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就是土匪》 正文 一:雨覆云翻,老子依旧安然。 一:雨覆云翻,老子依旧安然。 啪!啪!啪! 1911年,好汉黄兴在富饶的广州点燃了第一把火。 同年的十月十日,英勇无畏的湖北人民率先站了起来,武昌起义爆发。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咱们强壮睿智的湖北弟兄们对清廷发起猛烈的攻击。势如破竹,迅速占领了武昌c汉阳c汉口。最先挣脱清廷的束缚。 湘鄂情深,湖南湖北的弟兄们曾有密约。若一省起事并坚持十日,则另一省必响应支援。十月二十二日,够义气的湖南弟兄履行诺言。“兄弟协议,十日之约,既有兄弟之情谊,又顾国事之大义!何其悲壮!” 陕西的老秦人自然不甘落后。同在十月二十二日,善战的老秦rén iàn对清廷的团团包围,双线作战。保卫了革命的成果,创造了战争奇迹。 晋,赣,云南以及上海的商帮。全国各地的新生力量跃跃欲试之际,位于神州腹地的豫却毫无动静,好似暴风雨之中的那扇关闭的门窗。 开封府,郑县,邙山。 “大月亮,明晃晃。打开h一u én洗衣裳,洗得净,捶得光,跟着老哥去学堂。读四书,念文章,‘薅’草长到坟头上,俺老李家就是这么强”悠扬的民谣在邙山大寨的土匪——“瘦猴儿”李志的嘴巴里哼唱。 土匪李志骨瘦如柴,干巴巴的骨头架子上顶着一颗硕大的脑袋。李志绰号“瘦猴儿”,他乃是称霸方圆几十里的“邙山大寨”的一员落草匪徒。 细竹竿儿般的两条腿耷拉在驴车上,驴车上押运着从“前庄王村”di jià买来的粮食。老驴拖车,吱拗吱拗朝着邙山大寨走。 “哎!大个儿。你听说了么?”匪徒李志若有所思,拿胳膊戗戗驴车上的另一名邙山土匪——“大个儿”牛山。 “湖北的黎元洪当了临时大总统啦!” “总桶?总桶是什么桶?”大个儿牛山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傻乎乎的。“总桶是盛粽子的桶么?” “唉——”瘦猴儿李志长长叹口气,苦笑。“总统!总统不是桶!” 牛山挠挠头,疑惑不解,憨里憨气问:“李哥,‘总统’不是木桶那是啥玩意儿?” “总统是官!天底下最大的官!就跟咱们大清朝的皇帝差不多。”说完,瘦猴儿李志又想到了别的东西,继续补充说:“大个儿,在洋鬼子的地盘有个叫‘没了剑’的国家。他们那里的皇帝就叫‘花生炖’总统。” 没了剑:美利坚。花生炖:华盛顿。 “噢——原来总统是官啊。”大个儿牛山明白了。“李哥,俺除了大当家外最佩服你了。你的学问真多。” “切!瘦猴儿懂个屁!”另一辆押运猪崽,活鸡的驴车上的另一员中年匪徒笑骂,戏谑道:“瘦猴儿,我问你。你知道‘小桃花’哪瓣屁股上长了痦子?” “滚!老色驴。我李志可是有志向的!别整天跟我开荤腔。乱世出英雄,我李志就是英雄!”瘦猴儿李志凹陷的眼眶内散发出坚毅的光芒。 “老色驴”呲着黄不拉几的大板牙,喷着腥臭的吐沫。“嘿嘿。瘦猴儿你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小桃花’的痦子长在左瓣儿。” 老色驴猩红的舌头舔着皲裂的紫色唇片,得意洋洋说:“我还舔过哩。嘿嘿嘿” “哈哈哈哈”这群负责押运食物的邙山匪徒哈哈大笑,粗鄙的充斥着雄性气息的笑声回荡在山间。 瘦猴儿李志有种落寞感,有种鹤立鸡群的孤独感。他可不想一辈子只当一名从“kǎn dā一到绑票”的普通土匪,他幻想成为乱世豪杰。 清廷已然是风雨中摇晃的大楼,随时有倒塌的可能。 自命清高的李志摇头晃脑,模仿私塾先生的模样慢悠悠念道:“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其实李志压根儿没读过私塾,他家里苦寒,儿时放羊偷偷溜到“李氏书堂”听老先生讲课。 “嘿嘿嘿”土匪老色驴笑得愈发猥琐,捉弄李志:“猪鼻孔里插葱,装象!瘦猴儿,咱们都是di piliu áng,搞那套虚了吧唧的玩意儿弄啥?” 愠怒的李志转过身背对着老色驴,不愿“同流合污”。 老色驴反而更来劲了,刻意讲荤段子刺激纯洁的李志。他加大嗓门吆喝道:“弟儿们,今儿个咱们到‘前庄王村’的王老头儿那里买粮食,你们猜我瞧见啥啦?” 除了李志外的众土匪们兴致冲冲,异口同声问:“瞧见啥了?” “王老头儿的大闺女!咦——那叫一个白,那叫一个香。”一边讲,一边流露出贪婪的神色。“你们和王老头儿在秤大米的时候,我偷偷溜到了后院。嘿嘿嘿瞄到了白嫩白嫩的王翠翠。哇——大户人家的闺女就是和咱们这些地里的‘土坷垃’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老色驴很是骄傲,高高昂起头颅。“香!香的很!大老远就闻到一股子香味钻入鼻孔。” 许多“光棍儿”土匪吞咽了一大口的吐沫,伸长了脖子听老色驴讲“前庄王”的大地主王福仁家里的大闺女王翠翠的事情。“然后呢?” “你们吃过豆腐么?就是那种新磨的鲜豆腐,嫩得滴水得那种。哎呀~~~~我趁着这个小妮子不注意,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的‘肥殿’。真过瘾!”老色驴把右手举高高。“喏!就是这只手掐的‘肥殿’。” 某个不要脸的土匪凑上前,嗅了嗅老色驴的右手。“嗯~~~~现在还有香味,桂花香。” “哼!”旁边的李志冷笑。“老色驴,那个字念‘tun’不是‘殿’。乱用字。” 老色驴反击。“瘦猴儿,你不是不听么?” “我”语塞的李志红了脸。“你管的着么?” “可惜啊!可惜。”这伙儿土匪中某位五官端正,颇有几分俊俏容貌的土匪韩瑞感慨连连。“王老头儿家的妞妞确实靓,可惜后天她就得嫁人喽,没咱爷几个的份儿。” “啥?我的翠翠要嫁人啦?”老色驴难以置信。 “是啊!王老头儿的喜帖已经发下去啦,方圆数十里有钱的,有权的,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统统散了请帖。后天办婚礼,过门。” 众人愤恨。“为啥咱家老大没收到请帖?王老头儿他敢不给咱老大脸?”“是啊!咱邙山大寨怎么说也是郑县一霸!” “他娘的,王老头儿表面上瞧着挺听话,没想到背地里另有一套。要不”老色驴拍拍腰间别的土炮。“后天咱们闯婚宴,把王老头儿的妞妞掳到咱们大寨,弟兄几个轮流爽一爽!” “好!老色驴的注意不错!” 啪!韩瑞扣动“汉阳造”的扳机,青幽幽的硝烟从黑漆漆的枪管飘出。“干啥等到后天,明个儿就去抢!顺便再把王老头儿的金银财宝捋了。” “对!明天就去!” “怼!使劲怼!” 这群盘踞在邙山的di pi无赖们押运着两辆驴车的食物迟缓地行进,车轱辘压过山间土路,朝着他们的大本营进发。 邙山大寨建立在崇山峻岭之间,凭借着险恶的地形易守难攻。以王大霖为首的四十多号土匪在此地落草为寇。开凿山石,砍伐树木修建了一处山寨。因为建在邙山,故名:邙山大寨! 吱~吱~ 坐在驴车上的一帮子土匪抵达了大寨门前,四名看守寨门的喽啰立即架起汉阳兵工厂的改造枪。“口令!忽如一夜春风来!” 对口令道:“千猪万猪一起宰!” 喽啰再问:“天生我材必有用!” 土匪再答:“海狗肾脏臭烘烘!” 喽啰三问:“莫笑农家腊酒浑!” 土匪三答:“好酒不喝赶紧滚!弟兄们,赶快开门,你吕爷爷回来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洞房花烛,抢走你的媳妇。 二:洞房花烛,抢走你的媳妇。 邙山大寨的暗号花里胡哨,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用处,寨子小,共四十八名土匪。一起喝酒,一起吃肉,彼此间非常熟悉。 依据天险,整个邙山大寨呈现葫芦形,山间开采的岩石堆砌的厚约一米,高约五米的石墙便是“葫芦塞子”。 谈论王老头儿家里的大妞妞谈论得口干舌燥,老色驴扯着嗓子冲看守铆钉实木寨门的喽啰大喊:“你吕爷爷到家啦,赶紧备酒!渴死老子啦!” 按照形式对完暗号,四名扛枪的喽啰立马喜笑颜开。一边开门,一边打趣问:“老色驴,你有没有给弟兄们捎点啥吃食儿?” 老色驴从他汗唧唧的贴胸膛的口袋掏出包蒜香花生丢给看门喽啰。“嘿嘿,你驴爷爷最讲义气。肯定不会忘记弟兄们的。” 寨门实木打造,外披铁皮,着实沉重。开门的喽啰使上吃奶的力气才将几百斤的大门徐徐推开。 力大如牛的“大个儿牛山”心里着急,下了驴车,撸起袖子,抓住寨门推磨似的推。吱嘎,吱嘎,转轴发出惨叫声。牛山的力气真的大,寨门被迅速推开。 “大霖哥!俺牛山回来啦!” 邙山大寨头号人物王大霖此时正在“葫芦肚”的简易射击场练习枪法。三十米远的架子上支着五个酒碟,只见王大霖背对酒碟。噌!他以闪电之势猛然转身,都不用瞄准,抬手连开五枪。啪啪啪啪啪!枪枪击碎酒碟! 土匪头子王大霖乃是整个郑县远近闻名的“快枪王”,他的枪法不仅准,更恐怖的是快。射击动作一气呵成,他的对手还在拉枪栓,王大霖便以将其击毙。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去‘前庄王’买粮食的弟兄们已经回来了。”跑腿的喽啰给王大霖报信。 他旋即收起步枪。“你去酒窖里取坛子酒,给弟兄们接风。” “好咧。”喽啰屁颠屁颠地跑去取酒。 王大霖可谓是相貌堂堂,眉宇之间透露出英雄之气,要是不说,没人能想到这位眉清目秀的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竟然是人人害怕的“快枪王”。 他凭借一手神乎其神的枪法和老谋深算的头脑成为邙山大寨的首领。 王大霖亲自到寨门迎接瘦猴儿李志,大个儿牛山,老色驴,韩瑞等一帮子人员。“弟兄们辛苦了。”解开酒坛的木塞,咕嘟咕嘟大灌两口“双桥村”酿的清酒。 李志跑上前,从王大霖手中接过酒坛,仰起头也咕嘟咕嘟大灌两口,却呛得直咳嗽。“大霖哥,不辛苦!” 酒坛递到老色驴的手中。他猥琐地说:“大当家的,这趟可过瘾嘞!王老头儿家的闺女王翠翠的‘殿部’又肥又大,揉着跟揉发面团似的。”老色驴依旧牢牢记着王老头儿的闺女。 轮到韩瑞喝酒了。“哎提及这茬事就他娘的生气。大霖哥,那个王老头不给你脸面。” “咋回事?” “王老头儿的女儿嫁人,把所有有头有脸的人请去吃席子,唯独不‘鸟’咱们。” “野牛的王老头儿,他肯定是看咱们是‘山上的’瞧不起咱们!” “大霖哥,咱们应该‘拾到拾到’王老头儿。” 蓄谋已久的老色驴顺水推舟说:“大霖哥,咱们找几个弟兄去把王老头儿的妞妞抢来,告诉王老头儿谁才是郑县的一把手。顺便,咱们哥几个也都美美哇!那个王翠翠,嫩得流水。” “对!” “抢!咱们就是太给他脸了,都敢不把大霖哥放眼里。” 群情激奋。王大霖捋着下巴上的硬茬胡子思忖。“嗯,行。”王大霖同意了这个主意。 “吼~~大霖哥英明。” 后天的清晨,天才蒙蒙亮,邙山大寨的四十八号人已经躁动不安,准备大干一票。噌,噌,噌大个儿牛山领着十八号土匪在霍霍磨刀。邙山大寨枪械不足,仅仅才十四条汉阳步枪和八把老式的填hu一 yà一填弹丸的土枪。 李志起得很早,忙忙碌碌地收拾自己的衣装。他常常以乱世英雄自居,格外注意个人打扮和气质。 王大霖反倒不讲究,随便挑来一件干净的黑褂子,一双纳底鞋。又到驴棚卸下驴车,骑上黑毛驴准备上路,到“前庄王村”参加王翠翠的婚礼。 “弟兄们,出发。” 呜呜泱泱二十多号穿黑衣的邙山土匪门嗷嗷叫,黎明前最后的微薄月光洒落在这伙人炯炯有神的大眼珠子里,自由潇洒地朝着“前庄王”出发。 值得一提的是,大个儿牛山肩上扛着一头三个月的猪崽,都是有地位,有身份,有头有脸的人物,参加婚礼总不能空手去。 山路崎岖多弯,邙山大寨距离“前庄王村”不过十几里地的距离却足足走了两个小时,走走歇歇,旭日早已东升,这伙子土匪才抵达“前庄王村”的村东头。 村东头。 敏锐的嗅觉告诉王大霖,今天的“前庄王村”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好似藏着杀机。 走着走着,进了村,然而眼前的景象着实令王大霖以及十几号土匪们震惊,甚至害怕。 “冤家路窄!”骑在毛驴背上的王大霖倒吸了口冷气。现在他明白为什么王老头不给自己发请帖了。 清廷新军! 足足几百号的穿新式zhi fu,配新式u qi的清朝士兵出现在“前庄王村”,王老头儿家门口更是整整齐齐排了两列精神抖擞的清兵。 难道王老头儿的女儿要嫁给兵头儿? 土匪见了兵,老鼠见了猫。难免怯得慌,某个心里打颤的土匪低声说:“大霖哥,这,这,这咱们还去么?” 王大霖四处张望,观察,思考。最后微微一笑,成竹在胸说:“来都来了,为啥不进去讨口酒喝?” 昂首挺胸,骑着小毛驴慢条斯理地朝着王老头儿的家门走。 “驾,驾,驾。”此时一名新式zhi fu打扮的清兵赶着快马同样往王老头儿家疾驰。他骑着高头大马和骑驴的王大霖抢道。“让一让,前面那个骑驴的,快点让路。” 王大霖不爽。 “快让路,撞了你可不负责。”骑大马的清兵有些不耐烦,他可是有十万火急的情报要传达。 下一刻,这位清兵见驴背上的王大霖不肯让道,他竟然直接冲了过来。胳膊拗不过大腿,毛驴岂能和骏马较力。哐当!众目睽睽之下,威震一方的王大霖被撞落驴背。 这名着急传达使命的士兵头也不回,径直闯王老头儿的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火急火燎,他们好多枪炮 三:火急火燎,他们好多枪炮。 来自高大的红毛骏马的强大冲击力颠得王大霖当即从弱小的毛驴跌落。反应快的王大霖奋力扣拽驴皮,使得自己摔得不是太狼狈。他怎么也料不到这个愣头青居然硬生生撞了过来。 大个儿牛山看不过去了,大跨步前跳,堵在骑兵前面。两条孔武有力的手臂铁链一般锁住骏马的长脖颈,发力扭动,瞬间整只红毛骏马左翻,骑马的士兵随之倒地。吱~吱~吱~牛山肩膀扛着的乳猪受惊尖叫。 “他娘的,你找死!”清兵破口大骂。 牛山一把手拽住他的衣领,将其拎离地面。“你才找死。”同时,老色驴掏出别在束腰绳里的土枪,抵在清兵的脑门上。“,你敢撞我们大霖哥!” 唰唰唰唰下一刻,排列在王老头儿家门口的清兵见到战友受欺负,不由分说举起步枪,阴森森的枪口对准牛山和老色驴。 钢枪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群新式清兵足以将王大霖一伙人射成蜂窝。 “!就你们有枪?”邙山大寨的一众人员纷纷亮出自己的u qi,与之对抗。眼珠子瞪着眼珠子,黑漆漆的枪口对着枪口。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王大霖从地上站起来,他的手放在毛瑟sh一u qiāng上,随时准备开战。深邃的黑眼珠睿智地转动,大脑高速运转权衡利弊。 这批清兵不同于“县太爷”手底下的那帮子欺软怕硬的蔫儿货。看样子他们训练有素,个个穿洁净的新式zhi fu,佩戴崭新步枪,估计不好惹。 想了想,王大霖手离开毛瑟枪。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笑眯眯调侃道:“各位官老爷,俺王某人来吃席的,席没吃上反倒吃了一嘴土。” 清兵中的“头头儿”也在打量着王大霖,他也不想闹出事,同样笑眯眯,却话里有话说:“哦,王爷。吃席里面请,今个儿‘八大碗’,可比子弹好吃多了。” 王大霖瞥了牛山和老色驴一眼,他俩会意,松开送信的骑兵。另一边,新式兵也放下步枪。 紧张的气氛得以缓解。“王爷,里面请。今儿是俺们杜队官的大喜之日。各位吃好啊!” 王大霖抱拳回礼。同时也仔细瞧了瞧这批新式清兵,u qi精良,崭新的“沪派步枪”人手一把,自己弟兄们的破枪土炮跟他们比真是寒酸。 骑兵从牛山手中挣脱后赶紧往王老头儿的屋子里跑,他确实肩负着重大使命。暂编二十九混成协,协统应龙祥亲自下达最高指令:部队务必在两天之内集合完毕。 协统应龙祥可是开封府最高的军官。统帅一方。 一点的不愉快之后,王大霖带领着十几号兄弟大摇大摆走进王家大院。王老头儿,大名王福仁,是附近闻名的大地主。祖上出过举人,现在家里靠河良田三十亩,家境殷实。 王家大院热闹非凡,大红灯笼,大红对联,以及娃娃身上的大红袄子。到处洋溢着喜庆的味道。后院临时搭建的灶台飘来扑鼻浓香,王家帮闲的农民几人抬着大大的酒坛子。 “大霖爷!” “大霖爷好!” 穿梭在大院里的人无论口袋鼓囊还是瘪,无论穿的衣裳是光滑还是拉皮,见到王大霖都得笑眯眯地点头哈腰,道一声:“大霖爷!”着实给足面子。 咣!牛山把扛了几十里地的乳猪丢在地上。王大霖对记礼单的先生说:“王叔,妞妞嫁人了,我也没啥给的,扛来一头猪。” “哎呦!”礼单先生吓一跳。“使不得,使不得。大霖爷能来就是赏脸啦,送啥东西,见外!”土匪的东西他哪里敢收? 几个月大的乳猪哗啦啦地撒起尿来,黄蜡蜡的猪尿浇在黄呼呼的地面。猪可真的能尿,哗啦啦足足尿了好几分钟。王大霖小的时候,就是刨猪的膀胱作足球踢。 在迎宾的糖果碟捏几颗酥糖,咬碎,香油直冒,香。“王叔,猪你就收了吧。我和弟兄们进去坐了。” 七十多岁的老先生点头如捣蒜。“好好好,大霖爷,您请。”随后,蘸墨汁在红纸上记账:后庄王村,王大霖,猪崽一头。 后庄王和前庄王是两个村子,王姓是大姓。 负责招待客人的“蹿忙的”脸上挤满笑容,安排王大霖就坐。“大霖爷!您这边请,先坐着,现在时候还早,‘大勺’的肉还没炖好。”拿来碗碟,倒上茶水。“大霖爷,您先喝水。要是饿了,可以先到‘火上’拿点填吧填吧肚子。” 王大霖挥手,示意“蹿忙的”离开。 另一边,王家的正堂。王家的女婿,掌管几百号人马的队官——杜寰清正在和王老头儿两人喝茶谈心。突然间,一名士兵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噗!跑的急,士兵平地摔倒。 “杜队官,百里加急信。”跌跌撞撞的士兵掏出一封书信交给新郎官杜寰清。 拆信,阅读: 湖匪逆乱,与我大清分庭抗礼。现陕西亦爆发匪患。国家危难之际,无耻之徒不思为国效力,却受妖言蛊惑,作乱一方。我二十九混编协的大清男儿应当誓死捍卫大清,各位收到书信后速速集合兵力至鼓楼,遂发兵陕西,剿匪。 读完书信,杜寰清眉头紧缩。当今的形式堪危,外有洋鬼咄咄,内有匪寇连连。啪!杜寰清狠狠地把锃亮的sh一u qiāng摔在桌子上。阴沉对通信的士兵说:“我知道了,你吃点东西回去复命吧。告诉应协统,我们明日就到鼓楼。” 鼓楼远在十里地外。 “哎~~”杜寰清长长叹口气,无奈说:“父亲,我和翠翠的婚礼可能需要推迟几日。军命如山,我得立刻集结队伍。” 王老头儿没心思喝茶了,眼看着钓到钩的金龟婿马上就要正式过门了,却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别呀!寰清,不急这一时,先把婚礼办了再去。” “这”杜寰清陷入犹豫当中,他深深爱着王翠翠,深深爱着王翠翠水汪汪的大眼珠子。“哎~”又是叹气。“不行啊!协统亲自下达的命令。不敢马虎。” 王老头儿着急了,他千盼万盼,期望赶紧把这桩婚事定下来。结了婚,也就有了靠山,有了杜队官,以及杜队官手底下的几百号人,作恶多端的邙山土匪“快枪王”就是个屁!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铁了心要攀高枝的王老头儿急中生智。拉着杜寰清的手,笃定说:“不用等了,现在就办婚礼,拜个堂,吃顿饭。小翠就是你的人了。” “这” “就这么办吧!” 此时方才早晨九点左右,哪里有这种时候办婚礼的。 “婚礼开始!婚礼开始!婚礼开始!”佝偻的王老头儿尽力挺直腰板,在院子里吆喝。急促的喊叫声惊飞了树梢的喜鹊。 “啧”王老头儿请来算吉时的算命先生王半瞎抬头看看天,拇指点中指。“现在可是大凶之时!现在开始婚礼,估计要出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助兴婚礼,牛山无人能敌。 四。助兴婚礼,牛山无人能敌。 决定王翠翠终身幸福的婚礼仓促地开始了。 王老头儿身为一方富绅,大清朝的拐杖,他想办传统婚礼;杜寰清曾在西洋岛国“一个狼”喝过四年洋墨水,他想举办西式婚礼。结果等到王翠翠的婚礼正式开始,啥都没了。抬花轿,迈火盆,间或洋人的奇怪婚俗“穿白蚊帐”和“戴铁圈”等统统抛除。 亲朋宾客们吃顿饭,新郎新娘抓紧时间办个事,婚礼就结了。 然而,本场婚礼中最叫苦不迭的还是当属掌勺的伙夫,原本计划的“八大碗”才做了炖鸡和酥肉,马不停蹄地做饭。打下手的伙子把炉子的风鼓得旺盛,大勺伙夫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爆炒。 王老头儿亲自跑到厨房,捻捻白花花的胡须,吩咐伙夫道:“王五,别再做八大碗啦!把剩余的肉,剩余的菜凑到一锅里炖炖。赶得急。” 汗流直下的大勺问王老头儿:“王叔,咋回事?咋突然改时间啦?” 王老头儿唉声叹气,语重心长说:“我也没法子。咱家驸马爷是个大忙人,他还着急到陕西剿匪嘞。要是不抓紧时间把婚事办了,绑住他。万一他大胜而归,那时想嫁给他的女娃子就多了。” “中,我这就炖大锅菜。” “好好炖,炖好了加赏钱。” “谢谢王叔。” “啷个里格朗”王老头儿趾高气昂地迈过厨房的门槛。咯噔,得意的王老头儿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一跤。“驴的!你这破门槛敢绊我!你也想学陕西蛋子?你跟那群没屁的陕西逆贼一样该挨千刀。” 接受了新思想的陕西新青年甚是可怜,不仅要被王老头咒骂没屁,更要受到清廷的围剿。河南的清军协统应龙祥亲自带兵征讨。 咣咣咣,不解气的王老头儿狠狠地踹门,一边踹,一边骂:“!好端端的造啥子反,吃饱撑的。就显得你厉害。” 骂骂咧咧的王老头儿出了厨房,准备到大院接待宾客。由于婚礼时间提前的原因,入座的大人物并没有几位,当兵的倒是不少,毕竟他的女婿杜寰清手下管着几百号人。 “呼——”当王老头儿的目光扫到了那群衣衫不整,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的邙山土匪时吸了一口冷气。心脏悸动。“乖乖,这群土匪咋来了!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反而来了。” 王老头儿假装没看见,扭头离开。 队官杜寰清也开始组织人马,吃了这顿婚宴就得马不停蹄开赴鼓楼。 踏踏踏踏在杜寰清的指挥下训练精良的新式兵踏着整齐的步伐,走到大院。“坐下!”士兵就坐。 吃婚席的老乡看得目瞪口呆,这批士兵和县太爷手底下的软蛋兵截然不同。老乡伸出拇指赞叹道:“杜队官真乃豪杰。” 另一位老乡附和:“是啊,这只队伍绝对能打胜仗。” 眼尖的老乡说:“瞧见没,他们的枪可是上海造的。” “上海?”没文化的老乡问:“上海是什么海?我听过东海,西海,北海,南海。咋唯独没听过上海?” “哼,上海是个地名。” “地名?我都没听过,上海肯定是个又穷又破又偏僻的地方。” 一群老乡在叽叽喳喳地议论。 新式清兵人数已经清点完毕,杜寰清很满意。他站在高台上,目视自己的兵。先举杯饮双桥村的自酿酒,然后气愤填膺道:“各位同仁,陕西乱了,大清需要我们。今天,是我杜某人的婚礼,同时也是剿匪的誓师大会。” “好!”底下的老乡和小兵们叫好,鼓掌。唯独邙山大寨的一帮子人郁闷。“剿匪?匪都坐到你跟前啦。” 杜寰清继续在台上慷慨激昂的训话。“借用先人的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现匪乱四起,吾辈必当竭力除之。” 老色驴听得烦。“絮絮叨叨,说那么多干啥?开饭啊!老子来吃席的,不是听你絮叨的。李志那小子已经够废话啦!这个新郎官更能喷。” 口无遮拦的老色驴的话语传入到了一位小兵头的耳朵里。小兵头勃然大怒,指着老色驴厉声质问:“你什么人?杜队官训话时闭嘴!” “嘿嘿,老子就不闭嘴。” “老刘!”杜队官喝止住那位小兵头,转而颇有礼貌对老色驴说到:“这位老乡,你有什么问题们?” 王大霖暗地里拽拽老色驴的衣角,示意他别太狂。 老色驴摆摆手:“没问题,你继续说。” 杜寰清接着演讲,小兵头非常敬佩杜寰清,他听不得任何人讲杜寰清一句坏话。他挪凳子坐到老色驴跟前:“小子,你很狂。有种单挑。” 老色驴嘴巴狂,可脑袋猴精儿。他看了看小兵头儿的体格,五大三粗的,打不过。老色驴儿拽拽旁边牛山的衣角。“单挑?你先打赢我徒弟才有资格和我单挑。敢么?” 小兵头望望牛山,牛山块头巨大,但是面相憨憨傻傻的。冷笑:“哼,打死打瘸不负责。” 老色驴哈哈大笑:“牛山,这个傻子想被你打瘸。” “各位,提前预祝我们剿匪大捷。”杜寰清冗杂的演讲完毕,在一片的掌声和叫好声中下台。 此时,小兵头不善的眼神瞥瞥牛山。“来吧,该咱们啦。” “好。”牛山完全不惧。 小兵头儿走到一块空地处,对在座的婚礼宾客说:“各位老乡,我曾经在少林寺学过几年武。现在菜还没做好,我来给大伙儿摔个跤,助兴。” “好。”老乡们喜欢看摔跤。“少林寺出来的,那本事肯定不小。” 小兵头指指牛山。“还愣着干啥?来吧!” 牛山挠挠头,憨笑:“我让你先。” 小兵头毕竟练过武,摆出了一副很是潇洒的架势,拳头紧握,胳膊上的青筋暴起。 “好!瞧着架势就不是一般人。”老乡给小兵头鼓劲。附近的人都厌恶邙山土匪,却又敢怒不敢言,他们很希望牛山能挨揍。 “呔!”小兵头猛虎下山一般迅猛地扑向牛山,拳头向牛山的脑袋招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以一打多,牛山强健体魄。 五:以一打多,牛山强健体魄。 小兵头沙包大小的拳头狠狠地砸在牛山的脑门。不得不说,少林寺出来的果真不同凡人,快准狠,擂在牛山的颧骨。 挨了一拳的牛山哈哈大笑,发出憨厚的笑声。“不疼。” 不疼小兵头有些诧异,他从未遇见过竟然有人说自己的拳头打得不疼。右臂发力,再度爆发一拳,只取牛山的胸口。 牛山也不是干挨打的傻子,他也出拳反击。 拳头交错,彼此进攻。然而,牛山身高一米九多,臂展更是达到了恐怖的两米一。他的手臂比小兵头的手臂足足长了三十厘米。当牛山的拳头结结实实捶中小兵头,小兵头的拳头还未碰到牛山。 恐怖的冲击力捶得小兵头胸闷的喘不上气。下盘不稳,趔趄了三四米,喉头发甜,冒血了。“好强的力气。”小兵头突然意识到牛山的力气多么巨大。 旁观的其他新式兵连忙上前,“老刘,老刘。” 小兵头伤的不轻,估计牛山的拳头震到了他的五脏六腑。牛山憨厚地笑,搓搓手。“你们还要和我打么?” “我来!”另一位新式兵瞧见自己的战友吃了瘪,要找牛山报仇。小兵头却拉住了他:“老三,你打不过他。别和他硬怼。” 老三不服,非得冲上去亲自体会体会牛山的拳劲儿。 老三倒也不是百分百的莽撞,他留了个心眼,先快拳虚晃,然而准备凭借灵活的步伐和技巧zhi fu牛山。 牛山低头俯视老三,俗话讲,一力破百技巧。牛山压根儿不理睬老三的花里胡哨的招式,野蛮挥拳,绝对的力量不讲理。 “嚯。”老三的战术成功,他左跨步,准备打击牛山左侧肋骨,却突然收招,脚底一滑,转而以大摆拳砸牛山的脑袋。牛山被骗了,挨了一拳。 “你的劲真小,打得不疼。”皮糙肉厚的牛山无情嘲讽。 很无奈,很棘手。老三费了千辛万苦终于得手了,可没造成伤害。 “你太弱了,跟软面条似的。我要打败你了。”牛山丧失了和老三过招的,准备解决他。 下一刻,牛山使出了他的绝招——胡乱拳法。顾名思义,就是胡乱打的王八拳。两条胳膊高速挥动,毫无章法地抡向老三。拳拳生风,无孔不入,老三只好撤退。 牛山步步紧逼。 老三陷入绝境时,又有一名新式清兵自告奋勇。“三哥,你退下,我有办法zhi fu这个傻大个。” 说话的这名士兵面带微笑,胸有成竹。他叫陈泽恩,是杜寰清的卫兵。从外观看,卫兵陈泽恩体型瘦小,仿佛站立行走的猴子,和大牦牛一般的牛山形成鲜明对比。 “小陈,下来,你打不过他的。”他的战友劝告。 陈泽恩笃定说:“放心吧。我能行。” 牛山停止了对老三的追击,转而盯着瘦弱的马泽恩。“我不想欺负你,你太弱了。”狗仗人势的老色驴也在一旁叫嚣:“哎呦,你们没能打的了吗?派了娃娃蛋子上场。” 王大霖则专心嗑酥糖,酥糖真好吃,牙咬开,香喷喷的油吱吱冒。王大霖对牛山有十成的把握,牛山可是邙山大寨肉搏第一大将。 此时的杜寰清正在王翠翠的闺房,和自己的未婚妻手牵手,软绵绵的情话说不完。杜寰清曾在西洋岛国“一个狼”留学,他给王翠翠取了个雅气的西洋名字——“伊莎贝拉”。 陈泽恩面对牛山,抱拳行行礼,然后铿锵有力地自报家门:“在下陈泽恩,陈家沟十六世,太极拳第八代传人。前来讨教。” 哗——哗然。“太极拳的传人。” “杜队官手下真的是卧虎藏龙啊!少林弟子,太极传人,大半个武林都在杜队官的手底下啦!” “太极拳可厉害了,四两拨千斤,专门对付傻大个的武术。” “是啊,借力打力。对手使得劲儿越大,借的力越大。” 牛山学着陈泽恩的模样,抱拳还礼。“俺叫牛山。没练过武,就是力气大。” “出招吧!” “好嘞。”既然陈泽恩的名号如此响亮,牛山便使出十成的力道重拳猛击。只见陈泽恩的双臂划过两道幻影,随后“粘”住牛山的胳膊。他肩膀灵巧地抖动,巧妙地化解了牛山的拳劲。 牛山感觉自己打在海绵上,绵绵无力,毫无打击感。牛山表扬说:“小伙,你有两下子。” 底下的老乡鼓掌,给陈泽恩助威。“好一个太极粘手。”见到牛山吃瘪,老色驴待不住了。口水喷在给陈泽恩助威的老乡脸上:“好个屁。” 嗖!牛山从陈泽恩的“沾手”中抽出手臂,他有点不服气,再度挥拳。“再吃我一拳。”陈泽恩面无表情,炉火纯青的太极拳法如同狗皮膏药一样紧紧“黏住”牛山,轻轻一推,立即化解牛山的蛮劲。 “嘿!我咋打不住你嘞?”轮到牛山郁闷,有劲使不出。 “再来!”犟牛不服,第三拳暴起。可惜依旧毫无用处。 四拳,五拳,六拳最后打得牛山满头大汗,陈泽恩却面不红气不喘,好似没事人。“吭嗤~吭嗤~你小子咋和泥鳅似的,你小子身上抹油啦?” 陈泽恩笑而不言。 “牛山,你别出拳。你直接抱住他,摔他。别给他粘你的机会。”观战的老色驴心里着急,给牛山支招。 牛山稍作歇息,随后再度鼓足力气冲向陈泽恩,这次他没出拳,而是张开双臂,准备搂住陈泽恩。 对于完全没有章法的牛山,陈泽恩很是头疼。后跳,避其锋芒。 “锁!”牛山得手,他张开的双臂如同铁链捆住陈泽恩,发力,勒他。太极拳讲究四两拨千斤,现在的陈泽恩被锁住,四两的力气也没了。 牛山勒得陈泽恩很是痛苦,其余的士兵冲上前相助。哐当!牛山二话不说,抬腿一脚,直接踹飞三四米。 “啪!”枪响了。幽幽青烟轻轻飘出黝黑的枪管。 牛山松手,放开陈泽恩。力气再大,也无法抵挡一颗子弹。 开枪的人正是今天的新郎官——杜寰清。他才和自己的娘子拉拉手,说说话的功夫自己手下便和“淳朴的老乡”们打了起来。 杜寰清驻扎区不在邙山,他并不知道王大霖一伙人是土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六:逢场作戏,举办婚礼不宜。 六:逢场作戏,举办婚礼不宜。 “啪!”枪声响后,顿时宁静了。 杜寰清黑着脸,愤怒地对和牛山打架的几名新式兵喊话:“谁允许你们和父老乡亲们打架的” 小兵头和老三梗塞,不知该说啥。小兵头讲义气,主动承担责任:“报告长官,我的错!事是我挑的,我愿意接受惩罚。” 老三也是个硬气的汉子。“大哥,罚我吧。” “副队”杜寰清喊来副队官。“你为何眼看着他们和老乡们打架却不制止,要罚第一个罚你。” 副队是个戴眼镜的文质彬彬的书生。“报告长官,我知道错误了,愿意受罚。” 杜寰清气不打一处来。“我多次教导你们,我们是大清朝的兵,我们是保卫黎民百姓的。你们倒好,和老乡们打架。副队,依据军法如何做罚” “一百皮鞭。”副队说话的口气都颤抖了,一百皮鞭,屁股估计都打成肉泥啦。 “好!你是副队,先惩罚你。”副队是文职,没啥实际战斗力。但是像小兵头,老三这类清兵可是要冲锋陷阵的,抽了一百皮鞭,谁到陕西剿匪 此时,王大霖站出来当和事老。“这位长官,他们并没有和老乡打架啊。不应该受罚的。” “噢”杜寰清打量王大霖。 王大霖冲牛山使使眼色,牛山会意。“长官,他们没和我打架。闹着玩嘞。” 其余的老乡帮腔。“是啊,是啊!都是闹着玩的。” 老色驴倒是不爽了,不明白大哥王大霖为什么替小兵头求情。王大霖继续笑眯眯说:“长官,今天大喜的日子。干啥弄得不愉快?” 杜寰清干咳两声。“好吧!既然没有打架一百皮鞭就免了吧。” “上菜喽!”一阵忙碌后,大勺站在厨房门口大喊。旋即,帮闲的农民端着炖鸡和酥肉,以及大锅菜和黄蒸馍上桌。香气肆意飘散,钻入鼻孔,骚动众人的嗅觉神经。 王老头儿真舍得下本,割的肉不少,油水很足。 “各位父老乡亲们,开吃吧。” 杜寰清没动筷子,他走到王翠翠的闺房。此时的王翠翠一袭鲜红的婚衣,蒙着红盖头。 杜寰清的手伸入红盖头里,轻轻抚摸王翠翠细嫩水盈的小脸蛋。深情道:“翠翠,我,我”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王翠翠心脏怦怦跳,手心沁出汗。 “我,我我今天下午就要出发去鼓楼了假如我死在陕” “不会的。相公,你一定能凯旋的。” “嗯!我一定凯旋的。到时候我给你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我要风风光光将你娶进门。” 咚咚咚!两人浸泡在甜言蜜语之际,王翠翠的闺房门被敲响,搅扰了两人的雅兴。“谁啊?” “我!王半瞎。” “王半瞎是谁?”杜寰清对前庄王村了解不多。 “王半瞎是我爹爹请的算命先生,瞎了一只眼。” “算命先生”杜寰清在“一个狼”喝过洋墨水,对于传统的封建迷信不屑一顾。“老先生,你找我们何事” 王半瞎忧心忡忡说:“听声音是新郎官吧!哎呦~我可得好好和你说到说到,现在阴泛阳,宜丧不宜婚嫁我给你们写了一道符,可驱邪避害。” 杜寰清下床,开门。门外站着一位蓬头垢面,右眼窝子空荡荡的老头。老头右眼瞎了,左眼却炯炯有神。激动的王半瞎紧紧握住杜寰清的手,语重心长说:“新郎官,留心啊!我王半瞎冥冥之中感觉有坏事要发生。” 杜寰清毫不在意。 王半瞎掏出一张皱巴巴的huáng sè符纸小心翼翼地递给杜寰清。“新郎官,此符能助你躲过一劫。” 杜寰清漫不经心收下符纸。“谢谢了,王叔,辛苦你了。你先回去歇息吧!让我和翠翠单独相处一会儿。” 送走了王半瞎,杜寰清重新回到王翠翠身边。他觉得王半瞎的符纸极其可笑,西洋人拿hu一 yà一铸枪,大清却制作烟花;西洋人用罗盘航海,大清却用来算命哎!悲其哀哉。大清便是毁在这些愚蠢人的手上。 将符纸放在红烛燃烧。 “寰清,你在烧东西么?”王翠翠嗅到了符纸燃烧的气味。 “嗯!”杜寰清斩钉截铁说。“我烧的是愚蠢,烧的是大清的过去。” 王翠翠听不懂杜寰清讲的话,但觉得他很厉害,很崇高。 王半瞎走后,王老头儿又来了。咚咚咚,扰人的敲门声再度响起,打断了杜寰清伸向王翠翠肚兜的大手。 王老头儿说:“寰清啊,该和翠翠拜天地啦。” “知道了,爹爹。” 王翠翠蒙着红盖头,杜寰清牵着她的小手走出闺房,慢悠悠地来到正堂。王老头儿和王老婶婶两人端坐,有些宾客还在吃席,有的宾客来到正堂看婚礼。 主持拜天地仪式的是王半瞎,王半瞎是个很邪乎的人。有时他算命算得特别准,有时特别荒唐。 “一拜天地。” 杜寰清和王翠翠两人一鞠躬。 “二拜高堂。” 两人向王老头儿和王老婶婶鞠躬。 “夫妻对拜!” 就在最后的夫妻对拜时,忽然起了一阵妖风,妖风呼啸着冲入正堂,吹掉了王翠翠的红盖头。王翠翠的花容月貌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中。 咯噔!王大霖的心脏突然猛烈悸动。“好漂亮的女娃子。” “哎,王老头儿那里修来的福气,竟然生养了如此水灵的女娃娃。” 老色驴看到王翠翠顿时来了劲,眼珠子直勾勾的,口水都快流出来啦。“带劲!” 两条细长的柳叶眉搭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上,流露出少女的娇羞和未经世事的澄澈。白里透红的脸蛋,小巧玲珑的鼻子,樱桃小嘴娇好的五官整合出一张天仙般的人儿。 “我要她。”王大霖暗暗发狠。 这阵风很奇怪,突然冒出来,吹掉王翠翠的红盖头后又突然安静。杜寰清弯腰捡起红盖头,给王翠翠盖上,然后拉着她的小手。 “夫妻对拜!”王半瞎又喊了一遍。 两人互相鞠躬。 三拜结束。王半瞎扯长嗓子喊:“送入洞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七:夜黑风高,偷了新娘就跑。 七:夜黑风高,偷了新娘就跑。 “送入洞房!” 这四个字狠狠刺痛了王大霖的心,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相中的女人躺在别人的被窝里。 “闹洞房喽!闹洞房喽!”也不知是谁起的哄,爱凑热闹的老乡和新式兵们纷纷涌入精心装扮的婚房。邙山的一伙子土匪也跟着进去。 小伙子李志自诩英雄,不愿和“世俗”勾搭所以没去闹洞房;牛山对炖鸡酥肉大锅菜的兴趣更浓,他直接走到后厨,一边吃,厨子一边做。 至于王大霖,他则有了其他的心思。掂着枪,悄悄离开了王家大院,不知去向何处。 “掏雀雀!掏雀雀!” 掏雀雀是邙山附近流行的一种在闹洞房的时候玩的游戏,具体玩法很简单:新婚夫妇相互伸入对方的裤裆。这种简单粗暴的游戏有助于缓解新婚夫妇的紧张。 “掏雀雀!掏雀雀!” 杜寰清羞红了脸,他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做那种事情很羞涩。王翠翠也很扭捏,娇嗔:“别瞎起哄。” “新郎官,你赶紧的啊!” “是啊,羞啥?” 众人的煽动里,羞涩的杜寰清颤巍巍的手慢腾腾地伸向王翠翠 “啪!”突然间响了枪。 军人的素养使得杜寰清下意识拔出随身佩戴的sh一u qiāng,眉头紧锁。“怎么回事?走,出去看看。” 一行人急匆匆跑出婚房,顺着枪声的方向眺望,结果什么也没发现。 “谁人放的枪” “没人啊!是不是幻听了?” “不可能幻听,我敢肯定刚才是枪声。” 杜寰清手下的哨戒兵说:“长官放心吧!这里有我们把守。”杜寰清疑神疑鬼地左顾右盼,确认无人后回到婚房,热闹的气氛被离奇的枪声搅乱。杜寰清挥挥手:“各位,都先回去歇着吧。让我和翠翠单独待一会儿。” 众人会意,结束闹洞房。 杜寰清马上就要到鼓楼集合,然后开赴陕西。他吞吞吐吐说:“翠翠,我今天先暂时不要你了。” “相公,你什么意思?” 杜寰清紧握王翠翠的手。“翠翠,若我战死在了陕西。你便改嫁吧!我不能耽误你一辈子的幸福。陕西战况不明,假如” 王翠翠没等杜寰清说完,她主动掀下盖头亲吻杜寰清。唇唇相印,情情交融。“相公,我就相中你了。” 亲吻,王翠翠主动褪去了自己的衣物 生米即将煮成熟饭,“啪!”枪声又响了。 杜寰清打了个激灵,赶紧整理衣物。“翠翠,等着我,等着我凯旋”他慌慌张张地逃离婚房,王翠翠的香味久久挥之不去。 “来人啊!彻查方圆十里,找出什么人打枪。” 打枪的人就是王大霖,他打枪的目的就是吸引杜寰清的注意,不让他“洞房花烛”。打完枪,王大霖藏好枪,慢条斯理地返回王家大院,装作啥也不知道的模样。 几百号人瞪大了眼睛搜寻,在王家大院东南方的稻草垛子找到了弹壳,却死活找不到放枪的人。 时间一点一点推移,杜寰清马上就要集结队伍出发鼓楼了。放枪的人死活找不到,他不太放心,安排他的卫兵陈泽恩留在王家大院,其余的人统统列队。 “跑步前进!” 临行前,杜寰清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的妻子。 军命如山。 “咋回事啊!他们咋都走啦婚礼不办了?”老乡们郁闷。 “哈哈天助我也。”王大霖倒是开怀大笑,这难道不是上天眷顾自己他的主意已经拿定了,抢新娘。 仓促的婚礼仓促的结束,唯独留下王翠翠待在孤独的厢房。“相公,你一定要回来。”她坐在房里,黯然惆怅,圆溜溜的眼珠子不经意的瞥到了被红烛烧成灰烬的符纸。 残余的符纸胡乱地画着看不懂的密咒,乱蓬蓬的,好似王翠翠乱蓬蓬的心。 众宾客吃饱喝足后,陆续和王老头儿告别。邙山大寨的一伙人也和王老头儿告别,邙山大寨的人走后,王老头儿才算松了一口气。“这群人今天倒是老实。” 然而,图谋不轨的邙山大寨一伙子并没有真正的离开,他们迈过王家大院的门槛,偷偷潜伏在前庄王村附近的树林里。等待。 头顶的太阳一点一点向西移动,夜幕降临。今天的月亮格外圆,金灿灿的,甚是惹人喜爱。蓄谋已久的一伙子匪徒蒙上黑布,蠢蠢欲动。 “动手。”王大霖一声令下,众土匪蹿入王家大院。他们分工明确,经验老道且心狠手辣的老色驴带着他的土枪直奔留守的陈泽恩。 “砰!”hu一 yà一的火光闪耀,铁蛋子扑向陈泽恩,打出了好多个血窟窿。“呸!你的太极拳不是很厉害么?” 偷袭来得突然,陈泽恩来不及反应,已经中弹。“你你卑鄙。”死亡。 其余的人蹿入王翠翠的闺房,二话不说,张开dà á袋将王翠翠套住,再用麻绳捆绑。两个人将王翠翠扛在肩上往院墙跑。 枪声惊动了王家大院里的人,纷纷拿火把灯笼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力大无穷的牛山早就在院墙准备好了,等到王翠翠被扛来,他将王翠翠运到墙外。王大霖在墙外等着,他骑在小毛驴背上,接过麻袋里的王翠翠骑驴离去。 这一切的事情在不到五分钟内完成,干净利落。等到王家大院里的人反应过来时,王翠翠早就没了,负责安全的陈泽恩也成了一具“裸尸”。 老色驴杀了陈泽恩后还把陈泽恩的枪支,皮带,zhi fu卷走了。山里人穷,没见过上海造的玩意儿。 “天啊,地啊!”王老头儿和王老婶婶两人在空荡荡的闺房抱头痛哭。“你这挨千刀的歹人,你这挨千刀的歹人!天啊,地啊!” 女儿被歹人掳走,仿佛一柄尖刀插在了王老头儿的心脏上。 然而,另一边确实充盈着嘈杂的欢声笑语。王翠翠在驴背上弹腾,挣扎。王大霖却心满意足地揉 老色驴在玩弄他从陈泽恩那里扒来的军帽。“你们瞅瞅,我带着帽子有没有一种大官的样儿。” “天太黑了,看不清。” “李志,这根儿‘束腰带’给你了。” 瘦猴儿李志是邙山大寨里最小的,最受照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八:连哄带骗,老子就是混蛋。 八:连哄带骗,老子就是混蛋。 满载而归。 老色驴抢了卫兵陈泽恩一柄从德国进口的毛瑟步枪,德国毛瑟步枪可是极其昂贵之物,价值二十两白银,二十白银能买几亩地了,还有一把十响的毛瑟sh一u qiāng。 枪支一直是邙山大寨最大的短板。四十八号人才十四杆汉阳造步枪,八把土枪。还不够人手一把。虽然抢了两把枪,可战斗力大大提高,美中不足的是子弹太少了。 “狗的,为啥他不多带点子弹。” 另一边,王大霖扛着麻袋里的王翠翠进了自己的房间,关shàng én。王大霖心眼很多,他先确认房间里没有可供自杀的尖锐物体后才给王翠翠松绑。 王翠翠蓬头垢面,毒蛇一般的眼珠子盯着王大霖,她锋利的目光快把王大霖身上的肉剜掉。 土匪头子王大霖嘴角上扬,邪气十足:“你看啥老子一会儿就把你办了。” “我相公是军官,等他回来你死定了。” “哈哈哈那老子先办了你。”不再废话,王大霖打枪磨得满手老茧的大手野蛮地撕裂王翠翠的新婚华服,洁白细腻的和“欲盖弥彰”的大红色肚兜一览无余。 大红肚兜上绣了两只鸳鸯。 王翠翠缩在角落里。王大霖饿虎扑食扑向王翠翠,粗鲁地一,粗鲁地r一u,肆意享受女人的温度和芳香。王翠翠呜呜噎噎的啜泣声反而刺激了王大霖的兽性。 咔——裤子烂了。 掰开 一夜的“强上巫山赏”。 第二天,落red。 清晨温暖的阳光洒落,王大霖突然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残垣断壁”的王翠翠一夜无眠,哭肿了双眼。她静静地被这个粗鲁的土匪搂在怀抱中,她萌生了一死了之愿望。 生活就是这么的残酷,美好转眼即逝,残酷接踵而来。 “翠翠。”王大霖知道王翠翠的名字。 行尸走肉的王翠翠不言语。 “他奶奶的!”不懂感情的王大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王翠翠,也不知道该说点啥,骂了一句后灰溜溜地离开房间。 “小虎。”王大霖喊来一名邙山土匪。 小虎挺直腰板,精神抖擞。“大霖哥,有何吩咐” “你縞hun èng堇锏呐耍虿荒苋盟恿耍荒苋盟匝岸碳;褂校贸院煤鹊乃藕颉!?br /> “得令!大霖哥放心吧!” 交代妥当后王大霖便在大寨里溜达,失魂落魄的,羞愧感萦绕于心。他王大霖可是称霸一方的“快枪王”,杀的人数不胜数。无论他杀了多少人心都是冷的,可他了王翠翠后麻木的心突然软了。 “他娘的,这个娘们。” 正当王大霖心烦意乱时,老色驴扛着德国步枪乐呵呵地跑过来。“大霖哥,你赶紧试试。这把枪贼猛。” “噢”王大霖接过德国步枪,细细观察。德国步枪和汉阳造步枪还真的是不太一样,德国步枪表面仿佛抹了油,映着光。枪体雕刻了看不懂的洋文。整体略沉,手感很好。 “大霖哥,这把洋枪威力很足。” 举枪,对着远处的杨树放枪。“砰!”雄浑的枪声回荡在邙山空谷,子弹射入杨树主干。 “嗯!这枪的响声都和咱们的枪不一样。好枪。” “砰砰砰。”放三枪,手感极佳。这把枪的后坐力较小,枪劲却很大。王大霖估计,这把枪的致命射程比汉阳造的步枪远一百米。 打了几枪,王大霖又把德国步枪还给了老色驴。“你拿着用吧。” 老色驴谄媚:“大霖哥,宝马配英雄。你的枪法好,自然你使这把洋枪。我用我的土火铳顺手。” “我也用习惯我的老枪了。要不你看谁还没配枪,你给他吧。” 老色驴又扛着他的宝贝步枪离开。他把德国步枪送给了李志。李志是个嫩蛋子,第一次放枪,给枪的后坐力打紫了肩头。德国步枪后坐力小,适合他使。 晃荡来,晃荡去。王大霖还是晃荡到了王翠翠的身边。 王大霖粗着嗓子说:“王翠翠,你转过身看着我。” 王翠翠死人一般,不理睬王大霖。 “啪!”王大霖把毛瑟sh一u qiāng狠狠摔在桌子上,撞击声清脆。“老子是土匪,老子让你转过身看着我!” 王翠翠丝毫不在乎王大霖的恐吓。 “中,你有种。”王大霖发狠道:“你跟我倔是吧!老子现在去前庄王村,毙了你爹,你娘,你婶婶,你叔叔!” 提及家人,王翠翠稳不住了。她转过身,甩手一耳刮子抽在王大霖的脸上。“你杀了我吧。” “嘿嘿,老子就不杀你。”王大霖耍起无赖。“我给你两条路。一:喊我相公;二:我把你爹的头割下来。” “你”王翠翠气得花枝乱颤。 “我可是土匪,说到做到。快点喊我相公。” 王翠翠死活无法对这个歹人喊相公。“啪!”王大霖又将枪磕在桌子上。“我可不是说笑话的。快喊!” 强扭的瓜不甜,不甜的瓜也是瓜。 “喊相公!” 王翠翠眼眶湿润了,晶莹的泪珠在红彤彤的眼眶中打转。她真的叫不出那两个字。轻颤的下巴带动嘴唇微启,“相相相公。”声音小得没蚊子哼哼大。 王大霖得寸进尺:“大声点。” “相” “你家人的命可是在我的手里。” “相公。”王翠翠感觉自己脏了。 虽然是强迫的,可依旧听得王大霖心里美滋滋的。“哎。娘子,这不就完了么一句话的事。” “呜呜~~”王翠翠埋头痛哭。 王大霖收起sh一u qiāng,上前安抚自己的“泪人娘子”。“翠翠,别哭了。你跟了我绝对不会吃亏。好吃的,好喝的,好衣裳,好脂粉。要啥有啥。” 王翠翠的泪花止不住,王大霖强行搂住她。 腾!不料,这个看似软弱,娇滴滴的大闺女突然间拔出王大霖腰间的sh一u qiāng。枪口抵在王大霖的脑门上。“狗贼,我毙了你。” 冷冰冰的金属枪管抵在脑门,寒意瞬间传遍全身。王大霖大意了,没料到王翠翠性子如此贞烈。 王翠翠恨得咬牙切齿。“狗贼,今天我就毙了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九:枪毙狗贼,结果亲了小嘴。 九:枪毙狗贼,结果亲了小嘴。 握着枪,王翠翠也有了胆量。她命令这个羞辱自己的土匪:“跪下!” 王大霖清楚自己的娘子此时情绪激动,防止她真的干出傻事只好顺应她。下了床,单膝跪地。 王翠翠的红唇起合:“两条腿跪地!” “娘子,你别冲动。我照做。”他像罪犯一样跪倒在王翠翠跟前。 王翠翠瞪大眼珠子。“你喊我什么?” “娘子啊?” “狗贼,我不是你娘子。咱俩没关系。” 王大霖乐呵呵说:“你都喊我相公了。咋不是我的娘子。” “你!”气得王翠翠小脸通红。“枪在我手里,你再敢胡说我立刻毙了你。” 把守在门外的小虎听到屋里有了异常动静,推门而入。眼前的一幕着实令他震惊。大霖哥跪地,被压寨夫人拿枪指着。小虎赶紧拔出自己的枪。“大霖哥!” 王大霖瞥了小虎一眼。“你先出去。” 小虎担心王大霖的安危。“大霖哥” 王大霖非常肯定说:“出去,我没事的。” 小虎只好出去。 小虎出去后,双膝跪地的王大霖炽热的目光和王翠翠对视。颇有几分“慷慨就义”的意味说:“翠翠,我虽然掳了你。可我王大霖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是为了救你。” “救我”仿佛听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王翠翠指着床单上的血迹歇斯底里的痛斥:“你是为了救我狗贼!” 王大霖神色严肃,一丝不苟回答道:“我确实是为了救你。你知道那个杜寰清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衣冠禽兽!你被他的外表骗了。” “闭嘴!” 王大霖撒谎的功力高超。“翠翠,今天我就给你讲实话吧。我虽然了你,是我不对。可我这么做是为了救你。那个杜寰清风流成性,经常逛窑子,他已经沾染花柳病了。” “闭嘴!你是在诋毁杜寰清。” “诋毁我弟兄就是开窑子的,亲眼所见!”王大霖撒谎撒的义正言辞,大义凛然。“你见过杜寰清的啥样子么?都烂了,长满了水泡,流着黄黄的脓水。” 王大霖装出一副很憋屈的模样。“王翠翠,你要是被那个杜寰清捅了,你也该染病了,长泡,流脓,发臭,最后病死。就算你病死,野狗都不敢吃你的尸体。” “哼!老子虽然占了你的便宜。但老子救了你一命。”演戏要演的像,说着说着,堂堂八尺男儿王大霖竟然“委屈”的哭了。 王大霖竟然哭了,善良的王翠翠顿时没了注意。 “翠翠,我是真的喜欢你。我这辈子认定你了,你要是想杀我就开枪吧!我王大霖能死在自己的ài rén枪下也心甘情愿。” 软硬兼施,王翠翠彻底不知道该咋办了,事情发生的太戏剧化了。思想挣扎,善良到了软弱的她最终丢掉了sh一u qiāng,趴在床上失声痛哭。 王大霖赶紧捡起sh一u qiāng,褪去子弹后放在桌子上。然后他同样爬上床,将脆弱的王翠翠搂在自己温暖而结实的臂膀内。趴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翠,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是真的真的爱你,稀罕你。” 女人嘛,连哄带骗,软硬兼施。王翠翠仿佛一只六神无主的小绵羊。王大霖则是一头凶狠狂野的饿狼。 主动出击,“狼爪”在娇好的玉体上反复搜刮,哪里软就多搜刮一会儿。王翠翠像死人一般乖乖躺着,既不拒绝,也不逢迎,激烈地反抗后她有点认命了。 哐哐哐房门被捶的震耳欲聋。门外的小虎焦急的喊话:“大霖哥,大霖哥。王老头儿来咱们大寨要人了。” “爹爹”王翠翠听闻王老头儿来了,当即神态恍惚,眼眸子里流转着怪异的光。她奋力挣脱王大霖的怀抱。 王大霖腹诽:这个王老头儿这么快就找shàng én了。他加劲搂紧王翠翠,阻止她见她爹。着急的王翠翠张开朱唇小嘴,使劲在王大霖健硕的胳膊上咬出两排牙印。 “疯婆娘!你今个儿敢迈出这道门,我敢把你爹射成筛子!” “卑鄙!” 王大霖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你想见你爹?” “想。” “我要你发誓,你王翠翠从今往后就是我王大霖的人啦。发了誓,我就放了你爹。你一命换你全家的命。” 早已经流干泪水的眼睛充斥着如同坠入冰窟的绝望和无助。王翠翠伸出三指,一字一句发誓道:“我王翠翠对天发誓,这辈子跟了这个歹人。” “我叫王大霖。来,亲我一口。”王大霖不愧是称霸一方的土匪头子,心狠手辣,不讲仁义道德。欺男霸女,为非作歹。 麻木的王翠翠的红彤彤小嘴唇一点一点地靠近王大霖刀削般的脸颊,女人的热鼻息吹动脸上的纤毛。吻了一口。 “走吧。带你去见‘咱爹’。”没皮没脸的王大霖改口称呼王老头儿为“咱爹”,他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王老头儿的女婿。 当王家大院出了事,王老头儿立即想到了恶霸“王大霖”。这种事不用说,肯定是他这个孬种干的。王老头儿没有报官,县太爷是个“孙子”,欺软怕硬,拿了百姓的钱财不给百姓办事。 丢了女儿,王老头儿也顾不得自身安危,他带领着一帮子的帮闲农民和前庄王村的青年登上邙山,找到邙山大寨的寨门口。 王大霖领着自己的爱妻登上了邙山大寨的寨门,特意安排了几号人盯着王翠翠,防止她寻短见跳楼自杀。 厚脸皮的王大霖站在寨墙上,似乎啥事没有发生,冲着王老头儿拱手作揖,热情亲切地寒暄:“王伯伯,近来可好前几天到你家吃席,今个我王大霖摆桌子,宴请你。” 王老头儿拄着拐杖,盼女心切,开门见山道:“王大霖,我的闺女是不是你掳走的!要多少钱你直说。只要你不伤害我闺女,钱不是问题。” “爹——”王翠翠见到自己面容憔悴的老爹爹放声大喊。几名喽啰担心王翠翠有什么过激的举动,按着她。 “翠翠,我的闺女哟” “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舒舒服服,lè suǒ俺的岳父。 十:舒舒服服,lè su一俺的岳父。 王老头儿是“前庄王村”的人,王大霖是“后庄王村”的人。两人都姓王,多多少少有些许的瓜葛。在王大霖尚未落草邙山成为土匪头子之前,他见了王老头儿还得喊上一句“王伯伯”。 老泪纵横,拄着拐杖的王老头儿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落入土匪手里心痛欲裂。“王大霖,放了翠翠,你要啥我都答应。我王福仁就算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王大霖挥挥手,示意小虎暂且将王翠翠关到屋内。“王伯伯,你这么说可见外啦!咱们都是王家人,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嘞!” 等王翠翠被押走后。“开门,恭请王伯伯到咱们邙山大寨做客。” 喽啰打开寨门。 王老头儿也豁出去了,在亲朋好友们的搀扶下慢悠悠地走入邙山大寨。邙山大寨的土匪们倒是十分的“尊老爱幼”,牵来拉车的毛驴供王老头儿坐。 “哼!”王老头儿拐杖磕地。硬气拒绝。“不坐!” 负责牵驴的土匪韩瑞歪着头瞅着生气的王老头儿。“呀,给你脸了。大霖哥让你骑驴你就赶紧骑。” “我能走,不骑。”王老头儿倔脾气,硬是不给脸,非不骑驴,非要迈着老寒腿一步一步走。 土匪韩瑞也倔。“嘿,今个儿你不骑不行。”他和几个喽啰土匪架着王老头儿佝偻的身板,强行丢驴背上。 几名陪同前行的,颇有正义感且勇敢的前庄王村的青年看不过去王老头儿受欺负,上前援助。“啪!”韩瑞一耳刮子兜得他眼冒金星。“,疵毛货。” 初生牛犊不怕虎。勇敢青年捂着红肿的脸,不服不忿,挥拳打韩瑞。勇气可嘉,实力略差。韩瑞抬腿猛踢他的小腹,腹部的内脏绞纽,疼得他五官扭曲。 结果,王老头儿还是上了驴,坐到了邙山大寨的正堂。王大霖端坐在实木打的太师椅,手里端着茶杯。“来人,快给咱们王伯伯上茶。” 笑眯眯,客客气气说:“王伯伯,这可是信阳产的上等毛尖。是俺们兄弟几个扒火车劫来的。” 郑县有火车经过。王大霖想体验“豪门大户”的奢华生活时就去劫火车。劫了火车总能搞到各种奇珍异宝。 王老头儿艰难地爬下毛驴,坐在椅子上。“王大霖!别跟我兜圈子啦!到底要什么东西才肯放人。” 王大霖不急不躁。“喝茶,先喝茶。” 王老头儿拐杖一挥,打翻了茶盏,淡淡的茶水泼了一地。信阳毛尖果然是好茶,清香的茶味扩散。 “多可惜。这可是坐过火车的茶。”话锋一转,翻脸如同翻书。“李志,笔墨伺候。”王大霖喊来瘦猴李志,李志是整个邙山大寨四十八号人里唯一一个会写字的人。 墨臭味很快淹没茶香。 茶水一饮而尽。“好,既然如此我也就明说了。李志记下:二十四条枪百斤hu一 yà一c弹丸五百颗c棉衣五十件c棉裤五十条c小麦十麻袋,现大洋一百块,不要‘开洋’” 开洋,是开封府私自铸造的大洋,到了别的地方会贬值。 “王伯伯,就这么多了。凑齐,咱就放人。” 李志写的字工工整整,具有颜体风范。写完后把这份“采购单”递给王老头儿。王大霖对于王老头儿格外熟悉,知根知底,知道他的财力如何。他订的“采购单”差不多能掳走王老头儿八成的家产。 王大霖对于自己的岳父“特别关照”,只劫八成财富,没有忍心洗劫一空。 拿着“lè su一单”,年迈的王老头儿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苦苦经营数十载的家业,一下子折了大截。气得白花花的胡子乱颤。“好,好,好我给,我给。五天,五天后我给你送来。” 说罢,扭身离开。 “韩瑞,送送王伯伯。王伯伯老了,腿脚不利索。” “知道了大霖哥。” 目送王老头儿苍老的身影渐渐消失,王大霖细嘬香茗。悠长的茶香回味于唇齿间。“这些地主老财的家底就是厚。”他瞥李志一眼。“李志,你查查账本,咱们多长时间没有‘宰猪’了。” 李志掏出一本“账本”,上面记录的是十里八村里的地主老财的姓名,土地,店铺,以及上次抢劫他们的时间。 王大霖听过一个毛驴的故事:屠户每次都在驴后臀割下小块肉,等这头驴吃草愈合就再割一块肉,如此往复,以草换肉。抢劫的太频繁,“毛驴们”受不了,受不了就得出事。 “账房先生”李志翻完账本汇报:“大霖哥,毛庄的大财主毛玉贵已经有两年没‘割肉’了。” “毛玉贵嗯,你去通知弟兄们。准备准备,明天去毛庄,割肉。” “知道了,大霖哥。” 交代完事务,王大霖走到了位于“葫芦肚”的简陋射击场。可是他的心思还留在王翠翠的身上,没太多的心思打枪。 随意放了几枪便回到屋子,回到王翠翠的身边。“恭喜你,你爹爹掏钱赎你啦!五天后你爹爹按照吩咐送来我要的东西,你就可以回去了。” 王翠翠听完王大霖的话,顿时有了几分精神。眨巴眨巴圆溜溜的大眼睛,黑宝石般的眼眸子净是希望。“真的?” “诓你作甚真的。” 拨云见日,一直笼罩在王翠翠脸蛋上的阴霾消散,露出几分甜甜的笑。看着王翠翠的笑,王大霖也高兴。招呼门口的小虎:“小虎,备好酒,备好菜。” “得嘞!” 王大霖深情望着王翠翠:“反正五天后你就要走了,现在陪我喝杯酒如何?” 王翠翠不再拒绝。“好!” 小虎端来双桥村用粮食蒸的上等酒,醇厚馥郁,是邙山大寨的匪徒们最爱喝的酒。听说汾水河酿造的酒比较美,又听说遥远的南国贵州有世界第一的美酒。对于邙山大寨的匪徒而言,当属双桥村的酒最够味。 另一边,王老头儿回到了前庄王村,回到了王家大院。躺在床上,大白天的蒙上被子睡觉。 王老婶婶推搡王老头儿。“你赶紧筹备东西啊!睡啥” 王老头儿合上眼。“这个闺女不要了。” “啥?你说啊?”王老婶婶着急。 “这个闺女不要了。王家的家产是世世代代先祖共同努力攒的,这个该挨千刀的兔崽子想要俺王家的家产,没门!女大不中留,反正这个闺女早晚留不住。这就是她的命。” 王老婶婶的心哇凉哇凉的。她没想到王老头儿竟然如此绝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一:毛庄割肉,地主老财发愁。 十一:毛庄割肉,地主老财发愁。 翌日,天降小雨。空气潮湿,老旧的装填hu一 yà一弹丸的火枪无法正常使用,故而邙山大寨的土匪休息一天,待到雨停再去毛庄割地主老财毛玉贵的肉。 王大霖吩咐李志戴上蓑衣斗笠,拿上一块“开洋”和几角碎银子去毛庄屠户毛仲俊那里买肉。 村子富不富,卖肉的最清楚。要是肉卖的快,证明毛庄村今年地里打的粮食多,有钱,可以多抢。这是王大霖多年的经验之谈。 瘦猴儿李志披挂好蓑衣,顶着蒙蒙细雨和凉凉山风下了邙山。李志算是整个邙山大寨四十八号人里最不像土匪的人了,瘦弱,书生气十足,特别适合当探子。 毛庄很远,距离邙山大寨足足四十里地。瘦猴李志走了一个上午,走得两条腿发软,腿肚子抽抽。 大老远就瞅见毛庄村门口的木牌坊,木牌坊黑底金字:孝义毛庄。 据说,毛庄村的坟地据守着“灵根儿”,近百年来出过几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毛庄村的头号富绅——毛玉贵,他的儿子现在就在京城当差。也正因此,王大霖不敢轻易劫毛玉贵。 李志把斗笠压得很低,尽量遮住脸,鬼鬼祟祟地进了村。 “咦——今个儿咋回事?”四处张望,毛庄村里冷冷静静的有些反常,家家户户门窗紧缩,各种店铺打烊。虽说今天下了雨,也不至于如此萧条。毛庄可是个治安良好的大村子,本应热热闹闹,熙熙攘攘才对。 李志察觉到了异样。他揉揉眼睛,仔细地瞧,确认自己没有迷路确实是到了毛庄。“咋回事一个人也没有?毛庄闹鬼了?” 满头雾水的李志疾步走向“快绿阁”。“快绿阁”经营皮肉生意,还偷设赌场,当属整个毛庄最繁华的地带。 心里嘀咕:要是“快绿阁”也打烊了说明毛庄肯定发生了大事。“快绿阁”乃是财主毛玉贵的产业,每天都是白银滚滚,它绝对轻易不会歇业的。 果然,毛庄出事了。毛庄的标志性建筑“快绿阁”竟然关了门。 疑惑不解的李志在小雨里踱步。“毛庄真的闹鬼啦?连窑姐和赌鬼都缩起来啦!” 上次来毛庄“割肉”是两年前,即便闹抢劫,“快绿阁”照样迎客。李志还被老色驴骗了进去,要不是他的裤裆捂得紧,恐怕李志的纯洁已经被热情好客的窑姐们夺走了。 先不管那么多,按照王大霖的指示,李志找到了毛屠户的肉铺。肉铺歇业,李志咣咣咣敲门,敲了半晌没人理睬。“呀,真邪门。” “毛大哥,开门,我来买肉的。毛大哥。” “毛大哥,你不卖肉啦?” 一边喊,一边踹。不一会儿,肉铺的门错开条缝隙,一只贼溜溜的眼珠子透过门缝往外瞄。门里的人压低嗓音问:“小兄弟,你是本地人?” “本地人?我当然本地人。” “哎呦,小兄弟,你声音小点儿。”门里的人把门缝开大,左顾右盼,确认安全后赶紧打开门让李志进来,随后又慌慌张张地锁紧门。 “咋回事啊,毛庄闹鬼了?” 门里的毛屠户是个膀大腰圆的黑脸膛大汉,他却畏畏缩缩得像只担惊受怕的兔子。面情焦虑不安,长长叹一口气。“哎,小兄弟,我听你口音像是咱们邙山根儿的本地人,你咋不知道俺们毛庄的事” 李志反问:“毛庄出啥事了?” “丐帮。”简短的两个字里净是毛屠户的无奈和辛酸。 “丐帮”李志听罢差点笑出来。“啥?丐帮要饭的那种丐帮?” “哎——”又是叹气。“不提了,小兄弟。你不是俺们毛庄的人咋跑我们毛庄买肉了?” 李志倒是对丐帮的事情很感兴趣,他撒谎道:“噢!来毛庄串亲戚,我姥爷毛庄的。” 毛屠户拍拍李志的肩膀,语重心长劝告说:“小兄弟,亲戚你最好别串了。你先在我家躲到半夜。等到半夜你赶紧摸黑逃跑吧。” “到底咋回事这么严重么?” “小兄弟,咱们惹不起他们,只能躲着他们喽。毛玉贵知道不?俺们毛庄的天字第一号富绅。” 李志点头。“知道,远近闻名的老财主。” 毛屠户紧张胆怯的嗓子发出阴森森的声音。“那你来的时候没在村口牌坊上看见他的头” 毛屠户的发问闹得李志鸡皮疙瘩直蹿。“毛玉贵的头”李志回忆,他来毛庄的时候确实看见了书写:孝义毛庄的牌坊,或许是因为雨天昏暗,没看见毛玉贵的头。 “毛玉贵的头就是那群要饭的人割的。” “好毒。” “是啊,歹毒!小兄弟,你老老实实先躲在我家吧,到半夜你赶紧逃回去。丐帮的人心黑着哩。逮到你可不好弄。”胆小的毛屠户是个善良的好人。 这个五大三粗的毛屠户也是个奇人。常年杀猪,一头粗壮的猪对准脑门一棍子砸下去便打晕,而后掏出锃亮的方刀屠宰。杀猪,骟驴,屠狗这些沾血的事干得炉火纯青,他本应是个胆子大的人然而却胆小怕事。 越讲,李志倒是对丐帮的兴趣越大。王大霖作为恶霸土匪,也只是抢劫财物,最多起了色心霸占妻女,很少明目张胆地shā rén。这群丐帮的人心真他妈的黑。 凉嗖嗖的风缓缓吹过,李志多多少少有些惧意,听了毛屠户的话,老老实实地缩在毛屠户家里,蹭了一顿晚饭。 等到三更天,在毛屠户的帮助下偷偷翻过土墙,借着微弱的月光逃离毛庄。小雨过后,地面泥泞,水洼倒影月光。 半夜行动的人很多,还有许多人同样趁着黑夜,带着包裹逃离毛庄。“这丐帮究竟啥来头?闹得人心惶惶。” 李志管不了那么多,摸黑返回邙山。黑里看不清,山路更难走。而且黑夜是野兽,毒蛇hu一 d一ng的时间,危机四伏。 费尽千辛万苦,返回邙山大寨时天已蒙蒙亮。“什么人”寨门的喽啰发现了疲惫不堪的李志,对暗号道:忽如一夜春风来。 对答:千猪万猪一起宰。 再问:天生我材必有用。 对答:海狗肾脏臭烘烘。 三问:莫笑农家腊酒浑。 对答:好酒不喝赶紧滚。 对完暗号,进了大寨。发现大寨里的弟兄们竟然都没有睡,火把通亮,他们在磨刀和擦枪。 韩瑞见到李志回来后,二话不说直接摆了一脚。“龟孙,你咋现在才回来,弄得大家都担心你睡不着。以为你出事了。” 筋疲力尽的李志说:“确实出事了。” “咋回事?”众人靠了过来。 “大霖哥,有人戗咱们的行。” “戗行谁” “丐帮。” “丐帮”王大霖没有听说过丐帮。“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二:直隶发灾,毛庄受了祸害。 十二:直隶发灾,毛庄受了祸害。 燕赵苦寒之地,自古多灾多难。 清宣统三年,也是最后一年。直隶地区的南部爆发大面积的蝗灾,铺天盖地的蝗虫如同诗歌里描述的“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凶猛之势把地里的庄稼啃咬得精光。 人无粮,官无能。此刻的大清正如风中摇曳的蜡烛,尚无自保之力,更无暇顾及万千蝗区灾民。饥肠辘辘的人们像蝗虫那样啃树皮,刨观音土。 百姓流离失所,拖家带口的四处乞讨谋生。其中一支五六百人的流民队伍选择南下。 向北,直达京城。豪门富贵之地。 向东,可达山东。山东人热情好客,山东有侠义的山东大汉,山东有豪爽的山东大妞,山东有金黄的山东大饼,山东有翠绿的山东大葱。山东处处是宝。 向西,可达山西。山西人杰地灵,龙兴之地。身为晋商发源地,民风淳朴善良,百姓富裕殷实,当年慈溪逃跑就跑到了山西。 然而,这五六百人的流民队伍哪也不去,偏偏往开封府跑,往郑县邙山跑,往恶霸王大霖的地盘跑。 这五六百操外地口音的流民在毛庄,弓寨,宋庄三个村子扎脚落根儿。流民们在地主毛玉贵家里做工谋生。 然而地主老财毛玉贵开办的“快绿阁”是搞皮肉生意的,掉钱眼里的毛玉贵干出了伤天害理之事,强行将流民中的面容娇好的女子丢到“快绿阁”。他的举动激怒了流民。 人穷志不穷!勇敢的流民首领石达率领一帮子青年反抗,割下毛玉贵的脑袋,占领了毛玉贵的家产,反客为主。 由于这群流民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取名:丐帮。 邙山大寨。 四十八号土匪聚集一堂商议,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和其他的势力发生过火并。 王大霖身为首领,率先发言:“弟兄们,现在这个‘丐帮’咱们知道的不多,不清楚他们有多少号人,也不清楚他们有多少条枪。不宜鲁莽行动。我提议,咱们再去毛庄打探一番。” 老色驴胆子小:“大哥,不妥。万一去了回不来咋弄” “怕啥” 老色驴反驳:“不是我怕,咱们对他们一无所知,万一被逮了咋办?凡事都得想万一。” 王大霖问:“李志,你见过丐帮的人么?他们什么人手,什么u qi?” 李志有点害羞。“大霖哥,我,我没碰到丐帮的人。我也是听毛屠户讲的。” 老色驴说:“嗨,没影的事。” 土匪韩瑞摸着自己长满硬胡茬的下巴,深思熟虑后提出自己的意见:“大哥,我认为咱们完全可以报官”韩瑞说得很笃定。 老色驴和一帮子土匪咋呼道:“报官老韩,咱们这些‘山上的人’去报官” “对,报官。毛玉贵的儿子可是京城的大官,现在他爹死了,我就不信咱们县太爷能坐视不管。让县太爷打头,咱们跟在后边。出事县太爷扛。” 王大霖点头。“好办法,我觉得老韩讲的可行。你们咋想?” 李志站出来提出自己的想法:“大霖哥,我觉得我们应该做两手准备。县太爷出了名的欺软怕硬。咱们有必要先‘假打’,然后放出风,说丐帮战斗力极弱。如此,县太爷才有胆量去打丐帮。” “好!就这么办。” 大体的战略已经谋划完毕,剩下的事情就是筹划具体的行动方案。 另一边,毛庄,毛玉贵的毛家大院此时也正悄悄的进行一场大转移。以石达为首的流民们干掉地主毛玉贵后自知惹祸上身,便打包毛家的金银细软准备逃离毛庄。 妇孺老少们已经分批转移,前日李志趁夜逃跑时也有许多流民趁夜逃跑。 流民们害怕本地人,本地人害怕流民们。 现在只剩下最后的四十名妇孺老少和以石达为首的二十号精壮汉子。他们准备今夜彻底逃离毛庄。 另一边。县太爷,余自华的官邸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一名穿着干净整洁的黑褂子,黑裤子,头戴小皮帽的魁梧汉子领着一米九左右的大汉和瘦了吧唧的娃娃蛋子迈进了县太爷余自华的官邸。 “马爷,别来无恙。”一身黑的汉子冲维持官邸治安的老式清兵打招呼。 这名老式清兵面容阴鸷,僵硬的脸盘摆放着大大的鹰钩鼻和黑紫黑紫的嘴唇。他是县太爷余自华的心腹——马路通。也是县太爷若干软蛋兵里为数不多有胆量干事的人。 马路通原本只是个普通的兵,因为他崩了县太爷的原配夫人。县太爷大喜,那个嘴巴腥臭,下垂,肚皮起皱,又松又干还散发臭鱼味的臭婆娘终于喷了脑浆。 县太爷当即赏了马路通十两银子。 县太爷就喜欢马路通这种“有眼色”的人才。 “放心,我是来找余老爷谈生意的,没带u qi。” 乱世,兵匪一家亲。马路通确认这三个人没带u qi后放行。“老爷在书房。” 余自华是个文化人,此刻正在书房里陶冶情操。捏着狼毫毛笔蘸着掺了金粉粉的墨水专心致志地写字。余自华对于宋徽宗的瘦金体非常有研究,写出的字颇得宋徽宗风范。瘦,而不失其肉。 “老爷,有客求见。”侍立的丫鬟说。 余自华继续专心写字。“什么客人?让他们先等着,我这幅联子写完再说。” “老爷,对方自称邙山草药商。” “邙山草药商。”咯噔,县太爷的心脏颤抖,立刻放下笔。“让他们进来吧。”心里嘀咕:这群“山上的”找我肯定没好事。 逢场作戏,虽然彼此心知肚明,但是县太爷余自华热切地迎接了“邙山草药商”。三名“邙山草药商”不懂礼仪,见了县太爷不下跪。 抱拳作揖。“余老爷。好久不见。” “大霖贤弟,好久不见。你来找哥哥作甚”三名“邙山草药商”就是王大霖,牛山和李志。 王大霖开门见山道:“余老爷,你可知毛庄的毛玉贵死了。” 余自华倒吸口冷气。“毛玉贵死了?”他整天热衷书法,诗歌,子,女人。玩忽职守,对于他的辖区里发生的事他自个儿也不了解。 “余老爷,毛玉贵的儿子可是京城的大官。您能坐视不管敢不为他主持公道” 余自华反问:“那我该怎么办?” 王大霖瞅见了余自华写了一半的联子。“就照联子写的办呗!” 联子书: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最后几个字还没写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三:三河汇流,乱世命同刍狗。 十三:三河汇流,乱世命同刍狗。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县太爷瞪大眼睛仔细瞅瞅刚刚写完的联子,挥挥手,把侍立的丫鬟赶出去。“大霖贤弟你什么意思?” “打!端掉这窝子丐帮土匪。”王大霖气场庞大,他比余自华更像一方父母官。“余老爷,你不剿灭这伙人给毛玉贵报仇,等到他儿子回来了你如何交代” 酷爱书法美人的余自华举棋不定,满脸阴云。“大霖贤弟,你也是知道的。哥哥素来不喜舞刀弄枪。况且这伙子di piliu áng霸占了毛玉贵的府邸,其实力定然不弱。” “哈哈哈”王大霖仰天大笑。“余老爷敬请宽心,我们自当鼎力相助。我们打头阵,余老爷你们负责围剿残余。而且!我们不抢功劳,功劳全属于余老爷您。” “噢?”余自华不是傻瓜,思忖。“大霖贤弟,此事为何你如此热心” “噢,因为这伙子匪徒胆敢在我的地盘喔,不是,因为这伙子丐帮的人在您老人家的地盘闹事,影响治安。” 县太爷余自华别有深意地咧嘴笑。“大霖贤弟,咱们都是知根知底的老相识了。你有啥条件明说。”余自华没少和王大霖交火。 “哈哈哈余老爷爽快。”王大霖谈判说:“条件有二,一:端掉丐帮的人后,毛玉贵的家产我拿一半。二:请老爷资助十把sh一u qiāng,一千发子弹。” 余自华笑眯眯的神色当即凝固了。“大霖贤弟,狮子大开口啊。” “余老爷,咱们是脑袋拴在裤带子做生意,不多要点不划算。” “枪支弹药问题不大,可毛玉贵的家产难说。你也知道,毛家在京城有人,他家的钱财动不得。” “宽心,宽心。毛家的家产咱俩平分,若是有人查问,便推给丐帮,说毛家的家产被丐帮的人卷走了。” 县太爷余自华陷入沉思之中,在屋子里转圈。“大霖贤弟,量我思考思考,天黑之前给出dá àn。” “好!”王大霖一伙三人离开了书房,但没离开余自华的府邸。余自华找来他的心腹马路通,两人商议究竟如何办。 王大霖三人待在府邸大院溜达,县太爷余自华肯定敛了不少的民脂民膏,他的府邸装扮得异常奢华。可谓雕梁画栋,金砖银瓦,还摆放了不少的西洋的玩意。 其中有一个红木打造的盒子吸引了王大霖的兴趣。红木盒子上半截装着大圆盘,大圆盘上写了十二个看不懂的文字,还有一长一短两根针。红木盒子下半截,一根钢丝吊着一个铁球,铁球不停左右摇摆。 之前劫火车,也曾劫到过类似的西洋玩意儿。但是那时候“书生”李志尚未入伙,一群见识短的土匪闹不清楚它作甚用,砸了。 “李志,这是啥东西” “钟表。洋人的东西。”心怀天下的李志见多识广。 “钟表?那它干啥用的”追问。 “看时间的。盘子上的两根铁针指着时间。” “看时间”王大霖习惯性抬头望望太阳。“李志,你告诉我现在几时几刻。。” 李志观钟表。“四点,又十四分钟。也就是咱们说的申时过五刻。” “呵,有趣。” 王大霖饶有兴致地打量这座红木时钟,“洋人的东西还真的有点神奇。改天抓个洋人学究学究。” 甭说,王大霖还真的在开封府繁华的街市遇过洋人。洋人和大清人非常非常不一样。洋人高一点,长着金色,棕色,甚至红色的头发。他们那巨硕的鼻子尤为显眼。 时间就在时针和分针的滴答声中悄悄溜走。太阳落山,天擦黑,县太爷和他的心腹商量妥当。“哈哈哈大霖贤弟,我们赞同你的主意。我们ti g一ng枪支弹药,你们打头阵。” “爽快。”和王大霖预料的一样。 “那,咱们何时动手?”余自华问。 “事不宜迟,今晚”善于学习的王大霖看看红木钟表。“今晚十点行动。” “好!走,愚兄已经安排好了酒席,咱们哥几个好好喝顿酒,提前庆祝我们大捷。” 王大霖是个急性子。“余老爷,我更想先看看十把sh一u qiāng。” “也成。路通,你带大霖贤弟去趟库府取十把sh一u qiāng和一千发子弹。”余自华嘱托马路通。“哈哈哈,大霖贤弟,愚兄口渴了,先到大堂喝杯酒。你们快来。” 去了储藏u qi的库府,如约取出十发sh一u qiāng和一千发子弹交给王大霖。如此多的枪支弹药有点沉,牛山和李志帮着拿。 有了枪,心里也就踏实。而且是整整十把sh一u qiāng!乖乖,好大的一批财产。王大霖也有点意外,他就是随口一说,嘿嘿,阔绰的县太爷还真的就给了。 此时的步枪制造水平整体非常落后,即便是当时世界工业最发达的德国造的步枪连半自动步枪都称不上。一次打一发子弹,打完后需要手动掏出弹壳,装填新的子弹。打枪的速度很慢,不是每个人都是“快枪王”。 然而,此时的sh一u qiāng制造水准已经达到了连发的地步。在近距离搏斗中,sh一u qiāng的战斗力远远高于步枪。 另一边。毛庄,毛玉贵的府邸。 流窜而来的流民们已经换上了原本属于毛玉贵的华服,吃上了细粮小米汤。却人心惶惶的,他们只想尽快逃离这块是非之地。 大部分的妇女老少已经分批次撤离,只剩下最后的四十名左右的老少,以及互送他们的勇敢壮汉。 “石达大哥,毛玉贵家里值钱的东西差不多运完啦!只是还剩下几座粮仓,粮仓里粮食太多,咱们带不走。” 身材魁梧,右半边脸划有刀疤的流民头子石达啃着焦甜的地瓜。“尽量带走,能带多少带多少。最后的剩余粮食全部烧掉。” 石达继续吩咐说:“今晚三更行动。你去让乡亲们睡会儿,养足精神。” “嗯!” 地瓜香甜,石达呆呆地凝望蓝蓝的天空,世界之大,何处为家。他只想安安分分地种地,再娶个顾家的媳妇生个孩子,石达和大部分的人一样,没太多的追求。“哎——民不聊生啊。” 一场腥风血雨正在朝着这群走投无路的可怜流民逼近。他们估计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也或许一条康庄大道在等着他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四:黄雀在后,一人两颗石榴。 十四:黄雀在后,一人两颗石榴。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流民首领石达是这样想的:赶紧趁夜逃离毛庄,带领自己的苦难乡亲们继续南下,寻找生存之地。 邙山土匪是这样想的:借着县太爷的力量剿灭丐帮,减轻伤亡。 县太爷没主见。 崩了县太爷原配夫人的马路通是这样想的:当邙山土匪和毛庄丐帮打得两败俱伤后,同时清除两派势力。自此,郑县安宁,再无匪患。 夜深,邙山大寨总共四十八名成员悉数抵达毛庄。毛庄村门口的牌坊上还吊着毛玉贵已经腐朽的脑袋。王大霖将十把sh一u qiāng和一千发子弹分发下去。 之前的十四条汉阳造步枪,八把老式火枪,一把德国进口步枪,一把sh一u qiāng。加上县太爷赏的十把sh一u qiāng,邙山大寨共有了三十八把枪,小具规模。 土匪们把玩着崭新的sh一u qiāng,心里美滋滋的。 一会儿,县太爷的心腹大将马路通带领八十名左右的清兵来到了毛庄,和邙山大寨的土匪们汇合。 正规的终究是正规的。这八十名清兵的u qi可比邙山大寨的u qi好多了,人手一条汉阳造步枪,王大霖有点羡慕。 阴鸷的马路通今天倒是热情,主动和王大霖打招呼。“大霖兄,你们什么时候动手?” 王大霖将县太爷的红木钟表讨要了来,指着红木钟表说:“这个钟表的时针指到十。” “嗯。预祝王兄大捷。” “借你吉言。” 两人不痛不痒寒暄几句,便领着各自的人手散开,准备各自的工作。马路通为首的八十名清兵将毛玉贵的大院水泄不通得围起来。王大霖在寻找突击的机会。 “大霖哥,大霖哥。”李志慌慌张张地跑去找王大霖。 “咋了?” 李志左顾右盼,确认四周的清兵听不见,趴在耳边小声说:“大霖哥,这帮子清兵配有‘铁石榴’。” “铁石榴?” “嗯!大霖哥你看。”李志指了指清兵。每个清兵除了扛着一条枪外,他们的胸口前都挂着两颗拳头大小的,黑不溜秋的玩意儿。 李志忧心忡忡说:“大霖哥,铁石榴的威力可大啦。铁壳子里包着hu一 yà一和铁蛋,一颗铁石榴能炸飞四五个人。大霖哥,试想一下,假如咱们在正面进攻,他们在后面扔铁石榴。几十颗的铁石榴一起丢,那咱们兄弟估计连渣都不剩。” 危机感涌动,王大霖搓着手。“难道难道余自华这个老贼想连同我们一块剿了?” “不无可能。” “几点了?”王大霖决定临时变招。 “九点十分钟。” “李志,你去把弟兄们召集来,重新做打算。” 直觉告诉王大霖自己可能被“将计就计”。他原本计划借助县太爷的力量消灭丐帮的人,减少伤亡。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县太爷“将计就计”,铺了一张大网。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十把sh一u qiāng,一千发子弹。如此大的一笔财产,随口讨要就到手了?可能是诱饵。 摸黑,邙山大寨的一杆子人在稍稍远离清兵的地方悄悄地开会。首领王大霖严肃说:“兄弟们,这群的清兵表面上和咱们挺热乎,但他们八成会对咱们下黑手。” “下黑手?他奶奶的脚。” “娘的。” 王大霖掏出枪。“弟兄们做好准备。一会儿,咱们不打院子里的丐帮,专打清兵。兄弟们,咱们只有三十八条枪。没枪的弟兄先撤。” “大霖哥,我们不怕死。”耍刀的土匪不愿意撤。 “这不是怕不怕死的事。让你们撤就赶紧撤。”老色驴说。 “韩瑞,吕恩太。你俩和十二个弟兄藏在左边,找好掩体。牛山,小虎。你们带十二名弟兄藏在右边。剩余的跟着我。” 吕恩太是老色驴的真名。 临时想到点事情。王大霖拍拍李志的头。“李志,你也先撤。” “为啥?” “你太嫩了。而且是咱们邙山唯一识字的,你日后会有出息的。” 李志不愿意撤。“大霖哥,你小瞧我?” 王大霖黑着脸,低吼。“别废话,快滚。” 邙山大寨的土匪分成三派分别藏在左中右三个方向,由于在村子里,掩护物体很好找。老色驴瞄着一名清兵说。“树前头的那个归我啦。” “第三个我定了。” “那我打门口右边的。”这帮子邙山土匪一人找了一个目标,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随时可以扣动扳机。 咔咔咔红木钟表的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图谋,都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 马路通鼻子很灵,他仿佛嗅到了空气中迷茫的危险气味。“不好!这班子土匪要耍诈。” “啪!”一颗子弹正中他的眉心。 砰砰砰砰枪声不绝于耳,闪烁的火光照亮了黑夜。邙山土匪们精心准备的第一轮射击当即击毙了三分之一的毫无准备的清兵。 马路通则是第一个死的,他也是喷了脑浆。去地狱见那个嘴巴腥臭,肚皮起皱的县太爷原配夫人了。马路通已死,原本就没多少战斗意识的清兵顿时土崩瓦解,溃不成军。佯装反击,放几枪后就拔腿逃跑。 毛玉贵大院。枪声响起,里面的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纷纷慌了神。“大哥,怎么办?官府开枪了。” 作为首领的石达很是镇静。“不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率领二十名流民青年拿着简陋的u qi登上毛玉贵家的筒楼,观察情况。 “不对,不正常。他们好像不是打我们的?” liu áng们高兴至极。“真的,他们窝里斗。” 毛玉贵的院子外子弹乱飞,硝烟弥漫。可是他们的射击目标还真的不是丐帮。“奇了怪了。”石达不知是喜是悲。“他们自个打起来啦。” 简短的交火,清军溃退。邙山大寨的人无一伤亡,大获全胜。 打完后,老色驴问:“大霖哥,接下来咋办?要不趁热打铁。将丐帮的人一块端了。” 王大霖想了想。“先礼后兵。” 他吩咐大嗓门的牛山冲毛玉贵院子里的丐帮等人喊话:“院子里的各位,毛庄是俺们邙山大寨的地盘儿。请各位速速离开,否则,下场如同清兵。” “哇哇哇”附近人家的屋里传出婴儿尖锐的哭泣声。牛山吓到了普通人家的孩子。 一会儿,毛玉贵院子里的人回话。他们的口音很怪:求之不得。我们早就想走了。 牛山继续喊话:我们现在去捡清兵的u qi,你们别动手。你们要是敢趁机动手,一个不留。 回话:我们绝对不动手。 话虽如此,邙山大寨的人还是担心丐帮的人趁打扫战场的时候放黑枪。机智的老色驴翻进毛庄平民家中,讨来几口大铁锅。背着大铁锅乌龟一般来到射死的清兵遗体前,缴获u qi。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五:发了大财,送你一颗脑袋。 十五:发了大财,送你一颗脑袋。 当土匪最快乐的时刻便是在一场激烈的火并后,缴对方的u qi。 发了大财。 老色驴扛着黑不溜秋的大铁锅去清理战场,周遭共有三十一具尸体,应当有三十一条武汉汉阳产的“汉阳造步枪”。每具尸体携带有二十发子弹,两颗铁石榴。其中三人似乎是小头目,一人额外配一把sh一u qiāng。 至于马路通,则配了两把sh一u qiāng。 一趟一趟地扛着铁锅搬运u qi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可老色驴心里乐开了花。他还摸到了几两散碎银子和几块大洋,按照规矩钱财是他的了。 清点战利品。三十条步枪,五百八十七枚子弹,五十八颗铁石榴。五把sh一u qiāng。“哎呀,美!真的美!” 众人心里抹了蜜,甜丝丝,美滋滋。“哎呀,这下子咱们邙山大寨终于不缺u qi啦!” 老色驴拿着一条步枪耍帅。“早知道如此,咱们应该早点干清兵。” “吕恩太,麻烦你再辛苦一趟。去将马路通的狗头割下来。”王大霖想给县太爷送一份大礼。 老色驴照做,扛着铁锅跑了一趟。甭说,人的脖子倒也坚韧。筋肉,骨头,血管凑成的脖子没有那么容易割断。 拉大锯一样用长刀劙,尚且热腾腾的血液从脖子里的大动脉里汩汩流淌。老色驴拎着血滴滴的头回来。“大霖哥,你要他的头干啥?当尿壶?” 王大霖冷冰冰说。“送礼。” 处理完毕,该走了。临走的时候,王大霖让牛山喊话:“谢谢丐帮的各位。” 石达郁闷。“丐帮呵,他们竟然将咱们当成丐帮的啦!”随后,他仔细观察情形,确认邙山大寨的匪徒全员离开,便开始撤退计划。 走着,走着,快到邙山大寨的时候。王大霖想起来自己也是有妻子,有家室的人。走到一半拐到附近的大村子给王翠翠买衣服。 时候不早了,卖布的布庄老板早以入睡。 咣咣咣。枪托敲门。没人。咣当!一脚踹开门,二话不说一人抱一匹布料。可怜的布庄老板第二天估计要吐血。 满载而归,回到邙山大寨后众人已经筋疲力尽,懒得洗漱,衣服都没脱直接上床睡觉。 王大霖回到自己的屋子,王翠翠已经安详地入睡,仿佛一只小猫。他和王翠翠约定好了,五天后他爹掏钱便送她回去。若是她擅自逃跑,杀无赦。 王大霖放下布匹,脱掉臭哄哄的布鞋。估计是他的动作太大,或许是他的脚太臭,惊动了睡梦中的可人儿。 王翠翠睡眼惺忪,长长的睫毛粘连。软绵绵发问:“你回来啦。” “叫相公。” “不叫。” 王大霖一把手搂住热乎乎,香喷喷,水汪汪的王翠翠。满脸胡茬的大脸蹭她的红脸蛋。“叫相公,我给你个礼物?” “土匪的礼物肯定是抢来的,我才不稀罕。” “你不要?”王大霖不安分的大手伸入贴身衣物,尽享女人的娇好。“确实是抢的,但可是专门为你抢的。若不是为了给你我就不会抢,所以说,你也是个土匪婆子。” 王翠翠被粗糙的大手摩挲得牙根儿痒痒,试图挣开王大霖的怀抱。“歪理。” “土匪婆子。” 王翠翠有点急了。“我不是土匪婆子。” “哈哈哈”王大霖坏笑。“赶明儿我就让人把咱俩的事传出去,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个土匪婆子。” “你,你你。”王翠翠差点气哭了。“你答应我爹掏了钱就放了我的。” “哈哈哈哈”王大霖又是大笑,他和王翠翠在一块莫名开心。“好,好,我说话算话。说放了你就放了你。不让你当土匪婆子了。” 话锋一转。“不过,现在你还是我的土匪婆子。” 说罢鱼水之欢。 翌日,日上三竿。邙山大寨四十八号土陆陆续续从睡梦苏醒。已经入冬,老色驴割下来的马路通的脑袋结冻,凝固的血水拌着露水霜花,妖艳而纯洁。 该算算账了。余自华竟敢背地里下黑手,不可饶恕。但是王大霖不打算杀了他。余自华是个软蛋县太爷,好欺负。杀了他,假如新上任的知县是个硬骨头可就棘手啦。 但是,必须让余自华出点血。 马路通临死的时候,惊愕的眼珠子瞪着,嘴巴张得很大,他预料不到“邙山草药商”竟然敢对县太爷动手。 王大霖喊来会写字的李志。此时的李志正在寒冰刺骨的小河里洗澡。邙山大寨选址很讲究,依靠大山,又有小河流过。 李志搓搓冻僵的手指,捏起毛笔。王大霖说一句,他写一句。 白纸黑字写到:余老爷,近来身体安好?俺们邙山草药商进了一批上好的补品。起先,想托马路通代送给您,未曾想马路通死了。俺们邙山草药商甚是伤心。 余老爷。补品如下:千年野山参一株,大洋一万块;鹿茸一对,大洋一万块。 余老爷,您身体弱。多吃补品才能活的长久。多吃补品才能活的长久。王大霖特意重复了最后一句话。 写完,卷起来装在竹筒里。再把竹筒塞到马路通张开的大嘴里,拿钉子将竹筒固定在马路通僵硬的口腔。最后用抢劫来的五颜六色的布匹打包。 “李志,你去把吕恩太叫过来。” “好嘞。” 老色驴乐呵呵地来了。“大霖哥,你找我啥事?” 王大霖指指打包好的包裹。“恩太啊,你受累一趟。去把这个包裹给咱们的县太爷送过去。小心点,别出事。咱们邙山大寨你最谨慎,故而我才让你去的。” “中,大霖哥。这事肯定办妥当。” “骑着毛驴去吧。山路遥远,这几天你辛苦了。” “没事。”老色驴拍拍胸口。“大霖哥,那我先去了。” “望着点风。” 老色驴骑着小毛驴,拎着大包裹。悠哉悠哉出了邙山,去找县太爷。狡猾的老色驴没有直接登门拜访,他潜伏起来,等到余自华府邸的杂役外出办事。 余府杂役拎着菜篮子,准备上集市买菜。当他走到相对偏僻的地段,老色驴悄悄从背后跳出来,枪顶着他。“不许动。” 杂役胆怯,双腿打颤。 老色驴把包裹交到杂役手里。“你去把这个包裹交给余自华那个老贼。” “噢噢。” “滚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六:我自繁花,乱世难得潇洒。 十六:我自繁花,乱世难得潇洒。 郑县的知县余自华烦恼了。 昨夜一战,他的手下死伤惨重,一下子牺牲了三十一名清兵。就连他最信赖的得力干将马路通也丧命于毛庄。 翌日清晨,天稍亮,遥远的天际抹着一道鱼肚白。无心睡眠的余自华便起了床,他心烦意乱,闭上眼满脑子就是清兵们屁滚尿流的狼狈景象。他冥冥之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己的乌纱帽估计该被摘了。 人越是烦躁往往就越是倒霉。 咣当!迷瞪的余自华踢翻了床前的夜壶,浑浊的尿液泼洒,沾湿了鞋子,闹得一脚的尿骚味。县太爷余自华年事已高,生理机能衰退,尿多,一晚上能撒满满一夜壶。 “连你个尿壶也看我不顺眼?呸!”余自华啐了一大口的吐沫,悻悻离开卧室。来到他的书房捧起一本破旧的《论语》朗读。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摇头晃脑地朗读了几句便随手丢弃一旁,心躁,读不进去。 现在的余自华的脑袋恍若盛满浆糊的瓦罐,不知道该干点啥,却又不愿意闲下来。非常矛盾。 “经过昨夜一战,那群‘山上的’肯定会找我报仇的;死了三十一个人,知州大人也肯定要责备我剿匪不力。唉~~~~多事之秋,我余自华为何不能生在康乾盛世?”忧心忡忡的余自华在他的庭院里踱步。 “老爷,老爷。您要找的人我给您找来啦。”当余自华惆怅之际,余府的管家领来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头。这名年迈老者双手粗糙,磨满了厚厚的huáng sè茧子,应该是长期做工的工匠。 余自华有气无力地发问:“你就是做‘木活儿’的?” 老头跪地叩头。“见过老爷,小人是个木匠,干了二十多年的木活儿。” “嗯,起来吧老人家。我请你来是想请你帮忙雕刻个‘人头’。” 老木匠低着头,不敢直视余自华。“人头?” 县太爷余自华的心腹大将马路通的“无头尸体”被拖了回来,余自华倒也是个讲感情的人,他请木匠雕刻出人头给马路通“补”上,好坏能死个“全尸”。 “对。就是人头。” 老木匠结结巴巴问:“大老爷,你要雕刻什么模样的人头,多大?以及使用何等的木材。” 余自华压根儿无暇顾及这些琐碎的细节。“你自己拿捏办吧。不必吝惜钱财,尽管用最好的木料。我的友人是被土匪割了脑袋的,老木匠,拜托你一定要为我的友人补个全尸。” 激动的老木匠再度跪地叩头。“我一定会好好做的。” “唉~~~~路通老弟啊。早知如此,咱们就不应去招惹邙山的那伙子亡命之徒。现在你先走一步,让老哥哥如何对付他们?” 愁啊愁,悔啊悔。 余自华看看自己的管家余宝。“余宝,你跟我也有不少的年头了吧。” “回老爷,我自十七岁入余府,至今已有四十年。” “四十年了余宝,你去收拾收拾东西走吧。‘山上的’不会放过我,上头的知州大人也不会放过我。两头受难,你老爷八成活不久喽。” 咣当,余宝双膝跪地表示自己的忠心。“老爷,我余宝不走。无论老爷您处境如何,始终就是我的老爷。” 余自华有些感激,他的眼眶湿润,长长叹气:“余宝,我没看错你。”说罢,他挥挥衣袖离开。躲入他的书房,研磨墨水,镇尺压好纸张,捏着狼毫笔开始练习书法,寄情于书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人匆匆忙忙跑到余府,大喊:“大人,有人敲冤鼓啦,您赶紧去主持公道吧。” 有人击鼓鸣冤,余自华立刻换上正式的官服,前往县衙查看何人要诉说冤情。 升堂。 “威~~~~武~~~~” 县太爷轻拍惊堂木。“台下何人?击鼓所谓何事?你有何冤情?” 台下,一名年纪稍大却衣着华丽丝绸的中年男子带领着一帮子穿麻布粗衣的仆人跪倒在地。穿华服的男子先是磕了三个响头,而后自报家门:“回大人,小人是附近的老鸦陈村的一名布庄掌柜,他们都是我的伙计。” “噢?原来是布庄的掌柜,你们布庄出什么事了?” “大人,我们‘泰恒布庄’遭贼啦!一夜之间店里的布匹全被歹人抢走了。青天大老爷呦~~~~您一定要为俺们这些穷苦的小商小贩做主啊,那可都是俺们的血汗钱。”布庄掌柜心疼得痛哭流涕。 倒霉的泰恒布庄便是被土匪王大霖“踹门”的那家布庄。 “又是匪徒!”愤怒的余自华使劲砸惊堂木,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冲击着衙门内的人的耳膜。“你们这群匪徒难道要将我活活逼死才肯罢休么?” 一阵咆哮后,县太爷恢复了正常的神态。“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去吧。本官身为一方父母官,定然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剿灭匪徒,讨回你的布匹。” “谢谢青天大老爷!谢谢青天大老爷!”泰恒布庄的掌柜的带领若干伙计连连磕头,额头都蹭破了一层皮,鲜红的血珠子渗出。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正当泰恒布庄的一帮子人准备暂时撤离衙门的时候,一名余府的杂役左手挎着买菜的篮子,右手拎着一个五颜六色的布匹打包的大包裹颤颤惊惊地走到了衙门。 这名余府杂役便是之前老色驴拿枪抵住的那位。老色驴将“脑袋包裹”交给了他,并命令他交给余自华。 这个余府杂役胆小怕事,接到包裹后赶紧给正在衙门处理案情的余自华送来。 “掌柜的,你看。”泰恒布庄一名眼尖的伙计当即发现了包裹的布匹便是泰恒布庄丢失的布匹。 掌柜的定睛细瞧,果不其然。噗通,膝盖生根儿的他又跪倒在地,一边指着余府的杂役,一边哀哭诉说。“青天大老爷,这个人手里的布就是俺们泰恒布庄丢的布?” “噢?好巧。”余自华瞧瞧自己的杂役,质问:“余三,怎么回事?” 杂役余三也是有口说不清。“老爷,我,我,我啥都不知道。今儿早我去买菜,被人劫道,那个歹人吩咐我将这个包裹亲手递交给您。” “歹人”现在余自华如同惊弓之鸟,听到“歹人,土匪,强盗”类似的词语,后背便冒出一脊梁的冷汗。稍稍愣神后,气虚地说道:“余三,呈上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七:烧了粮库,生活如此辛苦。 十七:烧了粮库,生活如此辛苦。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余三手里的那个五颜六色的大包裹上。包裹不沉,拎在手里轻飘飘的。胆小的杂役余三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包裹呈递给县太爷余自华。“老爷,您过目。” 余自华心脏怦怦跳,这可是土匪的包裹,闹不好里面装的是毒物间或暗器。“余三,你,你过来。” “老爷,您,您有何吩咐。” 余自华狡猾的眼珠子瞪着余三,以他的高贵身份命令道:“余三,这个包裹是你拿来的,自然由你打开它。” 杂役余三欲哭无泪,他的手仿佛筛糠一般剧烈抖动。拽着打结的布匹撕扯,嘶——柔顺的泰恒布料开了个口子。 嚯——顿时间异常恶心的尸臭味喷涌而出,臭得余三把隔夜饭都呕吐出来。 此时已非凛冽的清晨,温度升高,马路通脖颈切口处凝固的血污融化,为单调的布匹添加上妖艳的黑红色。 县太爷堵着鼻子,闭住呼吸。鼓起勇气上前查看包裹里藏的是何物。透过被撕裂的包裹裂隙,看见一团黑乎乎,类似人类头发的东西。 “难道”余自华心中有了某种设想。 他从摆在案桌上的“郑县正堂”的签筒里取出一根令签,捏着令签往包裹里扒拉。签头捣了捣那团类似人类毛发的物体,硬邦邦的。 县衙内的众人瞪大了眼睛,仔细瞧。 余自华差不多已经有dá àn了,两行滚滚热泪流淌。心里默念:路通老弟,这下子你可以完完整整上路了。为了防止引发恐慌。他连忙重新扎住包裹,故作镇定说:“包裹内是一秽物,交由本官解决吧。” 台下的众人倒是非常期待一睹究竟,可县太爷不给看。 “老掌柜的,本官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的。若无他事,便退堂吧。” 泰恒布庄的掌柜心有不甘,可不敢言语。“小人谢过青天大老爷。”说罢,率领他的伙计们撤退。 县太爷余自华大手一挥。“退堂。”随后补充说:“余三,你跟我到书房。” “是,老爷。” 另一边,邙山,聚义堂。 土匪韩瑞满面春光,仿佛娶了媳妇一样高兴。“大霖哥,好事来了。” 一袭朴素黑衣的王大霖问:“什么好事?” “大霖哥,经过咱们弟兄的反复探查。盘踞在毛庄老财主家里的那伙要饭的都他娘的撤走了。哈哈哈大霖哥,该咱们登场啦!” 丝毫不意外,王大霖平淡说:“韩瑞,你去召集弟兄们。揣上u qi,咱们去翻翻毛玉贵的家底。” “好嘞!” 提及“翻家底”,邙山的四十多号土匪当即来了劲,放下手头的活儿拿上u qi到寨门前集合。 由于是抄家,邙山大寨将两辆驴车派了出来。呜呜泱泱的黑衣土匪坐在驴车,可怜的小毛驴拉着重重的驴车下山。 今个儿心情好,赏了拉车的毛驴好多的萝卜。 毛驴的大牙啃萝卜,吃饱了也就不尥蹶子,不bà g一ng。拉着众土匪下了邙山,朝着毛庄出发。几十里的路程一眨眼就到了。 孝义毛庄!四个金色大字格外显眼,牌坊下粗糙的麻绳绑着毛玉贵腐烂的头。小风吹拂,悬挂的脑袋仿佛硕大的黑色风铃。 咔嚓,砰! “快枪王”王大霖甩手一枪,击碎麻绳。毛玉贵的头掉落,啪啪啪!又是三枪。在头落地之前便被崩碎了。 “好!” “大霖哥枪法如神。” “大霖哥天下无敌。”众土匪鼓掌吹捧。 在众人的喝彩声里,王大霖也来了兴致,准备好好展现展现自己的枪法。取来两把十响连发sh一u qiāng,一手握一把,扣动扳机砰砰砰枪声不绝于耳。 毛庄村门口的牌坊上多出了用弹孔凑成的“亡山”两字,“亡山”就是邙山的意思。 “神了。大霖哥你的枪法已经出神入化了。” “厉害,真他娘的厉害。” 这帮子土匪使劲夸赞,夸得王大霖心里飘飘然。“兄弟们,进村,抄家。” “驾!”皮鞭狠狠抽在小毛驴的屁股上,浩浩荡荡进了村。 由于枪声的缘故,毛庄村的村民们受了惊,纷纷躲起来。毛庄的街道依旧冷清,渺无人影,恍若鬼街。 直奔地主老财毛玉贵的大院,力大无穷的牛山搬来大石块砸开了毛家大门。驾驶着驴车入了毛家大院。 断壁残垣,破烂不堪。这是王大霖对于毛家大院的第一印象。仿佛经历了洗劫一般,原本豪华富奢的毛家大院现在奇迹般空无一物。 老色驴骂到:“他娘的,这群丐帮的真能折腾。” 有点失望。王大霖下了驴车吩咐大伙。“兄弟们下车,找找还剩下啥值钱的物件没。毛玉贵的家底厚,不会一点也不剩的。” 兴致消减的邙山土匪开始反复搜刮。这群流民们倒也缺德,带不走的东西全部砸坏,烧掉,倒腾得干干净净。衣物,钱财此类的能带走的统统带走了。诸如书画,古董瓷器之类的带不走便当场毁坏。 “哎呀——我的心肝。”老色驴在房柱子下发现了几片画有“青色道道”的瓷器。“莫非这就是所谓的青花瓷?哎呀,摔了真可惜。” 喜欢附庸风雅的李志的心也在滴血。他认字,发现了撕成碎纸屑的一副书画。其中一角赫然写着:东海徐贲为之图。徐贲的书画!徐贲可是赫赫有名的吴中四才子。“糟蹋天物啊。” “这群天杀的丐帮!你他娘的不要还不留给老子。”老色驴骂咧咧的脏话回荡在毛家大院,骂咧咧的脏话里还掺杂了痛惜和悲愤。 “这么多的宝贝哪怕留下一件也好。”残渣遍地。 作为邙山大寨的首领,需要负责几十口人的吃饭问题,王大霖最惦记的还是毛家大院的粮仓。 他有强烈的预感估计粮仓也被丐帮的人糟蹋了。 果不其然,王大霖大老远便看见了墙壁上焚烧的黑灰,黑乎乎的一片堵在心口。毛家的三座粮仓全部经历了大火,储藏的粮食烧的黑不拉几的。 王大霖脸色阴沉,他有点后悔了。“为啥当时不崩了这窝子糟蹋粮食的耗子。” 猫扑耗子尿,空欢喜一场。 然而,众人伤心之际很快的传来好消息。狡猾的老色驴发现了秘密宝藏。开心的老色驴吆喝道:“兄弟们,都快过来,咱们发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八:金砖银砖,立马富成大款。 十八:金砖银砖,立马富成大款。 老色驴可算是邙山大寨里最“贼”的人喽,心眼多,邪门歪道多。流民们真的无法和“专职抄家”的邙山土匪们相提并论。“经验不足”的流民们遗漏了一处惊天大宝藏。 “老色驴,你发现啥了?咋咋呼呼的。”众人围了过来。 老色驴站在一堵倒塌的墙前,捧着一块被敲碎的青砖。他心里美滋滋的,呲着黄呼呼的牙笑说:“兄弟们看我手里的这块砖。” “青砖一块,咋了?” 老色驴故作神秘,卖了个关子。“仔细瞧。” 众人瞪大眼仔细瞧。青砖还是青砖,没啥不一样。“到底怎么了?老色驴明说呗!” 李志年轻,脑子反应快。发现了藏在这块青砖上的秘密。“我知道了。哥哥们,你们看这块砖的裂口,很新,很明显是最近才砸的。” “对头,瘦猴儿有我一半的聪明。” “老色驴,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到底咋回事。” “嘿嘿。”老色驴另一只手放在众人的面前,手里放着一只“纸船”状的银锭,十两左右。“弟兄们,这块银锭可是在青砖里藏着呢!哈哈哈若非我吕恩太机智,才高八斗,咱们可就要错过一大笔银两了。” 银锭上左右两侧各印了“咸丰年”三字,藏在青砖里的银锭估计是咸丰年的。 “哈哈哈”众人哈哈大笑,乐开怀。“发财啦!” “老色驴你真中,有本事。藏的这么隐蔽都躲不过你的驴眼。” 王大霖也好奇。“恩太,你是如何发现砖里会藏银子的?” 老色驴十分骄傲,抬头挺胸,指着那堵墙说:“大霖哥,你来这里走走。这堵墙建的位置很奇怪,从这里出门需要绕过这堵墙,平白添了麻烦。而且我仔细观察毛家大院,发现这堵墙不是承重墙。并且,毛家大院整体是对称的,但其他的屋子里也没有这堵墙。” “所以你就发现了这堵墙的秘密。” “也是侥幸,我就觉得这堵墙很邪门。砸烂一瞅,嘿嘿,墙里果然暗藏玄机。” 王大霖拍拍老色驴的肩膀,称赞道:“恩太,厉害。” 老色驴反而谦虚了:“巧合,巧合。” 旋即对邙山大寨的弟兄们下令。“弟兄们,地主老财家底真他娘的厚实。别废话了,砸砖,掏银子。” “好嘞!” 咣当,咣当,仿佛进了矿山,黑压压的一片人脸上洋溢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奋力埋头砸青砖。 这边是欢声笑语,县太爷的书房那边就是哀声哭语。 马路通的头回来了,这下子马路通可以“死有全尸”了。余自华丝毫高兴不起来,愁眉莫展。 取出钉在马路通口腔内的竹筒,阅读来自“邙山草药商”的信。“千年野山参一株,一万块大洋。鹿茸一对,一万块大洋。”县太爷余自华头痛欲裂。“可恶的邙山土匪,开口便是两万块大洋。” 余自华是文化人,阅读能力强,他明白“邙山草药商”写的信的话外之音:掏两万块大洋饶你不死。 “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老泪纵横的余自华看着杂役余三。“余三,包裹是何人交付与你?” 余三跪地,不敢抬头。“回老爷,小人不知道。那人从我背后跳出来,用火枪抵住我。” “那他还说了些别的么?” “没有他只是让我给您送来。” “呜呼哀哉,呜呼哀哉。我知道了,余三,你出去吧。” “那,小人先退了。老爷保重。” 余自华独自一人待在偌大的书房,他现在很能体会到当年宋徽宗被野蛮的金兵俘虏的滋味。 余自华酷爱宋徽宗的瘦金体,宋徽宗的瘦金体可是书法史上的一朵奇葩。他的命运也和可怜的宋徽宗相差无几。两人相似的地方太多。 有文采的余自华曾经填过一首宋词《念奴娇c六月廿日忆先帝》“国破家亡,自飘零”用以抒发胸中的苦闷之情。 “怎么办?”县太爷余自华陷入迷茫。 有人欢喜有人愁。视线再切换到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的毛庄大院。已经砸碎了满满一地的青砖碎沫,砸出了共三百块咸丰年银锭。 每块银锭约摸重十两,合计便是三千两!乖乖,三千两!好大一批财富。“发财咯,发财喽!” 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好似过春节。“大霖哥,这么多的银子咱们咋花呀?” 每个人都抱着沉甸甸的银两。王大霖打趣:“咋花?给你的老相好打个银镯子,银脚链” 这群贪得无厌的土匪们又砸烂了毛家大院里的其他墙壁,却没再发现一两银子。得瑟的老色驴财迷心窍,鲁莽地砸了一道承重墙,要不是跑得快就被砖瓦活埋了。 抱着明晃晃的银锭过街显得太招摇,找来碎布片,破瓦罐严严实实藏好,上了驴车,众人哼着愉快的山歌离开。 恰如古典小说《水浒传》里描写的那样热闹情景,大秤分金银!既然抢来这么多的银子就不能再苦着兄弟们。 四十八名土匪每人三块大银锭。老色驴发现秘密有功,额外奖赏三十块。剩余的一百二十二块银锭封起来,用以以后购买枪支弹药或者其他的急事。 几十斤的银锭揣着,老色驴的胳膊酸胀。“王大霖,这么多的钱俺也花不完。不用给我这么多?” “拿着吧,恩太,你应得的。” “大霖哥,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老色驴舔着龟裂的嘴唇。“我想明个儿出去一天,去拍拍娘们的肥殿。弟兄们这几天这么累,该潇洒潇洒啦。” “哈哈哈”哄堂大笑。“老色驴不愧是老色驴。” “老色驴,你又要去怼你的老相好啦?” 老色驴没羞没躁。“咋了?不行啊?咱们一个德行,谁都别说谁。上次咱们下山耍,哪个狗的在我隔壁怼得那叫一个欢,床都怼塌啦!” “哈哈哈”邙山大寨里充斥着粗鄙的笑声,年轻的李志听得面红耳赤。 “好,准许了。所有的弟兄们听令:咱们邙山大寨四十八号人分成三批,轮流出去玩耍!” “大霖哥英明!” 山上啥都好,就是硬邦邦。邙山上的土匪早就想下山溜达溜达。在王大霖的安排下,四十八号人平均分成三队,一队十六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九:陈记奸商,银锭折在当行。 十九:陈记奸商,银锭折在当行。 在遥远的西洋国家“发烂鸡”有过这么的一句民谚:l'arnt ne fait pas le b一nheur 洋文曲里拐弯,看不懂,翻译成咱们大清朝的大白话讲:有钱难买爷高兴。 “老色驴”吕恩太老早就起床了,今个儿轮到他下山玩耍,喝花酒。戴上瓜皮小帽,穿上周正的棉衣棉裤,肩膀上还挑着蓝色布褡裢。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精心地打扮一番后老色驴身上的“匪气”消失,像模像样的,还真的有几分“邙山草药商”的架势。 把两块沉甸甸的十两银锭装入布褡裢,卸掉了裤腰带里的火枪。三十一名清兵的死亡惊动了堂堂的知州刘大人,现在全城戒备,进城玩耍不宜带枪。 老色驴挑了一把骨质手柄的小刀藏在口袋,以备万一。 万事具备,乐呵呵的老色驴和王大霖打声招呼后就和一众弟兄们下山。 老色驴不是小气的人,他什么东西都可以和他的铁哥们儿“共享”,唯独女人不行。 老色驴随便找了个借口,撇开其余的土匪单独行动。他刻意要躲着自己的弟兄,去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密县,幽会自己的老相好。 他偷偷在他的亲戚家藏了一头马,密县有点远,需要骑马去。不过,在幽会老相好之前他得先办件事。 老色驴手里的大银锭印着“咸丰年”,银锭的年龄比老色驴还大。“古董银锭”不好花出去,需要先到典当铺置换成大洋。 陈记典当铺。 老色驴推开蓝布棉门帘,大大咧咧地吆喝道:“当铺的,做生意啦!爷爷要来当东西。”一张嘴,老色驴的土匪性子暴露无遗。 “来喽!”应声,一位四五十岁的精瘦男子出来,精瘦男子浑身上下透露着奸商的狡猾气息,干瘪的眼窝里两只贼溜溜的眼珠子放出精光。 天气寒冷,精瘦男子双手插在袖筒里。僵硬的脸部肌肉挤出难看的微笑,“老弟,你要来当点儿啥?” 从布褡裢里掏出两块银锭。“银锭。” “银锭?”精瘦男子贪婪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纸船状”的银锭,嘴巴却含蓄说:“老弟,俺们这里是当铺,你想拿银锭换现钱请出门右拐找天宝钱庄。” “我的可是古董银锭,有一定年头了,比一般的银锭值钱。” 精瘦男子把手抽出袖筒,拿起一块银锭细细观摩。“咸丰年的,库平银。确实是值几个钱。” 老色驴着急去摸他老相好的,不想跟当铺老板啰嗦。“你开个价吧,这块银疙瘩能换几块大洋?” 做生意讲究“心理战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精瘦男子瞧见老色驴着急了,故意慢悠悠说:“老弟,哥哥看你是个实在人,哥哥我也是个实在人。哥哥多给你点儿,十三块大洋。” “呸!”土匪老色驴当即冲当铺老板笑眯眯的脸上啐了口吐沫,骂道:“你的诳我,才十三块大洋?你以为老子傻?的实在人?” 喷了一脸腥臭唾沫的精瘦男子不急不躁,捧着笑脸解释说:“老弟,哥哥咋诓你啦?你的银锭确实有点年月,可毕竟是咸丰年的,老不到哪里。而且” 精瘦男子拿起银锭,指着银锭上的划痕继续忽悠:“老弟,你看你的银锭。这么多的划痕,肯定不是封库保存的。可惜啦,老弟,不是哥哥诓你,有了划痕价位肯定大打折扣。行情就这样。” 这批银锭是通过砸青砖砸出来的,难免会有磕碰的痕迹。 着急用钱的老色驴无言以对,但是他发觉出来自己面前的这个奸商在坑骗自己。“不行,十三块大洋太少了。” “老弟,知足吧。也就是哥哥我看老弟你是个实在人,特意给你高价。你要是到别的地方,顶多十二块。” “十五块!”老色驴猛拍桌子,恶狠狠地瞪着精瘦男子。为非作歹习惯了,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枪,结果他没带枪。 深喑世事的当铺老板不卑不亢,咬定价格不松口。“老弟,十三块大洋真的不能再多了。已经是哥哥能给的最高价。” “你!”老色驴想给这个奸商一枚铁蛋,可惜没带枪。“好好好,我服。十三块大洋就十三块大洋吧。” 生意敲定,精瘦男子乐了。“爽快人儿,稍等。我这就去给你拿钱。”一会儿的功夫,精瘦男子拿来一条红布包成的“圆柱体”。 割开,大洋哗啦啦的散开,声响清脆。“一,二,三,四十二,十三。老弟你再数数,恰好十三块。” 老色驴抓过十三块大洋丢到布褡裢,他看见当铺掌柜嘴角洋溢的微笑总觉得自己受骗了。心里嘀咕:这个狗的肯定诓了我。 心有不甘。“不行!老感觉我吃亏了,你还得饶我几个铜子儿。” “可以,铜子儿不成问题。”这笔交易当铺老板能从中获利三四块大洋,自然不在乎几个小小的铜子儿。阔绰的他从柜台底下取出一个竹篓,竹篓里装满了铜钱。 “老弟,你随便抓。抓多少都是你的。” “随便抓?”老色驴hu一 d一nghu一 d一ng五根手指,伸入竹篓里展开大手抓铜子儿。老色驴手掌大,手劲儿也大,差不多抓了十枚圆形方孔的铜钱。 抓完放入布褡裢,老色驴内心平衡了一点,感觉自己不是那么的吃亏。他暂时只换了一块银锭,另一块还留着。 换完钱,老色驴挑着沉甸甸的布褡裢离开了陈记典当铺。典当铺的精瘦男子伫立门口,目光护送他离去。“客官您慢走,以后要是还有货常来我们陈记。” 走了好长时间的路,老色驴的肚子也咕噜噜的叫唤。闻到了路边飘来的香喷喷的芝麻烧饼的味道。 掏出五六个铜子儿丢给“打烧饼的”。“来个驴肉火烧。” “好嘞!” 老色驴吕恩太并不会因为自己的绰号叫“老色驴”而不吃驴肉。 刚出炉的脆皮烧饼里夹着肉嫩多汁的驴肉,咬下,满口的肉香迅速在口腔扩散。热腾腾的驴肉火烧吃进肚子里,暖意从肠胃发送到全身,驱逐了冬日里的严寒。 再大灌几口豆浆,甚是过瘾。 吃饱喝足后,该去办正事了。老色驴早就迫不及待地想扑倒他的老相好。“金水姑娘,你驴爷爷来找你啦!” 书友“小男人的辛酸”和书友“对面有知”在评论区的留言我已经看到了,但是无法回复,在此特意表示感谢。还有很多的书友也在投推荐票,在评论区留个言,我也好知道你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乐极生悲,老驴要受大罪。 二十:乐极生悲,老驴要受大罪。 含温楼,灯红酒绿。 骑着高头大马,挑着布褡裢的老色驴吃完驴肉火烧后直奔含温楼。 “呦~~~~李老爷来啦!快快里面请。”酥骨头的脂粉味伴着热切的招呼声扑向“李老爷”。“李老爷”便是老色驴,爱捣蛋的老色驴出来喝花酒时会化名“李志”。 含温楼里的老嬷嬷甚是体贴,连忙端来热茶,还将一件羊毛大袄给老色驴披上。关切说:“李老爷,今儿天这么冷,多穿点衣裳,别冻着喽。” “有眼力”的龟公主动牵走老色驴的马。 化名“李志”的老色驴出手阔绰,喝完热汤茶后便赏了老嬷嬷一块大洋。激动得老嬷嬷热泪盈眶。“谢过李老爷,李老爷万福。” 老色驴直奔主题:“老妈妈,我的‘金水’姑娘呢?” “‘金水’姑娘早已经在楼上静候多时了,只等李老爷您宠幸啦。” “中,老妈妈,那我上去啦。噢,对了,上几壶好酒。好久都没见‘金水’姑娘了,今个儿必须好好喝一顿。” “好,李老爷,您玩得愉快。” 噔!噔!噔!老色驴健硕的步子踏在楼梯上,美丽的“金水”姑娘在等着他。 “金水”姑娘的真实姓名早已无从考究,她自打进入了含温楼后便改名金水。人如其名,金水姑娘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月光下,倒影金色月亮的一湾清水。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金水姑娘虽为娼家,可温柔澄澈的她仿佛能洗涤心灵的污渍。老色驴一眼便相中了她。 和那些投怀送抱的妖艳贱货不同,金水姑娘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和征服欲。老色驴也曾想过帮她赎身,可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赎身。 推门而入,金水姑娘已经梳妆打扮完毕,静坐在一张古琴旁。四目相望,含情的秋波荡漾。老色驴浑身的疲惫刹那间消失。膨胀,老色驴一个劲地咽口水。他等这一刻太久了。 “金水,我来看你了。” 金水姑娘起身行礼,轻声细语道:“李老爷万福。” 老色驴突然恶狼一般扑向金水姑娘,嗦糖葫芦一样吐着大舌头狂舔金水姑娘细嫩地脸蛋,吃了一嘴的脂粉。“上下其手”,憋了好久的老色驴迫不及待的发泄。 粗鲁,野蛮。 金水姑娘的闺房里摆有香炉,燃起袅袅熏烟。手边放置一张古琴,些许诗集。周遭更是插满腊梅做点缀。本应是风雅之地,吟诗赋词,却被土匪老色驴破了雅兴。 老色驴虽然化名“李志”,可他才不关心“梅花象征着高洁”“古琴会友”这些乱七八糟的狗屁“意象”“意境”。 他在乎的只有金水姑娘胸前的两团肉,“殿部”的两团肉,以及下面的两片肉。 娇喘连连汗流直下。什么都甭提,先爽一爽才是正事。 “金水”其实是个很淫荡的名字,水是一项少数女人掌握的技能,一百个女人约摸只有十五个下面水。 湿了,水掺杂着老色驴的汗水。大冬天里hu一 d一nghu一 d一ng便是一身的汗珠。跟吸大烟一样,爽够了,老色驴的急躁脾气也就稍稍缓和。 筋疲力尽的两人平躺在软和的床上,金水姑娘小声的啜泣。老色驴倒是呲着牙大笑。“金水,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啥不?” “我就喜欢你办完事后的哭泣。别的‘鸟们儿’没羞没臊的,完后还他娘的主动给我点烟,她们都不要脸。” 老色驴不吸大烟,水烟,旱烟,所有的烟都不沾。所以他总是邙山大寨里最“憋得慌”的人,老是欲求不满。 老色驴从布褡裢掏出十枚大洋放在金水姑娘的床边。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金水姑娘白花花的“殿部”。“你不是会弹小曲么?去给爷弹弹。” 粗鲁,野蛮。 白里发红,梨花带雨的金水姑娘下了床,稍稍整理整理衣物坐到了古琴边。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 “你弹的曲叫啥名?” “梅花三弄。” “弹吧。”老色驴听不懂。梅花三弄就是将一段曲子弹三遍,所以叫“三弄”。 金水姑娘的闺房“翻天覆地”的动静没了,传出悠长的古琴声。含温楼的“龟公”领意,明白李老爷已经完事了,便敲门,送来了美酒。 “酒可算来啦。”老色驴早就口干舌燥了,摸摸褡裢,大洋所剩不多,故而没给赏钱。“金水姑娘,别弹了,来,喝酒。” 金水姑娘柳眉微蹙,起身坐到老色驴的身边陪他喝酒。老色驴不注重个人卫生,况且是冬日,天气严寒,衣物长久不换。满满的臭味冲的金水姑娘恶心。 金水姑娘好似纯洁的荷花,却被老色驴这个“土坷垃”污染了。若不是十块大洋,便不会招待他。 喝了酒,就容易犯啥事,这是铁律。 喝的酩酊大醉的老色驴开始乱讲话。他双手攥着金水姑娘的奶,得得瑟瑟说:“你的真好,我都想把它割下来带到邙山,知道么?爷是邙山大寨的二当家的。” 金水姑娘可没醉,听得一清二楚。她的心脏怦怦跳。“你是邙山大寨的二当家?就是你们杀的清兵?” 醉得不chéng rén样的老色驴口无遮拦:“对!就是我干的。嘿嘿嘿金水姑娘你说,我厉害不厉害。清兵?清兵算个屁!呕~~~~” 酒喝多了,老色驴肠胃翻涌,呕吐。 金水姑娘趁机逃离老色驴得魔爪,整理整理衣物,匆忙下楼找管事老嬷嬷。 老嬷嬷问:“金水,你不伺候李老爷怎么下楼来了?” 金水姑娘焦急万分。“老妈妈,那个李老爷压根儿不是什么老爷,他是邙山上的土匪!” “什么?” 众人张目结舌,难以置信。 “真的,他喝醉后亲口说的。老妈妈,咱们要不要报官。” “报官?”老嬷嬷经历的事情多,思考的事情也多。她担心惹祸上身,害怕土匪报复。“容我想一想。”权衡利弊后,老嬷嬷有了主意。“金水,你上去稳住他。蜜桃,你和香梨去报官。” 片刻,开封府密县负责维护地方治安的主溥带领了一帮子人马将喝得烂醉如泥的老色驴绑起来,押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一:入狱密县,老驴要被问斩。 二十一:入狱密县,老驴要被问斩。 密县大牢 啪!皮鞭轮圆了狠狠抽下。 “啊~~~~”皮开肉绽,疼得老色驴歇斯底里地惨叫。厚厚的棉衣棉裤被扒掉了,穿着单薄内衣的老色驴被结结实实绑在木桩上。 鞭子抽的毒,每一鞭子下去老色驴身上就会多出一条血淋林的道道,细小的血珠子沁出破碎的皮肤。凛冽的冬风呼呼地刮,麻木了他的神经,稍稍减缓痛楚。 尚未消退的酒气混杂着血腥味,土腥味弥漫在昏暗的密县大牢。 密县不同于郑县。密县地势平坦,没有大山,交通便利,治安良好。密县负责治安的主溥也不同于软弱的郑县县太爷余自华。 啪!又一道冷酷的鞭影扫过。 “啊~~~~”老色驴疼得抽搐。他破口大骂:“狗的,老子” 毛庄一战,清兵死伤惨重。可是惊动了知州刘大人,老色驴落网后知州刘大人亲自到密县大牢审讯。 知州刘世荣是个黑脸汉子,铁黑的脸膛好似十八层地狱里的阎王爷。刘世荣生的一对犀利剑眉,豹子眼,直鼻大口。浑身上下透露出英武之气。 刘世荣坐在太师椅,郑县余自华,密县知县,县丞,主溥等一堆的小官恭恭敬敬地站立。 “你叫吕恩太?”刘世荣挥手示意鞭子手停止挥鞭。 老色驴供认不讳。“对,老子就是吕恩太。” “吕恩太,你可知你已经犯下了砍头重罪。秋后问斩,现在砍你的脑袋还来得及。” 老色驴自打上了邙山就不怕死。“砍头就砍头,老子不怕!” “呵!还是个硬气的汉子。”知州刘世荣话锋一转,压低嗓子悄悄说:“难道你不想活么?只要你肯带路,带领我们剿灭邙山土匪。我刘世荣保证,不但不砍头,反而有赏!” “你想让老子当叛徒?” “叛徒?我想劝你从良。” “狗屁!老子不干!”老色驴硬气。 知州刘世荣的食指转了个圈。鞭子手领意,啪!清脆的鞭子抽打声好似枪声。啪!啪! 钻心的腾,简直万蚁蚀骨。该死的鞭子手残忍无比,专门对准一块地方使劲抽。老色驴的胸口已经被活活抽烂了。肉泥和碎皮里隐隐约约看得见白骨。 痛苦难忍,老色驴晕了。 知州刘世荣转身对郑县余自华训话:“自华,这些土匪也是人啊,没有你说的那般厉害。为何区区几十蟊贼便可击溃你的部下。” 余自华垂头。“下官无能,下官领导无方。” 知州刘世荣问:“自华,你今年多大了?” 咯噔!余自华心脏悸动。该来的总是要来的。guān chǎng上,一旦上级对下级提及“年龄”,通常是要“升官或罢官。”余自华结结巴巴回答:“下官今年六十有八。” “六十有八?年龄不小了”知州刘世荣别有深意地给了余自华一个眼神,他的话说了一半没有继续往下说。 刘世荣主动转移话题:“剿匪!无论如何都是要剿的。定堂,三日后,将这个匪徒斩首示众。” 马定堂是密县的知县。“遵令!” 三天后,老色驴要被押到刑场,死刑。老色驴的花酒喝得把命喝没了。 话分两头说。邙山大寨的土匪拿着钱财有的去赌场了潇洒,有的去窑子,有的下馆子恶劣一点的土匪到药馆偷偷抽点大烟,孝顺一点的土匪则拿着银锭回去孝敬老娘老爹。 李志截然不同。他下山后去了后庄王村找王瞎子。 王瞎子是个很邪乎的人。人们都说后庄王村出了两个奇才,一个是占山为王的王大霖,另一个就是王瞎子。 “王大伯。”李志拍门。 王瞎子开门。“李志小友,你又来拜访我这个老瞎子喽。” 李志和王瞎子算是“忘年之交”。王瞎子虽说是个算命的,可他脑袋里装满了知识,李志对他很是尊敬。 “咦——”李志发现今天的王瞎子不太一样,他的辫子没了,成了光头的和尚。“王大伯,你咋剃了个光头?你告诉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王瞎子摸摸锃亮的光头,请李志入座。“李志小友,变天喽。现在南国那边闹得厉害,人人都得割辫子。” “割辫子?”李志不解。“辫子好好的割了多可惜。” “南国人提出口号:驱逐鞑虏,还我河山。他们说辫子是满人的习俗,不是咱们汉人的习俗。他们不光要割辫子,还要推翻大清哩。” “王伯伯,你的消息真灵通。” “我就是靠消息混饭吃的。” 李志好奇地发问:“王伯伯,你说,这天下大事究竟如何?” “哈哈哈”王瞎子大笑。自嘲说:“看不透啊。我都瞎了一只眼,咋会看透这天下的大事?不过” 李志追问:“不过什么?” 王瞎子非常严肃冲李志说:“李志小友,我劝你最好不要跟随王大霖。他不是做大事的人物,他的龙气不足。“ ”龙从云!腾云驾雾。王大霖的‘云’在山林之中。藏于山林,他便是一方豪杰,出了山林,他可就寸步难行喽。” “李志小友,倘若你真的有鸿鹄之志,赶紧离开邙山另寻他处吧。” 李志有些犹豫,邙山大寨里的每个兄弟都非常照顾他,离开邙山大寨有点舍不得。“王伯伯,那,那,那你瞧瞧我的面相如何?可否腾云驾雾?” 王瞎子口直心快:“不能。李志小友,你没有‘日角隆颜’。” 李志有点失望。“噢。” “李志小友,不必灰心。虽然你没有帝王之象,但你面相不凡,绝非芸芸众生之辈。将来的成就不可估量。” “是么?” “嗯!”王瞎子坚定地点头。 李志和王瞎子两人很是聊得来,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风土人情,无一不聊。通过和睿智的王瞎子攀谈,李志明白了不少的人生道理,感悟良多。 王瞎子脑袋里装的知识也很杂,涵括四书五经,三教九流,以及最近在南国盛行的新的思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二:宁死不服,老驴不当叛徒。 二十二:宁死不服,老驴不当叛徒。 浪荡了一天,翌日清晨邙山大寨的土匪们纷纷返回邙山。彼此间吹牛调侃,炫耀自己干了哪些“雄伟的壮举”。 土匪韩瑞嗜赌如命,分的银锭还没捂热便输给了庄家。 瘦猴儿李志的耳畔尚且回响着王瞎子说的话。“王大霖龙气不足,他是不做大事的人。龙从云,王大霖的云在山林,出了山林便寸步难行李志小友,若你有鸿鹄之志,尽早离开王大霖,另寻靠山。” 李志在邙山大寨活得很舒坦,大口吃肉,大碗喝茶。他心里嘀咕:大霖哥难道真的只能成为一方枭雄? 这天早上,王大霖和他的娇美爱妻王翠翠也起得很早,与王老头儿的五日之约已经到期。王老头儿应该拉着hu一 yà一,枪支,弹丸,粮食,棉衣棉裤等物资来邙山大寨赎“人质”。 “人质”王翠翠的心情万分忐忑,胸口小鹿乱撞。她待在邙山大寨的五天里茶不思饭不想,不知不觉消瘦许多。 原本温润如玉的王翠翠多了些许的沧桑感,也成熟了不少。 “翠翠,今天你该走了。”言语里净是不舍。王大霖撩着她乌黑秀丽的长发, “嗯。”王翠翠点头,她躲避王大霖如火般炽热的目光。 王大霖找来前些日子抢劫来的泰恒布庄的布匹制成的衣服。“翠翠,今个儿是个好日子,打扮地漂亮点。” 说罢,落寞的王大霖离开了房间,王翠翠望着他的背影,心中顿时萌生了一丝丝的好感。然而这一丝的好感很快便被她抹杀掉。“不,他是个土匪。” 健壮的王大霖身穿肃杀的黑色长袍。“弟兄们,昨天出去溜达的都回来了么?” “回来啦,大霖哥。” 锐利的眼神从外出潇洒的土匪们扫过,王大霖察觉到少了点什么。“吕恩太呢?” “老色驴?”众人左顾右盼,发现平日里那个咋咋呼呼的老色驴竟然没了踪影。“老色驴不见了。” 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你们昨天谁跟着他的?” 众土匪摊手。“大霖哥,昨天下上的时候,老色驴他故意摆脱我们,独自去了神秘的‘世外桃源’享乐了。” 韩瑞骂道:“这头驴不会怼得太厉害,虚脱了吧。” 另一名土匪打趣道:“大霖哥,不必担心。老色驴机灵着呐,绝对不会出事。估计他是睡过头啦。” 王大霖捋着下巴上的胡子,思忖。想了一会儿抬头看看太阳,旭日东升,时间已经不早了。“不行,老色驴八成是出事了。” “韩瑞,你带领几个人再下山一趟,沿着吕恩太平日里最喜欢去的地方挨个找一遍。” 韩瑞点头。“知道了大霖哥。” “小虎。”王大霖喊来自己的跟班。 小虎长的虎头虎脑的,精力充沛,总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小虎,你戴上u qi,跟我到余自华的家走一遭。瞧瞧是不是官府的人把吕恩太逮住了。” “好嘞!” 王大霖继续安排工作。“李志,你在寨子里待命。今天王福仁会来赎王翠翠,你想办法拖住他,等我会来再做安排。” 李志点头。“好嘞!我知道该咋做。” 小虎取来四把十响的sh一u qiāng,他和王大霖一人两把,别在腰带里。两人下山,往城区里走。“难道吕恩太真的被县衙的关押了?”王大霖不愿意相信。 密县大牢。 知州刘世荣已经离开了,换做密县当地的知县刘江豫询问老色驴。知县刘江豫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白花花的山羊胡子有两拃长。肥嘟嘟的大脸盘上长着眯缝肉泡眼,狮子鼻,难看至极。 刘江豫粗厚的嗓音厉声质问:“吕恩太,识时务为俊杰。只要你肯带领我们走上邙山,找到土匪们的大本营就可饶你不死。” 长时间的捆绑弄得老色驴气血不畅,脸色如同猪肝的紫色。他受了不少的苦头,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躯体麻木的老色驴已经无法清楚地讲话,支支吾吾骂道:“狗官,老子不是叛徒。” “吕恩太,你真是一头犟驴。你上山当土匪为了啥?不是钱财么?”倘若能够剿灭邙山土匪,那便是大功一件。刘江豫磨破了嘴皮,苦口婆心地劝告老色驴“从良”。 “恩太兄,只要我们剿匪大捷,土匪们全都死光了,谁会骂你是叛徒?何必活受罪呐?” 老色驴的驴脾气一旦上来,谁也拉不回来。“狗官!” “嗨!你怎么油盐不进!我已经跟你说了这么多,考虑考虑吧。要么后天死刑,要么从良,助我们剿匪。” 郑县的邙山连绵数十里,重重叠叠。邙山土匪们藏匿其中,没有人策应压根儿摸不着地方。而且邙山大寨周围遍布陷阱,雷阵,必须有熟悉道路的人带路。 密县知县刘江豫看老色驴死活不愿意当叛徒,无奈之下使出了一记“险招”。他派人去含温楼,把老色驴的相好金水姑娘请了过来,希望金水姑娘能融化老色驴铁石一般的心肠。 金水姑娘不愿意,也有点不敢去见老色驴。迫于知县的权威,不得已而行之。梳妆打扮,身段较好的金水姑娘穿着雪白的狐裘,莲步款款。 密县大牢昏暗,外面刺骨的寒风呼啸。一身洁白的金水姑娘好似一团雪。她轻起朱唇,软绵无力的话语从嗓子里飘出来。“李老爷奴家见过李老爷。” 老色驴当即炸了!简直是伤口撒盐。老色驴提起最后的一丝力气奋力反抗。他一动,浑身的伤口便会扩裂,新的血液从暗红色的结痂里流出。 野兽般撕心裂肺地咆哮。“的,你还,老子,滚!咳咳”骂的太猛,嗓子坏了。 知县刘江豫说:“吕恩太,你喜欢她么?只要你肯带路,她就是你的人了。跟着官府走,金钱,地位,美人,统统不会少了你的。” “婊子!”杀意毕现。 “唉~~~~”刘江豫长长叹口气。“没办法喽,看来只能杀了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三。通缉在墙,六八尚且精壮。 二十三。通缉在墙,六八尚且精壮。 似乎是变天了。 王大霖和小虎两人下了邙山往繁华的集市地带赶,不料却看见了墙壁上贴着的通缉画像。 一连几十幅的通缉画像贴满了墙壁,通缉: 邙山匪徒首领王大霖,赏银一千大洋,生死不限。 邙山匪徒韩瑞,赏银二百大洋,生死不限。 邙山匪徒李志,赏银一百五十大洋,生死不限。 邙山匪徒高虎,赏银一百三十大洋,生死不限。 整堵墙上净是通缉令,邙山大寨四十八号土匪全员上榜,以及一些郑县当地知名的恶霸也在上面。 土匪头子王大霖一眼便瞧见了自己的通缉令。他的通缉令比其他人的大一倍,贴在正中央的地方,并且用朱砂书写,格外显眼。 他的悬赏画像是个五大三粗的野蛮汉子。怒目圆睁,呲牙咧嘴。大大的狮子鼻喷着粗气,下巴上长满了络腮胡。大眼一瞧,以为是画的黑脸张飞。 王大霖摸着自己并没有虬髯的下颌打趣道:“小虎,你瞧瞧墙上贴着的‘王大霖’像不像我?” 小虎摇头。“不像,差远了。”而后小声说:“大霖哥,你可比画像英俊。” “哈哈哈”王大霖仰天大笑。“这倒是真的。” 一个挨着一个把墙壁上张贴的通缉令看了一遍,唯独缺了“老色驴”的通缉令。王大霖感觉出了猫腻,老色驴铁定是被逮住了。 “小虎,走。拜访拜访余老爷。” 现在剿灭邙山土匪的风声很紧,扛着步枪的“辫子兵”成群结队地在街道上巡逻。王大霖谨小慎微,不敢明目张胆地走进余府,决定fān qiáng拜访县太爷余自华。 他和小虎两人抄小道绕到余家府邸的后院,翻矮墙溜入。余自华的家已经不知道来了多少回了,摸得熟熟的。 翻越矮墙后先藏在后花园,观察动静,确认周围无人便沿着廊道蹑手蹑脚跑到余自华的书房。 “小虎,掏出枪。” “嗯。” 轻轻推开们,轻巧迅捷地扑进去。唰!唰!唰!握着枪把书房指了个遍,没人。“这个老东西没在书房那他会去哪儿?” 王大霖的大脑高速运转,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小虎,咱俩就在书房呆着。守株待兔,余自华早晚会来书房的。” 县太爷余自华的乌纱帽都快不保了,哪里有闲情雅致读书练字?他毕竟在guān chǎng上混了好多年,明白知州刘世荣的心思。 此刻的他带上一个小盒子前去拜访顶头上司刘世荣。 心情复杂的余自华走下轿子,呆滞在刘世荣的府邸前。唉声叹气,他抚摸着手里的剔红圆盒。“事到如今,唯独这样做才能保全我的乌纱帽了。” 余自华迈着沉重的步伐推开了刘府的大门,直奔刘世荣会客的正厅。“刘大人,下官余自华求见。” 知州刘世荣眼尖,当即瞅见了余自华手里攥着的那个剔红圆盒,高兴不已,起身相迎。“自华老弟,愚兄想你想得紧啊。” “请坐!”刘世荣的黑脸膛泛起红润的温光。 “谢坐。”余自华不敢坐,只有一半的屁股挨住椅子。 刘世荣大手一挥,吩咐下人到:“来人啊,给自华老弟看茶。老弟,品品愚兄的信阳毛尖。” 知州刘世荣喝得信阳毛尖和土匪王大霖喝得信阳毛尖完全一样,只不过王大霖的茶是扒火车劫来的。 看看余自华手里的剔红圆盒,刘世荣心里得意,他日盼夜盼的“宝贝东西”终于到手了。装傻,明知故问道:“自华老弟,你来找愚兄所谓何事?” 余自华说:“刘大人,下官最近获得一方‘宝物’,前来请您参谋参谋。”说话时,他依依不舍地掏出了巴掌大小的剔红圆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木桌。 刘世荣眼珠子差点蹦出来,惊呼:“哎呦,这可是宝物啊。” 余自华腹诽:废话,倘如它不是宝物怎么能保住我的乌纱帽?表面上掬着笑脸发问:“刘大人,您可知这是何物?” 黑脸膛的刘世荣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严肃,捧着剔红的圆盒反复打量:“这便是宋代的剔红工艺吧,需要工匠反反复复涂刷上百道红漆,再经过精雕细琢方可制成。” 余自华继续说:“大人,请您打开盒子。” “好。” 刘世荣打开剔红圆盒,盒内装有一颗眼珠子大小的暗灰色圆珠,圆珠被蜡封在盒内,只露一半。 屋子里光线较弱,圆珠发出淡绿色光芒,恍若黑夜里飘飞的英火虫。 “夜,夜,夜明珠?” “大人明鉴。” 刘世荣吸口冷气,暗暗狂喜。传说慈溪太后死后,嘴巴里填的便是一颗夜明珠。此时他手里的这颗夜明珠和慈溪的那颗也相差无几,定然价值连城。 剔红的圆盒已经是昂贵之物,但是和这颗夜明珠相比,简直九牛一毛。 “咳咳咳。”刘世荣干咳几声,赶紧收起自己贪婪的,乔装清高。“自华老弟好福气,竟然获得如此的宝物。愚兄替你感到高兴啊。” 说罢,他合上盒子,还给余自华。 县太爷余自华又重新把剔红圆盒递给刘世荣,颤颤巍巍讲道:“倘若刘大人喜欢,下官便送给刘大人。” 虚伪的刘世荣假意推脱。“不妥,不妥。此乃极其昂贵之物” 余自华双膝跪地,双手毕恭毕敬地捧着剔红圆盒。“刘大人,此乃下官的一片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刘世荣“很难堪”。“自华老弟,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愚兄素来视金钱为粪土!高风亮节!你这让我很为难嘛。” 一边说,一边伸出贪婪的爪子接过剔红圆盒。 剔红圆盒送了出去,余自华心里也就有了底,他的乌纱帽保住了。起身,踏踏实实坐在椅子上,品了口信阳毛尖。 “好茶!” 刘世荣专心把玩剔红圆盒,不拿正眼瞧余自华。“你要是喜欢,哥哥送你几斤如何?” “不必了。” 喝完茶,余自华准备离开。“刘大人,下官没有别的事情了,先行告退。” 突然,刘世荣喊住他。问了个之前问过的问题。“自华老弟,今年你几岁了?” “六十八。” “嗯,才六十八,正值壮年。好好干,以后准能升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四。不离不弃,咱们都是兄弟。 二十四。不离不弃,咱们都是兄弟。 余自华出了刘府,他的心在滴血。那颗夜明珠可是他们余家世世代代相传的宝物,自打汉朝起,已经传了六十八代。 伤心欲绝。 县太爷坐在轿子上,晃晃悠悠地返回自己的府邸。乌纱帽保住了,他丝毫高兴不起来。回到家中,胃口全无,只喝了小碗的皮蛋瘦肉粥。 “咚,咚,咚”潜伏在书房的土匪王大霖听到了脚步声,知道余自华来了。胳膊肘撞撞打瞌睡的小虎,小声说:“精神点,余自华要来了。” 小虎赶紧握紧枪,随时准备战斗。 果不其然,失魂落魄的余自华推门而进。房间里昏暗,他找了蜡烛点燃,金色的烛光里隐隐约约显着黑色。 “别动!”伺机已久的两人跳出来,枪口抵住余自华的后脑勺。“余老爷,好久不见啊。” 县太爷余自华猛然打了个冷颤。“是你们!” 小虎一脚踹在余自华的小腿肚儿,余自华下盘不稳,摔倒在地。“小声说话,别大声嚷嚷。” 惊恐万分的余自华往后缩。“你们,你们是来杀我的?” 王大霖嘴角上扬,邪气十足。“只要你好好配合,就不会死。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我都有点不舍得崩了你?” 贪生怕死。“此话当真?” “说话算话,只要配合我们你便死不了。” 烛火将王大霖和小虎两人的身影投射到窗户纸上。两人蹲下,询问县太爷。“余老爷,我的弟兄是不是关在大牢里。” 余自华连忙点头。 “好,一命换一命,公平交易。我们不杀你,你也放了吕恩太。” “这”余自华很为难。“你的兄弟确凿关押在大牢里,可是他关在密县的大牢。我也无能为力。” “密县?”王大霖郁闷了。“这个吕恩太怎会跑到密县。” 黑森森的枪口使劲抵住余自华的胸口。“说,有没有办法救出他。” “难而且,后天你的兄弟便要押送刑场了。” “什么?” “你们闹得动静太大,惊动了上头。你兄弟的命估计悬呼” 王大霖骂道。“他奶奶的。老子就算劫法场也要救出我的弟兄。余老爷,我的弟兄死了,我头一个崩了你。” “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么?” 余自华吱吱呜呜说:“没有。” “他娘的。” 咣!王大霖用枪柄猛砸余自华的鼻梁,击晕了他。然后他和小虎两人偷偷摸摸地溜到后花园,然后fān qiáng离开余家。 王大霖心里发愁,该如何营救老色驴。“小虎,你先返回大寨,告诉弟兄们备好u qi,在密县大牢附近集合,我一个人去密县大牢探探风。” “嗯。” “小心点,别暴露了。” “不会的,大霖哥。” “密县有个悦来客栈,咱们到那里碰头。” “知道了。” 两人分头行动,小虎返回大寨叫人。王大霖则掏钱雇了辆马车,直奔密县大牢。此时的老色驴已经从木桩上下来,残忍的鞭子手也不再抽打他。 狱卒拎着饭盒送来了丰盛的“上路饭”。 老色驴浑身上下都是糜烂伤口,幸好是冬天,倘若在夏天伤口可能已经生蛆了。 密县的知县生怕邙山的土匪前来劫狱,安排了大量的人手防卫,扛着步枪的清兵将密县大牢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蚂蚁都爬不进去。 来到密县后王大霖先买了套衣服换上,一身的黑色看起来太扎眼。 密县的墙上也是贴满了王大霖和邙山土匪们的悬赏,王大霖打听地址,摸到了密县大牢。 大牢外盘踞大量清兵,估摸有二三百号,不宜强攻。他围着大牢转了一圈,也并无疏漏之处。想救人太难了。 王大霖在密县大牢附近转悠,很快引起了看守的清兵注意。王大霖自知不妙,混在人群里逃离。 他找了个凉茶铺坐下,点了点儿吃食和一壶清茶。 “唉,伙计。” 凉茶铺的伙计应:“这位爷,您有啥事?” 咯嘣,王大霖把一枚大洋放在桌子上,发问:“你知道知县家在那么?” “这位爷,您打听知县家干啥?” “哦。我是经营草药生意的,想在咱们密县开设药铺,找知县老爷是为了打点打点,有人好办事嘛。” “哦,就在那儿,可近了。从我们这里向东走三百步左拐,知县家门上涂有红漆,很容易就看见了。” “谢谢小哥。”王大霖把大洋丢给他。 凉茶铺的伙计笑了笑,拒绝了。“掌柜的有交代,不让收。” 喝完茶,邙山草药商王大霖沿着凉茶铺伙计指的路找到了密县知县刘江豫的家。 刘江豫的家防备力量薄弱,似乎是人手都去看守密县大牢了。王大霖转了转,拿定主意,攻打刘江豫的府邸,以此要挟他放出老色驴。 日薄西山,转眼间已经黄昏。邙山距离密县有些远,小虎去喊的邙山土匪尚未到达。王大霖暂且在悦来客栈下榻。 三更半夜,王大霖听到了客栈外面有动静,推开窗户发现自己的弟兄们已经集合完毕。王大霖提着枪走出了客栈。 皎洁的月光下,众人聚拢,首领王大霖已经谋划好了行动。“兄弟们,吕恩太就在密县大牢内。一会儿,我和几个人去绑知县。其余的人先在密县大牢附近隐蔽,等我们救出吕恩太,掩护撤退。” 王大霖点了几员身手敏捷,办事利索的土匪。压低身子偷偷溜到了刘江豫家的院墙。敦实的牛山支底,土匪们踩着牛山跳入刘家。 夜深人静,刘家的人已经入睡。邙山土匪们借着金灿灿的月光开始行动。古代的建筑是有规矩的。整体坐北朝南,东侧卧室为尊,西侧卧室为卑。 窜入卧室。 毫无察觉的刘江豫正搂着他的填房丫鬟熟睡。掏出枪支,王大霖一巴掌抽肿了刘江豫的脸。 “哎呦~~~~”疼得他当即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歹人拿着黑漆漆的枪管顶着他。“你就是管事的?” 迷迷糊糊的刘江豫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你们是邙山土匪?” “是的,那你也应该清楚我们的目的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五:生死逃亡,半夜搅扰村庄 二十五:生死逃亡,半夜搅扰村庄 邙山大寨里的王翠翠有些失落,五天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并未如愿离开土匪窝子。 夜深了,冷飕飕的山谷风呼呼吹。寨子里的土匪们不知道去了哪里,独留王翠翠一人。她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再度又破灭,老爹爹并未拿钱来赎她。 自怨自艾,“这也许就是命吧。” 密县。 邙山草药商走了几十里的路远赴刘江豫的家里做客。王大霖点燃了刘江豫卧室的蜡烛,红色的暖光照不亮刘江豫跌入深渊的心。 其余的土匪们押着刘江豫的十五六岁的三儿子和二十多的二儿子以及他的豆蔻年华的女儿。 古代盛行一夫一妻多妾制,刘江豫的年轻貌美的小妾们也都统统被押来。 “跪下!” 粗鲁的土匪们猛踹他们的腿窝子,把他们踢倒在地。“抱头!” 刘江豫的二儿子有些骨气,恶狠狠地瞪着这伙子土匪,死活不跪。咔嚓!王大霖随手撕烂了某个小妾的衣物,用布条堵住二儿子的嘴巴。 嗖!旋即用锋利的小刀捅进他的小腿,血液顺着血槽汩汩流淌。王大霖攥着小刀挑断了二儿子的腿筋。二儿子疼得满脑门的汗珠。 “跪下!抱头!” 在场的妻儿老小们想哭,却又不敢哭出声。在王大霖的淫威下跪倒在地。 王大霖坐到刘江豫的床边,用床上铺的柔软丝绸擦拭小刀上的鲜血。冷冰冰说道:“我的弟兄是你关在大牢里的?” 惶恐不安的刘江豫点头,结结巴巴回答:“是是我。” 王大霖鹰爪一般的大手死死扣住床上的填房丫鬟的喉咙。“你是密县的知县,我是郑县的土匪。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动我的弟兄?” “我我”刘江豫不知如何作答。 “你想让他们死么?” “不想。” 王大霖反问:“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么?” “放了放了大牢里的吕恩太。” “聪明。” 王大霖转身吩咐自己的弟兄。“兄弟们,绑了他们。”说罢,土匪们咔咔撕烂卧室里装饰的纱帘,搓成绳子捆住刘江豫的一干妻小。 “走,现在就去。” 单穿睡衣的知县刘江豫在枪口的瞄准中走下了床,顾不着穿鞋子,走出了刘家,朝密县大牢走。土匪们押着一竿子人紧随其后。 三更半夜,密县大牢的防卫力量依然强大,清兵们的火把照的密县大牢亮如白昼。“大哥,你看。” 清兵们发现了邙山土匪劫持的知县正缓缓朝密县大牢走来,几百号人赶紧将其团团包围。“大胆土匪,放了知县大人。” 王大霖哈哈大笑。“你他娘的说的是废话!”拿枪捣捣刘江豫的脑门,“让他们去把我弟兄带出来。” 刘江豫被王大霖掐着喉咙,沙哑的对清兵们下达命令:“快去将吕恩太带出来。” 看守密县大牢的清兵没有办法,只好顺应王大霖的要求,取来钥匙打开大牢的房门,几名清兵将浑身是伤的老色驴背了出来。 “吕恩太,老子来救你了。” 老色驴睁开沉重的双眼,模糊地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大霖哥老色驴给你丢人了。” “没事的,兄弟,咱们马上回家。”王大霖放了刘江豫的一名年轻的小妾,和清兵们谈条件:“我们只想救我们的兄弟,无心伤害他们。只要你们备来马车,我就放了他们。” 清兵们犹犹豫豫,不为所动。 着急的知县刘江豫吼道:“快去备马,一切照他们说的做。” “是!”无奈的清兵牵来马车,把老色驴放在马车上。以王大霖为首的一伙人上了马车,准备逃跑。 马车地方小,又放了几名小妾和刘江豫的女儿,只留下刘江豫本人和他的儿子们。 清兵们把道路团团围住。“土匪们,我们已经照你说的办了,放了我们大人。” “让路!” “哼!不放人不放路。” 王大霖早已有准备,身为快枪王的他以闪电之势极速开枪。啪!啪!抬手两枪崩了两名兵头儿模样的人。 枪声一响,密县大牢乱作一团。先前潜伏在密县大牢附近的邙山土匪们突然冒出来,丢“铁石榴”招呼清兵。 以刘江豫和他的儿子们当作人肉盾牌,驾着马车在炸飞的清兵尸首中冲出一条血路。马鞭甩得紧,拉车的大马奔腾。有了“人肉盾牌”,清兵们不敢贸然开枪,一路紧追。埋伏好的土匪们开枪掩护撤退。 一场生与死的较量开始了。 轰!铁石榴炸开城门。极速冲锋,只要冲出城门,地形便开阔,适合逃跑。 清兵们倒也没有紧追不舍,约摸追了十里地,双方的距离拉大后便放弃了追捕。趁黑,驾驶着马车往邙山大寨跑。 驾车的王大霖腿部中弹,拉车的骏马也挨了不少的子弹。它跑了约摸十四五里地后轰然倒地,热腾腾的马血从它的肚皮里流出,奄奄一息。 王大霖用布临时包扎伤口,等待弟兄们汇合。他调侃道:“恩太,你这趟花酒喝得真他娘的昂贵。差点命都没了。” 躺在车上的老色驴恢复了些精神,咧着嘴笑。“大霖哥,你就是地狱里的阎王爷,你不叫我死,我就不会死。” “滚蛋吧。” 本次行动的邙山土匪们陆陆续续地汇合,点了点人数,一个不拉。但是不少的邙山土匪们中了弹。好在当时的步枪威力较小,并没有打的很深。 “现在咱们怎么办?大霖哥,这里距离咱们邙山远着呢,回不去。” 王大霖拍拍刘江豫。“这里附近有没有什么村子?” 担惊受怕的刘江豫如实回答:“有苏屯。” “兄弟们,走,先到苏屯再说。” 此时,天还没亮。没有受伤的土匪们背着受伤的土匪往苏屯走。力大无比的牛山扛着腿部中弹的王大霖。 共有二十一人没有受伤,王大霖指挥说:“咱们分成三派,一派留在原地看守,另一派去药店请大夫,最后一派去看看谁家有马,有驴。” 天未亮。苏屯村的药店郎中正在睡梦之际,房门被踹开,还没搞清楚情况就被一帮子人绑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六:休养生息,刘府客人稀奇。 二十六:休养生息,刘府客人稀奇。 随时都有清兵包围的可能,王大霖提心吊胆的,不敢多做停留。强行掳来了大夫,临时对伤口进行简单地处理。 其余的土匪们在苏屯村的大地主家和磨坊里搜刮来了共八头毛驴,两辆马车。时间紧迫,受伤的土匪骑上毛驴和马车,精壮的土匪们跑步。 匆匆忙忙逃离苏屯,马上就要天亮了。 日出时分成功地出了密县,抵达郑县。虽然距离邙山大寨尚且有三十里地的距离,但是到了郑县仿佛到了家,王大霖挑选隐秘的小道行走。 密县大牢被劫,密县知县被绑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知州刘世荣的耳朵里,他气的火冒三丈。“无能!饭桶!都他娘的是饭桶!几个小小的蟊贼竟然闹出如此风波!要你们何用!” “大人息怒。” “息怒?你叫我如何息怒?堂堂大清雄师竟然搞不定几号土匪di pi!可笑至极。”知州刘世荣像头发怒的狮子。 然而,他也只能发发火,并不能具体做些什么。暂二十九混成协已经开赴陕西平乱,此时开封府兵力空虚,可调的兵士是也不过寥寥几百号。而且这些将士算是刘世荣的“私人将士”,他不舍得损耗自己的兵马。 狂怒之后便是扼腕痛惜。“我大清看来是命数已尽啊” 陕西人素来勇猛善战,古时的秦人便被其余六国称为“虎狼之师”。现如今他们仍然强悍。 陕西的新生代力量同时面临来自河南的两路兵马的围剿,竟然处于不败之地。远赴陕西的杜寰清此时正战得焦头烂额,一时半会儿他是不可能胜利凯旋,迎娶王翠翠的。 说不定,杜寰清可能要永远的埋在黄土高坡上。 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邙山大寨,九死一生的众人差不多已经累虚脱了,倒头便睡。牛山把王大霖抗回屋子里。 王翠翠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见到满身血迹的王大霖吓了一跳。“他他死了么?” 王大霖已经很虚弱了,面如土色,软绵绵说:“快了。” “你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王大霖平躺在床上。“翠翠,你先去给我弄口水喝好么?我渴。” 善良的王翠翠对虚弱的王大霖起了同情心。“好。”她拎着木桶打来清水,又在厨房生火煮沸。 喂了王大霖几口,然后用毛巾蘸着热水擦拭王大霖身上的血污。“翠翠,你对我真好。” “躺好吧,别贫嘴了。” “翠翠,今个儿本来打算送你回去,可临时出了点事。我的弟兄被官府抓住了,我必须去救他。” 王翠翠不想听王大霖的故事。住了五天,也差不多习惯了山寨里的生活。血污把清澈的水浑成了黑红色,反反复复换了两桶,才将王大霖擦拭一遍。 擦着擦着,疲惫不堪的王大霖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牛山膂力过人,回到邙山大寨后没有休息。背着伤痕累累的老色驴跑到后庄王村找大夫,后庄王村是王大霖出生的村子。 接下来的几日属于邙山大寨的修养期,请来了方圆几里的大夫治疗枪伤。顺利地取出了王大霖腿里的弹头,还配了一对拐杖。 五日之约早已过去多日,却迟迟不见王老头儿拉着hu一 yà一,弹丸,棉衣棉裤来邙山大寨赎人。 王翠翠搀扶着拄拐杖的王大霖在邙山大寨做“康复训练”。“翠翠,你爹爹是不是不要你了?真的把你丢给我当娘子了?” “哼!”王翠翠撅着红彤彤的小嘴。 “哈哈哈我王大霖真的好福气啊,竟然娶了如此美丽的娘子。” 王翠翠羞红了脸,推了王大霖一把。“贫嘴,我才不是你的娘子。” “唉~~~~唉,你干啥?”拄着拐装的王大霖摔倒在地,磕在石头上。“我的腿好没好,你想把我的脊背也摔伤么?” “我”王翠翠赶紧把他扶起来。“谁叫你乱讲话。” 王大霖深情地望着王翠翠。“翠翠,这么多天了。你就真的,真的,真的一点点也不喜欢我么?” “对!你这个土匪,我一点点也不喜欢你。” “哈哈哈来日方长,早晚你会回心转意的。” 养伤的日子很无聊,而且伤口愈合的时候会发痒,包扎着挠不到,非常烦人。 前庄王村,王家大院。 老地主王福仁仿佛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似的,丝毫不着急,也没有打算去赎她。古代重男轻女,王老头儿更是如此。 王老头儿多多少少和王大霖有着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听说了密县枪战一事,非常遗憾王大霖竟然没有死。 担心家产被吞并的王老头儿有计划地转移家产。值钱的物件变换成现钱存入钱庄,地契被他装入罐子里埋在了地下,粮仓里的粮食暂时存在了他的亲戚家里。 现在的王老头儿一穷二白,他很是得意,弓着背在前庄王村里溜达,悠闲自在。“嘿嘿,王大霖。想要俺们的钱财,没门!” 话分两头说。 知州刘世荣已经将王大霖的悬赏额度提高到了整整两千块大洋!然而却无人敢摘榜。 密县大牢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臭名昭著的王大霖已经不再是“郑县一霸”,而是“开封府一霸”。名气大了好多。 可惜,刘世荣也束手无策。 这一天,刘世荣的家里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这位客人的长相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奇怪的客人和刘世荣打招呼的方式也不太一样。“泥嚎,窝们,又见面了。r刘。” 这位奇怪的客人还会讲西洋话。 堂堂的一方知州刘世荣见了这位奇怪的客人居然跟见了自己的亲爹一样热烈地上前拥抱。“nice t一 et y一u!rtayl一r。” 刘世荣也会讲西洋话。 但是这个奇怪客人的中文说的非常奇怪。“窝们的,货物,泥准备的,怎么样了?可以,出发了么?” 刘世荣回答:“一k,一k。rtayl一r。所有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过几天就可以上火车,送往北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七:睚眦必报,今日玉殒香消。 二十七:睚眦必报,今日玉殒香消。 公历一九九二年一月二十一日;农历一九九一年十二月初三。 距密县大牢一案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四周的时间。四周的时间里邙山大寨的一伙人老老实实待在山寨里,疗养生息。 冬天里天寒地冻,白雪皑皑,伤口长得慢。首领王大霖的腿伤勉强痊愈,基本可以正常行走,不能急行。 老色驴的伤康复得格外良好,虽说他挨了几百鞭,抽得皮开肉绽。但总的来说算是“皮外伤”,不同于伤筋动骨的枪伤。 美中不足的是老色驴胸膛的鞭痕结成了疤,一道接着一道,甚是吓人。 其余伤残的土匪也都大体上恢复如初,战斗力保持在之前的八成。 大雪封山,流经邙山大寨的小河也结上厚约一寸的冰。王大霖已经拿砸青砖砸出来的银锭买了大批大批的棉衣棉裤,棉鞋棉帽。 笨重的棉衣不太管事。冷飕飕的山风吹过,狡猾的风专门往衣缝里钻,冷得人直哆嗦。 为了抵御严寒,首领王大霖将兄弟们召集起来,打了不少的野猪,山鸡,灰兔,以及游弋在冰层下面的鱼。支起三口水缸大小的黑铁锅,灌入凛冽的冰水。黑铁锅下堆满柴火,烧旺。 牛山好吃,也好做饭。他掂刀剥掉野味们的皮,剜除内脏后剁成大块。葱,姜,蒜切块,伴着盐,酱油腌制。 等肉入味,倒入三口大铁锅里炖。 一时间,浓郁的肉香味弥漫在整个邙山大寨里,扑鼻的香气使得土匪们活力焕发,驱逐了冬日的严寒。 众人围坐在大铁锅前,口水直流。某些嘴馋的土匪等不及肉炖烂,先拿碗舀了一碗白花花的肉汤。 香喷喷,热腾腾的肉汤从舌头根流入喉管,再涌入肠胃,最后流遍全身。“啊~~~~舒坦。” 大厨牛山原本想小火慢炖三小时,然而,才炖了一个小时大铁锅里的肉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堆骨头和几条鱼。 野猪肉和家养的猪肉口感相差很多,野猪肉筋道,耐嚼,牙齿咬下去汁水迸溅,满口香;鸡肉和兔肉则嫩而滑口,肥而不腻。 鱼肉刺多,不太受欢迎。 老色驴拍拍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个响亮的饱嗝,饱嗝都散发着肉香味。“过瘾啊。要是再怼几瓶酒就更好了。” “知足吧,老色驴。你他妈的又不是皇上,哪里有那么美的生活。” 知识渊博的李志趁机卖弄自己的学识。“非也,非也。现在不同以往,皇上估计连饭都吃上了。” “去球吧,皇上咋会连饭都吃不上?” 土匪们侃大山的时候距离清朝最后一个皇帝逊位已经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别说吃饭了,我推测啊,再过几天他连皇位都保不住,被人撵下台啦。” 老色驴是和李志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他对于天下大事丝毫不感兴趣。“瘦猴儿,你又在卖弄你肚子里的那点墨水了,就显得你能。” 李志对于老色驴很是无语,长长叹气:“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老色驴说笑:“啥?你刚才说的啥?天下兴亡,屁股有责?瘦猴儿,你想女人的屁股啦?吕爷带你去浪荡浪荡?” “哈哈哈”众人哄笑。 李志羞红了脸,扭头走了,不和“愚昧无知”的老色驴继续聊天。老色驴特别厉害,无论聊什么,总能扯到裤裆那点事情上。 笑罢,老色驴换了张面孔,非常严肃地对王大霖说:“大霖哥,我想出去一趟。” “做啥?” 老色驴掏出枪,杀意毕现。“报仇!” “你要去密县?” “对!我要去密县崩了那群狗娘养的。”老色驴不是个吃苦的人,有仇必报。含温楼的那个臭娘们竟然通风报信,密县大牢里的鞭子手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老色驴想将自己受过的苦统统还回去。 王大霖深知吕恩太的脾气,他在思考。“去,可以。但是你自己去太危险了,必须找人陪着去。” “多谢大霖哥。我喊上冯老二和冯老三。” 冯老二和冯老三是亲兄弟,冯老大已经死了。 “你们骑着驴去吧,雪地里不好走。” “嗯!”老色驴叫上冯氏兄弟,牵上拉车的三头小毛驴,带好了u qi和一些钱财走出邙山大寨。 在雪地里行走会留下脚印,谨慎的老色驴担心官府的人沿着脚印找到邙山大寨,故意绕着走,多走了好几里地才下了邙山。 直奔密县含温楼。小毛驴走得迟缓,而且走走停停。加上冬天天短,才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天已经黑了。临时挑了间客栈休息,第二天继续赶路。 走了一天多才算来到密县的含温楼,老色驴站在楼前五味陈杂。往日在含温楼里寻欢作乐,快乐之后便是无情的出卖,告密鞭子抽打秋后问斩。 老色驴的脸熟,无法直接去含温楼。他嘱托冯氏兄弟进里面将可恶的金水姑娘拽出来。 含温楼。 “呦~~~~两位爷,外面雪下的大,您二位里面请。”含温楼的伙计依旧热情。 冯老二开门见山:“有姑娘么?爷要找姑娘玩耍。” “哎~~~~瞧您猴急儿的样子。”浓妆艳抹的老嬷嬷挥舞着粉色丝质手帕前来迎接。“两位是一起的?” “嗯,他是我三弟。” 老嬷嬷快速将冯氏兄弟浑身上下打量一遍。普通的笨棉衣,木讷的脑袋,不像有钱人。老嬷嬷的热情立马消退一半。“噢,要不先吃点酒,暖暖肚子。” “不了。”冯老二淫笑,装出一幅资深嫖客的猥琐模样。“酒菜哪里又姑娘们热腾,搂着姑娘钻入被窝里啥寒气都没了。” “好吧。两位是头次来吧?” “对。” 老嬷嬷担心衣着朴素的冯氏兄弟可能没钱。谄媚说:“二位爷,现在大冬天的,姑娘们都在闺房里。想找姑娘需要‘开门银’。” “‘开门银’?”冯老二掏出一块“开洋”丢给老嬷嬷。“尽管来,钱不是问题。” 钱是热的,重新点燃了老嬷嬷的热情。“姑娘们,下来吧,给二位爷瞧个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八:有仇必报,金水已经逃跑。 二十八:有仇必报,金水已经逃跑。 春意涌动,如花似玉的姑娘们为冬天增添了生机。白嫩的小脸蛋仿佛盛开的梨花,粉嫩的笑脸好似飘香的桃花。 含温楼里的姑娘们莲步轻挪,款款而来。整齐地对冯氏兄弟行礼:“老爷万福。” 冯老二和冯老三压根儿没一次性见过如此多的姑娘,心里暗骂:老色驴倒是挺会享受,这里可比郑县的窑子好多了。 “姐姐们。”满脸褶子的冯老二没羞没臊地冲含温楼花季少女喊姐姐。“你们身上抹的啥?好浓的香味。” 老嬷嬷悄悄翻了个白眼。腹诽:这两人绝对是乡巴佬,没见识。 一位头戴大红花的姑娘娇滴滴回话:“回禀老爷,我们擦得是上海的‘姐妹雪花膏’。” 雪花膏?冯氏兄弟见过雪花,但没听说过雪花膏。 面对“满园春色”,冯老三的定力十足,没有迷失在雪花膏的酥骨头的芬芳中。他冷冰冰问老嬷嬷:“她们都叫什么名字?” 老嬷嬷笑呵呵。“姑娘们,大爷问你们的名字呐?” “咯咯咯”姑娘们的笑声仿佛清脆的银铃。“我叫香梨。” “我叫甜果。” “我叫冬元。” “我叫海棠。” “我叫小海棠,海棠是我姐姐。” 姑娘们一个挨着一个报完了名字,唯独缺了“金水”。 冯老二干咳两声。“咳咳,老嬷嬷。咱们含温楼里只有这么多的姑娘了?” 老嬷嬷回答:“怎么,两位爷难道不满意么?” 冯老二“漫不经心”地随口一提:“不是,我们听说含温楼的当家花魁是那个叫‘金水’的姐姐,她在不在?” “金水!”老嬷嬷的脸色骤变,后脊梁冒出汗珠。结结巴巴说:“二位爷,您打哪里来?” 冯老二撒谎:“哦,我们家住开封城。听说密县有位金水姑娘,才貌双全,凭借沉鱼落雁的容貌逮捕了邙山的土匪。所以前来一睹芳容。” “哦”老嬷嬷松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脏重新放回肚子里。“我还以为你们是邙山的土匪来找金水姑娘报仇来的呐。” “金水自打那件事出来以后,她担心连累我们,已经离开含温楼。唉~~~~可怜的孩子啊。这么冷的天,谁知道她在何处漂泊。” 冯氏兄弟扑了个空,没碰见金水。“可惜了。” “是啊,多好的孩子却被那凶恶的邙山土匪们折腾得有家不能回!” 冯老二开玩笑道:“邙山的土匪当真如同你说的那般无恶不赦?” “可不,现在整个开封府何人不惧怕邙山的土匪?” 冯氏兄弟哈哈大笑。 既然老色驴的仇人不在,冯氏兄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含温楼,他们以姑娘们太丑为由离开了含温楼。 “老色驴,这可咋办?你说的那个金水姑娘跑了。” “呸!”老色驴吐口黄呼呼的浓痰。“这个骚娘们溜得倒是挺快。走,去会会密县大牢的鞭子手。” 老色驴对于密县大牢鞭子手的形象刻骨铭心,终身难忘。凹眼眶,双眼皮,大鼻子,方下巴。鞭子手颇有几分洋人的模样。他的手段也想洋人一样歹毒。 邙山的三个土匪藏匿在密县大牢附近的一处饭馆。 由于靠近密县大牢,老色驴担心自己被人认出来,用事先准备好的假胡子进行ěi zhuāng。 三双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密县大牢的门口,盯着每一个进出的人。差不多等到了傍晚,那名负责惩罚犯人的狱卒鞭子手才走出大牢。 “走。”三人一路尾随,摸到了他家里。 狱卒姓李名缘,一妻两子。他的妻子是个瘦弱的妇女,正在熬玉米糁。 黄呼呼的玉米糁喝着扎喉咙,李缘不满,当即摔碎碗。指着妻子痛骂:“他娘的,天天喝玉米糁,天天喝玉米糁。就不能换换样?” 鞭子手李缘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妻子不敢言语。“拿钱来,我去割点猪头肉。” “咱咱家里已经没多余的钱了。” “没钱?”李缘不乐意了。“咋会没钱?败家娘们这才几天啊,钱可花光了。” 他的妻子小声说:“得给咱大娃攒学费。” “滚蛋!”李缘大骂。“上个的学有个屁用!能认识俩字就行了。前些阵子,开封城也闹叛乱,领头的都是学生。狗屁学生们一个个掉了脑袋。” 自私的李缘强行从自己妻子的口袋里取出钱财,买猪头肉吃。 老色驴感觉机会来了。 鞭子手李缘攥着钱,刚刚推开门,一个黑麻袋便套他头上。老色驴和冯氏兄弟掏出尖刀捅他。 噗!噗!噗!刀子进进出出。 老色驴没数总共捅了多少刀,感觉差不多便停手。然后逃跑,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到半分钟完成。 李缘倒在血泊中,血液淌了一地,血液融化了洁白的雪团。奄奄一息 得手后不宜过多停留,老色驴和冯氏兄弟赶紧骑着毛驴出城。“驴不停蹄”地返回邙山大寨。 瘦弱的妻子见到自己的丈夫突然倒在门口,慌了神,连忙上前。老色驴下手可狠了,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在密县大牢,鞭子手李缘专门照老色驴的伤口抽打,所以老色驴专门挑选要害处捅。李缘的五脏六腑被捅穿了。 即便李缘命大,活了下来,他的后半生照样成为废人。老色驴特意在他的“”来了一刀。 唉~~~~家破人亡。无论如何,脾气暴躁的李缘算是家里的顶梁柱,他死后,他的妻子便要独自一人将两个孩子拉扯长大。 冤冤相报何时了。今天我不幸,明天你不幸。 老色驴是个让人恨得牙根痒痒的土匪,是个败类。他不懂得太多的道理,他只明白有仇必报。 老色驴的心情舒畅了许多,但他还惦记着那个哭滴滴的金水姑娘。“婊子,别他妈地落入爷手里。老子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金水姑娘足够xg ,此时已经远走高飞,避免了老色驴的报仇。但也是不幸的,身逢乱世,她一个弱女子有时候活着反不如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九:洋人泰勒,大霖有位老哥。 二十九:洋人泰勒,大霖有位老哥。 清末民初,是历史流失的一段特殊时间。成批成量的宝贵文物通过各种手段被西洋人夺走。无耻的西洋人巧取豪夺,他们比邙山上的土匪更可恶。掳走了瓷器,字画,古玩等等一系列的奇珍异宝。 无耻之耻无耻也,西洋人竟然还将盗窃来的宝物放在博物馆里展览。 邙山土匪的事情闹得很沸沸扬扬,满城皆知。然而当地的知州刘世荣没太多的心思去管土匪,他正在筹划一桩“大买卖”。 刘世荣和开封府的著名人物包拯一样,都是黑脸膛。他看似“刚正不阿,芒寒色正”,实则是一名不择不扣的“伪君子”,偷偷摸摸干尽了坏事。 开心的刘世荣哼着豫剧。“劝驸马休要,休要性情急吖~~~~听包拯我与你吖~~~~旧事重提吖~~~~” 他打kāi su一,推门走进自己的卧室。卧室的床铺上整整齐齐摆满了长一尺八,宽一尺二,高七寸的xiāng zi。 喜洋洋的刘世荣随意打开一个xiāng zi,唰!霎时间银光四射,装的满满的大洋闪得眼睛疼。“哈哈哈”凉飕飕的大洋像流水一样从指缝中流过,充实的刘世荣大笑。 他的钱财已经不能用“块”来计算,需要用“箱”计算。他的床上差不多摆了十几箱。而且xiāng zi里的大洋不是开封府私自铸造的“开洋”,而是货真价实的“老鹰洋”。 “老鹰洋”产自遥远的国家“墨水盒”,印有一只雄鹰,因为得名。 刘世荣的“老鹰洋”是和rtayl一r做生意赚的。rtayl一r人傻钱多,酷爱中华的瓶瓶罐罐。刘世荣利用自己的权力搜集“瓶瓶罐罐”,然后按照吩咐装上火车,运往北京。 前些日子,“圣诞节”的时候已经发了一批货,一下子赚了三xiāng zi的“老鹰洋”。五天后,他准备发送第二批货。 另一边,邙山大寨。厚厚的大雪将邙山的土匪困在寨子里哪里也去不了,闲得慌。首领王大霖又支起三口大铁锅,依旧炖着山珍野味。但是吃肉的规矩变了。 想吃肉,得先摔跤,谁能摔赢牛山谁第一个吃肉。 牛山块头大,能打,是邙山大寨四十八号土匪们的共识,但是野性子的土匪们压根儿不服输。有一个块头也很大的,名叫陈雷的土匪率先挑战。 牛山一米九,两百来斤。小腿比正常人的大腿粗,大腿比正常人的腰粗。 陈雷一米八,一百八十多斤。身材魁梧,像是练过的。 两个壮汉对垒,众人围坐,准备看好戏。陈雷后腿蹬地,猛地一扎子扑向牛山。牛山不躲,准备硬碰硬。 陈雷掐着牛山的膀子,脚下使绊子同时腰部发力,试图将牛山摔倒。 “呔!”块头大的牛山不为所动,大喝一声,双臂发力击打陈雷的胳膊肘。遭受攻击的陈雷展开双臂,中门打开,牛山趁机撞他。 陈雷机警,连连后撤步避其锋芒。 两人压根儿不是一个级别的,陈雷打得很是棘手。牛山,人如其名,活生生一座“肉山”。 轮到牛山主动出击了。牛山没学过武术,全凭借着身体力量蛮干,他毫无招式地直挺挺扑向陈雷。陈雷脚底如同抹了油,刺溜,轻松地躲开。 牛山再扑,陈雷再躲。 围观的老色驴“站着说话不腰疼”,起哄说:“老雷,你躲啥?跟他怼啊!” 陈雷骂咧咧回话:“老色驴,他娘的你有本事你来和牛山硬碰硬。” “我没本事。” “那就闭嘴。” 肉香在飘散,陈雷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他想赶紧解决了牛山去吃肉。挥拳出击,石块大小的拳头以上勾拳擂牛山的侧肋骨。 人的侧肋骨只有一层皮保护,没有肌肉当盾牌。牛山察觉到了陈雷的险恶意图,缩臂护肋。 啪!肌肉的碰撞声。陈雷的拳头没有成功,砸在了牛山的大臂上。大臂上的肌肉硬邦邦,天然的铠甲。 一拳没得手,连追几拳,拳拳生风。 牛山抬腿猛踹,拉开两人的距离。借助身高臂长腿长的优势,牛山一直严严实实控制着距离。他能打到陈雷,陈雷却打不到他。 陈雷也没招,硬着头皮前冲。两人的拳头交错,你来我往。 一番打斗,两人不相上下,却都热得头顶冒白烟。气喘吁吁的陈雷最重选择了放弃。“不打了,不打了。牛山我算是真的服气。” “大霖哥,今个儿的肉我是不吃了。” 牛山嘿嘿笑。“大霖哥,我能吃肉了吧。” 王大霖点头。 牛山用大勺子从大铁锅里舀出一大块肉,似乎是个肘子。抱着啃,蹭得满脸都是油。其余的土匪们眼馋,不停地咽吐沫。 首领王大霖说:“下面,吕恩太登场。谁能摔赢他谁第二个吃肉。” 老色驴枪法好,心眼多,嘴贫,但是不擅长肉搏。“唉~~~~大霖哥,咋是我啊?” “练练手,权当是暖身子嘞。” 由于对手换成了老色驴,其余的土匪们当即来了精神,争着抢着要和老色驴摔跤。“大霖哥,我来!” “让我摔老色驴吧,大霖哥。” 都知道老色驴是个软柿子。 王大霖开玩笑说:“恩太,看来你的人缘非常好嘛,大伙都想和你摔跤。” 然而,正当邙山大寨的土匪们乐呵呵地玩耍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雄浑粗壮的男性声音。“让我来摔!” 陌生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一名不像是邙山大寨土匪的人竟然朝着这边走来。顿时间邙山大寨里的土匪们机警,手放在u qi上。 由于雪下的特别大,大雪封山。邙山大寨放松了警惕,他们以为官府的人绝对找不着。故而松懈了看守。 原本应该站在寨墙上放风的喽啰也都凑在一起,摔跤吃肉。这才使得这名陌生的男子不知不觉地溜入了邙山大寨。 王大霖的手已经握住了枪,情况不妙随时可以开枪。“来者何人!” 陌生人说:“大霖老弟,几天没见连哥哥都忘了?太不够意思了吧。” 书友们,十一点了。晚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实地考察,春明茶馆喝茶。 三十:实地考察,春明茶馆喝茶。 天寒地冻的,王大霖的脑浆八成也冻结成块,他一时间想不起来那名陌生男子是谁。 陌生的中年男子身披灰huáng sè的土狼皮大袄,沉重的大脚踩在厚厚的雪层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该男子嗓音浑厚,中气十足。“大霖老弟,厨艺不错嘛!” 一步步照着王大霖走来,二者距离不足十米,王大霖才看清楚了这名不请自来的男子的相貌。连忙起身迎接。“邵大哥,天气阴沉,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虽然口头喊着“邵大哥”,但实际上王大霖和他的关系并不铁,少有往来。 这位“邵大哥”本名邵春明,地地道道的北方大汉。方方正正的国字脸,浓眉大眼,棱角分明的鼻子,和一张吃四方的大嘴。 他属于“火车帮”的人。 郑县有火车经过。所谓的“火车帮”,仅是一群盘踞在火车站帮人搬运货物为生的脚夫掮客。他们还干点小生意,摆个地摊,间或坑蒙拐骗乘客。 “不黑不白”的火车帮和邙山大寨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火车帮没有枪支u qi,没有指挥系统,也没有大规模火并的经验。 “邵大哥,日子过得肯定很顺心吧!几日不见吃胖了。” 火车帮的帮主邵春明搂住王大霖,亲切问候:“大霖老弟,你的日子过得也不错嘛!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好客的邙山土匪们叉来大块肉迎接邵春明。“来,先吃快肉。” 邵春明摇手拒绝。“谢过各位好意,我来之前吃过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火车站距离邙山大寨远着哩,邵春明八成有事相求。一番繁琐的寒暄后,王大霖问:“邵大哥,难道你来邙山是打算登山赋诗的?” 邵春明哈哈大笑。“大霖老弟,现在年根儿了。不打算干一票大的,筹备点儿‘年货’过年?” “这么说,邵大哥那里是有好货喽?” “官货!知州刘世荣的货。近些日子他已经运过一批,我得到消息三天后还有一批。” “官货”王大霖捋着下巴上的胡子陷入沉思中。邙山大寨刚经历火并,大伙尚未完全康复,此时再招惹官府并非明智之举。 邵春明见王大霖犹豫不决,加大筹码。“大霖老弟,哥哥都打听好了。这批货可是直通北平的。刘世荣对这批货格外重视,派遣他的手下全程把控。不用想,绝对的值钱货。” 钱是挣不完的,不能拿了钱丢了命。发了一笔横财后邙山大寨暂时不愁钱。 王大霖没有直接给出dá àn。“先看看情况吧。” 邵春明有点失望,王大霖没有他预想得那么“勇敢”。“好吧,那咱们先观望观望。” 劫火车是件高风险高回报的活儿,需要多方人员共同努力。王大霖有枪,有人;邵春明负责情报和策划。两人四六分成,王拿六,邵拿四。 “来来来,邵大哥,先别提正经事了。来到弟弟家,不能让你饿肚子。” 不再摔跤吃肉了,开锅。土匪们如同群狼扑食,分抢肉块。 酒足饭饱后,王大霖排班人手到寨墙放风,倘若此时官府的剿灭大军像邵春明一样不知不觉地摸来便太可怕了。 然后,王大霖和小虎,李志三人跟随邵春明绕远路下山。去火车站“实地考察”。邙山里刺骨的风呼呼吹得猛烈,他们的脚印很快被覆盖。 火车算是郑县的血管,郑县的崛起离不开火车的修建。 据《清史稿》记载,火车的修建先由两广总督张之洞上奏清廷。 一久零四年,甲辰年,芦汉铁路郑县站开始修建。 一九零六年,丙午年,京汉铁路全线通车。陇海铁路郑县段开始运营。 时间再推移到王大霖的那一年,喷着蒸汽的钢铁巨兽已经在郑县跑了好几年了。并且清廷开放郑县为商埠,与外国通商。 郑县的老街也因为火车的开动重新焕发了生机。大同路,德化街,苑陵街因为背靠铁路,重拾繁华。以邵春明为首的几百号“火车帮”便聚集在这些街道。 火车帮最大的特点便是人多势众,最大的缺点是能干事的人没有几个。 德化街。 邵春明领着三位衣着朴素的“邙山草药商”在熙熙攘攘的德化街上溜达。街道很是热闹,人头攒动,叫卖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德化街是邵春明的地盘,每个人见了他都得喊声邵爷。挑着胆子卖“锅盔”的小贩乐呵呵谄媚:“邵爷,刚打的锅盔要不要来俩?蘸着大酱可得劲了。” “不了,不了。” “这三位是邵爷的朋友?” 邵春明张开双臂搭在三名邙山草药商的肩膀上。“我亲戚。” 卖锅盔的走后,邵春明领着王大霖走到靠近火车站的一处茶馆——春明茶馆。以邵春明的名字命名,自然是属于火车帮的据点。 摆摆手,茶馆伙计端来两壶信阳毛尖。对!就是坐过火车的那种高档毛尖。当时劫了火车,四六分账,邵春明也落得不少的信阳毛尖。 茶馆二楼视野开阔,火车站里的情形一览无余。当时清廷修建的火车站无法和当代的火车站相比,仅仅有几栋三角顶的瓦房。 郑县火车站虽然寒酸了点,可人非常多,摩肩接踵。有中途转车的旅客,趁机卖零食茶水的商贩,搬运货物的脚夫,扛枪维持治安的清兵鱼龙混杂。 邵春明指着扛枪的清兵说:“大霖老弟,你瞧。值岗的清兵比前些日子足足多了三倍。而且知州刘世荣还经常亲自来视察。” 四处瞅瞅,确认周围无人后押低嗓子讲:“他们半夜里偷摸着,把一大箱一大箱的东西装上火车。我准备去瞧瞧箱里装的啥,还没边儿呢?刘世荣的手下已经拿枪对准我了。” “神神秘秘的,肯定不是啥凡物。要不然我也不会麻烦大霖老弟。” 王大霖仔细观察火车站里的守备情况,眉头紧锁。“啧,挺棘手的。” 想了许久,王大霖准备干了。直觉告诉他一笔巨大的财富在等着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一。小师家河,土匪炸翻火车。 三十一。小师家河,土匪炸翻火车。 年根儿了,该置办点年货了。 邙山草药商的掌柜王大霖实地考察后拿定主意,准备干笔大买卖——劫火车。 情况极其不容乐观,火车站的戒备森严,刘世荣的手下全天不停歇的巡逻。铁路沿线的某些险要关卡同样布设重兵看守。 然而越是困难,越是说明火车上装的物品宝贵。 劫火车这种事已经不是头次干。经验丰富的王大霖考察完火车站后旋即去了薛岗村,薛岗村是毗邻火车轨道的小村落,适合打伏击,前几次便是在薛岗村得手的。 王大霖和小虎李志三人尚未走到薛岗村,王大霖的心就凉了。薛岗村作为“事故多发地”已经全村戒严,留着辫子的清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邙山土匪们变成蜜蜂也飞不进去。 “他奶奶的,这帮子清兵还不傻。” 无奈之下离开薛岗村,继续寻找合适劫火车的地段。 火车轨道修得非常长,沿途经过了数不清的村落。知州刘世荣的兵力有限,无法防御整条铁路。 “小师家河村”便是清兵势力薄弱的地段。王大霖相中了“小师家河村”,准备在此大干一票。 “选址”完毕,剩下的便是准备“工具”。一番考察后王大霖重新返回邙山大寨,筹备“翻车盒子”。 “翻车盒子”算是邙山大寨独有的发明。削砍树木钉成抽屉般的盒子,盒子大小恰好能卡在火车轨道的两条枕木中间。盒子内装填hu一 yà一,铁砂,铁蛋。再凿一个小孔,留条儿火信子。 翻车盒子制作简单,却非常实用。黑夜里放到铁轨中压根儿看不见,隐蔽性极高。并且威力十足,火车一炸便翻。 李志是个心灵手巧的孩子,制造翻车盒子的事情交由他办。邙山上到处都是树木和hu一 yà一,原材料充足,共做了十个。 冬天的邙山交通不便,尤其在大雪过后,不利于驴车拉运。土匪们挑着扁担将十个翻车盒子挑到小师家河村。 枪支上膛,刀子磨得锃亮。王大霖这边已经准备完毕,只等邵春明发消息了。 两天后的夜晚,邵春明快马加鞭赶往小师家河村与王大霖汇合。“大霖老弟,已经拿捏准了,火车今晚开往北平。我出发的时候刘世荣的人已经开始搬运xiāng zi装车,估计清晨天快亮的时候会经过小师家河村。” 王大霖手放在枪把上,精神抖擞。“放心吧,今晚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邵春明看了看王大霖以及他的手下,有点担忧。“大霖老弟,你们只来了几个人么?人手不够吧。” “多虑了,我的弟兄们分头埋伏。人聚在一起容易暴露。” 邵春明拔出自己腰间的“二十响”的sh一u qiāng。“大霖老弟,哥哥今晚陪你们一起战斗。”邵春明的sh一u qiāng高级,二十响,比王大霖的sh一u qiāng多了一倍。 另一边,火车站。火把通明,数以百计的火把和灯笼的光芒照耀着火车站的每一个角落。刘世荣的亲信们正两两结对,合力搬运大xiāng zi。好似下雨天搬运粮食的蚂蚁。 箱内装的是古代的瓷器,书画,玉雕等稀奇古玩。知州刘世荣对于一般的脚夫不放心,特意派遣自己的亲信充当搬运工。 一顶大轿平平稳稳地落地,知州刘世荣亲自抵达郑县火车站。火车上装的宝物各个价值不菲,他不亲眼看着火车驶离车站他不放心。 唰!唰!唰! 巡逻的警卫站定行礼。 “怎么样?有没有异常情况。” 二十名巡逻警卫中的队长回话:“回禀长官,一切安好,无异常情况。” “嗯!不错,继续巡逻吧。” “是,长官。” 黑夜的郑县火车站已经被刘世荣包场了,闲杂人等一律清除,谁要是敢硬闯当即击毙。一个又一个的大xiāng zi摞在蒸汽机车的铁皮车厢。 “轻拿轻放!”刘世荣厉声呵斥某位毛手毛脚的清兵。“毛躁不得!” “是,知州大人。” 搬运工作持续了三个半小时,一直到了深夜四点才关上车厢门。当所有的古董顺利装车,刘世荣算是松了一口气。“唉~~~~终究没出什么岔子。” 不放心的刘世荣又重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安全隐患后对车长下达命令:“开车!” 吁——高亢的汽笛声直刺云霄。咔嚓,咔嚓,咔嚓!蒸汽机开始做工。机车的炉子烧得旺盛,黑魆魆的煤块散发出无穷的能量。雄伟的钢铁巨兽开始运转。 “好!”刘世荣情不自禁喊了声好。 哗——周围的清兵也跟着鼓掌庆祝。看着蒸汽机车白如柱子的烟雾,刘世荣心情大好。“各位辛苦了,大家回去好生修歇。明日我设宴款待各位。” 夜已深,知州刘世荣浑然不知疲惫。他坐到轿子里,打道回府。在路上盘算自己这趟的生意rtayl一r应该支付多少箱大洋。 咔嚓,咔嚓,咔嚓。 蒸汽机车发出的沉重摩擦声仿佛古代秦国的虎狼之师整齐的步伐。搅扰了沿途村庄百姓的清梦。 咔嚓,咔嚓,咔嚓。 机警的王大霖率先听到了火车声,拍醒了打盹的一干土匪。“兄弟们,醒醒,该干事了。” 众人连忙从睡梦里苏醒。“噢。” 分工明确。小虎和牛山两人趁着火车还没到,将翻车盒子装在铁轨间,拉出引信。其余人掏出u qi,准备战斗。 咔嚓,咔嚓,咔嚓火车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车头挂的煤油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不足以驱逐黑暗。 “小虎,点火。” “好嘞!” 火石迸发出火苗,点燃了翻车盒子的引信。“跑!”王大霖吩咐所有人赶紧逃跑,躲避。炸火车可不同于放炮仗。 火车上同样有学多值岗的清兵。其中一名清兵模模糊糊看见黑夜中又一个小红点在跳动。他楞了片刻,然而瞬间反应过来。 “不好!有埋伏!” 然而,一切已经晚了。这头雄伟的钢铁巨兽即将在炫目的火光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里“翻个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二:惊天动地,可惜大好瓷器。 三十二:惊天动地,可惜大好瓷器。 轰~~~~惊天地,泣鬼神。 直径接近三十米的超级巨硕的大火球刹那间在钢铁巨兽的肚皮底下迸炸,火光冲天,亮的耀眼。 紧接着,强大无比的攻击波像《山海经》里记载的远古巨兽那样暴躁冲撞,肆意破坏。硬邦邦的铁皮车厢瞬间被炸成两截,车头一截,车身一截。 残破的火车车身像极了砍头的毒舌,弯曲得不像样。车头更是惨不忍睹,翻到在车轨两旁得农田中。 爆炸是十个翻车盒子共同作用的结果。翻出盒子“六亲不认”,即使是邙山大盗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凶猛的冲击波横扫,躲避在四周的土匪们好似胸口挨了一拳。而且耳朵震得嗡嗡响,暂时性耳鸣。 “他奶奶的。翻车盒子真他娘的够味!”头晕目眩的王大霖扶着农田里的柳树。“李志这个狗日的,这次造的翻车盒子是不是把配方搞错了。” 众人缓了好久才恢复神志。王大霖甩手一巴掌猛拍李志的脑袋,教训他道:“你他娘的咋搞的,威力这么大?自己人差点儿栽里面。” 李志傻笑。“大霖哥,我,我,我多放了点hu一 yà一。” 邙山大盗一伙人并上火车帮的邵春明掏出u qi,匍匐在爆炸的焦土周遭。他们不敢贸然前进,防止某些命大的清兵没炸死。 一点一点挪进。先跳到车头。车头内横七竖八地挂着车长的血丝拉呼的四肢,车地面摊着烤熟的肠子还包裹着没消化完的食物。 此时,火车后面的几截车厢里爬出几名伤势严重的清兵。火车后面受到的爆炸稍小,一些生命力顽强的清兵存活了下来。 然而,王大霖的子弹很快便结果了他们。 在正式搜刮战利品之前,一个挨着一个搜查所有的车厢,确保没有活人。要是还有活的就补几枪,确保他们死透彻。 之后,才是土匪们快快乐乐的搜刮战利品的时刻。 在火车上找根铁棍充当撬棒,逐个撬开密封的大xiāng zi。 头个大xiāng zi便让王大霖等人大失所望。xiāng zi里先是塞了大量的棉花防摔,撕开棉花,里面藏的是口清朝乾隆时期的珐琅彩瓷瓶。 瓷瓶越高八寸,非常精美,瓷瓶上五颜六色画了各式的图案,应该价值不菲。王大霖等人之所以对这口乾隆珐琅彩感到失望的原因是:它因为爆炸已经粉碎。 瓷瓶碎得很彻底,它的价格也随之碎得一塌糊涂。 众人屏住了呼吸,撬开第二个大xiāng zi。 结果一样,碎完了。邵春明长期混火车站,见识多,他根据碎片辨别出了xiāng zi里原本是一套的“八仙杯”。八只杯子每个分别画着“八仙过海”其中之一。 “唉~~~~”叹气声连连。“可惜了。” “没办法,这就是炸火车的代价。”王大霖也没辙。世界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大好事? 继续开箱,第三个xiāng zi倒是令所有的人鼓起一股劲。因为xiāng zi里装的是“硬家伙”不怕摔。一口青铜剑藏在xiāng zi里。 经历了千年的岁月,剑身依旧通亮,绿莹莹的青铜散发着古朴的气息。剑刃锋利异常,寒芒逼人。好奇的李志拽了一根儿头发丝放在剑刃上,吹口气,呼——吹毛断发。 王大霖问:“李志,你喜欢么?” 李志点头。“喜欢。” 王大霖很是阔绰。“行,给你了。下次他娘的hu一 yà一放少点。” 欣喜若狂的李志蹦了起来。“知道了大霖哥。” 继续开xiāng zi,接下来仍然是失望的。依旧是碎裂的瓷器。冰裂纹有了真的“裂纹”。 咣!咣!咣! 撬棍撬xiāng zi的声音没有美梦中刘世荣数大洋的声音清脆。他做了发财的梦,梦见自己在一条大洋堆成的河流里游泳。 消息传得很慢,直到事发的第二天晌午。知州刘世荣才得知火车爆炸的悲惨消息。他当时直接双腿发软,跪倒在地。 血液凝固,手脚冰凉。知州刘世荣看见头顶的天空在旋转,脚下的大地也在旋转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 “来人啊,老爷晕倒了。快去喊大夫。” 刘府管家喊来了大夫,诊断:惊惶所致,并无大碍。抓了几副安神的药。木头人一样的刘世荣躺在床上,他的大黑脸变成了缺血的大黄脸。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的合作伙伴rtayl一r得知火车被炸后直奔刘府,讨要说法。rtayl一r操着蹩脚的中文质问:“刘世荣先生,泥的,火车,b一一的一声炸费了。窝们的,生意,怎么办?” 虚弱的刘世荣病恹恹回答:“泰勒先生,您别着急。我会再张罗一批新的古董补偿您的。” “补偿?嗯,这还差不多。” 小师家河村,所有的xiāng zi已经在天亮之前撬开了。邙山大寨的土匪们获得了堆积如山的陶瓷器碎片。有唐代的,宋代,元代,明代,清代的。活活凑齐了半部中国史。 可惜都不值钱。 除此之外,倒是撬了不少值钱的家伙。例如明代的鎏金观音坐像,鎏金罗汉坐像小玉雕牙雕以及一面昏暗的青铜镜子和归属李志的青铜剑。 王大霖拿着青铜镜子把玩,看自己的模样。他和邵春明一人背了一个dà á袋,麻袋装着今晚上的战利品。 差不多是四六开。王大霖的袋子重一些,邵春明的袋子轻一些。但是究竟谁的古董值钱便不一定了。古董的价格不能用大小衡量。 邵春明满脸笑容。“大霖老弟,跟着你有肉吃。大哥今个算是沾了你的光啦。” “客气,客气。”王大霖看看天。“时候也不早了,该撤了。” 邵春明是骑马来的,他牵来马,和王大霖道别后风驰电掣而去。 “唉~~~~马就是比咱们的毛驴跑得快。走吧,兄弟们。咱们也该回家了。” “好!”欢呼声中又是满载而归。回到山寨里,将麻袋里的古董倒出来清点: 金属观音像两尊,一大一小。 男性佛像六尊,其中一尊是大肚子的弥勒佛,其余的不认识。 各式各样的骨雕,牙雕共计三十八件。 玉器:一对翠绿的玉镯。 青铜镜一面。 青铜矛好多,但只有矛头。 还有一些不伦不类的,不知道该如何划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