术法,因为没办法,寒幽蕴的识海里,只有她才可以随意动作,白渫虽然与她签订了契约,却也没有多长时间,还没有让识海感觉到寒幽蕴的气息,故而识海不会为白渫所用。 “主人,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改,不会再如此了。” 白渫有些泄气,小小的尾巴垂着,动也不敢动,生怕惹主人不快。 “这件事也不怪你,我也有责任,这几日忽略了你,没来得及教你这些道理,便急着让你学其他的,从今日起,你再用一个时辰的时间来学习人间礼仪,与那些内容一起抽查。” 寒幽蕴的声音不由得放得轻柔了些,释放给白渫的威压也全都收回来。 白渫却没有因为寒幽蕴已经缓和的声音,以及收回去的令它感觉极其难受的威压而开心,反而耸拉着脑袋,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使劲地憋出眼睛里的眼泪,含着那一双无辜可怜的眼神看着寒幽蕴,只希望她能够改变主意,不要再多加一个时辰的学习时间,它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放松,每日都要学习,它特别想要出去,想念外面那些凡人的梦魇的味道。 白渫委屈至极地唤道:“主人。”同时眼睛还不忘一眨一眨的,水汪汪的模样,再加上它雪白可爱的呆萌样子,足以让人心生欢喜。只可惜,它面对的是寒幽蕴,一个不知道可爱为何物的人,注定它这招没用。 见寒幽蕴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白渫心里想:这下真的完了。 “若是觉得这点学习的时间太少,我可以再为你加一个时辰的学习时间,白渫以为如何?” 寒幽蕴看着白渫使劲地装可怜,也不知它是从何处学来的,想来也只有从人类的梦境里才可能学到这些,心里的烦闷也随之减少些许。 白渫听到此处,忙不迭地摇头,脸上的眼泪都硬生生地被它憋回去了,声音更是惊恐万分,“千万别,主人,我觉得主人为我安排的学习时间很好,我甚为欢喜,在再者,我之前每日要学习和修炼九个时辰,现在再加一个时辰,内容有些多,主人你还要辛苦地查看我的学习进度条我担心主人呢的身体,主人还是莫要为我操心才是。” 寒幽蕴心想,这哪还是当初看见的那个单纯可爱的小魇龙,这更像是一个溜须怕马的马屁精,看来不能让他去吃那些人的梦境了,真不知道它都学到了些什么。 寒幽蕴:“我且问你,你何时才能修出实体,能够出现在人界?” 白渫还以为主人是在关心它,高兴且自豪地回答:“主人放心,我现在已经能够出现在人界了,不过只能维持一刻钟时间,之后还是会回到你的识海中来,然随着修为的增加,时间会越来越长,我的修为也会越来越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跟着心走 白渫瞬间一副惨遭雷劈,生无可恋的样子,前面的小爪子捂着那颗雪白的小脑袋,正在假装哭泣。它却不知,它如此做,更让寒幽蕴坚定了心中所想,无论它怎么闹腾,这件事都不会再改变。 眼见自己装扮可怜不会让自家主人回心转意,白渫只能无精打采地认命了,整条龙看起来垂头丧气,小脑袋也垂着,看得人着实可怜。 “罢了,你若学习认真,我考察的知识你都能答对,我可以考虑给你我的十滴血液,如何?” 本来都已经垂头丧气,生无可恋的白渫瞬间满血复活,眼睛亮晶晶的,犹如满天星辉辉映其中。 “主人说话算话?” “算话。”看它如此模样,即便不算话也只能算话。 “主人放心,我一定会刻苦学习,不辜负主人对我的期望,我这就去学习,主人你莫要伤心太久。” 话还没说完,身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虽说梦魇很好吃,比起自家主人的新鲜的血液,那些凡人的梦魇也就不算什么了。 还记得前几日主人不小心划破了手指,鲜红的血液顺着细小的伤口流出来,它原本正在看主人给他的那些枯燥无味的书籍,却突然闻到一股非常诱人的味道,它迫不及待地跑出来,虽然它的力量还不能与这个世界接触,但是却可以与主人接触。 想起当时的那个味道,白渫至今意犹未尽,很奇怪的是,别人的血液却没有那个很诱惑的味道,只可惜,主人当时的血不一会儿就被它舔完了,那个流血的地方也不再流,它也知道不能让主人流过多血,更不敢开口让主人给它血喝,如今主人主动给它,它焉有不受之理。 寒幽蕴看着已经没有踪影的白渫,很熟无奈。 她睁开眼,努力剔除脑海中那人的模样,将他小心地放在角落。 可是,看着平日里处理起来轻而易举的公文,此时却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好不容易才将他的身影剔除在外,过一会儿,脑子里又满是他的身影。 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或高兴,活无奈,或耍赖,或惊喜,或神秘,或疏离,或体贴…… 原来,他的所有表情已经如此清晰地印在脑海里,为何以前她不曾发觉? 不知不觉,想着有关于他的一切,竟然什么也没做,直到传来敲门声,她才慢慢回神。 “见过寒姑娘,这是今天我去取信时署名给你的,故而我为你带来了。” “放下吧。” 待人退下去之后,寒幽蕴看着桌子上的那封信,有些不敢打开,甚至连看一眼是否是那个人的笔迹都不敢,她可是这般怯弱了?想来还真是可笑,她天不怕地不怕,却怕了这一封小小的信。 她的眼睛最终还是移向那封信上,信的封面上书:天滦山之主亲启。 心里那一闪而过的失望,胸口也闷闷的,似乎被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压着一样,令人着实难受。 不知她又在期待些什么,明明知道不该再与他有所牵连,却还是忍不住期待他的来信,难道恋爱中之人真的这般矛盾吗? 寒幽蕴收回心思,不再想那个人他已经在心里生了根,不能再让他左右自己的情绪。 白皙如玉的手打开那封信,越往下看,终于知道这封信的主人是谁。 还真是故人呐。 寒幽蕴刚看完那封信一会儿,信都还没收起来,便看见寒海棠手里端着饭菜过来了。她才刚走进这间书房的外间,浓郁的饭菜的香味却传到了内间,传到寒幽蕴的鼻子里。 “主子,快些过来吃饭了。” 待寒海棠走过来时,寒幽蕴已经将手里的信收起来放在袖子里了。 寒海棠看着眼前那些明显还没挪动过位置的公文,心里很是诧异,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若无其事般走到寒幽蕴的身边。 “好。” 寒幽蕴起身离开座位,寒海棠原本以为又要叫很长时间,她才会起身吃饭,不曾想今日这般容易便将她请来吃饭了。 看来她还是放不下那个弈公子,既然放不下,为何还要将人往外推?她也知道了那个人特意为她退掉了皇帝的赐婚,皇帝的赐婚都敢为她退掉之人,主人为何还避对方如蛇蝎? 看得出来,自从主子那日听到那人退掉了皇帝的赐婚之后,她便更是沉默,这让本来就没有表情的脸更是看不出来一点人气,淡漠得好似天山的神女,没有一丝属于人的情绪。 寒海棠记得,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她确实看见了主子嘴角控制不住的笑容,却有些凄凉悲壮,看了之后令人心感不忍。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是却又清清楚楚地知道,她绝对不可能看错,因为主子确实是笑了。 既然寒幽蕴乖乖地去吃饭了,寒海棠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两人坐在一起,静静的就只有时不时筷子轻轻碰击到碗壁的声音。 寒海棠有些惊讶,主子吃饭一向不会发出一点不好的声音,今日怎会让筷子与碗壁碰在一起发出这种声音?尽管很疑惑,寒海棠还是没有问什么,毕竟对面之人明显不在状态的模样,她也不敢随便打扰她。 她多少能够猜到一些,她现在脑子里想的东西,与弈公子肯定有关,昨日与今日一大早便着急出去,昨天天黑了才回来,便连饭也没有吃。最后推来推去,李浩明显不想去,她也不敢去主子面前刷存在感,最后还是寒皎清去,才勉强让她吃了晚饭。 寒海棠猜的没错,寒幽蕴此时脑子里想的却是弈凌璟。 她记得,当时她与他从都城出来,之后他与她同行,他给他烤兔肉,那个时候她很是诧异他竟然会烤兔子,吃了一口之后,甚为好吃,且他居然看出来她不喜腥味,特意将佐料加进去,将腥味祛除,那个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口味。 之后她再次醒来时,每日都能吃到他精心准备的吃食,每一样都是依照她的口味来做的,既有营养,也不会有很重的腥味。吃惯了他做的吃食,以前觉得海棠的手艺很不错此时也变得一般,嚼在口中也只是能够入口罢了。 那个人还真是心机深沉,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点点渗透她生活的每一个方方面面,让她每做一件事都会想到他,将她的胃口养刁,如此,再也吃不惯别人做的饭。 看来,论武功,她不及他,论谋略,自诩聪明的她也不尽如他,在这场名为爱情的战役里,她知道,她输的彻彻底底。 不知他知道她没有赴约了心里是何感受?应该对她很失望吧。 吃完了饭,寒海棠并没有出去,而是跟在寒幽蕴身后,来到书房里间。 寒幽蕴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开得灿烂至极地花朵,绿油油的小草,那一排竹,风轻轻吹来,发出“沙沙”的声响,远处还依稀能够听见鸟雀的叫声,一声声的,仿佛情人间的呼唤,又仿佛是在念着心里的那个声音。 “海棠还有何事?” 寒幽蕴看寒海棠吃晚饭迟迟不出去,还以为她有什么事情要禀报。 “主子有何事可以与我说,莫要一个人闷在心里,主子如此模样,我看着心里很难受,若主子真心想念弈公子,无论前面挡住脚步的是什么,为何不试着将其除去,跟着心走,如此,便不会难受了。” 寒海棠以前经历过一段感情,可是,她喜欢的那个男子被仇家杀死了,为了救她而死,她虽然想要劝自家主子,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总感觉自己知道的那些东西主子也知道,不敢在她面前显摆。 故而她特意去找人问了许多爱情方面的知识,确定不会被问住,如今才敢来劝寒幽蕴的,不然她怕自己没说几句,倒是被主子说服,什么话丢说不出口,毕竟主子说的话总是听起来很有理。 “跟着心走?”一个连心都不能自己控制的人,又如何跟着心走? 这几日贾老每日都来给她把脉,想要研制出延缓心疾发作的药物。 她以前也曾研究过,不过最后死心了,二十一世纪的医学技术比现在的好了不知多少,却也对此没有办法,除了换心,别无他法,然而,她有严重的心里洁癖,不喜欢别人的心脏在自己体内,那样的话,那个人便不是她了。 最后,为了不让贾老失望,且或许心里还是存着一点点期望,她想要呼吸与他在同一片天空之下的空气多一点,哪怕多一点点时间也好。她想,或许贾老真的能够研制出那种药延缓病情发作的时间,于是她便将阎王给她的医书都写下来给贾老。 寒海棠不知道寒幽蕴心中所想,还以为她第一次经历爱情,不知道这话的意思。 “是,跟着心走。我看得出来主子心中有弈公子,且位置极重,我不知主子有何顾虑,这般想念他,却又将他推离你的世界,然,便是在生死面前,若自己真的想要,为何不去争取,为何要听从命运,何不顺着心走,找到自己的幸福?” 寒海棠神思恍惚,似乎看见了那个永远不可能再见到之人在向她招手,朝她微笑,她的声音里很坚定,听起来有些蛊惑人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寒海棠的凄惨爱情 毫无疑问,这句话确实说到了寒幽蕴的心坎里,却不足以让她不顾后果地去追逐所谓的爱情。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是生死与命运,还有那无法言说的距离,那些望不到边际的绝望。 若他能够只爱这一世,若他能够洒脱些,没那么固执,她又何惧爱一场。但是她怕,怕他过于固执,怕她给了他希望,最后又让他绝望,怕他做出什么傻事,怕他生生世世,因她而活在灾难中。 “若海棠不弃,可否与我说说你与他的故事。”寒幽蕴没有接着寒海棠的话往下说,反而扯开话题,说起了寒海棠的事情。 寒海棠想想,或许主子听了自己的故事之后,能够得到启发也说不定,尽管那些记忆很苦,苦到了骨子里。 其实寒海棠的故事就是那种很狗血的爱情故事,两个人从小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可谓郎情妾意,男子处处维护女子,将女子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男子名为计华,出事的那天,计华不过十六岁,当时的寒海棠不过十二岁,恰好他们出去玩,玩到很晚,故而避开了仇家寻仇,待回到家时,入目处,火光冲天,火红的火光照亮了这一片天空,在这黑夜里尤为显眼,却没有一个人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烤肉味,还有呛人的烟熏味,呛得人想哭。 “爹,娘,祖父,祖母……”她的嘴里不断呼唤着至亲之人,眼泪犹如滔滔不息的河流,像是不要命的流出来,无穷无尽。 可是回答她的,除了漫天的火光之外,再没有平时母亲慈祥的宠爱,父亲严厉的无奈,祖父笑呵呵的笑骂她调皮,祖母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哥哥姐姐别扭可爱地说她长不大,只会撒娇。 她只能听到那个人在她耳边一遍遍地唤着她的名字,用他那双充满安全的手一遍遍抚摸着她的脑袋,给她一个停留的胸膛。 最后,或许是她的哭声太大,引来了那些人,她看见他拉着她不停地跑,身后是两个黑衣人的追杀,他们全身上下无处不是黑的,整个身子都裹在黑色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可是,那时的她即便心里的恨意充满了天,尽管她当时有多想抱仇,看到这些黑衣人的时候,她也怯弱了。她想要不顾一切与这些杀人凶手同归于尽,那一瞬间,或许他也看见了她的决绝,手紧紧地拉着她,生怕她下一秒消失了似的。 两人身后跟着的四个奴仆已经没了,甚至与那两个黑衣人过招不过一柱香,便这样去了。 那一刻,绝望充斥着内心,似乎全身上下的力气都用在了手上,她竟然没发现他的手已经被他捏红了,可是他还是一声不吭地继续拉着她奔跑,她最终还是放弃了与那些黑衣人同归于尽的方法,她怕连累他。 那一刻,她突然感觉自己长大了,可是,她宁愿自己不要长大。她知道,想要报仇,必须保存体力,留着自己的命。 眼看那些黑衣人快要追上了他们,逃跑已经无望,只能选择躲起来,可是,这里只有几丛小灌木,又这能藏下两个人。 “在此等我可好?我去引开那些人再回来找你。”他蹲下身,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安抚似的。 她拼命的摇头,眼睛里的泪花在此模糊了视线,却看见他如往常那般宠溺地对着她笑,可是这一刻,她没有了以前看到他笑容时的高兴和心跳,只有无尽的绝望。 她知道,以他的功夫,遇到那些黑衣人,只有一条路,死。他们身后跟着的奴仆的功夫都比他的强,四人却还是抵不过那两个黑衣人一柱香的时间,他去,只不过是送死罢了。 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不让他离开,她现在就只剩下他了,她不想要他也跟着离开。可是,他居然点了她的穴道,令她动弹不得,连声音都不能发出。 “莫怕,我不会有事的,他们要杀的不是我,或许他们没有见到你便放过我了,然后回来找你,你可要躲好了,莫让他们找到才是。” 他似乎是有些不舍地再摸了摸她的脑袋,那良好的感觉令他流连忘返,不忍松手。 她看着他那时还不是很高大的背影,却感觉,对面那些大山也没有他的身躯来得伟岸。可是,她要的只是能够给她靠的身躯便足够了,他太过伟岸,她怕够不着。 她听到他继续向前跑,不停地跑,轻功也被他用到了极致,那可能是他这辈子最浪呗的时候,因为一向温柔如水,不急不缓的他,从来都是不紧不慢,被家里人宠爱着,从来都是温润如玉,哪里有如此狼狈过。 那两个黑衣人追着他的身影而去,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那两个声音很陌生,听到这两个声音,她却感觉心肝肺都碎了,心里的苦意一直蔓延到全身,嘴里,眼里,鼻子里,全都是。 “赶紧回去找找,那个小子还真是不自量力,竟然将那个小丫头藏起来,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斩草须除根,虽然一个小丫头也不能惹出什么事,但是杀了更叫人省心。就是不知道那个女孩是否会过去找那小子。” “你还想着呢,这世界上哪会有人在逃命时还回去找另一个人,等着送死的,还是沿路回去找找才是正事。说起来也真她妈憋屈,两个小破孩,还要老子追杀这么久,要不是还要找到另一个,老子一定将那小子碎尸万段,断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死了。这就让其中一个给跑了,说出去了,以后江湖上还不得嘲笑千里飘王兵徒有虚名。” “行了,赶紧找找吧,或许是藏起来了,应该是在前面,我们沿途找过去。” 随后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她却还是无法动弹,只有泪水布满了脸颊。 她心里一遍遍地置问,他怎么可能离开自己?他说过要陪自己一生一世,他怎么敢离开自己?他说过,要回来找自己的,他不是怕自己被那些人找到吗?他说过那些人不过对他如何,只要没看见她,那些人便会放过他。他这能说话不算话? 此时的她如此痛恨自己的无力,自己如此的弱小,只能看着大火弥漫了曾经的家,看着心爱之人为她毅然决然地赴死,看着仇人近在眼前却不能亲手将其杀死,还让他们杀死了自己心爱之人。 这一刻,“千里飘王兵”这几个字牢牢刻在她的心里,这一生,再也无法忘掉。 当她的穴道解开之后,她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地朝着那两个人过来的方向过去,不是因为夜晚夜色太暗,相反,天上的月亮高高地挂在空中,照亮了这人世间的一切。 远远的,她看见了一片暗黑色痕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自然,也看见了那个身影此时正躺在地上。 他如此爱干净,怎会喜欢躺在地上呢? 虽然如此想,她却不敢走过去将他扶起来,让他远离那脏兮兮的地上。 她怕,怕他就此躺在地上不再起来,怕那个一直温暖着她的那个人永远都不起来,就这样一直睡下去,怕走上前去,躺着的身躯早已不再温暖,只剩下了冰凉。 他怎么可以离开她呢?他睡过会陪她一生一世的。眼前的一切,她都不敢相信。明明中午出去的时候一切都还是好好的,为何回来时便彻底变成这样? 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她才猛然醒悟,怀着最后一点幻想,想象着他或许伤得并不重,或许他还在等着她去救他。 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接近他的理由,她又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小心翼翼地试探他的鼻息,却发现哪怕一丁点的微弱气息都找不到。他安安静静地躺着,似乎是睡着了,像是他小时候睡觉时,很安静,很舒适,让人不忍打扰。 地上躺着之人一身青衣已经湿了,摸起来很是粘稠,由胸口处往外漫延,一直延伸到地上,从地上躺着之人的周身延伸至周围。 她颤抖着手,想要将那些血液捂回到他的身体里去,似乎那样他就可以醒过来了。然而,无论她如何捂,甚至将自己的身体贴着他的身体,也没有堵住那如流水般涓涓流出的鲜红液体。 不一会儿,那些鲜红的液体便停止了流动,看见血液终于没有流动了,她不仅没有露出高兴的神情,反而面如死灰,脸上最后的一丝侥幸,此时也荡然无存。 她知道,她还是就不了他,亦如同他也救不了她。因为,从此以后,无论她是否活着,她都是死了。活着,也只是一副行尸走肉的躯壳,只知道报仇,再没有其他感情,死了,倒是一了百了。 最后,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到嗓子沙哑,眼泪再也流不出,她才想起来,他及其不喜身上脏兮兮的。她用弱小的肩膀背着他,一步步,即便摇摇欲坠,她却没有放下身上之人的打算。 之后,精疲力竭的她来到了一个寺庙前,而天,已经亮了,她也成功地晕倒在寺庙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去见弈公子 寒幽蕴也只是静静地听着寒海棠空旷悲凉的声音诉说着这一切,她没有想到,原来她经历的这些,竟是如此的。 她只记得,当时见到她时,她身上压着一个人,一个早已经没有生命气息的人,而她全身上下都是鲜红的显色,便是脸上,也是那红得不详的颜色。 当时那些乞丐都吓得六神无主,一个个动也不敢动,警惕地看着他们。要知道,那些乞丐走过过少地方,见过多少世间炎凉丑陋血腥,却还是怕了他们一身鲜血。 事后她也不敢刺激她,救了她之后,她并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只是教她习武,让她有能力之后自己去报仇。因为报仇这件事,没有谁能够代替谁。 还记得,她也多次劝过她,让她从往事里走出来,因为追求寒海棠的人也不计其数,好的也有不少,可是她每次只是笑笑,每次她的笑容,看得人心碎,渐渐的,她也再没有提这件事。 那时不知,原来让她记在心上的那个人如此好,难怪她看不上那些人。 寒幽蕴知道她将这些悲伤的往事说出来,目的还是让她好好珍惜眼前人。可是,那个人太好,她怎舍得他因为她受到伤害。 “海棠说的这些我明白,只是我自己的事,我有分寸,你是知我脾气的,若我想要的,没有人能够让我放弃,若我不能要的,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动他一分一毫。” 她叹了口气,听得出来,语气里颇有些无奈。 “主子一向聪明,无论何事都总是能够想得尽可能周到,可是,爱情并非如其他事情那般,能够掌握,全靠心意,若有心,只要跟着心走,便能找到最终的幸福,无论是何难题,相信总会有解决之法。” 寒海棠对自家主子在男女之爱方面的迟钝真的大开眼界,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在这个方面为何会如此愚笨,感情若能过控制,哪还能叫做感情?感情一事,越克制,便越放肆。其实她也有些好奇,主子放肆起来是何模样,特别是染上情欲的主子放肆的样子。 这些年,寒幽蕴可是将几人养得都有些调皮,每个人都有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寒幽蕴绝对想不到,她觉得稳重自持的寒海棠有一天竟也想着 “我知道。”寒幽蕴知道寒海棠的意思,可是,即便如此,她能做的,除了接受安排,还能做什么呢? 她也知道感情不是想控制便能控制的,便如这几日,她想要控制自己不去想他,然事与愿违,恰恰相反,她想他入骨,但是她也相信,水岸能够冲淡一切。 她刚来这个世界时时刻刻总会时不时响起爷爷,想起小宇,响起二十一世纪的一切,可现如今,她能够在别人身上找到小宇的影子,将爷爷永远放在心里,却再也不会想念,再想起时,也不会如当初那般想念。时间,是最残忍的毒药,让人忘记很多东西,也是最好的良药,一切的伤痛都会消失无踪。 寒海棠摇摇头,知道主子还是没有听进去,甚至还不明白爱情是什么,可是该说的她也已经说了,若主子不懂说得再多,主子也不会懂,或许待她经历了一些事情,才会知道自己最终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既如此,那我先下去了,主子若看不进去这些公文,也莫要逼自己,不妨出去走走,放松放松。” 寒幽蕴:“好。” 寒幽蕴看着她的身影,娇小玲珑,个子不过一米六的样子,一身青衣,腰间一根白色腰带,其上坠一兰花荷包,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仅用一条白色的发带绑起来在身后。 最终,她还是决定不告诉她,还是待她去将人抓过来亲手交给她,让她处置,现在还是不要打扰她了,如此美好的一个姑娘,却因为她的事情被别人糟蹋了,是她对她不起。 寒幽蕴眼里折射出骇人的冷冽,全身的温度也降低了很多。 寒幽蕴抬起脚步走向后面的小院,那里面竹叶青青,鸟语花香,清风徐来,沁人心脾。 她来到一个各种各样花朵盛开的地方,这里,浅紫,深紫,蓝紫,烟紫的花儿开得遍地都是,高的,矮的,大的,小的,疏的,密的,每一个颜色,每一朵花,都是最原始的形态。 她选择一处花朵稍微少点的地方,掀开纯白色的衣袍,就地坐下来,闭着眼睛感受这难得的时刻,鼻子狠狠地呼吸着这带着淡淡花香的气息。 这一缕白色,在这满是紫色的花丛中,似乎有些突触,又似乎这一缕白色早已与这深浅不一的紫色融为了一体。 那一缕白色,更像是花中仙,周围明亮动人的花朵也比不过她的颜色。宛若大师手中一副美丽精彩的画,那一抹白色,是那一副画中画最清澈美好的一点。 第二天,寒幽蕴便一个人出去了,将所有事宜都交给了寒皎清,寒海棠以及李浩三人,这三人也很是乐意效劳,毕竟她看到郁郁寡欢,心不在焉的样子,也很是担心。 至于去哪里,寒幽蕴没告诉任何人,只是说出去走走,反正有寒沔和寒彼跟着,他们一点也不担心。 对于寒幽蕴出去最高兴的,莫过于寒海棠,甚至还有些欣慰。心里感慨,主子不愧是主子,才一个晚上,居然就想到要去找弈公子,看来昨天的一番说辞没有白费。 昨日还一副榆木疙瘩,坚持自己是对的,今天就改变主意了,主子这领悟能力也太超群了些。身不由己,甘之如饴,这才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两人看寒海棠笑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还很怪异,她这个样子可是很少看见的,两人不由得注意到她。 当然,最后还是寒皎清憋不住问了出来,毕竟这件事情好像与自家主子有关,且他的年纪比李浩小许多,城府当然不如李浩深,即便在别人看来做事沉稳从容,较之李浩,还是差了不少,毕竟年龄差距摆在那里,最终憋不住话的自然是寒皎清。 “海棠可是知道主子此次出去是为何事?”他有些疑惑,主子昨晚可还是心神恍惚的模样,今天早上就要出去,着实有些可疑。 “皎清不妨猜猜。”寒海棠也不直接说,反而卖了个关子。 寒皎清想了想,却皱着眉摇摇头,示意自己想不出来。 寒海棠笑笑,并没有就此回答寒皎清的问题,反而看着李浩,“不知李大哥可有猜到些什么?” 李浩憨厚老实的一笑,颇有些无奈,却还是开了口。 “原本我是猜不到寒姑娘出去做甚是不过结合这几日寒姑娘身上发生的事,以及这几日寒姑娘有别于往常的行为,加之海棠适才的举动,我想,寒姑娘应该是去见弈公子吧,想来是昨天海棠与寒姑娘说了些什么,才让寒姑娘行此举动。” 莫看李浩憨厚老实,一副我好欺负的样子,其实她心里的那些计谋可是没有一点含糊的,这往来处,除了寒幽蕴之外,除了什么大事情几乎都是找李浩解决,较之寒幽蕴也是毫不逊色的,算是往来处的一大支柱。 “李大哥果然睿智过人,光是从这几点,便可以推测出这些,海棠佩服。” “你二人都如此聪明,能够在主子陷入困难之时及时帮助主子,令皎清望其项背,皎清惭愧,不过我觉得主子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我认识的主子可是认定了一件事,便不会轻易改变的,故而我这几日才不敢劝她,我倒是觉得,主子或许有事情出去了才是。” 寒皎清心里,寒幽蕴虽然为情所困,但是既然决定与弈凌璟一刀两断,再不相见,绝不会出尔反尔。 至于寒皎清是如何知道寒皎清的这些私事,当然也是这几日套话套出来的。这几日的主子嘴里的话,可比以前好套多了,然而,对于他而言,这种事情还是要使出全身力气,才能勉强将主子的话套出来,他也并不是故意窥探主子的隐私,不过这几日她的样子着实令人担心,才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皎清你还小,不懂情爱为何物,若你经历过了,或许就不会如此想,我断定,主子出去,十之八九就是去找弈公子,不然为何如此巧,昨日我才与她说过那一番话,她今日便要出去。” 寒海棠倒是很笃定寒幽蕴出去就是找弈凌璟的。 寒皎清想说什么话反驳,又一时找不出来,他虽然不懂爱,但是知觉主子现在绝不可能去找弈公子,主子做事从来都喜欢为难自己,即便两败俱伤,也不愿落了面子。 被三人议论的寒幽蕴,此时却坐在一个画舫里,画舫雕花弄漆,小巧精致,奢华幽香。她一身白衣,长发被束起,宽肩窄腰,带着一个白色的面具,全身上下都是一种颜色。 她面前放着一壶茶,淡淡的茶香味溢满这个画舫的每一个角落,钻入她的鼻尖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会友 寒幽蕴等了不一会儿,便看见一个身形消瘦,头发斑白,约一米七几的四五十岁的男子走进来。 他一身青灰色的打扮,头发整整齐齐地将其用一玉冠束起来,看起来倒是一丝不苟,脸上虽有褶皱,却没能损坏他仙风道骨的气质。 “抱歉,让客人久等了。” 他弯腰作揖,却显得不卑不亢,行事进退有度,没有让人觉得他高高在上,却也没有让人感觉到他攀附作小之嫌。 这样一个对手,却是值得人尊敬,值得人期待。寒幽蕴如实肯定,有些棋逢对手的愉悦感涌来。 “无妨,倒是此处风景正盛,花些时间来看看也无妨,毕竟也算是老朋友了,这点时间还是可以等一等的,阁下也请坐,莫要站着说话才是。” 一个男音从那白色面具里面冒出来,听起来好像是弱冠男子的声音。 “哈哈哈,观客人面相,加之声音,鄙人忝厚,年纪比你打了不少,暂称你客人为小友吧。既然小友已经说了是老朋友,鄙人不才,姓渊,单名一个复字,字清风,不知可否有幸知道小友的称呼,方不复这一场相识之情,小友以为如何?” 渊复笑得如沐春风,真诚而又不失礼,仿佛两人真的是许久未曾见面的朋友,只可惜的是,他们两人这是第一次见面。 “如此,吾之幸也。不才姓寒,单名一个璟字,至于字,暂时还没有,清风可以直呼我璟便可。” 寒容,也就是寒幽蕴勾起嘴角,声音里听出来,确实有些许笑意,一点也不客气,便直接唤了渊复的字。 至于为何要将自己的姓名说成是寒璟,她也没想明白,很奇怪的是,她没有用以前时常用的那个姓名来到糊弄对方,听到渊复问她姓名之时,她脑海里闪过的便是寒璟两个字,嘴里面也自然而然地说出来这两个字。 随后又想到,当初他让她唤他为璟,她却唤了他容之,之后她想唤一个称呼,他倒是又不乐意了。 渊复笑着,便在上方主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容兄弟今日能应约而来,着实令在下很是吃惊,也多谢容兄弟能够赏脸前来,在下特意备了几壶薄酒,还望容兄弟能够赏脸平常一二。” “来人,上酒。” 他的声音才响起来,外面候着的人便应声推门而入,四个仆从打扮走进来。其中三人手里拿着的都是酒,另一个人手里拿着的却是一些下酒菜。 几人将手里的东西摆好之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一点也没有打扰屋子里面的两个人。 “清风手下的人倒是都训练有素,进退得当,看得出来,功夫应该很不错。”不是功夫“不错”,也不是“也不错”,而是“很不错”。 渊复倒是面无愧色,依旧笑如春风,“多谢璟夸奖,他们乃是我手下得力干将,璟也快些尝尝我珍藏的好酒,以前便想着,若有机会,定要与璟一醉方休,现如今可算是如愿了。” 寒幽蕴拿着那一壶酒,放在鼻子边闻了闻,这就果然是好酒,便是她这种对酒没什么研究之人,也能闻得出来,这酒是上了年份的好酒。 寒幽蕴:“果真是好酒,看得出来,清风很是喜欢饮酒,却将如此珍贵之酒拿来给璟喝,璟深感荣幸。” “若璟有不方便之处,可要我唤人来抬一个屏风?”渊复在自己的酒杯里倒上一杯酒,却没有立刻喝掉,反而将其放在桌子上。 “清风客气了,并无任何不方便。” 寒幽蕴随后笑了笑,手指在白色的面具上不知做了些什么,从鼻子以下的地方便收缩回去,只露出上面半个面具。 “璟脸上的面具好生有趣,我竟不知一个小小的面具,竟也能这般精致,可见璟也是一个有趣之人。” 渊复依旧笑眯眯的,也不在意与他见面之人在于人见面时依然带着面具。在古代,人们及其注重礼仪,像这种与人见面还带着面具的,视为对对方的不尊重,甚至严重的,即便那人打你一顿也说得过去,人们也只会说你没礼貌,挨打也只是附带的。 可是渊复并没有生气,甚至一点也不在意,而寒幽蕴更是像不知道这么做很失礼,连最基本的解释也没有。 “清风谬赞,倒是还要多谢清风包容,不计较璟的失礼之处。” 面对此种情况,寒幽蕴还是没有打算将脸上面具拿下来,更没有想过要解释一下非戴面具不可得理由。 “璟客气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隐私,我乐意尊重璟的隐私。” “如此,璟感激涕零。”寒幽蕴拿着手中的酒,慢慢将它放在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果真是好酒,便是璟这不懂酒之人,也能品尝出其不一样,倒是这酒,在璟的手中倒是浪费了,白白折损了这酒。” “璟这是哪里话,好酒,只要品尝它之人怀着一颗赤子之心,便不算浪费它。”渊复举起酒杯,朝着寒幽蕴的方向示意一下。 寒幽蕴也抬起手中的酒杯,朝着渊复的方向举起来,随后将手中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知清风唤我过来是为何意,可是有何事给跟我说?” 寒幽蕴喝了手中那杯酒,便也懒得继续跟他耗下去。 “叫璟前来,确实是有事,只是见到璟时,一时间过于高兴,倒是将正事忘了。” 渊复随后拿起酒壶中的酒,到了一杯在酒杯中,又举起酒杯,对着寒幽蕴的方向一饮而尽,算作赔礼道歉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想与璟做一个交易,却不知璟是否愿意与我做这个交易?此交易对璟可谓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璟不妨听听。” 渊复放下手中的酒杯,笑着看了一下酒壶中的酒,抬头看着寒幽蕴,自信又谦虚,倒真的是一个很矛盾的人,这两种矛盾的气质放在他身上,居然看起来很和谐。 这种能够融合完全相反气质的人,通常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城府极深之人,另一种则是天真之纯之人。很显然,眼前这个自称叫渊复的人,更像是第一种人。 从柳州城的瘟疫事件开始,这个人就一个个的阴谋诡计,每一个计谋可谓是环环相扣,将寒幽蕴牢牢锁在里头。若非是昨天收到他的来信,或许他们也不会如此快就见面。 寒幽蕴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了其实很疑惑,对于每一次的交锋,说句实话,从表面上看,确实都是对方赢了,她倾尽全力,却还是没有查到对方的身份,目的更是一无所知。但是这个人突然跳出来,告诉你说,他想见你,可想而知,当时寒幽蕴心里是极其震惊的。 他一手摆好了棋盘,再亲自将其中的棋子一个个放进去,不得不说,这个人,真的很厉害,且也藏得够深。 此时他又跑来说要合作,寒幽蕴着实好奇,他葫芦里买的到底是什么药,他到底想要什么。 寒幽蕴的嘴角还是挂着渊复刚进门时看到的那一抹笑,一点都没变。 “清风说的这个对我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交易,我听了着实心动。” 寒幽蕴顿了一下,渊复脸上的如沐春风的笑容也没有一点变化,还点头,示意寒幽蕴继续说下去,寒幽蕴也回之一笑。 “然,先不说这世间有无绝对的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东西,即便有,说实话,我的运气向来不太好,这种好运,从来不会落在我身上。且如清风这般聪明睿智之人,定然也知道,这世间,何处又有这所谓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交易,清风这莫不是在诓我?” 虽然如此说,但是寒幽蕴的声音还是有一种泰山崩玉的而色不变的从容,脸上还是那客气疏离的笑容,不能从上面看见一丝被欺骗后的愤怒。 “璟看起来可不像是那种相信运气这种玄乎其玄的东西,运气的好坏,我想,应当是由拿实力来说话才是,璟觉得呢?” 寒幽蕴嘴角上扬的弧度打了一些,“清风此话,甚得我意,不过,我运气不好却是是真的,人生在世,或许真的有运气这东西也说不定,便好像是你每天做着自己的事,突然有一天,很不幸的,闯入了一群本不该出现在你生活里的人,将你原本安静的生活打乱,清风想想,这可算是运气不佳?” “听璟如此说,这件事也可以当作是你口中的运气不佳,不过,我还是更倾向于我的说法,若有实力了,何须惧怕他人的势力,有人想要将你的安静的生活打乱,最好的方法便是将其驱赶出你的生活。” 寒幽蕴拿起桌子上酒壶,倒了一杯酒在酒杯中,轻轻摇一摇,再将其送到嘴边。 “这酒果然是好酒,喝得我都有些喜欢了,特别是喝前摇一摇,似乎味道更好了。生活,也像这酒一样,有时候适当地摇一摇,味道会更好,清风以为如何?” 渊复也学着寒幽蕴的样子,自己倒了一杯酒,将酒杯摇了摇,却洒出来一些,喝了一杯酒。 “味道确实不错,可我却觉得还是原来的味道,且适才力道没控制好,倒是洒了些许,着实是可惜了,摇一摇固然是好,但是如果稍微力道控制不住,或许连这一整杯酒都洒了,也未可知。” 寒幽蕴:“确实,故而才要锻炼自己,如何控制力道。” “那不知璟对我所说的交易,有何看法?” “愿闻其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翻脸 寒幽蕴脸上一直带着的笑容还是没有一丁点改变,便是连诧异一下的感觉都没有,这让渊复有些无趣。这个寒璟,着实不一般。 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寒幽蕴地内心听到渊复的这句话时,确实切切实实地被吓到了,内心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清风这话是为何意?倒令璟有些不解。” 寒幽蕴着实好奇,渊复为何会想到找她合作,而且还是这么不靠谱的事情。是的,夺取那个位置,在寒幽蕴眼里确实就是不靠谱的事情。 她从来就没有登临那个位置的野心。在别人看来,那个位置是权利和地位的象征,在她看来,那个位置带来的只有束缚,若可以,她想要的,也不过就是自由自在罢了,只可惜,她这一生,乃至下一生,这个愿望都不可能实现。 故而寒幽蕴很是疑惑,他为何会找自己,难不成此事还另有隐情? 与渊复短短的几次交手,每次都能感受出来,渊复这个人,谋略城府极深,心思缜密,他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她不相信渊复仅仅是看上了她手中的势力。这天下有权有势之人何其多,为何渊复独独选择了她? “便如璟所想那般。”渊复皮笑肉不笑地向寒幽蕴举起酒杯,一个仰头,一杯酒就被他喝完了。 寒幽蕴也敬了他一杯酒,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许。 “看来清风对我很是了解,却不知清风从何得知,璟对这天下九五之尊感兴趣?” 寒幽蕴这话可谓是讽刺意味十足,不过渊复并没有听出来她这话里的讽刺。渊复便连寒璟这个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哪能谈得上很是了解,且寒幽蕴的声音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种声调,脸上还带上了面具,仅仅露出了一个下巴和嘴唇,也看到她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听过,似乎是被谁挂上去,忘记摘下来了一般。 他们两人并没有直接交过手,渊复派去的人也被寒幽蕴和弈凌璟全杀光了,且寒幽蕴的身上穿着看似很随意,永远都是简单至极的黑白两色,头发也只是随意地用一根发带绑起来,这些特征,更像是江湖中男性的装扮。 毕竟古代男女皆留着长发,远远看去,除了那种过于明显的能够被区分男女的身材,便都是靠着装来区分男女。 渊复不知寒幽蕴这讽刺意味十足的话,恐怕即便知道,也不会计较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璟有足够的势力,能够为将来角逐天下做准备,且我告诉璟一个秘密,我乃是一个占仆师,约在六年前某一天晚上,我夜观天象,发现突然多出来一颗紫薇帝星,也就是说,这个天下,竟然有两个皇帝。” 渊复说着,又向寒幽蕴敬了一杯酒,实际上是借此仔细查看寒幽蕴的表情如何。可惜,那没被面具遮挡住的鼻子以下的地方,还是那不痛不痒的笑意。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这天下出现两个紫薇帝星,难道璟便不好奇,这第二个紫薇帝星是何人?” 渊复继续诱导寒幽蕴朝着他的方向走去,在渊复看来,寒璟这个人确实很聪明,很厉害,却还是过于年轻,年轻难免气盛,再者,角逐天下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他不相信她能能够忍得住。 “清风这话,难不成你已经知道了这第二个紫薇帝星是谁?” 寒幽蕴也不负渊复所望,装作有些好奇,但是还是尽量端着样子的模样,足足将一个气盛沉稳从容的年轻男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渊复”,她倒要看看,他有何冤要复。 “确实,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渊复看着寒幽蕴果然上当了,虽然感觉她上当得过于容易,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圈这个小子不简单。 寒幽蕴佯装往四处张望,看了一会儿,还是没看见一个人,遂疑惑不解道:“不知清风所指之人是……” “那个人便是璟。”渊复点点头,很是肯定道。 寒幽蕴大拇指与食指捏着下巴,“可是,清风确定没有弄错?哪为何不是在我出生时便出现这紫薇帝星的标志,反而是六年前才出现呢?” 渊复笑着解释:“璟这可就有所不知了,一个人是否是皇帝,并非一出生便会显现出来,即便有人一出生便有帝王之相,也会因为现任皇帝在世,他身上的帝君气息被压制住,不能将其显现出来。” 听了这个解释,寒幽蕴才明白了。她还以为这里真的有人那么厉害,能够推测出来这么多东西,还有些担心被算出来她并非这个世界之人,如今看来,倒是她有些紧张了。 不过寒幽蕴倒是很好奇,一个烦人竟然能够勘破天象,竟能够将她的行踪推测出来,不是说她的行踪连阎王爷不能推测出来吗?为何一个肉体凡胎竟然能够推测出她在何处? 以前寒幽蕴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接受到的教育都是无神论,便是她刚被通知自己是仙界的君尊时,她也只当是自己象限出来的,压根对这些不相信,还是之后慢慢发生的一些事情,才让她相信这个世界上确实有所谓的神仙,但是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不曾想,这个世界的人也能勘破天象,倒是有些令人震惊。且听他说的六年前,那个时间,便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也就是说啊他不可能撒谎才是。 难道她的行踪的限制,只局限于那些除凡人之外的其他仙神妖魔,对于那些有点术法的凡人没用。 寒幽蕴不知道的是,作为仙界君尊,她的职责是维护仙界和平,系第七、八重天的安危于一身,天道会在她渡劫时将她所有的踪迹隐藏掉,当初阎王能够找到她,也是她提前安排好的,便是怕仙界出了事不能及时赶回去。 也就是说,这九重天中,没有谁能够找到她的踪迹,自然也不会知道她的身份,只不过她的仙人属性并没有被天道隐藏住,凡人所谓的观天象,能看出来她是帝君王属性,却不知她乃是仙界之王的属性。 即便她的仙人属性被别人知道了,也无碍,那些欲对她行不轨之事的,也不会轻易找到她,毕竟凡人世界里无数个轮回,无数个世界,出去地府三重天,还有五重天,若要一个个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根本不会有结果,没有谁能够找到她。 寒幽蕴表示了解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倒是璟孤陋寡闻了,不过,我更想知道,清风找我合作的原因,我不相信如此一个简单的理由,便足够清风冒着巨大的风险来找我。” 寒幽蕴端正身体,手中的酒也不喝了,现在,她对渊复的答案更感兴趣些。 “确实如此,这个理由还不足以我冒着风险找你合作。我查到消息,听说璟这几年一直被一群人莫名其妙地追杀,想必璟也调查过,这些人是谁派出的,我觉得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既然清风如此说,我也可以理解为,清风适才所说之话,乃是骗我说我有紫薇帝星之相,目的不过是引我与你一起对付当今皇帝。” 受到弈凌璟的身世影响,寒幽蕴也知道一些弈凌璟身世,即便很钦佩一国皇帝能够用情至深,却对他的印象很不好,甚至在知道是皇帝派人追杀她之时,她也没有对其有强烈的厌恶情绪,倒是从祝妍口中知道了弈凌璟的身世,她回去又查了查,对照怋帝产生了强烈的厌恶情绪。 故而,她称呼照怋帝,最多也就是当今皇帝了,再多的尊称,她却叫不出来。 同时寒幽蕴又更疑惑,如此,渊复应该知道她的很多信息才是,为何好像是并没有识破她的女儿身一般。要知道,在古代,女子当皇帝可谓是天方夜谭,渊复若知道她是一个女子,应该不会找她合作才是,这也是她一开始很笃定渊复不知道她是女儿身的原因。 她不相信,渊复查到她那么多消息,便是被皇帝追杀都查到了,还没有查到她是一个女子。竟然如此,他想要的又是什么? 渊复对寒幽蕴这话也没有恼怒,倒像是一早就知道寒幽蕴要如此问,故而很是自然地回答:“璟尽可放心,我确实是夜观天象,知道紫薇帝星降临,才一直找,最后才找到你的,随后我才开始收集你的一些信息,且我要的,只是一个能够坐稳天下之人,我手里的失势力,已经足以推翻这天下,并不需要借助任何人的力量。” 寒幽蕴知道,渊复这是向自己投诚,竟然将这些机密都告诉她了,便是笃定了她会答应他吗?还是说他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必须答应他?寒幽蕴有些好奇。 “且不论清风说的话是否属实,便是我相信了清风口中的话,对于清风的计划也不会有任何帮助。” 寒幽蕴一直与对方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多掌握一些对方的资料,如此,对付起来也相对容易些,甚至她来的时候还想着,若对方所图不是很过分,她倒真的很想要结交这个朋友。 如今看来,怕是不可能了。 渊复听到这话,知道她的意思,脸色顿时沉下来,整个人犹如一座黑地狱,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但是寒幽蕴还是笑着,好似完全不受其影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弈凌璟中蛊? 寒幽蕴也不惧,面色如常道:“意思便是,我无问鼎那个位置之心,我更喜欢自由。” 寒幽蕴难得地解释了一句,也算是了了这棋逢对手的喜悦之情。 “可是璟以为,自己还有退路吗?”渊复一瞬间又恢复成那副如沐春风的笑脸,似乎之前看见的都是别人眼花了,那狠厉残忍的表情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脸上过。 寒幽蕴也不在意,权当没有看见一样,仍然自顾自地端正坐着。 “清风不是从我进入这里开始,便没打算让我有所谓的退路吗?” 寒幽蕴不答反问,倒是令渊复也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越发地对她敬佩起来。如此小小年纪,便能有这般胆识,着实不可小觑。 渊复的笑容亲切了些,脸上的笑容也真实了些。 “璟既然知道踏入这里我不会轻易放你离开,为何还要进来,还是说,璟已经有了万全之策,想到如何全身而退?”想到此,渊复眼里冒着一点心动,倒真的很想知道她如何能够全身而退。 “没有,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姑且死马当做活马医罢了,世间安得双全法,在清风面前,清风估计也不允许我有什么万全之策。” 寒幽蕴笑意盈盈,眼睛看向渊复,却只是轻轻瞟一眼,便迅速移开视线,似乎被困的那个人不是她,甚至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依然泰然自若,稳坐如山。 “好一个世间安得双全法,那璟可知,后一句乃是不负如来不负卿,这句诗,乃是一首讲述爱情的诗,我很欣赏璟的才能和胆识,也是真心希望能与璟合作愉快。故而,我这里有一个消息,璟不妨听听。” 说到这里,渊复也不管寒幽蕴是否要听,便自顾自地往下说。 “我想,璟与弈凌璟,也就是如今的镇南将军关系非同一般,他便是那个你不愿负之人吧。那你可知,他中了一种蛊毒,叫慕南,这种蛊毒虽不致命,却能让一个人渐渐丧失自我,且平常的诊脉很难发现,若非医术到达一定水平,或是对此蛊毒极其了解,是不能发现的。” 寒幽蕴听到这句话,果不其然,她一直挂在嘴角的笑意僵住了一瞬间,才立刻恢复,她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既然渊复能够查到她如此多的消息,怕是她平时的性格做派也不会不知,而她还与他玩这种弱智的游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着实好笑。 既然这样,寒幽蕴也懒得继续装下去,立刻将周身的气势变换,瞬间便让人感觉她远在天边,那样的清冷,那样的淡漠,一双眸子里无悲无喜,她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清冷孤傲,将她与整个尘世彻底隔绝开来,圣洁的让人连将她放在心上都感觉是对她的一种亵渎,一种侮辱。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甚至连衣着都还没有变,可是前后两个人的差别确实南辕北辙,天差地别,不像是一个人,反而更像是两个人。 这一刻,渊复心里更是震惊无比。他清楚的明白,一个人前后的差异再大,也不会判如两人,若非鬼压床(也就是人格分裂),便是那种修炼到了一定境界,能够控制自己的所有情绪之人。 而这类人,往往都是轻易惹不得。他曾经在一本古书上看见过描述这类人的描写,当时还想,世间怎会有如此之人,当时也不过当做一个笑话,不曾想如今却遇见了。 至于渊复为何没有猜测寒幽蕴或许是另一种情况,那是因为他得到的消息中,寒幽蕴丝毫没有这方面的特征,且她确实很厉害,厉害得令人害怕,他没有多想,便相信了她是属于那种不能轻易惹之人。 这种人,不是经历了重大变故,绝不可能养成。也正是因为他们经历了这世间极致之苦,尝尽了较常人前人千倍万倍之苦,拥有随时都清醒聪明的大脑,能够做出最有效的判断,能够对发生的事情迅速做出选择。 难怪她说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般聪明之人,确实不需要费尽心思去想什么对策,因为他们的脑子转的太快,快速对一件事情做出决策,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 他更不敢以为,寒幽蕴将真实的自己暴露出来是怕了他,亦或是他的话起了效果,相反,她是想要他知道,他若想做,这世间没有什么事她不能做的。虽然张狂,但是她确实有那个张狂的实力。 想到这,渊复心里更激动了,他已经下定决心,必要让这个人摊进他这趟浑水里,这个人太聪明,若能得她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渊复不知道,寒幽蕴与他要做的事情完全相反,她的责任是守护这个天下,并非搅乱这个天下。因此,他这个愿望注定永远不会实现。 寒幽蕴不知道渊复的这些想法,她心里正在判断渊复说这话的可信度。 记得与弈凌璟在一起时,他表现得很正常,完全不像一个中蛊之人,且她确实为他诊过脉,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怎知你这话是真是假?”寒幽蕴恢复面瘫脸后,便静静地坐在那里,若没有用眼睛看,便很难察觉有一个人坐在那里。 渊复此时有些不知自己用的这个筹码是否有用,因为一个能够将自己的情绪收放自如之人,绝不可能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处理给别人看,而这个很明显的弱点让渊复有些怀疑。 “你终于不再伪装了。”虽然心里想了很多,但是渊复并没有想要就此打住,惧怕了寒幽蕴,相反,这更是让他坚定了自己的初心,也觉得这一次的收货很大。 “不需要,清风还是继续回答我的问题,可好?” 这一瞬间,渊复甚至感觉到了久违的压迫感,但是寒幽蕴依然很没有存在感地坐在她的位置上,让人完全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好似这个房间里完全没有这么一个人。 “我既然说出来,便是真的,这点毋庸置疑,幽蕴你不必担心。” “何以见得?” 寒幽蕴此时变回了那个疏远淡泊的女子,更是惜字如金,对于渊复突然改变的称呼,便像没听见一样,脸色都不改变一下,也不阻止,在她看来,一个称呼罢了,只要不会引起什么误会,她便不会纠结。 “这件事,便连镇南将近本人恐怕也是不知道的,知道这件事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一个是下蛊之人,一个是他的师兄蓝翔,还有一个应该是他的师父,现如今,加上你和我,一共五个人。镇南将军每个一段时间便会去找蓝翔,说是为定王拿药,实则主要还是每个月为他诊脉,加以药物治疗。” 渊复看似对一切事情了如指掌,其实并不知道如此多,不过是他在打听一些消息时,不小心让他知道了这个秘密,知道了慕南的属性,再找人查一下弈凌璟的行踪,自然可以推断一切,并不需要亲眼看见。 不然,便是凭借弈凌璟那少有的身手,莫说跟踪调查他,便是查这些消息,他也折损了不少人,总算这桩买卖不要亏才好。 “我倒是好奇,你为何有那个实力,却不想称帝为王,反而欲与我合作,让我坐上那个位置,与别人分享你辛勤劳作的果实?”寒幽蕴拿着眼前的酒杯,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实话,这酒似乎还挺好。 不知为何,在寒幽蕴全身气质换了一遭,渊复却不敢再与她饮酒,似乎与她饮酒都是对她的玷污,好似玷污了自己心中最高贵纯洁的一部分。 虽说如此,渊复却依然不惧,这些年,他死过无数次,即便寒幽蕴是从地狱里跑出来的厉鬼,他也不惧,又怎会被自己心中所想所吓到。 “我讨厌那个位置上之人,也包括那个位置,不想让那个位置让我呕吐。” 不得不说,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真话,什么时候该说假话。 寒幽蕴:“原来如此,正好,我也与清风一样,极其讨厌那个位置。” 渊复听了这话,竟然还是没有生气,更甚,他心里诡异的觉得,这才是她该有的态度,如此临危不惧,从容不迫,天生的玩弄权术家。 不得不说,这样的女子,若他再年轻过十多岁,定也是会为其倾倒,难怪不近女色的弈凌璟都对她死心塌地,她真的过于优秀。 “我知道要让……你答应并非易事,可是我希望你能想清楚,若我们合作,我还能为你提供更多的资源。” 渊复原本想要唤她幽蕴,最后发现,实在难以再叫出口,第一次叫,是为了试一试她,再唤第二次,便有些难以出口。毕竟,以他的年纪,称她一声幽蕴也当得,然此时氛围改变了,他也再叫不出口,故而停顿了一下,还是用你来称呼。 “我想得是否清楚,便不劳清风费心了。” 寒幽蕴面无表情,便是这种尤其生气的话,也没看见她脸上有一点变动,真的很让人怀疑她是否是面瘫。当然,前面也已经证明了,她并非面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外表谪仙,内里魔鬼 寒幽蕴像是感觉不到这尴尬的气氛,倒比渊复这个真正的主人还像主人,一点也没有不自在,还慢慢喝起了酒,倒显得渊复这个主人像是来做客的。 “你难道就不怕我在酒里面放了东西。” 渊复一个四五十岁的人,还从来没有在一个小辈面前这么不自在,更何况地点还是自己的地盘上。他也有些好奇,从进入这里开始,她没有表现出一点紧张,甚至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似乎不知道,只要踏错一步,她有可能将命都都在这里了。 “我不怕。”这话渊复瞬间无法回答,愣了一下。 “哈哈哈哈,现在的年轻人可谓是厉害,很久没有如此轻松自在的与年轻人接触了,倏忽感觉自己又年轻了几岁,果然以后还是要多余年轻人接触才是。” “我想弈清风目前状况来看,我建议你莫要再对于年轻人接触。” 寒幽蕴手里的酒杯被她放了下来,酒壶也被推到一边,显然是不打算再喝酒了。虽然她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奈何渊复活了几十年,早已经成了人精,能听出她口中一本正经之意。 “为何?”渊复倒是有些想知道答案了,能让她如此严肃对待的事情,想来有些意思。 “因为你的心已经够大,若再与年轻人相处久了,只怕会生出更多的野心,一个人有野心是好事,但是与本身能力不匹配的野心,终究会害了自己。” 寒幽蕴这话,看似警告,又似劝告,渊复却不置可否,只是无所谓的笑笑。 “可幽蕴忘了,还有一句话叫有竟者事竟成。” “既然如此,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就此别过。” 寒幽蕴起身作揖,一礼行完,转身欲走,完全将此处当做自己的后花园。 然而,脚才走了不到三步,一把剑便突然出现在寒幽蕴的脖子上。 “怎的?清风还真的打算长期留我在这里做客。”寒幽蕴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着身后的渊复。 渊复笑了,“幽蕴说笑了,我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不许跟我合作,不然,休想走出这扇门。” “哦,只是走出这扇门如此简单,我倒还以为清风你这里时龙潭虎穴,进得出不得,倒是比我想象的要简单。” 寒幽蕴似乎没有听见渊复说的其他话,只听见最后一句一般,说出的话也忒狂妄。 渊复突然心生一计,将手中的剑放下了。 “那幽蕴可要小心了,若你能走出这扇门,我便承诺放你走,若你不能走出这扇门,不妨留下来与我商讨余下的合作事宜,何如?” “妥,不过条件需得改一下,改为若我跟我走出这扇门,你便送我一个人。” “这,好,却不知幽蕴想要我手下何人?”却不知何人,竟然能让寒幽蕴放下自己逃生的机会,也要将其带走,在渊复看来,一切都是自己的性命比较重要,对寒幽蕴此举,倒是有些不赞同。 “这个便不劳清风费心了,届时自然知晓。” 寒幽蕴话语声刚落,渊复的拳头便近在咫尺,然而她还是不慌不忙,压根没想过要避开渊复这一拳,虽说这一拳渊复只出了不到一半的力,却也足够普通人喝一壶了。 渊复正疑惑,难道他消息有误,寒幽蕴没有中蛊?要知道,凡中生死蛊者,功力会一天天变弱,且得到的情报上也说寒幽蕴的情况确实如此,要知道,他手中还有一把剑,而她就是赤手空拳,什么都没有。 无论有多少疑惑,渊复都没有收手的打算。 然而,眼看拳头便要砸向眼前之人的要害之处,那人却突然没了踪影。渊复反应极快,甚至都还来不及转身,手中的剑快速地朝后送去,然而,剑在快要碰到她的时候,又刺空了。 寒幽蕴的步法十分诡异,看似没有轨迹可循,实际也没有轨迹可循,她一直躲避着渊复的剑,且每次都是在快要被剑刺中的前一瞬间消失得无踪影。 一来二去,时间久了,画舫里的摆设都全破碎在了地上,整个画舫的船身被两人的内力震得摇摇欲坠,却还是依旧稳当地在水中慢慢滑行着。 渊复也终于找到了对付寒幽蕴这诡异身法的方法,他提起手中的剑,一套剑法舞得精密至极,让人再也找不到一丝破绽,这次,他绝不会再让寒幽蕴逃开。 渊复催动这全身上下的内力,这一次,力求一击必中。 然而,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在渊复手中的剑袭向寒幽蕴时,寒幽蕴这次直接撤了内力,像是在等死一般,一动不动。 渊复心下一喜,也来不及顾及脑海中还没成形的疑惑,加快攻击的速度,无论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无所遁形。 然而怪异的一幕发生了,他剑上加注的内力突然没了不说,整个人更是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感觉内力紊乱无比,时断时续。 这个世界的内力虽不像小说里说的那样夸张,凭借外物便可以将一个人修炼一生的东西剥夺,但是可以将其扰乱,使人突然失去掌控内力的能力。 寒幽蕴走过去,高高在上地看着撑在地上的渊复,然后还是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便迈起脚步走了。 守在外面的那些人听到屋子里的打斗声消失了,便走过来查看情况,便看见一个身着白衣,脸带白色面具,不能辨明男女之人正漫步走着,此时正走在门边,脚正在踏出门槛,他们的主子正极其痛苦艰难地撑在地上。 “拉住她。”渊复看着寒幽蕴就如此走着,已经快要走出了房门,顾不得调整内息,听到脚步声往这边过来,便急忙说道。 渊复不知道,外表看起来光风霁月的寒幽蕴也会使这种暗招,他原想无论如何一定要使一些法子将其留住,却不曾想,她也会使这种阴损的法子。 若寒幽蕴知道渊复心中所想,定会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她在二十一世纪是一个商人,商人的脑子里从来都是用最快速有效的方法解决问题,只要不犯法,任何方法,主要能解决问题,都是最好的方法。 光明正大?这种方法不适合用在她身上。 可惜,渊复不知道他的声音要传到那些人耳朵里需要一定的时间,即便那时间少的可以忽略不计,然而寒幽蕴的脚却实实在在胯下门槛上,只需要往下踩,便算走出了这个房间。 后面来的人不知道两人的约定,以为只是要将人拉住,故而也没有想过不让寒幽蕴踏出那一步。 寒幽蕴双脚踏出这扇门,也没管后面那些想要将她拉住的人,反而转身踏进屋子里,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渊复手中的剑的一端,此时已经被她握在手中,而剑的另一端,却指着前一秒还拿着它的人。 众人看这架势,也不敢在造次,一个个的脚步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来。 寒幽蕴也不管身后这些人,而是用空闲的左手从怀里拿出一幅画放在渊复面前。 “我已经走出了这扇门,想来清风说过,要我能够走出这扇门,便答应将此人交给我的事情不后悔不作数吧?” 寒幽蕴这话着实有意思,一方面,若渊复想要反悔,她在他下属面前说出这番话,有鼓动人心之效,若渊复真的足够聪明,应该知道一个领导者的诚信在下属眼里多么珍贵,断不会反悔。 另一方面,还可以趁机挑拨一下这些人。要知道,一个主子,轻易地便将自己的属下送出去,这种不得人心的事情,也会在下属心里留下痕迹。试问,谁知道下一个被送出去的是不是自己呢? 渊复看了一眼寒幽蕴手中的画像,此人乃是一身穿深蓝色衣服的男子,大概三十岁不到,腰间系着一个红色鹰形玉佩,上面的鹰栩栩如生。 “原来幽蕴要的是这个人,他乃是我手下得力下属,不知幽蕴可否告知,你要他做甚?” 渊复自然也想清楚了寒幽蕴的目的,故而只能说出这句话,表明自己事先并不知道寒幽蕴要的是何人。 然而渊复不知道,有一个现象叫做心理暗示,寒幽蕴之前说的话早就已经飘进了众人心里,后面渊复再说什么弥补,都不会磨灭寒幽蕴在众人潜意识里播下的种子。 “此人要做何用便不劳清风费心,清风只需将他交给我便可。” “他此时并没有跟来,若幽蕴想要找到他,便只有跟我走一趟。” “妥。” 寒幽蕴想也未想,便放下了手中的剑,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快速拿起渊复的下巴,一颗红色的药丸便进入了渊复的嘴里,渊复本能地拒绝,然而那种东西入口即化,想要再吐出来也不行。 “好了,现在你可以带路了,我刚刚给你吃的东西并不会伤害你,只要你带我找到我要找之人,且不耍其他小心思,我可以给你解药,不然到时你的身体从内脏开始慢慢腐烂,你可以慢慢欣赏你的身体慢慢腐化,直至全身溃烂而死,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当然,若想要强行来拿解药,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是早些送你上黄泉罢了。” 寒幽蕴话虽然是对渊复说的,眼睛却淡淡地扫向站在门外的众人,众人听了一阵心惊胆战,哪能想到,这如仙的外貌气质下,竟然这般恐怖,真是一个外表谪仙,内里魔鬼的一个人。 还慢慢欣赏,不恶心死都算不错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解开心结 月黑风高夜,乌云将洁白的月亮彻底遮盖起来,掩住它的光辉,拭去它的光亮。 林间的鸟儿像是也感觉到了不安,纷纷叫唤着,叽叽喳喳,池塘中莲花下的蛙声连绵不绝,再这样一个夜里,便连虫儿也减少了鸣叫。 寒海棠与寒皎清、李浩三人一起处理了一天的事务,早就忙的废寝忘食,待反应过来时,已经亥时了,这才想起来主子还没有回来。 不一会儿,便听到主子有事找她。至于是何事,寒海棠还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多想倒是很诧异,主子怎的大晚上回来了?难道不应该早些回来?亦或是在外面与弈公子花前月下,谈情说爱吗? 然而,当得知主子叫她去地牢时,她便没有心情想这些有的没的。 一定是出了何事,不然主子不会亲自去地牢。 寒皎清和李浩听见寒幽蕴唤寒海棠去地牢时,也是吓了一跳,都脸色沉重地相互对视,疑惑不知又出了何事。 “既然主子叫你去便快些去才是,莫叫主子等急了。” 李浩倒是没有他们两人那么慌张,他相信她能够处理好,既然她没有叫他们一起去,而是只唤寒海棠,或许不是什么大事。 往来处的地牢,与其他地方的地牢也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这里更干净些,也少了那些血腥气,一样的是,这里也是沉闷烦躁,阴暗,没有一丝人气。 “主子,你找我来此处可是有何事?” 寒海棠朗声打断了寒幽蕴的沉思,寒幽蕴这才回过神来,用眼神示意寒海棠坐下。 “想要你见一个人。” 寒海棠这下倒是有些疑惑了,不解地看着寒幽蕴,却也没有再问什么。 “你便不好奇我想要你见何人?”寒幽蕴想,还是要先跟寒打好招呼,未免她到时候见到人情绪激动。 “主子竟然将人关在了这里,便证明此人并非是何重要之人,既然不重要,何须放在心上?” 寒海棠这些年跟着寒幽蕴性子多少也有些随她,对很多事情都不怎么感兴趣。 “话虽如此说,但是我还是要先跟你说清楚,我希望你能够自己走出来。” 听到这话,寒海棠哪里没什么兴趣知道此人是谁,此时心里又不禁猜测起来,此人是谁。 “主子说出来便是,海棠虽然不济,跟在主子身边已有很长时间了,没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 “我今日出去将那日侵犯你的那个男人抓来了,此时正被我关在地牢里。” 寒海棠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看着寒幽蕴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主子是说,你今日出去是为了找到那个人?”寒海棠咽了一下口水,有些受宠若惊,她的这点小事,怎值得主子劳心劳力,亲自去为他将人抓来。 只有她才知道,想要深入敌营将那个男人找出来,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而主子却为了她,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将那个人渣揪出来。若是主子因此出了何事,她此生怕是寝食难安,她情愿自己一生活在痛苦当中,也不愿主子为了她孤身犯险。 “主子下次莫在为海棠冒如此大的险,我更希望主子安健常在。” 虽说很担心,但她知道主子这是为了她好,她何德何能,让主子替她如此劳心劳力,这个情,她将会永远记在心里。 “无事,我只是随便去拜访一下故人,向他讨要一个人罢了,有何冒险之处?我们还是先去看看人。” 寒幽蕴赶紧打住这个话题,起身走在前面带路。 说实话,她对于身边亲近之人说这些客气话很不在行,她做的一切只是想做,并不想要别人感恩戴德,感激涕零,现在这个样子,太煽情,感觉很是别扭。 寒海棠也知道寒幽蕴不喜欢这些煽情的话,她从来都是做大于说,这种事她还真应付不过来。 “是,主子。”寒海棠的声音里却有些笑意,为了主子的关心,她也不该辜负主子,又怎能让一个人渣破坏了这温馨的氛围? 由于寒幽蕴是在地牢大门口处等寒海棠的,因而两人弯弯绕绕走了一会儿,才在一间血腥味浓重到呕吐的牢房门口停下来,地上,还有老鼠“吱吱吱”的声音,发霉的墙面上,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肆意蠕动爬行着。 牢房里面,一男子鼻青脸肿,嘴角还有些血迹,头上带着的白玉冠将掉未掉地掉在头上,柔软的头发也散落了许多在两额之间,披散在后脑勺后面。 更诡异的是,此时明明是炎热的夏日,而牢房中人似乎在瑟瑟发抖,像是在极冷的寒冬里只穿了一件单衣,被冻得缩成一团。 今日虽说没有火烈的太阳,却还是很热的,在这密不透风的地牢里更是热到不行,不过是因为寒幽蕴与寒海棠两人皆有内力,故而可以抵挡住这炎热。 “你进去吧,我在门外等你。”寒幽蕴将钥匙给寒海棠,便后退一步,站立在正中间,尽量避免离那墙远一些。 心里忍不住庆幸,幸好她派人经常来这里打扫。 往来处的地牢,关押的都是一些背叛往来处之人,亦或是江湖上、朝堂上罪大恶极之人,按照罪恶程度不同,牢房的待遇也不同,且这里的待遇还是挺好的,主要你没有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都会有人在固定的时间来打扫卫生。若是做了十恶不赦之事,便会被关在地牢最里面,那里阴暗潮湿,恶臭难闻,恶心得让人难以生存。 至于为何还要费心力来打扫地牢,也是因为他们的寒姑娘洁癖较为严重,若要审问些什么重要事情时,寒幽蕴还是会亲自去审。且在打扫卫生时,也不怕里面关押之人会因此将打扫卫生之人打晕逃走,因为这里有一种特殊物质,如果想要越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这世间,有白色的地方存在,自然也需要一个黑暗的地方来实施惩罚。 牢房里,寒海棠看着不久前还高高在上,一脸阴险的看着她,将她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人,此时正躺在地上,犹如一摊烂泥。 寒幽蕴看着这样一个人,不过才走进这个牢房,却已经变成如此模样,倒是狼狈。突然,她好像释怀了,那些每天夜里独自伤心,仇恨长满正个心灵的时刻已经离自己很远,不如将那次的以外当做被狗咬了,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果然是你。”男子抬起头来,用一副果然如此的嘴脸看着她,即便此时的他很狼狈,不可否认的是,这人确实有一张好皮囊,如此情景之下,那张脸还是很养眼。 “难为你还记得我,如何,作为阶下囚的滋味如何?可还好受?”寒海棠的脸上没有想象中的嘲讽厌恶,倒像是一个陌生人一般,只剩下了漠然。 杨振桓,也就是牢房中的男子,他清楚的感受到,她之前对他的恨意有多深,那眼神,似是恨不能将她吃了。他对她做了那种事,说实话,如果她表现出来的不是如此强烈的恨意,他才觉得奇怪。然而,不知她想了些什么,一瞬间,那些滔天的恨意便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漠然。 “托你的福,自然还过得下去,现在倒是可以什么都不做,只需要等着死便好了。” “如此,倒是便宜你了。” 杨振桓突然将连凑道寒海棠面前,双眼直视着她。 “你倒是狠心,若非当初我舍身救了你,你的下场可不只是被我一个人睡,而是被牢里那些饥渴似狼的无数人玷污,不曾想,人生好不容易做一件好事,却将自己的小命都玩没了,看来我这个人还是不适合做好事。” 杨振桓无所谓地坐在地上,有些自嘲,像是说给寒海棠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寒海棠脸色有些难看,特别是想到被这个人折腾得那些夜晚,平复下去的恨意又涌上来一些,但是他说的话也有些道理,当时确实是因为他,她听到他警告那些人不要喷他的女人,想来如此,那些人才没感碰她。 即便如此,她却不可能去接受一个陌生男人这样的保护,她过不去心里那关。 “然,我并不想要感谢你。” “知道,不然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下场才是。”寒海棠觉得呆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便撇了坐在地上的男子一眼,转身踏出牢房的门。 出来,果然看见寒幽蕴站在过道正中间。她腰背一如往昔,如松柏一般挺直,白衣飘飘,倒是将这肮脏寒冷的牢房衬托得像是天堂,浑身气度犹如天下下凡,依然还是那张没有一点表情变化的脸,可是寒海棠却清楚地看到了那张脸上的嫌弃。 其实主子有时候也挺可爱的。寒心里下了一个大胆的定义。 “主子。” 虽然心里想着主子难得的可爱,却不敢真的相信主子可爱,她残酷起来,可以比修罗还要残酷,圣洁起来,想来菩萨也不过如此。 “心结可解开了?” “多谢主子,已经解开了,只是还有一事,希望主子答应。” “何事?” “我想要将他的牢房换在前面一些。” “这是你的事情,自己决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弈凌璟的逼人大计 撒满金黄色的阳光大道上,铺满一层层金光,斜斜的光线晃得人眼睛略微发疼,便是眼力再好之人,长时间在太阳底下视物,再看向远处时,也不由得眯着眼睛。 正午的阳光最是强烈,特别是这炎炎夏日六七月份的太阳,更是可以将人晒得脱一层皮,人们都不愿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下出门,此时,道路上的行人少得可怜,远远望去,这诺大的官道上竟然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头戴黑色连帽,整个人身上的衣物也是一身黑,身下是一匹黑色的马儿这个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黑的,像是要将天下的黑豆穿在身上,黑得纯粹。 夏日里,人们都喜欢选择穿一些浅色衣物,因为那样可以更凉快些,深色的衣物最是吸热,其中犹以黑色为最。在这炎热的夏日,若非爱黑色爱到病态,便是那内力极其深厚之人,由于内力深厚,稍微运些来抵挡这炎热的天气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却也犯不着穿着一身黑衣来吸热,最后又傻傻地再运内力抵抗这炎热。 可见,马背上之人确实爱极了黑色,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爱极了那个喜身穿黑色和白色之人。由于赶路白色衣物更容易变脏,有洁癖的弈凌璟自然不看忍受那样的污秽,故而选择身穿黑色上路。 即便要运功来降温,也不嫌麻烦,甚至还可以将其当做一种修炼,只不过赶路在马背上修炼的风险太大,一般人谁也不敢如此做。 马儿的蹄子在空荡荡的官道上快速地奔跑,扬起了一阵阵灰尘。 弈凌璟赶路赶了几天,终于看到前方大部队的军队,不一会儿,弈暗便现身了。 “主子可以过去了。” 弈凌璟点点头,弈暗抱拳行礼,嗖的一下又不见了。 此时已经夜晚,弈凌璟绕开了那些巡逻的士兵,如鬼魅般朝着主帅的营帐而去,此时主帅营帐还有闪烁的火光,可以看见一个坐着的人影。 弈凌璟顺利进入了营帐,营帐里面之人看见弈凌璟终于回来了,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主子,你终于回来了。” 弈与本来还以为主子要去很久才会回来,当时临走时他的样子不像是如此快能够回来的模样。 “嗯,你下去吧,我有些累了。” 弈与看着弈凌璟眼睛下面一大片乌黑,整个人精气神都没了一半,好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觉一般,心中甚为诧异,却也不敢多问什么,只好乖乖地出去。 弈凌璟看着自己这一身脏乱差的行装,整个身子更是疲乏的厉害,换上了主帅的服装,他便出去,寻了一处溪水,将自己整个人泡在水里。 这几日,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过的,只知道,这样的日子过于颓废,过于痛苦,与此同时,发生的事情也无法解决。 弈凌璟眼里突然闪过一抹狠厉之色。蕴儿,这可是你逼我的。 弈凌璟从来不知道,他有一天竟然这般没用,需要用逃避问题来解决问题,还真是讽刺。为了一个人,便没了气节,没了傲骨,没了活下去的勇气,竟然如此,他看上了她,她心里也很明显是爱着他的,既如此,便别怪他为了得到她而不择手段。 他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而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镇南将军,无风谷令人感到窒息的谷主,暗影的主人,从来不是一个良善之人,他给她选择,她却选择了离开,对此,他自然不满意她的选择,既如此,莫怪他逼着她选择他想要的答案。 夜色越加黑了,随着时间的加长,又渐渐便亮,将所有黑暗褪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便被召集来商议事情,所有人都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一个个无精打采。弈凌璟坐在主位上,也不说话,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个眼神也没赏给下面这群人。 大家明显感觉到将军阴沉着的脸,一个个都开始精神了,没人再敢将瞌睡虫待到这里来。 “既然你们是将领,从今日起,每日寅时三刻开始,绕着营地跑十圈,之后该干嘛干嘛。” 堂下众人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有人更是不服这样的安排,直接反驳了。 “将军,你莫不是说错了,寅时三刻就要我们起床,还跑十圈,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在路上赶路就已经很累了,睡觉时间本来就不够,每天还要早起跑十圈,大家伙都是人,真要如此做,恐怕还没到前线,就有人倒下了,我想问,我们是来打仗的,还是来黑死人送脑袋的?” 一个矮个子,长胡须的将领最先跳起来驳回弈凌璟的话。 这个人叫武值,别看他个子小,他的武力值可是不容小觑,脑子转得更是比别人的快,当然,也最会惹事,不然也不会第一个挑战弈凌璟的权威。 “是吗?” 弈凌璟不答反问,释放出来的威压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一阵窒息,腿肚子都在打颤,但是好歹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经过千挑百炼,这才没有丢人地跪在地上。 其他人也看不惯弈凌璟,虽然听说镇南将军如何如何厉害,可是谁也没有亲眼见过,男人之间,从来都是武力值见输赢,要想让一个人服你,你就要有让人家服你的资本。 “是。”尽管声音都还带着颤音,却不怕死地嘴硬,眼神还挑衅地看着弈凌璟。 弈凌璟像是一尊没有感情的石像,对武值得挑衅完全没放在眼里。 “那我问你们,这才在路上走了多久,每个人都一副死了爹娘的哭丧脸,一个个没精打采,做事走神,若是在战场上,我且问问你,是你们去杀敌人,还是敌人来取你们得小命?” “我,那兄弟们赶路也辛苦了,再说,这也还没到战场,先放松一下也是不碍事的,且这与我们每日要绕着营地跑十圈有何关系?” 前面的话,说的武值心里都没有底,声音都如一个别扭的大姑娘一般大小,倒是说到最后,才像重新找回了场子。 “若按你们这个态度,怕是还没到战场,就已经有一半的人没了斗志,再到战场上,也不过是多给敌人砍几个脑袋,孔虎,你自己的骑兵营,我希望你不要让其废了,我们这场几乎以少敌多的战役想要赢,就只有靠他们,我明日会去看情况,若不能让我满意,我也不会让你满意。” 弈凌璟一个眼刀子甩向站在前排的精壮男子,眼里的警告意味十足,被他叫到的孔虎有些没反应过来,这还是将军第一次唤他们这些人的姓名。 没及时反应过来,一是因为将军居然记住了他的姓名,还是第一个唤他的姓名,有些受宠若惊,二则是弈凌璟的气场过于强大,此次更是专门针对他的,那全身的气压压在他身上,有些喘不过气来。 “事,将军。” 孔虎立刻行了一个军姿,声音洪亮应到。 弈凌璟看看众人,一个个盯得人心里发毛,冷汗不断冒出来,才开口:“若是想要知道这些与我让你们跑十圈有什么关系,之后的日子里自然就会见分晓,现在,我是将军,服从军令是一个将领最基本的原则,别让我怀疑你们都不知道,现在,各自回自己的部队吃好东西,整理军队出发。” 说罢,弈凌璟率先出了营帐,里面之人一个个面面相觑,皱着眉头,却不敢再吱声,最后只得一个个如丧家之犬一般,垂头丧气地走出营帐。旁边周围的士兵目不斜视,像是看不见平时这几个嚣张威武的大将这灰头土脸的一面。 之后的每一天早上天还没亮,都能看见一阵阵洪亮的声音,听得出来,这些人都是在跑步。最初还有不少人疑惑,这几个将军怎的如此勤奋刻苦,一大早上就起来跑步,最后知道是镇南将近下的命令,一个个都露出幸运的表情。 不管这些人里怨气有多重,最重要的是,风气还是被慢慢带回来了,经过了一个多月,这只军队终于有些像一支狼虎之师了。 之前这里的一万多人,没有一个人对这场战役的胜利有一点期待,甚至都一致认为,这次他们这些人过去不过就是送死罢了,一个个犹如一盘散沙 懒散不团结不说话,军营里时常发生打架斗殴事件,每次那些将领也很头疼,严重的时候,也会上报到弈与这里来,可是这件事不是想阻止便能够阻止的,到最后,该罚的罚,该打的也打了,可是这件事还是没有解决,一直搁置道弈凌璟回来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至此,这只军队方才有了一支军队该有的样子,每天加大几倍的训练不仅没有让这些士兵精神不济,反倒比以前更加精神抖擞。 弈凌璟一边忙着军营里的事,一边计划着自己的事情,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可怕的女人 慕南,莫看其名如此富有诗意,此蛊极为厉害,比起生死蛊也差不了多少,中生死蛊者,几乎无一生还,然,中慕南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前期与常人无异,一般医者皆不能诊断出来,待到了一定时期,便会发作,届时,一月发作两次,每次发作都异常痛苦,且痛苦程度随着次数的增加而增加。 欲彻底解开此蛊,只能找到龙涎、黑衣花、无根水,再辅以其他药草。 然黑衣花尚且难寻,无根水是什么,却没有人知道,而龙涎,这种东西只存在于传说中,因为这世界上谁都没有见过龙,当然,寒幽蕴除外,她不仅见过龙,还有一条龙,不过这条龙现在还没有实体,且不知它要多少时间才能修炼成为实体,突触龙涎。 这几年,蓝翔看了无数古籍,就是想要找到这三样东西,可至今为止,也就只找到黑衣花,龙涎和无根水却没有一点头绪。 寒幽蕴让蓝翔不用寻找龙涎了,专心寻找无根水便好,而龙涎只有靠白渫,希望它能够早日修炼出实体。 弈凌璟的病情已经不能再拖了,再有半年的时间,慕南就会在他身体里长大,能够行走,那个时候,他会是最痛苦的。至于何人给他下的蛊毒,当今世上,欲除之而后快之人,也只有照怋帝了。 当初跟兄长约好的时间也快到了,她可以去见兄长,随便问问他是否知道无根水是什么东西,兄长见多识广,或许知道也不一定。 想到此,寒幽蕴便立刻行动,先去将林意远接来,再去有意楼找人,随便将她丢在那里的寒之琛接过来,随后再带着他们去找紫宸逸。 待寒幽蕴带着林意远来到有意楼时,大厅里站着很多人,都是楼里面的姑娘,还有一个小孩,小孩自然就是寒之琛,与此同时,迎面飞来一个人影,将寒幽蕴撞出去好远。 “寒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李书语抱着寒幽蕴的胳膊晃了晃,整个人就差用一根绳子绑在寒幽蕴身上了,声音也全是撒娇的意味,硬是忽视了寒幽蕴身后的那个可爱的小人儿,听得寒幽蕴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嘴角的僵硬都快要维持不住了。 “阿语还是先从我身上下来吧。” 寒幽蕴强行掰开李书语的手,才暗中松了一口气,对于李书语的热情感到恐怖。 “寒姐姐。” 李书语委屈巴巴地看着寒幽蕴,似乎她做了对她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小嘴都嘟起来,手倒是很规矩地放在身前,没再往寒幽蕴身上招呼。 由于现在是白天,有意楼里没多少客人,闻殊等人在有意楼门口光顾着看热闹,一个个用衣袖掩着嘴边的笑意,觉得很难看到她拿一个人没办法的样子,如此难得的机会,没有人会愿意放过不看,也算是打发时间。 “阿语不是与白公子出去玩了,怎的如此快便回来了?” “寒姐姐,我已走了一个多月,算来已经不快了,再者,他也有自己的事情,哪有时间经常带我玩。”李书语耸拉着脑袋,整个人瞬间都没了精神,眼睛里也失了光芒。 “故而,我想寒姐姐了,便回来找你,寒姐姐可莫要赶我走,不然我没地方去了。”上一句话刚说完,失落的时间还没到一刹那,瞬间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好似刚才那一幕是别人眼花了。 “也好,你想要呆多久都可以,但还是要给家人捎信报平安,想来这些时日你玩得开心,将这件事都忘了。” “寒姐姐放心,我这就回去给林姨写信。” 说完,脚下的步子却没有移动过半分,手臂又很自然地拉着寒幽蕴的胳膊,只不过这次的动作都规矩了不少,故而寒幽蕴也由着她去了。 在一旁看热闹的一众人眼睛都紧紧盯着挽着寒幽蕴胳膊的那只手,原本还以为那只手将会被再次拿开,未曾想胳膊的主人只是看了看那只手,便将目光移开,一点也没有将那只手拿下去的自觉。 “幽蕴可算是来了,你不知道,这小妮子一回来就要我们替她联系你,还是问好说歹说,才终于将她劝住,说你不久应该就会回来,以及看见之琛在此处,才终于不闹腾,可将我折腾够了。” 闻殊见好戏看得也差不多了,才站出来说话,一点也没有看戏不好意思的自觉。 “殊姐的日子过得倒是多姿多彩,每日谈情说爱,好不快活,这些事,想必殊姐也不在意才是。” 对于亲近之人,寒幽蕴可是斤斤计较,没有打算放过刚刚打着注意看自己笑话之人。 “不过,我记得殊姐之前可是跟我说人家如何如何,打死也不愿意接受人家,怎的才一个多月时间,殊姐便改变主意了,我倒是很好奇。” 寒幽蕴话锋一转,眼睛直看着闻殊,仿佛要将她看穿似的,放闻殊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只好闭好嘴。早就知道说不过这么闷葫芦,自己却还要凑上去,果真是不长记性啊。 寒幽蕴可不知道闻殊心中的懊恼,倒是一旁看热闹的芸秀这会儿过来打招呼。 “快些进来吧,莫要站在这里了,待会儿被别人看见可就不好了,若是在门口,此时定是要被围观的,话说,幽蕴你怎的又带回来如此可爱的小孩,之琛就已经很可爱,还来了一个更可爱的,你倒是吸引小孩子。” “这是兄长的徒弟,林意远,我先为兄长带着,明日给兄长送去。” 寒幽蕴算是将林意远介绍给了众人,这些女子眼里的星星到处乱撞,一个个如狼似虎地看着林意远,让林意远幼小的心脏吓得不轻,却还是保持着“心若冰心,天塌不惊”的镇定,“纵将白刃临头颅,犹如利剑斩春风”,即便这些人的眼神很可怕,他也要学古人,莫失了傲骨。 “之琛,过来。” 寒幽蕴向站在角落里,尽量减少自己存在的寒之琛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寒之琛在如此多女人的眼睛下,艰难地移动步伐,却还是很快到达了寒幽蕴的身边。 “小远,他唤寒之琛,这些姐姐让他介绍给你认识可好?”寒幽蕴将站着僵硬得如同僵尸的林意远推出来给寒之琛,便抬脚走上楼,不管身后母爱泛滥的众女子。 寒幽蕴前脚刚走,后面一众人便向前一步,自认为很慈爱地看着林意远,只有李书语一个人跟在寒幽蕴身后。 “你可是唤小远,你可以唤我艳姐姐,若有任何需要,可以来找艳姐姐。” 之后一个个地向林意远介绍起了自己,寒之琛很是不忍地将林意远护在了身后,免得这个小孩子也跟他初来时一般,被这群母爱泛滥之人围攻,想想当初他经历过的场景,至今还记忆犹新,恐怖至今。 年纪还比林意远小小的寒之琛,很是自觉的以强者的姿势保护着一个年级比他还大的人,还很无知地将人家当做是小孩子。 这也怪寒皎清的养人方式有误,没有养过小孩的他将自认为最好的都给了寒之琛,包括那些大人的举止,大人的视角,大人的思维,且寒之琛有意模仿寒皎清的行为举止,加之小小年纪经历了很多事情,故而才小小年纪便行事老成,有小大人之嫌。 寒幽蕴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纠正寒之琛了。 尽管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然寒幽蕴见到寒之琛的时间却不多,便是寒皎清见到她的时间都是极少的。每次见到寒之琛时,他也是跟在寒皎清的身后,时常向寒皎清撒娇,做很多孩子气的动作,完全就是一个孩子模样。 直到有一日,寒幽蕴见到独自坐在石凳上看书的寒之琛,与他交谈一番才知道寒皎清将这个孩子养成何模样。通过几次谈话皆以失败告终之后,寒幽蕴总算是放弃了,心里还有些庆幸,也算是另一种安慰,至少他在皎清面前还是孩子做派。 可是寒之琛年岁本来就比林意远小,且长时间营养不良,个子本就比同龄人矮上许多,即便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吃得再好,个子也还是很小,林意远整整比他高了一个头,哪能够将林意远的身子挡住。 旁边的一个女子一只手便将小小的寒之琛拉开,还随带摸了摸他被寒皎清养得白白胖胖的小脸,让寒之琛一瞬间在风中凌乱,整个心脏都在滴血。 师父可是说了,男子汉大丈夫,绝不能让人随便摸头,摸了头就不能长高了,虽然后来去问了一下,师父那话是骗自己的,明明就是他不想摸自己的头。现在这女人居然摸了他的头,他的头只能给师父一个人摸,之前就一直防着再被这群可怕的女人摸头。 寒之琛眼睛狠狠地等着摸他头的女子,却换不来人家半个眼神,那些女人的眼中此时只剩下,哇,这个小孩怎的比之琛还可爱,他的小脸好软,他的眼睛怎会如此美,为何他一动不动,可是我们吓到他了。 在后面听到这句话的寒之琛心里面很没有礼貌地想“呵呵呵”,却还是没有说话,只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惨遭蹂躏的林意远,就怕这些女子又回来摸他的头。 林意远见寒之琛被挤到人群外面,没有打算帮他忙得意思,只好叹了口气。众人听见他叹气,立刻停下手上的各种动作,一脸关心地问道:“小远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何不舒服?”“好端端的为何要叹气?” 一个个问题将人砸得晕头转向。 “各位姐姐如此貌美如花,理应低头羞见人,双手结裙带,若被人看见各位姐姐这般欺负我一小孩,被人误会不端庄,届时我可不能为姐姐们解释,倒坏了姐姐们的名声。” 听见这话的众人想了想,故作矜持地放下了作乱的手,眼睛却还是火热地看着林意远。林意远也不在意,任由她们看,只要不再往他身上招呼便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折损寿命 众人都不知道,下面发生的这一幕,正好被二楼包厢里的一个人看到,他饶有兴致地品着茶,看向林意远的眼神多了些赞赏,眼睛却一直看着寒幽蕴消失的方向,久久不回。 第二天一大早,寒幽蕴便带着寒之琛,林意远一起走了,走时并没有惊动太多人,当然,跟在其后的自然还有如狗皮膏药的李书语。习惯了寒幽蕴每次不辞而别的闻殊也没说什么,就是为两个小孩子以及一个大孩子准备了些东西。 寒幽蕴见到紫宸逸之后,便让李书语将两个小孩带过去玩,拉着紫宸逸进了书房,也不顾一旁祝羲均虎视眈眈、恨不能将她的手背戳一个洞的眼神。 紫宸逸给了祝羲均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跟上来,任由寒幽蕴拉着他的衣袖。 祝羲均从来没有见过寒幽蕴如此失态的时候,想来她可能是有何要事,此次便不打算与她计较,这才收回他那灼热的视线,压下心里一大堆不满,不紧不慢地站在紫宸逸身边,与两人并肩同行。 字紫宸逸心里对祝羲均这个样子逗笑了,想着他怎能如此可爱? 来到书房,都还没坐下,寒幽蕴便直截了当切入话题,“不知兄长可知无根水为何物?” 寒幽蕴不知,此时她的眼中满含期待。 “无根水?”紫宸逸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按压太阳穴的位置,闭着眼睛想了一会了,突然站起身来,只说了一句“你等等”,便急急忙忙跑出书房。 祝羲均看着紫宸逸已经走了,便也跟着他走出去,留寒幽蕴一个人坐在这书房里。 反正也无事,寒幽蕴便又试着联系白渫,这次终于联系到了。 “主人,你找我有何事?我记得还没有到考察我功课的时间。” “故而你便不好好学习,又跑出去玩了?”寒幽蕴的声音无悲无喜,却听得白渫连忙正经起来,立刻端正姿势,就怕突然惹恼了寒幽蕴。 “主人,你怎知道我出去玩了?其实我只玩了一会额,主人你莫要生气,生气了对身体不好。” 因为寒幽蕴给足了白渫自由的空间,她觉得他们之间的地位是平等的,白鞋并非是她的所有物,她一般情况下能够联系到白渫,除了白渫玩得太欢,没听到寒幽蕴呼唤的情况下。 寒幽蕴从见到蓝翔之后便一直试图联系白渫,却一直联系不上,待她从有意楼出发还特意再试了一遍,却还是联系不到,寒幽蕴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我暂时不想追究这件事,那些功课你暂且不用做了,现在你只需要专心做一件事,尽快练出实体,你可听到了?” “好的,主人。” 总于可以不用再每日看那些文字了,每次都看的头疼,白渫开心的声音想掩饰都掩饰不住,即便知道此时不能表现得太高兴,它能够感觉到,主人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那,主人,不知你之前答应给我的血,可还算数?”白渫有些期待地抬起小脑袋看寒幽蕴,最重要的还是主人答应给他的血,那可是它心心念念很久的。 “从今以后,我每日都会给你一滴精血,你必须答应我不能去吃梦,直至你成年,能够辨别是非,且我要你以心魔誓发誓,你可能做到?” 寒幽蕴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没有一点情绪,不像是人的声音,因为人类多少都是有感情的,这让白渫很害怕,害怕这样的主人。 “是,主人。” 白渫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让主人突然做此决定,主人的精血最是美味,对于它来说,那就是一道美味滋补的菜肴,吃了能够提升修为不说,味道也令人回味无穷,但是魇龙一族,主食还是梦魇,美味的菜肴吃多了也终会腻,且精血对主子的身体耗损很大。虽然迟疑了一下,但是它还是选择尊重主人的决定。 “我白渫再次发誓,在我成年之前,不能……不能再食梦,若违此誓,终生遭受心魔誓的反噬。” 想到自己以后都不能吃梦了,白渫心里还是有一点不舍的,即便在它心里,主人的位置永远放在第一位,然而吃梦与主人只能二选一,做出选择的一瞬间还是非常痛苦的。 “主人可是需要我帮你做何事,我会尽快修炼出实体,但是主人的精血太过珍贵,主人只需要给我一些新鲜的血液便够了。” 说完再想想,还是觉得很可惜,心里一阵不舍,却没有犹豫。 “无妨,既然我说给你精血,便不会反悔,我需要你尽快修炼出实体,届时还需你给我龙涎去救一个人,且精血的功效更大些。” 何止更大些,那根本不是在一个层次上的。虽然很想要尝一尝主人精血的味道,但是白渫却从来不敢打主人呢精血的注意,更没想到主人呢有一天会说要给它精血。 “可,主人的身体已经很虚弱,若再给我精血,你的生命将会没了一半,也就是说,主人你只有一年半的时间留在这个世上,我知,这个世界上能令主人做到这个程度的,也就只有你脑海中占据位置最多的那个容之,主人还是多留些精血,与他度过这为数不多的时间。” 说这话,白渫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主人心里最重要,占据位置最多的居然不是它,酸味都弥漫在它周围很远,却也知道,这是让主人改变主意的唯一方法。 “主人放心,我会尽快修炼出实体,吐出龙涎,让你能够救人,主人可莫要做傻事,你剩下的时间还是多与你的容之度过。” 寒幽蕴闭着眼睛,她何尝不知道白渫说的这些话,不过是欲寻求一个最好的结果罢了,只要他健康幸福,便是最好的。 在寒幽蕴识海里的白渫自然是看不见寒幽蕴脸上的表情,原本以前可以知道她的想法,最后也被她屏蔽了,没有听到寒幽蕴的回答,白渫只能试探着喊道:“主人……主人……你可有听到我说的话?主人……” “听到了,叫得我头疼。” 寒幽蕴睁开眼睛,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轻轻地吐了一口浊气。 “你可有把握确定你不要我的精血,何时才能修炼出实体?” 白渫的白白胖胖的尾巴轻轻扫了一下它的小脑袋,前爪也不由自主地举起,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人间半年时间可够?” “半年时间太长,四个月你可能做到?” 寒幽蕴一口回绝,虽说容之的病情还有半年时间才可能发作,半年时间可能来得及,且她做事从来都不会给自己留后路,每次都是以危险系数较大、效益最高的方式来完成任务,从来不会给自己多留一跳退路。 然而这人命关天之事,她不敢将希望放在最后,且还是那个人的性命,她必选将一切以外扼杀在摇篮之中。 白渫的尾巴此时正怏怏地垂放在地上,前爪直接捂住眼睛,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看的人直心疼。 “主人,可四个月太急了,我不眠不休也只能如此,我……我怕我身体吃不消。” 白渫有些底气不足,且想到自己以后的四个月都要没日没夜的修炼,更是觉得这龙生没有一点乐趣,都不敢想象那般艰苦的日子。 “如此,我每日给你我身上的鲜血,再定时给你一些精血,你必须在四个月以内修炼出实体,你看如何?” 寒幽蕴也知道要白渫天天修炼是难为它了,它年纪小且生性贪玩,不可能闲得住,更别说在四个月以内不眠不休,一心修炼,且看它如此怏怏不乐的模样,她也于心不忍。 “主人,不行,你的精血还是自己留着,我尽量加快速度。” 寒幽蕴这次没有搭理它,这件事她只是通知它,却没有让它一定要同意,届时她可以直接骗它说那只是普通鲜血,几滴精血还不能折损她多少阳寿,最多也就是半年的时间罢了。 这点时间,她还是能够挤出来的,若贾老能够研制出压制心疾的药方,或许她还有更多的时间。若真如此,她也没有什么损失的,甚至还赚了,赚了他一条命。 寒幽蕴还不知道,神兽的嗅觉可是非常灵敏的,鲜血与精血的味道它们闻一闻就知道,寒幽蕴这招,最终还是会被白渫识破。然而几年被识破了,寒幽蕴依然有办法让白鞋乖乖听她话。 若非没有更好的办法,她也不会如此兵行险招,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不重要。 白渫可不知道自家主人心里的小算盘,更不知道人心复杂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可以说,寒幽蕴让它学习这些人间之道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人都如此复杂,更别说以后作为君尊的她,身边有多复杂,身为君尊的神兽,更是必须懂这些。 “主人,那此时你可能与我说,你欲救之人可是那位弈凌璟,你脑海中不断闪烁的容之。” 白渫想想,觉得这个容之真是可恶,心思最是恶毒,早早的便将主人的心神占了,待它来时,主人心里眼里都是他,都没有它一点位置,待它修成实体,一定要好好教训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难取的无根水 寒幽蕴还没有回答白渫,便看见紫宸逸便拿着一本书走进来,后面跟着的自然是祝羲均,寒幽蕴未出口的话被打断,她在识海中简洁地回答一个字:“是。”便关闭了与白渫的沟通,再没有理白渫。 白渫也不在意,就是心里很不平衡,直在心里叨叨:主人如此失态果然都是因为他。 “兄长。”寒幽蕴起身走到紫宸逸的身边,眼睛看着他手里拿着的那本书,她知道,或许答案就在这里面。 “你自己看。”紫宸逸将那本书摊开,放在寒幽蕴的手中。 寒幽蕴便站着,一个字一个字地盯着那本书上的内容看,她脸上虽然还是面无表情样,但是那忍不住皱得越来越紧的眉头,让人看出来,她内心恐怕没有表面那么淡定。 “可是出事了。” 紫宸逸这句话是陈述句,并非疑问句,能让她出现这种表情的事情,迄今为止,似乎从来没有过,便是她自己生命垂危时,眉头都没皱一下,脸上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淡模样。 现如今她这模样,倘若寒幽蕴跟他说这天要塌了,紫宸逸可能也会酌情考虑一下发生这件事的可能性。 寒幽蕴轻轻摇摇头,“兄长放心,不过是一些私事罢了,我自己能解决。” 紫宸逸看着她,很是郑重地说道:“你要记住,我们是兄妹,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亲兄妹更亲近,我真心愿你平安幸福,无论发生了何事,只要兄长能够帮的,定不遗余力。” “兄长此话严重了,我心中自然也是将兄长当做兄长,在我的世界里,没有有血缘关系的兄长与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唯有兄长,兄长言下之意我明白,若兄长能够帮得上忙的,我自然不会跟兄长客气。” 寒幽蕴终于抬起头,将视线从那本书上移开,嘴角微微扬起,很是认真地看着紫宸逸的眼睛。 “好,我相信你。小蕴笑起来的模样果真好看极了,昙花一现也不过如此,我记忆中你的微笑是在许久以前,大概是在初相识不久,我们结拜成为兄妹的那天,现在想想,恍如隔世。” 紫宸逸一边感慨,一边忍不住叹气,倒是令待在他旁边站着的大醋坛子散发出来的酸味更浓了。 “若有何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想来你也不知道无根水在何处,此书上不过是记载了它的属性,至于它存在于何处却没有记载,或许我可以派人找寻,我心中有一个地方倒是很符合书中描述,恰好那个地方我熟悉。” 祝羲均虽然很不爽紫宸逸夸寒幽蕴好看,却也不可否认的是,刚才她笑起来确实可以称得上好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形容的也不过是那些庸脂俗粉,她的笑容如清风拂过,花容突绽,令人心旷神怡。 当然,如此美丽的笑容,祝羲均却不想欣赏,并非讨厌,而是这笑容吸引了一个人,那个人眼里的高兴与赞赏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要知道,他可从来没对他说过这种话,要是紫宸逸知道了,肯定也只剩下无奈,不想再理他了。虽然吃醋吃得厉害,还是半是别扭半是关心地说出这番话,毕竟这位是他的妹妹。 “如此,倒是多谢嫂子了。” 寒幽蕴一声嫂子,叫得紫宸逸眼角上扬的弧度都大了不少,也让祝羲均的脸瞬间黑了几个层次,倒是将严肃沉寂的氛围活跃了许多。 “幽蕴你这张嘴倒是能说会道,如此说来,我倒是更应该唤你一声表弟妹,我记得我那个正在奔赴战场的表弟,可是为你退了皇帝赐的婚,典型的要美人不要命,倒是令人羡慕得紧。” 祝羲均阴恻恻地说道,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寒幽蕴低下头,嘴角微微僵住,眼里的笑意也消失了。 紫宸逸用手肘扫了祝羲均胳膊肘一下,示意他闭嘴,祝羲均一个巧劲,轻松地将那只手大摇大摆地牵在手掌心中,也不顾在场还有一个人,那人还是人家的妹妹。因此,两人都没注意到寒幽蕴的异样。 紫宸逸使劲地挣脱开祝羲均的手,然而无论如何,那只手似乎是吃了铁坨般,一点松动都没有,羞得紫宸逸脸都红了,不停地给祝羲均使眼色,让他放开,这里还有一个人呢。 祝羲均看着紫宸逸,紫宸逸回看这祝羲均,两人眉来眼去,不知在用眼神讨论些什么。 突然间,紫宸逸的耳朵红得滴血,整张脸都羞耻得恨不能找一个地缝钻进去,闭着眼睛点了点头,祝羲均这才将紫宸逸的手放开。 寒幽蕴对这两人如此旁若无人的秀恩爱也是彻底无语,心里倒是极其高兴,高兴他们仅凭眼神就能旁若无人的交流,她可以很放心的将兄长交给祝羲均了。 且看兄长面红耳赤的模样,这两人应该是在她的面前谈论什么羞羞的话题。 紫宸逸通红着脸,眼睛都不好意思看寒幽蕴一眼,假咳两声才道:“小蕴莫要在意他的话,我倒是想问你,你找无根水可是与他有关?” 至于这个他是谁,这里的三人都心知肚明。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意,每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急的不是她自己,倒是她身边之人都慌张得不行,她却还可以雪里赏梅,旁边搭上一壶茶,悠哉游哉,令人恨不能将她暴揍一顿。 “果真是没能瞒得住兄长,还请兄长与祝兄长莫要与他说。” 寒幽蕴就知道瞒不住,却也没有欺骗他们的意思,虽然没有直接承认就是为了弈凌璟,却也间接承认了,却不想要弈凌璟知道她为他做的一切。 寒幽蕴感觉自己一瞬间的力气都用完了,此时需要好好休养一番。 书中记载,无根水乃是天地阴阳汇聚所形成,阴阳平衡,自能不受地心吸引漂浮于空中,日积月累,慢慢汇聚成水滴模样,故而称之为“无根水”。 也就是说,欲找到无根水,须得找到这世间阴阳平衡之处,阴不胜阳,阳不过阴,阴阳必须同等大小,差一点皆不行。然而这世间非阴即阳,阴阳共存之处更是少,莫要说还要苛刻的要求阴阳必须相等。 这人世间,但凡被开发的地方,阴阳总会失调,即便真的找到了这么一处地方,阴阳平衡,却也会因为外来者的进入而使阴阳失衡。 也就是说,倘若男子进入此处,便会增加阳气,导致阳气过多,若女子进入,阴气又会过剩,若进入一男一女,谁也不能保证这一男一女的阴阳之气恰好相等。 欲取得这无根水,寒幽蕴想破了脑袋,也不知如何做。 紫宸逸:“好了,我们还是莫要站着,先坐下来再说。” 紫宸逸看到寒幽蕴的样子,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祝羲均很是自然地坐在一旁的靠椅上,寒幽蕴也坐在祝羲均对面的靠椅上,紫宸逸最后选择坐在正中间的太师椅上。 三人立刻讨论找到那个地方以后,需要如何才能取得无根水,一直讨论了很久,直到李书语唤三人吃饭,都没有讨论出结果,最后只能暂时作罢。 第二天,寒幽蕴将寒之琛与林意远交给紫宸逸之后,便早早起床,只在桌子上放下一张纸,也没有去跟紫宸逸与祝羲均告别,觉得还是不要去打扰兄长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睡眠,便带着李书语悄无声息地走了。 待紫宸逸将近中午才起来,走到给寒幽蕴准备的那间房间,看到的只有压在茶壶底下的一张纸,上面潇洒俊逸的就几个大字:幽蕴告辞,兄长保重。 紫宸逸狠狠剜了跟在他身后,像是一只被吃饱喝足的狼的祝羲均几眼,也不理他,自顾自地走出寒幽蕴的房间。 祝羲均见人还在生气,连忙追上去,一脸讨好地递给紫宸逸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逸,你看看,这可是我派去的人收集到的,或许从这里出发,能够帮助幽蕴妹妹,你看看,觉得如何?” 紫宸逸看了祝羲均一眼,倒是接过了他手里那张纸,却再没给祝羲均半个眼神。 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才抬起头问跟在身后作乖乖小媳妇状的祝羲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哪里是一个小媳妇,这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黑狼,逐也熄了问他的心思。 走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厨房里有声音,厨房的方向还冒着烟。 紫宸逸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原来是这两孩子,心里更是将祝羲均骂了一百遍,更是做了一个决定,从今晚起,不再让某人进入他的房间,反正还有一间杂乱的客房,也可以休息。 紫宸逸理都没理祝羲均,快步走过去一看,便看见两个小孩在厨房里,一个脸上脏兮兮的,眼泪汪汪,显然是被烟熏的,这个自然是林意远。 还有另一个小孩,虽然没那们夸张,此时却踮起脚尖,想要拿挂在头上方的切菜的刀。 看得紫宸逸心惊胆战,连忙大跨步走过去将刀递给寒之琛,却有人比他快了一步,已经将那把刀放在寒之琛手中了。 “你二人怎的在此?可是饿了?” 紫宸逸弯下腰来看着两个小孩,两个小孩此时都站起来,一个个挺直腰背,眼神极为隐秘地看了眼祝羲均,最后齐齐摇头。 “我见紫哥哥你们的房门没开,意远与我感到饿了,便过来找吃的,我之前为师父做过饭,可以做饭。” 寒之琛乖巧地回答,林意远此时偏过头去擦烟熏出来的泪汪汪的眼泪,紫宸逸却觉得很奇怪。 “你们为何不叫醒我,这种事情我来做便好,若伤着了可如何是好?” 寒之琛似乎有些犹豫,却还是说了,“书语姐姐说,无事定不要去你们房里,特别是早起时,不然以后会长针眼。” 林意远擦好眼泪,也跟着点点头,肯定寒之琛说的是真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龙也会脸红 时光一晃即逝,犹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半个月便悄悄溜走了,倒是有些“未透祖师关,时光如箭急”的味道。 这半个月的时间,寒幽蕴通过各方渠道打听无根水的消息,辗转各地,终于在碧霞城打听到一些消息,寒幽蕴带着李书语快马加鞭,在城门快要关闭时到达城门口。 两人随便找了一家客栈,洗漱一番,才吃了晚饭。 晚上,寒幽蕴坐在桌子前面,手中的毛笔、自制炭笔放在桌上,一边写,一边冥思苦想,如何才能找到得到无根水的方法。 此时白渫还在修炼,她也不敢轻易打扰它,怕它因为她突然打扰而行差踏错,不然以白渫储存的那么多书籍来看,或许能够找到解决之法,幸好,白渫今晚便可以出关了。 寒幽蕴此时才庆幸,当初收下白渫是多么正确的选择与幸运。若白渫知道它的主人此时对它如此重视,可能都会忍不住提前出关。 “叩叩叩”,“叩叩叩”,寒幽蕴正想事情想得出神,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响了两次才回过神来。 寒幽蕴:“进来,门没关。” “寒姐姐,你在这写写画画些什么,我们赶路如此长时间,莫非你还不累?” 李书语一边说一边看寒幽蕴桌子上摆放得有些杂乱无章的纸张,上面有图,有字,不过那图太抽象了,李书语却觉得很好玩。 “那阿语你不累?明日或许还更累,怎不早些歇息?”寒幽蕴看了李书语一眼,又继续头也不抬地埋头苦干,手上的动作一点也没有停。 “习惯了便好,倒是没觉得有多累,若我不来,寒姐姐今夜恐怕又要熬夜到鸡鸣时分,连休息都忘了。哦,对了,寒姐姐,你可知道,静语阁的总部在此处,回之应该也在此处,我们可以找他帮忙。” 寒幽蕴摇摇头,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她。 “你若想要去找他便去,我的事情不想将他牵扯进来,也莫要与他说我的事情。” 李书语被寒幽蕴看得脸皮发烫,眼神躲躲闪闪,就是不看寒幽蕴。 “谁说我想要去找他,我只是记得他与寒姐姐是朋友,想着我们现在在他的地盘上,也应该去拜访一下,倘若能寻得他帮忙,也可以事半功倍嘛。” 李书语骤然将声音提高一半,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寒幽蕴摇摇头,又埋头继续画画写写。 李书语见寒幽蕴又不理她,便无聊地看着寒幽蕴画在桌子上的那些东西,觉得很搞笑。她看到几根线连起来,似乎就组成了一个小人,觉得有些神奇,而且还可以知道那个小人是男是女,一时间觉得很神奇,便拿起一张纸坐在一边欣赏起来,看得津津乐道。 晚上,由于李书语的死缠烂打,寒幽蕴不得不提前休息,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自从白渫来到她的识海之后,便不曾再梦到过那些久远的如同上辈子的噩梦,虽然胸口还是时不时的感觉到很闷,特别是想到他时,有时还是会引发情绪波动,却也可以逐渐控制自己,不让自己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每日睡梦中,有时会梦见他,有时不会,总的来说,她在试图将他变成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又可有可无的一部分。 此时,她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句话:在你最想不到的时候,命运会以最狡猾的方式找到我们的软肋。现在想想,她的软肋就是他了吧,他的软肋也一定是她。 寒幽蕴以为,时间是冲淡爱情的清水,却不知,若爱情加了佐料,再加上清水,时间长了,只会发酵,味道只会越来越浓,可能香飘万里,亦或是臭气熏天。 弈凌璟对她的爱,早就已经被他加了无数佐料,他们的爱情到底是香飘万里,亦或是臭气熏天,弈凌璟已经将决定权完全交在寒幽蕴手中,只不过寒幽蕴不知道,还一直以为在这场名为爱情的游戏中,她还可以全身而退。 迷迷糊糊间便睡着了,却没有睡多少时间又醒了。 寒幽蕴睡眠质量本就不好,平时一天到晚最多也就是两个半时辰,如今心中有事,更是不可能睡好。 刚刚睡醒,便接到了白渫的呼唤,寒幽蕴瞬间清醒过来,睡眠什么的都一扫而光。 “主人,我饿了。” 寒幽蕴刚通过契约感应到白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到白渫夹杂着哭泣的委屈巴巴的声音,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决定让它先吃东西,毕竟这事也急不来。 寒幽蕴起身去到外间拿起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往那白皙的手臂上一划,瞬间争先恐后地涌现出了一串串红色的血珠。 本来寒幽蕴枕头下就有一柄匕首,那是之前弈凌璟送的,在她决定从此断绝与他的往来之后,便将他送他的东西尽数还与他,除了当时手上的白玉手环无法取下来。然而弈凌璟送出去的东西岂有退回来之理,第三天,往来处取信之人又拿着一封信,下面还绑定了她还给他的所有东西,还特别霸气的书写着一句话:我给你的便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替我收着。 没有署名,寒幽蕴自然也知道这个人是谁,她甚至蒙古想象,他在写这些字的时候,那别扭又傲娇的模样,想想,都心痛不已。 白渫可不知道,它的主人由这么一件小事又想到了它讨厌的弈凌璟,它光是闻到主人那新鲜的血液就觉得香甜无比,哪还会注意这些细小细节。 白渫便闻边嘀咕:“主人的血就是香,不似那些凡人之血,腥臭无比,难闻至极,我最喜爱主人的血液了,主人对我真好。” 寒幽蕴心里觉得好笑,真是还没长大的孩子,它是为了她才如此挨饿的,她还没感谢它,只是给了它一点点血液,便让它觉得她待它好,倒是好哄,寒幽蕴的内心也不由得柔软了几分,静静等它将那些血液吸完。 由于现在白渫还没有实体,然而由于它与寒幽蕴缔了契约,寒幽蕴与白渫的东西都可以共享,只不过要符合一定的条件。 就比如白渫可以吸食寒幽蕴的血液,但前提是寒幽蕴自愿给白渫,且已经脱离寒幽蕴身体的。若是存在于寒幽蕴脑海中的,只要寒幽蕴愿意,便可以对白渫开放,只是放着不用,寒幽蕴便是通过将那些只是装进自己脑子,然后再传输给白渫知识。 而白渫想要与寒幽蕴共享物品,倒是简单很多,只要它愿意,直接默念功法,便可以送到寒幽蕴的识海里面,还免去了寒幽蕴再去看,只需要将它记住并理解就好了。 寒幽蕴倒是有些疑惑,白渫为何如此喜爱她的血液。 难道因为她是仙,故而她的血液更香,可现在她也只是一个肉体凡胎,并非仙体。且按照白渫所说,它是上古神兽,区区一个仙子,根本不配见到它们神圣的种族,更别说收其为契约神兽。故而,寒幽蕴得出一个结论,自己的血液应该比白渫的血液更高贵,才能吸引它,不然,白渫定会对自己的血液嗤之以鼻。 那么,她脑海中出现的提示显示的确实就是,她是仙界的君尊,也就是相当于人间的太子,天帝之位的继承者,按理来说,她的血液白渫肯定看不上才是。 莫看白渫平时一副吃货模样,然而那张嘴可不是一般的挑食,它只吃他们族类最喜爱的梦,还有就是寒幽蕴的血液,至今为止,寒幽蕴还没见过它对其他吃的感兴趣过。 寒幽蕴百思不得其解,索性这些东西现在还不归她操心,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也只能等以后回到仙界之后才知道,便先不予理会。 白渫一会儿便将寒幽蕴给它的血液吸完了,还一边用白色的小爪子抓一抓自己看起来有些鼓鼓的小肚子,很是满意的打了个隔,随后又像是意识到什么,赶紧用小爪子捂住自己的嘴,故作镇定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寒幽蕴心想,果然还是孩子。却也没有说它什么,若在平时,寒幽蕴有时间的情况下,寒幽蕴总会吓它一下,让它下次长点记性,不过此次她好友重要事情,看在它也立刻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便没有跟它计较。 “可吃饱了?” “回主人,额……”白渫又打了一个隔,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再不敢让它说话。只是“嗯嗯”几声,小脑袋一个劲地点,随后又意识到自己这个样子太蠢,只需要点一下寒幽蕴几可以看到,便立刻停下,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寒幽蕴,希望她不要怪它,毕竟它也不是故意有失仪态的。 “不得再有下次。” 寒幽蕴故作严肃道,其实心里却觉得暖心无比。它肯为了她学这些礼仪,她感激不尽,若非怕它以后因为不知礼仪而被人欺辱,她倒是愿意惯它一辈子,护它一辈子。 “嗯嗯。” 白渫很用力地点点头,紧紧捂住嘴巴。 “今日便不用捂嘴了,我有事问你。你可知如何取得无根水,此水由天地阴阳所生,你可能为给我查一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变了的寒幽蕴 白渫这一查,便查了一天,寒幽蕴也帮忙着查,不过她的速度与白渫的根本没法比。白渫嗖一下,一本书的内容就已经钻进它脑子里,也不用如寒幽蕴给它的那些那般全都得理解记下来,找找资料,对白渫而言着实轻松。 白渫将找到的有关书籍都给了寒幽蕴,让寒幽蕴自己动脑子,最后寒幽蕴眼见自己帮不上忙,便没有再去找,而是将白渫找到的书籍都一一看了个遍。白渫找一本书的时间,相当于她找一百本书的时间不等。 这期间,李书语进来唤寒幽蕴吃饭时,看见静静躺在客栈精心准备的太师椅上时,觉得很是惊奇,何时寒姐姐也这般悠闲自在,大白天居然在睡觉,李书语嘴巴张得大大的,像是见了鬼一样,使劲用手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才发现那个人确实就是寒姐姐。 李书语在心里暗自揣测,可是寒姐姐这几日过于劳累,以致生病了,不然怎可能这青天白日的便休息。想到此,李书语的脚步加快了不少。 还没等李书语走到寒幽蕴面前,寒幽蕴一直闭着的眼睛便睁开了,这让一直观察着她的李书语吓了一跳,同时也加快了她的步伐,三两步就走到寒幽蕴面前。 “寒姐姐,你可是病了?” 说罢,也不等寒幽蕴回答些什么,便蹲下身,自顾自地抬手在寒幽蕴的额头上测试体温,又往自己的额头上试了试,暗自嘀咕:“好似差不多。” 还不死心地又将那只手放在寒幽蕴的额头上,可惜还没成功,便被寒幽蕴捉住那只作乱的手。 “你这是在做甚?” 寒幽蕴不知道李书语强大的脑补了什么,毕竟她的脑补能力达不到李书语的那个地步。 在与白渫查找资料时,感觉到有人进来,这才睁开眼睛,就发现了李书语已经走进来了,之后还一脸担心地碰了她的额头,看她没什么恶意,寒幽蕴才勉强忍住已经蓄势待发的内力,悄无声息地将其撤回。 “那个,我敲门时寒姐姐你没应,我便擅自进来,看到寒姐姐你在……嗯……睡觉,平时见你无论多累,都舍不得休息一下,故而我以为你生病了,欲为你感受一下温度,不曾想寒姐姐你突然睁开眼,吓我一跳。” 李书语原本有些小尴尬,声音也有些停顿且小,但是说到最后,又很自然地找回了自信,还有些埋怨,声音比之前大了一倍不止,又很自然地再将被寒幽蕴捉住又放开的手,再次放在寒幽蕴的额头上,再次将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皱着秀气的眉头自言自语:“并没有发烧,与我的温度一样。” “寒姐姐,你可有觉得不舒服?可要我去找大夫,想来郎中是不能看好你这病的。” 李书语单方面给寒幽蕴的休息下了新的定义:生病,且还是一般郎中不能看的病,故而只能去请专门坐诊的大夫。 说做就做,李书语风风火火地便起身,火急火燎的样子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寒幽蕴连忙拉住脚步已经迈出了的李书语,担心晚一点就拉不住脚下生风的李书语。 “我身体无恙,不过是早上起来有些累,脑子迷迷糊糊的,想来是睡早了,一时不能调整过来,反倒比平时睡得晚,今天早上脑子才会不清醒,故而闭目养神。” 寒幽蕴睁眼说瞎话,顺带传达给李书语一个消息:她习惯了晚睡,早睡反而不好,就是不希望李书语再如昨晚一般又死缠烂打让她早些睡觉,之前有一个弈凌璟就够了,她可不想再多出一个李书语。一点也没有正在撒谎的自觉,一副确实如此的模样,让李书语半信半疑。 如此说法,也只有李书语能够被她唬住,倘若弈凌璟听到此话,连相信的必要都没有,下次该怎么做还是继续怎么做。李书语却因为觉得这话是她谪仙般的寒姐姐说的,才会对寒幽蕴的这有些强词夺理的理由给半信半疑。 这才记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叫她吃饭,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李书语才道:“寒姐姐,若你无事,赶紧起来用早餐,倘使我不提醒你,你可是要躺一早上都记不起来吃饭此种人生大事。若弈哥哥在此,定不会让你如此的。” 说到最后,李书语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虽然她脸上还是常见的面无表情,与她相识将近半年多,且寒幽蕴在亲近之人面前不会过多掩藏自己,故而李书语感觉到,寒姐姐一瞬间的悲情。 莫看李书语平时天真无邪,说话无所顾忌,其实内心却极其敏感,能够轻易察觉别人的情绪。 “寒姐姐,抱歉,弈哥哥一定会没事的,弈哥哥如此厉害,即便传武国的军队再厉害,碰到弈哥哥,也注定只能铩羽而归,即便他只有一万多士兵,传武国据说有十万大军。” 说着说着,李书语都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比十的悬殊太大,连她自己都没有勇气说下去,即便弈哥哥有通天本书,也不可能一个人杀几万大军啊。那是人命,不是几万小草的命。 没错,所有人对于这次弈凌璟的出征都不看好,即便他在朝堂上信誓旦旦向所有人保证,却没有一个人看好他。 此次战役,敌我双方力量悬殊太大,据寒幽蕴得到的情报来看,传武国的人数可不只是十万大军,真实情况至少十五万不等。 而这个重要的消息,传武国那边有心隐瞒,且将消息瞒得很紧。在他们内部,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也是几个重要级别之人。不过,寒幽蕴的人也有几把刷子,倒是将这个消息搞到手,且及时将其报告回来。照怋帝以为对方只有十万大军,毕竟谁也没有想到,传武国此次能够召集如此多的人。 传武国那是黎国的边陲小国,但是属于这些小国里力量、人数最大、最多的一个国家,总人数也就四五十万,同时也是最会惹是生非的一个国家,要想是天下太平一百年,首先必须让传武国不能在这百年内作乱,因此,寒幽蕴这几年也将传武国列为自己重点解决对象。 她得到消息时,弈凌璟已经被她气走了,又不能将真实情况告诉他,索性,她在传武国的人还真不少,故而能够琐事掌握那里的情况。 她吩咐过,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弈凌璟,让他尽快想出对策,在有必要时,一定要全力以赴帮助弈凌璟解决此次危机。且她也将得到的消息交给了左相,左相一定会及时将这个消息告诉皇帝,想来皇帝不会分不清轻重缓急,不会在这件小事上为难弈凌璟,定会及时派兵去援助,只希望他能熬到援兵到达之时。 然而,寒幽蕴不知道,弈凌璟的心中自然有他的计较,若这个计较牵扯上她,即便一定会赢得战争,他也会将它输掉,当寒幽蕴知道的时候,直接气得当场吐血,昏迷不到一刻钟,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前线。当然,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且还有一件事,寒幽蕴的军营里,也有寒幽蕴安插进的人,虽然费了不少力,但是也总算能过时时刻刻掌握弈凌璟那边的情况,故而寒幽蕴对此次弈凌璟出征这事虽然担忧不已,却没有那个蛊毒的事情重要。 她相信,弈凌璟既然说了,便是真的能够以一万二千士兵的军队打败敌方,却不知,他们即将面对的是十五万人的军队。 当然,弈凌璟中了蛊毒这件事寒幽蕴并没有告诉李书语,便是找无根水这件事,寒幽蕴也只是含糊其辞地与她说有一个朋友需要,且情况紧急。 李书语虽然有些疑问,却聪明地每一样问出来,她只需要相信,寒幽蕴不告诉她一定有自己的道理。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只有区区半年多,却足以让她辨别寒姐姐待她如何。 寒觉得这件事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并非信不过,而是这件事牵扯到的人太危险,有时候知道得越多,离死亡越近。故而李书语以为,寒幽蕴只是单纯地担心弈凌璟不能胜利归来,担心他在战场上失利。 “我们要相信弈哥哥,他从来不会令你失望,我相信,他既然说了能打胜仗,自然不会骗你,且他可是有战神之称黎国战神,一定会让皇帝将他与那个侍郎之女的婚约退了,寒姐姐你放心好了。嗯,确实如此,我们应该相信弈哥哥。” 李书语不等寒幽蕴说些什么,便又快速地安慰寒幽蕴,说完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一番言论都将她自己说服了。 寒幽蕴难得地笑笑,认真回答:“我知道,我们还是先吃饭,我突然觉得很饿,阿语想必也饿了才是。” 李书语原本还准备再安慰寒姐姐一番,话都已经相好怎么说了,却听见她说,她知道,她饿了,他们之前的话题跟饿有关系吗? 李书语茫然地点点头,也很自然地将寒幽蕴难得一见的笑容错过了,跟着寒幽蕴去吃饭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吃醋 两人才坐下一会儿,饭菜都还只吃了一半,便听到敲门声,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李书语便放下碗筷,起身去开门。 “不知尊客是谁?” 李书语在屋内先唤起来,并没有急着开口。 “是我,白亦恒,听说你与幽蕴来到此,此处乃是静语阁的总部,旧友来此,理当相迎,昨晚得到消息时,天色已晚,不忍打扰,故而今早特意前来,还望未曾唐突佳人。” 确实是特意的,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希望这个早晨快些到来。若非顾虑着寒幽蕴的内力深厚,恐怕堂堂静语阁主也想要作一回梁上君子。 听到这个声音,李书语心里涌现出一股愉悦,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门已经被打开了,彻底将才听到白亦恒声音,便想着打发其走的寒幽蕴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生生憋回去,忍不住用手扶额,最后在心里叹口气,只得起身迎客。 “回之怎的有空来此?”寒幽蕴此时碍于礼仪,不得不起身相迎,总不能将人给赶回去,却着实不想见到白亦恒。 “听闻幽蕴来到碧霞城,虽说你在静语阁待了一段时间,也知你对静语阁很熟悉,却不知你可会再去一次,我便擅自拜访,略尽一下地主之谊。” 白亦恒行了一个礼,看着桌子上一桌子菜,皆只吃到一半。 “我倒是来得巧,竟然遇到你二人在吃饭,不知恒可否有幸,与幽蕴共餐?” 李书语这个时候走过来,静悄悄地走到自己之前的位置上,便拿去筷子自顾自地吃起来,丝毫看不出来之前见到白亦恒时的高兴模样,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不欢迎白亦恒的到来。 寒幽蕴扫了李书语一眼,心里直叹气,感情这东西真是烦人。 “自古以来,男女七岁便不同桌,且桌上饭菜皆是适才我与阿语两人吃剩下的,以此来招待回之很是不妥,不若我单独为回之叫一桌。” 寒幽蕴说罢便转过身,欲出门叫小二。 然而脚步才刚抬起来,刚刚好,便走了一步路,便被人拉住了衣袖,阻碍了去路。 “无妨,此时距离客栈刚开业,定会有许多客人需要小二忙碌的,且桌上饭菜还很多,幽蕴也不用怕我会吃很多,江湖儿女本就不拘小节,之前还与幽蕴和阿语一起待在一起过,倒是不怕那许多闲话,幽蕴便体谅店小二辛苦,让我与你们吃一桌可好?还是说幽蕴嫌我吃得太多?” 说罢,便极其自然地放开寒幽蕴的衣袖,也不等寒幽蕴说什么,便在其中一个位置坐下来,一点也不知道客气两个字如何写。 寒幽蕴:“………” 你都已经坐下了,还问我做甚? “如此,我去取一副碗筷来,回之稍等。” 寒幽蕴说完,便转身离去。此次显然是没人再拉住寒幽蕴的衣袖了,可是她还是没成功离开这间房间。还没有走几步路的距离,便因为一句话而停在原地。 “幽蕴不用如此麻烦,我来时恰好嘱咐了小二为我拿来一副碗筷,想来已经到了。” 果然,白亦恒说这话才刚刚结束,门外便传来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果然是那店小二,寒幽蕴彻底无语,更不想知道为什么白亦恒为何会提前让店小二送来碗筷,更是连拆穿他之前的话的心思都懒得有。 李书语埋头苦吃,一桌子菜最后几乎都进了她的肚子里,寒幽蕴没吃多少,吃完一顿饭却也感觉有七分饱,倒是可以了。 可怜的是白亦恒,夹在筷子上的才有些都被李书语抢去了,且桌上原本也没什么菜,莫说吃饱,怕是吃进嘴里的都没有几口。 三人静悄悄地便将一顿饭给吃完了。平时闹腾的最厉害的李书语也难得的只顾着吃饭,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寒幽蕴更是一个话不多说之人,若非有人找她说话,她绝对不会说哪怕一个字。 而算是死皮烂脸赖在此处的白亦恒,即便觉得这样的氛围过于奇怪,然而从小就被教导食不言的规矩,吃饭时也不习惯说话,更何况他试着说了几句,皆得到的是“嗯”,“嗯”,“妥”,还有最后一句:“食不言,寝不语”,让面皮子比较薄的白亦恒瞬间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之后再也不好意思说一句话,直至吃完整顿饭。 李书语吃晚饭便坐在一旁,动也不动,无奈,寒幽蕴只得将桌上几乎已经光盘的饭菜给收拾。 寒幽蕴一动,白亦恒便也忙着起身帮忙她收拾,寒幽蕴皱了一下眉,停下了手中动作。 “如此,倒是劳烦回之了。” 说罢,便轻轻掀起衣裙,坐回自己原来坐的地方,还是端正的坐姿,挺直的腰背,没有多余表情的脸。 白亦恒一愣,有些诧异,最有却宠溺一笑,也不嫌桌上的盘子碗油腻,高兴地将其收走了。 待白亦恒走了,寒幽蕴走到李书语身边,拍拍她的肩膀。 “今日这是怎的了?怎的看起来如此不开心的模样?可是谁惹了你?” 寒幽蕴一连三个问题,声音里可以听出来有不少笑意。她将之前白亦恒做的对面的凳子拉过来,放在李书语身边,之后坐下。 李书语看着寒幽蕴,似乎很疑惑,一脸迷茫,还有非常明显的不开心,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委屈。 “我……我亦不知为何会不开心,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寒幽蕴,我这般行径,可是很坏?很无理取闹?” 寒幽蕴揉了揉她的头,语气难得温柔:“不曾,阿语永远是阿语,世间没有任何人能够定义你的好坏,至于阿语为何会不开心,我心里倒是有了一个答案。” 寒幽蕴的声音似乎很模糊,很遥远,像是感慨,似是无奈。 李书语却没有听出来寒幽蕴声音里的特别,因为她听见寒姐姐说她可能知道答案,她变得如此奇怪的答案,且寒姐姐说,阿语永远是阿语,时间没有任何人能够定义她的好坏。 她心里激动得抱住寒幽蕴的手臂,用脑袋蹭了蹭寒幽蕴的颈窝,惹得寒幽蕴身子一颤,立刻将她的脑袋推开,然而李书语也没在意,只是觉得心里很安心。 这句话,李书语记了一辈子,直到死,她亦不曾忘记。因为正是这句话,支撑着她度过了人生最艰难的一段时间。 “寒姐姐,那你快写告诉我,我为何会如此善变?我其实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做,可是刚刚我却忍不住,甚至感觉愤怒支配了自己,就想要那样做,还有,我不是故意抢寒姐姐你的菜的,我抢了回之的更多些,下次我一定亲自为寒姐姐做好吃的。” 说罢,又靠过来想要抱寒幽蕴,被寒幽蕴及时拦住。 “你还是坐好罢,不然摔倒了我可不负责,至于做好吃的,我可无福消受,你还是饶了我才是我的幸事。你可真的想知道自己为何变成如此模样?” “嗯嗯。”李书语用力点点头,生怕寒幽蕴看不见,脑袋快得犹如小鸡啄米一样,也不在乎寒幽蕴嘲笑自己了,若是平时,肯定会又缠着寒幽蕴闹腾半天。 “或许我们的阿语这是春心萌动,心有所属,故而在吃醋呢。” 若可以,寒幽蕴倒是希望她不要有这些,不要爱上不该爱之人。 白亦恒过于固执,她多次将话与他说明白,却不能让他望而止步,倒是一步步靠近。若是他与阿语二人能够一开始便相爱,寒幽蕴定是极其放心白亦恒,可惜的是,白亦恒心里没有阿语,若想要白亦恒移情别恋,真的太难,即便最后成功,阿语要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寒幽蕴不知道如此便告诉阿语答案,是对还是错,即便心里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一个人只有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才不会后悔,可是,若知道了这个答案,以后会痛苦呢? 若现在阿语对白亦恒的感情还很淡,或许可以再不相见之后便慢慢忘了呢?明白了自己的感情,执着如阿姨,怕是也不会轻易放下才是,如此,以后更痛苦。 如此说来,似乎后悔比痛苦更轻松些。可是寒幽蕴知道,她没有权利体阿语做出选择。 “寒姐姐此话我不甚明白,可能说的明白些?” 李书语显然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她怎么可能喜欢白亦恒,白亦恒喜欢的人自始至终不过一个寒姐姐罢了,难道她与他相处一个多月没看出来吗?她为何还要对他有这种感情? “阿语可知,吃醋一词的来历?” 寒幽蕴没有回答她,有些事还得自己想清楚,她反而说了一个与李书语问的问题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 “不知?” 李书语虽然不知为何好端端的,就说道“吃醋”这个词的来历,不过还是很诚实地摇摇头。 “皇帝为笼络人心,欲为自己宠爱的丞相纳妾,然丞相之妻出于嫉妒,横加干涉,就是不让,最后皇帝下令,令大臣之妻在喝毒酒和纳小妾之中选择其一。” “没想到那夫人确有几分刚烈,宁愿一死也不在皇帝面前低头。于是端起那杯“毒酒”一饮而尽,当那夫人含泪喝完后,才发现杯中不是毒酒,而是带有甜酸香味的浓醋。从此便把“嫉妒”和“吃醋”融合起来,“吃醋”便成了嫉妒的比喻语。” “寒姐姐,可是你跟我说这个有何用意?” 恰在这时,白亦恒走进来,寒幽蕴拍拍李书语的肩膀,丢下一句话,“自己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心里装了一个人 此时白亦恒手中还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还有一张棋盘。 “好些时日没有与幽蕴切磋棋艺,记得上次你我在棋盘间厮杀时还是一年以前。彼时你还住在静语阁,我找你下棋倒是方便不少,且每次与幽蕴下棋,总感觉酣畅淋漓,自从你离开以后,倒是再也找不到这般机会,故而我便带着棋盘过来,还望幽蕴不吝赐教。” “回之这话严重了,然,刚吃完饭,觉气血翻腾,不若改在来日再约,便先让阿语与你对弈一局,如何?” “如此……” 白亦恒瞬间失落了不少,却也不能强求,只好勉强答应。 可是还没等白亦恒说完话,便被人打断了。 “回之的棋艺着实精湛,我却是不敢在你面前献丑的,我看还是待寒姐姐有空再与你对弈吧。” 李书语也不知怎的,她感觉自己没有脸见白亦恒,明明知道他心悦寒姐姐,自己却还喜欢他,甚至是心虚的,与他再单独呆在一块更是心虚,便赶紧打断他未出口的话。 之前她不明白自己的感情,看见寒姐姐与他相配的模样,才会一遍遍地打扰,现在却如论如何都不敢再如之前行事。 “这,倒是我考虑欠周,既如此,你二人皆不欲下棋,不若我带你们去参观这碧霞城的美景,尤其是这天下一绝的碧落山之景,想来阿语与幽蕴还不曾去看过。” “你二人可莫要再拒绝我,不然我今日可就要伤心了,接连两次被拒绝,让我的自信心受到不少打击呢!我记得之前幽蕴在碧霞城虽然呆了一段时间,却苦于每日帮我打理静语阁,都没有时间来碧霞城看看,更别说名绝天下的碧落山,阿语之前来玩时,想必也没来过,今日幸好有空,不若我们一起去看看,可好?” 寒幽蕴心想,早知道就早些离开,都怪白渫,若它晚出来一会儿,她肯定早收拾东西走了,倒是因为它的出现,一起找资料时,忘记了时间。 她原定的打算便是早些离开,便是不想与白亦恒有过多牵扯,他想要的,她给不了,那便尽量减少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次数,不曾想还是没有走成功,不曾想他这般找上门来,还如此早,将她堵在了门口。 “不了,我倒是听说空空街很有名,不若我们去看看,想来阿语更喜欢那里才是,若回之没空,也不必陪着我们,我们去转一转便回来。” 此时此景,她确实不好再行拒绝之事,毕竟当初的情意还在,若非白亦恒对她怀有男女之情,或许他将会是她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异性朋友。 既然拒绝不得,寒幽蕴只好勉强答应,但是碧落山太远,说实话,她也没心情去欣赏美景,倒不如去空空街,那里或许有自己想要的一些东西,也算是不浪费时间。 空空街确实并非如它名字这般空,相反,这天街道上很是热闹,无论何时,街道上人来人往,吆喝声不断,且还有无数店铺,做各种生意。 空空,不过是初建时,这里太大太宽,看起来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当时有名诗人白庭路过这里,恰好看见此番情景,便作了一首五言绝句:横看空空巷,纵看空空道。空站巷道旁,空叹人世闹。 “寒姐姐走到何处,我自然都会跟着。” 李书语想,只要不要让我与他单独相处,我都乐意至极。说实话,李书语多么希望,寒幽蕴说她心悦白亦恒的话是错的,但是她再想想,却又觉得寒幽蕴说的话才能解释她为何如此失常。 与白亦恒相处的一个多月里,她很清楚地感觉到白亦恒多寒幽蕴的感情有多深,因为白亦恒会不着痕迹地常常向她打听寒幽蕴最近的情况,打听她与弈凌璟之间的事情。 喜欢上一个不会喜欢自己之人,李书语想想就知道有多痛苦,人生第一次,她不知道如何选择。 以前无论她做什么,她都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怎,怎么做才可以让林姨与自己生活得更好,怎样才能让林姨放心,然而现在,面对着所谓的男女之情,她感到彷徨、无助、绝望以及迷茫,不清楚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如此,倒也好,既然说过陪你们,自然不是一时兴起,不若我们先走吧,不知你二人有何需要准备,可需要我去外面等。” 李书语有些想笑,却又觉得有些胸闷,用手指了指他手上的棋盘与棋子,如往日里那般笑着打趣道:“你确定要带着你手上这些东西出去?” 白亦恒低下头,果然看见手中还拿着棋盘与一盒子棋子,顿时俊脸一红,尴尬不已,觉得特别丢脸,且还是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这般丢脸,本来就觉得与她之间的距离很远,他尽量将自己的实力变强,武装自己,不曾想还是一次次在她面前献丑。 白亦恒强自镇定道:“我先去外面等你们,随便将手中的东西放一放。” 说罢,也不等二人多说什么,便着急地走出房门。 李书语看得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却还是没有将笑意止住的打算。 寒幽蕴“……” 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且一点笑点都没有,“行了,再笑便要傻了。” ”哈哈哈哈……” 李书语的笑声都没有停下来,最后甚至直接将头埋在大腿上,臂弯抱着头,笑声才渐渐止住,却慢慢传来了哭声,一声接一声,一下接一下,肩膀抽动着,整个人缩成一团。 寒幽蕴坐在一旁看她哭了一会儿,心想:哭出来也好,若是能够哭一会便将一个人忘掉,倒是好的,即便忘不掉,将那些情绪发泄出来总好过一直憋着。 “好了,莫要再哭了,不然哭花了可不好看,也不像我认识的那个阿语了。” 寒幽蕴见她哭得差不多了,才,用那双洁白玉玉的手抚摸她的脑袋,轻轻将她抱在怀里,看起来有些生硬,还有些别扭,似乎是很陌生,多多少少还有些不自在,毕竟她人生多少年,却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 她的怀抱并不宽广,也不厚实,却让一直抽盯着肩膀哭泣的李书语哭泣的声音慢慢停下来,最后安安静静地待在她那令人安心舒适的怀抱里。 “哭够了吧,给,这是手帕,要知道,我的手帕可是还没有给过任何人,你是第一个使用我手帕之人,可莫要将我的手帕弄得像从水里拉出来那般。”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犹如雪山之巅的雪莲般清冷、孤寂,却也美丽,干净,没有一点污秽,纯洁美好得不像是这人间所属。 “寒姐姐,为何我会喜欢他?若当初我跟着你,你与他回去,可是便不会遇到这种事?不会想着他,不会念着他,不会因他伤心,不会这般痛苦。” 李书语茫然无措地抬眼看着寒幽蕴,希望能从那双黑白分明、明亮动人的眼睛中找到答案。 “果真如此,你与他或终将成陌路,你或许会遇到一个人生或许那个人会很爱你,心心念念只有你,你也很爱他,也或许你并没有如此爱他;亦或许,你会爱上一个人,然而那个人不爱你,便与你如今的情况相似;更甚者,或许你这一生都不会爱上一个人,而是很平淡地找到一个男子,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相敬如宾,白头到老。然而无论哪一种,你想想,果真发生了,你可舍得?” 说到此,寒幽蕴也想到,若当初没有遇到容之,她可会后悔,可会遗憾。 毫无疑问,答案是肯定的。在知道了爱情的滋味之后,即便它苦得让你心肝肺都颤抖,可是在世道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与那个人将会没有任何关系时,你还是会不舍、不愿。 有时候,苦,未必不是一种甜。 李书语试着想想,想到那个场景,想到若真如她所愿,他们不曾相识,不曾有交集,感觉心口处被压着一块大石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可是,喜欢他如此痛苦,只要想到他的眼里永远没有我,我感觉心里好难受,难受到窒息。” 李书语的声音还带着刚刚未压下去的哭音,显得有些可怜无助。 “傻瓜,并非每一段感情双方都有意,不过是一方有意,另一方暂时无意,一方努力接近,一方等待爱情的来临,若你觉得不能将他忘记,便让他将你记在心里,若你觉得自己能够将他忘记,那从此斩断与他的一切往来,再不相见,只是记住,无论何时,莫要让自己难受,委屈。” “寒姐姐,遇见你真好。”李书语刚刚哭过的眼睛红红的,被泪水浸湿了的眼眸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寒幽蕴。 寒幽蕴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她的背。 “那,若回之一直努力接近寒姐姐,寒姐姐最终可会接受他?” 李书语脑子不受控制地便冒出这句话,说完又觉得不妥,但是内心却极其想知道答案。 “你可知我与他是何时相识?” 寒幽蕴见她垂下脑袋,心里觉得无奈,她竟不知,自己何时对一个人居然有如此多的耐心。 李书语摇摇头,晃得寒幽蕴差点没站住,很是乖巧道:“知道,我当时问他,他说六年前。” “那你便该知道,六年了,我对他皆未曾动心,无论再过一个六年,还是十个六年,我的答案也不会再改变,且,我心里已经装满了一个人,此生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李书语听到这话,瞬间有了精神,眼睛闪亮闪亮的,“寒姐姐你说的那个人可是弈哥哥?” 声音骤然提高了十倍。 寒幽蕴顿时无奈,却还是点点头。 “若是弈哥哥知道,只怕会无比高兴,寒姐姐你总算没有辜负弈哥哥一片真心。” 听到这个消息,李书语倒是暂时忘了,寒幽蕴虽然没有辜负弈凌璟一番深情,却有人辜负了她一番深情。让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便是李书语一开始的目的,不然不会想着跟白亦恒走。 “虽是如此,这件事阿语可要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心累的寒幽蕴 寒幽蕴想到那个清冷高贵、宛如谪仙般的男子,在自己面前却总是温暖的、搞笑的,他如此好,她怎敢将他的未来毁掉,让她耽误了他。 “阿语不用知道原因,你只需记住,无论如何,皆不能让他知道。” 寒幽蕴的声音充满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让人不由得不敢反驳她的话。她又何尝不知,他或许已经猜到她对他的心意,不然不会那么大胆做那些事情,但是他知道是一回事,让他听到她心悦他又是另一回事。 李书语点点头,有些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搞不懂既然寒姐姐心里有弈哥哥,且弈哥哥的心意更是明明白白地放在寒姐姐面前,为何寒姐姐还不让他知道。 难道,寒姐姐想要再考验考验弈哥哥?亦或是,寒姐姐与弈哥哥之间有何深仇大恨,促使他们不能在一起? 越想,李书语觉得后一个的可能更大些,平时话本里、说书先生都是如此描述的。 她点点头,语重心长地告诫寒幽蕴:“寒姐姐,我不知你与弈哥哥之间有何深仇大恨,可是我看得出来,弈哥哥是真心实意的对你,无论有何原因,你都不应该放弃这段感情。” 寒幽蕴听了这句话,已经不想与她说话了,这孩子的脑洞也太大了吧。 “以后你少看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书语却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寒幽蕴的无奈,甚至还不懂寒幽蕴说的什么叫“乱七八糟的东西”,天真的说:“寒姐姐,我从来不看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从何处听来这个消息的,这人竟然敢污蔑我,待我知道了,定不会让他好看。” 随即,李书语眼珠子一转,脑子里转着无数个阴谋诡计,一个个注意从脑海里面钻出来。 寒幽蕴彻底不想理这个傻孩子,目前转移话题才是明智之举。 “那你的事情,欲如何打算?” 李书语前一刻还突然嚣张跋扈的气焰,下一刻便跑得无影无踪,整个人怏怏的,精神气瞬间离她而去,像一只焉了的胡萝卜。 “我不知道。” “自己的事情怎能一句不知道便轻易地将之抛出去,既然不知道如何解决,便要想办法,而不是刻意忘记,阿语从来不是只会逃避之人。” “可是,寒姐姐,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处理好这段感情。”李书语无精打采的模样,看得寒幽蕴无奈至极,最终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帮她一次,本来她也是特意来帮自己的。 “你可想好,若无论你做什么,都得不到他的一丝半点的回应,你待如何?” 虽然这个问题很伤人心,但是却极有可能发生,若能如此简单地便让白亦恒从此移情别恋,寒幽蕴肯定是极其开心的,毕竟少了一朵烂桃花,任谁都会开心。在寒幽蕴眼里,不是两情相悦,通通都是烂桃花。 李书语板正一张脸,很是认真地想这种情况。细细想来,以她对他的了解,貌似她的感情不能得到回应的几率很大,大到她自己都觉得绝望。 可是李书语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易认输之人,她人生短短十多年,双亲不在身边,只有林姨独自一人将她拉扯长大,每日还要提心吊胆防备着族里那些长老们找碴。长大之后,从来只知道自己想要的,即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将其拿到,若最后拿不到,便算是尽力了,也没有什么后悔的。 “那便一直守在他身边,让他习惯了我的存在,让他离不开我,让他不能忽视我,最后一点点攻陷他的心房,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的付出。” 李书语眼神坚定执着,像是已经看见了那一天的到来,眼里盈满了笑意,她不甘心如此放弃,即便这段感情很无望,可是,她仍然不想放弃。 李书语不知道,她终其一生陪伴着那个人,然而,直到她死的那一刻,她都没有听到那个人对她说一句喜欢,当然,她终究入了那个人的心,只不过是在她死前才意识到,这世间遗憾之事便是如此无奈。 寒幽蕴心想,又是一个痴儿,为何她身边的都是一些痴儿,人们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道她也是这种人。 寒幽蕴却没有去纠结自己是否是痴儿,显然眼前还有一个问题孩子等着她来解决。 “既然你如此想,那你便要珍惜每一次与他见面的机会,如果没有机会,便制造机会。” 李书语有些不明白,摇摇头,“如何制造机会?寒姐姐你口中的珍惜机会,可是这次见面的机会?” 李书语似乎有些纠结,她此次出来本就是为了来找寒姐姐,与白亦恒的相识完全就是一场意外,若她出来的所有时间都与白亦恒待在一起,感觉心里很不踏实。可是寒姐姐的建议却明显很美好的样子,显然她心动了。 “可是,我还是更想陪着寒姐姐,我此次出来就是为了寒姐姐。” 寒幽蕴心里有些温暖,习惯了独来独往,每次听到这些关心的话时,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感动。她们相识的时间其实很短,但是她却觉得与她及其投缘,一次次地帮她,也会因为她每次的关心而感动,想来,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阿语如此说是不错,可你现在要去陪之人,却极有可能是你以后要相伴一生之人,我在你人生中,最多不过一个过客,时间长了,或许就忘了,然而那个人,却是被你放在心里的,且我倒想你早点离开,每日在我耳边着实聒噪。” 寒幽蕴随即还表现出一点嫌弃,她早就想要让李书语离开,然而每一次她前脚刚走,李书语都会早早地等着,她也不愿让她以为她在嫌弃她,便任由她跟着。 然而她将要去之地,过于危险,她不想要阿语跟着她一块冒险,即便现在阿语不与白亦恒一起走,之后她也会找机会阻止她跟着,现在倒好,有了这个理由,她不愁这小丫头不会留下来。 果然,寒幽蕴一番话,李书语本就已经倾斜的心更加偏了,却又对于寒幽蕴口中那句“我在你人生中,最多不过一个过客,时间长了,或许就忘了”有些不开心,她知道,虽然她们相处时间很短,可是寒姐姐在她心中,却犹如神明一般,并非她口中如过客一般。 “虽然我心里确实很想跟着回之走可是寒姐姐在我生命中,是除了林意以外,最重要的人,即便回之也没有你重要,才不是你说的过客。” 李书语很是生气和难受,她如此重视她们之间的感情,难道在寒姐姐眼里,她只不过是她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寒幽蕴笑笑,这孩子是听不出来玩笑与正经话吗? 无奈,她还是用足了耐心解释:“难道阿语连我在说玩笑话都看不出来,那我说你聒噪,你果真就相信我觉得你聒噪?” 寒幽蕴没想到,她好不容易省下的耐心既然被李书语这般浪费,她竟然一脸确实如此的表情,还低下了脑袋,让寒幽蕴恨不能敲开她的脑袋来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这件事也让寒幽蕴觉得,以后也交朋友也要谨慎,找妹妹更是要谨慎,弟弟最好,因为在寒幽蕴的印象中,男孩子似乎要乖许多。 小宇当时便很乖巧,之后遇到的林意远更是小大人模样,寒之琛也是乖巧懂事的,相反,阿语这般大的女孩,还会撒娇,之前遇到的小妞也是哭哭唧唧的,着实令人头疼。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每次李书语的撒娇让寒幽蕴感到深深的无奈的同时,也觉得很是开心和满足,想来这便是二十一世纪,人们不再着重于传宗接代之后,每个妈妈都希望生一个女孩,都说女孩是妈妈贴心的小棉袄,此话果然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寒幽蕴罕见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事还必须解释清楚了,不然这孩子还真的一棵树上吊死,真以为她是她寒幽蕴人生中的过客。 想想,她亲近之人也不多,难道阿语看不见自己对她的特殊,怕是弈凌璟都没有这个殊荣。不,准确的说,在她前后三十多年的人生中,还没有人有这份数荣。 她将寒皎清当做弟弟看待,且同情他的遭遇,有时间也会调侃他几句,却从来没有语重心长地与他说过话,寒宇向来乖巧,每次在她为家族谈判一个个会议疲惫不堪回到家之后,他总是会从微波炉里抬出一盘盘热好的菜,让她饿了一天的肚子记得还有吃东西这回事。至于其他人,她也没有表现得很亲近。 “你想想,我待你的态度与众人如何?与待所谓的过客如何?” 寒幽蕴此时已经无力了,这种老妈子似的教育果真与她不符合,她甚至庆幸,自己不用担心以后生孩子究竟是女孩还是男孩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不会出现在她身上,她这一生都不会有孩子。 李书语认真想了想,随即有些不确定,“好似与待别人时温柔不少,耐心不少。” 寒幽蕴即便再淡定,此时也不禁想要再次无奈扶额,那何止是温柔不少、耐心不少,她都觉得那个人不是自己了。 “知道便好,我尊重你的选择,无论何时,你都是我的妹妹,若以后白亦恒欺负你,至少有我作为你的后盾,可莫要再说你是我人生中的过客了。” 李书语看见寒幽蕴这副模样,终于笑了,寒姐姐对她的特别,她应该早就感受出来才是。 平时冷冰冰的一个人,却会因为她而温声细语,耐心解释,难怪弈哥哥曾经吃醋,寒姐姐待她确实很不同,她心里最后因为爱上白亦恒,而白亦恒爱的却是寒姐姐的隔阂也彻底消失了。 如此的寒姐姐,真好,她怎有资格怨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孔雀开屏 与李书语一番推心置腹的谈心,终于,李书语还是选择留在白亦恒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寒幽蕴对此一点都不意外。 最后两人才去找白亦恒,三人在空空街逛了一圈,寒幽蕴买了很多药以及清凉花,最后全都秘密送去前线。白亦恒与李书语不知道她买这些药有什么用,问了寒幽蕴也只是摇摇头,并不说话。 传武国有一种草,名为雾草,此草是一味极其难得的草药,可治腹泻、呕吐、积食等,最重要的是,它还有一种功效,可辅以其他药物以治痨病,只生长在传武国境内,因此黎国国内用的雾草都是从传武国运送而来。 而且,雾草还有一个除传武国当地人都不知的一个属性,那便是它还会散发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人闻之会渐渐丧失意识,一个时辰以后便会全身无力。 辗转到各个地方的雾草都是晒干的,晒干的雾草便不会散发那种气味,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是,雾草周围根本没人敢接近,就算有那种需要采药的,也会坐好万全准备,才敢接近那块地方,这也导致雾草虽多,能用的数量却很少。 而清凉花能够暂时消除雾草散发的气体,却只能解一时之急,寒幽蕴已经托紫宸逸研制雾草的解药,解药倒是成功了,然解药制作工序麻烦,军队人数颇多,工作量大,只能将药材运输过去,由军营里面自己熬制。 寒幽蕴在想的是,如何才能不让弈凌璟查到她在幕后帮忙。以他如此聪明脑袋,寒幽蕴对于如何瞒过他很是头疼。 寒幽蕴也是前几天才收到的这个消息,心想,这次传武国还真是下了血本,新王上位才短短不过三年,便搞处如此大动作,让人着实有些佩服。 此次传武国派出的将领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姓施名一博,字甘潺。可能会让人感到不解,如此大的行动,为何传武王却派如此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领兵打仗,黎国方面打听到的消息,也只知道此人是传武王亲自带回来的,其他的,再没有一点消息。 然而寒幽蕴得到的消息却让她一点也不敢小看这个施一博,此人乃是文下先生的关门弟子。提到文下先生,就不得不提一下这天下最有名的几个人物。 萧山子,最擅长破解天下兵器,传闻这世间所有的兵器还没有他不能破的,早些年还经常在江湖中看见他的身影,现在这几年却很少听到他的行踪。 无涯居士,相当于在世诸葛,得之便的天下,然而可惜的是,现在是太平盛世,他也曾入朝为官,最终却突然辞官而去,归隐山林,世间再没有人可以请得动他出山。 文下先生,这人听起来名号倒是很文雅,却是一个武夫,用兵堪称奇迹。 他年轻时曾任黎国兵马大将军,那时的他在黎国可是神一般的存在,他熟读兵法,一生从无败绩,时值黎国多事之秋,很得皇帝倚重。然而乱世终究不会一直延续,在天下安定之后,他的兵权便被皇帝渐渐收回。 这人也是一奇人,最后他孤家寡人地便离开了皇城,从此再不过问世间之事。他号文下先生,也是因为他早年差点输掉一场战役,便是因为他不重视书山所说,更注重实战,认为书上那些都是纸上谈兵,却差点中了敌方诡计,从此便立下文下先生之号,便是时刻提醒自己,书中也有兵法。 文下先生早已不出山,江湖上早已没有了他的消息,现在他的弟子出山,意味着这天下也不太平了,此次施一博投靠传武国,想来也是当年文下先生对黎国过于失望,寒幽蕴不得不做好最坏打算得准备,无论如何,她一定要稳定这天下格局。 这几日莫看寒幽蕴还是如平时一般无二,实际上她每日都在处理各种情报,文书更是从没有间断过,寒沔与寒彼已经被各种文件弄得脱不开身。这个看似太平的天下,实在正在波涛暗涌。 白亦恒打听寒幽蕴来此的目的,并言明可以相帮,被寒幽蕴拒绝之后,虽然没有再问,却在心里决定可以从阿语这里套一下消息。 最后,李书语自然被寒幽蕴留在白亦恒身边,刚逛完空空街,寒幽蕴便急着走,将白亦恒还没来得及邀请她去静语阁的话苦涩地咽了下去,看着她慢慢离去。 李书语察觉到他的目光,也跟着他的目光看去。如此美好的寒姐姐,她真的能够将她从他的心中替代吗? 李书语一时之间,觉得自己真的很卑鄙,爱得很自私,她甚至萌生了退却的想法,便让他们的关系止步于此,或许是最好的。她都不知道,若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会如何看她。 虽然如此想,但是李书语做事从来没有半途而废的时候,更何况寒姐姐还特意语重心长地与她交谈许久,她也不能如此胆怯,即便最后他知道了她的感情,决定疏远她,她也能接受。 李书语想到此,眼睛悄悄偷看站在身旁的男子,今日的他一袭青衣,头发用洁白无瑕的白玉冠高高束起,棱角分明的脸庞,寒笑的嘴唇,高挺的鼻梁,盛满星星的眼睛。她可以忽略心中的那抹惆怅,惆怅从来都不适合她。 “走吧,还要看多久?可莫被我迷住了才是。” 他挑挑眉,看似不经意的言语,却让本就心虚的李书语脸上一红,却还是高昂起头,不屑道:“你也就只有这副皮囊可以看了,我倒是觉得寒姐姐的背影都比你这张脸好看,只可惜寒姐姐的背影已经看不到了,若非如此,我才懒得看你这张讨厌的脸。” 白亦恒摇摇头,转身走进人群里,他今日心情好,不欲与李书语吵。 李书语连忙快步跟上他的脚步,两人的身影也在人群中渐渐模糊不清。 寒幽蕴刚出了城便快马加鞭,一路来到一处幽寂的小树林里。或许是因为正值夏日,且此时还是正午时分,人们都不出门,诺大的树林里,只有马蹄声,甚至一直鸟儿虫儿的声音都没有。 沿路的风景真不坏,绿油油的树,各色竞相开放的花儿,还能看见路边时不时出现的果实,笼罩在金色的阳光之下,看着甚为可口。太阳透过树木密密层层的叶子,将阳光的圆影照射在地上,煞是可爱。 骑在马上,奔腾而过的速度,使得周围的树木快速向后移,这时,一阵风吹过,使得赶路之人也感受了一下这美好的一刻,顿时又松了一口气,却也有些讨厌这阵风,让人一下子的期待都成了空。 马儿的速度越发快了起来,也不嫌主人要它在这炎热的天气下还快速疾跑,反而将自己的速度提到极致,马儿上的人,一顶严实的白色幕蓠将其所有的颜色全都遮住,也遮住了头上一部分那灼热的烈日。 马儿撒欢了蹄子地跑,突然被人从后面扯住缰绳,不得不极速停下,马儿突然跳起来,足有一个成年男子高,马背上的人依然稳如泰山,稳稳地坐在马背上。 “阁下已经一路跟了如此长时间,即便在这烈日炎炎之下也丝毫不懈怠,此种精神着实令人倾佩,不知可否得见一面,也为幽蕴解一下心中疑惑,为何阁下总是如蚊子一般,如影随形地跟着幽蕴,倒让幽蕴以为阁下对幽蕴有何不轨之心,” 寒幽蕴嘴上虽说着如此礼貌却讽刺意味十足的话,脸上却冷得没有一点表情,任谁被一个人跟着半个多月语气也不会好。 她是在欣宥城时察觉到被人跟踪,每次换着法子赶路,而后面之人依然穷追不舍,就像狗皮膏药一般,黏上了就摘不下来,弄得寒幽蕴不胜其烦。 今日她将马儿的速度达到最大,便是即便不能甩掉他,也存心整一下他。她知道,这个人没有如她一般骑马,而是一直运行内力跟着她,既然如此,他不嫌弃自己内力多得慌,她也不介意给他消耗消耗。 寒幽蕴话说完,也不再开口,只是一直站在原地,朝着来时的方向看,那目光似虚无缥缈,没有焦点,却又让人感受到灼热的感觉。 “美人,这怎能叫不轨之心呢?难道你不觉得将其称为爱慕之心更贴切些吗?” 寒幽蕴没有等多久,一个红衣男子便从天而降,白皙精致的脸庞,发色如墨,眉如飞剑,鼻子挺拔上扬,嘴角似笑非笑,腰间仅用一根红丝带系着,一袭大红衣袍松松散散地掉在他的身上,露出精致诱人的胸膛,红丝带上还系了一个青白相间的香囊,很是明显地挂在腰间,很是显眼。 整个人看起来,除了颜色少了点之外,十足的一只开屏孔雀,卖弄风骚。 想是如此想的,寒幽蕴也确实如此说出来了,耿直得可爱。 “抱歉,适才是我说错了话,不应该说阁下像蚊子。”寒幽蕴停顿了一下,红衣男子很是诧异她的道歉,却也不开口,他明显感觉到她后面还有话没说完。 “倒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寒幽蕴面无异色地说出这番话,却让红衣男子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吃了寒幽蕴一般。 “倒是不知往来处的主子还是一个牙尖嘴利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痒痒粉的作用(一) 然而寒幽蕴依然是寒幽蕴,她对他那阴沉沉的语气可没有理他的必要,说话更是不会客气。 “故而这只说明了一个问题,少见多怪,若没见过世面,还是去多见见世面,长长见识再来作嘤嘤嘤的蚊子,抱歉,口误,应当是作孔雀。” 张口闭口就是讽刺意味十足的话,对面的男子脸色更黑了,阴沉得好似乌云密布的天空,甚至还是打着雷鸣电闪的那种。 寒幽蕴却不管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她便如同一个月光般的存在,她随便往那里一站,似乎天地间只剩她一人,无处不是她的身影,高高在上,俯视着这人间,似乎谁都不能被她放在眼里。 看见他这副样子,傅温,也就是红衣男子,反而收敛了一身煞气,果然,美人做什么都是美的,若非他着实讨厌别人说他长相过于艳丽之类的话,他肯定也觉得美人说别人坏话时都是美的。 她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倒是勾起了他的征服欲,若是能够将这个谪仙般的女子压在身下,不知是何滋味,想想就销魂。傅温想到那个场景,觉得自己居然一点也不生气了。 寒幽蕴可不知道她此时正被人意淫,她今日必须将这个跟屁虫甩掉,不然无法做自己的事情。无根水祝羲均已经找到它的具体位置了,只不过他们现在没有方法将其带走。有这个人一直跟在身后,做事小心翼翼不说,被人监视的感觉真的很糟糕,她尤其不喜欢这种感觉。 “美人说的话自然是对的。” 傅温自诩风流,将额间的碎发轻轻往后一撩,一柄折扇凭空而出,缓慢地将风扇向胸前,那本就松松垮垮的衣衫被扇得一摇一晃的,若有女子在此处,只怕都会不好意思看下去了。虽然他没有将衣服脱了,然其诱惑却比脱了衣服还诱人。 当然,此处站在他对面的寒幽蕴并非说她不是女子,而是她有着女儿身,却有这一颗比此处男子还厚的脸皮,心也是实实在在的男儿心,若非如此,怎能稳定这天下。 寒幽蕴曾经还看过面前上演活春宫,故而傅温这点当行在寒幽蕴眼里还真的不够看,当年有多少男的为了爬上他的床,各种手段不计其数,比这考验毅力视力的,寒幽蕴不知遇到多少。 “废话少说,你跟着我的目的何在?” 寒幽蕴眼睛直直盯着傅温,傅温瞬间感觉自己如临冰窖,冷得浑身发抖。 傅温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踏着慢悠悠的脚步,一步、一步朝着寒幽蕴走来,眼睛看着寒幽蕴,犹如一个深情的男子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一般。 寒幽蕴想,果真是孔雀开屏,专为吸引雌性,只可惜,她并非雌性,而是女子。 寒幽蕴看着他一步步走到自己跟前,虽然看起来她一动不动,手中的药粉早就准备好了,只待他有所动作,便让他常常她最新研制的痒痒粉的厉害。 直到最后两人中间只隔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距离,傅温才停下那有限的脚步。 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冰冷到凝固的氛围只差没有将身边的这些开得正灿烂的花儿给冻死。 “美人果然还是如此美,远看美,近看更美,可是我更想从上看,看看下面的美人可美,不过美人都如此美,想来从上往下看也即是美的。” 傅温说这话时离寒幽蕴离得很近,近到说出的话都尽数喷在寒幽蕴的脸上。 寒幽蕴笑了,却看不出来她这是为何而笑,并非如寻常看得那些人的讽刺的笑、阴狠的笑、算计的笑、无邪的笑、高兴的笑、失落的笑……这种笑,看似在笑,却没让人感觉她在笑,然而很明显,她的脸部肌肉动了。 傅温跟着她的这些时间,便发现这个人几乎不笑,他跟在她身边如此长时间,却只见她笑过一次,很美,昙花一现也不过如此,便如那仙山之上的仙人,美得让人都忘记了言美,只可惜当时唯二有幸看到的一人却没有看到,倒是他有幸看到,确实惊为天人。 “若是想要吸引雌性,便莫要找我面前浪费时间,更莫要作这副模样,我没兴趣,若阁下想要知道我在下可否也美,我也没意见。” 寒幽蕴的话语声很轻,那喷在他脸上的热气久久不散,内心似乎被一双小小的手捏着,有些难受,却又痒痒的,软软的,很奇怪的感觉,那轻轻盈的声音,轻轻飘到他的灵魂深处去。 寒幽蕴冰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一把痒痒粉毫不犹豫地甩出去,她可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懂什么叫做趁人之危的羞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一件事才是她从小学习的处世之道。 “便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寒幽蕴转身走,几步走到马儿前面,轻轻一跃,轻盈的身子便跨到马背上,犹如一只脱弓之弦,不久就没了踪影。 “你记得为我给你主子带句话,下棋时记得不要将不想干的棋子牵扯进来,不然有一天,这盘棋可能会因为这原本不在棋盘中的棋子,而将整盘棋都毁掉。” 显然,傅温这么个小人物,寒幽连提都没有提,明显看不上。并非她嚣张自负,而是这世间需要费心思之人事物太多,她没必要什么都在乎,且在她眼里,傅温确实没资格成为她的对手,他还太嫩。 傅温之前被寒幽蕴那些话弄得神思恍惚,心神难耐,整个人三魂去了七魄,明显不在状态,更是没有想到寒幽蕴会如此干脆利索地出手,身子还没来得及躲开寒幽蕴撒出的那不知是什么的白色粉末,整个人便已经着了招,一时之间整个身子奇痒无比,却不得动弹。 他只能看着那个前一刻还犹如幽灵一般的人儿,此时却如谪仙般飘走,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如此轻易便被人迷惑,听到她临走时说的话,更是气急,她这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可是以为他连与她成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傅温看着那抹消失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眼里却凉薄无情。原以为清冷高贵如她,一言一行皆成为风景,定是不懂这人间百态,男女之情,不曾想却被她摆了一道,谪仙也能瞬间变成妖媚,真是有意思。下次见面,他定会将一切讨回来。 只是,现在整个身子奇痒无比,却不得动弹,她居然还点了他的穴,他强行运功,也不能解开那道穴道。着实该死,这是什么东西,竟会这般痒。 傅温实在受不住寒幽蕴那特制版痒痒粉的瘙痒,起初觉得还好受些,然时间越久,那瘙痒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有所缓解,反而还更痒,整个身子更是热得不行。 实在难受得不行,傅温不自觉地发出一点痛苦的闷哼,身下一阵热意涌过,傅温心里直骂:该死,竟然还加了,寒幽蕴,你真行,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只可惜已经走远了的寒幽蕴听不到他心里的话。 不自觉的,他声音渐渐不自觉地出来,感觉中整个身子的感觉都集中在了口中,让他不自觉地想要将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到嘴里。 痒痒粉傅温也见过不少,甚至还亲身实验过一两样,却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痒痒粉,竟能如此折磨人。 这时,恰好有一个背着大刀的少年经过,他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高高瘦瘦,英俊潇洒,脸上笑意盈盈,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心里傻乐着,却突然听见前面一阵阵声,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想想,这烈日炎炎之下,谁不选择呆在家长纳凉,反倒跑到这里来胡乱叫,也没多加理会。 然而随着脚步越向前走,这声音越来越大,少年也不是不懂人事之人,没吃过猪肉,总归见过猪跑,却不知是谁在这青天白日之下,还在这小树林中做这等事,想到此,少年耳朵迅速红起来,他这是要过去呢?还是等那位解决了生理需求再过去? 一时间,少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倒是为难。 最后,少年还是决定待那位仁兄解决了这生理需求之后再出去,免得打扰了人家的好事,若再因为他这一吓,吓出了好歹,可就是他的罪过了。 可是他等啊等,等来等去,等了一个多时辰,等到都还不小心打了一个盹儿,那位仁兄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地传过来。也幸亏此时正值夏日,最是炎热,人们大多选择不出门,故而没有什么人经过,才没有打扰到那位仁兄的兴致。 想到此,少年,也就是杨炎廷心里对这位仁兄不由得多了几分敬佩,这持久力也太长了,他真是自愧不如。 同是男人,他怎就做不到这般持久,不过似乎也是好事,若以后他在路上遇到此等情况,至少可以快些,不让人等如此久。想到此,杨炎廷突然扇自己一巴掌,自己这是在想什么,他可是正经之人,此等事,还是留给这位仁兄这般的人物更好。 唉,倒是可惜了他这堂堂大好儿郎,竟然沦落到为别人守风的下场,还是为这种事,最重要的是,还是一个未曾见面之人,想来,都为自己这热心肠感动不已。 然而想想,这都已经如此长时间了,这种事情多了也伤身,况且他也还要赶路,还是去叫这位仁兄悠着点才是。 杨炎廷一边从一个小树丛中坦荡荡地走出来,嘴里还一边说道:“这位兄台,我观你做此事已经做了一个多时辰,此事还是少做为宜,更何况是在此道上,若非今日你遇到我,让我为你护法一个多时辰,可能你就要丢脸了,以后还是……” 杨炎廷话还没说完,声音便也在了嗓子里。 傅温看着这个突然出现之人,嘴里还唠唠叨叨,只是听到他唠叨的内容,傅温心里想死的心都有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迷之尴尬 两人相互对视一会儿,一人尴尬不已,不知说些什么,一人脸色阴沉,活像人欠了他几百万。 最后还是杨炎廷打破了这迷之尴尬的气氛。 “咳,抱歉,我之前还以为兄台在做那挡子事,如今看到兄台这模样,想来是我误会兄台了,兄台可是遇到了何事,若需要在下帮忙,在下定义不容辞。” 杨炎廷想,这下倒是尴尬了,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误会别人在林中小道士做那挡子事,但是这个人长得倒是好看,比女子犹胜三分,甚至比他见过的女子还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风情,若非刚才听到的声音是男子,只怕他都要以为这是位美娇娘。 听道这话的傅温,脸色由之前的红得带血一瞬间变了无数个颜色,青、黑、紫、白、红,几种颜色一直转换个不停。 “你是何时来到此处的,又看到些什么听到些什么?可还有其他人来过此处?” 傅温看着眼前这个人,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般,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落在杨炎廷的眼里,竟也觉得这个人挺好看。 不曾想他才刚独自出来闯荡江湖,便遇到如此美的美人,倒是十足的好运气,只可惜了,这是一个男子。但是他为何要一个人在这小道上发出那种声音,看他刚才表情痛苦的模样,想来是发生了何事,他却在犹豫是否要管这件事。 若杨炎廷知道他眼中的这个美人已经觉得将他杀了,绝不让看见自己这副模样之人存活于世间,不知他可还会觉得自己幸运。 “兄台莫急,你的问题我会一个一个地向你解答,不若我先自我介绍,鄙人姓杨名炎廷,字子卿,不知兄台如何让称呼?” 杨炎廷抱拳颔首,动作一片潇洒,英俊无比,倒端的是大家之风,英雄之气,倒可称得上是江湖好儿郎。 傅温心里冷哼一声,装模作样,还装得挺人模狗样的。然而即便心里再不屑,还是不得不先哄好这个人,只有他给自己解了穴道,自己才能够取他性命。 “唤我傅温便好。” 傅温虽然及其不愿意让这个人知道他的姓名,可是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为了待会儿能够利用到他,傅温觉得知道了也没关系,反正最终都将被他杀死,这也跟没告诉没什么区别。想到此,傅温心里才算平衡些许。 “原来是傅兄,幸会。我还是先来回答你之前的问题,我是何时来到此处的?嗯,貌似有一个多时辰了,至于看到些什么,听到什么,这个可就得好好推敲推敲,傅兄听了之后可莫要急着杀人灭口,不然我可不说了。” 杨炎廷可不是蠢的,他适才很明显地感觉到眼前这个美人对他动了杀意,虽说他不惧,却也不愿伤了美人,即便是男美人那也是美人,能够和平讲和的,尽量不会动用武力。 傅温却恨不能将这个杨炎廷千刀万剐,气得脑子都更糊涂了,身上的瘙痒还在继续,眼前却还有一个人叽叽歪歪,让平时还算沉得住气的傅温彻底沉不住气了。 “你一个大男子磨磨唧唧的,倒是爽快些,我现在还动弹不得,怎的都不可能杀了你。” 虽然非常不爽,然最后一刻,傅温还是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是义父说的。定不能因为如此小小的拌嘴而坏了大事。 “那便好,若你做了什么,我可不会再管你。”杨炎廷很是认真地道,傅温心里却对此不以为意,他何须他一个陌生人来管,当真可笑至极。 这傻大个,看起来很傻,行事倒是也真的傻,本来他之前还对他能够威胁他对他有些改观,现在看来,傻的是之前对他改观的自己。 “嗯。”虽然不情不愿,傅温倒是含含糊糊的小声嗯了一声,杨炎廷却知道,他这一声小小的嗯,并非是如刚才那当子事时哼出来的,而是答应他了。 顿时,杨炎廷也准备对他好些还是快些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告诉他,免得他吊着胃口难受。 “我没有看见什么,过来时听见你的呻,嗯……叫声,我还以为有人在这小道上做那挡子事,便没打扰,想着等你完事了我再出来,之后等着等着我就睡过去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便想着过来看看你。” 杨炎廷原本是想要说怕你做那种事做得多了,有伤身体,但是想到他一脸狠厉地看着他,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只好换一种委婉点的说法。 傅温越往下听,脸色也越来越黑。他此时恨不能将那个罪魁祸首找到,然后千刀万剐方能泄心头之恨。 杨炎廷注意到傅温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觉得还是长话短说,这个人能不惹还别别惹,他总感觉,惹到这个人,他这辈子都主动无法逃脱。 “期间倒是没什么人过来,有一个人来了也在还没靠近时便被我劝到另一条路上,倒是一直都只我一个人,毕竟现在这个天气,也不像是会有人走到这种地方来的。” 说完,杨炎廷决定彻底闭嘴,再不说话,低着头,也不用看傅温那变来变去的脸色。 傅温闭眼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睁开眼,现在还是先将穴道解开才是正事,其他的稍后再打算。 于是,傅温睁开眼,看见的便是杨炎廷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安安静静的,倒是勉强能看。 “咳咳……” 傅温假咳一声,总算是将杨炎廷低着的头给唤起来了。 “傅兄可有何事?想来傅兄这是被点穴了,我且试着给你解开,你且等等。” 说罢,杨炎廷便很自觉地过来给傅温解穴。他可不想再与这个人呆在一块了,美人是美,但是他可不想与此等美人多待一会儿。 傅温没想到,自己只是轻轻一咳,这人便自觉地想到要给他解穴,本还以为会再废一番口舌,倒没想到如此容易。不过谁会嫌弃事情做成太容易呢,又不是傻子,傅温乐得在心里高兴,脸上的表情倒是没那么狰狞了。 然而两人都认为这解开一个穴道而已,根本不是什么大事,结果却出人意料。 杨炎廷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点错穴位了,虽说他从小就熟悉各个穴位了,毕竟一个正经的练武之人首先要学会人体必要穴位,从而重点保护易受伤部位。 然而,杨炎廷不信邪地又再试了一次,还是没成功,傅温还是不能动弹。起初杨炎廷还以为是傅温耍自己,故意给他做出一副穴道还没解开的错觉。 “你到底行不行?如此简单的穴位你竟也找不到,谁给你胆子独自出来行走江湖?” 傅温已经很不耐烦了,难道这傻大个骗他的,他根本就不想放他出去,想到此,傅温更是想直接将这个人按在地上打一通。 杨炎廷打量的目光在傅温身上游走,看他做派不似作假,他应该以为他在骗他,故而这般生气,然而杨炎廷反而没有因为傅温的咒骂而生气,倒是觉得有些开心,总算他没有骗他。 “应当是给你点穴的那人手法独特,我自小便开始识别穴位,应当不会连这小小的穴道都解不开才是,我亦不敢擅自再为傅兄解穴,恐不小心出了差错,若是无事,在下还要赶路,便先走了。” 说罢,杨炎廷果真头也不回的走了,虽说他觉得这美人有些倒霉,但看他的样子,貌似因为惹到何人,故而才被人家点穴定在此处,且看他模样也不像正经人,这种事情他还是莫要参加,莫要才进江湖的第一天便惹事,若明日来他还在,再救他也不迟。 且定住他的那人内力很是深厚,便是两个他也是及不上那人的,且那人对他似乎很厌恶,却也没打算伤及性命,还将他定在此处,或许是因为他跟着人家,人家嫌他烦,故而才这般作为。 不得不说,杨炎廷真相了。 傅温看杨炎廷真的头也不回就走了,之前还觉得这人是傻大个的想法现在也不敢如此了,这人心眼应该比暗礁上的石头还多,还是要小心应付才是,且他不想再在此处丢人现眼了,他这一辈子的脸都被今天给丢尽了,幸好没带属下过来,不然以后他将再无威严可言。 “那个,子卿等等,适才若有冒犯之处敬请谅解,只因我被如此折磨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辛苦焦急,这才口不择言,还望子卿见谅,只王子卿莫要弃我而去,此时艳阳正烈,若你走了,再来一个坏人恰好看见我这般,恐我性命难保,还望子卿相救,傅温定会报答子卿恩情。” 傅温也只好先认输,许以对方一个承诺,之前杀了对方的打算也暂时作罢,他本也就是一时冲动才那般想,只要这个人救了自己,他终究会报恩就是。 杨炎廷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傅温,倒是很诧异他能说出如此好听的话,还能对他如此低三下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哭泣 杨炎廷虽然如此想,却没有将想法表现出来,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傅温。 然而傅温是何人,他自小便被渊复带在身边,看一个人的表情自然是学习的必备技能。 即便杨炎廷很快便将自己的想法掩藏起来,然其毕竟刚如江湖,表情还不能掌握得很好,傅温能看出来简直一点都不奇怪。 既然知道杨炎廷已经被他说动了,他再煽一把火,这傻大个肯定会救他,他可不想再在这小道上被人围观之前是被弄得失去了理智,一时没忍住,故而竟在青天白日下,着实该死。 “子卿放心,我不会让子卿为难,你只需要走时带上我便好,我想,再过一会儿我应该能够自己冲破被点的穴道,届时不会再劳烦子卿。” 傅温一口一个子卿倒是叫得亲热,熟练无比,好似他们已经相识许久,杨炎廷也很吃他这一套,每次从他嘴里唤出子卿这两个字,他便觉得还不错。 心情不错,再加上也没什么心眼,之前防备傅温的那些,也不过是自小到达受到的教养说不能轻易相信一个人。 毕竟这江湖上人心复杂,并不是每一次善举都会得到善缘,更不要做吃力不讨好之事,但是傅温的一口一个子卿,叫得他觉得亲切,此时也没什么好计较的,索性帮他好了,反正他此时也没想好初入江湖要做什么。 “可,你想要我做甚?” 杨炎廷很是爽快地答应了,让傅温看着他顺眼不少。人虽然傻,却还是挺好的,或许傻人才更安全。寒幽蕴倒是很聪明,却也心狠,这个仇,他记下了。 痒痒粉、,倒是没想到那看似一尘不染的寒幽蕴竟会随身携带此等东西,着实刷新了他的认知。莫说女子随身携带这种东西会被人说三道四,这一辈子也算是毁了,便是一般男子随身携带这种东西,也是为人所不耻的。 傅温想到这,已经相好要如何报复寒幽蕴了。 只可惜,随身携带这种事寒幽蕴还真没必要做,她携带痒痒粉,也不过是为了惩罚一些有罪却罪不至死之人,有时也可以用来审问犯人。 至于为何中了寒幽蕴的痒痒粉却还伴有的效果,寒幽蕴只能说那是傅温时运不好,怪不得谁,不过是因为,傅温站的地方恰好有一种花香味,能够与寒幽蕴制作痒痒粉的成分里的一味药草结合,从而产生的特效。 “你先带我去前面的镇上找一个住的地方,我冲破穴道应该还要一两个时辰,你为我找到住的地方后便好。” 傅温心里仔细估计何时能够冲破穴道,也没察觉到声音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破音和颤音,从此处到前面最近的一个小镇大概需要一个时辰,如此,他再在客栈中最多一个时辰,便可以冲破穴道重获自由。 至于那痒痒粉的功效何时才能退去,傅温自己也没有一点念想,他见过的痒痒粉功效最长的可以达到五六个时辰,以寒幽蕴的手笔,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却必须承认,可能不会比五六个时辰少的时间就是了。想到自己还要再受四五个时辰的瘙痒以及那难言的之苦,着实令人愤恨。 杨炎廷点点头,示意明白了。他意识到他可能很痛苦,看得出来,这个人骨子里其实很骄傲,却在这小道上如此失态,若非真的不能忍受,绝对不会这般做,如此倒是比杀了他还让人痛苦。 便走过来二话不说将傅温背起来,吓得傅温破口大骂。 “你要做甚?快些放我下来,否则待我恢复了,定不轻饶你。” 傅温的声音此时已经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完完全全变了音,甚至还听出了哭泣的声音,整个人即便身体不能动,却还是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杨炎廷吓得赶紧小心翼翼地将他放下来,手慌脚乱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得用衣袖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掉泪水,不知道为何刚刚还好好的一个人突然便哭了。 “你莫哭,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说出来,打我骂我都可以,倒是莫哭了,我这人最害怕别人哭,你若再哭,我可不知该如何做了。” 杨炎廷手足无措地安稳道,想碰一下他,却看见那红彤彤的眼睛而不敢下手,只能干干羞愧地抓头发,眉头紧紧皱着。 他最是受不得别人哭,在家里,只要母亲想要他做什么事,而他又不愿,母亲便掩袖挤出一滴泪,无论是何事,这件事他也会去做了,即便知道母亲的眼泪是假的,却还是受不得这如泉水一般的眼泪,之后妹妹出世,长大些更是常常以泪相逼,让他不得不做一些会内挨揍之事。 想想,杨炎廷觉得自己真是苦逼,才刚觉得离开家之后再也不用面对这美丽的泪水了,不曾他才刚出家门,遇见的第一个人便又在他面前流泪,他这一生与泪水可真是有缘。 之前还以为他不是正经人,性格脾气如此差,现在想想,或许也是有缘故的,他这般脆弱,这般骄傲,竟能在他一个陌生人面前苦出来,想来至少他已经将自己当做了可以倾诉之人,他一直防着他,刚刚还想将他一个人丢在此处,着实不该。 杨炎廷自以为了解了真想,傅温这个人也不过是一个缺爱的孩子,心里一下将对方划分到自己的领域之内,将他当做自己人。 他唯独没有想到,傅温是被他吓得抵不住惊吓。之前便被痒痒粉与那混合而成的折磨得没有一点精力,神经衰弱,再被他这突如其来地一背,便被刺激到,情绪长时间无处发泄,一经刺激,便以一种最快捷的方式发泄出来,让他始料不及。 傅温心里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他堂堂一男子汉,几日居然丢脸地在一个男子面前哭了,更可恨的是,无论如何,他此时更是控制不住地往外掉眼泪。 若非杨炎廷说他哭了,且看到他衣袖上那明显两行湿的痕迹,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哭了。 他此时已经顾不得身上奇痒无比的瘙痒,而是全心神地感受脸上那凉凉的滑下来的两条长线,整个人真的完全僵住了,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绝对是风中凌乱的代表人物之一。 回过神来,看见杨炎廷还拿着他那已经擦了无数遍眼泪的衣袖来为他擦脸,他更是一口老血也在喉咙中,进不得也出不得,竟生生地将自己的脸给憋得通红。 “给、我、拿、开、你、的、脏、手。” 傅温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看着杨炎廷,眼中的火恨不能将杨炎廷整个给烧了,若此刻他能够行动自如,他定会忍不住亲手将那只手打断。 杨炎廷也没在意,却还是听话地将已经不知该放在何处的手紧紧垂在袖子下,那里还能感觉到他从他身上擦过来的眼泪。 看到他的脸红红的,看起来倒是与他一身红衣相得益彰,他眼睛再悄悄往耳朵看去,那里更红,想想,他该不会是害羞了吧。毕竟让他在他面前哭,虽然他们已经是自己人了,毕竟第一次总是有些难为情,倒是看起来很可爱。 若是让傅温知道他心中所想的话,肯定会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莫要不好意思,既然你将我当做自己人,我也会将你当做自己人,今日发生之事,我定不会与第三个人说,你要哭便哭出来吧。” 杨炎廷极其认真地看着傅温,像是怕他不相信,觉得自己应该还需要发誓,毕竟他们刚认识,他不完全信任他也是正常的。 随即,杨炎廷举起手。 “我杨炎廷发誓,今日我与傅温发生之事定不会透露与第三个人知晓,若有违此誓,便六亲不认,不得好死,死后魂魄也不得安宁。” 杨炎廷抬眼看傅温,温和地笑着:“如此你可愿信任我了。” 傅温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其实没有开口打断他的话,便是等着他的这句话,却没有想到这个人竟会发如此重的誓言。不过这样也好,他不用再担心这个人会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告诉别人。 “下次莫在在我没有同意的情况下碰我。” 傅温对杨炎廷将自己背起来的事情还耿耿于怀,那种突然间失重的感觉真的很差劲,他极其讨厌这种脱离自己掌控的事情发生。 “妥,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你也要答应我,以后可千万莫在哭了,我最怕别人哭,故而,即便你想要哭了,也要提前与我说一声,让我有所准备。” 傅温听了这话,心里气极,更奇异的是,他居然感觉到有一股暖意流遍全身,正因为如此,他忍住破口大骂,很是高冷的说了一句,“我们出发。” 杨炎廷看他一脸红着脸与耳朵,面无表情的高冷模样,觉得甚为有趣,道了一句:“妥。” 可是再看看那个人,小声地说了一句:“我现在可能碰你?” 傅温这才想到自己的情况,心里又是一阵翻天覆地,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他才点点头,脸朝向另一边。 得到应允的杨炎廷不知为何,心脏突然跳的很快,脸上还有些发烫。 他想要背他,却又想到之前的一幕,且他射僵硬的样子,还是改为抱更合适些。 “你此时身体不能动弹,背着你肯定不舒服,且被人看到也很怪异,我只好改为抱你,可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取无根水(一) 这边,杨炎廷终于将傅温安置好了,考虑到他目前还不能动,想着他或许已经有许久没有吃饭了,便叫来了饭菜。 由于手不能动的缘故,吃饭这件事也只能由杨炎廷代劳,起初傅温还觉得很不自在,然而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之后心安理得地便接受了杨炎廷的投喂,最后还有模有样的指使起别人来。 若是寒幽蕴知道之后,肯定也只会叹一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她每次遇险时,莫说有人将自己像一个大爷似的供起来,便是自己的生存问题也只能靠自己,若一个不小心,或许她离死亡就不远了。 她此时快马加鞭赶了一路,风尘仆仆,在两个祝羲均派来的黑衣人的带领下,终于到达祝羲均说的地方。 她对于眼前看见的一切觉得很神奇,甚至是敬畏。 此处郁郁葱葱,树木层层叠叠,更是连一只鸟叫声都没有,此时正值夏季最严热的时候,按理来说,这里应该很热,热得让人恨不能直接来一盆凉水从头洒向脚。 尽管她此时还没有进去,站着的地方还是艳阳高照,依然感觉到了那种刺骨的寒冷。 然而诡异的是,这里非但没有一点夏天的痕迹,便是正常的鸟叫虫鸣都没了。 寒幽蕴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中学时代背过的《小石潭记》中一句话: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虽然这里没有竹,然每棵树都像一柄树立着的大大的伞,大有遮天盖地之势,着实惊人。 寒幽蕴清楚地记得,她刚过来的地方一切正常,而眼前的一切却又如此惊人,两处中间仅仅喝搁着一条小路,差异却如此大。 如此诡谲之地,明眼人一看便知有异,寒幽蕴要的也这种诡异,既然是阴阳平衡之地,不正常些自然很正常。 眼见已经到了目的地,其中一个人向着寒幽蕴抱拳恭敬有礼道:“见过寒姑娘,此乃主子让我二人交与姑娘的,还请姑娘过目。” 一人从怀里拿出一个纯黑色的小盒子,还有一个白色小瓷瓶。 “不知寒姑娘还有何吩咐,主子吩咐竭尽全力帮助寒姑娘。”那个黑衣人继续说到。 寒幽蕴:“不必,你们回去复命便可。” “寒姑娘当心,我二人先行告退。” 寒幽蕴点点头,轻轻“嗯”一声,算是说我知道了。两人一眨眼不到的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她有些犹豫,稍微抬起的脚放在空中许久,却不见她迈出步子走进小路的另一边。 她脑海中一遍遍如播放影视一般,将之前白渫与她说的话在脑海里回想一遍。 “主人,你终于来了,我唤你许久你才答应我呢。” 白渫嘴上委屈巴巴地抱怨,小小的爪子丢给寒幽蕴一卷竹简,便转过头去不搭理寒幽蕴。 寒幽蕴却没时间照顾白渫的情绪,这是能够救容之的东西,她费尽心力,暂时放下了这天下的事,只为了能够尽快找到为他解蛊的方法,如今终于有了结果,她焉能不激动。 白渫看见寒幽蕴的心神彻底被那竹简吸引去了,心底虽然很不舒服主人对他的不重视,却也没有再闹,安安静静地等着寒幽蕴看完之后问它不明白之处。 寒幽蕴看了,上面倒是说明白了如何取得无根水,可是寒幽蕴却有很多不明白之处。每个世界都有其运行规律,也算是一方小世界,每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独立存在。 也就是说,若能找到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与这个世界没有因果关系的东西,便能进入这个阴阳平衡之地。 寒幽蕴想了想,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她应该也属于这一列,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可是看白渫适才表现,显然事情不可能如此简单。 作为白渫的主人,寒幽蕴即便不用通过契约也大概知道白渫的心理活动。 “此次多亏了白渫帮忙,不然此等世间罕见之事,若要我一个人找,怕是要找许久,为了奖励你,多给你几滴血以作奖励,白渫以为这个奖励如何?” 寒幽蕴看着一旁明显傲娇上的小龙,觉得有些好笑,看起来倒是可爱,这个法子寒幽蕴不相信它还能够继续保持它的“高冷”作态。 果然,才听到寒幽蕴说多给几滴血作为奖励时,白渫双眼发光,神情激动。 “能够帮助主人乃是白渫之幸,主人以后若有此等事,尽管找我,我定会好好帮助主人,且我以为主人给的奖励尤其合我心意,主人想要问什么尽管问。” 完全忘了之前还在心里告诫自己:主人此次无论如何哄它,它都不会轻易原谅她。 白渫心里倒是很快为自己的出尔反尔找到了借口:作为一个体贴入微的神兽,便应该懂得体恤主人的情绪,不能再让主人因为自己烦心。 “想来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事物应该也只有我,然我已经来到这个世界许久,与这个世界早就存了因果关系,怕是已经没有资格进出那个地方,若进去,阴阳的平衡点定会被打破,可是我说的这样?” 白渫使劲点头,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寒幽蕴,似乎是在说:主人,快些给我鲜血,我想要你的鲜血的味道。 “莫急,回答完我的问题再给你,不然你还不得将我这个主人放在一边,眼里心里都只有你的那美味的鲜血味道。” 寒幽没有一点罪恶感,轻易地拒绝了白渫那圆溜溜的小眼神,丝毫不为所动。 “是,主人,你问便是。” 白渫虽然有些失落,却还是知道正事要紧,且主人既然答应了它,那那几滴血自然不会跑了。 因为取出精血对身体伤害太大,即便精血的味道很好,白渫却从来不敢打主人精血的主意,它可不想主人因为它而受到伤害。 主人受到伤害,作为与主人契约的神兽也会受到伤害,且若是因为契约兽才使得主人受到伤害,届时大道便会在契约兽降下因果报应,最后这些相当于背叛了主人的契约兽都不会有好下场。 因此,这也是主人的精血虽然好处多多,却从来没有契约兽敢光明正大地打主人精血的原因,且人类的精血太少,那一点点,根本不够白渫吃多少时间,倒不如给主人省着,让她可以多活些时间。 这些时日,它倒是将寒幽蕴的记忆想法都差不多消化理解了,知道她前前后后将近三十二年的时间过得有多苦,自认为作为一个贴心的神兽,它有义务照顾好主人。 前十二年虽然活在父母的庇护下,却也被作为一个家族继承者来培养,没有同龄小孩子那么多玩的时间,之后父母的离世,还留下心疾,当时即便还剩下一个爷爷,也让她渐渐开始接触这残酷而又无奈的社会。 最后就是努力拼搏,终于有能力将一个大家族大企业撑起来,却知道自己即将不久于那个世界,去往另一个世界还强加了一个仙界君尊的身份,每日都在想去到那个地方尽可能会用到的知识,没一日得到休息。 来到这个世界,没日没夜地以一己之力,扛起这个世界未来百年和平安逸的重责,休息时间越来越少,短的时候一天休息时间甚至只有一个多时辰。 直到遇到弈凌璟,她每天固定而又毫无波澜的心,终于起了一点涟漪,却又因为身份的问题,即便心悦他,也不得不收好所有的心思,做回那个无情无欲之人。 可以说,她这一生,都因为各种各样的责任,一直将自己活得很累,累到没有了人的情绪。说她变成其他人时时因为能够很高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如说是一个已经将人世看透之人,早就没有了情绪,想要什么情绪,只要她想表演,便会有什么情绪。 不苟言笑,面无表情,这便是她对这个世界的态度,对所有人事物的态度。 这些所谓的责任,将她作为人的乐趣都剥夺了,且她承了这些责任下的恩泽,享受了这些责任所带来的地位高贵,即便不愿,她也不得不背负起这些不愿意背负的一切,且活到最后。 她有时也会觉得,如此也很不错,即便是像机械一样的活着,然而机械什么都不用想她却需要想许多。无论如何安慰自己,心里的反驳与不满却是真是存在的。 白渫知道她这个想法时,直接大叫道:好什么,有何好的? 它吃了许多人的梦,也算知道了许多人的人生理想,却从来没见过如主人一般身不由己之人。 也有人情况与主人差不多,那些人向往自由,既不想受家族束缚,又想要自由,为此做种种努力,逃避束缚,自自欺人,甚至不惜伤人,然而他们心底里不过也是无法放手那些家族带来的荣誉。 但是白渫知道,那些人的情况与主人的也只是相似罢了,相似之处在于他们都受家族所累,不得自由,却又渴望自由。 但是主人从来都是坦然接受,不逃避,不自欺,尽量做另一个真性情的自己。 记得当时听到主人挣扎时说服她自己的一句话:莫说脱离离曾经帮助过你,而今却想要你回报的家族,从此以后再不仰仗家族。因为从你出生起,你便受到了那个家族的恩惠,即便你逃避了你的责任,离开了那个家族,你还是在受着它的恩惠,你的所学所想皆来自于它,只有彻底抱了它的恩情,拿出它给予你的回报来回报它,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脱离。 白渫一方面觉得主人聪慧,一方面又佩服她这种胸襟,看事情的深刻,独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决定 但是这件事白渫也知道,根本没可能,即便主人有能力让仙界那些人闭嘴,没有任何人阻碍,他们两人也不可能在一起。因为主人是仙,弈凌璟只是一个人类,死后也就是一人类魂魄,若不及时投胎,不久便会消弭于这整个九重天。 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帮助他们,让他们能够得以相守,魂魄不能修仙,普通凡人也不能修仙,除非是那种有大机缘之人,然而并非每个人都是那种拥有大机缘之人。 凡是拥有大机缘之人,皆是至纯至善之人,有累世功德加身。若让他重新投胎,积累功德,想来最快的方式便是每一世都做和尚,从不杀生,多行善事。然而,谁又能保证,一个人即便经历了无数个轮回,仍然还能记得你,还会选择你? 若一个魂魄与一个仙子长时间待在一起,最后那个魂魄只能沦落到彻底消散于天地间。 寒幽蕴虽然不知道得这般详细,脑海里却也大致明白了何种情况,如此,在未来两个人都为了未知的事情而发生那些不快的纠葛时,倒不如直接没有那些相识相知相爱,两个人各自安好,也是一种幸福。 白渫觉得主人能如此想自然最好,也喜得乐见此种情况,它不想主人最后为了一个人付出了一切,却什么都没得到,反而徒伤心。谁能保证,这人心,永远不变呢? 这个道理,连它这个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的神兽都知道,主人没道理不知道。若一时的伤心,能够换来以后的安心,白渫觉得很好,很值得。 尽管它还是感觉到主人有多么不甘,多么压抑,也只能对自己说,时间长了,主人便会忘了,自然不会再如现在这般痛苦。 白渫也大概知道主人想要问什么,若是可以,它真的很不情愿告诉她,但是它也知道,它必须告诉她。 “可是只有我可以进入个阴阳平衡之地?” 寒幽蕴不是疑问,而是笃定,眼睛看着那遥远的天空,原来,一切之中自有注定,她能够来到这里,或许也只不过是为了救他。突然,她释然了,这个天下有他,她保这天下,也保了他。 “其实也不是,还有我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白皙虽然有些犹豫,但是还是小声说了。说实话,它有些怕主人想要它进去里面取那无根水。 它之前吃过这个世界人们的梦,此时的身体也算是沾染上这个世界的因果,若想要完完全全不属于这里,便只能将这些因果都消除,彻底清洗身子,但是那种痛苦据说很痛,可以让人活活疼死。 光是想想,白鞋就觉得心里很害怕,但是为了主人,它想,这点痛它还是可以忍受的,若是主人去做,只会逼自己痛苦几千倍,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很久,欲将那些因果从身体抽出去,比抽筋剥皮还要痛苦千百倍。 “如何可以进去那阴阳平衡?彻底不属于这个世界?” 寒幽蕴心想,果然如此。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以前的一切是否也会消失,包括那些回忆。 原来,只有在快要失去了之后才懂得珍惜。人啊,真是可笑。以前想要忘记与他的一切,现在才知道,不忘,才是自己最大的奢求,最大的幸福。便是不能在一起,至少她该有记忆,如今,便是连记忆也要被剥夺了,而她还不得不主动放弃这段记忆。 大道何其不公,让他们相遇,却连最后一点念想都不留给她吗?她所求,也只不过是守着与他的回忆以作慰籍,如今都不行吗? 寒幽蕴从来没有何时觉得如此时这班绝望过,无论发生什么事,她总是能够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分析利弊,唯独这件事,她却再也冷静不下来。她甚至有一种毁天灭地的冲动,不过也只是一种冲动罢了,到了理智回归之时,自然不会再去想那些事。 寒幽蕴耳边突然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时强时弱,仿佛再不甘于装在这个容纳它的容器里,不停地挣扎着想要跑出来,胸腔急剧收缩,手脚发麻,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白渫刚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想到之前主人心疾发作时的模样,与现在差不多,只不过那时被她死死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也不过是咳咳血,如今这番模样,主人显然已经没有想要压制情绪。看她如此痛苦的模样,主人为何突然便如此模样。 前一刻还在问它如何进入那阴阳平衡之地,后一刻便这番模样,究竟发生了何事? 白渫焦急地呼唤着寒幽蕴,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它此时这番模样,根本不能化成实体,不能帮到主人一丝一毫,还要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却无能为力,白渫着急得有些不知所措。 “主人,你可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想想,若你身体因此而受损,弈凌璟可就没救了,他可还等着主人你取无根水去救他。主人,主人……” 白渫心急如焚,一遍遍地叫唤,终于感觉到寒幽蕴的气息没有之前那般急促,看来这句话还是挺管用的。 寒幽蕴悠悠转醒,之后整个人一言不发,白渫也不敢说话,怕自己说错话惹主人不开心。她沉默了许久,终于再次开口。 “如何去到里面?” 寒幽蕴恢复过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静地让人以为适才看见她那痛苦不堪的模样都是假的。白渫一直不明白,难道主人在没有人的地方都不可以放松一下,别再坚强。 便如现如今这般,这里除了它一条龙,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主人却宁愿压抑自己,也不愿将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不愿意表现出来,她为何会突然情绪失控。 白渫有太多疑问,此时却一个都不敢问,只能乖巧懂事地问答寒幽蕴的问题。 “回主人,只要将身体中属于这个世界的那部分剥离出来,你的身体便不属于这个世界。” 白渫不知道是否是错觉,刚才它说出这句话时,感觉到主人内心深处涌出一股强大的悲伤,可是它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寒幽蕴心想:将身体中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那部分剥夺?果然,这记忆,不得不去除。 寒幽蕴暂时将与白渫时间的联系切除,闭上了眼睛,若有人在她身旁,便会发现,她的眼角流出了两行晶莹剔透的泪珠,慢慢沿着那张清冷绝美的脸颊落在地上,她却闭上眼,看也不看那些美丽的泪珠。 突然,她睁开眼,眼里一片清明,坚定的神色挂在脸上,像是要证明些什么,又像是妥协,至于是妥协给这反复无常的命运,还是那个心底深处的那个人便不得而知了。 而突然与主人失去联系的白渫着急得在识海里面团团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修炼速度太慢了,若是修炼速度再快些,便能修炼出实体,也不用这般担惊受怕,只希望主人不要想不开。 都说越在意便越失去理智,白渫此时也忘了,它的主人何事都能做,便是不能做想不开之事,便是做任务受了无数伤,也活了过来,她并没有白渫想的那般弱,大道也没有让她有这样选择的机会。 即便不记得了又如何,主要能够与他多在语阁天空下呼吸同一片空气,怕也是最幸福的事了。寒幽蕴心中想到,她不断开解自己,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来这里是为何,且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必须完成历劫的任务,否则,便会发生不可控制的事情。 或许她与他之间,这便是最好的结局吧。 想不到,世间最幸福之事,只是我与你同在一片蓝天下,共同呼吸同一片空气。 她想,到此为止吧,只要他好好活着,她做的一切便也算只得了,或许无情无欲才是她最终的归属,能得他一世痴情,便已足矣,即便是为了他的深情,这无边的岁月和孤独,便无需他陪。 她终于连上与白渫的契约感应,很是平静地问:“你可会?” 白渫终于感受到了与主人的感应,心情都愉悦的。 “我会,主人。”白渫自信的声音飘荡在寒幽蕴脑海中,寒幽蕴想,它怕是被她吓到了。 “那白渫可能为我将属于这个世界的那部分东西剥离出来?” “自然可以,不过主人……” 看白渫有些欲言又止,寒幽蕴还以为它还需要什么,或是有何为难之处。 “有何话便说出来,我记得可没有教过你水花吞吞吐吐,可莫要丢了我的脸面。”寒幽蕴在识海里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尽管不是实体触感,感觉却也差不多,滑滑的,小小的。 “哦,主人。”白渫还呆呆地没有反应过来,主人这是摸了它的脑袋?它没有做梦,不对,魇龙一族从来不会做梦,那这便是真的。白渫傻兮兮地笑着,这可是主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触摸它。 “主人,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从你身体可是剥离是异常痛的,我也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我可以为主人去取无根水。” 寒幽蕴还以为是什么事,到时没想到白渫会如此说,倒是觉得心里终于没那么苦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非人的疼痛 “无妨,若你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剥离出去之后,岂不是说这段时间的修炼都白白浪费了,我可是还要等着你的龙涎,不然我取到无根水也无用。” 寒幽蕴算是无声安慰了白渫,白渫却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主人的意思它明白,可是心里就是很不舒服,感觉自己什么都帮不了主人。 以前总感觉自己是无所不能的神兽,总是能够帮助主人,然而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却都不能帮助主人一分,便是在主人难过时也不能安慰她,只能在识海里干着急。 白渫决定,以后一定要努力修炼,早日修炼出实体,至少能够在主人无助时陪在她身边。 “是主人。”白渫的声音一瞬间充满了坚定,每个人只要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之时,便会对此坚定不移,神兽想来比人执着,认真起来更是不得了。 寒幽蕴不知道通过这件事情竟然让白渫成熟了,还下定决心刻苦修炼,她现在只关心如何才能取得无根水,只要取得无根水,她也不需要担忧他的病情了。 “那你现在可能为我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那部分从身体中抽离?”寒幽蕴可以忽略心中那瞬间沉下去的沉甸甸的心,淡淡地开口。 “虽说我现在还不能显现实体,然而由于我与主人有这契约,且只是将主人的那部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从身体中抽离,并不需要离开主人的身体,故而主人无须担心,这件小事我还是能做的。” 对于这件事,白渫还是自信满满,感觉自己总算没有一无是处,还可以帮助主人做一点小事。 “如此,也好。” 寒幽蕴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白渫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看着眼前小路旁的绿油油的的树木,再过一会儿,他便会从日从她的脑海中消失,她不忍心,她舍不得。都说有舍才有得,果真如此,只是,她需要舍弃的却太多。 她脑海中将他们相识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那是她刚来到这个世界,刚在那深山老林里与各种野兽战斗得精疲力竭,好不容易终于找到出来的路,找一个小溪洗澡,却看见了他。 当时的他白衣加身,宛如神袛,眉宇间清冷孤寂,似乎只要他站在那里,瞬间便令天地万物失色,他眼里的清冷,让她动容,似乎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只是想到他偷窥自己洗澡,她便有些不悦,然而他居然还学登徒子说话,那时她下意识地便觉得这个人不该是如此模样。 再见之时,她躺在床上,看见他踏着光芒万丈而来,门外的阳光将他衬托得光芒万丈。之后,便是他一步步帮助自己,一步步插入自己的生活,将她人生的每一处都留下痕迹。 他的关心,他的霸道,他的温暖,他的一切一切,都是如此令人迷恋。 她仔细地回想与他发生的一切,想要将那些东西紧紧抓住,却发现那些东西便如手中的细沙,捏得越紧,流失得便越快。 终于,是时候放下了,再多的不甘,再多的不舍,又能如何? 不过是徒增烦恼。 她通过契约感应到了白渫,白渫此时在修炼,不放过每一刻钟的时间,听到寒幽蕴的呼唤才停止了修炼。 “主人,可是到了你说的那个阴阳平衡之地?”白渫的声音在脑海中传来,寒幽蕴轻轻地“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我已准备好,你可以开始了。” 心里忽略掉那些不甘,那些想念,那些苦到令人感到窒息的苦涩,刻意不去想以后真的与他对面不相识的悲哀,那时他一定以为自己是装作不认识他,只怕会更伤心,或许他们便真的从此再不相见,再过两三年,她回到仙界,从此,再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还有一段感情,她还曾经暗暗将一个人放在心底深处。 “主人可要想好,若真如此做,可是很疼很疼,且你的功力会退回到之前的状态。” 白渫还是想要劝说一下寒幽蕴,毕竟这种痛苦非常人所能承受,碎尸万段也比这来得痛快,它不想要看到主人如此痛苦的模样,其实它可以为主人受这个罪,或者另寻他法,想来这世间总不至于只有这无根水可以解了弈凌璟的蛊毒才是。 但是寒幽蕴下定决心做的事,又岂是别人三言两语便能够让她放弃的。 “我的功力本也就不剩多少了,便是到了那个时候,想来没有多大影响,至于疼痛,我此时倒是不怕的。” 比起身上的痛,心里的疼痛才是真的要人命,刚好身上的疼痛或许可以缓解一下心里的痛。 白渫觉得有些怪怪的,却又不知道哪里怪,之术觉得主人此时很不对劲,她心里涌出来的那强大的悲伤它都能够切切实实地感受到。 可是,主人为何悲伤?为谁悲伤? 虽然感觉很怪,白渫却感觉到,此时最好什么都别问,不然它怕问了主人更悲伤。 “如此,主人坐下便好,我将主人身体中的其他东西抽离之后,主人必须立刻憋气走进里面,若是又呼吸了这个世界的气体,或许也会影响到里面阴阳平衡。且主人一定要忍住,至今还没多少人能够忍受这种非人的疼痛。” 白渫忍不住又想要将那些话再说一遍,希望可以让寒幽蕴稍微动摇一下,然后它便可以趁火打劫,再接再厉,劝主人离开这里,他们重新想办法。 只可惜,寒幽蕴却没有说话,直接坐好了,明显就等着白渫开始便好了。 白渫无奈,它何尝不知自己主人的固执,想要让她改变心意真的是一件极其困难之事,于是,也只好闷闷地开口,“主人还是多找几块手帕,待会儿估计会出许多汗。” “不必。” 寒幽蕴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疼痛,却也能想想出来,那些千刀万剐,一点点将骨肉分离的痛苦多少还是知道的,尽管没经历过,但是她这几年受过的伤无数,再痛也不过是一瞬间,这时,她需要听过这种疼痛来将心里的痛麻痹。至于手帕,到时既然都那般痛,想来她也不会有时间拿着一块手帕仔仔细细擦汗。 “不行,主人必须拿一块手帕在手上。” 可是白渫却不妥协,这是它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尽管不能减轻主人的疼痛却可以让它心里好受些。 它声音坚决,好似寒幽蕴不这样做,它下一刻便要哭了。 寒幽蕴知道这条小龙定是装的,却也架不住它的一片好心,便只好“嗯”了一声,算是答应它了。 果然,下一刻,白渫软软的声音便响起在寒幽蕴的脑海里,“我就知道主人最好了。” 寒幽蕴笑笑,从怀里拿出一块白色的手帕,这还是他送给她的,淡淡地说了句:“开始吧。” 白渫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便沉下心来运起功法。 满满的,寒幽蕴感觉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 即便疼得恨不能就此一头撞死在地上,她却还是一言不发,死死咬住嘴唇,也不管嘴上那被她咬破了的一大块皮。 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双手紧紧抓着那块白色的手帕,手指上的鲜血不断地往外流,手臂上青筋暴起。 不一会儿,她看上去犹如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整个身子上下便没有一处没有干的,然而,如此非人的疼痛,她却只是坐在一棵树下,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痛的呲牙咧嘴,痛的五官错了位, 好像身体一瞬间被抽离了,好像一瞬间自己就会就此消失,她的脸色苍白得犹如一个纸人,那张恬静淡雅,平静从容的脸上再也看不出曾经地淡然,此时只剩下满面痛苦。 寒幽蕴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自己是如何忍受那非人的疼痛更不知道,此时隐在暗处一直看着她的黑色人影心里有多么震惊,还有意思担忧,在犹豫着到底是要过去看一下她,还是继续隐在暗处。毕竟他知道,此时她身边没有一个人,除了他之外,而她从来都不曾知道他的存在 最终,黑色人影还是决定再等等,看看发生了什么,若是就此出去,他肯定就瞒不住了,主子郑重地说过,若非情况特殊,定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 寒幽蕴觉得,或许她这一世便这样过了,痛到最后,并没有痛到麻木,反而像是灵魂深处都颤抖,痛得恨不能就此死去。 从来没有觉得时间会过得如此慢,慢得像是过了几个世纪。她想象到这种疼痛,却还是没想到会这般痛,痛到她都已经忘了,她或许将要彻底忘了那个总是照顾着她,呵护着她的弈凌璟。 不知过去多久,脑海里终于传来了白渫虚弱的声音。 “主人……你坚持一会,快要结束了,届时定要记住立刻进入那里,不然便前功尽弃了。” 幸好与白渫对话不需要用声音,她总算还能够用意识与白渫对话。 “知道了。” 她想要通过多想几个字来缓解一下这疼痛,同时还在暗暗调节身体,到时只需要将头往地上倒去,便可以进入那阴阳平衡之地,因为那颗大树的后面便是那阴阳平衡之地,如此,她也能少减少一些力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非人的疼痛 终于,白渫在脑海中有气无力地道:“主人,你准备。” 寒幽蕴:“嗯。” 白渫:“就是此时。” 寒幽蕴一刻也不敢耽误,身上衣服已经湿尽,将她曼妙的身姿展现出来,整张脸更是苍白无比,嘴上却红得鲜艳,红得醒目,还有那没有来得及流下去的血液在嘴边慢慢滑行。 在她的手上,拿着一块已经鲜血淋淋的手帕,一块洁白无瑕的手帕,此时竟只有边上的部分没有被染成鲜红的颜色。 她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终于将整个身体挪到那所谓的阴阳平衡之地。瞬间,感觉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体内流失的力气正在慢慢回来。 寒幽蕴心想,总算是遇到一件好事了,不然都不知如何才能支撑起这孱弱的身体去取无根水。 她敢冒险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丢了这,只身进入这里,虽然没有表现出害怕,却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最怕的就是不能取到无根水,舍掉一切却还是不能救回容之。 突然,寒幽蕴愣住了,眼睛里闪现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似是万千星河汇聚在一起,苍白的脸上高兴得不知该做何表情,笑容绽放在脸上,极美,若有人在此处看见,定会误以为她是仙子下凡,过于美丽,也过于梦幻。 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悦,心里也是无比地放松,即便脸色苍白,却可以看出来她的精神状态很不错。 一直跟在寒幽蕴后面,却从没被寒幽蕴发现的黑衣男子却在寒幽蕴进入阴阳平衡之地的那一瞬间,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气息。 之前他就感觉到她突然呼吸沉重,生命力在慢慢减弱,此时却又突然不见了。 黑衣男子此时有些后悔,早知道当时就应该出去看看,现在人居然不见了。他敢肯定,她不是因为发现了他才突然玩消失的,难道她现在去的就是那个阴阳平衡之地? 然而主子曾经很是认真地吩咐过,定不能让她出事,现在她却突然从自己面前出了事,他万死难辞其咎,他不是不知这个女子对主子的重要性,却还是掉以轻心了。 他试着从刚才寒幽蕴消失不见得地方找起,却绕来绕去,最后又回到原点,试了无数次,用了无数种方法,却没有一次成功,然而这又不像是阵法,他试着退回到之前的地方,发现可以后退,却不能前进。 寒幽蕴不知道外面还有一个人在焦急地找她,她此时总算上天对她也不薄,她心中最不舍的那个人还在,并没有离开她,她还记得他。 理智告诉她,或许忘了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她与他的记忆,却像是她有限且枯燥的人生中一道靓丽的风景,是她认证最后的救赎,最后的救命稻草,她不甘心放开。 她会带着这些记忆,一辈子,不,或许是两辈子,之后的成百上千年,无数个没有他的日子,即便痛苦,她也愿意受着。 她想,她真是魔怔了,她是何时变成如今这模样的?原来爱情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即便知道是错的,她却想要将这个错误延续下去,只要不妨碍别人,她为何要将这个错误改正,即便妨碍到别人,那也是别人自己找不自在,管自己何事? 寒幽蕴竟然难得自私,想要独占这最后一分记忆,独占这最后一分自己特有的空间。为此可以不管不顾,不惜一切。 她睁开明亮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很不可思议。 远处一片朦胧,雾蒙蒙的水蒸气形成一层雾,遮挡住视线,让人看着这所有的一切都不真切,好像是仙境,美丽迷人。 四周全是粗壮高大的大树,竟没有一棵树事寒幽蕴认识的,且它的树叶青葱,生机勃勃,一阵风轻轻吹来,树叶便掉下来,漫天都是绿色。 她便这样躺在这个仙境般美丽梦幻的地方,静静等待着恢复体力,绿叶轻轻落下一片在她的身上,她本想抬手去接住,才发现此时整个身体还不受自己控制,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也没有挣扎,静静的看着那纷飞飘舞的绿色落叶,如一个个绿色精灵,向不同的地方飘去,落在草地上、花瓣上、小河里、灌木丛中。 寒幽蕴觉得很是不能理解,看此处模样,绿色环绕,空气清新,鸟语花香,不对,这里好像没有鸟叫声,甚至连最基本的虫鸣都没有,安静地过分,便是耳边吹过的一阵风,也可以轻易听到。 按理说,这并不符合规律,树叶呈现绿色是因为树叶中的叶绿素对于其他色素,然而叶绿素也会分解,且由于气候的变化,其他色素会渐渐增加,取代叶绿素的存在。 一般都是在秋天之后,树叶才会大量掉落,这是因为树木为了保护自己,天气变冷,根系吸收的养分只够供给树干,为减少叶子的养分输送和蒸腾作用,树会分泌一种脱落酸的物质,树叶就落下来了。 可是,她从来没看到过绿色的树叶大面积掉落,且仅仅是一阵不算大的风便能够将其吹落,着实怪异。 但是再想想,貌似也很合理,毕竟这个地方就是一个不合理的存在,其中阴阳平衡,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恰好,或许这些叶子的掉落也是为了维持这房天地的稳定。 寒幽蕴想通症结之后,便不再乱想,先联系了白渫,她此时有些想知道为何自己的记忆没有丢失,不是说要想进入这里,毕竟将身体里关于这个世界的部分完全剥离,此时又是怎么回事? 白渫此时虽然比寒幽蕴好了太多,但是那是以为寒幽蕴伤得的疼痛可以让人想死,而白渫无二只是力竭,全身无力,整条龙软趴趴地趴着。相比之下,白渫这点小小的劳累,就不能与全身都被汗水浸湿的寒皎清相比。当然,这种事情也着实没有什么可比性。 “主人,你找我可还有何事?” 白渫声音也没了平时的活泼,甚至听起来还很虚的样子。然而即便再累,也没有忘记自家主人的事情,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连忙询问寒幽蕴。 可是若真是外面出了意外,自己也不能帮助主人。这一刻白渫更加坚定了要刻苦修炼的决心。 “无事,只是现在我不能动作,便想先看看你如何,此时感觉怎么样?” 寒幽蕴看到白渫这个模样,瞬间有些心疼,还有些心虚,自己的契约神兽都这个模样了,她还一心想着自己的事情,着实自私,故而,寒幽蕴算是撒了一个小小的慌。 果然,白渫听到主人如此快便来找自己,心里别提多高兴,整条龙看起来都精神了些许,更是让寒幽蕴愧疚不已。 “主人,我无碍,倒是主人你自己,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要照顾好自己,现在一只小老鼠便可以伤了你,你可要小心些。” 白渫不知道,那里别说一直老鼠,便是一个蚂蚁都见不到,除了植被还是植被,再没有其他活物,想来应该是那些植物的天下了。 那些植物的天下? 寒幽蕴突然没了心情与白渫闲聊,神识赶紧收回来,只留下一句话:“我现在还有事,待我完事了再与你说。” 说完,白渫便看不见她脑海中那个虚影了。 寒幽蕴看睁开眼,眼前还是与之前刚看见时没什么区别,唯一有区别的就是掉落的绿色树叶越来越多,已经铺满了身下的整个地面。 看到这个似乎丝毫没有改变的地方,寒幽蕴却不敢掉以轻心,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无奈的是,无论她神经如何绷紧,终于于事无补,因为在发生事情时她照样只能乖乖躺着被折磨。 她看见那些掉落的树叶突然又长了出来,小小的绿芽一个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起来,最后长成一片大大的落叶。 之后,便是那些枝条相互缠绕,各自纷飞,像是群魔乱舞,各自挣抢着自己下面的绿色树叶,都想用它那长长的枝条,将其他地方的绿叶全揽到自己的树底下来。 寒幽蕴看明白了,这些树叶就是这些树木的肥料,一瞬间,那些绿叶便划作了暗黄的泥土,最后的那点没被树木夺走的养分,也彻底被它们身下绿油油的小草夺走了。 寒幽蕴只能这样躺在地上,任由那些乱飞的枝条从自己身上抽动,强忍着疼痛,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她原本还以为这些树木还没有发现她,她可以稍微再休息一下,待恢复些力气,便不惧这些乱飞的枝条。 然而,天公总是不作美,寒幽蕴这个算盘没打好,那些到处飞舞的枝条,很是努力地将寒幽蕴这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沉重的人抢过来。 于是寒幽蕴悲催了。 她被抢来抢去,丢来丢去,身上的伤在不断增多,头晕目眩,整个人感觉糟糕透了,感觉肚子里不断地冒酸水,反胃。 她何时有过这种体验,一瞬间只感觉糟糕透了,却还是强忍着难受,准备搏一搏,从这些枝条的魔爪下逃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若有情怀淡如水》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科学的地方 寒幽蕴想,再如此下去,她这身体肯定还没有恢复,就已经被这些树木的枝条争夺而死,如此死法,先不说是否憋屈,总之也不好看就是了。 又是一番争夺,寒幽蕴像是一个皮球一样,被这些枝条抛来夺去,恍得她头一个像两个大,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着实难受。 寒幽蕴敢肯定,这些枝条已经生出了灵智,可能平时没有人来过这里,故而她此时已经被当做一个球一般给这些树木玩。 就在这时,一棵高高的也不知是什么树的枝条紧紧勒住她的腰身,将她抢了过来,其它树木看到之后,似乎很生气,于是都转而攻击它。 没一会儿,这棵树就被其它树联合打败了,只能愤怒地将手上这个看起来很好玩的物品交出去。没错,在这些树的意识里,寒幽蕴就只是一个物品罢了。 只是,变故就是发生在这一刻。 那棵树将她交出去,高高地抛在空中,若是那些树木没有接住她,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寒幽蕴何时会任由别人摆布,从来都只有她寒幽蕴掌握别人的生命,何时轮到别人来掌握她的生命了,更何况这些树木还不是人,她怎能轻易被这些树木夺去了生命。 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整个身子朝着不远处的湖中摔下去,正好摔在湖中央。 寒幽蕴在被抛来抛去的同时,也在利用被甩出去的时间将这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倘若她想要从这些数目手中逃脱,唯一的办法便是进入湖里。 前提是她得会游泳,且有体力去游泳。 游泳寒幽蕴可以说很在行,然而此时的她身体却弱得一推就倒,能够撑起最后那点内力将自己送入湖中就已经很不错了,那还有游泳的力气。 然而,若要选择,在死在这些树木的接鼓传花的游戏中与死在湖里的选项里,寒幽蕴毫不犹豫选择死在湖里。 死在湖里至少还有活命的机会,可是死在这些树木手里,肯定必死无疑,这种一眼看山去就知道选择的选项,寒幽蕴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自然不会连这等最简单的选择都不会。 寒幽蕴选择落在湖中央的位置,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其一,这里那些树木轻易不能过来;其二,湖中央虽然最深,最危险,却也是最有活命机会的地方。 白渫之前说过,一般在阴阳之地都有一个湖,在湖中央位置,很有可能存在一些机遇。至于是什么机遇,白渫表示它也不知道。 落入湖中央的那一刻,寒幽蕴感觉到了刺骨的冰凉。她从进入这里开始,不知是何原因,即便上一刻还疼得恨不能死去的身体竟然在慢慢恢复,且恢复速度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这里的一切都不能够影响到她,也就是说,或许她不会一受这方小世界的影响。但是倒霉的是,她一来就遇到那些树木,将她折腾得够呛。 冰冷的寒意,刺激着她被树木抛玩时弄得晕头转向的头,让她的头脑足够清醒,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她只能躺在湖中央。 怎么可能,她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会能够躺在湖水之上。她记得在二十一世纪时,倒是也知道人能够躺在湖水里,可以躺在上面看书,玩手机,做一切想做之事,然而,那是在海里,盐浓度特别高,能够让人漂浮在上面,故而人才能够躺在上面。然而,身上几遍有一个小伤口之人也是不能够去的,因为一个小小的伤口,再到里面去一趟,便足够让人痛不欲生。 然而奇怪的是,这里并不像盐浓度特别高的模样,不然它的周围不可能生存生物,且她刚刚被那些树木枝条抛着,身上也受了不少伤,伤口还在冒着血,不过是那些伤口太小,且那些小伤比起体内刚被抽离之痛比起来,不值一提,然而,她此却没有感觉到这些伤口传来的疼痛。 甚至还能感觉到那些伤口在慢慢愈合,体内的疼痛也消失了许多。 寒幽蕴动动手指,发现终于可以动了,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不由得高兴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如同天山之上,那突然盛开的莲花,高贵圣洁、美丽洁白、可望而不可即。 一个没有经历过自己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能够掌握控制自己的身体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特别是你还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的时候,只怕喜极而泣已经算是轻的。 寒幽蕴来这里之前,甚至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但是她知道,全身无力、无法前行、犹如一个废人的她可能在面对一只小小的蚂蚁都没有任何办法,然而,她还是选择进来,只有进来,她才可以找到解救他的办法,不然他的后半生只能永远迷失在崩溃的世界边缘。 终于,又等了很久,感觉身上的力气在慢慢回来,且回来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她已经能够坐起来,仔细观察这个不大的湖水。 水是美丽纯净的蓝色,将这里映射出干净纯粹的模样。 她白皙纤细的手轻轻捧起一点水,放在嘴中。 没有任何味道,没有泉水的甘甜,没有海水的咸味,淡淡的,没有一点味道。 寒幽蕴将口中的水吐了出来,尽管感觉此时已经很渴,特别是自己还在这个水中世界,嘴里的渴意更是强烈,但是在这个地方,谨慎一些才是最保守,也是最好的方法。 待她觉得恢复的力气已经足够走动时,她抬起脚,便在这湖中走起来,完全就像是在陆地上行走的感觉,不,与在陆地上行走比起来,这样更舒服。脚底下软软的,柔柔的,犹如踏在云端。 她也只敢现在湖中央走走,还不敢走到岸边去招惹那些树木,虽然待她恢复功力之后,解决那些树木已经不是问题,却不想那么做,她不知道这里的阴阳平衡究竟依靠的是什么,甚至都不敢破坏这里的一草一木,就怕打碎了这里的平衡,找到无根水才是紧要事务。 寒幽蕴的算盘打得很好,想着只要恢复功力之后,便可以跳出这些树木的包围圈,找到其他出路。她刚才被抛起来高高的,看见那边不远处有一个地方没有树木,而是一些花草。 当然,寒幽蕴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些花草是无害的,相反,她猜测,这些花草或许比起这些树木更厉害,更狠毒,只是比起这些树木,个体更小的这些花草她对付起来会更容易些。 世间花草总不过就是有毒的和没毒的,她虽然对医术一道不是很精通,却也可以说是很厉害,一般的伤病以及一些她以前碰到过的疾病都可以解,当然,还包括如何将药草的药性结合,化解药性。 医毒不分家,学医之人,自然也对毒术有所专研,甚至只要用得恰当,有毒的药草可以将它变成没毒的,没毒的也可以将其变成有毒的。 只可惜,寒幽蕴的运气总是不太好,她心里将所有遇到的情况都想了一遍,却没想到,她之前设想的那些她根本不会遇到,因为她走着走着,感觉脚下有一个凸起来的东西,还没等她抬起脚看看是什么东西,便感觉天旋地转,上下颠倒,灵魂深处被拉扯住,整个身子在以极快的速度往下掉。 她不过慌乱了一会儿,便逼着自己镇定下来,看着自己还在不停往下掉,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看着眼前不断闪过的画面,她掉下来少说也应该有两三百丈的距离,然而这里还是与外面的光线一样明亮,好像就是明亮的外面。 可是寒幽蕴看得清清楚楚,她掉下来的地方最宽的也就只有三尺宽得距离,这里应该是一个很深的洞,照理来说,此时应该是黑漆漆的一片,却很反常的很是明亮。 她却也不觉得奇怪了,这里的一切存在都有违常理,她之前学到的科学主义观,在这里丝毫不能体现出来,因为这里的一切都不科学,她不是科学家,没有探索这些不科学事物的精神,目前最重要的,该是找到无根水。 白渫说过的湖中央的机遇该不会就是这个? 寒幽蕴表示很怀疑,这也可以算作机遇? 既然已经不可能再爬出这个深深的洞穴,她也不打算做无用功,索性从怀里拿出那柄弈凌璟送的匕首,紧紧抓在手中,另一只手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看也不看便将其丢下去。 过了很久,都没有听见声音传来,看来离降落还有很长时间。 她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那个小瓷瓶也被她眼也不眨地丢了出去,然而这个小瓷瓶并没有像之前那个那般再无踪迹,小瓷瓶的另一端,被她之前就系了一根小小的绳子,那根绳子被她牢牢抓在手里。 她不知道下落了多久,还是没有停下,此时她身上所有的疼痛都奇迹般地消失了,手臂上之前被枝条勒出的伤痕也早已消失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