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鉴宝狂婿》 第一章 当众构谄 秦州,江家别墅大厅。 今天是老太爷江卫国的寿辰,宾客盈门,张灯结彩。 但本应热闹的大厅,此时却气氛压抑,鸦雀无声。 ;李重楼,你真是贼胆包天。 江家长孙江涛打破了寂静,一脸阴阳怪气叫道:;今天敢偷爷爷珍藏的宝贝,明天就敢占我们江家家产。 江涛面前,站着一名身材削瘦青年,气质沉静,眼神蕴星纳月。 目光聚焦在面前茶几上的一个天青色三足盘上。 盘身圆润,遍开细碎纹片,犹如鱼鳞,形状像果盘却很浅。 ;江涛,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少在这血口喷人!青年身边,站着一名黑发如瀑,五官精致的美女。 一身米白礼服,略施淡妆。 完美无瑕的脸上表情森冷。 美眸暗含怒火,看着高冷孤傲,生人勿近。 ;江玉心,你还敢帮着他说话?看看你自己选的倒插门。 江涛眼泛阴诡,皮笑肉不笑道:;这种缺教养的货色,真是丢尽了我们江家的脸。 ;三年前你不顾家族反对,非要让这个屌丝入赘,搞的江家成了整个秦州的笑柄。 ;我看这件事情,说不定跟你也有关系! 话音刚落,江家亲戚跟不少宾客,纷纷附和。 ;江涛说的没错,当初我怎么说来着,这种低贱的屌丝入赘,总有一天会坏你事,现在应验了吧。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可不就挖空心思打洞么,不然他怎么会当倒插门? ;可惜了玉心这秦州三美之名,竟找了这么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畜牲。 …… 不少人宾客兴灾乐祸,跟风叫骂。 听的江玉心俏脸发青,美眸有紫电炸裂:;都给我闭嘴! 三年前,她刚留学回来便被家族逼婚,正好大学同学李重楼母亲生病住院,两人便达成协议。 以二十万礼金当报酬,让李重楼真戏假做,入赘江家。 三年来,李重楼虽然烂泥扶不上墙,但也算规规矩矩,没做过任何非份之事。 今天带他来祝寿,本想让他精心挑选礼物,讨好一下爷爷,他竟然只买了两瓶酒。 被亲戚朋友一顿奚落就算了。 现在还被人抓住偷窃爷爷珍藏的汝窑天青釉三足樽承盘。 连带着她的脸,都被丢的精光。 江玉心看向李重楼,压抑着怒火问道:;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直到这时李重楼才抬头,淡淡说道:;与我无关。 ;人赃并获你还敢抵赖! 江涛一脸阴笑道:;听说你妈最近病重又住了院,等着开刀。 ;手术费还没凑齐吧? ;你这种吃软饭的废物,为了钱什么干不出来? ;这么多人作证赖不掉的,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吧。 闻言,江玉心俏脸一阵煞白。 美眸电芒闪烁,怒火忍不住喷薄而出。 啪! 狠狠一巴掌扇在李重楼脸上,咬牙切齿道:;没志气! 李重楼半边脸迅速泛红,眼中漏出一丝寒意,问道:;连你都不信我? ;你做过让我信服的事么?江玉心脸上满是厌恶。 前两天李重楼母亲病重她知道,还打电话找她借过钱。 当时她正在外地出差谈一桩大合同,便不耐烦挂了。 现在想想,以李重楼对他母亲的在乎,真有可能被逼急了干出这种事。 但就算天大理由,也绝不是开脱的借口。 ;我就算偷,也不会偷个赝品! 李重楼眼中寒芒炸裂,转脸直视江涛,一字一句道:;江涛,你吃喝嫖赌占尽,欠下巨额赌债。 ;自己偷了真品还债,栽赃嫁祸给我。 ;趁机赶走江玉心,入主公司,处心积虑的人是你! 这一幕,刻骨铭心,纵使几十年过去,依就历历在目。 与前世的今天,如出一辙。 江涛为夺家产,趁老爷子大寿栽赃陷害,让他深陷牢狱。 等着手术的母亲听闻此事,伤心欲绝,撒手人寰。 江玉心也因此被调离秦州,更被逼成为江涛攀附权贵的工具,改嫁给一个变态。 没过多久,便不堪受辱自杀身亡。 他因祸得福,在狱中结识一位奇人,学得鉴宝之法。 出狱后,便醉心古玩,刻苦几十年终成一代大师。 却因一件秦代的至宝,重生回这命运巨变的一刻。 事情还是发生了。 但他,却早已不再是曾经的李重楼。 江涛,新仇旧账,一并清算! 嘶…… 话音刚落,便激起阵阵倒吸冷气之声。 江家人满脸惊诧。 这还是江家那个唯唯诺诺的废物赘婿么? 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竟然敢倒打一耙,指责江涛。 反了,反了! 就连江玉心,也掩不住美眸中的震惊。 结婚三年,又是同窗,虽然没有肌肤之亲,但她对李重楼了解的清清楚楚。 这一刻,展现出来的气势,跟以往判若两人。 就连说的话,也铿锵有力,句句诛心。 这是怎么回事? ;你……你胡说八道。 江涛脸色微变,眼中露出慌乱之色,色厉内荏叫道:;死到临头你还敢泼我赃水! ;我胡说? 李重楼冷笑道:;我会让你当着满屋宾客的面,死个明白。 说着,伸手拿起那方天青盘,侃侃说道:;汝窑起于宋时,是当时五大名窑之一。 ;其釉色,青如天、面如玉、晨星稀、蝉翼薄。 ;正是这四大特点,让其成为稀世珍宝。 ;究其原因,便是因为其釉色,是以天然玛瑙研磨入色,汁水莹厚如堆脂。 ;其棕眼隐若蟹爪,色有天青、粉青、葱绿、天蓝之变。 ;有雨过天晴云破处之美赞,乃是历代青瓷之首! ;这块天青釉三足樽承盘,圆口浅腹平底,下承三足,底下曾有乾隆皇帝题诗,由宫廷玉作匠师以楷书刻于器物外底。 ;即凭此特点,便有至少两处,与真品不符! 哗…… 一番话,让整个别墅大厅沸腾起来。 众宾客面面相觑,无比震惊。 谁能想到,江家这个出了名的废物倒插门,竟然能说出这么专业的话。 说明至少是懂这行的。 难道…… 真如他所说? 江涛眼神慌乱,额头冷汗直冒,正想争辨。 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外面这么热闹?在吵什么呢? 老太爷到了! 第二章 睁着眼睛说瞎话 ;爷爷……江涛头皮发麻。 李重楼说的没错,这汝窑三足樽承盘确实不是真的,而是他找高手仿制。 真盘子早已被他拿去当掉还赌债了。 但差的钱太多,对方提议想玩玩江玉心,余下一笔勾销。 他只能答应。 本打算趁着老爷子不在,彻底把李重楼做死,一举两得。 没想到事情竟然没按他的想像发展。 李重楼不知道从哪学到那些知识,竟一口断定盘子是假的。 要是让老爷子知道,非把他抽死不可。 ;这个汝窑承盘,怎么在你手里?老爷子扫了眼满堂宾客,眼神落在李重楼手里的三足盘上。 眉头微皱,浑浊的眼里,闪动着一丝精光。 ;爷爷,李重楼说这盘子是假的……不等江涛说话,江玉心插话道。 李重楼刚才的话,让她内心震动。 虽然不知他怎么知道这些,但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这件事,似乎另有蹊跷。 虽然火大,但静下心想想,李重楼毕竟是他丈夫。 真要坐实罪名,只会连带着她一起丢人。 ;是吗? 老爷子板着脸,沉声问道:;你从哪看出它是假的! ;一是色,二是字! 李重楼与之四目相对,毫不示弱,不卑不亢道:;汝窑以天然玛瑙粉末入色,釉有宝石光感。 ;这个盘子虽然做工精致,釉色开片处理的都极为自然,但却是用人工色素所制。 ;通体泛着贼光,或许你们没有这个概念。 ;那就看字! 说着,翻过盘底念道:;紫土陶成铁足三,寓言得一此中函。易辞本契退藏理,宋诏胡夸切事谈。 ;后暑落款‘乾隆戊戌夏御题’。 ;这首诗是乾隆所题,宫廷匠人镌刻。 ;字写的不错,龙飞凤舞,颇有大家风范,但大家看看这是什么书法笔锋! 说话同时,把盘底展示在众宾客眼前。 ;这是,钢笔字…… ;乾隆时期,哪来的钢笔? ;匠人刻字不是应该用刻刀么,这…… …… 在场的人不管对书法颇有研究之人,看完之后,面面相觑。 就算是外行,这时也都反应过来。 这就是个如假包换的假货。 刹那间,所有人看李重楼的眼神都变了,震惊不解。 江家的废婿,竟然有这种眼力,一眼便看出这盘子真假。 可明知道假的还要偷,这不是傻子么? 难道…… 真如他所说,是江涛捣的鬼? 所有人目光齐聚在江涛身上,像射灯般炙烤着他。 江涛大汗淋漓,双腿发软,脸色极不自然。 ;爷爷……心里像擂战鼓,不打自招,跪地求饶。 话没出口,便被老爷子打断,瞪着李重楼不咸不淡道:;想不到我老头子竟打了眼,买了个赝品。 ;不过就算是赝品,也不是你能随便动的东西。 ;看在今天各位亲朋好友的面子,这件事情我不追究你的责任。 ;以后,好好做人! 说完,转身离开大厅。 顿时,不少刚对李重楼改变看法的人,又纷纷露出鄙夷唾弃的表情。 果然是这废物偷了东西,还想倒打一耙子,诬陷江涛。 差点被他蒙混过关! 江玉心母亲刘之如站在门口,面容冷如寒霜,眼神要杀人。 嗯? 李重楼眉心微跳。 他本以为老爷子知道真相,会大发雷霆。 看到这个反应,立刻便醒悟自己想的简单了。 这是什么场合? 寿宴,亲朋汇聚,关乎到江家的面子。 就算他揭露真假又能怎样? 一个倒插门,跟自己亲孙子,根本没有可比性。 老爷子睁着眼说瞎话,摆明车马在维护江涛。 江玉心一脸愕然,但很快便恍然大悟。 旁观者清,她向来了解爷爷脾气,放在平常要是知道自己买了个赝品,必然气的跳脚。 今天却这么淡然,不,应该说是刻意装的淡然。 事出反常必为妖! 这件事情,绝对另有隐情。 江涛愣了半响,眼里的惊慌也快速退却,如蒙大赦,满脸狂喜。 他再笨,也反应过来爷爷这是在维护自己。 当即换了个副嘴脸,走到李重楼身边,得意洋洋贴耳叫嚣道:;废物,这是江家,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斗? ;就算爷爷知道是假的,还不是一样帮着我。 ;等着瞧,用不了多久,我一定会让你滚出江家! 示完威,在江玉心面前得瑟晃过。 看的江玉心美眸喷火,想爆发却又顾忌在场宾客。 只能压抑着怒火。 ;你们两个,跟我出来!这时,脸色青紫的刘之如,冷声喝道。 三人刚到花园。 刘之如便瞬间爆发:;李重楼你个缺家教的废物,进门三年来你为我们家做过什么好事? ;偷老爷子东西还被被当场揭穿,你让我们母女的脸往哪搁? ;老爷子不计较,我可没那么大度。 ;等寿宴结束,你立刻跟玉心离婚! 江玉心俏脸微变,说道:;妈,这件事情其实不是你…… 话还没说完,便被刘之如打断:;你闭嘴。 ;当年要不是你一意孤行,跟这个废物结婚,你爸会被调到国外吗? ;我们母女因为他,受了多少罪? ;我绝不会允许一个贼,再留在江家。 ;这婚,必须离! 江玉心被训斥的哑口无言,脸色难看不知该说什么。 她知道母亲平时对李重楼就看不上眼,出了这事更容不下他了。 正想着怎么把这事搪塞过去。 李重楼却面不改色,淡淡说道:;离婚可以,但必须等我妈病好再说。 三年前母亲生病,江玉心出了二十万,才让母亲活下来。 虽然这些年他做牛做马,债已还清,恩却从没忘记。 这时候要是离婚,江玉心必然会被逼改嫁,结局如前世般凄惨。 况且,江涛前世今生害他的账还没清算,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江家。 但刘之如先入为主,解释根本没用。 这话不过是缓兵之计。 但在刘之如听来,却变成另外一个意思。 以为李重楼趁着离婚要挟她出钱给母亲治病。 顿时一脸冷笑:;哼,真是人穷志短,连离婚都不忘捞好处! ;我告诉你,你妈是死是活,都别想江家出一分钱。 ;离婚的事由不得你,我有的是办法! 说完,甩手离开。 第三章 想办法挣钱 江玉心眼里满是失望跟愤怒。 冷冷说道:;李重楼,我妈说的没错,我确实瞎了眼,看错了你。 ;你没本事、不求上进我无所谓。 ;但你竟然连一点男人的志气都没有。 ;我早该想到,当初你为了钱跟我结婚,现在一样会为了钱离婚! ;但你错了,这次你一毛钱都不会拿到! 结婚三年。 虽然没发生过任何实质性关系,但哪怕养条狗都有感情了,何况是人。 李重楼说等母亲病好离婚,这意思已经显然易见。 为了钱,他什么都能干。 下贱! ;随你怎么想,我还要回医院照顾我妈。李重楼没有解释,转身就走。 他相当了解江玉心的性格,孤傲倔强,不然也不可能跟自己结婚。 就算解释也是白废口舌。 既然如此,还不如强硬一点。 江家,他还不放在眼里,总有一天要让那些把他当废物的人高攀不起。 让江玉心明白,她当初的选择,是何等正确。 至于江涛,任他再蹦跶一段时间又如何。 秦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心内科住院部。 李重楼迫不及待推门而入,看着依偎在床头,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的母亲郑秀梅。 虎目含泪,声音哽咽沙哑:;妈…… 疾步冲到床前,跪倒在地。 这一声,包含着几十年来日日夜夜所有的思念和愧悔,让人骨头发颤。 前世今生,他最对不起的就是母亲。 父亲小从失踪,杳无音讯,母亲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 他却胆小无能,只能靠着入赘江家挣得医药费。 更是在母亲病重时,被构谄入狱,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成为一生遗憾。 ;儿子,你不是在江家吃席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郑秀梅从来没见过儿子这个样子,眼眶一下就红了。 扶着李重楼肩膀问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是妈没用,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上门女婿不好当,在江家这种大门大户里就更难过。 三年前李重楼不声不响入赘江家,知道时已经晚了。 现在又老病重犯,肯定会连累到儿子。 ;没事妈,我是高兴的…… 李重楼连忙压住心底情绪,挤出笑容安慰道:;你别担心,江家人没欺负我。 ;手术费的事,江玉心已经答应帮忙。 ;您一定要安心养病,准备手术。 ;等病好了,我带您去全国各地旅游,吃好吃的。 母亲一生节俭,据说年少时差点饿死,所以对吃的看的比天还大。 却偏偏什么都舍不得吃,省着给他。 前世懵懂混沌,不知反哺,今生绝不能再等遗憾来临才知悔恨。 闻言,郑秀梅故意板起脸,嗔道:;到处跑多浪费钱,妈哪也不去。 ;你呀,对玉心多上点心。她是个好女孩,脾气冷了点,但心却是热的。 ;人心不是石头,时间长了,总能焐得热。 李重楼点着头,认真答道:;知道了妈,钱的事你别担心,儿子不会让你失望。 指望江家掏钱根本不可能。 但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只好先撒个谎。 至于挣钱,李重楼信心十足,前世他乃鉴宝大师,随便一个鉴定费都是几十上百万。 难就难在母亲需要尽快做心脏支架手术,一个星期之内,三个支架跟后续费用至少要准备三十万。 现在他名声不显,更没有地位。 没人会买他的账。 必须另僻蹊径,想别的办法。 去古玩市场捡漏? 不行。 这个年代资讯发达,假货充斥,地摊上小漏是有。 但通天大漏那是小说情节,可遇而不可求。 费时费力,徒劳无功。 况且他现在也没本钱干这个事。 ;本市知名企业家吕成功先生,将在下周举行慈善拍卖会…… 就在这时,病房的电视传来一则新闻。 李重楼眼睛顿时大亮。 秦州首富吕成功! 前世他在狱中看到过一则新闻。 吕成功被人做局用一批假的出土文物骗的倾家荡产,在慈善拍卖会被人当众揭穿,跳楼自杀。 他还记得,记者采访其女儿吕云絮时说,他们父女就是在今天下午五点第一次跟那帮诈骗团伙碰面。 要是能找到他们父女所在,扭转乾坤。 这笔钱不就解决了? 李重楼看了下时间,才上午十一点半,还早。 陪着母亲聊了半天家常,提前两个小时离开了医院。 招了辆出租车直奔风临雪大酒店。 走到前台打听道:;你好,吕成功先生预定的哪个包间?我是来吃饭的。 ;五楼帝王厅。 ;谢谢。 李重楼上了五楼,谢绝服务员指引,坐在休息区静静等着。 服务员见他穿着虽然普通,但坐姿毕挺,气质沉稳,也不敢打扰。 终于,快到五点时。 一名油光满面,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出电梯。 后面跟着一名身材高挑,气质华贵的美女。 蛾眉淡染,明亮大眼顾盼生辉。 一颦一笑让人如沐春风。 单论长相跟妻子江玉心不相上下,气质各有千秋。 这两个正是吕成功父女。 接着又陆续走出七八个人,有身穿唐装的老者,也有尖嘴猴腮的年青人。 李重楼认出其中一个倒生三角眼,提着挎包的中年人,正是诈骗团伙成员。 几人走进包厢,三角眼立刻从包里掏出一个白釉小碗。 看上去晶莹剔透,像极了和田羊脂玉做的。 ;吕总,这宝贝我可从没当众展示过。 三角眼挑着眉,脸上露出高傲的表情说道:;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我破例一次。 说着,把碗小心翼翼递给吕成功。 吕成功看了眼穿唐装的老者,老者心领神会,半路把碗截在手里。 仔细端详了近一分钟,淡淡点头,然后把碗传给了别人。 一圈下来,几人纷纷眼睛放光。 ;不可多得,不可多得啊,这永乐窑的葱根白,果然名不虚传,莹润如玉,光影照人。 ;白如凝脂,犹素积雪,最难得的是品相竟然保存的这么好…… ;这……这难道是坑里的东西吗? 三角眼面露得意,眼中阴诡之色一闪而逝道:;如假包换。 ;梁庄王朱瞻垍,各位想必都知道! ;这只是其中一件,吕总要是感兴趣,我们接着往下谈。 闻言,吕成功父女皆掩不住眼中的震惊和心动。 第四章 三十万学费 ;吕总,甜白釉虽然火的晚,了解的人不多,但这件东西以我的眼力,绝对没问题,错不了。 这时唐装老者凑到吕成功耳边,低声说道:;就看价格值不值了。 ;什么价?吕成功不动声色问道。 三角眼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万一件? 吕成功跟老者对望了一眼,问道:;秦老,这个价怎么样? 姓秦老者刚想回答,三角眼咧嘴笑道:;吕总误会了,我的货一枪打,通走不单卖。 ;总共十八件,五千万。 ;这对吕总来说,不过是笔小数目。 ;货品相保证没问题,你考虑考虑。 五千万? 秦老一听这价,轻轻点了点头。 这种品相的永乐甜白釉,单件拍卖价过七百万。 这人竟然有十八件,恐怕也只有是梁庄王坑里才能出这么多。 摊下来连三百万一件都不到,这笔买卖绝对只赚不赔。 他是圈内人,不会要这种坑里货。 但吕成功不是,这批货对他来说很重要,可以说是救命的关键。 稳了! ;好,这批货,我都要了! 有秦老把关,吕成功放一百二十个心,爽快答应。 说完,把碗拿在手里仔细欣赏着。 三角眼的眼里,贪婪得意之色一闪而逝。 这时,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众人以为是服务员,没注意。 但没过多久,便有一个声音传来:;不到五千块钱一件的高仿,竟然有人要花五百多倍价格买。 众人闻声,齐齐转头朝门口望去。 只见李重楼背负双手,身姿笔挺站在门口。 三角眼脸色微变,眼里闪过一丝凶光,眯眼问道:;吕总,他是你的人? ;不认识。 吕成功瞳孔微缩,上下打量着李重楼问道:;小兄弟,你走错房间了吧? ;没走错。 李重楼表情从容,淡淡说道:;刚才我在门外,听到你们在说永乐窑甜白釉,就好奇进来看看。 ;本以为能大开眼界,谁知道竟然是个赝品。 ;你们继续。 说着,作势转身要走。 ;站住! 秦老脸色瞬间一沉,腾地起身,面带不悦说道:;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 ;你是在质疑我的眼力吗? ;不管你是谁,今天不说清楚,别想走! 他受吕成功所托,专门过来掌眼。 结果李重楼莫名其妙这一句,搞的他倒像个托。 要是让吕成功误会,自己这张老脸往哪搁。 ;现在年青人真是狂到没边,小子,你知道跟你说话的是谁么? ;我们秦州古玩协会副会长秦牧阳老先生,一生阅宝无数,会看走眼,可笑至极! ;哗众取宠,无非是知道吕总在,想趁机套个近乎,真是丢人现眼。 …… 围在吕成功身边的几人,纷纷面露讥色,大肆嘲讽。 就连吕云絮那双动人的大眼,也升起了轻蔑之色。 三角眼更是面露冷笑,眼里闪着阴毒。 ;气大伤身。 李重楼面不改色,缓缓说道:;心境修为这么差,难怪会被蒙蔽双眼。 ;你…… 秦牧阳脸色铁青,气的手指发抖,恼羞成怒:;无知小儿,你敢讥讽我眼瞎! ;小兄弟,天狂有雨,人狂有灾。吕成功也不悦冷哼道:;秦老是我们秦州古玩行数一数二的人物。 ;他都说这碗没问题。 ;难道你自认为比秦老还强? 眼看着一桩利润不菲的生意就要谈成了,过几天就能在慈善拍卖会上大大漏脸,却不知在哪冒出这么个愣头青。 搞的他心里也很不爽。 ;秦州古玩圈,名不符实。李重楼轻描淡写说道。 ;你说什么!一句话,把几人统统炸了起来。 秦老脸色难看至极,咬牙切齿说道:;你好大的口气。 ;老头子今天,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这碗,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天不但要跟我道歉,还要公开登报,跟整个秦州古玩圈道歉! ;你敢不敢? ;你要跟我打赌?李重楼笑了。 他来的目的,是为了钱,顺便救吕成功一命。 没想到吕成功还没说话,秦牧阳倒是先送上门。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古玩这行,全凭眼力说话。 当即答应:;我输了公开道歉,那你呢? ;哼,我这十来年,还没打过眼。秦牧阳一脸自信:;我要是输了,从此退出古玩圈! ;你退不退跟我无关,来点实际的。 李重楼嘴角浮起一抹邪笑:;你要输了,给我三十万当学费,怎么样? ;好!秦牧阳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 他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会输,连李重楼这种乳臭未干的愣头青都赢不了,还当什么副会长。 ;小兄弟,我劝你好自为……吕成功板脸皱眉,一忍再忍。 话还没说完,李重楼已侃侃而谈:;永乐白釉,是明永乐宫庭御窑烧制,其脱胎工艺总共二十七道,取三九之数,跟其他传世瓷器完全不同。 ;当时,并没有甜白釉这个名称。 ;之所以后世加了个甜字,是因为其暗花刻纹的薄胎器面上的白釉,温润如玉,略泛米黄,给人如牛奶般;甜的感觉。 ;因为其壁极薄,甚至给人透光的错觉。 ;是当时皇家专用的器物,所以多见于明朝皇族墓穴,现世完整保存的极少。 ;这件碗,暗刻纹饰、文字隐约,釉面平整,做工规整,釉色细白,时见宝光。 ;仰光透视,甚至能看到肉红胎釉。 ;确实仿的唯妙唯肖,就连你这种常年浸淫圈子的人,都能看走眼,何况普通人。 话说到这,秦牧阳脸色微变。 普通人不可能知道这些。 难道,这年青人真是个高手? 不可能,他才多大年纪,就算生下来就开始研究古玩,也不可能有太大成就。 想到这不禁多了几分自信,冷哼道:;你不要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永乐白釉的特点,这碗一个不落,现在仿制的工艺,根本达不到那时皇家苛刻的程度! 其他几个也纷纷附和讥笑道:;小子,认输吧,输给秦老不丢人。 ;我认识秦老这么多年,他的为人,我信得过。 ;班门弄斧,看你怎么收场! 李重楼扬眉冷笑:;这只能说明你对永乐白釉不了解,人品没问题,但一样老眼昏花! 第五章 商人逐利 这毫不客气的语气,听的秦牧阳脸色青紫。 要不是顾忌身份,当场就要开骂。 ;你也太狂了,怎么敢这么说秦老!这下,就连一直没说话的吕云絮,都愤愤不平。 唯有三角眼,依然一言不发。 但眼里的阴骛之色越来越重,看向李重楼的眼神,像要杀人。 李重楼恍若未闻,走上前说道:;你们都是古玩圈的人,应该带着LED灯吧。 ;借灯一用!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 LED灯是用来鉴宝玉石牙器的,怎么瓷器还要用灯? 闻所未闻。 而且就冲李重楼的态度,有也不借。 众人纷纷冷脸,这时,吕云絮从包里摸出个小巧LED电筒,递给李重楼:;我有。 ;谢谢。 ;不需要,我是想看你怎么出丑。吕云絮冷笑道。 李重楼毫不介意,打开电筒,对着吕成功手上的碗,从上到下贴皮照了一遍。 透体透光度没有丝毫变化,整个胎体,厚薄如一。 美到极致。 ;哼,你不会说这胎也有问题吧?秦牧阳压抑着怒火冷笑。 ;没错! 李重楼灯光一关,还给吕云絮道:;国学文化里,素有天尊地卑、天清地浊一说。 ;甚至被渐引为君王之道,自汉武帝始便融在汉人的骨子里。 ;皇家重礼,对此犹为看重。 ;永乐帝何等人杰,编撰不世奇书《永乐大典》,怎会忽略这个道理! ;遍观永乐甜白釉,无不是以礼脱胎,上薄下厚,透光渐弱。 ;直到清庭入关,大废汉学,才将之弃如敝帚,以至于清朝后的白釉,通体莹亮无厚薄尊卑之分。 ;这个碗仿的便是清时样式,却拿来冒充永乐甜白釉,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你不但眼力不行,更是不学无术,对皇室崇尚的君王之道一无所知。 ;何谈鉴宝! 刹那间,秦牧阳瞳孔扩张,表情凝固。 青紫的脸色,陡然变的煞白,嘴唇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他被这碗秀美华贵所迷,竟忘了这最根本的道理。 李重楼最后那四个字,如晴天霹雳,把他轰醒。 一刹那,仿佛老了整整十岁,瘫倒在椅上。 难以置信念叨:;我打眼了…… ;我竟然打眼了。 ;老头子看了一辈子宝贝,竟然忘了古玩脱胎于文化。 ;罢了,罢了! 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众人无不面面相觑,露出震惊之色,看向秦老。 吕云絮美眸复杂,之前的轻视,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敬佩。 她实在没有料到,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竟让秦州古玩泰斗,甘拜下风。 吕成功面无表情,但细看却能发现脸庞在抽搐。 三角眼眼神慌乱,额头冷汗直冒,伸手想抢回碗离开,却被吕成功躲过。 ;大师,老头子狂妄自大,不知所谓,受大师赐教,感激不尽!秦牧阳还是有风骨的,没有死皮赖脸不承认。 一番自疑后,猛地起身,朝李重楼弯腰拜下:;请教大师名讳。 这…… 众人纷纷变色,秦老竟以弟子之礼,姿态竟低到这种程度。 想到刚才讽刺李重楼的话,个个不禁面红耳赤,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我姓李,感激就不用了,愿赌服输,别忘了三十万。李重楼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他见过太多所谓的大师,只惦记着古董的价值,却忘了深究赋予其价值的文化根源。 秦牧阳绝不是唯一。 这便是几十年里古玩圈通病,直到后来复苏国学才有所改变。 ;不敢忘。秦牧阳掏出手机,当场转账。 然后对吕成功遥遥一拜:;吕总,老头子有负重托,无颜见人,从此退出秦州古玩圈,告辞! 说完,不等吕成功挽留,踉踉跄跄迈出包厢。 ;秦州的圈子,怕是要翻天覆地了。有人长叹。 再看李重楼的眼神,已截然不同。 能让秦老拜服的人放眼秦州能有几个? 今日之后,这位姓李的年青人,恐怕将会成为整个圈子的传奇。 ;李大师,刚才我有眼无珠,得罪了大师,请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放在心上。 ;择日不如撞日,我们摆一桌,跟李大师赔罪! …… 之前几人,心里懊悔不已,面带谄媚示好。 ;今天要不是李大师,我恐怕损失不轻,请大师务必赏脸,让我一表感谢之情。吕成功起身感谢道。 ;没空,我还有事。李重楼干脆拒绝,转身便走。 钱已到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回医院,安排母亲开刀事宜。 这些虚头巴佬的人,他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就连吕成功这个秦州首富,也从未被他放在眼里。 见状,吕成功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骛。 ;大师,等等我。吕云絮愣了几秒,疾步追了出去。 众人一脸无趣,知道这宴是吃不下去了,也都跟着纷纷告辞。 包厢里,只剩下吕成功和其保镖,以及三角眼。 三角眼脸色腊黄,如丧考妣。 他自忖团队用高科技精仿的甜白釉,能骗过九成那些所谓大师的法眼,竟然马失前蹄,被李重楼当场拆穿。 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骗秦州首富,这是什么后果? 惹怒了吕成功,牢底坐穿都是轻的。 ;吕……吕总……我也是被人骗了,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如何?三角眼硬着头皮哀求道。 ;哼。 吕成功脸色阴沉,冷哼道:;你胆子不小,敢设局害我。 ;我给你两条路。 ;要么送你去坐牢,十五年起步。 ;要么这批精仿甜白釉,我五十万包了。 ;你自己选! ;吕总,这……闻言,三角眼的表情瞬间凝固,满脸震惊加不解。 吕成功明知道这是精仿,竟然还要买下? 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想坐牢?吕成功言语间透着威胁。 ;不不不……三角眼如蒙大赦,连忙摇头:;我卖,卖! 五十万,也有十倍利润,不但不用坐牢还有钱赚,这买卖谁不愿意? ;让你的人把货送过来。吕成功闻言,眼里贪婪之色暴涨。 商人逐利,有了这批就连秦牧阳都认不出的甜白釉,下周的慈善拍卖会,将是他解决公司目前困境的最佳时机。 他是个商人,不是玩家。 真假,又有何妨! 第六章 别无选择 包厢外,吕云絮踱着高跟一路小跑,穿过离开的众人,抢着关门刹那钻进电梯。 跟李重楼四目相对。 香气微喘,檀口轻启道:;李大师,我为刚才的轻视向你道歉。 ;吕氏集团欠你一个人情,你如果有急事需要帮忙,可以告诉我。 李重楼突然闯进她们的包厢,当众评头论足。 还逼着秦老打赌,拿了三十万转身就走。 这事怎么看都反常。 不像是路走,而是被逼无奈。 ;人情先记着。李重楼见吕云絮眼神真诚,淡淡点头。 这个女人很聪明,之前的轻视跟现在的重视,转换自如。 并且舍下自尊追出来,诚意拳拳。 而他需要钱,大量的钱。 母亲病重住院是一,以后想发展也必要借势。 既然对方都先示好了,他自然没有拒绝的必要。 ;那行。 吕云絮美眸喜色一闪而过:;不介意的话,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等您空下来再约。 李重楼给她的印像神秘莫测,捉摸不透。 这种高人,既便想结交,也不能强求。 不然搞不好会坏事。 只要搭上线,种那么一颗种子就行。 来日方长。 电梯下到一楼,两人互换了号码,吕云絮叫来司机把李重楼送去医院。 回到医院已近下午六点,李重楼直奔收费窗口。 ;刚才已经有人交了十五万,还要交多少?护士接过卡,扬眉问道。 ;谁交的钱?李重楼微微一愣。 不应该啊,自己家的亲戚,对他避之不及,不可能擅自替母亲交费。 江家人更没这个觉悟。 自己也不过出去半天,怎么突然就多了十五万。 护士翻了下收款凭证:;是位名叫江玉心的女士,刚交没一会。 江玉心? 李重楼心头微怔。 女人真是善变,上午还对他误会重重,气他擅自答应离婚。 现在却又不声不响把钱交了。 据他了解,江家公司最近受经济大环境影响。 资金收不回来,又欠着银行贷款,已经外强中干。 江老爷子大张旗鼓办寿宴,其实也是为了寻求合作找出路。 否则江涛也不至于穷到拿老爷子的三足盘去卖了换钱。 这节骨眼下,她还跑来医院交钱。 实在有点出乎所料。 想到这,李重楼心里不禁升起一阵担心。 江玉心既然来了医院,会不会跟母亲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母亲要是知道他在江家发生的事,后果不堪设想。 连忙补足三十万手术费,转身朝住院部病房走去。 病房里。 江玉心削完一个苹果,递到郑秀梅手里。 ;玉心,重楼遇到你,是上辈子修来的福。 郑秀梅苍白的脸上满是感激,热泪盈眶:;都怪我,拖累了你们。 ;妈,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江玉心眼光微微躲闪,表情五味呈杂,低头答道:;您好好休息,我问过医生了,及时手术成功率很高。 ;既然他暂时回不来,那我先走了…… 说完,正要起身告别。 病房的门被推开,李重楼走了进来。 看到母亲神态正常,暗暗松了口气。 显然江玉心知道轻重,并没有把江家发生的事告诉她。 ;儿子,你回来的正好,玉心找你有事,等你半天了。郑秀梅急忙说道。 ;怎么不发个信息打个电话?李重楼点头问道。 江玉心的脸色,让他感觉不太对劲。 强颜欢笑。 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里说不方便,你回来了就当面说吧。江玉心起身朝门外走去。 李重楼见母亲眼神催促,便跟了出去。 走到住院部后的停车场。 江玉心依在车门边,才打破了沉默,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道:;你妈那边我已经打了十五万,剩下的十五万,等你签了这个协议马上转给你。 李重楼接过袋子抽出一看,眉梢轻跳。 离婚协议! 江玉心竟然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从不同意离婚到主动来找他。 仅仅半天时间,态度天翻地覆。 江玉心不是个善变的女人,必然是在自己走后发生了什么事。 以她的聪明才智,不可能考虑不到离婚的后果。 江家必然逼迫她顾全大局,为了利益改嫁他人,一辈子沦为工具。 有什么事,能比自己的灵魂更重要? 难道是刘之如以死相逼? ;为什么同意离婚?李重楼不动声色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签字吧,钱不会少你的。江玉心态度冷淡,双目低垂。 ;我确实需要钱,但我不是随你摆布的工具。 李重楼冷笑道:;我们的婚姻虽然有名无实,但是合法。 ;没有一个正当理由,就算我想离,民政局也会有冷静期。 ;再说了,要是让我妈知道这件事,她还能活么? ;想离婚,必须等我妈病好。 ;你…… 江玉心俏脸如冰,美眸充斥着失望:;你张口闭口你妈,可我爸呢? ;我爸在外地被人诬告贪污、挪用公款!已经开始调查。 ;一旦罪名落实至少要判五年! ;徐天厚让江涛传话,只要我跟你离婚,他就会帮我救我爸。 ;李重楼,我们都为人子女,三年前任性妄为,但现在已经别无选择。 闻言,李重楼眼神微寒。 徐天厚! 便是前世江玉心改嫁的那个变态。 江家最大的客户,洪昌集团董事长。 这件事,傻子都能猜到就是徐天厚干的。 江涛刚刚构陷自己失败,立刻就有后手跟上。 逼迫江玉心离婚。 想到前世她改嫁后受尽凌辱,跳楼自杀,李重楼心里便升起雄雄烈焰。 三年前,要不是这个女人,母亲已经因病去世。 这是大恩。 这几年江玉心虽然对他冷淡,但却没干过什么过份的事。 如果任由着她因此离婚,必将万劫不覆。 这个婚,绝不能离。 嘶啦! 离婚协议在李重楼手里,变成了碎片。 淡淡答道:;这个字我签不了,婚我决定不离了。 江玉心来不及阻止,变色怒道:;李重楼,你自私透顶! ;钱我出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第七章 你把当铺置于何地? ;清者自清,我相信法律公正。 李重楼随手把碎片装回文件袋,面无表情说道:;徐天厚跟江涛,不过是跳梁小丑。 ;只要你不想离婚,没人能逼你。 对这个岳父,李重楼还是了解的。 做人板正,心胸宽广。 哪怕因为他当年入赘江家,被调离秦州,也没像刘之如那样,对他羞辱刻薄。 整件事,摆明了就是阳谋。 逼江玉心无路可走。 但并非只有这一个办法。 徐天厚。 不过是个心理变态的奸商。 不生事则罢,不知死活来惹他,找死! ;你言而无信? 江玉心没想到李重楼竟然改变主意。 之前说等母亲病好离婚,现在直接不离了。 眼神充满着厌恶,压着怒火冷冷说道:;结婚三年,我一直以为你唯唯诺诺,胆小怕事。 ;现在才知道,你是这么表里不一。 ;你凭什么跟江涛和徐天厚斗? ;要真有本事,至于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么? ;我妈说的没错,人穷志短,你改变主意,无非是想多拿好处。 ;江家对你不好无可厚非,但你不该拿我爸的前途当筹码! 江玉心的表情,尽收李重楼眼底,那种深入骨髓的厌恶刺的他心口发闷。 自以为两世为人,古井无波。 对任何事都能看淡。 却发现,关心则乱,面对母亲跟江玉心时,他做不到风清云淡。 但有些事,总要有人担。 ;随你怎么想,这世上的事,总有变数,唯一不变的就是变。李重楼不想再谈,说完转身离开。 江玉心俏脸滴血,双眸喷火,盯着他背影怒骂:;李重楼,我爸要是因为这件事坐牢,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见他毫无反应,气的泪流满面。 转身上车,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心里充满着悔恨。 悔的是当初为何要那么任性,选择跟李重楼结婚。 如果这婚离不掉,以徐天厚的手段跟势力,父亲必然会去蹲大牢,受尽折磨。 那时她又怎么面对整个江家和母亲? ;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李重楼铁眸坚毅,暗暗念道。 误会,是婚姻最大的绊脚石,但他却没法解释。 谁都不会相信他重生的事实,只会认为他在找理由狡辩。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人微言轻。 唯一的办法,就是出人头地。 前世他用了几十年,才登临巅峰。 这一世,没那么多时间。 想跟江家和徐天厚抗衡,必须尽快成名,才能保江玉心无恙。 在此之前,隐忍是唯一的选择。 调整好情绪回到病房,陪母亲聊了一会便哄她入睡。 明天,还要跟医生定下手术时间,尽早把手术做了,才能安心。 入夜,躺在病房的陪床上,被刺眼的灯光照的失眠。 思绪翻腾。 回忆着前世今生的一切,如梦如幻。 前世,惨遭江涛构谄身陷大狱。 命不该绝,在狱中遇到师父林震东。 这才改变命运。 若不是他,自己怎么可能接触到那件秦代至宝,回到现在? 再造之恩,绝不敢忘。 眼下母亲的手术费危机已除。 本应尽快到牢里探望他老人家,但监狱有因定探视时间,暂时去不了。 但林震东有个女儿叫林颖,是他师姐,就在西街的东林典当行。 前世蒙她照顾,才有了后来的辉煌。 既然监狱去不了,那就先去拜会师姐。 第二天一早,李重楼伺候好母亲,打车直奔东林典当行。 ;前世今生,如梦幻泡影。 看着这熟悉的店招,李重楼思绪跌宕。 这个店是师父留给女儿的唯一财产,也是他前世出狱后的发迹之地。 只是此刻,两人还素未谋面。 ;这东西是以前一个大老板送的,乾隆爷大印货真价实,怎么可能是赝品?你再好好看看。李重楼深吸了口气刚踏进门,就听到一个急切的争辨声。 店里的实木茶台前,坐着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面红耳赤,两眼圆瞪。 即便打扮的再好,也掩不住眉目之间的戾气。 站在他面前的是当铺朝奉赵业成。 这个人,前世李重楼很熟悉,心术不正,对师姐一直存着非份之想。 后来因为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被他抓个现形,逐出当铺。 怀恨在心一直暗中找他麻烦。 小人一个。 ;王哥你信我,书画这东西我不知道看过多少,每个来卖的都要编套故事说是祖传的。 赵业成眼里泛着阴诡之色,手里拿着一卷盖满印章的卷轴古画:;这画,题的是明末画家边景昭的字。 ;盖的是各式各样乾隆爷的章,自古以来,就没这个规矩。 ;一副画看的是什么?整体美感风格,你看看这像什么,小孩子涂鸦! ;甚至都不是出自边景昭之手,纸张装裱更是清朝无疑。 ;完全就是临摹,绝对是赝品无疑。 ;五万已经是顶天价了王哥。 ;还是因为我跟你关系好,出了这个店你卖不了第二家。 一番话,听的姓王的中年人表情沮丧,低头叹气骂道:;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我得势时,个个逢场作戏。 ;老子帮他办了那么多事,结果仗着老子不懂古玩,连张画都送假的。 ;要不是快破产了,到现在都分不清真心假意! ;再多点! 王德海气的额头青筋毕露。 主宰了这么多年秦州地下势力,春风得意时,人人见了他都心颤。 如今政府扫黑,他转型洗白失败,公司眼看着要破产。 想尽办法弄资金维持。 送他画的人,告诉他乾隆真迹,价值不菲。 结果竟然是副赝品。 一时间,恨的咬牙。 ;也就是看在王哥您的面子上,我自掏腰包给收了,不入当铺。 赵业成眼神越发得意,假惺惺道:;不然连这个价都给不了。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李重楼冷冷的声音:;赵业成你胆够肥,打着当铺的名义,两百万的开门真迹,五万就想觅进自己腰包。 ;你把当铺置于何地? 第八章 不忠不义 ;你谁啊?谁让你进来的! 赵业成脸色狂变,转脸看向李重楼喝斥道。 他正沉浸在骗来珍宝,大赚一笔的美梦里。 以至于李重楼进来都没发觉。 这陡然一句,无疑晴天霹雳,差点吓的他心脏蹦出嗓子眼。 ;你刚才说什么?我的画值两百万?不等李重楼回答,王德海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问道。 ;王哥,你千万别听他胡说八道,给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骗你啊王哥。 赵业成眼神阴冷,厉声骂道:;小子,饭能乱吃,话可别乱说! ;你连手都没上,就敢胡编乱造,当心遭报应。 ;你知不知道王哥是什么人? 言语间透着威胁。 王德海是秦州有名的地下势力头目,早几年混的风升水起。 这两年洗白不顺,但毕竟势力还在。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故意骗他宝贝,砍手剁脚都是轻的。 说不定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 李重楼这话,无疑是把他往绝路上逼。 不过看李重楼的样子,顶天也就二十几岁,一身地摊货,不像什么行家里手,倒像是那种半坛醋的愣头青。 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要是连这种人都治不了,以后在圈子里还怎么混。 ;东林当铺向来重信誉,真就是真,假就是假。 李重楼面不改色,淡淡说道:;无论他是什么人,都不是你指鹿为马的理由。 他站在门口看了有一会了。 赵业成仗着客户无知。 如果进了当铺,有天客户知道实情,必会来闹事。 进自己腰包就更可恶。 让当铺背着骂名,中饱私囊,前世他便见识到这一幕,只是对象换了个人。 看来那已经不是第一次。 为了师姐跟这个店,他没法装聋作哑。 ;小兄弟,你认得这幅画?王德海眼中疑惑重生。 他是大老粗不错,但不是傻子。 李重楼跟他素不相识,却明显在帮他说话。 语气自然亲切。 ;王哥,你看他一副屌丝样,怎么可能认得? 赵业成不阴不阳道:;干我们这行,平时得罪的不少,这小子说不定是人派来故意黑我们东林典当行的。 ;要不然就是想跟你套近乎。 ;你可擦亮眼,千万别被人当枪…… ;闭嘴! 话音未落,王德海怒瞪骂道:;我问你话了吗? 常年在道上混,积威犹存。 瞪的赵业成头皮发麻,不敢再多嘴。 他知道王海德脾气,这两年修身养性好了不少,搁以前早一个大嘴巴子抽的他天旋地转。 ;乾隆爷一生,酷好附庸风雅。 李重楼不急不慢走向两人,淡淡说道:;喜欢字画吟诗,可惜天赋功底都不出彩。 ;但他有个癖好,在各朝名人字画上,盖自己的章,题自己的字。 ;一生制了1800多方印玺,经常用到的就有500多方。 ;你这幅《壶中富贵图》上的章,是他的没错。 ;画轴也确实是清朝装裱,可能乾隆帝嫌以前的画轴破损,有碍观瞻。 ;但这画,却是边景昭的亲笔真迹无疑! 这番话言之凿凿,铿锵有力。 听的赵业成面露震惊,面皮发紧。 文玩杂项,包罗万象。 乾隆并不是什么知名书画家,这种事就连不少圈里玩家都不清楚。 李重楼竟然了如指掌。 难道这小子真是行家? 不可能啊,就算他打娘胎里出来就玩字画,也不可能连手都不上就能断定乾坤。 蒙的! 绝对是蒙的! 赵业成眼神闪躲,硬着头皮冷哼道:;接着编! ;不知在哪学点皮毛,就敢目中无人自以为是。 ;我看你是没尝过社会的毒打! ;你说它是边景昭亲笔,有什么证据? 李重楼针锋相对:;证伪不证真,这点常识都没有,你当什么朝奉? 哒哒哒……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旗袍,身材高挑,气质古典的美女走了进来。 目光一扫三人,问道:;赵师傅,我在门外就听到你声音,怎么了? 声如柳敬莺,磁糯缠绵让人如沐春风。 目光定格在李重楼身上,款款走近。 一举一动,皆透着钟灵毓秀之气,仿佛画中女神,不染凡尘。 ;师……李重楼回头与之对视,浑身如电击,差点脱口而出。 这女人,正是师父林震东的女儿,林颖。 前世他出狱后,举目无亲,只有林颖待他如亲人,委以重任,悉心培养。 才有了他后来的成就。 多年后,林颖为找一件秦代至宝,跟随探险队下墓遇难。 而那件至宝,正是让他重生的关键。 隔世相见,李重楼差点没控制住情绪。 ;林总,您怎么来了?赵业成看到林颖,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眼神慌乱连忙把画轴卷起。 林颖父亲林震东是个传奇人物。 出身世家,一身探宝鉴真之术,睥睨整个苏省。 后因盗墓被判无期,林颖得其父四成真传,已经能独当一面,目光如炬。 她要是看出这幅画真假,今天自己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回来拿个东西,你们这是?林颖目光这才从李重楼脸上移开。 ;你就是老板?来的正好。 王德海一把夺过赵业成手里的画轴,叫道:;赵业成说这幅画是赝品,但这位小兄弟却说是真迹,你来评评。 画轴展开,林颖美眸微眯。 沉默了几秒,不动声色道:;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这画确实是真的。 ;应该是明代画家边景昭的《壶中富贵图》,乾隆爷涂鸦盖的章。 ;或许是赵师傅看走了眼,我跟你赔礼道歉。 赵业成还抱着侥幸心理,却不想被林颖一眼看出来历。 就算嘴再硬,也没胆子抵赖。 忙装着满脸愧疚,连声道歉:;王……王哥,是我有眼无珠,我学术不精,差点把真迹当赝品。 ;还好林总及时出现,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话音未落,便被李重楼打断:;无心之失不为罪,可惜你是存心诈骗! ;身为当铺朝奉,拿着当铺的名誉中饱私囊,是为不忠。 ;趁朋友急需钱周转,又不懂字画,趁火打劫是为不义。 ;东林当铺有你这种不忠不义之徒,林老师辛苦攒下来的名誉将毁于一旦! 杀人诛心,句句如刀。 第九章 再见故人 ;没错。 王德海闻言恍然大悟。 两眼怒瞪,凶芒毕露:;小兄弟不提我差点忘了! ;这混蛋刚才说不走当铺,私人买我这幅画,原来是存的这个心啊。 ;赵业成你连老子都敢骗,我看你是嫌命太长。 林颖闻言,俏脸也再绷不住。 蒙上一层寒霜,冷声质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林总你信我,我真是一时大意,看走了眼,真不是他们说的那样。赵业成心知大事不妙,两腿发软,声音颤抖。 还想蒙混过关。 可惜,林颖眼力何其毒辣,看他样子知道这件事不是空穴来风。 赵业成的德性,她并非不清楚。 但念在他早年跟父亲一起共事的份上,对他一忍再忍。 贪图点蝇头小利睁只眼闭只眼就过了。 没想到,竟然得寸进尺,置当铺声誉于不顾,中饱私民情。 忘恩负义的畜牲! ;赵业成,看在我爸的面子上,这件事我不追究你责任。 林颖深深吸了口气,压住怒火,声音不含半点感情:;但东林再容不下你。 ;收拾东西走吧。 ;等等!王德海语气不善质问道:;就这么放他走了? ;要不是这位小兄弟,我岂不是损失大了! ;王总,这件事终究是我们当铺的过失,您的画我两百万全款买下,你觉得如何?林颖不卑不亢道。 一句话,便让王德海心头怒火消失的一干二净。 ;女中豪杰,大气!王德海竖起大拇指,一脸佩服。 两百万,总算能解他燃眉之急。 好在画终究还是没被骗,不幸中的万幸。 既然没什么实质损失,面子上也过得去。 也就没必要揪着不放,两眼一瞪赵业成,警告道:;以后别让我在秦州看到你。 ;不然,我让你下辈子坐在轮椅上过。 ;滚! 赵业成脸色苍白,不敢再多半句废话。 踉跄离开。 走到门外,眼里才升起无限怨毒。 自从林震东入狱,他靠着当铺赚的盆满钵满。 如今,却被一个素不相识的毛头小子,彻底没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他恨不得把李重楼生吞活剥。 ;兄弟,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就被人骗惨了。 收到钱,王德海满脸笑容,掏出名片感激道:;我老王起起落落,见惯了真情假义。 ;你给我感觉不一般,看起得老王的,咱们交个朋友。 ;名片你拿着,以后要是在秦州有人让你不爽,随时来找我! ;我还有急事得赶紧回去,对了你尊姓大名啊? ;李重楼。李重楼接过名片,淡淡答道。 他帮的是东林典当行,而不是王德海。 不过这人说话透着实诚,倒不让他心生厌恶。 ;回头一定联系我,我请你吃饭!王德海客气了一番,离开当铺。 林颖见李重楼不像要走的样子,招呼他到茶台边坐下。 不急不忙地泡着茶,一言不发。 李重楼看着多年未见的师姐,百感交集。 一时,竟也不知怎么开口。 毕竟,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 他实在不擅长交际,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一时间,气氛显得诡异而尴尬。 ;你认识我爸?茶泡好,林颖才柔声问道。 ;对,林老师对我有恩。李重楼回答的很认真。 ;小楼,我叫林颖,今天的事谢谢你。 林颖微微一笑,高深莫测:;没有你,东林的名声可能就坏了。 一如前世第一次见面,林颖便这么称呼他。 李重楼心头一暖。 端起茶杯掩饰着情绪波动:;举手之劳,希望你别怪我没分寸。 嘶…… 不觉茶水太烫,倒吸了口凉气,手忙脚乱。 这一幕,倒是让尴尬的气氛,消散了不少。 ;能不上手就看出那幅画的真假,你很厉害。 林颖忍着笑,夸赞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有点眼熟,但又从没见过。 ;可能我遗传我爸的审美,难怪看你顺眼。 说着,神色一黯叹道:;我爸那个人,江湖气太重。 ;现在这个结果,怪不了别人。 ;只可惜他还是那么固执,别人都争着立功减刑,他却无动于衷。 ;可能他有自己的打算。李重楼声音低沉。 师父性格一向冷酷寡语,孤僻排众。 在牢里虽然没什么人敢惹他,但却一直受到排挤。 细想想自己现在的性格,有绝大部分就是受他影响。 林震东与他,虽无血缘,却亲如父子。 可惜,前世没等他出狱,便在牢里因被人故意挑衅杀人,改判死刑立刻执行。 他得到消息匆匆赶回秦州时,只看到一捧骨灰。 ;不提他了。 林颖感受到李重楼情绪,茬开话题:;我平常还有自己的事,不常在东林。 ;一时间要重新找个信得过的朝奉很难。 ;你现在在做什么? ;颖姐,我妈在住院,暂时待业。李重楼知道林颖动了招揽他的心思。 果然,林颖闻言直接问道:;那你愿意来我这当朝奉吗?月薪一万。 ;好!李重楼便干脆答应。 前世情缘今生再续,东林是他第二个家。 求之不得。 林颖一点不奇怪李重楼的爽快。 面对李重楼,她竟有种面对几十年老朋友的感觉。 两人闲聊了个把小时,直到林颖有事接到电话才离开,约定好明天来上班。 李重楼便从东林回了医院。 刚踏进住院部大厅,便眉心微皱。 吕云絮俏生生站在电梯前,正跟一位头发花白,神情稳健的老者有说有笑。 ;李哥! 很快吕云絮也看到了他,热情招呼道:;听司机说了您母亲情况。 ;我就自作主张请了黄歧山黄老,让他帮阿姨主刀。 ;黄老,有劳了。李重楼跟老者握着手。 他正愁着母亲手术的事,吕云絮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黄歧山的名头,他在电视上见过无数次,苏省心内科一把刀,响誉全国。 更是华夏工程院院士,当之无愧的名医圣手。 这种名医,没有雄厚的人脉关系,有钱都未必请得动。 吕云絮竟然把他请来给母亲主刀。 母亲的手术风险,无疑被降到了最低。 只是昨天才见过,今天就主动帮他找到黄歧山这种名医。 吕云絮此行恐怕不是单纯结交这么简单。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天大人情。 第十章 神秘莫测 ;我是看在这丫头的面子上才来的。 黄歧山一脸宠溺看向吕云絮,意味深长笑道:;我先上去看看病人情况。 ;你们聊着。 说完,丢下两人走进电梯。 ;吕小姐,黄老这个人情我记了,有什么事直说吧。李重楼看得出来黄歧山是故意留给他们私人空间。 闻言,吕云絮俏脸微红:;李哥,瞒不过你的眼睛。 ;还是关于那批假甜白釉。 ;昨天你走之后,我爸没找那个骗子麻烦,反而执意全部买下。 ;打算在慈善拍卖会上公开拍卖,给公司造势。 ;我劝他又不听,担心会出大事。 李重楼只是微一动念便想通原因,说道:;你爸是个成功商人,逐利是本性。 ;真假对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好处。 ;连秦老都看不出来的赝品,其实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就是真的。 ;只是他刻意忽略了这件事的连锁反应。 命运何其玄妙。 就算他插手干涉,依然会坚定不移朝着既定的方向流动。 ;所以我来请你帮我想想办法。 吕云絮面露急色:;当时我急了抢了两个碗,砸了一个,剩下的被他拿走了。 ;有没有办法在拍卖会上既能保全他跟公司的颜面,又能阻止他把这些东西卖出去? 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只甜白釉瓷碗。 李重楼微一思索,便点头说道:;办法当然有。 这件事,明显不止表面这么简单。 吕成功明知是假,还一意孤行,唯一的解释是他公司出了问题。 需要借助这个;道具解决麻烦。 堂堂秦州首富,用这么蠢的方法,可见这个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但这跟他无关。 只要想办法解决掉拍卖会的隐患,还吕云絮人情即可。 ;等空了,做个鉴宝视频。 见吕云絮大眼圆瞪,李重楼也不卖关子直说道:;你再把视频发到朋友圈或者直接拿给你爸看。 ;让他知道算盘落空,钻不了这个空子。 ;好主意!吕云絮美眸大亮,佩服至极。 她是先找的秦老,秦老想不出好点子,建议她来找李重楼。 本是报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没想到李重楼的脑子转的这么快。 轻描淡写之间,就把问题解决。 ;别高兴的太早,你爸开慈善拍卖会的意图,是为公司造势。 李重楼跟着泼了瓢冷水:;甜白釉的事虽然能解决,但治标不治本。 ;但你破坏他的计划,让他措手不及,后果难料。 ;李哥,你觉得该怎么办?吕云絮眼神微惊,虚心请教。 公司的事她多少知道点,父亲举办慈善拍卖会也是为了公司。 李重楼竟然仅凭一面之缘,就猜出这么多事情。 何其恐怖? ;开拍前,我尽量帮你找找真货,用来替代甜白釉。李重楼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案。 正好他要挣钱,吕云絮又需要,一举两得。 ;有李哥这话,我就放心了!吕云絮满脸佩服。 她自忖从小见识形形色色的人物,眼界不低。 但却始终看不透李重楼。 沉静稳健的性格,发自骨子里的自信和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怎么看都不是这个年纪的人能有的。 再加上那一身神乎其神的鉴宝本领。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又为什么会落魄至此,一时间连母亲治病三十万都拿不出来? 这种神秘,就像一个深渊,吸引她无时无刻不想探索。 ;你也帮我个忙。 李重楼打断吕云絮的沉思:;我有个师父叫林震东,在市一监四分区,下午我想去看看他。 ;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吕云絮一口答应。 这点小事根本算不上帮忙。 立刻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帮李重楼约在下午三点。 然后陪他去了病房。 黄歧山的诊断已经结束,跟李重楼商议后定在大后天手术。 便立刻召集专家会诊,研究手术方案。 吕云絮也告别离开。 人刚走,郑秀梅便召手让儿子坐到身边,眼神古怪问道:;儿子,刚才那个女孩跟你是什么关系? ;朋友。 ;你别骗妈,妈活了这么大年纪,有些事还是看得出来的。 郑秀梅故意一板脸,低声说道:;她看你的眼神不对。 ;朋友能陪你忙前忙后,请那个什么黄院长过来给我看? ;你当妈老糊涂了? ;你是有老婆的人了,千万不能干对不起家庭的事。 李重楼哑然失笑。 母亲太敏感了,与其说担心江玉心,其实担心他自己吃亏。 不得不安慰着:;妈你安心手术,我不会干对不起江玉心的事。 ;你不信自己儿子信谁? 好说歹说,才让母亲宽心。 与此同时,秦州帝王华庭会所。 正是江涛脸色难看。 挂掉电话附在一名身穿唐装,眼神阴骛的中年人耳边说道:;徐哥,刘之如说李重楼那小子改主意了,拖着不想离婚。 ;把离婚协议给撕了。 ;要不要把江玉心他爸直接送进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闻言,徐天厚瞳孔微缩骂道:;猪脑子! ;我要的是江玉心,不是让她爸坐牢。 ;那个废物倒插门敢坏老子好事,你不会去搞定他啊? ;徐哥…可……李重楼现在在医院,这事急不来啊,你给我点时间。江涛被骂的脸色青白交加,却不敢还嘴。 这件事情,本来他计划的天衣无缝。 谁知道李重楼那混蛋如有神助,当众揭穿他的伎俩。 搞的他措手不及,还被老爷子批头盖脸一顿痛骂。 现在李重楼去了医院陪护,不在江家。 ;你也是个废物! 徐天厚眼神阴毒,冷声骂道:;江玉心她爸我先让人扣着。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尽快把那个倒插门给我搞定,不然后果自负。 ;江玉心老子睡定了! ;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吧? 江涛额头冒汗:;徐哥放心,用不了多久,我让那废物跪在我面前求着要离婚。 等徐天厚走后,江涛一个电话,招来一名墨镜遮面,举止娇媚的女人。 ;丽丽,听说你跟我们江家那个废物倒插门是同学对吧?江涛一脸阴冷问道。 ;李重楼? 女人面露鄙夷:;念书的时候,他就是个怂包。 ;我跟他可没什么交情,多说一句都嫌恶心。 ;提他干嘛? ;有件事要你办。江涛放下杯子,冷笑道:;帮我把李重楼这个废物搞臭! ;以你的条件轻而易举。 ;江少,虽然你是我榜一,但也不能让我出卖色相啊。女人故作生气嗔道。 ;谁让你真刀真枪上了,只要想办法抓住他把柄,送他去坐牢,少不了你的好处!江涛眼泛阴毒。 说完,凑到近女人,一阵耳语。 第十一章 你就是变数 下午两点半,秦州市一监探视大厅。 李重楼隔着玻璃,盯着玻璃对面跟在狱警身后出现的中年人。 眼角控制不住轻抖,心情激荡。 三十多年了! 再见师父,已然隔世。 林震东的脸上,满染风霜。 毫不起眼的感觉,甚至身形有些萎缩。 只有那如鹰隼般的眼神,即便刻意隐藏,依然能看清其中的锋芒。 颇一对视,就像被扒光了衣服,一览无疑。 换做别人在这眼神下甚至撑不过五秒。 ;林震东,你只有十分钟,给我规矩点!狱警将之带到座前,厉声喝斥道。 这声音很耳熟。 李重楼闻声抬头,瞟向那名狱警,眼中寒芒微闪。 张道成! 真是冤家路窄,这个人他印像很深,在狱中人送外号;张大炮。 大肆收受好处,开小灶,更是处处针对林震东。 动辄施暴打骂关禁闭,连带着他都不知道被整过多少次。 那时除了忍耐,没有任何办法。 ;你来早了。 林震东拿起电话,打断了李重楼的回忆。 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让他心头狂震。 他知道师父不是凡人,博古通今,胸藏千壑。 话不多,但每一句都让他受益终生。 可是此生他们从未见过,什么叫来早了? ;林师父,我叫李重楼,替颖姐来看看你。 李重楼收回目光,克制住情绪,认真说道:;赵业成利用东林欺主瞒客中饱私囊,让颖姐开了。 ;明天我去东林顶替他的职位。 此生两人毕竟从未见过,想找个切入点只能拽上东林跟林颖。 至于前世的缘份,已经做不得数。 谁又能有双通天慧眼,看透他的前世今生? ;赵业成,狗改不了吃屎。林震东轻轻点着头,眼神变的缥缈,不知在想什么。 半响,才缓缓说道:;李重楼,好名字! ;我这一生没有收徒,林颖虽是我女儿,但毕竟是女人。 ;后继无人,实为林家罪人。 ;你可愿拜我为师? 这…… 李重楼不禁一愣。 这些话,实在超出他意料之外。 前世他们本就是师徒,重新拜师李重楼求之不得,但这才几句话啊。 在完全不了解他为人的情况下,只知道个名字,师父竟一改往日风格,主动提起收他为徒。 记忆中的林震东,沉静如渊,不动如山。 前世是他主动提起拜师学艺,通过重重考验最后才拜入门下。 今生竟这么简单? 既便以李重楼的智慧和阅历,都很难想通林震东的意图。 ;你不愿意?林震眼中精芒闪烁问道。 李重楼不再迟疑,起身一躬到底:;师父在上,受重楼一拜。 按理,拜师要九叩三拜,敬茶送贴。 但这毕竟是监狱。 刚拜完第一次,便听到张道成刺耳的嘲讽声响起:;装什么装,一个盗墓的垃圾,也配收徒弟? ;小子,我看你八成是这个盗墓贼的同犯。 ;别让我逮着你,不然让你牢底坐穿! 他收了人好处,在牢里;特别关照林震东。 凡是在狱中跟林震东关系好的人,都是他要整治的对象。 李重楼托关系探视林震东,还当着他面拜师。 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法无禁止即可为,拜师犯法吗?李重楼瞟向张道成,眼里寒芒一闪,针锋相对。 前世,人在屋檐下他不得不低头。 但此一时彼一时。 师礼已成。 张道成当着他面辱骂师父,找死! 林震东眼皮微动,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张道成脸上横肉颤抖,眼中阴芒闪烁叫嚣道:;小子,跟我谈法律,你算什么东西。 ;在这,老子就是法律。 ;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一向在牢里作威作福惯了,那些犯人见到他都毕恭毕敬。 只有林震东从不看他脸色,任他如何;教育毫无作用,甚至连计功减刑都不屑一顾。 简直就是他的肉中刺。 现在连他徒弟都然公然敢跟他顶嘴。 要是不给点颜色看看,以后还怎么收拾林震东。 阴着脸厉喝道:;林震东,你违反监狱规定,探视结束。 ;立刻给我进禁闭室,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说完,拿起对讲机叫道:;来两个人,我怀疑探监这小子是林震东同伙,先抓起来再交给公安处理!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只要把李重楼控制住,怎么拿捏还不是他说了算。 ;张道成,谈法律你配吗? 李重楼眼中寒芒炸裂,声如寒冰:;滥用职权,收受贿赂,暴力执法,任何一样都足以让扒了你这身虎皮。 ;三月十七号,长亭路富侨足浴,那双鞋还合脚么? 闻言,张道成的表情瞬间凝固,瞳孔急剧收缩,满脸惊骇之色喝斥道:;你胡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三月十七号,他在富侨的包厢收了个鞋盒。 盒里有二十万现金。 这钱就是让他整林震东的报酬。 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觉,怎么会从一个探视的人嘴里说出来。 ;那就说点你听得懂的,想知道你老婆看到你三个情妇照片时的表情吗?李重楼故意刺激道:;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还不少。 这些事,是前世张道成被人告发查出来的罪证,因为长期受压迫,所以他记得特别清楚。 这时候挑明,不是为了给自己出气。 而是想让师父以后在狱中,过的轻松一点。 不至于再受折磨。 话音刚落,两名狱警拿着电棍冲进探视室,指着李重楼问道:;老张,是不是他? 张道成脸色青白交加,眼里尽是忌惮之色,咬牙说道:;是我搞错了,没事了。 闻言,两人一脸疑惑又退了出去。 人刚走,张道成便低声叫嚣道:;小子,你敢威胁我! ;威胁你又如何? 李重楼反客为主,眼神酷厉:;从现在开始,我师父要是再掉半根汗毛,我会亲手送你进去! ;让你知道什么叫余生绝望! ;张警官,现在我可以接着探视了吧? 语气转换之大,听的张道成头皮发麻,心底打颤。 从管人的,变成被管的。 对他来说就像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那帮被他压的像孙子的犯人,绝不会放过他。 ;你……算你狠。张道成心里怨毒滔天,却不敢再对李重楼有任何举动。 恨恨退到一边,眼中充满着怨毒。 他不知道李重楼怎么抓住他的把柄,但必须尽快想办法,找人摆平这个定时炸弹。 否则,他随时都有东窗事发的危险。 直到这时,林震东这才露出罕见的微笑:;我没看错人。 ;重楼,你的命运已经变了,免了牢狱之灾,但前途却更多坎坷。 ;你要知道人这一生多半是定数。 ;但有定数,便有变数,你就是这个变数。 ;不用多说,不用多问,去找林颖让她把我留下的盒子拿给你。 每一个字,都像重鼓狠狠在李重楼心头敲响。 给他的震撼,不亚于前世在狱中得知母亲病亡。 纵使他再按捺情绪,也忍不住露出震惊之色,脱口而出:;师父你…… 不等他说完,林震东已然挂断电话,起身离开。 张道成连忙跟在后面。 李重楼呆若木鸡,握着电话目视林震东那高深莫测的背影。 心里惊滔骇浪。 师父说他没了牢狱之灾,难道是看出什么了? 按照前世的命运轨迹,他昨天就应该被抓进看守所,七天后审判完关进一监。 重生此生,改变原本的轨迹。 命运自然不同。 那一句来早了,和后面充满玄机的话。 似乎应证了这点。 还有为什么上来就主动收自己为徒。 究竟师父看出些什么? 想到这些,李重楼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他当然清楚师父本事通天。 普通人近不了身的超绝身手,博古通今的学识,都让他敬佩至极。 只学一样,便足让他成为举世瞩目的鉴宝大师。 这样的人前世为何会因为被挑衅故意杀人,死在狱中? 细细想来,整件事里都透着古怪。 还有让他找师姐要的盒子,又是什么东西? 以前竟然没听过。 李重楼一时参悟不透,决定明天去店里,好好跟林颖聊聊。 他发现自己对师父的了解,仅仅只是皮毛。 离开监狱,暂时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回到医院病房。 刚跟母亲说了明天去东林上班的事,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大学同学吴浩。 自他入赘江家起,便跟以往那些同学断了来往,一来是母亲身体一直不好,二来倒插门这个身份很尴尬,所以便刻意疏远。 只有吴浩这个曾经跟他关系不错的铁哥们,还偶尔联系。 ;楼子,今天晚上六点在德胜大酒店有个同学会,我可通知你了,准时到场别迟了。电话接通,对面响起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 ;不去。李重楼想了想拒绝道:;我有事。 别说母亲现在重病住院需要照顾,就算没事他也懒得去看那帮人炫富。 ;别呀,今天你还真得来,咱们班花田玲丽还记得吧? 吴浩嘿嘿笑道:;这次的同学会,听说是为她办的。 ;人家现在可是大网红主播,点名请你。 ;不能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我跟田玲丽没有任何交集,她请我干嘛。你玩的开心点,过两天我单独找你。李重楼面色生疑,说完不等吴浩回答便挂断电话。 第十二章 何必在乎 田玲丽跟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块来。 上大学那会,人家就看不起他这个穷逼,现在点名请他? 必然没安好心。 郑秀梅见状问道:;同学请你怎么不去啊? ;聒噪的很,不如在这陪你。李重楼笑着答道。 郑秀梅笑的很欣慰,劝道:;你明天就去上班了,趁现在去放松放松吧,人不能总绷着。 ;再说多个朋友多条路,我这伸手就能叫护士,有什么可担心的。 李重楼闻言眉尖轻挑,沉思不语。 母亲的话倒也没错。 江家现在逼着江玉心跟自己离婚,即便他不同意,要是铁了心起诉两次也很麻烦。 想要与之抗衡,只有做大做强。 但他除了鉴宝没有其他强项,想快速崛起,网络直播鉴宝是条捷径。 最关键,这件事还牵扯到师父跟师姐的命运。 在想着帮吕云絮解决慈善拍卖会的时候,便有了做自己鉴宝平台的想法。 正好明天去东林上班,要地方有地方,要时间有时间。 但这种事一个人很难搞,必须要有个完整团队才好运作。 眼下正好有个现成的。 吴浩! 多年兄弟,前世也帮过他不少忙。 人品绝对信得过,最重要的是对互联网很精通,犹其擅长剪视频。 正是不二人选。 要是拒绝了,恐怕会让吴浩下不了台。 想通此节,李重楼点头答道:;行,那你休息,我去看看。 ———————————————— 德胜大酒店。 下午五点五十左右。 凯旋贵宾厅。 二十多人聚在房间,有说有笑,一个满身名牌,手提GUCCI的小号酒神包的女人推门而入。 墨镜遮面,但仍掩不住高傲的表情。 姿态妖娆,百媚横生。 众人纷纷起身迎接。 一名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眉毛一扬,激动叫道:;田女神姗姗来迟,大伙早就望眼欲穿,来上座。 ;毕业几年,女神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坐拥三百多万粉丝,田女神前途无量,整个秦州有几个人能比得上? ;哈哈……是王经武望眼欲穿吧,在学校他可就是你的追求者,今天这顿饭可是王总特意为你安排的。 …… 男男女女面露羡慕,纷纷附和。 听着这些恭维,田玲丽面带得意摘下墨镜。 扫视一圈,皱眉问道:;李重楼人呢? ;他说有事来不了,让我跟你说声抱歉。吴浩站在人群后面,声音带着抱歉。 田玲丽主动打电话给他,让他帮约李重楼,这是何等荣幸。 谁料竟请不动,把他郁闷半天。 但李重楼毕竟是他铁哥们,这点面子还是要维护的。 别因为这事,得罪了田玲丽划不来。 闻言,田玲丽的脸沉了下来。 今天这场局,是她让王经武组织的,目的就是借机让李重楼来吃饭。 结果正主却没来。 计划岂不是要落空? ;那就是个屌丝,不懂人情事故的废物。 王经武见田玲丽冷着脸,以为她不爽李重楼,大拍马屁:;我们田女神的饭局他都不给面子,这种人活该一辈子吃软饭! ;王经武,留点口德行不行。 吴浩顿忍不住打抱不平道:;人李重楼有事来不了,怎么就是不给面子。 ;踩着别人显示自己,能不挑拨离间么? ;我挑拨离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王经武一阵冷笑:谁不知道他跑去江家当了上门女婿,不是吃软饭是什么? ;你……吴浩气结。 这些人里,就王经武跟田玲丽混的最好。 他一个打工仔,还真得罪不起。 就算气不过又能怎样。 ;既然女神已经到场,那就开席吧。王经武亲自招呼着田玲丽坐到主座。 ;吴浩,你再打他电话,就说这么多同学等着他,不来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田玲丽脸色一冷说道。 江涛已经把一切计划都安排好,只要她按步就班。 结果李重楼没来,等于蓄好的力一拳打在棉花上,这种感觉让她难过的要吐血。 王经武田玲丽一心只惦记着李重楼,眼里暗生不爽。 ;好,我再试试。吴浩见状,只能硬着头皮再次拨通李重楼电话。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铃声在包厢门外响起。 紧接着李重楼推开包厢,出现在众人门口。 ;重楼你这家伙,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吴浩挂断电话,冲过去攀住李重楼肩膀叫道。 他本来想捶李重楼一拳,以示感情。 但不知为何,走进李重楼身边,就感觉不对劲。 那看似单薄的身体,散发着凝厚静稳的气势,像一堵山立在那。 竟让他生起一丝胆怯,只能改成攀肩。 见他到场,田玲丽暗暗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事情临时有变,故意没告诉你。李重楼微笑道歉。 其实他早就来了,不过在楼下遇到个熟人,聊了几句。 ;李重楼,我还以为你晚上要在家伺候你老婆洗脚呢,大忙人。王经武满脸轻蔑嘲讽道。 他才应该是这场局的男主角,结果田玲丽自从进来,就只关心李重楼,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让他莫名火大。 ;这还用猜么王总,他这身份帮女人洗脚洗衣服是日常。 ;要我说,我们这些同学就李重楼最有出息,傍上了江家吃喝不愁,哪像我们天天为生活奔波,活的比王总跟田女神还轻松。 ;江家也真是搞笑,怎么就看上了他这个孬种。 不少平常巴结王经武的人,看出气氛不对,立刻阴阳怪气讽刺着。 ;王经武,你非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么? 吴浩表情凝固,不爽骂道:;人模狗样的,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 ;要不是给田女神面子,你以为我们稀罕这顿饭? ;你们确实过份了,李重楼毕竟是我们同学,差不多行了。田玲丽眼里满是诡色,故意摆出一副站边李重楼的姿态。 王经武闻言,满脸不爽。 在学校他就垂涎田玲丽,但那时没钱没势。 毕业后发了迹,结果田玲丽成了百万粉丝的网红,也看不上他。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却帮着李重楼说话。 凭什么? 这个屌丝能得到田玲丽另眼相看。 今天就让他当众下不了台。 ;洗衣做饭,总比当人舔狗强,比起你们我自愧不如。李重楼看了眼田玲丽,针锋相对。 他既然决定来,就没想过怂。 王经武什么货色,规规矩矩就算了。 找不自在,他也没必要手软。 ;你…… 一句话,说的几人笑容尽失,面露不善。 王经武脸色铁青。 本想踩踩李重楼这个软蛋,显示一下自己的优越感,没想到这怂货竟然敢还嘴。 想发火但又顾忌到田玲丽在场,不得不强压怒意,阴阳怪气道:;丽丽,我知道你念着同学感情,但圈子没法强融。 ;三年前他妈住院,恨不得下跪跟我借钱。 ;为了钱连脸都不要,跑到江家当上门女婿, ;你知道这顿饭要多少钱么?怕是够你老婆给你一年的零花了吧。 ;人呐,要有自知之明,凑不上的局别硬凑。 ;真以为丽丽给你点脸,就当自己是什么人物,那不过是在可怜你。 ;还有吴浩,毕业几年一点眼力劲都没长,要讨好你也换个人嘛,孬逼! 哗…… 众人哄然大笑。 吴浩脸色铁青,李重楼是他邀请来的。 结果这帮人个个巴结王经武,帮着他羞辱李重楼,还特么招惹自己。 不禁怒火中烧,拽着李重楼就要离开:;走,这饭咱不吃了! 李重楼纹丝不动,反而大喇喇朝椅子上一坐,嘴角带笑道:;浩子,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是田玲丽请我们来,何必在意狗叫? 一句话,听的王经武双目喷火,眼神阴毒。 在场众人纷纷变色。 第十三章 他凭什么? 王经武可不是一般人,别人以为他这几年当了老板。 但熟悉的都知道,他背后有人。 堂叔是秦州地下势力扛把子。 靠着这个大佬,在学校就横行霸道,现在更是风升水起。 李重楼这怂逼,以前见到王经武都低着头绕道,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横? 竟然指桑骂槐。 ;废物,你敢骂我? 王经武瞳孔急剧收缩,眼里凶芒毕露,顾不得装腔作势的斯文。 起身怒骂:;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德胜酒店是我堂叔开的,他一会亲自过来跟我同学们打招呼。 ;你敢跟我装逼,今天治不服你,老子的姓倒着写。 李重楼眉尖微提,诧异问道:;王字正写倒写没什么区别。 ;要不你跟我姓怎么样? 嘶…… 一句话,让众人纷纷倒吸凉气。 李重楼胆子太大了,话都说到这份上,还敢蹬鼻子上脸。 真是不想活了? 就连吴浩,也不禁变色。 轻轻扯着李重楼手臂:;重楼,咱别跟他置气,赶紧走吧…… 他印像中的李重楼,就是个老好人,任人欺辱都不敢吭声。 怎么今天突然大变样。 竟然跟王经武针锋相对起来。 怕不是要吃大亏。 ;走?你们走得掉么! 王经武表情扭曲,厉声威胁道:;看在同学的面子上,我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跪下自子掌自己嘴巴,打到我满意为止。 ;要么我让你后半辈子都坐在轮椅上过! 刹那间,整个包厢气氛变的剑拔弩张。 就连田玲丽都变了脸。 她今天来带着重要的任务,可不是为了看着王经武羞辱李重楼。 真要让矛盾再激化下去,李重楼被打住院。 她的计划就泡汤了。 连忙起身靠近王经武嗲声劝道:;王总,大家都是同学,看在我的面…… ;经武,什么事发这么大火?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话音未落,一个粗犷宏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掩盖了田玲丽的声音。 紧接着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推开虚掩的门走进包厢。 中年人倒梳大背头,肚圆腰肥。 脸上横肉丛生,西装都掩不住彪悍气势。 众人纷纷看向门口。 ;堂叔你来了。 王经武看到中年人马上换了副脸,满是谄媚笑容迎了过去:;没什么大事,一个不长眼的废物而已。 ;我正要整他呢。 说着,朝朝李重楼一指。 中年人的目光,顺着王经武的手指,落在了李重楼脸上。 脸色微变,朝李重楼走去。 ;李重楼这个不长眼的东西要倒霉了,这可是秦州地下势力的大佬啊,得罪了他还能有好果子吃? ;活该,谁让他跟王总对着干,就是仇富心理知道吧,自己混的差还见不得别人好。 ;赶紧离他远点,免得被连累。 不少人露出兴灾乐祸之色。 甚至本来离李重楼近的同学,都纷纷退开。 吴浩的心一下蹦到了嗓子眼。 他们都只是普通人,没权没势,这种人物他们怎么惹得起。 李重楼怎么就不知道轻重,贪图一时嘴快呢。 中年人身上散发的煞气,让他两腿发软,但还是硬着头皮没有挪开。 毕竟李重楼是他喊来的,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被欺负不管。 就连田玲丽的脸都白了。 这下坏了。 计划怕是要彻底泡汤,回头怎么跟江少交待? 王经武得意非凡,跟在中年人后面。 只有李重楼,面不改色,反而带浮起一丝笑容。 ;兄弟怎么是你?我上午走的匆忙,一直在等你电话,没想到竟然在这见到你。中年人走到李重楼面前,一把拽住李重楼的手,激动的脸上横肉直抖。 上午走的匆忙。 指望着李重楼打电话给他,再帮他认几样东西。 结果李重楼压根没当回事。 两百万对他来说只能解一时之急。 还有几件压箱底的宝贝,都是救命的东西,全靠李重楼掌眼。 ;我来参加同学会,这酒店你开的?李重楼也露出一丝意外。 面前这人,正是上午在东林遇到的王德海。 王经武的堂叔竟然是他,怪不得嚣张跋扈。 静! 这一幕,瞬间让全场惊呆,众人无不变色。 这是什么情况? 堂堂地下势力大佬,德胜大酒店的老板。 怎么会拉着李重楼的手叫兄弟? 这…… 太诡异了吧。 ;堂……堂叔,你认错人了吧? 王经武双目圆瞪,眼珠恨不得掉到地上:;他……他就是个屌丝倒插门,吃软饭的废物,你…… 啪! 话刚说一半,王德海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 ;放你妈的狗屁,这是老子的贵人。 王德海脸上横肉拧在一块,回头怒骂:;要不是重楼兄弟,我TM现在就要关门歇业了! ;你个不务正业,整天吃喝嫖赌的小畜牲,放着公司危机不管,游手好闲到处惹事。 ;你TM才是废物,居然惹到重楼兄弟头上,给我跪下! 说着,转身就是一脚狠狠踹在王经武腿弯上。 王经武被踹的一个趔趄,卟通一声爬在地上。 捂着脸,惊骇欲绝:;我…… ;你什么你,还不快给我兄弟道歉!王德海眼睛一瞪,常年混迹江湖的煞气显露出来,威势逼人。 王经武彻底傻了,面如滴血。 他想不明白,自己堂叔这种人物,怎么可能跟李重楼混到一块去了。 不但以兄弟相称。 还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犹其是田玲丽的面,扇他耳光,让他跪下跟李重楼道歉。 不如杀了他。 ;让他滚吧。李重楼并不领情,厌恶说道。 王德海无事献殷勤,绝不只是因为自己帮过他。 接下来必有所求。 说实话,他并不想跟这种人有太多交集。 更不在乎王经武这种小角色,就算王德海不来,也有的是办法治他。 ;听到没有,赶紧滚,再不长眼老子打断你腿。王德海那张脸一但凶起来,相当吓人。 不止王经武屁滚尿流冲出包厢,一帮原来拍他马屁的人,个个呆若木鸡。 再看李重楼的眼神,已跟之前完全不同。 震惊中带着惧怕中带惊疑。 没有人能想得通,为什么李重楼竟然能跟王德海这种大佬称兄道弟。 他凭什么? 第十四章 娇媚入骨 犹其是之前出言嘲讽李重楼的人。 手脚酸软,头皮发麻。 王经武可是王德海表侄,都被踹倒在地,狗一样吓跑,他们算什么东西。 留下来,等着被报复啊。 几个眼尖的,低着头准备开溜。 刚走两步,便听王德海冷哼道:;站住,让你们滚了吗? ;既然是同学会,今天谁敢提前走,就是不给我兄弟面子。 ;我老王把话放这,后果自己掂量。 字里行间,充满着威胁。 但这威胁却管用很。 李重楼这帮同学大多都是普通人,没钱没势,只有一张会拍马屁的嘴。 更没人知道王德海虚实,只听说他以前是秦州地下势力扛把子。 就算经商,实力犹在。 想整死他们,比捏死只蚂蚁还简单。 ;我……我就是想上个厕所。有人被吓的浑身发颤,差点没哭出来。 ;老王,我们这帮同学几年没见,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吧。李重楼脸色一冷下逐客令。 王德海太高调了,他实在没心情跟这帮小屁孩装逼。 ;行,那我就不打扰兄弟了。 王德海面粗心细,查觉到李重楼不快,连忙陪着笑脸:;今天我老王请客,你们随便吃随便喝。 说着,低声耳语道:;兄弟,我那还有几样东西。 ;回头有空,麻烦你帮掌掌眼。 ;三天后到东林找我。李重楼眼神微亮。 原来是为了这事。 举手之劳,说不定还能收两件,好事。 王德海这才心满意足离开。 见他离开,吴浩长长松了口气,心有余悸靠近李重楼,一脸震惊问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混的这么好,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偶然间帮过他一次,没什么交情。李重楼实话实说。 但落在这些人耳里,意思却截然不同。 没交情人家会当众扇自己表侄耳光? 没交情会这么大方买单请客,言听计从? 装逼呢? 犹其是田玲丽,表情阴晴不定,能清楚看到眼里的纠结。 ;楼哥,您才是真人不露相啊,小弟刚才狗眼看人低,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没错没错,我们都是被王经武给忽悠了,真不是故意找您的茬,楼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还废什么话,赶紧让人上酒,给楼哥陪罪啊! …… 之前帮王经武嘲讽李重楼那几个,争先恐后献媚。 姿态摆的极低,连称呼都变了。 一时间,李重楼成了众人聚点,风头甚至压过田玲丽。 ;你们这帮墙头草,差不多得了,还吃不吃饭了。吴浩笑骂道。 说话间,服务员已经把酒菜陆续端了进来。 一人发了一条中华,茅台跟拉菲更是成箱搬进包厢。 这排场,看的众人咂舌。 更让他们确信李重楼跟王德海之间关系深厚。 ;重楼,我听说你母亲生病住院,所以才让吴浩把你请来。 田玲丽似乎决定了什么,眼中挣扎纠结消失,主动坐到李重楼身边,倒满一杯拉菲,贴在他耳边呓语着:;本来想着同学一场,看能帮点什么忙。 ;没想到你还是王总贵人,看来以后还指着你多照应照应呢。 香风扑面,交头接耳。 这姿势相当暧昧。 引的众人羡慕不已。 ;心意我领了,百万大网红,有空帮我推广推广。李重楼笑着回敬。 田玲丽的表现,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好端端请他来吃饭,还装模作样帮他说话,要说没目的鬼才信。 母亲再次住院的事,连吴浩都不知道。 同学们三年多没联系,她从哪里知道的? 至于互相帮助这话,更是扯淡。 要帮直接就去医院,何必借着同学会? 明白着有问题啊。 这倒是勾起了李重楼的好奇心,想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一定一定。 接下来整场饭局,田玲丽更是秋波频送,就差在脸上写着想发生点什么了。 但每每都是恰好好处,戛然而止。 这种欲拒还羞的挑逗,对任何一个男人的杀伤力,都毋庸置疑。 换成别人,早就心神荡漾魂不守舍。 可惜,李重楼两世为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这种伎俩,在他眼里如儿戏。 但既然田玲丽没出格,他也没必要戳破。 吃完饭,吴浩起哄去唱歌。 李重楼心系母亲,打算先回医院。 ;我也喝多了,就不陪你们去了。田玲丽两腮殷红,醉眼朦胧朝李重楼怀里一歪:;重楼,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吼…… 男人们个个露出心领神会之色。 吴浩唯恐天下不乱起哄叫道:;兄弟,送!必须送! 男人之间的默契就这么简单。 ;我也喝了酒,醉了干脆就在这开间房。李重楼面露玩味,故意把话挑明。 然后不等田玲丽拒绝,叫来服务员。 见状田玲丽迷离醉眼里露出一丝得逞。 任由着李重楼把她扶上八楼客房。 看的吴浩大张着嘴,瞠目结舌:;这小子,竟然这么直接?这都行! 来到八楼套房,门刚一关,田玲丽便发着呓语:;好热啊…… 娇躯如蛇扭,包包落地,外套滑落。 露出性感的吊带背心。 身体跟李重楼贴的更紧。 不得不说,田玲丽的班花之名当之无愧,身材前凸后翘,充满着青春活力。 犹其是那一抹入骨柔媚,带着一丝醉意,风情万种。 能在网络直播时代,赢得三百多万粉丝,可见一斑。 见李重楼没拒绝,田玲丽的手顺势勾住他脖子,葱指轻挑李重楼下巴。 然后顺着胸膛滑下。 香唇更是贴近他耳边,靡音迭起:;重楼,我们好几年没见,其实我一直挂念着你呢…… 体香扑鼻,让气氛变的旖旎,极尽暧昧。 媚眼里充满着得意。 她能看到李重楼的眼里,闪动着热烈的欲望。 没有任何男人能面对她的魅力无动于衷。 今夜,李重楼注定要臣服在她身下。 房间出奇的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越来越重。 气氛已到极点,田玲丽借着醉态轻闭双眼,缓缓朝李重楼嘴唇贴去。 然而,迎接她的却不是嘴唇柔软的触感。 而是一根坚硬温热的手指。 耳边,同时传来李重楼刻意压低的声音:;是刘之如还是江涛让你来的? 声音虽轻,却如雷灌耳。 田玲丽身躯陡然一震,急速睁眼,掩不住其中的惊慌和震惊。 倾刻间醉意尽褪,俏脸变的煞白。 第十五章 是不是男人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田玲丽身体僵硬,声音微颤,表情像受惊的猫。 眼神很快从慌乱变成引人怜爱的柔弱。 满是无辜和委屈。 可惜,这种伪装只能骗骗一般人。 在李重楼面前,形同虚设。 ;你堂堂百万粉丝大主播,这么看起得我这个江家赘婿,让人受宠若惊啊。 李重楼眼中紫电闪耀,夺人心魄,笑道:;我妈住院,除了江家连吴浩都不知道,你消息很灵通嘛。 ;借着王经武的的打压羞辱我,再趁机出面化解,让我感激。 ;再借醉酒主动投怀送抱,然后拿到证据对吧。 ;到时候我不想离也得离,设计不错。 杀人诛心。 田玲丽眼中的柔弱委屈,瞬间被击的粉碎。 跌坐在床,媚意尽敛,仰面苦笑:;你真是李重楼吗? ;我刚才就觉得不对劲,你以前唯唯诺诺,看到我连说话都结巴,才三年多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现在就像是一个千年老妖,一眼能看透我的心! ;好吧,我承认。 ;我不认识什么刘之如,同学会是江涛的主意,他是我的榜一。 ;接着说。李重楼面露冷意。 果然不出所料,江涛还没死心。 竟然利用田玲丽兴风作浪,逼他就范。 ;江涛的计划,是我先取得你信任,然后诱你回家。 田玲丽接着说道:;我家有摄像头,可以拍下你做的任何事做为证据。 ;事实上,我并没有打算让你占什么便宜,而是要引你猥亵我。 ;你以为他只要你离婚?他是要让你坐牢! ;但是我没这么干,这房间可是你开的,大家都看到了。 田玲丽的坦白有点出乎李重楼的意料:;你告诉我这些,不怕江涛报复? 这个女人并非只是个花瓶。 前后变化自如,坦白的让他惊讶。 看来自己身上有什么价值,让她转变了心意。 人性自私利己,承认与否不重要,大部分人都会极尽粉饰,找个美好的理由。 但本质就是这么现实。 田玲丽帮江涛设套,是因为江涛能给她带来好处。 现在却对他这个区区江家赘婿示好。 难道是因为王德海? ;怕呀,当然怕! 田玲丽眼中媚意重生:;不是还有你么,江家不识货,我可没那么笨。 ;王德海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 ;你跟他没交情,他能这么巴结你? ;我们总算同学一场,就算不帮你,也没必要惹祸上身吧。 背叛江涛,并非临时起意。 在见识了王德海讨好李重楼后,她心里就有了权衡。 李重楼那种淡定不像装出来的。 江家只是个三流家族,江涛更是外强中干,欠一屁股债。 潜力早就被她透支光了。 坦白一点,对大家都好。 ;你很坦白,但我不得不防。李重楼从兜里掏出手机,上面赫然显示着正在录音。 田玲丽目的不纯,从让服务员开房那刻起,他就已经做好准备。 ;你不信我?田玲丽俏脸变色。 这份录音,要是发到网上,她恐怕立刻就有社死的可能。 三百多万粉丝,说不定全都变成黑粉跟喷子。 光是吐沫星就能把她淹死。 ;放心,帮我做件事,录音我会销毁。 李重楼捡起田玲丽的包。 拿出她手机,让其解锁拨打自己号码,然后吩咐道:;江涛那边你自己找理由,但不许透露王德海。 ;其他事情,我会手机通知你。 ;早点休息。 说完,转身离开。 留下田玲丽一脸懵逼,俏脸青白交加,狠狠把包砸在门上怒骂道:;李重楼,你TM还是不是男人! 不知多少男人不计代价想得到她,而她主动投怀送抱,李重楼竟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一股巨大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就不该把所有的事告诉他! 现在骑虎难下,命门捏在李重楼手里,不听他的都不行。 门外,李重楼目光如冰,整个人像把出鞘的宝剑,杀意森森。 整件事情因江涛而起,上一次的事还没结束。 这次又想害他。 已经不止是江玉心的麻烦,而是对他直接威胁。 得寸进尺,不知收敛。 等母亲手术一结束,便要他自食其果! ———————————————— 深夜,丽阳别院一座别墅书房。 一名手似鸡爪,眉骨高耸的中年人脸色阴沉,盯着面前的甜白釉碗,眼神阴骛到极点。 ;那位大师亲手仿的甜白釉,连秦牧阳都打了眼,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看穿? ;哪冒出来这么个愣头青,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要不是吕成功这个人贪婪自负,我费尽心机布的局就白废了! 站在中年人身边的一名气质阴沉的青年男子,低声说道:;爸,我让人查了,秦州古玩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姓李的。 ;估计只是巧合,有没有可能是自己人走漏了风声? ;我听说那小子连手都没上,隔着十几米,除非他有透视眼! 闻言,中年人瞳孔微缩,冷哼道:;这世上的事,没有一件是巧合。 ;这个局除了你我,没有自己人,三角眼不过是棋子而已,他除非想死才自己告密。 ;不管什么原因,吕氏集团六天后的拍卖会,跟我们父子的命运息息相关。 ;谋划了这么多年,能不能把吕成功赶下台就看这一次,不能有半点闪失。 ;你不是说那小子跟吕云絮有联系么? ;找个时间利用吕云絮把他约出来,试试他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要是有,就让他为我所用。 ;绝不能留在吕家父女身边,坏我大事。 青年问道:;要是他既有本事,又不愿跟我们合作呢? ;那就让他什么都看不见!中年人面露恨意。 ;明白了爸,不管他有没有本事,吕云絮父女都逃不出我们的掌心。青年眼中阴毒之色泛滥。 吕云絮,早就被他视为禁脔。 姓李的小子,竟然跟吕云絮走的这么近。 甚至还特意帮他找了黄歧山。 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他的容忍底线。 就算父亲不说,他也会让李重楼知道,染指他女人的代价! 第十六章 不会是法术吧 李重楼回到医院时,已经将近十一点。 郑秀梅却一直没睡等着他,直到见他回来,才彻底放心。 ;妈,明天开始我要去上班,只能请特护陪你,别再这么不放心,我已经大了。李重楼看的心疼:;等大后天你手术,我再请假。 母亲眼里,儿子永远都是孩子。 让他去放松,自己却时刻挂念着。 ;妈不是担心你,就是灯太亮了睡不着。郑秀梅握着儿子的手,掩饰着内心的挂念。 总算把母亲哄睡了。 自己靠在边上的床铺,脑子里却尽是白天师父说的话。 曾几何时,他以为已经完全继承了师父的衣钵。 却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双仿佛能看透他前世今生的眼睛,包罗万象。 似乎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 前世,他根本没有机会去触及。 既然今生重续前缘,必要想办法弄个明白,绝不能让师父跟师姐再枉死。 明天,先看看盒子里到底有什么再说。 第二天一早。 林颖早早坐在东林典当行的茶台边,泡好了茶在等他。 今天穿的不是旗袍,而是一套黑色的晚礼服,妆容典雅,气质庄重。 茶台上,还放着一个花纹斑斓的黄花梨木盒。 书本大小,严丝合缝,没有任何金属件。 鲁班盒? 李重楼认出盒子的来历。 这种盒子带有机关,一般用来存放重要物品。 普通人不花一番心思,很难打开。 难道这就是师父说的那个盒子? ;喝茶。 林颖似笑非笑递上一杯,问道:;昨天下午,你去看我爸了? ;听说他还收你为徒了。 ;颖姐消息太灵通了吧。李重楼嘿嘿一笑,装着意外。 师父虽在坐牢,但以他的手段,想传点消息回来轻而易举。 ;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好奇了,昨天我还在想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跟我爸认识,现在就成了我师弟。 林颖轻竖大拇指:;我爸这人眼高于顶,这么多年也没人能入他法眼。 ;你刚见一面,就当场拜师,佩服! 说着,把盒子推到李重杰面前:;这个机关盒归你了。 ;不过这盒子有点难度,正常人穷极一生都不一能打开,看你有多少能耐。 闻言,李重楼一手卡住盒子拎起,沉甸甸足有两三斤重。 手轻轻摆动,重复了几十遍后,突然猛地一抖。 哗啦! 八个小巧的木块,便从盒体上脱落。 下一秒,鲁班盒自动解体,露出里面一册巴掌大小的羊皮卷。 ;你怎么做到的?林颖美眸圆瞪,难以置信。 昨天见完李重楼,她立刻便传了口信给父亲,下午得到回信时,震惊至极。 两人竟然从未见过,却成了师徒。 李重楼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得父亲青睐。 还让她把盒子转赠给他。 心里当然有点不服,所以特意用盒子考考李重楼。 这个鲁班盒,可不是一般市面上那种简陋至极的玩具,而是真正出自姬姓公输氏传人之手,深得先祖鲁班之妙。 其中八八六十四重机关,以易经六十四卦制作而成,环环相扣,生生不息。 用正常思维破解,难度之大无法想像。 越聪明的人,反而越会深陷其中。 她当年整整花了三个多小时才破解成功。 而李重楼却不按套路出牌,几秒钟就拆开了。 这…… ;师父说过大道至简,按照别人的规则只能被束缚在框架内,但从外面破解就很松。李重楼答道:;有些很难的事,其实换个思路说不定很简单。 ;师姐试试? 说话间,竟已把鲁班盒重新组装好,递到林颖面前。 泛着玩味的笑容。 认识这么多年,师姐一直给他的感觉,都是从容大方,知性优雅。 第一次看到这种震惊脸。 不禁让他童心大起。 其实,他这看似简单的一抖,分寸拿捏精致分毫,几十年的功底绝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我服了!林颖摆手拒绝。 她终于明白,父亲为何一反常态,收这小子为徒。 李重楼放下盒子,抄起那卷羊皮卷,在手心展开。 认真看了几眼,一脸古怪。 这卷羊皮,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记载的竟然是一篇武术心法。 字虽小,却剑气贲张,气势菲然。 他知道师父身手了得,平常四五个大汉根本近不了他身,下墓探险来去自如。 只是武术一道,前世他在监狱也没机会学。 没想到盒子里竟然是这东西。 ;这羊皮卷,是我们林家世代相传的宝贝,上面的呼吸心法是家祖林道玖留下的。 ;林道玖。 李重楼眉心轻跳:;宋朝那位能号称能銐旗御剑的妙道真人?不会是法术吧。 ;对。 林颖点头答道:;銐旗御剑只是传说,法术也不至于,但你学了它,至少防身不成问题。 ;干我们这行,五花八门中的人总会遇到,我爸给你保命用的。 ;……李重楼哑然失笑。 师姐明显是在吓唬他。 五花八门他当然知道,代表着古代那些游离在;士农工商这些正规职业外的行业。 俗称江湖人。 上一世,他潜心古玩,除了一次车祸也没遇到过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 法制社会,已经不兴江湖那一套了。 但师父既然郑重其事给他这东西,想来应该有用。 盘算着等空下来,好好练练。 ;羊皮卷你收好,千万别弄丢了,上面的秘密可不只有武术心法这么简单。林颖认真叮嘱道。 ;不敢丢。李重楼脸色一正。 ;钥匙给你,我还得去忙自己的事,你要有事就把店关了,反正一天来不了几个人。 林颖饮尽杯中茶,拎包起身:;茶自己泡,账上有钱,有值得收的东西自己作主。 ;尽量别找我,我很忙的。 说完,扬长而去。 对于这种风格,李重楼早已习惯。 事隔多年,真是让人怀念。 两杯茶下肚,轻车熟路过了遍账目,仓库逐一清点,做好统计。 也算是正式入主东林了。 典当行的生意,很少有那宾客盈门这种局面,来的基本都是被生活逼的走头无路的人。 不然谁来当或卖东西? 李重楼乐得清闲,打了个电话给吴浩,让他下班之前到店里聊聊。 刚挂断电话,三个凶神恶煞般的壮汉,推搡着一名眼泡红肿,表情惊慌的年轻女孩走进店里。 ;你最好保佑这东西值钱,不然就乖乖跟老子回去陪酒!为首壮汉嘴里骂骂咧咧。 第十七章 当铺不收我收 李重楼闻声抬头,看向女孩。 二十岁左右,脸上的妆哭成了熊猫。 身材娇小玲珑,样子倒是不难看,衣着也挺时尚。 大眼里透着惊恐绝望,眼泡都肿了。 ;老板,看看这玉佩值多少钱?寸头大汉走到茶台边,亮出手里攥着的一块晶莹剔透,通体飘绿的心形玉佩。 顺势坐在李重楼对面。 李重楼瞟了一眼,手都没伸,问道:;东西谁的? ;我……我的,前男友送我的……女孩战战兢兢答道。 ;你欠他们钱?李重楼点头问道。 不等女孩答话,寸头脸色微变,厉声骂道:;TMD,要你看块玉佩,哪这么多废话?怎么着你是打算替她还钱? ;来历不明的东西我不收。李重楼看都不看寸头,冷哼道。 这女孩看上去一脸懵懂,眼神虽然惊恐,但眼底还算清彻,不谙世事。 却惹上了这帮社会人。 以至于逼的不得不当自己身上的物件。 以李重楼的眼力,轻轻一瞥便足以断定这东西不是什么玉,纯粹就是个工业染色玻璃,没价值。 要不是壮汉进门那句;还不上钱就去陪酒。 他甚至连问的兴趣都没有。 ;行你问,赶紧问。壮汉强压怒意。 李重楼继续盘问女孩:;他送你的时候,怎么说的? ;他说是翡翠,值好几十万。 女孩低着头,不断抽泣:;后来他做生意亏了钱,让我帮着担保跟他们借了十万块钱…… ;然后人跑了,现在人家来找你要钱?不等说完,李重楼便替她补充道。 女孩拼命点头,眼泪瞬间决堤。 至此,李重楼终于明白,女孩眼中的绝望是怎么来的。 被骗财骗色,现在还被高利贷追上门要债,心理承受能力低的,自杀都不新鲜。 这女孩已经算坚强了。 ;哼,现在连本带利十二万五,一分别都想少。寸头嘴一歪提醒道。 ;我建议你报警!李重楼没理寸头,语气加重。 ;什么意思?玉值不值钱你给个信,到底收不收?听到报警两个字,寸头脸色一僵,茶台敲的咚咚响逼问道。 ;不收。 李重楼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一句话便让女孩面如死灰,无力瘫倒在地。 这世上骗财骗色的事太多了,随处可见。 不少女孩听信毒鸡汤,憧憬爱情,需要人疼,人渣骗子最喜欢这种猎物。 但这跟他无关。 成年人就该承担因为自己选择,带来的一切后果。 这世上永远不会只有甜蜜,没有苦涩的爱情。 劝她报警已是仁至义尽,自己老娘还躺在床上,他哪有心情管这种闲事。 ;TMD,浪费老子感情。 寸头一把抓回玉佩,狞声叫道:;听到没有许千千,这破坠子人家不收。 ;马上给你哥打电话,今天看不到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求求你们…不能告诉我哥,他要知道会杀人的…瘫坐在地的许千千,泪流满面哀求着。 ;去尼玛的,没钱就跟乖乖跟老子回去陪酒,什么时候还清什么时候算!寸头没有半点同情,眼里凶芒毕露。 吩咐两名小弟把人带走。 ;慢着。 就在两人将要搀起女孩的瞬间,李重楼皱眉问道:;你哥是不是叫许烈? ;嗯……你认识我哥?许千千绝望的双眸又升起一丝希冀。 ;算认识吧。李重楼眼神微黯,幕幕往事涌上心头。 许烈是他前世狱友,人如其名。 武校出身,打黑拳的,话不多但很仗义。 故意伤人被判七年,比他晚进去一个月。 其原因就是妹妹许千千被高利贷逼迫陪酒卖淫不从,跳楼自杀。 愤怒之下,单枪匹马闯进放贷公司,一人干倒十二个,废了老板一手一腿。 要不是正好有巡警路过,恐怕就是故意杀人。 出狱后,给他当过几年保镖,那次车祸时为了救他身受重伤。 伤愈后便辞了工作,去追查当年害许千千的人渣,从此沓无音讯。 可谓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他本不想多管闲事。 但许烈救过自己一命,如今遇到他妹妹,又怎能见死不救。 李重楼看向寸头,冷声道:;当铺不收,我收! ;你收?我看你是想自己贪了这块玉佩吧,说不定还真是价值几十万。寸头满脸疑色,贪婪毕露:;你多少钱要? 什么认不认识的。 在他眼里,李重楼分明就是借机压价,好占为己有。 ;拿来我看看。李重楼伸手要过玉佩。 啪! 下一秒,玉佩被重重掼在地上,碎片炸裂。 ;你TM想干嘛?寸头脸庞变形。 两名手下也都露出一脸凶相。 女孩更是被吓的脸色煞白,呆若木鸡。 ;玻璃制品,一文不值。 李重楼眼中寒芒微裂,瞪向寸头:;借条拿来,她的钱我还。 ;收了钱,滚! 这一眼瞪的寸头遍体生寒,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眼神? 没有半点感情,却像是能看穿他的灵魂。 仿佛赤身裸体站在李重楼面前,连快遮羞布都没有, 心底一阵战栗,竟不由自主生起惧意。 艰难咽着吐沫,掏出借条跟手机,看到十二万五到账,屁都不敢放一个,招呼小弟离开东林。 ;谢谢你大哥哥…谢谢……许千千声音颤抖,泣不成声。 ;不用谢我,就当我还你哥一个人情。 李重楼眼里升起一抹怅然:;留下你哥电话,然后去派出所报警。 ;你的事我会保密。 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许千千离开不久,下午只来了一个客人,典当金银首饰。 直到正儿八经交易后,李重楼才发现,东林的账上竟然有足足七百多万。 才第一天来上班,就让他随意支配。 这已经不是信任了。 结合之前的拜师,再到羊皮卷心法。 他可以肯定颖姐绝对知道些什么。 只是时机未到,不愿告诉他。 这事,急不得。 眼下更重要的是怎么挣钱。 有钱男子汉,无钱汉子难。 亘古不变的硬道理。 卡里的十五万本想给吴浩用来打造直播鉴宝团队,现在只剩下两万五。 单是母亲术后花费,就远不止这点。 更何况还有江涛步步紧逼,江玉心母女虽然还没做什么,但以他对邓之如的了解,很快便会出招。 钱虽不是万能,但绝对起着关键作用。 叮铃铃…… 就在他思索间,电话响了起来。 ;李哥,有个朋友想让我约你参加一个圈内的私人鉴赏会,出场费不菲,你晚上有空吗? 吕云絮的声音,犹如天籁。 第十八章 创业改变命运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正想着怎么挣钱,吕云絮就带来了好消息。 ;几点?李重楼问道。 ;八点,我到医院接你。吕云絮声音轻快。 她知道李重楼缺钱,从秦老那得来的三十万,也就够个手术。 后续费用还是个无底洞。 以李重楼的性格,绝不会轻易接受馈赠,她不敢拿钱示好,以免惹其不快。 正好父亲合作伙伴的儿子要举办私人鉴赏会,听说了甜白釉的事,请她邀请李重楼参加。 趁此机会,给点辛苦费就很合理了。 ;行,晚上见。 挂断电话,趁着没有顾客登门,李重楼翻出羊皮卷。 ;禅寂入定,毒龙遁形。 ;我心无窍,天道酬勤…… 开篇便是几句,看上去是前人对修炼的经验体悟。 李重楼一看即通。 经历种种变故,他早已内心坚定执着,暗合天道。 开篇之后便是武术锻炼法门,跟现世流行的武术截然不同。 强调的是以静为动,静极生动。 用特定的姿势配合意念,做出各种高速呼吸,来震荡内腑,达到强身健体的目的。 不需要大量活动。 只用放松身体到极致。 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人最难的就是摒弃杂念欲望,心一紧身体必紧。 也就不存在所谓的静极生动了。 ;放松,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李重楼记下全篇,眼里泛起苦涩。 母亲尚在医院,哪怕有黄老亲自主持手术,也不敢保证没有风险。 古井无波那是对不相干的人。 心有挂碍,何谈静心。 只有等手术成功,心才能真正静下来。 慢慢练吧,反正也没想过要三天神功大成。 将羊皮卷装回鲁班盒锁进保险柜。 手机响了起来,江玉心发来一条微信:;离婚的事我已经决定,你再考虑考虑,有什么条件可以提。 江玉心坐不住了,估计邓之如又再次施压。 ;等我妈手术结束,见面再说。李重楼思索片刻,回道。 紧接着,门口便响起一个夸张跳脱的声音:;本王特地请假来你处巡视……赶紧恭迎大驾! 吴浩背着笔记本电脑包,吊儿郎当迈进店内。 打量着店内古色古香的装修跟柜台里形形色色的宝贝,眼里冒光:;可以啊你楼子,深藏功与名,大隐隐于市啊,啧啧…… 天天呆在钢筋水泥的写字楼内,几十号人每人一个小方阁,无异坐牢。 反观李重楼,自由自在,海阔天空。 打心眼里向往。 ;羡慕吧。 李重楼笑着招呼:;要不辞职跟我干? 昨天同学会本意去谈事,但后来因为王经武一闹,他反倒成了焦点。 ;辞职了喝西北风,你养我?吴浩白眼直翻。 ;我养你。 李重楼倒了杯茶,直奔主题:;这两年直播很火,我打算搞个直播鉴宝。 ;粗略看了几个平台,寄人篱下不是长远之计。 ;你不是搞了几年互联网么,自己组建个团队,开发直播软件平台怎么样? 听到正事,吴浩笑容慢慢消失,眼神变的古怪起来变:;楼子,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昨天我以为你装深沉,现在还装啊?你是认真的吗? ;你知道搞个自己的直播平台得烧多少钱吗? ;几千万上亿啊大哥! 不愧专业人士,句句直切要害。 等他逼逼完,李重楼问道:;钱跟推广用不着你操心,你只要告诉我能不能做。 这件事关系重大。 他清楚记得,三年后有件秦代的宝物会出现在当时最有名的鉴宝平台。 那是一个名为;石博茕的十四面的骰子。 这个骰子,是找到那件改变他命运的秦代至宝的唯一线索。 鉴宝者的话他记得清清楚楚。 ;只找最大的最专业的平台鉴定。 师姐也正是因为追查线索,才下墓遇害。 二十年后,那件至宝本体横空出世,被收入国家博物馆,但却无人知其出处。 那时他才得以受邀鉴定,因此重生。 相比宝物,他更关心的是改写师姐的命运。 只有在三年内把鉴宝平台做到全国最强,才能截获线索,顺藤摸瓜,扭转乾坤。 突然间,他有点明白师父那句他是变数的意思。 只有他能改变命运轨迹。 救下母亲、江玉心、吕成功和许千千,也必然包括师父跟师姐。 ;你真是我亲哥……吴浩挑眉挤眼,一脸无奈:;我就算不管钱的事。 ;组建团队总归要钱吧,没个几十万你连个软件雏形都搞不出来。 ;我要来,肯定是项目经理吧,你打算给我多少? ;哥们现在月薪八千,亲兄弟明算账,你得翻一番,让我早点讨老婆。 ;工资一万,给你5%技术股。李重楼呵呵一笑:;不够以后再加。 ;哥,你是我亲哥,没耍我吧?吴浩两眼放光,兴奋地一把抱住李重楼。 ;耍你有钱挣?赶紧弄个方案出来,然后注册个公司法人你当。 李重楼一脸嫌弃推开吴浩:;你先帮我先认证个直播鉴宝账号…… ;我怎么感觉你在给我下套?吴浩纳闷吐槽:;不会是让我当法人然后贷款坑我吧? ;别废话,赶紧的!李重楼瞪了他一眼。 前世坐牢没出来跟社会脱节。 后来几十年,更是潜心古玩。 再加上这种电子类产品革新换代极快,再过十年,连基本形式都变了。 人脑直接跟计算机相连。 所以这个时代的电脑基础,基本已经忘光了。 不然何必等吴浩来了才开始搞直播。 不过李重楼学的快,一番操作教学后,已经可以自己开启直播,这就够了。 等母亲手术后,需帮吕云絮搞定甜白釉的事,便可以静待自己的直播软件问世。 搞好这些,趁着没人,跟吴浩详谈了一下公司组织跟注册名字的问题。 等下班,一起离开东林。 回到医院,母亲情况还算稳定。 后天就能手术,黄歧山不辞辛苦,时不时跑来问问。 李重楼看在眼里,清楚这都是吕云絮的功劳,关系人脉在这个社会举足轻重。 ;妈,等我做大做强,让你安享晚年!李重楼眼神坚定如铁。 晚上七点半,吕云絮已到楼下。 为了不让母亲再起疑心,没敢让她上楼,直奔停车场。 今天的吕云絮,一身香槟金晚礼服配着精致的淡妆,犹如璀璨明星,无比耀眼。 即便是晚上,也引来不少人的窥视。 看到李重楼,从阿斯顿·马丁DBS的前备箱里,拿出一套西装:;试试合不合体。 ;我不喜欢穿西装,太束缚,就这样吧。李重楼又给放了回去。 吕云絮没再强求。 确实以李重楼的本事,已经不需要再靠衣装。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城郊高尔夫俱乐部旁边的琴韵庄园。 别墅门前,已经停了不少豪车,最次都是百万级别起步。 一名西装革履,眉宇间隐含张狂戾气的青年男子,站在门口迎客。 看到吕云絮跟李重楼,面带微笑走了过来。 ;敝人唐修竹,云絮的青梅竹马,欢迎光临寒舍。男子说话间打量着李重楼,眼中敌意一闪而逝。 第十九章 不够资格 ;李重楼。 这个唐修竹,给他感觉不舒服。 没来由的,就是长期养成的第六感。 握完手,唐修竹带着两人走进客厅。 整幢别墅的一楼全部被打通,只留下承重墙。 灯光璀璨,金壁辉煌,到处都是透着富丽堂皇之气。 琳琅满目的藏品,各自一柜,用的都是防弹玻璃,足有上百件。 下面都配有简介跟二维码,扫一下便知每件藏品的传承来历。 规模确实不小,堪称私人博物馆。 大厅中间是美酒佳肴,像办party酒会。 不少人已经在场,或是品尝果点,或是欣赏藏品,或是跟美女侍应相谈甚欢。 ;我爸喜欢收藏,琴韵庄园里的东西都是他一手淘来的,这次让云絮请大师来,主要是想让您帮着掌掌眼,省得弄出笑话。唐修竹故意提高声音。 惊动众人。 ;哼,什么狗屁大师,我看就是个骗子! 立刻,右侧便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讽刺声:;人心不古,有些人呐为了钱什么都干。 ;吕小姐身份不同一般,难免有人别有用心。 ;唐少,你可得擦亮眼啊。 一名布衣布鞋,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中年人,站在三人右侧的展柜处。 脸上油光泛滥,面带轻蔑,回过头上下打量着李重楼。 吕云絮秀眉微皱,美眸泛起一抹怒意。 李重楼是她请来的,刚进门就被人讥讽,分明是不给她面子。 ;我认识你吗?李重楼问道。 唐修竹见状,装模作样介绍道:;曹老师。 ;这位李大师可是大有来头。 ;秦牧阳秦老您知道吧,之所以宣布退隐就是因为李大师,据说他都佩服至极。 说完眼里升起一丝得意。 曹致是古玩协会理事长,他安排的人。 目的就是要试探李重楼深浅。 最好是能让他在吕云絮面前,无地自容,自惭形秽。 闻言,曹致脸上的讥笑越发浓烈:;这事我知道。 ;秦老虽然自己不说,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局,隔那么远连手都不上,就能断言真假。 ;能做到这种事的,全国都找不出来几个。 ;他才多大年纪,有透视眼吗? ;为了区区三十万,坏了秦老一辈子积攒的名声,说你骗子都是客气的。 ;连规矩都不懂的小人,有什么资格站在这! 秦牧阳的事在圈子里并没传开,或许是顾忌颜面。 但他听唐修竹说了之后,心里便很不爽,当然不是为秦牧阳打抱不平。 而是他在圈子里矮秦牧阳一头。 秦牧阳竟然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青人,岂不是代表他也不如李重楼? 自尊作祟,看李重楼当然不顺眼。 就算没有唐修竹,他也要找机会打压打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这番话,顿时引起不少围过来的人共鸣。 ;秦老退隐竟然因为他?年纪轻轻,能有什么本事! ;唐理事不是说了那就是个局,这小子想踩着秦老上位。 ;跳梁小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以为攀上吕小姐坑了秦老就能扬名? …… 议论四起,众人话里无不充满着鄙夷。 李重楼眼角轻跳,打量着这帮人的嘴脸,心里冷笑不已。 曹致跟他无怨无仇,却上来就针对他。 看来有人有备而来。 要给自己下马威! 不等他开口,吕云絮已俏脸一冷喝斥道:;都给我闭嘴,你们在现场吗? ;都没亲眼看过,就人云亦云! ;连秦老都心服口服,难道你们比秦老还聪明? 首富的女儿,长久以来培养出的尊贵,顿时让整个大厅陷入沉寂。 得罪吕云絮的后果,没人敢试。 只有唐修竹眼里阴骛之色闪烁。 但立刻就被笑容掩盖:;云絮,别激动。 ;他们都是道听途说,乱猜的。 ;我肯定相信李大师有真本事,不然怎么会让你邀请他来鉴赏会呢。 ;大家也都肯定想亲眼见识见识。 ;李大师,我期待你的实力! 这番话乍听没什么,但却让李重楼有种火上浇油的感觉。 这个唐修竹,唯恐天下不乱。 借别人的手给自己颜色看。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想看我的实力,他们还不够资格!李重楼看都不看众人,直视唐修竹说道。 言语之中尽显狂态,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说完,转身朝藏品区走去。 吕云絮心领神会,跟着李重楼离开。 众人齐齐变色。 ;无知小儿,狂妄至极! 曹致脸色发青,眼露厉芒:;等着,鉴赏会我要你原形毕露! 他成名多年,却被李重楼当成空气,这个脸今天要是不找回来,以后怎么在秦州古玩圈混? 唐修竹眯眼盯着两人背影,面露冷笑。 李重楼的层次太低,连点城府都没有,狂妄无知。 不但当众打秦老的脸,还把在座所有人一起得罪了。 整个秦州古玩圈,将再无他立足之地。 这种人,不足为惧。 唐修竹招手叫过管家,耳语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按您的吩咐,就算是鲁会长亲自来,也不可能认得出来。管家自信答道。 ;好! 唐修竹面泛冷笑:;李重楼,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一楼东侧展厅。 吕云絮陪着李重楼看了几件藏品后,美眸中闪着忧色:;李哥,秦老的事让古玩圈里不少人下不了台。 ;他们刻意针对你,你别往心里去。 ;要是不开心,我们现在就可以走,唐修竹那边我去交待。 李重楼呵呵一笑:;为何要走? ;既来之则安之。 ;区区秦州古玩圈,我还没放在眼里。 他要重新名动华夏,秦州只是起点。 此心,势不可挡。 曹致之流,土鸡瓦狗! 吕云絮心头微震。 虽然她觉得李重楼确实有本事。 但公然对秦州古玩圈宣战。 这…… 就连她也觉得李重楼未免太狂了点。 风秀于林风必摧之,今天这鉴赏会,怕是很难太平了。 ;各位贵客,二楼展厅已经安排就绪,请各位上楼参加鉴赏会! 就在吕云絮担心之际,唐修竹的声音在大厅里的音箱响起。 第二十章 神秘木盒 ;走,上去开开眼。李重楼带着吕云絮登上二楼。 这里布置的像拍卖大厅,一个T形展台,三面围绕着T台设坐。 两人上来的晚,前排已经没了位置。 好在因为T台的形状,也不至于看不清东西。 唐修竹换了身燕尾服配领结站在聚光灯下,一副拍卖官打扮,身后大屏幕上轮播着一件件藏品。 足足有十七件。 陶瓷、书画、玉器、杂项,品类齐全。 ;众所周知,琴韵庄园基本每年都要搞一次鉴赏会。 唐修竹等人坐齐,开嗓介绍道:;这些藏品都是我爸淘的,他打眼都打习惯了。 ;所以拜托各位给这批藏品掌掌眼,最好是能搞清传承来历。 ;各位放心,到场的都有大红包。 ;不过除了红包外,今年我想立个新规矩! 说到这,故意卖了个关子。 底下众人纷纷起哄:;什么规矩啊? 见场面一度炸裂,唐修竹才接着说道:;这十七件藏品,都是从不同的人手里收来的。 ;为了增加趣味,我特意设了个赌局! ;五分钟内,诸位可以挑选一件藏品下注,赌注一百万。 ;要是打了眼,我就替大家把这赌注捐了,赝品当场砸了。 ;要是真的,不但赌注逢还,还会有大礼奉上。 ;诸位觉得怎么样? 哄…… 一句话,激的满堂喝彩。 在场的人要么是顶级玩家,要么就是浸淫多年的收藏大家,财力雄厚,区区一百万谁拿不起? 别说还有大礼奉送。 见状,唐修竹面露得意,撇了眼坐在后面的李重楼跟吕云絮。 这规矩,他是特地为李重楼立的。 自古以来古玩圈就跟上流社会密不可分,这点钱不值一提,但对普通人而言,却是天文数字。 李重楼的底细他已经让人查了。 一个没权没势的屌丝,甚至都没有鉴宝经历。 从秦牧阳那骗的三十万,就是为了给母亲交住院费。 知道这些,他甚至都懒得再往下查了。 这种人,怎么可能拿得出一百万。 钱肯定是吕云絮出。 只要李重楼打眼,钱倒没什么,但丢的可是吕氏集团的脸。 以吕云絮的性格,心里难免生出间隙看低李重楼,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至于这些藏品。 他早就做好安排,等着李重楼往套里钻。 啪啪啪! 唐修竹鼓掌三次,十七名穿着旗袍,气质各异的美女从背景大幕后面鱼贯走出。 人手一只托盘,正是大屏幕上的藏品,像模特走秀般,在T台上巡回走动。 确保每件东西,都能让在场的人从各个方位,看的清清楚楚。 ;李哥,选哪件?吕云絮眼花缭乱,不禁问道。 ;多看看,毕竟一百万赌注呢。李重楼嘴角浮起一抹浅笑。 他一眼扫过这十七件藏品。 基本都是真品,鲜有两件赝品也都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 没有点眼力还真会被迷住。 不过就算真品,价值也都平平,说出其来历不难,但断其传承却不易。 只有八号藏品有点意思。 一把莲子壶,外面被人为做了一层黑漆古,看不出任何字迹雕花。 但器形做工,大师手笔无疑。 ;别担心,赌注我出,赢的归你,毕竟是我请你来的。吕云絮以为李重楼有压力,柔声宽慰道。 ;那就选十三号吧。李重楼眼中精芒毕露。 目光从莲子壶上移开,选了个极不起眼的十三号木盒。 四四方方,大漆驳落,露出深灰底子。 盒子一面,刻着一段经文,不少字已被磨损。 只是看出几句。 ;于意云何,虚空界有如是念…… ;度于昼夜时节岁月诸劫数等,何以故…… 字体美观大方,中正不乏灵动,大气斐然,虽不是名家手笔,但贵气隐现。 寥寥几句,晦涩难懂。 但却比不能断定来历材质的八号莲子壶,更能提起他的兴趣。 至于其他的,都入不了他眼。 ;那盒子,有什么特别的么?吕云絮诧异问道。 ;要上手才知道。李重楼低声答道。 闻言,吕云絮美眸中流露一丝疑惑。 这十七件东西,就属那盒子最不起眼,连她这个外行都看得出来没有任何雕工艺术类气息。 除了上面的字写的不错以外,一无是处。 为什么李重楼偏偏选了这个? 另有蹊跷,还是看走眼了? 李重楼可是她请来的,要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打眼,连带着她都要把脸丢光。 忍不住问道:;要不要再选几个?保险一点。 ;没必要,一个就够了!李重楼摇头否定。 见状,吕云絮也不好再说什么。 巡回展示还在继续,五分钟后,唐修竹上台宣告:;时间到,各位请下注,公布结果。 很快,身后大屏幕上,便有了十七件藏品的下注结果。 不得不说,今天到场的鉴定师都有几分眼力。 竟无一人押赝品,基本都看中了那几件真品。 只有十三号的盒子跟八号的莲子壶,分别被李重楼跟曹致押中。 ;李大师,这么多真品竟然选了个破木盒,还真是慧眼独具啊?下一秒,曹致的嘲讽声,响彻全厅。 众人纷纷哄笑。 十三号的盒子,脱灰处能看出一点木质,连红木都不是。 虽然有点年份,但因其工艺一般,再加上岁月的磨损导致漆皮剥落,可以说毫无价值。 甚至比不上那两件精仿出来的赝品。 在场众人,无一不是行家,所以上来就规避了它。 但李重楼却独独看上这个破盒子。 就连唐修竹,此刻也掩不住眼中一缕轻蔑。 他想着李重楼就算碰也能撞出件真东西,只是不可能说出其来历,被曹致比下去已成定局。 没想到竟然上来就打眼。 还真是有点出乎意料。 看来打回原形已是必然,等吕云絮弃他而去,区区一个屌丝还能脱出他的掌心? 李重楼扫视众人,冷笑道:;秦州古玩圈,原来都是有眼无珠之辈。 ;自以为搞个圈子就高人一等,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抱团取暖。 ;就算有真宝,你们也未必看得出来。 第二十一章 名动秦州古玩圈上 哗! 一番话,直接引爆全场。 不少人纷纷起身,破口大骂:;小子你竟敢公然诋毁整个秦州古玩圈,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虚张声势,死到临头还嘴硬,一个破盒子也配叫真宝? ;有本事你说出个究竟,而不是在这满嘴放屁。 …… 李重楼这番话,狂到极点。 古玩圈相当封闭,在场每个人都是数十年打拼积累出来的名气才跻身入内。 到了李重楼嘴里却成了不学无术,有眼无珠。 连带着整个圈子都被踩在脚底。 怎么忍? 曹致面如滴血,厉喝道:;小杂种,你拿垃圾当宝跟我无关。 ;但是你敢藐视秦州古玩圈,是吕小姐给你的底气吗? ;今天不当着大家的面下跪道歉,你信不信走不出庄园! 唐修竹见状,满脸兴灾乐祸。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李重楼胆大包天,看来今天绝难善了。 附和冷笑道:;李重楼,你这话确实太过份了,秦州古玩圈不止有秦老,曹理事,还有鲁会长。 ;每一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出名的收藏大家。 ;别说你打了眼,就算没打眼也不该如此无礼! ;我给云絮面子对你一忍再忍,你却丝毫不识抬举,不止丢了自己的脸,连吕氏的脸都给你丢的精光! 闻言,吕云絮面露无奈,美眸挣扎。 她没想到,李重楼说话竟然毫无顾忌。 当众嘲讽整个秦州古玩协会。 激起了公愤。 就连她都无力收拾。 为了一个不起眼的盒子,何必如此? ;你跟我谈礼节? 李重楼毫不示弱,跟唐修竹四目相对:;一再挑事的,是曹致。 ;怎么?你们这些上流社会,对我这种底层人民,不需要尊重是吗? ;既然所有人都觉得我打了眼,那我就跟你打个赌! ;把盒子送过来,我要是能证明它是宝,它就归吕云絮所有。 ;要是真打了眼,说不出所以然。 ;我当场下跪跟整个秦州古玩圈公开道歉,并且从此不再涉足古玩圈半步! ;你敢不敢? 振聋发聩,宛如雷震。 听的众人面面相觑。 又打赌? 事到如今,竟然还有心思打赌。 上一次赌赢了秦牧阳,现在还想扭转乾坤? 不知死活。 这分明就是个赌徒! ;你……唐修竹闻言瞳孔急剧收缩,满脸惊疑。 李重楼的话他无法反驳,确实是曹致挑事在先。 但怎么突然要激他打赌? 难道那破盒子真的另有玄机? 他生性多疑,李重楼的话让他心里一紧。 这批货,事先已经由曹致及几名专家联手鉴定过,那盒子确实就是个普通老家具。 上面的经文更是无从查实。 也无落款、铭文之类的印记。 东西虽老但一无传承,二无工艺,所以价值不过千。 李重楼凭什么这么信誓旦旦? 对,绝对是在激将! 他只要不答应,不但古玩协会的面子找不回来,他唐修竹也会被传成怕李重楼。 好算计啊! 可惜,这个屌丝太小看上流社会的城府。 敢激将他,找死! ;唐少,跟他赌,让他死个明白。曹致冷笑不已。 那盒子他亲自上过手,绝对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迫不及待要看看李重楼下跪的贱样。 ;好,我成全你。唐修竹眼里阴骛之色泛滥,吩咐礼仪小姐把盒子送到吕云絮手中。 吕云絮像捧着烫手山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她心里虽然有点怪李重楼张狂无度。 但毕竟人是她带来的,要是真打了眼当众下跪道歉,她的脸也跟着丢精光。 ;李哥啊李哥,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该不该信你?吕云絮表情复杂,心头起伏不定。 ;李重楼,东西已经给你了,大家都等着呢。唐修竹眯着眼提醒道。 ;急什么。 李重楼从单手轻抚盒面,长松了口气:;你大可以听他们先说说那几样东西的来历。 ;你的地盘我又跑不掉。 曹致冷哼道:;死到临头,还想拖延。 ;曹理事,他说的没错,既然人走不掉,用不着心急。唐修竹面露狞笑,伸手制止。 李重楼要是痛痛快快认输下跪,反而就没那么有意思了。 既然自己还想苟存,那就如他所愿。 煎熬远比事发让人难熬。 每一分钟都是度日如年。 他就是要看着李重楼按捺不住,恐慌失措,最后绝望的样子。 ;既在唐少发话了,那就让他好好享受这最后欣赏古玩的时刻,以后怕是没机会了。曹致心领神会,阴笑连连。 其他人自然也没意见,纷纷开始揭晓自己押注的谜底。 吕云絮却没心思听别人说什么。 长叹一声:;李哥,我不该把你拽进这个局里。 ;现在什么都晚了。 ;唐修竹父子,本来就对我爸虎视眈眈,再出这么个事,难免会借机兴风作浪。 ;恐怕就连之前的甜白釉事件,都会被反转过来…… 事到如今,怪李重楼又有什么用? 她再笨也看出来了,这个局有古怪,李重楼分明就是被针对了。 唐修竹想干什么她不清楚。 但她现在很乱。 要不是三角眼亲口承认甜白釉是假的,就连她都开始怀疑秦老那件事,是不是李重楼设的局。 ;你可以对我没信心。 李重楼从吕云絮怀里拿过盒子,淡淡说道:;但你对它得有。 ;不管唐修竹跟曹致想干什么,今天晚上注定偷鸡不成噬把米! 闻言,吕云絮黯淡的美眸升起一丝希冀:;你是说这个盒子,真的别有乾坤?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关心则乱,竟然忘记了思考。 李重楼的样子,根本不像故作姿态。 那么种发自骨子里的自信,她近在咫尺岂能感觉不到? 虽然一直高调张狂,但现在细细想来,实则是在激唐修竹把盒子送给自己。 可这所有人都觉得没价值的盒子,到底怎么才能翻转乾坤呢? 难道自己错怪他了? 种种可能流转于吕云絮心头,一时间心绪如潮。 事已至此,再坏还能坏到哪去。 ;等着看吧。李重楼淡然一笑。 高深莫测。 第二十二章 名动秦州古玩圈中 片刻间,几人已介绍完毕,志得意满拿到大红包。 轮到曹致走上展台。 得意洋洋介绍八号藏品:;华夏紫砂文化,渊源流长。 ;这把莲子壶,起源于晚明的莲子罐,直口垂肩圈足,鼓腹长圆身,壶盖上有六颗活莲子,颗颗灵动。 ;是清代紫砂壶大师陈鸣远的得意之作,亦称莲心壶、清德壶。 ;因其太过逼真,甚至被人传为壶妖。 ;康熙时期,有个叫金张的诗人,还曾为此壶作过一首诗。 ;揖罢探怀出,生成一朵娇。荷花匀瓣瓣,莲子活摇摇。仿古法尽变,匠心趣独饶。要知雕琢巧,有客斥壶妖。 ;可见其手艺之精湛。 ;可惜,这把壶流后来被不懂壶的外行所得,导至灰垢蒙体,几乎无法辨认其材质和镌刻铭文。 ;巧的是我曾亲眼在苏城紫砂博物馆里,看过一把一模一样的,才一眼认出其真身,说来也是运气使然。 ;其价值,应该不低于千万! 曹致故作谦虚,却暗藏得意。 说完找礼仪小姐要来粗毛巾。 伸手执壶柄,用毛巾轻轻蹭掉壶底的黑漆古,果然露出陈鸣远的独有铭文。 借着镜头在大屏幕上清晰放出。 顿时,场下一片掌声喝彩。 ;恭喜唐少,喜获重宝,曹理事真是手眼通天。 ;曹老师绝非浪得虚名,现在秦老退休,这副会长的位子恐怕要落在他头上了! ;大开眼界,心服口服甘拜下风,可笑有些不长眼的土鳖,竟敢妄想跟曾理事争长短,可笑至极。 ;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能有什么真本事,可笑吕云絮被他骗的团团转…… …… 唐修竹事先安排的几个自己人,节奏带的飞起,矛头再次引到李重楼头上。 曹致一眼鉴出千万级珍宝。 再反观李重楼,抱着个盒子,活脱脱就是个跳梁小丑。 吕云絮面露焦色,她比这些人还急。 急着想看李重楼揭晓谜底。 怎么扭转乾坤,保全她跟自己的面子。 ;真是好戏一场。李重楼表情自然,不急不躁,反而还露出一丝戏谑之色。 那把莲子壶上的灰垢,明显是人为涂上去掩盖真相,他岂能看不出来。 曹致却连灰都不揭,就把来历出处说的这么清楚。 分明是早已知道真相。 不然,就是有透视眼。 这一刻,他确定这场戏,是唐修竹特意为他准备的。 至于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唐修竹借古玩圈之手,向他开战。 两世为人,来自林震东的那种狂傲,早已深入他的骨髓。 他不惹事,但谁来惹他,绝不姑息! ;李大师,我本来不信秦老的事是个局,但现在却不得不信。 等场中喝彩停息,唐修竹肆无忌惮嘲讽道:;盒子你也抱的够久了,你要是说不出所以然,就痛痛快快下跪道歉。 ;说不定,我还敬你是个男人。 这声李大师,是不折不扣的羞辱。 他就是要让李重楼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 被自己践踏在脚底,连带着吕云絮颜面无存,与之反目。 为了等这一刻,他已经够耐心了。 ;准备这么长时间故事,怕不是要把我们都当傻子,胡编乱造吧。曹致满脸轻蔑,表情高高在上,充满着优越感。 凭那把事先约定好的莲子壶,他现在就是全场最耀眼的存在。 李重楼只有下跪的份。 ;李哥……吕云絮俏脸发青,再忍不下去。 话没说完,李重楼嘴角上浮,朗声说道:;曹致,一件稀世至宝摆在你面前,你视而不见,眼里只有那把区区千万的莲子壶。 ;说你有眼无珠都是抬举,你分明是瞎! ;还有你唐修竹,作茧自缚,把真宝当垃圾送给吕云絮。 ;我倒是要好好替她感谢你。 哗! 些话一出,全场冷笑。 这小子是疯了吗? 憋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真如曹致所说开始编故事了。 简直把所有人当成傻子。 ;到现在嘴还这么硬。 曹致被骂的一脸阴沉,叫嚣道:;你到底跪不跪! 话音刚落,李重楼顶着众人愤慨的目光,缓缓起身。 朗声问道:;你眼瞎了,但耳不聋,明史多少有涉猎吧。 ;大明皇室父子相残,兄弟相杀几乎是定式魔咒。 ;但唯有一对兄弟,打破了这个魔咒。 ;便是大名鼎鼎的木匠皇帝明熹宗朱由校跟明思宗朱由检。 ;朱由校不谙政事,醉心木工,精研鲁班技艺,生前无数作品,却都被视为奇淫技巧,亡国魁首。 ;后溺水病故,临死前亲手将传国玉玺交给其弟朱由检,传其大位,年号崇祯。 ;这个盒子,便是装那玉玺容具! 静!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傻了。 这小子真敢编啊。 竟然把大明皇室跟传国玉玺都扯出来了。 就连吕云絮都露出震惊之色。 唐修竹眼神阴骛,心里生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胡说八道,一个普通的木盒,就算装过玉玺,也就是个容器,你编故事也编的像点样好吧。 曹致一脸冷笑,质疑道:;况且,你说装玉玺就装玉玺啊。 ;证据呢? ;我说了,你瞎。李重楼冷然一笑道:;这方盒子,用的是东北特产的铁木所制。 ;硬度极高,才能流传保持至今,但上面的字却磨损不少。 ;朱由校病亡后,崇祯皇帝朱由检亲手铭刻《大宝积经》经义释文,悼念其兄。 ;这段经义并非经中正文,所以你们这些蠢材无从查起。 ;时隔十七年,闯王攻陷北京,朱由检不愿屈服,命后宫嫔妃自杀。 ;自己带着太监王承恩、大学士范景文、都御史李邦华、户部尚书倪元璐等人,前往煤山赴死。 ;自缢前,写下罪己诏,劝诫闯王勿伤百姓一人。 ;闯王弃盒留玺,才使之流落民间,为唐修竹所得。 ;这两点你可以说我胡编乱造,但接下来的东西,你最好好睁大狗眼,好好看看清楚! 说着,李重楼揭开盒盖,伸指重弹盒底一侧。 第二十三章 名动秦州古玩圈下 咚! 随着深沉的叩击声响起,盒底竟往下一沉,机关脱落。 掀开上面的盖板,底下竟是一个狭窄暗仓。 仓中,放着一匹锦帛。 唰! 李重楼拿出锦帛轻轻一抖。 便露出上面行行小字,缓缓读出。 ;朕自登基十七年,逆贼直逼京师,虽朕谅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误朕。 ;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去朕冠冕,以发覆面。 ;任贼分裂朕尸,勿死伤百姓一人。 ;罪己诏! 静! 刹那间,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众人面露惊容,短暂的寂静后,纷纷起身。 在场者,都是秦州古玩圈的精英,或是收藏大家,或是资深协会成员。 无不对历史涉及极深。 从李重楼嘴里读出的这段文,谁不知道正是崇祯皇帝前往煤山自缢前,所下之罪己诏。 崇祯笔迹再加上盒底明熹宗朱由校的铭文。 难道…… 李重楼说的都是真的? ;朱由校手艺精湛,此盒外表虽然普通,但内含乾坤,有他镌刻铭文,一验便知! 不等观众惊醒,李重楼便声如雷震:;这个曾经盛装玉玺的盒子,承载着汉人最后两个皇帝的毕生志愿。 ;中华龙魂尽聚于此! ;其价值何止亿万,堪称无价之宝。 ;曹致,我说你瞎,你服不服! 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 炸的曹致表情凝固,脸色由青变白,双眼暴突,面如死灰。 噗…… 一口老血,从曹致嘴里喷出,飙洒两米,不少人被喷了一脸。 身体摇摇欲坠,瘫倒在坐位上。 刹那间,老了近十岁。 他输了…… 输的彻彻底底,没有任何扳回的余地。 众目睽睽之下被李重楼当成傻子,戏耍了这么长时间。 还同意唐修竹把盒子送给吕云絮。 他突然明白,这一切都是李重楼故意为之。 这一刻,所有的得意,所有的骄傲,尽数变成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 那颗几十年积攒起来的自尊心,被碾成齑粉。 有眼无珠,不识真宝! 这两句话犹如尖刀,狠狠剐在他心里,撕心裂肺。 ;曹理事……身边人惊慌失措。 唐修竹站在T台,脸色阴沉,手攥的发白颤抖,眼神阴毒炸裂,死死盯着李重楼。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所有的谋划安排,在李重楼面前就是个笑话。 反被他狠狠将了一军。 心甘情愿将这件无价之宝拱手送给吕云絮,惨痛至极。 恨! 恨意滔天,却又无可奈何。 这种感觉让他差点失控,陷入癫狂。 吕云絮更是美眸圆瞪,难以置信。 她对李重楼的信任甚至几度松动,后来就算有心理准备,却也万万没想到会出现如此惊天逆转。 他根本没看过盒底暗层,到底是怎么看出这个盒子不同寻常的? 吕云絮心头惊滔骇浪,想到差点就失去李重楼的信任,心里不禁后怕。 那将是她此生最大的损失。 这一刻,李重楼的身影,在她心里无限拔高,高不可攀。 ;李大师我服了,你为什么能看出这个盒子来历,难道真有传说中的透视眼吗? ;曹致心胸狭窄,让我们先入为主,我们跟李大师赔罪! ;可笑我们秦州古玩圈自狂自大,竟把李大师这等人物拒之在外,您可愿加入古玩协会? 有人从震惊中醒悟,虚心求教,诚恳道歉,无不面带尊崇。 李重楼这一手神来之笔,堪称神迹。 从今天开始,秦州古玩圈,将会传唱他的大名。 如果说败秦牧阳的事不足为信,那么今天,这位李大师将一战成名,名动秦州古玩圈。 整个秦州,除了鲁会长,还有谁能与之匹敌? 更可怕的是他才二十多岁,谁都不敢想像,再过二三十年,将会成长到何等恐怖的地步。 这一刻,在他们心中,李重楼就是神。 甚至无一人敢拿出手机拍照,怕亵渎这位神迹般的人物。 ;要我入会可以,我只当会长! 李重楼笑容冷酷,张狂无忌:;当上会长第一件事,就是把所谓的古玩协会彻底解散! 嘶…… 刹那间,全场倒吸冷气。 这话,到头了。 但这一刻,却没有一人觉得李重楼狂妄。 只有深深的震憾。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走。 李重楼看都不看这些人一眼,把罪己诏放回盒中,交到吕云絮手里。 他没透视眼,之所以能认出这个盒子,是因为前世在首都博物馆亲眼见过,亲手摸过,亲自考证过。 这件代表着汉人最后精神的文物,在看到它的一瞬间,就确认了。 之所以以吕云絮的名义将之拿下,没有生如任何占有之心。 是因唐修竹那始终隐藏的敌意跟针对他的种种设计。 就算宝物落到他手里,今天想走出琴韵庄园也绝不容易。 但吕云絮不同。 她代表的是吕氏集团,唐修竹哪怕再愤怒,也得考虑考虑后果。 ;我……吕云絮嘴唇轻颤,激动的无法言语。 在李重楼护卫中,抱着盒子离开。 ;唐少,就让他这么走了吗?管家不知何时冲上台,附在唐修竹耳边轻声问道。 ;让她走!慈善拍卖会之后,吕云絮的东西全都是我的。 唐修竹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眼中怨毒滔天:;等吕氏倒台,我会让李重楼不得好死! 对唐修竹的怨恨,李重楼根本无所谓,亲自驾车冲出琴韵庄园。 吕云絮抱着盒子坐在副驾驶,心里五味杂陈。 眼神迷离,始终不离李重楼。 她是彻底服了。 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李哥,为什么要送给我? ;一百万是你出的,不给你给谁? 李重楼长松了口气:;再说你没看唐修竹的脸色,换了我今天走不出大门。 吕云絮若有所悟,震撼不已。 李重楼竟然从一开始就在设局,让唐修竹一步步自己走进局中。 见她不说话,李重楼正色说道:;其实今天这场局,打通了我不少思路。 ;如果猜的不错,慈善拍卖会的事没那么简单。 ;原先的两手安排并不足以应对。 ;但是这件至宝,却能助你扭转乾坤! 吕云絮面露惊讶:;你不会是让我把它拍卖了吧? 第二十四章 钢铁直男 ;当然不是,国之重宝不可能随意流出! 李重楼断然否定:;流到国外,更是民族罪人。 ;拿着烫手,卖又不行,你有没有想过捐了它? ;既成全了它,也成全了你们吕氏。 闻言,吕云絮美眸大亮,满脸佩服:;我懂了…… 李重楼说的没错。 这东西,她拿在手里心里惶惶不安,毕竟是从唐修竹那骗来的。 以唐修竹的为人,现在指不定气成什么样。 他父亲又是吕氏第二大股东,本来就勾心斗角,但至少还维持着表面平静。 要是因为这事跟彻底闹翻,对谁都不好。 确实是个烫手山芋。 但要是把它捐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但让唐家父子找不到借口,还能抵掉公司不少负面影响。 李重楼这个提议,一箭双雕。 他能想到这点,足见心胸之阔。 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她不得不担心:;李哥,我们拿了唐家这么宝贵的东西,他们父子肯定会不善罢甘休。 ;你要小心…… ;光脚不怕穿鞋,他能拿我怎么样。李重楼眼梢轻扬,浑然无惧。 唐修竹赔了夫人又折兵,不报复才怪呢。 除了母亲外,他没什么好怕的。 现在毕竟是法制社会。 再横,也得按规矩来。 吕云絮知道自己担心也没用,毕竟不可能天天跟在李重楼身边。 小心翼翼把盒子放在腿上,转了一百万给李重楼。 ;这不是唐修竹给的出场费吧?李重楼有点意外。 ;他没当场找你麻烦就已经算有涵养了。吕云絮嫣然笑道:;本来这一百万是赌注,现在既然不用付,当然是归你了。 ;你帮了我这么大忙,这点钱你先用着。 ;不够再找我。 李重楼何等人物,视整个秦州古玩圈如无物,绝不是普通人那种轻浮狂妄。 而是狂到骨子里。 跟这种人相处,不能让他感觉到一丝一毫的舍施。 吕云絮紧紧把握着这个尺度,不敢有半点逾越。 ;钱我自己挣,但有件事等拍卖会结束,要跟你详细谈谈。李重楼信心十足。 钱只不过是价值的附加物。 他更在意的是直播鉴宝平台。 光有自己跟吴浩远远不够,只有搭上吕氏集团这条船,才能走得更稳更快。 ;什么事不能现在说么?吕云絮好奇看着李重楼,目光迷离。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神秘了。 不同于商场那种城府,而是像深渊般无穷无尽,深不可测。 这种神秘就像强力磁铁,让她不知不觉,生出强烈想要靠近的冲动。 ;现在八字还没一撇。李重楼偏头看了她一眼。 四目相对,电芒交织。 吕云絮的眼神,让他心里一阵悸动。 以他的眼力跟阅历,怎么会看不出吕云絮已对自己动情。 但他已经结婚,虽然跟江玉心没有夫妻之实,但毕竟还没离婚。 再加上母亲还躺在医院等着手术。 没心思更没精力,去应付这种男女之情。 李重楼转过头,不再说话。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中。 吕云絮似乎也感受到了李重楼的排斥,迷离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只是隐藏着一丝失落。 从小到大,不知多少男人排着队对她献殷勤,她都视而不见,甚至厌烦。 唯有李重楼能让她心里波澜乍起。 可…… 他竟然故意视而不见…… 难道,我连这点魅力都没有么? 叮铃铃…… 正胡思乱想间,李重楼的手机响了。 是吴浩打来的。 ;楼子,我给你找了个技术大牛,刚吃完饭现在去KTV唱歌,你过来认识认识?吴浩声音亢奋。 ;技术我又不懂,你觉得好就行。李重楼拒绝道。 已经不早了,该回医院陪陪母亲。 不然她难免担心。 ;别啊,我其实想借着这机会,让你来帮我把把关,你未来弟妹也在呢。 吴浩明显喝了酒,话里带着醉意:;你要是不来,就太不够兄弟了。 ;上次歌就没唱成,难得放松一下嘛…… 经不住吴浩央求,李重楼只能答应。 问清楚地址,调转车头,开到步行街旁边的美乐迪量贩式KTV。 ;你自己开车回去,记得把盒子放好。下车后,李重楼叮嘱道:;注意安全。 ;玩的开心。吕云絮换到驾驶室,大方告别。 直到车开上路,才露出满脸失落,心里升起一丝哀怨。 李重楼,你是在刻意点拨我,是我自作多情么? 还是你就是这么个钢铁大直男? 她本以为李重楼会邀请她一起,却没想到让她独自离开。 ———————————————— 308包厢。 除了吴浩外,还有四个人。 一个大方活泼的女孩,正跟另一个表情嬉皮笑脸,戴着眼镜的男子玩色子。 另外两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老实地拿着话筒在唱歌。 李重楼推门而入,除了嬉皮笑脸的男子外,其他人都站了起来。 吴浩满面红光介绍道:;我兄弟李重楼,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为了他的宏图大计! ;这两位是我同事,张元、祈北,一个擅长前端,一个擅长运维。 说完,手朝坐着的男子一引:;那位叫伍志杰,就是我说的技术大牛,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绝对全能型人才,我好不容易请来的。 ;她叫任萍,你懂的…… 看他挤眉弄眼的样子,李重楼哪还能不清楚。 这小子想追人家,又没胆表白,把自己叫过来壮胆来了。 一一打了招呼,谢绝张元递来的话筒,坐到吴浩身边。 ;就是你要搞直播鉴宝平台啊?伍志杰端上下打量着李重楼,见他衣着普通,不阴不阳笑道:;心还挺大,懂不懂互联网? ;不懂,所以仰仗各位。李重楼如实答道。 对搞技术的,他一向比较尊敬。 哪怕看到伍志杰眼里的轻蔑。 闻言,伍志杰冷笑道:;原来是个门外汉,你不会以为出几个钱,就能把事搞成吧。 ;要不是看任萍的面子上,今天这局我根本就不会来。 第二十五章 我给过你机会 ;伍哥,你这话有点太重了吧。吴浩笑容僵硬。 下午谈完之后,他就回公司递交了辞职申请,下定决心跟着李重楼干。 但他清楚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支撑大局。 所以才拜托一直心仪的任萍,把伍志杰请来做技术总监。 谁想到一上来,伍志杰就这么不给面子。 但考虑到有求于人,又不得压着情绪。 ;我这人就是直,你别不高兴。伍志杰一脸冷笑:;我有钱,更不缺技术。 ;用得着陪你们这些乡巴佬浪费时间精力吗? 他现在心里很不爽。 做为IT精英,他玩过的女人过百。 但无一不是骚货,任萍这种大方开朗的,一直没机会下手。 一听她邀请自己,顿觉机会来了。 可从吃饭到现在他大献殷勤,却都被任萍不动声色给拒了,让他很没面子。 趁着酒劲,便把怒火发泄到李重楼身上,以显示优越感。 说完,看都不看李重楼一眼,接着玩起色子。 这下就连张元、祈北,都显得极不自在。 ;他酒喝多了,你们别理他。任萍尴尬地打着圆场。 人毕竟是她叫来的,气氛搞成这样让她心里很不好过。 吴浩脸色铁青,心里怒火升腾,刚要发作便被李重楼轻轻按着肩膀:;来,浩子我陪你喝酒。 伍志杰的态度让李重楼也很不爽。 这种人,不是狂而是狗眼看人低。 在团队里就像一粒老鼠屎,能力再强也会坏事。 但他是任萍的朋友。 吴浩要是因为这事发火,在任萍心里的印像估计就泡汤了。 得不偿失。 吴浩也考虑到这点,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一脸愧疚跟李重楼干杯道:;对不住啊楼子,他可能酒劲上来了。 李重楼懒得再聊这事,茬开话题:;这个任萍不错,大大方方适合你。 提到任萍吴浩面露兴奋,但马上又踌躇道:;是挺好,可是人家未必看得上我。 ;自信点,你是要当CEO的人。李重楼宽慰道。 吕云絮今晚给的一百万,正好做为公司的启动资金,交给吴浩支配。 只要用心奔着事做,前途无量。 ;说的我有点飘,来张元、祈北咱们喝酒。吴浩一口清杯,不时偷瞄着在劝伍志杰的任萍。 看的李重楼直摇头,这家伙平时大大咧咧,在女人面前却唯唯诺诺,还不如以前的自己。 女人是要主动去泡的,而不是故作礼貌,表现的很君子。 这点上,吴浩比这个伍志杰,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李重楼眼光多毒,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伍志杰看任萍时眼里闪着的占有欲。 心里不禁替吴浩默哀。 接下来,祈北跟张元,对李重楼说着自己的想法。 显然这个小团队在他来之前,已经做过沟通。 技术上的东西,李重楼压根不懂,只知道前期需要大概八十万资金。 一个月内要到账。 ;钱没问题,随时能到账。李重楼给了一颗定心丸。 啪! 话音刚落,骰盅被伍志杰砸在地上,色子到处乱蹦。 ;对我没意思,你特么约我干嘛?玩我啊?伍志杰满脸不爽,张狂尖锐的声音穿透音乐的掩盖。 任萍脸色胀红,身子后退,面带震惊和厌恶。 ;怎么了?吴浩关心问道。 ;关你屁事!滚一边去。 不等任萍说话,伍志杰表情扭曲吼道:;老子说了价钱随你开,你特么还装贞洁圣女,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我伍志杰想要的女人,还从来没失过手。 ;别以为我给你点脸,你就飞上天。 ;贱货! 李重楼眼晴微眯。 他听明白了,伍志杰竟然趁他们谈事情,调戏任萍并让其出去陪睡。 这可是吴浩暗恋已久的女神。 就算借着酒劲,在这种场合干这种事,也是无德。 吴浩怎么可能不懂,一直憋在心口的怒气,瞬间爆发。 脸一拉起身骂道:;伍志杰,我让任萍请你来,是为了谈事情,你有没有点品! ;有几个臭钱,从国外回来就了不起啊? ;就这点素质吗? 伍志杰满脸不屑,瞪着吴浩冷笑道:;小屌丝,你算老几? ;轮到着你说话吗? ;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样子,垃圾! ;像你这种人,要不是因为任萍,连我坐在一块的资格都没有。 不等吴浩还嘴,任萍已经不忿道:;伍志杰,你太过份了。 ;既然你觉得我们不配跟你在一起,那请你出去! 任萍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伍志杰。 在他心里,就没有钱征服不了的女人,任萍悻悻作态,无非是想把自己价格抬高。 这种女人他见多了。 拿起一杯酒灌下,笑的更嚣张:;装什么装,你不就是想要的更多么。 ;任何人都有价钱,老子有的是钱,你要觉得一晚不够,我包你一年。 ;从来还没有女人敢在我伍志杰面前耍个性! 吴浩刚想发火。 李重楼已经站了起来:;看来你从小被父母惯坏了。 ;表面嚣张霸道,但心里却透着腐臭的自卑。 ;被人姑娘拒绝当场恼羞成怒,可见你人品。 ;趁我没发火之前,滚! 对伍志杰,他进来就没好印象,轻浮跋扈,不知所谓。 如今更是得寸进尺,当场耍流氓。 把女人当货物。 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懂。 这种人,哪怕再有本事,他都不放在眼里。 ;小子,你让我滚?伍志杰脸色顿时阴沉的可怕:;我看你想死! 从小到大,都被父母压制。 出国后更是经历了一段被人打压的黑暗日子。 回秦州后父母从基层混上官位,压抑的黑暗自然也就爆发出来,变的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天天流连夜场,甚至给女性打上了固定标签。 觉得任萍请他吃饭唱歌,就是一种性暗示。 被拒绝后心里不甘失望压抑不住当场爆发。 如今被李重楼一语戳破。 就像被当众扒了衣服,颜面无存。 脸上戾气泛滥,叫嚣道:;在老子面前这么狂,回国之后你是第一个。 ;我给你们两个屌丝一个机会。 ;叫我声爹,跟我道歉! ;不然互联网这条路,你们走不通。 说完,指着任萍威胁道:;还有你,要么今天跟我睡,要么以后秦州互联网圈子你别混了。 闻言,任萍脸色一阵苍白。 她知道伍志杰的背景,父亲是工信部的官员,母亲是网络安全部部长。 自己更是组建了一个黑客团队。 真要得罪了他,确实以后这个圈子,再无她容身之地。 ;你……吴浩胸口一窒。 按他的脾气,要不是顾虑到李重楼直播平台的事,就算换个行业,今天也要把伍志杰揍的他爸妈都认不出来。 县官不如现管,伍志杰还真有这个能力,让他们的事业从一开始就胎死腹中。 为了李重楼,他不得不低头:;武哥,不,爹……对不起…… ;重楼不了解你,我代他向你道歉…… ;但任萍她……她……她是我女朋友,您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我吴浩一辈子记着你大恩! 吴浩反态的态度,看的李重楼心里一紧。 转瞬便明白原因。 这小子竟然为了自己,心甘情愿叫人爹。 就连任萍都瞪大了双眼,眼神既震惊又感激。 吴浩这个时候,说自己是他女朋友,分明就是在护着他,想要自己担下伍志杰的怒火。 这个傻子…… 就连一旁不敢吱声的张元跟祈元都傻了。 呯! 就在这时,伍志杰手里的空酒杯,狠狠砸在吴浩头上。 玻璃碎片炸裂,吴浩血流如注,脑袋一片空白。 ;臭屌丝,你把老子当傻X? 伍志杰表情狰狞骂道:;别说她不是你女朋友,就算是老子睡了又怎样? ;打死你老子都赔得起! ;跟我玩,信不信老子今天让你横着出去。 ;吴浩……任萍惊叫着把搂住头晕目眩软倒的吴浩,手忙脚乱用自己衣服替他压着伤口,眼泪瞬间决堤。 几乎同时,伍志杰伸手拽住萍头发:;跟我走。 疼的任萍俏脸变形。 嘭! 就在这时,一瓶还没开盖的啤酒,狠狠砸在伍志杰头顶。 炸裂的碎片在巨大气压的冲击下,锋利的像刀片,瞬间把伍志杰的脸切割出道道血口。 好在任萍背对着伍志杰,没受到波及。 趁着伍志杰惨叫,李重楼上前一步飞踹,把他蹬飞两米,摔的仰面朝天。 不等他挣扎起身已疾步跟上。 一只脚用尽力气,重重踏在伍志杰档部。 红白秽物,伴随着伍志杰惨绝人寰的嘶吼,溅满了裤档。 ;我给过你机会。 李重楼眼中寒芒炸裂,看着蜷缩身体惨叫震天的伍志杰,冷冷说道:;既然你不珍惜。 ;你的变性费,我掏了! 煞气滔天,不可一世! 曾几何时,李重楼觉得自己不再会用武力解决问题。 伍志杰这种人,激不起他半点愤怒。 但看着吴浩受辱、受伤,却让他多年不曾燃烧的热血不受控制的爆发。 这一刻,所为的后果,麻烦都不在他考虑范围。 唯一的想法,就是废了伍志杰这个混蛋,帮吴浩吐口恶气。 全场惊呆。 张元跟祈北两人,魂不附体,脸色煞白。 就连回过神的吴浩,也双眼圆瞪,难以置信。 第二十六章 赔个精光 任萍回过头,眼中满是惊慌和恐惧,六神无主。 她万万没想到因为自己,让整个局面变成这样。 ;报警吧。李重楼确认伍志杰站不起来,才静静坐回沙发,身上煞气尽敛说道。 他知道自己冲动了。 但那又如何。 吴浩跟他亲如兄弟,在学校自己被人打的时候,他也从没犹豫过。 几十年的沉淀,带给他的不是人情泯灭,而是更加珍惜身边人。 人若无情,跟畜牲有什么区别。 ;楼子,今天的事跟你没关系,人是我打的,我来背……吴浩手捂着头,声音沙哑,眼中充满着感动。 ;闭嘴,正当防卫背什么背!李重楼瞪了他一眼。 见没人报警,自己打通110电话。 很快,警察到场,把众人带回派出所录口供。 伍志杰跟吴浩,则送去医院治疗。 李重楼一口咬定是正当防卫。 其他人也都证明伍志杰打完吴浩,还在继续对任萍施暴。 但却依然被告知有被判防卫过当的可能。 李重楼知道,这种事判定界限很模糊,稍有差池就可能身陷大狱。 就算判他正当防卫,也需要时间。 而他最缺的就是时间,母亲后天就要手术,他不能留在这。 当即拨通吕云絮电话,已经关机。 现在唯一有能力把自己带出去的人,只有师姐林颖。 李重楼拨通林颖电话:;师姐,我在城南派出所…… ;等着,马上到。林颖干脆无比。 不到一小时,林颖一身晚礼服,出现在李重楼面前。 见他没受伤,微微松了口气:;来的路上,我已经让我徒弟小周跟对方谈过了。 ;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是对方起诉,走司法程序,开庭之前你恐怕要留在看守所。 ;二是私了赔钱,他们要四百万,我帮你砍到了两百万。 ;你自己决定。 她了解了一下,伍志杰的父母在秦州也算有点权力。 平常嚣张跋扈惯了,却没想到碰到李重楼这么刚的人。 一脚下去,后半生恐怕都不需要再用刮胡刀了。 李重楼冷笑:;两百万,真敢开口。 ;主要是小师弟你下手够狠,那家伙还没成家,以后恐怕连孩子都生不了。林颖透着坏笑,问道:;你有多少钱? ;一百万。李重楼本想一分都不赔。 但开庭判决这种事他经历过,短则几天,长则几个月都有可能。 耽误不起。 钱是赚来的,在这里面多呆一天就是一天损失。 ;剩下的一半店里给你出,从你工资里扣。林颖爽快决定。 李重楼闻言眉心狂跳:;师姐,我工资才一万,还到猴年马月? 师姐这是摆明要把他当长期劳工啊。 搞不好,以后自己得想办法赎身。 想到师姐一惯风格,他不禁有点头疼。 ;我相信你的能力。 林颖似乎知道李重楼在想什么,一脸玩味笑容:;别愣着了,交了钱我送你回医院。 回去的路上。 李重楼陷入了沉思。 从吕云絮那得来的一百万,本打算给吴浩做为启动资金。 现在赔个精光,还倒欠林颖一百万。 钱他倒不在乎,没了可以挣,但创业的事不能耽误。 吴浩伤一好就要用钱。 看来除了在东林外,得赶紧想办法捡点漏,充实一下腰包。 ;小师弟,我要出门几天,东林的钥匙我交给你。 正思索间,林颖声音响起:;26号有个老师过来送东西,你帮我接待一下。 ;其实你不用一直在东林看着,有事你就走,我也不止望那里挣钱。 ;我爸说你是潜龙,不宜久困一隅。 ;我得给你放风的机会,多去古玩市场转转,我有个徒弟在那,就是今晚帮你平事的小周。 李重楼当然知道她说的小周是谁,前几天去德胜大酒店参加同学会,在一楼还碰到过。 当然现在他还不认识自己。 所以李重楼找了个话题切入跟他聊了一会。 见师姐如此煞有介事,不禁笑道:;师父对我的评价这么高? ;当然,至少值一百万。 林颖笑道,意有所指:;你没事多练练羊皮卷心法,你打别人没事,可别被人打坏了。 李重楼哑然失笑。 师姐护犊子这性格真随师父。 ;师姐放心,绝不给师门丢脸!李重楼认真答道。 两人一路聊到医院,已近十二点。 母亲已经熟睡。 李重楼轻手轻脚躺在床上,久久没合眼。 想起师姐交待,干脆按羊皮卷的心法,五心向天盘坐而起。 疼! 几秒钟后,双腿关节就像被撕裂一样。 心静不下来,杂念丛生。 好在他心志坚强,凭毅力强行压制。 疼痛持续刺激着大脑,注意力竟慢慢集中,杂念也随之退去。 这个姿势竟能强行静心! 这时,全身血液像被高压泵压缩出来的炽热洪流,流转全身。 身上平时劳损淤堵的地方,寸寸被打通。 疼痛也随之慢慢转移。 通则不痛,痛则不通。 心法上所说,一一得到应证。 时间越长,思维反而越来越沉着,清晰。 半点丝毫困乏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竟一夜过去。 天亮散盘时,双腿如过电,麻的动不了,差点栽下床。 能清晰感觉到血液冲进双腿时带来的热量。 身体却有种前所未有的轻盈感,精神百倍,连眼睛耳力都增涨了不少。 内壮! 这显然是心法里提到的入门表现。 李重楼心头大喜。 不愧是道门剑仙传下来的好东西! 区区一夜,竟然有如此效果,说是神功都不为过。 勤加练习,必然对身体大有好处。 例行伺候完母亲,打了个电话问吴浩的伤势。 这小子因祸得福,昨晚捅破那层窗户纸,任萍竟然照顾了他一夜,关系基本确立。 李重楼没告诉他赔钱的事,省得他内疚。 让他好好养伤,刚挂断电话,王德海来电。 声音急切:;兄弟,你在东林吗?我去找你! 当下要用钱的地方数不胜数,就指望着家里那点古董救命。 李重楼对他来说,就是救命稻草。 ;在中心医院住院部,准备坐公交过去。李重楼答道。 ;别坐公交,你在医院等我,我马上去接你!王德海语气更急:;一定等我。 说完不等李重楼说话,便匆匆挂断电话。 李重楼便走出住院部大楼等了一会。 王德海还没到,江玉心的微信倒是来了:;李重楼,我妈被闺蜜怂恿去了医院! ;你拦着她,我马上到。 看见这两行字,李重楼表情变的凝重起来。 母亲手术在即,心脏受不得半点刺激。 刘之如这个时候来医院,要是让母亲知道自己被逼着离婚,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江玉心提醒及时,不然他恐怕就走了。 下一秒,便看见刘之如拎着挎包,带着一名浓妆艳抹,一头大波浪的中年美妇,朝门口走来。 刘之如也看到他。 脸色一阴,走到面前颐指气使道:;李重楼,带我去见你妈! 第二十七章 闺蜜坑闺蜜 ;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我妈还在休息,不劳你探望。李重楼不卑不亢拒绝道。 ;呵,你可真是个大孝子。闻言,刘之如身边的美妇,阴阳怪气嘲讽道:;她倒是休息的好。 ;你丈母娘两天都没合眼! ;三从四德,看来你得好好学学。 ;你嫁到江家,命就是江家的,见到之如连妈都不喊一声,只知道心心念念自己妈,就是缺德! ;难怪玉心看不上你这种人! 说话的,是刘之如的闺蜜季姗。 在一家房产公司当销售经理,出了名的刻薄尖酸。 上来就站在道德至高点,先声夺人。 这副嘴脸,让人作呕。 这种人,李重楼见过不少,有自己的一套道理,还非要强加于别人头上。 跟她们讲道理就像对牛弹琴。 所以压根就不想理她,看着刘之如面不改色道:;该说的我已经跟玉心说过。 ;这个婚我不会离。 ;请回吧。 李重楼风轻云淡的样子,顿时让刘之如脸色漆黑,斥骂道:;玉心已经给了你十五万,你凭什么不离? ;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心心念念从我女儿身上捞钱,不劳而获你算什么男人? 丈夫人在拘留所,也不给去看,随时都有可能坐牢。 她只能拜托江涛帮忙打点,请关系网深厚的徐天厚出面。 但徐天厚却借机开出条件。 只要江玉心离婚嫁给他,就能解决这件事。 明知道这是要挟,但又能怎样? 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再说了,他从来都看不上李重楼,徐天厚是大老板,跟他一比李重楼就是个毫无作用的累赘。 只要让女儿离婚改嫁,不但丈夫能脱险,她们一家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怎么看都划算。 可恨的是李重楼这个屌丝,竟然变卦。 还好江涛提醒,她便找来季姗,打算大闹一场。 ;玉心如果执意要离,大可以去起诉两次,不需要我同意。李重楼不想多说,打了个太极。 起诉离婚,中间要隔六个月。 他便能有足够的时间解决麻烦。 ;六个月!你等得起,玉心跟她爸等不起! 刘之如见李重楼油盐不进,眼里闪着怒火:;你这个不讲理的刁民! ;不签离婚协议,你一分钱都别想拿。 ;包括玉心偷偷给你的那十五万,全都给我还回来。 ;我不然我现在就找你妈评理去! 季姗教她拿郑秀梅的生命,当成逼李重楼的筹码。 李重楼不是孝顺么,看他是顾自己,还是顾老娘。 但医院人来人往,不少人顿时被她的叫声吸引。 站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看在玉心的面子上,我叫你一声妈。李重楼脸色微变,眼中寒意乍起:;但你不该威胁我。 刘之如怎么骂他都不要紧,毕竟是江玉心母亲,自己岳母。 但扬言拿母亲要威胁他。 不管是不是江涛撺掇,都已经触及他的底线。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 季姗面露冷笑:;没谁威胁你,你妈跟之如是亲家吧? ;亲家生病,之如来探望总是没错吧? ;我们是讲道理的。 ;但你要是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们不仁义! 有季姗撑腰,刘之如有恃无恐,故意放大声音骂道:;没错,大家给评评理。 ;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入赘到我家吃了三年软饭,拿了我女儿几十万。 ;现在我女儿想离婚,他却故意为了拿更多好处,故意拖着。 ;想要活生生把我们一家逼死啊…… 看热闹的就喜欢听这种家长里短。 ;真不是个人,丈母娘找上门,不知道要脸么。 ;现在离婚率这么高,就是因为这些心怀不轨的人渣,钻到钱眼里去了! ;哪个女的摊上这种人,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 众人冷嘲热讽。 刘之如跟季姗,暗暗得意。 只要李重楼有软肋,这事就不难办。 不离婚? 那就闹的整个医院人尽皆知。 ;妈,这是我跟他两个人的事! 这时,不远响起一个焦急的声音:;你这么闹,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江玉心黑发披肩,发丝凌乱,脚上趿着拖鞋。 显然是来不及换鞋就追了出来。 ;看谁的笑话? 刘之如见女儿都这到这份上了,还帮着李重楼说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是不是我女儿,胳膊拐就知道往外拐。 ;结婚三年,他挣过一分钱吗? ;给我跟你爸买过哪怕一样东西吗? ;我忍了他整整三年,开始答应离婚,你一给钱现在又反悔,分明就是为了多拿好处。 ;他才是那个笑话! 她不怕闹,最好闹的李重楼生不如死,最好连她妈都给闹走。 ;玉心,你年纪还小,难免被人蒙骗。 季姗一把拉住江玉心,装作语重心长劝道:;阿姨知道你心善下不了狠心,所以我才跟你妈来帮你主持公道! 整件事,都是她一手策划。 江涛许诺,只要搞定李重楼,奉上五十万。 最近房市萧条,这钱不赚白不赚! 至于刘之如,不过是个被她利用的工具。 什么闺蜜,没脑子的蠢蛋而已。 江玉心挣扎了几下没挣开,无可奈何道:;妈,算我求你了。 ;等李重楼妈妈做完手术,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行不行? ;我自己的事,自己能作主。 ;傻孩子。不等刘之如答话,季姗已冷笑道:;这种人你跟他有什么好谈的。 ;说不定手术做完,又要提别的条件。 ;对他来说,钱才是最重要的。 ;他不是不离么,那就让他还钱。 刘之如连忙点头:;没错,李重楼你要么签协议,要么还钱! ;入赘时的彩礼二十万,加上玉心偷偷给你的十五万。 ;这三年你吃喝拉撒往家拿的钱,我大方不跟你算。 ;总共三十五万,你还得起吗? ;妈,你非要把他往绝路上逼吗?江玉心美目闪着愧疚。 她虽然气李重楼拖着不离婚,但却从未想过要这么逼他。 更不会跑来医院大闹。 不管怎么说,夫妻一场,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她也知道,李重楼根本没有经济来源,要不是她垫的十五万,连手术都做不了。 母亲不知轻重,听季姗挑唆。 她明知道不对,却无可奈何。 ;钱我会还,但我也有条件! 三女的神情,李重楼尽收眼底,冷冷说道:;三天后你来拿钱,在此期间不许再来医院。 闻言,江玉心满脸惊讶。 她没想到李重楼答应的这么爽快。 此前,她确实也以为李重楼不离婚是为了钱。 可现在…… 不止是她,就连刘之如都明显一愣。 李重楼的选择,实在出乎她意料之外。 ;你们不会真信他的话吧? 这时季姗冷笑出声:;来之前我找人查过他银行账户,只有两万五,零头都不够。 ;凭他一个吃软饭的,三天能弄到三十五万? ;分明就是在拖着你们! ;等手术一完,你还能拿他怎么样? 被她这么一点,刘之如恍然大悟:;你把我当傻子呢? ;光凭一张嘴。 ;我告诉你,今天不签字就得拿钱,不然你哪都别想去! 说完,不禁暗暗庆幸,有季姗帮忙。 不然她一个人,还真有可能被李重楼糊弄过去。 这等事结束,请闺蜜吃顿大餐,好好感谢感谢她。 ;明天来拿钱!李重楼拳头握的发白,恨不得给季姗那副刻薄的嘴脸一拳。 这个女人,一直在挑拨教唆。 刘之如的性格他了解,虽然急躁,但心机却没那么深。 不是季姗,她恐怕都想不到来医院。 但武志杰那件事的后果,让他不得不强忍怒火。 眼下是关键时刻,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俗话说的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昨晚刚到手的一百万,不但赔的精光,还倒欠林颖一百万。 现在他就是大罗神仙,也变不出三十五万来。 ;不行,就今天!季姗不依不饶。 ;狗眼看人低的臭婆娘,区区三十五万算个毛!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在人群中炸响:;我兄弟说了明天还就明天还。 ;再敢无理取闹,别怪我不客气! 王德海西装革履,带着一名纹着花臂的年青壮汉,扒开围观众人。 走到李重楼身边。 毕竟混了十几年,气势逼人,顿时让不少看热闹的人退开几米。 他紧跟着江玉心到场,忍着没露面。 毕竟家务事,他也不能贸然插手。 直到季姗三番五次挑唆,逼的李重楼脸色发寒,才忍不住开骂。 见这架势,刘之如眼里闪过一丝怯意。 普通妇女对这种流氓,天然就有一种惧怕心理。 江玉心美眸生疑。 李重楼在家三年,除了买菜几乎足不出户,哪来这种纹龙画虎的兄弟? ;你谁啊? 季姗打量着王德海跟他手下,那大花臂,明显是流氓专属。 她什么人没见过,根本不忤。 冷哼道:;装模作样,流氓了不起啊! ;你们这种社会人渣,除了装腔作势,还有什么本事? ;来不客气试试,有本事来打…… 啪! 话音未落,花臂青年狠狠甩出一巴掌,扇在季姗脸上。 清脆如爆竹炸响,丝毫没有留手。 直接把季姗扇翻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哗…… 全场震惊。 第二十八章 贼喊捉贼 众人一片哗然。 江玉心母女俩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季姗捂着半边红肿的脸,双眼圆瞪,羞愤欲绝。 她万万没想到,这流氓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 几十年的养尊处优,让她忘了这个社会的粗暴。 一时间心里恨意滔天,恶狠狠骂骂道:;你……你敢打我,我要告死你,告到你倾家荡产! ;臭婊子,就你特么蔫坏,再敢逼逼撕了她的嘴。王德海两眼一瞪。 他人粗心细,怎么会看不出来季姗一直挑拨离间。 说起话一套一套,李重楼岳母都被其洗了脑。 但他偏偏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打就打了,怎样? ;你……季姗吓的脸色发白,声音嘎然而止。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看着王德海跟手下凶狠的目光,她才意识到这下踢到铁板了。 一副好口才,根本施展不出来。 再说下去,说不定真要被撕了嘴。 只能死死瞪着李重楼,心里恨意滔天。 ;看在你是我兄弟岳母的面子上,我王德海送你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 王德海眼神挪到刘之如身上,暗含威胁道:;我兄弟既然说明天还钱,你就等一天。 ;一家人别搞的这么僵。 ;不然以后难处! 哗…… 围观众人不少听到王德海自报姓名,纷纷变色。 ;王德海,不是以前秦州出名的大混混么…… ;我听说九几年他抢地盘的时候,亲手拿着刀追着人砍了三条街,剁了人一手一脚! ;前几年他完牢出来,听说就由黑转白了,没想到竟然是他,这个女人今天算是白倒了霉。 …… 王德海的大名,曾经在秦州可治小儿啼哭。 如今虽然弃暗投明,成了商人,但余威犹在。 一听是他,看热闹的人赶紧散去。 这种人喜怒无常,搞不好自己被砍了那就是无妄之灾。 刘之如脸色铁青,心想处个屁。 但又不敢表现出来,怕惹怒王德海,只能硬着头皮道:;李重楼,看在玉心的面子上我就再给你一天时间! 说完扶起季姗,不情不愿离开医院。 只剩下江玉心还站着不动。 看着李重楼,眼神复杂问道:;为什么到这份上了,你还不肯离婚? ;以前我觉得你是为了钱,可现在…… 今天这事,让她对李重楼有了一丝改观。 ;没什么! 李重楼压住情绪答道:;我们李家只有丧偶,没有离婚的先例。 理由无法解释,既然已经担到现在,那就继续担下去又如何。 闻言,江玉心眼里升起失望和厌恶之色。 刚升起的一丝改观,顿时支离破碎。 李重楼确实变了。 变的自大、自私,而且还跟这些社会人混在一起。 为了这点理由,置她父亲于不顾。 让她失望到极点。 江玉心深深吸了口气,冷冷说道:;你以为认识了这种大哥,就是真本事吗? ;现在的你,你比以前更可悲。 ;确实不再唯唯诺诺,但变的自负又狂妄! ;离婚是我决定的,跟我妈无关。 ;你好自为之吧!江玉心说完,甩手而去。 王德海挑眉道:;兄弟,弟妹脾气不小啊! 李重楼怅然一笑:;对我成见太深。 ;哎呀,慢慢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想当初我跟你嫂子……哎不提不提。王德海本想劝劝,但说到自己老婆,不禁又无比头大:;走我送你去东林,东西我带了就在车上。 ;对了刚子,你留在医院,守在我兄弟他老娘病房门口。 ;再有人敢来闹事,先给我往死里打! ;是!花臂青年应道。 李重楼知知母亲病房位置,随王德海上了车。 坐在车上致谢道:;老王,让你费心了。 王德海这人,人粗心细,看似大咧咧但做事滴水不漏。 难怪以前能做到秦州地下势力老大这个位子。 强压季姗,又让手下看着母亲。 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 不过经过这件事,李重楼也意识到他忽略了母亲的安全。 明天就是手术,这个时候更不能掉以轻心。 今天要不是王德海到场,他恐怕难以脱身。 ;兄弟,咱俩第一次见面,你就帮了我大忙。 王德海叹道:;我读书不多,但认的就是一个仗义! ;况且我还有事求你。 ;这年头生意难做,犹其是今年国外疫情这么重,日子就更难过。 ;现在全指望我手里这点东西,不然跟我的那些兄弟,都要上街讨饭。 ;混成现在这样,有点对不起祖宗啊。 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疲色。 一路聊着,李重楼才知道,王德海早年伤人入狱,出来后决定洗心革面,招集以前的手下一起做餐饮。 中年得子,本来应该过的不错。 但儿子从小体弱多病,医院查不出来原因,一直用高价药维持着。 这些年挣的钱,都塞进这个无底洞了。 上次那两百万,也就将将够还上银行贷款缺口。 为了儿子药不断,才不得不再次变卖古董。 两人到了东林典当行。 王德海从车上拿下三样东西。 其中一件是白瓷观音,莹白而带透明感,十分唯美。 一支和田羊脂白玉山料手镯。 一串阳绿冰种翡翠108颗的1.2手持链子。 品相都不俗。 瓷佛倒是古董,另外两个是现代工艺制品,玉料上等但并没有年份。 但这种东西,少有拿到当铺来的。 毕竟黄金有价玉无价。 当铺的生意,其实多以黄金房产地契抵押为主,古玩只是冰山一角。 李重楼如实相告:;王总,你这三样东西,做不了抵押,只能卖。 ;它们不像房产、黄金有固定价值,凭的全是我一眼价。 ;卖!兄弟我信你,你不会坑我。王德海毫不犹豫。 ;瓷佛没问题,乾隆年间的德化白瓷观音,品相完好,50万左右。李重楼点头估价:;和田白玉镯子虽是山料,但白度跟油性都不错,整体无裂,也能值个30万左右。 ;翡翠手持差点,好在整串同料,按颗算不值钱,论串能给到20万。 ;总共100万,你看如何? 王德海闻言眼中精光毕露,叹道:;不瞒你说,这三样东西,几年前就有人看过。 ;总共才出20万,你整整多给五倍,我还能说什么! 李重楼微笑解惑:;捡漏跟买卖是两个概念。 ;我上门捡,或许连二十万都出不到。 这桩买卖,几乎不挣钱,东林收下加个几万出给吕云絮。 毕竟拍卖会需要东西替代甜白釉。 可谓三方受惠。 李重楼打了个电话给林颖,简单说了下情况。 得到的答复,是让他全权作主。 钱到账,王德海满脸感激:;兄弟,大恩不言谢,等你空了到我家里吃饭,让你嫂子亲自下厨! ;好,过两天联系。李重楼没推辞。 王德海家里,说不定还有别的东西。 他倒不是想捡漏,毕竟王德海两次帮自己。 只是替东林创造点进项。 送走了王德海。 李重楼开始搜肠刮肚想着利用手里两万五捡漏的事。 刚才是店里生意,他私人太缺钱了。 吴浩伤一好就要钱组建团队,倒欠师姐一百万赎身钱,现在刘之如又要三十五万。 再不主动出击,只能坐以待毙。 师姐说用不着困在店里,他决定上午看店,下午捡漏。 只是上哪去捡,暂时还没谱。 秦州倒是有个文庙古玩市场,里面鱼龙混杂,不少开店的老板自己眼力不行,经常会卖一些物超所值的东西。 他前世练手,捡了不少小漏。 但价格都不高,几百到上万不等。 大漏可遇不可求。 接近中午时分,一个贼眉鼠眼,神情猥琐,身高不足一米六的男子,大摇大摆走进店里。 身后跟着一名身高足有两米,铁塔般的壮汉。 壮汉瞳距很宽,看上去不是很聪明,但绝对孔武有力。 ;哟呵,三个月不见换人了。 矮个子进门一通打量,目光落在李重楼身上叫道:;你是新来的朝奉?挺年轻嘛,我来赎当金条。 ;当票、身份证。李重楼起身接待。 赎当,是当户在规定期限内向典当行清偿当金本息,换回原当物。 接过当票看了眼,典当人黄永寿,典当日6月22日,差两天三个月。 照着库存单,找到放四根1000克的金条的封盒。 ;本金1272000,每月4.7%管理费。李重楼算好价格:;赎当付1451352元。 ;急什么?我不得先验货?黄永寿轻蔑一笑,打开从封箱拿出一根金条。 掏出一把手工钻,在金条侧面开孔取样。 动作麻利,显然是个老手。 很快,矮子拔出钻头。 钻头的凹糟里,除了金丝外,还夹杂着一些你灰黑色的金属。 钨! 李重楼眼一瞟便看出这金属丝的来历,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造假的包钨金条! 金钨同比,包钨金历来是当铺质押重灾区。 骗子常用的手段。 通常都是绝当。 黄永寿却跑来赎当,又自己戳穿包钨金。 分明是要搞事! 第二十九章 暴烈狂虎 啪! 果然,黄永寿拍案而起。 把金条递到李重楼面前,老鼠眼里闪着阴戾之色质问道:;什么意思? ;三个月前,我当的可是足金。 ;怎么来赎当就变成了包钨金。 ;你们东林,是不是要给个解释? 先声夺人。 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受害者,占据主动。 这是他来之前就计划好的。 但凡胆小点的,这时候就得慌了。 可惜李重楼这副二十岁出头的身体里,装的灵魂比他至少大一部。 这点手段还不足以让他乱了方寸。 面不改色,淡淡说道:;原封不动,没人调换你的金条,你这是要贼喊捉贼? 通常的金包钨板,骗得过X射线,躲不过内部取样。 这四根金条,用钨条跟钨丝掺入在金条四周,把中间位置预留出来。 既能骗过X射线,又能躲过中心取样。 就算是经验老到的是师傅,一不小心也会栽跟头。 李重楼注意到当票上的经手人是赵业成。 这家伙虽然人品不行,但毕竟跟过师父,能力却不俗,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这件处理不好,自己跟东林就得背锅。 ;你说谁是贼? 黄永寿眼睛一眯,有恃无恐狞笑道:;小子我劝你说话注意点! ;你们东林的人,手脚不干净,换了我的金条。 ;这四根金条不要了,按今天的金价赔钱。 ;少一分,老子砸了你的店! 三个月前,赵业成给他这四根金条,让他来当,自己验证。 事后给了他一笔佣金。 当时就把当金条的视频证据给删了,做的天衣无缝。 本来要绝当。 但是昨天晚上赵业成突然又找到他,出一百万好处,让他到东林闹事。 要借机整死这个叫李重楼的小子。 ;你知不知道诈骗数额巨大要判几年?李重楼表情镇定,眼里没有丝毫慌乱说道:;这钱烫手,你拿不了。 砸店? 店里摄像头是摆设? 黄永寿这种低级恐吓手段,吓吓小孩子差不多,对他毫无作用。 相反,他现在对黄永寿挺感兴趣。 每一行都有自己的规矩。 骗子也不例外。 这种包钨金,一旦质押就是绝当,基本不可能再来赎,更不可能当面自己拆穿勒索。 因为性质不一样。 当假金条被认出来,当铺一般会拒当,而不是报警,这是眼力问题。 但明知是假,还反过来勒索,那就是赤裸裸地诈骗。 黄永寿明知而为,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他不是专业干这个的。 要么,他别有目的! ;小子你唬我? 黄永寿眼神一阵闪躲,色厉内荏威胁道:;谁诈骗?我有理有据,有本事你拿证据。 ;要么痛痛快快赔钱,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重楼的镇定,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干了这么多年古玩市场的掮客,什么人没见过。 这小子看上去二十出头,遇事却不慌不忙。 给他感觉却像七十老叟。 他心里反而有点急了。 虽然赵业成保证过,视频绝对删干净了,但谁知道还没有别的证据。 ;我要是你就乖乖掏赎金,把金条拿走。李重楼看出黄永寿心虚,眼中冷色一闪诈道:;为了这点钱,把后半辈子搭进去不值当。 这件事还真有点棘手。 今年金价涨幅惊人,投资金条克价已经突破450。 按黄永寿的要求,东林要倒赔三十五万。 而这四根包钨金,金钨比最多4:6,即便按照现在金价,其实际价值也就在七十二万左右。 一正一反,东林要亏整整九十万,按规矩这损失他这个当朝奉的要担一半! 就算能找到当时典当的视频也没用。 凭当票上清楚写着千足金,当铺就得认栽。 这也是规矩。 所以他在诈黄永寿,就看谁心理过硬。 ;小子你有种。黄永寿眼角轻抖,脸色发青。 他不是赵业成,不清楚当铺规矩,心里有鬼自然顾忌的就多。 李重楼的话,让他心里更虚。 但表面却不能露怂,打算直接来硬的,逼李重楼就范。 眼珠一转,叫嚣道:;不赔钱,就问你扛不扛揍! ;柱子,教教他怎么做人! 自己这兄弟天生巨力,对付三两个普通人跟玩似的,李重楼这小身板,经不起他一拳。 拿捏在手里,不怕他不服。 ;嗯。 壮汉闷哼一声,脸上横肉一抖。 脖子拧的咔嚓作响,蒲扇般的大手一张,朝李重楼肩膀抓去。 铁塔般的身体,仿佛泰山压顶。 让人几欲窒息。 李重楼很少打架,更不擅长这种正面对抗。 面对这种吨位的对手,毫无胜算。 哪怕练了一夜羊皮卷心法,力量上的绝对差距,让他连反抗都帮不到。 便被壮汉捏住了肩膀。 动弹不了。 但强大的心境,让他在这种情况下,反而更加冷静。 眼中寒芒炸裂,直视壮汉:;想清楚后果,这里有摄像头,我要是受伤你们两个跑不掉。 正常人听了这话,肯定会犹豫。 但这壮汉,脑袋似乎不怎么灵光。 做事一根筋,压根不考虑后果。 不但不松手,反而越抓越紧。 像一把大铁钳,让李重楼一点不能动弹。 否则就钻心的疼。 ;小子,柱子他智力有点问题,相当于六岁小孩。 黄永寿得意狞笑道:;下手可没轻没重,被他打伤,你只能自认倒霉。 ;什么法律都帮不了你!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赔不赔? ;想好了再说。 难怪黄永寿这么有恃无恐。 李重楼牙关紧咬,疼的额头冒汗,眼神却没有半点屈服。 钱,绝不可能赔! ;特么的,硬骨头啊,柱子把他胳膊拧下来,让他长点记性!黄永寿被李重楼看的毛骨悚然,恼羞成怒。 ;你动他试试! 话音刚落,门口一道雷声炸响。 震的黄永寿惊惧转身。 一名虎背熊腰的壮硕青年走进店里。 眉骨上有道疤。 宛如鹰隼的双目,散发着震人心魄的光芒。 紧盯着壮汉,煞气腾腾。 ;许烈……李重楼心头狂震。 前世好友,打遍秦州地下拳坛无敌手的暴烈狂虎。 竟然来找他了。 今天注定黄永寿吃不了兜着走! 第三十章 东山有漏 ;你TMD的,吓老子一跳。 黄永寿一脸阴戾骂道:;知不知道喜欢管闲事的人都短命。 ;识相的滚一边去,不然让你下半辈子躺在医院过! 许烈不屑冷笑:;就凭你们? 这一抹极度轻蔑的笑容,刺痛了黄永寿的自尊,顿时暴跳如雷:;擦TM! ;柱子,给我废了这个不长眼的东西。 ;敢在老子面前装X! 壮汉闷哼一声,转身大步冲到许烈面前。 一拳砸出,势若奔雷。 以他的力量这一拳要是砸实了,别说是人,钢板都得变形。 但许烈不是普通人。 就在拳头快碰到脸的刹那,眼中精芒爆闪,身形一矮鬼魅前伏。 顺势突进半步,撞进壮汉怀里。 紧接着右臂内屈,手肘上抬暴击壮汉下巴。 啪哒! 壮汉双眼一翻,直挺挺前扑倒地,当场晕迷。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没有半点花哨,速度快的肉眼很难看清。 ;垃圾。许烈冷哼道。 常年混迹地下拳坛,练的都是必杀技。 这种空有力量,技巧拙劣的对手,连让他出第二拳的资格都没有。 看都不看倒地的壮汉,朝李重楼走去。 ;你…你站住,我警告你别过……黄永寿双眼暴突,惊骇欲绝。 他怎么都没想到许烈竟然这么厉害。 柱子连一招都撑不住。 更别说他了。 呯! 不等他说完,许烈一纵就是几米,欺至黄永寿身前。 一记低切腿破风扫出,砍在他腿弯上。 同时暴喝道:;跪下! 卟通。 黄永寿双膝着地,声如闷鼓。 感觉膝盖快碎了,疼的脸庞扭曲,泗涕横流。 魂不附体。 许烈对李重楼抱拳问道:;恩公没事吧? ;我叫许烈,昨天你救了我妹妹,特来道谢。 ;小事,幸亏你来的及时。李重楼还了一抱。 扯动肩膀,隐隐作痛。 许烈是他命中福将。 前世要没有他,自己早葬身车祸。 这次又来的这么及时。 ;恩公,这杂碎怎么处理,你发句话。许烈瞪向黄永寿。 眼中的煞气,让黄永寿如坠冰窖,头皮炸裂。 脸色煞白,声音颤抖:;李……李老板,现…现在是法制社会…打人是要坐牢的! 事到临头,他不得不扯起法律大旗保护自己。 怂的怕狠的,狠的怕横的。 他见到许烈,就像老鼠见到猫。 ;他不值得你动手。 李重楼看向黄永寿,冷哼道:;既然你谈法律,那就让警察来跟你普普法。 ;假金条诈骗,足够判你十年! 黄永寿心肝乱颤,瘫坐在地。 肠子都悔青了。 赵业成说李重楼年轻无知,就是个软柿子,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这是要软柿子,那他算什么? 更没想到会碰到许烈这么个凶神恶煞。 早知道这样,给他三个胆也不敢来闹事。 这下完了,钱没挣到还要蹲十年大狱,出来还有什么指望? 一想到这可怕的后果,黄永寿面如死灰,哀求道:;李老板,我……我错了。 ;我就是个拿钱办事的小喽罗,你们饶了我吧。 ;是赵业成要搞你,他出一百万要你一条胳膊…… ;不然我跟你无怨无仇,干嘛要来找麻烦。 李重楼闻言眼里寒芒炸裂:;金条的事你全程参与,现在全部推给赵业成,你觉得警察信么? 这件事果然跟赵业成有关。 他不但没离开秦州,还费心设计报复自己。 这种人不除,恐怕后面还会兴风作浪。 既然如此,那就借黄永寿的口,把他彻底做死。 送到里面陪陪师父,省得他老人家一个人寂寞! ;我就是文庙古玩市场的一个小掮客! 黄永寿急于脱罪,把自己知道的事全抖露出来:;金条的事也是他三个月前策划的,我根本不清楚内幕。 ;直到昨天他找上我,我才知道原来是假的。 ;不然我怎么敢干这种犯法事…… 黄永寿眼皮多活套。 知道从犯跟主犯量刑天差地别,走是走不脱了,罪证又齐全。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功赎罪,把赵业成供出来。 犯不着替他背黑锅。 李重楼心里微动,淡淡问道:;你说你是掮客? 掮客是个古老的职业。 人眼熟、懂行情,从中牵线取利,本来无可厚非。 可近年掮客们变了味,金钱第一,道德良心全抛,连同好也敢;宰。 演变成巧舌如簧设陷阱坑人的代名词。 以至于现在掮客、托儿、跟着跑这三种人,并列成为古玩行极不受欢迎的存在。 但对李重楼来说,掮客却有大用。 这一刻,他便动了收服黄永寿的心思。 人品好坏他不在意,关键是怎么用。 ;千真万确!黄永寿信誓旦旦:;你不要信,我带你去找赵业成,他就藏在文庙一家玉器店里。 ;用不着你带,赵业成只要还在秦州,办他轻而易举。 李重楼一眼看穿黄永寿的企图,连哄带吓:;你帮他诈骗,这个罪名可大可小。 ;全看我的态度。 ;想要我放过你也行,但你得有价值! ;这……黄永寿懵逼了。 面前的李重楼,哪像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根本就是个老狐狸。 价值? 他能有什么价值? 见黄永寿冥思苦想,李重楼也不急。 淡淡点了一句:;你干掮客消息必然灵通,听说过哪里出宝么? 黄永寿眼睛一亮:;宝……有有有。 ;东山你知道吧?乾隆爷六下江南必去之地。 ;那块听说年底之前要拆迁,我认识个叫陈正河的,在他手里倒腾了几件玉器。 ;我听他说,他爸手里还有大宝贝! 东山! 李重楼心里一喜。 怎么把这块宝地给忘了。 因为前世出狱时东山已经完成大改造,成了风景区。 宝贝早就被洗劫一空,但现在不同。 还没开始拆迁,说不定真有大漏可捡。 黄永寿这番话,彻底激起了他的兴趣。 但依然不动声色淡淡说道:;这个线索还凑和,起来吧。 ;那……那我还要坐牢么?黄永寿小心翼翼看着李重楼的脸色。 ;说什么呢,主动揭发诈骗犯的热心市民。 李重楼给他一颗定心丸:;以后多提供一点有用的线索,不但不会坐牢,好处也少不了。 ;不比你你坑蒙拐骗强? ;把那家地址跟当票给我,可以带你兄弟走了。 听到这话,黄永寿如蒙大赦,连连磕头:;谢谢李老板,以后您随叫随到,我黄永寿绝不皱眉头。 连忙叫醒壮汉,离开东林。 李重楼脸上那笑容,让他胆寒。 今天算是彻底栽了,李重楼有证据在手,就等于捏着他的小命。 ;恩公好手段!人走后许烈忍不住赞道。 昨晚听妹妹说了事情经过,他便在猜李重楼是什么人。 今天一天,果然不同凡响。 倾刻之间,便收服了一名老油条。 处变不惊,游刃有余。 被壮汉捏住肩膀,依然镇定无惧。 心境远超普通人。 ;旁门小道,多亏有你震慑黄永寿。李重楼把许烈请坐,亲手泡茶送到面前。 ;恩公客气。 许烈面露感激:;我父母早亡,只有我们兄妹相依为命,她还在上大学。 ;昨天要不是遇到恩公,后果不堪设想。 ;还没请教大名? 李重楼点头道:;我叫李重楼,年纪比你小,我叫你一声许哥,你就喊我重楼。 ;好!重楼你替千千还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许烈不是个矫情的人。 ;钱不着急。 李重楼手一摆,引入主题:;许哥,我看过你打拳,非常厉害。 ;但拳怕少壮,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啊。 ;你有没有想过,找其他事做? 许烈眼神一黯:;我除了打架,没有其他特长。 ;好在千千大学快毕业了,我合约年底到期,还有五场。 ;到时候去当个保安什么的混口饭吃,看着她成家立业。 李重楼知道许烈把妹妹当成生命的全部。 所做所为,都是为了许千千。 开诚布公道:;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得罪了不少人。 ;你要不就跟着我?月薪一万。 ;不耽误打拳,怎么样? 闻言,许烈眉心轻跳。 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李重楼是在帮他。 当保镖可以说是他最终的归宿,但不是正规公司的很难有人信任聘请。 李重楼先是帮了千千,现在又这么看得起自己,让他心里不禁感恩莫名。 认真说道:;蒙重楼不弃,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 李重楼心头大石落地。 有了许烈,不亚于虎生双翼,再无后顾之忧。 让许烈稍等,李重楼先报了警。 店里有监控,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记录下来。 接下来就是警方的事了。 赵业成害人害己,坐牢是他应有的下场。 没多久,警察到场带走了那四根金条,并给李重楼和许烈做了份笔录。 人一走,李重楼眼中精芒乍起:;许哥,先陪我去趟东山。 择日不如撞日。 既然知道东山有漏,那就必须速战速决,不能让别人捷中先登。 捡漏这种事,除了眼力,还要看机缘跟运气。 这两样东西,稍纵即逝。 不能耽误。 第三十一章 一品奇楠香 东山,毗邻秦州大宛湖。 据传是乾隆六下江南必到之地,留下过不少好东西。 这几年成了文物贩子跟掮客圣地,明漏几乎已经被捡完了。 想再碰到好东西,非凡眼力跟经验缺一不可。 这两样,正是李重楼的强项。 三十七公里,两人打车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按着黄永寿给的地址信息,找到一家自建小洋楼。 大铁门敞着,门外停了两辆豪车。 里面,传来阵阵喧哗,聊的都是家长里短。 但这些不痛不痒的话李重楼一听便知道,有人捷足先登。 咚咚…… 李重楼敲了两下大铁门,带着许烈走进院子。 两个中年人坐在小木凳上,正跟一名皮肤黝黑,头发花白,老者聊天,闻声回头看向李重楼。 眼里同时升起一丝戒备,但脸上虚伪的笑容却依旧不改。 ;老陈头,又来一个。其中一人肥头大耳,眼里贼光频转,呵呵笑道。 另一个人脸长似马,上下打量着李重楼跟许烈,轻蔑冷笑:;小年轻也敢来凑热闹,不知深浅。 古玩行讲的是眼力。 任你天赋再好,没个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历练实践,都是白搭。 文物贩子也不例外。 李重楼跟许烈都是三十不到,除非打娘胎里玩起,否则都不足为惧。 老者眼眯成缝,默不作声看着李重楼。 一手抽着水烟,一手撮着个椭圆形的黑漆漆木球。 那木球,看的李重楼眼中精光一闪。 竟然越南芽庄奇楠香! 这么大个头,打眼一瞟至少五十克朝上。 鹤骨龙筋,更难得的是一整块无裂,木质细腻,油线清晰堪称一品。 跟市场上流通的那些所谓的高档货,天差地别。 虽然被撮包了浆,但细细闻,哪怕隔着几米也能嗅到阵阵似药非药的幽香。 ;老爷子,手上宝贝不错。李重楼没搭理两人,对老者打了个招呼,礼貌说道。 按常理,捡漏是不是能漏相的,更不能让货主知道自己的目的。 但东山这块,早就被文物贩子踏遍了,藏是藏不住。 想来,黄永寿说的宝,便是老爷子手里这块奇楠香了。 还不如大大方方。 ;过奖。 李重楼的尊重,让老陈头咧嘴笑道:;你也是来收东西的吧? ;不瞒你说,我家的东西,早被那个败家子卖光了,注定白跑一趟哦! ;老陈头,你手里不是还攥着一块沉香么。这时,马脸干笑两声:;你留着也没用?真想带进棺材里啊? ;还不如高价让给我们。 ;这是我老战友留的东西,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闻言,老陈头脸一板,满脸不悦:;为了他,那小兔崽子我都赶出去了,多少钱都不卖。 ;嘿!这话到头了。马脸露出不耐烦之色。 ;老陈头,我给个价,你好好考虑考虑,别急着下结论。胖子笑容依旧,手指一张说道:;五十万,有这钱你好好拾缀拾缀房子,不比拿在手上好? 这块沉香,是他第一个发现的。 断断续续谈了一个多月,都没结果。 人却越来越多,再不干脆点恐怕要出变故。 老陈头闷不作声,拧开水烟壶,倒出里面的水。 场面一片尴尬。 ;中堂上供的,就是您战友吧?李重楼扫了眼客厅问道。 别家供的都是香烛财神中堂对联。 陈家的中堂却是一个身着军装的年青人黑白遗照。 香炉里,还插着三根烟。 看这军装的样式,还有肩佩徽章,都不是现代的东西。 至少有四五十年历史。 ;对,越南自卫反击战的时候,为了救我死了。老陈头转身望着中堂,眼里流露出伤感之色:;41年了…… ;他要是活着该多好。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节哀。李重楼轻轻点头,茬开话题:;您以前是干什么工作的? 说话时,眼神已略过香炉,停在旁边的马赛克墙上。 农村潮气大,为了防潮通常刷一米高的防水漆。 也有人贴瓷砖和马赛克。 这屋子显然有些年头,不少马塞克都已剥落,用花花绿绿的瓷片补了起来。 以李重楼的眼力,一眼便看出这些瓶片,来自同一样东西。 ;没啥本事,干了大半辈子工地,开挖机的。老陈头悠悠答道。 这就对了! 李重楼心头微喜。 那些瓷片,出自耀州窑。 世人多知五大名窑,却鲜知耀州窑,但这个窑口历史却极为悠久。 起源于唐,鼎盛于宋,以青瓷为主。 到元朝开始转型没落,终于民国。 目前市面上出现的耀州窑,基本都是青瓷。 但实则却有七个场口,以陕西铜川黄堡镇为中心,分布于全国各地。 河南宜阳窑、宝丰窑、新安城关窑、广东西村窑、广西永福窑、内乡大窑店窑。 这几个窑由于原料差别,胎质跟釉色都跟世人了解的耀州窑有所不同。 陈家墙上的瓷片,正是新安城关窑出产的;油滴结晶釉瓷。 这东西多埋在地下,如今还没被人炒作。 除了盗墓,也只有开挖机才能接触到。 陈老爷子手里那块沉香,是宝却不是漏。 价值明了,不会低于一千万。 胖子只出五十万,分明是把他当羊宰。 李重楼没有捡这种漏的兴趣,更何况包里也没米。 但这油滴结晶釉瓷,却让他兴奋起来。 ;老爷子,你知道这块沉香的价值么?李重楼不动声色问道。 ;小子,你要是不懂规矩,我们可以教教你。马脸脸色一沉,眼角颤抖。 胖子也露出不善之色道:;古玩自古重行规! ;有买家看中商品与卖方谈判时,其他对此商品有兴趣的买家,不能在旁发表任何意见,也不能参与竞买。 ;而且要保持适当距离,如果交易未成,商品被放回原处后,才能上手跟卖家谈。 李重楼此举,在他们看来,分明是有戳破实价的举动。 那他们几天来的辛苦,岂不是白费? ;说的没错。 李重楼笑了:;可惜老爷子已经说过不卖,而且东西也不在你们手里。 ;我更不想买,请问我坏了哪一条规矩? 论规矩,李重楼做他们祖师爷都不为过。 两人顿时脸色吃憋,哑口无言。 第三十二章 耀州窑油滴釉 老陈头浑浊的眼里闪起一丝精光,饶有兴趣看着李重楼主道:;小伙子,你说说看。 ;这东西我玩了一辈子,虽然没想过卖,但心里也想有个底。 自从沉香漏了相,断断续续来的人不下十位。 个个都巧言令色,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无非就是盯着这玩意。 他是个农民,没读过什么书,但却不笨。 胖子既然能出到五十万,就说明其价值还远远不止。 ;自古以来,沉香就是珍稀药材,位列沉龙檀麝四大香之首。李重楼缓缓说道:;奇楠香,更是沉香中的王。 ;以0.8珠子取材为准,克价上万。 ;就连粉末,克价都不低于千。 ;但古玩也好,文玩也罢,同一种东西,依然有品级之分。 ;沉香形成条件苛刻,必是木质腐烂而滋生沉香菌所成,所以无法保证其木质完整。 ;通俗点说,越大越完整就越值钱,超过2.0规格就不能以克价算了。 ;市场上一串1.5直径的奇楠香佛珠,价格就有三五百万。 ;您手里这颗,直径超过5.0,通体无裂,油密十足,一品当之无愧,保守估计也是千万以上。 ;至于药效,网上能查到,关键时候可以保命,留着当个念想吧。 一番话,听的老陈头满脸唏嘘,泪湿双目:;没错,这东西是当初我们两个救了一个越南难民所得,我战友家学渊源,说是沉香能保命。 ;可我家那个小畜牲,却天天想着贱卖了它…… ;我恨不得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话到嘴边,老陈头又吞了回去。 他一生没娶,为的就是报恩,替战友把儿子养大。 可这逆子,却忘祖背宗。 连他亲爹留下的唯一遗物,都想卖了拿去赌。 这件事,让他天天深陷自责。 见状,马脸的脸色阴沉,像吃屎般难看。 老陈头家,他们早已掘地三尺,除了一堆连釉都没做好的破烂罐子,就这一个宝。 现在价格就这么被李重楼给捅出去了,他们想捡漏已难如登天。 表情抽搐,恨恨起身,撂下一句狠话:;小子,你坏我们好事,迟早遭报应! 说完,恨恨离开。 胖子却掏出手机,对着李重楼拍了张照片,一言不发跟着走人。 但转身时,眼里却闪过之色阴毒。 被许烈尽收眼底。 ;小伙子,谢谢…… 老陈头缅怀一番后,吸着鼻子感激道:;我虽然老但眼不花,你跟他们不一样。 ;我给你倒点水去。 说完刚起身,便听李重楼说道:;您别客气,我也是来收东西的。 ;只是腰里没钱,大宝不敢想,您既然在干了一辈子挖掘机。 ;家里应该还有些东西在吧? 老陈头闻言点头道:;有是有,但值钱的都被那小畜牲倒腾了。 ;现在就剩点破烂罐子,不少人看过,都没看上眼。 ;我要啊!李重楼笑道:;我从小做起,不嫌破烂,方便的话您拿出来我看看。 ;你跟我来。老陈头颤巍巍朝屋后走去。 李重楼给许烈使了个眼色,跟在后面。 过了堂屋,便是后院。 院里横七竖八堆了一堆瓷罐。 不少还结着泥垢,碎的碎烂的烂,清一色油滴结晶釉瓷。 这东西,在南宋灭亡后就绝了,虽然现在有人仿制,但因其工艺改良跟材质提纯的缘故,精美程度远超古时。 导致大部分人反而不认得略显粗糙的真品。 但其历史价值,绝对不低。 不过耀州窑这种冷门的窑种,不是专门研究陶瓷类藏品二三十年的老师傅,都会看走眼。 难怪会堆在这,到现在也没卖掉。 这种地方,老师傅根本不会来,来的都是文物贩子,本身水平就很有限。 也算是机缘巧合了。 ;你找找看,有用的自己挑。老陈头拖了几个烂罐子出来,往地下一丢。 看的李重楼心在滴血。 赶紧阻止这粗暴的动作:;我来我来。 招呼着许烈,一一清点,连碎瓷片都没放过。 忙活十几分钟,清点完毕。 完整无缺的碗罐只有三个,缺角少边的足足有二十几件。 ;陈老爷子,你开个价吧。李重楼心里有了数。 ;你爽快我也爽快,全部在一块两万!老陈头眼里闪着精光。 他可不是傻子。 感谢李重楼是真,但谈到卖东西,一分都不能亏。 既然李重楼能看上眼,那这东西就有价值。 ;您这是漫天要价啊,那可别怪我坐地还钱了。李重楼笑了笑:;两千,你卖我就拿走。 ;要是有疑虑,我也不强求。 老陈头眼珠翻了翻,装作一脸为难的表情,点头答道:;行,两千可以给你。 ;但我有个条件。 ;您说。 ;我儿子叫陈正河,这小畜牲一天到晚吃喝嫖赌不务正业。 老陈头叹道:;你帮我给他透个信,就说我手里的宝贝值一千万。 ;打算死后捐给国家。 ;你是要他回心转意,改邪归正?李重楼看出老陈头的企图:;条件我可以答应,但我不保证他能如你所愿。 老陈头毕竟只是个普通农民,一辈子跟人打交道,却悟不透人性。 人性贪婪利己,要是让陈正河知道这事。 恐怕要挖空心思从他手里把东西偷走,说不定谋财害命都有可能。 改邪归正,怕是难如登天。 ;行,拿走吧。老陈头大手一挥。 李重楼当场转账,两千块钱到卡上,弄了个竹编的大筐子,招呼着许烈抬出院门。 出了院子百米,一直没说话的许烈终忍不住问道:;重楼,这东西能值钱? 三十多公里来捡漏,结果就这么堆破烂。 放在他面前,他都懒得捡。 李重楼却花了两千块。 实在看不懂。 ;隔行如隔山,许哥你打拳是一把好手,鉴宝可就是门外汉了。 李重楼笑着解释道:;这是耀州窑的油滴结晶釉瓷。 ;就那三件完整的,就值五十万以上。 ;至于那堆破烂,对别人可能没用,但经我手一修复,一件卖个五六万没问题。 这堆东西,转给吕云絮,答应刘之如的钱就有了。 这还远远不够,如果把烂的修复好,吴浩那边启动资金也能解决。 但这需要大量的时间跟精力。 他现在要本没办法搞,只能先放在东林。 许烈双眼圆瞪,瞠目结舌:;这么贵?那你刚才干嘛不直接拿下,万一开两千他要是不卖呢? 李重楼的话,把他几十年的认识,狠狠蹂躏了一番。 鉴宝节目他也看过,那些动辄几百上千万的宝贝,哪个看起来不是光鲜亮丽。 打破头也想不到这堆油滴滴不起眼的东西,竟然翻了这么多倍。 ;这就是捡漏,其实老爷子要两万不贵,但我不能给,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是行规。李重楼解释道:;为的是让卖的人心里舒服。 ;这多出来的钱,其实是眼力的价值。 ;我不买,这堆东西放在家,至少十年无人问津。 ;所以两方都不亏。 闻言,许烈一脸佩服,心里却疑问重重。 李重楼这年纪,学识惊天,做事滴水不漏,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有这种境界? 两人叫了辆出租车,直奔东林。 把东西放好后,李重楼拨通了黄永寿电话。 刚接通,那边就心有余悸叫道:;李……李老板,我亲眼看着赵业成被抓了。 ;不是为这事。 李重楼问道:;你认识陈正河,抽个空让我见见。 ;嘿,这可巧了。 黄永寿闻言松了口气,贼兮兮笑道:;正好陈正河说下午两点钟带个朋友来卖东西,让我给介绍买家。 ;你要不要趁机见见? ;见,我找个金主过来。李重楼一口答应。 陈老爷子的话,他会带到,但不是原样带。 既要保证陈正河不会见财起义,又要让他改邪归正,不得不费一番功夫。 不过这难不到李重楼。 权当是对陈老爷子给他这堆漏的感谢了。 除此之外,李重楼还有别的打算,这几个瓶罐还远远不够,说不定从陈正河身上,还能得到其他漏的线索。 看看时间还早,带着许烈去了趟医院,介绍给母亲认识。 然后又找到黄歧山,确定好明天上午九点半手术。 忙完这些,拨通吕云絮电话。 告知她下午两点,在文庙跟自己汇合,去收替代甜白釉的东西。 打算等收完,再去趟东林,把刚收的三个漏转给吕云絮。 明天上午,把刘之如的钱还了。 无债一身清,到那时,江家便再无理由逼他离婚! 一点半左右,李重楼跟许烈直奔文庙古玩市场。 这地方,前世他常来,练眼力顺便捡点小漏。 刚下车便看到黄永寿站在门口,夹个小包叼着烟跟两个年青人嬉皮笑脸聊着。 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眼泡肿大,像是没睡醒应该就是陈正河。 另一个,则让李重楼眉心狂跳。 趁着黄永寿三人没看到自己,带着许烈走进旁边的公共厕所。 发了条信息:;我有事来不了,金主马上到。 ;你先招呼好他们。 站在黄永寿跟陈正河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心心念念逼他离婚的江涛! 第三十三章 你懂不懂规矩 李重楼万没想到,找黄永寿卖东西的人,竟然是江涛。 真是无巧不成书。 八成又是偷了江老爷子的珍藏。 看来寿宴的事,不但没让他收敛,反而更变本加厉。 不知江老爷子看到这一幕,作何感想。 黄永寿招呼两人进文庙不久,吕云絮便自己开着一辆奥迪A8到了门口。 身穿米白色的OL套装,秀发高高束起,一副商业女强人打扮。 一下车便问道:;李哥,人来了吗? ;在里面。 ;女强人吕云絮。李重楼介绍道:;许烈,我朋友。 吕云絮闻言主动跟许烈握手。 她见过不少人,但像许烈这种英气勃发,气势逼人的却不多。 能让李重楼郑重介绍,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许烈眼中也闪着精芒。 吕云絮经常上电视和杂志,可谓家逾户晓,一报名字他便立刻反应过来。 首富千金,看她对李重楼的称呼和态度。 不禁让他再次惊讶李重楼的本事。 ;你跟许哥进去找黄永寿,戴耳机跟我视频,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李重楼交待道:;不管他卖什么东西,通通拿下! 说完,又让许烈单独打开手机,从头到尾把过程录下来,有备无患。 吕云絮照做,打开视频跟在许烈身后。 黄永寿等人,此时正等在一家卖绿松石跟蜜腊配件的饰品店内。 老板是个中年妇女,正坐在店里前泡着茶。 黄永寿坐在女老板对面,时不时挤眉弄眼,两人应该是老相好。 江涛脸上暗含焦急:;黄总,人怎么还没到? ;来了来了,许哥坐坐坐。 话音刚落,黄永寿便眉心就狂跳,看到许烈进来,连忙让出自己位子。 上午那顿打,可谓记忆深刻。 柱子还躺在医院。 他的膝盖到现在还是肿的。 这种牛逼人物,他是半点都不敢得罪。 许烈没搭理他,自顾自拿手机拍着,吕云絮大方坐到黄永寿旁边。 黄永寿眼皮活套,一看便知这才是金主,面带疑惑问道:;这位小姐,我怎么觉得您有点眼熟? ;你是吕……吕云絮?吕氏集团大小姐,首富千金!话音刚落,江涛已看着手机,惊叫出声。 以吕云絮的气质长相,还在门外便吸引了他注意。 但实在没能把她跟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联系到一起。 直到用手机查到吕云絮照片才敢确定。 黄永寿闻言两眼冒光拍着马屁:;您本人可比电视上漂亮多了,这气质…… 说到这心里猛地一咯噔,暗叫一声;我滴个妈呐。 李重楼竟然能请动这位通天的主,这是什么神仙关系? 想到自己竟不长眼跑到东林闹事,心里后怕的要死。 好在李重楼没找他麻烦,不然他能想像自己下场何等凄惨。 一时间,在心里把赵业成骂的狗血喷头。 陈正河跟老板娘,连忙端茶倒水,大献殷情。 在他们眼里,吕云絮就是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能接触到她以后都是吹嘘的资本。 李重楼在手机后面,紧紧盯着陈正河胸口的一个吊坠,眼里闪着精光。 淡淡吩咐道:;云絮,让他们亮货。 ;货呢?吕云絮照着李重楼的话问道。 态度高傲冷漠,压根懒得应付这些。 搞的黄永寿一脸尴尬。 ;有有…… 江涛激动的脸庞颤抖,从随身包里掏出个小巧的玉香炉小心翼翼放在桌上:;这是我爷爷珍藏的宝贝,吕小姐请上眼。 香炉通体白玉圆雕,晶莹剔透。 双耳双环呈凤头状,上雕莲蓬,有色沁,耳内坠活环。 炉体遍饰宝相纹,炉盖上有圆珠钮。 三足饰兽纹。 直径大概二十几公分,高约十公分左右。 吕云絮没碰香炉,拿着手机对着炉体缓缓转了一遍。 反正李重楼没露脸,备注也改了,不怕他们看见。 ;菊花纹圆珠钮三足玉炉,带土沁,品相还算完整,看年代应该是清光绪时期的,你打算卖多少?吕云絮把李重楼的话重复了一遍。 ;专业!江涛竖起大拇指。 隔着手机看了几眼,便能完整叫出这东西的名称。 跟老爷子说的半点不差。 藏在吕云絮手机背后的人,绝对不凡。 ;跟您视频的,是李老板吧?黄永寿面带敬畏,试探问道。 吕云絮淡淡点头。 江涛讥笑道:;啧啧,同样是姓李,真是天上地下。 ;什么意思?吕云絮秀眉微皱。 ;没事,我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姓李的废物。江涛眼中诡色闪动,讥笑变成了谄笑:;价格吕小姐您看着给,就当交个朋友,我叫江涛。 ;你懂不懂规矩?吕云絮停了几秒,喝斥道。 手机后面的李重楼,面色冷峻,不悲不喜。 江涛说的人自然是指他。 人无贵贱,心有高低。 要是他知道自己就是这个李老板,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吕小姐息怒,江少不是行内人,您千万别见怪。 黄永寿心里一抖,打着圆场,伸手一比:;来之前他已经跟我讲了,要这么多。 古玩行自有行规。 卖家不说价,买家绝不会先给价。 这是防备货主卖古玩是假,摸行清估价格是真。 如果卖家开价太高,买家有权不还价。 江涛就是个纨绔,哪懂这些门门道道。 ;二十! 李重楼说砍多少,吕云絮就报多少。 本来这种明摆的交易,一般来说没漏可捡,毕竟大家都是明眼人。 江家的藏品,传承来历都很清晰。 这香炉他志在必得,但却一分钱都不愿让江涛多赚。 ;这……直接腰斩了,吕小姐你不缺钱,再加点?黄永寿苦着脸。 这炉子实际价值在四十万左右,开五十万也是为了给吕云絮还价。 江涛答应给他10%提成。 谁知道这一刀下去就是拦腰斩,他的提成岂不是黄了? ;别,就二十,成交! 江涛眼睛一转,拦住黄永寿,低眉顺眼道:;别人低于四十,我绝对不卖。 ;但吕小姐不是一般人,能卖给您是我的荣幸。 ;我们江家还有不少古董,您要是感兴趣,我们约个时间,我再拿几样给您。 从认出吕云絮那一刻起,他心里就打起了小九九。 银行贷款为什么喜欢贷给有钱人。 从来只有锦上添花事,哪来雪中送炭人? 有舍才有得。 江家只是个三流家族,论资产地位,在吕氏集团面前拍马难及。 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 今天撞大运,碰见这位首富千金,他便意识到机会来了。 只要能搭上关系,说不定从此一步登天,亏二三十万算得了什么。 ;答应他!李重楼求之不得。 江涛那点心思,怎么瞒得过他的眼睛。 自己前世一生困顿折磨,全拜此人所赐。 今生虽然改变了命运。 但依然被他三番五次找麻烦,心中恨意只增不减。 既然他主动送好处上门,有什么理由不收? ;好,有其他东西叫我。吕云絮递出名片。 转完账收下玉香炉后,便带着许烈走出饰品店。 店里,江涛小心翼翼把名片装进怀里。 二十万已经足够做那件事了。 只要东西到手,又有吕云絮这种金主接手,以后财源滚滚不是问题。 ;江少,你答应我的提成……黄永寿弱弱问道。 ;急什么黄总,过了今晚东西还多着呢,这点小钱还怕我赖账?江涛眼里贪婪之色大涨。 文庙外。 吕云絮让许烈上了后座,问道:;李哥,要回医院吗? ;不,去西街。 李重楼淡淡答道:;那里有三件耀州窑瓷器,换这个香炉。 那三件瓷器,本就是捡漏后卖给吕云絮的。 打算卖了钱还给岳母。 但他现在已经改变了主意。 因为刚才鉴宝时,田玲丽给他发来一条很重要的信息。 吕云絮闻言点头,沉默了一会,欲言又止。 李重楼看在眼里:;有什么就直说吧,许哥不是外人。 ;那个江涛,和你有仇对吧?吕云絮鼓足了勇气问道:;我想不通以你的能力何必屈居江家受气? ;你调查我?李重楼眉心微皱,不悦哼道。 ;是我爸他…… 昨晚回去,她发现父亲让人查了李重楼的资料。 应该是听到鉴赏会上的事做出的反应。 她才知道,原来李重楼竟是一个三流家族的赘婿。 今天这个江涛,正是江家长孙,所以李重楼才让她出面。 ;算了。 李重楼不难想到原因,淡淡答道:;师父教我做人,仇必报,恩必偿。 ;江涛确实害我不只一次,但江玉心救过我妈,是大恩。 闻言,吕云絮掩不住眼底的羡慕。 悠悠叹道:;她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重楼知道吕云絮意有所指,但干脆装聋作哑。 一时间,车里陷入寂静。 直到回到东林,气氛才恢复如初。 吕云絮并没把东西搬上车,而是选择全部寄放东林,等拍卖会前一天再找车来拉。 既方便又安全。 把玉香炉交给李重楼后,吕云絮提议道:;李哥,你现在要是空的话,干脆跟我回趟公司。 ;我那有专业摄影跟技术人员,咱们把鉴宝视频做掉怎么样? ;好! 李重楼本来是想用直播鉴宝来做,但既然吕云絮那边更专业。 还省了他的事。 三人上车准备返回吕氏。 这次,是许烈开车,李重楼跟吕云絮都坐在后面。 车子刚开出一个路口,正在等红绿灯。 突然许烈暴喝提醒:;小心! 同时一脚油门踩进地板,轰地一声撞在前面车屁股上。 第三十四章 路遇暗杀 咚! 几乎同时。 一辆高速行驶的泥头车,似是刹不住车突然变道,狠狠撞在奥迪A8的右侧尾部。 大半个后备箱瞬间消失。 后座右侧的玻璃,全部炸裂。 幸亏许烈反应迅速,当机立断把车前顶了一米多。 否则,这一下可能后座的李重楼跟吕云絮,连人带车直接被压成碎泥。 就算如此,车身也被恐怖的冲击力,撞的打了几个转。 冲开路边护栏,一头撞在路边电线杆上。 呯! 整个车头变形凹陷。 发动机浓烟四起。 车内前后气囊跟气帘全部爆开,吕云絮爬在李重楼腿上,瑟瑟发抖。 李重楼用身体护着她,背后鲜血淋漓,被弹射出来的塑料零件划伤,深可见骨,有一块碎片还扎进肉里。 撕裂般的剧痛,侵袭着大脑。 阵阵晕眩。 幸亏昨夜修炼了一夜羊皮卷心法,身体已比以前放松不知多少。 临危不乱,挡下碎玻璃。 不然吕云絮恐怕当场破相。 ;重楼,快下车! 许烈的暴吼让他回过神来。 前世车祸的场景在眼前滑过,与眼前这一幕何曾相似。 当时许烈强行把他拖出翻倒的车子。 用身体护着他从爆炸的余波中逃生,却因此重伤昏迷。 这一次,却换成了他护着吕云絮。 这种情况下做出的反应,并非经过大脑的深思熟虑。 而是一种强者保护弱者的本能。 不加思索,发乎于心。 ;你把云絮拖出去,我没问题。李重楼强忍着痛,把吕云絮推出车门,被许烈接在手中。 自己则吃力推开没了玻璃的侧门,蹒跚走出几米,坐倒在墙边。 脸色已经苍白,背后的伤口疼的他眼冒金星。 那边,许烈扶着吕云絮正朝他走来。 不少行人已经聚扰在周围,有的报警,有的叫救护车。 这时泥头车司机,一个戴着色口罩穿着迷彩服的中年男子,排开人群走到李重楼面前。 弯腰蹲倒,带着哭腔颤声说道:;对……对不起,我刹车坏了。 ;你别怪我,我不是故意的。 ;人没事就好,我不需要你赔。李重楼抬头看着男子,反过来安慰他。 那辆泥头车连牌照都没有,更不可能有保险。 出了事,只能自己负责。 这司机估计是怕赔的倾家荡产。 底层生活不易,但凡有口饭吃谁会冒着被拘留的风险,开这种车上路? 幸好吕云絮跟许烈都没出事,淘来的几样东西又放在东林,不然确实是损失惨重。 他所能做的,就是自己不找男子赔偿。 但吕云絮怎么处理,他就无权干涉了。 ;你真是好人……男子一脸感激,左手攀上李重楼右肩,做势要搀他起来。 但就眼里却闪过一丝厉芒。 身体挡住众人视线,右掌探出,掌心寒光一闪。 竟是把匕首。 李重楼猛地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 这根本不是什么车祸,而是有人想要他的命! 亏自他还想着不为难司机,没想到竟然是个局。 设局的人是谁? 唐修竹? 李重楼脑袋里只来得及迸出一个人名,匕首已经到胸前。 近的仿佛能嗅到死亡的腐臭。 强烈的不甘在李重楼心底炸裂。 我不能死! 死在这,母亲必然活不下去! 江玉心也会被逼着重蹈覆辙。 师父跟师姐的命运,也再无可挽回。 他的存在,已经不是一个人生命那么简单。 而是一群人扭转命运的关键! 无论如何,他不能死! 强大的求生欲,让李重楼的意识从惊慌失措中飞快拔离,手臂在本能的驱使下动了。 右掌平伸,瞬间出现在胸前朝匕尖推去,后发先至。 噗嗤! 几乎同时,匕首从右手掌心插入,从背透出。 最终,卡住了柄。 血光四溅。 ;怎…怎么可能?司机双眼圆瞪,满脸震惊。 李重楼的右手什么时候移动的,他竟然完全看不清楚。 匕首像是插进墙里,死死顶住,再推不进半寸。 ;活下来了。李重楼心头庆幸无比。 肾上腺素的极速分泌让他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手掌是麻木的。 ;找死!几乎刹那,许烈的怒吼声在右侧传来。 显然已经看到李重楼的现状。 目眦欲裂。 猛虎扑食,身体一纵三四米,炮弹般一脚正中司机左腰。 司机横飞三米开外,栽倒在地,口吐鲜血。 面如金纸,挣扎着爬不起来。 许烈这一脚,已经踢碎了他的脾脏。 活不长了。 下一秒,许烈扶起李重楼,愧疚至极:;是我大意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冲着李重楼的。 车祸不成,掏刀暗杀。 幸亏李重楼临危不惧,用手掌挡住匕首,否则他必将引饮终身。 ;不怪你。李重楼牙根渗血。 围观群众中心里脆弱的人见这架势,惊骇欲绝尖叫道:;杀人啦!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许烈本就在气头上,目扫四周怒道。 众人被他一眼扫的胆颤心惊。 生怕惹上麻烦,纷纷作鸟兽散。 这时,吕云絮才发现李重楼手掌上的匕首,俏脸惨白,失声惊叫朝他扑去:;李哥…… 李重楼双眼血丝密布,眼神如刀,透着让人胆颤的狠意。 有人要杀他,甚至不惜牵连无辜。 车祸不成更是当场刺杀。 穷凶极恶! 蹒跚走到司机身旁。 寸寸拔出刺进右掌的匕首,血流如注。 刺啦! 下一刻,匕首直接扎进司机大腿。 ;谁让你来的? ;不说,就死在这。 杀意森森,让人不寒而栗。 ;啊~~~!司机惨嚎,眼神绝望。 他没想到李重楼身边有个高手护卫。 没杀了他,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反正脾脏已碎。 李重楼的话威胁不到他。 ;死士?李重楼眼中露出一丝惊讶。 这司机不像专业杀手,但骨头之硬却远超想像。 这种人,心里一定有个他认为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存在。 家人、爱人或者是朋友! ;知道跟我坐在一块的女人是谁吗?吕氏集团千金吕云絮。 李重楼故意让表情看起来阴戾暴虐,恐吓道:;你可以不说幕后凶手,但她一定会查出你所有的亲人朋友。 ;然后找到你最在乎的那个人,想尽一切办法,让她体会这个世界的残忍。 ;她完全有能力做到! 杀人诛心。 李重楼深谙此道。 果然,话音刚落,司机脸色狂变。 咬牙切齿:;我说……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暗杀李重楼竟然会碰到首富千金。 这件事太大了,惹怒了这种存在,必会在秦州掀起巨大的风浪。 他死不要紧,连带着家人都会生不如死。 吕氏绝对有这个能力。 第三十五章 打草惊蛇 挣扎了足有三秒,司机终于吐露实情:;是……是张道成! 这个答案让李重楼瞬间愣住了。 怎么可能? 不是唐修竹,而是那个贪赃枉法的狱警! 为了让师父在狱中不受苦,他揭穿张道成受贿包养情妇的事实。 所以他才买凶杀人? 不对! 区区一个狱警,哪来这个胆子! 杀人跟受贿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罪行,狱警不可能不懂法律。 知法犯法是疯子行径,张道成虽然贪,但绝不是疯子。 杀了自己,他绝对难逃干系。 ;这个时候,你还敢撒谎!李重楼冷声喝道。 ;李哥,疼吗?这时,吕云絮冲到李重楼身边,脸上的妆已经哭花。 脱下外套,手忙脚乱地包扎着李重楼鲜血淋漓的右手。 后背的割伤实在没有办法顾及。 ;我没事。李重楼寒芒微敛,神色冷峻。 司机看着两人,眼中充满着忌惮跟后悔。 要是他早知道李重楼跟首富之女的关系这么近,绝不会挑在这时候下手。 但现在,为时已晚。 ;我没骗你,是张道成让我干的,我手机里有跟他的微信记录。司机声音透着虚弱:;事成之后,我能拿到五百万,出国生活。 许烈那一脚太猛了,他还活着纯粹是因为身体素质强于普通人。 李重楼裹完手,从司机口袋里掏出屏幕已碎的手机,解锁打开微信。 果然,备注张道成的微信跟他有通话记录。 李重楼直接打开视频通话,把摄像头对准司机的脸。 一阵响铃后,对方接听,但却没露脸,问道:;事情办好了? 这声音,绝不是张道成! 张道成的声音他闭着眼睛都能听出来。 ;你是谁?李重楼眼中寒芒爆闪问道。 对方立刻挂断视频。 果然不对! 司机确实没隐瞒,但这个张道成却绝不是本人,应该是有人冒用张道成的身份,指使司机杀人。 知道他跟张道成之间有仇,便把张道成当成替死鬼。 这种手段跟心计,令人发指。 ;不管你是谁,我必把你揪出来。李重楼把手机扔到医机身上,暗下决心。 同时脑海里响起师父说的话:;你虽无牢狱之灾,但前途却更加坎坷。 今天要不是有许烈在旁边,就算躲过了车祸里,也会丧命在匕首之下。 他太弱了。 羊皮卷心法,就是给他用来保命的。 练功势在必行。 有人要他的命,许烈不可能时刻在侧。 这一次,与其说是灾难,不如说是提醒。 ;这人活不了了。许烈咬牙说道:;重楼,我先送你去医院。 说完拦了辆车,跟吕云絮把李重楼送去中心医院。 警察到场不久后,司机便因脾脏破裂一命呜呼。 吕云絮跟许烈都无大碍。 只有李重楼比较惨,背后被碎玻璃割的支离破碎,手掌被刺穿,至少五级伤残。 总共缝了二十四针。 被强制住院。 警方对这起案件非常上心,毕竟牵扯到首富之女。 不久后,吕成功一脸阴沉,带着秘书跟保镖冲进病房。 见女儿没什么大恙,顿时松了口气。 指着李重楼骂道:;你这个狂徒,知不知道差点害死我女儿? ;爸,这根本不怪他。吕云絮不忿争辩道。 ;闭嘴,昨晚就我警告过你,不要跟他混在一起。女儿的维护让吕成功脸庞抽搐,瞬间暴怒:;像他这种人,张狂无度,目中无人,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迟早有一天会死的很惨。 ;现在应验了吧! 昨晚他第一时间接到琴韵庄园的消息,便雷霆大怒。 李重楼让唐修竹当场受辱,必然会导致他跟唐家父子矛盾进一步激化。 于是才让人彻查李重楼背景。 吕云絮回去,跟他大吵了一架,气的关机自闭。 没想到才第二天,报应就来了。 好在宝贝女儿没出事,否则就算把李重楼碎尸万段,也解不了他心头之恨。 ;把她带回去,这几天不许她出门!吕成功骂完,甩手离开。 吕云絮被保镖钳制,挣扎不开,急的满脸通红。 ;跟你爸回去,有事电话联系。李重楼淡淡一句话,便让她放弃了抵抗。 吕成功说的没错,那人是来杀他的,吕云絮确实是受他连累。 不把这件事查清楚,她跟自己走的太近很不安全。 他始终觉得张道成只是个替死鬼。 事情并没结束,才刚刚开始。 凶手不是唐修竹。 难道是武修杰的家人?又或是东山遇到的马脸和胖子? 团团谜雾在李重楼心底凝结。 杀手的微信内容,几乎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通篇都是以张道成的口气在谈事。 甚至连杀人原因都说的很清楚,就是受贿被揭穿。 但这理由在李重楼眼里,荒唐的可笑。 自己跟张道成的仇怨,根本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人知道这么多信息,必然认识张道成。 接下来,就看警方审张道成的结果了。 无论幕后黑手是什么人,无论什么原因要杀他。 他李重楼,绝不会坐以待毙! 但眼下,这件事情并非当务之急。 ;重楼,哪些人跟你有过节?我去一个个调查清楚。许烈主动请缨。 他现在总算知道李重楼为何要重金请自己。 才刚刚第一天,就遇到了暗杀。 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许烈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替李重楼把人抓出来,扫清隐患。 ;不用麻烦,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守株待兔。 李重楼摇头道:;我已经打草惊蛇,那人不可能不慌。 ;我不死,他连觉都睡不好。 他得罪的人还真不少,许烈就算跑断腿,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查出什么。 再说,比起找凶手,许烈现在还有大用。 ;你要用自己当诱饵?许烈双眼圆瞪。 ;别担心,我不是个喜欢冒险的人。 李重楼笑道:;再说门外现在肯定有便衣看着,别人想动我也得考虑后果。 ;我要你帮我办件事。 ;你见过那个陈正河,问问他戴的项链是哪来的?用手机录下来,我有大用。 暗杀的事一时半会搞不清楚。 但不能耽误捡漏赚钱。 今天去文庙本找算见见陈正河,却凑巧碰到江涛。 但陈正河脖子上的项链,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件明器! 明器即冥器,古代人们下葬时带入地下的随葬器物统称。 本想晚一点亲自找他问问清楚,却又碰到暗杀。 只能辛苦许烈一趟。 ;没问题!许烈眼神酷厉,应声而去。 这个时候,李重楼让他找陈正河,那说明这个人八成跟暗杀有关。 心里暗下决定,逮到人到先胖揍一顿再问别的。 第三十六章 调戏江玉心 李重楼压根就不知道许烈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坐在病床上,心里不由自主升起一丝躁意。 虽然没伤到筋骨,但至少也要住七天才给出院。 现在正是缺钱之际。 本来有了黄永寿跟陈正河,找到了捡漏的路子。 但现实却狠狠踹了他一脚。 受伤住院,基本可以说断了捡漏的可能。 哒哒哒…… 正思索间,一阵高跟鞋敲击地板声传来,江玉心推门而入。 见他打着点滴,头跟手上都缠着纱布,冰冷的眼神微软,诧异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接到医院电话说她丈夫受伤住院,她以为是李重楼借口逃避承诺。 心里十分不耐烦。 但亲眼看到他惨状,竟又不由自主升起一丝同情。 ;车祸。李重楼答道。 这件事扑朔迷离,江玉心知道也无济于事,反而有害无益。 因为涉及到吕氏,警方在没有调查清楚前也严格保密,所以除了当事人许烈跟现场围观群众外,没人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你不会为了还我妈钱,故意受制造车祸想要赔偿吧?江玉心眼神复杂问道。 这事太巧了。 早上才答应还钱,现在就出车祸。 以他对李重楼的了解,根本不可能在一天内得到三十五万。 连借都没有人能借给他。 结合她对李重楼一直以来的印像,顺理成章的就认为他可能是在碰瓷。 ;你就这么看我?李重楼没想在江玉心眼里,会这么不堪。 ;我怎么看你你也无所谓对吧。江玉心眼里闪过一丝不自在,转移话题道:;明天你妈手术,需要人照顾。 ;你照顾了我妈三年。 ;我还你个人情,你不用感激我。 她跟李重楼的婚姻是年少倔强的结果。 但李重楼并不欠她,这三年来任劳任怨伺候着她一家。 如今又被母亲逼着还钱,还受伤住院。 她若不管,又有谁能帮忙? ;嘴硬心软,你其实可以不用伪装。 李重楼心里升起一丝暖意,说道:;笑一笑说不定运气会好起来。 他如何看不出江玉心的强装冰冷? 因为是高中同学,所以对江玉心的经历了解的很清楚。 表面看起来的冷漠、倔强和叛逆,不过是为了伪装内心的脆弱。 这跟年少时的经历有关。 江玉心十岁之前,父母忙着做生意无瑕照顾她,一直住在爷爷奶奶那。 跟江涛一起生活。 但江老爷子重男轻女,偏爱江涛。 好在老太太心疼她。 可惜,高三那年老太太与世长辞。 从此江玉心便失去了笑容。 出国留学,多半也是为了逃避悲伤。 所以入赘三年,他尽可能的关心讨好她,但依然打不开她沉重封闭的心防。 ;你不需要讨好我!江玉心并不领情。 ;我只是不想你整天板着脸。李重楼问道:;如果你爸没事,你还会想着离婚么? ;不知道。江玉心眼神一阵纠结。 她很乱,这三天发生的事让她静不下心来思考。 如果父亲的事,她或许是不想离婚的。 李重楼虽然没本事,不求上进,但单论丈夫这个角色还算称职。 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也不会让她分神挂心。 但现实很残酷,没有如果。 ;放心,我妈手术一完,你爸肯定能从拘留所出来。李重楼安慰道。 今天就在吕云絮跟江涛交易时,田玲丽给他发来一个重要的录音。 这份录音,足可保岳父无恙。 ;我没兴趣听你这些大话!江玉心的表情又开始透着不耐烦。 别过头,不再看李重楼。 父亲远在他乡,身陷拘留所。 事情不查清前根本无法自由,但想脱罪何其艰难。 李重楼说这些只会让她更难受。 身为人女,随着年纪变大,责任就像一座大山,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想逃避,却又无路可走。 ;要是你能放下防备,或许能看到这个世界的不同。盯着她如画般完美的侧影,李重楼心里不禁叹息。 前世他终身未再娶,女人虽然经历过不少,但每当看清她们的动机,都不禁作呕。 只有江玉心,没有任何企图。 等母亲从手术室平安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江玉心的心结。 让她把心放宽。 两人不再说话,病房的气氛一度冷清。 没过多久一阵尿意袭来,李重楼挣扎着要起身。 ;嘶…… 不小心扯到后背伤口,疼的倒吸冷气。 之前有肾上腺素跟麻药撑着不觉得什么,现在只要一用劲感觉气都吸不上来。 ;别乱动!江玉心喝斥道。 ;我上厕所。李重楼无奈抬了抬右手:;不然你帮我拿着尿壶? 江玉心俏脸一红,一言不发拿起点滴,扶他下床走进厕所,连忙离开。 水滴管被拉直,李重楼连忙叫道:;这样不行啊,你看回血了。 ;进来吧。 ;不进!江玉心表情罕见的局促起来。 男女有别,她从来没跟李重楼距离这么近过。 ;是你自愿留下照顾我,帮人帮到底。 李重楼见她如此,玩心大起继续哄骗道:;我是个病人,右手拿不了吊瓶,左手还有用。 ;好歹三年夫妻,不用这么避讳吧? ;你……江玉心无力反驳。 ;你进来,闭上眼睛。 纠结了足足五六秒,江玉心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卫生间,背对着李重楼高高举着点滴。 美眸闭的铁紧。 不一会,耳边传来;滋滋的流水声。 好像被放大,直往心里钻。 听的她耳根滚烫,度日如年。 终于,流水声结束,听到李重楼说:;扶我回去吧。 这才如蒙大赦。 看她这从未有过的满脸红潮,李重楼暗暗发誓。 等解决了江涛,一定要想办法熔了这块冰,想必里面会有着别样风情。 但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儿女情长先放一边。 点滴打完,便把江玉心支去陪着母亲。 自己静下心开始冥想。 母亲明天手术。 吴浩那边也等着组建团队的资金。 还有吕氏的慈善拍卖行跟师姐让自己26号接待的人。 除此之外,还要查出那个想杀自己的幕后黑手。 每一件事,都让他不得不尽快出院。 按正常手续肯定不行,唯一的办法,便是靠羊皮卷心法。 第三十七章 匪夷所思 同一时间。 帝王华庭会所。 徐天厚挥退陪酒公主,眯眼问道:;你答应过我的东西跟人,准备什么时候兑现? ;我的耐心有限的很。 坐在他身边的江涛,闻言谄笑道:;徐总,那件东西明天就能给你。 ;老头子倔的很,不同意重修风水。 ;搞的我只能花了二十万让陈正河找了两个好手。 ;等过了十二点,我亲自带他们过去。 ;绝对出不了岔子! 徐天厚闻言冷哼道:;人呢? 江涛一脸苦瓜,哀求道:;人你再宽限我几天,李重楼那个废物,我手段都用尽了! ;他竟然宁愿还三十五万都不离婚,听说还认识了个过气混混。 ;活该报应出车祸,撞死他多好。 ;徐总你放心,明天早上,只要他还不了钱,离婚协议就签定了! 徐天厚冷笑道:;万一他要是还上了呢?你以后还能用什么名义逼他离婚? ;不可能……江涛一脸不信。 ;我跟你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我只求稳,而你喜欢赌!徐天厚不阴不阳说道:;你不是说那小子只在乎他母亲么? ;让他失去在乎的一切。 ;这就是不识时务的代价! 闻言,江涛眼睛泛起一阵阴毒,醒悟道:;徐总高明啊! ;郑秀梅本来就有心脏病,只要一刺激,说不定当场嗝屁。 ;那我明天上午叫上几个叔叔姑姑,逼着刘之如直接去病房摊牌。 ;压根就不给他还钱的机会! 江涛得意非凡。 这几天,先后让田玲丽跟季姗出马,都没能如愿。 李重楼这颗又臭又硬的石头,已经把他不多的耐心彻底消磨光了。 等挑唆刘之如气死郑秀梅。 引李重楼暴怒动手。 再借机抓他进去坐牢,从此一劳永逸。 ;尽快搞定。徐天厚直到这时,才露出满意之色。 ———————————————— 病房内。 李重楼后背有伤,不能平躺,干脆盘坐静修。 羊皮卷心法记载,内壮之后便能刺发人体潜能,增加自愈修复能力。 其实这本就是大部分生物都具有功能。 只是人类太过于依耐外部技术,导致越来越褪化。 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 把精神集中在后背缝针处,身体慢慢放松,很快便能清楚感受到脉博跳动。 十几分钟后,伤口升起一阵蚁啃针扎似的麻痒。 痛感竟减弱了不少。 ;果然有用!李重楼大呼神奇。 随着时间推移,伤口的麻痒感越来越重。 照此速度下去说不定明天就能出院。 太阳刚落山不久,许烈回来了。 李重楼中断修炼问道:;见到人了? ;幸不辱命,那小子果然干的是不法勾当。许烈一脸佩服:;我在酒吧找到他。 ;一拳下去,招的干干净净! ;招什么了?李重楼听的一脸懵逼。 他只不过让许烈去问问陈正河卖过哪些古董,想找找线索,再捡点漏。 可没让许烈打他。 这…… 顿时明白许烈八成是误会他意思,把陈正河当成暗杀自己的嫌疑人了。 ;你听听。许烈掏出手机,打开录音。 果然不出所料,许烈上来就逼问他为什么要找人截杀李重楼跟吕云絮。 陈正河吓的屁滚尿流。 带着哭腔求饶。 这事肯定不是他干的,以为许烈故意找借口诈他其他事。 就把自己干的勾当老老实实交待了一遍。 这还不够,竟然还有一个连他都震惊的大秘密。 就连李重楼都听的瞠目结舌。 这种突破天际的思维和创意,简直匪夷所思! 李重楼眼里冷芒闪烁:;许哥,今晚还得辛苦你一趟! 然后低声耳语了几句。 许烈眼神大亮,显得极感兴趣:;你好好休息,一切包在我身上! 说完大步离开病房。 整整一夜,李重楼都在修炼了羊皮卷心法。 同时保持着警惕,提防再有人来要他的命。 好在一夜过去,没什么异常动静。 或许是因为牵扯到吕氏集团,所以对方暂时不敢再冒然下手? 又或者是其他原因。 总之,想像中的第二次暗杀没来。 后背的伤口倒是好了不少,一夜之间痛感几乎消失,甚至都不再影响他动作。 ;师父给我心法时,不知道有没有料到我会被人暗杀。李重楼心头思绪起伏。 他隐隐觉得,师父背后隐藏着什么大事。 但目前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看来过段时间得再去趟监狱,看能不能问出点端倪。 六点半左右,江玉心推门进来,手里提着包衣服。 脸色有些憔悴,眼里泛着红血丝,估计夜里没睡好。 见状问道:;好点没有? ;已经不碍事。李重楼伸展着胳膊,做了几个动作问道:;你妈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到? ;你盼着她来啊?有钱还么?江玉心故意冷脸挖苦。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李重楼不以为然。 钱是肯定没有。 但刘之如求的无非是岳父平安。 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说不定就能出现转机。 噗! 一张银行卡伴随着江玉心手里的衣服落在床上。 ;我在家族群里看到江涛策动那些堂叔堂姑们,现在正在江家别墅,打算上午来医院看你母亲。 江玉心的声调还是那么冷:;这张卡里有我存的五十万,密码是我生日,拿去交差吧。 ;我不想看到你母亲因此被牵连! 李重楼看着江玉心,心头微动。 江涛在这节骨眼上招集江家亲戚来医院。 看母亲是假,更不是为了要钱,而是拿母亲的命威胁他离婚。 江玉心太单纯了,她以为有钱就能解决,实则根本不可能! 不能让他们到医院来,否则多少都会有风险。 他承受不起。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战场拉到别处。 ;新仇旧恨,该提前清清了!李重楼眼中寒意一闪而逝。 默默换好衣服道:;这钱我用不着,你妈那我自有交待。 ;你回病房守着我妈直到进手术室。 ;我出去拿点东西。 江玉心闻言皱眉:;你伤还没好,去拿什么? ;尊严!李重楼眼中寒芒爆闪,杀意升腾。 说完推门而去。 第三十八章 我来要债 江家别墅。 是江家老宅改建,一直以来住的都是老爷子跟江涛一家。 早上七点不到,已有六辆车停在门外。 几个堂叔堂姑在客厅交头接耳,跟刘之如嬉笑攀谈。 江涛眼泛血丝,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从楼上走下。 不满嘟囔道:;老年人起的都这么早吗? ;八点钟去医院,你们六点半就到了! 众亲戚闻言催道:;事关重大,涛子你上点心。 ;急什么,不过是个没本事的倒插门而已。 江涛轻蔑冷哼:;你们今天到了医院,直接闯郑秀梅病房! ;到时候就等着那个废物跪地求饶吧。 ;江涛。刘之如眼神微愣问道:;他要是还钱,我们还闹不闹? ;二婶你是不是傻? 江涛冷笑道:;我们的目的是逼他离婚,只要堂姐嫁给徐总,多少钱没有! ;再说了,你真指望李重楼那个屌丝还得上钱? ;可万一闹出人命……刘之如眼神犹豫。 昨天被季姗鼓动去医院,回去后她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还好没进病房,不然真要闹出人命来,她不得坐牢啊。 她虽然厌恶李重楼,但也没想过真要害死她妈。 ;没有万一,他们母子那种废物,活着都是浪费粮食!江涛眼神阴毒,厉芒闪烁。 这几天因为要办那件大事,所以自己才没空找李重楼麻烦。 结果田玲丽跟季姗都以失败告终。 但那是因为他自己不在。 今天,李重楼难逃他掌心。 想像他跪倒在自己脚下求饶的场景,江涛心里不禁万分解气。 ;江涛,你自身难保,还想害人!就在这时,突然门外响起李重楼低沉浑厚的声音。 众人纷纷起身,面露惊疑。 江涛瞳孔急剧收缩。 李重楼背着登山包,推门而入,扫视众人。 ;你还有脸回来,老爷子严禁你这种偷抢扒拿的贼再出现在这!江涛脸色阴骛骂道。 人最怕的就是计划被打乱。 他跟李重楼本该在医院相见,他气死郑秀梅,李重楼动手被抓,关进大牢。 一切完美又符合逻辑。 可…… 李重楼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我来要债。李重楼卸下登山包,坐到沙发上眯眼说道。 许烈说的果然没错。 这帮人聚集在这,为的是要用母亲的命来逼迫他。 江涛,该死! ;我没听错吧? 江涛一愣,而后放肆长笑:;几天不见,你是不是撞车撞出失心疯来了。 ;江家欠你什么债,难道是买白菜那一块三毛钱? 哗! 众人哄堂大笑。 李重楼当了三年家庭主男,天天上菜市场这事,人尽皆知。 这种软不拉唧,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竟然敢跑到江家别墅来要债。 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李重楼,你少故弄玄虚,你这包里装的是钱吧? 刘之如冷着脸说道:;我现在改主意了,钱我不要了,只要你跟我女儿离婚。 ;既然来了,就赶紧签了离婚协议,省得我们再到医院跑一趟。 ;为你耽误大家时间不值当。 李重楼的登山包鼓鼓囊囊,说不定真装了钱。 万一把钱还上,她就不好再开口闹离婚了。 还是听江涛的先下手为强。 ;没错,区区三十五万就想买断江玉心的幸福? ;不能任由这颗老鼠屎,坏了我们江家前程…… ;今天不签离婚协议,别想走出这个大门! 众人纷纷叫嚣威胁。 李重楼看着江家这些起劲的亲戚,眼中寒芒喷薄。 要不是看在江玉心的面子上,以他的性格,这些助纣为虐的垃圾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罢了! 李重楼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怒意渐敛,平静说道:;聒噪! ;你们有心思,还是想想怎么保江涛吧。 ;你什么意思?江涛脸色一阵阴戾,眼角颤抖威胁道:;不签,我们就去医院。 ;看你妈的心脏,能不能撑住十秒! ;你想了好再…… 李重楼的表现异常诡异。 在自己带人去医院之前堵到家里。 有恃无恐,到底耍什么妖蛾子? 刺啦! 话音未落,李重楼用左手,轻轻拉开身边包上的拉链。 一个红木做的盒子出现在众人眼前,随着木盒打开。 江涛的眼神,陡然变的惊惧,声音嘎然而止。 玉香炉! 这怎么可能? 这东西不是昨天卖给吕云絮了么? 怎么会出现在李重楼手里? 难道…… 不,吕云絮是何等人物,怎么会跟李重楼有关系。 要真有关系,他还用得着当江家的上门女婿? 八成是巧合,说不定是吕云絮转手香炉,正好碰到李重楼接下。 结合之前李重楼说他自身难保,过来讨债这些话,心头不禁生起不妙的感觉。 惶惶不安。 但他很清楚,这个时候绝不能表现出异常。 只能硬着头皮,厉声斥问道:;李重楼你果然贼心不改,这是爷爷的玉香炉,怎么会在你手里? 有几个人也认出玉香炉。 ;这…这确实是老爷子的东西,我见过两次,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小子又偷东西,还跑到我们面前耀武扬威,是疯了吗。 ;报警把他抓起来! …… 众人哄做一团。 ;家丑不可外传,别报警,先把他给我扣起来,等爷爷醒了发落。江涛制止众人骚乱。 狞声煽动众人要对李重楼动手。 目光一扫朝他逼来的几个男子,李重楼眼中精芒爆涨。 面不改色道:;一帮蠢货! ;被江涛当枪使还不自知,助纣为虐。 ;江家有你们,岂能不亡! 说着,跟江涛四目相对,一字一句喝道:;为还赌债,你三番五次以赝品替换江老爷子珍藏。 ;拿到市场卖售,说你是败家子,都是客气! 李重楼的话,斩钉截铁,力道十足。 震的在场所有人心脏狂抖。 目光不由自主移到江涛身上。 ;你……你胡说八道,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偷的?江涛被众多目光炙烤,额头冷汗直冒。 他不信李重楼能拿出真凭实据。 ;你要证据,我成全你! 李重楼不慌不忙掏出手机:;我从朋友那借来的玉香炉,你很熟悉吧? 点开一个视频。 正是江涛跟吕云絮交易时,许烈拍下的场景。 静! 刹那间,整个客厅里只有视频声音。 所有人皆是一脸震惊,不知所措。 第三十九章 开胃小菜 ;这……涛子,这是怎么回事? ;香炉真是你拿的? …… 江家人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所有人都以为李重楼是贼,却没想到是江涛贼喊捉贼。 刚才说的话,都像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他们自己脸上。 ;是我拿的又怎样?江涛脸色漆黑。 他没想到李重楼竟然认识那天跟在吕云絮身边的男人。 难怪能拿到这个香炉。 现在真凭实据摆在面前,他就算有一百张嘴,也难以抵赖。 但他根本就不在乎。 因为他是江家继承人,长孙。 说完,竟冷笑起来:;呵呵…… ;李重楼,你自以为抓住了我的命门? ;太可笑了! ;我是江家长孙,爷爷的收藏以后都要传给我,就算我卖他几样藏品又怎样? ;寿宴那天,他明明知道事情是我干的,依然在所有人面前护着我。 ;事后更没有一句责骂,这就是我的特权! 一番话说的众亲戚哑口无言。 江涛这话虽狂,但却没错。 江家谁不知道他是老爷子心头肉,从小疼到大。 就算知道了这事,最多也就责骂几句,不可能大动干戈。 李重楼想用这件事扳倒江涛,确实想的太简单了。 ;李重楼,你别转移视线,东西就算是江涛偷的,也跟你无关! 刘之如阴着脸叫道:;你挖空心思去搜集这些证据,却拖着我女儿不愿离婚。 ;到底什么意思? 人性利已。 以前的李重楼,根本不会这么干,也没能力这么干。 但刚才那一脸的张狂,却看的刘之如心惊胆颤。 不声不响就搜集到江涛贩卖古董的证据。 这心机,可见多深。 这种人绝不能再让他留在女儿身边。 见状,江涛更加得意忘形,反正古董的事已经曝光。 他反而更不在乎了,冷笑道:;爷爷说,不图小利必有大谋。 ;他答应还你三十五万,就说明以后想在你们身上赚更多! ;可惜李重楼,你没机会了。 ;你以为今天只有我们到医院去吗? ;我早就吩咐季姗自己去医院,就算你现在赶回去,也阻止不了她进你妈病房了。 ;小屌丝跟我斗,你算什么东西。 ;等着给你妈收尸吧! 闻言,李重楼脸色疾变,眼中寒芒炸裂。 但转瞬便恢复正常。 收起手机,冷声说道:;看在江玉心的份上,我本没打算置你于死地。 ;但你一而再再而三践踏我的底线,甚至不惜以我妈的命来威胁我。 ;江涛,既你自己找死,我成全你! 说完,看向岳母刘之如:;你为了让玉心她爸平安出来,不惜逼我离婚。 ;但你可知道,这都是江涛一手安排? ;他擅用职权以你丈夫的名义亏空公款,中饱私囊,出卖公司机密,早就布置好一切。 ;就算没有我的事,有一天你们妨碍到他的利益,他也会毫不犹豫让你丈夫坐牢! ;可笑的是,你还被他一再当枪使,做着一步登天的美梦。 平地惊雷。 在场众人个个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没人想到,李重楼嘴里竟然会冒出这么劲爆的话。 这件事跟偷玉香炉,可完全不是一个性质的。 构谄族亲,这已经背离了江家家法。 甚至法律! 刘之如眼神由不屑变成震惊,再变成惊惧问道:;江涛,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二叔被拘留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江涛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脸色铁青,眼角颤抖。 不可能! 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自始至终,只有三个人知道。 那便是他们父子跟徐天厚。 除此以外,谁都没说过。 李重楼怎么会知道? 肯定是诈他的。 当即狡辩道:;二婶,你怎么能信他的话,他根本就是在胡…… 话音未落,一段录音突然在李重楼手机里响起。 竟然是江涛跟田玲丽之间说话的内容。 一字不落。 很明显,江涛喝多了。 把自己怎么通过父亲挪用公款,然后栽赃给二叔江宏毅的全过程,一字不落说了出来。 这段录音,是田玲丽在设计李重楼之后,去找江涛录的。 就连今天早上江涛准备带人去医院闹事,也是田玲丽通风报信。 找田玲丽设局害他不成,反被李重楼策反成了催命符。 罪有应得! ;你口口声声说帮你二叔平事,就是这么平的! ;这事要是让你爷爷知道,非气死不可。 …… 几个江家人听完录音,醒悟过来,纷纷厉声斥责江涛。 江涛这时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彻底懵了。 他根本记不得自己说了这些醉话,又怎么会出现在李重楼手里。 难道是田玲丽这个婊子出卖了他? 刹那间,江涛心乱如麻。 他很清楚,这次完了。 他干的这些事,一旦公布于众,不但江家再容不下他,就连警方恐怕也要找上门。 ;江涛,原来是你在搞鬼! 刘之如眼中怒火喷薄,咬牙切齿:;你害的我们一家好惨啊,你这个畜牲。 ;我要报警,把你抓起来,判你坐牢! 自从丈夫出事,她们母女就没睡过一次好觉。 可笑在的是她竟然还把希望寄托在江涛身上,无异与虎谋皮。 要不是李重楼,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这一刻,她杀了江涛的心都有。 ;之如,千万别激动。 一个姑姑见状,连忙拉住她的手劝道:;江涛确实不是个东西。 ;但他毕竟是江家长孙,继承人。 ;他要是坐了牢,江家得闹出多大笑话。 其他人也纷纷劝道:;对啊他二婶,得饶人处且饶人,让江涛赶紧把老二保出来,一家人千万别闹的这么僵。 ;他要是去坐牢,老爷子知道了还不得气出病来? ;你比他大,比他懂事,就应该大度一点,别跟他一般见识…… 因为刘之如一句让他坐牢,突然间江涛仿佛成了受害者。 所有人竟打着家族大局的名义,开始为他说话。 劝刘之如冷处理。 江涛的表情,从最先的惊骇,变成意外,再到欣喜若狂。 他怎么忘了,这些江家人根本不在乎他干了什么。 只要没伤害到他们的利益,谁都不会冒着得罪老爷子的风险,对他落井下石。 就算知道这事是他干的,又能奈他何? ;果然是一丘之貉。李重楼看着江家人墙头草般的嘴脸,面露冷笑。 这一幕,尽在他意料之中。 以江家人的尿性,就算知道江涛诬陷江宏毅,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以他才没把录音直接刘之如。 要么不动,动则一击必中。 今天不把江家搅的天翻地覆誓不罢休。 ;都给我滚,你们江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刘之如这时再绷不住情绪,发飙咒骂道:;三年前把我丈夫调到外地,合起伙来欺负我们母女。 ;口口声声为了江家,谁为了我们? ;这事没完…… ;闭嘴!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三楼炸响。 江老爷子江卫国一身唐装,脸色铁青,居高临下喝斥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嫁到江家近三十年,还像个山野泼妇! ;这件事谁敢捅出去,别怪老头子我不客气,从此从江家除名! 语气尖锐,充斥着鄙夷跟疏远。 ;我……刘之如脸色刷白一片,眼中有怒火,却不敢爆发出来。 江卫国把控江家几十年,积威深重。 她一个外姓媳妇,辛辛苦苦在江家这么年才得以立足,哪怕老爷子当众偏袒江涛,她也不敢顶半句嘴。 她知道自己跟李重楼压根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嫁入江家,为求自保不得不低声下气,逆来顺受。 如今她掌握一定的话语权,便想在李重楼身上找到优越感。 可惜,结果却是这么讽刺。 其他人更是心有余悸。 这事,确实是家丑。 江卫国最在乎家族面子,如果传扬出去,江家颜面扫地都是次要的。 本就摇摇欲坠的公司立刻就会人心不稳,彻底散架。 只有江涛如蒙大赦,眼中诡色闪动叫道:;爷爷,您别生气。 ;我其实为了家族好,没有针对二叔的意思。 ;我马上通知人放了二叔! 他知道事已不可为。 都到这地步了,再挟迫江玉心父亲已不是明智之举,只会让李重楼借机搞事。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罢!江卫国面露不悦,朝楼下走来。 江涛闻言面露狞笑,走到李重楼身边低声叫嚣道:;废物,你听到了。 ;在江家,爷爷最疼的就是我。 ;别说我偷点古董卖,就算亏空公款,诬陷二叔又怎样? ;为了家族的面子,爷爷不但不会惩罚我,还会帮我压着。 ;在我眼里,你就像条狗,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再过一会你妈就会被季姗活活气死,那时你还能坐得住么? 闻言,李重楼眼皮轻跳,眼中电芒闪动:;昨天就有人告诫过季姗,再敢挑拨就撕了她的嘴。 ;她不长记性,今天自会有人替我好好款待她。 ;至于你,我说过你自身难保,老爷子护不住你! 来之前,他发了两个微信,其中一个便是通知王德海,让他手下刚子继续守着医院。 为的,便是防止江涛其他手段。 果然不出他所料。 这场大戏,才刚刚开始而已。 前面两桩事,不过是开胃小菜。 为的就是引出江卫国。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大餐! 第四十章 天要亡江家 ;你特么吓尿我了。江涛表情扭曲,厉声叫嚣:;来,你动我试试! 他没想到李重楼准备的这么周密。 仗着有玉香炉跟栽赃江宏毅证据,上门找茬。 竟然连季姗都不放过。 但这两样证据,在老爷子眼里已形同虚设。 彻底失去效用。 李重楼凭什么还敢这么狂? ;这个挑拨离间的废物,你还要搞什么妖蛾子! ;这个倒插门唯恐天下不乱,心思歹毒,把他赶出去。 ;等老爷子下来,好好治治这条狗。 …… 江家人选择性遗忘江涛的所做所为,在面对李重楼这个外人时,出奇的团结。 可惜,这些土鸡瓦狗,从来就没被李重楼放在眼里过。 ;李重楼,老爷子的话你都敢不听? 刘之如脸色森寒,警告道:;赶紧滚回你的医院! 虽然自己丈夫是被江涛陷害,但老爷子已经让江涛撤诉。 用不了多久就能平安归来。 而她却因为李重楼,被老爷子一顿喝斥,便把所有的气都撒在李重楼头上。 她一个中年妇女,讲什么道理? 哪个柿子软,就捏哪个。 李重楼对刘之如的骂声置之不理。 他太了解这个岳母,绝不是什么知恩之人,谁对她有利就抱谁大腿。 虽然自己帮她解了丈夫困境,但江家才是她的金主。 至于这些江家人,就更没一个能拨动他心弦。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从楼梯缓缓走下的江老爷子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 江卫国混浊的眼中亮起一道精光,皮笑肉不笑道:;李重楼,你有点小聪明,我承认以前小看了你。 ;但你心术不正,小肚鸡肠,为一己私利置我们江家名誉不顾! ;我三番两次给你机会,你却不知悔改。 ;你没有资格再呆在我们江家。 ;签好离婚协议,滚出去! 他从未把李重楼放在眼里过。 直到寿宴那天,李重楼侃侃而谈那只三足樽承盘真伪,才让他心生警惕。 一个三年不露头的废物赘婿,突然显露出常人难及的本事。 太过反常。 本想观察一阵子,谁料到这才过了三天,李重楼就再次上门,把江涛的事揭的一干二净。 这说明什么? 心胸狭窄,心机深沉。 就是因为江涛在寿宴那天诬陷了他一下,就疯狂报复至此。 这种人,留在江家,必然是个祸害。 ;江卫国,为老不尊者,不为人尊! 李重楼面不改色,言辞犀利反击道:;你身为江家之首,纵容宠溺不法之人。 ;上对不起江家列祖列宗,下对不起后世子孙。 ;跟我谈江家名誉和大义,你不配。 ;你们江家快亡了! 哗! 话音刚落,所有人当场爆炸。 李重楼这个畜牲,好大狗胆,竟敢当着江家的人面这么说老爷子。 简直就是找死。 江卫国没想到李重楼竟敢如此无理,脸色胀的通红,怒火攻心,身体摇摇欲坠。 ;小杂种,你找死? 江涛一脸狠意,脸庞扭曲变形,咬牙切齿骂道:;你敢骂爷爷,信不信你今天走不出江家! ;跪下! 说着,伸手朝李重楼脖子抓去。 啪! 几乎同时,李重楼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狠狠扇在江涛脸上。 修炼了两天羊皮卷心法,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已超越大多普通人。 虽然右手受伤不能动,但左手的力气,也不是江涛这种被酒色财气掏空身子的纨绔能挡的。 瞬间被扇的翻倒在地,嘴角流血。 双眼圆瞪,表情惊骇欲绝。 就连刘之如,都连忙后退了几步,目瞪口呆。 她压迫了李重楼整整三年,从来没想过,这个唯唯诺诺的废婿,竟然真敢出手打人。 一时间,头皮发麻,背脊生寒。 ;你敢打人…… 有人尖叫起来:;一起上,废了这个大逆不道的杂种。 几个江家男人气势汹汹朝李重楼围去。 李重楼眼神一凝,横扫四周:;打他又如何? ;江卫国,你事事处处,都站在家族大局制高点。 ;可笑的是,你最疼的孙子,却请外人刨了你们的祖坟! 静! 刹那间义愤填膺的众人,突然间像静止的木偶,不知所措。 江涛脸色阴晴不定,矢口否认道:;我怎么可能扒自己祖坟?你们千万别信他! ;对啊,江涛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分明就是这个杂种在忽悠我们,要是真有事,他还不上来就拿出证据! ;别上他的当,先废了他再说。 …… 几个醒悟过来,便要教训李重楼。 ;玉陵,秦州有名的清代古墓,是你们江家先祖江中源之墓。 李重楼面不改色,淡淡说道:;曾任皖省巡抚,抗击太平天国。 ;咸丰三年十二月,庐州城破,投水自杀,年仅四十二岁,被追赠总督,谥忠烈。 ;据传他在一次大破太平天国判军时,曾得到一个罗盘。 ;后来成了他赔葬的明器。 ;有人对罗盘动了邪心。 ;恰好江涛又欠那人赌债,一拍即合,花二十万找人下墓盗了自家祖坟。 ;简直就是千古奇闻,匪夷所思! ;这种事,一般人怕是连编都很难编得出来。 话音刚落,一辆帕萨特驶到别墅门口,许烈揪着一脸苦瓜的陈正河,出现在众人面前。 ;重楼,人带来了,那两个盗墓的人都是陈正河帮着找的。 许烈宏声说道:;昨夜我让他带我到现场,录下了他们进墓出墓的所有过程。 ;你们要不要看看? 陈正河在许烈的压迫下,战战兢兢说出经过。 这一刻,所有江家人彻底惊呆了。 惊天丑闻啊。 根本没人相信真有人会干刨自家祖坟这种缺德事。 ;就算我挖自己家坟那又怎样?爷爷难道还会因此责……江涛见事实被揭露,也不再隐瞒,爬起来扬起下巴哼道。 啪! 话音未落,江卫国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 双眼暴突,吐沫飞溅骂道:;小畜牲,你真被我宠坏了! ;那是我们江家的根基…… 难怪江涛前几天不厌其烦地让他重做风水。 还借口公司资金问题,就是因为祖坟风水不好。 被他以惊扰先祖拒绝了。 没想到,江涛竟利令智昏,做出如此丑事。 天要亡江家啊! 第四十一章 过街老鼠 ;爷爷,你竟然为了一个死人坟打我……江涛捂着脸,眼神怨毒。 从小到大,爷爷从未打过他一巴掌。 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今天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反常态,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不过是挖了自家的墓而已。 老头子是老糊涂了吗? ;死人坟? 李重楼淡淡说道:;玉陵做为秦州为数不多的控保遗址,你以为还属于江家? ;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文物。 ;你挖自己的祖坟事小,了不起被你爷爷打一顿。 ;但盗窃国家文物,情节严重者,可判处无期徒刑或死刑! ;自作孽不可活,我说过,今天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你! 唰! 闻言,江涛的表情瞬间变的精彩至极。 眼神慌乱,满脸难以置信之色:;不……不可能,那是我们江家的,我挖自家坟怎么会坐牢? ;爷爷,我不是故意的,我要知道这些,我就不会…… ;够了!江卫国老眼垂泪,须发皆张,打断江涛的话。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从小当宝养着的长孙,不但败家,更是欺宗灭祖! 华夏人,最讲根。 即便江家这几年走下坡路,他都没想过动祖坟一块砖。 因为那是一种信仰,比命还重要的信仰。 结果自己的根却被这个败家子给刨了。 死后哪来的颜面面对列祖列宗啊。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所做所为,不是为了江家。 而是害了江家。 这种巨大的意识上的冲击跟否定,让江卫国看上去瞬间老了十几岁。 本就浑浊晦暗的眼神,慢慢失去光彩。 看向李重楼,虚弱说道:;从现在开始,你跟江涛之间的事情,我不再过问…… 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踉跄离去。 ;这……老爷子竟然不管江涛了…… ;江涛竟大逆不道刨了祖坟,断了我江家气运,老爷子没打死他都是他幸运。 ;要不是李重楼,我们还被这人渣蒙在鼓里! …… 这时,江家亲戚也都纷纷醒悟过来,一面倒地斥骂江涛。 这一刻,什么江家长孙继承人,都是形同虚设。 江涛彻底变成了过街老鼠。 人人喊打。 江涛双眼圆瞪,惊骇欲绝。 之前无论他犯什么错,哪怕是诬陷二叔,老爷子跟这些亲戚都会护着他。 可如今…… 仅仅因为一个祖坟,老爷子竟弃他于不顾。 这一切都是因为李重楼! 要不是他,自己怎么可能会这怎么惨? 想到这,江涛眼中狠厉之色爆发,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叫道:;李重楼你个杂种,你毁了我的一切。 ;我要杀了你! 说着,朝李重楼扑去,竟想用双手活活将他扼死。 可惜李重楼身边站着许烈。 就在江涛刚欺到李重楼身前一米范围时,许烈虎眸冷意炸裂:;找死! 一拳打出,正中江涛腹部。 呯! 江涛身体一震,双手捧腹,眼神涣散栽倒在地。 当场休克。 许烈一拳,岂是他这种纨绔能挡得住的。 众人纷纷倒吸冷气,头皮炸裂。 所有人心里都泛起同一个念头。 李重楼这个人尽皆知的废婿,从哪找到这么狠的人? 有这种狠人帮忙,难怪能把江涛所有的犯罪证据搜集齐全,置他于死地。 这种氲神,得赶紧把他送走。 ;许哥,你带着陈正河跟我回医院。李重楼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收起玉香炉,离开江家别墅。 来的路上,他已报过警。 江涛将彻底被打入深渊,从此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等母亲手术结束,养好身体。 他会重新回归江家,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赘婿,而是要当江家的主人。 在此之前,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解决。 那便是揪出想杀他的幕后黑手。 他今天早上先去东林,后来来江家别墅,其实就是存着引出幕后黑手的想法,可惜没能如愿。 看来对方已有警惕,没这么容易上当。 既然如此,那就走一步算一步。 ;李重楼…你这个心机深沉的小人!看着警察很快到场,带走江涛,刘之如眼里露出深深忌惮。 李重楼凭着许烈,硬生生把江涛变成了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 这手段,不可谓不够狠。 想到这三年来,她把李重楼当成条狗在使唤,不禁背脊生凉。 万一李重楼要报复她,她会是什么下场? 不,不可能。 她不是江涛,又没干什么犯法事。 李重楼再阴,还不就是个没钱没势的废物。 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她还能怕这个吃软饭的垃圾? 同一时间。 江涛父亲江宏伟,正在他名下的一栋公寓内,身上只有一条浴巾,搂着一名娇艳女人,上下其手,脸上肥肉颤抖。 贪婪吸吮着女人身上的香味。 这里是他第二个家,这女人便是他重金包养的情妇。 只有在这,他才能找到年青时的感觉。 这一个月他至少有二十天是在这度过的,家里人却都以为他在公司奋力加班,解决困境。 叮铃铃…… 就在他心神沉醉,极为享受之时,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是老婆打来的。 江宏伟连忙停下动作,示意小三不要作声,然后接通电话。 那边立刻传来尖锐刺耳的吼叫声:;你死哪去了?儿子被警察抓起来了你知道吗! ;怎么回事?江宏伟脸色立变。 冲下床急急钻进卫生间。 听老婆说清楚事情经过后,江宏伟脸上的肥肉止不住颤抖起来。 啪! 手机被重重拍在洗手台上,玻璃炸裂。 ;亲爱的,发生什么事了?娇艳女人急忙冲进来,嗲声问道。 ;江宏毅那个废物倒插门,不知从哪找的人,竟然把我儿子害进了监狱,无期! 江宏伟眼珠通红,眼神阴戾:;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就算减刑也至少要坐够十三年才能出来。 ;十三年,出来了他还能干什么! ;那个废婿?怎么会有这么胆子?女人满脸诧异。 ;李重楼,他让我没了儿子,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也要让他生不如死!江宏伟咬牙切齿,心头恨意滔天。 第四十二章 我敬他! 回医院的路上。 李重楼跟陈正河同坐在后面,车是陈正河的,现在暂归许烈使用。 没办法,那一拳下去,给陈正河造成的心里阴影成吨计。 除此以外,便是他以为许烈背后的靠山是吕云絮。 毕竟陪江涛卖玉香炉时,见他们在一块。 所以现在许烈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绝不敢有半点违背。 见李重楼一直盯着他看,陈正河心里惴惴不安,又不敢贸然开口。 ;陈正河,你怎么想起来帮人盗墓?终于,李重楼问道。 ;李爷…… 陈正河一副苦瓜脸,低声下气告饶着:;我真没盗墓,这不就江涛要找人,帮他牵了个线么。 ;后来我也将功赎罪了,陪着许爷去抓他们个现形。 ;您就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以后见着您我绕道走成不? 他是真怕李重楼跟对江涛一样,把他给整进牢子里去。 ;别跟我装怂,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戴的玉蝉是个明器么?李重楼拆穿他的伪装,把老陈头的话重复了一遍:;以前的事我懒得追究,以后给我规矩点。 ;另外,你爸让我带句话,他手上那块奇楠香,价值上千万。 ;只要你好好收着性子,以后都传给你,不然就捐了它。 陈正河心里咚的一声,像敲重鼓。 李重楼这先声震人,先兵后礼的,着实让他小心肝七上八下,惴惴难安。 但仍掩不住贪婪之色四溢。 上千万!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老头子天天撮的那木疙瘩,能有这金贵。 上次还有人要三十万收,让他想办法给弄出来。 结果被老头子发现暴打了一顿,还赶出家门。 不禁暗暗庆幸,还好没偷成,不然岂亏大了。 看来得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出来。 ;我警告你别动歪心思。 李重楼一眼就瞅出这小子肚子里在泛坏水,教训道:;你要是敢偷你爸的奇楠香,我会让你比江涛还惨。 听到这,陈正河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位爷也不知道什么来头,连江涛都被整死了。 不禁弱弱问道:;李爷,你跟我爸到底什么关系啊? ;没有关系,我敬他! 生而不养,断指可还。 不生而养,倾命难报。 为了报恩战友,几十年如一日,把陈正河养大,这种人不可欺! ;你想不想挣钱? 李重楼见他一脸茫然,点道:;我听许哥说,你以前贱卖过不少物件。 ;想挣钱的话,以后帮我在东山多找找类似的物件,找到叫我,每成交一笔我都给你提成。 所谓物件,就是老东西。 陈正河自然一点就透。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李爷。陈正河胸口拍的震天响。 瘦弱的身体,非要表现出一股豪迈气息,总让人感觉不伦不类。 这家伙三教九流的人都接触,不但认识黄永寿这种掮客,还能帮江涛请到盗墓贼。 也算是在江湖里有点道道。 但是有个致命问题,就是好赌。 十赌九输,才跟江涛这种人混在一块,为了挣钱没有底线。 但这对李重楼来说,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更容易掌握陈正河。 到了医院,把车还他让他先行滚蛋。 李重楼带着许烈,直奔母亲病房。 门口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 走过去一看,季姗跪在地上,不断扇自己嘴巴,脸已经肿的像面包。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凄惨到极点。 面前正是王德海的手下刚子。 见李重楼回来,刚子连忙变了个脸,恭敬招呼道:;李哥,老大交待的事已经办好,您回来我就可以走了。 ;辛苦了。 李重楼指着季姗道:;顺便把她也带走,别耽误我妈做手术。 接着季姗就被刚子扯着头发,神嘶鬼叫从病房前拖走。 看的围观病人,个个头皮发麻,竟没一个敢劝阻。 ;你是不是去爷爷那了? 江玉心见李重楼推门而入,心有余悸问道:;刚才我妈那个闺蜜季姗又来了。 ;后来…… 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刚子出面,狠狠教训了这个贱女人一顿。 这件事,说不定会给那八婆留下终身阴影。 估计以后都不敢再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我看到了,你回去休息吧。 李重楼瞄了一眼侧耳偷听的母亲,放低声音:;接下来我陪着就行。 ;等我妈身体康复,我照顾她一段时间再回去。 江玉心闻言,美眸挣扎了几秒钟,抬头道:;你们乡下的房子已经很久没住人了,要不等出了院带你妈搬回家住吧。 ;我爸在外地,就我妈一个人,你照顾起来也方便。 江家别墅发生的事,她从家族群里断断续续拼凑了点出来。 无外乎李重楼一怒之下冲进别墅,跟江涛正面宣战。 然后拿出各种证据,彻底解了父亲被困之局,甚至引得爷爷亲自出面护佑江涛。 她本以为将到此结束。 却没想到李重楼竟以一己之力,让爷爷无话可说,把江涛彻底送进大牢。 断了她的危机。 这过程说的简单,却让她心潮澎湃了许久。 生凭第一次,尝试着抛开以前的观念,客观地看李重楼。 她发现这个男人,真的已经跟曾经完全不同。 像是胎脱换骨一般。 邀请他带着母亲回家住,既是为了表达感谢,也是想借此机会示好。 毕竟离婚非她所愿。 ;再说吧,我妈不一定去!李重楼婉拒。 以刘之如的性格,绝对不会给母亲好脸色。 他并不想母亲跑去江家受气。 茬过这个话题,藏着受伤的手,陪母亲说了会话,权当术前安慰。 很快黄歧山便带着医护推门而入。 做术前最后一次检查,然后将郑秀梅推进手术室。 支走江玉心,李重楼让许烈隐在暗处,独自等在手术室外。 表面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手心已经渗汗。 虽然有黄歧山这样的神医主刀,但万事皆有变数,不到最后一刻,他的心都难安。 蹬蹬蹬…… 就在紧张时刻。 走廊传来一阵高跟踱步声。 田玲丽带着头缠绷带的吴浩,手里挽着果蓝营养品,大步朝李重楼走来。 ;你们怎么来了?李重楼起身问道。 ;要不是田女神告诉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阿姨竟然在住院,楼子你太不够兄弟了!吴浩走到李重楼身边,放下东西一拳擂在李重楼胸口,责怪道。 田玲丽则媚眼秋波流转,咯咯笑道:;别这么看我,我也算是你的功臣了吧。 ;明知道阿姨要手术,怎么可能不来看看? ;当然,顺便还想请你帮个忙…… 第四十三章 请他赴宴 几天不见,田玲丽的打扮比上次要清纯了不少。 但骨子里的媚意,依然不减几分。 没有墨镜掩着,看的过往路人纷纷回头。 虽然单论相貌田玲丽比不上江玉心跟吕云絮,但世间人多媚俗啊,这种性感艳丽的类型反而更招眼球。 ;什么事? 李重楼不为所动。 田玲丽这种类型,不是他的菜。 要不是需要她在江涛那套话,以解岳父江宏毅之围,两人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如今江涛伏法,确实也算是欠她个人情。 ;我听吴浩说你在典铺当朝奉,还打算搞直播鉴宝平台对吧?田玲丽嫣然一笑,秋波横生:;那你多少对古董有点研究吧? ;我老家一个叔叔,在地里挖了不少铜钱跟铜镜。 ;想托我找个专家看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听到跟古董有关,李重楼原本兴趣缺缺的表情,不禁松动:;把照片发给我。 田玲丽见他应允,一口气发了二十多张照片。 都是不同的铜钱跟铜镜细照。 上面绿锈斑斑。 依稀能看出文字,铜钱大多都是汉五铢,也有少数几枚汉半两。 这种东西,存世量太大了,价值都不高。 但那十几面铜镜,却引起李重楼注意。 这些铜镜背面有四个较大乳钉,是整个图案的布局基点,采用的是西汉非常先进的鎏锡工艺。 明显是汉代的;星云镜,学名弧乳钉铜镜。 铜镜可以一范多铸,所以初范镜的价值往往要远高于后面制作的镜子。 这几面星云镜里,就有一个很符合初范镜的特征。 按市场价估计,价格在八万左右。 其余的在两万左右。 虽然单价不高,但待不住东西多啊。 光是照片里就有十几面之多,而且品相完好,形体规整。 如此大规模发掘出来的文物,怎么可能是在地里。 若无大墓,根本保存不了这么完整。 ;你老家哪的?李重楼看完照片,抬头问道。 ;舒宁县。 ;好地方啊!李重楼眼睛一亮。 舒宁县有个著名的舒王墩汉墓,还有数不清的汉朝墓葬群。 确实能挖出这种铜钱铜镜。 ;让你叔叔把东西带到秦州来,我帮他找找下家。李重楼不动声色说道。 这种明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时间越快越好。 他巴不得现在就坐车让田玲丽带自己过去。 但母亲手术没做完,他哪也不去。 ;行,回头我就打电话。田玲丽说完,低声问道:;你答应我的那事…… ;放心,已经删了。李重楼不等她说完。 那个录音,他压根就没保存。 田玲丽不是他敌人,就算不帮他对付江涛,也没想过让她身败名裂。 ;那我有事先走喽。田玲丽松了口气,告辞离开。 等她走后,吴浩才神秘兮兮问道:;你们俩怎么搞的像特工接头,什么秘密? ;既然是秘密,怎么能乱说。李重楼话音刚落。 吴浩便一脸牙疼状拍了李重楼右臂一拳,让他藏在口袋里的右手碰到绷到裤子。 疼的倒吸一口冷气,条件反射抽了出来。 看见李重楼抽出右手绑满绷带,吴浩眼睛圆瞪,关心问道:;楼子,你手怎么了? ;车祸。李重楼不愿多说,把话题引到鉴宝平台方案上。 两个多小时悄然滑过。 手术室的灯亮起,黄歧山带着助手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色有些憔悴。 ;小家伙,你妈的情况有点复杂,不过所幸手术成功。 ;后面要规范药物治疗,生活方面也要有所控制,避免形成血栓! 李重楼一番感谢。 帮着护士把还在昏迷中的母亲推出手术室,心头大石总算轰然落地。 刚安顿好,吕云絮便打来电话,询问手术情况。 并对李重楼抱怨着自己被软禁在家有多无聊。 ———————————————— 与此同时。 一栋雕梁画栋、勾心斗角的徽式建筑内。 秦州古玩协会总部,会长办公室。 ;鲁会长,我……我也没想到吕云絮会跟那小子在一块……曹致脸色苍白,眼神闪躲,低声说道。 不敢抬头看面前一名额头低窄,鼻如鹰勾的中年人。 此人正是秦州古玩协会一把手鲁未明。 古玩行自古封闭自负,圈内无人不都争得一席之位。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就已经有人觉得很残酷了。 但在古玩行,哪怕想让自己的名字被别人承认,都是件极其困难的事。 鲁未申师出名门,一身鉴定技艺源自清庭皇室。 五十多年前在大多人将古董视为四旧时,其父便已偷偷搜罗保护了不少文物。 时至今日,早已拥有了自己的私人博物馆,家底之丰厚令人咂舌。 在整个秦州古玩圈当之无愧,公认的第一。 ;蠢货! 鲁未申眼角颤抖,冷声斥骂道:;他能被林震东收为弟子,必然有几分本事! ;连秦牧阳都甘拜下风,你凭什么敢轻敌? ;败了,就要杀人泄愤。 ;且不提吕云絮差点被牵连在内。 ;连张道成都被你当成替死鬼,你应该清楚我为了得到林震东的秘密,费了多大周章! ;结果被你一时冲动毁的一干二净,要不是看在你跟了我二十多年的份上,你以为还能站在这? 声调不高,却威势滔天。 听的曹致心惊胆颤,如坠冰窖。 他替鲁未申办事多年,林震东入狱便是他亲手操办,张道成更是收了他巨大好处。 琴韵山庄事后,他颜面尽失,怒火冲天。 便找到了一个出狱不久的杀人犯。 以张道成的身份跟他联系,让他杀了李重楼泄愤。 谁知道李重楼竟跟吕云絮呆在一块。 不但没死,还把吕氏扯了进来。 害他被鲁未申骂的狗血喷头。 ;会长,我杀他并不是因为私仇,而是为了我们秦州古玩协会和您啊。 曹致眼珠急转,战战兢兢道:;你知道那小子有多狂? ;他说要当会长,要把古玩协会解散了。 ;他根本就没把古玩协会,没把会长你放在眼里啊。 ;虽然唐修竹封了大家的嘴,但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那天在场那么多人看着,要是让李重楼这个小杂种活着,就是对我们古玩协会,对您最大的羞辱! 他知道鲁未申很在乎古玩协会,更在乎自己的名声。 对症下药,说不定能假他之手对付李重楼。 果然,鲁未申闻言,脸色阴沉沉默不语。 几分钟后,眼中闪过一道厉芒道:;以我的名义,在风临雪摆一桌,请他赴宴! 第四十四章 不伦不类 病房里,母亲麻药一过,悠悠醒转过来。 不过毕竟元气大伤,显得十分虚弱,医生也不给交流太多。 手术虽然成功,但术后休养也是重中之重。 江涛已经彻底解决,后顾无忧,只等母亲出院便可送回乡下。 李重楼等人被赶出病房。 本该回病房继续打点滴的李重楼,坚持认为自己手伤背伤都无大碍,换好药水纱布后便让许烈办理出院手续。 穷,让他不得不争分夺秒挣钱。 打算先回趟东林,然后先去古玩市场找黄永寿,再套点捡漏的线索出来。 然后再跟师姐的徒弟小周碰个面,谈谈直播鉴宝平台鉴宝师团队组建的事。 刚走到医院门口,便被一个身着汉服佩各种玉饰,表情高傲的青年男子带着几个人拦住去路:;你就是李重楼? 许烈立刻不动声色把李重楼挡在身后。 眼神戒备。 自从车祸暗杀之后,本打算看护郑秀梅的许烈,执意留在李重楼身边。 为的就是对方再次发难。 ;别紧张,我叫林傲,代表古玩协会的鲁未申会长,通知你明天下午五点去风临雪大酒店赴宴。男子下巴轻扬。 声音不大,却一副颐指气使的语气,高高在上。 像是给手下奴仆下达命令。 ;没空!李重楼淡淡拒绝。 又是古玩协会。 看来上次在琴韵山庄脸打了曹致的脸,把这个鲁会长都引出来了。 这种抱团取暖的利益圈子,是最藏污纳垢的龌龊之处。 至于什么鲁会长,更不值一提。 林傲没想到李重楼竟这么不识趣,脸立刻塌了下来,冷哼道:;李重楼,听说你狂的不可一世。 ;原来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胆小如鼠。 ;你是不敢去吗? 能玩得起古玩收藏的,非富即贵,林傲更是个中翘楚。 书香门第,家底殷实。 从小便过手无数传世藏品。 十二岁时被鲁未申看重,收为关门弟子,虽然年不过三十,但却已有了鲁未申四成水平。 公认的接班人。 对鲁未申更是言听计从,钦佩至极。 李重楼这个其貌不扬的屌丝,竟能得师父亲自邀请,本就让他心里极不平衡。 如今竟敢不屑一顾拒绝。 不亚于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让他心头无名火大动。 ;想请我,让鲁未申亲自来。 李重楼面不改色,淡淡说道:;你还不配! 说罢,抬脚便走。 林傲这种年青气盛、表里不一的世家子弟他见多了。 别人怎么看他,跟他有什么关系。 要是这饭局有利可图,有钱可赚,说不定能改变心意去瞧瞧。 否则只是浪费时间。 这句话,让林傲的跟班们,脸色漆黑。 林傲眼中更是戾芒四溢。 他何等高傲,除了师父外,整个古玩圈也没几个人能让他看得上眼。 竟被区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如此小看。 不禁恼羞成怒,厉声喝道:;站住! ;李重楼,我师父请你是给你脸,你却给脸不要脸! ;不知道在哪学了点皮毛,仗着运气好就以为自己鸡毛飞上天。 ;你这种社会底层的屌丝,连最基本的素质跟尊重都不懂,要是你父母没教过,我可以替他们教教你! 话音刚落,许烈已经面露凶芒,指着他喝道:;闭嘴,再敢放半个屁,打掉你的牙信不信? 他父母双亡,兄妹相依为命,最恨别人说这种话。 虽然林傲说的是李重楼,但却瞬间代入到处自己身上。 要不是顾忌李重楼,凭他的火爆脾气,早一巴掌扇的林傲找不着北了。 ;许哥,跟这种人用不着动手。 李重楼面色一冷,说道:;你的尊重,就是让别人任由你支配? ;但凡有不顺你心的,就会被冠以各种罪名。 ;鲁未申的徒弟不过如此,不但鉴宝眼力平平,人品更是一般。 这个林傲分明就是个被宠大的孩子,唯我独尊惯了,谁都得顺着他。 巧了,李重楼从来就不喜欢顺着别人。 不惹他则罢,惹了便让他知道什么是后果。 林傲被骂的双眼喷火:;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立刻那些跟班便附和嘲讽道:;小子,敢说我们林少眼力平平,你真是不知死活。 ;林少书香门第,十二岁拜鲁会长为师,这些年过手藏品超十万件! ;你这个屌丝,摸过几件真东西?给我们林少提鞋都不配。 …… 众人的话,让林傲自信十足。 他是圈中公认的天才。 他从来就不信李重楼这种人,能逼秦牧阳退圈,让曹致吐血。 再加上秦牧阳自己守口如瓶,曹致奇耻大辱更不会到处宣扬。 所以他觉得李重楼不过尔尔,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并没有什么真本事。 ;听到没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林傲高高在上冷哼道:;要么去赴宴,要么现在承认你自己就是个草包! 他的任务,就是要让李重楼赴宴。 到了宴上他想怎么玩都行。 到时候,让李重楼跪下道歉! 李重楼面不改色,指向林傲身上的玉饰:;穿汉服,戴汉玉,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自号为藏家,汉服新工摹古也就罢了,连佩玉都是新玉摹古,真是不伦不类。 ;说你眼力一般都是轻的。 李重楼手指的,正是林傲腰间的和田白玉精雕的鸡心佩。 通体白红交印,色沁自然。 整体呈片状,中间为鸡心状圆孔,带子便系在孔上。 两侧分别琢曲体龙凤,图案优美,工艺高超,线条流畅。 一眼看去就知不是俗物。 闻言,林傲脸色微变,伸手拿起佩玉,冷笑道:;你是我打了眼?笑话! ;我林傲是什么人,家中珍藏逾千,我会打眼? ;也只有你这种半吊子,才会这么想当然吧。 ;看来你不去赴宴确实是明智之举,不然凭你的本事,到我师父他老人家面前马上就原形毕露,无地自容! 轰…… 跟在他身后的众人,放声大笑。 无不面带嘲讽。 看的许烈脸色发紧,眼皮直跳。 李重楼却不慌不忙,缓缓说道:;藏而不真,是为鬼。 ;藏而不精,是为烂。 ;藏而不究,是为愚! ;你竟把这个玉韘当成开门件,已经不是眼力一般,而是瞎! 第四十五章 游丝跳刀 李重楼的话,听的林傲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小屌丝,你敢骂我! 说完,瞟了眼许烈。 接着道:;别以为有个大老粗跟班,我就动不了你。 ;今天不说出个了丑寅卯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在秦州这块地上,想玩死你们这种人,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许烈闻言,眼中射出一缕寒芒。 他性情向来刚烈,不然哪来暴烈猛虎的称呼。 在拳台上更是向来搏命,在他眼里什么高低贵贱根本不存在。 只有能打的跟不能打的。 林傲这种态度,已经让他极其不爽,不是李重楼拦着,早就一拳上脸了。 ;眼力不行还要耍横?既然你师父没教,那我就替他教教你! 李重楼不动声色道:;我断真假没问题。 ;但做为学费,这块鸡心佩要是仿品,它便归我! ;你……林傲气结。 ;你自诩圈内人,古玩行的规矩难道不懂?李重楼从来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林傲想当众打他的脸,践踏他的尊严。 势必就要付出代价。 古玩圈的规矩,两人交易若是发现卖家的货有问题,你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卖家是要给钱的。 这个钱,就是学费。 几天前朝秦牧阳要的学费,就是这个。 虽然林傲没卖东西,但他主动让李重楼说个明白,在圈内就等于请教。 学费是少不了的。 林傲虽然狂,但规矩却不敢破,一把扯下玉韘恨道:;好! ;说出问题,这块玉韘归你。 ;说不出,我要你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跪拜我为师。 这块玉韘是他为了配汉服,三十万捡来的大漏。 以他的眼力,看不出半点毛病。 李重楼竟然说是以新摹古,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水平跟智商。 是可忍,恕不可忍。 李重楼眼皮轻动,嘴角上浮道:;玉韘本是古代射箭用具,始于商代,用来扣弦拉弓。 ;但到了战国时期,已经雕刻极精,浮雕螭、凤,慢慢失去实际用途,变成单纯的装饰品。 ;到了汉代,更是彻底演变为佩玉,称为鸡心佩。 ;你这块鸡心佩,无论是雕工还是仿古砣工都是一流,甚至连色沁都极其自然。 ;可却有个致命缺陷,便是刀法! 听到这,林傲忍不住冷笑连连:;编,接着编。 ;这刀法完全是标准的汉匠手作,你不会是说这玉韘没有汉八刀,所以便是假的吧? ;我看你是孤陋寡闻,怕是连听都没听过游丝跳刀! 他以为李重楼要从色沁和玉质上来辨伪。 却没想到会指向雕刻刀法。 这是他唯一能够确定鸡心佩为汉玉的证据。 李重楼竟然说刀法有问题,简直笑掉人大牙。 看来今天在眼力上,他赢定了。 甚至都不需要师父摆宴,便能替秦州古玩圈,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 ;区别于汉八刀所表现的典型汉代风格,是细阴线刀法。李重楼不急不慢,接着说道:;汉代玉器的阴线有两种! ;一是很流畅连贯的阴线,纤细而富有弹性,俗称十八描。 ;其中一种叫做游丝描,其细之线可比拟钟表与摆针联动的游丝,细且张力弹性十足,这是后世的叫法。 ;高质量的游丝描,绵里藏针,连绵不断。 ;至今没有任何朝代能够仿制,只有清中期宫廷名匠能仿出六分感觉,但依然不能乱真。 ;你说的游丝跳刀就是另一种技法,是细线在线条进行中出现了较为明显的接刀痕迹,称为游丝毛雕或游丝跳刀。 ;明人高濂在《燕闲清赏笺》中有说过,汉人琢磨,妙在双钩,碾法宛转流动,细入秋毫,更无疏密不匀,交接断续,俨若游丝白描,毫无滞迹。 ;其特点,像是刻划而不是砣轮加工出来。 ;新玉摹古摹不出游丝描,但却可以仿出游丝跳刀,足可以假乱真! ;你这件鸡心佩,无论器型,甚至游丝跳刀工艺都仿的唯妙唯肖。 ;虽是新玉摹古,也不失为上佳之品。 ;只不过,从此以后它归我了。 嘶…… 一席话,听的跟班们,冷气倒吸。 个个双目圆瞪,难以置信。 林傲的脸色更是由青变白,再由白变黑。 自负的眼神渐渐变成了茫然和迷乱。 李重楼说的这些,不是浸淫了汉玉十几年的大家,根本无法领悟的东西。 难道…… 他不是凭运气,而是真的行家? 不! 绝不可能。 古玩包罗万象,粗略便可分为陶瓷、玉石、纺织、金银、珠宝、玻璃、珐琅、漆木、青铜、书画、法贴、碑碣、墨迹、钱币、玺印、雕刻、建筑、家具、远古动植物标本化石、遗址遗迹等等。 除此之外,还要精通各种历史、人文。 一个人的精力永远是有限的,就算再厉害,也只能精研其中一样或多样。 李重楼这个年纪,就算是有神助,也不可能同时在陶瓷、漆木和玉器这三样都有极高的成就。 他在诈自己! ;放屁! 林傲反应过来,眼中重新恢复自信:;这游丝跳刀,我用放大镜观察了许久,根本没有问题。 ;我看你怎么圆。 李重楼今天拜师拜定了。 只不过他所谓的收徒,可不是真正圈内的传承,而是要把李重楼踩在脚底,肆意蹂躏。 不是够狂么,那就天天用规矩教他做人。 ;放大镜? 李重楼淡然笑道:;说你瞎都是轻的。 ;普通匠人放大镜当然看得出区别,但我说了这块鸡心佩,雕工造诣极高。 ;如果没看错,应该是传承自晚清宫廷一脉的大师。 ;几十年的刀功,纤毫毕现。 ;但是现代工艺无论多高超,一定是用电动金刚刀头旋转磨刻,跟以前的砣工手动天壤云泥之别,总会留下细微痕迹。 ;用高倍显微镜观察其线壁两面的崩碴,必能辨认。 ;医院正好有显微镜,敢不敢跟我一探究竟? 李重楼浑身散发着自信。 他当然不是一眼就看出只能用微显镜才能看出的崩碴。 而是看出那块料子的气息不同。 所以才断定是新料摹古。 只是这种气息,是经验更是第六感,不足以为人道也。 第四十六章 你们不够资格 林傲岂会轻易认输。 当场花钱租下医院设备,把鸡心佩放到微显镜下,放到大六十倍。 顿时,阴线内的崩碴随着连接在电子微显镜上的投影,展现在众人眼前。 嘶…… 众人纷纷倒吸冷气。 林傲的脸瞬间变的潮红,头顶虚汗直冒,眼皮狂跳。 ;重楼,他们怎么都变脸了?许烈见状,奇怪问道。 大屏幕投影上,只看到一道道粗大的沟痕。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纯粹门外汉,当然不懂。 ;汉代用来雕刻玉器的工具跟现在材质不同,称为砣机,由二人来回拉动,刀头是个铁制的小圆盘。 李重楼解释道:;反复拉扯之下,用铁的硬度磨掉玉石需要雕刻的部分,形成图案。 ;磨的过程中加水消热,因为其砣的形状,磨出来的线呈枣核状,沟底磨砂状平均,呈弧形。 ;又因为铁的硬度不高,要磨掉玉石自己必然有巨大损耗,所以会在沟痕底部形成包浆。 ;但是现代工具为了追求高效,都是电动砣机带动镶嵌金刚砂的砣轮,高速琢磨。 ;形状虽然跟古代差别不大,但却是单向转动。 ;高效率同时带起的火气,也远比古代大的多,所以沟槽有拉锁状崩口,沟底干涩无包浆,跟古玉线槽差别巨大。 ;一般的仿古肉眼就能看到,但这个鸡心佩工艺高超,后又经手工盘养,所以肉眼很难看出。 这番话,明为说给许烈听,实则是在告诉众人结果。 跟着林傲一起来的人,个个脸色发紧,面露惭愧。 不敢正眼视李重楼。 林傲的脸色则由红变青,最终变的惨白无血色。 他输了! 输给一个完全看不起的土包子。 输的彻彻底底,毫无反驳的余地。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李重楼是怎么一眼看出其真假。 他堂堂古玩协会会长之徒,古玩世家,竟栽了如此大的跟头。 一辈子的污点。 恼羞成怒之中只能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李重楼身上。 要不是李重楼,他怎么会在众人面前丢脸? 眼中恨意浓如实质叫道:;李重楼! ;这事我们没完,你给我等着。 说完,扭头想走。 ;站住! 李重楼伸出左手喝道:;眼力不济,人品也不行。 ;忘了你答应过的事吗?鸡心佩拿来。 ;你……林傲气的浑身发抖,咬牙切齿把鸡心佩交给李重楼。 甩手离开医院。 ;李……李大师,我们有眼无珠,没想到您的眼力竟然高到这种境界! ;我想拜您为师,请李大师开个价,多少钱都无所谓,只要您肯收我。 ;老师,能不能帮我掌掌眼,只要老师肯光临寒舍,我的藏品您可随意挑选一件…… …… 林傲一走,那些跟班立刻便放开了拘束,纷纷向李重楼示好。 甚至当场便要拜师。 李重楼扫了这些人一眼:;想拜我为师?你们不够资格。 说完,带着许烈扬长而去。 众人一脸懵逼,却再没一人敢骂李重楼狂妄。 能一眼看穿鸡心佩新工摹古,打的林傲灰溜溜逃蹿的大神,别说不客气,就算骂他们又能如何? 离开医院,坐车去往古玩市场的路上。 许烈见李重楼把玩着鸡心佩,问道:;这东西很值钱吗? ;要是真品,至少这个数。李重楼伸出三根手指。 ;三万? ;三百万! 李重楼笑道:;这东西不止是新工摹古,还是老玉新工! ;虽然不值三百万,但二三十万还是没问题的,可笑林傲眼拙心盲。 ;嘶……这么贵?许烈眼瞪如铜铃,倒吸凉气。 跟在李重楼身,也算见过几次古玩了。 但每次都看的他惊心动魄。 一个小小的玉佩,真品竟然能值五百万,假的都要二十三万。 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 ;自古黄金有价玉无价,其实我在意的倒不是这块玉,而是雕这块玉的人。李重楼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有这种手艺,早该名扬华夏,打上自己的铭文了。 ;为什么不挣这光明正大的钱,而是要做仿古玉。 ;那你怎么不问问那个姓林的?许烈不解道。 ;他以为捡到漏,实则被人捡,对方肯定不会告诉他这些。李重楼知道许烈毕竟不是行内人。 很多规矩、套路都一无所知。 也不再多说,打算一会拿去给黄永寿看看。 他不是掮客么,让他找个卖家。 到文庙时,已近十一点。 黄永寿早早在门口迎着,等二人下车,立刻带到旁边一家装修古色古香的馆子里。 要了包厢,眉开眼笑谄笑道:;李老板,陈正河那边搞到什么好货没有? 他多精明。 李重楼让许烈跟他要陈正河联系方式,肯定是为了捡漏。 要不是有许烈这战神压着,他还真未必肯给。 既然李重楼又来找自己,说明有着落了。 ;你早就知道陈正河铲过地皮吧?李重楼开门见山。 ;这……黄永寿脸色一滞,眼神闪躲,支支吾吾。 他是掮客,自然知道古玩行的规矩,所谓铲地皮其实就是盗墓贼。 正经古玩商和藏家,是不会收坑里货的。 因为犯法。 跟传世品不同。 传世品虽然也有涉及法律的,比如青铜器和犀牛角,但那毕竟是少数。 古墓出来的都是文物,不管哪个朝代的,统统不准流通。 但自古以来就有很多人,靠着倒斗铲地皮发了财。 甚至师父师姐都为了找到那件至宝,下过无数次墓,甚至还被人诬陷盗墓。 这种事,李重楼本不想管。 但陈正河不一样,他捡了老陈头的漏,又因为陈正河歪打正着做死江涛,于情于理都要帮一把。 ;这什么这,让你说就说!许烈眼一瞪。 黄永寿瞬间便怂了:;许哥,李老板,这行有行规。 ;我帮他卖东西,确实看得出来不少是坑里货。 ;再说了,他其实就是个小喽罗,背后的人才大有来头。 闻言,李重楼眼中精芒一闪:;我问的就是这个,说说。 ;那人我见过一次,现在不在秦州,听说是干大买卖的。黄永寿压低声音道:;您注意到陈正河戴的那块玉蝉没有? 李重楼点头道:;刀工一般,应该是明器里的唅玉。 ;那就是去年那人到秦州赏给他的。黄永寿说道:;说起来,那次的事,跟您还有点关系呢! ;我? 李重楼一脸意外。 第四十七章 捡漏文庙 黄永寿的话,让李重楼一脸不解。 去年他还只是江家的赘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不懂什么鉴宝收藏。 一个大盗墓贼,怎么会跟自己扯上关系? ;您不是东林朝奉么,东林的前老板林震东,就是因为这事给逮进去的。黄永寿郑重说道。 嗯? 李重楼心头猛地一震。 师父被人诬陷盗墓入狱,原因却从来没对自己提起过。 想不到竟歪打正着,得知这种秘闻。 难道那个大盗墓贼跟师父是老相识?还是说秦州有什么墓里有那件秦代至宝的下落? 秦州? 秦代至宝…… 突然间,李重楼觉得这冥冥之中,似乎有所关联。 ;具体过程你知不知道? 李重楼按下心头波动,不动声色问道:;那人跟我师父又是什么关系? ;这我哪知道啊,我就是个普通的牵头人……黄永寿头摇的像拨浪鼓。 ;他要是再来秦州,第一时间通知我。李重楼知道再问下去也是白搭。 师父跟那人一起下墓,师父被抓,那人却没事。 这件事情怎么看都透着蹊跷。 或许找到这个人,便有可能替师父洗清罪名,从牢里出来。 这事反正急不得,等师姐回来以后先问问她,然后再去监狱问问师父本人。 不过在此之前,倒是可以去见个故人。 ;明白明白。黄永寿点头哈腰,吩咐上菜。 趁着服务员还没来,李重楼掏出鸡心佩,送到他面前:;看看这东西。 ;这…… 黄永寿不敢用手碰佩子,把脸凑到跟前,双眼圆瞪冒着精光,伸大拇指啧啧称赞:;有一眼!东西绝对至尊! ;这怕是能看到汉吧? ;这工手,这色沁…… ;说人话!许烈毕竟行外人。 行话他一概听不懂。 ;许哥您别恼,我跟您解释解释,所谓有一眼,便是指看出东西不错,至尊指的是绝对没问题的品相上等的藏品。 黄永寿最怕许烈,赶紧用最直白的话翻译着:;工手呢说的是雕工,工匠的手艺,一般只用在木、玉、牙、竹、石雕刻上。 ;字画不用这个词。 ;李老板是行家,所以我才用行话。 ;这块鸡心佩品相上等,雕工无双,材质见古,好东西啊。 闻言,许烈露出一脸冷笑。 黄永寿的眼力,比李重楼还是差太多。 李重楼不动声色,淡淡说道:;我说过让你挣钱,你想办法联系一个叫唐修竹的人。 ;他父亲是吕氏集团第二大股东。 ;好收藏,但眼力平平,把这件鸡心佩卖给他。 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好,怎么处理这块鸡心佩。 明知是仿品,他肯定不会卖给吕云絮,但古玩行历来讲的就是眼力。 眼力不济吃药打眼那是常事。 唐修竹上次在琴韵庄园设局坑他,梁子已经结下。 后面的车祸,虽然杀手说是张道成,但李重楼觉得跟唐修竹应该脱不了干系。 既然如此,不坑他坑谁? ;这事包在我身上,李老板您给个数。黄永寿面露兴奋。 这么大桩东西一旦成交,他这一年可以说是衣食无忧。 上次帮江涛卖玉香炉,因为价低毛都没落一根。 还是跟着李重楼混有油水。 正说着,服务员端茶上桌,黄永寿连忙一手捂住鸡心佩。 等人走后,李重楼才缓缓开口:;按你的眼力开吧,提成按规矩来。 他不能开价,开了就是知假卖假坏了规矩。 但黄永寿就没问题,他看不出究竟,当然不能算故意卖假。 真要有高人看出来,也无非就是个交易不成而已。 ;明白。黄永寿精似鬼,眼珠一转便不再多问。 小心翼翼把鸡心佩收好。 替二人把酒倒满,恭恭敬敬招待着。 酒行一半,李重楼才把此行的目的抖露出来:;除了东山,还知道哪有漏么? ;没了…… 黄永寿脸色一苦:;这年头,信息这么发达,谁家有点老东西都跟宝一样攥着。 ;想捡漏实在太难了,要不是李老板您照顾,再过阵子我怕是连锅都揭不开喽。 李重楼点头不语。 这话没错。 古玩捡漏,除了自身眼力,靠的就是信息不对称,我知你不知。 信息越发达,难度也就越大。 但绝不代表着没有机会,毕竟有些人就算珍宝摆在他面前,也视而不见,甚至当成垃圾。 几十年后都屡见不鲜,何况现在。 既然问不到新地方,饭后李重楼便决定跟许烈在古玩市场好好逛逛。 大钱要赚,小钱也不能放过。 至于黄永寿,李重楼打发他去替自己办件事,找个人。 ;重楼,这满地花花绿绿的,就没一个好东西?许烈越逛越觉得眼花:;我打算给千千买个礼物,你帮我掌掌眼。 地摊上什么都有,从新石器时代的玉、陶到后世的字画刀剑炉,样样俱全,个个显老。 他是一个都看不懂,李重楼则是背负双手,走马观花。 ;这些连赝品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工业垃圾。 李重楼手一指远处的文玩区域:;你要想买点小玩意,得去那边买现代的木、玉、玛瑙制品,虽然品相普遍不行,好歹也是天然的。 ;先别急,逛逛再说。 说完,带他朝旁边的一家名为;浩气斋的古玩店走去。 那家店,装修很新,风格也挺现代,店门大开。 店内的博古架上摆满了形形色色的古玩,无论是做工还是韵味都不是地摊货能比的。 老板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正在招呼客人。 看上去文质彬彬,笑容和善。 店里已经有不少顾客在游览,看的多买的几乎没有。 李重楼随便瞟了几眼,目光落在一支珍珠铺底,鸳鸯花形的金黑相间发簪上。 簪子上面还带着泥土,竟未全干,透着湿气。 眼神微凝,伸手拿起簪子问道:;老板,这簪子什么价? ;两万! 老板见有人叫,笑盈盈走过来:;这是支清朝的鎏金簪子,市面上可不多…… ;一千。不等他话说完,李重楼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这一刀砍的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老板脸庞都见抽搐。 古玩行的规矩,漫天要价便可坐地还钱。 行家不管你开多少,只说自己认为值的价。 这东西,它就不是个清朝的簪子! 报价两万便可见老板不识货,大小算个漏。 第四十八章 鎏金凤头簪 ;这……一千也太低了吧? 老板面露难色:;我收来都不止这么多,您要诚心要一万拿走。 开古玩店的,对这种还价方式早已习惯,这倒没什么。 这支簪子他400块收的,早上刚放到店里,上面的泥巴还是湿的。 以他的眼力,能看出是个老东西,但又不确定来历。 只能说是清朝的。 ;这个簪子不是清朝的。 李重楼缓缓说道:;清代妇女的发型装饰宽大,导致簪饰形制朝两个极端发展演化。 ;一种是簪头逐渐变小,比如疙瘩针、耳挖勺、老鸦瓢这些典型。 ;另一种是簪饰越来越大,适合满清妇女梳两把头覆盖面大的特点,后逐渐演变成头花、扁方等大首饰。 ;这支簪子无论是造型还是年代都跟清朝不符。 ;我只能给到1000! 半句废话没有,直指核心。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老板眼中渐露佩服。 按规矩,李重楼说出个子丑寅卯他就得服,说不得还得给个学费。 当然,规矩越来越淡,学费就不用给了。 但这价格,他也没底气再要高。 好在400收来,就算卖1000也能翻倍赚。 便装作一脸割肉的样子点头答应:;看您也是个圈内人,这簪子就让给您了。 ;我不是什么圈内人。李重楼淡淡回应。 说完,把簪子交给许烈,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慢着!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老陈,怎么来了好东西都不知道跟我打声招呼? 门外,一名看上去将近三十岁的寸头青年,穿金戴银,一身布衣带着几名纹龙画虎的壮汉,走进店里。 眼神直勾勾盯着许烈手里的发簪。 ;周少……实在对不住。 被叫老陈的老板见到青年,眼中立刻泛起一抹苦色,但却不得不强装笑脸迎了过去:;这簪子早上刚到的,我还没来得及跟您说,您看那土都是潮的。 ;这不就被人给看中了。 ;嗬,还冒着热气呢。青年眼里闪着一丝戏谑,叫道:;这簪子我要了。 ;他出多少,我给你双倍! 说着,便伸手便朝许烈抓去。 整个过程,连看都不看李重楼一眼,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肆无忌惮,仿佛在自己家一样随便。 啪! 几乎同时,许烈一巴掌拍开青年的手。 冷哼道:;说话可以,手别乱伸。 ;这支簪子我朋友已经要了,凭什么给你? 许烈话不多,但学习能力很强,在东山时李重楼就解释过这条规矩。 两人交易,别人不能多话。 但东西离手就没问题了。 这人横插一杠加价强抢,明显不合规矩。 ;你TM什么东西,敢跟我们周少这么说话!不等青年说话,身后一名壮汉已表情扭曲骂道。 青年伸手一拦,面露讥笑,揉着手背瞪向许烈:;你问我凭什么? ;屌丝,你知道文庙古玩城谁开的吗? ;在我的地盘上,我就有优先购买权。 ;识相的,乖乖把发簪让出来…… 许烈跟李重楼的打扮,都很普通。 说是地摊货也不为过,明显不像有钱人。 所以自始至终,都没能入他的眼。 ;我要是不让呢?不等他说完,李重楼面眼中精芒闪烁反问道。 闻言,青年瞳孔收缩,表情逐渐变的难看:;你试试看能不能走得出文庙! 身后几名壮汉磨拳擦掌。 许烈眼中煞气渐升,没有任何动作,但却已像猎食的猛虎暗中蓄势。 他在评估,这些人需要几拳才能解决。 刹那间,气氛变的剑拔弩张起来。 店里的客人,见有热闹可看,也都纷纷围了过来。 ;贵客贵客,这位是我们文庙古玩市场周董的儿子,周亚诚少爷。 陈老板见气氛不妙,连忙打着圆场:;何必为了一件千把块钱的东西,得罪了周少呢你说是不是。 ;要不你就让给他,我这店里东西还多,您再选选,我给您最大优惠。 古玩收藏基本分三类人。 一是纯粹因为兴趣收藏的,这种人大多出身世家,家学渊源也有一定经济基础。 二是投资家,他们投资购买古玩,要么等待升值,要么倒卖获取利润。 三是偷机倒把想发横财的无知小白。 这陈老板显然就是第二种买卖人。 所谓规矩在他们眼里,已经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利润。 ;古玩行的规矩,一人交易货不离手,别人无权抢购。 李重楼面不改色,淡淡说道:;你连规矩都不顾,想要强买强卖? ;什么时代了,还想拿规矩压我。周亚诚脸色阴骛,冷笑道:;小子,我有的是钱。 ;看你们两个怂样,怕是一年工资都抵不上我一顿饭吧。 ;也配跟我争? ;再给你一次机会,让还是不让? 说完这话,他暗暗朝后退了两步,藏身在保镖身后。 只要李重楼敢说半个不字,立马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当着他的面,想带走这根簪子,作梦! ;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想要,让你也不是不行。 出乎所有人意料,李重楼语气突然一变:;十万! ;这……陈老板双眼圆瞪。 心里猛地一咯噔,头皮发麻。 难道走宝了! 这支发簪,难道大有来头? 否则李重楼怎么敢转眼就报这么高的价? ;小子,你真是给你不要脸! 周亚诚双眼圆瞪,难以置信:;一支民国旧仿的簪子,你敢要我十万? ;你TM在讹我? 这个簪子,他进门就看中了,是个小漏。 正如李重楼所说,并非清朝的,而是民国的仿唐式鎏金簪。 市价应该在万元左右。 他之所以对簪子志在必得,是因为女朋友一直想要一支唐式鎏金簪。 好不容易看到一支,本以为轻松就能搞定。 谁知道李重楼竟然狮子大开口。 ;东西在我手里,卖多少我说了算。 李重楼不急不慢说道:;不存讹这个字。 ;你不是很有钱么? 把一支正宗的唐鎏金凤头簪当成民国旧仿,可见周亚诚眼力不济。 他今天存了心,要教教这个愣头青怎么做人! 第四十九章 师叔祖教你做人 陈老板神情疑惑不定。 李重楼报出十万的刹那,他真以为自己走宝了。 所谓走宝,就是把宝贝低价卖给了别人。 但是又立刻发现,李重楼似乎是为了激将周亚诚,才漫天要价。 跟他上来要两万,也没什么区别。 ;你……周亚诚气的脸色青白交加。 他再有钱,也不会明知道只值一千的东西,花十万去买。 传出去他还不成笑话? 他平常在文庙耀武扬威惯了。 不管是买家还是卖家,多少都要给他点面子。 实在没想到其貌不扬,衣着普通的李重楼竟然这么难搞,软硬不吃。 现在已经不是一支发簪的事了。 而是关系到面子。 拿不下这支簪子,他周亚诚以后在整个文庙都没法抬头做人。 ;你什么你? 李重楼眼神竖扫而过,面容冷厉训斥道:;有几个钱就狂妄自大。 ;看你这身行头,穿金戴银,不伦不类,恨不得把全部家当都搬在身上显摆炫耀。 ;不学无术,活脱脱就是个二世祖! ;你爸恐怕没教过你什么叫财不外露。 ;那我就替他教教,否则你早晚横死街头,无人收尸! 声音不大,但却振聋发聩。 仿佛一只无形巴掌,狠狠扇在周亚诚脸上。 嘶…… 众人目瞪口呆,集体倒吸冷气。 明知道人这是文庙太子爷,还用这种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训话。 这…… 这人什么来头? 难道是脑子坏了? 周亚诚彻底被骂蒙了。 他正思索着是硬抢还是软磨,结果李重楼突然态度大变,骂的他体无完肤,心里如似火烧。 这一刻,好像围观的人都在嘲笑自己似的。 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 一直以来他在文庙,高高在上,哪个商贩老板不恭维伺候着。 如今却被一个不知来历的无名之辈,骂成了狗。 比打他几巴掌还难受。 这口气,怎么可能有咽得下去。 ;你TMD! 周亚诚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脖颈都涨成紫色,厉声吼道:;你敢跟老子这么说话,给老子干死这个小杂种! 身后的几名壮汉,早已按捺不住。 立涌朝李重楼涌去。 许烈把簪子朝李重楼一递,上前一步准备动手。 就在这时。 一个人影,快速冲进店里,走到周亚诚背后。 啪! 狠狠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 ;我操……周亚诚正怒火冲天,被人一下扇懵逼了,回头就要骂。 但看清来人的脸后,硬生生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双眼圆瞪叫道:;爸?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表情肃穆,眼神深遂。 面无表情,不怒自威。 正是文庙古玩市场董事长周三平。 周三平身后,还跟着一脸懵逼的黄永寿。 刹那间,周亚诚呼吸变的急促起来,脸上的紫色急速褪却,眼中闪过一丝惶恐。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父亲怎么会出现在这?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不顾规矩,强行逼人买卖,非打死自己不可。 周三平目光一扫正准备动手的壮汉,怒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没有一人敢不听话,纷纷退到一旁。 说完,怒视周亚诚:;你还知道我是你爸? ;要不是我亲眼看见,亲耳听见,恐怕永远都不知道你竟敢背着我欺行霸市。 ;你真是好大的脸呐! 这一声,吓的周亚诚浑身猛地一哆嗦,低着头不敢直视,手脚发颤。 指向李重楼,狡辩道:;冤枉啊爸……是他,这个土包子要跟我抢…… ;住口! 话没说完,便被周三平厉声打断:;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你林颖师爷的小师弟,我的师叔,你师叔祖。 ;你个小畜牲,竟敢欺师灭祖。 ;还不赶最给我跪下道歉! 哗…… 此话一出,顿时整个古玩店都炸了。 堂堂文庙董事长,整个文庙最的主人,最有钱也是眼力最高的大老板。 更是古玩世家的传承人周三平周董。 竟然叫这个貌不惊人的年青人师叔? 这…… 这年青人才多大啊! 二十几岁,怎么会牛逼到这种程度! 众人一脸震惊打量着李重楼,目光中尽是羡慕嫉妒。 就连许烈,此时都愣了。 李重楼吃完饭派黄永寿去找人,找的就是这个周三平。 他本以为是有生意要谈。 没想到竟然是这层关系! 周亚诚更是像见鬼一般,双眼暴突,难以置信看着李重楼,嘴巴能塞下一个鸭蛋。 他似乎明白了,为何李重楼会用一副长辈训斥晚辈的语气骂他。 ;三平拜见师叔,师父走之前交待过我,说你这几天估计会来文庙。周三平走到李重楼面前,恭恭敬敬抱拳弯腰说道:;逆子冲撞师叔,是我管教不严。 ;言重了。 李重楼笑道:;你年纪比我大不少,又是我师姐徒弟,以后就是一家人。 前世他混迹文庙练手,跟周三平就打过无数次交道。 师姐林颖的徒弟,世家传承,为人忠厚。 极重规矩。 所以两人关系极好。 前几天先是在德胜大酒店偶遇,然后又帮自己摆平了武志杰的事。 本来今天到古玩城,也是为了找他。 没想到竟提前碰到了周亚诚这小子。 还要对他强买强卖,李重楼便借着簪子敲打他一番。 让他好好学学。 ;我……周亚诚脸似火烧,支吾了半天却说不出口。 让他当众下跪道歉,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周三平刚想责骂,李重楼及时制止了尴尬:;人前不教子,带我去你办公室。 说完付了发簪的钱,径直离开古玩店。 来到周三平办公室。 李重楼把发簪朝桌上一丢,看向周亚诚,淡淡笑道:;发簪还想要么? ;你以为我讹你,殊不知这是支簪子是货真价实的唐鎏金凤头簪,市场价七万。 ;你不惜坏了规矩都要跟我抢,应该是送给哪个女人吧? ;我收你三万学费不贵。 周亚诚都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这个突然出现,还跟自己结了梁子的师叔祖。 这突如其来的话,瞬间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脸委屈看向自己父亲:;爸,这…… 他的眼力也算是不错了,但比父亲周三平还差的太远。 毕竟林颖徒弟,稍一端详便眼角微张,瞳孔大开:;确实是唐朝的东西…… ;小兔崽子,说你不学无术都是轻的,还敢狂么? ;李师叔这是在教你怎么做人。 ;给我跪下! 第五十章 横门 卟通! 周亚诚双膝一屈,跪倒在李重楼身前。 刚才李重楼给他留了面子,没让他当着陈老板跟那些手下的面跪,已经是千恩万德。 他不怕李重楼,但是怕周三平。 低着头,嘟哝出声:;师……师叔祖,我错了…… ;我有眼无珠,大水冲了龙王庙…… ;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是晚辈的份上,消消气。 ;这簪子的学费我交! 喊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人叫师叔祖,实在让他憋屈到极点。 不过现实比人强,谁让他技术跟辈份都远不如李重楼。 ;起来吧。李重楼懒得再折腾他。 让黄永寿跟许烈带着周亚诚到其他屋。 自己跟周三平留下。 今天来文庙,本就是找周三平的。 捡漏只是意外之喜。 师父这一生除了林颖师姐这个女儿外,就他一个徒弟。 但林颖师姐却收了好几个徒弟,除了周三平,还有几个混迹官场。 在秦州也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鉴宝实力绝不弱于曹致之流。 只不过源于师父林震东对古玩协会的排斥,所以他们这一门没一个加入古玩协会。 这也是李重楼对古玩协会不感冒的重要原因。 ;师叔啊,逆子不成气,让你见笑了。 周三平亲手泡茶奉上,满脸客气:;您今天来找我,有什么吩咐? ;对。 李重楼开门见山说道:;你在文庙人脉广,资源多。 ;我想搞个直播鉴宝平台,缺鉴宝师,只能找你。 ;一个月内,帮我找三名资深鉴宝师。 ;最好本身性格能开朗幽默点。 鉴宝平台的事,是重中之重。 吴浩伤还没好就在策划方案,激情四射,他当然也不能闲着。 虽然不懂经商,但是前世有个成功案例;日日鉴宝可以直接借鉴复制。 照着他的思路,先把鉴宝师团队搞起来再说。 ;这事简单!周三平微一思索便应承下来。 李重楼注意着他的神色,见他虽然答应找人,但本身对鉴宝平台这事并没有表现出多大兴趣。 便没再接着往下深谈。 创业这件事,非万不得已,他不想拉任何熟悉的人入伙。 毕竟人性现实。 再好的关系,一旦有了利益牵扯,都可能生出间隙。 接着,李重楼又问了周三平关于师父林震东入狱的事和黄永寿口中的大盗墓贼。 发现他也跟自己一样,被蒙在鼓里。 看来这件事还得等师姐回来,或者亲自问师父。 下午便带着许烈告辞离开。 又把市场内的几个古玩店逛了一遍,再没什么收获。 走之前,问了下许千千的生辰八字,替许烈找了件白花腊吊坠,给他当做礼物。 这趟文庙也算没白来。 除了正事外,还赚了十万块。 但是这点钱实在解不了燃眉之急,捡漏又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只能另想他法。 李重楼没立刻回医院,而是带许烈去买了不少修复古玩的材料返回东林。 准备等手伤好了以后,把那堆耀州窑油滴釉给修复修复。 价值虽然不复原来那么高,但胜在数量多,二十多件全修好也能有个近百万。 他没太多时间呆在店里,一周修一个差不多半年能搞定。 也算是寥胜于无。 随后,许烈接到妹妹电话,先一步离开。 李重楼则自己返回医院。 母亲已经醒了,情况还不错,有特护在无需他操心。 李重楼自己的病房依然保留着,手伤没好之前,他不想让母亲担心。 夜里便回自己病房继续修炼羊皮卷心法。 背后的伤经过一天一夜,已经没有大碍,完全不影响行动。 但手掌被刺穿,好的可就没这么快了。 ———————————————— 入夜。 帝王华庭会所。 徐天厚一脸寒霜坐在沙发上,眼神阴戾。 上午江涛被抓,他做为那面罗盘的获得者,自然逃不脱干系。 在派出所呆了近十个小时,才得以利用关系取保候审。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李重楼。 ;一个江家废婿就把你给害的这么惨,还把那位要的罗盘给缴了,你怎么交待?徐天厚身边,坐着的正是曾经跟李重楼在东山碰过面的胖子。 ;那个废物,我从来就没放在眼里! 徐天厚闻言眼皮狂跳,眼中闪过一丝畏惧之色,咬牙说道:;却没想到一时大意,在他手里栽了这么大跟头。 ;都怪江涛那个蠢货! ;等风头过去,我想办法把罗盘拿到手。 ;但做为回报,你帮我个忙,我要让那个废物知道得罪我的代价! 说到后面,徐天厚整个脸都变的无比狰狞,阴暗扭曲。 恨不得将李重楼食肉扒骨。 ;你想怎么做?胖子不置可否,眼中满是厉色。 整个秦州,知道他是真正身份的人,不足一手,徐天厚便是其中之一。 所谓帮忙必然是借用他横门的力量。 横门是五花八门中的一门。 劫道行窃之人统称,古时候大到各类山匪马贼,小到市井偷摸都在横门之列。 如今这个世道,基本已经一统。 他科是整个秦州横门的负责人。 换句话说,整个秦州只要是偷抢扒拿的,超过八成人归他管。 江家玉陵里那个罗盘,他上面的人已经惦记了好几年,迟迟没有机会下手。 便是因为那件罗盘不是凡物,而是件法器。 不是江家人,想进墓都难。 这也是玉陵为何能保存至今,没被盗墓贼光照的原因。 江涛的巨额赌债,其实就是他一手设计,安排徐天厚实施的计划。 如今江涛监守自盗,破了玉陵风水,把罗盘盗出来给徐天厚抵债,眼看着就要到手。 却被李重楼这个江家赘婿彻底给毁了。 上面怪罪下来,他必要受到重罚。 ;那废物是个孝子,听说他妈今天刚做完手术,让你的人潜进医院给他妈打一针! 徐天厚咬牙切齿狞笑道:;至于江玉心那个婊子,我自己出手,等过了这风头,我找个机会跟江家谈合作。 ;软不行就来硬的,找机会直接下药,我让她再装贞洁烈妇。 ;李重楼,我先看着你黑发人送白发人,然后再把你戴个满头绿帽。 ;让你生不如死! 字里行间,恨意滔天。 胖子脸庞怂动,冷笑道:;这件事我替你办了,最迟明天让你大仇得报。 ;但罗盘尽早拿到手,不然你后果自负! 第五十一章 一夜过去。 李重楼掌心痒如蚁爬。 ;你的伤怎么好的这么快?美女小护士帮着换纱布时,嘴张成了O型,一脸难以置信。 背部的伤口已经完全结痂,像是缝完针十天左右的样子。 手掌的缝口差点,但看上去也至少有五六天。 这…… 才刚过一天两夜,怎么可能。 ;从小体质好,自愈能力强。李重楼随口答道。 ;怎么可能,你指定是哪出了问题……小护士瞅着他那看上去略显瘦弱的身体,满脸不信。 李重楼装作听不见,闭上眼睛。 任由着她换好纱布。 拒绝了打消炎吊瓶,换好衣服去看母亲。 许烈还没来,昨天许千千打电话过来后,匆匆离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才刚上午八点。 医生们查完房后,正在开会,护士们则交接换班。 这时候,病房没有医护人员在。 一个穿白大褂,鬼鬼祟祟的身影,打开郑秀梅病房,潜了进去,在里面锁上房门。 房内,光线昏暗。 ;医生?还有事吗?郑秀梅见人进来,虚弱问道。 不久前医生跟特护才刚刚离开,又去而复返让她奇怪。 ;哦,你刚做完手术,为了防止排异,要打排异针。 白大褂神似老鼠的眼睛里升起一抹阴毒,若无其事说道:;护士正在换班,我亲自给你打。 说着,掏出针管插进一个小瓶,缓缓吸着无色的药剂。 他昨夜便接到命令,要神不知鬼不觉做掉一名中年妇女。 但是特护病房,一直有人看护,不好下手。 只能等到早上医护换班。 ;检查我的不是黄医生么,怎么换人了?郑秀梅觉得有些奇怪。 每次打针或吊水,都是至少两名护士一起,从没见过医生直接动手。 而且,黄崎山并没说她有排异反应。 她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并不笨。 ;黄医生在开会,这点小事我代劳即可,别紧张很快的。老鼠眼扔掉药瓶,拿着针管走到床边,扯起郑秀梅的手腕,口罩都掩不住脸上的狞笑。 看的郑秀梅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医生,我不打了……要不等黄医生来了再说吧。 说着,便想缩手回来。 岂料手被老鼠眼抓着,像被大铁钳钳住,根本挣不动。 ;别乱动,这针没痛苦,安乐死! 老鼠眼狞色更重,声音阴冷:;有人要你死,别怪我。 ;要怪就怪你那个废物儿子不长眼,得罪了他惹不起的人! 闻言,郑秀梅双眼圆瞪,脸上露出痛苦至极的表情。 这人的话和杀意,让她心急如焚。 刚做完手术不久,情况还没稳定,哪经得住这么折腾。 一急之下,连话都说不出来。 动又动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老鼠眼的针尖,离自己皮肤越来越近,大脑一片空白。 咚! 眼看着针尖要戳进皮肤的瞬间,病房门被狠狠撞开。 李重楼如炮弹般冲进病房。 没有半句废话,缠满纱布的右手握拳,狠狠砸在了老鼠眼后脑勺上。 呯! 毫无防备的老鼠眼被砸的整个人狠狠撞在墙上反弹回来,手中针管脱落,眼前金星直冒。 ;说,是谁让你来害我妈? 下一秒,李重楼的左手已经勒住了他的脖子,犹如来自寒冰地狱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 拖着的右手,伤口已彻底迸裂,鲜血渗透了纱布。 但他却毫不在意。 眼中寒芒如刀,胳膊越勒越紧。 修炼了两夜羊皮卷心法,他对身体的掌控,已经远超普通人。 要不是右手受伤,他自信能把这个想害母亲的凶手,打成残废。 ;呜…… 老鼠眼被勒的眼珠暴突,脸色涨紫,拼命挣扎。 但李重楼使尽全身力气的手臂,又岂是他能挣动的。 心头惊骇欲绝。 他万万没想到,快得手的时候,竟然被人撞开门。 而且这个人的力量,还大的出奇。 撞那一下就已经头晕眼花,再被一勒,立刻吸呼困难,意识开始模糊。 ;呃……呃……郑秀梅见状双眼圆瞪,眼中一片焦急。 想要发出声音,但却仿佛被扼住了喉咙。 苍白的脸色急的泛红,不停用手拍打着床板。 她不怕有人害自己,但她怕自己儿子惹祸上身,在她面前杀了人,以后怎么办? 什么正当防卫这些她根本就不了解,只知道杀人偿命。 绝对不能让儿子杀人。 ;妈,没事你别怕…医生马上就来!李重楼知道母亲在想什么。 只能松开勒着杀手脖子的左手,急急按在床头的医护铃上。 母亲此时情况很糟糕,连话都说不出来。 肯定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现在不是逼问凶手的时候,救母亲才是唯一要做的事。 ;呼……小子,你得罪了什么人心里有数。 老鼠眼趁机连滚带爬冲到病房门口,捂着脖子脸庞变形威胁道:;等着给你妈收尸吧,这次死不了还有下次! 说完夺门而逃。 眼看着母亲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李重楼没有半点追人的心思。 心焦如焚。 好在很快便有医护冲了进来,给母亲打镇定剂,上呼吸罩。 情况才慢慢稳定。 看着母亲渐渐昏睡,李重楼捡起掉落的针管,眼神森冷如冰。 上次是车祸暗杀,这次没想到竟然会对母亲下手。 这支针管上,有凶手的指纹,只要交给警方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查出凶手是谁。 这也是他选择母亲,顾不上凶手逃跑的原因。 那只是个喽罗,就算抓了又能怎样? 真正要找的,是幕后黑手。 动他可以,但敢动母亲。 找死! 上天入地,也要把他挖出来。 李重楼眼中杀意如虹。 ;你的手裂开了。医护这时才发现李重楼右手被鲜血浸染,紧张帮他重新包扎。 与此同时,电话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接起后,响起一个深沉的嗓音:;李重楼你好,我是鲁未申。 ;昨天林傲不懂规矩,得罪了阁下。 ;我做老师的代他向你致歉,并郑重邀请你下午五点在风临雪大酒店山河印厅一聚。 ;就你我二人,我当面向你赔罪! 本对赴宴毫无兴趣的李重楼,听完之后,眼中寒芒闪烁,改变了主意:;好,我一定去! 母亲刚刚遇袭,鲁未申便打来电话请他赴宴。 什么赔罪,分明就是提醒或示威。 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不管这事跟他有没有关系,这个宴他都得去。 看看这个鲁未申到底想干什么! 第五十二章 网络鉴宝 ;重楼,发生了什么事? 没多久,许烈推门而入,见护士正在帮李重楼包扎着手皱眉问道。 方刚坚毅的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疤痕。 李重楼看到疤,眉稍轻跳,等护士忙完离开后才说道:;有人要害我妈,已经跑了。 说完,看向打了镇定剂,慢慢陷入昏睡的母亲。 ;又是暗杀你那个?许烈虎眸一凝。 ;不确定。 李重楼把针筒递给许烈道:;上次手法强硬刚猛,这次则是阴诡居多,不像一个人的作风。 ;但这只是我猜想,晚上应该能得到证实。 ;从现在开始,你守在医院,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片刻之间,他已冷静下来。 思考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为了替母亲筹集手术费,几天前他不得不找上吕成功父女。 也因此跟秦州古玩协会,结下梁子。 先是秦牧阳,性格刚直自负,但品行还说得过去,愿赌服输有一说一。 必不会是他从中作祟。 后来便是琴韵庄园鉴赏会时,碰到的理事曹致。 此人心胸狭窄,刻薄阴损。 最后被他气的当场吐血,可见一斑。 如果说谁会找人杀他,这个曹致绝对难逃嫌疑,但之前李重楼并未把曹致放在眼里,也就不自觉忽略了。 直到此时捋清思路,才想起了此人。 至于鲁未申,李重楼前世听过他的名号,但并没打过交道。 后来离开秦州更是没机会接触。 但看其徒弟林傲的为人,应该也好不到哪去。 母亲这事不是他干的便罢,若是他干的,便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当下,便把晚上赴宴的事告诉了许烈。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太冒险了。许烈浓眉紧皱,显然很不放心。 真要如李重楼所料,鲁未申便是想要命的人,那么这个饭就是标准的鸿门宴。 ;放心许哥。 李重楼淡淡说道:;我没那么容易死。 ;况且万一对方调虎离山,趁机对我妈下手怎么办? ;只有你在,我才能安心。 ;就这么决定。 语气虽淡,却不容质疑。 许烈知道李重楼主意已定,再说也是废话。 这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的老板,说话做事一直都出乎他意料之外,似乎身体里隐藏着一个上百岁的灵魂。 正是因为这点,才让他佩服至极。 ;你脸上那道疤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你月底才有拳吧。李重楼接着问道。 ;骗千千那人渣找到了。许烈摸了摸伤疤,轻描淡写一语带过。 李重楼没接着往下问,但想也能想到某些场景。 以许烈的性格,必然是独自一人登门问罪。 对方估计不是一个人,乱斗之下才让许烈挂了点彩。 但可想而之,那个人渣的下场有多惨。 这桩事了了也好。 前世许烈为了找这个人渣,从此失去音讯。 此生因为他的插手,事情还没发展到最坏的地步就嘎然而止,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接下来一天,李重楼并没有离开医院,一来文庙已无漏可捡。 想再碰到一支发簪类似的东西,可遇不可求。 二来手上的伤因为打人变的更重,医生说什么都不给他离开。 只好回到自己病房。 下午,吕云絮拨来语音:;李哥,那天本来准备回公司录像,现在录不成了。 ;要不干脆网络直播鉴宝吧? 虽然被软禁在家,但甜白釉的事迫在眉捷。 再过三天,9月27号就要举行慈善拍卖会,这件事不解决她坐立难安。 李重楼早有此意,正好现在闲着。 按吴浩教的方法,登上账号开启直播。 把自己昵称改成了;鉴宝狂徒,因为在医院,干脆就设置成不漏脸直播。 很快,一个叫;未若柳絮因风起的ID进了直播间。 应该是吕云絮。 上来二话不说先打赏了一百组火箭,直播间的人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涨。 不到一分钟,便突破一万大关。 ;不愧是女强人,能成大事。李重楼感慨不已。 但吕云絮只用了区区百组火箭就引来这么多人围观。 可见其市场经济思维之发达。 这种事,他就很难想到。 每个人擅长的思维方式不同,做出同样一件事的结果,也会完全不同。 ;老师,我这有个东西,您帮看看。吕云絮的碗出现在镜头下,声音把李重楼思维拉回。 这碗一出,顿时弹幕上出现不少专业人的品论。 ;永乐甜白釉?这富婆什么来头,竟然有这东西! ;上来直接刷了百组火箭,肯定不是一般人,我是从附近人里看到的,咱们秦州有这种实力的人不多啊。 ;据我所知,好像吕首富过几天有个慈善拍卖会,拍的就是甜白釉,不会这么巧吧? …… 弹幕上的信息,看的吕云絮心惊肉跳。 果然父亲已经把拍卖品的消息扩散出去。 一旦当天有人像李重楼那样认出甜白釉真伪,吕氏集团便会传出巨大丑闻,一夜之间股票跌停可以说是必然的事。 到那时,父亲恐跳楼自杀都有可能! ;这位小姐,这碗你当什么买的?李重楼套着话。 ;永乐甜白釉。 ;你用灯打打胎壁,如果厚薄一致,那就是赝品。虽然仿的很精致,但缺少气韵,我断言是现代工艺品无疑。 在李重楼诱导下,重现那日在风临雪大酒店的场景。 引起整个直播间轩然大波。 不少人纷纷转发鉴定视频,不到一个小时,几乎传遍整个秦州。 李重楼的任务也已完成,接下来就是吕云絮父女之间的事了。 关掉视频没多久,江玉心带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孩推门而入。 美眸中满含愁意问道:;我刚去看了你妈,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想让我生不如死。李重楼如实说道。 ;不会吧? 江玉心身边的美女露出意外之色,不屑笑道:;谁不知道你就是个怂包啊…… ;还有人专门对付你?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难道是因为你不肯跟玉心离婚,惹怒了哪个富二代? 说话的,也是李重楼的高中同学。 跟江玉心一直是闺蜜,叫蔡玟。 念书时就极看不起李重楼这个乡下人,后来在江家公司市场部任职。 他跟江玉心结婚这三年,经常受到蔡玟的冷嘲热讽。 第五十三章 你配不上玉心 ;玟玟…江玉心脸色有些不自然。 她没跟闺蜜说过李重楼这几天的变化,包括江涛伏法的事。 毕竟这是江家的家务事,家丑不可个扬。 蔡玟的话,本是为了讽刺李重楼,但却无意中戳到了她心中痛点。 自从昨天江涛伏法,整个家族再无人提及离婚之事,父亲更是当天便出了拘留所。 身上的担子瞬间松了千斤。 可没等她喘口气,突然间家族公司最大的客气徐天厚结束合作。 这个消息无异于是晴天霹雳,引得江涛父亲江宏伟雷霆大怒。 并当场扬言要让李重楼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江玉心自然而然地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只是蔡玟在旁边,她不好说出口。 李重楼没理蔡玟,这个女人的话,激不起他心底任何波澜,倒是江玉心有些反常的神态尽收他眼底。 于是问道:;你爸没事了吧?你怎么还忧心忡忡? ;哼,还不都是因为你不肯离婚。不等江玉心答话,蔡玟便一脸厌恶插嘴道:;一直想娶玉心的徐天厚,已经宣布彻底结束跟江家的合作。 ;江家失去了一个大客户,本来资金链就有问题,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现在江宏伟借着你的事,逼玉心七天之内跟轩荣地产签约。 ;做不到就让她离开公司! ;李重楼,你就是个扫把星。 闻言,李重楼心里不禁一阵冷笑。 江涛针对他的事,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清楚楚,一直是徐天厚在背后操纵。 如今江涛伏法,徐天厚因为那件罗盘怕是也搞的一身泥。 结束跟江家的合作也是必然,不出他意料之外。 江宏伟父子一直中饱私囊,导致江家早已外强中干,破产是迟早的事。 反而对江玉心来说,不是件坏事。 如果江家一直很稳,她一个女孩想入主难如登天。 不提封建顽固的老爷子江卫国,江宏伟这个大伯也誓必不会罢休。 但如果濒临破产,就有了无限可能。 ;那就走嘛,反正江家都快破产了。李重楼故意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你说的轻松,玉心跟她爸在公司都有股份,一旦破产全部都变成负债!蔡玟一脸鄙夷:;算了,跟你这个废物说了你也不懂。 说着扭头劝着江玉心:;玉心别在这浪费时间,我陪你去轩荣集团。 ;见不着他们总经理咱们就等,大不了死皮赖脸守着呗。 蔡玟的嘴虽然毒,但对江玉心这个朋友还算关心。 也正是因为这点,李重楼才能容忍她。 江玉心闻言摇头道:;没用的。 ;轩荣地产隶属吕氏集团,根本不是我们江家能接触到的。 ;我已经拜托了很多朋友,都说他们有自己的合作公司,短期内根本不会变更。 ;大伯让我做这事,其实目的就是为了把我逼上绝路。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徐天厚,让他重新跟公司签约…… 两女的对话,李重楼听的仔细。 当听到吕氏集团时,眉心一动说道:;玉心,轩荣地产我有个大学同学在里面当高管,我帮你问问。 ;幼稚,你以为你是谁呀?就算你同学在里面又能怎样? 蔡玟讥笑之色更深,肆无忌惮嘲讽道:;难道人家会为了你这个倒插门,以公谋私改变公司战略计划? ;要不你想想办法入赘吕家,去当吕大小姐倒插门还差不多。 ;二十多岁人了,怎么思想跟个几岁孩子一样。 ;你真配不上我们家玉心。 话虽然难听,但说的却是实际情况。 李重楼是什么人? 不过是江家一个赘婿,提不上台面,跑去求人家就等于热脸贴人冷屁股。 没用不说,还让人当成笑话。 成年人的社会,哪来那么多友情爱情,讲的都是价值利用。 一个废物能有什么价值? 江玉心也跟着叹道:;玟玟说的没错,一个高管也无法左右整个公司的决策,吕氏集团旗下的公司决策权全部都在董事会手里。 ;我来一是探望你妈妈,二是告诉你最近我会很忙没有时间再来医院。 ;你休息吧。 目送两女离开病房,李重楼坐在床上,思绪翻腾。 以他跟吕云絮的利益关系,打个电话说一声让轩荣地产跟江家合作绝不是难事。 但江玉心既然不需要,他也不愿多事。 ———————————————— 与此同时。 丽阳别院唐家,书房内。 唐修竹父子看着面前播放的甜白釉视频,脸色铁青,寒如冰霜。 ;我让你搞定那个李重楼,你却为了一己私心,把事情弄的不可收拾,现在你怎么办?唐光赫极力压抑着心头怒火,瞪着儿子。 唐修竹额头渗汗。 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他无法掌控的地步。 这个鉴宝狂徒很明显就是李重楼,而鉴宝人则是吕云絮。 别人看不出来,他怎么可能看不出。 现在整个秦州都在传这个甜白釉鉴伪视频,父亲精心布局的计划,被这一个视频彻底终结。 如果不想办法弥补,这个机会一过,他们想再扳倒吕成功难如登天。 ;爸……要不然,我派人去杀了这个小杂种?唐修竹咬牙切齿。 ;放屁! 唐光赫忍不住爆粗口:;你现在杀了他又能怎样? ;我的目标是吕成功,不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小人物。 ;那……要是连吕成功一起杀了,还不连累到我们呢?唐修竹瞳孔急剧收缩,眼中阴毒之色四溢:;拍卖会当天,吕成功死在制造假瓷器的犯罪团伙手里。 ;毕竟甜白釉造假的事,被吕云絮揭露出来,也算合情合…… 话还没说完,便被唐光赫打断:;这件事情你先别擅做主张,今天晚上我跟鲁会长约在风临雪。 ;我要亲自见识见识那个叫李重楼的人。 ;秦州古玩圈历来都是鲁会长说了算,只要他能压得住那个李重楼,这件事情就还有转机。 ;打打杀杀不是我们该干的事,我要的是平安接手吕氏集团! ;你现在就去吕家,探探吕云絮口风,甜白釉曝光后他们必然会想别的办法代替,否则这个拍卖会就办不下去了。 ;我要知道他们的详细计划! ;是!唐修竹暗暗擦了把汗,应声而去。 第五十四章 你意下如何? 现在李重楼最关心的,就是揪出暗杀自己跟母亲的凶手。 但钱这东西,又让他不得不操心。 下午吴浩打来电话,说是已经开始让张元跟祈北开始写各自的代码了。 公司找人代办,注册资金是一百万,按规定到账资金至少要10%。 李重楼挂断电话,把刚到手还没捂热的十万块钱给打了过去。 看着卡里那点留给母亲买药的钱,李重楼不禁感叹,真是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捡漏寻宝,不是想有就有,除了眼力还得有运气。 田玲丽亲戚那离秦州太远,不知道几时才能过来。 吴浩组建公司,处处都要花钱,前期就是个无底洞。 总不能等着黄永寿用那块鸡心佩坑唐修竹吧。 必须想办法,尽快把资金转起来! 下午四点半,李重楼独自一人离开医院,直奔风临雪大酒店。 推开山河印厅的门。 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 有两个年龄相仿的中年人,正在对坐而弈,下的是象棋。 其中一个国字方脸,另一人跟唐修竹有几分神似。 正是秦州古玩协会会长鲁未申跟吕氏集团第二大股东唐光赫。 见他到场,目光同时朝他投来。 ;重楼小友,终于等到你了。 鲁未申放下棋子,眼中闪过异彩,表情高深莫测:;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气度非凡。 ;昨天劣徒林傲有眼不识泰山,我这个当师父的,代他向你赔罪,请! 唐光赫也微微欠身,满脸虚伪笑容,上下打量着他。 ;小辈而已,无妨。李重楼视而不见,大大方方走进厅内坐下。 这话,一点都不托大。 李重楼什么身份,几十年风雨浸染,鉴宝泰斗。 别说林傲,论资历就算鲁未申在他眼里也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辈,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 但他这傲气十足的样子,落在两人眼中,却显得狂妄无比。 鲁未申眼里更是升起一丝不易查觉的怒意。 要不是城府极深,恐怕当场就要绷不住脸。 吩咐服务员上茶备菜。 找了个话头,闲聊起来。 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颜色艳红、形如枣状的六棱西周玛瑙,在手上盘玩着。 一边转移了话茬,故意摇头叹道:;啧啧,这次差点亏了。 ;怎么? 唐光赫露出一丝讶意:;这世上还有能让鲁兄打眼的事? ;就是这条西玛,现在做假的技术太厉害了,仿的跟真品无异啊,差点连我都打眼。 鲁未申有意无意朝一言不发的李重楼递着眼神,笑道:;这条链子上有四颗西玛是高仿,小友的水平我也听说了,想必能看的一清二楚,掌掌眼? 说着,便把手中西玛链子放在李重楼面前。 这是规矩。 一物不过二手。 放下再拿起,免得有争议。 李重楼拿起端详了几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淡淡答道:;鲁会长,既然你说是假的,假的那四颗我买了。 这串西玛,品相完美,平头平口,孔道水亮,典型西周皇室专用的玩物。 能流传两千多年,还有如此品相的,实属难见。 以他的眼力,看不出半点问题。 绝对是真品。 但鲁未申却说里面有四颗是高仿,难道是鲁未申眼力有问题? 不可能! 他瞬间便明白鲁未申的意图。 自古以来古玩行就是暗藏汹涌,谁也不服谁,所以明里暗里的比试稀松平常。 以假充真,让人打眼是正常玩法。 还有种更狠。 叫诛心! 也就是拿真货做假,先入为主,让某人看不出来,借机打击他的自信。 厉害的,能让人怀疑人生,得上抑郁症都有可能。 鲁未申此举,分明就是在诛他的心! 他要只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就算技术过硬,哪怕心性有半点不稳,很可能当场就陷入自我质疑当中。 可惜,鲁未申太低估他了。 既然战火已开,那他何必客气。 ;这……唐光赫显然也看出来问道,脸色微变。 鲁未申更是笑容瞬间凝固。 脸色阴晴不定,变的难看无比。 眼角轻颤了几下,才皮笑肉不笑道:;小友说笑了,你要是喜欢一串都拿去,小小玩物而已。 表面风清云淡,心里却把李重楼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 这串西玛是他费了大周章才弄到手里,颗颗货真价实。 本意是指真为假,想打击李重楼的自信跟眼力,诛他的心。 却没想到李重楼这么老辣。 不但不上套,反将他一军,搞的他下不了台。 吃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却之不恭了。 李重楼宠辱不惊,大大方方把西玛往口袋一装,说道:;既然收了你的礼物,有什么话,开门见山吧。 虽然没跟鲁未申打过交道,但前世其实是见过几面的,毕竟都是捣鼓古玩的,自然认得。 此人邀请他赴宴,又暗行诛心之举,让他心里已经很不爽了。 没心情再兜圈子。 鲁未申毕竟见过大世面,短暂的尴尬后情绪已然化解,虚伪笑道:;小友的性格,果然真实直爽。 唐光赫接话道:;确实,中年少轻狂,容易得罪人呐。 这话语气高高在上,就像长辈点评晚辈。 简直跟唐修竹一个德性。 ;我们很熟吗?李重楼闻言看向唐光赫,明知故问。 他不信唐修竹对他设局,此人毫不知情。 既已结了梁子,何必要给他留面子。 把他当软柿子捏,也得惦量惦量自己手劲。 别说区区唐光赫,就算是省首富、全国首富,看不顺眼他也照不给面子。 ;呵呵……唐光赫脸色微滞,但马上又恢复笑容:;鄙人唐光赫,上次琴韵庄园的鉴赏会,犬子实在唐突。 ;所以今天才借着鲁会长的光,结识李先生这样的青年才俊。 他今天来的目的,不是跟李重楼结仇。 而是要收服李重楼。 见李重楼如此,立刻便换了个方式。 ;原来是玉玺盒子的原主人,承蒙让宝。李重楼不咸不淡答道。 一句话,便让在场两人脸色同时变的难看起来。 在古玩行,谁都有眼力不济的时候,打眼是常有的事。 即便他鲁未申也是一路磕磕碰碰走过来的,何况唐光赫只是兴趣使然。 但是真正打眼过的行家,自己是不会轻易提及的,除非是同道好友。 李重楼直接撕开唐光赫还流着血的伤疤,无异于主动撕破脸皮。 两人并不知道。 李重楼母亲早上差点被人害死。 这笔账,没调查清楚之前,只能记在他们头上。 谁让他们邀请的时机那么凑巧? 搁谁都不会有好态度。 第五十五章 我,你买不起 ;李先生实实在在给我上了一课啊。 唐光赫毕竟商人,眼里阴骛之色一闪而逝,心里虽然很火,但表面却不动声色捧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事。 ;以后必定前途无量。 ;三人行必有我师,见李先生大才,我忍不住想要结交啊。 言语之间犹如亲朋闲谈,不禁让人心生好感。 不得不说,唐光赫心机深沉,他在试探李重楼的态度跟心理。 一上来先是高高在上的压迫指教,发现李重楼不爽后,立刻开始折节下交。 对他而言,区区一个无名之辈,能让他如此赞扬,应该多少都该有点受宠若惊才对。 可惜,李重楼不是一般人。 二十出头的身体里,藏的是历经风霜却依然守真的灵魂。 怎么可能轻易被他的话所诱导。 不禁冷笑:;哦,你是为了结交我。 ;那鲁会长呢?又是为了什么? 鲁未申笑了笑:;既然小友爽快,我再兜圈子也不合适。 ;我今天请你来,其实也是为震东高兴,他这么多年终于收了个弟子,有人继承衣钵啦。 ;你认识我师父?李重楼瞳孔微缩。 他拜师之事,知道的人极少,除了张道成、师姐外,只有许烈跟黄永寿知道。 鲁未申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 ;何止是认识,我跟你师父林震东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研究古玩。 鲁未申满脸惆怅,叹道:;他这个人呐,心高气傲,不服于任何人。 ;当初我跟他一同创立秦州古玩协会,却因为志向不同,分道扬镳。 ;这么多年,他一直耿耿于怀啊。 ;不瞒你说,我请你来也是为了通过你,化解这段往日恩怨。 这番话,简直太出乎李重楼意料之外了。 前世今生,他竟然从不知道秦州古玩协会,竟是师父跟鲁未申一同创立。 难怪,难怪! 他这一脉的人,没有一个加入古玩协会。 终于明白是什么原因了。 只是为什么师父跟师姐从未对他提及? 难道只是因为心高气傲? 李重楼念头涌动,以他对师父师姐的了解,下意识便觉得这中间有大隐秘。 于是按捺心头震动,不动声色说道:;鲁会长你恐怕要失望了,我拜师没几天,才见过师父一面。 ;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 ;无妨! 鲁未申哈哈一笑:;我其实是想邀请你加入古玩协会。 ;秦牧阳既已退圈,副会长这个位子便空出来了。 ;以你的能力,足够胜任。 ;一来,也是给震东一个台阶下,把我们两家的关系重新拉回来。 ;二来,你也需要一个好平台,才能展翅腾飞。 ;你意下如何? 设宴之前,他便深思熟虑。 李重楼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真正的目标是林震东掌握的秘密。 只有套出这个秘密,才有望找到那件至宝,大愿得偿。 林震东的嘴太严了,唯有在李重楼这个徒弟身上套。 但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 他就不信,年青气盛的李重楼,会毫不不在乎这副会长的名头! ;要请我入会? 李重楼淡淡点头:;没问题。 ;但是我不当什么副会长,我说过只当会长。 ;当上会长第一件事,就是解散了你们古玩协会! ;鲁会长,你意下如何? 一句话,让整个厅里的气氛,降至冰点。 ;你……你真是跟你师父一模一样。 鲁未申眼角颤抖,脸色铁青。 竭力压抑着心中怒火,咬牙说道:;你可知道,刚则易折。 ;你非要跟古玩协会作对吗? 他本以为李重楼只是年少轻狂,不黯世事,不足为惧。 亲自设宴示好,就算李重楼再狂,为了以后发展,也要考虑清楚。 甚至把副会长一职,当做筹码送给李重楼。 为的便是跟他拉近关系,从林震东那里套取秘密。 没人笨到送上门的好处都不收,还非要跟他这个地头蛇做对。 谁能想到李重楼非但毫无所动不说,还口出如此狂言。 这跟曹致道给他听的性质,可是完全不同。 简直狂妄至极! 要不是怕坏了大事,他早已当场发飙。 ;古玩藏家,向来只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李重楼面不改色,一脸淡然:;鲁会长既然敢公然制造车祸杀我,早上又派人去对付我妈,就应该已经做好与我为敌的准备。 ;还有什么底牌,直接亮出来吧。 他在诈。 早上的事,虽然他觉得是鲁未申所为,但毕竟没有任何证据。 鲁未申突然提出让他当副会长,这态度却又出乎意料。 既然来了,这件事必须搞清楚。 ;你说有人要害你母亲? 鲁未申表情明显一愣,眼神有闪躲,冷笑道:;还怀疑是我干的? ;我堂堂秦州古玩协会会长,怎么可能干这么低级的事。 ;这种帽子可不敢随便扣! 这两件事,确实都跟他无关。 甚至早上的事他根本就不知道。 但曹致擅自报复,他是清楚的,更因此把他埋在林震东身边的暗线张道成暴露。 现在已经被拘留审查。 李重楼竟然把这两件事都算在他头上。 ;真相迟早会水落石出。 李重楼眼中寒芒一闪,看向唐光赫:;那你呢唐总? 尽管百般掩饰,但鲁未申的表情依然他尽收眼底。 眼神闪躲,极力在掩饰。 很明显,就算两次刺杀跟他无关,他至少也是知情者。 至于原因,李重楼百思不得其解。 两人这辈子甚至连面都没见过,何至于派人仇杀? 要说动机,还不如唐光赫强呢。 毕竟唐修竹被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脸,玉玺盒又易手,这种恨足以让他失去理智。 ;李先生,我不知道根据什么来猜测,但你不该怀疑我唐某人。 唐光赫也是一愣,紧接着便反应过来解释道:;我好歹也是个身家百亿的企业家,你要是我的话,你会不会干这种事? ;商人重利,到了我这个位置,万事都要衡量。 ;一不小心就是满盘皆输,这种犯法事,对我有百害而无一利。 ;更何况,我有心结交李先生。 ;今天更是带着诚意而来。 唐光赫神态反而比鲁未申自然的多。 不知道是不是商人更擅长掩饰,李重楼心中对他的怀疑并未就此消除。 但至少能确业鲁未申此人,跟他是敌非友。 今天赴宴的目的,便是为了查清鲁未申是不是两件暗杀的幕后主使。 如今目的已达。 鲁未申跟唐光赫两人表情复杂。 他们是秦州赫赫有名的人物,大佬。 这场宴本是为了拉拢李重楼而设,都以为凭自己的手段,对付李重楼这种年少轻狂之辈轻而易举。 谁想到,连饭都没吃一口,便被李重楼反过来逼问。 这一刻,竟让他们有种在李重楼面前,不由自主低头的感觉。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竟有如此气势! 鲁未申眼底生寒,他终于明白为何林震东这种自视甚高之人,仅见一面便收李重楼为徒。 不止是他鬼神莫测的鉴宝技艺,还有这种让他都看不透的淡定跟狂傲。 简直就是林震东的翻版。 想对付李重楼,难度恐怕不亚于林震东本人。 他心不禁沉到了谷底。 ;李先生,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藏着掖着也不是明智之举。 唐光赫打破尴尬气氛,率先表态:;请恕我冒昧,来之前我也曾调查过你的资料。 ;你如今是在江家为婿对吧? ;据我所知,江家已经穷途末路,很快便会破产清算。 ;当然我知道你跟吕云絮关系匪浅。 ;但吕成功却极不看好你,并且认为你是不知所谓的狂徒,反对他女儿与你交往。 说到这,唐光赫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李重楼的表情。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李重楼面不改色,似乎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淡淡说道:;接着说。 ;我出一千万! 唐光赫下定决心:;只要你能改口网络鉴定甜白釉视频失误,并且宣称甜白釉是真品。 ;不但钱归你,我唐家从此以后,便是你最坚固的盟友。 ;好女人这世上多的是,江玉心、吕云絮之流,只要你有钱有势,都会主动扑向你。 ;你不必再受江家屈辱,更不用看吕成功脸色。 ;如何? 重磅炸弹! 这段话从唐光赫嘴里说出来,瞬间李重楼所有的思路,通通清晰了。 事到如今,他还如何想不出来那甜白釉就是唐光赫设的局。 为的便是让吕成功自毁长城,然后取而代之。 不用惹祸上身,便能顺利接手吕氏集团,确实是唐家父子的风格。 而自己的出现则打破了这个局,先是在这个酒店里逼退秦牧阳,但吕成功自己作死,还想以假充真。 后又网络鉴宝,这下是彻底压不住了,整个秦州古玩圈已经沸沸扬扬。 等于彻底毁了唐光赫的布局。 难怪,他一上来就许这么大的诺。 一千万! 有多少人,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而他李重楼只要点个头,就能得到。 只要卖掉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吕云絮即可。 有钱能使鬼推磨,显然在唐光赫眼里,他就是个小鬼而已。 李重楼笑了:;想让慈拍如你期望举行。 ;以假充真,封我的嘴。 ;算盘打的不错,只是你估算了一件事。 ;我,你买不起! 第五十六章 破局 ;你嫌少? 唐光赫眼睛一眯,瞳孔诡色闪动笑道:;够胆识,有野心! ;一千万不够,那一个亿如何? ;每个人都是有价值,都能换算成钱。 ;值一个亿的,整个秦州没几个,你是个特例。 ;等慈拍结束,吕氏集团更能成为你的背后靠山,到那时你在秦州还不风升水起。 唐光赫笑的很开心,但眼底却有股抹不去的轻蔑。 他以为李重楼借机抬价。 没关系。 一千万还是一个亿,对他来说都不过是个数字。 比起吕氏集团,不值一提。 而李重楼,也只是他暂时用用的工具而已。 只要能确保吕成功依然在慈善拍卖会上,拍卖甜白釉,便大功告成。 到时候,再让鲁未申当场拆穿甜白釉真伪,造成重大丑闻。 吕成功不死都要脱层皮。 至于李重楼这种无名小卒,也必将被人冠上反复无常,收黑钱的罪名。 从此身败名裂。 ;你误会了。 李重楼冷笑道:;我要的是你全部家产! ;利用我诱导吕成功拍卖假甜白釉,然后当众揭穿置他于死地。 ;到那时,我必将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凭你一个亿,也想买断我终身成就? ;做梦! 唐光赫心里那小九九,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火眼金晴。 一个亿。 便要他此身受制于唐家。 别说吕云絮替他请黄歧山为母亲主刀,是大恩。 就算两人相交平平,李重楼也绝不会把自己的意志交于他人之手。 钱,只要给他时间就能挣到。 出卖了灵魂,这辈子便只能当行尸走肉。 静! 整个大厅哑雀无声。 唐光赫脸色青白交加,眼神阴冷。 不自觉地跟鲁未申对视了一眼,掩不住眼底的震惊。 李重楼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炸的他脑袋直懵。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过一手之数,他是怎么洞悉这个局的? 难道真有人泄密? 不可能! 为了保密三角眼已经送到国外秘密处理了,确保不可能走漏消息。 唐修竹是自己儿子,更不可能告诉李重楼这些。 除此以外,只有鲁未申知道他的计划。 但鲁未申跟他在一条船上,绝不会出卖他,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旁边的鲁未申,眼角颤抖,眼中精芒闪烁。 他承认自己小看了李重楼,这小子绝非凡人。 假以时日,恐怕成就不在自己之下。 但看这情况,怕是没有成长的机会了。 唐光赫十几年潜伏,就等今朝,怎么可能容忍被人破坏。 果然,唐光赫按住心头潮涌,装出一副不明白的样子问道:;李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吕是我的合作伙伴,我们一起创立吕氏,亲如手足。 ;我今天所做的事,都是为他好,吕氏集团如今外忧内患,极需一场正面的宣导。 ;而慈拍正是最好的手段。 说话间,那无辜的表情,深情的眼神。 简直演技爆表。 要不是李重楼早已知道这个局的结果,说不定真会被他蒙骗过去。 ;一个古玩鉴定师,也必然擅长识破谎言。 李重楼一脸从容,正色说道:;你跟吕成功早已面和心离,内斗不断。 ;如果是为了吕氏,今天坐在这跟我谈的人应该是吕成功,而不是你。 ;从琴韵山庄你儿子设局开始,我就怀疑他的动机。 ;他跟我素不相识,为何会有那么大敌意? ;就像你自己说的商人重利,除非我在某些事上妨碍了你们。 ;直到此刻,你肯花一个亿让我改口。 ;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李重楼这些话,一半是猜测,一半是推理。 他当然不会告诉唐光赫自己历经两世,早已知道结果。 把话在这点明戳穿,便是为了逼他原形毕露! 唐光赫跟鲁未申两人,同时变色。 眼中杀电隐现。 仅凭这点就能判断出他的意图。 李重楼此人,太可怕了! 这真的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么? 要是让吕成功知道这件事,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说,你是要站在我对立面了?唐光赫的已经维持不住笑容,脸色阴冷,语气暗含威胁。 啪啪啪! 话音刚落,唐光赫鼓掌三声,立刻从门外冲进几名壮硕的保镖。 个个身材精壮,气势凌人。 ;李重楼,整个秦州我能看上眼的人屈指可数。 唐光赫面色酷厉,冷哼道:;我给过你机会,你不珍惜。 ;你知道了我的意图,还能走得出这个房间么? 他今天其实本没打算动手,能用钱解决的事何需涉险,犹其是在这紧要关头。 但李重楼表现出来的敌意跟智慧,让他心惊难平。 不能收服,那就只有毁掉。 当然不是杀人,只是软禁几天再送出国,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李重楼,你确实有点本事。 鲁未申见状,不怀好意劝道:;可惜却不懂做人情事故,跟你师父一个德性。 ;永远都知道刚则易折这么简单的道理。 ;我跟唐总给你台阶,你却毫不承情。 ;弄的剑拨弩张,还不是你自己吃亏? 到现在,他依然不想把事弄的太僵。 不是不舍得李重楼,更不是想继续在他身上套秘密。 而是他太了解林震东的性格,林家都是一群疯子。 护犊子护的令人发指。 如果李重楼在他这出事,整个秦州都将会被翻个底朝天,他跟林家这么多年表面上艰难维持的稳定也必将被打破。 到那时,鱼死网破,事态将超出他的掌控之外。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把事做绝。 这也是今天摆宴的第一目的。 ;人情事故?对你们? 李重楼毫无惧色,刚到极致:;我师父只教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唐光赫、鲁未申,我今天既然敢来赴宴,就不会毫无准备。 ;两小时内我走不出酒店,你们现在的身份地位,都将统统变成浮云! 说完,目光横扫众保镖。 不怒自威。 竟无一人敢跟他对视。 ;你……唐光赫眼皮狂跳,脸庞颤抖。 他万万没想到,李重楼竟然软硬不吃,这么不怕死。 一旦动手,这么多年的心血就彻底白费了。 但不杀,他精心布局,已彻底被李重楼破的一干二净。 进退两难。 这一刻,李重楼哪有半点像个狂傲无忌的愣头青。 分明就是个从头到尾都游刃有余的千年老妖。 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五十七章 一件国宝 ;话已至此,饭就不吃了吧,我很忙,告辞!李重楼扫了眼堵在门口的保镖。 径直离去,竟无一人敢拦。 唐光赫额头青筋毕露,眼泛血丝目送李重楼出门,拳头捏的褪血发白。 咬牙切齿喝道:;还站着干嘛,滚! 众保镖噤若寒蝉,纷纷退走。 鲁未申替他倒了杯茶,递到面前,劝道:;老唐,事已至此,发火也无济于事。 ;该想办法补救才对。 ;怎么补救?唐光赫深吸了口气。 这么多年,从没人敢给让他如此憋屈,就算是吕成功也要给他三分面子。 今天竟然被李重楼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狠狠扇了一耳光。 他现在竟有点理解儿子唐修竹当时的心情了。 ;你的目的是让吕成功下台。 鲁未申眼泛阴毒,出着主意:;现在甜白釉的局被李重楼所破。 ;以这小子的能力跟头脑,后续必有补救手段。 ;已经指望不上了。 ;慈拍还有两天半,再想别的已然来不及。 ;眼下,只有行非常手段,干掉吕成功! 唐光赫闻言挑眉惊道:;找人刺杀? ;吕成功要是死了,最大受益者就是我,这么明显的事警察会想不到? ;要是有人为了杀吕云絮跟李重楼,顺带失手杀了吕成功呢?鲁未申压低声音道。 ;看来你已经有人选跟想法了。唐光赫多聪明。 ;曹致不就是现成的,上次擅算动借我安排的人名义暗杀李重楼跟吕云絮未果,心里那口怨气还没出。鲁未申缓缓说道:;此人心胸狭窄,自作聪明成不了大器,只要动点心思侧面激他一激,他必为我所用。 ;到时候不用你我烦神,慈善拍卖会上看着他解决掉李重楼跟吕氏父女。 ;坐收渔翁之利,才是正道! 他不能动李重楼,但没说过别人不行。 曹致这家伙,绝对是最合适的替死鬼。 ;妙啊!唐光赫眼睛大亮。 曹致跟李重楼和吕云絮的过节,大家有目共睹。 由他动手,最合情合理。 还连累不到他唐家。 一举两得! 当即拍板赞同,跟鲁未申一通商议后,打电话把曹致叫到风临雪。 ;李重楼,既然你不识抬举,我必让你不得好死!唐光赫放下电话,眼里怨毒四起。 鲁未申则一脸高深莫测,兴灾乐祸。 ———————————————— 从风临雪大酒店出来,李重楼跟吕云絮通着电话,沿街走着。 ;我爸太固执自负了,要不是你冒险录下唐光赫这些话,我们父女估计要很久才能和解。吕云絮长叹道。 她之所以被软禁在家一是因为车祸暗杀。 二是跟李重楼一起,破坏了唐吕两家表面维持的和平。 再加上今天的网络视频鉴宝,更让吕成功怒不可竭。 觉得女儿胳膊肘朝外拐,跟他唱反调。 如今,唐光赫一手布局陷害吕家的证据在手,父女俩的矛盾自然化解。 这一切,都拜李重楼所赐。 是这个男人,改变了她们父女的命运。 否则她已经可以预料,吕家的下场。 ;慈拍的事已经不用担心,剩下两天时间他们再想做手脚也来不及。 李重楼听得出吕云絮话里的如释重负,缓缓说道:;接下来,就是再多收几件藏品。 ;把甜白釉当成赠品送给来的嘉宾,做为鉴伪的学习资料。 ;最后再把玉玺盒捐赠,慈拍的效果不会比预想的差。 ;另外你马上让人查查三月十七号,长亭路富侨足浴,跟一个叫张道成的警狱在一块的是什么人,我心里有个猜想! 他拜师林震东的事,没几个人知道,但鲁未申消息却如此灵通。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监狱里有眼线。 再加上他含糊其辞,眼神闪躲,基本可以断定这两次暗杀,至少有一次鲁未申是知情或参与的。 既然如此,那便从张道成身上入手。 靠警察基本别想了。 到现在都没个回复,按程序走不知要多少天。 自己破坏了唐光赫的计划,又挑明了跟鲁未申的关系,这两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谁都不想再经历一次暗杀,必须在他们再次动手前,掌握证据。 以吕家的关系和实力,这种小事应该轻松解决。 交待完后,挂断电话。 李重楼朝街对面的小吃摊走去。 本以为来风临雪至少能吃一顿好的,结果到走都没上菜。 正好街对面有个烙饼摊,吃完再回医院。 ;鸡蛋饼五块,加不加里脊、火腿肠?老板手里麻溜地翻着烙饼,头也不抬问道。 ;加里脊,不要火……李重楼正答着,突然眼神一凝,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眼神死死盯着那面正在煎煎饼的锅。 此锅通体青黑,两边带着小耳朵,就像家里用的平底铁锅。 锅外更是沾满油腻,皮壳黢黑。 然而仔细看,却发现若隐若现的铭文图案,是垂冠凤鸟纹! 鸟尾转着锅一圈,拖曳的长度,是鸟体的二到三倍。 下带一圈足,沾满漆黑炭灰,彻底看不清纹饰。 最让他震惊的,是糊满了油的锅底,老板在翻动烙饼时露出那些文字。 ;肃握康王,兮尹吉疆。玄普邵昭王,广能支楚荆……李重楼像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盯着烙饼翻动空隙露出来的文字。 这是金文! 极其标准的西周金文,也就是小篆的前身。 这…… 分明是一件青铜器啊。 按器型,应该是西周时的史墙盘, 刹那间,李重楼全身汗毛直炸,头皮发麻。 极力掩饰着眼中的精芒。 他不敢相信,自己买个烙饼,竟然能看到西周时期的国宝。 简直就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闻! 这种史墙盘是当时皇家盛菜的一种容器,跟现在铁锅确实没有什么分别。 甚至器型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变化。 但其历史价值,难以估量,单论上面的金文,便是不可多得的书法佳作。 每一个喜爱古玩的人,看到这种级别的国宝,必然都挪不动脚步。 何况李重楼这种一辈子视古玩如命之人。 眼看着一件国宝,被当成平底锅,放在火上烟熏火燎,李重楼心在滴血。 不过也正是因此为如,这盘才一直没被人发现。 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通天大漏。 前世精研古玩几十年,也从未想过会碰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 一时间,稳如泰山的心境竟控制不住颤动起来。 ;好了,加里脊煎饼,八块。心头惊滔骇浪之间,老板已经把东西递到面前。 ;老板你这烙饼摊卖不卖?李重楼接过煎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探着问道。 第五十八章 抱个孙子 这问题,听的老板一脸懵逼。 半茬才反应过来,笑骂道:;小伙子,你竟然想连我老本一起端了? ;卖给你我吃什么喝什么! ;看你年纪轻轻,怎么不务正业呢? 从来只有人买烙饼,还没人提出这种要求。 烙饼好不好吃全靠一个手艺,就算买了摊子不会做也没用。 ;我主要是看你自由自在,比上班强。 李重楼见他不愿,便从旁边扯了个凳子,一屁股坐下,边啃饼边跟老板闲聊着:;那你收学徒吗? ;就你这一只手,想当学徒也行,我可不给工资,就给口吃的。老板指着他受伤的右手,半开着玩笑。 ;一言为定,不要钱就图点东西。李重楼笑莹莹答道。 他从不说谎,图东西指的当然是史墙盘。 但落在老板耳里,却以为是冲着他手艺来的。 见李重楼不像是在开玩笑,老板也正色道:;真的假的? ;我这可辛苦,从下午五点要干到夜里十二点,你受得了? ;当然是真的。 李重楼吃完烙饼,找老板要了个电话:;等我手好了,来找你报道。 ;千万把学徒位置给我留着。 在老板连声答应中,这才不舍离开。 这口史墙盘不见则罢,见了便志在必得! 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 他本想直接买摊位买下来,速战速决。 但老板一口回绝。 又不能直接提出买锅,老板虽是外行,但难保现在资讯发达,头脑聪慧。 这东西是标准文物,禁止买卖。 一旦挑明,就是犯法。 李重楼没想过用它挣钱,但也绝不能让这种级别的国宝,流落在外,肆意摧残。 再者专门买锅,可能给多少钱都不卖。 这种事,他见的多了。 有些人明明不懂古玩,但心却大的很,本来只是一般的东西,只要有人买,出多少都不卖。 指望着靠它大发一笔。 要是不小心把老板这个念头激发出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无奈之下,只能提出当学徒徐徐图之。 好在这东西既然在老板手里这么久没被人弄去,说明不用担心一时风险。 最近母亲刚做完手术,手又受伤未愈,有心无力。 正好过几天等师姐回来,伤也应该好了,跟她商量一下。 专门蹲在饼摊,想办法把史墙盘搞到手。 现在先回医院再说。 手上的伤太碍事了,没好之前很多事情都干不了。 更别提挣钱。 好在这次赴宴没白跑,鲁未申想用一串西玛打压自己,结果偷鸡不成噬把米。 李重楼坐在出租车上掏出口袋里的西周玛瑙,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这串西玛品相不错,至少价值二十万以上。 到时候转给吕云絮,放在慈拍上,不知道鲁未申看到后会是什么表情。 想到这,李重楼不禁暗乐。 不过乐归乐,既然猜到之前的刺杀跟鲁未申有关,此事便不能视而不见,必须查出真相。 要真是他干的,绝不能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回到医院,郑秀梅已经苏醒,神情中还带着紧张,见李重楼进屋,便挣扎着要起身。 被李重楼制止,声音略带虚弱问道:;儿子,那人没事吧? 她记忆中,儿子为了自己要杀人。 老老实实一辈子,哪见过这种阵仗,万一真惹上人命,下半辈子如何是好? 看似在问别人,实则是在关心自己儿子。 李重楼如何听不出来? 当即轻拍母亲手背安慰道:;妈,放心吧人跑了,警察会抓他。 ;你儿子不是糊涂蛋,就算真杀了人,也是正当防卫,绝不会把自己陷入不法之地! 这话,绝对出自肺腑。 上一世牢狱之灾,让他一生痛苦,这一世绝不会再让自己深陷牢狱。 ;好,好 郑秀梅满脸欣慰,反过来安慰道:;妈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有你这话就行了。 ;只要不犯法,放心大胆干,妈不怕那帮土匪! 李重楼心头滚烫,连连点头。 母亲一生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看似脆弱普通,实则心里跟明镜似的。 为了减少他的心理负担,重病未愈便要替他扛着。 女人本柔,为母则刚。 初听只觉无病呻吟,现在才突然懂得,这是女人伟大的天性。 ;你呀,也别总是在医院看着我,多跟玉心后面跑跑,妈现在就想抱个孙子。郑秀梅轻描淡写把这事带过去,转移了话题。 经历生死大病,她的心境早已发生了变化。 只要没死,都不是事。 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看着儿子生个大胖孙子,有生之年还能帮着带带。 除此以外,别无所求。 ;生孩子的事我回头跟玉心商量商量,这事急不来啊妈。李重楼听的头皮发麻,赶紧找理由溜号:;对了,许哥还等着我有事,您先休息,回头我再来看您。 说完在母亲嗔怪的眼神注目下,离开病房。 站在门外的许烈,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面无表情。 气势不怒自威,从他旁边经过的人,不由自主地远离了几分,生怕得罪这个冷面煞星。 ;许哥,事情有些眉目了。李重楼把许烈叫到一边,低声说道:;今天赴宴,我查觉到鲁未申应该跟那天路上车祸刺杀有关联。 ;我手不方便,也不擅长调查,这件事只有你能胜任。 ;需要我做什么?许烈眼睛一亮。 比起守在郑秀梅病房门口,显然调查更能引起他的兴趣,也更能实现他自身的价值。 至于郑秀梅的安全,其实在发生刺杀事件后,门口已经多了不少便衣。 李重楼也清楚,不然不会把事交给他。 ;把鲁未申祖宗八代都查出来!李重楼眼里精芒暴闪:;不过以鲁未申的身份地位,这事未必是他亲自安排。 ;所以亲近的人际关系要调查清楚,犹其是同时认识狱警张道成的人。 ;明白,等我消息!许烈干脆利落离开。 有许烈做事,李重楼心里塌实了不少。 回到自己病房,迫不及待地运转羊皮卷功法,想早日治好手伤。 一天一夜过去,除了吕云絮跟吴浩来过电话外,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江玉心只发了条微信,什么都没说,但李重楼听得出来,轩荣集团之行似乎并不顺利。 手上的伤口,也在快速愈合着。 直到25号下午三点多,许烈终于回到医院。 虎目中充斥着忿慨:;重楼,查到了。 ;果然如你所料! 第五十九章 贼滑老头 ;警方还在审问张道成无果,我通过道上的朋在打听到一些消息,断定是一个叫曹致的人干的。许烈关上房门,缓缓说道:;他是古玩协会理事! ;鲁未申的心腹亲信,八成是受他指使没错。 曹致? 听到这个名字,李重楼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他谁都猜了,独独就把这种小人物给忘了。 但很快,李重楼又眉头紧锁,道:;看样子,还真不是鲁未申指使的,这个曹致跟我有仇,曾经被我气吐血。 ;那件事发生时你还不认识我,后来在场的人又被封口所以你不太清楚。 ;但我还有个疑惑,就算曹致要杀我没杀成,他也不会突然改变目标,暗杀我妈吧? ;难道说,这两件事背后黑手不是同一个人? 许烈打听到的消息,让他既意外又奇怪。 曹致那种人,心胸狭窄不堪大器,怒极之下找人杀他没有问题。 但放弃他这个主要目标不动,费心费力提高风险暗杀母亲就不对劲了。 从逻辑上说不通。 唯一的解释就是另有其人。 李重楼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许哥,继续查,一天查不出谁要害死我妈,一天不得安稳。 ;至于曹致,我自有办法料理他。 ;好!许烈不再多说。 转身离开。 自己的安危比起母亲不算什么,所以他对曹致的恨意,远没有那个指使人暗杀母亲的人大。 抓着那人,必将他碎尸万段,以绝后患! 至于曹致,倒是误打误撞帮了他一个大帮。 供出张道成,既免了牢里的师父日日被人针对折磨。 又让鲁未申投鼠忌器,所以才邀他赴宴,希望化干表戈为玉帛。 可惜入不了李重楼的眼睛,关系变的更加紧张。 想整倒曹致,有的是办法。 只是时机未到。 他只是个工具、蝼蚁,杀自己的事就算不是鲁未申指使,恐怕也跟唐修竹脱不了干系。 要找个能连着唐修竹一起扳倒的机会,让他们万劫不覆,永远翻不了身! ;浩子,帮我做件事,你擅长的李重楼拿起手机,拨通吴浩电话。 交待了吴浩几句后,放下手机瞟了眼日期。 9月25日下午三点半。 想起师姐临走前交待过,26号有个老先生要到店里来,让他接待。 恰恰吕氏集团的慈善拍卖会也在26号举行。 一个白天一个晚上。 再看看自己被纱布包着的手,虽然在救母亲时迸裂,但经过这一天一夜的休息再加上羊皮卷心法的修复,已经没什么大碍。 算的不错的话,明天即便没有全好,也该行动自如了。 不过为了不引起医生护士的注意和震惊,还得再装装病号。 李重楼一心运转功法,到晚上五点多时电话又响了起来。 是黄永寿打来的视频。 ;李总,您要我办的事,我已经联系好了,今晚八点我跟姓唐的那位约在了竹香园,您要不要来看看?黄永寿贼眉鼠眼,身后站着大块头柱子,看到李重楼的时候表情明显有一丝畏惧。 看来许烈那一拳,对他造成的心里阴影之巨,绝不是一时两刻能消掉的。 ;我就不去了,相信你,最好把交易过程录个视频发给我。李重楼暗想这货想什么呢。 以假乱真中去坑人这种事,他能出面落人口实么? 就算骗的是唐修竹这混蛋,也绝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晚上八点后,黄永寿传过视频,那块鸡心佩最终以一百二十万的价格被唐修竹成功;捡漏。 看着视频上唐修竹那一副暗自得意的样子,李重楼不禁笑开了花。 果然这种见不得光的买卖,交给黄永寿准没错。 黄永寿得二十万佣金,那一百万刚到手便转了五十万给吴浩。 启动资金解决,心头大石落地。 这一夜,李重楼睡的无比踏实。 第二天蒙蒙亮便起了床,看过母亲后直奔东林。 刚收拾一通,门口便多了一道黑影。 ;啧啧.东林怎么换了个这么年青的愣小子?家业是不想要的么?随之而来的便是刺耳轻蔑的声音。 李重楼抬头望去,是个看上去六十左右的老头,大背头自来卷,头发花白。 一脸的玩世不恭,眼睛直冒贼光。 让人看着感觉很不舒服,仿佛随时都被他惦记着似的。 不过李重楼倒是无惧,玩了一辈子古玩,什么样的人他没见? ;达者为先,有些人枯长了一辈子,眼力也不行。李重楼不咸不淡怼了回去,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 ;嗬,小子狂的很,有个东西帮着看看?老头大摇大摆走进店里,从背后亮出一包。 拉链一扯,从包里拿出个通体雪白,帽顶一团艳红的鼻烟壶来。 小心翼翼放在李重楼面前。 ;卖还是当?李重楼不动声色问道。 ;既不卖也不当,就是让你看看是不是老东西。老头嘿嘿一笑,说话特别欠揍。 ;跟生意无关的不看。李重楼眼皮一耷拉回绝道。 老头一见这架势,脸就鼻子一歪嘲笑道:;嘿,你这小伙子,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啊。 ;就让你看个壶,还摆上架子了,我看你就是没本事。 上纲上线,站在道德制高点。 把本来单纯的买卖,变成了道理批判。 现在社会,这种老头不在少数,从小苦惯了,自我保护意识极强。 只要感觉到别人伤害到他利益,又或者本该能占到的便宜没了,便会耍赖打滚讹人激将。 ;大爷,你要明白我帮你鉴定,就是在给你送钱。李重楼并不生气,淡淡说道。 所谓鉴宝,靠的是什么? 专业知识和价值观,本来这件东西可能只值十块,看出其来历传承材质,立马变一万。 要知道这多出来的钱,就是个人价值的附加。 朋友之间,要是有东西想看,李重楼暗地提点一句,那也不算什么。 但两人非亲非故,还上来就挤兑他,凭什么要帮他看? ;你帮我看看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在这跟我装大尾巴狼,我看你就是没本事。老头见李重楼拒绝,立马吹胡子瞪眼,语气升级。 眼里贼光乱泛,很明显是想用话架着李重楼,让其为自己服务。 第六十章 出尔反尔 找茬来的? 李重楼心里一阵冷笑。 这话,谁听谁得都一肚子气。 好端端在屋里坐,凭白无故被人挤兑一顿,谁能乐意? 以他的脾气,要是个年青人敢这么说话,今天口袋不掏空,走不出东林。 但对方已有五六十岁,性质就不一样。 真要胡搅蛮缠起来,就连他也头疼。 但凡有点不顺心,可不会跟你说理,回头到处一宣扬,自己落得个不尊老的坏名声,连带着坏了东林的名声。 李重楼不在乎世俗看法,但东林不行,师父一辈子心血所计,交托给自己。 绝不能因自己的脾气,坏了它的前程。 为东林计,为师父跟师姐计,李重楼不得不压着性子,装着被激将的样子,大事化小。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还真就要给你看看。 说完,伸手拿起那件鼻烟壶仔细端详着。 壶身是和田白玉的没错,白度一级,侧面还有个指甲盖大的沁色,盖顶则是金丝镶的阿卡红珊瑚珠子。 乍一看,是个新东西。 但李重楼是什么人?抖眼便发现不对劲。 那块沁色有问题。 跟崭新的玉质截然不同,竟然是个老皮壳。 这是老料新工! 至于壶顶盖的红珊瑚,倒是个货真价实的老珠子,只是受了点磕碰,有不少冲。 ;这鼻烟壶不错,一级羊脂白玉,老料新工,配老的阿卡。李重楼如实告诉老头,并把壶放回桌面:;壶身玉料,没猜错的话是明中期的带皮籽料。 ;经苏工匠人雕琢留皮,后改制壶体。 ;无论是油性还是白度都是佼佼者,虽然老料新工,也价值百万起步。 ;大爷你收好。 ;嘿,你小子眼力还行,竟能看得出我这鼻烟壶老料新工。老头一双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之前的轻蔑之色消失了不少。 这把鼻烟壶考倒过不少砖家。 没想到李重楼年纪轻轻,竟能看出其本来面目。 老头揭开鼻烟壶盖,轻轻嗅了嗅里面放的烟粉,露出极为享受的表情。 然后放回包里,不但没有走的架势,反而坐到了李重楼对面。 慢悠悠道:;我看你小子还算有点本事,就是不知道这店里有没有我看得上眼的好东西。 ;这是当铺,买东西你应该去古玩店。李重楼哭笑不得。 这老头真是相当难缠。 你说他不懂吧,他玩的鼻烟壶绝对是高档货。 你说他懂吧,跑到典当行买东西。 虽然典当铺会定期出些绝当的货,但那都是有大批量流通,针对拍卖行或是大客户。 哪有件把件拿出来给客人挑的道理,又不是菜市场。 ;古玩店不行,都是坑新手的,好东西没几件,我看不上。老头头摇的像拨浪鼓:;小伙子,玉壶我是玩到头了,你帮我瞅瞅看有没有上好的瓷壶。 ;你放心,只要我能看上眼的,价钱绝对高高给。 ;你也是行家,又不怕我蒙你。 不得不说,人老成精。 之前的针对激将,好像不是他干的。 当然李重楼也没放在心上,见他样子还算诚恳,便想到库房里确实有之前人绝当的几样东西。 其中一件,就是个民国仿的珐琅彩鼻烟壶。 虽然是仿的但工艺不俗,还落着大师的款,价值当然也不低。 让老头稍等,李重楼转身去库房拿出那件封装的珐琅彩鼻烟壶,放到面前的茶台上。 老头双眼冒光,连忙端起来翻来覆去打量着。 嘴里啧啧称叹:;不错不错,虽然是民仿,但胜在工艺精湛,釉料更是用天然矿物磨制而成。 ;这据然是马老的手笔啊。 ;小伙子,这壶我要了,开个价! 不愧是鼻烟壶的大咖,一看落款便认出其来历。 ;实话实说,这不是马少宣亲制,而是他徒弟所仿,只不过落的是他的款。李重楼比了个手势:;但也值这个价。 ;八十个? 老头眼里滑过一阵狡色:;既然你说不是马老亲制,怎么可能还这么贵。 ;少一点,二十交个朋友。 ;一分不能少,我从不开虚价。李重楼呵呵一笑。 他的眼力,什么货定什么价,绝对公道。 这鼻烟壶,拿到拍卖行至少八十万,扣掉手续费还有七十多。 既然卖自然不能比这价低的。 至于古玩行漫天要价的规矩,他向来不屑,那不过是虚张声势对自己眼力不自信的表现,他用不着。 老头既然也是此道行家,自然能看出点道道,二十个纯粹把他当愣头青瞎还。 ;三十!老头见李重楼语气坚定,提了一嘴。 但李重楼依然不为所动,反而开始泡茶:;买卖不成仁义在,喝了这茶我送您出店。 ;别介,四十,四十不少了,你别太贪。老头眼中的狡色渐渐消失,焦色一闪而逝。 李重楼干脆不说话了,只顾泡着茶。 老头嘴里一点点加着,最终,茶泡好了,价钱也顶到了八十。 一分不少。 老头只能认命。 ;你这小子,嘴硬的像宫里那青砖,一点都撬不开。老头摇头哀叹服输。 示意李重楼把东西包起来。 看他认真打着包装,眼里狡色却又再次升起。 等包装打好,一杯茶下肚,又改口了:;你看这装都装好了,干脆便宜点卖我得了。 ;刚才答应你八十也是话赶话,便宜个十万,七十个我立马付款。 ;不然东西不要了。 本已谈好了价格,突然之间再次下压。 分明是就是欺负李重楼年少,想趁机在他身上贪图点便宜。 活了这么大年纪,面子对他算什么东西? 只有钱才是最实惠的东西,不是十块八块,十万块不少了。 要是为了这十万块,七十万都不挣,那就是傻子。 他就瞅准了李重楼的弱点,故意出尔反尔。 ;说好的价格,现在变卦不妥吧?李重楼脸上微笑始终没变过。 但眼里明显已升起一丝不悦。 为老不尊,处处挤兑激将他也就算了。 如今还敢跟他来这一套。 真当他李重楼是泥捏的? 第六十一章 大才 ;有什么不妥,就说你卖不卖吧?不卖我可走了。老头得意洋洋。 ;卖!李重楼沉默了三秒,开始解包装:;付钱吧。 ;卖就卖,你还解包装干啥。老头掩饰住眼中狂喜,一边问着一边掏出手机按着店里贴的账户美滋滋转账。 一句话,便省了十万块,这个漏他终于算是捡着了。 小样,跟他斗还嫩了点。 至于有没有包装,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就当是给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出口气又能怎样。 叮咚! 很快,店里响起钱到账的捍示音。 老头便迫不及待去拿那已经被解了包装的鼻烟壶,嘴里嘟嘟囊囊:;真小气,少十万连盒子都不给一个。 伸手把鼻烟壶握在手里,盖子却留在李重楼那。 刚要伸手朝李重楼要盖子。 话还没出口,便见李重楼扬手猛地朝地上砸去。 啪! 刹那间,精致小巧的壶盖竟在地上化做无数碎片。 ;小子,你干什么?老头又惊又气,脸庞直接变形。 一双贼眼瞪的滚圆。 ;说好了八十万是整套壶的价格。李重楼看也不看碎片,淡淡说道:;你出七十万买了个壶身,那十万是壶盖的价。 ;我怎么处置自己的东西,还轮不到你管吧? 不卑不亢,绝地反击。 李重楼这段话,听的的老头哑口无言。 就算他再不讲理,这一刻也只能心服口服。 脸上的怒容慢慢消失,对着李重楼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林丫头看中的人。 ;是我老头子小瞧你了,一上门就故意针对试探,格局小了! ;无论是能力还是人品,你都给我上了一课。 ;东林在你手里,震东也能放一百二十个心了。 说罢,眼中那贼闪闪的光,就神奇地消失不见。 再看他时,已然一脸慈善。 ;原来您是.李重楼心头微怔:;重楼失礼了。 马上反应过来,这老头就是师姐临走前,交待他要接待的老师。 刚才所有的冲突,都是演出来的。 目的便是为了试试自己的能力跟人品。 ;哎,我曹春华走了一辈子江湖,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总共就见过两个!老头手一拦:;一个是当今全国古玩联盟会主席,另一个就是你! ;假以时日,必成大才。 曹春华的夸奖,发自肺腑。 从进店开始到现在,李重楼的一言一行皆透着一份极其罕见的自信跟霸气。 ;曹老师,师姐特意交待过让我好好招待你,我却让你下不了台。李重楼重新沏茶倒上七分,亲手端着送到曹春华面前:;您这次来秦州,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李重楼此番表态,并非为了自己。 以他的自信跟实力,连鲁未申都不放在眼里。 放低姿态,纯属为全师姐跟师父的面子,毕竟曹老师跟师父好友。 上一世,他没见过此人,但却听过其大名。 此生可能是因为他的出现,改变了命运轨迹,曹春华才突然来了秦州。 ;是震东托人叫我来的,下午我去监狱探探他,二来正好是受人之邀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会。曹春华品着茶说道。 ;吕氏集团的慈拍?李重楼试探问道。 ;没错,看来你也有所耳闻。曹春华笑了笑。 ;我下午正好也要去参加,曹老师跟我一道如何?李重楼暗叹真是够巧的。 吕成功的慈拍,竟然连省外的人都邀请来了,明摆着是要造势。 不过曹春华只是个高玩,并非职业古玩圈里的人。 邀请他来又是何用意? ;不必不必,我自有人陪,咱们各玩各的不好嘛。曹春华脸上又露出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见状,李重楼心领神会。 简单聊了几句,一壶茶下肚。 便告辞离开。 李重楼本想留他吃个便饭,以赔摔盖之罪,奈何曹春华早已有约在先,便没有强留。 送走了他,李重楼接到吴浩发来的一封邮件,看到内容后眉头紧紧皱起。 眼中寒光四溢:;竟然还敢干这种龌龊勾当,既然你自己找死,那便如你所愿! 立刻打了个电话给在医院看守的的许烈。 然后通知吕云絮亲自带着司机过来取留在东林的东西,以替换慈拍所用。 毕竟下午四点就要开始了。 赴宴的事,彻底打跨了吕成功的自信,不得不同意用其他的货替换假甜白釉。 吕云絮自然也重获自由。 把跟李重楼换的耀州窑瓷器跟王德海卖的几件玉器以及库房里留下的一些玩意搬上车,付了钱后,吕云絮美眸波光流转发出邀请。 ;李哥,跟我一起走吧,你不在我心里慌慌。 从头到尾,所有的麻烦都是李重楼一手解决。 早已在她心里建立了强大的信任感,甚至从小就被压制的依赖心,也悄然滋生。 似乎只要李重楼在身边,遇到任何事她都能安心。 ;好,正好我有点事要办。李重楼一口答应。 关门上车离开。 他很清楚唐家父子必不会让吕氏父女平安渡过这个拍卖会,而在结束前,他的命运吕氏父女息息相连。 不到两个小时,能否回天,还未可知。 两人来到拍卖会举行的大礼堂外。 吕云絮先一步带着司机,把东西搬运回台后储藏室。 李重楼刚想去签到台,才走了几步。 身后一个轻蔑、不屑的声音响起:;李重楼?你怎么来了! 李重楼闻言转身,看到身后站着一男两女,说话的正是妻子的闺蜜蔡玟。 此时正挽着一名西装革履,头发油亮的男子。 男子表情高傲,鼻孔朝天,一脸冷笑打量着李重楼。 蔡玟身边,站着的竟是妻子江玉心。 一身香槟金色晚礼服,高贵不可方物。 淡妆轻抹,夺人心神。 不愧号称秦州三美之一。 此刻正秀眉微皱,满脸疑惑地盯着他,虽未说话却明显看得出来,有着蔡玟同样的疑惑。 ;你们怎么来了?李重楼不答反问。 ;当然是来谈生意了,只有今天能见到吕氏集团董事长,玉心为此精心布置了几天,我警告你别坏了她的事情!蔡玟语气不善。 ;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让一个赘婿在呢,要是让吕氏知道还说我们不给他们面子。话音刚落,挽着的男子便冷哼道:;玉心,赶紧让这个上门女婿滚回家呆着,省得丢我们的脸! 第六十二章 等着看他笑话 这话,刻薄至极。 男子满脸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压根都不看李重楼。 这个世界,在很多人眼里都分三六九等。 赘婿,在大部分的普通人眼里,本就低人一等。 以前李重楼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算了,今天竟然敢不知死活跑到吕氏集团的慈拍会来,真是不知所谓。 ;就是啊玉心,郑河说的没错,咱们今天可是来办大事的,让他在这不但碍手碍脚,也会让别人看不起啊。蔡玟在一旁添油加醋。 江玉心俏脸紧绷,美眸闪躲,不时在李重楼身上晃过。 眼里充满着纠结。 经过江涛一事,她对李重楼的印像,已然改观了不少。 平时并没有觉得他低人一等。 但今天确实如蔡玟所说,关系重大,公司乃至家族的生死系于一线。 能否接触到首富吕成功,得到合作的机会,在此一搏。 甚至为此特意让蔡玟请来了富二代郑河,想让他助自己一臂之力。 郑河不但有钱,对古玩也相当了解。 最重要的是他有邀请函。 今天全指望着他帮忙拍下一件性价比最高的东西,以此结识吕家。 ;玉心,你觉得我在这碍事?两人的话李重楼根本没放在心上,但江玉心眼里的纠结却让他为之心疼。 ;要不.重楼你今天就别进去了好吗?江玉心走到李重楼面前,低声请求着:;事关重大,我不想有半点闪失。 ;事后,我给你个交待。 说到这时,俏脸微微一红。 交待? 什么交待。 这句话,不禁让李重楼有点想入非非。 江王心似乎是怕伤到他自尊,所以特意附耳小声劝他。 这一举动,显然跟以前截然不同。 说明没了江涛这个阻碍,再另上岳父安然无事,岳母暂时偃旗息鼓,自己跟她的关系已大大进步。 真是让人欣慰。 但欣慰归欣慰,自己今天来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这个要求无法满足,只能摇头答道:;我今天另有要事,答应不了你。 ;我走我的,你们走你们的,互不干扰。 ;你闻言,江玉心表情一怔,俏脸立刻冷了下来。 她本打算给李重楼一个机会,解决了公司危机,跟他来个约会看看电影什么的,从零开始培养感情。 毕竟三年夫妻,既然不打算离婚,那就开始体谅过日子。 但没想到李重楼拒绝的这么干脆。 明摆着置家族和公司利益不顾,置她于水火不顾! 什么另有要事,他能有什么事? 一个做了三年饭,当了三年的赘婿,到这么高端的场合来能有什么要事? ;看吧,他就是个不识抬举的废物,你何必跟他客气。郑河见状,看着李重楼冷笑着讽刺道:;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场合? ;秦州顶级高端人士聚会的地方,你算什么东西? ;你有资格进这个大门么! 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唯恐天下不怕。 虽然他跟蔡玟是情侣,但实则早已看中江玉心,只是江玉心滴水不进没机会下手而已。 这次慈拍,江玉心托蔡玟找到有资格参加的他。 让他心花怒放,有所求就好,只要江玉心有所图,他便有机会下手。 一路上,甚至都想好了办完了事,她请自己吃饭时,如何下药。 到时候蔡玟必会让他送江玉心回家。 到那时,嘿嘿 心想事成,美妙难言。 正做着美梦,谁知竟然碰到李重楼这个废物,心里立刻便生起不爽。 凭什么这种不学无术的垃圾,能拥有江玉心这种尤物? ;李重楼,人贵有自知之名,我们家郑河可是收到了请贴来的。蔡玟见男友不爽,立刻帮腔耻笑道:;你呢?一个靠玉心给生活费才能度日的家伙,就算给你进去了,你又能怎样? ;那每一件古董都价值不菲,别说你买不起,你能看得懂么? ;郑河可是从小玩古董长大的,你呢? ;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丢人现脸为好。 ;否则让大家都难看。 两人的话,让江玉心听的有些难忍,毕竟是自己丈夫。 但她知道蔡玟是在帮自己。 以前她就对李重楼印像很差,每每替她打抱不平。 所以便默不作声地旁观着。 ;我确实买不起,不过我还真能看得懂。李重楼淡淡答道。 今天的每一件拍品,都是他亲自搜罗来的,当然看得懂。 这话可谓实到极点,但落在两人耳中,却天差地别。 以为李重楼是在装逼。 蔡玟顿时一脸鄙夷和厌恶:;你要脸不?你能看懂? ;你一个农村长大的土包子,我看除了吃软饭,就剩吹牛了吧。 ;玉心当初被砂迷了眼,怎么找了你这么个垃圾。 话音刚落,郑河便冷笑着接口:;亲爱的,你理他干嘛,他这种人为了表现自己,什么话说不出来? ;没有我们,他连进都进不去。 ;既然他不想滚,就等着看他笑话吧,犯不着跟他浪费时间,咱们签到去。 说完,一搂蔡玟,趾高气昂踏上楼梯。 ;你好自为之江玉心深深看了李重楼一眼,秀眉紧皱,欲言又止,紧跟了上去。 她清楚记得李重楼在寿宴那天,揭开三足承盘真假,后又在江家别墅用玉香炉指证江涛。 似乎是对古董有点研究。 可能是这三年在家里无聊,所以学了点知识,但这不重要。 就算看得懂又能如何,没钱没邀请函还不是一样没用。 找郑河,就是因为他既懂又有钱,能顺利跟吕氏扯上关系。 至于李重楼来这到底干什么,她不想管了,也没精力管。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解决公司的危机。 除此以外,任何事都提不起她的兴趣。 目送三人签到后进入大礼堂,李重楼刚想去签到,吕云絮已经送完了古董从员工通道走了出来。 朝他招着手,笑颜如花:;李哥,你不用签到,跟我来我带你到主席台。 负责签到的工作人员见状,个个目瞪口呆。 吕大小姐谁不认识? 平常在公司就像座冰山,不怒自威。 今天竟然对一个男人这幅模样,简直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儿。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这是真的! 第六十三章 力挽狂澜 跟在吕云絮身边,享受着无数工作人员的注目。 李重楼目不斜视,走进会场。 在通道尽头停了下来:;云絮,主席台我就不上了,我坐观众台就行。 ;怎么了李哥?吕云絮一脸奇怪。 ;我一个无名小卒,坐在主席台不太合适。李重楼笑了笑。 ;你还无名啊?吕云絮咯咯娇笑:;现在整个秦州古玩圈,谁不知道你李大师的大名! ;连鲁会长都不放在眼里。 ;再说了,这次可是我爸亲自邀请你去的。 吕云絮的话没有丝毫夸张。 几句话逼退秦牧阳,琴韵山庄打脸曹致,教林傲做人。 又把鲁未申的宝贝西玛敲来。 件件桩桩,足以轰动整个古玩界。 圈外人不知道很正常,但今天多半都算是圈内人。 就算没见过李重楼,也听到过这个他的大名。 况且,若是没他相助,这次的慈拍肯定要中唐氏父子的圈套。 所以吕成功的态度才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但放吕云絮出来,还让她极力交好李重楼。 ;无功不受禄,我不上去自有理由,你帮我跟吕董解释清楚。李重楼卖了个关子。 他之所以不上主席台,是有自己的全盘打算。 倒不是因为妻子在场。 而是另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办。 见他如此,吕云絮便不好再强行,只能点头同意:;那李哥你自由活动,有问题随时找我。 ;电话联系。李重楼点头离开。 步入大礼堂。 目光横扫全场,不得不说,吕氏的财力跟关系,在整个秦州都是绝对的顶尖。 平时专门给政府开会用的大礼堂内,布置的金壁辉煌,让人啧啧称叹。 无数身着旗袍的高挑美女司仪,在全场走动服务。 酒水美食一应俱全。 整一个高端party的规格。 为了这场慈拍,吕氏做足了准备,完全不吝花销。 光是拍卖用的古玩,就价值五百多万,规格自然低不了。 眼神落在坐在了第三排的江玉心身上。 不少富家公子,见她惊人美貌,都端着香槟想要跟她结识。 但却都被江玉心冷冰冰拒绝。 她来是找吕氏合作的,不是结交富二代的,这些纨绔子弟想什么,她心里门清,必须敬而远之。 这一幕,让李重楼很是欣慰。 除了妻子外,还有曹春华也在现场,身边坐着一个徐娘半老,但依然风姿卓绝的女人,眉开眼笑。 难怪不跟自己一起,原来是有伴了。 李重楼心中暗笑,曹老真是个老顽童。 除此之外,还有个老熟人—――曹致,正一脸阴沉跟一帮保安说着话。 李重楼不动声色走到后面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落坐,等着慈拍正式开始。 很快,美女司仪请求保管每个人的手机。 接着吕成功父女,唐光赫父子以及鲁未申跟秦州市某机关秘书长,一同走上主席台落坐。 现场气氛,瞬间被到达顶点。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来到今天是吕氏集团为山区希望小学筹集善款专门举办的慈善拍卖会!身着燕尾服的主持人,登台开场:;有请主办方吕成功先生给大家做简单致辞! 吕成功笑吟吟接过话筒,清嗓开腔。 一通老生常谈后,把话题递给周秘书长。 ;吕氏集团是主,我是客,客随主便,开始吧。周秘书长话不多。 直接宣布慈拍开始。 紧接着,所有的美女司仪手捧礼盒送到每一位嘉宾面前。 ;还没拍,怎么就先送上了?众人纷纷打开礼盒,顿时现场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盒子里躺的,正是众所周知,这次拍卖会的拍品—――永乐甜白釉瓷碗! ;这 不明所以的众人,纷纷看向主席台。 如此贵重的东西,竟然人手一份,不是说要拍卖么? 吕氏集团这是在搞什么? 所有人的心里,都升起一个疑惑。 唯有主席台上的唐光赫跟鲁未申,眼中同时闪过阴婺。 他们知道吕成功肯定已事先应对此事,却没料到,这家伙竟然来这一出。 ;大家请听我解释。吕成功拿起话筒,侃侃说道:;是我吕某眼力不济,差点把精仿当成了真品,连累大家上当受骗。 ;幸得高人指点迷津,及时醒悟,临时决定把这些本作为拍品的精仿甜白釉,送给各位来宾当做礼品。 ;用以学习鉴定! ;至于真正的拍品,我们已有所准备,请各位拭目以待。 哄! 话音刚落,便满堂喝彩。 叫好的声音层出不穷,不少人纷纷感叹,首富就是首富。 手笔之大,胸襟之阔,果然不同寻常。 硬生生把一出吃药打眼,变成了让人追捧的美谈。 看着下面鼓掌喝彩,吕成功暗暗捏了把汗,庆幸老天不亡他。 生了个好女儿,不然今天恐怕要大难临头了。 ;化腐配为神奇,挽大厦之将倾,李哥你这样的人,真的甘心只当一个赘婿吗?吕云絮美眸波光流转,远远看着端坐在角落,不喜不悲的李重楼。 心头波澜跌宕。 没亲临现场,她怎么都无法想像,李重楼简单的一个变招,便让吕氏集团逆转乾坤。 这才是第一步,还有接下来的几步没走呢。 有如此大局观的人,何等强悍。 若能加入吕氏,还愁公司以后的发展吗? ;好,接下来开始拍卖环节,吕氏集团承诺,每一笔收入都将如数捐出,请大家俑跃参加。主持人平息了哗乱。 美貌司仪端着今天的正式拍品,陆续上台。 耀州窑油滴釉、翡翠、和田玉制品,还有不少东林的库藏。 加起来足足三十件之巨。 从十万到百万级的,应有尽有。 这下,看的鲁未申跟唐光赫两人脸色更加漆黑。 ;肯定是李重楼是那小子,否则吕成功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么多替代品。两人对视了一眼,眼里阴毒之色爆闪。 吕成功有李重楼相助,已注定他们之前的布局毁于一旦。 这次的拍卖会后,吕氏集团必然名声鹊起,股价飞涨。 但,这一切皆在他们意料之中。 只要吕氏父女一死,所有的一切都将为他唐光赫做嫁妆。 ;吕成功,李重楼!拍卖会结束,便是你们的死期!唐光赫的目光,最终投向了曹致。 第六十四章 你闹够了没? 整个场面,一片皆大欢喜。 今天宣传的甜白釉,狼多肉少,不少人本就打算来捧捧场。 谁知道吕氏竟这么大方,来者有份。 说是假的,但现场竟没一个能看出假在哪里。 等众人平静,重头戏拍卖开始。 众人纷纷出价,坐在蔡玟身边的郑河,当然也不甘示弱。 看中的正是王德海卖的那件德化白瓷观音。 谁知道刚才暖场效果太好,来的又都是秦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再加上做慈善的大义在,谁都不甘示弱。 从底价30万一路高升,直破百万。 ;面子对这些人来说,确实比钱重要,难怪吕成功要搞这个慈拍。李重楼心里暗爽。 那件白瓷观音五十万收来,平价转给了吕云絮,但她答应过,按真实拍价10%私人掏提成给东林。 等于是互惠互利。 本以为能拍个七八十万不错了。 谁知道刚开始就冲上百万。 照这势头,再升三倍怕是都不成问题。 东林也能趁机大赚一笔。 ;玉心,这东西过了百万,再拍下去就不值了。郑河一脸苦色。 来之前,他雄纠纠气昂昂要在江玉心面前表现自己的财力跟眼力。 但没想到今天来的全都是行家,钱这东西在古玩行,什么都不是。 他不过就是个富二代,那张请贴本是发给他爸的,一百万对他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再往下,可就肉疼了。 ;那等下一件吧。江玉心美眸中闪过一丝失落,点头答道。 似是有心灵感应,回了下头。 正好跟角落里的李重楼四目相对。 ;他怎么也在这?蔡玟的声音也跟着响起,难以置信。 ;哼,说不定是趁工作人员不注意,偷溜进来的。郑河正好一肚子憋屈没处发,立刻回头冷笑道:;看他那怂样,不是这个圈子的人,还非要往圈子里扎。 ;玉心,你怎么找了这么个废物?真是把你们江家的人都给丢尽了! ;赶紧跟他离了,我那高富帅一大堆,还怕没有好的? 装做一副替江玉心打算的样子,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 要是江玉心离了婚,那他玩起来可就真的毫无负担了。 ;我们不要管他。江玉心美眸中不悦之色一闪而逝。 郑河当着她的面这么说李重楼,她心里是很不舒服的。 但现在有求于人,不得不忍。 至于李重楼进来到底为了什么,她也十分好奇,只是暂时没有心思去猜测罢了。 白瓷观音最终以两百八十万成交。 接下来便是那支和田玉山料手镯。 这跟市场上大量流通的俄料、韩料、青海料不同,是货真价实的昆仑山料子。 通体无瑕,堪称高货。 即便是江玉心这种对首饰没什么兴趣的人,看到镯子,也不禁眼前一亮。 ;亲爱的,我想要这支镯子。蔡玟则已经抱着郑河的手臂娇声嗲气摇了起来。 ;好,我志在必得!郑河举拍出价。 ;三十万 ;三十五万. ;四十万 几个人争的相当激烈。 但毕竟这东西不算古董,只是现代玉器,即便是高货但也不是独一份。 声音慢慢便少了。 最终只剩下郑河叫价四十万,一脸得意望向四周。 正当坐在主席台的吕成功准备一锤定音之时,这时一个声音从角落里响起:;五十万。 声音不大,但却震彻全场。 众人纷纷被这个声音吸引,转头望去。 正是李重楼。 吕成功瞳孔微缩,露出一脸诧异。 吕云絮更是满脸不解。 这东西明明就是李重楼给她的,为什么突然自己出价了? ;居然是你这个废物倒插门!下一秒,郑河充满鄙夷的声音响起。 他直接站起身子,指着李重楼骂道:;你发什么失心疯? ;这支镯子,本少爷志在必得,你一个生活都要靠女人的废物,争得过我么! 哗! 这一声,立刻引爆全场。 ;这人谁啊?我们圈子里竟然还混进了赘婿? ;不管他是谁,看他年纪跟穿着都普通到极点,不像有钱有势的人。 ;这种人都有资格进来参与竞拍?我们不要面子的吗! 议论声四起。 在场的人多数听过李重楼大名,但真正见过他的少之又少。 再加上郑河没提名字,除了主席台上的几人和曹致外,一时间竟没人认得他。 反而大肆嘲笑起来。 听到这些话,郑河更加得意:;小子,看在玉心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识相的赶紧滚出拍卖会,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拍卖会是公开的,你拍得我拍不得?李重楼面不改色反问道。 吕云絮本打算出声制止,被吕成功示意不要出声。 他很想看看李重楼在干什么。 为何他邀请上主席台不干,反而坐在角落。 还亲自参拍。 ;你有钱跟我拍么?不会是拿着玉心的钱在这装大尾巴狼吧?郑河笑的越发狂妄:;我出六十万,有本事你再接着 ;一百万!话还没说完,李重楼再次举牌。 嘶. 这一下,全场倒吸冷气。 这人,真是个赘婿吗? 竟然花一百万买个最多只值三十万的东西,敢干这种毫无性价比的事的人,哪一个不是脱离了最基层的物质需求? 这样的人,怎么以前没听过? 就连吕云絮都秀眉轻皱,不解其意。 只有曹春华一脸似笑非笑,波澜不惊的样子。 ;你你敢激将我?郑河气的脸色发青:;好,我看你怎么收场! 他很清楚李重楼拿不出钱,但他要是再加一笔,很可能就成了冤大头。 只能咬牙切齿叫嚣道:;我倒要看看,你拿得出这笔钱么?废物! ;我拿不拿得出,不需要你担心。李重楼脸色平静,紧紧盯着江玉心。 妻子迫切想找到跟吕氏集团勾通的桥梁。 他很想助其一臂之力,但又不能直接公布自己跟吕云絮的关系。 否则以他对江王心的了解,就算表面不说心里也必然怀疑他跟吕云絮的关系。 正好他发现江玉心看到这支手镯时,耳根微动。 这个小动作代表的含义,恐怕世上只有他一人知道。 那便是心动了。 于是便想拍下这手镯,一来三年都没给江玉心送过礼物,二来也借此帮她找到了跟吕氏沟通的桥梁。 一举两得。 ;你闹够了没有!就在这时,江玉心压抑着愤怒的声音,陡然响起。 第六十五章 没必要再低调 江玉心遥望着李重楼。 银牙紧咬,漂亮的脸蛋冷的像块千年不化的冰。 再怎么掩饰,都没法把眼里的责备给盖住。 眼看着郑河即将拍得手镯,李重楼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从中作梗。 他明明知道,自己要仰仗郑河来接触吕成功,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正如郑河所说,李重楼根本就没钱拍这里的东西,这一点她太清楚了。 婆婆郑秀梅刚刚才做完手术,到处都要花钱,他哪来的资本在这种场合装逼? 唯一的解释,就是故意抬高郑河的价格。 以报刚才在门外的羞辱之仇。 竟丝毫不知道以大局为重。 太让她失望了! ;等拍卖结束,我自会跟你解释。李重楼看着江玉心,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但坐在主席台上的吕云絮,这时却有点坐不住了。 直到此刻,她才认出那个美的不可方物的女人,居然正是李重楼的妻子江玉心。 没想到她竟然也来参加慈拍,而且是跟别人。 这还不算,居然还跟李重楼怼上了。 这. 什么情况? 不管什么原因,江玉心公然以这种态度对待李重楼,便让她十分不爽。 她很想起身出面调停,但另一个念头又强行把她拦了下来。 清官难断家务事。 李重楼夫妻夫妻无论如何吵架,这个时候她这个主办法都不合适出面。 与此同时,坐在离江玉心不远处的曹致,眼睛眯成了一首缝,缝里寒芒闪烁死死盯着江玉心。 他当在调查过李重楼,只是有点意外江玉心出现在此。 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拍卖会一结束,跟李重楼有关的人,也都统统要死! ;我不需要你解释什么,现在放弃拍卖,离开这里回医院!江玉心声音越发冰冷,颐指气使吩咐道。 ;听到没有,倒插门,你老婆给你下死命令了,你还装得起来么?话音刚落,郑河便故意提高嗓门,要让李重楼下不了台。 闻言,李重楼面无表情,眼中却露出一丝寒意。 看向郑河,冷冷说道:;看在你帮我妻子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闭上你的嘴,否则我会让你知道祸从口出。 ;你四目相对,郑河如遭雷击。 这是李重楼第一次正视他,双眼中仿佛蕴藏着一股惊天动地的威势。 竟震的他心头狂颤。 刚想说什么。 咚! ;既然无人加价,这支和田玉手镯,理当被李先生拍得。吕成功一锤定音。 眼神扫过郑河跟李重楼,意味深长。 ;废物,你敢跟我装X。郑河气的脸色青紫公然威胁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决你老婆的麻烦。 ;今天这事,老子不管了! 本来还想让李重楼放弃拍卖,没想到已经落锤了。 众目睽睽之下,被李重楼摆了一道,可想而知有多气。 江玉心既然找他帮忙,说明实在没有办法。 他当然有恃无恐。 ;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这话正中李重楼下怀,冷冷一笑:;玉心,先付了拍卖的钱,公司问题我来解决。 哄. 此话一出,引爆全场哄笑。 果然是个废物赘婿,拍完东西要老婆付钱。 刚才底气十足,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呀。 主席台几人表情各异,得意的是唐家父子跟鲁未申,今天这一幕实在超出他们意料之外。 没想到竟然还能看到这么一台好戏。 台下江玉心的脸,唰地一片通红。 美眸怒色喷薄,全身如火烧般滚烫。 江家都成什么样了?她早已把能垫的钱都砸进公司续命,哪里拿出得一百万? 现在郑河明确表态不再帮自己,李重楼这个混蛋,毁了她的希望不说,还要她公然出丑。 再呆在这个地方,只会落人笑柄。 巨大的绝望充斥心头。 江玉心愤而离座,双目垂泪,向司仪要过自己的手机,甩手离场:;李重楼,我恨你! 蔡玟一脸愕然,想追上去,却被郑河一把拽住。 他就是要李重楼出丑,再打击江玉心的自尊,只有这样她才会走投无路,为了求他帮忙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目送江玉心离开大礼堂,李重楼眼中升起一抹怅然。 他本来就想着怎么让江玉心早点离开,没想到郑河这货帮了她这么大忙。 歪打正着,省了他多少麻烦。 如今江玉心走了,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李李重楼?他就是李重楼!江玉心离开不久后,突然有人反应过来,声音在场中炸开。 李重楼这个名字,这几天早已在整个秦州古玩圈传开。 纵使唐修竹高价封口,但人性就是这样。 越神秘的事,就有人削破了头去打听。 以至于大半个古玩圈都在好奇李重楼此人是什么样子。 谁也没想到,竟会是个赘婿,而且还这么年轻。 ;不可能,估计是重名吧,他才多大年纪,就算是打娘胎起就玩古董,也不可能让秦老跟曹理事吃瘪! ;有道理啊,听说李大师跟吕家关系不菲,要是真的怎么可能坐在角落? ;可能是低调也说不定,谁知道呢。 ;今天有好戏看了,不管他是不是李大师 全场哗然,开始议论起来。 刹那间李重楼成为全场焦点。 正在得意间的郑河,顿时一脸懵逼。 什么李大师? 他在古玩圈没什么地位,全靠父亲才能进这拍卖会,当然不知道李重楼的名号。 但就算再傻,也能听得出来这些人议论的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跟李重楼这个赘婿扯上关系。 巧合,肯定是重名了。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吕云絮起身离开主席台,朝李重楼所在的地方走去。 ;我就说他是假牙吧。有些人恶意猜测:;一个没钱没势的赘婿,跑来捣乱,很明显让吕大小姐不爽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此时都集中在吕云絮跟李重楼身上,连拍卖会都为之中断。 就在大家都屏息静待时。 吕云絮开口了: ;李哥,既然大家都已经认出你身份了,没必要再这么低调了吧,上主席台坐吧。 ;也省得有些跳梁小丑狗眼看人低! 说着,瞟了眼郑河。 嘶! 刹那间,全场响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郑河跟蔡玟的表情瞬间凝固,精彩无比。 第六十六章 全部解决 这是什么情况? 不可能! 转眼之间,他们眼中的废物赘婿,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垃圾。 竟然成为了吕云絮的座上宾。 看着李重楼起身,随吕云絮登上主席台,郑河的表情精彩到极点。 这一幕,彻底摧毁了他的认知。 一时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又惊又怕。 就连坐在他身边的人,也都暗暗挪远了位置,生怕跟他靠的太近得罪了吕氏。 蔡玟更是惊的小嘴无法合拢。 她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闺蜜那个倒插门,竟然跟吕家的交情这么深厚。 那她为什么还要找自己帮忙?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就像个笑话。 想起刚才帮着郑河讽刺李重楼的话,脸上火辣辣的生疼。 她多想拿手机拍下这一幕,但奈何手机在开场前就已经被收走集体保管。 说是为了维护现场的安静跟秩序。 ;亲爱的,我我们怎么办?蔡玟语无伦次,看着身边的郑河,一脸无措。 以吕家的势力,跟李重楼关系这么亲近,要是想整她们太简单了。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李重楼给自己穿小鞋。 ;我怎么知道,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惹上这么个霉头!郑河表情狰狞,心里已经彻底乱套。 以他之前的态度,想跟李重楼修复关系,怕是不可能了。 而他又觊觎江玉心,更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一时间,心乱如麻。 只能暗暗祈祷李重楼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马。 好在李重楼现在也没空管他们两个。 随着吕云絮登上主席台,目光跟唐修竹相接。 ;李大师,别来无恙啊。唐修竹貌似恢复了最初的斯文修养,但眼里涌动的暗潮,却瞒不过李重楼。 以他的性格,本该见到自己便咬牙切齿。 如今却这么平静,实属反常。 只有一种情况,才会让一个人放下滔天仇恨,平静地面对仇人。 那便是知道仇人活不了多久。 结合之前吴浩传给自己的信息,李重楼心里冷笑不已。 坐到吕云絮身边,故意说了句:;让你惦记了,还想请我鉴宝么? 果然,唐修竹脸上虚伪的笑容瞬间凝固,脸色变的铁青。 上一次的损失,让他彻夜难眠。 要不是知道今天李重楼必死,他怎么可能在主席台上坐得住。 ;小杂种,你还能再狂一会,今天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见李重楼说完便跟吕云絮有说有笑交头接耳,唐修竹眼皮狂跳,不由自主看向台下的曹致。 正好曹致也在盯着李重楼,看到唐修竹的眼神,暗暗点了点头。 拿出个手机示意着。 为了今天这个计划,唐光赫找了个借口让工作人员没收了全场人的手机,甚至连监控都彻底关闭。 现场的媒体,更是全部被买通。 为的便是不留下任何实质性的视频类证据。 而他只等拍卖会结束,便能用手机联络早已安排好的杀手,进行刺杀。 万无一失! 今天,就算大罗神仙,也护不住李重楼跟吕成功。 至于吕云絮,唐修竹一再打过招呼,今天不许动她。 那是他的私人禁脔。 李重楼这个小插曲很快便被重新开始的拍卖会淹没,三十件古董文玩尽数拍出。 拍得价值,竟超过平均本价一倍。 来宾意犹未尽,吕成功更是满意至极。 谢幕辞后,便安排众人移步二楼大厅参加parrty。 人走的差不多了,只留下几名心头揣着想法的人迟迟不肯离开,郑河蔡玟便是其中之一。 两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趁着这个机会,跟李重楼当面道个歉。 李重楼不算什么,但是吕家他们得罪不起。 就在主席台的人,起身准备离开时。 突然曹致扬声叫道:;李重楼,还记得我吗? ;曹理事,看来你上次吐的血,这几天已经补回来了。李重楼瞟向他,面无表情道。 这话噎的曹致表情凝固。 但很快,便狞笑起来:;人狂有灾,你以为自己有点小本事,就能目中无人了? ;任何事都有报应,你的报应就是我! 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这一幕,看的还在现场除开唐光赫父子跟鲁未申外的几人面面相觑。 ;李哥,我们走吧,不要理他。吕云絮查觉到一丝不对,低声说道。 吕成功深遂的眼里,也是异芒闪动。 曹致跟李重楼的仇,他们一清二楚,这个时候突然出头发难,必不可能只是嘴上占占便宜。 难道? ;李重楼,你多活一天,我一天睡不着觉。曹致在等待电话接通时,狞声叫嚣道:;今天我终于能亲眼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没有人能救你,包括你的靠山吕家! 闻言,众人个个面露震惊。 当然有的是装的,有的是真的。 郑河跟蔡玟此时已经傻了,两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本想找李重楼道个歉,让他看在江玉心的份上别记恨自己,更别找吕氏给他们穿小鞋。 没想到竟然碰到这么个场大戏。 这是要杀人呐! 不等两人彻底反应过来,曹致的电话终于接通。 得意洋洋按下免提,吩咐道:;你们可以进来了! ;快了,你还有两个手下没收拾完。电话里,传来一个充满磁性,低沉有力的声音。 竟是许烈! 曾经跟许烈见过面的吕云絮,一下就听了出来。 不止是她,曹致更是瞬间变色:;你是谁? 突如其来的一幕,打乱了他的所有布局。 这个号码,是他雇佣的杀手头目的。 怎么会落到别人手里? ;你管我是谁?洗干净脖子等死。许烈声音凌厉,电话里接连传来两声惨叫。 曹致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他就算再笨也知道,自己安排的人,已经被不知名的高手全部解决。 这. 怎么可能? 不止是他,唐光赫父子也忍不住色变。 今天这场局,是他们暗地主导,曹致不过就是个工具人而已。 本以为十拿九稳,借着杀李重楼的名义,语伤吕成功,一箭双雕。 可现在. 嗵!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时,会场大门被一脚跺开。 虎背熊腰的许烈走进大礼堂,上半身的衬衫已经破碎不堪,还沾染着无数血迹。 露出里面健壮结实如石头般的肌肉,看的人心头发凉。 ;重楼,如你所料,全部解决!许烈一句话,便如一盆冷水,狠狠泼在唐家父子跟曹致的头上。 遍体生寒。 第六十七章 狗急跳墙 ;不可能,绝不可能,你在唬我!曹致双眼圆瞪,失魂落魄,脸色煞白。 这件事,机密至极,除了唐家父子跟鲁未申,再没有别人知道。 就连杀手,都是在暗网高价请的。 李重楼怎么可能事先得知? 就算知道了,这个大个子也不可能一个人把那些杀手全部剿灭。 ;到底怎么回事?吕成功一脸懵逼,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场拍卖会,本就是个针对你们吕家的阴谋,可惜不攻自破。李重楼目光扫过唐修竹父子跟鲁未申,冷笑道:;但他们不死心,便借着曹致跟我有仇,策动他报复。 ;杀我的同时,连带着把你除了! ;但他们没想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没有人知道,曹致的一切行动,都掌握在李重楼手中。 这还得感谢吴浩的专业水平。 李重楼让他帮查跟鲁未申有关人的信息,他便查到曹致在暗网中的交易信函。 其中目标,直指李重楼跟吕成功。 所以才事先安排好许烈等在场外,伺机扑杀。 当然,许烈一个人对付七名杀手捉襟见肘,但警方可不是吃素的。 暗网上这些杀手,本就是通缉犯。 藏在暗处警方拿他们没办法,有李重楼通报,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他们一现身,立马瓮中捉鳖。 做为纯旁观者的郑河跟蔡玟,已经彻底傻了。 李重楼这个赘婿,怎么会隐藏的这么深? 如此心机跟手段,这还是人么? 自己得罪了他,他还会给活路么? 想到这,肠子都悔青了。 恨不得当场给李重楼跪下救饶。 唐修竹父子表情更是阴沉不定,眼里厉芒频现。 曹致失手,他们的阴谋被李重楼当场揭露,再想动吕成功已然没了机会。 拍卖会后他们唐家将面临着被逐出董事会的下场。 说不定,还要坐牢。 难道他们就这么败了? ;李重楼,你毁我名誉,我跟你不共戴天!这时,曹致脸庞变形,眼里爆发出疯狂之色,怒吼着朝李重楼扑去。 啪! 不等他近身,许烈已经一个鞭腿狠狠劈在曹致脖子上。 强大如泰山压顶般的力量直接让他双腿跪地,地砖被砸的龟裂。 膝盖骨传出让人牙酸的骨裂声。 连惨叫都没发出,曹致眼皮一番,当场昏迷。 好在宾客都已移步二楼,否则不知多少人会因为这一幕震惊。 ;老唐,我老吕待你不薄,你心未免也太大了!吕成功目光从曹致身上收回,紧紧盯着唐光赫,喝斥道。 闻言,唐光赫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你待我不薄?笑掉人大牙! ;我做为集团创始人之一,第二大股东,这些年我得到了些什么? ;公司上市之际,你挟持董事会改名为吕氏,考虑过我唐家的感觉么? ;你刚愎自用,狂妄自大,公司在你的手里早晚会陷入深渊。 ;为了股东的利益,为了公司,我不得不把你赶下台。 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似有情理。 李重楼听的连连冷笑。 果然资本家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抢人的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 难怪坏人从不自责,因为这些坏事在他们心里理所当然,是正确的选择。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天性,无可厚非。 但为此拿他人当垫脚石,便是令人不止的行径。 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不过是借口。 李重楼最恨的便这些人,冷哼道:;你对付吕氏,却要把我拉上垫背,做挡箭牌,这就是你最大的错误。 ;想利用我,你俩还不够资格! ;等着把牢底坐穿吧,你们的黑料多的连我都看不下去。 鲁未申面色发紧,心头微颤。 今天这事,他可以择的干干净净,本就跟他没太大关系。 但李重楼这话,却让他莫名心惊。 很明显,李重楼认定他跟唐光赫是此事的幕后策划。 当然事实确是如此,可这种被人惦记上的感觉,却没那么妙。 犹其李重楼表现出来的手段,已然超出他意料之外。 这一刻,唐修竹的心里,已经慌乱如麻。 李重楼的话,像是直接扒开了他的皮,让他黑暗不堪的内心暴露出来。 想到自己从高高在上的集团大少,变成监下囚,这种天壤云泥的对比,让他心里充满着恐惧。 狗急跳。 他唐修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李重楼敢这么逼他,他怎么可能束手待毙? ;李重楼,你狂什么狂!终于唐修竹撕开伪装,指着李重楼厉声斥骂:;你想让我们父子死,我TM拉你一起垫背! 说完,竟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借着跟吕云絮站的极近,一下蹿到吕云絮背后。 用匕首抵着吕云絮脖子,叫嚣道:;你不是牛么,试试! ;不想她死的话,让吕成功准备好私人飞机送我们出国! 自家事自家知,他们父子私底下干的事,正如李重楼所说,够坐穿牢底了。 有前车之鉴,李重楼是否真掌握了材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一败涂地。 如果手上没有别的筹码,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好在还有吕云絮。 他还有拼力一搏的资格。 唐光赫见状,瞳孔急剧收缩,靠近自己儿子。 显然,他们父子想一块去了。 ;唐修竹,小畜牲你敢!吕成功见女儿被挟持,脸色狂变。 他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宝贝女儿。 若是让他在公司跟女儿之间选一个,必然是选后者。 如今女儿竟在自己面前被人用刀挟持,岂能不怒。 反倒是吕云絮,做为人质却无比镇定:;唐修竹,你别乱来。 ;你现在的行径,会让你万劫不覆! ;你给我闭嘴!唐修竹厉喝道:;因为你这个婊子找来李重楼这个杂种,我早已万劫不覆。 ;我对你百般示好,你故做不知,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今天我要让你知道,我唐修竹不是你能小看的。 说话时,唐修竹眼里冒着浓如实质的贪婪和占有。 他想清楚了,只要能离开这里,上了飞机便把吕云絮强行占有了。 生米做成熟饭,圆他一直以来的梦。 搞不好还能当成护身金牌。 与此同时,许烈双拳紧握,朝前走了一步。 但立刻被李重楼拦了下来:;这种垃圾,我亲自解决。 第六十八章 自己找死 ;李重楼,事到如今你还这么假装我镇定。唐修竹满脸疯狂。 指着李重楼,有恃无恐:;来,我看看你怎么解决! 说着,匕首刃紧紧压在吕云絮雪白的脖子上,一抹殷红立刻渗了出来。 顿时让吕成功眼神慌乱,急吼出声:;大侄子,别乱来,千万别乱来。 ;只要你放了云絮,我们一切都好谈。 ;吕氏给你们,董事长我不干了,想要什么我给你们什么! ;我知道你喜欢丫头,你别伤害她. 这一刻,唯利是图,自负贪婪的吕成功,蜕下了伪装的外衣,所有的心神都系在女儿身上。 吕云絮美眸瞬间变的通红,没有任何恐惧。 有的只是惊喜跟感动。 她从没想过,父亲是如此深爱自己。 从小到大,她眼中的父亲,都是严厉、不讲人情的商人。 可现在突然明白,他为何这么多年没有想过再娶,是为了她。 为了让她这个女儿,能活的更自由自主一些。 甚至拼了命去发展吕氏,不择手段赚钱,也是为了让她的生活不需要受金钱的制约。 人的双眼,会受很多的诱惑蒙蔽。 只有到极端的时候,才能清醒。 ;爸吕云絮哽咽着。 ;闭嘴!还没说话,便被唐修竹恶狠狠打断:;老东西,这个时候跟我打亲情牌,晚了!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你还容得下我们父子? ;想让我放了你女儿,安排好私人飞机跟二十亿,别找借口,我知道你没现金,卖了你的股份自然就有了。 ;我给你十分钟,多一分钟我切她一根手指。 这. 吕成功傻眼了。 十分钟,私人飞机好解决,二十个亿怎么可能? 就算他现在立马抛售股份,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凑够这天文数字。 唐光赫站在儿子身后,一言不发,眼神阴冷。 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二十个亿对他们父子来说,可有可无,只不过是为了让吕成功着急。 重点是挟持吕云絮逃到国外,凭他在国外账号里的存款,足可潇洒过一辈子。 ;唐修竹,你以为自己还能跑得掉?李重楼眼里寒芒隐现,抬脚朝唐修竹走去:;不怕告诉你,为了灭掉曹致请的杀手,警方已经在外面布下天罗地网。 ;放下刀,你还能活,否则必死无疑! ;你吓唬谁?唐修竹脸色疾变,满脸狠厉:;再敢往前半步,我现在就杀了她。 ;她要是死了,吕成功也不会放过你。 ;给我跪下! 这个时候的唐修竹,已经不再是平时那个斯文败类,纨绔公子。 而是不择手段的罪犯。 对他而言,现在就是当众羞辱李重楼,把曾经失去的面子都找回来的最佳机会。 就算真有警察又如何,只要有吕云絮在手,逃到国外申请庇护,谁能奈他何? ;好,我跪!李重楼停下脚步,跟吕云絮四目相对,咬牙说道。 说着,便要弯身屈服。 吕云絮见状美眸狂震,泪眼蒙胧,紧咬嘴唇摇头。 她跟李重楼认识时间并不长,但她很清楚,李重楼的性格刚硬不屈,即便面对秦州上流社会,依然不会有丝毫退步。 似乎这天底下,就没什么事情能够让他低头的。 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狂人,如今却为了自己,甘愿向唐修竹下跪! 刹那间,吕云絮的胸腔弥漫着一股无法自制的异样情绪。 ;重楼。许烈虎目圆瞪。 恨不得一脚踹死唐修竹,想要上前,却被李重楼伸手制止。 见状,唐修竹的脸,得意到变形:;你也有今天! 不远处,郑河跟蔡玟缩着头,表情复杂,之前的敬畏慢慢消失。 ;果然还是个废物赘婿,为了女人连尊严都不要,这种人有什么好怕的?郑河低声吐出心头浊气。 再看李重楼的眼神,已重新充满了不屑。 鲁未申跟唐光赫的眼神,却没有丝毫放松。 两人见过赴宴时李重楼张狂无忌的样子,并不认为李重楼会这么容易便屈服。 但想到他一个文弱废婿,就算想耍花招,又能如何。 唐修竹好歹也是跆拳道黑带出身,单在武力上就远胜普通人十倍不止。 ;李重楼,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觉得你是个祸患。唐修竹仿佛掌控了一切,狂笑不止:;可惜曹致那个废物搞不定你,让你狂了这么长时间。 ;今天我会让你知道,人跟人之间的差距。 ;你这种乡巴佬,在我面前,永远都别想抬头! ;去死! 就在李重楼的双膝将要跪地时,唐修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伸腿就朝李重楼的脸踹去。 凭他的力量,这一脚要是踹中,李重楼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要的就是这种极致的碾压和凌辱。 他要李重楼趴在地上哀求,给他舔鞋! 刹那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许烈额头青筋毕露,为李重楼捏了把汗。 但为了吕云絮的安全,他不能出手。 啪! 就在唐修竹的脚将要落在李重楼脸上的瞬间,突然间双膝还没落地的李重楼,竟神出鬼没般朝左边倾倒。 身体完全违反了物理定律,类似于麦克儿杰克逊倾斜四十五度角直立。 垂落的双手,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攀上了唐修竹的脚。 顺着倾倒之势,轻轻一带。 唐修竹单脚支撑的身体,立刻失去平衡。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全身僵硬,表情凝固,双眼暴突。 手中的匕首,也不由自主地朝吕云絮的脖子割去。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重楼的手也已经伸到匕首前。 借着倾倒的惯性,手死死捏住唐修竹的手,硬是把匕首从吕云絮脖子上带开。 划着一个优美的弧度,直接插进了还未倒地的唐修竹的胸口。 ;再见!李重楼轻吐雷音。 卟哧! 裂帛乍起,不见血光。 唐修竹直挺挺倒在地上,身体抽搐,胸口插着自己的匕首,手还紧紧握在柄上。 双眼暴突,满脸难以置信之色。 血,慢慢从嘴角流出。 静! 全场变的鸦雀无声,除了许烈,没有人能够看清这大逆转的一幕。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唐修竹身上,眼睁睁看着他彻底咽气。 名震秦州的唐少死了! 死在自己的匕首下。 第六十九章 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给过你机会。 李重楼扶住惊魂未定的吕云絮,看向气息渐绝的唐修竹。 从他挟持吕云絮那一刻起,就罪无可恕。 之所以不让许烈出手,便是知道他可能会下重手,但绝不会下死手。 唐修竹,没有再活着的必要。 死是他唯的结局。 得益于上次车祸受伤,几天来羊皮卷心法因为治疗伤势,进境快到极点。 因祸得福,如今的他已不再是曾经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赘婿。 唐修竹根本不放在他眼里。 ;杀人啦!一声尖叫从蔡玟嘴里爆发出来。 她跟郑河两人,浑身战栗,脸色苍白无血色。 暴突的双眼充满着惊骇和恐惧。 显然,这一幕已经完全超出他们认知之外。 谁能想像,一个赘婿,竟当众杀了唐家大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们也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 ;这是何等人物。就连许烈,眼皮也不禁狂跳了几下。 雷厉风行,侵略如火。 借着唐修竹自己的手,连根拔除这个毒瘤,眼皮都不眨一下。 他尽管一直以来,都高看李重楼一眼,但这一刻他发现自己仍然小看了他。 鲁未申满脸惊愕,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你敢杀我儿,我要你不得好死!唐光赫的震怒声在现场炸开,双眼通红充满血丝,恨不得生食李重楼血肉。 但却不敢上前。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李重楼绝对是故总借机杀了自己儿子。 连黑带都不是对手,何况是他。 ;先想想怎么在牢里度过余生吧,想报复随时恭候。李重楼一脸无所谓。 唐家父子,不与自己作对便罢。 若是为敌,他必斩草除根。 ;唉报警吧。吕成功摇头叹息。 不是替唐修竹可惜,而是叹他不知死活,为何要惹上李重楼这种连他都看不透的煞星。 人虽死,但无论怎么判定,都跟李重楼无关。 纵然唐光赫一再叫嚣杀人凶手是李重楼,但在吕成功的干预和现场几人指证下,李重楼没有半点责任。 甚至连口供都改日再录。 至于唐光赫跟昏迷的曹致,自然是被直接带走。 他那些做假账、挪用公款的证据早已在李重楼手里,够他蹲个十年八年了。 唐光赫一走,鲁未申自然也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 ;李重楼,咱们来日方长。狠狠瞪了李重楼一眼,离开大礼堂。 吕成功先检查了女儿脖子上的刀痕,发现只是皮外伤后,长长松了口气。 这才对着李重楼一躬到底,语气诚挚:;重楼,我以前对你态度恶劣,别往心里去。 ;你是我吕家的大恩人,从今天开始,只要你一句话吕家上下绝不推辞! 幸好这里已经除了郑河跟蔡玟,已经没了别的宾客。 不然听到堂堂秦州首富,竟对一个赘婿如此恭敬,不知是何感想。 恐怕会让大多数人羡慕嫉妒恨吧。 毕竟吕家代表的可不仅仅只是财富,还有庞大到极点的人脉和资源。 普通人只要能沾上一点,一飞冲天绝不是梦。 郑河跟蔡玟两人,魂不附体。 心胆俱颤。 直到这时,郑河才真正庆幸自己还没朝江玉心下手,否则自己的下场绝不会比唐修竹好到哪去。 这里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给蔡玟使了个眼色,准备趁没人注意,悄悄溜走。 ;站住!刚转身,身后便响起了李重楼的声音。 惊的郑河一个机灵。 吓的连忙转身低头,满脸谄媚求饶道:;李李兄,李哥,我郑河以前狗眼看人低,出言不逊,我跟你赔罪道歉。 ;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只要有你的地方,我都绕道走。 ;你大人大量,放我一马吧。 说到最后,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没办法,李重楼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惹了他真有可能会死啊。 这可是他亲眼所见。 ;求求你看在我跟玉心是好朋友的份上,高抬贵手吧。蔡玟已忍不住双眼通红,泪如雨下。 两的样子,看的李重楼心里一阵冷笑。 真是一丘之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之前耀武扬威,现在低三下四,无缝切换,可笑至极。 不过这两人虽然对他恶语相向,大肆嘲讽,但终究还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李重楼自然没打算为难他们。 不过该警告的不能少。 ;今天的事如果玉心听到半点风声,我会亲自找你们聊聊。 他不想让江玉心知道今天的事,倒不是想隐瞒自己跟吕氏的关系。 而是他杀人了。 这世上的人不见得都通情达理,江玉心本身对他就有成见,如果知道这事,难保心里会不会产生异样的想法。 ;放放心,我们绝不会漏出去半个字!郑河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滚吧!李重楼懒得跟他们多罗嗦。 两人如蒙大赫,夹着尾巴逃出大礼堂。 双腿酸软,一屁股坐到台阶上不肯起来:;这个江玉心,连自己老公跟吕成功这么熟都不知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还找我来帮她认识吕氏,这不吃多了撑的么! ;蔡玟,你千万把嘴给我闭紧了,要是李重楼找我麻烦,我饶不了你。 蔡玟脸色发紧,连连点头,眼里尽是畏惧之色。 想想以前那么看不起李重楼,还出言中伤,脸就烧的跟火炉一样。 大礼堂内。 吕云絮已经回过了神,拿了个手绢把脖子上的刀口包扎了一下,柔声说道:;李哥,你又救了我一次。 ;要不是你,今天后果不堪设想。 她到现在都满心后怕。 不提曹致带来的那帮杀手,单是唐修竹狗急跳墙,就没法善了。 好在最终的结果,因李重楼而改变。 本就对李重楼满心好感的她,此时情绪迭宕,不知是感激还是别的。 反正只要站在李重楼身边,就有种非常安全的感觉。 连父亲都给不了她这种安全感。 这种感觉,让她痴迷留恋。 ;唐氏父子多行不义必自毙,报应而已。宾客们都在上面等着,还有最后一件事没干。李重楼被吕云絮眼晨的灼热晃了下神,不动声色茬开话题。 带头朝二楼宴会厅走去。 第七十章 我一定要了解你 二楼众宾客,浑然不知一楼拍卖大厅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幕。 见吕成功等人上来,众人自动停息了攀谈。 有人眼尖,奇怪唐光赫父子跟鲁未申怎么不见了。 但这毕竟是吕氏主场,也没敢当场问出来。 只有曹春华的目光越过众人,远远跟李重楼对视了几秒,充满着玩味。 那眼神,似乎包含着极大的赞赏跟激励。 ;接下来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布。等吕成功念完谢幕辞后,吕云絮轻理秀发,接过话筒。 让人搬出一个精致的保箱箱。 亲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拿出放在里面的玉玺盒。 ;这是什么? ;嘶这不是上次唐不能说不能说,她怎么把这种重宝拿出来了?难道也要拍卖? ;不可能,拍卖会都结束了,不知道吕大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场的不乏那天参加琴韵山庄鉴赏会的人,都被唐修竹重金封了口。 一看到玉玺盒便双眼冒光。 那些不知情的,则纷纷开始打听这盒子的来历。 现场顿时变的热闹起来。 很快,那些被封口的人架不住被追根问底,也都有意无意透露出这鉴赏会的事。 不等喧哗停止,吕云絮已经脆声开口:;这件盒子,代表着国人永不屈服的精神传承. 简单的介绍后,全场变的寂静起来。 不知情的人们纷纷瞪大双眼,屏住呼吸,凝视着极其普通却又无比宝贵的盒子。 唰! 吕云絮抽出其中写着罪己诏的锦衣,展示在大众面前。 朗朗说道:;这件宝物意义非凡,我视之如命。 ;但李重楼大师说的没错,此物不应为任何人占有。 ;它是国宝,当放在博物馆内,被全国人民铭记! ;我吕氏集团虽然只是个普通的企业,但亦有家国情怀在胸。 ;所以我决定,趁着今天,把这件国宝,捐给国家,以全大义! 简单几句,说的慷慨激昂。 虽为女性但无论是气场还是能力,吕云絮都强过大多数的男人。 巾帼不让须眉。 嘶. 全场响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如此手笔,这是何等胸怀? 吕大小姐一介女流,所做的事,却让在场多数人汗颜。 更重要的是那李重楼,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觉悟,一句话更是劝得吕氏放弃国宝,转而捐赠国家。 这是何等的能量跟能力? 恐怕,秦州要变天了! 秦州古玩圈,又多了一号无法回避的大人物。 有吕氏撑腰,整个古玩圈的格局,怕是都要换一换了。 ;李大师威武,吕小姐威武!不知谁惊醒喊了一句,顿时就像激起了惊滔骇浪。 一个又一个的声音随之而起,汇聚成音浪,冲涮着整个大礼堂。 早已等候大新闻的媒体记者纷纷激动起来,刚才不能拍照本是失望至极,没想到还能碰到这么大的场面,今天满足了。 而李重楼此人,从今天开始,必定要成为整个秦州上流社会跟整个古玩圈的焦点。 看着那些对准自己的长枪短炮,李重楼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这种场面对他来说,不过小儿科。 也丝毫没逃出他意料之外。 他要的效果达到了。 从此横扫秦州古玩圈。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纵使有吕家助力,秦州圈内成名,对他的布局也没有太大的推动作用。 这是个开放的时代,想要做成自己的鉴宝直播平台,并且做大做强,就必须要冲出秦州,走向全国乃至全世界。 秦州,不过是他的一块垫脚石而已。 吕氏扭转乾坤已经肉眼可见,今天过后吕成功父女不但彻底掌握吕氏集团,而且将会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发展。 成为全省首富,也只是时间问题。 吕氏是他的战友,必须合作共赢,才能一飞冲天。 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 未来还长,师父跟师姐的命运还有改变的时间。 而他现在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便是安抚好妻子江玉心。 攘外必先安内,家庭如果都不稳,何谈事业。 等到拍卖会彻底散场,李重楼叫住吕云絮:;云絮,有个事情帮我个忙。 ;李哥你说。吕云絮稍显疲惫的表情里,掩不住一丝惊讶跟激动。 李重楼在她心里就是无所不能的神,能被他所求,当真求之不得。 ;我妻子江玉心今天也到场了,你见过她。李重楼开门见山,直接了当道:;她来的目的是想跟你们吕氏搭上关系,挽救江家公司的颓势。 ;但出于某些原因,她对我有点误会,这个误会我思来想去,不方便解释。 ;女人本就敏感多疑,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你帮我想个办法,既能解她困境,又不跟我扯上关系。 这番话,是李重楼三思之后的结果。 江玉心再怎么对他没感情,都有强大的自尊,如果知道自己瞒着她跟吕云絮发生了这么多事,必然会误会。 甚至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就有可能离婚。 他们的婚姻,最大的危机还没解除,如履薄冰,还是小心点为上策。 李重楼是狂不假,但他狂的对像都是对他有敌意的外人,对江玉心他完全狂不起来。 ;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我。吕云絮答应的很爽快, 眼底透着羡慕:;我会开个招标会,邀请她参加。 后面的事,不用说的太明白,都是内定的。 ;拜托!李重楼不再担心,转身离开。 看着他削瘦但挺拔的背影,吕云絮心头五味杂呈。 江玉心啊江玉心,你前世难道拯救了全世界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有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默默守护着你,不计代价,不问荣辱。 你还对他动辄不满,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如果能换个身份,我即便身无分文,随时要破产,又能如何? 我一定会想办法了解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能让李哥如此在乎? ;小玲,马上让人安排集团总公司招标,以我的名义亲自发贴给江玉心女士,约个时间跟她面谈!吕云絮长叹一声,收敛了情绪,雷厉风行吩咐道。 第七十一章 活腻了 ;小友,留步。 李重楼带着许烈刚出大礼堂不久,身后响起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 不用回头都听得出来,是曹春华。 李重楼定住脚步,转身望去,果然那位风姿卓绝的女士挽着他快步走出大门。 那张贼眉鼠眼,略显欠揍的老脸,满是笑容。 ;曹老有事?李重楼问道。 师姐临走前曾交待,让他接待曹春华。 不过这家伙一进店就装作试探他,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真要安排他时,他又跑去跟这个美女混了。 真是人老心不老,至死是少年呐。 李重楼不着痕迹打量了那女人一眼,不禁有些佩服曹春华的眼光。 刚才拍卖会,他没心思主意。 现在离近了一看,这女人的面相十分丰腴,天庭饱满,双目熠熠有神,长相虽然不是一流,但气质绝对收放自如。 身上虽然没戴什么特别贵重的器物,但却流露着一种普通人无法想像的华贵。 这一点,就连吕云絮也差了不少。 毕竟岁月才是让人成长的最好礼物,这女人的年纪至少比吕云絮大了二十岁。 徐娘半老,风韵却丝毫不减。 记得不错的话,拍卖会上有两件东西就是被她拍走的。 女人见李重楼打量她,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小事,换个地方说话,正好饿了,我请我吃饭。曹春华难得露出大气的一面,可能在女人面前要表现一下。 李重楼心领神会:;我请二位。 四人打了辆出租车,直奔风临雪。 ;小友,你这本事通天,怎么连辆车都也不买?上了车,三个男人挤在后面,曹春华一脸苦瓜:;震东父女也太亏待你了。 ;干脆你别帮他们干了,到永安帮我。 ;我给你配个大奔! 永安市是徽省的省会,规模比秦州至少大五到十倍,号称八省通衢,无论是经济水平还是发展潜力都不是秦州能比的。 曹春华这话,并不是开玩笑。 自从在当铺见识到李重楼的实力,就起了挖墙角之心。 后来去监狱探视就把这事跟林震东说了。 得到的答复是:;尽管去试。 刚才又在拍卖行看了一出大戏,如何还不心动? 这墙角挖的可谓毫不留情。 ;你这么挖师姐墙角,不怕她回来找你麻烦?李重楼淡淡笑道。 ;他呀,见到好的就想占为己有,从不考虑后果。不等曹春华说话,坐在副驾驶的女人意有所指开起了玩笑:;不过他对你动心是真的,一下午功夫,至少跟我提了你七八次。 ;如果你肯来永安,我们不会亏待你。 曹春华闻言,嘿嘿干笑了两声,似乎得意非凡。 李重楼心里暗乐。 这老头有点意思,找的女人也挺大方,开得起玩笑,不是俗人。 便半真半假说道:;两位,我终有一天会去永安,但不是现在。 ;曹老,你的承诺我可记下了。 ;你记我的干嘛,我记她的呀。曹春华贼眼一转,对女人掳着嘴。 女人嗔怪地回头嗔了他一眼,从包里掏出一个名片,递给李重楼:;拿着,来永安随时找我。 名片上,只有一个名字和电话。 ;萧芸! 头衔什么的,都是空白。 简约却不简单。 ;萧姐,名片我收下了。李重楼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把名片装进口代。 姓萧,永安人,再加上这种风格独特,没有强大底蕴跟实力根本不敢拿出手的名片。 让他联想到一件事。 永安萧家。 全国八大世家之一,实力之强、历史之悠久整个徽州省无出其右。 这女人很有可能是萧家的人。 难怪一身华贵之气,常人难及。 但却又方方面面表现的十分普通,若非这张名片,就连李重楼都看不出她身份。 这种人,才是真正厉害。 ;小子,你喊我曹老,喊他萧姐,名摆着打我脸么不是。曹春华对李重楼的称呼一肚子意见。 但却无效。 许烈挤在旁边,听着两人对话,想笑又不敢笑,憋的脸通红。 好不容易挨到风临雪。 整个席间没谈别的事,都是萧芸在请跟李重楼请教古玩方面的知识,曹春华则拉着许烈喝酒。 一席下来,萧芸再看李重楼的眼神,已彻底充满着钦佩。 ;重楼,我一生也算阅历颇丰了,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简单至纯,却又深不可测的。萧芸轻嘬一杯,由衷赞道:;不愧老曹对你这么看重。 ;萧姐也是一样。李重楼不着痕迹回夸了一句,听得萧芸心花怒放。 临近席终。 李重楼起身上了个厕所。 正方便间,隐隐听到旁边的格子间里,传来一个略带醉意的声音:;那件罗盘,我已经安排人去办了。 ;上次医院的事情失误问题不大,不会影响到咱们横门,放心吧。 ;至于江家跟那个赘婿不过是一群垃圾,等东西到手我慢慢泡制他们。 ;好,先这. 咚! 话音未落,格子间的门已被李重楼一脚踹开。 一个发型时尚,满脸法令纹,看上去四十多岁,气质极其油腻的中年人,坐在马桶上拿着电话目瞪口呆看着破门而入的李重楼。 下一秒。 手机便被李重楼直接夺走,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只手已掐住他的脖子。 把他顶在了马桶上。 李重楼拿着手机,冷声问道:;横门是吗?我就是你们要对付的江家人,你的人在我手里,出来跟我见一面。 咔。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 再打过去已然关机。 ;前两天医院刺杀郑秀梅的事,你干的?李重楼把手机装进口袋,脸逼到油腻中年人面前,寒声问道。 中年人双眼暴突,全身瑟瑟发抖。 想挣扎,却感觉像是被一只大铁钳夹住,纹丝不动。 被掐的脸色紫红,几乎喘不过气来。 只能象征性蹬着腿。 李重楼故意越掐越紧,没有半点松手给他回答的意图。 眼中的寒芒,充斥着冰封灵魂般的杀意。 自己苦寻想害母亲的凶手,甚至一度以为是鲁未申派人干的。 却没想到,请曹春华吃个饭,竟在厕所真相大白。 横门! 竟惹到自己头上。 活腻了。 第七十二章 人总会变 看着中年人脸色渐渐从紫红变成紫黑,眼神由绝望变的涣散时。 李重楼才渐渐松手,顺便按下了马桶冲水按钮。 ;我问你答。 ;跟你打电话的人是谁? ;咳中年人剧烈喘气,丝毫没有回答的迹像。 眼神死死瞪着李重楼,充满着恨意。 见状,李重楼面无表情,伸手握住他的手指,轻轻一折。 咯吱! 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骨折声响起,中年人咬紧牙关都止不住惨叫声透出。 左手小指折成了诡异的角度,看上去十分骇人。 剧烈如潮涌的疼痛,刺激着中年人的大脑。 惊恐交织。 他没想到,这个眼神冷如寒冰的年青人竟狠到这种程度。 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要派人杀我妈?李重楼再次问道,声音没有半点感情和波动。 对敌人,不需要任何怜悯。 仿佛折断一根手指,就像折断蜡烛那么简单。 这种冷血到极致的表现,让中年人心胆俱颤。 但一直以来的混社会的经验跟面子,又让他服不下软。 咬牙切齿低吼道:;有本事你杀了我。 咔嚓!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裂骨声炸响。 这次不是手指,而是一只脚已被李重楼重重踩裂。 羊皮卷收法带来的不是力量,而是使用力量的技巧,普通人空有两百斤力,却因为肌肉紧张阻止了力量的传导,使其大量消耗。 真正用出来的,不足十分之一。 而李重楼现在至少能用出自身八成的力量,再加上速度,何等恐怖。 能轻松跺裂地砖,碾碎几根脚指更是轻而易举。 人说十指连心,何况整只脚。 这种撕心裂肺般的剧痛,让他神智都开始变的不清起来。 心里那点依仗,瞬间像泡影般消散。 ;我说,我说中年人脸庞变形,再不敢跟耍花招:;我是横门的人,你动了我会惹上大麻烦。 ;大麻烦? 李重楼面不改色抽回脚道:;你们派人暗杀我母亲时,就已经注定了不死不休的结局。 ;恐怕有麻烦的不是我,而是什么横门! ;你们再横,都不该来惹我。 师姐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 当初让他练羊皮卷,就是为了怕以后碰到五花八门的人。 那时他听了还一笑了之,认为现在这个时代,古代的那种江湖门派怕是已经不成气候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撞上了。 不得不佩服师姐的先见之明。 ;你是李重楼中年人闻言瞳也暴张,满脸痛苦里泛着难以置信之色:;江家那个赘婿! 联系这些话,他认出了李重楼身份。 这个人人看不起的赘婿,原本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 要不是老大下了死命令他连看都懒得看李重楼这种人一眼。 怎么会想到,他竟然这么狠。 ;告诉你上面的人,一个月之内,横门会在秦州消失。李重楼收起手机,转身离开。 知道横门已经够了,再逼问下去毫无意义。 拿了他的手机,很多东西便能真相大白。 刚才的逼问,不过是为了出心里一口恶气,替母亲报仇罢了。 ;狂妄暴徒,惹上了我们横门,我要你死无全尸!等李重楼离开洗手间,满头冷汗的中年人,眼睛充斥着红血丝,满脸狰狞的诅咒着。 回到包厢,李重楼一切表现如常,像是没有任何事发生过。 直到送曹春华跟萧芸离开酒店,坐上出租车表情才凝重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许烈人粗心细,见怪问道。 ;找到害我妈的人了,这个月你辛苦点。李重楼淡淡点了一句。 许烈心领神会。 半路上,他打了个电话给吴浩。 先把许烈送回医院后,找了个咖啡店跟吴浩汇合。 ;公司注册的事快了,名字你想好没有?一见面吴浩便兴冲冲问道。 ;名字的事一会再说,这个手机你先帮我破解掉,所有跟这个手机通过话的人信息我全要。李重楼掏出中年人的手机递给吴浩。 这种事,没有比吴浩更适合的人选。 ;谁的手机?别犯法吧。吴浩下意识朝左右看了几眼,压低声音问道。 ;放心,他没胆子报警。李重楼笑了笑:;有问题我担。 横门本就是见不得光的存在,手机被自己抢了要是敢报警,那就省他事了。 自己了不起抢劫罪,横门恐怕要被一窝端。 毕竟那就是个隐藏在暗处的小社会。 以现在的打黑力道,那不就是找死? ;行,我信你,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神秘了,不是我错觉吧?吴浩闻言,眼中疑惑尽去,开着玩笑。 ;人总会变,你也一样,如果你有一天碰到无法躲避的大难或是无法弥补的大错时,你会明白的。李重楼用极其平静的语气,叙述着他两世的领悟。 不求吴浩在这个年纪能懂,更不会跟他解释自己重生。 如果是别人,他连感慨的想法都不会有。 但吴浩不是一般人。 既然自己重生一世,他的命运也必然会随之改变,这是不可避免的。 这句话,只是为了在他心里种下个种子。 ;真够深奥的,我知道阿姨生病这事对你打击很大,但是会好起来的,兄弟相信我!吴浩一脸正色,反过来安慰着李重楼。 他以为李重楼的改变,只是因为母亲生病。 李重楼也不再解释,接着跟他聊起公司起名的事。 什么;时时鉴宝、;宝器。 但都感觉一般。 一时间想不出来好的,急的吴浩抓耳挠腮。 就在这时,咖啡店的玻璃门被人猛地推开,一道娇小的身影钻了进来。 是个扎着一个辫子的小女孩。 看上去二十岁左右,个子不高但身材玲珑,凹凸有致。 一双大眼,闪着灵动的霞光。 仿佛生于高山云巅,不染半点凡尘,干净的看一眼便让人无法忘记。 只不过,此刻女孩的眼里,闪着一丝慌乱。 进门后还立刻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然后便快速朝李重楼所在的坐位冲了过来。 下一秒,女孩整个人便钻进李重楼所在的位子底下。 闪亮的大眼与之四目相对。 眼里仿佛写着三个字:;帮帮我。 哒哒哒! 紧接着,两个带着墨镜的壮汉便冲进店里,四处瞄着,最后目光定格在李重楼跟吴浩身上。 面露不善,齐步朝他走去。 第七十三章 我骗了他东西 整个咖啡店,客人寥寥无几。 这一段,只有他们一桌,自然而然他们就像暴露在太阳下的红宝石般显眼。 根本无处躲藏。 见状,李重楼没有任何动作,但吴浩却瞬间懵逼了。 扭过头,声音压的极低:;卧槽,什么情况? ;静观其变。李重楼淡淡答道。 女孩钻进他桌底下,他并不打算管这闲事。 但当女孩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他时,他却瞬间改变了主意。 并非他见色起意,他更不是个容易被人影响更改意志的人。 实在是那双不同寻常的眼睛让他想起一个人。 不会这么巧吧? ;在那!两名壮汉还没走近,便看到蜷缩在桌子底下的女孩,闷声喝道。 冲到李重楼桌前,一人就要弯腰朝女孩抓去。 见状女孩俏脸发白,紧紧抱起身体,大眼里满是厌恶之色。 ;把手缩回去。就在这时,李重楼伸出脚挡住了那只手,冷冷说道。 ;你是什么人?另一名壮汉没想到李重楼竟然敢命令自己,顿时语气变的极其不爽。 虽然被墨镜遮掩看不睛眼神,但想必应该是极其凶狠吧。 ;我们是什么你管得着么,光天化日的怎么着你还想绑架么?吴浩虽然心里有点慌,但事关李重楼,脖子一梗直接顶了上去。 欺负他可以。 但找兄弟的茬,不行! 就算打不过也得上,这就是兄弟。 两人对李重楼跟吴浩横插一手显得极为不满。 看不清脸上的动作表情,但语气已然变的冷厉起来:;李朵儿是我们老板指名要的人,我劝你们最好别自找麻烦。 ;大哥哥,你别听他的,帮帮我! 躲在桌下的女孩闻言身体不禁一抖,从李重楼身边钻了出来,紧张地抓着他手臂摇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老板。 ;他们肯定是拐卖女孩的坏蛋。 说话时,俏脸上那担惊受怕的表情,妙到极致。 但大大的眼珠里,却透着一丝狡意。 很明显,她并非像自己说的那样,不认识这两个男人的老板。 这个女孩,心灵确实干净,但撒起谎来也是炉火纯青。 好在她撒谎并非为了伤害别人,而是保护自己。 这样,能更加激发别的保护欲望。 ;你不想走,就没人能带走你。李重楼淡淡说道。 心里却对女孩无法阻挡地产生好奇。 是什么样的生长环境,造就了她眼氏的清澈,又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她伪装保护自己的本能? 当然,这些都不是眼下的重点。 ;小子,给脸不要脸,找死!不等女孩高兴,两名壮汉已经怒了。 李重楼的话,仿佛两只无形的巴掌,狠狠抽在他们脸上。 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个女人上面交待过,无论如何必须带回去, 现在这两个普通人,竟敢触他们霉头,简直不知死活。 说话间,其中一人伸手朝李重楼肩膀抓去,速度快逾闪电。 这一出手,李重楼心里便微微一沉。 不但是练家子,而且实力之强,仅次于许烈。 这两个人是高手。 如果只是普通人,以他修炼过羊皮卷心法的实力,根本不惧。 但此人不同。 李重楼肩膀微晃,险险避掉这一抓。 ;咦。壮汉显得有点意外,但却没有丝毫耽搁,手势一变。 这一次抓的却是李重楼咽喉。 很显然,他也看出李重楼并非常人,想要速战速决,以免引起轰动。 这一爪速度虽然没快多少,但跟刚才的力道,已经截然不同。 一旦被抓中,必然要吃大亏。 ;我C你MD吴浩见状,飙出经典国骂。 瞬间暴起,抄起桌上的咖啡壶就想砸死动手这人。 但可惜的是他就是个普通人,在面对两个高手时,就跟三岁小孩子面对大人没什么区别。 刚抄起壶,便被另一个人直接按倒在坐位上。 脸色憋的青紫,一动都不能动。 与此同时,李重楼眼中寒芒炸裂,身体再没有任何避让的动作,就像根本不在乎被壮汉掐喉一样。 手却以最快的速度,袭向壮汉下体。 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实力远不如其中一个,而这有两个人。 躲不是他的风格,也没办法再躲下去。 毕竟李朵儿就在身边。 唯一的办法,就是围魏救赵。 至于什么规矩、武德,他一概没有。 他又不是真正的武林中人。 能败敌就是最好的招式。 ;鳖孙,你够狠!果然,壮汉见状脸色狂变大骂惊退。 他根本没想到李重楼竟然这么没有武德,直接攻他下体。 这要是换过来,他吃的亏绝对比李重楼大的多。 ;我已经报警了,有本事你们别走!就在这时,李朵儿晃着手机叫道。 两名壮汉闻言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清彼此墨镜下的眼神,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松开吴浩,恨恨离开。 见两人推门而出,傻眼的吴浩才长长松了口气:;我滴妈呀,这两个是什么人呐?会功夫的! ;重楼你没事吧? 震惊之余,他还有情心思关心李重楼,足见他重感情。 ;我不要紧。李重楼笑了笑。 他猴子偷桃是在桌下进行的,吴浩看不见,不然恐怕也要问他为什么也会功夫了。 那两个壮汉必然不会走远,这个叫李朵儿的女孩神秘莫测,得搞清楚她什么来头才行。 ;他们为什么抓你?李重楼再次认真打量起李朵儿。 ;因因为我骗了他们老板的东西。李朵儿似乎在躲避李重楼的目光,低头低语。 骗钱? 吴浩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么干净的姑娘竟然会干这种事。 ;大哥哥你不要误会。 不等李重楼再发问,李朵儿急急解释道:;那人是个无赖,天天到我上班的地方缠着我,我很清楚他有什么目的。 ;为了躲他,我只能辞职,但是他还是能轻易找到我。 ;又是送房又是送车的. ;我不想要。 说话间,李朵儿偷偷看着李重楼的表情,似乎很在意的样子。 不知为何,看到李重楼,她心里油然升起一种安全感,好像前世的故人般熟悉。 甚至连说谎的想法都没有。 ;你骗的是什么东西?值得这么大张旗鼓。李重楼心里升起一丝兴趣。 第七十四章 把她当妹妹 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标性的。 有时候自己清楚,有时候则连自己都不清楚,潜意识推动。 比如李朵儿向自己求救,而自己违背往日事不关己的习惯帮她,都是出于潜意识。 但那位被骗的老板,请两名高手保镖过来抓李朵长,肯定是因为她骗了自己极其重要的东西。 ;我据说是他的传家宝。李朵儿吱吱唔唔,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托在掌心。 是一枚通体洁白,巧雕一朵红花的玉扳指。 看到这枚扳指的瞬间,李重楼的瞳孔缩了。 这是枚红翡扳指。 众人常说的翡翠,其实是两种颜色的代表,即红翡绿翠。 这个扳指,显然就是白底红翡巧雕的。 工艺精湛,底子洁白纯净,翡色红艳,晶莹剔透,那朵红花点缀在白底上,巧不可言。 此等构思和工艺,非大师级人物不可出。 不用拿近细看,被岁月浸染包浆的毛也皮壳,便在李重楼眼里化开。 清早期的红翡巧雕扳指。 这玩意,当传家宝一点问题都没有。 ;真是够小气的,不就是一个玉扳指么,还什么买房买车.那老板我看八成也就是个假牙。吴浩一脸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这么个小东西,能有什么价值。 还大张旗鼓让保镖来找人,真是吃饱了撑的。 ;翡翠在清朝,称为帝王玉,有官衔才有资格配带。李重楼收回目光,普及了一下识知:;翡翠讲究的是艳缘冰清。 ;红翡虽然不如绿翠珍贵,但因为产量极其稀少,能够拥有配带的,身份尊贵可想而知。 ;这只扳指工出宫庭,单论市价不会低于一千万。 ;但古玩可不能以钱论其价值,代表的恐怕是一个家族的荣辱名誉。 ;小丫头,你嘴里的老板能把这扳指给你,可见他对你深情,你为什么要骗他呢? 李重楼的眼光何等毒辣。 一眼便看出问题根源所在,如果不是男方愿意给,李朵儿可能连见都见不到这枚扳指,何况是骗走。 这分明是感情问题。 本来一脸嫌弃的吴浩,听的目瞪口呆,眼睛几乎要掉到地上。 这么个东西,价值千万! 他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我讨厌他,他太粘人了。李朵儿小嘴微撅,显得十分委屈,欲言又止。 个中,似有隐情。 李重楼不是多事之人,见她不想说,也就没再深问。 等了几秒,李朵儿似乎才做出一个决定:;我又不知道他这么在乎,大不了还给他喽! 闻言,李重楼笑了笑。 果然还是个心地纯净的女孩,嘴硬心善。 ;大哥哥,谢谢你今天帮我,你让我感觉特别亲切。李朵儿收起扳指,认真道:;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方便联系。 李重楼给她的感觉,可不止安全这一样。 刚才解释这个扳指时的神态,没有半点贪婪之色。 面对千万毫不动心的人,这世间能有几个? 这种人,必是奇人无疑。 天然的亲切感,再加上亲眼目睹的能力,让她对李重楼升起了无限好奇。 只不过好奇归好奇,今天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得不马上离开。 李重楼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加上李朵儿微信。 目送她离开咖啡厅。 ;重楼,我怎么感觉你对她跟对别的女人不一样。直接这时,吴浩才神秘兮兮说道:;不怕你老婆吃醋啊? ;想什么呢,她很像我一个故人而已,都姓李可能我把她当妹妹了。李重楼瞪了吴浩一眼。 ;渣男!吴浩故意笑骂道。 李重楼懒得理他,吩咐了一声:;公司的事你盯着,我先走了。 说完离开咖啡厅。 今天找吴浩,是为了查清害母亲凶手的事。 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忙,忙里偷闲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 ———————————————— 与此同时。 徐天厚宽大敞亮的办公室里,胖子拧着粗眉,连续抽了三支烟。 才悠悠开口:;那个李重楼的事出了茬子,暴露了。 闻言,徐天厚脸色疾变:;你们横门一向小心,怎么连个赘婿都搞不定? ;没把我供出来吧? ;放心,他就算查也只能查到我,查不到你。胖子抹了把头上的汗,脸上的肥肉挤在一块,神态憎恶:;是我小看了那个赘婿,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个练家子。 ;连我们横门都不放在眼里,扬言一个月内让横门在秦州消失。 徐天厚松了口气:;无知者无畏。 ;光脚不怕穿鞋的,你还打算留着他? ;直接对他动手吧! 胖子脸上的肥肉轻轻一颤:;没那么简单,我查了下他的底线,你猜怎么着? ;他现在在东林当铺当朝奉。 ;东林这个地方,你不是圈内人可能不知道。 ;他只要一天在东林当朝奉,想动他就得掂量掂量,我要是早知道他这个身份,上次就不会那么轻易承诺你。 言语间,透露着对东林的忌惮。 徐天厚一脸震惊。 他认识胖子也有十几年了,横门虽然不显于世,但在地下世界的势力却远超常人认知。 那些明面上的混混在他们面前,屁都不如。 生杀予夺,丝毫不夸张。 这种人,竟然会对一个当铺这么敬畏。 让他忍不住问道:;这个当铺有什么特殊的? ;当铺不特殊,特殊的是人,当铺的创始人林震东,他现在在大牢里面,但是胖子欲言又止:;你不用了解这么多,这事先缓缓。 ;李重楼跟我的仇算是结上了,我会想办法搞定他,但先得逼他离开东林! ;我可不想引火烧身! ;听你的。徐天厚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 胖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听不懂他就是傻X。 那个叫林震东的人,绝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想不到秦州竟然还有这种大人物,而且还身陷牢狱。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李重楼最多也活不过一个月了。 ;我还有事要办,最近东山那边看到个宝贝,商量不下来,就只能用别的方法了。胖子露出满意之色,起身说了一句,眼里贪芒大涨,眼神变的阴冷酷厉。 第七十五章 那便是爱 回到医院,守在门口的许烈,给李重楼使了个眼色。 神情怪异,跟平时那副严肃脸完全不搭。 ;江玉心怎么来了?李重楼凑到门上的玻璃前看了一眼,面露奇怪的表情。 病房里,江玉心正在给母亲削着苹果,有说有笑。 跟之前拍卖会上,那副咬牙切齿的恨意截然不同。 难道是那个叫蔡玟的闺蜜没把住嘴,把后来的事情她说了? 不对。 江玉心要是知道他杀了人,恐怕的表情就没这么轻松了。 李重楼推门进去。 ;重楼回来了。郑秀梅心情显得很不错。 江玉心回过头,目光没有了之前那种咄咄逼人,而是隐隐带上一丝歉意。 站起身,什么都没说。 ;妈,好点没有?李重楼也装着傻,走到床前坐下,柔声问道。 他对江玉心没有气。 这个女人就算再怎么对他发火、误会,但对自己母亲从来无可挑剔,就凭这一点,她是个合格的老婆。 ;我好着呢。 郑秀梅目光移到儿媳妇身上,一脸宠溺道:;玉心工作这么忙,还特意跑来医院陪我聊天。 ;我真是前生修来的福,才有这么个好儿媳妇啊。 这话,是套话。 说给江玉心听的,但也是真心话。 她就是个普通妇女,心很小从没想过高攀江家,儿子入赘三年她甚至为了顾全大局,一次都没去过。 因为怕江家因为自己看不起儿子。 但这次生病住院,江玉心又是守夜又是探视,这种热情渐渐打消了她心里的自卑。 也是衷心感激江家没有看不起她们母子。 ;玉心当然好了,妈你放心吧,儿子是知道珍惜的人。李重楼听得出母亲话里有话,宽慰着。 自从江涛被抓,江家跟他之间的仇恨其实更大了。 尤其是江涛父亲。 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放下这件事。 但这不用让母亲知道。 至于妻子江玉心,跟自己的关系确实融洽不少。 如果没有今天拍卖会上的误会的话。 说着,李重楼看向江玉心,发现她脸上多出了一抹红晕,平时高傲孤冷的眼神也满是尴尬。 两人四目相对,江玉心檀口轻启:;你出来,我跟你说点事。 ;去吧。郑秀梅以为小夫妻在自己面前放不开不好意思,鼓励道。 李重楼点了点头,跟着江玉心走出住院部。 一直到了停车场,上了车子。 江玉心才开口问道:;你跟吕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个问题,李重楼心头微怔。 果然还是穿帮了。 也对,江玉心冰雪聪明,就算蔡玟不说,只要吕氏主动找她合作,她就一定会有所联想。 既然都上门质问了,索性也就大大方方点。 ;我救过吕成功的命,是吕氏集团的恩人。 ;你能不能有点正形,不要开玩笑话音刚落,就见江玉心俏脸冷了下来,眼里满是不悦:;吕成功是什么人,身边不知道有多少保镖,需要你救? ;再说了,真要有这种事,为什么我一直都不知道! 本来,从拍卖会现场离开后,江玉心心里也很懊悔。 关心则乱,整个江家公司的重担现在都压在她身上。 跟吕氏合作无望,还得罪了郑河,几天的谋划毁于一旦。 所以才发了那么大火。 回去后,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默默流泪。 可就在几乎就要放弃希望的时候,她接到了吕氏集团总部总经理秘书打来的电话。 邀请她们参加集团公开招标会,并约了三天后,跟总经理吕云絮见面洽谈。 那一瞬间,让她有一种从地狱直升天堂的感觉。 激动过后,冷静下来。 她才发现自己对李重楼的态度,实在是太激烈了,在那种场合完全不给他任何面子,就像以前那样还是把他当成一个废物赘婿。 确实不应该。 于情于理,都该补偿一番。 所以便买了东西来医院看望婆婆。 不过在路上,她心里又冒出一个疑问。 那就是吕氏为何突然主动找她投标? 难道她走后发生了什么其他事情?所以便打电话给闺蜜蔡玟,向来跟她无话不谈的闺蜜,这一次却支支吾吾。 什么都不说,只对她讲可能是李重楼的原因,然后便找借口挂断电话。 所以她一头雾水,一直在李重楼回来问个究竟。 谁知道李重楼竟然跟她开这种不着边际的玩笑,瞬间让她心里生起一丝反感。 ;行,那我不开玩笑。李重楼见江玉心不信,无奈改口:;其实吕氏集团有个高管喜欢古董,我正好学了点这方面的知识,他在被人骗的时候,我插了句嘴帮他躲过一场骗局。 ;为了感谢我,就邀请我参加了拍卖会。 ;并且答应跟公司建议让江家参加投标。 ;另外还送了个礼物。 说着,便掏出拍卖会上拍下的那支手镯,递到江玉心面前。 手镯当然没花钱,那些拍品的分成远远足够了,还帮东林大赚了一笔。 见到这支和田玉手镯,江玉心美眸圆瞪,愣在原地。 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之色。 她没想到,李重楼竟然真的拍下了那支手镯,这可是价值百万的东西。 那个高管竟然大方到这种程度? 虽然满心怀疑,但她确确实实知道李重楼不可能掏出这么多钱,或许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真有可能发生吧。 ;送给你的。见她愣神,李重楼轻轻拉起她的玉心,想要替她戴上。 肌肤相碰,瞬间惊醒了江玉心,让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结婚三年,除了她扇过李重楼一巴掌外,从来没有肌肤相亲过。 瞬间袭来的局促感和羞耻感,让她粉嫩的脸直接红到耳根。 想要甩开李重楼的手,却又像失去了力气。 只能任由着他把手镯给自己戴上。 最终,用蚊鸣般的声音低头说道:;谢谢谢 见她露出这副小女儿模样,李重楼心满意足:;结婚三年,这是第一次送你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虚荣对于女人,就像好色对于男人,是本能,更是人性,无可避免,只有轻重。 江玉心是个出色的女人,但不代表她不虚荣。 而他十分清楚,想要经营好婚姻,光有一腔真爱远远不够。 两人相处,价值很重要,他在江玉心面前要有价值。 很多人不敢正视这种赤裸裸的价值关系,但对李重楼来说没什么。 只要不存害人之心,那便是爱! 第七十六章 还人情 可能是因为这只手镯的出现,让江玉心一直处于震撼当中。 以至于对李重楼跟吕氏的关系也没能再深究下去。 ;天快晚了,你明天还要去跟吕氏洽谈,早点回去休息吧。李重楼趁热打铁关心道。 ;哦,好,我知道了。江玉心恍惚的眼神清醒了几分。 既然这一切都是那名高管安排,李重楼知道明天洽谈的事,自然也不足为奇。 气氛因为这支手镯变的甜蜜却又尴尬。 江玉心找不到再呆下去的理由,红着脸钻进车里。 然后看着李重楼走进住院部大楼,却迟迟没有发动,而是不舍地抚摸着手镯。 ;我从没想过,你能对我的事业有任何帮助。 ;是我太小看我了吗? ;又或者,一直以来你在江家的弱势,就是装出来的? ;不管怎样,这次真的谢谢你。 此时此刻,江玉心内心感慨万千,既感动又自责。 李重楼为她所做的一切,她以前都没有放在眼里,因为那对她而言没有价值。 两人之间,连最基本的感情都不存在,又怎么可能相互理解。 而如今李重楼三番两次让她刮目。 已不知不觉悄悄改变了她内心的看法。 如果是以前,就算再贵重的礼物,她也会不屑一顾。 可现在,心里居然甜丝丝的。 这难道就是爱情? ;不,不可能。 ;三年都没有爱情,怎么可能几天就变了,肯定是错觉。 江玉心摇着头,美眸波光荡漾,想把心里的绮念赶出去。 却不想越忍着想法就越多。 只能一脚油门,把车开出医院,用驾驶强迫自己放空脑袋。 住院部八楼,李重楼看着江玉心消失在路尽头的车,淡淡一笑,走进病房。 晚上,刚把母亲哄睡着。 微信便响了起来。 竟然是田玲丽发来的语音通话。 李重楼按灭,但没过几秒又响了起来。 无奈只能离开病房接通。 ;李重楼,你能帮我个忙吗? 电话那边,田玲丽的语气可怜兮兮。 ;有事直说。李重楼不置可否。 ;是这样,我在的直播公司今晚有个主播交流会,方便请你当我的男伴吗?田玲丽生怕李重楼拒绝,不自觉地发着嗲。 本来今天的酒会,她是有男伴的。 而且还是直播公司的高管。 但谁知道就在半小时前,高管打电话告诉她今晚改陪另外一个主播。 酒会要求是参加者必须有自己的男伴,否则便取消资格。 这一下顿时让她慌了手脚。 本来如果时间充足,完全可以在粉丝里挑个过得去的,但酒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根本来不及。 偏偏这次的酒会对她来说又特别重要,甚至影响到以后公司的资源分配。 所以马虎不得。 她思来想去,只能找李重楼。 毕竟榜一江涛已经被整进去了,认识的男人里十个有九个垂涎她的美色。 也只有李重楼最单纯,对她没有任何想法。 ;没空,我在医院陪我妈,你找别人。听完,李重楼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他对田玲丽没兴趣,对这种所谓的高端酒会更是不屑一顾。 无非就是一帮子附庸风雅的人组局拉关系的地方,再说了秦州这个地界还有什么酒会能高得过吕氏的慈拍? 有这个空闲时间,还不如想想直播平台未来的发展走向。 说完,便要挂断电话。 ;别挂别挂,我求求你了。田玲丽顿时慌了:;实话跟你说吧,我今天被人放了鸽子。 ;就看在上次我帮你整倒江涛的份上,我帮我一次好吗? 闻言,李重楼皱了皱眉。 他是个通透的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心里很不想去,但田玲丽确实帮过他,这是个人情债。 不还心里就有个疙瘩,比去酒会还难受。 想罢,改口道:;就这一次,而且我什么话都不会说。 ;没问题,你不用说话,我来。田玲丽大喜过望:;我现在就去医院接你,顺便给你带套西装。 ;西装就不必了,我不喜欢受拘束。李重楼直接挂断电话。 吕云絮让他换西装他都不干,何况田玲丽。 除了结婚,没什么场合值得他这么正式。 见他挂断电话,田玲丽一脸无奈。 李重楼的脾气她是见识过的,她可不敢强求。 打扮了一通后,赶到医院时已经晚上九点半左右。 接上李重楼直奔铂宫汉宫大酒店。 酒店外,广告活动公司的招牌竖的老高:;祝贺悦鱼主播见面会成功举办。 门外,守着不少媒体记者。 热闹非凡。 毕竟今天到场的,都是悦鱼公司的知名主播,至少也是百万粉丝级别。 田玲丽在其中也就算中等偏下的水平。 其中一哥一姐,每个都是几千万粉的大网红。 每一个出场都引起轰动。 终于,田玲丽挽着李重楼走进酒店大门的红地毯,无数镜头立刻对准两人。 ;这不是丽丽么,她的男伴怎么连个正装都没穿,一身运动服。 ;啧啧,果然是土嘿主播,找的伴都这么土,真不怕丢人现眼,几个同级别的网就她最没面子。 ;听说她最近在跟美婷争前十的位子,感觉是没戏了。 不少人议论起来,声音并没有遮掩,甚至故意放大。 传到田玲丽耳中,气的她脸色发青。 挽着李重楼的手捏的褪血发白。 她本就是个好面子的人,一直也自我感觉良好,本想着靠今天的见面会再提升一下层次。 没想到刚进场就被人看扁了。 都怪李重楼! 早让他换上西装,偏故作个性穿什么运动服。 一时间肠子都悔青了,虽然李重楼关系不错,但怎么就忘了他读书的时候,是个胆小乡巴佬呢。 品味这东西,是很难改变的。 不过现在就算后悔也迟了,唯一的办法只能装傻充愣,当听不见。 可偏偏就在这时候,一个刺耳尖锐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丽丽么,怎么男伴被我抢来了,就找这么个乡巴佬当你的男伴? ;真是龙配龙,凤配凤,垃圾配垃圾桶呢。 话里,充满着嘲讽跟鄙夷。 第七十七章 我一个人担着 说话的是一个个子不足一米六,扮相可爱的小女孩。 看上去年纪比田玲丽还要小几岁。 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听着十分刺耳,活像个村头长舌妇。 女孩挽着一名西装革履,发型精致的男子,一脸高傲笑容。 眼神诡秘奸滑,正眼都没落在李重楼身上,而是戏谑地打量着田玲丽。 表情得意,嘲讽道:;莫莫说的没错,我没答应当你男伴,你也不至于找个这种货色的吧? ;丽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做人光棍点不好么? ;至少不需要出这种丑吧。 男人话里有话,李重楼当然听得出来。 这种直播平台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而且做直播的,大多都是学历不高,现实中没什么生存技能。 女孩子多凭的才艺和相貌。 指望她们有素质,不亚于指望狗嘴里吐象牙。 但这男人,做为公司高管,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帮一名主播嘲讽另外一名,这就很反常了。 除非,田玲丽做过什么让他十分难堪的事情。 ;张成,你别太过份!田玲丽脸一红,蕴怒道:;我已经一让再让,你还这么咄咄逼人有意思吗? ;我没想着跟你做敌人,所以你哪怕再过份我也让你三分。 ;但是每个人都有底线,你少看不起人! 这些话一说,李重楼更加确定两人之间有着什么恩怨。 只不过,这些事跟他无关。 面前这个叫莫莫的女孩,跟这个叫张成的男人,甚至连让他动动眼皮的冲动都提不起来。 更是懒得理他们那些嘲讽的话。 ;对牛弹琴,毫无意义,走。说着便要拽田玲丽进去。 ;站住! 张成脸色一阵抽搐,冷声喝道:;小子,你说谁是牛? ;好大的口气,以为搭上丽丽这种主播,吃几口软饭就敢无法无天? ;你算什么东西,秦州有你这号人物么! 悦鱼集团,在秦州也算是能排进前十的企业。 他身为悦鱼高管,这些主播们谁敢不听他话,就连秦州那些高高在上的公子小姐,僻如唐家大少唐修竹这样的人物他也都结识过。 更对豪门富户了如指掌。 看到李重楼的瞬间,便知道他根本不是上流社会的人。 那么,无非就是想靠田玲丽吃软饭的废物小白脸了呗。 这种人,竟敢讽刺他是牛。 这可是他的地盘,简直不知死活! ;张总,咱们悦鱼可没邀请这种层次极低的社会人渣参加酒会吧?这时,莫莫一脸幸灾乐祸地煽风点火。 她跟田玲丽向来不和,以前就在直播上互骂过几场。 这次听说田玲丽的男伴是张成,便私底下安排张成睡了田玲丽,结果没想到田玲丽看上去妩媚妖艳,但私生活却完全没有想像的那么乱。 反而坚决把张成拒之门外。 气的张成扬言要让雪藏田玲丽,更是跟她搭伴,要当场整她。 让她在今晚出大丑。 至于李重楼,纯粹就是个附加品,完全没被他们放在眼里。 只是做为羞辱田玲丽的工具。 ;当然,穿成这样有什么脸参加这么高档的酒会?张成得意冷笑:;小白脸,你好歹买套上档次的西装啊。 ;我完全可以代表主办方,拒绝你这种低贱的平民参加。 一口一个低贱,李重楼内心强大,并没发火。 但田玲丽却彻底忍不住了。 ;张成,你够了!他是我同学,是我朋友,你是不是真要跟我撒破脸皮?田玲丽的声调不由自主变高了。 张成借着公司资源打压她,她再气也能忍。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她也不例外。 张成让她陪睡,她毫不犹豫拒绝了。 她田玲丽虽然没那么保守,但还有自尊,现实中不想凭着身体上位,好不容易在网络上打出点成绩,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可没想到,张成心胸这么狭窄,不但在酒会放她鸽子,还肆意羞辱李重楼。 ;你也配跟我撕破脸皮?张成脸上的冷笑渐渐收敛,眼中闪过一丝酷厉,压低声音威胁道:;丽丽你记住,我赏你饭你才有得吃,我不给你饭你会饿。 ;过了今晚,别说悦鱼前十,前百我恐怕都排不上! ;我想睡你就睡你,你个不识抬举的婊子 啪! 话没说完,一只巴掌突然凭空出现,狠狠扇在张成脸上。 张成身体被打的一个趔趄,巨大的力量在他脸上留下几个通红的指印,嘴角带血。 回过脸时,脸庞已经扭曲的不像样子。 双眼通红,死死盯着李重楼。 ;张总,你没事吧?莫莫一脸震惊,紧张地捧着张成的脸惊叫道。 这一叫,顿时吸引了还没进门的众人,纷纷把注意力投到了几人身上。 这一幕,看的田玲丽惊呆了。 ;小瘪三,你敢打我?张成一把推开莫莫,眼神怨恨盯着李重楼叫嚣道:;我会让你知道这一巴掌有多贵! ;你给我等着,今天我不让你跪下,我不叫张成! 他万万没想到,在自己眼里像条狗般低贱的李重楼,竟然敢当众扇他耳光。 这可是公司的重要聚会。 他的脸面,他的自尊,全都在这一巴掌中灰飞烟灭。 今天要是不报此仇,从此在公司在主播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 说完便掏出手机,咬牙切齿拨出电话。 ;打你是轻的。李重楼静静看着他操作,一言不发,脸色却越发冰冷。 他出手教训张成,并不是因为他恶心自己。 而是帮田玲丽出气。 仅凭刚才那番对话,他便意识到这个女人似乎跟自己想像的不同。 并没那么趋炎附势和脏乱,而是有着自己的一分坚持。 从无到有,做到百万级别的主播,凭的是自己的实力和技艺,而不是身体跟关系。 张成威胁她时,她眼底的害怕跟不屈交战着,让李重楼触目惊心。 现在的社会,还有多少人能坚守住这种底线? ;完了,你不该打他的。田玲丽这个时候心乱如麻,声音带上了哭腔:;我直播好不好真无所谓,但是张成的关系网很复杂,有钱有势。 ;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他,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就算你有王德海撑腰,恐怕也没用。 ;这事是我惹的,我一个人担着,你快走! 田玲丽的媚眼里,虽满是慌乱,但说出的话却让李重楼十分意外。 第七十八章 搭上他这条船 原本以为她可能害怕对方权势,息事宁人,低头屈腰。 没想到竟然这么硬气。 而且还颇有点女侠义气,竟然让李重楼先走,她自己担着。 说真的,李重楼本身对田玲丽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还曾嫌恶过。 但直到此刻,才因为这句话,彻底改观。 ;仗势欺人之辈屡见不鲜,有什么好怕的?原本打算走的李重楼,突然不想走了,说道:;我倒想看看这位张总,怎么让我给他下跪。 古董行本就是凌驾于所有行业之上的高端行业。 自古以来就跟帝王将相挂勾。 什么大人物没见过。 反而越厉害的人,社会地位越高,平时会表现的越谦逊。 除非是触动到他们的利益,否则很少有不顾体面的。 比如鲁未申唐光赫之流,哪怕在饭桌上直接撕破脸皮,依然没说过让他下跪这种狠话。 这个张成,真是可笑至极。 ;你们真是不知死活,张总的能力岂是你能想像的,我等着看你们跪地求饶的样子。莫莫显然很乐意看到张成教训李重楼,最好是连带着把田玲丽封杀了,这样她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其他人围观者也纷纷开腔。 ;这人也太不长眼了,怎么得罪了张成,他可是金主爸爸啊。 ;还敢打他耳光,真是无知者无畏,这一巴掌恐怕要把自己打进牢里面去吧。 ; 那个叫丽丽的主播,过了今天肯定会被封杀,这也太蠢了。 不少人都认识张成跟田玲丽,焦点自然也就聚在他们身上。 至于李重楼,太普通了,普通到要不是打了张成一耳光,根本没人关心他的存在。 ;乡巴佬,你给我等着,马上我让你求饶都没用!张成打完电话,摸着已经肿起来的脸狞笑道。 笑容里,带着变态的快感。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像李重楼这么狂妄又无知的人了。 斯文人在一块,基本不会动手。 但想要整死李重楼这种土包子,根本不费力。 蹬蹬蹬. 大酒店进而维持秩序的保安,齐齐冲了出来,足足有七八个。 个个手持防暴棍,面带狰狞朝李重楼等人围来。 田玲丽见这架势,紧张的香汗直冒,不知所措。 李重楼扫了一眼,面无表情。 要是几天前,他碰到这场面或许还会有所顾忌,但此一时彼一时。 自从用羊皮毛心法治好伤后,对身体的掌控能力大幅度突进,别说几个拿着棍子的普通人,就算是练家子他也敢试试手。 这种自信,是来源于对身体越来越强的感受,倒并非是真正的实力差距。 ;跪下,当着所有的人面跟我道歉,我让他们手下留情。张成笑的像个鸭子,一副掌控一切的嘴脸:;不然,你今天只能爬着去医院。 说着,竟伸手拦住一名保安,从他手里夺过防暴棍。 看样子是准备亲手教训李重楼,出了这口恶气。 ;董事长跟几个股东到了.就在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 人群中一阵骚动,齐齐朝身后望去。 一排奔驰迈马赫S600缓缓开到酒店门口,足有十几辆,每一辆车上都下来一个人。 有老的,也有年轻的,还有一名气质优雅干练的女人。 看到这一幕,张成的表情瞬间凝固。 手上的棍子硬是没敢往下砸。 气的脸庞直跳:;小杂种,你给我等着,先让你得瑟一会。 说完,扔掉手里的防暴棍,整了整衣着朝车队冲去。 莫莫见状连忙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那是悦鱼互动的董事长跟几名股东,没想到他们今天竟然都来了,肯定有大事要宣布。田玲丽暗暗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解释道。 好在这些人及时到场,张成才没机会对李重楼下手。 不过,这次的酒会是不能呆了。 田玲丽媚眼里升起一丝决绝,拉着李重楼的手便要离开:;我们走。 但立刻被李重楼拉了回来:;来都来了,为什么要走? ;进去看看,张成翻不起什么浪。 这几句话,说的底气十足。 倒不是李重楼天生心大,而是他在那帮股东里看到一个人。 有这个人在,张成今天看来是没机会找自己报仇了。 田玲丽没想到李重楼竟然这么头铁,这个时候了还要往里面扎,这不是找死么。 ;李重楼,他们可不是江涛这种人,都是在秦州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不如首富吕家,但也不是我们能对抗的。田玲丽表情黯淡自责:;都怪我,要是不找你来就好了。 ;我求求我别再倔. 话没说完,李重楼已经跟着那帮股东,进了酒店。 田玲丽猛咬了几下嘴唇,终于还是追了进去。 张成一脸谄媚在悦鱼互动董事长白天涯前面带路,点头哈腰活像条狗,跟刚才人五人六的样子截然不同。 李重楼的眼神,始终都跟在白天涯身上。 这个名震秦州新媒体领头羊,今年才三十六岁,正值壮年意气风发。 虽然财富暂时不及吕家,但论名声绝对远超吕成功,毕竟互联网联系起来的,是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和户,远不是一个小小秦州能比的。 只是他平常根本不在秦州总部,这次能亮相酒会,实在出乎不少人意料之外。 但李重楼在意的,并非这点。 而是这个白天涯他认识,并且在前世打过很深的交道。 拜他所赐,自己差点命丧黄泉。 那件事,是李重楼心里为数不多始终铭记的大事。 没想到这一世,竟然这么早就见面了,而且还是在这种场合。 酒店大厅已经被悦鱼互动整个包了,此时早已站满了俊男靓女,个个盛妆出席,交杯换盏。 见白天涯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羡慕嫉妒崇拜,形形色色。 犹其是那些女主播,恨不得个个使出吃奶的本事展现自己,想引起这位钻石王老五的注意。 ;你跟白天涯有过接触么?李重楼站在人群后面,看着追到自己身边的田玲丽问道。 ;我?我哪有这种机会。田玲丽露出苦笑:;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巴结他,他可是现在全国最火的八零后之一。 ;要是能搭上他这条船,我还不马上成为悦鱼一姐啊。 没有女人不喜欢成功男人的,她也不例外。 但自知之明让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那今晚,我就让你搭上他这条船。李重楼淡淡一笑,神秘莫测。 第七十九章 教你做人 ;你不会以为看到他就能搭上话吧?田玲丽媚眼瞬间放大,但马上又黯淡下去:;不是一个级别的人,我不敢奢想人家能正眼看我一眼。 她下意识以为李重楼只是随口说说,类似吹牛。 毕竟白天涯的身份地位摆在那。 她不是不想试,甚至连色诱这种方法都考虑过,可惜连白天涯的身都近不了。 更何况这种钻石王老五,不知有多少女孩倒追。 根本轮不到她。 至于李重楼,还是算了吧,一个赘婿而已,就算有王德海这样的靠山,跟白天涯依然不在一个档次。 闻言,李重楼淡淡一笑,不想解释太多。 与此同时,张成带着白天涯跟几名股东走进贵宾厅。 大厅内的众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攀谈。 田玲丽挽着李重楼,所到之处,注意到他们的人,都不动声色退开。 刚才在外面发生的事,已经传开了。 没有人会傻到跟这两个得罪了张成的笨蛋呆在一块,省得引火烧身。 ;丽丽,我要是你,就当着众人的面扇你这个男伴几巴掌,也算是跟张总表态了。叫莫莫的女孩,没有张成陪伴,故意走到两人面前刺激道。 刚才那股气她没发出来,张成因为白天涯的到来暂时搁置,但她可憋不住。 本来就跟田玲丽不对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今天让她直接社死。 没了这个对手,前十的名次还不妥妥就是她的。 ;莫雨,别以为你靠上张成就不得了,我田玲丽还没笨到受你激将。田玲丽媚眼生怒,瞪着这个貌似清纯实则腹黑至极的对手。 平时两人就一直在暗斗,直播的时候经常PK。 但还没这么白热化,摆到台面上来。 今天算是彻底引爆了。 既然到了这份上,她又何必委屈求全? ;啧啧,还挺有原则,可是你看看现在满大厅的人,有谁敢跟你站在一块?莫雨满脸得意。 几个跟她玩的好的女主播,这时也走了过来。 ;莫莫,一个靠男人上位的骚货,也配当你的对手吗? ;你给她脸干嘛,我要是你啊,直接就扇她了。 ;还真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百万粉而已,里面怕是有百分之七十都是买的吧。 ;带着这么个猥琐的穷逼进大厅,你以为今天是什么场合? 三个女人一台戏,几女阴阳怪气,毒舌四起。 以前跟田玲丽玩的不错的主播,这时竟没一个敢上前帮腔,都怕因此得罪了张成。 人性现实,淋漓尽致。 听的田玲丽俏脸煞白,双目喷火却又不敢发作。 拿着包的手,捏的褪血发白。 在同学会上她是焦点,是大网红,可在这里她就是个小喽罗。 实力比她强的人,不计其数,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覆,以前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现在没了青楼,直播平台倒是你们这种女人的好去处,两眼只有权势,没有人情,迟早自食其果。李重楼看着这一幕,本不想搭理她们,但见田玲丽被气的发抖,便随口怼了回去。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江湖就是一滩浑水。 这些三观不正的女人充斥的地方,必是整个社会最黑暗的所在。 这几年,田园女权盛行,毒鸡汤遍布网络,导致整个社会素质发生巨大变化。 甚至不少男性为了满足这些女权婊的变态需求,扭曲自己的意志。 这种病态的社会现像,导致了往后几十年。 整个社会以钱为尊,以权为尊,大部分人对自身的素质、修养几乎都不再关心。 到处充斥着攀比、虚荣之风。 眼前这几个女人,功不可没。 ;你说什么,乡巴佬,别以为给你脸了,有本事你打我试试!莫雨没想到李重楼竟然把她比喻成青楼女,顿时脸色一滞,提高声调骂道。 她有恃无恐。 这个社会,男人打男人还情有可原,但是男人打女人无论为什么都是错。 李重楼刚才打张成没机会报仇,现在就是要激他再动手。 只要敢对自己动手,他就死定了。 可惜这种小伎俩怎么能瞒过李重楼眼睛,闻言面不改色道:;我不打女人,但女权婊除外。 ;在我发火之前,从我面前滚蛋。 ;真TM能吹啊,还你发火,莫莫别跟他客气,什么东西。话音刚落,便有女人露出狰狞的表情。 女权婊这三个字,显然戳痛了她们心里掩藏的污晦。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莫莫给你脸你不要,你根本就不配跟我们这帮上流人士站在一块! ;姐妹们,曝光他,这种人渣必须让他社死。 其他几女也都义愤填膺攻击李重楼。 听的田玲丽眉心乱跳,不知所措,手心冷汗直冒。 李重楼这下麻烦大了,竟然公然对这些女主播宣战,真要被曝到网上后果不堪设想。 有多少人因为网络暴力最终忍受不了自杀的。 他怎么变的这么没头脑呢? 一时间,田玲丽心乱如麻,无比后悔邀请李重楼当自己的男伴。 ;这男的真是不知死活,这下有好戏看了。不少人早被几人的动静吸引,幸灾乐祸看着戏。 见状,莫雨眼中的得意又再盛几分。 叫嚣道:;听到没有,你这种有妈生没爹教的狗东西,人渣 话音未落,李重楼突然眼神变冷,寒芒紫电炸裂。 两道目光犹如利剑般,直透心扉。 莫雨的声音,一下就卡在了喉咙里,全身猛地打了一个冷颤,俏脸变的煞白,竟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这是什么眼神? 犹如寒冰地狱,万古不化。 竟让她有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好像自己再多说哪怕一个字,就会大祸临头,生不如死。 怎么可能? 一个靠着田玲丽吃软饭的男人,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莫雨脑袋一片空白,掩饰着心头慌乱。 她也见过不少大人物,但从未遇到过这种光一个眼神便让她胆颤的人。 ;祸从口出,我劝你说话三思。李重楼冷哼道。 ;小杂种,我们的账还没算,你竟然还敢搞事!就在这时,突然张成阴冷愤怒的声音再度响起。 他刚把董事长跟几位股东安顿好,来到大厅便听到李重楼正在教训自己的女人。 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 没有白董在场,他怎么可能在乎李重楼这种垃圾。 手一招,便带着保安,气势汹汹朝他冲来。 第八十章 我给你跪下磕头 张成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避让,生怕殃及池鱼。 不少人兴灾乐祸看着李重楼。 等着看他吃大亏。 田玲丽无力叹道:;完了,让你走不走,这下真麻烦了。 很显然,张成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以他睚眦必报的个性,自己跟李重楼今天必定要吃大亏。 但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我说了,你不想走没人能赶你走。李重楼淡淡重申。 眼中毫无惧意。 大不了就大闹一场,怕这个字他心里从未有过。 最好是惊动白天涯,事情会变的更好玩。 就在这时,突然大厅门口响起一个嚣张的声音:;张成,你要干嘛? 听到这个声音,张成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停住脚步扭头朝门口望去。 一个穿着粉红色休闲西装,表情张扬,发型新潮的男子,正挽着一名身穿晚礼服的大波浪美女,踏进大厅。 这一男一女虽然长相在整场中不算出众,但身上透着的飞扬跋扈气质,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就像是黑夜里的灯塔,瞬间成为众人焦点。 ;周总到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不少美女纷纷露出羡慕之色。 ;周总,我正准备教训一个不长眼的小杂种,董事长他们已经到了,正在里面等你。张成脸上立刻挤出谄媚笑容,点头哈腰道。 没办法,县官不如现管。 来人正是他的顶头上司,悦鱼互动行政部总经理周亚诚。 不但是秦州老牌富二代,更是悦鱼互动的股东之一。 听说他父亲更是坐拥一个古玩城。 这种人,本来可以什么都不干,享受一辈子。 但却偏偏闲不住,投资了白董事长,这才有了悦鱼互动的今天。 虽然只是个部门经理,但其在悦鱼互动的特殊地位,公司人尽皆知,就连白天涯见了他也以兄弟相称,不敢怠慢。 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 ;你说他是什么?周亚诚顺着张成的手指,目光落在李重楼身上,眼神一震,连忙松开女伴朝张成走去。 ;一个不值一提的垃圾,不配出现在这种高端场合,我这就让人把他扔出去!张成见状,还以为周亚诚看不起李重楼,连忙解释着。 啪! 话音刚落,周亚诚一阵小跑冲到张成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 当着满厅嘉宾的面,这一巴掌毫无保留。 犹如惊雷一般,炸裂全场。 ;你TM的不长眼吗?你喊老子的师叔祖喊垃圾,我看你TM是活腻了找死啊!不等张成回神,周亚诚紧接着就是一脚,把他狠狠踹翻在地。 表情扭曲,气的叉着腰左右顾了一遍。 然后咬牙切齿,上去又是几脚。 跺的张成鬼哭狼嚎,涕泪满面。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 这是什么情况? 公司的小周总,怎么会喊那个屌丝喊师叔祖,还为了他大动干戈,把手下胖揍了一顿。 没人不知道小周总跋扈,打人很正常。 他很少去公司,但是只要心情不好,就会去公司踹那些工作不努力的员工。 在公司也算是臭名昭著了。 让人震惊的,是他喊李重楼这声师叔祖。 ;师叔祖你没事吧,张成这小子不长眼,您别见怪,回头我整死他。打完人周亚诚一路小跑蹿到李重楼面前,嬉皮笑脸对自己女伴招着手:;菲菲,过来见过我师叔祖。 说完,神秘兮兮低声道:;她就是我上次送发簪的女孩,师叔祖帮我把把关。 这个桀骜不训的小子,一反常态,这次在李重楼面前,乖的可谓绵羊一般。 能有这一幕,主要归功于上次李重楼走后,他爸跟他说了师爷林颖的一些隐秘事迹,把他彻底折服。 以至于李重楼这个他本不服的师叔祖,也跟着水高船涨,成为他心中神秘至极的高手。 本想让父亲找个空约一下,诚心诚意赔个罪。 好在李重楼那学学传说中的剑仙神功。 谁想到突然捡到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怎么可能不卖力。 ;师叔祖。叫菲菲的女人收敛了身上张扬的气息,乖巧叫道。 ;人不错,跟你挺配,你怎么会在这?李重楼上下打量了菲菲一点,点头问道。 周亚诚两次对自己诚度天壤之别,他当然奇怪。 不过这时候没必要细问。 既然周亚诚这小子示好,他何必认真。 直到这时,田玲丽才媚眼圆瞪,确认了眼前这一幕不是梦。 而是真的。 李重楼竟然是小周总的师叔祖。 她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身份? 怪不得不怕张成,甚至引见白天涯也不是什么难事,亏的自己还以为他在装逼吹牛。 一时间,田玲丽脸似火烧,不敢作声。 ;嘿,我不是悦鱼互动股东么,今晚是主播见面会,我怎么可能不来。周亚诚嘿嘿笑道:;倒是没想到您能来这,您跟丽丽是朋友? ;对对对,小周总,我跟重楼是同学。田玲丽点忙点头。 ;感情你辈子比我还高呢?我怎么叫你?周亚诚嘴一咧,开着玩笑。 ;不用不用,各论各的。田玲丽一脸尴尬。 那帮保安更加尴尬,站在痛哭流涕的张成身边,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莫雨更是满头冷汗,连退几步,把自己藏进了人群当中。 此刻张成的肠子都悔青了。 心里弥漫着巨大的恐惧,他万万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乡巴佬,居然跟小周总有这么深的关系。 这下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得罪了周亚诚的后果,他比谁都清楚,以后在公司还有他的容身之地么? 都是嘴贱惹的祸。 他恨不得狠扇自己几个嘴巴。 ;师叔祖,这个货你看怎么处理?是赶出公司还是亲手打一顿?周亚诚指着张成冷笑道。 ;小周总,师叔祖.张成一听这话,连滚带爬冲到两人面前,跪在地上哀求道:;看在我平常替公司鞍前马后的份上,饶了我吧。 ;我是畜牲,我狗眼看人低,不知道他跟您的关系。 ;不然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得罪师叔祖啊。 ;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我给您跪下磕头。 说着,啪啪啪三个响头当场就磕出来了。 看的在场主播个个目瞪口呆。 却没一个敢拿出手机拍照,只是都在心里暗暗后悔,刚才怎么就不长眼跟着嘲笑李重楼干嘛。 要是巴结上他,以后还愁没有机会么? 第八十一章 师姐来电 李重楼看都不看张成那副怂样。 朝亚诚瞟了一眼,眼神淡然,但是让周亚诚心里猛地一咯噔。 这位师叔祖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自己上次下跪的经历,历历在目。 一时脑抽竟然问他怎么处理。 这种事,根本就不需要问嘛。 想到这,转身就是一脚把张成踹个仰面朝天:;你,给我滚出去,从此以后我在悦鱼互动不想再看到你,见你一次打一次,听到没有? ;把他给我扔出去。 几名保安连忙上前,两人拽手,两人拖脚,当着无数宾客的面,就这么把他往外抬。 ;小周总,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给我个机会吧小周总.张成惊恐欲绝,脸庞彻底变了形,嘶吼的声音凄惨无比。 自尊在前程面前,一文不值。 能下跪求饶得到原谅,是他最好结局。 但要是被赶出悦鱼互动,他这么多年的积累跟努力,真就彻底白给了。 整个秦州,再没有类似庞大的新媒体公司。 那时,他只能背井离乡,一切都只能重新开始。 这比让他下跪,再让他绝望。 可惜,周亚诚也不是什么好鸟,标准的纨绔子弟,心里不存在半点怜悯。 对他更不可能心软。 莫雨早已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美丽的大眼里,充满着恐惧跟后悔,娇小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着,站在人群的最后面,生怕被李重楼的目光扫到。 看着张成被扔出去,周亚诚笑嘻嘻对着李重楼交待道:;师叔祖,我让他以后都没机会再得罪您,满意吧? ;说吧,你想要什么?李重楼笑了笑。 这小子,搂着美人装着逼,还不忘借他表忠心。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周亚诚怕的不是自己,而是师姐林颖。 人与人之间相处,讲究的就是价值。 虽然很多人觉得现实、残酷,但这是无法回避的问题。 自己对他有什么价值?物质上或是精神上,都不存在任何帮助,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背后的人了。 周亚诚这小子还算聪明,虽然纨绔了点,但跟自己无关。 至少,今天还帮了点小忙。 ;嘿,师叔祖您这么说就见外了。周亚诚微微一愣,然后眉开眼笑:;我没别的想法,就是想跟你亲近亲近。 祖师爷,说的当然是林震东。 他从小家境优越,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向望林震东那种高深莫测的江湖之士。 犹其是那传的神乎神其的剑仙法决。 是他毕生追求的梦想。 碍于辈份,他不可能再拜林震东或者林颖为师,只能拼命想办法跟李重楼打好关系,套出羊皮卷心法。 ;亲近,是该亲近。李重楼虽不知道这小子所求为何,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周亚诚这种人,其实最单纯,一眼就能看透。 让他驱散了围观众人,带着田玲丽专门来到酒店给公司高层准备的套房。 李重楼开门见山:;我这同学的资源以后多给点。 刚才答应过田玲丽,要让她在悦鱼互动拥有大量资源,这种事对周亚诚来说应该是举手之劳。 其实他还存着另一种心思。 自己的鉴宝直播平台一旦建好,首先便是要把名气打出来。 虽然田玲丽不是古玩直播,但是她粉丝基数大,到时候合作宣传,互惠互利。 当然,这其中也有还人情的成份。 毕竟田玲丽刚才没把他一个人丢下逃跑,也算是让他另眼相看了一番。 本想直接去找白天涯,利用前世的记忆跟他搭上关系。 现在既然知道周亚诚是悦鱼股东,那这个环节自然也就省了。 ;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周亚诚胸脯拍的震天响。 田玲丽竭力掩饰着心头震动跟惊喜,感觉像在做梦一般。 虽然李重楼说让她认识白天涯没有实现,但是认识了小周总还不是一样? 反而从小周总跟李重楼的关系来看,形势对她更加有利了。 能得到公司大量资源,再加上她自己努力,假以时日成为悦鱼一姐,约对不再是梦想。 想到这,田玲丽心思如潮涌,媚眼如丝偷瞄着李重楼。 ;你哪来的这种通天手段?隐藏的也太深了吧。 她早就已经忘了李重楼曾经上学时的样子,如今的李重楼在她心里,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神秘又强势。 这种人,为何要在乎江家那个小家族,还要委屈求全当个赘婿。 随便展示一点手段,就足以让江家的人跪着抱大腿了吧。 李重楼当然不知道田玲丽心里对自己彻底改观,随意聊了几句后,活动便开始了。 有周亚诚在,田玲丽很快便在女主番中突显而出,成为在场媒体的焦点。 倒是李重楼因为不想让自己暴露在媒体上,引起江玉心误会,特地交待了周亚诚避过媒体拍摄。 但就算这样,也不影响他成为除了白天涯外的第二个焦点。 无数的主播跟宾客,主动想要结交他。 李重楼兴趣缺缺,不少人热脸贴了冷屁股后,也不敢再打扰他。 挨到凌晨两点多,酒会终于散场。 田玲丽喝了不少酒,上车后很快便在后座睡着了。 李重楼开车把她送到家里,刚抱上楼放到床上准备离开。 突然两只玉臂攀上了他的脖子。 ;你别走田玲丽檀口轻启,醉眼迷离,声音中充满着媚意。 ;李重楼,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很脏? ;我不脏,不信你可以检查. 浓烈的酒香混和着体香扑鼻,让整个卧室都充斥着绮丽暧昧的气息。 田玲丽本就是校花,靓丽可人,再加上那一身媚骨。 在酒精的作用下显得更加性感迷人。 就像一只任人侵略的绵羊。 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受不了这种深入灵魂的刺激。 ;咕咚.李重楼艰难地咽着口水,深深吸了口气平息心绪。 他是个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虽然经历过常人难以想像的事情,但不代表他能无视面前的一切。 上一次,田玲丽要害自己,所以能够无视这种诱惑。 但此一时彼一时。 今天的田玲丽,可以说是彻底敞开防备,任他施为。 他不是什么好人,前世虽然孤独一生,但女人还是接触过很多的。 心里更没有所谓的为爱忠贞坚守这个观念,毕竟爱情这个东西有多虚,只要经历过人事的都曾有过体会。 对于这种明知他情况,还要自己送上门,且又安全无害的女人,他并不想拒绝。 食色性也,每一个通透的人,对这两样看的必然是无比通透。 不涉及任何道德层面,纯粹就是天性的需求而已。 跟江玉心三年婚姻,他连床边都没摸过,那是因为尊重。 而同样的,此时此刻,如果推开田玲丽转身离开,那便是对她的不尊重。 ;你确定?李重楼附在田玲丽耳边确认了一声。 这个女人,显然没有真醉的毫无意识,只是借着酒意放大了内心的想法罢了。 没有任何回答。 一点朱唇已经印在他嘴上,甘甜清香的气息蹿入口腔,让他内心沉寂已久的血液开始疯狂悸动。 叮铃铃. 就在李重楼将要做出回应的瞬间,电话铃声突然撕裂了这潮湿的气氛。 两人的动作僵硬、凝滞。 李重楼的意识也瞬间变的清醒起来,轻轻推开田玲丽的环抱,掏出手机转过身避免尴尬。 ;喂是个陌生号码。 ;重楼是我。 电话那边响起师姐林颖清脆的声音,但明显带着一丝焦急:;你现在立刻去东林,在我保险柜有个文件袋。 ;密码是683147,拿到东西打这个号码。 ;一定要确保你自身安全。 嘟嘟嘟. 话刚说完,不等李重楼开口电话已然挂断。 李重楼眼神变的清明起来。 师姐的性格他十分了解,从容不迫、冷静大方,绝不会无缘无故深夜给他打电话,还说的这么急。 显然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结合她离开秦州出去考古找寻秦代至宝这件事,想来必然是发现了什么或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必须马上过去,不能耽搁 ;你要走吗?田玲丽满脸潮红,酒意似乎也醒了不少,见状问道。 ;有事,车借我用用,明天送回来。李重楼拿起车钥匙,掉头冲出房间。 留下倚在床上,神色复杂的田玲丽咬着嘴唇,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夜里路上车少人稀,二十分钟不到,李重楼已经驾车来到东林门前。 这片的路灯坏了几个,显得十分昏暗寂寥。 李重楼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然后开门进店,刚打开灯准备从里反锁店门,瞳孔便猛地一缩。 店里接待茶台前,坐着一个人。 准确的来说,是个看相算命的人,身穿八卦袍,拿着一面平金。 所谓平金,便是那面招牌旗子在江湖里的称呼。 深夜里,脸上还戴着一个圆墨镜,留着两撇小胡子,看不出真实年龄来。 就这么盯着李重楼,哪怕有墨镜阻挡,也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不山善。 ;师姐提醒我确保安全,原来不是随口说说。李重楼心里暗叫大意了。 他竟然疏忽了一件事,能让师姐这么郑重还带着焦急的事,怎么可能简单得了。 今晚,怕不好过了。 第八十二章 金点子 ;有何贵干?李重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率先开口。 这话,算是白问。 夜里三点多钟,擅自闯进店里,坐着等他,还一副江湖算命人打扮,能有什么好事? ;在下金点沈一手,你就是林震东新收的徒弟李重楼吧?算命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四十岁左右,沧桑却又锐利。 听着便让人很不舒服,有种反胃的感觉。 ;又是五花八门的人。李重楼瞳孔微缩,朝沈一手走去。 金点,是八门之一,是江湖艺人管相面算卦的总称。 各地称呼不同,有哑金、啃子金、戗金、袋子金、老周儿等等。 市面上经常看到的那些,多半都江湖骗子,没什么真本事。 但敢自称金点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有点胆色。 沈一手注视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李重楼,咧嘴笑道:;不愧是他看得上的人,只是你现在还太嫩了。 ;不是我对手。 ;把保险箱打开,东西拿给我,留你一命。 果然,是冲着师姐让自己拿的文件袋来的。 话说的更是嚣张至极。 偏偏李重楼极不喜欢这种在自己面前嚣张的人。 不动声色说道:;金点子,什么时候改投横门了? ;不问主家意愿擅自登门,还要强取,也不怕辱了你祖师爷! 偷抢扒拿,这是横门干的事。 自古以来,金点靠的是嘴,一张嘴平天下事,如今却进了店当了贼。 还威胁他要命,这已经坏了规矩了。 ;小辈,我给林震东一个面子,不要不识抬举。沈一手笑容一滞。 没想到李重楼年纪轻轻,却是个懂规矩的人,还敢拿话呛他。 纵横江湖几十年,嘴上功夫他没输过人,但今天却没办法还嘴,确实他理亏在先。 不过,在利益面前,规矩已经可有可无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给我师父面子?李重楼不依不饶,眼神却暗暗瞟向店内博古架旁的一个火钳上。 那是师姐喝茶时,用来拨橄榄碳的东西。 他懒得用碳烧平时就用电,所以一直没用过火钳。 但此时,却是个极好的保命手段。 这个叫沈一手的金点子,知道师父,还敢堂而皇之站在他面前,必然是有点本事的。 不能不小心一点。 ;小辈狗胆,就算是你师姐林颖在这,也不敢跟我这么放肆!沈一手似乎被李重楼的轻视激怒,口气高高在上,一把摘下墨镜盯着李重楼。 左眼一团雪白,似乎是坏了。 独留一只的右眼里,闪着阵阵凶芒。 如果是一般人,大半夜光是看到他这个样子,恐怕就要吓的屁滚尿流逃跑了。 可惜,李重楼不是一般人,他的心性之坚忍这世上恐怕也没多少人比得了。 跟沈一手对视着,毫无惧意。 ;口口声声小辈小辈,有本事你去找我师姐,或者我师父。李重楼冷冷一笑,故意把话说的极其粗俗:;像你这种封建迷信,就该全部都抓起来,让你尝尝牢饭的味道,省得在这装X装个没完没了。 ;东西你今天肯定拿不着,有真本事就使出来看看。 ;今天你不放倒我,明天整个秦州都会知道你一个金点子,投靠了横门。 说话间,李重楼一个箭步蹿到博古架前,抄起火钳,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看样子今晚少不了一顿恶战。 他虽然练了羊皮卷心法,现在实力大涨,但毕竟时间太短,对付普通人还可以。 对付这种混迹江湖的老油条,结果还未可知。 ;找死!沈一手终是忍不住被刺激的心火乱蹿。 眼中杀意毕露,蹬蹬蹬一蹿三步,一步两米。 眨眼便冲到李重楼面前,手里的平金横扫而出。 呼啦一声,旗子猎猎作响,邪风扑面。 博古架上摆的一些装饰口,咣当被打扫一地。 李重楼见状,连忙双手拿着火钳去挡。 当! 旗杆跟火钳相交,发出金属交击之声。 李重楼感觉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车子撞上,虎口瞬间麻了,火钳再握不住,脱手而飞狠狠砸在墙上。 当场就弯了。 两只手止不住的颤抖。 李重楼眼角轻抖,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惊滔骇浪。 这老神棍的力量怎么会这么大,他练羊皮卷这几天,力量早就超过普通人。 没想到连他一棍子都接不下,还差点受伤。 这差距,绝不是一个武器能弥补的。 看样子今晚危险了。 ;师姐啊师姐,来文的十个老变态我都不怕,但是来武的我不是他对手啊。 前世,他接触的人都是上流社会高层次的,要么富商巨贾,要么书香门第。 打架这方面经验少的可怜,见识更不用说。 也就这一世,才开始接触。 这才几天啊居然遇到了这种恐怖的变态,即便他心如磐石,这时也不禁暗暗头疼。 这时,真是无比想念许烈,要是他在场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小辈,我要的是东西,不是你的命,别逼我灭了你。沈一手表情狰狞,旗子一收上前一步直接踹到李重楼小腹。 这一却没用全力,但也踹的李重楼飞出两三米远,趴在地上疼的倒吸冷气。 咬牙对视,毫不示弱:;有种你灭,店里摄像头实时上传,灭了我等着我师父出来,灭你满门! 他在赌,沈一手言语之间,显然对师父忌惮的很。 既然如此,他必然不敢轻易杀自己。 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废话了。 闻言,沈一手独眼眯成一道缝,蹲到李重楼面前,拖着他下巴狞笑道:;他林震东再狠,也没胆子说灭掉整个金点子。 ;你唬我呢? ;说出密码,不然就算我不杀你,你也要脱层皮。 话虽然说的很硬,但外强中干的气息,谁都能听得出来。 ;你不是算命的么,自己算啊。李重楼忍着疼,想从地上爬起来。 但下一刻,沈一手的脚已经踩在他肩膀上。 感觉像是被一座大山压着,再也动弹不得半分。 肩骨传来剧烈的疼痛,像是随时都要粉碎,疼的李重楼浑身冷汗直冒。 ;怎么办? 无数念头在李重楼脑袋里冲撞着,眼下这个局面,已经完全超出他的掌控之外。 一力降十会,在沈一手这种老江湖面前,他所有的智计都成了摆设。 第八十三章 周旋 这种绝境,李重楼两世只遇到过一次。 上一次,是在前世出车祸的时候,被卡在车里,眼看着车将要爆炸。 若不是许烈拼了性命救他,他早已化做一堆焦骨。 这个沈一手给他带来的感觉,比那次车祸压力更大。 他毫不怀疑,只要沈一手愿意,一脚便能踏碎自己头颅。 ;我这一生,虽不能视死如归,但绝不受胁迫。李重楼强迫自己冷静,强忍着刺有剧痛,咬牙切齿道:;来,你今天不杀我,我必然让你付出十倍代价! 他在赌。 赌师姐让他取的那件东西,对沈一手来说比自己的命重要。 赌那个保险箱,连接着报警系统,沈一手无法强行破解。 赌师父师姐的本事,足以让这个神棍忌惮。 这可不是瞎赌。 从进门看到沈一手那一刻开始,他就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劝。 这个神棍虽然出手狠辣,言语逼人,但却不着痕迹留着一手,并没有彻底做绝。 还有机会。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沈一手眼皮颤动,不自觉地看向店内的摄像头。 眼里杀意一闪而逝。 林震东父女虽然本事通天,但都不在身边,救不了李重楼。 他想杀想剐根本不用顾忌太多,毕竟背后还有个金门撑腰,林震东再横也不至于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金门。 但那个资料若是拿不到,以后便再没了机会。 林颖必然会看护的更加严必,甚至亲自随身保管,到那时他就再没了机会。 而他又没有把握自己在不惊动警方的前提下,打开保险柜。 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李重楼身上,逼他说出密码。 但李重楼的硬气,让他始料未及。 他只是金点子,不是横门,对逼供之术并不精通。 ;外强中干,既然敢杀,何必废话。李重楼更加确定沈一手的忌惮,语气一变,反客为主:;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要找什么,你想要东西,至少要说清楚吧! ;一个文件袋,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与你无关。沈一手眼神一阵闪躲,脚下的力道也随之一松。 让李重楼有了喘息之机。 但想从他脚下逃走,几乎没有可能。 现今之计,只能想办法通知师姐,店里的视频是实时上传网络,但她却不一定实时观看。 打电话不切实际,以沈一手的能力轻易便能发觉。 唯一的办法,便是到茶台前,按下报警铃。 ;你先让我起来,这种姿势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李重楼说道:;我生来就吃软不吃硬,想要密码也不是不行,但要看我心情。 ;既然你不敢杀我,那就让我坐下来,慢慢谈。 命得保,东西也不能丢! 这是师姐对他的信任,两样他全都得保住。 ;小辈,在我沈一手面前,你别想耍什么花招,我的耐心只有半个小时。沈一手眼睛微眯,像是看出李重楼打算,冷哼道:;时间一到,我不想杀你都不行。 说罢,挪开踩在李重楼肩膀上的脚。 李重楼如释重负,忍痛起身,扶着几欲碎裂的肩骨,蹒跚朝茶台走去。 眼神却不着痕迹瞄着藏在茶台底下的报警按钮。 典当行,毕竟是现金物品交流之所,若是没有一点安保措施,早就被人惦记上了。 只不过以林震东父女的威望,在秦州这块地界上,还没人敢觊觎东林。 但报警铃这个功能,在装修之初就已经设计好了。 只要能走近茶台,触发报警铃,沈一手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行凶。 ;站住!就在李重楼将要走到茶台边坐下的前一刻,沈一手手中的平金大旗一展,拦住了他的动作。 自己顺势坐到了主座,旗尖指向客座。 很明显,是让李重楼坐在那。 ;老狐狸。李重楼在心里暗骂。 自己的动机,竟然被他猜到了,看来报警铃已经成了摆设。 半个小时,自己只有半个小时的活路。 他说的没错,狗急还会跳墙,这人跟师父师姐撕破脸皮,威胁自己,就没打算再留后路。 逼到极点杀人不过是顺手而为。 还有什么办法能救命? 冒险通知许烈? 李重楼念头百转,想来想去除了许烈外,他竟找不到一个能解自己目前困境的朋友。 暗暗把手伸进口袋,想要盲打许烈号码。 但是他的动作,根本躲不过沈一手的眼睛,手指刚动便被他用旗尖一挑,手机从口袋脱手飞出。 被沈一手稳稳接住。 独眼里,满是得意:;小辈,我可是常年闯江湖的,你这点伎俩敢好意思在我面前耍? ;你只余下二十八分钟活路了,夜深人静,想找人来救你,做梦! 闻言,李重楼面露苦笑:;以你的身手,除了我师父师姐,还有谁是你对手? ;找人来是害他们,我没这么笨。 ;你不是想要打开保险柜拿东西么,实际上密码师姐根本没告诉我。 ;我才入几天门?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告诉我,是你你会么?我只是想打电话给她问问而已。 ;不信你自己打她电话!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李重楼发现自己这一身本事,在面对这种江湖人时,竟然显得如此无用。 怪不得师姐曾经交待他一定要好好修炼羊皮卷心法。 只可惜,时日太短,就算他是神仙也不可能一步登天。 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只要沈一手打通师姐电话,以师姐的智慧跟手段,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真的?沈一手半信半疑。 他来之前确实调查过,林震东在狱中新收了个徒弟李重楼,一个星期都不到,更没机会耳提面命。 大概率是因为李重楼当了东林朝奉,收徒只是为了要他的忠心。 林颖不把密码给李重楼,确实也说得过去。 而且林颖离秦州几千公里,半小时就算飞也飞不回秦州,通知报警只会让李重楼身陷险境,以她的才智不会干这种蠢事。 ;电话在你手里,怕我耍花招,那你自己打。李重楼见状激将。 ;好! 沈一手表情变的狰狞,把手机拿到李重楼面前让他解锁:;如果她有什么异动,你就死定了! 说完,找到林颖号码拨了出去。 第八十四章 永安萧家 电话响了三声,接通了。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似乎是在等李重楼这边先发声。 沈一手把手机朝李重楼面前一送,独眼凶芒闪烁,示意他说话。 ;喂,师姐,我是重楼。 ;我已经按你的指示到店里了,店里一切正常,你不是说让我到店里打电话给你要密码么? ;现在可以说了,我帮你把东西拿回去。 李重楼的语气,不急不慢,跟平常一样,没什么异常。 但电话那边的林颖秀眉却猛地皱在一起。 她早就把密码告诉了李重楼,现在这番话明显是出事了。 果然,自己这次探险,被不少人看在眼里。 刚得到一丝线索,想要拿到文件解密,就有人捷足先登,直接闯进店里。 小师弟才学了几天心法,必然已经身处险境。 想到这,林颖心里升起一丝后悔。 她居然没想到事情会变的这么严重,早知道绝不会让李重楼冒这个险,要是出了事,她一辈子也无法心安。 不过好在还能打电话给自己,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当即平息着情绪,不动声色说道:;辛苦你了小师弟,这么晚麻烦你跑一趟,密码是我生日,198683。 ;你把文件夹拿回去,明天记得用顺风快递寄给我。 ;我等着急用。 闻言,沈一手脸上已忍不住露出喜色。 ;好,明白。李重楼心里长舒了口气。 看着沈一手迫不及待挂掉电话,拿着手机径直走向保险箱,李重楼准备起身坐到主位按报警铃。 师姐刚才给的密码显然是错的。 跟之前给自己的完全不同。 明显是知道了自己有危险,在忽悠沈一手。 但这绝不是长久之计,毕竟密码对错,一试便知。 沈一手又不是傻子。 ;坐那别动!屁股刚动,便听到沈一手厉声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有报警铃,铃子一响,我必杀你。 显然,他就算拿到了密码,得意之际也没忘了监视李重楼。 李重楼心头微惊,得益于磐石般的心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局面真叫山穷水尽。 没想到沈一手经验这么老道,不给他留下任何机会。 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 等到变数来临。 静静看着沈一手走到保险柜前,按下听到的密码。 滴滴滴几声过后,一阵锁簧松动的声音出现,紧接着锁孔上方的摄像头亮了起来。 机械提示音响起:;密码通过,请进行视网膜验证。 ;什么情况,还要视网膜?沈一手回头瞪向李重楼。 接着便走到他身边,扯着李重楼回到保险柜前,把他眼睛贴了上去。 ;滴,验证失败,保险箱将锁定三十分钟,请稍后再试。清脆悦耳的提示音,在李重楼耳边响起。 沈一手脸色黑如锅底,掐着李重楼的手,不知不觉用上了劲:;怎么回事? ;咳李重楼感觉脖子被钢钳卡住,只能出气不能进。 竭力说道:;掐,掐死了我半小时后你还是打不开! ;你搞错了眼睛. 事到如今,他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师姐是在拖延时间。 这保险柜八成有两套密码机制,一套是只需要密码便能打开,另一套需要跟虹膜配合。 不了解情况的林颖,为了拖住沈一手,给了他第二套。 锁定一次,便能拖三十分钟。 至于是不是真是另外一只眼睛,沈一手怎么可能知道。 但能确定的是,这半个小时内,他绝不敢动自己。 果然,听到这话,沈一手的大手不禁一松,恨恨把旗子靠墙放着。 嘴里骂骂咧咧:;小辈,我不管你说的真假,时间一到要是再不对,你就死定了! ;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李重楼顺着气,平静说道。 似乎是他的表现,让沈一手觉得脱离不出自己的掌控,便示意他坐过来泡茶给自己喝。 一杯接一杯下肚。 两人一句话都没有,好像两尊木雕,都在盯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沈一手是度日如年。 李重楼则是时光如梭。 一晃半个小时便要到了。 沈一手扔下茶杯,重新拽起李重楼胳膊,朝着保险柜再次走去。 声音已经带上了极不耐烦的杀意:;你最后的机会。 咚! 就在他输完密码,按着李重楼的头,正要把他右眼凑到摄像头前时。 玻璃门外的卷帘门,突然发出暴雷般的炸响。 整个门被车撞的变形,连带着钢化玻璃门被炸的粉碎,整个店内一片灰雾弥漫。 沈一手表情一震,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辆车头破损的大奔,已经冲进了店内。 吓的他撒开李重楼鼠蹿躲避。 咔咔 下一秒,车门打开,四名身形高壮,神情坚毅的壮汉,人手一支防暴棍冲下了车,其中三人持棍便朝沈一手冲去。 另外一人两步蹿到李重楼身边,拖着他便朝店外冲去。 ;你们找死!沈一手表情扭曲,独眼里凶芒炸裂,一把抄起平金猛地挥出。 烟雾灰尘,连带着袭向他的三名壮汉,通通倒飞而出,摔在地上。 短短片刻他已反应过来,这些人是来救李重楼的。 他上当了! 眼看着李重楼消失不见,急的他顾不上再次爬起来的三人,跟着便冲出东林。 一到店外,他傻眼了。 门口。 十几辆奔驰迈巴赫围成一圈,接近三十盏雪亮刺眼的大灯射在他身上,让他成为黑夜里的焦点。 每个车头前,清一色站了四名壮汉,分明是保镖。 唯有中间的一辆车前,是一男一女。 男的眼如鼠目,一脸猥琐气质,仿佛与生俱来。 女的则风韵卓绝,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气质却万中一无,富贵逼人。 正是曹春华跟萧芸。 见李重楼被带到面前,曹春华连忙接下,紧张问道:;小友,我来晚没有?他没有伤着你? 那双略显猥琐的鼠目里,闪着的却是真诚。 ;你们是什么人?沈一手愣在原地,不敢动了。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他就算是从小练武,闯荡江湖,也绝不是这几十号人一涌而上的对手。 ;永安萧家,不想死的,滚!萧芸檀口轻启,不怒自威。 第八十五章 必须改变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人感觉霸气至极。 更是让沈一手脸色狂变,不由自主朝后退了几步。 永安萧家,这四个字所代表的含义,一般人可能不清楚。 但他这个标准的江湖人,怎么可能不懂它代表的便是权势、地位、能量。 对于这种级别的存在来说,钱甚至已经不配提及,因为它只不过是一串数字工具而已。 ;我跟萧家从无冤仇,为什么要插手我的私事?沈一手还不死心,硬着头皮问道。 ;你找的东西,我们萧家要了。萧芸露出让人心颤的笑容:;你要是还不想走,我可以成全你。 这话听的沈一手心头一震,独眼中闪过一丝惶恐。 深深看了李重楼一眼:;小辈,山高水长,当心点。 说完灰头土脸离开东林。 这一次,他栽了。 栽在李重楼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辈手里,拿不到那件东西,他回去也没法交待。 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结上了! 看着他蹒跚的背影,李重楼眼中寒光乍现。 沈一手的威胁,他听得出来。 没有萧家,他在沈一手面有不堪一击,甚至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若不是师姐聪明,通知了曹老跟萧姐,他今天八成会死在这。 但这又如何。 最终他活下来了。 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第二次, 下次再见,鹿死谁手就还未可知。 今日之仇,来日必十倍报还! 李重楼在心里暗暗发誓。 ;小友,林丫头打电话给我说你危险,我老头子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劳动萧芸来救你,没事就好。见李重楼无佯,曹春华拍着李重楼肩膀说道。 这一拍,疼的李重楼直皱眉。 沈一手那一脚,显然已经踩伤了他的肩骨,不过有羊皮卷心法在,倒不是大事。 ;曹老、萧姐,大恩不言谢,这一命重楼记得。李重楼抱了抱拳,不卑不亢。 看的萧芸暗暗点头。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遇到这种生死大事,居然如此镇定。 不但想办法给林颖通风报信,更是唬住沈一手等到自己带人来营救,足可见其心性。 如今更是有礼有度。 再加上一身横扫秦州古玩圈的鉴宝本事,假以时日,必会成长成一头巨龙。 结交这样的朋友,对她对萧家,无疑都是一桩极好的投资。 萧芸笑了笑:;重楼言重了,东林这边我让人收拾,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李重楼没多说什么,转身走进店内,输入第一组密码。 果然,保险柜应声而开。 里面除了装羊皮卷心法的盒子外,还有一些证据合同、房产证等杂物。 师姐说的文件袋,便被压在最底下。 抽了来后关上保险柜上了萧芸安排的一辆迈巴赫,直达医院。 到了医院,才给林颖又打了个电话。 ;重楼,是我考虑不周,差点让你出事,曹老都跟我说了。林颖的声音充满着歉意。 她急着要文件袋里的东西解密,才不得不大半夜找李重楼跑一趟。 虽然知道有人盯着自己,但没想到那人竟然派人硬抢。 胆大包天! ;我没事,曹老到的及时,抢东西的是金门的沈一手,师姐认识吗?李重楼轻描淡写略过。 ;认识,居然让沈一手出马,真看得起我。林颖明显有些惊讶:;这个沈一手,在金点子里有点地位,别人轻易使不动。 ;能让他出马,看来对方对我手里东西很感兴趣。 ;他好像挺怕师父,没敢对我下杀手。李重楼接着说道:;否则,今天确实凶多吉少。 他现在对师父林震东越来越好奇了。 前世他一直以为师父就是个得罪了大人物的鉴宝高手,最后被害死在狱中。 现在看来,这个猜测显然不对。 一个身在狱中的当铺老板,就算在鉴宝圈内略有名气,又怎么可能镇得住沈一手这种江湖人? ;有些事,现在时机未到,还不能告诉你。林颖听出李重楼话里有话,婉拒道:;我先保护好自己,把资料用手机拍下发给我。 ;然后妥善保管,等我回去问问我爸再详细跟你说。 显然,林颖有难言之隐。 李重楼嗯了一声,每个人都有秘密,他只知道,前世今生,师父师姐帮他良多。 是他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绝不可能害他。 这一点就够了。 至于秘密,早知道跟晚知道,对他来说没有区别。 挂断电话把文件抽出来,拍照发送。 李重楼那是一片碑拓,上面的文字像蚯蚓一样。 ;龟兹语?李重楼眉头微皱。 他一生学习考古鉴宝,各方面都有涉猎,古语言也不例外。 这上面的文字,是已经失传的吐火罗语中的一种,使用的字母是中亚婆罗米斜体字母,流行时间可能在6至8世纪之间。 也就是华夏的南北朝到唐朝这个时间段。 不过他并没有研究过这种语言,所以只认得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但稍一推测,便知这东西跟师姐此次出去考古探险得到的信息有关。 难道,它跟秦代至宝也有关联? 亦或是记载着秦代至宝下落线索的碑刻? 看来,只能等师姐回来之后,旁敲侧击问问她了。 在此之前,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把文件袋放在枕头底下,李重楼躺在床上细想着这几天的经历。 虽然重生回来的时间并不长,但却发生了很多事情。 江涛已经伏法,但江涛背后的人徐天厚却依然还滋润地活着,既然之前的事情都是受他主使,那他也必然不会就此罢休。 只是这几天没空顾及他罢了。 还有江涛父亲,现在必然是蠢蠢欲动。 另外,早日横门里那个主使害母亲的人,也刻不容缓。 除了这些,还有件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干。 那便是还在沦落为煎饼工具的史墙盘。 这件国宝,他志在必得。 明天得去煎饼摊转转了,早日从老板手里,把史墙盘解救出来,才是正道。 打定主意,李重楼并没有立刻睡觉,而是运转羊皮卷心法,修复着受伤的肩骨。 ;我现在空有一身超越常人的力量和反应力,但却没有任何系统的招式,再对上沈一手这样的人太吃亏了。今天的事,让李重楼意识到自己的孱弱。 他不再是曾经那个只专注于古玩鉴宝的愣头青。 要面对的,将是各种各样的危机跟麻烦,而现在的他连自己的都保护不了,何谈家人! 这一刻,李重楼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必须改变! 第八十六章 约会煎饼果子 ;许哥,从今天开始,训练我。第二天一早,许烈刚到医院,便听到李重楼郑重的邀请。 ;你碰到事了?许烈狐疑道。 他是个直肠子,本不会多想,但李重楼的表现确实很奇怪。 平时事已经够多了,还想着学武,肯定有原因。 李重楼当然知道许烈在关心自己,但昨晚的事已经过了,而且还涉及师姐的隐秘。 他不想多说。 便轻描消淡写一笔带过:;小麻烦,每个男人都有侠客梦,教会我你的担子会轻一点。 ;没问题,等过了这个月,月底我有场拳,暂时不能分心。许烈爽快答应。 三天后,就是他是最后一场拳赛。 打完这场,俱乐部便能同意他退出。 从此以后便陪着妹妹,直到她成家生子。 这是他多年来梦寐以求的生活,以前不敢想,但现在有了李重楼在,再无后顾之忧。 ;到时候带我去看看。 学武的事不急在一时,轻重缓急李重楼分得清。 交待了几句,便拿着文件袋,坐车去了东林。 昨晚那一撞,直接把门撞出个大窟窿,但是短短几个小时过去,卷帘门跟玻璃门已经焕然一新。 锁还是原来的锁,打开门进屋。 连里面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萧芸的效率,让人称赞。 把文件袋重新锁回保险柜,李重楼拿出那堆从东山搞来的耀州窑碎片,开始锔瓷。 锔瓷,是门古老的民间手艺。 俗话说的好:;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指的就是这东西。 瓷器本就性脆,古往今来,岁月变迁,多少宝贝都变成了碎片。 锔瓷便是为此而生。 把碎片重新复原成物件,虽然价值已远不如完品,也算是寥胜于无。 李重楼是个爱古玩如命的人。 不然也不会一辈子扎进去出不来,最后成了全国知名的泰斗级人物。 平时把玩研究时,难免会失个手打碎件把宝贝。 又不舍得扔,于是干脆花了十几年功夫,把快要失传的锔瓷手艺给学会了。 一来可以以此打发时间,二来也算是亡羊补牢了。 只是这东西,费功夫,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 整整搞了大半天,才锔好一个瓶口。 下午两点钟左右,手机响了起来。 是江玉心的电话。 ;跟吕氏的洽谈很顺利,接下来就是等投标了,这次真的多亏你了,晚上一起吃饭吧。江玉心的语气明显很开心。 悬在心头的大石,虽然还没放下,但能搭上吕氏就已经有了很大希望。 这件事,李重楼功不可没。 ;吃煎饼果子怎么样?李重楼眼神一动提议道。 他本来准备下班后直接去煎饼摊,看看那块史墙盘有没有什么意外。 江玉心这个时候约他,既不想失约,又不想耽误了正事。 干脆二合一。 江玉心闻言愣了几秒:;好,我没那么矫情,要我接你吗? 虽然她搞不懂李重楼的品味,但毕竟现在是她想道谢,煎饼摊就煎饼摊吧。 反正又没人认识自己。 ;不用,六点钟,风临雪大酒店外面那条金门街见。李重楼一口回绝。 他在当铺的事,暂时还不想让江玉心知道。 ———————————————— 同一时间,江玉心跟吕氏洽谈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江家。 大部分人都兴奋起来。 一旦成功搭上吕氏,江家不但不会破产,反而会一飞冲天。 每个人都能得到巨大好处。 一时间,江玉心成为江家的大功臣,微信群里不断有人捧着赞着。 唯独江宏伟跟妻子赵瑞芳脸色漆黑。 一身肥肉的赵瑞芳坐在沙发上,脸塌的像猪大肠,吼道:;江宏伟你个没用的东西,江涛被整进去,你到现在一点事都没干,你还想不想要这个家了? ;我不想要家?这个家要不是我,你们能有现在的生活?江宏伟咬牙切齿瞪着妻子:;TMD一出事就怪老子,儿子要不是你惯坏了,做事情能这么没头脑? 这个母老虎动辄就跟他吵架。 吵的他五心烦躁,要不是外面有个可儿人安抚狂躁的内心,早TM就离了。 现在儿子被李重楼送进监狱,江家所有人都开始攀附江玉心。 他们夫妻俩人已成了狗不理。 在家族,再无任何地位可言。 ;你还敢怪我?要是让江玉心这个小贱人跟吕氏成功谈拢,我们除了等死还能干什么?赵瑞芳气的身上肥肉直抖,恨不得起身捶死这个没用的丈夫。 江宏伟在外面有人的事,她早就心知肚明。 吵归吵,但并有动真格听原因,是一旦离开江家,她跟普通人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还不如普通人。 过不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宁愿死。 所以睁一眼闭一眼,不去管他,心烦的时候就发发火,江宏伟自知理亏也让她。 可现在,江家局势逆转,儿子大逆不道盗自己家祖坟,惹得老爷子大怒,又被送进了监狱。 至少要判五年以上。 江家第二代都不得老爷子喜欢,要是江玉心这次力挽狂澜,救江家于水火。 那么以后大权必然会被她握在手中。 想到以前排挤江玉心那些事,赵瑞芳心就慌的很。 到时候,她们一家还有好日子过?分分钟被赶出家族,生不如死。 ;我能怎么办?我又不认识吕氏!江宏伟不耐烦叫道。 ;你是不认识吕氏,但这事关系到整个江家,江宏毅现在还在外地,这么大的事情让江玉心一个女的单独去谈谁能放心?赵瑞芳冷哼道:;你不会跟老爷子请求,让你去谈么? ;老爷子就算再不喜欢你,他也得考虑考虑现实问题。 ;我告诉你江宏伟,这次你要是把握不住机会,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闻言,江宏伟的表情慢慢凝固,不耐烦之色消失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两眼发亮,一把抓住赵瑞芳两只手都围不拢的胳膊:;老婆,还是你想的到位,我现在就去找老爷子。 ;求也好,跪也罢,他要是不把去吕氏投标的机会交给我,我绝不回来。 ;我要让我那个大侄女所做的一切,都变成给我的嫁衣。 ;江家,必须是我的! 说完,双眼阴毒之色泛滥,拔腿冲出家门。 第八十七章 婚姻的智慧 可能因为东林几天没开门,整整一天没有一个客人上门典当。 李重楼也乐得清闲,上次的慈善拍卖会,那些拍品的分成,扣掉手镯钱还帮店里赚了八十多万。 虽然还不够还师姐帮忙垫付的赔偿款,但也比平常接待些小客户强的多。 也算是能交差。 期间,只有王德海打来电话,邀请李重楼去他家吃饭。 不过因为江玉心的约会在先,被推到了两天后。 五点半左右,李重楼收拾停当,便打车直奔风临雪大酒店门口那条金门街。 到那时,正好看到江玉心到处找停车位。 ;你选的这是什么地方,也太挤了吧。江玉心美目透着焦色,一脸无奈。 金门街总共才两米多宽,小吃众多。 白天还好,犹其是五点钟下班之后,几乎是人挤人,大多都是小年轻。 想找到车位,绝不是容易的事。 好在李重楼的运气不错,还没说话,身边便有一辆发动离开,赶紧招呼江玉心停了过来。 ;旁边就是风临雪,为什么不去那吃?非来这里挤?江玉心下车后,拨了丝头发,指着不远处的风临雪,不满问道。 没有女人不虚荣,就跟没有男人不好色是一个道理。 区别只是虚荣的程度如何。 江家虽然现在落魄,但也远胜一般普通家族。 江玉心从小虽然父母不在身边,可生活条件也非一般人能比。 对这种路边摊小吃,向来敬而远之。 要不是李重楼开口,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李重楼知道她心里不高兴,解释道:;我请你,风临雪可吃不起。 ;另外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委屈一下。 说着,自然地牵起江玉心的手,朝煎饼摊走去。 江玉心俏脸唰地红透耳根。 浑身发烫。 跟李重楼正式牵手,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这种约会性质的绝对破天荒。 内心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骚动涌出,既心慌又兴奋。 李重楼干燥温暖的大手,给她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这种感觉更是从来都不曾体会。 ;幻觉,一定是幻觉,他只不过才刚帮了我一个忙,我不可能一下对他改观。江玉心手心淌汗,竭力否定着心里冒出来的情绪。 这是属于她最后的骄傲和自尊。 从以前对李重楼不管不问,冷漠疏远,到现在拉手约会。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这么现实,是因为李重楼帮了她跟吕家搭上关系。 李重楼轻瞟一眼,便将她眼中的细节变化尽收眼底,心头一片了然。 江玉心的性格他当然清楚。 骄傲孤高,能做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是破天荒头一遭了。 这个时候,要给她留点面子,以免让她下不了台。 于是走到煎饼摊前,不露痕迹松开手,掏出手机说道:;老板,把你这各种馅的煎饼,都来一套,我们当晚餐。 说话间,眼神落在那张史墙盘上。 这几天没来,说真的心里时常惦记,生怕有懂行的凑巧看到,捷足先登。 见东西还在,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这一生,大多数时候都能稳如泰山,唯独亲人朋友出事跟看到稀世珍宝例外。 ;是你啊小伙子,几天没见,哟这是你女朋友?老板抬头认出李重楼,一脸羡慕。 江玉心本就容貌出众,秦州三美之一,怎么可能浪得虚名。 再加上从小养成的冰冷气质,更显女神范。 到这种地方,吸引的回头率绝不低于95%。 让不少小年青垂涎欲滴。 ;你还记得我,这是我老婆。李重楼笑道。 ;啧啧啧,你好福气啊。老板啧啧赞道:;有这么漂亮的老婆,还想着到我这学煎饼,你真够想一出是一出的。 ;干什么意思?你要来学煎饼?江玉心美目圆瞪,不解问道。 ;对,我总要有一技之长吧,荒年饿不死手艺人,你别小看煎饼摊。李重楼见她一脸认真,玩心大起,说道:;我以前做过调查,只要市口好,一个煎饼摊一天营业额能上一千块,刨去成本人工,净赚四百不是问题。 ;勤快点,月入上万,能超越98%的人呢。 ;当然最挣钱的其实不是煎饼摊,而是烧烤,听说有人两年烤出一套房。 ;不过那手艺难学,而且烟大伤身,煎饼比较适合我。 这话当然半真半假,但绝不是他瞎编。 江玉心对古董一窍不通,史墙盘的事又不能当着老板面说,所以才用这套说辞先糊弄一下。 回头有机会再解释。 ;你在开玩笑么?这话,听在江玉心耳中,完全不是那番滋味。 李重楼不管怎么说也是她丈夫,江家的女婿。 江家最难的时候,她都没想过这种问题,哪怕破产,尊严犹在。 可李重楼居然想着来学煎饼,还煞有介事地想用它糊口。 ;我很认真。李重楼走到旁边的小桌子坐下,朝江玉心招着手:;我总不能永远都指望你给生活费吧。 ;虽然现在江涛进了监狱,但谁敢保证其他的亲戚不以此为借口挤兑你? ;有个正事,也好堵他们口,自立更生嘛。 这些话,其实李重楼是说给老板听的。 人心隔肚皮,他要来学煎饼,那就得有个正当理由。 ;你够了!话刚说完,江玉心便俏脸生寒,冷喝道:;我以为自从你妈住院后,你觉醒了,成长了。 ;没想到还是这种小农思想,为什么不想点正事? ;你明明认识吕氏集团的高管,只要我告诉爷爷,他一定不会反对你在公司任职。 ;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来? ;要是让认识你的人知道,他们会不会笑话江家? ;爷爷有多在乎面子你不知道吗,让他知道,绝不会再让你留在江家! 本已急速上升的好感,在这一刻重新被压回了谷底。 原来变的只是表相,李重楼还是那个农村长大的孩子,思维境界永远停在吃饱喝足阶段。 没有自尊,没有思想,更没有目标。 浑浑噩噩地活着,甚至为了活着,不惜如此作贱自己。 ;我正当劳动,劳动光荣啊,有什么丢脸的?李重楼目瞪口呆。 他还是第一次在江玉心嘴里听到这种带有严重歧视的话。 这不就是在否定劳动人民么? 没有这些底层的劳动,粮食、饭菜从来哪来?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他直接一巴掌就呼上去了。 ;你永远都只会站在自己角度想问题吗?江玉心一听美眸火光升腾,本来好好的心情,几句话的功夫彻底被糟塌了:;你是不在科,可江家在科,犹其是最近正跟吕氏投标。 ;如果你在这工作,被有心人看见,并且传播到吕氏耳朵里,他们会怎么想? ;有哪个公司,愿意跟一个做煎饼的合作! 江玉心的话,句句见血。 如果是以前她知道李重楼要卖煎饼,可能眼皮都懒得眨一下,因为事不关己。 李重楼的荣辱跟她关系不大,充其量就是提醒几句而已。 可现在完全不同了。 关心则乱,他的自尊似乎已经跟自己挂上了勾。 她丢不起这个人,江家更丢不起! ;姑娘,看你长的漂漂亮亮的,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 不等李重楼再开口,老板已经不忿了:;卖煎饼怎么了?不偷不抢凭本事挣钱,丢谁的人? ;年纪轻轻思想这么浮华,我现在反倒觉得你配不上这小伙子了! ;小伙了,我答应收你了。 ;咱就让这帮整天只盯着名牌跟钱的老娘们看看,通过自己双手挣的钱,它不脏! 李重楼跟江玉心的对话,他一直侧着耳朵在听。 实在是忍不下去。 现在的女人,越来越过份,居然敢公开鄙视他的职业,是可忍相关孰不可忍。 ;老板,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江玉心闻言俏脸唰的一片通红。 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跟李重楼发火纯粹是因为江家现在正在非常时期,而非鄙视普通职业。 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看着李重楼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气更不打一处来。 银牙紧咬,恨恨说道:;你自己吃吧,我已经饱了! 说完,掉头就走。 美眸瞬间泛红。 本想着好好犒劳李重楼一顿,算是弥补以前自己的冷漠,没想到最终还是发现,道不同不相为谋。 蚂蚁永远都不可能体会到雄鹰的处境跟艰难。 更不会有远大的志向。 李重楼,只适合当个赘婿,想让他成为自己事业的助力,白日做梦! 看着江玉心匆匆离开的背影,李重楼眼中露出一丝怅然。 女人心真是海底针。 稍有不顺就发毛。 还上升到思想境界高度跟家族大义。 真正的上流社会,根本不会在乎这些,因为底气十足。 只有内心文化属性自卑的人,才会这么在乎别人怎么看。 江玉心外冷内热,其实内心并不坚强。 ;老弟,你不追啊?你老婆其实说的也没错,怪我多嘴。老板见状露出一丝难以情,劝道:;找个这么漂亮的老婆不容易,赶紧去吧,煎饼没做好我不收你钱。 ;不用了,她自己会想通的。李重楼淡淡一笑。 他之所以不解释一方面是因为老板在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想看看,江玉心的强势到底能不能改。 女人太强势,会导致家庭矛盾密集爆发。 因为女人在乎的东西,更偏向物质现实化。 一个家庭想要长久,必然是天尊地卑,相敬如宾。 这里的卑,并非卑微下贱,而是谦卑淡雅。 纵观古今,女人当道的家庭,没有一个最后不四分五裂和衰退的。 既然他们是夫妻,那就要相伴一生,必须要有一个低头服软,这个人绝不可能是他李重楼。 ;唉,别怪老哥多嘴,女人就得哄。老板一人歉意,煎好两个饼,见没其他顾客,端到李重楼面前坐下来陪他聊着:;我看你气质不凡,不像个普通人,应该不缺钱,干嘛要跟女人呕这气呢? ;这一点就不如老哥我。 ;我虽然没钱,但却把老婆顺的服服贴贴,说一不二。 ;婚姻,是有智慧的。 说完,一脸骄傲。 一个男人,最在乎的就是家庭,有够用的钱,再有个和睦的家庭,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老哥,受教了。李重楼真心谦虚道。 婚姻经验他确实太缺乏了,尽管清楚人性,但有些事还是没想的那么简单。 老板一番话,倒是点醒了他不少。 ;老板,来套煎饼果话音刚落,摊前响起一个声音,但响到一半却又突然止住。 李重楼跟老板同时抬头,朝那个声音望去。 下一秒,李重楼瞳孔急剧收缩,脸上露出极其少见的凝重之色。 第八十八章 文物贩子 一名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站在摊前,两眼直勾勾盯着那块沾满油的史墙盘。 肉眼可见喉结上下有节奏地滑动。 头发已经发白一片,本该沧桑的气质,却因为那双充斥着贪婪的眼睛,显得不伦不类。 身上穿着极其普通,都是地摊货,有些地方还脏兮兮的,显得十分落魄。 ;哎,来了,里面加什么?老板见有客人,连忙起身。 李重楼的眼神却越发慎重起来。 这个人他认识,叫曾强。 是个捡破烂的。 准确的说,是个这了走私文物,故意捡了三十多年破烂隐藏身份的狠人。 也是他前世在秦州除了江涛徐天厚等人外的唯一敌人。 ;不应该啊,他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来秦州才对,难道又是因为我的出现,让命运发生了改变?李重楼心中疑惑重重。 这个曾强可不简单,捡了一辈子破烂,练就一副火眼金睛。 比很多古玩览赏大家都要强的多。 平生极少打眼,但其品性拙劣,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无所不用其极。 更是把大量的文物,非法卖到国外,给整个国家的历史文化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 前世两人相遇,便是因为一件文物。 那时的他,刚成名不久。 有身份有地位,更有海量财富。 就这样还差点在曾强手下吃了大亏,后来虽然险胜,却在带着东西回去的路上遭遇车祸,宝物被毁,要不是许烈他也早已尸骨无存。 虽然不知道曾强为何此时出现在秦州,但他非常清楚,这史墙盘必然暴露了。 若是落到他这种人手里,必是整个华夏的损失! ;老板,你这摊子卖不卖?动念间,曾强已经开口问道,故意把眼神瞟向了别处,忍着不看史墙盘。 没想到帮那人来秦州探个底,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收获。 买个煎饼果子,居然看到了这种周朝的珍宝。 而且还保存的这么好,一看就是传世,而非坑里出来的。 这宝贝,他志在必得! ;奇怪的很,你是第二个上来就要买我摊子的,我这摊子这么好?老板有点怀疑人生。 ;第二个?那第一个是谁?曾强瞳孔微缩。 ;我。李重楼站了起来。 事到如今,已经不可避免跟曾强再次碰面,那就不如大大方方。 ;你这么年轻一个小朋友,看着衣着光鲜,不会想不开要学做煎饼吧?曾强上下打量了李重楼一眼,眼里掩不住闪过一丝轻视。 他本以为另一个人,是个古玩行的大家,也跟他一样认出史墙盘。 没想到竟然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且不说史墙盘这种东西,在古玩行相当冷门,知道的人本就不多。 就算李重楼是个异类,看出这东西来,他也不惧。 姜还是老的辣。 混迹江湖多年,还能栽在一个小辈手里? ;你猜的还真不错,他就是要跟我学煎饼,还为这个把他老婆给气走了。老板插嘴打趣。 李重楼笑而不语。 同类之间的直觉,他相信曾强已经明白他不是普通人。 学煎饼也必然是为了拿到这个史墙盘。 只是这种事,看破不说破,不能摆到明面上来玩。 ;小朋友,这滩水浑得很呢,一不小心踩下去说不定是个坑,摔伤了可不好。曾强走到李重楼身边,不怀好意提醒道。 ;我年轻经得起折腾,倒是大爷你老胳膊老腿的,摔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李重楼不动声色反击回去。 前世他就看不上曾强的品性,这一生看来更是如此。 凭眼力看出的东西,就凭本事争,上来就威胁自己,对这种人根本不需要有什么好脸色。 ;行,手底下见真章。曾强见李重楼毫不在乎,冷笑道:;老板,二十万,买你摊位。 ;我捡破烂捡了半辈子,太累了,想换个轻松的营生。 ;您说笑吧.老板双眼圆瞪,难以置信。 一个破煎饼摊子,二十万。 这种好事,到哪去找? 简直天方夜谭。 ;我不开玩笑,在我吃完煎饼前,你都有机会。曾强面露得意看向李重楼。 在他眼里,李重楼不过就是个愣头青。 这种普通人手里的宝贝,就算直接收购他们都不识货,何必假惺惺还要来学煎饼,纯粹浪费时间。 李重楼有没有出价他不在乎。 只要钱出的够多,没有人不动心。 ;你想坏了规矩?李重楼眼神一冷。 虽然他知道曾强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料到这家伙上来就拆台。 看来年轻二十岁的他,更不是什么好鸟。 ;规矩?那是对内行,你算吗?曾强不屑笑道:;我不知道你在哪学了些什么知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壁夫无罪,怀壁其罪。 ;有些肉烫嘴,你吃不了。 ;小老弟,乖乖回家吧,多练几年,走路更稳点。 字里行间,充斥着轻视跟鄙夷。 当然他有这个资格,任何一个有本事的人都狂,就连李重楼也不例外。 但狂跟自大,绝对是两码事。 ;我不跟你说什么先来后到,单是买卖就是犯法。李重楼面不改色,说道:;有些东西,没法用钱衡量,比如智商。 ;犯法还是不犯法,只有一个标准,就是你事先知不知情,有没有故意的倾向。 ;需要我给你普及普及吗? 古玩行水深,不仅仅指打眼吃药,还有些东西随时会触犯法律。 比如大部分的青铜器、牙器跟冥器。 但法律难禁人心,在有足够利益的情况下,很多人冒着犯法的风险顶风作案。 不少走私文物的犯子干的就是这个勾当。 曾强就是其中之一。 没想到他居然还敢堂而皇之拿到桌面上来说,太嚣张了。 对这种人,李重楼绝不会客气。 ;小子,你胆子不小,敢这么跟我说话?曾强脸色微变,没想到李重楼竟然是个硬茬子。 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不多,说完还活着的人更少。 他从八几年开始就倒腾文物,到现在还安然无恙,不是光凭运气得来的。 怎么可能被李重楼这种嫩头青吓倒。 不知道李重楼这话,是蒙的还是猜到他的身份,总之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没什么好再藏着掖着。 ;两位,你们认识啊?有话好好说。老板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剑拔弩张,赶紧插嘴想要缓和气氛。 ;哼,无名小辈,我怎么会认识。曾强冷哼一声,一脸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我不知道你什么来头,但就算是你们秦州圈内协会的人,见了我也要毕恭毕敬叫声大师。 ;年少轻狂没什么,但不长眼可就不好了。 ;今天这摊,我还非买不可,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拦我。 他所说的圈内协会,自然指的就是古玩协会。 他曾强的名号,虽然在秦州不显,但论眼力经验,秦州能跟他一拼的,不足三个人。 李重楼显然绝不在此列。 所以才有恃无恐。 ;行,二十万是吧,老板用不着考虑,卖给他。李重楼也懒得再跟他罗嗦,走到摊前,附在老板耳朵边耳语了几句。 这东西他没法用钱来拼,毕竟是文物,到手之后,是要捐给国家的。 再者,比财力,此时他远非曾强对手。 只有另僻奚径才行。 立刻,老板眉飞色舞,喜笑颜开:;卖,卖卖!谢谢老弟,你真是老哥的贵人啊。 ;你跟他说了什么?曾强眼一眯,阴毒之色四溢。 李重楼难道告诉他史墙盘的真面目? 不,绝不可能。 除非他不想要这个东西,否则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你管我说什么,不是要买么,现在人家同意了,扫码付钱。李重楼淡淡一笑,激将道:;怎么,不会出尔反尔吧。 ;幼稚,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花招。曾强掏出跟身上衣服明显不符的崭新手机,恨恨招码,当场付款二十万。 付完之后,便朝史墙盘抓去。 但李重楼的动作,比他快的多,不等他反应,已经扣住一双盘耳。 直接把史墙盘整个拽了下来。 ;你二十万买的是摊,现在摊给你,这口锅可不包含在内。李重楼把史墙盘交到老板手里,叮嘱道:;老哥,东西拿好,说不定靠它你在秦州买几套房不是什么难事。 曾强的脸,刷的一片漆黑。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以为李重楼最不会干的事,他竟然干的这么轻松随意。 难道他是知道抢不过自己,眼看着没有指望,玉石俱焚? 那也太小看他了。 这件史墙盘一旦转手到国外,至少十个亿起步。 别说二十万,就算两千万他都赚翻了。 实在不行,就直接用钱碾压。 ;几套房是吗?曾强面露狞笑,看着老板,声音充满着蛊惑:;小意思,你把锅给我,在秦州任何地段,你随便挑三套房。 ;怎么样?我有让你一步登天的能力,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了。 一句话,便让老板双眼暴突,激动的全身颤抖。 眼神直勾勾地,竟举起史墙盘,缓缓朝曾强送去。 一夜暴富的美梦,绝不是他这种在底层挣扎的普通人能抵挡的。 第八十九章 一拍两散 ;等等。 就在这时,李重楼突然喊道:;老板,你就没想过,他为什么要用这么高的价格收你的锅么? ;你不是告诉我了,这锅是好东西么?老板一脸兴奋,两眼放光。 这种状态下的人,几乎都不会考虑问题。 面对如此巨款,普通人甚至连理智都保持不了。 早已幻想着拿到钱后,去买车买房,过人上人的生活。 ;没错,这锅确实是无价之宝,所以他给的这点东西,还远远不够!李重楼淡淡笑道:;既然他这么豪气,那你干嘛要放过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人性贪婪。 没人可以例外,智者也不过能适可而止罢了。 犹其是挣扎在底层的人,为了满足特质需求,甚至可以牺牲一切。 比如精神上的快乐跟自由。 终日打工,根本不考虑自我需求。 这便是贪婪惹的祸。 但今天,李重楼却要借着贪婪,阻止这口史墙盘流落到曾强手里。 闻言,老板眼中贪婪之色更重,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很显然,他可以要更多的钱。 ;你,你个穷逼屌丝,自己没钱买,就要玉石俱焚是吧,你还跟老子谈规矩!曾强没想到李重楼居然一拍两散。 他才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李重楼压根就没想过用钱买这东西。 纯粹就是不想让他得到而已。 这种流氓招数,却正中他命门,让他心火狂跳却无处发泄。 ;玉石俱焚?李重楼冷笑道:;一个走私文物的罪人,反过来跟我谈规矩,你也配! ;这口史墙盘,我也爱它,但跟你不同。 ;我不会占有它,更不会用它来挣钱! 这番话,听的曾强往后连退三四步,面容阴沉:;你认识我? 他一直以为李重楼只是在跟他争东西,却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是贩卖文物的。 这可是杀头的罪。 这么多年,他一直用捡破烂来掩饰身份,知道他干哪行的不超过一手之数。 李重楼之个年纪轻轻,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是怎么看出来了? ;我不但知道你,还知道你的种种罪行!李重楼声音不大,却句句如刀:;曾强,82年,河西省余干县800余座文物被盗。 ;87年1—6月,西海省2000多座古墓文物被掘! ;90年天府省23952座古墓中文物失踪! ;光是1991—2000年间,就有超过十万件文物被走私到国外,这其中至少有半成,跟你沾边。 ;我说的没错吧? 在这说这些话时,李重楼的表情虽然平静,但心里却恨意滔天。 他是古玩鉴赏师,同时也是个大收藏家。 除了亲人之外,古玩是陪伴他一生的寄托。 平生最恨的,便是曾强这种人,可以说不共戴天。 想到桩桩件件珍贵文物,因他之手流落国外,无数爱国志士费尽九年二虎之力,也不过搜罗回寥寥几件。 李重楼便心痛无比。 这番话,听的老板迷迷糊糊,不知所以然。 但落在曾强耳中,却不亚于旱地惊雷,震的他手足发软,表情惊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曾强心头惶恐,却只能硬着头皮否定,脚步却在悄悄后移。 这次来秦州,是受那人之托打听事情。 从没想过自己会折在这。 就李重楼说的这些事,一旦被警方知晓,牢底坐穿都是轻的,死刑立刻执行恐怕都有可能。 这秦州,不能呆了。 这锅更不能要了,这不是稀世珍宝,是摧命符。 ;立刻滚出秦州,否则你就没机会了。李重楼冷冷说道。 他多想亲手把这个人渣送进监狱,绳之于法。 可惜,没有实证。 他刚才说的,不过是很多年后,警方调查出来的结果,而现在曾强还隐藏的十分完美。 法律讲究的是证据,就算警方知道了这些事情,也需要时间调查。 ;你够狠,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曾强恨恨抱了个拳,扭头便走。 听着煎饼摊老板在后面招呼叫唤,心里恨意滔天。 李重楼此人,居然知道他这么多的秘密,无论什么原因,绝不能让他活着,否则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死! 曾强强行压住心头恐慌,眼中阴毒之色泛滥,杀心炸裂。 煎饼摊上,老板板着脸甩开李重楼拉着他胳膊的手:;你干嘛?见不得人发财吗! 他快气疯了,明眼看着一笔巨款摆在眼前,唾手可得。 却被李重楼几句话给毁了。 ;有些钱,有命赚没命花。李重楼知道老板心里把自己骂成狗,面不改色道:;贩卖国宝级别的文物,至少十年起步。 ;就算你为了家人不顾自己,但这笔钱是要被没收上缴的,到不了你老婆孩子口袋。 ;退一万步,国家不知道你的事,你干的非法勾当,钱也到手了。 ;但你想过没有?有肉的地方,就有恶狗趋之若骛。 ;会有很多人眼红,他们会想尽办法害你,吞了你的钱,原因很简单,不患贫,患不均! ;你现在已经有了二十万,用这笔钱塌塌实实做事,或许能有出头之日。 ;但若是动它的歪念,必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李重楼说的如此严重,老板表情充满着挣扎:;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难道我把它扔了? 大道理他不懂,他只觉得有钱之后会更快乐,更幸福,李重楼后面的话他不以为然。 但前面几句他能听懂。 这个史墙盘,就是个烫手山芋,卖掉犯法。 ;我知道现在让你捐了它不现实,你记下我手机。李重楼思索了几秒,报出自己号码,接着说道:;这东西毕竟是国宝,不能再拿它做煎饼了,好好保存着,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捐。 ;在这期间,如果有人想花钱买,你记得通知我。 ;我会用合理的方法,帮你赚到钱,并且保住它。 ;很简单一个道理,顿顿有肉跟只吃一顿你应该知道选哪个。 ;但如果我知道你卖了它,那你就等着坐牢吧。 他从不威胁别人,但这一次例外。 对老板这种普通人来说,话还是要说的明白一点才行。 史墙盘在哪里并不重要,志在必得也是因为想要保全它,如果在原主手中还能得以保全,何乐而不为? 至于对宝贝的占有欲,他当然有,而且还很强烈。 但事有可为,有不可为。 暂时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老板表情变幻,一会看看锅,一会看看人,最终叹了口气,只能认命。 本想在煎饼摊打工,徐徐图之,但此事既然已经戳破,也就没必要再留下来。 回到医院,除了照顾母亲,余下的时间李重楼便用来修炼羊皮卷心法。 第二天。 刚到东林不久,吕云絮的电话打了过来:;李哥,江家怎么没有让你妻子过来,而是换成了她叔叔江宏伟? ;那这个事,还要不要继续谈了? 昨天才跟江玉心见面约好了投标事宜,今天的投标会本就是给江家开的后门。 但江玉心却没来,这让吕云絮觉得有些不寻常。 毕竟她做这事是为了还李重楼人情,江家对她而言毫无价值。 ;先暂停吧,我问问玉心怎么回事。李重楼应了声。 挂断电话,眼中冷光一闪。 不用问江玉心他也想得明白,江宏伟必是得到江玉心成功对接吕氏的消息,趁机夺权抢占功劳。 老爷子为了大局同意,再次把江玉心搁置一旁。 真是打的好算盘! 鸠占鹊巢,恬不知耻。 可惜,江宏伟算漏了一件事。 那便是他跟吕氏的关系,绝不只他们想像的那么简单。 既然如此,正好将计就计,趁此机会彻底帮江玉心清除祸患! ;江家,是时候收入囊中了。李重楼嘴角浮起一抹弧度。 第九十章 你一定会后悔 关上东林的门,李重楼打算先回家一趟。 自打母亲住院以来,他都在医院陪房,从没回过他跟江玉心结婚的房子。 江涛伏法后,岳母暂时也没继续挑刺找麻烦。 是时候回去看看情况了。 玉苑家园。 6幢608室。 江玉心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蜷成一团,埋着头一言不发。 刘之如一脸担心劝道:;丫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今天不是应该去投标么,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见母亲关心,江玉心抬头挤出一抹笑容:;没什么,爷爷让二叔去了。 ;可能是怕我年轻,有些事处理不当吧。 这些话,是宽慰母亲的,实际上她心里非常清楚。 江宏伟打着以家族利益为重的借口,趁机夺权,爷爷年纪大了,又因为江涛的事心生愧疚,不得不答应。 这件事,也让她真正见识到家族内斗的残酷。 江家都已经风雨飘摇了,还有心思搞这一套,抢自己的功劳不算什么,但如果这次事情办不成,前面的努力统统都白费了。 ;老爷子这是过河拆桥!明知道是因为你,才跟吕氏集团联系上争取到机会,这个时候让江宏伟去,万一坏了事算谁的!刘之如一听就知道里面的猫腻,勾心斗角她一点都不陌生。 当初自己丈夫被发配出去,也是江宏伟的功劳。 现在又来这一套。 ;不行,我得去找老爷子评评理! ;就冲江宏伟生了那个刨祖坟的小畜牲,也不能让他顶替了你。 说着,便要起身讨个说法去。 却被江玉心一把拉住:;妈,你去了又有什么用,二叔已经去吕氏集团投过标了。 ;现在唯一希望就是他能把事情谈成。 ;个人恩怨先放一边,家族为重。 咚咚咚.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刘之如黑着脸问道。 ;我,宏伟,嫂子在家呢?把门开开,我来跟大侄女谈点事。门外响起了江宏伟得意的声音。 闻言,刘之如憋着气阴着脸开了门。 江宏伟一身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背负双手,手里还拿着小皮包踱了进来。 看到江玉心,立刻露出一脸阴阳怪气的笑容:;大侄女,我刚从吕氏集团回来。 ;幸不辱命,洽谈的十分愉快。 ;那就好。江玉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既然一切顺利,二叔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谈的么? ;我这次来呢,是为了你着想。江宏伟的笑容越发虚伪:;前几天你为了这事,忙里忙外累的够呛,既然现在老爷子已经把事情都交到我手上,你就可以休息休息了。 ;从明天开始,你在公司的位置,我让你堂弟江舒俊顶上。 ;他毕竟是个男人,这节骨眼上比你一个女孩子家能顶得住累。 闻言,江玉心俏脸唰的一白:;二叔,你是要把我赶出公司吗? 说的好听,什么为了她着想,让她休息休息。 谁不知道江舒俊跟江涛从小就穿一条裤子,虽然不是江宏伟亲生的,但绝对是江宏伟的人。 这个时候,让江舒俊顶她的位置,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她参与了。 她之前的功劳也好苦劳也罢,统统归零。 以后江家万一跟吕氏合作成功,更没她什么事。 她万万没想到,江宏伟竟然这么心狠手辣,完全不给她留任何余地。 ;江宏伟,你也太过份了!下一秒,刘之如愤怒的声音暴起,指着江宏伟鼻子骂道:;枉我女儿还喊你一声二叔,一家人,为了家产真是什么都干! ;我家玉心辛辛苦苦做的那些事,被你占了功劳也就算了,竟然还要赶尽杀绝。 ;你还是人吗你! 江宏伟笑嘻嘻等她骂完,脸色一变,满脸冷笑:;大嫂,要怪就怪你那个好女婿啊。 ;要不是他,我儿子怎么可能被判了那么多年。 ;一家人?说的真好听,我只是把她赶出公司,还没把你们母女赶出家族,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今天我是来通知你们,不是跟你们商量的。 ;这件事,我已经定了。 ;好好在家休息吧。 从吕氏集团出来后,他就想着怎么报复江玉心一家。 过来一趟,纯粹是为了打击报复。 看到江玉心跟刘之如愤怒的表情,他心底就无比畅快。 可惜那个废物赘婿不在,不然那该多解气。 话音刚落,门口出现一个俊逸挺拔的身影。 李重楼的声音,淡淡响起:;就你生的那个逆子,没判他死刑都已经是我手下留情,你居然还敢不知死活跑到这来耀武扬威? 声音不大,但却充满着嘲讽。 瞬间让江宏伟脸色疾变,双目喷火瞪着李重楼:;是你这个小杂种,我正愁上哪找你呢,你来的真巧啊! 江玉心跟刘之如也同时变色。 这个时候,李重楼居然也回来,他除了添乱还能干什么? ;你自以为跟吕家的合作手到擒来是吗?李重楼面不改色,走到江宏伟面前,四目相对说道:;如果合作失败,你怎么跟老爷子交待? ;江家一但因为你而破产,你还笑得起来么? ;我要是你,就立刻恢复玉心的职位,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闻言,江宏伟忍不住嗤笑出声:;你以为你是谁? ;敢跟我这么说话! ;那天在别墅,要不是我不在场,你真以为能构陷得了江涛! ;蠢货,现在江家除了老爷子我的身份最高,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 ;至于你老婆江玉心,谁知道她会不会吃里扒外,帮着你这么个害自己堂弟的畜牲。 ;我可不想毁了江家。 他从未把李重楼放在眼里过,要不是儿子江涛被他整坐牢,这种靠着女人吃软饭的废物,连跟他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至于后悔? 怎么可能! 江玉心能办到的事,他江宏伟绝对只会办的更好。 说了这些还不过瘾,又加了一句:;至于你个废物,我现在没功夫料理你,等合作的事情落实,我会让你知道你不过就是我们江家的一条狗! ;垃圾,等着瞧! 说完,一脸得意,夹着包,趾高气扬地走出大门。 第九十一章 让老爷子亲自来道歉 ;你回来干什么?等江宏伟离开,刘之如脸色阴沉滴水,喝问道。 她所有受到的屈辱,都是来自李重楼。 要不是这个废物当年进门,丈夫怎么可能被发配出去,她又怎么可能成为整个家族的笑话。 三番五次的被江家人针对,现在连带着女儿都要被赶出公司。 这一切都是因为李重楼! 自然而然地,也就把气撒在他身上。 ;我听说了江宏伟换掉玉心的事,想回来了解一下情况。李重楼毫不在意答道。 他已经习惯了岳母的态度,只要不涉及到自己母亲的问题,他向来都能容忍。 更何况,如今江玉心跟他的关系,已经比之前跃进了一大步。 ;你除了添乱,你还能干什么,这个家不欢迎你,给我出去!刘之如冷哼道,语气充满着厌恶。 ;妈,这事不是他的错。江玉心扔下手中抱枕劝道。 能搭上吕氏集团,多亏了李重楼。 虽然她昨天被李重楼给气到了,但一码归一码。 从江宏伟身上受的气,不能撒在李重楼身上。 ;你这丫头,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帮着他说话!刘之如一听更来火,两眼圆瞪叫道:;不是他的错,江宏伟怎么会把你赶出公司? ;他但凡有点能力,还用得着你一天到晚操心奔波吗? ;他就是个废物,除了玩心机害人,什么都不行。 ;你看刚才,他在江宏伟面一副孬孙样,连句狠话都不敢说,看着就来火! ;真是个窝囊废! 骂完,对着江玉心苦口婆心说道:;咱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没意识到么? ;你二叔占了你功劳,万一合作要是成了整个江家都归他管,咱们母女一点地位都没了。 ;就连你爸,到时候肯定也要被穿小鞋。 ;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你还帮着这个没用的东西,咱们量力而为行不行?丫头! 这番话,可谓说的无奈至极。 她也没办法,一个嫁进江家的女人,守了这么多年,等来的却是这种结局。 但凡日子好过一点,她也不至于这么无助。 ;妈,你放心,江宏伟当不了权。李重楼丝毫没有介怀,劝道。 刘之如只是个普通家庭妇女,以后还要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关系势必不能搞的太僵。 ;你说当不了就当不了?刘之如一眼瞪过去:;江家是你说了算吗? ;又或者吕家你说了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还来安慰我,可笑至极! ;看到你这种人,我就反胃! 说完,一甩手,走进主卧,狠狠关上房门。 看着这一幕,江玉心露出一脸愧意和无奈:;你别把我妈的话放在心上,她可能对你的偏见有点深。 ;正常,看在你的份上,我不会计较。李重楼点头道:;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怎么办? 江玉心摇着头,双目低垂:;想过,但没有办法。 ;爷爷因为江涛的事,已经卧病在床了,二叔趁着他心里有愧,把我挤下去。 ;不管合作成不成功,我再想回到公司已经没有可能。 ;我们没法跟他斗。 自己父亲常年在外,公司一直都是江宏伟主持,家族超过八成的人都跟他关系好。 这种局面,想扳回来,实在是有心无力。 最关键的是爷爷是个传统的人,从小就不喜欢她, 溺爱江涛。 如今虽然气江涛刨祖坟,任由他进了监狱,但不代表就真的能下。 心里一愧疚,自然江宏伟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她这个孙女,就更加不待见了。 ;别这么悲观。李重楼眼中电芒闪耀:;既然江宏伟想抢功,我们就让他抢不了这个功。 ;你放心,吕氏集团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这个标会暂时搁置。 ;除非江家重新换你去谈,否则不会再继续下去。 听到这,江玉心黯淡的眼神一片大亮,闪着难以置信之色,怔怔地看着李重楼:;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可是吕氏集团,秦州当之无愧的巨无霸。 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人家的招标会是面向整个秦州的,怎么可能因为李重楼一句话而暂停。 如果以前,她听到这些话,必然觉得李重楼是为了表现自己而吹牛。 但现在,心中却半信半疑。 甚至希望这是真的。 ;我就是打了个招呼,人家为了还我人情,肯定会帮忙。李重楼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 江玉心又不是傻子。 ;呵,你想的太简单了。江玉心摇头自嘲:;一个公司有自己的完整体系架构,哪怕是高管,也不可能一句话就决定公司运转。 ;要知道他们停摆一天得损失多少钱,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江家去干这种傻事。 ;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这个社会很现实的。 人与人的关系,就是价值互换。 李重楼能有多少价值? 对吕氏而言,他可有可无。 ;或许吧。李重楼没再说什么。 江玉心跟刘之如对他的印像还停留在初级阶段,多说无益。 吕云絮不会骗自己,既然项目停摆,那就等着江宏伟上门赔礼道歉。 应该用不了多久。 今天,就在家里呆一天,很久很久没有做过饭了。 几十年了,他都有点忘了是什么感觉。 ;今天我做饭。李重楼走进厨房,看着邓之如一大早去买的菜,挽起了衣袖。 江玉心忧心忡忡,也没功夫搭理他,任由她在厨房里忙活着。 虽然几十年没有亲自操持厨房,但刻在灵魂里的记忆,却让他轻车熟路。 洗、切、炒、焖。 一会功夫,两个炒菜便优先出炉。 刚要继续,江玉心急急冲进了厨房,俏脸上密布震惊之色,拿着手机说道:;李重楼,吕家真的把项目暂停了,这.这怎么可能? ;你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 ;这下麻烦了,项目一停,拖的时间一长,江家根本撑不下去。 ;最多一个星期,就会破产。 李重楼停下手中动作,淡淡说道:;那不是正好,反正现在的江家也没你的份。 ;江宏伟不是很能么,等着他来求你吧。 ;他会来求我吗?江玉心的眼神有点痴了。 突然间,他觉得这个系着围裙,正在操弄厨具的男人,有了点男人的样子。 跟昨天那个要卖煎饼糊口的,似乎变的完全不一样。 背影是那么自信,那么沉着。 幻觉吗?又出现了! 还是自己太现实?为什么这种幻觉,每次都出现在他展现自我价值的时候? 还有,他凭什么能让诺大的吕氏集团,听他的建议? 一时间,江玉心心乱如麻,根本想不通这个问题。 饭菜做好,李重楼亲自敲开岳母刘之如的门,请她出来吃饭。 刘之如本来还阴着个脸,但听江玉心说吕氏暂停项目时,却立刻笑了出来。 ;报应,报应啊!江宏伟,这下我看你还怎么得瑟! 不过,她根本不信这事是因为李重楼一句话。 毕竟李重楼在她印像中,就是个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渣渣,纵然有点小阴谋小技巧,也不可能上升到能影响吕氏集团的层面。 八成就是巧合。 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至少知道吕宏伟惨状后,刘之如心情大好,没再找李重楼麻烦。 吃完抹净,刚要收拾桌子。 门又被敲响了。 ;大嫂,大嫂你开开门,是我宏伟,我来道歉来了。紧接着江宏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同于上午的嚣张得意,惶恐不安。 刘之如跟江玉心对视了一眼,走过去打开门,手却拦在了门口。 ;有什么事直接站门口说,我家不欢迎你。 ;大嫂,我意识到错了,回去之后被老爷子骂了一顿,你看我这不是亲自来道歉了么。江宏伟一脸苦瓜样,说着提起手上的东西:;看在一家人的份上,让我进门说吧。 是一箱茅台跟一只LV的包。 他上午志得意满回去,正准备吩附手下做事。 就接到吕氏集团总经理秘书打来的电话,说是招标的项目暂停。 好不容易追问之下,才得知吕氏集团对江家临时换人很不满意,只同意跟江玉心合作。 否则便终止项目招标。 这下,瞬间让江宏伟慌了神。 刚刚才跑到人家耀武扬威了一番,还扬言要把江玉心赶出公司。 结果吕氏就来给他上了一课,让他明白什么叫做人别太得意。 无奈之下,他只能去求老爷子,结果被老爷子逼的亲自上门赔礼道歉。 这才舔着脸买了礼物过来。 ;妈,让二叔进来吧。还是江玉心打了个圆场。 江宏伟才搞到进门,一脸谄媚把礼物放在桌上,毫不尴尬道:;大侄女,上午二叔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公司随时等着你回去主持大局呢。 ;我已经让江舒俊去仓库负责了,副总这个位置谁也抢不走你的。 ;要不,你打个电话给吕氏集团,告诉他们以后这个项目还是你亲自负责? 江玉心刚想开口,李重楼从厨房走了出来,冷声说道:;江宏伟,你的脸皮真够厚的。 ;要把玉心赶出公司的是你,现在求她回去的又是你。 ;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想让玉心回去,其实不难,让老爷子亲自上门道歉! 一句话,说的在场三人齐齐露出难以置信之色,双眼圆瞪看着李重楼,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第九十二章 相信我 ;李重楼,你算什么东西,这有你说话的份么!江宏伟率先低吼出声。 疯了,真是疯了。 区区一个赘婿,只配在家做饭刷碗的角色,竟然敢抢江玉心的话说。 还扬言要老爷子亲自登门道歉。 这TM是脑袋进水了么? 老爷子是什么人,江家一家之主,几十年积威,说一不二。 李重楼简直不知死活。 不止是他,就连江玉心跟刘之如内心也久久难平。 说实话,刘之如无比赞同,也希望老爷子上门道歉,毕竟自打她进门到现在,接近三十年了,老父子都没给过她好脸色。 李重楼的话,竟让她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只是这种快感,长期被压迫在心底,连她自己都不敢释放和相信罢了。 至于江玉心,美目波光流转,眼神纠结而复杂。 芳心波澜阵阵:;你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让爷爷来道歉,难道是因为他从小就偏爱江涛,对我不管不顾么? 三人的精彩表情,被李重楼尽收眼底。 面不改色,平静说道:;我算什么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家如果想继续跟吕氏合作,只有一条路。 ;道歉,我不够资格。 ;江家大小事宜最终的决定权都在老爷子手里,没有他首肯,你能罢占玉心的功劳,还要开除她? ;现在吕氏暂停合作,要求玉心出面,你又来装孙子。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想让玉心重回公司,回去告诉老爷子,让他亲自带着诚意上门来请! ;否则一概不谈,请回吧。 说着,便要赶江宏伟离开。 ;刘之如,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女婿,他说的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你管不管!江宏伟双眼暴突,气的额头青筋狂跳骂道。 刘之如却把头扭开,装作看不见。 李重楼这招,真是解气至极。 不等江宏伟再废话,李重楼已经直接把他轰到门口,他现在的力量岂是江宏伟这种久经酒色之徒能比的。 轰的一声关上大门。 江玉心才反应过来,想阻止已经晚了。 江宏伟气的脸色煞白,咬牙切齿甩手而去。 刘之如这时才开口:;李重楼,你这么干也太冒险了。 ;眼看着玉心就能回公司了,你还不知死活让老爷子亲自来,万一出了事你负责吗? ;我负责。李重楼毫不犹豫答应。 岳母是又要面子又要里子,自己赶江宏伟的时候她不作声,人走了开始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不过他无所谓,他的目的是要让江玉心彻底掌握整个江家。 ;你真有把握么?有些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我太了解爷爷的性格,他多半都不会低头的。江玉心十分担心。 李重楼的作法,太冒险激进了。 且不说吕氏为什么中断合作,江宏伟又为什么带着礼物跑回来道歉。 她自忖自己还没重要到能够影响吕氏决策的程度,拿这事威胁爷爷,一旦翻脸后果不堪设想。 恐怕被赶出家族,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到那时,一家人真的是无家可归了。 李重楼认真答道:;在老爷子来之前,你们绝对不要服软。 江玉心不了解自己的重要,可他却了解。 这个项目,就是为江玉心量身打造的,没有她的参与,吕氏绝不会同意合作。 这就是他底气所在。 老爷子脾气不是硬么,看看他能硬多久。 他一辈子都喜欢站在大义制高点,拿家族利益压人,这一次就看看是怎么压倒自己的。 ;唉,我该相信你吗?江玉心叹了口气,目光复杂。 ;相信我。李重楼笑着说道。 ———————————————— 江家别墅。 主卧里,江老爷子躺在床上,面无表情。 自打江涛入狱,他就天天心痛,彻夜难眠,本就不好的身体哪禁得住这么折腾。 好在如今吕氏项目招标,江家杀入重围,暗箱操作,基本可以稳保中标,他才精神振作了一点。 谁知道才一上午过去,噩耗传来。 吕氏停摆了项目,开出一个条件,便是江玉心不出面,便不会继续合作。 这下彻底让他傻眼了。 本来为了弥补让孙子江涛入狱的愧疚,同意二儿子江宏伟掉江玉心,独占功劳。 可如今这极具讽刺的一幕,像一只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他这张老脸上。 ;爸!正发呆间,房门被推开,江宏伟两步走到床前,恨恨说道:;刘之如跟江玉心那两个女人太可恨了! ;竟然让一个废物赘婿当家,把我们江家的脸彻底给丢光了。 ;到底怎么回事?玉心有没有答应回公司?江卫国转过头,看着丑态百出的二儿子,冷冷问道。 江宏伟表情一滞,知道父亲火眼金睛,自己瞒不下去。 只能眼神闪躲,呐呐说道:;李重楼那个废物,他,他要您亲自上门跟江玉心道歉,请她回去。 ;你说什么!江卫国双眼圆瞪,气的连续咳嗽起来,脸色涨成了青紫。 ;爸,你没事吧?江宏伟连忙替他顺着气:;您别动气,这都是那个废物赘婿干的,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他赶出我们江家。 ;够了。 江卫国歇了一阵气后,恨恨说道:;你还看不明白吗?他要是废物,你就是连废物都不如的蠢货! ;在我们江家忍了三年,拿齐所有涛儿的证据,趁着家族人都在,一招翻盘让他入狱。 ;就连我都护不住,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么? ;他的手段,看的我背心发凉,这种人在我们江家绝不是什么好事。 ;如今还要逼我跟他低头,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几句话,让江宏伟嘴巴大张,难以置信。 他不在现场,所以没有江卫国这种深刻的感受,一直都以为江涛入狱是自己做的太过,被李重楼抓住把柄。 并非李重楼的本事。 谁想竟然跟他想的完全不同。 难道 这一切都在那小畜牲掌控之中? 想到这,江宏伟不禁背脊发凉。 不,绝对不可能。 吕氏集团是什么份量,怎么可能由李重楼支配? 这一定是巧合。 ;爸,那咱们怎么对付他们?不会真要跟他说的那样吧?我们江家的脸岂不是丢尽了!江宏伟恨恨说道。 ;你去跟吕氏集团再谈谈,一定要搞清楚为什么他们坚持要玉心出面。江卫国闭上眼睛,长出了口气道:;让我这把老骨头跟他低头,他做梦! ;这件事情过后,无论如何,必须要把他赶出江家。 ;我们江家绝不能留这么个定时炸弹,太危险了. 江宏伟闻言,头点的像拨浪鼓:;是,我现在就去办。 说完,便走出房间,拿出电话拨通吕云絮秘书电话。 ;喂,玲秘书,我是江宏伟啊。 ;我这给您备了份薄礼,不成敬意,就是想跟你问个准信。 ;为什么贵公司一定要我侄女出面才肯谈呢? ;哦,是我爸要了解的,毕竟我侄女年纪还轻,万一要是误了事对两家都不好。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紧接着,传来一个明显不是玲秘书的女声:;告诉江老爷子,我吕云絮只跟江玉心合作,因为我们都是女人,彼此了解对方。 ;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若是做不到,那我们的合作,只能终止! 一句话,便让江宏伟面露绝望。 第九十三章 又来道歉了 不到一个小时。 江玉心在家已经接到十来个电话。 全部都是江家亲戚打来的,口气极其统一。 骂她大逆不道,骂李重楼是个野心悖悖的畜牲,竟敢让羞辱折损老爷子,逼她把李重楼赶走。 ;果然如你所料。江玉心又一次挂断电话,叹道。 电话接的越多,骂挨的越多,她心里就越震惊。 一开始还摇摆不定,想着要不要退一步,主动去爷爷那把事给了结了。 毕竟李重楼的坚定风险太大,一个不好便无家可根,无根可依。 到时候父亲回来,恐怕要伤心死。 但自从第一个电话打来,她就明白了。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做任何事,这些人平时一年也不见得会跟你通一个电话,更不会关心或批评你,他们都是投机主义者。李重楼淡淡一笑,高深莫测:;现在却集体站出来指责你,批评你,那就一定是江宏伟的功劳。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老爷子不愿意低头,逼他不得不煽动家族人对抗你,想让你动摇。 ;越是如此,你就要越坚定阵线,绝不能后退半步。 听到这,江玉心美眸升起一丝犹豫:;有必要吗? ;我妈已经受不了关机了,我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当然有,你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他们不会留任人可情面,能把你骨头都吃掉。李重楼一针见血,语气虽然平淡,但话却让江玉心头皮发麻:;你若扛住了,从此江家便是你说了算。 ;就当不为了自己,也为了你爸你妈想想。 换做别人,李重楼绝没有这么耐心的循循诱导。 这是自己老婆,以后相伴一生的对象。 是亲人!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坐视。 况且,母亲还想着有朝一日能抱孙子呢。 只不过这事,得徐徐图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同样的,这件事不止对江玉心很重要,对他也是一样。 只要这一次让江玉心折服,那么从此以后他的家庭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两人之间无形的较量,自然就结束了。 ;好吧,我就信你一次!江玉心思考良久,终还是点答应。 看着不断亮起的手机,干脆也跟刘之如一样,直接给按关了机,眼不见心不烦。 这下,总算是清净了不少。 刘之如在卧室睡午觉,两人就坐在客厅,相对无言。 气氛一时间,十分尴尬。 ;你还打算去卖煎饼么?终是江玉心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昨天还为这事气的半死,结果回来听说江宏伟取代了自己,立刻便消了气。 后来失望之余,想想如果李重楼真的喜欢哪一行,让他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也未尝不可。 何况太在乎虚无飘渺的面子。 ;不去了,你不是不喜欢么。李重楼以退为进,给了江玉心一个台阶下:;其实我找了个工作,在当铺当朝奉。 ;也有一万块钱一个月,足够了。 ;当铺?江玉心瞪大了美眸:;那种地方,自古以来都是坑人的行当吧? ;哪家当铺进去的人,都是走投无路,才被迫做的亏本买卖。 ;你在那做,良心上过得去么? 听到这话,李重楼不禁哑然失笑。 江玉心的话没错,表面上当铺确实做的是趁火打劫的生意。 在那些人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以极低的价格去获取利益。 但万事万物,都不只有一个面。 任何事都得反过来再看一遍。 ;你看到的是当铺趁火打劫,投机取巧,而我看到的是雪中送炭,各取所需。李重楼解释道:;那些人为什么走投无路暂时不说,他们四处求人无果,又或者被逼到绝境时,如果能在当铺得到一丝喘息之机,便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当铺之所以叫当铺,不叫骗铺,便是因为有契约在,等有钱后还能再赎回自己的东西,只付一部分的保管费。 ;我认为,这是在帮人。 ;我最近学了点东西,你应该也了解了,关于古玩的。 ;正好这么个平台,也能供我施展一下拳脚。 ;我知道你其实想让我进江家公司历练,但我劝你一句,无论何时都不要有这种想法,否则你就会麻烦不断。 ;原因很简单,我是一个赘婿! 既然聊,那就彻底聊透,开诚布公。 这三年来,他未有过机会跟江玉心像今天这样平等对话。 现实很无奈,身份和地位在任何时候都会被普通人看中,人微言轻就不要想着影响别人。 以前的他就是如此。 可现在,因为江涛跟吕氏集团,他的份量渐渐重了起来。 已经有了一聊的资格。 ;你说的也有道理。江玉心细细品味着,点头说道:;其实我并不反对你做别的事,昨天是我冲动了。 ;我只是觉得,一个男人总要有一番作为,而不是庸庸碌碌过一生。 ;你既然有自己的选择,我尊重你。 华夏人很怪,秦州人就更怪。 虽然体力劳动者往往工资更高,但向来就是被很多人看不起。 似乎,只有下等人才出卖力气。 当铺朝奉,至少在面子上过得去,是个从事脑力劳动的工作。 李重楼笑笑没说话。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回来住?江玉心俏脸微红,问道。 ;等你妈对我的印像彻底改观再说。李重楼朝房门扫了一眼:;其实我就算不回来,你也可以找我。 ;有什么打个电话就到了。 ;我们毕竟是夫妻,总不在一起,人会有闲话的。江玉心美眸中春波荡漾,不敢正眼看李重楼。 以前她是不想看到李重楼窝窝囊囊的样子,但现在却经常会泛起李重楼整倒江涛那一刻的英姿。 想起时,必然会有一股热流涌上心头。 可能是感觉到李重楼在看自己,江玉心为掩尴尬,轻轻撩起发丝。 露出手腕上莹润的玉镯。 这风情万种的动作,看的李重楼内心不禁一荡。 自己能找到江玉心这么优秀的老婆,一分钱彩礼没出甚至还倒贴,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美事。 虽然前世遭遇不测,但那其实怪不得江玉心。 归根结底是因为他当时没本事,无法扭转乾坤。 但现在已截然不同。 这一世,他拥有着常人难及的本事,再面对江玉心时,已经没了丝毫自卑。 只有担当。 ;江玉心,只要你信我,我必会让你过上受人羡慕的生活。李重楼盯着江玉心精致的俏脸,暗下决心。 似乎是能感受到李重楼心中所想,江玉心的目光禁不由自主被吸引过来。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刹那间,整个客厅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暧昧气息。 像是被无形大手扯动,两人竟不着痕迹的同时挪动坐位,朝彼此倾斜。 越来越近。 甚至都能感受到彼此炽热的呼吸。 江玉心俏脸已经如熟透苹果一般,红到了耳根,紧张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温润的降临。 砰! 就在李重楼下定决心,印上她的红唇时,卧室的门突然响了起来。 刘之如睡眼惺松走了出来。 吓的江玉心身体一抖,瞬间回魂,连忙坐正。 手心全是汗,整个人局促不安起来。 好在刘之如并没查觉到有什么不对,眉头紧皱说道:;丫头,我想来想去,我还是带着你去看看老爷子,当面跟他道个歉。 ;不然以你爷爷的脾气,我们以后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这事是李重楼干的,跟我们母女俩无关,老爷子看在你的面子上说不定能原谅我们。 她虽然关了手机,但整个中午都没睡塌实。 心头翻来覆去想着老爷子会怎么对她们母女。 后悔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听了李重楼的话,搞的现在一点退路都没有。 说话间,用眼睛狠狠剜关李重楼,恨不得揍他一顿。 ;妈,要去你去,我不去。江玉心一阵愕然:;爷爷怎么想我们不重要,李重楼说的没错,重要的是我们能不能在江家争得一席主动权。 ;否则就算做再多的努力也是白废。 ;以前是江涛,现在是二叔,以后说不定还有三叔四叔。 ;难道我们每一次都只能屈从服软么? ;我要的不是爷爷跟我道歉,而是一个能被江家承认的价值! 这世上的事,没有一样是没风险的。 她在赌,赌李重楼的预判没错,赌吕氏集团态度坚定,赌爷爷为了大局不得不抛弃面子。 赌赢了就彻底翻身。 输了,大不了一无所有,跟现在又有何不同? ;糊涂!刘之如一脸无奈,恨道:;李重楼的话,你也能信? ;他要是真有本事,还坐在这给我们做饭洗碗当赘婿? ;我思来想去就是因为他这个没用的东西,才搞的今天我们这么被动。 ;不行,我要带着你跟他一块,让他当面跟老爷子赔罪! 说着,便要去扯李重楼的手。 咚,咚咚! 几乎同时大门再次被人敲响。 ;大嫂,开开门呐,我是宏伟,我真心实意又来道歉了。又是江宏伟那熟悉的声音,不同的是这一次带上了哭腔,感觉十分凄惨。 第九十四章 老爷子服软 刘之如刚要开门被李重楼一把拉住。 凑到门前观察孔里一看,门外只有江宏伟一个人。 心里便有了打算。 对江玉心使了个眼神:;去屋里,别出来。 等江玉心照做后关上了门,才打开大门,把江宏伟拦在门外:;我说过,老爷子不来,玉心不会回去。 ;什么话,我是玉心二叔,代表老爷子过来请她,已经给足了面子,你还想怎么样?江宏伟眼一瞪,故作生气,却毫无威信。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老爷子想怎么样。李重楼软硬不吃。 江宏伟闯又闯不进,气的直翻眼珠:;你别太过份,老爷子生病躺在床上,你这个晚辈不说去看看他,还要劳烦他大老远跑过来,你懂礼仪廉耻吗? 他手段都用尽了。 煽动家族亲戚,一个个讨伐江玉心跟刘之如,把手机都打关了机,也没有半点作用。 实在没有办法了,如果老爷子扛不住真的亲自来了,从此以后江家便只有江玉心。 其他人都是摆设。 就连他以后都要听命于江玉心,再没有扳回来的可能。 ;跟我谈礼仪廉耻,你也配。李重楼丝毫不为所动,一眼看透江宏伟外强中干,语气坚定道:;吕氏集团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吧,希望你还能这么一直硬气下去。 ;你放我进去,我要见玉心!江宏伟知道在李重楼这里讨不到好,只能寄希望于江玉心身上。 想用三寸不烂之舌,打动这个外刚内柔的大侄女。 ;玉心出去有事了,你想找她自便。说着,李重楼看向按捺不住的刘之如。 岳母已经忍不住要表态了。 一旦让她把话说出来,那么前面的努力都将白费。 坚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出问题。 心里战的第一要素,就是自信。 轰! 门再次关上。 这一次,江宏伟的鼻子被直接撞的鲜血直流,蹲在地上哀嚎:;李重楼你个小畜牲,你给我等着,我跟你没完。 听着门外的骂声,刘之如是心急如火烧。 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这下是真再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李重楼把事做的这么绝,最后讨不了好的还不是她们母女? 这个赘婿,分明是在把她们往死里坑啊。 咔嚓! 江玉心探出头来,听着江宏伟越来越远的声音,才松了口气。 ;等着吧,没猜错的话,这是最后一次。李重楼信心十足。 叮铃铃.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不是别人,是他自己的手机。 来电号码,正是老爷子的。 ;快接,快接啊。刘之如眼尖,急忙催促道。 她起床之后就开机了,老爷子不打她电话居然打李重楼的,这是为什么? 李重楼并没有立马接听,不急不慢地倒了杯水,直到电话响了第八次,才按下接听键,然后免提公放。 ;李重楼,我是江卫国。电话里传来沧桑沉重的声音。 ;老爷子好。 ;你玩够了吗?玩够了就让玉心回来工作,我已经评批过江宏伟,一家人不要闹的这么僵。江卫国的姿态,高高在上,就像平时训斥小辈一般,没什么变化。 当了几十年家主,积威深重。 江家人听到他声音都胆颤。 但李重楼不是江家人。 他要的也不是这种姿态。 ;老爷子,这不是有求于人的态度,玉心也未必听我的话。李重楼淡淡说道:;听说您病了,那就好好养病,过几天我跟玉心去探望您。 说完,啪地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这一幕,看的刘之如跟江玉心嘴巴张的足可塞下鸭蛋。 李重楼这是在干什么? 竟然挂了老爷子,这简直是她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太狂了! 这一刻刘之如头皮发麻,全身冷汗直冒。 她一直以为李重楼除阴谋诡计外,没什么大能耐,所以即便经过江涛那件事,依然看不起他。 可如今,在面对老爷子时散发出来的气势跟手段,突然让她恍然大悟。 这个赘婿根本没那么简单,现在对付的是老爷子。 要是换成对付自己,那该怎么办? ;重楼,你.江玉心目瞪口呆。 李重楼知道她想说什么,不等说完便答道:;放心吧,尽在掌握之中。 ;他还会打来。 果然,三分钟后,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江玉心的。 ;爷爷。江玉心不是李重楼,没法跟老爷子硬气。 ;玉心呐,是爷爷对不住你,鬼迷了心窍让你二叔给骗了。电话那头老爷子泣不成声,哭道:;为了江家,为了你的父母,你不能袖手旁观呐。 ;爷爷真心跟你道歉,你回来吧,江家需要你。 刹那间,江玉心眼就红了,清泪滚滚,刹都刹不住:;爷爷,我也有问题,你放心我这就回去,重新跟吕氏谈。 看的李重楼暗叹,姜还是老的辣啊。 老爷子太无耻了,攻不下自己,就打柔情牌,居然用眼泪勾动江玉心心底的软肋。 本想让他亲自上门,折节道歉。 没想到,逼到这份上还是功亏一溃。 江玉心从小就不得老爷子喜欢,人就是这样,对自己越亲近的人就能越放肆。 反而跟自己比较远的人,稍微给点好颜色,立刻就感动莫名。 一通电话直接把江玉心搞的一点脾气都没了。 再多的话,他也不好说了。 毕竟江老爷了也算是低了头了,虽然这个低头打了至少八成的折扣,但江玉心跟刘之如却不懂里面的道道。 不过这一次的主动权算是回来了。 后面等江玉心跟吕氏合作深入,老爷子再想打什么主意换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他,经此一役,应该能封住刘之如的嘴了吧。 ;这,这就成了?刘之如一脸难以置信,看看李重楼,又看看哭的稀里哗啦的江玉心。 江玉心挂断电话,点着头。 看向李重楼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一丝崇拜。 要不是他,自己恐怕已经被踢出局了。 虽然不知道李重楼是怎么做到的,但从此以后,他在心目中的印像,已与往常截然不同。 ;好了,不哭了,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你呢。李重楼自然地帮她拭去眼角的泪,露出宠溺之色。 肌色相触,江玉心浑身一震。 但却没有躲开。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李重楼的强势不但没让她没有任何厌恶。 反而产生了一丝依恋。 她喜欢这种被强势照顾的感觉,可能跟从小父母不在身边有着莫大关系。 ;妈,我得回医院了,等我安排好我妈之后,再搬回来住。帮江玉心擦完眼泪,李重楼跟刘之如打了个招呼,大步离开。 刘之如五味杂呈,不知如何回答。 离开小区,坐在出租车上。 李重楼闭上双眼,思考着未来。 江家已经初步摆平,岳母对自己的态度也由此改观。 江玉心更不用说了,自此一事后,必然会我更加温柔体贴。 而他,也是时候表现出男人的气概来。 一直以来,岳母对住在玉苑家园都十分不满,当年也是因为他跟江玉心结婚,才被从江家别墅赶了出来。 刘之如最大的心愿,就是重新住上别墅。 虚荣,永远是女人的本性。 而母亲这边,出院后如果送回乡下没人照顾,他不放心。 另买房子一个人孤孤单单也好不到哪去。 人说养儿防老,母亲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还入赘了江家。 想要两边都顾得上,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买一栋别墅! 以现在秦州的房价,最贵的花山别墅,两万五一平方。 六百平方就是一千五百万。 这点钱对前世的他来说,九牛一毛。 但现在着实有点多。 事业还没进展,吴浩创业初期,不可能有任何收入,只会往里贴钱。 当铺一万一个月,要凑够得一千个月,不现实。 吕云絮那边刚有起色,以后的直播平台要跟她合作,现在另寻挣钱的路也不方便。 这件事又迫在眉睫,不得不办。 看来,只有另僻奚径才行。 ;王德海,你不是约我明天吃饭么?今天就有点事跟你商量。李重楼拨通王德海电话。 电话那边有点嘈杂,王德海提着声调叫道:;重楼兄弟,太欢迎了,我现在正在聚会,刚好我让司机去医院接你! ;行。李重楼皱了皱眉。 他本想约王德海单独谈谈,怎么快速挣钱的事情。 既然在聚会,那便去瞅瞅。 说不定能碰到什么好事。 刚回医院不久,王德海手下的马仔大花臂便过来接他前往。 ;李哥,今天是王总以前道上那些朋友们在一块聚聚,不知道您有事要聊,所以王总特意交道我先给你赔个罪,一会可别见怪。大花臂边开车边赔着笑。 ;多虑了。李重楼耷着眼皮无所谓道。 他什么场面没见过,三教九流都有接触。 王德海以前是个混混,聚会最多也就粗俗一点。 没什么好见怪的。 他是去谈生意,不是玩,只要把事情聊好,别的一概都不重要。 半小时后。 推开一间酒吧的门,看着里面群魔乱舞的一幕,向来沉稳淡定的李重楼,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 第九十五章 再见许千千 屋内,光线昏暗。 无数男男女女缠在一起摇摆着身体,五颜六色的射灯笼罩之处,皆可看见迷离的眼神。 整个空间,充斥着暧昧的气息。 这分明就是个迪厅嘛。 李重楼不禁皱起了眉。 难怪王德海打招呼让自己别见怪,原来是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李重楼不是什么圣人,对男女之事并不排斥,但看着这些青年男女在当众耳鬓厮磨,还是有点反胃。 ;兄弟,在这!王德海穿着一个花衬衫,打扮的像在海岛度假,老远便摇着手朝李重楼跑来。 但李重楼却连看都没对他看,视线锁定在舞池深处。 像是没听到王德海的声音,便已大步踏入人群。 ;王总,没想到李哥居然也喜欢这个调调。大花臂见王德海到身边,调侃道。 ;哪个男人不喜欢?王德海翻了他一个白眼,挥手示意他出去。 然后到处搜索着李重楼的下落。 奈和舞池太大,光线又暗,射灯晃的人眼发花,一时间竟失去李重楼踪影。 人群中。 李重楼挤开一具具玉体,刺鼻的香水味让他紧皱着眉头,眼中寒芒阵阵。 终于,钻到了舞池正中央,一对男女正拥抱着扭动。 表情暧昧。 男的染一头金毛,鼻环耳环,好似外星归来。 女的长相清纯,但却画了个极其浓艳的烟熏妆,看上去十分妖娆。 ;许千千!下一刻,李重楼冰冷的声音响起。 女孩闻言一震,下意识扭头。 见是李重楼,双目圆瞪,眼里露出恐惧之色,转身就要钻进人群。 却被李重楼一把扯住胳膊。 刚才他借着射灯,远远看到这个女孩便觉得特别眼熟,但是一闪即逝让他没有当场想起来是谁。 为了验证,特地钻到场中央。 离这么近就算是画了烟熏妆,打扮的跟平时截然不同,也瞒不过李重楼的火眼金晴。 他跟许千千只有一面之缘,但却天天跟许烈混在一起,自然而然地也就把许千千当成了自己的妹妹看待。 本以为她现在应该是在学校乖乖读书,没想到却在这种污七八糟的场合碰见。 要是让许烈知道,怕是要杀人的心都有。 ;小子,你谁啊?没看老子正在跟她跳舞?黄毛见状,伸手扒拉了一下李重楼肩膀,吊儿郎当叫嚣道:;识相的赶紧给老子放开,不然让我躺着出门,听到没有? 李重楼压根懒得理他,伸手脱下外套披在许千千身上。 这个女孩,下身穿着热裤,上身就一个胸围,裸露着的年轻的身材充满着诱人的活力。 但在这种场合,无异于是饿狼门前的肉。 看的李重楼心疼不已。 ;你TM耳朵是不是聋了?老子弄.黄毛见李重楼无识他,顿时一脸不耐烦发着狠。 话还没说完,直接被李重楼一脚跺在胸口,飞出两三米。 撞倒了几个人。 舞池中央顿时清出一片空地。 灯光音乐都在继续,但不少人见状却停了下来,目光聚焦在李重楼跟许千千身上。 ;我拷,什么情况?抓奸来的吗? ;八成是发现自己女朋友跑到这玩,发火打人,不过这小子今天要完蛋。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敢动手,而且打的还是黄毛,有好戏看了。 有几个人露出幸灾乐祸之色。 似乎黄毛是个什么了不起的角色。 ;李大哥,你快走吧,别管我好吗?许千千被李重楼攥着手,挣又挣不脱,急的快哭出来:;你刚才打的人是这片的一个小混混头子,很有点势力,你惹不起的。 她刚开始是怕李重楼把今天的事情告诉自己哥哥。 现在却是担心黄毛报复李重楼。 这些天,她从哥哥许烈嘴里听说了李重楼不少事情,对这个救命恩人心怀感激,但因为上次丑态毕露一直不好意思再见面。 没想到这一次,比上一次还糟糕。 ;我当然要走,你跟我一起。李重楼二话不说,便要拉着许千千离开。 许千千想挣脱,却感觉像是被铁钳箍住一样,动弹不得分毫,只能由着李重楼把她朝人群外扯去。 ;站住! 就在这时,人群中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不大但却十分具有识别性。 ;打了我的人,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哗啦啦。 围在一起的人群,顿时从中间分开一条道来。 道的尽头,是个穿着背心的壮汉,一身爆炸般的腱子肉,闪亮发光。 一张驴脸表情嚣张孤傲。 双眼瞅天,狂态尽显。 双手插在兜里,朝李重楼踱去。 ;打了又怎样?李重楼面不改色,淡淡说道。 见到此人,在地上哀嚎的黄毛顿时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忍着疼一骨碌爬起来,冲到壮汉身边。 指着李重楼哭着骂道:;哥,你帮我废了这个小杂种! ;闭嘴。壮汉瞪了黄毛一眼,再度望向李重楼,咧嘴冷笑:;兄弟,哪条道上混的?挺狂啊, ;刘杰! 不等李重楼答话,王德海已经挤开人群冲了进来,站在李重楼身边说道:;这是我兄弟,不是道上的。 ;我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算了。 ;过两天我摆个局,请你跟你弟弟,怎么样? 刚在外面看到了个大概,认出刘杰之后王德海便暗叫不好。 赶紧露面调停。 这个刘杰是近几年秦州道上出来的新秀,天不怕地不怕,非常能打。 而且性格狂妄到极点,从没把规矩跟放在眼里。 就连他都觉得十分棘手。 好在以前没什么交集,井水不犯河水,但今天李重楼竟然打了他弟弟,这事可大可小。 见到王德海,壮汉驴脸上先是一愣,而后浮出狞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哥啊。 ;你不是退了江湖好多年了么,怎么还敢来淌这趟浑水? ;你兄弟打了我兄弟,哦,你一句话给个面子就结束了? ;现在的秦州,不是你当年那个秦州了,你早TM过气了知道不! 哄. 话音刚落,场中便响起一阵哄笑。 笑的都是年纪不到二十五岁的混混。 只有一些三十岁左右的,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王德海毕竟是曾经秦州地下势力的老大,虽然进局子出来后,洗白从商,但名声犹在。 老人们多少都给点颜面。 可现在的主流不是他们这些有家有室的人,而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们。 这些人可不在乎什么曾经的名声,看谁不爽就敢干谁,一发火真敢掏刀子捅你。 刹那间,场面尴尬至极。 王德海一张老脸,顿时变的通红。 ;要我给你交待,你配吗?李重楼把许千千拉到身后,冷冷出声。 顿时,全场倒吸冷气,众人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第九十六章 我说了你不配 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好大的胆子。 从穿着看上去,不像是混世的人,身材更是瘦瘦弱弱,看上去没多大力量。 打了刘杰手下不说,竟然还用这种语气跟刘杰说话。 找死吗? ;李大哥,你快跑吧。许千千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王德海她根本连听都没听说过。 在她心目中,如今的秦州老大,就是这个后起之秀刘杰。 李重楼因为自己得罪刘杰,在这种地方,就算被打死都没人能阻止。 ;别怕,我虽然没你哥厉害,但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李重楼一脸沉着,环顾四周。 那些虎视虎视眈眈的混混们被他尽收眼底。 除了刘杰外,没有一个人能让他感受到威胁。 ;跑?给脸不要脸,跑一个我看看。刘杰一把推开王德海,两眼放出狼一样的贪婪绿芒:;打了人,就得赔。 ;我也不讹你,掏二十万,今天这个事就算了了。 ;不然,我自己选是跪着出去,还是躺着出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很明显,他就是冲着这个机会要钱。 对这些混混而言,还有什么能比钱重要? 义气? 那不过是忽悠别人忠于自己的手段而已,信的都是傻X。 只有钱才是真的。 ;刘杰,你别太过份!王德海脸都绿了。 不止是因为刘杰丝毫不给他这个曾经的秦州老大面子,还张嘴就二十万。 在他有钱的时候,二十万当然不算多。 但他今日不同往日,还要靠卖家当筹钱,二十万对他来说都是一笔庞大数字。 今天之所以来这,便是想跟以往的兄弟开开金口,挪点钱应应急。 李重楼有没有他不知道,但要是让李重楼在自己的地盘上赔了这笔钱,以后在秦州他也不要做人了。 ;有你说话的份么?刘杰表情不阴不阳,双眼一瞪,冷笑道:;王德海,听说你都快破产了,有什么资格跟老子对话? ;再敢插嘴,老子让你掉两颗牙你信不信! 嚣张至极,丝毫不给半点情面。 堵的王德海脸色发白,却又敢怒不敢言。 他毕竟老了。 跟这些年青人,根本玩不下去。 ;你TM找死,王总是你能骂的?大花臂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举拳就朝刘杰冲去。 他跟了王德海七八年,忠心耿耿。 心头怒火早就炸开了。 砰! 大花臂的拳,刚要碰到刘杰的脸上,刘杰动了。 头一偏,让过这一拳,接着一个提步膝撞,直接顶在大花臂的肚子上。 瞬间把他顶翻在地,捂着肚子狂吐不止。 刘杰脖子探的咔嚓作响,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哼道:;垃圾。 说完,盯着李重楼叫嚣道:;给你三秒钟考虑,跟他一样,还是赔钱? ;我赔钱!李重楼眼中寒芒更盛。 这话一说,顿时一片唏嘘之声。 ;原来就是个绣花枕头,被杰哥一吓就软了,我还当是什么角色呢。 ;王德海带来的人能是什么狠角?算他识相,不然今天吃不了兜着走! ;傻X,早服软不就好了,装腔作势找死。 嘲笑声不绝,那些年青混混明显压了王德海这些老一辈一头。 就在这时,李重楼接着开口道:;不过我赔的不是你小弟,而是你的钱。 惊! 嘲笑声嘎然而止,场中只剩下音乐的聒噪。 刚才还轻视李重楼,觉得他没骨气的人,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想看看这家伙为何这么不怕死。 敢在刘杰面前这么嚣张。 ;你再说一遍!刘杰瞳孔急剧收缩,朝李重楼走去。 吓的许千千蜷缩着身体,不敢抬头。 就连王德海的脸色也不禁一白,但还是咬牙没后退。 只有李重楼面不改色,一脸淡然:;我要赔,也是赔你医药费,怎么你耳朵聋了听不清? 话音刚落,刘杰眼中凶芒暴涨,身体一晃已经冲到他面前。 速度快的让人眼发花。 没有半点停顿,一拳就朝着李重楼脸上轰去。 势如炮弹,凶猛至极。 要是被这一拳打实了,普通人恐怕脸都要碎掉半个。 这一拳,光是力量几乎可以跟黄永寿那个小弟柱子媲美了。 但是速度上却比柱子快了不止一倍。 要是以前的李重楼,肯定要结结实实挨上一拳。 ;兄弟快闪开。王德海大惊提醒。 但已经晚了。 眼看着拳头就要轰在李重楼脸上,突然间李重楼头一偏,差之毫厘避开拳头。 紧接着松开握着许千千的手,顺势就是一巴掌。 啪! 结结实实扇在刘杰脸上。 这一下,李重楼毫不留手,直接把刘杰强壮的身体扇的一个趔趄。 脸上瞬间肿起了一个巴掌印。 嘴角渗出血迹。 ;你TM刘杰懵了,暴怒惊吼。 但是话刚出口,又是一巴掌带着狂风扇来,直接把接下来的话,打的闭口。 脑袋像是被火车撞了一般,金星直冒,维持不了平衡,轰然倒地。 不等他意识有半点清醒,李重楼一只脚已经踩到他脸上。 ;我说了,你不配!相比沈一手这种江湖高手,刘杰不过就是个练过几天拳击的肌肉男而已,在如今的李重楼眼里,不值一提。 李重楼横扫四周,冷冷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从今往后,但凡再听说我妹妹跟你们混在一块,我会把你们的牙一颗一颗掰下来。 目光扫过这些年青混混。 看的他们头皮发麻,浑身冷汗直冒。 这是什么眼神? 包罗万象,煞气腾腾,就好像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随时都要把他们生吞活剥一般。 没人能料到,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李重楼,竟然如此狂暴。 那曾经不可一世的刘杰,如今被他踩在脚下挣扎着,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从此以后,这秦州再无他混迹之地。 这道上,从此怕是要出现一个传奇。 许千千捂着嘴,满脸难以置信之色,李重楼单薄的背影在她眼里恍如高山。 与哥哥许烈带给她的压迫和禁锢不同,李重楼给她的是纯粹的安全感。 ;兄弟,我太TM佩服你了。王德海扶起自己的小弟大花臂,对李重楼竖着大拇指,表情精彩至极。 长江后浪推前浪,他看到李重楼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个凡人。 所以才与之结交,几次示好。 如今才知道,原来李重楼不止眼力高超,就连武力都强横如斯。 他真是捡到宝了! ;王总,跟我走。见没人敢出声,李重楼松开刘杰,牵起许千千,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刘杰两道恨意滔天的眼神,似箭般狠狠钉在李重楼背上:;小杂种,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第九十七章 收购酒店 酒店办公室。 王德海的一脸苦瓜笑的十分勉强:;兄弟,你太冲动了。 ;今天那种场合,亏得是你打赢了,要是输了我怎么交待? ;现在这个世道已经不是十几年前了。 说完这些话,王德海瞬间好像老了十岁。 脸上充满着疲惫。 眼睛里忿恨跟不甘交织,最终闪现的却是深深的无奈。 ;输赢都与你无关。李重楼毫不在乎。 对他而言,能不打就不打,毕竟他不是个江湖人,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学者。 但如果实在避不了,就没什么好顾虑的。 今天是因为许千千,不打不行。 说完,看着毕恭毕敬站在自己身边,一句话都不敢说的许千千,轻轻拍了拍沙发。 示意她坐过来。 ;李大哥,对不起许千千声似蚊蝇,仔细才能听清楚。 ;你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都是第一次做人,对自己负责就行。李重楼的声音并不严厉,他怕许千千害怕,所以尽量放的平缓一些:;你哥跟我是兄弟,你就是我妹妹。 ;那种场合你去了就是猎物,何必呢? ;要是缺钱用,告诉你哥或者我。 ;以后安心上学行吗? 这些话可谓干脆直白至极,没有丝毫遮遮掩掩。 许千千连连点头:;我不是缺钱,只是. ;你说。 ;我心里难受,正好他们又带我玩.许千千说的话,听的王德海挤眉弄眼。 都是过来人,又是男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男混混的心思。 这种小绵羊,一套一个准。 白天一起玩,晚上也是一起玩。 ;还是因为前男友那事?李重楼哦了一声:;既然放不下,就把他找出来,不过这事不用你操心,等着信。 ;你哥一直在暗中调查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给你个交待了。 这事许烈没跟他说过,但以他对许烈的了解,绝不会就这么放之任之。 在这世上,许烈唯一的亲人就是许千千,这就是他的命。 动了他命的人,怎么可能让他好好活着。 闻言,许千千抬起头,涂满眼影的大眼充满着委屈:;我以为我哥除了教训我,根本不管我. ;长兄为父,父爱深沉,以后你会了解的。李重楼暗暗替许烈抱屈,但又不想解释。 拿出手机,跟许千千互换了号码:;去吧,平常碰到什么难事记得找我。 ;从现在开始,你多了一个哥哥。 前世今生,许烈待他如手足。 他岂可不报。 ;.小丫头怔怔看着李重楼,眼眶一点点红润,最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脸上的妆瞬间化成了熊猫。 看的李重楼心里暗疼。 许千千这个年纪没有不叛逆的,想当年他读大学就算那么怂,心底依然还有不屈的地方。 在外面怂,在家人面前狠是很正常的事情。 过了青春期自然就好了。 帮许千千擦掉眼泪,把她送出酒店。 回来跟王德海谈了半天。 ;兄弟,你要盘我的酒店?此话当真?听完李重楼的想法,王德海一脸诧异:;以你的本事,根本不需要沾这种五谷杂粮的生意,古玩圈想发财太容易了吧。 这酒店在他手里天天亏,亏的都想死。 前些年挣来的钱,全都砸在里面。 奈何一直都是收支不平衡。 如今更是到处借钱周转,卖家底苦撑,随时都有倒闭的危险。 没想到李重楼竟然雪中送炭收购他的酒店,这本是件天大好事,但王德海却怕李重楼接手后亏的更厉害。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李重楼笑了笑:;古玩圈想挣钱得先有名,我现在名望不足,难如登天。 ;再说了,哪个玩古玩的不是有个正当生意支撑,挥金如土的日子不是一般人能过的。 ;你这家酒店其实市口不错,生意也还凑合,为什么一直挣不到钱我帮你分析过。 ;一来是你的性格,终究道上出身,讲究义字当头,动辄朋友来就免单还送烟送酒。 ;二来顾客全靠熟人,档次不上不下,尴尬的很。 ;这年头,做餐饮想挣钱,要么最底的快餐,要么就是最高级的大餐。 ;我虽然不懂做生意,但衣食住行是人之本性,共通的。 一番话,虽谈不上专业,但却让王德海双眼大亮:;兄弟,你火眼金睛,佩服啊! ;不瞒你说,这酒店是我老王一生心血,一直舍不得贱卖,但是交给兄弟你我绝对放心。 ;两百万,我把它转给你,怎么样? 这家酒店有过不少买家,最高的出价到三百万,他都不舍得卖。 两百万给李重楼,是因为李重楼两次帮他,真可以说是情谊无价了。 ;两百万不多,不过我并不打算单纯收购酒店。李重楼喝了口茶,说的王德海一愣。 不等他发问,便解释道:;我不懂做生意,酒店还是得要人负责。 ;我200万买下你90%的股权,你手里留10%,帮我管理。 ;客人跟发展方向,我来决定,你看怎么样? 来之前,他心里就已经有了打算。 酒店一旦盘下来,就转做高端餐饮,打头的顾客,让吕家跟师姐介绍。 以前秦州上流聚餐的地方都在风临雪,以后就抢风临雪生意! 前期不求能挣钱,但求保本。 至于真正挣钱的事,他从来都不指望餐饮。 而是搭建一个线下高端聚会平台,把整个秦州古玩圈跟上流商业圈子,从古玩协会鲁未申手里,硬抢到酒店里来。 任何时代,资源才是挣钱最重要的。 有这些高端圈子在,何愁钱的问题。 这才是李重楼真正的目的。 把自己心中的盘算,详细告诉了王德海,一听他竟然跟吕氏关系那么近,王德海脸上写满了佩服。 双手赞成这事。 约定三天后去工商局变更股权。 在此之前,李重楼先得挣到两百万。 这事,他自有打算。 离开酒店,拿出手机拨通田玲丽电话:;喂,你叔叔已经到了秦州了吧? ;先安排好他的住处,明天早上我去见他! 财神爷已到,就看明天收获如何! 第九十八章 合作共赢 回医院之后,李重楼隐瞒了今天碰到许千千的事。 他不想许烈为此大动肝火,把兄妹之间的关系再度搞僵。 对许千千,许烈这个哥哥更像是父亲,护短的厉害。 但恰恰是这种深入骨髓的爱,让人感觉太过沉重。 牵挂演变成控制,逼的人想要逃离。 ;许哥,你回去吧,我在这就行。李重楼拍了拍许烈肩膀,让他提前下班。 然后打了个电话问问吴浩的最近动态,凶手线索。 才走进病房陪了一夜母亲。 次日一早,田玲丽便带着一个穿着黄胶鞋、劳保服,皮肤黝黑,双眼昏暗的中年人走进东林。 中年人背着个大登山包,目光畏缩,东张四望。 ;重楼,这是我堂叔田守诚,东西都带来了。田玲丽把他带到茶台前介绍道:;叔叔,这是我同学,这家当铺的朝奉李重楼。 ;他对古董很有研究,你这些东西找他看肯定没错。 ;哦,好好。田守诚连连点头,伸出关节粗壮的手跟李重楼握了握。 明显能感觉到他浑身紧张。 一口蹩脚的普通话:;麻烦你了老兄了伙计。 说着,吃力地把包脱下,放在茶台上。 咣当一声,显然里面装的东西不轻。 李重楼接过包打开,一件件朝外拿着。 上面都是些铜镜,有紫荆花状的八卦镜,有正圆的规矩镜,还有星云镜、日光镜等等。 各种各样,足足有二十几件。 上面要么生满了铜绿,要么就是红土斑斑,一眼大开门,显然坑里出来的。 但是,让他奇怪的是,看土沁颜色,似乎又不是当代出土。 而是挖出来后保持了很多年。 这也是为什么他让田守诚来秦州的原因。 出土青铜器是禁止交易的,但是建国之前出土并且传承有序的就另当别论了。 如果这些铜镜不是建国后出土,那么每一件都将价值不菲。 其中品相最完整,也是最有历史意义的一面,是伍子胥画像镜。 包里下,还有一堆汉五铢铜钱,这东西价值一般,比较常见。 在古玩行里,钱不称钱,称为泉。 这个称呼,恰好也来自汉朝。 史称王莽篡夺刘汉天下后,因;钱、;铢等字之;金旁与繁体;刘字结构;卯金刀之;金犯其忌讳,故正式以;泉代;钱。 又因泉乃源源不断之意,意指用之不竭,取之不尽。 看到这东西,李重楼眼皮不禁轻跳了几下。 上次发的十几张照片,都是星云镜,远不如实物来的震憾。 这种东西,基本可以确定是出自某个汉代大坑。 舒宁县历史悠久,汉时更是一个蕃国。 很多年前便出土了舒王墩汉墓,给考古界带来了巨大惊喜。 后来又陆续发现了很多汉代墓葬群,甚至有些小区挖地基时,都能挖出大墓来。 ;这些东西,你是哪里来的?李重楼一一看完后,认真说道:;文物跟传世古玩不同,犹其是青铜器,如果是建国后从墓里出土,是禁止交易的。 ;这一点你要清楚。 ;不不不,这是从我家地窖挖出来的。田守诚一听连忙摆手,解释道:;我要翻新一百多年的老房子,做地基的时候挖到了以前的老地窖,是装在一个木箱子里的。 ;你有照片吗?李重楼眼睛一亮。 ;有有有。田守诚把自己的手机打开,翻出当时的照片递了过去。 照片里,确实是一个地窖里,挖出一口箱子。 包浆厚重,看不清木质,已经被挖碎了。 这些铜镜铜钱,从箱子里掉落出来。 确实不算是出土文物。 看到这些,李重楼心里便有了大概。 这些东西,八成是清晚期,田家祖上有人挖到大坑,得了这些东西,后来战乱起,便把东西存在了地窖。 虽然只隔了一百多年,但性质却已完全不同。 ;好!只要不是出土的就没问题。李重楼心头暗喜。 这二十多面铜镜,都只是样品,箱子里装的显然不止这么多。 光是星云镜上次看照片就有十几个。 如此多的类别,前所未见。 ;你打算卖多少钱?李重楼试探着问道。 ;我我不懂,丽丽说你是专家,你帮我看看。田守诚面泛难色。 他对这些东西一点概念都没有,挖出来后也查过很多资料,但青铜器的价格因为违法他完全查不到。 这次老田家委托他带着样品来秦州,目的就是探探路。 卖完了钱,大家分。 不是他一个人的,就更不敢乱报价了。 ;在古玩行,同一样东西,在不同的人手里价格是不同的。李重楼点了点头,耐心解释道:;我打个比方,这个星云镜泛镜,在你手里能卖八万块左右,但是在我手里,或许能卖到一百万。 ;渠道不同、客户群不同,东西的稀有度不同,价格就会有很大变化。 ;同理,这些东西,如果我收你的价格不会给的很高。 ;但我卖出去,却能卖很多。 这些话,听的田玲丽跟田守诚满脸动容。 这,这不是商业机密么,为什么李重楼会如此大方地告诉他们。 难道不怕他们不卖么? ;你们不用怀疑,我开诚布公是因为我没想着捡你们的漏。李重楼看得出两人眼中的疑惑,笑道:;田玲丽是我同学,你是她叔叔,于情于理这个漏我不能捡,但我们可以合作! 如果是三天前,这些话李重楼绝不会说。 倒不是怕田守诚不卖给自己,毕竟渠道认知这个东西,是不可逾越的。 只是说了会让他们难受而已。 但现在不同,酒会之后,他跟田玲丽的关系不再只是陌生人,以后甚至可能会需要她推广自己的直播平台。 绑在了一条船上,再捡漏也不合适。 再说了,这单价虽然不多,但自己收下也吃不消。 但是,漏捡不成,却可以合作。 ;怎么说?田玲丽媚眼大亮。 ;我帮你找到金主,我当掮客,拿50%抽成,如何?李重楼举起一只手,毫不客气说道。 把八万变成一百万,便是他的价值,他拿一半,合情合理。 合作共赢! 第九十九章 荣誉顾问 ;那这,这不合适,我再考虑考虑。田守诚头摇的像拨浪鼓。 伸手就想把铜镜收回包里。 他就是个普通庄稼汉。 一听李重楼要拿50%,就感觉自己被坑了,完全不考虑刚才李重楼说过的话。 下意识就觉得李重楼是在忽悠自己。 生活环境根深蒂固影响着他的思维,自己的东西凭什么别人几句话就要拿一半走,这天下没有这个理。 田玲丽见状,一脸无奈劝道:;叔叔,人家能帮你卖高价,你自己卖只能卖低价,怎么转不过这个弯来呢? ;什么高价低价,我看就靠一张嘴,我就不信我自己卖不掉!田守诚脸一倔,像头驴。 说话间,已经把铜镜铜钱统统重新装好。 再看李重楼时,脸上已经没有半点笑容,有的只是戒备:;你这个年青人,不厚道。 ;走! 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急的田玲丽额头细汗直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再看李重楼,一脸淡然,不急不躁。 ;你怎么不说话啊?田玲丽担心道。 ;说什么?认知障碍,多说无益。李重楼淡淡说道:;带他回去吧,我相信三天之内他会想通。 ;到那时再来找我,我要80%! ;你就这么有自信,真服了你了。田玲丽叹了口气,拎起包跺着高跟鞋追了出去。 田守诚这种态度,见怪不怪。 任何人被别人占了便宜,都是这副模样。 这世上80%的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不会理智分析,而是首先保护自己的利益。 他们并不懂什么是有舍才有得。 舍去的,并非他们的利益,所有人都妄想得到更多。 那便是一个贪字。 李重楼不是圣人,他也贪,但是他有底线,上来把话摆在明面上。 田守诚若是理解那便五五分账,合作共赢。 他要是不理解,再找回来时,就是二八,情已经给了,接不接是他的事。 秦州这个地界上,李重楼十分确定,没有人会愿意像自己一样,把到嘴的肥肉蛋糕跟别人分享。 100%的可能,是其他人见了这批货,都想捡漏吞下。 田守诚一个外行,妄想在秦州或别的地方把这批货高价出手,绝无可能。 这便是他的信心所在。 暂且先不管这事,打个电话给吕云絮,联系一下高端买家。 手机刚摸出来,还没解锁,吕云絮的电话倒是先进来了。 ;李哥,你现在有空吗? ;在店里,正准备找你谈点事。 ;那太好了,我来接你,我爸今天本来约了个大人物谈投资,结果那人知道了我们捐给国家的玉玺盒,特地带了个古玩高手过来。吕云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安:;我怕出什么意外,导致投资的事出现问题,所以想麻烦你压个阵。 这事,来的突然。 谁也不知道这位大人物对古玩兴趣这么浓。 直到吕成功亲自在机场接上了飞机,才发现他带了个朋友。 说是因为玉玺盒,想见识见识吕成功的家底跟古玩功底。 说的很随意,但落在吕成功耳中份量可就不同了。 无奈之下,只能发信息给吕云絮,让她求助李重楼。 毕竟,这是吕氏集团起死回生的重要合作伙伴,是永安市的投资大鳄,绝不能出半点纰漏。 ;好,我在店里等你。李重楼眼睛一亮。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正想着上哪去找大老板吃下田守诚手里的货,大老板就来了。 连吕成功都这么上心的人,吕云絮嘴里的大人物,能简单得了么? 至于田守诚,他完全不担心不跟自己合作。 未雨绸缪才是他的风格。 十几分钟后,吕云絮赶到店里,接着李重楼就朝风临雪开。 ;本来我爸是想一来就带到集团跟项目上,让那位参观一下,现在出了茬子,只能先按排在风临雪。吕云絮边开车边解释道:;这些大人物,个个都不务正业,对古玩比对挣钱有兴趣多了。 ;照我这么说,我就整天在不务正业了。李重楼呵呵笑道。 ;李哥你误会我了。吕云絮露出罕见的小女儿娇嗔状:;这次可全靠你了,吕氏的面子绝不能丢。 ;面子我帮你保,但你得答应我件事。李重楼借机提着要求:;我打算开个酒店,做成私房菜形势,专门接待你们这种圈内人,我帮我带客人。 ;小事一桩! 吕云絮想都不想便一口答应,说完才露出惊讶之色:;李哥你怎么想起来开饭店的? ;君子远庖厨啊。 ;你不会打算亲自下厨吧? 私房菜么,不是那种豪华为主题的高端酒店,比如风临雪。 那么就肯定以菜式取胜。 看不出来,李重楼一个高端文化人,竟然还有这种本事? ;我当然不会做菜,不过我会品菜,至于怎么做现在保密,我想着打造一个有钱人聚集地。李重楼一脸神秘:;你们吕家在秦州数一数二,再加上我有个小徒孙人缘也广,补贴个开支应该问题不大。 ;暂定地点就在现在的德胜大酒店,不过到时候名字得改。 这一系列的琐碎杂事,李重楼都已经想好了。 该用上的关系,统统用上。 先把酒店弄起来,后面等母亲出院身体康复后,所有权转给母亲。 让她的身份地位跟江家不相上下。 他虽不在乎这些俗气的东西,但普通人却在乎的很,想让母亲安度晚年,有时候就得配合着去扮演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角色。 ;好,我一定当第一个顾客!吕云絮也没深问。 她对李重楼的信任,来自骨子里。 对她而言,李重楼做什么都一定能做到极致。 吕云絮一路车开的飞快,一刻钟便到了风临雪大酒店。 两人推开包厢门时,里面已经坐了六个人。 除了吕成功李重楼认识外,还有两个似乎是秦州某个部门的高官,曾在电视上见过,看样子是被请来做陪的。 其他人,都是初次谋面。 见他进来,吕成功连忙起身,亲自迎到门口。 拉着李重楼的手介绍道:;各位,这就是我们吕氏集团的荣誉顾问,李重楼先生。 ;那个玉玺盒子,正是在李重楼先生的建议下,我们才捐给了国家。 说完,正准备拉着李重楼走到桌前一一介绍,一个不合时宜,带着不屑和讥讽的声音响彻全场:;我还以为吕总找了个不出世的大师坐阵,没想到是个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 ;早知如此,今天我就不跟朱总一块来了,永安那边事情多的很。 一句话,全场寂静,吕成功表情变的无比尴尬。 第一百章 坐井观天 说话的是一个年纪四十上下,眼神锐利如箭的中年人。 鹰钩鼻,皮肤保养的红润透亮。 表情充满着不屑。 说话时,正眼都不曾看过李重楼半眼。 吕成功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 这人,便是大人物朱总特地带来的古玩高手莫志高,说话高高在上,透着一股让人恶心的优越感跟自信,目中无人,仿佛秦州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半点值得他入眼的。 想不到,对李重楼也是这么不客气。 要不是看在朱总面子上,吕成功对这种人可没什么好脸色。 但现在是有求于人,又不能发火。 正要说话打圆场。 坐在正位上的老者,假惺惺道:;哎,志高,我们毕竟是客,吕总怎么可能拿一个不懂行的愣头青来搪塞我们呢,你肯定是误会他了。 这人,便是今天的正主,朱总。 说的这话,是话里有话。 言下之意,不管李重楼有没有本事,都不是吕成功的错。 而是李重楼以某种方法,蒙蔽了吕成功的眼睛,致使他上当受骗。 既照顾到吕成功的情绪让他开不了口,又把李重楼变成焦点,摆在炭火上烤。 不可谓不狠! ;朱总,您可能不太了解,古玩这行就算打娘胎里就玩,那也得个三五十年才能成材。莫志高好不掩饰脸上的冷笔,对李重楼撸了撸嘴:;二十出头,毛都没长齐,能有什么过人眼力? ;骗骗吕总这种外行也就算了,到这来丢人现眼,大可不必。 ;我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说完,挥手如赶鸡般,示意吕成功让李重楼离开房间。 这个动作,轻视至极。 即便以李重楼这种心如磐石的人,也不禁暗暗愠怒。 从进房开始就没说过话的吕云絮更是不能忍,反唇相讥道:;说人是骗子,你又是什么东西? ;有本事露一手,空口说白话,谁不会? ;我还担心朱总一不小心,被人蒙了眼呢! 闻言,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吕云絮天生丽质,气质超群,又是吕成功的女儿,在这个房间本就特殊。 再加上又是小辈就算她生气骂谁几句,也都不会放在心上。 ;不愧是吕总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啊。两位部门领导不着痕迹托了一把。 朱总脸色更是毫无变化,反而看向莫志高:;哈哈哈,志高,小妮子说你没本事,我可帮不了你,你自己证明吧。 ;朱总,小丫头的激将您还当真了?没什么必要。莫志高似笑非笑道:;整个秦州,也就鲁未申有资格跟我聊几句,其他人,一概晚辈! 这话,狂到没边。 但在场几人,却都纷纷点头默认。 仿佛莫志高的话,天经地义。 唯有吕云絮,俏脸发紫,美眸怒火升腾。 轻轻在后面踢了踢无动于衷的李重楼,压低声音道:;你还不说话?他们明显就是挑事来的。 ;跟无能之辈,有何好争? 李重楼淡淡答道:;这世间不少人以为坐拥天下,最后不过坐井观天。 ;对年弹琴,毫无意义。 ;既然今天这个局,是以年龄论高低,我无话可说。 李重楼的话,虽然是答复吕云絮,但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所有人都能听得见。 刹那间,整个包厢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转移到李重楼身上。 就连朱总也不例外,只不过这一次,眼睛里闪着一丝惊奇。 他是什么人,李重楼不知道,在场众人可一清二楚,徽州东吴商会会长。 在永安市这种大腕云集之地,都有着响当当的名声。 来到秦州这种小地方,都要请领导来作陪才能显得不怠慢。 上位几十年,一般人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而这个李重楼年不过二十出头,从头到尾面不改色。 任由莫志高嘲讽,最后更是一句话便把他跟莫志高,全部按便在地。 不提本事,光是此等胆色,就绝不是凡人。 ;你说什么?莫志高不是朱总,本就心高气傲,不可一世,没想到李重楼竟然当面讽刺他不学无术、坐井观天。 这如何能忍得了。 当即便起身指李重楼鼻子骂道:;无知晚辈,我本来不想跟你一般计较。 ;你自己有眼不识泰山,我就替你师父教教你什么叫天外有天! 凡古玩鉴定者,必有师承,否则很多东西都入不了门。 李重楼到之前,他就听吕成功说了甜白釉跟玉玺盒的事。 自然知道他不是半路出家。 所谓替师父教教他,不过是让自己站在身份制高点,想要压制李重楼罢了。 如果是一般人,此时要么害怕,要么爆发。 可惜,他太高看自己,低看了李重楼。 闻言,李重楼的表情依然没有半点变化,反而不急不慢,走到桌边坐了下来,舌绽雷音:;请教! 古玩圈太小了,小到全国有名的人加一块,也就数百名。 但前世他根本没听说过莫志高这号人物,那就说明两个问题。 要么,莫志高根本没有能力,所以名声不显。 要么,前世他成名之时,此人已经死了。 人一死,再大的名也就淡了。 不管哪一样,李重楼都不会生起半点惧意,反而隐隐有些兴奋。 毕竟,他在秦州实在没有对手。 在场众人见状,眼睛纷纷大亮起来。 ;刚才一直在听老吕说这李重楼的本事,想不到这么快就能亲眼开开眼界。 ;这个莫志高不是凡人呐,敢放言我们秦州只有鲁会长跟他匹敌,想必李重楼还差点火候。 ;哎,不要长他人志气,灭我秦州威风嘛,拭目以待! 几名秦州领导,耳语纷纷,虽然都不看好李重楼。 但为了秦州的面子,心里还是希望李重楼能有点本事的,至少不要输的那么惨。 啪! 话音刚落,莫志高扯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一叠药黄色近褐色的纸,厚厚一沓。 尺寸跟平常的A4纸差不多大小。 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粗看应该是一首诗。 ;你大言不惭,看得出来我这笔记本什么来头么?莫志高嘴歪到了半边,得意洋洋。 第一百零一章 趁机卖货 这句话顿时问倒了在场除李重楼外的所有人。 区区一个笔记本,能有什么好的? 难道还是前朝皇帝亲用的? 基本上,正常人对古玩价值的定义,都来源于使用者的身份跟代表的文化。 纸这东西,太平常了。 就算是皇帝用的纸,又能如何? 不过要是这字是皇帝写的,倒是另当别论,但在场的几位也有熟悉书法的,很明显,这字不是出自哪位皇帝之手。 没有帝皇之气。 李重楼不露痕迹说道:;古玩脱胎于文玩,而文玩最先指的并非如今这些大类,只是特指文人雅士在作息之余的玩物。 ;而这笔墨纸砚文房四宝,首当其冲。 ;在古玩行,被称为文房清供。 ;自古以来,这纸就大有讲究,古纸更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大类,只是一般人接触不到。 ;我这笔记本,外观呈药黄,两米开外便能闻到丝丝气香,手触声响,是硬黄纸无疑。 ;这种纸是初唐至中唐之间,所生产的一种名贵涂装纸,是在晋代药黄纸的基础上进行的两次加工而成。 ;唐代硬黄纸有厚薄两种,厚者用于抄写佛经、文收,薄者用于勾摹古迹。 ;发展到宋代,更加精湛,进而演制成金栗山笺跟金栗山藏经纸。 ;其中金栗山藏经纸,是宋代名纸中首屈一指的佳品,又称黄经笺。 ;以皮料为主,其内外加蜡砑光工艺,黄檗濡染而发黄,兼因纸质厚重,精细莹滑,久存不配而甚为名贵。 侃侃而谈,有理有据。 ;精彩!刚说完,吕云絮便带头喝彩。 几名秦州的干部,也纷纷点头。 这几位平常都好点书法,知道宣纸,但却没想到,文房四宝也在古玩里有如此讲究。 大开眼界! 就连朱总都暗暗点头。 ;哼,还算有点见识。莫志高脸色不太自然。 这册硬黄纸,是他最喜欢的一个私藏,曾考倒了不下十名号称大师级的人物。 毕竟纸类相比其他古玩,极不易保存,所以玩纸的人在古玩行也是极其稀少。 但却无一不是顶尖。 李重楼能说出这些东西来,确实有两把刷子,这让他有点下不了台。 就在这时,李重楼接着语不惊人死不休:;你手上这个笔记本,看其帘纹、纸色和裂纹应是初唐时所制,其原貌应该是560*26.8的大方纸,价值非凡。 ;我若是没记错,敦煌曾出土一方与之类似,上抄《大般涅磐经卷第二》,在十年前就拍了250多万。 ;而你这张,为了方便携带,竟折成A4大小,简直暴殓天珍! ;你不配用这方纸,因为你缺乏最基本的敬畏心! 字字如箭,句句如刀。 李重楼的语气,越说越尖锐,最后更是如利刃般钻透莫志高的心口。 听的他脸色煞白,身体不由自主晃了晃。 这些话,他根本无法反驳。 古玩与现存的奢侈品不同,都是承载着历史的宝贝,并非因为其只值几百万就能随意折损。 虽然他不缺钱,但他却忽略了个重要的问题,那便是敬畏。 对时间、历史的敬畏。 堂堂一代古玩大藏家,玩了几十年,享有盛名,却被一个无名之辈如此教训。 关键还无法反驳,这不亚于一只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莫志高脸上。 让他心中怒火狂喷,为了掩盖受伤的自尊,瞬间暴起:;小子,你以为自己稍微知道点偏门的知识就了不起吗? ;你敢指导我?你算什么东西! ;我看你全身上下,都拿不出个能入人眼的东西,你这种伪藏家只有嘴上功夫。 ;根本不配混迹古玩圈。 知识上没考倒李重楼,让他不得另僻奚径,要从财富上跟李重楼较量一番。 看李重楼的穿着打扮,根本就不像个上流社会的人。 想必,也不可能有那么丰厚的财力,能下手珍品。 这一点,他稳胜。 ;有什么好东西,都要随身带在身上?李重楼像自笑话般不怒反笑道:;按你这么说,是不是我有什么珍品,你能都全部吃下?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他正愁着怎么消化掉田玲丽叔叔那批青铜镜。 这就来了个装逼犯,还要跟他比有钱。 这不有病么。 既然如此,怎么能放跑了这种肥羊。 ;当然,你能有什么好东西,真要有我全部收购。莫志高这时已经被架到了台上下不来,只能装模作样护着仅存的一丝颜面。 反正平时看到好东西,他一样会收入囊中。 ;一批汉代传世古铜镜,敢吃么?二十四件,其中有一方伍子胥画像镜,一方八卦镜。李重楼抛出一个大炸弹。 ;你哪来的?莫志高脸色微变。 二十四件传世古铜镜,听李重楼这语气,不是最近出土的。 这么大一批青铜器,如果品相保存完整,价值几何现在真不敢断言。 但要是真的,那李重楼就又一次狠狠把他脸给扇肿了。 ;东西不问出处,连规矩的不懂,还要冒充前辈,真是可笑至极!李重楼此时已占上风,反客为主:;吃得下,三天后还在这,我带来给你见识见识。 ;吃不下,我也不勉强你。 李重楼欲擒故纵,吊着莫志高的胃口。 争长短那是小孩子的事,利益才是大人追求的东西。 莫志高这种狂人,其实跟他自己没什么分别,眼高于顶,见到好东西中必然想着收入囊中。 至于好东西的定位,因人而异。 他因为前世浸淫古玩几十年,又是全国有名的收藏大家,普通青铜器已经看不上眼了。 但莫志高不同,青铜器对他的杀伤力,应该不亚于捡漏对于新手。 能在他身上大赚一笔,何乐而不为。 ;哎,小友这话说的,志高要是吃不下,不是还有我朱有真么。朱总呵呵一笑打着圆场。 经此一试,李重楼的本事,已经在他心里得到了承认。 再听说有这么多合法青铜器,虽然表面云淡风轻,但心里却瞬间乐开了花。 只要是真货,轮不到莫志高下手。 他就要全部收入囊中。 ;哼,朱总你还真信他?他要是真在手上,为什么现在不拿来非要等三天后!莫志高满脸不爽冷哼道:;八成根本就不是他的东西,而是借货挣钱来的吧,你这种微末伎俩,还想蒙我? 第一百零二章 另有图谋 李重楼听的心一沉。 莫志高说的没错,他现在手上确实没有。 田守诚这会,估计正在古玩市场晃悠,想找到出更高价的买家。 暂时不可能跟他合作。 而他手上,又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展示,毕竟都换成钱了。 唯一的国宝级文物,还在煎饼摊老板手里,就是那方史墙盘。 但那玩意跟青铜镜可不一样,无论是不是传世,都是国宝,绝对不能交易。 别说煎饼摊老板不肯放,就算肯借给他也没用。 ;你凭什么这么确定?我相信李哥既然说了,那就一定拿得出。吕云絮打抱不平。 吕成功一言不发,看着两方争斗。 他是李重楼这边的人,就跟朱有真于莫志高的关系一样。 李重楼说什么话都不要紧,能圆得回来,但他不能轻易出声,否则一旦出现纰漏,这桩合作就彻底黄了。 见吕云絮信誓旦旦帮自己说话,李重楼不禁泛起一丝苦涩。 这次,他本就是冒险为之,未雨绸缪,现在赶鸭子上架,就算他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逆天而行啊。 实在不行,只能硬着头皮拖了。 不管莫志高说什么,羞辱也好讥讽也罢,只能受着。 叮铃铃. 李重楼刚要开口,电话响了起来。 是黄永寿打来的。 借着接通电话的机会,李重楼离开了正厅。 ;这小子不会怕丢人趁机跑了吧?莫志高得意洋洋,故意刺激吕云絮。 他也是古玩大家,自然知道古玩人的心理,对李重楼手上没宝这件事,猜的一点不差。 不然,谁不想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拿出来给大家展示一番。 这是人性里无法抹除的虚荣。 就算修炼到极高的心境,依然不可能完全根除。 更别说李重楼这种年轻仔。 ;你原来永安的人都这么心急么?吕云絮想发火却看到父亲递来的眼神,不得不强行忍住。 说完,不等莫志高变色,离开包厢催服务员上菜。 一面心焦如焚,找着李重楼。 终于在洗手间外,看到李重楼擦着手走了出来。 ;李哥,你今天可不能被他压一头,不然我爸在朱有真面前,肯定会矮一头。吕云絮连忙迎过去说道。 今天这场局,不止是李重楼跟莫志高之间的较量。 还关系到吕氏跟朱有真之间合作份量的划分。 谁占主动,谁就拿大头。 道理非常简单。 吕家现在就等于把脸面都押在李重楼身上了。 ;尽力而为。李重楼不置可否。 吕云絮请自己来的目的,他很清楚,但他有他的目的,这两件事没法混为一谈。 莫志高太过狂妄,他自己更狂,两个狂人相遇,必有一个要俯首。 硬黄纸的事,他已经占了上风。 接下来要利用莫志高,把那批铜镜吃掉,别的事情之后再做打算。 单纯为了脸面而争斗,就太幼稚了。 得不偿失。 吕云絮眼神复杂,很想再强调一下事情的重要性,但话到嘴边却又忍了回去。 她不想让李重楼因此而烦躁。 大不了所有的压力,她自己担着。 ;放心吧,老天爷的所有安排,都是最好的。李重楼进门前,回头说了一句:;是你的抢都抢不走,不是你的争也争不来。 说完,便推门而入。 见他回来,莫志高脸上的得意之色越发浓烈:;李重楼,我还以为你尿遁跑了呢。 ;话说回来,你这种无名之辈,就算真跑了也没什么。 ;反正也不会有什么人笑话你。 ;只是让我意外的是,你居然还敢恬不知耻地回到这里,难道还有什么依仗? 说完,便不阴不阳地笑了起来。 一桌人见状,笑也不是,板着脸也不是,只能齐齐摇头。 ;急什么,饭不是还没吃么。李重楼一如往常的平静,让人看不透深浅。 ;对对对,两位远道而来,尝尝我们秦州的特色。直到这时,吕成功才起身招呼着。 服务员一盘盘的酒菜陆续端上,看上去十分精致诱人。 色香味俱佳。 ;这小地方啊,有小地方的好,人活的安逸就会享受生活。朱有真率先动筷,品头论足:;不像永安,生活节全太快,个个都拼了命的在挣钱,生怕一天不挣第二天就要饿死。 ;吕总,希望我们的合作呢,能如我所愿那样顺利。 闻言,吕成功立刻举杯,带着做陪的几人,齐敬朱有真。 只有李重楼,坐着一动不动。 ;怎么?小朋友不喝杯酒?朱有真轻啜一口,故意提醒道。 ;滴酒不沾。李重楼笑了笑。 ;装什么装,哪个年轻人没喝过酒?我看你分明就是不给朱总面子。莫志高顿时借机生事,一顶大帽子扣在李重楼头上:;你们秦州人就这德性?连点礼貌都不懂? ;朱总远到是客,不喝酒就是不给他面子。 这话,到头了。 他在一步步试探,试探吕成功的底线。 从一开始讥讽李重楼开始,就是朱有真在来的飞机上示意的。 只要别把事情搞的太过火,随便他怎么张狂也有人兜底。 目的,便是借着李重楼的手,给吕成功一个下马威。 可惜吕成功是个老狐狸,到现在不上当,反倒是他女儿好像很在乎李重楼这个人。 本想借着青铜镜一事,逼李重楼服软,没想到他竟然还能拖到饭后。 要是让这顿饭平平安安吃完,那他就等于白来了。 ;面子是自己的,不是别人给的。李重楼面不改色说道。 心里却感觉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莫志高给人第一印像就是狂到没边,但却又跟自己想像的不同,每次挑事都收着。 好像不是只为了面子找自己麻烦。 根本是另有图谋! 猜的不错,八成是跟吕成功合作的生意有关。 自己被他们当成了工具。 ;吕总,你怎么能忍受这么不识抬举的手下?莫志高冷哼道。 ;莫先生误会了,重楼不是我手下,我说了他是我们吕氏的荣誉顾问,是个自由人。吕成功擦了擦嘴,一句话便堵住了莫志高的嘴。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人急速敲响了。 紧接着,大门洞开,黄永寿一脸大汗冲了进来。 身后还背着一个巨大的登山包,正是田守诚上午背的那个。 见状,李重楼嘴角浮出一抹弧度。 好戏终于开场了! 第一百零三章 杀人诛心另一版 ;老板,我帮你在店里把东西拿过来了。黄永寿故意放大声音响道。 说完卸下身后的登山包,恭敬送到李重楼面前。 然后还顺便跟吕云絮打了个招呼:;吕小姐也在呢,不好意思打扰各位用餐了。 吕云絮当然认得黄永寿,上交跟江涛交易玉香炉,他就是掮客,还是李重楼介绍的。 但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是干什么? 那个大包里,难道是什么宝贝? ;辛苦了。李重楼接过包,说道:;找地方坐。 ;这位远道来而的客人,想看看我的东西,我约他三天后,可是人家太心急。 ;只能麻烦你跑一趟了。 说完,拉开背包拉链,果然里面就是自己上午看到的青铜镜。 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这事,还得往前说起。 上午田守诚从东林走后,去了田玲丽家实在坐不住,便趁田玲丽直播一个人背着包找到了文庙。 本想自己找找买家,结果却没有经验,当众露了财。 顺理成章的就被几个混迹在市场里的不法份子盯上了,然后连包带货统统被抢。 恰好,这帮人找的又是黄永寿这个老掮客。 结果包一打开,发现里面有张东林的名片,这名片是田守诚从东林走的时候,顺手拿走的林颖的名片。 事关东林,黄永寿立马打了个电话给李重楼。 得知这一情况,李重楼当机立断让他把货拦住,送到自己这边来。 至于田守诚的事,说不说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事情很简单。 人家抢了他的包,找黄永寿出手,黄永寿找到了他,他正好需要这批货,两全齐美。 简直就是老天爷在暗暗帮他。 现在只要让莫志高把货吃下,原来的钱分成三分,田守诚20%,他拿60%,黄永寿带20%回去。 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至于那帮抢东西人,李重楼没闲心去管,他又不是警察。 能保证田守诚最后还拿到总价的20%,已经是看在田玲丽面子上了。 ;这就是你说的那批青铜镜?莫志高指着包一脸难以置信。 这么珍贵的东西,李重楼竟然一包给装了,难道就不怕损毁么? 话音刚落,李重楼已经当着大家的面,一面面从包里拿了出来。 干脆人手一个。 莫志高拿到手的正是那个伍子胥画像镜。 两眼暴突,轻轻抚摸着上面栩栩如生的画像,表情复杂。 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才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问道:;看样子,确实是出土一百多年了,算是半个传世吧。 ;你这些东西到底哪来的?不会是你家先人盗了汉墓,留给你的吧? 古玩圈的规矩,东西不问出处。 但青铜器不一样,这东西如果不了解清楚,搞不好就要身陷牢狱。 莫志高这一问也不算坏规矩。 ;想知道你自己有空下去问我先人。李重楼不咸不淡回了一句:;东西已经拿来了。 ;你既然自认是行家,那这二十四面铜镜,除掉那面八卦镜,我收你两百万不算多吧。 ;两百万?莫志高满脸不屑:;李重楼,你果然是个没见识的愣头青,区区两百万而已,你就拿这种东西糊弄我们? 没见到镜子前,他还以为李重楼有什么不得了的高货。 结果到手一看,除了那面星云镜范镜跟伍子胥画像镜外,其他都是极其普通的货色。 两百万这个价钱还算公道。 但这并非是他想看到的好货。 那么,这场争斗,最终的赢家还是他。 ;你自己有眼无珠,不识真宝。话音刚落,李重楼便一手操起那面边缘紫荆花状,内里刻画着八卦的铜镜冷笑道:;还怪我不拿真宝? ;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清,这面八卦镜,到底是什么来头!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嘶. 众人纷纷倒吸冷气,他们都是门外汉,这面镜子看上去十分普通,除了多了点八卦花纹外没什么显眼的地方。 但此时此刻被李重楼拿在手里,单独提及,必然不同凡响。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等着李重楼揭晓答案。 吕成功父女眼里更是异彩连连。 就连莫志高也瞬间瞳孔收缩到极致。 死死盯着李重楼手里的八卦镜,眼中满是疑惑。 ;我能上手看看么?终于,莫志高忍不住请求道。 这一刹那,他狂态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都变的凝重起来。 李重楼大大方方把铜镜交于他手里,任由其观察着。 足足十几分钟过去,没有一人主动说话。 都在等着莫志高。 终于,莫志高抬起了头,双眼充满了红血丝,脸色微白似乎消耗了大量的精神跟体力。 无力摇头:;我眼拙,看不出来它特殊在哪里,请赐教! 这一会,就连语气都放低了姿态。 跟之前截然不同。 ;元始三年,王莽主政。 ;他担心汉平帝的外戚卫氏瓜分他的权力,于是将汉平帝的母亲卫氏及其一族封到中山国,禁止他们回到京师。 ;王莽长子王宇怕汉平帝日后会怨恨报复,因此极力反对此事,但王莽坚持己见。 ;王宇跟其师吴章商议后,想用迷信的方法使王莽改变主意,于是命其妻舅吕宽持黑狗血撒于王莽的住宅大门的八卦铜镜之上,以方士之法引动异芒,当成天降异象,劝说王莽将权力交给卫氏。 ;但却终被王莽发觉,一怒之下,把儿子王宇逮捕入狱后将其毒杀。 ;然后借此机会诬陷诛杀了外戚卫氏一族,牵连治罪地方上反对自己的豪强,逼杀敬武公主、梁王刘立等朝中政敌。 ;事件中被杀者数以百计,海内震动,史称狗血门事件。 ;这面铜镜自然而然也成为王莽篡位权自立的导火索! ;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说到这,还有哪个笨蛋联想不到,自己面前这块八卦镜,就是李重楼所说王宇泼血的那面镜子? ;这这不过是你一面之辞,你凭什么证明这镜子就是致使王莽杀子那面八卦镜?莫志高双眼圆瞪,一脸难以置信。 汉朝铜镜众多,普通的镜子并没有什么太高的价值。 但若是跟王莽这等枭雄扯上关系,那区别就太大了。 恐怕身价暴增百倍不止。 ;很简单,这镜子上被泼过狗血,纵使已过两千年,但血液已渗透铜镜,只要用紫外线灯一照,便能让其显形。李重楼说完,问黄永寿:;我让你带的紫外线灯呢? ;在在在。黄永寿连忙从口袋掏了出来。 众人屏息以待。 李重楼拿灯朝铜镜上一打,立刻便显现出土棕色的斑点。 ;这种不同寻常的光,就是当年王宇所造的异象,至于当时他们怎么分离出紫外线就不得而知了。李重楼让众人看清后,灯光一收,又把铜镜翻了个面,接着说道:;刚才只是一证,还有第二处证据,那便是这面铜镜的正面,阴刻着一篇忌文。 ;是王莽亲自手书的通行隶书! ;只不过岁月已经使其模糊,但通晓古汉字的高手,一眼便能认出其究竟。 ;如此,你还看不出来,只能说明我眼瞎! 李重楼最后一句话,就像尖刀般,狠狠刺进莫志高的心头。 听的他脸色一阵青白交加,双眼暴突,手脚控制不住的颤抖。 ;不可能,绝不可能,你年纪轻轻连我都看不出来的东西,你凭什么能懂?莫志高眼神黯淡,但嘴却死硬。 研究了几十年古玩,到头来在秦州这个小地方,栽在李重楼这种小辈手里。 让他的脸彻底丢的一干二净,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只能说你不学无术,看了半天连通行隶属都看不懂。李重楼冷笑道:;这面镜子,还能入你的眼么? ;入得入得,好宝贝。 不等莫志高答话,朱有真已经起身接过镜子,啧啧称叹:;李小友,这镜子能割爱转让给我么? ;我说个价,但凡我朱有真出得起的,没有二话。 莫志高败便败了,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损失。 能得到这种传世之宝,那以后他在永安的话语权,可就跟以往完全不同了。 ;八百万。李重楼伸出个手势。 ;老板,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多开点啊。黄永寿顿时急了。 吕云絮也是一脸不解,按理说这种级别的国宝,开个八千万都不嫌高。 李重楼这是有钱也不知道赚么? 就连莫志高,也是一脸懵逼。 ;朱总是吕总的客人,合作伙伴,于情于理这个漏得放,八百万是我成本价,一毛不赚让给朱总。李重楼一番话说的漂亮至极。 听的朱有真心花怒放,当场转账:;好,我要了! 等莫志高那两百万也到账后,李重楼看着一脸如丧考妣的他,右手并指,做了个直插自己心窝的手势。 刹那间,莫志高双眼暴突,跌坐在椅子上。 双拳紧握到发白,眼神恨意滔天。 ;小畜牲,你杀人诛心!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唯有李重楼似笑非笑,眼神一片冰冷。 果然,莫志高还没那么笨,不过他今天栽定了! 第一百零四章 一箭三雕 ;志高,你怎么了?朱有真还沉浸在得宝的喜悦之中,见莫志高表情不对,奇怪问道。 莫志高脸色阴阳难定,但最终还是压了下来,深吸了口气:;没什么,技不如人罢了。 ;一把年纪了,心胸要开阔点,跟个小朋友有什么好争的,不过今天多亏你我才能获得此宝啊,计一大功!朱有真呵呵笑道。 这每一个字,听在莫志高耳中,都如尖刀剐心。 让他几欲吐血,却又不敢表露半个字。 只能死死盯着李重楼,眼睛腥红充血,恨意滔天。 那件所谓的王莽狗血门八卦铜镜,根本就是李重楼瞎胡编的,认准了他不识通行小篆。 硬生生把一面普通的铜镜,扯上一个吓死人的历史事件。 让其身价暴涨百倍。 最后,朱有真欣然买单。 而他只能吃个哑巴亏,却没有任何办法。 奇耻大辱! 绝对的奇耻大辱。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纵横一生,竟然有一天被李重楼给耍了。 ;莫先生,还有什么话要赐教?李重楼与之四目相对,面不改色问道。 这招杀人诛心,他是跟鲁未申学的。 只不过,稍加改版,凭着自己对历史跟细节的把控,看到那叠硬黄纸里莫志高的字,便断定他对书法方面的研究才刚入皮毛。 所以便现场编了个故事,以狗血门当幌子。 至于青铜镜上用紫外线照出的血迹,在东林时他就发现了,但绝不是什么狗血,而是尸血。 那面镜子,是个冥器。 很金年前便已被尸血泡透,正好拿来编故事用。 这莫志高心高气傲,压根就没想过自己敢当着他面胡编乱造,以至于稀里糊涂就相信了。 如果不是自己用手势点醒他,恐怕他一辈子都要蒙在鼓里。 最高不过八万的铜镜,当着他的面以八百万成交。 何等讽刺,荒唐! 这件事,他不敢声张,一旦透露出去,第一个翻脸的人就是朱有真。 所以他即便恨透了李重楼,恨不得生食其肉,也只能装做没有任何事发生中。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来日方长。莫志高抱着拳,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说完,便提起登山包对朱有真告辞道:;朱总,我身体不太舒服,先走一步。 这一局,他彻头彻尾输的一干二净,被李重楼当成了傻子耍了个通通透透。 哪还有脸再呆下去。 ;好好好,吕总麻烦你安排一下,等谈完事情我再找你。朱有真小心翼翼把八卦镜装进包里,笑着点头。 莫志高刚出酒店大门,没走几步便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眼冒金星昏倒在地。 吓的酒店服务员连忙打120送到了急救中心。 吕云絮呆了一会,陪了一圈酒,对着李重楼使了个眼神。 ;爸,你跟朱叔叔好好聊,我们也走了。 说完,便拉着李重楼离开包厢。 这种认真谈合作的场合,又有领导作陪,还要陪酒,显然不适合李重楼。 她恰到好处,替李重楼解了围。 带着黄永寿出了包厢,吕云絮忍不住问道:;李哥,刚才那莫志高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不止是输给你那么简单? 她天生聪颖,八面玲珑。 注意力又都在李重楼身上,怎么可能看不出异样。 那莫志高看李重楼的眼神,就像夺妻杀父的仇人,绝地事出有因。 ;对啊李老板,我也觉得没那么简单,你提防着点。黄永寿连连点头。 ;知道了,钱我转给你,回去交差吧。李重楼不动声色,让黄永寿掏出手机,两百万瞬时到账。 ;我就知道跟着李老板吃肉喝汤,大气!有什么事您再吩咐,我先走一步。黄永寿双眼圆瞪,一脸兴奋。 那堆铜镜,他估过价,最多也就值个一百万左右。 没想到经李重楼手这么一撮,他直接拿到了两百万。 就算是跟找他的那帮混混分,也赚得个盆满钵满。 等他走后,李重楼才微微一笑解释道:;我卖给朱有真的那面八卦镜,其实就是个普通的镜子,只不过上面沾染了尸血,正面又有一篇祭文,所以正好有了编故事的条件。 ;至于狗血门事件,我只是略作改动,他就先入为主自己信了。 ;不过那人太狂,我自己可以狂,但不太喜欢别人跟我狂,所以最后我又点醒了他。 ;试想想,如果你是他,什么感受? 一番话,听的吕云絮美目圆瞪,佩服至极。 ;李哥,你简直就是神人,难怪你把‘宝贝’卖的那么便宜,我还以为真是为了我们吕氏呢,那个莫志高惹了你真是自己倒霉。 情人眼里出西施,对和错在吕云絮眼里已经没有任何分别,只要是李重楼做的事那就一定是对的。 至于莫志高,纯粹自找苦吃。 ;我逼不得已。李重楼苦笑道:;莫志高此人有点本事,但我并没有放在眼里,他的嘲讽也好羞辱也罢,于我而言无异于婴儿舞棍,不值一提。 ;但我要挣钱啊,还记得我跟你说了要开个酒店么? ;两百万的股权转让费,再加上后续装修、食材,都是笔不小的开支。 ;再加上直播平台开发搭建,后面的宣发都要烧钱,能挣点是点。 对吕云絮李重楼没有任何隐瞒,只有开诚布公后面才好合作。 酒店还指望着她带客人呢。 ;你放心,酒店我肯定第一个捧场。吕云絮大咧咧表着态,美眸中异芒挥之不去:;朱叔叔以为自己捡了个大漏,有莫志高在他更不会怀疑有问题了,这下看来跟我们吕氏的合作也算是稳了。 ;面子争了,钱也挣了,合作还顺了,真是一举三得之计。 ;李哥,我有时候真好奇,你的身体里到底装着什么样的逆天灵魂? ;为什么总给我一种年过半百的感觉,太成熟太稳重了,根本不像你这个年纪的人。 关系到了现在这一步,吕云絮说话已经不像以前那么顾忌。 面具摘掉之后,在李重楼面前犹如一个没长大的好奇宝宝。 ;错觉,别把我说老了。李重楼心里微惊,表面不动声色茬开了话题。 吕云絮说的一点没错,他确实年过半百,不,前世他穿越回来时已经七十有四。 标准的老人。 但恰恰是因为太老了,所以心态又发生了改变,人说老小老小,越老越小,跟四五十岁那种故作成熟不同。 他除了远超常人的沉稳冷静,有时候也会露出如孩童般天真的心性。 只是在吕云絮面前,没有表现过而已。 出了酒店,谢绝了吕云絮送自己回去的请求,李重楼搭上了出租车。 心里生出一个需求:;是得抽空去买辆车了,否则天天跑来跑去也不方便,正好可以给许哥开。 这事,打算等许烈月底打完了最后一场拳,全职做自己保镖后去办。 现在手上有八百万。 其中一部分做为卖货的钱给田守诚,本来想给他两百万,但事出非常,便多给他一百万,等于一个心理安慰。 也算是给他一个交待。 另外的便是自己的合法所得。 一部分留作吴浩那边的备用金,两百万盘酒店,算下来其实只有百来万可以周转。 对于购买收藏古董而,百来万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像这次的机会,可遇不可求,不能指望着。 必须开拓新的财路才行。 回到东林,李重楼又打了个电话给田玲丽。 她这时正在家陪着急的跟热锅上蚂蚁般的田守诚。 东西丢了又不敢报警,生怕违法。 毕竟在网上一查青铜器都是禁止交易的,李重楼的话他根本不敢当真。 都快急出病了。 听李重楼说东西找到了,但是已经被人卖了,帮着把钱追回,立马飞奔到东林。 ;我通过朋友帮你追回三百万,账户给我。李重楼开门见山,不想跟田守诚解释整件事情的经过,省得多费口舌不说别人还要误会。 ;李兄弟,你救了我的命啊。大恩大德我永过都不敢忘!田守诚啪地一声跪在地上,涕泪横流。 那包东西他在古玩市场几个古玩店都问过,最多的一个出了八十万。 才知道李重楼所言不假。 如今竟然帮他追回了三百万,如何能不惊喜。 ;起来吧,我看得是田玲丽的面子,拿着钱回家吧。李重楼示意田玲丽把人扶起来,很快把钱转了过去。 这事,最终还算是圆满。 凡人只为财,能用钱解决的事,根本就不叫事。 田守诚这种人,说难缠也难缠,打发起来也容易。 见状,田玲丽媚眼如丝:;重楼,那我先送我叔叔回去。 ;这次的事情,以后我慢慢报答你。 看着她满含春情的眼神,李重楼头皮一麻。 所谓的报答是什么不用问也知道。 上次是情绪到了,差点失守,现在想想一身冷汗,这种事弊大于利。 万一田玲丽跟自己发生实质性关系,因爱生出占有欲,那自己的婚姻恐怕就会出现大危机。 以后,绝不能再让上次的情形发生。 把两人送走后。 李重楼锔了会金,正要休息会泡杯茶喝,一个娇小的身影钻进了店里。 跟李重楼四目相对,发出惊讶至极的声音:;咦,大哥哥,你怎么会在这? 第一百零五章 必须付出代价 进来的不是别人。 正是上次跟吴浩在咖啡店里碰到的小姑娘李朵儿。 那一次,李朵儿拿了人家的传家宝红翡扳指,被他解了围。 两人加了微信后,也没再联系。 没想到,竟然在店里见到了。 ;我在店里上班,你不是特意来找我的?李重楼放下手里的金刚钻,起身问道。 这女孩,他第一眼见就觉得特别亲切。 那是因为前世他离开秦州后,遇到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给他一辈子留下了不可磨来的印像。 同样灵动的大眼睛,同样的眼神。 可惜,这只是个巧合。 现在的她,还不知道在何方,而自己却还是江家的赘婿。 前世今生,已不可再续。 ;当然不是啦,我我是想当个东西。李朵儿吐了吐舌头,表情异常可爱。 从口袋里拿出上次给李重楼看的红翡扳指:;既然大哥哥你在这上班,那就好办了。 ;你帮我估个价吧。 说话间,自顾自地坐到茶台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一双大眼里透着让人心醉的狡睫。 ;你不打算还给人家了?李重楼看着扳指,淡淡问道。 ;不还了,他活该!李朵儿大咧咧答道:;谁让他老是当舔狗来烦我,我最讨厌舔狗。 ;我现在正好缺钱,卖了它,这个能值多少钱? ;你不会是个小骗子吧?李重楼十分无语。 被偏爱的果然有恃无恐。 人家献殷勤不讨好不说,还被讨厌,连传家宝都被拿到当铺来了。 要是那个男人知道这一幕的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嗯,我就是个小骗子。李朵儿脸上丝毫看不见尴尬,晃着脑袋憨态可掬:;要不要举报我呢? ;我不爱管闲事,所以活得长。李重楼笑道。 伸手拿起那枚红翡扳指,仔细看了几眼,确实是个大开门的老东西。 能看到清中期。 玉质上佳,种老水足色艳,当得起艳缘冰清四个字,最近几年翡翠市场已经难遇这种高货。 这个扳指要是遇对了人,价值不会低于千万。 可惜,东林是合法当铺。 来历不明或非法的东西,利润再大也不收! 看完之后,把扳指推到李朵儿面前,淡淡说道:;想当这个扳指,你得找到原主,带他一起来。 ;有钱你也不挣呐?大哥哥,你是不是傻?李朵儿大眼圆瞪,满脸不解。 ;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劝你把扳指还了,钱的事小,情的事大,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不要玩火。李重楼难得正色劝告着人。 这小丫头他见到第一面就有一股天然的亲切感,否则也不会多管闲事帮她。 这种感觉就像对待亲人一般,会有过多的担忧和掌控。 不由自主就会提前想几步,替她避免麻烦。 ;切!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不想干,你不收我就找别人去,拜拜了您呢。李朵儿装起扳指,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走到店门口,还不忘回头对李重楼扮了个鬼脸。 看得李重楼直摇头。 离开东林不到一百米,李朵儿停下脚步,脸上可爱的笑容消失不见。 拿出手机,发了条语音。 ;他没上当,还要接着试么? ;继续!回复过来的两个字异常简洁。 李朵儿眉头拧成了一个小疙瘩,收起手机,撅着小嘴喃喃念道:;大哥哥,你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竟然能引起他的注意,甚至还让我这么辛苦地演戏。 ;啊呀真的好烦呐! 说完,扭着娇小的身体,甩手而去。 店内,李重楼接到吴浩发来的照片,眉心紧皱。 ;这就是我调查了两天的结果,下命令的是个叫童川的胖子,他好像是横门在秦州的头领。 ;这个人以前经常去东山,后来有一阵子没去了,查不到最近在哪混。 ;信息有限,就知道这么多了。 看着那张照片,李重楼眼神逐渐变冷。 这个叫童川的胖子他记得,在东山老陈头家见过一面。 他戳穿了奇楠香的价格,胖子便记恨上了他,临走时还威胁了一句。 难道就是因为这事,他要给母亲一点颜色看看? 不对,那江家的罗盘又该怎么解释? 这其中关系,李重楼想了足足一个小时,都没想明白。 干脆把店门一关,打了个电话给许烈,然后又叫上陈正河开车到医院汇合。 ;李爷,您找我来有什么吩咐?陈正河见到李重楼跟老鼠见到猫一样毕恭毕敬,满脸堆笑。 江涛已经进去了,他这小命门还握在李重楼手里,最后是夹着尾巴做人。 没事还得回去在老头子面前表演一下洗心革面,哄哄他开心。 一接到李重楼电话,屁都不敢放就跑了过来。 ;这人认识吗?李重楼把童川照片打开送到他面前。 ;认,认得,前段时间盯着我老头子手里那块沉香,去我们家十几趟,最近好像没见着了。陈正河说话时,眼神有点闪躲。 显然没吐真情。 话刚说完,就被李重楼在屁股上踹了一脚:;再给你一次机会,他在哪? 陈正河这种人,在外面混多了,怎么可能一上来就说真话。 不给他点颜色看看看,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踢完,给许烈使了个眼色。 见状,许烈拳头捏的咔嚓作响,一双虎眸似要吃人,精芒炸裂。 瞪的陈正河汗毛倒竖,冷汗直流。 缩头缩脚,舌头打结道:;我说,我说,他在.在K吧,他最近都呆在K吧。 ;我跟他一点都不熟,以前就是想在他手里挣两个钱,现在都没什么联系。 ;李爷,他势力很大,我惹不起。 ;您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见他这副猥琐样,李重楼也懒得再多问,眼里升起一阵寒意:;车留下,滚吧。 ;是是是。陈正河如蒙大赦,屁滚尿流逃走。 ;就这么放他走了?许烈冷哼道。 ;他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胖子,既然知道他在哪混,我们就去等他。李重楼声音平淡,但却让人不寒而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我怀疑他背后还有人,这个人一日不除,我一天不得心安。 ;不管他势力有多大,想害我妈,都必须付出代价! 第一百零六章 主题酒店 K吧夜总会。 在秦州娱乐场所里,相当有名。 不过人有人界,鬼有鬼窝。 李重楼不是个喜欢过夜生活的人,所以从来没到过这种地方。 倒是许烈轻车熟路。 开着陈正河的帕萨特朝K吧驶去。 ;现在天还没黑,夜总会门都还关着,去早了容易打草惊蛇。半路上,许烈提醒道。 ;那就先去德胜大酒店吃个饭。看着时间确实还早,李重楼点头道:;许哥,打完拳安心跟我一块做事吧。 ;我准备把德胜大酒店股权买下来,到时候给你10%股份,配辆车,月薪提到两万。 许烈愣了几秒答道:;你这不是请保镖,是请祖宗。 ;你是我兄弟,前世今生都是,不是你我早死了,理所应当。李重楼眼中升起一抹怅然,压着心中情绪,故作平淡说道:;我的性格容易得罪人,接下来会有更多麻烦,没有你在身边心慌。 这话,指的当然不是童川之流,而是那天晚上碰到的沈一手。 虽然萧芸拿萧家的身份吓走了他,谁敢保证他不会再回来? 到那时,萧芸不在,只能靠许烈。 至于自己,等许烈打完最后一场拳,是要刻苦学学博击技巧了。 空有羊皮卷心法,没有技巧遇到高手也是枉然。 ;有我在,没人能动你!许烈话不多,但一句就让李重楼心里塌实至极。 路上,李重楼旁敲侧击问了问许千千。 一提起这个妹妹,许烈脸上的冰就彻底化冻,变的兴奋起来。 他根本不知道许千千平常在干什么,以为她在学校用功读书。 李重楼装聋作哑,没有戳破。 许千千是许烈的信仰,活着的唯一希望。 他不会让这个希望破灭,许烈帮他做事在明,他帮许烈做事在暗。 无论如何,也会保许千千平安毕业,成家生子。 既是许烈的妹妹,便如他妹妹一般。 五点左右,两人到了德胜大酒店,王德海亲自迎到门口。 听说李重楼带着钱过来,连忙让助理把股权转让合同拟好。 ;兄弟,你提前打个招呼就好了,工商局现在已经下班,变更股权只能等到明天。王德海把两人迎进自己办公室,亲自泡茶。 ;不急,变更的事你负责,我不出面了,另外股权分出10%给他。李重楼站在窗口,看着马路上穿流不息的人群,停了停道:;王哥,这个地方我想过,要从装修跟位置上超越风临雪不现实。 ;除非有几个亿的资金砸进来扩建,但是我们没那个实力。 ;所以我想打造在成主题私房菜。 ;以古玩为主题,把秦州自号为古玩圈那些人,全部拉过来变成消费者。 ;挣他们的钱,才是王道。 啪! 王德海眼睛发亮,直拍大腿:;好主意啊,那帮人个个都富的流油,要是能把他们聚到一块,何愁没钱挣! ;兄弟,古玩是你的强项,我负责把菜研究好。 ;这位许兄弟负责哪方面? ;安保!李重楼替许烈答道:;既然要做古玩主题酒店,那就势必要搜罗不少真货当众展示,安保必不可少。 ;等酒店改型后,我打算弄个安保团队起来,许哥担任队长。 ;至于古董,我来解决。 这个想法,萌生于今天朱有真那一局饭。 人呐一有钱就想着有文化,上流社会追求的不再是基础物质跟性价比,而是别人没有我有,别人不懂我懂。 就像朱有真,八百万从自己手里买个普通八卦镜,满心欢喜。 就是因为那段故事编的好。 像他这样的大有人在,秦州古玩圈的老板一抓一大把。 干这事,就等于是在鲁未申手里活抢人。 他跟鲁未申的仇已结实了,于其静观其变,还不如主动出击。 他在秦州的名声,现在已经够用了,利用酒店把他给悄悄瓦解了再说。 到那时,什么秦州古玩协会,只不过是一具空壳罢了,不足为惧。 的吕云絮跟黄永寿、周亚诚那帮人在,此事大有可为。 王德海安排了一桌酒菜,三人边吃边聊,把酒店未来半年的规划彻底谈定。 酒足饭饱,天也黑了。 屋外,月黑风高。 ;兄弟,晚上我安排点节目?王德海社会人,试探着问道。 ;不必了王哥,我还要找个人了结点事,走吧许哥。李重楼回绝起身,带着许烈离开德胜。 ———————————————— K吧门口。 天刚一黑,各种各样的豪车便鱼贯而至,形形色色装容浓艳或是清纯、妖娆的美女,都赶来上班。 妈妈桑跟客户经理们应接不瑕,忙的不可开交。 888号包厢里,童川左拥右抱,带着两个小弟叫了六名美女,正在大肆撒欢。 上下其手。 包厢里细语淫声不断,高档洋酒更是一瓶瓶开,顺着六名美女的身体淋下去。 ;川哥,你一来我们几个小姐妹就能发笔小财。依偎在童川身上的美女,狠狠抱着肥胖的脑袋香了一口,嗲声嗲气道。 ;哼,这算什么发财,等过段时间老子的事办完,有的是钱你们自己拿!童川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朝六个美女一人丢了一份,得意洋洋。 其中一名手下凑到童川身旁,耳语道:;老大,李重楼那小子的事就这么放着了? ;咱兄弟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这仇要不报,咱们横门的脸面以后往哪搁啊。 上次办事的弟兄在厕所被李重楼打成重伤,搞的怨声载道。 童川到现在连个表示都没有,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急什么,李重楼不过就是个没脑子的赘婿,充其量有点武力而已。童川眼冒凶光,冷笑道:;我已经安排好了,最多两天,江家就会出大事,到时候怎么拿捏他还不是我说了算? ;老大英明。另一人竖起大拇指,刚要接着拍马屁。 突然包厢的门轰的一声,被人踹开。 巨大的动静,吓的六名美女齐齐变色,刚想尖叫。 目光触及站在门口的铁塔般壮汉,又憋了回去。 许烈目光如刀,横扫一圈,然后让出身后的李重楼,走进包厢反锁上了门。 整个过程,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音,只有音乐聒噪阵阵。 ;童胖子,好久不见!李重楼走到童川身边,淡淡说道。 刹那间,童川满脸惊疑,眼神阴骛。 第一百零七章 事不过三 ;李重楼!是你?童川脸色微变,不露痕迹想要往后撤却被美女挡住。 动弹不了。 他万万没想到,李重楼竟然先一步找到了自己。 上一次见面是在东山,那时候他不知道李重楼身份,只是因为瞄了很久的沉香被戳破恼怒,准备报复他。 后来从徐天厚那才知道原来那个就是江家赘婿。 新仇旧恨一并清算。 派人准备去弄死李重楼母亲,结果被发现,后来就一直无法再下手。 刚准备在江家对江玉心下手,李重楼却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这说明什么? 这个江家赘婿,竟然能查到他行踪。 ;认识就好。李重楼目光一凝,扫视六个美女:;出去。 几个美女顿时遍体生寒,竟然连半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纷纷起身逃离。 ;TMD这些婊子,没一个好东西。童川见状骂道。 身边的两名小弟倒是没走,虎视耽耽瞪着李重楼。 其中一人刚开口:;你TMD还敢找上门,是不是不想. 活字还没出口,就被许烈狠狠一巴掌直接扇在脸盘子上,清脆声如爆竹炸响,鼻梁都被打平了。 鲜血混着鼻涕眼泪涂了一脸,哼都没哼一声,当场昏迷。 这一巴掌,硬生生打出了暴击。 另一个见状,眼珠暴突,吓的一激灵,抱着手臂硬是不再有半句废话。 许烈这种身体像铁塔般的战神,光是看着就让人心底发寒。 ;给你个机会,为什么要害我妈?李重楼坐到童川身边,贴着他问道。 声音极其平淡,像是跟老朋友聊天谈心。 但是童川却头皮发麻,警惕地看着许烈:;我警告你,别乱来,你们要是打了我这事就不好办了。 ;既然你找到这来,就应该知道我是横门的人。 他不在乎李重楼,这个江家赘婿能有佬本事,有本事的人还会去当赘婿? 他怕的是许烈。 一巴掌就能把自己手下单挑两三个普通人的小弟扇昏,可见其恐怖。 对这种暴力之徒,唯有让他心生顾忌才行。 ;我让人带话给你,看来他没带。李重楼闻言表情一冷:;一个月内,我会让横门从秦州彻底消失。 ;就凭你?哈哈哈,你TM别搞笑了行么?童川先是一愣,然后捧着肚子放肆狂笑。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知道横门代表什么么?笑完,脸色一阴狞声道:;偷抢扒拿皆属横门,你居然妄想扫清一个城市的小偷,你太自不量力了。 ;就凭他?一个武力突出的莽夫。 ;还有你,一个连饭都要靠女人赏的小白脸? ;哪来的勇气! 话音刚落,许烈便虎眸一冷,准备给他点颜色看看。 但却被李重楼轻轻拦下。 ;没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小偷我确实根除不了,但你也不用夸大其辞。李重楼面不改色,说话不带半点愠怒:;我要除的是你们横门记录在册的人,你是第一个。 ;我给了你机会,你不珍惜,那就没有再谈的必要了。 ;你不用看许哥,我带他来并不是为了让他出手,你这种杂碎,我自己绰绰有余! 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朝童川后脑勺拍去。 啪! 不等童川有半点反应,李重楼直接按着他那颗硕大肥胖的脑袋,狠狠砸在了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 面前的玻璃杯直接被弹飞炸裂。 酒瓶更是倒了一地。 童川仿佛被一辆火车迎面撞中,大脑一片空白。 额头鲜血迸射,流了满脸。 ;老大另外一名小弟脸都吓白了。 但是被许烈看着,手都不敢伸,表情充满着绝望。 ;现在会好好说话吗?李重楼的声音如机器一般,不带半点感情。 他有无数种方法,能慢慢玩死童川。 但是他却一个都没采用,而是用最直接,最暴力的办法。 虽然可能触犯法律,但为了保护母亲跟江玉心,他没得选择。 只有先声夺人,以雷霆手段把童川这种人制伏,后面的生活才能有一丝安宁。 ;是我自己。童川捂着额头,眼神涣散带着惶恐:;是我要报复你,你坏了我的生意,我调查你然后拿你母亲吓你! ;但我没想到你有点本事,我小看你了。 他知道自己以前的想法错了,大错特错。 李重楼绝不是仅仅是个没用的赘婿。 这种心狠手辣,做事不择手段的风格,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做到。 他栽了,栽到李重楼手里。 今天不把谎给圆了,恐怕不能全身而退。 ;为了一个得不到的东西报复我,你要是一般人我信。李重楼松开了童川后脑勺,淡淡说道:;但你是横门在秦州的负责人,一个组织地区负责人弱智到这种程度,我不信。 ;我跟你最大的不同,就是从来不小看别人。 ;再给你一次机会,背后的人是谁? 童川竭力隐藏着表情,想要做出已说真话的样子,骗得了别人,但怎么可能骗得了他的火眼金睛。 不合逻辑! 玩古董最讲究的就是逻辑,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了古董什么表现。 同样,生活做事一样需要逻辑。 而童川的逻辑,在他这行不通。 ;该说的我说了,我不信我也没有办法。童川咬牙硬撑。 砰! 话刚说完,李重楼便伸手拿起一个啤酒瓶,在茶几边缘磕碎,只剩半截锋利的锯齿。 ;你要干嘛,你真别乱来,打我的事我可以不计较,真要闹出人命你要坐牢!这一幕,把童川魂都吓飞了。 不知为何,他心里有种感觉,李重楼真能干得出来出格事。 绝不只是吓吓他。 但他不能说,这是横门的规矩,一旦他破了规矩,就算李重楼不要他的命,横门也容不下他。 ;重楼,我来吧,出了什么事帮我照顾好千千。许烈想要伸手去拦李重楼。 他除了一个妹妹没有别的亲人,以李重楼的性格把千千交给他许烈放心的很。 但李重楼要是发糊涂进去了,事情可就大条了。 ;我要报警了,我要报警。那名清醒的小弟不知何时掏出了手机,颤抖着想要解锁。 话音刚落,就被许烈一个飞身给夺了过来。 直接扔在地上,啪的一声踩成碎片。 与此同时。 李重楼已经直接把那半截酒瓶插进了童川大腿。 卟哧! ;啊?包厢里响起童川惨烈的嘶吼声。 豆粒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想挣扎却被李重楼死死按在座位上。 包厢的隔音效果极佳,门又被许烈反锁起来,外面根本听不到半点动静。 ;事不过三,最后一次机会,就看你要不要了。李重楼轻轻拔出半截酒瓶,移到了童川的喉咙位置。 许烈不禁色变,想要阻止但又开不了口。 他知道李重楼的性格,对朋友亲人一点脾气都没有,但对敌人绝对冷酷至极。 而且说一不二。 他想干的事没有人能劝得住。 ;不对,他不会杀人,这是在吓唬童川,不然来之前怎么可能带我去谈酒店的事?许烈难得一次大脑疯狂运转,心里长舒一口气。 李重楼的样子确实很吓人,但实际上他能发能收。 到现在为止,并没有让自己陷入不可挽回的余地,只是让童川感觉到发自骨子里的危险罢了。 若不是一直陪着李重楼,就连他都信了。 果然,童川的防守,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他这样的人,也算是身居高位,不愁钱财,最是怕死。 他不敢赌李重楼会不会真杀他,毕竟命只有一条。 当即忍痛求饶:;我说,我什么都说,确实有人指使我。 ;他叫徐天厚,我跟他有个交易,他帮我弄到江家的罗盘,我帮他干掉你。 ;自从江涛被你整进去,徐天厚就处心积虑要报复你。 ;但他是个正经商人,不能干违法的事,他之前对你老婆心存不轨,江涛所做的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童川交待的无比痛快,什么规矩也比不上命重要。 看着李重楼手里的啤酒瓶,从喉咙一点点移开,如蒙大赦。 ;徐天厚,江涛进去还不死心,竟敢打我母亲的主意,找死!李重楼眼中杀意暴涨:;我说过,一个月内让横门滚出秦州。 ;刚才的话我有录音,横门的规矩你比我清楚。 ;带着你的人自己滚,否则我会让你们去跟江涛做伴。 赤裸裸的威胁。 但童川跟其小弟,却丝毫不怀疑李重楼话的真实性。 就凭刚才那段录音,只要交给警言,就足以把他们这些横门中高层一网打尽。 现在这个时代,容不下横门这种法外之徒,一旦亮到明面上来,死路一条。 这一刻,童川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再无半点抵抗之心。 他在李重楼面前,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可笑他竟一直把他当做一个废物赘婿看待。 ;用不了多久,我会让徐天厚破产,他做的一切都将付出应有的代价。李重楼扔掉手里的破酒瓶,带着许烈扬长而去。 对付徐天厚这种商人,跟对付童川不同。 在乎什么,就剥夺什么。 破产,才是对他最致命的打击。 第一百零八章 岳母的条件 凶手已经查出。 横门瓦解在即,横门之所以横,是因为隐在暗处。 如今证据在手,国家和法律绝不允许这种破坏老百姓正常生活的组织存在。 用不了多久,秦州横门骨干,若不自己走,都将会被清除和逮捕。 没有了这种隐藏在黑暗中的势力,李重楼心头大石,终于落地。 没了横门这个爪牙,徐天厚近期也再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有的是时候留给自己对付他。 ;重楼,不去找那个姓徐的么?许烈开车回医院的路上,忍不住问道。 ;让他多活一阵子,一个月内他就会破产,对他而言,死或许都没有活着却众叛亲离,一无所有可怕!李重楼眼中寒芒浓如实质。 前窥妻子,后害母亲。 这种人,若不让他经历人士至暗,又如何能解心头之恨! 许烈心头震憾。 李重楼从都来都是用最平淡的话,对敌人做着最无情的事。 但这一次,连他都明显能感觉出对徐天厚的恨意。 这个人,彻底完了。 ;许哥,你对古武了解多少?李重楼眼中的寒意慢慢散去,眼皮微动问道。 ;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许烈呵呵笑道:;早年我刚出道的时候,碰到过几个练古武的,十分嚣张。 ;结果被我两拳打的趴在地上求饶。 ;拿着养生的玩意上擂台,不是找揍么! 不难听出,许烈话里对古武的鄙视。 这很正常。 现在这个社会,靠武力吃饭的人毕竟太少了,像许烈这种职业黑拳手更是万里挑一。 有些人为了生活,不得不把古武摆到明面上来,用以骗钱。 而自己却没功夫或没心思刻苦训练,导致外强中干。 一上擂台立马原形毕露。 一度成了现代搏击打架的对像。 ;万事无绝对,拳无高下,人有高低。李重楼沉默了几秒后,说道:;我碰到练古武的人,在他面前我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敌人?还是朋友?许烈虎目一缩,表情动容。 他刚认识李重楼的时候,李重楼孱弱不堪。 但自从车祸那次受过伤后,体质竟以让人难以理解的方式强大起来。 可能是生死之境刺激了潜力的缘故。 虽然才短短一个星期。 但现在的李重楼,光凭力量跟反应速度,绝对远超常人,当然跟真正的练家子还是没法比。 但也不至于在一个练古武的手底下,连反抗都难。 ;敌人,所以我要练拳。李重楼没再细说下去。 许烈也没多问。 他知道,如果有需要,李重楼会吩咐他的。 但这件事到现在他才知道,说明李重楼不想让他分心。 对他而言,母亲的性命比自己重要。 所以直到解决了童川,才把这件事告诉他。 ;明白,明天跟我去拳场。许烈嘴一咧。 ;车你先开回去,不急着还给陈正河,明天上午我们去一趟4S店,给你选辆车。李重楼茬开话题:;以后要跑的地方越来越多,没车确实不方便。 ;得呐! 回到医院,李重楼走进母亲病房。 江玉心也在,不但她来了,岳母刘之如竟然也破天荒带着水果补品来看母亲。 见李重楼进来,刘之如的表情明显有一丝尴尬。 ;妈,妈。李重楼装作没看见,一视同仁都打了个招呼。 ;重楼。 江玉心俏脸微红迎了上去,附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我妈想来看看,希望以前的事你别放在心上。 自从昨天老爷子亲自打电话让江玉心回公司,并让他升任总经理之后。 刘之如对李重楼的印像,也被强行扭转了一圈。 毕竟眼见为实,李重楼确确实实是在为她们母女争取利益。 虽然这个赘婿至今没有任何过人的成绩,甚至连个体面的工作都没有,但几次三番见证他的手段后,刘之如表面不说,心里也有些惶恐。 毕竟婚离不成,人还是要照做。 再加上丈夫打电话回来劝她不要总跟李重楼针锋相对,让女儿夹在中间难做人。 所以才下定决心,到医院来走个过场,找个台阶。 ;好说,她是你妈,也是我妈。李重楼笑着点头。 让江玉心长长松了口气。 美眸中多了一丝敬佩。 这个男人,入赘三年,被母亲找了三年茬,忍气吞声规规矩矩。 直到这几天才一反常态,厚积薄发,硬是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江家,强行扭转了母亲的观念。 ;亲家母,这几年蒙你照顾,能有今天都是你的功劳啊。郑秀梅拉着刘之如的手,笑容真诚且亲热。 但刘之如却听的耳根通红,满脸发烧,尴尬地陪着笑。 ;妈你们聊着,我有事跟他说。江玉心也一脸不自在,赶紧把李重楼推出病房。 走到电梯井拐角,江玉心松开李重楼,抱着手臂道:;现在爷爷已经把江家的公司交给我了,吕氏那边我也联系过大小姐,明天招标会就能继续。 ;希望结果能如我所愿。 李重楼心里暗暗说了句;当然。 毕竟这个招标,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如果合作达成,有吕家扶持,公司会在短时间内实力大增。江玉心没注意李重楼的表情,继续说道:;到那时,家里想进公司的人就会多不胜数,你现在不愿来公司担任职位,以后想再进恐怕就难了。 她是真心为李重楼考虑。 毕竟是自己丈夫,江家又是家族企业,夫妻同在一个公司并不违规和丢人。 近水楼台都不能先得月,李重楼想要出人头地,恐怕难上加难。 ;我有自己的事要做,江家我看不上。李重楼知道江玉心的想法,这次不再委婉,而是一口回绝。 这狂妄的话,听的江玉心俏脸一滞。 美眸不由自主升起一丝不悦。 李重楼这话,等于是在说连她都看不上了。 虽然她很清楚李重楼是在吹牛,但不知为何心里就是不舒服。 关心则乱,这种不舒服跟以前的厌恶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好了,跟徐氏的合作全面断开吧,我得到消息一个月之内徐氏就会破产。李重楼知道自己说的太重了,不动声色把话题挪开。 ;你怎么知道徐氏又来找我们合作了?果不其然,江玉心美眸中的不悦变成了惊讶。 ;人性逐利。李重楼淡淡说道:;江家参与吕氏招标的事不是什么秘密,这个过程很短,无论成不成都有机会拱上吕氏这条大船。 ;徐天厚这种奸商,不会眼睁睁看着这天大的机会错过。 ;所以他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打一棍子给个枣。 ;但他已经穷途末路,江家不需要他了。 其实吕氏为江家特开招标的事,只要是有点经验和心计的人,都不难看出来。 哪有什么公司因为对方临时换人就直接关闭招标的? 那不是等于视其他参于竞标的公司如无物? 中间若是没有内幕根本就不可能。 江玉心看不出来并不是说她是傻子,而是关心则乱,她根本没心思多想,潜意识里也觉得吕氏不可能为江家开这种先例。 但徐天厚可不同,他只要花点钱就不难打探出吕氏想要扶持江家的意图。 这个时候不靠上来,他岂不是傻子? 可惜,他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跟机会,李重楼绝不允许这种觊觎自己妻子,谋害自己母亲的畜牲,再跟江家有半点联系。 ;可,现在局势未定,万一跟吕家合作不成,再把徐氏赶走,我们会很麻烦。江玉心一脸犹豫。 ;相信我,不会有任何意外。李重楼身上散发出来的自信,让江玉心心惊不已。 她不知这种自信来源于何处,但却不由自主地就想要相信。 再加上她本就不喜欢徐天厚,以及上次父亲的事,想了想便点头答应。 两人聊了一会,看了看时间不早,回到病房。 刘之如趁机起身离开。 李重楼将她们送出病房。 ;哎,人的命运呐还真是捉摸不定,李重楼你其实也没做错什么。刘之如像是要找回面子般,边走边说:;唯一的错就是没什么成就,男人没本事很难在社会立足, 我女儿多优秀的人,你也别怪我们以前嫌弃你。 ;我不会放在心上。李重楼点头答道。 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反而看的刘之如咬牙切齿,心里暗恨。 就像一拳打到棉花上,毫无着力点。 不得不说的再透一点:;你知道我嫁进江家这么多年,都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现在年纪也大了,那个小房子你们真要搬回去住,不嫌太紧了么? ;我觉得,你们是该趁早再买个房子了。 ;你懂我意思么? 这话,听的江玉心暗暗着急,母亲果然还是没彻底接纳李重楼。 意思就是说李重楼要是买不起房子, 就别回去住。 ;懂,房子我会买的,放心吧妈。李重楼哪里能听不懂,干脆答应。 ;太小可不行,我看不得玉心受那种委屈。刘之如没想到李重楼答应的这么爽快,后悔自己开的条件太简单,又加了一句。 ;好,我买个别墅。李重楼依然没有任何不悦。 ;你还真能吹,还别墅呢,你能买得起花园洋房我就烧高香了,你也用不着这么敷衍我吧。刘之如脸色瞬间塌了下来,正好电梯来了,忿忿不平地踏进电梯,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第一百零九章 同学相见 看着紧闭的电梯跟一脸报歉的江玉心,李重楼嘴角浮起了一抹弧度。 岳母的条件,他早已先一步预料到了。 毕竟一起生活三年,光是听她抱怨自己住的房子太小就听的耳朵起茧。 花山大别墅是她毕生的梦想。 那可是首富吕成功住得起的地方。 所以李重楼才萌生了买别墅的想法,并且已经开始实施,所以刘之如今天的话,他一概答应。 可落在她眼里,却变成了吹牛。 李重楼也懒得解释,这个世界只看结果,等过段时间她看到别墅时,表情应该会很讽刺吧。 回到病房,郑秀梅精神大好,正吃着亲家母带来的梨。 见他回来,把梨放下,拉着儿子坐到床边:;儿啊,听亲家母的口气,对你还是有点不满意的。 ;她希望你能有出息,不能全靠着她们家,我觉得她说的对,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是当上门女婿,也要自己有本事才能不受欺负。 ;唉,你爸要是还在世就好了,我们两个使使劲,怎么着也能帮你买套自己的房子。 ;呆在别人屋檐,苦啊 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妈,怎么又提我爸了,一提就伤心。李重楼赶紧安慰道:;房子不用你考虑,我自己能解决。 关于父亲的记忆,李重楼心里一片空白。 只知道他在自己小的时候失踪了。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过音讯,不知道死了没有。 这么多年,母亲一把屎一把尿独自把他拉扯大,经常一个人在灯下垂泪。 长大以后他就不敢问了,怕每次一问母亲就会伤心。 没想到今天她主动提起。 ;好,不提他不提他。郑秀梅抹掉了眼角的泪,勉强地笑着。 李重楼不想气氛太沉重,找了几个网上好笑的段子,改编了一下聊天里说出来。 逗的母亲心情大好。 夜深人静,李重楼却不由自主烦躁起来。 羊皮卷心法到了一相瓶颈,却怎么都破不了另外一层进入神完。 好像有一层薄膜在阻挡着思维意识。 左冲右突,就是找不到宣泄的出路。 纵使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会也不禁浑身发烫,焦躁难耐。 ;不会走火入魔吧?李重楼第一次心里浮现出这种荒诞的念头。 立刻停了运功,让翻腾的气血渐渐平息下去。 修炼一道他是个纯外行,师父领进门,再没人能教他。 师姐从21号出差到现在,除了电话打了两个,人都见不着。 许烈练的又是搏击,不修内功,更没法互相探讨。 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摸索。 看来此事不能急于一时,以免出茬子。 这一夜,李重楼自打修炼羊皮卷心法后,第一次进入梦乡。 梦里,他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高高大大,在朝他招手。 他的身体像被无形的线索牵引,慢慢朝那道身影走去,就在手要跟他碰到的瞬间,突然脚下出现了一个黑洞。 身体疯狂的坠落,坠落。 ;呼!李重楼猛地惊醒,身上已满身大汗。 天竟然都泛起了鱼肚白。 母亲还在熟睡中。 刚才的梦,他不是第一次做了。 前世经常会出现,每次都是坠入深渊,然后惊醒。 本以为是遗憾和心魔,但没想到这一世还会出现。 ;师父既然能掐会算,不知道对梦有没有了解,再过一个星期又能探视到时候去问问他。李重楼轻手轻脚下床,一通洗漱。 等母亲醒后,伺候她吃完早饭。 便下楼坐上许烈的车,直左红旗4S店而去。 有过两次车祸经验,他对买什么牌子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安全性能。 国外那些合资品牌吹的天花乱坠,实则个个都是绣花枕头。 红旗却是国家领导人的坐驾,十几年后更是成为全球豪华车领军品牌,选它肯定错不了。 一进门,销售人员热情招待着。 李重楼是个怕麻烦的人,再说车也不是自己开的,就让许烈去挑去了。 自己则坐在那悠闲地喝着茶。 旁边一桌坐着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岁一副成功人士打扮,女的二十出头,手上戴个冰种飘绿的翡翠手镯。 ;宝贝,首付我可是帮你交了,贷款我会每个月按时帮你交。男人一脸淫荡得逞的笑容,让人作呕。 女人却像是捡了大便宜一样,紧紧搂着男人,那个腻歪劲看的李重楼直反胃。 心里暗骂了一声傻X。 这种套路都看不穿,这女人的眼光也太低了点。 男人买车只付了首付,然后每个月付贷款,就等于是把女人套牢了。 不跟他在一起,贷款就得自己还。 看两人年龄差距,八成不是什么正经的男女朋友。 不过这跟他无关,李重楼从来都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蹬蹬蹬。 就在这时,一个留着长发,体型削瘦的青年男子冲进了4S店,四处张望了几秒,眼神定格在那对男女身上。 ;林菲,给我个解释!男子瞳孔急剧收缩,指着两人怒吼道。 伸出来的手指,居然有六个。 这一声,吓的女人俏脸发白,魂不附体,男人表情慌张。 同时也引起了李重楼的注意力。 ;小六? 面前这个长发男子,居然是他的大学同学,一个宿舍的陈六奇。 因为天生六指,人送外号小六,经常受人嘲笑,在学校时跟李重楼可谓是难兄难弟,关系还不错。 这些大学同学,自从李重楼入赘江玉心家后,就都失去了联系,毕竟人要脸树要皮。 那时候的李重楼,自觉矮人一等,自卑到骨子里。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 很明显,陈六奇的注意力都在这个叫林菲的女人身上,并没有看见他。 ;我需要给你什么解释?陈六奇,你跑到这来干嘛?林菲松开男人的手臂,阴着脸起身反问道。 脸上的尴尬渐渐消失,反而还满脸怒火。 ;我我听朋友说你跟一个男人在买车。陈六奇的气势,猛地一下弱到了极点,指着故意不看他的男人说道。 ;我买车管你什么事?你又没钱给我买,怎么?别的朋友心疼我给我买辆车不行么?林菲见状,面露得意。 到这,李重楼算是听明白了。 这个林菲,居然是陈六奇的女朋友? 然后跑来跟别的男人买车,被抓奸了还这么硬气? 这TM是NTR戏码? 这种狗血冒泡的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的同学身上。 李重楼一阵愕然。 ;我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买了手镯,哪来有钱买车?陈六奇头慢慢低了下去,声音弱到不到能再弱。 林菲闻言,满脸冷笑,指着手上的翡翠手镯道:;就这破玩意?能值一千块钱吗! ;还得我左提示右提示才买,你可真够穷的。 ;没钱就别谈恋爱啊,没钱你回家窝着去,跑出来丢什么人? ;陈六奇,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来这,我们还有可能,你现在是逼着我跟你分手。 不得不说女人的嘴真是太狠了,两三句话一说,直接把自己升上了道理制高点,倒是陈六奇变成了没理了。 没钱变成了原罪。 陈六奇的头,越发的低。 咬着牙,捏着拳却不敢发作,最终只能低声说道:;分手可以,把手镯还给我! ;就这破玩意,你也好意思往回要?我真是看透了你,穷逼,谁跟你谈恋爱谁倒霉!林菲一脸鄙夷,说着把手镯褪下来,顺手就朝陈六奇丢去。 陈六奇本就低着头,哪料到她会把手镯这种易碎品直接丢过来。 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没接住。 叮地一声掉在地上,变成了四瓣,当场脸色就变的煞白。 ;你你赔我手镯! ;什么破玩意,还敢让我赔,你要点脸行么?谈了一年恋爱,你就送了这么个东西,真是让人看着就反胃。林菲完全没当回事,抱着手臂冷笑连连。 陈六奇爬在地上,浑身颤抖捡着碎裂的手镯,眼泪叭哒叭哒往下直掉。 这一幕,看的李重楼心如刀绞。 自己那时候,何尝不是这样,跟他同病相怜被人欺负都不敢还嘴。 如今他已抬头,可小六却依然倍受欺负。 看不到也就罢了,既然在场,绝不可能坐视。 于是淡淡出声:;林菲是吧?你知道自己刚才摔碎的手镯值多少钱么? ;管你屁事啊,你谁啊?林菲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帮腔,顿时尖叫道。 ;当然管我的事,陈六奇是我同学,你当着我面摔了他的东西,我帮他讨个公道没什么不对吧。李重楼面不改色说道:;高冰种飘绿花,已接近玻璃种的吕质,杠呈胶感十足,目测有6个的圈,随便在哪买都不会低于十万。 ;我不知道陈六奇一个月工资多少钱,他能存十万给你买个手镯,恐怕已花光了全部积蓄。 ;到你嘴里,却是连狗屎都不如。 ;我看你是瞎了眼! 说到最后,李重楼的语气尖锐如刀,毫不留情。 听的林菲脸色狂变,青白交加,想反驳却又开不了口,双眼一片震惊。 陈六奇还爬在地上,很明显他听到了李重楼的声音,但这时的样子让他没有勇气抬头跟李重楼相见。 只能装作没听见。 ;小子,注意你的言辞,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我的女人?这时,一直背对着的男人坐不住了,回头骂道:;一只破手镯要十万,你唬谁呢? ;敢讹我女人,信不信我让你今天走不出这个大厅! 第一百一十章 闲事没白管 手镯摔碎的动静,惊动了展示大厅不少工作人员。 纷纷从远处投来眼神,但是却没人敢出面来劝。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再说了清官难断家务事,谁也不敢自惹麻烦。 至于许烈,已经开车出去试驾了。 ;讹你?李重楼起身走到陈六奇身边。 直接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小六,你自己跟他们说,这手镯到底多少钱? 陈六奇手里握着三截断镯,两眼望地头低的根本抬不起来。 又或是不想抬起来。 为了掩饰腥红的双眼跟,他装做傻充愣,不想认出李重楼。 ;哼,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都不认识你,你算老几就插手我们的事?林菲见状,一脸有恃无恐,语气变的更加尖锐。 她被李重楼的说辞吓了一跳,眼见陈六奇不敢抬头,便又底气十足起来。 李重楼眉心微皱,松开了抓着陈六奇衣服的手。 他明白了。 这个昔日同病相怜的同学,不想在这种场合,这个时候见到他。 宁愿不要这支手镯,也要维护那心底仅有的一丝自尊。 但他却不清楚,有些人却是以践踏别人的自尊为乐的! 只不过,他本就不是喜欢多管闲事之人。 既然陈六奇已经表现如此,再插手他倒是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看吧,他不过就是个舔狗而已。见状,林菲越发得意:;那手镯八成是个假货,还好我及时止损,不然还不知道要被这屌丝骗多久呢。 ;亲爱的,还是你好,一来就给人家买辆车。 ;人跟人呐,真是完全不一样。 说着,还故作亲昵重新攀上了男人手臂。 这个动作让陈六奇浑身发抖,被长发掩藏着的眼睛里,闪着腥红炙热的烈焰。 拳头更是握的铁紧,翡翠手镯的断口本不是很刺手,但却因大力割破了他的皮肤,鲜血缓缓聚成一滴。 啪哒一声,摔在地上炸开。 ;我还以为是什么刺头呢,搞半天就是两个不识相的怂货。这一幕,让男人的表情布满了鄙夷。 当着别人的面抢了别人女朋友,本是件亏心的事。 但这一刻却让他有着莫名的快感。 难怪曹贼好这一口。 是个成功人,都有点癖好,巧了他也好这口,专搞有夫之妇。 而且每次只需要给点甜头就上钩,像林菲之流,玩过不知多少,百试不爽。 ;祸从口出,注意你的言辞。李重楼眼神一冷,望向男子警告道。 男人的话伤不了他分毫,但是却不亚于火中浇油,刺穿了陈六奇本就脆弱的心。 ;还敢吓唬我,小子你惹毛我了知道吗?男子先是一愣,然后仔细打量着李重楼,眼中轻蔑之色大盛道:;我是这VIP会员,你信不信我让人把你轰出去! ;你这种农民工,也配来买红旗? ;识相的自己滚出去,别等我发火。 李重楼衣虽然干净,但却逃不过他那双毒眼。 多半都是些地摊货,连百都不过。 进了4S店也是陪朋友,这种人就是个活脱脱的屌丝,跟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值一提。 平日里,他连正眼都不会看李重楼一眼,但是今天刚刚追到手的女人就在身边。 找陈六奇麻烦他师出无名,而且陈六奇到现在一言不发,无处下手。 倒是李重楼,要是今天不拿他出出气,怎么能在林菲面前显显威风。 ;你发火又怎样?李重楼面无表情,声音平淡。 他都已经打算不再插手陈六奇的私事,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不依不饶,甚至有主动挑事的迹像。 他不想惹事,但不代表怕事。 犹其是这种挖人墙角的畜牲。 ;你是听不懂人话是吧?男人见李重楼这一脸平静,没来由地心里邪火直冒,竟松开林菲的手朝他走去。 边走边说道:;也对,你们这种没钱没势的傻X,平常脑子就不太好使。 ;不然怎么可能连钱这种最基本的东西都挣不到呢,一天到晚只会臆淫幻想。 ;一个破手镯都能臆淫成十万块,你看看他那怂样像出得起十万的人么? ;还有你,自己没本事就少管闲事,这个世界没你看到的那么单纯。 ;我今天感觉被冒犯了,所以我要你道歉。 男子得意洋洋,走到李重楼面前用眼神示着威。 李重楼闻言朝陈六奇瞟了一眼,见他到现在依然没什么反应,甚至连声都不吭,眼中露出一丝失望。 可怜人,总有可悲之处。 一个失败者之所以失败,并非受人压迫,没有机会。 而是自己裹足不前,长期自卑形成的懦弱。 根本就不敢反抗。 曾经的自己跟他何其相似,但身陷牢狱跟母亲的死把他逼上了绝境。 再不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再加上遇到了师父,彻底脱胎换骨。 但陈六奇没有这个际遇,如不能遇到刻骨铭心,影响一生的大事,想要丢掉那身从小到大受原生家庭影响形成的自卑,几乎不可能办到。 既然他原意忍受这种非人的压迫,那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为他出头? ;小六,好自为之。说完,李重楼看都不看男人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男人脸上浮出狞笑:;你耳朵聋了?没听到我让我道歉么? ;本来我心情好不想跟你计较,但你给脸不要脸。 ;要是今天让你就这么走出4S店,我赵虹波的脸以后往哪搁。 ;现在我数一二三,给我跪下道歉,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像你这种屌丝,我想搞你的方法有一百种。 说着,拿出手机发了几条信息,把在附近玩的好的小混混都招了过来。 准备好好治治李重楼。 得寸进尺,毫无底线! 李重楼直到这时,才给了这个叫赵虹波的男人第一个正眼。 一而再再而三,想拿自己在女人面前竖威风? 瞎了狗眼! 他是不想再多管闲事,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但不代表会跟陈六奇一样,任人羞辱。 而且还是这种毫无道德底线的人渣。 李重楼眼神一冷,刚要开口,一直沉默的陈六奇突然爆发了:;你够了! ;女朋友没了是我没本事,手镯碎了我也无所谓,但你不该羞辱我唯一的朋友。 声音大到整个4S店都听的清清楚楚。 陈六奇的头慢慢抬起,一双眼睛已经密布红血丝。 咬牙切齿,死死盯着赵虹波。 ;陈六奇,你装什么装?下一秒林菲尖锐的声音再度响起,充满了嘲讽:;看你德性,还朋友?你只配当条狗! ;赵哥不是你这种人能惹得起的,我劝你最好乖乖滚,不然发生什么事我可阻止不了。 这一幕,让本已心灰的李重楼眼睛一亮。 这小子原来在乎的根本就不是物质,而是别人对他的认可和尊重。 上学时,自己跟他抱团取暖,在他心里早已成了唯一的朋友。 刚才之所以装作不认识自己只是不想把最脆弱最难堪的一面,暴露在自己面前。 甚至价值十万的手镯摔碎都没说什么。 却因为赵虹波让自己下跪,忍不住爆发。 看来,这闲事没白管。 想到这,李重楼的嘴角竟反常的浮出一抹笑意。 但这抹笑意落在赵虹波眼里,却是完全不同的意味,瞬间暴怒:;你TM还敢嘲笑我,找死! 蹬蹬蹬. 话音刚落,三个身高马大的男子便冲进店里,疾步朝几人走来。 见状,赵虹波的脸上,又重新充满了得意:;我兄弟来了,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你们两个不是横么,我倒要看看你能横到几时。 ;来,都给我跪下,叫爹! 看到这三个大汉,陈六奇的脸色唰地惨白无血,眼神慌乱看向李重楼:;楼子,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你不该为我出头,我不值得。 说到最后,声音竟止不住地带上了哭腔。 他毕竟怂了这么多年,从来没硬气过,刚才那一通爆发,已经把所有的勇气都吼了出去。 真看到赵虹波的人,心理阴影顿时被触动。 上大学那会被人打的经历,不由自主浮上心头,让他腿脚发颤。 ;有我在,没人能动你。李重楼淡淡扫了一眼,面不改色,走到陈六奇身边。 区区三个人而已,只要不是沈一手那种练武之人,他现在根本不放在眼里。 这个叫赵虹波的只要敢动手,今天必让他吃死亏。 一时间,气氛变的紧张起来。 吓的围观的工作人员,纷纷讨论着要不要报警,但却被店长面带冷笑制止:;报什么警,赵总是我们老客户,要是他在咱们店里吃了亏,老板知道我怎么交待? ;静观其变,要是赵总吃了亏,再报警不迟。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怎么可瞒得过李重楼现在远超常人的听力。 怪不得这个叫赵虹波的这么横,原来真认识这家店的老板。 对红旗这个品牌,他印像一直极好,只不过再好的米里也会出点蛀虫。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李重楼淡淡开口:;赵虹波是吧,我也给你个机会,让你这个叫林菲的姘头跟小六道歉,然后带着她滚出4S,我可以放你们一马。 哗. 这话一说出来,顿时让围观的工作人员一片哗然。 太狂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这就是上流社会 众人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李重楼是不是不要命了? 要是不知道赵虹波有钱有势,还有小弟就算了,毕竟大家都有傲气,犟上两句可以理解。 赔个礼道个歉,服个软不就完了么。 但明知道赵虹波的人已经到了,形势完全不对等,还敢这么狂,那就是找死。 虽然现在是法制社会,但是对有钱人来说,想整某个人太简单了。 ;楼子你跑,我,我反正什么都没了,活着也没意思.我不怕他们!陈六奇声音都在发颤,但说的话却犹其硬气:;上学的时候都是你让我跑,现在我还你! 完全是那种不要命的滚刀肉架势。 跟以前那个任人欺辱,不敢作声的怂货,完全是天壤之别。 果然,极端就会发生质变。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就冲这一点,李重楼觉得他丢个女朋友,算是丢值了。 平静说道:;谁都不用跑,我倒是希望他动手。 ;你以为老子不敢?赵虹波瞳孔一阵收缩,眼神阴冷。 本来他毫无顾忌,打了就打了,大不了付点医药费,但是李重这话让他心里感觉到一丝不对。 这两个怂货,一看就是穷逼。 难不成要趁机讹他一笔? 在美女面前装逼没问题,但要是装过火了,把自己装进去就太不划算了。 所以这手还不能急着动。 ;赵哥,你怕什么干嘛,修理他们呀。林菲在一旁添油加醋。 女人果然是最冷血无情的生物,前一秒可能爱到骨头里,后一秒说翻脸就翻脸。 让情人修理前男友,都表现的这么肆无忌惮。 李重楼看着林菲那样,直泛恶心,告诫道:;小六,以后记着,再找女朋友擦亮眼,婊子只能配狗,绝不配当女朋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真是楼子吗?陈六奇目瞪口呆。 他印像中的李重楼,比自己好不了多少,都是怂的出奇。 在学校谁都能欺负几下。 毕业后,他出国了一段时间,再回来就听说李重楼入赘当了校花江玉心的丈夫。 忠心祝福的同时,也因为身份差距,没有再联系。 没想到短短几年再见,李重楼的性格竟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让他有种不敢直视的压迫感。 ;赵哥,他敢骂我。林菲一脸委屈,故作娇嗲摇着赵虹波手臂。 本来还有点顾忌的赵虹波,哪经得住美人催。 心头一热,眼冒凶狠:;你们三个,把他们请到咱们车上去,我要跟他们好好聊聊。 在这打人有证据,这个险不能冒。 但到车上就没问题了,到那时这两个屌丝被撮圆捏扁,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三人应了一声,满脸不山善朝李重楼走去。 站在他身后的陈六奇头皮发麻,紧张的双腿打颤,差一点没按捺住转身就要逃跑。 再看李重楼,气定神闲,浑然不惧。 眼神却逐渐变的凌厉起来,只要这三人敢碰自己,必让他们先跪倒在地。 至于赵虹波这种人渣,还是让陈六奇亲手收拾比较好。 ;你们都在干什么!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 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背负双手,昂首阔步迈入大厅,眼神深遂。 面无表情,不怒自威。 围观的工作人员纷纷露出惧色,立刻鸟兽散去,回到自己岗位上去,装着一副努力工作的样子。 李重楼眼皮微跳,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师侄周三平。 他不是古玩城老板么,怎么会跑到红旗4S店来? 难道,这也是他的产业? 看这些工作人员的样子,似乎错不了。 这时,店长连忙一阵小跑出来,面带谄媚迎到门口:;老板,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我什么时候来还要通知你?周三平眉心微皱,声音不大但吓的店长大气都不敢喘。 赵虹波见到周三平,尴尬笑道:;周叔,你来早了。 周三平是他叫来的,本意是想给小女友朋友买车让他送点装修。 没想到碰到了陈六奇跟李重楼。 这事情还没解决完,周三平就到了,让他有点措手不足。 说着,还使了个眼色,让手下麻利点把李重楼两人带走。 但是周三平并没有理他,而是径直朝李重楼走去。 以至于三名手下被他盯着,硬是不敢动弹。 这一幕,让赵虹波心里嘀咕起来:;周叔这是干嘛?难道是为我出头? 没错了,自己跟他儿子周亚诚是好兄弟,我爸又是他得力助手。 肯定是店长把这里的事报告给了周叔,他才一上来就冲着这两个屌丝。 看来这下都不用老子亲自动手了,以周叔的势力摆平这两个渣渣还不轻而易举。 正意淫想像着李重楼跟陈六奇,会有什么下场。 周三平已经快步走到李重楼跟前,挥手推开三名壮汉。 脸上笑容绽放,恭敬叫道:;小师叔,你怎么有空来我店里逛逛? ;昨天我还听亚诚说他在宴会上碰到你了,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嘶. 一句话,听的全场倒吸冷气之声不绝于耳。 那些工作人员,表情精彩至极。 谁也想不到,大老板周三平,竟然叫这个其貌不扬青年人叫师叔。 而且还这么恭敬。 要知道,大老板平时脸上都看不到半点笑容,严肃的吓人。 就连小老板周亚诚那种纨绔,见到他父亲都要毕恭毕敬,不敢造次。 这.. 这年青人是什么来头? 店长跟林菲脸色瞬间难看至极,像吃了大便一样,青白交加。 陈六奇则一脸懵逼,不知所以,就像在看烧脑电影一样。 赵虹波更是双眼暴突,目瞪口呆:;周周叔,你不会认错人了吧,这个屌丝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便被周三平厉声打断:;闭嘴! ;赵虹波,你现在不得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闹事也不看看场合。 ;你爸要是没教你修养,我可以替他教教。 ;不学无术,狗仗人势的东西,给我跪下! ;跟我小师叔和他朋友道歉! 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收到店员给他发的一段视频。 赵虹波抢了人家女朋友不算,还仗势欺人,得寸进尺,竟然敢让李重楼对他下跪,还要动粗。 气的他火冒三丈,连闯了三个红灯赶到。 这一声顿喝,吓的赵虹波浑身一震,卟通一声跪倒在地。 周三平积威已久,他一家都要仰仗周三平给饭吃。 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周三平如此严厉的样子,心惊胆颤,头皮炸裂。 要是得罪了他,以后恐怕连饭都没得吃。 当即求饶道:;周周叔,我不知道他跟您的关系。 ;我要是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呐.您大人有大量,您饶了我. 这一刻,赵虹波哪还有半点成功人士的样子,完全就是个家奴,尊严丧尽。 看的林菲脸色唰白,魂不附体。 赵虹波在她眼里,已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了,如今却卑躬屈膝,那这个姓周的老板该多厉害? 怎么就不长眼得罪了这种人,一时间肠子都悔青了。 ;求我有什么用,求我师叔!周三平冷哼道。 赵虹波闻言,连忙转身朝着李重楼连磕三个响头:;师叔,不不师叔祖,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种狗东西一般计较。 ;我是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识真神,您要打要骂我都不会有半点怨言。 不愧是纨绔一个,得利时耀武扬威。 逆境时,整就是一条哈巴狗。 ;这,这就是上流社会?成功人士?陈六奇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能让自己失去一切的老板,竟然对着自己唯一的朋友磕头求饶。 这个世界,太讽刺了。 李重楼摇头道:;这不过是条看门狗。 说着,朝噤若寒蝉的店长瞟了一眼,道:;我今天带朋友来买车,没想到店是你开的。 ;你这店不错,品牌也不错,就是请的店长人品不太配。 ;至于这个姓赵的,我懒得跟一条狗一般见识。 ;不过,他摔碎了我朋友的手镯,二十万一分不能少。 一句话,听的店长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完了! 彻底完了! 他刚才的行径,李重楼竟然看在眼里,现在跟大老板一个状告下去,他怎么解释? ;你,到财务把工资结了,从现在开始你被辞退了!下一秒,周三平冷酷的声音便在他耳边炸响。 直接炸的他瘫倒在地,脸色苍白,魂不附体。 这么多年的努力攀爬,好不容易当上店长,本以为前途无量。 却因为一时的不慎,彻底丧尽。 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两巴掌。 赵虹波却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我赔,我马上就赔! 说着,便拿出手机给陈六奇转账,直到钱到账,陈六奇还处于神游天外的状态。 ;带着你的姘头滚,再敢跟小六有任何联系,就不是钱这么简单了。李重楼冷哼一声,吓的赵虹波连忙扯着呆若木鸡的林菲冲出店外。 这个赵虹波,果然有点周亚诚那种纨绔的样子。 既然是周三平的人,他也懒得手伸太长。 跪也跪了,赔也赔了,这种人不值得动怒,正好给周三平一个面子。 他现在更大的兴趣,是跟陈六奇好好聊聊。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最后一场拳 陈六奇手里握着三两截断玉镯,呆呆地看着李重楼,那眼神既敬畏,又充满着崇拜。 好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惶恐不安。 面前这个本该十分熟悉的同学,现在显得非常陌生。 二十万的赔偿。 还有那让这个4S店大老板都这么恭敬的身份。 这几年,李重楼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也一样,充满着好奇。 ;拿好。李重楼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最后一截断镯,两截一起递到陈六奇面前。 然后把他引到休息区坐下。 周三平见状,识趣的避到一边。 满场工作人员都远远看着李重楼这个焦点,直接到被周三平扫了一眼,连忙低头。 没有人不好奇这个年青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能这么豪横? ;楼子,你又帮了我。陈六奇接过断镯,声音哽咽。 上高中时,要不是跟李重楼互相取暖,他早就受不了跳楼自杀了。 如今他还是这个怂样,李重楼却已变的顶天立地。 他怎能不百感交集。 ;是你自己帮了自己。李重楼笑了笑:;这几年联系不上你,听说你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毕业那会,大家还都保持着联系。 但时间一长除非特别好的关系,慢慢就断了。 陈六奇在那个时候出了国,而李重楼上了大学,毕业后因为母亲生病,入赘了江家。 再然后,就彻底断了联系。 ;回来一年多,我没想着会碰到你,我听说你跟江玉心结婚了,还有今天.陈六奇抬起头,长发遮掩的眼里,充满着羡慕:;总之恭喜你。 江玉心在高中是众人皆知的校花,没人不喜欢。 谁也没想到,她出国三年再回来竟跟李重楼结了婚。 这事在高中同学圈子里传遍了,李重楼也因此成了众人嫉妒前恨的对象。 他不恨李重楼,甚至为其高兴,但也因此更加自卑,不敢再主动联系。 ;今天的事只是意外,这里的大老板是我师姐的徒疵。陈六奇的表情李重楼看在眼里,很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淡淡说道。 ;之所以对我这么客气,是看在我师姐的面子上,而不是我自己。 陈六奇张了张嘴,没说话。 显然,李重楼的真话,他根本不信。 这个世界有多残酷,他很清楚,出国那几年他尝尽了人性的恶毒。 被人骗出去做杀猪盘,日夜煎熬,以至于性格变的更加阴暗、自卑。 好不容易逃回国,却已经找不到同类。 如今再遇李重楼,却是在这么难堪的情况下。 李重楼已经焕然一新,功成名就,而他却仍然一无所有。 ;既然他赔了我的钱,这镯子是你争取来的,送你吧。最终,陈六奇把碎掉的四截翡翠手镯放到了李得楼面前。 起身说道:;我还有事,再见。 说完,低着头一步步走出4S展厅,从背影上看,落寞而畏缩。 ;小师叔,就这么让他走了么?周三平不知何时出现在李重楼身边,轻轻问道。 ;走了也好,省得尴尬。李重楼笑了笑。 一手抄起那四截手镯,不着痕迹装进了口袋。 他知道陈六奇的心态,所以才不阻止。 一个人孤独了那么多年,又被女朋友无情抛弃,突然之间想要开朗起来,根本不可能。 与其强颜欢笑,不如回去独自舔伤口。 只要能从这段逆境中走出来,便能浴火重生,找到自我。 否则,很可能在寄情于酒,郁郁而终。 情之一字,让很多人栽了大跟头,也让很多人升华。 正好,这时许烈也带着销售人员,开着试驾车回到门口。 一下车,便对李重楼做了个OK的手势,看样子十分满意。 ;老周,我朋友似乎看中那台了。李重楼指着许烈身边的车道。 ;老板,那台是红旗H9,那台是智联旗领3.0T,53万。一个面相忠厚的小伙子走过来说道。 周三平满意点头:;小刘,从现在开始你做代理店长。 ;去跟销售说一下,这台车成本价卖给那位,我来签单。 ;是,老板!小刘掩不住内心喜悦。 暗暗看了李重楼一眼,眼中闪着激动。 要不是这位,他想要当上店长怎么着也要三五年以后,想不到只是因为一时间动了心,因为原店长不让报警,把李重楼受欺负的事情拍给老板,命运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李重楼没多说什么,周三平的做法无非是跟他示好。 成本价又不是不掏钱,做生意的人,没有一个爱干亏本事,既做了人情,又保全了利益。 以许烈的名字,用成本价40万买下这辆车后,便告辞离开4S店。 坐在车上,掏出陈六奇给他的四截翡翠手镯端详了一会。 这小子的眼光还不错,普通人能买到这种级别的手镯,已经很难得了。 毕竟达上了六位数的东西。 虽然断了,但其实包个金还一样能戴。 既然他送给了自己,那么锔个金镶玉,送给母亲挺好。 或许有人会说了,送自己母亲,那就要送最好的,而不是这种碎掉重修的货。 但李重楼并不在意这些。 什么是最好的? 对他而言,既要让母亲开心,又不能让她担心,那就是最好的。 若是跟江玉心一样,送个价值百万的手镯,若是让她知道价值,无论怎么解释,母亲必然会惴惴不安,甚至忧思成疾。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儿子没有这个本事,不是偷就是抢。 若是不让她知道价值,以她的性格一定会随手处置,说不定下床几天闲不住干活就磕断了。 送的东西让她快乐不起来,那就不如不送。 但这个断镯,却可以托辞是朋友送的。 虽然被那个叫林菲的戴过,但只要超声波清洗干净,就是一个全新的东西,以他强大的心境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把李重楼送到东林后,许烈还是照例回医院守了一天郑秀梅。 虽然童川已经得到教训,但谁知道他会不会狗急跳墙,等过了月底才能真正放心。 整整大半天,李重楼都沉浸在修复手镯的工作当中。 弄好时天色已经将晚,许烈开车到店里接他。 没有回医院,而是直接到了秦州市一个地下赌场。 许烈把车停好,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今晚是我最后一次打拳,赢了这场就彻底解放了,祝我好运。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这场拳有问题 许烈把车要是交给李重楼后,带着他进了赌场。 地下黑拳产业,历来都是由赌博支撑的。 虽说现在国家灭赌力度极大,但每个城市总有一些漏网之鱼。 至于什么原因,大家心知肚明。 这家赌场,外表看来就是个麻将馆,普普通通,但内里却暗藏乾坤。 走过前面的屋子后,来到后面的天井进了电梯。 一路下到B2后,刚开门,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面而来,呛的李重楼直皱眉头。 紧接着,里面是一个巨大如停车场般的空间。 灯光晦暗,但却聚齐着不少男男女女,暄哗哄闹。 越往里面走,人就越多。 ;那边是观众席,我去换衣服准备打拳。许烈走到一扇门前,指着前面人声鼎沸的一片区域,说完便推门而入。 李重楼打量着周围,那前面神魔乱舞的地方就是拳台。 难以想像在这个压抑闭塞的地库,居然有如此刺激的地方。 要不是跟着许烈,李重楼怀疑自己能不能有机会看到这些黑暗世界独有的风景。 走近才发现,所谓的拳台,就是一个上锁的铁笼子。 中间是八角台,无数像老式汽车站候车凳一样的摆设,供观众欣赏。 此时,铁笼子里正有两个壮汉你一拳我一脚地攻击着对方,其中一个眼泡肿起,满脸血渍,眼看着就要撑不住了。 周围足有百来名观众歇斯底里的狂吼着,仿佛打了兴奋刘一般。 李重楼皱了皱眉,他喜欢静。 这种场合要不是因为许烈,他根本就不会来。 但既来之,则安之,看着场外下注的台子,李重楼眼中升起一丝异芒。 与此同时。 地下拳场的办公室里。 三个监探屏幕前,一名秃顶中年人坐在老板椅上,一根接一根点着香烟。 每次抽到一半便摁熄在烟灰缸里。 淡的几乎看不到的眉毛紧紧锁着,像是有严重的心结。 见手下敲门进来,秃顶冷声问道:;许烈来了没有? ;刚到,正在换衣服。手下恭敬答道。 ;我的条件,有没有告诉他?秃顶接着问道。 ;说了,他不同意,他说这是他最后一战,绝不有输。手下声音变小,像是怕触怒秃顶。 闻言,秃顶眼眯慢慢眯成一条缝,起身走到手下面前,手里刚点燃的半截烟,猛地按在手下的脸上。 滋. 一声轻微如入滚油般的声音响起,手下疼的脸色狂变,但却硬是咬牙没闪开。 任由着烟头在脸上熄灭,一声不敢吭。 ;给脸不要脸,他以为自己是我的摇钱树,就能这么肆无忌惮!秃顶眼神阴毒,声如厉鬼:;他狂虎的名号,是我给的! ;这些年他妹妹的学费,也是我给的。 ;现在只是让他打一场假拳,就还他自由,他却把我当成狗屎,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 ;没了他,我还可以扶持别人! 一通低吼之后,秃顶拧着脖子看向脸上被烫了个出疤的手下。 面带杀意叫道:;还愣着干嘛,既然他不识相,那就让我们帮帮他! ;这场比赛,不管用什么办法他必须输,否则我要你的脑袋。 ;是!手下胆颤心惊,连忙退去。 秃顶眼中,杀意浓如实质。 此时拳台前,两名壮汉已分胜负,眼泡浮肿那人已经倒地不起,但依然被对手压在身上,当场掰断了胳膊,陷入昏迷后被抬出笼子。 场下押他注的人,一阵失望的喝骂声。 反之则兴奋叫嚷着,暴虐的气息弥漫全场。 李重楼站在下注台前,看着今天赛表。 许烈是最后一场,压轴大戏。 毕竟是连续七场的拳王,战绩34胜1平,从无败绩,当之无愧的狂虎。 ;请问,这个狂虎的1平,是跟谁打的?李重楼眼皮轻跳,问着下注的人。 那人抬了抬眼皮:;不知道,下注就下注,打听这些干什么? ;不下注就滚! 声音嚣张毫无顾忌。 这本就是不法之地,又是观赏暴力的地方,似乎每个人的骨子里,都充斥着狂暴的基因。 李重楼见状没有再问,接着看许烈对战的资料。 他的对手叫程军,赔率是1:10。 而许烈只有1:0.5。 赔率低的令人发指,这应该跟许烈在这个地下黑拳市场长期以来的统治地位有关。 常胜将军般的战绩,几乎让人没有任何悬念。 李重楼不好赌,因为赌博是都人为操纵的,目的就是为了挣钱,赌徒会沉浸在那种随机的刺激感中,而操控者不会。 他们有精确的计算,把每一个有可能影响挣钱的因素都排除在外。 张开口袋等待着赌徒们往里面钻。 但这一次,是许烈的终极之战,意义不同。 ;我下四百万,许烈赢。李重楼毫不犹豫,把身上3分之2的钱都拿出来下了注。 秦州毕竟是个小地方,以许烈的功力,几乎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上一世,许烈就是成功打败了最后一个选手,就叫程军,然后退出地下拳坛,与他相遇成了保镖。 这一世,也绝计不会输。 没有人比李重楼对许烈更有信心。 既然如此,白拿的钱为何不赚? 下完注,李重楼找了个相对偏僻的位置坐等开始。 期间还有两场拳赛,但都打的不痛不痒,没什么技术含量,以李重楼现在的眼光来看,就像街头斗殴。 不过残酷程度,倒是远超平常能看见的斗殴。 难怪许烈能统治这里好几年不败,这种水平恐怕比他也强不了多少。 终于。 一个小时后,终于轮到许烈出场。 上半身脱的精光,露出伤痕无数的躯体,戴着散打拳套,穿着大短裤上场的许烈,刚露面便引起无数观众的尖叫。 在场至少有5分之四人,都押了他的重注。 毕竟白得的钱谁不愿意。 紧接着,叫程军的拳手,也走上了拳台,不过相比许烈他的呼声显然弱到极点。 看着全场都是许烈的拥护者,程军两眼泛着阴狠,看向场下的一名脸上有着一个烟疤的寸头青年。 青年不着痕迹,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眼神里满含阴冷。 这一细微的动作,本不会被任何人查觉。 至少不会引起现场这些兴奋的观众们的注意,但偏偏有一个人却把整个过程看在了眼里。 那便是李重楼。 ;这场拳有问题!仅凭这一个眼神,一个手势,李重楼瞬间便分析出一个不好的结论。 许烈有危险,而他那四百万,很可能化为泡影。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兴奋剂 这个叫程军的拳手,体格比许烈看上去还要壮实一点。 正规拳赛有重量级之分,因为不同重量级,力量是截然不同的,高一个级别就是碾压。 但地下黑拳没这么多繁琐的规矩。 无限制格斗,甚至踹档、挖眼都没问题。 越血腥越暴力越好,让观众感观上得到极大刺激,他们才能买账下注。 所以这个封闭的拳台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李重楼想要提醒许烈,但现场太嘈杂,除非趴到牢子边缘,否同根本听不到。 只能在心底默念:;许哥,千万别大意。 关心则乱,这一刻,他自己遇到危险尚能镇定自如,但许烈面临未知麻烦时,他心里却始终不能安。 前世,他明明记得许烈赢了这个叫程军的人,难道又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导致命动的车轮发生偏差么? 当! 正思索间,战斗铃声敲响。 两名拳手碰了碰拳,拉开了位置做出防守姿态。 许烈虽然名为狂虎,但实则粗中有细,最后一战对他来说极其重要,所以并没有一上来就狂攻猛进。 而是求稳。 他看过这个程军的拳,势大力沉,快如疾风。 除了经验上离他还有点差距,其硬底子已经是整个秦州的佼佼者。 打赢他虽然不难,但毕竟要给老东家留点面子。 他心中义字大过天,人家投桃,他必报李。 不答应打假拳,也不有这么快就把人放倒在地。 两人对擂,看的就是谁能沉得住气,虽然没出手,但气势上的较量早已经暗暗进行,台下观众一反常态,喧哗声竟渐渐熄灭。 皆屏息以待。 终于,程军心性还是弱了一筹,忍不住一个左手右拳为幌。 趁着许烈用肘防御的刹那,快速拧腰转跨,右腿似鞭般低位抽出,直切许烈小腿胫骨。 啪! 空气都被这一脚抽的生生炸裂,发出刺耳的爆鸣声。 如此巨大的力道,一旦被削中,就算是铁柱子也要变形。 许烈本来沉稳的眼神,陡然露出一丝讶异。 毫厘之间,以右腿胫骨正面往前削了三公分。 恰恰是这三公分,就至少能把程军的力量,卸掉至少1/3。 截劲,是李小龙先生创立的截拳道里的重要的核心,许烈虽然练的是现代搏击,但无数次生死实战凝练出来的经验,让他与李小龙不约而同地产生了同样的领悟。 砰! 坚似精钢的骨头狠狠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爆响。 两人各退一步。 程军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双眼竟慢慢充斥起血丝,变的通红。 ;兴奋剂?许烈浓眉一震,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他一记截腿,本应化掉了程军的力量,反客为主。 但结果却势均力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程军虽然力量不弱,但绝不会比他强这么多。 再加上那变的腥红的眼珠,立刻便能断定他打了兴奋剂,短时间内力量速度大增,而痛感却会降低到极点。 无论是正规比赛,还是地下黑拳,兴奋剂这东西都是违禁品。 毕竟人造的肾上腺素掌控不好量会出人命。 这个程军竟然如此不要命。 ;看出来了? 程军舔着嘴唇,眼神逐渐狂热,声音如刀片刮锅底般刺耳,狞笑道:;老板要你输,你不听话,那只有让我取你代之了。 ;许烈,做人要识相,硬骨头多半死的很惨。 ;我以前挺佩服你,真的,不过今天我必须把你踩在脚下。 ;当然,我可以饶你一命,只要你一只手就够了。 ;哈哈哈 话音未落,程军已像头疯狼般扑向许烈。 这一次,并没有任何格斗招式,就拿整个身体当武器,横冲直撞。 他本来就人高马大,力量极强,再加上兴奋剂加成,简直就像一堵移动的小山。 就算是许烈,也不敢轻摄其锋。 表情一阵凝重,在即将撞到自己的瞬间,脚尖猛地一点,身体硬生生以脚为轴转出半圆,巧妙地化解掉这无可匹敌的一击。 同时没有半点迟疑,左手屈肘顺着转身的劲,猛击程军后背。 刹那间,程军身体如炮弹般飞出,直接撞在铁牢子上。 哗啦啦! 铁牢子剧烈晃动,吓的观众一阵骚乱。 但也有不少人起身疯狂吼道:;狂虎必胜! 有人带头,越来越多的呼喝声响彻全场。 这一幕,让站在底下的青年脸色微变,眼神越发阴冷。 喃喃念道:;果然不愧是暴烈狂虎,程军打了整整一支特制兴奋剂,竟然都伤不到他。 ;今天这场戏,真有看头。 ;不过就算你再厉害,最终还是会如我、如老板所愿。 ;许烈,让你再发几分钟的光,然后安息吧。 李重楼的目光,在台上跟青年之间不露痕迹地游弋,把青年的嘴型看的明明白白。 唇语,一门简单而实用的技巧。 前世李重楼空瑕之余学了点,虽不精通,但用在此时也够了。 读懂青年大半唇形,李重楼眼皮狂跳,慢慢穿过兴奋的观众,朝青年移去。 他的判断果然没错,必须尽快知道此人有什么安排,否则许烈命不久矣。 四百万没了可以再赚,但许烈要是死了,那便是今生最大的遗憾! 台上。 许烈看着不到三秒便撑着爬起来的程军,虎眸也掩不住震惊。 自己一记转身肘击正中他背心脊椎。 正常人就算没瘫痪也要神经麻痹很久,直接丧失战斗力。 但程军竟然跟没事人一样,三秒钟就起身了。 这. 绝不是一般的兴奋剂,今天麻烦了。 咯吱咯吱! 程军转过身,活动着全身骨骼,发出爆豆般的脆响。 表情越发狰狞和疯狂:;过瘾,我要的就是你使出全力,然后再像虫子一样,狠狠捏死你。 ;给我死! 一声暴吼,身如炮弹般弹起,一记凌空飞踢,朝着许烈的头踹去。 比武起身乃是大忌,一旦下盘不稳立刻就会被对手抓住破绽。 但程军似乎完全不在乎这一点。 这一记凌空飞踢全是破绽。 但却让许烈无从下手。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此刻的程军就是如此。 兴奋剂的加成,让他在短时间内力量和速度,在两次交手后,已经超越了许烈不少。 以力破巧,他有的是底气。 这一脚看似愚蠢,但实则就是在引许烈上当。 可惜,他的对手是暴烈狂虎,绝非绰号那么冲动,庞大的实战经验才是许烈耐以生存的法宝。 下意识便双臂内屈护头,身体微弓,后脚脚跟撑地,竟以一对手肘跟程军硬碰硬。 嘭。 这一次,吃亏的是许烈,与程军脚相接的刹那,许烈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疾速行驶的小货车撞中。 摆出来的架势根本无法把所有的力量挡下来。 身体不由自主地凌空飞起。 背部狠狠撞在铁笼上,然后摔倒在地。 静! 刚才为许烈喝彩的人们,失去了声音,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 看着心中的不败战神,竟然被人一脚踹飞。 ;操,什么暴烈狂虎,老子可是压了他重注,他竟然挡不住人家一脚。 ;完了,许烈怎么可能这么弱? ;这尼玛的这个逼最后一场拳,不会跟人串通好了打假拳骗我们钱吧? 很快,质疑声响起,越来越多的人议论纷纷,露出愤怒之色。 烟疤青年满脸得意。 起哄的是人是他安排的,目的便是要让人相信许烈打假拳骗钱,引起公愤。 把矛头转稼到他身上。 毕竟暴烈狂虎这个不败战神名声太恐怖了,要是不造点舆论出来,就算赢了他观众也会找老板麻烦的。 这节奏没带多久,在许烈撑起身体重新站起来后,便又被渐渐熄了声。 ;过瘾,没想到我最后一战,竟然这么过瘾!许烈吐了口带血的吐沫,虎眸里爆发出狂热。 刺啦一声撕掉了自己的拳套。 活动着撞的生疼的身体,不但没有半点颓色,反而显得更加兴奋起来。 暴烈狂虎,岂是浪得虚名。 在这种无限制格斗擂台上,他就是真正的王者。 任何东西,都是对他的束缚。 有拳套在至少实力要降低四成。 ;去死!刚把拳套脱完,程军嗷呜一声便扑了上去。 一拳一拳又一拳。 一连十几拳。 程军的拳速快的像机关枪,连绵不绝轰向许烈。 许烈双手护头,分毫不差地挡下这些重击,但肘缝里的虎眸坚毅如铁,没有半点颤动。 死死盯着发狂的程军。 ;许哥,撑不住千万别死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李重楼停下脚步,看着许烈被动挨打,心如火烧。 他知道许烈最在乎的就是荣誉跟尊严,但在他眼里这些东西是虚的。 包括钱也一样,只有命是真的,失去了便不可再来。 他决定了,如果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拼着被许烈怪罪,也要在场外替他投降。 只是不知道他的投降,能不能生效。 李重楼按着内心焦躁,不声不响移到了烟疤青年身旁。 只要他接下来有什么异动,立刻就能把他制住,想办法替许烈争得胜利之机。 与此同时。 承受了几十上百拳的许烈,眼中突然爆发出一缕精芒。 趁着程军又是一拳轰来的短暂停滞,突然转防为攻,身体猛地一沉,双手环抱程军腰身。 如泥鳅般滑到他身后,发出一阵虎吼。 直接把程军整个人提到了空中,一个完美至极的大背摔出现。 刹那间,全场轰动。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找死 没有人能料到许烈竟然如此神勇,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竟然抓住极其微小的破绽来了个逆境大反击。 瞬间倒转形势,堪称完美。 就连李重楼都忍不住暗暗了声;好! 疤脸青年眼皮一阵狂跳,脸色阴深的几欲滴水。 就连躲在办公室,盯着监控大屏幕的秃顶中年人,也猛地站了起来,手里的半截香烟直接在掌心被揉碎。 但就在许烈即将背摔成功的瞬间,程军的身体竟然如刺猬般蜷缩起来,靠着重心跟自身的力量,硬生生破了许烈这招。 从他环抱中脱困而出。 观众来不及反应,便见他又是转身又是一拳。 许烈反应也快到极点,左手成掌,拦住拳击,右手下往上撩起。 程军立刻反击过来,封住许烈的掌,再趁机以膝撞还之。 两人一来一往,竟在观众面前还原了电影里的精彩动作,拳拳到肉,让观众过瘾到极点。 场下的喝彩声,一波接一波响起。 气氛到达巅峰。 但好景不长,这种高强度的格斗消耗的体力之大,换做普通人早就累趴下了。 就算是许烈也撑不了多久,动作渐渐开始迟钝。 虽然这种差别很细微,但落在程军眼里,却被放大了无数倍。 终于,他找准时机,趁着许烈换气的间隙,狠狠一拳砸中他侧面的太阳穴上。 这一击,虽然力量没有刚才蓄力那么大,但太阳穴毕竟是人体最脆弱的穴位之一。 就算许烈这种职业黑拳手,天天修炼也无法让它变的坚韧起来。 受到重击,立刻两眼发黑,满天金星。 身体摇摇摆摆,竟然连平衡都保持不住了。 不等他倒地,程军一连串的攻击接踵而至。 啪啪啪啪! 这一次,许烈根本无法抵挡,只能任由着一拳又一拳的重击,轰在他身体各处。 硬生生把他打翻在地。 刹那间,形势再次逆转。 不败战神许烈,瞬息之间便再次陷入绝境。 ;差不多了也该结束了。疤脸青年眼中阴毒之色爆闪,抬手看了眼手表。 只见场中被压制在地的许烈,蜷身抱头,面露痛苦。 眼神开始涣散。 ;起来,直来啊。不少下注许烈的观众,起身狂吼着。 但许烈像是听不到这些声音,脸上的痛苦越来越重,没有丝毫反抗起身的迹像。 ;不对劲!李重杰的眼力何等恐怖,他发现许烈脸上的痛苦不同寻常。 根本不是被打之后产生的痛感反应,还有那眼神焕散,似乎神智都开始不清楚起来。 以许烈的身体底子跟功力,就算是被程军打到太阳穴,也会很快恢复神智。 不至于一败涂地,再无还手之力。 这世上,要说了解许烈的人,李重楼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不管许烈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再任由他这么被打下去,必死无疑。 李重楼磐石般的心境,都压不住焦躁之火。 下一秒,他走到疤脸青年身后,拿手指顶住了他的腰。 轻声说道:;别动! ;我问你几个问题。 疤脸的表情瞬间凝固,身体不由自主僵硬起来。 那两根手指的触感太像枪了。 没有谁被人用枪顶着腰眼还能硬气得起来,除非英雄级人物,而他不是。 ;兄弟,有话好说,你想问什么尽管问,我们无冤无仇的。疤脸极力控制着颤抖的声音。 ;我压了许烈重注,他本该赢,为什么会被打的没有还手之力?李重楼装作一个赌客:;说真话,否则我们同归于尽。 ;钱没了,我也没有活着的必要,我会拉你陪葬。 一个赌徒,最在乎的就是输赢。 李重楼扮演的是赌徒,除了亡命,那就是在乎钱。 这样能最大限度削减疤脸的心防。 ;好好说,兄弟,我什么都告诉你。疤脸慌乱的眼神逐渐平定,取而代之的是阴冷:;赛前我给程军打了特制的兴奋剂,许烈这场必输。 ;你下了许烈重注也没关系,我下了程军赢,只要我赢了钱我带你分。 ;你下了多少? ;四百万!李重楼冷声说道。 同时抽空瞅着场上的许烈,表面平静,实则心急如焚。 再这么下去,许烈就要被打死了。 ;四百万不多兄弟,我保证我赢的钱带你分,好吗?你把东西拿走,我们有话好好说。疤脸低声诱导着。 这是他的地盘,只要李重楼把枪挪开,他有一百种方法弄死这个敢威胁自己的人。 至于钱,怎么可能会带别人平分。 ;别耍花招! 李重楼当然不会上当,反而顶的更紧:;我了解许烈,什么兴奋剂不可能让他被打的这么惨。 ;整个秦州没有比他更好的拳手。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换话? 疤脸身体一抖,苦笑道:;兄弟,我不瞒你,我也知道许烈厉害。 ;就算有兴奋剂程军也不一定是他对手,所以我为上了个双保险。 ;赛前,在许烈喝的水里,我放了慢性毒药。 ;现在已经发作了,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被打死的,根本不会有人想到他是被毒死的! 闻言,李重楼眼里寒芒爆闪。 果然有问题。 他的直觉再一次发挥了作用,要不是诱导疤脸说出来,神都猜不到许烈竟然中毒了。 难怪这人这么有把握程军能赢。 原来竟然使了这种阴招。 看来自己重生这件事,确实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轨迹。 前世许烈应该荣誉退休,而今生却要被人设计名誉不保也就算了,还要让他死在台上。 何其狠毒! ;解药呢?李重楼加重了语气:;不想死的就把解药给我! ;兄弟,解药在我老板那,我上哪搞去?疤脸眼中阴毒之色更盛:;我劝你一句,许烈不能赢,不然会死很多人。 ;我都已经承诺了给你钱,你最好不要. 话没说完,便被李重楼使劲一顶,疼的直吸冷气。 ;带我去找你老板。李重楼的声音充满着杀意。 他知道了真相,却没法第一时间救许烈,必须得尽快拿到解药才能扭转乾坤。 至于会有什么后果,已经完全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了。 比起许烈的命,什么都不重要。 疤脸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李重楼顶着他的是两根手指。 只能被迫答应,胆颤心惊地脱离人群,带着李重楼朝办公室走去。 ;老板,是我。疤脸敲了敲门,带着李重楼进了房间。 下一刻,一支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李重楼。 秃顶早已从监控上看到异常,就等着李重楼进来了。 感觉自己控制了局面,秃顶满脸不解问道:;你是谁呀?我们有过节吗?我好像连见都没见过你。 ;自制的土枪?李重楼面不改色,打量着指着自己的枪,冷笑道:;这种枪,开一次应该要装一次弹吧? ;我敢来找你就不怕有什么后果,你开枪他死。 ;然后我再弄死你,来,朝这打,开枪。 边说,边推着疤脸朝秃顶逼去。 吓的疤脸脸色煞白,全身颤抖,想用脚顶着李重楼,但力气却远没有李重楼大。 只能一步步朝前挪着。 见状,秃顶一脸阴沉:;TMD,居然还是个不怕死的。 ;行,有什么条件你开,很多事我们都能谈。 说完,放下枪口。 李重楼说的没错,他的枪是找人做的,不是正规的,威力还不错,但是开一发就要装一次弹。 且不知道李重楼手里有没有枪,单是他拿手下挡着,枪的作用几乎就是个摆设。 而他是个生意人。 生意是要谈的。 疤脸见状长长呼了口气。 ;你让人给许烈下毒了,解药拿来,我在他身上下了四百万重注,输不起。李重楼依然半真半假。 这种操持地下拳市的老板,哪有什么良善之辈。 跟这种人完全没有说真话的必要。 ;下毒?我怎么不知道!秃脸一脸诧异,接着笑了起来:;你被他骗了,这事是他一手安排的,我没参与。 ;你想要解药是吧? 砰! 话音刚落,秃头放下去的枪口一抬,扣下扳机。 李重楼心里一惊,根本还没来得及躲避,被他扣着当人质的疤脸已经双眼暴突软倒在地。 胸口,出现一个血洞。 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好狠的人! 自己的手下,说毙就毙,残忍程度,李重楼甘拜下风。 ;毒是他下的,只有他知道解药在哪,现在他死了,我也没办法。秃顶完全不像是刚杀了自己手下,把枪放到桌上,没有装弹的打算,说道:;不过现在我们可以谈了。 ;四百万是吧,我给你一千万。 ;只要让这场拳顺利打完,许烈死,我们发财。 ;我很有诚意的,你考虑一下。 字里行间,透着让人发寒的无情。 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已吓尿了。 但他看走了眼,李重楼岂是普通人有比的。 一眼便看出秃顶的打算。 打死手下,是为了让他没有办法再拿到解药,让事情变成定局。 自己也失去了威胁的筹码,只能听任他摆布。 没有人会明知道有钱挣,还要拼死并活,那是傻X。 可秃顶千算万算,没算到他是许烈的朋友,他要的就是许烈那条命,而不是什么一千万! 唰! 话音刚落,李重楼一个纵步,直接蹿上了秃顶面前的写字桌。 直接踢飞那把手枪,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扼住了秃顶的脖子。 ;你找死! 声音如千年寒冰,杀意浓如实质。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个混蛋 两世为人,黑暗的事情李重楼不是没见过。 杀人放火也没什么稀奇的。 但今天,确实又给他的人生又上了一课。 这种为了钱什么都干的人,真是让人耳目一新。 ;我条件都开成这样了,你还要怎样?秃顶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愕。 他没想到李重楼胆子大到这种程度,在自己的地盘公然劫持自己。 他之所以没有保镖在屋里,是因为屋外有着很多拳手,还没料到谁敢在这里乱来。 连一千万都嫌少? 亡命徒? ;许烈出事,你必死无疑!李重楼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后。 秃顶便感觉脖子受到一记重击,两眼发黑,失去意识栽倒在地。 打晕秃顶后。 李重楼立刻冲到疤脸的尸体旁搜身。 他没有功夫说任何废话,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救许烈。 空的! 口袋除了一个手机,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没有解药。 怎么办? 李重楼一屁股坐倒在地,脸色难看至极,第一次思维变的不清晰。 以前他做任何事,都不慌不忙,底气十足,冷静睿智。 但今天,他实在是冷静不下来。 他根本不知道疤脸下的是什么毒,人死了,找不到解药,许烈难道只能等死? 不! 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哪怕还有一丝机会。 李重楼略显黯淡的眼神精芒暴闪,按下办公室反锁开关,从外面把门带上。 跑到铁笼边,还没靠近,就被两名保安拦下。 笼内八角台上,许烈已经开始浑身抽搐,半边身子跟脸上全是血,程军狂风暴雨的攻击,根本没有人拦。 护着头的一只胳膊似乎都被打折了。 不少观众已经在抗议。 还有一些因爱生恨,大声咒骂着让许烈去死的极端分子。 ;滚开!李重楼哪有时间跟保安闲缠,一人一巴掌直接扇晕。 冲到许烈身边,隔着笼子掏出手机。 拔通许千千电话。 ;许哥,你振作起来,你妹妹要跟你说话!李重楼看着许烈已经失去神采的眼睛,大声吼道。 这一声似乎有点作用,竟然让许烈的眼睛已泛起一丝光芒。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前世师父曾经说过,有人在濒死之际,如果能用他最在乎的人或物刺激,或许能起死回生。 类似于回光返照。 甚至身体机能都会发生改变,虽然结果难料,但眼下已没有其他办法。 笼子他进不去,再不振作就算不被毒死,也会被活活打死。 ;千千千,哥哥对不起许烈声如蚊蝇,喃喃念道。 这个时候,程军的攻击也缓了不少,可能是因为兴奋剂的效果消失,也有可能体力透支。 ;去NMD,你要是死了,千千怎么办?李重楼疯狂咒骂道。 他从来不说脏话,因为那是无能无力的表现,只有弱者才会靠着暴虐的语言来给自己壮势。 但这一刻,他居然忍不住了。 手牢牢抓着铁笼上的铁丝,巨大的力量让铁丝深陷进肉里,却浑然不觉。 终于,许千千的电话接通了。 那边响起一个俏生生的声音:;李哥? ;千千,我跟你哥在一块,你告诉你哥如果他死了,你是不是也活不了?李重楼口不择言问道。 没办法,他只有让许千千把许烈所有的怒气都激起来。 才有希望扭转眼前这一切。 ;李哥,你别吓我,我哥怎么了?许千千的声音快哭出来了。 ;他快死了!李重楼吼道。 ;不要,哥,你们在哪,我来找你们,我哥要是死了我也不能独活.许千千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撕心裂肺。 她还只是个小女孩,受点情伤就要自暴自弃,毫无心理承受能力的小女孩。 如何能面对这生死的刺激。 刹那间便崩溃了。 但与此同时,许烈涣散的眼睛,竟开始聚焦。 全身肌肉都在颤抖,不是抽搐,而是想要尝试控制的那种颤抖。 身体竟然开始弓起。 被打裂的眼角,竟渗出了血泪。 ;吼~~~受伤的虎啸般的声音,从他喉管里迸出。 这一声,吓的程军往后连退了几步,直喘粗气。 他打许烈,把自己打的快累死了。 没有兴奋剂药效支撑,他连胆子都比刚才小了不少。 看到许烈动弹着要起来,心胆俱颤吼道:;你为什么还不死? ;我死了,我妹妹怎么办?许烈撑起身体,声音含糊不清,嘴里都漏风。 但眼神却变的越来越坚定。 身上的累累伤痕,已经都被他无视。 就连脱臼的左臂都不能影响他分毫。 把手臂摆好一个位置,然后猛地甩手。 咯吱! 骨骼复位。 许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全场寂静,这一幕看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千千,谢谢你,等你哥打完这一场,我带他来见你!李重楼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此时此刻,他顾不得许千千是什么感受了。 许烈重新站起来了,这头狂虎,永不言败! ;暴烈狂虎,必胜!李重楼嘴里喊出了口号。 他原以为这种事,太过幼稚,但没想到他竟不由自主地喊了起来。 ;必胜! ;必胜! 越来越多的人,被他带动着呼号起来。 场面再度变的呼啸。 远处,几个保安指着李重楼,朝他奔来。 ;该我了。许烈血肉模糊的眼睛,看了看李重楼,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你都已经这样了,还想赢我?做梦!程军满脸愤怒,蓄足了劲狠狠一拳朝许烈轰来。 这一拳,集中了他全身仅有的力量,誓要一拳打死许烈。 但就在拳头到达许烈面前的瞬间,他动了。 身体轻轻一晃,神出鬼没般矮了下去。 不等程军的眼睛反应过来,突然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出现他面前。 紧接着,下巴传来剧烈的撞击,像是把脑浆都给撞出来一般,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五颜六色的幻光,出现在他眼前。 天旋地转,栽倒在地,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下一秒,许烈死死压在程军身上,浑身软烂如泥。 但脸上,却还保持着难看至极的笑容。 ;快宣布,宣布结果!李重楼冲着呆愣的裁判吼道。 又是几名保安冲到他身边,一人抓一边想要把他钳住。 却被李重楼一眼瞪的不敢动弹。 那红血丝密布的眼珠里,散发出来的光芒,要吃人! 谁敢动他,必死无疑。 都是打工的,没人为了老板去拼命。 再说了,老板到现在都没个声,干嘛要冒这个险。 ;暴暴烈狂虎许烈获胜!裁判终于反应过来,颤抖着叫道。 赛前,老板跟他打了招呼,许烈不死不算结束。 但现在结果明显跟预计的不一样啊。 可现场观众的轰鸣,让他又不敢违心宣判,只能硬着头皮壮着胆说出结果。 轰! 全场炸裂。 下注许烈的人纷纷抱在一起庆祸,而下注程军的,则面如死灰。 管盘口的人,彻底慌了。 李重楼不管那些赌客,等铁牢一打开,箭步冲了上去。 一个公主抱抱起许烈便朝外冲:;让开,全部给我滚! 潜力爆发让许烈扭转了乾坤,但体内的毒却不可能因此清除,晚一秒可能都会死。 冲到外面把许烈放到后座,自己驾车冲上马路。 以全程一百四的速度在市中心穿梭着,没有丝毫停顿,直冲最近的武警医院。 直到进了急救室,李重楼才扶着墙喘起了粗气。 浑身沾满了血迹的他,根本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眼光,再次拨通了许千千的电话。 让她赶到武警医院。 两小时后。 外科病房,许烈全身裹的像粽子一样,插着吊瓶。 许千千趴在床沿抽泣。 ;还好他中的毒是慢性毒,短期不致命,只是会让人全身无力。医生的话让李重楼提着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命大福大,躲过一劫,总算不枉他这一场拼命。 为了送他来医院,连赢的八百万注都没拿。 ;李哥.许千千眼泪朦胧,回头想说什么。 被李重楼摇头阻止:;我跟你哥是兄弟,什么都不用说。 ;重楼,过来下一秒,许烈虚弱的声音响起,勾着手指。 李重楼闻言刚靠近床边,突然一个拳头狠狠砸在他脸上,把毫无防备的他砸的摔倒在地。 半边脸像是要裂开一样。 许烈的力量何等恐怖,就算是伤成这样,一拳之力也差点把李重杰打成脑震荡。 ;哥,你干嘛?许千千见状吓的尖叫。 李重楼站起来摆了摆手:;别怕,让他好好泄泄愤。 他一点都不意外许烈如此,毕竟,自己为了救他利用许千千刺激他,让许千千彻底知道了她哥哥在干些什么。 从小到大积累的威信,一朝尽丧就算了。 还差点让许千千心理崩溃。 视妹妹如命的许烈,如果就这么顺顺利利放过自己,那才有鬼呢。 这一拳,他知道自己活该。 ;你个混蛋,等我好了,天天练死你。许烈不知是在笑还是在怒,看不清表情,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李重楼松了口气。 伤成这个屌样,还想着教自己格斗的事呢。 看来,气是出了。 ;好好休息,我还有事要做。李重楼揉着脸说道。 说完,大步离开病房。 连本带赢八百万,一分都不能少,现在就得去要回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合情合理 离开医院,李重楼去商场先买了身干净衣服。 在营业员几乎要报警的眼神注视下,把沾满血渍的衣服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淡淡说了一句:;都是别人的血,刚才跟人枪战。 ;切。 营业员顿时松了口气,放下手机看着李重楼的背影嘲讽道:;什么年代了,还枪战,以为拍电影呐? ;年纪不大,牛吹的不小。 半小时后。 地下拳场的骚乱已经彻底结束,办公室内。 秃顶歪着脖子,盯着监控上李重楼的样子,一脸便秘表情。 ;老板,这次我们损失不小,钱没赢到还死了个人,怎么跟警察交待?一名手下低着头说道。 表情紧张,眼里满是惶恐。 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老板被人打晕,同伴被杀。 他们却一无所知。 以老板的性格,没把他们宰了已经算是开恩了。 ;告诉警察,都是这小子干的,跟我们无关。秃顶脸色阴沉滴水,拿起那把自造枪,上上下下用湿巾狠狠擦完,丢到了地上。 ;是!手下准备离开。 但又被秃顶叫住:;等等,去找到许烈妹妹,带过来见我。 ;名声跟亲人,他总要有个选择。 ;他不愿意,那我就帮他选。 说着,脸上升起的狞笑,看的人遍体生寒。 手下应声离去。 刚把门打开,身体便倒飞而回。 咚! 撞在墙上,直接软倒昏迷。 门口,一个戴着口罩跟帽子的身影,闪了进来。 不等秃顶反应,口罩已经被摘了下来,正是李重楼。 ;是你,你还敢回来!秃顶双眼暴睁,直接从大椅上弹起。 李重楼邪魅一笑,反手把门一锁:;我们谈谈。 ;谈什么?秃顶看着被自己刚刚丢到地上的枪,肠子都悔青了。 ;我打了你的人,总要负责吧,该赔赔,我做人都讲究公平的。李重楼也看到了那把枪,不急不慢走过去想要弯腰捡起。 看着他的动作,秃顶一动不动,眼里却泛出无限阴毒。 李重楼杀个回马枪的举动,太出乎他意料了。 但只要不杀他,一切都好说。 他本就想栽赃给李重楼,但苦于枪上没有李重楼的指纹,只能把所有指纹都擦掉。 现在一碰到枪,立刻证据就做实了。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 可就在李重楼手指将要碰到枪的瞬间,停了下来,重新直起了身子,一脚把枪又踢飞老远。 ;我差点忘了这把枪打死过人,我要是碰了,是不是就成替罪羊了?李重楼看向秃顶,轻松笑道:;谈谈赔偿吧。 ;两个保安,再加上你,十万应该够了。 秃顶听的一脸懵逼:;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但你要敢花招,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我没什么意思,我赔你十万医药费,你给我七百九十万。李重楼认真道:;我记得许烈的赔偿是1:0.5,我下了四百万主,既然他赢了,我找你要八百万没错吧? 闻言,秃顶张着嘴巴,双目圆瞪,一脸难以理解的表情。 ;不愿意给?李重楼眼皮轻跳。 他冒着极大的风险回来要钱,为的就是怕时长拖长了秃顶不承认。 这钱对他现阶段,相当重要。 ;你是不是有病?终于,秃顶骂道:;1赔1才是八百万。 ;1赔0.5哪来的八百万?你怎么不去抢! 李重楼瞳孔微缩,心头轻跳。 这才意识到自己算错了,没办法,他几乎从来不赌,对这方面完全不熟悉。 心里想着翻倍,以就为赢了会有八百万。 再说了,当时他因为许烈分了心,后来又先入为主。 绝对跟智商无关。 不过错了就错了,没什么好尴尬的。 人生自古谁无错?重要的是把解决错误。 于是面不改色淡淡说道:;你大概理解错了,我都已经赔偿你手下了,我兄弟许烈被你命令人下毒这事,没有赔偿? ;他现在还在ICU抢救,要你200万不过份吧。 还好,有铺垫在先,合情合理。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连我都敢敲诈,你是不是真活腻了?秃顶实在给李重楼搞的一点脾气都没了, 打又打不过,手下又叫不来,枪又拿不到,只能认命。 ;我不是不能吃亏知道吧,但你好歹让我吃个明白亏,至少我心里舒服点。 ;四百万而已,我还赔得起。 他在竭力忍耐,不管李重楼说不说,这事之后他都要查出李重楼的身份背景。 在秦州这种小地方,他怎么可能吃这种哑巴亏。 一旦查出来,李重楼全家都要死! ;李重楼,我的名字你转账的时候确实要知道。李重楼欺身到办公桌前,递出手机银行收款账户:;至于其他的,无可奉告。 ;但我劝你,最好别打许烈妹妹的主意。 ;否则,凭我手机里的证据,你这辈子都别想从牢里出来。 这话,听的秃顶青筋贲张,眼珠恨不得气炸。 敲诈就算了,竟然还这么明目张胆威胁自己。 可他又不能发火。 鬼知道李重楼手机里都有些什么证据。 不提他杀人的事,就算地下黑拳被曝光,都能引起轩然大波,牵连出一大堆人。 这个责任他担不起。 ;你够狠,咱们来日方长。秃顶咬牙切齿转了七百九十万到李重楼账户。 然后目送他大摇大摆离开办公室。 直到彻底确定他走了,才叫来手下指着李重楼的影像歇斯底里吼道:;你们这帮废物,给我查,我要把他查个底朝天! 与此同时。 一个娇俏玲珑的身影推门而入。 脆声说道:;发什么疯?不用查了,我知道他是谁,这事你不用管了。 如果李重楼看到此人,就算心志再坚毅,恐怕也不禁震惊异常。 说话的人,正是两次跟他接触,让他天然就有种亲近感的李朵儿。 ;大小姐,他秃顶瞠目结舌,显然憋屈到极点。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要不要请示我爸爸?李朵儿一脸纯真的笑容,说话大大咧咧,但却让秃顶心底寒意阵阵。 不敢再有半句废话。 第一百一十八章 师姐你坑我 出了门,李重楼用手机给许千千转了二十万。 并解释说这是用许烈一年工资压的注,让他好好养伤,别急着出院。 开车回到市医院时,已经是深夜。 把白天锔好金的手镯,轻轻放在熟睡的母亲枕头底下。 便和衣躺了下去。 今天的事,太过冒险。 要不是不得已,以他的性格绝不会这么干。 但既然干了就要有后手防备,那秃顶不找麻烦便罢,胆敢不死心便让他牢底坐穿。 不过同时,李重楼心里也暗暗震惊,秦州这么个小地方,明面上有着吕氏、王德海这种层次不同的霸主,暗地里却还有着地下拳市那种不法之地。 真是活久见!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刚起床,还没来得及跟母亲说手镯的事,便接到了师姐林颖的电话。 ;小师弟,找辆车到机场接我。 师姐有命,李重楼哪敢怠慢,交待了护士一番后,直奔机场。 等了五分钟左右,便见到林颖一身休闲装,戴着墨境,拖着行李箱走出出口。 身边还跟着一名满身名牌、打扮一丝不苟的帅气男子。 眉眼间充斥着谄媚跟讨好,紧紧跟着林颖。 ;师姐。李重楼扬手招呼。 看到他,林颖摘下墨镜,脸上升起一丝温暖的笑容。 疾步走到李重楼面前,把行礼箱朝他手里一扔。 然后拉着他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来了个大方的拥抱:;这几天辛苦你了,小师弟。 李重楼只觉馨香扑面,心头一暖。 此生此生,他还是第一次跟师姐这么亲近。 心里升不起半点邪念,有的只是深深的感动跟依恋。 但这一幕,落在男子眼中,却让他眼里嫉妒之色爆闪,不自觉便带上了浓浓的敌意。 很快,林颖松开李重楼,朝后面一指介绍道:;这是我永安的朋友,张辰,这次出行他也在。 这话直接点明了,他探险考古时,也有张辰一份子。 不过看他的样子,八成是师姐的追求者。 李重楼心如明镜,淡淡点头,伸手道:;李重楼。 ;林颖的小师弟,以后多亲近亲近。两手相握,张辰眼里闪过一丝不易查觉的得意,猛地用力。 想给跟自己女神太过亲近的小师弟一点下马威。 但很快他便发现不对。 无论自己用多大的力,李重楼的表情始终如常,像是根本感觉不到一样。 表情顿时变的不自然起来,悻悻松手。 ;好说。李重楼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心时却暗暗摇头。 此人才刚见面,就想让他出丑,可见心脆狭窄,只在乎自己感受。 这倒没什么,但是这种人根本配不上师姐。 难怪师姐始终跟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林颖,既然到了秦州,我想你应该不反对我到你店里参观参观吧?张辰舔着脸说道。 这种反问句,很明显就没给林颖否定的机会。 ;请吧。林颖倒没表现出什么,大方伸手。 上了李重楼的车,林颖一个人坐在后排,打量着车内装饰柔声问道:;楼楼,哪来的车?你买的? ;我记得老周开了个红旗4S店吧,你不会是在他那买的吧? ;还真是。李重楼一阵无语。 周三平是师姐徒弟,那点破事估计师姐早就知道了,这不明知故问么。 ;这车不错,没想到我出门几天你发财了嘛。林颖故意打趣道:;还帮店里也挣了不少,你欠我的钱就一笔勾销了。 ;林颖,四五十万的车而已。闻言,张辰露出一丝轻蔑,鼻子里出了个冷气:;到了永安,我给你安排个豪车队接风。 ;我家车库停的那些车,只要你看得上的,随便挑! 话里话外,充斥着强烈的表现欲望。 事实上,在平常时候,他这种富二代公子哥,对豪车之类已经习以为常。 也不至于到处乱显摆。 但跟林颖同处一车内,又看着刚才李重楼跟她太过亲密,心中嫉火本就雄雄燃烧。 再加上林颖这么一夸李重楼,他顿时就忍不住脱口而出。 目的就是要打压打压李重楼,显示自己的优越感。 ;原来你家开租车行的啊?多少钱一天,正好我哪天去永安玩去租一辆。李重楼故意装作听不懂,挤兑了一句。 要搁平常,他都懒得理这个叫张辰的低级富二代。 但这家伙对师姐的企图如此明显,让他心里就很不舒服。 一句话,听的张辰脸色青白交加,表情尴尬至极。 强行绷着脸冷哼道:;李重楼,你别搞错,什么租车行,我们张家可是永安出了名的日用品巨头! ;你生活里常用的东西,说不定都是我家生产的。 ;我更是专业考古系出身! ;你见识低我不怪你,林颖可是知道我家底细的,别再给你师姐丢人。 这话,连打带骂。 简直就把自己当成李重楼的长辈,教他做人。 就连林颖都听不下去了,表情一寒:;张辰,我小师弟年纪轻,但不代表谁都能教。 ;除了我爸跟他父母,还没人有资格教他做事。 这话不卑不亢,却听的李重楼心里舒坦至极。 而张辰表情一滞,脸色像吃了大便般难看。 林颖把话说到头了,他再不识相,也不敢跟林震东相提并论。 那可是考古行里的传奇大佬。 静了几秒后,张辰很快又换上了谄笑:;林颖你误会了,我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想让他长点见识。 ;我好歹是客人不是,你就这么赶我走也不合礼数吧,我不教就是了。 死皮赖脸,不知进退。 不过李重楼这会倒还对他另眼相看了。 虽然这人低级、爱炫、没内涵,但是脸皮厚啊。 追女孩子,可以没有钱,也可以长的不帅,但脸皮绝对不能薄。 难怪师姐全程对他冷脸,还能屁颠屁颠倒到秦州来。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他这副二皮脸,林颖也不好再说什么。 对张辰的动机她心知肚明,也曾明确表态过不可能。 但他还是死缠烂打,再加上张辰的父亲跟自己老爸交情不浅,人情事故上她也不能强行撵人。 回到店里,林颖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保险柜。 拿出那天夜里让李重楼拿的文件。 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沈一手要是知道这东西只是个幌子,恐怕能气死。 这话,听的李重楼眼皮一阵轻跳,恍然大悟道:;师姐,你坑我! ;你就不怕我被沈一手锤死? ;我说一份文件,用得着大半夜来取么,你就这么坑你小师弟? 第一百一十九章 石博茕 当时林颖让他半夜来拿文件时,他心里就存着疑惑。 但是因为对师姐的信任,没想太多。 直到碰见沈一手在店里等他,他才意识到不对劲,但当时情况危急,生死边缘。 什么都顾不上。 好在曹老带着萧芸及时赶到,把他救了下来。 但他总觉得这中间有问题,有些不合逻辑的地方。 直到林颖自己说出来,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师姐是在故布迷阵,引沈一手上当,而他就是诱饵。 ;别说的那么赤裸裸的,好像师姐我十恶不赦一样。林颖白了李重楼一眼,笑道:;只有你是我爸真传,不用你用谁? ;再说了,你现在是普通人和?会那么轻易被锤死么? ;你以为曹老来秦州是为了什么? ;而且你不是完好无损站在这么,你要师姐怎么补偿你? 用着最迷人的表情,说着最让人头皮发麻的话。 李重楼第一次见识到师姐这一面,不禁心里直犯嘀咕。 自己的出现,难道不止改变了很多的命运,还改了师姐的性格? 前世她可没这么神秘多变。 又或者是那时他眼力不足,根本查觉不出来? 重重谜团在心头炸开。 他当然不会找林颖麻烦,现在想来,一切皆在师姐掌控这中,要是他连那半个小时都撑不过去,恐怕连做她小师弟的资格都没有。 毕竟可是修习过羊皮卷心法的人,虽然时是尚短,但心智绝不能弱。 这是一个考验,也是一种信任。 ;原来林颖说的就是你啊。张辰的眼神急剧变化,重新打量着李重楼,满脸不信跟不屑:;瘦瘦弱弱,沈一手恐怕一只手就能捏死你吧? 那天晚上的事他知道,但知道的并不详细。 只听说林颖安排了一个局,引沈一手入套,借机得到不少线索,为解开秦朝那件至宝秘密建功不少。 但沈一手此人,他怎么可能没听过。 性格狡诈,手段不凡,更是从小修炼古武,虽没交过手但听说武力超群。 李重楼竟然能从他手里逃走? 想到之前使劲捏李重楼手却毫无反应的事,张辰不禁心里一嘀咕,难道他也是练武的? 不像! 手上没有老茧,身上更没有练武之人的沉坠之气。 根本就是个普通人。 凭什么? 一时间,他对李重楼升起无限好奇,但这好奇里包含着更多的,是嫉妒。 嫉妒李重楼能被林颖看重,更能跟林疑如此亲近。 要知道他这一个星期,几乎都跟林颖在一块,但却从来没有把距离缩短到李重楼这种程度。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至少你捏不死我。李重楼反唇相讥。 这个叫张辰的,一直在找他麻烦,他可以置之不理。 但他偏偏不愿意。 每个人都有两面性格,或沉稳或活跃,或成熟或幼稚。 全看面对的是什么人。 在林颖面前,他可以放下所有戒备,只做最真实的自己。 道德经上说过,专气致柔,有如婴儿乎? 修炼之人追的都是返回婴儿的状态,他达不到,但活了一辈子,已经明白真实的状态其实就是天真率性的儿童。 喜欢就做,不爽就干,毫无顾忌,但不以伤害别人为前提。 这才叫真! 一句话,便怼的张辰满脸青红,耳根子都发烧。 暗暗瞅向林颖,生怕她知道自己上来就给李重楼下马威的事。 好在林颖的注意力,在文件袋里的照片上,根本就没关注他。 ;张辰,这次得到的线索,跟你之前提供的吻合,看来我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林颖重新装起照片,沉吟道:;现在只知道我们要找的宝物,是一件青铜骰子,但具体是什么东西,什么样子还一无所知。 ;甚至就连那件骰子被陪葬在哪,也毫无线索。 这次一周的出行,收获颇丰,但仍然离目标遥不可及。 那个传说中存在的青铜骰子,到底有什么作用,没有人知道。 ;我猜,有极大的可能就在真正的秦皇陵里。张辰认真道:;但是真正的秦皇陵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没有人知道它在哪,这才是最麻烦的。 ;你设计让沈一手误以为我们找到了真正的秦皇陵,故布迷阵让他去当我们的棋子。 ;可这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确认的。 ;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张辰的话里,透着焦急。 林颖沉思着,只吐出一个字:;等! ;师姐,你们要找的青铜骰子,应该是秦王政做为玩物的石博茕吧?就在这时,李重楼淡淡问道。 刹那间,林颖跟张辰两人统统露出震惊之色,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这件事关系重大,全国知道的人不足双手之数。 父亲林震东就是因为调查这个石博茕被人诬陷入牢,她不得不接过大旗。 张辰曾是因为自己的专业跟其父亲本就与此事相关,才得以进入团队。 而李重楼,不过二十岁,毫无根基,虽然被林震东收为徒弟,但这才几天啊,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是我爸告诉你的吗?林颖试探问道。 ;师父没说,但我从一本古籍上看到过,秦朝最为神秘的宝物,非它莫属。李重楼半真半假说道,转生重生的事太过玄奇,就算是全心全意信任的师姐,他也不打算说透。 何况,还有张辰在旁边。 石博茕正是他重生的关键,正是因为研究它的作用,李重楼才有了前世今生的机缘。 这件事,暂时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唯一能说的,便是他所掌握的关于石博茕的线索。 很有限,但希望能帮到师姐。 ;你接着说,书上有没有提过石博茕长什么样?林颖前所未有的认真。 张辰的眼里,则泛着诡色。 ;十四面体,上面刻着十四个字,分别是古数一到十二。李重楼瞟了眼张辰,不急不慢道:;另外两个字,分别是‘有’和‘骄’。 ;据书上记载,确实埋藏在秦皇陵的偏殿,做为陪葬品。 ;但是书里并没有提真正秦皇陵的位置。 真正秦皇陵的位置,别说现在,就算李重楼前世颠峰时期,都没有人探查到过。 石博茕仿佛突然出现在博物馆,没有人能搞清它的来路。 ;那本书呢?把那本书拿来我看看!话音刚落,张辰一把抓住李重楼胳膊,语气激动,充满着命令口吻。 第一百二十章 大破灭时代 不止是张辰,就连林颖也不禁动容。 她一直以来调查研究的东西,李重楼竟然在书上早已看到过。 那也就是说,这东西一直就有记载,只是她们找的方向或者范围不对,才与其失之交臂。 若是能有这本古书相助,至少能帮他们的进度提前五分之一。 这是何等珍贵。 ;书没了。李重楼轻轻一晃胳膊把张辰弹开。 什么古书,不过是他编纂出来的东西,根本不存在。 当然若是把前世的经历写成一本书,那大抵也不算是胡编乱造了。 ;怎么可能,这么珍贵的东西,你说没就没了?张辰显然不信,表情不善道:;你知道这本书对我们多重要吗?无论如何你都要把它找出来! ;张辰,你太过了。不等李重楼不悦,林颖已经冷冷喝斥道。 她相信自己这个小师弟,不会空穴来风,也不会无缘无故欺瞒她,既然说没了,那多半是真没了。 否则他完全可以不拿出来说。 张辰对李重楼的态度,让她很不爽。 一个是自己小师弟,另一个是不厌其烦的追求者,林颖本就是个护短的人。 态度差别,可见一斑。 见林颖如此,张辰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明白过来,眼里炉火更盛。 李重楼此人如此普通,要钱没钱,要势没势,甚至连学识都不如他,凭什么能得到林颖这么看重? 想他堂堂张家大少,财学兼备,哪一点比他差? 心里极其不服。 既然林颖这么护着这个所谓的小师弟,那就当着她的面,让她好好看看谁才更有价值。 张辰眼睛微眯,眼里寒光闪耀。 李重根压根就不在意他的任何表现,要不是师姐在这,他连理都懒得理张辰这个看似自负,实则自卑的富二代。 正色说道:;师姐,我知道的信息就这么多。 ;至于石博茕的真正用途,没有人知道。 ;你为什么要找那个东西? 表态的同时,旁敲侧击,这个问题是他前世心头最大的疑问。 以师父的能力,竟然惨死狱中,师姐下墓考古被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那个小小的青铜骰子。 难道他们都知道石博茕能让人重生? 不可能。 这东西他翻遍了正史野记,没有任何资料提到过。 若不是他亲自体验,绝不会信。 那师父师姐为何要拼着性命找它? 林颖闻言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皱眉沉思了几秒,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李重楼,最终眼里还是升起决然之色。 抬头说道:;你听说过大破灭时代么? 李重楼一脸茫然摇头。 前世今生,这个词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无知! 张辰趁机冷笑道:;我们华夏,有天干地支记年法,组合变化共六十种,每种一年,也就是六十年一甲子。 ;而西方最古老的占星术,曾把星相划分为十二星座,便于记年。 ;这十二星座交替往返,也正好是六十年一轮。 ;而这其中的天蝎座代表的是毁来、破坏和战争, 所以每次天蝎时代来临,一定会发生巨大的灾难。 ;或是天灾,或是人祸。 ;所谓大破灭时代,便是天蝎时代最终极的表现,或许整个人类文明都会因此消散。 不得不说,张辰正色的时候,倒还有几分学者的风度。 但就是那声冷笑,特别欠揍。 ;通俗点讲,有大灾难要发生,这是一个西方占星家的预言,却正好跟我爸擅长的易学吻合,所以这件事不能当做儿戏。林颖接话道:;据猜测,地球的历史上大破灭时间发生过不止一次,比如恐龙的灭绝,诸神黄昏,诺亚方舟等等西方神话。 ;甚至我们华夏的山海经跟封神之战,都不是捕风捉影,而是上古文明对抗大破灭时代的证明。 ;我爸推测这一次大破灭时代,快则十五年,慢则六十年必至! ;他查阅过无数资料,甚至神话传说,结合易学演算,才得出秦朝有一至宝,能扭转乾坤。 ;慢慢的,查到这个至宝是个青铜骰子。 ;这是我们现在掌握的所有信息! 震憾! 这番话,像是天外陨石坠落般,给李重楼的认知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听的他本应古井无波的内心,波澜起伏。 这. 感觉像是在听故事一般,但师姐这么认真,绝不是故事那么简单。 可是这个大破灭时代,太玄幻了。 但他却不得不信。 前世他沉迷古玩,历史是必修课。 对张辰说的一甲子变故,当然不陌生。 只不过当时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细细回忆,果然如之所说。 每六十年,整个世界都会有剧烈变动,或大或小。 从今往古倒数,三年自然灾害、八国联合侵略、每一次鸦片战争,方腊起义、黄巢入长安,每一次都正好是庚子年前后三年发生的事。 一年两次是巧合,但每逢庚子年必有大变故,就绝不能用巧合解释。 再加上师父通天彻地的学识推断,跟他重生穿越的事实,这大破灭时代,绝不是捕风捉影之说。 不过前世他活了近七十,并没有碰到。 但此一世,彼一世。 因为他的重生,让很多人的命运发生了改变,冥冥之中会不会因此也像蝴蝶翅膀一样,给庞大的宇宙运转带来一丝不可预见的更改? 突然间,李重楼心沉如石。 他有点明白为何师父一见面便收自己为徒。 他那双慧眼,必是在自己身上发现了不寻常的东西。 而石博茕送他回来的目的,恐怕也不会只是为了弥补遗憾,救下母亲这么简单。 想到这,李重楼不禁有种寒毛倒竖的感觉。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生命,不在自己掌握之中,像颗棋子,被冥冥之中一只无形的大手捏在掌心。 ;师姐,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李重楼抬眼看向林颖,跟她四目相对。 林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张辰,吐出两个字:;你先出去。 张辰又眼圆瞪,指向自己,满脸不忿。 但见林颖表情认真严肃,终还是一言不发低头走出东林。 隔着玻璃,恨恨盯着李得楼,眼神要是能杀人,李重楼早被他凌迟了。 等他走后,林颖才正色答首:;有多大能力就要承担多大的压力,你成了我爸的衣钵传人,修炼了我林家心法,这不是什么巧合。 ;我爸见你第一面,便觉得你是他要找的人。 ;算天算地不能算己,他不知道自己哪天就会出现意外,必须要有个人继承他的衣钵跟志向。 ;说起来可笑,他的志向就是保护我。 ;按理说,他那种整天钻研易学的人,应该高高在上,看任何东西都不带感情才对。 ;可他就是个异类,他觉得所谓天地大道也好、万物平衡也罢,跟他都没关系。 ;他只在乎眼前的一切,说透了他只在乎我,可能现在多了个你! ;所以你可以理解,他只是为了保护我做了这么多事,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拯救人类或者拯救世界。 这些话,听在李重楼耳中,犹如雷震。 一点都不可笑,他没有笑,也绝不会笑。 因为他知道师姐说的,绝对就是最真实的师父。 他很清楚,师父有多护短,有多在乎师姐这个女儿。 为了她,他可以做任何事。 如果说他有拯救世界的意图和举动,绝对是因为没有这个世界,就没有林颖师姐。 但恰恰是这种自私到极致的保护欲望,让他觉得伟到大极点。 比所有神话里的英雄,都要真实和让人敬佩。 而他,机缘巧合成为师父的另一个庇护目标,三生有幸! ;师姐,我明白了。李重楼挣脱内心巨大的波动跟震憾,眼中浮出雷打不动的坚毅:;师父想保护你,我也有在乎的人。 ;这件事,让我一起参与吧,或许能帮上忙。 ;哎,就等你这句话了。林颖闻言,突然紧绷的脸上绽放出笑容,语气从认真瞬间变成了平常的嬉闹跟随意:;早知道你答应的这么爽快,哪需要我这么动情演讲。 ;说的我口干舌燥的,还不快泡点茶给师姐喝。 说着,不顾瞠目结舌还没转过弯的李重楼,朝等在门外五心烦躁的张辰一招手:;滚进来吧。 张辰如领圣旨,脸上所有的不满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一脸谄媚跑过来坐在林颖身边。 顺便还狠狠瞪了眼李重楼。 ;张辰,我已经决定让我小师弟加入团队,从现在开始有什么事不用瞒着他。林颖大方说道。 张辰却双眼暴突:;你这是在任人唯亲! ;就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能力加入团队? ;林颖,你不能因为他是你小师弟,就不顾规矩胡来啊,就算我同意其他人也不可能同意! 字里行间,充斥着对李重楼的蔑视。 他忍李重楼有一会了,心里的怨气早就积累到了顶点,这一刻通通爆发出来。 说完,指着李重楼叫嚣道:;小子,你读过考古么?你有半点经验么?你就是个愣头青。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忽悠林颖让她同意,但是只要我在,你就别想钻这个空子! ;因为你不配! 第一百二十一章 拜我为师 张辰虽然在林颖面前,宛如舔狗,但对李重楼的态度却充满着敌意。 眼肿炸裂的炉火,让李重楼笑了。 你不配这个词,通常都是他对那些无法与之有效沟通对话的人们,一种省时省力的评价。 却没想到反被张辰用在自己身上。 李重楼既不生气,也没任何激动的表现,反而淡淡问道:;那你觉得,我怎么才配? 团队之所以叫做团队,每个人都必然是不可或许的角色。 分工井然,配合有序,才能做好一件事。 张辰此人虽然对自己敌意深重,而且心胸狭窄气量极小。 但既然被师姐吸纳进团队,说明还是有些长处的。 这种人,李重楼当然不会因为他几句话,就把他直接踩死,不看僧面看佛面,师姐没发话前,他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告诉我这是什么!话音刚落,张辰满脸不屑地从口袋里掏出个满是铜绿的小巧戒指。 戒指正面,刻着一个微小的钟表盘,时针秒针纤毫毕现。 上面甚至还有一行英文字母。 因为被铜绿糊满,已经看不清真容。 李重楼眼神微怔,表情五味杂呈。 看到这个戒指的瞬间,林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美眸升起一丝怒意:;张辰,你的职业操守呢? ;一个考古学家,竟然趁着工作之便,私自将文物带回。 ;谁给你的权利! 闻言,张辰的表情一滞,眼中露出一丝慌乱之色,辩解道:;林颖,你别生气,听我解释。 ;我是看这东西太过奇怪,所以想研究研究。 ;没想着占为己有,不然我也不会当你面拿出来。 ;你放心,搞清楚它的真面目,我立马上交博物馆! ;有你监督,绝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闻言,林颖的表情松了不少。 确实这东西被发现时,让整个团队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不止是张辰,她又何尝不想弄清楚它真正的身份。 只是碍于职守,她不能做这种事。 没想到张辰这混蛋不顾规矩偷偷把它带了出来。 既然他都说了会上交,那就当借出来做学术研究吧。 不过,张辰把这铜戒拿出来让李重楼说出来历,分明就是强人所难。 他们自己都还没弄清楚呢。 所以林颖替自己的小师弟怼了一句:;差不多够了,拿一个自己都不懂的东西考重楼,没品。 ;这怎么能叫考,他要是一问三不知,凭什么让我承认他的本事?张辰丝毫不以为然,见林颖不再追究他的过失,眼里一片得意。 这东西,就算他们专业考古的都搞不懂所以然,不信李重楼一个门外汉能看出什么端倪。 只要李重楼说不出什么专业性的东西,他就理所当然的反对他加入团队。 就算林颖心里不满,也总好过李重楼天天眼在身边。 看林颖对李重楼的样子跟态度,那时候他将毫无机会。 ;.林颖俏脸微变。 以她的智慧,怎么可能看不出张辰那点小心思。 但这毕竟是团队,不是他的一言堂,他可以推荐李重楼加入,却不能阻止其他成员反对意见。 张辰宁愿得罪她都要为难李重楼。 可以说是铁了心。 正想开口,李重楼已面不改色说道:;你要考我,大可拿些难度比较高的。 ;用个区区铜表戒试水,会显得你自己无知。 这话,不是托大。 从张辰拿出这个表戒开始,李重楼心里就乐了。 这东西在前世刚面世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一度被考古界认为是穿越物件。 经过精密测量后,确认是600年前的文物。 而最早的手表面世,不过才一百多年,这是常识。 但这世界是有客观规律可循的,任何不解之谜随着知识面的扩大,都会水落石出。 而当年解开这块表戒之谜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李重楼! 靠着翻阅无数古籍跟文献,再结合他处出土的文物严密考证,最终发表出一篇论文,轰动全国。 让他的名声,更上一层。 没想到,张辰居然拿这东西考他,不是班门弄斧又是什么? ;你还敢装逼,吹牛谁不会?你要是有说出这块表戒的来历传承,我就同意你进团队,怎么样?张辰一脸冷笑。 他以为李重楼在唬自己。 ;我不需要你同意,来点有诚意的。李重杰不动声色激道:;学术界,达者为先,如果我能说出个所以然,你敢不敢拜我为师? 一句话,便让张辰变色。 师徒关系,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十分不在意。 甚至现在不少年轻人,对此十分鄙夷。 但对学术界而言,却是极其重要的传承来源,自然也就显得十分重要。 考古界也是如此,一旦拜师那就是终身为师,不管徒弟是什么身份地位,在师父面前那必须是毕恭毕敬。 这是文化传统,更是不少人全力维护的规矩。 就如李重楼跟林震东一般。 再说,他要是真拜了李重楼为师,以后再想跟林颖发生点什么,就再无可能了。 那是欺师灭祖的行为。 他万万没想到,李重楼竟然这么无耻,扬言让他摆师,这无疑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不亚于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小子,你别太过份,我忍你很久了!张辰爆起指着李重楼骂道:;惹火了我,就算林颖护着我,你信不信我也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怕了?李重楼淡淡一笑,面不改色反问道。 ;我怕?我张辰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张辰脸红脖子粗。 顺利被李重楼引进套中:;行,拜你为师是吧,只要你能说的让我心服口服,我拜! ;但你要是说不出来,自己跟林叔叔脱离师徒关系! ;终身不准再踏入东林,你敢不敢? 他坚信李重楼不可能说出所以然,所以从没想过自己会输。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李重楼彻底滚蛋,再无染指林颖的可能。 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张辰心里得意洋洋,觉得自己太聪明了,李重楼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想来的,得来全不费功夫。 ;成交!下一秒,不等林颖变色,林重楼已爽快答应。 我发现在书山发的告书友的话,在掌阅是看不见的,郁闷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表戒起源 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林颖本想阻止,但见事已至此,终还是没再作声。 主要是小师弟表现出来的沉稳跟自信,让她有点诧异。 分明就是在故意激张辰上当。 这说明十拿九稳。 但这表戒刚出土不久,连她都没见过,更没听过。 为何李重楼会这么有底气? 她也想看看究竟。 ;我看你怎么死!张辰后知后觉,依然满脸得意。 在他的认知里,就连华科院考古研究所里的那些大师们都搞不懂的神秘文物,一个当铺里的小朝奉,有什么资格弄懂。 就算他是奇人林震东的徒弟,但林震东可是身在狱中,哪有功夫教他。 再说了,林颖这个亲生女儿还不是一样不懂。 李重楼面不改色,目光落在表戒上,淡淡说道:;北宋时期,桂省曾有一镇名为大圩。 ;此古镇始建于北宋初年,兴于明清,鼎盛于民国,史上又曾名长安市、芦田市。 ;在明代,大圩便是桂省四大古镇之一,泊船两三百艘。 ;其贸易之昌盛可见一斑! 闻言,张辰的瞳孔慢慢放大,竭力掩藏着其中的震惊之色。 故作不懂问道:;我让你说它的来历,你说大圩镇干嘛? 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心中已然波涛汹涌。 因为这只表戒,正是出土于大圩镇周边的明代古墓,他们前几天去考古的地方。 ;小师弟,你的意思是这只表戒是从外国通过贸易途径,来到我们华夏?林颖若有所思。 她虽也震惊李重楼不问自知她这次考古的地点,但更多的是思考李重楼话背后的意思。 话音刚落,便听张辰断言道:;不可能,手表这东西,出现的历史也不过一百多年! ;当时跟我们在一起的华科院武老师就说过,这只表最少也有四百到六百年的历史。 ;分针时针俱全,上面还刻有清晰的英文,这不符合逻辑! 拿回来之前,他便一直在研究此物。 李重楼说的话他不是没考虑过,但按常理根本行不通。 ;所有人都有认知障碍,我不怪你。李重楼等他说完,嘴角浮起一抹弧度:;手表最核心的堆件,便是那套擒纵系统。 ;就如电脑里的主板、CPU、声显卡等一系统的集合。 ;外观便如机箱一般,随着时代更替,不停地在变换形状,如笔记本、一体机。 ;手表有史可考确实出现在100多年前,但不代表钟表的历史就这第短。 ;我曾查阅过无数资料, 英国科技史学家李约瑟在《华夏科学技术史》一书里,曾讲述过一段被淹没了六个世纪的历史。 ;他说当西方钟表在17世纪进入华夏时,其实我们华夏装配的‘擒纵机构’雏形就早已出现在600年前。 ;公元1088年,宋代科学家苏颂跟韩工廉制造了天文观测仪器—水运仪象台。 ;它是把浑仪、浑象跟机械计时器组合起来的巨形装置,高约12米,7米见方,分为三层。 ;上层放浑仪,进入天文观测,中层放浑象,模拟天体运转做同步演示。 ;下层就是机器的心脏,计时报时跟动力源都在于此,因为天象运转以时间为基础,而通过机械结构实现时间的运行,就必须有能够形成时间间隔的装置,这就是最早期的‘擒纵机构’! 李重楼一番科普,听的林颖跟张辰两人,脸色都渐渐缓和。 两人都是做科研的,没有什么能比新鲜却又有用的知识更以吸引他们。 哪怕是张辰这种先天心里就对李重楼敌意深重的人,听到这些话也不由自主双眼发亮。 心里虽然惴惴不安,担心自己会输,但却又忍不住为李重楼说的话暗暗喝彩。 这种矛盾的心理,或许只有他这种集富二代与科研学者一身的人,才会出现。 ;精彩! 林颖啪啪鼓掌:;小师弟,没想到你不仅对古玩精通,竟然连钟表都有研究? ;这东西,可是西方文物专有的范畴。 古玩的领域,其实特别窄,而且这个圈子极其排外。 各自有着不同的鄙视链,比如瓷器蔑视众大类,书画看不起杂项,杂项又看不起古铜钱等。 连同为古玩大类的各项都有这种看不起对方的现象,何况是压根跟华夏古玩不同的西方类属。 基本上,99.9%的古玩爱好者,都对西方历史文明不屑一顾。 这可以说是长期积累的文化自卑感导致的。 所以李重楼在这个年纪就同时精研这两个领域,就让她感觉不同一般了。 ;得瑟什么得瑟!张辰被林颖的声音唤回了神,心中厌恶再度爆起,冷哼道:;就算我国1000年前就有了擒纵机构,也解释不了这只表戒的出现,你别打擦边球,我要的是真正的答案! ;好说。李重楼淡淡笑道:;任何时候,都有痴迷于玩物的人。 ;机械自从出现,就让无数男性为之颠倒,不惜花费毕生心血想要改良完善。 ;14世纪初,意大利跟英国就有人制造出机械报时钟,虽然依然巨大,但其机构已经无限接近现在的钟表。 ;只不过动力源十分落后,采用的是地心引力产生的重力。 ;也就是在那个时期,一名叫苏维特的瑞士人来到华夏,结识了瓦氏夫人。 ;为其英姿所拜倒,为表爱意,将自己毕生研究的钟表盘刻于铜戒,赠送给瓦氏夫人。 ;两人发生过一段恋情,虽然最终因种族之故分手,但这只表戒却被瓦氏夫珍藏一生,最终带入墓中。 ;若我猜的不错,师姐这次去考古的,应该就是瓦氏夫人墓吧? 一语惊四方。 这次,不止张辰瞬间弹起,就连林颖也是美眸波光连连,难以置信。 小师弟仅凭一只表戒,便猜到她此行目的地。 这是何等见识? 即便她早已见过李重楼的能力,此刻心里也再淡定不住。 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如古稀老人一般,知识渊博如海,逻辑清晰不乱。 这是怎么做到的? 一时间,不禁为拉李重楼进团队,产生了一丝庆幸。 或许,这是她自父亲入狱后,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张辰更是嘴巴大张,双眼圆瞪,脸上再有没半点傲气,只留下震惊跟佩服。 第一百二十三章 送你个大礼 他想听到的一切,都已经从李重楼嘴里说出。 虽无实证,但字字句句如铁, 就连他都无法反驳跟怀疑。 毕竟,李重楼不是考古人员,只需提供思路,华科院便会沿着这个方向,详细调查研究。 至于苏维特跟瓦氏夫人的恋情,更不是他能理解的。 ;没想到,你还有点本事,是我小看你了,我同意你加入团队。张辰竭力压制着心头的震惊,脸色青白交加,头偏到一边闷闷说道。 他很想找李重楼的纰漏,但却天衣无缝。 没有办法,只能低头退步。 不过,想让他拜师,绝不可能。 一旦拜了师,从此以后再抬不起头,更别说追求林颖了。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张辰,愿赌服输,你们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别让我看不起你啊。林颖轻轻啜了口茶,悠悠点道。 她对张辰毫无感觉,或者说她对感情毫无感觉。 这么多年,并非没谈过恋爱,经历的越多就越让她觉得情感的虚伪。 她要的是一个极其优秀,能方方面面让她崇拜的男人,但恰恰就是因为很明白自己的需求,所以她也知道这个世界或许就不存在这样的男子。 一个比父亲还要优秀的男人,三十岁左右,怎么可能? 于是便干脆抛弃了情感,专注工作。 张辰这种心眼狭窄,自以为是的纨绔,怎么可有入她的眼。 但为了工作跟团队,她也只能睁只眼避只眼,忍受着张辰时不时的表白跟骚扰。 李重楼此举,正好让她以后省却了不少麻烦。 何乐而不为? ;你真要让我拜他为师?张辰耳根直接红透,一脸极不情愿的表情:;不可能,我做不到! ;做为男人,连最基本的信誉都没有,也配追我师姐?李重楼脸色一正,厉声说道:;不拜师也可以,滚出你现在的团队。 ;你这种言而无信,反反复复的小人,留在团队终是个祸患。 他很少表现的这么认真。 但这一次,却不同往日。 前世,师姐跟整个团队都在一次探险中出事,让他引恨终身。 虽然原因一直是个谜,但只要有任何可能引起这件事情的发生,他必会事先杜绝,绝不级再让惨剧发生。 这也是他答应加入团队的原因。 像张辰这种人,平时倒没什么,但在关键时刻就很可能敲响整个团队的丧命钟。 唯有把他捏在手里,才能杜绝这种可能的发生。 ;你要赶我出团队?你有这个权利么!张辰脸色一僵,双眼喷火,指着李重楼骂道。 ;他没有,我有。话音刚落,便听林颖道:;我小师弟的话,代表的是我。 护短狂魔! 果然名不虚传,别看林颖一副大咧咧的样子,但真要触及了她的底线,她比谁都认真。 这副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气,便是传自父亲林震东。 一句话,便让张辰彻底熄火,脸色变的煞白。 眼中满是不甘,但又发不出火。 沉寂了整整一分多钟,最终才深深吸了口气,卟通一声跪倒在李重楼面前。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声音委屈且颤抖,但为了能跟在林颖身边,他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先留下再说,实在不行以后打破规矩,谁说徒弟不能追求师叔的?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 ;按古礼。李重楼坐下后,眼皮不抬道。 说完,林颖便在茶碗中倒了盏茶,推到张辰面前。 张辰眼里冒火,却只能再磕两个响头,然后恭恭敬敬把茶盏端在手里,跪行到李重楼面前双手奉上:;师父请喝茶。 ;起来吧,从今往后,你们师徒已定,林家的规矩就是你的规矩,若有违反严惩不殆!李重楼接过茶,啜了一口,伸手扶起张辰,一如前世林震东叮嘱自己般叮嘱道:;具体规矩,让我师姐告诉你吧。 林颖恰到好处起身走到保险柜,拿出一个小册子交到张辰手里:;家法,记牢。 ;是。 张辰翻了几页,顺所有的悲愤,都在这一刻化为无奈。 其实想想这个结果也并没有那么差。 毕竟好歹跟林颖也算是进了一家,成了同门,虽然不是情侣,但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唯一让他不爽的,就是以后见了李重楼都得跟见了爹似的。 不,见了自己爹他还有撒撒横。 但见了李重楼这个师父,必须毕恭毕敬,不然按林家家法,打断他的腿都是轻的。 ;这个表戒的来历,就做为见面礼,拿去写论文吧。 李重楼打一棍子给个枣吃,一句话便让张辰眼皮狂跳,双眼冒光:;真的假的? ;跟谁说话?李重楼瞪了他一眼。 ;哦哦,师父,你说话可不能反悔!张辰连忙反应过来,一时间改口还真不容易。 不过他现在可是心甘情愿,毕竟这个表戒连华科院的老师们都搞不清楚,要是能让他写成论文发表证实其来历,那便是对华夏考古界的大功一件。 他也会因此声名鹊起,从一个富二代考古学者,变成考古专家。 虽然这个头衔一文不值,但恰恰对他这种不缺钱,只缺名的人来说,比金山还要宝贵。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低个头服个软,竟然得到如此巨大的好处。 这个师父,认的不亏! ;说了给你就给你,滚吧,我跟师姐还有话说。李重楼下逐客令。 张辰虽然不情不愿,但师父的话大如天,不得不先回酒店。 店内,林颖似笑非笑看着李重楼。 久久才说了一句:;小师弟,一日不见刮目相看,短短七天,恍如隔世。 ;师姐我,服了。 ;师姐,我不禁你夸。李重楼开心道:;我跟你说个事。 ;你说。 ;店里恐怕得重新找个朝奉才行。李重楼开门见山:;我最近想要做点事,刚收购了一个酒店,还有一个鉴宝直播平台,时间无多。 师姐最在意的,就是石博茕。 鉴宝平台迫在眉睫,或许是找到石博茕唯一的途径。 而主题酒店又需要大量古玩充斥门面,他又不会分身术,只能把东林暂时放掉了。 ;这么快就要把师姐甩掉了?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林颖一听,露出个嗔怪的表情。 第一百二十四章 岳父回归 这一句话,听的李重楼心里一抖。 何其熟悉的一幕。 前世,他要离开秦州时,师姐说的正是这句话,一字不差。 虽然话里带着嗔怪,但他很清楚,师姐不但不怪他,还希望他越走越高。 只是前世被仇恨蒙蔽了心,很多东西感受不到。 此时,才听出了其中浓浓的眷恋之意。 然而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开玩笑啦,你现在是我团队里的人,当然要以正事为主。紧接着,林颖便话头一转道:;再让你留在店里当朝奉,确实不合适。 ;朝奉的事我来解决吧。 ;但是我有个条件,你的鉴宝平台带我一份! 以林颖的眼力,在李重楼说出鉴宝网的刹那,心里便有了计较。 酒店这种事她是不感兴趣的。 但以李重楼的性格,创办鉴宝平台,必不单纯只是为了挣钱,这么好玩的事她怎么能错过。 ;有师姐加入,是我的荣幸!李重楼毫不犹豫答应。 他本就想着怎么能打动师姐,没想到她竟主动提及,想到一块去了。 ;小师弟,可别太恭维我,你这么短的时间不但把欠店里的一百万还清,还挣了两百多万。林颖嘿嘿笑道:;这种能力跟手段,可是让师姐我大开了眼界。 ;能加入你的项目,肯定躺着也挣钱的,我不干涉你的任何决策。 ;只要下半辈子有着落就行。 李重楼哈哈一笑:;行,我养你! 林颖出资八百万,买下直播鉴宝平台原始合伙人30%股份。 李重楼打了个电话给吴浩,把钱汇进了刚注册好的公司账户,全权委托他变更股权。 办完了这些,本打算跟林颖再聊会,江玉心的电话打了进来。 ;你在忙么?江玉心的口气与之前大不相同,充满着温柔:;我爸下午三点到机场,公司太忙我走不开,你能帮我接一下么。 原来是岳父大人回秦州。 这种事情,李重楼自然义不容辞。 毕竟想要修复跟妻子的关系,岳父岳母就都得摆平才行。 况且,他入赘江家,岳父一直对他都还不错,可能是男人更理解男人一点,从未像岳母般对他苛刻。 接机是理所应当。 李重楼爽快答应,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告别林颖开车直奔机场。 提前半个小时候在出口。 终于看到岳父江宏毅穿着一身灰色风衣,戴着墨镜走了出来。 身边,还跟着一名西装革履的青年,提着行李箱,这人他认识,是岳父秘书金堂。 ;爸。李重楼迎上前招呼着。 江宏毅见到他,摘掉墨镜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怎么是你来接我?丫头呢? ;她公司有事正在处理。李重楼很清楚肯定是跟吕氏合作的事。 否则以江玉心对她父亲的感情,不可能不亲自来。 ;哼,我看是你想借机表功吧。话音刚落,金堂鼻子便冒着冷气哼道。 直到现在,他连正眼都没看李重楼半眼。 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李重楼在江家的地位,连佣人都不如,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这是第一个原因。 还有个原因,就是他曾经一度苦苦追求江玉心。 然而江玉心却对他不假辞色,最后竟找了李重楼这么个窝囊废结婚。 这件事,成了他的心魔。 每每见到李重楼,便恨的咬牙。 但这三年,他跟江宏毅一起被发配外地,无可奈何,只能忍着。 ;我跟自己岳父表功,有什么问题么?李重楼不温不火回了一句。 金堂对他的态度,向来不好。 具体原因他也听说了一点,并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江玉心毕竟是秦州三美之一,读书时就有大把的人追求,他早已习惯。 只要不是像徐天厚那样,不择手段行非法事,那就跟他没关系。 ;只有你这种习惯了吃软饭的废物,说起这种话才这么理直气壮。金堂冷笑更盛,根本不顾忌江宏毅就在旁边。 ;好了金堂,说话不要这么伤人,重楼毕竟是我女婿,这么多年心结还没解开么?江宏毅见气氛越发紧张,出声打着圆场。 他就是老好人一个。 金堂又是他的得力助手,两人都不愿责备。 李重楼压根没当回事,接过行礼,将两人带上了车。 ;重楼,我跟丫头打电话,听她说了你最近的情况。上车后,江宏毅便打开了话匣,聊了起来:;江涛的事,你干的不错。 ;既维护了我江家的颜面,又不至于让他继续胡闹下去,我还没当面谢你呢。 他被江涛跟徐天厚联手诬陷,身陷看守所,天天心焦如焚。 生怕女儿因为自己,随了徐天厚的愿。 这件事情背后的原因,他比江家任何人明白的都快。 没想到李重楼三下五除二,直接摆平了江涛,让他得以平安出来。 这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江玉心跟他说的时候,他还半信半疑。 毕竟,李重楼以前什么样,他可是心知肚明。 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几天之内就有这么大的改变。 直到亲眼所见,李重楼身上散发着以往绝对看不到的沉稳跟自信,应对金堂刁难时的不卑不亢,他才开始真正相信了他有能力做到那一切。 ;客气了爸,我也是江家一份子,如果当初没有玉心跟您的支持,我妈早就出事了。李重楼由衷感谢道:;这些年,因为我您被发配到外地,到现在才有回秦州,受委屈了。 江宏毅本应执掌江家大权。 但因他同意江玉心跟李重楼结婚,跟老爷子闹的不欢而散。 一气之下,被发配出省,管理分公司。 整整三年了,要不是江玉心现在入主江家,他还搞不到回来。 背井离乡三年,还要时刻防备着江涛等人算计,说受委屈绝不为过。 ;真不要脸,江总能回秦州是因为玉心能力过人,而不是因为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女婿。金堂见江宏毅对李重楼的态度如此亲和,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怒气,讽刺道:;有本事,你倒是给江家做出点贡献。 ;而不是在这夸夸其谈! ;连点男人的尊严都没有,你根本配不上江玉心! 言语之刻薄,毫无顾忌。 在他眼里,李重楼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而这个废物居然能占据女神三年之久,这三年他不在秦州没有办法扳回这个劣势。 如今,他回来了。 就绝不允许江玉心再被这种废物占有。 用不了多久,他便会让李重楼乖乖离开江家,离开江玉心!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情敌 李重楼闻言,眼睛微眯。 以他的眼力如何看不出金堂怨气深重,分明就是要跟自己正面开战的表现。 难道是因为妻子江玉心? 已经三年,他对江玉心依然贼心不死? 念即此处,李重楼眼中寒芒微动。 金堂如果只是念着妻子,那与他无关。 若是想入非非,以至于不择手段要拆散他婚姻,那便是他的敌人。 ;金堂,你今天火药味怎么这么重?江宏毅见气氛变的凝重,不悦问道。 他并不清楚金堂跟李重楼的恩怨。 小一辈的事,不可能跟他说。 再加上这三年来都是他自己回来探亲,金堂从没回过秦州,以往更没碰到过这种事。 所以即便他能感觉出金堂对李重楼敌意浓浓,但下意识还是觉得不会有什么事。 ;爸,他是因为我才被迫调离秦州,心里有怨气很正常。李重楼不动声色替金堂解释着。 这毕竟是他们两个的私事。 江宏毅刚从看守所出来不久,本就心有余悸,犯不着让他为自己的事再头疼。 ? 金堂显然也看出李重楼的意图,眼里闪过一丝阴冷。 也识趣地在后面的路程中,强行忍住没再找李重楼麻烦。 直到到了江家公司,等江宏毅先下了车。 才压着声音对李重楼冷冷说道:;我们来日方长! ;请便。李重楼淡淡答了一句,便跟在江宏毅身后上了楼。 江玉心早已等在公司门口。 一看到父亲,美眸便泛起了红晕,顾不上平常冰冷的样子,像幼鸟投林般投入江宏毅的怀抱。 哪有女儿不恋父的。 犹其是她这样,从小父母就不在身边的女人,比普通人更渴望得到父爱。 所以在婚姻中的性格也是一样,希望丈夫能比自己强,能够照顾好自己的情绪。 才导致她以前对李重楼极度不满。 直到李重楼展现出超凡的能力跟手腕,才开始改观。 这并不是她现实,而是原生家庭给她带来的巨大影响导致的。 ;爸,你受苦了。几秒钟后,江玉心才克制住内心的激动,松开父亲,红着眼说道。 ;傻丫头,爸爸半辈子都过来了,还怕这些?江宏毅宠溺地揉着女儿头发:;倒是你,在秦州肯定也不好过。 ;幸亏老天爷开眼,总算是过来了。 ;走,带我看看你最近努力的效果。 对女儿能获得吕氏集团的青睐,江宏毅自然喜出望外。 这次被老爷子调回秦州,就是为了此事。 江宏伟已经被撤职了,以后总经理一职便由他担任,这也就代表着他们这一支正式崛起。 当然,后面的工作才是重中之重。 跟吕氏这种庞然大物打交道,比平时更要小心一点,出一点纰漏都有可能导致前功尽弃。 江玉心挽住父亲,带他朝大楼里走去,临进门时悄悄回了个头。 朝李重楼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眼神明显示意他也跟过来。 李重楼刚要点头回应,金堂已经先他一步。 很明显,他以为江玉心的笑容是跟他打招呼,心花怒放,脸上更是升起得意之色。 嘲笑道:;废物,看到没有? ;三年不见,玉心心里还是有我的! ;就算你是她丈夫又怎么样?她对你这么笑过么? 说着,大步朝江玉心追去。 李重楼脸上的笑容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寒霜。 他从来对事不对人,金堂三番五次挑衅,他都不放在心上。 但在自己面前,公然表现出要抢自己老婆的举动,任何男人都无法再无视。 既然你要战,那我便战! 李重楼背负双手,身上爆发出一股强烈的自信,跟在后面缓缓踏入公司。 公司得知江宏毅回归的消息,不少骨干员工早已列队欢迎。 ;咦,走在最后面那个人是谁啊?气势怎么比江总还要强的多! ;你是不是瞎了眼?你连他都没听说过?我们副总的赘婿丈夫,出了名的废物李重楼啊。 ;他就是传说中的废婿李重楼?我拷,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原来就是个靠女人的装逼犯啊。 员工们看到李重楼,不禁小声议论起来。 李重楼以前从没来过公司,一是他能力不行,二是当时公司被江涛父子把持,根本没他的份。 但名声却早已传遍公司。 当然,不是什么好名声。 被其中一些员工认出来,立刻便引发了哗然。 虽然刻意掩饰着声音,但根本瞒不住,就连金堂都听的清清楚楚。 得意讥笑:;看到没有,你在他们心里的形象已经固定了,别再做无畏的挣扎,都是徒劳。 李重楼面无表情,懒得搭理他。 公司员工说什么他无所谓,从来做事只求无愧于心,不求彰显于人。 唯一在乎的,可能也就江玉心这个妻子了。 走过大厅,上了电梯。 很快便到了会议室所在的五楼。 公司所有的高层都已聚齐在会议室,就等着江宏毅走马上任。 几人走到会议室门前。 金堂转身拦住李重楼:;你进去干嘛? ;你在公司是什么职务?这里面谈的可都是大事,你这种人还是回家扫地比较好。 这话,是当着还没进门的江玉心面说的。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李重楼在江玉心面前出丑,让江玉心因此而愤怒。 觉得李重楼丢了自己面子。 但可惜的是,这几天发生的事,他一无所知。 江玉心秀眉微皱,冷声说道:;金堂,三年不见,你的心胸怎么变的更窄了? 自她回国,金堂便对她穷追猛打,想要追求她。 但她却一直看不上眼,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男人心胸不够开阔。 没有那种让她倾倒的伟岸之气。 如今她已跟李重楼结婚多年,所以刚才见面,她连招呼都没打,就是怕李重楼误会。 没想到,金堂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为难李重楼。 真是不知好歹。 ;玉心,看你说的,我这不是为了公司利益考虑么。金堂表情一滞,尴尬道:;他都不是公司人,让他进去他听得懂么? ;会快开始了,你是要在这跟他纠缠,还是进去开会?江玉心说罢给了李重楼一个眼神。 便自顾自走进公议室。 金堂见状,眼里升起一抹阴毒,追了进去。 李重楼本不想搀和江家内部的事,也没想着进会议室干嘛。 但金堂这表现,却让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既来之,则安之。 倒底看看他想搞什么鬼。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家族内斗 会议室内,江家所有在公司担任高层的亲戚俱都在场。 老爷子过寿那天,几乎都到场了。 正起身迎接江宏毅,但看见李重楼到场,立刻齐齐露出惊讶之色。 ;这个赘婿来会议室干什么? ;宏毅回来掌管公司,不会把他这个废物女婿也扯进来了吧,这我第一个不答应! ;我们江家虽然是家族企业,但还是要看能力的,不是谁都能进公司混日子,这一屋子高层,他这种角色有什么资格进会议室? 几个沉不住气的,顿时脸便寒了下来。 毫不顾忌叫道。 这些人,本就是亲近江宏伟的嫡系,当初江宏毅被发配外省,他们就有不少功劳。 现在江宏伟被搞下去了,江宏毅回来主持大局,心里本就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又看到李重楼进来,马上就按捺不住开始攻击。 毕竟,要是让江宏毅一家人都进到公司高层,那以后岂不是成了一言堂? 他们哪还有半点地位跟权利可言。 ;看看,你在江家的地位,连我这个外人都不如,除了惹玉心丢脸,你还有什么价值?废物!金堂见状,满脸得意用只有他跟李重楼能听到的声音嘲讽道。 李重楼扫视着这些嘴刻薄的亲戚,面无表情,看不出愤怒或是自卑。 平静的像一汪不起风的湖水。 江玉心本来美眸生怒,但见到李重楼的样子,怒火不由自主地缩了回去。 别人不知道李重楼的功劳,她怎么可能不知。 这次跟吕氏集团合作的事要不是李重楼,根本不可能进行。 不过这件事她一直处于保密状态,生怕事情未成最后空欢喜一场。 这些有眼无珠的家伙,靠李重楼生存,却又大肆羞辱李重楼,让她无名火大动。 但她有了个比发火更好的处理方式。 看了眼父亲,铿锵说道:;他是我法定意义上的丈夫,我是公司的副总。 ;怎么?我连让他做我秘书的资格都没有么? 一句话,便让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江玉心突然发什么疯。 他们印像中,江玉心对李重楼从来都是不冷不热,毫不关系。 甚至在寿宴当天,狠狠扇了李重楼一巴掌。 这也是他们当着江玉心的面,羞辱李重楼的最大原因。 可今天,她竟然帮着李重楼这个废物说话? 这区区几天时间,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李重楼设计把江涛害进监狱这件事,让江玉心对他改变了看法? 一时间,众人疑虑纷纷。 金堂脸色青白交加,表情变幻,眼中闪着酷厉之色。 他更加意外,这几天发生的事他完全不清楚,之前江玉心在自己面前帮李重楼说话,他以为只是时间长了没见面生疏而已。 没想到江玉心竟然当众人面维护李重楼,这让他心里跟刀绞一样。 ;玉心,我们可没质疑你的决策能力。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只是大家说的没错,这里是会议室,谈的都是公司核心机密。 ;现在公司正在紧要关头,万一要是某些人卖主求荣,把消息泄露出去,造成的损失算谁的? 说话的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人。 李重楼认得,是江玉心堂叔江宏亮,负责工程部,在公司里颇有威望,以前就跟江宏伟好的穿一条裤子。 现在江宏伟倒台了,他恐怕彻夜难眠,生怕下一个被搞掉。 这么摆是旗帜公然找自己麻烦,分明就是借自己为难江玉心父女。 ;没错,玉心我们当然信任,但人心隔肚皮,谁敢保证这个废物在我们江家受了三年委屈,不心怀怨恨? ;宏亮话糙理不糙,要是任由李重楼这种废物参与此事,我宁肯退出!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培养自己势力,你摆明了要把我们赶走嘛,与其你赶,不如我们主动退出算了。 有几个人在江宏亮的带领下,居然开始威逼江玉心父女。 毕竟,江玉心现在是江家的希望,没人敢找她麻烦,江宏伟更是实质名归,回来掌权更是无人敢反对。 但想要维护自身利益,就必须要有突破口。 李重楼无疑就是最薄弱的地方。 他们都是公司元老,举足轻重,比起李重楼这个赘婿,不知重要多少倍。 不是真想走,而是要借机刺激江宏伟父女。 要是他们想留下李重楼,那好,他们便有了借口,集体罢工。 但只要一罢工,跟吕氏的合作进度必然会被拖延,这个责任谁担得起? 所以李重楼一定会被赶走。 他们也就能趁机给江宏伟一个下马威,一个很明确的信号。 告诉他,虽然现在公司在他们父女手中,全想要正常运转,还得靠大家。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好,想辞职的递上申请书,现在可以出去了。谁知道,话音刚落,不等江宏毅变色,江玉心已经俏脸生寒说道:;从现在开始,李重楼挂名我秘书职位,我一个副总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这件事,全耐李重楼才能促成。 抛开夫妻关系不说,光是从公司大义出发,李重楼的重要性也比这些投机倒把之辈重要十倍! 人没了可以再招,拿这个威胁她? 可笑至极! 一句话,让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呆住了,脸上露出信以置信之色。 就连江宏毅都满脸疑惑,不知道女儿在干什么,怎么能拿公司大体开玩笑呢? 金堂更是瞠目结舌。 这根本不是他所认识的江玉心,以前的江玉心处处以大局为重,以公司为先。 别说李重楼这种无足轻重的废物,就算是她自己,为了公司发展也能做出极大的牺牲。 可今天,怎么会转性了? 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维护李重楼。 不会她们三年相处,真有感情了吧? 金堂心里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像猫瓜挠心一般刺挠。 ;江玉心,你太过份了,他们要是走了你以为仅凭自己就能维持公司运转? 江宏亮老脸通红,指着江玉心便骂道:;老爷子把公司交给你们,你们竟然敢这么糟塌他老人家一辈子的心 ;闭嘴!话没说完,便被李重楼重重打断。 不知何时,他已站到江玉心面前,面无表情,但眼中寒芒四射。 直逼心神:;糟塌公司的不是玉心,而是你们这些蛀虫! ;江家好歹也算是个大公司,这么多年不但没有发展,反而节节溃退。 ;摸摸你们自己的心问问,到底是什么原因? ;中饱私囊,任人唯亲,这些事情你们干的还少? ;我本不愿插手江家公司的事,但既然你们敢拿我来威胁我妻子跟岳父,我就好好陪你们玩玩。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江副总的秘书,有要辞职者,把报告交给我可以滚了! 嚣张,狂妄! 那些以辞职威胁的人,个个眼睛恨不得瞪出眼眶,脸色青白交加,恨的咬牙切齿。 以前那个任由他们撮圆捏扁的废婿,自从寿宴那天起,就表现的完全不同。 竟然敢跟他们对着干了。 这背后,到底是江玉心授意,还是江宏伟撑腰,这很难说。 他们只知道,要是真辞职了,想再回来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眼下,正是跟吕氏合作的节骨眼上,谁都知道一旦成功前途无量,这个时候走不是傻子是什么? 几人终还是败下阵来,头低到地面,谁也不敢再吭一声。 江宏亮见状,脸色阴沉到极点。 明白今天自己是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了。 但要让他服软,不可能! 于是眼里升起一抹阴毒,话头一转引到江玉心身上:;玉心,你让他当秘书,我可以不反对。 ;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公司起死回生的基础上,现在大局未定,你就开始培养扶植自己的势力。 ;难道就这么有信心?不怕跟吕氏的合作出现变故吗? ;当然。 江王心毫不示弱,与之对视:;堂叔,我对自己做事的能力很自信,吕氏那边基本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我要纠正你一下,我并没有扶植自己的势力,而是在为公司考虑。 ;哼,说的好听。江宏亮冷哼道:;口口声声为公司。 ;你首先得保证跟吕氏的合作一定能成,空口无凭大家凭什么信你? ;要不,你立军令状! 激将法。 既然正面刚不动江玉心,那就侧面迂回。 吕氏对江家太重要了,合作一旦出现问题,他就能借机把江玉心拉下马。 暂时撼不动总经理的位子,那就搏一搏副总这个位置。 总不能所有好处,都让江宏毅一家占齐了吧。 ;没错,我们要看你立军令状!刚才起哄要离职的几人,眼神大亮,纷纷附和道。 江宏毅脸色凝重:;什么军立状? ;我女儿为公司寝食难安,现在又是跟吕氏谈判的代表,你们这么逼她,算什么长辈? 到现在他都没怎么说话,就是不想激起内部矛盾。 他当惯了老好人。 能大事化小最好,但眼看着这些人就没打算放过自己女儿。 做父亲的本能顿时被激了起来,虽然没发火,但言语里已经表露出生气之态。 ;在公司谈什么辈份,宏毅,我看你真是在外省呆多了,这可不是家族!江宏亮冷笑抨击。 听的江宏毅脸色难看至极。 刚想开口,便听江玉心自信答道:;好,我签军令状。 ;若是合作不成,任由你们处置! 一句话,引的全场响起阵阵倒吸冷气之声。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丈夫送的 ;玉心,这可不闹着玩的金堂倒是第一个激动劝道。 江玉心这话,等于是把自己摆在了刀尖上。 现在江家全仗着跟吕氏的合作,才能起死回生。 江玉心身上的担子有多重,是个人就能想像得到。 这种事情,谁敢保证不会出现意外跟变故。 稍有闪失就等于自断后退。 所谓军令状,光听名字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结果。 反倒是李重楼,一脸淡定,毫不阻止,就像跟他没关系一般。 看的金堂脸庞扭曲:;废物,说话! ;玉心可是为了你才被逼的签什么军令状,事到临头你倒是当起缩头乌龟了。 ;刚才不是很勇么,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一通骂,李重楼非但不气,反而笑了起来:;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玉心既然敢答应,那便有答应的底气! ;你是她什么人?操这个心? 这话,毫不留情,直接把金堂说的脸色煞白。 其实在金堂担心江玉心的时候,李重楼对他倒是有一丝改观。 爱情发乎于心,人之常情,无关道德。 金堂喜欢江玉心不是什么秘密,他还不至于心胸小到这种程度,只要不用非法手段,他并不会在意。 而且,他现反倒要感谢金堂。 要不是这小子,他还懒得踏进会议室,自然也就看不到江家内斗这一幕了。 虽然清除了江涛父子,但江家依然不是铁板一块。 人人都想维护自己的利益,哪怕这只骆驼都已经骨瘦如柴,还想从中分一杯羹。 既然如此,就不如趁此机会,彻底清除了这些病根子。 这也是为何江玉心毫不犹豫让他们离职的原因。 ;你金堂气结。 话还没说,便被江玉心冷冷打断:;好了,我意已决! ;若是与吕氏合作不成,我江玉心自愿卸任副总经理一职,永远退出公司。 话还没说完,一个本子便从江宏亮手里扔到江玉心面前:;空口无凭,立字为证。 ;慢着,玉心可以立军令状,但要是她做成了这件事呢?江玉心正要写字,李重楼对她使了个眼色,淡淡说道:;总不能所有风险都由她背吧。 ;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叔叔阿姨的,也要做出点表率才行。 ;这样吧,要是合作成功,江宏亮你就带着那几个跟你穿一条裤子的家伙,退休回家颐养天年。 ;敢—不—敢? 说到最后,李重楼的眼里,厉芒爆烈。 盯的江宏亮心里惶恐顿时,心里猛地泛起强烈的抵触情绪,觉得没了面子。 硬着头皮,叫了声:;好! 刚说完,便反应过来,反悔不迭。 他的目的是要激江玉心完成这件事,然后他坐收好处。 现在却被李重楼一激,脑袋发热答应事成之后退休回家,那不就等于以后的利益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么? 上套了! 不禁怒骂道:;小杂种你敢阴我,我我还年轻,退什么休? ;亮哥,这就没意思了,他们都是小辈,你身为长辈说话要算话。江宏毅冷声答道。 这家伙,联合好几个人先是找自己女婿麻烦,然后合伙欺负自己女儿。 身为总经理他不能说什么。 但答应了又想反悔,做梦! 江宏亮表情一阵扭曲,跟那几个关系好的,个个脸色难看至极。 江玉心头也不抬,写好军令状,按照李重楼说的,双方都有条件,签上自己大名,推到江宏亮面前。 ;堂叔,事是你提的,签吧,别让我看不起你。 江宏亮脸色煞白,眼珠充血,恨不得把李重楼生吞活剥,但最终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签上大名。 再推给江宏毅保留。 同时撒气般把笔扔出几米远。 眼神阴毒至极。 心里怨毒滔天,咒骂道:;你给我等着,我捞不到好处,谁也别想好! 他已经决定了,散会之后,立刻想办法把这桩合作捣毁。 让江玉心父女滚出公司,然后群龙无首,他来接手,再缓缓图谋。 想跟吕氏合作不容易,想毁了这件事,太简单了。 事已至此,今天的会自然也就不欢而散了。 江宏毅叹了口气,由几名堂兄堂弟陪着出了会议室,另有事情要说。 江玉心收拾好文件,深深看了李重楼一眼,说道:;既然当我秘书,那就跟我来先了解情况。 李重楼点了点头。 寻思着反正现在也不用去东林,酒店的事也不急在这几天。 便跟在江玉心身后要走。 这时,金堂刻意压低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李重楼,今天看在玉心的面子上,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咱们来日方长。 ;随时恭候。李重楼淡淡答道。 不得不说,人的性格是会随着环境变化的。 要是刚重生那会,心里充满着恨意跟焦急,金堂这种人他早就踩在脚底蹂躏了。 哪还有功夫跟他多罗嗦。 但此一时彼一时,母亲还安然活着,妻子也明显变了不少。 他也必将以更好的姿态,去迎接将来。 金堂,不过跳梁小丑尔。 离开会议室,李重楼跟着江玉心来到她办公室。 咯哒。 江玉心先把门反锁了,然后脸上的冰意渐渐融化,语气变的温柔起来:;今天,他们把你当棋子,委屈你了。 ;这种事,以前经常发生,习惯了。李重楼露出一丝讶然答道。 曾几何时,江玉心根本不会在乎他受没受屈辱,只要无关自己的面子就行。 今天居然还安慰他。 虽然这个安慰,生硬到极点,但也足以表明她的心迹,正在发生巨大转变。 是奔着在一块的念头去的。 ;我叫你进来,是想聊聊吕氏。江玉心俏脸微红,连忙掩饰道:;标我们已经投了,吕氏大小且吕云絮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听到吕云絮的名字,李重楼眼皮微跳,轻轻点了点头。 刚想解释自己跟吕云絮的关系,就听江玉心接着说道:;她亲自跟我会过面。 ;虽然话没有说那么透,但我能听出来,她在告诉我这个招标其实是可以操纵的,为我们江家特殊准备的。 ;我想了很久,没想出她的意图。 ;但就在开会前我得到消息,我们的标已经入了第一围,所以我才有信心跟堂叔对赌。 ;我想问问你,这件事是不是你那个朋友在背后运作的? 原来是问这事,李重楼暗暗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妻子知道了自己跟吕云絮来往频繁要审问自己呢。 要是以前的他根本不会有半点紧张。 但现在,心里居然有些忐忑。 看来真是关心则乱。 李重楼干脆装傻道:;应该不是,这种暗箱操作的事情,又是吕大小姐亲自主持,谁胆子这么大? ;我觉得,可能是吕云絮见到你之后,觉得你是个踏实做事的人。 ;你们又都是女人,有共鸣感。 这话,鬼都不信,但现在又不能挑明。 不然自己要从头解释,只要重生这个根本性问题无法解释清楚,说再多都是白费。 ;你的想法也太幼稚了。江玉心一脸愕然看着李重楼:;一个这么大的生意,就因为这种原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当然,我也知道你肯定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去影响吕家做事。 ;背后肯定有别的原因,这件事情我还得好好调查一番,稳妥起见最好。 说着,便陷入了沉思,缓缓走回自己办公桌前。 打开电脑,运指如飞查看着资料。 竟把李重楼给忘的一干二净。 李重楼也没当回事,就这么静静看着妻子工作,那种专注的神情,在本就冷艳的脸上,显得十分迷人。 以前没机会这么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现在成了她的秘书,倒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你你一直看着我干嘛,去忙你的吧。终于,江玉心伸懒腰的空闲,发现了李重楼一直盯着自己看,俏脸迅速一片殷红,挥手想把他赶出去。 咚咚咚. 话音刚落,门被人敲响。 李重楼借机开门,居然是金堂。 看到他的瞬间,金堂脸上的笑容猛地一滞,不满道:;你怎么还在这? ;我是玉心秘书,不在这在哪?李重楼反问道。 ;行,那就在这看着吧。金堂眼里滑过一丝诡色,走进办公室,从口袋掏出一个首饰盒。 打开,里面装的是一对水晶的叮当镯。 走到江玉心面前,把镯子拿在手里说道:;玉心,这是我好不容易托朋友买来的。 ;今年梵克雅宝限量一只的水晶叮当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送给你! 这话,让刚准备出屋的李重楼,一下停住了脚步。 嚣张至极。 竟然当着自己的面,送自己老婆礼物。 这TM已经不是挖墙角这么简单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谢谢你的好意金堂,既然这么珍贵,就送给你未来的女朋友吧。江玉心看了金堂一眼,微笑扬了扬手臂道:;我已经有手镯了,我丈夫送的。 一句话,便让金堂的表情彻底凝固。 让李重楼心里,升起一缕甜丝丝的滋味。 江玉心居然时刻带着他买的那支白玉镯,看来自己一番行动没有白费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同窗旧怨 ;听到没有,玉心要是喜欢什么,我给她买。李重楼倚在门边,淡淡说道。 金堂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停在江玉心面前。 表情异常尴尬,缩出不是,伸也不是。 这对水晶叮当镯,是他花了近一年的收入,托尽了关系才拿下的宝贝。 内陆每个省限量一对,珍稀程度可想而知。 之所以当着李重楼的面送江玉心,便是想好好得瑟一番。 毕竟,在他心里,以李重楼的能力,想要搞到这种级别的东西,根本不可能。 但谁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肯定是江玉心心善,不愿当众伤害李重楼这种可怜鬼。 但要是送不出去,自己的脸可就丢大了。 金堂心一横,硬着头皮道:;李重楼买的?能值几个钱? ;恐怕连玉都不是,只是块大理石吧! ;我这个叮当镯,有钱都买不着,多少富豪名媛求而不得。 说着,金堂脸上的尴尬变成了高高在上的优越:;玉心,你用不着在乎他这种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女怕缠。 他当年就是脸皮太薄,不敢缠着江玉心,才让李重楼这种低级的东西得手。 这三年在外面历练,脸皮早已不复往日。 只要江玉心心一软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拿走! 江玉心本不愿翻脸,但见金堂这么不识趣,俏脸一冷,声音再无温度。 同时满脸厌恶挥出玉手。 虽未打到金堂, 却把他吓了一跳。 以至于手里一打滑。 啪! 那对梵克雅宝全省限量一对的水晶叮当镯,就这么掉在了地上,炸成无数碎片。 金堂的表情,彻底凝固。 神情呆如木鸡。 为了这对手镯,他费尽心机,不惜代价才弄到。 想讨江玉心欢心,却不想变成这样。 心在滴血。 就连江玉心俏脸也不禁一白。 她没想到金堂会失手打碎,既然是限量款,那肯定很贵。 以她现在的经济实力,恐怕连赔偿都很困难。 ;区区一个人造玻璃制品,别担心。就在这时,李重楼的声音钻进她耳中安慰道:;梵克雅宝制造商品的时候,用料告知不会假。 ;这款叮当款,真品确实是水晶所制。 ;但他这个只是值几十块钱的高仿,我们赔得起。 不知何时,李重楼已经拿着一块碎片,走到江玉心身边。 表情充满着玩味。 这款叮当款,确实是梵克雅宝的限量款。 但金堂说的不对,不是全省一对,而是全国限量一对。 在攀比之风如此盛行,富豪辈出的今天,以金堂的财力想买下那对真品。 根本不可能! 再加上摔碎之后的碎片,就更确凿无疑。 这就是高仿。 这番话,落在金堂耳中,不亚于狠狠扇了他两巴掌。 他可是千真万确花了一年的收入,结果到了李重楼嘴里,只值几十块。 这一刻江玉心会怎么看他? 金堂苍白的脸色,瞬间一片青紫。 两眼喷火,恨不得咬死李重楼:;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买到假的。 ;你知道什么是梵克雅宝么?你这种人,根本连接触这种国际大牌奢侈品的资格都没有! 东西已经摔了,他不可能让江玉心赔。 但绝不能输给李重楼。 ;水晶虽然跟玻璃,主要成份都是二氧化硅,但天然生成跟人造是完全不同的。李重楼不愠不火,把碎片托在掌心举到金堂面前:;用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东西里面有极其细小的气泡,天然水晶可没有。 ;另外,什么梵克雅宝,国际大牌奢侈品,都是专门骗傻子的。 ;虽然有钱人不讲性价比,但能把一个价值几块钱的白水晶,加点设计就做成价值几百上千万的饰品。 ;这本身就是一种商业欺诈! ;只不过,他们包装的比较好而已,所以你买到高仿我一点都不奇怪。 要论高端奢侈,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古玩? 什么全球限量一对,毫无历史底蕴,人文价值,有的只是巨大的品牌溢价。 关键那些爆发户还真买账。 而这些人,在底蕴丰富的古玩圈大佬眼里,就是傻子无疑。 一番话,说的金堂脸色青白交加,眼神再没有半点刚才的自信。 咬牙切齿,狠狠瞪着李重楼,然后甩手而去。 临转身时眼中的阴毒,浓如实质:;李重楼,不让你滚出江家,我誓不为人! 等他走后,江玉心轻叹了口气:;你不该这么落他面子,他毕竟跟了我爸五年了。 ;现在正值公司紧要关头,团结比什么都重要。 ;我就是个小秘书,公司怎么样我管不着,对我来说你跟我妈比什么都重要。李重楼毫不在意,随口答完便走出办公室。 留下江玉心一脸愕然,半天没动。 心里既有点生气,又甜如蜜糖。 这种感觉,让从未好好体验过的她,沉迷了许久。 整个下午李重楼在公司熟悉了一番自己的事务,打算把这个秘书当到跟吕氏正式合作进入正轨。 到了下班时间,江玉心还在加班。 他只能自己先行离开。 并没有回医院,而是约了王德海。 让他组了个局把手头上有古董文玩想出手的土老板朋友们召集起来,只要是真品他全部收购。 这些土老板们,附庸风雅,有钱的时候收了不少小玩意。 现在经济不好,一听王德海要收购真品,纷纷都想拿出来换钱。 正中李重楼下怀。 毕竟,德胜大酒店要改成主题大酒店,就必须要有撑场面的东西。 开着本来配给许烈的车,李重楼百感交集。 伤筋动骨一百天,许烈伤的那么重,怕是要好好休息一阵子。 学拳的事,得无限期延后。 好在横门已经解决,师姐也回了秦州,暂时问题应该不大。 最近,先全力把酒店跟直播平台这两个事业弄好再说。 到德胜时,已经接近七点。 大厅里熙熙攘攘,人还不少。 看来这几天生意有所回暖,但比起鼎盛时候还差的远。 李重楼没惊动服务员,刚走到二楼楼梯处。 便看到王德海从一个包厢里出来,正拉着一名鸡皮鹤发的老者,态度恭敬。 这老者李重楼有点印像,好像是秦州书法家协会的人。 于是便没跟王德海打招呼,直接推开了那扇包厢的门,走了进去。 包厢内。 酒席还没上桌,已经坐了九个人。 男男女女都有,多半年龄都在四五十岁这样,也有一对男女看上去跟李重楼差不多大。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了他身上。 ;李重楼?那名年纪跟李重楼相仿的男子,突然皱眉叫出了他名字。 紧接着脸上便露出一丝敌意:;好多年不见,你看上去没变嘛。 ;怎么?走错门了? 闻言,李重楼仔细凝视了这名男子一会,实在有点想不起来他是谁。 毕竟对他来说,已经过了几十年了。 不是特别重要的人,都已经被岁月磨来。 ;记不得我?男子见李重楼没搭理他,眼睛一眯,满是不悦冷哼道:;当年上高中的时候,咱们可没少谈心呐。 话音刚落,其他人纷纷问道:;向少,他是高中同学? ;呵,我可没这么怂的同学,他只不过是一个任人蹂躏的可怜虫而已,我的开心果。姓向的年青人满脸得意。 说到这,李重楼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记起来了。 高中时候,他跟陈六奇同命相怜,总被人欺负。 当时江玉心看不惯,就替他们说过几句话,结果没想到的是,招来了当时一个喜欢江玉心的校霸报复。 而这个校霸,叫做向文斌,就是这个满不屑看着他的人。 这种小事李重楼压根就没记在心上。 所以一时之间,竟没记起来。 ;向文斌,几年不见你倒是变化挺大。李重楼淡淡答道。 ;听那些同学说,你嫁给了江玉心?向文斌语气一冷,眼中射出一道厉芒,讽刺道:;挺牛逼啊小子,上学那顿打没让你长记性,还把我女神给泡到手了。 ;当了江家的赘婿,你在同学里的名声,那真是不一般呐。 哄! 刚说完,整个包厢便轰笑起来。 ;他是赘婿?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当上门女婿,这么不要脸吗? ;现在的年轻人,大多好吃懒做,比我们这些老头子差远啦,不过向少倒是个异类。 ;我还以为他是向少同学,没想到是个吃软饭的烂蛋,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进我们包厢? 几个跟向文斌关系不错的老板,说话丝毫不带掩饰的,赤裸裸的讥笑。 李重楼并不在乎这些冷言冷语。 他们文化水平本来就不高,都是赶着时代大潮发了点财的爆发户,比王德海的境界还不如。 狗嘴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甚至就连向文斌,他都懒得跟他一般计较。 毕竟读高中时,自己确实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怂逼,很多人不懂那种唯唯懦懦,畏首畏尾的样子,其实很招打。 俗话说的好,人善被人欺,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所以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他压根没往心里去。 于是,便自顾自地走到桌前,坐在了向文斌对面。 ;谁让你坐下的?这一来,向文斌顿时脸色就变了,李重楼的反应,落在他眼里就好像是在装逼羞辱他一般。 砰地一拍桌子。 起身便骂道:;小怂逼,听不懂人话么? ;老子不过拿你开开玩笑,你连点眼力劲都没有。 ;我数一二三,给我滚出去,省得让我们碍眼! 第一百二十九章 您还记得我吗? 话里话外,充满着威胁。 他曾经确实喜欢江玉心,但是高早毕业这么多年,再加上江玉心已经结了婚,早没什么感觉了。 耍李重楼,纯粹就是心里那种优越感作祟。 跟江玉心没关系。 结果李重楼表现出来的淡定,却让他像吃了苍蝇般难受。 而且还坐到自己对面,原本属于王德海的位子上。 这他怎么忍? ;我要是不滚呢?李重楼与之四目相对,淡淡问道。 今天这局是他组的,不过却是王德海以自己的名义发出,所以没人知道组局者是他。 王德海现在又在外面跟人叙旧,自然也就解释不了。 这种情况下,他本是懒得搭理向文斌的。 ;年轻人,你识趣点,别把向少给惹火了。 ;向氏集团虽然这两年发展的一般,但也不是你这种吃软饭的赘婿能惹得起的。 ;不是同一个圈了,别硬想往里融,免得惹一身骚。 几名中年人不怀好意劝道。 他们还算是给王德海面子,毕竟在德胜大酒店,不想惹麻烦,要不然早就对李重楼群起而攻之了。 ;看到没有,李重楼。向文斌一脸得意:;在座的,哪个不是秦州有头有脸的企业家。 ;资产至少都是百万级起步的。 ;你呢?区区江家一个赘婿,哦对了我听说江家都快破产了。 ;那很快你连乞丐都算不上,毕竟你这种吃软饭为生的人,真的有生存能力吗?我很怀疑。 ;闹也闹了,笑了笑了,我们还有正事要谈。 ;现在滚出去,看在同学的面子上,我不为难你。 ;否则,你就算下跪求饶,都晚了! 说到最后,向文斌的脸上,已经满布厉色。 做人,他懂。 在这些叔叔伯伯面前,他得装一装,不能一上来就很跋扈。 但李重楼给脸不要脸,那就怪不得他了! ;向少,跟这种地上爬的,满身细菌的蛆虫何必生气。坐在向文斌身边的年青女人,嗲声劝道:;来喝杯水消消火。 李重楼冷眼看着这些人的表现,心里直摇头。 一帮毫无底蕴的爆发户。 连最基本的对人的尊重都不懂,还想在这风起云涌的时代继续搅弄? 个个都是将要破产的玩意,还在大秀优越感。 王德海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就人情事故上而言,比这些人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对这帮人,若非必要,李重楼连句话都不想多说。 既然有人挑事,那就把事平了再谈! ;向文斌,高中时代都不懂事,我不怪你。李重楼表情丝毫不变,缓缓说道:;今天这场局,是我组织的。 ;有古玩要出手的就留下,你可以走了。 一句话,让所有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向文斌先是双目圆瞪,一脸不信,接着又很快变成了冷笑:;你组的局! ;你TM头真大,趁着王德海出去办事这功夫,就敢把自己抬这么高。 ;看来这几年在江家,你倒是学了不少装逼的本事。 他自认对李重楼的了解是在座最深的。 毕竟以前为了揍他没少调查。 这几年虽然没见过,但在同学群里却听过李重楼不少事情。 犹其是在江家当赘婿,天天被羞辱欺负。 让他早已对李重楼的印像定格。 这种人,不可能有出息。 更不可能影响王德海那种曾经的地下大佬。 ;没错,我们差点被他给唬了,王总可没说过今天这局是别人组的。 ;小兔崽子,指不定打的什么歪主意呢,竟然想趁机骗我们宝贝? ;嫌命长!连我们都敢骗? 向文斌一句话,让众人反应过来,纷纷冒火喝斥。 李重楼人微言轻,根本没人信他说的话。 见状,向文斌得意洋洋冷笑起来:;确这不滚是吧? ;很好,我也很乐意看到你跪下求我的样了。 说着,便摸出电话拨了个号码。 接通后吩咐道:;你们两个进来,帮我弄个人。 很快,两名身高马大,穿着迷彩服的壮汉便冲进包厢,问道:;向少,弄谁? ;让他给我跪下,叫几声爷爷再扔出去。向文斌朝李重楼一指,表情满是戏谑。 就好像饭前娱乐一般,随意平常。 两人应声朝李重楼走去,表情凶恶。 李重楼一动不动,稳如泰山,就像没看到两人一般。 咣当!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一名青年冲了进来。 看到李重楼,连忙冲到他身边,低着头喘着气道:;李哥,我叔叔让我来跟大家介绍一下,他有点私事要解决。 李重楼闻声望去,来的居然还是个熟人。 正是王德海的侄子,上次被他打脸的王经武。 一身大堂经理打扮,表情毕恭毕敬。 看来上次吃的亏让他彻底记住了教训。 ;你叫他什么?李哥?向文斌瞳孔一缩,叫住手下,难以置信问道。 王经武他当然认得,德胜大酒店大堂经理,王德海的侄子。 平常也是个嚣张跋扈之辈,这会居然跟个孙子一样,对这个赘婿点头哈腰。 这是什么情况? ;啊对,向少,这位就是我们德胜大酒店的新老板,李哥李重楼。王经武连忙答道:;今天各位聚在这里,就是李哥让我叔叔召集的。 ;实在不好意思,刚才人多我没注意,抱歉各位。 闻言,满桌中年人,个个面露尴尬,不敢正眼看李重楼。 犹其是刚才讽刺的那几个,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别人看着他们光鲜,都是大老板。 但在场的谁不心知肚明,都快破产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之所以过来,就是因为听说王德海要收购他们手里的古玩,想趁机搞点钱周转周转。 结果倒好,竟然把财神爷给得罪了! ;向文斌,你有没有搞错,人都认不清就在这狐假虎威,你爸怎么教你的? ;就是,这可是大家以后的东家,你这种小年轻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白混了这么多年! ;还不赶紧跟李老板赔礼道歉! 几人立刻变脸,纷纷开始指责起向文斌。 听的向文斌脸色铁青,难看至极。 啪地一拍桌子:;你们几个算什么东西,见风使舵,就算他是王德海的老板又怎么样? ;我TM给老王面子,不代表怕他! ;什么玩意,一个傻X赘婿,也敢在老子面前冒充大尾巴狼,也不看看你长什么德性。 ;李重楼,老子今天还就告诉你了,非让你跪下不可! 年轻人跟中年人的思想,截然不同。 这些油里打滑的老板们,个个都是不要面子的主,要面子也挣不到钱。 但向文斌可不是,他这个年纪正是气盛之时,面子大过天。 再加上向家公司还没到倒闭的时候,没那种危急感,今天过来主要就是给自己挣点零花钱。 所以就更忍不住了。 ;向少向少,给个面子,别把事闹大,不然大家都不好做人王经武一看这架势,头皮发麻,连忙走到向文斌面前劝道。 啪! 话音还没落,就被向文斌一巴掌扇翻在地。 怒瞪喝骂道:;你算TM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子要面子。 ;你们给老子面子了么? 骂完,对两名手下使了个眼色:;还等着干嘛?让他给我跪下! ;是!两人沉闷应声,朝李重楼肩膀抓去。 李重楼眼神一冷,手掌微动。 这两个就是普通人而已,一没有柱子力大势沉,二没有许烈技巧高深。 更别谈跟沈一手那种古武高手相提并论。 想抓他? 做梦! 正准备把两人打翻在地,突然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我看谁敢动! ;向文斌,你胆大包天,找死啊? 所有人,包括动手的两人都被这一声雷吼给惊的转头看向门外。 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头发花白,脸如寒冰。 背负双手,死死盯着向文斌。 眼中怒火雄雄。 ;老向?有人认出中年人的身份。 ;爸,您怎么来了?向文斌瞳孔大放,声音竟有些颤抖。 来人正是他父亲,向氏集团董事长向坚。 向坚蹬蹬蹬几步迈到儿子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 啪! 狠到极点,直接把向文斌的一个趔趄,捂着脸浑身发抖。 双眼圆瞪不敢相信:;爸,你打我? ;老子打你天经地义,小王八蛋,到处给我惹事,李老板是什么人?是你能招惹的吗!向坚气的上前又猛踹了两脚,把儿子踹翻在地,抱头哀嚎。 踹完,朝李重楼遥遥一拜,恭敬说道:;李老板,儿家这小畜牲有眼不识泰山,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计较。 ;咱们有过两面之缘,您还记得我吗? ;两面?李重楼看着向坚,恍然大悟:;是你啊,记得。 他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吕成功时,在风临雪,向坚就是那个想请他吃饭,被他骂你不配的那个。 第二次则是在慈善拍卖会上,那时候向坚倒是没敢跟他说话。 怪不得这老头会暴打自己儿子呢。 原来跟吕家有联系。 一听李重楼居然真记得自己,向坚老脸喜笑颜开:;李老板,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家这小畜牲一般见识。 ;但凡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绝无二话! 这话,可谓姿态低到极点。 李重楼跟吕家关系那么近,他又是吕家的下属公司,就等于是衣食父母。 得罪了李重楼,只要在吕云絮面前一句话,就有可能让他破产。 他哪有这个胆子? 要不是今天巧合他也在这,说不定小畜牲真无法无天,自找死路了。 嘶. 在场众人,纷纷倒吸冷气。 这李重楼,难道不止是王德海的朋友? 还有什么恐怖的身份,能让向坚这种人,如此卑微? 第一百三十章 捡大漏 就连王经武,都双目圆瞪,难以置信。 眼中升起深深的敬畏。 向文斌今天要吃死亏了,这一幕,他何其熟悉。 李重楼对他的打击,一次比一次强烈,现在更成了自己大老板。 想想以前自不量力找他麻烦,简直可笑至极。 ;既然你开口了,我不用你岂非不给你面子。李重楼根本不在乎众人惊诧目光,淡淡说道:;今天招集大家来,是为了收东西。 ;拿五件百万级的古玩出来,就此揭过。 五件百万级古玩! 李重楼的口气,大的吓死人。 这不是赤裸裸地敲诈么? ;你TM敲诈老子!尚文斌的脸色,唰地变了,龇牙咧嘴就要站起来接着跟李重楼干。 他凭白无故被自己老子打了一顿,不明所以。 心里更加不服。 但刚一动,就被他老子重新踹回了地上。 ;李大师放心,五件东西,最迟两天必然奉上,谢李大师不计前嫌。尚坚反而一脸欣然,丝毫没有被敲诈的样子。 五百万的东西,对他来说算什么? 对李重楼更不值一提,就凭他在吕家拍卖的那些东西,哪里是区区几百万能衡量的。 当时他可是在场,并且了解底细最深的人之一。 他的公司,最近正在走下坡路,虽然还没到破产边缘,但形势不容乐观。 要是能借机跟李重楼这样的神人,发生点联系。 别说五百万,一千万都值! 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敲诈,以李重楼狂放无忌的性格,能说出这话分明是在给他台阶下。 别人不懂,他尚坚怎么可能不明白。 这一幕,可就让所有人都彻底懵了。 向坚这种老艰巨滑的商人,不但对李重楼毕恭毕敬,而且有求必应。 两人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不得了联系或秘密? 所有人包括尚文斌心里,都弥漫着这个无法解开的谜团。 尚坚当然不会说,在场的人没一个能达到那个层次,隔圈如隔山,多说无益。 李重楼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带人滚蛋。 尚坚连忙拽起儿子,不顾他鬼哭狼嚎,拖狗般拖出包厢。 所有人再看李重楼的眼神,都与之前截然不同。 原本坐在尚文斌身边的美艳女人,刻意朝李重楼身边挤去,却被他一个眼神瞪的笑容凝固,不敢再动。 ;大家既然都知道今天来的目的,东西都拿出来吧,我忙的很。李重楼懒得跟这帮人废话,直奔主题。 趁着饭还没开席,收完东西他走人。 余下的,交给王德海应付。 众人不敢质疑,纷纷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带来的玩意。 李重楼一眼扫过,不少是赝品,真的只有三件。 毕竟不是主流古玩玩家,这些土老板是古玩仿品的重灾区,毕竟有两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妄想用钱买文化本身就是自取其辱的事。 被坑打眼再正常不过。 不过这三件东西里,有一件却让李重楼眼睛微微一亮。 那是一盒巧克力豆豆形状物体,盒子包浆浓郁厚重,用的鬼眼海黄制作,上面还有阴刻花纹。 跟几件赝品混在一块。 持有人,是个肥头大耳的肥子,鼻翼处有颗大黑痣。 李重楼故意不看那盒;巧克力,也不理胖子,先把其他人的两件真东西收了。 然后指着胖子手晨的现代工艺鼻烟壶问道:;报个价。 ;李总,这个是清代的琉璃鼻烟壶,您是行家我也不敢虚报,给个八万怎么样?胖子一脸油笑,活似古玩市场里的无良摊贩。 要不是看在那盒;巧克力的份上,李重楼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不动声色瞟了眼巧克力问道:;这东西是不是清代的还两说,那是什么? ;这可是好东西,我祖上传下来的海黄盒子,里面的是仙丹,一百多年了,怎么着也值个十来万。 胖子眼里闪出诡色,胡绉道。 这玩意确实是他祖上传下来的,但里面的巧克力豆他压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闻着有股茶香味,他怕死又不敢尝试,找人问了很多没人认识。 为了卖盒子,就一起带来了。 一听这话,李重楼露出微笑:;虽然是鬼眼海黄不假,但毕竟太小,十万我两件一起收了。 ;研究研究。 他知道,胖子根本不认识盒子里的东西。 难寻的珍宝在他手里,当成垃圾,他不配拿着这种东西。 这个漏,他必捡。 这种认知碾压,无解。 ;这您多给点吧。胖子尬笑着。 ;我收所有人的,都是有一说一,能给的都是极限,卖不卖你自己考虑。李重楼欲擒故纵。 既然来了,就没有不想着卖东西的,不然来干嘛? 蹭饭? ;行,我当交您个朋友,成交!胖子一咬牙,把盒子跟碗一起推到李重楼面前。 不及凑鼻,便闻到那盒子里面的;巧克力散发的浓郁香气。 就像一壶正宗老班章古茶,热水泡了半小时的霸道的香味。 但却又没有冲劲,纯厚又清冽。 李重楼爽快付完钱,让王经武把其他东西拿去给王德海,自己顺手把盒子连同里面的;巧克力塞进兜里。 离开酒店时,天色已晚。 回到医院,陪着母亲说说话,一夜便过去。 第二天一早直奔东林。 林颖今天亲自坐镇东林,哪都没去,一身旗袍,妩媚娇艳。 正在专心泡茶,仿佛跟茶具融为一体。 ;师姐!李重楼冲进店里,不像往日那般沉稳,步伐快了许多。 ;有什么开心的事?小步子迈的飞起。林颖美眸微扬,见李重楼平静的神色下掩藏着一丝兴奋,不禁好奇心大起。 这个小师弟,虽然接触不多,但其性格之沉稳,远超常人。 即便在自己面前,有时候偶露天真,也不改其稳健如山的气质。 今天怎么有点飘? ;看看这是什么?李重楼一把掏出海黄盒子;巧克力,放到林颖面前问道。 林颖脸上的笑容为之一滞,看都不看海黄盒子一眼,拿起一颗;巧克力放到鼻下闻了闻。 美眸陡然大亮:;你从哪搞的这宝贝? ;清宫庭御藏正宗普秘制普洱茶膏。李重楼没回答,而是兴奋说道:;今天捡了个大漏。 ;送给你! 师姐一生,嗜茶如命。 考古是她不得不继承的工作跟责任,那么茶就是她的毕生爱好。 为了搜集各种名茶,她费了不少心思。 李重楼一直想送她点东西,以报两世之恩,但却找不到合适的,拿不出手。 如今,碰上这茶膏,也算彻底了了两世心愿。 ;师弟,你这手笔大的,让师姐心慌啊。林颖俏脸密布震惊,久久不能言。 竭力压制着翻腾的情绪,把茶膏拿在手里,喃喃说道:;茶膏起于始于唐,出现于陆羽的《茶经》,做为民贡与官焙茶齐名。 ;一直延续到清朝,才有了普洱茶膏。 ;乾隆时期,滇省形势不稳,为防投毒,把茶膏制作迁入皇宫,改进工艺。 ;这盒茶膏,正是乾隆御制的极品! ;现在的价格,应该是按克卖,比黄金贵太多了。 ;这一盒,市价至少上百万,还会被人抢着要,你这份大礼! ;说吧要师姐干什么? 林颖几句话,便道出这盒;巧克力豆的珍贵。 装它的鬼眼海黄木盒,对比之下显得不值一提,也难怪林颖看都不看盒子。 只是这种茶膏,知道的人极少极少,就连大部分的资深茶客,也都只是听闻却没亲眼见过。 李重楼竟然能找到这种宝贝送她,着实让她狠狠感动了一把。 ;师姐,看你说的,不求你就不能送你东西了?李重楼认真说道:;不是你跟师父,我现在恐怕连个要饭的都不如。 ;大恩不言谢,这点东西也表达不了我的心意。 ;这么严重?林颖听的迷迷糊糊,俏脸满是疑惑。 以李重楼的能力跟性格,就算没她们父女,也必然是人中之龙。 怎么可能连要饭都不如,这太夸张了。 李重楼笑了笑,没再解释。 林颖当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上一世。 这件事,以后始终是要告诉师父师姐跟妻子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前途未知,师父还身在狱中,面临危险。 知道的人越少,才能越保险。 ;师姐,一个星期之后,我会再去看师父,有什么东西需要带的吗?李重楼转移了话题,跟林颖聊起师父林震东。 两人闲扯了一会后。 林颖接到一个电话,表情渐渐变的严肃起来。 挂断之后,对李重楼说道:;师弟,一周后我跟你一同去看我爸。 ;看完我们飞一趟蜀州。 ;戴教授那有了重大发现,你现在即是我们团队一员,有些事情你确实是该了解一下了。 李重楼眼睛微亮:;跟石博茕有关吗? ;不,另一件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林颖话说三分。 李重楼也不再追问,他知道师姐性格,能告诉他的绝不会支支吾吾。 当下便约好一周后先看师父,再飞蜀州。 离开东林,李重楼第一时间去了许烈住院的地方探视。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身体素质,真是远超常人,那么重的伤,仅仅一天两夜,居然已经可以坐起来吃东西了。 换做别人,想都别想。 ;许哥,一周之后我要出门,为了让你尽快好起来,我有件东西给你!李重楼坐到床前,支开许千千,郑重说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 造座古墓 ;是什么?许烈虎眸透着不解。 他常年练拳,对身体的把控力远超常人,很清楚这身伤到行动自如,至少要一个月。 李重楼却似乎有办法让他七天之内好起来。 难道? 他想到了李重楼那次车祸受伤,却第二天就好像没事人一样。 一周之内,手就彻底好透了。 这种奇迹般的事情,他当时也没多想,以为是个人体质不同。 但现在看来,没这么简单。 ;这是我师父家传心法,我已经得到师姐同意传其中一部分给你。李重楼掏出一张纸,交给许烈。 上面是李重楼的手抄字。 在东林时,他便已请示过师姐,并且告诉他许烈的为人。 林颖一番思考后,同意李重楼的做法。 但只能传心法的开头一段。 用来强身健体,开发潜能那一段。 这就已经够了。 许烈身体素质本来就远超自己,只要再稍加修炼,必然如虎添翼。 ;好东西!许烈虎眸放光。 他是练家子,一眼瞅去便能看到心法当中的闪光点,这点比李重楼不知强了多少。 不过许烈并未留恋,把心法放在枕头底下后,问道:;放心,一周后我陪你远行。 ;不用。 李重楼拒绝道:;之所以想让你快点好起来,是因为我不放心我妈。 ;我跟团队去考古,想必不会太危险,你留下帮我照顾好我妈。 母亲才是他心里最大的弱点。 后方不稳,怎么可能专心做事。 有许烈在他就能放一百二十个心。 ;好!许烈没有多言,郑重承诺:;有我在,阿姨不会少半根毫毛! ;那你好好休息,我还有点事要办。李重楼心头大石落地,起身告辞。 离开医院,眼里寒光爆涨。 许烈只是一层保障,为了以绝后患,他还必须要办一件事。 昨天从师姐嘴里得知这两天横门成员,陆续从秦州撤出,童川想必知道后果。 但徐天厚这个祸害,却依然逍遥自在。 他才是真正的主使! 本想让他在一个月内破产,现在既然要外出,那就势必把计划提前。 ;黄永寿,把陈天河叫到德胜大酒店,有事找你们。李重楼开车上路,拨通电话。 挂断后,又打开微信,跟吕云絮接通语音:;吕絮,那个骗甜白釉的三角眼,你帮我联系一下,我有大用! 一小时后。 德胜大酒店。 黄永寿带着铁塔般的小弟柱子,还有畏着畏尾的陈天河三人,一起出现在包厢里。 见只有李重楼一人,齐齐松了口气。 三人都怕许烈这头老虎,见到他就头皮发麻,说话都得小心翼翼。 ;李爷,那串西玛还没脱手,找我们来有什么指教?黄永寿点头哈腰说道。 ;没出手正好还我。李重楼示意三人落坐,不急不慢说道:;你们好歹都算是古玩行的人,一个掮客,一个打手,一个倒斗。 ;我有件事要你们办,办得好,一人不低于这个数! 说着,竖起三根手指。 ;三万?嘿,别说有钱,只要李爷你开口,我们一定不会推辞。陈天河顿时眉开眼笑。 这段日子,可真够他苦的。 江涛入狱,老爷子的主意他不打,想赌博手里都没两钱。 恨不得把那辆二手帕萨特给卖喽。 一听有辛苦费,哪还不乐意? 倒是黄永寿跟柱子对视了一眼,没吭声。 ;三百万!李重楼纠正了一下,这次连黄永寿都双眼冒光。 连忙表态:;李爷你说,只要我办得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三百万,有了这钱,他至少一年不用在市场上行骗,安安生生的享受生活,多好的事。 黄永寿的表现,尽在李重楼眼中。 这小子跟陈天河不同,本来就是个骗子,偷奸耍滑,什么不敢干? 贪钱就好,他不求黄永寿这种人忠心,只要有利可图就能合作。 李重楼招手收回那串西玛,在手里盘着,缓缓说道:;这事对你们来说简单。 ;陈天河,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在五天之内给我造一座墓! ;造墓?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李重楼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家里有人去世了? 满心疑惑,却又不敢多问,怕触到霉头。 ;不要瞎猜,造一座清朝的古墓,这间屋这么大足矣,这点事应该难不到你,活动经费不用你担心,要用多少跟我报。李重楼一眼便看穿三人想法,淡淡说道:;但是时间我给你定死,五天内必须到位! ;做不到,不止钱你拿不到,后果你自己清楚。 这后面一句,不是威胁,而是实话。 陈天河这种吃喝嫖赌样样占尽的人渣,要是不能为他所用,就是个祸害。 迟早有一天,要去动老陈头的东西,甚至是命。 那样的话,还不如提前把他给弄进去,省事。 陈天河一脸紧张,眼里升起一丝惶恐,认真想了足足有三十秒,才狠狠点头:;李爷你放心,只要钱到位,四天我就能给你造一座原汁原味的清朝古墓出来。 ;地点我都想好了,就在我们工山! ;有历史,有说头,想查都难。 不得不说,这小子头脑还算是灵活。 三十秒功夫,已经把后续都帮李重楼想到了。 虽然他不清楚李重楼的目的,但造古董,肯定是跟古董有关,只要帮李重楼把这事干好,以后就算是心腹了。 到时候,大鱼大肉还少得了他? ;很好,放开手去做,需要用钱随时联系我。李重楼满意点头,叮嘱道:;这事,谁也不能说,包括你爸。 说完挥手让他离开。 然后才看着跃跃欲试的黄永寿说道:;你,我有大用,还是老本行。 ;去勾搭个人,这是他的资料,先看看。 说着,把让王德海提前打印出来的东西,扔到黄永寿面前。 一打开,黄永寿一双老鼠眼便急转起来。 倒吸了口冷气道:;嘶李爷,您这是要埋人呐? 资料上的人他认识,秦州小有名声的老板,徐天厚。 本人,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了古玩圈的人,只是走的不是正道,所以才跟他有所联系。 没想到李重楼居然让他勾搭此人,还要造座古墓,绝非善事!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万事俱备 这不是埋人是什么? 难怪给他们一人三百万,这是要买命啊! ;李爷,虽然我老黄佩服敬畏您,但这犯法的事,咱能不干就别干呐。黄永寿心里直泛嘀咕。 他坑蒙拐骗样样都干,就是不敢杀人放火。 毕竟这在性质上,就完全不同。 这会,心不禁悬了起来。 ;放心,不用你杀人。李重楼瞪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表面凶,内里怂的很。 也不多解释,让王经武送了两杯茶来,三人就这么喝着。 反而不聊正事了。 这茶,喝的黄永寿是诚惶诚恐,满怀不安。 却又不敢多嘴,更不敢就此离开。 直到喝了近半小时,尿意都快憋不住时,包厢门再次被人推七。 进来一名长着三角眼,一脸奸滑的中年人。 一看到此人,黄永寿猛地站了起来,惊问道:;大奎,你怎么来了? ;老黄。三角眼一脸意外,指了指李重楼:;李爷找我有事,过来看看。 ;认识就好。李重楼风轻云淡。 古玩圈本就很小,更别说做局骗人的圈子,必然是互通有无的。 这个三角眼,名叫韩奎,专门帮人出手高仿赝品。 上次跟唐家父子合伙,卖精仿甜白釉准备大坑吕成功一笔,结果被李重楼识破。 后被吕成功收伏。 他们这些潜藏在阴影里的人物,一旦浮出水面,必死无疑。 根本没法跟吕成功这种一城首富对抗。 不过正好,这次的事用得着他。 ;闲话少说,韩奎找你来是让你提供一批精仿珐琅彩瓷器,十二件左右,做旧到乾隆时期。李重楼开门见山吩咐道:;四天之内,把这事给我备齐,给你高价! 韩奎一听不是找麻烦,是买卖,顿时直拍胸脯:;老本行,包在我身上。 ;大小器物给您齐活,保证行家都看不出来毛病! 这话,一点都不托大。 就像上次的甜白釉,连秦牧阳这种老江湖都被打眼引退。 他绝对算得上行家。 但是没用,真正做精仿的高手,专门就针对这些针家来的。 他们懂什么,就做什么,在乎什么就让他们看到什么。 可以这么说,造假的高手,甚至比这些行家,更加精通古玩领域的边边角角。 李重楼先付了一笔定金,谈妥交货时间后,便让韩奎离开。 黄永寿这时,也一脸恍然大悟,明白了李重楼的粗略打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切按我计划实行!李重楼单独跟黄永寿把计划说了一遍。 听的他眼中惶恐尽去,余下的只有敬佩。 这招真是斩尽杀绝,寸草不生! 不禁在心里暗暗自醒,千万别得罪李爷,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事情安排好后,李重楼打发了黄永寿兄弟俩,才把王德海叫了过来。 一见面,王德海就满脸歉意:;老弟,昨天的事我听经武说了,差点让你受委屈。 ;怪我,碰到一个老师来吃饭,我想着把他的画作给包圆了,就多聊了会。 ;幸亏你有手段,不然老哥哥这张脸算是彻底交待在这了。 他说的,当然是向文斌的事。 事后听说起了一身毛毛汗,李重楼现在是他的大财神,大福星。 向文斌那个小王八蛋,要是得罪了这尊神,不把他大卸八块都不能解恨。 ;事情过了就别提了,跟王哥你没什么关系。李重楼笑了笑:;你说要包了人的画,是什么意思? ;炒作名人? 见李重楼没有怪他的意思,王德海不禁松了口气,嘿嘿笑道:;你真是一双慧眼,一看就透。 ;这不,你买下我这酒店,还给我股份,我也不闲着是不。 ;这几年炒文化产业炒的火热,我有个资源,干嘛不炒炒? ;说不定,一平尺能卖到三四万呢! 闻言,李重楼面无表情,淡淡说道:;吃力不讨好的事,最好别干。 ;市场上三四万一平尺的画多的很,实际上能卖到一千一平尺就已经算是大师了。 ;那个老师我也听说过,画风一般,拘谨的很,没什么炒作卖点。 ;就算你费力做成,人性这个东西是自私的,他会不甘。 ;物以稀为贵,当他不甘时就会大量卖画,到那时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 一句话,正中要点。 听的王德海脸色变幻,眼神惊疑。 这事他不是没想过,但他现在这种状态做事,总喜欢把少的可怜的成功率,故意放大到百分百,用来麻痹和催眠自己。 但李重楼的话,就像一只无形大手,瞬间拨开他心头障目的迷雾,让他看清了现实。 不禁一个机灵,浑身冒冷汗。 佩服道:;老弟,还是你看得透。 ;但我不能总这么闲着吧,我感觉不到自己的价值啊。 ;王哥,想要价值还不容易,有件事想让你帮忙。李重楼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布局的一整件事里,还缺个托。 王德海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既当过小老板,又干过黑社会。 在整个秦州,还算有点名气,由他出马更能增加信服力。 ;你的事,我老王绝不拉稀摆带!王德海脸上油光泛滥,兴趣十足。 于是乎,李重楼不急不慢一番交待,听的王德海连竖大拇指。 谈完之后,离开德胜。 刚上车,便接到吕云絮电话:;李哥,韩奎的事搞定了吗? ;八九不离十。李重楼答道。 ;那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吕云絮这时的口气,有点娇羞的感觉。 跟平时雷厉风行,判若两人。 ;空倒是空,但是扮男友、情人这种事,我估计不太合适,你知道我有家庭。李重楼心里一咯噔,纯粹的第六感就脱口而出。 他总觉得吕云絮对他的态度不同一般,分明已经超越了朋友的极限。 这种事,女孩子脸皮薄通常不愿主动说出口,但他做为一个男人,要是一直粘粘乎乎,未免太不负责了。 所以就以开玩笑的口吻,断了她的念想。 果然,话一说,吕云絮的心情,似乎都变的低沉起来。 整整沉默了近五秒没说话。 可能是在调教心态,终于开口道:;李哥你真会开玩笑,怎么可级会让你扮男友跟情人呢。 ;我只想让扮演我的合作伙伴,下午有个parrty,你无论如何得帮我. 第一百三十三章 富二代聚会 好家伙。 果然被猜中了。 李重楼哑然失笑,不知该说什么好。 想必,吕云絮口中的合作伙伴,如果不是被他打乱了阵脚,应该就是男朋友吧。 ;几点?最终李重楼还是妥协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吕云絮又帮了江玉心大忙,他不答应都不行。 这可以说是他人性里的弱点,一辈子都无法改善的弱点。 对陌生人冷漠无情,对家人朋友却永远狠不下心来。 吕云絮绝对能算得上是他的知交好友。 谁又能拒绝好友的诚挚请求呢? 听到这话,吕云絮当场便得意失声笑了起来:;下午两点,就在德胜大酒店! ;你不是让我帮你宣传么,我可是硬把风临雪推了。 ;够意思吧。 ;太够了。李重楼虽然面无表情,但内心其实还是有点小感动的。 这个女人,为了他居然连平时最在乎的面子都不管了。 可惜,他已结婚。 关系这便是到顶了,友情已达,恋人未满,或许就是最好的。 李重楼看了下车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还那走个毛线啊。 车头一调,返回了德胜。 王德海正在门外,手拿对讲机,跟侄子王经武一起指挥服务员从门外的货车上,搬着各种水果酒饮。 见李重楼离开又回来,不禁一脸意外:;老弟,怎么回来了? ;这些东西,是不是给下午两点钟一个patty布置的?李重楼不答反问。 王德海竖起一个大拇指:;老弟料事如神。 ;那个parrty,我也得参加。李重楼面露无奈:;中午就在这吃吧。 ;本来还准备去古玩市场一趟,淘点小玩意回来装饰主题,只能改天了。 周三平那边,他打过了招呼。 让他帮忙收罗些价值不高,但年份确实古老的小玩意。 本想着中午过去跟他一起吃饭,硬是被吕云絮一个电话给招回来了。 因为要布置会场,中午整个酒店员工,都只能聚在一块草草吃了个工作餐,李重楼也在其列。 吃完饭,还亲自帮着搬了会东西。 他向来眼中没什么上下级之分,这场parrty是吕云絮给他招来的生意。 第一次! 关系到酒店的名声跟以后的口碑。 绝不能马虎应对。 王德海叔侄见状,哪还敢闲着,跟在后面就是一通忙活,累的满头大汗。 一直到下午一点多钟才弄好。 这时,已经有不少提前来参加parrty的人到场。 一辆辆百万级以上的豪车,陆续开进德胜大酒店的停车场。 李重楼暗暗松了口气,脱掉身上沾满水果汁液的外套,换上了普通服务员的衣服先应付一下。 让王经武快马加鞭跑出去给买一套。 就在这时,一个靓丽身影走进大门。 ;哇,那是谁呀?好漂亮啊! ;气质简直高贵到极点,完全就是书里写的那种女神啊。 ;她你都不认识?首富之女,秦州三美之一的吕云絮吕大小姐啊白痴。 整个大厅里,响起一阵哗然,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个刚迈进屋的靓丽身影上。 吕云絮一身香槟金色的晚礼服,发髻高挽。 配合着高挑纤细的身材,香肩半露,高贵无比。 身上的装饰炫彩夺目。 仿佛黑夜里一颗耀眼的明珠,夺人眼球。 脚踩镶钻定制高跟鞋缓缓走来,每一步都风姿卓绝,看的不少男女眼都直了。 男的多半是一脸猪哥相,口水横流,女的则是羡慕嫉妒恨,恨不得跟吕云絮调换一个灵魂尝试这种高人一等的生活。 吕云絮身边,还跟着几名气质各异的美女帅哥,虽然个个都比较出众,但跟她一比就只能是衬托了。 这些闲言碎语,吕云絮根本不放在耳里,一进门美目便开始搜索着。 最终,定格在身穿服务员衣服的李重楼身上。 俏脸陡现让人心醉的笑容,疾步朝李重楼走去,并招呼道:;李哥! 李哥? 这一声娇呼,把所有人给惊呆了。 堂堂首富之女,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一进屋居然冲着一个服务员这么开心的笑着,还喊的这么亲热。 这人谁啊? 立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第一时间顺着吕云絮的动作,集中到了李重楼身上。 猜测纷纷,耳语阵阵。 除了酒店的工作人员外,没有人认识李重楼。 但恰恰是因为不认识,大部分人第一时间便对李重楼升起了嫉妒之心。 ;这个服务员什么来头?竟然能让吕大小姐这么失态! ;靠,看他那幅矮穷挫的屌样,居然认识我女神,不行我看不下去了。 ;难怪云絮今天非要把parrty设在这个不入流的酒店里,原来是为了照顾朋友啊。 ;什么朋友,这种穷逼也配?人生来就有三六九等,服务员就是服务员,不配跨进我们这个圈子。 随着吕云絮进来的那些公子哥大小姐们,个个面露不忿。 今天这场聚会,是整个秦州富二代之间的局。 跟那些老一辈的商人不同,他们根本不关心古玩圈的任何事,所以也从来没听过李重楼的名字。 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吕云絮对他的态度。 门口,一名气质高傲,身上穿着意大利手工定制高级西装的男子,停住了脚步。 眼神定格在已经走到已经被吕云絮挽起的胳膊的李重楼身上。 敌意丛生,寒芒乍起。 ;高少,这是什么情况?吕大小姐怎么会当众挽着一个服务员?男子身边一个跟班瞠目结舌问道。 另一个人立刻附和:;自从唐修竹死后,咱们高少才是最有资格追求吕大小姐的人吧。 ;今天这场parrty本就是高少为她办的! ;被她挽着胳膊的,只能是高少啊,这瘪三是什么人? 其他人也纷纷不平道。 ;都给我闭嘴!姓高的青年,冷声打断身边人的议论,大步跨进酒店大门。 眼中所有的敌意跟不忿都被巧妙的收敛回去。 取而代之是浓如实质的阴毒,故意扬声说道:;怪不得云絮要选这么个酒店,原来是有朋友在这边。 ;既然这么巧碰到了,要不就邀请他一起参加parrty吧。 这话,瞬间激起一阵哄笑。 一个服务员,参加一个上流社会富二代们的聚会。 这就是赤裸裸地自取其辱! 第一百三十四章 做戏做到底 ;高少,你也太看得起这个服务员了,他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同席? ;您大人大量,我们可不行,就他那身装扮,也不怕弄脏吕大小姐的衣服? ;看着他我就感觉浑身细菌在爬,低级的穷人,光是活着就是种罪,为什么还要不识趣往我们的圈子里挤? 在场的,无一不是秦州上流社会的宠儿。 闻言故意不忿起哄,就是要把事闹大。 要么富二代,要么官二代。 为什么办这个聚会,大家心知肚明,如今唐家已经完了,吕氏独掌大权,据说还跟省城的企业合作。 独霸秦州的局面,必将延续。 高家,不在此时抓住机会,趁机入局,以后根本没有可能。 想入局,最方便的无非就是男女联姻。 今天这场宴,实际上是求婚宴。 吕云絮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才要李重楼帮忙。 而如今,却当着高明的面,挽上一个服务员,分明就是要让高明下不了台。 谁不想攀附大树? 比起高明,李重楼这个一身服务员装扮的家伙,就是个屁! ;李哥,委屈你了,我没想到会这样。吕云絮被这些声音刺的俏脸青紫,几欲滴血,压低声音满是歉意解释道:;他叫高明,是高氏集团长子,跟我们吕家一直关系不错,他想趁着今天跟我求婚,碍于两家合作我不好明着拒绝,所以. 她只是想借李重楼之手,拒绝高明的求婚。 并没有多想,更没想过会给李重楼带来麻烦。 毕竟,在她心里,李重楼就像一尊神,无人可以撼动。 话还没说完,便被李重楼打断:;既来之则安之吧。 这种场面他见多了,早已有了免疫力。 这些富二代们,在他眼里,都显得那么幼稚可笑。 跟他们一般见识,岂不是跌份。 只有那个高明,眼里隐藏的浓浓敌意,是瞒不住他的。 不过既然开了这个头,现在想走已经晚了,他也不可能放任吕云絮不管,无论如何这个叫高明的男人,不是她的良配。 既如此,就帮她度过这一遭。 直视高明,毫不在意旁边的刺耳讥讽答道:;既然你这么诚心的邀请,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便挽着吕云絮,朝刚布置好不久的宴会厅走去。 看的无数工作人员目瞪口呆。 这新老板也太强了吧,就这么当着全城富二代的面,把吕大小姐给拽走了。 不亚于当众,狠狠扇了高明一个耳光。 气的高明脸色煞白,双拳紧握到褪血,差点把牙齿当场咬碎。 身边小弟更是义愤填膺,要弄死李重楼。 ;一帮蠢货,最近秦州没那么太平,都给我忍着点!高明深深吸了口气,压住内心愤怒,冷哼道:;唐修竹死了。 ;伍志杰那小子到现在还躺在医院,下半辈子连男人都做不了,都是因为他们把那些在底层挣扎的蝼蚁逼急了。 ;你们想跟他们一样? ;区区一个服务员而已,不过是吕云絮的挡箭牌,要是连他都对付不了,我高明还有什么脸在秦州混下去? ;等着吧,今天这场聚会,我会让他明白什么叫低人一等的癞蛤蟆。 并非他不想现在出手把李重楼踩在脚下。 要是按以往的脾气,现在恐怕连大酒店都被砸了。 但这场宴会对高家太重要了。 再者,最近秦州风起云涌,一个富二代,一个官二代,死的死伤的伤,也让他们这圈子里人心惶惶。 收敛了不少。 说罢,带着人朝里走去。 众人纷纷入局,那些真服务员们提心吊胆不知怎么办才好。 领班连忙跑去通知王德海。 ;担心什么,好好看戏就行。王德海嘿嘿一笑:;吩咐下去,不要打扰李总,更不要擅自暴露他身份。 ;他想玩,就让他玩开心。 ;另外等经武把衣服买回来,直接送到我这来。 领班虽满是不解,但还是应声而去。 王德海一脸玩味:;老弟,想不到你还挺有情调,玩这种扮猪吃老虎的游戏。 ;老哥今天帮你做戏做到底! 他以为,李重楼是要在吕云絮面前好好表现一下,毕竟首富大小姐。 哪个正常男人不喜欢? 却没想到,李重楼压根就不想发生这种事情,被逼上梁山,无奈至极。 此刻,人都已涌入宴会厅。 香槟叭叭四射,气氛迭起。 高明端起酒杯隔着几十米遥望李重楼,双眼眯成一条缝,射着寒光。 对吕云絮要求把聚会地点改到德胜,他本就很不满意,知道吕云絮改地点的目的是为了一个服务员后,就更加怒火沸腾。 他并不知道李重楼真正的身份,一是他不玩古董,二是跟唐修竹关系向来不好。 李重楼的事,先是被唐修竹封了口,后又被吕成功封了口。 他无从得知。 以貌取人,这是人之常情。 没有人会想到,区区一个穿着服务员衣服,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能是什么他都没听过的狠角色。 既然如此,今天就让他当众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不过吕云絮在身边,这事得好好计划一番,免得弄巧成拙,引起吕云絮反感。 ;你过来,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没有?高明眼中阴毒之色一闪,招来一名富二代小弟。 ;一切准备就绪,货真价实,花了一千八百万,绝对没问题,高少你请好吧。那名小弟一脸谄媚,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小叶紫檀雕刻的方形首饰盒。 打开之后,里面的锦缎包裹下,是一支通体翠绿,水润剔透的手镯。 玻璃种帝王绿! 高明早就打听到吕成功喜欢文玩古董。 吕云絮最近对这方面也比较感兴趣,那就一定对金银钻石之类排斥反感。 所以便小弟亲自飞到粤省揭阴市,高端翡翠集中地,高价买了这支档次极高的手镯。 以做求婚之用。 但现在,他要用这东西,让李重楼这个不起眼的服务员,倾家荡产! 这,便是得罪他的代价。 ;东西给我。高明把盒子握在手里,放下我酒杯,朝吕云絮走去。 眼中的阴毒也随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献媚讨好的谄笑。 第一百三十五章 瞎了眼 吕云絮一直都是现场的焦点。 不过,她并不在意那些人的目光,只是把李重楼难受。 所以一进宴会厅,便把他带到角落。 其他本想上来找吕云絮攀谈的人,因为高明,都像是有默契般不敢靠近。 李重楼倒也乐得清静,吃了口蛋糕问道:;高明跟你求婚,你爸同意了? ;同意了,毕竟除了我们吕家,现在秦州就高家最有势力。吕云絮露出难言之色:;你也说过,我爸是个商人。 ;他都已经习惯性把商人思维,代入到家庭关系的入理中了。 ;本来他还没插手我的婚姻,但是因为这次跟省城朱家合作,我爸占的股份太少,就想联合高家一起拿回主动权。 ;今天的宴会,是他默认的。 ;所以我才求助于你。 吕云絮的表情五味杂呈,她不怪父亲。 生在豪门,享有常人无法拥有的权利同时,也要付出更多的义务跟责任。 只是,她已心有所属,没办法委屈自己。 比起李重楼,高明不过就是个愚不可及的蠢货,她丝毫看不上眼。 想到这,吕云絮偷偷打量了李重楼一眼。 不知为何,那张淡然冷漠的脸,再配上普通到极致的服务员工作服,既然如此,李重楼在她眼里,也像时时刻刻发着光一般。 永远都看不够。 ;你的私事,我本不想多管。 李重楼眼睛盯着别处,淡淡说道:;这种事情,我帮得了你一次,帮不了你一生。 ;跟你爸好好谈谈,婚姻不是用来做生意的筹码。 ;否则你们父女终有一天会反目成仇。 ;到那时,所有的利益都是假的。 这是他一生的体会,物质只有在缺少的时候才会显得珍贵,但人心却不满足的。 穷困潦倒才会追求钱,有了钱又会追求精神享受。 但这些都是虚无的,活到最后才会明白。 原来自己的身体跟内心,以及不可割舍的血脉亲情,才是最珍贵的。 吕成功缘木求鱼,大错特错。 他是吕云絮的朋友,但却不是亲人,有些事只能管到这,再多做一步都是错。 ;嗯,今天之后,我就跟他摊牌。吕云絮美眸闪光,大受触动,乖巧点头道。 李重楼淡淡一笑,与之目四相对,眼神正气盎然,丝毫无邪。 光就这么看着,吕云絮就觉得自己心脏跳动越来越快,全身血液都像要沸腾一般,火烧烧的蹿上了脸。 娇颜越发红润。 气氛变的暧昧尴尬起来。 好像电视剧里面,碰到这样的场景,男女主就会慢慢地吻上去。 吕云絮芳心扑腾个不停,竟不知不觉间闭上了眼睛。 ;云絮,为了今天,我特意给你找了好东西,做为我们订婚之物。就在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打破了这绮丽的气氛,把吕云絮惊的浑身一颤。 回头望去,高明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 脸上的笑容不阴不阳,眼里竭力隐藏着一抹阴冷。 李重楼的目光早已移到他身上,静静看着他走过来。 ;高明,你也看到了,有些事大家还是不要挑的太明比较好,免得难做人。吕云絮满是怒火,又不好发作,只能把话说的明白点,希望高明自己识趣退却。 可惜,她发现自己高看高明了。 他似乎完全听不懂话里的意思,脸上的笑容反而更浓烈。 打开盒子,拿出那条玻璃帝王绿的翡翠手镯,放在眼前:;看,多漂亮。 ;这可是我亲自飞到粤省,找朋友挑的珍品,相信你肯定喜欢。 说罢,还对李重楼抛去一个充满挑衅的眼神,故意说道:;虽然钱不代表什么,但这支的镯有些人穷尽一生,可能都买不起。 ;有些人,就连拿一下,也会感到无比荣幸对吧。 说完,把手镯递了出去。 不是给吕云絮,而是递到李重楼面前:;我知道你是云絮找来的挡箭牌,故意气我的。 ;这没什么,女人的心思嘛,所以我给云絮面子。 ;但你应该要清楚,我这种人,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今天这个场合,其实特别不适合发生争执,会影响到我们的声誉,所以我放你一马。 ;帮我把手镯给云絮戴上,结婚时让你当伴郎,以后给你荣华富贵。 说话的语气,高高在上。 连吓带哄,随便换个普通人,恐怕这会已经吓尿了。 可惜,他万万想不到的是,李重楼这个普通人,早已历细沧桑,返璞归真。 双手后负,丝毫没有接他手镯的意思。 ;你当真给脸不要脸?高明瞳孔收缩,阴毒之色掩藏不住射出一丝。 他本意是引李重楼来接,趁机松手。 一千八百万的手镯落地化为碎片,众目睽睽之下,责任谁担一目了然。 就算他们各担一半,李重楼也要赔偿九百万巨款。 对一个社会底层的屌丝而言,九百万不亚于要他一条命。 只要能得到吕云絮,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干了又何妨? 但李重楼竟然不上当,还摆出一副十分装逼的架势,背负双手,看着就让他心头邪火暴涌。 ;你要送,也送个值点钱的,啤酒瓶底做的手镯,当成玻璃种帝王绿,不知道是你瞎了眼!李重楼面不改色,缓缓说道:;还是欺负云絮无知? 一句话,差点让吕云絮笑喷。 幸亏素质强大,轻捂住嘴,才没出声。 高明的脸色,瞬间变的铁青,阴沉的滴水。 李重楼居然说他的手镯是用啤酒瓶底做的,这种羞辱简直比扇他耳光来的还要强烈。 不禁冷哼道:;你胡说什么?这手镯可是我花了一千八百万买来的高货翡翠,证书齐全! ;你敢在云絮面前故意诋毁污蔑我? ;你找死! 这次,他是真的怒了。 本想用手镯诬害李重楼,让他倾家荡产,自动求饶。 没想到反被将了一军,污蔑手镯是假的。 这个面子若不找回来,不止被吕云絮低看一眼,他堂堂高大少爷的名声,岂不是毁于一旦? ;这年头,什么都能造假,证书也不例外,你有眼无珠被人骗了也很正常。 李重楼不急不忙说道:;我说我瞎你不承认。 ;那好,你自己把手镯砸了。 ;真假便可当场揭晓。 ;要是翡翠,一千八百万,一分不少,我赔给你,如何? 一句话,说的高明脸色疾变,心脏如擂战鼓。 同时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让三人再次变成全场的焦点。 第一百三十六章 是时候了 其中,就有帮高明买手镯的小弟。 一听这话,脸色疾变,三步两步蹿到高明身边叫道:;高少,你可千万别上当。 ;一个破服务员,且不说他没有这么多钱,恐怕连真正的翡翠他都没见过。 ;知道什么是帝王绿玻璃种。 ;万一你要是砸了,他食言怎么办? ;这种穷逼,不讲信用是常识。 一语击起千层流,这些话一说,顿时引起无数人的附和。 ;高少,赵军说的没错,你可别上这种屌丝的当。 ;连我都没见过的玻璃种帝王绿,他张口就来,不是装逼是什么? ;吕大小姐,你最好离这种垃圾远一点,不然自己的档次都被他拉到谷底了。 圈子之所以称为圈子,就是因为它是封闭的,排外的。 这些富二代们,对李重楼这种想要挤进圈子的底层人,非常排斥。 就好像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戴着有色眼镜看人,说的就是这帮人。 ;听到没有,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小子你这点伎俩也想忽悠我?高明很快反应过来,冷笑不已。 他们说的没错,李重楼这种人,怎么可能见识到这么高级的翡翠。 一千八百万,不是一千八百块。 他连手都没上,就说自己这是玻璃的,还扬言让自己砸了。 这分明就是想激将他,到时候装傻充愣不赔,自己岂不是成了众人的笑柄。 他差点上当。 话音刚落,吕云絮便俏脸一寒,断喝道:;闭嘴! ;李哥从来不会看走眼,他说是玻璃,必然是玻璃。 ;高明,你自己有眼无珠就算了,李哥好心提醒你,还当做驴肝肺,真是蠢货一人。 ;你不是要送给我么,你不舍得砸我砸! 说着,劈手便从高明手里夺过手镯,不等高明反应。 啪! 直接掼在地上,炸成无数碎片。 高明一脸懵逼。 赵军的脸瞬间一片惨白。 李重楼弯腰捡起一块碎片,轻轻在手上一划,立刻便出现一丝血痕。 血珠渗了出来,吓的吕云絮连忙掏出手帕捂住,一脸紧张问道:;李哥你这是干嘛? 李重楼好好的突然用碎片划伤自己自残,让她心慌意乱。 ;自古以来,玉有君子五德,其中一德便是裂不伤人。李重楼笑了笑,扫视众人道:;不具此条者,不配为玉。 ;这是货真价实的—玻璃。 ;其实很好鉴定,看里面的气泡就行,内行一眼假,只不过你们都是外行,说了也不一定会认。 ;所以砸碎了,最好检验。 ;高明,我看你一点都不高明,要么就是把云絮当傻子哄,要么就是被别人当傻子骗。 ;总之,十分低级! 嘶. 李重楼这番尖锐到极致的话,听的全场倒吸冷气。 他们震惊的不是李重楼指责高明是傻子。 而是高明这种人,竟然真被人骗了。 一千八百万,买了个啤酒瓶。 这. 这简直就是几十年来,秦州富商圈子里,最大的笑话。 倒不是说以前没有这种事,像吕成功买甜白釉性质与之类似,只不过他没有声张,无人知道而已。 而如今,高明买假货,还是准备订婚用的,被李重楼当场拆穿。 已经不是上当受骗那么简单了。 ;高明,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拿个玻璃手镯就想跟我订婚?我爸真是看走眼了!吕云絮何等聪明,趁机发飙。 美眸暗生感激,感激李重楼彻底替她解了围。 有此一生,订婚的事父亲再不可能答应。 毕竟,上流社会的面子,还是要有的。 高明整个人彻底傻了,脸色煞白,嘴唇发抖,双眼圆瞪。 久久回不过神,足足呆了有几十秒。 突然发疯似地冲向赵军,猛地一把薅住他头发,歇斯底里吼道:;王八蛋,老子给你钱让你买手镯,你TM敢骗老子! ;老子打你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 一千八百万,他是实打实付给了赵军。 可换回来的却是个玻璃手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小弟,坑惨了自己。 不所他打死,都出了不心头之恨。 ;高少,高少饶命啊,我冤枉这不是我干的。赵军鬼哭嚎求着饶。 再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公然骗高明啊。 这毕竟是定婚之物,就算当事人认不出来,以吕家跟古玩圈的关系,怎么可能一直瞒得住。 在这上面动手脚就是自己找死。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也被人骗了。 一千八百万打水漂不说,还让高明的脸当场丢的一干二净,彻底找不回来了。 而他,却成了罪人。 直到把赵军快打的不成人形住院,高明才被人拉开,送离现场。 他一离开,李重楼瞬间成了全场焦点。 单凭肉眼就看出那手镯是假货这点,就再没人敢小看他。 何况吕大小姐这么维护他,此人必不简单。 不少刚才因为不愿得罪高明的富二代,现在纷纷涌上前,想跟李重楼结交。 可惜李重楼对此毫不感兴趣。 便找了个理由离开, 回到王德海办公室,重新换上一套衣服。 ;老弟,精彩极了,那个不长眼的小子惹到你,真是踢到铁板。王德海竖起大拇指,刚才的事他通过监控看的一清二楚。 李重楼举手投足之间,就让找他麻烦的高明彻底丢没了脸。 这手段,他望尘莫及。 ;王哥,看戏就要收费,千万把我交待的事办好,不然当心我找你算账。李重楼哭笑不得。 王德海不让侄子把衣服送给他,分明就是要看他唱戏。 ;一定一定。王德海嘿嘿闷笑。 后半场parrty,李重是换了衣服上场的,并且表露了自己是德胜大酒店老板的身份。 毕竟,吕云絮才是主角,不能让她丢脸。 众人不禁一阵惊叹,看李重楼的眼神,充满着崇拜。 不等散场,李重楼便告辞离开,返回医院。 这几天,没什么重要的事他不打算再外出了,就呆在母亲身边。 好好陪陪她。 毕竟,等摆平了徐天厚,去看完师父,就要跟师姐一起前往蜀州。 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呢。 时间过的飞快,期间,江玉心来过几趟,本想让他去公司上班,但听说他过几天去蜀州的事,也就没再勉强了。 主要是跟吕家的合作,顺利达成,军令状之下大权独掌。 往后一帆风顺,心情大好。 整整在医院呆了三天,直到国庆第二天,李重楼终于接到陈天河的电话。 眼神大亮:;东风已至,是时候让徐天厚破产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老奸巨滑 一大早。 刚到公司的徐天厚,便看到美女秘书扭动着肥臀,面带焦急朝冲进办公室。 ;徐总,大事不好了!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有什么事慢慢说。徐天厚不满冷哼道。 美女秘书喘了口气,弱弱说道:;我接到两个大客户电话,中止合作。 闻言,徐天厚眉头猛皱:;什么原因问了没有? ;问了,说是吕氏集团新开的项目,找他们合作,有吕氏这颗大树,他们根本没精力再跟我们合作。秘书委屈巴巴。 这两个大客户,是公司的支柱。 盈利基本全靠他们。 现在突然就不合作了,不亚于是一场金融风暴,搞的他们措手不及。 徐天厚一脸阴沉,挥手示意秘书出去。 自己则揉着太阳穴,一脸烦躁拿起电话朝其中一位大客户拨去。 谁知刚响两声便被挂断,再打已是空号。 很明显,被人给拉黑了。 试另一个也是一模一样,气的他差点把手机砸了。 MD,屋漏偏逢连阴雨,童川失联,横门退出秦州,现在又给他来这一出。 老天爷瞎了眼! ;操TM,平常好的穿一条裤子,勾搭上吕氏立马翻脸,这帮孙子! 骂归骂,徐天厚知道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平常合作只有单次供货合同,没有长期战略合同,人家随时可以退出。 可对他来说,却是措手不及的打击。 本来现在经济环境就非常差。 以公司现在的资金实力,失去这两个大客户,最多能撑半个月不得了了。 光是银行贷款的利息,就能把他彻底拖垮。 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想其他办法。 徐天厚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得到的答复多半是已经有了合作对象,短期内不会考虑更换。 秦州本就是个小地方,相同的企业就那么几家。 一旦固定就很难再撬人墙角,除非像吕氏那种庞然大物。 这就是无解的困境。 但不能坐视公司被慢慢托死啊,必须发展新业务。 叮铃铃. 念头刚动,电话响了起来。 看号码是一个叫黄永寿的掮客,他还有点印像,以前在文庙的时候认识的,从他手里买过两件真东西。 ;喂,有事?徐天厚正烦着,口气十分不友善。 ;有桩大买卖,不知道徐总感不感兴趣?黄永寿的声音,充满着蛊惑力。 ;你一个小小掮客,有什么大买卖?口气倒不小!徐天厚耻笑道,仿佛这样有化解掉他心中的烦躁。 黄永寿毫不在意,嘿嘿笑道:;上亿的买卖,也就是看徐总你有实力,要不感兴趣我就找别家了。 这话,听的徐天厚心里一抖,但很快恢复正常。 上亿? 听着很诱人,古玩圈确实随时都能有上亿的生意。 但那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不过就是个玩家,别说现在没这个经济实力,就算有也怕打了眼,血本无归。 ;请便! 说罢,徐天厚挂掉电话。 把腿架在办公桌上,闭目养神。 电话那边,黄永寿看着李重楼,面露无奈:;李爷,这小子不上套。 ;很正常,他要那么笨,也不会有现在这家业。李重楼面不改色,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黄永寿不过是个引子,种在徐天厚心里而已。 这个时候,吕云絮应该已经派人去跟徐天厚的两个大客户接洽了。 再大的公司都不敢忽视资金压力。 犹其是现在这种经济不景气的年头。 徐天厚就算长了一百个心眼,他都过不了这一关。 ;王哥,该你了。李重楼打了个电话给王德海,淡淡吩咐道。 很快,一个古墓出土的小道消息,在整个秦州中层商界开始流传。 这消息指向性极其精确,既没传到如吕氏这种高端商界的耳中,也没有让古玩圈收到任何风声。 却又能确保让徐天厚正巧听着。 王德海瘦死骆驼比马大,好歹以前也是秦州地下龙头,这点小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王德海?秦州以前那个混混头子?他不是快破产了么?半后不到,徐天厚在办公室里听到这个消息,腾地起身。 眼里闪着贪婪之色。 之前他不清楚这桩上亿的买卖是什么,但听到手下有人报告时才知道。 居然是个未完全出土的古墓。 据说已经出来一件珐琅彩,品相完美,被王德海给收了。 接下来,据说要包了整个墓。 ;没错,我打听过了,王德海之前变卖家里藏品缓了口气,现在估计是尝到倒卖古玩的甜头了。手下压低声音说道。 这话,让徐天厚瞳孔急剧收缩。 这事第一个接触到的可是他,没想到居然被王德海这种混混给捷足先登了。 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听说怎么可能安心。 要知道他现在正为钱发愁,要是能从这里面挣个几千万,就有把握让公司起死回生。 趁着现在手里还有点钱,这个买卖能做。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徐天厚不动声色挥退手下。 紧接着就拨通了黄永寿的电话,这次语气变和善起来:;黄大师,上午在开会有点事没办法跟你详谈。 ;你说的那上亿的买卖,咱俩约个地方好好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有人接手了,机会不等人,下次吧徐总。黄永寿十分干脆挂断电话。 听的徐天厚脸色青白交加,眼中升起一丝阴骛。 到嘴的肥肉,一转眼飞了,这谁能受得了? 何况他现在正需要钱的时候! ;王德海是吧,一个过气的老混混,也想跟我抢肉吃?他有这个资格吗!徐天厚眼里贪婪之色暴闪。 冷笑着打通一个电话,交待道:;老林啊,我是徐天厚,我跟你举报个人。 ;他叫王德海,以前坐过牢,是个老混混。 ;对没错,你帮我查查他,不用太费事,想办法扣个三天就行,我就不信他没底子。 打完这个电话,徐天厚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正当竞争,他不太擅长。 但是暗地里搞人,他是轻车熟路。 跟他斗,王德海还太嫩了点! 只要他进去了,三天出不来,黄永寿这家伙还能不主动联系他? 坐等兔子上门!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天罗地网 当天晚上八点左右。 王德海就在德胜大酒店办公室,被非法聚众,倒卖文物的罪名传唤拘留。 得知消息的黄永寿当时就想打电话给徐天厚,被李重楼制止。 硬是等到第二天将近中午十一点时。 徐天厚才等来了黄永寿的电话:;徐总,约个地方聊聊? ;来我公司吧,安全的很,毕竟是非法的买卖。徐天厚呵呵一笑,暗暗松了口气。 从昨天下午等到现在,他几乎一夜没怎么睡觉,就盯着手机。 黄永寿终于憋不住另找下家了。 王德海那个老混混,好好在看守所呆几天吧。 一个半小时后,黄永寿拎着一个大包,出现在徐天厚的办公室。 头上摩丝摸的油亮,二话不说直接把包打开,拿出一个珐琅彩小罐子,上面的土还是湿的。 ;哟,还冒着热气呢?徐天厚开玩笑道:;黄大师,有这么好的事,你不找我你找别人? ;看你说的,徐总我可是够意思的,第一个打电话给你,你不感兴趣我才找的别人。黄永寿故意装作一脸无奈,抱怨道:;说起来还真TM倒了血霉了。 ;刚卖出去一个,正准备让那个老板筹钱包坑一起干,结果倒好他进去了! ;我现在心里可嘀咕了,千万别把我给供出来。 ;不然就死定了! 闻言,徐天厚得意一笑:;放心吧黄大师,他供不了你,有我呢。 ;什么意思?黄永寿装作听不懂。 ;有些事说透了就不好了,咱们聊正事,你跟我说说那笔买卖的情况。徐天厚故作神秘。 他现在就要装,装成让黄永寿感觉自己很有实力的样子。 想尽办法把这笔生意做成。 这个珐琅彩的东西,他不在行,看不出究竟。 童川又失踪了,不然还能让他掌掌眼。 但没关系, 他已经让人高价去请专家来了,一旦专家说没问题,想尽一切办法开搞。 在此之前,他要把黄永寿的底都探明白。 ;既然都到这份上了,咱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黄永寿心里暗乐,果然一切如李爷所料,分毫不差,按照事先编的故事,娓娓道来:;东西您知道吧? ;知道,乾隆皇帝六下江南必到之地,就离我们秦州不远。徐天厚眼睛一亮。 ;哎,对头了,我有个姓陈兄弟就是东山的,他好赌最近输了不少钱,想着挖点东西填补填补。黄永寿一拍大腿,故作夸张。 ;东山的,好赌?你说的不会是陈天河吧?听到这,徐天厚眼皮轻跳。 陈天河他怎么可能不认识,但凡好赌之徒他都有接触。 以前是跟江涛混的。 他见过,但是没把他当回事。 只知道他确实是个盗墓挖坑的没错。 ;徐总您认识他,那也太巧了,我这兄弟大前天挖到一座清朝的古墓,您手里这件就是他弄出来的。黄永寿接着朝下编:;听他说里面还有不少,但是他一个人挖不了,又不信任别人。 ;所以就想托我,找个有实力的老板,把整个坑都给卖掉。 徐天厚听到这,沉默了足足五秒,眼里精光暴闪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自己挖? ;没错,您也知道这毕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事,也就您这样关系深厚的大老板才有能耐让里面的东西重见天日。黄永寿脸苦瓜:;之前我找的老板,听说以前混的不错,谁知道这么快就进去了。 ;也怪我,眼光不行。 徐天厚的眼神越发得意,他当然不会告诉黄永寿,王德海是自己弄进去的。 就在这时,秘书走进来对着他耳语几句。 徐天厚面露喜色,起身说道:;实力我不缺,只要东西没问题。 ;你先喝着茶,东西借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说着,拿起珐琅彩罐,便想起身离开。 ;您等等,按规矩这东西不能离开我眼。黄永寿一把拉住他,面露难色。 做戏做全套,徐天厚这个人生性多疑,一点破绽都不能留。 必须所有的事都得引他自投罗网。 这一点,来之前李重楼交待又交待了,他半点不敢马虎。 果然,徐天厚笑了笑,把罐子重新放下,对秘书说道:;你去把林大师请到我这来。 ;是。秘书转身离开。 几分钟后,一名表情轻狂,神态冷栈的青年,推门而入。 黄永寿瞳孔微缩。 这人他认识,是秦州古玩协会会长鲁未申的得意弟子,林傲! 没想到徐天厚请的人竟然是他。 顿时暗暗捏了把汗,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虽说李重楼对韩奎搞来的精仿很有信心,但毕竟这是林傲啊,鲁未申公开的接班人。 从小就泡在古玩堆里长大的天之骄子。 万一要是被他看出破绽 自己将要面对的,就是徐天厚的疯狂报复了。 虽然有些紧张,但黄永寿毕竟是老油条,咧嘴笑道:;徐总大手笔啊,竟然连林大师这种人物都能请来。 林傲看都不看他一眼,坐在桌前,盯着珐琅彩小罐子几秒。 开口点评道:;黄地浮云飞凤罐,典型的是乾坤时期器型。 ;玻璃胎,加工时间短,难度大,技术要求高,造型上受限很大。 ;这东西要是真的那就不便宜,真品我见过两件,其中一个在国家博物院。 ;这个罐子上面纹,倒是符合清档记载。 ;只是. 说到这,林傲停顿了几秒,听的黄永寿满头细汗,暗暗捏拳。 就连徐天厚也一脸认真:;林大师,这东西有问题? ;那倒不是。林傲摇了摇头:;只是这侧面有道细冲,看样子是个新伤,应该是在哪磕碰过吧? ;这就很影响其价值了。 ;这么跟你说吧,这东西要是完品,价值中千万,但现在只能值个中百万。 这话说完,徐天厚的眼睛差点暴出眼眶。 他知道珐琅彩值钱,但没想到竟然值钱到这个程度。 这还只是一件,要是一个墓呢? ;林大师辛苦了,我让人安排您到会所先休息休息,中午一起吃个便饭。徐天厚压着内心激动,让秘书把林傲领走。 这才反锁了办公室的门,凑到黄永寿面前。 认真问道:;包下整个坑,黄大师你给个实价。 ;一个亿!黄永寿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据我估计,里面至少有十件以上这种级别的宝贝。 ;太贵,这跟开盲盒没什么区别,看在咱们的交情上,五千万如何?徐天厚举起一只手,眼里贪婪之色爆炸,还隐藏着一丝厉芒。 若是黄永寿不答应,那他说不得就要上点非常手段了。 现在整个公司里,把所有可用资金挪出来,凑个五千万都很困难。 何况一个亿。 但林傲的话,让他坚信这笔买卖能做。 别说十件,就算出个五件,转手就是赚一倍。 凭他的关系,一个坑只要不大,最多一周就能发掘出来。 到那时,转手拍卖,从此身价倍增,成为秦州首富都不是没有可能。 ;五千万也太少了点吧,徐总这可是清代珐琅器啊!黄永寿头摇的像拨浪鼓:;最少八千万,再少就没得谈了。 心里却暗暗乐开了花。 对李重楼敬佩至极。 徐天厚的一言一行,就像是在重复李重楼的猜测一般,虽然字句偶有不同,但意思却一模一样。 连哄再骗再加暗藏威胁,想要把坑拿到手里。 这个时候,他就不能心急。 越是不同意,徐天厚就会越急,人一急做事就会不动脑子。 必须要把他逼到一个不用思考的境地,到那时,一切水到渠成。 果然,一听八千万,徐天厚眼里就隐藏不住焦躁起来。 他本来就缺钱,五千万还是把公司抵押出去才有可能拿到的巨款, 再加三千万他卖肾都拿不出来。 现在这时节,谁肯借这么多钱给他? 商人重利,他对别人有价值时,借钱不是问题,但现在他自身难保,别人也不是傻子。 ;五千万,给哥哥个面子,哥哥以后绝不会亏待你!徐天厚一把按住黄永寿肩膀,声音低沉。 ;不是面子不面子徐总,我的徐哥哎,咱们出来混不就是为了衣食无忧么,您要是出不了这价,大不了多再找别人。黄永寿装模作样伸手朝罐子拿去。 很明显,是要把东西装回去,一拍两散。 一看这情况,徐天厚顿时急了,一把拦住黄永寿:;这样,你只要肯帮我谈到五千万,我分你三成! ;黄老弟,你想想你只是帮别人卖,一个烂赌鬼而已,他心里没价值的。 ;到时候酬劳最多给你一成。 ;我给你三成,够诚意吧,卖多少钱还不是你一张嘴说了算的? ;你好好想想! 黄永寿闻言,沉默不语。 他知道,徐天厚彻底上套了,就凭他那急的冒火的眼神。 李重楼布下的天罗地网,他是彻底出不去了。 足足想了两三分钟,黄永寿终于狠狠点下了头:;五千万就五千万,你答应过我分三成,可别食言! ;两天之内我要看到钱,然后签合同。 ;别再跟姓王的老板一样,突然出事了,我心脏受不了。 ;放心我的好老弟,明天我就把钱到位!徐天厚哈哈大笑,眼中贪色爆闪。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仇人相见 ;事情就是这样,徐天厚已经没有任何疑心了,马上钱就到账。 德胜大酒店包厢内,黄永寿把合约推到李重楼面前,恭敬汇报着。 他现在是彻底服了李重楼。 徐天厚的一切行动仿佛都在他掌握之中,所有的变数,他早已考虑到位。 这个局,布并非天衣无缝。 甚至就连他都时刻提心吊胆,觉得会被徐天厚看出来。 但偏偏贪婪跟欲望,就如李重楼所说般,蒙蔽了他的双眼。 再大的破绽,他都看不出来。 ;本就是非法的事,还期望一纸合同约束你,可笑。李重楼翻看着合同,表情没有丝毫动容。 盗墓这种拿不上台面的事,却想用法律手段保险。 足可见徐天厚已经走投无路了。 其实就算他不布这个局,光凭吕家的压力,最多一年半载,徐天厚也是必然要破产的。 但那时间太长了,不足以泄他心头之恨。 这个局,就是为了让他知道,自己有多蠢。 叮咚! 就在这时,黄永寿的手机响了,提示五千万汇款到账。 ;李爷,我把钱都转给你。黄永寿瞳孔大放,但是不敢起贪念。 面前这位,看似人畜无害,实则心沉如海。 在他面前耍心眼子,基本等同于找死。 钱虽多,可也要有命花才行。 ;留一千万,跟陈天河一人一半,答应过给你们报酬,另外两百是奖励。李重楼淡淡吩咐道。 平淡无波的语气,听的黄永寿心惊动魄。 张口就是每个人奖励两百万,这样的老板,上哪去找? 黄永寿也是整日游走在文庙这种龙蛇混杂之地,见识过太多的尔虞我诈。 当然有诚信的人也不少,可多半都是恨不得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可李重楼,实实在在改写了他对人性的预判。 这已经不是钱的事了,而是一种价值的体现,帮李重楼干事,他的价值能发挥到最大,成就感无与伦比。 ;李爷,这辈子我认准你了,你让我往东我老黄绝不往西!黄永寿感激涕零,表着忠心。 ;少干点害人的活, 碰到真玩意直接带来德胜,我不在也有王哥。李重楼大手一挥:;滚吧。 黄永寿美滋滋退下。 人走后,李重楼打了个电话给吕云絮。 让她找人帮忙把王德海提前捞出来。 因为他的原因,进去一天半受了不少委屈,是该好好补偿一下。 当晚,德胜大酒店直接关门闭业,摆了桌酒,替王德海接风洗尘。 ;老弟,我这一生活的糊涂,直到遇见了你,你就是我的明灯啊!王德海出来后,非但没有萎靡,反而精神熠熠。 就凭李重楼这一手,他就断定跟他混,一辈子吃喝不愁。 再不用像以前那么提心吊胆。 这顿饭,李重楼破例喝了点酒,气氛渐至顶点。 而另一边,徐天厚满怀兴奋,带着一帮手下赶到古墓,开始了没日没夜挖掘。 饭吃完。 李重楼打了个电话给吴浩,把他叫到德胜。 打算把几张珐琅彩资料发给他。 让他做成一个辨认真伪的讲解视频。 并且直接在视频后,打上他李重楼的名字。 这才是他布局的最后一步,要让徐天厚捧着刚挖上来的珐琅彩,看到这个视频。 想必,那一刻他的表情,会异常精彩。 杀人必诛心。 对徐天厚这种人,李重楼丝毫不会心慈手软。 等吴浩做完视频,时间才下午一点多,李重楼见还早,便让他开着自己的车,直奔花山别墅。 ;楼子,你往花山别墅跑干啥?那可是富人聚集地!吴浩边开车边忐忑不安问道。 ;买别墅。 李重楼眯着眼答道:;我妈过段时间出院,我岳父也回了秦州。 ;我既不想寄人篱下,也不想跟我妈分开。 ;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家人都住在一栋楼里。 ;我拷,你哪来那么多钱?吴浩瞬间懵逼了:;据我所知,最便宜的一栋,都要一千五百万! 公司才刚刚弄好,代码开发也才刚刚开始。 连起步都算不上。 至少在半年到一年内,只会烧钱,不可能挣钱。 李重楼居然要在这个时候买别墅,这么大的手笔,哪来的底气? ;刚杀了个大户,钱的事不用操心,我妈苦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让她享享福了。李重楼看着窗外,眼里一片怅然。 他心里最亏欠的人,就是母亲。 既然上天让他重活一世,就必须无条件对母亲好。 只有这样,才能把上一世心底的遗憾补全。 再者,他现在加入了师姐的团队,马上就要出去科考。 虽说是正规考古,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万一要是回不来. 不,一定得回来! 为了母亲,为了江玉心,为了师父跟师姐,也不能死在外面。 李重楼迷离的眼神,陡然变的坚毅起来。 驱散了迷茫,再无一丝疑惑。 吴浩听着这话,心里波澜乍起,既佩服又羡慕。 自己这死党,不知何时竟已站的这么高,走的这么远。 而他还在原地踱步。 思绪起伏间,李重楼的声音再度响起:;公司会另外买套别套,做为你们几个原始合伙人办公生活用。 ;不用担心未来,我不想你们所有的梦想都只是为了买套房子。 ;心无旁骛,才能做好事。 ;浩子,我相信你! 这;朴实到极点的话,差点让吴浩当场跪下。 太有钱了! 一人送一套学区房。 这TM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有了房子,那自己结婚的事岂不是有了着落? ;楼子,你TM简直就是我的救命天使,放心只要我还能喘气,绝不耽误工作!陈浩脸色赤红,胸口拍的砰砰作响。 李重楼看着他兴奋,心里也莫名开心。 人这一生,存在的价值,绝不仅仅只是干出点名堂,让人铭记。 还有亲人朋友,让他们感到幸福快乐,才有意义。 普渡众人他没那个能力,但亲朋好友力所能及。 一路上,两人吹吹牛逼,很快便到了花山别墅。 刚踏地是大门,李重楼便微微一愣。 他看到一个;熟人。 而那个熟人也正好朝他看来。 正是岳母的闺蜜,上次被扇烂嘴的季姗! 仇人相见,份外眼红。 这句话,绝不是虚言,一看到李重楼进来。 季姗本来满脸的虚伪笑容,陡然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双眼喷火,满面凶光。 ;李重楼,你这个杂种,竟然真找到这来了! 第一百四十章 百般羞辱 上次在医院,她受江涛指使,准备闯进病房气死郑秀梅。 却没想到,在门外又一次被王德海的手下截住,当场把脸扇成了猪头,足足在家躺了一个星期才好。 这还没什么。 那个粗鲁的混蛋,警告她说李重楼会亲自来找她麻烦,让她等着。 结果就是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天。 伤好后得知江涛入狱,更是头皮发麻,天天夜里睡不好觉,担心李重楼来报复自己。 又过了几天,发现完全没动静。 心头大石刚要落地,就在上班的地方看到李重楼带着人进来。 压抑了这么多天的委屈跟愤怒,瞬间就爆发出来。 季姗面容扭曲,声音尖锐:;你阴魂不散,不让我好过,大不了一起死! 看的李重楼一阵莫名其妙。 这个女人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上次的事自己看在岳母面子上,没再找她麻烦。 居然还是死性不改。 不过今天自己是来买房的,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于是便身体一错,让了过去。 ;你站住!季姗扑了个空,呆了几秒又叫道。 引来无数售楼部的同事注目,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见李重楼居然不理她,季姗满脸费解,但她认定李重楼此来,绝对没什么好事。 毕竟这可是花山别墅售楼部,最便宜的一幢楼,都要一千五百万。 李重楼是什么人? 江家赘婿,别说一千五百万,现在为了给他妈治病,怕是连一千五百块都拿不出来吧。 这么个穷光蛋,来这种高端的地方,除了报复她还能为了什么? 难道他想去找自己老板告恶状? 想到这里,季姗眼里阴毒泛滥,转身就要拦住李重楼。 可惜,她不过就是个中年妇女。 别说练了心法的李重楼,就是吴浩她也拦不住啊。 ;喂,大婶你发什么疯呢?我们来买房子,又没杀你家人!吴浩看不下去了,拦在李重楼面前,满脸不爽。 在他预计中,这么高端的售楼处,得到的礼遇应该是平常体验不到的尊贵才对。 电视电影里的有钱人不都是这样么。 他跟着李重楼,本来准备好好体验一把这种人上人的优越感。 却没想到待遇确实独特。 但跟尊贵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块来,完全就像是在看泼妇骂街。 ;滚一边去! 闻言,委姗脸上的怒火渐隐,取而代之的是轻蔑跟讥讽:;就你们,也配来花山买房子?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两个低贱的屌丝。 ;李重楼,别以为我怕你,不知死活跑到我工作的地方来找麻烦,你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本来还满腔怒火的季姗,在听到吴浩说来买房子后,突然就不怒了。 愤怒是人在受到委屈,却无力报复回去产生的情绪。 以前,她拿李重楼没有办法,毕竟三番两次的较量,都是她在吃亏。 所以打算拼死纠缠,把命不要。 但现在却发现,完全不需要。 这两个屌丝居然想来装大款,买房子,这就是她的领域啊。 想在这让李重楼出丑,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 何必再动粗? ;季姗,看在我岳母的份上,凡事不过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李重楼直到这时,才冷冷看了她一眼说道。 他也没想到会在这碰到这么个人。 以前只知道季姗是卖房的,却没想到她居然是卖花山别墅的。 早知道,就让吴浩一个人来了。 自己省得漏面, 回头跟江玉心解释起来,非常麻烦。 本不想搭理她,让她知难而退。 奈何这个女人毫无眼力劲,纠缠不休还不断羞辱吴浩,这让他不禁无名火大动。 ;臭屌丝,真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东西,我需要你给机会?季姗闻言,讥笑更重,肆无忌惮嘲讽道:;看看你们两个一身地摊货,凑起来都不到二百块,跑到这里来装逼。 ;我倒是想问问,你妈病好了没有,别给她知道气吐了血,得不偿失! ;还有你,不知道他是江家的赘婿,专门吃软饭的吗? ;人以群分,我看你呀,怕也就是摊没出息的烂泥。 季姗说着说着,话锋一转引到吴浩身上。 脸上的讥笑,丑恶到极点。 ;你吴浩气的浑身发抖,双拳紧攥,恨不得一拳砸扁这张丑恶的老脸。 不过考虑到这是高端场合,不想给李重楼再惹麻烦,他只能苦苦咬牙忍着。 ;你什么你?我要是你的话就赶紧滚,省得被这个吃软饭的废婿带偏了。季姗见状,得意起来。 说着,还招手示意几名同事过来:;大家来看看,这两个人就是现在抖乐那种装逼货。 ;没钱还要装大款,没想到碰见了我,被拆穿了底细。 ;你们给他们拍拍照,让他们火! 其心恶毒,难以形容。 季姗居然想用网络暴力来报复他们,让他们社死。 这种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不知毁掉了多少年青人。 李重楼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也会面临这种事情。 只是这点小手段对他而言,无异儿戏。 眼神一冷,说道:;季姗,给过你机会你不要,跟吴浩道歉,然后滚出售楼部。 季姗所做的一切,都伤害不到他。 毕竟内心强大,刀枪不入,何惧这些小伎俩。 但李重楼不能不为吴浩考虑。 他了解吴浩,虽然性格比较活泼,但内心却很敏感脆弱。 被人如此羞辱,难免会心生负面情绪,若是不能替他找回面子,这趟带他来就是有害无益。 再者,季姗这种人若是继续呆在售楼部,那自己母亲以后住进来,岂不是会被气的心脏病复发? 综合考虑,李重楼决定,让他失业。 眼不见心不烦。 ;你说什么?你要我滚出去?季姗目瞪口呆,表情扭曲:;你真是得了失心疯,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命令我! ;保安,这个人根本不是来买房的,是来捣乱的,把他们轰出去! 几声大叫,售楼部的保安,拿着防暴棍朝几人走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句话决定生死 看到保安过来,吴浩全身一紧。 满脸不安的回身看向李重楼,低声道:;重楼,不然咱走吧? ;不然要吃亏。 他从未见识过这种场面,没有乱了阵脚已经算是绷得住了。 万一要再起磨擦,像上次那样连累李重楼,他心里会更不好受。 ;别怕,我们是来买房的,是上帝!李重楼面不改色,轻轻按住吴浩肩头,给了他颗定心丸。 然后朗声开口:;怎么?现在花山售楼部,都公开驱赶客人么? ;如果全体业主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本来还在看戏的经理,闻言脸色微变,不得走出来低声劝道:;季姗,见好就收,我不管你跟他有什么仇,千万别把事情闹大。 ;不然老板那边,没法交待。 ;经理你放心吧,我跟他岳母是闺蜜,这个人除了嘴皮子不弱,认识几个小混混外,根本没有能力买我们花山别墅。季姗有恃无恐,故意把声音放大,让所有人都听得见:;让这种存心捣乱的屌丝,留在这只会影响我们花山别墅的声誉。 ;你确定吗?经理皱着眉头确认道。 ;当然,你帮我还是帮这两个屌丝?季姗一脸得意。 闻言,经理沉默了几秒,对保安使了个眼神:;这两个人来售楼部存心捣乱,把他们赶出去吧。 得到确切的命令,保安立刻便朝李重楼跟吴浩伸警棍。 吴浩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李重楼眼神一冷,正准备说话。 突然门口响起一个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这声音,所有看戏的工作人员,瞬间全部站的毕直。 脸上统一露出敬畏之色,看向门口。 那几个保安脸色狂变,警棍瞬间被藏到背后。 就连季姗,也都瞬间毕恭毕敬。 整个售楼大厅响起了整齐的声音:;董事长好! 下一刻,一个身姿挺拔的中年男人,带着几名男男女女的随从,迈进售楼大厅。 正是秦州首富,吕成功。 花山别墅,正是吕成功一手打造的高端奢侈住宅区,吕氏集团产业链里的重中之重。 吕成功迈进大厅后,一脸谍严肃走向李重楼。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齐齐移了过去。 就边身后的几名随从也都面露怪色。 董事长不是要来视查么,这是要干嘛? 季姗见状,眼里露出一丝得意跟兴灾乐祸。 吕成功何等人物,堂堂秦州首富,就算放眼整个省,也能排得上前十。 这种级别的人物根本不可能跟李重楼这种瘪三有什么交集。 必然是李重楼哪里得罪了他,才会让他如此。 看来,这下都不用自己出手收拾李重楼了,得罪了吕成功,他在秦州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不止是季姗,售楼部里八成的人,都是这个想法。 纷纷都抱着看戏的心态。 吴浩更是满手都是汗,看着吕成功越来越近,竟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不得不低下头。 在这种长期处于尊贵位置的身上,有股气势,普通人根本无法抗衡。 不过,下一秒,吕成功的动作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重楼,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售楼处啊?吕成功径直走到李重楼面前,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表情亲热就像看着自家孩子:;我还打算让云絮这两天约你到家里来吃饭,没想到我们心有灵犀啊。 那天晚上聚会的事,他听说了。 李重楼打脸高明,他竟一点都不觉得过份。 反而暗暗为之喝彩。 ;我来买房,没想到这是你的产业。李重楼淡淡答道。 ;你到现在连我们吕家是房地产基建跟销售一体的事的都没弄清楚,你可真是个怪胎!吕成功哈哈大笑:;买房的事,你找我啊,成本价给你! ;走走走,到我办公室聊。 说着,便牵起李重楼走,准备拉他离开。 这一幕,让所有人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犹其是售楼部工作人员。 个个目瞪口呆,双眼暴突。 谁能想到,这个穿着普通,跟季姗还有仇的屌丝,竟然跟董事长这么熟。 刹那间,季姗跟经理两人,犹如一盆冰水,直接浇在头顶。 全身发寒,腿脚发软。 差点站立不稳。 ;别急,我还有点事没处理。李重楼拉住吕成功,问道:;吕叔,我想请问,你公司的员工,做为销售人员,诽谤诋毁甚至要把客人往外赶,这是公司章程还是素质问题? 说着,把目光落在了脸色煞白的季姗身上。 ;还有这事?吕成功一脸诧异:;谁敢这么干,就不配在我吕氏呆下去! ;刚才发生了什么? 说这话时,吕成功的声调已然变的威严起来,目光横扫四周。 所有人都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 经理更是嘴唇颤抖,不敢作声。 ;说话,都变成哑巴啦!吕成功陡然一提声调,全员身体一颤。 ;调监控嘛,有什么好说的。吴浩不知哪来的勇气,插了一句。 一句话,便让季姗如丧考妣,差点软倒在地。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看不起的废婿,竟有如此大的能量。 能让吕成功这种人,为其一怒,开除自己。 他跟吕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连吕成功都要给他这么大的面子,这样的人又为什么要屈居江家当个废婿? 听说江家最近跟吕家搭上关系,江玉心说是李重楼在里面帮了不少忙,她从来不相信这种鬼话。 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而自己竟不知死活,想要把他捏圆撮扁,真是愚蠢到极点。 刹那间,季姗的肠子都悔青了。 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个大耳巴,上次嘴被打裂了怎么不记着教训。 今天算是闯下弥天大祸了! ;最快的速度,把监控调出来。吕成功二话不说照做。 看完之后,脸色铁青,眼中怒火升腾。 ;败坏公司形像,你们两个马上到财务结账走人!吕成功果然铁面无私,冷声说道:;从现在开始,整个秦州的房地产行业,不会再有人敢收你. 啪! 还没说话,季姗便两腿一屈跪倒在地:;董事长,我有眼无珠,我不知道他是您朋友 ;您饶了我这次吧,我不能失业啊董事长 ;我上有老下有小,老公又不挣钱,全家都指望我一个人。 说着,看向李重楼,哀求道:;李重楼,少爷.我狗眼看人低,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次吧。 ;看在你岳母是我闺蜜的面子上,给我一条生路. ;我下次再也不敢找你任何麻烦了,我服,我真的服了 说到最后,声泪俱下,痛哭涕零。 竟真有一丝凄惨之意。 吕成功一旦把她开除,她就真完了,从此以后生活将会凄惨无比。 甚至连亲戚朋友都会把她抛弃疏远。 而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请求李重楼的原谅。 经理面色如土,眼神绝望至极。 他干了这么多年,才爬上销售经理这个位子。 可现在,却因为多了一句嘴,帮了自己的手下,直接被开除不说,还将被整个行业封杀。 吕成功说的出做得到,他的能量普通人根本无法想像。 自己的前途,算是彻底被判死刑了。 ;起来吧。李重楼眼中没有一丝波动,淡淡说道:;秦州你不要呆了,调到别处去吧。 李重楼并非可怜她,也不是容易被人打动之人。 但考虑到季姗是岳母闺蜜,有些事有些话,以她的嘴很容易就颠倒了黑白。 比如季姗若是怀恨在心,肆意猜测他跟吕氏的关系,捏造他吃吕云絮软饭,传到江玉心耳中,如何解释? 有些事,如果不能把最核心的东西说出来,解释再多都是枉然。 有过经历的人,应该都懂。 想封她的嘴,最简直就是别把她逼到绝路上,但又不给她再次生事的机会。 那便是把她调到别的地方去。 他记得吕云絮说过,吕氏集团除了秦州,在几个偏远的县城也有项目。 正好可以下放季姗。 至于吕成功同不同意,他根本不用担心,李重楼很清楚自己在吕成功心里的价值,绝不是一个季姗的去留能比的。 果然。 吕成功闻言,呵呵一笑:;既然重楼心这么宽,不想跟你们计较,那我也放你们一马。 ;从今天开始,都调去玉山县。 ;看你们以后的表现! 听到这话,经理跟季姗如蒙大赦,恨不得给李重楼磕头谢恩。 下一秒,李重楼的声音再度在季姗耳畔响起:;记住,今天的事如果江玉心知道一个字,你会彻底失业。 ;明白,我明白,我一句话都不会多说,我从现在开始跟江家划清界限季姗口不择言,满脸都是谄媚。 这戏剧性的转变。 看的吴浩目瞪口呆,暗暗咽着吐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曾几何时,李重楼跟他好的穿一条裤子,同时被人欺负,在网吧通宵打游戏。 可如今,他已经成长到自己无法触及的高度。 跟道事谈笑风声,只言片语决人生死。 自己还能追得上他么? 一个巨大的问号,在吴浩心头盘旋着。 ;走吧浩子,先看看你们住的别墅。这时,李重楼的催促声惊醒了他。 瞬间击散了一切的疑问。 对啊,重楼就算变的再强大,他依然是自己的兄弟,是自己的合伙人。 只要埋头帮他干事,别的事情想再多都是多余! 第一百四十二章 彻底疯了 ;重楼,房子随便挑,我送你一套!等季姗等人滚蛋后,吕成功大笔一挥,豪迈了一把。 他这种极其重利的商人,能说出这种话,着实不容易。 足以说明李重楼对他而言的价值有多大。 人跟人相处,剥开感情的外衣,最后剩下的只有价值。 精神或是物质,都可以称为价值。 李重楼两次三番帮他吕家,更侧面促成了他跟永安那边的合作。 一套别墅,不过千万级别。 值! ;确之不恭,那我自己再买一套。李重楼坦然接受。 他自然知道吕成功的好意,是有原因的。 既然自己值这个价,那又何必推辞。 反正他跟吕家,早已关系密切,这是不争的事实。 以后还想着跟吕云絮合作,推广直播平台。 闻言,几名眼力活套的美女销售精英,直接就冲了上来,一拥而上,把吴浩给围了起来。 七嘴八舌,个个声嗲貌娇,大献殷勤。 季姗有眼无珠,得罪了李重楼这么大的客户。 她们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但是李重楼何等人?能让首富董事长都对他如此看重,怎么可能是她们能纠缠的。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吴浩跟李重楼关系非凡,只要拿下他,好处还能少了? ;浩子,去吧,自己把你们办公用的别墅定下来。李重楼见吴浩一脸尴尬,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吴浩便被这些美女们直接拖走。 李重楼不想麻烦,便让吕成功便作主为他挑了套八百平的的6号独栋别墅,就紧挨着他自己住的8号。 一是方便以后走动,二是这套户型不算最好,也不是最差。 做为礼物送给李重楼显然最合适不过。 交给销售做手续,两人进了接待室喝茶。 半小时后,吴浩满脸兴奋,挑好了他们的办公别墅,选了最差的价值一千五百万的那套。 倒不是他不想选好的户型,主要是为替李重楼省钱。 平台发展,少不了砸钱,几个亿都不算多,能省点是点。 反正办公加住宿,这么大的别墅在初期已经完全够用了。 这套别墅,买在公司名下,做为公司资产的一部分。 李重楼那套则写上了他跟江玉心的共同名字。 办完这些后,两人离开销楼处。 与此同时。 徐天厚拿着一件刚挖出来的珐琅彩包袱瓶,再次请来了林傲。 ;徐总,这不对吧?林傲眉头紧皱,紧紧盯着瓶身问道:;你这东西哪来的? ;你上次看那个,不是说没问题吗,怎么个不对法?徐天厚当然不能告诉他是从墓里挖出来的,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不过见林傲如此,心里也不禁咯噔了一下。 ;上次那件确实是真的,这个也是个大开门的东西,但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林傲眉头越皱越紧:;一件也就算了。 ;这两件,分明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珐琅彩传世本就极少,有这么巧两件同时被你收来了? 闻言,徐天厚长长松了口气。 嘿嘿笑道:;哎,这世上还真就无巧不成书。 ;不可能,我在国家博物院里见过一个类似的包袱瓶,不可能这么像,简直一模一样!林傲一直在摇头。 他是个行家,师从鲁未申这样的大家。 虽然眼力不一定是顶级的,但见识绝对不低。 珐琅彩这东西,是人工画的,不是机器印刷,怎么可能做到连图案细节都一模一样? 难道是精仿的赝品? 仿的这么真,连自己都打眼了! 也不是没可能。 上次吕家的甜白釉,吕云絮发出来的视频他看了。 若不是最后听到脱胎造假,就连他都被蒙过去。 至于徐天厚说的话,他半个字现在都不信。 这些玩家,嘴里没一句真话,明明是买来的假货,非说是传家宝老东西的多不胜数。 为了弄清真相,他一脸认真再次问道:;徐总,你老实告诉我,这东西到底哪来的? ;从谁的手里接来的? ;林大师您用不着这么认真吧?徐天厚笑着笑着想把话茬过去。 但林傲却打算追根问底:;说真话! 这已经不是赝品跟真品的问题了,更不仅仅只是徐天厚个人得失的事。 而是关系到他的眼力跟真相。 不弄明白,他必然彻底难眠,寝食难安。 ;好好好,林大师你别恼,你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了。徐天厚见状,不敢再耍滑,只能和盘托出:;这东西,是东山一座清朝古墓里出来的。 ;据估计,十好几件呢。 ;这怎么可能有问题呢?我打听过了,那是个货真价实的古墓。 林傲闻言,眼皮狂跳:;这墓是你自己探的? ;我哪有这技术,是从人手里买来的,用了我全部身家!徐天厚满脸得意。 一旦东西出来,通过林傲出手,最少翻一倍。 但这话在林傲听来,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果然有问题,大问题! ;你被骗了,徐总,你这个聪明人居然也上这糊涂当!林傲放下包袱瓶,满脸冷笑:;那墓是假的,确实曾是古墓不假,但早在几十年前便被盗空,被人真壳假做用来蒙你的! ;怪不得我觉得这两件珐琅彩,气息一模一样,根本就是一个人做出来的。 ;坑里的东西,怎么可能是这种品相? 闻言,徐天厚瞳孔急剧收缩,整个人如遭雷击,腾地起身。 狠狠咽了口吐沫叫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可是连你都说没问题的东西! ;怎么现在你又改口了? 五千万呐,不是小数目啊,那是他现在全部的身家。 要是被骗,后果不堪设想。 他基本就完了。 ;徐总你别慌,坐下来。林傲眼中闪过一丝阴冷,说道:;我看不出问题不代表东西就真的没问题。 ;你现在跟我走,我带你去见我师父,他老人家的眼力比我强。 ;是真是假,他一眼就能洞穿。 林傲见他如此,也不敢十分肯定,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自从上次被李重楼打脸之后,他现在极度怀疑自我,以前自负无比,现在变成了极端,变成了极不自信。 徐天厚闻言连连点头,拿上包袱瓶跟罐子,坐上林傲的车。 半小时后,来到秦州古玩协会,鲁未申的办公室。 ;师父,这是我朋友徐天厚,他有两样东西想让您帮着掌掌眼。林傲在鲁未申面前,异常谦逊。 话音未落,徐天厚已经把包袱瓶掏了出来。 还没放到桌上,鲁未申就出了个冷气:;假的。 当! 下一秒,徐天厚双眼暴睁,全身颤抖,瓶子没拿稳直接摔在地上。 料胎变成无数的玻璃渣子。 这种画珐琅料胎,就是用玻璃吹出来的胎。 其工艺,跟现代玻璃一般无二,连气泡都极其细微,毫无清朝时期料胎的特征。 这无疑验证了鲁未申的话。 就连林傲,这下都彻底确定了。 只有徐天厚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冒,站都有点站不稳。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嘴里念念有词,失魂落魄跌坐在地上。 ;有什么不可能,看看这个视频!鲁未申冷着脸,把自己的手机丢到林傲面前。 林傲点开上面的视频,立刻便出现了李重楼网络鉴宝那一幕。 重点说明了这珐琅料器的真伪,其中一件便是这个瓶子。 林傲脸色同样变的惨白:;又是他,这个杂种,这事根本是他一手安排的! ;徐总,你跟这个叫李重楼的,有没有什么过节? ;有,有!徐天厚听到李重楼三个字,眼中恨意滔天。 便当着两人的面,掐头去尾把他做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师徒两人对望了一眼,眼里升浓浓的忌惮。 这件事李重楼从头到尾都把握在手里,早已封死了徐天厚的后路。 如果没有这个视频,就算他收的是假货,以鲁未申的能量也能帮着找到出路,找到接手的下家。 但现在所有的后路都断了。 徐天厚唯一的结局,便是破产。 再没有第二种可能。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这个杂种,我要让他生不如死!徐天厚听完两人的话,眼珠变的通红,面目如厉鬼,嘶吼叫嚣着。 五千万,东挪西凑拿出的全部身家。 他快疯了! 为的就是一搏然后翻本,却没想到这竟然是李重楼布下的天罗地网。 突然间,他脑海里响起童川失踪前给他打的最后一个电话。 ;李重楼说一个月内,让你破产。 那时的他,根本就没把这话放在心上,认为李重楼不过是在胡吹大气,不值一提。 现在,这话却彻底应验了。 嘶吼完,徐天厚在鲁未申师徒的注视下,冲出了办公室。 ;师父,为什么不拦着他?林傲想要冲上去,但又停下来问道。 ;拦?怎么拦?鲁未申眼里阴毒之色泛滥:;他不学无术还不跟你说真话,活该。 ;不过这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 ;他已经疯了,一个疯子杀人是很正常的事。 ;或许. 林傲眼睛一亮:;师父是想借他之手除掉李重楼那个杂种,一劳永逸? ;高明啊! ;不是我高明,是他李重楼死期到了!鲁未申脸上露出阵阵狞笑。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再遇杀手 ;浩子,资金方面的问题不用顾虑,放开手脚。 ;但你现在是公司原始合伙人,不只是一个员工,技术上我一窍不通,你必须全权把关。 ;做为一个管理者,切记不要把自己再当成技术员。 回去的车上,李重楼打开话匣道:;管理上,我会再请个专业的经理人。 ;暂时我手里资金,足够你预估的半年消耗。 ;一个月内,我要看到产品上线。 平时,他们是兄弟,但此时他是最大的股东,老板。 他太清楚吴浩的性格,重情重义,心思单纯。 但这种性格的人,在做事上必有重大缺陷,束手束脚是其一。 碰到困难容易钻死胡同最后丧失信心是其二。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怕亏欠。 当两人之间的交情或互相给予彼此的好相对平衡时看不出来,一旦他对吴浩的好超过界限,吴浩必然心心念念想要感恩回报。 可他的实力,目前不允许。 时间久了,心里就会生出愧疚,甚至在没成事之前,有可能因此而退出项目。 这才是李重楼最担心的。 所以他必须得逼吴浩一把。 ;重楼你放心,我吴浩不是孬种,不吃不喝不睡,我也要把东西尽早搞出来。吴浩收起笑容,回答的相当认真。 李重楼此刻表现出的姿态,让他意识到不是平常吃饭喝酒。 潜台词就是公私必须分明。 有他这个回答,李重楼心安了不少。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着吴浩项目书上提及的进度。 回到公司,吴浩便立刻找人安排往别墅搬迁的事。 李重楼连门都没进,便调头驱车打算返回医院。 这是对吴浩的信任,他若频繁露面,吴浩的威信必会被打压。 国庆这几天,秦州来了不少外地的游客,路上堵的很。 李重楼懒得挤大路一路堵回去,便拐进了城外的小道。 刚开过两个路口,瞳孔便微微一缩,一脚油门直接把转速提到了四千多。 红旗车引擎一阵雷鸣,瞬间加速冲了出去。 下一秒,后面一辆路虎揽胜也随之加速追了上来。 ;跟踪? 李重楼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是辆本地牌照的车,从公司回来后便一直不急不慢缀在他后面,直到他猛加油便立刻跟了上来。 不是跟踪是什么? 什么人会跟踪自己? 李重楼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整个秦州跟他有仇的人不多。 还剩下的就更少了。 鲁未申的人? 又或是黑拳赌场的? 猜测终究是猜测,李重楼眼神一凝,车子开过临河大桥后,立刻急打方向,180度的大转弯驶进了大桥旁边的土路。 果然,揽胜也急忙跟了上来。 土路直接绕回了桥下,是个非常偏僻的地方。 平时除了偶尔有钓鱼的人外,很少会有人到这里来。 既然知道有人跟踪,那就趁机解决了。 李重楼从来没有把麻烦留着让它滋长的习惯。 每夜修炼的羊皮卷心法,虽然到现在还没摸到下一个境界;神入谷中的边,但给他带来的绝对是身体上的强大自信。 把车停在桥下阴凉处,开门走了出来,站在河边直面朝自己冲来的揽胜。 嘎吱! 揽胜冲到离李重楼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紧急刹停。 李重楼自始至终,都没动过,静静看着驾驶室里那个头发自来卷,眼神阴戾的中年男子。 男了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身高至少有1米9,骨架很大,微胖但绝不臃肿。 那双眸子,像极了狼在饿死之前盯着食物那种神态。 ;你胆子很大。男子盯着李重楼,冷笑了一下:;看我车来,让都不让? ;没必要,你再往前开,连人带车都会栽到河里。李重楼面不改色,淡淡答道:;要杀我,也用不着车撞,痕迹太重不好处理。 ;而且我也想知道,是谁让你来找我? 这男子给李重楼的感觉,有点像许烈,但又不同。 许烈是勇猛刚强之人,虽然手段偶尔有点激烈,但心中绝对存着良知跟仁慈。 类似古代的侠士,虽然在某些时候会做出现代法律不允许的事,但无论在任何时候,李重楼都信他不会为了钱去杀跟自己没关系的人。 可这人不同,身上的气息阴戾冷酷,眼神就连杀惯了年的屠夫都无法与之相比。 手上绝对有过人命。 李重楼的眼力何其毒辣。 ;想知道,那我告诉你。男子咧嘴一笑,似乎是想掩盖住眼里的戾色。 说话间,朝李重楼疾步走去。 右手手心反扣,用手背对着李重楼。 唰! 走到李重楼身前一米时,突然右手一扬,一把小巧的斜刃唐刀从男子掌根飞出。 他顺势一握,握住只有一掌长的手柄。 整个人朝前倾斜,借着这个力道把小唐刀插向李重楼胸口。 一言不发,痛下杀手。 果然没看走眼。 李重楼眼神微凝,丝毫不慌,就在男子出手的瞬间,他也动了。 极其简单的抬了一脚。 啪! 这一脚,足足支配了方圆一米二的空间。 就比男子多了二十公分,但却足够了。 刀尖刚要碰到他衣服,男子整个人已经飞了出去。 狠狠撞在路虎揽胜的车头,加装的前保险杠整个凹进去一个窝。 拉死手刹的车,都被撞的后退了好几米。 一般人受到这么重的撞击,腰椎直接就断裂了。 但很明这家伙不是普通人,虽然疼的脸庞变形,但依然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拿着唐刀撑起身体。 只是脸色腊黄,难以置信地瞪着仿佛从来没动过的李重楼。 眼里的戾色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恐慌。 ;你不是普通人? 他的声音明显有些走形,不知是疼的,还是怕的。 ;废话。 李重楼懒得跟他多说,直接了当问道:;告诉我谁你老板是谁,然后滚。 本以为这人气势像许烈,身手应该也不会太低,没想到居然就只比上次制造车祸的那家伙强一点,竟让他有点失望。 这种杀手,有钱就能请,打死他都无济于事。 他要找的是隐藏背后的人。 ;不管你是谁,你今天必死!男子面容扭曲,眼里杀意浓如实质。 说完,小唐刀脱手落地。 紧接着掀开外套,一个枪柄赫然从腰间露出。 第一百四十四章 那便送他上路 刹那间,李重楼脸上露出一丝凝重。 这几年社会治好一天比一天好,黑社会都混不下去了,枪更是严管的违禁品。 只有极少数的亡命徒才会无视法律。 他本以为此人只是个普通杀手,却没想到身上居然还带着枪。 不等他把枪从套里拔出来,猛地甩手,一把螺丝刀从手里飞出,化做一道白光。 卟哧! 一声裂帛炸响,螺丝刀直接扎进男子的左肩骨下。 直没入柄。 ;啊~~~男子惨叫。 拔枪的动作瞬间被打断。 李重楼明知道有人追踪,怎么可能不做任何防备,早在下车时就把螺丝刀捏在手里。 本来是做为近战工具。 没想到杀手居然有枪,只能用小时候甩飞镖的姿态甩出去。 死马当成活马医,本来准备打右手,却打中了左肩。 没想到效果还可以,有着远超普通人的力量支撑,哪怕准头不行,伤害力也约不容小觑。 哪还可能再给他喘息之机。 一个踏步便纵身而上,凌空就是一脚踹在男子胸口,直接踩倒在地。 弯腰拔出他枪套里的枪,然后顺手就甩进了旁边的河里。 冷冷问道:;指使你的人是谁? ;老子绝不会出卖朋男子咬紧牙关,想挣扎却根本动弹不得。 额头青筋毕露,眼神狠毒到极点。 可惜,他话没说完,李重楼另一只脚便狠狠踩在他右手上。 咔嚓! 让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响起。 男子整个右手,瞬间变形。 疼的他吼声如狼,差点晕厥。 ;你有两只手,两只脚,还带把,总共五次机会。李重楼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眼神的冷静看的男子心胆俱颤。 不等他反应,便听声音再度响起:;硬气能不能当饭吃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你这样的人如果四肢被废,连男人都当不成,那必是生不如死。 ;你是觉得我不敢呢,还是心存仁慈? 这透骨冰凉的话语,终于把男子从被剧痛折磨,神智不清的边缘扯了回来。 他清楚知道,李重楼绝不会是个仁慈的人。 否则,根本不敢踩碎他的手掌。 既然第一步都已经做了,那后面自然也就顺理成章。 只要自己再说半个不字,就算今天死不了,也必将变成废物。 这个买卖,太划不来了! ;谁让你来的?李重楼再次重复着问题。 下一秒便得到了答案:;徐天厚,他答应给我一千万! ;徐天厚?他已经破产了,哪来的一千万给你。李重楼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笑着挪开了脚:;你被骗了,现在的徐天厚,恐怕连一千块都未必拿得出。 ;他是仗着你还不知道他破产的事,想免费利用你。 徐天厚的名字从男子嘴里说出来,确实让他意外了一下。 既然他找人杀自己,那就说明他已经知道自己被骗,身无分文了。 看来破船还有三斤钉,忘了他的社会关系,虽然破产但在短时间内还是能利用的。 李重楼本不想把事做的太绝。 虽然让他破产,但至少留了他一条命。 但没想到他贼心不死。 既然如此,那便送他上路! ;不可能,他是大老板。男子疼的扭曲的脸,瞬间浮起了一片茫然,痛苦摇头。 ;你所谓的大老板,几天前倾家荡产从别人手里买了一座造假的古墓,指望着那一墓的假货翻本发财。李重楼淡淡叙述着事实:;他觉得那个墓是我布置的,所以骗你来杀我。 ;你可以不信,这是你的自由。 ;不过我车上的记录仪,已经记下刚才发生的一切。 ;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被抓起来,我相信你身上犯的事,足够让你死在牢里。 说到这,李重楼故意停住。 ;另外一个呢?男子挣扎着坐起,全身大汗淋漓,用左手托着右手腕。 看得出,他还算硬气,一般人早就已经涕泪满脸了。 ;我可以当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另外再给你点医药费。李重楼笑了:;不过,徐天厚这个人一天不消失,你就还有进去的风险。 ;懂了!话刚说完,男子已经恨声答道:;这只手,不用你赔了。 ;骗我的人,必须死! 道上混的,也不是糊涂蛋,李重楼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 其实就是要他去反杀了徐天厚。 但他没得选! 他身上背的人命,不止一条,一旦被抓必是死刑。 反之,杀了徐天厚,他便能脱身。 至于徐天厚有没有破产,一试便知,太简单了。 ;那就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了。李重楼不置可否,返身走回自己车子,扬长而去。 看着红旗渐远,男子眼中充满着忌惮跟后悔。 徐天厚这个王八蛋,居然让他惹上李重楼这种人物,不说那超绝的身手。 就凭那几句中蕴含的意思,就足以把他玩死。 这分明就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往死里整。 再看看骨裂的右手,男子眼中阴毒之色浓如实质,狂吼道:;徐天厚,老子要你死! 早已走远的李重楼一点都不急。 除了横门这种鸡鸣狗盗,不顾规矩的人外,前世他听师姐说过,真正道上有名有姓的杀手,其实都比较讲道义。 极少极少会有收了钱跑到医院去干掉一个中年妇女的。 要是干了这种事,那以后在江湖上,就不可能再立足了。 还有个原因,就是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要是进医院行凶,很难逃得脱。 这也是为何自从上次之后,母亲在医院就没受到过骚扰的原因。 既然母亲那边不用担心,那还何惧之有。 等徐天厚彻底被搞定,自己便有安心随师姐出行,等于彻底了了心头大事。 只不过,这次的杀手,让李重楼心里多了个疑惑。 自己给许烈打黑拳的老板造成那么大损失,为何到现在他不来报复自己? 其实,为了应对那家伙,李重楼早就暗中做好了准备,可却迟迟没有等到,实在有点出乎意料之外。 与此同时。 地下黑拳馆的办公室内。 李朵儿跷着二郎腿,坐姿十分娇蛮。 嫩如白雪的脚指,轻轻抖着。 看着面前传来的资料,脸上的笑容玩味十足。 秃头老板则站在她身边,站姿毕直,一脸敬畏。 ;这个重楼哥哥太有意思了,居然造了个墓,把那个姓徐的整的倾家荡产。李朵儿看完资料,笑的像个孩子:;那个鲁未申,选择跟他作对,这场戏真是太有看头了。 第一大百四十五章 四大境界 当晚。 李重楼还在医院喂母亲吃饭时,手机响了起来。 黄永寿打来的。 ;李爷,徐天厚死了,跳楼自杀了! 黄永寿的语气相当震惊。 这条线,是他听李重楼吩咐,一手搭起来的。 他也没想过杀人,只是让徐天厚破产而已,最终却闹出了人命。 不得不说李重楼的手段,让他背后发凉。 ;知道了。李重楼淡淡答了句便挂断了电话。 然后继续喂着母亲吃饭。 ;怎么了?儿子,是不是碰到什么麻烦?郑秀梅关心问道。 最近儿子陪她的时间比以前要多的多,反而有了让她查觉到不同的机会。 知儿莫若母,李重楼越发沉稳,她就是越发担心。 没哪个人是突然变成熟的,成长的代价就是磨难。 儿子倒底经历过什么,一直又不肯告诉她。 肯定是怕她心脏病再复发。 ;没事妈,江家以前一个客户破产跳楼了,跟我没有关系。李重楼半真半假答着。 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徐天厚怎么可能是自杀,要是自杀又何必等到现在。 必然是那个杀手所为,只不过伪装或隐藏的比较好而已。 既已如此,确实跟他没有关系了。 不过徐天厚好歹也算是秦州一个小老板,再加上现在秦州治安很好,他的死当晚就上了电视。 甚至江玉心还晚上来看婆婆时,在李重楼送她下楼时。 还提起道:;徐天厚破产自杀了,听人说他被人骗了,买了一座墓。 ;是吗?他这种人,咎由自取。李重楼装着糊涂。 江玉心没生疑心,她本就没想过李重楼可能跟此事有关,只不过因为假古董跟寿宴时李重楼的表现,有一丝关联才多了这么一嘴。 便点了点头,换了个话题:;那天我当众宣布你以后是我秘书,可你倒好,接着就再不去了。 ;你这是分明在公司打我的脸。 语气有点嗔怪,又有点像在撒娇。 ;不敢不敢!李重楼连忙陪笑:;我笨手笨脚的,真要在公司呆着,不是给你添笑话么。 ;再说了那天你的话,也就是堵口气,既然跟吕家合作愉快,现在爸又回来帮你主持大局。 ;我这个小喽罗,你就放我一马吧。 ;正好我也有点事跟你说。 是时候告诉江玉心一点事情了。 毕竟再过两天,自己便要随师姐离开秦州一段时间。 母亲还在住院没人照顾。 ;你说!江玉心点头道。 ;我要跟朋友一块做点事,跟古董有关,后天要出趟差,具体时间不定。李重楼开诚布公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想去江家公司的原因。 ;你知道江家人以前怎么看我,虽然现在因为你不敢表露出来,但那眼神并没变。 ;除非有一天,我能不再依附你,闯出自己的名堂。 ;否则这辈子都要被他们看扁。 闻言,江玉心美眸泛起一阵光彩,看向李重楼的神情,从随意变成了审视。 三年了,李重楼以前给她的印像是不求上进,烂泥糊不上墙。 这几天呢虽然大有改变,但事业心依然没什么改变。 再加上不去公司,整天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就算她没空多想,心里也总是不爽的。 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想表露罢了。 却没想李重楼这滩烂泥,突然竟说出这番话。 真正有点让她刮目相看的感觉。 江玉心看了几秒钟后,同意道:;古董我一窍不通,你要是觉得自己能做,就去做吧,只不过现在公司开始从低谷起步,我不会有任何时间精力物质帮你。 ;不过出差这段时间,我会让玲玲晚上来帮忙照顾妈。 ;不用太担心。 既然李重楼想做正事,她当然不会干扰。 谁不想跟一个有上进心的男人在一起生活,难道有病喜欢烂泥? 能有如此改变,也足以让她欣慰。 ;有你这话就够了。李重楼从来都没奢望过江玉心会帮自己。 能让堂妹玲玲过来照顾母亲,已经仁至义尽。 这个江玲,性格挺不错,文文静静,可能因为年纪小所以对他这个赘婿也没什么歧视。 更不知道这段时间江家发生的种种幕幕,有她陪着母亲,也不怕出什么问题。 等许烈伤愈出院,他自然会如以前那般负责。 ;对了,十月十三号是我妈生日,如果来得及,我希望你能回来。江玉心开门上车,临行前降下车窗嘱咐道。 说完便一脚油门开走。 李重楼站在原地,虽未答话,但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 十月十三号,不止是岳母生日,还是老婆江玉心的生日,这对母女的生日同在一天。 用岳母的话说,就是想以后女儿庆生的时候能想起他这个苦难的妈。 江玉心显然是希望他参加自己生日宴。 这足以说明,他在江玉心的心里,已经有了一席之地。 可能大小只是弹丸,但却足够种子生根发芽了。 ;放心吧,生日那天,我会让你成为整个秦州最闪亮的女人!李重楼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 十三号,自己必然回来,母亲应该也能出院了。 而那时,就是他正式回规家庭的日子。 李重楼回到病房,等母亲睡后,先去澡堂洗了个澡,然后照例修炼羊皮卷心法。 这么多天下来,他对这心法的感悟,也越来越深。 随之而来,对四重大境界的好奇自然也就越来越强。 其中第一境;内壮大有他已经达到,并且每次修炼都能加深加固。 力量跟身体反应速度,也随之越来越强。 第二层的;神入谷中,他也隐约有点感应,可能是跟精神内藏有关。 等身体气血潜能开发到一定阶段,就要开始修炼心性精神了。 但这第三层的;虚室生白就完全无法解理了。 更别提第四层的;神顶归天 听名字就知道,绝对不同凡响。 很有可能,创造这门功法的林家先祖,就是个真正的陆地神仙。 冥思苦想了半天,李重楼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死胡同,都开始难受起来,便只能先放弃思考。 顺其自然。 两天在陪伴跟修炼中过去。 除了告诉母亲,自己要出差公干。 期间还抽空去看了下许烈,他的底子果然很强,身上的伤正以惊人的速度在恢复着。 看样子最多一个星期就能下床,行动自如了。 不久后,他接到了师姐打来的电话。 ;小师弟,过来接我,看我爸去,看完了直接飞!林颖的风格一如即往的直爽锐利,丝毫不拖泥带水。 第一百章四十六章 西夏皇室墓 一小时后。 秦州市一监探视大厅。 还是老地方,虽然没过多久,但再次踏入这里,李重楼的感受却与上次完全不同。 张道成已经被拘了。 虽然上次杀人事件跟他无关,但他却主动交待受贿的事。 被革职查办,判了五年。 服刑的地方,正好就是以前他管的一监。 不用说,在里面受了多少罪,可以想像。 ;我没看走眼,重楼你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呐,怕我在里面寂寞,连送了两位进来。林震东拿起电话,先找的不是女儿林颖,而是李重楼。 赵业成、张道成这两个人,现在就是他的狱友。 这段时间,听着赵业成诋毁李重楼的话,他就觉得自己看对了。 只有让人如此痛恨,才有大本事。 平庸的人,四处结缘。 因为害怕这个害怕那个,最害怕失去已经拥有的,所以要对大部分人示好。 但强者不会,强者只会尊重内心。 得不得罪人永远都不是他们该考虑的问题。 年少都轻狂,许多年轻人都不会在乎得罪人,但那出发点不同,多半是因为考虑不到。 受过几次伤后,自然就畏缩了。 可李重楼不是,他是真的不在乎,绝不是没头脑。 如今这个世道,能做到这样的人太少了,做到这一点的年青人更是寥寥无几。 他这个当师父的,如何能不开心。 ;师父,你让师姐顺转交给我的羊皮卷心法,我已经达到了内壮。李重楼知道林震东在跟自己开玩笑,不提那两人,而是表情认真说道:;这次我跟师姐来看您,是想问问鲁未申这个人,您了解吗? ;他宣战,我应战! 以前的唐修竹等人,李重楼从未看在眼里过。 整个秦州,如果说能让他稍微看得上眼的,也只有鲁未申。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什么明显的大动作,但李重楼知道,这一战迟早要发生。 他从来不担心结果,只是疑惑此人跟师父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何止是了解。林震东眼角的鱼尾纹,在听到这句话后彻底绽放:;既然你问我,应该已经知道了不少。 ;算起来,他是我师兄,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进监狱跟他没关系,不过他也想得到我想找的那样东西。 ;张道成便是他安排我身边的眼线。 一句话,瞬间破开了李重楼心头重重迷雾。 原来如此! 面对师父,他毫无隐瞒,直接问道:;那件东西,是不是石博茕? ;没错,有人说它是件玩物,也有人说它是个图腾,但说的都不对。林震东点头道:;它是件工具,能够沟通古今的工具。 ;我林家历代都有祖训,找到它。 ;因为它,我被关在这里,现在只有靠你跟小颖了。 林震东脸上没有半点无奈,语气也没有半点波澜。 就像是在平静地叙述着他人的故事。 心境之强,可见一斑。 ;师父早已到不为外物所动,舍得自如的境界。李重楼心中暗暗敬佩。 同时疑问再生:;既然不是鲁未申,那是谁害你被关进监狱的? ;有没有可能提前出狱? ;监狱,是我自己要进来的。林震东摇头笑道:;不是被国家保护着,我早就应该死了。 ;这件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等时机成熟,你自然会知道。 ;重楼,但随己心,莫问前程! 最后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听的李重楼心底一颤,不再多说什么把话筒递给了师姐。 自己则站在旁边沉思着。 他发现,自己或许确实是想错了。 先入为主,总觉得监狱是只有犯人才会呆在里面。 那如果是政府为了保护某个人才采取的非常手段呢? 难怪师父身在狱中,却消息灵通,甚至能随时传信给师姐。 如果他真的是罪犯,怎么可能有这种待遇,就算关系网再好也为法不能容。 只是前世他自己在牢里,所以看问题的角度,只能如此。 直到此刻,才意识到原来师父是自愿进牢的! 那这样一来,这事就太不简单了。 李重楼身上汗毛一阵起立。 师父这样的人物,尚且需要靠呆在牢里才能躲避的人物,那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厉害到什么程度? 前世又是怎么一手遮天,让师父死在牢里的? 时间在思考时,流逝的飞快。 不知不觉间,林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师弟,别想了,走吧! 抬头时,林震东早已被狱警带走。 李重楼只有暂时放下这些疑问,随林颖离开。 ;家里安顿好了吧?回去的车是林颖开的,等车开上大路后问道。 ;时间不长没什么问题。李重楼点头。 ;大约七天,团队的惯例,我们毕竟不是官方的考古队。林颖解释完,一指放在后座的包:;包里有份资料,上飞机前你好好看看。 ;此行的目的,安排,团队成员都在里面。 李重楼从包里翻出文件袋,打开仔细看着。 越看越是心惊。 居然是最近在蜀州发现的一座西夏皇族墓! 要知道西夏自北宋宝元元年建国,到南宋庆宝三年来国,历时189年。 势力范围始终在华夏的西北一代。 并未有过历史记载出现在蜀州。 可如今却有皇族大墓出现在蜀州的雨城,这件事情说不定会震动整个学术界。 难怪师姐这么神神秘秘的,明知道跟石博茕无关,也要把他带上一起。 只是这座墓,在李重楼的印像里,前世根本没被发现。 为何今生,却在这个时间节点被发现呢? 难道又是因为自己的出现? 多想无益,只有等到了现场才知道。 林疑直到把车开到了机场,然后两人打车直奔机场,张辰早已在门口等候迎接。 ;师师父,林颖你们终于来见到两人,张辰脸一红,支支吾吾道。 话没说完,便被李重楼打断:;你叫我师姐什么? ;林哦不,师叔。张辰不敢跟李重楼对视,脸色羞红。 他以前何等狂傲,结果被李重楼羞辱成这样,就算再怎么安慰自己,心里也过不了这一关。 说完,怯怯问道:;师父,一会都是熟人,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我们之间的关系,暂不公布行不? ;怎么?你想欺师灭祖!李重楼朝他一眼瞪去,声音不怒自威。 吓的张辰浑身一颤,头皮发麻。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四痴人 李重楼的手段他已经领教过了,完败,没有一丝扳回来的可能。 自己所依仗的一切手段,在他面前都如浮云。 明明看着比自己小几岁,却让他有种面对百岁智者的感觉。 不,百岁智者一般都比较淡漠平静。 可李重楼,却像个蒸腾的火炉,表面平轻云淡,实则如洪炉火山。 惹怒了他,必会被焚的尸骨无存。 张辰硬着头皮,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师父,看你说的我也是要面子的嘛 ;把你的遮羞布扯下来,留着没什么好处。李重楼说完便随着林颖朝机场内走去。 机场内贵宾候机室内,已有四人在等着他们。 这次出发,是张辰包的飞机。 见他们到场,其中一对中年男女起身微笑打了个招呼。 另外一名头发花白,戴着厚如酒瓶眼镜的老者,正在聚精汇神翻着手上的书。 似乎都没注意到他们进来。 还有一个梳着二分头的中年人,面无表情,眼神冷漠,明明看见他们也当做没看见。 ;重楼,介绍一下。林颖跟中年夫妻握手后道:;这两位是雨城文物保护协会的赵政、王丽霞女士,他们是夫妻,这次的古墓就是他们两位侦测发现的。 ;这是我师弟李重楼,之前已经中大家打过招呼,这次的考古行动他将全程参与。 ;年青有为,啧啧一直听小颖说自己的师弟不是凡人,没想到这么年轻。王丽霞显得十分大方,操着一口地道的蜀普,听起来自带三分喜感。 赵政则憨厚一笑。 蜀州人和善、热情的性格,在这对夫妻身上流露无疑。 李重楼大方与之握手。 ;这位是宋红军教授,华科院考古专家,也是我们队里的灵魂人物,不过他现在八成正沉浸在书里,我们说什么他未必听得见。紧接着林颖对着老者一引手,俏脸自然而然地透着一丝尊敬。 李重楼没唤醒他,而是轻轻鞠了一躬。 世人多浮躁,能沉下心钻研学术的人少之又少。 每一个都值得人尊敬。 不过这样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怪癖。 比如这个宋教授,一旦研究起什么,就会出现这种忘我状态。 他曾见过几位类似的人物,每一个都是其领域的大能。 ;这位是宋教授的学生,程功副教授,现在在华科院任职。到了最后一个中年男子时,林颖介绍的很淡。 话音刚落,程功便在鼻子里哼出一丝冷气:;小颖,我以为你给团队引进什么大才,原来是任人唯亲啊。 这话说的极不客气。 不止赵政夫妻露出尴尬,就连对李重楼心怀不满的张辰,都脸色一变。 扬声怼道:;程功,你跟谁说话呢?林颖现在是我师叔,你给我放尊重点! ;别以为你是宋老师弟子,我们就得惯着你。 ;臭毛病! ;小纨绔,你说什么?一句话,便把程功挑的火冒三丈,言声辞厉骂道:;你偷拿表戒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真以为自己有点钱就了不起? ;像你这种人,要不是我老师大度,连进团队的资格都没有! 这话说的可谓刻薄至极。 但又恰好戳中张辰的痛处,上次偷拿表戒犯了团队的忌讳。 好在李重楼搞清楚来历,将功赎过。 不然很可能被开除了。 张辰脸色一阵青交加,咬着牙说不出话。 赵政夫妇见状,连柔声劝和。 林颖倒是没什么表现,似乎早已习惯这一幕。 李重楼眼神微凝,伸手到程功面前,声音平稳不带半点波动:;多多指教。 就这一幕,便让他知道这个团队并非铁板一块。 这个程功恃才傲物,似乎除了宋教授,别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不知道有什么真本事,不过这脾气却是典型的学究派。 跟这种人计较,是自找没趣。 张辰就是个例子。 李重楼当然不会像他那么浅薄,毕竟团队是用来做事的,不是用来处人的。 不过,这一刻他已暗暗记住这个程功。 毕竟前世师姐不慎丧命古墓,按说以她的身手、智慧跟应变能力, 不至于出这种意外。 说不定,就跟这个与团队不和的家伙有莫大关系。 虽然只是猜测,但事关师姐命运,马虎不得。 ;我对你们这些混子,没什么指教的兴趣。程功丝毫不给面子,看都不看李重楼,重新坐了下去。 直到此刻,林颖美眸才闪出一丝不满。 对她没礼貌无所谓,但是李重楼是新人,与情与理大家都应该团结。 这是最起码的尊重,可程功这种狂傲至极态度,对团队协作来说无疑是个败笔。 可看在宋老师的面子上,却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啊,我明白了!就在这时,一直沉浸在书里的宋教授,突然抬头长呼一口气叫道。 恰好缓解了几人的尴尬。 下一秒,宋教授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咦,你们都到啦? ;这位就是小颖说的大才吗? 说着,起身伸手跟李重楼握去。 ;宋教授叫我重楼就好。李重楼礼貌说道。 果然赤子之心。 跟他的弟子程功,简直天壤之别。 以他的眼力,自然不难看出这个宋教授毫无心机,活脱脱一个痴人。 多少人修炼一辈子,就想回到这种状态。 ;老师,您太抬举他了,年纪轻轻,能有什么大才?程功棺材板般的表情,满含不屑。 ;哎,程功你可知道他给我们提供的破解表戒思路,我一一验证过了,完全正确!话音刚落,宋教授已连连摆手:;你万万不能小看重楼,别看他年纪轻轻,但是思维之敏锐,远超你我。 ;要不是他,我们恐怕要走好多年弯路。 ;就凭这一样,足以为师! 说着,竟纳头朝李重楼一拜:;小友,受教了! 这一举动,顿时让在场众人大惊。 宋教授何等身份,考古界的泰山北斗,提起来便能让人竖大拇指的人物,竟公然对着李重楼这种小辈行弟子礼。 不过区区解开一个表戒的来历渊源而已,能受得起这么大礼? 这. 没有人敢怀疑宋教授疯了。 只是就连赵政夫妇都觉得是不是太高看李重楼了。 张辰更是目瞪口呆, 一脸仅以置信。 程功眼皮狂跳,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