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王爷才是朵黑心莲!》 第1章:又当又立。 天上大雨瓢泼,无数的雨点砸向地面,无形在地上卷起了一层雨雾,偌大的安阳城被这暴雨严严实实的包裹着,横七竖八的街道也积满了水,已经没过了行人的小腿。 秦府的西苑死气沉沉的,气氛压抑不见半点儿声响,只有巨大的雨声夹杂着空中滚来的闷雷,过了好一会儿,才从西厢房里传来停停顿顿的抽泣声。 跪在地上的丫头掩面而泣,虽然极力在克制自己,可是豆大的泪水却止不住的落。 她面前的床榻上躺着一位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子,是秦府的嫡女秦颂颂。 今日本是她的出嫁之日,却不曾想成了她的忌日。 今日府里的婆子们就将大姑娘梳妆打扮好后,卯时再敲门时,便发现人已经没气了。 秦盛老爷急要死,倒不仅仅因为自家姑娘没了,而是因为与女儿结亲的门第是京城的吴府,是他所在工部的顶级上司。 ;二丫头收拾妥当了?他幽幽问了一句,吴府是点了名要娶大姑娘,可大姑娘已经死了,他只能让二姑娘先顶上去救个急。 ;老爷放心,二姑娘正在祠堂里跪拜祖宗呢,只等着京城的花轿来了。一旁的婆子回道。 这会儿天已经微微亮了,雨还没有停,时不时从远处卷来的狂风又直冲冲的往门缝里钻,虽已经初夏了,却叫人冷的打哆嗦。 偌大的祠堂静悄悄的,二姑娘秦宁德已经换好了喜服,上了盖头,一脸窃喜的跪在祠堂的团蒲上。 随着;咯吱一声门响,匆匆进来了一男子。 ;你怎么来这里了?你先回去。秦宁德顿时慌乱起来,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突然的起身,激烈的碰撞起来。 ;二姑娘,今日你就要出嫁了,我想来见见你。男子有点局促,紧贴在腰间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突然男子一个用力,将秦宁德的腰身揽了过来,掀了头上的盖头,强吻了上去,粗粝的指腹也钻进她衣襟下的肌肤…… 男子好似是不舍,又好似是发泄,整个动作变得有些粗暴,瞬间,将扣紧的女子一把抱去了桌案上,颤得供奉的祭品滚落了一地。 ;这是祠堂……你……不……能这样。秦宁德紧紧抓着男子的衣襟,声音压得极低。 ;宁德,你想要的一切,是我给你的?还是这祠堂的祖宗给你的?男子紧绷着身子,咬着女子的耳垂道。说话间并未停下动作,反而大力一拉,将女子的腰带扯了个干净。 忽然,祠堂外响起了脚步声。 …… ;宁德,祠堂祖宗可都跪拜了?二夫人颜氏的声音随着开门声响起。 秦宁德这会儿已经跪回团蒲上,只是气息还有些紊乱,她听到母亲的声音,只低低垂着头。 ;我的姑奶奶,这是怎么了?还不快赶紧收拾一下!颜氏看到女儿松垮的发髻,一身大红的喜服也没有穿整齐,整个人都懵了。 她与西苑那对母女斗了半辈子,今儿就是输赢见分晓的时刻,怎能有丝毫的差错? ;母亲,您别紧张,不会出岔子的。秦宁德小声回着,眼底压着慌乱,有意无意的扫视了祠堂外一闪而过的黑影。 颜氏抬手轻轻抚了扶女儿的小脸,甚是欣慰。 苍天有眼啊,能让这大好的姻缘落在了她女儿身上。 ;母亲就知道,老天爷都是为你鸣不平,这才索了那贱人的命,她一死,自然是你进吴府的门了,你做了高门夫人,我也算是扬眉吐气了。颜氏嘴角含笑。 闻言秦宁德勾起了唇,心里也畅快起来,这么多年的不如意和憋屈,也都随着秦颂颂的死也算是一笔勾销了。 母女两正说着,老爷秦盛携着下人们一路往祠堂走来。 秦宁德立即起身,一身大红嫁衣婷婷袅袅,双目含泪的朝着秦盛行了大礼。 ;爹爹,母亲,此次女儿替姐姐出嫁无怨无悔,我定会不辜负你们二人的嘱咐,去了吴府好生待人,给我们秦家争光。 听着宁德的话语,秦盛想着到底是委屈这个孩子了,虽说吴府门第高,可这临时替补的名声也不好听。 秦宁德似是看出他对自己的怜惜,她稍稍拎了拎长长的裙摆,;爹爹不要替我难受,我不委屈,就是喜服大了些。 ;宁德,委屈你了,来不及替你做合身的嫁衣,也来不及为你寻门中意的亲事。秦盛拍了拍宁德的臂膀,满眼都是心疼。 颜氏立在秦盛的身后,忍不住用手帕遮了遮嘴角的笑意,抬着眼眉偷偷给女儿一个满意的笑。 第2章:尸体发出了声音。 颜氏虽是后入门的,可是家世不低,一入府便是平妻之位,她人长得美,性子娇滴滴的,逢人都是七分笑意,平日里秦盛对她便多些宠爱。 反观罗氏,平平淡淡的,多数时日都是在吃素念佛,不苟言笑也不去讨好老爷。 罗氏的娘家从祖上开始,就是军营里起势的,虽说后来娘家失势,但秦盛依旧要敬重她三分。 且秦府的三公子为罗氏所生,秦子羡虽然只有十三岁,却持重老成,才学斐然,在书院里早已经是名声鹊起,将来定是个可塑之才。 再说大姑娘秦颂颂,虽然也是个软性子,可在安阳城是响当当的名头,不为别的,就是那倾国倾城的容貌,任凭是哪家公子哥看了,都要失魂落魄半日。 据说,秦颂颂还未到及笄之年,安阳城的好几家名门公子就托媒人前来说亲,更是有谣言传开,说是齐府的公子思睹大姑娘,三天三夜都不吃不喝,生生得了病,齐老太爷将公子送去京城才断了念想,捡回了一条命。 在安阳城的年轻公子里头,更是盛传这样一句话:抱得尤物颂,做鬼也轻松。 虽然秦盛老爷官阶不大,可大姑娘这样的容颜,能定下京城吴家也不让人意外。 吴家府第已经是极高,往后在官场上也正好可以照应秦家,本是未来可期,可万万没想到却生出这样的事来,到底还是家门不幸呀。 不同于祠堂的热闹,西苑的那间厢房里,秦颂颂的尸体已经慢慢在变得冰冷,只有那个小丫头还跪在地上呜咽,声音细细的,眼睛却早已经红肿。 账房先生拎着几个婆子去登记嫁妆,东苑的几个小厮,冒着雨将西苑横廊的红灯笼都一一拆了去,要挂去了东苑里…… 过了好一会子,其中几个女使婆子走进房里,过来就要抬走房里的三口大箱子。 ;你要干什么?这是大姑娘的东西,你们凭什么抢走?一直抽泣的小丫头来不及起身,从地上一路跪扑过去,死死抱着一口箱子不撒手。 ;我说小青,你可别护着这死人了,咱们二姑娘马上就是要嫁给京城的公子了,这几箱子东西可是要陪过去的嫁妆。再说了,罗夫人都点头了,你这个当丫头有什么可拦的?那婆子掰开小青的手。 ;李妈妈,我求求你了,这口箱子留下来吧,都是些小玩意不值钱的。小青苦苦哀求着,跑去抱着最后一口箱子,死活也不撒手。这口箱子里装的是大姑娘喜欢的小玩意,里头有她喜爱的古籍、刺绣荷包……她不想被人抢了去,大姑娘什么也没有,入土安葬时有这口箱子陪着大姑娘也是好的。 李婆子有些恼怒,;你若是再执意不松手,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正说着,颜氏便领着三个婆子走了进来,憋了一眼抱着箱子哭的小青,抬脚踢了过去,;不长眼的蠢东西,耽误二姑娘出嫁,赔罪了京城的官家,是你一个下人骨头担当的起吗? 小青被踢出老远,一旁的李婆子立马会意,跟过去就给了小青几个耳光。 颜氏冷笑了一声,又将目光停留在床上的尸首上,目光不由变得狠毒起来。 ;今日是二姑娘出嫁的时日,京城的官家马上就来迎亲了,一具尸体停留在府里成何体统?若是被官家撞见了,定是要怪罪下来的,现在就掳走处理掉。 说完,身后的几个婆子将手里的破席子备好,伸手去抬床上的尸首。 小青红肿着脸颊和双眼,也顾不上脸上的疼痛,双手抱着颜氏的双腿,便苦苦哀求。 ;夫人,大姑娘是秦府的嫡长女,是罗夫人和老爷亲生的孩子,如今大姑娘死因不明,怎可就草草葬了呢?还请夫人念在大姑娘是老爷骨肉的份上,过了今日,再安排大姑娘的后事吧! 可其他人那会听他的话,眼见尸首被几个婆子抬了起来,她奋不顾身的推开了一婆子,一把抱住秦颂颂的尸首。 ;小贱人,快撒开!几个婆子一边抢尸首一边和小青推搡撕扯。 突然嘭的一声,尸首从床上滚落了下来,分明听到尸首落地的那一瞬间,还发出了;啊!的一声,在场的所有人突然镇住了。 第3章:不想走捷径! 秦颂颂的盖头散落在了一旁,绝美的五官显露出来,面色冷白,衬得那红唇撩人万分,她微微闭着的眼眉,睫毛不住的颤抖着。 不像死人,更像是熟睡的人间尤物,天上仙人。 就在众人发怔的时刻,地上躺着的美人突然动了动食指,眉间微蹙,似马上就要睁开了眼睛。 秦颂颂感觉浑身传来一阵强烈的痛感。 ;大姑娘?大姑娘活了,大姑娘活了!小青又惊又喜又害怕,连滚带爬的出了厢房,一边跑一边大喊。 ;大姑娘活过来了!小青的声音响彻在秦府的上空。 秦颂颂躺在地上,只觉得头痛不已,想要伸手拍拍头,却听到手肘关节传来咯咯作响的声音,吓得猛地一睁眼,看见了木头房梁,只觉自己做梦了。 暮地,她又转动着脖子左右一看,却看到一些古代女子躲躲闪闪的倚在门口处。 她,穿越了? 还没缓过神,就听见外面喧喧闹闹的一支队伍走了进来,一屋子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堆儿古人正懵逼的瞧着自己。 她也有点懵逼,毕竟她刚穿越而来,且还没有一点原主的记忆都没有。 ;秦颂颂?为首的中年男子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秦颂颂尴尬的朝着那人笑了笑,又点了点头,想来原主和自己是同名同姓了,可这说话的又是什么人啊? 这时,罗夫人拨开人群,手里还捏着一串佛珠,颤颤巍巍的走到了秦颂颂的跟前。 ;我日夜祈福,终得佛祖保佑,将我的女儿还给回来了。罗夫人泛红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将秦颂颂从地上扶了起来,围着她细细看了个透。 ;真是佛祖保佑啊,没事就好,你们赶紧扶着大丫头去祠堂候着,迎亲的轿子马上就要来了。秦盛回过神来又惊又喜,这是上天眷顾他秦家。 迎亲?她就要嫁人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电视上演的,不都是历经千辛万苦才和男主走到一块吗?怎么到她这儿就走捷径了呢? 那可不成! 秦颂颂讨好的望着众人:;那个……大家等一下,我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脑壳也痛的厉害,我怕我闹出乱子来,成亲的事儿还是以后再说吧? ;小青,把那什么,那面大铜镜搬来给大姑娘自己照照。秦盛吩咐了一声,却并没有把婚事推后的意思。 什么失忆不失忆已经不重要了,那都是小问题不足挂齿。再说了,吴家公子看上的不就是大姑娘那容貌吗? 秦颂颂哪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在众人各色目光中,挪了几步靠近了铜镜,匆匆一憋镜子里的人像,便吓得轻轻尖叫了一声。 她低头看着自己浑身的凤冠霞帔,红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手挽罗翠软纱,头顶上的凤冠高高竖起,两旁垂吊着金丝步摇。 果真是妥妥的古代出嫁装扮,而且看着架势,定是高门嫁娶的规格啊,只差上轿子最后一步了。 秦颂颂心里跟打鼓一样,她在现代可还是大四女生,急着找工作呢,哪里有心思给人当老婆?心里缓了缓,又朝着镜子细细望了一眼。 ;卧槽!秦颂颂看着镜中的人,忍不住感叹了。 这世间还有这样的容貌?这要是放在现代,就是神仙姐姐刘亦菲也要跟自己姐妹相称吧? 秦颂颂挨近了镜子,朝着镜子眨巴着美目,又嘟了嘟烈焰的红唇,接着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这还不过瘾,又双手叉腰握了握那盈盈小蛮腰,最后抬了抬大长腿,正要伸手往大腿上摸……马上被一旁的小青制止了。 秦颂颂这才扭头看了看身后一屋子的人,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便讪讪道,;我就是好久没有照大铜镜了,看到这么美貌的自己有些兴奋。 众人心里不免唏嘘一阵,一个姑娘家不该当着众人面如此夸自己,虽然是大实话,倒是有些不知礼数了。 ;快点儿,快点儿把大姑娘的头盖盖上,去祠堂候着。秦盛又催促道。 ;老爷,那二姑娘怎么办?二姑娘已经在祠堂候着了,不如姐妹二人一同……颜氏欲言又止的问道,她不想就这么认输了,筹划了这么久,不紧眼见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成了笑话。 ;你,你……你这妇道人家!秦盛拉着脸,气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直接骂了一句便大步出了屋子。 几个有眼力见的婆子小厮,已经将挂去东苑的红灯笼又挂回来了,小青肿着脸将婆子抢过去的几口箱子,又抱了回来…… 秦颂颂在罗氏的搀扶下,拥簇着婆子们往祠堂走去,就在跨过祠堂的门槛时,她透过盖头,看到迎面站着同样一个凤冠霞帔的姑娘。 两女事一夫?刺激啊! 而秦宁德在看到秦颂颂穿着合体的嫁衣,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的跟前时,脸色变了又变。 明明再晚一点自己就可以上了吴家的轿子,秦颂颂怎么就活过来了?为什么她不死久一点? ;二姑娘,我们西苑多谢你解围,如今大姑娘无碍了,请你让出祠堂来,吴府的轿子马上就到了。罗氏的贴身女使檀香柔声道。 ;檀香姐姐说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应该的,如今姐姐好了,我也替她开心。秦宁德笑道,将恨意掩在眼底,对罗氏道,;姐姐今日出嫁,我也有几句体己话说说,还望罗夫人允了我。 第4章:完全不怕手脏。 秦颂颂心里一呼,好家伙,原来是原主死了,这个妹妹挺身而出要替姐姐出嫁,做姐妹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话说了,还是古人感情深。 现代世界里,自己也有个妹妹,从小两人没少打架,可比不了这个。 外头的雨依旧没有停,顺着屋檐流下来的雨水像是小水渠一样,哗啦啦的朝着院子里头倾泻着,廊下栽种的兰草,已经被淹没在了雨水里。 ;多谢妹妹相帮,这份恩情我记下了,若是……秦颂颂真心实意道,虽说不知道在这个世界呆几天,但是恩情是真的要记的,可是话还没有说完,秦宁德便开口了。 ;你要嫁的吴家公子吴南弦,是我的心上人,我曾经发誓非他不嫁,如今是你捷足先登了。宁德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秦颂颂。 ;? 原身要嫁的人,是妹妹的心上人?那索性要这个妹妹嫁过去不是挺好? ;这样呀,不如……你嫁过去好了。秦颂颂双手一摊,撂担子一般的说道。 可这句话才说出来,秦宁德的脸色就更加难堪了,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她微微侧身,咬着牙轻声道;姐姐真要成全我,不如……再死一次好了! 虽然透过盖头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能感受到对方深深的厌恶,秦颂颂愣在原地,看着自己这个便宜妹妹将身披的那件大红喜服退去,头也不回的朝祠堂外走去。 ;什么意思?我给她让老公,她想我死?秦颂颂憋憋嘴,对秦宁德的话也怀疑了几分。 吴南弦应该是中意一定是原主的,毕竟这样的身材容貌,不喜欢才奇怪吧。别说男人,就是自己照镜子,也是基情彭拜的。 讲实话,现代的自己虽然也叫秦颂颂,可是此秦颂颂非彼秦颂颂,平平无奇的长相,平平无奇的身材,可能是A杯罩的身材,让男朋友义无反顾的去找了小三。 秦颂颂这时已经改变主意了,自己索性就嫁给这个吴南弦,然后睡了他,等回到现代,就告诉渣男,;你是老娘睡过的男人中,最没用的玩意儿! 自己怎么看也该是个女神级别的女主,吴南弦必定就是男主了,模样必定也是帅气逼人的,最低也是杨洋那样的吧。 秦颂颂沉寂在幻想中,不由的傻笑起来。 ;大姑娘?大姑娘?小青肿着脸伸长着脖子,脸差点就怼上了一直傻笑的秦颂颂。一同进来的罗氏,也是满脸的担心,这孩子九死一生后,难道没有后福,反而瞧着像是变傻了? 罗氏虽吃斋念佛,有些不问世事,可自己的孩子死而复生,又马上出嫁,忍不住又抱着秦颂颂在祠堂里哭了一回,可话还没说上两句,已经是辰时了,雨也停了,京城来的撵轿,平平整整的停在正门口。 外头的阵仗虽大,可秦颂颂上了盖头,又在嬷嬷指引下,行了跪拜礼后从祠堂搀扶着,直径上了大撵轿。 可轿子外头人声嘈杂,热热闹闹的,秦颂颂掀开帘子往外瞧着,整个大院里都被聘礼给占了。 ;一箱、两箱……秦颂颂默默的数着,眼睛就要伸到箱子堆里去了,想着这么多值钱的玩意能不能多少捞些给自己。 正瞧着呢,一小厮因为雨天路滑,连人带箱子摔在了地上,箱子也跟着打开,满满一箱子的珠宝亮瞎了秦颂颂的眼睛,差点儿眼珠子要掉了,恨不能下了轿子抓上一把,也就这一把,估摸着拿去卖掉,在二线城市可以全款买房了。 ;哎呀,小心点,小心点,不要摔坏了,可都是宝物呀!秦颂颂双腿不听停使唤的冲出了轿子。 哪里还管那么多?一边帮着小厮拾拣,一边往衣袖里头塞,来趟古代总要体验下自己手里有钱的快感,体验一回做人间的白富美。 ;我哩个天爷呀,大姑娘不在轿子里头,怎又跑出来了,这时不吉利的呀!你们几个婆子是死人啊!檀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忙过来拉着秦颂颂往轿子走去。 旁处的几个婆子也是头一次见这么多的聘礼,虽在官家当下人,可也没有见过这阵仗,听到檀香的叫喊才缓过神来,急匆匆的赶来了。 几个没眼力见的婆子,一边将秦颂颂塞进袖子里玉器和金丝陶了出来,放回了箱子,一边架着秦颂颂往回走。嘴里还念叨着,;别脏了大姑娘的手。 什么? 秦颂颂脑子立马出现了黑人问号,古代的下人也这么豪横吗?很想抱着那婆子的脑袋晃悠一翻,;那是银财宝呀,哪里脏手了?哪里脏了? 原谅颂颂她是个不称职的女主,毕竟父母都是工薪阶层,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靠那点儿奖学金和兼职赚来的。别说是在雨地里了,就是粪坑也不带哼一声的。 …… 轿子缓缓起来了,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安阳城出发,一路往京城去。 一路经过安阳城的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秦府千金小姐出嫁,任谁都要看上几眼的。这安阳城第一大美人终究还是和安阳城的公子们无缘呀,这撵轿去的方向可是京城。 秦家的大姑娘,就是嫁京城官家的命。 茶馆里头靠窗的雅座上,坐了一排的年轻公子,伸长了脖子往街上看,无不叹息可又无可奈何。 单单一青衣公子,显得有些不一样,轻蔑的扫视了一眼街上的迎亲队伍,嘴角扯出了一丝鄙夷的笑意。 第5章:惹祸上身。 出了安阳城,一路上都是湿漉漉的,沾了水的路面像是铺了层油似的,抬轿的小厮们随行在队伍的中间,下脚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轿子里头新娘颠簸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轿子停了。 ;到了?秦颂颂探出脑袋。 ;大姑娘,这儿是驿站,雨下得大了,我们迎亲的队伍都在这儿休息会儿。按照规矩,咱们京城的姑爷马上就在这里会合,亲自来接娶。檀香说道。 这檀香是罗氏身边得力的人,从小就在秦府长大,做事又精干,在府里也很是体面。 秦颂颂被送去了驿站的客房里,小青抱着食盒也紧跟着进了屋子。。 ;大姑娘,你定是饿了,我备了好些你爱吃的食物。小青欢快的很,全然不在意自己红肿的脸。 秦颂颂倒是回想起来,自己刚活过来时,小青那惊喜的模样,估摸这丫头是原主最忠心的仆人了。 ;你以后跟着我就别客气了,咱们就当是朋友,坐下来一起吃吧。秦颂颂心里对这个丫头挺有好感的,复又看到小青的脸,;这你脸是怎么回事?过敏了? 秦颂颂刚想跟这个丫头套近乎呢,楼下就传来了摔东西的声响。 小青放下手里的糕点,跑出房子看个究竟,刚开门,脖子就被一人架着刀给抵了回来。 ;大姑娘,快跑!小青吓得失声尖叫。 ;今儿个落我手里了,就别费力气跑了。那贼人眯着眼睛看着秦颂颂。 秦颂颂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三好青年,连宰猪都没有看过,哪里看过将大铡刀架在人脖子上的架势? 别说跑了,她怕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脑子嗡嗡嗡的厉害。 只想到古装剧中,那些小瘪三统一求饶的台词,顺口就秃噜出来:;好汉饶命呀,小的再也不敢了! ;??那贼人明显一愣,不知如何作答。又定睛一看,虽然这美人还罩着盖头呢,光看那身姿都让人受不了,顿时起了歹心。 那贼人先是一掌下来小青就被劈晕了过去,慢慢朝着秦颂颂靠了过去。 秦颂颂绷紧的神经终于到了临界点,临到最后反而不怕了,她破口大骂道:;有本事,你一掌劈死我!不劈死我,你爹妈白生了你!你个傻逼! 那贼人也是见惯了临死之人,倒是头一次见怕成这样,还口出狂言辱骂他的。 ;今儿毕竟是你出嫁的日子,怎么也先让你体会一下洞房花烛在送你下去。贼人语气淫荡,脸上还露出了猥琐的笑。 这是先奸后杀的节奏呀!这也太惨了吧,怎么办?怎么办?就在绝望之际,房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了一黑袍男子。 他就站在那里,冷声开口道:;你动她一下,试试? 这‘试试’二字从男子嘴里吐出来,语气魅惑而又纯粹,声音低沉而又动听,带着几分清凉与优雅。 这男子身如玉树,浑身纯黑色的锦袍将他衬得如天外仙人,最亮眼的是他带着半截面具,更是增添了无限的神秘,进而只能看到那双眸黑若耀石,深沉若幽渊,叫人不敢直视。 ;哪里来的小子,坏老子好事,我看…… 贼人话音还没有落,黑衣男子的剑便已经出鞘,瞬间抵在了贼人的脖子上。 太帅了……一旁的秦颂颂在这生死关头竟也忍不住犯了花痴,以为这就是自己那没过门的相公。 楼下的声音越发逼近,凌乱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黑袍男子朝着贼人的胸口狠劈一掌,抬手便揽着秦颂颂的腰,跳窗而下。 屋后的骏马好似等候多时,两人如一团软绵似的不差分毫落在了马鞍上。 马匹飞快的朝着山间疾驰,秦颂颂的凤冠头饰哐当作响,伴着咚咚的心跳声,原来她的老公果真是个盖世英雄,驾着高头骏马前来娶她了,真是激动人心。 雨下的更大了,远处的天空集聚着黑压压的乌云,马匹拼命的穿过深林,仿佛要和天上的雨水赛跑。 没过多久,马匹发出长长的嘶鸣后,在一处石洞前停了下来。 石洞里头比想象中要大上很多,瞧着倒是有人住过,有简单的餐具,还有垫着皮毛的床榻,以及一堆烧尽的灰烬。 喜服浸泡了雨水,重入沉铁,秦颂颂冷得直打颤。 男子则走近了床榻,退去湿漉漉的外衣,只单单穿着一件同样是黑色的丝绸衫拾着周围的柴火。 ;那些人,为什么要害我们?秦颂颂迫不及待问, ;不,只是要害你。黑衣人及时纠正道。 也对,像原主这样美貌的姑娘出嫁,有些不要命的人定是要来劫亲的,幸好他及时出现,不然自己还真就失身那猥琐男了。 想到这儿,秦颂颂对眼前的老公倒是极为满意的,虽然带着面具吧,瞧那身姿,瞧那气度,啧啧啧,真是惊为天人啊! ;喂,你帮我掀盖头呀!秦颂颂忍不住喊道,反正是即将过门的媳妇了,盖头还是要掀开的。 捡了个帅翻天的老公,不调戏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 第6章:一吻 黑衣男子闻声丢下了手里的干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秦颂颂,半响,伸手取下了盖头,秦颂颂的模样悄然显现,只见男子的眼眸轻轻一抬,微微定了定神。 这安阳城第一大美女,名不虚传。 秦颂颂调皮的朝他挤眉弄眼的,心道:傻了吧!没想到你老婆如此美艳动人吧!哈哈哈! 男子见状,又迅速的收起了目光。 秦颂颂一蹦一跳的稍稍离远了些,将披在身上的喜服和头上的凤冠吃力的退了去,长长舒出了一口气,身子顿时轻松了不少。 篝火发出噼啪的声响,男子姿态优雅的坐了下去,火光下他的侧脸划出精致的线条,好似天地间的光彩都集中在了他的身遭。 秦颂颂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挨着男子轻轻坐了下去,接着得寸进尺的将头靠在了男子的手臂上。 ;你干什么?男子冷淡的语气中,掺杂警惕。 ;雨水湿了身,我冷得很,你冷吗?秦颂颂红着脸说道,没想到这帅老公还如此纯情。 ;我热!男子突然接下了话,乌黑的眼眸在火光的掩映下流光溢彩,可看向秦颂颂时又多了一丝不屑。 秦颂颂很明显被男子的回答给堵住了,这么赤裸裸的回绝新婚妻子的示好。这丫不会是个GAY吧?原主这样的容貌,加上自己如此挑动,他竟然还不为所动? ;你热?那我帮你脱了吧!秦颂颂不假思索的杠了一句,一不做二不休的翻身一跃,垮上了男子的腰间,双手一推将男子压在身上。她只是想试试自己要嫁的这人,到底是不是正常的性取向。 秦颂颂扯了扯领口,尽量露出香肩来,挑衅似的扬起了下巴,;吴南弦,你竟然娶了我,可不要辜负了我,若你有断袖之癖,明说了便是! 男子突然轻轻一笑,饶有兴趣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姑娘,这样大胆的还是第一次见,;吴南弦这会估计忙着呢,若是姑娘急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替他入洞房,再说了,我是不是断袖之癖,姑娘试试不就知道了? ;……秦颂颂脑袋又是一阵嗡叫,这男子不是自己要嫁的吴南弦?眼下确实尴尬呀,自己还坐在她的身上呢,只得赔笑了几声。 ;公子,不好意思哈!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我下次一定注意言行举止。秦颂颂尽量不动声色的支撑起了身子,想要抬脚滚到一边儿去。 男子突然一把抓住了秦颂颂的脚,语气甚是玩味,;怎么?不是说帮我脱衣吗?现在就想走? 秦颂颂想要抽脚而出,可男子握在脚踝处的手掌力量惊人。 秦颂颂这才后知后觉,开始害怕起来,这人不是吴南弦,那为何将自己从驿站带来这里?难道也是贼人? 想到这里,她顿时恼了,开口骂道:;你这个傻逼,你想淫奸良家妇女! ;不是你自己…主动要求的吗? 言罢,男子突然以左掌击地,右手环着秦颂颂的腰身翻身一跃,将她死死的压在身下。 秦颂颂睁大了眼睛,张嘴要叫出声的一刹那,男子的吻便袭了上来,薄薄的嘴唇带着些许的清凉,可鼻息间暖暖的气息覆脸而来,一股淡淡不知名的香气瞬间袭来,他宽大的丝绸衣袖被一阵风不停的撩起飘落。 ;公子,事情已经查明,无碍。洞口传来了声音。 秦颂颂本以为这人会赶快起来,可对方却是头也不回,就那么洋洋洒洒的侧身躺着,保持着亲吻。 他只是摆了摆手,站在洞口的一行人便退了下去。 那吻,终于慢慢消散。 ;你……感觉如何?男子的声音低沉深哑,带着笑意的眸光醉人如酒。 秦颂颂睁开眼睛,别过绯红的脸,只觉得身子软软的,再也没有起身的力气,心里有些难受,又有些羞耻,好似自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正和男人偷情,还对这个男人无能为力,眼泪便不自觉的滚落。 男子笑意未散,突然被秦颂颂的眼泪给唬住了,笑容便僵住了,须臾间,一个翻身便站起了身子,秦颂颂趁机连滚带爬的往一旁的角落里躲去,将整个身子藏在一块巨石后面。 良久,两人都没有声响。 秦颂颂蜷着身子,用食指不停的扣着地上冰冷的碎石块,又冷又饿又怕,想着古代确实不好混,虽然没有996,虽然没有天价房,可生命安全什么的,也太没有保障了,穿越了一天,就经历了这么离奇的事,不是被铡刀男威胁,就是被面具男猥亵。 转念一想,觉得自己也太矫情了些,都是新时代培养出来的大学生,拿得了奖学金,做得了高考题,也谈了几年恋爱,一个吻而已…… 想到这儿,秦颂颂便又偷偷从石头后面探出了半个脑袋,正好视线对上了男子的目光,好似男子一直都盯着石头后的自己,她下意识的缩回了身子,可男子走动的脚步声越来越大,直到停在了秦颂颂的跟前。 第7章:发现秘密。 秦颂颂睁大了眼睛,一种狼入虎口静静等死的架势。 男子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心中多年的秘密,;刚才情况使然,你可别误会,其实我真是断袖,所以你就是尤物,在我眼里不过是件平常的衣裳。 秦颂颂心里一阵感叹又惊又喜,果然这丫是个GAY,应了网上那句话,好看的男孩子都只喜欢男的,看来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虽然秦颂颂有些可惜,但是这个时候没有比眼前的男人是个断袖更让人安心的了!她悉悉率率的从石头后面站了起来,往火堆处走去。 外面的雨小了一些,只是淅淅沥沥落着,外头的苍树叶子绿的发亮,风一吹就摇摇摆摆的,粘在上头的雨水,便也随着洒落到了地上。 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煮好了茶,他举杯抿了一口,半垂着眼睑,就是半遮的面具也挡不住他长而密的睫毛。 ;你摘了面具,是不是很丑啊! ;我不摘面具! ;山贼那么危险,你送我回去吗? ;看情况! ;迎亲的队伍,都没有事吧? ;顺天意! …… ;总而言之,我谢谢你救我!我叫秦颂颂!她抿了抿嘴,伸出手来,落落大方的微笑。 ;你这是何意?男子的目光缓缓落在她伸出的手掌上。 秦颂颂突然意识到,现代人的礼仪不适用,正要收回手时,那男子却伸出了手掌,指尖轻轻触碰在了一起,他的手指皙白分明,尚是好看,这是稍稍的碰触,一股暖意瞬间袭满了整个手心,秦颂颂好似触电一般,急急的收了回来。 眼前这位虽是gay哥,但毕竟也是个帅气的男人,不可掉以轻心,不可不可! 男子并不在意,只是淡淡一笑,那笑低沉而又意犹未尽,好似梦寐里长长的叹息。 ;这茶醇香,你也吃一口吧!男子将刚刚伸出的手指又碰了碰旁处的一盏茶杯,许是才泡出的新茶,茶杯上方的热气徐徐袅袅的缭绕着。 秦颂颂一饮而尽,只觉舌尖清苦无比,全无半点香甜,恍惚中只觉得脑子晕乎的厉害,顷刻间身子往后一倒,那男子手臂一伸便将她揽进了臂弯里。 秦颂颂用仅剩的一点意识,瞪眼望着身边的男子,渐渐直到全无意识,眼睛不知觉闭上了,脑子最后的定格,是他嘴角扬起浓得化不开深笑。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死不瞑目吧! ……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却躺在一张大床上,她通身依然穿着那身喜服,就连头饰也一丝不差,一切像是梦一般,她不曾遇见那个黑衣男子,亦不曾有那个吻,她只是睡了一觉。 这时,小青进了屋子,见大姑娘醒了,讪讪的脸上瞬间起了喜色,;大姑娘,你醒来? ;这是哪里?秦颂颂打量着屋里。 ;这里是你夫家。小青笑着回道。 这会子外头倒是热闹的,有杯光交错的声音,有人言欢笑的声音。秦颂颂抬进吴府的大门时还是昏迷的,跪拜之礼也只有免去了。 虽是夏天,可接连的暴雨合着清冷的风,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凉意。小青提来了一些热乎的吃食,她倒是狼吞虎咽的吃了不少。 根据小青所说,姑爷吴南弦带着队伍来接亲时,秦颂颂还迷迷糊糊的躺在驿站的床上,而那群马贼早就跑了。这些马贼就是一群不要命的亡徒,专干杀人劫财的勾当,定是看上了秦府的嫁妆,所以埋伏在了驿站。 驿站里都被烧了迷香,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厮因为没有被迷倒,便被马贼给刺伤了,不过虽然钱财丢了不少,幸好人无大碍。 ;大姑娘,姑爷说了必定将马贼给剿灭,让你安心。小青看着愣愣的秦颂颂,又急忙宽慰道,估摸着大姑娘出嫁,遇见这样的事儿,必定是心里后怕着的。 可是此时的秦颂颂却是好些疑问,明明自己在山洞里,怎么又无缘无故回到了驿站?莫非真是自己做了一场梦?还有那贼人,嫁妆都摆放在一楼,为何都要冲进楼上来对付自己? …… 新欢之夜似乎有些漫长,刚开始秦颂颂还规规矩矩的端坐在床榻上,没过多久便撸起袖子去了桌上拿吃食,又百般聊赖的瘫坐在榻上。 传说中的吴南弦一直还没有出现! 外头的声音渐渐少了,直到没有半点声响,就连从纸窗户透出来的点点烛光也慢慢熄灭了,此时应该是半夜了吧。 隐约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外,似乎在推开门的一刹那又停住了手,像是在思索什么,八成是吴南弦来了,秦颂颂急匆匆的想要将盖头重新盖上,却瞧着那人又转身离去了。于是,那拿着盖头的手又放了下来,鬼使神差的朝着人影跟去。 啊,这该死的好奇心! 随着人影,穿过一处横廊后,右拐就进了一个小院儿,在院子左侧的耳房亮着微弱的灯,秦颂颂窝在墙角,没多久就听见屋里传来清脆的一声;啪后,就听见杯盏摔落在地的声音。 这分明是巴掌落在人脸上,被打的人扑倒了桌上的杯盏。 ;嫁还是不嫁?虽然声音压得很低,却压不住说话人躁怒。 秦颂颂被眼前的状况给弄迷糊了,这古人做事奇怪的很啊,放着自己的新婚老婆不要,跑来着犄角旮旯里逼迫另一个女人嫁给他? 秦颂颂大着胆子猫着腰,透过门窗缝隙往里头看,隐隐只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背影,伸手抓着一名女子的手腕,却看不到那女子的脸,只得稍稍把门缝又挤大一些。 随着;咯吱一声,那男子便回头与秦颂颂四目相对,老天爷啊,就不能造一扇做工精细的门吗?非要发出;咯吱声才叫门吗?秦颂颂一边在心里呐喊,一边撒丫子往回跑。 等到吴南弦来到新房时,她已经正襟危坐,一副静候夫君掀开盖头的娇妻模样,只是绣花鞋上的水渍湿透的厉害,忙着将脚伸进了裙摆里。 屋里的男子没有因为丑事被她撞破而气急败坏,反而立在屋子中央静静的端详着,过了半响才幽幽说道,;作为我吴家的人,好奇心不能太重,若想安稳过日子,就必须闭着眼睛捂着耳朵,不相干的事情,最好把脑袋也缩回去。 第8章:被吴南弦威胁。 秦颂颂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威胁,有些吃不消,确切的是有些不明白,这新婚之夜老公跑去别的房间逼迫良女,反过来又是责备又是威胁的?这哪里是嫁了高门显贵,这分明嫁进了黑社会呀,俗话说的好,哪里有欺压哪里就有反抗。 ;大哥虽然你气势汹汹,可我还是有个观点要表达,第一呢,人家姑娘不乐意嫁你,你就别强迫了,强扭的瓜不甜,你还囚禁人家,你这是违法犯罪知道吗?第二呢,瞧着你对我也没感觉,你为何非要大老远把我娶来? 秦颂颂就事论事,极力的克制内心的愤愤不平,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鬼知道激怒对方的后果?原主的老爹官又没有他老爹大,只能尽量语气温婉些。 可她的话才落音,那男子就如疾风一般瞬间来到了她的跟前,抬手将她头上的盖头掀了,吓得她惊呼了一声。 这男子魁梧高大,五官挺拔,眼眸深邃,用现代的话来说,那就是个相貌堂堂的大汉子。 他就这样站在秦颂颂的跟前俯视而下,突然男子的身体往前一倾,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瞬间袭来。秦颂颂本能的往后仰着身子,用双手撑住,不至于直挺挺的倒向床榻。 男子垂着眼眸,目光自下而上的扫过她的每一寸身体,最后对上了秦颂颂的眼睛,他伸出手轻轻的在她的脸上摩擦着,突然男子好似变脸一样,露出了鄙夷的笑,;果真是经不起男人的挑动!怎么?就想要了? ;不是你想要了吗?秦颂颂睁大着无辜的眼睛,上天作证,是这个男人自己在挑逗的啊,她可是没有一丝回应。 ;你以为我真会碰你?倒是我高看了秦府的家教,风风光光迎进门的嫡女是个被人玩剩下的烂货,你们秦府不要脸皮,我吴府还丢不起这脸呢。吴南弦极力低压着声音,可狰狞的脸像是暴躁的野兽。 ;??秦颂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吴南弦见她懵懂的模样,伸手缓缓擒住了她的下巴,解释道,;吴家有专门掌事的嬷嬷,洞房前是要给新妇验身子的,你早已经不是处子之身!想来安阳城的公子哥们在我之前,已经尝鲜了。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秦颂颂猛的拍开了男子捏着下巴的手,心里极度不爽,除了在石洞被那面具男吻了一嘴,可是没有半点越矩的,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确实被那面具男给下了药,若说不是处女了,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气势不免有些弱了,心里暗暗发狠,那面具男徒有其表,却不是个好东西,若是再遇到,非要让他付出代价。 只是到了这吴南弦的嘴里,自己就成了人人可辱的荡妇了? ;你也不必恼怒成羞,我吴南弦也不缺身子清白的女人,你只要安分守己的待在这儿,做个活死人就成,我也不会难为你。吴南弦松了手,大度说道,好似在等着秦颂颂跪下来对他感恩戴德。 敢情这古代的男子是来搞笑的吗?辱骂她不是处女,又大言不惭的喊着他自己不缺少女人? ;我呸!你个渣男!自己不洁身自好,玩弄女人,还要求美貌天仙的我是个处子之身?谁你给你的勇气?秦颂颂从床榻上起身,扬起头毫不示弱的看着面前的男子,目光自上而下,最后停在了吴南弦的裆部,;我还嫌弃你呢,面相粗糙,JJ又小! ;你……吴南弦脸一沉,瞬间变得极其难堪,伸手不自觉理了理腰带,拂袖而去,似乎不想在房里多待一刻。 秦颂颂望着吴南弦离开的背影,不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原来古代也不好混呀!脱了一身大红喜服,又卸下了满头的钗子步摇,裹上了被子。 但是也睡不着,脑海里一会儿是现代生活里,一会儿又是古代,各种画面不停的在脑海里切换,直到半夜,才在梦里睡去。 雨已经停了,只是屋檐上还缠着水珠,过上好一会儿才落下一滴,黑夜里,‘叮咚’声变得清脆又绵长。 第二天,吴南弦似乎变成了一位好夫君,搀扶着秦颂颂去了高堂,给吴家的长辈敬茶。一应动作甚是亲昵,时不时含情脉脉的望着秦颂颂,让秦颂颂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吴家长辈,包括正二品官阶的公公吴魏和当家主母孙氏,对待秦颂颂似乎都是淡淡的,不曾好言相对,也没有恶意敲打,准确的说,是不在意,是轻视。 也难怪,原主家不过是个地方小官,可吴家在京城那是天家近臣。也不知道这吴家干嘛要娶自己,估摸着是吴南弦看上了原主的美貌了,家里便随了他的意。 秦颂颂出了高堂,也不顾吴南弦松开的手,只管自顾自的往前走,才走过横廊,就看到小青焦急的在旁处的台阶上,像是在等自己。 ;大姑娘,我们院里来了好些人,都是来找你的。小青脸涨的通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秦颂颂微微蹙眉,携着小青往屋里走去。 还未踏进屋子,就听见里头传来一声声娇嗲的嬉笑声,原来一屋子的美女正在等着自己呢,见到秦颂颂踏进屋子的那一刻,突然又安静下来,不约而同朝着门口看去。 一时朝她射来了各种目光,是羡慕、嫉妒和恨意,更多的是震惊,都知道吴小爷从安阳城娶来了个夫人,却不知道这位夫人的容貌和身姿竟是惊为天人。本来想要给一个下马威的小妾们,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其中一位年纪稍大的女子,最先反应过来,微微欠身道,;夫人好,我是小爷的妾室柔儿,今儿带着众姐妹来给夫人问安。 秦颂颂也早已看花了眼,想起昨晚吴南弦那句‘我也不缺清白女子’,倒是没有吹牛,不知觉伸出了食指,数起了人头,嘴里默默念着,;一个、两个、三个…… 小青见着大姑娘伸着食指嘀嘀咕咕的,只等伸手扯了车秦颂颂的裙摆。 ;啊啊…好好,众姐妹好!秦颂颂反应过来提高了声音,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毕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特的阵仗,嗯,整整十二位清白女子呀! 第9章:再次相见。 这时,又听到外头响起了脚步声,一个身着轻薄黄杉的女子,娇媚的小脸蛋精致的紧,手持小圆扇打着哈欠,正扭着腰身进来了。 ;哟,海棠姐姐,你怎么才来问安呀?好心夫人吃罪给你。人群里一个娇嫩嫩的声音响起。这叫海棠的女子只是嗤嗤一笑,不屑的目光落在了秦颂颂身上,微微一怔又迅速收敛。 ;海棠给夫人问好!夫人初次进门,我本该早些来,可昨儿夜里,小爷又睡我那屋里了,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折腾到了半夜也不让睡,这会子都还腰酸腿软,还望夫人不要怪罪。海棠装模作样欠了欠身,小脸不由的扬了扬了,这海棠历来都是吴南弦的心头最爱。 原来昨晚的洞房花烛之夜,小爷竟去了海棠的房里,这夫人竟是个笑话,一时间众人都朝秦颂颂看去,海棠这番话,可是把这夫人的脸皮摁在地上摩擦,这下可有看好戏看了。 而此时万众瞩目的秦颂颂,心思压根不在这里,内心满是对吴南弦的膜拜,加上这位腰酸腿软的海棠,这府里已经有十三个女人了,卧槽,还是古代人会玩啊! ;你们都是自愿的吗?秦颂颂伸长了脖子,一脸认真的望着一屋子的女人,她就不信这些女人全是自甘情愿的,就像她昨天夜里,看到那个被囚禁的女人,八成都是被强迫的。 ;??大家一时都落出了疑惑的表情,这新来的夫人不按常理出牌呀,这又是哪门子的问题? ;夫人说笑了,吴小爷自是我们的心意良人,能住进吴府也是小爷对我们的疼爱,感激还来不及呢,只想着将小爷服侍好罢了。柔儿接过秦颂颂的话,轻描淡写的回道。 秦颂颂此刻算是听明白了,这吴家是个显贵豪门,只要进来就是住大房子,吃好穿好,那跟现代的澳门赌王家差不多,多少年轻女人往里头钻呢! ;好好,大家不要和我客气啊,好好相处就是了…这位海棠美眉腿还发软,不如大家都各自回屋好好休息算了,我这儿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款待。秦颂颂讨好的说道,脸上也露出讪讪的笑意。 实在不想和一群古代女人在这里为了渣男拈酸吃醋,只想快快打发了。 小青送走一众妾室后,恹恹的回到屋里替主子打抱不平,;姑娘,这姑爷还真不是个东西,虽说高门公子可以有妾有通房,可却不见收了一屋子的。 小青是秦颂颂六岁那年,在街上从人贩子那里救下的小丫头,买回来时已经奄奄一息了,是秦颂颂一勺子一勺子的米汤喂下去救活的,在她心里秦颂颂不仅仅是自己的主子,更是救命恩人。 这会子,却见这个主子已趴在桌上扒拉着吃食,一边又给她递来一盅罐汤,;小青,你也吃饱喝足了,和我一起去干件大事。 …… 一起去干件大事,就是主仆二人在府里瞎逛一番? 横七竖八的石子路,长长短短的横廊,星星落落的院子,都被两人来回走了个遍,直到将这个府里的路摸了个清楚,两人的脚掌也已经发肿,这才打道回屋。 ;夜晚终于来了!秦颂颂嘀咕了一声。 黑黢黢的外头没有风也没有雨,好像都在为秦颂颂的大事做足了准备,她卷起包裹,将屋子里能搜罗到的值钱玩意都包了进去,将包裹塞进了怀里,蹑手蹑手出了门。 虽然她秦颂颂是个小人物,没有匡扶天下,救民于水火的大志向,但是路见不平,还是要一声;吼的,不然良心也过不去。 那晚见到吴南弦囚禁的女人后,她一直记挂在心里,作为三观正的人,做不到熟视无睹,可至少要为那个可怜的女子搏一搏。 她以前在网上见多了被人拐卖,被人强迫的姑娘,有些被卖进大山里葬送了一生,那部电影《喊山》中的女主,秦颂颂可是一直都有印象的。 沿着那晚的路,黑灯瞎火的摸索到了那处的小偏房,由于上次见识过这道门,此时的秦颂颂已经有了经验,她使尽力气将木门微微上抬以后,才慢慢挪开。 屋子里的姑娘看到秦颂颂正在开门,明显愣住了,本来端坐在椅垫上,不由得站起了身。秦颂颂朝着姑娘做出;嘘声,一边弯着腰身往屋里走。 屋里的灯依旧是微弱的,秦颂颂抬眼看了看着姑娘,好一个端庄温婉的女子,眼眉间透出淡淡的书卷气质,发髻盘的典雅而又高贵,静静站着,就如同轻云巧月般让人赏心悦目。 ;咳咳,姑娘你别怕,我是来救你的。秦颂颂赶忙解释,又把藏在怀里的包裹拿了出来,将里头值钱的玩意全都摊开在了桌上,复道,;姑娘,我都准备好了,这些值钱的你随身带着,我已经摸清了路线,我这就送你出去。 ;还没有请问姑娘,你是?那姑娘不由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意。 ;说出来你别笑话我,我就是这吴家新娶来的媳妇,我是安阳城来的。秦颂颂讪讪回道,忙又解释,;不过你别担心我,待时机成熟后,我也会逃出去的。 那姑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秦颂颂,刚开口说出一个;你子,房门就被粗暴的打开了,小青上气不接下气,;姑娘,快…快…有人来了! 秦颂颂心下一惊,赶紧将包裹塞进了姑娘的怀里,;藏好了,我明晚再来! 逃回屋里后,瘫坐在椅子上的秦颂颂也体会到了什么叫腿发软,果然;英雄没有那么好当的,不由感叹道,;卧槽,刚才太吓人了! 随着她的脏话落音,突然房里传来一声低沉的笑。 ;谁?秦颂颂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只见一个黑影从床幔出慢慢走出来,虽然依旧戴着面具,可是嘴角的那抹笑意却异常浓艳,摇摆不停的烛光,正好映出他风华绝世的容颜。 此时的秦颂颂,怔怔的看着这个男子,须臾间,内心深处的愤怒和屈辱顿时不停的翻滚,眼角的泪让视线有些模糊,面前的男子摇晃如水波。 ;姑娘,你可是想我了?低沉优雅的男声在耳畔响起,几份温柔,又有几份邪魅。 她的脑子里闪过石洞里的最后一幕,那是她浑身无力的最后时刻,他脸上的笑,就如同此时的笑一般。 他还想再一次迷奸自己吗? 第10章:二吻。 秦颂颂垂下眼睑,瞬间如珠的泪水‘吧嗒吧嗒’的直往下落,她想让眼前这个人进监狱,她甚至想让眼前这个人死去,可这是古代,是一个人命如草,权势如天的社会。 男子好似觉察到了什么,他缓步走近秦颂颂的身边,;想我想到哭?那声音如同梦寐中优雅吟唱,他伸出手,将秦颂颂整个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还想再迷奸我一次吗?秦颂颂扬起自己的脸,她的声音柔柔的,细细的,说话的气息带着微微的热度,嘴角是恰到好处的浅笑,只是泪水顺势从眼角流出,鬓边的秀发已经染湿了一大片。 男子深不可测的眸子,瞬息好似经历了一场万古跌沓的变化起伏,眼底的意味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抱着秦颂颂的手臂更紧了。 仿佛过了漫长的万年,男子伸出手指轻轻抚在秦颂颂的的眼角,想要将无尽的泪水擦干。 那声音变得沧桑而又隐忍,像是某些难以言说的情绪,他说;我没有,你信吗? 话才落音,男子突然轻轻闷哼一声,缓缓低头看着胸口,大片的鲜血浸湿了黑色锦衣,秦颂颂双手握着刀柄,将刀尖刺了进去。 ;不信!她的声音仿佛是唇音,要说给自己听。 他望着秦颂颂微微一笑,须臾间身子猛的向前一挺,扎在胸口的刀刃又进去了一寸,突然鲜血不停的往外灌。 ;心里是否好受一些了?嗯?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他被她的刀子插入了三分,依旧问候殷殷,他的唇离她如此近,软软湿湿的的气息如同那日的吻。 秦颂颂猛的松开手里的刀柄,连连后退不止,恍惚间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脸上是无尽的恐惧。这一刻,空气突然沉静下来,静得只听见男子胸膛的血顺着刀柄,一滴一滴砸在地板的声音。 男子面容平常,声音又变得动听优雅,;你不要怕,我没事。 他看出了她的惊恐和慌张。 男子的话音刚落,那宽大的衣袖便遮住了胸口,只见转身一移,浮云飞卷一般,手里便多了那抹红色的盖头,轻轻伸手一掷,盖头在空中划出了好看的弧度,最后稳稳的落在了秦颂颂的头上。 秦颂颂呆呆的立着,只觉得手脚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透过盖头,看到男子在处理自己的伤口,上身的黑色锦衣已经被他退去,隐隐看到浑身健硕的肌肉,勾勒出绝美的线条。 她不得不承认,在刀子插进他身体的那一刻,有那么一丝丝相信他了。 不知那头盖的作用是怜悯秦颂颂见血的恐惧,还是为了保护好自己的身子,直到他掀开了头盖。 双目,对视。 他的目光却又变得清亮干净,如远山之巅不化的雪,秦颂颂原本慌乱的心,突然变得无比平静。心里那句‘或许我该信你’还没有说出口,他先一步启唇,;难道…你不想和我睡? ;卧槽!秦颂颂吐口而出。 这个变态男好似有一种超能力,能让你对他的态度,从天上直接掉到地狱十八层,上一秒觉得他是个天外仙人,下一秒就觉得他是公安悬赏五百万要找的通缉犯。 房里的烛光徐徐燃着,窗外的风吹得大了,顷刻间光线就毫无征兆的彻底暗了下去,男子就那么毫不避嫌的站在秦颂颂的面前,她甚至能感触到男子的衣摆在风的带动下,一下一下的飘在自己的身上,而她的衣带缠着裙摆,早已经在两人之间交缠舞摆。 好似已经适应了这般黑暗,纵然看不清对方的容颜了,可是对方那无与伦比的轮廓,越发的清晰。 突然,她的唇间瞬间湿软,熟悉的异香灌满了鼻息,那般极致的绵软和醇烈,在齿间恋恋缠绵,眼前的男子像是隔着一层薄雾,面容朦胧模糊,好似碧水烟波般。 秦颂颂对这个吻如此的熟悉,不觉闭上了眼睛。 才不过片刻,思绪却在飞速的旋转,她秦颂颂可是已经嫁给了吴南弦,而今又是怎么回事?这不就是赤裸裸的身体出轨吗?虽然吴南弦并没有认下她。 明明是要手刃仇敌变态男,而今就倒在他的‘黑裙之下’了?这不就是摆明了自己看不起自己吗?虽然这男人风华绝代,尊贵优雅。 想到这里,秦颂颂猛地推开男子,低斥道,;你走,我不要见到你!大有一种恼怒成羞的嫌疑。 男子微微屈下腰背低下身子,将脸贴得她极近,见着眼前这个脸色涨得通红的小尤物,目光变得认真,缓缓开口道,;欺辱你的人,我替你杀了他。 黑夜中,男子的声音像是索命的阴魂,凌厉而又不可一世。 秦颂颂吸了一下鼻子,恶狠狠说道,;我才不要取他性命,那是便宜了他。 ;那你想如何?男子的语气淡淡的,饶有兴趣的样子。 ;我要迷晕他,然后喊上几个大妈,好好将他玷污一番。秦颂颂摩拳擦掌的说道。 ;…… 男子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提出这么奇怪又龌龊的想法,一时不知道该称赞她呢?还是称赞她? 见男子没有没有回话,秦颂颂挑衅道,;怎么?你怕了? 男子恍然大悟,原来在这女人心里,自己还是没有洗脱嫌疑,她想要以牙还牙。 突然墙角传来;咻的一声,眼前男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只是从暗暗的空气中传来幽幽的一声,;会如你所想! 京城郊外的孤山,一轮孤月独照,绝崖之上一袭黑衣的男子迎风而立,月光淡淡斜照而下,好一番神仙之姿。 不远处一个小小少年微微屈膝,;不由公子,能伤你的人功夫必是了得,此人不可小觑,万万不可放了她。 离不由低下头,想到秦颂颂那张张扬的小脸,嘴角藏出一丝笑意来,唇间轻启,;嗯,不可放了她。 第11章:点拨吴知遇。 夜间的月越发显得清淡,被风缠过来的几朵云,恰到好处的在圆月的四周缭绕,山涧的树木花草也起了生机,细细碎碎的发出声响来,好似为那神仙人物所叹服。 良久,离不由扭头看向了悬崖一侧的深黑之处,好似在凝视着无尽的深渊,这时从深暗之中闪出一抹影子,;多谢公子及时解困! 离不由好似没有听到那人的话,耳旁的风吹得更大了,站在嶙峋的绝崖上,遥遥一望,万千山河尽收眼底。 ;梦浮生,你可愿意帮我办件事?不由的声音沉静温和,又带着淡淡的凌厉,深黑中的人闻言,便飞身一跃,稳稳的落在了不由的后侧。 梦浮生,是个浪迹天涯的杀手?或者侠客?只是最近一整年的时间,他都在京城流连,或许实在等待时机救人,又或许是在等待时机杀人。 ;不由公子,请说!梦浮生的声音有些生硬,他不太善于与人交谈,在生疏和客气之间拿捏不好分寸,只是他知道,跟前的这位公子曾经有恩于他的家族。 …… 吴府的一处院子里,又重新掌起了一盏灯来,颂颂双手托腮,好像在冥思苦想。小青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样子,几番要开口又被生生咽了下去。 回想今晚姑娘说是要去解救一个可怜女人,要自己站在外头给她放风,可没多久,自己便看到有人影朝着这边走来,才匆匆拉着大姑娘回了院子。 只是奇怪的是,她好似听到姑娘的房间里传来细小的声音,她甚至看到光影下有两个贴得极近的身影,可是当自己要靠近时,灯突然熄灭了。 她想问问姑娘,是不是赵公子偷偷找到这里来了?是不是姑娘记起了什么?可是看着姑娘失魂的神情,终究还是没有问。 ;小青,我以前和男子独处过吗?她突然抬起头问道,虽然原主的记忆她没有,可是身边的小青一定是知道的,这些年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姑娘,你是最懂礼数的,向来不会和男子独处的。小青脸上挂着笑,手里的杯盏却无意间摔得粉碎。 要说姑娘有独处的公子,倒是有一位,只是姑娘为此付出过太多,如今是老天爷有眼,让姑娘忘记了那位公子,倒也是好事,又何必再提? 秦颂颂听小青如此一说,一时真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是哪个王八羔子给占了,也没有给原主一个名分,倒真是个吃干抹净就跑路的渣男。 夜已经极深了,颂颂趴在床榻上眯着眼睛,在小青的督促下才钻进了被窝,许是脑子一直没有停顿,天微微亮后,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自然而然睡到了下午时分,也没有人来打扰。 除了过门的第一天,吴府的人还知道新进门的媳妇,现在的颂颂已经没有任何存在感,仿佛没有她这个人的存在,不见有长辈召见,甚至连吴南弦自从敬酒以后,也不见人影。 所以小青看见有小姐模样的人来到院子后,倒是吃了一惊,忙把颂颂从被窝里拉出来。颂颂明显有些不快,好不容易来到古代睡个懒觉,又非来什么访客? ;吴南弦的这些女人,倒也不长眼,都不让我好好睡个觉。颂颂闭着眼睛,手却摸索着衣裳往身上套。 上了茶厅后,才发现来者竟是自己要搭救的那位姑娘。 只见这位姑娘已经换上了一件淡绿色的掐腰长裙,在夏日的黄昏里,显得十分有生机,端端正正的发髻,依旧将人儿衬托的更加典雅。 ;嫂嫂好!只见姑娘微微屈膝,向颂颂规规矩行了礼。 颂颂一时懵逼了,舍命搭救的姑娘怎生叫自己为‘嫂嫂’?这又是什么礼节? 姑娘好似看出了颂颂的不解,便浅浅一笑,;我叫吴知遇,是吴南弦的亲妹妹,理应叫你一声嫂嫂。 ;原来是你哥,他逼迫你嫁人?不好意思哈,我还以为你是他从外面抢来的,逼着你嫁给他呢!颂颂讪讪说道,真是出丑了,想着自己一腔热血,最后是个乌龙。 吴知遇羞涩一笑,脸上也是一片真挚,;嫂嫂真是难得一见的美貌女子,不仅如此,还是个勇敢的女子,我好生羡慕。 她抬眼打量眼前的秦颂颂,像一泓新鲜的新泉流进了自己的心里,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清亮模样。嫁来吴府的新妇,半夜偷溜出来要解救一个‘被困的陌生女子’,进门的两天里完全不受待见,却依旧无所畏惧,甚至怡然自得,高高兴兴睡到大下午。 ;哈哈,你就别笑话我了,我长得还可以,但也不是什么勇敢的人。颂颂老老实实的回答,自从有了这身皮囊,在外貌的话题上,从来不谦虚的,谦虚就是虚伪了。 ;……吴知遇。 两人在茶厅坐下,小青及时端来了泡好的茶。 讲实话,颂颂是不喝茶的,现代家里也就是她爸爸有喝茶的习惯,一边喝茶一边看抗日神剧,一坐都可以坐半日。颂颂爱喝奶茶,珍珠奶茶最对胃口。 ;家里来了个仙子一样的嫂嫂,本想着和嫂嫂成为好朋友,可……家里安排,我不日就要嫁人了,日后怕是也难得见嫂嫂一面了。吴知遇脸上满是笑意,语气却藏不住的落寞。 ;你家条件这么好,又长得漂亮,你想嫁谁就嫁谁,别听你哥瞎逼逼,什么人适合你,你应该最清楚了。还有呀,若是你哥哥再动手,你就还回去!颂颂气愤说道,脑子里闪过吴南弦像个魔鬼一般,掐着这姑娘的脖子,心里不免又可怜起来。若是颂颂有这样的哥哥,非要一脚踹出他的子子孙孙不可。 吴知遇突然微微抬起头,愣愣的看着颂颂,良久,眼睛里流出了亮光。 颂颂将舌尖沾了沾茶水,微微的苦涩立马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忙伸手拣了块甜点往嘴里塞。她哪里知道,此时一句随口的打抱不平,会改变一个女子的一生际遇。 第12章:我妈妈说。 吴知遇离开以后,颂颂吃了几口饭菜,只觉得肚里嘴里都不爽快,便找了厨房去,想着自己去煮杯奶茶喝。古代的厨房里,红茶和糖粒倒是有不少,只是重要的牛奶却没有。 ;奶都没有,怎么搞?颂颂双手一摊,有些失望。 ;小夫人,什么奶都可以吗?一旁的厨娘问道。 ;牛奶,羊奶,什么奶都行!颂颂又道,来到鸟不拉屎的古代,能吃上一口奶茶就不错了,难不成还要求多鲜的牛奶? ;小夫人,那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找去!那厨娘高兴道,又匆匆出了院子,不过片刻就端来了一碗乳白的牛奶来。 颂颂喜得不行,接过牛奶,对厨娘好好酬谢了一番。 颂颂的手艺不算好,但是也不坏,现代生活中自己也是做过奶茶的,一大碗鲜奶、一包红茶,一包糖粒,还翻出了一罐子蜂蜜,厨房里水果不少,便又亲自动手切碎了一些。 厨房的几个婆子甚至惊奇,一来,从未见过官家夫人来厨房这旮旯里,二来,也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食谱,实在不知道这小夫人到底要做什么菜肴。 颂颂见大家围在厨房看热闹,便就更来劲了,撸起袖子便呼哧呼哧做了起来。想着若是这奶茶成功了,以后若是生活所迫,倒是可以做这个生意。 泡茶,炒糖……一切就绪后就伴着牛奶用微火顿,待牛奶冒出小泡泡便停火,这会整个厨房都弥漫这牛奶的醇香,这香味还伴着丝丝茶香。 颂颂将蜂蜜罐子打开,舀了两勺子蜂蜜往热奶茶里搅拌,待奶茶的颜色均匀好看后,便倒进了大瓷碗里,这时候撒上切碎的各种水果末儿,才算是完成。 ;小夫人,你这样的食物,老婆子我倒是头一次见,可是安阳城的特色吃食?在厨房工作了半辈子的厨娘,忍不住问道。 ;这都是后世子孙们的最爱,这会子世界上还没有这玩意儿。颂颂一边含糊的回答道,一边用勺子嗦了一口,那味儿还真是好吃到爆炸。 颂颂也不顾厨娘奇怪的表情,便给厨娘分了一小碗,剩下的自己便端着往茶厅走去,此时天已经黑透了,廊上已经掌上了灯笼。 颂颂才跨进院子里,就看见小青朝她打手势,抓牙舞爪的比划着。 ;你中邪了?颂颂端着奶茶往小青身边走去。 ;大姑娘…你…你身后…小青语无伦次,像是被什么吓住了一样,颂颂只觉得身后一阵凉意袭来,不觉往后回头一望。 ;卧槽!秦颂颂突然下了一跳。 离不由立在院子一侧,双手包怀,在微弱的灯光下,歪着脑袋看着颂颂,一丝阴邪的目光若隐若现。 颂颂支走小青,瞄了一眼那男子,便往屋子里走去,男子心领会神的跟了进去。 ;辱我之人,你查出来了?秦颂颂急忙问道。不管是谁,自己绝对不会放过了,那些吃干抹尽的主儿,见一个拍死一个。 离不由嗤笑了一声,只是那如梭的目光严严实实的将她扫视了一遍,好似要将她身体看穿一般,;你这女人好生偏心,我不过是一次亲吻,你就拿刀子捅,若是别人将你宽衣解带,你也未必如此拼命吧? 秦颂颂一听,心里极度不爽了,这种偷换概念,含血喷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废话,严重有辱自己的尊严和人格魅力。 为了在气势上压过去,表现自己不好惹,于是将手里端的奶茶‘嘭’的往桌上重重的放了下去,几粒奶茶从碗里直径溅起,砸在了颂颂的脸上,有点煞风景。 ;大哥,实不相瞒,你没有征得我同意就亲吻我两次了,我没有告你猥亵罪,还是看你长得帅的份上呢。秦颂颂皮笑肉不笑的回道,语气满是讨好,眼神里还不忘记挂念着热乎的奶茶。 离不由并未回应,只是将裙袍往后一撩,当仁不让的坐了下来,眼睛停留在在桌上的奶茶碗里,突然,眼神里闪过一丝凌冽道,;你有心上人了? ;我心上没人!颂颂没好气的回道,心里只想着奶茶快凉了,得赶紧喝了才好。 颂颂盯着奶茶碗,男子盯着颂颂。彼此眼神里折射出的东西那么一致。 突然男子手一抬,就将那奶茶碗给捞进了手掌里,惊得颂颂眼睛都快掉下了。 ;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那碗里的东西不值钱,你还给我吧!颂颂立马求饶服软,几乎没有哭出声来。这堂堂七尺男儿,这么好意思抢人家小姑娘的一口奶茶?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 离不由玩味的端详着碗里的液体,见颂颂如此在意,索性将奶茶轻轻凑近了唇边。 ;不要呀!颂颂脑子一热,玩命一般扑了过去要去抢。 离不由的脸上瞬间落出了得逞的笑,顺势稍稍侧身,伸出手来一把将颂颂的手拉住,一个用力便将跟前的女人揽进了怀里,稳稳的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谁是你的心上人?离不由凑近了她的耳垂,声音轻柔而又魅惑,好似春天里的风,在耳根出缭绕不止。 ;小公爷是我的心上人。颂颂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了,那就如了他的意好了,朱一龙的小公爷可是自己心头的最爱呀。 男子听罢,半响没有说话。 颂颂还坐在他的腿上,微微扭头看着他的脸,这是颂颂第一次近距离睁眼看他,他的半张脸带着冰冷的面具,好似一块深谷的寒潭,长长的睫半垂着,一动不动的,好似这人可以控制自己身体的每一寸一离。 突然,他的眼睛突然有了起伏,好似平静的深潭突然变得翻滚动荡,缓缓说道,;这吴府已经朝不保夕,不如……你跟我去? ;我妈妈说,不能随便跟陌生人回家!颂颂一脸的真诚说道。 吴府保夕不保夕,也不关她啥事,就算不保夕,也不会贸贸然和一个面具男走呀,这点基本道理还是知道的,更何况第三次见面是如此状态——颂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坐姿,确实不雅!别说是在古代,就是现代坐在男人的腿上也是辣眼睛的。 ;那你妈妈有没有说,遇到坏人不能硬来?男子轻扬眉眼,好看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来,有些玩世不恭的意味。 这人还是贱得可以,连威胁人都是如此风淡云轻,好似在和人聊今晚的月亮真亮。 第13章:喝奶茶。 颂颂如泄气的气球,规规矩矩的坐在男子的腿上,打也打不过,喊也不敢喊,若是被人知道自己和男人这样贴身,保准吴府的人会首先将自己个灭了,连安阳城里原主的一干亲人,估计都要被连累。 男子见颂颂便乖了,缠在她腰间的手臂也慢慢放轻了力度,端在右手上的奶茶,终于凑近了嘴边,喝了一小口,只觉一股醇厚浓稠的香味充斥着嘴里。 ;好喝吧?颂颂讨好般的问道,脸上的笑意再浓,也是遮不住的苦笑。 ;极好喝。男子突然扭头看着颂颂,好似炫耀一般,将手里的奶茶一饮而尽。 是的,一饮而尽! 颂颂脸上笑嘻嘻,心里却是MMP。 男子将手里的碗放回了桌子上,眼始终盯着颂颂的脸不移开,她脸上依旧挂着几粒奶茶水珠,在绝美的五官衬托下,便显得可爱有趣。 男子伸出手,轻轻的抚去它,动作轻柔而又缓慢,那感觉真是暧昧到不行。 颂颂只觉得像是犯罪一般,实在憋不住了,猛的站了起来,忙急中生智道,;大哥,我再给你煮完奶茶喝吧?说完指了指一旁的奶茶碗。 ;好呀!男子将身子后仰,靠在椅子上,瞧着身姿很是舒服,就是‘葛优躺’也要逊色三分。 这人倒真是不客气呀,看不出来她是只是客气客气吗?不过是想借机远离他一点而已。 哎,只得抱着空碗,装着开开心心的样子出了房门。 来到厨房,却看见厨娘和另一个妇女躲在碗柜下鬼鬼祟祟的,悉悉率率也不知道在干嘛。颂颂凑近了一看,日了天了,两人竟然在挤奶。 那厨娘见颂颂来了,忙起身行礼,;小夫人,你需要什么? ;大妈,你们这是要干嘛呀?颂颂心里一万个吃惊,不祥的预感瞬间袭击了每一个细胞。 ;刚才喝了你一口茶水,味道好极了,便喊张辉媳妇来厨房,再挤一些出来,想着学着你的样子,熬一些来吃吃。厨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种不好意思不是因为挤人奶,而是作为下人私自开灶。 颂颂听罢,如同五雷轰顶! 也就是说,她的那碗奶茶是人奶做的!可是转念一想,是那个神秘的面具男喝的,心里便又好想一点了。 ;我刚才端过去的奶茶,洒了一地没喝成,还想再来一碗。颂颂又道,能有什么办法,说了要给他做一碗,若是端了空碗去,也不好交代呀!再说了,人奶多营养呀! ;小夫人你也而别客气,我奶水多,这碗挤满了先给你,还请你别责备我们就成。那妇人也起身,赶忙求情道。 于是,在橱柜下,又多了一道鬼鬼祟祟的的身影。 …… 当秦颂颂捧着一碗倍儿香的奶茶回到屋里时,离不由已经换了一个坐姿,身体笔直的端坐着,双腿轻松打开,右手肘撑在桌面上,食指一下一下的轻轻触着头部,好似在深思着什么。 真他妈会耍帅! 秦颂颂将碗递在了他的跟前,迫不及待的说道,;大哥,你再尝尝,刚刚出锅的!她的动作小心翼翼,眼里却掩饰不住的兴奋,好似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眼前的男人把手里的的奶给一口喝光。 离不由缓缓伸出了皙长的手指,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这个女人倒是识趣! 秦颂颂见着男子伸出来的手掌,赶紧将碗稳稳当当的放在了男子的掌中,心里不由一阵窃喜:别以为你牛逼哄哄的,再牛逼也要喝‘妈妈的奶’! ;喝吧,喝吧,多喝点!她忍不住说道,双手在空气中比划着,差一点儿双手要去托碗底了。 离不由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应了声,;嗯。 只见他端着碗,缓缓靠近了唇边…… 卧槽,喝人奶都喝的这么优雅! 秦颂颂激动的两眼冒光,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看着男子的喉结有节奏的上下滑动,终于如愿以偿的笑了,绝美的脸上瞬间如夏日最灿烂的花朵儿。 秦颂颂装模作样的在整理自己的衣袖,眼睛却是不是的盯着男子那边喝的咋样了。离不由小喝了几口后,便又停顿下来,意犹未尽的看着碗里浓郁的奶茶。 秦颂颂只敢鼻孔发出气息,皮动肉不动的含糊嘀咕,;喝呀,喝呀,快喝!再多喝几口! 突然,男子起身贴近了她,微微低着头,一股淡淡的奶香味瞬间弥漫开来,只见他神态怡然,带着笑意的眸光深邃幽黑,神光离合。 ;你…不好喝吗?她急忙后退了一步,怯怯问道。 ;好喝。 ;这茶水珍贵的很呢,你喝完吧! ;竟然是珍贵的茶水,独享可不是我的风格,不如…接下来你喝吧。 他的语气漫不在意,又不容置否,眼睛盯着秦颂颂,好似幕蓝的深孔里有点点繁星。 ;嗯?离不由见她僵住,便悠悠然的低声道,拖出长长的尾音,明明那么好听的声音,她却明明白白听出了危险的味道,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好似事情的发展顺序不是自己所料想的,‘妈妈的奶’什么时候回到她手上了? 秦颂颂是个识时务者的俊杰,此刻已经大口大口喝了起了,像是喝药一般,闭着眼将碗里的奶茶喝了个底。 她捧着空空的碗,眨巴着真诚的大眼睛,又给了眼前男子一个大大的笑,其实心里早已经千仓百孔。 离不由好似很满意,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突然伸出手来,指腹从她的嘴畔擦过,将一层薄薄的乳白色奶泡擦去了。 ;你我二人,刚才也算是水乳之合,日后的交情自当不一般。离不由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唇息思若游离的扑在她的脸上。 水乳之合? 秦颂颂只觉得眼前的男人闷骚的厉害,明里暗里都在使劲勾搭自己,从出嫁的那天开始,他就阴魂不散的纠缠自己,丝毫不顾及自己嫁人的事实,当这吴府是个摆设。若说这样的人,不会趁人之危,实在说不通,而那日的刀子,是他的苦肉计? ;辱我之人,不是你?秦颂颂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浑身充满邪恶的男人。 ;怎么?男子负手在背,轻轻弯下了腰,同样死死的盯着秦颂颂的眼睛,那眸子是不可一世的凌厉,却隐隐闪现出丝丝哀怨。 第14章:有死人。 夜色已经黑浓如墨。 秦颂颂独自躺在了床上,想着面具男离开时,最后的那抹眼神一直在脑海里闪现,心里很烦很乱,她实在看不透那男子。 其实她穿越而来,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想找个靠谱的男人谈场恋爱,手上有笔钱够自己嚯嚯,享受一番人生后,便自杀了回现代。 吴南弦进屋时,秦颂颂并未察觉,直到吴南弦站在床头,负手而立藐视着床榻上的人。 ;吴南弦,你神经病呀,大半夜站在这里!秦颂颂惊得厉害,立马裹着被子往床角躲去。吴南弦面无表情,紧握的拳头咂得咯咯作响,那充满杀气的眼神,像把刀子一样剜来,秦颂颂心里有丝丝害怕,可依旧勇敢的对视着他。 吴南弦手一伸,一把夺走了秦颂颂身上的被褥,单手将她拎下了床,如同一只死鸡仔一般,也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急急逼退,直直的压在了软垫上,欣长高大的身躯顷刻压了下来。 ;你进门的第一天我就提醒你了,不要有好奇心,不要多管闲事,好好做个活死人。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嗯?他扣住她的下巴,翻滚着寒气的眼睛鄙视着她的双眼。 妹妹吴知遇本来已经答应出嫁,在见了一次秦颂颂后,却突然决口反悔,还扬言自己做主。这身下的女人生得一张巧嘴,好会挑唆。可这吴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这个荡妇从中作梗,指手画脚了? 秦颂颂被压得无法呼吸动弹不得,那种从心底袭来的屈辱,瞬间击溃了她的大脑,从轻微的呜咽声,瞬间发展到嚎啕大哭。 真他妈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哪路神仙,莫名其妙穿越到了这个时代,没过一天安生日子,不是被这个男人欺负,就是被那个男人威胁。好像这里没有法律法规,谁力气大懂武功,谁就是老大,就可以欺压和凌辱。 吴南弦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得愣了神,不自觉的起身,见着躺在软垫上恸哭的女人,头上的发钗已经松动,一头如瀑般的墨发披散着,绝美的容颜在眼泪的加持下,更显得凄美和哀怨,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只是那如猪嚎的哭声,始终没有停下来,终于将男子那一点点的不忍给消耗殆尽了。 ;再哭,我就杀了你。吴南弦蹙眉吼道,不难想象,这个女人若是没有这该死的美貌,保不齐已经被拖出去活埋了。 秦颂颂像是被这句话给刺激到了,又像是找到了一个新的宣泄口:这古代不好混,索性就求死,今日就是她回现代的好日子! 于是,一股脑从软榻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双手叉腰,面目狰狞。 ;你他妈的,今天不杀我,你就是我的孙子! ;…… ;今天不杀我,我就操你老母! ;…… ;今天你不杀我,我绝你后代! ;…… 直到她骂累了,不得不暂时停下喝了几口水,准备重新站垫子上去开骂时,吴南弦终于开口了,语气甚是平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屋子的门被打开,几个小厮和婆子早有准备一样闯了进来,颂颂亲眼见证自己是怎样被堵住嘴,又五花大绑着,正要抬了出去。 也不知道堵在嘴巴里的破布是从哪里掏来的,一股子的鱼臭味,几乎快要窒息身亡了,只得双手示意嘴巴,满脸谄媚的望向了吴南弦。 本立在一旁的吴南弦瞬间得意起来:说到底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人,才这会子功夫就服软认命,刚才不是叫嚣着又是操老母,又是绝后代的? 吴南弦手一抬,一旁的小厮立马会意,将秦颂颂嘴里的破布条给扯了出来。 ;你若是求饶……吴南弦阴阳怪气的正要嘲弄。 ;我是想说,能不能换一块干净的布?秦颂颂无辜的说道,堵嘴就堵嘴吧,好歹也不能这样侮辱人嘴巴。 吴南弦刚才的得意,瞬间被这句话打击的片甲不留,怒气瞬间在他的眼睛里翻滚,一旁的小厮极会看脸色,还没得吴南弦发令,便将那臭气熏天的破布又塞进了颂颂的嘴里,一众人马抬着颂颂出了院子。 一会儿工夫,就将秦颂颂丢进了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小破屋子里。 ;小夫人,我们小爷说了,今晚你若是好好的,明儿就去你娘家回门呢!一婆子笑着说,又将绑在她手上的绳子捆紧了些。 秦颂颂匍匐在地上,等吃力的坐在地上后,那婆子已经将门关了上了锁,抬头一番打量,却是举目全黑。 这样的高门大院,却还留有这样的小黑屋子,明摆着就是用来关人的,真是社会黑暗呀。 过了半响,眼睛才适应黑暗,这才看清了一些:地上放了好些杂草,脚下还留有好多剪断的绳子,想来是关过很多人的。 须臾间,鼻子灵敏的闻到了一丝气息,虽然这股味道不大,只是隐隐约约的存在,但是秦颂颂在现代生活中频繁接触,她是一名临床医学专业的学生。 …… 离不由立在那石洞的洞口,他宽大的袖袍在风中飘逸,银光般的月色时隐时现,他身的身侧原本是一方山石荒地,一道小小的人影悄悄浮出,离不由轻轻侧身,只是一个眼神,对方立马连蹦带的狂奔而来。 ;你去吴府陪陪她,别看她叫嚣厉害,实则胆小娇弱。 那小小人影刚开始还是高兴的,听到离不由这么一说,便瘪嘴不应,气哼哼的转过了身子。 ;你最爱太喜酒楼的桂花饼,明儿我带你去吃。离不由沉着声音。 小人儿依旧气鼓鼓的,但是身子却不听使唤的转了回来,没好气道,;她还伤过你呢,你为何帮那坏女人? ;太喜酒楼的桂花饼不好吃吗?离不由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那小人儿在鼻息间轻哼了一声,还是没有出息的朝着黑暗中的小路走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颂颂手脚已经被捆得紧,只得艰难的往屋子里移动,每移动一步,气味就加重一些,直到在最里边的一堆干草旁停了下来。 此时,刺鼻的味道已经有些浓稠,杂乱的干草下,浅色的衣物布料若隐若现,秦颂颂深吸了一口气,将干草扒拉开,一位中年女尸赫然出现。 那是在洞房之夜,为秦颂颂验身的嬷嬷。 吴南弦是个怎样的人?一条人命,哪里抵得过他的脸面?所以断断不会留下这个活口。 第15章:小阿待。 秦颂颂上过解剖课见过尸体,她并不害怕,比起死去的人,活着的人远远要更可怕,这是她的主课教授说的话。 秦颂颂将女尸身上的干草清理干净,脖子上又明显的手印,舌头微微外吐,面部青紫,瞳孔散打,是很典型的窒息窒息而死。 约莫已经死去四十八小时左右,通身的肌肉已经变软,尸僵缓解,需要尽快下葬,因为已经出现了尸臭,体内的微生物已经在分解尸身了。 ;虽然不知你是谁,我穿越时代而来,算是有缘人了,愿你能入土为安,来世生命有保障,吃穿不用愁。秦颂颂喃喃说道。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冤死的普通人,在古代,草菅人命是家常便饭吧。 秦颂颂朝着死去的女子磕了三个头,也算是对已故之人的敬重。 ;喂,需要帮忙吗?身后突然想起一阵童声。 秦颂颂没有被眼前的女尸吓住,却被这童声吓得一哆嗦,转身看到一个身穿红衣小肚兜的男孩,倚在门口坏笑。 ;??秦颂颂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说不出话来,一瞬间脑袋都是嗡嗡作乱。 小男孩似乎对秦颂颂的反应十分不满意,极为嫌弃的‘切’了一声。这会儿秦颂颂才感受到人的气息,忙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孩?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你管得着吗?蠢笨的女人!小孩朝她翻了个白眼,把鄙视展现的淋漓尽致,一边又往她身边走来,伸出手的瞬间,她手脚上的绳子就散落了一地。 ;哎,你个小屁孩,你家人不教你礼貌,我来教你!秦颂颂一边数落,一边伸手捏住了小孩的脸颊。 突然,那小屁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捏,秦颂颂不得不发出疼痛的‘哎哎哎’声,进而连连求饶,;神童饶命,神童饶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小屁孩这才松了手,得意的朝对方扬了扬下巴!秦颂颂忙捂住自己的手腕,又是搓又是揉的,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的这个神奇的小娃娃。 只见他生得相貌清奇,玉面娇容,头顶扎着一小撮发髻,肥肥的小圆身穿着红色小肚兜,约莫四、五岁的样子,颇像小时候看的动画片小哪吒。 ;你家人不教你礼貌,我来教你。小屁孩学着她的口吻说道。 秦颂颂脸上讪讪赔笑,心里不免嘀咕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而今稍稍有些力气的三岁小孩都可以将自己捏在手心里,真是惹不起,惹不起啊! 屋外的夏风缓缓吹来,空气清凉而舒爽,一片黢黑的吴府,好似因风有了一丝生机。那孩子熟门熟路的打开屋子残破的后门,一颗老松树立在后院,在夏风的轻抚下,摇摆着枝丫子。 孩子朝着那棵树努了努嘴,又看了看躺在杂草堆上的女尸,秦颂颂马上会意了,意思是将这已死之人埋在门后的古松下。 …… 秦颂颂拿着棍子在松树下刨土,好在连天的雨水土质松疏,也不至于太奋力,只是毕竟长时间没有体力劳动,加上原主娇嫩的身子骨,倒是极为吃力的,双脚和衣裙都裹满了黄泥。 小孩椅坐在门坎上,翘着二郎腿,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时不时发表一下高深的意见: ;再刨深一点! ;哎哎,位置偏了,往这边再刨一遍! ;这泥土,必须要用双手掏出来,掏干净了! 秦颂颂只觉得自己实在太憋屈了,不知道这熊孩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指手画脚就算了,还一副不好惹的架势,反正也不敢惹,只得撸起袖子埋头干! ;喂,小孩,现在可以了吧?颂颂低压着声音问,从指尖到手臂沾满了黏黏的黄土。 ;别总叫我小孩,我的名字叫阿待。小孩的语气有点不开心,又伸长了脖子往她刚刚挖出的坑里看,半响才从嘴里吐出一个,;成! 就在秦颂颂还在思索如何挪动尸体发愁时,阿待已经单手轻轻举起了那女尸,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尸体缓缓放进了土坑里。 一旁的秦颂颂惊得嘴巴张的老大,这真的是货真价实的神童呀,那浑身的神力可以申请吉尼斯纪录了,保证拳王泰森都要敬阿待三分。 ;我的小阿待,你可真是厉害呀!秦颂颂及时的送上了掌声和奉承,称呼不自觉的也亲昵起来。 ;这有啥?离哥哥才是最厉害的。阿待对她的热脸嗤之以鼻,反而夸起了什么哥哥姐姐的。 秦颂颂瘪瘪嘴,覆上土忙完后又朝着坟头行了礼,两人才关上了后门。 窗外的天,微微有了一丝丝亮光,突然颂颂想起了什么一样,惊呼道,;不对呀阿待,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让我刨了一夜的土,你只要出手一招便好了呀? ;你这么蠢,我离哥哥知道吗?阿待没头没脑的问道,那表情很是认真,以至于秦颂颂满心怀疑自己的智商,没心思询问他的哥哥姐姐。 高考分数635分,难道是自己作弊得来的? 在她恍惚一瞬间,那小小的人影已经从门缝闪现出去,无声无息。 …… 远天交界处,已经有了亮光,巍峨的群山影影绰绰的,石洞的那堆火已经烧尽,白色的灰烬在微风中扬扬起起。 离不由歪在椅垫上,双眸微微垂着,好似睡着了,又好似在等人。 阿待悉悉率率的穿过山石,趴在洞门口探出脑袋,一个劲儿往里瞧。 ;回来了?离不由轻声说道,眼睛也并未睁开。 阿待闻言,便吃力的抬起小短腿走了进去,;哼,那蠢女人可不像你说的胆小娇弱,死了几天的人,她也照样又是抱又是摸,差点儿没抱着啃了,还娇弱?简直是虎狼才对。 ;哦?是嘛!倒是我小瞧她了!离不由这才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洞外的远天。 第16章:南弦哥哥。 一大早有婆子就开了门,却见小黑屋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了,便急匆匆扭着肥圆的腰身去报信只道这小夫人估摸着已经逃跑了。 一时间吴府有了响动,婆子小厮们慌慌张张挨个地方找。吴魏也才起床,得知秦颂颂不见了勃然大怒,砸碎了一屋子的古董花瓶。 ;父亲,她不仅插手知遇婚嫁的事情,还拖了个破败的身子,又口出狂言辱没吴家,我实在想给她一个教训。吴南弦咬着牙字字吐出,眉头紧皱。 ;你这个不长心的,如今的节骨眼上,还去计较这些?这秦颂颂万万出不了岔子,吴府上下…… ;父亲,是我一时疏忽犯了错。吴南弦有些慌神,本来是想给那个小贱人尝尝苦头,没想到绑了手脚,扔进死人房里,她还能逃了。 吴南弦火急火燎的出了父亲吴魏的寝房,正要召集人手出去去寻找,一婆子提着裙摆跑了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来报信,说是小夫人正在新房子里梳妆呢! 秦颂颂穿越过来没几天,大多数时候是很后悔的,但是这一刻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真的觉得古代也挺好的:毕竟拥有天使面孔,魔鬼身材。 吴南弦推开门时,新房里小青正在给颂颂描眉,只见她穿了一件湖蓝色的襦裙,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勾勒的淋漓尽致,衬得上围更是呼之欲出。 她就那样,袅袅而立,宛若天女入了凡尘,眉眼如神刀雕刻,恍如辰星般璀璨华贵。 吴南弦浑身的躁气,突然像是被无形的抽离出了,痴呆了好一会儿才收敛了神态,故作深沉的询问道,;为何擅自离开黑屋?害得人好找。 ;你不是说,今日要同我回门吗?我便早早梳妆打扮了。她声音娇嗔,如玉珠落银盘,更要命的是,还一脸的无辜状。 吴南弦一时说不上来话,这和昨晚鬼哭狼嚎的是同一个人吗?这女人可以在骂街泼妇和闺阁千金之间随意交换? 突然让他觉得有丝看不明白,更准确的说,是一种未知的危险,给人莫名的恐惧。像你举刀砍了她,她低头看看流血的伤口后,又抬头对你甜蜜一笑,你不知道她心里有什么盘算。 吴南弦不知道的是,他高看了秦颂颂,这个21世纪的女人,不过是经过昨晚的埋尸一事,改变了想法:不想和他对着干,只想好好过日子,然后搞点钱,泡泡靓仔。 …… 马车稳稳妥妥的行驶着,出了京城之后,太阳才恹恹的从乌云里头探出了头,可乌泱泱的云遮住了半个天,看样子不久又要下暴雨了。 秦颂颂瞟了一眼一旁闭目的吴南弦,踢了踢他的脚,嗲声道,;吴南弦,你先别睡,我和你做个交易吧。 吴南弦猛然睁开眼睛,吸了一口冷气,死死的盯着她,;你…也有资格和我做交易? ;我知道你吴家来娶我,一定是一场阴谋,可什么阴谋我也不在意。我就好好的配合你,但你吴府事成之后,反正我是个荡妇你也看不上,你就休了我,给我一笔钱财,如何?秦颂颂挑了挑眉,又用胳膊肘捅了捅吴南弦。 昨晚她在小黑屋里好好理清了思路,这吴家是个鬼骷颅,吴南弦也不是个好东西,回原主家吧,那个妹妹和二娘可不是吃素的。 她秦颂颂没有雄才大略,懒得和一群古人斗智斗勇,读书十六年,已经耗费了太多脑细胞,现在穿越成了个小官二代,只想自立门户,当条有钱的咸鱼。这些没开化的古代人类,爱怎么折腾就这么折腾,她可不趟浑水。 ;你倒是说说,什么阴谋?吴南弦突然面目变得难看,深埋于心的愤激隐隐翻涌,从眼里射出来的目光也变得狠辣。 他不知道吴家哪一步出错了,近一年来,父亲携他频繁和秦盛接触,甚至为了顺理成章让两家关系亲密,更是在安阳城处理公事时,有意去盛家做客,因此才有吴府独子看上盛家千金之事。 ;你们这些没开化的古人,搞什么阴谋关我屁事呀!反正我不给你添乱,你日后给我一笔钱财就是了。秦颂颂被吴南弦的目光盯得有些烦,语气有些烦躁,不过也的确是她的心里话。 而后,马车里是漫长的沉默,吴南弦的脸色在一系列的千变万化之后,突然扫过一丝笑意道,;那就如你所说。你乖乖听话,那是最好,可若是你给我吴家捅篓子,我就要你生不如死。 吴南弦知道眼前这女人发起疯来,不怕死。可再不怕死的女人,终究只是个没后台的女人。 ;OK!颂颂连连点头,右手又做出了一个‘OK’的姿势。 一行马车颠簸到安阳城时,已经是下午,随着一声劈天盖地的雷声,秦府的大门赫然出现在眼前,秦盛亲自带着一家子早已经立在门口等着了。 ;姑爷携小女前来府上回门,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秦盛拱了拱手,脸上竟是讨好的表情。 罗氏将颂颂一手拉了过去,又是好一番打量,嘴里喃喃说着瘦了瘦了。 秦宁德今日是盛装打扮,不知道还以为是她来娘家回门呢,只见她规规矩矩朝着颂颂行礼,又娇滴滴的朝着吴南弦欠了欠身。 ;南弦哥哥,安! ;宁德妹妹勿多礼。 小青警惕的看着这两人的举动,一边又扯了扯秦颂颂的衣角,颂颂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 …… 秦盛早已经吩咐下人设了宴,安阳城的名门显贵知道京城的吴家回门,无不携礼前来拜贺,为京城的姑爷接风洗尘表达谢意,秦盛甚至三翻四次下场,亲自为姑爷斟酒,丝毫不顾及家宴中,他才是长辈。 秦颂颂自在的在一旁胡吃海喝,心里却想起了现代生活里的老爸,也是个喜欢溜须拍马屁的能手,果然中年男人的油腻感也是不分时代的。 这桌上的梅子酒倒是好喝,酸酸甜甜的,便多喝了几杯,没多久就晕晕沉沉的,便被小青扶着离开了席位。 宁德往门上憋了眼那离去的背影,又有意无意的瞧了瞧人群众中的吴南弦:虽说秦颂颂和南弦哥哥回来不过小半日,她倒是瞧了个明白,南弦哥哥也没有多在意这个安阳城的第一美女嘛,瞧着两人有礼有节,可是全无半点的绵绵情谊。 小青扶着颂颂往西苑走,才到半道上,就见两个女使婆子迎了来。 ;小青,带着夫人去正院的屋里歇息吧,如今是京城来的官家太太,我们府里自然不能同往日一般,一应的吃住用度都要有些规格,不能让姑爷觉得我们怠慢了才是。 不由分说,便带着两人往正院去了…… 第17章:调情,戛然而止。 雨终于来了,砸在屋顶上的瓦片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小青,这两婆子你可认得? ;那两位是府里的老婆子了,在二夫人跟前都是得脸的人物。小青低着头,忙着给颂颂倒茶。 秦颂颂若有所思起来,她可不是个傻子,半路上换个豪华大房间睡觉?然后塞个小厮,给自己安排一个通奸的罪名吧?原主的二娘和妹妹可不是吃素的。虽然自己的宗旨是不得罪人,可也不能任凭别人摆布呀。 待两个婆子走后,便偷偷摸摸拉着小青往衣柜里躲,小青还以为她吃醉了酒,可架不住自家主子的要求,只得帮着躲藏了进去。 不知道等了多久,也不见有男人偷摸进来,秦颂颂躲在柜子里甚至有些睡意朦胧,便迷迷糊糊的靠在小青肩上打盹儿。 …… 此时已经亥时,宴席已经接近尾声,陆陆续续有人离场。 小青的肩旁压的发酸,;我说姑奶奶,好好的大床不睡,你非要赖这里? 颂颂揉了揉眼睛清醒过来,倒是自己多想了,都这么久了也不见有男人进来和自己睡,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小青拉着她从柜子里爬出来,秦颂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规规矩矩的上了床,可睡意全无。 ;卧槽!我知道了,好戏不在这房间上演,那就是在别处上演更精彩的戏?秦颂颂恍然大悟,迅速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 莫不是有人将自己支走,然后好勾搭吴南弦?想到这里,秦颂颂立马脑补了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啃,不觉的两眼冒光的模样,像极了一匹饥饿的野狼寻到了一只肥美的野鸡。 东苑的东厢房里,秦宁德的房门半掩着,檐下的灯光昏暗的紧,秦颂颂猫着腰往房里钻了进去,不敢太靠近只是躲在窗帘后,大气也不敢出。 啊,该死的好奇心! 秦宁德坐在梳妆台旁,脸蛋因为宴席上酌了半杯,刚刚绯红透亮,看上去有些着急,又有些期待。 她还记得,去年吴南弦随父亲来府里做客时,只是穿着平常的衣裳,可是却挡不住一身的贵气,她不是没有见过年轻公子,安阳城多的是公子哥儿,可没有一个能赛过他。 她也记得,南弦哥哥夸她聪慧,夸她的诗写得好,却想不到最后是小贱人进了吴府的门,可是小贱人除了那张媚惑人的脸,没有一样是出挑的,怎么配嫁进吴府? 她盘算着,宴席上的梅子酒有些后劲儿,外头的下人也已经装点好了,只要吴南弦离席,便有人扶着往这边来,她就不相信,送到嘴边的肥肉,南弦会拒绝! 突然窗棂处发出了‘啪’的一声,打断了秦宁德的思绪,就连躲在一旁的秦颂颂也下意识的缩了缩紧身子。 隐隐一个男子出现在秦宁德的身后,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这……太过刺激了吧,姐夫和小姨子? 只见秦宁德扭捏的挣扎了几下,在男子越发使力后,她便转过身来迎合。 她的腰身深深的陷进了他的下盘,他好似并不在满意这个姿势,顺势将她往后推到了软垫上,倾身压了上去,一手猛烈的将抹裙从胸口拉了下来,另一只手搓揉着身下女子的娇脸,好似在安抚一般,秦宁德此时忍不住沉闷的哼了一声。 ;宁德……怎么样?喜欢哥哥吗?男子含糊不清的说着,整个脸都贴在了香酥的身体上。 ;宁德……喜欢哥哥…秦宁德痴痴答着,很是配合,绯红的脸色满是迷乱。 两人从软垫上挪到软榻上,男子翻身而起居高临下的姿态,驾就轻熟的盘弄起身下的女人,秦宁德好似被翻弄的乱了神,嘴里吐露道,;哥哥…好厉害…… 突然听到男子哼哧一声,猛地将女人裙褥撩拨至腰间,手掌瞬间席卷而至,女人的十指不自觉的紧紧抓住了床单。 帘子后的秦颂颂见到这一幕,眼珠好似要飞出去了一般,这要是日本导演看到了,也要惭愧到剖腹自杀吧! 看着这一系列的动作,如此熟络,如此劲爆,秦颂颂直觉这对‘俊男靓女’不是第一次了。 ;给我吧?男子轻轻咬着她的耳朵,语气带了一丝乞求。 秦宁德突然清醒一般,猛地把男子推开,将裙子迅速的整理好,带着哭腔道,;不,不,你赶紧走! ;这也太不过瘾了吧,紧要关头就暂停了?吊人胃口啊?秦颂颂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此时对吴南弦都不免同情了,自己就图看个乐子,也跟着不尽兴。 恰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有些凌乱的脚步声。 ;姑爷,你进屋好好休息吧,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一婢女的声音传来。 什么?吴南弦还在外头,还没有进场子?那刚刚颠鸾倒凤的男主又是谁?秦颂颂不得不佩服这个牛气冲天的好妹妹。 再回头看时,隔着帘子的视线只看到秦宁德端端正正坐在软垫上,微翘的兰花指正翻阅着《诗经》,没错!就是我们初中课本上出现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那本书。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真想给秦宁德鼓掌欢呼了,;牛批啊,姐妹! 吴南弦推开了门,没走几步抬眼就看到了坐在软榻上的秦宁德,脸上掠过一丝惊讶,须臾间便又浮出笑意,;宁德妹妹,还不曾入睡? 秦宁德微微抬头,慌忙起身,朝着吴南弦行礼,;南弦哥哥安!哥哥走错了房间,我这就喊婢子领你去姐姐那里。 ;嗳,宁德妹妹怕我不成?急匆匆的要赶我走?吴南弦伸出手臂,挡住了她,声音略显低沉。 ;南弦哥哥,自幼家里教导我,女子不该和外男独处一室,免得惹人误会了。秦宁德轻轻说道,刚才绯红的脸显得更是娇艳了,低头微微后退了半步,复又楚楚可怜府抬眼望着吴南弦,那股子纯情劲儿就是钢铁直男也被融化了。 ;都是秦府的姑娘,你如此洁身自好,为何你姐姐就没有学到半分?吴南弦低下头来,眼神有些玩味。 秦宁德突然跪地,朝着吴南弦行了大礼,带着哭腔说道,;姐姐自幼长得好看,外头的公子哥们自然都是讨好她,姐姐难免有时失了分寸,若是姐姐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南弦哥哥宽恕。 可吴南弦听了这席可怜的话,脑海莫名浮现秦颂颂的不检点,一股怒火莫名在心里焚烧。 第18章:房梁观战。 躲在帘子后的秦颂颂听罢,真想跳起来给她一脚,;你他妈的勾引男人,犯不着如此将我拖进泥坑踩吧! 秦宁德依旧跪地不起,好似在替姐姐谢罪,吴南弦歪着脑袋端详着地上的小女人,蹲下身子,伸出食指缓缓挑起她的下巴,只见娇嫩的小脸上满是诚惶诚恐,垂着的眼眸也跟着颤颤巍巍。 ;要不…你随我去京城,替我调教调教你姐姐?吴南弦幽幽说道,唇间的气息变得缠绵暧昧。他伸手扶起秦宁德,身子紧跟着贴了上去,低头俯在秦宁德的颈窝里。 ;南弦哥哥…你不要这样,我怕。秦宁德带着委屈的带着哭腔,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像是不懂世事的小白兔一般。只是心里的那份窃喜,却抑制不住的闪过眼角。 吴南弦看着如此纯洁的秦宁德,不免多了一丝怜爱,此时,越发觉得这妹妹可心,;你这样的小人儿,日后定是会被坏男人欺负,跟了我去吧,我好好护着你。 说罢,便伸手牵住了秦宁德的小手。 秦颂颂等了半日,就看到两人在装逼装纯,这会终于见到两人上手了,吃瓜群众的变态心理又被撩拨起来了。 只见秦宁德慌乱的将自己的手抽离了出来,抿了抿嘴也不说话,只是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又害怕,眼泪也随之而落。这一切,瞬间袭击了吴南弦,把这个百花丛里的公子哥撩拨的不要不要的,只顾直愣愣的傻站着。 见吴南弦并未再次动手,便不动声色的牵起了吴南弦的手,带着哭腔的求饶,;南弦哥哥,你生气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只是我知道,女子的身体必定只有夫君才能亲近,若是南弦哥哥愿意迎我入门…… 好一个欲拒还迎,欲擒故纵,欲说还休,浑身散发出的‘绿茶味’,是个男人都要被迷得七荤八素,不知所向吧。 果然,吴南弦还未待她说完,顺势将眼前这个小女人搂进了怀里,;我说了,要你跟着我,我会护着你。 秦颂颂早已经被秦宁德的演技给征服了,将自己代入了宁德身上,见吴南弦上钩了,也跟着舒了一口气。 只见吴南弦低头轻吻了一下怀里的人,正要解开扣子时,秦宁德娇羞道,;南弦哥哥,这是人家第一次亲吻。 ;??秦颂颂的心里已经有千万只草泥马奔过,还第一次亲吻?说出来嘴巴都不打哆嗦吗?不怕下雨天被雷劈? ;那我就多亲几次!吴南弦轻笑道,俯身深吻了下去…… 秦颂颂瞬间又伸长了脖子,安安心心如愿以偿的观看起来,正看得起劲时,总觉得头顶有冷风吹来,歪着脖子抬眼瞧了一眼头顶——面具男悠闲的横靠在房梁上,正百般无聊的看着她! 秦颂颂心里立马出现了无数个‘卧槽’,这家伙什么时候出现的?? 男子见秦颂颂懵逼的神态,不觉哑然一笑,不动声色的从房梁轻轻一跃,伸手揽过她的腰间,‘咻’的一声,两人从窗户飘了出去,越过层层屋檐,直至郊外的一泓清水池处才停下来。 这是秦颂颂第一次感受到‘轻功’的神奇,真有一种腾云驾雾之感,就这功夫拿到现代,马保国大师见了都要俯首认输…… ;怎么?舍不得松开?离不由声音有些懒散,像是从远处高山传来。 还闭眼埋头躺在他胸口的秦颂颂,猛然抽离了身子。 此时雨小了,只是细细丝丝的飘落,许是多日下雨的缘故,满池的清水几乎要溢出来,轻滚翻涌的水浪闪闪亮亮,细腻的水声此起伏彼,一波接着一波。 光线昏暗的亭子里,纵使看不清面前男子的容颜,可黑衣如墨,半点的唇色似樱红,令人觉得世间美好已经收入了眼底。 秦颂颂突然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喃喃说道,;不可被男色迷惑!清醒一点! 男子好似在微笑,饶有深意的说道,;姑娘,原来你也有特殊爱好! 秦颂颂脸色突然红了,知道他说的特殊爱好是指自己藏在帘子后面观看毛片。 哎,被这该死的面具男看得一清二楚,真是不大好意思呀,关键是毕竟是女生嘛,传出去挺害臊的。 这会子眼睛咕噜一转,只好一脸无辜的说道,;我走错房间了,情急之下,就只能先躲起了,但是我发誓,我全程闭眼,一星半点都没有看到。 离不由负手而立,也不搭话,只是嘴角的笑意浓的化不开,好似眼前的女人是个说相声的人,刚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秦颂颂吸了一口气,胸臆间顿时充满了愤然,绝美的脸蛋也绷紧的厉害,一瞬间又好似豁然开朗,朗声道,;大哥,你不也在屋里观看吗?房梁上可是个绝佳位置,一切尽收眼底,瞧瞧你,看得面红耳赤的。 好吧,为了在心理上站制高点,‘面红耳赤’确实是虚张声势了。 ;姑娘误会了,我虽然看得面红耳赤,可看的却是姑娘你呀!离不由微微俯身,长长的睫毛几乎要扫到她的脸。 上天作证,为什么如此轻薄的调戏之言,从这男人的嘴里吐出来,她的小心脏却莫名觉的扑通跳,刚才还洋洋得意的面色,瞬间不自觉的尴尬。 离不由继续保持着那该死的微笑,好似明白了姑娘的尴尬一样,将目光慢慢转开了,看向了池子,忽然又扭头道,;那你现在面红耳赤又是因为什么? ;啊?秦颂颂猝不及防。 ;啊?离不由尾音微微上扬,依旧是询问的语气,浅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她。 此时尴尬局促的情境,看着她的容颜依旧如三春艳阳,绝色无限,举世无双。 第19章:心上人和裙下臣。 秦颂颂心理大骇,急忙转身好好一番思索,复而又转身义正言辞的反问,;你为何出现在安阳城?而且还是秦府,而且还…还本该是我的房里? 离不由一路从京城来到安阳城的秦府,到底还是因为公务缠身。吴府的作为已经越发清晰,吴魏父子俩的行踪必须全全掌握,现在要做的就是抽丝剥茧,只等最后面的黑手伸出来就是了。 可出现在房屋的横梁上,还是因为公务吗?显然不是的,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涉及到私事里头,那个在驿站救下来的小妖精,不经意间早已落入了他的眼里心里。 只在秦府的横梁上呆了那小半会,却瞧出府里头的事并不简单,那姑娘根本对付不了,准确来说,她根本没有心思去对付。 亲眼见到夫君和妹妹苟且,若是平常女子,早已经晕厥过去,她却能津津有味的躲起来观看,丝毫不见有半点的难受,差只没叫下人端了果盘瓜子,一边吃一边看了。 离不由转身倚靠在亭栏,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好似她问的问题,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就差没直接来一句,;还不是为了姑娘你呀! 秦颂颂心里大呼‘不要脸’,果然天下男人都一般黑,见到美女就求追不舍了,像是饿狗碰到肉包子,于是便唏嘘道,;那怕让你失望了,虽然感觉你帅炸天,但品行败坏,姐姐我不好你那口。 ;品行败坏?姑娘依旧认为是我辱没了你?离不由的眼眸忽而变成了寒潭一般,刚才的笑意也瞬间消失。 秦颂颂一时语塞,要说是吧,可眼前这人也不至于那般猥琐恶心,凭借他的容貌和功夫,不愁没有女人。要说不是吧,为何神通广大的他,说要帮自己查,却迟迟没有交出个人来?莫不是贼喊捉贼? ;是不是你,你自己心里没有逼数?秦颂颂气势上不认输。 ;现在心里没数…不过…待会儿就有了。 ;什么意思? ;我辱没过的女人实在太多,一时记不起来你,不如姑娘帮我回忆回忆,兴许…我就有数了。离不由轻飘飘的说道,刚才还凌厉的眼神也跟着妖媚起来,原本还倚靠在栏杆上,这会子却一步上前紧贴了上来。 秦颂颂见情况不妙,眼见那男子就要露出真面目来,便拔腿就跑,可平时穿牛仔裤的她,哪里意识到她身上拉得老长的裙子,才抬脚就听见脚下传来‘嘶’的一声,裙脚撕开,接種而至的就是身子狗趴式的往前扑,眼见就要来个狗啃泥,幸好离不由‘高抬贵手’,顺理成章的将她囊如了怀里。 ;大哥,实不相瞒,我有性病!趴在怀里的她瑟瑟发抖。 ;我也是!搂着怀里女人的他大言不惭。 世上有种人,他可以让你挥洒着光亮的锄头,然后自掘坟墓。 比如,离不由。 细雨打湿了周遭的绿植,树叶子蓄满了水珠,便滴滴哒哒的往下落,寂静的夜里,只听见这清脆的声响,不远处的街道挂着几盏灯,那光线越发昏暗。 须臾间,离不由猛地搂住了她的腰身腾空而起,眼前的一切不停的往身后退去。 …… 正院的寝房里,小青迷迷糊糊的把着门,直到秦颂颂拍了拍她的脑仁儿才清醒,大呼道,;大姑娘,你可回来了…… ;嘘!秦颂颂慌忙将小青拉进了屋里。 躲在暗处的檀香姑娘见到秦颂颂进了屋子,才松了一口气,匆匆去了罗氏的屋里报信。 ;大夫人,姑娘这会子才从外头回来,倒也因此躲过了这劫。那东苑母女果然不死心,差人送了把折扇,明儿个还不知道使出什么花样来呢!檀声音不大。 罗氏手里转动的佛珠突然定了定,过了半响才问道,;带着大姑娘出去的人,是谁可查出来了? ;小六子说,没法近身,无从可查。;檀香的声音更小了,说到最后那几个字,只是微微的虚声。 ;混账东西!罗氏突然恼怒起来,手里的珠子也随之被掷在地上,散落了一地。 ;夫人稍安勿躁,好在那男子对大姑娘没有恶意。再者……大姑娘真真已经失忆,就是东苑送十把折扇也是无用的。檀香跪地不起,大气也不敢出。 罗氏在秦府也是个软性子,颜氏和秦宁德在府里作威作福,她不曾正面恼过半句,可如今与女儿秦颂颂有关的,就能随时摆出大夫人的脾气来。 …… 与此同时,离不由端坐在几案旁,皙长的手指捏着一册书简,神定气若的翻阅着。穿着红肚兜的小阿待便趴在几案的另一边,眼睛死死的盯着离不由的眼睛,气鼓鼓的表情里,又隐隐憋着一股委屈。 ;哼,还说带我去吃糕点,转眼就去找那蠢女人了。阿待实在憋不住了,主动表达了自己的委屈。 ;嗯。离不由回应的很是敷衍,若是不仔细听,压根就听不到声音。 阿待更气了,倔强的别过脸,不在搭理他的样子。 ;今晚要你跟着那个拿扇子的哥哥,可是偷懒跟丢了?离不由问道,又放下手里的书简,一把将阿待抱了过来,端端正正的放在了自己的身边。 ;阿待才不偷懒呢!那哥哥去找了秦府的二姑娘,火急火燎出来后,又去找了那蠢女人,但是蠢女人不是被你带走了嘛,他就留了一把扇子在那院里的石凳上,后来他就回家了。阿待掰着手指头,奶声奶气的说道。 离不由忽而半垂着眼帘,搭在几案上的手指,又节奏的敲打着桌面,果然如他所料:那送扇子的男子,是秦府大姑娘的心上人,却又是二姑娘的‘裙下臣’。 当初托梦浮生来安阳城查秦颂颂受辱一事,梦浮生不过半日便告知,没有受辱一事,是秦府嫡女和心上人的两情相悦,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只是那蠢女人,哪里知道她的初恋情郎是这般不堪,若是细究起来,所谓的‘两情相悦’,大概就是一场完美的欺骗和凌辱。对于那蠢女人来说,失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离不由的手指猛地握成了拳,关节捏的咯咯作响,面具背后的容颜瞬间变得凛冽。 ;离哥哥不气,不气,你把那个蠢女人弄来,就没有人欺负她了。阿待急忙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捂了捂离不由的拳头。 离不由突然拳头一松,轻轻在阿待的小鼻梁上刮了刮,笑了。 把那个蠢女人弄来,他确有此意。 第20章:解决问题。 远处的天际铺了一层晓云,此时天才刚刚亮。 婢子备好了洗漱用水,进屋撩起秦宁德的床帐时,一声尖叫响彻云霄。 二姑娘的床上,竟躺着京城的姑爷! 一时间,秦府已经完全乱了套,跑动的,倒地的,哭的,笑的,让秦府变得比长女出嫁那日还要热闹三分。 最先敲门冲进秦颂颂房里的便是罗氏,红着眼睛将颂颂从床榻上摇醒,可见着秦颂颂惺忪的睡眼,只等抱着她哭作了一团,半响才哭喊道,;你好生蠢的,姑爷一晚上不在屋里,你就没发现?白白让东苑的占了空子。 秦颂颂擦了擦睡觉时留在嘴角的口水,语无伦次的回道,;我都知道呢,吴南弦那傻逼样,喜欢秦宁德那口,我也没有办法。昨晚不睡,今晚睡,反正他俩要睡,我总不能把男人揣口袋里吧! ;你……罗氏没想到平日里温顺的女人说出这番妄言,气得说不出话来。眼见秦颂颂眯着眼睛又要倒下去,只得跺脚掉眼泪。 东苑的母女打吴家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原以为颂颂顺利嫁过去算是完事了,不曾想,东苑是撕下脸皮来做那龌龊事情。 且不说颂颂受尽委屈,可勾引姐夫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就不怕秦府的脸面扫地吗?日后大家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安阳城?老爷的同僚,在背地里又将如何笑话挤兑? 想到这里,罗氏叹了口气,匆匆去了书房找老爷商议,事情已然发生,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秦宁德进吴府的门。 许是昨晚和面具男飞来飞去的,紧张又兴奋,半夜才睡着,这会子被罗氏扰了清梦,大有继续睡的架势,刚缩紧被子里,就听见外头传来清脆的脚步声。 ;阿姐! 一句好听的‘阿姐’让秦颂颂不得不掀开被褥。 只见小青领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从外头走来,男孩面容俊俏,眉目清澈,一束高高的发髻干净又得体,瞧着通身都是浅灰色的衣裳,倒像刚从书塾里赶来的。 见秦颂颂睁开了眼睛,又稳稳的朝她行了大礼。 ;阿姐!男孩又唤了一声,这一声喊得沉闷沙哑,看得出来男孩努力压印住了哭腔。 ;我的妈呀!颂颂心里感叹着,这样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孩子叫着自己阿姐,心里瞬间暖的一批,什么睡意都不见了。 ;阿姐,你莫要伤了身子,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能欺你半分。男孩垂着眼帘,语气倔强,可一颗豆大的泪珠儿也跟着落了下来。 秦颂颂哪里受得住呀,蹦跶着从床上弹起来,语无伦次,;小弟弟呀,你莫哭了,我身子好着呢,能吃能喝,你放心好了。 男孩微微抬头,定定的看了看她,复又低下了头,垂着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缓缓开口道,;阿姐,你瘦了。这声音轻柔,又像是在抱怨一般,可分明是真切的关心。 秦颂颂正要考虑再说些什么,秦子羡忽的又朝她行了一个大礼,不由分说的往外走了。 秦子羡现年十二岁,是秦颂颂的亲弟弟,也是秦府未来的寄托,虽然常年在书塾读书认字,可打小姐弟两人就亲厚,每每休假回家,子羡都少不了与阿姐耍玩。 今儿才踏进家门,就听见院里的婢子们在谈论,姑爷和二姑娘欢好了,知道自己的亲姐姐受了天大的委屈,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 秦颂颂此刻睡意全无,起身去了桌上吃东西,小青叹了口气,又去厨房端了好些吃食,摊上这么一个心大的主子,她也没有办法呀。 不大一会儿,檀香就急匆匆进来了,行了礼后,又顺势取下了颂颂手里的鸡腿,吩咐身边几个婆子好好拾掇秦颂颂,说道,;大姑娘,凡事都可认命认栽,你也不能太软性子了,待会儿去书房,老爷问你万万不可说错了话。 秦颂颂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眼里心里却都是桌上那啃了半边的鸡腿。 书房的气氛有些紧张,下人们早已经退了下去,把门的只有两个心腹婆子。 秦颂颂踏进书房时,秦盛端坐在主位,眉头深锁,脸色极为难看。罗氏和颜氏各自坐在两侧,面色也极为不好,秦宁德这边已经跪在房间的中央,轻轻抽泣着,想来秦盛已经责备了一番。 见秦颂颂进来,罗氏便招了招手,示意坐在她的身旁。 ;今日我打死你,也一样可以保全我秦府的颜面!秦盛将手边的茶杯顺势摔洒了一地,满盏的茶水刚好泼洒在宁德的裙褥上。 一旁的颜氏心眼一下子就提了上来,瞧着今儿老爷是动怒的紧,连忙起身扑向了宁德,哀哀恸哭。 ;老爷,吴公子心里有宁德,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再说她一个弱女子就是有泼天的力气,也拗不过男儿,若是要打死宁德,老爷也将我一起打死算了。 ;娘,你不必替我求情,都是我的错,昨夜南弦哥哥进屋时,我就应该以死明志,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都怪女儿胆小……秦宁德哭的梨花带雨,好生自责。 秦颂颂瘫着身子缩进了软椅上,一来觉得秦宁德是个演技派,二来又是古代女子真是可怜的要命,不过就是和男子上床,就要被亲生父亲喊打喊杀的。好吧,就算那男子是名义上的姐夫,放现代生活中,顶多就是被赏几个巴掌,然后成为邻居大妈们嘴里的谈资。 显然一旁的罗氏坐不住了,这么三言两语倒变成了秦宁德是受害人了?变成了被迫害的了? ;既然这样,何不把吴公子也喊来问问,若真是强迫的,那就是我们秦家占理,豁出去命去也要给宁德鸣冤。罗氏轻声说道,语气诚恳而又自然。她心里自然知道,哪里有什么强迫,那对母女定是万般设计的,如今倒是装了白莲花。 ;胡闹!秦盛压了压声音,一时间房里就安静了下来。 说是要打死秦宁德,也不过也一时气话,自家人喊来一起,定是商议对策的,不管是自愿还是强迫,如今最好的解决,便是要吴家也纳了秦宁德。这求人家娶姑娘,还要去质问人家,得罪他不成? ;颂颂,你心里是什么想法?秦盛终于开口了。 第21章:还欠五十两银子。 秦盛心里也明白,这件事最终还是大女儿吃亏了,只要颂颂答应下来,自家人都一条心了,吴南弦那边自是好开口。 秦颂颂这才想起来,自己也算半个主角,不过倒也是被难住了:这吴南弦上了宁德的床,不过也就是一时精虫上脑,虽说宁德对吴南弦有意,可不见得以后的日子就好过。再者,秦宁德若是去了吴家,保不齐给自己使绊子,想想都累。 ;说实话吧,那吴家也不好,吴南弦也不怎么样,宁德完全可以选择别的男人。秦颂颂回道,倒也算是句实心话。 可话才落音呢,秦宁德就射过来恶狠狠的目光,好似秦颂颂砸了她家的祖庙一样,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秦颂颂。 ;姐姐,你好生狠毒,自己受过的罪,非要妹妹也受一遍吗?我也已经不再是处女了,寻了别的人家,定是要被唾弃的,被耻笑的。 ;宁德,你…把话说清楚!秦盛眼里闪过惊恐,被宁德刚才的话震惊的厉害。 ;父亲,其实姐姐嫁给吴家时,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南弦哥哥心里难受,一时喝了酒才误入了我的房间,南弦哥哥说我比姐姐纯洁,说要娶我过门,说要守护我一生! 此话一出,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把刚才还激动的秦盛,劈成了个木头人! 秦宁德本来以为秦颂颂会知趣的同意,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还死咬着不松口,那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了,吴府的门,她秦颂颂挡得住? 本来还是看客的秦颂颂,被她这么一吆喝,瞬间也被这雷给劈出了火气:她丫的,拿着她不是处女这事,留在最后当王炸呢? 这还了得?秦颂颂哪里受得了这个顶级绿茶拿自己当垫脚的?正要跳起来想要拿砖头拍秦宁德时,秦盛的巴掌就猝不及防的抡了过来,严严实实的给了她一个耳刮子。 随着;啪的一声,房里突然安静了。 秦盛的内心早已经翻涌成海,这嫁给吴家的女儿竟然不是处子之身?这……还得了?这一怒之下便轮起手掌。 ;你这个没有教养的东西,我没有你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没想到自己竟然挨了一耳光?火辣辣的脸颊疼的厉害,秦颂颂怒火中烧,心里憋屈的厉害,猛的从椅子上弹起,轮起右胳膊不停的划圆,是的,铆足了劲儿要还回去的。 原主已经死了,她和这位大爷可没什么干系!这把掌不扇回去,她对不起老师的悉心教导! 秦盛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震惊,眼前的女儿是不是被这一巴掌给打傻了? ;秦老爷,你若不要这个女儿,不如送我吧!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好听的声音。 还未等秦颂颂的‘巴掌落脸’,只见一阵黑影掠过眼前,那面具男已经站在了秦颂颂的跟前,他一手轻按着她晃动的胳膊,一手轻抚着她红红的脸颊。 ;可是打疼了?他的声音轻软,看似有些轻浮的暧昧语气,可眼神却是心疼。 众人见到这一幕,不禁瞪大了眼睛。 ;哪里来的狂妄小儿?你和我女儿有何瓜葛?秦盛最先回过神来,怒不可竭的呵斥道。 秦颂颂刚才还想还个巴掌过去,但是这面具男来得正是时候呀,和不借他一用呢?立马硬生生的将怒气咽了下去,转而又挤出几滴眼泪来。 ;妹妹,我本不想再追究了,你为何要旧事重提?我不是处子之身了,难道妹妹不是最清楚的吗?我眼前的这个狂妄小儿,妹妹应该是最清楚的。 秦宁德憋了一眼离不由,冷笑道,;姐姐,他与你这般亲昵,自是你认识的人,我可从未见过此人。 ;妹妹,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我们姐妹情了。秦颂颂抽泣道,转身跪地,朝着秦盛复道,;爹爹,我不是处子之身,全是拜妹妹所赐。她嫉妒我与吴家结亲,心生怨念,便买通贼人玷污了我的清白。 ;你胡说!我没有!你自己不检点,和外男私下授受不亲,如今事发就赖我头上。秦宁德铁青着脸,声音也随之提高。 ;你花了一百两银子,要买我清白,如今这贼人就在跟前,你还不认吗?我本想着我们姐妹一场,身为秦家姑娘应该同气连枝才是,可妹妹如今的所作所为真的让我寒心。 秦颂颂瞟了一眼离不由,离不由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当到底还是顺了她的意思,冷眼看着秦宁德问道,;二姑娘,当初我只收了五十两的订金,还有五十两呢?何时给我? ;你是何人?我不认识你?你为何要连同我姐姐一起诬陷我?秦宁德又是震惊又是惶恐,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半路上为何出现个程咬金,好像和秦颂颂商量好了一样,两人一唱一和的要将她拖下水来,如今倒是让她百口莫辩。 ;怎么?二姑娘过河拆桥,不想把剩下的五十两银子给我了?离不由语气凌厉,那袭面具瞬间如同渡上了一层冷雾。 秦颂颂心里直呼过瘾,不曾想这面具男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也这么厉害!佩服佩服! ;要不……秦老爷替二姑娘还上吧!若是银子要不来,日后道上的兄弟便也会嘲笑我,好好的汉子却被秦家的姑娘给诓骗了,做了个赔本的买卖,说好一百两,就必须是一百两。不过…实在不想拿银子,不如把大姑娘送我也行。离不由转身又朝秦盛行行礼,面色如常的说道。 ;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雇你去毁她清白?都是颂颂,一定是她搞得鬼,她自己私会野男人,却赖我头上。秦宁德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可此时却连颜氏的心里都没有底了,是不是女儿真的…… 直到这里,秦盛老爷再也站不稳,一个踉跄倒在了身后的软垫上,仰头长叹,;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 第22章:爹爹养你。 午时,无风无雨。 秦盛正弯着腰,蹲在一架书柜旁,好似在翻找着什么,此时,只有秦颂颂立在一旁。过了半响才翻出一本泛黄的儿诗。 许是放了很多年,封面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烬,秦松捏着衣袖,轻轻拭去了好几遍,转头笑着望了望秦颂颂。 ;大丫头,你瞧瞧这本书,小时候教你认字念诗,你就翻出这本书来。秦盛好似有了几份高兴,脸上少见的孩童般的笑意。 秦颂颂讪讪笑了笑,这会子和她打煽情牌,其实真的共情不来,因为自己小时候没读过这本儿诗,也因为感觉秦盛对原主多少有些虚情假意。 哪怕知道自己的大女人被二女儿伤害,也依旧护了二女儿周全,接下来定是会送进吴家的。这个时候翻出这本书,未免太假了些。 秦颂颂只觉得站的腿脚发麻,只想着赶紧离开屋子,好偷偷出府去找那面具男,好家伙竟然收下了秦府五百两银子扬长而去,不管怎样,至少也要分自己一半吧? 秦盛缓缓坐了下去,自顾自的翻阅起这本书来,一张一张的从指缝抽离出来,额间微微泛白的头发,瞬间又苍老了些。 ;颂颂,我为官半辈子自认为勤勤兢兢,无愧于秦家祖宗,无愧于朝上百姓,只是到底亏欠了你们母女太多,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你…不会怪罪父亲吧?秦盛喃喃说道,好似自言自语一般。 颂颂自小是个乖巧的姑娘,虽生的花容月貌,却是个软绵绵的性子,从来不欺负人,尽管知道后院里有些腌臜事,从不大去管,哪个官家府里没有一些糟心事呢。 ;爹,我道理我都懂,我和秦宁德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可以不顾及我和秦府,我这个当姐姐定是要顾忌的,她若是只有嫁给吴家,才能保全大家的颜面,就嫁过去吧。秦颂颂吸了吸鼻子,也顺势卖乖起来。 想来这个中年老男人确实不容易,一大家子吃吃喝喝都要靠他,虽是个小官,到底也做得如履薄冰的,难得还有些为官情怀。 秦盛见颂颂如此懂事,心里不免又多了一丝愧疚。 ;那个……我就先出去了啊!颂颂尴尬笑了笑,手又指了指外面。 秦盛微微点了点头,见正要开门离去的颂颂,突然开口喊道,;颂颂。 颂颂转过身来,懵懵的看着秦盛。 ;颂颂,若是你不想回吴府……就留下来吧,爹爹养你。 颂颂张了张嘴,突然说不出话来,心口猛抽搐了一下,那一刻像是感受到原主心里的波动了一般,眼泪忽而涌来,终在眼泪落下的前一秒,抿嘴浅笑后,踏出了房门。 直到这一刻,秦颂颂才感觉到那句‘爹爹养你’,是真真切切的父爱,在保全秦家和怜悯女儿之间,展现出的最真实的,对颂颂的心疼。 秦颂颂大步往自己屋里走去,可还没有进屋,就见小青慌忙的朝着自己奔来,;大姑娘,不好了,小公子和吴公子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 什么?那个可爱的小弟弟和吴南弦打起来了?秦颂颂不由多想,急急的跟着小青我那个后院跑去。 一边跑,一边询问小青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刚开始小公子去找吴南弦下棋玩儿,可还没下几盘呢,小公子就嚷嚷着下棋不好玩,要和吴南弦比比试剑。 刚开始也是好好的比试,吴南弦还教小公子如何发力,突然小公子就出剑伤人,幸亏吴南弦闪躲的快,才没有被刺到。 等到秦颂颂赶到后院时,已经聚集了好些下人,却无人赶上前劝阻。 子羡出剑极快,且招招不留余地,追着吴南弦连发数剑,但是每一剑,都被吴南弦轻巧的躲过。 但是子羡并未泄气,依旧抿着嘴紧绷着小脸,又一次抽剑而出,吴南弦似乎对这个不大的孩子很感兴趣,脸上云淡风轻,时不时露出笑意。 没几个回合,子羡的额头就布满了汗珠,力气也跟不上来,手中的剑微微颤抖不止,可依旧没有要收剑的意思。 秦颂颂一丝坏笑浮出,上前一步,冲着吴南弦喊道,;夫君,玩累了下来吃杯茶吧? 人群中的秦颂颂光彩照人,一颦一笑都动人心魄,吴南弦闻声,才微微转头,子羡手里的剑就急促袭来,来不及闪躲,手臂就被拉出了一条口子。 ;姐夫…都怪子羡太鲁莽了,竟伤了你。秦子羡微微欠身行礼,又朝着颂颂扬嘴一笑,好不得意。 这个小男孩怎么说好呢,真是又聪明又勇敢。 这时秦盛也赶了来,见吴南弦手臂受伤,赶忙行了大礼,;吴公子,都怪我教子无方,让犬子伤了你,实属我的过错。 ;不碍事,小孩玩闹嘛。吴南弦摆了摆手,一把将手里的剑甩出,准确无误的落进了不远处的剑鞘中,转头微微朝着颂颂笑了笑。 ;还请吴公子随我去书房,敷了金创药才是。秦盛行礼道,做出了请的姿势。 …… 秦颂颂搂着子羡,虽然感动,但也免不得要责备一番,;你多大的人,就敢和他拔剑相向了?就不怕他伤了你? ;我只想为阿姐出气。子羡扬起头,倔强的说道,一边又将长剑入了鞘。 ;大人的事,关你一个小屁孩什么事呀!你好好读书,将来做大官,就是为姐姐出气了。秦颂颂没好气的说道,想到这个小孩拼命舞剑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担心。若是今日吴南弦再无耻一点,一剑过来,这个可爱的小弟弟没准就受伤了。 子羡也并不答话,好像被颂颂这句话撮到了。 很多年后的秦子羡,站在朝堂之上成了大周朝最年轻的一国之相,没人知道,他入关的初衷不过是为了保护阿姐。 秦颂颂也没有想到,从现代生活中穿越而来,无亲无故的她,只想赚钱撩帅哥的她,也从这一天开始,对这些古人,有了割舍不掉的感情。 只是人呀,一旦有了感情,就会有羁绊和牵挂。 第23章:抬成平妻。 这档口,姐弟俩又被檀香请去了罗氏处,不免又是好一番说,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左右不过说了两句,便又心疼的紧,;我这一辈子也无所求了,只希望你姐弟二人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一旁的檀香也接过了话,;大姑娘,咱们夫人是个吃斋念佛的,为了你忍气吞声多年,你可万万不可辜负了夫人的苦心。 秦颂颂应付不过来,感觉回到高三那年,老妈苦口婆心要她考985大学一样,真是左右为难。还好子羡是个懂事的,一口好阿娘,一口当大官,把罗氏逗得露出了笑颜。 过了晚饭,才和小青一起回自己的房里,路过门前的庭院时,一个青衣公子负手而立,站在庭院里,手里拿着一把泛黄的小扇子。 小青微微一愣,又慌忙四下张望了好一番。 那公子缓缓转身,恭恭敬敬朝着主仆二人行了礼,秦颂颂心里大呼受不了了,古代真还有这等子人物呀。 这男子剑眉星目,五官清秀,好一份读书人的儒雅,浑身上下透着干净内敛的气质,秦颂颂心里蹦跳的厉害,好吧,她承认她自小就钟爱这类型的男人,小学暗恋的班长就是这款。 ;颂颂姑娘!男子这一声喊的极为好听。 ;啊……公子好,公子好!颂颂赶忙回道,心里早已经如同小鹿乱撞,若是和这样的男人谈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恋爱,也不枉穿越一回了。 小青在一旁急忙拉了拉颂颂的衣角,朝男子欠身说道,;还望赵公子见谅,大姑娘大病一场,什么都不记得了。如今携着京城的姑爷回门,府里琐事多,公子你…… 赵公子的眼里闪过一丝哀伤,明显知道小青下了逐客令,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颂颂最受不了让帅哥尴尬,一把捂住小青的嘴巴,急忙打起了圆场,;赵公子是吧,找我有什么事?要不坐下来喝喝茶,吃吃点心,我们慢慢聊? ;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好……赵治成欲言又止,好像是思索了片刻又复道,;颂颂,今日寻你是唐突了些,恐是给你造成了不便,只是有些话要当面说了,才算了却了我的心愿。这把扇子,我也应当亲手交还与你。赵公子淡淡说道,又双手呈上了那把折扇。 秦颂颂不由自主的接过了折扇,可听着这话,只觉得不对劲呀,这男的估计是原主的初恋情人吧?胃口倒是和自己一致的很,都喜欢这个类型的。 ;颂颂姑娘温柔贤良,吴家公子福气有嘉,我对姑娘虽有情义,自始也应当放下,今日一别,还望姑娘珍重。赵治成的声音有些沙哑,可嘴角微微含笑。 ;公子好走!小青急忙说道。 秦松一把捂住小青的嘴巴,将小青往后拉,讪讪的笑道,;赵公子你别介意,她说的话不做数,你别走,来日方长,咱们好好谈谈。 秦颂颂心下一急,伸手拖过了赵公子的宽大衣袖,谈恋爱的好苗子不能这么久放任走了呀,总要留个联系方式吧,反正和吴南弦是对假夫妻,日后反正要正式离婚,若得了一笔钱财,又是个自由身了…… ;颂颂,万万不可,切莫因我而辱了你的清白。赵治成慌忙说道,脸瞬间变红了,而后又轻轻掰开了颂颂抓着衣袖的手指,复道,;颂颂,你金枝玉手…使不得。 秦颂颂一时有些尴尬,悻悻的松了手,这男人还真是纯洁。 赵治成这才后退了两步,稳稳的朝颂颂行了一个大礼,缓缓起身后,离开了院子。 秦颂颂迫不及待的询问小青,;这是我男人? ;大姑娘,你小声点!小青急得跳脚,急忙拉着往屋里去,又重重的合上了门,跟了这个主子真是操碎了心。 小青只得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彻底。 原来赵治成果真是秦颂颂的心上人,奈何赵治成的出身不高,不过是个教书先生的儿子,也并未取得任何功名,这样的家世必然不可能和秦府结亲。 只是颂颂并不在意这些,安阳城多少名门望族对她有新意,却偏偏心里只有赵公子,送了一把折扇给他,这在古代也权当是定情之物了吧,直到后来和京城的吴家定下了亲事…… ;大姑娘,你出嫁那晚,晕厥不起,都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醒来便什么事情都忘记了,而今你倒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小青皱着眉头,生怕主子死性不改,为情所伤。 ;你说,我当日是为情自尽的?秦颂颂瞪大了眼睛,超级鄙视的样子,想当初被渣男劈腿,她也没有想到自杀,只想着让渣男见血。 原主因为和自己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就自杀,这才太夸张了吧!大不了私奔就是了,非要搞得这么惨烈!可是想到古代家庭观点重,又是士族官僚,私奔就会影响一大家子,也确实不划算。 …… 秦盛的书房里,吴南弦已经上好了药,伤口虽不深,但是伤口却拉得长,秦盛不免又是一番道歉的措辞,吴南弦也是客套的回复。 ;昨个夜里,都是几个婢子不长眼睛,给你带错了路,才进了宁德的房,事已至此我也好生为难。秦盛终于说到正题上来。 刚开始秦盛对吴南弦是有怒意的,他虽贵为吴府的独子,不敢得罪,但是半夜上了宁德的床,如此无视秦府的脸面,到底是要敲打一番。可当知道他迎娶的长女,竟然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一下子就矮了半截,变成是自己辱没了吴府。 ;这件事,我也应向岳父大人认错才是,一时喝酒犯了大错。若是岳父同意,颂颂无异议,我也迎娶宁德妹妹入吴府,颂颂是嫡妻,宁德自然不能委屈了,也抬成平妻就是。吴南弦说道,这番话说的很是顺畅,好似多年前就已经会背诵了。 秦盛听了又惊又喜,一个劲儿的拱手说客套话。 第24章:吃肉。 茶过半巡,秦盛似乎欲言又止,终于在添茶的档口,顺势说道,;有件事儿我还有和小婿说一声,吴家送来的聘礼…… ;岳父大人,不用多说,聘礼多多益善,颂颂远嫁京城,我吴家子应该替她尽孝道,再说,京城那头的礼数自是要高出一筹的。吴南弦幽幽说道,语气也随意的很。 这秦家送来的聘礼,礼金之多实属少见,本来是用来装衣物、书籍、装饰品的箱子,打开一看,统统都装了金银钱财,还有一箱子的珠宝,秦盛虽是官家人,可那珠宝值个什么价,他也看不出来,只等都统统收藏了。 想来到底是京城的大官,娶嫁之礼都已经让人开了眼界,财富真是他们平常官家所不敢想的。 夜里又起了风,且越吹越大,窗棂被吹得啪啪作响,好似又要下雨了,这个夏天和往年的夏都不一样,有下不完的雨,好似天际被谁捅了一个大窟窿。 吴公子要娶秦宁德入门,并提为平妻的消息,随着大风吹到了秦府的每一个角落。 罗氏的房间里燃着两柱细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狂风从窗户吹进来,将袅袅的香烟瞬间吹的支离破碎。 檀香前脚刚进屋,又立马转身将门稳稳的合上了,轻声道,;夫人,姑爷今夜去的是宁德那里。 想来吴南弦今晚去宁德房间,倒是名正言顺的,反正都是要娶进门的嘛。 罗氏歪在软榻上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般,檀香便轻手轻脚将一件轻软的棉子盖在了她的身上。外头的风吹得急,便有些凉意。 相对于罗氏静静的西苑,颜氏那边却是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引着十几个婆子们一边在商讨着,一边扎着红色的彩花,想必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备亲事之需了。 厨房已经备好了喜肉饭,那是出嫁女儿家里必备的,寓意他人在吃喜饭时,沾了喜气也送了祝福。 颜氏嘱咐厨娘给西苑也送些过去,见那厨娘左右为难的样子,不免装作好心说道,;大夫人和大姑娘不要忘了送去,礼数定是要做全了。 颜氏一句话,本来是故意给人添堵的事,到了她嘴里却是周全的礼数,那厨娘不免心里啧啧称奇。 厨娘端着一碗喜肉饭,拘谨的敲开了秦颂颂的门,开门的是小青,一眼就看到碗里摆着三颗红枣,便知是东苑那边送来的喜肉饭,立马心里窝了火。 ;厨娘,你且端回去吧,大姑娘已经睡着了,这碗饭怕是吃不了。 厨娘连连点头道是,这样撮人心窝的事她原本不想做的,可奈何不了颜氏亲自吩咐了,被挡回来也是应该的。 ;把什么端回去呀?我正饿着呢! 屋里传来秦颂颂的说话声,瞬间就移步到了门口,俗话说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大姑娘,这时东苑送来的喜肉饭,意在表明二姑娘嫁入吴府呢,这是羞辱我们的。小青气得只跳脚。 厨娘讪讪笑了笑,;大姑娘若是吃不下,也不必吃的。 ;吃得下,吃得下!只见秦颂颂立马接过厨娘手里的碗,她是什么人呀,夜里有人送夜宵,除了连声道谢,就只剩下肚子里的蛔虫在怒吼了。 厨娘连连作揖回谢,转身才走两步,突然被秦颂颂叫住了。 ;大姑娘,你…… ;就是觉得肉少了些,能不能麻烦你给我添些肉来?秦颂颂尴笑了几声,毕竟一个女孩子要肉吃,一点都不淑女呀。 厨娘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半响才连连点头。小青气哼哼的,也不搭理就往自己房里去了。 厨娘急匆匆的回厨房给颂颂添肉,一边和几个婆子说道,;大姑娘也是个心宽的,我送去喜肉饭,还吩咐我来添几块肉,哎…… ;可不是,大姑娘就是个好欺负的,二姑娘才敢这般大胆,我听说呀…… 几个婆子正低头窃窃私语,颜氏便又领着几个婆子来了。 ;咋咋乎乎的在干嘛?尽是喜欢凑堆儿嚼舌根,叫你给西苑的送喜饭,你可送了?其中一个婆子呵斥道。 ;回二夫人,送了送了,大姑娘说肉少了,要我再给她加几片肉过去。厨娘老老实实道。 ;这……那婆子一时说不上话来,又扭头看了看颜氏。 颜氏眼底闪过一丝不屑,甩着袖子大步离去。 秦颂颂这边只顾抱着碗吃肉,这肉瘦中带油,香嫩滑口,汤汁浇盖在米饭上,真是一绝呀!知不道明儿厨房还有没有。 ;还要来一碗吗?身后传来询问。 ;可以,可以。秦颂颂兴奋的回应。 咦?怎么是男声?扭头一看,竟然又是那面具男!来得还真是时候。 ;大哥,我还以为你拿了银子跑路了呢,怎么?是不是该分我一半?秦颂颂放下碗筷,抹了一把嘴角的油。 面具男并不搭理她,反而自顾自的往她的床榻走去,撩开床幔后,一副要宽衣解带的样子。 ;大哥,你要干嘛?秦颂颂一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是个讲信用的人。面具男淡淡说道,好像对于秦颂颂的过激反应有些不解。 ;??秦颂颂有些懵。讲信用是好事,但是讲信用是要躺在她的床上去讲? ;拿了钱,就要办事。面具男微微皱眉,又提醒了一句。 什么鬼?拿了她老爹五百两银子,然后还有跟她补睡一觉不成? 讲实话,秦颂颂是有泡靓仔的宏图伟志,眼前这个男人也是标准的靓仔,而且还是几次送上门来的。 但是对这男人真的‘泡不起来’,一来,没有洗清嫌疑,总不能和强奸犯谈恋爱吧,二来,就算他是无辜的,可这人神神秘秘的,成天飞来飞去,还带着个面具,想来也不是个普通正常人。 此时这个架势,她只有朝他假意笑了笑,;大哥,你风尘仆仆,还是先喝口茶吧。 先把人稳住,再伺机而动,万万不可惹恼了他。 第25章:三吻。 秦颂颂立马化身服务员,飞快的倒了茶水,双手奉了上去。男子笑笑,伸手接过茶杯,半垂着眼眸一饮而尽,颂颂清晰的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在眼底画出浅浅的弧影。 突然,白影一闪,男子手里的茶杯飞向了数米之外的桌上,准确无误的落入了杯垫之上。 几乎是在立刻,男子的美貌容颜突然压了下来,他的眼眸似笑非笑,一手轻扶着她的腰肢。 秦颂颂迅速的低下头,僵硬的不敢动弹。 ;大哥,有话好好说,你……你叫什么呢? ;离不由,不由自主的不由!声音极轻,像是风从外头带进来的,轻浮却又让人找不到错处。 那句‘不由自主’,用在这里,更像是一种撩拨! 一阵静默,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她不得不仰起头看他,他的下颌线条精致绝美,那双魅惑的眸子深不见底,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因为挨的近,清楚的看见他的皮肤,嫩的跟豆腐一样哎,真的是没有化妆,纯天然纯素颜,简直就是一种暴击呀! 秦颂颂不自觉的伸手要是揭他的面具,这样的人,真想看看他的全貌,可才抬手就被离不由止住了。 ;你夜里飞来飞去,又不睡觉,脸上长痘痘吗?天地良心,此刻她真心想知道。或许离不由有什么独门护肤大法? 离不由明显一愣,而后又闪过一丝笑意,于是又将身子压得更低了,一双眼眸明光辉映,平日里的清冷华贵,突然变得柔情似水。 ;不如……我们躺下慢慢告诉你? 卧槽!秦颂颂实在受不了这个男人了,开口闭口都是调戏,出手出脚都是轻浮,真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对付不要脸的人,就要比他更不要脸! 秦颂颂在内心深处叹了一口气,而后又迎出了一张笑脸,;躺下多无聊呀,我就喜欢在坐在椅子上。 说着,主动拉了拉离不由的腰带,往凳子上走去。离不由明显有些不解,可也跟着走了过去。 秦颂颂抬手轻轻捋着胸前的秀发,又朝着他抛了抛媚眼,顺势扭着腰身,万般柔情的坐了下去,有意无意的拉了拉胸口的抹裙…… 当然,这一系列动作都是‘现学现用’的,秦宁德就是这么‘招呼’吴南弦的,自己做的虽然没有宁德到位,可也能唬唬人吧。 离不由看着眼前这个尤物,扭动着身姿,虽然动作笨拙,可是那自带魅惑的身段,无奈的低下了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啥?不敢看自己?秦颂颂瞬间有些得意,恶作剧一般又将身子贴近了他。 ;哥哥…要抱抱……秦颂颂加大了力度,学着宁德娇滴滴的口吻。 只是她并没有估算到自己那尤物般的身姿,别说妩媚的动作,就是站着不动,那样的身段,也是要了普通男人的半条命。 离不由刚才的运筹帷幄、势在必得的气场,在此刻消失殆尽,像是一根立在房里的柱子,挺得笔直,岿然不动,手指紧张的不知安放在何处。 秦颂颂心里大喜,小脸却一个劲儿的往离不由的身胸口拱着,嘴里也发出哼哼唧唧的喘气声。一种‘大仇已报’的快感涌入了心头,差点要大笑出声。 ;大哥,你怕了吧?她拱的差不多了,突然抬头得意道。 可话才说出口,一双冰凉而柔软的唇突然轻轻堵上了他的唇。 她睁大了眼睛,一边挣扎一边怪自己玩过火了,可离不由依然岿然不动,而那个吻,却并未止住。 她彻底呆住了,以刚才挣扎的姿势僵硬的站着,眼睁睁看着离不由倾身过来品尝自己,他唇舌的辗转交缠竟不自觉的接受着…… 他的口齿间有种清泉般,那是一种干冽而又清甜的滋味,温存而细腻,时而又变得嚣张跋扈,深入而又纠缠,几乎让人踹不过气来,却不敢也不愿抽离。 这一刻,秦颂颂感觉自己做着一个不真实的梦,梦境迷离而氤氲,如风如雾,身前男子软软的气息,淡淡的异象,让她突然也变得温润柔软。 风从屋檐掠过,又从窗棂中钻了进来,瞬间也变得缠绵温柔,动人心魄,床幔的花帘也随之起起落落,相交飘摇。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吻才缓缓结束。 秦颂颂脸色微微发红,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却看见离不由好看的脖颈上沾点这细细汗珠,那肌肤更是细腻光洁,锁骨下浅浅延伸半敞开的衣领,也被汗珠浸了浸,显得性感又撩人。 她才知道,原来太过缠绵的吻,也能让人生出细汗来。 ;感觉……怎么样?离不由柔声道,语气却是得逞一般。 ;一般般。 ;那……再吻一次?男子轻而魅惑的声音传来。 ;谢谢,你太客气了。秦颂颂干笑了一声,想要离他远一点,双腿却软软的迈不开步子。 这时,床底下处突然传来清脆的童声。 ;离哥哥,桂花饼都快没有了。声音带点鼻音,还有一丝抱怨。 紧接着,从床下爬出一个穿红肚兜的小人儿,阿待??这熊孩子什么时候来房里的?? 秦颂颂猛然抬头去看离不由,明显也看出了他的惊讶! ;你……你个小屁孩,什么时候进来的。秦颂颂恼羞成怒,双手叉腰作势逼人。 ;蠢女人,我一直都在!阿待白了一眼秦颂颂,转而一脸讨好的看着离不由。 ;你叫……秦颂颂突然伸手指着离不由,好像要说什么,又突然堵住了,;你叫离不由是吧?这毛孩子是你弟弟?你管不管? 离不由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双手抱胸,也不搭理秦颂颂的指控,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秦颂颂没法子,转而怒视阿待,扬手要打人的样子说道,;小娃娃,你不经过别人同意就进别人屋里,是要打屁股的。 ;蠢女人,离哥哥也是自己进来的,你怎么不打他屁股?阿待歪着脑袋,充满不解的语气。 第26章:空气突然安静 此刻,空气突然安静! 秦颂颂详装要打的手,悻悻的的缩了回来,也只有气鼓鼓的望向了离不由。 只见他轻轻侧目,只是一个眼神,阿待便低下了头,依旧鼓着腮帮子,半响才叹了口气,像是要做出巨大的牺牲一般。 只见小阿待稳着小步子走到颂颂面前,吃力的踮起脚尖,像是有什么秘密要倾诉一般,颂颂赶紧弯下腰来,侧耳倾听。 可小阿待在她的脸上,猝不及防的轻轻啄了一下。 就这么一瞬间,在秦颂颂老阿姨的心里,涌现了暖流,很没出息的认为阿待是个小可爱,若谁要是打他,她就拼命。 ;喏,我也学离哥哥,亲你了,这下也不用打了吧? 就在老阿姨心里呵呵乐的时候,阿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对这个亲亲进行了补充说明。 秦颂颂不得不伸出食指和大拇指,在鼻梁上重重的捏了好几下,用来思考如何对付这一大一小。 终于,过了漫长的三秒钟,秦颂颂将大拇指收起,伸出了那根食指,然后指向门口,张嘴低吼道,;你,还有你,都给我出去!! 终于,离不由笑出了声,像是黑夜里的一抹白雪,迎在红梅的枝头听雨落下来的声音,那声音清脆动听。 阿待并不知道离哥哥为什么笑,只是想着蠢女人喊他俩出去,刚好可以去买桂花饼吃呢,于是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拉离哥哥一同出门。 离不由一把抱起阿待,伸手刮了一下他的小脑袋,假装生气道,;这蠢女人,只有哥哥一人可以亲。 ;……秦颂颂。 离不由手里眼底的笑意,这才心满意足的抱着毛孩子往外走,秦颂颂总觉得自己亏大了,献出了两次亲吻,却啥都没有捞到。 ;喂,不管怎么说,你要分我一半银两,不然我告官府去,让你坐牢。秦颂颂又硬气了一回。 ;嗯?当真?离不由转过身来,刚刚迈出门的大长腿,又缩了回来。 ;离哥哥刚才不是说了吗?拿了钱就会办事,他是个讲信用的人,你放心好了。阿待急忙为他的不由哥哥解释道,心里只觉得这蠢女人记性真差,哥哥才说过的话,就忘记了。 ;??秦颂颂愣住了,惹不起惹不起,只得做出了‘请’的姿势,不敢怠慢那二位! 离不由顿了顿,没有了要出门的意思,只见他在阿待耳边说了什么后,阿待便从他怀里跳了出来,凑着秦颂颂扮了个鬼脸,便立马兴冲冲的走了。 ;大哥,钱我不要了,我是开玩笑的,你凭本事拿到的,全都是你的……秦颂颂见着架势不太妙,嘴巴连连说道。 离不由此时的表情有些严肃,眼神里浮出一股莫名的冷意,低沉说道,;辱你之人,我会替你杀了他,你心里就此放下,日后只管和我幸福恩爱就好了。 ;??她一时语塞,对方这句话的信息太多了,一时消化不良,直到对方消失,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可,对方也并没有在询问她,只是通知她而已。 …… 东苑那边一直是热闹的,大红的灯笼一直亮到了第二天的早上。还不到开早饭的时间,秦府里头的下人们,都知道姑爷明日回京城,就顺势将二姑娘一同娶进吴府。 东苑的下人们,都说是二姑娘善良可人,得了姑爷的垂青,迫不及待要将她迎进门,日后也必定是个受宠的,如今遇到西苑的下人,也就高人家一截了。 西苑的下人们,却统一口径,说二姑娘使了狐媚子的招数,竟是勾引姑爷,姑爷一时迷了心窍才要娶进门的。 大家各为其主,倒是能理解,只是最应该痛苦的大姑娘,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一大早陪着小公子去池子摸鱼,又陪着小公子看书识字,大老远的,下人们就听见西苑的书阁里,传来欢笑声。 秦子羡这个娃儿,倒是有两手功夫,大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秦颂颂教他文章,一遍就能背诵,还朗朗上口,一气呵成。 ;阿姐,这是何意?为何老夫子从不教与我们?秦子羡轻松背下后,好奇的发来两问。 ;老夫子不教,那是因为老夫子也不会。至于何意嘛,我就大概给你说说,你可要记牢了哟。秦颂颂大义凛然的说道,突然好似有了重担,自己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这个世间中,就要她来培养了。 期间,秦盛也来书阁看了一回,想着好好和姐弟二人说说话,子羡本是秦府唯一的希望,历来看重,而今对颂颂也有一丝心疼。 可行至书阁,却也听得入了迷。 秦颂颂直到讲的口干舌燥,虽是个学医的,历史却学得不错,中学每每考试,都可以拿上满分。要不是穿越到了一个架空的时代,保不齐自己还能事先傍上太子,混个大官当当。 ;颂颂,你哪里看到这些故事的?倒是能让人听之学之,感受颇多,受益匪浅呀。秦盛捋了捋不长的几撮胡子,颇为满意的点着头。这十几年来,只知道这个女儿乖巧貌美,自打那场大病后,人失忆了,性子变了,却也如此睿智博学。 ;爹爹,我大学《毛选》没有学好,不然给你讲讲这个,保证你会开窍很多,当官造福百姓,也不是什么难事儿。秦颂颂一时忘形起来,丝毫没有顾忌到这是个封建的古代。 ;何为毛选?明显秦盛很是在意,伸长了脖子往颂颂身边的册子上看去,还以为那册子写了什么好东西。 ;呵呵呵……就是我……我在梦里听到的故事。秦颂颂尴尬的挠了挠头,不知如何解释,;啊,爹爹,我和子羡都饿的慌,你带来的食盒装了什么好吃的? 秦盛一笑,招了招手让屋外的的小厮将食盒递了来。 第27章:只为要钱。 秦宁德的喜服,终究还是大了些,毕竟是连夜赶制出来的,可有用什么关系呢,她的南弦哥哥心里有她,就算没有喜服又何妨。 从喜服店铺出来时,秦宁德的马车却并未直径回府,反而去了一家私塾,开门的是个小书童,见是秦宁德便赶紧请了进去。 这私塾不大,却也雅致,赵老先生正带着几个学生在读书,以前先生尚还年轻那会儿,便被秦府请去给两位姑娘上课,同样年幼的赵治成也成了学伴,这样说来,赵公子与秦家姐妹倒是从小青梅竹马。 秦宁德在书童的引领下来到赵治成的房里,只见他正在打包衣物,看样子竟是要出远门,见秦宁德来了,赶忙停下手,亲自奉了茶来。 ;这几日你应当最忙,怎生来我这里了?赵治成眼睛亮亮的,因为秦宁德亲自来寻他而开心,想必是叮嘱他要带的东西不能落下。 ;你是要出远门吗?秦宁德盯着收拾好的几样包裹,语气惊讶又清冷。 ;想着你这两日就要出发了,我也早些备好才是,不能耽搁你的行程。赵治成叹了一口气,说着又起身打开一间柜子,将随身要用的物品整整齐齐的放进了一口小箱子。 听着话的意思,赵治成要跟着自己去京城?可是自己压根就没有这样的打算,秦宁德面色微微变得难看起来。 赵治成确实帮了她很多,许多棘手的事情都因为有他的帮忙,可如今她已经大功告成,马上就要和吴南弦成亲了,以后他也帮不上什么了,更何况还要带着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万一哪天东窗事发,所有事情都被抖露出来呢?秦宁德想都不敢想后果会怎样,如今只想撇清干系,永不相见才是最好。 ;成哥哥,今日宁德来,就是给你道别的,从此一别两宽,各自珍重。秦宁德没有半丝犹豫,淡淡的语气却让人觉得冷傲。 赵治成背对着她,忙着整理的双手突然顿了顿,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没有任何声响和动作,过了半响,赵治成又重新整理起来。 ;宁德,你别开玩笑了,你不能离开我的,只有我保护你,你才能幸福。赵治成语气欢快,像是秦宁德刚才说道话真的是玩笑。 秦宁德微皱眉,不觉露出鄙夷的眼神,好像再多看一眼对方,就要恶心到吐的样子,此时的语气便是有了一丝不耐烦,;你若真的爱我,对我好,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秦宁德提着步子急不可耐的要踏出房门,可才抬脚就被赵治成猛的拉了回去,可能是力道太大,两人双双倒地不起。 秦宁德挣扎着要起身,可赵治成双手死死的抱着她的腰身,不让起身。 ;宁德,你是要卸磨杀驴吗?可是留我在身边,是有用的,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京城的吴府绝对不会简单,里面的腌臜事,你也需要人手去处理,我听说吴南弦妻妾成群,更何况秦颂颂依旧还是他的妻子……赵治成双眼猩红,几乎已经丧失了理智,说话声急促激昂,可却又像是在哀求一般。 像是一个衣冠得体的读书公子,拿着金碗在向路人乞讨施舍一般,可怜又可悲。 秦宁德的好一番挣扎,才挣脱出来,像是逃离魔抓一般,匆匆离开。 赵治成依旧躺在地上,好身体僵硬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眼角缓缓流出了眼泪,紧接着突然大笑起来,这笑便再也停不下来。 ;宁德,那我再帮你一次!这样你就知道我有多厉害,你是离不开我的。赵治成动了动嘴,喃喃说道,噙着泪水的眼睛里,却忽的出现了浓浓的笑意。 …… 秦府的书阁里,秦颂颂的故事,已经把秦盛听得不知‘肉味了’,小学生都耳熟能详的草船借箭和空城计,已经让这个当了半辈子的中层公务员如痴如醉。 秦颂颂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详装叹了口气,;爹爹,女儿最近手头有些紧,子自个儿也没有什么体己,总不能经常伸手问夫家要,爹爹,你看…… ;倒是爹爹疏忽了,姑娘家带些银钱也方便些,你尽管去找管家支就是了,不必节省。秦盛高兴说道。 秦颂颂此刻的心里,有一种中了彩票的兴奋感,只想高歌一曲《好日子》! ;你打算支出多少呀?秦盛摸了摸胡须,冷不丁笑着问了一句。 ;五百两! 嗯……故事好听是好听,就是有些费银子! …… 秦颂颂踩着欢快的步子我那个屋里走,盘算着到时候再问吴南弦要五百两的青春损失费,那么就有一千两了,这一千两估摸着就是现代生活里的一千万?两千万?够自己买个豪宅,泡泡靓仔了吧? 哈哈哈哈,幸福来的太快了! 正想着找个什么总管提钱呢,就看见小青一副大事不好的样子来回在院里渡步,见着颂颂来了,忙又收起了刚才的表情,一脸的尬笑。 ;得了,啥事快说,别憋着,就你这表情还瞒我?秦颂颂嬉笑着,一边走到石桌旁顺手拿起蛋黄酥就往嘴里塞。 讲实话,真没有现代雪媚娘产的好吃。 ;大姑娘,我和你说了,你可要三思而后行,万万不可鲁莽了,定要想到你以后……小青实在不放心,大姑娘现在都是随心所欲,毫无顾忌,真怕闹出大事来。 ;咳咳咳……赶紧的!蛋黄酥有些干,差点被呛死。 ;赵公子刚才托人给你送了一封信,说是在后山桃林一叙。小青低头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 ;啥?给我扇子那帅哥?秦颂颂激动的喊出了声音。果然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钱有了,眼见帅哥也有了,不久巅峰人生就要开始了…… ;嗯嗯。小青抿嘴狠狠的点头,复又说道,;大姑娘,你还是别去吧。 ;怎能不去,今儿我去见见他,就把话说清楚了,让他断了念头。秦颂颂大义凛然,义正言辞。 第28章: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后山的桃林葱葱郁郁,虽不见绯红的花色,可新抽出的嫩芽确是青绿的,许是近日雨水多,倒是显得生气勃勃。 赵治成依旧穿着一袭青衣,手里已经换上了一把黑色的折扇,他负手而立,身后是大片的新绿,细细一看,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俊俏公子。 秦颂颂赶紧抚了抚自己的发型,又把裙摆和衣袖理了理,此等帅哥面前,还是要注意形象的。赵治成微微侧身,朝她笑了笑。 ;颂颂姑娘,今日打搅你了,你不会不高兴安吧?赵治成的声音清脆好听。 ;不,不,我高兴的很!秦颂颂笑的合不拢嘴。 赵治成轻轻嗤笑了一声,依旧定定的站着,好似再也没有话要说,只是抬眼望着远处的山,大风将他的宽大衣袖吹得鼓鼓的。 ;人活着,总是要奋不顾身爱一次,才算是圆满吧?赵治成冷不丁的说道。 秦颂颂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又是激动又是高兴,没想到这个男人如此纯情,连说情话都不好意思看着自己。 只是所谓的奋不顾身爱一次,多少有点过火了,人嘛,最好还是要先爱自己,再去爱别人。 ;奋不顾身就不必了,彼此熟悉熟悉,然后谈谈恋爱,修身养性,过快乐日子才是不枉此生呀!秦颂颂试图引导他不要爱的那么深,一切慢慢来嘛。 赵治成听罢,突然大笑起来,秦颂颂一时有些懵逼,觉得自己刚才也没有讲笑话呀,不过是委婉的表达两人日后可以慢慢熟悉,就把他高兴成这样了? ;若是被心爱之人,弃之如履,姑娘,我可还有应对之策?赵治成眼神悲哀,怔怔的望着她,好似她能给出一个满意的回答一样。 秦颂颂咽了咽口水,心里直打鼓,妈呀,这男子也太深情了吧,只怪自己没有原主的记忆,一时就嫁去了吴家,给他造成了这么深的伤害,若是早知道有如此情郎,定会千方百计不嫁的。 ;我…我失忆了,所以才忘记了你,不过没关系,等我以后离开吴府,定会找你谈恋爱,你就不要伤心了。秦颂颂有点手足无措,突然觉得自己是个为了攀附权贵,抛弃深情老公的拜金女。 赵治成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意味深长的说道,;颂颂,你过来些,风太大,我竟看不清你了。 秦颂颂咧嘴一笑,刚要走上前去,桃林中便冲出一抹黑影,稳稳的落在了她的身边。 是离不由! 他好似完全忽视了秦颂颂的存在,看着前面的赵治成,没有表情,只是眼神变得凛冽张狂,像是嗜血的猛兽,看到了劲敌。 ;这位公子…… 赵治成话还未说完,‘嚓’的一声,一根细细的桃枝如同离弦之箭,快如流光,从他的左侧脖颈穿插而去。 由于速度极快,直到顿了好几秒,那脖子才渗出血来,瞬间染红了半边肩膀。 赵治成一惊,本来想要杀了眼前这个女人,好给自己留在宁德身边铺路,可不知为何半路杀出这么一个戴面具的男人,还有一身厉害的武功。 秦颂颂早已经吓傻了,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只得伸手捶打着离不由。 ;辱你之人,何必心疼?离不由单手搀扶起她,语气依然淡淡的。 秦颂颂心里一惊,愣愣的看着离不由,转头又望了望赵治成,而赵治成疼痛的脸色里也满是惊讶。他不知道,如此隐晦的事情,这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想必…这位公子误会了,我对颂颂是有爱慕,可绝不会染指她。公子莫非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想要嫁祸于我?赵治成捂着伤口,语句断断续续,继而又哀诉道,;颂颂,快过来,离他远点。 ;赵公子,还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信口开河。不知何时,离不由的手里又多了一根细枝,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只是随着赵治成的话落音,浑身越发寒气十足,令人不敢挨近。 赵治成似乎感受到了冷冷的杀意,对方是为秦颂颂有备而来,那么定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他抿了抿嘴唇,突然来拿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颂颂,那我一死证清白!他就算死了,也要‘死得其所’,为自己心爱的人做些什么。只要这面具人与秦颂颂生了嫌隙,宁德才好对付。 言毕,连连后退,纵身一跃,从桃林的一侧悬崖飞身而下…… 秦颂颂亲眼见到活生生的人,从她面前跳了下去……只觉得浑身发冷,指尖发凉,甚至牙齿也止不住的打哆嗦。 她只是想不通,为什么死人成了一件平常的事。 她不是被吓到了,而是,她不明白。 ;救救他,求求你了……她瘫软在地,终于张了张嘴,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你不早说,现在已经摔成肉泥了。离不由有些无辜的摊了摊左手,语气甚是轻松,好像在他眼里刚才有人跳崖而死,正的很平常。 她微微扬首,阳光破层而出,她眼前的人沐浴在这金光之中,眉眼清朗,恍如仙人。 只是……可怜了这身皮囊。 秦颂颂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再这人面前瘫倒,她努力支起身体使自己站起来,头也不回的朝着桃林深处走去。耳旁的风狂啸不止,将两旁的桃树吹的爪牙舞爪。 看来一切都很明显了,不是吗? 世间总是有那么一些人,善于伪装欺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怕是落后几千年的古代,滋生出来的这些人,都可以挑战正常人的极限。 杀人只是举手之劳,而迷奸一个女人,不过是饭后余茶。 离不由从后方疾驰而来,须臾间出现在她的面前。他一时疏忽,造成了巨大的误会,总觉得应该和这个蠢女人说些什么。 ;那本是该死之人,你可信我?他眉目轻拧,难得脸上有一丝忧虑。 秦颂颂目光涣散,良久才聚焦到他的身上,看,他的眉眼深邃,此时还有丝丝哀伤的凉意,他的胸膛也挺拔极了,她曾拱躺过呢,再移动半寸目光是黑色腰带缠得紧致腰身,下半身袖长的腿也是极为标志的。 可这样风华绝代的人,此时每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第29章: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在极度愤怒和怨恨中,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妙计。 离不由好似觉察到了她的目光,莫名觉得这个蠢女人的目光变得陌生,甚至让人发悚。莫非她要出什么招式,来发泄本就不该有的怨怒? 秦颂颂收回目光,伸出撸了撸袖子,又摊开自己的手掌细细看了一遍,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离不由心里嗤笑,这个手无寸铁又不懂武功的蠢女人,想要赤手空拳和自己较量一番? 只见女人主动将身子贴了上来,扬着小脸一副求吻的样子,离不由正纳闷呢,只觉好似被人抓住了什么。 只见男子依旧稳如泰山,只是微微转移了视线,看向了远处的山林。 秦颂颂早已经不敢作死,一动不动的躺在男人怀里,活像个雕塑。 …… ;他本就该死,但我会负责派人手,去悬崖下寻找尸体,离不由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嗯,我就负责给他报仇!秦颂颂声音很轻。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颂颂已经回到府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反正就坐在屋里发呆,神情木讷。小青急得要命,不敢离开半步,生怕大姑娘又生了什么奇怪的病,万一又想寻死…… ;哎!我真傻!不该去攻击他的下盘!秦颂颂突然喃喃自语,又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懊悔到简直想要自杀。 小青一把抱住她的手,哭诉道,;大姑娘,你若是难受就打我吧,万不可伤了自己。 正说着,吴南弦终于出现在了秦颂颂的院子里。 ;姑……姑爷,大姑娘身体适,还请你明儿再来吧。小青面露难色,生怕吴南弦此时进去,主子还不知道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 吴南弦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直径绕过小青踏进了房门。 想来到安阳城的几天里,倒是一直晾着秦颂颂,明儿回京城的日子,也是娶宁德过门的好日子,吴南弦看着她苦瓜似的脸,心里不免涌起一股得意快感。 想必,她是在意的,她此时的不开心,分明就是吃醋!这个愿意献身给别人的女子,终究是在意自己的吧? ;怎么?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吴南弦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满意的看着愁眉苦脸的她。 秦颂颂抬了抬头,只是看了一眼吴南弦,复而又低头不语,紧接着,眼睛突然发出亮光一样,她突然想明白了,这个时代的人,人体结构和现代人是有差距的,很多器官还没有进化,所以还保持着原始状态? 为了证实她的猜想,她只要再对付一个男子便就清楚了。 秦颂颂看看吴南弦,突然猛的起身,将房门重重的关上了,转身就换了一副笑脸。 ;相公,你真坏,有了宁德都不理我啦!她声音娇滴滴的,还扬起小拳头,捶了捶吴南弦的胸口。 吴南弦闷声一笑,都道是女人善妒,原来还真是如此,从迎娶她那日起,就不见她眼里有自己,而今娶了她妹妹,这才知道主动。 不过,现在省悟,为时也不晚。 吴南弦坐在椅子上,伸手拿起了茶杯凑近了嘴边,秦颂颂立马识相的为他斟茶,而后又柔声道,;相公,我要抱抱! 说着,又蹲下身子,抱起了吴南弦的大腿撒娇,一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腹部。 ;现在还想着离开吴家,离开我吗? ;不离开了!手指又缓缓下滑了半寸。 ;可还对别的男人有意? ;只对你有意。手指已经下滑到了裆部。 ;你说的话,可是……嗯……吴南弦话还未说完,不由的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哼闷声。 她的手,紧紧的抓住了裆部的东西! 第30章:她想要他死。 怎么感觉吴南弦的人体结构又和现代人无异?那离不由到底是什么物种?秦颂颂一时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中…… ;不管怎么说,我劝你还是先松手为好!吴南弦把声音压的极沉,努力克制住身体的燥热,毕竟白日里头,院子下人来来往往。 秦颂颂闻言,才慌乱的把手拿开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那个……你去忙吧!明日你要迎娶宁德了,一定很多事情要商量的,去吧,去吧! ;??吴南弦一时语塞,好似眼前的女人分裂了一般,说好的吃醋呢?说好的省悟呢?想破脑子也没有明白,刚刚还求抱抱又‘动手’的女人,转眼把自己推出了门外。 …… 过了大概一刻钟,秦盛从办公的官衙回来,说起赵夫子的儿子,赵治成失足落悬崖之事,现在官府侍卫倾巢出动,寻找尸首。 虽然秦盛隶属工部,不接管这类的案子,可到底和赵夫子有交情,上上下下也跟着跑了很多趟了。按说有人亲眼见他自己跳了下去,有明确的方位,可尸首却一直没有找到。 秦颂颂知道,想必是离不由去报的案子了,所谓的‘有人亲眼见到’,必定也是他了。她心里越发觉得对不起赵治成,若是自己不去赴约,也许结果就不会变成那样。 本来秦家正在喜气洋洋的准备明日出嫁,可秦盛到来这样的消息,到底有些伤感。 那赵家公子,小时候在府里是住过好一段时日的,后来离府了,也是经常上门做客,下人们都知道他是个守礼温和的公子,突然听到这样的噩耗,到底是让人唏嘘。 夏日的天,总是黑的迟,直到戌时,外头才微微暗淡下来,秦宁德从东苑外头的横廊上匆匆往颜氏的屋里走去,执灯的婢女也跟着脚步匆忙。 ;我的乖乖,今儿听到老爷说那赵家公子的事情,可把我吓坏了,宁德你和娘说实话……颜氏退了一屋子的下人后,急不可耐的问道。 宁德和赵公子有些纠葛,她也是知道的,赵家公子也帮了不少她们母女的忙,而今宁德就要嫁入吴府了,却生出这样的事端…… ;阿娘,你胡说什么呢?虽然赵治成有些死缠烂打,我心里烦的慌,可女儿也不至于……秦宁德显然有些不悦。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颜氏喃喃说道,像是松了一口气,富又执起宁德的手嘱咐道,;宁德,你只管用心服侍好姑爷,讨他了他的欢心才能在吴家立稳脚跟,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万一不行,还有娘在呢! ;娘,你放心好了,我知道分寸的,倒是你自己,我走了以后你万万保重,西苑的老贱人,逞能不了多久,去了吴家我势必扳倒秦颂颂,你只管在府里享清福。秦宁德回道。 母女又是好一番话闲…… 回屋的路上,秦宁德有些心神不宁,再铁石心肠,心里到底是有些唏嘘的,想来是自己断然拒绝了他的随行,才心如死灰跳了悬崖。 只是转念一想,死了对自己倒也是好事一桩,有些事情也跟着入了土,省得自己感觉有尾巴露在外面。 …… 清晨天微微亮,秦府上下早已经忙碌起来,张灯结彩人声沸沸,在宁德跪拜祠堂时,秦颂颂已经成功骗过了小青,又成功越过了围墙,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哪怕是为了原主,自己好歹借了她的身子。 街上空旷冷清,秦颂颂走得急,最后撸起裙角,往桃林的山脚跑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也算是给原主一个交代。 山脚下满是荆棘,昨日寻找的官兵们,正好踏出了一条小路,秦颂颂索性将裙角拧绞在一起,咬在嘴里,手里拿着木棍支撑,往前头走去。 赵治成跳下的地方,她是记得的,刚好是桃林突出的那处山包,可是在山包的下方,寻了两圈没有发现任何…… ;姑娘,你早呀……身后响起郎朗的声音。 秦颂颂转身,目光对上不远处倚靠在枝干上的离不由,明亮的眼波瞬间有些凶狠阴冷,手里的木棍捏在手心,越发捏的紧。 ;怎么?想杀了我,为你的好情郎报仇?离不由淡淡说道。 她手里紧握的木棍和冷漠的眼神,像一根针突然刺进了他的心脏。 秦颂颂抿了抿嘴,手里的棍子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张了张嘴,声音沙哑的厉害,;我们……来日方长。 他好似被这句话恼怒了一般,疾风一般须臾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贴的那么近,几乎胸膛已经压在了她的身上。 ;等什么来日方长?不如就此时动手吧!他的语气淡淡的,可那双眼睛却如同剑锋,剜了过来。 也不是奈何不了眼前的这个蠢女人,也更不是奈何不了已经跳崖的赵治成,若真要摆出个事实在眼前,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如此得来的清白,总觉得不够‘清白’。这个蠢女人不信他,对于他才是致命的。 那个克制、理性的离不由,从驿站救下这女人后,就变得有了喜怒,有了起伏,有了期盼。 ;杀你?怕脏了我自己的手。她并不害怕他的凌厉。 ;呵……你摸我的时候,怎么不怕脏了手?离不由不觉好笑道。 ;……秦颂颂一时被咽了下去,眼神流转片刻后,又重重叹了一口气,复道,;我活在这世上纯属意外,遇见你更是意外,此刻起,我对你除了厌恶便是恨意,若是你有心忏悔,你便……从上面跳下来吧。 她想要他死,又怕脏了自己的手,所以,她希望他自己动手。 离不由的目光从凌厉变得哀伤,又从哀伤变得平淡,转而低头微微扯了扯嘴角,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突然抬脚往前头缓缓走去,直到背影消失在摆动的荒草丛里…… 第31章:不想玩。 秦府再嫁二姑娘的喜庆事儿,到底是在安阳城里传开了。 姊妹嫁的是同一个吴公子,让不少人大跌眼镜,但一男子求娶姊妹双人,也不是新鲜事儿,大抵都是无伤大雅的,更何况吴家还是那般的高门子弟。只当是秦家的两位姑娘都是有才貌的,掳住了吴家公子的心。 秦宁德坐上了大红花轿,从秦府抬出去时,先前一起回门的秦府下人,此时又成了迎接新娘的宾客。 陪嫁的嫁妆倒也不少,大大小小的箱子装满了好多车,外头看热闹的人去并不知晓,箱子虽多,但是都不是什么值钱的,有些甚至是空箱子,就是一个摆设而已。 因为吴南弦说过,能求娶秦府两位姑娘,是自己的荣幸,万万不可随了嫁妆,吴府又是不差钱财,定是不会亏待了两位新妇。 颜氏听了那话,倒是喜得厉害,想来到底是宁德有了出息,博得姑爷的喜欢,才如此不计较处事大方。秦盛分发出来的那批嫁妆,自是顺理成章进了自己的腰包。 秦颂颂的轿子跟在后头,随着路程的颠簸,小青伏在一侧昏昏欲睡,秦颂颂却一改往日的无所谓,眉头微缩,很事情在脑海中闪现不停。 雨淅淅沥沥的又开始下了,脚下的路漫漫被雨水打湿了。 半路上队伍停了下来,原是又到了驿站,恰巧的是,下榻的房间,竟与当日自己出嫁入住的是同一间。 那日,离不由莫名其妙出现在房间,并从贼人手里救下了他,如此想来,或许那贼人与他是一伙的。 秦颂颂才想起,虽然两人几次见面,却从来不知他是何人,何身份。也许他就是马贼的头目,所以才日日带着面具,因为根本就见不了人。 …… 正想到这里,屋外却响起了脚步,秦宁德端着茶盏,扭着小腰肢进来了,今儿的秦宁德更好看了,有大红喜服加身,就是不一样。 ;姐姐,我来给你敬茶,望以后姐姐多多担待。秦宁德笑颜如花,甚是得意,又见秦颂颂一副软趴趴的模样,大有不想搭理的意思,笑意就更深了,;姐姐,你现在就不高兴了,这才哪到哪?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看吧看吧,这就是秦颂颂不愿意和她打交道的原因,都还在半路上没进门呢,就迫不及待开始上演斗智斗勇的戏码了,进了门以后,哪里还有什么安生的日子? ;秦宁德,老子跟你说实话吧,我根本就不cro吴南弦,你少在我面前晃悠,吴府里有一堆女人愿意陪你玩,再过半日你就可以找她们了。秦颂颂上手抱着后脑勺,懒懒洒洒的往身后的软垫上靠去,脑子里依旧乱的要命,完全没有在意秦宁德递过来的茶。 秦宁德一阵惊讶后,瞬又轻笑起来,将手里的茶又凑近了一些,;姐姐真是幽默,只是妹妹只同你熟,便也只想和姐姐玩玩。 好大的口气! 秦颂颂无奈的叹了一声气,伸手接过了她递来的茶,一饮而尽,又欠了欠嘴嗤笑道,;只怕她们非要和你玩哟! 秦宁德一怔,接过茶杯的手也不觉微微一抖。 这秦宁德倒是只想玩自己,只怕到时候也由不得她吧,吴府可是不缺想玩玩的女人。 …… 天见黑时,才远远瞧见京城的灯光摇曳,再行上半里路,便到京城了。 吴府的下人们早已经忙活好了,新人到了后,直径迎去了高堂,拜了天地父母,只是没有宾客前来,虽有好几桌的酒宴,可都是吴家的旁亲。 秦宁德没有想到,吴家似乎不怎么重视她。 接下来,让她更没有想到的就是,新婚之夜,吴南弦并没有宿在新房里。 秦颂颂歪在床榻上,困得不想换衣,小青却精神抖擞,一路上睡得香,又是给秦颂颂暗中打探消息,又是端茶捶背的,没有一刻闲着。 ;主子,你可别睡了,二姑娘今儿也是独守空房,可有她受的了……小青用手掰开她主子的眼睛,迫使她的眼睛睁开。 秦颂颂哼哼唧唧睁不开眼睛,大脑倒是被拨弄清醒了,心道:那吴南弦都一连睡了她几天了,好不容易回府来,当然要换个口味,那么多娇妾,总有一个撩拨人的,什么柔儿呀,海棠呀,个个都是撒娇卖萌,人美嘴甜。 ;小青,你若是真的敬我爱我,请你多去厨房走走,我搞些吃的来才是正道。秦颂颂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 小青叹了一口气,怎么就摊上了这样一个没出息的主子了呢?想到昨儿回京城,大夫人把她叫去千叮万嘱要留心着吴府,帮衬着主子,好让她在吴府站稳脚跟。可眼前这番光景,她就是三双眼睛,也是白搭呀。 这个档口,外头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吴知遇抱着一个锦盒出现了。 ;嫂嫂,这个时候没打搅你休憩吧?她的声音温柔恬静,就连怀里的锦盒都抱得端端正正。 秦颂颂赶忙挣扎着起身,小青顺势扶了一把。 ;几日不见了,你可好?秦颂颂问道。 吴知遇一边点头,一边将手里的锦盒打开,里头装了好些吃食,一并整齐的摆在桌上,;嫂嫂,这些是我亲手给你做的,你趁热吃些,我在你屋里留不久,我得走了。 ;这是为何?秦颂颂一边伸手拿吃的,一边拉了拉知遇的手,这吴家的人,她都不大喜欢,就这位小姐倒对上自己的胃口,也算是半个朋友了。 吴知遇好像有些为难的样子,圆润好看的脸上有些讪讪的表情,;嫂嫂,实不相瞒,哥哥前儿同我说,我若是再来找你,听你胡言乱语,就必定不轻饶了我二人。我自个儿不碍事,倒是不想连累嫂嫂你。 ;你也是吴府的嫡亲小姐,要拿出小姐的款来,他一个当哥哥的欺负妹妹,也算本事?他若是再欺负你,你就去告诉你爹。秦颂颂有些激动,嘴里的酥饼末儿喷了出来。 第32章:晒太阳。 吴知遇听罢,又微微垂下头,吴魏是个严厉的父亲,更何况在吴知遇嫁人的问题上,太不恐怕比吴南弦更为强烈,若不是有父亲的授意,哥哥也不会如此胁迫了。 想到这里,又努力挤出一丝笑意来,转而说道,;嫂嫂,你要护好自己,哥哥把秦二姑娘又娶进门来,倒真是委屈你了。今儿见她给我爹娘敬茶,我心里倒是替你难过。 ;没……咳咳…没事…秦颂颂嘴里塞得多,哼哧半日也说不出来完整一句话来。 ;咳咳…你哥那傻逼…总有一天……总有一天……知遇只好放下手里的的锦盒,给她倒了杯水,这才把嘴里的食物给吞咽了下去。 ;总有一天干嘛?声音响起。 ;总有一天,我要弄死他!秦颂颂顺畅极了。 吴知遇‘嘭’的一声站了起来,表情严肃的拉了拉她的衣裳。 ;哈哈哈,瞧你紧张的,看在他是你亲哥的份上,我怎么会弄死他呢,我会留他一命的……秦颂颂觉得,知遇这个姑娘倒是极可爱的,随意过过嘴瘾,都把她急成这样了。 不对?刚才是男声! 秦颂颂猛吸一口冷气,动了动嘴唇,;你哥? 吴知遇狠狠的点了点头。 站在门口的吴南弦大步走了进来,定定的看了一眼吴知遇,;这么晚了,还要打扰我与你嫂嫂休息吗? 吴知遇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秦颂颂,鼓足勇气站定着不走,声音却多少有些胆怯,;哥哥,嫂嫂瞧着你又娶了二姑娘,心里多少有点不平,性子急便说了几句而已。 ;都要弄死我了,还叫而已?吴南弦反唇相讥,复道,;你自个的事情可要想清楚了,时日不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造次。 言毕,几个婆子冲撞进来,朝着吴知遇欠身行礼,瞧着那架势若是再不离开,就要架走了。颂颂赶忙朝她使眼色,示意她先走。 知遇有些无奈,给颂颂微微行了礼,跟着几个婆子离开了。 …… 此时,屋里只有他们俩,吴南弦好似也没有那么气,还自顾自的吃了一块酥饼。 ;吴南弦,你我可是有言在先,我安安分分不插手吴家事,你日后就放我生路,现在,咱们进水不犯河水。秦颂颂咽了咽口水,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毕竟,她现在还是吴南弦的妻子,更何况,他刚才还对知遇说,不要打扰他们俩休息。虽然知道是赶知遇走的说辞,可眼见这人并没有离开屋子的意思。 ;嗯……吴南弦过了半响,才长长的应了一声。 秦颂颂提起的那口,气终于松下了,便也一屁股坐下,想要再吃上几块饼,并且打算为昨日抓了他命根子而道歉。 ;我就是想问问,你…怎样弄死我。吴南弦歪着脑袋,认真的问道。 秦颂颂才沾上椅子的屁股,‘腾’的又站了起来,尴尬的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大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我就是随便说说。在我心里,你是天,你是地,你是我唯一的期望。 ;倒是让你失望了,我为人向来小肚鸡肠。吴南弦并不买账,甚至还站起身来,目光死命的盯着她的脸。 秦颂颂急忙后退了半步,可却被吴南弦突然揽进了怀里,挣扎不得。 这男人的力气极大,一双臂膀强劲有力,几乎这个拥抱要将怀里的女人揉碎了一般。他的胸膛因为呼吸急促,而强烈的起伏着,下巴刚好抵在她的额头,胡须极短,却将她的额头撮的极痛。 秦颂颂害怕极了,却又无能为力,脑子却一闪而过离不由的身影。 就在这时,门外却响起了说话声,;小青姑娘,劳烦你通报一声小爷,秦二姑娘今儿淋了雨,这会身体不适,还烦请小爷去看看。 这说话的人,正是秦宁德的贴身婢女香儿。 ;这可不得了了,不会染上风寒吧?秦颂颂惊呼道,趁机从吴南弦的怀里滚了出来,匆匆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吴南弦干咳了一声,正了正衣襟,从房里踏了出去,随着那香儿走去。 刚才连他自己都纳闷了,秦颂颂虽是天姿国色,可是知道她不是处子之身的那一刻起,心里便只有厌烦,碰都不想碰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然越来越在意她,甚至刚才一度失控。 吴南弦一路低头陷入了沉思,丝毫没有在意已经走到了秦宁德的房间里。 直到吴南弦的背影消失在横廊,秦颂颂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实在太惊险了,差点都要献身了,幸好被秦宁德给及时叫走了,此时的颂颂,对秦宁德瞬间感恩戴德,心里充满了姊妹间的友爱。 …… 第二日,秦颂颂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吓得一个激灵,抱着被子直呼‘妈呀!’。 原来吴南弦一屋子的妾室,都聚集在了她房里,准确的来说是她床头,秦颂颂看清以后,不免深深叹了一口气。 ;姐姐,你可睡醒了。依旧是柔儿开的头。 ;你们在这儿,我也睡不着了呀!姐姐妹妹们,我现在排老二呢,昨日来了个老大,你们去给她问安吧。秦颂颂求饶般拱手作揖。 ;是该去问好,今儿还需要姐姐你带头呢,你可是小爷的妻子,我们做小的可不能越了规矩。柔儿又道。 ;就今日一回吧?秦颂颂想了想,又问。 柔儿点了点头。 海棠也点了点头。 后面站着的一众姐妹,也点了点头。 那就好,再不乐意反正也就这一次。 秦宁德住的院叫‘喜翠阁’,好似是吴南弦的别苑里最奢华的住处,不像秦颂颂,窝在一个小院里,连块牌子都没有。 秦颂颂跟着一众美女一起前往,奈何正门紧闭,一个人影也没有,只好在正门的廊下等候着,约莫过了半刻钟,也不见开门,众人不免腿站的又累又麻。 ;这位新夫人,听说是姐姐的妹妹呢,瞧着派头倒是大得很,明知今日姐姐要领着大家去问候,这会子却摆谱呢,我们倒是不用紧,可明白着给姐姐难堪嘛。海棠声音不大,但是刚好可以让在场的女人们听到。 这会子,大家只想看秦颂颂的笑话,可才发现,早已经没了人影,众人一番寻找,才瞧见她在左边一个小花园里躺着。 秦颂颂优哉游哉的躺在草地上,今儿难得出了太阳,又是大清早,晒晒太阳最是舒服。 第33章:老老实实呆在吴府。 屋里的秦宁德对着铜镜慢悠悠的梳妆,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一旁两个年轻婢女在帮衬着,描眉敷脸,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左右是要化出最美的样子来。 ;秦二夫人,瞧着外头的人都等急了,不如叫她们先去客厅坐坐?香儿听到外头的说话声,低声问道。 ;急什么?总得要我装扮好了才见客,左右不能蓬头垢面的,坏了秦府的规矩。秦宁德的声音柔柔的,眉眼微微上扬。 香儿不敢再多说,便又退回旁处。 秦颂颂继续躺睡,叉着腿枕着脑袋,姿势怎么舒服怎么来,更不理会那帮美女的叽叽歪歪,哎,哪里活着都不容易,放飞自我才是王道呀。 等到秦宁德的传话去会客厅时,秦颂颂已经睡熟打起了呼噜,廊下守门的婆子不得不去将秦颂颂喊醒。 会客厅里已经摆上了好些茶果,又上了新茶,会客厅里的一切都是新备的,瞧着小爷对着二姑娘倒是很上心的,比起第一次见秦颂颂,排场大多了。 大家落了坐以后,秦宁德才在香儿的搀扶下,缓缓走了来。 可能里头的姑娘多的超乎了她的预期,心里多少有些愤然,脸上微微露出的愠色闪现即失,换了一副笑脸相迎的样子。 ;倒是让大家好等了,昨儿小爷闹腾了半夜,今儿便起晚了,让大家见笑了。秦宁德柔声道,人群中不免瞟了一眼秦颂颂。 这话听着倒是熟悉的很,原来海棠姑娘也喜好这番说辞,在坐的姑娘们无不掩嘴浅笑。 ;秦二夫人你客气了,今后我们是一家人了,以后还要仰仗你呢。柔儿声音变得更甜了。 ;我最是喜欢家里头热闹,姐妹众多,以后日子也就不无聊了。秦宁德笑着说,又示意婢女给大家添茶。 …… 这一屋子的女人,好似对这样的客套话很是热衷,明明心里厌烦对方,却装出姐妹情深的做派,你一句姐姐好美,她一句妹妹好甜,秦颂颂心里已经翻了好几个白眼了。 秦宁德有意无意的打量着每一位女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心不在焉的秦颂颂身上,那目光不觉多了一份厌恶。昨晚是自己的新婚之夜,这贱人却使了手段,将吴南弦勾引去了,最后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歇在自己屋里?瞧着是个失忆了的苯女人,表面一副与世无争,心里的坏主意可是不少。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可是心里还在记恨昨晚南弦回了我屋里?秦宁德的声音婉转动听,不知道的以为在唱情歌。 啊?秦颂颂突然被点名,还有点不适应,心里记恨?你可拉倒吧,昨晚差点都要跪下来谢她了。 ;啊……妹妹哪里的话,我心里开心的很呢!秦颂颂实话实说。 ;是吗?可妹妹新婚,也不见姐姐说些什么?秦宁德求追不舍,步步紧逼,不知是想激怒她,还是想看她笑话。若是此刻她服软奉承自己,当着大家的面儿,以后她便是二夫人,若是不挑好的说,晚点儿便去吴南弦那里煽风点火,有她好看。 可是秦颂颂哪里管对方想什么,只觉后悔来这里听这群人哔哔个没完。想到昨儿夜里知遇的酥饼也没有吃完,早上小青端来的早饭也没有扒拉几口,从秦府搞来的银钱也还没有对账好…… ;我就祝你和吴南弦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夫妻恩爱,情深义重,至死不渝,相亲相爱,山无棱天地合,也不敢与君绝!秦颂颂不带喘气的,一连来了好几个成语,连紫薇和尔康的誓言都搬来了,想必心意也算尽全了。 ;……秦宁德惊愕。 ;……众人懵逼。 ;好,好,说的好!柔儿最先反应过来,带头称好,还不自觉的鼓掌了。 于是,这个见面会,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 直到这时,众美女才彻底明白,这美若天仙的秦大姑娘根本就是个弱鸡,不配她们费心思去斗,真正的大佬是才进府的秦二姑娘。 秦宁德也如愿在众人面前,稳稳带上了正头妻子的头衔,如今都知道这秦颂颂与她是姐妹,而秦颂颂却在她前面进了吴家的门,虽是平妻,可是总觉得自己低了一等。她不想像阿娘一样,有着正妻的头衔,却被先进门的罗氏压着。她要告诉所有人,她才是吴南弦最得宠的正妻。 …… 就这样,秦颂颂给足了秦宁德的面子后,安安稳稳过上了几天安静日子,那堆妾室也不大来往,只是柔儿来了几次,秦颂颂大都称有病不见客。 最让她松口气的是,今早从朝上传来消息,说吴南弦随着他老爹要去江南,据说有一段日子才能回来,谣传是皇帝大人派他父子俩去南方治水,今年夏季的雨水太多了,怕继续下去的话,南方会遭受洪涝。 吴南弦下了朝,来到秦颂颂的小院时,神色看上去急匆匆的,只是盯着秦颂颂吃惊的脸瞧了一会儿,想要说些什么,片刻又吞咽了下去。 他本知道会南下,却不知命令下得如此之快,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说来也奇怪,在离家之前,却独独急着想看看这个女人。 ;你好好去南方治水,我不给你挑事……若是你娘愿意待见我,我就替你尽尽孝,你那些妻妾什么的,我也绝不欺负……还有,还有吴知遇的婚事,我也不挑拨。秦颂颂把能想到的,断断续续说了一遍。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呆在吴府。若是我回来不见你人,你爹娘、你弟弟就都要去找你。吴南弦淡淡说道,把威胁说的云淡风轻。 ;大哥,你放心好了,我老老实实在府里。秦颂颂忙指天发誓。 吴南弦好似很满意,定定站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 吴南弦直到这时,心里才闪过一丝不安,与这个女人注定会有一场撕扯,只是希望不要来的太快。或者,这场撕扯来临时,他有能力护住她,留下她,哪怕她怨恨他。 第34章:不让拿,那就偷。 八月的京城,依旧是整日的细雨,滴滴答答的落个不停,秦颂颂趴在廊下的席子上,翘着二郎腿,吃切好的水果,盘里的荔枝倒是新鲜的很,一个劲儿的猛往嘴里灌。 小青则拿着半张旧褥子坐在旁边缝补,主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话闲。 ;这吴南弦也不是个东西,当真不给我一点钱财,这么块破烂我们还要当宝。秦颂颂扫了一眼小青手里的褥子。 ;姑爷哪里敢给你钱财,就不怕你跑路?小青嘻嘻一笑,复又低下头在她耳边道,;老爷给你五百两,你藏在…… 秦颂颂一把捂住了小青的嘴,;那可是我们日后保命用的,坚决不用! 惹得小青咯咯的笑个不停,人家主子都是费尽心思博得丈夫的心,取得后院的地位,她这个主子很是奇怪,就是个守财迷,还一毛不拔的。 小青见荔枝被主子吃完了,便又起身拿了个小碟子去厨房装些来,难得主子喜欢。 这荔枝还是南方才有的水果,前儿个还是宫里的内务府拨下来的,给官阶高的府上各送了些,老夫人怕上火,便吩咐管家送来了别苑。 才踏进厨房,就听见香儿在厨房训话,几个厨娘大气也不敢出。 ;冰渣里头放的食物,可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吃的?那可是宫里的好东西,难不成闻到味儿的猫狗,都要领上一份不成?香儿语气刁钻。 ;香儿姑娘,真的没有别人来领的,今儿就是大夫人和海棠姑娘各拿了一些,别的人来,我们也不敢松口呀。厨娘急忙解释道。 ;我呸,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这冰渣里的水果,我可一一数好了,一个都不能少,如今小爷的院里,地位最高的是谁,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再犯了这样的错,被发落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香儿愤愤不平道。 爷的别苑里,虽然男人多,可谁比得上自己夫人?除了秦颂颂还挂着一个夫人的名头,其他的女人说难听些,都是下人!什么时候可以与自家夫人相提并论了? 小青捏在手里的小碟子沙沙作响,心里却也气愤到不行,自家主子是正头夫人,怎么在她嘴里就成了猫儿狗儿的? ;厨娘!小青踏进了厨房,又朝几个厨娘行礼道,;夫人吃了大半碟的荔枝,觉得味儿鲜,麻烦再乘上半碟。 香儿的表情一愣,瞬又仰头看了看厨娘,;我刚才的话,你可是听懂了? ;这……香儿姑娘你就别为难我们了……厨娘颤颤说道,这两头都吃罪不起,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青见状也不难为了那几个厨娘,便拿着碟子直径往里走去,打算自己去取,可才走两步呢,香儿便一把夺过了小青手里的碟子。 ;你想干什么?小青惊愕道。 香儿嗤嗤一笑,扬了扬手里的小碟子,突然手一松,碟子被摔得稀碎,;哎呀,不好意思呀,本来要帮你的,却不小心碎了你的碟,还请小青姐姐不要怪罪。 小青有气又急,奈何是个软性子的,见着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角儿,委屈的只能红着眼睛跑开了。 香儿得意一笑,转而又训起了厨娘,;你可看到了?没用的主子,底下的人也没用,日后你们可要长记性了。 住在‘翠喜阁’的夫人自然是高了别人一筹的,小爷对她的喜爱,也自是独一份的,任凭在这个苑里住了多少女人。 几个厨娘哪里还敢吱声,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称是。 这边,小青呜呜咽咽的把事和秦颂颂说了清楚,这傻丫头倒不是为自己委屈,只是替自己的主子难受,在秦府时,虽是嫡长女妈耶依旧被二姑娘压着,如今嫁人了,这二姑娘依旧阴魂不散,处处刁难。 只是这姑爷到底对谁最有情,还不一定呢,姑爷临走时来院里瞧主子,那眼神动作,不像是没有感情的,甚至是…… ;今儿你不是为我,是为你自己讨公道。小青吸了吸鼻子,有些怄气的说道。 秦颂颂拉出自己半截袖子,给小青去掉了眼泪和鼻涕,;你别哭,这个嘛……是极好处理的。 小青听到秦颂颂放话了,这才露出了一丝喜色,探头道,;主子你想通了就好,你打算怎么处理? 秦颂颂凑近她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让拿,咱们就偷! 此言一出,小青惊恐的扭过头看着眼前的主子,又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主子,你是认真的吗? 秦颂颂点点头,又抬了抬眉毛,很是为自己骄傲的样子。 不让拿,咱们就偷?? 事到如今还是吃的问题吗?还没有上升到尊严问题? 入夜了,整个别苑都是静悄悄的,主仆二人黑灯瞎火的开始行动了。 厨房的门上了锁,就只能从窗户爬进去,小青又不是个好队友,只是一个劲的说算了算了,什么有失主子的身份。可问题是,她是需要身份的人吗?是荔枝不鲜还是窗户不好爬? 悉悉率率没几下,就从窗户里头钻了进去,而后才把门打开,小青这才不情不愿的将手里的麻袋递了过去。 ;我的好姑娘,咱就拿一点点吧,若是不解气,明晚再来。小青央求道。 ;不解气?我哪来的气?我只是不解饿罢了。 小青没办法,乖乖的站在门口探风,自从主子失忆以后,更是变了个人,形式做派又奇怪又危险。 秦颂颂半个身子都探进了冰洞里,将里头好几斤荔枝扒拉个干净,还有别的新鲜蔬果,一个不留的装进了袋子,约莫十几斤的样子。 两人抬着麻袋,鬼鬼祟祟的往屋子走。 …… 晚上风不大,横廊上只亮着一盏灯,主仆两人躺在席子上,剥颗新鲜荔枝吃吃,又啃几口新鲜的梨子。只是秦颂颂装的急了,就连冰着的几根黄瓜也不小心一起装来了,索性颂颂又给黄瓜切了片儿,给两人来了个黄瓜面膜。 小青一手小心翼翼的护着脸上的黄瓜片,主子说敷了就变好看呢,一手剥着荔枝吃的欢。 她白日里虽然也尝了味,确实不过瘾,今晚跟着主子倒是享福了,现在她才觉得主子英勇神明,简直就是天人下凡,下辈子也想跟着主子一起混。 第35章:抛砖引玉。 话说这荔枝好吃是好吃,就是吃完后到底是要出事儿。 第二天,秦宁德就把这整个别苑里盯得死死的,吴南弦不在家,当然是她这个正妻要管理上上下下的事了,厨房遭了贼,刚好又是立威的好时机,怎会放过? 秦颂颂才吃了几口肉包子,那碗莲子羹还没尝呢,柔儿姑娘已经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又是喊救命,又是喊冤枉。 ;夫人,请你救救海棠姑娘吧,二夫人说海棠姑娘偷了厨房里的东西,这会子已经被二夫人吊起来打了。柔儿看上去很是慌乱,想必宁德下手不轻。 秦颂颂放下手里的肉包子,心道:秦宁德倒是个聪明的,知道海棠是众多妾室通房里最得宠的,便就拿她开刀了。只是这开刀的由头未免太好笑了,这样的大户人家,宠妻多吃了几口东西都要被吊起来打,平常人家的丫鬟也不至于如此作贱。 秦颂颂本不想管这个事的,秦宁德本就是找个由头想收拾这伙姑娘好立威,可这个由头到底是自己嘴馋惹出来的,也不忍心别人遭了秧。 ;柔儿姑娘,你告诉她,那厨房里的东西是我拿的,与他人无关。秦颂颂说道,说话间却也不抬头,只是歪着脑袋打量着桌子上的早饭。 ;夫人,这会子怕是我说了也不顶用了,瞧着二夫人是想要了海棠的性命,还是你亲自去看看吧。柔儿摇头哭喊道。 秦颂颂这会子才意识到,可能事情没有那么好应付,迅速将目光从早饭上面收回,起身信步走去,柔儿见状慌忙起身跟上…… 海棠的院里颤颤巍巍跪了一屋子的丫头婆子,海棠已经被绑了手脚,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想不到秦宁德下手如此之重。 秦宁德端坐在堂屋里,把玩着手里的帕子,眼角时不时往外瞧,见秦颂颂匆匆走来的身影,才忍不住嘴角上扬起来。 她等秦颂颂已经半个时辰了,这么好玩的的时刻,她这个大夫人怎么好缺场呢? ;姐姐来得正是时候,这海棠身为吴家的人,却行偷盗之事,传出去咱们府上还有什么脸面?吴府是容不下这肮脏人,是打死了丢出去好呢?还是直接发卖了送窑子呢?秦宁德声音细细柔柔的,满眼都是无奈。 本就一身伤奄奄一息的海棠,这会子听到秦宁德如此一说,强支撑着身体道,;二夫人好大的威风,我进吴家已经五年,得到小爷的恩宠也是独一份的,你如此发落了我,也不怕小爷回来寻你的错处,捞个妒妇的名头…… 只是这海棠的话还未说完,秦颂颂突然上前,给海棠死死的扇了一巴掌,这响亮的声响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海棠姑娘,你倒真真儿糊涂了,你不过是个贱婢,小爷寻来玩的一个物件罢了,夫人宁德可是小爷的真爱,咱们苑里可是她当家,别说你了,就是我秦颂颂犯错被夫人打了,那也得受着。秦颂颂指着海棠辱骂道。 一旁的柔儿一惊,本想请来大夫人来救人一命,不曾想这个大夫人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为了自保,倒真是不把他人往火里推,按照眼前的形势,不等小爷回来,估计大家伙儿都小命不保了。 坐着的秦宁德听到颂颂如此一说,不禁从鼻孔冷哼一声,轻蔑的看了看秦颂颂,本来想着等她来,好给她难堪,不曾想她自己倒是有自知之明。 ;姐姐你说哪里话,我们不过都是一同服侍小爷的。 ;夫人,虽然我是先头被小爷娶进屋的,但那是抛砖引玉,你才是小爷唯一的妻,整个吴府都知道,你就别谦虚了。只是有件事儿我必须和夫人认罪,厨房的鲜果是我偷吃的,还请夫人饶恕我,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秦颂颂说着说着,不禁流出了两行悔恨的泪来,那战战兢兢的小模样,更像是烧饭丫头被主子训了一般。 一屋子的人,不管是婢女婆子还是妾室通房,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求饶的大夫人,这好歹也是嫡女嫁过来的正房,怎么就被一个后进门的庶女压成这样了?做人混到她这个份上,也真是奇迹了。 ;呵,姐姐说笑了,太夫人不在这个院里,吃食住行自然是我们自己做主,若是姐姐喜欢,想吃什么就尽管去拿,何必半夜偷偷摸摸的去呢,黑灯瞎火的万一摔着了,也是个麻烦事。秦宁德心满意足的说道。 几颗南方的果子在她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她要的不过是当家主母的位置。既然秦颂颂这么识趣,身为主母赏赐她一些吃食也不为过。 秦颂颂听了秦宁德的话,一把擦掉了脸上的泪,欣喜的朝着秦宁德行了大礼,又道,;多谢夫人。 秦宁德微微一笑,只是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海棠,又在众人的簇拥下起身往自己的院里走去。待秦宁德走远了,众人才将奄奄一息的海棠抬了下去。经过秦颂颂的身边时,海棠艰难的朝着颂颂张了张嘴,声音轻得如同远处飘来的风声,她说:;谢谢! 秦颂颂不过是换了一个方式救她。 秦宁德不过是要在这个苑里坐稳了正妻的位置,不过是要把受宠的妾室们一个一个的踩下去而已。只是才加进吴府几日呢,就如此坐不住了?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吃急了,就一定会烫到嘴的。 秦颂颂回到自己的院里,一路跟在身后的小青一言不发,她心里憋屈极了,自己的主子在吴家混得还不如一个烧水丫头呢。在娘家那会儿,也是受这个庶女的欺压,,嫁到吴府来了,这会子更是骑在了头上。 ;大姑娘,你为啥甘心受秦宁德的欺负?娘家她是个庶女,夫家她是个二房,你为什么要踩自己的脸,给她长脸?小青抹了一把眼泪,气呼呼的。 ;我们要谨慎些,保着小命吃好喝好就成,伏低做小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是在吴家,一切都要小心些。颂颂苦口婆心的安慰着小青,一手轻轻拍了拍小青的头,一手不自觉的伸向桌子上,拿了个大肉包往嘴里塞。 ;大姑娘…你难道没有发现,吴南弦是喜欢你的吗?小青突然扬起头,一脸认真的问道。 在吴府里,只要有吴南弦的宠爱,不仅能安身立命,还能昂首挺胸的活着。 第36章:不明尸体,不明明杀手。 吴南弦喜欢自己?他不是只喜欢处女吗? 秦颂颂撇了撇嘴,吴大公子的喜不喜欢,她完全不在意,只希望他赶紧回京,兑现承若放她远走。 现如今秦宁德越发丧心病狂起来了,没准哪天真的连同自己和那十几个妾一起给打死了。哎,古代的女人真是可怜,为了个男人真是不值得。 ;我去一下知遇的院里,海棠受了重伤,看看能不能请个好点的郎中去瞧瞧,由知遇出面,我也少惹不必要的麻烦。秦宁德咽下了嘴里的包子。 一路上走得急切,匆匆进了知遇的小院,却不见半个人影,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一个小丫头进了院子,见到院里有人,明显吃惊不少,正要转身逃一般的走掉,就被小青上前拉住了。 ;你可是知遇院里的丫头?我是来寻知遇的,你转身就走可是有什么急事?秦颂颂问道。 小丫头讪讪一笑,双手不停的搓这袖口,;回大夫人,小姐这会子忙得紧,还请你明日再来吧! 秦颂颂只觉得蹊跷的厉害,如此战战兢兢的模样,这小丫头明显有事。 秦颂颂立马心生一计,嘴上说着明儿再来,实际上却带着小青躲在了假山后头,一路上尾随着那丫头到了后山。 吴家的后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平日里倒是很少又人来,可是这丫头却直径往树林跑去,秦颂颂越发好奇起来,拉着小青紧随其后。 要说不害怕是假的,可是该死的好奇心就是这么强大! 风吹得树木哗哗作响,浓密的树叶将阳光遮挡的七零八落,明明天气那么热,可入了这树林,却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大姑娘,我们还是回吧。小青跟在后头,扯了扯颂颂的衣角。 ;嘘……秦颂颂转身做出了禁声的动作。 两人藏躲在一棵老树下,偷偷摸摸的朝着下方看去,只见小丫头颤颤巍巍的将包着黑布的包裹递了过去,一个半隐半现的男子身影突然出现,并伸手接过了黑色布包。 男子一把将黑布抖落,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铁揪,转身朝身后的地上挖了起来,秦颂颂这才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死了的女人。那女人蜷着身子,满身的血迹染红了胸口的衣衫,整个脸都严严实实的贴着地面,当能听见微弱的呻吟声。 原来这男人杀人了,这小丫头还是个帮凶? 那么,躺在地上死去的人是谁?是知遇? 秦颂颂大脑急速的运转着,竟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声,眼前的这一幕太过突然。 虽说吴府是个黑洞,吴家父子不见得是个好东西,可是对自己的亲人也不至于要痛下杀手吧?就算知遇不肯嫁人,吴南弦也是将她囚禁在小院里,打了她一个巴掌。 那么,这男人又是什么人?受了谁的指示? 秦颂颂一边思索着,大脑不断的闪现出知遇的身影,那是她在这个大院里唯一结识的朋友,唯一心里认可的姑娘。 秦颂颂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躲在大树后头瑟瑟发抖,脑子却异常镇定,必须等到这男子离开后再去搭救,或许还能又一线生机。只要能救出知遇,就不怕报不了仇。 那男子拿着手里的铁揪,草草挖出了一个洞,随后抬腿一脚,将地上的女子准确无误的踢了进去。这一脚,不知地上女子最后的那口气是不是咽下去了,惊得秦颂颂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没过多久,女子被掩埋在了土里,见着男子和那小丫头离开了树林,秦颂颂才拉着身后的小青往下面的土堆跑去。 秦颂颂拿过被扔在一旁的铁揪,迅速的刨了起来,小青吓得不轻,双手却也如同着魔了,同秦颂颂一样刨挖着土。 不一会儿就露出了脸来,秦颂颂抹去那句‘尸脸’上的泥土,拨开头发,才发现不是知遇,好歹是松了一口气,可好好的一个姑娘,却被人这么给杀了,不免还是又气又急。 ;小青,快,快,去喊人来!秦颂颂急忙嘱咐小青。 小青点了点头,一股脑儿爬了起来,匆匆往山下跑去,可是还不过跑了数十米,便站在原地不再动弹。 ;小青,快点儿,你愣在原地干嘛?秦颂颂在身后喊着。 可话才喊出口,刚才那埋尸的男子就一步一步走了出来,那男子看起来有些不开心,微微紧蹙着眉头,走到小青身旁时,确是无视,直径来到了秦颂颂的面前。 秦颂颂只觉得嗓子又痒又干,害怕和机智同时占据着大脑。这已经咽气的女子想来定是吴家的下人了,那眼前这个男子,极有可能是吴家养的杀手?保不齐是吴南弦故意留在府里的。这样想来,或许自己还可以不用死那么早。 ;这位大哥,你身手不凡,我实在佩服,这女人也是罪有应得的。秦颂颂赶紧巴结起了这个杀人犯。 男子并未说话,当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 ;我们吴家不会亏待你的,我知道,你有你的行事风度,我一定是站在你这一方的。 男子听到这里,才抬眼看了一眼秦颂颂。 秦颂颂看在眼里,瞬间有了一丝丝底气,虽说不知道这男子的来路,可显然他没有一定要杀人灭口的势头。 这男子长得倒是……怎么说呢,有带你世外高人的味道,杀人也穿着一套整洁的素衣,高盘的发髻插着一直极简的发箍,好似一位清风道骨的剑客。 ;大哥长得也……是个美男,哪家姑娘看来,怕都是要心生爱慕之心。 秦颂颂没头没脑的夸了起来,一心只想把自己的小命给保住。 可男子不大理会她,只是扫了一眼地上的土坑,见秦颂颂已经挖出了半截尸首,便上前几步,拾起地上的铁揪,重新将尸首掩埋了起来。 秦颂颂继续着害怕,又不免有些尴尬,张了张嘴说道,;大哥,那……你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秦颂颂提着裙角大步跑了起来,顺手将早已经僵硬的小青连拖带拽的拉走了。直到远离了树林来到了长廊,才停下了脚步。 那杀人犯真的放过了她们,想来真是命大! 男子将尸体处理好,身影便消失在树林的深处。 第37章:烧烧烤! 秦颂颂虽是学医,现代社会里见过不少死人,可是自从穿越到这个朝代,倒是经常能看到杀人,杀人和死人终究还是有区别的吧。 此时的秦颂颂拉着小青躲在一堵墙的墙角,瑟瑟发抖。想来古代真的是不好混呀,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死个人跟死一条流浪狗没有什么区别。 ;小青……你们这里经常有人被杀人吗?秦颂颂张了张嘴问道。 小青愣了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吐声道,;我陪着大姑娘出嫁以来,才经常见到杀人这样的事。 ;……秦颂颂。 不远处,知遇携着一个小丫头冲冲赶来,面色并不好看,着急又担心的模样,见到蹲在墙角府秦颂颂,这才松了一口气。 ;嫂子,你害我好找呀,原来在这儿。知遇突然换上了笑脸,一脸轻松的样子。 秦颂颂艰难的挤出了一丝笑容,刚才树林里发生的一切,不知道该不该和眼前的知遇说,说了,也是给人添堵而已。在这个时代,她是吴府千金,虽然可以享受极好的生活,甚至嫁人的疼爱,可是府里所有的事情,她又有什么权利呢。 知遇见秦颂颂发愣,不免又道,;可是遇见什么事了? 颂颂点了点头,说道,;今日宁德罚了海棠姑娘,我瞧着海棠姑娘受伤不轻,想着你这边给她请个大夫看看。 言毕,又把这个事情一五一十和知遇说了一遍,想来杀人的事儿,知遇管不了,可是府里的女人争风吃醋闹出人命的事儿,知遇倒是有些分量的,毕竟是吴府的千金。 知遇听罢,倒是气得不轻,本来这个第二个进门的嫂子她就不待见,费尽心思嫁给姐夫的人,能是什么好女人?要不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知遇到真是要给这个秦宁德一点苦头尝尝。 海棠的小院里,挤满了人,也不没有人赶去请大夫来。 这些妾室,平日里在府里倒是过得自由快乐,个个都以为自己是当家的女人,直到吴南弦娶来了两房正妻来,突然才意识到,原来都不过是个下人,就连吴南弦最疼爱的海棠,如今不也被打得奄奄一息?差点就要断气了。 如今的情形,道真是人人自危。 知遇着了一身紫衣现身,端正的容颜此时微微有些发愠,两弯柳梢眉紧蹙,所有人不自觉退了几步,都知道是大小姐吴知遇,只是知遇小姐素日不大爱出门,从来也不管她们的事,今儿倒是罕见来了这里。 ;知遇小姐。众人纷纷行礼。 知遇直径走进了床榻,见着躺在床上的海棠早已经脸色苍白,贴身的白色素衣也早已经血迹斑斑。 ;去请大夫来,务必将海棠姑娘治好,我哥哥素来疼惜海棠姑娘,想来他也不希望人有闪失。知遇轻声道,可预期也却多了一丝庄严。 柔儿赶紧带头道谢,正要将秦宁德的行为上报,知遇却抬了抬手制止了。 不多一会儿,知遇便到了秦宁德的院里,秦宁德倒是个有眼力见的,知道是吴知遇来访,倒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平日里的嚣张跋扈也不见了,就连头饰装扮都素雅了几分。 ;妹妹今日来这儿,倒是让我欢喜,进门那日第一次见你,心里就觉得你亲切,模样又极为端庄,果真是大家千金。七柠的一边奉承着,一边亲自给宁德倒茶。 知遇也不搭话,只是浅浅一笑。 ;你哥哥就你一个妹妹,若是你觉得无聊了,倒是随时可以来我的院里,和我话话闲。母亲住在别苑里,明儿我倒是想去请安,不如妹妹与我同去?秦宁德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这吴家婆婆是个有距离感的,单单进门那日见了以免你,而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可是想要在吴家站稳脚跟,不仅仅要搂住吴南弦的心,吴南弦的爹娘不也应该是重头吗? 知遇听罢,微微垂头浅笑,缓缓说道,;嫂嫂,你来吴家,就一心伺候我哥哥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今儿我来你这里,是想告诉你,我哥哥屋里的女人,虽然都不是娇贵的主子,可好歹都是我哥哥亲自挑选出来的,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再说,我们吴家自来在选女人这一块,都是随我哥哥的意,不是吗?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宁德听了知遇这席话,心里如同刀绞一般,不仅仅是在警告她,吴南弦的所有女人她都动不得,更是告诉她,在吴家人眼里,她这个五品小官的女儿和那些妾室通房没有区别。 知遇从秦宁德的院里出来后,又直径去了秦颂颂的院里。 知遇是个大家闺秀,以前一句重话都不会说,哪怕是身边的丫头婆子不敬,她也是微微一笑。如今和那个秦宁德说了那翻钻心窝的话来,倒也是为颂颂打抱不平。 此刻,知遇和颂颂坐在屋里,又把在刚才的事和颂颂说了一遍,像是等待奖赏的小孩子一样。 秦颂颂心头一暖,便又亲自进了厨房捣鼓了起来。 啤酒真的没有,可是白酒倒是有不少,烧烤是少不了的,鸡翅,韭菜,五花肉……样样少不了。 ;你……你怎么会做菜?架势这么奇怪的菜式?知遇看着秦颂颂在院子里搞得热火朝天,不禁感叹道。 院子里已经成了烧烤的最佳场地,火也升起来了,菜也洗干净了,烧烤料也准备好了。 ;你先来试试嘛,看看和不和你胃口。秦颂颂拉着知遇开始烧烤。 …… 或许是烧烤味道太香了,厨房的几个婆子也寻味赶来,帮着一起烤。 刚开始,知遇还只是在一旁看着,委婉的表达自己并不饿,可看到秦颂颂大快朵颐的吃了个满嘴的油,心里倒是好奇起来,到底是个什么味儿,竟让一个大家闺秀全然不顾形象?哥哥娶进门的这个嫂嫂,怎么如此与众不同呢? 秦颂颂早已经完全被烧烤征服了,这古代的五花肉就是香呀,想来就是那种不吃饲料,只是吃青菜长大的土猪了。 那架子上的五花肉,考得滋滋滋的想,两面也考得金黄,撒上辣椒裹上青菜叶子!天啊,此时的日子,就是神仙也不换了。 什么黑衣男,什么吴南弦,什么杀人呀,统统不重要了。 此刻,只想吃土猪肉! 第38章:你不要跟她混:了。 ;知遇,你好歹试试味道,人嘛,都是要吃的,他皇帝老子都是要吃饭的。秦颂颂说完,又酌了一小口白酒。 讲真这酒的味道还是极好的,茅台也不过如此了。想来也奇怪,原来古代酿酒工艺已经如此醇熟了,怎么到了现代就感觉不行了呢。若是自己学了这等手艺,回到现代,哪里还有茅台什么事? 想到这里,不免又用双手拍了拍脸颊,有点烫有点红。又伸手拿了一串刚刚烤好猪肉递给了知遇,知遇半信半疑,手里缠着帕子接过了这串烧烤,又半信半疑的凑进了嘴里。 ;怎么样?不错吧?秦颂颂挑了挑眉。 ;还可以!知遇抿嘴一笑,又慌忙将嘴里的签字又拿了出来。 秦颂颂见知遇开始接受了,便又递上了另一串。 ;大妈,厨房还有什么好吃的?秦颂颂摸了摸嘴角的油,问道。 ;夫人,厨房倒是有食物,就是不知道你要啥?一婆子回道。 ;羊肉,牛肉,鱼,茄子,豆角……都可以。秦颂颂大手一挥,朗声道。 ;行,我这就去取。厨娘起身回道。 直到入了夜,夏日的夜风吹了来,众人已经吃得有些迷糊了,加上小酌了几杯清酒,确实有些醉人。 院子里一片狼藉,烤架上的菜肴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那厨房的几个婆子也是头一次吃烧烤,虽然瞧着烧烤的品相不好,可是吃起来确实过瘾。 ;这夫人倒真真儿是个奇人,我们也是专门的厨子了,倒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稀奇的吃法。一婆子轻声道。 ;谁说不是呢,虽然做工粗糙,可吃进嘴里都是过瘾的很。一人回道。 这天气也变得快,入夜之后,转眼就冷了,小青扶着秦颂颂往屋里去,外头赶来的一个小丫头便扶着知遇回去了,留着几个厨娘在捯饬院子。 ;知遇,你回头好好睡上一觉,明儿再给你做好吃的。秦颂颂轻松说道。 知遇一边笑一边摇头,被丫头扶着走了。一路上的回廊已经点上了灯,昏昏暗暗的光线温暖又明媚,那棵大芭蕉树的后边,一道黑影矗立不动,眼神却一直跟着知遇的背影。 ;小姐,你今儿好好睡上一觉吧,事情都妥帖了,你也勿念,那边的秦姑娘定也是个明白人,哪家大院里没有那等子事?只觉是哪个丫头触犯了大规矩被仗毙了。那丫头一边伺候知遇换衣,一边说道。 知遇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心道:好在颂颂不在意这些,树林里见到的一切,她定是以为杖毙了某个不检点的丫头,这样也好。 …… 知遇就这样躺上了床,丫头熄了灯,便也要闭眼入睡了,可突然听窗子;嗖的一声,一男子便飞进了屋内。 知遇猛地睁开眼睛,起身端坐在了床上,眼神直愣愣的盯着床前的男子,没有呼救也没有惊吓,脸上却闪过一丝期待和喜悦。 ;没……吓着你吧?梦浮生淡淡问道。 ;没……没……知遇的声音有点紧张,可能意识到了什么,张望的脸又微微低了下去,手指也不停的搅动着胸口的被褥。 梦浮生微微转过脸,匆匆看了一眼端坐在床上的姑娘,又迅速的垂下了眼睑,这个姑娘此时美好的不像话,乌黑的秀发披在肩上,眼睛又大又亮。像是夏日的清风一般,明媚又清醒,哪怕她不说话,他看上一眼便觉得世间的美好也不过如此。 他这一生过的莽撞又冷血,杀了很多人,见过很多人,一路走一路上,从未要停留。只是在遇见这个吴府的千金,好似他的脚和心,就有千斤重一般,再也挪不动了。细细想来,他留在京城已经五年了。 ;今儿那细作已经被我处决了,你不要担心,只是被秦家那姑娘见着了……梦浮生又道。 ;没关系,颂颂不会说出去。还未等梦浮生说完,知遇抢先一步说道,甚至的激动的掀开了被褥,站在了床边。 那美好姑娘的酮体包裹着那层薄薄的内衬,突然展现在眼前,梦浮生明显一愣,马上又匆匆转过了身子,握着腰间刀柄的手,不自觉的握得更紧了。 知遇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又马上折回了床上。虽然已经熄灭了灯,可两人在屋里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早已经能看情对方的体态和五官。 ;那个……颂颂不会说出去的,若是她问起,我就说是个犯了事的丫头,被管家婆子喊人除死了。知遇又道。 黑暗中,梦浮生久久不曾说话,屋子里瞬间静的出奇,知遇紧张兮兮的看着眼前那个不苟言笑的男子。 过了不知多久,那男子好似鼓足勇气一般,说道,;那秦家姑娘是个野性子的,倒是把你带坏了。 知遇听罢,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而后心底却又流过一丝暖流。原来自己和颂颂在院子里大吃特吃时,被眼前这个男子都看在了眼里,想来又是不好意思又是开心。 ;味道倒是极好的。知遇拉了拉被褥,只留下一双大眼睛露在外头。 梦浮生哪里见过心爱的姑娘如此可爱的一面,单单只瞧了一眼,脸便已经绯红,幸好是夜里,没有被人瞧见。 这会子突然听到屋外丫头的声音,;小青姑娘,你这么晚了可有什么事? ;你家小姐在院里和夫人小酌了几杯,我家夫人命我给小姐送碗醒酒汤,睡觉也舒服些。小青笑着说。 说完,小青也不顾丫头的阻拦,直径往屋里走去,梦浮生在刹那间;嗖的一声又从窗户外飞了出去,可就这这一瞬间,突然被一双手扯住了脚。 ;什么情况?梦浮生有些许纳闷,低头一看,迎来的却是铁锅的当头一棒,不,接下来是很多傍! 原来秦颂颂趁着小青说话的档口,已经悄悄潜入了窗户下,只待贼人逃出来,给他致命铁锅。好在猛浮生武功高清,轻功了得,伸手将颂颂手里的铁锅,轻而易举的拿了过来,甩出了十几仗远,然后大步阔走,迅速的跳上了高院的围墙。 等秦颂颂回过神来,知遇已经从屋里冲了出来。 ;你没事吧?俩人异口同声,脱口而出。 ;我没事。俩人又是异口同声,脱口而出。 或许就是在此刻,秦颂颂和吴知遇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情谊。 原来秦颂颂在吃烧烤时,就发现有人在监视她们,以为是贼人惦记上了,这才想来个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