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域之谜》 第001章 发现异变 “编号0074，坐标（55，144）发现异变，请求支援！” “收到，支援部队将在十分钟内赶到，请坚持住！” 程柯举着枪小心翼翼地环视着周围的情况，警惕着周围的声响。 眼前是一座完整的城市，但地面上却有个直径三米左右的凹陷。 这种路面坍塌发生多半是因为道路下方有空洞，但这里是脑内世界，也会发生这种情况吗？ 第一次执行任务，程柯有太多疑问。 突然间，一抹黑影从眼角闪过！ 是谁？！ 程柯猛地一个转身，但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这个城市里面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表盘上清晰地显示着脑世界的所有生命体，远处有一团生命体正在朝着这边过来，那是支援部队，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任何生命迹象。 “你在干什么？” 一个女声从背后传来，程柯被吓了一跳。 “没什么。”程柯几乎是下意识地掩盖了真相。 仪器上也没有任何显示，说不定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程柯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盘，仍然没有什么异常。 程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原以为只有意识可以具象化，没有想到就连身上的装备也可以在脑域内正常使用。 面前的女人穿着红色高跟，一身文职打扮，根本不像是来这里执行任务的。 但是这个女人——邢安，却是他们这一次行动的负责人。 “看什么？”邢安挑眉看了程柯一眼，“好奇我为什么没有穿防护服？” 程柯老老实实地点头，他们这些工作人员大多都是一身武装，但是只有邢安一身文职打扮，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遭遇危险。 “能进入脑域的人有两种，一种是你们这种可以在脑域内活动，可以触碰到脑域内的所有物品的人，另外一种就是我这一类的。”邢安一边说着一边用虚拟触屏上传着这一次的异常波动，“我们可以进入脑域，但是不能碰到除了自身装备以外的任何东西，就像是幽灵一样。” 邢安朝着程柯笑了一下：“所以我们也不会受伤。” 程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那为什么你们不去执行任务？既然是幽灵一样的存在，那么想要窃取别人大脑里的任何东西都是可以做到的吧？” 目前会使用意识具象化这种技术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获取雇主需要的材料的人，另一种是保卫者，也就是驱逐入侵者的人。 他们正是第一种——窃贼。 “不，无法触碰到任何东西，所以我们也无法突破别人的潜意识防范。”邢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很轻松。 总有人会说所有人的都是一样的，但是在这份工作上并不是这样，每个人的天赋注定了他们能做什么样的事情，程柯或许可以去做邢安的工作，但是邢安无法胜任程柯的工作。 脚下的地面突然震动了一下，虽然只是轻微的震感，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地面很快恢复了平静，其他地方也没有人发来异常报告，整座城市里面也没有肉眼可见的损坏，只是程柯还是有些不放心。 “是谁？！” 邢安突然间大叫了一声，眉头紧锁，失去了之前的淡定。 “发现什么了？”程柯走上前问道。 邢安抓紧了手里的笔：“我看到一个黑影突然闪过去了，可能是错觉吧”邢安说着似乎有些不太确定，又说道，“你到楼顶上去看看。” 程柯点了点头，抬脚踩上了墙面。 反重力装备，但可否发挥作用还是看脑域主人的潜意识是否允许。 意识本身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直到具象化设备出现，人们得以探寻脑域。 因为是以人类的认知建设的脑域，所以脑域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也是遵循最基本的常规来的。 只不过潜意识通常会保护自己，稍微有些不正常，或者事项破坏什么东西的时候，潜意识都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阻止。 程柯看过例子，有人会在脑域里遇到一些居民，那些人就是潜意识的保护者，属于被入侵者自己的本能反应。 当右脚离开地面的时候，程柯松了一口气，一切顺利，并没有什么异常。 “小心点。”邢安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这里没有防御者，十分奇怪。” 程柯应了一声，快步向楼顶上走去。 脑域里的建筑高低不一，越是高的建筑就代表着这里面存放的记忆越清晰，这片脑域里的建筑相对都比较高，而且都是蓝灰两色，没有什么比较鲜艳的颜色。 程柯细心观察着，越是颜色鲜艳的建筑，就代表那段记忆越让人开心，但是这片脑域死气沉沉，看着都让人觉得悲凉。 委托人和被入侵者的信息都是完全保密的，程柯也仅仅只是知道他们入侵的是一位年轻科研学者的脑域，只不过这样的景象还是让他有些震惊。 这位科学家的研究成果创造了脑域，同时也差点引起战争。 但这样一个值得让所有人仰望的一个人，他的脑内却没有什么可以说得上是开心的记忆。 这种人，连感情都可以舍弃吗？ 程柯呼出一口气，不再去想。 他脚下是一栋二十层的楼房，通体浅蓝，与其说是行走在墙壁上倒不如说是行走在窗户上，即使这栋楼房的外观都是玻璃，程柯也无法看到里面的场景。 从进来到现在都是这样，所有的记忆都被掩藏起来了。 程柯不太喜欢这样的感觉，就仿佛他知道有人入侵了，但是非但没有把他们阻拦在外面，反而还把他们放进来了，只不过把所有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都藏起来了。 并且告诉他们，东西就在这里，但是你们拿不到。 楼顶的视野很好，程柯看着几十米远的地面，突然庆幸自己没有恐高症。 邢安一行人已经成了几个小黑点，整座城市的情况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情况怎么样？” 邢安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 程柯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负责员，情况不太妙” 程柯说着吞咽了一口唾沫，不远处，一大片黑暗吞噬了进一半的城市。 “他的记忆建筑被吞噬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2章 反常现象 黑色的粘稠液体一般附着在那些建筑上，没有腐蚀，只是单纯的覆盖。 人们总会忘记一些事情，但那些记忆其实都存在于他们的脑海中，只不过那些记忆都像眼前的这些建筑一样，被这些粘液覆盖了。 程柯看着远处已经被吞没大半的城市手不由得开始发抖，如果他们沾染上那些液体，他们也会被吞噬，在医学上表现为植物人。 “多大范围？”邢安没有慌张，这样的情况她也算是见的多了。 在这种时候，没有经验的人必然会慌张，但是刑安绝对不是其中一个。 “几乎是整座城市的一半！”程柯磕磕绊绊的说完了这句话，他的舌|头似乎已经失去了控制。 “！！！” 邢安的脸瞬间惨白，也没有那么冷静了，对于程柯的汇报，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记忆会因为不同的人而变得强大，越是强大的记忆越是难以磨灭。 而这个人的脑域里几乎都是耸入云间的高楼，少有的几栋建筑也有几十米高，但是整个脑域已经被吞噬了一半！这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 程柯动了动手指，划出一块光屏，将眼前的景象尽数录下然后传给了邢安。 没有什么数据能够比亲眼所见更为准确。 经验老道的邢安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处理的范围了！ “程柯，立刻下来！”邢安有些慌张，“立刻！” 楼顶上的程柯还有些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了？” “没时间废话！想活命就给我滚下来！” 一抹不起眼的黑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包裹整栋建筑，邢安低骂一声，刹那间已经上传了所有信息，现实世界的技术人员也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切断程柯的意识连接。 程柯被邢安吓了一跳，手上的工作却还没有停下：“再给我一分钟，还有点数据没采集！” 邢安破口大骂：“你们这群新人菜鸟怎么就是不服从命令呢？！滚下来！” 此时程柯已经瞥到了眼角的那一抹黑色，什么时候？！ 粘液蔓延程柯是清楚的，数据也显示正在吞噬更多的建筑，但是按照原本计算的速度，起码要几个小时，现在却已经到了他的脚边上！ “跳下来！” 耳麦里传来邢安怒吼的声音。 “跳下去？！这可有二十多层楼啊！”程柯头皮发麻，但那一丁点黑色已经占据了他的余光，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靠，死马当活马医吧！” 正当程柯从顶楼上准备一跃而下的时候，一股力量将他推了下去！ 什么情况？！ 程柯的大脑一片空白，楼顶上除了那清晰可见的黑色粘液以外空无一物。 下坠感让程柯闭上了眼睛，意识很快被黑暗吞没。 “程柯！！！” “信号链接中断！” “意识存活，尝试唤醒” 眼前一抹白光，人影攒动，意识慢慢回归身体，程柯眯起了眼睛，却什么都看不清。 “他醒了！”一个人大声叫嚷道。 “程柯？”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程柯稍微放心了一些。 “我？” 怎么了？ 程柯听着自己的声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明明是完整的一句话，却只发出了一个单音。 再睁眼时，眼前的景象比之前清晰了不少，除了邢安以外还有几个技术人员，其中一个他认识。 张彦探着脑袋凑了过来，笑得十分夸张：“没事，你先躺着，一点后遗症而已，休息一会就好了。” 程柯只觉得自己的眼角抽了一下，这家伙笑什么呢？ 张彦笑呵呵地说道：“上头批准我专门负责你了，以后你有什么异常情况直接找我就可以了。” 程柯正奇怪张彦是怎么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眼角的余光正好瞥到了一旁的仪器，屏幕上正是他心里所想的内容。 “这可是我们这最新研发的仪器。”张彦伸手在仪器上拍了两下，“你小子也不知道应该说是好福气还是什么，这玩意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呢！” 程柯一脸无奈地看着张彦，集中精神去想自己想问的那些问题。 张彦瞥了一眼屏幕，摆出了一脸正经的表情，继而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也很疑惑，但我们也一样，这几年来，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发生。” 程柯了然地点点通，意识具象化这项技术出现也不过二三十年的时间，直到五年前才正式投入使用，所有人都对这项技术十分陌生。 程柯张了张嘴，清了清嗓子：“发生了什么？” 似乎还不能自如控制自己的嘴|巴，程柯说话的声音有些奇怪。 张彦回头看了一眼邢安，后者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房间。 “我们也不清楚，这件事情恐怕还得问你，我们只侦测到你们进入的脑域内有异常波动，我们也随时做好了切断连接的准备，但是在我们做出举动之前，你的意识连接就已经断开了。” 张彦往前迈出了一步，认真地盯着程柯：“程柯，究竟发生了什么？” 清醒之前的记忆有些模糊，程柯尽可能地去回想，但脑海里的画面仍然很模糊。 “我好像被人推下去了！”程柯说话的声音稍微清晰了一些，记忆慢慢归位。 谁知道张彦竟然直接跳了起来！ “哈！我就知道！”张彦兴高采烈地看着程柯，“向上头申请专门负责你这件事，真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程柯一脸懵逼地看着张彦，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彦却直接划出了光屏给程柯看：“这是你的脑电波，这是脑域内的数据侦测，你看这里，你断开连接之前，脑域内的数据突然出现了波动，而且还不小！” 程柯看着眼前的数据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但他还是给张彦浇了一盆冷水。 “但是进去的除了我们的人以外，你还侦测到了其他人的意识吗？” 一句话就让张彦瞬间安静了下来。 确实，脑域内的数据侦测确实出现了波动，但是程柯也看得仔细，在那些数据中间，并没有其他人的意识行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3章 再度昏迷 张彦垭口无言，脸上露出了些许难堪的神色。 “这也可能不是我们的人，也有可能那个人用了别的办法进入脑域，也有可能那个人没有连接设备！”张彦说到这里就激动了起来，“对！他可能没有连接设备，不然的话肯定会被我们发现的！” 程柯叹了口气：“你自己想想，到目前为止，你见过谁在不连接设备的情况下能进入脑域吗？” 脑域是人类到目前为止发现的最为神秘的领域，因为脑域有强大的自我保护机构，他们之所以能够在脑域内自由行动也是借助了仪器才办得到。 没有借助设备或者别的东西的帮助，普通人绝对不可能进入脑域，脑域的自我保护机制会将他们驱赶出去。 张彦伸出食指在自己脸上挠了一下：“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嘛，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这样的传说可是由来已久啊！” 程柯瞥了张彦一眼：“你自己都说了是传说了” 他们这群人就仿佛是电脑里的病毒一样，可以入侵脑域，脑域就像是一台电脑，对于一些比较简单的病毒自己可以清扫，但是对于他们这样有着强力的装备的病毒却无可奈何。 这也是为什么到目前为止因为脑域被入侵而变成植物人的人数量还不算多。 程柯摇了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那一瞬间的感觉绝对没有错，这一点他可以确定。 但是不管是数据还是其他的监控都显示那个脑域里不可能有其他人存在，那么他的感觉一定就是真的吗？ 程柯自己也不知道，但如果感觉不是真的，他又是怎么跌下楼顶的？ 失足？ 不可能。 程柯清楚地记得，他当时离楼顶的边缘还有大约一米左右的距离，这要是说是失足，也太有失专业性了，再怎么说他也是进行过为期三个月的培训的人，这种低级错误不可能犯。 “对了。”程柯忽然想起了什么，“邢安有没有跟你说？” 张彦立刻又兴奋了起来：“说什么？你瞧她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可能跟我说什么吗？” 程柯无奈地笑了一下：“是这样，在脑域里的时候，邢安说她看见一抹黑影，从她背后闪了过去，只不过没有其他人注意到，她也以为只是错觉。” 程柯把自己还记得的事情都告诉了张彦，至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就要看张彦给出一个什么样的回答了。 但张彦脸上的表情却一点都不轻松：“有几种可能，意识连接出现错误的时候会有这种情况，再一个就是心理压力过大造成的幻觉，但也确实可能是有人入侵了同一个脑域，只不过我们都没能侦测到。” 听到张彦的回答，程柯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判断，只不过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情况都汇报了，今天应该没我的事了。”程柯说着就起身下床。 张彦毫不在意的应了一声：“哦，明天开始直接来找我报道啊！” 程柯不太乐意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总感觉有点奇怪” 张彦十分同情地拍了一下程柯的肩膀：“年轻人，不想自己的脑袋出问题就老老实实来找我报道。”张彦说着去收拾仪器，“而且你遇到的情况有些超出常理，我暂时要把你当做研究对象，所以不管有什么情况，直接跟我汇报。” 刹那间，程柯注意到张彦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和之前那副搀科打诨的模样完全不同，看上去完全就是两个人。 “你也不过就比我大两岁，说这话你有脸没有啊！”程柯试着缓和一下气氛。 谁想到张彦十分认真地盯着程柯说道：“程柯，我是说真的，我不想再看到自己人因为失误而失去生命了。” 或许是被张彦认真的态度感染了，程柯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回答道：“我知道了。” 在得到程柯的回答之后，张彦就背过了身去，没有再看着程柯，却还是叮嘱道：“回去之后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立刻跟我联系。” 程柯应了一声，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公司给他们安排了住宿的地方，张彦也在那里住着，有什么事情要找他的话，还是很方便的。 只是刚才张彦说过的话让程柯有些在意。 “我不想再看到自己人因为失误而失去生命了。” 再？ 这也就是说，之前就有人因为这一类的事情死了？ 程柯不由得想到了那些因为脑域被入侵而变成植物人的人，等待他们的，是不是也只有死亡？ “我先走了。” 程柯在离开房间之前还是打了声招呼，在此之前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遇上这样的事情，张彦的态度也让他觉得十分意外。 来这里明明只是为了赚钱给妹妹治疗而已，却在正式入职第一天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程柯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脚步也有些沉重。 有个人迎面走来，程柯抬眼去看，视线有些模糊，也看不清楚是谁，便往边上让了一步。 那个人却一把拉住了他，对着他说了些什么，似乎一脸关切。 脸上带着眼镜，程柯却看不清楚这个人的脸。 不过既然穿着公司的统一的白色制服，应该是同事了。 程柯这样想着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了，支撑着从那人的怀里站起来，但身体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再一次跌进了那人的怀里。 模糊的视线只能看到那人的嘴一张一合地说着些什么，却什么也听不清。 耳朵受到影响了吗？ 程柯皱了皱眉头，勉强站直了，心想着还是要去医院一趟，冲着那人微微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没事了，谢谢。” 程柯甩甩脑袋继续往前走，身体传来的不适感让他有些力不从心，意识也渐渐模糊，直到意识陷入一片黑暗，程柯也还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那人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他笑了，然后慢慢走远。 重物落地的声音让张彦警觉了起来，冲出房间就看到之前还好好的程柯，此时却趴在不远处的地面上陷入了昏迷。 “程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4章 幽灵 “滴——滴——” 仪器的声音不断在病房里回荡，张彦守在程柯的床边时刻检查着那些仪器上的数据。 “程柯怎么样了？” 张彦回头就看见邢安急冲冲地走进了病房，连门都没敲一下。 尽管现在程柯由张彦直接负责了，但邢安始终都是他的上司，这个时候邢安不管怎样都得来一趟。 下面的人要是出了什么事，直属上司有直接责任。 张彦见进来的人是邢安便放下了戒备心，回答道：“现在还在昏迷中，各项体征正常，不出意外的话，三个小时内会清醒过来。” 邢安皱起眉头盯着躺在床上的程柯看了一会，说道：“立刻申请意识侵占证明。” “为什么？！”张彦明显被邢安的话吓了一跳，他对这样的指令表示十分不理解，“程柯还没有死，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他不会变成植物人！” 邢安有些不耐烦了，撩了一下头发说道：“你能保证吗？你见过那么多个和他情况差不多的人，有哪一个活下来了的？早点申请，免得到时候麻烦一大堆！” 邢安说着就准备离开病房，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对于她来说，程柯不过是众多人当中的一个而已。 可惜了，还不一定是幸运儿。 “我保证！” 张彦突然吼了出来，额角带着汗珠。 邢安愣了一下，这还是张彦第一次表现出这样的失态。 “我保证程柯能够活下来，他活不下来我就从这里离职。”张彦的眼神十分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看见张彦这幅样子，邢安站直了身体面对着张彦：“张博士，我希望您能弄清楚您说这句话的含义，对于我们公司来说，您是不可或缺的一位人才，我司与您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我认为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员工断送您的前途。” 张彦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很清楚我在说些什么。” 邢安眯起了眼睛，心情有些复杂。 张彦可以说是从发现脑域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博士，这也证明了，在脑域的领域上，天赋决定了他们的。 但近来不断爆出因为脑域被入侵而变成植物人的案例，人们也开始反对意识具象化，如果没有意识具象化这项技术，那么脑域也不会被入侵。 最天才的人也会被视为最可恶的人，在这样一个敏|感时期，离开公司的庇护就相当于把自己暴露在所有人的眼睛底下，任何人都有可能因为愤怒而对他下毒手。 他也很有可能不能再继续从事科研事业，更别提未来了。 “那好，三小时，如果程柯没有清新过来，我会亲自去申请证明。”邢安做出了退让。 邢安看着张彦，这位年仅二十四岁的博士，做出这样的决定难免有些冲动，但是她却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有种看好戏的意味。 这几年进入这个行业的人越来越少，一来是因为有天赋的人本身就是少数，二来是因为这个行业的高风险。 邢安仍然记得她给程柯做培训的那段时间，她再三强调了这份工作的危险性，虽然高薪，但是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但是程柯就好像着了魔一样，再三肯定他要加入。 那一瞬间邢安有了第一个判断——程柯很缺钱，非常缺钱。 只有非常缺钱的人才会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安全去做一件事，后来邢安稍微调查了一下，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程柯有个妹妹叫程潇，一年前因为脑域被入侵而陷入昏迷，以植物人的姿态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没有脑死亡，程柯也对此抱有希望，所以才会那么义无反顾地签下了合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彦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昏迷之后再也醒不过来的人太多了，如果程柯也是其中一个，未免太可惜了一些。 直到程柯睁开眼睛，张彦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醒了？”张彦的心情有些激动。 程柯被张彦吓了一跳，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道：“嗯睡得很舒服。”随后就看到一旁的邢安，“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程柯的表现就像是暂时昏睡了几个小时一样，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张彦笑了笑：“没什么，就是你突然昏倒在了走廊上，应该是后遗症没有完全消除。”说着张彦拍了一下程柯的肩膀，“得亏你小子醒得快，不然她就要去给你申请意识侵占证明了！” 程柯愣了一下，扯了扯嘴角：“那我还真是幸运啊？再晚一会大概就要被登记成死亡了吧？” 普通人脑域被入侵之后也会申请意识侵占证明，只不过通常都会继续治疗，但是这里不一样，科伦世的所有员工，在申请了意识侵占证明之后很快就会被登记成死亡状态。 也就是说，科伦世的所有员工，在申请了意识侵占证明的那一刻，不管是死是活，之后还有没有醒来的机会，都已经死了。 科伦世是目前唯二有正式注册的专注于脑域区域的公司之一，能注册的公司也是通过了层层审核的，不管是专业性还是资金实力都不是其他企业可以比拟的。 另一家公司是克伊贝尔，到目前为止两家公司还没有任何合作，甚至可以说是互不来往，克伊贝尔的名气也比科伦世要小很多，所以大多数人有什么问题都会优先考虑委托给科伦世。 只不过近来传出了一种言论，说是克伊贝尔公司在背后协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入侵他人脑域，更有甚者说这一类的事情都是克伊贝尔在背后操纵。 至于真相如何，就没有人知晓了。 邢安看着程柯勾起嘴角笑了起来：“运气不错，休息一会就可以回去了，明天记得按时上班。” 说完邢安就离开了病房，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程柯呆愣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你把这个戴上，它会记载你的身体数据并且同步到我的芯片上。”张彦给程柯戴上了一块手表状的东西，“千万不要摘下来啊，明天你来了我给你摘，这东西还是有点危险性的” “嗯，好，我先走了，还有点事。” “喂！我还没说完！” 程柯懒得听张彦说完那些话，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但他还要去一个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5章 一线希望 程柯急匆匆的离开了公司，眼角瞥见有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人站在公司门口，低着头，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最近奇怪的人越来越多了。 程柯这样想着，并没有把那个人放在心上。 程柯赶到医院的时候，还有十分钟医生就下班了。 随着科技和医学的发展，医生的负担减轻了很多，大多数医生在下午五点的时候就下班了，留在医院里面的都是医疗机器人。 “白医生！”程柯气喘吁吁地跑进病房，医生正在查房，“我妹妹，哈今天有什么变化吗？” 白毅扶了扶眼镜，笑着说道：“她的情况稳定，没有什么变化，看脑电波，今天有一段快速眼动期，看来是做梦了。” 白毅是程潇的主治医师，这一年来都负责着程潇的治疗。 这么说有些不恰当，因为白毅是整个城市唯一一个专门负责意识入侵导致昏迷的患者的医生，虽然短期内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但是白毅可以保证这些患者的生命体征平稳。 很多患者在被入侵后三个月内身体器官就会逐渐衰弱，甚至有些人在两三天后就会失去呼吸的能力，导致窒息而亡。 而白毅的患者却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至于是一种什么样的治疗手段，目前还没有人知道。 程柯愣了一下：“意识被入侵的植物人也可以做梦吗？” “当然可以。”白毅将笔插|入胸|前的口袋里，“打个比方，人脑就像是一台电脑，而脑域里会有一个控制室，通常来说人的意识是遍布脑域的每一个角落的，但是那些人可以将人的意识困住，这也是为什么会有人认为意识具象化这项技术没有存在的必要。”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程柯有些不知所措，对于他而言，这些知识都十分陌生。 脑域本身就是最近几十年才发现的存在，这些只是也都是通过前人的不断探索才得出的，了解脑域的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一部分真正了解的人也不会选择相关的工作。 因为危险性太高，随时都有可能丢掉自己的性命。 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时代，很多人不知道研究这种东西究竟有什么意义。 但是程柯觉得，或许会有像白毅这样的人，为了让更多人的人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而选择这个领域。 “白医生，方便问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个领域吗？”程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白毅笑笑：“或许是因为医者仁心吧。我下班了，你跟她多说说话吧。” 白毅留下这一句话就离开了，程柯也没有挽留。 对于类似的患者，还没有人有什么治疗方法，程柯为了程潇已经花费了不少积蓄，为了让她或者，程柯已经用尽了全力。 “潇潇，哥找到工作了。”程柯趴在程潇的床边低声呢喃着，“你放心，是一家大公司，而且哥觉得，在公司里可以找到让你苏醒过来的方法，你等等哥哥，好不好？” 这天晚上，程柯没有回公司宿舍，而是在医院待了一整天。 人类向来是群居动物，程柯也不例外，亲人他只有程潇。 第二天早上程柯是被同病房的病人的陪护人打开的电视吵醒的，早上七点，所有电视都会播放新闻，这也是为了让市民感到安心。 “插播一条新闻，有学者称，据研究，拥有脑域相关天赋的人，其父母也拥有相关能力，这也就是说，该能力具有遗传性，详情我台记者正在采访，请关注后续新闻。” 程柯看到这条新闻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这样的结论，早就已经有人提出来了，只不过当初提出来的时候并没有人相信而已，因为提出的人没有什么地位。 在这个时代，地位就代表着话语权，代表着专业性，没有人会相信随便一个人说出口的话。 “潇潇，哥去上班了。” 程柯离开之前跟程潇打了声招呼，这是他养成的习惯。 程柯抵达公司的时候邢安已经和张彦一起等着了，看到他们的时候程柯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花费了一点时间才冷静下来。 “哟，来啦！”张彦手里拿着一张表单，头发乱糟糟的，黑眼圈十分严重，看样子昨天晚上是通宵了，“昨天我给你戴上的东西呢？我看看。” 程柯伸出了手臂，手腕上张彦给他戴上的手表还在，而且十分牢固。 张彦伸手在表盘上按了几下，随后划出了自己的光屏，将所有数据上传。 “你不是说这个东西会自己把我的数据发给你吗？”程柯看见张彦的举动有些疑惑。 张彦忙着操作数据，压根没看程柯：“哦，一块芯片不够用，我植入了两块芯片，这个是备份，需要手动导入，并且需要我的生物验证。” 当张彦把那块手表从程柯的手腕上取下来的时候，程柯感觉到了一阵刺痛！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程柯觉得自己的感觉是不会有错的。 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面有一个肉眼几乎看不到的针孔，程柯有些惊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个张彦，究竟再做些什么？！ 再看张彦，他的手指动得飞快，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程柯的异常，专注于自己手上的事情。 程柯心下有了另外一个猜测，可能是别的什么人在这块手表上动了手脚，但是张彦不知道。 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科伦世虽然严谨，但是是个人都清楚，不管是在商业上还是在科技上，只要有一方获得了一定的成就，那么就一定会有人使绊子。 人类就是一种混合了复杂情感又还不肯承认的虚伪动物，这样的人类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算奇怪。 张彦半分钟左右就搞定了所有操作：“成了，你赶紧换衣服去吧，今天有任务。” 程柯有些意外，挑眉道：“咱们公司的业务每天都有吗？” 邢安把这一次任务的详情单递给了程柯：“不，这种情况只是偶然而已，你看看这个。这是这次任务的详情，跟上一次进入的脑域是同一个，但是你还是自己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6章 不应该存在的人 邢安的脸色不太好，看上去很憔悴，眉眼之间都透露着不解，看来对于这一次的任务邢安也不是很了解。 这让程柯感到有些意外，毕竟邢安是负责人，资历也是有的，会让她觉得不理解的任务究竟会是什么任务？ “使所有记忆建筑被覆盖？！”程柯看到这里直接喊出了声，好在这里并没有其他人。 邢安已经戴好了设备，躺在了冰凉的机械床上，一旁的机器显示着她的生命体征。 “别急着惊讶，往下看。”翔安说完这一句话就闭上了眼睛。 程柯没有得到一个解释，至少继续往下看。 指定任务执行者：程柯！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程柯一瞬间真希望自己是眼花了。 “为什么是我？”程柯不解。 “因为，”张彦坐在椅子上转了过来，“你催化了那些粘液的速度，不过至于为什么委托人希望我们这样做，这我就不清楚了。快点准备吧，要开始了。” 程柯压根说不出反驳的话，戴好设备后就躺在了邢安身旁的机械床上。 设备启动 一切正常 进入脑域 一睁开眼，还是熟悉的环境，只不过一个晚上过去了，这里的粘液又扩散了不少。 “你看这里。”邢安调出了张彦准备的一道程序，“这上面红色的地方已经被完全覆盖了，我们的任务是让整个脑域被覆盖。” 程柯对这个事实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他很清楚全部覆盖之后会发生什么。 这个人将会变成植物人，而且是一位科学家，他陷入昏迷可能会成为人类的损失，而且不少科学家都是孤身一人，当他陷入昏迷后，很有可能会被直接登记为死亡。 而他要去促成这一切，这让程柯有些难以接受。 “非做不可吗？”程柯有些不理解，“委托人只是想要这个人脑内的资料吧？” 邢安瞥了程柯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我们的任务是完成委托人的委托，而且这件事情不犯法，更何况你看看眼前的情况，你觉得你有几成把握能进入那些已经被覆盖的建筑里拿到资料？” 程柯闭嘴了。 邢安说的没有错，他们根本不可能拿到资料，那些粘液就好比电脑里的病毒，只要他们沾上了，他们的意识也会被困在这里，甚至可能再也不会存在了。 “要怎么做？”程柯放弃抵抗了。 没有立场去反驳，也没有这个实力去反抗。 只不过以往的委托中他们都是扮演着窃贼的角色，别说是刚参加任务不久的程柯，就算是资历最老的员工看到这一次的任务内容之后也会傻眼。 “很简单。”邢安似乎早有安排，“你只需要站在还没有被覆盖的地方就可以了，你可以把那些粘液吸引过来，这似乎是一种新的能力。” 邢安这样说着忍不住多看了程柯两眼，这样的能力有些奇怪，邢安也是第一次见。 但是程柯脸上的表情始终很淡定，仿佛这一切都是早已经知道的事情，没有任何意外。 “这个任务你自己执行就可以了，完成了给我消息，我去收集一点数据。”邢安说着就跑远了，似乎不太愿意跟程柯待在一起。 程柯看着邢安远去的背影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向那些还没被覆盖的地方。 整座城市都是差不多的景象，被覆盖的建筑慢慢会老化，看上去就是一片荒芜的景象。 程柯难免会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正当程柯准备向下一个地点去的时候，一转身却愣在了原地。 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正坐在不远处的石块上，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 什么时候出现的？！ 程柯看了一眼表盘上面显示并没有侦察到什么波动，这也就是证明，这个小女孩的出现并不是入侵，而是她本身就在这里。 “大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程柯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女孩就先开口提出了问题。 “你放心，我没有恶意。”程柯丝毫没有把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当做小孩子看的意思。 脑域里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脑域主人的潜意识基础上，也就是说，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可能拥有着主体意识的记忆以及人格，更何况他眼前是一个人类小孩。 小女孩笑了起来，微微摆着退：“我当然知道大哥哥是没有恶意的，不然你也进不来嘛！” 程柯只觉得冷汗直冒，面前这个小女孩拥有完整的思维逻辑，在她面前，程柯根本没有隐藏的必要。 只不过，这个小女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程柯在心里打了个问号，这样的事情还是有点奇怪。 在脑域里能够将意识具象化的除了他们这些入侵者以外，也就只有主体意识本人了。 那么这个小女孩应该就是主体意识拟化的保护者，只是这个形象是妹妹还是女儿？ 程柯不打算再留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既然她没有攻击的意思，那还是赶紧完成任务吧。 这样想着，程柯赶忙往下一个目的地赶去，但一路上这个小女孩都跟在乘客身后，几乎可以说是寸步不离。 “你为什么跟着我？”程柯忍不住问道。 “因为很久没有人陪我玩了，大哥哥是我看到的第一个人。”小女孩低着头踢走了脚边的石子。 程柯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这个小女孩看上去人畜无害，一举一动也像个小孩子，不管怎样，程柯的戒心都减少了许多。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程柯打算从她的口里套出一点东西来，现在这个人的潜意识可以说是最放松的状态了，说不定他可以从中知道些什么。 小女孩抬起头看着程柯，理所当然地说道：“因为我本来就在这里啊。” 程柯皱了皱眉头，意识到自己问话的方式不太对：“不是，我是说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保护这个脑域，还是其他的什么？是主体意识让你来的吗？” 小女孩咯咯地笑了起来：“大哥哥你说什么呢，我就是主体意识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7章 不能证明 小女孩天真地笑着，仿佛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口的话究竟有什么含义。 程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跟她拉开了距离。 一股凉意窜上后背，明明只是意识却也觉得浑身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主体意识是一个小女孩？！ “滋啦”一声，仿佛是因为信号不好的原因，程柯的耳机里满是刺耳的声音，下一秒眼前就出现了邢安的影像。 “你在干什么？”邢安看上去有些生气，“不是让你办好之后跟我联络吗？现在整个脑域几乎都被覆盖了，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过来跟我汇合！” 程柯看着投影后面的那个小女孩，她看不到邢安的投影，因为她身上没有相关设备。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程柯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仿佛面前并不是一个小女孩，而是一头猛兽！ “我这就过来。”程柯说完之后关掉了投影，想要立刻赶去和邢安汇合，但是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根本动不了。 脑域里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不时有微风拂过，毕竟是人类的大脑，还是会模拟一切日常生活中会发生的事情。 “你是谁？”程柯尝试着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人类对于比自己弱小的对象总是会放松警惕，程柯也不例外，因为这个小女孩一点也不像是会主动发起攻击的人。 “名字？”小女孩微微皱起了眉头，那副老成的模样和她的外貌十分不搭，“没有名字，u970是我的代号，至于年龄我想你知道的。” 小女孩的话让程柯摸不着头脑：“我怎么可能知道” 程柯刚开口反驳就闭上了嘴，不知道为什么程柯感觉自己隐约是知道她的年龄的，即使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女孩。 “我要走了。”程柯还是跟她打了声招呼，就好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突然要面临分别。 小女孩嘟起嘴看着程柯：“那你还会来吗？” 程柯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许久他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但或许我们还有见面的时候，再见。” “再见不不不，不管你还会不会来，我都会等你的。”小女孩似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眼神认真。 程柯犹豫了一下，没有再说些什么，赶往和邢安的汇合地点。 “怎么才过来？！”邢安看见程柯就开始抱怨，表情有些不耐烦，“你知不知道你再晚一点，我们就彻底出不去了？！” 四周的地面上已经布满了黑色的粘液，有些地方还咕噜咕噜地冒着泡，仿佛这些粘液有腐蚀性一样。 “抱歉，我一下子没注意，忘记回来的路了。”程柯编了一个蹩脚的谎话，但却还是没有提到那个小女孩，现在还不是时候。 邢安没有再说些什么，立刻通知了张彦，切断他们的意识连接。 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实验室里。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程柯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这其中的细节不管怎样都让然觉得想不通。 但似乎问他们也得不到什么回答，这样的事情似乎可以归类为机密。 “怎么了？”张彦发现了程柯的情绪不太对劲，“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 进入脑域内工作多少会对人的内心产生影响，毕竟脑域里会有什么谁都说不准，而像张彦这样的技术人员也只能看到一堆数据，至于他们在脑域内看见了什么，他不知道。 程柯的情况偏偏又有点特殊，张彦有必要保证程柯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都是正常的，这有利于他以后只针对脑域内的事情做一些研究。 程柯虽然是一个新人，但却是一个很好的实验样品，张彦可以从程柯的身上获取更多的信息。 此时邢安也看了过来，关心下属也是她的分内工作，毕竟曾经有人因为看到了一些东西就这样疯了。 “我看见了一个小女孩。”程柯微蹙着眉，似乎在措辞，“她说她是主体意识，我们进入的应该是一个科学家的脑域，为什么主体意识是一个小女孩？” 邢安听见之后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而是十分镇定地对程柯说道：“你必须知道，脑域内的任何虚拟形象都有可能是主体意识虚拟出来的，她很有可能是在欺骗你，这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 程柯当然知道，对于人类而言，当他们拥有了智慧的时候，说谎就成为了保护自己最好的方法，这也是为了将损失降到最低。 在进入科伦世的时候，程柯也被警告了很多次，任何人都会说谎，你身边的人也有可能在欺骗你，他们的目的或许不同，但如果不能很好地分辨，那么最终你会受伤。 信任在这里就像是一个笑话，任何一个拥有自己思想的人都不会随便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别人。 最亲近的人也有可能在背后捅你一刀。 “我明白，但真的是在骗我吗？”程柯看着邢安，试图从她的表情中获取一些信息，“我们的任务统一由公司安排，据我所知，你现在也没有权限获得我们进入的脑域信息，你不能证明她是假的，我不能证明她是真的，我想我应该可以保留自己的看法。” 邢安听着程柯说的话有些失神，但很快就笑了起来，一张红|唇勾起的弧度不多不少刚刚好。 “是的，你当然可以。”邢安笑着看着程柯，“你很有主见，在外面或许是件好事，但在这里，是件坏事。今天就到这里，下班吧。” 邢安说完就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实验室，这里的消毒药水的气味令她有些反感。 程柯此刻却好像松了一口气，但那些个疑问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可惜，我的权限也不够。”张彦有些惋惜地摇摇头，“我早就觉得不太对劲了，这里的一切保密程度有点太过了。”张彦说着朝着程柯勉强笑了一下，“要是我的权限够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你，不过就算这样你也不用跟我客气，用得上我的地方就跟我说。” 程柯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我会想其他办法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8章 引导 程柯离开公司之后像往常一样去了医院，不管多忙他都会去医院陪一会程潇，哪怕她什么都不知道。 “白医生。”程柯到的时候，白毅已经在病房里了，手上拿着感应笔，认真地做着记录。 “来了。”白毅温和地笑了笑，程柯每天都会来医院一趟，他们也算是熟人了。 程柯点了点头，在程潇的病床旁边坐了下来，凝视着程潇。 而是出头的女孩子正是生命里最美好的时候，均匀的气息，仍然有血色的脸庞让程潇看上去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她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程柯，”白毅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面目表情地看着程柯，“虽然这样说不人道，但是你确定还要继续治疗吗？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一个意识侵占患者会从昏迷中醒过来，你这样很有可能是白费功夫。” 程柯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比谁都清楚这样的事情。 看着白毅的那张脸，程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个月前，白毅也说过类似的话。 一个月前—— “程柯，你妹妹的情况一致良好，但是据我所知，你已经无法支付治疗费用了。”白毅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医疗设备的维持需要大量的金钱，如果程柯无法支付费用，那么他也只能选择停掉程潇的治疗设备。 程柯满脸憔悴：“白医生，我已经在想办法了，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白毅沉默着备有说话，镜片折射的光线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不知道他对于这类人是怜悯还是嘲讽。 为了自己的亲人想尽一切办法去弄钱，有些人甚至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但即使是这样苦苦支撑，那些躺在病床上的人也不一定能够醒过来，因为这是史无前例的事情。 “你要知道，就算你能弄到钱，你妹妹也不一定能醒得过来。”白毅还是选择把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程柯，“我只能保证你妹妹在这里不会死，但是我不能确保她会醒。” 程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呢喃道：“这样就够了只要她活着就好，我答应了爸妈的” “医生！”程柯突然抬起头看着白毅，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伸手紧紧抓住了白毅的衣服，“白医生，您一定能帮我的！求求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是一瞬间的感觉，程柯觉得，白毅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他没有说。 但程柯还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说出口或许才是好的。 白毅似乎见多了像程柯这样的人，并没有什么动容：“有两家公司，一家是克伊贝尔，另一家是科伦世，在脑域方面，我的资料远远不比他们这些正轨公司。” 只是一句话，程柯就明白了应该要怎么做。 “谢谢谢！” 两家公司肯定选择规模更大，设备更正轨，更有名气的那家公司，程柯顺利地进入了科伦世，并且拿到了预付工资，他一个月的工资就能抵上程潇三个月的资料费用。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程柯站在这里看着白毅，心情有些复杂。 白毅给他指明了一条道路算是救了程潇一命，但科伦世内部的事情却并没有那么简单，换个角度看，白毅就像是把他推入了深渊一样。 而且从一开始，白毅似乎就对治疗意识侵占患者这件事情抱有嗤之以鼻的态度，似乎他已经认准了，这些人都不会清醒过来。 “我想您是知道的我的选择的，程潇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会放弃她的治疗。”程柯再一次把自己的态度摆明了，但同时也产生了一丝疑虑。 意识侵占患者身体老化的程度远慢于他们这些正常人，如果程潇一辈子都不能苏醒，那么在他去世之后，她要怎么办？ 白毅笑着点头，似乎看穿了程柯的心思：“你放心，只要资金充足，对患者的治疗也就不会停止，虽然是公立医院，但是脑域治疗毕竟是一个崭新的项目，需要大量的资金来维持。” “我知道。”程柯打断了白毅的话，“白医生，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的话，可以请你离开吗？” 白毅挑了挑眉，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程柯这幅模样。 “当然可以，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白毅很快离开了病房，却没有立刻走开，而是站在病房门口，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白毅的耳机里传来了一个声音，是个年轻的女声 “进展如何？” 白毅下意识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之后走向了一旁的安全通道：“还算顺利，但程柯已经对我有了戒心。” “继续观察，尽量不要刺激他。” 白毅笑着说道：“我哪有，只是定期试探一下他的反应，毕竟当年的事情，祸患未除啊。” 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知道了。” 白毅说完之后按了一下耳朵后面的按钮，阻绝了信号，他一点都不想再听那个女人啰啰嗦嗦地继续说下去。 “程柯吗？还真是期待啊”白毅轻声感叹着走向下一个病房。 此时在病房里的程柯还在回想着白毅说过的那些话，虽然已经听过一遍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有些在意，就好像白毅的话里还隐藏着一些逼得以为，只不过他现在还不是很明白。 手腕上的表盘亮了起来，是一通视频通话，张彦打过来的。 “什么事？”程柯看着张彦的投影，似乎不管什么时候，这个家伙总是一脸兴奋，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极其疯狂的科研学者，一点都不稳重。 但是张彦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直接冲着程柯大声叫嚷道：“成功了，我成功了！！哈哈哈！！” 程柯忍不住捂了一下耳朵：“你小声点，我在医院。” 程柯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张彦的这种态度，这种大大咧咧的人，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去搞科研的啊！ 张彦被程柯这么一提醒，也稍微冷静了些，声量小了不少，只是脸上那种得意的神情是隐藏不住的。 “这还是个秘密，你快点来公司，我在实验室等你哈！” 张彦说完就挂掉了视频通话，压根没给程柯反应时间。 “这家伙” 程柯吐槽了一句，但还是拿上了外套起身往外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9章 需要牺牲 虽然张彦没有把话说清楚，但是程柯的心里却十分明白。 张彦这家伙虽然经常表现得不靠谱，但一旦他说有什么重大发现，那肯定是特别重大的事情！ 程柯急忙赶到公司，门也没敲就直接进了实验室。 “急急忙忙把我叫过来，也不说是什么事！”程柯喘着粗气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完，“说吧，张博士，您又有什么新的发现了？” 程柯嘴上虽然有些嘲讽张彦的意思，但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期待。 张彦是他进入公司之后正式有接触的第二个人，并且在他上任的第一天就向上层申请了接管他的所有信息，并且直接表明今后他的所有事情直接由他负责。 “来，先喝点水。”张彦殷勤地给程柯倒了一杯水，笑得一脸谄媚。 程柯倒是有些不习惯了，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说道：“你别给我整这些虚的，说吧究竟又有什么发现了？” 张彦拿出了一管试剂，里面是透明的液体：“你看看这个！” 程柯看着张彦眉飞色舞地表情，心跳突然加快了一些，从他手里小心翼翼地接过试管，但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外观上没有任何区别，气味似乎也就是普通的纯净水，程柯很难把这样一管东西联想到药剂上面去。 “别卖关子了，我不知道，快说吧！”程柯有些不耐烦，张彦总是喜欢故弄玄虚，他急忙赶过来可不是为了和张彦在这里闲聊。 “这种试剂可以让意识侵占患者慢慢恢复意识，促进脑神经的活动。”张彦莲花山那个的激动之情消退了一半，在介绍自己得意的东西的时候，他会格外认真，“我预计，如果长期给患者服用这种药剂，那么大概三个月左右，患者就能从昏迷中苏醒。” “真的？！”程柯差点没把手上的水杯摔了，握着水杯的手在微微颤|抖。 张彦这个时候却突然沉默了下来，看着张彦一句话也不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程柯整个人都快炸了：“我靠你他|妈的别不说话啊！这东西究竟有没有效果？！” 张彦盯着程柯缓缓开口：“效果我可以保证绝对有，我有用小白鼠做过实验，但是毕竟不是人，实际效果会有差距，而且据我观察，这种药剂的副作用会导致患者丧失一部分记忆。” 听到张彦的话，程柯瞬间冷静了下来。 “这一部分记忆还不固定，有些微不足道，但有一部分小白鼠连一些已经学会了的技能都忘掉了。”张彦把药剂放在了桌子上，推远了些，“如果对应到人身上，她可能会忘了你。” 程柯垂着头，无力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却还有一种额外的愤怒！ 张彦这家伙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有个妹妹也陷入了昏迷，现在提出来不就是希望他用程潇来做实验？！ “不行！”程柯一甩手推开了张彦，目光变得凌厉，伸出食指指着张彦，一字一顿地说道：“张彦，我警告你，别打我妹妹的主意！” 张彦却还不肯放弃：“程柯，你好好想想，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她一直昏迷，只要她清醒过来，你们可以交流，忘记的事情可以再做一遍，可是她一直这样昏迷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 程柯冲着张彦怒吼道：“你以为我不清楚吗？！对神经用药，对于一个没有潜意识防御的人来说，这个药也很有可能会要了她的命！你这是谋杀！” 这是程柯第一次在张彦的面前真实地表达出自己的情感，睁眼也很意外程柯这样一个平时看上去根本不会生气的人在这种时候竟然能吼得这么大声。 张彦瞪大了眼睛，慢慢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弓着身子低着头，似乎很沮丧。 实验室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寂静将两人包围。 科研学者从不无情，甚至很深情，只不过像张彦这样的人把更多的时间都用在了科研上，他们不是不知道对方的感受，只是不会再第一时间考虑到。 想要取得进步就要有所牺牲，这就是科学。 在程柯眼里，程潇是他最亲的妹妹，但是在张彦眼里，如果程潇接受实验，那么她就是伟大的先驱者，或许她不能活下来，但是她很有可能可以救更多的人。 “程柯，我明白你的感受。”张彦缓缓开口，嗓音有些沙哑，“但是，科学就是用一条一条的人命堆出来的，不管是这个药剂还是意识具象化技术。” 张彦吸了吸鼻子，似乎哭了：“你永远都想不到当初死了多少人才成就了今天，如果这个药剂要投入使用，即使不用你妹妹来做实验，我也会去找其他人，因为不证明这个药剂是有效的，它就无法投入使用。” 程柯沉默着没有说话，但却眉头紧锁，他也不是什么不明白事理的人。 这个药剂已经证明了有效，也就代表张彦已经用了一些手段让昏迷的小白鼠清醒。 那么下一阶段就是在人的身上使用，就算他不答应，张彦也会很快去找医院进行试药。 如果那些试药的人中有人不幸死亡，那么他们就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而死的，张彦也会想办法向有关当局申请补偿。 “这个药剂，我已经尽可能把风险降低到最小，尽管小白鼠没有出现死亡情况，但毕竟没有在人的身上使用过，我还是保留有死亡的风险。”张彦说着挽起了自己的袖子，“我知道你不放心，所以我给自己也注射了一针” 程柯瞬间抓住了张彦的胳膊，或许是因为技术太差，针眼十分明显。 “你他|妈的疯了？！” 张彦表情严肃：“如果药剂对人的大脑有损伤，会造成生命危险，那么不管是患者还是正常人都是一样的。但是，不在患者身上使用，就永远不会知道有没有效果。” 程柯必须承认，他动摇了。 张彦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给自己注射了药剂，只是希望可以在患者身上试药。 “程柯，科学和医学都是需要牺牲的。你就不希望看见她醒过来吗？” 最后一丝心里防线终于崩溃了。 “我答应你，但是剂量要遵循医生的建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0章 上头的委托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实验室的时候，邢安推门进来了。 “哟，你们两个果然在这，今天要加班。”邢安说着走向了张彦，吩咐道：“张彦，配一点药剂，浓度要高一点，维持稳定性，这一次的任务时间很有可能会比较长。” 邢安自顾自地拿出了仪器，程柯这个时候才看到邢安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警服的人。 “邢安，这谁啊？”张彦看到那人之后皱起了眉头，一脸不悦，“实验室也算是机密重地了，更何况我这里的东西可都是独一份的，怎么随便让人进来啊？！” 程柯多看了他两眼，从这个人的身上可以明确感觉到一股不同于常人的气场，训练有素的警员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叫吴宇。”吴宇说着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并且打开了一份文档，“这是上面批示的文件，今天又有一个人因为意识被侵占陷入昏迷，我来调查这件事情。” 张彦扫了两眼那份文档，毕竟不是纸质的，没有造假的可能，毕竟这种东西是需要生物验证的，里面的任何东西都只有芯片的持有者才能操控。 为了防止泄露，在观看不方便让别人看到的东西时都会启动虹膜观看，也正是因为虹膜识别技术的发展，近两百年来的犯罪率达到了最低。 “这种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吧？”张彦似乎很反感吴宇，“我们公司可不会做这种事情，你现在不应该去抓捕犯人吗？来我们这干什么？” “因为这一次我的任务是在你们的协助下后进入受害者的脑域，并试图将他唤醒。”吴宇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似乎也并不意外张彦会是这样的态度，“请你们配合。” 吴宇说完之后就直接走到了邢安的身旁，两个人在一边低声说着什么，邢安很快也给吴宇戴上了设备。 无线时代，各种设备也逐渐无线化，使用起来倒是格外方便。 趁着这个时候程柯把张彦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就这么不待见他？” 张彦撇了撇嘴：“你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古板得很，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科学！跟他们说着些，他们只会跟你说规则，说律法，但是有些事情不能这么说啊！算了算了，别问了，去做准备吧。” 程柯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去做好了准备。 在张彦心中，任何事情都比不上他手上的研究，没有什么事情比人类的未来更重要。 针扎入皮肤的感觉让程柯打了一个激灵，配好的药剂缓缓注入他们体内，大约还有五分钟任务就会正式开始。 “就我们三个？”程柯有些疑惑，“第一次可是出动了二十几个人。” 邢安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装备，回答道：“这一次是隐秘任务，你的情况特殊，所以选择了你，我们三个就足够了。” 吴宇好奇地看着张彦：“脑域内能进行攻击吗？能用枪吗？” 张彦啧了一声，不耐烦地回答道：“你想要什么装备，都可以在脑域里找到，也有可能就在你手上，但是前提是你的意识要足够强大，有什么不懂的问邢安去！” 吴宇突然笑了起来，问道：“做你们这行的，脾气都这么大吗？” 邢安抱歉地笑了一下：“科研人员对这些向来不是很关注，他们只在乎他们手上的实验。” 张彦哼哼唧唧地嘀咕了几句，然后大声问道：“接入端号是多少？” “7741，已经连接了，就等我们了。”邢安说完之后又提醒吴宇道：“闭眼吧，要开始了。” 闭上眼，一阵倦意袭来，壹时渐渐下沉，仿佛脱离了身体。 程柯在心里默数着，十秒后睁眼，已经不在实验室里了，或者说他们的意识已经进入了脑域。 程柯的面前出现了一面光屏，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脑域有异，人员失散，速寻！” 这条信息是张彦在现实世界通过仪器刺激神经将信息传达给他们的，但是张彦能侦测到的波动得有多大？！ 通常第一个侦测到脑域内波动的人一定是身处脑域之中的人，但是张彦却先他们一步发现了波动，并且给了他们警告！ 程柯立刻检查三个人的意识连接，显示都正常，很快耳麦里就传来了邢安的声音。 “你们人呢？” 程柯无奈地回道：“应该是分散了，你们有收到张彦的警告吗？” “警告？”吴宇那边似乎不是很顺利，声音听上去有些闷，“什么警告？没看见啊！” “怎么可能”程柯刚想开口反驳就被邢安打断了。 “程柯你是不是眼花了？”邢安并没有相信程柯的话，“行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报坐标吧，然后选个最近的地方汇合。” 程柯看着眼前的哪一行硕大的文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果他看到的不是真的，那么这一行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程柯刚想开口说话，吴宇那边似乎又出了状况。 “不行啊，我现在走不了。”吴宇的语气似乎比进来之前更柔和了一些，“我被困住了，坐标（113，57），你们过来吧。” 邢安倒是一口答应了下来，但是程柯却起了疑心，调整了频率，把对象固定成了邢安。 “我感觉吴宇有点问题。”程柯开门见山，“他的语气跟进来之前完全不一样，现在又说被困住了要我们去找他，还是稍微小心点吧。” “程柯？”邢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奇怪，“我这边出了点情况，我被困住了！提醒你一下，什么都不要信！不管是看到的还是听嗞嗞嗞” 通话链接断开了，意识连接还显示正常。 程柯站在原地有些发懵，眼前仍然是那一行字，一个标点符号的变化都没有。 邢安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耳麦那边的人，真的是邢安吗？ 程柯回忆着刚才发生的点点滴滴，两个人的言语都有些破绽，而且十分明显，如果是有人想要误导他，为什么会把破绽做得这么明显？！ 程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试图和张彦取得联系，但却显示连接无效。 什么鬼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1章 真假难言 程柯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在这种时候失了方寸，很有可能会迷失在脑域里。 人的大脑容量有限，但是潜意识却是没有边界的，只不过每个人的潜意识中都有一片最隐秘最黑暗的地方，如果误入就会迷失心智。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远处似乎有一片红色的花丛，这里和之前进入的脑域不一样，这里像是一出小乡村。 程柯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确认基本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之后便开始四处游荡。 人在睡梦中的时候睡最没有防备的，这也是为什么程柯他们可以轻易进入这些人的脑域，只不过其中也有一些人是故意把程柯等人放进来的，他们大多是心理上的领导者，即使是在潜意识中也掌握着主动权。 这样的人大多是各个领域的成功者，因为他们比常人更知道潜意识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们会刻意设访，增强心理上以及潜意识上的防备。 人脑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大的图书馆，在这里你可以找到你想要的一切，只不过有些很浅显，有些则需要深入，甚至很有可能会遇上危险。 脑域里的景象总是和人的内心互相呼应，有些人有一段时间特别渴望爱情，那么他的脑域则会充满温馨，甚至会有很多女人出现，有些人希望弥补自己的父母，那么他的脑域内会幻化成自己家乡的景象。 大多数人把这种情况称之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却从没有想过，脑域里的这种情景是自己内心的折射，当然，这些景象通常会以梦境的形式出现在人的脑海里。 所以程柯他们每一次行动都会尽可能深入，因为越深的潜意识传达给主体意识的梦境就会越模糊，这样一来他们的安全也可以得到保障。 面前是一片红色的花海，从远处看只有小小一丛，走近了才发现这里是一片虞美人的花海。 虞美人就是罂粟，梦幻又危险，却又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程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通常而言他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和患者有关联的东西，之前都会进行调查，唯独这一次没有，这些虞美人代表着什么他并不知道。 看向花海的深处，似乎有一栋二层的木质别墅，房子上缠|绕着不少藤蔓，看上去有些老旧。 程柯下意识摸向了后腰，果然摸到了一把枪！ 在脑域中，你的潜意识越强大，你就可以得到任何东西，不管是权利c金钱还是枪械。 程柯小心翼翼地前进，枪已上膛，消音器也准备好了，只要发现异常他就会开枪。 转眼就来到了别墅前面，十分老旧的房屋样式，像是几十年前乡下的那种。 门虚掩着，程柯伸手推开了门，屋内的光线十分充裕，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惠安。 程柯稍微松了一口气，一楼的布置一览无遗，至少可以确认一楼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床边的木桌上摆放着一杯咖啡，这个时候还冒着热气，一旁还有没吃完的三明治。 是谁在这里逗留过？是主体意识，还是其他人？ 程柯吞咽了一口唾沫，举着枪向二楼走去。 说是二楼还不如说是阁楼，楼梯的最上端是一块需要向上推开的木板，好在上面没有压着什么东西，很轻松就推开了。 看到二楼的景象之后，程柯愣在了原地。 吴宇和邢安被五花大绑地困在角落，昏迷不醒！ 阁楼也很空旷，除了必要的东西以外，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 窗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的电源灯闪烁着，证明这台电脑正处于待机状态。 “程柯？唔！” 程柯猛地回头，看见角落里的邢安挣扎着坐了起来，表情痛苦，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邢安问道：“算了不说这些了，先过来帮我把绳子解开。” 但是程柯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之前吴宇说他被困住了，没法离开，让他和邢安两个人去找他。 程柯在跟邢安说他觉得吴宇有问题的时候，邢安也说自己被困住了。 并且提醒他，什么都不要相信！不管是看到的还是听到的！ 程柯举起了枪，枪口对着邢安，在枪膛里，有一颗子弹蓄势待发。 邢安看着程柯的举动愣了一下，随后皱起眉头怒道：“你干什么？！还不快来帮我解开绳子！” 程柯一步都没有动，深呼吸了一口气，冷静地说道：“麻烦你现在证明一下。” “证明什么？” “证明你是邢安。” 眼前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就连你身边的一丝空气都不要相信，这是在这里行动需要记住的唯一准则。 “你发什么疯阿！”邢安怒了，“你信不信完成这次任务我就开除你！” 邢安确实有这个权利，但是邢安表现得越激烈，程柯就越沉稳 “证明你是邢安，立刻。”程柯面不改色，“这位小姐，我不觉得你现在有任何资本来跟我谈条件，只有武器才是硬的。” 主动权在谁的手里，谁就有话语权，程柯学得很快。 “怎么证明？”邢安也冷静下来了，“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 程柯微微暇着眼：“不，我不问你任何问题，你自己证明。” 任何问题都有答案，正确的或不正确的都存在于人们的脑海之中，如果有人读取了邢安的记忆，那么那个人也可以伪装成她。 只不过记忆也会分类，更何况像他们这种训练过的人，一般人最多能读取他们进入这个脑域开始的记忆。 潜意识最大的弱点就是十分容易相信，在脑域里看到的一切都不一定是真实的。 “我给你五秒，五c四” “等等！”邢安有些慌乱，“吴宇之前报的坐标是（113，57）！” 程柯歪了一下头：“不，这个不能证明。三c二” “上次你昏迷的时候我主张去申请意识侵占证明！” 程柯松了一口气，上前给邢安解开了绳子。 “长官，欢迎回来。” 邢安翻了个白眼：“做得很对，但并不代表我会原谅你。” 程柯笑了：“出去后，任凭处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2章 在你背后 邢安扭了扭被绳子绑得生疼的手腕，在脑域之中，潜意识所感受到的疼痛非但不会减少，还会加倍。 比如现在，邢安只是被绳子绑了一段时间，但是她却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断了一样。 “啧，真奇怪。”邢安皱起了眉头。 程柯愣了一下：“发现什么了吗？” 邢安举起了手，向程柯举起了自己的手腕，展示手腕上的痕迹。 “还记得我说过吗？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你们是窃贼，我是幽灵。”邢安的脸色有些难看，“理论上来说，我在脑域内是不会受到任何上海的，因为没有人能够触碰到我。但是现在” 邢安白皙的手腕上的红色痕迹十分明显，但是这样的情况在以前却是完全不会出现的。 “有没有可能体质会发生改变？”程柯提问。 邢安摇了摇头，面色沉重：“不知道，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大多数人的体质都是天生的，少部分人可能会后天觉醒，只不过能在脑域内做到的人，只能用非常可怕来形容了。” 邢安似乎暂时放下了自己受伤的事情，得不到结论的事情继续讨论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呢？”程柯用枪指了指一旁的吴宇，“解开吗？” 邢安看着倚靠在墙角的吴宇缓缓吐出一口气：“不用，等他醒来之后测试一下，确保安全。” 邢安此时心情有些复杂，本来以为只是十分平常的任务，却没有想到在这个脑域里会发生这么多问题。 程柯此时的想法和邢安差不多，但是要更难受一些，毕竟之前他有看到张彦给他们的信息，但是另外两个人却说没有。 而在跟邢安通话的时候，邢安却十分突然地提醒他，不要相信你看到的听到的一切。 程柯当然明白这是邢安要他保持警惕姓，但是连眼前看到的都不能相信，那么什么才是真的？ 那一条警告是真的吗？他面前的邢安和吴宇又是真的吗？ 没有一个确切答案，程柯感觉自己的汗毛倒竖，他有点想离开这里。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邢安突然开口，看见程柯脸上的表情之后却笑了起来，“你藏不住事，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心事都一清二楚写在脸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任务要求是什么？”程柯忽略了一些不必要的信息。 邢安皱起了眉头：“找到主体意识并将其唤醒。” 通常所说的意识侵占患者大多都是因为主体意识被驱赶，在脑域中，人们会将自己重要的东西放在任何地方，主体意识可以四处走动，但却不能离开自己的脑域。 一旦存在重要物件的地方被侵占，主体意识的主导权则会被剥夺，从主动变为被动。 正因为人们的潜意识十分脆弱，所以才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能够得手。 其实主动权从来都没有被剥夺，只不过主体意识会被人牵着走。 不过同时还有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双重人格症患者。 双重人格症患者或多重人格症患者通常拥有两个及两个以上的人格，每个人格之间互不干预，也无法感受到对方的存在，而在脑域中则表现为多个意识。 只不过不同人格所拟化出来的形象也是各不相同的，除主体意识以外，其他人格被称为次人格意识，这也是为什么意识具象化技术最开始是用来治疗精神疾病的。 但是很明显，程柯他们的工作并不属于这个范围。 此时，一旁的吴宇悠然醒转，那副模样和邢安刚醒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咔。” 吴宇听见上膛的声音立刻清醒了，皱着眉头问道：“你干什么？攻击警务人员可是犯法的！” 程柯面无惧色：“我知道，但是现在，证明你是吴宇，不然我会开枪的，哪怕犯法。” 吴宇立刻抬头看向了一旁的邢安，但是邢安的态度和程柯一样，根本不在乎。 “怎么证明？”吴宇放软了态度，毕竟他还有任务在身。 “你自己想办法，但我只给你五秒钟，现在开始计时。”程柯机械一般地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话，手心却在不停地冒汗，毕竟他没用过枪。 吴宇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但还是十分冷静。 “你叫程柯，今年二十六岁，有一个妹妹叫程潇，目前在市医院进行治疗，她也是意识侵占患者，她的主治医生是白毅，你每天下班之后都回去医院看她。” 程柯的眼角抽了一下：“警察同志，没人告诉你这种事情属于个人吗？” 吴宇没理程柯：“这样可以证明了吗？” 程柯叹了口气，上前给吴宇解开绳子：“这种被透露出去的感觉真不爽。” 吴宇十分淡定，面无表情地说道：“了解我的队友是基本功课。” 邢安拍了拍手：“好了，别聊天了，程柯，去检查一下桌子上的电脑。” 阁楼里没有多余的东西，一眼看过去也就只有桌子上的那台电脑最可疑。 程柯留了个心眼：“为什么是我？” 邢安当然明白程柯是在问什么，一言不发地走到窗边，然后伸手。 她的手就这样穿过了那台笔记本电脑！ 但是当邢安放下手的时候，手和桌子却触碰到了。 程柯很快就明白了，邢安还是不是幽灵体质还不确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主体意识不希望邢安去碰那台电脑。 走到电脑前，程柯看着闪烁着的电源灯深呼吸了一口气，按下了唤醒键。 这种有实体的电脑可以说是很少见甚至堪比古董一样的存在了，早在几百年前人类就已经淘汰了手机电脑等物件，每个人的身体里面都被植入了芯片，通过生物体征验证来操纵光屏和虚拟键盘，就好比有个随身电脑一样。 但也不排除有些人念旧，花大价钱打造有实体的电脑，只不过大多都是放着看而已。 屏幕亮起，如果忽略它有实体这件事情，其余的都跟他们日常使用没有任何区别。 亮起的屏幕再度暗了下，正当程柯觉得奇怪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了一行红色的字！ “我在你背后哟！” 谁在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3章 我不是人类 程柯下意识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就连邢安和吴宇也不知去向。 程柯在心里咒骂了两句，这都什么时代了，还玩这种吓人的把戏。 “都说了在你背后。”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程柯的身后传来，再回头，程柯看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声坐在那台电脑前。 女生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个子不高，但是很瘦，而且皮肤很白，不管是五官比例还是身材比例都十分完美，放在现在就是拔尖的没人。 但是这毕竟是在脑域之中，不管什么最好都不要相信。 但程柯不管怎么看，这个女人看上去都给人一种很孤傲的感觉，眉眼间总有种瞧不起人的模样。 “你是谁？”程柯还是问了一个十分老套的问题。 女生扭动了一下腰肢，坐直了身子：“你不记得我啦？”女生眨巴眨巴眼睛，报出了一串代号，“u970，大哥哥，好久不见呀！” 程柯只觉得自己如遭雷击，明明是两个脑域，在之前那个脑域里遇到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不可能！”程柯举起了枪，手却止不住地发抖，“如果你不愿意配合，不肯说实话，那么我只好开枪了。” u970却占了起来，似乎根本不在意程柯的威胁：“你可以叫我缪斯，你想开枪的话，请便，但我相信你也知道有些人在脑域中是不会死亡的。” 面对这个女生，程柯一点把握都没有，对于他而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超出了意料之外，在这个脑域里可以说是更加力气。 如果面前的这个女生真的是u970，那么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换了一副模样？ 但是下一秒程柯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她没有换一副模样，只是长大了而已。 “另外两个人呢？”程柯放下了枪，但却没有放松戒备，“他们去了哪里？” 程柯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另外一扇窗户，这个小阁楼的布置还算合理，有两个窗户至少保证了光照充足，同时也给程柯提供了一条逃跑的路线。 这里是二楼，从二楼跳下去，不高，只有五六米的样子，只要在跳下去的时候调整好姿势就不会受伤，最多也就是会扭到脚而已。 “我把他们送出去啦，大哥哥你不用担心，他们没事的。”缪斯说着赌气了嘴，“我只是嫌他们太吵了而已，而且那两个人好笨的！被我耍得团团转，还是大哥哥最有趣了！” 程柯回忆着自己以往的经历，确认他跟这个女生到目前为止只见过两次面才放心下来。 “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趣？”程柯试图从她嘴里套话。 缪斯坐在椅子上，轻轻摆动着双|腿：“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没有把我当成虚假人物的人啊！” 程柯听到这话皱了一下眉头，虚假人物？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程柯看向了缪斯，“你不是人类吗？” “不是哦！” 程柯往后退了两步，离缪斯更远了一些，窗户是他逃生的唯一途径。 “那你是什么？”程柯也犯了糊涂，如果不是人类，那么她是怎么进入到脑域里面来的。 缪斯从椅子上轻轻跳了下来，望着程柯笑得一脸纯真：“反正我不是人类就对了，至于我是什么，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缪斯说着慢慢走向程柯，少女的那种灵动却只让程柯觉得她十分危险。 随着缪斯的逼近，程柯又往后退了两步，始终和缪斯保持着一米以上的距离：“你的目的呢？把我们引诱到这里，还发了一条信息警告我，为了什么？” 程柯这个时候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思路，从一开始发生的事情到现在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们三个人之间并没有人出现什么问题，有问题的一直都是这个脑域，以及他面前这个名叫缪斯的女孩。 “人类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吗？”缪斯反问道，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仿佛一尘不染。 程柯迟疑了一下，有些犹豫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从小就有人教他，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个理由，要有目的，但是却没有人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是否存在着一些做事不为了什么，只为自己开心的人。 “那么，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吧？”缪斯继续问道，那模样像极了一个求知欲极强的学生。 程柯犹豫地点了点头：“我想是的，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看得开的人始终是少数，有些人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就会给自己找一点事情做，很多人的目的大概就是活下去吧。” “这样活着，不累吗？”缪斯皱起了一张脸，“活得这么累，还不如死了吧？” 程柯想要反驳她，可喉咙却好像哽住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程柯！程柯！！” 邢安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程柯有些意外的抬起头，缪斯却笑得一脸神秘。 “看来他们很担心你啊。”缪斯似乎有些感慨，“真好，还有人担心你。” 程柯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是的，所以我觉得我现在应该离开了，那么你可以送我离开吗？” 缪斯却没有理会他，只是越过他的肩膀，看着窗外的景色，眼神之中似乎带着一些期盼。 “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美吧？”缪斯突然没来由地问了这么一句。 程柯回头看了一眼窗外，外面的罂粟妖艳动人，随风摇摆着，确实很美。 “我想是的。”程柯回答道。 缪斯却十分认真地看着程柯的眼睛，缓缓说道：“不，我说的是外面的世界，那个你们生活的世界，美吗？” 程柯没有犹豫，只是神情变得严肃：“不，那可一点都不美，人与人之间充满着欺骗。” “是啊，那你不如留下。” 随着一个男声响起，冰冷的枪口抵上了程柯的眉心。 “砰！” 血喷涌了出来，一瞬间时间的流动似乎变得很慢。 如果在脑域中死亡，会发生什么事情？ 如果在脑域中死亡，那么你的潜意识将会迷失，换句话说—— 你已经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4章 劫后余生 意识不断下沉，身下是无尽的深渊。 砰砰——砰砰—— 什么东西还在胸腔里跳动？ “啊——！！” 程柯大叫着从昏迷中醒来，惊出了一身虚汗。 所有人都在，张彦c邢安还有吴宇，每个人的视线都在他身上聚集。 “哈c哈——”程柯喘着粗气，但是下一秒就伸手指向了吴宇，“扣住他！立刻！” 张彦愣了一下，但是立刻照做，并且在一瞬间给吴宇注射了一点镇定药物。 “你们干什么？！”吴宇十分愤怒，“你们的行为已经是袭警！立刻放下所有武器束手就擒，尽量争取宽大处理！” 邢安没有立刻发话，而是扶住了想要从床上下来的程柯。 “吴警官，我们按照你的命令行动，但是现在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程柯捂着胸口，嘴唇发白，或许是受到了影响，心脏跳得很快。 “为什么？”程柯死死盯着吴宇，“你说我们进入的是一个患者的脑域，但是为什么这个人的脑域里面会有人工智能？！主体意识是什么人，这个人工智能的存在你们知不知道？” 人工智能技术在两百年前成熟，并且迅速接替了人类社会底层的工作，也有不少人工智能成为了管家助手，成为了不少人的左膀右臂。 机器比人工更精确，人工智能除了没有人的感情以外，任何方面都要比人工强。 但有一点，因为早先就已经有人提出人工智能的危险，所以所有人工智能在编写的时候都增加了一条，没有主人的生物验证及其指令，人工智能不得擅自行动。 这样尽管麻烦了不少，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一道一道指令来，但是在不断的优化下，人工智能已经成为了人类的得力助手。 随着脑域被发现，有些人发现人工智能也可以入侵人类的潜意识，国家命令禁止，但仍然有不少科研学者在拿到准许的情况下利用人工智能进行脑域研究。 “我不知道。”或许是药物发挥了作用，吴宇冷静了不少，“至少我不知道，命令是接收到的，上面的指令也只是让我来找你们，然后唤醒这个人。” 邢安看了程柯一眼，然后走上前说道：“吴警官，不管如何，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证据，一个你不知道的证据，或者，你能提供些你权限范围内的东西也可以。” 程柯这个时候气色明显好多了，也能够自己站立了。 吴宇微微皱着眉，随后唤醒了芯片，对着程柯伸出了手。 程柯明白这是要干什么，吴宇这是要获取他的生物验证信息，然后把一些东西直接发送到他的芯片上。 “已经给他了，那个人叫孙启，警部档案号n933，剩下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吴宇抬头看向张彦，“我知道你看我不爽，但是现在也该给我注射一点恢复药物了吧？” 张彦撇了撇嘴，晃了晃手里的注射器：“别想了，就一毫克而已，再过两分钟就自己恢复了！怂包！” 这大概是吴宇第一次被人骂怂包，脸都气成了猪肝色，却也不敢说些什么，毕竟这一次他确实处理得不周到。 大多数人对脑域仍然一无所知，很多人甚至抱有敌视的意味，吴宇也是其中一个，但是跟着他们进入了一次脑域之后，他就彻底改观了。 在脑域里一点都不比在战场上轻松，在战场上，至少你身边的战友是真实的，他们不会欺骗你，而在脑域里，你只能处处小心，身边的队友也可能只是脑域的投影。 邢安对着吴宇伸出了手：“站得起来吗？” 吴宇握着邢安的手站了起来，勉强说道：“还行，药力还没有完全消退。” 邢安整理了一下衣服，整个人又回归到了平时的那种感觉：“吴警官，这件事情无比请你做一份报告交给我，我需要交给负责这件事情的有关人员。” 吴宇在邢安的面前居然有了一点被上级批评的模样：“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是几级？” 邢安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了这一次的行动简章，随后说道：“暂时定义为黄|色预警，吴警官，你要明白，人工智能存在于一个人的脑域里，这也就意味着它可以入侵更多人的潜意识，并且茁壮成长。” “不。”程柯站出来补充道：“事实上，那个人工智能已经是我第二次见到了，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外表相当于人类年龄的五岁，现在大概是十六岁的模样。” 邢安紧紧抓着行动简章，指关节都泛白了。 “啪！”邢安冲上前去给了程柯一巴掌，或许是动作幅度太大，邢安的头发都乱掉了，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狼狈。 “为什么之前不报告？！” 程柯挨了一巴掌，心里有些堵，却还是低下了头：“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并没有看出来她是人工智能，这一次也是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我才猜测到她是人工智能。” 吴宇这个时候挡在了程柯面前：“邢负责员，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他，如果要说责任，我负一大半，现在他需要做个检查，确保你们的员工没有问题。” 吴宇的脑子还算清醒，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责备也是没有用的，有这个时间倒不如去好好想想要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那份行动简章吴宇看过，指定兴东源是程柯，从邢安的口中吴宇也得知了，程柯是个新人，刚上任就接到了两份指定委托，这种事情不管放在谁身上都十分不可思议。 科伦世对于委托都有评级，第一份委托任务内容十分简单却是a|级，而这第二份委托是他带过来的，评级自然是s级。 科伦世的评级最低是e，最高是s，程柯接到的两份委托都已经属于高评级委托了。 对于任何一个新人来说，两份高评级的委托，根本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但这样的事情偏偏发生在了程柯身上，而且就在他们眼前，他们无可否认。 以至于现在发生了这样的问题，程柯并不应该承担过多的责任。 邢安听着程柯的话双手握拳，半晌没有说话，然后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行动简章，踩着高跟鞋就准备离开，她接下来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邢安停了下来，她背对着他们缓缓说道： “程柯，你很有可能会害死很多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5章 无力干涉 邢安离开了实验室，吴宇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他们接下来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估计要忙上一阵子了。 程柯这个时候才得到了一点空闲，能够让自己的大脑稍微放松一下。 之前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说是一场梦也没什么毛病，毕竟潜意识经历的事情就是一场梦。 “哎呀我的妈诶！”张彦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吓死我了！” 程柯扶着床边的护栏坐下，勉强笑着问道：“多大点事，瞧你那样子。” 张彦瞪了程柯一眼，抱怨道：“那是警察啊大哥，要是你没有正当理由，我可是要进去把牢底坐穿的啊！” 在现在这个社会，坐牢成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为了打击犯罪率，有关部门实施了一套新的劳改反感，也跟脑域有关，多是让犯人不断回忆自己犯罪的过程，对犯人的情绪有非常大的影响。 在这些犯人中也有一些异常优秀的人，他们会被选为特殊工作人员，进行编程一类的工作，但对自身消耗非常大，一些刑满释放的人出来之后说了自己的经历后，犯罪率确实有效下降了。 毕竟少有人愿意为了一丁点利益去承受痛苦。 “你怎么样？”张彦支撑着站了起来，腿还在发抖，但手上已经示意程柯躺下来，开始给他做最基本的检查。 “不清楚。”程柯闭上了眼睛，“情况有些复杂，我也弄不懂我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张彦没有说话，而是把自己的意识和程柯的意识连接在了一起，然后开始调试程序。 片刻后，张彦深呼吸了一口气：“我现在要读取你的记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做个手势。” “先等一下。”程柯睁开眼睛看向了张彦，“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精神稍微有点问题？” 张彦笑得坦然：“做这种工作的，能有几个正常人？开始了啊。” 程柯没有阻止张彦，张彦比他更清楚直接连接意识读取记忆的危害有多大，既然张彦选择了这样做，他也不放相信张彦的判断。 “靠！”张彦爆发出一声惊呼，面色惨白地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反观程柯，仿佛跟个没事人一样看着张彦，就好像自己从来都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 张彦的反应在程柯的意料之中，第一视角把他经历的事情经历一遍，是个人都会觉得不舒服，张彦的反应已经算是很轻微的了。 张彦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程柯：“你你怎么活下来的？！” 张彦对于脑域这套体系十分了解，在他的眼前程柯现在就是个死人。 但是这个“死人”现在正好端端地躺在床上，还有心跳呼吸，能够和人交流，不管怎么想，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清楚。”程柯伸手拔掉了自己身上的线，“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反推一下，我没有死，这就证明他们没有对我的潜意识造成实际伤害。” 张彦把程柯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话也确实没有说错。 “不过你没有看到那个朝你开枪的人是谁，要不然的话我们可以查。”张彦补充了一点信息，然后站起来关闭了仪器，“这件事情我会上报的。” 现在情况还不清楚，至少张彦看到的画面就是有人朝着程柯开了一枪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辛苦你了。”程柯说着穿上了外套，在扣扣子的时候手停顿了一下，“缪斯呢？那个人工智能。” 不知道为什么程柯有些在意缪斯接下来会遭遇些什么，看到她的时候，程柯总会想起程潇。 两个人虽然长得完全不一样，但是她身上的那种感觉很像程潇，一样活泼，一样天真烂漫，一样有着强烈的求知欲。 张彦停下手上的动作盯着程柯看了两秒，随后回答道：“这件事情不该我管，而且你已经跟邢安他们说了，他们两个人会去调查的。” 程柯没有追问，张彦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他们可以干涉的。 “你接下来去哪？”张彦问了一句。 程柯扣好了最后一颗扣子：“去医院。” 张彦没有多问，紧紧跟着程柯去了医院。 程柯带着张彦轻车熟路地来到病房，碰巧白毅也在。 白毅看到程柯带人来的时候有些惊讶地推了一下眼镜，笑道：“真难得，你今天居然带了人过来。” 程柯点了点头，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张彦博士，他算是脑域方面的专家了。”然后转过头对张彦介绍，“这位是” 但程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彦打断了：“不用介绍了，我认识他。”张彦说着盯着白毅看了几眼，似乎并不愿意在这里看到他。 程柯愣了一下：“你们认识？” 张彦冷笑一声：“可不？认识了很长时间了，简直熟的不能再熟！” 气氛一时间有些剑拔弩张的，程柯夹在两个人中间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说这个了。”张彦开口替程柯解了围，“先让我看看你妹妹。” 张彦撇开了目光，余光却还是瞥到了白毅嘴角的一抹笑。 最靠近病房门口的那张床上躺着的就是程潇，和往常一样，一切生命体征平稳。 程柯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程潇，神色黯然：“我已经做好了她一辈子都不会醒过来的准备。” 张彦没有理会程柯，而是查看了一下程潇的病历卡，随后对程柯说道：“我需要给她做检查，我需要全套设备。” 程柯没有想到张彦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要做检查的话，白医生可以安排，不过医院应该没有齐全的设备。” 意识勘测设备绝大部分医院都没有引进，因为即使引进了，患者也很可能不会苏醒。 这一类设备的价格高昂，使用也需要支出不少费用，医院本身也还要运转，所以在不必须的情况下，医院不会主动引进这一类设备。 但白毅却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笑着说道：“不，我申请引进了一批设备，今天刚好到了，或许会符合张博士的需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6章 陈年往事 面对白毅提出的帮助，张彦非但没有感谢，反而还嗤之以鼻。 程柯只觉得这两人的关系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但是详细的他也就不知道了。 好在白毅没有计较些什么，很快就让人把设备送了过来，程柯扫了两眼，和他们在实验室里使用的设备是同一型号的，价格不便宜。 这位白医生能申请下来也是有些本事的，或者医院也开始重视这批患者了。 张彦没有多说些什么，连接电源之后便开始给程潇检查。 屏幕上的数值不断飙升，但很快就稳定了下来，张彦很快调出一张图表，看着很复杂，程柯并不能理解这张图表代表着什么。 但是这个时候张彦的检查已经结束了，他储存了一份数据到自己的芯片里，随后清空了设备上的所有数据。 “怎么把数据清空了？”程柯问道，“留着的话，白医生还可以作为参考，说不定能有办法让潇潇清醒过来。” “我不信任他。”张彦一句话堵住了程柯的嘴。 程柯此时就更加确定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了，看样子认识的时间还不断。 “程柯，”张彦看向程柯，神情十分认真，“你是不是撒谎了？” 先前还十分放松的程柯此时立刻如临大敌，但却很快冷静了下来，反问道：“你指什么？” 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把问题扔给别人，程柯的反应很快，但张彦的反应也不慢。 “那也就是说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们。”张彦说着多看了程柯两眼，但却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程潇是一年前入院，但是数据显示她的脑域被侵占了更长时间，而且她的意识活动十分强烈，甚至比正常人的波动更大。” 人的大脑在睡眠时期会更为活跃，但意识侵占患者是个例外，他们虽然仍然能够做梦，但是理论上来说他们的大脑活跃程度不可能比正常人还高。 脑域就像是一台电脑，意识就是管理员运行权限，当脑域被入侵，意识被侵占，也就代表着主体意识失去了对脑域的控制权限。 在这样的情况下，程潇的大脑活跃程度却比正常人还要高，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程柯突然间有些紧张：“你想说什么？” 张彦难得这么认真，却不是在自己的研究上：“程潇的昏迷时间不止一年，并且她的意识并没有完全被侵占。” 在张彦给出了结论之后，程柯的表情明显放松了很多，像是逃过一劫一样。 白毅在听到张彦的理论之后也微微皱起了眉头：“之前没有设备，这方面一直没有办法检查，不过既然是你得出的结果，我想应该没有错。” 程柯这个时候比之前放松了很多，只不过还是犹豫了一下：“确实不止一年，算起来有大概十五年左右了吧” 十五年？！ 张彦和白毅两个人被程柯的话吓到了，十五年？！什么概念？一个人生命力最具有活力，最珍贵的十五年就这样躺在病床上度过了。 程潇已经浪费了十五年的人生，白毅现在也能够理解为什么当时程柯甚至愿意跪下来求他了。 “一开始的时候，只是昏睡，偶尔还会清醒过来跟我说说话，只不过生命体征一直很平稳，所以没有送来医院。直到一年前，她突然没了呼吸，我这才把她送到医院来。” 程柯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眉眼间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被程柯这么一提醒，白毅也回想起来了，但毕竟是一年前的事情，没有那么清楚了。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程柯背着程潇跌跌撞撞地闯进医院，还被医护人员拦了下来，好在他当时恰巧路过，要不然程潇还真不一定能活下来。 程柯抬起头满怀期冀地看向张彦：“张彦，你研究的那个药物，有一定把握能让她醒过来的吧？” 张彦这个时候突然把脸冷了下来，完全没有了之前在实验室的时候那种热情。 “不，我不建议使用。”张彦右手握拳，指甲掐进了肉里，“程潇的具体情况还不明确，如果她和其他人一样，我会考虑用药的。” 程柯理解地点了点头，但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但这些张彦都没有放在心上，转过身面对着白毅说道：“程柯，我和白医生有点事情要商量，先离开一下，你在这里陪程潇一会吧。” 张彦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病房，白毅一言不发地跟在张彦身后出了病房。 两人一直走到僻静处才停下，好在这一层都是意识侵占患者的住院部，除了患者家属也没有别人会来。 “找我有什么事？”白毅笑着问道。 张彦一脸不爽地看着白毅：“你怎么会来医院工作？良心发现了？” 白毅仍然微笑着，俨然一副笑面虎的模样：“师兄别这么说，要是让老师知道了，他会不高兴的。” 张彦突然给了白毅一拳！揪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抵在墙上，死死地扣着他的喉咙！ “你没资格提老师！”张彦很是愤怒，额角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你已经不是老师的学生了，也永远都不会再是！” 白毅笑了两声：“呵呵，也不知道老师还好吗？不过他最得意的学生，怎么到现在还默默无闻呢？” 张彦整个人如遭雷击，盯着白毅看了一会之后松开了手，冷笑道：“如果不是你，老师也不会死。” 张彦像是心灰意冷一般说出事实，白毅却有些不相信，只是张彦的神情并不像是在骗人。 视线里除了张彦都是一片雪白，白毅第一次觉得医院的白墙白得刺眼。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白毅很快恢复了清醒，垂下的嘴角再度扬起，“老师生前太固执了，不管是医学还是科学，总是要有人牺牲的。” 这一次张彦直接冲着白毅的脸打了一拳，眼镜摔到地上，镜片碎了一地。 张彦愤怒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白毅，指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的所作所为不是牺牲，是谋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7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张彦红着眼眶看着白毅，毕竟是曾经的同窗，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白毅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步。 “人和畜生最基本的区别就是人是有感情的，你却不顾一切，埋头你的研究，连老师去世你都不知道，葬礼你也没来，你根本没有资格搞科研！” 白毅冷笑了一声，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掏出一副备用眼镜戴上，缓缓说道：“你这种人不会明白的，我为了实验付出了多少，你个后来的人，我却还要叫你师兄。” 白毅轻叹了一口气，走向张彦：“老师他还是太傻了，你也一样，人类的牺牲是必然的，只不过在于数量多少，死几个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研究成功，整个国家都会处于世界的前列！” 道理张彦都懂，只不过做不到而已。 他们现在享受的一切都是一条又一条的人命堆砌起来的，科学的道路向来黑暗，不管是对于研究者而言还是对于实验者而言，但科学的终点是光明，这是已知的事情。 为了那一点光明，不少人可以付出自己的一生，甚至让自己的子女后代继续自己的研究。 更有人为了实验放弃了一切，名誉c金钱c家人 只要能成功，这些他们都可以放弃。 “你还是太年轻了。”白毅伸手摸了摸张彦的头，“或许你可以实现老师的梦想，但是我不能，我的时间太少了，我只能用最快的方法去达成目标。” 张彦忽然间有些哽咽：“但是你背叛了老师，你窃取了老师的成果然后离开了，这你又要怎么解释？！” “那些成果中，也有我的一份，而且我从未公开，它始终是属于老师的。”白毅收起了笑容，眼眸中满是淡漠与疏离，“张彦，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不想见我的话，就别来了。” 白毅说完就离开了，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张彦忽然没有那么生气了。 这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整天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但是他从来没有公开老师的成果，背叛只不过是他的主观臆测而已。 但仍然有一点不能改变，老师确实是因为他而死。 张彦自己躲在外面冷静了一会，直到程柯来找他为止。 “没事吧？”程柯很聪明地没有在这种时候问张彦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光是看他们之间的那种气氛就明白，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肯定不是愉快的事情。 “没什么事。”张彦很自然地掩盖了自己的情绪，然后恢复了平时的状态，“你妹妹改天把她带到公司来吧，做个详细的检查。” 程柯很快就理解了张彦这是什么意思，张彦准备让他进入程潇的脑域，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医院也有设备。” 张彦皱起了眉头：“在实验室会比较方便，而且实验室是我的地方，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都有能力把控。” 张彦这话倒是不假，因为年纪轻轻就已经拿到了博士，公司基本都是在能力范围内满足他的要求，包括他实验室的电路都是单独接的，就算整个公司都停电了，实验室也不会断电，因为还配有应急电源，用上个一个星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程柯点头同意了，两人随便聊了些事情后张彦就离开了，程柯还是和往常一样待在医院。 另一边白毅自己到了护士站让护士处理一下他脸上的伤，镜片摔碎的时候有碎片刺进了皮肤，虽说伤口不大，但还是需要小心。 “白医生？”护士看到白毅有些惊讶，“您怎么受伤了？” 白毅笑了笑说：“没事，有个家属太激动了，你帮我处理一下伤口吧。” 护士点点头，熟练地帮白毅处理伤口。 “白医生，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为什么总是戴着眼镜？明明又没有近视。” 白毅垂下眼眸，浅笑着回答道：“嗯，只是习惯而已，而且戴上眼镜，不管看什么都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眼镜一直都是平光的，白毅自己也忘记了是什么时候戴上的眼镜，只是从戴上那一天开始，有很多事情他就看得愈发透彻了。 伤口很快处理好了，医学也在进步，这样的小伤口只需要短短几分钟就可以复原，人类的寿命也在延长，人口稳定在最理想的范围内，这世界十分稳定。 白毅却并不满意这样的状态，人类需要通过各种各样的斗争来获取进步，过于安稳的世界早晚会崩坏。 “你是谁？”护士突然出声。 白毅抬头看去，护士站外面站着一个穿着连帽衫的人，帽子很大，背着光根本看不见他的脸。 “不要紧张，”白毅站了起来，“他是来找我的。”白毅看了他两眼，随后说道：“走吧，我们出去聊。” 看着穿着连帽衫的人跟着白毅离开了护士站，护士才放下了戒备，即使是现在，医患关系还是有些紧张，如果必要的话，她会立刻叫护工过来。 楼梯间是最安静的地方，白毅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无奈。 “带来了什么消息？”白毅问道。 “我来问问进展。”是个男人的声音，十分冷淡。 白毅笑了：“现在什么都刚刚开始，你希望有什么进展？” 男人沉默了一下，说道：“已经开始了，只不过还有人不在我们的掌控范围内，似乎跟两三年前的事情有关系。” 白毅紧紧皱起了眉头，随口回答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的，这些人都没有那么简单，我也需要时间。” 两三年前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白毅稍微回忆了一下，在那个时间段似乎只发生了一件事情，他的老师去世了。 白毅一直都知道，只是从来没有相信过。 男人点头：“我们都很清楚，对于这件事情，你比我们要认真得多，只不过时间紧迫。就这样，有什么事情我会再来找你的。” 男人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开，白毅却叫住了他。 “等等，我老师他是怎么死的？”白毅还是想问个一清二楚。 男人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利益相关，死于枪击。” “好，我知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8章 秘密资料 在男人离开之后，白毅打了一个电话。 “喂，你那边要加快一点了，他们来找我了。”白毅说这话时的声音十分疲惫，似乎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日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的，只不过我这边的事情也比较麻烦。” 挂掉电话，邢安皱起了眉头，有些烦闷。 “怎么了？”吴宇问道。 邢安抿了抿嘴，迈开步子向前走去“没什么，走吧，接下来我们得讨论一下细节。” 吴宇点了点头，眉头却微微蹙了起来：“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这一次是我拖累你们了，所以这件事情我会负责到底的，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说。” 邢安笑着推开办公室的门，说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这些也不过就是一些客套话，就算吴宇不乐意负责，上面也会让别人来负责这件事情，毕竟他们发现的事情有些太过了，对整个城市的人都是一种威胁。 “现在我们手上的情报太少了。”吴宇发挥了自己的本职优势开始分析，“我们目前只知道那个脑域的主体意识是一个叫孙启的人，并且脑域里有一个人工智能的意识，她的名字” “缪斯。”邢安很快接过了话头，“这个我会让人调查的，不过在这个城市里面研究人工智能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应该很容易就可以查到。” 邢安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做出了保障，只要是她说出口的话，都是她能够做到的。 在a市，研究人工智能的人掰着指头数都能数清楚，想要查到应该不是难事。 但是就目前来看，事情还有些不确定，毕竟那个人工智能程柯说已经见过两次了，也就是说，在他们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那个人工智能就已经出现了。 “程柯之前说过，那个人工智能的外表会成长，就像人类一样。”吴宇抓住了一个重点，“目前我们有数据库的所有人工智能都是在一开始就设定好了年龄，像程柯说的这种会成长的人工智能” 吴宇省略了后面的话，不管是他还是邢安都很清楚，这样的事情还没有人做过。 为了保证人类的安全，人工智能的研究始终都有一个限制，那就是限制人工智能的思考能力，基本上都是按照设定做事，相当于是管家机器人了，说是人工智能也不过是因为他们保留了部分对人类有利的功能。 所有的研究都是建立在对人类有利的基础上。 “我希望能够调出孙启的所有资料。”邢安提出了一个要求，“我不知道你的权限有多少，但是孙启现在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点，只要能查清楚他，或许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吴宇怔了一下神，随后回答道：“我试试，权限应该是够的。” 话音刚落吴宇便开始从数据库当中调出孙启的资料，但光屏上的文字让两个人的愣住了。 孙启，性别男，年龄25岁，无详细背景，于新纪元435年死亡。 新纪元435年，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他们进入的是一个已经死了二十年的人的脑域！ “这不可能啊！”邢安有些崩溃，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能够进入的脑域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还没有脑死亡，脑死亡的人是不存在脑域的，也就代表无法进入！” 邢安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完全弱了下去，不管她愿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但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吴宇皱着眉头看了一会，然后说道：“这个人或许还活着，只是被登记死亡了而已。” 邢安愣了一下：“有可能吗？” 吴宇盯着邢安说道：“这件事情你应该比我清楚。” 被吴宇这么一提醒邢安倒是想通了，就像他们一样，一旦发现有意识侵占的苗头，他们就会去申请意识侵占证明，并且被登记死亡。 但这样做毕竟是有风险的，一旦发现当事人安全无恙，他们就会申请注销死亡证明。 那么孙启很有可能是因为出现了意识侵占的苗头，然后被家属或者公司申请了意识侵占证明，并且登记了死亡，但却没有想到孙启并没有死亡，而且还活着。 只不过仍然有一点说不通，如果没有人管他，那么正常人在这么长时间之后，身体机能也会完全退化，跟死亡无疑，毕竟人的生命活动是需要消耗能量的。 “这件事情是上面委托下来的？”邢安岔开了话题。 吴宇点头：“对，委托文件直接发给了我，我核查了一下，文件档案号是真的，也就是说这份委托是经过批准的。但是有一点不对，文件上没有写跟我对接的上级是谁，更没有人通知我。” 邢安摇了摇头，提出一个更大胆的假设：“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有人入侵了你们的系统，你知道的，系统这东西，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漏洞。” 就算是他们这一类专门研究脑域领域的公司，在安保系统上也有些漏洞，所以技术人员总是在加班，目的只是为了保证信息和资料的安全。 吴宇没有反驳邢安，这种情况确实有可能发生。 “但是，我们的系统全部需要生物验证和虹膜验证，b级以上的权限全都需要。” 生物验证的主要方法是提取dna，虹膜既是瞳孔，除非更换眼球，否则没有办法能够通过虹膜验证。 邢安紧咬着下唇，食指不断在桌面上敲击着，眉头紧皱。 吴宇脸上的表情还算正常，没有那么烦恼，看样子是习惯了大风大浪，这点事情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看着邢安的表情，吴宇有些恍然大悟。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邢安点了点头，但仍然愁云满面。 “结论很坏吗？”吴宇看着邢安这副模样也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情绪是会传染的，更何况是和自己共事的人。 邢安叹了口气：“那要看你对坏的定义是什么了。” “不妨说说？” “有可能有人已经抢先一步知道了如何通过脑域去控制主体意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9章 一次尝试 吴宇有些发愣了，好在很快反应了过来。 “控制主体意识？”吴宇慌乱地看向邢安，“这怎么可能？这种事情不是命令禁止的吗？谁敢做这样的事情？” 控制一个人的主体意识，这就相当于把这个人当成了傀儡，能这样做的人当然不可能只有能力控制一个人，假以时日，整个城市的人都会在他的掌控之下。 邢安长出了一口气，面上似乎没有那么紧张了：“如果有一个人，在居民系统上被登记为死亡，没有家人朋友同事，没有人知道他还活着，这种事情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是了，吴宇疏忽了，眼下正有一个人十分符合这样的条件，只不过想要找到他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能躲过所有人的眼睛二十年，并且好好地生活着，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发现这个秘密，只能说这个人不简单。 但细细分析起来，这样的事情似乎又不难。 在现在这个忙碌的社会当中，一天不死几个人简直不正常，人人都有压力，今天这个跳楼了，明天那个失踪了，人们大多没有时间去关注这样的事情。 还活着的人有自己的烦恼，有自己的生活圈子，最多在路过的时候报个警，之后便什么事都不管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人想要从大众的视线下小时，也并非难事。 “我会调用警力去查这件事情的。”吴宇抿嘴抬头看着邢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邢负责人，这件事情我希望移交警局，你们最好还是不要插手这件事情了。” 邢安笑着起身，不急不缓，似乎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多大。 “吴警官，我的请求正好相反，请您申请由我司协助调查，这件事情我想还没有那么简单。” 吴宇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一身得体的西装，白皙的脸上挂着一一张鲜艳的红|唇，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气场。 “邢负责人。”吴宇深呼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垫了点底气，“你应该明白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这不是儿戏！” 邢安笑了一声：“正因为知道才希望你这样做，警部对于脑域领域的了解恐怕不够深刻，这其中的危险，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吴宇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邢安说的没错，要论在这方面的专业性，科伦世远比他们有话语权一些。 “吴警官，我衷心建议您和我们合作。”邢安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意思。 吴宇板着一张脸，许久才开口说道：“我会再来的。” 吴宇离开之后，邢安跌坐在办公椅上沉思了很久，最终还是给张彦去了一条信息。 此时的张彦正好在医院，毕竟是休假日，程柯也不会去别的地方，只可能会在医院。 收到邢安的信息的时候，张彦正在跟程柯聊关于程潇的事情，毕竟程柯最挂念的大概也就只有程潇了。 “信息？”程柯听见提示音后问了一句。 张彦点了点头，随后点开了消息。 “邢安？”程柯又问了一句。 张彦古怪地看了程柯一眼：“嘿，你怎么知道的？” “像你这种科研宅，除了邢安会给你发消息，难道还会有别人吗？”程柯笑着抬起头瞥了他一眼，补刀道：“毕竟你又没有女朋友。” 张彦翻了个白眼：“老哥，你比我还大，你也没女朋友啊！” 程柯反击：“确实没有，不过以后会有的，毕竟我不是科研宅。” “靠，你个混蛋！” “吵什么呢！”白毅皱着眉头推门走了进来，看见这两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警告一次啊！这是医院，要吵出去吵！” 两人迅速闭嘴，白毅用最短的时间检查了病房内的患者状况，并且一一做了记录，最后又绕回了程潇的病床前。 “这台设备是做什么的？”白毅指着张彦身边的那台仪器问道：“我不记得我有申请这种仪器。” 张彦哦了一声，拍了拍身旁小巧的仪器说道：“这是我开发的，能够读取人的大脑意识并且转化成文字，上次知道她的意识没有被完全侵占之后我就有这个想法了。” 程柯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道：“在不用进入脑域的情况下直接与主体意识进行交流，保证了安全性，同时也可以检测脑域内是否存在其他意识。” 张彦乐呵呵地拍了程柯一下：“我就喜欢跟聪明人做朋友！不过这件事情需要你们两个都同意，程潇的情况很不同，我不敢保证百分百没有失误。” 这么多年来张彦一直都秉承着认真的原则，不敢保证百分百的事情，一定要得到他人的允许，这样也算是对自己负责。 更何况这一次的对象是程柯的妹妹，他自然会更上心一些。 “不能保证百分百？”白毅有些疑惑。 张彦点了点头，解释道：“是的，意识体没有被完全侵占，也就代表她的脑域里有六成的可能有另一个意识体，所以跟我们交流的人，不一定会是程潇。” “这个无所谓吧？”程柯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张彦摇了摇头：“不仅如此，虽说没有被完全侵占，但终究还是陷入了昏迷，难说会不会对大脑造成损伤。” 张彦已经把最坏的结果都摆出来了，这样的情况毕竟是头一次，要不要这样做，张彦只能把选择交给程柯。 在他面前的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他不敢贸然。 “我觉得可以试试。”白毅表了态。 张彦立刻摆出了一副厌恶的表情对程柯说道：“我跟你说，这个人的话你不用全信，他就是个不把人命当命的家伙，要不要试试，你自己考虑。” 虽说白毅是程潇的主治医师，但毕竟程柯才是程潇的家属，这一次尝试也是一次冒险，张彦希望程柯能够在不受任何干扰的情况下做出选择。 之前虽然已经跟白毅解开误会了，但对于白毅的一些理念，张彦仍然持有不赞同的态度，他甚至希望程柯能够拒绝这一次尝试。 “试试吧。”程柯思考片刻后回答道：“我相信白医生的判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0章 短暂清醒 对于白毅，程柯保持着最基本的信任，信任医生是患者和患者家属最需要做的事情。 但张彦并不这样认为，白毅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个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一个人。 “程柯你可想好。”张彦再度提醒，目光却始终落在白毅身上，“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旦有什么食物，你妹妹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在仪器的使用上，张彦比任何人都有话语权，这毕竟是他发明的东西。 虽然之前也给程柯用过，但是程柯毕竟是清醒的，所感受到的相对也会渐弱一些。 但是对于昏迷着的人，必须刺激脑神经才有可能达到效果，但这样一来也很有可能会对大脑造成不可修复性脑损伤。 程柯轻吐出一口气，笑着回答道：“维持现在的状态也是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这样，那倒不如试一试。” 程柯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作为患者的家属，自然是希望尽最大努力治疗，就算最后的结果并不如人意，他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好。”张彦瞥了白毅一眼，“那我现在就开始了。” 张彦连接了仪器的电源，检查了一下基础设施，将一根根线固定在程潇的脑袋上。 屏幕上显示着程潇的各项数值，张彦一一检查对应，确定程潇的状态适合进行尝试之后才按下了按钮，进行了第一次尝试。 躺在床上的程潇没有什么反应，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 张彦没有说话，一阶一阶地增加强度，电流刺激神经需要掌握好数值，过大会造成严重损伤，过小会没有效果。 程柯心里着急，但也清楚这种事情急不来，也就只好在一旁站着，眼睛一直看着光屏，一旦接触到意识信息了，那么光屏上就会出现文字。 一次次调试让张彦逐渐紧张了起来，在下一次按下按钮之前张彦决定先给程柯打一剂预防针。 “程柯，这一次要是还没有反应，那就不试了。”张彦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 程柯回头看了一眼张彦，只见张彦脸色发白，嘴唇都已经没有了血色。 “怎么了？” 张彦吞咽了一口唾沫，对程柯说道：“你自己看，这个数值已经很高了，比我做实验的时候高出了五分之一，理论上这已经是用于治疗上的极限了，继续下去就等于是酷刑！” 程柯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点了头：“再试最后一次，不行就算了，另外想办法。” 整个过程白毅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在一旁把过程记录了下来，光屏上的数值也在得到张彦的许可之后全部保留了下来。 程潇能不能醒来不一定，但是这一次尝试的数值很值得记录下来作为样本。 本来程潇就是属于临床上很少见的情况，但是作为医生白毅有太多的不方便，无法进行尝试。 张彦的身份就不一样了，他是程柯的朋友，程柯也相信他，在专业性和人性上，张彦远高于白毅。 虽说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学生，研究的也都是同一个领域的内容，但是两个人的研究方向是完全不一样的。 张彦求稳，希望在最小的损伤范围内取得最大的成果；白毅创新，希望在原有的基础上发展出更多可能，为此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创新带来进步，稳定带来毁灭，这是白毅的认知标准。 就拿这一次的尝试来说，张彦会在最适合的范围内进行尝试，白毅会选择在人体承受的极限内尝试，这所带来的的结果是完全不同的。 做好准备后，张彦按下了按钮。 “疼！” 清脆的女声突然出现在病房里，几个人都愣了一下。 这是成功了？！ “潇潇！” 程柯第一时间冲到了床边检查程潇的情况，但似乎只是他的幻觉一样。 程潇的状态还是和之前一样，仍然处于昏迷中。 一旁的张彦就冷静很多，此时正在和白毅检查之前的数值，试图从中确认他们所听到的是否是事实。 “张彦，什么情况？！”程柯满脸慌乱，“刚才是怎么回事？！” “等等等等，别急，你让我看看！”张彦这个时候也是严肃以待，“找到了，确实有一个峰值，但是只有一个峰值。” 白毅看着一脸茫然的程柯做出了解释：“也就是说，刚才程潇确实清醒了，不过只有短短的几秒钟而已，现在她仍然是昏迷的状态。” 张彦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但很快就停下来了，随后张彦手指一滑，光屏就面向了程柯。 “你看这里。”张彦指着光屏上的图片和数值说道：“这里是清醒的时候，这里是对应的电流强度，这个方法有效是已经确定了，只不过” 程柯清楚张彦要说些什么。 只不过电流的强度会对大脑造成损伤，但再度尝试程潇或许可以清醒。 白毅看了程柯一眼，伸手扶了一下眼镜：“程柯，作为程潇的主治医师，我建议再尝试一下，这在临床上是没有见过的情况，电流强度我也看了，还没有到人体的极限。” 张彦立刻就怒了：“姓白的你什么意思！作为医学治疗手段来说，刚才的电流强度已经是极限了，继续尝试如果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你能承担吗？！” 白毅勾起嘴角笑着看向张彦：“作为主治医师，我可以说我承担，但是站在患者角度，这个决定权应该交给程柯。” 张彦瞬间安静了下来，白毅说的没有错，这个决定权应该交给程柯。 他们两个人都是研究人员，站在他们的角度来说，继续尝试肯定会有结果，但是对于患者而言，对于患者家属而言，他们的感受也不能忽视。 病房里忽然陷入了沉默，程柯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伸手牵住了程潇的手，轻轻摩挲着。 白毅决定再刺激程柯一下：“程柯，机会稍纵即逝，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还有没有机会就不一定了。” 张彦瞪了白毅一眼，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程柯心里是什么感受，他不清楚，作为研究者，他希望得到结果，作为朋友，他尊重程柯的选择。 程柯低着头，好半天才开口，嗓子里却全是哭腔：“不试了，潇潇她很怕疼，从小就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1章 意外情况 程柯的模样十分憔悴，他怎么可能不希望程潇清醒过来。 白毅点了点头说：“嗯，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现在继续逼着程柯也不会得到更好的结果，反而会很容易引起程柯的反感。 白毅精准地那拿捏着说话的时机，在最合理的范围内达到最大的效果。 “谢谢。”程柯低着头，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喘不上来气。 似乎不是自己的本意，但仿佛是最好的选择。 白毅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张彦，他脸上的神情也十分复杂。 自己的发明能够救人，这当然是好事，但是所有仪器在投入使用之前都需要经过反复尝试，以确保在正式投入使用的时候不会有意外发生。 张彦毕竟不是在医院工作，权限也十分有限，根本没有什么可能找到人进行尝试，程潇是他的第一个人体实验对象。 错过这一次机会，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就不知道了，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次。 可惜吗？当然可惜，但张彦始终没有开口，他尊重程柯的选择。 “我觉得你需要出去散散心。” 程柯转头看向白毅，却摇了摇头。 “我想在这里陪着她。” 白毅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们现在知道了通过电流可以让程潇短暂清醒，那么下一次可以尝试用其他方法刺激神经试试看。不过我现在更好奇意识转换文字，是怎么做到的？” 张彦条件反射一样地开口，视乎根本没有意识到是谁在问这个问题：“通过轻微的电流让神经做出反应，然后获取脑电波，仪器会根据大量的数据库学习计算出这段脑电波的含义” 白毅手上的动作随着张彦声音的终止也停了下来：“后面呢？” 张彦看着白毅，撇了撇嘴道：“后面的就不能说了，这是最基础的，以你的能力，知道了这个就可以完全仿造一台，甚至比我的版本更精准。” 白毅笑着点头，随后对程柯说道：“程柯，你继续留在这里也帮不到程潇，一直闷着，你自己也会出问题。” 白毅说着就给张彦使了个颜色，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们两个还勉强能算是在同一阵线的。 张彦划出了光屏，上面是邢安发来的信息：“邢安也说让你换换心情，你要是出什么事了，你妹妹怎么办？” 程柯被说动了，腾地一下占了起来：“那去哪？” 之前程柯的生活一直都是两点一线，除了公司就是医院，连家也不回，更别说是上街了。 现在突然要他出去散散心，换换心情，程柯还真不知道去哪好。 张彦一把抓住程柯的手臂：“陪我去个地方吧。”随后又转过头对白毅说道，“东西就放着，不用想着趁我不在干点什么了，有生物锁的。” 张彦说着就拉着程柯离开了医院，白毅目送着他们离开，随后又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程潇，许久才移开。 在白毅离开病房之后，病床上的人微微动了一下手指。 另一边，张彦拉着程柯离开了医院之后就来到了大街上，虽然是工作日，但大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 时代不一样了，人们安排工作的时间更自由了一些，很多人都会选择每周集中在几天完成工作，剩下的时间就出来放松一下。 科技是发达了，但人与人之间也越来越冷漠，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时代的人比任何时代的人都更需要释放压力。 全信息化时代，大街上随处可见各种虚拟屏幕播放着各式各样的广告，走在大街上的人也大多使用着各种穿戴设备。 每隔一段距离就设有闸口进行虹膜识别检查，这一方法对人类的日常活动没有任何干扰，通过闸口时只需抬起头两秒左右机器就会自动识别虹膜，整个检查不超过五秒。 这一设备广泛使用之后，犯罪率明显下降，警方只要登记确认了嫌疑人的信息，虹膜系统就会将其列入抓捕名单，只要排查到了犯人，二十四小时内就能抓捕归案。 程柯跟着张彦走进了一家音乐试听店，店内的虹膜系统很快就识别了两人的信息。 “程柯先生，欢迎光临。” 机械化的女声在耳蜗内响起，确认安全的同时也保证了。 店内的客人不少，大多站在试听区进行试听。 科技高速发展，人们的版权意识也越来越强大，任何文化产物都需要支付一定的版权费才可以使用，哪怕是最不起眼的音乐和文字。 “来这里干什么？”程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本身就不怎么喜欢出门，更别说来这种人多的地方了。 张彦拉着程柯直奔试听区，按着程柯的手登记了生物信息，然后笑着对程柯说道：“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舒缓的音乐有助调节心情，可以让你放松下来。” 张彦说完之后就站到了程柯旁边的试听区，登记了自己的生物信息，然后开始挑选音乐。 看着张彦就在不远处，程柯稍微放心了一些，毕竟他本身就不怎么喜欢跟别人接触，来这种人多的地方简直就像是要了他的命。 程柯稍微冷静下来，开始挑选要试听的音乐。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程柯的操作难免有些生涩，但很快就挑选了一首听上去很耳熟的歌。 听着音乐，程柯整个人也慢慢放松下来了，只是脑海里仍然是在医院里的画面。 很多事情都是如此，想放下却没法放下，越是想要放下，那些记忆只会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直到刻印在脑海里，再也抹不去。 正当程柯听得入迷的时候，张彦却过来暂停了他的音乐。 “怎么了？”程柯看着张彦那一脸严肃的样子，心也不由得悬了起来。 张彦皱着眉头，脸色有些难看：“每首音乐里面都有很轻微的鼓点，一般人不会注意，但是很多催眠或者心理暗示都是通过这种方法完成的。” 听到张彦这样说，程柯按下了播放键，仔细去听，确实有鼓点，不刻意去听根本听不到！ 程柯回头看了一下正在试听的人，如果张彦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所有人的潜意识里都已经埋下了种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2章 意识占领 所有人都沉迷在音乐当中，除了他们没有人注意到音乐当中的鼓点。 程柯发愣地看着面前的光屏，耳边的音乐没有停下。 这个店铺里有多少人？ 大概二三十人，这些人都在试听区试听他们喜欢的音乐。 但没有一个人知道，有人在音乐里面动了些手脚，如果有人想借此做些什么事情，他们甚至没有任何应对办法。 “现在走还来得及。”张彦给出了一个结论。 程柯看着不远处的其他人，做出了一个决定。 “不，留下来，看看会发生什么事。”程柯转头看向张彦，目光坚定，“如果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那更好，找不到回去就报告给吴宇，让他来处理。” 张彦有些意外程柯会这样说：“正合我意，而且我觉得很快就会有些事情发生了。” 程柯还不理解为什么张彦会这么说，但是很快程柯就明白了。 张彦抬手指向一个正在听音乐的人，那个人虽然看上去和别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程柯还是看得出来，那个女生双眼无神，感觉就好像是整个人被抽空了一样。 或许程柯不清楚这样的状态时怎么一回事，但是张彦却十分清楚，毕竟这个状态的人他几乎每天都会见到。 “我们进入脑域的时候就是那样一副表情？”程柯有些好奇。 张彦笑着说道：“没错，不过既然要留下来的话，那你得把这个东西戴上。” 张彦说着就拿出了之前给程柯戴过的那块表，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不过通体是黑色而已。 程柯拿着那块表看了半天，他怎么都不会忘记，上次张彦把这玩意从他的胳膊上取下来的时候有一种刺痛的感觉。 程柯虽然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张彦就在这里，或许直接问了，张彦也会告诉他。 “这个表，上次你拿下来的时候有点疼，这个究竟是干什么用的？”程柯问道。 张彦一边给程柯戴上一边回答道：“主要是用来采集你的身体数据，看看你的身体情况如何。但是同时也还有另一个用处。” 张彦一边说着一边启动了腕表的功能，指着表盘说道：“现在这块表已经检测到了你的意识，它会告诉我你在哪里。”张彦说着也抬起了自己的手，手臂上有一块一模一样的腕表，“我也有，确保即使我们分开了也仍然可以正常联系。” 程柯已经明白了，在脑域里他们的芯片虽然可以使用，但是毕竟是在潜意识的范围内，很容易被人窃|听。 但是借助了别的设备，那么他们之间的通话就是完全保密的。 确认所有的设备都保持在正常状态之后程柯松了一口气，问道：“你觉得我们要等多久？” 张彦看了看周围的人，回答道：“大概五分钟，我们进来的时候那边的一对情侣刚刚开始试听，他们现在已经有了反应，我们应该也很快了。” 程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耳边的音乐声似乎比之前更大了一些。 倦意袭来，程柯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已经不在店铺里了。 眼前完全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好在程柯已经有了相关的经验，并不会就这样被吓到。 很奇妙的一种感觉，没有借助任何设备，就这样进入了脑域，只不过现在还不知道这是谁的脑域。 要是换了别人还不一定能分辨的出来脑域和显示，但程柯能够轻易分辨，这也是天赋的一种。 在脑域里会有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肉眼可以看到的区别就是脑域中会出现一些有违常理的事情。 比如现在，程柯他们的头顶上就有一座完全颠倒的城市。 “哈！”一旁的张彦直接兴奋地跳了起来，脸上掩盖不住笑意，“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理论一定是正确的！” 程柯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彦，他完全无法理解张彦为什么这么兴奋。 之间张彦冲过来紧紧抓住了程柯的肩膀，拼命地摇晃着：“我的猜想是对的！不借助仪器也可以进入脑域内！” 程柯连忙从张彦手里挣脱：“但是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 程柯看了一下两个人的站位，和之前在店铺里面的站位是一模一样。 张彦稍微冷静了一下，然后指着手腕上的表说道：“大概是因为这个东西，一般试听店的系统是连接在一起的，这家店应该是分开的，否则我们应该会看到其他人。” 程柯却抓住了张彦话里的另外一个重点：“你的这个表能连接两个人的意识？” 话应刚落，程柯觉得连接这个词不太合适，但又找不到更贴切的词。 张彦肯定了程柯的想法：“准确来说像是把两个人绑定在一起，防止走失，但不能读取对方的意识，毕竟这东西要是不小心落入别人手里，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 程柯倒是不太在意这个，第一次在不借助任何仪器的情况下进入脑域，整个人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总感觉轻了很多。 头顶上的城市里还有人在行走生活，程柯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掌，不真实的感觉将他紧紧围绕。 如果不是因为接受过训练，他会不会真的以为这里是现实世界？ 似乎有可能，仿佛自己才是虚假的，而头顶上的城市是真实的。 城市里不时有人抬头盯着他们看，但似乎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程柯估算了一下距离，他们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两三米左右，如果脑域的主人允许，他们只需要轻轻一跳就可以到上面那座城市里去。 “张彦，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程柯忽然这样说道。 张彦还沉浸在自己的猜想被证实的喜悦当中：“没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为什么突然拉我来这里？”程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张彦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笑了：“最近有些人的举动不太正常，我顺藤摸瓜找到这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3章 始末缘由 听到张彦的话，程柯却开始有些担心。 “举动不太正常？”程柯追问，“怎么说？” 张彦眉头微皱：“是这样，最近一段时间身边总有人说身边的一些人和之前不太一样，不管是态度还是习惯性的动作，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有很大的差异。” “这很正常吧，谁不会遇到点事情？”程柯有些不以为然，“因为某些事情导致自己的心态失衡，举止上肯定会有些异常。” 张彦却摇了摇头：“不仅如此，一些细节或许可以改变，但是习惯是很难改变的。比如总是迟到的人突然准时，从来不吃西红柿的人突然喜欢吃西红柿，部分人还出现了记忆偏差。” 记忆偏差大多是指人类对于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的记忆出现了差误，但是程柯却觉得张彦这句话不是这个意思。 “人脑的容量有限，人们经常会遗忘一些事情，这都是正常现象。”张彦越说脸色越严肃，“但是把自己的亲人也忘记了，对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却十分肯定，这就不正常了。” 程柯听着也是觉得心惊肉跳，这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如果这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呢？ “并且我发现了一件事情。”张彦的神情变得十分认真，“我们公司里有两个人的记忆出现了混乱的情况，仅限于这两个人之间。” 程柯愣了一下：“你是说，这两个人的部分记忆交换了？” 张彦点了点头，确认了程柯的猜测。 因为大脑的神秘，他们一直在研究脑域，也尝试过各种实验，记忆植入也是其中一种，但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搁置下来了。 被明令禁止的事情很少会有人去做，毕竟这关乎自己的人身安全。 但张彦遇到的情况却恰好跟他们的常识相反，有人不仅这样做了，并且大范围实施了。 “你最初查这件事情是为了什么？”程柯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被问到的张彦忽然有些紧张：“我我本来是想找那个幕后的人讨论一下，毕竟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人们通常会出现排斥反应。”张彦尴尬地笑了笑，“不过现在看来是找不到了。” 程柯没有多说些什么，张彦的回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技术是无价的，但技术可以创造奇迹，同时也可以创造罪恶。 作为一个研究人员，张彦在发现这个技术的第一时间是想要探讨这是正常的，只不过不会被大多数人所接受而已。 “你觉得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程柯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城市，看着一个个人几乎和他们擦肩而过，“店里的那些人应该也和我们一样，进入脑域了。” 张彦摇头：“不清楚，但是可以确定居心不|良，这种实验的危险性很高，如果有什么失误，会死人的。” “我有个想法。”程柯说道：“脑域里隐藏着很多主体意识自己都意识不到的东西，那我们不如去找找。” 办法可行，但是张彦还有些担忧。 “我不赞同，还不清楚这里是谁的脑域，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就别想出去了。”张彦直接了当地说出后果。 程柯却似乎并不在意：“如果咱们出不去了，那么警察会来处理这件事情的。” 程柯说着就做出了下蹲蓄力的动作，胸膛里的心脏狂跳不止。 之前进入脑域所有行动都有限制，但这一次不同，他可以自己去了解一些平时不能接触到的东西。 张彦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先走，我随后。” 话音刚落，程柯双脚用力向上跳去，一瞬间重力仿佛被改变了，跳跃运动变成了自由落体运动。 好在高度不高，程柯连忙调整姿势双脚落地，除了脚麻了以外，没有别的什么感觉。 张彦见程柯没事也跳了下去，好在有程柯做接应，要不然张彦估计就是脸着地了。 “我靠！”张彦心有余悸地吼了一声，“这感觉这么真实的吗？” 这么长时间以来，张彦一直都在做技术方面的工作，自己进入脑域这还是第一次。 程柯不以为然地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随口安抚道：“习惯就好了，虽然是在脑域里，但是在正常情况下，就跟在真实世界没有什么差别。” 程柯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愣了一下，和真实世界没有什么差别，但他们却能够分辨脑域和真实世界。 在这一点上，程柯从来没有怀疑过，单单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就能分辨两个世界。 但是现在程柯开始怀疑了，现在在他们眼前的这个世界，真的就是虚假的吗？ “这地方好眼熟啊！”张彦不由得感叹道。 程柯摇头，表情有些呆愣，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不用眼熟，这就是我们去的那家试听店所在的街道，” 街上人来人往，不时有人回头注意他们。 即使是在脑域里，这些人的行为举止也都跟正常人没有太大差别，所有人都忙碌地生活着，没有时间驻足，最多回头多看两眼，然后又匆匆赶路。 “走，去那家试听店看看。” 程柯忽然间有些不确定了，这样诡异的真实感让他几乎无法确认自己究竟是在脑域里还是在现实中。 张彦几乎一眼就看出了程柯在想些什么：“别去了，你冷静点，这里是脑域，不是现实。” 人们会对自己眼见的东西产生怀疑，更何况脑域所构建的是一个世界。 “你怎么证明？”程柯反驳。 看着张彦一脸肯定的表情，程柯愈发怀疑，甚至觉得张彦也不一定是真的。 如果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是假的，他又要怎么确认身边的这个人是真的？ 张彦的眼睛一直看着某个地方，程柯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张彦会这样肯定。 “现在可以确定了，这里是你的脑域，这里折射出来的都是你内心的渴望。” 张彦明明就站在他身边，程柯却觉得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在街对面，程柯看见了程潇，她和白毅站在一起，两个人有说有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4章 难得的机会 为什么人们总是喜欢沉迷在虚拟且不真实的东西当中？ 因为虚幻可以给你带来你平时看不到的希望。 程柯这时真切体会到了一种无力的感觉，你看着你最在意的人就站在不远处，你却还要细细分辨那个人是真是假。 “你妹妹现在应该在医院里，白毅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张彦好心提醒。 程柯花了一点时间清醒过来，但目光始终没有移开。 “我知道。”程柯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有些哽咽，“可我真的希望眼前的这些都是真实的，我和潇潇都错过了十几年的时间。” 张彦可以理解程柯的感受，但永远无法感同身受，他已经习惯了理智地去看待任何事情。 “但是程柯你要知道，如果你被这些假象迷惑，程潇会在现实世界等你一辈子。”张彦尽可能尝试着去打消程柯的念头，“已经有了初步的成功，她迟早有一天会醒过来的。” 程柯沉默着没有回答张彦，这样简单的道理谁都明白，但是人类是情感动物，哪怕是最简单的道理，只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再也无法保持理智。 世界上从来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针不扎到自己身上就不会觉得疼。 只要是别人，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他们的宽慰就像是一个笑话，没用体会过的人永远不会懂你的心里有多痛苦。 “我能过去跟她说句话吗？”许久，程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只是说一句话，不，或许连一句话也不需要，只要能真真切切地站在她面前，哪怕一个眼神也够了。 越是清楚自己的处境，越是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就越是卑微。 张彦看着程柯，他看着这个二十出头的男人红了眼眶。 “去吧。”张彦松了口，“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件事情，也能处理好自己的情感。” 张彦只是换位思考了一下，他没有妹妹，但是如果是他的老师，或者是他因病去世的母亲站在哪里呢？ 如果是这样，他还能像现在这样保持冷静吗？ 恐怕不能，那两个人在心里占据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 “谢谢。”程柯轻吐出两个字，一路小跑着跑到了街对面。 张彦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心突然揪了起来。 就在程柯要抬脚走向不远处正在和白毅谈笑的程潇时，一个人挡在了他们面前。 “你不能去。” 熟悉的声音让程柯愣住了，这才抬起头来去看挡在他面前的人是谁。 “你不能去。”缪斯又重复了一遍。 明明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但语气却让人觉得十分陌生。 “为什么？”程柯反问。 缪斯的声音仍然淡漠：“因为你去了就再也出不去了，相信我。” 程柯打量着缪斯，比起上次见她似乎又有了一些变化，外表看上去已经是个二十出头的女生了。 缪斯似乎并不在意程柯无礼的打量，继续说道：“我不清楚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你们不应该来这里，我会送你们出去的。” 张彦愣了一下神，颇为惊讶地问道：“你认识我？咱们这可是第一次见啊！不过你应该就是程柯跟我们说的缪斯了吧？” 缪斯微微颔首：“张博士您好，无意冒犯，不过现在你们该离开了。” 缪斯脸上的神情淡漠，语气冰冷，和之前程柯见过的模样完全不同。 程柯不悦地皱起眉：“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缪斯伸手在两个人的眉心处轻点：“抱歉，无可奉告，这次救你们一命，下次不要再这么莽撞了。” 意识渐渐溃散，和之前进来的时候完全是两种感觉。 程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撞上了一个人。 “你干什么啊？！”被撞到的人瞪了程柯一眼，“没礼貌！” “抱歉有低血糖，头晕。”程柯很快撒了个谎圆了过去。 面对程柯的解释，那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多看了程柯两眼便离开了。 现在的人都这样，不管对什么事情都十分冷漠，也正因为如此，有很多事情他们都注意不到，等到发现的时候又太迟了。 只是眨眼之间，他们又回到了店里，店子里仍然人来人往，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异常。 程柯看了看身旁站着的张彦，他的表情也有些疑惑，皱着眉头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切发生的太快，两个人根本没有时间去仔细思考。 张彦抬头看了一下在他们之前进来的那对情侣，两个人似乎没有意识到什么异常状况，已经从之前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了，此时正在讨论刚才听的音乐。 如果他们意识到了异常状况，大概也只会认为是自己听得入迷了所幻想出来的吧。 “你怎么样？”程柯一边关闭试听界面，登出自己的个人信息，一边问道。 张彦摇了摇头，眉头紧皱：“说不清楚，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张彦也关闭了试听界面，登出个人信息后又检查了一下才放下心来。 “边走边说吧。”张彦说着就往外走，似乎并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停留一秒。 程柯连忙跟上，也真不知道之前在脑域里面那么兴奋的人究竟是谁。 “你要说什么？”程柯没有压低声音，这个时候大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店里待了多久了。 “不借助仪器进入脑域，这样的技术确实让我佩服。”张彦的眉头越皱越紧，“但是同时我也意识到了危险性，没有经验或者是意志不坚定的人很容易混淆现实和脑域。” 一旦混淆，就有可能做出各种让人无法理解的行为，甚至是求死。 真实感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程柯这一类经过专门训练并且有天赋的人能够在细微的感受里找到真实感。 但更多的是一些没有天赋的人，对于他们来说，没有真实感是致命的，一旦丧失真实感，人就会变得无法适从。 “我们都体验到了，那个脑域的真实感很强。”张彦看向了程柯似乎是在求证。 程柯点头，问道：“所以我有个疑惑，如果我们在那样真实的脑域中不慎死亡会怎么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5章 直接脑死亡 张彦盯着看了半天，眼神复杂：“说实话，我不知道。”张彦叹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本来在脑域中死亡，绝大部分人的情况都是会陷入昏迷，但是你却不是这样。” 程柯确实是个例外，张彦仍然记得那天他在读取程柯的记忆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第一视角经历一次，仿佛真的有子弹贯穿了他的头颅，就算是现在似乎也还会有些隐隐作痛。 虽然清楚那种疼痛感只不过是人脑产生的错觉而已，但过于真实的错觉很快就会让自己也深信不疑。 人脑对于真实和虚假的判断能力并没有那么高，在各种干扰下，大脑更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 “因为你是一个特例，所以我有了另一个想法。”张彦有些犹豫，“在脑域中死亡导致昏迷的原因是脑域的真实感过强，以至于让大脑产生错觉以为自己死了。” 程柯皱眉听着，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刚才进入的脑域的真实感大约是工作时的十倍，如果在那样的脑域中死亡了”张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潜意识也属于大脑的一部分，你懂的。” 程柯迟疑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在真实感越高的脑域中死亡，带给大脑的损伤就更严重，原本只是陷入昏迷，现在则有可能是生理上的脑死亡。 下一秒程柯就拉着张彦向前大步走去，后者根本没反应过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去哪？！”张彦有些慌张。 “回公司，这件事情需要上报。”程柯头也不回地说道：“如果迟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丧命！” 张彦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快步跟上。 路上的行人来往匆匆，程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些人之中恐怕也有些人中招了。 但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继续忙忙碌碌地生活，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已经置身危险之中。 突然，程柯在一栋大楼前停了下来。 看着上面的那个与科伦世公司十分相似的硕大l一g一，程柯心有疑惑。 “哦？走到这里来了？”张彦眯着眼睛看着那个l一g一，语气有些玩味，表情却不轻松。 “这是哪？”程柯平时根本不出门，压根不知道这是哪。 张彦笑了两声：“我们公司的对手，克伊贝尔公司，和我们一样也是专门研究脑域的，不过他们公司的生意不怎么样，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程柯看到了一个人。 “怎么了？”张彦看见程柯停住了脚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个穿着连帽衫的男人正站在克伊贝尔的门口，“你认识？” 程柯皱眉摇头：“不认识，只是之前在公司门口看见过这人，也是穿着这一身衣服。” 这个时候街上虽说已经没有那么多人了，但仍然有人来往匆匆，只有那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一眼就能看到。 上一次也是这样，那个人站在科伦世公司门口，低着头，手也插在口袋里，在喧闹的人群中十分显眼。 “走吧，不是还有事要办吗？”张彦多看了两眼，但还是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程柯一边回应着张彦一边赶了上去，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那个人两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个人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带着危险的气场。 当两个人赶到公司的时候，邢安和吴宇正在办公室里讨论些什么，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他们不认识的人。 “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邢安有些不太确定地看了一眼腕表，“今天是休息日，你们两个没工作什么还跑到公司来了？” 程柯摇摇头：“我们也不想，发生了一点意外情况。” 张彦则径直走向吴宇：“请立刻调查c区西街31号音乐试听店，我们发现该店铺有人利用潜意识传递诱导普通人进入脑域。” 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愣了一下，吴宇更是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说清楚！”吴宇的额角冒出了细汗，他也开始紧张起来了。 就上一次的事情他还没能跟邢安达成共识，现在又多出来一档子事，还都是在他的管辖范围内，这要是处理不好，估计他就要被停职察看了。 再加上这两次的事情仅仅只是听上去就让人觉得非同小可，处理不当先不说了，要是来不及处理，恐怕影响更大。 “我们去了一家音乐试听店，但是音乐里面藏有鼓点，这足以对人进行心理暗示。”程柯尽可能把事情讲得清楚一点，“我们中招了，进了脑域，并且我又看见了缪斯。” “并且，”张彦忍不住补充道，“那个人工智能的外形已经是成人形态了，估计已经是完全体了。” 缪斯是人工智能里的例外，其他人工智能都是初始设定就是完善的，只有缪斯是逐步完善自己并且成长，现在她已经完成了学习，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一个知识库。 “缪斯？”邢安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大了，“她做了什么？” “她把我们送了出来。”程柯回答道。 目前只有张彦和程柯见过缪斯这个人工智能的形态，但她究竟是被谁掌控，又在做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吴宇抬头看向邢安，两边的事态都有些严重，但毕竟有任务在身，肯定要优先邢安这边。 “啧！”邢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吴宇你先回去报告吧，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我这边会安排人手尽快进行下一步的调查的。” 吴宇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吴宇很快离开了办公室，邢安踩着高跟鞋走向他们，对他们介绍道：“这位是方果，上面拨过来的人手，后续还有两个人过来。” 短发女生乖巧地点了点头：“你们好。” 程柯看了方果一眼，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女性的身体机能比男性略微弱一些，确定要让她跟着我们进入脑域吗？” 技术方面的事情有张彦就够了，上面拨过来的人手都是要跟着他们进入脑域的。 邢安笑道：“方果的实力可比你强，要是不信，不如试试。” 话音刚落，方果已经不见了人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6章 出其不意 去哪了？！ 程柯有些慌乱，这女生的速度快得惊人！ 突然，一只手在程柯的脖子上轻轻敲了一下，方果的声音从程柯身后传来。 “如果我手上有武器，你现在已经死了。”方果说完后朝着程柯笑了笑。 程柯完全没有办法把眼前这个人和她的行为举止联系起来，看上去乖巧可爱的一个女生，动起手来却十分迅猛，压根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 “我们的人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说都不会差。”邢安最后交代了一句，然后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好了，时间紧迫，走吧。” 来到张彦的实验室，方果左右打量了一下，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就我们几个？”方果似乎对于这样的安排有些意外。 张彦的实验室里虽然摆放着十几张床，但是整个实验室也只有他们四个人而已。 邢安熟练地走向自己的位置然后连接了仪器：“除非特殊情况，否则正式人员不会超过五个。每一组人员有一个负责人和一个技术人员，每个技术人员分配一个实验室，这是标配。” 方果点头：“那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呢？” “一旦出现意外，我们可以及时联系技术人员，或者由我直接请求支援。”邢安很快就触发了仪器，意识连接正常，随时可以进入脑域。 方果虽然是个新人，但是执行能力很强，没有什么意外几人就已经进入了脑域。 程柯看着眼前的景象愣了一下神，随后看向了邢安，等着她给出一个解释。 眼前是一座城市，就是他们所生活的a市，他们现在身处市中心，周围的一切细节都十分真实。 “这一次的任务目标是这个人的公司机密项目。”邢安说着划出了光屏，光屏上是一个光头男人，“这个人叫赵河，五十七岁，委托人说他的公司正在进行什么计划，我们需要拿到计划书。” “等等。”程柯打断了邢安，“窃取商业机密，这是犯法的吧？” 邢安看了程柯一眼，笑了起来：“这方面的法律法规还不完善，我们的所作所为都在灰色地带。而且我们都是给上面的人打工的，就算真的要查也查不到你身上。” 话是这么说而已，如果是一般人被查到了肯定是连锅端，他们这种有公司编制并且正式注册了的就是个例外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适用。 程柯闭上了嘴，老老实实听邢安讲接下来的安排。 “赵河是一家生物信息公司的老板，据说接下来他要对人类的基因进行试验，我们的委托人希望能够阻止他。”邢安关闭了光屏，单手叉腰，“这一次的任务时间会比较长，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程柯忽然间有些不安，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不好意思，请问是什么心理准备？”方果第一次进入脑域，没有什么不适感，却还不能很好地融入这个团队，对于邢安所说的话仍然不是很理解。 邢安看了方果一眼，解释道：“脑域的真实感堪比现实，你们是因为训练过才能分辨脑域和现实，但即使是这样，在这里的时间久了，也会出现迷失的现象。” 说话间程柯已经换了一身西装，顺着邢安的话说了下去：“如果迷失在脑域里，你就出不去了，公司会为你申请意识侵占证明，并且登记死亡。” 方果了然地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些并不意外：“怎么换衣服？” “努力去想，直到你的潜意识认同你的想法就可以了。”程柯趁着最后的时间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设备。 方果是个很聪明的女生，只是点拨了一句，很快就学会了，眨眼间就换了一身和邢安差不多的西装，看上去就像变魔术一样。 “这一次跟现实里的场景是一样的，地图也已经发给你们了。”邢安对两人的反应还算满意，“红色地点是任务地点，蓝色地点是汇报地点，我会在汇报地点等你们。” 程柯抬头看了邢安一眼：“这次你不跟我们一起？” 邢安摇头：“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窃贼，我是幽灵，我进去了也不一定能够到达指定楼层。最后提醒你们一句，他似乎也接受过训练，不要被察觉了。” 邢安说完就和程柯他们分开了，两个地点是完全相反的方向，虽然这样一来会浪费很多时间，但是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 完全一比一的脑域世界，街上的行人的一举一动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程柯忽然间有些恍惚。 即使已经知道这些人都是潜意识的保护者，但程柯在心理上还是有点不能接受。 “估计得仰仗你了。”方果朝着程柯笑了笑，率先朝着任务地点走去。 任务地点是赵河的公司，接下来直到他们完成任务离开这里，他们的活动范围都将围绕着这个公司展开。 进入公司倒是没有什么困难，也没有人拦着他们，只是两个人的经验都不足，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我们进来了。”程柯接通了邢安的通话，“接下来怎么做？” 邢安虽然不能和他们一起执行任务，但是担当一个指挥的角色还是没有问题的。 “想办法接近赵河，他的办公室在顶楼。”邢安顿了顿继续说道：“最好能让他自己说出那个文件在哪，拿到了之后直接录下来，然后发给我，你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程柯很快挂掉了通话，和方果简单交流了一下，最终决定先在赵河的潜意识里面混个脸熟，之后在以其他借口去拿这个这份文件，尽可能减少赵河的疑心。 “真的不用色诱吗？”方果看着程柯，微微笑了起来，“男人对主动送上门的女人应该不会拒绝，而且我觉得我长得也不差。” 程柯略微打量了一下方果，不管是脸蛋还是身材都没有什么可挑剔的，长相又是比较清纯的那种，确实是很容易引别人上钩。 “咳。”程柯有些尴尬的移开了目光，“还是不了，最后实在没办法再用这招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7章 先入为主 方果虽然不赞同程柯的想法，却也没说些什么。 说话间赵河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内，此时正准备乘坐电梯上顶楼。 “目标出现了，走吧。”程柯说着就朝赵河走了过去。 程柯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一次的任务上，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但是方果却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程柯。 “赵总！”程柯喊了一声。 赵河听见有人喊他就停下了脚步，回头顺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一眼就看见了程柯。 但事不如人意，程柯被两个身穿西装的保镖拦了下来。 “这位先生，请你不要靠太近。” 两人这样说着就把程柯架了起来，顺势就要把程柯扔出去。 “等下！我有话要跟赵总说！”程柯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一下就慌了神，“赵总！是很重要的事情！” 赵河却没有再停留在这里，很快就乘坐电梯离开了。 两个保镖也没有直接把程柯扔出去，只是把程柯扔到了大堂。 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两个保镖很快看向了一旁的方果，方果立刻举起双手：“别误会，我和他可不是一伙的。” 两个保镖似乎没起疑，只是多看了两眼就转身离开了。 “啧！”程柯倒在地上，咬牙切齿地盯着那两个保镖，只觉得自己的脸像发烧一样滚烫。 方果笑盈盈地修道程柯跟前，友好地伸出了手：“你是不是没有什么工作经验，毕业之后就直接来科伦世上班了？” 程柯撇了撇嘴，没理方果，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对于程柯的反应，方果没有说些什么，是个人都要面子，更何况程柯还是个男人。 “看来是被我说中了。”方果略带歉意地笑了笑：“不过要在这里办事，你这样是不行的。” 程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方果伸手指了指不远处西装革履的一群人：“基础课程之一，潜意识的保护者也会在不经意间透露出重要信息。”方果说着回头笑了一下，“这段时间我们分头行动，有什么需要，通话联系。” 方果说着便迈开步子朝那些人走去，程柯眼看着她跟那些人交谈了几句，然后就跟着那些人从另一部电梯离开了。 不得不承认，这个古灵精怪的女生在很多方面都要比他强，而且还不止一星半点。 但程柯也是因为最近今天内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也有些反应不过来，甚至快要忘了自己当初进入科伦世究竟是为了什么。 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程柯也不例外，只不过他的目的不会让其他人陷入危险当中。 程柯暗自松了一口气，没有别的人在的时候，总会格外放松一些。 突然，一只手从程柯背后伸了过来，死死地捂住了程柯的嘴|巴！ 什么人？！ 程柯慌乱地挣扎，想要掰开那只捂在他嘴上的那只手，但那只手纹丝不动，并且拖着他往电梯里去！ “别乱动！”那人低喝一声，似乎很不满程柯的举动。 程柯翻了个白眼，一脚踩了下去！ 只听那人吃痛地低吼了一声，手上的劲却完全没有要放松的意思。 程柯放弃了，挣扎是肯定没有用了，倒不如先看看他想干什么。 既然这个人没有着急杀他，那肯定是有另外的目的，只要抓紧机会还是有可能逃脱的。 人在慌乱的时候身体会出现麻痹的情况，也就是明明意识还在却支配不了自己的身体。 程柯这一类受过训练的人虽然不会这样，但是大脑还是会出现短暂当机的情况，只不过要反应过来也十分迅速。 那人把程柯拖进了电梯，很快就关闭了电梯门。 通过电梯里的镜面，程柯可以看到站在他身后的人也不过是一个看上去文文弱弱的青年，天知道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那人见程柯没有挣扎了，便松开了手，威胁道：“我劝你安分点，要打起来，你的下场可能会很惨。” 程柯撇了撇嘴，这种事情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趁着这个时候，程柯深呼吸了几口气，要是这人再捂得严实点，他可能就已经昏迷过去了。 “你要带我去哪？”程柯开始寻找突破口。 那人看了程柯一眼，说道：“我们老大要见你，别废话，上去了就知道了。” 之后不管程柯怎么搭话，那人都一句话不说。 到了顶楼，这一层是赵河的办公室，程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难道这个人是赵河的人？ 似乎不太可能，他们的行动一向保密工作都做得不错，不太可能让目标知道。 结果也正如乘客所料，那人抓着程柯往安全通道去了，通过安全通道直接上了天台。 程柯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如果这人想杀了他的话，只需要在这里把他推下去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用别的什么手段。 “这边。”那人招呼了一声领着程柯继续往天台的角落走去。 很快程柯便看见天台的角落里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双手插兜，从气势上看就能判断出来，这个人就是他口中的老大。 “老大，人带来了。”那人说着就在程柯背上推了一下。 程柯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人，穿着深蓝色衬衫，打着黑色领带，头发长得盖住了一只眼睛，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嘴角有一颗痣，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抱歉，我手下的人粗鲁了一些。”这人笑了笑，“我叫林顺，想要跟你谈一笔交易。” 程柯挑眉看向林顺，不敢相信地问道：“交易？跟我？” 林顺点头：“是的，虽然不知道你们这一次行动的负责人是谁，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放弃这单生意。” “为什么？”程柯问道。 林顺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我们的金主希望我们能够完成这单任务。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什么都拿不到的，只要你答应，我会往你的私人账户上打一笔钱，是我们这次酬金的20，你看怎么样？” 程柯皱眉看着他：“那要是我不答应呢？” 眨眼间，林顺紧紧扼住程柯的喉咙，将他抵在天台边上。 “那你可能就要体会一下从两百层掉下去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8章 及时救援 身下就是六百米的高空，程柯大半个身子都在天台外面，只要林顺轻轻一推，程柯就会摔下去。 虽说摔下去也不会有太大事，最多也就是有点后遗症。 但一旦掉下去了，程柯就必须重新进入脑域，这对林顺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真实世界的时间过得要比脑域里快得多，哪怕只是短短的几分钟，脑域里就有可能翻天覆地。 林顺早就已经想好了，程柯没有退路，只能答应他们。 突然，程柯神色一变，朝着林顺笑了一下：“那我还真想体会一下那种感觉！” 程柯说着就推开了林顺，整个人就这样直直地坠了下去！ “靠！这人不要命了？！” 下一秒，第198层的窗户突然打开了，程柯顺着窗户打开的弧度就滑了进去！ 林顺突然笑了起来：“这群人还是有点本事的，咱们还是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吧。” 此时程柯正心有余悸地看着方果，尴尬地笑了一下：“得亏有你。” 就在程柯做出决定前的那几秒，方果及时接通了他的通话，在耳麦里告诉了他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得亏这玻璃材料不错。”方果笑了笑，“六米的高度也不算低，要是玻璃碎了，你就得掉下去了！” 程柯没有再纠结这件事情，瞄了一眼方果的身后，问道：“准备绳子了吗？” 方果点头，把准备好的绳索递给程柯：“准备了，你打算干什么？” 程柯没有说话，直接拿着绳索绑在了窗户附近的办公桌上，用力拉了几下，确认能够承受自己的重量之后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没时间了，咱们得从这里离开，那群家伙不打算杀人，但是一旦我们离开脑域，他们就有机会了。”说话间才，程柯已经爬到了窗户边上，“分头行动，有问题吗？” 方果没有说话，拿着另一份绳索学着程柯的样子，打开了旁边的一扇窗户，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 “这妹子真猛！”程柯啧啧称赞，随后也跳了下去。 就在程柯跳出窗外之后没多久，林顺就带着他的人道了198楼，只看到了已经松松垮垮的绳索。 “老大，被他们跑了！”之前绑架程柯的那人有些愤懑。 林顺走到窗户旁边看了一眼：“秦之，不要那么着急，那两个人还在大楼里，继续找！” 另外两人一句话都没说立刻展开行动，简直就像是只会听从命令的机器人。 林顺听着窗户外面刚刚落地的玻璃碎片声略有所思，但还是很快离开了。 数层楼下面的程柯拍了拍身上的玻璃渣子，问道：“接下来怎么走？那些人估计已经在大楼里开始找我们的痕迹了。” 方果解开了身上的绳子，单手撑着翻过桌子，可惜穿的不是短裙。 “往这边走，他们也就三个人，我还真不信他们有那么容易找到我们。”方果说着就往安全通道去，那边确实是人最少的地方。 但程柯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拉着方果往另外一个方向去。 “怎么了？”方果看了一眼程柯，“往那边走很容易撞到人。” 程柯摇头：“人越多的地方越安全，在人流中我们不方便行动他们也不方便行动，但是人少的地方就很容易被抓住了。” 方果没有再犹豫，立刻迈开步子跟着程柯往人流量大的地方去。 好在他们之前就是滑绳索下来的，比林顺他们要快很多，林顺他们要是打算再安全通道那边堵他们，那可就真的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逃跑的好机会。 “在这边！”秦之的声音突然在格子间里响起。 “这么快？！”程柯有些难以置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们不相信。 “低头！” 听见方果的声音，程柯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低下了头。 “砰！” 一声枪响，也不知道方果打到哪了，但却是没有看到秦之的身影了。 程柯震惊地看着方果：“你从哪拿的枪？” 方果挑眉看着程柯：“只要你想，你需要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在你的口袋里。” 程柯没有再说话，自己的基础理论知识居然还不如一个新人，这让他的自尊有点受挫。 两人一路跑到了169层，左顾右盼确认没有人跟着他们了之后才进了电梯。 “这种时候进电梯，不会很危险吗？”程柯有些不能理解，“他们要是刚才就通风报信了，很有可能就有人在电梯门口堵着我们。” 方果脸上一丝担忧的神色都没有，很快给抢上了膛：“如果刚才那枪没有偏，那么已经干掉一个了。只要你不拖我后腿，我想另外两个人也不是什么问题。” 程柯皱眉，叹了口气：“带头的那个叫林顺，是个狠角色，还是小心为上。” 方果没有反驳程柯，但也没有认同程柯的说法。 电梯顺利地下到了一楼，程柯打先锋，但似乎只有秦之在追他们，另外两个人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两个人没有着急离开一楼大厅，现在在大厅里面至少可以确保安全，尽管也同样隐藏着危险。 “你打算怎么办？”方果问了一句。 程柯摸出一把枪来，检查了一下子弹，迅速上膛，随后说道：“我打算先去找邢安，有人插手，这任务没有那么简单，咱们两都算是菜鸟，估计搞不定。” 方果继续追问：“那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离开不是更好吗？” 程柯笑了一下：“大街上可比大楼里面更空旷。” 程柯的话音刚刚落下，一声枪声忽然响起！子弹就落在他们手边上！ “他们闹这么大动静都没事吗？！” 程柯表情严肃，没有回答方果的话：“现在可以出去了，至少确认了，他们在大楼里！” 借着遮挡物，程柯和方果一路跑出了大楼，刚跑出大楼没几步，一把枪就抵上了程柯的脑袋。 “小同志，我建议你现在把手上的枪放下来比较好。”林顺笑眯眯地看着程柯。 “放开他！”方果瞬间把枪口指向了林顺。 但下一秒，枪上膛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 林顺笑容不改：“小姑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9章 再次谈判 “两位，你们最好还是把手里的枪放下，这子弹可不长眼睛。” 程柯听着林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几乎是下意识地把枪口指向了另一个人。 “我想这样你们也讨不到什么便宜。”程柯尽可能地争取着时间，“二对二，不如坐下来谈谈？” “谁告诉你是二对二了？” 秦之的声音忽然响起，程柯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秦之满头是血地从写字楼里走了出来。 林顺看见秦之，脸上的笑容仍然没有变，就像一副面具一样，挂在了他的脸上。 “怎么搞得这么狼狈？”林顺有些意外。 秦之笑笑走向程柯：“挺厉害的女生，虽然没打中我，但那些掉下来的石块也把我砸得够呛。” “咔哒。” 枪口抵上了程柯的后脑勺，秦之笑得张扬：“你可以试试开枪，看看谁的枪更快！” 程柯吞咽了一口唾沫，正当他准备把枪扔出去的时候，林顺却放下了枪。 程柯有些错愕地看着林顺，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林顺摩挲着手里的枪，微笑着说道：“把枪都放下吧，我们可不打算动手。” 程柯还有些疑惑，但还是选择了把枪放下：“什么意思？” 论人数，林顺他们有三个人，而程柯他们只有两个人能参与实战；论实力，从之前的情况来看，这三人的实力远在他们智商，程柯甚至有理由相信，就算他们开枪，这三个人也能在瞬间避开子弹然后对他们实行缴械。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只有屈服的份，但是掌握实力的人却放弃了这个权利。 林顺打了个响指，一张椅子就出现在了他身后：“你也看到了，对于脑域的掌控，我们更随心所欲一些，不杀你只有一个原因，我们的金主希望你们活着。” 真是个奇怪的人。 程柯忍不住这样想，分明就是竞争对手，却下达了不击杀的指令。 “请坐。”随着林顺一伸手，一张椅子就出现在程柯身后。 两个人坐在写字楼门口，这样的场景怎么看怎么怪异，但那些潜意识的保护者似乎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正常情况下，那些潜意识的保护者多多少少都会注意到他们，毕竟这已经属于反常现象了。 但是这一次，他们非但没有进行攻击，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程柯警觉了起来，这样的情况下他也不敢太过放松。 “你们究竟想要什么？”程柯率先发问。 这些人的身份可能远远超出他们的意料之外，先不说这大街上的认了，就算是写字楼里的那些人，那是赵河更深层次潜意识的保护者，他们也没有什么反应。 这证明林顺等人的行为实在赵河的许可范围之内的，换句话说，林顺很有可能就是赵河顾来保护他的人。 林顺仿佛看穿了程柯的心思，直接否决了程柯的想法：“别误会，我们跟那个老家伙可不是一伙的，我们的金主另有其人。” 程柯有些尴尬：“那不如直接说，别绕圈子了，浪费时间。” 邢安不在，程柯虽然经验不足，但也不可能让方果这么一个纯新人去跟他们谈判，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两个人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不是经济纠纷，不是财产争夺。”林顺十指交叉，手肘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我们的目标都一样，都是那份计划书，只不过你们的委托人希望终止，我们的金主希望这个项目顺利进行。” 顺利进行，这与赵河的期望不谋而合，这也算是解释了为什么他们可以那么肆无忌惮地行动。 赵河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也知道谁是站在他那一边的，自然就会对林顺等人更宽容一些。 “目的不同，恐怕不能合作。”程柯直接了当地拒绝了林顺。 “我可不这么觉得。”林顺眼眸微阖，“我们只是现在目的不同而已。” 程柯双手撑在扶手上，准备起身：“如果是这样，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林顺睁开眼睛的瞬间，站在一旁的秦之就把枪口对准了程柯：“小子，我们老大是给你面子才跟你谈，你可别不识好歹！” 这个秦之明明长得清秀，却是一脸匪气，眼睛一瞪确实是把程柯慑住了。 这根本就是强盗行为！ 程柯即使愤懑，但也无可奈何，只好重新坐回椅子上。 对于程柯的态度，林顺似乎不以为意：“哥们，话别说的太早，你说是吧？邢小姐？” 程柯猛地回头，看见邢安站在他的身后才略微放心下来。 邢安笑笑，直直地看着林顺：“林先生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在干这行。” 林顺歪头看着邢安：“和以前一样，接点散活吃饭，毕竟这行来钱快。” 对于林顺的话，邢安不置可否，他们这些职业的一个月都是数万的收入，更何况林顺是那种什么活都接的人，一单生意的价格自然是更高。 “言归正传。”邢安缓缓吐出一口气，“你们金主的意图和我们委托人恰好相反，而且这个项目并不是什么好事，为了你自己的安全着想，你也应该放弃。” 林顺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可以放心，这个项目就是顺利进行了也不会成功，这是必然的结果。” 程柯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林顺笑了笑，没有着急回答程柯的问题，而是与邢安对视了一会：“在这个世界上，太超乎常理的事情，总会有人阻止的。” 邢安微微颔首：“只是这么说而已，人还是要居安思危比较好。” 林顺抬眼看向邢安：“我估计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要推翻你现在说的话了。你的委托人不是给你信息了吗？要求你们撤退。” 程柯意外地看向邢安，邢安的脸色沉了下来，看来林顺说的是真的了。 这些人在进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周全的准备，几乎可以说是步步都在他们的算计当中。 “邢负责人不必意外。”林顺仍然一副淡然的样子，“你们不妨先去看看是什么消息，然后再来找我。” 邢安眼角抽了抽，却还是尽力保持微笑：“如果可以，真不想再见到你。” “你这么说，我会难过的。”林顺一副不要脸的样子。 邢安没有再跟他废话，下一秒意识连接就切断了。 看着几个人之前待过的地方，林顺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0章 不知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柯喘着粗气抓住了邢安的手腕，完全不顾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张彦却被程柯吓到了，连忙过去拦着他：“不管什么情况，现在你得先休息，有什么事情稍后再说。” 但是张彦立刻就被程柯瞪了一眼，默默地退到一边去了。 程柯虽然长得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但是能通过给和，不管是身体机能还是其他的什么都不会低于正常水平，张彦一个长期待在实验室做实验的人当然不能跟程柯比。 邢安这个时候也每一偶着急离开，脸色入场，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现在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是可以告诉你们的是，林顺说的都是真的。”邢安给出了一个回答。 林顺说的事情被邢安一句话就给定了希腊你，这种感觉很奇怪，程柯甚至找不准自己的定位，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进行这项任务。 “我们的委托人，”邢安喘了口气，刚从脑域中脱离出来，她也需要休息，“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张彦刚才把那条信息传达给我了，林顺说的是对的，委托人希望我们暂时撤退。” 程柯沉默着没有说话，等着邢安继续说下去。 邢安耸了耸肩：“你也知道的，那些有钱人的想法一会一变，我们根本抓不准。”邢安说着叹了口气，似乎也十分无奈，“具体的行动要等通知，目前我们都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方果没有掺和到他们之中去，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回过劲来了：“为什么林顺那么确定我们会去找他？我觉得他虽然说话的时候让人很讨厌，但是他应该是认真地。” 这话一出，邢安也愣住了，她虽然跟林顺认识了很久，但是对于这个人她根本不敢说了解。 林顺就是个变|态，天才中的变|态，行事全凭喜好，经常异想天开，就连他说的话邢安夜难辨真假。 那么在不喝一次，他说的话会是真的吗？ 邢安想到这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确实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林顺说的话是真是假，是不是认真地，大概只有林顺自己知道。 “不知道。”邢安皱着眉头摇头。 “你们继续在这里唠叨也不会有个结果的。”张彦倒是看得透彻，根本没有一丝紧张感，“咱们都是给人打工的，还是看开点吧。” 话应刚落，就连张彦自己也被惊了一下，这话根本就不像是他会说出来的，反而像是白毅那个家伙会说的话。 人总是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一些连自己也不会察觉到的变化，偶尔回过神来察觉到了，很快就不当回事，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程柯面色沉重，眉头紧锁：“不管怎么样，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引起重视，那个林顺说的话太让我在意了，根本就没法不当回事！” 邢安瞥了程柯一眼，没有多说些什么。 别说是程柯了，就连她都觉得很在意，那些话根本就不像是个平常人能说得出来的。 林顺能说得出这样的话，肯定也是知道些什么的，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而已。 “那个林顺，究竟是干什么的？”程柯问道。 邢安倚靠在旁边的桌子上，缓缓说道：“说好听点是自由职业者，说难听点是投机取巧的变|态。他很有天赋，清楚的知道在脑域中他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换句话说，脑域就是他的个人舞台。” 听着兴安这话程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虽然一开始就知道每个人在脑域方面的天赋程度都不一样，但是这样一个具有强大天赋的人简直可以说是危险。 “很久以前我们是一起干的，大概五六年前吧，他辞职单干了。”邢安说着笑了起来，“这小子，不知道上哪纠集了一群人，自己弄出了意识系统，虽然不比我们的精良，但是也绝对不差。” 程柯大概了解了：“不通过正规途径接单的脑域天才？” 邢安点头：“这么说也没毛病，不过在脑域这个范围内，他这也不算非正规途径，毕竟没有明确规定。”邢安说着又叹了口气，“反正你们只需要知道，跟他对上了不是什么好事。” 程柯一下子又想到了林顺说过的话：“那要是我们跟他们合作呢？” 邢安愣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 确实，林顺说过这话，但是也正如同之前邢安的回答，林顺是不是认真的，谁也不知道。 邢安皱着眉，表情十分严肃：“我个人来说是完全不期望的，这个人为了钱可以做出任何你想不到的事情，跟他合作仍然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这一点程柯深有感受，为了把他们逼出来，几乎把整座写字楼毁了一半，明明只是想要谈合作，却用了十分强硬的手段。 但从表面上看，这人的举动无非就是非暴力不合作，但实际上林顺却事事考虑周全，所谓暴力也不过是想节约时间成本。 从林顺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情发展到最后只可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和他们合作。 在这一点的前提下，林顺这么做似乎是应该的，因为谈话总会浪费太多时间。 林顺只不过是把最终的结果摆在了他们眼前，并且省略了过程，而他们却早已经习惯了自己去经历这个过程，似乎只有这样，一件事情才算是真正完成了。 “话就说到这里，我还要去跟委托人交涉。”邢安说着又叹了口气，随后便转身离去。 没人阻拦，现在的事态越来越麻烦，而邢安是唯一一个能获取第一手信息的人。 程柯这时还在思索之前发生的事情，林顺的所作所为根本就像是在按计划行事，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精确，几乎没有失误，除了方果开的那一枪所造成的后果。 之前还没察觉，现在仔细一想，这根本就是设了个圈套把他们一步步引到陷阱里！ 只不过就算现在发觉了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们只是执行者。 就在这个时候，吴宇突然闯了进来。 “你们都在？邢安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