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里的极品后妈》 第一章 矮小破旧的木床上，方木兰呆呆地坐着，任由冷肃的风从残破没挡严的窗户里吹进来，吹到脸上，身上。 冷得人瑟瑟发抖，她却像感觉不到般，一动不动。 直到跪在床前泥地上的小男孩发出几声压抑不住的低咳，才猛地惊醒她。 她看着地上可怜巴巴跪着的男孩，头开始痛了。 好好的穿什么书？ 穿书就罢了，穿成什么时候不好！穿成这身体已虐待这对年代文男女主兄妹一个月后？ 让她早来一个月也好啊！ 总好过现在，这对兄妹对她这后妈恨入骨髓，无法改观的时候。 而且想到原身的下场，她就浑身打颤。 这本小说她都看过三年都还记忆犹新，就因这个角色和她同名同姓，活得太恶毒，死得又太凄惨！ 小说讲的是男女主兄妹幼年父母双亡，被小叔领养，新爸忙于工作无法照料他们，准备娶个女人来照顾。 原身擅长表演，特别会做表面功夫，在一众相亲女生中脱颖而出，嫁给男女主“新爸”孟国祥。结婚第二日男人一走，她就暴露本性，开始虐待继子继女。 打骂是常态，干活是基本，还不给吃饱穿暖，短短几月，兄妹俩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男人一回来，她就开始装，用彼此威胁兄妹俩不告状，然后男人一走又开始虐待，在兄妹俩的童年里留下了浓重一笔。 期间哥哥生病熬了过来，妹妹生病却没熬过来，男主偷跑出去求救，遇上个好心护士救了妹妹，才结束她对兄妹俩的虐待。 这个护士，就是男女主以后的后妈。 原身实际前五章就死了，被千夫所指，全镇人吐口水，丢石头砸，受尽凌辱后，被判了死刑。 虽然开头就死了，但她贯穿全文，被拿出来鞭策无数次，彰显两个后妈，一个恶毒下场凄惨，一个善良被继子继女当亲妈孝敬，孝敬儿女福。 而距离她死，还剩下五个月！ 方木兰神色复杂地看着地上的小男孩，想不明白，如此乖巧懂事的小孩，原身怎狠得下心去磋磨。 地上的男孩身子晃了晃，捂着嘴小声咳嗽。 开始只是低咳，渐渐咳嗽加重，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用小手使劲地捂住嘴巴。 因为发热，憋得小脸通红，跪着的姿势不稳。晃了两下又赶紧跪正，捂着嘴恐惧地去看坐在床上的人，生怕她注意到再打他。 男孩眼中的害怕及恐惧，刺痛了她的眼。 八岁的孩子，本该天真无邪，却因洗衣服没洗干净，被原身打了一顿后罚跪。 原身恶毒，她不恶毒，原身极品，她不极品，她一直想要孩子却无法拥有，如今儿女双全，圆她做母亲梦，她一定会好好养育两人，把他们当亲生儿女。 下定决心后，方木兰立即从床上站起，伸手去拉男孩起来。 手刚伸过去，男孩就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着，惊恐地大哭大叫。“妈，我错了，别打我，我再也不敢了。” 第二章男女主兄妹 “我不打你，我是想让你起来，别跪着…”她怎会舍得打他？疼他还来不及呢！ 可男孩不信，眼中惊惧未退，胆怯地看着她。“我喜欢跪着，没干好活就该跪着，我喜欢跪着。” 卑微小心的语气，让方木兰无奈地叹气。 这一月，原身早把兄妹俩虐出pdst来了，看来她当务之急，是先改变两人对她印象。 “哪有人喜欢跪着的。”她再次伸手去拉他。“跪了这么久，累不累？膝盖疼不疼？” 她的关心在孟慎远看来，一点没放松，更害怕了。 后妈又要装模作样，只要他稍微信她的话！她又会马上变本加厉折磨他。 方木兰好声好气说了许久，他都没起来，跪得非常规矩。去拉他他害怕得全身抖，喊他起来又不听，两人僵持住。 就在这时，问？“吱呀！”一声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捧着碗热气腾腾的蛋羹进来。 “妈，我，蛋羹我蒸好了。”小女孩兢兢业业地把蛋羹捧到她面前。 方木兰低下头，看向蛋羹。最先注意到的不是冒着热气的蛋羹，而是小女孩的双手。 小女孩双手红肿，起了一串冻疮，还有烫伤的痕迹，粗糙得不像六岁。 短短一个月，原本可爱乖巧的女孩，变成饱受摧残的小可怜，真是造孽。 一想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这身体，方木兰就有点…… 算了，当务之急，先让两小孩对她改观。 她把蛋羹接过来，放到床前小桌子上，再次去拉跪在地上的小男孩。“慎远饿了，快吃点蛋羹暖暖胃。” 她亲切的态度，在两小孩看来就是惊恐。 孟慎远扯都扯不起来，固执地跪在地上，害怕地道：“我，我不饿，妈妈你吃，你快吃。” 他表情害怕，急得快哭了。 让他吃个蛋羹，像是要他命一样。 而孟小悦听到吃蛋羹，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她吞了吞口水，连忙附和哥哥。“妈妈，我们不饿，你吃。” 方木兰：造孽啊！ “之前是妈妈不对，我惩罚你们，只是为了让你们听话懂……”突然觉着这句话好耳熟，这不是原身经常说的吗？ 说完后，骂得更凶，打得更狠。 她急忙住嘴，尴尬地咳了声，认真道歉。“那个，慎远，小悦，对不起。” “之前是妈妈不对，让你们受委屈了，以后妈妈会对你们好的。”她站在两孩子面前，弯腰道歉，态度真诚。“之前妈妈中了邪，信了别人的话，说继子继女就要打骂才会听话，妈妈今天想通了，也知道错了。” 她举手保证，说以后再也不会打骂他们，对他们不好。讨好地去rua慎远头发，手刚伸过去，孟慎远就害怕地畏缩下，躲开她的触碰。 她手一僵，呐呐地收回来。 第二章便宜继子继女 “我知道，你们现在不信我，让时间见证妈妈的改变好不好。就从吃蛋羹开始！”她端起碗，舀了一勺蛋羹，喂到年龄稍小点的小悦嘴边。“小悦，快吃。” 孟小悦不敢吃，小小的肩膀哆嗦着，可肚子实在太饿，蛋羹实在太香。 她已经一个月没吃过蛋羹了，很想念这味道。 嘴巴不争气的张开，一勺蛋羹喂到嘴里。 久违的香味，让她眼泪落下，一半是喜悦，喜悦可以吃到蛋羹，一半是害怕，害怕吃了这一口，迎来一顿毒打。 她嘴里含着蛋羹，舍不得咽下，第二勺已到嘴边。 她下意识地吞咽，张开嘴巴，第二口喂到嘴里。 “真乖！”一连喂了七八勺，蛋羹去了三分之一。 方木兰神色复杂地撸了把小悦头发，为她擦去眼泪。 孟小悦眼泪流得更凶，年龄毕竟还小，虽然害怕恐惧这个后妈，但记吃不记打，立即就扬起小鹿般的双眼，小心地问。“妈妈你以后真的不打我，不骂我了吗？” “不打你，不骂你。之前是妈妈做错，妈妈给你道歉。”她保证道，还是年龄小好哄，现在就剩另一个了。 她立即舀了一勺蛋羹喂到孟慎远嘴边。“慎远也吃一点，” 孟慎远警惕地看着她，倔强地闭紧嘴巴。 方木兰也不气馁，好声好气劝道。“你不能因为怨恨妈妈，就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你看你一直咳嗽，脸颊也发烫，肯定生病了。不吃一点好的，病会更严重。到时候难受的只是你自己。” 孟慎远捂着嘴巴又咳了几声，旁边孟小悦也跟着劝。“哥哥，你就吃，妈妈说以后会对我们好的，不会再打骂我们。” 孟小悦急得手心出汗，瞧着哥哥难受的样子，满脸担忧。 她抓住哥哥的手，避开后妈视线，小心地摇晃，并凑上去在他耳边小声劝。“哥哥，你就吃，吃到肚子里，病才会好得快。” 两人双重劝导下，孟慎远总算挪开手，张开他金贵的口，吃了口蛋羹。 方木兰松了口气，一勺一勺地喂着他，时不时在喂一口孟小悦。 很快，蛋羹就见了底。 “妈妈，你没吃！”到蛋羹没了，孟小悦突然又恐惧起来，瞳孔收缩。 蛋羹被她和哥哥吃完，后妈一口都没吃到，会不会又打她和哥哥。 她刚才应该少吃一点的。 “我不饿！”方木兰欣慰地摸了下她头，“我去洗碗。” “慎远你身体难受，去床上睡一觉，起来还难受和妈妈说，我带你去看医生。” 说罢，她拿着碗去了厨房。 两个小孩面对不一样的她，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在后妈出去后，彼此看了一眼，悄悄地跟上去，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 瞧到妈妈真没骂他们，更没拿棍子打他们，都松了口气。 第四章聪明的妹妹 “哥哥，你难不难受？”孟小悦牵着哥哥的手回到了隔壁那间矮小的小屋里，踮起脚尖摸了摸哥哥额头，满脸担忧。 孟慎远摇头，小声地说话。“小悦，你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她这么恶毒，怎么可能会好心，她才不会变好。” “嘘！”孟小悦伸出食指到嘴巴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让他先别说，然后凑出脑袋去看门口，没人。又蹬蹬跑到门边，歪出脑袋看了眼外面。没瞧到那女人过来，赶紧关上门，重新跑回来。 “哥哥，我才不相信那个坏女人的话。” “她到咱家一个月，爸爸在时，还对我们好好的，爸爸一走，就露出真面目。让我们干活，不给我们吃的，随时打骂我们，她才不可能会变好。” “那你怎么相信那个恶毒女人的话？” “哥哥，她要假装对我们好，我们就假装相信她的话，只要她不打骂我们，等爸爸回来，再和爸爸说她的真面目。”小小的女娃儿聪慧地教哥哥。 刚走到门口的方木兰：…… 这是她以为年龄小，最好哄的孟小悦？！ 方木兰扶住额头。果然，年代文里的女主，哪是泛泛之辈。 里面的兄妹俩又小声说了几句，讨论如何在她面前装作信任她，听她话的样子。 “叩叩！小悦，慎远，”她听了几句后，果断抬手敲门，给她们提个醒，这才推门进屋。 屋中的两个小人儿顿时僵住，脸色煞白。 这女人听到他们说的话了？ 方木兰抬脚跨进屋里，不去看神色紧张害怕的两人，走向床边。 说这是床，都是夸赞了。 就一个泥土搭建的土台，上面放着一块木板，木板上一床薄薄的被褥，被褥有好几处地方还是破的。 这种七八度的深秋，就这么一点被褥，没被冻死真是奇迹。 她把被褥一卷，抱在手中。“天冷了，再睡这里会冷死的，去主屋里和妈妈一起睡。” 她爽利地说道，伸手去拉孟小悦的手，让孟慎远跟上。 明明很冷，可孟小悦的手心里还是出了汗，汗津津地被方木兰抓在手中。 “妈，妈妈，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话？”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仰着小脑袋，躲闪地去看上方女人表情。 “听到什么？”方木兰漫不经心道，拉着她走进了主屋，把被褥放到床上。 在孟小悦以为她什么也没听到，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悠悠地开口。“听到你和慎远说，先假装相信我的话，等你爸回来告状吗？” 孟小悦瞳孔地震，身子立即畏缩地跪到地上。“妈妈，我错了。” 她害怕得打抖，跟在后面的孟慎远也猛地窜过来，挡在妹妹身前。“你要打打我，” “谁说我要打你们了。”方木兰挑眉，把被褥一抖，铺平，转过身来。“你们说得没错，以前的我确实做了很多恶毒的错事，我不否认。你们要和你爸告状也无可厚非，是我先伤害了你们。要是别人这么欺负我，我也会记仇讨厌这人。” 第五章哥哥发烧 她拉过小悦的手，把她抱起来。“但那是以前的我做的，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我会好好改正以前的错误，好好对你们，你们就好好的看着。” 她亲了亲小悦额头，尽量用亲切的肢体接触先让她们熟悉。 兄妹俩面面相窥，不敢相信她的话。 方木兰也不着急，距离孟国祥回家，还有一个月，她会让他们认识到，她和原身不是一个人，不会在对他们非打即骂。 当天傍晚，她就没再让兄妹俩干活，而是自己去灶房里做了顿简单的饭，和如履薄冰的兄妹俩一起吃了。 晚上睡觉时，两兄妹不敢和她睡一起，害怕地缩在角落里，被她强制弄到被窝里躺着，她睡在最外面。 垫了两床棉絮，又盖了两床被褥，被窝暖和。 兄妹俩很久没睡到这么柔软暖和的床，这一个月，迎接他们的只有寒冷，打骂，饥饿和疼痛。 猛然间回到一月前的日子，两只小手紧紧扣在一起，时刻警惕戒备着，又被温暖包围全身，没多久就睡着了。 他们睡着了，方木兰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任谁遇上她这种情况，都会睡不着的。 她原本好好的活在自己世界，自己创业开公司，好不容易这两年大赚特赚，房贷车贷都能还清了，突然到了八十年代。 虽然她喜欢孩子，可也不想抛下半辈子打拼。 奋斗半生，一朝全无，怎么想都不爽，心里难受，更睡不着了。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然后睡着也不安生，做了个梦，梦到原身凄惨的结局，犹如亲临。猛地被吓醒，从床上坐起，又被半坐在床上哭的孟小悦吓一跳。 发现她醒了，孟小悦抓着哥哥的手，着急地看过来。“妈，哥哥，哥哥好烫！” 不管如何聪慧，到底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这一刻，她忘记了后妈平日如何对她，只知道哥哥现在全身烫，怎么也唤不醒。 “我看看！”方木兰连忙去看孟慎远。 手才放到他额上，就被这滚烫的温度吓到，连忙翻身下床，点上煤油灯，跑出去打了盆冷水来。 书中孟慎远也在这时候生病，原身不管不顾，他发热四五天后，差点烧死，最后命大熬过来。 她现在只有心疼，慎重地用抹布浸湿，放到他额上，让小悦看着，又跑去厨房，找到小半罐酒。 深秋半夜，又黑又冷，哪怕继承了原身记忆，她还是摔了一跤。 方木兰咬牙爬起来，抱着酒哆嗦着回了主屋，给孟慎远擦全身降温。 一遍又一遍换水，擦酒精，直到天泛起白肚皮，他温度才降了下去。 “呼！”她呼了口气，“小悦，温度降下去了，你哥会没事了，你快睡一下。” 她也又累又困，急需睡一觉。 小悦小眼上还挂着泪，哽咽着点头，重新睡回被窝里，抓着哥哥的手一直没敢松开。 第六章八十年代 这一睡，就睡到日上三竿，接近晌午。 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土屋，残破的窗子，方木兰就知道，她还在这里。？ 许是之前太累，两孩子都还没醒来。 她摸了摸孟慎远的额头，还有些烫，却没凌晨吓人了。 她手刚要收回，就对上孟慎远猛然睁开的眼，那眼里带着无数对她的恨意没收回。 方木兰一怔，随后不着痕迹地收回手。“你昨夜发了高烧，刚降了温，你今儿怕会有点口干舌燥和无力感，这是正常的，等好了就会有力气了。” 她滑下床，穿上衣服，小声交代。“现在还早，你可以再睡会儿，我去做熟饭叫你。” 孟慎远怔怔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方木兰也没要他回话，去厨房里生了火，热了点水洗了脸，开始做饭。 81年，分田下户还没正式执行，农民普遍吃不饱，穿不暖。孟家吃得起白米白面，还养着七八只会下蛋的母鸡，已是家庭条件极好的富户了，要不然原身也不会嫁给还带着两个孩子的孟国祥。 煮了半锅白米粥，又蒸了三个鸡蛋，方木兰端着碗出门，差点撞上站在门口的孟慎远。 “你怎么在这？不多睡会儿？” “你到底想做什么？”孟慎远面色苍白，捏紧小拳头，满脸防备地看着她，“为什么突然对我们这么好？” “对你们好还不好吗？”方木兰叹气，怎么就不信她呢？“我都说了，我以后都会对你们好，之前是我魔怔信了别人话，才会打骂你们兄妹。还是……”她挑眉，似笑非笑地瞧着他。“你希望我像之前一样，继续对你们兄妹不好？” 孟慎远哑然。 他当然不信，她会突然变好。 她那么恶毒，吃着他家的粮食，拿着爸爸的粮票布票，给自己吃好的，穿好的，却没日没夜让他和妹妹干活，还不让他们吃上一顿饱饭。无缘无故打骂他和妹妹，骂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这种坏女人怎么会变好？他一点不信。 可他更不想她变回去，他不想再受凌辱了。 方木兰瞧着他哑口无言，心中一阵爽利，端着锅走过他，进了主屋。 盛了三碗米粥，把蛋羹端出来，她叫醒小悦。“小悦，醒了，起来吃饭啦！” 这一月来，孟小悦头一次睡个好觉，被叫醒后反射性地抱紧身子。“妈妈别打我，我马上去做饭。” 方木兰语噎了两秒，重新提起精神，温柔道。“饭我已做好了，快起来吃饭。” 不急，慢慢来，时间长了，他们就知道她不是之前对他们不好的人。 这几日，孟家兄妹犹如做梦。 后妈那天说过不打骂他们后，就真的没对他们说过一句重话，没打骂他们。 甚至没让他们做家务，对他们好得不得了，鸡蛋，鸡肉鸡汤都先给他们吃，甚至给他们买了件新的冬衣。 孟慎远病情反复，白天精神，晚上发高烧，后妈也一直寸步不离照顾他。 兄妹俩感觉像回到了父母还没去世时，娘也是这么疼他们，宠他们。 第七章亲妈上门 这声音一传进来，孟慎远兄妹表情就是一变，紧张的抬头看方木兰。 方木兰也从记忆中知道，敲门人的身份——她亲妈。 “别担心，先吃完。”她把最后一点面疙瘩舀到兄妹俩碗里，盯着两人吃完，收拾了碗筷放进灶房里，这才去开门。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久才开门。”门一打开，门外的妇人便不高兴地骂咧。“那两个拖油瓶呢？” 妇人挤开女儿，进了小院，眼睛四处乱瞅。 “妈，你怎么来了？”方木兰关上门，跟在她身后。 原身的娘约四十岁，那脸饱经风霜，布满皱纹，五官底子却不错，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 她穿着身灰扑扑的补丁棉衣，补丁东一块，西一块，占据整件衣服三分之二，略显滑稽。 “国祥还没回来？”方母小声问道。 “没有！”方木兰摇头，按照书中剧情，还要一个月才回来呢！ “他不在，你怎么怀孕生孩子。”方母眉皱成一个川字。语重心长劝导。“你要尽快笼络住国祥，早点怀孕生娃，自己的娃才是最重要的，有娃才有底气，对那俩小崽子再好，那也不是亲生的，他们才不会记你好。” 方木兰面色平平，整理着原身记忆，一时没吭声。 方母进了主屋，瞥到屋中兄妹俩，脸顿时一寒。“都晌午了，不去干活，你俩小崽子坐在这做啥？等着谁来服侍你们。” 当即骂骂嚷嚷着，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七八岁了，还一点事不懂。我们村里像你们这么大的孩子，上山下地做家务，啥不能做，就你们金贵，只吃不做懒死算了，死拖油瓶。” 骂着，巴掌拂去。 眼看要打在孟慎远脸上，被方木兰一把抓住。“妈，你做什么？” “我还不是为你。”方母脸一横，满脸理所当然。“这两兔崽子就是欠收拾，才这么不听话，你舍不得收拾妈来帮你。” 原身能这么恶毒，她妈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整理完记忆，她对这妈敬谢不敏。 “不劳妈费心了，”她抓开她妈的手，把孟慎远挡在身后。 “还敢跟妈回嘴，嫁了人就不把你妈放眼里了！”方母被反驳了，不高兴的瞪了眼女儿，又挥挥手，拍桌子。“算了！走了半天，饿死我了，给我做点吃的来。” 屋中没人动。 “死丫头，没听到，让你给我做吃的。”见没人动，方母面一凝，冷眼瞥着距离自己最近的孟小悦，伸手就要去拧她耳朵。“耳朵聋了！！” 方木兰把小悦往后一拉，拉到身后。“家里没粮食了？” “没粮食了？”方母陡然一惊。“国祥不是留了粮票和钱，你没去换？” “不是被妈你拿走了吗？”方木兰咧开嘴，冷笑。“我结婚一个月，妈就来了一次，把家里搬了半空。国祥留了半年的粮食，粮票，妈就给我们娘仨剩了半月，哪还有粮食，今儿我都没吃的，现在还没吃饭。” 第八章一家极品 方母狐疑地瞧着女儿，满脸不信。看她脸上表情不似作伪，眼一转直奔厨房，摸着还热乎的锅灶，对跟来的女儿伤嘴垮脸。“木兰，这锅还热着，哪像没做饭的，你不是在糊弄妈！” “最后一点面粉，今儿刚做了，还不够一个人填饱肚子，那还有两个孩子。”方木兰把装米装面的空袋子翻出来。 “你给那俩崽子吃干嘛！不会自己先填饱肚子。”方母恨铁不成钢，开始教训。 方木兰垂下眼。“难道妈想饿死她们？我刚嫁人一个月，就虐待死继子继女，别人会怎么看我！国祥娶我回来，是照顾慎远兄妹，没了她们，国祥会放过我？” 方母呐呐地嗫嚅着唇。“又没让你饿死她们，随便给点吃的吊命不就行了。” 方木兰掀起眼皮，凉凉地瞥着她。“那也要有吃的吊命啊！”她悠悠叹气。“今早我还想该怎么办？没想妈你来了，来得正是时候。上次来，家里五十斤粮食被你搬走，国祥留的二十斤粮票，三十块钱也被妈你拿走了！现在我也不要多，你先拿十斤粮票给我，我去换点粮食。” “你竟敢伸手问我要！”方母面色瞬变，激动地大吼。“家里一堆等着吃饭的，我养你这么大，你不想着帮扶家里，还跟我伸手，你良心被狗吃了。” 方母破口大骂。 方木兰无语，这强盗逻辑也是醉了！知道这亲妈是什么人，她没想过能从她手里再撬回来，只是这反咬一口，也是清奇。 她低下头，回忆着原身性子，开始酝酿眼泪，再抬起头时，满脸的泪。“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给家里的还不少吗？你拿走的是我的口粮。”她拍着胸脯，哭得悲伤难持。“我没良心，嫁给国祥的时候，你要了一百块的彩礼钱，还有粮食粮票，拿的好处还少吗？我才嫁人一月，国祥留下的粮食钱财，都被你搬回了家，如今我吃不上饭，只要你拿十斤粮票，你就如此骂我。” 她呜呜地哭着，难受极了。 方母冷着脸，面无表情。想从她手里拿食，妄想。 方木兰看着母亲的表情，自嘲地抽了抽鼻子，萎靡绝望，大受打击。“既然妈不在乎我这女儿的命？不管我的名声，我也不想要这样的妈了，以后就别来往了，我当没有这个娘家。” 她转过身，哽咽道。 方母神情微变，不来往，这怎么行。 她张嘴就想骂她养她多年，拿她点吃的喝的咋了。 话刚到嘴巴，又被她咽下去。此次来，目的是让国祥帮忙，不能惹了女儿生气！ 她压下心里怒气，能屈能伸立即示弱。“木兰啊，你怎能如此想妈，妈怎会不在乎你，不盼着你好。你是我女儿，那个做妈的不希望自己孩子过得好，可咱家多困难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倒是嫁了个有能耐的，可你三哥都二十五了，还媳妇都讨不到一个。” “他讨不到媳妇是他活该，他这样的人就不该祸害人姑娘。”方木兰冷哼，好吃懒做，心比天高，不止赌博还打女人，谁嫁给他谁倒霉。 第九章上门要钱 方母神色一僵，再忍不住怒气，一巴掌呼来。“你这死丫头，胡说什么呢！那是你三哥。” 方木兰哪能让她打到，往灶后一躲，方母挥了个空，满心愤怒。这可是亲女儿啊！不盼着老三好，还说出这种话。“你有没有良心，你三哥对你多好，你小时候有啥好吃好玩的都紧着你，不让你受人欺负。别人就算了，你是他亲妹妹你还坏他名声。” 他有名声？方木兰冷嘲，“若要别人说好，就自己争气点。” 方母有心想再骂她几句，又知晓女儿是对老三恨铁不成钢，何况老三婚事还要女儿帮忙，语气渐缓。“不管外面人咋说，那也是你三哥，你不该说他。” 说着叹了口气，“老三不懂事，是没个媳妇管着，等他娶了媳妇，有人管就好了。” 给老三娶了媳妇就好了，对！娶媳妇，还有美芬！ 方母不停的安慰自己，立即把话题转回刚才，“因你嫁了国祥，村里美芬最近在和你三哥处对象，就是看重你嫁得好，能帮补家里，从这里拿去的粮食，让家里日子好过了不少，小强他们几个也头次吃上饱饭，村里人都在羡慕咱家好福气，养了个好女儿。” 方母自豪的挺了挺胸膛，把方木兰一阵好夸。“十里八村里，就咱家木兰长得最好，嫁的最好，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说家里因她过上了好日子，三哥最近也懂事了，和美芬处得不错。 方木兰不置可否，这个普遍都穷的年代，家家户户吃不饱，穿不暖。方母从孟家这撬走的，能让一大家子吃上一两年，这都还过不好日子，那也别活了。 方母说了半响，给女儿透了个底，才小声问她。“对了，国祥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方木兰摇头，就是知道她也不会说。 方母皱眉，“那你发份电报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妈你要国祥做什么？” “你三爷爷看了黄历，下个月二十五是个好日子，让美芬过门。美芬家说了，只要一百块，一件红色新衣，一百斤粮食，就同意嫁过来。” 方木兰惊愕地看向方母。“妈你不会要国祥出这钱！” 怎么有脸开口？！ 一百块，一百斤粮，这可不是小数目。普通工人工资就十来块一月，连孟国祥这种技术工都才三十块一月，不吃不喝也要半年。 又不是孟国祥娶媳妇，让人出钱，到底谁给的底气让她说这话！！ 哦，她忘了，是她这个女儿给的！ “国祥是厂里技术工，他工资高，这点钱咱家来说是天价，对他来说却不困难。木兰啊！”方母可怜的抓着女儿手，恳求道，“老三只能靠你了，他答应妈，只要娶了媳妇，就好好干活。这笔钱拿了，妈以后再不找你了。” 这话她信？！ 方木兰一点不信方母说的话，只道她办不到。“你当孟国祥是冤大头呢，这么多钱，让他出他就出。”？ 第十章专治极品 “这不还有你吗？我家木兰这么好看，又是个黄花大闺女，他孟国祥带着两个孩子，让你一来就做后妈，是他孟国祥赚到，就这点钱，他好意思不给。”方母理所当然道，一脸他就该把钱送到她手上来的模样。 方木兰翻了个白眼，这是从女儿身上拿好处，拿出成就感来了。 方母没注意到她眼神，亲切的拉着她，教她如何从孟国祥手里拿钱，怎么哄着他。 听着这些话，方木兰眼神微妙，难怪原主把男女主虐待成那样，孟国祥第一次回家没发现异常。 这手段，要不是原主那么狠，还真有可能骗过，笼络住男人心。 她心思几转，突然应下来。“我会和国祥好好说的。可是妈，一时半刻也等不到他回信，家里可真一点粮食都没了，我怕发电报问他要钱要粮，他问留下的钱粮哪去了？知道是给你后对咱家有意见不愿帮忙。”她敛着眼，轻声劝慰。“要不，妈你先拿点粮票，让我坚持过这段时间。”？？？？ 方母反射性的要拒绝，又忍住。想着还要从孟国祥身上拿钱，忍痛拿了十斤粮票出来，又匀了两块钱给她。叮嘱她一定要给国祥发电报，又说这粮票换的粮自己吃，别给那两个小崽子多吃，只要饿不死他们就行。？？？？ 方木兰满口应好，能从一毛不拔的方母身上拔毛，已是不错了，就让她高兴下。 方母说了许多，怕晚了回不去，没坐两个小时就忙着离开。 方木兰亲自送她到街边，看着她远去。 走出镇上，方母顶着饥饿的肚子，心里不慎愉快。 这次去女儿家，没拿到粮和钱就算了，连口饭都没吃上，还白搭了十斤粮。怎么想怎么不舒服，但想到老三彩礼，她压下这份不悦，匆匆赶路回家。 方木兰拿着粮票，去供销社换了粮，还杀了只鸡，当晚美美吃了一顿。 翌日一早，她起来生火热了早饭，吃完后叫住兄妹俩。“慎远，你爸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家里粮食坚持不了多久，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个活挣点粮食，你好好带好小悦，不要到处乱跑。” 孟慎远小心的瞥着她，抓着妹妹的手说好。 “小悦，你说这个女人真的是出去找工活干吗？”方木兰一走，他就连忙问妹妹。他一点不信，这个懒女人会出去找活干。要知道这一月来，她啥都没干，都是让们做的。 这几天瞧着是变好了，还做饭给他们吃？但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装模作样！ “我也不知道。哥，要不我们跟上去看看？”这女人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这几天好得有些不真实，出去也许能见到她真面目。 孟慎远纠结，“万一让她发现了，又打我们怎么办？” “她不说她以后会对我们好吗？若是她打我们，那她这几天就是装的，哄我们。”孟小悦聪明的表示，也能验证这个女人是不是真变好。 孟慎远犹豫了下，猛地点头。 第十一章找工作 方木兰可不知道兄妹俩偷偷摸摸的跟在了身后，而是认真的在镇上转悠。 水桥镇虽只是个镇，但镇上设备，却不比县里差，镇上有学校从小学到高中，有四层卫生院，甚至还有一个棉衣厂，一个水泥厂，算是比较富裕的镇了，在小说里，十年后甚至被迁为县城。 主街上，铺了水泥，各种一层两层的房子，国营店铺开着，最大的是供销社，其他就是五金店，杂货店，小饭馆等杂七杂八的铺面。 没有未来的高楼大厦，最高的楼层就三四层，是政府，卫生院和工厂的宿舍楼。墙上，电线杆上贴着绘画的伟人像和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宣传标语，满满的年代感气息扑面而来。 她边走，边琢磨着找什么工作。 水泥厂多是男矿工，干的体力活，只有办公室领导及干事活轻松，但都要有关系，或是学历够考进去，原主只读过二年级，大字不识几个，若是要验证学历，肯定没有。 棉衣厂的女工，倒是多数没学历，但对裁缝，女红等要求奇高，她也不会。 方木兰头疼地挠了挠头发，不知不觉中走到棉衣厂门口，见到大门上贴着张招聘启事。 “临时招聘会计……”她一字一顿念道，面上展露笑颜，真是要什么来什么！老天都在帮忙。 她走到小门前，抬手就敲门，十分钟后，被引到了小平层办公室里。 一位年约四十的中年妇女接待面试了她，问了一些问题后，问及她学历。 方木兰面带微笑自信道：“我只读到二年级，但我热爱学习，队上有下乡的高中生，私下教过我几年。恢复高考后，我也一直在复习温书，准备有把握就去高考。” 听到热爱学习，没有忘记读书，乔女士态度霎时好了不少，连说只要她能做下这工作，便不要求学历，并和她提前说好。“我们厂里会计小朱怀孕也一直坚守岗位，前几天突然发动惊了胎气，需要在医院养胎待产，这月又要到工人发工资，这才急着找会计。就算能干下这活，也不是正式工，只能做这一两月。” 方木兰连忙表示做一两月也很感激。 乔女士便拿出手写的一堆单子，和她讲解工人工资，出货进货等，让她先算一点试一试。方木兰拿来一看，都是些简单的，确实初中就能胜任。 她很利落地算出，写下，在规定的时间内，比乔女士要求的翻了一倍。 乔女士拿起对了一遍，瞧着她俊秀好看的钢笔字，对她很满意，还夸赞了两句。 “小方，那就定下你了。过五天就要发工资，工厂内有六七十人，你能在这几天算出来吗？” “可以！” 乔女士拍拍她的肩膀，和她讲了这一月的工资，定好明天开始上班，送她出厂。 刚打开小门，门口探头探脑的孟慎远兄妹一慌，连忙要跑，却因着急被绊倒摔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慎远，小悦，你们怎么在这儿？”乔女士惊诧的道。 第十二章后妈对照组 “小悦！”方木兰赶紧上前去搀扶起摔倒的孟小悦，拍着她身上的灰。“乔婶你们认识？” 乔女士点头，“你和他们兄妹是？” “我是他们继母！”她解释了句，忙关心地问小悦摔疼没。 不被关心还好，一听到她关心，孟小悦就呜呜地哭起来。“疼，膝盖疼。” 方木兰连忙抱起她，掀起她裤腿，看到她膝盖摔破了皮，有血渗出，看着就很严重。 她立即和乔女士说了一声，帮她拉下裤腿，抱起她喊上孟慎远去了卫生院。 去了卫生院，医生却不帮忙处理，说这种小伤只是看着严重，没必要上药，回去养几天就好。 方木兰强硬的要买药给女儿清洗消毒，医生无奈，叫了个护士过来处理。护士拿着生理盐水棉球边来帮孟小悦消毒，边语重心长地告诫。“像你女儿这种磕绊，完全没必要来医院，平时注意不碰水，过几天就结疤好了。” 小孩子调皮，多多少少都会磕到碰到，没必要这点小问题就往医院跑。医院里医护紧张，看病的人多，她耽误她一分钟，就多耽误别人看病一会儿。 护士说得委婉，但几人都听懂了。 孟慎远捏紧了小拳头，不时去看抱着妹妹坐在凳子上的后妈，瞧她反应。他以为自己眼神小心，实际方木兰都注意到了，只是了解他心里有疙瘩，还不信任他，便当不知道。 她不赞同护士的话，“小伤也需要治疗，我女儿皮肤嫩，若就因为这点小伤以后留疤咋办。” 何况，她最开始都说，给她碘伏，她来消毒。是这护士说卫生院没有碘伏，只有生理盐水棉球，又觉着她啥也不懂，硬要自己来的。 护士翻了个白眼，“你若真在意你女儿，就不会打她了。她身上被打的淤青都还在，打的时候怎么不想会留疤，若担心孩子，就照顾好她别让她摔着。” 方木兰：“……”这话她没法接。 原主打这对兄妹太狠了，身上条痕和淤青过了五六天，都还没完全消下去。 “没话说了！”看她哑口，护士轻哼了声，用纱布薄薄包了一层，起身拿过生理盐水。“这是你要的盐水，以后小伤就这么弄，没必要跑医院来。” 方木兰应好，拉下孟小悦裤腿，把她背起来。“谢谢护士。” 远处有人喊。“秀娥，你这边好了没，那边有两个人等着打针，你快点。” “好，来了！”林秀娥仰着脖子高声应了句，急急跑走。 秀娥？林秀娥？ “林秀娥！”方木兰面露疑惑，忍不住大喊一声。 跑远的护士听到她声音回头看过来。“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说罢，她跑过拐角，很快不见。 真是她？！小说中孟慎远兄妹以后的后妈，那个善良大度，把男女主当亲生的照顾，和原主恶毒形成鲜明对照组的好后妈——林秀娥。 方木兰瞧了好久，才收回视线，喊上孟慎远离开。“我们走！” 第十三章表明态度 因见到林秀娥，她精神有些恍惚，脑中一直想着刚才见到的护士。 说起来，林秀娥和原主长相真是南辕北辙，林秀娥清秀，圆圆的苹果脸，就一双眼很灵动，长相只能说还入眼。而原主，却拥有一张好看的脸，精致的瓜子脸，鼻子小巧挺，皮肤还白，妥妥的小美女一枚。而眉尾处一颗小痣，让她原本就好看的脸，更添了几分魅力。 孟国祥当初和原主相亲，除了看上她表现出的温婉会照顾人，恐怕这张脸也加分不少。 这个长相，如果不作，绝对会被人捧着疼。哪怕去混娱乐圈，也能闯出一席之地。 但造化弄人，笔掌握在作者手里，要把她写的这么极品恶毒，谁也没办法。 “妈，电线杆。”一双小手突然扯住她衣摆，拉回方木兰思绪。可提醒迟了，她的头“咚”地撞上前面电线杆。 “唔”她疼得闷哼了声，当即想伸手去揉额头。 手刚有动作，负重力提醒她，她背着人。 “妈，你没事！”孟慎远睁大眼睛，漆黑的眼珠定定地看着她。说的话是关心的话，语气和表情却一点关心的意思没有，只有紧张和害怕。 他提醒迟了，会不会被打？！ “没事！”方木兰闷闷回了句，忍着疼继续往前走。 幸好只疼了一会儿，回到家后，就不疼了。 她放下孟小悦，叮嘱她这两天不要乱跑，能坐着就别站着，能躺着就别坐着。 孟小悦乖巧应好。 方木兰rua了一把她头发，这几天孟小悦乖巧得不得了。要不是上次门前听到她和哥哥说的话，知道她才是最聪明那个，她怕会被这份乖巧蒙蔽双眼。 她没问兄妹俩为什么跟着她出去，而是让两人坐好，跟两人说她找到工作了，明天开始上班。 “以前我傻，惦记着娘家，总觉着自己还没嫁人。你爸留的粮票和钱，还有粮食，都被我妈给哄了去。如今我知道错了，我既然嫁给你爸，就要为咱们这个家考虑，你们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昨天我妈来，我从她手里骗了回来一点，但只够咱们吃个七八天。你爸也不知啥时候才回来，家里不能没饭吃。我和乔婶说好了，先上完这五天班，她可以预支一些粮票和钱给我。” 她跟兄妹俩把事情摊开了说。 她要去上班，家里要兄妹俩看着，午饭和晚饭她下班会回来做。 “你真找到工作了？”孟慎远有些不敢相信，他们一直跟着她，就见到她进了棉衣厂，那么一会儿就找到工作了？ 他记着妈妈以前为了个工作，上门送礼说好话，工作都没找到，这个女人不可能比他妈妈厉害。 “骗你干嘛！”方木兰rua了两下他头发。“只是暂时的，工厂里有会计，等人生完孩子回来，就没我事了。” 孟慎远似懂非懂点头，孟小悦在一旁补充。“妈妈，我们会乖乖听话的。” “乖！” 第二天，天刚亮，方木兰就起来去上班，没想到去那么早，还迟到了。 第十四章美强惨丈夫 本来对她慈眉善目的乔女士，见到她迟到半个小时，脸色难看。“小方，你怎么回事，这才第一天你就迟到！”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没看好时间。”方木兰连忙道歉，表示家中没有钟表，她还不太会看天气，以后再不会出现这类问题。？？？？ 听着她态度诚恳认错，乔女士面色缓了缓。“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念在你头一次，就算了。”？？？？ “是是！谢谢乔婶。”她亲切地凑上前，挽住乔女士的手，好话不停地往外蹦。？？？？ 没一会儿，对方就被她哄得满脸笑，领着她去了办公室，给她安排了位子，领了纸笔。 坐下后，方木兰着手开始工作，她适应强，一个上午，就把小朱留下的工作整理完毕，开始算工人工资。 不知不觉，时间已到中午，她还在埋头苦干，乔女士敲了敲桌面，“小方，下班了，一起走。”她这才发现她站在自己身边不知多久，连忙昂起头，露出笑。“乔婶！” 两人一起往外走，出了工厂，乔女士笑着问。“怎么样，还习惯！有没有遇到难题？” “习惯！”方木兰连忙表示没有难题，她会好好完成工作。 说了几句工作，乔女士话锋一转，说到孟国祥及孟慎远兄妹身上。说兄妹两可怜，年纪轻轻父母双亡。好在国祥有能力，能养活兄妹两。 “国祥是个有担当，有本事的男人。小方你嫁给他，日子肯定过得好。” 原来是来和她说孟家事的啊！方木兰腼腆地笑，“我和国祥是相亲认识，新婚第二天，他就去出差，到现在没回来，剩我和慎远兄妹生活。我对他了解也不太多，乔婶你可以跟我说说么？” “行！”乔婶豪爽地和她说了不少孟家事。 孟家兄弟，在镇上还是挺有名的，住久了的都知道。孟国祥母亲生他时医疗条件不好，难产死了。父亲在他十岁时，又从山上滚下来，摔没了。他是他大哥一手养大。 “国辉对国祥真是好得没话说，家里穷啊，饭都吃不上，他还咬牙送国祥去读书，宁愿自己少吃挨饿，也要让国祥成了文化人，国祥也争气，学习好，每次考试第一。读完中专后，分到了市里机械厂，没两年就评为先进职工，成了厂里技术骨干。” 提起孟家兄弟，乔婶难得八卦，满脸钦佩。 说两兄弟多团结，小时候过的日子多苦。 就是孟家兄弟实在惨，孟国祥有本事了，可以回报哥哥养育之恩，孟国辉夫妻又出事了。 乔婶叹了口气。“国祥是个好的，把两个孩子接来，当做亲的照顾。可他一个大男人，又要工作，哪能照顾好两个孩子。前两年，他婶婶还能帮忙带一带，今年夏天，他婶婶也病死，再没人帮忙带了。” 乔婶口中的孟国祥，又惨又强，听得方木兰惊诧连连。 她了解的小说剧情，主要说的是男女主孟慎远兄妹的成长发家史，方木兰是因为太恶毒，对兄妹俩童年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才会在文中反复提到，顺带赞扬林秀娥的善良母爱。 第十五章懂事的继子继女 而原身记忆里，她连孟慎远兄妹是孟国祥侄子侄女都不知道，只以为是亲生的呢！ 所以，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孟家的这些事。 “小方呀，这做后妈呢？对你一个黄花大姑娘来说，确实委屈了。但国祥在咱们镇上，那是出了名的本事，人品好，工作好，想嫁给他的人不知凡几，你也不吃亏。这想笼络住国祥的心，就要好好照顾慎远兄妹，不要想着那是继子继女，做那些恶毒的事。” 方木兰神色微凝，知道乔婶今儿和她走一起的目的了。 听到了风声，敲打她。 乔婶还在笑眯眯地和她说着话。“当然了，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这人别的不说，看人还是有点眼光，今儿一相处，就知道你是个懂事勤快的姑娘。” 谈话间，已到乔婶家门口，她摆了摆手，约下次再聊，和她分别。 方木兰内心复杂，面上还要扬着笑道别。 回到家中，兄妹俩乖乖守在家里。 “饿了，我马上去做饭！”她rua了把小悦，撸起袖子进灶房，却看到灶台上，摆着两个做好的菜，饭也在灶上温着。 她一怔，往后看去。孟小悦扶着门框，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妈妈你上班辛苦了，饭我和哥哥做好了，没有偷吃。” 在想乔婶刚才拐弯抹角劝告她的话，方木兰神色复杂，这兄妹这么乖巧，原身做的确实不是人事。 只是一瞬，她就恢复慈善的笑，把饭菜端到主屋，和兄妹俩说，她上班不累，回来做饭也是可以的。 “你们两还小，人还没灶台高，妈妈怎忍心让你俩做饭，若磕到碰到就不好了。” 孟小悦觉着这女人又在试探她们，忙说不会磕到碰到，她们以前也做饭的，会很小心照顾好自己。 方木兰顿了顿，提醒几句。“做饭也行，但是火危险，一定要注意。” 她细细地叮嘱注意事项，兄妹俩也应下。 这以后，她下班归来，兄妹俩总是把饭给做好，懂事极了。 她工作顺手，四天内，她就把工人工资算完交给乔女士，乔女士对她满口夸赞，按照之前说好的发了粮票给她。 工厂发完工资，对方叫住她。“小方，我记着你前日帮罗大姐写了封信！” “恩！” “那你会写演讲稿吗？”乔女士往四周望了眼，神秘兮兮的把她拉到角落里，小声道：“我家老陈前不久被评为先进职工，有机会再上一层。但竞争也大，组织上领导决定让竞争的几人演讲，谁讲的好，谁升职。” 她叹口气，她家男人没读过啥书，只识几个大字。能有今天，全靠努力，一步一个脚印做实事技术。二十多年了，才混上一个小领班，若这次再不升职，下次不知何时才有机会。 “和他竞争的两个，有个进了工人大学进修，有个人初中文化，都识文断字能说道，就他只干实事不会说话。” 乔女士说了一堆，说她们都不是文化人，不会讲那啥演讲，就想问问她会不会，帮忙写个演讲稿。 第十六章帮写演讲稿 方木兰沉思了下。“我可以试试，但不知道能不能成。” 创业这七八年，方案创意，财务人事，演讲脚本，她都一一锻炼出来。 但不了解情况，她也不敢打包票。 听到她会，乔女士眼灼亮，亲切地抓着她手。“小方你愿意帮忙，我就很感激了，不管能不能成，我们努力过了。到时没评上，也不后悔。” 既要写演讲稿，肯定要了解情况。 乔女士当即在下班后带着她去了家里，让男人和她沟通。 乔女士家住在街中心，她男人很干瘦，皮肤黝黑，穿着身浅绿民兵服，抱着个烟筒在家里抽大烟，抽的满屋子烟味。一进屋，方木兰就被呛得咳嗽起来。 乔女士赶紧拍了男人肩膀一巴掌，给他使眼色说客人来了，让他收起烟筒。 转头又笑咪乐呵地招呼方木兰坐下，介绍给老陈。 老陈抽完最后一口，收起烟筒，呐呐道：“评得上就评，评不上就算了，这种事你咋好麻烦别人。” 乔婶没好气瞅他。“你说你技术不差，干活最多，都二十年了，才是一个小干事，手下就四五号人，还是领导看你进厂多年技术不错升你的。比你后进厂没你技术好的人都坐上干部领导了，就你原地踏步。你再不去争，这辈子都轮不上你。” 她气冲冲骂完，又对方木兰一笑。“让你见笑了。” 老陈沉默，在妻子的操持下，慢悠悠开口和方木兰聊起来。他话不多，说的很多信息基本都是自己所做的工作，对工厂里的人情往来，却一点没提。 方木兰也不急，听他说了半个小时，基本信息了解，和他熟络了，才开口问工厂里人事关系。 这一聊，又是许久。 有她引导，问了不少事，写演讲稿也有了方向。 乔婶做熟饭，喊吃饭时，她才注意到不早了，赶紧告辞。 “现在走什么，先吃了饭再走。” “不了，家里还有两孩子呢！”方木兰连忙拒绝，慎远和小悦在家里留了饭，她得回去。 乔婶再三挽留，瞧留不下她，只能眼睁睁瞧着她离开。 走到家时，天刚黑下来。 孟小悦和孟慎远站在大门边，眼巴巴的看着远处。 一走近，瞧到两人等候在门外，眼中的担忧还没收起，她心中一软。“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她抱起小悦，往家里走，和兄妹俩解释她晚回来的原因。 “谁担心你了！”孟慎远避开她的眼，傲娇道。 孟小悦连忙抓着她的袖子，急急的为哥哥辩解。“哥哥很担心你的，一直等在门口，他就是不会说话。” “我知道！”走进屋里，把孟小悦放下，她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鼻子。 相处了十来天，她还不懂吗？这孟慎远就是个小傲娇。 方木兰花了两天，把写好的演讲稿交给乔女士，并指导老陈如何声情并茂演讲，让他彩排了几遍。 又过了几天，乔婶提着两条鱼，一篮子鸡蛋，和一瓶麦乳精来道谢。“这都多亏你，老陈才能评上干部。” 第十七章哥哥的小心思 乔女士笑成一朵花，拍着胸脯说让她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方木兰不愿收礼，被乔婶强塞到手中，说这是感谢她的谢礼，必须得收。并喊她明天带着孟慎远兄妹到她家吃饭，她准备办上两桌，请亲戚吃个庆功宴。 这她倒是应了！下班回家后，热了水，给兄妹二人都洗了个澡，第二天穿上新衣，一手牵着一个去了乔婶家。 “小方来了！”招呼着亲戚的乔婶见到她来，抛下别人，热情的迎过来，领着她坐到位置上。 陈家亲戚，也多是镇上或是周围村里的人，对孟家兄妹也熟悉。 在知道方木兰帮了老陈，是她写的演讲稿后，对她表现得更为热络，连带着两个孩子也受到热情招待。 这顿饭吃的主客皆宜，众人瞧到方木兰对两孩子的照顾，好吃好喝的都先往两人万中夹，笑着打趣。“慎远，瞧你们后妈对你们多好，亲生的孩子也不为过。” 孟慎远夹菜的筷子的一送，一块肉掉到碗里。 “她对我们……”才不好！ 话没出口，就被孟小悦扯了扯袖子，“哥哥，我想吃那块肉。”孟小悦嘟着嘴，指着他碗里的肉。 孟慎远猛地惊醒，慌乱地看了眼方木兰，瞧到她表情没变，才低头把碗里肉夹给妹妹。 吃着肉，孟小悦扬起这些日子养起来的可爱小肉脸，天真道：“妈妈对我们很好，能遇到妈妈，是我和哥哥的福气。” 大家轰然一笑，话题不时抛出来。 晚上回去时，方木兰去牵孟慎远的手，他退缩了下，才把手伸过去。 走了几步，他嗫嚅着唇，小声道：“我没有要说你不好，你这段时间对我们的好，我记在心里的。”只不过，以前打骂他和妹妹的日子，他也记在心里。 方木兰叹了口气，松开他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现在是母子，不用这样小心翼翼。” 她蹲下来，认真的看着兄妹俩。“我知道，我不是你们的亲妈，和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以前还那样对你们，你们不喜欢我，讨厌我，很难对我改观，也不觉着我是真心对你们。但我想告诉你们，我喜欢你们，不止是你们的乖巧懂事，聪明可爱，你们的方方面面，我都喜欢。我如今是你们的妈妈，哪怕是后妈，我也会尽力去疼你们，爱你们，我会努力当好一个妈妈。所以，在我面前，你们可以抱怨，可以哭可以笑。我做错的地方，也直接说出来，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孟慎远僵硬着身子，任由她摸着头发，半响，他才小心的开口。“那我想去读书可以吗？” 读书？！ 方木兰这才反应过来，孟慎远已经八岁，可以去上学了。 “当然可以！”她整理了下他的衣服，站起来牵着他们继续往前走。“妈妈明天就去帮你问。” 第二天，她和乔婶请了半天假，去学校问了一年级招生情况。得知一年级开学两个月，没有基础不能插班读书，让她明年再来报名。 第十八章被坏孩子欺负 基础？孟慎远父母死的时候，他才五岁，孟小悦三岁。而孟国祥领养他们后，忙于工作，挣钱养家，在家的时间都少，前两年还在工人大学进修，更没时间教他们，他哪来基础？！ 想了想，她去书店买了一年级的书带回家。 “妈妈去问了，学校开学不收新学生，妈妈先教你一段时间，等你会了，咱们读下学期好不好。” “好！”孟慎远失望的敛下眼，却没多说什么。 这以后，方木兰下班后，便多了份工作，教兄妹俩读书认字。 天气越发冷，棉衣厂的工作量也加大，又招了十来个临时女工，赶一批棉衣。方木兰也忙碌起来，忙着算进货单，出货单。 这日，她正在工作，看门大爷着急地带着孟小悦找到办公室来。 “妈，妈！”孟小悦满身的泥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见到她就扑过来又哭又叫，急的话都说不清楚。“哥哥，哥哥！” “别着急，慢慢说，慎远怎么了？”方木兰瞧着她哭得满脸泪，身上也又脏又乱，忙抱起她，轻声安抚。 孟小悦打着哭嗝，抓着她的手往外扯。“哥哥，哥哥被欺负了，好多好多血…” 方木兰面色大变，和办公室里的同事飞快说了声，让她帮忙请个假，抱着小悦离开棉衣厂。 路上，孟小悦边哭边把事情说清楚。 上次去老陈庆功宴上，孟慎远和乔婶的侄子交了朋友，最近一直跟着出去玩。 今儿杨辉不读书，约了他去掏鸟蛋。孟慎远走到哪都带着妹妹，便带着妹妹一起去赴约。 没想到杨辉没来，却遇到了镇上其他几个比他们大上两三岁的孩子。他们见到兄妹俩，满口恶言嘲笑，说他们是灾星，克死了父母。 “有了后妈就有后爸，你那后爸还会养你们不！” “哈哈，小灾星，你还记得你亲爹亲妈不，怕不是忘了！你爸妈死的好惨，都是被你们兄妹克的！” 孟慎远当然气不过，和几人吵起来，他一回嘴，那几人就动手打人。 兄妹俩人小，哪打得过比他们还大两岁的四五人。孟慎远被打的头破血流，孟小悦也被推到水沟里，这些人还在按着哥哥打，她爬起来，不知该怎么办，第一反应，是找后妈。 方木兰心疼的摸了摸她脑袋，“慎远会没事的。” “就是这儿？”二十分钟后，她们到达目的地，但这里一片荒无，一个人都没有。 孟小悦从她背上滑下来，脸上还挂着泪，瞧着无人的田埂，满脸茫然。 “就是这里，哥哥就是在这儿被王家强打的！”她抬起布满水雾的双眸，可怜巴巴地看向后妈。可是怎么会没人？连哥哥也不在了！ 方木兰抿紧唇，走上田埂，看着泥地上的痕迹。田埂下，是深深的水沟，沟里流着冷冰冰的水。 四处乱瞟时，她眼尖的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截衣服，几步跑过去，在水沟里发现了满身血污淤泥的孟慎远。 第十九章孟慎远受伤 慎远！ 她惊乱的把他抱起来。 寒冷冬月，水冷得刺骨，八岁的孩子浑身伤不知在这里泡了多久。 入目只见脸色青白，到处是血，好在，身体还是热的，还有呼吸。 “哥哥！”孟小悦跑了过来，见到这样的哥哥，哭得更凶了。 方木兰紧抿着唇，抱紧孩子，脸色阴沉的可怕。“小悦，我先带哥哥去医院，你慢慢跟来。” 孟小悦急忙点头。 她抱着人，匆忙的跑往卫生院。 “这是怎么了？”卫生院医生见到她，忙接过孩子，脱去滴水的衣服，为他检查身体。 方木兰面如墨色，闷声未答。 刚开始，许还只是为了改善和男女主关系，博个好感，以后就算和孟国祥离婚，她也可以毫无顾忌开展自己人生才对他们好。可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她早对他们付诸了感情。 攻略是双方的，这对兄妹乖巧懂事，聪明又可爱，弥补了她喜欢孩子，却无法拥有的痛。尽管毫无血缘关系，但她早把自己放在了她们母亲位置。 而今，却有人伤了自己孩子。 “还好，只是皮肉伤，这个伤口有点严重，要缝几针。加上冷水浸了身，受了凉，这才昏了过去。”医生检查完后，与她交代伤情，拉回了她的思绪。 “你抱着他，我给他缝合伤口。”医生叮嘱，让护士准备缝合的麻药和针线。 方木兰沉默的抱紧继子，让医生缝合。缝合了五针，又给身上其他外伤抹了药，医生安排住进了卫生院二楼的病房里，挂上点滴。“今晚可能会体温升高，让他住院两天，观察观察再回家。” 方木兰点头，送别医生，在病房门前见到刚到的孟小悦。 “这是你女儿！”林秀娥牵着孟小悦站在走廊里，一见到她就皱起眉头。“你怎么做家长的，这么小的孩子让她自个儿来卫生院，也不怕找不到地方走丢了。” “妈妈！”孟小悦挣脱开她的手，跑到方木兰面前。“哥哥，哥哥好不好。” 方木兰慈爱的摸着她的头发，“哥哥没事，医生救了他。”安抚完孟小悦，方木兰仰起头，看向林秀娥。 “水桥镇多大点地方，小悦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找错地方。”她顿了顿。“不过谢谢你了，送她过来。” 林秀娥听着她的话，有股莫名的怒气。 六岁也还是小孩子，这做家长的粗心大意还不让人说了。她好心送过来，不心存感激就算了，说话还这么难听。 “是我多管闲事，以后照顾好小孩，别哪天丢了才后悔。”她扭头就走，口里嘟囔一句。“怎么什么人都能当妈！” 方木兰：……别以为她没听到！ 想了想，她还是算了，拉着小悦回房。 “哥哥还有一会儿才醒来，妈妈带你回家去换身衣服，帮哥哥也带套衣服。”让孟小悦看过哥哥后，她拉起她的手，和护士说了一声，请她帮忙照看孟慎远一会儿。 回到家里，换了衣服，又收了一套孟慎远的衣服，她背着孟小悦去了棉一厂。 第二十章极品家长 “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你这两天就先好好照顾慎远。”乔婶得知兄妹俩受到欺负住了院，满脸义愤填膺。拍着心口表示让她安心照顾孩子，上班不着急。爽利的掏了二十块钱借给她，让她不够再来找她。 方木兰谢过乔婶，拿着钱回了卫生院，交了医药钱，回到病房里。 孟慎远小小的一团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面色比发现他时回温不少。 挂完点滴，她小心的给他穿上衣服。 孟小悦坐在床边，揪着手指，灵动的眼珠不时转动，瞧着她一举一动。 “小悦，你知道打哥哥的有那几个人吗？”方木兰弄完，回过头对上她清澈的眸子，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孟小悦点头。 “那你知道他们住哪儿吗？” 孟小悦犹豫了下，小声道：“我只知道王家强和林小斌家。” 这就够了！ 她眸中闪过暗沉，“远不远？咱们过去要多久？” “不远，从这里拐两条街就到王家强家了。”后妈没到她家前，哥哥也和王家强发生过矛盾，二奶奶带着她上门找过王家强的妈妈。 方木兰点头，起身请隔壁病床照顾男人的小张帮她看一看儿子。 “不需要你做多少，只用在他要上厕所和喝热水的时候帮一帮，等我儿子醒了，你告诉他我和他妹妹去找打他的人了，很快回来。” 刚才挂点滴的时候，她已和小张聊过。 如今请帮忙，小张热情的说交给她，让她放心走。 方木兰带着小悦先去了王家强家，王家强奶奶在家，听她说孙子打伤了人在卫生院里，脸色大变，却不是对孙子，而是对母女俩。 “我孙子从不会打人，你别胡说。”当即就要关门。 被她顶住，“那你孙子在家不，让他出来说。” 王家奶奶破口大骂，“你就是个后妈操哪门子心，那孟慎远被打，是他活该。小孩子打架能伤到哪，还送卫生院，想讹人也找对人，老娘可不吃你这一套，给我滚。” 说着，用力把大门啪的关上。 “妈妈！”孟小悦害怕的缩在她后面，扯了扯她袖子。 “没事！别怕！”方木兰安抚，先礼后兵，若家长会教训小孩，态度诚恳道歉赔偿，她还真能去找小孩麻烦不成。可若一家人都是这个样，那就别怪她了。 “他奶奶一直很凶，之前哥哥被王家强打了。二奶奶找上门来让道歉，她还说她孙子做得好，说哥哥活该被打，把二奶奶撵出门。”孟小悦小声说，二奶奶气的在门口破口大骂，他奶奶无关痛痒。 方木兰若有所思，“那他爸妈呢？” 孟小悦摇头，她不知道。 毕竟还是个孩子，能把以前的事记清楚就很厉害了。方木兰果断的拉着她去敲了周围的门，没一会儿就从邻居口中知道了王家强家家庭情况，找到国营饭店去。 “你说我家小强打了你儿子？”王家强妈一脸不耐烦。“那让他打回去啊！你儿子没能耐让人打了，找我能做啥。” 第二十一章打孟慎远的人 这无理的态度，让本就愤怒的方木兰更气。她咧了咧嘴，面上还保持着礼貌的态度，“话不能这么说，你是他妈，你儿子打了人，你就该赔礼道歉，好好教育你儿子。小时不教育，长大就只能吃劳改饭了。” 她彬彬有礼的话，在王家强妈看来就是诅咒，顿时怒了。“我儿子好好的，你儿子才会长大吃牢饭。” 她破口大骂，声音大的能掀天。“你咋这么恶毒呢？嘴巴吃了屎。娃娃小，要吵要闹，是他们娃娃的事，要你个大人掺和。” 方木兰轻呵了声，转了下脑袋，在凝神时，面容一片冷酷。 她上前一步，啪的一巴掌打在对方脸上，王家强妈被打蒙了。 “现在不关孩子事了，是大人之间吵架。”不是谁声音大，就是谁有理。 她扭了扭脑袋，活动下手脚，猛地抓住对方头发，就往桌子上撞去。 单方面的殴打，中途王家强妈要反击，被她灵活的躲开，一拳一脚，重重的踢在对方身上。 等她停手时，对方躺在地上不停哀嚎。 方木兰眼神冷冽，脚踩她一只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现在是你没能耐让我打了，我等你来找我打回来！” 她脚一碾，弯下腰拍拍对方肿成猪头的脸，在她震耳欲聋的哀嚎声中，抱起孟小悦扬长而去。 因着这无耻的一家人，她原本还要找其他几个孩子家长，现在也没了心情，直接带着小悦回了卫生院。 孟慎远还没醒来，安静的躺在床上。 她捏了捏继女的小脸，“饿了，妈妈去打饭，你守着哥哥。” 打完饭菜回来，母女两吃罢，孟慎远终于醒了过来。 “慎远！”方木兰凑过去，关心的问他感受如何，疼不疼？ 孟慎远怔怔地看着她，嗫嚅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方木兰爱怜地碰了砰他脸颊，“你额头缝了几针，要在卫生院里住两天，打你的人，妈妈不会放过他们。” 她温柔地安慰哄了他几句，说去给他打饭。 她一走，孟小悦就凑上去，水汪汪的双眼睁得极大。“哥哥，哥哥，妈妈好厉害！” “我正想问你呢？是那个女人把我送到卫生院来的吗？她真这么好心，舍得给我花钱？” 孟小悦猛点头，眼泪啪嗒往下落。“哥哥我好担心你，王家强他们太坏了，我见到他们按着你打……” 她抹着眼泪，？满脸担心的把后面事情说了一遍。 她去找了后妈，到了后那些坏人跑了，“是妈妈从水沟里找到你，着急的抱着你来卫生院，还有还有……” 她激动的把后妈去找王家强家长，把王家强妈妈打了一顿的事给说了。 眼角上挂着几滴没擦干的泪，唇上却扬起了纯真的笑。“妈妈真的好厉害，王家强妈妈被按着打，一点都不能还手。” “小悦！”孟慎远看着妹妹，翕动着唇，忐忑道：“她不是我们妈妈。” 孟小悦愣住。 “我们当着她面喊她妈妈，是因为她打我们，强迫我们必须喊她妈妈。”可是，你小悦现在提起这女人，满眼的光，一点也没有被强迫，不愿意。 “哥哥！”孟小悦怯生生的唤道，“后妈这段日子对我们很好，还救了你。” 他知道！ 孟慎远扯了扯嘴唇，可她不是他们妈妈，以前还那样恶毒的对他们。 “我们不是说好了，只要后妈一直对我们好，就好好听她话吗？”孟小悦小心地去扯哥哥袖子，拉住他的手。“多个人疼我们，不好吗？” 孟慎远闷闷地垂下头，他知道那女人变了，不是之前那个对他们非打即骂的人。可不管那女人对他们多好，她都不是他们的亲妈。 就在此时，方木兰端着给他打的饭进了病房。 “怎么了？气氛这么凝重！”她好笑地瞧着兄妹俩，招呼孟慎远快吃饭。 兄妹俩避开视线，绝口不提刚才争执的话，挤出笑乖巧的应和。 当夜，三人都歇在卫生院。 担忧的晚上发热的事并没出现，连医生都说他身体素质不错，第二日给他重新换了药，就可以出院。 回到家里，方木兰杀了只鸡，熬成汤给孟慎远补补身体，吃过饭，她才问他，可知道打他的人都叫什么名字，住那儿。 孟慎远点头，他比妹妹大两岁，镇上同龄的孩子，他都知道。 问清楚都有哪些人打他，谁是带头，谁打的多。 方木兰点点头，叮嘱兄妹俩好好守着家，她出去一趟。 孟慎远从凳子上站起来，追到门边，忍不住问，“你是要去给我报仇吗？” 方木兰回过身，瞧着他笑了笑。“我先去讲道理，让欺负你的人来道歉，若他们诚意悔改，你愿意原谅他们吗？” 孟慎远认真想了想，看着她温柔带笑的表情，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她的笑容变得更真切了几分。“先礼后兵，若他们不觉自己错，那妈妈会让他们体会社会毒打！” “什么是社会毒打？”孟慎远想点头，可又忍不住好奇。 “你以后就知道了！”方木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去了这几人家里。 打慎远的人有四个，王家强昨天教育了他妈妈，但还不够。不过不急，她把对方打得那么惨，右手骨折，她家绝对会找来。 一连走了两家，只有王河家妈妈态度诚恳，把儿子提出来教训了一顿。“那王家强就是个小痞子，让你别跟他玩，你还跟他玩。” 王河妈妈几巴掌拍在儿子背上，严厉地骂了几句，连声和方木兰道歉，并问孟慎远伤得严不严重？ 她说了后，对方很是自责，说回头就去看慎远，带着儿子去道歉。 林小斌的父母，和王家强家一样，对大人找上门来很是看不起，不但不说自己儿子不对，话里话外挤兑。把她气的够呛，偏偏林家在家的人多，她不敢单枪匹马上，只能先暂时忍气吞声，回头在逐个击破。 而另一个莫狗蛋，住在镇上最外围，旁边都是农地。 一路问过去，到他家房子的时候，她惊了。 这哪是房子，这就是牛棚，四根老旧的木头支撑，上面搭放着稻草，都不见得有遮风挡雨效果。 外面稻草堆边上，一个十岁上下的小男孩穿着条只到腿肚子的单薄旧裤，光子瘦弱看得见排骨的身子，叼着跟稻草在烧火烤！ 第二十二章悲惨的身世 如今已是初冬，水桥镇偏北，极为寒冷，她穿着棉袄，这小男孩却穿着不合身，不保暖，全是布丁的单裤，连件御寒的衣服都没穿。 她凝默了片刻，上前张口问道。“你可是莫…狗蛋！” 这声狗蛋她下意识的隐了隐，对方耳尖听到了，抬起眼看过来。 明明瞧着才十岁上下，却拥有一双犀利邪气的眼，不像个孩子。 他扯掉嘴里的稻草，漫不经心地瞅着她。“我就是！” “你父母呢？” “死了！” 方木兰皱眉，“我问你真的，别装傻。” 莫狗蛋嗤笑一声，看傻子似地看她。“水桥镇谁不知道，我莫狗蛋是个孤儿，靠偷鸡摸狗养活自己。你嫁来也快两月了，竟连这也不知道，看来你混得也不咋样嘛！” 方木兰：……“你知道我？ ” 莫狗蛋翻了个白眼。“你不就是孟慎远的后妈！” 镇上哪家办酒席少得了他，这是难得能摸到吃的时候，他自然也去了，偷偷看到过她。 不管什么人，只要见过一眼，他就能记很久，何况她长得这么好看。 面对这样一个孩子，责怪的话方木兰说不出，问他是不是和慎远有仇，得到意外的回答。“没仇！” 她沉下脸，“既没仇，你为什么要打他？” 莫狗蛋丢了几根干柴进火堆里，架空木柴，让其燃得更旺。 火光噼里啪啦中，他低哑的声音传来。“王家强让我打的！我和他玩，帮他打架，他会从家里偷吃的给我。” 方木兰顿住，莫狗蛋凑完火，仰起头咧开嘴突然对着她笑起来。“你如果能给我吃的，我也可以帮你打王家强，保证打的比孟慎远更惨。” “你……”面对这样的一个孩子，她翕动着唇半响，说不出一句骂人教训的话，狼狈地落荒而逃。 莫狗蛋看着跑远的人，嗤笑一声。 空空的肚子里传出“咕咕”声响， 他跑进牛棚，灌了一肚子水，出来继续烤火，琢磨着晚上去那家偷点吃的。 方木兰进了镇，整个人都还没缓过劲儿。 一个十岁的孩子，没有任何仇恨，就为了一口吃的，把人打成那样！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社会。 “小方！”一声惊讶的唤名，打断她的沉思，方木兰抬起头。“乔婶！” 她竟走到棉衣厂门口了。 “从那儿回来，慎远咋样了？”乔婶关心的问。 她一一回答，两人站在路边聊了会儿。 才知乔婶下午休息，要去城里办事。“这一去，要两三天，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乔婶凑近她，神秘地说，有人请她帮忙写信。“对方给钱，这个数儿呢！”她比了比三个手指，问她接不接。 “三分？” 乔婶摇头，满脸激动。“三块！就是看钱多，我才帮人来问你。” 方木兰咂舌，什么信，舍得这么多钱，三块可不是小数目，省着点花够一人一个月口粮了。 乔婶也没多兜圈子，把她拉到阴影处，飞快的把事儿说了。 请她写信的人，是知青。 改革开放后，大批下乡知青返城，可也有大批留在乡下。 大家都想回城，乡下农场，建设怎么办！因此各地下发了章程，达到要求的返城，可更多的留了下来。 都几年了，还有大批没回去，有的失望放弃，有的还铆足劲儿想办法回去。 找到她的这个知青，就是还没放弃的那批。 下乡的知青们，在离城后，户口也被迁到了乡下，想回去，必须得公社同意，城里接收。 这个知青，是想请她写一封感人的信送回家，让她父母感动，帮她打点。 “我得见一见她，了解下情况才知道怎么写？” “这当然，只要你同意，我回去就让陆知青去找你。”乔婶满脸笑，表示让陆知青来找她。 方木兰应下，张了张嘴，犹豫着打听莫狗蛋的家庭。 “你问他呀！”乔婶的眉头微蹙，还真知道。“这也是个可怜可恨的娃娃。” 说他可恨，他无父无母孤儿，住在牛棚里，没人照顾。说他可怜，小小年纪偷鸡摸狗，坏事做尽，让镇上人头疼。 “他父母？” 乔婶撇嘴，“早死了，死了七八年了。” “乔婶你能和我说一说，他家现在还剩什么人，他打了慎远，可我不好打他一个孩子啊！” “这个死小崽子，你逮着他尽管打。”乔婶拍着胸，说这个小娃子就欠收拾教训，接着说了一堆莫狗蛋做的恶事。 镇上谁家他没去偷过，地里还有粮的时候，他偷公社粮，地里没粮了，他翻人家里去偷。 这个年代，家家户户都穷，自己都吃不饱，被他一偷，自个儿口粮就没了。这就算，他还打镇上小孩。 反正千人嫌万人厌，镇上没人喜欢他。 方木兰听着这些，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就一个亲人都没了吗？” “听说是没了，若是有，公社哪还容他在牛棚里，早撵走了。” “他父母怎么死的？” 乔婶神情有片刻的僵硬，随后淡然道：“病死的，还能咋死。” 方木兰没错过她刚才的怪异，错了错神没再多问，转移话题聊了几句各自散开。 回去后，她去邻里串门。 这大半月，她不止适应了这年代，还和邻里打好了关系。 “莫狗蛋，他可不叫狗蛋叻，他叫莫品华。”周奶奶听她打听莫家，当即八卦地拉着她说了一堆。 “这一家子都是文化人呢，老的是京城大学里教授，年轻的也是大学生，听说还是啥很牛逼的汽车设计者，我也不懂，就听个热闹。” 周奶奶感慨，说这一家子都长得好，和农村格格不入，刚来的时候，穿着破衣，都掩不住一身气势。“特别是那小媳妇，那水灵哟！”周奶奶上下把她瞧了一遍。“比你还好看。” 方木兰哭笑不得，却认真听着她说。 长得好，就要招人惦记，那时候呀，镇上的年轻小伙，只要是个男人，都去围观。 言语调.戏，试图揩油。 好在男的是个好的，就算被打得头破血流，也护着自家媳妇，可哪能护住啊！没几月，小媳妇就被糟蹋了。 第二十三章找上门来 糟蹋了后，镇上人说她破烂，女人们骂她不要脸，勾引男人，男人们，也不是好的哦。 一家子被排挤，在镇上过得很不好。 没几个月，小媳妇就病死了。 “那时候，她家娃子才两三岁，刚来的时候白嫩嫩，肥嘟嘟。几个月就变得又黑又瘦。” 男人说是村里人逼死了他媳妇，和公社闹。 但他一个罪人，哪闹得过全镇人。 没一年，男的也死了。就剩老莫带着这个小孙孙，有名字的莫品华，也渐渐被镇上的人称为狗蛋。 这个名字喊久了，大家都忘了，他原本的名字。 “老莫话少，懂得多，偶尔会帮公社修拖拉机和其他机器，慢慢的大家虽然不喜欢他家，却没在针对。” 通过周奶奶的讲述，方木兰看到了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时候，鼻尖酸酸的，双眼朦胧。 原来，他这么凄苦，有这种身世。 “还有呢？” “还能有啥！”周奶奶好笑地杵她一下。“老莫前几年也去了，如今他家只剩狗蛋一个，也不知道啥时候就没命了。” 方木兰沉默，满心苦涩。 是啊，十一岁的孤儿，又被所有人排挤，没挣钱能力，什么时候饿死都有可能。 她在周奶奶家坐了两小时，听她说完莫家故事才回去。 回去后，天快黑了，她赶紧做了饭，三人吃了，躺倒被窝里。 还以为今天王家强家会找来，没想一天都过了，也没找来。 临睡前，她还在想，王家不会就这么算了！ 若是这么算了，那也算替慎远报仇了。 子债母偿嘛！ 没想第二日，她们还没起来，大门就被拍的砰砰作响，伴随着男人女人尖利的喊声。“开门，方木兰你给我出来！” “妈妈！”孟小悦往她身边缩了缩，担忧地看向外面。 “没事！”方木兰揉了揉眼，安抚她几句，下床穿好衣服。 “你们也起来！”这么吵再睡也睡不着。 母女三人磨蹭着洗漱好，让兄妹俩躲进隔壁屋里关上门，让她们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方木兰这才慢悠悠地提着把菜刀去开门。 “吵什么吵！” 门一打开，门口的几人就要冲进来，对上那把闪着光的菜刀，所有声音截然而止。 “大早上的在我家门口干嘛呢！” “方，国，国祥媳妇。”王家强奶奶目光停在她菜刀上，吞着口水满脸小心翼翼。“我家儿媳妇是你打的不？” 方木兰点头。“是我打的，怎么了？”她靠在门上，用手指摩擦着刀背，漫不经心地撇着几人。 一，二，三，四，这是王家人都来了？ “有啥恩怨，咱坐下来说，你咋能打人！” 方木兰似笑非笑瞥过去，“王奶奶你前儿可不是这么说的，” 王奶奶神情一僵。 王大明把老娘往后一拉，往前一杵，满脸恶声恶气。“别拿着把菜刀吓人，当老子是吓大的。” 他冷哼着，往方木兰身边走，他就不信她敢挥刀。 方木兰神色一凌，立即挥刀。 刀挥的又快又急，要不是王大明往后退去，就砍在脸上。 他倒退几步，惊疑不定的看着她，显然没想到她真敢挥刀。 “呼！”方木兰在菜刀上吹了口气，扬起的眼神锐利冷酷。“别以为我不敢挥刀，尽管上前试试，看看我敢不敢。” 她冷笑。“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方木兰在集山村是什么样的人，敢欺负我儿子，我搅得你家鸡犬不宁。” 她的眼神凶狠，气势惊人，王家几个都被吓到，一同往后退，落荒而逃。 “难道就这样算了？刘英被她打成那样，工作也没了。”王奶奶气极。 王二明转动着眼珠，看向自家大哥。“我可不敢去，万一她真的敢杀人…” 王家人打了个寒战。 方木兰把门一关，趾高气扬回了厨房，把菜刀一放。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她就不信这家人还敢来。 来也没事，她多给他们加深下印象。 “妈！” 兄妹俩一出来，孟小悦就扑到她怀中，满脸担忧地看着她。 方木兰揉了揉她的头发，对上孟慎远担忧的眸子，笑了下。“王家人被我赶跑了！他们不敢再来。” 两兄妹松了口气，却好奇地看着她，想知道为什么王家人不敢来，他们家的人那么凶。 方木兰当然不敢直接说被她吓走的，万一他们以后有样学样，这可不是什么好计策。 她嬉笑着敷衍过去，带着他们去医院换药，回来才做饭吃。 “妈妈，今天还剩这么多饭！”她帮孟慎远报仇的举动，许是打动了孟小悦，她这两日变得开朗不少，说话都没以前小心翼翼，瞻前顾后了。 方木兰看着锅里的饭，走了下神才笑道：“留着晚上在吃！” 话是这么说，等洗了碗，她却拿瓷碗，装了大半碗饭，把留的小半碗炒鸡蛋和青椒土豆丝盖在上面，找了块布包起来。 “慎远，小悦，妈妈出去一趟，一小时就回来。” 和兄妹俩说了声后，她提着饭菜直奔镇外。 到牛棚外，没见到莫狗蛋，四周也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她立即扬声喊他。“莫狗……莫品华！” “莫品华，你在不！” 她看了看这牛棚，伸手一推，毫不严实的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她也得以看到内部，从稻草缝隙里露进的光，把牛棚照得虽不如外面清楚，却也能看清里面摆设。 家穷四壁，啥都没有，连张床都没有。不漏风的草堆边，几床拼凑起来的棉被，脏兮兮的张开，像盖着个人。 “莫品华！”她再次喊了声，走过去。 被褥被一双小手拉开，她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亮得灼人，可脸上那是…… “你受伤了！”她赶紧放下碗，奔过去拉开他身上被褥。 “你也要来打我！”沙哑哽咽的童音，音色童真，却让人想落泪。 她张了张唇，“我不是来打你，我来给你送饭！” “你会这么好心？”男孩疑惑地望了她一眼，视线瞥向她放在地上的东西，随后往前一跃，扑到被布包裹着的碗前，颤抖着打开。 他的手被打又青又肿，甚至微微扭曲变形，可他像感觉不到疼一样，把布扯开，露出装着饭菜的碗，狼吞虎咽吃起来。 第二十四章领养他 方木兰怔怔地看着他，鼻尖酸涩。 “你！你多久没吃饭了？” 莫狗蛋没理她，手抓着饭不停往嘴里塞。 她便等了等，待他吃好，便半蹲下来。“你的手……” “王家强用一个包子让我打孟慎远，你给我吃一整碗饭，我会帮你教训他。”他趴在地上，倏地抬头出声，打断了方木兰的声音。 “不过你能不能等一等，得等我好了才打得过他。” 男孩认真的话，让方木兰泪意涌现，她背过身去，憋回眼泪。 “你伤得很重，我带你去卫生院！”她伸手去拉他。 男孩愣了愣，瞧着她怪异的举动，突然张口。“我可没钱去看病！” “不需要你出钱！”方木兰强势的把他拉到自己背上，让他趴好，背着他去卫生院。 路上，男孩迷茫的问她。“你不觉着我是丧门星？镇上的人都不愿和我来往，当我是脏东西，谈之色变。”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谨慎。大人们都不与他说话，见到他嫌弃地看一眼，就赶紧离开。 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也被大人教育不与他来往。只有王家强他们，会偷偷和他来往，他们让他打架，他就打，他们让他做坏事，他就去做。 因为，只有他们愿意接触他。 方木兰闷头往前，闻言面色沉了沉，低声道：“你不是丧门星，你只是运气不好，遇到了困难。闯过这些困难，你会迎来美好的人生。” “是吗？”他的两手无力的垂在她的肩上，明显不信她的话。 “老天从来没长过眼，我可不觉着是运气不好。”他眼神变得凶狠，紧紧抱住她脖子。“是这些人都是坏人，都该死！” 方木兰沉默，无法反驳他的话，也没脸说，大家都是好人。 她只能默默的背着他前进，身上的人太轻了，轻得只剩骨头的重量，背着也豪不费力。 到了卫生院。医生接过莫品华，把他固定在床上，一检查他身上的身，吓了一大跳。“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满身的伤，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左手右脚明显骨折，都错位变形了。身上到处是被打的痕迹。 医生每说一句，方木兰的神色就复杂一分。 看着一声不吭，从没叫过疼的男孩。 是习以为常？还是知道，就算哭，也无人心疼，担忧！ “赶紧送手术室！必须得手术！”医生检查完，表示必须得手术，不然会落下残疾。 他让护士把人推倒手术室里，然后看向方木兰。“你是他家长？” 方木兰刚要回答，被叫来帮忙的林秀娥见到她，突兀的出声打断她回答。 “怎么又是你！” 她满脸不忿地瞪着她。“这孩子不会是你打的！那么小的孩子，你怎么舍得下手，你心是黑的吗？” 方木兰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理她叫嚣的态度，平静的回答医生。“不是，他是孤儿，无父无母，昨夜里被人打了，我今早遇到，就把他送到这里来。” “没有父母？”医生微微蹙眉。“那可不行，没人给他交医药费，签手术同意书。” 林秀娥仗义执言的声音顿时一停，就听对面的女人凝着眉，温声问。“若我给我他交医药费呢，手术同意书我也可以帮忙签，只要救活他。” 有人交医药费，当然可以了，只是：“手术同意书必须得亲属签，若有问题，手术出了意外，他亲属来卫生院闹起来，你签的同意书没人会认。” “他没有亲属！我可以代签，出了问题我来负责。” 她都说到这份上，医生哪能不同意，这可是一条人命。当即开了手术同意书让她签字，并让她去缴费。 手术做了三个小时，她一直等了三小时。手术室灯一灭，她就赶紧站起来迎上去。医生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不过他伤得比较重，术后恢复一定要注意，若恢复不好，还是有可能落下残疾。” 医生耐心的和她叮嘱，说了一堆后，突然反应过来，这人不是男孩的亲属。 他略显尴尬地摸了下鼻子，连说不好意思。方木兰摇头，感激道谢，“谢谢医生！我既救了他，就是想负起他以后，若是他愿意，我也准备收养他。” “这样呀！”医生了然，又和她说了几句就去忙了。 莫品华被送入病房中，挂着点滴的他还未醒来。 确定他还有段时间才醒来后，她请护士照看一下，忙着回了家。 “妈妈，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孟小悦跑来打开门，歪着可爱的小脑袋看她。 “出了点事！”她把门关上，拉起继女的手，走向大冷天坐在屋檐下练字的孟慎远。 这几日她教了他认字，简单的一到一百和汉语拼音，兄妹俩每日都会拿本子写上好多遍，严寒也无法阻拦。 “瞧这手，都冻红了。”她走近后，孟慎远停下了写字的笔，方木兰眼尖的瞥到他通红的双手，赶紧拉过来塞到腋下。 孟慎远倏地红了脸，想抽开手，却没抽开。 “都会写了吗？”她目光扫向桌上的本子，上面为了不浪费纸张，字写的密密麻麻，证明他真的很努力。 孟慎远迟疑了下，羞赧地点头。“都会了，你说过要教我写名字。” 瞧着他小表情，她哑然失笑，“好，这就教你。” “孟，慎，远，” “孟、小、悦、”她拿起笔，特意放慢动作，一笔一划写给他看。 “你来试试！” 他仔细看了一遍字，当即参照着一笔一划写出来。 别说，都写对了，就是刚开始学写字，字不太好看，和她隽秀的字体差距太远。 孟慎远也察觉了，嗫嚅着唇，悻悻道：“我，我刚开始学写字，等练好了，我一定写的比你好。” 方木兰捏着他长了肉的小脸，笑呵呵应好。 “妈妈，我也想学自己名字。”孟小悦扯着后妈袖子，小声说自己也想学。 “好，妈妈教你！”一家三口坐在门口，学了半个小时写名字。 气氛非常温馨融洽，不像继母与继子继女，倒像亲生母子。 方木兰瞧着氛围正好，轻咳了声，斟酌着开口。“慎远，小悦，你们想不想要一个哥哥！” 兄妹俩疑惑的看向她？ “是这样，昨天妈妈去找了莫品华后，知道了些事，觉着他很可怜，想让他和我们一起生活。” 第二十五章说服继子 “莫品华是谁？”孟慎远倏地沉了脸，面色不戚地问她。 “就，就是狗蛋，”看着继子脸上明显不悦的表情，方木兰踌躇了下。 又想，她都决定领养了，就算他们反对，她最终也会按照自己想法来，终有这一遭。 “莫狗蛋！”孟慎远惊呼出声，猛地站起来，眼神失望的看着她。“他把我打得这么惨，你还想让他来我们家里。” 他反应激烈的大吼，眼泪夺眶而出。“你还说要对我和小悦好，把我们当成亲生孩子，这才多久，你就露出你真面目了。要把欺负我和妹妹的人带到家里来，你根本就没变！还骗我和小悦。” “哥！”他一哭，孟小悦也跟着哭，去拉哥哥的手。 方木兰没想到他反应这般激烈，吓了一跳。 随后赶紧抱住他，紧紧扣着不让他挣脱，连忙解释：“不是这样，我没骗你们。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这段时间对你们如何？你们感受不到吗？” 她叹气，弯下腰把他抱紧。“慎远，我知道你难以接受，但你听我说……” 她飞快的把莫狗蛋的身世和如今的凄惨说了一遍，“他爷爷死时，他只和你一般大，镇上的人全都嫌恶他，他得多难才能活下来。” “为了一口吃的，他可以做任何事，甚至不要命。昨夜饿极了，去偷别家吃食，被抓到打了个半死。”她把狗蛋的所处环境，地狱困难模式，一一扯开，和兄妹俩说明白。“看到他，我就像看到了你。” 她哄道，“我可怜他，是因为我以前也做错过事，对你和小悦很不好。瞧到他，我就像看到了你们兄妹俩！你们俩应该深有体会，被人欺负，是什么感受。” 是因为他？才可怜莫狗蛋，孟慎远渐渐怔住，“他，他的确很可怜，” 他垂下头，不安地搅着手指，小声道。“可我还是不想他来我们家，” 这里是他家，是爸爸，妹妹和他的家，他不想别人加进来。 方木兰沉默，安抚地拍拍他肩膀。“没关系，自己的意愿更重要，若你不愿意，妈妈就不让他住进来，不过……” 她顿了顿，期盼地看着他，征求道。“可以偶尔让他来一下吗？给他一口吃的，让他别饿死。” 孟慎远点头。 她又得寸进尺，“他受了很严重的伤，现在行动不便，让他暂时来住上几天，养好伤好不好？” “伤一好久得赶紧走。” “那当然！”她破涕为笑，刮刮他鼻子。“我们慎远是个善良的孩子呢！” 他再次羞红了脸。 过了明路，要照顾人就方便多了。 晚饭她早早的做熟，三人吃完后，她留了一份准备带到卫生院去。 “妈妈，我们陪你去。”收拾好去时，兄妹俩拉着手，追上来要一同去。 她带着两个小不点，去了卫生院。 “你总算来了！”一进病房，就听到里面闹得鸡飞狗跳的吵闹声，护士一见到她，眼一亮，整个人都泄了力。“他醒来一直在闹，不顾身上伤，按都按不住。” 方木兰神色微凝，和她道谢。 “莫品华！” 从病床上掉下来，挣扎着往外爬的男孩一顿，抬头看过来。 见到她，眼眶突然湿润，豆大的眼泪，如雨水般往下滴。 “护士说你一直在闹，还想不想恢复了？我可花了不少钱才帮你治伤，你就这么不珍惜。” “我，我以为你走了，再也不来了……”男孩低垂着头，声音哽咽。 若未体会过温暖，便不会在意。 可突然有个人对他好，哪怕只是暂时，也让人念念不舍。 “你想太多，我救了你还没拿到回报，哪能这么算了！”方木兰扶起他，小心的让他躺倒床上。 “看着真惨！”孟慎远兄妹走过来，啧啧有声，“活该！” 莫品华立即昂起头，如狼般凶狠的眼神瞪向他。 “慎远！”方木兰凝眉唤了声，给他使眼色，让他看势头，别逗对方。 孟慎远撇嘴，错开脑袋，却没在多说什么！ “饿了，我给你带了饭。”她打开包裹着瓷缸的布，用勺子舀一勺带着骨头的鸡肉喂到他嘴边。“你这段时间养伤，得吃清淡一点，我就给你煮了碗米粥，还有之前没吃完的鸡肉，我加了水熬淡了些，刚好给你吃。” 莫品华含着泪，吃下她喂来的食物。 没敢出声问，她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以后还会不会对他好？ 只敢隐去思绪，能抓住一刻是一刻。 吃过饭，没多久天就黑了。 方木兰瞧了瞧外面天色，叮嘱他在卫生院里好好休息，“晚上我们不能陪你，白天我会尽量来看你的。” 你真的会来吗？莫品华动了动唇，瞧着她的面容，咽下这句话，点头应好。 她又不是他的谁，就算抛下他，又如何？！ …… “木兰呀，你家有人来找。”刚到家，邻居陈大嫂听到动静，跑出屋来和她说她们不在家有个姑娘来找的事。“她说明儿一早会再来！” 方木兰表示知晓了，猜测应该是乔婶说的陆知青。 果然，翌日一早，陆知青就上了门。 那是个苹果脸，晒得皮肤健康，带着高原红的二十二岁姑娘。 她下乡六年，来的时候还是个一无所知的十六岁小姑娘，如今已被生活磨得满满阅历感。 “我差不多是最后一批下乡的，下乡刚两年，国家就隐隐出了政策可以回城。” 她激动的去申请回城，大队村长找到她，说她来丹田村的时间短，要安排回城，也得先安排来了七八年十年，对生产队有建树的知青，让她先等一等，有机会就帮她申请。可这一等，等到回城都闹了三四年，她还没能回去。 陆知青苦笑道，“整个水桥镇，下乡知青没有三千，也有一千。可回城的人，不过几十人。” 听着她说想了多少多少办法，都没回城，方木兰忍不住插了句嘴。“恢复高考后，考了大学，不是能回城吗？” “是能，但大学哪有这么容易考。”陆知青紧紧抱着双臂，“我下乡前，初中只读了一年，文化水平有限。” “恢复高考后，我也很高兴，以为自己能考上大学，能回城里。可我借了书，只要得空就点着煤油灯看书，眼都快看瞎了，还是没考上。” 第二十六章握手言和 书再看，不会的还是不会。 下乡的知青，没有生产队同意，村支书盖章，是连镇都出不去的。所以她连去城里，请个厉害点的老师教教都不行。 方木兰叹气，通过她说，她才知道，知青要回城多不容易。 “你要写什么样的信呢？”她问。 “家书！你同意帮我了！”陆知青眼灼亮。 “我得先了解了解，才知写出来符不符合你要求！” “那我和你说……”陆知青坐正，立即把她所有事都说了。 她是海城人，三兄妹，她哥只大她一岁，下乡时，一家必须得去一人。小妹还小，父母保了哥哥选了她，因此她和家里闹了矛盾。 这些年，她赌着一口气，在乡下再苦再累，都没联系家里，她家里，除了开头几封信，到现在四年没联系了。 而她要写的信，需要能得一封信就唤醒父母的爱，愿意帮她在城里周旋，找个工作让她回去。 “你家中的情况，你还了解吗？” 陆知青踌躇了下，回答了自己知道的。 六年没回家，她只知道大哥结婚生了个小孩，其他一概不知。 “我先试试！”方木兰听完，也不敢打包票说一定能行，只说自己试试。 饶是这样，陆知青也可高兴了，腼腆的笑着，一直和她道谢。 两人约好拿信时间，陆知青就离开了。 接下来两天，方木兰都没去上班，就在家帮陆知青写信，照顾孟家兄妹，去卫生院照看莫品华。 第二日傍晚，陆知青拿走信，她也要开始上班了。 上着班，时间更少。 好在兄妹俩懂事，每天中午都会把饭做熟，孟小悦还承担起给莫品华送饭任务。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莫品华出院，她把人接到了家中，把隔壁房间收拾出来。 在棉衣厂上班，唯一的好处是，一些不要的边角，工厂的员工，可以自己拿来弹被褥。 她和厂里员工关系好，又识文断字，大家有事都会来问她，她才一问，厂里的大姐嫂子们就把边角让给了她。 她扯了块质量一般的布，大家还热情的帮她用缝纫机缝成棉被，抱回去恰好给莫品华盖。 而慎远，也愿意接纳莫品华，这几天两人相处的都不错。 见到他们平和相处，她很是欣慰，直到…… 这天中午下班回去，见到两人身上都挂了彩。慎远脸上又破了皮，像是被指甲抓的。而品华的包着竹板的腿上，渗出了血。 “怎么回事？你们俩打架了？”她严肃着脸，难得对两人发了火。“你这腿不好好养，以后会残疾的你知不知道，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 她气得想打两人，终于知道，养孩子的难处了。 被训斥的两人一站一坐，低着头任她骂，不反驳一句，也不解释一句。 方木兰怒气更甚，见他们怎么都不说，喊来小悦。 孟小悦站在门边，舔着嘴唇咧嘴讨好的对她笑。“妈妈，你别生气，他们俩没打架！” “没打架会挂彩？！” “他们没打！”她弱弱地垂下头，搅动着手指。“他们去打王家强了！” “怎么回事？”她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拉过小悦，让她详细说一遍。 这才知道，莫品华靠一句：“我帮你教训王家强，把他打得爹娘都认不出来，你能不能原谅我，不和我生气。”收服了孟慎远。 所以，两人今天去把王家强打了一顿。 小悦说的时候，莫品华小心翼翼地抬头，观察她的表情。 见她神情冷漠，看不出情绪，心里有些害怕，用手轻轻拐一下孟慎远。 孟慎远猛地惊醒，连忙道：“妈，王家强被我们打得更惨，我们没吃亏。” “你还很骄傲了！”方木兰瞪了他一眼，却认命的去拿来生理盐水，帮两人消毒，清洗伤口。 “王家人如果找来，我下午不在家，你们怎么应付。”等一切弄完，她又担心王家人找上门来，没大人在家孩子吃亏。 想来想去，吃了饭，她把三人一起带到棉衣厂去。 对孟家兄妹，乔婶自然很欢迎，但莫品华，厂里的人都没啥好态度。 莫品华揪着衣角，红着眼低下头。 耳畔，是可恶的女人尖锐的声音。“小方，你还真打算养他啊！自家人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你还养一个人品败坏，偷鸡摸狗无恶不作的恶毒孩子，慎远和小悦还不够你头疼啊！” “乔婶你别这样说，品华很听话的。他以前做的那些事，确实不对。但也不能完全怪他。”她叹气。“这个时代，大家都不容易，他一个小孩，想活着就更不容易了。” 听着她这么说，乔婶也叹气。 她并不是针对这个孩子，而是他以前做的事，很难让人原谅。 莫品华的手，渐渐松开。 天越发冷了，办公室里烧了一炉火，办公冷了，可以烤一烤。 三人听话的坐在角落里，练字学习，没打扰到任何人，甚至连火都不烤，哪怕大家说冷了来烤，他们都说不冷，谁看到都要说一声懂事。 晚上回去，周奶奶出来说，王家的人白天找上门来了，让她们娘几个小心点。 “在你家门口破口大骂好一阵才回去！”周奶奶叹气，说这样也不是办法，“要不你去找一下队长。” 水桥镇就是一个生产大队，下面八个村，三个生产小队。 七几年，还在吃大锅饭。 改革开放后，大锅饭也渐渐淘汰，改为用工分领粮，自家做。 像孟国祥这种有工作，又是技术工的，不受生产大队管，可以工厂直接管，但户口又在生产大队下。 “你家国祥是厂里技术工，有面子，有队长出面，王家不敢对你们咋样的。” 还有这种办法？方木兰在脑中过了一遍，当即觉着可行，谢过周奶奶后，就直接去找了队长。 队长听了她和王家恩怨后，拍着胸脯表示帮她解决。 第二天中午，就带着王家人到她家来，说两家握手言和，不能再互相针对。 王家人吃了大亏，脸色难看，可不得不应下。若是不答应，自家人的工作，就得丢了。 第二十七章丈夫要回来了？ 和王家的矛盾解决，方木兰松了口气。 事后提着十来个鸡蛋，去谢了队长，又和他说了林小斌家的事。 这段时间忙着莫品华的事，倒把林家给忘了。 林小斌也是打慎远的人。 张队长憨厚的笑了笑，说他去说一说，都是乡里乡亲，不该出现这样的事。 方木兰谢过后，回了家。 “妈，妈！”刚回去，孟小悦就奔着过来，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哥哥和品华哥，今天去把林小斌打了。” “啥！”她整个人都僵硬住，像机器人一样抬起脖子。 她刚请队长去找林家麻烦，他们扭头就把林小斌打了？！ 等张队长去了林家…… 她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一段精彩的告状！ 而屋檐下的两人神色平静，这次甚至没有受到一点伤，而小悦主动找她说明，显然也是他们两授意。 方木兰“……” 这两人凑到一起，得世界末日！都伤成这样，还跑去打人？若是身体好的，怕得飞天！！ 可偏偏，她说不出指责的话。 她瞧着两人小心瞥来的视线，叹了一口气，拉着小悦走过去。“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两人同时一笑，欢快的应了声好。 方木兰神色复杂的瞧着三人，大人那边，有她这个大人去解决，至于孩子，她还是需要教育，自己受到欺负，能还回去，但不能成为欺负弱小的人。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以为林家人会找上门来，或是张队长也会来，但过了两天，都没见到他们来。 倒是她妈来了！ 彼时，她在上班，孟小悦跑到棉衣厂和她说，那个女人来了。 方木兰还愣了下，那个女人？ “就，就是你妈妈！”孟小悦不喜欢那个趾高气扬，一来就又无礼又打骂他们的人。 “我妈来了！”方木兰皱眉，看快下班了，就让她稍等一下，她把手头这点工作做完，等到下班，一直搞特殊也不好，偶尔乔婶能通融，次数多了她也不好意思。 下班时间一到，她就带着小悦回家。 孟家，孟慎远无比懊悔，怎么就没听清门外的人声音，就把门打开，把这个恶毒老女人放进来。 她一进来扬声就喊：“木兰！”喊了没人应，又问他：“你妈呢！” 孟慎远没回他，看着妹妹偷偷跑出去报信，紧绷的情绪才微微放松。 “上班去了！” “上班，她哪来的班上？”女儿啥都不会，谁要她？ 孟慎远闷声不吭！ 不管方母问出多少问题，他都跟个闷葫芦一样，拒不回答。 方母瞧他那模样就生气，抬起手就要打他。 孟慎远这些日子跟着后妈，也学了不少东西，别人打的时候要跑，不要站着不动，所以他利落的跑开了。 见他跑，方母更气，“小兔崽子，你还跑！” 她捡起院子里的木棍追上去，眼见要打到，屋里的莫品华杵着木棍瘸着只腿跳出来，单脚站立，就着手中木棍往前一拍，拍掉方母手中的木棍，还打在了她手上。 方母哎呀叫了一声，揉着手看向莫品华。“那里来的小杂种，” 莫品华沉着脸，冷冷地看着她，眼神冷漠毫无温度。“那里来的老巫婆！” 精彩！孟慎远连忙跑到他身边，就差拍手鼓掌了。 “去把菜刀拿出来！”莫品华瞅了他一眼，用木棍指着方母。 孟慎远连忙点头，动作飞快的跑向灶房，把菜刀拿出来。 方母插着腰，指着莫品华破口大骂，左一句小杂种，右一句小无赖。 莫品华从孟慎远手里拿过菜刀，把木棍递给他，危险的眯起眸子。“老巫婆，你再骂一句试试！” 方母的骂声截然而止，扼住嗓子眼半响说不出话。 莫品华轻呵声，问孟慎远。“她是谁？” “呃！”孟慎远有些纠结，扭捏地看着他，他到底该不该说，这个老巫婆是后妈的亲妈！ 他扭捏半天说不出来，方母左瞅瞅右瞅瞅，捏着嗓子刚要自报身份，“我是……”被莫品华危险的一瞥，“你闭嘴！” 三人僵持在院子中。 方木兰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个情况！ 品华拿着菜刀坐在凳子上，她妈站在院子中，动都不敢动一下。 她刚进来，她妈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往她这边扑来。“木兰啊！” 她往旁边一闪，躲开亲妈的热情，“妈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闺女家，我咋不能来！”方母扯着脖子哀嚎。“这到底是那来的小杂种，拿菜刀堵在这，让我连门都不能进！” 方木兰皱眉，放开小悦，让她过哥哥那去。 “品华，把刀放回去！” 莫品华听话的把刀给孟慎远，让他放回去。 片刻后，方母进了屋，得以坐下，孟小悦给她舀了一碗冷水过来。 她才喝了一口，就冰得吸气。“死妮子，你要冷死我啊，我要喝热的！” “妈！”方木兰重重地喊了一声。“这里是孟家，你是客人，要有客人的自觉。” “啥客人哟，我来自己闺女家还要……”方母立即不高兴的瞪眼，换来闺女冰冷的目光。 她的声音渐小，“木兰，你咋这样。我是你妈，来你家还要当客人，我们是母女啊！” “我嫁人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妈你不就这样和大姐说的吗？” “那怎么一样！”老大嫁的人能和小女儿嫁的一样吗？还回娘家打秋风，怎么不撑死她。 “有何不一样，都是女儿！”方木兰讽刺地勾起唇。“妈你来到底什么事？” 说起正事，方母气弱了些，不敢再与她争吵，还要等着她出钱。 “上次我和你说的给国祥发电报，你发了吗？国祥说啥时候回来？”方母急切的问，“这都大半月了，你也没稍个口信来，我这不心里没底来问一问！” 电报？！她就根本没发，也不准备发。 不过当然不能这么说，她敛下眼。“我发了，但国祥没回！” 说起来，孟国祥是不是要回来了？ 剧情中，刚结婚，他就出差两个多月，按照时间算，没几天就到了。 那他，过几天是不是就要回来了？！ 第二十八章尴尬的相见 “怎么会没回信？”方母呢喃着唇，满脸不可置信。“是不是你电报没发到他手中？” 不然怎么会没回信？新婚小夫妻，不应该恨不得时刻黏在一起吗？ ？？？方木兰耸肩，表示电报她是发出去了，至于收没收到，他不回她哪会知道。 ？？？？方母神色几变，老三还等着结婚，女婿不回来，这彩礼可咋整。 她急不可耐，嘴巴被她咬破，片刻后，她让方木兰再去发一份电报。？ “这次你就说孟慎远兄妹生病，病得很严重。” 方木兰抬起头，看向她。“可慎远她们没有生病！” “你咋这傻，一点不知变通。”方母瞪她，没好气的骂了几句。想让两个小娃娃生病，还不容易！ 她淡淡的哦了声，敛下眼。“好！妈你给我钱！” “要啥钱！”方母瞪眼。 “发电报五毛钱一次，若等国祥回信，还要五毛，加起来一块。” 方母…… 她那里有钱！？？？上次来，钱和粮票都被闺女要走，这次走时大儿媳还叮嘱她：“妈你心疼木兰，看不得她苦，她一要就什么好的都给她。可妈你想想她嫁得那么好，咋会真缺这点钱和粮。” 因着被全家都骂了，这次她学聪明了，来时一个子都没带来，哪有啥钱。 ？？？？“你不是在上班了吗？就不能预支点工资。” ？？？？“我刚上班两天，就去预支工资，谁还敢要我上班。”方木兰被她理所当然的态度给气笑了，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方母心虚地挪开眼，嗫嚅着唇，“那要不和邻居借一点，等国祥回来，再让国祥去还！” ？？方木兰翻了个白眼，说自己借不到。 方母气愤地骂了句这些邻居咋没一个好人，不情不愿的说她回去看看，能不能借到一块钱。 方木兰随她，？第二天方母还真揣着钱来了镇上。 她“……”当即带着她去邮局发电报。 ？？？？“妈，国祥还是没回！”进电报室逛了一圈，她出来惭愧地说，国祥还是没回信。 ？？？？方母脸上只剩着急。“你说了孟慎远兄妹生病，他也没回？” ？？？？她点头。 ？？？？方母急得团团转，不住的转圈，这可怎么办？？距过门日子，就剩下八九天了。 方木兰看着她着急的模样，掀起眼皮，？？“妈，邮局的同志说，国祥也许在外面出差，如果我们有急事找，可以打电话找。” ？？？？“那你赶紧打电话啊！” ？？？？方木兰犹豫，满脸踌躇。“打电话很贵，一分钟就要五毛钱，找到国祥得转好几道，没有两三块怕不够。” ？？？？两三块！方母一听这价格，也纠结了！？？？这可不是小数目。 她呢喃着抱怨，打电话怎么会这么贵呢！ ？？？？可为了联系上女婿，她咬着牙，把钱拿出来。 ？？？？“这是咱家最后的钱了，可一定要联系上国祥！” ？？？？方木兰接过钱，进了邮局，十分钟后走出来，说联系上了，国祥过几天回来。 方母松了口气，回去路上一直叮嘱他，千万要好好讨好国祥，让他心甘情愿出钱。 ？？她挑眉，语态娴熟应下。 把亲妈送走后，她掏出从她那骗到的钱，心里暗叹：‘方木兰，你别怪我。你家人若真出事遇到困难我能帮定会帮一把。’ 但现在，方家全家皆极品，需要调教纠正，就让她先给她们上一课，先体验下社会毒打。 她拿着这笔钱，去扯了块青布，趁着中午时间，请棉衣厂的同志帮忙做了件棉衣。 “给，给我的。”莫品华结巴地指着自己，满脸惊愕。 “不是你还有谁！”方木兰被逗笑，让他伸出手来，她帮他穿上看看合不合适。 莫品华一下子没动，忐忑地瞧了孟慎远兄妹一眼，没见到他们俩露出不高兴的情绪，才伸出手。 方木兰避开他受伤的手，帮他换上新衣，整理衣角。？“瞧，多俊！特意做大了两寸，过两年你也还能再穿穿。” ？？？？莫品华单脚站立，红着脸低头看衣服。“我很喜欢！”他的声音很小，小到若不是她离得近，都听不到。 她满脸笑容，喜欢就好！ 过了两天，两人身上的伤都恢复，去卫生院拆线。 小孩子恢复得快，这段时间她也很注意，医生也夸照顾得好，叮嘱接下来一个月长骨头期间也很重要，一定要好好护理。 她应下，背起莫品华，四人一起回了家。 冬日苦寒，黑的早，亮得晚。 市里两家工厂准备给工人发寒冬福利，每人一件棉衣，要在月底赶出来。这是额外订单，乔女士上次去城里谈下后，和镇府申请通电到晚上八点半，女工们都留下来加班。 她自然也忙起来，这天下班出来，外面一片漆黑。 谢绝门房大叔的相送，方木兰照着手电，提着五斤煤炭回孟家。 走到半道，电筒闪了闪，竟灭了！ 突然黑下来，眼睛不太适应，她静默了会儿，才睁开眼。幸好没多远，再是几分钟就回家了。 她摸着黑，适应着眼前的暗，小心的往前走。 回家这段路，都是直线，只有快到家才有拐弯进巷子，要注意的就是坑坑洼洼，和路边电线杆。 饶是她再小心缓慢，拐弯时，还是和不知道从那冲出来的人撞到一起。 黑夜中，一声尖利的女声划过长空。方木兰吓得“啊！”了声，往后跌去，后脑磕到石板上，疼痛袭来，倒减少了她些许害怕。 她揉着后脑，小心地瞥着前面，从轮廓和影子可以看出是个很高的人！ 她又怕又疼，壮着胆子大骂。“饿死鬼投胎啊！不会看路！” 唔！疼死她了。 “对不起！”撞到她的人连忙道歉，微微上前一步关心的问她。“没撞到你！” “怎么没撞到，没见我都撞到头了！”方木兰气死，眼见要到家了，还出现血光之灾，不过幸好不是撞鬼！ 男人连声道歉，弯腰把地上煤炭捡起来递给她。“是我没看路，不小心撞了你。” 方木兰冷哼了声，一把抢过编织袋，骂咧了句“是我了血霉！”，扭身进巷子。 走到家门口，听到身后有动静！她心一惊，这人不会是坏人，跟着她！ “你跟着我干嘛！”她回身，满脸防备盯着这只能看到模糊轮廓的人。 “我没跟你，这是我家！”男人轻笑了下，解释道。 第二十九章夫妻相处之道 啥？！ 方木兰懵了！ 她看看自家门，在回头看看这人！ “这是你家？”她傻里傻气地问。 男人点头，怕太黑她看不到，又回了一声。“对，这儿是我家！” 方木兰噎住，空气沉寂了几秒，她幽幽地开口：“这儿也是我家！” 孟国祥也惊了，他犹豫片刻，斟酌着喊：“木兰！” “是我！”方木兰幽幽叹气。 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撞了自家人。 两人默默对望，相对无言。 几分钟后，一同出现在屋里，孟小悦高兴地扑到孟国祥身上，左一句爸爸，右一句爸爸叫得软萌甜美。 按理说，孟国祥是他们亲叔叔，不应该叫爸。 但孟国辉夫妻出事时，孟小悦还没满三岁，吵着闹着要爸爸，孟国祥就让他们兄妹改了口。 是以，原主嫁进来时，才不知道这兄妹是侄子侄女，以为是孟国祥前妻所生，他一走，就虐待两人。等她知道时，一切都迟了。何况，原身本就不是善男信女。 “这段时间有没有听话！”孟国祥抱着女儿，父慈子孝的问兄妹俩可有乖乖的，过得如何。 “听话！”孟小悦看了后妈一眼，说后妈对他们很好，挑着有趣的事，和爸爸说。 方木兰坐在三人对面，借着煤油灯的暗光，观察孟国祥。 被撞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他长得很高，足有一米八，在这普遍缺衣少食的年代，这个个子鹤立鸡群。 但真在亮光处看，就有点太清瘦了。 这种只长个不长肉的身体，慕了！ 她眼神赤裸地打量着他，像在挑商品一样，不时点头。 除了身材太瘦之外，其他一切她都满意！长相儒雅文质彬彬，一副那么丑的眼镜戴在他眼睛上，都有种禁欲感。 而他的五官线条明朗，下巴微尖，若是在稍微有肉点就好了。 她的视线太过火辣，说话的人若有所感，望了过来，对上她的眼神，内敛地抿了抿唇。站起来和兄妹俩说，“我这次回来，会在家多呆几天，今儿不早了，你们早点睡觉。” 他站起身来，迟疑地看向坐在方木兰身边的莫品华。“你是和慎远一起睡还是？” “他和慎远一起睡！”方木兰嘴快的回道，对上他的视线，脸猛地红了，连忙移开视线。“你们早点休息，我和小悦去隔壁。” 说罢，她牵起小悦，就去了隔壁。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会脸红？！她绝没有因为他刚才的话而想多！ 方木兰拍拍通红的双颊，深呼一口气。这追剧和直面真人，还是有点不太一样。 “妈，你怎么了？”孟小悦歪着脑袋疑惑地看她！ “没事，有点热！”她讪讪的解释一句，让她快睡觉。 孟小悦国裹紧衣服，这天！热？！ 方木兰当没看到她的疑惑，脱鞋。 脱完要上床，才猛然发现，自己还没洗脚！而盆和水壶，都在主屋里…… 这就尴尬了！ 踌躇片刻，洗脚战胜尴尬，她回了主屋，抬手敲门。 “那个，我拿下水壶和盆…”她匆匆说完，闷着头直奔目的地，拿到盆和水壶就跑。 跑到门边时，被门框绊了下，她连忙稳住身形，跨出屋。 “木兰，”一只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接过她提在手里的水壶。“我怎么感觉你今晚有点不自在。” 他把她手里的盆和水壶都拿过去，放在门边，拉着她手腕避开人住的两间屋，到靠近灶房的屋檐下。 “是不是还不习惯我？”他微微蹙眉，两人虽只见了几面，但她之前并不是如此羞赧之人。难道是新婚之夜，他没与她圆房，所以生气了？ 但那是考虑到他们两人还没有感情基础，担心她尴尬，想先相处相处，给彼此一个了解过程。 方木兰张了张口，还没回答，就听到了他的解释。 “没有没有！”她连忙摆手，脸更红了，幸好在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脸色。 “我觉着你考虑的对，我们才见过几面，不是很了解。圆，圆房这事，等我们熟悉了也不迟。” 孟国祥颔首，轻“嗯”了声。“我知道新婚第二天就离开家，让你孤身一人照顾慎远她们，对你很不公平。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他诚恳的道谢，对她弯腰行礼，吓得方木兰一跳，很努力才稳住没跳开。“不客气，我们是夫妻，这是我应该做的。” 孟国祥面上露出笑容，“以往未成家，工厂为我安排工作时，没考虑到家庭问题。此次是最后一次，以后工作出差，最多半月，不会时间太长。平时工作，每五天我也能回家一天半。” 他和她报备道：“我申请了住房，正在排队，最多年后就能审批下来。到时搬到城里住，我们也就不用聚少离多了。” 本来这些话，是打算今晚在床上与她谈的，没想会在这种状态下说。 “恩恩！”方木兰胡乱的点头，心里想，你这想得真多！面上老实模样，等他说完，忙道：“那你早点睡，我先去洗脚了。” 讲说罢，她跟背后有鬼追一样，跑了。 黑暗中，孟国祥看着她的身影跑向亮处，捡起门边的盆和水壶，飞快跑走，哑然失笑，心情颇为不错。 第二天，方木兰自然早醒，外面天麻麻亮，她摸着半黑起身，轻手轻脚出去。 刚伸起懒腰，就对上院中在摆弄柴火的孟国祥。她动作一顿，慢慢的收回手，“早啊！” “早！”孟国祥点头。“天冷，你不多睡会儿？” “不了，还要上班！”对上他疑惑的眼神，她多嘴解释了句自己上班的事。 “你还会算账？”他惊讶的微张嘴巴，“没听你说过！” “我没和你说！”方木兰抓了抓后脑头发，傻笑。“我们村之前有下乡的知青，教过我读书写字。” “你呢，刚回来，不多睡会儿？”问完，方木兰自己都觉这尬聊尬出天际。 而他还真的很认真的回答了。“家里没有柴了，趁着现在天气好，我去山上拾点干柴。” 这是个持家勤俭的好男人啊！ 方木兰感慨，先去洗漱。等她好时，孟国祥已上山去了。 第三十章说话被听到 “小方！你过来下！”上午上班上到一半，乔女士喊她。 “乔婶！” “坐！”乔女士和蔼可亲的请她坐下，先问了问她这段时间在工厂可还习惯，聊了聊近态。 方木兰一切回答挺好，“厂里的同志都很好相处，乔婶你人也好，在这里我感觉到了家一般温暖。” 乔婶听得满脸高兴，瞧小方多会说话，有机会，她当然愿意给她。 “是这样，小朱前儿生产了，伤了身体，医生说没个一年半载养不回来，这个工作暂时也做不了。” 乔婶把目前情况一说，工厂肯定不会等小朱那么长时间，这工作就需要人代替。她那边提供了人选，让她表妹来顶替她的工作。“我的意思呢，若是小朱不能回来，把工作给她那表妹，不如让你来。” 乔婶先是把她夸了一通，随后才道，但工作是分配给小朱的，按照规矩，她更有说话权。她要她表妹来上班，工厂这边无法完全拒绝。因此她和小朱谈了谈，找了个中折办法，谁能力强谁上任。 所以她的意思呢，是让小朱表妹先来上岗和她竞争一月，两人谁做的更好，就让谁留下。 乔婶满脸笑容，“小方你能力强，更能胜任这份工作，我相信这一月，定是你做得更好。” “乔婶，谢谢您的抬爱！”方木兰听懂了，感激的先和她道谢，拒绝了她的好意。“我很喜欢工厂，也喜欢这里，但国祥在城里申请了房子，年后就要搬进去。” 她满脸愧疚，饶是把工作给她，她也做不了多久，这工作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 “这样啊！”乔女士失望的垂下眼，又问她：“国祥回家了？” “恩！”她扬起甜蜜的笑，说他昨晚回的。 乔婶由衷为她高兴，聊了几句闲话，说若她无意与小朱表妹竞争，那这份工作她也做不了多久，只能做到下个月。 “做到下个月也很好了！”她再次感谢乔婶。 两人沟通好后，她就回去上班。乔婶满脸可惜，这么好的人才，棉衣厂也没留住。 不过人以后要进城里，那发展肯定比镇上好，她更不好阻拦人机缘。 —— 中午下班回去，孟国祥还没回来，几人先吃了饭，莫品华期期艾艾的把她喊到一旁。 “兰姐姐，小悦爸爸会欢迎我生活在这里吗？”他惶惶不安地问，这十日，是他这几年过得最幸福快乐的时候，他不想再回到那个冷冰冰没有人气的牛棚里。但孟家主人回来了！ 他从昨晚到今儿，一直紧绷着情绪，怕被赶出这里。 “你昨天和他睡一张床，他有没有问你？” 莫品华摇头！ “他就和慎远说了几句就睡了！”就是因为什么都没问，他更忐忑不安。 看着他紧张的神情，方木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地笑道。“他没问，就证明默认你生活在这家里，不用怕。” 莫品华还是紧张！ 方木兰见安慰他几句都不起作用，轻叹口气，端正态度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品华，从我救你的那天起，我就打算养你。我大你九岁，你觉着认我做姐姐更好，我也同意。只要你唤我一声姐姐，我们就是亲姐弟。只要你没成年，姐姐照顾你就是应该的，我可以挣钱，也养得活你，你不用委屈求全，去看他的脸色，这会让姐姐心痛。若是他孟国祥不愿意接纳你，姐姐就和他离婚。” 她说的掷地有声，想告诉他，哪怕在孟家，也不需要讨好谁！他有的他的个性，不要失了自己血性。 “你就是这般想我！”话落下，还没等到莫品华反应，背后倏地传来耳熟的男音。 方木兰僵住，尴尬地回过头，看到孟国祥拖着一大捆干柴站在门边，显然听到了两人谈话。 “我没问，就是等你与我解释，说明他为何出现在这里。”孟国祥擦拭着额上冒出的细密汗珠，把木柴拖进院中。“但昨晚到今天，你都没与我解释，就给我定了性，不接纳他！还想与我离婚。” 他目光凉悠悠地瞥向莫狗蛋，木兰背对着他，没看到他回来。但他可是看到了，还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此时，却装成个小白兔，藏在这女人后后面。 “国，国祥！”方木兰尴尬的脚趾抠地，想找个地缝转进去。 怎么会两次和他见面，都是这么尴尬的时刻呢！ 孟国祥轻嗯了声，把木柴卸下，一根根堆起来。“他对你就这般重要！” “重要！”方木兰认真的点头，看到他，就像看到曾经那个自己。羽翼未满，弱小可欺。 “品华，你回屋去！”她侧身，叮嘱了莫品华一声，上前用袖子为他擦汗。 “我们谈一谈！” 孟国祥应下，脱了脏兮兮的干活外套，和她一起走出院子。 方木兰找了个阳光照射得到，冷风又吹不到的地方站定，回身看他。 这是她首次看到他完整长相。 清秀的面孔，立体的五官，丹凤眼，眼尾上翘。许是上山的缘故，他取了眼镜，加上太阳的照耀，连他担镜框的鼻梁上那颗微小的黑痣，都看得分明。 而脱了外套的他穿着昨夜只看到衣领的那件圆领微紧身毛衣，显出结实的身材。 宽阔的肩膀，胸前微微鼓起，腰腹紧窄，明显是有肌肉的。 这么看，他其实一点不瘦，昨晚是她武断了。 他在她面前站定，目光温和地看着她，眼里像是闪烁着星辰。 “咳咳！”无水自呛，她连忙避开他的目光，端正态度。“品华很可怜……” 她把莫品华的身世和遇到 他的经过说了一遍，“若是没遇到，我还可以当自己看不见，可是我遇到了，我无法视而不见。” 如果她没有能力，没有办法养活他，她也还能自私的当看不见。 可是她有能力，她拥有先进五十年的记忆，她可以挣到钱，可以养得活他。 她无法做到，看着一条人命消失！ “你不知道，我在牛棚找到他的时候，他被打成什么样子！满身的伤，手骨折，腿骨折。” 第三十一章害羞 说到这儿，眼里眼泪忍不住流下。 她吸着鼻子背过身去。 在这本年代文中，没有慎远被打的事，更没提到过莫狗蛋这个人，可是并不代表不存在。 她可以类推，若是按照原书剧情走，这次他也许伤没好就冷死，饿死了。也或许命大伤好了，但落下残疾，再次偷窃时，没跑掉，被打死。 她想了好几条他的路，结局都是死路。 一双手从肩上圈过来，拥住她。 “我知道他，但了解的不多。只听镇上人口中提到过他是个小偷，其他并不了解，我不知道他过的是这种生活。” 他试探性的抱住她后，见她没有反抗，便收紧手臂，把她整个人从后纳入怀中。 “你想认他做弟弟，想养他，我不反对。我的工资够，能养得活你们四人。” 他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恩，低头劝慰她。“别哭了！” 方木兰抹掉眼泪，转个身，把头埋进他怀抱中，闷声道：“谢谢！” 他轻拍她的肩膀，眼睛看着远方。“我们是夫妻，何必言谢。” “不过！”他加重了语气。“以后有事，先与我商量，不要动不动说离婚，我不喜欢。” “好！”她破涕为笑，感受着他怀中的热气与气味，其实有个丈夫也不错，有商有量，有个依靠的肩膀。 两人说开后，像是打开了任督二脉般，感情升温不少，相处也变得自然许多。 当然，晚上还是没同房。 两人还没熟悉到可以同床共枕地步，却在彼此靠近。 孟国祥出差两月多，一直没休息，这次工厂给他放了五天假，让他休息个够。 他回来后，上山拾柴火，洗穿脏的衣服，午饭晚饭，他都一一干了。 简直让方木兰叹为观止，没想到他是一个什么都会做的好男人，而且做饭的水平，比她高了不少！ 晚饭是当晚她下班回来，就吃到他做的热饭，口味比兄妹俩平时做的好吃不少，最主要还有鱼，这个慎远兄妹都不会做。她多嘴问了一句：谁做的饭呀！”得到小悦的回答，“爸爸！” 她惊叹的夸了一遍，第三天中午回来吃午饭，见到她换下来的衣服被洗了，晾在院子竹竿上。 “小悦，我不让你别干活了吗？”她皱着眉，不太高兴地看着小悦。“这么冷的天，你还洗衣服，手会起冻疮的！” 她那小嫩手，那经得起这般糟蹋。 这冬天的水，谁受得了。 “是爸爸洗的，不是我洗的！”孟小悦捂住嘴巴，眼睛瞥向屋里。“爸爸把妈妈的衣服全都洗了，” 方木兰的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连忙凑近她，弯下腰小声和她咬耳朵。“是你爸洗的？” 孟小悦点头！ 方木兰…… 她目光虚虚的看向挂在晾衣杆上的内衣内裤！ 这辈子，还没被男的洗过这种贴身东西呢！他就不尴尬吗？不难为情吗？ 她脸色通红，直到回了屋也没散去，更不敢去看孟国祥脸色。 等儿女都无人了，她才悄悄拉住他的手，声音如蚊子般：“国，国祥，你帮我洗衣服，不用连那个也洗，我会自己洗的。” 她搅着手指，满脸尴尬，却又鼓足勇气。 “那个？什么？”孟国祥疑惑的看她，没听懂她的话。 “就是那个，贴身衣裤！” 孟国祥还是满头问号，衣服裤子就衣服裤子，还有什么贴身和不贴身之说？“你说清楚点！” 他严肃下脸，满脸细心求教，认真指导表情。 方木兰：…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她闭上眼，飞快的把话给说了一遍。 然后睁开去看他表情，却见他恍然大悟，脸比她还红，支支吾吾的：“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压根不知道那是女人家的小衣小裤，今儿小悦指给他，他收拾出来洗的时候，看到造型奇怪，还很困惑。却没多想就洗了，准备她回来问一问她，没想闹了这么个乌龙。 而方木兰也根本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如此纯情，连小衣都没见过。 实在是这个年代的人，衣服能遮体就不错了，女人也许还会在这上面花点心思，男人可是连小裤都不穿，直接一条裤子的。 因为这事，两人一整天都不好意思看对方。 一看到对方，就脸红错开眼。孟慎远兄妹不懂，在方木兰去上班后，就好奇的问爸爸。“爸爸，你为什么看到后妈就脸红，后妈也是！” “小孩子家别管！”孟国祥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温柔。 孟小悦嘟囔唇，却懂事的没多问。 时间匆匆而过，眨眼孟国祥就回到家四天了。 因为第二天要上班，他得赶回城里，中午就得坐车回去，是以，吃完饭后，孟国祥让兄妹几个先出去后，和方木兰说了一会儿话。 并趁此机会，偷亲了她一下。“还没走，已经开始想家了。” 方木兰静默了两秒，回了他一吻。 孟国祥带着满心欢喜和愉悦，坐车回了城里。 这次回去上班，不用出差，上五天班他就可以回来一天半，除去坐车时间，能在家的时间实际只有一晚。 坐上班车，他回望着外面，无比希望，房子快点审批下来，这样就可以早点搬到城里。 和妻子，也能更近一步。 孟国祥一走，孟家恢复了原本的日子，她继续按部就班上班。 每天回去，兄妹俩做好饭，然后吃了，晚上的时候，她回去早她就做饭，回去晚了，小悦她们也会把饭做好。 越接近深冬，天黑的越早。 有时候下班，外面的天早黑了，需要打手电才回去。 莫品华担心不安全，竟和孟慎远一起默默的到了棉衣厂，等她一起下班。 “你们担心我，就留小悦一个人在家？”听到两人解释，她有点生气。“我是大人，我能自己保护自己，还会出啥事，小悦一个六岁的孩子，你们俩怎么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家？” 孟慎远被她说得低下头，惭愧的道歉。“我，我们出来时，从外面把门锁了，也让小悦从里面把门关上的。” 第三十二章突然冒出来的老情人 “小方，老陈工厂发了几张票，我家用不完，我给你带了一张。”一大早，乔婶就高兴的把她叫到办公室，给了她张肥皂票，又神秘兮兮地从包里掏出个薄膜皮装着的白色软泥物。 “这可是个好东西，咱们这边都买不到！”她凑近她，小心翼翼掀起一角薄膜，用手沾了一点到她脸上，帮她均匀涂抹开。口中说着，“这叫雪花膏，是大城市才有的玩意呢，这冷天啊，用了就不会皮肤开裂，起冻疮。” 方木兰知道这是好东西，她用的哈利油，涂在脸上油腻极了。她特别怀念现代的护肤品，一打听，供销社能买到哈利油就不错了，还想要其他？ 雪花膏倒是好东西，但水桥镇没卖的！！她只能作罢，忍着油腻，每天涂哈利油，习惯了到也觉着还好。 可就怕对比，这雪花膏一上脸，凉凉的，带着些许火辣辣的疼痛感，却让人感觉到很舒适，没那种油腻感。 方木兰立即就爱上了，听着乔婶给她疯狂安利一遍，把雪花膏送给她。 她微怔，看着手中东西。“这，这太贵重了，乔婶你留着自己用。” 买都买不到的东西，她知道很贵，乔婶却就这么送给她！她很感动，却不能凭白接受她好意。 “和我客气啥！”乔婶好笑，“我是把你当闺女看，给你你就接着别推迟。我年龄大了，用这么好的东西不是糟蹋嘛！就该给你这种小年轻用。” 她瞪眼，“你看看你皮肤，红彤彤的。就是长得再好，也不能一直糟蹋，男人那个不喜欢颜色好的。何况你刚新婚，也要多打扮打扮，让国祥多看看你的美。” 乔婶强势的把东西塞到她手中。 方木兰受宠若惊接下，感激地道谢。 “对了，我有个亲戚在镇府上上班，说最近在开会，要进行土地改革，分田下户，让农民自己承包土地种田，不用集体生产。文件快下发了，你户口从你娘家迁出来了吗？” 这她还真不知道。 方木兰说回头问问，乔婶点头，让她快迁出来。 肥皂票当天中午，她就去供销社换了块肥皂。 出来时，冷风吹得冷飕飕的，她过紧衣服刚要跑，就听到人喊她。“木兰！” 她回过头，看到个面容俊朗，长相不错的男人，正抱着手臂从正后方走过来。 “何大勇？”她从记忆中找到此人，原主在集山村时的对象，也瞬间串联到原书里，那个和原主纠缠不清，让原主背负水性杨花，勾三搭四骂名的老情人！ “木兰，好久不见。”何大勇走上前，露出一抹自以为潇洒的笑。“你有没有想我！” 方木兰满脸问号，看神经病一样瞥他。“你有事？” “木兰，我很想你，以前是我错了。我以为跟刘香在一起，她回城后会带我一起走，没想到她根本没打算带我。我发现还是你最好……” 男人看不到她眼里的嫌弃，捂着心口自以为深情的说着这满脸油腻轻浮的话，听得方木兰眉头突跳，跳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我和你已经分手了，我也结婚了，你若是只想说这种话，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她扭头就走。 “木兰！”何大勇几步追上来，堵在她前面。“我知道你嫁人了，也知道对方是有两个孩子的老男人。我在村里都听到了！” “你是因为和我分手，才这样糟蹋自己吗？”他满脸痛心的看着她。表情丰富，犹如在舞台上表演。“木兰，我回来了，我绝不允许你这样糟蹋自己，你也还爱我的对不对，我也还爱着你，我们重新在一起！我不嫌弃你嫁给过别的男人。” 何大勇说得满脸深情，手就要伸过来碰她，被她一巴掌拍开。 方木兰现在就是后悔！后悔刚才为什么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停下来，她应该听到这声音，扭头就走。而不是给了这人纠缠自己的可能！ “滚开！”她冷着脸，“爱你个屁，老娘现在见到你就恶心。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别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她做了个交叉的动作，在他因她话愣住的瞬间，拔腿就跑。 一整天好心情都被这突然出现的老鼠屎破坏，她气死。 以为这就算了，第二天她下班回去，品华背着兄妹俩和她说，今儿有个男人打听她，打听到孟家来了。 她一听品华描述的外貌，就知道是那坨老鼠屎，心里恶心极了，还要问清楚，这人都打听了她什么。 “我在树下晒太阳！他一路问着过来，以为我是隔壁的人，就向我打听你。”莫品华道，把此人打听的话和他的回答都一一说了。 “小兄弟，找你打听个事！”何大勇面向好，平时一直嬉皮笑脸，没个正行，却很会讨女孩子欢心。哪怕现在问莫品华打听事儿，也知道给一颗糖。 这可是个稀罕物，现在的孩子，一年也许都吃不上一颗。 他用这糖在孩子群里无往不利。 收到糖，莫品华也准备好好回答他的，没想到他问的第一句是：“这家男人孟国祥是不是在城里上班不回来，家里就只有一个漂亮女人和一对兄妹？” 莫品华一听，糖还他，防备地看着他。“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是方木兰的对象，对象你知道！”何大勇自豪的给他科普了一遍男女谈恋爱，处对象的事。才说他和方木兰两情相悦，但是他家里反对，木兰一气之下就嫁给了一个不喜欢的人。“我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那男人对她如何？” 他假惺惺地说自己是关心方木兰，才想打听她如今近况。 听得方木兰抓狂想骂人！这人怎么这么无耻。 “姐姐，我听他意思，不止找我一个打听，还找好些人打听了你。他肯定把是你情人的话，传得到处都是，我担心……”莫品华扯了扯姐姐的手，他当时虽把此人打发了，却也气得不行。 可他又不知道，姐姐和他，是否真的是那种关系！ 第三十三章打了人 “这个混蛋！”方木兰咬牙！ 八十年代，流氓罪都还存在的年代。一个女人若是因作风问题被人抓住把柄，可是能入罪的。 看到姐姐生气的面容，莫品华咬住唇畔，小心地问；“姐，难道他真的是你的…” 老情人那三字太过羞耻，他说不出口。 “别胡说！”方木兰瞪他一眼。“我和他才没有关系！” 没关系吗？莫品华开心地用力点头。“姐，这人既然和你没关系，还到处败坏你名声，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要不让我去教训一下他？” “别冲动！”方木兰按捺住他。“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别伤上加伤。” 至于何大勇，她眼神一利，既然他敢找上门来，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慎远和小悦还小，你平时多照看下他们，别让人欺负了去。”她抬手为他整理了下头发，“过几天姐休息，带你去剪个头发。” 莫品华点头，姐弟俩交谈后如常地回去，并没把这事告诉兄妹俩。 下午上班，方木兰想了个制住何大勇的办法。恶人自有恶人磨，方家要背靠孟国祥，从他这里拿食，定不会愿意让孟国祥知道这些事，然后厌了她，或是与她离婚。 因此，只要她把这事和她那妈一说，她必定会去找何大勇，不让他上门。 三哥想娶媳妇，她妈这几天一定会上门。 没想，她还没等来她妈，晚上下班，被何大勇在路上堵住了。 此时，天已完全黑了，路上都没行人。 何大勇照着手电，拦在她面前。“木兰，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他嬉皮笑脸地凑上脸来。 方木兰把手电往他脸上一怼，制止住他往前的动作。“你要做什么？我与你说得很清楚了，你还来纠缠是怎么回事？” “木兰！”何大勇满脸伤心，“我想你，我不信我们这么长时间的感情，只嫁人两三个月你就忘了。你一定是还爱我的。” 爱个屁，你也值得被爱！ 她忍着怒气，想和他说明纠缠她会带来的问题。“何大勇，你知道作风不良是什么罪吗？流氓罪！” “你到处散播我和你的事，若是被人举报，你和我都会被抓了关起来。” “这，这么严重！”何大勇吓了一跳，结巴道：“我，不知道。我们就是正常的男女相处，怎么会作风不良？刘香和我处对象，不也没事吗？” 方木兰冷呵。“刘香和你都是未婚男女，被举报还可以直接说你们在处对象，但我可是结婚了的。和有夫之妇牵扯，这就是作风不干净。” 何大勇嗫嚅着唇，默默的看着她。“可，可是，我还爱你。” 爱！我让你不敢爱！她捏了捏嗓子，说了好几起镇上作风不干净被抓起来的男女，“流氓罪严重的能判死刑，轻的都能判个四五年，你可想好爱我，纠缠我的后果。如果你不怕死，不怕坐牢，不怕被人吐口水，那我是真信你还爱我！” 怕了！怕了！何大勇虚心地躲开她视线，丢下一句，“我先回去想想。”就跑了。 方木兰啧了声，淡定的回家。希望他能想通！ 以这人攀炎附势，自私薄情的性格来说，知道纠缠她的后果后，应就不会来纠缠她了。 这种想法只保持了一天，就被他亲手破了纪录。 再次被堵住！她目光冷淡地睥睨着他。“昨天我与你说的，你考虑清楚了？” 何大勇纠结地看她。“我想过了，我还是爱你，不想放弃你。”他苦笑，“情到深处，如何能简简单单忘记。” “木兰！我们可以偷偷在一起，不让人知道。只要没人发现，谁能举报我们。”他满脸义正言辞，说话间，伸手就要来搂她。 “你要我偷偷摸摸和你偷情？”方木兰闪身躲开他，被这人的无耻给震住。 “木兰，世俗不许我们在一起，我们就要冲破世俗。我不舍得和你分开，你也舍不得和我分开对不对，”何大勇忍痛道，“我们可以先偷偷来往，等以后……” 他脸一凶，“孟国祥出什么意外死了，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他还想弄死孟国祥！ 方木兰对这人简直的没话说！难怪既结局那么惨，完全活该。 她懒得再与他周旋，直接站住。“你能不能别说这么恶心的话，我听得想吐。”呸地吐了口口水，“我现在见到你，只有恶心。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冷冷地翻了个白眼，绕过他就走。 “木兰！”一双手突然从背后伸来，想抱住她。 沃日！她这暴脾气！方木兰手电筒往后一敲，敲在对方鼻子上。 “都说给我滚远点，听不懂人话是！” “你打我！”何大勇惊怒地捂住鼻子，猛地扑过来。 方木兰避之不及，被他抱住。脸凑过来，就想往她嘴上亲。 她一脚撩阴腿！ 一声“啊！”彻响云宵，何大勇下意识地松开抱住她的手。 方木兰却没放过他，一脚再次踢上去，手中电筒成了保护她的武器，一下又一下砸在他脑袋上。 砸得对方毫无反抗之力，她抽身跑掉。 心脏噗呲跳动，花最短的时间跑回家门口，她关了电筒，在门口平复了下心情，才敲门。 孟慎远如常地跑来给她开门，一起进了主屋。 “妈妈，你电筒上是什么东西？”孟小悦随意一扫，眼尖的瞥到电筒上的血迹。 方木兰拿起一看，电筒尾上，染了不少血迹，她的半只手，也被血染红，她刚刚竟一点没发现。 屋中几人全都惊慌地围过来，满脸担心。“姐，你受伤了？” “不，不是我的血！”她翕动着唇，怔怔地看着手上的血，是何大勇的。 她用电筒砸了他好多下，不会出人命！ “品，品华！”她急切的看向知道何大勇的莫品华。“他来找我，我打了他，我会不会把他打死？” 如果对方真的死了，这可是杀人？她就是凶手！ “姐姐别急，”一只瘦弱的小手突然抓住她，目光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我陪你回去看一看！” 第三十四章没有钱 方木兰慌乱地点头，此时的她忘记了，品华也还是个孩子的事。 急冲冲的出了门，瞧到莫品华熟稔地杵着拐棍，跳出门槛，她才恍然，愧疚地看他。“品华，刚刚是姐太着急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姐去看就行了。” “那怎么行！”莫品华着急地拉住她的衣袖。“我不能让姐一个人去，若是他没事，还有反抗之力，会伤了姐姐的，” 他扯着她的袖子，不放她独自一人前去，要么带上他，要么就谁也别去。 孟慎远兄妹虽没完全听懂，却懂事的都说陪她去。 他们年龄小，方木兰那敢让他们跟着。 最后还是选了慎远，他虽小，但至少没受伤，能跑能跳。 莫品华站在门边，眼巴巴地看着她们照着手电离开。 冬天的夜很冷，风打在身上，刺骨寒凉。孟小悦受不了冷，跑到屋里烤会儿火，又跑出来陪站在门后的莫品华一会儿。 跑了几趟，他都垫着一只脚，稳稳地站在院子门后，如一块雕塑。 孟小悦搓着手，忍不住喊他。“品华哥哥，外面好冷，进屋去烤会儿火再出来等呀！” “好！”莫品华应着，却没动作。 孟小悦张了张嘴，猛地跑进屋去，把烧得最旺的那根柴举起，跑出来。 火在身前，发出温暖的温度，莫品华从门上收回视线，低头瞧她。“小悦，你进去烤火，我不冷。” 他摆手，让她别为他麻烦。 孟慎远就是个倔脾气傲娇，孟小悦焉能一点没遗传。 “我也不冷！”她缩着脖子摇头，手却被冷风吹得通红。 最后莫品华看不下去，拉着她进屋去烤火。 两人在家等了许久，时间难熬，柴都重新添了一遍，方木兰和孟慎远才回来。 莫品华急忙迎上去，紧张的问那人死了吗？ 方木兰摇头，她和慎远回去，并没见到何大勇。 两人顺着周围都找了一遍，也没找到他。 既然人没了，就证明伤不致命。 莫品华松了口气。“定是他自己跑了！” 方木兰嗯了声，情绪不高。 第二天上班，路过昨晚的地方，她下意识的停下，观察四周。 路上干净，结了层薄薄的冰，并没有血迹，看来何大勇，应是没事。 “品华！”当晚下班，她在棉衣厂小门前见到抱着手臂，冷得瑟瑟发抖的莫品华，眼神顿时凉下来。“你来这做什么？” “我来接你回家。”莫品华拿起拐杖，对着她挤出一抹笑。 工厂的灯通过开着的门照到门外，他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冻得通红，耳尖甚至红的发黑。 方木兰想发火骂他，对上他的视线和笑，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出口，只剩下心酸。 她吸了吸鼻子，伸手去捂住他的耳朵，声音软和下来。“冷不冷！” “不冷！”他摇头，笑容灿烂。 方木兰垂下眼，怎么会不冷呢？这可是会冻死人的冬天。 “你来等了多久？” “就一会儿，我是看着时间来的。”男孩微哑的声音，从夜幕里传出，传到守门大叔耳朵里。 守门大叔嗫嚅着唇，摇头叹息，天没黑这小男孩就到了，一直默默等在门外，足有两小时。 现在的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哟！ 一连两天，方木兰都没在镇上见到何大勇，也没听到别人议论，便把这事忘了。 工厂里，小朱推荐来上班的表妹，正式来了工厂。 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编着两根麻花辫，穿着件碎花棉袄，长得清清秀秀。 乔婶把她带到方木兰面前，给彼此介绍了一遍。“小方年后就要去城里，不和你竞争这个工作。她只做完下个月，你先跟着她学段时间，等她走了你好接手。” 乔婶说完，又叮嘱报备一声，她刚开始这半月是没工资的。 苏小妹乖乖巧巧的应下。“我省得，谢谢乔干事。”接着，亲切的上前，挽住方木兰的手。“方姐姐，我刚接触这工作，要多麻烦你教教我。” 少女笑起来，露出甜甜的酒窝，一声软泥的姐姐喊得人心花怒放。方木兰顿时被哄高兴了，热情的带她。 和这种嘴甜的女孩子相处，心情都能变好。 好心情维持一天就消失了，她妈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她大嫂陈兰兰。 “木兰，你咋才回来！”她刚进屋，陈兰兰就热切的站起身，笑眯乐呵地望过来。 “大嫂！”方木兰喊了一声，瞧了眼她妈，“你们啥时到的？” “来了有一会儿了，没想到你下班这么晚。”陈兰兰坐回去，好奇的问她现在上的什么班？做的什么？怎么找到这么好的工作？是妹夫帮忙找的么？ 方木兰：…… 她随意的敷衍过去，问她来镇上做什么？ 陈兰兰身体僵了一下，拉扯嘴角。“就不能来看看你么，怎么说我也是你嫂子，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方木兰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看得陈兰兰心虚地错开视线。 她也没拆穿对方小心思，转而和方母说话。 至于她们来得目的，她很明白，问国祥有没有回来。 果然，吃过午饭，方母就把她拉到一边去，问她国祥回来了吗？ “回是回来了，刚在家几天，就又回去上班了。” “那你和他说事了没？他给你钱了吗？”方母满心关心的只有彩礼钱，唐家那边最近已有意见了。眼见过门只剩两三天，她家却还没扯红布做新衣，没有办婚礼的意思。 她最近出门，唐家挤兑得她话都找不到回。 “说了！”方木兰垂下头，无奈的叹气。“国祥也没钱！” “他怎会没钱！”方母倏地提高声音，见儿媳站在门边往这边张望，她憋了憋怒，压低声音。“国祥一个月三十多块工资，他在工厂里也干了好几年，咋会没有钱！” 方木兰苦笑，“他工资是高，但生活开销也大呀。刚开始上班，他工资不高，还要往家里寄，就没存到过钱。后面工资高一点了，他又被选上去工人大学进修，工资也都花在学习上了。再后来，又为孟家大哥操办丧事，养孟家兄妹！好不容易存到点，结婚的时候都给咱家做彩礼，花完了。” 方母：…… 第三十五章借钱 方母面容扭曲，整个人都陷入自我怀疑中。 没钱！孟国祥怎么能没钱！ 他一个月那么高工资，说娶她家木兰的时候，眼也不眨就拿出了八十八的彩礼钱，粮票，布票，鞋票，该少的一点没少，比当地翻了十倍。让她家木兰成为十里八村都艳羡的对象！ 他怎么可能没钱？！ 方木兰丢下一重锤后，就不管方母了，去交代莫品华三人看好家，别让人欺负了去。特别是孟慎远兄妹，她尤重交代了几句。 三人点头，她去上班。 晚上莫品华继续等在门外接她，哪怕她说了好几次，他还是固执己见要来接她。 少年的心意，她感受得到，既说不听，只能随他。 路上，品华说她妈妈和嫂子还没离开，让她微微差异。“还没走？” 莫品华点头。 方木兰神情大变，“品华，姐背你，咱们赶紧回去。” “怎么了？”莫品华疑惑地抬起眼，她们不回去，会发生什么？ “国祥今晚回来！我怕他们撞上！”她催促他快点趴她背上。她还没和国祥说起过这件事，若让她妈先遇到国祥，这不就穿帮了么！ 莫品华敛下眼，爬到她背上。 方木兰背着他快速回家，希望国祥还没到家。 “木兰！”快到家时，遇上从另一条道上归来的孟国祥。 许是上次两人相撞撞给了他不好的体验，这次他速度慢了些，摸着黑往家方向走。 “国祥！”方木兰惊喜的喊了一声，放下莫品华，让他先回家去。 莫品华杵着拐杖，把电筒递给她，默默回家。 方木兰看着他进了巷子，这才高兴地跑过去。“国祥，你回来了！” “嗯！”他露出笑，迫不及待地想抱一抱她。偏两手都提着东西，腾不出手来，只能作罢。 “你刚下班？” 方木兰乖巧点头，两人正处于情感萌发期，又分开好几天，正是想念时，拉拉扯扯说了好几句各自工作生活，她才把她妈在的事说了。 “你三哥结婚需要多少？” “啊！”方木兰愣了。 他把左手上的东西放到地上，刮了刮她鼻子。“你哥结婚，咱们是应该出点钱。” 方木兰：“……可我妈不是要你出一点，她是要你出全部！” “你三哥结婚，需要多少？” 方木兰把方母说的数给说了。 孟国祥点头，“这要得是有点多！” 是是！方木兰认同点头，这可不是有点多，是非常多，随后他的话却让她傻了。 “没事，咱家给得起。” 她猛地抬头，惊愕的看他。“你说啥？你要出这笔钱？”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温柔。“我们是夫妻，夫妻为一体。你娘家需要帮忙，我怎能不帮。” 这是个二傻子！ 这么多的钱，他考都没考虑就愿意出？！ 方木兰满脸问号，却好声好气的和他说，她娘家是娘家，如果这次出了，下次娘家有个啥事，就要他出钱。以她娘家那种尿性，以后可能全家都扒着他吸血。 她说了好一阵，站得久了，风吹来冷得打颤，她下意识的抱紧手臂。 一只手绕过她的肩，把她轻轻往他的方向一带，她人靠到他怀中。 他的身体温热，圈着她的怀抱挡住所有吹来的风。 “那是你娘家，我听你的。你不想拿就不拿。不过……”他顿了顿，“你不用担心家中没钱。上个月我参加了一场培训回来，厂里给我升职涨了工资。” 他现在工资58块一月，平时工厂里还会给其他福利，养一家人完全富余。 方木兰终于知道，为什么女人都爱听对象的甜言蜜语，现在她就周身舒畅，心情愉悦。 外面太冷，不是久留之地，两人又说了几句，回了家。 主屋里烧着柴火，烤得整个屋子暖融融，和外面的刺骨寒风像是两个天地。 “国祥回来了！”两人一进屋，方母注意力就全被讲孟国祥引走，热切的迎上来关心他。 “岳母！”孟国祥温谦的问好，又唤了声嫂子。 接下来，便是问击三连。孟国祥一直温和有礼地回答岳母和嫂子的问话，没有不耐，更没表现出不喜。方木兰在旁边瞧着，更满意了几分。 孟国祥真的是个非常好的男人，因为从小失去父母，哥嫂把把他抚养长大，他重视家庭，重视亲情。因小时穷，他吃苦耐劳，上山下地，家务，一把抓。 这样好的男人，若不是原身作，真的可以过得很好。 方母哪能甘心只闲聊，聊了半个多小时，就不着痕迹的把女儿三哥要结婚的事给透露了。哭穷，哭困难，哭完后才期期艾艾的张口，问他借钱。 “国祥呀！要不是我家实在困难，我真开不了这个口。” 方木兰微抬头，瞧着亲妈若有所思，在她面前，她妈的态度和在孟国祥面前，完全两个样。在她面前是撕去伪装，理所当然的吩咐要求。在国祥面前，她还知道扯块遮羞布遮遮，找理由。 这和她记忆中原身的所作一模一样。 “岳母要多少？”孟国祥温和地开口，手指叩着膝盖，笑容云淡风轻。 “唐家要一百元，一百斤粮和一件红新衣。新衣我家扯红布去做，国祥你借一百元和一百斤粮就够了。” “妈！”方木兰皱眉，“我不是和你说……” “你别插嘴！”方母突然抬起头，瞪她一眼，给儿媳使了个眼色。 陈兰兰立即堆积起满脸笑，把方木兰扯到一边，“木兰呀！” “你平时也和我妈吵得不可开交，这时怎么就听她话了！”方木兰面无表情的冷着脸，看着她冷笑。 陈兰兰表情不变，挽着她的手继续笑。“那咋一样，在外面还是要给她面子。” 方木兰翻了个白眼，看向屋中，孟国祥给火里添了两根柴，满脸抱歉的和方母说。他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和粮，他身上就这个月刚发的工资，全都拿出来借给她，剩下的让方家想想办法！ 方母的办法是：“我们都是庄稼人，村里大家都穷，想借也没钱借。国祥你工作好，周围来往的也是有工资的人，国祥你帮我们借一借！” 第三十六章何大勇再来 方木兰听到这，忍不住看向孟国祥。 方家人就是这么无耻极品，他会如何应对？ 只见孟国祥凝思了下，平静道：“我到可以帮忙，不过岳母多久能还上呢？” 多久能还上？方母低垂着眼，她根本没考虑还！她哪有钱还，既是女婿借的，当然是女婿还了。 “工厂里有同志家有困难，和其他同事借钱周转，会找厂里有话柄权的领导同志见证，写借条，规定时日内归还。若是到了时日归还不上，催收也还不了，就没收借款人家中财务，主屋抵扣。还是不够，借款人可报警让欠债人入牢，进行三到五年劳改。” “还，还不上要被劳改？”方母脸色煞白，小心求证，似还不敢相信。 孟国祥点头，说大多人借钱都会按时归还，他见过的只有一位老赖还不上钱，现在还在牢中改造。 “不过我相信岳母家不是这样的人！”他给方母戴了一顶高帽后，体贴的问是否要以方木林的名义去借。“既是三哥娶媳妇，这钱也当以他名义才借得到。” 让三儿子以后去坐牢？方母连连摇头，再不敢提借钱之事。 方木兰瞧着他完美处理此事，满意地勾起唇，也不完全是二愣子嘛！ 晚上，方家三个女人和孟小悦一同挤在主屋床上，方母神情恍惚，一直走神，连和女儿儿媳说话，都心不在焉。 这可咋整？老三二十五了，说了不少适龄姑娘都没成。好不容易美芬家愿意把美芬嫁过来，如今却因为彩礼娶不回来，难道老三要一个人过一辈子！ 做娘的，心里又急又燥，一晚上嘴里就起了水泡。 第二天吃过早饭，她拿着孟国祥给的三十五块钱和五斤粮票，领着儿媳匆匆回去。 她还得再回去谈谈。 村里谁家娶媳妇，你都就一点粮票或给新娘一件新衣，谁家像唐家一样狮子大开口！ 亲妈一走，方木兰就和孟国祥说，她觉着那三十五块也不应该给的。 换来孟国祥哑然，瞧着她抱怨的小模样，眉眼温柔。“那是你娘家，咱们一分不出也不好。我知道你是体恤我，为这个家考虑，但那点钱是我心意，我愿意出。” 她的小气被他理解为体恤，方木兰羞红了面，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他今天就要回城里，上次乔婶说得户口迁出来。两人新婚第二天他就出差，也没来得及迁。 趁着今儿，两人一起去大队长那儿登记了此事，去镇府把她户口迁入。 等弄完，已是下午，孟国祥匆匆赶回城里。 方木兰送他到路口，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抱了他一下，“我会想你的！” 松开时，看到他通红的耳尖，她心跳微微加速。红着脸的人迅速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等我回来！” 孟国祥离开后，方木兰又恢复以前的生活。 不太一样的是上班多了个苏小妹，她身后也多了个尾巴。 带了几天，苏小妹从一点会计财务不会，渐渐能上手了。 这日中午下班，苏小妹笑嘻嘻地来挽住她的手。“木兰姐，我和你一起走呀！” “你住哪儿？”两人结伴往外走去，方木兰笑着问她。 “厂里还在帮我申请宿舍，现在暂时住在表姐家。木兰姐，厂里有食堂，你咋还每天回去吃饭呀？”她好奇的问。 “家里有小孩，得回去看看！”两人说笑着出了工厂。 “木兰！”一声唐突的呼唤，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何大勇头上裹着纱布，拦在她面前，拦住她去路。 “你又来做什么！”一见到他，方木兰就冷下脸。“还没被打够！” 还能来找她，看来上次不止没打够，还打轻了。 “木兰，你变了！”何大勇满脸伤痛。“你说过喜欢我，爱我一辈子！这才多久，你就把我弃之不顾，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怎么能说变心就变心。” 方木兰眼神嫌恶地瞥着他。“我变心？” “你他妈有病，是你和刘香勾搭在一起，置我不顾，如今你倒说得冠利堂皇了。怎么！刘香为了回城，把你给抛弃了，你就回来找我，你当我这儿是捡破烂的呢，什么都要！” “木兰，你怎么能这么说。”何大勇满脸被伤了心的模样，“我最爱还是你啊，我根本就不喜欢刘香，是她勾引我的。” “那不关我的事，”方木兰不想和他争辩这问题，那是原身的情感经历不是她的。“最后警告你一次，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不介意帮你再回忆下那晚的体验。” 她眼神凉幽幽的往他下半身看去。 何大勇夹紧双腿，本能一惧，却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木兰，你真的不爱我了吗？我不信！”何大勇满脸深情地看着她，伸手想来拉住她，又害怕被她打，伸出的手僵持着，嘴巴不停恶心方木兰。。“他们跟我说，你是贪图孟国祥的工作和钱财，才嫁给他，给他儿女做后妈？真是这样吗？” “看来你听不懂人话！”方木兰扭了扭手，做了个起势动作，猛地上前，一脚撩阴腿。 踢完，按着他再次狂揍了一顿。此次不是晚上，她注意了分寸，让他疼得满地打滚，却不致命。 揍完，她满脸戾气，冷冷睥睨着他。“再有下次，我把你这里给剁了！” 她比了比手势，再何大勇恐惧的目光中，冷哼了一声，喊上苏小妹离开。 苏小妹追上她，往后又看了一眼，小心地问。“木兰姐，这人是你以前的对象吗？” “不是！”方木兰矢口否认，“就是个脑子有毛病的人。” “哦哦！”苏小妹心不在焉的应着，走过前面路口，连忙道。“木兰姐，我到啦！” 方木兰望了望前面这片小平楼，道了声再见，和她分散。 苏小妹蹬蹬跑进巷子里，停住。等了两分钟，歪出脑袋，看着方木兰走远，直到见不到人影，她才从巷口出来返回去。 何大勇捂着小腹，周身疼痛，他龇牙咧嘴地扒着墙慢慢挪动，许久才走了四五米远。 苏小妹停在不远处，望了他一会儿，跑了上去。 第三十七章奇怪的流言 “木兰姐，给你！” “红鸡蛋？”方木兰看着苏小妹递来的红鸡蛋，笑着问是有喜事吗？ 苏小妹腼腆地点头。“表姐因为生儿子伤了身体，不能办满月酒，便煮了些红鸡蛋送给关系好的亲戚。” 她笑着说：“我也得了一个，舍不得吃。想到木兰姐对我这么好，久带给你啦！” 听到她这么说，方木兰哪能要，连忙摆手说不用，让她自个儿吃。 “那咋行！”苏小妹嘟囔起唇。“我也没什么能报答木兰姐的，木兰姐你就接了！” “嗯，那我们一人一半？”方木兰被她撒娇撒得失笑，点了点她额头。 “好！”她欢快的应下，当即剥了蛋壳，分了大半给方木兰，“可不能不接受哦，这是我一片心意。” 人的心意，方木兰不好推迟，便吃了大半的红鸡蛋。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苏小妹的请教，她都认真回答，手把手教她。 苏小妹学得快，没过几天就能完全上手。 乔婶问她时，她还夸了两句。 “那我就放心了，也不怕你走后她上不了手！”乔婶听罢，放心了些，又感谢了她几句。 “这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知道她户口迁到了孟家，乔婶给她透底。说土改文件已下发到省城，不日就到村镇上，镇府的同志，最近开始根据户口开始盘查登记，做准备工作了。 “这么快？”方木兰诧异，她知道这个事，82年1月1日，正式全国推广执行分田下户。 可现在不才十一月中旬吗？也还有一个多月呀！ 乔婶努嘴，“过完年就要春种了，不快点耽误春种。” 没种过地的方木兰似懂非懂地点头，就算给孟家分了地，她也不会去种的。 八十年代啊！改革开放，百废待兴，还有各种经济特区，国家扶持，有点想法的人，都会想下海经商。她自也不列外！ 在四十年后，她都能靠自己白手起家成立起一家公司，没道理这里不行。 ………… 这日，方木兰有事找厂里杨大嫂，便去了缝织区那边。 缝织区在文职人员办公室后面，青色大砖墙砌成的什棉瓦房，里面摆放着数十缝纫机，每台缝纫机前都坐着一女工。而在前方则有两台大型机器，把收集的棉花压缩成几个形状。 女工们主要工作，便是把压缩好棉花搭配布，缝织成棉衣。 有的做第一道工序，有的做第二道工序，分工明确，井然有序。 做得熟稔了，眼睛盯着布料，脚下一踩，机器哗啦啦动，手灵活地操作着布让其缝到正确位置，嘴巴还能闲聊。 只要工作完成，车间不禁止女工聊天。 今儿，大家就在闲聊，闲聊的对象，是方木兰。 她虽才来棉衣厂一月，但为人仗义，又会说话又能做事。帮了厂中不少女工忙，所以大家都挺喜欢她。猛然聊到她的八卦，再说其他事的都歇了声，听着这边的人交谈。 “小方人挺好的，怎么会是这种人，不可能！” “我也不信，但这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怕八九不离十！” “小方平时那么好，难道是装出来的？”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每个人都说，最近自己或多或少听到了这些话？都是家里亲戚些再谈，有的还问到她们头上。 比如李大姐，“我那嫂子知道小方在棉衣厂上班，还跑来问我，小方是不是个狐媚子，让我别与这种名声败坏的人来往。” “我婆婆也问我了，让我不要与她来往，说她不是好人。” 厂房里，众人越说越多，话题拐的没弯。 方木兰站在门边，面色阴沉，手放在门上，迟迟没有推开。 “小方！”去上厕所回来的杨大嫂，见到她站在门边不进，面色还很难看，犹豫了下喊了声。 方木兰被拉回思绪，连忙回过神看过来。“杨主任，我正准备找你呢！” 她有几个账需要和她对一对。 一听到找自己，杨大嫂立即抛开她刚才难看的脸色，跟着她去办公室对账。 对完账，方木兰亲自把她送出来。 “杨主任！”她顿了顿，唤住了她，“我想请你帮个忙？” “啥事呀！小方你尽管说，能帮大嫂一定帮你。”杨大嫂爽利的拍着胸。 小方也帮过她两回忙，她正愁如何回报她呢！ 方木兰凑过去，在她耳边耳语几句。 杨大嫂一怔，面色变得凝重，等她说完，立即道：“交给我！” 到晚上，方木兰没回去吃饭，而是去食堂用了饭。 从听到女工议论她，不管走到哪，她都听到有人再说她，而她一看过去，大家都一脸笑容和她打招呼。 去食堂也是如此，女工们笑着说：“小方来食堂吃饭呀，第一次见你来呢？” “最近忙，有点活没干完，准备加班弄。”别人笑着，她也笑着回。 “辛苦了！”女工们态度又好地道着辛苦，等她一出食堂，立马交头接耳。“小方还是以前那样，温柔可亲！我瞧一点不像大家说得那样！” “我也觉着不像！”有人应和。 “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警惕点好！少和她打交道！”有人反对。 每人各抒己见，想法不同，意见也不同。 杨大嫂坐在女工们后面，安静的吃饭，没发出任何声响。 等吃完了饭，她走出食堂，去了办公室。 “木兰姐，杨主任又找你呀，是不是账目还没对完，要不我去和她对，你早点回去！”苏小妹见到她，立即主动表现帮忙承担工作。 “你家中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吗？现在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陪陪他们。”她满脸的体贴。 方木兰笑着拒绝了她，“我已对完了，就最后一点收尾工作，就不劳烦你啦！” 她说着，拿起资料，出了办公室。 两人没去厂房，而是去了靠近角落无人的地方。 天半黑状态，厂房里还没开始亮电灯，显得此处有点暗，却是谈话的好去处。 “我帮你问清了！”杨大嫂一上来就直接给了她一个重锤。 第三十八章流言来头 厂里流传的流言，几乎都是针对她。 婚前不贞，婚后不洁，婚前与同村男子有染，婚后又与其暗度陈仓。 “听说这些话，都是从你同村传出来的。”杨大嫂道，说她在村里时就喜欢勾三搭四，很不检点。 “可知道是谁传的话吗？” 杨大嫂摇头，她问了几个女工，她们都是家人或是朋友告知，其他人都是听别人闲谈听来的。 方木兰嗯了一声，道谢过她。 杨大嫂连说不客气的。“小方你什么样的人，我们还不知道吗？也不知道那个天杀的乱传，定会烂嘴巴。” 被她维护，方木兰腼腆一笑，心里暖融融的。 八十年代，女性地位通过前辈努力已有所提升，到处都在打着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宣传语。可对这种名声又很在意，不然也不会有流氓罪。 这事儿，必须查。 “杨大嫂，还想请你帮帮忙！”她不好意思的道。 杨大嫂听她说罢，认真点头。“得嘞，我晚上就帮你跟她们说！” 当晚，下班时杨大嫂找了几个女工说了几句。第二天一早，女工就把探听到的消息往她那儿一报，没多久就到了方木兰这儿。 “朱芳？”方木兰满脸诧异，她和朱芳都没有见过，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杨大嫂点头，满脸义愤填膺。“就是她传的话，这人咋这么恶毒，以前也没觉着她是这种人。” 方木兰抿起唇，和杨大嫂说了几句回了办公室。 “木兰姐！”苏小妹迎上来，脸上满是天真。“杨主任又来找你呀！” “你们感情真好！”她艳羡道，“我也想像你一样，和大家都能友好相处。” “她们对你不友好吗？”方木兰听着她的话，有点不太对劲的感觉，疑惑地问。 苏小妹连忙摇头，眼脸下垂，“没人为难我，她们人都挺好的。只是可能有木兰姐在前做对比，她们对我要求更高！” 说道这儿，她抬起头，露出鼓励的笑。“我一定会努力像木兰姐看齐，变得和你一样厉害。” 若是平时，方木兰一定会谦虚一下，然后夸她几句。今儿却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 “小妹！”她突地开口唤她。“你和你表姐关系如何？” 表姐？！苏小妹神色一紧，怎么突然问这个。“我和表姐关系还行，表姐很照顾我。” “这样啊！”方木兰笑了下，“说起来，都吃了你小侄子的红鸡蛋，我却从没有去看过他。今儿中午正好时间多，我去看看你表姐。” “啊！”苏小妹懵了，“木兰姐你要去看望我表姐？” “是呀！难道不欢迎我去？”她揶揄道。 苏小妹连忙说不，很欢迎。只是，她不好意思道：“表姐生了孩子后，脾气就不太好。我担心木兰姐不适应。” “没关系，我脾气挺好的，还能劝劝她。”她笑着做下决定，等到中午一下班，就喊苏小妹一起走。 苏小妹埋头干活，听到她喊，抬起头抱歉道。“木兰姐，我事还没做完，能等我一会儿吗？” “可以！”方木兰当即点头，坐在原位上等她。 然而等了二十分钟，苏小妹还没好。她自己也不好意思了，满脸愧疚地问，要不要改天再去。 “择日不如撞日，今儿都说好了，那就一定要去。” 方木兰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问她在忙什么？她可以帮忙！ 苏小妹连说不用了，人猛地站起，椅子被她猛烈动作推得倒地。 她慌里慌张得扶起椅子，“我下午在再来弄，木兰姐我们走！” “好！”方木兰挑了挑眉，没多说什么，和她一起离开。 一路上，苏小妹都在不着痕迹打消她去朱芳家的念头。 方木兰不为所动，坚定的表示她应去看望朱芳。 苏小妹说得口干舌燥，第一次发现，方木兰如此难以沟通。 眼看要到表姐家，她整个人都陷入焦躁恐慌中，不时的看四周。 方木兰瞥着她的模样，眉凝在一起。 她自以为看人很准，没想还有走眼的一天。 苏小妹在这次事件中，担的是什么角色？知情？参与？亦或是… “木兰姐，到了！这儿就是表姐家！”苏小妹挤出一抹笑，让她先在门口等一等。“我先去告诉表姐一声，让她有个准备！” 方木兰拉住她，说跟她一起去。“都到门口了，一起！” 说着，不容反驳的拉着苏小妹，进了朱芳家。 朱芳家住的平房，一大间大平房，就在马路边，里面隔开人住。 正是午饭时，门大开着，一四五十岁的婆婆在洗碗。 她一进去，对方就望了过来，疑惑的看着她。 “舅母！”苏小妹飞快的叫了声，视线看向火堆边，立即甩开方木兰跑了上去。“表姐，方木兰来看你。” 方木兰？朱芳抬起苍白的面色，看向门边。就是这个女人夺走了她的工作？ 长得一脸狐媚样，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朱同志你好！”方木兰面含三分笑，自若的走过去。“你可能不知道我，我是方木兰！” 她友好的介绍了一遍自己，又说吃了她儿子的红鸡蛋，却没来看过她，很是不好意思。 “红鸡蛋，我什么时候给过你红鸡蛋？”朱芳满脸警惕地看着她。 “奥，是我没说！”她恍然地拍了下自己脑门，把事儿给说一遍。 “是你给她的？”朱芳立即看向苏小妹，脸色难看。 儿子的红鸡蛋，只给关系好的人吃，沾沾福，她竟给了这个女人？ “表姐！”苏小妹连忙蹲下，讨好的凑到表姐面前。“是我给的，木兰姐教我那么多东西，我没什么可回报她的，只能把你给我的红鸡蛋分木兰姐。” 她握住表姐的手，背对着方木兰，凑上去帮她整理了下衣服。“木兰姐好心来看你，咱们要好好招待她！工厂里的人都知道她来看你，若是她离开后乱说话……” 最后那句，几乎是在她耳边呢喃，不凑近根本听不清她的话。 朱芳神色一凝，又气又怒。这个狐媚子来看她，还要她笑脸相迎？！ “招待到不用了，我今儿来其实是找朱同志有事！” 第三十九章苏小妹的恨意 方木兰走上前，“最近镇上流传着一些对于我不好的流言，听说是从朱同志这儿传出去的。”她唇上的浅笑没消失，看向朱芳的目光却凌冽得让她不自在的躲开她视线。 “ 什么流言？”苏小妹满脸疑惑。“木兰姐，是不是有误会？你今儿不是来看望表姐的吗？” “误会？”方木兰挑起眉，“这就要问朱同志了？我哪里得罪了你，要让你这样害我？” “我说得不对，难道你不是狐媚子荡妇。占人工作，等于杀人，你还没害我？” 方木兰笑容散去，眼神冰冷。“我何时占你工作了？” “我做了四五年的工作，生完孩子就被你霸占，要不是我让小妹去抵我，这工作早被你抢走。”朱芳甩开拉着她想劝慰的苏小妹，目光仇恨的瞪着她。 “都是因为你，我才会伤了身体。如今我不止身体毁了，工作也没了，你这个害人精！” 莫名背了一堆罪名的方木兰：“？？” 她看向朱芳，她看着她的目光仇恨，显然是这么认为。 旁边的苏小妹尴尬的一直拉着她，让她别说了，却一点用没有。 “木兰姐，表姐最近脾气不太好，我跟你说过的……”她着急的看向方木兰，满脸抱歉。 是她自己硬要来的，可不关她的事。 “这不是脾气不好，这是有病！”方木兰摇头，随后面无表情望着两人。“第一，我没霸占你的工作，我是正常应聘进棉衣厂的临时工。第二，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伤了你身体的这种事，纯属无稽之谈。第三，你到处散播对我有侮辱性的诽谤话语，对我名声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我会报警，你就等着警察上门！” 她说罢，转身离开此处。 苏小妹迟疑了下，抛下朱芳追了上去。 “木兰姐！”她追上方木兰，气喘吁吁地堵在她面前。“你别生气！表姐可能误会你了，我会帮你和她解释清楚。” “我也觉着是误会？”方木兰认真的瞧着她，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不过让你去解释，这误会可能越解释越深！” “木兰姐！”苏小妹像是被伤到一样，满脸不可置信。“你，你对我是不是有误会？” “呵！”她轻笑了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好自为之。” 最后奉劝一句，她绕开她立即去了陈家，这次苏小妹没在阻拦。 找到乔婶时，乔婶刚吃过饭，听她说明来意，乔婶面色一变，立即穿上外套说陪她一起去。 两人先去了趟派出所，把这次的事说明。 何大勇围在她下班时围追堵截她三次，其中两次被打，事后不死心，伙同朱芳造谣她名声，她恳求警察帮她查明，还她清白，治何大勇的罪。 乔婶是棉衣厂干事，和镇上公职人员多少相熟有来往，立即跟着道：“小方这次受了很大委屈，同志们一定要还她清白。” 有熟人好办事，半个小时后派出所立了案，副所长派了两个警员去抓何大勇。他自己则跟着去棉衣厂取证。 棉衣厂证好取，里面的女工或多或少都听说了这些话。 得知方木兰报警，要警察还她清白，当即把所有听到的话都说了。 这些话乔婶还是第一次听到，听得面红耳赤，连说造谣的人恶毒。“这是要把小方往死里逼啊！” “乔同志放心，只要查明方同志被何大勇围堵过，何大勇一个流氓罪少不了。”至于朱芳，谣言的散布者，镇上的人是可以唾弃她的。 如果确认是她造谣，以后镇上谁还敢和她来往。 “谢谢乔婶！”等警察走了，方木兰感激的和乔婶道谢。 “和我还客气啥！”乔婶严肃下脸，“你确定苏小妹也参与了？” 方木兰摇头。“我怀疑她，但没听她亲口承认，也怕冤枉了她。所以我会去问一问，我也想知道，我对她也不差，她为何会想害我！” “若她真参与了，这人品不行，棉衣厂也不能要她。” “这样！”她沉思了下，和乔婶说了说她的想法。 乔婶点头，就按她说的办。 下午，苏小妹来上班后，方木兰把她叫了出去。 她从下午来后，就一直很安静，没有满脸笑容，也没有嘴甜的见到谁都喊一声哥，姐。 哪怕被方木兰叫出来，也只是微低着头，跟在她后面。 “小妹！你该知道我想和你说什么了？”方木兰瞧着这样的她，眼神微冽。 苏小妹悄悄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去。“木兰姐，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不知道是谁对你说了什么？可我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想承认？” 苏小妹眼泪默默往下流，哭得我见犹怜。“我不知道木兰姐想让我承认什么？我什么也没做过！” “我发现你也挺有意思的！年纪虽小，心思手段却不小。”方木兰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让她含泪的脸暴露在视线内。“可你还太小，不懂法律存在的意义。” “何大勇被指正流氓罪，要判四到五年，他把一切都招了。” 苏小妹面色一白。 “朱芳面临造谣罪指控，她也一定会把一切都交代，你还瞒得住吗？” 苏小妹脸色更白，扭开自己的头。“什么法律？我又不懂！” “现在是新中国，不是旧社会，不知者无罪。”方木兰好心的把发布没几年的刑法给她科普了一遍，着重提及了流氓罪，诽谤罪的范畴和判刑。 在她越发苍白的脸色中，不解的问。“我自认自己对你还算不错，手把手教你会计财务，让你努力适应这份工作。你为何还要害我？” “对我不错？”她拍开她的手。“那是因为我讨好奉承，伏低做小换的，不是你给的。” “我本来只是讨厌你，不恨你的。可大家都在夸你。”苏小妹退后两步，瞧着她的目光隐含恨意。“所有人都在跟我说，为什么你不留下来，要让什么都不会的我来代替你的工作。” “她们一口一句，小方多好，多厉害，看向我的目光又带嫌弃，嘲笑，小妹你多和小方学学！” 有没有人看书呀！来冒个泡哇！没有评论，单机的我好寂寞！ 来嗨啊！让我感受到大家的热情！ 第四十章关起来 苏小妹捂住头。“每个人都这么说！一遍又一遍告诉我，我不如你。” “方木兰！你多好啊！所有人都夸你，显得我越发一无是处。”她又悲又恨，看着她的目光带刀。“你为什么要存在，为什么要挡在我的面前。” 她那么努力，费心费力哄着表姐，代替她来做这份工作。她以为自己熬出头，却被告知要和这个突然冒出的女人竞争。 讽刺的是，她能来上班，是因这个女人把工作让给她？ 这本来就是她的工作，凭什么要她相让。还高高在上的指点她，她算哪根葱。 苏小妹露出本来面露，愤恨地说着自己的不满。 方木兰神色复杂，她没想到，苏小妹讨厌她，竟是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她突然感觉到她很可悲，连对付她都懒得出手。 “苏小妹！”她抬起手，打断她不停说她多可恶的话。“你知道吗？教你这几天下来，我觉着你是个很聪明好学的可造之材。乔干事问我时，我还说你学的快，定能胜任这份工作。可现在……” 她目光怜悯地看过她。“你人品不行，棉衣厂也不会再要你。会计这门工作，除了工作能力外，人品也是首要。你这样的人，不管到哪去，都不会受欢迎。” 她说罢，抬手敲窗。 窗户突然被从里面打开，乔婶站到窗边，对着方木兰点了点头，看向苏小妹。“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乔，乔干事！”苏小妹瞧着突然出现的乔干事，面色突然煞白。她，她都听到了！ 乔干事啪的一下关上窗户，脑中还回荡着苏小妹的话，越想越气，直接拿起钥匙锁门出去。 “方木兰，你阴我！”苏小妹把全部矛头对准方木兰，气愤得想找她拼命。 方木兰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不带任何温度。“这是你自找的！我早就奉劝过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懒得再与她多说，她抬步离开。 刚走几步，就和乔婶遇上。 乔婶对着她点了点头，表示一定会给她个公道，立马冷下脸，喊上苏小妹离开。 方木兰犹豫了下，没有跟上去。 过了两小时，乔婶回来，说她已去找了朱芳，把苏小妹所做的事和她说了，并把她臭骂一顿，推荐的都什么人。 苏小妹工作没了，朱芳也无法在推荐人来，就算她身体好的，棉衣厂也不能再要她。 “我走的时候，那表姐妹在吵架。”乔婶把她听来的话一抖，两人都相对无言。 就为了一个工作，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多事来。 十多天前，朱芳在医院养胎，苏小妹前去探望，把棉衣厂新找了会计的事给说了。“表姐，你为棉衣厂辛苦工作几年，没想到就才离开几天，他们就立刻找人顶替了你。” 苏小妹满脸的为她不值，又说现在工作这么难得，表姐多厉害才能分到的工作，就因生孩子没了，太吃亏。 话里话外的信息，让朱芳焦虑攻心，当即发动难产，伤了身子。 所以她才会那么恨方木兰！ “这苏小妹，太过恶毒。”乔婶摇头叹息，幸好早点拆穿。不然让这样的人进了工厂，以后怕要出更多问题。 方木兰跟着叹息一声，她知道这个年代工作珍贵，可为了一个工作，连基本的人性都没有，这太突破她认知。 “你也别焦心了，朱芳自己表妹造的孽，让她自己受着。我把招你来只做短期，没打算代替她的事都一一说了，她现在也知道自己被骗，到今天这地步都是因苏小妹，没理由在恨你。” 方木兰嗯了声，惭愧道：“那会计还要重新招么？” “招！”乔婶拍杆子决定，又说要辛苦她，“没找到合适的人前，你不能走。找到合适人后，也要你多带一个月。” “没问题！” 乔婶和她聊完后，火急火燎的去找副厂长。 方木兰临近下班时，派出所来了人，抓到了何大勇。 何大勇此人贪生怕死，被一吓一问，当即什么都招了，有点麻烦的是，他以前和方木兰确实有关系，他所说的话不是空穴来风，派出所要她一起去问话。 没下班，方木兰就去了派出所。 没有经过83年的严打，此时的派出所民警，待遇还没后世高。因此派出所没几人，地盘自也不大，只有一间办公屋，一间堆放资料和杂物屋，还有一间关押镇上逞凶斗狠违法、偷鸡摸狗之辈的拘留所。 何大勇就被关在里面，小民警带着她在门口看了一眼，直接去了办公室。 “方同志来了！”副所长把何大勇证词拿下来，让她坐下，开始问她话。 何大勇所做的事，他都承认，能对上，还有方木兰也不知道的事，副所长也告知了她。比如苏小妹找了何大勇，问了很多两人之前的事，说帮他让方木兰回心转意。 “两人商量，把你名声毁了之后。在你失落时，何大勇趁虚而入，半推半就……”后面的话，副所长自个儿都脸红，不好意思说出口，点到即止。 方木兰面色微凝，谢过副所长，又问他可能治何大勇罪。 副所长摇头。“如果你们俩以前没谈过对象，没任何关系。单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何大勇确实纠缠你，是有证据理由治他流氓罪的。但是因你们以前有过感情，就无法治他罪，甚至……” 副所长顿了顿，目光严肃地看她。“何大勇举报你们之间不清白，在搞男女关系。” 啥？方木兰错愕！ 副所长继续道：“你是有夫之妇，若证实与何大勇搞男女关系，就是作风不良，也犯流氓罪。所以，方同志，不好意思了，你也要在派出所留下来。” 鬼的男女关系！方木兰连忙解释，她三次遇到何大勇，都把他打了一顿，怎么会和他搞男女关系。 “现在没有，以前呢？”副所长不为所动地看着她。“现在是何大勇举报自己与你在搞男女关系，我们就得把你抓起来。” “你放心，若你是清白的！我们查明真相后，会放了你。” 孤独！简直太孤独了！ 第四十一章牢中风波 方木兰：……就这么草率？！ 十分钟后，她出现在拘留所里。 派出所的拘留所只有一间，中间用铁柱隔开，分了个男女席，但两间房里的人，完全看得到彼此。 方木兰才进去，何大勇就看过来，大声嘲笑。“方木兰，你也被抓进来了，” 他仰天大笑。“你不让我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这就露出真面目了！方木兰翻了个白眼，问民警，多久能查清真相。 得到回答，需要到集山村去，问集山公社的大队长还有当地的村民。 她点头，请他帮忙去孟家说一声，她还有儿女在家，让她们别担心她。 民警友好的点头离开。 四分钟后，民警照着手电打开拘留所的门，让莫品华进来。 “品华？”方木兰惊诧地看着出现在这的人，“你来这做什么？” “我来瞧姐姐。”莫品华一瘸一拐走进来，“中午你就没回来，我担心你。” 说着，他把手中的包子递给她，关心的说。“姐你一定没吃晚饭，我给你带了两个包子。” 包子！她还真有点饿了。 方木兰接来包子，咬了一大口，叮嘱他快回去。“慎远和小悦年纪小，这两天你要好好看好他们。” 莫品华摇头。“我不回去，我留在这陪姐姐！” “啥！”手中包子都不香了，她立即停下咀嚼动作瞪向他。“你不回去？” 莫品华点头，用手电筒照射着打量了下这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木板床，连床被褥都没有。姐姐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 包子掉到地上，方木兰沉下脸，跃到他面前，“不回去你要做什么？姐姐生气了？” “就算姐生气，我也要留下来。”莫品华坚定地道：“我已和慎远说好了，他和小悦会好好留在家，我来这里陪你。” “莫品华！” “姐，你不用劝我，我不会回去的。” 莫品华一瘸一拐走到木板床前，一屁股坐下去，把电筒一关。 屋里顿时只剩下民警所拿的电筒光亮，他耸了下肩，满脸无奈的和方木兰说。“我按你的要求去孟家告诉孟慎远兄妹了……”谁知得知方木兰在派出所里被关起来，莫狗蛋这个狼崽子立马就变了脸，盯着他追问原由，硬是要跟来这里，还威胁他！ 当坐牢是好事情呢！他既这么想坐牢，他就成全他。 “明天一早，我们就会去集山村办案，今晚先委屈方同志了。”民警说罢，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屋里顿时陷入黑暗，没有一点光。 “警察同志！”方木兰追上去，想让他把莫品华放出去，却追了个空。 一连喊了几声，都没人回应，她气得骂了他几句。 莫品华闷声不吭，任由她骂，倒是对面的何大勇嘲讽的出声。“方木兰你那里来的弟弟？不会是情弟弟，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给我闭嘴！”方木兰本就生气，听到他的话更是一肚子火。“前两次还没教训够，想再吃一顿打？” “还想打我，”何大勇嘲笑，“都关在这里了，你打得着吗？” 啪地一下，电筒光被莫品华猛地打开，照射到对面，何大勇的声音因突然的光一停。 “姐，包子你不吃了吗？”莫品华照着电筒，把被方木兰丢在地上的包子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喊何大勇。“喂，我姐不吃了，你吃不吃包子？” 何大勇咽了咽口水，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他看着莫品华手里的包子，极为眼馋。怎么会不想吃？他从中午到现在，滴水未尽，那些民警什么吃的也不给他。 “要不要，不要我可丢了！”莫品华作势要丢， “要！”何大勇连忙道，让他把包子丢过来。 “我特意给姐姐买的肉包子呢，便宜你了！”莫品华摇着头，却没丢过去，而是走到间隔处，让他伸手过来拿。 铁柱中间，隔得不宽，伸进一只手却是绰绰有余。 “给我！”何大勇没多想就伸过手去，眼前的这个小孩，才到他胳肢窝高，能耍什么花样！ “拿好！”莫品华递过去，却在这瞬间，突地抓住他的手，一口咬住，并在瞬间灭了电筒光。 他的速度极快，等何大勇有反应时，手指只剩疼痛，黑暗里，他惊恐的尖叫，拼命地甩咬住手指的嘴。却怎么也甩不开，等甩开时，他的手指缺了一截，他痛得叫声穿透云霄，颤抖着去摸自己的手，只摸到湿濡的血和断裂的食指。 莫品华吐掉口里带血的手指，擦了擦嘴。 “品华！”黑暗里，大家都不能视物，方木兰担忧着急的喊声和何大勇的疼痛声混合在一起。 莫品华龇了龇发麻的牙齿，闭上眼睛，像声音处摸索去。 “姐姐！” “品华！”方木兰摸到人，迅速地拉到身边，把他上下都摸了一遍。“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 “电筒呢，怎么不打开？” “电池坏了！”莫品华把电筒往腋下一塞，牵住姐姐的手。 “你是不是打了何大勇？ 他叫得很厉害！”她只见到他以递包子名义，让何大勇伸手来，抓住他的手，后面眼前一片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恩！”莫品华小声的嗯了声。“他骂你，还让你被关到这里。” “品华！”方木兰感动地抱住他，听着何大勇刺耳的尖叫痛苦声，眉头轻皱。“你怎么打的他？” 这么半天，还在哭叫。 “我咬了他一下！” 就咬一下，叫得这么凶？方木兰很怀疑！ “怎么回事？吵什么吵？”对面的门突然被打开，民警黑着脸站在门边，举着电筒往里照。 “我的手，我的手指……”何大勇见到光，像看到救命恩人般，直奔过去。 到了民警面前，被民警一脚踢开。“待在里面就好好给我待着，在大喊大叫弄出声音，别怪我不客气！” 民警毫不客气的说罢，把门一关就走了。 “你把他的手指咬断了？”刚才一晃而过的光，让方木兰看清何大勇手上的血。 “好像是！”莫品华缩了缩肩膀，扯着她的袖子满脸委屈。“姐，我不是故意的。” 第四十二章得有证据 神特么不是故意的？ 方木兰神色严肃，心情极为复杂。 品华维护她，她该高兴！可他下手这么狠？以后会不会变成暴戾的性子！ 她忧心忡忡，对面的何大勇疼得不停哀嚎，许是民警的威胁起了作用，声音比之前小了许多。 “小心别绊倒！”她拉着莫品华的手，摸着黑慢慢挪到床上，姐弟俩靠上去，紧紧挨在一起。 “以后不能这样了！”她小声的教训他。这里又冷又饿，岂会是好地方。 莫品华乖巧的应好，不管她说什么，都不反驳。 “下手也别那么狠！姐不是说你错，而是凡事留一线，你打他一顿就好。把手指咬掉太过狠毒，姐希望你能健康快乐长大！”而不是这样凶狠毒辣！ 方木兰摸着他的脑袋，低声训劝。 “嗯，姐不喜欢，我以后改。” 方木兰怄气，不是她不喜欢，而是她希望他健康开朗长大。 可现在他不一定能懂！ 她叹气，转而问他“冷不冷？” “不冷！”莫品华摇头。比起牛棚，这里很暖和了，何况还是在她身边。 夜里冷，实际睡不着，哪怕两人紧挨在一起取暖，脚也是冷的。莫品华习惯了这种环境，倒是不受影响。方木兰却整夜里都迷迷糊糊，睡不踏实。第二天天一亮，就醒过来坐在木板床上发呆。 中途民警来了一趟，告知她出发去集山村收集证据。 民警刚走，莫品华就揉着眼睛醒来。 “醒啦！”她低下头，笑着问。 莫品华点头，安静的坐起来，学着她靠在墙壁上。 “手还痛不痛？” “不痛了！”莫品华试着动了动手和脚，简单的动作可以做，脚也能试着不用力垫地。 “你说你何必来受这苦，在家不好吗？” 莫品华垂下头，敛去眼中神色。“跟着姐姐，就不苦。” 方木兰神色复杂…抚了抚他的头发。 大约九点左右，乔婶领着两个小萝卜头来了拘留所。 “昨儿我听任同志说你被警察带回来问话，没多想。今儿见到你没来上班，去你家问才知道你进了派出所。” 乔婶担忧地一连问了几遍她的情况，得知她只是被关进来并没受苦，才松了口气。 说她到时，孟家兄妹俩正准备来这里，她知道后就一起了。“他们俩担忧了你一晚上，路上一直在哭，你快哄一哄。”说着，把孟小悦推上前来。 “妈妈！”孟小悦扑倒她的怀中，眼泪不停往下流。 孟慎远担忧的目光也一直紧随着她，却憋着没开口。 “你们母女几个说话，我去找刘同志问问情况，”乔婶大手一挥，喊上领她进来的民警，一起走了。 半个小时后，她回来，神色凝重的和她道。副所长带着民警去集山村调查情况，一定会还她清白，就在牢里住几天，让她忍一忍。 至于孟慎远兄妹，两人年龄也不小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我会帮你看着他们两天！” “谢谢乔婶！”方木兰感激地道谢，萍水相逢，能得乔婶如此真诚对待，是她幸运。 “客气啥，我把你当干闺女疼，你的事，我如何能不上心。” 方木兰嗫嚅着唇，看着乔婶，突然道：“乔婶，若你不嫌弃，我愿认你做干妈！“ “真的！”乔婶惊讶了下，裂开嘴高兴地笑起来，一连说了三个不嫌弃，“等出去后，我请两桌酒，把我干女儿介绍出去。” 并让她喊两声干妈来听听。 方木兰也没啥不好意思，果断的开口唤了两声干妈。 乔婶笑得合不拢嘴，满足的带着兄妹俩离开。 莫品华还是不愿走，无论她怎么说，劝，甚至骂他，不走就不走。 方木兰无奈，只能随他。 中午民警送了饭来，去隔壁拍醒何大勇。 何大勇一醒，就猪一般大叫起来，吓得送饭的民警一跳，骂咧了两句。 “是他，他咬断我了手指！”何大勇高举着右手，露出满是凝固血迹的手，上面食指缺失了半截。 那血淋漓的一幕，刺激的民警往后退去，冷着脸沉声问怎么回事？ 何大勇仇恨地看向铁柱另一边，把昨晚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 “方木兰就是家里的老小，她只有一个姐姐三个哥哥，哪来的弟弟。这个人是她的奸夫，两人昨晚还抱在一起睡。” 方木兰站在铁柱前，阴测测地盯着何大勇。昨儿她还觉着品华下手重了，现在只想说活该。 这个狗男人！恁歹毒，就该受到点教训。 “你一大男人，嘴巴咋跟吃了屎一样只会告状！品华才十一岁，你造谣也找个像样点的理由！”她掏了掏耳朵，喊住民警，说这人昨晚言语调戏她，还试图隔窗凌辱她，她才咬他。 “是你咬的？”民警问。 方木兰点头，说是她咬的。 “不是，是……“ “品华！”方木兰回头，制止住他的自爆，坚定的和民警表示是咬的。 民警看了两人一眼，表示知道了，没理何大勇就关上门走了。 方木兰嘲讽地睥睨了他一眼，坐回床上吃民警送来的午饭。 何大勇气得脚踢墙壁，骂骂咧咧，两人也不理他，渐渐的他自己无趣下来，阴狠地盯着这边。 傍晚，副所长回来，提了方木兰出去。 “集山村的村民说，你和何大勇，以前是人尽皆知的一对，甚至差点结婚。后来何大勇与一女知青离开集山村，你匆匆嫁了人。” 所以，他们搜寻到的证据，证明两人以前在处对象。 方木兰抿唇，“但那是以前的事，我和他清清白白，没有乱搞男女关系。” 正常处对象，不违反流氓罪，可她结婚后，还和何大勇来往，就犯了流氓罪。 “这个你说了不算，得有证据！”副所长敲桌，除非她能证明在她结婚后，没和何大勇有过男女关系，才能判何大勇罪。 否则，就两个人都要判流氓罪，或者何大勇和她同时撤诉改口。 这个怎么证明？！方木兰眉皱成一个川字。 “你考虑考虑！”副所长劝说完后，把她放回拘留所里。 “姐！”莫品华担忧的迎上来。 “没事！”她摸着他的头发，看向对面，对上何大勇仇视的眼神，她垂下头。 这就是个死结，以何大勇现在对她的厌恶，怕宁愿坐牢也不想和解。 到底该怎么办？ 她坐回床上，抓耳挠腮的想着。 天不知何时黑了下来，拘留所里再次陷入黑暗。 约八点左右，门被打开，一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边，唤了声“木兰！” 第四十三章我来接你回家 方木兰抬起头看过去。 孟国祥站在门边，民警电筒照射的光打在他的身上，像误入凡间的天使。 “国祥！”她嘴巴张了张，看着他走进拘留所里，走到她面前。“你回来了？” “嗯！” 他轻嗯了声。“我来接你回家！” 很普通的一句话，却让方木兰有想哭的冲动。 “可是……”她看向对面。“事还没解决，我能出去吗？” “可以，我和副所长谈过了。”他喊了一声莫品华走了，牵过她的手，往外走去。 “孟国祥，孟国祥！”背后，传来何大勇大声的嚎叫声。“这个女人背着你和我乱搞，你都戴绿帽子了，还对她这么好呢！” 孟国祥抓着她的手微微收紧，方木兰感受到他的力度，停了下猛地回头。“何…” 她话才起了个头，就被他捂住嘴，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不用理会小人之语，我们早点回去。” 说罢，他紧拽着她的手出了拘留所。 民警把门一关，态度友好的和他说道：“孟同志，我就不送你们出去了，明儿你们在过来。” “好，谢谢！”孟国祥打开电筒，与民警道谢，牵着她疾步出了派出所。 莫品华杵着拐杖，默默跟在两人身后，刚跟了片刻，就把两人跟丢了。 他停下步子，瞧着前方逐渐远去的光，垂下头。姐姐没发现他消失不见，她的目光全在孟国祥身上。 方木兰被拉着疾步前行，得很努力才跟上他的步伐。她能感受到他似乎在生气，走出来后，就一直不发一言拽着她走。她琢磨着怎么开口和他说这件事，突然想起跟在身后的莫品华。 回头一看，那还有人。 “孟国祥！”她停下步伐，喊了他一声。“品华没跟上！” 孟国祥抿紧的双唇骤然松开，打着电筒往后照去，电筒光所能照到之处，皆没有莫品华。 方木兰已着急的往后跑，边跑边喊他名字。 孟国祥推了推眼镜，抬步跟上去。 回了百米远的距离，两人才找到莫品华，他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品华！”方木兰着急的奔过去扶起他，关心的问他有没有事。 莫品华抬起手，委屈的喊了声姐。“我手疼！” “摔到手了，你怎么不小心点，也不喊我们！”她着急的让孟国祥把电筒照进点，看他手严不严重。 是受伤的那只手！ “很疼吗？你试试还能不能动！”她满心只有他，着急的眼也只看得到他。 莫品华敛下眼，小声的说了句“疼，我一动就疼。” “不行，我们去卫生院！”方木兰立即做决定，着急的就想背他。 “我来！”孟国祥拉开她，把电筒递给她，自己半蹲下身，让莫品华爬上来。 莫品华乖巧地爬上去，手垂在他肩两侧，这才道：“姐，不用去卫生院，过几天就会好了。” “你摔倒的是受伤的那只手，万一严重怎么办？影响你恢复。”方木兰不容他拒绝，一定要去卫生院。 二十分钟后，三人出现在卫生院里，医生看过后说没伤到骨头，回去继续慢慢养。“他恢复得好，但还是要小心，不要在磕到碰到。” 方木兰松了口气，应下医生的话。 回去时，还是孟国祥背着莫品华，到了家后，他把人放下。“你先进屋去，我和木兰有话要说！” 莫品华犹豫了下，进了院子，却没回屋去，而是靠在院门后，听着外面的声音。 “木兰，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你，你不在上班吗？联系也不方便！”方木兰摸着鼻子，讪讪道。 “镇上发电报到城里，两小时内就能收到。邮政局打电话，我立刻就能接听到。”孟国祥认真地看着她的脸，“可从昨天到今天，你却从没联系我。” “我们是夫妻，我以为，你心里已接纳了我。” “我接纳你的了！”听着他失落的声音，方木兰连忙辩解。 “那为何不告诉我？”孟国祥定定的看着她。“何大勇纠缠你，是上周的事，中途我也回家了一次，你也没与我说。” 方木兰：“……”她能怎么说，她从来没想过告诉他吗？ 孟国祥瞧着她半响，无奈叹了口气，问她，“我听刘同志讲你和何大勇以前有瓜葛，才断不了案，怎么回事？” 方木兰挠了挠头，选择实话实说。 说完，他却问了一句让她很生气恼火的话。“你和他从未发生过亲密接触？” “你不信我！”方木兰当即挑眉，口气极冲地吼了一句。 “没有不信你！”孟国祥被她吓一跳，连忙按住她肩膀安抚。“是我得问清楚，才能帮你脱身。” “帮我脱身？” “嗯！”他点头。“我们新婚三月，因种种原因，至今没有同房。也就是说，你还是……”孟国祥面色通红，避开她的脸，声音小了些。“黄花姑娘，自无法与何大勇私通，这就是证据。” 方木兰一怔，她从没想过还有这种证据，而且能把这当成证据，会有种憋屈感。可它又不失为一个证据。 “还要让人来检查我？”是不是**，她讽刺地笑了下。 孟国祥敏感的感受到她不高兴，谨慎道：“你不想让人检查吗？若不想，我们也可以寻找其他证据。” “还能找什么证据！”方木兰垂下头，这种事全靠一张嘴造谣，就能毁了一个人，能有多少证据。 “就去检查！”她深吸口气，挤出一抹笑。“刚才我心情不好，迁怒了你。我道歉！” “若不高兴，就别笑！”孟国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手指碰到她的唇，他动作一怔，目光暗了暗，若无其事的收回手。 手刚缩到一半，就被她抓住。 她拉着他的手，放到她唇上描绘，双眼深切地看着他。“你亲我一下，我就高兴了。” 孟国祥脸唰得一下，红到耳朵尖。 他翕动着唇，想张口说话，张了口，却觉着亲上去更好。 没等他反应，她已踮起脚尖，轻轻地凑过来啵了一下。“我现在心情好了。” 第四十四章解决 上一章有修改，建议重新看下呢！ **** “你不信我！”方木兰当即挑眉，口气极冲地吼了一句。 “没有不信你！”孟国祥被她吓一跳，连忙按住她肩膀安抚。“是我得问清楚，才能帮你脱身。” “帮我脱身？” “嗯！”他点头。“我们新婚三月，因种种原因，至今没有同房。也就是说，你还是……”孟国祥面色通红，避开她的脸，声音小了些。“黄花姑娘，如何与何大勇私通，这就是证据。” 方木兰一怔，她从没想过还有这种证据，而且能把这当成证据，会有种憋屈感。可它又不失为一个证据。 “还要让人来检查我？”是不是处.女，她讽刺地笑了下。 孟国祥敏感的感受到她不高兴，谨慎道：“你不想让人检查吗？若不想，我们也可以寻找其他证据。” “还能找什么证据！”方木兰垂下头，这种事全靠一张嘴造谣，就能毁了一个人，能有多少证据。 “就去检查！”她深吸口气，转身推门进屋，见到神情慌乱匆忙要走，却摔了一跤的莫品华。 她连忙上前搀扶他，“你怎么不进屋去？” 莫品华嗫嚅着唇，一双漆黑的眸子担忧地看着她，突然伸出手覆上她皱着的眉。“姐姐，别难过！” 方木兰一怔，随后噗嗤笑起来。“我不难过！” 何必为了小人和社会环境，惩罚自己。 “别担心，我很好！”她保证道，扶着他回了主屋。 孟国祥跟在后面，瞧着她若无其事一如往常的和儿女说话，到时间点带着小悦去休息。 油灯被吹灭，屋子陷入安静黑暗，他凝眉开口。“谢谢你保护她，安慰他！” 莫品华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与自己说话。 他微勾起唇，“她救了我，给了我家，给了我另一个人生。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让她伤心，你也不行。” 孟国祥沉默，又听他道：“可我终究只是弟弟，不能陪她一辈子。姐夫，你要好好对我姐！如果你对她不好，我会带她离开。” 说完，他翻了个身，枕着手臂闭上眼。 孟国祥：那是他媳妇，他难道不知道好好宠，还要他提醒！ 第二日，孟国祥陪着方木兰去派出所，把事儿一说。 得知两人结婚三月还没夫妻之实，副所长虽然诧异，却还是去卫生院找了女医生给方木兰检查。 得知她还是清白之身，和何大勇苟且边便不存在。 如此，何大勇的罪可以判，却判不了两年。 孟国祥：那是他媳妇，还要他提醒。 第二日，孟国祥陪着方木兰去派出所，把事儿一说。 得知两人结婚三月还没夫妻之实，副所长虽然诧异，却还是去卫生院找了女医生给方木兰检查。 得知她还是清白之身，和何大勇苟且边不存在。 如此，何大勇的罪可以判，却判不了两年。 派出所只能立案，查案，审案需到城里。 副所长把证据整理好，让民警送何大勇去城里审判。 那日正是中午吃饭时间，工厂的女工全都跑了出来，对着路过的何大勇破口大骂，说他心肠歹毒，害方同志名声。 要不是方同志尚是清白之身，就要被他给损了名声。 不止如此，还吐口水，丢石头砸。 何大勇被手铐铐着，满身狼狈，短短几日，他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他阴沉着脸，看着人群中和周围人嬉笑的方木兰，只觉刺眼陌生。 他无比后悔，为什么要找上来，还以为她对他还有感情。他缠一缠她，她就会如以前一样，回心转意。 方木兰可不知道他后悔了，此时正被工厂里的同事围着安慰。 “你们结婚三月，孟国祥在家的时间不超过十天，你们没同房很正常的，小方你别多想。”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 是的，知道她和孟国祥结婚这么久，两人竟还清清白白，所有人都很不可思议，随后便带上了些许对她同情。 都安慰她是孟国祥忙，才会没时间和她…… 方木兰苦笑不得，连忙谢过大家关心，说自己没多想。 何大勇被送走第二日，水桥镇下起了大雪，冷得人门也不想出。她在床上磨了十分钟，逼着自己起床去上班。 “品华，中午我不回来吃饭，你们三自个儿做了吃，不用等我。晚上别做饭，带着慎远她们到乔妈妈家去。”出门前，她喊醒品华，叮嘱他一声。 莫品华迷茫地睁开眼，磨蹭着就要起床。 “天很冷，多睡会儿，不用这个时候起。” 莫品华睁着漆黑的双眸瞧着她，好似在说那喊醒他做什么？ “我去上班了，”方木兰瞧了瞧外面天色，再次重复了遍，小跑出去。 “啊！”才出门，就是一声尖叫传来。 莫品华倒回被窝里的动作一停，猛地从床上跃起跑出去。 光着的脚心踩在冰冷的泥地上，没完全好的腿传来钻心的疼，他却像感觉不到疼和冷，直奔院外。 “姐姐！”见到倒在地上的人，他连忙跑过去搀扶她。 方木兰借着他伸来的手，捂着屁股小心地爬起来。屁股痛得不停吸冷气，口中叫着：“这地也太滑了！我的屁股！” 一只小手轻轻的覆到她揉着的部位，小心的一起帮她揉着。“姐，还痛不痛？” 过了最疼的那几秒，方木兰渐渐缓过劲，瘸着腿走上台阶，扶住门框。“让我缓…你怎么没穿鞋？”她的声音倏的提高。 “我，我马上回去穿！”莫品华脚尖下意识的往后一藏，连忙说回去穿鞋。 “我给你拿来了！”孟慎远提着他的鞋，放到他脚边，身子正好挡住后妈视线。 莫品华急忙穿上鞋，和他小声说了句谢谢。 “姐，你好些了吗？” “你刚是跑出来的？你的腿没事了？”方木兰扒开孟慎远，盯着他的脚问。 “没事，我现在能走了。”他轻轻垫着脚尖走了两步，证明自己腿没事！“姐，你上班要迟到了！” 方木兰怀疑的扫过他的腿，见他真的没事，才离开去上班。 莫品华看着她慢慢走远，才顺着门滑下去，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第四十五章认干女儿 “怎么了？”孟慎远连忙伸手去扶他，没扶住，倒是摸到他脖子上全是汗。 “腿，腿疼…”莫品华龇牙咧嘴，让他帮一把，好的那只手搭在他肩上，跳着回了屋。 “别和我姐说！” “你都肿起来了？不和她说能瞒得住？” “瞒过这几天消肿，她就不会怀疑了！” 孟慎远撇嘴，“你对她可真好，还怕她自责！她才不会自责呢！” 莫品华抬起头，“相处这么久，你还不接受我姐。” 孟慎远突然扭开脸，结巴道：“谁，谁想接受她了！” “呲！”莫品华瞧他模样，满脸冷嘲。“你们不喜欢她，我喜欢她。我可以和姐说，和你爸你离婚，我们一起生活。” “谁说不喜欢她了！她这后妈做得还勉强！”孟慎远跳脚，怒瞪他。“你就想独占她！” 莫品华垂着头，姐姐那么好，他当然只想姐姐对他一个人好。 “活该你伤好不了！”瞧他这样，孟慎远顿觉生气，气鼓鼓地诅咒了句，爬进被窝里。“我不管你了，我还要睡一会儿！” 莫品华没吱声，起身跳着脚，倒了水壶里热水，泡会儿脚，让冻得僵硬的脚回暖了些，也跟着躺进被窝里。 方木兰中午在食堂吃的饭，下午四点左右，她和乔婶结伴下班，一起回她家去。 “我喊老大媳妇做饭了，请了两桌亲戚！”乔婶拉着她的手，和她介绍着家里关系。 认了干亲，她这边亲戚就是她的亲戚了，以后都可来往走动。 就是孟国祥不在，有点遗憾。乔婶咂嘴，说了一路。 到了陈家，该到的亲戚都到了，就莫品华和孟家兄妹没到。 “木兰，你和他们说了吗？”乔婶扯着嗓子问，怎么他们还没来？ 方木兰也瞧向外面，她和品华说了下午过来，都这时候了还没到，她踌躇了下，站起身。“我回去看看！” “你去啥去！让陈明去！”乔婶按住她，大声喊自己大侄子，去孟家喊人。 陈明应了声跑出去，方木兰继续被淹没在陈家亲戚里，这个说一句，那个说一句。 乔婶没有闺女，只有三个儿子，做梦都想要一个闺女，如今圆了梦，笑容一直没停下来。 半个小时后，陈明他们回来，屋里摆上两桌，足有四个菜，还有个肉，大家都吃得满足。 亲戚们怂恿着，让方木兰喊老陈声干爸听听！不能只喊干妈不喊干爸，被乔婶一巴掌糊回去。“这是我认的干闺女，我还没听闺女喊过瘾，他先一边去。” 众人哄然大笑，又逗孟小悦兄妹，“你妈都喊干妈了，你们是不是也应该喊外婆啊！” “木兰是后妈，哪有叫继子继女认亲的。”陈大嫂嘴快的说了一句，屋中气氛顿时微妙。乔婶瞪了眼大儿媳，连忙一笑。“我这闺女外孙都一天有了，算不算子孙满堂。” “算，怎么不算！” “小悦，快叫声外婆！” “外婆！”孟小悦甜甜的唤道，乖巧又嘴甜。 乔婶把她拉过来抱到怀里，捏着她的小脸，笑容灿烂。“我们小悦真可爱！” 又喊大儿媳，“我记着你前几天不是从娘家带了些糖回来嘛！还有没有，拿来分小悦两颗。” 陈大嫂的表情有些许僵硬，她扯着嘴角回了声还有，回房去翻找出几颗糖。 她最近可能是上火，老是出现嘴苦，前几天回娘家，她娘把她嫂子买给小侄女的糖抓了一把给她，让她口苦时含一含。 一把糖，就五六颗，她自个儿都舍不得吃，敲碎成三瓣，口苦时才含一含解苦。 婆婆动动嘴，却要她把糖拿出来，给个没什么关系的小孩。 干女儿！呵，说得好听！不就是个给别人当后妈，还有那孟家兄妹！都有后妈了，还笑得这么开心，当那后妈是真心对他们呢！ 陈大嫂面色发青，把糖又放回去两颗，最后拿着一颗出去。“就剩一颗了！” 乔婶拿过来糖，慈祥的递给孟小悦。“来，小悦给！” “谢谢外婆！”孟小悦乖巧的道谢，把糖捏在手里。 晚上一家人回去时，她都紧紧捏着那颗糖舍不得吃，等到了家，拿小锤子把糖敲碎，一人分指甲盖大小。 拿着小悦递来的糖，方木兰才猛地反应过来。三人都还是孩子，小悦六岁，慎远八岁，莫品华也才十一岁。 他们都还是会对零嘴垂涎欲滴的年纪。 于是，第二日她去供销社换了小半罐子糖，路过乔婶家，想到昨儿陈大嫂给糖时的脸色。她抓了一把十来颗糖，笑着去喊陈大嫂。 “我听干妈说你最近总口苦，才吃糖去苦，便给你带了些。” 陈大嫂受宠若惊的双手捧着她给的糖，脸躁得慌！ 昨儿拿出来时，她很不情愿，心里把几人都骂了顿，没想到人还记着她。 陈大嫂红着脸，连忙道谢，又说吃不了这么多！“糖精贵难得，你留着给小悦她们去馋。” “小悦她们也有！”方木兰笑道，和她聊了几句，说还回家就先离开。 “吃了饭再走呀！”陈大嫂热情留客，方木兰笑着拒绝，说忙着回去。 陈大嫂体贴的送她到门边，瞧着她走远，捧着满手的糖，笑得合不拢嘴。 难怪婆婆要认干闺女，瞧这大方劲儿！ 这糖可不便宜，这一大把糖，大半个月工资去了，还得有糖票才能换到。 陈大嫂满脸笑，对方木兰满是赞赏，俨然不见昨日的不爽快！ 而这边，方木兰回去，把糖给了三人当零嘴！ “糖不能多吃，一天吃一颗！” “妈你真好！”孟小悦拿着糖，脸上笑得开心。 瞧着他们高兴，方木兰心里也跟着高兴！ 阳历一月一日到来时，土改的消息正式广而告之，大队长到各家统计，让人抽时间去听课，开始分土地了，要在年前分好，过完年就可以直接种地。 因着许多百姓不了解，要先召集村民进行宣传培训，还要丈量田地，识字的方木兰被抓了壮丁。 “一家得出一人，不识字的去丈量田地，识字的记录。你家国祥城里上班，你总得来跟着一起干活。” 第四十六章分田下户 “几天是没问题，可这一去大半个月，我棉衣厂那边还上着班……”方木兰踌躇道。她并不是不愿帮忙，但这一忙就要一个月，棉衣厂那还上班呢？ “这就需要你自己解决了，你不能来，孟国祥就得来，你们夫妻协商，明天队上召集村民集合，每家得派一个人来。”张大队长理解她，但规矩就是规矩，所有村民必须遵守。 方木兰和他商量，要不她去几天，剩下的让慎远或是品华去。 “大人不去让小孩子去，像什么样子！”大队长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还骂了她几句。 方木兰讪讪地摸鼻子，只能先和干妈商量下，工厂那边先不去上班！ 干妈怕又要骂她！她头疼的捂住额，听大队长问品华的事要怎么解决。 “你心善，把狗蛋那小子领到家里，给他一口吃喝。那狗蛋的户口，你准备怎么解决？” 莫品华父母爷爷都是知青，被下放到水桥镇，就算水桥镇的人。现在莫家就剩了他，按理说他是可以参与承包土地，但他年龄小，种不了地，分给他也没用。 如今他进了孟家，倒是可以和孟家合到一块。 方木兰没领养过弟弟，也不知道这年代规矩，连问该如何操作。 张大队长给了两个处理方式，一是把他户口挪入孟家，分田地时算他人头，分到孟家里。二是他自己单独人，能分到一人田地，但是……“他之前做的那些偷鸡摸狗之事，镇民虽不计较了，但对他没啥好印象。分田地也不会给他好位置。” “分田地不是抓阄吗？”方木兰皱眉，而且品华的坏，是时代造就，不能单单怪到他一人身上。 “是抓阄！”张大队长和她解释了下，只不过好的田地和坏的田地，每家按人数抽指定亩数，两者都抓。若是莫品华一人，无人帮他说话，大家都会想把最差的给他，跟着孟家，还有个选择余地。 方木兰听了他的话，心情并没变好。她说自己回去考虑考虑，把张大队长送走。 回头问品华，是选择和孟家户口上到一起，还是单独分开。 “和孟家户口上一块，我是不是也要改姓氏？” 这应该不！方木兰也不太清楚。“我去问一问？”她踯躅着道。 莫品华低下头，右手抠着衣角。“我不想改姓，不想忘了爷爷，” “不会的！”她瞧着他难过的模样，温声安慰。“你姓莫，叫莫品华，永远也不会改变。” 他抬起头，对上她温润的双眸，迟疑着点头。 “你知道你爷爷给你起品华这个名字的寓意吗？” “他希望我拥有人品和才华，时刻不忘做人在前，才华在后。” 品华，竟是如此！方木兰突然好奇起那个，在周奶奶口中知识斐然，什么都会的教授。 “你爷爷的期盼，定能伴你一生，助你成长，你也一定不会丢了这个名字。”她像他保证道。 下午抽空，就去派出所问情况。 副所长很好说话，还没有电子档的年代，一切资料都是手写。 当即就改，帮他们重新换个户口。只不过……“孟家的户口，当然得姓孟。你和孟同志结婚，你的户口能到孟家户口上，是因为你是嫁给孟同志的。他狗蛋以什么……” “品华，他叫品华！”方木兰打断他。 副所长微微皱眉，有些许不悦，却没多说什么。继续道：“那莫品华以什么身份入孟家户口，你和孟同志领养他，认他做弟，我建议就改成孟姓。” “不改姓，就让他以莫品华身份上孟家户口，不行吗？” 副所长认真的瞅着她，瞧着她没开玩笑，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只是没这先例。” 谁家领养孩子，不改姓还让维持本来姓氏的，他使没见过。 方木兰连忙道，既然可行，就帮她把莫品华户口加到孟家户口上。 副所长表示可以，但孟国祥是户主，得等他回来，经他同意才能修改。 方木兰：……合着她没权限。 好在孟国祥明晚就回来了，等他回来，她就拉他来上户口。 然而她忽略了她的忙碌程度。 干妈一听她接下来一个月都上不了班，连亲情都不顾，把她给说了一顿。 “厂里现在没会计，你不能来，还有谁来干！人我已在招了，报名面试的不少，一个都没能耐！” 方木兰受了干妈一顿炮轰后，小声表示。“我可以白天帮队上干活，晚上加班做工厂的事。” 乔女士皱眉，又心疼起她，“那你忙得过来吗？眼睛还想不想要了。” 镇上还没通民用电，村民们家里现在点的都是煤油灯和蜡烛，晚上干活，得在煤油灯下，异常伤眼。 “队上的活，天黑就收工。我可以到工厂来蹭电灯！” 乔女士想了想，也觉除此之外别无她法，便同意了。 “我加紧招人。” 两人说通后，白天方木兰去队上，跟着几个识字的村民一同记录统计丈量的田地，天一黑，匆匆吃完饭，又赶往工厂做会计的活。 忙到晚上九点，此时镇上煤油灯熄灭，家家户户都陷入沉睡。 她从燃着煤炭的办公室一出来，冷得浑身哆嗦，连电筒都不想打开。 “小方最后一个了？”门房大叔问她后面还有没有人，没人他关门去休息了。 “最后一个！”方木兰哆嗦着，把脖子缩进棉服里。 跨出工厂大门，却看到门外站着个高个子的人，身影隐在黑暗中，看得不是很清楚。 她心里一突，往后退了一步要喊门房大叔，阴影中的人走出来。“木兰！” “国祥？”方木兰惊讶，后退的步子停下，诧异地看向他。“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孟国祥走到她面前，问她电筒呢？ 方木兰哆嗦着递过去，只见他拿过电筒打开，把电筒递给她。 方木兰：？？她就是怕手冷才不想开电筒，他这又给递回来了？！ 脖子上突然多了点东西，她微微抬头，见到他目光专注地给她围了一块红色围巾。 第四十七章夫妻都是睡一起的 他生疏地把围巾在她脖子上围了一圈，打了个结，然后退后一步欣赏几秒，由衷道。“很好看！” 方木兰伸手抚上脖子的围巾，嘴角不自觉露出笑。“你买的？” 孟国祥轻嗯了声，路过百货店，看到这块挂在模特脖子上的围巾，他第一反应是，模特没木兰好看。这块围巾围在木兰脖子上，不知如何俏丽。 他当即就想买下，没想就这样一块围巾，竟是国外来的奢侈品。他找几个同事中转，才换到票买下它。 如今围在她脖子上，果然比那模特好看数倍。 她的目光欣喜俏丽，摸着围巾非常高兴。他眼底也染上笑意，唇角微勾起，从她手中拿过电筒，照亮前方的路。“走，回家！” 他走在外侧，挡在她的侧前方，为她挡去一部分吹来的冷风。 方木兰的手被他握着，他的身体温热，哪怕这样冷的天，也带着热度。 她手拂过围巾，心情颇好的和她说着这一周的生活，说到分田下户，她被大队长委了重任，还说到品华户口问题。 “辛苦你了！”他没多加犹豫，就说明儿去给品华上户口。 顿了顿，他又说不建议她在工厂上班。“木兰，我的工资够一家人生活，你缺什么，需要什么，直接和我说。你这样工厂和队上两头跑，太辛苦了。” 而且大晚上回去也不安全。 水桥镇虽然治安好，很少有二流子混社会的人，但难保有人起了歹心。 他不在家，鞭长莫及，不能时刻护着她们。 “工厂缺人！”方木兰也知这样很累，但棉衣厂缺人，离不了她。“干妈说再招人了，招到人我带会就可以辞职。” 孟国祥抿唇，“那让乔同志晚上派两个工人送你回家，你一人晚上回家，我不放心。” 听着他关心的话语，方木兰心情愉悦地应道，说后面和干妈说说。 到家门口，孟国祥突然停下来，方木兰歪着脑袋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孟国祥捂住嘴，轻咳了声，脸色微红。“我，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情！” “什么事？” “我，我们……”孟国祥踌躇着，结巴开了几次口，都没把话说全，倒是脸色越来越红。 他感受到自己心脏砰砰跳动，对上她疑惑单纯的目光。 他话到了喉咙边，又咽回去。 “算了，我们先回去。” 方木兰：？？不说了？ 都提起了她好奇心，却不说？这不是让她一直再想，他会和她说什么事吗？ “国祥！”她一把拽住他推门的动作，昂头盯着他的眼。“到底什么事？你半天都说不出来？” 孟国祥喉咙微动，眼幽暗地瞧着她。“我，我是觉着咱们结婚也三个月，是该，该……”住一起了！ 他不好意思地歪过头，不去看她的视线。 “该什么？”方木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的话。 孟国祥幽幽叹了口气。“我们是夫妻！” 瞬间反应过来的方木兰，哦！同床共枕啊！ 瞧他这羞赧的模样，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话。 “我，我都听你的！”她脸色也有点红，小媳妇般低下头，捶了捶他胸口。 “你同意了！”孟国祥惊呼，他以为她不会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就像你说，我们是夫妻！”夫妻睡一起，不是天经地义吗？ 孟国祥脸臊得慌，忙捂住她的嘴，拉着她进院子，入屋前，又在她耳边飞快道了一句。“那我让小悦过来和慎远他们睡！” 方木兰耳尖微红，没敢吱声。 进了屋，有煤油灯照耀，她才发现，某人耳朵比她更红。 而孟小悦，早在隔壁睡了，就孟慎远和莫品华坚持坐在火边用炭笔写字，坚持等她们回来。 孟国祥一问小悦，得知睡了，脚踢了踢儿子，让他附耳过来。 “爸爸！”孟慎远迟疑地看着他，把耳朵凑过去。 听完老爸的要求，他沉默了。 “我和小悦一起睡没关系，我们是兄妹！可他莫品华，怎么能和小悦睡一起？” 孟国祥：“……”他瞅向儿子。“我和木兰还是夫妻，你见那家夫妻不睡一起的！” 孟慎远撇嘴，“行了，我和莫品华过隔壁去睡！” 他不高兴的哼了声，喊莫品华走。 莫品华疑虑跟上他到了隔壁，“来这里做什么？” “睡觉！”孟慎远没好气道，把蜡烛放床头柜子稳住。“我们俩睡这头，你别碰到小悦，一个指头都不行！” “我，我们睡这里？”莫品华结巴！ “不睡这里睡那里！你小声点，别吵醒小悦！”孟慎远说到一半，猛地想起妹妹睡着了，连忙放低声音。 然而迟了，孟小悦揉着眼睛醒来，叫了声哥哥。 “小悦快睡，今晚哥哥陪你睡！”孟慎远果断的脱了鞋，跳上床，让妹妹趟进去些。 “你愣着干嘛！还不快上来，我吹蜡烛了！” 莫品华：“……” 他望了一眼被孟慎远关上的门，磨蹭着脱鞋上床，把蜡烛吹灭，躺倒最外面。 “为什么我们今晚要睡这里？姐姐呢？” 黑暗中，孟慎远嗤了一声。“她和我爸睡隔壁！” 他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爸说，夫妻都是睡一起的。” 放屁！莫品华张了张嘴，好像镇上夫妻都是睡一起！ 那以后？姐都要和孟国祥一张床？！ 一墙之隔的两人，却磨蹭着都还没睡。 方木兰到了热水洗脚，脚泡在水里，好久都没洗完，而孟国祥添着柴火，火光噼里啪啦响，映照着他的面容像染上暗黄的光。 两人都不好意思看对方，偶尔会说上几句话。 最后是洗好脚的方木兰困得受不了，打了个哈欠先上床。“最近起的早，一到这时候就困！我先睡了。” 她咨询道，眼瞥到他猛地从火前站起，肩一缩，拉起被褥把头一蒙。 安静的环境里，任何声音都被放大。 她听到他灭了火，窸窸窣窣的脱衣上床。 被窝里被带进一股冷风，很快消失不见，她身侧躺下一个人，木质的木板发出轻微的摇曳声。 “木兰！”一双带着微凉的手覆上她。 第四十八章原身得罪过的人 方木兰身子微僵，但身侧的人，只是伸手圈住她，并没多余动作。 她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他有其他动作，身体松懈下来，闭上眼。 黑暗中，孟国祥的眼睁得很大，听着她绵延的呼吸响起，他摸着黑，触了触她的脸庞，头枕在距她一厘米的距离，闭上眼。 第二日，方木兰醒来时，整个人都被人圈着，像是缩在他的怀中，而她的双手，也紧紧的抱着。 这动作，明显不是他主动，而是她自己抱的。 她神色微尬，连忙松手退开他怀里。 一出他怀中，热源远去，冷意袭来。 她赶紧缩回被窝，算是知道为什么她紧紧的抱着他了。 这温热的身体，在这寒冷冬日，简直就是暖炉啊！根本不想离开。 “还早，可以在多睡会儿！”孟国祥被她动作惊醒，迷茫着睁开眼，含糊的说了句。 “天一亮队上就要去量田地，我得跟着记录！”方木兰也不想起，这种冷天睡想离开被窝。但外面天已开始亮了，等起来洗洗，差不多就到规定时间了。 她穿上棉衣，刚要跨过他下床，却被他往后一拉，整个人笨拙地向后倒去，摔在他身上。 孟国祥把她往身下一送，被褥盖到她身上，他自己起身。？？“今天我去帮忙，你多睡会儿！” 方木兰整个人被蒙在被窝里，听到他的话连忙拉下盖在脸上的被褥。“可你下午还要回城里！” “我先去上午，下午你在来替换我！”孟国祥穿上衣服鞋子，突然俯身过来，在她眼上轻落一吻。“你再睡会儿！” 方木兰眨眨眼，瞧着他去洗漱的背影，嘴角愉悦地扬起。 想闭眼再睡，却是睡不着了！赖床半小时后，她利落的爬起来，去生火热水，让几个小的起来有热水洗脸。 “姐！”莫品华最先起来，见到她在家，满脸惊疑。“你今儿没去上班？” “你姐夫替我去队上了，下午我再过去。怎么不多穿点衣服，早上很冷！”看着他连袜子都不穿，方木兰眉紧蹙起，跑去翻了他袜子，让他坐下。 莫品华敛着眼，不好意思的去拿袜子。“我自己来！” “别动，马上就好！”她蹲在地上，帮他穿上袜子，目光上移，瞥到他微肿起的小腿，目露疑惑。“你这腿是不是有点肿？” 红肿不是早就消退，只待骨头长好吗？怎么还有红肿？ 她去撸他裤腿。手才碰到，他就慌忙地移开自己的腿，“就这样的，没有肿，姐你看错了。” “我真看错了？”方木兰迟疑，让他给她看一眼，莫品华磨磨蹭蹭不愿，听她催的急，干脆单脚站起来，瘸着腿说他去如厕。 “莫品华！”方木兰大喊一声，刚才只是疑虑，现在就确定他有鬼了。 莫品华讪讪地停下，回过头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肿？”她沉声看着他。 他扭捏的搅着手指，正在想找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孟慎远揉着眼出现在门边。“你上次在门口摔倒，他跑去扶你，就肿起来了。” 她摔倒那天？！这都三天了，他竟一点没和她说。 “多嘴！”莫品华回头瞪了眼孟慎远，声音极低的骂他多管闲事。 孟慎远听到了，翻了个白眼，跨进屋里。“我妈都看到你腿了，你还能瞒下去。” “这么久，你们谁也不和我说！”方木兰生气，骂了两人几句，连忙带着他去卫生院给医生看。 X光已经出现，但只有城里大医院才有，卫生院这种小地方是没有的。医生只能靠经验和问诊，触诊确定。 检查问了几句后，说不太严重，但对恢复也有影响。后续一定要好好注意，不能再变严重。 方木兰点头哈腰应下，出去后背着他，又训了一顿。“你还小，才十一岁，你也不想落下残疾，以后瘸着只腿走路！” “既然不想，就好好爱惜自己。” 她语重心长的叮嘱，说得口干舌燥。 莫品华心虚的嗯声，回去后，方木兰就什么都不要他做，让他坐着或是躺着。 下午孟国祥要回城里上班，她得去跟着队上忙，这一忙，就是一周。 所有田地丈量好，地理位置，大小，一一统计出来，又要开始统计户口。这个需要派出所和镇府来统计分配，但偏偏派出所和镇府加起来，二十来个同志，水桥镇又是大镇，人口基数两万。连学校的老师都都来帮忙整理户籍花名册，方木兰自也跑不掉，被大队长举荐跟着老师们一块忙。 “方木兰？”没想和她搭配的老师是个熟人，瞧到她满脸诧异！ “柳知青！”方木兰也有些懵，快速的把此人从记忆中拉出，心底直呼糟糕。 她怎么会在镇上？还成了老师？ “你怎么在这里？”果然，柳白英立刻拉下脸，瞧着她的目光满是厌恶。 方木兰：……“我嫁到镇上来了，”她满脸尴尬，不知是该避开她，还是该为原身做的事道歉。 白岩生产队总共下放了三个知青，柳白英就是其一，她被下放时，才刚十七岁。初到此地，她非常不习惯，年仅十一岁的方木兰听大家都说，知青从城里来，会带好多好东西来，便主动接近她，一口一个姐姐叫得甜，从柳白英手中哄走不少好东西。 柳白英也把她当做妹妹看，对她颇是照顾，甚至还教她打扮，和她说城里的事。父母从家里寄来的珍贵甜食，她自己都舍不得吃，却大方的分给她。 而原身做的呢？ 她三哥看上了柳白英，她就给两人做媒，经常约人出来，让她三哥去见面。但三哥平时就喜欢偷奸耍滑，只有花花肠子没有啥能耐，村里姑娘都没好感，柳白英又怎会喜欢他，便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兄妹俩看追不到人，竟一不做二不休，把人约出来要强上，原身还帮忙把风。 要不是石岩村一个路过的小伙救了柳白英，那次事还真成了。 事后柳白英状告给生产队队长，原身还污蔑是柳白英喜欢她三哥！她长得好，平时又爱做表面功夫，和柳白英更是亲如姐妹，大家竟真的信了她的话。 导致柳白英有苦难言，在生产队里备受欺负。 想到两人结的仇，方木兰就满脸尴尬，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四十九章为原身道歉 “哦，我都忘记了，你嫁给别人当了后妈！”柳白英满脸嘲讽。 方木兰：…… 她忍，原身做的那些事，柳白英没把她弄死，都是她脾气好。 就是被嘲讽几句，没事的。 “是的！”她维持着脸上的得体笑容，友好的开口。“我嫁的人就在水桥镇，离这里不远，柳知青得空，可以去我家玩。” “去你家玩！”柳白英嘲笑。“不会又把我卖了！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还有脸站在我面前。你就一点不觉着羞愧？” “哦，我忘了，你方家人脸皮比城墙厚，那会在意自己做的恶事。” 方木兰尴尬，看着对面生气厌恶表情的人，心中叹气。 方家人造的孽哦！ “柳知青，”她深吸口气，神色凝重的看向对方，低头弯腰。“对不起！” 在柳白英惊疑的目光中，她满脸诚恳的躬腰。“我为我以前对你做的事像你道歉，对不起，我伤害了你。” “呵呵！”柳白英满脸冷冽，“你方木兰也会道歉？一声对不起就想抹消对我的伤害！你脸咋这么大呢！” “我知道，微不足道的一声对不起，无法抹消带给你的伤害。我也不祈求你的原谅，你可以恨我，厌恶我，也可以唾弃我，这是我应得的。可做错事的是我，这声道歉也是我的真心实意。” 她对着她再鞠一躬，态度充满坦诚，接着也不等她再出言讽刺，起身去找了张大队长。 “你不想和柳老师合作？” “不是！”方木兰摇头，满脸愧疚。“我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柳老师的事，我不想让她看见我生厌，张队长你帮我重新换个人，或者我自己也行。” 听到她不是不满闹脾气，张队长微微松口气。帮她重新指派了个人。 但同在一个队上，多多少少都会遇到。 每次见到柳白英，方木兰都会自觉绕开，不得不相遇时，她也会略带歉意的先对她颔首致意，表达自己的态度。 这让柳白英很惊疑不定，方家一家极品，每次做错事只会胡搅蛮缠死不认错。如果人证多，又卖惨卖可怜。 这些年，她从没收到方家道歉，只收到谩骂。 这还是第一次？她骂过去方木兰不回嘴？ 她是不是又在耍什么把戏，还是在外人面前表现装模作样？ “柳老师，你怎么一直看方同志？”和她搭档的同校女老师见她这两天一直走神，每次方同志出现，她就表情奇怪，似痴似怨。现在方同志刚来，又看向那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 “啊！”柳白英忙惊慌地收回视线，“我一直在看她吗？” 肖青肯定的点头。“方同志一出现在咱们视线范围内，你就走神去盯着她，这几天你盯了她不下百遍。” 有这么多回？柳白英惊疑。 “柳老师你和方同志有什么恩怨吗？” 恩怨！柳白英捏紧手中钢笔，表情变得愤恨。何止是恩怨，她恨不得方家人全部死绝。 “柳老师！”瞧她又走神，肖青无奈的唤她，唤了两遍，柳白英才回神。“肖老师你认识方同志？” 肖青笑了下。“我和她只见过两面，但她的事知道的倒挺多的！” 柳白英神色一动，忙问方同志在镇上很出名吗？她怎么都没听过？ “也不算出名！她性格好，懂的多，人际关系挺好，认识她的人都夸她。”肖青列举了几个事列！ 她妹和舅妈都在棉衣厂上班，两人都对方同志印象好，说她热心乐于助人，逢人就三分笑。 不过也有说她很强势，不好欺负之类的。王家就在背后把她给骂成母老虎，巫婆。 柳白英听着肖青说的话，目光忍不住又瞧向前方的人！这真的是方木兰？肖青说的，和她记忆中的那人相差甚远，倒是和这两天她观察的模样渐渐重合。 “柳老师！”肖青说完，见她又盯着方同志走神，满脸无奈的喊道。 却见柳白英猛地站起来，往前迈了一步，又扭过头来和她说。“肖老师，麻烦你帮我看一下！” 肖青被她弄得一惊一乍，待要回答，就见她大步走到方同志面前，说了几句后拽着人离开了院坝。 真认识啊！ “柳知青！你找我要说什么？”方木兰被拉着走到一个无人角落，见柳白英松开她后上下打量她，也不说话。她顿了顿，忍不住开口问。 “你真的觉着你做错了？真心实意和我道歉？” 方木兰认真点头。那些事，本就是原身和方家人做错。 “那你愿不愿意回集山村去，召集村民，当着所有人的面和我道歉，承认当年你和哥做的事！” 方木兰微懵，疑惑地看着她。她不会是准备原谅她？方家都这么欺负她，毁她名声，污蔑她清白。还造了她好几年谣，她不恨方家要死，一道歉就准备原谅？ “你不愿意！”柳白英瞪眼，冷笑。“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你怎么可能会认错变好！” “我愿意！”方木兰连忙道！ 她如今就是方木兰，原身做下的孽，她也要承受一部分果。“我当着所有人道歉，你就原谅我吗？” “哪有这么容易！”柳白英横眉竖眼，“我这些年背着水性杨花，心肠恶毒的名声。你道个歉就想我原谅你！” 方木兰：……不是原谅哦，她就说！若这种事都能轻易原谅，那她真是个傻白甜。 “不过你去道歉后，我会对你改观，就算看见你很讨厌，也不会在骂你。” 方木兰好笑，“你也没一次骂过我！” 柳白英瞪她，张口又要骂。 她眼一跳，连忙道：“你想什么时候道歉，我配合你。” 柳白英收回横眉竖眼，再次疑虑的看了她一眼。“你三哥过几天结婚要办酒，我要你在那天当着所有人面道歉。” 三哥结婚办酒？彩礼钱没给到位，这婚事还没黄？ 方木兰微凝眉，神情变得严肃。“我三哥什么时候办酒？讨的媳妇是谁？唐美芬吗？” “你不知道！”柳白英惊愕出声。 第五十章回村里 方木兰摇头，就是因为他一点不知道，她才惊愕。 她迅速把她妈找她要彩礼的事说了。“我丈夫就给了我妈三十五块，和唐家要的彩礼相差甚远，我以为这亲事已经黄了。” 毕竟唐家那狮子大开口姿态，都敢把闺女嫁给她三哥那种人，若彩礼不到位，能成才有鬼。 柳白英神色复杂地看向她。“你三哥结婚的对象不是唐美芬，是林小草！” “林小草！”方木兰惊呼，“林瘸子家的林小草？” 柳白英点头。 方木兰神色瞬间冷下来，难看极了。 “柳知青，能麻烦你跟我说一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瞧她表情，似是不赞同，若她知道，会去破坏方老三结婚不？若会，她当然要说了。 方老三那种地痞流氓，就不该讨媳妇。 柳白英当即把她听来的事说了。 总的来说，就是方老三和唐美芬家没谈拢，方母放出话，她儿子彩礼出四十块，二十斤粮，就不信讨不到媳妇。 好的父母哪怕眼馋钱，也不会让女儿趟这浑水，但不把女儿当人的父母就不一定了。 林瘸子立即就找上门去，愿意把女儿嫁给方老三，林小草反对的机会都没有，这门亲事就定下了。 方木兰面色越听越沉，难看得如同墨泼。 她知道方家人极品，不是啥好人，但那林小草才十四岁，她妈他们怎么有脸让他三哥娶？ 而且，她一点声都没听到，她妈也没到镇上来说。 “这是什么时候得事？” “就这个月，林瘸子为了早点拿到彩礼，都没多考虑，就把女儿许了出去，过两天就结婚。” 听罢，方木兰只剩愤怒和生气。 “就定这天！我们一起回集山村，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和你道歉，我会把以前的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还你清白。”只是片刻，她就做下决定。 倒让柳白英有些迟疑。“你真的愿意当着所有人面和我道歉？说出事情真相？” “那是我犯下的错，我理应买单。”方木兰满脸无奈，她占了原身的身子，就要承担她所做过的孽。 柳白英神色复杂，翕动着唇，点头应好。 说开后，再回去干活，两人之间一人尴尬愧疚，一人厌恶讨厌的气氛荡然无存。虽还是不怎么说话，却自然了很多。 眨眼，两天时间一闪而过。 柳白英叫住方木兰，喊她明早五点在水桥镇尾会面，一同赶去集山村。 水桥镇到集山村要走三四个小时，不早点去，可就赶不上好时候了。 方木兰应下，回了家和三个小的说去集山村的事。“我明天去了后，不一定能回来，若我回不来，你们三就得自己在家睡。” 她叮嘱三人照顾好自己，看好家，别让陌生人进屋。 “姐，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吗？”莫品华嘟囔着唇，想和她一起去。 方木兰瞪他！“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你腿好了，就想跟我去？” 莫品华委屈地低下头，再不敢开口。 “那姐姐你一个人去，照顾好自己。”他悻悻道。 方木兰点头，她是大人，还能照顾不好自己。 又叮嘱了三人几句，第二日天还黑着，她就起来照着电筒去镇尾。 水桥镇到集山村有路，平日有马车和牛车来往，牛车慢还不如人走。马车倒是快，但得有事才会来往。因此村里人来镇上，都是走路。 两人也不例外。 柳白英还以为她不会来，见到她真的出现在镇尾，神情微妙。 “走！”她灭了电筒，和她一同上路。问她有没有吃饭。方木兰摇头后，递过来一个饼。“我烙了两个饼路上吃，你吃一点，才有力气赶路。” 方木兰也没推迟，接来就往嘴里送。 饼似乎刚出锅没多久，还带着股热气，虽然是粗粮饼，味道却尚可。 两人走了两小时，天才渐亮，此时已走了一半路。两人都热得冒汗，蹲在一石头上歇息。 柳白英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蒸发，她视线停在方木兰身上，语气感慨。“你变了许多！” “人总会变！”方木兰笑了下。“以前在白岩生产队，眼睛只能看得到那个小地方。我家里人对我也不错，便觉他们都是善良，对我好的人。我妈说的话，我觉着都对，哪怕是坏事，也理直气壮。直嫁了人，我妈从我丈夫手里要走许多彩礼，又从我这骗走家中粮食钱财，让我和继子继女挨饿，才慢慢了解到，我的家人，都不是我认为那样。” 她苦笑着低下头。把自己改变的原由解释清楚。“也是这时，我才逐渐感觉到方家人的自私与恶毒，感觉到对不起你。” “柳知青！抱歉现在才反思我所犯的错。对你带来的伤害，我很抱歉。” 柳白英嗫嚅着唇，愣愣地看着她，许久后莂开眼，眼朦胧。“你真心悔过，我也不是不可以原谅你。” “谢谢，你真是个善良的人。”方木兰认真道谢，她愿意为原身所做的事反思道歉，但为她背黑锅，承受伤害，还真不愿。 柳白英红了脸，猛地从石头上跳下来，“你，你休息好了吗？我们快走！不然赶不上了。” 方木兰瞧着她微红的脸和躲闪的表情，心中微叹气。 这么好的一个女孩，方家人竟舍得伤害，说句难听的话，真不是东西！ “到了！”远远地，就看到集山村升起烟火，柳白英迟疑的望过来。“你真的愿意当着所有人面和我道歉？” “你已问过好多遍了！”方木兰眺望前方，目光沉冷。“我说到做到！” 柳白英嗯了声，率先往前走去。 方木兰跟在她后面，走下山坡，进村。 还没进到村里，却见村里跑出了一个人，速度极快的往她们的方向冲过来。 在她后面，一群四五人吵闹着追来，大声喊：“死丫头别跑，给我滚回来！” 人近了，可以看见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她慌里慌张地往后看一眼，又没命往前跑。 见到人后，她眼微亮，却在凑近见到方木兰的脸时，脸色煞白绝望。 第五十一章林小草 “林小草！”柳白英惊讶的声音，和女孩收势不稳，扑到在地的动作重叠。 身后的人追上来，拉起摔在泥土里的人，一巴掌打过去。“死丫头跑啊！给我再跑！翅膀硬了反了天，还敢给老子跑！” 男人骂骂咧咧，扯着神情绝望的女孩耳朵，往村里走去。 “这，这不是木兰吗？”跟来的人看到前方的两人，立即上前来打招呼。“木兰你回来了！来参加你三哥酒席！” 几人围住方木兰，一人一句关心着。“木兰你在镇上咋样？镇上生活比村里好？” 有人看到柳白英，“柳知青也来了？”又惊讶：“你们俩不是不对付么，咋凑到一块了。” 柳白英和方家的恩怨，可要追溯到好几年前。 已经闹到一见面就掐起来地步，两人竟一起回来，天要下红雨啊！ 方木兰没心情回几人话，随口应付了几句追上去。“林大叔，” “哟，木兰！”林瘸子瞧到她，停下骂咧，露出一口黄牙，“你妈不说你工作忙，没时间来吃酒吗？咋得空回来！” “我三哥结婚，我咋能不来。”方木兰随口回着，视线却停在林小草身上。 长期吃不饱饭营养不良，十四岁的年纪看着却只有十一二岁。头发枯黄分叉，皮肤蜡黄，脸颊上的肌肤裂开，长满冻疮。看上去又小又瘦。 被她爸扯着耳朵，疼得满脸泪，眼底却是一片死气沉沉。 那张稚嫩的脸上，看不到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只有无尽的绝望。 她的心下沉，上前去把林瘸子手拿开，把林小草拉到身后。“林大叔，我听人说，三哥要娶的人是小草？” “对！”林瘸子气愤地瞪了眼女儿。“方家这么好条件，这死丫头一点不知道惜福，竟还敢不乐意！” “条件好？”方木兰皱起眉头，满脸冷嘲。“我三哥都二十五了，平时偷鸡摸狗不干正事，吃喝嫖赌一个不少，赌输了还打女人。林大叔怎么说得出惜福这种话！这可是你女儿。” 林瘸子：“……” 同时一个村里的人，他难道不知道？ 这方木兰是怎么回事？连自家人的台都拆，那可是她三哥。 “你三哥虽然以前不懂事，但他说娶了我家小草后，会好好做正事。而且年龄大疼人，”林瘸子搓手，为方木正辩解。 “你信！”方木兰冷笑，“这话他说过不下十遍，也没见他做到过一次。至于疼人就更滑稽了！” “李桃儿跟他的时候十七岁，被他打得半死受不了跑回家。小草才十四岁，你想她嫁过去就被打死？” “那是他们夫妻俩的事，日子他们过，过得好和差，他们自己磨合。” “都这样了，你还要把小草嫁过去！”方木兰冷冽地看着前面这人，只觉恶心无比。 谁都知道她三哥不是良人，他竟还要把女儿送入火坑。 “嫁，为啥不嫁，你妈可是给了老子四十块钱，二十斤粮食。”林瘸子呵呵一声。“你若是心疼小草，多拿点钱粮回来，让你哥对她好点不就成。” 方木兰：“……”他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这种人怎么配做爹。她气得脸色发青，捏紧手，捏疼了林小草，她轻叫了声，拉回她思绪。 不成，得让林小草离开这个家！就算她阻止了三哥娶她，可有这样一个爹，林小草早晚还是…… 想到这儿，方木兰就尤为愤怒。“小草，我们走！” 她拉起林小草的手，往村外走。 “木兰，你这是要干啥！”林瘸子挡住她去路，冷了脸，眼神不善地看着她。“合着你今天不是来吃你哥喜酒，是来闹事的。” “小草才十四岁！属于未成年。这个年纪嫁人，是违法的事！” “管它违不违法，她是老子女儿，老子同意她嫁，她就得嫁！你方家也是同意了的，现在就算反悔，老子也不会退钱！” 林瘸子才不许到手的钱飞了，一把拽过女儿的手，提着衣服往村里去。 “救，救我！”被扯走的女孩，突然伸出手来抓她。 没抓住，被她爹一把扯回去，口中难听的破骂，“给老子闭嘴，再敢嚎老子弄死你。” “小草……”方木兰抬腿欲追。 “别去！” 追上来的柳白英拦住她。“你说不服林瘸子这种人！”她看着前方的人，满脸厌恶。“林小草平时在家，过得就是猪狗不如的日子，干最多的活，吃最少的饭。能把她卖出去，换回一笔酒钱，他才不会允许你破坏。” “可小草还那么小！”方木兰面色难看。 “小又咋样，这种事你管不了，”柳白英拉着她往村里走，疑惑的目光瞧向她。“我咋觉着你变天真了，村里这种事不少，你以前也没啥反应，今天这么大反应。” 她是希望方木兰来破坏这场婚事，但那是方老三不是人，纯粹不想让他好过。 对林小草虽同情，却也知道无可奈何。 村里这种事多了去，谁家日子都不好过，嫁了人好歹能有一口饭吃。 方木兰沉默。 是啊，这种事太多，也太常见。 生来随意的带到四五岁，开始干活，干得不好，父母打骂。遇到有良心的父母，会养到二十岁，遇到没良心的父母，如林瘸子这样，一点彩礼钱，就把女儿卖出去，到婆家继续受苦。 大家都习惯，漠视，可她不行。 她看不惯，见不得。 若没有亲眼所见，她可以当不知道。可出现在她面前，她漠视不了。 她必须管！ 方木兰沉思，思考着阻止这场酒席的可能性。 “到你家了！”柳白英扯了扯她。 方木兰抬起头，看向前方。 矮小的四间土胚房，房前空出一大片，摆着四五张桌子，每桌前坐着三四个人，正在闲聊。 见到她，熟悉的全都热情的来打招呼，“木兰回来了！” “瞧这小脸白嫩的哟，木兰可真有福气，还能过上官太太日子。” 众人七嘴八舌的夸赞着，把她围在中间。 方木兰挂着笑，应付几句，目光在人群中寻找，找到她妈走过去。“妈！” 方母正在洗菜，看到她一惊。“木兰你咋回来了？” 第五十二章广播道歉 “三哥结婚这么大的事，我怎能不回来！”她语气微冷。 方母心一慌，把菜盆一放，拉着她就回了屋。“你小声点！我跟村里人说你和国祥忙来不了。” 进了屋，把门一关，方母松了口气。“你不是在上班，咋有空回来？” 方木兰没回答她，神色冷冽地瞧着她，方母被她看得心虚，躲闪的避开她视线。“国祥没和你一起回来？” “妈，你不和我解释一下。三哥结婚，为什么不通知我？” “这，这不是怕你忙，没时间来嘛！”方母讪讪地道。“如今你也来了，就等吃完你三哥喜酒再走。” 说着，她交代女儿，会来多少人，帮着招待一下。 “妈！林小草才14岁，怎么能嫁给三哥！”方木兰打断她妈的话，希望能劝劝她。绝了这门婚事，14岁的小姑娘，怎么能嫁人。 “妈能不知道！”方母轻嗔了她一眼。“你三哥年龄是大了些，但男人不显老。等过几年小草大些，他们看着就差不多了。” “但小草不同意，她不想嫁三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家也收了咱家彩礼钱，由不得她不同意。” “你这和恶霸有什么区别！现在是新社会，不是旧时代！国家有法律规定，女子未满20岁不得结婚。你们是在犯法！” “哪有这么严重！”方母讪讪地嗫嚅着唇。“村里十六七岁嫁人的多了去，我嫁给你爸的时候也才十五岁。而且结婚证也不着急领，等过几年小草生了孩子，不就到年龄了吗？” 方母满脸无畏，并没把这啥婚姻法放在眼里。 方木兰见说不通，便沉下脸，说她不同意三哥娶林小草。 “你不同意！你三哥讨媳妇，你不同意有啥用。”方母语重心长的劝她。老三在村里名声就不好，没谁愿意嫁，如今能讨到媳妇，她这做妹妹的不说为哥哥高兴，咋还能阻拦。 “如果三哥讨的媳妇有二十岁，还是自愿，我当然高兴三哥娶媳妇。但林小草还小，看着本来就瘦不像十四岁。和三哥结婚，她那小身板还能有命在！” 方母瞪了她一眼，正要骂你一个姑娘家的口无遮拦关心起哥哥房事，突然反应过来闺女已嫁人，不是大姑娘。便解释道：”我还能不知道那孩子看着瘦小，她在林瘸子家，又苦又累，咋养得好，怕孩子都生不出来。我才同意让她尽快过门，在咱家先养养，养个一年半载，等她身子好点，再让老三和她住一起。” 方母费心费力和她解释，这么着急办酒席，就是老三年龄大了，不能在拖下去。犹如慢慢去物色适合的姑娘，还不如让林小草进门。 说道这儿，方母凑到她耳朵前，小声道：“我听队长说，过完年就要分田下户，按照每家多少人来分。小草进来，咱家就能多分一亩地，而且现在日子比以前好过，有了地，就有吃的，在咱家日子总比在林瘸子家好。” 方木兰被她妈一通说，竟觉着她说得有道理。 林小草在方家，方母为了让林小草以后能生孩子，至少会给她吃饱，让她好好养身子。 她低垂下头，若有所思。劝方家人，是劝不通了，那就按照她的决定来走。 方母的话，让她想到了另一种办法。 方母和她说了一通后，还有一堆事忙，便让她先跟着去招呼客人，她先去忙。 走前，又叮嘱她一遍别闹脾气乱说话。 方木兰在屋里静默了好一会儿，才走出去。 八十年代的小山村里，空气清新，景色宜人，四周是喧闹的说话声，她却只觉刺骨的冷。 愚昧无知的村庄，没有人觉着十四岁嫁人有何不对，没有人有法律意识。 她甚至还在桌上，看到正在和村民们聊天的生产队小队长。 “方木兰！”柳白英跑过来。“我和你家有仇好几年了，不好在这多留。你什么时候道歉？” 每个人见到她在这，都要问是不是和方家和解了，看着她的目光意味深长，让她很是厌恶。 “现在人还不是最多时候，到吃饭时间，人才多。”方木兰建议，等午饭时候。 柳白英不耐地挥手。“我可等不了那时候，现在人不少了，你现在就说。” 她不想在这多停留一秒，特别是在见到意气风发，满脸猥琐和别人招摇的方木正后。 方木兰瞧着她烦躁的神情，微愣了下，突地拉住她的手。“你先随我去个地方。” 柳白英满脸错愕的被她抓着，跑出方家范围，直接往村中央去。 在这里，有生产队的广播台，一个大喇叭放在队上，从喇叭里讲话，全村人都听得见，就连隔壁村，都能听到模糊的声音。 “木，木兰！”住附近的队长媳妇端着簸箕正要出门，见到她讶异地扬起手打招呼。 招呼声随风飘散，被她问候的人却跑进了队上，看都没看她一眼。 “用这个道歉，能彰显我的诚意吗？”方木兰爬上墙，站到喇叭前，回头望柳白英。 柳白英嘴巴微张，愣愣地看着她。 “我家里现在人少，我声音就算再大，听到的也就那几个人。在这里道歉，全村人都能听到。”方木兰耐心地解释，等着她的回答。 良久，柳白英收起惊讶表情，点头道：“在这里道歉，当然更有诚意。” 她神色复杂的看着踩在桌子上的人，只是她没想到，她是真心实意。还来队上用广播给她道歉。 方木兰颔首，把喇叭放嘴边，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我是方木兰，我在这里郑重的向柳白英道歉，五年前……” 她的声音愧疚，把五年前的事缓缓道来。 方木正看上了柳白英，想娶她回家做媳妇，方家所有人举双手赞同。方木正便去和柳白英表明心迹，遭到拒绝。他不死心的纠缠柳白英，纠缠未果后，和她一起对柳白英…… 一切说完，她站在桌子上，迎着墙外吹来的风，对着柳白英鞠躬，郑重道：“对不起，给你带来那么大伤害。” 柳白英捂住嘴巴，泪流满面。 她没有勾引方木正，更没有和方木正暗通款曲。 是方家，污蔑她，造谣她！ 第五十三章方家人 方木兰跳下桌子，为她递上手帕。 “我原谅你了！”柳白英沙哑着声，拒绝了她的手帕。“但不代表我原谅方家人。” “我和方家人，还是不共戴天！”她说罢，扭头离开。 方木兰瞧着她背影，叹气。 这样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却遇到方家人，背了几年坏名声。 在外听了一嘴的队长媳妇怔怔地看着她，手中簸箕歪斜撒出了里面的玉米也不自知。 方家人结伴往队上跑来，堵住正要离开的方木兰。 “木兰，你咋回事！”方父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背微驼，一脸苍老。此时看着她的目光严冷，散发着冷光。 方家哥哥嫂嫂，方母和赶来看戏的人，全都站在大队房子外。 方木兰神色平静，淡然的听着方家人指着她大骂。“死丫头你魔怔了，被鬼附了身，说话不过脑。” “你是不是要死哟，在广播里说这种话。” 方母骂完，伸手来扯她袖子。“我就不该放你出来，你现在是越来越疯了！” 做得事说的话，越来越没边际。 方木兰没反抗，任由她扯着自己拉回去，并对四周的人解释，不是她说得那样，木兰最近魔怔了胡说。 每当这时，方木兰就会出声幽幽地反驳。她说得是事实。 “你给我闭嘴！”方母气得脸发青。 一家人紧赶着来，匆匆把她带回去后，往二哥屋里一关。 “给我跪下！”方父气势汹汹敲着桌子。 方木兰没动，满脸倔气站在屋中间。“我没有错！” 方父一棍子敲过来。 方木兰躲开，“以前便算了，大环境使然，大家为了活下去，礼坏崩乱，道德沦丧。但现在，那一套使不通了！” 她认真地看着全家人。“国家一切待发展，国祥在工厂里有很好的未来，我不能拖他后腿。也不希望你们拖他后腿，不然，以后方家出事，就别要我们帮忙。”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也是在展示她的态度。 方母眼一跳，连忙跑过来把她拉倒身边，装模作样地瞪了眼方父！“老方，你吓着孩子了。” “木兰，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咋能在广播里说这种话呢，让村里人咋看我们。那柳白英要我们道歉，我们当着她面道完不就行了！” 方母给两个儿媳使眼色，让她们出去办事，别全围在这里。 “今天是老三大喜的日子，我来陪着木兰就可以，你们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方母挥手，把所有人撵走，自己拉着女儿的手坐到凳子上，追着问国祥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我就知道那柳白英到镇上去教书定没啥好事！队上也不止她一个知青，大春还没机会呢！就她去了镇上。指不定陪大队长睡了多少回！” “妈，”方木兰冷下脸，“你能不能别再说这种话！人柳白英是靠自己能力当上的老师。” “我又不在外人面前说，就我们母女说，谁能知道！她难道还能听了去告状不成。”方母心扯着脖子嘴硬。“柳白英给你灌啥迷魂汤了，你这么向着她说话。”又问是不是到国祥面前去说三道四，逼着她来道歉。 “她没和国祥说！”方木兰敛下眼，“但我在镇上生产队遇上她了！” “我就知道！”方母气愤！ …… 八十年代初，没分田下户前，还是吃大锅饭或按工分计算。 白岩生产大队是按工分计算，一家能分到的粮食没多少，够自家人吃饱就不错了，更别说办酒。 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是媳妇接过来，就算过门。只有少数稍微富裕点的额人家，才会请一两桌人，吃几个大白馒头，就算办酒。 方家这场酒席，算是近几年来，最大的一场，足足安排了七桌。 桌上摆上粗面馒头，一人能分到两个，配上一锅土豆丝汤，在这寒冷的冬天里，又暖又饱。 中午一过，新娘子入门。 林小草穿着件不合身的红袄子，被她娘扯着进了方家。“老嫂子，我闺女可给你送上门来了！” 林母堆积着满脸的笑，把女儿扯着交到方母手中。 “小草！”方母把小草接过来，笑眯乐呵地带回到次屋里。“你别害怕，嫁给方正后，婶子一家人都会对你好的！别想着跑，逃跑的媳妇抓回来，打死都没人敢说。” 显然，她知道了林小草逃跑的事，连哄带威胁的叮嘱了一句，出去招待村人了。 林小草双眼哭得通红，害怕的缩着坐在床上，眼泪默默地流。 “吱呀！”门被推开，又被关上。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往门边看去，看到方木兰，那个今天为她说话的女人。 但为她说话又怎样！她是方木正那个流氓的妹妹，肯定帮着他。 想到那个流氓，林小草哭得更凶更惊恐，为自己以后的日子绝望。 那个流氓怎么不去死，为什么要活着！老天不长眼，让这种人活着！ 知道她爸要把她嫁给他后，那个流氓晚上遛到她睡得地方，恶心的喊她小媳妇，还… 林小草越哭越伤心，越哭越绝望。要不是弟弟和她一起睡，她现在怕早死了。 眼泪模糊了视线，让她只余下悲戚，一双手悄然伸过来，擦去她眼角的泪。“别哭了！” 林小草避开她的动作，“呜呜呜”的哭出声。 “我带你离开！不让你嫁给我三哥。”方木兰叹气，帮她擦着眼泪，认真的和她说着。 林小草哭泣的动作一停，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她。 方木兰抹掉她脸上，眼睛的泪水，露出那双清澈，却又成熟的瞳孔。“放心，你担心的事都不会出现。” “你是方木正的妹妹，你不帮他？”林小草怯生生地看着她，不相信她的话。 她是方木正的妹妹，肯定站在她哥哥那边，怎么可能会帮她。 “我帮理不帮亲。你还这么小，怎么能嫁人！”方木兰凑近她，低声在她耳边说话，“记住了吗？” 林小草用力点头，扯着她的袖子。“你真的会帮我吗？” “会！”方木兰揉了揉她的头发，让她按照她说的做。 第五十四章你又捡人回来了 “可我怕坚持不到那时候，你哥，你哥就会对我……”林小草小声抽泣。 “我三哥！”方木兰疑惑，坐到她旁边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林小草搅着手，尴尬又厌恶的把事儿说了。 也就是前几天的事，她睡着后，感觉有人在摸她，她被吓醒。 “小草别叫，是我！”林方正捂住她要大叫的嘴，喊着小媳妇，我是你男人，对她动手动脚。 她吓得挣扎，剧烈的动作吵醒了和她一起睡得弟弟妹妹，弟弟大声哭出声，林方正才悄悄跑掉。 “呜呜呜！”林小草抱住她的肩膀，哭得肩膀耸动。 方木兰气得面色乌青，大骂那个禽兽。 如果这样，就不能让小草留下。还没进门，她三哥就敢这样，现在进了门，在村里承认的状况下，谁知道他会对小草怎么样。 只是片刻，方木兰就决定改变计划，今晚留下来，明儿带小草走。 她安抚好她，让她别哭，又问她愿不愿意跟着她离开这里。虽然不能给她很好的生活，但只要有她一口吃的，就饿不死她。 林小草愣愣的望着她。“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是林方正的妹妹，不帮着方家，却来帮她！为什么？ 看着她疑惑的眼神，方木兰轻笑了下。“我不单单为了你，也为了方家人。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亲人，我不想他们造孽，伤害你这么个小姑娘。” 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方家人安安分分的生活。毕竟这个年代里，道德世俗，约制了人太多东西。 “那我以后还会回来吗？”林小草问，“我想我妹妹，想见她。” “等你以后有能耐了，可以挣钱养活自己，养活妹妹，就能把她们接到身边。”方木兰看着她，认真的道。 集山村，也是个重男轻女的村子。 方家稍好些是因为方木兰头上有三个哥哥，她作为幺女出生，在这个村里，算是过得最好的一个。加上她从小就长得可爱漂亮，嘴甜会哄人，方家人对她都很不错。 其他女孩，就没这么幸运了。 比如林小草家，一连生了四个都是闺女，平时在家干最多的活，还要受父亲打，爷爷奶奶嫌弃。老大十六岁就被许出去，生孩子时大出血没了。 老二林小草，五六岁开始带妹妹，两个妹妹出生，要不是她带着，早被她爸丢到后山了。 早几年她还小，林瘸子没想着把她嫁出去。如今林有才四岁，老三老四可以帮着带，立即就把她嫁人。 她俩个妹妹以后的日子可以想象，没有这个姐姐帮着担待，只会重复姐姐的日子。 方木兰当夜就在方家歇下来。 方家只有三间房，老大老二都结婚，各自分到一间，老三平时都是跟着父母一起住。 如今方木兰留下，睡得地方顿时不够。方母让个两个媳妇带着四个小的住一间，男人住一间，她带着女儿和林小草睡一间。 林小草听了方木兰的话，乖乖的没有拒绝。 方木正喝了点酒，拍桌子扯着嗓子。“我要和新媳妇住！我娶媳妇了。” 林小草肩膀一抖，害怕地往方木兰背后躲。 “妈！”方木兰疑惑的看向她妈，三哥这话，和她说得怎么不一样！ 对上女儿的视线，方母心虚的挪开，恼羞成怒的一巴掌拍到三儿子后脑。“住你个大头鬼住，还不和你哥一起走。” 她骂咧着，制住反对意见。 冬天天黑的早，七点不到，天就完全黑下来。 农村里穷，舍不得点煤油灯，烧着柴火当灯，也能取暖。可柴火也要省着点用，不然挺不过整个冬天。 八点一到，村里人几乎全睡了。 林小草靠在方木兰身边，睡得还算安稳。有她在，这屋里的被褥是最厚的，这是她睡过最暖和得冬天。 “小草！”凌晨四五点，方木兰喊醒她，说要去起夜，让她陪她一起，两人穿上衣服。 “你们俩干嘛去？”方母睁开眼，迷糊的看着两人。 “起夜，时间还早，妈你继续睡！”她淡定回道，照着电筒拉着林小草出门。 出了门，就只奔村外去。 此时万物寂静，天地间黑蒙蒙一片，除了手中的电筒光，就听不到任何声音。 林小草被她跌跌撞撞的拉在手中，路过林子时，里面传出老鹰动物的嚎叫，她害怕的抱紧手臂。 “别怕！”方木兰安抚道，集山村的山林不大，里面最多有设蛇蚁蚊虫和些鸟类，没有猛兽。 冒着黑离开集山村，到水桥镇时，天大亮，镇上的人出来工作，匆匆忙忙的掠过。国营饭店包子铺飘出热气，早起开门的店铺正在打开，不时有人买包子买油条豆浆，捧着瓷杯路过。 有认识的还，还和方木兰打招呼，问她从哪回来。 方木兰笑着说回娘家一趟！领着林小草往孟家去，快到时，她回头，却见到林小草在哭。 她心中一慌，忙问怎么了？怎么哭了？！ 林小草吸着鼻子，“我是高兴！”她抹去眼泪，松开她的手，往前走几步，睁大眼睛看着四周。“我听来过镇上的人说，镇上的房子是砖砌的平房，有各种卖好吃好玩的铺子，我却从没见过，今天终于见到了。” 方木兰哑然，看着她努力的看着四周，想要把镇上的一切映入眼里，记在脑中。有些想笑的同时，也满满的心酸。 水桥镇虽然发展好，属于大镇，可比起城市，这里还只是个小地方。几十年后，农村都比这发展得好。 而从集山村来，坐马车两个小时，走路四个小时就能到，她却长到十四岁都没来过。 “我给你介绍！”方木兰上前去，重新牵回她的手，在给她介绍镇上的房子，饭店，五金铺，杂货铺，供销社，邮局，卫生院，镇府，派出所，学校！ 林小草的眼睛亮亮的，那双灰色的眸子中有了光，她的脸上，首次露出了喜悦的笑。 “这就是我家了！”逛完镇上，她带着她回了孟家。 “妈，姐姐！”三个小不点跑过来，却在看到林小草后，都皱起眉头。“你又捡人回来了！” 第五十五章改变家人 方木兰：……她瞪了说话的孟慎远一眼，把林小草拉到身前。“这是小草！” 莫品华视线停留在又瘦又小的林小草身上，目光晦暗不明。 直到姐姐唤了一声，他才回过神。“你好，我叫莫品华！” 林小草怯生生的看着他，抓着方木兰的衣摆往后藏。 “小草暂时跟我们住一起，”方木兰给大家介绍完后，让他们彼此熟悉，她去做饭。 赶了几个小时路，可饿死她了。 做熟饭，已是一个小时以后。 吃过饭，方木兰热了水，让林小草洗了个澡，把还剩下的哈利油涂到她脸上。 “疼不疼？”她脸上的冻疮裂口太严重，每抹一下，她表情都会变一下。 林小草点头又摇头。“不，不疼！” “刚开始涂抹会痛，因为你脸冻伤比较严重，多涂几次就不会痛了！”她低声安抚她，先忍一忍。 林小草点头，把她弄好后，方木兰领着她去了棉衣厂，找了干妈。 知晓林小草的的事后，乔女士满脸同情心疼，然后把她拉到一边。“让她在工厂里住几天是没问题，但不能住一辈子啊！木兰，你不会真一直养着她？” 乔女士看着自己的干女儿，像看个二傻子。“那狗蛋便算了，他无父无母，了无牵挂，你给他一口饭吃他还记着你好。可这林小草，她有家有父母，就算父母不做人对她不好，那也是她父母呀！” 乔女士劝道，养这林小草，可不像养狗蛋那么简单。 “我知道！”方木兰无奈的低头。“但放在我家里，我的家人……”她叹气，把她妈和三哥的一些操作说了下。 “你就是正义感太过。”乔女士听后，不太赞同的骂她。“你妈和你哥再怎么样，对你并不坏。你不能只看别人，不看你父母受的苦。” 乔女士是真的把她当女儿疼，语重心长地说了她几句。 方木兰被她说得一怔，整个人僵住。 不管是年代文剧情里，还是原身的记忆，在她未出嫁前，方家对她确实不错。 村里别的小姑娘干活受苦，吃不饱穿不暖，方家也穷得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但从来没饿到她。 方母不给小侄女吃，不让嫂子吃，都要先让她吃。原身的记忆里，她确实没受什么苦，从来不下地，最多做做家务活，养的白白嫩嫩嫁了孟国祥。 方家极品，但那是对外人，对自家人好像真没有。 “我知道了！”她恹恹地垂下头，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没有错，但不该伤害别人利益，这是原则性问题。 把小草暂时放到棉衣厂里，方木兰交代她几句后回了家。 回到家已是下午，没多久方家人上门。 “林小草呢！是不是你带走了？”此次大哥，三哥和她妈都一起来了。 一来就冷声质问她。 “是，我带走了！”方木兰回道，让三人坐下，给她们倒了杯热水。 “木兰，你要做什么？昨天回家做出让我丢脸的事，今儿还把小草给带走，三哥那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害我。”林方正长着一张还算端正的脸，但因长期不怀好意，眉眼拉拢着，给人一种贼眉鼠眼的感觉。 “我问三哥一件事！”方木兰神色平静地盯着他的眼。“前几天，你有没有晚上闯入小草家，对她动手动脚？” 方木正对上她犀利的视线，眼神闪躲，声音结巴。“你，你胡说什么？我又没……”后面的话，在方木兰冷冽的目光下，说不下去。他哽着脖子，嘴硬道：“她爸收了咱家彩礼，她是我媳妇，我碰她一下咋地了。” “畜生！”方木兰一巴掌扇到他脸上。 “木兰，老三！”方母和方木飞惊呼，方木正愣愣地看着她，似没想到平时最宠的妹妹会打他。 “方木兰，你打我！”片刻后，他龇牙咧嘴大吼，看着妹妹的目光愤怒。“枉我平时对你那么好，你个白眼狼！” “你做的事，不该打吗？”方木兰面容冷厉地看着他，视线扫过方母和大哥，语气嘲讽。“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做这么没品的事，不丢人吗？” 似要把所有怨怼都说出来，也期待方家人能改。 她头一次不想应付，而是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 “为什么讨不到媳妇，是三哥不干正事不挣工分，整天游手好闲，出言调戏人小姑娘，还烂赌，打人……” 她一一举例，二十岁之前，有姑娘喜欢他，来了方家，他赌输后把人打得半死，人跑了。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的！ 说着说着，她眼泪流出来，看着方木正的目光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怨怼。“我希望我的三哥是个受人敬仰，别人提起来就夸好的哥哥，而不是个地痞无奈，对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下手。” “你们只考虑到自己不吃亏，只算计自己的利益，可知道人一但没了底线，最终害人害己。” 方木正满脸的怒气，在她的哭声中，渐渐变成无措。 方母呐呐的张着嘴巴，神情尴尬。 方木兰把自己的怨怼表达，哭着说完自己端正的三观，才和她们沟通林小草的事。 有了前面她的话打底，方家要在骂她，说她不对，都得掂量掂量。 方木正只大方木兰五岁，两人以前关系很好，他很疼这个妹妹，现在对上妹妹的视线就只剩心虚。 “小草暂时先留在我这儿，我养着她，”她抬起头，“年底分田下户，咱家人口多，能分到的地也多。以后自己种的粮食，都归自己，不算工分。” 她把分田下户说了一遍后，告诉她们，只要勤劳种地，不愁没饭吃。 “至于三哥，我想见到你堂堂正正的做个男人！跟着家里下地种地，不要在吊儿郎当，游手好闲。” 林方正背脊挺直，在妹妹的话下说不出拒绝的话。“我，我会跟家里种地。” 方木兰满意了！露出一抹笑。“我等着三哥变好。” 方母却没那么容易被忽悠，毕竟多吃了半辈子饭。“以后种地粮食都是自己的，那当然好。老三我会监督，让他跟着家里种地，但小草也不能留在你这儿！” 第五十六章房子审批下来 方老三转而看向母亲，眼含期盼，他反驳不了妹妹，妈还反驳不了吗？ “这里不是咱家里，是孟家，你把小草留在这里像什么样子。”方母沉着脸，语重心长的和她说，把握住孟国祥的心更重要。 小草一个嫂子留在这像什么话，那有嫂子住在妹夫家的，让国祥怎么看她？ 方母说了一堆极有道理的话，让方木兰微微挑眉！ 这时候知道不能把人留在这破坏她们夫妻关系了！伸手向女儿要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妈，三哥那样子，林小草那敢留在咱家里。她就不是自愿嫁给三哥，让她回去，若三哥忍不住…小草反抗，三哥那脾气，一不小心把人打没了，或是林小草想不开出点什么事。”她摇头叹息，把事往最坏了说。“三哥名声本来就不好，到时候谁还敢再嫁他。” 方母张口欲反驳，可想到老三的性子，话就说不出口。 方木兰看她有松动，加大力度，说让林小草留在镇上，她能帮忙找个工作，让她学学技能。小草年龄大一点，三哥也变得努力奋进，两人也许还能看对眼。“勉强的婚姻，过得也不好。妈你想三哥好，就得给三哥找个自愿的媳妇。” “你能给小草找工作？”方母忍不住追问，女儿说的不无道理。林小草现在太小，又瘦又弱，也生不出孩子。在镇上两年，身子那时候也养好了，还学了本事能帮到老三。 得到方木兰肯定的回答后，方母立即松口同意让林小草留在镇上。却再三叮嘱，“你先给小草找工作，若是找不到，影响了你们夫妻感情，一定要把她送回去。” 方木兰点头，留三人在家里吃了晌午，亲自把人送到镇尾，并叮嘱三哥。“我等着三哥成为我的骄傲！” 有她的打气，方木正走时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云里雾里地说自己一定会变成她的骄傲。 人走远，方木兰面上的神色淡下来，转身去大队。 只有十余天就是新年，镇上热闹非常，所有村民们都在等着户籍及田地统计好，抓阄捻起自家地。以后可不是给集体种地，赚工分分粮食，而是自家粮食，所有人都热火朝天期盼着。 想着自己多努力，种多少地，再不用担心粮食不够。 每个人都热情洋溢期盼着，到开始抓阄那天，大队上大人小孩闹哄哄聚在一起，出的人数明显超过大队长说的一家一人。 “我要让我家小子抓！”戴着头巾的庄稼汉咧着嘴，抱出刚一岁的儿子大声说道。 这还算好的，还有的抓阄前，用盐水洗手拜佛拜公鸡。 整个捻阄现场，比过年还热闹。 方木兰拉着小悦站在旁边看，瞧着抽到好田的兴奋的手舞足蹈，抱着自家孩子转圈圈。抽到不好田地的大人拿着纸条锤头叹气。 “方同志，你家派谁来抽？”有认识的抽到好田，笑得眼不见牙，过来和她打招呼。 “我家老孟明天回来，让他来抽。”方木兰笑道。 打招呼的嫂子揶揄地打趣了她两句，匆匆回去准备去看新田了。 大队上的热闹直到天黑才散，方木兰收拾收拾，和大队长说了声后，带着小悦回去。“无不无聊？” “不无聊！”孟小悦拉着她的手，昂着头看她。“妈妈每天都这么工作的吗？” 方木兰笑了笑，为她捂了下耳朵。“之前不是，之前是跟着登记田地位置，亩数，还有和老师记录每家每户多少人，算该分多少田地。” 她把之前的工作简单讲了讲，孟小悦很给气场的拍手说：“妈妈好厉害！” 方木兰哑然，好笑地揉揉她脑袋。 两人回去时，林小草已做熟了饭！ 院子里还晾着洗好的脏衣服，屋子里里外外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小草，你不用干这些的！” 林小草局促地连忙摆手，羞赧地露出笑。“做这些不麻烦的，我在家里天天做，都习惯了！” 方木兰瞧着她不安的模样，微微叹气。 不让她做，她自己也不自在。她得赶紧想想，该如何安排她。 还没等她想到，孟国祥回来了！ 见到家里多了一人，他眉一挑，没多说什么。 方木兰却觉心虚，自觉的把小草送到工厂里，让她在此先住一晚。回去后主动报备。 “你准备如何安置她？” 方木兰吞了吞口水。“暂时没有安排，但我不是没打算的！” 她连说这不快过年了嘛！过完年，她想去城里看一看，在城里创业！ “创业？”孟国祥疑惑？在这个还全部吃公家饭的年代，这个词还没被普及。 方木兰点头，解释了下创业的意思，和他谈起改革开放。 “我经常看工厂里报纸，领导说的话和国家的政策安排，都有了解。“她垂眸，”国家在深海设立特区对外开放经济，有好多华侨商人回国投资。我也想抓住机会创业。” 这个年代最出名的，是经济特区成立后，许多稀奇的洋货流入市场，催生了下海经商浪潮。 孟国祥凝思片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对这些方面不了解，既然你想做，我就支持你。不过……” 他顿了顿，神色郑重地看着她。“你说的创业，是不是要去深海市，那距离咱们这太远，我不会同意你去。” “没有没有！”方木兰连忙道，创业不一定要去深海，在城里也可以。 孟国祥这才收起严肃的神情，和她说他申请的住房工厂审批下来了，就在J市城区。“房子不大，两室一厅，刚好够咱们一家人住。” 按理，两人刚新婚，能申请的房子只能是一室一厅。 工厂了解他的情况，慎远兄妹也在他户口上，便多申请了些面积。他去看过房子，房间还挺大，加上莫品华，也够住。 “房子我打扫过了，你…要不要和慎远他们几个去市里看一看？” 去看房子！那当然愿意。 来到这个年代，她还没去过城里呢！方木兰激动的点头。“我们什么时候去看？” 第五十七章我主外，你主内 孟国祥沉思了下，说明天就可以去，看了房子后，她带几个孩子回来。过年他工厂放假十天，正好可以搬家。 “好！”方木兰激动的应下，当即去把这消息告知了几个小的，三个小不点都很激动。 孟小悦抓着她的手问，城里是怎样的？ 这把方木兰问住了，她也没去过这个年代的城里啊！ “城里有很高很高的房子，很多好玩的东西。”孟国祥走过来，抱起闺女，刮着她的鼻子和她说一遍城里有的东西。 孟小悦似懂非懂点头。 孟国祥留在屋里，把她哄了睡着，喊孟慎远两人早点休息，抓着方木兰的手回了主屋。 有他在，就跟有个暖炉在身边，方木兰睡得异常踏实。 两人昨晚商量好，上午先去把田给抓了，下午再去城里，在招待所住一晚，明儿回来。 所以一早，几人起身后就去了队上，鉴于方木兰算账快，帮了队上不少。 一说张队长就放了她，说现在就剩抓阄，别人也能做想，需要到她的地方不多，可以不用来。 并问她们去了城里，镇上抓到的田地怎么办？“可不能空着？大家都等着田地种粮食，你家若荒了良田，就不符合规定。” “这个好弄！”方木兰笑着说，可以给村里人种，秋收后，收点粮食做租金。 张队长点头，“那别找人了，就租给我家种，收成好，我交一半粮食。” 方木兰：……这是孟家的地，她做不了主啊！ 她回头扯了扯孟国祥袖子，眼巴巴地看着他。快，快接话！ 孟国祥平静的回望她，没有反应。 时间在这一秒静默，过了两分钟，他都没说一句话。 气氛显得异常尴尬，张队长讪讪地咧嘴，打断这份沉寂。“我开玩笑的！明年第一年，先种好我家地才是正经。” “张队长家抽田了吗？”方木兰跟着小小，连忙转移话题。 “没呢，还没排到我家。” 恰在这时，排到了孟家，那边人在高喊孟国祥名字。 张队长笑着让她们快去抓阄，别耽误了。 方木兰点头，几人一起过去。 “我想抓！”孟小悦扯着爸爸的手，好奇地看着那边。 “那小悦去抓！”孟国祥抱起她走过去。 他的个子高，在人群中非常显眼，没一会儿就挤进了人群中。 慢了一步的方木兰落在后面，一只小手扯了扯她的衣角。她侧头看到孟慎远仰着头，小声地为他爸说话。“妈，你别生气！爸在外人面前，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方木兰疑虑，什么叫在外人面前不会说话？ “就，就是……”孟慎远愁眉苦脸地皱着脸，“爸一到不熟的人面前，就，就不想理人。”他跺了跺脚，他该怎么解释呢！ 前方挤到人群中的孟国祥，遇上笑眯乐呵念他名字的记录员杨石头，“孟国祥家！孟同志，” 他面无表情地点头，对方却不忙着让他抓阄，而是和他闲话。“许久不见你勒，你一周才回来一次？”又夸他娶得媳妇能耐，长得漂亮还会做事。 孟国祥微皱眉，神色出现些许不耐，对面的人还在不停的说着他媳妇。他眉越皱越深，刚想张口打断他，孟小悦搂着他的脖子，高喊一声。“爸，抓阄！” “呀！瞧我这记性，抓阄，是小悦抓！”杨石头一拍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笑，指着抓阄的地儿让孟小悦抓。 孟小悦手伸进去，抓了张纸条打开，“什么七？”她摇头晃脑，看不懂前面那个字。 “水七！”孟国祥瞥了眼上面的字，让她把纸条收好。 “小悦运气不错呀！这块田靠近河边，好引水进沟渠。”苏石头边记录下来，边和她说道。孟小悦羞涩地点头道谢，抓着爸爸的手催着快去找妈妈。 “唉，先别走，这里还有呢！”苏石头连忙叫住两人，说还有一丘良田和两块山地。 孟国祥冷漠地抱着女儿，把地和田一起抓了给苏石头记下，转身离去。 “抽好了吗？” “好了！”孟小悦高兴地把纸条递过去，自豪地拍着胸脯。“石头叔说我运气可好了！” “我们家小悦厉害了！”方木兰就着她的手看了看纸条，满脸笑地亲了她脸颊一下，换来孟小悦脸微红，挣扎着要往爸爸怀里出来。 田地分好，就该回去了。 路上方木兰问：“你不赞同把田地给张队长家种吗？” 孟国祥疑惑地望过来。“我没不赞同，你觉着给他家种好，就给他家种。” 方木兰：……她觉着好，这是孟家的地啊！她深吸一口气。“你是家里男人，田地是孟家的，我不敢随意做主。” “你是家中女主人，我的就是你的，无需分你我。这种事，你决定就好！” “我真可以决定?” “嗯！”他点头。 方木兰疑惑地扫了孟慎远一眼，问他：“我是觉着给张队长家种挺好的，但没你发话，也不敢答应。我当时还以为你会答应他，没想你一句话不说，我也猜不透你想法，便以为你是不赞同。” 孟国祥张了张嘴，“我没有不赞同！” “慎远，你和小悦先回去！”他停了几秒，喊兄妹俩先回去。 孟慎远应下，拉着妹妹跑远。 “木兰！”等兄妹俩走远，孟国祥停下步子，回身看向她。“我不喜待人接物，不喜和陌生人相处，我只想和你安安稳稳过日子，把慎远和小悦抚养长大。” 他的神情真挚，眼神有片刻的茫然。“以前是因心疼大哥大嫂，为了让我读书拼命劳作，便一心在学业上，不理会外人。等我读书出来，分配到工厂上班，又只钻研技术……”他的声音很轻，却每一句都传到方木兰耳朵里。 “所以，你是因为和别人接触的少，以前有大哥大嫂帮你，你只用做好自己的事。而为了让他们不辛苦，你全部精力都放在学习上，等现在你有了能力，却发现除了技术，不知如何和陌生人相处？” 孟国祥看着她的面容，微微点头。 “那没事！”方木兰咧开嘴，露出笑，拍着胸脯表示，“我沟通还在行，以后我主外，你主内！” 第五十八章班车上 “好！”他浅浅地笑起来，一缕光打到他的半面眼镜上，让他的面庞微虚化。 ？？？？方木兰抬起头，就看到这张很有衣冠禽兽感觉的脸，连忙扭开头，心扑通扑通地跳动。 ？？？？回去后，吃过午饭，几人收拾收拾，和他一起去城里。 ？？？？出发前，莫品华垂下头，语气低落地说：“我就不去了！” ？？？？“一家人去看房子，怎么能少了你！”方木兰瞪他，让他别说胡话，要去大家一起去。 ？？？？“我这腿，去也是拖累你们。”他看着脚尖，声音闷闷的。去城里，要走很长时间路才能坐到车，他这腿，走几步就一瘸一拐，他们怎么会要他这个累赘。 ？？？？“谁说的！”她瞪眉，“我们又不走多少路！是！”她求认同的和孟国祥求证。“我和张队长借了马车，让他送我们到站点等班车，去城里也可以坐马车，不需要走路。” ？？？？莫品华这才抬起头，看向孟国祥。 ？？？？孟国祥神色平静地点头。 ？？？？“咯，可以放心了！”方木兰好笑地揉了揉他头发。“我得去趟厂里，和干妈说下小草还得在那两天！” ？？？？她叮嘱几人先去队上，跑着去了棉衣厂。 ？？？？和干妈说了话后，回到队上，张队长已把马车驾好，只等她来上路。 ？？？？水桥镇没有班车，但是距此一个小时路程的山氏村有从石磨县来的班车经过，可以在这里搭车。 ？？？？所以她们要坐马车到山氏村，在那里坐车到城里。 ？？？？马车没有篷，垫着木板，人坐在上面得扶稳两边木栏，否则马一跑起来，人会被甩飞。 ？？？？孟国祥和方木兰一人抱着一个，把莫品华挤在中间排排坐好，张队长拉着缰绳，站直身子赶马前进。 ？？？？走路一小时，他二十分钟就把几人送到。 ？？？？“张队长！”方木兰满脸笑道谢完，不好意思的和他解释了下昨天的事。“国祥和我都觉着，田地给你家种更好。你是队长嘛，让你家来种，更能发挥田地作用。” ？？？？知道昨儿的事是个误会，张队长立马大笑起来，说没问题，田地给他家，他一定让产值高。 ？？？？两人说了几句后，张队长驱车离开，几人在村尾站台等了等。 ？？？？班车一天一趟，差不多下午三点半会到山氏村，而今天却延时了。到四点二十，班车才一晃一晃的出现，几人一同上车，车上已没了座位，只能站着。 县里的班车又破又旧，晃晃悠悠的甚至不如公交车，但这已是这里最好的班车了。 而几个小不点都没坐过班车，好奇的抓着座椅往外看。 站了一个多小时，都还没人下车，方木兰瞧着面色发白的品华，凑到他身边低声问。“还坚持得住吗？” 莫品华完好的手紧紧抓着座椅，坚定地点头。恰好车轮经过一片坑洼，车猛地晃动，他整个人向她的方向滑到，两人一起摔到车里。 方木兰揉着撞到的后脑，被孟国祥扶起来，龇牙咧嘴的吸着气，关心的问他。“你有没有摔到哪儿？” “姐，对不起！痛不痛？”莫品华独自个爬起身来，第一个关心的也是她有没有摔倒。 得到她回答没事后，他愧疚地垂下头，他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他没伤到。“姐，对不起！” “又不能怪你！”方木兰揉了揉他的头发，在车内看了一圈，找到一个看着活泼好说话的年轻人，很不好意思的露出笑。“同志你好，我弟弟腿骨折还没恢复……” 她点头哈腰的和这位同志商量，能否让个位置，给品华坐一下。 青年同志看她长得好看，又笑得美，红了脸，连忙起身让开座位。 “谢谢你同志，”方木兰再次道谢，让品华来坐一会儿，顺便跟这位青年聊起来。没一会儿就知道了他的名字，朱永年，是个邮递员，要去城里拿邮件，送往乡下。 两人正聊得高兴，孟慎远不情不愿地扶着座位走过来，扯了扯她的袖子。“妈妈，爸爸找你。” “你儿子？”邮递员诧异的看着这八岁的男孩，又望了方木兰一眼，悻悻地表示：“我以为你才二十岁呢？” 没想竟有这么大的儿子了！ 方木兰笑了笑，给他介绍了下：“我儿子，那边是我丈夫和闺女！”至于年龄，她并没解释。“谢谢你的让座，我丈夫找我。” 她略带歉意的笑了下，走向车尾。 “国祥，你找我什么事？” 孟国祥茫然地看着她，面露疑惑，“我没找你啊！” “啊！”方木兰看向拉着她手的儿子，眼含询问。 孟慎远：“……” “爸没找你，是我找你！”他咬牙切齿的咧着嘴。冷哼道：“你嫁给了我爸，就不能和别的男人聊得这么高兴。我和爸还在车上呢！” 方木兰“……” 她瞅了瞅傲娇的小少年一眼，又抬眸看着神情清冷，却略有些不自在的某人。 懂了！继子就是个工具人。 “小悦累不累？”她面上浮着笑，捏着小悦的小脸蛋问。 “不累！品华哥腿伤着，让他坐着就好。”孟小悦仰起可爱的脸，懂事的道，一手紧紧拽着爸爸的裤腿。“我有爸爸保护我！” “累了和妈妈说！”她揉了揉她头发，在孟小悦点头后，就站在他身边。“咱们要多久，才能到城里？” “可能要晚上！”孟国祥解释，从山氏村到城里，坐班车三个半小时。平时三点半上车，晚上七点就能到车站。今天却不一定，可能要到八点多。 方木兰点头，瞧着逐渐黑下来的天，问他晚上车开的快不快？有路灯照吗？ 孟国祥就着以前坐车的经历，和她聊起来。 到下个镇时，有两个人下了车，有了座位，两人都得以坐下来，一人抱着一个小的。 天渐渐黑下来，班车前亮起灯，照亮前方的路。四周了无人烟，车晃晃荡荡的走着。 突然，一声喇叭响起，车紧急急刹，车上人往前倒去！所有人尖叫着稳住身形，大声骂骂咧咧，场面一时有些慌乱。 等人稳住后，大家像外看去，外面一群人高举着火把，围在班车旁，把四周照的倘亮 第五十九章拦路抢劫 司机面色不好的熄火下了车，被举着火把的人瞬间淹没。 那些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看不见长相，火光的照耀下，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目露凶光。 车内的人抱紧身边熟悉的人，沉默地看着外面。 警察稀少，信息不发达的年代，车匪拦路抢劫是常有的事，许多人不止遇上一次。 轻者舍去一部分钱财就能离开，遇到心狠恶毒的劫匪，往往会重伤或是死人。 “姐！”车里，莫品华摸着黑，找到她身边，担忧地抓住她的袖子。 “品华！”方木兰牵住他的手，安抚他别害怕，视线看向外面。 这些举着火把的人围着司机不知道在说什么！声音嘈杂吵闹，听不清楚。 十多分钟后，司机上了车，按了下喇叭。“大家听我说，我和劫匪谈了，每人出五毛钱，就愿意放我们离去。” 五毛钱，车里议论纷纷！ 五毛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给了钱能买个平安，大多人是愿意的。但也有不愿意的，其中一三十多岁的妇人就不愿，死活都不拿钱。“我没钱！” 司机无奈！说这批土匪是附近山上的村民，过冬没吃的了，下山来拦路抢劫，已抢了好几次。 他们每次只按人头给钱，给了钱就不伤人，但若不给钱，就会打一顿。 “破财消灾，破财消灾，”司机劝道，五毛钱免去一顿毒打，能消灾就消灾。 妇人抱着个包裹，紧紧的坐在位置上，死活不愿拿钱。“我小儿子生病在医院里，还等着大笔医药费，我死活都凑不上钱，还要给土匪，做梦！”她呸了声，把头转过去，眼泪默默的流。 司机见她实在不愿给，就问了其他人意见。 现在这群车匪还好说话，只要给钱就愿意放行。若是时间长了，他们不耐烦，可就直接上车来抢砸，那这车能不能平安到市里也不知道。 “这种事发生的多吗？”方木兰知道这个年代乱，但没想到会这么乱，光天化日之下，一车的人，竟都有匪徒敢来明抢。 司机苦笑，“多，怎不多！一月总有三四次，好在他们只在晚上来。”所以跑市里的班车，都会在天黑前会回到城里。可今天他车坏了，修了个一个多小时，出发就晚点。 “这些车匪也不是穷凶恶极之辈，还有得谈。若遇到没得谈的，用石头堵住路，堵停车就开抢，砸东西伤人！”司机满脸无奈，报警也无用，他们也不常出来，那有警力天天守在路边。 之前城里班车投诉，交通局报了公安那边，派过一批人来抓。 这些劫匪像得到信儿一样，警察来就不拦路抢劫，警察守了一个月，守了个空。警力有限，守在这路上，劫匪去了那路。 打击一个多月，只抓到几个屑小，一点用都没有。 方木兰问了几句，知道自己想要的信息后，就和司机说，她们家愿意给钱。 司机点头，又问了车里其他人，得到的是，车中大半人还是愿意破财免灾，只有六个说拿不出钱，就算把他们打死，也没有钱。 司机好说歹说劝了一通，说得口干舌燥，外面的劫匪等得不耐烦，拿着木棍砰砰地敲打车窗。 司机苦笑着瞧了几人，“我去和劫匪说说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他匆匆地下了车，不知何外面的人说了什么，蒙着面的男人一把推开他，举着火把进了车里。 四五个人入了班车，火光照得班车敞亮，座位上的三十多人，全映入眼底。 大家抱紧身边东西，躲避上车人的视线。 “是谁不给钱！”领头的人哪怕蒙了整张脸，只露出双眼和嘴鼻，看上去也一脸凶相。 他手里提着根粗长的棍子，往座椅上咚地一敲，力道重得所有人吓一跳。 没人敢和他对视，都躲开视线。 男人在车上威胁了几句，点了点人头，让身后跟来的人去把司机提上来。 司机被男人踹了一脚，摔在了轮胎上，头皮磕破了一块，在火光的映照下，流着猩红的血，看去异常恐怖。 方木兰只望了一眼，就紧紧的捏住拳头，低垂下头。 她的身边，小悦和莫品华紧紧的挨着她，一声不吭。 车内人，没一人敢说话！ “你，挨着去收钱，谁不给，给老子剁一只手。”男人指使身边小罗罗。 小罗罗从最前面，挨着开始收起。 没人敢不给钱，就连前面和司机坚定的表示哪怕杀了他也没钱的人，在这种氛围下，也默默的掏了钱。 小罗罗收到中年妇女那儿，她突然地跪到收钱的人面前，抱着对方腿哭诉。“五毛钱等于是要我的命，可怜可怜我孤儿寡母，我没钱啊！求求你放过我！” “没钱还坐得起班车，当老子傻子！”一棍棒敲到妇女脑袋上，妇女当即倒了下去。“老子好心放过你们，一人只给五毛，别给脸不要脸！” 方木兰牙齿咬得紧绷，下意识地想起身，一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制止了她的冲动。 “低头！”极低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只有最近的几人能听到。 她愤愤地低下头，腿上小悦不安的挪动着，抓着她的手冰凉。 “继续！”男人不管倒地的妇人，让小罗罗继续收钱。 慢慢地，小罗罗收到坐到最后面的方木兰她们这里，孟国祥主动把钱递过去。 “哟，三块钱呢，你们几个人！”小罗罗举着火把凑近，“一，二，三……” 他的声音突然停住，直勾勾地看着低着头，露出半张脸的方木兰。“抬起头来！” 方木兰咬紧牙关，没有动。 “老子让你抬起头来，没听到呢！”小罗罗骂了一句，直接上手抬起她的下巴。 “大哥，大哥！”见到她的长相，小罗罗眼都瞪直了，连忙喊男人。“这个女的长得也太他妈太够味了！” “啪！”孟国祥站起身来，一巴掌挥开男人的手，挡到方木兰面前，阴沉地盯着对方。 这人却不介意，大声的和大哥嚷嚷着。“老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绝的小媳妇。” 第六十章恶心劫匪 “大哥，你快来瞅瞅，绝对够味！”他招呼着自家大哥过来。 男人举着火把过来，先瞧到的是个子和他差不多高的人。 他凶狠的眼危险的眯起，上下打量着孟国祥。 这个年代的人普遍穷，多数时候肚子都填不饱，营养跟不上，个子自然不够高。男人算是特例，从小就长得高，在同龄孩子中鹤立鸡群。 没想，如今竟见到和他差不多高的人。 小罗罗口中不停的和大哥说着，这女人多好看，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好看。 让男人微微提起了兴趣，阴戾的凉凉的扫着孟国祥，“滚开！” 孟国祥没动，神色冰冷的拦在妻女面前，“我钱已给你们了！” 意思就是，拿着钱就快滚。 男人掀起眼皮，轻嗤一声，伸手一推，孟国祥就被他推开。 “国祥！”方木兰着急的去扶住他，露出一张美艳绝伦的脸，男人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明显被这张脸迷惑。 “确实漂亮，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男人露出笑，当即伸手要来抓方木兰。 “啪！”她拍开他的手，一巴掌打到对方脸上，目光警惕地盯着此人。 男人摸了摸被打的右脸，面罩挡住了他的面部神情，那双含着凶光的眼眯起，看着方木兰竟笑了起来。“够辣！老子喜欢！” “手疼不疼？”孟国祥关心地拉起她的手，紧张的问。 方木兰摇头，两人郎情妾意的模样让男人神情突然冷下来，“把他给老子拉开！” 几人冲上来就要拉孟国祥，他一拳打在最近的人身上，刺激了这几人，拿着木棍就往他身上招呼。 “爸爸！”女孩男孩的哭声，棍棒敲击在窗户座椅上，场面一时极为混乱。 “国祥！”方木兰眼神冷冽，抓住最近一个人，一个过肩摔，抢过对方手里的火把，就要冲向国祥身边。 男人堵在她面前，哟嚯了声，目光充满兴味地打量着她。 方木兰谨慎地盯着他，看着国祥挨了一棍棒，神色着急，火往前一伸，烧到男人面部。 男人往外灵活一躲，手抓过来，她往后一退，火把收回在伸出。 火随着动作变小又增大，两人一连过了四五招，男人的眼睛越来越亮，吹了个口哨。“厉害啊！还能跟老子过招。” 方木兰退开后，看着他的目光凝重戒备。 她学了十年跆拳道，拳击擒拿也练过，虽不够精炼，但打一普通男人，并没问题。利用的好，两到三人也能解决，可对上此人。 她所有的巧劲和力道，都被一一化去，连碰都碰不到对方。 “爸爸！”孟小悦看到爸爸被打，哭得大声，冲上去想要抱住坏人，被一脚踢开，恰好踢到男人身边。 男人伸手提起哭得眼泪鼻涕横流的人，“先住手！” “这么着，陪老子睡几觉，老子放了他。”男人漫不经心地提着孟小悦，像提着个玩偶物件，悬空荡悠。 孟小悦害怕得只会哭，哪怕在聪明，也只是六岁的孩子。 方木兰心紧提在一起，沙哑着声开口。“拦路抢劫，伤人，违反的刑法不够死刑。可是加上强女干妇女，死刑跑不掉。” 男人冷笑：”呵，老子都敢来抢劫了，还怕死刑。” “好，我答应你，你先放开我女儿！” “这是你女儿？”男人盯着孟小悦和她打量，显然不认为她这年龄会有个这么大的女儿！ “是，你先放下她，我女儿胆子很小。”方木兰抿着唇，想先安抚住他。 却见男人后面，孟国祥脸上流着血，提着个不知谁的锅，猛地砸下来。 方木兰奔上去，夺过小悦，一脚踢在男人下身。 “大家快来！一起把这几个人制住！”她大吼道，车上三十多个人，还打不过车上这三四个人吗？ 座位上一直瑟瑟发抖的人们像是才回过神，全部围上来。 人多力量大，没一会儿就把人制止住。 车外守着的人见势不对，有人大声喊着“老大！”跑向车门。 “司机，开车！”方木兰把小悦往莫品华身边一放，捡起一根木棍往最前去。 司机捂着受伤连忙回到座位上，却道，前方有石头堵住路，车开不过去。 方木兰一脚踢开要上车的劫匪，喊车里剩下人来帮忙，堵住车门。 年轻男人们都站起来帮忙，方木兰喊司机开车后退，既然不能前进，就后退。 她站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路况，冷静的指挥着所有人，把每个人都给调动起来。 司机连忙开车往后退， 退了四五米后，她突然喊：“靠右往前，冲过去。” 外面火光冲天，也让她能看清堵在路上的石头，只堵了一侧，还有半侧没有被堵，若半边车身从地里过，是能过去的，但地和路中间，有一条不宽的深沟。 只要速度够快，不陷入深沟里，就能绕过石头。 “可，可是那有人！”司机颤抖着手，摸了一把流到眼前的血，瞪大眼看着站在前方的人。 若，若是开过去！撞到人…… “他们自己会躲，开！”方木兰抓紧座椅，恶狠狠地盯着前面。 拦路抢劫，还敢强女干妇女，能是啥好人，而且见到车来，难道不会躲？ 司机听到她如此说，狠着心一脚踩上油门，冲向右边的人。 果然，拦路的人见车飞奔而来，怕死的本能启动，飞速往两边散开。 车开过去，一边轮胎擦着堵路的大石头，一边滚过深沟，剧烈的颠簸后，进了地里。班车半歪着，车内人东倒西歪，紧紧抓着座椅和身边的固定物。 “打回方向盘，回到正路上！” 司机按照她的提醒，打回方向盘，又经过一番颠簸，车回到主路上，往前驶了数百米，劫匪被狠狠地甩到后面。 车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有喜极而泣者，有互抱安慰者。也有……走到身边，按上她肩膀关心问她有没有伤到的人。 方木兰摇头，表示自己没伤到，满脸担忧的上下看着他，问他伤到哪儿？ 孟国祥还没回答，司机却突然踩了刹车。“我，我眼睛开始模糊，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第六十一章做笔录 车晃晃悠悠了两下，停在路上。 司机解开安全带，扶着座椅摇晃着站起身。 方木兰连忙上前去扶住他，凑近了，能看到他脸上凝固的血迹，而没经过处理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溢出血。 失血过多，造成的眼前发晕发黑！ 她的面沉下来，问车上人谁是医生或是护士？ 没人回答，车上没有医生护士。 方木兰自己也不是医生，只能把司机扶到后面位置上，帮他简单进行止血包扎。 车停在半路，车里人吵吵嚷嚷，后面的劫匪还会不会追上来？司机这样子，大家何时能到城里。 人一多，恐慌传递，就容易争吵起来，有人抱怨，“如果你顺从一下，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是啊，我们都愿意给钱，要不是你，我们都会平安离开。” “谁说的话！”孟国祥站在前排，回头冷冷地瞅着传出话的地方。 黑暗里，大家躲开他的视线，却有人梗着脖子道，“本来就是，我们都给了钱，劫匪说会放我们离开，要不是她，哪有这么多事。” “啊！”，说话的人被一拳打在脸上，发出刺耳的尖叫。 孟国祥往前过去的动作一顿，加快步伐上前。 莫品华一拳打在说话的人身上不算，张嘴又去咬人。 对方痛得大叫，抬手就打过来，被及时赶到的孟国祥挡住，一拳打在鼻梁上，“若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说话的人捂着鼻子，再也不敢吭声。 孟国祥视线凉凉地往人群里扫了一眼，所有人顿时安静下来。 “唉，怪我！”司机被方木兰包扎好，闭着眼无奈苦笑。“这些路霸土匪见着个好看的姑娘小媳妇，都给糟蹋了！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忘记提醒你挡一挡！” 方木兰抿唇，问他好些了没，还能不能开车。 司机摇头，表示开不了车，“眼前还是发黑眩晕，这样子开车要出事。” 方木兰嗯了声，让他靠在座椅上先休息，问车里有没有人会开班车。 没人会，许多人连班车都没坐过两次，哪会开这玩意。 最后是孟国祥站出来，说他来试试。 他虽没开过这类班车，但操作修理过火车，对班车零件也有接触。 方木兰担忧的看着他，“你身体真没事吗？” 被几个劫匪围殴，他脸上都是伤痕，怎么会没事？ 孟国祥摇头，按住她的手安抚她几句。“看好小悦慎远他们！” 说着坐到驾驶位上，把灵活器，油门，操作盘都给熟悉了下。 缓缓的驾驶着班车往前走，开始还歪歪扭扭，速度宛如龟速。 渐渐的，车速加快，车身平稳。到二十分钟后，班车熟稔的行驶在马路上，和司机开车别无二致。 车内的人都松了口气，有人和方木兰套近乎，让她别在意之前那几个人说的话。 “这说得那是人话啊！同志你别放在心上，这种冷心肠的人，不会有啥好报。”有个坐在她后面的妇人，还拍了拍她肩膀安慰她。 方木兰嗯了声，这种人渣的话，她不会放在心上。 孟国祥开熟悉后，哪怕夜里，开的也如白天司机车速一样快。遇到坑洼处，车身晃动，哀嚎声一片，却无人敢让他开慢点。 一个多小时后，班车入了城，此时已八点多，和镇上相比，城里明显很是热闹。 在镇上，天一黑就没了光，没了人气，只有黑暗，城里却到处都有明亮的灯光，路边也有小店开着门。 孟小悦坐在她的怀中，趴在窗子上往外看，眼里全是好奇。“妈妈，城里家家都有电灯吗？” 方木兰呃了声，不确定地道：“应该是！” 镇上民用电是不通的，只有政府，工厂，卫生院，学校等机关单位通电。 城里这些地方肯定是通电的，但民用电通不通，她也没了解过。 两人说着话，车驶入了主干路上，有乘客道，“我就在这下！停一下车！” 车没停，孟国祥驾驶着车继续往前，叫停车的人站起来，大声喊：“停车！停一下！” “车不去车站！”方木兰起身回他。“路上遇到抢劫，这车上还有四个劫匪呢！我们得把人送到公安局报警！” 她解释，满车的人都是证人，谁也不能走，先去公安局作证后再走。 说话的男人这才悻悻地回到座位上坐好。 车开到公安局门口后，车上的人争相着下车。 听闻一辆班车被路霸拦路抢劫，而这班车人还抓住了几个路霸送来。 下班了的大队长飞速的穿上军大袍，拿起对讲机就往局里冲。 “人呢，人在哪？” “陈队！”被他逮着问的警员连忙站正，“都在大厅里呢？同志们在给他们做笔录。” 被唤陈队的人，几步跑进大厅，进去后，速度慢下来，走到最前面笔录的警员面前，抬手敲桌。“这里人全都是？” “陈队！”笔录的警员连忙站起，把现在情况和他说了一遍。 “劫匪四人是被班车里的人捆绑着来的，司机受了伤，秦同志带她去医务室包扎了。班车是这位孟同志开到局里来的！” 警员飞快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劫匪呢？” “关到拘留所里了！”警员摸摸鼻子，小声道：“劫匪被打得有点惨，特别是领头那人，身上多处骨折，”他斟酌了下，问要不要请医生看看。 “给违法乱纪的请医生，你怎么想的！”陈队凉凉地斜睥他，让他把笔录做完，他去看劫匪。 警员咧着嘴应下，继续做笔录。 录完笔录，大部分人都散了，方木兰和孟国祥却被留下来。 “两位同志还不能走，你们是主要当事人，我们队长审完劫匪，还有话要问你们。” 警员态度友好的给两人有加了杯热水，让她们坐着稍等一下。 “可我丈夫还有伤，得先去医院做下检查。”她刚才看到国祥走路背脊挺直，显得很僵硬。叫他时，他动作缓慢的回身和她说话，明显身体有伤，肯定是怕她担心忍着没说。 她一直担心，准备笔录完就去医院先检查。 第六十二章睡觉不老实 “你受了伤？”警员愣了下，随后说局里有医务室，可以处理简单的伤，要不先去医务室检查检查？ 方木兰看向国祥，眼神询问他。 孟国祥对上她的视线，清冷的面容柔和下来，微微点头。 警员当即就带着几人去了医务室，医务室不大，里面就一个女医生，平时帮着处理出警受伤的警员，或是训练时拉伤等。 里面，两张单人床，一张上躺着司机，他头上的伤重新进行过缝合包扎，正在输液抗炎。 知道来意后，女医生挑了挑眉，让他坐到凳子上，问他可有那里不舒服。 孟国祥犹豫了下，把身上不舒服的地方说了。 脊背疼痛，动作时，疼痛加剧，身上其他部位的伤，倒是还能忍受。 听完描述，女医生让他站直，手触上他后背，按压问：“痛不痛？” 孟国祥点头，女医生又让他做了几个动作，都检查问了一遍，然后道：“我怀疑胸椎有骨折，我这里不能查，你要去市医院做个X光线，才能查出来。” 骨折？ 方木兰面露着急，立即拉着他要去医院检查。“你为什么不说？都这么严重了，你还开车。” 她满脸担忧，忍不住说了他几句。 他却神情平和，还安慰她不用太担心，这疼痛还能忍受，应当不严重。 方木兰瞪了她一眼，拉着他就要去市医院。 楚医生都说的这么严重了，警员也不敢让几人留下来，连忙让她们去医院。还说局里有张警车，他去申请送他们去医院。 没多久，他把车开来，让几人坐上一同去医院。 到医院一查，胸8、胸6均有骨折，在知道病人骨折情况下，还忍着疼痛行动自如，开车进市里。医生建议立即住院进行治疗。 “说严重也严重，一个不好，造成瘫痪，脊背伸不直。但他现在能行动，就证明能恢复，一定要卧床休息，不能剧烈运动。” 方木兰和兄妹俩，面色都不太好，说马上住院。 倒是孟国祥神色冷静，像骨折的不是自己一样。 等安排好住院，挂上活血化瘀的盐水，已是夜里十一点多。 住院部熄了灯，只有这间还亮着，孟小悦早就困得打哈欠，却还坚持着，担忧父亲。 任警员看时间太晚，便道：“今晚你们先休息一晚，明儿还要劳烦方同志到局里配合笔录。” “好，我明儿过去，谢谢你了！”方木兰应下，和警员道谢。 在他离开后，去医院附近招待所开了间房，让三个小的先睡，她又回了医院里。 “木兰！”孟国祥愧疚地唤住她。说他没想到今天会遇上这样的事，若是知道，就不让她们进城了。 “这人祸是劫匪的错，你何错之有。”方木兰坐到他身边，帮他理了理头发，在他额上落下一吻。“事情已经发生，你现在当务之急好好休息养伤！” 孟国祥伸出手，勾住她的手指牵起。“要去警局，还要照顾慎远他们，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们是夫妻，就应该共患难啊！”她笑道，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今晚发生了太多事，骤然安静下来，就想睡觉。 孟国祥移动着身体，往旁边挪了挪，让她在这里休息一下。 “睡一个人都勉强，如何能睡两个人。”她瞅了眼这单人病床，拉了凳子来坐到他身边，趴着闭上眼睛。“我就这样睡，你也快睡。” “挤一挤，能挤下！”孟国祥眉微蹙，“这样睡不舒服。” 他伸手去拉她，方木兰却道没有不舒服，这样睡能睡着。 “过来！”他的目色微凝，撑着身子坐起身。“还是要我抱你上来？” “你不能动，躺着！”瞧他坐起身，她急得跳起来，连忙说她上床，上床！ 几分钟后，她睡到了另一头上，脚顶在他的咯吱窝里，一动不敢动。 “冷不冷？”灯灭了，病房里漆黑一片，他的声音从另一头传过来。 “不冷！”他的身体发热，哪怕隔着一层衣服，热气都能传给她，她如何会冷。 “睡！”她道，虽然挤了一点，但躺着确实比趴着舒服。 第二天，方木兰是被护士责骂声叫醒的。 “病人胸椎骨折，就需要静养，你占了他的床，让他怎么静养！”护士皱着眉头把方木兰拍醒。 她刚醒来，就听到国祥低沉磁性的声音。“我老婆昨晚受了惊吓，比较累，你别吵她。” 护士：“……” “对不起！”方木兰道歉，爬起身，才发现他只剩半个身子在床上，其他位置全被她占了。 她连忙下床，和护士一起把他扶着趟正，脸通红。“你，你应该叫醒我，我睡觉不太老实。” 发现了！两人同床共枕四次，几次她都会在夜里往他这边挤，不把整个人纳入他怀里不罢休。 “很老实！”他神情认真的地看着她。 “啊！”方木兰张唇。 “你睡觉很老实，没有不好。”他重复了遍。 方木兰：“……”脸更红了。 “挂点滴了！”护士咳嗽一声，打断两人的调情。 方木兰红着脸退开，先去洗漱了下，和护士站借了个盆，打了水去帮他洗个脸，才下楼去。 市里精气面貌和镇上完全不一样，一出医院大楼，就能看到外面卖包子豆浆油条的叫卖着，食物的热气飘向空中。马路上自行车来来往往，偶尔夹杂着几辆本田小轿车。 她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去招待所把三人喊醒，带着去卖了几个包子提着回医院里。 “你们这里陪着你爸，我要去一趟公安局。”把三人带到病房后，一起吃完包子，她叮嘱几人好好在这。 任警员昨晚让她今天早上到局里去笔录，配合调查，她得去一趟。 “你知道路吗？”孟国祥抬起头，略担忧的看着她，公安局局里市医院并不近。 “我有嘴，可以问呀！”她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又叮嘱了几人几句，退出病房。 还是早上，医院里人气很旺，到处都充斥着鼎沸人声。 她裹紧围巾，加快步伐。没想刚转弯，就和人撞到一起。“啊！” 第六十三章长得吓人？ 撞到她的人连忙扶稳她道歉，“对不起，不小心撞了你，没撞到你？” “没有！”方木兰稳住身形，表示没关系，和男人点了点头离开医院。 到公安局后已是一个小时，昨晚的任警员接待她后，把她带到有一面之缘的陈队长面前。 “这是我们队长！”他给两人介绍后，给方木兰倒了杯热水后，退出办公室。 陈队长是个二十七八的青年，长相冷酷凌厉，鼻峰很高，一双眼看人时给人一种压迫感。 每次做笔录都会吓到受害者和证人，而面前的女人从进来就始终如常，没有被他长相和眼神吓到。 他挑了挑眉，翻看着笔录转动钢笔。“你再把事情发生的经过说一遍！” 方木兰沉声，冷静的把昨晚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 听到她连土匪见她好看，要强睡她的过程都说了，还说得如此冷静。陈云盛眉峰上挑，端正身子。 “你丈夫打了领头人？” “是，他是为了救我和女儿！” “你女儿多大？” “六岁！” “我看笔录上记载，你才二十岁！” “哦，我是后妈！怎么，连这也要了解吗？” “那倒不是！”陈云盛慢吞吞的回了句。 “昨晚抢你们车的劫匪叫疤哥，是省内很猖狂的罪犯，手中涉及命案！” 通过陈队长说，方木兰才知道，昨晚的那人有多危险。 那十年残余下的人，当过红wei兵，几年前回了老家。这两年J市内出现好多起路霸抢劫，其中有两例死了好几人，就在朝原一带。 他带队去走访探查过几次，都没抓到嫌疑人。 要不是昨晚撬开了其中一个小罗罗嘴，这两例案子现在还是无头公案。 “因此，我代表局里谢谢你们！”说完疤哥的危险后，陈云盛站起身来，取下帽子对着方木兰鞠了一躬。 饶是如此，他的一张脸也给人一种迫力感。 “能判死刑不？”方木兰只关心一个重点，对方犯的罪能不能判死刑。 若不能，以后出来，会不会上门报复。 她听过很多红wei兵的事，可都不是啥好话。 “你放心，他犯的罪，死几次都够。” 做完笔录，陈队长亲自把她送出去，忍了一上午，终是没忍住问：“方同志，能否问你个问题？” 方木兰微抬下巴，示意他问。 “局里的同志都说我长得威严，每次问受害人和证人证词，她们都活像我是凶手般，吓得说话不利索。方同志却全程没怕过？不觉着我长得吓人？” 方木兰噗呲一声笑出声来，五官明媚动人，看着他眼含笑意。“你又不是洪水猛兽，我为何要怕！” 他疑惑的表情，认真的问话，让方木兰越想越觉好笑。 等笑够了，她才站直身子，“陈队长是警察，警察是为人民服务，打击一切罪恶的存在，是正义，是英雄。我从来只怕罪犯，不怕警察！” 她眉眼弯弯，神情柔和地看着面前的人。“何况，陈队长长得一点不吓人，很是英俊呢！” 她说罢，笑意盎然的和他道别，离开公安局。 徒留下脸又红又黑的陈云盛，站在那不知怎地笑出声来。 方木兰回到医院后，已是中午午饭时间，而里面的几个人都没吃饭。 她带着慎远去医院食堂打了饭，回去一家人吃完。 孟国祥开口：“木兰，我早上打电话和工厂里请了假，也和副厂长说了，你下午去厂里找他拿钥匙，他会带你去看房子。” “我去看房子？”方木兰蹙眉，“你伤还没好，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离开。” 他神情柔和，温柔道：“工厂分的房子离这里不远，一直住招待所也不好。你去看了房子后，买点家具先暂时搬进去！” 方木兰这才应了声，把品华和慎远留下陪他，她带着小悦去了他给的地址，找到副厂长。 “小孟媳妇，”副厂长见着两人，态度异常亲切，亲自领着去了职工房，把钥匙交到她手里。“小孟受了伤不方便，方同志有事尽管来找我。” 副厂长留下几句话后，就离开此处。 方木兰和小悦，则看着这处分到的房子。 房子应该是这两年刚建好的，非常新，总共也就五层，她家分到的是二楼最右边。 房里只涂了白灰，其他什么都没有，而且没有卫生间，没有厨房。就两间卧室和一个客厅，倒是挺大！看着足有七八十平。 “妈妈，这是咱家房子吗？我们以后都要住这里吗？” “恩！”她嗯声，把整个屋子看完后，脑中思索着，必须得装修。 若是就这么搬进来，以后在动会很麻烦。 “小悦，走了！” 孟小悦从窗户边跑过来，拉住她的手。“我们这么快就走吗？是不是要去买床了？” “不买！咱们先回医院找你爸爸。” 回到医院，她就问孟国祥身上有多少钱？ 孟国祥一愣，连忙从口袋里把钱掏出来递给她。 “我不是问你身上……我是问你所有存款有多少？” “我在银行里存了三百块，你要用？”他抬眸。 三百块，不知道够不够？方木兰凝着眉计算着。 孟国祥并没没多思考多问，就把存根翻出来给她。 方木兰拿着银行存根，第二天就去找了装修工人，问了价格，请了两三人，帮忙装修。 把要求，图纸一画，余下的交给工人，她回了医院。 “你这一两天也好不了，得卧床半个月，出院后，也得养上几个月。不能只放你一个人在这，我想了想，不用等到过年，我们现在就把家搬到市里来！” 孟国祥满脸惭愧说“都可以，辛苦你操劳搬家的事。” 做自家的事，哪能叫辛苦呢！ 两人商量好后，她回了趟水桥镇，把穿的衣服，生活用品等收拾了，和干妈说了声，带着林小草回了市里。 坐班车，一趟搬不了多少东西，方木兰再次感慨，若是自己有车，多方便。 可这个年代，私家车少得可怜！还要大几万，按照现在工资物价，普通人苦几辈子都买不起。 第六十四章喜欢他的女子 尽管麻烦，她还是把能用的生活用具，搬到新房里。 而新房，按照她的要求，连日进行装修，短短几天，就帮她把大的卧室隔出个小卧。 卫生间和厨房却没办法装修，这个时候的小区，还没后世那么多功能，许多设施都是公用。比如水管，装在一楼，并排四五个水管，一层楼用一个水龙头。厕所也是公厕，住宅楼里并没排水管和下水道这些，无法装卫生间和厨房，只能改造大卧室。 工人装修很快，七天，就把整个房子按照她的要求改造出来。 方木兰和小草开始忙着收拾家里。 床，桌子，椅子，衣柜，各种家什。等整理好，又过两天。 孟国祥在医院里呆不住，说了几次出院，都被她拦住。 这天天气稍微好了些，收拾完最后一点垃圾，她喊上小草去医院。 “你不是想出院吗？我问过医生了，今天就可以出院。咱们是今天出还是再住一天，明天出？” “今天！”在医院住的发霉的孟国祥立即起身，迫不及待的道。 看着他那避之不及的态度，方木兰捂嘴偷笑，让慎远他们几个整理下东西，她去办出院手续。 “回去后也多卧床休息，不能剧烈运动。”医生再三叮嘱，把注意事项说了一遍。等她从医生那回病房，病房里已打包好。 孟国祥穿着件青色的厚实中山装，里面一件暗褐色圆领毛衣，提着一包衣服，站在床边，手边是拉着他手的小悦。 窗户照进的光打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一层淡淡的光影，之前瞧着略显消瘦的脸，此时圆润立体了许多。 方木兰的目光停在他身上，迟疑地走上前去。“你是不是胖了？” 不然她怎会觉着现在的他特别英俊呢！ 孟国祥瞳孔紧缩，震惊地看向窗户镜子，摸着自己脸颊。“我，我真胖了？” “我看看！”她踮起脚尖，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捏。 确实有肉了，之前他的面颊微凹，没什么肉，看去太过单薄。现在脸上有肉，把他五官都撑起来，有股少年硬气感，她喜欢这样的他。 她爱不释手的捏着，孟国祥却抓住她的手，握在手中。“我明天就少吃点！”又紧张地看她，“你会不会嫌我胖！” “怎么会！”她语笑嫣然地回望他，“你之前太瘦了，现在这样正好，可不能减肥！” 吃了满嘴狗粮的三人：“……” “出院手续办好了，我们走！”方木兰主动接过他手里的包裹，一起往医院外走去。 职工小区距市医院不远，走路半个小时就能到。 孟国祥不能剧烈运动，一家人走得缓慢，走了足一小时才到小区里。 小区里家家户户正在生火做饭，提着炉子在楼下烧煤，股股烟雾飘向空中。 方木兰敲了下额，“呀，我忘记去买菜了！” “慎远，你提回去，我去买菜！”她把手中包裹递给孟慎远，让他们先回去，把炉子烧然。 嘱咐完后，她立即回身往菜市场去，还没走远，听到身后传来一惊喜的女声。“孟同志，真是你！” 方木兰离去的步伐顿时停下，回过身去。 见到一二十来岁年轻的小姑娘正满脸笑容地和国祥打招呼。 “我听爸爸说，你遇到劫匪受伤了？伤得严不严重？”小姑娘满脸担忧地问，手伸过去就要去碰他手臂。 孟国祥下意识躲开，声音冷静淡漠。“多谢关心！” 说完，他就牵着小悦的手绕过女子，往小区里进去。 “孟同志！”女子却不放过他，追了上来。“我昨天才回来，听我爸说了你受伤后，就想去医院看你，我正准备明儿和我爸一起去医院瞧你呢，没想到你出院了。” 女子叽叽喳喳的说着，声音渐渐听不到。 方木兰沉思讲了两秒，原路返回追上去。 “国祥！”她快步走到他身边，牵住他的手。“我突然想起来，我忘记带票了，得先回家一趟。”解释了句后，她疑惑地看向喋喋不休的女子。“这是你认识的人？不介绍一下？” “不熟！”孟国祥微微皱眉，瞧着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说话的女子一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满脸受伤。“孟，孟同志你不知道我名字？” 她们见过那么多次，他竟不知道他名字？ “我需要知道你名字吗？”他神情疑惑，和方木兰解释。“这是我们厂长的女儿，偶尔会到工厂里来，” 陆瑶只感觉自己心口中了几箭，还是自己喜欢的人射的。 她面上的表情都变得扭曲，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孟同志，我是陆瑶呀，你来我家吃过饭，我也去工厂给我爸送过资料，你忘记啦！” “没忘记！”孟国祥摇头，只是不太熟的人，他不会去记名字。 方木兰瞧到这幕，微微挑眉，很想吹个口哨。是她想多了，国祥这样子，那里会被其他女人给引诱。 “那孟同志你可要记好我名字，不能再忘了。”陆瑶破涕为笑，把自己的名字又重复了遍，随后好奇的看向方木兰。“这是你妹妹吗？长得真好看！” “这是我媳妇！”孟国祥把她微微往前一拉，介绍了句。 “媳，媳妇！”陆瑶猛然提高声音，“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她怎么不知道。 那刺耳的惊叫，让孟国祥眉紧蹙，往后退了几步。 “对不起，是我太惊讶了！”瞧到他动作，陆瑶先一步回过神，连忙尴尬地道歉。“我去学校前，孟同志还没对象，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结婚。” 孟国祥神情不变，轻嗯了声，拉着方木兰绕过她往里走。 孟家人跟上，陆瑶识趣的没打扰，匆匆跑回家。 “爸，爸！”门被她摔得“砰”一声重响，她冲进屋直奔她爸面前，抢掉他手里的报纸，大声质问。“孟同志结婚了，你怎么没告诉我！” 陆父神色平静的从她手中抽回报纸，“人家结婚，为什么要告诉你？” “可是我喜欢他，我想嫁给他，他结婚了我怎么办！”陆瑶说道这儿，倏然抱着手嘤嘤哭起来。 第六十五章准备年货 陆父惊愕的手中报纸都掉了，震惊地看着女儿。“你没说过啊！” 小孟是厂里的技术骨干，踏实勤劳，懂得多，他非常看好。若让小孟做女婿，他自是赞同，可……“之前我开玩笑问过你，看不看得上小孟，要不要嫁给他，你不说不要吗？” 陆父是真以为自己女儿不喜欢孟国祥，把他当哥哥的。 陆瑶呜呜的哭着，恨恨地瞪着父亲。“爸你一点不懂女儿家心事，你当着他的面说，我不好意思只能反驳了，我又没说过我不喜欢他。”她又哭又气，责怪着父亲。“我每次打电话，都会问一句孟同志工作好不好，都这么明显，你竟一点没看出来！” 陆父：“……”他真没看出来。 陆瑶越想越伤心，蹲到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口中不停的说着她喜欢孟国祥，她爸却阻拦了她的幸福。 哭得陆父心疼极了，干巴巴的吞咽着口水，去拉她起来。“我，我不知道你喜欢小孟，你以前那表现，我以为你把他当哥哥，就没多想。”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陆瑶哭得委屈，甩开他的手，冲回房间里，任陆父怎么道歉安慰，都不出来。 陆母买菜回来做饭，瞧到他表情不好，问是怎么回事。 陆父把事一说。 陆母：“……”她瞧着老公，无奈的摇头。“别说是瑶瑶，是我我都想打你了！” “孟同志结婚，你也没和我说过，不然我还能告诉你，瑶瑶喜欢他。” 陆父懵逼脸，“你也知道瑶瑶喜欢他？”为什么就他不知道？！ “瑶瑶每次提到孟同志，都会很开心，打电话来也会躲问几句，那么明显，你看不出来？” 这个……陆父支吾着说不出话。 “孟同志怎么结婚了？之前不是一直单着吗？” “就几个月前的事，他二婶病死了，留下两个小的没人照顾，老付建议他不如娶个媳妇来帮忙，小孟就去相亲，相亲完就结婚了。” 这个事他倒是知道，当时还跟着老付一起说，有了媳妇，家里有人操持，就不担心耽误工作。 没想到…… 陆父懊恼的拍着脑袋。“就算瑶瑶知道，她还在读书，也不能帮小孟照顾两个孩子啊！” 小孟娶妻主要目的，就是有个人可以帮忙照顾哥嫂留下的侄子侄女。 “我可以退学，不读书！”不知何时出来的陆瑶站在两人身后，明显把话听了去。 “混账！”宠女儿的陆父听不得这话，气得骂了一句，怒瞪她。“你费尽心思考上的大学，你说不念就不念！” 陆瑶哼了声，扭开头跑出去。 “这孩子去哪儿！这个时候饭也不吃。”陆父见她跑出去，头突突跳。刚骂完，就见女儿重新返回来，扭捏着坐到他身边。“爸，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不哭了？” “哭够了！”她微垂下头，嘟囔起唇。 陆母哑然失笑，默默的起身去做饭，把时间留给父女俩。 她做熟饭，就见女儿若有所思的听着她爸话，也不哭闹。 “小孟确是个不错的人，年纪轻，却比厂里四五十岁的人都厉害，人又稳重，重情重义。但他也有拖累，哥嫂留下的两个孩子要他养，若是没个媳妇帮他照看着，准得影响升迁。” 她把菜端到桌上，奉劝女儿。既然他现在结了婚，就安心读书，喜欢这种感情，时间久了就慢慢忘了。 陆瑶垂着头，默默的扒了口饭，没有回答。 —— “你，你把家改了？”回到家中，见到完全陌生的屋子，孟国祥惊讶的张大嘴巴。 “嗯！”方木兰点头，把东西放下后，拉着他进屋，炫耀地和他介绍了一遍。“房子里没有排水管，不然我还准备弄个厨房和卫生间的！”她可惜道。 孟国祥却觉现在也很好。卧房，客厅，该有的全都有，房间也正好够住人。 “连改造屋子你都会，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他搂住她的腰，把她纳入怀中，轻磕着她额头，感觉自己娶了个宝。 方木兰自豪地仰起头，“我会的可多了……” 她的声音，消失在他的吻里。 蜻蜓点水地触碰，随后渐渐加深，唇齿交融。 她的手不知不觉勾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 “木兰姐，火烧……”林小草的话在瞅到两人时截然而止，脸腾地变红，转身就跑。 接吻的两人急促地推开对方，力度微重了些，推倒孟国祥胸膛，他下意识闷哼了声。 “国祥！”她惊呼，连忙去扶他，满脸愧疚。“对不起，有没有碰到？”她不是故意的。 “我没事！”他摇头，看向大开着的门，“下次应把门关上。” 方木兰：“……”她默默地放下扶着他的手。“我去买菜！” 水桥镇能搬的东西都搬到了市里，孟家正式入住，当晚吃了顿好的庆祝。 只剩三天就过年，第二天方木兰和林小草去准备年货。 八十年代，交通还不发达，大棚蔬菜还没出现，百货市场没有新鲜的瓜果蔬菜，有的全是能放很长时间的干木耳粉条，豆腐皮之类的食材。 就是这样食材，也排了长长的队伍，还要限量兑换。 “小草，你这里排队，我去买那边的粉条！”她给了张票和钱给小草这边买木耳，她跑另一边排队。 粉条是个稀罕货，排队的人奇多，她排了半小时，才买到两斤，提着往林小草那边去。 刚过去，就见到她被一个妇人拉着叫骂。“还说你不是小偷，这米面就是你偷我的！乡旮旯来的乡巴佬能有得起票买米面，这可是得大工厂里固定的粮票才能买！” 妇人扯着林小草怀中的米面对着她耳朵大吼，林小草急得眼泪都出来，紧紧的抱着米面不放。“我没偷，这就是我买的！” “我打死你个小偷，偷了老娘粮食还不认证，放开！”妇人用力扯，扯不出来。她眼一转，气怒地抬起手要扇林小草巴掌。 巴掌没扇下去，被赶来的方木兰抓住。 妇人瞧到有人来拦，当即破口大骂。“那里来的不识好歹丫头，多管闲事！” 第六十六章专治极品 方木兰收紧力道，捏着她手腕用力翻转，在妇人杀猪般的叫声中，甩开对方，问小草怎么回事！ “我刚买了米面过来，她突然冒出来就抢，我没让她抢走。她却抓着我说我是小偷，”林小草委屈地抽搭着鼻子，把事儿解释了遍。 “你放屁！”话没说完，妇人就揉着被捏痛的手大喊大叫。“不知哪个乡旮旯跑来的小偷，偷人粮食不还，你会遭天谴的。” 妇人的哀嚎声太大，周围已聚集了看热闹的人，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妇人越发有理，大骂着林小草偷了她米面。“瞧她那满脸冻疮，那破旧鞋子，穷得都吃不起饭还能买细粮。呸，你瞧瞧你是吃得起细粮的人吗？老娘就转个身的功夫，就被你偷了粮食，不要脸！” “你说这细粮是你的？”方木兰出声，打断她的嚎叫。 “当然是我的！”妇人挺胸往前一耸，说她刚买好米面，转身的功夫，就被这小偷偷走粮食。幸好她反应快抓住她，这小偷却不要脸的说粮食是她的，“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小偷，光天化日之下行偷盗窃，定会遭天谴！” 方木兰冷笑，目光锐利地盯着妇人。“我见是你要遭天谴！到底谁是小偷，你挺会倒打一耙。” 她掀了掀眼皮，看向四周看热闹的人群。“能麻烦各位同志帮帮忙吗？帮我叫一下市场稽查同志。我表妹自己排半天队买的粮食，竟成了她买的，必须得抓起来。” 妇人听到要喊市场稽查，冷笑一声，“好啊！原来你和这小偷是一伙的。我就说你这人怎么一上来就打老人，帮小偷，原来都是一丘之貉。” 她一把抓住林小草，大声叫着抓小偷，让大家帮忙抓小偷。 方木兰微眯起眼睛，瞧着妇人一点不心虚害怕，微凝神。 这个年代里小偷小摸特别多，因此百货商场里都会有市场稽查，专门打击抓捕小偷。可面前的妇人，一点不害怕把事闹大！明显有问题。 她神色微冷，上前抓住妇人的手。“谁是小偷，等市场稽查同志来了就知道！” 妇人刚才被她捏的手疼，知道面前女人力气大，立刻松开林小草，甩开她的手，趾高气昂道：“等就等！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俩小偷有啥话说！” 没一会儿，市场稽查的同志穿着湛蓝色中山装，手臂上带着个红色袖标，写着稽查队三个大字。 对方一来，人群自动让开，七嘴八舌的说着现场情况。 “大明，你快来把这两小偷抓起来！”见到稽查队同志，妇人眼一亮，大声地叫道。 那稽查同志愣了下，迟疑地喊了声“三婶！” 妇人挺起胸膛，像是主心骨来了般，飞快的倒打一耙，口中叫嚣着方木兰两人偷抢她粮食被她抓到，还硬说自己买的，不承认是小偷。 稽查同志在她的述说中，表情变得严肃，往这边瞅过来，在瞧到方木兰面容时，脸色一红。“三婶，你会不会弄错了，她瞧着不像是小偷。” “怎么不是！”妇人大叫，“我说大明，你不会是瞧人家好看，就维护她！” “瞧她这张狐媚脸，指不定做了多少恶，迷惑了多少人。” “啪！”听不下去的方木兰冷着脸，一巴掌打在她脸上，目光冷冽。“你是吃了屎吗？说话这么难听，不会说，我教教你！” 妇人被打懵了，等反应过来后，愤怒地瞪着她，扑过来要打人。 方木兰又岂会让她打到，一个心肠不好的泼妇，要教训她还不容易。 妇人没碰到她一个指头，倒让她又打了两巴掌。妇人见打不过，哀嚎着扯着侄子，让侄子帮忙。 “你确定要帮忙吗？”方木兰对着稽查队同志笑了笑，“她既是你亲戚，平时什么为人，你应当清楚。” 在稽查同志尴尬的红脸中，她继续道：“看她这样子也不是第一次，仗着你的名号公然进行抢劫，对你工作没有影响吗？” “我可不是好欺负，能让她污蔑的人。若要深查，今天的事很容易就能查清楚真相，买细粮的钱和粮票，都是我给我表妹的，有工厂的公章。她在那排了半天队，售货员对她不可能一定印象没有。就算你们都维护这强盗好了，被污蔑讨不到公道的我，会去报警，让警察来查。”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语气清冷，逻辑清楚。“我不信，连警察也会维护这强盗！” 所以，想好了再回答！ 稽查同志被她说的脸色讪讪，当即扯着三婶的手，严厉地问：“三婶，你确定那姑娘怀里的粮食是你的？若说是，我可就要去叫细粮柜的售货员来辨认了。” “是，是……”妇人躲避着他的视线，心虚得结结巴巴。 她那表情，还有啥不明白的。 方木兰当即冷笑，大声地道：“大家可要注意了，护好身边的粮食，别被小偷给盯上，没偷走还倒打一耙说你是小偷。也要记住这张脸，不知道做了多少回这种事，一般人被她讹上，有嘴都说不清。” 周围人指着妇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没一句好话，社会性死亡，就是这种了。 妇人大声的辩解，但这个时候，还有谁信她的话。甚至大叫着，要把她送去警察局，连带着对稽查队的同志，态度也不好，质问他是不是帮手。 妇人见势不妙，往后一退，捂着脸迅速跑了。 周围人骂得更凶，稽查同志也很愧疚的和方木兰道歉，大声解释他以前没帮过三婶，也不知道她在做这种事。 可没人信他！ 倒是方木兰出声为他维护，“我瞧你五官端正，眉宇间正气凌然，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但被亲戚打着名号做坏事，也是害人。回去可要和亲戚断了来往！” 稽查同志红着脸应下，方木兰喊上小草，深藏功与名，离开此处。 “木兰姐，你好厉害！”林小草被她拉在手中，满眼星星眼看着她。 她说不清楚话，被人污蔑找麻烦，木兰姐却一会儿时间，就让对方落荒而逃。 第六十七章陆瑶再来 厉害吗？方木兰好笑地瞥着她。“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要害怕，也不要表现得唯唯诺诺。要冷静的占据先机……” 她耐心的教导着她，如何解决这种事情。 首先心不能慌，坏人无耻，就要比坏人更无耻。 林小草小鸡啄米点头，看着她的目光如看神。“木兰姐你真厉害，什么都会！” 什么都会！方木兰目光微暗！若是可以，谁不想当一个天真善良的人呢！ “小草，你有想过你的未来吗？” “啊！”林小草茫然地啊了声，未来！她垂下头，眼神伤感，她那敢想未来。 她的未来，睁眼就能看到。带弟弟妹妹，做家务，下地干活，到了年纪，被父母嫁出去，好的情况，嫁给对她还不错的男人，平庸的过着贫穷的一生。不好的情况，就如现在，被父母为了彩礼，嫁给个好吃懒做，还打媳妇的男人。 要不是，要不是木兰姐。她现在，定在方家受苦受难，默默哭泣。 瞧着她茫然的表情，方木兰微微叹气。“小草，你的未来由你自己做主，你想变强吗？自己有本事，有能力保护自己，不让家人，其他东西束缚。” “想！”林小草掷地有声，如何不想！可她什么都不会，什么也不懂。 “那你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她摇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紧张地去抓方木兰袖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木，木兰姐，是不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我可以干活，可以做家务。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赶我回去。” 说着，她的眼泪落下来，惊了方木兰！她只是问一问她的想法，马上过年了，过完年就开始做她事业。知道她的想法后，能更好的安排她。这怎么突然就哭了！还以为她要赶走她？她话也没这意思啊！ “我没说赶你走！”她连忙解释，说是想了解下她未来想做什么！ 林小草嘴巴微张，倏然红了脸，嗫嚅着唇不好意思看她。“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是木兰姐吩咐的！” 听到她这话，方木兰一个头两个大，这就是没有任何想法的人，但她不能真把她当小工使用啊！ “小草，你想识字吗？” “识字？我还可以读书吗？” “可以啊，只要你愿意学，当然可以！”她说道。“但送你去学校读书，可能比较麻烦进不去，我的想法是，过完年咱们在浙段路开个小饭馆，空闲时间我教你认字。” “开，开饭馆？”林小草惊愕的张大嘴巴，不明白怎么突然道开饭馆上了！ 她一点不懂。 方木兰点头，把自己想法和她说了。 这段时间她发现小草做饭的手艺特别好，特别和面做面条，简单的调料，却做得特别好吃。 她考察过城里的各种国营店，发现饭馆比较缺少。 城里有的，都是稍微大型点的饭店，像很小的餐厅，并不存在，甚至连个体经营店都几乎没见到。 但她知道，国家这时候早已出台政策，有关部门对个体经济发展要予以支持，不得刁难、歧视。当年她看过一篇报道，京城第一家饭馆开业，就是在80年，生意火爆。如今翻过年就82年，而城里也没有这种饭馆，她若开一个，算是比较好的尝试。 林小草并不懂这些，听她说也跟听天书一样，只觉复杂，但不影响她响应。“我，我都听木兰姐的！” 两人边买年货边沟通商量，等商量好，年货也买齐了。两人提着回去！ “陆同志！”没想在家里见到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陆瑶从凳子上站起，满脸笑容的看过来。“方同志你好！我来看望孟同志！” 方木兰淡淡的哦了声，把年货放到该有的位置上。在屋中环视了一圈，没见到国祥，只见到三个小的围在桌子前在学习。 像是把陆瑶晾在屋里一样！ “你爸呢？”她问兄妹俩。 “爸在房间里！”孟小悦咬了下笔头，瞅了一眼陆瑶。 房间里，方木兰错愕！那陆瑶来看什么？她疑惑地瞥了眼对方，见到她因这句话神色微微尴尬。显然来看望主人，主人却不出来，让她很有挫败感。 她了然，语笑嫣然的和陆瑶说起话来。 只是陆瑶的心思昭然若揭太明显，让这场对话走向变得奇怪。 比如，两人聊了几句熟悉了下彼此后，对方就开始：“我在省城读大学，一年只能回来一次，都不知道孟同志结婚了，妻子还长得这么漂亮。听说方同志是农村来的，那你现在在什么单位工作？” 这是想告诉她，她是大学生，而她只是农村出来，还没工作的人！ 啧，方木兰面色都不变一下，还能笑着道谢，“谢谢夸奖，国祥也说长得漂亮，最喜欢我这张脸。他舍不得我出去工作，现在没上班呢！” 陆瑶面色有片刻扭曲，咬碎牙继续。“女人不工作也不行的呢！咱们都是新时代的女性，不是旧时代的小媳妇，只依靠男人，也要有个自己的工作，才能让男人看得起。” “我爸是孟同志工厂的厂长，他都常说，女儿家也要读书认字，有文化有素质，有好工作，才能匹配上好的男人。” 方木兰挑眉，一句话里这么多意思，这是生怕她听不出来，她配不上孟国祥！ 这手段，也太低级了，还没苏小妹一半高。 “这确实是！”她认同的点头，随后叹气。“我也想去读书工作，可国祥说他养得起我，就喜欢我，我的一切他都喜欢，不喜欢我改变。诶，不然我也能变成陆同志说的人呢！” 陆瑶：“……” 负气离去。 她友好的把人送走，啧啧两声，回头却看到望着她神情怪异的几人。 “怎么，今天的作业做完了！” 三个小不点立即低头，埋首写她布置的作业。 “她来多久了？有见到你爸吗？”方木兰走过去，问小悦。 小悦还没回答，莫品华先开口回了她的话。“她来了一小时，姐夫和她共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陆同志，多谢你的探望，不过不需要。’第二句是‘我身体不适，需要休息，陆同志请回！’就回到房里关上了门。她去敲了三次门，姐夫都没出来！” 第六十八章赚第一桶金 方木兰：…… 她瞥着神情冷静，把国祥的语气描绘得活灵活现的人，捂额。“那她就一直坐在这里？” 莫品华点头！ “你们没受影响？” 他撇嘴，姿傲地抬起下巴。“她还不至于打搅到我！” 孟慎远附和地点头，只有孟小悦说，“她老问我们爸和你的事，问你对我们好不好！不过我们都没理她。” 方木兰开始同情起陆瑶了，又问了几句后，她去了房间。 门被从里面关上，她没推开，抬手敲门，里面也没任何声音。 “国祥！”她喊了一声，随后听到窸窸窣窣的起床声，片刻后，门被从里面打开。 “怎么把门关起来了？” “有客人来，不想应付她！”孟国祥跟在她身后，问她年货买齐了吗？都买了什么？ 方木兰一一说了，坐到床上。“那是你厂里厂长的女儿，你这么对她，她爸会不会对你有意见！” “我没对她怎么着啊！”孟国祥茫然，他话都没与她说几句。 “人来看你，你理都不理她！”方木兰提醒。 “这呀！”他坐到她身边，满脸淡漠不在意。“我总共也没和她说过几句话！” 听着他说了以前厂里的事，每次陆瑶来时，厂长都在，大多时候是她们父女说话，他很少回过一句话。“陌生不熟悉的人，我很少说话，他们是知道的。” 那她就放心了！方木兰点头。 过完年，孟国祥要回去上班了。 他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做不了体力活，副厂长来家里拜访说，这两月就不让他动手操作，让他做技术指导。 初五一过，他就回工厂上班。 方木兰也忙起来，带着小草满城跑，看店铺，找工商局办个体经营证明。 每一步，她都没避开她，切身实际的为她师范，过程中在教她东西，增长见识。 现在办个体经营户的人少，国家也支持，她很容易就办下来，店铺也好找。 二月初，好食饭馆就挂上牌，可以营业。 方木兰按照现代的营销模式，打印了几百份宣传纸，和小草站在附近工厂，医院，发给路过的职工和医患家属。 到试营业那天中午，热好面，和好水，站在门口期盼的往外面望。 “木兰姐，到午饭时间了，还没有人来呀！” “不着急！”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她笑着安抚她，现在才十一点半，工厂还没下班。 林小草慌忙的点头，说她再去看看和好的面！ 她的紧张，感染了店铺里坐着的三小只。 他们也眼巴巴的瞧着门外，问什么时候会有客人。 方木兰站在门边，瞧着来往的路人！ 招牌放出去了，她也写了大字报贴在门口，宣传单也发了。该做的都做了，为什么没人来呢？ 她凝思，正思考着对策，门帘突然被掀开，陆瑶从外面走进来，她身边跟着三四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同龄小姐妹。 一进饭馆，她就倨傲地昂着头，四处打量，阴恻恻地讽刺。“你不说孟同志心疼你，不让你出来工作吗？怎跑来做这种投机倒把的生意！收拾得倒是挺干净，给我们来几碗你们的招牌阳春面！” 她说着，带着小姐妹坐到靠近墙边的空桌上。 方木兰即将出口的讽刺咽回去，来者是客，这是她在这个年代第一批客人，她先忍一忍。 “小草，四碗阳春面！”她高喊一嗓子，去给四人到了杯热水。 刚初春，虽然天暖和了些，却还带着冬日的寒，一口热水下肚，感觉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陆瑶张口就想挑毛病，喝了一口热水，挑剔的话咽下去。 林小草早就准备好一切，一来生意，她立马行动起来，七八分钟后阳春面出锅，方木兰去端来。 吃了一口面，跟陆瑶来的女同志忍不住赞道：“瑶瑶，面味道不错耶，量也足。” 陆瑶敛下眼，神色不太好的吃着面，不时悄悄打量坐在那的女人。 是因为她上次的话，她自行惭愧，觉着自己配不上孟同志，才来开饭馆吗？ 可就算开了饭馆，这也是下九流的工作。和她如何比，她一毕业，国家就会分配铁饭碗工作，比她这看人吃饭好不知多少倍。 “欢迎光临！”就在此时，又有人来。 方木兰迎上去，态度友好请进门的人坐下，问要吃什么！ 进来的是几个男青年，看到她模样都是一愣，脸变得通红，腼腆地按着她的指引坐到桌子上，点了杂酱面和香菇酱肉面。 有了一桌人，就有第二桌，人渐渐多起来，方木兰担心小草忙不过来，跑进后厨和她一起忙。 “木兰姐，怎么突然来这么多人？”林小草被热气蒸得流了汗，连擦都来不及，忙得热火朝天，她却满脸笑容。 “现在到饭点了呀！”方木兰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早跟你说别着急，瞧这忙起来，都忙不过来！” “嘿嘿！”林小草咧嘴高兴地笑，“我能忙得过来！” 方木兰哑然失笑，在后厨帮着她一起放调料，把面端出去。 最早来的陆瑶她们已经走了，品华三人在收桌子。 有刚进来的顾客调笑，“你们是全家出动，一起营业啊！” 经过方木兰培训过的孟小悦立即笑眯眯地点头，可爱的说。“叔叔阿姨们一定要常光顾！” 中午一忙，就是两个小时，人真的超多，送完最后一批客人，她起身去收拾碗筷，小草举着大勺跑出来，“木兰姐，没有面了！” “是和好的面没了还是没面粉了？” “都没了！” 这么快就完了？她嘴巴微张，进厨房去看，确实一点面没了。倒是大锅里炖着的骨头汤还有小半锅！ “咱们不是准备了两天的量吗？”竟然全卖完了！她惊讶，赶紧跑出去关了门，抱来钱罐坐着数。 四十二块，除去买的面粉调料，肉骨头二十二块，净利润二十！ “这么赚钱吗？”听到她说，她们一中午赚了二十，几人满脸震惊，完全没想到一个中午，就赚了二十块。 “咱们也很辛苦呀！”方木兰回道，她们准备了半个月才开店，还要抛去其中的辛苦时间人力成本。 但今天才第一天，也确实算赚钱！ 难怪说八十年代黄金时代，随便做点啥生意都暴利，她有这种感觉了！ 第六十九章品华是天才 准备的食材只卖到中午，她们当即关了门，下午把桌子，碗筷收拾洗干净。 方木兰让品华三人回家，她和小草去进购食材。 中午的生意，让两人都自信了不少，把六十二块全部投入食材。 第二天中午，不到十二点，饭馆里就坐满了，不少是昨天听说她家味道不错，来尝鲜的。还有的是昨天老客，医院的职工和病人家属。 方木兰和小草忙得脚不沾地，连小的都利用起来，莫品华和孟慎远跟着收拾桌子，前桌人一走，就把桌子收拾出来。 总共六张长桌，坐的满满当当。 也许是首家个体经营店，虽然大家都不太看得起，但还是好奇的问赚不赚钱啊，怎么会想到来开店啊等问题。 方木兰端面来的时候，就会笑着回几句。 “国家出台政策支持，又没有工作，便想试一试。” 她笑着道，不管是闲言碎语，或是笔试的目光，都一笑置之。 半月下来，饭馆就把所有投入的钱赚回来，还盈利了上百元。 学校要开学，方木兰没时间做生意，和小草说过后暂时歇业一天，和国祥带着两人去工人小学报名。 孟慎远错过去年的入学，今年去直接下学期，老师需要考试能不能跟上，发了份试卷给他做。 他在老师办公室一个人做试卷，方木兰在和四年级老师聊天。 “没有上过学，想入四年级比较难。”四年级的班主任回道，不说跟不跟得上问题，学籍也是问题。 “品华很聪明！”方木兰抓着他的手，笑着和老师解释，说他爷爷是教授，小时候教过他，他有底子。只是因为特殊原因，没有入过学。“老师你可以测试一下他，如果他无法跟上四年级，我会让他按部就班从一年级读着走。” 四年级的班主任见她态度恳切，瞧着莫品华问了他几句话，随后说他出一套试卷给他做一做。“我是教数学的，我先出数学，数学他合格我让语文老师给他出套语文题，如果测试合格，我愿意接受他。不过我说了也不算，还得校长那边同意。” 方木兰连忙道，只要这边可以，校长那她去说。 班主任回到座位上，埋首写了几道题，让莫品华坐在他办公桌上做一下。 “快去，好好做！”她连忙给他打气，推他过去做题。 莫品华做题时，班主任就站在他身后看着，瞧他下笔迅速，逻辑清楚，看了眼题，不多加思考就做出来。他微愣了下，“我再给你出几道！” 说着，又重新写了几道题。 莫品华看了眼，只是略微思考了下，就做出来。 班主任神情微微凝重，坐到他对面去，拿起空白纸，重新出了一道给他。 两人一个出题，一个做题，做题的竟快赶上出题的速度。 而不远处，孟慎远考试合格，一年级班主任和孟国祥说话，“数学100分，语文99分！可以直接进入一年级，我这就给他办入学手续！” 孟国祥颔首道谢。 方木兰瞧了眼埋首出题做题的两人，轻抿唇走过去。 “合格了吗？” 孟国祥点头，轻嗯了声。 “谢谢老师！”见他没有多余反应，方木兰轻捏他手臂肉一下，含笑着和老师道谢，问学费多少？需要什么资料吗？ “有名字和户口就行！”老师爽利地道，把孟慎远名字写到班级里，说这两天是报名，三月一日正式开始上课，上课时间也一一和两人说明。 方木兰笑着应下，交了学费，再次和老师道谢。 办完孟慎远的入学手续，那边莫品华和四年级班主任还在做题。 方木兰思考了下，让国祥带着慎远去学校逛一逛，熟悉熟悉环境，她在这里等就可以。 孟国祥踌躇着不愿去，觉着把她留在这儿不好。 “去！慎远肯定也想看看学校长什么样子。”方木兰撺掇。 他犹豫再三，让她好了出来找他们，带着慎远出去。 方木兰挪到老师和品华后面，看了眼题目，眼睛倏地瞪大。“老师，这不是四年级该学的题？” 莫品华停下笔，抬眸看过来。“姐姐！” “奥！”班主任惭愧地摸了摸后脑，不好意思的道。“确实不是，这是高中的题。我见莫同学做题迅速，不加思考，便下意识的出了超出四年级的题目。” 没想他从六年级出到初三，他都做得正确。而且速度快得和他出题成正比，他起了爱才之心，也想看看他的极限在哪，不知不觉题目就出的难了些。 “方同志，你弟弟真的才十一岁吗？一天学都没上过？”老师忍不住又问了句。 方木兰视线停留在品华做的答案上，许久都没收回来。听到老师的话，下意识的抬头，正好瞧到他脸上的激动之意。 她想了想，看向品华。“品华，你出去找你姐夫他们，姐和老师说会儿话。” “不能给我听吗？”莫品华踌躇，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乖，去找你姐夫。”方木兰摸了摸他头发，不容辩解的道。 他哦了声，拉耸下肩，慢吞吞的走出去。 “老师，你觉着我弟弟怎么样？可以入四年级吗？” “可以，当然可以，别说四年级，就是让他直接升初中都可以。”班主任激动道，高中的题目都能做出来，四年级对他不是小意思吗？ 他的言语太激动，方木兰忍俊不禁。“不考语文了？” “不考了！不过我可以问问吗？他这么好的天资，咋不送他来读书。我听你说你爷爷是教授，既是教授，就更应该知道读书的重要性啊！恢复高考都几年了，也不送他来上学。”老师说着，竟带上了点不赞同的指责。 方木兰目光晦暗，“他爷爷去世了。” “不满老师说，我和品华并不是亲姐弟。”她苦笑道，“老教授三年前去世后，留下八岁的品华独自生活。他受了挺多苦，最近我们才成为姐弟。我知道他爷爷是教授，定会教他知识，但没想到竟教给他这么多。而八岁的他，就把这些知识吸收记住！若不是今天老师出的试卷，我都不知道品华会做高中的数学题！” 所以，见到品华答题那一刻，她的惊讶并不比老师少！ 第七十章疑虑 老师表情也很惊讶。“你说这三年，都没人在教他知识，这些都是他八岁前他爷爷教他的？” 方木兰点头，心中泛起酸涩的疼。 这样一个年幼，聪明的人，在年代文里竟一点没有被提起过，她越发觉着，他早早的就陨落。 想到他的结局是被打死，饿死！她怎么想怎么可惜。 “如此，那他就是天才啊！”老师满脸激动，突地握住方木兰的手。“方同志，只要好好培养，你弟弟一定能成为了不起的存在。”他立即开始介绍自己，“我主学的就是数学，十年前考上华大的数学系，可惜没读成，就被放下乡……”他苦涩地笑了下，又说，“虽然我没读大学，但我高中时数学成绩非常好，连季老师都看中我，想收我做学生，季老师你知道！” 他手舞足蹈的和方木兰介绍他的老师，华大数学系的院长，数学界响当当的人物。 “我知道他！”方木兰回道，这种名儒大佬，就算非专业，非行业，也必须知道啊！国宝级的人物。 “你知道就好！”他嘿嘿一笑，说让她放心把莫品华交给他，他会好好带。“季老师平反回到大学恢复荣誉重新教学，也写信给我，让我回去读书。可都过了那么多年，我也娶妻生子，早没年轻时的灵活和头脑了。” 他摇头叹息，又道品华年纪小，他会测试他所掌握知识的极限，若是他教不了，他会写信请教老师。 只有一面之缘，这位老师却愿意为品华打算，方木兰感激的道谢。 陈老师连忙摆手，“爱才之心，人皆有之，我实在不愿这么好的苗子浪费！” 两人在办公室交谈了半个多小时，方木兰才离开。刚出来，就见到不远处站着的品华。 她走上前去，“你没去找慎远他们吗？” “没有！”莫品华摇头，目光紧紧地看着她，突然问。“姐，我是不是不该作对老师给我出的题？” 看着他谨慎小心的目光，她更加心疼。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她站到他面前，帮他整理微乱的衣服。“只要你会，就应该做正确。” 莫品华轻嗯了声，两人一起结伴往外走。 “品华，数学都是爷爷教你的吗？” “嗯！”听到爷爷，他的目光暗淡下去。 “这么久，你都还记得？” “每次我肚子饿，晚上冷或热时，我就睡在牛棚里，摸着黑一遍又一遍复习爷爷教给我的东西。”他嗓子微哑，沉沉地说道。 只有做数学题，想数学题，他才可以忘记孤独，忘记饥饿、寒冷或是炎热。 听到这话，方木兰再问不下去。 她伸手过去，牵住他的手，“以后有姐陪着你，饿了，冷了，都要和姐姐说。” 莫品华愉悦的勾起唇，用力点头。 两人去寻孟国祥两人，顺便看看以后即将就读的学校。 这所学校是小学，初中一起的子弟干部学校，多数学生父母都是机关单位的职工。国祥工作的工厂，也属于机关单位。莫品华的户口和孟家在一起，因此他能进来读书。 学校规格不算大，可也不小，比起镇上的来说，大了几倍有余。 好几栋教学楼，还有操场，操场里有乒乓球桌，篮球场。 正直报名之际，学校里到处是人，年龄小点的父母带着，年龄大的或是初中生，都自个儿来注册报名。 两人寻了一圈，才在乒乓球桌前找到孟家父子。 两人站在阴影处，正在看几个初中生打乒乓球。 “国祥！”她上前去唤了声，孟国祥收回视线，问她品华入学办了吗？ “办了，和慎远一起开学，就读四年级。” 他点头，“那我们走！”说着喊慎远回家。 孟慎远哦了声，眼睛还没从球桌上收回来。 “想玩？”方木兰见状，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 “我就是没玩过，才好奇一下！”孟慎远否认。 啧！眼里的神态，可不是这个意思！ 她拉住他的手，走过去。“同学你好，我看你们打乒乓球打得很好，我儿子好奇想尝试下，可以教打两把吗？” “可以啊！”被问的事两位年龄十三四的少年，正处于变声期，一张口就是磨砂一样难听的声音。 旁边同学立即笑起来，他红着脸，尴尬的去推嘲笑他的同学。 年轻人啊！方木兰笑着道谢，推攘着儿子。“去试试看！” 这就可以玩了？！孟慎远整个人还有点懵，茫然的上前去握住乒乓球拍。 见他手势不对，她上前去纠正他。“这样握的！乒乓球是一项很考验技巧和速度的运动……” “同学你轻轻发一个球过来！”她教他握住球拍，和对面同学说道，那同学轻轻的抬了个球过来。 “球落地一下，把球再打回去！” 孟慎远一拍，挥空，球落到地上。他讪讪地瞧着球，“我，我接不到！” “刚第一次打，哪能一下子就接到，多来几次！”她安抚道，把球捡起来，手放到他手上，和他一起握住球拍。“这样把球发过去！” 对面同学配合的把球拍过来。 手把手教导发球，接球，几次后孟慎远渐渐找到手感，可以和对面同学有来有回。方木兰高兴地拍手！“看，这不学会了吗？” 孟慎远脸上出现笑容，越玩越高兴。 等玩了几把，放下乒乓球拍离开时，他的脸上全是激动地笑。 手舞足蹈的说着小球多有意思，大哥哥们好厉害。 “妈，我读书后，是不是也能跟着一起玩？” 方木兰嗯声，揉着他的发满脸笑容。 孟国祥瞧着这温馨的一幕，本该很高兴，可心中的疑虑一直纠缠着他。 走出校门后，他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虑，“木兰，你什么时候学的打乒乓球？我记着集山村并没乒乓球运动。” 第七十一章买书 “我小……”她下意识的回答，她小学就学了乒乓球。话刚出口，猛地察觉不对，及时改口。“我小时候村里知情和我说过乒乓球，她们以前读书时，学校里都有乒乓球桌。可惜我一直没见过，前几个月在棉衣厂见到里面有女工打，才算是第一次接触。” 她咧嘴讪讪地笑了下，说工厂里的女工教她打的乒乓球。还夸她有天分！ “厂里每年会举办乒乓球比赛，获奖的还有奖励呢！”几句话，就把会乒乓球的事带过，她笑着反问他。“你们工厂里，会有这些活动吗？” 孟国祥点头，“有！”不过他从来不参加。 “都有些什么活动呀？”她好奇的问，没一会儿，就把这个话题从她身上转移，改聊其他。 回到家里，林小草已做熟午饭。吃过后，去医院里给国祥拍了个片子，他骨折的胸椎恢复良好，再养一两月就能完全恢复。不剧烈动作，简单的弯腰，工作都是可以的。 道谢过医生，从医院出来，两人结伴往家走。 路过一巷口时，突然冲出一人，撞到她身上，方木兰被撞得往旁歪去，孟国祥及时扶住她。 “对不起，对不起！”撞人的年轻人急忙道歉，看清方木兰的长相，激动的刚要说话，身后追逐的人追上来。 他咽回要说的话，再次说了声对不起匆匆跑走。 “没事？”孟国祥扶着她，紧张地问。 “没事！”就是肩膀被撞得微疼，还能忍受。她轻轻揉着肩膀，又是几人从她身边跑过去。 “不知道那人做了什么事，大街上被追着跑。” 孟国祥神色淡漠的扶正她往后看的脑袋，牵过她的手往前走。 方木兰嘟嚷下唇，和他一起漫步在城市里。 家里孩子多，平时又都忙各自事业，像这样单独的相处时间其实挺少。 难得有时间相处，半个多小时的路，两人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去。 中途路过书店，看到门口坐着几个年轻学子抱着书和报纸看，方木兰停下步伐。“国祥，我们去书店看一看？” “你要买书？” “慎远他们不是马上开学了吗？我想给他们买点可读性强的书。对了！也给他们在买点文具！”不想不知道，一想发现还得给他们准备很多东西。 说着，两人一起去了图书馆，给孟慎远的课外书好买，品华的却不好买。 孟国祥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书，站在那拿着书阅览，方木兰趁势游览到另一边。寻了一圈，都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书，便去柜台前问书店管理员。 “高中的高数？”管理员凝愁着眉，“高中的课本是有的，但你寻的高数我不知道有没有，你等我翻一翻。”他说着，拿起一个登记书名的资料本，戴上眼镜挨着找起来。 “有！在这边！”寻了一圈后，他放下资料册，带着方木兰去了一处人最少的角落。 “现在数学书的很少啊！同志你是自己学还是？” “给我弟弟买？他数学特别好，课本上的知识他都会。我不知道让他学什么能让他进步，就想买几本不是课本的给他学！” “数学好啊！”管理员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和她说，他也遇到过两个来买书的，让他去进那什么数学期刊杂志。“还是英文杂志，我连杂志名都记不住，咋帮他们找哦！” 方木兰笑着问，也有人对数学感兴趣吗？ 管理员道：“咋没有，就是比较少。那两个同学因为每次跑来就问我有没有帮他们买到期刊，钱不是问题，让我印象深刻。” 听到这，方木兰若有所思，问他们都买了些什么书。 “这我倒记得！”管理员对这印象深刻，很快就帮她找出了几本书。“这是他们要求进的书，我想着有人看，就多进了两本，谁知道进来后在这里蒙灰，也没人问一句。” 他抱怨道，这几本书放在他这都放得长霉了。 方木兰看看书名，数学分析，线性代数，解析几何，微积分方程！确认过眼神，是她看不懂的书。 “就这几本，我都要了！” “都要了！”管理员重复，得到方木兰点头后，他裂开嘴笑得高兴。“这些书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遇到懂行的太少了，你既都买了，他们留了一本杂志，我送你了！” 他拍着胸脯，把那本杂志找出来一起给了她。 方木兰随手翻了下杂志，英文她能看得懂一部分，但上面的各种符号，对方认识她，她不认识对方。也不知道买去品华能不能看懂。就算再聪明，他也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她忧愁的想着。 买好书后，又买了点学习用具，她才去找国祥。 “怎在这里看起来了，既然喜欢，就买回去慢慢看！” 孟国祥把书放回去，笑着说了句，他就随便翻一翻，问她买好了吗？买好就走了。 “买好了！”她抱着书回道，见他转身往外走，凑过去看他刚才看的那本书。 “射雕英雄传？”看到这书名，她忍不住念出声，满脸惊诧。 他竟然喜欢看这种武侠书？！ “木兰！”见她没跟上来，孟国祥回头唤了她一声。“来了！”她扯着脖子应道，匆匆把这本书拿到手中，跟上去。 到了柜台结完账，管理员送了她一个布袋，让她把全部书装起来。孟国祥没得以看到，里面还夹杂着他刚才一直看的书。 两人回去后，方木兰把数学书给品华。“我也不知道你目前水平，能不能看懂这些书。恰好遇上，就给你带了！” 除了他，还有慎远，小悦小草的。 慎远的是练习册，小草和小悦的是看图学拼音。 分派完，她正要收起来，小悦眼尖的看到还有一本书，好奇的问。“妈妈这书是给我们的吗？” “额，不是！”本还准备给国祥个惊喜的方木兰，尴尬地把这本武侠小说拿出来。“这是你爸的！” “给！”说着递给身边的国祥，“我见你在书店里站着翻阅，想来你很喜欢，就给你买了。” 孟国祥瞧着她手里的书，脸色变得怪异，像看烫手山芋一样没伸手去接。“我，我没有不务正业。” 感谢小桂花婆婆投的5张月票，感谢菜菜SKY投的三张月票，爱你们 第七十二章生死之际 方木兰：？？ 这怎么和不务正业扯上关系了？ 看他脸色不太好，她抿了抿唇，“你不喜欢？” “不喜欢！”孟国祥果断地道，才不想在家人面前暴露他会看这些不务正业的书。 “哦！”方木兰呐呐地收回书，“是我自以为是了！” 她的表情刺痛了他，孟国祥心中一紧，连忙道，“其实还是喜欢的。” 他看了眼瞅着他的几个萝卜头，拉住媳妇的手去了房间，小心翼翼地问。“木兰，你不觉着我看这书会不务正业吗？” 方木兰算明白他刚才为什么那种表情了，顿觉哭笑不得。“这有什么？看武侠书而已！哪里不务正业了！” 孟国祥微抿唇，“这不是专业书，喜欢看这样的书，在许多人看来，就是不务正业。” “才不是！”她拉过他的手，认真的看着他的双眸。“每个人都有爱好，爱好各不相同，只要合理安排好时间，就是调节身心，怎能说不务正业。” “你真这样觉着？” “当然！我也有喜欢的呀！我还爱看小说呢？”只是工作后，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看了。 知道她不会觉着他不务正业，孟国祥面上浮现笑意，拿着这本小说高兴的和她说很喜欢。 瞧着他激动的模样，方木兰总有种自己在养孩子的感觉。 三月二日，孟慎远和莫品华正式开学读书，方木兰送了两人两天后，见路上无事发生，便让两人自己去学校。 “品华你大一点，要照顾好慎远！” “知道了！”莫品华挥手，谁能欺负得了他。 两人走后，三人去了饭馆开店，面卖得很好，但总是吃面，也会吃腻。 有客人问，怎么不弄点炒菜和其他饭食，方木兰琢磨了下，弄了个米线跟着。至于炒菜，还是需要厨艺技术的！她和小草就两个人，卖面都忙不过来，更别说炒菜了。 “现在忙不过来，以后会有的！”她笑着和客人客套道，至于什么时候卖，当然她说了算。 中午生意最火爆，中午卖完，下午三三两两会有人来。到晚饭时间，又不想做饭的也会来吃面，生意也还尚可，两人就直接开店到天黑，才关门。 八十年代的夜里，就算是城市治安也不算好，孟国祥下班后会来店里接两人。 今儿他来得早了点，店里还有客人。 方木兰让他坐着等一下，这几个客人走了就关门。 “三位同志，等下钱给我丈夫，”她扬声和店里三位客人说一声，进厨房和小草一起洗碗收拾厨具。 洗好后，外面客人也走了，她擦擦手，去柜台把今儿的营业额装进包里。 刚有动作，门又被推开。 “同志，今儿没面关门了！”她抬头和进来的几人说道，却在对上对方眼睛时猛地察觉不妙，高喊一声国祥。 已经来不及了！几人利落的把门一关，抵住门。“就是她，就是这个臭娘们！把大哥弄进牢里，害得大哥被枪毙！” 矮个子灵活的扑向距离最近的孟国祥，手中刀往他身上一刺，孟国祥反应极快的躲开致命一击，刀扎入大腿，血了一地。 方木兰冲向后厨，和出来的小草撞到一起，她抓着她往厨房里一躲，塞入柜子下面。“别出声，别出来！” 她抖着声吩咐了一句，眼睛在厨房里飞快扫视，拿起菜刀和擀面棍，走出厨房。 “住手！”血腥的一幕刺红了她的眼，她高喊住手。 握着刀往孟国祥身上捅的矮个子停了手，从他身上站起来。 “哟，臭娘们胆子不小啊！”他转了转手中的刀，和另外几人一起向着她的方向走来。 孟国祥浑身是血，还反手抓住矮个子脚踝，背过身想拉住一人，不让他去伤害木兰，却又被刺了一刀。 “木兰！”他颤抖着声害怕的喊道，失血过多让他眼前发晕，已抓不住这人。 “臭娘们，拿着刀又咋样，你敢砍过来吗？”余下两人走到方木兰身边，大声嬉笑着。 方木兰阴戾地从那边收回视线，专心对付眼前的两人。 对方手里有刀，她也有，她还有比刀长的擀面棍。 必须要冷静，冷静…… 眨眼，她紧张地抖着手，害怕的看着两人。“你们别，别过来！” 手抖得刀和擀面棍像要握不稳，随时会落下去，她的脚也抖得弯曲着，害怕极了。 瞧到她害怕，两人哈哈大笑。“哈哈，臭娘们！你敢送我们大哥去枪毙，老子们就能让你见阎王。” 其中一人举着刀扑向方木兰！ “啊！”她害怕地大叫，手中的擀面棍用力的敲向对方脑袋。 “彭！”人应声到底，另一人见她竟打晕了同伴，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她带着哭腔大叫，手不停的挥舞着。外人看去就是非常害怕的样子，刚才攻击到人，许只是巧合。 但这人疑心重，犹豫着没上前。 “你怕什么！”矮个子摆脱开孟国祥的纠缠，手中握着滴血的刀，走了过来。“一个臭娘们，就算有刀，还能杀老子不成。” 说着，他眼神狠毒地盯着方木兰，扑了过来。 刀砍在格档的擀面棍上，方木兰的刀顺势砍进了他的腹部。 另一人趁此机会，刀向着方木兰砍来，她速度极快的往后一躲，刀擦着她脸划过，火辣辣的疼立即袭来，头发被砍掉一半，掉落在地。但总算没死！ 而她和这人的位置调换，她在外，对方背对着厨房，俯视眈眈盯着她。 她手中的刀，在倒地进气多出气少的矮个子身上，手中只剩擀面棍。 “难怪我大哥载在你手里，深藏不露啊！臭娘们！”男人阴戾地笑，没了刀，他看她还怎么嚣张。 “老子今天不宰了你，愧对我大哥！”他啊的叫了声，提刀扑向方木兰。 刀和木棍对抗，就算她再灵活，也无法完全闪开，肩上挨了几刀，疼得她脸色变大变，却还得忍着。 面前的人是亡命之徒，不是他死，就是她亡，痛也要忍着。 生理痛出的泪水也被她憋回去，眼前只有这个亡命之徒。在他又一次挥刀来时，抬手格挡！ 第七十三章救治 就在此时，不知何时出现在后面的林小草，手拿舀汤的大铁勺，“砰！”的一声敲在男人头顶。 脑壳和铁勺撞击，发出刺耳的响声，？林小草紧紧握着铁勺，一下又一下砸向男人脑袋，直到男人头破血流，软绵绵倒在地上，她才松了手。 ？？铁勺砸到地上，发出刺啦的声音，她的“啊！”尖叫随之而出。 害怕，恐惧种种情绪尾随着她，她双腿发软跪倒在地，却还吞咽着口水看向方木兰。“木，木兰姐！” 刚喊出这声，眼泪就噼里啪啦落下。 “小草，出去喊人报警，叫救护车。”方木兰没时间安抚她，立即吩咐了句，跑到孟国祥身边。 “国祥！”大腿，背部，均有刀伤，血染红了他的整个衣服，地上也全是血迹。 止血，必须得止血。 店里没有布，她哆哆嗦嗦地脱下自己的衣服，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拿来剪刀把衣服剪开，使劲包扎住他伤口。 而林小草，已跑了出去，大声喊着杀人了！ 面馆旁，也有其他商铺和居民，此时天已黑，街上人群稀少。 她往四周边跑边喊，跑了数十米，才有几人出来。听着她又哭又害怕的说店里来了劫匪，杀人，这些人犹豫地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连忙问劫匪怎么样了？ 听到劫匪死了伤了，要报警和叫救护车去医院，这些人才往好食饭店跑去。 “我叔叔是司机，刚好在家，我去叫他！”有人跑走，有人进了店里，看到里面血腥又凌乱的一幕。 方木兰已把国祥身上的伤口全部加压包扎堵住，她自己的伤还在汩汩流着鲜血，失血过多让她的头出现眩晕，身体无力。 意识也开始出现涣散！ “方同志！”认识的邻居跑来搀扶她，说已有人去打电话报警了。 “小钱叔叔来了没？”门边有人大叫，没一会儿，这儿凝聚了一大批人，指着这边熙熙攘攘。 小钱和他叔叔把车开来，店里的人立即让方木兰上车去。“救护车来得慢，让钱同志送你们去医院。” “谢谢！”方木兰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半小时后，好食面馆被围起来，陈队长亲自来查案，受伤的两人被送入医院，面馆里只剩林小草。 林小草因为害怕，整个人抱着手臂瑟瑟发抖，许久都没缓过劲儿。 “队长，两个劫匪已死，剩下另一人重度昏迷。” 陈云盛点了点头，看向低着头，紧张不已的林小草。“你能把当时情况说一遍吗？” 林小草匆匆地抬头，对上他那张冷厉的脸，抖了抖肩，哭着摇头。“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云盛：…… 他长得有这般吓人！！ “我问了周边人，这好食饭店是刚开业的私营企业，老板是一位女同志，叫方木兰。她和丈夫受伤，被周围同志送入医院了！这三个人因是劫匪，就没人管。” 小民警把他问了一圈知道的信息报告，刚说完，就见队长凶狠地瞪着他。“老板叫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民警缩了缩肩膀，被吓得说话声都结巴了。“……方，方木兰！” 他说完，见队长脸色突然变得黑沉，恐惧的气息更胜。他害怕的抖了抖，连忙说：“队长，我再去问问！”说完就跑了。 队长平时就冷着个脸，不说话都让人心惊胆战。如今一说话，更让人害怕！ 陈云盛想掉头就去医院，脚步刚转个圈，他又忍下来，耐着性子问林小草。“你是方木兰什么人？” “表，表妹！”林小草被他眼神盯着，心里不安，颤着声按木兰姐平时给她说的身份来介绍。 “事发时，你一直在店里？” 林小草点头，又摇头。 “你想不想方木兰好，查出坏人的身份。想就把当时的情况，仔细和我说一遍，不然耽误时间，你表姐也有危险。” 陈云盛瞧着她一直害怕，想着这也不是事啊！便换了个思路。不及时配合破案，有危险的是方木兰。 果然，他这话一出，对面女孩就瞪大眼，急忙的把当时情况说了。 “我们要关，关门了。我在厨房收拾东西，木兰姐突然冲进来，让我躲着……”虽然紧张，林小草还是把她所知道的描绘了一遍。 听到这三个贼人是为大哥报仇，陈云盛莫名想到刚被枪毙的疤哥。 他脸色越发难看，林小草说完后，他指了指地上被白布盖起的尸体。“这人是你杀的？” “我，我杀人了！”从没杀过人，连杀鸡都没有的林小草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突然大声哭起来。 陈云盛：“……”他并没指责她，也没说要治她罪，怎么就哭了？！ 陈云盛求救地看向正在检查尸体的楚医生，楚医生好笑的摇头，走上前来摘下首套拍了拍林小草肩膀。“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属于自卫杀人，刑法上不一定算犯罪。” 好声好气的哄了几句，把林小草哄好，再问问题，就容易多了。 问完林小草知道的，陈云盛冷着脸问她，那劫匪什么时候醒？ “想要他醒还不容易，我给他注射支药剂，半个小时内准让他醒来。” 陈云盛瞥向她，意思还不赶紧。 楚医生给劫匪注射药剂，没多久，劫匪醒来，睁眼看到的，就是围着他的警察。 他起身要跑，被陈队长一脚踹到地上。“还敢跑！” 好食饭店警察查案，市医院里，方木兰和孟国祥一同被送进抢救室。 方木兰身上的伤不致命，缝合伤口抗炎治疗就好，孟国祥却失血过多，伤口过大，陷入生死抢救。 由于两人都在一间手术室里，方木兰半梦半醒时，闻到周围浓重的福尔马林味道，还听到医生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B型血，血库告急！” “召集全院医护人员，谁是B型血，来进行输血！” “心跳减弱，血压降低……” “B型血的人来了没？快消毒带进来！” 她思绪模糊不清的听着周围声音，用力眨眼，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第七十四章陈队长的歉意 没人注意到她，所有人都在忙着抢救孟国祥。 麻药还没完全过去，她一个动作做得艰难，费了好大力气，才侧歪脑袋，看向另一边。 那里围满了医生护士，绿色的无菌衣把他整个人挡住，看不见他的模样。 医生的手套上，沾满鲜血，手中拿着钳子，缝合针线。 “国祥！”她口中喊出名字，挣扎着要起身。 “呀，你醒了！”护士听到动静，连忙跑过来按住她，“你还挂着针水呢，别乱动！” “国祥，他怎么样？”方木兰听话的躺下，担忧的问护士。 “正在抢救！你躺着别添乱。” 方木兰抿唇，没在打扰护士。 “B型血来了，” “先给他输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方木兰双手紧揪起，歪着头紧张地瞧着对面，直到医生放下手术刀，说了句“手术成功！”，她才松气。 而后，医生把她和孟国祥推倒一间病房中。 “出来了，出来了！”送两人来医院的邻居们还等到两人手术完，一同凑来问苏醒的她怎么回事。 方木兰和众人道谢，简单把贼人闯入店内的事说了一遍。 “你们没事就好，以后若在有贼人闯入，定要大声叫人，我们才能听到！”邻居们七嘴八舌的和她说着话。 方木兰感激的应下，再次和众人道谢。 大家连说没什么的，既然两人没事，他们也该回去了。 她要起身送他们，连忙被众人制止。“你有伤在身，别送了，好好休息！” 众人说着，离开病房里，方木兰重新躺下，护士过来和她说两人伤情。 “幸好没伤到要害，你丈夫也是，主要的致命伤是失血过多，输血后就恢复正常了……”护士把两人所受的伤，进行的缝合都说了一遍，才离开。 方木兰歪着头，看着对面病床上躺着的国祥，目光柔和。 大家都没事，真好！ “方同志！”晚上十点，国祥还没醒来，病房里迎来了警方的人。 此时方木兰刚输完液，护士帮她起了手背上的针头。 “陈队长！”她点头，撑着手要坐起来，陈云盛几步上前，帮她拿枕头垫在后背。 “谢谢！”她轻声道谢，问饭店里怎么样了？“我表妹还在饭店内，我和国祥被送进医院里时，都受伤陷入昏迷，也不知道店里情况如何？” 陈云盛简单的把店内的情况说了遍，“你表妹现在在拘留所中，虽是自卫，但毕竟是杀人，得进行审述。你放心，她虽在拘留所中，但局里兄弟都会好好照顾她！” “刘雄是林小草惊惧之下所杀，那周天强，是你和你丈夫谁杀的？”说完林小草，他又拿出笔记本和钢笔。“方同志，还烦请你把当时情况说一下，” “我杀的！”方木兰垂下眼，把当时情况说了一遍。 “陈队长，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当日所为，是因劫匪拦路，抢了班车，恰好车上人多，才合力制住劫匪。”她握紧手，“抓坏人，应是你们警方的事，为什么却报复到我家头上。” 她抬起眸，眼中含泪，愤怼地瞧着他。 疤哥被抓，不管是枪毙也好，判刑也罢，那是他罪有应得。 他的同伙，也有犯罪，抓捕这些坏人，是警方的责任，为什么时隔两月，还会找到好食饭店来。 “剿灭疤哥的同伙，不该是你们警方的责任吗？何况，这些人我从未见过，甚至没任何交集，却清楚的知道我是谁，他们一到饭店里，就对我和国祥暗下杀手，说是为他大哥报仇！” 她到现在都还是懵的！ 几个月前的一起案件，她是受害者，为什么会报复到她头上。 陈云盛抿唇，看着她满是愧疚，“抱歉，我没想到他们会找到你。” 方木兰扭开头，几滴泪落下来，若只是伤了她便罢，可他们伤了国祥。她和小草还背负上杀人的罪责！ “还活着的那人，我已审问过他……”陈云盛张口，把他审问来的事告知她。 这三人都是疤哥的同伙，疤哥被判枪毙后，三人纠集一帮二流子，抢劫了这条路上的司机。 质问是不是司机把他们大哥送进警局，对司机用了极刑。 “是司机出卖了我的信息？” “这倒不是！”陈云盛哑着嗓子，沉重地开口。“是车中恰好有上次同你们一车的人，受不了贼人审问司机，主动站出来坦诚一切，把你暴露出来。” 陈云盛满脸愧疚，但最终，司机还是被杀了，三人杀了人后，就离开了案发现场。 这是前日发生的事，警局收到报案信息，立即前往案发现场。 案发是前日晚六点的事，他们接到报案，已是晚上十一点。等到案发现场收集证据，在到寻车上的人，昨日一整日便过了。 到今日，车上的人都还没找齐，因为对当时情况不了解，他们只知道是报复，报复了司机，没想到方木兰身上。 今日接到报案，又到审问了犯人，才知道，除了司机，她便是凶手首要报复对象。 “对不起，”他站起身，对着她弯下腰。“是我没及时破案，造成你和你丈夫重伤。” 方木兰拳头捏得咯咯响，“司机前日死了？” 陈云盛沉默。 “出卖我的人呢？是谁？” 陈云盛还是沉默，没有说话。 “他这种言行，算违法吗？” 陈云盛直起身，抬眼看向她，惭愧道：“若你们当中有人死亡，还能定他罪，但现在死者是凶手，他的罪便不好定论。” 方木兰嗤笑了声，闭上眼。“你走！我现在没有心情，帮我照顾好我表妹。” “谢谢你的配合！”陈云盛沉默片刻，再次对她鞠一躬，离开此处。 回到警局里，已是夜里十一点半，警局中除了值班的人，没几人在。 陈云盛叫住值班的民警，“给林小草送晚饭，送被褥了吗？” “送了，队长交代的事，都办好了。” 陈云盛点头，转身去了拘留所。 这里，关着今晚抓进来的凶手之一，还有那个出卖方木兰夫妻的人。 第七十五章养伤 “姐，” “妈，爸！” 陈云盛刚走没一会儿，方木兰躺下去正打算睡一会，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三个小萝卜丁冲入病房冷里，后面跟着让几人别吵闹的护士。 方木兰惊起，重新坐起来。 “你们怎么来了？” “姐！”莫品华冲在最前面，一到她床前就紧张地看着她，双眼通红问她伤到那儿了。 “爸！”孟慎远和孟小悦则跑到孟国祥床前，又哭又叫。 “你爸没事！”方木兰连忙叫两人安静点，别那么大声，吵到爸爸。 两人挂着眼泪，跑到她这边来，关心地问伤得严不严重。“没事，伤得不重！你爸严重了些，现在还没醒来，可能要半夜才醒！你们呢，这么晚了？怎么来医院里了？谁告诉你们我们在医院里的？” 陡然受伤来了医院，也没人去通知三人，她们不知道多担心。 “姐你们很久没回来，我们担心，就去了店里找你们。从邻居口中知道店里发生的事，你们进了医院！”莫品华握着她的手，简单一句话，就解释了他们会到医院来的原因。 方木兰却皱起眉头，“你们三晚上在街上跑？城里治安不好，大人都不敢单独一人走，你们三不要命了！” 她前几天还看报纸上，城里有个七八岁小姑娘失踪被拐！叮嘱了他们几次，晚上别出门，别出门！这是压根没把她话放在心上。 莫品华轻垂眼，“我们很小心的！出门前我拿了把小刀在身上。” 他靠到姐身上，担忧地道“我们担心姐嘛！那么晚了你们还不回来，我们也睡不着。” 方木兰瞪他，却知晓他们也是担心，“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好！”莫品华嘴上应得爽快。 他们人都到了，总不好在让他们回去，她叫来护士，给他们搬了张病床来，让两人睡到病床上，小悦跟她一起挤一挤。 半夜里，孟国祥醒过来，嘴唇干涩要喝水，方木兰打开灯，才要动，就被莫品华制止住。“姐，你好好躺着，我来照顾姐夫！” 她看到他动作，重新躺回床上。 “你姐夫醒了吗？” “呀！姐，姐夫发烧了，额头好烫！” 方木兰刚躺下，猛地惊起，“去叫医生，叫医生！” 莫品华“哦哦”急忙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叫来医生。 医生给孟国祥打了一针退烧针，神色淡定道：“是正常现象，他受伤严重，缝合就缝合了上百针，晚上出现发热，是很正常的。不用太担心！” “谢谢医生！”方木兰不好意思的道谢，送走医生后，孟国祥的神态恢复如常，不再难受的紧皱着眉头。她却一直睡不着，伤口火辣辣的疼，疼得人没一点睡意。 天快亮时，她才迷迷糊糊睡着。医生来查房，护士给输液时，方木兰才听到动静醒过来。 见到房间里不止有医生护士，还有几个小的。 “你们没去学校？”她惊诧地看着两人。 “你和我爸都受伤了需要人照顾，我们咋还有心情去读书！”孟慎远把一碗粥递过来。“医生说术后不能吃包子，要清淡饮食，我和品华哥给给你和爸打了粥！” 方木兰没多说什么，接过粥喝了一口，眼往上一抬，瞧到对面睁着眼的国祥，一惊。“国祥你醒了！” 她说着又要下床，被护士给吼了一声。“都说你刚手术完，动作轻点，别毛毛躁躁。” 方木兰红了脸，嗫嚅着唇慢慢下床，踱步到对床。“国祥，你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孟国祥唇边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我没事！你怎么样？” “我也没事！”她看着他傻笑，傻笑完，又被护士揪回去，该她输液了。 输着液，两人聊了几句昨晚的事，她说凶手死了两人，还有一人也被抓起来了，小草也在警局配合调查。 中午，陈云盛又来了一趟，此次来，把林小草带了来。 “木兰姐！”一见到方木兰，她就扑过来抱着她哭，担心的问她伤势。 方木兰安抚了她几句，瞧向陈云盛。 “此次案件你们无错！那三人犯了命案，死有余辜。我已和局里打了报告，案件审查时，你们到警局配合调查就可以。” “谢谢！”方木兰由衷道谢，经过一晚上，她的怨怼已消失不少。 “这是我该做的！”陈云盛对着她敬了一礼，离开这里。 林小草出来，两人都有了人照顾，方木兰开始撵莫品华两人去学校。 住院这段时间，饭店自然关了门。 方木兰的伤轻，半个月就恢复的差不多，可以如常活动，孟国祥的却严重些。 他工厂里副厂长和厂长都同事都一一来探望，说他最近是不是运势不好，总是受伤。 上次遇到劫匪，这次又遇到前来报复的亡命之徒。 “孟同志啊，你这两次受伤都是……”说话的人往方木兰这边看了一眼，意味不言而喻，“你要不去算算，你们是不是八字不太合？” 说话的人，是车间的主任，代替工厂其他同事一起来看望他。 “吴主任！”孟国祥当即冷了脸，面色不戚地看着她。“封建思想要不得，鬼怪命理之说更是不靠谱，这才过去几年，你就又恢复了老思想！” 吴主任面色一白，连忙假笑两声。“你当我开玩笑，胡说，胡说！” 说罢，脸色难看的匆匆离去。 “国祥！你这样直言不讳，会不会闹得同事相处不愉快？”方木兰知道他是在维护自己，但还是担心他以后工作会被针对。 “没事，我和她也不太熟！”孟国祥安抚地对着她笑笑，要不是她说是替同事来看他，他理都不想理。 瞧他面色如常，方木兰张了张嘴，终还是“嗯”了声，温柔地浅笑。 三月底，住了半月院后，两人一同出院。 在家养了一周，方木兰身上的伤恢复得差不多，和小草一起重新去把饭馆收拾收拾开业。 而这次开业，生意大不如前，一整日下来，吃面的人竟只有二三十人，还都是陌生面孔。 第七十六章命案影响 “木兰姐，为什么现在都没有人了？”林小草忧愁地瞅着门外，以前到现在，她们准备的面都卖完了，今天却没卖出去多少。 方木兰靠在门边，看着外面骑着自行车来来往往的人，有人视线瞥过这边，又匆匆收回去。 还有的人，经过这边总会指指点点，隔得有点远，她听不见说的什么，但总归和店有关。 “我去问一问，”她收回视线，和她说了一声，掀起帘子出去。 “方同志，诶，你换个地方营业！” “是啊，你这店里发生了命案，死了两个人，谁还敢到你店里吃面。” “你店里死了两个人，还是你们两个弱女子杀的！就算大家都知道你们是被逼无奈还手，杀的是坏人。但那也是杀人啊！”说话的邻居打了个寒战，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也许时间长了，大家就忘了，但这还没一个月呢！” 方木兰点头，面带笑容和他道谢。 店里没客人，是因为她店里死人的事传出去了，杀人凶手还是店里的老板和厨师，众人不敢来吃面，怕晦气。 但这种事，影响已经存在，要如何才能消除？ 方木兰的眉头紧蹙在一起回了店里。 “陈队长？”没想店里坐着个意料之外的顾客！ “方同志！”陈队长颔首，恰好林小草做好他的面端过来，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不错！” 不错现在也不好卖！方木兰苦笑，坐到他对面去。“你怎么来了？” “之前就听队里说，这里开了一家营私面馆，味道不错，一直没机会来品尝。我不知道是你开的！”陈云盛几大口吃了面，连汤也喝得干净，拿出手帕擦了擦嘴。 擦拭完，抬头对上对面惊讶的目光，他拿着手帕的手微顿，不着痕迹的收回去。环顾四周：“生意如何？” 店里的血迹已被清晰干净，桌子凳子都擦拭的很干净。 看来店里发生的命案，对她没留下很严重的影响。 “之前还不错，今天开业没什么人！”方木兰叹气，把她刚听来的事说了。 陈云盛沉默，许久后才开口。“这种事情如何能怪你们，” “大家不这么认为，这店里毕竟发生了命案！”她苦涩地笑。 “周世诚判了死刑，你和林小草会判无罪，过几天需要到法院里去一趟。” 方木兰点头，表示知道了。 陈云盛停了停，又道：“局里下了命令，重点打击路霸劫匪，近段时间会加强城里及周边治安！” “哦，那就好！”她干巴巴地回了句。 陈云盛吃完一碗面，就离开了，却在第二天中午，领着警局里半数的人，来了店里。 数十人穿着警服，头戴警帽，出现在面馆里，不吓人才怪！ 方木兰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却道，来吃面！ 她抽搐着嘴角，让大家坐下，和林小草去煮面。 刚出来放好调料，陈云盛带头站到窗口边。“给我，我们自己来！” 林小草胆战心惊地把面递过去，小声问：“木兰姐，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好慌！” “淡定点！”方木兰满脸微笑地把面递给来拿的民警，手中动作不停。“当他们是普通客人！” “哦哦！”林小草应着，可心里还是心慌！ 这全是警察，那里能当普通客人来对待！还有那陈队长，长得那么凶！ 吃碗面，警局的人一同站起离开。 林小草抖着的腿才停止，“他们可别再来了！”再来几次，她都要被吓死。 然而，一脸三天，这群警察都来饭馆吃面！ 林小草兢兢业业地给大家做面，感觉长此以往下去，她胆子都要练出来了。 第四天，方木兰说今儿不开店，她们要去法院！ “去法院？”以前，林小草连法院是什么都不知道，来城里后，却把各种常识都补了一遍，也知道法院是审判案子的地方。 “恩，今天案子审判，咱们都要去！”她回道，扬声问国祥好了没。 孟国祥从卧室里出来，穿着她前几日给他买的新衣服！ “走！” 法院里，受害人，证人，凶手全都齐了。 方木兰第一次见到那个出卖她的人！见到他的一瞬间，她就想起了这人。 就是那个责怪她不从了罪犯，耽误他们时间的中年男人。 “你们按照流程走，如实说明案发经过！”陈队长亲自把她们带到席位上，叮嘱了一句，见到她盯着杨老九看，面容凝了凝，凑到她耳边低声多说了句。“杨老九这段时间一直在拘留所里，他日子过得不太好，你的气有人帮你出了！” 说完他退开，对上孟国祥冷冽的目光，他颔首，回到后方自己位置上。 三人坐下，时间一到，法院开始审判。 如陈队长所说，这个案子证据确凿，清晰明了，就是走个流程。 到她们说话时，她们如实说话，最后审判，宣布了她和林小草自卫杀人，无罪释放。 让她意外的是，杨老九被判了两年。 判决一出，他当即在法院上大叫起来。“我没有罪，为什么要判我刑！” 说着，他恶毒地看向方木兰她们这边，指着她们大叫。“她们杀了人都是无罪，我被逼迫说出她的信息，为什么还要判刑！” “肃静！”法院长皱着眉，不喜的敲了敲法槌锤，让他不服上述！ 警方的人立即把他带下去。 路过方木兰这边时，她看到对方脸上都是淤青，明显有被打痕迹。 结束出去后，她忍不住叫住陈云盛。“陈队长，杨老九身上的伤，不是你们打的？” 陈云盛面色严肃，满脸正义凌然。“怎么会？我们是警察，不是土匪，做不出殴打嫌疑犯的事！” “那他的伤？” “拘留所里人来人往，各种偷鸡摸狗狡诈之辈混迹，里面就没空过，打架斗殴时有发生，怕是那时候伤的！” 方木兰：“……”还可以这样？！ “孟同志！”陈云盛说完，目光后移，看向孟国祥。“你的伤恢复得咋样了？” 第七十七章送锦旗 孟国祥神色冷峻的地回望他，双唇抿紧没有出声。 还是方木兰挽住他的手腕，替他回答。“国祥伤得比较严重，还要一两月才能完全恢复，现在伤口才开始长严。” 陈云盛点头，关心的问了两句。 “木兰，走了！”方木兰才回答到一半，就被孟国祥握住手，拉着她离开。 她抱歉的对着陈云盛笑笑，道别离开。 “你不喜欢陈队长？”走了数十米远后，她抬头问他。 “没有！”他抬步往前，表情看着却不像高兴的样子。 “那你不高兴？”她跳到他面前，仰着头做了个鬼脸，想逗笑他。 孟国祥敛下眼，神色平静地瞧着她。“我不喜欢他和你说话，法院里他还凑到你耳边说话，动作太亲密。”他这丈夫站在旁边，他就做出那种动作，他看得很不爽。 “你吃醋啦！”方木兰突地笑起来，笑容明媚灿烂，抿着嘴偷乐。 她回到和他平齐位置，和他十指交握。“陈队长只是例行工作，因我们是受害者身份，对我们照顾了些。你又不和他说话，只能我来了！” “至于他席上说的话，是因为杨老九……”她和他解释道。 她当时见到那人，情绪激动，陈队长是担心她，才和她说了那句话，安抚她情绪。但是他是警察，说这话就是违反纪律，何况话里的意思，对他的身份而言，更是违规。才瞧瞧和她说，是怕别人听见。 孟国祥握着她的手收紧，“木兰，我会改！” 方木兰歪头看他，见他神情认真的道：“我会和周围人接触社交，不让你一人忙里忙外。” 她笑着回握他，“你别乱吃飞醋就好啦！你不喜欢，我来就可以。” 平时他在家里，只要他能动，他都会把家务活做了。 人无完人，他其他方面这么好，不能要求他所有都面面俱到！ 她越来越喜欢他，喜欢他的一切，包括对外人不假辞色。 所以，他缺少的，她来补足！ 互帮互助，携手共进，才是夫妻嘛！ 因为去法院，好食饭店停业一天，第二天又开了门。 一上午都没有顾客，林小草闲得长草，趴在桌子上纠结地问她。“木兰姐，因为店里发生的那事现在生意很不好，大家都觉着咱们店里是凶地，不愿来吃面，我们要不要重新换个地方？” “先暂时不换，再营业半个月，若是后面生意再不好，我们在换。”她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若因为这事就换地方。那下次在发生类似的事，难道她们要一直换吗？ 她想趁这个时间先解决，解决不了再考虑换地方开店。 林小草似懂非懂的点头，继续学习。 她不够聪明，学习没有慎远快，甚至还不如小悦。她只能多花时间，一遍又一遍的死记硬背。 中午，十二点左右，门口传来鞭炮声和敲锣打鼓声，林小草被吸引了注意力，抬起头往外看去。 方木兰已出了门，站在门边，往声音的地方看去。 四月刚出头的气候宜人，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有些刺眼。 她微眯起眼，瞧着身着警服的陈云盛领着局里的兄弟，手拿个红色锦旗，又放鞭炮又敲锣打鼓往这边走来。 他们身后，跟了不少看热闹的居民。 “方同志！”人近了，陈云盛一抬手，敲锣打鼓停止，最后一响鞭炮噼里啪啦响完。 “这是警局给你的锦旗！”他郑重的递到方木兰手中，对她行了敬礼。 方木兰神色复杂的接过这面写着‘智勇双全斗歹徒’的锦旗，鞠躬回他一礼。“谢谢！” 警察送完锦旗，又在店里吃了面，看热闹的一些邻居，也都跟着进来一**了面。 锦旗被陈云盛找了个颗钉子，挂到最显眼的地方。 店里人骤然多起来，坐都坐不下，恢复了生意红火的时候。 陈云盛接过她递来的面时，弯着腰对着她笑了笑。“我可是从警局就敲锣打鼓一路宣传到这儿，看来有点成效。” 方木兰感激地道谢，迎接完这批客人，陆陆续续有人前来，好似前几日的萧条并不存在。 林小草异常感动，忙里偷闲和她说。“我一直觉着陈队长长得威严吓人，看见他就害怕，没想到他人这么好，我都不怕了。” 方木兰哑然失笑，和她说，警察是为民除害的好人，那有吓人的。 “陈队长真的吓人啊！木兰姐你都不觉着吗？” 她摇头，“他只是长得凌冽了些，不做亏心事，不怕陈队长。” 林小草噗嗤一声笑起来。 有陈云盛送锦旗帮忙造势，生意渐渐恢复，周围邻居还跑来看热闹。 当时他们送了她和国祥去医院，对这些邻居，方木兰很感激，他们进来，她都会做碗面请大家吃。 有朴实的吃一碗就不好意思，有喜欢占小便宜的，就一到空闲就会来逛一逛，找她拉家常。她都笑脸相迎，问吃没吃饭，没吃都会给他们做一碗面。 渐渐的，生意逐渐恢复。 到四月中旬，命案带来的影响，已微乎其微。 她也做了一面锦旗‘人民警察’送给警局，而陈云盛，偶尔会到面馆来吃面，有时遇上孟国祥，两人还会坐到角落里说上一会儿话，让方木兰很不可思议。 国祥除了在家里话多，在外人面前可是很少说话的，能和陈云盛说上这么久，足以见得，他是把对方当朋友了。 修养半个月，孟国祥恢复的差不多，也要回去上班。 他去上班四五天，厂里就有工作需要他出差。回来一说，方木兰整个眉都皱到一起。“就不能派别人去吗？你的伤虽说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毕竟还没完全恢复。” “新进口的那批仪器很多人都没操作维修过，只有我接触过，除了我无法派别人去。”他抬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头，耐心地解释道。“副厂长说就去半个月，半个月很快过去的。” “好！”方木兰嘟囔着唇，让他掀开衣服，她看看他恢复情况。 刀伤浅的地方，伤口长出了粉嫩的肉，刀口深大的地方，刚愈合没多久，还有些不平疤痕。 “要坐**个小时的火车呢！路上一定注意不能磕到碰到伤口！” 第七十八章火车上相遇 “恩，工厂有派了个助手跟着我。”他应好，表示助手会帮忙，不会有事情。 方木兰点头，又叮嘱了几句。 他都一一应下。 “那我去给你收拾衣服！”她刚直起腰，就被他拉住手。 他坐在床上，拉着她的手往他身边一带，她就跌坐到他腿上。 “你的伤！”她惊得跳起来。 “木兰，我伤恢复了！”他无奈道，搂着她的腰不放。“就算两个你，我也抱得动。” 方木兰讪讪地哦了声，抬起眸子。对上他幽深的视线，她动作僵住。 他看着她的目光深暗，眼里浓浓的情欲透过双眸，传入她的眼中。 “你……”她张口，才起了个头就被他打断。 “木兰，”他手指放到她的唇上，深情地看着她。“我们结婚半年了。” “嗯！”她点头。 “那你这些日子，对我熟悉了吗？” 她继续点头，她们两人之间，没有轰轰烈烈，却有温情脉脉，相濡以沫。 她对他也很了解了！性子呀，脾气呀！都很和她胃口。 “那，”他嗫嚅着唇，红了脸。“我们，我们今晚……” 到关键时刻，他竟不好意思起来，躲开她的视线，才把那句话吐出口。 方木兰惊讶地抬头，诧异的看着他。 按照她们的情感发展，都同床共枕几月了，理应圆房才对。但他伤了胸椎骨，两人就算同床，也是规规矩矩，最多脖子以上。 他骨折还没完全好，又遇上命案那事，伤上加伤，一养就到现在。 何况这种夫妻情事，他都忍得住，她就更无所谓了。 如今几个月过去，她都以为他是和尚来着。 她的视线太赤裸，他若有所感，搂着她腰的手陡然收紧，结巴道：“我，我就一说，你若没准备好，我可以等。” 他刚说完，唇上就覆上一片柔软，温热的触感令他瞪大了眼，和她视线相对，短暂的怔愣后，他反客为主，拥紧她加深这个吻。 男人在这方面，许是天生优势。她只是吻了他，他却一寸寸深入。 夜已深，屋中的灯亮到半夜，到后来，方木兰累得睡着，完全忘了帮他收拾行李这回事。 第二日，方木兰起来时，身边已没了他的身影，身上的痕迹，也被清洗过。 她轻舔了下唇，起身出去。 “木兰姐，你醒啦！”小草在收拾家务，见到她出来，扬起一抹灿烂的笑。 方木兰和她笑着点头，抬头看到墙上的时钟，整个人一懵。“十，十点了！”她满脸惊愕，“小草，你几点起来的？” “七点呀！” “你怎么不叫我！”她哀嚎，都这个时候了，还怎么去开店做生意？ 林小草憨憨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看着她，“姐夫出门前特意叮嘱我，你昨天有点累，别吵醒你。” 所以她今儿做事，都轻手轻脚的，不敢弄出声响。 方木兰：“……” 她微红了脸，赶紧去洗脸刷牙。 今儿来晚，也来不及开面馆，方木兰决定休息一天。 “小草，最近一直忙，你也没得换换衣服，这马上夏天了，今儿我们去百货商场看看衣服鞋子。” “好勒！”林小草欢喜地应着，两人去农贸市场买了菜，煮熟饭，小草炒菜，方木兰去学校接品华两人。 “姐，你怎么来了？”在校门口见到她，莫品华很是意外，激动的跑上来。 “今天不开店，正好没事，我就来接你们下课。慎远呢？” “他们这节课是语文课，老师喜欢留堂，要过一会儿才下课。” 两人就站在门口等着慎远，方木兰关心地问他学习能不能跟上，莫品华回答，都好，都能跟上。 想到他的聪明，方木兰信了他，四年级而已，他连高中的数学都会做，这定也是小意思了。 孟慎远过了十来分钟才出来，三人一起回家。 吃完饭，午休一会儿，又要就去上学。 方木兰拿起包，带着小草和小悦一起出门，送他们到了学校后，三人去百货商场买衣服。 八十年代初，刚改革开放，港城和国外的洋货还没完全入国打开市场，百货商场里还全都是那种款式单一，颜色单一的衣服。 逛一圈下来，方木兰自己没看上一件，倒是帮小悦，小草都买了一套。 有一双带蝴蝶结的小皮鞋，非常好看，孟小悦一眼就喜欢上。方木兰瞧她喜欢，去找售货员问了价格。 不需要鞋票，二十三一双。 “这么贵，金子做的吗？”林小草惊呼。 售货员撇嘴，表情嫌弃。“金子做的二十三就想买到，你做梦呢！这是真皮鞋，就是这个价，一点不识货。” 她见方木兰拿手去摸鞋子，立即把鞋子抢回来，防备地盯着她。“买不起就别乱碰，碰坏了你可赔不起。” “真皮鞋要碰一碰就坏，我就得怀疑它是不是真皮了！”方木兰冷嘲地笑了一下，“鞋子摆出来，就是让人看，让人买的！你这狗眼看人低的做派，怕你这鞋子，放多久都没人买。” 说罢，她转身喊小悦离开。 出了鞋店后，孟小悦牵着后妈的手，懂事道：“妈妈，其实那鞋子不好看，我一点不喜欢。” 那么贵的价格，她才不想要呢！ 方木兰揉揉她的头发，嗫嚅着唇没说什么，过后给她买了条小裙子作为补偿。 这边，方木兰在家带孩子做生意。 那一头，孟国祥做上了前往省城的火车。 “孟同志，副厂长和我说了，你之前受的伤没完全恢复，所以我给你买了卧铺。”许亮同志帮他提着行李，带着他在火车上寻找车厢。 “中铺，就是这了！”找到位置，他把行李一放，堆积起满脸笑容看向下床的女同志。“同志你好，” 许亮往后一指孟国祥，不好意思道：“孟同志受了伤没恢复，我们没买到下铺位置，中铺爬上爬下对他有点困难，能不能行个方便换个位置！” “他受伤了？什么伤？”坐在下铺还在整理行李的林秀娥头一抬，往说话的人身上看去，并顺着他看向后面。在瞧到孟国祥的脸时，她脸倏地一红，连忙站起来，把自己东西搬到中铺上。“方便换，你，你就睡下铺！” 第七十九章一见钟情 “谢谢女同志！”许亮裂开嘴，满脸女同志你真是好人。真挚的道谢一番，才看向孟国祥，“孟同志，我没迈到卧铺，买的是座位的票，在后面的车厢里。你有事可以过来寻找我。” 他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堆，孟国祥神情淡漠的听着，把自己东西规整的放到下铺上，挑眉看向他。 许亮的话一停，懂事地拍拍手。“孟同志你好好休息，那我走了！” 许亮刚离开，林秀娥就凑过来，自认为扬起自己最甜的笑，爽利地介绍自己。“孟同志你好，我叫林秀娥，” 孟国祥脱了鞋子躺倒床上，没理她。 林秀娥闹了个尴尬，讪讪地嗫嚅着唇，不太高兴地嘟囔了句。“你怎么这个样子啊，我好心的给你换了座位，你竟连一句道谢都没有。” 她说得一点不小声，孟国祥听到了。 他不耐地坐起身，从下铺下来，踩着鞋子把东西搬到中铺。 “诶诶！我又没说不和你换位置，你同事都说你受伤了，不能睡中铺。”林秀娥瞧见他动作，猛地扑上去，按住他放东西的手。把他东西提到下铺。“算了，我不和你计较，你就睡下铺！” 这人脾气这么古怪，她怕对方真的要睡中铺，赶紧爬上去。 孟国祥皱起眉，重新躺回下铺。从包里拿出木兰给他买的射雕英雄传，继续看。 火车启动，呜呜的声音极大，能掩盖人的说话声。孟国祥整个人自成一世界，感受不到火车的轰鸣声，认真的看着书。 “哎，同志，你是去省城的吗？” “我是去省城的，你去做什么呢？” “我是去省城工作的，我是水桥镇卫生院的护士，我叔叔说省城医院里缺护士，帮我弄到省城医院去。” 耳边喋喋不休的声音极为吵人，哪怕他不回答，对方也不停歇的一直说，自问自答。 孟国祥被吵得看不下去书，烦躁的放下，抬眸往上铺看去。 林秀娥趴着，露出半个脑袋，对着他挤眉弄眼的笑。“孟同志你终于给我反应了，你是不是哑巴呀！一句话不说。” “闭嘴！”他坐起身来，拿上手中的东西，往后车厢去。 林秀娥张了张嘴巴，“原来会说话啊！” 就是这脾气，真不太好，白瞎了长得那么英俊的脸。 她嘟囔着唇，躺回床上。 二十分钟后，听到下铺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鲤鱼跃起，把头趴出去。“你回来，是你呀！” “女同志好！”许亮笑着打招呼， “孟同志呢？怎么是你？” “他说这边吵，和我换了位置！”许亮笑眯眯道，瞅了四周一眼，不解的嘟囔了句，“这也不吵啊！” 林秀娥面容尴尬，悻悻地咧嘴。“同志你好，我叫林秀娥。” “林同志，我是许亮！” 两人客套一番，就着聊起来。聊了一会儿，林秀娥开始问孟国祥。 “奥，孟同志啊，孟同志和你是老乡呢！他也是水桥镇的人！” 许亮笑道，“孟同志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比较冷，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他是做什么的呀？” “孟同志是机械厂的资深技术员，他可厉害了！”作为孟同志的迷弟，许亮说起他，眼睛灼亮。 两人一聊就是一小时，话题就没断过。 林秀娥知晓了不少孟国祥的事，越听就越心动。 她从不信一见钟情，父母催她相亲，催她谈对象，她一直不感兴趣。 可今天，一见到他，她第一次信了一眼万年，心脏噗呲噗呲跳动。陌生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心间。 她想，她是对他一见钟情了。 和许亮聊完，林秀娥平躺在卧铺上，瞪大眼看着上铺，唇角溢出甜蜜的笑容。 孟国祥，孟国祥！ 中午吃饭时间，许亮起身要去寻孟国祥，被林秀娥叫住。“我和你一起去！” 许亮迟疑地点头，两人一起到了硬座车厢。 孟国祥此时没看书，靠在座位上假寐，周边座位上人声沸鼎，各种口音谈话声，声音大的能掀破车厢。 许亮上前去推醒他，“孟同志，吃饭了。” 孟国祥睁开眼，摸出眼镜戴上。 起身和他一起往后面车厢走，在车厢连接处见到林秀娥，他神色淡漠的走过她。 林秀娥满脸的笑容，尴尬地隐下，双手轻轻握起。 许亮说，他是个性子冷淡的人，不认识不熟悉的人，从不会多说一句话。 她和他不熟，他不和她说话也正常。她多和他说说话，熟悉了就好了。 她安慰自己。 然而，吃饭过程中，对方不和他说一句话，直到下火车前，她也没让他和她说上一句话。 下火车时，已是下午四点多，火车站里人人头攒动。 背着包，抱着小孩的人挤在一起下火车。 林秀娥提着自己的包裹，被流动的人群挤得颠三倒四，她踮着脚尖，目光往前，望着几步外的孟国祥。“孟同志，孟同志，我在省城第三医院上班。” 她大声吼道，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视线中。 等挤出包围圈，那还有对方人，她泄气，拉耸下肩。他这一路上都没和她说一句话，就算知道她工作地址，也不会来找她！ —— “木兰姐，陈队长又来了！”林小草歪着头，看了外面一眼，满脸好奇的问。“那女同志，是他对象吗？” “好像是相亲对象！”方木兰回了句，端起做好的面出去。 “你们好，你们的面！” 她放下面，回了厨房，透过窗口，恰好能见到外面的场景。 此时是下午三点，城里的人多在上班，店里没有顾客，就外面那两人。 一个面容冷峻，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一样表情。一个小巧秀气，笑容满面。 别说，还挺配！ 她咂嘴，和林小草凑在一起，饶有兴趣的瞧着外面。 开始还好好的，面吃到一半，聊着的两人不知说到什么不好的话题，女同志突然冷了脸。 在两人惊诧的目光中，端起水杯，往陈云盛脸上一泼，愤怒离去。离去前的骂声，两人倒是听清了。 “你既然不想结婚，还来相亲做什么！混蛋！” 第八十章陈云盛妈妈 两人：“……” 这是相亲黄了？ 方木兰在窗台后瞧到陈云盛拿出手帕淡定的擦拭脸上的水珠，擦完，低头吃面。 她犹豫了下，走出去坐到他对面。 “和刚才那女同志在相亲？” 对面的人点头。 “没成功？” 再点头！ 方木兰叹气，“我听女同志说你不想结婚？” 陈云盛几口吃完碗里的面，把粮票和钱放到她面前。“暂时不想！” 她撇嘴，好奇的问出女同志那句话。“你不想结婚？怎么答应相亲呀？” “我妈催得急！”陈云盛叹气，“局里事情这么多，哪有时间处对象。我妈就是瞎操心！拒绝！她一哭二闹三上吊！” 说到这儿，他抬起眸问她。“对了，你也是女性。你知道我妈怎么想的吗？有没有办法能让她不再催我。” “不知道，没有！”方木兰果断道，她还没到那年纪呢？哪知道父母的年纪怎么想。 陈云盛哦了声，站起身。“走了！” 方木兰耸肩，起身收拾碗筷。 “对了！”走到门边的陈云盛突地停下，回过身瞧向她，指了指在看书的孟小悦。“局里最近接到好几个报案，家里四五岁的小孩丢失。别让你家孩子单独出去！” “人贩子？”方木兰惊诧的问。 “还没查出来，”陈云盛叹气，家长报案后，只知道孩子是在家附近玩丢的。但无人看到是谁带走孩子，连从哪里查都不知道。 局里只能在附近，挨着挨着问询。 可人力有限，三四天了，到现在也没查到一点有用消息。 他叮嘱了两声，出了好食饭店，回局里。 “队长！”刚出街道，对讲机就传来局里民警的声音。“小杨说你去好食饭店吃饭了，那你快去一趟明利五金店那条街，街上有人在打架斗殴，伤了店内财务。” “马上过去！”他抬起对讲机回了一句，跑起来往明利五金店去。 —— 方木兰走到小悦身边，叮嘱她。“听到了吗？最近没有大人跟着，不能出门，也不能离开我们视线外，知道不！” 孟小悦抬起头。“我都跟着你和小草姨，没有自个儿出门过。” “还是要注意！”她抚了抚她头发，晚上回去把这事和品华慎远也说了。 “你们俩放学一定要一起走，不能分开！” 两人点头，表示下课都一起回家的。 第二天是周六，两人上完早上课就放假，一起去了店里帮忙。 忙完中午，下午两点，人少下来，慎远两人开始拿出课业作作业。 方木兰则教小草识字，汉语拼音已教她认全，她全都会了。 现在主要就是教她认字，拼写，都教了一遍后，她抒写练习。 她去后厨把中午的碗筷给洗了，洗到一半，店里又来了客人，她擦拭手出去，按住要起身的小草。“你继续学习，我来就可以！” “同志你好，请问要吃什么面？” “来碗你们招牌阳春面！”妇女审视地盯着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拿着包坐到最近的凳子上，伸手在桌子上摸了下。 指尖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尘埃油腻。 她满意的点头，把包放到膝盖上，打量着店里，目光在做作业的几人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她的目光太明显，几人若有所感望过来，她对着几人咧开嘴笑着点头。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都笑了，几人也不好说什么，继续低头学习。 七八分钟后，方木兰端来面放到妇女身边。“同志，你的面！” 放下面，她转身回去。 刚迈开一步，后面就传来妇女和善的声音。“这位女同志等一等！” 方木兰疑惑的转过身来，对上她满脸笑容的脸。 “小同志，过来坐！”妇女亲切的招手，让她坐下。 方木兰迟疑地走回去坐到对面，笑着点头致意。“你好！” “这面馆是你开的？”妇女友好的问。 “恩！” “同志怎么称呼？” “方木兰！” “你今年多大呀？” 方木兰：？？ 问名字就算了，问年龄是怎么回事？！ 她微微戒备地盯着眼前的人。“同志这是？” “呀，忘了和你介绍。”妇女也察觉到自己问题太唐突，笑眯眯地连忙把自己介绍一遍。 “我姓唐，叫唐欣琼，是陈云盛的妈妈！” 方木兰惊讶的微张嘴巴，“陈队长的妈妈，陈阿姨你好！” 她连忙站起身，尊敬的喊了声。“我不知道你是陈队长妈妈，怠慢了，” “没事没事！”陈母也站起身，绕过桌子拉住她的手一起坐下。“那小子都没和我提过你，我今天也是唐突拜访，希望没惊扰到你。” 她满脸笑意，瞧着她的目光有种看儿媳妇的感觉。 方木兰再傻，也察觉不对了，连忙张口要解释。“阿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和……” “没误会，没误会！”陈母拉着她的手，笑得慈祥。“怎么会误会！” 方木兰张开的嘴巴复又闭上，疑惑地瞧着她。真的没误会吗？可她这眼神不像没误会的啊！ “方同志长得真好看！”她眼笑得眯起，夸赞道：“我年轻时也是个美人呢！但比起小同志，还是逊了一筹。” 方木兰微羞赧地含蓄一笑，“谢阿姨夸奖！” “你和云盛是怎么认识的呀？”陈母面也不吃了，就拉着她聊起来。 问的话题，怎么看怎么奇怪。 方木兰再次强调，“阿姨，我和陈云盛只是朋友，” “是朋友，是朋友！”陈母当面前女孩害羞，不好意思承认。 她儿子在她面前都不承认，小女娃脸皮薄也很正常，她不拆穿她。 方木兰：“……阿姨，我结婚了，有丈夫。” “啊！”陈母张大嘴巴，满脸震惊。“你不会在骗我！” “妈妈！我这道题不会做！”孟慎远举着自己作业本，蹬蹬跑到她面前。 “先做下一题，等下我在来教你！”方木兰瞪了他一眼，悄咪咪竖起拇指。 儿子干得漂亮！ “哦！”孟慎远撇撇嘴，回到座位上。 “你结婚了？”陈母震惊脸看着她。 方木兰点头！ “还有儿子！” 方木兰再点头！ “可瞧你也就二十来岁啊！” 方木兰：这怎么问和她儿子一样的话？！！ 第八十一章误会了 “我显小！”她挂着得体的笑，和陈母点头，表示她是有夫之妇。 “这样啊！”陈母表情一瞬间失望下去，扶着凳子站起身。“看来真是我误会了！” 她扶着桌子转回对面，拿起自己的包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面多少钱？” “阿姨你没吃几口，又是陈队长妈妈，这面我请你了。” “哦，好！”她点着头，失魂落魄的离开。 她一走，几个小不点一同跑到她身边，好奇地瞧着外面。“那是陈队长妈妈？她误会姐你和陈队长关系了？” 方木兰点头！疑惑地瞧着小草。“我平时和陈队长走得很近吗？” 她们只是普通来往啊！陈队长人不错，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还好！”林小草仔细回忆着，“木兰姐你和陈队长单独相处时候，一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没有很亲密啊！” 那就不是她问题了！ 方木兰坐下来，把陈母只吃了几口的面给吃掉。 这个年代食物弥足珍贵，有的人都还吃不饱饭，大家都很珍惜粮食。平时来店里吃面从没剩下过，最多剩点汤，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剩面。 她吃了几口，瞧到小草看着她，把筷子递过去问她吃不吃！ 小草点头，接来筷子吃起来。 两人合伙把这面吃了，重新回去干活。 第二天上午，陈云盛很尴尬的来店里和她道歉。“我妈就是闲得无聊，才会盯着我的私事不放。她找你说的话，希望你别在意！” 他满脸愧疚的道歉，说那天相亲的女同志，跑回去和他妈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的话。 “我妈知道我们是在你这店里吃面，因为你长得好看，女同志误会了。” “没事，我没放在心上！”方木兰拍拍胸口表示，让他这一直道歉，倒不好意思了。 陈云盛瞧她模样，难得露出了笑。“你没放在心上就好，我妈……诶，” 他满脸头疼，让她这么一搞，他都不知道如何和她相处了。 “阿姨也是担心你！”方木兰瞧他尴尬模样，忍俊不禁。“说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瞧你没动静，她可能急了！” 陈云盛捂住额头，“别，你可别和我妈一样，每次一说这事，我就头疼。” “噗！”她噗呲笑出声来，“好好，我不说了！” 陈云盛主要就是来和她道歉他妈闹是乌龙，说完就走了。 他上午来，傍晚时候，他妈又来。 “小方同志，”她妈也很不好意思，纠结的和她道歉。“昨晚我儿子知道我来找过你后，把我给臭骂了一顿！” 她叹气，把昨晚的事和她说了。“误会了你们关系，我很不好意思！” “没事！”方木兰把早上和陈云盛说的那套说辞又拿出来说了一遍。笑道，说上午陈队长来找过她了！ “他来找过你啦！”陈母诧异，随后又道：“唉，都怪我，这小子都二十七了，一直单着！让他处对象，他说忙，给他相亲，相几个就黄几个。”陈母满脸无奈，提起儿子的事，就无可奈何。 “是我急昏头了，都没求证，就跑来找你。我太希望那小子有个对象了！” “能理解！”方木兰笑着表示。 陈母听到她这么说，哀叹了声，拉着她诉起苦来。方木兰偶尔回上几句，陈母竟和她聊出感情来了。 告别时，已熟到拉着她的手说。“小方你身边有合适的女同志，可要帮我看看，我身边适龄姑娘，都被他给拒了个遍。” 方木兰点头，说她物色物色。 陈母满脸笑容离开！ 林小草跑过来，敬佩的道：“木兰姐，你好会说话哦！” “那你有学到什么吗？”她笑着问。 林小草猛点头，表示她学会好多东西。 五月上旬，天气变暖和，降雨量也比之前多起来。 才五天，就下了三场雨。 但店里生意一直不错，她们还增加了盖饭，卖的非常好，一天下来，多的时候竟能挣到四十来块。 乔女士来饭店里坐了几小时，刚好是忙碌时候，方木兰没时间招呼她，还让她跟着忙两小时。 等忙过高峰期，店里人少了后，她和干妈坐下，抱歉的说道：“干妈，对不起，还让你跟着忙。” 乔女士摆手，连说这有什么！“你是我女儿，给你帮会儿忙又不会掉肉！不过你这生意不错啊，赚的钱多不？” 她笑着点头，“现在开个人饭馆的还比较少，所以生意还行。虽然累也累，但也赚！” 她笑着说了个数后，乔女士筷子都吓掉了。 “你，你没和别人说过？” 方木兰摇头，她没那么傻，见个人就说开餐馆赚钱。 “我的乖乖，这也太能挣了，你这一天就有我一个月工资高了！”乔女士惊得半天才回过神，连忙问她怎么会这么挣钱。 干妈不是外人，方木兰也就如实说了。 乔女士若有所思，问她开一个店，要多少钱。 “我开这面馆，从办营业资格，到租房子，装修下来，花了差不多二百八。” 而现在营业两个多月，她的成本早就赚回来了。 “要这么多呢！那普通人也开不起来。”听到这么多钱，有再多的想法，乔女士也熄火了。 她到城里来办事，就住一天。 晚上就在孟家和方木兰一起睡，这还是母女俩首次同床，说了许多体己话。 第二天乔女士离开前，才突然想起件事，和她说道：“你妈和你哥他们到镇上来找过你，不知道问到谁，知道我收了你做干儿女，找到了我面前。” “她们找我什么事？” “我问了，没说。不过他们脸色都不太好。” 乔女士唉了声，说他们来找她时，她也不知道孟家搬到城里地址，就没说。然后方家人当即把她破骂了一顿。 “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前，我和你说一声，是他们下次再来找，要不要告诉他们你在城里的地址？” “干妈你别说，他们问就说不知道。等过几天国祥回来，我回家去看一眼！” “你有数就好，我就是和你说一声！”乔女士听到她这样说，当即点头，和她道别。 第八十二章小区孩子失踪 干妈离开后，日子又恢复如常。 国祥回来前两天，J市下起了大雨，比前几场更大，影响人出行那种。 家里就一把伞和一件雨衣，方木兰瞅着这天，问品华他们。“这么大雨，你们学校还上课吗？” “老师没通知放假！”两人都皱起眉，站在走廊里瞧着这下得其大的雨。 “妈，要不我们不去学校了！”孟慎远扯了扯她手臂，去学校要二十多分钟，这走去学校，得湿着一天上课。 “行！别去了！妈等会儿去学校和你们老师请假。” 方木兰把两人喊回来，让三人在家里看家，她和小草去开店。 好食饭店就是开在医院，工厂附近，这种大雨大家回不去吃饭，生意还好一些。 叮嘱三人在家自己做饭吃，方木兰和林小草拿着伞和雨衣去了店里。 饶是打了伞，身上也淋湿了些，鞋子进了水。 饭店放着备用衣服鞋子，两人换上，开业。 中午生意确实不错，店里挤满了周边工厂的职工。加上有盖饭，选择性多了，生意更是火爆。 忙完高峰期，两人都累瘫了。 “晚上就关门！”她和林小草商量后，休息了会儿，把收尾工作做了。 等弄完，已是下午四点，雨势比早上小了一些，却还是很大。 两人打开伞，刚要冒雨前进，人群里跑来个穿着警服的民警。“方同志，” 民警跑得气喘吁吁，到她面前还滑了一跤，却急忙站起来和她，她们小区里发生了失踪案，“你女儿……” “我女儿怎么了？”听到这话，她脸色大变，急忙抓住民警的肩膀，着急的问。 “你女儿没事，你别急听我说啊！”民警被她给吓了一跳，喘着粗气推开她手。 方木兰面色沉冷，听他说完才知道是小区里有孩子失踪，孩子失踪前，和小悦在楼梯间说过话。而小悦在走廊里，似乎看到了孩子被抱走的画面。 知道不是小悦失踪，她微微松了口气，却又为小区里的孩子提起心。 当即喊上小草，和民警冒雨回家。 回到家时，小区走廊楼梯里都站着邻居。这里是国祥工厂的职工房，邻居自也都是工厂里的职工。 丢孩子是父母双方都在工厂里上班，独留两个孩子在家。 大的十二岁，小的四岁。 她到时，丢孩子的父母坐在走廊里哭了不知多久，扯着大女儿的耳朵大骂。“你怎么能不看好你弟弟！” 大女儿沉默，任由她爸妈又打又骂，一巴掌拍在她头上。 二楼的走廊里，品华三个都在，警察正在问话。 “陈队长！”方木兰从人群中挤出来跑过去，对着陈云盛颔首打了声招呼，担心地看向小悦。“小悦！” “妈妈！”孟小悦见到她，猛地扑过来，随后就开始哭。 她抚着她的后脑，心疼地抱起她。 “陈队长，有查清楚孩子事怎么失踪的吗？” 陈云盛面容冷峻，眉头紧蹙在一起。“目击者只有孟小悦，通过她的描述，目前只知道抱走朱峰的是个身材矮小的人，” 对方穿着雨衣，连男女都不确定。还有这场雨，让很多追踪都施展不开。 “小悦聪明，在走廊里瞧到朱峰被抱走，就立刻去告诉了他姐姐，通知了父母。”陈队长夸赞道，可惜等朱峰父母回来，已过了最佳追踪时间。 再报警到他们来，已过去两个小时。 “小悦看到的，全都说了吗？”她摸着女儿问，小悦点头，把头埋入她肩膀。 “陈队长，小悦看到都说出来了，你们根据这去寻人。希望能早点找回朱峰！” 陈云盛对着她点头，去和失踪孩子家属说话。 小区里小孩失踪，晚上家长回来，都急忙叮嘱自家孩子别出门，楼道里经常传来朱峰父母打骂女儿的声音。 孟小悦看到朱峰被抱走，她及时的跑去通知了朱婷，已做到她应该做的。 她只有六岁，小区里家属都夸她聪明，任何人都无法指摘她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 朱婷却惨了，弟弟失踪，父母把全部怒气都撒在她身上。 有天晚上她和小草回来的晚，见到她坐在楼梯里，整个人孤寂又可怜。 “朱婷！你怎么在楼梯间里呀？”她停下步子，问她。 朱婷抬起眼，平静无波地看过来。“我妈不让我回家！” “那去我家坐一下！”方木兰拉起她，喊她去了家里。 坐到凳子上的朱婷，脸色苍白，沉默的捂着肚子一句话不说。 “你吃饭了吗？”方木兰瞧她这样，亲切的开口问她。 朱婷摇头，“我妈不让我吃饭！”她说完这句，呐呐地低下头。 方木兰叹了口气，瞧火烧着，去煮个面过来给她。 “谢谢！”朱婷声音极低的道了声谢，端着碗狼吞虎咽吃起来。 小草瞧她可怜，想到了自己，主动开口和她说话。 “弟弟还没找到，爸妈怪我没看好弟弟！”朱婷沉默地低着头，语气平静淡漠，就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一样。 林小草同情的拍拍她手臂，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她往旁边躲了躲，低声道：“你别碰我，我疼。” 林小草一顿，掀开她的衣服，瞧到她手臂上的青紫痕迹，吸了一口冷气。“你爸妈也太狠了！” 随后又自嘲，她爸妈也不是不也是这个样子。 孟小悦围过来，两人围着朱婷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关心的问她疼不疼，为什么不跑。 方木兰拿来红药水，让小草帮她涂一下，坐到她对面。“朱婷，你爸妈以前也打你吗？” 朱婷点头，打，但以前不会打她这么凶。 “呼呼！”林小草帮她涂红药水时，怕弄疼她，动作很轻，涂抹时还凑过去轻呼气。 周围关心的人，让朱婷突然觉着委屈，细声哭起来。 “我没有不看好弟弟！我不是让弟弟故意被拐走！”她吸着鼻子，委屈的哭着。“我在干活，我没注意到他跑出来不见了！” 她哽咽出声，弟弟往日也在楼梯间玩，她不知道会有坏人，会抱走弟弟。 第八十三章她的礼物 朱婷哭了许久，眼泪鼻涕混在一起。 方木兰看不过去她父母这般对她，偏又无可奈何。 那是她的父母，父母对子女不好，外人连插手都不好插手。 她这两天见到朱婷妈打骂她时，都会出声劝上几句，但朱婷妈当时放下棍棒，回头又打女儿。 她叹气，只能安慰她，收留她一晚。 第二天一早，朱婷垂着头小声和她道谢，拉开门回家去。 路上林小草和她道，“如果一直找不到朱峰，她爸妈会一直怪她！” 方木兰抿唇，现在就打的这么严重，以后怕会时常想起，对朱婷也不好。 “小草，你平时得空多找她玩一玩，她爸妈再打她，让她学着躲，不行就跑出来！” “好勒！”小草应道。 五月中旬，国祥出差回来，方木兰去接他，见到他第一眼，就皱起眉头。“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养伤期间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肉，又都没了。 孟国祥双目紧盯着她，眼里只有她的身影，像是没听到她嘟囔般，张开双臂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叨念，“木兰，我好想你！” 方木兰忍俊不禁，让他抱了一会儿推开他，问在省城出差怎么样？ “省城没什么好玩的！”孟国祥淡淡地道，抓着她的手回家，路上简单说了下在省城发生的事。 每天就是工作，吃饭，睡觉，没什么特别。 他说完，方木兰和她说家里发生的事，把小区里孩子失踪的事也说了。 孟国祥神色淡淡，只问了两句小悦有没有受到伤害和心灵打击，得知没有后，就没多问过一句邻居的事。 倒是许亮得知她们小区里有孩子失踪，多问了几句。 她一一说了，他担忧的道：“老朱家不知咋伤心哟！” 方木兰闻言，面色沉了沉。是挺伤心的，但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到女儿身上，让人很不耻。 到孟家，许亮把东西一放就要离开，方木兰热情地笑道：“吃完晚饭再走！国祥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了。” “不麻烦不麻烦！”许亮连忙拒绝，说家里老婆还等着呢！ 他离开后，孟国祥把大包打开，把给每个人买的礼物分好，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裹拿回房里。 几人瞥了瞥各自手上的礼物，小心的瞅着方木兰。 所有人都有礼物，连林小草都有，却只有她没分到手。 孟慎远神色倨傲地睥了她一眼，追着爸爸去。 他得问问，爸怎么没给后妈买礼物！ “姐，他不给你买，等我挣钱了。给你买很多礼物！”莫品华连自己手里的礼物都感觉不香了，抿着唇安慰她。 “我是大人，又不是小孩！要什么礼物！”她摸了摸品华，笑得毫不在意，心里却很难受。 他给小悦买了扎头发的蝴蝶结和珍贵的糖果，给慎远买了他一直想要的乒乓球拍，给品华的是他不知从那找来的数学教授手稿。连小草都有，却只有她被忽视掉，如何会不难过。 她压下心底的酸涩，喊小草一起准备晚饭。 一整晚，她都强颜欢笑，让自己表面毫不在意，如常的和几个孩子说话。 “木兰！”临睡时，刚进房间，她就被从背后抱住。“你今晚似乎心情不佳，怎么了？嗯！”最后的那声嗯，他尾音拖得极长，带着说不尽的撩拨。呼出的热气让她耳朵发痒，她转身推开他。“没有呀！我心情很好。” 她面容淡然，往前去把叠好的被褥打开。 他的手再次缠上来，温柔却紧固的搂着她。“真没有心情不好？” “没有！”她坚定的道。 他唇边浮现一抹笑意，覆到她耳边，轻舔了下她耳垂。“不是因为没收到我的礼物而心情不佳？” 被他突然动作惊住的方木兰，身子僵直，耳尖的触感，让她浑身酥麻。“没，没有！” “我怎么会因为这点事就心情不好！”她挣扎，欲离开他怀抱。 他顺势松开她，从床头柜里拿出傍晚他拿进房间的包裹，笑看她。“给儿女都买了礼物，怎么能不给媳妇买！” 他凑近她，把包裹交给她，语气轻快带着点调笑。“给你的礼物，只能咱们夫妻自己看，我可不想在那几个兔崽子面前打开。” 方木兰在他拿出给自己礼物后，唇角就止不住上扬，压都压不住。 等打开包裹，看到里面的礼物时，她就只剩意外了。 身边的人重新从后面抱住她，手放在合适的位置轻握，“虽然只有一次，但我认真地测量过，尺寸合你。” 方木兰脸刷地通红，嗫嚅着唇，手中拿着的东西犹如烫手山芋，“万，万一不合适呢！” 孟国祥挑眉，坚定地表示。“不可能！”他手感不可能出错，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建议道：“你试试？” 方木兰：“……” 试了后，尺寸确实非常合适。 可试穿是她穿上的，脱却不是她，刚到手的礼物，在夜里被丢到了床下。 第二日，方木兰又起晚了。 而主要出力的人，一早就精神满满地去上班。 进入初夏，气候越来越热，人也穿得逐渐单薄，方木兰穿了件白色衬衣，外面套了件外衫。 三人刚出门去店里，落后一步的小悦指着她脖子突然道：“妈妈，现在已经有蚊子了吗？你脖子被咬了！” 方木兰下意识的往脖子上摸去，现在有蚊子了吗？还没到最热的时候啊！而且她没感觉到痒啊！ 她把衣服微微往下拉了拉，让小草帮她看看，咬到那儿，严不严重。 林小草看后，脸色涨红，嗫嚅着唇把她衣服拉上来，挡住痕迹。 “是不是我比较吸蚊子？”方木兰还诧异，在后颈，也看不到被咬的痕迹。 “木，木兰姐！”林小草不好意思的凑过来，声音低得如蚊虫。“不是蚊子咬的！” “你，你衣服下拉后，脖子到背上，很，很多……”她支吾着唇，脸通红一片，大姐出嫁后回来，身上也全是这种痕迹。 她拉着她的手说过，因此一见到，她就认了出来。 方木兰从她通红的脸和支吾的话语中，瞬间明白了脖子上的痕迹是什么！整个人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孟！国！祥！ 第八十四章回集山村 她整个人又臊又尴尬，把衣服领子竖起，挡住整个脖子。 晚上回去，她把孟国祥臭骂了一顿。 在她身上留下这些痕迹，他告都没告诉她一声。 晚上，自然也不让他碰她，连手抖不行。 孟国祥委屈巴巴的来拉她，“媳妇，我错了！” 被她躲开，连碰都不让碰到。 她哼了声，拿了个枕头隔在床中间。“不许碰我！不许过线！不然你这一月，别想我原谅你。” 孟国祥：“……” 他态度诚恳认错道歉，说他错了，以后再不会了。 “媳妇，媳妇！”他讨好的看着她，小心地去拉她手，被打开一次，又去拉第二次。 “你不知道我今天多尴尬！”方木兰只要一想到，就想找地缝钻进去。“小悦问我是不是蚊子咬了！我还疑惑的拉下衣服让小草看……” 她气鼓鼓地把今早的事一说，对他的怒火就更甚。 她恼羞成怒地说完，却见他自豪地挑眉，一把拉住她，把她抱进怀里。“可不是蚊子咬的嘛！只是那蚊子是我！” 方木兰被他给气笑了，锤了他胸膛一下。“你还好意思说！” 他紧紧的搂着她不放，眼深情地瞧着她，全是她的模样。“下次我一定注意分寸，不咬到衣服遮不住的地方。” 方木兰吹胡子瞪眼，“还有下次，刚才谁还和我说他错了，以后再不会了！骗子！” 她的娇嗔怒骂，换来的是被他堵住唇，让她的唾骂消失在唇齿间。 “木兰，你不喜欢吗？”深情的一吻后，他的呼吸呼洒在她耳垂里，又轻又痒。 她吞了吞口水。 他轻笑一声，重新堵住她的唇。 最后，床中隔的枕头，没躺几分钟就离开了原来位置。 而她立下的规矩，都没过夜，就破了。 第二日，她难得起的早，瞪了还没出门的人一眼。他揶揄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媳妇我去上班了！” 说着，在她嘴角偷亲了下，才出去上班。 她摸着嘴角回头，对上站在门口伸着懒腰打哈欠瞧着这边的小悦。见她回头，惊慌地往屋里窜去。 方木兰：“……”她忍不住捂额，小悦过两月才满六岁，还是个小孩子，总让她见到这种亲密画面，似乎不太好。以后公共区域，得注意下。 五月下旬，好食饭店生意稳定，进入正轨，只是两人实在忙不过来，方木兰准备请两个人帮忙，她和小草能有更多时间学习做自己的事。 不过在请人前，她要先回一趟家里。 和国祥说了回集山村之后，孟国祥却要和她一起回去。 “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行，几个孩子还在城里，得你照看着。” “饭店停业两天，有小草在家里，何况品华慎远年纪也不小了，他们能自己照顾自己。”孟国祥面容冷沉，表示他就去过她家中一次，很久没回去看望岳父岳母，这次正好陪她一起去。 方木兰犹豫，她的家人什么样，她清楚。国祥跟着去，她家人若再从他身上刮皮怎么办！ 她再三劝阻，她自己一人回去就可以，影响他上班。 “木兰！”他微微沉了声，“周六我正好休息，回集山住一晚翌日回来，不影响我工作。而且，我不放心你一人去。” 他目光隐含担忧，神色坚定地瞧着她，说一定要一起回去。 方木兰劝不住他，只能应下。 给家里留了钱，又叮嘱几个人乖乖的。 饭店不营业，小草和小悦这两天在家里学习，看着家里。 她话才一出，林小草就欲言又止瞧着她。“木兰姐……” 她翕动着唇，眼神犹豫，转了几圈眼睛才捏起拳头，勇敢地说道；“我也想跟你一起回去！”她咬住唇畔，“我想回去看看我妹妹！” 不知道招弟现在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她跟着木兰姐离开，逃脱了林家。家里的活计是不是全部堆到招弟身上，鹏飞是不是招弟再带着。她才九岁，带不好鹏飞，有没有被爸妈打。 她担心妹妹！没了她，家里的活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你想回去？” “嗯！”林小草用力点头，她想知道妹妹过得好不好，想给妹妹带礼物。 方木兰有些犹豫，她三哥现在有没有变好，方家啥情况，她都不了解。若是小草去了，她怕自己护不住她。 毕竟，集山村是林家和方家地盘，天高地远，若真遇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瞧她神色犹豫，林小草眼泪落了下来。“木兰姐，不能带我回去吗？” “以前家里的家务活都是我做，还有鹏飞也是我带。我不在家里，这些活肯定都是招弟在做，我担心她做不好，被我爸妈打骂，不给吃的。” 她声音低低的，让人很是心疼。“我想她了！” “一起回去！”方木兰叹了口气，伸手擦掉她眼里的泪水，坚定地道：“去收拾给你妹妹的东西，一起回去。” 林小草破涕为笑，高兴地点头，跑进房间里收拾给妹妹的东西。 这是木兰姐给她的水果糖，她舍不得吃，一直留着。 这是孟姐夫带回家的巧克力，她分到了两颗，吃了一颗，另一颗存到现在。 还有这，核桃酥，扎头发的花绳，发夹…… 林小草一一收拾进包裹里，背着包裹出来。 她也走，家里就剩下三个孩子。 好在是周末，学校放假，品华慎远不用去学校读书。 “品华，慎远，饭你们俩会做！家里就交给你们了，今天明天只有你们在，看好自己和小悦。” 她叮嘱三人，她们回去一天，明晚就回来。 三人都表示，自己是大人，能看好家。 方木兰还是不担心，去隔壁和邻居说了声，请她们在家的帮忙照看一下。 都叮嘱好，这才回水桥镇。 从城里去水桥镇的班车是上午八点半，一路上相安无事。 到了镇上，她先去干妈家瞧了瞧陈家人。 也给陈家人都带了礼物，在陈家吃了晌午，立刻就去集山村。 镇上田地，房屋地等都进行了抓阄分割，公养的牛羊，猪马，也进行分割。 有户大姓家分到了一匹马和马车，平时会帮镇上的人跑跑货。 方木兰她们去才一说，马家人就热情的上马鞍，送她们去集山村。 因此，一个半小时，她们就到了集山村。 第八十五章招弟死了？ 此时，还是烈日当头正热时，集山村的山地里，全都是在农忙的村民。 今年刚分田下户，第一年自己种自己田地，百姓们都很热忱，努力的干活种地。希望种出的粮食，能养活全家人还有富余，因此男女老少，五六岁的孩子都出来跟着干活。 大人做体力活，小孩做轻松活计，除草，撒肥料等。 马车停在集山村村头，马老三停下马，笑着说送她们到这儿，剩下村里那段路不好走，他就进不去了。 三人下了马车，方木兰满脸笑容和他道了谢，又给了他五毛钱，在左右推迟中塞到他手里，看着他赶马离开。 她们这才进村。 “木兰回来了？”路上有回家喝水，或是拿东西的人瞧到她，满脸热情的打招呼。见到林小草，表情变了变。“这是小草？” 她咂舌，惊诧地瞧着林小草上下打量，忍不住吸气。“你去哪儿了？是不是跟着木兰去了城里，瞧你这脸蛋。这才半年不见，就长高长胖了，还白了不少！” 随后喋喋不休的说林小草运气好，遇到这么个妹妹，能带着她发达一把。 又说，两小夫妻刚成婚，就这分开，会不会影响感情。 林小草臊红着脸，有的话听得很生气，却不知如何反驳。 还是方木兰拉住她，给她力量，并冷淡地看着说话的妇人，“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劳二婶操心。” 说着，便拉着林小草绕过她，进了村。 妇人撇嘴，呸了声，嘴里小声嘟囔。“嫁个有钱人了不起，也是现在时代变了，早几年也是被批斗的命！” “小草，还记得我教你的吗？”即将到家路上，方木兰目叮咛。 不要让恶人欺负了去，若是对方怀有好心，不是恶人，对方对自己造成伤害，还可以忍一忍。但若对方不怀好意，让自己不舒服，就直接骂回去。 不要怕！不要怯弱，该怼回去就怼回去。 林小草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到她家门口后，她往房子里张望了下，瞧着门开着，踌躇地松开木兰姐的手。“木兰姐，我想先回去看看，过会儿再去方家。” 她捏起拳头，露出一抹笑。“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欺负了我去！” 这半年，她也学了很多东西。 方木兰嗯了声，叮嘱她有事到方家来，然后和国祥一起去方家。 林小草迫不及待的迈进屋，门半掩着，屋里光不是很充足。 “招弟，招弟你在家吗？”她跑进屋，看了圈却没看到人。 奇怪，门开着怎么会没人。 “二姐，二姐！”隔壁的门被猛地推开，听到动静的鹏飞迈着小短腿跑出来，大声的喊着她。 林小草退出主屋，和从次房跑出来的鹏飞对上。 林鹏飞四岁年纪，穿着件布丁衣服，身上脸上都是灰扑扑的，整个人像是半年没洗脸，脏极了。 “二姐！”他高兴地扑过来，微圆的脸上扬起灿烂的笑。 林小草也不嫌他脏，蹲下来把他抱住。 “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林鹏飞点头，搂着她的脖子不松。 “爸妈呢？” “下地干活了！” “招弟呢？” “死了！” 林小草脸色倏地变得煞白，猛地推开他，音量提高。“你说什么？” 林鹏飞被推到在地，愣了一下，呜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二姐打我，二姐打我！” 他声音洪亮，哭得大声极了。 林奶奶在屋后面切猪草，听到孙子洪亮的哭声，立即放下菜刀奔了过来。 “我的乖孙咋了！”她眼里只有孙子，一时没注意到林小草，满心全奔着孙子去。 把孙子拉起来声音轻柔的哄了几句，这才注意到站在旁边的林小草。 一下子还没认出面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小草！你是小草！” 和半年前那个，矮小瘦弱，脸上全是冻疮血痕的小女孩不同。面前的小草，个子高了，脸上有肉了，脸上的冻疮全好了，皮肤比以前还白了些。 穿在身上的衣服干净没有补丁，一看就像大城市里来的孩子。 林奶奶反应过来，就只剩激动，高兴地瞧着林小草。“小草你是从城里回来了？你刚和方木正结婚就不见了，我见方家人跑去找你，回来后说你留在镇上学手艺。前两月她们去了趟镇上，却说你和方木兰都去了城里，没和她家人说。” 她话不停的说着，问她方木兰带着她去城里干啥了，瞧她这模样在城里是不是过得很好。 林奶奶嘴就没停过，说了一大堆后，眼尖地看到她身上包裹，立即放开孙子，几步过来夺过她手中包裹打开。“你跟着木兰发财了啊，这是给家里带的东西吗？我瞧瞧都有啥！” 她打开，看到一堆好东西，嘴角裂开笑着，手快的打开其中一颗糖，就喂到嘴里，还给林鹏飞喂了一颗。 林鹏飞吃到甜的，立刻就不哭了，瞪大眼瞧着，伸手要来抢包裹里的糖果。 林小草震惊于弟弟刚才的话，陷入不好的预感中，半响没回过神。回过神来后，立即上前夺过奶奶手里布包，“招弟呢！” 林奶奶因她动作不喜的皱了下眉，随后一想，反正她都是拿回家里的，等下再看也一样。便没抢回来，毫不在意地说了句。“招弟病死了，你去城里就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林小草的脸色苍白难看，捏着拳头不可置信。“死，死了？” “是啊，招弟命不好，年前生了一场病，没缓过来就没了。”林奶奶叹气，多说了几句。 林小草摇头，不相信。 招弟虽然瘦，吃不饱饭，可她身体还好，从没生过病，最多只是营养不良。 “不可能，她从来没生过病？” “就是从来没病过，这一病哟，就要了小命。是招弟福薄！” 林小草眼眶湿润地摇头，回身奔向次屋，床上，地上。全都是林鹏飞的东西，没有招弟的。 她又奔向主屋，没有，招弟的所有东西都没有。 她的眼眶通红，泪模糊视线。家里搜查了一遍，出来就往方家跑。 “小草，你去哪儿哟！”林奶奶背后大声叫她，她停也不停，直奔方家。 第八十六章死亡原因 林小草抹着眼泪极速跑往方家，路上撞到地里回来的林二婶。 她诧异的瞧着她，愣了会儿才认出她来。“小草！” “二婶！”林小草擦干眼里的泪，看清面前的人。 “你回来了？这是咋了？”林二婶关心地问。 林小草吸着鼻子，站着和她说了两句。二婶是林家唯一对她们姐妹好的人，平时瞧她干不完活，还会帮一把，看到她爸打骂她，也会说上几句让别打了。 “二婶，我奶奶说招弟死了！”她哽咽出声，抓住二婶的手，紧张地问。妹妹是怎么会死？她身体很好，从来没生过病。 林二婶叹了口气，瞧着她这模样满脸心疼。“你奶说得没错，招弟是病死的，但若不是你爸，她也不会生病。” “二婶，你告诉我，我想知道！”一听到这话，林小草就泪如雨下。 她妹妹死了，死了好几个月，她一点都不知道。 “你先擦擦眼泪！”林二婶扯着衣服一角，帮她擦了擦泪。 “你嫁人和方木兰走后，你爸拿着你的彩礼钱，买了酒肉，家里活都推给招弟做。” 林二婶心疼道，把招弟之死缓缓道来。 林家的活都是女人干，林母是个泼妇，林父是个无赖，两人都不是好相处的。以前没小的，林父打林母，林母天天哭。有了女孩后，林父打骂转移了，大的四五岁开始就让干活，啥都交给孩子。老大嫁人，老二又能代替老大，老二嫁人，自是老三代替。 林父有点腿瘸，又爱喝酒。让林招娣大冬天带鹏飞，给一家老小做饭洗衣，干得最多吃得最少。 “招弟干活没你利索，我天天听着你爸大声吼她，有时候还动凳子。招弟身上就没一处完好的地方！” 林二婶摇头叹息，有一回没酒了，让招弟去巫家坝打酒。天寒地冻，招弟把酒洒了，回来被林父打了半死，不让她回家，让她睡到外面。 “我不知道，”林二婶懊悔的拍手。“若是我知道招弟被撵出来不让回屋睡，我会让招弟来我屋里挤一挤。” 哪怕她家也是三个小孩，但挤一个丫头，还是能挤下的。 她知道时，已是第二天，下了一宿雪，她出来烧火，在廊下看到被雪掩盖的招弟。 她赶紧烧火让她烤火，烤了很久招弟都还抱着手瑟瑟发抖，她一问才知道是昨天帮她爸打酒洒了，不让回家。 “当时招弟就不舒服了，脸色惨白，回去后又帮你爸妈和弟弟去河边洗衣服。晚上回来，第二天就起不来。” 明明拿了方家那么多彩礼，林家父母却舍不得拿出一个子给招弟看病。 还是看招弟实在病的严重，意识都模糊了，她劝了几回都不听，去找了队长。 队长来林家骂了林瘸子夫妻一顿，说马上要分田地，每个人都有，招弟死了他们家就要少分一个人。林母这才急冲冲带着招弟去找了柳行医，柳行医看过后说治不了，又去了卫生院。 但是送的迟了，招弟病的太严重，挨了两三天就去了。 林小草捂住脸，绝望地蹲到地上哭。“是我，是我害死了招弟。” 如果她在村里，她可以看着妹妹，招弟就不会求救无门。如果她在村里！招弟一定不会死。 林二婶翕动着唇，无奈地安抚她。“咋是你害死招弟！我知道你和招弟感情好，可招弟死了，你还得努力活着。” 林小草哭得绝望伤心，林二婶也坐在地上安抚她，安抚好一会儿，路上有人回来见到，都好奇的停下来望望，问问是怎么回事。知道小草得知招弟死了受不了，都停下来安慰几句。 人死不能复生，招弟死了，她还要活着。是招弟命苦，也许死了还轻松些。 哭了好久，林小草站起身，沙哑着嗓子和众人说了声谢谢，又对二婶道了声谢，提着包裹去了方家。 此时方家，大人都下去干活没回来，就方木正干不动偷懒回来，领着几个侄子侄女在切酸萝卜吃。 “木兰！”看到方木兰两人回来，他很意外，把两人迎回家里。 问她怎么去城里了，没和家里人说。 方木正只会耍些小聪明，但人算不上聪明，方木兰几句话就把他敷衍过去。让他本来的怨怼归于无，兄妹俩聊了几句，他开始问林小草。 “小草很好！这次也跟着回来了！不过三哥，你有没有变好呢！”她把问题抛给方木正，林小草不喜欢他，村里其他姑娘不喜欢他，都是因为他正事不做，游手好闲。 若是不改，就算小草回来，也不乐意和他相处。 他吞吞吐吐地瞧着妹妹，低声说他改了，他都努力干活。 “那爸妈，哥和嫂子们都去地里了，你在家里是做啥？” 方木正：“……我一早就起来去地里，现在只是回来喝口水，给爸妈他们带点酸萝卜。”他一指桌上的酸萝卜，连问妹妹吃不吃。 方木兰瞅了眼，拿起来吃了一块。 原身记忆里有，她妈虽然极品，但做饭手艺确实不错。会点豆腐，煮凉粉，做的豆瓣酱，辣椒酱和酸萝卜都是一绝。 酸萝卜蘸了辣椒酱入口一咬，嗝蹦一声，又酸又辣，味道好极了。 她忍不住多吃了几块，还蘸了两块给国祥。没一会儿就把碗里的酸萝卜吃完了，方木正懂事的去坛子里又拿了两个出来，切成片端过来。 吃完酸萝卜，方木兰问了问家里情况，方木正都如实说。 问到几个月前去镇上找她，方木正支吾起来，眼睛瞥了下孟国祥，道：“家里种地，缺点的肥料，妈说去问问孟家有没有，借点。” 但没想到人去楼空，在镇上没找到妹妹，还得知搬去城里。 妈气得破口大骂，他也担心小草是不是不回来，对妹妹没了好心。 方木正说一半留一半，还是知道一些话不能说的。 就在这时，小草跑到方家门口，大喊着木兰姐。 方木兰听到动静，走出去把她拉进屋，瞧着她红红的眼眶，连忙问怎么了？ “小草！”方木正满脸惊讶，瞧着大变样的小草，咧嘴嘿嘿笑起来。“还是木兰会养人，瞧我这小媳妇被养得多好。这次回来就不回去了！” 他对眼前的媳妇非常满意，比半年前那个好看多了。 第八十七章我不是你方家媳妇 方木兰瞪了他一眼，“你先别说话！”随后认真的问小草，怎么哭了！ 回来时还满脸笑容，说要见到妹妹的人，现在整个人死气沉沉，眼里没了光。 “招弟，招弟死了。”见到方木兰，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眼泪，又哗哗流出。 “木兰姐！”她扑倒方木兰怀里，满脸悲痛。“是我害死招弟，是我害死招弟的。” 方木兰沉下脸，轻拍着她后背安抚她，冷静地问她怎么回事。 林小草打着嗝，难过的把二婶告诉她的事情说了。 她的眼神倏地变冷，低声安抚她。“招弟不是你害死的，不是你错。”要错，也是林家父母问。 “如果我没有去城里，我留在村里，我就能照顾招弟，护着她。”林小草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把妹妹的死归咎到自己身上。 “你连你自己都护不住，如何护住你妹妹。”方木兰叹气，无奈道，“要怪也该怪你父母，生而不养，枉为人。” 她心疼那个死去的小姑娘，也心疼小草。 “小草，还记得这段时间姐和你说的吗？”她扶正她，严肃地看着她。 林小草抬起水汪汪的眼，点了点头。 “好好学习，让自己变好变坚强，让林家人只能仰望你。” 林小草呜呜的流着泪，用力点头。 “问一问你妹妹葬在哪儿，我们一起去看她。”她抹掉她眼泪，心疼地拍她肩。 林方正挤过来，扬起笑。“我知道，我带你们去。” 他目光猥琐地看着小草，眼里全是满意。 方木兰看着他皱起眉头，“三哥，小草没了妹妹，正伤心难过，你还笑得出来。” 林方正立马拉下脸，沮丧的哦了声。带着她们去了林招弟的坟前。 林招娣年龄小，不能葬入主地，林家人随意寻了处荒野把她埋下，就一个小土包，连碑也没有。 要不是认识的人，怕路过这儿都不知道这是坟。 才半年，坟上就长了几根细碎的草。 林小草膝盖一软，跪在坟前，泪流满面。 “招弟……”她呜呜地哭着，喊着招弟的名字，说着对不起。 方木兰静静地站在她身边，回头问三哥那里有纸钱和香，去买一点来。 “家里就有！”方木正说他回去拿，蹬蹬几步跑远。 半小时后他拿来纸钱和香，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 林小草跪着和妹妹说了很多话，林方正拿来纸钱和香，她就跪着给妹妹烧纸。把所有带给妹妹的礼物，放到坟前。 有糖，有发饰，有给妹妹带的衣服。 “你就准备放这里了？”方木正皱起眉，从坟前抓了一颗糖，撕了唐皮就喂到了嘴里。“这种好东西，放这里不是浪费！眨眼就没了。” 谁都没理他，方木兰陪着小草烧纸上香，把这些东西一起烧掉。 孟国祥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瞧着她们。 烧完纸，太阳下山，天色渐晚。 几人回去，方家人已回来了，大嫂在生火做饭。 他们都从方世菊口中知道她们回来，晚饭也多做了。 一回去，方母就迎上来拉过女儿，去了无人处，质问她为什么跑城里去，不通知家里。 “妈，我没有不通知你们，是没时间。”她哀叹道，接着把本来是去城里看房，却遇到劫匪的事说了。 “我和国祥都被劫匪伤了，在医院里养伤，哪有时间通知家里。”所以，她们才直接搬到城里，连东西都是匆匆回来拉的。 听到女儿遇到劫匪，又受伤，方母连忙问她伤到那？严不严重，现在好了没？ 瞧着她担心的神情，方木兰轻垂下眼。“严重，”她把衣服往下脱了一部分，露出肩膀上的疤痕。 两块丑陋，凸起的疤痕存在于洁白的肌肤上，难看极了。 方母满脸心疼，让她赶紧把衣服穿上。“你要给我看疤，也等回屋里啊！外面脱什么衣服！”她瞪了她一眼，知道她不是因为回避家里而去城里，怒气便提不起。 问了几句城里生活后，就扯着她的手回了家里。 陈兰兰做熟饭，一家人围坐在一桌吃，都是些粗粮饭，菜也不精致，但农村里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看到林小草，方家人都很意外，方母甚至拉着她的手说，“跟着木兰养得好哟，瞧这小脸水嫩的，要不了多久，就能和方正同房了。” 林小草身子僵住，脸色一变，猛地甩开她的手。“谁说我要和方木正同房了，我不喜欢他，也不想嫁给他。” 方母冷了脸，“林小草，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吃我方家的，住我方家的，方家花大笔彩礼钱把你娶回来，你说不嫁就不嫁。” “彩礼钱，我还给你家。”林小草梗着脸，从包里掏出一笔钱，放到方家桌上。 “你给我爸四十的彩礼钱，二十斤粮，这里是五十，十块买三十斤粮都够了，”她把钱放到方家的人面前，面容因为白日的悲伤，略显苍白羸弱。语气却前所未有坚定。 陈兰兰见到钱，眼睛就一亮，手速极快的把钱拿到手里。“这是真的钱？小草你那儿来的这么多钱？” 这才去城里半年呢！她疑惑地瞥向林小草。“不会是我家木兰的！林小草我跟你说，用木兰的钱来还彩礼，这可不行。” 话这么说着，她却把钱装进口袋里，被方母骂了一句，把钱给抢回来。 “这是小草的钱，可不是我的钱！”方木兰淡定的表示，店里生意好，小草半个月就能分上这些钱了，比国祥工资还高。 “彩礼钱我还给你们了，我也不是方木正媳妇。” “你是我方家媳妇！”方母把钱往兜里一揣，神情冷漠道：“你是木正媳妇，办过酒席，村长见证。既是我方家媳妇，出去做工挣得钱，拿回来孝敬公婆，交给男人不是应该的么！” 她说完这句话，竟笑了下，扶住小草肩膀按到凳子上。“小草，咱们一家人，那里还分你我。以后可不能说这种话了，方正，你媳妇挣钱孝敬家里，你不给她夹菜好好照顾她，愣着干啥！” 第八十七章我不是你方家媳妇 方木兰瞪了他一眼，“你先别说话！”随后认真的问小草，怎么哭了！ 回来时还满脸笑容，说要见到妹妹的人，现在整个人死气沉沉，眼里没了光。 “招弟，招弟死了。”见到方木兰，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眼泪，又哗哗流出。 “木兰姐！”她扑倒方木兰怀里，满脸悲痛。“是我害死招弟，是我害死招弟的。” 方木兰沉下脸，轻拍着她后背安抚她，冷静地问她怎么回事。 林小草打着嗝，难过的把二婶告诉她的事情说了。 她的眼神倏地变冷，低声安抚她。“招弟不是你害死的，不是你错。”要错，也是林家父母问。 “如果我没有去城里，我留在村里，我就能照顾招弟，护着她。”林小草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把妹妹的死归咎到自己身上。 “你连你自己都护不住，如何护住你妹妹。”方木兰叹气，无奈道，“要怪也该怪你父母，生而不养，枉为人。” 她心疼那个死去的小姑娘，也心疼小草。 “小草，还记得这段时间姐和你说的吗？”她扶正她，严肃地看着她。 林小草抬起水汪汪的眼，点了点头。 “好好学习，让自己变好变坚强，让林家人只能仰望你。” 林小草呜呜的流着泪，用力点头。 “问一问你妹妹葬在哪儿，我们一起去看她。”她抹掉她眼泪，心疼地拍她肩。 林方正挤过来，扬起笑。“我知道，我带你们去。” 他目光猥琐地看着小草，眼里全是满意。 方木兰看着他皱起眉头，“三哥，小草没了妹妹，正伤心难过，你还笑得出来。” 林方正立马拉下脸，沮丧的哦了声。带着她们去了林招弟的坟前。 林招娣年龄小，不能葬入主地，林家人随意寻了处荒野把她埋下，就一个小土包，连碑也没有。 要不是认识的人，怕路过这儿都不知道这是坟。 才半年，坟上就长了几根细碎的草。 林小草膝盖一软，跪在坟前，泪流满面。 “招弟……”她呜呜地哭着，喊着招弟的名字，说着对不起。 方木兰静静地站在她身边，回头问三哥那里有纸钱和香，去买一点来。 “家里就有！”方木正说他回去拿，蹬蹬几步跑远。 半小时后他拿来纸钱和香，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 林小草跪着和妹妹说了很多话，林方正拿来纸钱和香，她就跪着给妹妹烧纸。把所有带给妹妹的礼物，放到坟前。 有糖，有发饰，有给妹妹带的衣服。 “你就准备放这里了？”方木正皱起眉，从坟前抓了一颗糖，撕了唐皮就喂到了嘴里。“这种好东西，放这里不是浪费！眨眼就没了。” 谁都没理他，方木兰陪着小草烧纸上香，把这些东西一起烧掉。 孟国祥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瞧着她们。 烧完纸，太阳下山，天色渐晚。 几人回去，方家人已回来了，大嫂在生火做饭。 他们都从方世菊口中知道她们回来，晚饭也多做了。 一回去，方母就迎上来拉过女儿，去了无人处，质问她为什么跑城里去，不通知家里。 “妈，我没有不通知你们，是没时间。”她哀叹道，接着把本来是去城里看房，却遇到劫匪的事说了。 “我和国祥都被劫匪伤了，在医院里养伤，哪有时间通知家里。”所以，她们才直接搬到城里，连东西都是匆匆回来拉的。 听到女儿遇到劫匪，又受伤，方母连忙问她伤到那？严不严重，现在好了没？ 瞧着她担心的神情，方木兰轻垂下眼。“严重，”她把衣服往下脱了一部分，露出肩膀上的疤痕。 两块丑陋，凸起的疤痕存在于洁白的肌肤上，难看极了。 方母满脸心疼，让她赶紧把衣服穿上。“你要给我看疤，也等回屋里啊！外面脱什么衣服！”她瞪了她一眼，知道她不是因为回避家里而去城里，怒气便提不起。 问了几句城里生活后，就扯着她的手回了家里。 陈兰兰做熟饭，一家人围坐在一桌吃，都是些粗粮饭，菜也不精致，但农村里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看到林小草，方家人都很意外，方母甚至拉着她的手说，“跟着木兰养得好哟，瞧这小脸水嫩的，要不了多久，就能和方正同房了。” 林小草身子僵住，脸色一变，猛地甩开她的手。“谁说我要和方木正同房了，我不喜欢他，也不想嫁给他。” 方母冷了脸，“林小草，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吃我方家的，住我方家的，方家花大笔彩礼钱把你娶回来，你说不嫁就不嫁。” “彩礼钱，我还给你家。”林小草梗着脸，从包里掏出一笔钱，放到方家桌上。 “你给我爸四十的彩礼钱，二十斤粮，这里是五十，十块买三十斤粮都够了，”她把钱放到方家的人面前，面容因为白日的悲伤，略显苍白羸弱。语气却前所未有坚定。 陈兰兰见到钱，眼睛就一亮，手速极快的把钱拿到手里。“这是真的钱？小草你那儿来的这么多钱？” 这才去城里半年呢！她疑惑地瞥向林小草。“不会是我家木兰的！林小草我跟你说，用木兰的钱来还彩礼，这可不行。” 话这么说着，她却把钱装进口袋里，被方母骂了一句，把钱给抢回来。 “这是小草的钱，可不是我的钱！”方木兰淡定的表示，店里生意好，小草半个月就能分上这些钱了，比国祥工资还高。 “彩礼钱我还给你们了，我也不是方木正媳妇。” “你是我方家媳妇！”方母把钱往兜里一揣，神情冷漠道：“你是木正媳妇，办过酒席，村长见证。既是我方家媳妇，出去做工挣得钱，拿回来孝敬公婆，交给男人不是应该的么！” 她说完这句话，竟笑了下，扶住小草肩膀按到凳子上。“小草，咱们一家人，那里还分你我。以后可不能说这种话了，方正，你媳妇挣钱孝敬家里，你不给她夹菜好好照顾她，愣着干啥！” 第八十八章再无关系 方木正连忙夹菜到她碗里，咧开嘴笑。“媳妇，吃！” 林小草表情僵硬，随后突然爆发，掀了面前的碗。看向方母：“你们不同意也可以，把我的钱还我。” 入了手的钱，方母哪能再拿出来，立即笑眯乐呵的抓着小草的手不放。“小草呀！咱们是一家人，钱财共用，哪分你我。” 她笑着说，家里正缺肥料钱呢，她给的钱真及时。 “小草，”方木兰突然出声，喊她一声，站起身走过去扶了扶她的肩膀。“用法律捍卫自己的自由！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 林小草生气愤怒的神情慢慢缓和，在她安抚眼神下，放松表情。 “谢谢木兰姐，我会解决。”她嗯了一声，给她个感激的眼神，不再和方母争吵，而是吃了碗里的粗饭。 方木兰坐回桌上，闷声吃饭，和国祥咬耳朵。“见到方家人的极品了！” 难缠，又不讲理。涉及到利益，完全能突破道德三观。 要改造她们，何其艰难。 她垂下头，她原先的想法，是和方家人断绝关系，不来往。 但干妈的话点醒了她，“这个年代，不多为自己想想哪能活得下去，善良的人都早死咯。你家人对别人不好，那对你好不好？” 因这话，她希望能让家人变得善良些，至少有道德感和三观。平时，是可以来往的娘家，而不是陌生人。 毕竟，记忆里方家人虽极品，但对原身，真的还可以。 就比如现在，方母把好菜夹到她碗里。“难得回家，多吃点！” “谢谢妈！” 吃过饭，陈兰兰收拾碗筷去洗。 林小草叫住所有人，让大家坐下。 她面色还有些苍白，但人已完全平静下来。 “我在城里半年，不止挣了钱，还读书识字，学了法律。”她咳了一声，目光冷静地瞅着方家人。“我才十四岁半，未满十六岁，而方三哥已二十六。我们的婚姻，属于违法，而我还是非自愿嫁入方家，只要我去找妇联，他就算犯罪，国家也不承认我们这段婚姻。” “收了那五十块钱，我们还能好聚好散，方三哥可以用这钱，去城里做事，做生意，重新努力，找个大一点，对方愿意的姑娘。看在木兰姐帮了我的面子上，以后我和方家可以做亲戚，有来有往。” 她轻笑了下，神色坚定冷凝。“若是你们不愿放过我，我会拼劲我全力，也要让你们不好过。找妇联告状，让方三哥坐牢。” 听着她掷地有声的声音，方木兰面露微笑。 小草确实成长了，她这半年完全变了个样。 来的路上，她们就商量过多种解决办法，和方家人谈判，无疑是个不错的方法。 “你说去告妇联，也要妇联管，”方母冷笑，“别用妇联吓我！” 村里以前有个媳妇被男人家暴，去找妇联，妇联来村里找男人谈了，男人当时认错。 妇联走了，把媳妇打得半死。 “婶儿，我这半年在城里学了可多东西。我年龄小，妇联管我的事，我还能去找报社，把你家不顾我意愿，买我做媳妇的事写出来。” 林小草深吸口气，看了眼木兰姐，从她身上吸取力量。 瞧着她鼓励的眼神，她胸膛挺起。“报纸出来，有文化的人都会看到，给妇联施压，到时候，妇联必须得管。” 她冷静地，把所有她能做到，能实施的办法都说了一遍。 “婶儿，我现在好好和你们说，是因为木兰姐救了我，我愿意回报她。才会回到这里来，和你们好好谈！你们不放我过我，我有数种办法，为我自己讨回公道，送方三哥进牢里。” 听到这话，方家人面色都有些发白，瞪了教小草的木兰一眼。 瞧到她还笑，方母气得一巴掌拍到她背上。“你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事儿！” 又忍不住想求证小草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她去举报，老三就要坐牢。 她把目光看向家里唯一识文断字的女婿，低声求问道。“国祥啊！小草说的是不是真的？她是不是在骗我们？她是我们花彩礼钱娶回家，她爸妈都同意的。咋会婚姻不作数？” 孟国祥一直不怎么说话，很安静。听到她问，平静地点头，表示小草说的是真的。“小草年龄太小，我国婚姻法规定结婚年龄是二十。如果小草有十八，她同意，也不算违法。但她只有十四，未满十六，明知她年龄与她成婚，就算小草自愿，都属于违法。” 孟国祥手和媳妇的手在桌下交握在一起，把玩着她的手指，漫不经心道：“现在小草非自愿，一去举报，三哥会判五年到十年的牢！” 方家人都被吓到了，方家几个儿子都没说话，方父沉着脸。“我本来就不同意娶小草，老三大着她十一岁，年龄相差太大，哪能过日子。” 方母讪讪着表情。 林小草瞧到方家人被吓住，心里松了口气，直接道：“我和方三哥婚姻作废。方三哥可以再娶别的人。婶儿，”她站起来，走到方母身边，握住她的手。“做不成你家媳妇，我愿意做你家女儿！” 她露出一抹羡慕的笑，“其实我很羡慕木兰姐，我在家里，有干不完的活，要带弟弟妹妹，我妈天天骂我，我爸经常打我。你们对木兰姐却很好，村里不少姐姐都说，十里八村养得最好的姑娘，就是木兰姐。” 她往方木兰那边看了一眼，羡慕地说了些两人在家里的待遇，“婶儿，只要不让我嫁给方三哥，我会和木兰姐一样，做你女儿，以后好好孝敬你。” 方母怔住，涨红了脸神色尴尬地不敢看她眼睛。 半响，才嗫嚅着唇，“你，你不想嫁老三就算了。我也不收你做干女儿，不过五十块不够。”她避开脑袋，“老三娶了你，才没去看别的女娃，耽误了半年。他现在二十六，更不好说媳妇了，你要赔一百块，方家就和你没了关系，我给老三重新说媳妇。” “妈，你这就过分了！”方木兰冷冽着脸，面无表情地看她妈。 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她竟还想从小草身上刮一层皮。 “木兰姐！”林小草扯了扯她袖子，和她摇头。“好，我给一百。” 第八十八章再无关系 方木正连忙夹菜到她碗里，咧开嘴笑。“媳妇，吃！” 林小草表情僵硬，随后突然爆发，掀了面前的碗。看向方母：“你们不同意也可以，把我的钱还我。” 入了手的钱，方母哪能再拿出来，立即笑眯乐呵的抓着小草的手不放。“小草呀！咱们是一家人，钱财共用，哪分你我。” 她笑着说，家里正缺肥料钱呢，她给的钱真及时。 “小草，”方木兰突然出声，喊她一声，站起身走过去扶了扶她的肩膀。“用法律捍卫自己的自由！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 林小草生气愤怒的神情慢慢缓和，在她安抚眼神下，放松表情。 “谢谢木兰姐，我会解决。”她嗯了一声，给她个感激的眼神，不再和方母争吵，而是吃了碗里的粗饭。 方木兰坐回桌上，闷声吃饭，和国祥咬耳朵。“见到方家人的极品了！” 难缠，又不讲理。涉及到利益，完全能突破道德三观。 要改造她们，何其艰难。 她垂下头，她原先的想法，是和方家人断绝关系，不来往。 但干妈的话点醒了她，“这个年代，不多为自己想想哪能活得下去，善良的人都早死咯。你家人对别人不好，那对你好不好？” 因这话，她希望能让家人变得善良些，至少有道德感和三观。平时，是可以来往的娘家，而不是陌生人。 毕竟，记忆里方家人虽极品，但对原身，真的还可以。 就比如现在，方母把好菜夹到她碗里。“难得回家，多吃点！” “谢谢妈！” 吃过饭，陈兰兰收拾碗筷去洗。 林小草叫住所有人，让大家坐下。 她面色还有些苍白，但人已完全平静下来。 “我在城里半年，不止挣了钱，还读书识字，学了法律。”她咳了一声，目光冷静地瞅着方家人。“我才十四岁半，未满十六岁，而方三哥已二十六。我们的婚姻，属于违法，而我还是非自愿嫁入方家，只要我去找妇联，他就算犯罪，国家也不承认我们这段婚姻。” “收了那五十块钱，我们还能好聚好散，方三哥可以用这钱，去城里做事，做生意，重新努力，找个大一点，对方愿意的姑娘。看在木兰姐帮了我的面子上，以后我和方家可以做亲戚，有来有往。” 她轻笑了下，神色坚定冷凝。“若是你们不愿放过我，我会拼劲我全力，也要让你们不好过。找妇联告状，让方三哥坐牢。” 听着她掷地有声的声音，方木兰面露微笑。 小草确实成长了，她这半年完全变了个样。 来的路上，她们就商量过多种解决办法，和方家人谈判，无疑是个不错的方法。 “你说去告妇联，也要妇联管，”方母冷笑，“别用妇联吓我！” 村里以前有个媳妇被男人家暴，去找妇联，妇联来村里找男人谈了，男人当时认错。 妇联走了，把媳妇打得半死。 “婶儿，我这半年在城里学了可多东西。我年龄小，妇联管我的事，我还能去找报社，把你家不顾我意愿，买我做媳妇的事写出来。” 林小草深吸口气，看了眼木兰姐，从她身上吸取力量。 瞧着她鼓励的眼神，她胸膛挺起。“报纸出来，有文化的人都会看到，给妇联施压，到时候，妇联必须得管。” 她冷静地，把所有她能做到，能实施的办法都说了一遍。 “婶儿，我现在好好和你们说，是因为木兰姐救了我，我愿意回报她。才会回到这里来，和你们好好谈！你们不放我过我，我有数种办法，为我自己讨回公道，送方三哥进牢里。” 听到这话，方家人面色都有些发白，瞪了教小草的木兰一眼。 瞧到她还笑，方母气得一巴掌拍到她背上。“你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事儿！” 又忍不住想求证小草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她去举报，老三就要坐牢。 她把目光看向家里唯一识文断字的女婿，低声求问道。“国祥啊！小草说的是不是真的？她是不是在骗我们？她是我们花彩礼钱娶回家，她爸妈都同意的。咋会婚姻不作数？” 孟国祥一直不怎么说话，很安静。听到她问，平静地点头，表示小草说的是真的。“小草年龄太小，我国婚姻法规定结婚年龄是二十。如果小草有十八，她同意，也不算违法。但她只有十四，未满十六，明知她年龄与她成婚，就算小草自愿，都属于违法。” 孟国祥手和媳妇的手在桌下交握在一起，把玩着她的手指，漫不经心道：“现在小草非自愿，一去举报，三哥会判五年到十年的牢！” 方家人都被吓到了，方家几个儿子都没说话，方父沉着脸。“我本来就不同意娶小草，老三大着她十一岁，年龄相差太大，哪能过日子。” 方母讪讪着表情。 林小草瞧到方家人被吓住，心里松了口气，直接道：“我和方三哥婚姻作废。方三哥可以再娶别的人。婶儿，”她站起来，走到方母身边，握住她的手。“做不成你家媳妇，我愿意做你家女儿！” 她露出一抹羡慕的笑，“其实我很羡慕木兰姐，我在家里，有干不完的活，要带弟弟妹妹，我妈天天骂我，我爸经常打我。你们对木兰姐却很好，村里不少姐姐都说，十里八村养得最好的姑娘，就是木兰姐。” 她往方木兰那边看了一眼，羡慕地说了些两人在家里的待遇，“婶儿，只要不让我嫁给方三哥，我会和木兰姐一样，做你女儿，以后好好孝敬你。” 方母怔住，涨红了脸神色尴尬地不敢看她眼睛。 半响，才嗫嚅着唇，“你，你不想嫁老三就算了。我也不收你做干女儿，不过五十块不够。”她避开脑袋，“老三娶了你，才没去看别的女娃，耽误了半年。他现在二十六，更不好说媳妇了，你要赔一百块，方家就和你没了关系，我给老三重新说媳妇。” “妈，你这就过分了！”方木兰冷冽着脸，面无表情地看她妈。 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她竟还想从小草身上刮一层皮。 “木兰姐！”林小草扯了扯她袖子，和她摇头。“好，我给一百。” 第八十九章路上 这钱，也是因木兰姐她才挣到。 若是没有她，她现在说说不定和妹妹一样，早活不下去了。 多出五十，就当是报答木兰姐的。 “孟姐夫，可以借我五十块钱吗？”答应后，她立即看向孟国祥，恳求道。 不和木兰姐借是担心当着方家人的面，他们会对木兰姐有意见和不承认这笔钱。 孟国祥点头，当即拿出五十给她，林小草把钱递给方母，说和方老三再无婚姻关系，祝他找到一个知心知意的媳妇。 方木正不愿意，小草去城里回来后，完全变了个人，样貌长开，再不是那个黄毛小丫头。他现在对她很满意，不愿就这么算了。 “三哥！你想坐牢。”他才表达了他的想法，闹着让方母把钱还小草，方木兰就一句话让他萎了。 他讪讪地垂下头，方母安慰他。“咱们重新找个好的，找个漂亮的。” 她就不信，她这么好的儿子，会找不到媳妇。 解决了小草的事，第二天一早，小草天没亮就去给妹妹上坟，上完坟回来就要回城里。 方母装了一罐辣酱，和几个酸萝卜。“ 咋这着急回去，不多留几天？这刚回来，屁股都没坐热就要走！” “慎远他们几个小的放在家里不放心。”她回道，接过她妈递过来的吃食。 方母把她拉到一边，问她和国祥感情咋样？ “挺好的！” “那你肚子咋一点动静都没有呢？”方母瞥着她的肚子，说结婚大半年了，到现在还没怀上，是不是他们有点啥问题。 方木兰：“……” “妈，你别操心这些。”她满脸无奈。 “我是你妈，能不担心吗？你不怀上，我心里就不安。”方母喋喋不休的和她说着，女人家要有个儿子，地位才会稳。方家原本就有两小的，难道要把孟国祥挣的钱都给前妻生的才行。 放木兰拧着眉，突然发现，她妈也不知道慎远兄妹不是国祥的孩子。 她思考了下，把慎远兄妹的身世说了下。“国祥也是第一次结婚，不是二婚。慎远兄妹是他哥哥留下的孩子，他哥哥抚养他长大，省吃俭用都要让他上学，把他培养成才。他哥嫂没了，兄妹两是他的责任和寄托。” “啥！”方母惊愕，翕动着唇许久才说。“你咋不早点和我说？” “我以前也不知道，是后面了才知道的。” 孟国祥和原身相亲时，介绍了自己的工作，说自己拥有两个孩子，他工作忙，希望找个人照顾孩子。 因此原身也不知道孟慎远兄妹身世。 “就算是他哥对他有恩，那也不能全部工资都花在两不是亲生的孩子身上。”方母震住半响，回神后又嗫嚅着唇呐呐道。 “妈！”方木兰生气的喊了她一声，她才连忙道：“我知道了，知道了！是我以前对那两孩子有偏见，我不也怕你过得不好，才让你管住她们。” 母女两说了许久话，这次方母竟没张口再问她要钱，把几人送到村口。 马老三早在村口等着了，看到她们扯着嗓子。“你们再不来，我都要进村去催了。” 三人坐上马车，回了镇上，马老三又送他们到山氏村，方木兰照例给了五毛钱。 马老三虽假意推辞不要，可脸上的笑容都列到耳根去。 方木兰多塞了几遍，他收下，声音洪亮热情。“方同志下次还要用马车，跟我说，送那都可以。” 她笑着应下，等班车来，三人坐上班车。 开班车的不是之前那个司机，而是换了另外一个个子矮小偏瘦的人。 一上车，方木兰的情绪就低下来，坐在窗户边，不敢看向前面司机。 “木兰，怎么了？”孟国祥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问道。 方木兰下意识的往前看了眼，他们坐在前面两排位置。这时候的班车驾驶位还没后世那么多保护措施，座椅也不高。 抬起头就能看到司机肩膀以上，操作着方向盘的手。 “我想起了咱们之前坐的那趟班车司机！”她低下头，闷闷道。 萍水相逢，患难之交，却不说出她的名字死于劫匪手里。 孟国祥微抿起唇，握紧她的手，让她靠到自己身上。“不说昨夜没睡好吗？靠着我睡一会儿。” 她轻嗯了声，靠着他肩膀闭上眼，可怎么也睡不着。 中途有人上车又下车，她听到有和司机相熟的人和司机聊天。 “现在路上车霸还多不多？我听说之前这班车司机被杀了？” 司机回他，“可不是嘛！就是老钱死了，我才被调来开这辆车。”他叹气，说这班车之前停了半个月，没有一个司机敢来开。警方的人针对这条路搜查了半个月，把许多路霸给端了，局里又把这班车工资待遇提高，他才敢上路。 “要不是家里小子吃得多，多这两块工资能改善家里，给我再多钱我也不敢。” 方木兰睁开眼，听着两人对话。 到城里车站，司机停下车，客人们拥挤着下车，方木兰和国祥说了声后，跑到前排。 “同志你好……” “老钱家地址？”司机警惕地望着她，问她找老钱家地址干啥。 方木兰苦笑了声，把自己和钱同志的交集说了说。 “哦，你就是那个老钱死也不说名字的同志。”司机看着她这张脸，哀叹了声，说了些老钱的事，把地址告诉了她。 老钱不是J市人，是石磨县人，他平时就是个乐意助人，很仗义的人。他宁死不屈，车队里的人都说像他，这就是老钱。 他死后，车队上给他评了烈士，给他家里申请了补助。 “但他媳妇拿着钱要重新嫁人了，三个孩子前两天刚送到乡下奶奶家去，我也不知道老钱家乡下地址。” “你若要去瞧的话，别被老钱那恶媳妇骗了，把送的礼送到她手上。”司机叮嘱她，老钱才死了两个月，他那媳妇就要和去二嫁，不是啥好人。 方木兰点头，谢过司机，心里默念几遍地址，孟国祥和小草站在不远处等她，她一过去，就让国祥给她钢笔和纸，把地名写下来。 第八十九章路上 这钱，也是因木兰姐她才挣到。 若是没有她，她现在说说不定和妹妹一样，早活不下去了。 多出五十，就当是报答木兰姐的。 “孟姐夫，可以借我五十块钱吗？”答应后，她立即看向孟国祥，恳求道。 不和木兰姐借是担心当着方家人的面，他们会对木兰姐有意见和不承认这笔钱。 孟国祥点头，当即拿出五十给她，林小草把钱递给方母，说和方老三再无婚姻关系，祝他找到一个知心知意的媳妇。 方木正不愿意，小草去城里回来后，完全变了个人，样貌长开，再不是那个黄毛小丫头。他现在对她很满意，不愿就这么算了。 “三哥！你想坐牢。”他才表达了他的想法，闹着让方母把钱还小草，方木兰就一句话让他萎了。 他讪讪地垂下头，方母安慰他。“咱们重新找个好的，找个漂亮的。” 她就不信，她这么好的儿子，会找不到媳妇。 解决了小草的事，第二天一早，小草天没亮就去给妹妹上坟，上完坟回来就要回城里。 方母装了一罐辣酱，和几个酸萝卜。“ 咋这着急回去，不多留几天？这刚回来，屁股都没坐热就要走！” “慎远他们几个小的放在家里不放心。”她回道，接过她妈递过来的吃食。 方母把她拉到一边，问她和国祥感情咋样？ “挺好的！” “那你肚子咋一点动静都没有呢？”方母瞥着她的肚子，说结婚大半年了，到现在还没怀上，是不是他们有点啥问题。 方木兰：“……” “妈，你别操心这些。”她满脸无奈。 “我是你妈，能不担心吗？你不怀上，我心里就不安。”方母喋喋不休的和她说着，女人家要有个儿子，地位才会稳。方家原本就有两小的，难道要把孟国祥挣的钱都给前妻生的才行。 放木兰拧着眉，突然发现，她妈也不知道慎远兄妹不是国祥的孩子。 她思考了下，把慎远兄妹的身世说了下。“国祥也是第一次结婚，不是二婚。慎远兄妹是他哥哥留下的孩子，他哥哥抚养他长大，省吃俭用都要让他上学，把他培养成才。他哥嫂没了，兄妹两是他的责任和寄托。” “啥！”方母惊愕，翕动着唇许久才说。“你咋不早点和我说？” “我以前也不知道，是后面了才知道的。” 孟国祥和原身相亲时，介绍了自己的工作，说自己拥有两个孩子，他工作忙，希望找个人照顾孩子。 因此原身也不知道孟慎远兄妹身世。 “就算是他哥对他有恩，那也不能全部工资都花在两不是亲生的孩子身上。”方母震住半响，回神后又嗫嚅着唇呐呐道。 “妈！”方木兰生气的喊了她一声，她才连忙道：“我知道了，知道了！是我以前对那两孩子有偏见，我不也怕你过得不好，才让你管住她们。” 母女两说了许久话，这次方母竟没张口再问她要钱，把几人送到村口。 马老三早在村口等着了，看到她们扯着嗓子。“你们再不来，我都要进村去催了。” 三人坐上马车，回了镇上，马老三又送他们到山氏村，方木兰照例给了五毛钱。 马老三虽假意推辞不要，可脸上的笑容都列到耳根去。 方木兰多塞了几遍，他收下，声音洪亮热情。“方同志下次还要用马车，跟我说，送那都可以。” 她笑着应下，等班车来，三人坐上班车。 开班车的不是之前那个司机，而是换了另外一个个子矮小偏瘦的人。 一上车，方木兰的情绪就低下来，坐在窗户边，不敢看向前面司机。 “木兰，怎么了？”孟国祥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问道。 方木兰下意识的往前看了眼，他们坐在前面两排位置。这时候的班车驾驶位还没后世那么多保护措施，座椅也不高。 抬起头就能看到司机肩膀以上，操作着方向盘的手。 “我想起了咱们之前坐的那趟班车司机！”她低下头，闷闷道。 萍水相逢，患难之交，却不说出她的名字死于劫匪手里。 孟国祥微抿起唇，握紧她的手，让她靠到自己身上。“不说昨夜没睡好吗？靠着我睡一会儿。” 她轻嗯了声，靠着他肩膀闭上眼，可怎么也睡不着。 中途有人上车又下车，她听到有和司机相熟的人和司机聊天。 “现在路上车霸还多不多？我听说之前这班车司机被杀了？” 司机回他，“可不是嘛！就是老钱死了，我才被调来开这辆车。”他叹气，说这班车之前停了半个月，没有一个司机敢来开。警方的人针对这条路搜查了半个月，把许多路霸给端了，局里又把这班车工资待遇提高，他才敢上路。 “要不是家里小子吃得多，多这两块工资能改善家里，给我再多钱我也不敢。” 方木兰睁开眼，听着两人对话。 到城里车站，司机停下车，客人们拥挤着下车，方木兰和国祥说了声后，跑到前排。 “同志你好……” “老钱家地址？”司机警惕地望着她，问她找老钱家地址干啥。 方木兰苦笑了声，把自己和钱同志的交集说了说。 “哦，你就是那个老钱死也不说名字的同志。”司机看着她这张脸，哀叹了声，说了些老钱的事，把地址告诉了她。 老钱不是J市人，是石磨县人，他平时就是个乐意助人，很仗义的人。他宁死不屈，车队里的人都说像他，这就是老钱。 他死后，车队上给他评了烈士，给他家里申请了补助。 “但他媳妇拿着钱要重新嫁人了，三个孩子前两天刚送到乡下奶奶家去，我也不知道老钱家乡下地址。” “你若要去瞧的话，别被老钱那恶媳妇骗了，把送的礼送到她手上。”司机叮嘱她，老钱才死了两个月，他那媳妇就要和去二嫁，不是啥好人。 方木兰点头，谢过司机，心里默念几遍地址，孟国祥和小草站在不远处等她，她一过去，就让国祥给她钢笔和纸，把地名写下来。 第九十章朱婷自杀？ 记下钱家地址，三人回到家里。 “爸，妈！”小悦迎出来，抱住她的腿。 方木兰抚摸她脑袋，问她家中前一切可好，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小悦高兴地回家中一切安好，她和哥哥自己做饭吃，还打扫了家里。“晚饭品华哥做了杂酱面。” “小悦真乖！”方木兰夸赞了几句，进屋把带来的吃食放下。一家人坐到桌前，吃了杂酱面。 吃过饭，小悦突然道：“昨晚朱婷从楼上跳下去了。” 方木兰倏地抬起头，满脸惊愕。“昨晚？” 小悦点头，“嗯，！” “她怎么会跳下去，人呢？有没有事？”林小草担忧地问道，满脸焦急。 她和朱婷年龄相差不大，朱婷的人生经历，和她很相似，两人有说不完的话，感情也特别好。 她爸妈打骂她的话，她遇到的事情，她都会来和她说。 最近这段时间，还没找到朱峰，朱家父母虽没放弃，却并没以前打骂她那么凶。朱婷还和她说，她会忍过这段时间，努力读书，等父母想通那天。 她努力的想活下去，怎么会跳楼。 孟小悦摇头，她不知道朱婷为什么跳下去，但朱婷没死。“她跳下去时，院子里有人晾了棉被，她被挡了下，只受了皮外伤。” “但她妈知道她跳楼后，不但没担心她，还拿竹条打她，让她要死死远一点，别拖累家里。”孟慎远插嘴道，事发时，小区里职工都下班了，正在做饭。 楼下洗菜，洗衣服，烧火的人不少。 他和莫品华也在烧火，三楼里突然掉下个人，压在绳索上，把绳索压断，连同晾着的被褥一起落在地上。 小区住户看到棉被上的是人后，惊叫了一声。 朱婷被摔蒙了，倒在地上，很久没起来。 是邻居们上前去把她扶起来，看她有没有受伤。 下面围了很多人，朱婷妈过了好一会儿才下来，一下楼就对朱婷大骂。“你不想活想死滚远点去死，别拖累家里。” 骂着，提起朱婷耳朵，把她提上楼去。 大家都说朱婷是自杀，受不了她爸妈对她的打骂。 方木兰和林小草脸色都不太好，林小草当即站起来，说她去看看朱婷。 “我和你一起去！”方木兰站起身， “你们看不道朱婷的！”莫品华插声，“昨晚后，朱婷就没出过门。周围婶婶也去朱家看过，说让朱婷妈对朱婷好一点，朱峰被拐的事不能怪朱婷。” 莫品华耸肩，但周围婶婶都被打发了，朱婷妈说是那孩子想不开，她会好好劝劝。可谁也没见到朱婷，以前朱婷还会出门洗菜，提水，现在都没见她出门过。 这更让人担心了！ 方木兰和林小草立即去了朱家，如品华所说。 朱母打开半个门缝，瞧着两人问有什么事吗？ “我找朱婷！”林小草态度和善地说道：“朱阿姨，您帮我叫她一下。” “朱婷不想见人！”朱母打量了她几秒，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欸！”林小草继续敲门，大声道：“阿姨，你帮我喊喊朱婷嘛，我有东西要给她。” “她不需要！”朱母大声说了句，把门关上，任由她们怎么敲门都不开。不管是方木兰还是小草说找朱婷，她都说朱婷不见人，也不让两人进屋。 两人吃了闭门羹，满脸焦心地回去。 朱母不开门，不让两人进去，见不到朱婷，也无法知道是怎么回事。 “明天朱婷爸妈都要上班，我们明天去找她。” 两人决定走迂回政策，朱家父母不在得时候上门。 第二天，品华他们要读书，国祥也上班去，两人又去了朱家。 “锁了！”看着门上的大锁，两人都懵了。 “朱婷会不会去学校了？”林小草问，她是学生，今儿周一，她家门锁着，她只能是去学校！ 方木兰试探性地敲了敲门，喊了两声朱婷，没有听到回答。便道：“有可能！” “回来问问品华，”朱婷也是四年级，在品华隔壁班，他应会知道一点。 林小草点头，两人去了店里，两天没开业，今天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 招聘也提上日程，她打印了张招聘告示贴到门上，才贴上半小时，就有人来询问。 来问的是隔壁香烟店的售货员，她先把招聘告示给看完，才试探着进店，满脸笑容。“方同志！” “徐同志！”都是邻居，平时偶尔也有互相帮忙得时候，她还经常到店里来吃面，是老顾客。方木兰当即热情得招待她，和她聊了几句。才知她是来应聘的，她苦笑了声。“这个工作挺累的，要揉面煮面，还要招待客人，打扫店里，洗碗洗筷子。你放着轻松的售货员不做，来凑这热闹干嘛！” 徐英眼神闪烁，“我是帮我婆婆问的，她没工作，平时在家里也经常料理家务做饭，肯定可以做。你这工资能开到多少？” “十八元一月，做得好有两元全勤。” 她考察过城里岗位工资，她招聘的这岗位，工资多在十五到十八一月，普遍是十六。 她给到的这个工资不算低！ “十八元一月！”徐英惊呼了下，她一月才二十五元，这十八工资不低了。 “方同志，我那婆婆手艺真的没得说，做饭，和面，啥都会，还勤快。”徐英热烈地推销自己婆婆，说家里的家务活，每天的饭都是她做，她从来没操心过，做得可好了。 她这么热情，又是邻居，方木兰不好回绝，便让她婆婆来试试。 “好勒！”徐英笑容满面地应下，立马站起来。“我去喊她来！” 方木兰阻止都没机会，就见她跑出去，没多久带了个四五十岁的妇女来。 对方用一块藏青色方巾包裹住头发，穿着藏青色偏民国长马褂，收拾的很干净。 “这就是我婆婆！”徐英介绍了下，方木兰颔首问好，第一眼印象不错，又问了她几个问题，重点是年龄。 得知对方年龄稍大，有五十一，她有点犹豫。 她考虑的是三十岁到四十五岁的人，这个年龄有点大了。 “方同志，我婆婆还行！她手艺真的很好。”徐英在一旁不停的介绍她婆婆的优点。让方木兰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变成让她试一试。 第九十章朱婷自杀？ 记下钱家地址，三人回到家里。 “爸，妈！”小悦迎出来，抱住她的腿。 方木兰抚摸她脑袋，问她家中前一切可好，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小悦高兴地回家中一切安好，她和哥哥自己做饭吃，还打扫了家里。“晚饭品华哥做了杂酱面。” “小悦真乖！”方木兰夸赞了几句，进屋把带来的吃食放下。一家人坐到桌前，吃了杂酱面。 吃过饭，小悦突然道：“昨晚朱婷从楼上跳下去了。” 方木兰倏地抬起头，满脸惊愕。“昨晚？” 小悦点头，“嗯，！” “她怎么会跳下去，人呢？有没有事？”林小草担忧地问道，满脸焦急。 她和朱婷年龄相差不大，朱婷的人生经历，和她很相似，两人有说不完的话，感情也特别好。 她爸妈打骂她的话，她遇到的事情，她都会来和她说。 最近这段时间，还没找到朱峰，朱家父母虽没放弃，却并没以前打骂她那么凶。朱婷还和她说，她会忍过这段时间，努力读书，等父母想通那天。 她努力的想活下去，怎么会跳楼。 孟小悦摇头，她不知道朱婷为什么跳下去，但朱婷没死。“她跳下去时，院子里有人晾了棉被，她被挡了下，只受了皮外伤。” “但她妈知道她跳楼后，不但没担心她，还拿竹条打她，让她要死死远一点，别拖累家里。”孟慎远插嘴道，事发时，小区里职工都下班了，正在做饭。 楼下洗菜，洗衣服，烧火的人不少。 他和莫品华也在烧火，三楼里突然掉下个人，压在绳索上，把绳索压断，连同晾着的被褥一起落在地上。 小区住户看到棉被上的是人后，惊叫了一声。 朱婷被摔蒙了，倒在地上，很久没起来。 是邻居们上前去把她扶起来，看她有没有受伤。 下面围了很多人，朱婷妈过了好一会儿才下来，一下楼就对朱婷大骂。“你不想活想死滚远点去死，别拖累家里。” 骂着，提起朱婷耳朵，把她提上楼去。 大家都说朱婷是自杀，受不了她爸妈对她的打骂。 方木兰和林小草脸色都不太好，林小草当即站起来，说她去看看朱婷。 “我和你一起去！”方木兰站起身， “你们看不道朱婷的！”莫品华插声，“昨晚后，朱婷就没出过门。周围婶婶也去朱家看过，说让朱婷妈对朱婷好一点，朱峰被拐的事不能怪朱婷。” 莫品华耸肩，但周围婶婶都被打发了，朱婷妈说是那孩子想不开，她会好好劝劝。可谁也没见到朱婷，以前朱婷还会出门洗菜，提水，现在都没见她出门过。 这更让人担心了！ 方木兰和林小草立即去了朱家，如品华所说。 朱母打开半个门缝，瞧着两人问有什么事吗？ “我找朱婷！”林小草态度和善地说道：“朱阿姨，您帮我叫她一下。” “朱婷不想见人！”朱母打量了她几秒，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欸！”林小草继续敲门，大声道：“阿姨，你帮我喊喊朱婷嘛，我有东西要给她。” “她不需要！”朱母大声说了句，把门关上，任由她们怎么敲门都不开。不管是方木兰还是小草说找朱婷，她都说朱婷不见人，也不让两人进屋。 两人吃了闭门羹，满脸焦心地回去。 朱母不开门，不让两人进去，见不到朱婷，也无法知道是怎么回事。 “明天朱婷爸妈都要上班，我们明天去找她。” 两人决定走迂回政策，朱家父母不在得时候上门。 第二天，品华他们要读书，国祥也上班去，两人又去了朱家。 “锁了！”看着门上的大锁，两人都懵了。 “朱婷会不会去学校了？”林小草问，她是学生，今儿周一，她家门锁着，她只能是去学校！ 方木兰试探性地敲了敲门，喊了两声朱婷，没有听到回答。便道：“有可能！” “回来问问品华，”朱婷也是四年级，在品华隔壁班，他应会知道一点。 林小草点头，两人去了店里，两天没开业，今天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 招聘也提上日程，她打印了张招聘告示贴到门上，才贴上半小时，就有人来询问。 来问的是隔壁香烟店的售货员，她先把招聘告示给看完，才试探着进店，满脸笑容。“方同志！” “徐同志！”都是邻居，平时偶尔也有互相帮忙得时候，她还经常到店里来吃面，是老顾客。方木兰当即热情得招待她，和她聊了几句。才知她是来应聘的，她苦笑了声。“这个工作挺累的，要揉面煮面，还要招待客人，打扫店里，洗碗洗筷子。你放着轻松的售货员不做，来凑这热闹干嘛！” 徐英眼神闪烁，“我是帮我婆婆问的，她没工作，平时在家里也经常料理家务做饭，肯定可以做。你这工资能开到多少？” “十八元一月，做得好有两元全勤。” 她考察过城里岗位工资，她招聘的这岗位，工资多在十五到十八一月，普遍是十六。 她给到的这个工资不算低！ “十八元一月！”徐英惊呼了下，她一月才二十五元，这十八工资不低了。 “方同志，我那婆婆手艺真的没得说，做饭，和面，啥都会，还勤快。”徐英热烈地推销自己婆婆，说家里的家务活，每天的饭都是她做，她从来没操心过，做得可好了。 她这么热情，又是邻居，方木兰不好回绝，便让她婆婆来试试。 “好勒！”徐英笑容满面地应下，立马站起来。“我去喊她来！” 方木兰阻止都没机会，就见她跑出去，没多久带了个四五十岁的妇女来。 对方用一块藏青色方巾包裹住头发，穿着藏青色偏民国长马褂，收拾的很干净。 “这就是我婆婆！”徐英介绍了下，方木兰颔首问好，第一眼印象不错，又问了她几个问题，重点是年龄。 得知对方年龄稍大，有五十一，她有点犹豫。 她考虑的是三十岁到四十五岁的人，这个年龄有点大了。 “方同志，我婆婆还行！她手艺真的很好。”徐英在一旁不停的介绍她婆婆的优点。让方木兰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变成让她试一试。 第九十一章是她妈推下去的！ 徐英婆婆姓毛，唤一声毛阿姨，人也很自来熟。问好自己工作职责后，撸起袖子就开干。 下午客人不算多，她和小草都忙得过来，但毛阿姨人确实很勤快。 会翻找着收拾，擦桌子，和面擀面，还会做饺子抄手，也能炒得一手好菜，只不过她本人很省。炒菜时舍不得放油，本来炒菜就要多油，她用勺子沾了咪咪点，炒出来味道虽不错，却没多油好吃。 看她还行，方木兰就决定留下她。 有个人帮忙，店里顿时轻松不少，晚上关店时，速度都快了些。 “早上九点半上班，晚上时间不固定，有早有晚！”和毛阿姨说好时间后，回了家中。 她记着早上的事，一回去就问品华，朱婷有没有去学校上课？ “我没注意！”莫品华蹙起眉头，仔细回忆了一遍，他今天在学校里见遇到过朱婷，不知道她有没有去学校。“我明天去她班上看一看！” “好，”她叮嘱了几句，和小草又去了朱家，照例是朱母开门，瞧到两人后，眉紧蹙起。“又是找朱婷，她不想见你们。” 说着，就要关门，两人连忙抵住门。“朱阿姨，你和朱婷说了是我找她吗？朱婷和我是很好的朋友，她不会不见我的。” “她前两天想不开，从楼上跳下去，被我骂了一顿，关在房间里自闭呢！我去敲门都不出来，说谁也不想见。” “朱阿姨，我能去和朱婷说吗？我就隔着门，会好好劝她的。”林小草恳求道，说她担心朱婷，想要她好好的。 朱母犹豫了下，让开门，让她们进去，带着她们到朱婷房间。“门被她从里面反锁了，我们都进不去。” 林小草点头，去敲了敲房门。“朱婷，朱婷，我是小草！你怎么样？” 她先是关心得问了一遍，房间里没传出任何回答和声音。她又开始和她说她回到村里，解决了她的婚事，遇到妹妹死了。 说着说着，她眼泪流下来。“朱婷，得知妹妹死掉的那一刻，我感觉天塌了。我很自责，若是我留在家里，就能帮助妹妹，她就不会死了。” 她哭着说她当时的心理路程，是木兰姐安慰了她。让她重新振作起来，她会好好活着，努力让自己变强。 因为朱母在，那句等变强后，让不配做父母的他们追悔莫及，她没说出来。 “看，我就说她谁也不想理，你还不信。”她说了十来分钟后，朱母打断了她，冷笑着说了句，把两人喊出家门。 “木兰姐！”林小草看着门，愁容满面道：“朱婷不是一句话不说的人！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去躺警局！”方木兰想了想，喊她回了家，拿了电筒喊上国祥一起去警局。 警局里的人大多都去她面馆吃过面，还送过锦旗，对她非常熟悉。才听她说后，就拿起对讲机和她走了一趟。 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多快十点，朱家人都睡了，门被敲响后，朱父很不耐烦地打开门，瞧到是警察，也没啥好脸色。 听着说明来意，面色当时就铁青。“我儿子失踪你们找不到，还跑来找我家麻烦，就没见过比你们更无能的。” 朱父破口大骂，也不让警察进屋去。 这个年代的警察，没经过严打，威信还不是很高。被骂了后，民警面色尴尬，抱歉地和方木兰道歉，说对方不让他进屋，他也不好弄。 电筒照射，照出方木兰面容。朱父看到她，脸色难看。“朱婷是老子女儿，她是好是坏，是老子家的事，要你多管闲事。” 他骂骂咧咧了句后，把门一关，任由他们怎么敲门都不开门。 民警无奈的照着电筒，说他明天在上门一趟，今天来的匆忙，手续不齐不能直接闯进去。 方木兰谢过民警，和国祥把他送到小区外。 “没事的！虎毒不食子，她父母不会害了她。”孟国祥见她担心，握紧她的手安慰她。 方木兰更焦心了，虎毒不食子，呵呵，老虎都知道不食子，可人，却不一定。 林小草对朱婷很担忧，焦心了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早起，却见到朱婷挎着书包走出门。 “朱婷！”她高兴地喊了声，飞奔到她面前，瞧着她虽然瘦，脸上却没有淤青。“你没事？” 她担忧地看着她，掀起她的手臂，呼出口气，没有淤青。 “你爸妈最近没打你了？”她问。 朱婷怔怔地看着她，摇头。 “那就好，你昨天怎么回事，我怎么喊你你都不回我。”林小草嘟囔起唇，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堆话。 朱婷只是沉默地听着她说，等她说完后，快速说了句她要迟到了，就跑走。 “欸！” 林小草伸出去的手停住，跺了跺脚。她还没说，这几天她是不是心情不好？！ 她萎靡的拉耸着肩膀，等木兰姐起来后，把今早遇到朱婷的事说了。“她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你看她状态怎么样？” “和以往一样，不，更沉默了。她之前虽然也沉默，但会和我说话，现在感觉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 她叹气。 方木兰揉了揉她头发，“晚上回来，再去找她聊聊。” 她点头，两人去店里忙活。 有毛阿姨后，中午虽然忙，但不像之前忙的脚不沾地，点菜也能多炒几盘。 毛阿姨不止勤快，手速也快！ 上了两天班，方木兰很满意，就定下是她，和她说了店里情况。 她不可能一直开店，还有很多想法和生意要做。这么好的年代，她不能局限自己在这家面馆里，这里以后会交给小草。 等毛阿姨上手后，她就会适当让两人开店，她去做其他的事。 忙完一天回去，林小草迫不及待的去找了朱婷，又灰溜溜的回来。“木兰姐，朱婷不见我！” 她愁着面容，满脸不解，她们关系这么好，为什么朱婷现在不愿意见她了。 “你没见到她？” “没有！”她叹气，又打起精神，“我明天在她家门口堵她！” 她一定要问朱婷，为什么不理她了？ 第二天林小草很早就起来在走廊里徘徊，七点多时堵到了朱婷，十多分钟后，跑回家着急的拍响方木兰房门。 “木兰姐，朱婷说，她没有自杀，她是被她妈推下去的。” 感谢子言青亦p投得一张月票，本来忙得没空码字，看到投票，又努力写了这一章，作者还能再战！ 第九十二章妇联解决 方木兰被她吵醒，人还没清醒，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清醒了。 “你说什么？”她惊愕出声。 林小草把话重复了一遍，面容惊恐。“朱婷很害怕，这两日她被她妈妈关在柜子里，昨天因为警察上门，她妈才把她放出来。” “木兰姐，该怎么办？”她着急问道，难道就让朱婷呆在那么危险的家里。 想到今早见到的朱婷，她就满是心疼和担忧。 “你和我具体说说！” 方木兰沉着脸，让小草说一下怎么回事？ 小草点头，把她今早拦住朱婷，拉着不让她走的事说了。 因她逼得急，而朱婷又害怕胆怯，才把事情和她说了，还叮嘱她不能告诉别人。 她不是自杀，她在窗户边收衣服，有两件衣服晾的比较外面，她碰不到。就拿凳子站着，歪出身子去钩衣服。 她妈见到她踩着凳子，又开始骂她，说她懒，说她偷奸耍滑。 然后不知想到什么，又对她动手动脚打她。她刚把衣服收起来放到窗台上，人还站在凳子上，被她妈打了两下，一攘，她就掉下去了。 事后，所有人围着她说她是不是被父母打骂想不开，才跳楼。有的说她父母不对，还有得说她不对。 “那是你爸妈，她们教育你打骂你，也是希望你能听话。你咋能做这极端的事，跳楼自杀！”有人这么说她，她刚要解释，她没有自杀，她妈就从楼上下来。 扯着她耳朵大声骂着她不听话，说了几句竟从窗户里跳下来。“想死死远点，死在家里算怎么回事。” 她话被堵回去，无法告诉别人，她没有自杀。 她被抓回去后，就被关到柜子里，不给她饭吃，她妈在外面说，什么时候想通，说自己是自杀的，就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林小草抓住方木兰的手，满脸着急。“她说柜子里好黑，她什么也看不见，又饿又渴。” 昨天，朱婷妈妈终于放她出来了，却不让她和任何人说话。 “别和孟家那一家子来往，特别林小草和方木兰，不许和任何人说话。只要让我见到，听到点什么，我就把你关到柜子里去，听到了吗？” 因为她答应了，朱婷妈才放心放她出来。 方木兰面色冷沉难看，拳头捏紧。“朱婷现在情绪怎么样？” 林小草摇头，“很不好！她本来就因为父母差别对待，性子沉闷。最近和我玩才开朗了些，现在更阴沉了。” 除了和她说这些事的时候，她是绝望地哭。其他时候，她都面如死水，毫无生气。 “小草，她现在被最亲近的人欺负，时间长了，会抑郁自闭。你要多陪陪她，多和她说说话，开导开导她。我先去警局和妇联问问这种情况，有没有处理方法。” 小草点头。 忙完中午高峰期，方木兰就把店里交给小草和毛阿姨。 她先去警局，问童拐卖追踪得怎么样了？得到的结果一如既往，人贩子太聪明，而设备不齐，只能人力追查。 而大雨，洗刷了所有痕迹，就算局里破案专家，也都毫无头绪。 倒是之前的拐卖案，破了一个，抓了一批人。但追到一个阶段，线索就断了。 陈云盛最近就在忙这个案子，追到了隔壁市去，不在警局。 “按照你的描述，朱婷没死，甚至是毫发无伤，无法对她父母做出实质性的羁押和问话。”接待她的民警了解了她的问题后，无奈地回道。 只要朱婷没死，这就是家事，不是刑事案件。 警局无法对朱家人怎么样。 “而且听你描述，朱婷母亲是主观推她下楼，还是客观推她下楼，也不能确定，就算朱婷死了，这案子涉及血缘亲情，都不好查。” “那怎么办？就不管吗？”方木兰蹙眉。 “你去妇联看看，朱婷是未满十四岁，妇联可以上门和朱家人谈话，让她们对孩子好一点。”民警道，妇联的威信比他们高多了，这种事找妇联会比较好解决。 方木兰点头，道谢后去了妇联。 妇联主任听她说完后，对这事很上心，立即就道：“我晚上就去朱家坐一坐。“随后笑着说，朱婷能遇到她这样的邻居，是小女孩的幸运，她会多关注云云。 方木兰也希望事情就这么解决。 傍晚，果然见到妇联上门。妇联主任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到朱家后，没提朱婷，而是提朱峰，慰问了一番朱母。 见到在做饭的朱婷，叫过来夸赞一番后，才说她听到举报，夫妻两涉及辱骂训斥孩子。 她先是说了遍，这样是不对的，才说父母打骂孩子，也是违法。 朱母朱父都是工厂职工，也算识文断字，立即认错，说他们因为小儿子失踪，对姐姐多有迁怒，以后不会在打骂了。 “好，我信你们。不过也要看到你们有没有改正，以后是否还会打骂孩子。所以这段时间，我会经常关注你家，” 妇联主任离开时，笑着说她隔几天就会来看看，见到孩子好了，周围声音淡去，没人举报了，才会相信。 说完，她就走了，走前去方木兰家坐了会儿，说她把事情办妥了，也让她们监督下，看朱婷是否还被家暴。若是有，再告诉她！ 方木兰谢过。 接下来几天，当真没见到朱母打骂朱婷，小草去问了朱婷后，朱婷说她爸妈现在当她时透明人，没有打她，没有骂她，但不关心她。 “这样就好了，小草，是你找妇联去我家说的吗？” “不是，是木兰姐。”小草见到她露出笑容，也开心地笑起来。 “小草，你运气真好，”能遇到个这么好的人，她羡慕道，请小草帮她谢谢木兰姐。 小草点头，回头把话带到。方木兰点头，首次见证到妇联的威信。 她以前也找过妇联来着，她妈死后，她爸侵占了妈妈留给她的房子，把她丢给外婆。她找妇联帮她维权，最后什么用都没有。 不过这个年代的妇联，真的很给力。 解决了朱婷的事，方木兰挑了个周末时间，去了石磨县。 极度不自信，是作者君写的差吗？评论好少哦！ 第九十一章是她妈推下去的！ 徐英婆婆姓毛，唤一声毛阿姨，人也很自来熟。问好自己工作职责后，撸起袖子就开干。 下午客人不算多，她和小草都忙得过来，但毛阿姨人确实很勤快。 会翻找着收拾，擦桌子，和面擀面，还会做饺子抄手，也能炒得一手好菜，只不过她本人很省。炒菜时舍不得放油，本来炒菜就要多油，她用勺子沾了咪咪点，炒出来味道虽不错，却没多油好吃。 看她还行，方木兰就决定留下她。 有个人帮忙，店里顿时轻松不少，晚上关店时，速度都快了些。 “早上九点半上班，晚上时间不固定，有早有晚！”和毛阿姨说好时间后，回了家中。 她记着早上的事，一回去就问品华，朱婷有没有去学校上课？ “我没注意！”莫品华蹙起眉头，仔细回忆了一遍，他今天在学校里见遇到过朱婷，不知道她有没有去学校。“我明天去她班上看一看！” “好，”她叮嘱了几句，和小草又去了朱家，照例是朱母开门，瞧到两人后，眉紧蹙起。“又是找朱婷，她不想见你们。” 说着，就要关门，两人连忙抵住门。“朱阿姨，你和朱婷说了是我找她吗？朱婷和我是很好的朋友，她不会不见我的。” “她前两天想不开，从楼上跳下去，被我骂了一顿，关在房间里自闭呢！我去敲门都不出来，说谁也不想见。” “朱阿姨，我能去和朱婷说吗？我就隔着门，会好好劝她的。”林小草恳求道，说她担心朱婷，想要她好好的。 朱母犹豫了下，让开门，让她们进去，带着她们到朱婷房间。“门被她从里面反锁了，我们都进不去。” 林小草点头，去敲了敲房门。“朱婷，朱婷，我是小草！你怎么样？” 她先是关心得问了一遍，房间里没传出任何回答和声音。她又开始和她说她回到村里，解决了她的婚事，遇到妹妹死了。 说着说着，她眼泪流下来。“朱婷，得知妹妹死掉的那一刻，我感觉天塌了。我很自责，若是我留在家里，就能帮助妹妹，她就不会死了。” 她哭着说她当时的心理路程，是木兰姐安慰了她。让她重新振作起来，她会好好活着，努力让自己变强。 因为朱母在，那句等变强后，让不配做父母的他们追悔莫及，她没说出来。 “看，我就说她谁也不想理，你还不信。”她说了十来分钟后，朱母打断了她，冷笑着说了句，把两人喊出家门。 “木兰姐！”林小草看着门，愁容满面道：“朱婷不是一句话不说的人！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去躺警局！”方木兰想了想，喊她回了家，拿了电筒喊上国祥一起去警局。 警局里的人大多都去她面馆吃过面，还送过锦旗，对她非常熟悉。才听她说后，就拿起对讲机和她走了一趟。 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多快十点，朱家人都睡了，门被敲响后，朱父很不耐烦地打开门，瞧到是警察，也没啥好脸色。 听着说明来意，面色当时就铁青。“我儿子失踪你们找不到，还跑来找我家麻烦，就没见过比你们更无能的。” 朱父破口大骂，也不让警察进屋去。 这个年代的警察，没经过严打，威信还不是很高。被骂了后，民警面色尴尬，抱歉地和方木兰道歉，说对方不让他进屋，他也不好弄。 电筒照射，照出方木兰面容。朱父看到她，脸色难看。“朱婷是老子女儿，她是好是坏，是老子家的事，要你多管闲事。” 他骂骂咧咧了句后，把门一关，任由他们怎么敲门都不开门。 民警无奈的照着电筒，说他明天在上门一趟，今天来的匆忙，手续不齐不能直接闯进去。 方木兰谢过民警，和国祥把他送到小区外。 “没事的！虎毒不食子，她父母不会害了她。”孟国祥见她担心，握紧她的手安慰她。 方木兰更焦心了，虎毒不食子，呵呵，老虎都知道不食子，可人，却不一定。 林小草对朱婷很担忧，焦心了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早起，却见到朱婷挎着书包走出门。 “朱婷！”她高兴地喊了声，飞奔到她面前，瞧着她虽然瘦，脸上却没有淤青。“你没事？” 她担忧地看着她，掀起她的手臂，呼出口气，没有淤青。 “你爸妈最近没打你了？”她问。 朱婷怔怔地看着她，摇头。 “那就好，你昨天怎么回事，我怎么喊你你都不回我。”林小草嘟囔起唇，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堆话。 朱婷只是沉默地听着她说，等她说完后，快速说了句她要迟到了，就跑走。 “欸！” 林小草伸出去的手停住，跺了跺脚。她还没说，这几天她是不是心情不好？！ 她萎靡的拉耸着肩膀，等木兰姐起来后，把今早遇到朱婷的事说了。“她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你看她状态怎么样？” “和以往一样，不，更沉默了。她之前虽然也沉默，但会和我说话，现在感觉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 她叹气。 方木兰揉了揉她头发，“晚上回来，再去找她聊聊。” 她点头，两人去店里忙活。 有毛阿姨后，中午虽然忙，但不像之前忙的脚不沾地，点菜也能多炒几盘。 毛阿姨不止勤快，手速也快！ 上了两天班，方木兰很满意，就定下是她，和她说了店里情况。 她不可能一直开店，还有很多想法和生意要做。这么好的年代，她不能局限自己在这家面馆里，这里以后会交给小草。 等毛阿姨上手后，她就会适当让两人开店，她去做其他的事。 忙完一天回去，林小草迫不及待的去找了朱婷，又灰溜溜的回来。“木兰姐，朱婷不见我！” 她愁着面容，满脸不解，她们关系这么好，为什么朱婷现在不愿意见她了。 “你没见到她？” “没有！”她叹气，又打起精神，“我明天在她家门口堵她！” 她一定要问朱婷，为什么不理她了？ 第二天林小草很早就起来在走廊里徘徊，七点多时堵到了朱婷，十多分钟后，跑回家着急的拍响方木兰房门。 “木兰姐，朱婷说，她没有自杀，她是被她妈推下去的。” 感谢子言青亦p投得一张月票，本来忙得没空码字，看到投票，又努力写了这一章，作者还能再战！ 第九十二章妇联解决 方木兰被她吵醒，人还没清醒，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清醒了。 “你说什么？”她惊愕出声。 林小草把话重复了一遍，面容惊恐。“朱婷很害怕，这两日她被她妈妈关在柜子里，昨天因为警察上门，她妈才把她放出来。” “木兰姐，该怎么办？”她着急问道，难道就让朱婷呆在那么危险的家里。 想到今早见到的朱婷，她就满是心疼和担忧。 “你和我具体说说！” 方木兰沉着脸，让小草说一下怎么回事？ 小草点头，把她今早拦住朱婷，拉着不让她走的事说了。 因她逼得急，而朱婷又害怕胆怯，才把事情和她说了，还叮嘱她不能告诉别人。 她不是自杀，她在窗户边收衣服，有两件衣服晾的比较外面，她碰不到。就拿凳子站着，歪出身子去钩衣服。 她妈见到她踩着凳子，又开始骂她，说她懒，说她偷奸耍滑。 然后不知想到什么，又对她动手动脚打她。她刚把衣服收起来放到窗台上，人还站在凳子上，被她妈打了两下，一攘，她就掉下去了。 事后，所有人围着她说她是不是被父母打骂想不开，才跳楼。有的说她父母不对，还有得说她不对。 “那是你爸妈，她们教育你打骂你，也是希望你能听话。你咋能做这极端的事，跳楼自杀！”有人这么说她，她刚要解释，她没有自杀，她妈就从楼上下来。 扯着她耳朵大声骂着她不听话，说了几句竟从窗户里跳下来。“想死死远点，死在家里算怎么回事。” 她话被堵回去，无法告诉别人，她没有自杀。 她被抓回去后，就被关到柜子里，不给她饭吃，她妈在外面说，什么时候想通，说自己是自杀的，就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林小草抓住方木兰的手，满脸着急。“她说柜子里好黑，她什么也看不见，又饿又渴。” 昨天，朱婷妈妈终于放她出来了，却不让她和任何人说话。 “别和孟家那一家子来往，特别林小草和方木兰，不许和任何人说话。只要让我见到，听到点什么，我就把你关到柜子里去，听到了吗？” 因为她答应了，朱婷妈才放心放她出来。 方木兰面色冷沉难看，拳头捏紧。“朱婷现在情绪怎么样？” 林小草摇头，“很不好！她本来就因为父母差别对待，性子沉闷。最近和我玩才开朗了些，现在更阴沉了。” 除了和她说这些事的时候，她是绝望地哭。其他时候，她都面如死水，毫无生气。 “小草，她现在被最亲近的人欺负，时间长了，会抑郁自闭。你要多陪陪她，多和她说说话，开导开导她。我先去警局和妇联问问这种情况，有没有处理方法。” 小草点头。 忙完中午高峰期，方木兰就把店里交给小草和毛阿姨。 她先去警局，问童拐卖追踪得怎么样了？得到的结果一如既往，人贩子太聪明，而设备不齐，只能人力追查。 而大雨，洗刷了所有痕迹，就算局里破案专家，也都毫无头绪。 倒是之前的拐卖案，破了一个，抓了一批人。但追到一个阶段，线索就断了。 陈云盛最近就在忙这个案子，追到了隔壁市去，不在警局。 “按照你的描述，朱婷没死，甚至是毫发无伤，无法对她父母做出实质性的羁押和问话。”接待她的民警了解了她的问题后，无奈地回道。 只要朱婷没死，这就是家事，不是刑事案件。 警局无法对朱家人怎么样。 “而且听你描述，朱婷母亲是主观推她下楼，还是客观推她下楼，也不能确定，就算朱婷死了，这案子涉及血缘亲情，都不好查。” “那怎么办？就不管吗？”方木兰蹙眉。 “你去妇联看看，朱婷是未满十四岁，妇联可以上门和朱家人谈话，让她们对孩子好一点。”民警道，妇联的威信比他们高多了，这种事找妇联会比较好解决。 方木兰点头，道谢后去了妇联。 妇联主任听她说完后，对这事很上心，立即就道：“我晚上就去朱家坐一坐。“随后笑着说，朱婷能遇到她这样的邻居，是小女孩的幸运，她会多关注云云。 方木兰也希望事情就这么解决。 傍晚，果然见到妇联上门。妇联主任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到朱家后，没提朱婷，而是提朱峰，慰问了一番朱母。 见到在做饭的朱婷，叫过来夸赞一番后，才说她听到举报，夫妻两涉及辱骂训斥孩子。 她先是说了遍，这样是不对的，才说父母打骂孩子，也是违法。 朱母朱父都是工厂职工，也算识文断字，立即认错，说他们因为小儿子失踪，对姐姐多有迁怒，以后不会在打骂了。 “好，我信你们。不过也要看到你们有没有改正，以后是否还会打骂孩子。所以这段时间，我会经常关注你家，” 妇联主任离开时，笑着说她隔几天就会来看看，见到孩子好了，周围声音淡去，没人举报了，才会相信。 说完，她就走了，走前去方木兰家坐了会儿，说她把事情办妥了，也让她们监督下，看朱婷是否还被家暴。若是有，再告诉她！ 方木兰谢过。 接下来几天，当真没见到朱母打骂朱婷，小草去问了朱婷后，朱婷说她爸妈现在当她时透明人，没有打她，没有骂她，但不关心她。 “这样就好了，小草，是你找妇联去我家说的吗？” “不是，是木兰姐。”小草见到她露出笑容，也开心地笑起来。 “小草，你运气真好，”能遇到个这么好的人，她羡慕道，请小草帮她谢谢木兰姐。 小草点头，回头把话带到。方木兰点头，首次见证到妇联的威信。 她以前也找过妇联来着，她妈死后，她爸侵占了妈妈留给她的房子，把她丢给外婆。她找妇联帮她维权，最后什么用都没有。 不过这个年代的妇联，真的很给力。 解决了朱婷的事，方木兰挑了个周末时间，去了石磨县。 极度不自信，是作者君写的差吗？评论好少哦！ 第九十三章年轻男子 石磨县距J市有**个小时车程，早上八点半出发，到时已是傍晚。 这个时间点去钱家显然不太合适，她找了家招待所，准备住一晚明天一早去钱家。 石磨县只是个小县，地盘也不大，招待所没两家。 她一路问去，找到的第一家只有多人间，一间房里四张高低床，都是按床位入住，没有单间。 第二家倒是有单间，却住满了。 招待所的接待员看她实在想住单间，就和她指了指对面。“你若不怕，就去对面住。对面是新开的私营酒店，人流不比咱们公家招待所，也许有空房。” 方木兰往左前方眺望，看到那写着时家大酒店几个大字的六层高楼，惊呀了下。“对面生意不好吗？” 时家大酒店，遐迩闻名的五星级酒店，会生意不好？ 而且他们的酒店不是只开在一二线城市吗？怎么会开在这个小县城里？ “私营企业生意能好到哪去，安全没保障，收费还高。我都没见几个客人进去过勒！”听到她问，招待员热情的和她说了一通。提起对面酒店，就满脸鄙夷。 公家的东西才是最好的，私人的就没啥好东西。 面对她的言论，方木兰尴尬的笑笑，谢过她后，往时家大酒店走去。 从外观看去，装修大气简约，有点西方的装修风格在，又混入了中方的元素。 这种装修风格，确实是后世的时家大酒店。 她抬步迈向大门，刚到门边，迎宾小姐甜美的“欢迎光临！”和敬礼就送到。 她颔首，迈入酒店，立即有人来接待她。“女士，您可是住酒店。” 方木兰点头，接待的人立马和她介绍了酒店内的房间配套，单人房，房间里有淋浴，早上提供早餐。 听到淋浴，方木兰眼放光，“我要标准间！” 在这洗澡普遍都是去大澡堂的年代，单间淋浴，可是少见存在。 “好的！”接待人员面含笑容，问了她的入住信息后，告知价格，等她付完钱，拿起钥匙直接带着上了三楼。 “女士，这是你的房间……” 她带着她进去后，和她介绍了下房间里设施，卫生间淋浴如何用，才退出去。“女士有需求，可打电话呼叫前台。” 离开房间前，她又提醒一遍，电话号码写在电话旁小纸条上，可以直接呼叫晚饭和夜宵，她们提供暖胃的夜宵，牛奶，橙汁。 方木兰应下后，关上门扑到大床上，舒服的溢出声。 这才是人住的房间和床，她都快被这艰苦的年代同化，忘记几十年后先进，便利的美好生活了。 在床上翻了几个滚，她换上拖鞋，游走房间。房间好几处写着温馨提示，拉开窗帘，透亮的玻璃窗外，还能看到周边景象。 服务态度好，设施完善，生意竟会不好，也是怪哉。 她把房间看了一遍后，换上鞋下了楼。 “女士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附近有百货商场吗？我想去买店东西？” “有的！”招待员面带微笑真诚地和她介绍了一遍商场地址，连怎么走都告诉了她，还问她需不需要叫车服务。 “你们还有叫车服务呢？” “有的，接送，女士需要吗？” ？方木兰惊诧，笑道：“你们这么高档的酒店，开在石磨县这种小地方，也太屈才了！” “看，我就说，随便一客人都比你有眼光！”她话刚落，背后就传出来一年轻男声。“你这酒店就不该开在这小县城，应该去大城市。真不懂你为什么跑到这来，就因为这是你的家乡！” 方木兰回头，见到两穿着光鲜时尚的男子从门外进来，刚好走到她身后。 “时总，苏先生！”前台接待员恭敬的唤了声。 前面年轻的男子抬起头，看到方木兰长相，立即惊讶的扬起眉毛。“嗨，美女的小姐，又见面了。” 方木兰疑惑地蹙起眉。“我们认识吗？” “噗！”时榕西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苏京唐瞪了他一眼，笑着走上前。“小姐不记得我了？我对你可是印象深刻呢，小姐的长相，深得我心。” 方木兰皱眉，声音清丽。“喊我同志！” 听惯了同志，这小姐竟有种别扭感觉。 “好勒！”苏京唐爽利的应下。“半年前，J市人民医院，我和同志拐角相撞，几月前，在朱大街……” 他把两次相撞时间地点，当时情况说了一遍。 方木兰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但她压根没记住对方长相。 她哦了声，反应淡淡地回头和前台说，帮她叫车。 “同志就这反应吗？相撞两次，而我对你记忆犹新，证明我们之间很有缘……“ “你想要什么反应？”方木兰和前台说完话，挑起眉回头。“我已经结婚了，我们之间没可能。” “……”苏京唐。 “哈哈哈！”时榕西笑得捂住肚子，怎么想怎么乐。 车来后，方木兰坐车离开，他都还没停止愉悦的笑容。 苏京唐瞪着他，“你给我适可而止！” 时榕西拍拍他肩膀，抖动着肩摇头叹息。“还有你搞不定的女人，哈哈哈！” 苏京唐眯起眼，走上前敲击柜台。“看看她叫什么名字？把她的入住信息给我。” 前台维持着微笑，冷酷地拒绝。“唐先生，酒店顾客信是保密的呢？不能泄露。” 时榕西顿时笑得更开心了，喊着他上楼，“别想从我这里知道顾客信息，酒店第一要素，不能泄露顾客身份信息。” 方木兰不知道她走后的事，酒店司机把她送到百货店，她去买了点糖果和罐头，准备做明天去钱家的礼品。 买好后，就回了酒店。 坐了一会儿后，天色渐晚，她想到前台说酒店里有餐厅，提供餐食，便打电话问了问。 餐厅在二楼左手边，进去有招待的人，她谢过领路人，进去后，发现餐厅里空荡荡的，只坐了两个人。 那两人也注意到她，抬起头看向她。“嗨，又见面了。” 第九十三章年轻男子 石磨县距J市有**个小时车程，早上八点半出发，到时已是傍晚。 这个时间点去钱家显然不太合适，她找了家招待所，准备住一晚明天一早去钱家。 石磨县只是个小县，地盘也不大，招待所没两家。 她一路问去，找到的第一家只有多人间，一间房里四张高低床，都是按床位入住，没有单间。 第二家倒是有单间，却住满了。 招待所的接待员看她实在想住单间，就和她指了指对面。“你若不怕，就去对面住。对面是新开的私营酒店，人流不比咱们公家招待所，也许有空房。” 方木兰往左前方眺望，看到那写着时家大酒店几个大字的六层高楼，惊呀了下。“对面生意不好吗？” 时家大酒店，遐迩闻名的五星级酒店，会生意不好？ 而且他们的酒店不是只开在一二线城市吗？怎么会开在这个小县城里？ “私营企业生意能好到哪去，安全没保障，收费还高。我都没见几个客人进去过勒！”听到她问，招待员热情的和她说了一通。提起对面酒店，就满脸鄙夷。 公家的东西才是最好的，私人的就没啥好东西。 面对她的言论，方木兰尴尬的笑笑，谢过她后，往时家大酒店走去。 从外观看去，装修大气简约，有点西方的装修风格在，又混入了中方的元素。 这种装修风格，确实是后世的时家大酒店。 她抬步迈向大门，刚到门边，迎宾小姐甜美的“欢迎光临！”和敬礼就送到。 她颔首，迈入酒店，立即有人来接待她。“女士，您可是住酒店。” 方木兰点头，接待的人立马和她介绍了酒店内的房间配套，单人房，房间里有淋浴，早上提供早餐。 听到淋浴，方木兰眼放光，“我要标准间！” 在这洗澡普遍都是去大澡堂的年代，单间淋浴，可是少见存在。 “好的！”接待人员面含笑容，问了她的入住信息后，告知价格，等她付完钱，拿起钥匙直接带着上了三楼。 “女士，这是你的房间……” 她带着她进去后，和她介绍了下房间里设施，卫生间淋浴如何用，才退出去。“女士有需求，可打电话呼叫前台。” 离开房间前，她又提醒一遍，电话号码写在电话旁小纸条上，可以直接呼叫晚饭和夜宵，她们提供暖胃的夜宵，牛奶，橙汁。 方木兰应下后，关上门扑到大床上，舒服的溢出声。 这才是人住的房间和床，她都快被这艰苦的年代同化，忘记几十年后先进，便利的美好生活了。 在床上翻了几个滚，她换上拖鞋，游走房间。房间好几处写着温馨提示，拉开窗帘，透亮的玻璃窗外，还能看到周边景象。 服务态度好，设施完善，生意竟会不好，也是怪哉。 她把房间看了一遍后，换上鞋下了楼。 “女士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附近有百货商场吗？我想去买店东西？” “有的！”招待员面带微笑真诚地和她介绍了一遍商场地址，连怎么走都告诉了她，还问她需不需要叫车服务。 “你们还有叫车服务呢？” “有的，接送，女士需要吗？” ？方木兰惊诧，笑道：“你们这么高档的酒店，开在石磨县这种小地方，也太屈才了！” “看，我就说，随便一客人都比你有眼光！”她话刚落，背后就传出来一年轻男声。“你这酒店就不该开在这小县城，应该去大城市。真不懂你为什么跑到这来，就因为这是你的家乡！” 方木兰回头，见到两穿着光鲜时尚的男子从门外进来，刚好走到她身后。 “时总，苏先生！”前台接待员恭敬的唤了声。 前面年轻的男子抬起头，看到方木兰长相，立即惊讶的扬起眉毛。“嗨，美女的小姐，又见面了。” 方木兰疑惑地蹙起眉。“我们认识吗？” “噗！”时榕西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苏京唐瞪了他一眼，笑着走上前。“小姐不记得我了？我对你可是印象深刻呢，小姐的长相，深得我心。” 方木兰皱眉，声音清丽。“喊我同志！” 听惯了同志，这小姐竟有种别扭感觉。 “好勒！”苏京唐爽利的应下。“半年前，J市人民医院，我和同志拐角相撞，几月前，在朱大街……” 他把两次相撞时间地点，当时情况说了一遍。 方木兰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但她压根没记住对方长相。 她哦了声，反应淡淡地回头和前台说，帮她叫车。 “同志就这反应吗？相撞两次，而我对你记忆犹新，证明我们之间很有缘……“ “你想要什么反应？”方木兰和前台说完话，挑起眉回头。“我已经结婚了，我们之间没可能。” “……”苏京唐。 “哈哈哈！”时榕西笑得捂住肚子，怎么想怎么乐。 车来后，方木兰坐车离开，他都还没停止愉悦的笑容。 苏京唐瞪着他，“你给我适可而止！” 时榕西拍拍他肩膀，抖动着肩摇头叹息。“还有你搞不定的女人，哈哈哈！” 苏京唐眯起眼，走上前敲击柜台。“看看她叫什么名字？把她的入住信息给我。” 前台维持着微笑，冷酷地拒绝。“唐先生，酒店顾客信是保密的呢？不能泄露。” 时榕西顿时笑得更开心了，喊着他上楼，“别想从我这里知道顾客信息，酒店第一要素，不能泄露顾客身份信息。” 方木兰不知道她走后的事，酒店司机把她送到百货店，她去买了点糖果和罐头，准备做明天去钱家的礼品。 买好后，就回了酒店。 坐了一会儿后，天色渐晚，她想到前台说酒店里有餐厅，提供餐食，便打电话问了问。 餐厅在二楼左手边，进去有招待的人，她谢过领路人，进去后，发现餐厅里空荡荡的，只坐了两个人。 那两人也注意到她，抬起头看向她。“嗨，又见面了。” 第九十四章土豪的世界 方木兰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往窗边位置去。 “同志，坐这里！”她才刚有动作，年轻的男子就扬起手，热情的召唤。 她犹豫了下，走过去坐到他们那桌。 “你好，正式介绍下，苏唐京。” “方木兰！”她伸出手，和他握手。 “时榕西。” “你好！” 互相认识一遍后，方木兰好奇的问，“两位是刚回国吗？” 他们的行为举止和称呼，与这年代格格不入，定是刚回国才这样。 苏唐京和时榕西对视一眼，笑着点头。 聊起来后，方木兰知道了两人一些情况，时榕西从小长在国外。祖父是石磨县人，临走前拉着他的手，让他一定要回家乡认祖归宗。 改革开放后，他就遵从祖父遗愿回了石磨县。见到石磨县各方面都很落后，他就打算投资家乡。时家在国外开的餐厅，他专精此道，就开了聚餐饮，娱乐，住宿为一体的时家大酒店。 酒店的档次，他一开始就定的很高，费用自也会贵一些。但也不是天价，属于工人阶级能接受的层次，偏偏生意不好。 “我和他说，这档次酒店适合开在京城，海市。他不信邪，硬要开在这里。”苏唐京摊手，目视四周一圈，看着空荡荡了半月的餐厅。“开业大半月，你是第二个客人！” “第二个？”方木兰惊讶。 苏唐京开朗地点头，指了指自己。“我是第一个！” 半个月，才有两个客人？一个还是朋友！ 这种人流量他都还没破产？方木兰枯了！看着土豪满脸羡慕。 她也想成为这样的土豪。 “按苏先生所说，石磨县只是一小县城，不管是经济还是人流量，都比不上大城市。而且我国刚经历完集体生产，今年刚实行土地分包。人民的集体感很强，也非常排外。在大家心目中，公家的东西才最好，最安全的。私人售卖，无法保证安全，质量。在这样的地方开一家高档次酒店，没有人流量并不意外，时先生开酒店前没考察过这些问题吗？”她好奇的问道。 时榕西还没回答，苏唐京已翻了个白眼替他回答了。“他一哈佛经管高材生，如何考虑不到这些问题。这人就是有毛病！” 时榕西：“我钱多的没地方花，想浪费一下不行吗？” “……行！你的钱，你说了算！”苏唐京竖起拇指。 吃过饭，方木兰就和两人告辞，回了房间。 晚上洗个澡再睡，整个人都舒服极了，她一夜好眠，第二日退了房。 前台喊住她，“方女士，这是我们总裁让我交给你的！” 方木兰接过一看，是时榕西的名片，名片简洁大方，就一个酒店名字和电话。 她收起，谢过前台后，往钱司机家去。 钱家在车站附近的职工房，房子是二层的老小区，墙身残破，有的地方落了灰，失去原有的样子。 方木兰拿着纸条上的地址，挨着对了过去，找到钱家。 钱家门紧闭，她敲了敲，无人响应。坐在门口的老人昂头看着她，操着一口地道的方言，“小芳没在家？上班去了！” 她走下楼，问老人主人家几时回来。 老人说要晚上，她便站在旁边和老人聊起来。 老人没啥戒备心，问啥就说啥。 没一会儿功夫，方木兰便知道了钱家的事。 钱司机的妻子叫刘芳，在农贸市场卖菜，做的是起早贪黑较累的工作。 男人出事抬回来后，哭得眼泪鼻涕流，哭了几天给男人办了后世，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用老人的话说，是辛苦哟！ 好在娃儿懂事，大的能带小的，加上男人单位补贴，日子倒还过得去。 问题是发生在半个多月前，刘芳和单位里一男同事看对眼，回来和孩子商量，老大反应激烈。不让他妈嫁人，母子两闹了间隙。 随后老大带着弟弟妹妹去了乡下爷爷奶奶家，一直没回来。 “刘芳也苦啊！”老人说，孩子一点不体谅她。“作为一个女人，没有男人会被人欺负。她带三个孩子辛苦，想找个男人帮补一下，偏偏大志不理解。” 老人说了许多，却是为刘芳说话的。 方木兰听了下，和那天的司机所说相差甚远，但相同的是，刘芳确是要嫁人，三个孩子都去了乡下。 聊了两个小时，老人说得口干舌燥，回去喝水。方木兰谢过她后，离开了这地。 昨天就应该来直接拜访，不应该等早上来的，这没遇上，还得耽误一天。 她找个地方吃了碗米线，看着八十年代初的石磨县，来都来了，在县城里看看？！ 东西提着有点重，她找个地方寄存后，游起石磨县。 石磨县虽小，却很有看头，几百年前一位皇后，就是出自这里，还留有故居，虽然都被破坏得只剩些烂木头，方木兰还是去看了。 看了后。 还不如逛城市来得有趣呢？ 此时已下午三四点，太阳西斜，她看时间差不多，重新往钱家去。 路上行人不多，有骑自行车往身畔走过的，也有站在房屋前聊天说的，都很有时代气息感。 她平静地走在路上，前方突然冲出一人，狠狠地碰了下她胸，对方速度太快，方木兰毫无准备，被抓得生疼。 对方得逞后，嘻哈大笑起来，挑衅地瞧着她，满脸猥琐。“美女，要看我的jj吗？” 说着，还解开裤子，得意地看着她大笑。 方木兰反应过来，抬脚往他中间一踢，“看你么！” 她怒气填胸，一脚踢完不算，又一巴掌拍过去，按着流氓狂揍。 我艹，恶心死她了。 男人杀猪般的尖叫声混合着她愤怒地狂揍声一同响起，“敢在我面前耍流氓，没死过！” 男人求饶，以后再也不敢了，让她放过。 方木兰揍得气喘吁吁，揍得对方妈都不认识，才道：“别让我再遇到你，老娘见一次打一次。” “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男人躺在地上，捂着脸大声嚎。 她哼了声，从男人身上离开，抬脚离开。刚抬眼，就对上两双看戏的眼。 感谢菜菜sky投的月票，爱你么么哒！作者君又有动力了！ 第九十五章钱家情况 时榕西和苏唐京站在五米外，背靠着车，满脸愉悦地看着她。 方木兰往前的步伐顿了顿，才淡然的走过去。 “又见面了，木兰同志。”苏唐京挑了挑眉，戏谑地笑道。 “你们怎么在这里？” “路过，见到有恶霸光天化日之下竟调戏妇女，准备见义勇为。没想到……”他摊手，脸上笑容明媚灿烂。“木兰同志英勇无畏，有花木兰之风，不需要我们帮忙。” 他看着前方被揍得凄惨，瘸着腿就爬起来就跑的流氓，眼含笑意。“需要送你一段吗？” “不了！我去的地方很近。” 她颔首道谢，说了几句后就离开。 苏唐京耸耸肩，和时榕西一起上车离开。 方木兰到钱家时，五点半，刘芳还没回来。楼下的老人站在门口，瞧到她又来了，招了招手喊她进屋坐着等。 “不用了，谢谢婆婆！”她连忙拒绝，老人站在门口陪她聊了几句。“小芳怕还要两个小时才回来哟，她卖菜起早贪黑，出门的早，回来的晚。” 方木兰笑笑，说她可以等。 老人这时候才想起来问她，“闺女你是小芳啥人啊？” “我和刘同志不认识！”她摇头，说了下她来的目的。 “你是大运班车上的客人？”老人惊讶，又给她说钱大运，多可惜。才三十多岁，就命丧劫匪，留下孤儿寡母，日子不好过哟！ 接着，方木兰又听了许多钱大运的事。对钱家的人际关系，都有了个基础认知。 她在钱家门口等了两小时，七点多，刘芳才来。 刘芳剪着个学生头，人偏瘦，皮肤黝黑，轮廓却很好。可以看得出来，年轻时是个小美人，但因时光劳累，脸上已见风尘和皱纹。 得知方木兰来意，她打开门让她进屋，拖了个凳子来请她坐下，自己把袖套脱了，问她吃过饭了没。 “吃了！” “那我就不做你得了，我还没吃饭，饿了一天，我先弄饭吃。” “好！”方木兰态度有礼的应下，就见她抛下自己，去生火做饭。 没一会儿，烟窗里烟雾袅袅升起，刘芳在火边忙碌。 半个小时后，做熟饭，端过来坐到方木兰对面，边吃边问。“我男人死和你没啥关系，一车人没见谁来看一下，咋就你来我家看？” 方木兰看着她碗里随意的糙粮，微敛下眼，“我听闻，绑匪曾问过钱同志我的姓名，钱同志没说。” 刘芳吃了一口碗里的粗玉米饭，干的咽不下去，连忙喝了口汤，撇嘴。“你不会觉着老钱是因为不说你的名字，才会被绑匪杀了！” 她呵了声。“车上有老钱的朋友，他和我说过老钱咋死的，警察也把真相和我说明过。我不是不讲理的人，老钱死是他命该如此，怪不到你身上。” 她又扒了几口饭，喝了半碗汤，吃得狼吞虎咽，看得出来饿极了。 “谢谢！”方木兰轻声道谢，道：“钱同志维护了我，不论如何我都应来看一看。” 刘芳口中嚼着一口粗玉米面，闻言往前抬了抬头。“老钱的牌位在那，给他上两柱香，也就到位了。” 方木兰往后看去，瞧到被摆放在屋正中央的牌位，她犹豫了下，起身去烧了点纸，上了柱香。 完事后，刘芳吃好了饭，正在瞅她带来的礼。 袋子被她打开，罐头和糖都被拿了出来。 她回身，迎上刘芳抬起的视线。“这些东西可不便宜，瞧你身上穿的也不是啥精贵之物，和我家应差不到哪去，没必要带这些来。” 她说着，把东西重新装进袋子里，提给她让她拿走。 “人也看了，香也上了，你可以走了。” 方木兰想过好几种可能，都没想到，刘芳是这种性格的人。直来直去，说话不会拐弯。 对上这种人，她有点不知如何下手，因为委婉话，也许她听不懂。 “刘同志，我是从钱同志同事嘴里问到的你家地址，他说钱同志还有三个孩子，这些是给他们带的。” 提到孩子，刘芳的神色瞬间暗淡下来，“他们去他奶奶家了，怕是不会回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神色带着点哀伤。 方木兰诧异，装不知道疑惑地问，为什么不会回来。 刘芳摸了摸眼角的泪，苦笑。“老大不赞同我再婚，和我吵架后就带着弟弟妹妹去他奶家了。” 方木兰抿了抿唇，走上去握住她的手。“再婚？钱同志才走两月，时间太短。你再婚孩子肯定接受不了！” 她引导着话，往自己了解的方向走。 没一会儿，就知道了事情全貌。 刘芳想再婚，也是为了三个孩子，加上男同事条件不错。 “老钱的慰问金能用多久，一两年，总有花完的时候。”三个孩子还那么小，她一个人怎么养得活。 魏荣答应她，她们两再婚后，她帮着操持家务，帮他照看两个孩子，三个孩子他来养。养不到多金贵，但他会把三个孩子当成自己亲生来对待。 她心动了，回来和孩子商量，有志却反应激烈。 她脾气本也暴，有志难听的话一出，她也怒了，言不由衷地说了许多不该说得话。 有志和她闹了矛盾，带着弟弟妹妹就走了。 而她，还不敢追上去。 “那你打算再婚吗？” “有志反对后，我就和魏同志说了。”刘芳低下头，魏同志说他会等她，等有志想通。 他那么善解人意，倒让她不好拒绝，便一直拖到现在。 方木兰懂了，刘芳是爱孩子的，只是沟通上出了问题，和司机说的情况不一样，怕是有误会在里面。 聊了一小时，外面天早黑完了，刘芳摸了摸眼角的泪，发现自己竟和这第一次见的女人说了这么多，神色有些尴尬局促。“你是从J时来的，今天时间很晚了，要不在我这里睡一晚，明天再走。” 还想多接触接触的方木兰果断应下。 当晚，两人睡到一起，熟悉了后，刘芳是个话很多的人。 也可能是这段时间别人的不理解和误会，闲言碎语让她憋了一肚子话，在今晚都掏出来，说了半宿。 睡得晚，第二天自起迟了。 起来后刘芳火急火燎的穿衣服，跑到门外看到天大亮，整个人顿时没了精气神。 第九十四章土豪的世界 方木兰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往窗边位置去。 “同志，坐这里！”她才刚有动作，年轻的男子就扬起手，热情的召唤。 她犹豫了下，走过去坐到他们那桌。 “你好，正式介绍下，苏唐京。” “方木兰！”她伸出手，和他握手。 “时榕西。” “你好！” 互相认识一遍后，方木兰好奇的问，“两位是刚回国吗？” 他们的行为举止和称呼，与这年代格格不入，定是刚回国才这样。 苏唐京和时榕西对视一眼，笑着点头。 聊起来后，方木兰知道了两人一些情况，时榕西从小长在国外。祖父是石磨县人，临走前拉着他的手，让他一定要回家乡认祖归宗。 改革开放后，他就遵从祖父遗愿回了石磨县。见到石磨县各方面都很落后，他就打算投资家乡。时家在国外开的餐厅，他专精此道，就开了聚餐饮，娱乐，住宿为一体的时家大酒店。 酒店的档次，他一开始就定的很高，费用自也会贵一些。但也不是天价，属于工人阶级能接受的层次，偏偏生意不好。 “我和他说，这档次酒店适合开在京城，海市。他不信邪，硬要开在这里。”苏唐京摊手，目视四周一圈，看着空荡荡了半月的餐厅。“开业大半月，你是第二个客人！” “第二个？”方木兰惊讶。 苏唐京开朗地点头，指了指自己。“我是第一个！” 半个月，才有两个客人？一个还是朋友！ 这种人流量他都还没破产？方木兰枯了！看着土豪满脸羡慕。 她也想成为这样的土豪。 “按苏先生所说，石磨县只是一小县城，不管是经济还是人流量，都比不上大城市。而且我国刚经历完集体生产，今年刚实行土地分包。人民的集体感很强，也非常排外。在大家心目中，公家的东西才最好，最安全的。私人售卖，无法保证安全，质量。在这样的地方开一家高档次酒店，没有人流量并不意外，时先生开酒店前没考察过这些问题吗？”她好奇的问道。 时榕西还没回答，苏唐京已翻了个白眼替他回答了。“他一哈佛经管高材生，如何考虑不到这些问题。这人就是有毛病！” 时榕西：“我钱多的没地方花，想浪费一下不行吗？” “……行！你的钱，你说了算！”苏唐京竖起拇指。 吃过饭，方木兰就和两人告辞，回了房间。 晚上洗个澡再睡，整个人都舒服极了，她一夜好眠，第二日退了房。 前台喊住她，“方女士，这是我们总裁让我交给你的！” 方木兰接过一看，是时榕西的名片，名片简洁大方，就一个酒店名字和电话。 她收起，谢过前台后，往钱司机家去。 钱家在车站附近的职工房，房子是二层的老小区，墙身残破，有的地方落了灰，失去原有的样子。 方木兰拿着纸条上的地址，挨着对了过去，找到钱家。 钱家门紧闭，她敲了敲，无人响应。坐在门口的老人昂头看着她，操着一口地道的方言，“小芳没在家？上班去了！” 她走下楼，问老人主人家几时回来。 老人说要晚上，她便站在旁边和老人聊起来。 老人没啥戒备心，问啥就说啥。 没一会儿功夫，方木兰便知道了钱家的事。 钱司机的妻子叫刘芳，在农贸市场卖菜，做的是起早贪黑较累的工作。 男人出事抬回来后，哭得眼泪鼻涕流，哭了几天给男人办了后世，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用老人的话说，是辛苦哟！ 好在娃儿懂事，大的能带小的，加上男人单位补贴，日子倒还过得去。 问题是发生在半个多月前，刘芳和单位里一男同事看对眼，回来和孩子商量，老大反应激烈。不让他妈嫁人，母子两闹了间隙。 随后老大带着弟弟妹妹去了乡下爷爷奶奶家，一直没回来。 “刘芳也苦啊！”老人说，孩子一点不体谅她。“作为一个女人，没有男人会被人欺负。她带三个孩子辛苦，想找个男人帮补一下，偏偏大志不理解。” 老人说了许多，却是为刘芳说话的。 方木兰听了下，和那天的司机所说相差甚远，但相同的是，刘芳确是要嫁人，三个孩子都去了乡下。 聊了两个小时，老人说得口干舌燥，回去喝水。方木兰谢过她后，离开了这地。 昨天就应该来直接拜访，不应该等早上来的，这没遇上，还得耽误一天。 她找个地方吃了碗米线，看着八十年代初的石磨县，来都来了，在县城里看看？！ 东西提着有点重，她找个地方寄存后，游起石磨县。 石磨县虽小，却很有看头，几百年前一位皇后，就是出自这里，还留有故居，虽然都被破坏得只剩些烂木头，方木兰还是去看了。 看了后。 还不如逛城市来得有趣呢？ 此时已下午三四点，太阳西斜，她看时间差不多，重新往钱家去。 路上行人不多，有骑自行车往身畔走过的，也有站在房屋前聊天说的，都很有时代气息感。 她平静地走在路上，前方突然冲出一人，狠狠地碰了下她胸，对方速度太快，方木兰毫无准备，被抓得生疼。 对方得逞后，嘻哈大笑起来，挑衅地瞧着她，满脸猥琐。“美女，要看我的jj吗？” 说着，还解开裤子，得意地看着她大笑。 方木兰反应过来，抬脚往他中间一踢，“看你么！” 她怒气填胸，一脚踢完不算，又一巴掌拍过去，按着流氓狂揍。 我艹，恶心死她了。 男人杀猪般的尖叫声混合着她愤怒地狂揍声一同响起，“敢在我面前耍流氓，没死过！” 男人求饶，以后再也不敢了，让她放过。 方木兰揍得气喘吁吁，揍得对方妈都不认识，才道：“别让我再遇到你，老娘见一次打一次。” “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男人躺在地上，捂着脸大声嚎。 她哼了声，从男人身上离开，抬脚离开。刚抬眼，就对上两双看戏的眼。 感谢菜菜sky投的月票，爱你么么哒！作者君又有动力了！ 第九十五章钱家情况 时榕西和苏唐京站在五米外，背靠着车，满脸愉悦地看着她。 方木兰往前的步伐顿了顿，才淡然的走过去。 “又见面了，木兰同志。”苏唐京挑了挑眉，戏谑地笑道。 “你们怎么在这里？” “路过，见到有恶霸光天化日之下竟调戏妇女，准备见义勇为。没想到……”他摊手，脸上笑容明媚灿烂。“木兰同志英勇无畏，有花木兰之风，不需要我们帮忙。” 他看着前方被揍得凄惨，瘸着腿就爬起来就跑的流氓，眼含笑意。“需要送你一段吗？” “不了！我去的地方很近。” 她颔首道谢，说了几句后就离开。 苏唐京耸耸肩，和时榕西一起上车离开。 方木兰到钱家时，五点半，刘芳还没回来。楼下的老人站在门口，瞧到她又来了，招了招手喊她进屋坐着等。 “不用了，谢谢婆婆！”她连忙拒绝，老人站在门口陪她聊了几句。“小芳怕还要两个小时才回来哟，她卖菜起早贪黑，出门的早，回来的晚。” 方木兰笑笑，说她可以等。 老人这时候才想起来问她，“闺女你是小芳啥人啊？” “我和刘同志不认识！”她摇头，说了下她来的目的。 “你是大运班车上的客人？”老人惊讶，又给她说钱大运，多可惜。才三十多岁，就命丧劫匪，留下孤儿寡母，日子不好过哟！ 接着，方木兰又听了许多钱大运的事。对钱家的人际关系，都有了个基础认知。 她在钱家门口等了两小时，七点多，刘芳才来。 刘芳剪着个学生头，人偏瘦，皮肤黝黑，轮廓却很好。可以看得出来，年轻时是个小美人，但因时光劳累，脸上已见风尘和皱纹。 得知方木兰来意，她打开门让她进屋，拖了个凳子来请她坐下，自己把袖套脱了，问她吃过饭了没。 “吃了！” “那我就不做你得了，我还没吃饭，饿了一天，我先弄饭吃。” “好！”方木兰态度有礼的应下，就见她抛下自己，去生火做饭。 没一会儿，烟窗里烟雾袅袅升起，刘芳在火边忙碌。 半个小时后，做熟饭，端过来坐到方木兰对面，边吃边问。“我男人死和你没啥关系，一车人没见谁来看一下，咋就你来我家看？” 方木兰看着她碗里随意的糙粮，微敛下眼，“我听闻，绑匪曾问过钱同志我的姓名，钱同志没说。” 刘芳吃了一口碗里的粗玉米饭，干的咽不下去，连忙喝了口汤，撇嘴。“你不会觉着老钱是因为不说你的名字，才会被绑匪杀了！” 她呵了声。“车上有老钱的朋友，他和我说过老钱咋死的，警察也把真相和我说明过。我不是不讲理的人，老钱死是他命该如此，怪不到你身上。” 她又扒了几口饭，喝了半碗汤，吃得狼吞虎咽，看得出来饿极了。 “谢谢！”方木兰轻声道谢，道：“钱同志维护了我，不论如何我都应来看一看。” 刘芳口中嚼着一口粗玉米面，闻言往前抬了抬头。“老钱的牌位在那，给他上两柱香，也就到位了。” 方木兰往后看去，瞧到被摆放在屋正中央的牌位，她犹豫了下，起身去烧了点纸，上了柱香。 完事后，刘芳吃好了饭，正在瞅她带来的礼。 袋子被她打开，罐头和糖都被拿了出来。 她回身，迎上刘芳抬起的视线。“这些东西可不便宜，瞧你身上穿的也不是啥精贵之物，和我家应差不到哪去，没必要带这些来。” 她说着，把东西重新装进袋子里，提给她让她拿走。 “人也看了，香也上了，你可以走了。” 方木兰想过好几种可能，都没想到，刘芳是这种性格的人。直来直去，说话不会拐弯。 对上这种人，她有点不知如何下手，因为委婉话，也许她听不懂。 “刘同志，我是从钱同志同事嘴里问到的你家地址，他说钱同志还有三个孩子，这些是给他们带的。” 提到孩子，刘芳的神色瞬间暗淡下来，“他们去他奶奶家了，怕是不会回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神色带着点哀伤。 方木兰诧异，装不知道疑惑地问，为什么不会回来。 刘芳摸了摸眼角的泪，苦笑。“老大不赞同我再婚，和我吵架后就带着弟弟妹妹去他奶家了。” 方木兰抿了抿唇，走上去握住她的手。“再婚？钱同志才走两月，时间太短。你再婚孩子肯定接受不了！” 她引导着话，往自己了解的方向走。 没一会儿，就知道了事情全貌。 刘芳想再婚，也是为了三个孩子，加上男同事条件不错。 “老钱的慰问金能用多久，一两年，总有花完的时候。”三个孩子还那么小，她一个人怎么养得活。 魏荣答应她，她们两再婚后，她帮着操持家务，帮他照看两个孩子，三个孩子他来养。养不到多金贵，但他会把三个孩子当成自己亲生来对待。 她心动了，回来和孩子商量，有志却反应激烈。 她脾气本也暴，有志难听的话一出，她也怒了，言不由衷地说了许多不该说得话。 有志和她闹了矛盾，带着弟弟妹妹就走了。 而她，还不敢追上去。 “那你打算再婚吗？” “有志反对后，我就和魏同志说了。”刘芳低下头，魏同志说他会等她，等有志想通。 他那么善解人意，倒让她不好拒绝，便一直拖到现在。 方木兰懂了，刘芳是爱孩子的，只是沟通上出了问题，和司机说的情况不一样，怕是有误会在里面。 聊了一小时，外面天早黑完了，刘芳摸了摸眼角的泪，发现自己竟和这第一次见的女人说了这么多，神色有些尴尬局促。“你是从J时来的，今天时间很晚了，要不在我这里睡一晚，明天再走。” 还想多接触接触的方木兰果断应下。 当晚，两人睡到一起，熟悉了后，刘芳是个话很多的人。 也可能是这段时间别人的不理解和误会，闲言碎语让她憋了一肚子话，在今晚都掏出来，说了半宿。 睡得晚，第二天自起迟了。 起来后刘芳火急火燎的穿衣服，跑到门外看到天大亮，整个人顿时没了精气神。 第九十六章钱家村来人 方木兰跟着她后面起来，瞧到她无精打采的模样，疑惑地问：“怎么了？” “迟到了！”刘芳懒洋洋地道，卖菜这个活，起早贪黑，早上四五点就得起来去抢菜，卖到晚上六七点才能回家。 拉菜的大车，七点就会走，显然这天色，七点早过了。 刘芳哀声叹气，因为操办老钱的丧事，她这工作差点就被其他人抢走。是魏荣帮忙，才帮她保下这个工作，这次又晚了，这工作怕是要保不住了。 “方同志，我要去菜市场看一眼，没时间招待你。你等下直接走，出去时帮我锁下门。”刘芳迅速的用冷水擦了把脸，匆匆出了门，方木兰连话都来不及说。 刘芳同志也真放心，让她在她家里。 方木兰洗了脸后，跪到钱大运牌位前，又给他烧纸上香。 上完香，她离开钱家。 锁在门后，她拿着锁正要锁门，突然有一个半大的孩子跑来。“刘阿姨，刘阿姨。” “刘阿姨不在家吗？” 方木兰锁门的手一顿，回过身来。“她去上班了，你找她有事？” 男孩猛点头，“她在哪儿上班，快点！快点，再不去要出人命了。” 她心中一紧，连忙跑下楼问老奶奶，刘芳上班的农贸市场在哪儿？怎么走。 老奶奶指了后，她赶紧领着男孩去，路上问怎么回事？ 才知道他是钱家村的人，他从钱家村一路跑到这里来，跑了一个多小时。 “大志和他奶奶吵起来了！” 男孩气喘吁吁，连忙把事情说了一遍。钱奶奶重男轻女，对大孙子和小孙子回家没什么意见，老二就惨了。 钱家种了很多地，大志十二岁，可以算个人力，就跟着去下地。 而老二钱有婷，在家带着弟弟，三叔大伯家几个两三岁孩子不说，还要做饭，回家来饭做不好，或是几个孩子没带好，钱家大人就骂她，还动手打人。 钱有志维护妹妹，也会被说几句，但他作为大孙子，钱奶奶还是很看重的，最多骂几句，不会动手打他。 可昨天有婷饭没做好，被钱奶奶用竹条打了一顿，推攘时，头磕到石头上。 有婷头上的伤不轻，村里孩子弄了草药敷到伤口上。今早天没亮，钱奶奶就喊人下地干活，让有婷在家带小的做饭。 有志辩解，妹妹受了伤，得好好休息不能做饭。 “多大点伤，就她娇贵！” 钱有志因奶奶的偏心和对妹妹的恶毒，早就挤了满肚子怒气，一直忍耐。 因妹妹受伤，奶奶还如此说，再没忍住和奶奶大吵起来。 他说的过火，钱奶奶也气了，打了他两下，嘴上却说。“是不是有婷和你告状怂恿你！多乖的孩子，现在都知道和奶奶顶嘴了。那小贱蹄子和她妈一样，就不是啥好东西。” 钱有志气狠了，如头凶兽一样，狠狠地推了一下骂妹妹和妈妈的人，却把钱奶奶推到门槛上，磕到头，比有婷更严重，血流了一地。 钱奶奶受伤，生死未知，钱家几个儿子生气，打了有志一顿后，把他绑起来关到牛棚里。 有婷听着几个叔叔说如果奶奶死了，要让有志陪葬，吓得连忙跑出来要进城找妈妈。但她头受了伤，速度慢，跑不了太远，便找到到过她家一次的哥哥玩伴，把事说了遍，请他到城里找她妈妈。 男孩不负所托，一路跑来。 方木兰双唇紧抿到一起，带着他飞快往农贸市场去。 “刘芳！”没到农贸市场，在门口见到正在买包子的刘芳，她高喊一声，跑了过去。 幸好她眼尖，往四周看，不然就得错过了。 “方同志，你还没走！”刘芳咧开嘴，“我都担心你走了，正打算买两个包子回去一起吃。” “没走，不过你儿子出事了！”她连忙把男孩告诉她的事说了一遍。 刘芳一听，脸色大变，看向男孩。“狗娃，”随后包子也不买了，急匆匆就跑走。 方木兰赶紧跟上，跟了两步发现她速度太快，她若跟上，这叫狗娃的就跟不上。 她速度慢下来，看着不停喘气的狗娃，问他渴不渴？饿不饿？ 狗娃点头，额上汗直冒，他一路跑来，很渴很饿！ 方木兰牵过他的手，返回去重新买了几个包子，又问店家要了点水给他喝，“慢点，别喝太急。” 男孩不停点头，喝水得动作一点没慢下，歇了两分钟，他就往嘴里塞包子。 才吃两口，他就愕然，“肉，肉包子！” “怎么了？不喜欢吃？”方木兰低下头。 狗娃摇头，一口咬下去，狼吞虎咽地吃完包子。“我，我第一次吃肉包子。” 家里的包子，都是用粗粮做的，里面包着野菜玉米粒。一年只有过年，家里才会做一次肉，他只能分到薄薄的几小片，每次味道没尝出来就没了，原来肉包子这么好吃。 方木兰本来打算自己吃两个，给他两个，但看他分分钟就吃完两个，把手上没吃的那个递给他，片刻后，他又吃完了，她手里的包子还剩一口。 她慢慢的咀嚼完，请他帮忙带路去钱家村。 狗娃高兴点头，一路上好奇的问，“你是大志亲戚吗？”“肉包子贵不贵啊？” 他问了许多问题，方木兰都一一回答，也问了他许多问题。 知道他十岁了，去年去读了一年级，今年分了土地后，他妈又喊他回来跟着一起种地，就没去读书。 刘芳早跑远，两人紧赶慢赶，也花了近两小时，才到钱家村。 九点多，村里人都下地干活，家中只剩老弱病残，村路上都没什么人。 狗娃领着她到了一处土屋后面，指着前面的土屋。“这就是钱奶奶家！” “姐姐，我要下地干活去了，去晚了我妈会骂我。”狗娃说了句后，就飞快跑走了，留下人生地不熟的方木兰。 她深吸口气，绕过土屋，走到前方去。 没人！土屋前的空地上没人，土屋也是被锁起的。 怎么回事？刘芳不是前面来了吗？咋会没人？！ 她疑惑地围着屋子转了一圈，确实三间门都被锁着。 就在这时，她看到木门往上动了动，门被从里面抬开半扇，露出蓬头垢面的刘芳。 回到老家好忙啊！都没时间码字！ 给十多个人做饭，从早忙到晚，还要被我妈骂，“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姐弟三个都出生了，还要被你奶奶收拾”接着开始讲我奶奶以前怎么对她。 我爸种的白菜，家里没吃的，我妈去割一颗来吃，被我奶奶骂到哭，说那是她儿子种的，不让我妈吃。 我三婶十六岁嫁给我三叔，没吃过白米饭，见到家里有米，特别嘴馋，就煮了一锅。我奶奶下地回来见到就开骂，我三婶被骂哭，气得跑出去，哭了一会儿回来，饭没了！她还是没得吃到。 我说：你让她来我年代文里，我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第九十七章 “刘芳！”她迎上去，见到她把门卸了，掉在另外半扇上。 “方，方同志，你怎么来了？”刘芳惊讶地看过来，脸上有青紫被打的痕迹。 “狗娃带我来的！”方木兰连忙去扶住她，问怎么回事？她脸上受伤了？ 刘芳呸了声，吐了泡口水。“钱家人打的！呵， 之前就上门找过我，要老钱的慰问金，我没给。这次来可不被他们给逮到机会了，幸好我今天来没带着钱来” 不然得被钱家人给抢走。 她弄开门后，连忙喊女儿有婷出来。 钱有婷八岁，脸上，身上脏兮兮的，头发乱七八糟搭龙在肩上，挡住大半张脸。 刘芳把女儿一抱，和方木兰说了句“方同志，我要去卫生院，不陪你了。”就往出村的路去了。 方木兰连忙跟上，“同志，我被你丈夫帮助过，如今你们有事，我也想帮你们。” 刘芳瞥了她一眼，皱起眉头。“你快回去，钱家人都不是啥好人，你帮不上忙。” 接着她说了下今天钱家人操作，她一来，就把她给围起来，质问她是不是拿着老钱的买命钱嫁人，不管三个孩子。接着又骂又咒，动手打她。 她也还手了，她一个女人哪打得过三个男人，被打了几下。老太婆伤势严重，呼吸变弱，几人才放过她，把她和有婷关到屋里，背着他妈去卫生院了。 “有志和有才也被他们带走了。”刘芳暗骂了句，有志被他们打了，现在还不知道咋样，有才还小，啥事也不懂。她得赶紧带回来！ 是她的错，她怎会觉着，那怎么也是他们奶奶，不会对兄妹三人不好，就放心地不来看望，和儿子赌气。 刘芳怄气，抱着女儿，脚下步法也走得飞快。 方木兰跟在后面，往卫生院去。 只有镇上，才有卫生院，钱家村距镇上不远，就二十多分钟路程。 新岩镇不大，卫生院也很小，她们毫不费力就找到在门诊处的钱家人。 一大家子十多人，全围着医生，挤满逼仄的房间，让其他人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刘芳从门里看到被挤在角落里的兄弟俩，眼一亮，连忙要进去喊人，被方木兰拉住。“等等！” 她让刘芳在门口等，别让钱家人看到，她去喊人。“你儿子是那两个？” 刘芳迟疑着，指了指角落里穿蓝衣服和被他紧紧护在怀里的两人。“那两个是我儿子！” 方木兰看过去，确认了一遍后，直接进去。 “医生，医生！麻烦让一让！”她沉着面容，高举着手挡住半边脸，让钱家人让一让。 钱家人只是掠了她一眼，就往旁边让了让，但让出的位置连挤个人都不够。 “你们都在这里这么久了，什么病还没看好，还让不让别人瞧病了。医生！”她大叫着，高喊医生。 “你们别围着！”医生听到有人喊，让钱家人让一让。“你们这么多人挤着，对老太太不好。” 钱家人这才挪了挪步子，方木兰已被挤到钱有志兄弟俩身边，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窗外。 刘芳半张脸压在窗户上，钱有志惊地立即想喊人，被方木兰连忙嘘声，指了指门外。 钱有志点了点头，悄悄地拉紧弟弟的手，方木兰挤到前面去，吸引了钱家人的注意力，角落里的兄弟俩，悄无声息的出去。 “医生，我想问问怀孕是什么症状？”她随便找了个问题，问了医生后，赶紧退出来。 医生再次被钱家人包围在一起，追问‘他妈’什么时候醒。 “妈！”钱有志出来后，还满脸倔强地看着她妈，拽紧弟弟的手不开口说话。 “大志！”直到刘芳流着泪，担心的扑上去抱住他，眼泪横流，他才张口喊了声妈，眼泪即来。 母子俩抱头痛哭，钱有才也揉着眼，呜哇的大声哭起来。 方木兰一出来，就见到大哭的母子几人，她一惊，连忙上前去阻拦。“钱家人多势众，闹起来打不过，先离开这里。” 刘芳赶紧点头，抱起小儿子，牵着女儿，离开这里。 几个都是伤患，走路太累，方木兰在镇上打到辆马车送她们到县里，直接去了县医院。 处理好伤痕，刘芳和方木兰道谢。 她是倔强的人，大儿子也是，两人因再嫁这问题，闹得彼此不说话，老大带着弟妹去了奶奶家。 如今在车上，全说开了，有方木兰从中调和，母子俩不再顾及面子和脾气，握手言和。 “要不是你，我和大志不知得闹到什么时候！他们兄妹三人怕得被钱家给欺负致死。”刘芳诚恳地给她鞠了一躬。 方木兰扶起她，“不必客气，你丈夫也帮了我。何况现在我们认识，也算朋友，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刘芳固执地道，还是要谢。 方木兰看她如此，只能受了她一礼，转移话题问她以后怎么办？钱家人若是找来呢？ “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刘芳冷笑，钱家之前来几次，她都能让对方铩羽而归，以后也同样可以。 在钱家村，她势单力薄，没人可以依靠。但这里是石磨县，她娘家全在这，还能怕钱家不成。 看她这么硬气，方木兰也就放心了。 来石磨县得初衷达到，她也不再逗留，再不走，今天没班车回J市了。 踩着点买到车票赶上班车，在启动的班车中，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苏先生！”她惊讶，“你怎么会在这儿？” “如你所见，坐班车。”苏唐京摊手，面带笑容拍了拍身边空位，请她坐下。 方木兰就着坐下，满脸疑惑。“苏先生和时先生交好，家庭应也不错。应有车才对，怎会来……”她环视一圈班车，来坐这平民风的班车。 “欸，让木兰同志失望了！”苏唐京面上笑容加深，眉轻挑起。“虽然我留学过两年，可我家很穷，无法和老时比。” “而且……”苏唐京眸色有一瞬间变得幽沉复杂，“这种路段开车上路，怕是不想活了！” 感谢大书虫投的月票，爱你么么哒！ 第九十六章钱家村来人 方木兰跟着她后面起来，瞧到她无精打采的模样，疑惑地问：“怎么了？” “迟到了！”刘芳懒洋洋地道，卖菜这个活，起早贪黑，早上四五点就得起来去抢菜，卖到晚上六七点才能回家。 拉菜的大车，七点就会走，显然这天色，七点早过了。 刘芳哀声叹气，因为操办老钱的丧事，她这工作差点就被其他人抢走。是魏荣帮忙，才帮她保下这个工作，这次又晚了，这工作怕是要保不住了。 “方同志，我要去菜市场看一眼，没时间招待你。你等下直接走，出去时帮我锁下门。”刘芳迅速的用冷水擦了把脸，匆匆出了门，方木兰连话都来不及说。 刘芳同志也真放心，让她在她家里。 方木兰洗了脸后，跪到钱大运牌位前，又给他烧纸上香。 上完香，她离开钱家。 锁在门后，她拿着锁正要锁门，突然有一个半大的孩子跑来。“刘阿姨，刘阿姨。” “刘阿姨不在家吗？” 方木兰锁门的手一顿，回过身来。“她去上班了，你找她有事？” 男孩猛点头，“她在哪儿上班，快点！快点，再不去要出人命了。” 她心中一紧，连忙跑下楼问老奶奶，刘芳上班的农贸市场在哪儿？怎么走。 老奶奶指了后，她赶紧领着男孩去，路上问怎么回事？ 才知道他是钱家村的人，他从钱家村一路跑到这里来，跑了一个多小时。 “大志和他奶奶吵起来了！” 男孩气喘吁吁，连忙把事情说了一遍。钱奶奶重男轻女，对大孙子和小孙子回家没什么意见，老二就惨了。 钱家种了很多地，大志十二岁，可以算个人力，就跟着去下地。 而老二钱有婷，在家带着弟弟，三叔大伯家几个两三岁孩子不说，还要做饭，回家来饭做不好，或是几个孩子没带好，钱家大人就骂她，还动手打人。 钱有志维护妹妹，也会被说几句，但他作为大孙子，钱奶奶还是很看重的，最多骂几句，不会动手打他。 可昨天有婷饭没做好，被钱奶奶用竹条打了一顿，推攘时，头磕到石头上。 有婷头上的伤不轻，村里孩子弄了草药敷到伤口上。今早天没亮，钱奶奶就喊人下地干活，让有婷在家带小的做饭。 有志辩解，妹妹受了伤，得好好休息不能做饭。 “多大点伤，就她娇贵！” 钱有志因奶奶的偏心和对妹妹的恶毒，早就挤了满肚子怒气，一直忍耐。 因妹妹受伤，奶奶还如此说，再没忍住和奶奶大吵起来。 他说的过火，钱奶奶也气了，打了他两下，嘴上却说。“是不是有婷和你告状怂恿你！多乖的孩子，现在都知道和奶奶顶嘴了。那小贱蹄子和她妈一样，就不是啥好东西。” 钱有志气狠了，如头凶兽一样，狠狠地推了一下骂妹妹和妈妈的人，却把钱奶奶推到门槛上，磕到头，比有婷更严重，血流了一地。 钱奶奶受伤，生死未知，钱家几个儿子生气，打了有志一顿后，把他绑起来关到牛棚里。 有婷听着几个叔叔说如果奶奶死了，要让有志陪葬，吓得连忙跑出来要进城找妈妈。但她头受了伤，速度慢，跑不了太远，便找到到过她家一次的哥哥玩伴，把事说了遍，请他到城里找她妈妈。 男孩不负所托，一路跑来。 方木兰双唇紧抿到一起，带着他飞快往农贸市场去。 “刘芳！”没到农贸市场，在门口见到正在买包子的刘芳，她高喊一声，跑了过去。 幸好她眼尖，往四周看，不然就得错过了。 “方同志，你还没走！”刘芳咧开嘴，“我都担心你走了，正打算买两个包子回去一起吃。” “没走，不过你儿子出事了！”她连忙把男孩告诉她的事说了一遍。 刘芳一听，脸色大变，看向男孩。“狗娃，”随后包子也不买了，急匆匆就跑走。 方木兰赶紧跟上，跟了两步发现她速度太快，她若跟上，这叫狗娃的就跟不上。 她速度慢下来，看着不停喘气的狗娃，问他渴不渴？饿不饿？ 狗娃点头，额上汗直冒，他一路跑来，很渴很饿！ 方木兰牵过他的手，返回去重新买了几个包子，又问店家要了点水给他喝，“慢点，别喝太急。” 男孩不停点头，喝水得动作一点没慢下，歇了两分钟，他就往嘴里塞包子。 才吃两口，他就愕然，“肉，肉包子！” “怎么了？不喜欢吃？”方木兰低下头。 狗娃摇头，一口咬下去，狼吞虎咽地吃完包子。“我，我第一次吃肉包子。” 家里的包子，都是用粗粮做的，里面包着野菜玉米粒。一年只有过年，家里才会做一次肉，他只能分到薄薄的几小片，每次味道没尝出来就没了，原来肉包子这么好吃。 方木兰本来打算自己吃两个，给他两个，但看他分分钟就吃完两个，把手上没吃的那个递给他，片刻后，他又吃完了，她手里的包子还剩一口。 她慢慢的咀嚼完，请他帮忙带路去钱家村。 狗娃高兴点头，一路上好奇的问，“你是大志亲戚吗？”“肉包子贵不贵啊？” 他问了许多问题，方木兰都一一回答，也问了他许多问题。 知道他十岁了，去年去读了一年级，今年分了土地后，他妈又喊他回来跟着一起种地，就没去读书。 刘芳早跑远，两人紧赶慢赶，也花了近两小时，才到钱家村。 九点多，村里人都下地干活，家中只剩老弱病残，村路上都没什么人。 狗娃领着她到了一处土屋后面，指着前面的土屋。“这就是钱奶奶家！” “姐姐，我要下地干活去了，去晚了我妈会骂我。”狗娃说了句后，就飞快跑走了，留下人生地不熟的方木兰。 她深吸口气，绕过土屋，走到前方去。 没人！土屋前的空地上没人，土屋也是被锁起的。 怎么回事？刘芳不是前面来了吗？咋会没人？！ 她疑惑地围着屋子转了一圈，确实三间门都被锁着。 就在这时，她看到木门往上动了动，门被从里面抬开半扇，露出蓬头垢面的刘芳。 回到老家好忙啊！都没时间码字！ 给十多个人做饭，从早忙到晚，还要被我妈骂，“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姐弟三个都出生了，还要被你奶奶收拾”接着开始讲我奶奶以前怎么对她。 我爸种的白菜，家里没吃的，我妈去割一颗来吃，被我奶奶骂到哭，说那是她儿子种的，不让我妈吃。 我三婶十六岁嫁给我三叔，没吃过白米饭，见到家里有米，特别嘴馋，就煮了一锅。我奶奶下地回来见到就开骂，我三婶被骂哭，气得跑出去，哭了一会儿回来，饭没了！她还是没得吃到。 我说：你让她来我年代文里，我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第九十七章 “刘芳！”她迎上去，见到她把门卸了，掉在另外半扇上。 “方，方同志，你怎么来了？”刘芳惊讶地看过来，脸上有青紫被打的痕迹。 “狗娃带我来的！”方木兰连忙去扶住她，问怎么回事？她脸上受伤了？ 刘芳呸了声，吐了泡口水。“钱家人打的！呵， 之前就上门找过我，要老钱的慰问金，我没给。这次来可不被他们给逮到机会了，幸好我今天来没带着钱来” 不然得被钱家人给抢走。 她弄开门后，连忙喊女儿有婷出来。 钱有婷八岁，脸上，身上脏兮兮的，头发乱七八糟搭龙在肩上，挡住大半张脸。 刘芳把女儿一抱，和方木兰说了句“方同志，我要去卫生院，不陪你了。”就往出村的路去了。 方木兰连忙跟上，“同志，我被你丈夫帮助过，如今你们有事，我也想帮你们。” 刘芳瞥了她一眼，皱起眉头。“你快回去，钱家人都不是啥好人，你帮不上忙。” 接着她说了下今天钱家人操作，她一来，就把她给围起来，质问她是不是拿着老钱的买命钱嫁人，不管三个孩子。接着又骂又咒，动手打她。 她也还手了，她一个女人哪打得过三个男人，被打了几下。老太婆伤势严重，呼吸变弱，几人才放过她，把她和有婷关到屋里，背着他妈去卫生院了。 “有志和有才也被他们带走了。”刘芳暗骂了句，有志被他们打了，现在还不知道咋样，有才还小，啥事也不懂。她得赶紧带回来！ 是她的错，她怎会觉着，那怎么也是他们奶奶，不会对兄妹三人不好，就放心地不来看望，和儿子赌气。 刘芳怄气，抱着女儿，脚下步法也走得飞快。 方木兰跟在后面，往卫生院去。 只有镇上，才有卫生院，钱家村距镇上不远，就二十多分钟路程。 新岩镇不大，卫生院也很小，她们毫不费力就找到在门诊处的钱家人。 一大家子十多人，全围着医生，挤满逼仄的房间，让其他人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刘芳从门里看到被挤在角落里的兄弟俩，眼一亮，连忙要进去喊人，被方木兰拉住。“等等！” 她让刘芳在门口等，别让钱家人看到，她去喊人。“你儿子是那两个？” 刘芳迟疑着，指了指角落里穿蓝衣服和被他紧紧护在怀里的两人。“那两个是我儿子！” 方木兰看过去，确认了一遍后，直接进去。 “医生，医生！麻烦让一让！”她沉着面容，高举着手挡住半边脸，让钱家人让一让。 钱家人只是掠了她一眼，就往旁边让了让，但让出的位置连挤个人都不够。 “你们都在这里这么久了，什么病还没看好，还让不让别人瞧病了。医生！”她大叫着，高喊医生。 “你们别围着！”医生听到有人喊，让钱家人让一让。“你们这么多人挤着，对老太太不好。” 钱家人这才挪了挪步子，方木兰已被挤到钱有志兄弟俩身边，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窗外。 刘芳半张脸压在窗户上，钱有志惊地立即想喊人，被方木兰连忙嘘声，指了指门外。 钱有志点了点头，悄悄地拉紧弟弟的手，方木兰挤到前面去，吸引了钱家人的注意力，角落里的兄弟俩，悄无声息的出去。 “医生，我想问问怀孕是什么症状？”她随便找了个问题，问了医生后，赶紧退出来。 医生再次被钱家人包围在一起，追问‘他妈’什么时候醒。 “妈！”钱有志出来后，还满脸倔强地看着她妈，拽紧弟弟的手不开口说话。 “大志！”直到刘芳流着泪，担心的扑上去抱住他，眼泪横流，他才张口喊了声妈，眼泪即来。 母子俩抱头痛哭，钱有才也揉着眼，呜哇的大声哭起来。 方木兰一出来，就见到大哭的母子几人，她一惊，连忙上前去阻拦。“钱家人多势众，闹起来打不过，先离开这里。” 刘芳赶紧点头，抱起小儿子，牵着女儿，离开这里。 几个都是伤患，走路太累，方木兰在镇上打到辆马车送她们到县里，直接去了县医院。 处理好伤痕，刘芳和方木兰道谢。 她是倔强的人，大儿子也是，两人因再嫁这问题，闹得彼此不说话，老大带着弟妹去了奶奶家。 如今在车上，全说开了，有方木兰从中调和，母子俩不再顾及面子和脾气，握手言和。 “要不是你，我和大志不知得闹到什么时候！他们兄妹三人怕得被钱家给欺负致死。”刘芳诚恳地给她鞠了一躬。 方木兰扶起她，“不必客气，你丈夫也帮了我。何况现在我们认识，也算朋友，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刘芳固执地道，还是要谢。 方木兰看她如此，只能受了她一礼，转移话题问她以后怎么办？钱家人若是找来呢？ “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刘芳冷笑，钱家之前来几次，她都能让对方铩羽而归，以后也同样可以。 在钱家村，她势单力薄，没人可以依靠。但这里是石磨县，她娘家全在这，还能怕钱家不成。 看她这么硬气，方木兰也就放心了。 来石磨县得初衷达到，她也不再逗留，再不走，今天没班车回J市了。 踩着点买到车票赶上班车，在启动的班车中，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苏先生！”她惊讶，“你怎么会在这儿？” “如你所见，坐班车。”苏唐京摊手，面带笑容拍了拍身边空位，请她坐下。 方木兰就着坐下，满脸疑惑。“苏先生和时先生交好，家庭应也不错。应有车才对，怎会来……”她环视一圈班车，来坐这平民风的班车。 “欸，让木兰同志失望了！”苏唐京面上笑容加深，眉轻挑起。“虽然我留学过两年，可我家很穷，无法和老时比。” “而且……”苏唐京眸色有一瞬间变得幽沉复杂，“这种路段开车上路，怕是不想活了！” 感谢大书虫投的月票，爱你么么哒！ 第九十八章车站的张狂劫匪 方木兰忍俊不禁，八十年代的路况，确实很糟糕。 车启动，开往J市，此时已是中午十二点，一路不停，只到站点有人下车或上车停，到J市也要傍晚七点多。 冬季七八点天早黑了，夏季却刚擦着黑。 方木兰下车时，见到苏唐京大包小包提着，踌躇了下上前帮忙。“我帮你提一点！你要到哪儿？” “国营酒店！”苏唐京也不客气，递了两包较轻的给她。 两人一起下车，人潮拥挤攒动，刚下车就被挤的一个趔趄，方木兰被挤到前面，出了包围圈。 苏唐京在后面，一个不注意，手中东西就被抢走。 他呆愣了下，连忙大吼，“抢劫，抢劫了。” 不远处巡逻的片警，听到动静立即跑来。 圈子外的方木兰已找准目标，抢了东西的人正好往她身边过，她伸出脚一脚绊到对方，高喊人在这。 苏唐京人挤出来，往她这边过来，片警也在往这边跑，却在这时，一伙七八人围过来，把方木兰堵在里面，手中拿着木棍刀具等兵器。 苏唐京面色大变，推开人群迅速跑过来，片警却迟疑了下才过来。 “敢档爷事儿，小娘们活得不耐烦了。” 七八人凶神恶煞的围着方木兰，瞧到她长相后，竟同时笑起来，流里流气地吹口哨。“哟嚯，还是个漂亮的小娘们。” 几人调笑着，包围圈渐渐收紧，有人伸手来摸她脸，被她一巴掌拍开。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啊！”被打的人翻了脸，抬起巴掌就扇过来。还没到方木兰脸上，就被给赶来的苏唐京一把抓住甩开。“别太过分！” 他站到方木兰面前，把她护在身后，紧紧地盯着这群人。“你们现在离去，我可以当没看见。” “离去！哈哈哈，说啥屁话呢！”几人对视一眼，嘲讽地哈哈大笑。 “小子，这东站是老子们的地盘。”说话的人说着，给提着东西的弟兄使了个眼色，拿起木棍就往苏唐京身上敲去。 “等等！”方木兰连忙大喊，“警察来了。” 她指着跑到外面的警察，制止住劫匪的动刀动棍。 几人果然停下，往外面看去，瞧到只是两个警察后，毫不在意地哈哈大笑起来。“警察，警察来了也不管用。” 说着，竟有个人退出几步，提着刀往警察冲去，警察看到刀，反应迅速地往后退去。 却见年轻男子追上去，一刀砍在对警察格挡的手臂上，抢下对方毛帽檐带戴到头上。“警察又咋滴，老子咋打不误。” 说着，挥舞几下手中道具，咧开嘴嘲笑地瞧着另外一个拿枪指着他的警察。“还拿枪指着老子，有种你开枪啊！” 他挑衅地说着你开啊，有本事开枪！还露出自己胸膛，让对方往这里打。 小警察舔了舔唇，捏着枪的手用力收紧，刺激下砰地一声枪响，打在对方肩膀处。“警察规矩森严，是不能在没有祭上级指示下击杀匪徒，但伤你，我还是能做到的。” 他开了一枪后，就扑上去，按倒匪徒，踢开对方手里的刀。 “大同，小心！”后面，传来同伴大声的呼喊，按着劫匪的于同下意识回头，被一棍子敲在脑上，人晃动两下，倒了下去。 被砍伤手臂的警察祭嚎叫了声，大喊方木兰他们，“快跑啊！”接着返身跑走。 这些劫匪太猖狂了，他一个人干不过，得去叫同事。 两个警察瞬间被解决掉，这些嚣张的匪徒回身，“小娘子，警察没了哦。” 说着，色迷迷地盯着她，猥琐道：“你若好声好气的喊几声哥哥，让爷舒坦舒坦，爷说不定会放了你。” “哈哈哈！”其他人附和地大笑。 方木兰紧抿起唇，神色警惕凝重地盯着他们，讨好道：“各位大哥出来抢劫，定是生活不容易。这些东西对我们很重要，不能给你们，要不这样，我一人给你们一块钱，各位大哥行行好放了我们。“ “打发叫花子呢！”木棍捶地，发出刺耳的叮咚声。 四周的行人目色冷漠地绕开这片地儿，有人同情地看过来，瞅一眼就赶紧收回视线，匆匆离去，不敢多管闲事，生怕被针对上。 这样的事，在车站里时有发生。这些抢劫的人，都是周围一片的地痞流氓，又混又狠。许多人被抢了，声张都不敢，生怕被报复。让这些小泼皮缠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警察也管，但人太多，不好处理，抓到牢里去，大家都满不在乎，关几天关几月放出来又继续。 路人摇头叹息，看都不敢多看几眼。 被包围着的苏唐京突然抓住方木兰的手，让她把礼品包给他。 方木兰把东西递给他，却见他往包围圈薄弱地方的人身上一丢，大喊一声。“跑！”扯着她就跑。 被东西砸了满脸的人愣了下，转身就追，其他人跟上。 方木兰跑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瞧着追在后面的人，只想骂娘。 这年代也太乱了！本该躲躲藏藏的匪徒，张狂的追着受害人跑。 “往警局去！”瞧着苏唐京到处乱跑，在和劫匪兜圈子，方木兰立即让她往警局去。 她本来想甩开他的手，各自跑掉，但这人抓着她的手极紧，她挣了两次都没挣开。又是这种情况，只能让他拉着。 “我不知道警局那个方向？”苏唐京大声回道，他耐力好，速度快，方木兰都跟不上他速度，被他带动着前进。闻言立即给他指明方向。 苏唐京按着她指的方向往警局方向跑去，却在跑过第一条街，冲入旁边巷子里，就遇到了墙壁阻拦。 身后的劫匪追来，堵在巷口，恶劣地看着两人。“跑啊！再跑啊！” 苏唐京抓着方木兰的手收紧，又迅速放开。“对不起，连累了你。等下我和这些人纠缠，你趁势跑走。”低声叮嘱了句，他举起双手，往劫匪走去。“我的东西都给你们了，你们还要如何？打我一顿吗？”祭 “我可以不还手，你们打我一顿，放她离开。” 推荐本不错的书给大家看看，基建类型的，喜欢看的可以瞅瞅哟！ 第九十九章已经抓起来了？ “放过她，哈哈！他说放过她。” 几人哈哈大笑着，像他说了个很好的笑话一样。 嘻嘻哈哈大声嘲笑，“小子，逞啥英雄呢！小娘子陪我们高兴了，说不定我们啥都不对你做，就放过你们了。是！” 他头转了一圈，得到所有人的应和声。 “求你们别动她，你们怎么样我都可以！”苏唐京举着手，放低自尊恳求道，一步步走向绑匪。在几人嘻哈大笑声中，猛地窜过去，夺过有刀那人的长刀，架到另一人脖子上，瞬间反客为主。 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无人反应过来，老大就被胁迫住。 其他人顿时警惕严肃地望着这边，围着苏唐京，“放开我们老大！” “哟，这是你们老大！”苏唐京笑起来，被胁着的男人神色僵硬，狠狠地瞪着说话的人一眼。“抓那个女人！” 小弟们恍悟，隔方木兰近的，已跑去抓她。 苏唐京刀用力，在劫匪头儿脖子上划出一道红痕。“谁敢轻举妄动！” “你们也太张狂，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被发现不但不心虚，还敢恶劣地围攻，”苏唐京沉着脸，那张英俊阳光的脸上，全是冰霜。 方木兰一脚踢开最先上前想抓住她的人，往苏唐京身边走去。 听到他的话，她下意识点头。 她知道，八十年代国内百废待兴，初期犯罪者从多，可没想到，这些犯罪者会这般穷凶恶极。 报警都没用，连警察都被他们给围攻。 方木兰闪开来抓她的手，走到了苏唐京身边。 苏唐京胁迫着绑匪头头，对着她点点头，往巷口外走去。 老大被绑着，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真让他们一步步挪出了巷口。 “苏先生！”一辆日式小轿车停到马路外，苏唐京眼一亮，让方木兰上车。 方木兰望着后面追来的劫匪，点了点头，坐上车去。 “别动，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刀不走火。”苏唐京冷笑着威胁了句，让劫匪也上了车，他这才喊司机去警局。 司机一路拉着人去警局，车停下后，苏唐京抱歉的对方木兰道：“抱歉，连累了你。我接下来有事处理，你要去什么地方，让小刘送你。” 说着，他对小刘说了声，送她回家。 方木兰连忙摆手，表示她自己可以回去，不用送。 “你这里，需不需要我帮忙作证？” “不用！”苏唐京挥挥手，一脚踢在劫匪膝盖上，扯着他进去。 方木兰看了眼警局，回头离开。 都到警局门口了，也不会有什么事。 回去后，家中一切正常，就国祥问了问她到石磨县的经历，其他人都没问什么。 第二日，她和小草们去店里，跟着一起忙碌。 她在台前数这两日营业额，小草从门口拿着份报纸进来，看到惊耸的标题，抬起头问道：“木兰姐，你昨日刚从汽车站回来，汽车站里发生了大型抢劫事件，你有没有遇到？” “大型抢劫？”方木兰抬眸，瞧着她手中报纸，“我看看！” 小草走进来把报纸递给她。 ‘东站猖狂劫匪，恶劣抢劫袭警伤人！’配图是一张警察倒地的黑白照。 报纸第一版面，最大的一个标题，所写的就是昨日的事。把劫匪的恶劣，罪犯的猖狂描述了一遍，最后写道，必须重点打击，否则长此以往，民众安全将会是一笑话。 昨日傍晚发生的事，今天就有报纸出来，这么速度吗？ 方木兰翻看了一遍，和小草解释了下昨日遇到的事，小草惊呼。“木兰姐，你也太倒霉了，遇到这种事，幸好你人没事。” 是啊！她点头。 也不知道昨日的事如何解决？劫匪都抓到了没？下午不忙，可以去警局看一看！ 有了这个想法，下午忙完，她去了趟警局。 “陈队长？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办别的案子吗？”在警局里见到黑眼圈浓重的陈云盛，她满脸诧异。 陈云盛追查儿童拐卖案，已追查了许久，现在也还在查这个案子，追到隔壁市，甚至到省城去，许久没在J市了。这个案子结案了吗？ 陈云盛凉凉地抬起眸子，满脸风尘仆仆，整个人显得非常疲惫。 他揉了揉眉，“局里有事给我办，连夜回来了。你怎么会来？” “我来问一问，昨日的事……”她把昨日遇到劫匪的事说了，就见他神情微变，莫测地盯着她瞧。 “怎么了？”方木兰摸了下自己脸，她脸上有什么吗？怎么这种表情盯着她。 “我就是为这件事被局里连夜叫回来的！”陈云盛幽幽说了句， 方木兰啊了一声，陈云盛瞧着她点头，“昨日和你一起的那人，是什么身份你知道不？” 她摇头，她知道对方是个有钱人，难道还有其他身份吗？ “那没事了。”陈云盛收回目光，“你若只是问这件事，那就不用担心，局里连夜开了会，整治J市治安，昨日抢劫你们的那些人，全都抓起来了。” 方木兰：？？？ 效率这么高？她几乎是恍惚地走出警局。 接下来几天，总是听到各种J市戒严，严惩抢劫，偷盗等犯罪的消息，而报纸上，也每日更新，打击了多少抢劫团伙，有多少头目被枪毙等等消息。 短短半月，J市就像焕然一新般，鸡鸣狗盗者少了许多，下晚班的姑娘，家住近一些的都敢独自走回家了。 连好食饭店附近，治安也好了许多，傍晚的时候都有客人来。 林小草和毛婆婆，就会开店到天黑才关门。 方木兰有时候就不去店里，就如现在，她两天没去好食饭馆了，而是在城里走动，收集网络各种消息，整理成册。 半个月后，消息收集整理完毕，她打电话约了时榕西在J市一家还算高档的西餐厅见面。 西餐厅开了两年，人气还算旺盛。她到时，外面都坐满了人。 她和服务员报预约的信息，服务员领着她去了包厢，在里面坐了半个小时，时榕西才姗姗来迟。 “抱歉，对J市路况不熟，找了许久。” “是我没考虑周到，”方木兰拍脑袋，惭愧道：“我约你来，应该我去车站接你。” 第九十八章车站的张狂劫匪 方木兰忍俊不禁，八十年代的路况，确实很糟糕。 车启动，开往J市，此时已是中午十二点，一路不停，只到站点有人下车或上车停，到J市也要傍晚七点多。 冬季七八点天早黑了，夏季却刚擦着黑。 方木兰下车时，见到苏唐京大包小包提着，踌躇了下上前帮忙。“我帮你提一点！你要到哪儿？” “国营酒店！”苏唐京也不客气，递了两包较轻的给她。 两人一起下车，人潮拥挤攒动，刚下车就被挤的一个趔趄，方木兰被挤到前面，出了包围圈。 苏唐京在后面，一个不注意，手中东西就被抢走。 他呆愣了下，连忙大吼，“抢劫，抢劫了。” 不远处巡逻的片警，听到动静立即跑来。 圈子外的方木兰已找准目标，抢了东西的人正好往她身边过，她伸出脚一脚绊到对方，高喊人在这。 苏唐京人挤出来，往她这边过来，片警也在往这边跑，却在这时，一伙七八人围过来，把方木兰堵在里面，手中拿着木棍刀具等兵器。 苏唐京面色大变，推开人群迅速跑过来，片警却迟疑了下才过来。 “敢档爷事儿，小娘们活得不耐烦了。” 七八人凶神恶煞的围着方木兰，瞧到她长相后，竟同时笑起来，流里流气地吹口哨。“哟嚯，还是个漂亮的小娘们。” 几人调笑着，包围圈渐渐收紧，有人伸手来摸她脸，被她一巴掌拍开。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啊！”被打的人翻了脸，抬起巴掌就扇过来。还没到方木兰脸上，就被给赶来的苏唐京一把抓住甩开。“别太过分！” 他站到方木兰面前，把她护在身后，紧紧地盯着这群人。“你们现在离去，我可以当没看见。” “离去！哈哈哈，说啥屁话呢！”几人对视一眼，嘲讽地哈哈大笑。 “小子，这东站是老子们的地盘。”说话的人说着，给提着东西的弟兄使了个眼色，拿起木棍就往苏唐京身上敲去。 “等等！”方木兰连忙大喊，“警察来了。” 她指着跑到外面的警察，制止住劫匪的动刀动棍。 几人果然停下，往外面看去，瞧到只是两个警察后，毫不在意地哈哈大笑起来。“警察，警察来了也不管用。” 说着，竟有个人退出几步，提着刀往警察冲去，警察看到刀，反应迅速地往后退去。 却见年轻男子追上去，一刀砍在对警察格挡的手臂上，抢下对方毛帽檐带戴到头上。“警察又咋滴，老子咋打不误。” 说着，挥舞几下手中道具，咧开嘴嘲笑地瞧着另外一个拿枪指着他的警察。“还拿枪指着老子，有种你开枪啊！” 他挑衅地说着你开啊，有本事开枪！还露出自己胸膛，让对方往这里打。 小警察舔了舔唇，捏着枪的手用力收紧，刺激下砰地一声枪响，打在对方肩膀处。“警察规矩森严，是不能在没有祭上级指示下击杀匪徒，但伤你，我还是能做到的。” 他开了一枪后，就扑上去，按倒匪徒，踢开对方手里的刀。 “大同，小心！”后面，传来同伴大声的呼喊，按着劫匪的于同下意识回头，被一棍子敲在脑上，人晃动两下，倒了下去。 被砍伤手臂的警察祭嚎叫了声，大喊方木兰他们，“快跑啊！”接着返身跑走。 这些劫匪太猖狂了，他一个人干不过，得去叫同事。 两个警察瞬间被解决掉，这些嚣张的匪徒回身，“小娘子，警察没了哦。” 说着，色迷迷地盯着她，猥琐道：“你若好声好气的喊几声哥哥，让爷舒坦舒坦，爷说不定会放了你。” “哈哈哈！”其他人附和地大笑。 方木兰紧抿起唇，神色警惕凝重地盯着他们，讨好道：“各位大哥出来抢劫，定是生活不容易。这些东西对我们很重要，不能给你们，要不这样，我一人给你们一块钱，各位大哥行行好放了我们。“ “打发叫花子呢！”木棍捶地，发出刺耳的叮咚声。 四周的行人目色冷漠地绕开这片地儿，有人同情地看过来，瞅一眼就赶紧收回视线，匆匆离去，不敢多管闲事，生怕被针对上。 这样的事，在车站里时有发生。这些抢劫的人，都是周围一片的地痞流氓，又混又狠。许多人被抢了，声张都不敢，生怕被报复。让这些小泼皮缠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警察也管，但人太多，不好处理，抓到牢里去，大家都满不在乎，关几天关几月放出来又继续。 路人摇头叹息，看都不敢多看几眼。 被包围着的苏唐京突然抓住方木兰的手，让她把礼品包给他。 方木兰把东西递给他，却见他往包围圈薄弱地方的人身上一丢，大喊一声。“跑！”扯着她就跑。 被东西砸了满脸的人愣了下，转身就追，其他人跟上。 方木兰跑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瞧着追在后面的人，只想骂娘。 这年代也太乱了！本该躲躲藏藏的匪徒，张狂的追着受害人跑。 “往警局去！”瞧着苏唐京到处乱跑，在和劫匪兜圈子，方木兰立即让她往警局去。 她本来想甩开他的手，各自跑掉，但这人抓着她的手极紧，她挣了两次都没挣开。又是这种情况，只能让他拉着。 “我不知道警局那个方向？”苏唐京大声回道，他耐力好，速度快，方木兰都跟不上他速度，被他带动着前进。闻言立即给他指明方向。 苏唐京按着她指的方向往警局方向跑去，却在跑过第一条街，冲入旁边巷子里，就遇到了墙壁阻拦。 身后的劫匪追来，堵在巷口，恶劣地看着两人。“跑啊！再跑啊！” 苏唐京抓着方木兰的手收紧，又迅速放开。“对不起，连累了你。等下我和这些人纠缠，你趁势跑走。”低声叮嘱了句，他举起双手，往劫匪走去。“我的东西都给你们了，你们还要如何？打我一顿吗？”祭 “我可以不还手，你们打我一顿，放她离开。” 推荐本不错的书给大家看看，基建类型的，喜欢看的可以瞅瞅哟！ 第一百章邀请去港城 她邀请他坐下，叫来服务员把菜单递给他。 点好菜，服务员退出去后，方木兰坐直身体开始谈正事。 先递给他一份企划稿，开始讲解她的思路和规划。 国内一切待发展，可以做的行业很多，但女性服装这一块，非常却少。因为国情原因，这一块现在缺失，时尚时髦的服装还很少。她创业第一步，是想先开厂子，做服装。 她把现在的服装市场，和以后的服装市场，都进行了说明。 菜上来，她才起了个头，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喝了杯水，请时榕西先吃饭，饭桌上边吃边聊。 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再说，她想获得时先生的投资，就得打动他。 “J市旁边有一块地正在招商售卖，我已咨询过招商价格。”说完服装，她开始说实际考察和可为的地方，厂子开在哪，她都选好了。这块地多少钱能拿下来，盖厂子需要投资多少。要做服装，少不了机器，各种布料染色，她把这段时间接触，了解的都一一道明。 饭吃完，两人又聊了两个多小时，她才把自己说的都说完，含蓄道：“感谢时先生忙里抽空来听我的想法，企划案已在这，若时先生感兴趣，可以考虑考虑。” 时榕西翻阅着企划案，这份企划案文字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他已翻阅过一遍。但每看一遍，就有新的惊喜。 他好奇的问，“木兰同志毕业于那所大学？” 方木兰下意识地想回答浙大，在出口前及时反应过来，这具身体没上过大学，甚至连书都没读过。 她揽了揽耳边发丝，轻抿唇浅笑，“让时先生见笑了，我没上过学。” 时榕西惊愕地张大嘴巴，目光停在这用钢笔书抒写，字体隽秀的文字上。“那这份企划案？” “是我写的。”方木兰解释了下，她没上过学，没拿过毕业证，但跟随下乡知青学过认字。她喜欢读书，看过很多书，以前也用类似钢笔的木棍练过字。 听着她说以前的学习经历，时榕西越发感慨，连没读书环境的女子都能通过自身努力，自学成才，国内确实人才济济。 “木兰同志是个人才！”时榕西笑了下，把企划案收好。“你的企划案很丰富，但一些细节和一些考察想法需要在完善。我会回去多看几遍，这等以后合作时，我们再详细商量，不过目前……” 他伸出手，“我有一份工作需要到港城及深海市考察，木兰同志可有兴趣以我助理身份，陪我一起去。” 方木兰啊了声，迟疑地瞧着他。 “此次去，会接触很多港城富豪和一些回国的华裔投资商，会对你创业拉投资有很大帮助。” “多谢时先生，我自是愿意去。只是有点好奇，时先生怎会带上我！”听到他的介绍，方木兰心里疯狂呐喊，非常的想去。 “因为这和今日谈话！”时榕西举了举手中策划案，说她是个很有想法，也很有能力的人。给她机会学习，他想看看她能走到那一步。 方木兰由衷地弯腰和他道谢。 “那你准备准备，一周后我们启程去港城。”时榕西和她说了下去港城需要的资料，让她去派出所打一份身份证明交给他，他帮她办理去港城的证明。 方木兰应下，和他又商讨了下去以后需要自己做的，才回到家。 第二天她就去派出所开证明，却没开下来，需要孟国祥工作单位写一份介绍信，才可以开证明。 “你要去港城？”听到她说要离开家一月，孟国祥的眉头紧蹙在一起，显得不是很高兴。 “只去一个月！”方木兰抱着他手臂轻摇，撒娇道：“机会难得，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她眉飞色舞地和他说去了后，能见到什么人，能学习到什么东西。 也许可以拉到投资商，她的创业就会更容易。 现在银行贷款不好贷，她本来是打算贷款自己投资的，但贷不到款，只能去拉投资商。 孟国祥反对的声音，在她高兴的表情下，慢慢沉默。“我明天去工厂找领导开给你。” “谢谢国祥！”她高兴地亲了他一口，他唇角微微勾起，抱着她加深这个吻。 他的吻，霸道浓烈，不如以往温柔，带着些许强势，就连在房事上，也力重许多。 方木兰被折腾了半夜，翌日早上起身，见到身上留下的痕迹，气得不想理他。 上次她就说了，别留痕迹，他答应得好好的，这才多久就再犯！！ 他开了介绍信，“木兰，木兰……” “叫魂呢！”方木兰抢过介绍信，对他哼了声，去找品华几人说她要离开家一个月的事。 “去一个月？”孟慎远和小悦都反应平静，就品华反应激烈。“和谁去？男的女的？靠不靠谱？不会把你卖了！” 方木兰敲了他额头一下，好笑地瞪他。“我又不值钱，卖我干什么！” 莫品华撇嘴，冷呵了声。“就你这长相，卖到港城去，争着要的人很多。那种地方又陌生，没一个熟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又不是很熟的人，不是卖你为什么要你去。” 总之，莫品华不同意她去。 “你那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方木兰无奈，和他说人家很有钱，她创业投资时，想到对方，想拉对方入股。对方见她是个人才，才会想带带她。 她有什么好图的，除了一张脸。可时榕西长相英俊，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不会图谋她! 不过，品华说的不无道理，还是要多长一个心眼。 她点头，表示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人卖了，让他别担心。莫品华还是不放心，让她喊带她去港城的人来家里见上一面。 “木兰，我觉着品华说的有道理。”孟国祥和莫品华对视一眼，一同劝道：“你才见过这人两三面，对方靠不靠谱也不知道。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跟着去。要不这样，这周六出发前，我去买菜做点好吃的，你请这位时先生来家里做客。我们看看他为人如何，顺便感谢一下他对你的帮助。” 第九十九章已经抓起来了？ “放过她，哈哈！他说放过她。” 几人哈哈大笑着，像他说了个很好的笑话一样。 嘻嘻哈哈大声嘲笑，“小子，逞啥英雄呢！小娘子陪我们高兴了，说不定我们啥都不对你做，就放过你们了。是！” 他头转了一圈，得到所有人的应和声。 “求你们别动她，你们怎么样我都可以！”苏唐京举着手，放低自尊恳求道，一步步走向绑匪。在几人嘻哈大笑声中，猛地窜过去，夺过有刀那人的长刀，架到另一人脖子上，瞬间反客为主。 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无人反应过来，老大就被胁迫住。 其他人顿时警惕严肃地望着这边，围着苏唐京，“放开我们老大！” “哟，这是你们老大！”苏唐京笑起来，被胁着的男人神色僵硬，狠狠地瞪着说话的人一眼。“抓那个女人！” 小弟们恍悟，隔方木兰近的，已跑去抓她。 苏唐京刀用力，在劫匪头儿脖子上划出一道红痕。“谁敢轻举妄动！” “你们也太张狂，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被发现不但不心虚，还敢恶劣地围攻，”苏唐京沉着脸，那张英俊阳光的脸上，全是冰霜。 方木兰一脚踢开最先上前想抓住她的人，往苏唐京身边走去。 听到他的话，她下意识点头。 她知道，八十年代国内百废待兴，初期犯罪者从多，可没想到，这些犯罪者会这般穷凶恶极。 报警都没用，连警察都被他们给围攻。 方木兰闪开来抓她的手，走到了苏唐京身边。 苏唐京胁迫着绑匪头头，对着她点点头，往巷口外走去。 老大被绑着，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真让他们一步步挪出了巷口。 “苏先生！”一辆日式小轿车停到马路外，苏唐京眼一亮，让方木兰上车。 方木兰望着后面追来的劫匪，点了点头，坐上车去。 “别动，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刀不走火。”苏唐京冷笑着威胁了句，让劫匪也上了车，他这才喊司机去警局。 司机一路拉着人去警局，车停下后，苏唐京抱歉的对方木兰道：“抱歉，连累了你。我接下来有事处理，你要去什么地方，让小刘送你。” 说着，他对小刘说了声，送她回家。 方木兰连忙摆手，表示她自己可以回去，不用送。 “你这里，需不需要我帮忙作证？” “不用！”苏唐京挥挥手，一脚踢在劫匪膝盖上，扯着他进去。 方木兰看了眼警局，回头离开。 都到警局门口了，也不会有什么事。 回去后，家中一切正常，就国祥问了问她到石磨县的经历，其他人都没问什么。 第二日，她和小草们去店里，跟着一起忙碌。 她在台前数这两日营业额，小草从门口拿着份报纸进来，看到惊耸的标题，抬起头问道：“木兰姐，你昨日刚从汽车站回来，汽车站里发生了大型抢劫事件，你有没有遇到？” “大型抢劫？”方木兰抬眸，瞧着她手中报纸，“我看看！” 小草走进来把报纸递给她。 ‘东站猖狂劫匪，恶劣抢劫袭警伤人！’配图是一张警察倒地的黑白照。 报纸第一版面，最大的一个标题，所写的就是昨日的事。把劫匪的恶劣，罪犯的猖狂描述了一遍，最后写道，必须重点打击，否则长此以往，民众安全将会是一笑话。 昨日傍晚发生的事，今天就有报纸出来，这么速度吗？ 方木兰翻看了一遍，和小草解释了下昨日遇到的事，小草惊呼。“木兰姐，你也太倒霉了，遇到这种事，幸好你人没事。” 是啊！她点头。 也不知道昨日的事如何解决？劫匪都抓到了没？下午不忙，可以去警局看一看！ 有了这个想法，下午忙完，她去了趟警局。 “陈队长？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办别的案子吗？”在警局里见到黑眼圈浓重的陈云盛，她满脸诧异。 陈云盛追查儿童拐卖案，已追查了许久，现在也还在查这个案子，追到隔壁市，甚至到省城去，许久没在J市了。这个案子结案了吗？ 陈云盛凉凉地抬起眸子，满脸风尘仆仆，整个人显得非常疲惫。 他揉了揉眉，“局里有事给我办，连夜回来了。你怎么会来？” “我来问一问，昨日的事……”她把昨日遇到劫匪的事说了，就见他神情微变，莫测地盯着她瞧。 “怎么了？”方木兰摸了下自己脸，她脸上有什么吗？怎么这种表情盯着她。 “我就是为这件事被局里连夜叫回来的！”陈云盛幽幽说了句， 方木兰啊了一声，陈云盛瞧着她点头，“昨日和你一起的那人，是什么身份你知道不？” 她摇头，她知道对方是个有钱人，难道还有其他身份吗？ “那没事了。”陈云盛收回目光，“你若只是问这件事，那就不用担心，局里连夜开了会，整治J市治安，昨日抢劫你们的那些人，全都抓起来了。” 方木兰：？？？ 效率这么高？她几乎是恍惚地走出警局。 接下来几天，总是听到各种J市戒严，严惩抢劫，偷盗等犯罪的消息，而报纸上，也每日更新，打击了多少抢劫团伙，有多少头目被枪毙等等消息。 短短半月，J市就像焕然一新般，鸡鸣狗盗者少了许多，下晚班的姑娘，家住近一些的都敢独自走回家了。 连好食饭店附近，治安也好了许多，傍晚的时候都有客人来。 林小草和毛婆婆，就会开店到天黑才关门。 方木兰有时候就不去店里，就如现在，她两天没去好食饭馆了，而是在城里走动，收集网络各种消息，整理成册。 半个月后，消息收集整理完毕，她打电话约了时榕西在J市一家还算高档的西餐厅见面。 西餐厅开了两年，人气还算旺盛。她到时，外面都坐满了人。 她和服务员报预约的信息，服务员领着她去了包厢，在里面坐了半个小时，时榕西才姗姗来迟。 “抱歉，对J市路况不熟，找了许久。” “是我没考虑周到，”方木兰拍脑袋，惭愧道：“我约你来，应该我去车站接你。” 第一百零一章品华同去 两人合伙攻势，让她把人请来家中做客，至少让他们见一见，若是遇到不好的事，他们还能找准人。 不然就放她一个人离家一月之久，对方什么信息都不知道，他们会很担心她。 她对他还生气呢，翻了个白眼，和品华道：“我问问他看看！” 人刚回国没多久，日理万机，也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时间来。 去派出所开完身份证明，给时榕西打电话交给他时，她就把这事顺口说了。 感谢他邀请她去港城，带她学习见识，她想在去前请他吃一顿饭。“我的家人也很感激你。” “你的家人？”时榕西挑眉。 “嗯，我丈夫和弟弟！时先生赏脸吗？” 时榕西瞧了她一眼，应下她的邀请。 周六那日，孟国祥休息，夫妻俩去菜市场买了菜，由孟国祥主厨，做了一桌饭菜。 大约五点左右，时榕西开车到小区门口，方木兰下去接人，见到苏唐京也在。 “苏先生！”她微微讶异。 苏唐京抬眼往小区瞧了瞧，笑着道：“我也来跟着蹭饭了，不会不欢迎我！” “咋会，苏先生愿意光临，欢迎至极。” 时榕西让司机去逛一逛，过几个小时再来接他，和方木兰一起进了小区。 “家里比较小，人也比较多，有点拥挤。”进门前，她和两人先说一声，让两人有个心里准备。 “来了！”门内的人听到声音，立即打开门。 “叔叔好！”孟慎远三人热情地喊道，邀请两人进屋。 慎远还有点冷酷，喊了一声后就不太出声，孟小悦却嘴甜的不行，邀请两位叔叔坐下，然后说谢谢叔叔照顾她的妈妈。 “你妈妈？”苏唐京疑惑地视线扫过方木兰，“你真结婚了？还有个这么大女儿？” “我还能骗你不成！”方木兰掀起眼皮，平静地扫视他。 苏唐京啧了声，低下头和孟小悦说话。说了几句后，他抬起头来和方木兰道：“你女儿真聪明！” 方木兰笑了笑，揉了下小悦的头发。 女主啊！当然聪明，不聪明如何能当得了女主。 让她意外的是，国祥和时榕西聊得很投机，一顿饭下来，孟国祥放心让她跟着去港城。时榕西走之前，他认真的道谢，请对方多多照顾她。“麻烦同志了。” 时榕西两人走后，方木兰逗品华。“人见到了？放心了！” 莫品华人小鬼大的点头。“那姓时的是个正人君子，但那姓苏的太花花肠子，姐你少和他来往。” 她噗呲笑出声来，被他逗乐了。“这你也看得出来！” 莫品华严肃着点头，“姐，要照顾好自己。”停顿了两秒，他抬起头，认真道：“姐，要不我跟你去！” “啊！” “四年级的课程我都学完了，老师教的我都会，不用去学校也行，我请假一月跟着你去。姐，我不会打扰你的，你和时先生出去工作，我可以独自呆着，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说着，他目光转向孟国祥。“姐夫，去港城需要多少钱？” 见他还真认真地问，方木兰给了他一个暴栗头。“去什么去，老老实实读书。” 莫品华嘟囔起唇，委屈地低下头。 走那日，还是清晨，慎远还没去上学，她收拾好东西，叮嘱了小草几句店内的事，又交代慎远三人听话。 时榕西车到楼下后，孟国祥帮她提着行李一起下楼，把她行李提到车上，和时榕西说了几句话。 “品华，你背着什么？”落后几步的莫品华背着个军绿色背包，走到车边。 “我的衣服！”莫品华淡定的回道，把包放到车上。“时哥哥好！” 时榕西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让他上车。 莫品华先一步坐上车，徒留下满脸莫名的方木兰。“品华，你做什么？” “跟姐姐一起去呀！姐，你快上车，不然要来不及了。”他招手。 “你弟弟跟着一起去！”时榕西笑着说了句，喊她上车。 方木兰满脸疑惑地坐上车，司机开着车往机场去，她冷着脸问：“怎么回事？” 品华小心地瞅着她脸色，来扯她袖子。“姐，你别生气！”他左右摇晃着她袖子，“是我求时先生，让我跟着去的。” “时先生，你怎也陪着他胡闹。”方木兰皱起眉头，让司机把品华放下车。 时榕西坐在副驾驶，闻言侧身道：“是我愿意带上他的，木兰同志，我是个商人，所有能收到回报的生意，我都乐意尝试。你弟弟是个天才，小小年纪就很出色，在他身上投资，我觉着我不会吃亏。” 说完，他回正身子，从后视镜里瞧着姐弟两，让她别责怪莫品华。 接着把莫品华找他的事说了。 那日他接到一个电话，里面传出明显是孩童的声音。“时先生您好，我是莫品华，你还记得不！方木兰的弟弟，那日我们见过！” 他一愣，想起了那个半大的孩子，便回了句，找他有事吗？ “是这样，我想跟着姐姐一起去港城，想请你允许，顺便投资一下我。” 投资他？听着半大的孩子有成熟的语气说这话，他好奇的问，为什么要投资。 便听着莫品华自卖自夸了一遍，说他的学业多出众，小学就学了高中得课程。 他是哈佛高材生，读的虽是经管，但高数方面也学过。 就问了他一些问题，莫品华都能不假思索答出，甚至和他谈判，“我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只是现在遇到了点困难，你若愿意帮助我，我一定记得你的好，以后报答你。” 时榕西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 莫品华吸引了他的兴趣，只是多加一个人，对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不过这对姐弟真有趣，普通出身，没经过任何培养，却能变得这般出色。 “我挺喜欢你弟弟，我对数学也略有涉略，这一路上，有他陪着也不无聊。” 方木兰瞪了他一眼，感激的和时榕西道谢，龇牙咧嘴比划着动作，动唇不出声。“回去在收拾你。” 莫品华松了口气，知道这关算是过了。 第一百章邀请去港城 她邀请他坐下，叫来服务员把菜单递给他。 点好菜，服务员退出去后，方木兰坐直身体开始谈正事。 先递给他一份企划稿，开始讲解她的思路和规划。 国内一切待发展，可以做的行业很多，但女性服装这一块，非常却少。因为国情原因，这一块现在缺失，时尚时髦的服装还很少。她创业第一步，是想先开厂子，做服装。 她把现在的服装市场，和以后的服装市场，都进行了说明。 菜上来，她才起了个头，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喝了杯水，请时榕西先吃饭，饭桌上边吃边聊。 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再说，她想获得时先生的投资，就得打动他。 “J市旁边有一块地正在招商售卖，我已咨询过招商价格。”说完服装，她开始说实际考察和可为的地方，厂子开在哪，她都选好了。这块地多少钱能拿下来，盖厂子需要投资多少。要做服装，少不了机器，各种布料染色，她把这段时间接触，了解的都一一道明。 饭吃完，两人又聊了两个多小时，她才把自己说的都说完，含蓄道：“感谢时先生忙里抽空来听我的想法，企划案已在这，若时先生感兴趣，可以考虑考虑。” 时榕西翻阅着企划案，这份企划案文字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他已翻阅过一遍。但每看一遍，就有新的惊喜。 他好奇的问，“木兰同志毕业于那所大学？” 方木兰下意识地想回答浙大，在出口前及时反应过来，这具身体没上过大学，甚至连书都没读过。 她揽了揽耳边发丝，轻抿唇浅笑，“让时先生见笑了，我没上过学。” 时榕西惊愕地张大嘴巴，目光停在这用钢笔书抒写，字体隽秀的文字上。“那这份企划案？” “是我写的。”方木兰解释了下，她没上过学，没拿过毕业证，但跟随下乡知青学过认字。她喜欢读书，看过很多书，以前也用类似钢笔的木棍练过字。 听着她说以前的学习经历，时榕西越发感慨，连没读书环境的女子都能通过自身努力，自学成才，国内确实人才济济。 “木兰同志是个人才！”时榕西笑了下，把企划案收好。“你的企划案很丰富，但一些细节和一些考察想法需要在完善。我会回去多看几遍，这等以后合作时，我们再详细商量，不过目前……” 他伸出手，“我有一份工作需要到港城及深海市考察，木兰同志可有兴趣以我助理身份，陪我一起去。” 方木兰啊了声，迟疑地瞧着他。 “此次去，会接触很多港城富豪和一些回国的华裔投资商，会对你创业拉投资有很大帮助。” “多谢时先生，我自是愿意去。只是有点好奇，时先生怎会带上我！”听到他的介绍，方木兰心里疯狂呐喊，非常的想去。 “因为这和今日谈话！”时榕西举了举手中策划案，说她是个很有想法，也很有能力的人。给她机会学习，他想看看她能走到那一步。 方木兰由衷地弯腰和他道谢。 “那你准备准备，一周后我们启程去港城。”时榕西和她说了下去港城需要的资料，让她去派出所打一份身份证明交给他，他帮她办理去港城的证明。 方木兰应下，和他又商讨了下去以后需要自己做的，才回到家。 第二天她就去派出所开证明，却没开下来，需要孟国祥工作单位写一份介绍信，才可以开证明。 “你要去港城？”听到她说要离开家一月，孟国祥的眉头紧蹙在一起，显得不是很高兴。 “只去一个月！”方木兰抱着他手臂轻摇，撒娇道：“机会难得，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她眉飞色舞地和他说去了后，能见到什么人，能学习到什么东西。 也许可以拉到投资商，她的创业就会更容易。 现在银行贷款不好贷，她本来是打算贷款自己投资的，但贷不到款，只能去拉投资商。 孟国祥反对的声音，在她高兴的表情下，慢慢沉默。“我明天去工厂找领导开给你。” “谢谢国祥！”她高兴地亲了他一口，他唇角微微勾起，抱着她加深这个吻。 他的吻，霸道浓烈，不如以往温柔，带着些许强势，就连在房事上，也力重许多。 方木兰被折腾了半夜，翌日早上起身，见到身上留下的痕迹，气得不想理他。 上次她就说了，别留痕迹，他答应得好好的，这才多久就再犯！！ 他开了介绍信，“木兰，木兰……” “叫魂呢！”方木兰抢过介绍信，对他哼了声，去找品华几人说她要离开家一个月的事。 “去一个月？”孟慎远和小悦都反应平静，就品华反应激烈。“和谁去？男的女的？靠不靠谱？不会把你卖了！” 方木兰敲了他额头一下，好笑地瞪他。“我又不值钱，卖我干什么！” 莫品华撇嘴，冷呵了声。“就你这长相，卖到港城去，争着要的人很多。那种地方又陌生，没一个熟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又不是很熟的人，不是卖你为什么要你去。” 总之，莫品华不同意她去。 “你那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方木兰无奈，和他说人家很有钱，她创业投资时，想到对方，想拉对方入股。对方见她是个人才，才会想带带她。 她有什么好图的，除了一张脸。可时榕西长相英俊，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不会图谋她! 不过，品华说的不无道理，还是要多长一个心眼。 她点头，表示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人卖了，让他别担心。莫品华还是不放心，让她喊带她去港城的人来家里见上一面。 “木兰，我觉着品华说的有道理。”孟国祥和莫品华对视一眼，一同劝道：“你才见过这人两三面，对方靠不靠谱也不知道。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跟着去。要不这样，这周六出发前，我去买菜做点好吃的，你请这位时先生来家里做客。我们看看他为人如何，顺便感谢一下他对你的帮助。” 第一百零一章品华同去 两人合伙攻势，让她把人请来家中做客，至少让他们见一见，若是遇到不好的事，他们还能找准人。 不然就放她一个人离家一月之久，对方什么信息都不知道，他们会很担心她。 她对他还生气呢，翻了个白眼，和品华道：“我问问他看看！” 人刚回国没多久，日理万机，也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时间来。 去派出所开完身份证明，给时榕西打电话交给他时，她就把这事顺口说了。 感谢他邀请她去港城，带她学习见识，她想在去前请他吃一顿饭。“我的家人也很感激你。” “你的家人？”时榕西挑眉。 “嗯，我丈夫和弟弟！时先生赏脸吗？” 时榕西瞧了她一眼，应下她的邀请。 周六那日，孟国祥休息，夫妻俩去菜市场买了菜，由孟国祥主厨，做了一桌饭菜。 大约五点左右，时榕西开车到小区门口，方木兰下去接人，见到苏唐京也在。 “苏先生！”她微微讶异。 苏唐京抬眼往小区瞧了瞧，笑着道：“我也来跟着蹭饭了，不会不欢迎我！” “咋会，苏先生愿意光临，欢迎至极。” 时榕西让司机去逛一逛，过几个小时再来接他，和方木兰一起进了小区。 “家里比较小，人也比较多，有点拥挤。”进门前，她和两人先说一声，让两人有个心里准备。 “来了！”门内的人听到声音，立即打开门。 “叔叔好！”孟慎远三人热情地喊道，邀请两人进屋。 慎远还有点冷酷，喊了一声后就不太出声，孟小悦却嘴甜的不行，邀请两位叔叔坐下，然后说谢谢叔叔照顾她的妈妈。 “你妈妈？”苏唐京疑惑地视线扫过方木兰，“你真结婚了？还有个这么大女儿？” “我还能骗你不成！”方木兰掀起眼皮，平静地扫视他。 苏唐京啧了声，低下头和孟小悦说话。说了几句后，他抬起头来和方木兰道：“你女儿真聪明！” 方木兰笑了笑，揉了下小悦的头发。 女主啊！当然聪明，不聪明如何能当得了女主。 让她意外的是，国祥和时榕西聊得很投机，一顿饭下来，孟国祥放心让她跟着去港城。时榕西走之前，他认真的道谢，请对方多多照顾她。“麻烦同志了。” 时榕西两人走后，方木兰逗品华。“人见到了？放心了！” 莫品华人小鬼大的点头。“那姓时的是个正人君子，但那姓苏的太花花肠子，姐你少和他来往。” 她噗呲笑出声来，被他逗乐了。“这你也看得出来！” 莫品华严肃着点头，“姐，要照顾好自己。”停顿了两秒，他抬起头，认真道：“姐，要不我跟你去！” “啊！” “四年级的课程我都学完了，老师教的我都会，不用去学校也行，我请假一月跟着你去。姐，我不会打扰你的，你和时先生出去工作，我可以独自呆着，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说着，他目光转向孟国祥。“姐夫，去港城需要多少钱？” 见他还真认真地问，方木兰给了他一个暴栗头。“去什么去，老老实实读书。” 莫品华嘟囔起唇，委屈地低下头。 走那日，还是清晨，慎远还没去上学，她收拾好东西，叮嘱了小草几句店内的事，又交代慎远三人听话。 时榕西车到楼下后，孟国祥帮她提着行李一起下楼，把她行李提到车上，和时榕西说了几句话。 “品华，你背着什么？”落后几步的莫品华背着个军绿色背包，走到车边。 “我的衣服！”莫品华淡定的回道，把包放到车上。“时哥哥好！” 时榕西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让他上车。 莫品华先一步坐上车，徒留下满脸莫名的方木兰。“品华，你做什么？” “跟姐姐一起去呀！姐，你快上车，不然要来不及了。”他招手。 “你弟弟跟着一起去！”时榕西笑着说了句，喊她上车。 方木兰满脸疑惑地坐上车，司机开着车往机场去，她冷着脸问：“怎么回事？” 品华小心地瞅着她脸色，来扯她袖子。“姐，你别生气！”他左右摇晃着她袖子，“是我求时先生，让我跟着去的。” “时先生，你怎也陪着他胡闹。”方木兰皱起眉头，让司机把品华放下车。 时榕西坐在副驾驶，闻言侧身道：“是我愿意带上他的，木兰同志，我是个商人，所有能收到回报的生意，我都乐意尝试。你弟弟是个天才，小小年纪就很出色，在他身上投资，我觉着我不会吃亏。” 说完，他回正身子，从后视镜里瞧着姐弟两，让她别责怪莫品华。 接着把莫品华找他的事说了。 那日他接到一个电话，里面传出明显是孩童的声音。“时先生您好，我是莫品华，你还记得不！方木兰的弟弟，那日我们见过！” 他一愣，想起了那个半大的孩子，便回了句，找他有事吗？ “是这样，我想跟着姐姐一起去港城，想请你允许，顺便投资一下我。” 投资他？听着半大的孩子有成熟的语气说这话，他好奇的问，为什么要投资。 便听着莫品华自卖自夸了一遍，说他的学业多出众，小学就学了高中得课程。 他是哈佛高材生，读的虽是经管，但高数方面也学过。 就问了他一些问题，莫品华都能不假思索答出，甚至和他谈判，“我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只是现在遇到了点困难，你若愿意帮助我，我一定记得你的好，以后报答你。” 时榕西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 莫品华吸引了他的兴趣，只是多加一个人，对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不过这对姐弟真有趣，普通出身，没经过任何培养，却能变得这般出色。 “我挺喜欢你弟弟，我对数学也略有涉略，这一路上，有他陪着也不无聊。” 方木兰瞪了他一眼，感激的和时榕西道谢，龇牙咧嘴比划着动作，动唇不出声。“回去在收拾你。” 莫品华松了口气，知道这关算是过了。 第一百零二章去港城 到达机场，苏唐京已在机场门口等着。 “你也跟着去？”方木兰还没反应，莫品华先瞪圆了眼睛。 苏唐京去揉他头发，被他躲开。“咋地，我不能跟去？” “我可没这么说！”他撇开视线，去拉住方木兰袖子，藏在他得身后。“姐，坐飞机害不害怕？” “不怕，飞机很安全的。”方木兰回他，跟在时榕西身后去办登机。 这个年代的机场，比起后世来，显得像是小县城的机场，机场不大，也没几架飞机。 J市不能直达港城，要先飞到省城进行国际中专。 可就算是小机场，对于没坐过飞机，没亲眼见到飞机的莫品华来说，一切都是新奇的。 他睁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所有一切，知道姐姐也没坐过飞机，便扯着苏唐京问东问西。 “小子你不是看我横鼻子竖脸的，咋跑来问我？” “只有你看着不像干正事，有时间回答我的！”莫品华轻哼了声。 苏唐京啧了声，却耐心地回答他问题。那知道这小屁孩越问越奇怪。“飞机飞行的原理是什么？” “飞机的组成及构成是什么？” 苏唐京：“……”他一个都回答不出来。 时榕西瞧着好友吃瘪，面上浮现笑意，坐上飞机后，和品华说飞机的飞行原理。“飞机上升是根据伯努利原理,即流体的流速越大,其压强越小;流速越小,其压强越大。” “伯努利，我见到过这个名字，”莫品华惊讶，跳起来要去够放到行李架上的背包。 “你要找什么？” “我要找我的书，你快帮我拿一下！”他个子不够高，碰不到行李架。他推攘着最外面的苏唐京，让他帮他拿他的书包。 “行李仓已经关闭，等下就要起飞，不能拿了。”苏唐京没动，让他等下飞机再拿书包。 莫品华丧气地哦了声，重新坐回去，系上安全带。 飞机起飞后，重力感极强，他不适应的捂住耳朵，紧紧扣住两侧的栏杆。 等飞机平稳后，他放开耳朵，惊喜地回过头和时榕西道：“我想起来了，约翰·伯努利，他发展了微积分，抒写了第一本微积分教科书。” 莫品华激动地道，开始说他写的微积分多有用，他学习了微分和积分后，利用其破解了多少函数。又开始和时榕西说，数学多有趣，那些方程多迷人。 听得苏唐京目瞪口呆，瞧着那一串串专业术语和名词从他嘴里冒出，他惊愕地张大嘴巴。“他，他说的是什么？” 为什么他完全听不懂。 时榕西鄙视地瞧了他一眼，“数学！” 回到莫品华身上时，他的目光变得专注，认真。 一些问题，他还能回答上，可一些问题，连他这哈佛大学毕业得学生都回答不上。 这个十一岁的孩子，没有在说大话，他是个天才，拥有这方面的才能和智慧，并热爱着。这样一个孩子，没有匹配的教育，实在太过可惜。 “您好，”空乘抱歉的走过来，让莫品华坐正，别起身和后面的人说话。 莫品华哦了声坐正，又小声和方木兰聊起来。 两个小时后，飞机到省城，几人在这里中专，直飞深海市，深海市坐船，进入港城。 前几年，改革开放没开始，内陆和港城互不相同，两边监管甚严，没有船只来往，造成不少逃港者。如今深海市设立经济特区后，拥有Y国护照，即可来往两地，逃港者瞬间少了不少。 站在深海市这边，能直接看到港城那边。 一边是刚开始发展，荒芜和新建的厂房，另一边却是灯红酒绿，高楼大厦，形成鲜明对比。 一艘不大的船只载着货物，客人，驶入港城。 两地相隔极近，坐船半小时到一小时，就能到港城的码头。 深海市的码头只是工作人员走动，港城的码头却极为热闹。 人群熙熙攘攘，衣着朴实的码头工人，也有衣着光鲜亮丽的都市丽人。 码头外，柏油马路上，计程车，私家车来往密集。在国内，交通工具多是自行车，私家车和出租车极少，这里却各种小轿车拥挤着。 方木兰去过后世的港城，那时候，国内几大城市，已非常繁华，比起港城不遑多让。到港城，只感觉到人多，对其发展和经济，并没多少感觉。 可在这个年代生活了快一年，习惯了这个年代的经济萧条。再来港城，就能发现两地的差距。而且，这个年代的港城，也别有一番滋味。 姐弟俩四处张望时，一辆车小轿车停到她们面前，司机下车，说着港话夹杂着几句英文。 时榕西招呼姐弟俩上车，坐在前排和司机聊起来。 苏唐京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回过头瞧方木兰听着前面说话听得认真，惊奇地问：“你听得懂他们说话？” 方木兰歪过头看向他，摇头，“听不懂！” 原身从没来过港城和深海市，不可能听得懂港话，至于她，能听，会说几句，但也只是简单几句。 苏唐京：“……” 他看她这么认真，还以为听得懂港话呢。 一个多小时后，轿车听到一栋别墅前，司机下车打开车门，几人下车。 别墅前，站着一位身着西装的管家还有几位佣人，“少爷！” 她们才下车，就恭敬地喊道，主动上前接过几人的行李。 方木兰咂舌，像是误入城里的乡巴佬，张大了嘴巴。 少爷！坐有钱人可真好啊！ 她羡慕地瞧着这栋大别墅，枯了！ 苏唐京知道时榕西有钱，对他在港城有别墅并不惊讶，莫品华和方木兰却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没见过世面模样表露无疑。 住进别墅，管家已帮几人安排好客房，吩咐佣人把行李提起进去，带着几人认认房间。 随后开始坐到餐桌上，吃今晚的晚饭，晚饭也是非常精致。莫品华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晚餐，全程盯着时榕西，他怎么吃就怎么吃，一点没露怯。 吃过晚饭，管家拿来几本书。“少爷，你今天打电话吩咐我寻的书寻到了，是否现在要。” “给他！”时榕西微抬下巴，往莫品华这里示意了下。“我让人给你找了几本书，你看看能不能看得懂？” 第一百零三章参加宴会 “给我？”莫品华道谢，迫不及待的接过来打开。 都是数学相关，在书店根本买不到的书。 “能看懂吗？需不需要给你请个家教？”时榕西让他先看一看。 莫品华翻开第一本杂志，是最新的数学周刊，里面的数学论文让他着谜，看着就沉迷其中。 苏唐京和他说了几句话，他都没听进去。 时榕西瞧着他这模样，轻笑了下。“看来是看得懂，不需要请家教。” 他们在时家住下，莫品华沉迷于新入手的书，呆在房间里连门都不出。吃饭时还要佣人去喊几遍，才会下来，就算吃饭，也匆匆的吃完就跑上楼去。充分做到，他只是跟着来，不会打扰到人。 方木兰正式做时榕西的秘书，帮他整理资信及文件，头两天了解中，还有些手忙脚乱。 到第三天，她已迅速上岗，做好助理工作。 时家在国外开的是餐厅，到港城后，她才知道，他家餐厅在港城也很有名。 陪着时榕西开了几场会议，处理公务，连港城都没能好好逛一逛。 但接触到不一样工作，她学了许多。 到港城第五天，城里某大佬过六十岁生日，送来邀请函，可以带一女伴，时榕西带方木兰前去。 去参加宴会，自要穿礼服，化妆。 一切，都有管家安排好。 港城是时尚之都，服饰时尚又美丽，管家给她选了一条红色坎肩长裙，还找了化妆师给她化妆。 原身的样貌，确实得天独厚。没化妆前是清水芙蓉，化妆后，成了绝世妖姬。 化妆师技术非常好，把她的优势都突出来，妆容微妖娆，搭配上眼尾的那颗小痣，清纯和魅惑同时存在。 化完妆，外国佬化妆师瞧着她满意点头，不停地说着完美。 方木兰腼腆一笑，谢过化妆师，走下楼祭。 楼下，时榕西早在等她，同时还站着苏唐京和莫品华。 莫品华是得知姐姐要参加宴会，想看一看姐姐打扮得样子，苏唐京纯粹是在楼下看电影打发时间。 她一下楼，楼下的几人全都看呆了。 莫品华张大嘴巴，揉了揉眼。“姐姐？” 方木兰好笑，走下去敲了敲他的头，“连姐姐都认不出了。” “不是，时姐姐太好看了，有点不敢相认。”他摇头，揉着被她打的地方，咧嘴嘿嘿笑。“姐姐真好看。” 方木兰笑嗔了他一眼，见另外两人也惊艳地看着她，连忙在他们眼前挥挥手。“回神了！” 苏唐京回神后，眼皮拉耷，挡住眼里情绪，扬起灿烂地笑。“木兰同志很美！” “是！我也这样觉着！”她咧开嘴，自信地转了一圈。 时榕西收回视线，道：“走！” 方木兰抬眼看向他，穿着一身体裁藏红西装，和她的礼服正好搭配。 她点了点头，和品华比了个手势，跟着时榕西离开。 宴会在大佬家中举办，来的都是港城名流富商，甚至还有Y国督察。 车停在李家，时榕西先一步下车，露出胳膊。方木兰脚踩着高跟鞋，挽上他的手，抬起头看向来往的车辆和在门口泊车招待的车童及礼仪小姐。 “我有点紧张！”临到门前，她竟有点紧张了。来参加宴会的人，都是能上度娘百科的人物，她这小人物，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宴会，很忐忑。 时榕西好笑地瞧她，“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这种场面小意思呢！” 被取笑了，方木兰讪讪地咧开嘴。 “没事，不用紧张，你跟紧我就可以。”时榕西安抚道。 她嗯了声，她深吸口气，和他一起迈入大门。 递上请帖后，门童放两人进入。 进了宴会厅，可以看到里面已来了许多人，都是穿着西装礼服的名流，她甚至在里面见到好几个八十年代很有名的明星。 一进来后，紧张慢慢淡去，她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陪伴在时榕西身边，和每一位上来打招呼的人问好。 服务员上前，端来红酒，时榕西眼睛看了一下，她就拿起一杯红酒，站在他身边。 有人上前说话敬酒，她把酒杯递给时榕西。酒喝完，又接过酒去服务员那里换杯新的。 来和时榕西打招呼的人，目光总会往方木兰身上瞧两眼，会让时榕西介绍下。 时榕西这时候就会介绍，这是他朋友兼朋友。 方木兰也收几张名片。 “哟，时少爷，许久不见。” 入场二十分钟左右，送走一波名流，迎面又走来一肥胖中年男人，身边是一十六七的年轻姑娘。 “朱老板！”时榕西面带得体地笑，从容不迫地招呼道。 朱老板嘴上和他说着话，眼睛却色迷迷地盯着方木兰瞧。 他的眼神赤裸，给人一种很不好的体验，方木兰不喜地皱了下眉，轻扯了下时榕西袖子。“你先聊，我去趟洗手间。” 说罢，放开时榕西，走向服务员，问洗手间在什么地方。 时榕西阻拦的话来不及，她就走开了。 他凝起眉，和朱老板随意的说了两句，追上去。 “唉，时少爷，我话还没说完呢！”朱老板几步跑上去，拦在他面前，笑眯眯地问，“时少爷，你这女伴是那家小姐，怎没见过。” 时榕西眼中冷意一闪而过，面上依旧挂着笑。“朱老板，方小姐是我朋友，不是你能搞到手的人。” “这样啊！”朱老板失望地咂舌，随后又扬起笑，几句话揭过这个话题。 被他这么一堵，时榕西再抬眼，已找不到方木兰身影。 他面露担忧，穿梭在人群中，四处寻着她的身影。他把人带来，可不能把人丢了。 然而寻了一圈，都没找到方木兰踪迹。 方木兰问清洗手间位置后，直奔洗手间。 很久没穿高跟鞋，快到洗手间时，脚一滑崴了一下，眼见要摔倒，一双手突然伸出来，搂住她腰，把她扶正。 方木兰抬眼，对上一双冷冽地眼。 她连忙推开对方，退后两步。“谢谢！” 男人淡淡地收回视线，往前面走去。方木兰拍拍胸口，跨入洗手间，等上完厕所出来，迎面对上三个虎视眈眈盯着她的美丽小姐。 第一百零二章去港城 到达机场，苏唐京已在机场门口等着。 “你也跟着去？”方木兰还没反应，莫品华先瞪圆了眼睛。 苏唐京去揉他头发，被他躲开。“咋地，我不能跟去？” “我可没这么说！”他撇开视线，去拉住方木兰袖子，藏在他得身后。“姐，坐飞机害不害怕？” “不怕，飞机很安全的。”方木兰回他，跟在时榕西身后去办登机。 这个年代的机场，比起后世来，显得像是小县城的机场，机场不大，也没几架飞机。 J市不能直达港城，要先飞到省城进行国际中专。 可就算是小机场，对于没坐过飞机，没亲眼见到飞机的莫品华来说，一切都是新奇的。 他睁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所有一切，知道姐姐也没坐过飞机，便扯着苏唐京问东问西。 “小子你不是看我横鼻子竖脸的，咋跑来问我？” “只有你看着不像干正事，有时间回答我的！”莫品华轻哼了声。 苏唐京啧了声，却耐心地回答他问题。那知道这小屁孩越问越奇怪。“飞机飞行的原理是什么？” “飞机的组成及构成是什么？” 苏唐京：“……”他一个都回答不出来。 时榕西瞧着好友吃瘪，面上浮现笑意，坐上飞机后，和品华说飞机的飞行原理。“飞机上升是根据伯努利原理,即流体的流速越大,其压强越小;流速越小,其压强越大。” “伯努利，我见到过这个名字，”莫品华惊讶，跳起来要去够放到行李架上的背包。 “你要找什么？” “我要找我的书，你快帮我拿一下！”他个子不够高，碰不到行李架。他推攘着最外面的苏唐京，让他帮他拿他的书包。 “行李仓已经关闭，等下就要起飞，不能拿了。”苏唐京没动，让他等下飞机再拿书包。 莫品华丧气地哦了声，重新坐回去，系上安全带。 飞机起飞后，重力感极强，他不适应的捂住耳朵，紧紧扣住两侧的栏杆。 等飞机平稳后，他放开耳朵，惊喜地回过头和时榕西道：“我想起来了，约翰·伯努利，他发展了微积分，抒写了第一本微积分教科书。” 莫品华激动地道，开始说他写的微积分多有用，他学习了微分和积分后，利用其破解了多少函数。又开始和时榕西说，数学多有趣，那些方程多迷人。 听得苏唐京目瞪口呆，瞧着那一串串专业术语和名词从他嘴里冒出，他惊愕地张大嘴巴。“他，他说的是什么？” 为什么他完全听不懂。 时榕西鄙视地瞧了他一眼，“数学！” 回到莫品华身上时，他的目光变得专注，认真。 一些问题，他还能回答上，可一些问题，连他这哈佛大学毕业得学生都回答不上。 这个十一岁的孩子，没有在说大话，他是个天才，拥有这方面的才能和智慧，并热爱着。这样一个孩子，没有匹配的教育，实在太过可惜。 “您好，”空乘抱歉的走过来，让莫品华坐正，别起身和后面的人说话。 莫品华哦了声坐正，又小声和方木兰聊起来。 两个小时后，飞机到省城，几人在这里中专，直飞深海市，深海市坐船，进入港城。 前几年，改革开放没开始，内陆和港城互不相同，两边监管甚严，没有船只来往，造成不少逃港者。如今深海市设立经济特区后，拥有Y国护照，即可来往两地，逃港者瞬间少了不少。 站在深海市这边，能直接看到港城那边。 一边是刚开始发展，荒芜和新建的厂房，另一边却是灯红酒绿，高楼大厦，形成鲜明对比。 一艘不大的船只载着货物，客人，驶入港城。 两地相隔极近，坐船半小时到一小时，就能到港城的码头。 深海市的码头只是工作人员走动，港城的码头却极为热闹。 人群熙熙攘攘，衣着朴实的码头工人，也有衣着光鲜亮丽的都市丽人。 码头外，柏油马路上，计程车，私家车来往密集。在国内，交通工具多是自行车，私家车和出租车极少，这里却各种小轿车拥挤着。 方木兰去过后世的港城，那时候，国内几大城市，已非常繁华，比起港城不遑多让。到港城，只感觉到人多，对其发展和经济，并没多少感觉。 可在这个年代生活了快一年，习惯了这个年代的经济萧条。再来港城，就能发现两地的差距。而且，这个年代的港城，也别有一番滋味。 姐弟俩四处张望时，一辆车小轿车停到她们面前，司机下车，说着港话夹杂着几句英文。 时榕西招呼姐弟俩上车，坐在前排和司机聊起来。 苏唐京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回过头瞧方木兰听着前面说话听得认真，惊奇地问：“你听得懂他们说话？” 方木兰歪过头看向他，摇头，“听不懂！” 原身从没来过港城和深海市，不可能听得懂港话，至于她，能听，会说几句，但也只是简单几句。 苏唐京：“……” 他看她这么认真，还以为听得懂港话呢。 一个多小时后，轿车听到一栋别墅前，司机下车打开车门，几人下车。 别墅前，站着一位身着西装的管家还有几位佣人，“少爷！” 她们才下车，就恭敬地喊道，主动上前接过几人的行李。 方木兰咂舌，像是误入城里的乡巴佬，张大了嘴巴。 少爷！坐有钱人可真好啊！ 她羡慕地瞧着这栋大别墅，枯了！ 苏唐京知道时榕西有钱，对他在港城有别墅并不惊讶，莫品华和方木兰却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没见过世面模样表露无疑。 住进别墅，管家已帮几人安排好客房，吩咐佣人把行李提起进去，带着几人认认房间。 随后开始坐到餐桌上，吃今晚的晚饭，晚饭也是非常精致。莫品华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晚餐，全程盯着时榕西，他怎么吃就怎么吃，一点没露怯。 吃过晚饭，管家拿来几本书。“少爷，你今天打电话吩咐我寻的书寻到了，是否现在要。” “给他！”时榕西微抬下巴，往莫品华这里示意了下。“我让人给你找了几本书，你看看能不能看得懂？” 第一百零三章参加宴会 “给我？”莫品华道谢，迫不及待的接过来打开。 都是数学相关，在书店根本买不到的书。 “能看懂吗？需不需要给你请个家教？”时榕西让他先看一看。 莫品华翻开第一本杂志，是最新的数学周刊，里面的数学论文让他着谜，看着就沉迷其中。 苏唐京和他说了几句话，他都没听进去。 时榕西瞧着他这模样，轻笑了下。“看来是看得懂，不需要请家教。” 他们在时家住下，莫品华沉迷于新入手的书，呆在房间里连门都不出。吃饭时还要佣人去喊几遍，才会下来，就算吃饭，也匆匆的吃完就跑上楼去。充分做到，他只是跟着来，不会打扰到人。 方木兰正式做时榕西的秘书，帮他整理资信及文件，头两天了解中，还有些手忙脚乱。 到第三天，她已迅速上岗，做好助理工作。 时家在国外开的是餐厅，到港城后，她才知道，他家餐厅在港城也很有名。 陪着时榕西开了几场会议，处理公务，连港城都没能好好逛一逛。 但接触到不一样工作，她学了许多。 到港城第五天，城里某大佬过六十岁生日，送来邀请函，可以带一女伴，时榕西带方木兰前去。 去参加宴会，自要穿礼服，化妆。 一切，都有管家安排好。 港城是时尚之都，服饰时尚又美丽，管家给她选了一条红色坎肩长裙，还找了化妆师给她化妆。 原身的样貌，确实得天独厚。没化妆前是清水芙蓉，化妆后，成了绝世妖姬。 化妆师技术非常好，把她的优势都突出来，妆容微妖娆，搭配上眼尾的那颗小痣，清纯和魅惑同时存在。 化完妆，外国佬化妆师瞧着她满意点头，不停地说着完美。 方木兰腼腆一笑，谢过化妆师，走下楼祭。 楼下，时榕西早在等她，同时还站着苏唐京和莫品华。 莫品华是得知姐姐要参加宴会，想看一看姐姐打扮得样子，苏唐京纯粹是在楼下看电影打发时间。 她一下楼，楼下的几人全都看呆了。 莫品华张大嘴巴，揉了揉眼。“姐姐？” 方木兰好笑，走下去敲了敲他的头，“连姐姐都认不出了。” “不是，时姐姐太好看了，有点不敢相认。”他摇头，揉着被她打的地方，咧嘴嘿嘿笑。“姐姐真好看。” 方木兰笑嗔了他一眼，见另外两人也惊艳地看着她，连忙在他们眼前挥挥手。“回神了！” 苏唐京回神后，眼皮拉耷，挡住眼里情绪，扬起灿烂地笑。“木兰同志很美！” “是！我也这样觉着！”她咧开嘴，自信地转了一圈。 时榕西收回视线，道：“走！” 方木兰抬眼看向他，穿着一身体裁藏红西装，和她的礼服正好搭配。 她点了点头，和品华比了个手势，跟着时榕西离开。 宴会在大佬家中举办，来的都是港城名流富商，甚至还有Y国督察。 车停在李家，时榕西先一步下车，露出胳膊。方木兰脚踩着高跟鞋，挽上他的手，抬起头看向来往的车辆和在门口泊车招待的车童及礼仪小姐。 “我有点紧张！”临到门前，她竟有点紧张了。来参加宴会的人，都是能上度娘百科的人物，她这小人物，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宴会，很忐忑。 时榕西好笑地瞧她，“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这种场面小意思呢！” 被取笑了，方木兰讪讪地咧开嘴。 “没事，不用紧张，你跟紧我就可以。”时榕西安抚道。 她嗯了声，她深吸口气，和他一起迈入大门。 递上请帖后，门童放两人进入。 进了宴会厅，可以看到里面已来了许多人，都是穿着西装礼服的名流，她甚至在里面见到好几个八十年代很有名的明星。 一进来后，紧张慢慢淡去，她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陪伴在时榕西身边，和每一位上来打招呼的人问好。 服务员上前，端来红酒，时榕西眼睛看了一下，她就拿起一杯红酒，站在他身边。 有人上前说话敬酒，她把酒杯递给时榕西。酒喝完，又接过酒去服务员那里换杯新的。 来和时榕西打招呼的人，目光总会往方木兰身上瞧两眼，会让时榕西介绍下。 时榕西这时候就会介绍，这是他朋友兼朋友。 方木兰也收几张名片。 “哟，时少爷，许久不见。” 入场二十分钟左右，送走一波名流，迎面又走来一肥胖中年男人，身边是一十六七的年轻姑娘。 “朱老板！”时榕西面带得体地笑，从容不迫地招呼道。 朱老板嘴上和他说着话，眼睛却色迷迷地盯着方木兰瞧。 他的眼神赤裸，给人一种很不好的体验，方木兰不喜地皱了下眉，轻扯了下时榕西袖子。“你先聊，我去趟洗手间。” 说罢，放开时榕西，走向服务员，问洗手间在什么地方。 时榕西阻拦的话来不及，她就走开了。 他凝起眉，和朱老板随意的说了两句，追上去。 “唉，时少爷，我话还没说完呢！”朱老板几步跑上去，拦在他面前，笑眯眯地问，“时少爷，你这女伴是那家小姐，怎没见过。” 时榕西眼中冷意一闪而过，面上依旧挂着笑。“朱老板，方小姐是我朋友，不是你能搞到手的人。” “这样啊！”朱老板失望地咂舌，随后又扬起笑，几句话揭过这个话题。 被他这么一堵，时榕西再抬眼，已找不到方木兰身影。 他面露担忧，穿梭在人群中，四处寻着她的身影。他把人带来，可不能把人丢了。 然而寻了一圈，都没找到方木兰踪迹。 方木兰问清洗手间位置后，直奔洗手间。 很久没穿高跟鞋，快到洗手间时，脚一滑崴了一下，眼见要摔倒，一双手突然伸出来，搂住她腰，把她扶正。 方木兰抬眼，对上一双冷冽地眼。 她连忙推开对方，退后两步。“谢谢！” 男人淡淡地收回视线，往前面走去。方木兰拍拍胸口，跨入洗手间，等上完厕所出来，迎面对上三个虎视眈眈盯着她的美丽小姐。 第一百零四章勾引李三少？ “长得确实一脸狐媚样。” 方木兰疑惑地对着三人点点头，去洗手台洗手。 “喂！”刚洗完手，其中一人就走到她身边，一脚踢在墙壁上。“你刚才是不是故意勾引李三少！” 方木兰被拦住去路，听着这满口的港话，用普通话解释：“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李三少？” “她说的什么话？你能听懂吗？”问话的女生转过身去问另一蓝色礼服的女生。 那人摇头，眉头紧皱起，瞪向她。“你不是港城人？” 方木兰摇头，想了想，用英文把刚才的话重复了遍。 这下两人都听懂了。粉礼服女生冷哼，“不认识！刚李三少都搂你了，你就是故意勾引他。” 蓝衣礼服女子走过来，抬手就要往她脸上招呼。 方木兰利落地躲开，想起刚才摔倒被人扶起的事，连忙解释，那是意外。 “呵，”没打中她的女生瞪圆眼睛。“不是故意，李三少性子冷冽，对人不假辞色。你就算倒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扶你。你们肯定认识。” 方木兰：”……“ “你是哪里人？”这时，被两人保护在后，一直没说话的漂亮女子发话。 “G省人，”方木兰回道， 话刚落，那俩女生就鄙夷地撇嘴，“天朝人啊！” 听到这话，方木兰不高兴了，她冷下脸，面无表情的回望两人。“儿不嫌母丑，两位这人品，真不敢恭维。” “你说什么？”两人听不懂她的话，再次问道。 方木兰冷笑，还没来得及用英文重复遍，就见问她哪里人的女生，冷着脸喊两个女生走了。 两女生啊了声，“就这么放过她了！彤姐，她勾引你的未婚夫，就该好好教训她一顿。” “是啊是啊！这个狐狸精勾引三少，就该狠狠让她长记性。” 女生没回答，抱着手出了洗手间。 跟班回头狠狠瞪了方木兰一眼，才跟着出去。 平白遭受无妄之灾，方木兰无语极了。 手上的水珠经过这点时间，早干了，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垂下的鬓发，走出洗手间。 “时先生！” 时榕西点头，“没遇到什么事？” 她摇头，时榕西喊上她，带着她一起步入客厅，低声和她说来参加宴会的人大多都是港城富豪，非富即贵，得罪不起。要她随时跟着，不然冲撞了得罪不起的人，他不一定保得住。 方木兰点头。 到场近一小时，客人来得差不多，李家老爷子出来说了几句感谢大家来参加他生日宴会的话。酒保推来四层近人高的蛋糕，李家人围着切了蛋糕。 时榕西虽然受邀，但身份地位可能只算中末，场中许多人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佬。他们位置，也站在最外面。 不过，就是站在最外面，也能看到内场情形。 那她摔倒时扶起她，被称为李三少的年轻男子，赫然在列。站在李老爷子身边，面容冷峻，身姿挺拔。 “那位李家三少，是什么人？”方木兰小声问时榕西。 时榕西抬着眼，看着万众瞩目的李家三少。“他是老爷子的第三个孙子，毕业于伦敦商学院，目前在李氏公司任职总经理，是老爷子最宠的孙子。” 介绍完，时榕西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他俯下身，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听闻此人性格冷清，手段很厉毒辣，得罪他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那到没有！”方木兰连忙表示她认都不认识对方，解释就刚刚去洗手间，听到有人议论，她好奇一下。 时榕西松口气，“那就好！” 切完蛋糕，所有人都可以去分一块蛋糕吃。 但大多人来这里是交际应酬，并不是吃东西。 蛋糕被放到紧挨着李家人的地方，服务员切割蛋糕，其他人争相上前祝寿。 方木兰来这里后，就没吃过蛋糕，有些嘴馋，和时榕西说了声，就避开人群上前去要了一块蛋糕。 “谢谢！”用不熟练地港语和服务员道谢，她就站在旁边插起一块喂到嘴里。 不愧是有钱人家做的生日蛋糕，甜而不腻，味道极好。 她几口吃完盘子里的蛋糕，过去又找服务员要了一块。 “小姐，给！”服务员面带微笑又递了一块给她。 方木兰道过谢，站在旁边先吃一口，刚把蛋糕送到口里，面前突然出现一双程亮皮鞋。 她咬着叉子抬眼眸，和李三少冷清的眼对在一起。 她连忙环顾四周，发现蛋糕旁只有她一人再吃，李三少走过来后，众多打量的视线停留到她身上。 方木兰虎咽下口里蛋糕，打个个嗝，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赶紧让开位置，走到角落去。 李三少面无表情的走到蛋糕旁，“给我来份蛋糕！” 没了恐怖打量的视线，方木兰拍拍心口呼出口气。刚刚真是吓死她了，心跳都停了半拍。 旁边有沙发，她顺势坐下，继续吃蛋糕。 不知道这蛋糕是李家糕点师做的，还是外面蛋糕店做的，味道真好。想给品华也带一份，不知道可不可以打包带走。 她吃得满足，脸上是放松愉悦地笑。 沙发突然陷下去一块，她转过头，瞧到李三少坐在她旁边，端坐身子吃蛋糕。 方木兰：？？？ 四周已有隐秘打量的视线望过来，她吞咽着口水，慌忙起身，离开此处。 李三少掀起眼皮，平静地扫了眼慌忙跑开的女人，垂头继续吃蛋糕。 味道确实不错，比以前的好很多，难怪那女人吃得香甜。 “吓死我了！”回到时榕西身边，方木兰拍着心口满脸胆颤。 “我也吓死了！”时榕西呼出口气，“我刚才差点以为，你和李三少认识。” 方木兰欲哭无泪，“我只是吃个蛋糕，”谁想会经历两次死亡凝视。 “喂！”刚才的两个女生又走到她身边来，趾高气扬地喊了声，“时榕西，她是你带来的？” “楚小姐！”时榕西颔首点头，“楚小姐有事？” “有！”楚静玲走到他面前，指着方木兰嚣张地问：“她是你什么人？又是什么身份？竟敢勾引李三少。” 第一百零四章勾引李三少？ “长得确实一脸狐媚样。” 方木兰疑惑地对着三人点点头，去洗手台洗手。 “喂！”刚洗完手，其中一人就走到她身边，一脚踢在墙壁上。“你刚才是不是故意勾引李三少！” 方木兰被拦住去路，听着这满口的港话，用普通话解释：“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李三少？” “她说的什么话？你能听懂吗？”问话的女生转过身去问另一蓝色礼服的女生。 那人摇头，眉头紧皱起，瞪向她。“你不是港城人？” 方木兰摇头，想了想，用英文把刚才的话重复了遍。 这下两人都听懂了。粉礼服女生冷哼，“不认识！刚李三少都搂你了，你就是故意勾引他。” 蓝衣礼服女子走过来，抬手就要往她脸上招呼。 方木兰利落地躲开，想起刚才摔倒被人扶起的事，连忙解释，那是意外。 “呵，”没打中她的女生瞪圆眼睛。“不是故意，李三少性子冷冽，对人不假辞色。你就算倒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扶你。你们肯定认识。” 方木兰：”……“ “你是哪里人？”这时，被两人保护在后，一直没说话的漂亮女子发话。 “G省人，”方木兰回道， 话刚落，那俩女生就鄙夷地撇嘴，“天朝人啊！” 听到这话，方木兰不高兴了，她冷下脸，面无表情的回望两人。“儿不嫌母丑，两位这人品，真不敢恭维。” “你说什么？”两人听不懂她的话，再次问道。 方木兰冷笑，还没来得及用英文重复遍，就见问她哪里人的女生，冷着脸喊两个女生走了。 两女生啊了声，“就这么放过她了！彤姐，她勾引你的未婚夫，就该好好教训她一顿。” “是啊是啊！这个狐狸精勾引三少，就该狠狠让她长记性。” 女生没回答，抱着手出了洗手间。 跟班回头狠狠瞪了方木兰一眼，才跟着出去。 平白遭受无妄之灾，方木兰无语极了。 手上的水珠经过这点时间，早干了，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垂下的鬓发，走出洗手间。 “时先生！” 时榕西点头，“没遇到什么事？” 她摇头，时榕西喊上她，带着她一起步入客厅，低声和她说来参加宴会的人大多都是港城富豪，非富即贵，得罪不起。要她随时跟着，不然冲撞了得罪不起的人，他不一定保得住。 方木兰点头。 到场近一小时，客人来得差不多，李家老爷子出来说了几句感谢大家来参加他生日宴会的话。酒保推来四层近人高的蛋糕，李家人围着切了蛋糕。 时榕西虽然受邀，但身份地位可能只算中末，场中许多人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佬。他们位置，也站在最外面。 不过，就是站在最外面，也能看到内场情形。 那她摔倒时扶起她，被称为李三少的年轻男子，赫然在列。站在李老爷子身边，面容冷峻，身姿挺拔。 “那位李家三少，是什么人？”方木兰小声问时榕西。 时榕西抬着眼，看着万众瞩目的李家三少。“他是老爷子的第三个孙子，毕业于伦敦商学院，目前在李氏公司任职总经理，是老爷子最宠的孙子。” 介绍完，时榕西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他俯下身，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听闻此人性格冷清，手段很厉毒辣，得罪他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那到没有！”方木兰连忙表示她认都不认识对方，解释就刚刚去洗手间，听到有人议论，她好奇一下。 时榕西松口气，“那就好！” 切完蛋糕，所有人都可以去分一块蛋糕吃。 但大多人来这里是交际应酬，并不是吃东西。 蛋糕被放到紧挨着李家人的地方，服务员切割蛋糕，其他人争相上前祝寿。 方木兰来这里后，就没吃过蛋糕，有些嘴馋，和时榕西说了声，就避开人群上前去要了一块蛋糕。 “谢谢！”用不熟练地港语和服务员道谢，她就站在旁边插起一块喂到嘴里。 不愧是有钱人家做的生日蛋糕，甜而不腻，味道极好。 她几口吃完盘子里的蛋糕，过去又找服务员要了一块。 “小姐，给！”服务员面带微笑又递了一块给她。 方木兰道过谢，站在旁边先吃一口，刚把蛋糕送到口里，面前突然出现一双程亮皮鞋。 她咬着叉子抬眼眸，和李三少冷清的眼对在一起。 她连忙环顾四周，发现蛋糕旁只有她一人再吃，李三少走过来后，众多打量的视线停留到她身上。 方木兰虎咽下口里蛋糕，打个个嗝，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赶紧让开位置，走到角落去。 李三少面无表情的走到蛋糕旁，“给我来份蛋糕！” 没了恐怖打量的视线，方木兰拍拍心口呼出口气。刚刚真是吓死她了，心跳都停了半拍。 旁边有沙发，她顺势坐下，继续吃蛋糕。 不知道这蛋糕是李家糕点师做的，还是外面蛋糕店做的，味道真好。想给品华也带一份，不知道可不可以打包带走。 她吃得满足，脸上是放松愉悦地笑。 沙发突然陷下去一块，她转过头，瞧到李三少坐在她旁边，端坐身子吃蛋糕。 方木兰：？？？ 四周已有隐秘打量的视线望过来，她吞咽着口水，慌忙起身，离开此处。 李三少掀起眼皮，平静地扫了眼慌忙跑开的女人，垂头继续吃蛋糕。 味道确实不错，比以前的好很多，难怪那女人吃得香甜。 “吓死我了！”回到时榕西身边，方木兰拍着心口满脸胆颤。 “我也吓死了！”时榕西呼出口气，“我刚才差点以为，你和李三少认识。” 方木兰欲哭无泪，“我只是吃个蛋糕，”谁想会经历两次死亡凝视。 “喂！”刚才的两个女生又走到她身边来，趾高气扬地喊了声，“时榕西，她是你带来的？” “楚小姐！”时榕西颔首点头，“楚小姐有事？” “有！”楚静玲走到他面前，指着方木兰嚣张地问：“她是你什么人？又是什么身份？竟敢勾引李三少。” 第一百零五章品华不见 时榕西皱起眉，冷下脸。“楚小姐慎言。” “呵！难道我说的不对！”楚静玲冷哼，“若不是她纯心勾引，三少怎会坐到她旁边。” “胡搅蛮缠！”方木兰无语，“你那只眼见到我勾引他了，我是对他抛媚眼，还是抓啦着他不放。讲点道理好不好！” “他又不是什么香饽饽，我要勾引他。他值得我勾引吗？”她翻了个白眼，抬眼见到，李三少和在洗手间堵她的那位娇小姐站在不远处，显然听到了她的话。 “静玲！”娇小姐声音清冷地喊了一句。 楚静玲哼了声，跺跺脚走到她那边去。“彤，彤姐！” 刘彤白了她一眼，眼含警告。威胁完跟班，她跨步上前，不好意思地瞧着方木兰。“对不起，我朋友不懂事，误会了这位小姐，望你海涵。” 她说的是不太熟练的普通话，听上去有些怪异。 “我很海涵！”方木兰摊手，表示自己非常大度。“只是别再有下次了！” 刘彤应是，友好的上前来抓住她的手，说要给她送礼赔罪，和她交朋友。 方木兰：“……”她恐慌。 宴会持续到晚上九点才散场，这位刘彤小姐拉着方木兰说了许多话，瞧到她喜欢吃蛋糕，散场前还让佣人帮她准备了一份带走。 和时榕西出了李家后，方木兰整个人都有点恍然。坐上车时，忍不住问他。“你瞧这位刘小姐，是真心和我交好？还是有阴谋？” 时榕西摇头，“刘小姐祖父乃港城暗夜之王，生意场上李家更胜一筹，但暗地里，刘彤祖父才是港城之王。不管是不是真心实意交好，只要她愿意和你示好，就有无尽好处。” 不论如何，先稳住对方。 “暗夜之王？”方木兰疑惑，对港城的权势关系，她真一点不了解，她只是这里过客，没多久就要回去。 时榕西点头，和她介绍了下刘彤家背景。 刘彤祖父原是码头的一码头工，因身材魁梧身手了得，被当时的暗夜之王看中，收为干儿子培养。 港城情况特殊，Y国虽分派了军队来管理，但天高皇帝远，当地人也想手握权柄。原来的暗夜之王去世后，刘彤祖父就上位，如今已有三十年。 “刘彤祖父厉害是厉害，但她父亲不成器，管不了黑暗里的事，许多人不服。倒是原来的暗王孙子，聪明狠毒，隐隐有压下暗王之势。现在暗王年龄大，又因年轻时暗伤，如今正在养病。” 时榕西道，因此，暗王希望拉拢李家，让孙女和李三少联姻，这样还能让萧颂筠忌惮，保住刘家一脉。 所以，就看两家能不能联姻，不能联姻。暗王去世后，刘彤的身份，就会不如以前尊贵。 方木兰似懂非懂的点头，这些权势关系真复杂。 “了解一下也好，我们在港城呆不了多久，尽量谁也不得罪，回国就没这么多事了。” 她嗯了声。 回去后，一问管家，品华还在房里。 她和时榕西说一声后，去敲品华房门。 “姐，你回来了！”莫品华拉开门，高兴地让她进屋。 “还在看书呢！”方木兰瞥了眼他放在桌上的数学书，动作轻柔地收起来，把蛋糕打开。“姐给你带了蛋糕！” “蛋糕！”莫品华惊诧，“姐你怎么知道今儿是我生日？” 方木兰懵了，“啥，你生日？你生日不是九月二十四吗？” 现在才六月初，怎会是他生日。 “户口上的生日报的不对。”莫品华低声解释，他生日就是六月七号日。 “抱歉！”她走到他身边，扶着他坐下，愧疚道：“姐姐不知道，没给你准备礼物。” 这是别人的生日蛋糕，她觉着好吃，刘彤让人给她打包一些，她想带回来给他尝尝。 莫品华呜了声摇头，用叉子叉了一块喂嘴里。“真好吃，这是我第一次吃蛋糕！” 他道，更久远的记忆记不得，他能记得的，是每到生日，爷爷想方设法，也要煮一个鸡蛋给他吃。 方木兰摸着他的头发，让他多吃一点。 莫品华吃了一口，就叉起一块喂给她。“姐姐也吃！” “我不吃，我吃过了！”她拉个椅子坐下，和他说今天参加宴会遇到的事，宴会多豪华。那些有钱的大佬说一句话，其他人都奉为圣旨。 莫品华认真地听着她说，待她说完，真诚道：“我以后也要让姐姐过上这样的日子。” 方木兰笑了笑，揉着他头发。“姐姐才不想你去做生意呢！你读书好，姐希望你能钻研此道，以后名留青史。” “我一定会达成姐姐心愿！”他昂起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宴会后，方木兰又恢复给时榕西做助手的日子。忙了几日，把事处理完，时榕西让姐弟俩在港城玩一玩。都来这里了，不能门都不出。 方木兰便让品华放下学习，一起出去玩。 时榕西有工作要忙，就剩三人去玩，苏唐京也是第一次来港城，时家管家便让司机开车，领着几人去玩。 港城可玩的地方很多，商场，妈祖庙，旺角、湾仔，铜锣湾。 司机一处一处带三人去玩，逛港城，又怎能不买东西呢！ 衣服，玩具，给孟家人都买了遍，身上带来的钱都没了，她才作罢。 回城途中，她看到一套修身得体的西装，非常适合国祥，可惜没钱了。站在玻璃门外多看了几眼，苏唐京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想给你丈夫买？” “是想，国祥穿着一定好看！”她收回视线，沮丧道“可惜我穷了，买不起。” 苏唐京嗫嚅着唇，啧了声。“那就努力赚钱！” “回去就赚！”她捏起拳头，港城可谓是购物天堂，来了后发现大多买不起，这滋味真不美妙。 “品华，品华呢！”回过头，却没见到品华。 “品华！”方木兰急了，哪里还管衣服，赶紧叫品华的名字，跑到司机那问司机。 “不是跟着你们吗？”司机迟疑道，方木兰一急，把提着的东西丢到车上，转身就往之前逛过的地方跑。 苏唐京连忙跟上，两人顺着去找，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第一百零六章偷手表 “品华！”方木兰满脸着急，边跑边喊品华名字。 “别着急，港城就这么大，几分钟前还跟我们在一起，不会跑哪儿去。”苏唐京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别太着急。 “可我们经过的地方，我都找了。”方木兰满脸担忧。 就一会儿的功夫，会到哪儿去。 “他一定是遇到事了？不然怎么会找不到？”就眨眼的功夫，能到哪去。 苏唐京往四周望去，商场里，街道上，人来人往，可寻找一圈，都没找到品华。 “我去打个电话，让老时问问看！”说着，他跑过来抓住方木兰的手，让她一起去，别连她也走丢了。 去电话亭打完电话，时榕西立即表示他联系人找找看。 挂完电话，两人把附近又重新找了个遍，都没找到。 找到晚上，天黑下来，港城亮起霓虹灯，还是没找到莫品华。 方木兰抱着手，疲惫地蹲下来，眼泪开始往下流。“人生地不熟，品华还不会港语，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害怕惊慌。” “港城就那么大，总能找到的。也许品华自己回家了，我们回去看看好不好。”苏唐京面色皱在一块，把她拉起来，说先回去。 找到现在都没找到，这样漫无目的也找不到，不如让专业的人来找。 方木兰抹掉眼泪，“打电话回时家问问？” 品华若是没回去，她还得继续找。 苏唐京嗯了声，去电话亭打了个电话，出来对上她希翼的眼神，他摇头，“还没回去，不过……” “老时说联系了港城地下暗道的人，品华的照片已经发出去了，让专业的人去寻找，一定能找到品华。我们现在先回去，这样漫无目的也寻不到人。”他安慰。 方木兰摇头，“没找到品华，我不回去。” …… 时间回到莫品华这儿，他跟在姐姐身后购物。 路遇一家首饰店时，见到一块眼熟的表，他停下观望。 好像，和爷爷怀中那块手表一模一样。他忍不住走进店里，让工作人员拿出来给他看。 工作人员见他衣着干净时尚，虽看不出牌子，但不像小偷小摸，便拿出手表给他看一眼。 这款手表是进口品牌，虽不是店内镇店之宝，但也极为昂贵，刚问世不过十年。设计精湛，手表边框镶嵌着两颗钻石，一颗蓝砖，一颗水红钻，其钻石的价值就在千元。和手表设计匹配，这只手表，就价值一万多。 这个年代的一万多，相当于后世的百万。 长相甜美的导购戴着手套，小心的拿出给他看一眼，并不认为他买得起。 没想刚拿出来，店内突然闯入四五个十二三岁小孩，一把抢过手表就跑。 “抢劫！”导购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最前面的莫品华，大喊抢劫。 港城的店铺，都由帮派看场子，每月给一定费用，这家奢侈品店自也是如此。 莫品华来港城，只和管家学了几句简单的港语，复杂的并没学会。 但港话，有的发音，和国语类似。 这声抢劫，他听到了。莫品华脸色大变，用力挣脱导购的手，大喊自己没抢劫。 小孩抢了手表就跑出去，跑到门边，又跑回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不知从哪儿掏出把小刀，对着导购一划。导购害怕，松开莫品华手，这少年抓起他，利落的跑出奢侈品手表店。 港跑出去，就从四面八方跑出提着棍棒的染发青年。 少年一慌，拉着莫品华慌不择路跑进巷，四拐八拐，进了筒子楼，从筒子楼里穿过。跑出光鲜亮丽的商城闹区，进了一片明显是贫民窟的地方。 他呼了口气，松开莫品华手，坐在地上喘气。 “喂，你是那个帮的？”喘了会儿，他扭头问莫品华。 莫品华听不懂他说的话，看了四周一眼，转身就要走。没走几步，另外几个小孩从四面八方跑过来。 “老大，这手表很贵，出手出去够咱们吃一辈子了。”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十二三岁少年从怀中掏出块手表，正是店内那块。 莫品华要离开的脚一停，返回身来，目光看在那手表上，突地冲上来就要抢。 “你做什么？”那少年反应极快的抱住肚子，没让他抢走。 另外几人把他围起来，凶神恶煞地瞪着他。“敢抢我们的东西！” 说着，抬手就往他身上招呼。 四个人围着他打，莫品华又岂能不还手，撕拉咬扯，咬住对方就不松手。 他一个人，竟和另外几人打成平手，甚至隐隐有压下几人之势。手表眼见要被他抢到手中，把他拉到这里来，站在旁边一直没动手的那少年，突然一拳头揍在他脸上。 眼下方顿时就青紫肿胀起来，他也被另外几人压制住，把他压在身上不得动弹。 莫品华凶狠地瞪着打他人，嘴里发出如狼般的嚎叫声。 “我见你被人抓，好心把你救出来，你竟恩将仇报。”少年一脚踩在他得背上，半蹲着身子拍着他的脸。 “放开我！”莫品华挣扎，张嘴要去咬对方。 “大陆人！”少年听着他出口的话愣了下，莫品华听着对方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也愣住了。 “放开他！”少年让人松开他，在莫品华爬起来，拉整自己衣服时，露出两口白牙。“我叫江义，我也是大陆来的。” 莫品华低头瞅着他伸过来的手，没有吭声。 江义豪气的拍了他后背一下，“同是江湖人，别这么小气嘛！” “你们是小偷？”莫品华被他拍的龇牙咧嘴，沉默了片刻才张口问。 他脸上被打，一张口就拉扯着疼，声音也显得有些怪异。 “是啊！”江义爽朗地点头，“都是为了生活。” 听到这话，莫品华想起以前的自己，沙哑着声音，“港城这么繁华，你们也没饭吃？” “本地人当然有饭吃了，有钱有权的穿金带银，大老婆小老婆一堆。至于我们……” 江义冷笑，“逃荒，逃港进来的，干最苦的活，拿最少的钱，不偷不抢，就活不下去了。” 第一百零七章我不是小偷 莫品华沉默片刻，抬头指着那块手表出声。“我不揭发你们，但这块表，你们不能拿走。” 他不能再背负小偷的名号，这表得给店家送回去。 其他人听不懂他的话，都没出声，江义把手表拿到自己手中，挑起眉看着他，问为什么？ 莫品华目光幽暗地瞧着他，“我不能再做小偷，这表得还回去。” 说罢，他扑上去按倒对方，把表抢到自己手里。 其他几人见状，立即围过来要动手抢回。就在这时，巷口突然冒出讲一群青年。 “就是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砸老子场子。”这几人提着刀和棍棒，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堵住所有出路。 和莫品华抢夺手表的江义停下动作，利落的站起来，举起双手，讨好地咧开嘴笑：“大哥误会，不是我们。” 他说着，一指还没爬起来得莫品华，狗腿道：“是他，是这个人偷的，我们刚好见到，想从他手里抢回来还回去。” 恰在这时，莫品华摊开双手，吹了吹手上的灰，宝贝地把手表紧捏在手里。 见所有的目光都停在他身上，他立即把手表放入怀中，警惕地盯着众人。 江义脸上挂着讨好又狗腿地笑，对着几个兄弟使了个眼色，瞄准防备少的那边，边退边指着莫品华说。小偷是他，砸场子的也是他，不关他们的事。 “跑！”退到人前，他一推拦在面前的人，往外跑去。 其他几个小孩跟着他，往人少那处跑去。 没跑几步，就被逮住，棍棒打在身上。 几个小孩都被打得鼻青脸肿，甚至手脚有人骨折。 青年和孩子较劲，孩子连还手都还不了，就输了。 打完人，领头的那个一脚踩在江义背上，厉声威胁。“再让老子逮到，老子让你看不到明天太阳。” 说着，提着被打得连反抗之力都没有的莫品华离开此处。 “老大！”其中一个被打的稍微轻的少年，爬到江义身边，睁开半只肿胀的眼睛，忧心地喊了声。 “呸！”江义吐了一口血水，咬牙愤恨道：“今天白干了！” 就不该和那个倒霉蛋耽误。 他愤愤不平。 而莫品华，被提到了手表店中，手表被还回去，店长给了青年一笔钱，感谢他们把手表寻回。至于莫品华，敢砸青龙帮的地盘，被提了回去，按照规矩，剁一只手。 莫品华被打得浑身是伤，意识模糊，却不忘喊，他不是小偷，他没偷东西。 “我不是小偷，我没偷东西！” 重复了一路，没几个人听得懂。 而青年，提着他去了最近的堂口。 没想，一进去就遇到二把手萧颂筠，他连忙低头，恭敬地喊“萧哥！” 萧颂筠瞧着他提着的人，冷声询问了句，这小孩犯了何错？ 青年点头哈腰的解释，这小孩抢了他们场子里的奢侈品被抓到，按规矩，要带回来教育，剁一只手后丢出去。 “你亲手抓到他偷东西了？” 青年点头，说是亲手抓到的，差点让这小子跑了。 萧颂筠听罢，抬脚欲离开。 就在这时，莫品华双手抓住提着他的人，头撑起，一嘴咬在对方手腕上。 “啊！”青年疼的尖叫，把他砸到地上，发出“砰地一声重响。 莫品华忍着浑身地疼，眯起眼睛，找准刚才说话之人，连滚带爬爬到对方脚下，抱住对方双腿。“我不是小偷，我没偷东西！” 他扬起半张被打得鼻青脸肿得脸，一遍又一遍重复。 “这死小孩！”被咬得青年满脸怒意，回过头一脚踢过来。 被萧颂筠抬手拦住。“你没听到他说，他不是小偷吗？” 青年一愣，“这话他念了一路，我不知道他说的啥？” 萧颂筠俯下身，提起莫品华。“这是大陆的普通话，从大陆来的！” 他翻了下他的衣服，虽然脏，却并没补丁。 “你不是小偷？”他换成普通话，问莫品华。 见到有人听得懂，能沟通，莫品华双眼里迸发出灼亮的光，抓紧此人手。“我不是小偷，我没偷东西！” “怎么回事？” 莫品华连忙把事情说了一遍。 萧颂筠眉头紧蹙在一起，掀眉瞅向青年。“你抓错人了！” 青年一怔，急忙辩解，没抓错人，手表就是在这小孩身上。 “萧哥！”有穿黑西装地纹身青年出现，站在不远处。 萧颂筠把莫品华丢给青年，“先别动他，关到堂口。”说完这句，他往外走去。 青年瞅着这个小孩，感慨了句，“你小子运气好！” …… 夜半，方木兰无力的回到时家，面色微白。 “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再找。”苏唐京劝道，让她先休息，明儿再找，现在都这个时候了，也寻不到人。 “时先生那儿有消息了吗？” “放心！照片及身份信息都发给了青龙帮，有他们帮忙寻人，翻遍港城也能给你找到。”时榕西也劝她先休息，青龙帮已再寻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好，谢谢！”她沙哑着嗓子和两人道谢，让两人也休息，回了房间。 把灯关了，躺在床上没一点要睡觉的意思。 苏唐京和时榕西陪着她找了大半夜，她不累，他们也累了。不能让人为她担心。 睁着眼担忧了一整夜，天一亮，她猛地从床上坐起。 “方小姐！”时间还早，别墅里只有管家和佣人。 方木兰请管家帮忙，给她安排个司机，她出去继续寻找。 把昨天走过的地方，又逛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品华的踪迹。 她累得眼睛都睁不开，靠在车上，看着外面掠过的风景，建筑和人群。 品华会去哪里？她该怎样才能找到他？ “方小姐，找了一上午，我们要不回去看看，也许先生那有消息了！”司机建议。 方木兰无神地点头，让他回去。 “木兰，正想去找你呢！”才到门口，就遇上匆匆出来的苏唐京和时榕西。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疲惫的人立即有了精神，扒着车窗问道。 “先去看一看，青龙帮反馈，他们帮里昨儿抓了一个人，很像品华。”时榕西拉开车门上车，喊司机直接去堂口。 第一百零八章帮忙报仇 车停到青龙帮某个堂口，堂口早有人等候，时榕西下车后，上前喊了声“时老板”，领着几人往堂口里走。 边走边说昨日兄弟们抓到个小偷，和他寻找的人很像。 “就这儿了！”青年打开门，方木兰就冲入里面。 “品华！”空荡荡的屋里，品华抱着手臂靠在墙边，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姐！”莫品华抬起头，扑到她怀中，呜呜地哭起来。 “品华！”方木兰瞧着他满脸的伤，眼泪啪嗒落下，“谁打你了？” 莫品华整张脸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闻言抬起肿胀的双眼，看向门口。“这里的人！” 时榕西和苏唐京也走到他身边，瞧着他那惨不忍睹的模样，不忍地避开眼。 寻到了莫品华，时榕西还要和青龙帮的人道谢。 方木兰木着脸，紧紧的抓着弟弟的手，控制着满脸的怒火。“时先生，他们把品华打成这样，难道就这么算了？” 时榕西挡在她面前，抿起双唇。“先送品华去医院，青龙帮的人，我们惹不起。” 他给苏唐京使了个眼色，让苏唐京先把人带走。 “品华！”苏唐京蹲下来，把品华背起。“我们先去医院！” 方木兰捏紧双拳，敛下眼里思绪，默默跟在他身后送品华去医院。 “幸好没伤到骨头，都是些皮外伤。”医生帮莫品华处理伤势后，提醒这段时间好好休息，这个皮外伤恢复的很快，十天半月就会恢复。 等处理好伤势，时榕西才姗姗来到医院。 瞧着品华的惨样，他抿起双唇，帮忙把医药费结了。回到时家后，他惭愧地对方木兰说，这事是误会，已和青龙帮那边对过话，以为品华是小偷，和抢表的人是一伙人，才会对他动手。 如今误会解开，品华也只受了小伤，就算了。 青龙帮是港城的暗夜之王，他们得罪不起。对方愿意来道歉，能和解就和解。不来，也只能算了。 “我知道！”方木兰敛着眼，手指掐进肉里。“时先生放心，我们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她对着他鞠了一躬，感谢他帮忙寻找品华，给他添麻烦了。 时榕西见她理解，微松了口气，连忙道这都是小事。找到品华就好！ 接下来两天，方木兰都没出门，陪着品华在时家养伤。小孩子恢复的快，第三天，他脸上的肿胀逐渐消退，只剩下青紫。 她拿着本书在后花园里和品华一起学习，管家来报。“方小姐，刘小姐来拜访，说是你朋友！” 刘小姐？方木兰微怔，让品华先看书，她去去就来。 到了前厅，才知道来拜访的人是刘彤，她正站在客厅前，观看挂在客厅上方的一副画作。 “木兰！”方木兰进屋后，她亲切地来挽住她的手，关心地问她这几天过得如何。 方木兰面带微笑，自然地回着她，两人真像朋友一样相处。 聊了几句后，她突然提出想参观一下时家，让她带着她看一看。 “自是可以！不过我也是时家客人，做不了主，你先等等，我去问问管家。” 她说着，笑着出去和管家说了几句，回来后领着刘彤在时家别墅，后花园等地走了走。 “那位就是你弟弟吗？”走到凉亭边，刘彤停下步子，瞧着凉亭里的莫品华，笑着问。 方木兰神色微凝，笑着点了点头。“品华，来和刘姐姐打个招呼。” “姐姐好！”品华听话的放下书，跑出来乖巧地喊了声。 刘彤笑着道“你这弟弟真乖！”然后突然变了脸，瞧着他满脸地伤痕，像自己弟弟受伤一样，关心地问。“他这是怎么了？脸上伤成这样，被谁打了？” 说完，她冷哼了声，义正言辞道：“我们是好朋友，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在港城，没人敢欺负我的朋友，谁打的他，木兰你告诉我。” 莫品华诧异地瞧了眼她，低下头站在姐姐身边没吭声。 方木兰叹了口气，摸着弟弟的脑袋，无奈地把品华遇到的事说了遍。 “打了人，对方连句道歉都没有，你们就这么算了。这怎么行！”她满脸不平道，瞧着品华问，是那个堂口的弟兄，竟如此仗势欺人。 她们道也有道上规矩，不对孩子下手。这人做出这种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说着，扯着莫品华要去找打他的人麻烦。 莫品华没动，求救地瞧向姐姐。 “谢谢你，愿意帮助维护我们，”方木兰感激地对刘彤笑了下，笑容苦涩。“但我们姐弟无权武势，青龙帮的人，不是我们得罪得起的。” 她无奈地说，就这样算了！品华的伤，再养些时候就好了。 “那怎么行！”刘彤正义凛然，青龙帮欺人太甚，欺负无辜弱小，违背了道义精神，就该去找他们算账。 随后又解释自己身份，她也是帮里一份子，里面有这种恶劣之人，她就该为帮里除害。 “你别担心，他们不敢报复你。有我帮你，定帮你讨回公道！”刘彤拉着她，左一遍右一遍帮她，要带着她去帮品华找回场子。 “谢谢你！”方木兰满脸感激，带着品华和她一起坐上车去堂口。 刘彤嘴角微翘，心情颇好地和她说着道上的关系，两人各藏心思。 方木兰知道，刘彤在利用她，这个堂口，是萧颂筠在管理。刘彤想借此机会像萧颂筠发难，寻他麻烦，并不是真想帮她。 但她不介意，只要刘彤能让打品华的人受到该有的责罚，为品华报仇，就算利用又如何。 几天后，他们就会离开港城，会不会再来都不知道。让品华无辜受了冤屈毒打，就这么忍下，她忍不下。 报完仇，至少心里舒坦。 “品华，别害怕！”她握着弟弟得手，轻声安抚他。“刘姐姐是很好得人，会帮咱们狠狠教训打你的人。” “是啊！”刘彤转过头来，安抚道：“我一定会帮你教训打你的人。” 车停在堂口门口，刘彤跳下车，趾高气扬地领着姐弟俩进去。“把堂口的弟兄，都给我叫出来！” 第一百零八章帮忙报仇 车停到青龙帮某个堂口，堂口早有人等候，时榕西下车后，上前喊了声“时老板”，领着几人往堂口里走。 边走边说昨日兄弟们抓到个小偷，和他寻找的人很像。 “就这儿了！”青年打开门，方木兰就冲入里面。 “品华！”空荡荡的屋里，品华抱着手臂靠在墙边，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姐！”莫品华抬起头，扑到她怀中，呜呜地哭起来。 “品华！”方木兰瞧着他满脸的伤，眼泪啪嗒落下，“谁打你了？” 莫品华整张脸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闻言抬起肿胀的双眼，看向门口。“这里的人！” 时榕西和苏唐京也走到他身边，瞧着他那惨不忍睹的模样，不忍地避开眼。 寻到了莫品华，时榕西还要和青龙帮的人道谢。 方木兰木着脸，紧紧的抓着弟弟的手，控制着满脸的怒火。“时先生，他们把品华打成这样，难道就这么算了？” 时榕西挡在她面前，抿起双唇。“先送品华去医院，青龙帮的人，我们惹不起。” 他给苏唐京使了个眼色，让苏唐京先把人带走。 “品华！”苏唐京蹲下来，把品华背起。“我们先去医院！” 方木兰捏紧双拳，敛下眼里思绪，默默跟在他身后送品华去医院。 “幸好没伤到骨头，都是些皮外伤。”医生帮莫品华处理伤势后，提醒这段时间好好休息，这个皮外伤恢复的很快，十天半月就会恢复。 等处理好伤势，时榕西才姗姗来到医院。 瞧着品华的惨样，他抿起双唇，帮忙把医药费结了。回到时家后，他惭愧地对方木兰说，这事是误会，已和青龙帮那边对过话，以为品华是小偷，和抢表的人是一伙人，才会对他动手。 如今误会解开，品华也只受了小伤，就算了。 青龙帮是港城的暗夜之王，他们得罪不起。对方愿意来道歉，能和解就和解。不来，也只能算了。 “我知道！”方木兰敛着眼，手指掐进肉里。“时先生放心，我们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她对着他鞠了一躬，感谢他帮忙寻找品华，给他添麻烦了。 时榕西见她理解，微松了口气，连忙道这都是小事。找到品华就好！ 接下来两天，方木兰都没出门，陪着品华在时家养伤。小孩子恢复的快，第三天，他脸上的肿胀逐渐消退，只剩下青紫。 她拿着本书在后花园里和品华一起学习，管家来报。“方小姐，刘小姐来拜访，说是你朋友！” 刘小姐？方木兰微怔，让品华先看书，她去去就来。 到了前厅，才知道来拜访的人是刘彤，她正站在客厅前，观看挂在客厅上方的一副画作。 “木兰！”方木兰进屋后，她亲切地来挽住她的手，关心地问她这几天过得如何。 方木兰面带微笑，自然地回着她，两人真像朋友一样相处。 聊了几句后，她突然提出想参观一下时家，让她带着她看一看。 “自是可以！不过我也是时家客人，做不了主，你先等等，我去问问管家。” 她说着，笑着出去和管家说了几句，回来后领着刘彤在时家别墅，后花园等地走了走。 “那位就是你弟弟吗？”走到凉亭边，刘彤停下步子，瞧着凉亭里的莫品华，笑着问。 方木兰神色微凝，笑着点了点头。“品华，来和刘姐姐打个招呼。” “姐姐好！”品华听话的放下书，跑出来乖巧地喊了声。 刘彤笑着道“你这弟弟真乖！”然后突然变了脸，瞧着他满脸地伤痕，像自己弟弟受伤一样，关心地问。“他这是怎么了？脸上伤成这样，被谁打了？” 说完，她冷哼了声，义正言辞道：“我们是好朋友，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在港城，没人敢欺负我的朋友，谁打的他，木兰你告诉我。” 莫品华诧异地瞧了眼她，低下头站在姐姐身边没吭声。 方木兰叹了口气，摸着弟弟的脑袋，无奈地把品华遇到的事说了遍。 “打了人，对方连句道歉都没有，你们就这么算了。这怎么行！”她满脸不平道，瞧着品华问，是那个堂口的弟兄，竟如此仗势欺人。 她们道也有道上规矩，不对孩子下手。这人做出这种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说着，扯着莫品华要去找打他的人麻烦。 莫品华没动，求救地瞧向姐姐。 “谢谢你，愿意帮助维护我们，”方木兰感激地对刘彤笑了下，笑容苦涩。“但我们姐弟无权武势，青龙帮的人，不是我们得罪得起的。” 她无奈地说，就这样算了！品华的伤，再养些时候就好了。 “那怎么行！”刘彤正义凛然，青龙帮欺人太甚，欺负无辜弱小，违背了道义精神，就该去找他们算账。 随后又解释自己身份，她也是帮里一份子，里面有这种恶劣之人，她就该为帮里除害。 “你别担心，他们不敢报复你。有我帮你，定帮你讨回公道！”刘彤拉着她，左一遍右一遍帮她，要带着她去帮品华找回场子。 “谢谢你！”方木兰满脸感激，带着品华和她一起坐上车去堂口。 刘彤嘴角微翘，心情颇好地和她说着道上的关系，两人各藏心思。 方木兰知道，刘彤在利用她，这个堂口，是萧颂筠在管理。刘彤想借此机会像萧颂筠发难，寻他麻烦，并不是真想帮她。 但她不介意，只要刘彤能让打品华的人受到该有的责罚，为品华报仇，就算利用又如何。 几天后，他们就会离开港城，会不会再来都不知道。让品华无辜受了冤屈毒打，就这么忍下，她忍不下。 报完仇，至少心里舒坦。 “品华，别害怕！”她握着弟弟得手，轻声安抚他。“刘姐姐是很好得人，会帮咱们狠狠教训打你的人。” “是啊！”刘彤转过头来，安抚道：“我一定会帮你教训打你的人。” 车停在堂口门口，刘彤跳下车，趾高气扬地领着姐弟俩进去。“把堂口的弟兄，都给我叫出来！” 第一百零九章道歉没用 “大小姐！”堂口的人见到她，很是讶异，对着背后人使眼色，让去找萧哥。他则面带笑容，恭敬地问大小姐来堂口做什么？可有事需要帮忙。 刘彤点头，“需要帮忙，去把所有兄弟招齐，等等……”停了两秒，她又叫住对方，把莫品华拉出来。说这是她好友弟弟，被堂口的弟兄打了，去把打他的人找来。 接待她的弟兄啊了声，望向莫品华。 他有点印象，前几日老温抓了个大陆小偷，要按规矩剁手时，运气极好的遇到萧哥，没被剁手。第二天又被时家人给救了，说是误会一场。 如今过了两天，竟找到大小姐做靠山吗？ “大小姐，老温是按规矩办事，”青年解释，这是场误会。 “误会？”刘彤冷笑，“品华何其无辜，被冤枉成小偷暴打一顿，你们一点歉意都没有。萧颂筠就是这样教你们的！” “咱们道上，也有道上规矩。你给我说说，他符合那条规矩！”刘彤说得掷地有声，让青年无话可回。 半小时后，几人坐到堂口带客厅里，那位叫老温的青年被喊来，见到大小姐身边的莫品华，他瞳孔一缩，恭敬地喊了声“大小姐。” 刘彤掀眉，把莫品华拉到身边。“还认识他吗？” “认识！”老温低下头，恭敬地道。 “那就好办了！”她拍拍手，“按照咱们道上得规矩，牵连无辜之人，该如何？” 老温捏紧手，又放开。解释道：“大小姐，这是一场误会？” 他连忙解释，当时他以为这小孩是小偷，才打的他。 “哦！误会？”刘彤还没开口，方木兰先忍不住冷笑了声。“你把我弟弟打的半死不活，一句误会就算了。那我失手打死你，说一句误是不是就不用负责。” 因为对港语的不熟悉，她说的缓慢别扭，却把意思表达清楚了。 老温凶狠地抬头，要说什么，对上大小姐的视线，哼了声别开脸去。“老子打都打了，你要咋整！” “咋整？”方木兰满脸冷厉，就是这个人把品华打成那样。 她再忍不住，冲上去一拳打在对方脸上。老温哪能让她打到，反射性的还手，却发现，这个女人竟很灵活。 方木兰利用巧劲，躲开老温攻击，踢下三路。 在对方的惊叫声中，一拳打在对方脸上，按着对方揍了一顿。 刘彤惊愕地张大嘴巴，愣愣地瞧着这幕忘记了反应。 她…她身手这么利索？ 老温是个有经验的人，方木兰只能出其不备，利用其疼痛无法反击时揍对方。等他缓过这股疼痛，她就讨不了好，果断的退后，站到刘彤后面，委屈地喊了声，“彤姐。” 刘彤回神，神色复杂地瞧了她一眼，喊停脸色难看的老温。 “大小姐，咱们青龙帮的人，可不是什么猫猫狗狗能都能闯进来砸场子的！”老温铁青着脸，气怒地瞪着方木兰，不顾刘彤在，冲上来就要打方木兰。 刘彤见他不听她的话，气得脸变形了。 老温已抓住方木兰的手，握紧的拳头就要打到她身上，莫品华冲出来，狠狠地撞向对方。 没撞倒，被提起丢到一边。 手眼见要打到方木兰，门口传来严厉地男声。“住手！” 老温愤愤地停了手，恶狠狠地松开方木兰。“萧哥！” 方木兰揉着被抓地生疼的手，面色沉冷。男人在体力方面，远胜女子，哪怕她经过专业训练，对普通男人有胜算，对上有身手经验的人，也只能认输。 “大小姐，你怎么会到堂口来？”萧颂筠抬脚走进堂厅，面上挂起一抹客套的浅笑。 “这也是我家，我来还要经过你同意不成？”刘彤见到他，冷傲地昂起头。一指老温，质问道：“倒是你，便是这样带弟兄的么！违背道义，把帮派规矩置于脚下，你如何对得起爷爷，对得起你曾祖父。” 萧颂筠面上神色不变，“大小姐此话是何意，我不懂？” “你不懂？”刘彤冷笑，把此事重复了一遍。“我们是黑道，但也有道上规矩，不伤无辜，不伤孩童。你手下的人，把一无辜的孩童打得半死，违背帮派规矩……” “大小姐言重了！”萧颂筠神色平静地打断她，“此事乃误会，我已了解。至于老温，也主动认错，只是被打的孩子受了重伤，还在休息，不便打扰……准备过两日，孩子身体恢复，再上门赔礼道歉。” 没想到，还没去，她们先找上门。 他几句话就把刘彤的话堵住，把老温叫到身边来，走向莫品华，让他道歉。 老温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想揭过这事。那以后，帮里兄弟也因此误杀了无辜之人，是不是只用说句对不起就可以。”刘彤质问，把方木兰之前说的话，还给萧颂筠。 萧颂筠面色如常，“按照规矩，伤了无辜孩童，废一只手，逐出帮派。但若求得受害者原谅，可酌情处理。” 他重复了一遍帮规，随后面带和善地笑，和莫品华解释，老温打他的原因。 因为其他孩子指认他，老温才会认错，错不全在老温，他们愿意赔礼道歉，恳请他原谅。 萧颂筠说的是莫品华能听懂的国语，他抬起双眸，看向他。“我记得你，当时若不是你，我的手就没了。” 萧颂筠笑容加深，友好地道，“你们因为语言不通，沟通有障碍。我路过听到后，立即让他别对你动手，解了误会。” 莫品华点头，“谢谢你。” “品华，手没了？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没和我说？”方木兰听到这话，脸色微变。 莫品华暗叹糟糕，结巴着把事情解释了一遍。若不是萧颂筠，他就被这人剁手了。 “剁手！”方木兰捏紧他的手，心中后怕。 她不是不会感恩的人，立即拉着品华，再次和萧颂筠道谢。“谢谢你！” 道谢完，她话锋一转，“你帮助了我弟弟，我很感激。但若只是道歉，就想揭过他对我弟弟的伤害，恕我不能接受。” 第一百零九章道歉没用 “大小姐！”堂口的人见到她，很是讶异，对着背后人使眼色，让去找萧哥。他则面带笑容，恭敬地问大小姐来堂口做什么？可有事需要帮忙。 刘彤点头，“需要帮忙，去把所有兄弟招齐，等等……”停了两秒，她又叫住对方，把莫品华拉出来。说这是她好友弟弟，被堂口的弟兄打了，去把打他的人找来。 接待她的弟兄啊了声，望向莫品华。 他有点印象，前几日老温抓了个大陆小偷，要按规矩剁手时，运气极好的遇到萧哥，没被剁手。第二天又被时家人给救了，说是误会一场。 如今过了两天，竟找到大小姐做靠山吗？ “大小姐，老温是按规矩办事，”青年解释，这是场误会。 “误会？”刘彤冷笑，“品华何其无辜，被冤枉成小偷暴打一顿，你们一点歉意都没有。萧颂筠就是这样教你们的！” “咱们道上，也有道上规矩。你给我说说，他符合那条规矩！”刘彤说得掷地有声，让青年无话可回。 半小时后，几人坐到堂口带客厅里，那位叫老温的青年被喊来，见到大小姐身边的莫品华，他瞳孔一缩，恭敬地喊了声“大小姐。” 刘彤掀眉，把莫品华拉到身边。“还认识他吗？” “认识！”老温低下头，恭敬地道。 “那就好办了！”她拍拍手，“按照咱们道上得规矩，牵连无辜之人，该如何？” 老温捏紧手，又放开。解释道：“大小姐，这是一场误会？” 他连忙解释，当时他以为这小孩是小偷，才打的他。 “哦！误会？”刘彤还没开口，方木兰先忍不住冷笑了声。“你把我弟弟打的半死不活，一句误会就算了。那我失手打死你，说一句误是不是就不用负责。” 因为对港语的不熟悉，她说的缓慢别扭，却把意思表达清楚了。 老温凶狠地抬头，要说什么，对上大小姐的视线，哼了声别开脸去。“老子打都打了，你要咋整！” “咋整？”方木兰满脸冷厉，就是这个人把品华打成那样。 她再忍不住，冲上去一拳打在对方脸上。老温哪能让她打到，反射性的还手，却发现，这个女人竟很灵活。 方木兰利用巧劲，躲开老温攻击，踢下三路。 在对方的惊叫声中，一拳打在对方脸上，按着对方揍了一顿。 刘彤惊愕地张大嘴巴，愣愣地瞧着这幕忘记了反应。 她…她身手这么利索？ 老温是个有经验的人，方木兰只能出其不备，利用其疼痛无法反击时揍对方。等他缓过这股疼痛，她就讨不了好，果断的退后，站到刘彤后面，委屈地喊了声，“彤姐。” 刘彤回神，神色复杂地瞧了她一眼，喊停脸色难看的老温。 “大小姐，咱们青龙帮的人，可不是什么猫猫狗狗能都能闯进来砸场子的！”老温铁青着脸，气怒地瞪着方木兰，不顾刘彤在，冲上来就要打方木兰。 刘彤见他不听她的话，气得脸变形了。 老温已抓住方木兰的手，握紧的拳头就要打到她身上，莫品华冲出来，狠狠地撞向对方。 没撞倒，被提起丢到一边。 手眼见要打到方木兰，门口传来严厉地男声。“住手！” 老温愤愤地停了手，恶狠狠地松开方木兰。“萧哥！” 方木兰揉着被抓地生疼的手，面色沉冷。男人在体力方面，远胜女子，哪怕她经过专业训练，对普通男人有胜算，对上有身手经验的人，也只能认输。 “大小姐，你怎么会到堂口来？”萧颂筠抬脚走进堂厅，面上挂起一抹客套的浅笑。 “这也是我家，我来还要经过你同意不成？”刘彤见到他，冷傲地昂起头。一指老温，质问道：“倒是你，便是这样带弟兄的么！违背道义，把帮派规矩置于脚下，你如何对得起爷爷，对得起你曾祖父。” 萧颂筠面上神色不变，“大小姐此话是何意，我不懂？” “你不懂？”刘彤冷笑，把此事重复了一遍。“我们是黑道，但也有道上规矩，不伤无辜，不伤孩童。你手下的人，把一无辜的孩童打得半死，违背帮派规矩……” “大小姐言重了！”萧颂筠神色平静地打断她，“此事乃误会，我已了解。至于老温，也主动认错，只是被打的孩子受了重伤，还在休息，不便打扰……准备过两日，孩子身体恢复，再上门赔礼道歉。” 没想到，还没去，她们先找上门。 他几句话就把刘彤的话堵住，把老温叫到身边来，走向莫品华，让他道歉。 老温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想揭过这事。那以后，帮里兄弟也因此误杀了无辜之人，是不是只用说句对不起就可以。”刘彤质问，把方木兰之前说的话，还给萧颂筠。 萧颂筠面色如常，“按照规矩，伤了无辜孩童，废一只手，逐出帮派。但若求得受害者原谅，可酌情处理。” 他重复了一遍帮规，随后面带和善地笑，和莫品华解释，老温打他的原因。 因为其他孩子指认他，老温才会认错，错不全在老温，他们愿意赔礼道歉，恳请他原谅。 萧颂筠说的是莫品华能听懂的国语，他抬起双眸，看向他。“我记得你，当时若不是你，我的手就没了。” 萧颂筠笑容加深，友好地道，“你们因为语言不通，沟通有障碍。我路过听到后，立即让他别对你动手，解了误会。” 莫品华点头，“谢谢你。” “品华，手没了？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没和我说？”方木兰听到这话，脸色微变。 莫品华暗叹糟糕，结巴着把事情解释了一遍。若不是萧颂筠，他就被这人剁手了。 “剁手！”方木兰捏紧他的手，心中后怕。 她不是不会感恩的人，立即拉着品华，再次和萧颂筠道谢。“谢谢你！” 道谢完，她话锋一转，“你帮助了我弟弟，我很感激。但若只是道歉，就想揭过他对我弟弟的伤害，恕我不能接受。” 第一百一十章打回来 “你是他姐姐？”萧颂筠瞧向她，目光略带惊艳。在她点头后，张口问要怎么才能原谅老温。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方木兰握紧弟弟手，沉冷道：“不要求你按照道上规矩，剁他手，逐他出帮派。只要……“ 她冷淡瞥向老温。“他怎么打的我弟弟，就怎么还回来。” “你别太过分！”老温气愤，“刚才你打我的账还没算呢？” 方木兰没理他，而是对着萧颂筠道：“作为一个姐姐，知道弟弟被欺负成这样，没打死他，已是手下留情。” 萧颂筠抬手制止住老温的不满和愤怼。 “可以！伤你弟弟是他不对，就用道上得方法解决，让你弟弟打回来。” 萧颂筠应下，“老温不会还手，其他人不能插手，只能让他打。”他指着莫品华，说被打的是他，要打回来，也只能是他动手。 老温松了口气，一个小孩，打人能多疼。萧哥还是维护他的。 他站到堂屋中央，捏紧拳头，凶神恶煞地瞪向莫品华。“来，老子不还手，让你打。” “品华……”方木兰松开弟弟的手，神色冷静地瞧着他。“去，打回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犯我，我也不是好欺的。” 莫品华嗯了声，在老温毫不在意的神色中，默默得走到他面前。突然“啊！”地狂叫一声，猛地跃起，双手搂住对方脖子，双脚挂在对方腰间，张嘴一口咬向对方下巴。 他的动作迅猛，像是一头初学会捕食的幼狼，狠狠咬着对方。 老温反射性得要还手，才捏起拳头要把他甩下去。方木兰上前一步，用生涩得港语喊：“不还手。” 老温只能忍住！ 一个半大得孩子打人能多疼？！ 在这之前，老温一直持着这种想法，可今天后，老温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深恶痛觉。 莫品华下手极狠，抓，咬，挠，怎么疼怎么来。骑在对方身上，扯着耳朵，咬着对方下巴，一下又一下。 每次老温疼得要反击，方木兰就在一旁大声提醒。“不还手！”让老温投鼠忌器，不敢反抗。 萧颂筠面色变沉，几次想出声喊停，偏偏方木兰时刻注意着他，每次他神色微有松动，她就站到他面前，提醒他，品华受的毒打更重。 不止如此，她还给品华支招，怎么巧劲打人？打那里最疼！ 让刘彤瞧得目瞪口呆。 等品华报复完，老温脸上血肉模糊，而他的嘴上，手上，全是血迹。 方木兰走上去，拿出帕子给品华擦拭，不再管地上的老温，神色平静地牵着弟弟手上前和刘彤道谢。 刘彤吞了吞口水，讪讪道：“不，不用谢！”这是个狠人啊！ 方木兰浅笑道，还是要谢的，若不是她，弟弟就只能白挨打了。 真诚地道谢完，她就提出告辞，刘彤神色复杂地望着她，没多留，直接让她离开。 这个女人不简单，不是圈子里的这些娇小姐，没经历过风浪。用得好，也许有奇效。 刘彤沉思着，对上萧颂筠戏谑的眼神，她哼了声。“木兰放过他，但帮里有帮里的规矩，这人以后不再是青龙帮的人。” “萧哥！”老温双眼睁大，顶着满脸血粗声喊道。 “大小姐，老温做错事，已受到他应有得惩罚，方式姐弟也原谅了他。何况这事，本就不能全然怪老温。” “哦，他没违背帮规？”刘彤反问。 萧颂筠抿唇，没回答。 “既然违背，那就该逐出青龙帮，还是我说的话不管用？” “大小姐说话自然管用！”萧颂筠俯身，叫来人冷冽地吩咐。“把温四海逐出青龙帮！” “萧哥！”老温瞪大双眼，不服地呐喊，可无论他怎么叫喊，也无人放开他。 “老温，你也知道大小姐和萧哥不对付，谁让你犯到她手里呢！”其他兄弟无奈地叹息，让他想开点。 另一边，方木兰两人刚出门，就见到苏唐京慌忙地从计程车上出来。 瞧到两人，他紧张的情绪一松，“你们怎跑这里来了？”他担忧道，从管家口中知道两人来了堂口，他立马就奔跑来，生怕她们又出事，还好见到两人完好无损。 “苏先生！”方木兰讶异，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唐京解释了下，他来找两人，又问两人来这里做什么？“青龙帮在港城根深蒂固，势力庞大，我们只是路过，无权无势，万万得罪不起。” 他生怕两人找上门来报复，报复不成反遭毒打。 “嗯，知道了吗，放心，我们没惹事！”方木兰劝慰道，没把品华打回去的事和他说。 三人坐车回去，恢复品华留在家中，方木兰跟时榕西去上班的生活。 明天，是时榕西举办的商会，一堆事务要忙，而这方面，她有经验，就和管家一起操持，布置时家。 眨眼，来港城已半月有余，参加完这最后一场商会，就要回深海市，实地考察。 时榕西准备把时家大酒店，开到深海市里。初步方案已定好，明天这场商会，则是和处于观望，对内陆市场有想法的人研讨。 而这场商会，比上次李老生日宴会更好的是，可以拉投资，可以交流生意场上的事。 时榕西让方木兰准备哥策划案，明天遇到感兴趣的，或许可以拉下投资。 方木兰就连夜准备了方案，出来时，眼眶顶着两个黑眼圈。“时先生，你帮我看一看，我这企划案可还行。” 时榕西看着她忍俊不禁，“你昨晚没好好休息吗？” 她挠头，嘿嘿地笑：“忙着写企划案，忘记休息了。” “这也能忘记！”时榕西摇头叹息，还是帮她认真看企划案，又给了她点建议。 方木兰道谢后，立马拿进屋去改。 改完后，也到商会开始了，陆续有人来到时家。 方木兰换上了晚礼服，和时榕西一起接待来客。这段时间，她都跟着时榕西后面参加各种宴会，见过两面的人，对她都熟悉了，和时榕西打完招呼后，也会像她问一声好。 “三少爷！”没想，接待着接待到个意料之外的稀客。 第一百一十章打回来 “你是他姐姐？”萧颂筠瞧向她，目光略带惊艳。在她点头后，张口问要怎么才能原谅老温。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方木兰握紧弟弟手，沉冷道：“不要求你按照道上规矩，剁他手，逐他出帮派。只要……“ 她冷淡瞥向老温。“他怎么打的我弟弟，就怎么还回来。” “你别太过分！”老温气愤，“刚才你打我的账还没算呢？” 方木兰没理他，而是对着萧颂筠道：“作为一个姐姐，知道弟弟被欺负成这样，没打死他，已是手下留情。” 萧颂筠抬手制止住老温的不满和愤怼。 “可以！伤你弟弟是他不对，就用道上得方法解决，让你弟弟打回来。” 萧颂筠应下，“老温不会还手，其他人不能插手，只能让他打。”他指着莫品华，说被打的是他，要打回来，也只能是他动手。 老温松了口气，一个小孩，打人能多疼。萧哥还是维护他的。 他站到堂屋中央，捏紧拳头，凶神恶煞地瞪向莫品华。“来，老子不还手，让你打。” “品华……”方木兰松开弟弟的手，神色冷静地瞧着他。“去，打回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犯我，我也不是好欺的。” 莫品华嗯了声，在老温毫不在意的神色中，默默得走到他面前。突然“啊！”地狂叫一声，猛地跃起，双手搂住对方脖子，双脚挂在对方腰间，张嘴一口咬向对方下巴。 他的动作迅猛，像是一头初学会捕食的幼狼，狠狠咬着对方。 老温反射性得要还手，才捏起拳头要把他甩下去。方木兰上前一步，用生涩得港语喊：“不还手。” 老温只能忍住！ 一个半大得孩子打人能多疼？！ 在这之前，老温一直持着这种想法，可今天后，老温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深恶痛觉。 莫品华下手极狠，抓，咬，挠，怎么疼怎么来。骑在对方身上，扯着耳朵，咬着对方下巴，一下又一下。 每次老温疼得要反击，方木兰就在一旁大声提醒。“不还手！”让老温投鼠忌器，不敢反抗。 萧颂筠面色变沉，几次想出声喊停，偏偏方木兰时刻注意着他，每次他神色微有松动，她就站到他面前，提醒他，品华受的毒打更重。 不止如此，她还给品华支招，怎么巧劲打人？打那里最疼！ 让刘彤瞧得目瞪口呆。 等品华报复完，老温脸上血肉模糊，而他的嘴上，手上，全是血迹。 方木兰走上去，拿出帕子给品华擦拭，不再管地上的老温，神色平静地牵着弟弟手上前和刘彤道谢。 刘彤吞了吞口水，讪讪道：“不，不用谢！”这是个狠人啊！ 方木兰浅笑道，还是要谢的，若不是她，弟弟就只能白挨打了。 真诚地道谢完，她就提出告辞，刘彤神色复杂地望着她，没多留，直接让她离开。 这个女人不简单，不是圈子里的这些娇小姐，没经历过风浪。用得好，也许有奇效。 刘彤沉思着，对上萧颂筠戏谑的眼神，她哼了声。“木兰放过他，但帮里有帮里的规矩，这人以后不再是青龙帮的人。” “萧哥！”老温双眼睁大，顶着满脸血粗声喊道。 “大小姐，老温做错事，已受到他应有得惩罚，方式姐弟也原谅了他。何况这事，本就不能全然怪老温。” “哦，他没违背帮规？”刘彤反问。 萧颂筠抿唇，没回答。 “既然违背，那就该逐出青龙帮，还是我说的话不管用？” “大小姐说话自然管用！”萧颂筠俯身，叫来人冷冽地吩咐。“把温四海逐出青龙帮！” “萧哥！”老温瞪大双眼，不服地呐喊，可无论他怎么叫喊，也无人放开他。 “老温，你也知道大小姐和萧哥不对付，谁让你犯到她手里呢！”其他兄弟无奈地叹息，让他想开点。 另一边，方木兰两人刚出门，就见到苏唐京慌忙地从计程车上出来。 瞧到两人，他紧张的情绪一松，“你们怎跑这里来了？”他担忧道，从管家口中知道两人来了堂口，他立马就奔跑来，生怕她们又出事，还好见到两人完好无损。 “苏先生！”方木兰讶异，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唐京解释了下，他来找两人，又问两人来这里做什么？“青龙帮在港城根深蒂固，势力庞大，我们只是路过，无权无势，万万得罪不起。” 他生怕两人找上门来报复，报复不成反遭毒打。 “嗯，知道了吗，放心，我们没惹事！”方木兰劝慰道，没把品华打回去的事和他说。 三人坐车回去，恢复品华留在家中，方木兰跟时榕西去上班的生活。 明天，是时榕西举办的商会，一堆事务要忙，而这方面，她有经验，就和管家一起操持，布置时家。 眨眼，来港城已半月有余，参加完这最后一场商会，就要回深海市，实地考察。 时榕西准备把时家大酒店，开到深海市里。初步方案已定好，明天这场商会，则是和处于观望，对内陆市场有想法的人研讨。 而这场商会，比上次李老生日宴会更好的是，可以拉投资，可以交流生意场上的事。 时榕西让方木兰准备哥策划案，明天遇到感兴趣的，或许可以拉下投资。 方木兰就连夜准备了方案，出来时，眼眶顶着两个黑眼圈。“时先生，你帮我看一看，我这企划案可还行。” 时榕西看着她忍俊不禁，“你昨晚没好好休息吗？” 她挠头，嘿嘿地笑：“忙着写企划案，忘记休息了。” “这也能忘记！”时榕西摇头叹息，还是帮她认真看企划案，又给了她点建议。 方木兰道谢后，立马拿进屋去改。 改完后，也到商会开始了，陆续有人来到时家。 方木兰换上了晚礼服，和时榕西一起接待来客。这段时间，她都跟着时榕西后面参加各种宴会，见过两面的人，对她都熟悉了，和时榕西打完招呼后，也会像她问一声好。 “三少爷！”没想，接待着接待到个意料之外的稀客。 第一百一十一章拉到投资 时榕西赶紧迎上去，“三少，欢迎光临寒舍。” 李家比时家高太多，邀请的时候，邀的都是和时家差不多家底的商人，并没邀请到李家。 三少的到来，让他很意外，也让其他受邀的人意外。 正在大家惊讶观望时，苏京唐走上来，“三少！你来了！” 李三少颔首，和他攀谈起来。 被晾在旁边的时榕西和方木兰？？ 这是他邀请来的客人？为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笑着招待大家去坐下。 来的人网罗了港城大半富商，许多还是华侨富商。 虽然名义上是时榕西在出头迁办，但主讲人是苏唐京。 也是昨天晚上，方木兰才知道，他的来头那样大。家里人都是当官的，他自己因为贪玩，被送到部队当兵六年，78年时，刚开始开放国门，他就从部队退出来，跑国外留学三年。 这次来港城，其实就是先遣，来试探下港城这边富商的态度，招商引资。 国内经济待发展，国家开放了一系列政策，但国有资源有限，还需要外资注入。 加上有经验的也少，苏唐京来港城到处跑，就是在拉外资。 这段时间初见成效，今天来参加商会的，有一部分是他拉到的投资，一部分就是还处于犹豫观望，他准备下一味猛药的！ 只是没想到，李三少会来参加。 人开来齐后，分为两批坐到长桌上，佣人上茶果糕点，方木兰则把资料发下去。 苏唐京坐在上首位，旁边就是李三少。 他笑着站起身，说这段时间他和大家都接触过，就不说废话了，直接进入正题。 他先讲了国内的情形，又讲了国家的决策和决心。 再说李三少，今天邀请他前来，是因为他是最先投资的人。 而发下的资料，其中就有三少在深海市投资的企业。 等他说完，大家开始各抒己见询问了解，时榕西推了推方木兰。“你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展示下你的企划案。” 方木兰应好，看着商谈中的人，斟酌着把企划案递到李三少面前，咧着嘴露出甜美的笑。“三少您好！” 李威转过头，凝眉看向她。 “三少，是这样的……”她轻咳了声，说自己在创业，但缺少资金，写了份企划稿，想问问他感不感兴趣。 李威接过资料，着手翻开，看他感兴趣，方木兰立即侃侃而谈。 她自己创业有经验，但拉投资没经验，除了时榕西那次，这还是第一次。 开始她说得有些磕绊，捋顺后，她神采飞扬，自信地娓娓道来。 李威边听她说，边翻看企划案，等到半途，附近的几人都停了商讨，认真听她的话。 国内真是一个大市场，因为一切待开始，这是一个庞大的国家，也是一个庞大的市场。 “企划写的不错，不过你讲的更好。”听她说完，李威点了点头。“我投资，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回报？利润几何？多久能见成效？我占股多少？规划如何？小打小闹我不会参与！” 一连串问题砸下来，方木兰懵了下，喜上眉梢。“只要你愿意投资，我立马捋出来，” 李威颔首，让她把需要投入的资金，规划的方案，合作的流程合同等，都捋出个章程给他。 方木兰表示很快就能好，她写好章程合同后，送去给他。 这场商会圆满成功，方木兰拉到投资，因为李三少的出现，很多观望的商人也下了决定，到内陆去考察。 择日不如撞日，港城距离深海市本就近，苏唐京给大家安排了三日游，第二天就安排了航船带投资商去深海市。 方木兰本应该也一起回去，但她拉到了李三千投资，忙些定章程，就慢了一步。 苏唐京先走，她花三天时间写出了章程，请时榕西过目没问题后，送到了李三少面前。 李三少看过后，只提了一个要求。 “J市距离港城太远，我并没去过。跑那里建厂不切实际，就在深海市！” 定工厂地址，他让身边的助理和她拟订合同，签完合同就把钱给了她。 方木兰没想到这么简单，整个人有些恍惚。 这笔钱对于港城首富家族来说，确实只是个小数目，可对现在的她来说，这就是笔不菲的数字。 八十年代万元户就是富翁，能上报那种。 她拉的投资，还是二十万。 “怎么样？合同签了吗？”回去后，时榕西问她。 方木兰点头，签是签了，只是三少让建厂在深海市。 “深海市？”时榕西神色平静，“建厂在这里确实比J市好，政策宽松，还能享国家支持！” 道理方木兰都明白，就是…她叹了口气。“深海市距J市太远，我家庭在J市。在深海市建厂，企业起步离不开人，我无法顾及到家里。” 时榕西不太理解她的犹豫和想法，“你有能力可以干一番大事业，家庭应该是助力，而不是助力。怎能为了家庭，放弃事业！” 他严肃地说了她一顿，把方木兰说得脸色通红，神情讪讪。 投资拉到了，接下来就是建立厂房和企业。 时榕西也要去深海市考察地址，两人一起回了深海市，此时品华身上的伤还很明显，但比之前好了很多。 他也不爱出门，就留在酒店里，方木兰和时榕西去考察地点。 深海市这两年和港城互通船港后，港城的洋货流入市场，哪怕是港城淘汰的东西，在深海都能掀起一场时尚浪潮。 私人酒店也开起好几家，但还不够高端，只属于低中端。 时家大酒店还很有市场，加上他想酒店餐饮娱乐一体化，就更有市场了。 时榕西选址盖酒店，没个一两年，建不成。 方木兰要开的厂房，就容易多了，几个月就能成。 又有苏唐京这个明面上的人在，政府规划什么地段怎么发展，两人很快就选好地址。 招标就更容易了，国家大力扶持推崇企业建设，只要资料给齐，钱到位，土地很快批下来。 接连半月，方木兰都忙得脚不沾地，找专业团队建施工，还有人员招聘，厂房初期需要设备等等。 一样样了解落实，回到酒店里，她累的浑身酸软无力。 “姐，我给你按一按！”莫品华瞧她疲惫的样子，满脸心疼，伸手帮她捏肩。“今天姐夫打电话来，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拉到投资 时榕西赶紧迎上去，“三少，欢迎光临寒舍。” 李家比时家高太多，邀请的时候，邀的都是和时家差不多家底的商人，并没邀请到李家。 三少的到来，让他很意外，也让其他受邀的人意外。 正在大家惊讶观望时，苏京唐走上来，“三少！你来了！” 李三少颔首，和他攀谈起来。 被晾在旁边的时榕西和方木兰？？ 这是他邀请来的客人？为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笑着招待大家去坐下。 来的人网罗了港城大半富商，许多还是华侨富商。 虽然名义上是时榕西在出头迁办，但主讲人是苏唐京。 也是昨天晚上，方木兰才知道，他的来头那样大。家里人都是当官的，他自己因为贪玩，被送到部队当兵六年，78年时，刚开始开放国门，他就从部队退出来，跑国外留学三年。 这次来港城，其实就是先遣，来试探下港城这边富商的态度，招商引资。 国内经济待发展，国家开放了一系列政策，但国有资源有限，还需要外资注入。 加上有经验的也少，苏唐京来港城到处跑，就是在拉外资。 这段时间初见成效，今天来参加商会的，有一部分是他拉到的投资，一部分就是还处于犹豫观望，他准备下一味猛药的！ 只是没想到，李三少会来参加。 人开来齐后，分为两批坐到长桌上，佣人上茶果糕点，方木兰则把资料发下去。 苏唐京坐在上首位，旁边就是李三少。 他笑着站起身，说这段时间他和大家都接触过，就不说废话了，直接进入正题。 他先讲了国内的情形，又讲了国家的决策和决心。 再说李三少，今天邀请他前来，是因为他是最先投资的人。 而发下的资料，其中就有三少在深海市投资的企业。 等他说完，大家开始各抒己见询问了解，时榕西推了推方木兰。“你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展示下你的企划案。” 方木兰应好，看着商谈中的人，斟酌着把企划案递到李三少面前，咧着嘴露出甜美的笑。“三少您好！” 李威转过头，凝眉看向她。 “三少，是这样的……”她轻咳了声，说自己在创业，但缺少资金，写了份企划稿，想问问他感不感兴趣。 李威接过资料，着手翻开，看他感兴趣，方木兰立即侃侃而谈。 她自己创业有经验，但拉投资没经验，除了时榕西那次，这还是第一次。 开始她说得有些磕绊，捋顺后，她神采飞扬，自信地娓娓道来。 李威边听她说，边翻看企划案，等到半途，附近的几人都停了商讨，认真听她的话。 国内真是一个大市场，因为一切待开始，这是一个庞大的国家，也是一个庞大的市场。 “企划写的不错，不过你讲的更好。”听她说完，李威点了点头。“我投资，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回报？利润几何？多久能见成效？我占股多少？规划如何？小打小闹我不会参与！” 一连串问题砸下来，方木兰懵了下，喜上眉梢。“只要你愿意投资，我立马捋出来，” 李威颔首，让她把需要投入的资金，规划的方案，合作的流程合同等，都捋出个章程给他。 方木兰表示很快就能好，她写好章程合同后，送去给他。 这场商会圆满成功，方木兰拉到投资，因为李三少的出现，很多观望的商人也下了决定，到内陆去考察。 择日不如撞日，港城距离深海市本就近，苏唐京给大家安排了三日游，第二天就安排了航船带投资商去深海市。 方木兰本应该也一起回去，但她拉到了李三千投资，忙些定章程，就慢了一步。 苏唐京先走，她花三天时间写出了章程，请时榕西过目没问题后，送到了李三少面前。 李三少看过后，只提了一个要求。 “J市距离港城太远，我并没去过。跑那里建厂不切实际，就在深海市！” 定工厂地址，他让身边的助理和她拟订合同，签完合同就把钱给了她。 方木兰没想到这么简单，整个人有些恍惚。 这笔钱对于港城首富家族来说，确实只是个小数目，可对现在的她来说，这就是笔不菲的数字。 八十年代万元户就是富翁，能上报那种。 她拉的投资，还是二十万。 “怎么样？合同签了吗？”回去后，时榕西问她。 方木兰点头，签是签了，只是三少让建厂在深海市。 “深海市？”时榕西神色平静，“建厂在这里确实比J市好，政策宽松，还能享国家支持！” 道理方木兰都明白，就是…她叹了口气。“深海市距J市太远，我家庭在J市。在深海市建厂，企业起步离不开人，我无法顾及到家里。” 时榕西不太理解她的犹豫和想法，“你有能力可以干一番大事业，家庭应该是助力，而不是助力。怎能为了家庭，放弃事业！” 他严肃地说了她一顿，把方木兰说得脸色通红，神情讪讪。 投资拉到了，接下来就是建立厂房和企业。 时榕西也要去深海市考察地址，两人一起回了深海市，此时品华身上的伤还很明显，但比之前好了很多。 他也不爱出门，就留在酒店里，方木兰和时榕西去考察地点。 深海市这两年和港城互通船港后，港城的洋货流入市场，哪怕是港城淘汰的东西，在深海都能掀起一场时尚浪潮。 私人酒店也开起好几家，但还不够高端，只属于低中端。 时家大酒店还很有市场，加上他想酒店餐饮娱乐一体化，就更有市场了。 时榕西选址盖酒店，没个一两年，建不成。 方木兰要开的厂房，就容易多了，几个月就能成。 又有苏唐京这个明面上的人在，政府规划什么地段怎么发展，两人很快就选好地址。 招标就更容易了，国家大力扶持推崇企业建设，只要资料给齐，钱到位，土地很快批下来。 接连半月，方木兰都忙得脚不沾地，找专业团队建施工，还有人员招聘，厂房初期需要设备等等。 一样样了解落实，回到酒店里，她累的浑身酸软无力。 “姐，我给你按一按！”莫品华瞧她疲惫的样子，满脸心疼，伸手帮她捏肩。“今天姐夫打电话来，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爸爸很想你 什么时候回去？她这没两三个月，好不了！ 方木兰疲惫地揉着眉，“品华，你想回去了吗？” 莫品华摇头，“回去后就见不到姐姐了，我不想回去。”虽然在这里，也只有晚上这一会儿能见到，但总归每天能见到姐姐。 她哑然，点了点他的鼻头。“这两天我安排好这里的事，先回去一趟，你也不能总不去学校。” “没几天就要放暑假了！”他嘟囔着唇小声嘀咕。 方木兰听到了，挑起眉。“正好，等放暑假一起来！” “哦！”他闷声应道。 方木兰第二天没忙着去现场，而是等九点多，给国祥工厂里打电话，和国祥通了个电话，说过几天回去，然后去找了苏唐京。 “苏唐京！” “咋，木兰同志终于有空想起我来了！”苏唐京吊儿郎当地嘿嘿打趣。 换来方木兰一白眼，“找你有正事呢！”随后她把事情一说，让他先看着厂房建成，她回家一趟。 苏唐京表情逐渐正经，“让我看着没问题，我也参股了企业，这也是我的公司。但你要回去多久？一去不回把事情丢给我可不成！” 李威投资钱财，方木兰负责厂房建成经营，而涉及到土地，税务，和政府打交道办事的，由苏唐京出面搞定。 公司起步，三人就已分工明确，李威不参与企业经营，他只出钱。 方木兰和苏唐京出人出力，把企业做起来。 经营许可，企业成立，这些苏唐京都已经完全办好，现在主要工作是方木兰这里负责。 “最多一月，回家里看看我就回来！”她保证。 “女人就是麻烦！”苏唐京无奈道，“半月，半月后，你得回来！” “还有路上时间呢，火车回去可慢了，得三四天，来回就得七八天！”她打商量，多宽限几天。 “你坐飞机回去，机票我给你买！” 方木兰：“……行！” 把事丢给苏唐京，三天后，方木兰和品华坐上了回J市的飞机。 来时只是简单行李，回去时大包小包。 孟国祥到机场接两人，见到的是被行李掩在后的人，他差点没认出来。 “怎么这么多东西？” “都是给你们带的，港城很多好东西，不要票只要钱！”她递一部分给他，激动地说着，要不是在港城没钱了，她能买更多。 这就是女人战斗力！ 孟国祥接过包裹，背在背上，一只手牵过她，拉着她往外走去。 “我叫辆马车！”J市还没计程车，拉人拉货的马车倒是不少。 为了不污染公路，车夫聪明地在马屁股后套一个口袋，马粪就拉在口袋里，收集起来还能种地，合理利用。 品华脸上的淤青经过大半月，消得差不多，却还有些在脸上。 坐上马车，孟国祥才问他脸上怎么回事？ 提起这事，方木兰的心情就变得低沉，气鼓鼓地和他说港城这方面多黑。 港城发展的好的同时，帮派盛行，古惑仔都能搬上大屏幕成为偶像。 打架斗殴，黑帮火拼，比国内还乱。 国内至少打击，可港城确是势力支持。 孟国祥安静地听着她说，偶尔问上一问。 等到小区楼下，方木兰还没把这段时间经历讲完，只能罢嘴。 慎远还在学校读书没回来，小悦高兴地扑过来。“妈妈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方木兰抱起她转了一圈，点着她鼻子问这短时间过得怎么样。 小悦拉着她不停说这段时间经历，说着说着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妈妈，爸爸很想你，一天提你好几次！” 方木兰忍俊不禁。“爸爸都提我什么呀！” 孟小悦沉思了下，“爸爸经常和我们说着话，突然来了句，木兰呢！然后才想起来妈妈你不在家。” “还有还有，爸爸给妈妈买了裙子！”她比划着很好看的裙子。 方木兰神色柔和，往国祥那儿看了眼，嘴角上翘。 “妈妈给你们带了礼物，有衣服鞋子，你自己去翻找下！”她放下女儿，让她自己去寻礼物，然后跑上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国祥，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很想我呀！”她把头埋在他后背摩擦。 他拉住圈着他的手，反过身来把她抱住，抱起回了房。 一进屋就抵在门上，封住她的唇，来了一激烈地吻。“你说呢！”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心上，感受他的跳动。 她眉眼弯弯，“感受到了，我也很想你。” 他没说话，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很想她。 “唔，现在还是白日呢！”她抵住他的胸膛，抓住他的手，阻挡他接下来的动作。 他抱着她，拉拢她的衣服，头搁在她脑袋上，气息急促。 方木兰等他缓过来，才把他拉出去，打开包裹。“我给你带了礼物，快试试看合不合适！” “西装？”孟国祥把衣服拿到手里，突然噗噗笑起来。“我也给你买了条裙子，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方木兰洋装刚知道，诧异地问，“什么样的裙子呀？我看看！” 十分钟后，两人换上各自给对方买的衣裳，出现在客厅里。 一身黑色西装把他衬得英俊俊朗，不再是灰扑扑的中山装，西装修身载体。配上他的消瘦的脸庞，文质彬彬的眼镜，加上抿紧的薄唇，透着一股致命的诱惑。 方木兰看得目不转睛，眼露惊艳。“我家国祥真英俊！” 孟国祥羞赧地舔了舔唇，看着她的目光也带惊艳。 这个年代的女子多是颜色单子的中山装，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穿裙子，红色的裙子把她身材完美展现出来。 翘臀细腰，盈盈一握。 去港城这一月，她皮肤更白了些，莹莹发亮，犹如珍珠。 他忍不住想，这样的她，真想把她永远的藏在屋中，不让人见到。 可惜，她有自己的想法，很喜欢往外跑，他限制不了她的自由。 孟国祥微捏了下拳，唇上溢出一丝笑意。“衣领没拉好！” 他帮她理了理衣领，“很适合你，很美！除了你，无人能配得上衣服！” 第一百一十二章爸爸很想你 什么时候回去？她这没两三个月，好不了！ 方木兰疲惫地揉着眉，“品华，你想回去了吗？” 莫品华摇头，“回去后就见不到姐姐了，我不想回去。”虽然在这里，也只有晚上这一会儿能见到，但总归每天能见到姐姐。 她哑然，点了点他的鼻头。“这两天我安排好这里的事，先回去一趟，你也不能总不去学校。” “没几天就要放暑假了！”他嘟囔着唇小声嘀咕。 方木兰听到了，挑起眉。“正好，等放暑假一起来！” “哦！”他闷声应道。 方木兰第二天没忙着去现场，而是等九点多，给国祥工厂里打电话，和国祥通了个电话，说过几天回去，然后去找了苏唐京。 “苏唐京！” “咋，木兰同志终于有空想起我来了！”苏唐京吊儿郎当地嘿嘿打趣。 换来方木兰一白眼，“找你有正事呢！”随后她把事情一说，让他先看着厂房建成，她回家一趟。 苏唐京表情逐渐正经，“让我看着没问题，我也参股了企业，这也是我的公司。但你要回去多久？一去不回把事情丢给我可不成！” 李威投资钱财，方木兰负责厂房建成经营，而涉及到土地，税务，和政府打交道办事的，由苏唐京出面搞定。 公司起步，三人就已分工明确，李威不参与企业经营，他只出钱。 方木兰和苏唐京出人出力，把企业做起来。 经营许可，企业成立，这些苏唐京都已经完全办好，现在主要工作是方木兰这里负责。 “最多一月，回家里看看我就回来！”她保证。 “女人就是麻烦！”苏唐京无奈道，“半月，半月后，你得回来！” “还有路上时间呢，火车回去可慢了，得三四天，来回就得七八天！”她打商量，多宽限几天。 “你坐飞机回去，机票我给你买！” 方木兰：“……行！” 把事丢给苏唐京，三天后，方木兰和品华坐上了回J市的飞机。 来时只是简单行李，回去时大包小包。 孟国祥到机场接两人，见到的是被行李掩在后的人，他差点没认出来。 “怎么这么多东西？” “都是给你们带的，港城很多好东西，不要票只要钱！”她递一部分给他，激动地说着，要不是在港城没钱了，她能买更多。 这就是女人战斗力！ 孟国祥接过包裹，背在背上，一只手牵过她，拉着她往外走去。 “我叫辆马车！”J市还没计程车，拉人拉货的马车倒是不少。 为了不污染公路，车夫聪明地在马屁股后套一个口袋，马粪就拉在口袋里，收集起来还能种地，合理利用。 品华脸上的淤青经过大半月，消得差不多，却还有些在脸上。 坐上马车，孟国祥才问他脸上怎么回事？ 提起这事，方木兰的心情就变得低沉，气鼓鼓地和他说港城这方面多黑。 港城发展的好的同时，帮派盛行，古惑仔都能搬上大屏幕成为偶像。 打架斗殴，黑帮火拼，比国内还乱。 国内至少打击，可港城确是势力支持。 孟国祥安静地听着她说，偶尔问上一问。 等到小区楼下，方木兰还没把这段时间经历讲完，只能罢嘴。 慎远还在学校读书没回来，小悦高兴地扑过来。“妈妈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方木兰抱起她转了一圈，点着她鼻子问这短时间过得怎么样。 小悦拉着她不停说这段时间经历，说着说着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妈妈，爸爸很想你，一天提你好几次！” 方木兰忍俊不禁。“爸爸都提我什么呀！” 孟小悦沉思了下，“爸爸经常和我们说着话，突然来了句，木兰呢！然后才想起来妈妈你不在家。” “还有还有，爸爸给妈妈买了裙子！”她比划着很好看的裙子。 方木兰神色柔和，往国祥那儿看了眼，嘴角上翘。 “妈妈给你们带了礼物，有衣服鞋子，你自己去翻找下！”她放下女儿，让她自己去寻礼物，然后跑上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国祥，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很想我呀！”她把头埋在他后背摩擦。 他拉住圈着他的手，反过身来把她抱住，抱起回了房。 一进屋就抵在门上，封住她的唇，来了一激烈地吻。“你说呢！”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心上，感受他的跳动。 她眉眼弯弯，“感受到了，我也很想你。” 他没说话，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很想她。 “唔，现在还是白日呢！”她抵住他的胸膛，抓住他的手，阻挡他接下来的动作。 他抱着她，拉拢她的衣服，头搁在她脑袋上，气息急促。 方木兰等他缓过来，才把他拉出去，打开包裹。“我给你带了礼物，快试试看合不合适！” “西装？”孟国祥把衣服拿到手里，突然噗噗笑起来。“我也给你买了条裙子，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方木兰洋装刚知道，诧异地问，“什么样的裙子呀？我看看！” 十分钟后，两人换上各自给对方买的衣裳，出现在客厅里。 一身黑色西装把他衬得英俊俊朗，不再是灰扑扑的中山装，西装修身载体。配上他的消瘦的脸庞，文质彬彬的眼镜，加上抿紧的薄唇，透着一股致命的诱惑。 方木兰看得目不转睛，眼露惊艳。“我家国祥真英俊！” 孟国祥羞赧地舔了舔唇，看着她的目光也带惊艳。 这个年代的女子多是颜色单子的中山装，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穿裙子，红色的裙子把她身材完美展现出来。 翘臀细腰，盈盈一握。 去港城这一月，她皮肤更白了些，莹莹发亮，犹如珍珠。 他忍不住想，这样的她，真想把她永远的藏在屋中，不让人见到。 可惜，她有自己的想法，很喜欢往外跑，他限制不了她的自由。 孟国祥微捏了下拳，唇上溢出一丝笑意。“衣领没拉好！” 他帮她理了理衣领，“很适合你，很美！除了你，无人能配得上衣服！” 第一百一十三章配得上她 晚上慎远和小草回来，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晚饭。 回屋后，夫妻俩说了半宿的话，得知她还要去深海市，孟国祥搂着她，垂下眼睑。“要去多久？” 去多久？这把方木兰问住了。 企业成立后，还有得忙，一年半载脱不了身。 她咬住唇，“可能要很久…国祥，要不你辞职，我们一起去深海市？” 说到这，她瞬间意动，从他怀中抬起头，和他说深海市现在的发展。 她知道以后国内的样子，这些地方会变成一线大城市，最先富裕起来，经济领先一大截。 下海经商，现在还不是热闹的词，但过个几年，这会成为一股潮流。 犹如等到过几年下海，不如现在。 孟国祥抚着她的后背，神色冷静自持。“木兰，你很想我辞职去陪你吗？” “我想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而他的工作，肯定没做生意赚的多。 “那你能留在这里吗？”他抱住她，把头埋入她发中，闷声道。“我会努力挣钱养活你们！厂长前几天找我谈话，想不想往领导层走。” 他抿唇，他以前专注技术，都拒绝了领导的升职，只接受加工资。 这次，他没拒绝。 厂长说得对，他有妻有子女，不能永远呆在技术层，还是要往上走。 “厂长给你升职了？”她好奇地抬头，撞上他的下巴，他闷哼了声，目光幽沉，“嗯，审批已经下来，这几天就会宣布任职，” 直接任职主任，厂长把去魔都进修培训的名额也给了他。 “国家出台方案，部分国企业务改革，我们工厂也被选中……” 孟国祥把厂长给他名额去进修的事说了。这次进修和他工作沾点边，但接触到的会是机密的研究，不能和她明说，具体他也不是很了解。 厂长和他沟通后，说需要签保密协议，而他还在考虑。 研究新东西？方木兰靠在他胸膛上。“那你怎么考虑的？” “我本不想去！”他手臂圈着她，哑声道，“慎远和小悦还小，我也不想离开你太久。” 但现在… 他圈着她的手臂收紧，她在努力创业，发挥自己的光芒，成为女强人，以后会越来越厉害。他不想拖她后腿，变成她身边没用的男人。 “要去多久？” “至少一两年！” “去！”她撑起身子，看着他眼睛。“你去进修，慎远他们我可以带着去深海市。” 孟国祥摇头，抱紧她。“我想我们一家人一直在一起，哪怕平凡普通，但我们一直伴着对方。” 平凡普通？方木兰苦笑，慎远和小悦是男女主，怎么可能平凡普通得了！ 男女主的人生注定是波澜壮阔的！ 等等！ 方木兰猛地从他身上弹起来，在他惊讶的目光中，表情惊变。 因为两个继子继女太听话，她都把剧情这回事给忘了。 她这具身体早该死了，后来孟国祥带着孩子与林秀娥来了城里，孟慎远入学读书。第一个剧情，是慎远在放学时，见到个陌生男人猥琐地和女同学说话，随后带着女同学离开。 他察觉不妙，偷偷跟在后面，见到男人把女孩子哄到一处废弃屋子，正要进行猥亵时，他跳出来救了女同学。 虽然过程艰难，他也受了点伤，但他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救了女同学。 而女同学一家子都是文化人，爷爷是医学院教授，父亲是市医院副院长。 来孟家感谢，知道林秀娥是护士后，就把林秀娥弄进市医院里，没两年就成了护士长。 而这个女孩子，就此和慎远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本年代文时间跨度比较大，主要是写孟慎远兄妹十四岁后的事，这个剧情是以回忆形式出现在在最开头，介绍孟慎远官配许婷婷，她竟然忘了。 “怎么了？”孟国祥担忧的看着她，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方木兰抓耳挠腮，这个时间点这个剧情绝对出现了！ 可她竟然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国祥，你认不认识许婷婷？”她视线转向国祥。 孟国祥茫然，“许婷婷，谁？” “比慎远小一两岁，一个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 她想着小说中的描写，描述道。 孟国祥摇头，没任何印象！ “怎么了吗？这人有问题？” 唉！方木兰叹气，“时候不早了，慎远应该睡了！明天我问问他！” 她重新倒下去，拉着他睡了。 第二天一早，她问慎远认不认识许婷婷，换来慎远一脸茫然，也是不认识许婷婷是谁！？ 这剧情肿么回事？方木兰有些懵。 男女主除了凄惨的身世，小时候写到的就这件事，剩下的事，要到五六年后才会发生，她知道也没用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随后方木兰挥挥手，算了，剧情发生了再说。 回来一个月，她也要安排好这里事情。 送慎远和品华去学校，她特意去找了下品华老师。品华都没让她知道，悄悄地自己决定跟着她去。他说请了一月假，具体请没请她也不知道。 和老师销假，知道品华在学校表现一切好后，她揉着他的脑袋，让他去上课。 然后去了好食饭店里。 饭店里还没到午饭高峰，三三两两坐着几个吃早餐的。 有毛婆婆在后厨忙，小草便出来把账单给她。 记账方法是她教的，一目了然，这一月来的盈利和开销都写在上面，遇到不会写的字，小草还用拼音代替。 盈利的钱一月到银行存一次，小草前几天刚去存过。 方木兰看了一遍账本后，问她这段时间可有遇到什么事？ “就在咱们隔壁，也开了一家一样的饭店！”小草回道，前几天刚开，价格放的比她们便宜，这几天她们生意就受到点影响没有那边好。 方木兰点头，“这很正常，有市场就有竞争，你要考虑的是如何让生意更好，不是打价格战，而是从其他方面着手，味道，服务态度等。” 她教道，说不能永远只开这个小面馆，要把饭店经营做大做广。 这些事，需要她自己主导。方木兰说了一堆，说得口干舌燥，小草懂事地赶紧倒了杯水给她喝下去。却在她下面的话中，忍不住惊呼出声，“什么！木兰姐你不管这里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配得上她 晚上慎远和小草回来，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晚饭。 回屋后，夫妻俩说了半宿的话，得知她还要去深海市，孟国祥搂着她，垂下眼睑。“要去多久？” 去多久？这把方木兰问住了。 企业成立后，还有得忙，一年半载脱不了身。 她咬住唇，“可能要很久…国祥，要不你辞职，我们一起去深海市？” 说到这，她瞬间意动，从他怀中抬起头，和他说深海市现在的发展。 她知道以后国内的样子，这些地方会变成一线大城市，最先富裕起来，经济领先一大截。 下海经商，现在还不是热闹的词，但过个几年，这会成为一股潮流。 犹如等到过几年下海，不如现在。 孟国祥抚着她的后背，神色冷静自持。“木兰，你很想我辞职去陪你吗？” “我想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而他的工作，肯定没做生意赚的多。 “那你能留在这里吗？”他抱住她，把头埋入她发中，闷声道。“我会努力挣钱养活你们！厂长前几天找我谈话，想不想往领导层走。” 他抿唇，他以前专注技术，都拒绝了领导的升职，只接受加工资。 这次，他没拒绝。 厂长说得对，他有妻有子女，不能永远呆在技术层，还是要往上走。 “厂长给你升职了？”她好奇地抬头，撞上他的下巴，他闷哼了声，目光幽沉，“嗯，审批已经下来，这几天就会宣布任职，” 直接任职主任，厂长把去魔都进修培训的名额也给了他。 “国家出台方案，部分国企业务改革，我们工厂也被选中……” 孟国祥把厂长给他名额去进修的事说了。这次进修和他工作沾点边，但接触到的会是机密的研究，不能和她明说，具体他也不是很了解。 厂长和他沟通后，说需要签保密协议，而他还在考虑。 研究新东西？方木兰靠在他胸膛上。“那你怎么考虑的？” “我本不想去！”他手臂圈着她，哑声道，“慎远和小悦还小，我也不想离开你太久。” 但现在… 他圈着她的手臂收紧，她在努力创业，发挥自己的光芒，成为女强人，以后会越来越厉害。他不想拖她后腿，变成她身边没用的男人。 “要去多久？” “至少一两年！” “去！”她撑起身子，看着他眼睛。“你去进修，慎远他们我可以带着去深海市。” 孟国祥摇头，抱紧她。“我想我们一家人一直在一起，哪怕平凡普通，但我们一直伴着对方。” 平凡普通？方木兰苦笑，慎远和小悦是男女主，怎么可能平凡普通得了！ 男女主的人生注定是波澜壮阔的！ 等等！ 方木兰猛地从他身上弹起来，在他惊讶的目光中，表情惊变。 因为两个继子继女太听话，她都把剧情这回事给忘了。 她这具身体早该死了，后来孟国祥带着孩子与林秀娥来了城里，孟慎远入学读书。第一个剧情，是慎远在放学时，见到个陌生男人猥琐地和女同学说话，随后带着女同学离开。 他察觉不妙，偷偷跟在后面，见到男人把女孩子哄到一处废弃屋子，正要进行猥亵时，他跳出来救了女同学。 虽然过程艰难，他也受了点伤，但他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救了女同学。 而女同学一家子都是文化人，爷爷是医学院教授，父亲是市医院副院长。 来孟家感谢，知道林秀娥是护士后，就把林秀娥弄进市医院里，没两年就成了护士长。 而这个女孩子，就此和慎远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本年代文时间跨度比较大，主要是写孟慎远兄妹十四岁后的事，这个剧情是以回忆形式出现在在最开头，介绍孟慎远官配许婷婷，她竟然忘了。 “怎么了？”孟国祥担忧的看着她，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方木兰抓耳挠腮，这个时间点这个剧情绝对出现了！ 可她竟然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国祥，你认不认识许婷婷？”她视线转向国祥。 孟国祥茫然，“许婷婷，谁？” “比慎远小一两岁，一个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 她想着小说中的描写，描述道。 孟国祥摇头，没任何印象！ “怎么了吗？这人有问题？” 唉！方木兰叹气，“时候不早了，慎远应该睡了！明天我问问他！” 她重新倒下去，拉着他睡了。 第二天一早，她问慎远认不认识许婷婷，换来慎远一脸茫然，也是不认识许婷婷是谁！？ 这剧情肿么回事？方木兰有些懵。 男女主除了凄惨的身世，小时候写到的就这件事，剩下的事，要到五六年后才会发生，她知道也没用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随后方木兰挥挥手，算了，剧情发生了再说。 回来一个月，她也要安排好这里事情。 送慎远和品华去学校，她特意去找了下品华老师。品华都没让她知道，悄悄地自己决定跟着她去。他说请了一月假，具体请没请她也不知道。 和老师销假，知道品华在学校表现一切好后，她揉着他的脑袋，让他去上课。 然后去了好食饭店里。 饭店里还没到午饭高峰，三三两两坐着几个吃早餐的。 有毛婆婆在后厨忙，小草便出来把账单给她。 记账方法是她教的，一目了然，这一月来的盈利和开销都写在上面，遇到不会写的字，小草还用拼音代替。 盈利的钱一月到银行存一次，小草前几天刚去存过。 方木兰看了一遍账本后，问她这段时间可有遇到什么事？ “就在咱们隔壁，也开了一家一样的饭店！”小草回道，前几天刚开，价格放的比她们便宜，这几天她们生意就受到点影响没有那边好。 方木兰点头，“这很正常，有市场就有竞争，你要考虑的是如何让生意更好，不是打价格战，而是从其他方面着手，味道，服务态度等。” 她教道，说不能永远只开这个小面馆，要把饭店经营做大做广。 这些事，需要她自己主导。方木兰说了一堆，说得口干舌燥，小草懂事地赶紧倒了杯水给她喝下去。却在她下面的话中，忍不住惊呼出声，“什么！木兰姐你不管这里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偶遇林秀娥 “没有不管，”方木兰无奈道，她对餐饮这一块本来就不太熟悉，只是因这个来钱快，才先做了这个。 小草有这方面天赋，就让她专注此道。她还是可以给建议，提醒。但她以后管这里就会比较少，“你遇到问题和困难，自己先想办法解决，不能解决还是能找我。” 她揉着她头发，“你才满十五岁，我也不放心一点不管你！” 小草满足地笑起来。“我喜欢木兰姐管着我，想你管我一辈子！” “你不想嫁人了？”方木兰好笑。 小草红了脸，嗫嚅着唇。“那嫁了人也要木兰姐管！” 她噗呲笑出声来，无奈地摇头。两人说了许久的话，人逐渐多起来后，方木兰跟着帮忙，小草去后厨和毛婆婆一起做面炒菜。 毛婆婆却有一把手艺，会的菜品也多，还教了小草一些，如今饭店才像饭店，有炒菜盖饭，也有面和米线饺子，不在像之前只有面。 方木兰单是收钱和收拾桌子，都忙不过来。 忙完高峰期，她和小草说店里生意没少呀！还是很忙。 小草嘟囔起唇，“比之前少很多了，贪便宜的都往对面去了。”她翘嘴，不高兴地瞪着对面那家面店。 说她们生意好的时候，人都站着吃，现在才坐满，都没站着的了。 方木兰忍俊不禁，说忙不过来在招聘个人来帮忙。“你书还是要读起来，不能让后厨限制了你的出路。招个厨师，你就只收银，还能在前台多看书学习。” “我可以喊我二婶来吗？”林小草想了想，抿唇小声问道。“二婶做饭好吃，很勤劳！她以前对我很好，有这赚钱的机会，我想给她！” “你二婶？” “嗯！”林小草用力点头，和她说了好多二婶对她好的事。 “饭店现在就我和毛婆婆，我想把饭店盘大，把楼上也一起租下来装修了！咱们可以在楼上也设位置，楼上就是多人吃饭。” 这样，单是她和毛婆婆就忙不过来，需要多找几个人。 “你觉着可以就行！”方木兰没意见，只是… 她停了停，问她可能把握住她二婶，若是像她家人一样。那到这里来怕只会惹事，做不成事。 “可以！”小草点头说前不久二婶来看她了！ “小娟生病，病的很严重，卫生院让二婶带着来医院看，我偶然遇到…” 也是遇到了二婶，她才见到二婶现在的样子。面色苍白，头发干枯，整个人没有精气神。 二婶和她说，小娟生病了，很严重的病，要花很多钱。二叔和奶奶都不让治疗，说没钱给小娟治疗，让她就这样去，二婶不信，带着小娟来了市里。 “小娟什么病？” “癌症！”小草低下头，“我问了医生，医生也说这病很难治！” 她把自己身上揣的钱都给了二婶，瞧着二婶满眼都是小娟，她竟羡慕起生病的小娟。 她就没遇到这么好母亲！ “小娟治病要钱，我想让二婶来店里上班，有钱给小娟看病。” “嗯，你决定就好！”方木兰回道，这饭馆以后是她在经营，所有决策她都可以下。 两人商量完，方木兰立即道，现在人不多，她们去医院看看二婶。 “去医院看小娟！”小草惊喜，连忙点头。 去看病人，应该买点苹果等对病情有帮助的水果，但农贸市场走了一圈，只有西瓜这一水果，其他水果几乎没有。 无奈她只能买了两瓶橘子罐头，和小草一起去了医院。 林小娟住院半月了，林二婶没带几文钱来，走投无路之下运气好的遇到小草，有小草的钱坚持到现在，也花的差不多了。 小娟的病毫无起色，钱在少。 她这几天急得上火，嘴皮上起了水泡，加上这半月一直守在医院没有洗头洗澡，连衣服都没换，身上脏的有了味道。 方木兰和小草一进屋，她激动地迎上来，走了两步走赶紧退开，说身上难闻。 “木兰，你咋来了？” “听小草说小娟病了，我来看看！”方木兰把礼物提到床边柜上放下，问她小娟怎么样？ 林二婶苦笑着摇头，看着睡着的女儿满是慈祥温柔。“市里有新型检查疾病的那啥我也不懂叫什么，检查出小娟脑子里有个肿瘤，是癌症！” “医生说难治，还不一定好！”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要钱没钱！医生还说不好治！ 方木兰叹了口气，关怀了几句，去找了医生。 医生告知了她林小娟病情，不太好，手术还有一线希望，但手术也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而且很贵。 “谢谢医生！”问完医生后，她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刚走几步，遇到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林秀娥？”她看着收身着护士服，收拿盐水瓶的林秀娥，满脸惊讶。 她怎么会在市医院里？没有和国祥结婚？没有慎远救了朱婷婷被副院长推荐，她怎么会在这里？ 林秀娥抬起头，疑惑地扫了她一眼，一下子没认出来她。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是谁，睁大眼睛惊愕地瞧着她。“你，你，方…方…”方了两句方不出来她名字，果断地直接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想问的问题！方木兰噎了下，应付道，“认识的人生病住院，我来看望，你呢？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水桥镇护士吗？” 说起这，林秀娥叹息了声，“我本来去省城医院了，我闹着要来…我们又不熟，我和你说这干嘛！”说到一半，她突然想起来她们又不熟，翻转眼睛，瞪了她一眼，拿着盐水绕过她走了。 方木兰：“……” 静默了两秒，她追上去，笑着拍了拍对方肩膀。“虽然不熟，但咱们怎么着也是老乡，都是一个镇来的，可以多熟悉下，以后还能说上话，互相有个照应不是。” 她咧嘴笑着，自来熟地和她攀谈。 是什么缘故导致她出现在这里？按理说，她没有按照书中剧情救了孟慎远，不能成为国祥后娶的妻子，应该呆在水桥镇才对！ 第一百一十四章偶遇林秀娥 “没有不管，”方木兰无奈道，她对餐饮这一块本来就不太熟悉，只是因这个来钱快，才先做了这个。 小草有这方面天赋，就让她专注此道。她还是可以给建议，提醒。但她以后管这里就会比较少，“你遇到问题和困难，自己先想办法解决，不能解决还是能找我。” 她揉着她头发，“你才满十五岁，我也不放心一点不管你！” 小草满足地笑起来。“我喜欢木兰姐管着我，想你管我一辈子！” “你不想嫁人了？”方木兰好笑。 小草红了脸，嗫嚅着唇。“那嫁了人也要木兰姐管！” 她噗呲笑出声来，无奈地摇头。两人说了许久的话，人逐渐多起来后，方木兰跟着帮忙，小草去后厨和毛婆婆一起做面炒菜。 毛婆婆却有一把手艺，会的菜品也多，还教了小草一些，如今饭店才像饭店，有炒菜盖饭，也有面和米线饺子，不在像之前只有面。 方木兰单是收钱和收拾桌子，都忙不过来。 忙完高峰期，她和小草说店里生意没少呀！还是很忙。 小草嘟囔起唇，“比之前少很多了，贪便宜的都往对面去了。”她翘嘴，不高兴地瞪着对面那家面店。 说她们生意好的时候，人都站着吃，现在才坐满，都没站着的了。 方木兰忍俊不禁，说忙不过来在招聘个人来帮忙。“你书还是要读起来，不能让后厨限制了你的出路。招个厨师，你就只收银，还能在前台多看书学习。” “我可以喊我二婶来吗？”林小草想了想，抿唇小声问道。“二婶做饭好吃，很勤劳！她以前对我很好，有这赚钱的机会，我想给她！” “你二婶？” “嗯！”林小草用力点头，和她说了好多二婶对她好的事。 “饭店现在就我和毛婆婆，我想把饭店盘大，把楼上也一起租下来装修了！咱们可以在楼上也设位置，楼上就是多人吃饭。” 这样，单是她和毛婆婆就忙不过来，需要多找几个人。 “你觉着可以就行！”方木兰没意见，只是… 她停了停，问她可能把握住她二婶，若是像她家人一样。那到这里来怕只会惹事，做不成事。 “可以！”小草点头说前不久二婶来看她了！ “小娟生病，病的很严重，卫生院让二婶带着来医院看，我偶然遇到…” 也是遇到了二婶，她才见到二婶现在的样子。面色苍白，头发干枯，整个人没有精气神。 二婶和她说，小娟生病了，很严重的病，要花很多钱。二叔和奶奶都不让治疗，说没钱给小娟治疗，让她就这样去，二婶不信，带着小娟来了市里。 “小娟什么病？” “癌症！”小草低下头，“我问了医生，医生也说这病很难治！” 她把自己身上揣的钱都给了二婶，瞧着二婶满眼都是小娟，她竟羡慕起生病的小娟。 她就没遇到这么好母亲！ “小娟治病要钱，我想让二婶来店里上班，有钱给小娟看病。” “嗯，你决定就好！”方木兰回道，这饭馆以后是她在经营，所有决策她都可以下。 两人商量完，方木兰立即道，现在人不多，她们去医院看看二婶。 “去医院看小娟！”小草惊喜，连忙点头。 去看病人，应该买点苹果等对病情有帮助的水果，但农贸市场走了一圈，只有西瓜这一水果，其他水果几乎没有。 无奈她只能买了两瓶橘子罐头，和小草一起去了医院。 林小娟住院半月了，林二婶没带几文钱来，走投无路之下运气好的遇到小草，有小草的钱坚持到现在，也花的差不多了。 小娟的病毫无起色，钱在少。 她这几天急得上火，嘴皮上起了水泡，加上这半月一直守在医院没有洗头洗澡，连衣服都没换，身上脏的有了味道。 方木兰和小草一进屋，她激动地迎上来，走了两步走赶紧退开，说身上难闻。 “木兰，你咋来了？” “听小草说小娟病了，我来看看！”方木兰把礼物提到床边柜上放下，问她小娟怎么样？ 林二婶苦笑着摇头，看着睡着的女儿满是慈祥温柔。“市里有新型检查疾病的那啥我也不懂叫什么，检查出小娟脑子里有个肿瘤，是癌症！” “医生说难治，还不一定好！”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要钱没钱！医生还说不好治！ 方木兰叹了口气，关怀了几句，去找了医生。 医生告知了她林小娟病情，不太好，手术还有一线希望，但手术也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而且很贵。 “谢谢医生！”问完医生后，她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刚走几步，遇到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林秀娥？”她看着收身着护士服，收拿盐水瓶的林秀娥，满脸惊讶。 她怎么会在市医院里？没有和国祥结婚？没有慎远救了朱婷婷被副院长推荐，她怎么会在这里？ 林秀娥抬起头，疑惑地扫了她一眼，一下子没认出来她。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是谁，睁大眼睛惊愕地瞧着她。“你，你，方…方…”方了两句方不出来她名字，果断地直接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想问的问题！方木兰噎了下，应付道，“认识的人生病住院，我来看望，你呢？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水桥镇护士吗？” 说起这，林秀娥叹息了声，“我本来去省城医院了，我闹着要来…我们又不熟，我和你说这干嘛！”说到一半，她突然想起来她们又不熟，翻转眼睛，瞪了她一眼，拿着盐水绕过她走了。 方木兰：“……” 静默了两秒，她追上去，笑着拍了拍对方肩膀。“虽然不熟，但咱们怎么着也是老乡，都是一个镇来的，可以多熟悉下，以后还能说上话，互相有个照应不是。” 她咧嘴笑着，自来熟地和她攀谈。 是什么缘故导致她出现在这里？按理说，她没有按照书中剧情救了孟慎远，不能成为国祥后娶的妻子，应该呆在水桥镇才对！ 第一百一十五章三人相见 林秀娥翻了个白眼，甩开她的手。“我可不想和你成为朋友！” 她冷哼，“你这样的人，能和我有什么照应。”她说着，进了病房里。 方木兰不好跟上去，站在门外望了她一会儿，转身去了护士站。 “护士您好！”她面带笑容，点头哈腰的上去询问。 没一会儿，就问到了想问的信息。 林秀娥是她们科室的护士，刚来没多久。 和她说话的这护士不是很喜欢林秀娥，言语间难免带上了偏见。 “她来了半个月，副院长和护士长都对她很关照，我见着副院长几次问她习不习惯，还喊她去家里吃饭！” 护士道，这没关系才怪。 副院长？方木兰若有所思，问她副院长家中可有发生什么事！ 护士摇头，表示她哪知道副院长家中的事。 没问到想问的，她和护士道谢后回了小娟病房里。 小草已和林二婶沟通了去好食饭馆上班的事。 工资福利待遇和毛婆婆一样，不过林二婶可以等小娟打完针，九点多十点再去店里。 林二婶对小草很感激，方木兰回来后对她叩首道谢，让她愣了下，笑道，“既然感激，就好好上班。做的好，会给你加工资。”她鼓励了几句，说有困难，可以找她们，大忙帮不上，小忙还是可以帮的。 林二婶满脸感激。 “你多陪陪二婶，店铺里今天我在…”看完小娟，她让小草陪陪林二婶，带着她去澡堂洗洗澡，买件换洗的衣服。 小草应下，方木兰回了店里。 以前中午生意好，晚上几乎没什么生意。 现在天热，不需要生火取暖，很多家就干脆不烧柴和煤，省了这笔钱一家子来店里炒两个菜吃。是以，现在晚上的生意也好。 慎远两人放了学，也来店里跟着帮忙。 熟的见到方木兰回来，都会问两句她去哪儿啦，许久不见她。 或是问一句品华是不是摔了，瞧着脸上有伤。 姐弟俩笑着应付几句，等孟国祥下班来了店里，就在店里吃了晚饭才回去。 一家人往回走时，小草过来感谢她，“二婶明天就来上班，等她熟悉几天，我就把后厨交给她。不过木兰姐…我想把楼上一起盘下来，怎么去办？” 现在的房子，几乎都是国有，很少私有。 所以想租赁，需要去房管局进行申请交易。 方木兰和小草一一说了，现在国家经济刚起步，很多手续还很麻烦，不如后世方便。 小草听了一口，讪讪地挽住她的手。“木兰姐，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我一个人不敢！” “行，你什么时候要去，喊我！”她应下。 第二天林二婶来上班，方木兰也在店里。和她打了招呼后，林二婶就正式开始上班。 确实很勤劳，啥重活累活都愿意做，甚至没让她做的也会找着做。 林小草眼露自豪，小声和她道。“我二婶很勤快！我以前活干不完，也是二婶帮我做的，她还教我怎么能做的快！” 方木兰看她高兴的样子，忍俊不禁。 林二婶上手很快，一天下来就知道店里需要做些什么，她一上手，小草就可以闲下来。 两人去房管所把楼上给盘下来，接着楼下开店，楼上装修。 装修要七八天，还有桌椅也要打造。 都是请木工直接造的桌椅板凳，每个个把月下不来。 算完帐，方木兰把好食饭店的事彻底交给小草，到一个季度她结一次总账。 几天后，林小娟的病情恶化下来，需要立即手术治疗，否则生命垂危。 林二婶没来上班，林小草去看了后满脸担忧哭着跑来找她，此时正是周末，方木兰和慎远几个在国祥的工厂里玩乒乓球。 小草找来后，方木兰让国祥带着他们玩，她跟着小草去了医院。 “木兰…”林二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泪痕，正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不手术，小娟人挺不过几天。手术，治疗费要二百八，她苦几年都挣不到这么多钱。而且，手术成功率很低。 “手术！不管能不能成功，至少有希望。”方木兰看着她的样子，轻叹口气，说医药费她可以借给她，以后再慢慢还。 “谢谢你，谢谢！”林二婶跪到地上，又磕头又道谢。 方木兰赶紧把她扶起来，让她去办手续，她去缴费。 半小时后，一切准备就绪，林小娟被送入了手术室，方木兰和小草陪着她等在外面。 “你们今天还没吃东西！手术要六七个小时，我去买点吃的！” 见两人眼巴巴看着手术室动都不动一下，方木兰出声，让两人放松点，去楼下门口买点吃的。 医院楼下吃的比较少，就卖一些包子和烤红薯。 她买了两个烤红薯和两个包子，提着回去。进了医院大堂见到国祥站在那，正和林秀娥说话，她整个人顿住，愣愣地瞧着。 林秀娥脸上是小女儿家的羞赧，瞧着国祥的目光满是柔情蜜意，哪怕瞎子都能看出来，她对国祥有情？且不浅。 她和国祥怎么会认识？她改变了剧情，两人应该不认识才对。 她停在那儿，瞧着眼前那一幕，觉着刺眼极了。 不知道林秀娥说了什么，孟国祥冷着脸皱着眉头绕开她，往前走去。 林秀娥又跑上去拦在他面前，还伸手去抓他的手，被他面无表情的甩开，转身要走。 然后见到了她，他眼一亮，几步走到她面前。“木兰！” 方木兰看着眉眼俊朗，神色缱绻瞧着她的国祥，神色恍惚了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担心你！小草堂妹怎么样了？”他问道。 “还在手术！”她目光看向瞧到了她，眼露震惊，往这边走过来的林秀娥。 “你和她认识？” 孟国祥顺着她视线看去，看到刚才纠缠他的人，他神色微凝，“不认识！” 不认识？ 都这样了还不认识？ 方木兰不信。 “国祥同志！”林秀娥跑了上来，警惕地瞧着方木兰。“你怎么在这里？” “我才想问，你刚才在和我丈夫说什么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三人相见 林秀娥翻了个白眼，甩开她的手。“我可不想和你成为朋友！” 她冷哼，“你这样的人，能和我有什么照应。”她说着，进了病房里。 方木兰不好跟上去，站在门外望了她一会儿，转身去了护士站。 “护士您好！”她面带笑容，点头哈腰的上去询问。 没一会儿，就问到了想问的信息。 林秀娥是她们科室的护士，刚来没多久。 和她说话的这护士不是很喜欢林秀娥，言语间难免带上了偏见。 “她来了半个月，副院长和护士长都对她很关照，我见着副院长几次问她习不习惯，还喊她去家里吃饭！” 护士道，这没关系才怪。 副院长？方木兰若有所思，问她副院长家中可有发生什么事！ 护士摇头，表示她哪知道副院长家中的事。 没问到想问的，她和护士道谢后回了小娟病房里。 小草已和林二婶沟通了去好食饭馆上班的事。 工资福利待遇和毛婆婆一样，不过林二婶可以等小娟打完针，九点多十点再去店里。 林二婶对小草很感激，方木兰回来后对她叩首道谢，让她愣了下，笑道，“既然感激，就好好上班。做的好，会给你加工资。”她鼓励了几句，说有困难，可以找她们，大忙帮不上，小忙还是可以帮的。 林二婶满脸感激。 “你多陪陪二婶，店铺里今天我在…”看完小娟，她让小草陪陪林二婶，带着她去澡堂洗洗澡，买件换洗的衣服。 小草应下，方木兰回了店里。 以前中午生意好，晚上几乎没什么生意。 现在天热，不需要生火取暖，很多家就干脆不烧柴和煤，省了这笔钱一家子来店里炒两个菜吃。是以，现在晚上的生意也好。 慎远两人放了学，也来店里跟着帮忙。 熟的见到方木兰回来，都会问两句她去哪儿啦，许久不见她。 或是问一句品华是不是摔了，瞧着脸上有伤。 姐弟俩笑着应付几句，等孟国祥下班来了店里，就在店里吃了晚饭才回去。 一家人往回走时，小草过来感谢她，“二婶明天就来上班，等她熟悉几天，我就把后厨交给她。不过木兰姐…我想把楼上一起盘下来，怎么去办？” 现在的房子，几乎都是国有，很少私有。 所以想租赁，需要去房管局进行申请交易。 方木兰和小草一一说了，现在国家经济刚起步，很多手续还很麻烦，不如后世方便。 小草听了一口，讪讪地挽住她的手。“木兰姐，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我一个人不敢！” “行，你什么时候要去，喊我！”她应下。 第二天林二婶来上班，方木兰也在店里。和她打了招呼后，林二婶就正式开始上班。 确实很勤劳，啥重活累活都愿意做，甚至没让她做的也会找着做。 林小草眼露自豪，小声和她道。“我二婶很勤快！我以前活干不完，也是二婶帮我做的，她还教我怎么能做的快！” 方木兰看她高兴的样子，忍俊不禁。 林二婶上手很快，一天下来就知道店里需要做些什么，她一上手，小草就可以闲下来。 两人去房管所把楼上给盘下来，接着楼下开店，楼上装修。 装修要七八天，还有桌椅也要打造。 都是请木工直接造的桌椅板凳，每个个把月下不来。 算完帐，方木兰把好食饭店的事彻底交给小草，到一个季度她结一次总账。 几天后，林小娟的病情恶化下来，需要立即手术治疗，否则生命垂危。 林二婶没来上班，林小草去看了后满脸担忧哭着跑来找她，此时正是周末，方木兰和慎远几个在国祥的工厂里玩乒乓球。 小草找来后，方木兰让国祥带着他们玩，她跟着小草去了医院。 “木兰…”林二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泪痕，正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不手术，小娟人挺不过几天。手术，治疗费要二百八，她苦几年都挣不到这么多钱。而且，手术成功率很低。 “手术！不管能不能成功，至少有希望。”方木兰看着她的样子，轻叹口气，说医药费她可以借给她，以后再慢慢还。 “谢谢你，谢谢！”林二婶跪到地上，又磕头又道谢。 方木兰赶紧把她扶起来，让她去办手续，她去缴费。 半小时后，一切准备就绪，林小娟被送入了手术室，方木兰和小草陪着她等在外面。 “你们今天还没吃东西！手术要六七个小时，我去买点吃的！” 见两人眼巴巴看着手术室动都不动一下，方木兰出声，让两人放松点，去楼下门口买点吃的。 医院楼下吃的比较少，就卖一些包子和烤红薯。 她买了两个烤红薯和两个包子，提着回去。进了医院大堂见到国祥站在那，正和林秀娥说话，她整个人顿住，愣愣地瞧着。 林秀娥脸上是小女儿家的羞赧，瞧着国祥的目光满是柔情蜜意，哪怕瞎子都能看出来，她对国祥有情？且不浅。 她和国祥怎么会认识？她改变了剧情，两人应该不认识才对。 她停在那儿，瞧着眼前那一幕，觉着刺眼极了。 不知道林秀娥说了什么，孟国祥冷着脸皱着眉头绕开她，往前走去。 林秀娥又跑上去拦在他面前，还伸手去抓他的手，被他面无表情的甩开，转身要走。 然后见到了她，他眼一亮，几步走到她面前。“木兰！” 方木兰看着眉眼俊朗，神色缱绻瞧着她的国祥，神色恍惚了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担心你！小草堂妹怎么样了？”他问道。 “还在手术！”她目光看向瞧到了她，眼露震惊，往这边走过来的林秀娥。 “你和她认识？” 孟国祥顺着她视线看去，看到刚才纠缠他的人，他神色微凝，“不认识！” 不认识？ 都这样了还不认识？ 方木兰不信。 “国祥同志！”林秀娥跑了上来，警惕地瞧着方木兰。“你怎么在这里？” “我才想问，你刚才在和我丈夫说什么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智斗恶婆婆 “你丈夫？”林秀娥惊愕地看着她，满脸不可置信。 “是啊！”方木兰伸手挽住孟国祥的手，笑眯眯地瞧着她，好奇地问道，“你和我丈夫认识？” 林秀娥神色复杂凝重地瞧着她，对上她的眼神，又慌乱地躲开，支吾道：“就，偶然认识的。” “哦！”方木兰反应平静。“你们刚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她激动道，“就见到他在医院，问他两句。”她说完，连忙道：“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事要忙！” 接着，飞快的转身离开，开始是正常的走，走两步变成小跑，又变成大跑，像是身后有人在追一样。 方木兰冷静地从她身上收回视线，笑着问国祥，刚才她找他说什么？ 孟国祥皱起眉头，愁眉道：“没去记，这人莫名其妙，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 他不在意陌生人的言语，自也没记住对方说了什么！ 方木兰：“……” 好！她放心了。没有家人这一层关系在，想闯入他心里，貌似真的很难。 不过，林秀娥那反应，她得多注意下。 两人说着话，一起上了楼，去了手术室外。 林二婶和小草还在焦急等候，她递上红薯包子，林二婶完全没胃口，小草却拿过来吃了一个。 几人坐在手术室外安静等候，等待的时间无疑是难熬的，总感觉过很久，抬起头，墙上的分钟才转了半圈。 终于，手术室灯熄灭，几人忙站起来，期盼地站在门口等消息。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林二婶迎上去，眼巴巴地瞧着医生，神情小心翼翼。 “手术算成功！”医生点了点头，“暂时是控制住了，发现的肿瘤也已切除，但后续治疗会不会出现排异，会不会再次复发扩散，无法保证。” “没，没完全治疗好吗？”林二婶呢喃道，身子晃了晃。 方木兰赶紧扶住她，安慰道，至少现在情况是好的，手术成功，别想那么多，期待好的，万一不会复发呢！ 林小草也赶紧跟着说话安慰，林二婶嗯了声，对着两人道谢。 半小时后，林小娟才被送回病房中，方木兰留了一会儿，没有打扰三人，和国祥一起离开，去百货市场买了点对病人有效的补品，送去医院。 此时已是傍晚，夕阳西下，黄昏下的城市，有种陈旧的美。 两人提着礼品，走过车水马龙的街道，进了医院。 才到门口，就听到里面高昂地说话声。“你那里来的钱？我问了医生，给小娟治病，得好几百，你是不是去干伤风败俗的事了。” 上了年纪的妇人声传出几米远，在走廊里都能听到。 随后是一短暂的停顿，似乎有另外的人说了话。 然后又是妇人的高昂声，“我说你怎么进了城，一去不回，原来是找着小草了。”后面的声音没前面高，走进病房的方木兰正好听了全貌。 是问小草那来这么多钱的？她在村里可听说了，她和方木正婚事告吹了，还给了方母一百元。 正在说她不该给钱时，林奶奶看到了进病房里的方木兰。 方木兰也见到了病房里情况。 小娟头上包着纱布还没醒来，林小草和林二婶站在床边。病房里除了另外一张病床上正好奇看着这边的一家子，还有林奶奶及林老二。 一见到人，记忆里飞快调出两人的信息。 从原身了解的层面，她立即知道了这两人为人。 恩，林家除了林老二，都不是啥良善的人，林瘸子大男子主义，重男轻女打骂女儿，都是从林奶奶这儿遗传的。 因为她就重男轻女，孙子是宝，孙女士草。 更是话本里的恶婆婆。 而林老二，太憨厚老实又重孝道，平时虽不会打骂女儿，对女儿不好，但没啥存在感。 此时就是，他妈话说的这么难听，他却缩在一旁，一声不吭。 这样的人，如果家人善良，就会是个不错的男人。可摊上这种妈和兄弟，就变成没有担当，更是可恶。 “林奶奶！”方木兰迅速总结完两人为人，面上扬起一抹浅笑，如常的打招呼，当没看见满室的硝烟。 “木兰啊！”林奶奶笑地皱纹挤到一起，亲切地拉起她的手问她在城里咋样，过得好不好。问几句，视线又转移到孟国祥那儿，问这就是你丈夫！长得真俊朗云云。 方木兰态度如常地应付寒暄几句，把东西放到桌子上，笑着问她来瞧小娟吗？ 林奶奶神情有片刻的松怔，随后立即点头，说来瞧瞧孙女。开始给她抱怨，小娟多惨，生了这么严重的病，还要花钱啥的。 方木兰微皱眉，却没多说什么，跟着叹息，可怜小娟。 有她在，林奶奶收敛起和小草说的话，转而问林二婶，小娟看病花了多少？是不是小草给的？ 林二婶如实说了个数字，“我和木兰借的！” “什么！”刚压住脾气的林老太，高声惊呼，不管有没有外人在，立即破口大骂。“不是小草给你的，是你借的！你咋想的！” 话语越说越难听，林二婶捂着嘴，眼泪啪嗒往下落。“可小娟病了啊，我是她妈，我咋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林二婶哭得泣不成声，林奶奶也骂得难听。 方木兰蹙起眉，刚要插话，被小草扯了下袖子，对着她摇头。 她不解，小草让她附耳过来，在她耳边小声道：“二婶很精明的，奶奶平时骂归骂，但欺负不着二婶。” 随后小声和她嘀咕，两人以前的交锋。 听罢，方木兰感慨，林二婶确是个聪明人。 应是喜欢林老二的，不然怎会嫁给这种人家。 就在两人说话中，林奶奶骂声停下，冷着脸瞧着二儿媳。“你心疼闺女，你咋不心疼心疼小华。钱是你借的，咱家可还不起，要还你自己还，别拖累了咱。” 说罢，她扯着儿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方木兰：？？？ 她刚才专注听小草说话了，加上林奶奶骂得难听，没注意这边。 这才两分钟？怎么旧走了？林二婶说的什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品华的亲人？ 她目光疑惑地瞧过去，见到林二婶抹了抹眼上的泪，神色平静地望过来。 面对她好奇的询问，她苦涩地笑了下。 她这婆婆，从来不是啥好人，平时休想从她手里撬出一个子儿，更别说承担这么大一笔债务。 “我才说和你借了钱，要在两月内还，问婆婆有没有，她立即就拉着老二走了。”她无奈道，她知道要婆婆拿出钱不可能，但也见不得她在这打扰闺女恢复。只要让她出钱，她跑得比谁都快。 短时间内，是不会想来这里了！ 高手啊！方木兰感慨，理解了小草说的话。 林奶奶确实无法从她手中讨得了好。 几人在病房里说了会儿话，时间不早，看完小娟，三人就回去了。 回去时，正是天转变成黑暗时，马路上没有灯，面前的路有些暗，街上行人也越来越少。 医院距离饭店近，三人几乎一路小跑着进了店里，今儿毛婆婆一人看店，她正在收拾碗筷。 见到老板家回来，赶紧出来把今儿卖出的钱交给小草，说按照平时的卖，就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只卖了平时一半，钱都在这了。 小草道谢过毛婆婆，“今天辛苦了，婆婆你先回去，这些不用弄了，明早一起来做。” 毛婆婆用抹布擦了擦手，咧着嘴连忙说好，把最后这点尾收完下班。 小草在柜台前点清钱，又去后厨看了材料，预估了下数。 方木兰问她在做什么？ 小草点完，出了后厨。“看看毛婆婆有没有贪墨店里的钱！”她露出笑，说毛婆婆很靠谱，就算贪墨也贪不了多少！ 方木兰：“你现在还学会算这些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小草吐了吐舌头，“木兰姐你就是太善良，一点警惕心没有。” 方木兰：“……”竟被小草教育了？！ 店里拿了电筒照明回去，品华三人正坐在家里做作业。 “你们三吃饭了吗？” “吃了！”三人抬起头，齐齐看向她，问小草妹妹怎么样？ 她走过去，坐着说了会儿话，一天就这么过了。 七月，J市的气候变得越来越热，人们穿的越来越少。 有时出门走一圈下来，汗流浃背。因为热，凉面，凉粉，凉瓜之类好卖，店里生意就不太好。 而现在经营个体户没变多，小本经营却变多了。 租不起店面，卖不起贵食，一些家庭尚可，但又只有一个职工上班，生活拮据的家庭，会带着孩子弄些凉面，用木头做张木轮车推着卖。也有妇人弄些冰棍，挂着在人多的百货商场，影院门口卖。 几人都没看过电影，恰好最近有电影上映，方木兰就带着三人来看电影。 一到门口，小悦瞧着冰棍就走不动路，“妈妈，我想吃！” 方木兰去买了四根冰棍，一人舔着一根，往电影院里进去。 冰棍是用糖精做的，除了水甜，就没其他味道。以前她一定会嫌弃这有啥好吃的，现在却舔得津津有味。 这种炎热天气，没有空调风扇，全靠老蒲扇和身体耐热。能吃上一口冰凉的冰棍，从嘴凉到心里，舒服极了。 电影看下来，观感很不好。老式的放幕，模糊不够清晰的画质，却让人看得热泪盈眶。 让人沉入那个艰苦的岁月中，感慨如今平安的生活。 出来电影院，又像是步入了另外个世界，炎热的天，穿着薄衫来往的人，叫卖的冰棍，把人从电影中拉出来。 方木兰牵着小悦的手，问三人接下来还要去哪儿？ “照相，照相！”小悦高兴地手舞足蹈，说她想去照相。 “那就去照相！”方木兰拍手决定，领着三人去了照相馆。 每个人独自拍了一张，又拍了张合照，约定几天后来拿照片，出了照相馆。 品华走在最前面，和进门的人撞了个满怀。 “谁呀，走路不长眼…”夺口而出的话，在瞧到莫品华的模样后，眼神突然闪了闪。“你，你可是姓莫？” 莫品华后退，一脸疑惑地看向此人。 这人一米六七左右，梳着中分头，头发上摸了头油，显得很是油腻。穿着深蓝色西装，胸前挎着笨重的个照相机。 穿着打扮像个成功人士，但那油头腻脑的动作，却像是偷穿了别人衣服的小偷。 “你是？” 来人咧嘴一笑，抬手就去摸他头发。“你是姓莫？这模样，和你爸一个模子刻出来……” 莫品华躲开了他的触碰，满脸不耐地问，你是谁？ 伸手的人略尴尬地停下动作，讪讪收回手。“我姓徐，叫徐阳，是你爸的朋友。” 徐阳介绍完自己身份，挠了挠头发，再次问他，可是姓莫？ 莫品华犹豫着点头，眼神惊疑不定地瞧着他，“你真认识我爸？” 徐阳赶紧点头，“你爸叫莫世良对不对！” 莫品华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点了点头。 “那你，你就是品华？”徐阳激动道：“我找你好久了！终于找到你了。” 他激动的扑上来，就要抱住他。 莫品华不适应让人抱，闪身躲开了他，疑惑地问为什么要找他。 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亲人，从有记忆起，身边陪着他的就是爷爷。对爸爸，只有模糊的印象，而这么多年来，也没一个亲人找过他，看过他。 “我怎能不找你！”徐阳苦笑，“你姑姑也在找你，打听到莫老师下放到水桥镇，她已经前去了。” 男人说道，举了举挂在脖子上的照相机，“我相机没胶卷，才来这里换一下。” 姑姑？听着男人蹦出的词，莫品华神情茫然，急切地往姐姐那边看去。“姐，” 他姑姑？他还有姑姑？来找他了？ 方木兰也满脸讶异，收到他求助的目光，她敛了敛心神，上前一步，请男人去别处谈谈。 二十分钟后，几人坐到了好食饭店桌上。 一路上聊了几句，她已把男人名字，来历问出。 是京城来的人，听说品华还活着，专门寻来。 只是，她听说的是品华是个孤儿！品华自己也是这么说，怎还会有姑姑？！ “品华是个孤儿，不是没亲人了吗？怎还有姑姑？” 第一百一十八章姑姑 徐阳被问愣了，连忙解释：“不是你姑姑不来找你，她也不在国内，前几个月刚回来。” 接着，徐阳说了他姑姑莫世欣的事。 莫世欣大学就是在国外上的，毕业后，嫁了个M国丈夫，定居国外。 莫家出事后，她联系不到国内的人，行情也不敢让她回来。改革开放后，她就立即联系了国内的人，但消息不明确，加上她丈夫阻拦，就一直到现在才回来。 “三月前回到国内后，你姑姑到处托人问，还问到了我这里……”徐阳苦笑了下。 这几月，他们到处打听，打听到莫老师下放的地址，又打听到莫老师人已没了。 徐阳说完，去拉莫品华的手，着急道：“你姑姑去了水桥镇，我们也得赶紧去，见到你，她肯定很高兴。” 莫品华翕动着唇，回头去看方木兰，“姐！” “去！姐陪你去。”她上前一步，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点头，徐阳却疑惑地瞧着方木兰几人问她是什么人？ 他的态度让莫品华冷了脸，“你还走不走！” “品华！”方木兰语气微重喊了他一声，不好意思地对徐阳解释两人身份。 徐阳了然，对她很是感激。 方木兰把慎远和小悦送回家中，和两人说了几句，“跟你爸说一下，我们今天去不一定能回来。” 小悦乖巧应下，她才领着品华和徐阳去水桥镇。 班车早八点半出发，这时候已没了。徐阳应是来了J市几日，对这里熟门熟路，找了去水桥镇上供销社送货的货车，顺路拉着她们去镇上。 因前几次出的事，J市对治安严查，这一路都打击，现在路上拦路抢劫的人少了许多，几乎见不到。 三人平安到了水桥镇，货车停在供销社门口，司机打开后门，让几人下车。 徐阳点头哈腰地对司机道谢，看向这座镇子，镇子不大，也不小，供销社周围的房屋修的很不错，大多都是平房，有的还是小二层。 他望了一圈后，目光期待地转向莫品华，却见对方看也不看他一眼，整双眼亮晶晶地瞧着他的姐姐。 “姐，我们现在是回房子里去看看？还是去找我…姑姑？”这声姑姑，他喊得极不习惯，在唇齿间逗留一会儿才喊出来。 方木兰表示先去找人，问徐阳品华姑姑长什么样，是如何来的镇上？ 徐阳把莫世欣介绍了下，说还有她丈夫陪着她来。 镇子就这么大，要找个人其实容易，更何况，还有老外。 花了半个小时，几人就在镇上寻找到了莫世欣夫妻，两人在陈家门口，似乎是打听到品华的去处，问到乔婶这儿了。 “大小姐！”徐阳手抱照相机，裂开嘴高兴地喊了句，脚步极快的往莫世欣身边去，跑了几步又慢下来，整个人显得急促自卑，神情动作都透着股想上前，又卑弱的不敢上前的退怯。 “老徐！”莫世欣听到他的喊声，面含笑容颔首打招呼。 莫世欣瞧着大约三十来岁，烫着栗子小卷，气质温婉大气，一看就是很有涵养的那类人。 “大小姐，我，我找到……”老徐激动地正要说他找到了品华，莫世欣已先一步看到了前方的人。 那张和哥哥一个模子刻出的脸，让她瞬间红了眼眶，错开徐阳，往品华方向走去。 “品，品华！”莫世欣前面只是试探地走，走了几步小跑，随后激动地几步纵到莫品华面前，满脸期盼地瞧着他。“是品华！品华，是姑姑！” 她猛地张开双手，抱住侄子，眼泪横流。“呜呜，姑姑终于找到你了，品华，品华！” 莫品华被突然抱住，整个人僵直身体，想动手推开对方。手都伸起来，却在对方悲戚地哭声中，停住动作。 他扭头看向姐姐，想喊姐。 方木兰却温柔地对着他笑了笑，点了点头，指了下哭得悲伤难受的莫世欣。 他抿起唇，生硬的抬手回抱住姑姑。 莫世欣哭得更伤心了，一直喊着他的名字，说姑姑终于找到你了。 久违重逢，寻到至亲，莫世欣的心情大起大落。 还是一高个外国人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把她拉离了莫品华，抱住她低声用英文安慰。 除了方木兰，其他人都听不懂两人对话。 几分钟后，莫世欣被安抚好，她抽泣着鼻子，擦掉脸上的泪，努力对莫品华扬起个笑脸。“品华，我是你姑姑！” “你对我肯定很茫然，姑姑都没见过你出生，就听你爸爸说起你，小小的一团，才这么大！”她比划着，“但姑姑一眼就认出你，你和你爸长得很小，和他小时候，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她努力的介绍自己，说是他的姑姑，他爸爸的妹妹。 莫品华掀起眼皮，定定的看着她，迟疑地喊了声姑姑。 “诶！”莫世欣眼里泪意蓄积，又想哭了。她努力压制住，深吸口气，“我想去看看我爸和哥嫂，他们，他们葬在哪里？” 她捏紧拳头，费力地问出这句话。 在得知家人都死的时候，她就哭得晕死过去，在医院修养了半个月才好起来。 多方打听，知道侄子还活着，她才蓄起力量，敢来这里。不然，她连这个地方，都没勇气踏足。 “我爸妈……”莫品华眼泪出来，“他们没有坟！” 他低下头，愧疚的道。 妈妈死的时候，他没有一点记忆，爸爸死的时候，他微微记得一点点。但也只记得，镇上的人不欢迎他们，不让爸爸下葬到地里，爷爷跪地求了许久，最后疲惫地放弃。 爷爷一直带着他缩在牛棚里，教他各种知识，从没领他去拜过父母，他也不知道他们死后葬在哪儿。 倒是爷爷，是他亲手下葬，挖出的坟。 “我带你去爷爷那儿！”他垂下眼，低声说了句，转身就走。 莫世欣追上，几人去了莫教授埋葬处，这是在半山腰上的一片空地上，凸起一个小坟包，本来有一块写着字的木板插在坟前，现在也没了，只剩个光秃秃的小包。 第一百一十九章寻找尸骨 莫品华停在坟前，膝盖一软跪下。“爷爷，我来看你了！” “爸，”莫世欣呢喃了句，在他身边跪下，哭着大喊一声“爸！不孝女来迟。” 坟前顿时只剩下两人的哭泣声，没有带纸钱和香，无法烧纸上香，两人就跪在坟前。 莫品华喊了一声后，就静静地跪着。莫世欣开口说着她的生活，说她现在过得很好，让父亲不要担心。 又说到找到品华的事。“爸，我会好好照顾品华，培养他成才，请您放心。” 说完，她磕了三个响头。 索尔是外国人，没有下跪磕头习俗，但也遵从妻子，在坟前跪着和岳父说了几句话，磕了头。 抒发完情绪，几人站在坟前。 莫世欣道，要把父亲的棺木带回京城去。 莫品华垂下头，“没有棺木，爷爷，爷爷是直接葬入土里的。” “你已做的很好了！”莫世欣摸着他的头，满脸心疼地道，还是要找一下哥嫂的尸骨，能找到就带回京城安葬。 说着，她目光转到方木兰身上，问她是否知道？ “我也是去年嫁到的水桥镇，对这里发生的事并不了解。不过我可以帮忙问一问！” 八九年前发生的事，总有人记得。 莫世欣感激地道谢，几人在莫教授坟前停留半响，重新下山回到镇上。 孟家家中空荡荡一无所有，连衣柜床被都被她搬到城里，或是卖了送人。 就算有地方，也没可睡的床，几人便决定去招待所住。 镇上招待所环境不太好，平时也没什么人住，只有来卫生院看病的病人家属和赶集回去的人会小住一下，被褥都已发霉。 看守招待所的工作人员还是旁边烧水处的人临时兼顾的，听着几人说被褥发霉，他不耐烦地道：“招待所就这环境，爱住住不爱住算。别人都住得，你们住不得，这么娇贵去找好地方啊！” 气得方木兰立即想上前理论，被莫世欣给劝住。 “别生气，忍忍就过了，我们也住不了两晚。” 方木兰嗯了声，心中感慨，这姑姑脾气倒是真好。 在招待所住下，她去供销社买了些礼品提着去了干妈家。 干妈正巧下班回来。“我听兰芝说你今儿回镇上来了，正想去你家瞅瞅呢，你家那地方啥都没有，哪能住人。今晚就到我家里来住！” “谢干妈，我住招待所了，”方木兰连忙拒绝，和干妈聊了几句。 乔女士拉着她回了屋，问她在城里的事，到镇上来办什么事？ 正说着话，她丈夫和大儿子二儿子都下班干活回来，陈大嫂把做熟的饭菜端上桌，一家人围着吃饭。 正好说到来镇上目的，方木兰便把品华姑姑回来的事说了，正好请干妈帮忙，问问他父母葬在那儿。 她话才说完，桌上的人有片刻的静默僵硬，顿了一下才有人回过神，乔女士眉头皱起，神色不太自然。“你领养了他还不算，还要帮他做这么多事？” 方木兰叹气，“那是品华父母呀！他是我弟弟，我心疼他，见不得他伤心。干妈，你知道的话就告诉我！” “我不知道！”乔女士提高声音，许是觉着自己反应过激，狠狠地瞪了老陈一眼，声音缓下来。“木兰，以前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谁记得那么多。你去问别人，怕也是这样。听干妈的，别管这事了，那狗蛋姑姑要怎么找是她的事，和你有啥关系。” 方木兰轻瞥桌上神色各异的人，敛下眼纠结道：“可，可品华认了我做姐姐，我不好不管这些事。” 乔女士拍了拍她的肩膀，劝慰：“狗蛋是狗蛋，你都对他那么好，给他饭吃，当亲弟弟一样养着他，还要咋样。他还能说你不好，若他敢说，干妈骂死这个白眼狼。” “干妈，品华和他姑姑就是想寻一下莫家父母的尸骨，带回京城安葬，这也很难吗？还是有什么为难和苦衷？” “妹妹，吃饭！好不容易来我家，可不能饿肚子回去！”陈老二夹了筷菜到她碗里，喊她多吃点饭。 他开了口，其他几个也立即给她夹菜，像是没刚才话题一样，转移到别的事上，决口不提刚才那个话题。 方木兰翕动着唇，终是没再问，平静地吃完这顿饭。 晚上回到招待所和品华碰面，她犹豫了下，问品华对父母的事了解多少，在镇中可有听过什么话？ 莫品华瞧着她摇头，“爷爷从不和我提爸妈的事，我记忆中，都是和爷爷相依为命。” 他也有问过爷爷，他的父母呢？ 每次只要他问，爷爷就满脸忧伤地摸着他的头，什么也不回答。 时间长了，他就不再问，专注地学习爷爷交给他的知识。 镇上的人不欢迎，不喜欢他们爷俩，很多时候阴阳怪气讽刺爷爷和他，爷爷都会好脾气的一一受下。 而爷爷死后，他更不受欢迎。 没有吃，他就去偷，大人们就打他，骂他，说他灾星，说他是小杂种。 什么难听的话都骂过，却从没提过他父母。 瞧着他的模样，方木兰揉了揉他的头发，目光微微下沉。 她该不该，把周奶奶和他说的话和品华说。 周奶奶！对了！她之前愿意和她说这些，那会不会知道品华父母葬在那儿？ 她看了眼已晚的天色，决定明儿一早去周奶奶家拜访。 第二天一早，她在供销社买了半个西瓜和一点糖果，提着去了周奶奶家。 天极热，周奶奶还穿着三层衣服，坐在屋檐下纳凉。 方木兰上前打招呼，套了会儿近乎，直奔主题。 “品华的父母尸骨？”她眼神恍惚了下，似陷入回忆。“那还有什么尸骨哦，都被烧了！” “烧了？”方木兰惊讶。 “你问男的可能还能找到几节骨头，那小媳妇的，早烧的灰都不剩咯。” 周奶奶声音缓慢，像是被放了慢动作般，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对了，这事你干妈家应很清楚。当年烧小媳妇，你干妈也跟着。” 第一百二十章人之恶 “我干妈？”方木兰抿唇，想到昨晚晚饭时，陈家的表情异样，苦笑了下。“我就是问了我干妈，她啥也不说……” “她当然没脸说了！”周奶奶呵了声，“当年就是她呼声最高，和镇上几个媳妇一起伙着一定要烧了小媳妇。” 从周奶奶家出来，方木兰精神恍惚，像行尸走肉般走在路上，直到被一块石头绊得踉跄，才回过思绪。 一个是干妈，对她有知遇之恩，从遇到她，就一直对她很好，帮了她不少忙。 一个是弟弟，她认养他，一起生活，早已把他当成亲弟弟。 如果两人之间，真有仇恨，她真不知帮谁好！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该不该把她从周奶奶这里知道的事告诉品华？还是去问干妈？ “唔！”她唔了声，哀叹。 “木兰，你回镇上了？”有认识她的人停下打招呼，满脸热情。 她停下，笑着寒暄几句，灵机一动。 “张大嫂，**年前你嫁到水桥镇了吗？” “我就是水桥镇的人？何谈嫁不嫁！”张大嫂好笑，说自己就是水桥镇土生土长的人，她娘家在镇尾过去点的一个村里，隔这里很近。 “那……”她凑上去，小声地询问，她对**年前的事知道多少？ 听到问的是下乡的教授家事，张大嫂神情严肃起来。“知道一点点，那时候我还是个姑娘！” 张大嫂道，知青还可以接触，是有文化的知识分子。 但是住在牛棚里的人，就是有罪的人，家里人和村里人都不让接触。 对知青，村里人还客气些，可是牛棚里的人，却是可以嘲笑打骂斗地主的。 她知道的也不多，大多是种地和吃大锅饭的时候，大家一起讨论流传的八卦。 说那住在牛棚里的小媳妇多勾人，怕是被父子一起…… 都是些不好听的话。 有些话，张大嫂都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干笑两句，挑着能说出口的说了。 说完，又问她咋打听起那么久之前的事。 “我不是认了品华做弟弟嘛！想多知道点他的事。” “也幸好是现在改革开放，这些人都无罪了。不然你这么问，怕是要被大家怀疑。”张大嫂还劝了她两句，现在不犯法，以前可是犯法，别多管闲事。 方木兰表示记下，和她道谢，又谈了几句才分开。 走着走着，走到棉衣厂门口，瞧着开着的小门，她目光微凌厉，抬脚跨进去。 看门的大爷还是之前哪位，和她打了声招呼，知道是来找乔管事，就直接放她进去。 “木兰！”乔女士正在工作，瞧到她找到厂里很是惊讶，连忙让她进了她的小办公室，让她坐下。 只说了几句话，方木兰就把话题拐到昨晚说的事上。 “干妈，我听别人说了些话，说这些事和你有关，我想了解清楚，不想对你产生误会……”她苦涩地道，恳请干妈把当时的事告诉她。 乔女士面色不太好，想直接骂她几句，喊她滚，但这是自己认的干女儿，她也疼过。 可让她说，就是在揭她的伤疤。 “干妈！那个年代我知道，没有谁对谁错，我只是想了解事情始末，帮品华寻到他父母尸骨，不是想找谁麻烦。” 她抓住干妈的手，双眼可怜地望着她，期待干妈张口把那事说出来。 乔女士翕动着唇，瞧着她的模样，莂开眼去。 “还说自己不是菩萨心肠，不爱多管闲事，我看你迟早有一天，会死在心善上。”她骂了一句，唉叹了声，挣开她的手，去把门关上。 重新回来坐下，她又觉着不保险，起身喊她一起跟她出去。 两人去到一个空阔，无人的地方，乔女士停下，冷着脸喊她凑近点。 故事里的她，不是一个好人！ 或者是说，所站的角度不同，所办的事也不同。 乔女士从没觉着是个坏人，她只是个普通人。 十年前，镇上下放了一家四口，住在牛棚里。 下放到牛棚里的人，都是犯了错的人，这一家四口除了老的那个，其他三人皮肤白嫩，养的油光满面。 对于吃不饱，穿不暖，面黄肌瘦的农民来说，可不是地主，是资本家嘛！ 镇上原先的资本家都被斗了个干净，激起了农民的血性，这一家人焉能有好日子过。 不给吃不给喝，吐口水，还时刻言语侮辱都是常态。 但那小媳妇长得太好看了，镇上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男人的劣根性，见到这种狐媚子，就想占便宜。 她男人也是。 有一天晚上，她见到他男人下班没按时回来，她寻去，另外两个和老陈上班的也没回来。 乔女士哼了一声，说起这事还咬着牙。 三人回家的路上，刚好遇到半夜去打水的小媳妇，就把人给…… “他回家被我问，说是那贱人勾引他……”她当然不信，可她这男人，晚上和她时…竟说那小媳妇的好，回味无穷。 本就是罪人，镇上人怎么针对怎么骂都不为过，她也就跟着骂那小媳妇。 有了一就有二！以前只是偷偷摸摸。 到后来，镇上的男人竟然摸到牛棚里，仗着人多，按住那对父子，对小媳妇…… 方木兰听得面色铁青，心中翻腾，恶心的想吐。 她捏紧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咯响，“那她是怎么死的？” 乔女士扫了她一眼，“自是病死的，这没假！” 受到这么多侮辱对待，再坚强的人，也能精神崩溃。 男人们动手动脚，身体侮辱，女人们言语侮辱，还打她巴掌，小媳妇受到刺激，人半疯状态。 不吃不喝，冷水里一遍又一遍擦洗身子，没多久就病死了。 “我也是为了她好，才建议把尸体烧了！不烧尸体，谁知道镇上的男人还会对她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镇上的男的，都疯魔了。 得到了的食不知味，没得到的叫嚣着，连死人都不放过。 “为她好！”这话听得方木兰直泛恶心，她深吸一口气。“谢谢你把这些事告诉我，我想先缓缓！” 她说完就跑走，连干妈都没喊。 第一百二十一章挖尸骨 方木兰一路回了招待所，在供销社门前见到莫家姑侄，她慢下步子来。 莫品华眼尖的看到她，高喊姐姐，小跑着过来。“姐，你去哪儿了，我一大早起来就没见到你。” “我……”她迟疑了下，揉了揉他的头发，看向莫世欣。“莫小姐，品华父母尸骨的事有消息了！” “他们埋在哪儿？”莫世欣连忙问道。 “回去说！”方木兰喊两人回去，到招待所再说。 路上莫世欣再次提道：“品华喊你姐姐，你也和他一样喊我姑姑，莫小姐听着太过生疏。” 方木兰抿唇，不太好意思的道：“你也只比我大十多岁，喊姑姑总怕把你喊老！” “中国人的辈份，本就不看年龄。”莫世欣回道，让她就喊她姑姑，别想太多。 她犹豫了下，唤了声“姑姑！” “嗳！”莫世欣高兴的应下，回到那潮湿的房间中，她立即追问哥嫂埋葬在何处。 “你们吃饭了没？跑了一早上，饿死我了。”方木兰却没回答她，而是揉着空空的肚子说饿，喊品华去买包子来吃。 莫品华狐疑的扫视她，没有动：“姐，你不会是想支开我！” “想啥呢！”方木兰神色如常的掀起眼皮瞪他，“我饿了，你去不去买！” “去！”他撅起唇，不太高兴地出去，站在门口没先忙着去。 方木兰像是知道他会躲在外面偷听一样，猛地拉开门。“还不去！” 他这才无奈地跑走。 见着他人跑远，方木兰才屋，关上门。 “接下来要和你说的事有点难以接受，你要做好准备……”她提醒了一句，就把她所了解到的事，告知她。 莫世欣听得脸色愤怒，双眼通红，两拳紧紧捏着，大骂镇上的人怎么可以？！ “事情已经发生，如今一切于事无补。”她垂下眉，凶手不是一人，而是所有人。 法不责众，发生这样的事，痛恨，厌恶这些人，可却又毫无办法。 在对这事上，每个人都是恶人，可你又不能说她们全都坏得很。这是时代早就，也许得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抹去。 莫世欣气得眼通红，大叫着要去找镇上人理论，被方木兰劝住。 去理论，又能理论出什么！ 人生地不熟，只有自己吃亏。 她深吸气，渐渐冷静下来，眼里的泪控制不住的流。 爸爸，哥嫂！他们受了太多苦。 方木兰陪在她身边，默默地挨过这段时间。 品华买包子回来，见到两人情绪不对，连忙问发生了什么？ 方木兰挤出一抹笑，表示无事发生，莫世欣也努力保持正常，不让他看出端倪。 两人都下意识的瞒着他，不想他接触，知道这些黑暗面。 “你饿了吗？吃不吃？”怕他再问，她连忙去拿过包子，咬了一口。 莫品华疑惑地瞧着两人，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莫母的尸骨找不到，莫父的尸骨埋在无名冢。 莫父死时正直炎夏，尸体暴露在外容易引起瘟疫感染，镇上的人就在那片无名冢给他挖了个坑埋进去。 那一片埋的都是些无父无母早死的孤儿，或是早死不能记名的婴孩等。 当天下午，方木兰就去寻了张队长，找当年埋葬的人，指着地去挖了。 莫世欣知道哥嫂的事后，对镇上的人漫漶怨恨，一切都是她去沟通交流，还得时刻劝着她，不让她暴起。 无名冢埋的人太多，才挖了不深就有风干的骨头露出，当年埋的两人顿时抖成一团。“我，我们没埋这么浅！” 张队长也皱起眉，和方木兰说别再挖了。 “这里尸骨众多，都过了那么几年，挖出的是不是狗蛋爸都不知道？还扰了别的亡灵安宁。” “不行，必须得挖！”方木兰还没开呛，莫世欣半只手依着索尔，掷地有声地道！ 徐阳擦了擦头上的汗，和两人套话，还记不记得是埋在那儿？有没有标志？ 两人瞧着他们挖的这块地，异口同声道就是这儿。 最后，他们把一块的骨头都收集起来，因为不确定，足有三具。 而张队长肯定不会让他们把人骨都带走，这是对这里的践踏。 “你们带走，也无法分清那具尸骨是莫知青，不如就在这给他重新下棺下葬，修建墓碑，清明鬼节来上坟。” “不行，”莫世欣沉着脸，她哥哥必须带走，她不能让他留在这个害死他的地方，死后也不得安宁。 “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什么都别带走！”张队长也怒了。“要不是方同志一直好说歹说，看在她的面子上，我连挖都不会让你们挖。” 莫世欣捏紧拳头，瞧着这张嚣张的脸，只有恨意。 “姑姑！”方木兰喊了她一声，让她控制怒意，现在不宜和张队长闹翻。又赶紧和张队长说好话，张队长面色渐渐缓和。 “方同志，不是我不让你们带走，而是埋在这里的人是水桥镇的人，水桥镇是他们的根……”张队长好声好气的和方木兰说，让这些人离开水桥镇，就成客死他乡，异地孤魂了。 而且这莫知青妹妹带走哥哥尸骨，也无法确定是不是哥哥的。 “谁说不能确定！”莫世欣压制着恨意，打断她的话。“检测DNA就可以查出我哥哥的尸骨！” DNA？ 在场的人除了方木兰都一片茫然，这是什么东西？ 莫世欣耐着性子解释，DNA可以查出尸骨是不是她哥哥，若不是，她会把尸骨送回来，给买棺材风光下葬。 可是张队长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DNA是什么东西，还问为什么不可以直接现场查。 “我知道这个，这是一种检测亲子关系的，只要有血缘关系，都能查出来。”她接着开始说，她在杂志上看到过国外有这项技术，是能做到的。 听到要去国外才能查，张队长觉着神奇，又问尸骨能带到国外去吗？ 莫世欣道，只要一小点就可以检查，没必要全部尸骨带走。 “那你先弄一小截骨头去检查呗，检查好是那一具，带走那一具！”张队长摊手，全部带走是不可能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莫世欣虽恼，却无可奈何。 购了棺材，请张队长他们代为保管后，返回了J市。 水桥镇那个地方，她一日也不想多呆。 走之前，方木兰去见了干妈一面，她坐在办公室工作，瞧到她来，神色有些不知所措。“木兰！” 方木兰翕动着唇，喊了声干妈。 见她还愿意唤她，乔女士高兴地嗳了声，手脚不知何处放，同手同脚的过来拉住她，让她坐下。 坐下后，她沉默了会儿，问她可有寻到莫父的尸骨。 方木兰一一回了，她跟着点头说挺好的。 说完话后，两人谁都没开口，气氛有些凝固，空气中飘荡着尴尬的气息。 乔女士张了张唇，复又闭上。 “木兰，你要因为莫家的事和干妈生分了吗？”许久，乔女士深吸口气，定定地看着她问道。“干妈自认为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莫家的惨烈，是当时环境造成，是男人贪欲造成。” 她苦笑了声，说老陈做出这种事后，她也和他吵过，闹过，甚至要离婚。老陈被她看管的严实，之前交好的那两个同事也断了联系。 人死了，心中总有点疙瘩，但她没觉着自己有错。 方木兰抿了抿唇。“我知道干妈对我好，”她低下头，“我只是无法接受，平日这么友善的大家，也害死过人。” 乔女士眉皱在一起，说她就是太善良，世上哪有这么多好人，大家都是普通人。“普通人从众，莫家到镇上时是罪人，是资本主义。大家不欢迎他们不是理所当然。” 她试图和干女儿说通，镇上的人做的过分的事，是欺负了莫母，其他可一点不过分。 方木兰见干妈一点不觉着自己错，无奈地苦笑。“我知道了！” “还是谢谢干妈告诉我这些！”她感激地道，决定揭过这件事，若一直在这事上纠结，两人定会吵起来。 事情已过了八九年年，接下来的生活还要继续，不应该让这些事成为阻碍。 乔女士见她说不提这事，唇动了动，转而说其他事。 关心地问她在城中如何？开的饭店生意好不好。 方木兰回答好，并把自己要去深海市的事说了。“国祥去京城进修，一去两年。这两年，我说不定也会一直在深海市不回来。” “啥！”乔女士神色惊讶，“那你们俩岂不是两年见不到面？” “木兰，不是干妈说你，你说你这刚结婚一年都不到，还没个孩子傍身，就要分开。这感情啊，处着才有，这分开了哪有感情。国祥工作好，是个不错的人，又不是养不起家庭。你们这一分开，万一他重新在外面找一个咋办？” 乔女士语重心长地说着，劝她们别分开。“而且慎远兄妹跟着你，你给他养孩子，他倒轻松了。” “国祥不是这样的人！”她争辩，换来乔女士的白眼。 说男人啊，都是一个样！哪有多少深情不悔的男人，不看着点，谁知道他会不会外面胡来。 方木兰苦笑不得，说自己记下了。 又和乔女士说了会儿话，她离开了棉衣厂。 一起回到J市，莫世欣想让品华和她一起住酒店里，莫品华却不愿，抓着姐姐的手不放。“我要和姐姐一起回去！” 看他依赖的目光和坚定的表情，莫世欣无奈，和方木兰道谢，恳请她照顾自己侄子。 方木兰微微蹙眉，这话让她心里有点不高兴，面上还是笑着应下。 去了水桥镇两日，回到家中，家中一切如常。 只有小悦跑来抱着她，“妈妈，我想你。” 她揉着女儿的头发，“妈妈也想小悦！” 入夜，她靠在国祥怀中，和他说着莫家的事。 “国祥，八九年前你十六七岁，对这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害死品华父母这事，镇上的人都有责任，没几个是无辜的。可她从没听国祥说过，八九年前，他也十六七岁了？怎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孟国祥搂着她，下巴摩擦着她的头发，轻轻摇头。 “我小时候一心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除了学校，他几乎没怎么出门。哥嫂不舍他下地，也不让他跟着挣工分，省吃俭用只让他读书。 “71年我应是十五岁，在读中专，中专在J市读。”他回道，读完中专，就直接被分配到机械厂，因他在里面表现好。工作三年，工厂给了他名额到工人大学进修，读了两年回来厂里，成了技术员。 镇上发生的事，哥嫂不与他说，他也从没问过。 “这样啊！”方木兰靠在他的胸膛里，轻声呢喃。“幸好你没参与！” 孟国祥眸色微暗，亲了亲她的额头。“品华姑姑寻来，是要把品华也带到M国去？” 一听到这话，她情绪瞬间低沉下来，低眉耷眼着，“不知道，姑姑没说，不过大概率会带品华走。” “你不想品华和她姑姑离开？”孟国祥轻触着她眉眼，低声问道。 “品华聪明听话，相处半年，我早把他当成家里一份子，他跟着姑姑离开后，几年内我们都见不到他。”她萎靡道，她不想见不到品华。这半年，她们早相处出感情了不是吗？ “可那是他亲姑姑，有权带走他。而且跟着她姑姑，他会受到更好的教育！” 方木兰情绪低落，想到品华要跟着姑姑离开，心里就止不住难过。 “万一，品华不愿跟他姑姑走呢？” 今天他姑姑叫他一起到酒店住，品华都不愿，拉着她的手一定要跟着回来。 她把他从沼泽中拉出，他信赖她，把她当做亲姐。 会跟着姑姑离开吗？ “明儿问问品华不就知道了！”孟国祥身子往下滑，拥着她闭上眼。“别想了，快睡！” 她嗯了声，翌日一早，她才刚起来洗漱好，莫世欣夫妻就出现在小区里。 “木兰，品华！”莫姑姑扬着温婉地笑，说自己是不是来早了？有没有打扰到她们？ 方木兰连忙摆手，请两人坐下，给她们泡了茶。 喝着茶水，她目光一直停留在品华身上。“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我还没找到品华，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醒来后就睡不着，生怕找到品华是梦，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 感谢139***9048投的一张月票，感谢菜菜SKY投的两张月票，呜呜，感动！谢谢你们！？( ′？？？` )笔芯 第一百二十三章我不离开 她温柔地笑着，看着品华的目光带着绝后余生的庆幸。 幸好，不是梦，她找到品华了？找到了哥哥唯一的骨肉。 方木兰讪讪地安慰了几句。 她们在孟家逗留了一小时，随后喊品华出去，给他买衣服，买各种礼物。 方木兰没跟着去，她带着小悦去店里帮小草忙。 店内在装修，楼上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楼下的顾客还吃的香甜，像听不到楼上声音一样。 晚上品华回来，带了大堆礼物，还有给孟家所有人的。 收到礼物，小悦和慎远都很开心，围着他问他姑姑对他好不好，是不是很有钱？ 莫品华抿着唇，回答着两人的话。 方木兰瞧着这一幕，莫名的有点不开心，礼物都没拆，就回了房。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自己养的白菜要去别人家一样。酸涩，堵得慌。 “姐！”正难受着，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品华的喊声。 她拉开门出去，对上品华讨好的目光，“姐，我想和你说点事！” 是要说和他姑姑离开吗？ 方木兰倏然沉下脸，“我不想听！”并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姐！”碰了一鼻子灰的莫品华疑惑了下，神色突然慌张。 他是不是惹姐姐生气了？！ “姐！你开门！”他立即大声敲门，“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我惹你生气了？” “姐，我错了！你开门！” 他着急地大喊，心慌得眼泪流出来。 方木兰心中难受，再次拉开门，瞧着他翕动着唇想说话。 他却已抱住她，流着眼泪认错。“姐，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你打我！骂我，别和我生气？我害怕！” 她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抬手回抱着他。“我没生气，我只是想到你要和你姑姑离开，心里难受。” 莫品华的哭声一停，慢慢地推开她，“和姑姑离开？姐，你要赶我走？”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惊慌，“姐，你，你不要我了？” 她那有赶他走？ 这说得什么话？只要他愿意，养他一辈子又何妨。 “我没赶你走？什么时候赶你走了？”她急着辩解。 “那你要让我和姑姑离开？不是赶我走是什么？” 方木兰摸了摸鼻子，和他解释，不是她赶他走，是那是他姑姑，要带他走她没法阻拦。 “因为怕姑姑带走我？你才难过不高兴？”他不哭了，睁着水汪汪的眼期艾地看着她。 她点头！ “只要姐姐不赶我走，我才不会离开。”他脸上绽放出笑意，好似刚才没有哭泣过一样。“姐不想我离开，我很高兴！” “你不想和姑姑离开？”方木兰微怔！ “不想！”他果断地摇头，“我想和姐姐在一起，姑姑今天找我，就和我说了这事。”他道，刚才他就是要找她说这事！ 姑姑要带他去M国，他给拒绝了。任姑姑怎么说，他都不会离开姐姐。 他双眼闪着光，看着她的眸子灼亮。“我不去M国，不和姐姐分开。” 她唇角溢出笑，抬手点了点他额头。“M国各方面都比咱们先进，你姑姑很有钱，去了那里你可以享受到更好的教育，更能发挥你的天赋，你也不去？” “不去！”他撇嘴，“我不要那些，我只想和姐姐在一起。” “嗯！” 品华更在意她，不会离开。 她高兴的拉着他出去拆礼物，脸上笑容不断。 看着她高兴的样子，莫品华也笑起来。 莫世欣从京城请了医生，坐飞机到J市来，去水桥镇截了能提取DNA的三份小骨，送去M国检查。 检查时间很久，哪怕她利用关系，也要一月后才能出来。 这段时间，夫妻俩住在酒店，经常往孟家跑，和品华联络感情，说动他一起去M国。 而品华，从没改变想法。 期末考完试，学生放假。 方木兰去给两人办了转学手续。 回到J市快一月了，苏唐京打了几次电话催促她快回去。 她准备带着孩子去深海市发展，而这之前，要送国祥去京城。 工厂给他升职为主任，升职那天庆祝，她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工厂，和他一起吃了工厂食堂的饭。 吃过饭，工厂开表彰大会，顺便宣布他去京城进修的事。 工厂数百员工站在宽阔的厂房里，她和孩子不是工厂职工，站在最外围。 看着国祥冷静地上台演讲。 他的个子高，和厂长副厂长站在一起，高了整整一个头。 这个年代，哪怕是厂长副厂长这个职位，生活也清贫，因此没人胖或圆润。 饶是如此，他也是人群中最好看的人，眉清目秀，清隽俊朗。戴着斯文的眼镜，本该斯斯文文。但他神色冷峻，面上不带一点笑容，让他瞧去有些严肃。 “爸爸说的好吗？” 台上的他演讲完，她低声和慎远小悦说话。 “好，爸爸厉害！”慎远不回答，小悦很给面子的鼓掌，说爸爸说得极好。 她眉眼弯弯，面上全是笑意，看着台上的他，眼中柔情蜜意。 “爸爸当然厉害！”她把小悦抱起，让她坐在她手臂上，看着高台。“他在发光！”致命的吸引着她。 “爸爸没有发光啊？”小悦认真地看了眼，疑惑地道。 “额……”她尴尬地咳了声，和女儿说这是比喻，比喻。 表彰大会完，一家四口牵着手回去。 她问他确定什么时候去京城了吗？ “厂长说尽量这几天动身，要坐四五天火车，到京城还有点事。” “那你什么时候走？” 他捏了捏她的手指，温柔地瞧她一眼。“你们走之前，我想尽量多陪你几天。等去了京城，我们能见的次数便少了！” “一次假都不放吗？”她皱起眉，细细沉思，随后舒展开眉头。“也没事，等企业那边稳定了，我去京城看你。” 跑深海市是有点远，但去了京城，他们领导应该不会不给假。 “嗯，先去京城看一看，一得空，我就去找你们。”他回道。 要很长时间见不到对方，多则一年半载，少则几个月。连续几晚，两人都磨到半夜才睡去，第二天自然起不来。 方木兰还能睡懒觉，孟国祥却不行。 然后，她发现他有黑眼圈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离开前的照相 眼下肤色暗淡，虽他精神不错，但这熊猫眼怎么看怎么碍眼。 “国祥，”她食指点了点他，递上一面小铜镜。 孟国祥疑惑地接过来，对着自己脸上照了照，没发现不妥。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瞧她眼神奇怪，他再次照了照，转了好几个角度。脸上没东西呀！ “你不觉着自己脸色很差吗？像，像纵欲过度…”她斟酌着言语，捂着嘴轻咳了声。 孟国祥脸色蓦地黑下来，瞪她一眼。“你嫌我不够卖力？” “不不！”她赶紧摇头，这他就多想了。“我觉着我们今晚要好好休息！你明天就走了，得保持个好精神。” 孟国祥幽幽地瞧着她，“我不累！” 这么倔强的吗？她转动着眼珠，连声表示：“可我累了！” 他轻哼了声，“今儿放过你了。” 方木兰：“……” 孟国祥去京城头两天，工厂给他放假，给他时间多陪陪家人。 而方木兰几人，也定了五天后去深海市的计划。照相馆相片洗出，品华和慎远去拿回来，两人坐在屋里看照片。 方木兰洗完衣服回来，见到这也跑过去跟着看照片。 “这张好看！” “这张也好看！”几人围在一起，说着哪张照片好看，那张照片动作不好。 几人说得正高兴，买菜回来的孟国祥也围了过来，看到照片，突然委屈地扯了扯媳妇袖子。“木兰，我们还没拍过照片呢！” 方木兰啊了声，回望他，对上他幽沉的眸子，“我们不是拍过结婚照吗？” 虽然不是她拍的，但收拾东西时，她见到那张结婚证。 一张大红结婚纸，纸上张贴着两人合照。 “那是证件照！”他眸色微暗，指了指桌上有趣又好看的照片。“我想拍这种！” 她捂住额头，和他道歉。那天去他上班，她们主要是去看电影，照相是临时决定，因此没喊他。 孟国祥摇头，并不介意这事，但他想现在去照相，就他们两人。 “照相要五到七天才能拿到相片，咱们就算现在去拍，也拿不到相片。” 孟国祥拉起她，说去看看，万一有时间短的呢！ 方木兰哭笑不得：“你怎么说风就是雨，马上午饭时间了，咱们吃完饭再去。” “我去做饭！”他立即起身去做饭，一小时不到，就把饭做出来。 一家人吃完饭，他主动起身收拾碗筷去洗，洗完后，跑到方木兰面前期盼地看着她。“我们现在去！” 方木兰忍俊不禁，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既然去照相，咱们都换身匹配的衣服？” “好！” 两人回房去换衣服。 方木兰的衣服多，她从港城买了两套，穿着参加宴会的礼服，时榕西也直接送给了她。平时国祥也老喜欢给她买衣服，见到好巧的，就买回家。 他却没几身，多是白衬衫，工厂的制服和这个年代的中山装，颜色还单一。找来找去，只有她从港城买的西装适合。 他穿上她送的西装，她寻了一圈，穿上那条他买的红裙子。 正坐着化妆，整理好衣服的他突然凑到她面前来。“木兰，我给你化！” 方木兰被他突然动作惊得手一抖，眉毛画劈叉了。 “都怪你！”她气鼓鼓地瞪他。孟国祥心虚地咂舌，“我帮你画好？” 说着，他赶紧拿毛巾，帮她去擦没画好的眉毛。 “你会不会啊？”她昂着头，任由他在她脸上擦拭。 “会！”他斩钉截铁的表示，拿起眉笔。“画了和这只一样对！” “嗯！”她应声，见他目光专注地瞧着她，眼里全是柔情蜜意，动作轻柔的帮她画眉。 他的动作很轻，眉笔缓慢的在眉毛上滑动，有点痒，她抓了抓他的衣服。 瞧着他认真的帮她画完，把镜子举到她面前，让她看看咋样。 方木兰眨了眨眼，瞧着和左边她画的眉毛一模一样的眉，惊讶的挑眉。“不错耶，画的很棒！”她毫不吝啬的夸奖。 孟国祥眼里浮现笑意，问她还要怎么弄？ “接下来画画眼睛，涂点口红就可以啦！”不过眼睛得她自己来，她拒绝了他的帮忙。 孟国祥失望地退到一边，目光柔和地瞧着她化妆。眼睛在她的化妆品上停留很久，不时问她，这些东西叫什么？作用到哪儿？ 方木兰一一回他。 她化妆很快，两分钟把眼睛搞定，找出口红递给他。“喏，口红最简单，你一定会。” 自是会的，他平时吃了她那么多口红，哪能不会涂。 只是……涂之前，他手指描绘着她唇形，忍不住在上面印下自己的痕迹，才松开她涂上口红。 方木兰红着脸，锤了他一下。 两人收拾好，准备出发。 小悦跑来抱住爸爸的腿，“爸爸，我也要去！” 孟国祥双手轻松的提起她，一手抱住她，刮了刮她鼻子。“你跟去干嘛？” “我想去嘛！”小悦扭动着身子，说她还没和爸爸照过相。 孟国祥：“……下次再带你去，这次就别去了，乖！”他揉揉女儿的头发，把她放下，凑到她耳边小声道：“爸妈要去约会，你跟着去就不算约会了。” “哦！好！”孟小悦点头，扬起笑脸，高兴的挥着手大声道；“爸妈约会愉快！” 孟国祥捂嘴都来不及，已全家听到这话了。 “你和孩子胡说什么呢？”方木兰站在门边，回头望过来。 孟国祥对着女儿使了个眼色，追过去牵住她的手。“和女儿说我们去约会！” 她娇嗔他一眼，两人一起下楼。遇到邻居，都热情的打招呼，问两人穿得这样正式，是要干嘛去？ 方木兰含着笑，礼貌的回答。“和国祥去拍婚纱照！” 邻居们一片祝福，让两人可得好好拍，挂一张在屋里，可好看了。 寒暄着离开，到了照相馆，孟国祥问到可以加急洗，今天拍了，老板今晚洗照片，明后天就能拿到，不过得加钱。 是正常时间的双倍价钱。 孟国祥不假思索的说拍。 拍照的师傅高兴地应了声，“我们馆里提供西式婚纱，西装，专门给新人照相，两位可需要？” 第一百二十五章是什么让她们相遇？ 孟国祥顿时心动，转过头问她想不想照婚纱照。 方木兰笑意盈盈地瞧着他，反问他想吗？ “我们都没照过婚纱照，既来照相，就一起照了？”他跃跃欲试，很是心动。 “那就拍！”她果断点头。 照相师更高兴了，脸上笑容就没停止过，不过还是提醒到，婚纱照是彩色照片，就算加急一下子也出不来，需要七天到半月。 “要这么久吗？”方木兰踌躇道，她们这一走，回来时间不定。若是照了婚纱照，也拿不到啊！ 她瞧向国祥，打商量，她们下次再拍，这次先拍合照！ 孟国祥眼露失望，低低地应了声好。 看着他面上的表情，她嘟囔了下唇，勾起他的小手指，深吸气，“我们拍婚纱照！” 他疑惑地扫向她，“不是拿不到吗？不照了！” “我们人不在，小草在呀！咱家留给她住，到时候让她来拿照片放家里！” 孟国祥脸上露出浅笑，一把抓住勾着他手指晃的小手，握紧。“好！让小草来拿！” 两人商量妥当，拍婚纱照。 先拍常服照片，照相师指导着两人或坐或站，嘴里夸奖，两人男帅女美，照片洗出来一定好看。 有一张照片，在调整好位置时，她对着镜头笑容甜蜜，他突地一口亲在她脸颊上，闪光灯咔嚓一声，照片成型。 照相的师傅大叫，“呀，不能动，不能动，你一动这底片就废了。” 又说，想亲媳妇，私下里去，或是和他说一声，让他有个准备，可以帮他们调整位置，那能这么搞突然袭击的。 孟国祥面容清冷，神情不变，像是没听到师傅话一样。倒是方木兰不好意思起来，脸色微红和师傅道歉，又用手拐子了他下，和他使眼色，让他注意点，这不是家里。 孟国祥一手揽着她，一手放在她头上，闻言揉了揉她头发，轻恩了声。 可拍照时，又继续我行我素，把她抱在怀中，或是亲在她脸上，手上。 照相的师傅瞅着两人，拍了几张后突然道：“我就不给你们指导动作了，你们自己做好动作喊我拍！” 孟国祥一口应好，蹲到她面前，让她趴到背上。 两人拍了有二十多张，两卷胶卷都拍完，师傅连忙喊停。说够了，够了，让两人去换婚纱，拍婚纱照。 孟国祥这才罢手，拉着她去换衣服。 而方木兰动作和表情都带上了点僵硬，被他拉着去选婚纱，去房间里给她亲手换上。 “累了吗？”他柔声问，和她比起来，他神采奕奕，一点不累。 “嗯，我才知道照相这么累人！”又要做表情，又要做动作。而他还总喜欢挑战些高难度动作！ “拍完这场就好了，这次咱们少拍几张！”他帮她又是按肩又是按腿，让她肌肉放松，不那么累了，才去照婚纱照。 天气炎热，婚纱照不重，却很热。 才拍了七八张，她就热得不行，一直冒汗。 他用手帕随时给她擦着，都控制不住她身体温度逐渐上升，脸开变红。 孟国祥手碰到她的肌肤，神色倏地一暗，“我们不照了！”他喊停照相师，拉着她去换衣服。 “唉，这还没照几张呢？！”师傅扬着手，刚才不是婚纱照都拍的这么起兴，这才照了几张就不照了？？ 他的声音消失在这不宽的照相馆里，无人回答。 他唉了声，把胶卷起出，去灯光下看好不好。 而方木兰，被孟国祥抱着去了换衣间换回红裙子。 他手帕不停的帮她擦着脸上的汗，满脸着急愧疚。“对不起，这么热的天，我还拉着你穿婚纱！你有没有不舒服？”他关心地问。 方木兰摇头，有些好笑。“只是微微中暑，凉快凉快就好了，哪有这么严重。” “你等等！”他把她抱到外面凳子上坐下，叮嘱了句后跑向外面。 没多久，找来个蒲扇，坐到她身边给她扇风。 扇子一扇，微凉的风吹到脸上，吹去了那份燥意，整个人瞬间活过来，像缺水的鱼儿回到了鱼塘。 方木兰享受地闭上眼睛，只有一种感觉，舒服！ 他卖力的扇扇子，扇了几分钟，问她好些了吗？ 她睁开眼，瞧着满头大汗的他，娇嗔道：“你给自己也扇扇呀！” “我不热！”他浅笑。 方木兰默了默，从包里拿出手帕，温柔地给他擦汗。 “都满头大汗了，还不热？！” “不热！”男人的倔强，岂容他说热。 方木兰啧了声，从他手中拿过蒲扇，轻轻摇晃着。 帮他扇了几扇，去除燥热，她让他和她并排而坐，这样扇子的风就能惠及到两人了。 照相馆里人来人往，来拍婚纱照的就有两对新婚小夫妻，还有来照相留纪念的人，在附近走来走去。 两人静坐着摇扇，她没摇几下，就被他拿了过去，“你手会酸，我来扇。” 照相师看了底片，过来和两人说照得都很好，照片是不是全部洗出来。 孟国祥回答是，与照相师说话时，摇扇的速度慢了些，方木兰却没察觉，她的目光看向门口，神色怪异。 这可真是太巧了，竟然见到林秀娥了。 她牵着个八九岁小女孩的手，刚踏进照相馆的门，在和接待的人老板说话。 什么缘分，才会在这里遇见？！ 是因为她和国祥，原本应该是夫妻吗？ 她忍不住扯了扯国祥袖子。 和照相师说完话的孟国祥回过头，疑惑地问怎么了？ “林秀娥！”她手往前一指， 他顺着她视线看去，什么都没见到。“林秀娥是谁？” 方木兰啊了声，震惊地看着他，“就是她呀！你不认识吗？上次医院里遇到，纠缠你的那个！” 孟国祥摇头，眉头微蹙在一起，一口咬住她的小指，吮了吮。“关心别人干嘛！我是你丈夫，你应把视线凝聚在我身上。” 恰在这时，林秀娥注意到了状态亲密的两人。 她的表情一僵，牵着许婷婷的手收紧，却走上前来，扬起笑打招呼。“孟同志，方同志，又见面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许婷婷 “真巧，林同志是来？” 她推了推国祥，让他注意影响，这才起身，笑着回林秀娥的话。 “是挺巧的，”林秀娥讪讪地道，说她们来照相，问她们是也来照相吗？ “是呀，我和国祥来拍婚纱照。” 林秀娥神情有片刻龟裂，还是疑惑地问：“你们刚结婚？” “没有啊，我们结婚快一年了。”她挽住国祥的手，面上笑容灿烂，往他臂膀上靠了靠。“只是之前没照婚纱照，此次来补上。” 林秀娥面上保持着浅笑，手却下意识收紧。“你们才结婚一年？可你儿女都那么大了！” “姑姑，你捏疼我了。”被捏疼的小女孩忍着疼，扯了扯她小声说。 林秀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歉。 方木兰视线凝聚到小女孩身上，象征性地问了句，“这是你侄女吗？长得真可爱。” 林秀娥僵硬地笑了下，松开握着女孩的手。“是啊，我侄女！” 她的目光触及孟国祥，心再次怦怦跳动。 瞧着他一点也没看自己，只专注温柔地看着方木兰，她心中一痛。 陌生的情绪淹没她，让她难受得像把心剥出来。 林秀娥垂下头，抬手紧攥住心口，她对他一见钟情，去省城那半月，她一直忘不了他。 时不时的会想起他，他英俊的模样，冷淡的模样，一切都致命的吸引她。 她以前没喜欢过人，第一次如此的惦记一个人。她以为，两人缘尽于此，她们不会再见。 没想到，会在省城医院里再次遇到他。 就是这次相遇，让她想回J市来，甚至还和叔叔吵了架。 可他竟结婚了，妻子还是这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女人。 林秀娥深吸口气，再抬起头时，又恢复了笑容，接上刚才的话。 结婚一年，那来那么大的儿女，那叫小悦和慎远的孩子，一个五岁，一个八岁。 不，现在又长了一岁。 “这个……”见她把话题再次转到这个问题上，方木兰绿茶的捂了捂嘴，倒奇怪的问道。“林同志不是水桥镇人吗？你在卫生院上班多久呀？小悦和深远的身世不是秘密，你没听过吗？” 水桥镇虽然大，但同为镇上的人，应该有些了解才对。 可他们两人，这之前竟从没见过！ 她忍不住把视线转向国祥，对上他温柔的眼神。 他搂住她的肩，小声问要不要回去了？ “回去！”她回道，抱歉地看向林秀娥，还是解释了句。“慎远兄妹是国祥哥哥的孩子，如今喊国祥和我爸爸妈妈。” 和她说完话，方木兰牵着国祥的手，离开照相馆。 外面大太阳，温度奇高，人一出去，就感觉到晒意和热意。 手没片刻就冒了汗，卖冰棍的人从面前经过。 孟国祥松开她的手，停下步伐让她等一等，喊停卖冰棍的人，买了两根冰棍过来递一根。 方木兰赶紧围到嘴里含了一口，暑意退去！她舒服地溢出声来，抱怨道：“这天好热，深海市那边更热，不知道去了能不能习惯。” “那边很热？” “嗯！我回来的时候，那边的天气就赶上J市现在。如今又是最热的时节，那边肯定更热。” “婷婷，婷婷！”正说着话，林秀娥着急的往照相馆里跑出来，大声的呼喊着。 见到两人站在不远处没走远，顾不得心里的想法，连忙跑上来问。“你们看到婷婷了吗？” “婷婷？” “就是刚才我牵着的女孩，”她脸上全是着急，慌乱地说：“和你说完话，我一回头婷婷就不见了，照相馆里都找了一遍，也没找到她。” 她四处张望着，到处寻找女孩的痕迹。 可照相馆门口就是大马路，天气热，大家都没怎么出门，偶尔有几辆自行车驶过，路上空荡荡，一眼就能看出有没有人。 “我们刚才出来，没注意到她。”手中的冰棍都不香了，她赶紧安慰林秀娥。 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就算离开，也走不了多远，她们跟着一起找找。 林秀娥点头，三人赶紧往四周找去。 走了几步，方木兰问她侄女叫什么名字。 “婷婷，许婷婷！”林秀娥脸上全是焦急，连忙说女孩名字。 许婷婷！ 方木兰因这名字愣住，有心想问她几句，可林秀娥已跑远，她只能咽下疑惑，喊上国祥跟着一起找。 “许婷婷，许婷婷！”大路上，每经过一个巷口，她就会过去看看，把所有旮旯都寻一遍。 四五分钟后，在一家小卖铺门前，见到了正在买东西的许婷婷。 不知她做了什么，和老板娘吵了起来，老板娘凶神恶煞地瞪着她，扬起手就往她脸上打去。 “许婷婷！”她一惊，飞快的拉着国祥跑上去。也迟了，妇人的巴掌已打到她脸上。 许婷婷哇呜一声大哭起来，手上的零食也掉在地上。 她上前去一把把她拉到身后，面容冷冽地瞧着妇人。“你做什么打一个孩子！” “你是她什么人？来得正好，给钱。”说着她狠狠地扫了许婷婷一眼，说许婷婷偷东西。 “我没偷！”藏在方木兰身后的许婷婷歪出脑袋，扯着嗓子大声哭。“我给钱了！你冤枉我！” 妇人立即大叫，“你打坏了我家的收音机，现在都放不出声来了，你不陪别想走。”她说着，就要来拉许婷婷。 许婷婷赶紧往方木兰身后一躲，辩解说不关自己的事。 那收音机是突然掉下来的，她碰都没碰过。 “只有你站在那，不是你还有谁！”妇人吵吵嚷嚷，两人站在小卖铺门前互相骂起来。 方木兰头疼的捂住耳朵，连忙制止两人，问妇人收音机是坏了吗？ “坏了，刚才我还放着歌，摔了后外面都摔裂了，歌也放不出来。” “我看一看！”她让妇人带她去看看收音机，瞧能不能修好。 妇人翻个白眼，“你还能修不成！”不愿带她去看，就吵着让她们陪，说她那收音机是她花费大力气弄来的洋货，有钱都买不到。她们必须得陪。 争执间，林秀娥也找到了这儿，看到这边情况，赶紧跑上来问怎么回事。 听到说许婷婷摔坏了妇人收音机，她立即挡在方木兰前面，冷哼了声，没好气道：“不就是个收音机，陪就陪。” “我没摔坏！”许婷婷大叫着吼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收买 眼里眼泪蓄积，委屈地大吼。“我没碰过她家收音机，不是我摔坏的！” 她只是从那里过，收音机突然砸下来，还差点砸到她。 “不是你是谁！只有你站在那！我好好的收音机放在柜子上，就是你弄掉的！”妇人立即大声反驳，又骂又怒，性格弱一点的，能当场给她骂哭了。 许婷婷吼不过她，声音也没她大，只抓住一点，不是她弄掉摔坏的，别想污蔑给她。 林秀娥被吵得头疼，见婷婷不认错，而妇人又抓着这点不放，不让她们走，说得绘声绘色，只能先安抚婷婷，赔钱给妇人。 “你不信我！”许婷婷听到她的话，委屈的眼泪立马落下，她信任的人竟不信她。 小孩子的世界非黑即白，不是她做的就不是她做的，没有缓和余地。 “婷婷，我没不信你！”林秀娥扶着她低声解释，说妇人难缠，她咬死就是她打坏，不让她们走。没有别人看见，只有两人，她们说不清，为了回家，就先赔偿，后面在来理论。 许婷婷却不听，就觉着是她不相信她。 她哭着大声吼道，“我没摔坏，我就不认。”说罢，人跑远了。 林秀娥赶紧去追，片刻就跑走好远。 “我们也走！”孟国祥面容清冷地搂了下方木兰。 两人转身欲走，妇人忙拦住两人。“诶，跑什么跑！我收音机的钱你们还没陪呢！就想跑！” 妇人插着腰，堵住两人。跑了两人，剩下这两人可不能跑了。 “让开！”孟国祥微蹙眉头，冷冷地喊道。 “让什么让，先赔钱！”妇人声音洪亮地怼回去。 “老板娘，你让我们陪什么钱？”孟国祥冷了脸，方木兰神色还算平静，和和气气地问。 “什么钱，当然是收音机的钱，不算找各种渠道买收音机，就收音机价格也是一百二。”妇人说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找渠道买收音机的这些钱就不算，让两人陪一百二。 方木兰神色不变，“可收音机不是我们打坏的，我们连你收音机什么样子都没见到呢！” “那个孩子打坏，你们是她亲人，她跑了就你们陪。” “那老板娘更误会了，我们和那孩子没关系！”她平静地解释，她今儿是第一次见那孩子，倒是她姑姑她认识，在市医院上班。 孩子消失不见，她们只是好心帮着找孩子。 听到说她们是好心帮忙，凶神恶煞的妇人神色讪讪，再三追问，她们和那孩子真不熟？ “不熟！” 妇人悻悻地收起暴脾气，“你们不熟，让你们陪确实不应该。”她道，不让她们陪，她要去找那孩子。 问了林秀娥的名字和工作单位后，她放两人离开。 走了十几步远，方木兰还往后看了一眼。 那妇人开始剑拔弩张，蛮不讲理，可理清关系后，又放她们走，也不是不讲理之人。 “瞧什么？”孟国祥眸色轻柔地问。 “嗯，没什么？不知道林秀娥她们会不会回来？” 不会就这样跑走，不回来！她可知道，她们还留在原地！ 还有许婷婷，是市医院副院长的女儿吗？ 瞧着许婷婷差不多就七八岁年纪，年龄对得上，姓名也对得上，但是林秀娥姑姑这点，持疑。 她不记得小说中有写，林秀娥和许婷婷有亲戚关系。而她是受到继子的光环，才进的市医院。 现在林秀娥没了慎远这步，还进了市医院。而慎远也不认识许婷婷，她是不是可以怀疑，是林秀娥救了许婷婷，成为了她的救命恩人？！ 她杂七杂八的想着，回了家里。 到家后，发现莫姑姑和她丈夫也在。 “木兰！”莫世欣亲切的来拉过她的手，挂着和蔼的笑和她套近乎。 方木兰知道，她是想带品华去国外，想让她点头。 但她不会点头，只要品华不走，她就养着他。若品华自愿走，她也留不住，她会支持。 两人各怀心思，坐下说了会儿话，莫姑姑送了她一套化妆品。说是她托朋友从国外走飞机带过来的，“你年轻，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可要好好打扮打扮。” 接着，开始与她说国外的民风开放，经济发达，国内多落后。 这里的女性穿着朴素不爱打扮云云，她不太看得习惯，女孩子就要美丽自信。 方木兰腼腆地笑着，听着她说了很多国外的事，心里不以为然。 国内现在确实落后，可现在的人民朝气蓬勃，努力生活发展。 经过国家改革开放，下海经商等一系列政策，国内的经济飞速发展。 三四十年后，天朝并不比其他国家差，作为华侨，不要妄自菲薄。 但这些话，说出来就要闹矛盾了！ 她只是笑笑，送礼就收着，不主动提品华的事，也不答应她劝品华。 莫世欣夫妻铩羽而归，走时再次喊道；“品华，去不去姑姑哪里住两晚，姑姑给你单独开个房，你可以在里面看书学习，一个人睡觉。” 莫品华面容平静地拒绝了姑姑，抓住孟慎远的手。“我习惯和慎远一起睡！” “那慎远也一起来，你们俩可以好好玩一玩。” 孟慎远想也不想果断拒绝，说他习惯在家里，不习惯去陌生的地方。 莫姑姑的笑容尴尬僵硬，却温和有礼的道那想去了再去。 “你们就不知道委婉点！”莫姑姑一走，方木兰就一人敲了一下头。 孟慎远冷笑，“品华过苦日子的时候她不来，现在才来，迟了。” “兔崽子，胡说八道什么！”她又敲了他一下，教育他说话注意点，不能乱说话。 莫姑姑没回来是有苦衷，不能因此怨怼。 孟慎远切了声，撇嘴。“我去看书了！” 这小孩，越来越有个性了！而且她说的话，有时候他干脆不听。 她背后做出张牙舞爪想挠人的动作！在线求小孩越来越气人怎么办？ “姐姐！”莫品华神色温柔地站在她身边，轻唤了声。“我不会跟姑姑去国外，也不会去和姑姑一起住。你也得坚持住，别被姑姑说动了。” 感谢我心飞翔在宇宙间的两张月票 第一百二十八章送走国祥 瞧到他面上低沉的情绪，她揉了揉他头发。“知道，只要你不离开，咱们就一直在一起。” 少年被安慰到，脸上绽放出愉悦的笑，用力点头。 翌日，夫妻俩收拾了行李，装在军绿色的大包里，傍晚时分，去照相馆拿了照片。 照片一张底片只洗了一张，孟国祥提前把亲密照拿在手中，“这张给你，剩下我带走。” 方木兰接过来一瞧，是他亲在她脸颊上的照片，她笑的得尤为开心灿烂。 她忍不住笑起来，说他动作突然，照相师都吓了一跳。又要去拿他手里照片。“我看一下剩下的几张！” 孟国祥递给她，凑近挨着她坐，手搭在她身上，几乎是揽着她，两人一起把照片看完。 在大家都很规矩的年代，他这拍照意识也恁先进。 看完照片，孟国祥把这些照片放到行李中，“木兰，我舍不得你！”他来拥着她，亲着她的脸颊，搂紧她。 “我也舍不得你！”方木兰转身回抱他，“你去到京城后，要时常打电话，咱们不嫌电话费贵。安顿好一定要说！” 两人互相叮嘱，说了许多话。 慎远和小悦他们几人跟着她，他放心。他只是很愧疚，把孩子全交给她照顾，他没时间照顾。 两人依依不舍，当晚，毫不顾忌地最后依偎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孟国祥坐上去京城的火车。 一家人全都去送了，火车站人头攒动，各种富有年代感的人穿着颜色单一的中山装，背着统一的布包，有的人手里拿着老干部瓷杯瓷盆，拥挤着上火车。 乘务员大声喊着排队检票，别拥挤。 天气炎热，大家都满头大汗，却丝毫不影响行动。 单位帮孟国祥买的是绿头车一等座，上车位置在最前方，人没那么拥挤。 他顺利上车，站在窗边和家人念念不舍，有种想立即下车，不去京城进修的冲动。 这股冲动在看着站在车站上容颜明媚靓丽娇俏的妻子时，达到巅峰。 他的步伐下意识的迈出，翕动着唇想和妻子说话。他一点不想去京城，不想进修，他只想陪着家人，平凡普通的过日子。 可妻子在努力，她善良乐观，拥有自己独到的想法。她的世界那样奋进，他不能拖她后退，他要成为她的后盾。 孟国祥的步子停下，站在窗边微笑着瞧着妻子。“木兰，慎远兄妹就麻烦你照顾了！” “放心去，到了给家里打电话！”方木兰比了个电话手势。 火车要启动了，乘务员开始赶站在火车边上的人，火车缓缓向前滑行。 孟慎远的窗也往前去，他突然歪出脑袋，看着逐渐后退的人。“木兰，我爱你！” 他的声音穿透人群，洪亮地传入她的脑海中，方木兰的脚往前走了几步。火车加快速度开走，她停下步伐，看着同样深情望着她的国祥，大声回道：“我也爱你！” 火车远去，消失在视线中，孟慎远和莫品华牵着小悦站到她身边。“妈，回家！我爸都走了！” “是啊！走了！”方木兰怅然若失，今天后，她们夫妻异地相隔，最少也要半年左右才能见面。 “爸以前出差，也一去几月！你就当爸出差了。”孟慎远瞧她神情失落，蹩脚地安慰。 方木兰嗯了声。 她没时间失落，J市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忙。 安排小草，还要回家去一趟，得和方家人说一声去深海市的事。 “木兰姐，你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林小草腼腆地笑道。“你都把店铺给我开起来，这里房子也留给我住，工作地方有，落脚地方也有。我一个人也能行，朱婷偶尔还能来家里陪我住呢！” “J市现在虽然治安还行，但小偷小摸也多，若知晓你一人在家，怕对你不利，还有晚上回家若晚了，你一小姑娘走夜路不安全。” “不是还有二婶嘛！”林小草推着她坐下，给她按摩肩膀。 “小娟出院后，会住到这里来。你知道二婶很聪明，再加上我是你亲手教出来的，也不是蠢笨的人。我们俩合伙，谁能欺负得了。”她喋喋不休的说着让她别担心的话。店铺里更不用担心了，二楼装修好，她准备找两个男厨子，有男人，小偷和坏人也不敢上门。 方木兰无奈地笑，“你呀你！” 虽小草说的好听，她还是去找了陈云盛。于公，他是警察，一身正气，身手好。于私，两人很好朋友，他和小草也认识相熟。 她请他帮忙多照看下小草！ 陈云盛一口应下，又问她几时走，深海市那边情况如何。 她一一回答了，并把一些未来发展也展望了下，两人在好食饭店吃了晚饭，又聊了许久。 等散时，店也关门了，J市陷入黑夜。 “我送你们回去！”陈云盛不放心两人回去，打着电筒把两人送回去才离开。 “陈队长真是个有担当的好男人！”送上楼梯，两人站在走廊里瞧着陈队长远去的背影，小草忍不住感慨。 “不说他长得恐怖了！”方木兰揶揄地打趣她。 小草脸一红，嗫嚅唇：“相，相处久了！也，也不是那么恐怖！” 方木兰噗呲一声笑出声来，跟着道：“陈队长确是个正义，勇敢，有担当的好警察。” “木兰姐，你明天是要回集山村吗？”等陈云盛走远，两人相伴回家。 “恩！过几天就要去深海市了，得回家说一声。” “那你可以帮二婶带点东西回去吗？”小草哀叹了声。“小娟还没出院，二婶走不开，她也不想回家去。但也担心阿金。” 小娟生病，她心疼，可阿金也是儿子，那能真一点不管。 “二婶给阿金买了一件衣服，和一点吃的，放在我那里一直没拿回去。” “行！你拿给我，明天我回去送去林家。” “好勒！”小草回到家后，立即回屋里去把包裹拿出来。 里面东西不多，就一小包糖，和一件衣服，也不重。 方木兰收着，放在显眼位置，第二天起来去集山村时，便把东西拿上。 “姐！”刚准备走，莫品华叫住她。“我跟你一起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透明人大姐 “你跟去干嘛！”方木兰瞪他。 “作伴呀！”莫品华理所当然地道。“姐夫不在家，我就是家里男子汉，以后走哪让我代替姐夫给你作伴。” 方木兰：“……”屁大点孩子，男子汉。 “我自己去就行，今晚回不来，家里还要你这男子汉看着。”她无奈摇头，耐心地配合他，让他看好家里。 “小草姐在家，慎远也在，小悦又不是小孩，她们自己可以看家，照顾好自己。”他直接推着她出门，说已和慎远说好了，他陪她一起去集山村。慎远和小悦不出门。 方木兰劝不住他，只能让他同去。 小区里现在应当安全。上次朱峰被拐后，工厂里的大人都担心自家孩子出事。毕竟家中小孩都是单独在，孩子大的七八岁，小的四五岁。双职工家庭都没人帮忙带孩子，放孩子自己在家。 小区里职工到工厂反应后，工厂负担，给小区里找了个保安。 保安是退伍军人，有他在，小区里都安全了不少，白天只要孩子不跑出小区，不用担心会有危险。 但晚上职工下班后，保安也下班回家，晚上才是不安全的。可只要关好门，就不会有啥问题。 小区人多都住满，大家都是一个工厂里的人，遇到事高声喊，邻居们都会热心帮忙。 她叮嘱了慎远小悦几句，让两人乖乖待在家中，在小区里玩，别跑远。这才和品华一起坐车去水桥镇。 品华没去过集山村，全程跟紧她，等到集山村里时，已是傍晚时分。 她先把林二婶的东西送到林家去，林老二收到媳妇带来的东西，忍不住小声问她，阿芳现在怎么样？可好？ 方木兰瞅了眼站在旁边的林奶奶一眼，笑了下。“她和我借了钱，没钱还我，到我店里去打工还债。每天起早贪黑，上完班还要回医院去照顾小娟。你说能好吗？”她似笑非笑。 林老二脸色腾地一下变得通红，嗫嚅着唇说不出话。 方木兰也不管他，东西送到，她该走了。 “木兰！”出了门，前院听到动静的林瘸子跑着来。 “林大叔！”方木兰点了点头，语气还算平和。 “我听说小草跟着你在城里，她大半年没回家了，你跟小草说说，让她回家一趟。” “这我可做不了主。”方木兰摊手，说她不会劝小草回来。 林瘸子立即变了脸，骂骂咧咧的咒骂她。说她拐卖小草，说她给脸不要脸。 方木兰没理他，喊上品华离开。 莫品华捏起双拳，整个人又气又愤怒，被她拉着都不愿离开。“姐，他骂你！我去打他。” “打什么打！”她扯着他离开，林瘸子这种人，没什么好理会的，骂几句就骂几句，和他争论只会掉价，徒惹不爽快。 品华愤愤不平，“这就是小草姐的爸，果然不是啥好人。我诅咒他早死早超生。” 方木兰好笑，一路安抚着他，并教育他。不让自己吃亏，别让自己受欺负，但遇到这种蛮不讲理，计较自己也会退一层皮的人，就别理会。 “有这时间，去学习，去工作，让自己变得更好，成为他仰望的人不好吗？” 他摸了摸他脑袋。 品华嘟囔着唇哦了声。 说话间，方家到了。 正是黄昏时，家家户户炊烟袅袅，正在做饭。方家大嫂也在炒菜，瞧到她回来，回头瞅了一眼。“木兰回来了！”就没在说话。 “大嫂！”方木兰喊了她一声，站在门边瞧了屋内一眼，一个人都没在。“爸妈她们呢？还没回来吗？” “没有！”陈兰兰语气冷淡回了句，嘲讽道：“全家人都下地去干活，不到天黑不回来。哪像你，嫁到城里去，找了个有工作的男人养，是指不沾阳春的。咱们农村人，不苦那来饭吃。” 方木兰：“……”上次回来还好好的，这是吃了炸药吗？这么冲！ “大嫂是觉着嫁给我大哥受苦了？”她反问。 方家虽然穷，但人口多，全家健在，方家人除了她三哥，都很勤劳，能挣工分，加上从不让自己吃亏，能坑外人就坑外人的极品态度。虽家中不富裕，可还能吃上饭。 而陈家，却是连填饱肚子都做不到。 “我可没这样说！”陈兰兰冷呵了声，把炒好的豆芽往碗里一捞。 “女儿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嫁得好，不说帮补下家里，还每次空手来娘家打秋风，我可没这个脸！” 哦，这是觉着她空手来，没拿到好处了？！ 方木兰挑眉，“大嫂是觉着我来家里打秋风？那我可要好好计较计较了，妈从我这里拿走的钱，都落到谁肚子里了！” “我没说你！”陈兰兰往锅里加了水，往火里添了柴火。 “那你说谁？” “我说你大姐，嫁出去那么多年，一点没往娘家带，却只会来娘家吃，我还不能有意见了！”陈兰兰越说越气，把锅铲往锅里重重一放。“来了七八天了，还带着孩子来吃，家里本来就不够吃，又添两张嘴。” “大姐回来了？”方木兰微讶，她还没见过原身的大姐，只有记忆中有。 作为老大，又是个女娃，自是辛苦的。 从小就带弟弟，年龄大一点下地挣工分。后面喜欢了岩头山的一个青壮年，就跟着去了。 对这个姐姐，原身记忆少的可怜，从有记忆起，大姐就嫁人了，一两年才会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都被方母骂，被众人嫌。 听得多了，作为家里最受宠的小女儿，她对这个大姐也没啥好印象，嫌她土，嫌她老，嫌她穷，或是嫌姐夫家穷。 是以，她整个记忆中，对大姐只有少许的印象。 印象里，最后一次见大姐还是两年前，快过年的时候…… 她整理完记忆，回过神耳边是大嫂的谩骂。“可不是，都来七八天了，也没见她说回去。吃的又多，还没眼色……” “这也是她家，她咋不能回来了！”听她骂得难听，方木兰眉皱在一起，冷着脸开口。 第一百三十章不受欢迎 陈兰兰咒骂的话一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关心起你大姐来了？” 方木兰抿起唇，没说话。 天临黑时，方家人回来。 今年是分田下户第一年，虽所有人都在努力，春种的土豆之物已可以挖了吃了，但国家整体还是贫穷，更何况集山村这样的农村。 必须得趁着天没黑吃完饭，晚上是点不起煤油灯的。 因此，方家人见到她没说几句话，就赶紧上桌吃饭，吃过饭，搬了小草凳到门外，借着月光可以多坐一会儿。 方母拉着小女儿的手，问她在城里过得咋样，和国祥可还好，两个孩子有没有闹她。 方木兰一切回答都好。 “那你肚子怎么还没点动静？”方母瞥了她肚子一眼，问是不是国祥有问题？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方母说的什么！赶紧摇头，哭笑不得地解释，国祥没问题。 “他没问题，那你有去看过吗？”方母拍着手想了想，说隔壁村有个产婆这方面瞧得特别准，有几个生不出孩子的小媳妇经她开药调理，都生了大胖小子。“明天妈带你去瞧瞧，必须得治好。” “我也没问题！”她无奈地解释，瞧到大姐拉着小侄女出来，扬起笑喊了声，“大姐！” 方木玲一惊，诧异地瞧着她，小声回了句木兰。 “大姐要做什么去？来坐着一起说会儿话！”她亲切地招呼道，说好久没见，大姐这些年过得可还好？ 方木玲神色迟钝木讷，嗫嚅着唇半响才说出一句。“我，我带大丫去茅房！” 说完，拉着女儿步伐慌乱地走到后面去。 “这死丫头！”方母瞧着大骂起来。“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一点不懂事！拉不出牛圈门。” 方木玲身子一晃，拉着女儿的手走的更快。有月光照路，倒是没绊着，大丫却被她拉的小跑着才能跟上。 “妈，妈！”她着急的喊道：“你走慢点，我跟不上！” 方木玲像是没听到，还迈着步子飞快往前走，直到大丫跟不上，绊倒块石头，倒在地上，她扯不动了才发现异样。 “大丫！”她连忙蹲下身扶起女儿，着急地问她有没有事？ “我没事！”大丫睁大眼，看着母亲，抬手抹了抹她的眼角.“妈，你哭了？” 方木玲这才慌忙地转过头，手忙脚乱地擦拭着眼泪。“妈，妈没哭！我们去茅房！” 她说着，抱起女儿，往茅房方向走去。 方木兰被她妈逮着说了许久的话，无不是叮嘱她和国祥好好过日子，国祥工资高，让她能拿就多拿点，自己手里有点钱，才不心慌。 有的话是真的关心女儿，而有的话，又让人心生厌恶。 比如现在，关心过后，她就开始说家里人口多，粮食如何如何不够等。 前面方木兰还配合，现在黑了脸，沉声问那从小草那拿走的一百块，用到什么地方了。 方母神色一讪，“这不花钱的地方多嘛！分房地后，大家不一起生产，这干什么都要花钱！”又说她三哥到现在还没娶上媳妇，得留着点娶媳妇云云。 方木兰：“……” “我日子过得好，我自是愿意帮家里的！可妈你似乎把我当银行了！每次我回来，都找我要钱。”她苦笑了声，满是悲戚。“我感觉，你不爱我，你只是把我当成随时可以提钱的物件！” “妈没找你要钱！”方母讪讪地嗫嚅着唇，“只是你过得好，家里穷，你能帮就帮一把。” “我帮家里的还不够多吗？你从我这拿走的钱，足够一家子吃上一年半载，可每次回来，你还是在要钱。” 方母反射性的想骂养你这么大，找你拿点钱不应该？ 话都到了嘴巴，又被她咽回去。 这半年来，女儿没以前和她亲了，也不像以前她说什么都听？变得有主见还犀利，连她都有点怵。 这话出来，两人指不定又闹矛盾。 她忍了忍，才息鼓偃旗地说不说这事了，仰头看了看月头，“你大姐咋回事，这死茅房里了，去个茅房这么久。” 方木兰猛地一惊，看了眼手表。 大姐去茅房半小时了！ “我去看看！”她立即站起来，往茅房去。 这个年代的茅房她到现在都没习惯，半敞着，树木枝条混着玉米杆搭建而成，只到半人高，连门都没有。 人凑近点，里面场景一览无遗。 晚上还好，白天上厕所，路过个人都能注意到。 更可怕的是还男女共用！若是大解，突然闯进来个男的，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她一路顺着过去，还没到茅房，就见到了大姐。 她和大丫坐并肩坐在一堆杂草上，看着满天繁星，她正想喊大姐，却听到两人对话，声音咽了回去。 “大丫，你想回家吗？” “不想！”大丫扯着母亲的手摇头，“爸和爷奶会打我！” 在外婆家，外婆她们虽也骂她骂得难听，但不像爸，打得她下不来床。 而且在外婆家，她每天能吃两顿饭，可回家，她几天吃不上一顿饭。 “妈，我们一直在外婆家不好吗？我不想回去！”大丫低下头，可怜巴巴的道。 方木玲抹了抹眼泪，把女儿揽进怀里。“是妈对不起你！”她哭声压抑，断断续续，却让人极为心疼。 “我没本事，在家生不出儿子，被杨家嫌弃。又不会说话，讨不了你外婆她们的欢心……” 母女俩抱头痛哭，方木兰站在阴暗处，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低气压中。 母女俩的哭声，压抑又无望，一声声传入她的耳中。 她低眉耷眼，双手捏起。 早该想到，方家一家极品，这个唯一不极品的大姐在家过得什么日子。 她这妹妹做的真是失败，连大姐在丈夫家过得如何都一点不知。 草堆上两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伴随着压抑地哭声。“好，我们不回去，就算死皮赖脸，也留在这里。就是心疼我的大丫，小小年纪就要受尽白眼，步入妈的老路。” “我没事！妈你不用担心。在外婆家咱们还能吃上饭呢！” 方木兰深吸口气，走出阴暗处，沙哑着嗓子喊了声，“大姐！” 草堆上的两人如惊弓之鸟跃起，结结巴巴地喊，“木，木兰！” 第一百三十一章姐妹 方木玲整个人紧张极了，双手慌乱地搓着满是补丁的衣服，焦躁地问：“你，你怎么来了？” 她听到了多少？会不会回去告状？她和大丫是不是会被赶出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能一直让她们母女待着的娘家。 她苦笑，已经可以预见木兰去告状赶她们离开的场景。 “来找你们！”方木兰走上前去，在大姐面前站定。“你们一去茅房许久没回来，夜里不安全，我担心你们！” 担心？这话听在方木玲耳朵里讽刺极了。 她赶紧擦掉脸上的眼泪，把大丫护在怀里。结巴道：“我，我和大丫见到月亮好，坐一会儿，现在就回去。” 说着，她赶紧拉着女儿往回走。 “大姐！”方木兰追上去，亲切的伸手挽住她的手，“一起回去！” 方木玲的身子明显一僵，走路同手同脚起来，整个人慌地心砰砰跳。“木，木兰，你刚才来多久了？有没有听到我和大丫说话。” “来了有一会儿了！确实听到了一些话。” 她话才落，方木玲就猛地停下来，抓着她的手顺着跪下去，眼泪横流。“木兰，大姐求你别和妈说，别赶我们走。” 她哭得泣不成声，说她实在受不了杨磊了。 “你不知道我在他家过得什么日子！他妈说我是不下蛋的鸡，天天阴阳怪气讽刺。地里活我要去干，家务活我也要干，累死累活一整天，一顿饭都吃不上，还要受到杨磊毒打。” 她连忙掀起手臂，给她看她身上的疤痕，这些都是杨磊打的，还有大丫！ 有次大丫差点被他给打死。 “木兰，大姐求你，可怜可怜我们母女！” “大姐！”方木兰急忙扶她，扶了两次都没把她扶起，听着她诉了一堆在杨家受的苦。 “我不会和妈说！”直到她说了这一句话，方木玲才顺着她的手站起来，抹着眼泪说谢谢她。 方木兰移开眼，眼里泪意涌现。“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方木玲嗫嚅着唇，连说不是。手指却紧张的搅着衣角，她和妹妹不同。 她是老大，从小被教育撑起家里，做家务，干农活，带弟妹，什么都要会。她嘴笨不会说话，每次都挨父母骂。妹妹却长得好，从小就被家里宠着。 妹妹小时候是她带着，和她亲。可从她嫁人后，回来的少了，妹妹就变了！ 见到她嫌弃她，会像妈一样骂她。 方木兰瞧着她的模样，叹息了声，去握住她的手。“大姐，以前是我不懂事，不知道你所受的苦楚。”她垂下头苦笑，说她结婚后，才慢慢理解大姐。 “我们是姐妹，不应该这么生分！大姐，你愿意原谅我吗？” 她是真的想和好，方木玲却因她的话而惊恐不已，“我，我们是姐妹！木兰，大姐一直把你当妹妹的，没有怪你啥的，你千万别多想。” 她生怕妹妹多想，然后让她在家过不好。 以前就有，她回家的时候，稍微惹妹妹不高兴，妈骂她，几个弟弟也骂她。 她的表情，让方木兰无奈，却知道这是日积月累下的记忆，只有通过时间改变，一夕之间改变不了。 她索性不在说姐妹俩关系好这类话，而是问大姐在杨家受到些什么苦。 方木玲又嗫嚅着唇，不愿说了。 她不想让妹妹知道，她在杨家过得是那种日子，更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当初是她硬要去杨家，要嫁给杨磊过日子，这些年，不管过得在难在苦，她都不想回娘家。 可她实在没办法了！ 她死了就死了！大丫还小，她才八岁，她不能让大丫也跟着她一起死在杨家。 方木兰见她闷声不吭，干脆主动开口说自己的事，说国祥，说两个继子继女。 听着她说，方木玲总算愿意给反应了。“今儿跟你回来的那个孩子，不是你继子吗？” “不是！”她又说品华，她遇到品华时，品华吃不上饭，很是可怜。她认养他做了弟弟。 “你养他，还送他上学！”方木玲惊呼，妹妹是这么有善心的人吗？而且，读书要花很多钱，那妹夫舍得给木兰花这么多钱？！ 听着妹妹说的这些事，方木玲渐渐放下戒备。 说话间，到家了。 莫品华站在门边，正往外张望，看到她回来，高喊了一声姐，跑了过来。 “品华！”方木兰揉了揉他的头发，拉着他一起进了屋。 方家地盘小，人一多就没睡处，好在现在夏天，天热不需要盖被子，地上铺一张凉席就能直接睡觉。 方家男人睡了一间，女人睡了一间，孩子们又去另一间。 大丫抓着母亲的手，不想去孩子那边睡。“向阳会打我！” 她说得小声，可屋中就那么大点地方，挨得近的方母听到，张口就骂。“打你，怎么不打死你！向阳多大个孩子，打人能疼到那儿去！” “妈！”屋子昏暗，裹着柴火的树油快被燃烧完，屋里将黑未黑。方木兰叫了她妈一声后，嗤笑道：“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吗？向阳欺负妹妹，妈不骂他，不教训她，还说大丫不对，是那里来的理。” “方木兰！”方母铁青着脸大喊一声，“你这死丫头说什么！” “我说……”她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换来方母的怒目相对，抬手就要打她，手都扬起来，到她面前，又硬生生收回去。 方母气鼓鼓的往地上一趟，也不说话了。 “大丫就在这屋睡！”方木兰没管被她气着的妈，喊大丫睡和大姐和她一起睡。 “妈，你没事！”陈兰兰装模作样的去拉了拉方母。“这没啥好气的，木兰是你最疼的女儿，她会这样，也是大家惯出来的。” “我都没和大嫂说呢！”方木兰坐到了席子上，悠悠地开口。“向阳这样可真要不成，在家里横，去了外面，有他吃亏的时候，还是好好教教。” “你诅咒我儿子，方木兰，有你这么做嬢嬢的吗？”陈兰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是我老娘儿子，老娘自己会教育，总比你去教不是自己亲生娃的强！” 第一百三十二章大姐夫 “奥，你现在觉着我嫁给个有儿有女的男人了！”方木兰嗤笑出声。“我为什么去嫁人？你没点逼数吗？” “你给我闭嘴！”方母也从床上坐起瞪了儿媳一眼。“话怎么这么多，木兰为啥嫁给有儿有女的男人，还不是为了你们。” 陈兰兰哼了声，却没在说话。 “都睡觉！”方母往床上一趟，让所有人都别说话。 夏日的夜里燥热，没有风扇空调，就是不盖被褥，穿一层薄薄的单衣也热得不行。 好在大家都是生活在这个年代的人，没什么习不习惯！ 没多久，睡得快的很快进入梦乡，方木兰还睁着眼睡不着。 身下的席子硌人，刺的皮肤很痒，她翻了几下都没睡着，耳边是大丫匀称的呼吸声。 她跟着深吸气，突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木兰，你还没睡着。” “大姐！”她歪过头，屋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嗯，大姐你也没睡？” “我，我睡不着。”方木玲双手放在腹前，紧张地搅了搅手指。 她也睡不着！方木兰呼吸出声，从旁边摸出电筒，打开看了下时间。 八点半！这个时间其实还早，她平时也没睡。 “大姐，出去说说话！”她倏地撑起身子，拍了拍大姐的肩膀。 灯光把刚睡着的大丫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睁开。“妈，妈你要做啥去？” “大丫你先睡，我们出去一下！”方木兰温柔地拍拍大丫的肩膀，照着电筒和大姐走出去。 门发出吱呀的声音，被推开又被关上，两人搬了草凳，坐到门口。 银色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入眼可见全是浅银色，不照电筒也看得见。 “木，木兰！”方木玲瞧着妹妹，翕动着唇，踌躇半响，还是问出了心里疑惑。“你现在会和妈吵架了？” 她记着，妹妹可听妈的话了！和家里人也和和睦睦，很少闹过脸红。 可今晚，她为了维护大丫，和妈及弟妹回嘴了！她以前只会看戏，或是跟着妈一起说她不是？今儿，却主动维护，她是心血来潮吗？ “嗯！”她嗯了声，抬头看天。“妈是很过分！” “以前对不起，”她苦笑着道了声歉，“我以前知道她偏心，因为偏向我这边，所以我也就当没看见你受的冷待。爸妈，哥都对我好，我觉着自己幸福，能遇到这么好的一家人，可嫁了人才明白，妈也是为了自己，为了方家人。” 她低下头，满脸无奈，把刚嫁给孟国祥时，方家哄着从她手里拿走多少钱和粮票的事说了。 “我这才知道，哪有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她们宠我，也想从我身上拿好处。我渐渐懂了大姐以前所受的苦和委屈，是我这妹妹没做到位。” 她转过头，认真地瞧着大姐，说她以前有的事做的过分，以后不会了。 “木兰！”方木玲突然抱住她，呜呜地哭起来。 方木兰回抱她，轻拍着她后背安抚。 两人在门口说了半宿的话，到十一点才回去睡觉。 第二天天还没完全亮，方家人就要起来干活，方木兰被迫睁开眼，看着还没亮的天，摸索着电筒打开，瞧了瞧时间，五点四十。 这么早！ 她把电筒一关，闭上眼。 她妈在门口扛着锄头，喊她在家做饭。 方木兰回着知道了，又睡意朦胧睡去。 再醒来，天倒是亮了，却也才七点钟，她打着哈欠起来，在门口瞧到坐在廊下的品华。“唔，就你一个人吗？” “嗯！”品华点头，跑去屋里帮她拿盆，帮她打水。 洗了脸，人清醒后，两人坐在门口说了会儿话。 品华问什么时候回去？ “今儿，下午回去。”她拧眉，想了想问品华，她该不该带三哥一起去深海市？ “带三哥去？”品华疑惑，问为什么要带他去？ 方木兰叹气，说了方家人的为人和品性。“我不喜欢她们的行为，但他们又是我家人，不能不管！” 这才她一直在想的问题。 人无完人，方家人虽极品，但对原身很好，她又继承了这具身体。方家人，就是她的家人。 她穿来后，方母从她这要钱，要粮食，拐着弯的让她从国祥那骗钱，可她也真对她好过。 如果可以，她是想让方家人改正，好好生活过日子。 深海市如今正在发展经济，机会多，就业也多，只要三哥不怕苦，不怕累，去深海市还是能挣钱的。 她想给家人一个机会，看他们能否抓住。 若生活条件变好，他们会不会不像现在这样极品？！ 她把自己的想法和品华说了一遍，品华挠了挠头，“那就一起去！昨晚我和三哥相处了下，他其实人还行。” “嗯！”有人赞同她的决定，方木兰当即露出笑，点了点头。 好久没在家做饭，她翻箱倒柜才找到点粗粮，用来熬了一大锅粥，又削了几个土豆，和酸菜做了一锅汤。 土豆下锅，品华烧着柴火，她进屋去找盐，找了许久才摸到一小包盐，洒进土豆汤里。 “品华，你看看味道够不够？”她用锅铲舀了一小勺喂到品华嘴边，让他尝一尝。 就在这时，方家来了个精瘦的汉子，“木玲，方木玲！” 方木兰放下锅铲，望向来人。“你找我大姐？” 此人穿着件只到肩膀的破旧衣服，衣服上坏了好几个洞，露出被晒得黝黑的皮肤。约三十多岁，一米七左右，样貌普通毫无特色，有点眼熟！ 等等！ “杨磊？”她突地喊了一声。 庄稼汉点头，视线色眯眯地盯着她的脸，“你，你不会就是木玲的妹妹方木兰！” 他咧开嘴，露出个自以为很潇洒却很猥琐的笑。“我是杨磊，你姐夫！” 他视线不移，一直盯着方木兰，感慨地比划着。“以前见你，还是个小姑娘，这么高，没想到现在都长这么大了，还长得这么好看！和你姐一点不像！你姐现在……”他摇头叹息。 “你来做什么？”方木兰蹙起眉，不太高兴地问。 “接你姐回家！” 第一百三十三章带三哥去深海市 接大姐回家？ 方木兰嗤笑出声，他也有脸来？？ “大姐下地去了，等着！”她指了指旁边，把烧好的土豆丝用盆装起，端到桌上。 十一点多，方家人陆陆续续回来，见到杨磊都会喊一声。 陈兰兰还很亲切地打了声招呼，“杨磊你来了，木玲回娘家七八天了，怎好一直让她留在娘家。” 方木兰站在台阶上，正好把两人对话听了个全。 她眉头一动，张口问杨磊。“你之前都没想来接我大姐回家，怎么今天来了？” 杨磊张口既答。“我也不想来，方木玲嫁到我家十五年，一连生了两个丫头片子，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这样的媳妇，我也不想要。”他冷哼，说方木玲。“不会生儿子，长得还丑！要不是你大嫂托人喊我几遍，不来接她回去，方家要上门找老子家麻烦，老子才不想来。” 方木兰神色幽冷，倏地看向大嫂。 陈兰兰躲闪地避开她视线，想了想觉着自己没错，又理直气壮地仰起头。“一个嫁出去的姑娘成天往娘家跑像什么样子，我也是怕村里人说闲话，才让杨磊来接她！” “家里又不富裕，天天在娘家吃，向阳他们还要不要吃饭了。” “我大姐没干活？”方木兰冷冷地走上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们现在吃的怎么来的？要不要我给你强调一遍！” 陈兰兰白了脸，瞧到方木牛扛着锄头从后面来，突然啊的叫起来，用哭腔高喊。“这日子过不了啊！嫁出去的小姑子回来欺负我这嫂子了！” 她坐到地上，大声的哭喊着，说方木兰欺负她，嫌弃她这嫂子。 方木牛立马扛着锄头跑过来，喊了声兰兰。 有人问，陈兰兰哭得更凶，吵着说要回娘家，既然方家嫌弃她，那这日子就不过了！ 方母和方木玲正背挎着篮子走过来，显然也听到了这边的话。 “那就别过了！”方木兰不为所动，喊了一声大哥。“她想回娘家就让她回去，” “木兰！”方木牛丢下锄头，瞪着她。“你胡说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对你嫂子！” “她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她！”方木兰眉都没皱一下。指着陈兰兰，“你怎么不问问她都做了些什么？大姐也是方家人，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她明知道大姐在杨家过得什么日子，让大姐忍受着你们的骂，都不想回去。还左一遍右一遍的威胁杨磊来接大姐回去，嫌弃大姐在家里吃饭！” 她冷着脸，把所有话一口气说出来。 方家挣的工分虽多，人口也多，每年都省吃俭用不一定填饱肚子，今年方家却不缺口粮。 她嫁给国祥，方家要了大笔钱和粮，还有布匹等。 她结婚后，方母又从孟家拿走不少粮食及钱。等于今年，方家人能吃饱穿暖，过上不缺口粮的好日子，是因为她。她在养着！ 她都没发话，大嫂凭什么嫌弃大姐。 “爸妈常教育我，咱们是一家人，就要互相帮助。哪怕我嫁了人，我也还是方家人，要体会家里的不容易，家里困难，国祥能挣钱，我就要时刻帮助家里！” 她冷笑着，把以前方母和她说的话，教育她的话都给说了一遍。 “我做到了，那你们呢！你们对大姐的态度，嫌弃，辱骂，不把她当家人！让我寒心！” 她把目光转向方母。“妈，这些话是你和我说的，一家人就要互相帮助，不要生分，你是不是只是在哄我？” “哄你啥？”方母赶紧走上来，狠狠地捏了一下陈兰兰。“你嫌弃我女儿了？” 陈兰兰：“……” 她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这个小姑子，她那敢嫌弃。 “你嫂子这，我说她！”方母骂了陈兰兰几句，走到女儿身边，“你就别计较了！木玲是家里老大，没人会嫌弃她。干了一天活，妈都饿了，你做了什么吃的！” 她说着走进屋，喊大家吃饭，别堆在门口。 方木兰哼了声，却没在多说什么，而是走到大姐面前，亲切地喊了她一声，又和大丫打了声招呼。 方木玲目光感动地和妹妹说了句谢谢，瞧到杨磊后，神色就是一白。 大丫害怕地躲到她身后，她揪着大丫的手挺直背脊往屋里去。 还算和谐的吃了饭，趁着大家都在，方木兰和家里人商量，带三哥去深海市！ “深海市？那是什么地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水桥镇，方家人并不清楚，距离很远的深海市在哪。 方木兰解释了下深海市，又说现在那边一切待发展。“只要能吃苦耐劳，就能挣钱。三哥年轻，有一把子力气，去工地里搬砖，跟着做，一天也有两三块钱。” 这个价格是她盖厂房，请去深海市打工的施工团队小工的工价。 “这么多！”方家人惊呼，方父抽着老烟杆，让她详细介绍下。 方木兰便详细介绍了下，说她也要去深海市，过几天就走，她和人在深海市合伙做生意。 “三哥去，做的好，头脑灵活，就可以做包工头，找工人带着做工程，工钱也会高一点，做得好，一个月几百块不是问题。但这一切，得看三哥！” 她认真地瞧着三哥，说她帮他出路费，带他到深海市，但是能混成什么样，就看他自己。“若是你在向以前一样，两天打鱼三天晒网，懒惰成性坏习惯一堆，我是不会帮你的。但你若有这能力，能做下来，有我在深海市，能帮你我就会帮你一把。” 方木正吞咽着口水，连连点头，说他会好好做，绝不丢她脸。表完诚恳，又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木兰对三哥真好，没枉三哥疼你。” 方家人又问了些，方木兰便一一说了，会遇到的难题，也有回报和国家政策。 方父咂了嘴旱烟，“咱方家人，谁怕苦怕累，既然能挣钱，就把你大哥二哥一起带去。家里地我们几个能种！” “我不相信大哥二哥，”方木兰抬起头，犀利地瞧着大哥二哥。“三哥我能管住，他听我话，大哥二哥就不一定了！他们有媳妇，还是和家人在一起好。” 方木正被夸了，笑得眉不见眼。“就是，我最听木兰话了！” 方木兰哑然，看着其他人道。“我们也刚去，总得先去探探路，三哥若在深海市发展不错，你们再来也不迟。” 第一百三十四章和大姐交谈 这话比较有道理，家里没啥意见。 现在已七月底，早种下的粮食过个把月就能收，有老三没老三都没区别。 方母方父拍手定下，让老三跟着下海。 吃完饭，坐着歇息一会儿，又要下地去干活。 不过今天，方家人都没忙着下地，老三要出去，一去一年半载不一定回来。 方母拿罐子装了些酸萝卜，让两人带去，方木正则去收拾衣服。 这个年代，没两件衣服，收拾来收拾去，也就两三件，还是补丁带着补丁。 “这就不要了，到深海市挣了钱，你再重新买。”瞧着他把缝补的都看不见原样的衣服都收进去，方木兰连忙阻止。 “那，那我就没穿的了！”方木正看了眼包裹，他总共就这三身衣服。 “到了深海市还怕没穿的！”她无语地瞅他。 “好勒！”方木正爽快的把补丁衣服拿出来，丢给老二。“二哥，给你穿了！” 方木兰本来是打算今天就走的，但大姐和杨磊的事，今儿显然解决不了。 她把大姐喊道外面去，和大姐好好谈了一谈，问她还要回杨家吗？ 方木玲倔强地咬着唇低下头，双手搅着手指闷声不吭。 “我没有要赶你回家的意思！”瞧着她这表情，方木兰心里咯噔一下，察觉到她是误会了，连忙解释。“我是想问清楚你的想法，杨磊对你不好，这样的男人要来没用。如果你不想回杨家，不想在和杨磊过日子，就和他离婚，和我一起去深海市。” 方木玲抬起头，“木兰你，你愿意带着我一起去？” “当然愿意了！”方木兰露出无奈的笑。“我们是姐妹，我自是希望你能过好。你不想和杨磊过，就离婚和我一起走，我会帮你找活干。” “谢谢！”方木玲感激地道谢，眼泪顺着眼眶流出来，她的声音低弱，悲伤又绝望。“可我不能丢下大丫！我不能让她留在杨家。” “带她一起去呀！”她温柔地帮大姐擦了擦眼泪，小声安抚。“大丫也到上学年纪了，到了深海市，你工作，可以送大丫去上学识字。” 她给大姐展望着美好的未来，离开这里，比留在这大山里好太多。 杨磊一家对她不好，嫌弃她，打骂她，这样日子过着又有什么意思。 方木玲唇边绽放出一抹如初阳般希望的笑，“大丫也可以上学？她一个丫头，也能上学？” 方木兰噎了一下。“为何不可以，只要适龄，男女都能送去上学。大姐，现在是新时代，男女平等，妇女也能顶半边天，不是古时候老封建思想。” “真好！”方木玲眼里是泪，唇边是笑，两种不同的情绪同时展现在她脸上。“可咱们村里，所有认识的人，都没有离婚的。离了婚，会受到所有人嘲笑。” 方木兰：“……” “日子是你自己过得，自己过得好不好，自己感受，别人能帮你挨打挨骂吗？大姐，你这种想法要不成。”她深吸口气，苦口婆心的劝导，现在什么社会了，还有离婚会被嘲笑，不敢离婚的说法。 “我知道你说的在理！”方木玲垂下头，“我也想离婚，可我怕杨磊家不给。” “只要你愿意离婚，剩下的我帮你搞定。” 她自信的拍了拍胸膛，让大姐别担心，这样的男人和这样日子，不要也罢。去了深海市，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和女儿，岂不比在这受苦受累强。 “你今儿中午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方木玲紧张地揪着衣服一角，咬了咬唇，还是把自己的顾虑问出来。“深海市好，但太远了。坐火车都要四五天，去了，是不是就很难回来？” “嗯！”方木兰点头。 方木玲苦笑了下，“大丫愿意跟着我，大英却不一定愿意。她毕竟我女儿，去了深海市，一两年回不来，我见不到她，也担心她。” 大英现在才十三岁，她怕没过两年，杨家就把她嫁出去！ “大英？”方木兰诧异，飞快回忆脑中记忆。 是了，大姐嫁去杨家后生了两个女儿，大英和大丫，原主记忆中，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大姐从没带两个来过方家，她都没见过。 方木玲点头，讲了讲大英。 大英聪明一点，又是老大，能讨得她爷奶欢心。加上干活勤快，在家地位比她和大丫高，有她爷奶一口吃的，都会分大英一口，挨的打骂也少。 她被骂时，大丫会维护她，会跟她爷奶爸吵架，大英却不会，站在旁边看着，或是去挑水做其他事。所以能置身事外，不被她爷奶骂，可怜大丫，每次被打的下不来床。 想着在杨家的日子，方木玲就委屈的落泪。 “她没维护过你，你还关心她？” “那是我的女儿，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忍心不管。”方木玲苦笑，何况，只有这样，大英才能过得好一点，她不怪她。 “我知道了！”方木兰沉思片刻，“既然你觉着深海市远，不去也行。去J市！”正好，好食饭店也要招人，不如让大姐去帮忙。 和大姐谈妥后，她又叮嘱了她一番。“铁定心离婚，不论谁说，都坚定要离。” 不要在乎脸面，杨磊一家对她做的事，都说出来，不要为了不让人看不起，而埋在心里。 她指导着大姐，到时候该怎么说，怎么做。 方木玲应下，可满心忧愁，担忧写在脸上。 在杨家虽然也没好日子过，但至少还有个住的地方，若是离婚后，方家不要她，妹妹真会帮她吗？ 以前的经历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 她担忧着带着大丫，她能去哪儿。 两人谈好回去的路上，方木兰瞧着大姐的神情，抿了抿唇，拿出五张十元的钱递给她。 “这是什么？”农村里，几乎见不到钱，而方木玲见过接触过的，也就几分几角钱。像十元这种大票子，她都认不出来。 “这是五十块！”方木兰塞到她手里，也没和她说能买多少东西。 “这是钱？”方木玲惊了，拿着钱摩擦左看一遍右看一遍，似要记住这钱的样子。走了几步，又全部还给妹妹。“这么多钱，我怎能要你的。” “拿着！离婚后，你挣了钱在还给我。”方木兰没收回来，她看大姐面上表情担忧，给她钱，也是让她安一安心，不要担心离婚后过不下去。 感谢我是宝妈，，，我家有俩宝投的三张月票，感谢晋楚谷雪vec投的五张月票，高兴的决定，今天努力码字加更 第一百三十五章这婚必须离！！ 但方木玲无论如何都不收，说钱太多。 最后方木兰抽回了四十块，那十块她才没硬还回来。 手揣十元巨款，方木玲确实安心了许多，至少脸上那随时可见的担忧不见了。 回去后，方木兰当着全家的面说，大姐要离婚。 话才出口，方家人都惊了，方母更是来捂她的嘴，大声质问，“你这死丫头胡说什么？这话是能说的吗？” 她拉开方母的手，面容清冷。“我没胡说，”她冷眼看着杨磊，把他们家对大姐不好的事都说出来。“这样日子还过什么？不离婚让他们家把大姐磋磨死吗？” “哪，哪家夫妻不拌嘴，不打架！”方母讪讪地道，“哪能一辈子和睦，。” “妈！”方木兰重重地喊了一声，眼神冷冽地瞧着她。“大姐还是不是你亲生的？夫妻拌嘴，打架？大姐那是单方面挨打！你是她妈，听到这样的事不说心疼，竟还说这是小事。” 方母呐呐地翕动着唇，“可是离婚，你让村里人怎么看木玲。” “大姐是为村里人活的吗？”她冷哼了声，说这婚必须离。 “不行！”方父想也不想就拒绝，“你在家中做啥，家里人都依着你，但这事不行。嫁出去的女儿，你看有哪家离婚的，就一个，还是隔咱们老远的黑鲁村，被村里人骂的当地住不下去，去别的村也不受欢迎，最后不知搬哪儿去。” 方父沉着脸表示，老大嫁到杨家十多年，以前日子都过来了，以后也能过下去。 方家不能有离婚的女儿，这让村里人怎么说。 方木兰不知道，方家人还是这种老古板，她当即道：“都什么时代了，婚姻早就自由。你们还不许大姐离婚……”那黑鲁村的事她知道，那是十多二十年前的事了。 这么一想，也是很恐怖。 临近这么多村，被家暴过得不好的妇女繁多，竟没一个离婚，将就着过下去。 想到这儿，她目光变得坚定，大姐这婚必须离，也是给别人做个榜样示范。 方父不听她说现在时代离婚正常，只道村里没有离婚的妇女，木玲也不能。她离婚，就别回家来！ “不回！她跟我走。有这样的父母，大姐也不会想回家。”方木兰也气了，冷冷地丢下一句，抓着大姐手走到杨磊旁边，让他离婚。 “小姨子，你说离婚就离婚啊，别觉着你长得漂亮，我就听你的。”杨磊这半天，见到了方家的日子，这小姨子是个有本事的人，能带领家里人吃饱喝足过上好日子。他现在可不想离啥婚。“我和你姐感情好，之前打她是我错了，以后我不会打她了。我和你保证，我以后会对你姐很好。” 他裂开嘴，讨好地去拉方木玲的手，让她别生自己气，他以后不会打骂她，会对她好。 方木兰不想应付他，冷着脸把大姐拉到自己身后，啪的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我现在只给你一个选择，离婚！” 说着，她拿出十元钱。“你和大姐离婚，这钱就是你的，不离……” 她目光变冷，“我方家这么多人，打断你一条腿，我在抬到岩头村去找你父母去。我方家好好的一个闺女嫁到你家，你家是怎么对待的！” 杨磊被她寒冷的目光一看，竟抖了抖腿，随后又硬气起来。“你家根本不在乎这个女儿！” 若是在乎，刚才岳父就不会阻止了。 方木兰回头，“爸，你是要守着你的固执己见过日子，还是要维护女儿。” 她直接给方父两个选择，要么支持大姐离婚，她们都会好好孝敬他。要么，就断绝关系，以后她和大姐不是方家女儿。 方父被她威胁，气得指着她说不出话，方母赶紧抓住他的手，安抚的拍着他背，大喊，“离，离！” 方木兰满意地转回身，瞧着杨磊。“选好了吗？” 杨磊吞了吞口水，“你，你仗势欺人。” “我就欺你，又能如何？”她走进一步，与杨磊平齐。“我大姐有娘家人！你欺负，打压，辱骂她这么多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她抓起他的手，往内一扭，在杨磊杀猪般的呼声中问：“离不离！” “离！”杨磊流着汗同意。 她甩开他的手，哼了一声，喊去村支书写离婚协议。 杨磊扶着自己的手，大汗淋漓，对上方木兰的眼神都蕴含着害怕。 方家人面对这样的方木兰，也有点怵。 去村支书一问，大姐嫁到岩头村，要离婚，也要去岩头村的村支书扯证明，这边开证明没用。 方木兰想早点解决这事，苏唐京那边催了她好几回，得早点办完早点走，回去后寻到三个哥哥。“大哥，二哥，三哥，这时候就看你们担当了！” 方木牛方木春还没有表示，方木正立即拍着胸脯道：“木兰，哥和你去。杨家这么欺负大姐，就该把这婚离了！” “三哥，懂事了嘛！”她笑起来，拍着三哥的肩夸了句。 方木正尾巴都翘到天上去。 方父此时也被方母安抚好，没多说什么，却是不愿意去岩头村。 就方家哥三去。 怕岩头村人多，他们去了杨家那仗着人多势众打人，方木正还把村里几个以前和他玩的好的地痞叫上。 他如此上道，方木兰没有拒绝。 而去岩头村的路上，莫品华一直在和三哥说话，和几人混在一起。杨磊缩在一旁，屁也不敢出。 方木玲跟在妹妹的身旁，此时看着她，就像看到了佛祖一样。 这几年她一直没回来，连妹妹嫁人，都没来看一眼。妹妹性子竟完全变了样，变得…… 她描述不出来，以前的妹妹使得是软刀子，扎在人心上生疼。可现在，妹妹的维护，让她的心急速的治愈着！ 她以前总自怨自艾，为什么家人对妹妹更好，更喜欢妹妹。因为她好看，娇气，会说话，不像她嘴笨，不会讨家人欢心。如今看来，是她太偏见愚昧，妹妹值得人喜欢她。 连她，也更喜欢妹妹了！ 感谢今夜无风无雨也无晴投的两张月票，无风无雨无情，是阴天么！ 第一百三十六章去岩头村 去岩头村，山路崎岖，要走六个小时。 几人走到日落西山，才到岩头村。 “直接去找村支书！”方木兰威胁着杨磊，让他带路。 “谁啊！”村支书家正在煮猪食喂猪，黑色的烟从简陋的灶房里飘出来，熏得门口全是烟雾。 听到喊声，村支书媳妇从灶房里出来，脸上抹了烟灰，看着站满家门口的人，眼神防备。 “你好！”方木兰走上前，友好的打了声招呼，说明来意。 “找老赵啊！他去村里每家考察，还没回来，你们等一等！”她说着，随意的招呼大家门口等着，回灶房添了几根干柴，走出来站在门边。 “我家老赵还能扯离婚证明？”她打量着方木玲和杨磊，问两人咋好好的要离婚。 “不是我要离，是这个没用的媳妇要离！”杨磊大叫，正要让村支书媳妇劝一劝，对上方木兰冰冷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不敢再动。 “都是同村人，杨磊打媳妇，同志知道？”方木兰威胁完杨磊，回头扬起浅笑，和面前的妇人攀谈起来。 妇人点头，“也不能说打，两口子吵架闹矛盾，有动手也是正常。我和我家老赵拌嘴吵起来，急起来也会动手，”妇人道，只是女人力气不如男人大，两口子打起来女人会吃亏。 方木兰没反驳或是纠正她的话，而是附和地哀叹，女人力气不如男人，“若是个要强的，还能和男人互吵，争一口气。弱点的，被骂被打，还手都不敢……”接着开始诉苦，说大姐在杨家这些年多不容易。 “我大姐嘴笨，性子弱，被欺负也不敢还手，”她无奈地摊手，说杨家发现大姐好欺负，就可劲磋磨糟蹋她。 “若是能好好过日子，谁不想过下去呢！”她摇头，眼里配合的流出泪。知道大姐受了这么些苦，作为娘家人，实在看不下去。 “大姐，你说，谁被这么欺负能人忍得下去。”她流着泪，上前一步握住妇人的手，“同为女人，你应该更能理解。” 妇人连连点头，看着方木玲的目光满是同情和爱怜。“这婚该离！” 方木兰嘴角微翘起，抬手抹了把泪，哭着应是啊！ 把大姐的手拉过来，放到妇人手上，委屈地握住两人的手。“大姐所受的苦，她无法为自己讨公道，我这做妹妹的却看不过去。在娘家，也是一好好的姑娘，咋嫁了人就要受到婆家折磨。” 她又是哭，又是委屈。 妇人被她说的眼泪也跟着流，替木玲委屈，甚至感慨身为女人委屈。 村支书一回来，见到的就是这诡异的场景。 没等方木兰开口，村支书媳妇已先把男人喊过来，几句话把事一说，让他给杨磊和方木玲扯离婚协议。 并不时在旁边给男人灌输，“木玲嫁给杨磊十多年，她咋样服侍杨家咱们村都看到。可杨家是咋对木玲的，咱们也瞧得见。”木玲再留在杨家，杨家绝对会把她磋磨死，这婚必须得离。 赵村支书：“……” “杨磊，你跟你媳妇要离婚，你考虑清楚了？你父母知道吗？”他让自家媳妇安静点，转看向杨磊，严肃着脸问。 杨磊张了张唇，在方木兰阴恻恻的目光下，结巴道：“考，考虑清楚了。我爸妈他们……”他眼神闪烁， “他爸妈知道，也同意。”方木兰先一步开口，脸上露出无奈又痛恨的表情。“他们巴不得杨磊和我大姐离婚！重新再讨一个，” 她咒骂杨家的无耻，“大姐不就是没生个儿子，他们就这么嫌弃我大姐！” 村支书明白了，了然地点了点头。 “村里也没人扯过这离婚证明，公社也没指导过这事，我不会弄，要不等我去公社里问问，明天给你们扯！” “我会！”方木兰连忙表示，离婚证明怎么写她知道，主要的是盖个村里公章，过个明路。 村支书点头，让她跟进来，在床旁边的桌子抽屉里翻出一本撕了一半的信纸，拿出放的工整的钢笔和蓝墨水儿，给钢笔装了墨水，才问她怎么写。 方木兰思考了下，念道：“兹证明，白岩公社，岩头村杨磊和方木玲夫妻感情破灭……” 她念一句，村支书就写一句，写完后，瞧着这文笔流畅，言语清晰干净的离婚协议，好奇的问。“方同志读过书？” 在这年代，农村里几乎没有几个孩子能读书认字。 这杨磊媳妇家他也是知道一些的，集山村人，家里也穷，咋这妹妹竟有如此文采。 “没有！倒是跟着下乡的知青学了些！”方木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村支书懂了！ 离婚协议一共两份，盖好章后，他递给方木玲夫妻。 “大姐，收好！”方木兰拍拍大姐的肩，现在，该去杨家了。 “木兰！”方木玲拽住她的手，对着她摇头。“我不想去杨家，我们回家！” “你，你不去看看大英？” “不去！”方木玲咬牙。“她分给她爸，杨家会给她吃的。我养，养活大丫就可以。” 见她如此，方木兰尊重她意见。 出了村支书家，就打着电筒冒黑回去。 幸好来的人多，又带了两把电筒，走夜路也不怕。 “品华和三哥呢？”走出村口，顺着喊了一声品华，她一转头，人群堆里那里还有他们人。 “大哥，二哥！”方木兰赶紧喊了一声，“你们瞧见三哥和品华了吗？” 方木牛摸了摸脑袋，满脸茫然。 从村支书家出来时，外面天就黑了。 一行八九人，大家都还说着话，谁都没注意到他们俩什么时候不见的。 “回去找！”方木兰铁青着脸，打着电筒立即往回走。 “老三什么时候不见的，我也没注意到！” “我也没有！几分钟前他还和我说话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慌忙地回村。 “姐！”才往回走了两百米，黑暗里莫品华跑进电筒光照射范围内，大声喊了几句“姐！”，飞快的跑来，跑到方木兰身边。 迎来的却是巴掌和怒骂：“莫品华！你干什么去了！不知道跟着人吗？瞎跑什么！” 感谢风月将晚哦投的两张月票，谢谢大家，我会努力码字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教训杨磊 方木兰满是怒气，气得胸腔剧烈起伏。 人生地不熟的村落，还是大晚上，不好好跟着队伍，瞎跑什么？！ 她刚才知道他们不见，但心得满脑子乱七八糟幻想，若是他们出事怎么办？找不到人怎么办？ “姐，对不起！”莫品华只是懵了一下，就立马低头认错，去扯她的袖子。“我错了，姐你别生气！” 方木兰瞪着他，看着从前方慢一步跑来的三哥，连哥也不喊了，“方木正！”她冷着脸，语气冷冽地把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木，木兰！”方木正被骂的满脸懵，正要解释自己去做什么？就见电筒光下，品华转过身飞快给他使眼色。“三哥，快给我姐认错！” 方木：“……”认错，他认什么错？他们不是去做好事了吗？ 这还是品华出的主意，两人去把杨磊打了一顿，保证打的让他爹妈都认不出来。 “姐！让你担忧了！”莫品华扬起可怜巴巴的小脸，睁着漆黑的大眼，诚恳地认错。 方木兰满腔怒气，在他的主动认错，一句不辩驳之下，慢慢消失。 她深吸口气，瞪了两人一眼。“说，你们俩做什么去了？” “我们去把杨磊教训了一顿！”方木正凑过脑袋，迫不及待地连说带比划。“木兰，你没见到杨磊那惨样，跪在地上哭爹喊娘，求爷爷告奶奶。” 他哼了声，“让他欺负大姐，不打他一顿，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们去打杨磊了？”听着三哥声情并茂的说完，方木兰转垂头瞧着品华。“谁出的主意？” “额……”方木正噎住了。 “我，我出的主意！”莫品华低头不敢看她，右脚下意识地踢着脚边泥土。 “打得好！”她摸了摸他的后脑，夸赞道。随后话锋一转，“但没和我们说，私自离队，让我们担心，就是你的错了。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我怕……大姐不同意！”莫品华飞快地抬头看了眼站在她身边的方木玲。 而方木玲，已捂着嘴泪流满面。 不是悲伤难过，而是感动和震撼。 这个只认识一天，被木兰领回家的弟弟，竟为了她，去打杨磊。 还有三弟，他竟也愿意维护她，维护这个平时从没关心过的大姐！ 她眼里流着泪，唇边却忍不住想欢愉地笑，“三弟，品华，谢谢你们！”她上前一步，弓腰对两人道谢。 谢谢他们，愿意维护她，让她多了一份活下去的希望和决心。 莫品华腼腆地笑起来，露出个好看的酒窝。“大姐被杨磊欺负那么久，只是离婚太便宜他了。” “臭小子！”方木兰揽着他的肩，一行人重新上路。 这一次，方木玲再不见嘴笨和木讷，会自然的和几位兄弟妹妹说话。 甚至走在品华的身边，关心地问了他不少事，和兄弟间关系，也一下子拉近不少。 因为人多，密林里的老虎，狼等野兽没来攻击。一行人平安回到集山村，此时已是夜里两三点，村里家家户户都在睡觉。 一行人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方木兰让三哥的几个朋友先去方家，做饭吃了再走。 又去方家煮了一大锅土豆，等吃完，已是凌晨三点半，众人都困得不行，没怎么多说，回到床上倒头就睡。 “木兰，谢谢！”睡前，方木兰听到大姐的声音，在她耳边感激地道谢。 她勾了勾唇，陷入梦中。 翌日，太阳照老高，热得手脚冒汗，她才醒过来。 许是晚睡，加上天热，她首次出现头有点疼和昏沉模糊。 想睡，又睡不着，不睡，可思绪又不清楚。 木门大敞开着，光亮从门外照进来，屋里照得敞亮，屋中两张床上都没了人，只有她一个人在。 方木兰揉了揉头，穿上衣服出门。 一出门，就见方家人大部分人都在家，方父坐在门口用竹条编簸箕，大哥和二哥用草编草凳。而大嫂和方母，正在晒一簸箕谷子，边晒边搓，把谷子的糠搓下。 “醒了！”瞧到她出来，方母抬起眼看过来。“我们早上弄了酸萝卜吃，给你留了一个放在桌上，你去吃了。” “好！”她应下，去打水洗完脸，才进正屋去。 屋中间的四方桌上，一个酸萝卜被切成三瓣，躺在砧板上。 她用手直接拿起，咬了一口，又酸又凉，炎热地燥意顿时去了几分。 一口一“咯嘣”，她几口就把酸萝卜蘸着辣酱吃了，出门问方母，咋没下地？ “你和你三哥今儿就走，还下什么地，等送走你下午再去地里！” “哦哦，那大姐和二嫂她们呢？” “去河里洗衣服了！” 方木兰点头，方母怕拍她旁边凳子，喊她坐下，和她说点话。 “你要让你大姐离婚，我们拗不过你！现在你你大姐婚也离了？这以后日子怎么过？家里没她住处，吃得我们自己都不够？”方母说了几句开场白后，直奔主题。“你主意不是很大，现在要怎么安排你大姐？” “这好办！她跟我一起回城里。”方木兰跟着搓了几颗谷子，谷子糙得磨手，搓好几下都没搓下来。 再看方母，谷子往手里一捏一搓，糠壳就退了，露出白色米粒。 “回城里？”方母眉皱起来，“你带她去城里做什么？你养着她们母女俩？你不也马上要去那啥深海市，还是你要带你大姐去深海市？” 她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连你大哥你二哥都不带，你带她去干嘛！老大老二好歹是男人，有一把子力气。木玲那身板能做啥？” “做饭！”方木兰神色平静地回道，她和别人合伙开了个饭店，大姐去里面帮忙，每个月有工资，能养活大丫和她。 “开饭店？和水桥镇上那国营饭店一个样？”方母神思一动，谷子不搓了，拉着她左问右问。 “嗯，差不多？” “能赚钱不？你咋弄的？” “赚的不多，够糊口。”她简单说了下，就见方母凝思片刻，突然地问：“小草去城里不也跟着你，这饭店你不会是和她和开的？那小草有啥钱，靠得都是你。你马上又要去深海市，这饭店谁看？小草？” 来迟了！！虽然过了凌点，但也算今天哒 第一百三十八章解暑 方木兰拧了下眉，点头。 “方木兰！”方母倏地站起来，面容扭曲地大吼一声。“教你的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有那挣钱的机会，你不给家里，你给林小草一个外人？” “我说呢，她怎么会有钱退回彩礼，那可是一百块，眼也不眨地就拿了出来。”方母说着说着，看着她目光全是恨铁不成钢。 说她胳膊肘往外拐，宁愿给外人也不给家里，把她臭骂一顿。 方木兰听着难听，想直接怼回去。转了转眼珠，她改变策略，上前去按着方母坐下，动作娴熟地给她按肩膀。“我也是怕妈辛苦啊！” “你不知道开饭店多辛苦，起早摸黑的，从早上六七点就要起来去准备，忙到晚上天黑才空闲下来。”做菜煮面，天儿热还要在火边，经常烤的汗如雨下。 虽是能挣钱，但全是辛苦钱。 她边帮方母捏肩，边说开饭店的不宜，遇到多少多少事，还有其中危险。并把小草救了她和国祥的事给说了，劫匪闯进门那次，要不是有小草，她和国祥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 母亲的满腔怒气渐渐被她安抚，不在生气。“做菜做饭能有啥辛苦，在家种地不也辛苦。” 她说家里分到的地，从开春到秋收，一年四季都有事干，不忙着点还做不完。 开饭店，那就只用饭店里炒菜，不下地不背锄头不找柴，能有多辛苦。 方木兰：“……”她竟无法反驳。 “那妈你要去吗？”她问，饭店现在人手少，就算毛婆婆和林二婶在，人手也不够。 方母琢磨了一下，“地里土豆快收了，过不久包谷也要收，哪有时间去。”她瞪起眼，和女儿说话的态度语气，却没刚才硬。 “就算小草救了你，你帮她也够多。这恩情也报了，”她拉着女儿语重心长的说，不能让小草一人看店，万一她吞钱怎么办？只有家人值得信任，不要太信任外人。 方木兰嘴上应下，答应得很好。 十一点，二嫂和大姐洗衣服回来晾着，做午饭吃了，就得赶紧回J市。 方木玲和大丫都没啥衣服，就两件破得不能再破，不同碎布缝起来的衣服。 三哥叫了村长家马车，把她们送到镇上坐车地点。 走之前，方木兰给方母拿了五十块，“这一走，可能过年才回来，也许过年都回不来，这点钱妈你拿着应急。家里有事，可以到镇上发电报，到深海后，我会写信把地址告诉家里。” 她叮嘱了几句，坐上马车。 方家人站在村路边，送几人远去。 到达地点，刚好赶上班车。方家姐弟都是第一次坐班车，方木正还好，好奇的东张西望，在车里走来走去。 方木玲却靠在窗边，脸色发白，中午吃的食物，全都吐出来。 “好点了吗？”方木兰也是首次见到坐车反应这么大的人，在大姐晕车好久，都吐了后，才想起酸的东西可以止晕。赶紧把带着的酸萝卜拿出来给大姐吃一个。 方木玲没有胃口，在晃晃荡荡的车中，努力吃了半个酸萝卜。 闭着眼靠在椅子上，拍着胸口。 倒是大丫，一点不晕车，扒在椅子上担忧地瞧着母亲。 “还，还是难受！”方木玲揪着心口，嘴巴里全是酸苦。 方木兰头疼地帮她轻拍着后背，“这才走了两三小时，一半路都没走到。” “我没事，我在坚持坚持！” “不舒服一定要说，再走一下我和师傅商量下，停几分钟你下车透透气！” 方木玲点头。 就这样一路晕车，到J市时，已是傍晚时分，天还没黑，却正是黄昏。 车站一如往常拥挤着，加上炎热，四周嗡嗡飞着蚊子苍蝇。 路边有不少叫卖冰棍和木瓜凉粉的。 木瓜凉粉是夏日消暑必备甜点，山上许多野生的木瓜籽，采来用纱布包裹住，，在水中不停地揉搓，产生的津.液放置凝固，就会成为凉粉，加上一点红糖水，就是解暑解渴甜点。 因做法简单，木瓜籽不要钱，去采的人多，有些跑到很远去采，是以，卖的并不贵。 方木兰扶着大姐走出包围圈，一回头就见大丫站在卖木瓜凉粉的小贩前，眼也不眨的望着。 “想吃吗？”她带着大姐走过去，笑着让小贩给她们来几碗。 大丫吞了吞口水，连忙摇头。 “想吃就吃，这个不贵的！”她揉了揉她的头发，一人来一碗，都才五分钱。 “木兰，又让你破费了！”方木玲惭愧道，扯着女儿的手满脸不好意思。 “这又没花多少！”她无奈，看着大姐脸色逐渐好转，问她现在还有没有头晕恶心？ “下车就好很多，就有点思绪不清。” “回家去谁一觉，明天就好了！”她安慰。 方木正和品华凑在一块，好奇的打量着四周，问这问那！莫品华也耐心地回答他。 客车站距孟家还有段距离，又打了辆马车送到小区外。 此时，夜幕降临，小区里亮起白炽灯，照亮走廊的路。 “妈，这是什么？”没见过电灯的大丫昂起头，看着吊在墙上的灯泡，满脸好奇，为什么这圆圆的东西会发亮。 方木玲紧紧攥着她的手，结巴道：“这，这好像是那啥……”以前村里知青讲过，去卫生院也见过，她咋就忘了。 “电灯！”方木兰含笑着接上话，“这个叫灯泡，通电后就能发光发热，照亮黑夜。” 大丫似懂非懂点头，心里揣着一肚子疑问，却不敢问出来。 她紧张地揪紧妈妈的手，跟着一起走上二楼。 “慎远，小悦，你们在家吗？”方木兰抬手敲门， 片刻后，门被打开，小悦的小脸出现在门后。 “妈妈，你回来了！”她高兴地扑上来，方木兰顺手抱起她，她这才看到后妈身后的人。 孟小悦的表情有短暂的凝固，她眨了眨眼，脸上又是灿烂的笑。 “妈妈，她们是什么人呀？”她搂着后妈，天真烂漫地问道。 “我家人，这是我大姐和她女儿，这是我三哥！” “她们来做什么？”孟慎远站在门边，冷着一张脸木然地问。 第一百三十九章车票 “我三哥跟着我们一起去深海市！”她回道，邀请三哥和大姐进屋。 孟慎远撇嘴，让开位置。 孟家不大，人一多就显得拥挤，方木正还好，张望了眼屋里，就坐下问东问西。 方木玲母女却显得非常局促，坐立不安地搅着手，不敢张望。 “这两天独自在家可还习惯？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方木兰让小悦坐在她腿上，关心的问道。 “没事！”小悦娇俏地扒在她肩上，说了这两天的事。 她和哥哥在家没出门，就今天白天在小区里玩了一上午，其他时候都没出门。 “你们自己做了吃的？” “嗯！哥哥给我打下手。”小悦高兴地道，说这两天兄妹俩的饭都是她做了吃的。 “哟，我们小悦真乖！”方木兰揉着她的头发夸赞。 随后让品华陪一下，她和兄妹俩说几句话，喊上慎远兄妹回了房间。 “慎远，妈妈带我三哥和大姐回来，并没打算让他们长住，养着她们。”她和兄妹俩解释，大姐遇到了个不好的丈夫，刚离婚。来J市是帮小草，在好食饭店打工。 三哥则跟着她们一起去深海市，也不会和他们一起住。他去深海市也是打工。 “哦，我没反对你带她们来。”孟慎远举起双手，表示这也是她家，她带什么人来他都没意见。“我只是不喜欢你三哥！” 他转过头，方老三以前上过门，还骂了他，他不喜欢。 “他如果说什么话不中听，你和妈妈说，妈妈教训他。”方木兰揉了揉他的头发，认真地看着继子继女的眼，诚恳道：“我希望咱们一家人能快乐幸福的生活，没有摩擦，没有隔阂。做事有商有量，妈妈也希望得到你们的认同和支持。” “妈，我们没有意见。”小悦拉着她的手，说爸爸走了，家里就她一个大人。现在三舅舅和大姨妈来，家里多了两个大人，人多更热闹，更有安全感。 她们没有不支持，她们很欢迎三舅舅和大姨妈来。 “谢谢！”方木兰由衷道谢，亲了亲小悦脸颊。 孟慎远切了一声，“以后这种事不用和我们解释，我们又不是铁石心肠。” “谢谢你们！”方木兰高兴的和兄妹俩道谢。 天热，不需要什么被褥，方木正打地铺，在品华两人床下休息，大姐母女和她一起睡。 安排好，小悦和大丫早早上床睡了，林小草却九点都还没回来。 “昨天小草几点回来的？”方木兰担心，问慎远她昨天回来时间。 这都九点了，就算J市现在治安好了许多，可大晚上回来，还是不太安全。 “八点半！”孟慎远不太确定道，昨儿这个时候，她是回来了。 “不行，我得去看一看。”方木兰瞧了瞧时间，猛地站起身，找出电筒，喊三哥跟着她一起去瞧一瞧。 “姐，我也跟你去！”莫品华要跟着去，被她制止。两人射着电筒，出了门。 “那是不是小草？”才走出小区门口，就见不远处有人打着电筒往这边走来，月光明媚，洒在地上，能看清是两个人。 方木兰加快步伐，往前走去，走近一看，是小草。旁边的人则是陈队长。 “小草！”她高喊了声，疾步走过去，又笑着喊了声陈队长。 陈云盛颔首，“你回来了？” “嗯，小草麻烦你送了。” 陈云盛点点头，“我走了！” 刚转身走了一步，他又猛然回头看过来。“你什么时候去深海市？” “可能就这两天，” 陈云盛点头，说走的时候说一声，他送送她们。 方木兰高声应好，让他慢走。 瞧着他走远，和小草一起回去，她问昨天也是陈队长送吗？ 小草摇头。“今儿局里好像出了大案，逮到了一群在南区夜里埋伏下晚班女工猥琐的流氓，”陈队长下班晚，过来看到她还没走，就顺路送她回来。 “南区？”南区距这边比较远，有两家工厂，而周围都没警亭和派出所，流氓确实有点多。 小草应声，目光瞥了好几回方木正。 “三哥和我一起去深海市！”方木兰看出她眼里的担心，伸手抓住她的手，解释道。 小草奥了声，问她就这两天走？ “嗯，苏先生催了好几次，再不去他要发火了。对了，我大姐留在这儿帮你！” 她把大姐的事和小草一说，小草就说她会安排好。 方木兰点头，三人回了家。 时间不早，回去洗洗就到休息时间。 第二天，方木兰带着大姐去了饭店，让她先跟着小草做，就去火车站买票。 火车没有直达深海市的，中途需要转两趟，不过这边的票可以一起买。 她买了后天的五张票，回家后，遇到莫世欣夫妻。 “你们是这几天去深海市！深海市距离港城近，港城那有我们家房产。我们准备去看一看，刚好一起？” “是这两天！”方木兰笑道，说买了火车票，后天走。 “坐火车！”莫世欣失声，连忙笑着道坐火车也很好，她们在J市也没什么事，就一起坐火车过去，路上有个伴。 “你们买的车票是几点的，我们也买这一趟。” 方木兰把车票拿给她看后。莫世欣就带着老公离开。 到出发那天，火车熙熙攘攘，方木正大包小包提着，背着。 方木兰和品华提着的东西比较少，孟慎远瞧着这一幕，满意地哼了声。“三舅舅还是有点用的！” “我这才一点有用！”方木正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包裹可全在我身上了！” “有用，很有用！”孟慎远连忙安抚。 这边，方木兰在和陈云盛说话。 “去了深海市也时常联系，局里电话你知道，到了后把你那边住的地址报备一下！” “你这怎么感觉像犯人出牢要报备地址一样！”方木兰捂着嘴玩笑道！换来对方的一白眼。“犯人可不值得我亲自问！” “是是，到了我就给你打电话，报备地址！” “快上车，火车要启动了！”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陈云盛让她们快上车，等下迟了挤不上去。 方木兰喊上其他人，刚要往检票员那里去，就听前方传来争吵。“我就是车站里买的票，凭什么说我票是假的！” 第一百四十章坐火车 “你是售票站买的吗？售票站不可能有假票！你这就不是售票站买的票！”检票员拦住大包小包挂身上的男人， 不让他上车。 而身材矮小，面容黝黑的男人吵着自己票就是车站买的，一个劲往车上挤。 检票员竟被他挤得往后倒去，男人趁此机会，一溜烟往火车里冲。 “唉，拦住他！”检票员大声喊着，往车门上冲，男人被车门口的车警给推攘下车，抓住他两手，把他往外拉。 这里发生的事，只是这个年代车站一缩影，时有发生，来往的乘客只扫一眼就收回视线，继续自己的事。 方木兰喊着三哥，带着三个孩子，把车票递给检票员。 “火车要启动了，快上车！”检票员检完票，让几人快上车，临近火车开启，周边拥挤的人群变多。 没有安检，送人的，坐车的，浑水摸鱼的，全都拥挤在一起。 天气炎热，没一会儿就全身冒汗。 方木兰一手拉着小悦，一手拉着慎远，挤上了火车。 因为这个车门站岗的两位乘警抓着刚才假票那人离开，这里突然一窝蜂涌入许多人，火车票胡乱地往检票员手里一塞，就冲向了车门。 而有的人，连票都没给，就冲入了车门里。 方木兰在最前面，刚好上了车，一回头，品华和三哥被人越挤越往后。 “不用担心我们，我会把品华带上车！”方木正护着品华大吼着，啊了一声挤进人群。 身后的人往前挤，方木兰被挤得一个踉跄，连忙护着小悦抓紧慎远，顺着人流往更里面走。 她们买的是卧铺票，坐两天，到安市在转另一辆火车。 人被直接挤到另一车厢后，外面情形被控制住，车警在大声制止车里拥挤的人，让所有人拿出票查票。 “票给检票员了，”有人大吼，车票给检票员，检票员没给他们。 火车发出滴滴的警告声，即将启动。 最后一批人上车，车门被关上。 方木兰紧张地往身后望，想找到三哥和品华。 可这节车厢里全是拥挤的人，密密麻麻，连丝空隙都没有。 “小悦，慎远，你们俩先站在这儿别动，我去找品华他们。”她踮着脚尖瞧了好几回，都没看到三哥和品华，吞咽着口水把他们推到一侧的下铺那儿，让他们站在这儿。“慎远，照顾好妹妹！” 她叮嘱两句，转身冲向人群。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她抱胸，挤进人群里，顺着这节车厢挨着挨着找。 没有，没有！ 火车已开始向前滑动，两边车厢乘警顺着检查疏通这节车厢的人，快靠近门边时，方木兰总算瞧到三哥和品华了。 品华被三哥攥在手中，两人被挤到靠窗边，根本无法前进一步。 “三哥！”她唤了一声，费力的挤过去。 “木兰，你咋挤过来了！我们又不会丢。”方木正把妹妹往身边一扯，瞪向手往妹妹后背伸的男人。“你他娘的找死呢！” 男人悻悻地收回手，方木兰一回头，就瞧到对方心虚的神情。 她目光一冽，车里太挤，几乎是擦着过来，难免你碰我我碰你，她挤得满头汗，也没注意到是否有咸猪手。 “慎远他们在那边，我们过去！”她和三哥说了一句，抓住品华的手，让他跟在后面。 方木正却把她往后拉，挤到前面去，横冲直撞地让人让开。 有他在前，走在后的姐弟二人，就感觉不到拥挤。 路过刚才那名男子时，方木兰一脚踩下去，往前挤去，身后传来杀猪般的叫声。 她神色一凝，转头想往后看去。 就踩了一脚，能疼到哪儿去，怎么这声音像要没命一样。 “姐，快走！”头才转到一半，就被后面的品华扳正，让她快跟着三哥走。 她回过头继续跟上三哥，也就没注意到，身后疼得尖叫的男人，双手捂住下半身，弯着腰汗流雨下。 “挤什么挤，车票呢？”乘警疏通了六七人，没票的被安排站到一边，有票的让回到座位上。前方渐渐空出些位置，三人刚挤到前面，就被乘警逮住，语气严厉地骂了几声，让他们出示车票。 “车票在我这儿？”方木兰赶紧掏出车票递过去，说她们一行五人，还有两个孩子在前面，刚才分散了她过来找人。 乘警看了看票，把票还给她，让三人过去。“回到位置上别动，等检票完在走动。” “是是！谢谢同志！”方木兰应声，和乘警道谢。 连忙往前去，在原地找到慎远和小悦，两人站在那张下铺床边，没离开半步。 一家人聚合，去找车票上的卧铺。 “8车，18号中铺！”方木兰嘴里呢喃着，寻找8车厢。 好家伙，就是这节被人挤爆的车厢！ 她瞧着还挤满人的车厢，眨了眨眼。“我们先在这里等等，等乘警疏通完其他人！” “同志你好！”说着，她转身，露出个甜甜地笑容，和靠在下铺上的同志问好，“可以在你这儿坐一坐吗？我们的卧铺在那边车厢……” 她不好意思地指着前面，说那里人多，她们现在挤不过去，能不能在他这儿坐一会儿。 这下铺的是位年轻的女同志，闻言让她们随便坐，对床的妇女也招手，让他们在她卧铺上坐。 孟小悦甜甜地道谢，拉着妹妹坐到对面。 方木正卸下身上的包裹，两张下铺都是女子，他不好意思坐，就站在窗边，瞧着外面，惊奇地说出站了出站了。 “这位同志是第一次坐火车吗？”方木兰姐弟坐着这张卧铺上的姑娘被逗笑，捂着嘴娇俏地问。 方木正望过来，看到对方长得好看，脸腾地一下红了，嗫嚅着唇结结巴巴道；“是，是第一次，坐，坐火车。” 女孩‘噗呲’一声，笑得更开怀。“不用紧张，现在火车刚启动，还比较慢，等下就加快了，多坐几次就习惯了。” 方木正猛点头，“我，我多坐几次！”他抬眼看向妹妹，“木兰，我们能不能多坐几次火车？”他喊妹妹。 方木兰：“……我们这次要坐好几天火车，等到了你还没坐够，在和我说！” 第一百四十一章火车上 女孩捂着嘴笑得更愉悦，笑着和方木兰寒暄，问她们去什么地方。 火车哐当哐当前进，这节卧铺里的几人天南地北聊起来。 没多久，就了解了彼此名字，右边下铺的姑娘姓刘，叫小芳，今年二十四岁，是J市下面一个村里知青，现在在小学教书。家里母亲病重，她趁此放假机会，和学校开了证明，回家去看望母亲。 中铺和上铺的则是一对夫妻，带着个两岁的儿子，调职到另一个城市，准备去工作。 而左边的下铺是许阿姨，是J市学校食堂的做饭阿姨，女儿嫁到云省，要生了，她去瞧瞧女儿。 中铺和上铺的两位则是当兵的兵哥哥，回乡探亲。 火车行走了一小时，后面那节车厢的人才被疏散干净，也有不少人留在了车厢里。走廊上全是人，显得非常拥挤，但比之前好了不少。 列车上的列车员来通知方木兰她们，可以回到位置上了。 方木兰和这边卧铺的人道谢，提着东西去了后面那节车厢，找到位置把行李放到床下。 五人的卧铺都是挨着的，右边上中下，左边上中。 方木兰让小悦睡下床，她们睡上中铺，才开了个口，就被小悦拒绝。“妈妈我睡中铺，你抱我上去！”她指着中铺，说自己要睡那儿。 “你不睡下铺？”方木兰诧异，说下铺方便，中铺不能坐起来，只能翻身。 “不睡，我就要这儿！让三舅舅在下面。”小悦凑过来，小声说爸爸说了火车上不安全，睡上铺更安全。 让小悦睡下铺，确实不安全，但上铺高，让慎远睡也不靠谱。 “三哥，你睡上铺，小悦和慎远中铺，品华你睡下……” “我睡上铺！”莫品华手抓楼梯扶手，脱了鞋子几步就上了最上面。 行！ 最终，还是方木兰睡了下铺。 除了她，几人都没坐过火车，对坐火车这事怀着无数好奇心，第一天，就在几人吵吵闹闹的氛围中渡过。 到第二天，只能在火车上，不能下车的几人开始出现萎靡不振，焉了的状况。 火车又闷又热，虽有帘子挡住窗户，阳光照射不进来，可给人感觉更热，连呼出的呼吸都是热的，哪怕穿着淡薄，什么也不盖，也热的浑身冒汗。 若是在家，还能洗个冷水澡，清爽一下，可车上却不行。 孟慎远烦躁地抓着头发，一点书也看不进去，把脑袋歪出卧铺问后妈。“妈，我们还有多久到！” “还早呢！”方木兰瞧着他通红的脸色，从床上站起，拿扇子给他扇风。“明早到普阳，咱们能下车透透气，等两小转到深海市的火车，在坐两天就到了。” “还要这么久！”上铺的方木正躺不住了，习惯性地坐起，再次被撞到了头。 “你不是想多坐火车吗？这不满足了你的愿望！”方木兰好笑地瞅他一眼，换来方木正嗫嚅着唇说不出话。 他揉着被撞得生疼的脑袋，从上铺下来，“我去趟茅房！” 而这一去，就是半个多小时没回来。 小悦也想去厕所，方木兰带着她去，走了两个车厢才有厕所，而门口排着长长一排的人，显然一下子上不了。 “妈妈！”孟小悦抱住她的腿，把头埋入她的腿心。“我，我憋住了。” “再忍一忍！”方木兰瞅了瞅排队的人，拉着她去别的车厢看，一连走了三个车厢，厕所门口人都极多。 而小悦憋得小脸通红，因为走了好几节车厢，热得脸上冒汗。 “不好意思，孩子憋不住了，能让孩子先上一上吗？马上就好！”方木兰咬牙，看到厕所门打开，连忙过去扬起笑脸，讨好地与排队第一的人说。 排第一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闻言红了脸，连忙让她先上。 方木兰把小悦往厕所里一塞，让她快一点，随后把门关上。 小伙子没意见，后面的排队的却不乐意了，“有没有公德心，我们也排了半天队，就你家小孩急，别人不急。” “就是，我们排队半天你一来就插队，那还排队做什么，谁抢到谁先上了。” “这同志你让她上，那你自己别上了。” “抱歉！”方木兰知道这样做不对，态度卑弱地弓腰和众人道歉。“我跑了几节车厢，人都很多，孩子憋不了，谢谢大家。”她道歉完，又连忙道谢。 众人见她态度恳切，骂咧渐停，就在这时，小悦推门出来。 她速度快，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次就算了，下次提前排队，大家都急，不是只你一个人。” “是是！”方木兰应着，和众人道谢，拉着小悦回去。 因为火车上人多，厕所门口就没空的时候。她一回去就叮嘱几人，要上厕所提前去排队。 方木正过了近两个小时才回来，方木兰拿眼瞅他。“你去啥厕所？去这么久？” “我！”方木正支支吾吾着，说他路上遇到小芳，和她聊了会儿天。 “小芳有对象吗？” “没有！” 方木正提起小芳，神情明媚，和她说着小芳和他聊得各种事，脸上明显可见的激动。 方木兰张了张嘴，想说小芳长得好看，还是老师，能看上他吗？想了想闭上嘴巴，她就不打击三哥的自信心了。 莫世欣夫妻住在火车最前面的贵宾软卧里，那两节车厢有乘警站岗，很是安静，和这边完全不同。 她在这边找到方木兰几人，坐着说了会儿话，不习惯这里的吵杂。说在那边开了个软卧，问品华过不过去住，那边安静不影响他学习。 莫品华拒绝了姑姑的好意，说更喜欢待在这里。 莫世欣苦笑了声，在这边坐到天黑，请五人吃了火车上的饭，才回到软卧车厢里。 “早点睡，明天五点到普阳，得早起。”方木兰推着坐在身边的三个小不点，喊上床睡觉。 三人哦了声，爬上各自的床。 到了晚上，卧铺这边车厢里很是安静，大家都已入睡。孟小悦顺着床滑下来，揉着眼睛正想喊妈妈，可瞧到闭着眼睛睡得很熟的后妈，她即将出口的妈妈咽回去。 厕所不远，她自己也可以的！ 她穿上鞋子，一个人跑向厕所。 “小，小芳阿姨！”在路过两节车厢接口处，她停下步子，眨了眨眼。 小芳阿姨在做什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好看男孩儿 刘小芳神色慌张地望过来，瞧到只有孟小悦在，神情肉眼可见的一松，斜着眼对抱着个小孩的矮小男人使了个眼色，笑着走过来。“小悦，这么晚你做什么呢？” 她的身影，正好挡住背后的人。 “我，我上厕所。”孟小悦小，从一侧看到刚才和小芳阿姨说话的人，抱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飞快的消失在车厢里。 她疑惑地皱起眉，小芳阿姨不说她是一个人回娘家吗？怎还会认识别人？ “就你一个人吗？”她走到小悦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发。 小悦没多加怀疑，嗯了声，说妈妈在睡觉，她不好意思吵醒她。 “那阿姨带你去厕所！”刘小芳拉过她的手，领着她去厕所。 因为一上车，刘小芳就表达了善意，加上三舅舅对她有意思，这几天她们聊得挺多。从三舅舅口中都知道不少小芳阿姨的事，小悦并没多想，让他牵着去了厕所。 “小悦吃糖！”从厕所出来，小芳递给她一颗糖。 孟小悦抿起唇，接过来后说了声“谢谢芳姨，” 她把糖捏在手里没有吃，刘小芳瞧着她，笑着让她吃糖，“吃呀！芳姨这儿还有！” 孟小悦愣了下，连忙道：“妈妈说晚上不能吃糖，会长蛀牙，我留着明天吃。” “是吗？”刘小芳神色微凝，随后又笑起来。“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途中，会路过两节车厢连接处，没买到卧铺和硬座的人，会拿着个小板凳坐在走廊里，背靠着车厢睡觉。 有没睡的，人一过，就会仰起头来看着，视线让人无法忽视。 孟小悦记忆很好，她往人群中一瞥，就看到了刚才和芳姨说话的那个人，他怀中抱着的男孩脑袋垂在他胳膊上，露出半张脸。 这男孩长得真好看，孟小悦多瞅了几眼。 哪怕火车里灯光昏暗，可那个被抱着的小男孩，皮肤细腻，小脸圆嘟嘟的，紧闭着双眼，她都能看到眼睫毛。 因为好奇，她挣脱开芳姨的手，跑了过去。 “你做什么？”才跑到小男孩旁边，刘小芳几步纵上来，连忙来扯她的手。 “芳姨，他长得真好看！”距离近了，更能看清这个男孩样貌。像她在电影里看到的洋娃娃一样，漂亮极了。 而近了，她能看到对方长长的睫毛。 她伸手去捏了捏这个小男孩脸蛋，男人和刘小芳都面露凶狠惊恐，“你这小娃娃做什么？” 男人一巴掌拍开她的手，凶恶地瞪着她。 孟小悦停了下，呜哇一声哭起来。“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瞧他长得好看，想瞧一瞧！” 她抽噎着，手往后缩去，害怕地往刘小芳身后躲。 “小悦，我们快回去，不然你妈妈该担心你了。”刘小芳攥住她的手，连忙哄着她离开。 孟小悦悲伤地垂着头，跟着她一起回住的车厢，因此她没看到，抱着小孩的矮个子男人，把小孩抱的更紧，甚至拉下衣服盖住了他的脸，然后对刘小芳使了个眼色。 走到住的那节车厢连接处，刘小芳突然停下了步伐。“小悦，芳姨想请你帮个忙。” 孟小悦还沉倾在刚才的抽泣中，闻言抬起头。“芳姨想让我帮什么忙？” “是这样……”刘小芳蹲下身来，正想和她说话，突然见到她眼睛一亮。“哥哥，哥哥！” 刘小芳放到口袋里的手一松，下意识地回头，看到孟慎远和莫品华结伴往这边过来。 她从口袋里收回手，重新站起身来。“你哥哥来了！” “是呀！”孟小悦高兴地点头，然后问：“芳姨你刚才要我帮你什么忙呀？” “咯，这个！”刘小芳拿出两颗糖。“芳姨都给你了，没道理不给慎远和品华，所以想请你把这两颗糖给他们。” “谢谢芳姨！”孟小悦笑起来，接过她给的糖，然后大喊着哥哥，奔向孟慎远。 “小悦！”孟慎远见到她，焦急地脸色一松，跑过来一把拽过她，“你干嘛去了？” “我去上厕所了。” “怎么不叫我或是妈妈跟着，你一个人乱跑什么！夜里不安全不知道！”孟慎远沉着脸，气鼓鼓地教育。 莫品华也在一旁补充，刚他们一下床，见到她不在，惊醒了姐和三哥。 “姐往那边找，我和慎远来这边！”因为紧急，方木正还在穿鞋他们都没等，就匆匆顺着车厢过来。 孟小悦被骂得委屈，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说她错了，不敢了。 “找到就好，”莫品华拍着胸万幸，突然想起来，连忙道：“慎远，你带小悦赶紧回来，我去找姐告诉她找到小悦了。”说着他扭头就跑。 而孟慎远则和刘小芳道谢，感谢她陪小悦去厕所。 “不用客气！”刘小芳笑着说相逢即是有缘，好歹认识一场，见到小悦独自一人，她也不认心。 “好啦，找到你哥哥我就不送啦，也要回去休息了，明天一早还得早起下火车呢！”她和兄妹俩道别，回了自己的卧铺。 孟小悦牵着哥哥的手回去，走了几步，小声喊“哥哥，哥哥！” “怎么了？” 孟慎远歪过头。 她附嘴过来，“我刚看到……” 她把刚才见到的事一说，“那个小男孩长得可好看了，皮肤好白，睫毛这么长……”她伸手比划着，最主要的是。“现在这么热，我穿一件衣服都热得冒汗，他穿着两件衣服了，一点汗没出。” 全身包裹得紧紧的，旧露出了脸。 “你看到芳姨和他说话了？” “嗯，我还听到那男人和芳姨说这货得看好了，也不知道她们说的什么？”小悦摇头。后面她看芳姨那样子，也不像认识那个男人，真奇怪！ 兄妹俩并没把这次事情放在心上，谈过后就忘。 到了卧铺时，三舅舅等在那，骂了小悦两句。 没过多久，品华找回来方木兰，见到完整的小悦，方木兰一把抱住她。“你这丫头做什么不叫我，大晚上一个人跑什么跑！” 又被训了一顿，孟小悦委屈地嘟鼻子。“我看妈妈你睡得正香，不想吵醒你！” 方木兰鼻子一酸，训斥的话骂不出。 感谢飞莎长风雨的打赏，抱歉，没注意到还有打赏这回事！今儿才看到 本文第一个打赏，非常惊喜，谢谢呐！ 第一百四十三章人贩子？ 她歇了一会儿，还是教育了她一顿，让她有安全意识，别乱跑。 “火车上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指不定路过的就是坏人，现在人贩子多，手段百出，被拐了哭都没地方哭。”她语重心长地叮嘱，也是告诫慎远三人，要有防范意识。 品华还好，年龄大点，经过这大半年的调养，现在个子拔高，像个十二岁的小男孩。两个小的却是一看就是小孩子，容易被骗。 人贩子？拐卖？ 孟慎远和妹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妈妈，人贩子都长什么样子？”孟小悦立即抱着妈妈的手撒娇。 方木兰被问得哭笑不得，“我咋会知道人贩子长什么样？他们不暴露出来，就和正常人一样，没人发现得了。” “妈妈，”孟小悦想了想，还是凑到妈妈耳边，把她今儿见到的事给说了。 “你说小芳，不可能！”她才说完，坐在旁边听着的方木正立马出声，说小芳人美心善，是个好女孩，不可能是人贩子。 “三舅舅，我又没说芳姨是人贩子！”孟小悦被他吼了，嘟囔起唇，她是觉着那个抱着孩子的人可疑。 那男人又矮又丑，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小男孩。 方木兰听得也有点怀疑，但没亲眼看到，也不好判断。 “我也想去厕所，小悦你陪妈妈一起去！”她站起身来，喊小悦再去趟厕所。 如果真是人贩子，通知乘警能救无辜之人，可若不是，也无伤大雅。 “姐，我也跟着去。” 莫品华站起来说要跟着去，最后四人都去了，只有方木正留了下来。 他转动着眼珠，在下铺上坐立不安，挪动着好几下屁股都不舒服，干脆站起来，去了下一节车厢。 “方，方同志！”刘小芳刚睡下，就被人轻轻拍脚，惊动了她。她睁眼一看，竟是方木正。 她连忙坐起来，小声问他有什么事吗？ “我，我有事想问你！”方木正看了眼别的卧铺上已睡着的人，吞了吞口水，喊小芳起来。 刘小芳满脸疑惑，却还是起身穿好鞋，跟着他去了走廊里。 走廊里人很多，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方木正又不想大庭广众之下问，就一直往前走。 才走几步，看到下一节车厢里站着妹妹，他赶紧往卧铺里一躲。 “方同志？”刘小芳满脸疑惑，瞧着他无奈地问。“你要和我说什么？你说！” “这里不是说话地方，”方木正干脆拉起她的手，往回走，去另外车厢。 刘小芳下意识的甩他的手，一下没甩开，她声音可怜巴巴地喊他。“方同志，你要做什么？你抓疼我了！” 方木正抓着她的手松了些，拉着她大步走在走廊里。“我要和你说人贩子的事，我们得去没人的地方。” 刘小芳反抗的动作一停，表情有一下子变得非常危险。 转瞬后，又恢复正常，她乖巧地跟在他后面，没在多问。 走了两节车厢，第三节车厢靠近热水旁没有人，方木正停下了步子。 “方同志，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什么人贩子？”一停下，刘小芳就迫不及待地问。 这事啊！ 方木正挠了挠头，“就你带小悦去上厕所的时候，小悦发现了个人贩子。”方木正把小悦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你和那个人贩子说了话，你认识他吗？” 刘小芳低着头，表情莫变。 抬起头时，又是正常模样。“方同志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认识？” 她疑惑地问，小悦怎么说那人是人贩子，她看着挺正常的啊？ “不确定是不是，木兰去看了！”方木正老实的回答，“你真不认识那男的？” “不认识！” 方木正笑起来，“我就说，你不可能是人贩子，这一定是误会。” 确定后，方木正又脸红起来，嗫嚅着唇，搅动着手指，紧张道：“小，小芳，你和我说你没对象，那，那你看我咋样，”他在衣服上摸了摸手，局促地瞧着她，说自己一看到她就喜欢上了她。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刘小芳心中冷嘲，面上却是温柔害羞的笑容。“方同志，你，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好看，温柔，笑起来很美，你什么我都喜欢。”方木正痴痴地看着她，伸手想去摸她脸。 刘小芳下意识想躲，脚刚动就被她控制住，她抬起头看着他，脸上是温柔地笑容。“你真喜欢我吗？” “喜欢！” “那你愿意为我做事吗？” “你想我为你做什么？”方木正拍着胸口，说愿意为她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她吩咐，他都愿意做。 刘小芳捂着嘴偷笑，“我哪能要你上刀山下火海，” 她娇嗔地嗔了他一眼，叹气。“我和你也不到一个地方，我在普阳就要下车了，你要去深海市，咱们以后能不能见到都不一定。” 方木正心被那一嗔，迷得心都不是自己了。 “我，我可以……”不去深海市，他张口即来，起了个头猛地想起妹妹，话锋转了弯，问她去不去深海市！ “深海市现在可好了！”说到这儿，他自信地把妹妹和他说的深海市多能挣钱，国家给多少政策，会发展多好都一一展望。 说他去深海市会赚到大钱，绝对不会苦了她。 “我信你！”刘小芳娇俏地笑起来，把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方木正顿时心猿意马起来，手想拥着她，又实在喜欢，慌手慌脚不敢。 “你先去深海市，等我回家见了母亲，再去深海市找你可好？” “好，好！”方木正乐得找不着北，没想到小芳能看上他，他大字不识一个，而她却是小学老师，长得好看温柔，她也喜欢他，愿意和他处对象。 方木正的心不停冒泡，全是喜悦。 “方同志！”刘小芳离开他的怀抱，抬头望了他一眼，又羞赧地赶紧低下头。“现在才一点，还有四个小时火车才停。车上有乘警，哪有什么人贩子，我们要不去找你妹妹，喊她们回去先睡觉。” 说到这儿，她突然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句。“休息三个小时，到四点的时候，你来找我，我们再相处一小时。” 第一百四十四章因为爱情 “好，好！”方木正不停点头，高兴的找不着北。 刘小芳攥着他袖子，喊他去找方木兰，一下还没攥动。 “我们去找你妹妹！”她回头，扬着甜美的笑哄着他。 方木正点头，痴痴地看着她，搓了搓双手。“小，小芳，我能不能，能不能亲亲你。” 他说着，突然地抱住她，着急的往她脸上亲去。“就一下，我就亲一下。” “啪！”重重的一巴掌打在脸上，刘小芳挣扎着推开他，沉着脸整理被推得有些上去的衣服。 方木正被打蒙了，脸色有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你，你答应和我处对象，还，还不让我亲。” 刘小芳低垂着头，面容扭曲，她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呜呜的哭起来。 哭声渐重，好不可怜，“我们刚开始处对象，我都还不习惯，你，你就这样……”她捂着嘴，哭得委屈，指责着他的不是。 方木正看她哭得可怜，又心疼起来，连忙道：“我错了，我不碰你，不碰你。” 刘小芳这才改大哭为小声抽泣，“我们刚开始处对象，你都没去过我家，我们还没结婚，你就……”她小声的抽泣着，说她接受不了，她很传统，得等到结婚，才能进行下一步。 方木正被哭的心都碎了，慌乱地安慰着她，说不碰她。手想放到她肩膀安慰，又不敢。 好在，刘小芳只是哭了一小会儿就停了，低声抽泣了下，就和他道，“我家在普阳不远，方同志，你想娶我吗？” 方木正点头，想，他想和她结婚，想讨她做媳妇。 “那，那等下火车，你去我家拜访，提亲好不好。” 方木正哪有不愿，赶紧点头。刘小芳就小声和他商量，就趁这次机会，去她家定下来。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刘小芳怕他妹妹发现什么不妥，赶紧喊着他回了前面车厢，去时，正好见到方木兰领着儿女在和乘警说话。 刘小芳神色一变，赶紧跑了上去。“木兰同志！” 她的突然出声，打断了正在说话的两人。 方木兰侧过身，“刘同志，” 刘小芳颔首，挂着和煦如春风地笑容，好奇地问：“你们在做什么呢？” “和乘警说点事！”她抬头，看向后面走来的三哥，直觉不好，连忙回头，“警察同志，我在火车上发现了人贩子，希望你们去查一查！” 人贩子？ 一听到人贩子，乘警面色就是一变，严肃地问她具体情况。 “人贩子！”方木兰刚要开口，刘小芳就惊呼出声，“火车上有人贩子？”她的声音极大，穿透四邻卧铺，让人毫无准备。 “你小声点！”乘警皱起眉，大声指责她，火车上乘客在休息，她这声音会吵醒别人。 刘小芳赶紧捂住嘴，连忙点头，“火车上怎么会有人贩子？木兰同志，会不会是你看错了。你哥已和我说了，是小悦发现的，小悦才五六岁，她怎么会发现人贩子。而且是我陪着小悦一起上厕所的，我没觉着那人像人贩子啊？” 她困惑地说道。 乘警神情严肃，让两人具体说说怎么回事。 刘小芳迅速的开口，“警察同志，是这样的。我半夜起夜的时候，在走廊里遇到了小悦，就是她……”她拉了下孟小悦的后领，“我们在火车上认识，关系还不错，我怕她一人害怕，就陪着她去厕所。回来的时候，见到个没买到卧铺和硬座的男人抱着个小孩在车上睡觉，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跑上去捏那孩子的脸。” 她叹了口气，说当时那孩子父亲就翻了脸，骂了她。“要不是我在，那父亲都要打小悦了。” 说到这儿，她蹲下来扶住小悦肩膀，认真严肃地看着她。“小悦，你告诉芳姨，是不是那个父亲打了你，你才说他是人贩子的。” “人贩子不是小悦说的，是我说的！” 方木兰皱着眉头，把小悦往自己身边一拉，“小悦这么小一个孩子，她能懂什么人贩子。” 她冷嘲一声，直接和乘警道：“我怀疑那人是人贩子，是那孩子和他长得一点不像，根本不像他的孩子。” 她把刚才经过去观察到事情说了一遍，她们几人重新去了后，慎远装作调皮，在车厢里跑来跑去。然后撞到了那个人，把那孩子扑倒在地，那个矮个子男人当即就生气要打慎远。 她赶紧上去道歉，把这孩子抱起来还给男人。 可这么大的动静，摔到地上，周边人都吵醒了，那孩子竟一点反应都没有，陷入沉睡，明显是被下了药。 “我抱起孩子时观察过，那个小孩大约三四岁，长得圆圆胖胖，皮肤非常白，一看就是没受过苦，好吃好喝养大。而男人连卧铺和坐票都买不起，穿着也不见多好，怎么可能把孩子养得这么好。” 乘警听完她逻辑通顺的怀疑，当即拿出对讲机说了几句，然后喊方木兰带路去看看。 几人往那男人坐的车厢走廊走去，刘小芳紧张地捏起双手，手心急得冒汗，脸上却看不出着急神色。 “方，方同志。”她小声的喊方木正，“难道真的是人贩子吗？那得多危险啊！” “我妹妹怀疑是，那就**不离十。”方木正小声和她说着，几人去了走廊。 没有！这走廊里哪还有人。 “我们去找你前，还在这儿呢！” 乘警问拿小凳子或是直接坐在车厢里的人，刚才抱孩子的人呢。 “走了！” 旁边的人没休息好，精神不太好的回道，却几下把事情说清楚。 就在几分钟前，男人抱着孩子往前面那节车厢去了。 几分钟前？ 乘警当即和方木兰道谢，说感谢她的报告，他们会查明车上是不是人贩子。“最近火车上人贩子猖獗，又善于伪装，不少小孩妇人被拐卖，我们也在追查，但往往效果甚微。若真是人贩子，我代表党和组织感谢你。” 乘警对她敬了一礼，让她们先回去休息，他去追查人贩子。 说罢，拿着对讲机跑走。 “木兰，”方木正喜悦的凑过来，“我和小芳处对象了。” 方家人都是极品啊，蠢并不影响坏，何况！在三哥眼中，他是为了爱情！！ 第一百四十五章去小芳家 处对象？ 方木兰惊讶的看向刘小芳。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抬手捋了捋头发。 “你看得上我三哥？”她睁大眼，好奇地问。 刘小芳也算在火车上认识比较熟的人了，能说会道，长得漂亮，还是老师。这两天剪短的相处，怎么看她都是一个不错的姑娘。 可看上她三哥，这太值得怀疑。 哪怕她对刘小芳印象很好，也不觉着她会看上自己三哥。 “方，方同志人很好。”刘小芳害羞地垂着头。说方木正长相端正，性格爽朗热情，是她喜欢的样子。 “是嘛！”方木兰轻笑了声，“你真喜欢我三哥？” 刘小芳羞赧地点头，“方同志人很好。” “木兰，我是真心喜欢小芳的。”方木正连忙表明心意，说他对小芳一片真心。 “小芳，我和妹妹说几句话。”他憨厚地咧嘴对小芳笑了笑，拉过妹妹的手走到一边，低声道：“木兰，小芳人真的不错。长得漂亮，又是老师，她能看上我，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你就别捣乱，让三哥娶个媳妇！” 方木兰扫他一眼，“谁说我要捣乱阻止你了。” 在方木正讪讪的表情中，她很是疑惑地问。“三哥，你都说小芳人美工作好，那她为啥看上你呢？” 自己啥样，没一点自知之明吗？ 不是她看不起三哥。而是这个年代，只看工作。有一个正式的工作，工资能养活家里，她信小芳也许能瞧上三哥。 可是在车上聊的这两天，她们透露的信息都是没有工作，是去深海市打工。 没有工作的无业游民，在这个年代还是备受鄙视的存在。小芳一个有工作的人看上三哥，说没有猫腻，她一点不信。 “我咋了，我又不差！”方木正挺起胸，说他长得不丑，一表人才。 方木兰：“……” “是是，我不管你，”和三哥沟通无果，她也懒得沟通。 三哥身上没钱，她就瞧瞧小芳要做什么？也让他撞撞南墙。 兄妹俩说完话回去，时间不早，没几个小时就要到普阳。小悦和慎远都非常困，打着哈欠。 “有啥事我们明天再说，小芳你也困了，早点休息。”她抱着小悦，和小芳说了几句，各自回去休息。 慎远和品华几个年龄小，就算今晚发生了这些事也不影响睡觉，很快就睡着。方木兰兄妹却没睡着，方木正纯粹是激动，整个人处于激情期，睡不着。 方木兰则是在想小芳这两日的表现和人贩子关系，若不是今晚，她没有察觉到小芳有任何不对。 刚上车时的热情相助，聊天时的健谈随性，都是很普通，很乐观助人的姑娘。 她仔细回忆着和乘警说人贩子时，刘小芳的反应，还有小悦的描述，越想越觉着，她说不定和人贩子是一伙。 随后，朦朦胧胧的睡了一下，脑子还处于半梦半醒间，车厢里灯亮起，火车上的喇叭里传出即将到站通知，车厢里传来人的熙攘声。 “姐！”品华最先从床上跳起来，慎远在下床，小悦揉着眼睛。 “都起来了，要下车了。”她穿上鞋，把小悦抱起来，喊三哥。 “三哥不在！”刚喊了一声，品华就开口回道：“我起来的时候，三哥床上就没人。” 没人？ “把东西收拾好，还有十多分钟就下火车了。”她叮嘱三人，让品华去找找三哥。“去小芳那儿看看！” 品华应下，没一会儿就带着方木正回来，他果然是去了刘小芳哪里。 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加大，速度逐渐慢下来。 下车的过道上挤满了背着抱着大包小包的人，方木兰抱着小悦，而孟慎远和品华牵着手，方木正背着行礼。 “小芳也在这里下，她不和你一起走？” 车内吵杂，她的声音要说得很大声，方木正才能听到。 “走！”他嗫嚅着唇，凑近妹妹耳边大声道：“她从另一边下，在外面等我们。下车我和你说！” 火车停下，站在门边的人一涌而下，慎远要往前面挤。 “慢点，我们靠后下车没关系！”方木兰扯住他衣领，喊他慢点别急。 慎远慢下来，他们在最后下车。 “方同志！”一下车，就见刘小芳提着包裹站在不远处张望，见到他们连忙招手喊人。 方木正挤过去，高兴地喊小芳，方木兰瞧了一眼，转身问站在火车上的乘警，昨晚人贩子可有抓到。 人贩子？乘警愣了一下，才回：“昨夜就是你举报车上有人贩子？” 方木兰点头，就见乘警走下火车，和她站到一旁。“我们昨夜在火车上没发现你说的那个孩子！搜寻一夜，抓了不少偷鸡摸狗的小偷，人贩子也抓了两个，拯救了好几个孩童……” 乘警说就是她说的那个孩子，他们搜遍了火车，也没找到。 而且火车停时，每个下车口都有乘警看守，对每个人进行查看，还是没检查出异常。 如今，这个站的人几乎下完。要么没有她说的那个怀疑被拐卖的孩子，要么，还在火车上。 “这样啊！”方木兰和乘警道谢，换来乘警摆手，说他们才应该谢谢她。 昨夜收到她举报，他们突然袭击，虽没抓到她举报的人贩子，却抓了其他小偷和人贩子。 “这是我应做的！”两人寒暄几句，乘警问她要了介绍信，记下她名字和地址。 而那边，刘小芳已等得不耐烦，催促着方木正来喊。 “好了，别催！”方木兰和乘警道别，走了过去。 “木兰，我们去小芳家！”妹妹一来，方木正就迫不及待的道。 “去小芳家？”方木兰扫了面含浅笑的小芳一眼，故作不解。“去小芳家做什么？” “提亲啊！”方木正搓着双手，紧张地看着妹妹。“小芳和我处对象，我不能让她无名无分跟着我。木兰，我和小芳商量了，去她家提亲，结婚后，小芳跟着我们一起去深海市。” 他轻轻拉妹妹的手，说小芳放假两月，等快开学，小芳再回学校。 “我现在是小芳对象，她妈妈生病，于情于理我也应该去看一看。”方木正说得恳切，让妹妹赞同去小芳家。 “可以啊！你和小芳处对象，是该去拜访。”她笑道，并不反对。在刘小芳的笑中，轻拍了她的手一下。“那三哥就麻烦你照顾啦，我们去深海市等你们。” “你不一起去！”刘小芳面露惊愕。 第一百四十六章小悦晕倒 “我们去干嘛，只会添乱，三哥和你处对象，三哥去就好。”方木兰唇边含着笑，拍拍三哥的肩膀，叮嘱他看了小芳母亲，如果有困难可以打电话说。 说着，她把电话留给他，说打这电话能找到她。 方木正被恋爱冲昏了头脑，很是高兴地和妹妹说着话。他以为妹妹会和他一起去小芳家中，现在妹妹拒绝不去，犹如一盆凉水突然浇在了身上。“木，木兰，你，你不跟着去？” 他可是和小芳商量了，和妹妹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去的？ “不去了！深海市那边还有事要忙，耽误不得。三哥你去就好！” “可，可是……”方木正踟蹰。 “没什么可是！”方木兰打断他，语重心长的说小芳是个很好的姑娘，两人既处对象，他理应去她家看一看，提亲，才能把她娶回家。 她说了一堆，方木正被说服，赞同他先去小芳家。 “木兰同志，我和你哥哥刚处对象，这就我们两人去我怕我妈不赞同。你会说话，嘴又甜，还长得这么好看，有你在，我妈定会放心让我嫁给方同志。你就跟着一起去，我家不远的，从普阳过去，半天时间就到了。”刘小芳急了，连忙上前来请方木兰去她家。 说有她在，会帮很多忙云云。 方木兰意志坚定的拒绝，表示深海市有事要忙，她拖不得。 刘小芳好说歹说，她都不愿，她突然红了眼。 “我还觉着木兰同志是个很好的人，很是喜欢你。那想，你连去我家都不愿意，也不帮你哥去我家做说客。”她委屈地跺了跺脚，瞪了方木正一眼。“你妹都不帮我们，我妈定不赞同我嫁给你，这对象不处了。” 她哭着说完，抹着眼泪就跑走。 “小芳！”方木正大喊了一声，慌忙地追上去。 “妈！”孟小悦抓紧母亲的手， “没事！”方木兰眯起眼，突地回身去找乘警。 乘警一听，连忙喊两个警察来，带着她去车站警务处，和上级禀报。 警务处有位干部，一听她说，高度重视，立即打电话通知了局里，调遣人手。 挂断电话，他斟酌着问方木兰：“同志，你的哥哥既上当受骗跟着去，能否请他做卧底，打入人贩子内部，把人贩子一网打尽。” “我三哥怕做不到！”方木兰愣了下才连忙道，他三哥那智商，哪能做卧底。 苏干部苦笑了声，“抱歉，是我太急于破案，病急乱投医了！没经过训练，普通人哪能做卧底……” 他叹了口气，道实在是人贩子太猖狂，普阳火车站每月接到的报案都有数十起，多时有上百起。 而警局警力有限，乘警查的很严，都抓不完人贩子。 “我去！”方木兰拧了拧眉，“麻烦同志帮我照顾下我的两个孩子和弟弟，我去做卧底。”她说道：“我学过武术，身手还行。以前喜欢看侦探破案小说，也有一部分基础侦查知识，而且对方很想我去她家，由我去不容易暴露。” “你！”苏干部打量了她几眼，连忙摇头，和她道歉说是刚才病急乱投医胡说，哪能需要普通人去做卧底。 他已给上级打报告，局里会分派人手来跟着抓捕人贩子。 “时间不等人，去慢了，刘小芳不一定相信。”方木兰赶紧道，表明自己去最合适。 “品华，慎远，带好小悦，等姐回来。”她摸了摸慎远两人脑袋，飞快叮嘱几句，随后跑出警务处。 “诶！这小同志咋这么急性子！”苏干部来不及阻止，就见她跑走。 他追了两步，满脸无奈，招手喊来个小警员，让他照顾好这三个孩子。 经过这一耽误，方木兰追出来后，没见到刘小芳和三哥人，只见火车站里密密麻麻的人。 她在人流中和火车站外吆喝的建筑下寻了一圈，也没见到两人。 “小同志！”苏干部追上来，“你咋就这么跑了，”他劝她，说不需要她做卧底，抓人贩子的事，他们警察会办。 “可是……” “别可是了，你这小同志怎么这么执拗呢，去做卧底不是一天两天，你那三个孩子你就这么抛下不管！”他瞪向她。 方木兰：“……” 她无奈地应好，和苏干部一起走回去。 “姐！” “妈！”才回去，品华和慎远就急匆匆地跑出来，见到她眼一亮，满脸着急。“小悦，小悦突然睡着了，怎么也叫不醒。” 她一进警务处，就见小悦躺在椅子上，整个人软绵绵的。 她上前探鼻息脉搏，一切都是好的，只是人看着像睡着，而她唤了几声，都没唤醒。 “怎么回事？”她连忙问两人。 品华和慎远摇头，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三乖巧的待在警务处，前半小时，小悦还很活泼的和他们说话打趣。可没多久，她说了一句好困，就软绵绵的倒下去了，任他们怎么叫都叫不醒。 “送医院！”跟在后头的苏干部瞧着着急紧张地几人，喊小警员带她们去医院。 几人匆匆出了火车站，“医院在火车站不远，坐马车去快一点，我去叫马车。” 小警员让几人稍微等下，他去叫辆马车，人刚错开，方木正就出现在几人面前。“木兰！” 他的身边，还跟着刘小芳。 刘小芳眼眶红红地，神情有些别扭，见到被方木兰抱在手上的孟小悦，她神情默了默。“小悦这是睡着了吗？咋这么吵的环境，她也能睡着？” 她说着，上手来摸小悦。 方木兰下意识的躲开，神色焦急道，“小悦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昏睡过去，怎么也醒不过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求救 “附近有诊所？”方木兰轻挑起眉，恰在这时，小警员带着马车过来。 “小芳，小悦情况危急，你既知道医院在哪，就快带我们去！”她激动地大声说道，并去扯了下品华的手，对他使眼色。 品华看到小警员，落后一步跑到警员身边，而方木兰则拦在刘小芳面前，让她注意不到身后穿着警服的警员，着急地喊她带她们去医院。 刘小芳本就心怀不轨，此举正中她下怀。 “就在附近，我带你过去。”她在前领路，领着几人往街道角落里去。 拐入无人的巷口时，品华跟了上来。 方木兰看去，他对着姐姐点了点头。 方木兰放了心，搂紧小悦，跟在刘小芳身后，并不时询问，还有多久才到。 “马上就到了！”刘小芳指着前方，说拐过这条路就到了。 巷子越走越窄，渐渐地地一个人都看不到了。 “这诊所咋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又走了五六分钟，见还不到地方，方木兰急得出现抱怨情绪。 “诊所不偏僻，我是为了走近路快点，才这么走的。”刘小芳回头解释，安抚了句。“马上就到！咯，就在前面了！” 说话间，已到了地方。 “这就是诊所？怎都没名字？”孟慎远瞅着这门帘挡住的二层破败小房子，拉住后妈的手不愿进去。 “这就是诊所，私人躲着开的，哪敢挂牌子。”刘小芳连忙解释，还夸里面医生医术好。 “小悦都晕倒有一会儿了，耽误不得，我们快让医生好好瞧瞧！”她说着，回身扯着方木兰往屋里走。 屋外看着破破烂烂，屋里却确实摆放得有药物，有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坐在柜台前。 “医生，”刘小芳一进屋，就高喊着医生，说小悦突然晕倒，让他帮忙看看。 医生连忙绕过柜台，让方木兰把人放到后面的床上，拿出听诊器开始检查。 方木兰紧张地瞧着。 “张医生医术很好，一定可以医治好小悦的，木兰你就不用担心了！”刘小芳亲和的伸手来拉她的手，安抚她别担心。 从屋后门，进来了个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小姑娘，倒了几杯冷水。“现在天热，你们渴了，喝杯水解解渴。” 刘小芳便拉着她，要坐到桌子上喝水。 方木正早困了，一点防备没有，端起水就往嘴里送。 还没喝进去，就被慎远不小心全部弄洒。 “三舅，我不是故意的！”慎远不好意思道歉，站在一旁嗫嚅着唇。 “没事，洒了就洒了！”方木正爽朗地道，喊两人喝水，并请护士在倒了一杯。 见他弄洒了，三舅还喝，孟慎远不再提醒。 “你们俩不喝吗？瞧这都满头大汗了！” “我们不渴！”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视线担忧地瞧着帘子后面。 护士以为两人是担心病人，并没察觉到不对，热心的继续劝两人喝水。 “是呀，火车站拥挤，又走了这么远路，都热死了。”刘小芳扇着风，端起一杯水就一饮而尽，让三人喝水。 方木兰在她劝慰下，端起水杯。 “砰”地一声，水杯落在地上。 她抖着手，赶紧道歉。“抱歉，我太担心我女儿，” 她满脸焦心，一心只有晕倒的女儿，连喝水的欲望都没。 护士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怒气，说没关系，去拿扫帚把碎杯子扫了。 离开前，她望了刘小芳一眼。 “张医生医术好，一定能治好小悦。木兰你就是在担心，也帮不上忙，我们就在这喝点水，给她默默加油打气。”她鼓励着，不停奉劝三人喝水。 方木兰端起杯子，却握在手中没喝，而是满脸担忧地和她说自己的害怕。 刘小芳：“……”你倒是喝啊！说这么多话不口干舌燥！！ 可无论她怎么劝，三人都表现得担忧小悦，喝不下水。 护士回来，站到床边和医生一起检查。 几人的视线，都眼巴巴看着，不移开半刻。 十分钟后，在方木兰问了好几句我女儿怎么样后，医生总算收起了听诊器。 “这孩子没啥事，可能吃错了东西，加上太困，就陷入沉睡。” “哪有人睡觉，会怎么都叫不醒的！”方木兰觉着医生判断太武断。 “有人睡觉，是会叫不醒！”张医生把听诊器放到白大褂口袋里，说了一堆专业名词。“她的脑叶处于睡眠状态，对外界没有反应。等她睡眠足够，就会醒来。” “所以我现在就只能等我女儿醒过来？” “是的！” 方木兰敛下眼，“谢谢医生！” 她走到床边，摸了摸女儿的脸，把她抱起来要离开，才走一步就被刘小芳拦住，“你这是做啥去？不给小悦看了？” “医生不说她没事吗？”方木兰神情疑惑，既然小悦没事，她就带她回去，让她睡呀！睡够了，小悦自然就醒了。 “我给她打一针，让她醒来更快！”张医生出声，说虽然小悦是睡着，但陷入深度沉睡的人，没一时半刻也醒不过来。以防她们做家长的担忧，他可以给她打一针，让她快速醒来。 “打完针？小悦就能立刻醒？”方木兰还在犹豫中，关着的后门被猛地撞了下打开，有人跌跌撞撞的跑出来。 才跑进屋，就被追来的两大汉拉回去。 “救，救我！”身着单薄，露出的肌肤全是青紫淤痕的女子只来得及说这句话，就被捂住嘴巴，拖向后院。 这一幕发生的速度太快，就在眨眼间，惊了屋内的方木兰几人，谁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门被关上，几人才如梦初醒。 “刚才那是，那个姑娘怎么……”方木正站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后门，走过去要去看情况。 他神情怪异地几步过去，伸手要拉门。 “方同志！”刘小芳倏地叫了一声。“你还有力气吗？” 护士不知何时站在了前门前，把前门啪的一声关上，上锁。 方木正使力拉门，却发现自己手上提不起力气，甚至感觉到眼前眩晕，看不清东西。 “我，我……”他怎么会没力气？他舌头打转，话没说完，就咚地倒下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一个跑不掉 “木兰，”方木正只来得及喊了声妹妹名字，就晕了过去。 “三哥！”方木兰惊呼，把小悦往品华背上一放，把慎远拉到自己身边。“刚才，刚才的水里被下了药？” 她警惕地看向完好无事的刘小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三哥没有害你。” “为什么！”刘小芳好笑地瞧着她，“当然因为我也是人贩子啊！” “本来我没打算对你们下手的，”她瞥向莫品华背上的孟小悦，“要不是她半夜独自一人起夜，让我见到，还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我是打算放过你们的！” 她一步步走向方木兰，“不过幸好没放你们离开，不然这一趟也不会收到这么好的货。” 两个小孩可以可以卖出去，半大那个和方木正可以卖到国外黑矿去，至于方木兰，这张脸，能卖的价钱更多了。 只要想到这一趟价值，刘小芳的脸上就露出灿烂的笑。“木兰同志，怪只怪你运气不好。” “是吗！”方木兰冷嗤了一声，“火车上那个孩子，也是你们拐卖的了？” “是啊！”许是面前的人都是囊中之物，跑不掉，刘小芳不在伪装。 护士和医生站在屋中不远处，神色冷漠地瞧着这一幕，明显是同伙。 “这里是你们一处据点？你今儿是把我们骗来？” 刘小芳摊手，这不显而易见。 方木兰环视一圈屋里，把目光对准后门。“你们拐卖来的人，都藏在后面？” 刘小芳看着她一点不害怕，竟还问东问西，还有孟慎远和莫品华都没流露出害怕的神色，她奇怪地问。“你们都不害怕吗？我可是人贩子。” “怕！怕又有什么用，反正都掉入狼窝了。”方木兰摊手。 “和她费什么话，快弄晕！”护士不爽地开口，走上前来，拿出几颗糖强势的让几人吃下去。 手才碰到方木兰，就被她一把抓住手腕，往后一扭，咔擦一声，骨头断裂，随后是一个利落的过肩摔。 “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方木兰一脚踩在对方肩上，一手扭着对方的手，把掉在地上的糖捡起来。 “这个糖，小悦也吃了。”莫品华搂紧背上的人，沉声道：“小悦吃完糖差不多十七八分钟，就陷入沉睡。” 因为过的时间有点久，他并没想到是糖的问题。 他面色冷沉，看着刘小芳的目光带着阴戾。 方木兰闻言，把糖皮扯开，捏住护士下巴，打开她牙关把糖喂到她嘴里。 护士疼痛地大叫，刘小芳和医生这才收回惊愕地视线，一个跑过来要找方木兰麻烦，一个跑去后院叫人。 对上普通人，方木兰的身手打一两个不成问题，医生几下就被她打趴下。 刘小芳已拉开了门，冲向后院里。 “那小同志明确收到你的意思了吗？”方木兰瞅了一眼，小声问弟弟。 品华点头。 “你们俩先走！” 方木兰制住医生和护士后，让品华和慎远带着小悦先走。 她刚打开门，看到从巷子口各处奔来穿着军绿色衣服的警察。 “小同志，后院我们已围住了，人贩子在吗？”领头的赫然是火车站的那位苏干部。 方木兰即将跨出去的步子一停，点了点头，把慎远和品华往门外一推。 后门里，几个手拿刀具的壮汉，在刘小芳的带领下冲进屋里。 “想跑，方木兰你跑得掉吗？” 方木兰回头，对着她一笑，把门拉到最大，让开位置。 警察举着武器冲到屋里。“别动，都别动！” 苏干部临时打电话到局里，把所有人力都掉出来，因此晚了点。 但二十来人，手中都有武器，围住这家没有牌子的私人诊所，没多久，就把所有人贩子制住。 就是一普通的一道小门，入内是诊所的样子，可入了后门，里面却是别有冬天。 后门后一间足有白平的院子，而院子对应着两层楼，四五间房屋。 有两间藏着被拐来的人，四个孩子，六个女人。孩子处于昏睡状态，可几个女人，年龄小的才十四五岁，年龄大的就二十多，全都被欺辱过…… 方木兰跟着苏干部身后，瞧着屋内的惨状，脸色一片阴沉。 还有几个人贩子，看到警察来，往楼上去从二楼跳下去。 而早有警察埋伏在楼下，果断的抓住，没放跑一个。 被解救的女孩子，呜呜咽咽的声音传满整个屋子，方木兰找到行李，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批到女孩身上。 “畜生不如！”瞧到这一幕的警察，也生气的对抓来的人贩子拳打脚踢。 “小同志，谢谢你了！”确认全部人抓住，没一个放跑，苏干部满脸感激地鞠躬和方木兰道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方木兰受不住他这一礼，连忙摆手。 人贩子被抓到，全部下了大牢审问，被解救的孩子则张贴告示找家长，女人也被收容照顾。而其中，没有在火车上她们见到的那孩子。 这一耽误，她们的火车也耽误了，苏干部很热情的带他们去医院检查，确认小悦和方木正吃入的是让人陷入昏睡的药，对身体没有损坏后，安排她们住了招待所，还帮忙补办了第二天火车票。 小悦到下午才醒过来，而方木正躺在床上没醒，几人也没管他。在普阳吃了饭。 “小同志，”回到招待所时，见到苏干部靠着电线杆在抽烟，瞧到她们回来，连忙灭了烟，迎上来。 “苏干部！”方木兰笑着打招呼，疑惑地问苏干部来找她做什么？ 苏干部也没卖关子，很不好意思地说：“这次多亏你，才抓住了这一伙人贩子。我们审问到，这是一个人贩子犯罪集团，她们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其他人都审问完，该知道的消息都知道了，但那叫刘小芳的，似乎是更上级的犯罪头子情人……” 苏干部无奈地道，她身上藏着更多的犯罪者信息。但这刘小芳嘴巴恁紧，他们审讯的方法都使了，这刘小芳透露一部分就不愿透露。 “她说自己从没栽过，却在你身上栽了。想见你，才愿意透露更多犯罪信息。” 感谢菜菜sky的一张月票，感谢心停靠港湾的一张月票，感谢诗禹家的两张月票，谢谢大家投票 前几天有事断更啦，很抱歉！明天开始多更补回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要见她 见她？方木兰诧异。 苏干部很不好意思地征求她意见。 “我倒是没问题，但见了我，她就会说吗？”方木兰笑道，表示若是能帮到组织，她自是乐意。 “现在只有去试一试！”苏干部叹气。 “行，我去！”方木兰让品华三人回招待所去，关上门别出来。 她跟着苏干部去了局里。 局里人少，犯事报案的人多，坐在大堂中，有哭有闹的，显得极为吵闹。 方木兰见到坐在大堂里的那几位女子，问苏干部这几人身份都查清，能送回家了吗？ 苏干部摇头，“她们有的是出来走访亲戚的，有的是被骗出来打工的。” 苏干部叹息道，女子名誉被毁，现在除了一个女孩子家中条件稍好，和家里联系上。其他几个女孩子，都死活不愿回家。 问她们以后怎么办？只哭，闷声不吭。 甚至有个女孩子吵着要自杀，被同志们给劝住。 听着苏干部的话，方木兰往几个女孩方向瞥去，她们坐在局里的椅子上，神情萎靡不振，看不到什么精气神，双眼无光，盯着前方没有焦距。 她跟着叹息了声，随苏干部去了审讯室。 刘小芳手戴手铐，被拷在桌椅上，门外是站着的警察。 里面有人正在审讯，方木兰和苏干部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他叮嘱方木兰，等会儿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可以的话，从刘小芳身上尽量套话。 方木兰点头，苏干部和门口的警察说了一声，警察进屋和审讯的哪位年轻人说了句。那人回过头，往外看了一眼，抬步走出来。 “小同志，这是刑警队的任队长，咱们局里的二把手，以前可是特种部队出身……”苏干部热情的介绍，才介绍了个开头，就被任队长抬手阻了他后续的话。 “任随义！” “你好，方木兰！”方木兰连忙伸出手，和对方打招呼。 没想任随义根本就没打算和她握手，倒是听到她的名字惊讶了下。“方木兰？” 那表情，明显像是听过她。 方木兰连应是，疑惑地问：“任队长知道我？” “听说过！”任随义淡然地说了一句，然后喊她进去，让她提起了疑惑心，又得不到解答。 方木兰只能揣怀着满心疑惑，进了审讯室。 一入审讯室，她茫然的神情瞬间不见，挂起灿烂地笑容，淡然自若地走过去和刘小芳打了声招呼坐到她对面。“你想见我？” 刘小芳见到她，神情愤怒扭曲，却被她用力压下来。“方木兰！” “嗳！”她甜甜地应了一声。 看着这张笑脸，刘小芳就非常生气愤怒，她竟看走了眼，在这人身上栽了。 她的拳头握紧，手铐勒得她手腕通红，她才慢慢松了开拳头。“你什么时候报的警？” “报警啊！一开始就报警了。” “那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人贩子？” “没有！”方木兰摇头，“下车后知道的！” 她笑了下，说出自己的怀疑，她能看上她三哥，她就开始怀疑她不安好心。但她不愿意用最坏的程度去揣测一个人，万一刘小芳真是眼光不好，喜欢她三哥这一款呢！所以她说服了自己。 但下了车后，她哄着三哥去她家，还让她们也去，这就有问题了。 “你三哥一去追我，你就报了警？”刘小芳冷呵了声。 “我自认没露出任何破绽，表现的也非常好？你为什么会怀疑我？”这是她想知道的问题？ 她这几年，路过不少地方，哄骗过不少人，可每一个人都对她深信不疑，从没觉着她怀有坏心思。 “破绽？”方木兰好笑，“你破绽太多，想发现太容易。” “第一，小悦半夜遇到你，见到你与人贩子说话，话里透露太多信息。” “她听到了我们说话！”刘小芳眼露凶光，牙齿咬得咯咯响。那个死小孩，她问的时候，一脸平静地看着她，说什么也没听到。 “第二，你答应和我三哥处对象。你能看上我三哥，就是很值得怀疑的一个点。第三，火车上你紧迫的说没有人贩子，神情慌张。第四，一下火车，你就怂恿三哥和我们去你家。” 方木兰没说一点，刘小芳的面色就白一分。 而到后面，方木兰说到，她报了警出来找她们，准备只身犯险，但没找到她们。回去出来后，没想到她又会返回来。“本来，你若离开，这次也许就抓不到你。但你太过贪心！” 方木兰突然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凑过去，嫣然一笑。“我长得这么好看，这张脸就很值钱！”她摸着自己脸，满脸笑容地和她对视。“不管是卖到港城，或是国外，都能大挣一笔。还有慎远和小悦，两人年纪不算大，卖去给缺儿少女，或做童养媳的地方，又是一笔。品华年纪大点，但也没事，这个年纪可以干活了！至于三哥，更好办，窑厂里一卖，没日没夜干活，也很受欢迎。” “你，你咋知道……”刘小芳面露惊愕，看着她的目光带上恐惧，她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 “嗤！”方木兰坐回去。“人贩子，做的不就是这样的事吗？” 她嗤笑，“坏事做尽，丧尽天良。” “好了，我人你也见了，想知道的也让你知道了，该说你知道的事了。” 刘小芳表情慢慢收回正常，她的嘴角，被生气的女孩打的全是淤青。“我还想知道一点！你和方木正是亲兄妹吗？” 这种问题，方木兰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了。 “你那三哥这么蠢，却有你这聪明的妹妹，是我没想到的。”这两天，方木正经常去找她，缠着她。她从这蠢材口中套出不少信息。有心想拐卖这几人，但没合适机会，没想到方木正把机会送到她面前。 她掀起眼，认真地建议道：“你能有这一遭，是被你三哥坑的。若他不和我表白，我也没机会对你们下手。你这三哥太蠢，能坑你一次，就能坑你两次。你还想要带他去深海市发展，我觉着你总有一天，会被你三哥害死。这次你运气好逃过，下次呢？” “不用你挑拨离间，我这哥哥什么智商我知道。”方木兰打断她，该她说她人贩子的信息了。 刘小芳耸肩，开始说她知道的人贩子信息，她一开口，旁边的警察立马记录下来。 说到一半关键处，刘小芳倏然停下，对着方木兰诡异一笑。“剩下的信息，得你给我下跪磕头，我才会说。” 感谢清风徐来p投的两张月票 第一百五十章不需要信守承诺 旁边记录的小警员顿时冷了脸，骂了她一句。“你要见人，我们也把人请来了，你现在又不说，是故意耍我们啊！” 连任随义的面色也不太好看。 “跪不跪！”刘小芳却挑衅地看向方木兰。“反正我我犯的也是死罪，就算说了也不会从轻处罚，我可以选择不说。” “你……”记录的小警员气得要上前打人，被方木兰制止住。 “你要我给你下跪磕头？可是我怎知道我做了后你会不会反悔。” “我都说到一半了，只要你下跪，我就把关键的信息说出来。我跟着刘建伟四年，他的事我都知道。” “我不信你！”方木兰摇头，“就像这同志所说，你答应他们见了我，就会告知重要消息。可你也见了我，现在却不愿说，你的信用值，在这里不起作用。” “你不愿跪，那就算了，”刘小芳无所谓的耸肩，那就别想知道剩下的信息。 方木兰斟酌了下，商量道：“这样，你说完你知道的，我给你下跪磕头。” “我又怎知道你会不会骗人，别我说完，你就不跪了。” “那不会，我这人说话算话。”方木兰举起手，说她可以发誓。 在刘小芳的眼神下，她举起手，坚定的发了誓言。只要她把其余信息说出来，她就下跪磕头。 刘小芳迟疑地瞅着她，在她的誓言下，松了口。 “刘建伟……” 她把自己所知的信息知无不言，小警员手速极快的记下重点信息。 说完后，刘小芳掀起眉，让方木兰磕头。 却见方木兰神色平静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任队长，我的任务完成。忘了问，你是如何知道我的？” “前不久我和陈云盛合作，听他提起过你。” “陈队长！”方木兰惊喜道，“你们认识？” “方木兰！”见她只和别人说话，一点下跪意思都没有，刘小芳挣扎起来大声喊她。“你说话不算话，你发誓会下跪求饶的。” 她的手被绑在桌子上，一挣扎桌子就晃动。 方木兰面容冷静地回过头，冷淡地瞥向她。“我说话一向算话，但对于你这种人，不需要信守诺言。” “好好享受你活在世上的最后几天光明，等审判下来，就见不到明天太阳了。” “啊！方木兰！”刘小芳被她话刺激得情绪激动，愤怒地喊着她大骂。 方木兰理也不理，转身出了审讯室。 “小同志，谢谢了！”苏干部等在门口，她一出来就和她道谢。 “不客气的，这是我应该做的。”她连忙摆手，表示人贩子人人得而诛之。 哪怕她再三表示不必客气，苏干部还是真诚地谢了她，并表示会给她申请一份奖赏，记录在档案中。 走到大厅时，见到靠在门边的几个女孩，方木兰倏地停下了步伐。 “苏干部，可以借一下纸笔吗？” “好好！”苏干部立马从胸前的包里拿出钢笔和巴掌大的笔记本。 方木兰在笔记本上写下三张电话和地址，走向女子。 几人的双眼都很无神，她走到她们身边，她们都没抬起看一眼，整个人透着股死气沉沉。 “你们好！”她主动打招呼，吸引住几人视线后，撕下写有字的纸递给几人。“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比起被拐卖没救出来的人，你们已很幸运能被获救。既能活着，就应努力活下去。等过个十年，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多美好，活着多重要。” “这是我的地址和电话，如果无处可去，就到深海市去找我。” 说完后，她对着几人点头，离开此处。 苏干部送她到门口，好奇地问她是做什么的？ “打算创业，国家不是在深海市建立了经济特区嘛，到那去办企业。” 两人在门口聊了几句，苏干部要送她回招待所，被她拒绝。 回去后，已是傍晚时分。 “三舅醒了！”小悦在招待所院子里和两个小女孩玩，见到她回来，兴奋地迎上来，说慎远和三舅去吃饭了。 她点头，抬起头瞧到站在二楼看着下面的品华，扬起手打了声招呼。 天黑前，慎远和方木正回来，带回了给她们买的饭，一家人坐在招待所房间里吃了。 方木正低垂着头，很情绪低落地和妹妹道歉。说他已知道刘小芳是人贩子，还差点害了他们。 “你自己吸取教训就行！”方木兰面容平静。“若靠你去发觉，我们人都不知卖到那儿去了。” 方木正神色讪讪，无法反驳。 “早点睡，明天还得早起坐火车。”吃了饭，她催促道。 昨夜没睡好，她早困了。 在普阳休息了一晚，翌日她们坐上了去深海市的火车。 普阳火车直达深海市，就是时间比较长。 而莫家夫妇，早已和她们失散。 路上她才想起来，问品华。“你姑姑知不知道咱们深海市地址？” 莫品华摇头，“我没和姑姑说！” 那糟了！她也没说。 方木兰捂眉，“咱们没上同一辆火车，你姑姑还不知道怎么担忧呢！” 莫品华情绪平稳，“我去问问乘车员，能不能联系到昨日的火车。” 说着，他就起身去寻乘车员，方木兰赶紧跟上。 花了半小时，联系到昨天该做的那辆火车，莫家夫妇确实昨天没找到她们，正车里找乘车员到处查呢？ “我们都准备下个站点下车，到普阳寻你们了。”莫世欣听到侄子的声音，喜极而泣，抹起眼泪。 “姑姑别担心，我们遇到点事耽误了下……”莫品华语气冷静地劝慰姑姑，并把深海市工厂的地址留给了她。 挂断电话，姐弟俩回了车厢。 苏干部安排的位置很好，是贵宾室，只有上下铺双铺位置，还有一道门可以关起来。 虽然只有四张床铺，但五个人也睡得下，安全和环境质量都得到很大提升，没前两天那么难坐。 而且火车上，还有个手动的风扇可以使用，让这炎热的天气，添了份凉爽。 三日后，火车停在深海市火车站，方木正背起大包小包的行李。 方木兰拉着小悦，让慎远和品华跟在身边，下了火车。 第一百五十一章到深海市 八十年代，经济腾飞的年代。 ？但八十年代初，各地很贫穷。 改革的春风虽已吹满整个深海市，地域远的地方，却都还没收到消息。 饶是如此，也不妨碍周边的地方人群涌入深海市。各种建筑工，木工，在到处都需要建设的深海市，非常容易找到工作，也能挣钱。 是以，深海市这个刚建起两年的火车站，比任何一座城市都热闹。 ？一下火车，就能感觉到完全不同的精气神。 在其他地方，人群也许因长期工作，没有盼头还变得死气沉沉。到了深海市，却被这热火朝天的气息，感染得朝气蓬勃。 ？随着拥挤的人群出来，车站旁全是吆喝着售卖各种吃食，冰棍，还有西瓜的人群。 西瓜属于奢侈品，要贵一点。但冰棍和木瓜凉粉，却价格不高。 每个摊前都生意火爆，围着各色各样的人。 简陋的临时棚子，推着自行车的人，还有脚蹬三轮车在拉客。“坐车了，坐车了！” 方木兰在人群中寻找，没找到苏唐京。 小悦热得抹着额头上冒出的汗，她拿出钱给品华，让他去买几根冰棍，她去找一下人。 走出人群包围圈，在路边靠近主城道路旁，她见到了苏唐京，他穿着白衬衫，花色的大裤衩，还戴着顶后世老大爷才会戴的大草帽躲在一颗茂密的树下乘凉，面前是一辆日式的小轿车。 方木兰站在不远处打量了片刻，才犹豫着上前，清脆地喊了声，“苏唐京！” 前方的人被惊醒，身子踉跄了下，帽子被甩飞，他连忙抢救帽子，稳住身形。 方木兰忍俊不禁，走上前去。“你咋在这儿等？” “你火车晚点，说好九点到，现在都下午两点了。”苏唐京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努嘴示意前方人多，又热又闷，他来这纳凉。 “就你自己，不说你儿女一起来？”看到她身边没人，他疑惑地问道。 “一起的，她们还在后面，我去接。”说着，她往回跑去，“等等！” 才走几步，就被苏唐京喊住，一个草帽盖在她头上。“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一起往人群里走去，方木兰再三瞥他的穿着打扮，好好的有为青年，这穿着花里胡哨，怪异极了。 许是她的视线太浓烈，苏唐京看过来。“怎地？我脸上有花？” “你穿白衬衫，为啥要穿条这样的裤子！” “抗热！”苏唐京低头瞥了眼只到膝盖的花色裤衩，和她抱怨。“你不知道深海市多热！我晚上吹一个风扇都扛不住，蚊虫还二特别多。” “感受到了！”她拿手帕擦了擦脸上没一会儿就冒出的汗，顺着人群，找到品华他们。 几人都在啃冰棍，火辣的太阳晒在人身上，能去掉一层皮。 八月，是深海市最热的时候，多数人都会弄个草帽戴着，或是皮肤被晒得黝黑，习惯了这个天气。 而方木兰，哪怕被晒得皮肤通红，微微变黑些，可只要养几天，就能白回来。 这具身体的美貌及优势，非常得天独厚。 “慎远！”她走过去，和苏唐京介绍了下三哥。莫品华也神色平静地喊了声苏先生。 “唔，赶紧走，在晒下去，得脱层皮。”苏唐京主动去帮方木正承担一部分行礼，喊着几人赶紧上车回去，到酒店里有风扇空调，没那么热。 “走，走！”几人去了车前，苏唐京把行礼放到车上，方木兰坐前面，方木正带着三人挤后面。 “说好回去一个月，你这都快两月了。”开着车回城路上，苏唐京开始问她，回去都干嘛了，去这么久。 方木兰简单解释几句，两人开始讨论工厂修建进度。 她回去近两月，工厂初步的厂房已搭建好，工人正在修建人居住的房子。“我最近在见机械厂的老板，老时推了两个港城和R国厂家，我正在考察。你回来得正是时候，一起去见见。” 方木兰点头，两人说了一路。 到酒店门口，苏唐京才罢嘴， 把车停下后，他和几人一起进酒店，帮他们开了房间。 这是深海市最豪华的酒店，可也就两层楼房，墙身经过重新刷白，却藏不住房子本身老旧的味道。墙壁上挂着好几台电风扇，人一进来，就一股凉风吹来，燥热瞬间去了大半。 苏唐京在前台拿了钥匙，领着几人去了房间，把几人都安排住下。 “不知道你哥哥跟着来，我就只开了两间房。”打开门后，苏唐京道，深海市正在搞大开发，来考察的商人很多，酒店房间不够。让方木正和他挤一挤。 “不用不用，让他和慎远他们住一间就可以。”方木兰连忙表示，这床很大，三人完全睡得下，让三人住。 而且三哥也住不了多久，都来深海市了，他肯定要去工作。 今儿火车晚点，他们一直没吃饭，放好行礼后，就在酒店食堂炒了几个菜。 聊到时榕西，方木兰问他回港城了吗？还是还在深海市？ “还在这里，他可是大忙人，比我还忙。每天早出晚归见不到人影！” 一顿饭，又在聊近况中渡过。 一吃完饭，方木兰就要去工作，苏唐京劝她休息一下都不听。 “慎远，我要去工厂里，你们是在酒店休息，还是跟着我一起去？” 孟慎远挺好奇工厂什么样子，但看了眼疲惫的妹妹，他说在酒店休息。 “三哥，你也留在酒店，看好慎远兄妹。” “啊！”刚要说他要跟去的方木正神情瞬间萎靡下来，闷闷地应了声。 品华要学习，最终就方木兰和苏唐京去了工厂。 工厂确实已初步建成，旁边的建筑里，工人热火朝天的正在干活。她逛了一圈工厂后，去买了两箱冰棍和几个西瓜，给工人发下去，又和包工头聊了下进度，一天就这么过去。 第二天，又要开始忙其他的。 见设备工厂经理主管，寻找货源，还有招聘工人。 方木兰忙得脚不沾地，就没闲下来的时候，有时连吃口饭都没时间。 这日又是一大晚才回去，小悦已经睡了，她轻手轻脚的去澡堂洗了澡，回到房间，躺床上。 刚躺下，一个小小的身子滚进她怀里。“妈妈！” “嗯，小悦还没睡？” 小悦揉着眼睛，抬手摸到灯泡线，往下一拉，屋里灯亮起来，她坐起身。“妈妈你明天可以先别去工作吗？” 感谢你奈我何，你奈我何投的五张月票，谢谢支持 第一百五十二章告诉我爸 “怎么啦？”方木兰坐起身，揉了揉她头发。 “我每天晚上醒来还能见妈妈一面，哥哥和品华哥却好几天没见到妈妈了。”小悦低下头，说在酒店里很无聊。 出去玩的话，人生地不熟，他们也不敢乱跑。 “我哥呢？” “他听你的话，去建筑工地里找工作做了。” 方木兰抿起唇，“好，妈妈明天晚点去工作。睡！” 她扶着她重新躺下，关了电灯。 翌日一到五点，她就自然醒来穿衣，手刚碰到衣服，赫然想起昨晚和小悦说的话。 她把衣服放下，摸了摸小悦的头发，重新闭上眼。 又睡了一小时，她唤醒小悦，喊她去吃早餐。 小悦见她没去上班，高兴地应着，飞快的穿上衣服，跟着她一起去洗漱。 “姐！”慎远和品华比她们起的更早，见到她还没去工作，激动地喊道。 “洗脸刷牙了吗？咱们去吃早餐。”她招呼道。 吃过早餐，时间不能再耽误，她回房拿了包疾步出去上班。 工厂起步，一无所有，需要她忙的事实在太多。 又是工作到晚上十点多，苏唐京接上她一起回酒店，说联系到了两家国营布料，不过是在株洲市，他要过去看看。 “要我一起去吗？”方木兰歪过头。 “不用，这点事我去就够。厂长是我爸原先的下属，他不敢对我漫天要价。”他操作者方向盘转了弯，进入酒店门口。 “我去株洲，港城那就得你一人去了！” 苏唐京停好车，两人结伴进入酒店，边走边说。 株洲那他明天就去，原本定下的一起去港城，就只剩她一人。 方木兰表示自己没问题。 说到房间门口，还有些工作没商讨完，苏唐京便邀请她进屋，给她倒了杯水，两人继续讨论。 讨论完，已是月上中天。 两人赶紧罢了嘴，苏唐京起身送她出去，突然想到一个事儿，“对了，你会开车！我把车留给你。” 方木兰下意识的点头，点到一半反应过来，现在的她那会开车！ “我那会开车，都没学过！” “得空，你得学学开车！”两人走到门边，苏唐京拉开门，方木兰迈出去。 “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她歪过头和苏唐京说别送她，就同一层，走几步就道。 话还没说完，背后讲倏地传来品华冷冽的声音，“姐！这么晚你在这里做啥？” “品华，慎远！”她回头，见到两人站在走廊不远处。 “你们俩才是，这么晚不睡觉做什么呢？”而且那个方向……是她和小悦的房间。 “你怎么从他房间里出来！”孟慎远神色难看，指着苏唐京厉声问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夜半三更，她从别的男人房间里出来。 孟慎远气得连妈妈都不喊了，几步跑上来，拽着她的手就往前走。“你们在房间里做什么？什么工作要谈到这么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别和我说清白。” “……？”方木兰满脸问号被他扯着往前走，听着他的指责神情无语。 这小屁孩多大点孩子，说的话跟个小大人似的。 她摇头，回头和苏唐京道别，让他早点休息。随后和两人回了房间。 孟慎远还絮絮叨叨地说着她，“爸爸不在，我就得看好你，以后不许那么晚回来，更不许和苏唐京共处一室到半夜。” “我们那是工作！”她颇为好笑，见房间里小悦也还没睡着，问三人咋这么晚还不睡。 “我们睡醒一觉了！”莫品华出声，小悦睡醒一觉，瞧外面天色很黑很黑，而她还没回来，非常担心，跑去敲响他们门，把他们喊醒。 他们都又回来这间房里坐了一阵，安抚好小悦，让她睡觉，这才回房。 没想出来就遇到了她。 几人说了会儿话，方木兰让两人快点回去睡觉。 “姐，姑姑说要带我们去港城玩。”两人应下却站着没动，莫品华支吾了片刻，张口把姑姑说的话说了。 “去港城？你想不想去？” “不想！”莫品华想也不想就回道，“港城我也玩过，没啥稀奇。但小悦和慎远都没去过，姑姑一直……”他嗫嚅着唇，姑姑一直说港城如何如何有趣。 小悦听得好奇，多问了几句。 “品华去，小悦和慎远都没去过，就一起去玩。”姑姑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一直在说，他不好拒绝。 “我说等你回来问你。” “慎远和小悦想不想去玩？”方木兰转而问两个孩子。 小悦脸上明显有期盼，却摇了摇头。“不想去！” 孟慎远也切了声，说那港城有啥好玩的。 听着两个孩子言不由衷的话，她哑然失笑，“去，都去！” 她捏了捏慎远小脸，满脸笑容道：“妈妈后天也要去港城谈事，大家一起去。” “妈妈要去港城！”小悦凑过来，三人七嘴八舌的问着。 等说完话，已过半小时。 她脸上全是倦意，催着两人去睡觉。 “妈妈你早点睡！”还要说话的孟慎远见到她面容困倦，张了张嘴变成叮嘱。 “好，你们一睡我就睡！”方木兰一定要把两人送到房间里，瞧着两人躺到床上，这才回去。 困死她了！ 她打着哈欠，跟个幽灵一样，回了房间，倒在床上就睡。 因此并不知道，躺下的两人，在她走后猛然地坐起身，一同穿上鞋，拉开了门，歪出脑袋。 见到方木兰进了房间关上门，两人利落地走出房间，跑到苏唐京门口去敲门。 开始只是叩叩地声音，熟睡的苏唐京并没听到。 几分钟后，敲门声变大，从叩叩变成砰砰声，苏唐京被吵醒，穿着拖鞋来打开门。 “怎么是你们俩，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见到门口的两人，他打着哈欠问道。 最近工作忙，他也没睡过几个好觉。 “我是来告诫你的！” “哈！” “我妈和我爸很恩爱，妈妈只爱爸爸，你没有任何机会！别心存妄想。” 苏唐京：“……”这小家伙在说些什么？ “今晚发生的事，我会告诉我爸，你等着！” 感谢欧候白安jf投的一张月票，感谢棒棒糖快来吃投的一张月票，谢谢大家支持 第一百五十三章老总是小偷？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苏唐京抓了把头发，疑惑地看着两人。“我和你妈清清白白，你可别瞎说。” “没误会！我妈才不可能会和你发生啥！”孟慎远冷哼，“我是让你别纠缠我妈，离她远一点，就算工作，也要注意分寸。” 苏唐京：“……” 哟，这小家伙还懂这些。 他挑起眉，忍不住逗弄道：“那若我不注意分寸，要接近你妈呢！” “那你就犯了流氓罪，流氓罪会被枪毙。” “哟，你这小孩懂得还挺多！”苏唐京伸手去摸他的头，被他躲开。 他打了个哈欠，“我和你妈就是合作伙伴，再深层点关系呢是朋友，别想些乱七八糟的，影响我和你妈相处。” 困死他了，他唔了声，让两人回去睡觉。 说着，砰地一声把门关了。 “我也觉着你想多了！”莫品华出声劝导：“我姐创业开公司，苏先生是合伙人，两人一起工作非常正常。而且她们光明磊落，你看姐和苏先生谁都不心虚。” 孟慎远抿着唇，“爸不在，我得帮爸爸照顾好后妈。” “那也不是你这么看的！”莫品华语重心长的劝着，让他别想太多。 孟慎远淡淡地哦了声。 第二天，方木兰特意起晚，陪着三人一起吃早餐，让他们收拾好衣服，明儿一早去港城。并和品华说，让他问问姑姑，是一起还是怎样？ 品华应下。 “姐你晚上早些回来！”去上班时，莫品华站在酒店门口高声叮嘱。 她扬手和他挥手，去公交站前坐公交车去工厂。 深海市一切刚起步，修路，修厂房企业，三路公交车也是新设，离工厂有段距离，走路过去要二十分钟。 幸好穿的平底鞋，到工厂时才九点不到。 “方总！”新招的助理礼貌地打招呼，她笑着问他这两天上班可还适应。 季游回道还适应，把明儿出差订票等一系列事情安排妥当。 “高阪健先生助理今早打来电话，约在明天五点……”季游和她报告着到港城的预约和安排。 方木兰听罢，又吩咐了他两项事，开始工作。 机器到后，不止流水线工人，还有技术工，管理层，全都得有。 现在招聘到的人才，完全不够用。 她叹气，流水线工人好招，但其他的太难招聘。 有学识和能力的，现在全是吃国家饭，铁饭碗，没人敢辞职跑来企业工作。 人宁愿在国家工厂里坐一车间主任或是纯技术工，也不愿来她这做个管理层，哪怕她开出的薪资福利比工厂高一倍。 单位里的人，衣食住行，全都有国家养，谁会来做这种不稳定工作。 是以，基层员工好招，中高层却到现在，才有几个人，因此好多方面，还要她出面安排。 午饭，都是吃季游定的盒饭。 “方总，我下班了，你还不走吗？” “你先走！”她从文件里抬起头，和季游道别。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明媚的灯光照亮整个屋子，坐在椅子上的人速度极快的看着文件，偶尔拿起笔抒写方案。 纸和笔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笔尖在纸张上舞动，落下一个个好看的字体。 倏然，笔没了墨，写不出字。 方木兰这才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抬手手腕看了眼时间。 十点半，都这么晚了！ 她赶紧收拾办公桌，把没写完的纸张和笔收到包里，提着出门。 办公室外没有灯照亮，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月光让人稍微看得清路，不至于目不视物。 方木兰从包里拿出手电筒照着出了工厂，往外走了一截后，又反回来在摸了辆不知被谁遗落在工厂里的自行车骑着离开。 夜晚没有白天热，一些工地会挑在晚上开着灯干活，是以路上并不是空无一人。 骑车近四十分钟，平安回到酒店，小悦已经睡了，她去洗漱完，就挨着女儿睡下。 第二天一早，在食堂见到了莫世欣夫妇。 “品华和我说了，你要去港城出差，那我们就一起去。”莫世欣笑着说，她们夫妻俩随时都可以出发。 这深海市啥都没有，又热又不想出门，她们早不想呆了。 要不是为了说服品华，两人一刻也不想多留。 “嗯好！我订了今儿中午船票，我现在让季游多加两张。”说着，她问姑姑他们可有通行证。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都有！” 方木兰应了声，吃完早餐回去，就给工厂打电话把事和季游一说。 季游表示他马上去办，犹豫了下还是把今早发生的事提了一下。“方总，咱们工厂出现了小偷，是否要聘请两个保安夜里留值！” “小偷？”方木兰惊讶，现在厂里设备少，办公室门也是锁着的，能有什么小偷？ “是的，齐大姐的自行车今儿来不见了，工厂门锁也没破坏痕迹，小偷的技术高超，会开锁。我们已报警，警察来了表示能查到的几率很小，除非自行车挂牌。” 但自行车被偷，那个小偷敢挂牌出来，定是卸了牌子骑出来。 “……等等！”方木兰忍不住出声打断他，“就一辆自行车不见？凤凰牌子，大单杠自行车。” “是！” “季游啊！没有小偷……”她咳嗽一声，尴尬地解释，自行车被她骑回来了。 “昨晚我走时有点晚，那时候没公交了，我见门口有自行车，就骑回来了。因为临时，也不知道是谁的，也没说……”方木兰尴尬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声音也极为心虚。 她昨晚是想，今天还回去。 但今早一时间没想起来，就到了现在。 电话那头的季游沉默了！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 小偷是老总自己？ 静默了几秒，他才沉冷地开口。“那方总，我和齐大姐说明情况，警方报案那，我去说明情况把案子撤销。” “麻烦你了！”方木兰被这乌龙弄得心虚地想抠脚丫。 “不麻烦！方总今儿还来工厂吗？若不来，我把船票给您送到酒店！” “来！工厂里码头近，我们从那出发。” 第一百五十四章再来港城 让品华她们收拾好东西，方木兰请酒店帮忙请了个会开车的司机，把三人和莫世欣夫妻送到工厂，她则骑着昨晚骑回来的自行车回去。 到工厂后，很不好意思的把自行车还给齐大姐，和她道歉道谢。 这事闹得挺大，还叫了警察，工厂才招的工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早上就在议论纷纷。 季游来解释时，也很不好意思，他咳了声把齐大姐先叫到一侧解释了几句，才把大家召集起来，不好意思的说没有小偷，自行车被方总骑了回去。 方总加班的晚，此时没公交。之前都是和苏总一起坐车回去，昨儿苏总出差，方总没想到晚上怎么回去。 出门前，见到放在厂房里的自行车，就骑回去了。 因为不知是谁的，叶没电话，没法询问通知。 本来今儿打算骑回来还，但方总还没来，她们就先报了警。 工人们虽讶异这是个乌龙，却都很开明的表示理解。 方木兰还车时，齐大姐就连说没关系，工人们也笑着说事儿不大。 还了自行车，几人动身去港城，还是司机送几人去码头。 车是苏唐京的车，司机开到酒店后会停到酒店门口，车钥匙交给酒店前台，等苏唐京回来再交给他。 船到港城很快，一小时就到港城，站在码头都能看到港城那边的高楼大厦，与深海市的一片荒芜形成鲜明对比。 船只很大，还有运送货物等，她们在码头等了一会儿才上船。 小悦慎远都没坐过船，更没见过大海，此时见到海和船，都非常好奇。 两人有些胆怯，却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方木兰就拉着小悦的手，站在船艄和两人介绍，说海，说船，说人，说港城。 一路就在科普中渡过，等到了港城，又见码头上人头攒动，外面的马路上车水马龙。 与深海市只靠人力和自行车比，港城的经济更繁荣。 各个方面都先进发展，车多，人多，楼层多。 莫世欣夫妇待在M国那样更先进繁荣的国家，对港城一切都不陌生，慎远和小悦却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人多车坐不下，打了两张计程车，方木兰领着三个孩子坐在车里，和他们介绍着港城的一切。 虽然她只来过一次，但间隔时间不长，对一路还是熟悉的。 埃利斯先生在港城有房产，别墅里有人打理可直接入住，莫世欣邀约后方木兰再三拒绝于事无补，就一起去了埃利斯别墅。 她发现，这一圈别墅她也认识，和时榕西家隔得竟不远，都是有钱人的地方。 而这一路上的认识，她也知道，莫姑姑嫁的人很有钱，埃利斯家族，哪怕在后世也听过。 港城的名表珠宝店，就是埃利斯家族旗下的品牌。 而这么有钱的家族，却拯救不了自己亲人，她摸摸品华的头发，提着行李跟在夫妻俩身后入了别墅。 “先生，夫人！”别墅里的管家是M国人，操着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语，剩下的一位园丁和一位佣人，也都只会港语和英语。 小悦牢牢揪紧后妈的衣角，听着屋里的人用听不懂的语言交流。 “木兰，现在打扫出来的房间有三间，你和小悦一间，品华和慎远一间，季先生的房间我让管家去打扫了，天黑前能好，季先生先把行李放客厅里。”交流完后，莫世欣领着几人上楼，边和管家沟通边给她们安排。 “谢谢！”方木兰由衷道谢，把行李放到房间里。 安顿好，莫世欣叫几人下来吃饭。 西式餐桌上，摆放着七个盘子，盘子中放着刚煎好的牛排。 “快坐下，在国内都吃不到牛排，我可馋了，一到这就赶紧让管家安排。”莫世欣笑着让几人坐下，说着牛排的美味。 方木兰坐下后，先教三个孩子怎么拿刀和叉吃牛排。 莫世欣愣了下，才孟拍自己脑袋。“瞧我，只顾着自己高兴，都忘了你们不会吃。”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品华，细细的和他讲解着牛排的吃法。 从进了这里，季游就几乎没怎么说话。 等到吃过牛排，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提醒方木兰和高阪健先生的会面。 两点半，也差不多该出发了，她看了眼时间后，瞧向慎远。“慎远，小悦，你们和品华先在这里住下，妈妈去工作，晚上回来？” “木兰你放心，两个孩子就交给我了，一定会照顾好的。” 莫世欣温婉地出声，让她放心去工作，三人在她家里，她会照顾好。 “谢谢姑姑！”方木兰亲切地喊了声，拿上公文和季游一起出去。 出了门，两人才发现别墅区没有计程车，连公交车都没有，只能靠走。 季游愧疚地道，是他没想到，应去租一辆车方便后面这几天行程。 “没事儿，哪能事事俱到，我们先走出去，外面打车。” “是！” 两人这一走，走了半小时，还在别墅区里，别说打车了，连人都没见到两个。 天气炎热，两人身上都冒了汗，而方木兰脚上还穿了一双微微有点坡跟的皮鞋，开始出现疲惫。 “方总，要不你这儿等一下，我跑出去打车。”季游瞥了瞥还看不见前路的公路，出声道，让她去一旁的树木下休息纳凉。 “一起！”方木兰咋可能让他一人去，自己在这休息。 两人又走了五六分钟，后方有车驶来，季游往最边上走。 方木兰瞥了眼已三点二十的时间，咬了下唇，抬手打车。 “你好，可以捎两个人嘛！”她扬起笑脸，大声追着车跑。 追了十米远，车停了下来，她对着季游招招手，赶紧跑上去。 “你好，我们想到外面公路上打车，但这一截太长，可以捎我们一段吗？谢……三，三少！”她的话在看清后座摇下车窗里的那张脸后截然而止，那声招呼，说的结巴极了。 “方木兰，你怎么在这里？”摇下的车窗里，李三少那张冷酷的脸清晰可见，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感谢我心飞翔在宇宙间投的三张月票 第一百五十六章谈判崩裂 “方总！”季游赶紧扯了她衣袖一下，堆起满脸地笑，讨好地道：“自然是想！” “高德公司设备先进，正是我们需要。”他对着方木兰使眼色。如今他们还有求于人，要拿高德公司设备，若是翻脸合作不成，兰尚还得费很大力。 方木兰收到他的示意，气得要命，也还得忍住。 “抱歉，刚才是我口气重了些，兰尚自是想和高德公司合作。”她道歉，与高阪健赔罪。 高阪健哼了声，笑眯眯地眯起眼，“美人犯错，值得让人网开一面。” 他说着不介意，两人从新坐回位置上，继续刚才的话谈合作。 这次，高阪健没有再把合同直接丢到一旁，而是拿着看起来。 看完后，他把合同往桌上一放，说她们这个价，可拿不到高德公司的设备。 “高阪健先生，我们也不是讨价还价，如今的市场，我们也了解过……”季游连举了几家公司设备，说他们的行情价就是如此。 他们给出的这个价，是参考后得出的结论，并不低。 “可我们高德的设备，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公司能相提并论的！”高阪健老神在在地稳坐着，弹了弹手指。表示他们的机器设备，是当前最好的。他们不止会送货上门，还会派遣高级工程师跟随组装，指导使用，并在工厂坐班三年。 三年后，工程师离开，但设备有任何问题，只要致电，高德公司会立即派人前来维修保养。 其他公司的设备，可没这么好的服务及水平。 季游：要不是看中高德公司售后这一块，他们何必盯着高德不放。 “是，高德公司这方面确实做得不错！但……”季游应和道，但高德公司的设备已比其他公司高出一截，他们也已接受。 这超出一半的价格，就太过分了。 两人交谈，方木兰便在旁边看，因为刚才的事，她心情并不好，不想再应承。 能保持着个笑脸没翻脸，已是她最大的忍耐量。 季游谈判确实很不错，有理有据，每一个方面都说到，但坏就坏在，高德公司的流氓。 因为其确实是业内独此一家服务，是以他们价格定的奇高，拿货的人也没办法。 这些设备机器，需要专业的人指导使用，维修和组装也需要工程师。 其他家只管出售，不负责售后，质量还没高德好。设备购来，也许用不了多久就坏，没有专业的工程师来维修，花费的钱打了水漂。 是以，高德的服务和设备，变成了唯一选择。 这种被拿捏的感受，非常不好受。 季游说得口干舌燥，高阪健都不愿意放价，而因为刚才的事，他所谈的价格，比给别家公司的还贵上百分之十。 “季游！”见高阪健看戏般的瞧着季游好说歹说，甚至露出嘲讽的神情，方木兰叫住季游。 “高德公司成本太高，咱们兰尚买不起，走！” “方总！”季游惊诧。 不买高德公司的设备？ 兰尚主打就是服装工厂，没有设备，如何开厂，如何制作衣服？ “方小姐！”高阪健唤了一声，“高德公司设备精良，售后服务完善，业内再找不到一家比高德好的公司。你们天朝古话说得好，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你们的设备精良，但我们也不是傻子，由得你们漫天要价。” “这可以谈嘛！”他咧着嘴，眯着眼猥琐地瞧着她。“若是方小姐来谈，这出价，能在折上折。”他搓着手，势在必得地道：“只要方小姐付出一点点代价。” “代价？”方木兰冷呵。 高阪健啓介点头，伸出食指。“方小姐，若你今晚能陪一陪我，我就给你少三成如何？只要付出一晚的代价，就能少几万元，这可是稳赚不赔……啊！” 飞来的椅子，阻拦了他接下来的话。 椅子砸到对方肚子上，发出咔嚓重响。 高阪健啓介杀猪般的尖叫声在包厢里响起，方木兰抓住对方食指，往后一扭。“老娘打你一顿，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她左右开弓，扇了对方几巴掌。 “呸！”皮太厚，打得她手掌疼。 她干脆用脚，把对方掀翻在地，一脚踩在这人肩膀上。“老娘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让我陪睡，做你妈的春秋大梦。” “啊，高阪健先生！”久埜奈美惊呼，要上前扶又不敢，用日语大声的喊着来人，杀人了。 方木兰揍了高阪健一顿后，冷冷地看了久埜奈美一眼。“杀他，不值得脏了老娘的手。” 她冷哼，抓起合同，喊上季游就走。 包厢外的人听到动静，往这边赶来。 “快，拦住她们！”久埜奈美去扶高阪健，让人拦住方木兰两人。 因她说的日语，而这家日料店的老板也是岛国人，立即让服务员来拦两人。 “谁敢拦！”她拥日语哼了声，扭头瞧向久埜奈美，“这种好色，猥琐，把女人似做玩物的渣男，你竟还跟着，真是丢岛国人的脸。” 她说完，在众人愣神中，扯着季游飞快离开此处。 “方总会说日语？”季游被她一连串操作惊懵了，走出很远，才反应过来。 “会一点点！”方木兰不甚在意道，喊了俩计程车，送两人回去。 “高德公司购买设备告吹，我们得查一查，还有哪家能替代！” 季游见她把目光转移到工作上，也不再纠结高阪健被老总揍了的事，转而说起其他公司。 “国内如今的服装工厂，全是国营，厂里设备老旧，许多都用了几十年。”国内的设备老化，繁琐，且速度慢，是以，他们才选择国外进口。 然而国外的设备，又没工程师指导维修。 只有高德公司，会派遣工程师维修。 季游把国内外的公司说完后，方木兰抿起唇。“所以，还是只得选择高德公司？” “是！高德设备的质量，也比其他公司好，随后便是D国博众，但其在港城并没分公司，我们也联系不上。” 方木兰想了想，吩咐道：“港城有分公司的是那几家，你明日联系一下。” 第一百五十五章油腻老男人 “谈生意！”方木兰讪讪地咧嘴笑了下。 李三少开口，两人自然坐上了车，甚至不需要到外面去打车，他吩咐一声，司机直接送她们到目的地。 路上，方木兰不停找话和李三少说，哪怕他惜字如金。 这可是兰尚最大的投资商，是衣食父母，得供着。 “三少这是去工作？” “嗯！” “现在遇到三少，是缘分呐！兰尚企业已成立，工厂修建，工商牌照等都办下来了，现在就差设备购入，正式开工！” 她喋喋不休的说着，把兰尚目前的情况都一一禀报。 李三少还是只是冷淡地嗯了声。 方木兰也不气馁，说了一路。 许是她话太多太烦，李三少敲起的二郎腿终于放下，平静地看过来，瞧着她的双眸清冷道：“我只出投资，经营决策等一律不管，你无需和我报备。” “哦！”方木兰闭嘴，不再说话。 “少爷，到了！”到达目的地，司机停下车，恭敬地提醒。 “多谢三少帮忙，那我们进去了！”方木兰赶紧拉开车门下车，和三少道谢道别。 李三少颔首，从车上拿了一瓶水丢过去。 方木兰下意识接住，懵了下，才要道谢。没等她开口，身边的车已扬长而去。 “方总，这位三少是？”憋了一路的季游赶紧问道。 “李威，港城首富的孙子！”她隐秘地介绍，“还是咱们兰尚的投资人。” 兰尚成立的钱，大头都是李三少出的。 “投，投资人……”季游舌头打架。 她点头，她来港城拉投资，拉到的最大投资就是李三少，原始股份，他就占了百分之三十。 苏唐京占百分之二十五，她占百分之四十，剩下百分之五时榕西补上。 时榕西和三少只管出钱，而她和苏唐京出时出力。 三少给她三年时间，企业成立后，三年内她得赚回来，把他投资的钱还给他。 季游惊呼，李三少气势太足，他刚才一点话也不敢说。 “这瞧着真年轻！” 是啊！方木兰点头感慨，两人吐槽了几句，进了预约好的日料店。 因为高阪健是岛国人，定的自然也是他老家的吃食。 此时四点二十，距离会面时间还有四十分钟，两人又是吃过饭来，并不饿，等服务员上了茶，趁着人没来，拿出资料合同工作起来。 忙于工作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没多久，服务员领着高阪健先生走进包厢，他身后还跟着个年轻漂亮，身着职业装的女子。 “高阪健先生，”两人连忙起身，热情相迎。 “方，方木兰……”高阪健啓介是个年约四十岁的中年，身材矮小肚子肥圆，瞧到方木兰长相后，那双眼一亮，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是，在下方木兰，兰尚的总裁。欢迎高阪健先生抽空来会面！”方木兰面上挂着灿烂地笑，和对方握手。可这手一握，却没抽回来。 她抽了两下，才抽回自己手，而后那双痴迷的眼，还一直盯着她。 让她面色微白。 “没想到兰尚的总裁，是位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高阪健啓介没察觉到她的反感，还挂着猥琐地笑，用不甚熟练的中文夹杂着日语夸赞她长得好看。“这手，非常嫩滑！”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手掌心还残留着她细滑手掌的触感。 方木兰面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不止她，季游也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却立马扬起笑，不着痕迹的拦在方木兰面前。“高阪健先生，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他伸手去握住高阪健的手，满脸敬仰讨好地笑。 方木兰捏了捏自己的手，劝自己忍住。 她要的高温染布机，最好的就是岛国高阪健公司，其他国家距离太远，运输不方便。 若是用别处的设备，又没岛国的先进。 此次来，她抱着务必要拿下的决心。 她压下心里的恶心反感，招呼着两人坐到座位上。 然而，本应坐在主席位，与方木兰隔两个位置的高阪健啓介，却不坐到主位上，而是直接坐到她旁边。甚至从见到她后，眼睛就没从她脸上移开过。 那明显看上她，对她有想法的眼神，让人实在不舒服。 连跟着他的助手都看不下去，挽住他的手腕，歪着脑袋靠了靠他的肩膀，娇嗔地唤了声。“啓介！” 高阪健啓介却一心扑在方木兰身上，助手抛的眉眼完全看不到。 一坐下就半歪着身子，和方木兰交谈，甚至想拉她的手，说他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天朝女人，一见到她，他才知晓，何为天香国色。 “高阪健先生过誉了，久埜奈美小姐才叫长得美丽，温婉有气质。你们是夫妻吗？”方木兰面上是得体的假笑，四两拨千斤拨走对方的夸赞，把话题转移到久埜奈美身上。 “不是！”她才问出口，高阪健就一把推开久埜奈美，让她远离自己身边。“成功男人的身边，总是会有美女相伴。”他还笑着说，久埜奈美先生只是他的情人之一。 这恶心的话让方木兰的假笑几乎维持不住，她深呼口气，赶忙说来谈合作。 “合作简单！”高阪健啓介继续色眯眯地盯着她，“有这么漂亮的方小姐和高德合作，咱们合作已成功一半。”他伸出手，想来摸方木兰的手。 “高阪健先生这是应了！”方木兰适时的起身，拿起身边酒瓶给他倒酒，恰好躲开他的揩油。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她端起酒杯，笑容温柔干练地和他碰了碰杯，让季游拿出合同，快给高阪健先生看看，没问题就签了合同。 “签合同不急！”高阪健把合同往旁边一放，又要凑近方木兰，“方小姐是那儿人，不知有没有机会去你家乡游玩一番。能养出方小姐这样漂亮知性的美女，那地方一定人杰地灵。” “高阪健先生，”再忍不下去，方木兰倏地站起来，面色沉沉地看着对方。“兰尚诚心和高德公司合作，想让两方合作愉快，希望高阪健先生能好好交谈，” 那张猥琐的脸神色一变，变得冷厉，阴恻恻地盯着她。“方小姐还想不想从高德拿设备，若是不想，我这就离开。” 感谢棒棒糖快来吃投的两张月票，谢谢捧场支持 第一百五十七章史密斯先生 “好！”季游应下。 两人回到埃利斯家别墅时，已是黄昏。 暗黄的光照射在花园里，淡淡黄晕光圈，花园里的太阳伞下，品华几人坐在那和一位长着满脸胡须的白皮肤人在说话。 品华规整坐正，神情认真的听着面前的人说话。神态前所未有的专注。 她走上前，听到的是两人正在上课，外国人用英语夹杂着不熟的中文给品华上课。 里面夹杂着各种她不熟悉的专业术语，她听不懂，可品华却听得目不转睛。 她站在一旁，对着季游比了个手势，让他别说话，安静地看着两人上课。 两人都没发现她们，哪怕语言不通，连比代画。可数字和符号却是一样，遇到无法沟通的，外国人便用钢笔在白色的纸张上写下数学公式。 天边夜幕降临，外面的光让人逐渐看不见，一节课才进入尾声。 “姐！”莫品华抬头的功夫，终于注意到了方木兰，高兴地跑过来。 方木兰揉揉他的头发，问他这位先生是谁？ 莫品华的眼睛亮亮的，兴奋全表现在脸上。“姐，他是史密斯，是一个数学家，他好厉害！” 提起史密斯，他有说不完的话，一直夸赞对方！ 哪怕他今天才认识对方，刚见面三个小时。可史密斯先生的学识和才华，让他钦佩。 方木兰唇角含着笑，听他激动地说着对方的厉害，抬眼和史密斯先生对上视线。 对方瞧着不年轻，留着满脸胡须，金色的头发和白嫩的皮肤，让他在夜幕下，也非常显眼。 “你好！”他用生涩的中文和方木兰打招呼。 “你好，多谢你陪我弟弟！”方木兰笑了下，用英文说道：“我弟弟很喜欢你，一直在夸赞你！” 听到她会说英文，史密斯惊喜地感慨了句。“没想到莫有位如此美丽的姐姐！” 他伸出手，和方木兰行握手礼。松开手后，不停的夸赞莫品华。“我首次见到莫这样聪明的孩子，他真是天才，天生为数学服务。” 他说莫品华对数学一点就通，甚至能举一反三，假以时日，数学界里一定会有他名字。 方木兰谢谢他的夸奖。 已经天黑，别墅门口亮起了白炽灯，距离此处还有段距离。 园里有蚊子嗡嗡飞来，三人往别墅里走去。 莫品华听不懂英语，便安静地听着两人说话，不时问姐姐。“史密斯先生说什么？他有提到我吗？” “有，他一直在夸你，说你聪明！” 品华的脸上是满足开心地笑容，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光明一样，眼里有光。 方木兰看着他的笑容，为他高兴的同时，心却狠狠揪了一下，像是要失去什么一样。 这种感觉一闪而逝，很快就消失不见。 几人已走到了别墅里，管家正在和临时招来的厨师准备晚饭。 头顶是明亮的水晶灯，把别墅照得犹如白昼。和在国内相比，这里的灯光似乎更明亮些。 “史密斯先生！”管家端了一份冷菜上桌，瞧到几人连忙迎上来，不过他的重心只在史密斯身上，对方木兰两人只给了一个眼神。 好在两人也不在意，见到在看电视的慎远和小悦，赶紧走了过去。 “妈妈，妈妈！”慎远喊得含蓄，小悦却开心地喊出生来。 方木兰走上去揉了揉两人头发，问在这里可还习惯。 孟慎远瞥着管家那边冷哼了声，“不如家里自在，但我没啥好不习惯的，反正不花钱。” “兔崽子！”方木兰嗔了一句，问小悦呢！ 小悦搂着她脖子，她自然地把她抱起，小悦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和哥哥一样，不如家里自在。那个管家一直给我们冷脸色，品华哥姑姑倒是一直关心我们！” 她嘿嘿笑起来，“我们都没理管家，他说话我们也听不懂，这儿电视很好看！” 小悦想法转得很快，一会儿又说到电视上，说这里的电视是彩色的，人物很清晰，还有动画片。 方木兰便抱着她坐到沙发上，几人一起看电视。 “木兰，你回来了！”没一会儿，莫世欣从楼上下来，见到她，笑着过来问好。 晚饭做好，管家过来恭敬地喊。“夫人，晚饭好了！” “吃饭！”莫世欣起身，让大家坐到桌上，又去把季游和埃利斯叫下来。 晚饭还是西式，只是没了牛排，做的是意大利面和鱼子酱。 才尝了几口，小悦就放下筷子说吃饱了！ “吃这么少吗？是不是不合胃口？”莫世欣连忙问道！ 小悦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这叫什么意大利面的，竟是酸甜的，味道怪极了。 还没有好食饭店的小面好吃！ 莫世欣也没多想，只当她水土不服。 而品华和慎远也吃得少，虽然碗里的面都吃了，但份量不多。 至于那啥被说最珍贵的鱼子酱，两人连碰都没碰。 吃了饭，几人就要上楼休息。 莫世欣叫住了侄子，“品华，今天和史密斯先生聊得怎么样？”她抬手揉着侄子的头发，问他喜不喜欢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先生是哈佛数学系教授，在数学界闻名遐迩，想做他学生的人多得数不清，可史密斯一个也没看上。今儿他和我说，你对数学敏感，是这方面天才，对你很有好感，你是怎么想的？想和史密斯先生学习吗？” 莫品华激动地问，史密斯先生愿意收他做学生？愿意教他吗？ “我们品华这么聪明，只要多和史密斯先生接触几次，他定能看到你的好！” 说着，她凑近侄子耳边，嬉笑着出主意。“史密斯先生要在港城留一周，因为和埃利斯家族有些渊源，又知道你数学好，索尔才特意邀请他在家中住下。” 她叮嘱侄子，这几天可要和史密斯打好关系，让他对他印象深刻。 品华表示明白，在姑姑的授意下，立刻去找了史密斯，讨论数学上的问题。 而方木兰问莫世欣借了电话，拨通了国内首都的号码。 号码转了几手，接到了孟国祥手里。 第一百五十八章警察上门 “木兰！” 电话被孟国祥接起，他高兴地唤她名字。 “国祥！”听到爱人声音，她目光变得温柔，问他在京城怎么样？ 孟国祥一一回答，说自己在京城很好，接触了新鲜的东西。 至于工作，他现在接触的工作是机密，必须保密不能与妻子说，因此他只简单说了下自己现在生活，转而问她如何？ 方木兰便说了工作和生活中的一些事。 从分开后，这是两人第二次通话，打一次电话很不容易，两人一说就是一小时。 “我觉着我今儿有点冲动……”提到今儿发生的事，她的神色萎靡下来。 饶是她想了补救办法，联系其他机械设备公司，可高德是一道坎，其他公司跃不上去。 “不冲动！”电话那头的孟国祥捏紧手，气愤道，就该打回去。若是他在，他会打的更严重。随后又语重心长叮嘱她，别吃了亏。 “抱歉木兰，发生这些事，我无法陪在你身边。”他愧疚道！ 方木兰噗呲一声笑起来，“你还担心我呀！你看今儿也不是我吃亏。虽然可惜拿不到高德的设备，但我不后悔揍了对方，那样的老男人就该打！” 她义愤填膺。 孟国祥莞尔，问她现在公司缺的什么设备？ 方木兰便把情况说了。 孟国祥顿了几秒，让她等一会儿，然后人跑开，几分钟后，他跑回来。 “木兰，你记下这个电话！”他拿着电话簿，说了个号码给他记下。“这是我一个同事，工程技术师。你先在港城看看其他公司设备，只要设备可以，不用担心工程师，我和他说一声，让他去深海市帮你。” 工程师，方木兰高兴的应了声，又问对方现在那工作，能抛下铁饭碗工作来帮她吗？ 国内并不是没技术型人才，但都在国家重要岗位上，她挖不来。 “我和他一说声，一两月能解决的事，他工作可以调和。” 方木兰嗯嗯应下，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她喊来慎远和小悦，“爸爸电话，有话要和爸爸说吗？” 孟慎远冷酷地抿着唇没说话，小悦高兴地跳起来。“我要说我要说，爸爸！” 她抱起电话，激动地问爸爸好不好，和爸爸说着她在港城玩，这里好多大房子大车子。 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她咯咯地笑个不停。 到慎远时，他话语简短，只说了几句他和妹妹和妈妈都好，倒是电话里的人和他多说了会儿，他小脸严肃地应下。 “你爸和你说什么呢？”挂了电话，方木兰好奇地问。 “让我好好学习！”孟慎远惜字如金。 “那你好好学习了吗？放假也不能落了课业，再过一个月就开学了。” “没落下，”孟慎远撇唇，说品华会教两人。 “这就好！” 方木兰揉了揉他们头发，带着两人去洗漱。 等弄完，九点多到睡觉时间了，而品华和史密斯先生还在书房里秉烛夜谈。 方木兰让兄妹俩睡好后，走到书房门前。 书房门没关紧，声音从房里溢出来，史密斯先生在讲数学的公式，莫姑姑做翻译，品华认真地听着，三人竟异常和谐。 她抬手敲门的手一顿，回了房间里。 “妈妈！”小悦缠上来。 “睡觉！”她搂紧女儿，闭上眼。 在埃利斯家的第一晚，睡得异常香甜，两个孩子也睡得特别好。 七月底的港城和深海市一样炎热，然而在深海市，哪怕国营大酒店，空调都少得可怜，吹得多是电风扇。 在埃利斯家，却每个房间都装了空调。 电风扇和空调不能比，开了空调，都感觉不到燥热，温度冷热适中。 早上醒来，小悦好奇地问，为什么空调一点不热，屋中还能一直保持凉爽。 方木兰给她讲解了下，带着她出去洗漱。 在埃利斯家，一天三顿饭都有人提供，还有下午茶。 季游联系了港城有分公司的几家机械设备，准备今儿去看一下。 还没等去，港城警察却找上了门。 “高阪健啓介报警你殴打他，请跟我们走一趟！” “打人？”莫世欣惊愕，连忙上前和警察套近乎，说方木兰是她侄女，她怎么会打人？ “莫姑姑！”方木兰唤了一声，走上前去。“我昨儿确实打了人！” 她走到警察面前，对着两个警察礼貌的问好。 “你就是方木兰，大陆来的？” “是！”方木兰应声。 接到报警后，警察昨夜就要抓人，但没找到，今儿才找到方木兰在埃利斯家。 埃利斯是M国人，在港城虽不说家喻户晓，但警局里总有港督有见识。 知道这方木兰住在这后，警察找上门来时，态度都很守礼，此时问清后，便把事儿说了一遍。 高阪健啓介昨儿报警，状告她无故打人。她得和他们走一趟。 “高阪健是岛国人，高德公司和咱们港城企业也有合作，他被打，局里高度重视……”警察提醒道，若不是因为方木兰住在埃利斯家，港督怕是会直接把她抓回去。 方木兰神色不变，冷静地说她打高阪健的原由。 “我是一有夫之妇，他言语恶心调戏，我没忍住才打了他，但也属情有可原。” “这你到警局去说！”警察对着她点头，喊她去警局，倒是没动粗手，连手铐都没给她拥。 “诶！”莫世欣着急，怎么就会发发生这样的事。 “你们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她连忙喊住俩警局，她去换身衣服。 方木兰道谢，说不用了，在她跑上楼时，和警察一起离开。 “你们跟来做什么？回去？”走了几步，见三个小的也跟着，她皱起眉，喊三人回去。 然而三人谁也不动，就跟在她身后。 “慎远，带着妹妹回去，你们跟去做什么？别让我生气！”她冷冽下脸，孟慎远停住，抓着妹妹的手喊了声妈妈。 “回去，你们跟去只会添乱，我还得照顾你们。” 孟慎远眼神黯淡下去，小声地哦了声，没跟着。 “品华！”莫品华却还跟着，方木兰怎么喊也喊不回去。 “姐，你不让慎远他们去，总得让我跟着，不然我会担心。就算帮不上忙，可跟着你，我就心安。” 感谢菜菜sky投的三张月票， 看到你笔记了！瞧得又笑又乐，我都没想到呢！你竟想让三少出场！ 第一百五十九章关系户 莫品华讨好地上前，抱住她的手撒娇。“姐，你就让我跟着，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方木兰劝他劝不回去，瞪他一眼，只能让他跟着。 两个警察开车来，两人坐到后面，警察挤了进来。 方木兰和两人套近乎，问她这样的情况，会如何？ 同为天朝人，两个警察的态度非常不错，和她透底道：“高阪健啓介和咱们督查有点私交，” 两人扯明了直接问她，和埃利斯家关系如何？ 说小日本告上警局时，局长非常生气，亲自来接待，让他们查，一定要把她给抓了。 但查了一晚上没查到她入住的酒店信息，最后查到她居住在埃利斯家后，局长嚣张地态度有所改变。 只让他们俩上门把她请去！ 如果她和埃利斯家族关系深厚，埃利斯家的人出面保她，那问题不大，道个歉差不多就能事了。 可若埃利斯家无人保她，那她会被抓紧去坐牢，甚至还会受到殴打。 “我们局的局长是督查的二把手，最是谄媚，只要动不得你，他就不敢动你。” 开车的那位警察也跟着点头，说高阪健啓介上门的时候，他也在局里，那嚣张地态度，差点没把警局掀了。 两人不停地吐槽高阪健，让她和埃利斯家打好关系。 “埃利斯家族虽在港城并不出名，但只要有钱，外国佬，局长就不敢拿你怎样！” “谢谢阿SIR！”两人的热心肠让方木兰非常感激，她真诚地和两人道谢后，去了警局。 看样子，必须得靠人情了，依靠她自己，这一关是过不了。 她敛下眼，双拳微微捏紧，越发坚定变强大的决心。 “局长，方木兰带来了！”姓黄的警察到警局门口后，羁押着她进了局里。 “方木兰！”局长懵了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就是打了高阪健先生的女子……”小黄提醒了句。 局长这才反应过来，瞅向方木兰，眼里闪过一抹经验，接着咳了声，冷厉下面容问方木兰可认错。 方木兰：“……不知我何错之有？” “你打了高阪健先生！”局长声音增大。 “局长，我打他是有原由的！”方木兰噎了下，语气柔弱的解释，是高阪健出言调戏她，侮辱她，她忍不住才打了对方。 并且，她搬出了李三少。 “兰尚乃李三少出资成立，他信任我，把资金交由我。我本想打好第一个漂亮仗，让兰尚蒸蒸日上，不坠三少信任。没想……”方木兰捂住脸，可怜地嘤嘤哭起来。 说着高阪健的无耻，不要脸。 她是正常去谈合作，他却如此侮辱她，简直是看不起李三少！ “李，李三少？”局长吞了吞口水，这怎么又和李三少扯上关系了？ “你坐！”局长转了几个思绪，神情已没刚才严厉凶悍，还让她坐到椅子上，让她慢慢说。 方木兰揉了揉眼，当即慢慢说起来。 兰尚的出资人，李三少和时榕西，都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时榕西许名头较小，在港城排不上号，但李三少却是鼎鼎大名，港城首富最宠爱的孙子。 还有埃利斯家族，在港城也是如雷贯耳。 虽然他们家族人在M国，在港城也只有一座庄园别墅。但港城最大的名表，珠宝商城，可都是他家的。 是以，在方木兰说她干弟弟的姑姑是埃利斯家的儿媳妇时，局长的态度已非常地好。 友好的让人倒了杯水给她不说，还说这件事没多大事，“就是高阪健先生伤得有点严重，有手骨折还在医院。你要与他道歉，” 方木兰当即表示没问题，还主动认错，说自己太心急，才打了高阪健，她也很愧疚。 她低下头，佯装愧疚的时候，眼往后看去，背着手对着品华比了个剪刀手。 事情妥了！ 莫品华看到她的手势，脸上露出笑。 就在这时，外面警察来报，高阪健先生来了！ 他的话才说完，高阪健就从外面进来了。“车局长，听说你抓到打我的那个贱人了！” 他右手被吊起，顶着满脸的伤大笑着走进局长办公室。 视线触及到坐在椅子上的方木兰后，他立即沉下脸，用日语骂了句臭婊子。 “车局长，就是这个臭婊子！”他上前来，让车局长把方木兰送进牢里，别让她好过，甚至走到方木兰身边，抬起左手就要往她脸上招呼。 他的速度不快，轻松就能躲开。 但高阪健不认为面前这贱人敢躲，重力的挥起手。 没打到方木兰脸上，他身后突然冲出了一个人，猛地抱住他的手，一口咬下去，同时手脚并用往他身上招呼。 “啊！”高阪健尖叫。 警察上去拉架，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等品华被拉开时，高阪健身上又添新伤，他疯狂地大叫着，这是谁？竟敢打他？ 他又急又怒，用日语大声地吼着，大骂着，除了方木兰谁也没听懂。 局长安抚地拍他手，“高阪健先生冷静，冷静，”劝他用港语，他们听不懂他说什么？ 高阪健眼神凶狠地瞪向莫品华，指着他大叫：“他是谁？快把他抓起来？让他好看？” 局长往莫品华身上看了一眼，问小黄，这又是谁？为什么会在他办公室里。 “局长，这是我干弟弟！”方木兰拉过品华的手，惭愧地垂下头。“她姑姑就是埃利斯索尔的妻子，他担心我跟着来了警局，给您添了麻烦很是抱歉。” 她很惭愧地道歉，话里却把他的身份给表明。 这可是索尔的侄子，不能动！ 一听到是埃利斯家族的亲戚，局长当即不问了，转而去看高阪健。“高阪健先生啊，具体事由呢我已经清楚了！” 他无奈地叹气，说方木兰打他是因为他言语不堪，侮辱了她。 甚至提醒朋友，“刚才我们可是都看到了，是你要先打方女士，她弟弟才会对你动手。” 他拍着朋友的肩，哀叹道：“你为什么要动手呢？” 高阪健被他一连串操作懵了，不是说好一定帮他严惩这贱人吗？ 现在咋成了他的错？！ 第一百六十章寻找机械设备 “方女士，就算情有可原，你毕竟打了人，道歉还是要的。”车局长转而喊起方木兰道歉。 他满脸自己公平公正模样。 方木兰掀起眉，乖巧的应声。 “高阪健先生对不起！”她满脸认真地看着对方，说自己不是故意打他的。“高阪健先生以后说话可要注意点才好，港城可不是岛国，这里是港城人的天下。幸好你出言侮辱的是我，我胆子小，不敢惹事。若是别人，可就没这么容易逃过一劫。” “你！”听着对方用日语威胁他，高阪健大怒，指着她大骂。 然而日语骂人量实在匮乏，骂来骂去也就那几句。 方木兰哼了声，转头和车局长说话时，又是满脸恭敬。“车局长公正廉明，深明大义，实乃港城人之福啊！” 她恭维地夸赞，好话不停往外蹦，把车局长都夸得不好意思，直接放言让她离开。 高阪健哪能同意，挡在她面前，神态冷冽地瞥着她，还想和好友辩驳。“老车，你是咋回事？这贱人打了我，哪能就这么放走他。你平时收了我不少……” “高阪健先生！”车局长神色一变，连忙上前去捂住他的嘴，“你这好色的性子呀，真该改一改。” 他友好地搂着对方的肩，说这是港城的地盘，他一外来人，就要遵守港城的规矩。“小方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我也是为你好，你若要揪着这事不放，那后果只能是你吃亏。” 就一大陆来的破商人，能有什么背景！ 就是因为查了这方木兰身份，他才如此肆无忌惮。 “高阪健先生呀！”车局长搂着他，对着小黄使眼色，“把方小姐送出去！”随后，语重心长的搂着高阪健沟通去了。 而小黄把方木兰姐弟俩送出警局，堆积着满脸笑容，“我们局长很会见风使舵，方小姐身份背景雄厚能让咱局长放过，真是万幸。” “谢谢阿sir提醒！”方木兰腼腆一笑，小黄呆了呆，红着脸赶紧避开视线。 这方小姐长得如此好看，比起明星都不差，难怪那小日本按耐不住。 停了停，他多嘴提醒了几句。出去后，最好给局长送个谢礼，下次再遇到事，局长就会看着办。 甚至还说了局长的喜好。 方木兰若有所思和他道谢。 “木兰，品华！”莫世欣从车上下来，正好见到两人，提着小包赶紧跑了过来。“让你等我，你咋就离开了！” 她娇嗔地瞪了方木兰一眼，连忙问情况怎么样？“那小日本敢告你，我让他出不了港城。” “莫姑姑！”方木兰连说已经解决了，安抚住情绪激动的她。“只是我借了埃利斯家族的名义……”她斟酌着言语，和莫姑姑报备道。 她先斩后奏，借了埃利斯家族和李三少的名头，才这么容易被放过。 “就这啊！多大点事！”听她说完，莫世欣欣慰的拍着她肩膀，“遇到这种事，就该打回去。” 并说见到她不吃亏，她很高兴！ 她坐着司机的车来，方木兰和品华正好不用打车，就一起坐着回去。 中午用完饭，季游联系了两家设备，两人一起去看。 莫世欣站在门边和她道别，“放心去！两个孩子交给我，我带她们出去玩。” 方木兰道过谢，和季游一起出门。 两人本说租一辆车方便，但索尔表示他们对港城路况不熟，把车和司机都让给了两人。 有个司机和车，确实方便了许多。 这两家公司来谈的经理态度都挺好，港城虽只有分公司没有工厂，但他们出售的产品，港城有服装工厂在用。 交谈后，经理电话联系到小厂里的人，领着两人去工厂里看设备。 看下来，方木兰和经理说考虑考虑后，和季游坐车离开。 车上，她伸手揉着皱起的眉头，比起高德的设备，差的太多太远！ 不管是机型还是大小！ 这两家公司的设备，只适合小作坊，根本不适合兰尚。 “方总，还要再看吗？”季游翻阅着手里的资料问她。 “看！”方木兰咬牙，她就不信，高德还真的能一家垄断了。 “还有一家M国的在港城也有分公司，”季游翻找着，找出这家公司的地址，让司机去这里。 “这地址真隐秘！”司机开车带着两人转悠了一小时，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地方，他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抬眼瞧着这地地方，吐槽道：“办公室开在这种地方，能是啥好公司，方小姐你也别去看了，怕又白跑一趟。” 季游也有些怵，抬头望着这栋坐落在拐角，四周脏，乱，破旧的四层高楼房。 港城大肆新建，公司办公楼都开在办公楼里，而这明显就是居民楼。 周围的电线杆上还贴着各种小广告，马路对面的报刊亭，在这焦阳中，都显得摇摇欲坠。 “来都来了，先去看看！”方木兰让司机在这里等一等，她和季游顺着路边的标识，往楼里走去。 “五楼516！”季游懵了，站在楼下数了数楼层。 就四楼，哪来的五楼516？ “我看看！”方木兰接过地址一看，“会不会写错了？” 两人站在楼下面面相窥，恰好见到一位年龄六十多的老婆婆，方木兰赶紧上前询问。 “就是这里，上到顶层！” “可这栋楼不是只有四楼吗？” 换来老婆婆的一个白眼，“港城没有四楼，只有五楼。顺着这里上去，上到顶层。” “……谢谢阿婆！” 果然，上了四楼后，见到了五楼的门牌号。 这栋楼内里一如外观，老旧，昏暗，甚至地上都出现坑洼不平情况。 两人的心逐渐打鼓，办公室在这种环境，公司的设备又能好到哪儿去。 “进来！”找到516，刚抬手敲门，门内传出英语。 季游推开门，也换了英语问“你好，是云安公司吗？” “门上那么大个门牌，没看到！”一堆文件里，一个神情颓废的年轻外国人抬起头瞧过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找到货源 此人瞧着二十来岁模样，爆炸般的自然卷头发垂到眼睛上。他皮肤苍白，面颊消瘦，穿着件夹克衫，手里拿着本像是书的东西。 季游一瞬间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他深吸口气后退一步，抬眼看了眼门上的门牌，云安公司。 很天朝化的名字，门内的外国人又让他怀疑。 季游很想掉头就走，但考虑到方总在身后跟着，他重新挂起笑脸，走进这间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总的才三四张办公桌位置，上面都放满了文件，而整个办公室，只有这一年轻的外国人。 脚下堆着不少杂物，进屋还得避开，以防一不小心踩到。 “你好！”避开地上的杂物，他走到了这人面前，也看清了此人手捧的书，那是一本漫画。 他神色不变，掏出自己明天递上去，“我见到你们是生产染布机……” “对！”青年把漫画书往面前一放，掀起眼皮看着他，说他们是生产这些设备。 “你等等！”回答完，他让人等等，接着开始往桌上翻找资料，没一会儿，桌子上的资料就被他翻得乱七八糟。 “就是这个！”他找出想要的文件，弹了弹，递给他。 方木兰也犹豫着，进了屋。 一进来，就听到青年介绍，“我们公司的产品都是从这里拿的，这是资料，你看一下。” 说完这句，青年重新坐回椅子上去，捧着自己的漫画书看起来，不管两人了。 季游拿着这份全是英文的资料看起来，才看了一段就发现不对。这是英文吗？怎么他翻译出来不太对。 “方总！”季游迟疑着把文件递给方木兰，“这好像不是英文？” “当然不是英文了，这是德文！”方木兰刚接到手中，就听那青年头也不抬地说了句。 德文？！ 方木兰瞅了几眼，英语和日语她还熟一些，可这德文，她都没接触过。 “你好，我们都看不懂德文？能麻烦你帮忙翻译介绍一下吗？” “没空！我也不会！”青年不耐烦的说了句，翻了页漫画，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椅子上。 这…… 季游眉头紧蹙起，“方总，这都没个办公人员，就一个啥也不知道的人，产品怕也好不到哪儿去，要不我们回！” 下午去的那两家，至少还热情招待他们，带他们看设备。 这里态度不好不说，都没一个能介绍产品的人。 “你们叽里咕噜说什么呢？”两人才说了两句话，就见青年抬起头，眼神不善地看过来。 方木兰咧开嘴和善一笑，“是想问一问，你们这可有能介绍下你们公司产品设备的人？” “哦！出去跑业务了，不知道啥时候回来。”青年听不是说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一指乱糟糟的屋里。“马上下班时间，他快回来了，你们不走就坐外面等。” 说罢，他继续低头看自己动漫。 “方总！”季游忍不住喊了声，难道他们真在这等？这家公司一瞧就不靠谱。 “等等，都到这儿了！”方木兰抬手看了眼时间，五点四十。 不知道这公司几点下班，若按照六点来，那没多久了。 她淡然地找了把干净的椅子坐上去，让季游也坐下等。 坐下的位置，恰好能看到看书的青年。 这办公室看着很乱，桌上却堆积着各种资料文件，而且这办公室虽小，却连锅碗瓢盆都有。 而这青年一对黑眼圈，捧着漫画就离不开视线，瞧着不像上班！怕不是正儿八经工作的人。 她杂七杂八的想着，许是视线太过明目张胆，青年若有所感看过来，眉头皱起不善地盯着她。“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无聊，发呆！方向正好是你！”方木兰优雅一笑，移开视线。 时间刷刷过去，办公室变得安静。 季游几次想张口说话，但感受到静谧的氛围，又忍住一句话不说。 方木兰翻开这份德文文件，默默看起来。 看完后，不得不感慨！ 这德文和英文的字母大同小异，写法差不多，这意思和读法，却相差甚大。 她看半天，还是看不懂！！ 分针刚好指向六点时，门被从外面打开。 一个穿着西装，手挎公文包的年轻男人跨进屋。“德森，下班……” 他的话在瞧到办公室的其他人截然而止。 “你们是？”他换成港语询问？ “你好！”不等方木兰开口，季游已迅速起身迎上前，递上名片飞快介绍自己。 “来看我们的产品！”这明显是天朝人的年轻人激动的出声，“有有有，你要的设备我们这里都有，产自D国博众……” 年轻人忙介绍道，“你等等我给你找介绍！” 说着走进办公桌里，一脚踢在德森腿上，龇牙咧嘴地骂了句。“有贵客你不招待，这破漫画有屁好看！” 骂完人，回过身他又满脸笑，用港语和两人说着自家产品。 听到那句D国博众，季游眼神都瞪圆了。 “博众在港城不是没分公司吗？”他致电总公司，那边表示只有岛国，M国，Y国有他们分公司！怎可能会在港城有分公司？！ “我们不是分公司啊！”这人眨了眨眼，“奥，忘记给你介绍我了！” 他资料也不找了，重新走出来，摸出张名片递过来。“我叫侯安，云安公司的负责人，我们公司什么都做，不管你是需要D国的机械设备产品，还是M国的芯片和材料，我们公司都能给你联系购来。” “所以你们公司是皮包公司？”方木兰扬了扬手中文件，“介绍在我手里，那位叫德森的人找给我的！” “那省得我找了！”候安神情还算淡定，“我们可不是皮包公司，我们有业务，只是现在开展不多。” 方木兰掀眉，并没揭穿他话里的意思，直接道：“你真能联系到D国博众，拿到我们需要的产品？” “可以！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联系。”候安怕她不信，还说他可以现在打电话。 “那你对这几款产品了解吗？优缺点，能否和我介绍下！” “自然……”候安立即侃侃而谈。 感谢80636383084@weixin投的五张月票，非常感谢支持 第一百六十二章真是大佬 他不止介绍了她所需的几款博众产品优缺点，还连岛国高德公司的几款一起介绍。 “高德的设备，比起博众来说，是好一些，但一些技术方面，不如博众！” 他把这份介绍文件放到桌上，翻到图片部分。说博众在原设备基础上改良，不止采用了现在最先进的技术，还增加了专用机，双针机等，这是岛国高德公司所没有的。 “新型设备？” “是！”候安点头，说博众的机械设备是全套，一套入厂，即可直接投入运行，无需再采购其他小机械，如缝纫机，验布机等。 “价格呢？” 候安迟疑了下，表示这套机械设备因配套齐全，价格自也不便宜。“不过你放心，不会比高德公司的机械设备贵！” 方木兰轻笑了下，“高德公司的售后服务，才是他们机械昂贵的原由。派遣工程师全程跟踪，机械一有问题当即维修。你知道，工程师才是最主要的！” “方老板工厂建设在何处？” “深海市！” “深海市与港城一河之隔，过去一小时。”候安敛着眼，看着文件静默片刻，道：“这样，我也给方老板提供三年机械检修维护如何？” “提供三年！”方木兰神情一动。 “对！”候安点头，“我在D国留学，学的既是工程师，D国大型机械工程企业，我都实习过。从我这里把设备卖给你，我帮你维修机械三年，这三年，我会帮你教出一个工程师，三年后，由你企业工程师进行维护。” 如果真能这样，那当真是天降喜讯。 方木兰唇边的笑容更真挚了几分，却还要和候安谈具体事宜。 D国距离深海市较远，机械运送，需要走水路，每个半个月运送不来。 “你确定下单，付完预定金，我立马联系博众公司发货，”候安飞快的计算了个时间，道：“机械到深海市，大概在八月底。” 那就不止半个月，有二十多天了。 而现在付定金，如果这家公司是皮包公司，卷钱跑路，那她可真打了水漂。 方木兰还在沉思，季游担心的轻扯了下她袖子。“候老板所说，我们都了解了，让我们回去多考虑一下！” 他对着方木兰使了个眼色，然后问候安要了名片，说考虑好给他打电话，“方总，时候不早了，莫夫人定还等着你吃晚饭呢！” 方木兰被他一连串行为弄得哭笑不得，她瞧着像是这么容易冲动付款下订单的人吗？ 她顺着季游的话，问候安要了这份设备资料，收下候安递来的名片，离开此处。 “方总，这云安公司看着好不靠谱，”一下楼，季游就忍不住吐槽。 一个只知道看漫画，服务态度奇差的外国人。一个口才出众，却是学工程的理科生老板！恁假。 方木兰笑了笑，“瞧着是不太靠谱！” 她回头看了眼房子，记住这个地址。 拇指和食指摩擦着手中的名片，候安！她总觉着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司机在下面等的发霉，香烟都抽了好几根，两人一过来，他立马灭了烟，打开车门请两人上车。 此时已临近七点，黄昏降临。 路上车水马龙下，相比起深海市全是自行车，偶尔见几辆轿车，港城来往的多是轿车，自行车似被淘汰，偶尔才能见到几辆。 余晖的光打在车窗玻璃上，照进车里。 方木兰瞧着手中的名片出神。 “方总，这名片要留着吗？”耳边季游试探的问道。 她回过神，“留着！也许有用处！” 她把名片收进包里。 回到埃利斯家里，众人果然还没吃饭，正在等两人回来。 因为昨日做了晚饭，三个小的都没吃多少缘故，晚饭莫世欣让厨师准备了中式晚餐。 而三人吃了零食水果垫肚子，到晚饭时还是没吃多少。 吃了饭，莫品华迫不及待的喊史密斯先生，有问题要请教他。 两人去书房，莫世欣坐在沙发上和方木兰聊天。问她今儿去寻货源，寻到了吗？ “没有！”方木兰苦笑，“工厂还在建立，也不着急，慢慢找总能找到合适的。” “我对这些也不懂，帮不了你，”莫世欣叹气，静了一秒，她眼一亮。“要不我让索尔去问问，他堂兄好像有接触机械这方面工作，他认识人多，许能帮到你。” 方木兰那好意思让她帮忙，连忙拒绝。 莫世欣却摆手说没多大点事，喊来索尔让他帮忙询问。 索尔立马去打电话，没多久就来回话，他堂哥对机械的了解，来源与他的一位好友。 他对这方面了解不多，但可以问问好友，好友是机械工程专业，在D国多家机械工厂工作过。 “看，这不就有希望了吗？”莫世欣温婉一笑，催着索尔让他喊堂哥赶紧问一问。 索尔表示他哥已去问了，问完会打电话。 随后几人坐在堂厅说话， 身边是看电视的孟家兄妹。 十多分钟后，电话叮铃铃响起，索尔接完电话，记录了个号码后走过来。 “我哥的好友正好也在港城，他给了电话，让我们打电话亲自问一问。”索尔说着，把记录下的电话号码递给方木兰。“我哥名叫洛克·埃利斯，你致电的时候说我哥名字，他就知道了，我哥和对方沟通好了。” “谢谢！”方木兰道谢，接过这个号码。 这号码怎这么熟悉？！ 她眨了眨眼，连忙去找自己的包，拿出候安给的那张名片。 一眨眼，一模一样，二眨眼，还是一样！ “索尔先生，你哥哥毕业于哪所大学？” “卡尔斯鲁厄理工大学！”索尔虽不懂她为何有此一问，还是认真地回答了她。 卡尔斯鲁厄理工大学？！D国最好的大学，机械工程甚至算是这所大学的王牌专业。 “索尔先生，再麻烦你帮我下……”她激动地手发抖，让索尔帮忙致电他哥哥，问一问他的好友名字！ 索尔点头，没一会儿走回来。“哥哥的好友，名候安！” 感谢土登益西拉姆投的五张月票，谢谢支持 今儿还有一更，凌晨前送到 第一百六十三章只想和你在一起 候安，候安！她说怎么听着这个名字这么熟悉。 她有个姐妹，学的是机械方面专业，在她面前念叨过听了一场偶像的演讲会。 说她偶像多牛逼多厉害，毕业于卡尔斯鲁厄理工大学，这可是工程师的梦想天堂。 她当时好奇的问了句，你偶像是谁？ “候安，候安男神！” 方木兰露出激动地笑，感激地和索尔及莫世欣道谢。“不用联系了，我和这位候安先生今儿已见过了。” “见过了？”瞧到她脸上全是笑，莫世欣也微笑着好奇的问。 她点头，说起今天和候安见面的场景。 “这候安，可真是个妙人！”莫世欣感慨。 方木兰点头，是啊！ 没想到，今儿都不抱希望的访问，竟是真的！ 她急得想立马打电话联系候安，打款合作。 但她忍住了，第二日一早，就给候安去了电话，说合作事宜。 既是卡尔斯鲁厄理工大学那个候安，那她就不担心皮包公司这个问题了。 季游得知候安的毕业院校后，也很惊讶，苦笑道：“倒是我小瞧了，和埃利斯家的人认识，那是值得信任。” 两人当即去了这栋小破楼，和候安谈合作。 季游这次不敢再轻视他了，每一步交谈，都前思后想，经过斟酌。 聊下合作事宜，双方制定打印合同签下，方木兰付了定金，来港城的目的达成。 接下来两日，她可以带着慎远他们玩一玩港城了。 回去时，已是一天结尾，莫世欣坐在沙发上捂着嘴小声抽泣，而索尔搂着她正低声安慰。 “莫姑姑怎么了？”方木兰眉头一跳，赶紧低声问最近的慎远。 “莫姑姑的女儿病了，发热住院，情况不太好……”慎远小声回答，“刚才我听莫姑姑和品华说，要回M国去，想让品华跟去看一看！” 然后品华拒绝了，莫姑姑大吼，“你妹妹生病，你都不愿去看一眼吗？” 她不停地说，黛西是个很可爱，乖巧的姑娘。“她知道自己有个哥哥，高兴地手舞足蹈，每次打电话都要问你。” “品华，姑姑遵从你的选择，不强制带你去M国，但黛西生病，你就去看她一眼。等你开学，姑姑再送你回来！” 莫品华沉默地低下头，张了张嘴，拒绝的话说不出，但让他答应，他又不愿。 心脏突然变得难受，像是有人抓住一样，方木兰翕动着唇，小声问道：“品华去吗？” 孟慎远摇头，“品华拒绝了！”他敛下眼，看向沙发上的还哭着的人，所以莫姑姑哭得更伤心了。 心脏的禁锢突然远去，重新跳动，难受的窒息感没有了，可她的心情更加复杂。 她踌躇着站在原地，瞧着哭得伤心的莫姑姑，抬了几次脚，也走不上前去安慰。 莫姑姑很想品华跟着她一起回M国，她逗留在国内这么久，跟着坐火车，从J市到深海市，在到港城，全都是因为品华。 而品华，因为她不愿离开。 她和莫姑姑，其实该是两个不同阵营的人！ 方木兰苦笑了声，看着索尔安慰她许久，还是走上前去。“莫姑姑，” “木兰回来了！”莫世欣这才注意到她回来，连忙擦掉眼泪，问她今儿成果如何？ “很好！”她担心地看着她，“我听慎远说了，黛西生病住院，可是很严重？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提到女儿，莫世欣又想落泪。“黛西定是想我们，才会生病。我和索尔从来没离开过她这么久，她打电话好多次，催着我们回去，把哥哥带回去。而我却一直耽误，没带回品华，还自己也不回去！” 她擦着眼角流出的泪水，哭着说黛西是因为她们不回去，想念他们才病了。 方木兰：“……” 她默默地听着，并不接话。 这句话，她真不知道如何接？ 让她主动开口劝品华跟她回去，不可能！ 她不主动劝，但品华愿意走，她也不强留，这是她能遵守最公平的决定。 莫世欣哭了半响，诉了许多苦，见她只安慰自己，并没说让品华和她回去。她失望的垂下眼，这一刻对方木兰，竟生出了些许怨怼之心。 “我们定了明天回M国的机票，一早就走。品华……”她顿了顿，“品华就麻烦你照顾了。” “这孩子想跟着你，不愿和我回M国，哪怕我能给他更好生活，给他更好环境，帮他找更厉害的老师，他都不愿和我走，只愿和你一起生活。”莫世欣苦笑，“他是我莫家唯一的后代，还请你好好照顾。” 她站起身，对着方木兰鞠了一躬。 方木兰连忙去扶她，“他是我弟弟，照顾他，是我应做的。” 两个女人，这一刻达成共识。 因为机票较早，莫世欣夫妇拉着品华说了不少的话，说到时间不够，才赶紧睡下。 第二天，方木兰起来时，夫妻俩已经离开。 她在门口见到怔怔站在树下的品华，他眺望着前方，目光晦暗不明。 方木兰走上前去，瞥到他手里捏张机票，唇抿了抿。“你姑姑她们走了？” “恩，走了！” 她张了张唇，“很想跟着去？” 莫品华低下头，抬起手指间的机票。“她给我定了机票，走之前还问我，可不可以一起走！” 他看着手中的机票，轻声呢喃。“其实这段时间，她对我挺好的！” “给我买好吃的，好玩的，知道我喜欢数学，邀请了史密斯先生来家里，万事以我为先，询问我意见。” 方木兰叹气，抬手揉了揉他头发。“M国现在更先进，跟着她，你确实可以获得更好的生活，教育！品华，你……” “你说过不赶我走！只要我愿意，你养我一辈子。”莫品华突然拽住她的手，抬起微红的眼。“我死也不愿和姑姑离开，你现在要赶我走么？” “没有，我怎会赶你走！”她连忙解释，她只是想让他再考虑下，遵从心底的想法。若是要去M国，她也支持。现在交通方便，他想她了，每年可以回来几次见她，她也可以去见他！ “我不走，我只想和你生活在一起。”少年的声音掷地有声。 第一百六十四章白来一趟 莫世欣夫妻离开前，叮嘱了管家好好照顾家中客人。 也提前和方木兰打好招呼，让他们安心住下，管家会为他们打理好一切。 来港城目的达成，后面这两日，方木兰就带着三个孩子在港城玩。 并挑了份礼物，送到了车局长手中。 这日，史密斯先生在港城大学有一堂授课，莫品华一直想去，一早就缠着她。“姐，我们今儿去港城大学好不好！我问过了，港城大学允许不是本校的人进去参观，甚至可以旁听，” 他扯着姐姐的袖子，满脸期盼地说着。 “好，依你！”她敲了敲他头，问慎远和小悦愿不愿意去。 两人都很愿意。 吃过早餐，三人换上得体的衣服，打扮的清爽干净，一起下楼。 才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下面传来管家和佣人的对话声。 “伯特管家，这家人什么时候走啊？这主人都不再，他们怎么还好意思一直住下去！” “夫人吩咐了，她们住在这里期间，好好照顾，再忍一忍。” “可我见他们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也不知道要待多久？”佣人抱怨。 管家抿唇想了想，“今天我提点几句，若是他们不识趣，在做安排！” “妈妈，怎么不走？”小悦见她停在楼梯口没走，牵着她的手扯了扯，可爱地歪起头。 方木兰收回视线，带着三人下楼。 “伯特管家，我们今日要出门，能麻烦你帮忙联系一下司机吗？” 她神色如常地询问。 管家露出迟疑之色，愧疚道：“很是抱歉，平时主人不在别墅，不需要出门，便没请司机。前几日先生夫人回M国，临时聘请的司机便辞退了，这临时去请，怕司机没空闲。” 方木兰神色平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管家顿了顿，询问道：“这是我工作失误，方小姐还需要司机多久呢？我明天重新请司机待命。” 她笑了一下，看着管家张口一段流利的英文。“那不需要了，伯特管家如此盼望我们离开，若不走岂不真成死皮赖脸之辈。” 管家惊恐看她，“你，你会英语！” “我们明日离开！”方木兰沉着地道，喊上三个孩子走出去。 幸好时间还早，给几人走路时间，饶是如此，走出别墅区，也是半小时以后。 几人打上出租车，去了港城大学。 港城大学是开放式，非学生也可进入参观，只是图书馆，实验楼等一部分地方不能去。 学校绿化环境极好，道路工整好走，校园里三三两两学生抱着书匆匆走过。 现在是暑假，学校学生放假，校园里没什么人才对。但知晓史密斯先生在此讲课，数学系和对数学刚兴趣的学生，都抽空跑了来。 因此，他们不费什么力就找到了大礼堂。 大礼堂内坐满了人，不止学生，还有许多港城的社会精英。 有的学生挤不进去，趴在门窗玻璃上往里看。 “呜呜，我来晚了，没占到座位。” “别想了，你就算来早也占不了位置。看到没，坐在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受邀的人，只有少部分位置是同学们能占的！” “我八点就来了，也没占到座位。” 站在外围的人不停往黑板上看，想记下史密斯教授写在黑板上的公式，可又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在外面泄气的小声说着话。 这段时间，在这港语夹杂着英语的城市，三人或多或少都听得懂港语，品华甚至还能说几句。 同学们的聊天，传入几人耳朵，品华泄气的拉耷着下巴。“我们，我们来迟了。” 他没听到史密斯先生的讲课，这是他在港城的最后一天，明天史密斯就要离开，他见不到他了。 方木兰揉了揉他的头发，安慰道：“史密斯先生今晚不是还留在这里吗？晚上你可以在和他交流交流！” 莫品华点头，但情绪一直不太好。 几人在门口，踮起脚尖都看不到里面，听不到讲话。 “港大还是很不错的，平时也没机会来，今儿正好可以体验体验大学生活！”她捧起慎远的脸颊，挤得变了形。“你要好好读书，不然将来大学都上不了。” 孟慎远扯开她的手，气鼓鼓地表示，他学习不需要人操心。 “是是是，你们几个自主力都很强，很爱学习。” 听课挤不进去，站在这也没用，几人问了外围同学，知道哪些地方可以参观，就往教学楼去。 见到方木兰好看又年轻，还有同学热情地说要给她们当向导，带着她们逛港大。 不好意思麻烦对方，方木兰坚定的拒绝了。 许是因为殖民地的关系，港大里不少建筑都是欧式风格，四人游着游着，走近一栋很有风格的建筑前。 一走近，就听到有好听的钢琴声传出来。 而走近了，透过虚掩着的门，看到门内有人在演奏。 琴音美妙动人，在这酷暑里似一阵清风，让人燥意去了几分。 几人站在廊下避暑，听着这好听的琴音，谁也没说话。 一曲必，里面突然没了声，小悦扯着方木兰的袖子，好奇地问：“妈妈，那是什么？真好听！” “钢琴曲，弹的什么！妈妈也不知道。” 她对音乐一窍不通，听着好听就可以，那会去管钢琴曲叫什么！ 琴房里又传出音乐，和刚才的美妙不同，这首曲子节奏快速，虽同是好听，却没刚才那首平缓舒心。 孟小悦陶醉地歪着头，跟随着音乐摇头晃脑。 方木兰见她喜欢，弹了弹她的额头。“你这小家伙还能听懂不成？” 孟小悦嘟囔起唇，“我不懂，但妈妈，我很喜欢这声音，真好听！我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是什么发出的呢？” “钢琴，一种乐器！”她沉思了几秒，拉着女儿的手，走到虚掩的门前，抬手敲门。 “谁呀！”门内传出一声好听的女声，声音清脆如黄莺般悦耳。 方木兰推开门，堆起满脸的笑容。“你好，我们在门外听到你弹奏的美妙钢琴曲，我女儿从未听过如此好听的曲子，好奇是什么东西发出？能看一看你的钢琴吗？” 第一百六十五章赶出别墅 她的笑容，在看到室内的人时愣住了，“楚婷！” “你认识我？”楚婷愣住，疑惑地看过来。 方木兰舔了舔唇角，看着这张不输原身的美丽容颜。她该怎么说，说她是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红极一时的女星，名字家喻户晓，却在最红的时候，身患抑郁症而自杀。 她如何说得出来。 她穿的这本年代文作者，怕也是她的粉丝，甚至还为她安排了剧情。 在一次钢琴比赛中，楚婷作为导师，给了孟小悦很宝贵的意见。 孟小悦视她为老师，楚婷死时，她伤心地赶到香港来，给楚婷送花送钱。也是在此处，和卫楚感情升温，成为文中最甜的一对。 没想到，她竟在这里遇到。 她神色复杂，楚婷见她不说话，疑惑地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好呀！” “你好！”方木兰连忙收回思绪，回答她刚才的问题，“你是港大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同学们手里有你照片，我今儿恰好听说过你。” 这样呀！，楚婷也没怀疑，信了她的解释。 她参加过好几场钢琴比赛，学校还给她宣传过，有她海报和照片确实正常。 她露出甜美灿烂地笑，“可以哦！”在方木兰疑惑的目光中，她对站在门边往里瞧的三个孩子热情招手，“过来！” 孟小悦犹豫了下，她哥哥已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妈妈！”走到方木兰身边，她怕生的去拉后妈的手。 方木兰反应过来，她答应让小悦看钢琴了，立即感激道谢。“谢谢，我可以直接喊你楚婷吗？” “当然可以呀，名字就是给人喊的。”面前的少女娇俏地笑着，看向孟小悦，“你想知道弹出美妙音乐的乐器吗？” 她招手，走到钢琴边。 “去！”方木兰温柔地松开女儿的手，给她打气。 “这叫钢琴，有52个白键，36个黑键，没个键都是不同的声音。”她手指轻轻按压住琴键，琴键发出单调的一声响。“当她们组合在一起，却能弹奏出美妙的音乐。” 她灵活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简短而又好听的声音从琴键中传出。 “要试试吗？”她笑着问。 孟小悦点头，小小的手指覆上钢琴，轻轻按了一下，琴键发出声音。 她喜悦地露出笑，又按了几下，不同的键发出不同声音。她学着刚才的姐姐手势，按到她弹的键盘上。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虽不连串，却组成了楚婷刚才师范弹奏的短曲。 楚婷惊愕地瞧着这个小孩，“你，你是第一次摸琴？” 孟小悦点头。 “我刚才弹奏的，你记下了？” 小悦迟疑，不能完全听懂这位姐姐说的话，她求救地看向妈妈。“妈妈，我，我听不懂。” 楚婷听着她说的话不是港语，而是大陆那边的官话，惊讶了下。 刚才她妈妈开口时，她都没听出对方不是港城人。 方木兰上前，把楚婷的话翻译了遍。 便见小悦认真地看着这位美丽的姐姐，“姐，姐姐你有几个地方弹得太快，我没看清。方木兰正要开口翻译，就见楚婷微微摆了个手势。“我能听懂大陆语，只是不会说。” 方木兰停止为她翻译，只翻译小悦的话。 “那你能分出，每个键弹出的声音吗？” “我记下了声音，让我再听一下，应该能分出来！”小悦不太自信地道。 楚婷却惊为天人，只看她弹奏了一遍，她只教了几个简单的琴键，她竟能记住，还能弹出。 这音乐天赋，绝了！ 她立马认真地和小悦科普琴键的声音，每一个琴键都试音，让她听一遍，边讲边让她也熟悉。 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琴房里发出的钢琴音有美妙，也有难听。 但两人的面上，都是开朗喜悦的笑。 方木兰看着这一幕，手指动了动，捏住衣角。 年代文里，孟小悦很有音乐天赋，但她接触钢琴太晚。 只是在学校的时候，老师会教唱歌，而她每次都唱的很不错，进入初中时，有文工团老师挑选学徒，老师就和林秀娥沟通，说小悦很有音乐天赋。林秀娥回家和孟国祥商量，让小悦去试试，两人托关系送了小悦进了文工团。 小悦这才在里面发光发亮！ 她懊恼地捂住额头，她竟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成为两人后妈，改了原身结局后。她满心都在一家好好过日子，发展自己的事业，对两个孩子的关心少了许多。 幸好现在也不迟！ 教完小悦，见她真的学的很快，楚婷笑着和方木兰道。“这孩子很有音乐天赋，如果可以，我建议你送她去专业培训。” 方木兰表示明白，她回去给小悦买钢琴，请老师。 两人聊了几句，交换了姓名。 离开时，楚婷站在门前，热情地送她们离开。 看着她脸上明媚的笑，方木兰有些恍惚。 这样一个热情开朗的人，怎么会患抑郁症自杀，未来这十多年，她遇到了什么？ “以后再来玩呀！”楚婷喜悦地挥手道别，看着几人慢慢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回到琴房，坐下继续练琴。 参观了港大，出去后方木兰带着三人去巷子里吃了美味的小吃，直到天快黑时，才打车回去。 “方小姐！”回到埃利斯家别墅，管家和两个佣人站在大门前，挡住几人去路。“既然你识趣，就提前走，别等明天了。” “姐！”莫品华喊了一声，“他说的什么？” 方木兰还没翻译，佣人已把几人的行礼丢出门。管家冷冷看着几人，“没素质就是没素质，穷地方来的东亚病夫，还想压住我。” 这下，不需要翻译，莫品华都懂，这是什么意思了。 他表情一寒，冷冷看着这个管家。“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我姑姑的意思？” 深海市的方言和港语一样，他这段时间学得已能说出简短的港语。 “当然是先生和夫人的意思！”管家高傲地抬着头，换成港语。“小小姐生病入院，夫人可没空管你们。” 第一百六十六章联系不上 “拿着自己的行礼滚！”管家说完，让佣人关门。 莫品华气得要上前找他理论，方木兰拉住了他。“走！” “姐，他把我们撵出来，你就这么算了。”莫品华挣扎着，满脸愤愤不平。 方木兰好笑，“这儿不是咱家，人要撵我们出来，能咋办。” 她去捡起行礼，莫品华在一旁捏起拳头，“姑姑，真是姑姑同意的吗？” 他摇头，不信对他好，一直盼着他去M国的姑姑会这么做。肯定是这个管家恶意期满。 “打电话问问你姑姑不就知道了。”她背起行囊，喊上他离开此处。 “伯特管家，那是夫人的侄子，他会不会去找夫人告状。” “她没夫人的电话！”管家冷着脸，目光幽深地瞧着外面。“就算她告状，也不怕！” 他可是埃利斯家族培养出的金牌管家，埃利斯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辞退我。 管家扭头离开大门，方木兰领着三个孩子往外去。 “方总！”走出没多远，就遇上打了出租车过来的季游。他看着大包小包的几人，忍不住惊呼，“竟连你们赶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 汇合上了车，季游简单解释几句，总得来说就是他傍晚回来的时候，被管家赶出来了。 他和埃利斯家族没关系，这又是人家地盘，管家赶他，他没过多争辩，拿上行礼去开了酒店。 当时管家赶他的态度有点恶劣，入住酒店后，他想了想打了车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会接到几人！ “这管家太恶劣了，没有房主同意，他敢做这样的事吗？就不怕被辞退？”季游还是不能理解，谁给管家的胆子，让他做出这样的事。 “也许有依仗！”她淡淡地道，看着品华一路冷脸沉默，她伸手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小孩子别皱眉，老得快。莫姑姑人很好，不会做出这种事，怕是管家欺瞒做下。等下打个电话问问你姑姑，就一清二楚了。” 莫品华嗯了声，情绪不太好的低下头。 到达酒店，季游重新开了两间房，几人入住。 酒店里有电话，一到地方，莫品华就跑到电话旁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里面传来纯正陌生的英语，莫品华并不会，他沉默几秒，喊了声“姐”。 “说的英文，我听不懂。” 方木兰接过电话，和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随后皱起眉头，挂了电话。 回头对上品华眼巴巴的目光，她抬手揉了揉他头发。“黛西还在住院，莫姑姑在医院里陪女儿，吃住都在医院里，我们过段时间在打。” “嗯！”他失落地垂下眼，有小声问：“他有说黛西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 “有我们品华惦记，黛西一定能转危为安的。”她捏了捏他的脸，笑着逗趣。 “嗯！”莫品华应了声。 方木兰没告诉他，接到电话的是埃利斯家的管家，在她说出请莫世欣接电话后，对方问了她的身份。 她才说完，那头就传来一声冷呵，“夫人很忙，没空接听你电话。” 她也不气馁，第二天又打了几个，却都是无人接听。 听着电话里的占线声音，她突地笑起来。 这如果没被伯特管家通过信，她一点不信。 连埃利斯家的管家都能主导，难怪敢高高在上地把她们撵出门。 方木兰不在打电话，港城事儿办好，她们当天就回了深海市。 “方总，你让我找的房子找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把行李送回酒店，季游立即和她报备找房子的事。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走！” “好，一共找了三处，环境条件都不错，一处走四五分钟就有供销社，一处在菜市场旁边，还有一处是新建的小区。” “都去看看！”她问三人要不要一起去。 “去！”三人都吵着表示要去，酷暑也阻挡不了他们出门。 一家人挨着去看了季游找的三处房子，三处房子确实都不错，空间足够，周边环境也好。 “妈妈，我喜欢这里！”小悦指着窗外的那个大湖，表示她很喜欢这里。 品华和慎远却更喜欢上一个，那里处于闹区，周边卖东西的多，最主要的是，距离不远有书店，还有个社区公园，里面有兵乓球桌子。 看三人喜欢不同，方木兰犯愁了，最后让抽签决定，抽到品华慎远选中的那处房子。 “我也挺喜欢这里的！”小悦嘟囔起唇。 “这里也挺好，距离学校近，再过一段时间，你们三就要开学了。” “我也要读书！” “自然，六岁可以上一年级了，我们小悦要去学校了！”她捏起女儿可爱的小脸，“走，咱们买家具去。” 百货商场里有现成的家具，买的多，人还出板车帮忙拉回来。 床和家具安装好，四人都行动起来，衣服放柜子里，铺好床，当晚就搬进来入住。 离了酒店，有了自己的家，几人都很高兴，忙到很晚才收拾好，几人疲惫的入睡。 第二天上午，又添了些家具，方木兰还让人在家里装了个电话，一忙又是一整天。 到第三天，她才空下来去上班。 “这边说得都是港语，你们加油学会，才好和当地人交流。”走前她让三人没事可以出去多认识几个人，和人交流才能让港语进步。 “知道啦！”小悦催着她，让她快去上班，她们会好好认识周围人的。 “这么想妈妈走，那我走啦！”她揶揄地逗她，在她嘟囔起的唇中笑着去厂里。 “方总，”才到办公室，季游就找可来，“有件事，我觉着得让你知道下！” “什么事？”她抬起头。 “就，就你哥哥！他……”季游斟酌着言语，“在咱们出差这段时间，打着你的名字，找工厂里好些人借了钱，” “借钱？”方木兰皱眉，冷肃下脸问是怎么回事？ 季游叹气，“方先生之前来过厂里，有两位员工见过他。因此他打着你的名义顺走厂里的东西，和大家借钱，也没人敢说他或是拒绝，就多多少少都借了些钱给他。” “我回来后有没见过他的员工悄悄跑来找我核实他的身份。” 第一百六十七章数额巨大 方木兰沉下脸，站起来绕过办公桌，问他：“他借了多少人钱？数额多不多？厂里多少东西被顺走。” “这，我还没查！”季游迟疑，方总哥哥他之前也见过，有人来问了后，他只从来问的那人身上问了点东西。想先禀报方总，看方总意思，若是他多事办了，到时候得罪方总就不好了。 “去问一问，把所有被我哥借钱的人数额都统计下，还有厂里顺走的物件！” “是！”季游收到任务去统计了，方木兰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拿起自己的包离开办公室。 坐上公交，摇摇晃晃到地点，她下了车。 外面太阳毒辣，热得人冒汗，路边有挡棚的脚踩三轮车拉人，方木兰跑过去。“去怡平路！” “好勒，靓女！”车夫蹬着三轮车，把她送到目的地，热得满头大汗，拿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 方木兰付了钱后，让他在这这里等一等，她等下还要回去。 得知还能拉个回转，师傅满脸笑容，高兴地嗳了声。 方木兰瞧着前方热火朝天的建筑工地，走了过去。 “方木正，方木正早没干咯，你是他什么人？”被问到的包工头赫了声，打量着她。 “我是她妹妹！”方木兰抿起唇，问他方木正没干多久了？ “你是他妹妹？”包工头惊了，猛地喊人来围住她。“方木正和我们借了钱，先还钱。” 光着膀子，戴着安全帽，浑身灰尘的男人们把她围起来，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方木正没骗我们哩，他妹妹真靓。” “瞧这穿的光鲜亮丽，那就是有钱咯。” “没骗我们，没骗我们！” 方木兰在他们的话中沉了脸，问包工头，她哥哥找他们借了钱。 “借了！”包工头理了个光头，没戴安全帽，光头在阳光下发着光。“来我这里干活半个月，天天说累说苦，还说他有个妹妹貌若天仙，在深海市开了大企业！” 当时他们没人信，还哈哈大笑着嘲讽他。“你有个这么能耐的妹妹，咋还来我们这里干这热火朝天的苦力活！” “就是，就是！你妹妹那么能耐，咋不让你去她那儿帮工，让你来做这种体力活。” 方木正羞红了脸，大声辩驳，他妹妹让他去的，只是他拒绝了。 “我妹可说了，让我来体验生活，等我学会了，做了包工头，就可以直接成老板，让人给我打工盖房子。” “切，照你这么说，我也是老板了。” “就是，就是！吹牛不打草稿，你有这么好看的妹妹，咋没来看你。” 没想，他妹妹竟真的这么好看。 工地上的汉子，远离闹市，看不到街上来往的靓女。这突然出现一个，大家都很激动，七嘴八舌的和她搭话。 没片刻，方木兰就问清楚了。方木正刚来的几天，还是好好干活的，晚上和工人们一起石棉瓦房，一起吃工地上的包子下榨菜。 但工地上实在太苦太热，没几天，他就跟焉了的茄子一样，中午不干活，躺在板房里要死要活。 不干活，就没午饭晚饭，要钱买。 他就和大家借。 在大家眼里，方木正虽然大话连篇，偷奸耍滑，但他会说话，会让大家听舒心悦耳的话，和众人关系都还不错，加上钱不多，就有人借了。 但是大家都知道分寸，借的不多。 然后有个傻不拉几的愣头青，就没看清方木正本质，把自己一个月工资都借了出去。然后最近谈了个对象，没钱去下馆子，就找方木正要钱。 方木正哪拿得出来，而这愣头青能借他这么多，就是愣和直，要不到后就不干了，盯着方木正要他还钱。 “方木正说去找你拿钱，人一去就没回来。” 方木兰脸色沉得如墨，心里把这不靠谱的哥哥骂了千百遍，面上还陪着笑和大家道歉，问都借了大家多少钱。 工地上的人朴实，如实说了数，方木兰掏出钱，一一还了。 包括那个被说成愣头青的人，他拿到钱高兴地转圈圈。“正哥没骗我，他妹妹有钱，会还钱。” 听着这话，方木兰噎了下。“你们以后别借钱给他了，我只替他还一次，下次你们若借了，我可不会在还。” 她提醒几句，又感谢众人。 方木正不在这里，她只能去找，离开工地回去的路上，方木兰面色阴沉。 不在工地上，那就可能在工厂里，她重新回了工厂，季游已把借钱给方木正的人都问到了，金额也统计了出来。 看到这个数字时，别说方木兰，季游都惊了。 一百二十块啊，这可不是笔小数目，工厂里招的普通工人，也就二十块一月的工资。 有点权利的主任主管，都才三四十的工资。可他几天就借了一百二。 方木兰把钱一一还给工人，并叮嘱，以后方木正若打着她的名义来借钱，谁也别借。若借了，他还不起她不会还。 把所有工人嘱咐了一遍，她问季游，可问到方木正这几天啥时候来的工厂？ 知道方总态度后，季游查的就多了。 “问了，他前几天都是临近工人们下班来，或者是早上来，不过今天没来。” “让工人们看着点，他来了通知我。” “好的！”季游应下，两人开始说工作上的事，设备需要大半月才会到，现在就等苏唐京那边材料到，就可直接投入生产。 “服装设计的人，有眉目吗？” 季游摇头，服装设计在国外多见，可国内这种环境哪有什么服装设计。 他招聘发出去大半月了，都没人来应征。 “在招！条件稍微放宽点，会裁缝自己制作衣服的也可以。” “这条件倒是好找！”有缝纫机会裁缝的妇女很多，而自己动手制作衣服也不少。 两人商量好工作，季游下去办事，办公室里只剩方木兰一个人。 她拿出空白的纸张和彩笔，在图纸上勾勒着线条。 设备没到，但样品得先做出来。 深海市热，哪怕到冬天，温度都很高，做夏天的服装不会过时。 她画着设计稿，慢慢忘却时间，直到门被推开，方木正还在门边就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木兰，你回来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被骗 她抬起头，看向很激动，满脸高兴的方木正，眼神寒了寒。 “你没在上班？”她眯起眼，凉凉地问了句。 方木正激动的神色一僵，支支吾吾地瞧着她。“那个，我，我……” 支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方木兰已站起身，冷着脸出了办公桌。 “我听说，你打着我的名义，找工厂里的人借钱？” “木兰，”方木正眼珠转动着，讨好的跑过来要来扶她的手。“我借钱是有用处的，” 他侃侃而谈，“做建筑工跟着干苦力，又苦又累，哪有做包工头来得好，只用管人挣得还多。不是你说的吗？我先干一段时间建筑工，抓住机会可以成包工头，我这不就找到了机会。” 他去搬了个椅子过来，狗腿的让妹妹坐下。 “哦，什么机会？”方木兰冷面无表情地问。 “这不，我在工地上认识了个大老板，他那里有活计刚好要承包出来，我就去走动了下。” 提起这事，他就满满地自豪感。“木兰，这工地很大，承包下来咱能大赚一笔。” “那和你借钱有什么关系？”方木兰神情幽幽然地瞧着他，没有怒骂，甚至语气很凉很淡，却让人头皮发毛。 这不，方木正下意识的抖了下，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下去。“承，承包这项目，就要和老板打，打好关系……” 后面的声音淡了下去，“我身上没钱，找你找不到，就只能先找他们借钱。” “木兰，机会不容错过，也有好几人在接洽老板呢！我不塞点礼物，多请老板吃几顿饭，老板怎，怎能把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交给我。” “你那里认识的老板？这段时间在对方身上花了多少钱？” “也，也没多少……”妹妹的神情太平静，没有高兴，像是压抑着怒气，方木正求生欲爆表，小声地说：“我，我也怕送多了吃亏，老板喜欢的两条烟我都只送了一条。” “你这几天就是在陪这个老板？” 方木正小鸡啄米点头。 方木兰站起身，“走，带我去看看这老板！” “木兰，你不信？”方木正急了，连忙说这老板绝对真的，工地上工头都认识。 而且他带着他赚了好几个工地，那些包工头都给他递烟，喊他老板。他也去了对方公司，那公司又大又亮，绝对真实。 要不然，他也不会舍得下血本，他又不是傻子，能让人骗钱。 “你不说对方有大工程吗？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如果真能包下来，那就帮你包下来啊！” “真的！”方木正满脸激动，连忙应好，带着她去了。 都在深海市，很容易找。 半个多小时，两人就站在了这家建筑公司前面。 “就是这，这一整栋都是李老板的！”方木正激动的为妹妹介绍着，抬脚往大门进去。 方木兰抬眼看了眼公司名称，跟着进去。 一进去，就有个美女前台来迎接，问两人目的。 “我们找李老板！我来过这儿的，上次是另一个靓女接待的我！”方木正熟稔地开口说着，并要直接往电梯里去。 前台连忙上前去堵住，“没有预约不能上去，” “那你给你们老板打个电话，说方木正来拜访，他知道我，”方木正老神在在地说着。 前台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打电话，打完接通说了方木正名字后，前台疑惑地抬起头，郑重地点头。 挂断电话，她直接道：“李总不认识你，” “这不可能，他还带我来参观过你们公司，”方木正听到这话，急了，冲上去就要上电梯。 他从来没坐过电梯，上次就是李老板带着来，坐上这电梯，他这乡巴佬那里见过。当即瞪圆了眼睛，还害怕的抓住墙壁，李老板哈哈大笑起来，耐心地和他说这是电梯。 参观完后，他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心，乘上乘下了好几次。 前台哎了声，没拦住他，被方木兰挡住了去路。 “你好，想找你问点事！”方木兰笑起来的时候，容颜甜美，给人一种亲切感。 前台立即被她牵引目光，瞧着她的长相，吞了吞口水。“你，你要问什么？没有预约，这里楼上不能上去。” “是这样，想问问你认不认识李杰这个人？” 前台懵逼地瞧着她，摇头，李杰是谁？她不认识！ “那你们李总叫什么名字？” “我们李总，我们李总叫李建业啊！” 果然不是三哥说的李老板，方木兰眯起眼睛。“哦，那你们公司成立多久了？” “两年，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想找茬啊！”前台下意识的回答，刚回了一句就面色大变，气鼓鼓地瞪着方木兰。 这人问的什么问题？李总的名字，公司成立时间？像是要搞事！ “不找茬！但想搞清楚一些事。”方木兰神色还算冷静，把她哥哥被带来这里参观的事说了出来。 “带他来参观的人名叫李杰，号称是建业公司的老板，” 方木兰话还没说完，前台就猛地说了声不可能，她们公司没这样的人。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这人可是拿了我哥二三百的礼物钱财，就是因为这家公司，我哥才信，你们也不想我去报警！” 前台面色难看，明白事情严重性。 “跟我来！”她想了想，带着方木兰上电梯。电梯停在五楼，刚上去，就听到有人在呵斥方木正的话。 “你做什么？都说我们这里没啥李杰李老板！” “这才是我们公司老板！” “我看这小子就是来闹事的，打出去！” 方木兰和前台一下电梯，就赶紧跑过去。 五楼办公室不少人，还有些身强体壮的大汉，正围着方木正，一拳打在他脸上。 方木兰的速度加快，冲到前面后又慢下来，瞥着被打的三哥，没去帮忙，而是在旁边寻了一圈，走过去。“你就是李总？” 被突然gat的李建业瞧着这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靓女，眼里闪过惊艳。“是，我是李建业，你是？” 他疑惑地问，却见方木兰回了一句后就静静地看着前方，瞧她哥被打了个半死，才张口道：“他妹妹，让你的人先别打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李氏兄弟 “凭啥啊！”李建业笑了，“你们跑到我的地盘闹事，怎么打都不为过。” “可你再打下去，就要没命了，人死了！你身上背负的就是命案。” 李建业抬眼看向前面，被围着左一拳又一脚的男人已鼻青脸肿，连反抗都没一下。 他扬手让人住手，方木正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方木兰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李总你好，我叫方木兰！” 李建业迟疑了下，握上这只细腻白嫩的手。 握上后，就不想松下来。而方木兰握完后，就直接抽回手。“是这样的……” 她张口把事情说了一遍。 “我哥被骗，是他蠢，但也和这里脱不了关系。”她打量了这层一眼，这个办公室装修得确实很不错，吊顶灯晶白好看，墙粉刷的又白又亮。 宽大的厅堂里，放着几张办公桌，在后方，还有三间独立出来的办公室，两间紧闭着，一间开着，能看到里面的红木桌子，上面摆放着喝茶的工具。 相比这个年代的贫穷落后，多数房子老破，脏乱，这里干净得如几十年后的办公楼。 说完，她往后瞥去，“方木正，没死就给我起来！” 方木正浑身酸疼，全是被打的痕迹，穿着衣服的地方还好，能挡住，可露在外的脸这样的地方，青紫交加，就没几处是完好的。 他躺在地上哀嚎呻吟，听到妹妹含着冷漠的声音，他整个人一激，从地上爬起来。 刚才，妹妹明明可以阻止，却眼睁睁看着他被打，她好狠毒的心，他可是她哥哥。 他气得咬牙，可目光在触及到这叫李建业的李总后，对妹妹的怨恨瞬间远去，他只剩害怕和心虚。 他一瘸一拐，默默地走到妹妹身边，低下头不敢说话。 这个李总才是真的，之前那个就是骗他！他找妹妹工厂里的人借了那么多钱。妹妹定是气急了，刚才才看着他被打。但她总是舍不得他死的，最后这不喊停了这些打他的人吗？ 他的眼睛肿得眯成一条缝，偷偷瞥了眼妹妹，又赶紧低下头。 妹妹肯定很生气，他得想想，怎么才能安抚好她。 “过来！”方木兰走到这开着的办公室门前，回头看她哥没跟过来，冷冽地喊了声。 方木兰慌忙抬起头，瞧到妹妹再看他，赶紧跑过去，心更虚了。 “瞧瞧，你上次参观的办公室，是这里不？” 方木正眯着眼看了眼屋里摆设，连忙点头，可一点头牵扯到脖子上伤，疼得他龇牙咧嘴。 “就是这里，连摆设都一模一样。”方木正知道自己不如妹妹聪明，赶紧说道：“李老板还请我在那里坐下，用那小杯子给我泡茶！” 他指着那茶几，还有办公桌那边，把李老板带着他做的事都给说了一遍。 “李总，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方木兰回头，神色幽幽地看过去。“这里是你的地盘，却让人在这里大大方方进出，当自己公司骗了我哥哥！” 李建业面色也不太好看，他的办公室，竟被人大大咧咧的进来喝茶，行骗，而他还不知道！！ “那位李老板什么时候带你来参观的？”他咬着牙问。 “前，前几天！”方木正扳着手指数了数时间。“八月二号！” 这个时间，李建业面色铁青，立马看向这边看着的人群中一个汉子。“老五，去把李耀祖给我喊回来。” 汉子应了声，出去了。 李建业则很不好意思地请方木兰兄妹进了办公室，瞧着方木正严重的伤，他斟酌着问要不要带这小兄弟去医院看看。 “不用！”方木兰直接拒绝了他，笑着问三哥：“三哥，疼吗？” 方木正想点头，头点到一半，瞧着妹妹含笑看着他的目光，赶紧摇头。 “那想去医院吗？” 想去，他都疼得麻木了，周身全是痛楚。然而，方木正不敢说，卑微弱小的摇头。 方木兰便不再理他，和李建业说起话来，问他可有想法了，“这么大个公司，若是因皮包公司纠纷上了政府名单，公司的发展，怕也到头了！” 她的神情冷静，那张美丽的面庞上挂着平和的笑容，说的话却让人心里发寒。 见到她是如何对自己亲哥哥的，李建业不敢小瞧此人。 “方同志放心，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若真是我们这边的人骗了你哥哥，那他送出多少钱，我翻倍赔偿。如若不是，我也愿赔偿一部分你哥的损失。” 方木兰点头，笑着道：“若李老板没查出来，我就报警让政府的人来查。我记着，做空皮包公司骗人钱财，可是重罪来着！” 李建业在她的笑容中面色一白，连忙提起精神安抚她，说他一定查清楚。 还去泡茶，倒了茶水来请她喝。 这儿天热，就算这办公室里有风扇吹着，她外面坐公交来时，也热渴了。 方木兰没拒绝，接手后还和对方道谢，等茶凉了后，慢慢喝进嘴里。 时间缓缓过去，李建业和方木兰气势融洽的聊着天，已彼此聊到是做什么行业，以往经历了。 方木正抱着手臂，缩在后方不敢吭声，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过了最疼的时候，可还是疼。饶是如此，他也不敢动，伸手挠一下伤口时，还要偷偷摸摸的。 差不多坐了有一个小时，方木兰把李建业的为人，性格，经历都快摸清楚了，那叫老五的才回来。 “老大，你弟不愿意回来！” “他敢不回来？”李建业气得站起来，老五连忙 补了句。“我把他绑回来了！” 说着，他出去把李耀祖提进屋，扯了他口里堵着的衣服。 “哥，哥！这伍国强吃了雄心豹子胆欺负我！”嘴一得空闲，李耀祖就呼天喊地地哭着告状。 “木兰，就是他！”见到骗了自己的人，方木正气得眼愤瞪，但因伤势只能眯起条缝。 “就是这个人，他说自己叫李杰，是这里的老板！” 李耀祖这才看到他哥的办公室还有别人，一下子没认出方木正来。 “你谁啊！”他还好奇的问了句。 “砰！”李建业一拳头打在茶几上，发出刺耳的撞响声，伴随着他愤怒的吼叫；“李耀祖！” 第一百七十章败家子 “哥你干嘛！”李耀祖被他哥突然拍桌吓了一跳，回过神后用更嚣张地态度吼回去。 “干嘛？”李建业扯过他来，一巴掌拍在他脸上。他没有方木兰那么好的涵养，只剩愤怒。“八月二号那天，公司所有人放假没来上班，你在公司做什么？” 李耀祖对上他哥洞察般的视线，心虚了下。“没，没干嘛！” “那天你们都放假，公司没有人，我能做什么？”他歪开脑袋，不去看他哥哥。 “你个兔崽子！”听到他还辩解，辩解就算，还满脸心虚，做不到强词夺理打死不认，李建业在屋里瞥了一圈，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往他身上丢。 “哎，唉哥你做啥，这杯子可不便宜。” 李耀祖慌忙的用手去接，接了一个第二个丢来，眼看要砸到脸上，他干脆往旁边一躲。 杯子砸在地上，砰地碎开。 “哥，我做错了什么事你总得和我说！你这样我很慌啊！”李耀祖灵活地走位，躲开他哥砸来的所有杯子。 “做错什么？老子让你巡逻工地你说热，让你上班你说累，嘛事嘛事干不成，老子都不让你做，供你吃喝，你竟还给我跑出去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杯子一连砸碎好几个，李建业都心疼，把举在手中的这最后一个杯子默默放下去，“老五，给我按住他。” “好勒！”那名叫老五的魁梧壮汉上前，按住李耀祖肩膀，抓住他两只手，让他不得动弹。 李建业一步步走过来，铁青着脸冷声问，“说，你是不是骗了方木正的钱？” 方木正？李耀祖眼珠转动。“哥你别随便冤枉人，我虽然认识个叫方木正的人，但可没骗他。” “还说你没骗我！”李耀祖被制住，方木正不怕了，顶着那张脸冲上前来。“你说你叫李杰，是这里的老板，还有活计让我承包，让我赚大钱，就是你这个骗子！” 李耀祖被这张脸吓了一跳，猛然反应过来，这个人就是方木正。 “你，你怎么成这样了？”李耀祖惊了，这被谁打的。 他眼珠乱传，瞥到了站在一侧一直安静地方木兰，眼睛一亮。吹了个口哨，满脸痞样。“嘿，靓女！” 方木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倒是李建业被这个弟弟气得半死，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 “你骗了多少人？” “哥！”李耀祖不服了，“在你眼里，我就这般不堪，我没骗过他。” “没骗他？那人家会找上门！” “那我咋知道！”李耀祖冷呵。 现在还不承认骗他？方木正也气，但他肿胀的脸让人看不出生气。“你，你跟我说会拿大工程给我做，没有付出哪有收获，让我孝敬你。我给你买了烟，你带我去吃喝玩乐的都是我付的钱。” “那是你乐意付的，可不是我逼着你付的。老子可没拿过你一回钱！” 方木正堵回去，“若不是你说会给我工程，我会给你付钱？！” 两人就在这办公室里吵起来，同为能说会道，偷蒙拐骗之辈，两人口才了得，说了半天都没停，说着说着就骂了起来。 你骂我一句我骂你一句，一个咬死对方哄骗他，一个咬死是他自愿付钱，他没从他手里拿过一分钱。 方木兰前面还听着，听到后面耳朵疼，出声打断了两人。“方木正，闭嘴！” 方木正呐呐地住嘴，倒是李耀祖，满脸笑容地和方木正打招呼。“嘿靓女，你不会就是方木正说的那个貌比天仙的妹妹！” 他眼珠子停在方木兰身上就收不回去，猥琐地打量。“长得确实漂亮，比我老子睡得鸡儿还美，要不要来陪……” 他话没说完，一个木雕的牛砸了过来，正好砸到他张开地嘴上。 木雕和牙齿相撞，发出咚地一声响，砸落在地。 而李耀祖，牙齿砸出血，嘴唇被硬质木雕撞出一个口，血立刻流出来。 他发出杀猪般尖叫，老五也被惊得下意识的松开他。 “不会说话，可以做个哑巴！”方木兰神情阴鸷地说了句，转而瞧向李建业。“李老板，事实真相已明，记得你承诺的。” “哥，哥！”李耀祖捂着嘴巴大叫，疼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不停地喊他哥。 李建业下意识的想上前，动了一步又停住，“老五，把他带下去。” “是！”老五应了声，扯着还在叫唤的李耀祖出去。 “方同志，事实确实明了了，我弟是用李杰的名头和你哥哥说了一些似四而非的话。但却没骗你哥一分钱。” “哦，你的意思是只有真金白银才算骗，被他哄着花销出去的旧不算？”方木兰笑了， 李建业连忙说不是，他弟这事确实做的不对，但并没骗人。“这样，你哥花了多少钱？我愿意承担一半的损失！” “一半？”方木兰眯着眼笑，“李老板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这年头，钱不好挣，方同志别为难人！” 这两个人都有错的情况下，让他一力承担损失，还翻倍，李建业确实不愿。 “我不为难你！”方木兰摊手，“我把此事报到工商局，相信他们会给一个合理处理方案！” 她喊上方木正要走，李建业变了变脸色，假笑着拦住她。“方同志先别，你哥花了多少钱，我全承担！” 他咬牙，心里把这祸害弟弟骂死。 方木兰扭头看她哥，方木正赶紧报了个数。 听到这数字，李建业惊了，“怎么会这么多，你们买飞机去了，几天能花这么多钱！” 这可是二百二啊！他一个月都才赚这么点！ “就这么多！”方木正挨着算，他们天天吃国营饭店，晚上还去酒喝酒！李杰说他喜欢抽烟，他送了一整条，他还带着他去买西装衬衫，这都是他付的钱。 李建业听到这钱，很不想给，很想让他们去举报算了。 但这半天相处下来，他看出方木兰不是等闲人物，怕她真有这能力去举报，到时候更得不偿失。 他是穷苦人家出生，在这深海市混出头路，还开了这么打公司，就是勤劳肯干会看人，才短短三年就在深海市站稳脚跟。 李建业很舍不得把这钱数出来给了。 “我也不要李老板翻倍赔，但打了我哥，医药费总不能不赔！” 第一百七十一章冷漠 听到这医药费，李建业眉头突跳，“你不也打了我弟弟，” “你弟弟的伤和我哥的能比吗？你不赔也可以，把你弟打成我哥这样，就都不赔偿了！”方木兰似笑非笑， 李建业却觉这女人果真不简单，他狠心拿出二十块，“这笔钱足够他疗伤了！” “谢李老板慷慨！瞧在你这么爽快的份上，好心提醒一句，你这弟弟可要好好管教一番。” “会的，方同志也多让你哥学学你的精明，别这么容易上当受骗！” “多谢，经此教训，我瞧他还学不学得聪明。” 两人对望一眼，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彼此寒暄几句，方木兰带着方木正离开。 “木兰，木兰！”出去后，方木正讨好地喊妹妹名字，换来对方头也不回，往前走去。 直到走到公交站，方木兰停下步子，回头看向方木正，“你把我我说的话当耳旁风，一点没听进去。既是如此，以后我也不会在管你。” “木兰，”方木正急了，连忙认错，“我不知道那李杰是骗子，我真以为他会让我包活！” “那之前呢？我去过你工地里，得知你已经快半个月没上班了。你来深海市总共才多久，二十天，总的来说，你就上了四五天班。”方木兰瞧着他满脸冷嘲，“这就是你在路上跟我保证的，来了深海市你好好工作，努力上进，不给我丢脸。” “呵，你不止借了工友的钱，还跑到我工厂里拿里面东西，借我工人的钱！” 方木正呐呐地看着她，“木兰，我错了，我会好好上班，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我只是失望，我竟对你还抱有希望。”方木兰露出个苦笑，“方木正，我瞧你也没啥出息和志气了，你这辈子就这样下！” 公交车入站，停在前方，方木兰抬脚上车。 方木正跟在后面，“木兰，对不起，我错了。” 他去拉妹妹的手，被甩开，方木兰最后说了一句。“这笔钱，还不够还你找工友，我工厂的人借得钱，多余的我也不找你要，以后你也别找我。” “木兰，你不能不管我！” 方木正追上去，被她推开。“你好自为之！” 车门关上，司机用港语问了句上不上车，“关门！” 公交车车门关起，方木兰回了工厂。 已到下班时间，工厂里工人都下班了，就剩季游和几个人还在办公室里忙碌。 方木兰回去后，又和季游几人讨论了下工作，季游回道：“今儿苏总打电话来，他那边已谈妥，明天就回来。” 方木兰应下，瞧着这个时间点，给M国那边又去了个电话，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 她放弃这条路，拿出信纸，写了一封信。“我记着你住的附近，有邮局！” “是，上班路上会经过。”季游点头。 “邮局能寄国际信件吗？明儿来的路上，帮我寄一封信。”她把信给季游，“今儿早点下班！” “方总不走吗？你家里可还有三个孩子！” “走！一起出去！”她拿起包，两人结伴走出工厂。 此时已是黄昏，工厂里的人都下班了，两人在最后，把所有门都关上，又检查了一遍其他门有没有关。 等弄好出去时，天边已见黑意。 两人刚走出大门，方木正就冲出来，满眼期待地喊：“木兰！” 季游愣了下，“方，方木正？”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方木兰面容冷静地看了眼四周，确认所有东西都收进房子里讲，没有余留，面无表情的绕开他，喊上季游往前走。 方木正低落地垂下头，锤头丧气地跟在两人身后。 “你哥这是被你打了？”季游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小声问。 方木兰白了他一眼，“可不是我打的，”她只是看着他被打而已。 季游：？？？ 他有心想问，是被谁打的？兄妹俩不是一起出去的吗？咋方木正如此凄惨，方总却没任何伤痕。 可想了想，这是人家事，他不太好问！便忍住了。 两人一起往公交车站去，季游是骑自行车来的，也没骑车走，而是和她一起走到公交车站台，才骑车离开。 季游一走，方木正又蹭了过来，“木兰，三哥真知道错了，我以后多长个心眼，一定不让人骗了。” 方木兰面无表情，不看他，不理他。哪怕他的脸凑到眼前来，都没一点反应。 方木正最怕这样的妹妹，“木兰，你别不理我！三哥真错了，我保证以后好好工作挣钱，改掉坏毛病。” 公交车来得有点晚，等了二十分钟才是姗姗来迟，而方木正说得口干舌燥，好话歹话说尽，妹妹也没给一点反应。 眼见车来她上车了，方木正还是没求得妹妹原谅。 他拖着半瘸的腿，见公交车要开走，连忙大喊：“等等，我还没上！” 他的声音消失在风里，车直接开走，售票员站过来喊买票。“到哪儿？” 方木兰说了地址买了票，抓紧扶手站稳。 回到家时，三人把饭菜做好了，天热，菜也没冷。 吃饭时，三人各自说着今天出门认识了什么人？学到了几句港语。 饭桌上欢声笑语一片，心情极差地方木兰，也被三人逗笑。 吃过饭，她起身收拾碗筷。 才刚站起来，就被小悦扶着坐下。“妈妈你上班辛苦，家务活就交给我们，你歇着！” “哟，我们小悦这么懂事？” “嘿，我要做妈妈的小棉袄！”小悦咯咯地笑着，被莫品华给按了坐下。“我来，你捣什么乱！” “我才没捣乱！”小悦嘟囔起唇，连孟慎远也站起来争着去洗碗。 坐在沙发上的方木兰瞧着三人，唇边溢出笑意，连三个孩子，都比她那哥哥靠谱。 想到方木正，她的情绪就冷下来。 由于工作忙，第二天她早早起来，一出门，就见到品华已坐在门口背单词！ “你这么早？”惊得她看了眼时间，没错啊！就是早上六点。 “早起记忆好！”莫品华乖巧地笑了下，把英语单词往后藏了藏。 第一百七十二章真不管他 “姐你现在就要去上班吗？”他昂着头，高兴地问。 “我还没洗脸刷牙，等下再去。”她端着脸盆，走到水龙头前，刷牙洗脸。 洗完回来，问他今儿想吃什么？面条还是包子，她出去买！ “我跟你一起去！”莫品华蹬蹬跑进屋，放下书跑出来，说要跟着她去。 两人便一起下去。 附近的包子油条店开得特别早，早上五点多就开门，距离小区不远。 出了门走几步，出了巷子，就是热闹的街市。门面店铺都开着，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走上个七八分钟，还有农贸市场，旁边一卖百货的百货商场。 往另一边走个十分钟，有一家书店，书店旁有录音机，磁带等新鲜的玩意。 这些都是近两年发展起来的，多数是港城流传进来，在深海市引起追捧，双职工家庭，家里孩子不多，努力努力，还是能买得起一部分。 哪怕才六点，路上已见踩着自行车经过来往，或是早起的人在门口刷牙洗脸，已见热闹。 俩人买了两根油条啃着，又买了几个包子带回去给慎远和小悦。 “我叫慎远他们起床！”一回屋放下包子，品华就要去喊人起来吃饭。 方木兰喊住他，说让她们多睡会儿，“天热，到点他们也会睡不着起来的！” 她把头发梳了编个辫子在身后，对着镜子照了照，叮嘱他们在家，无聊可以到工厂里去找她。 品华应下。 梳好头，她拿了十块钱放桌上，“中午你们出去看看吃点什么！让小悦少吃几根冰棍，会对身体不好，” “好，姐你好啰嗦哦！”品华坐在屋里啃着个馒头。 方木兰白他一眼，“都记下了？” “记了，记了！” 她这才拿着包出去坐公交上班。 公交车上全是赶早高峰上班的人，人已进去就感到拥挤闷热。 深海市的盛夏极热，若不是室内能吹空调风扇，真坚持不下去。 她站稳买了票，抹了把头上的汗，还是得自己买辆自行车，虽然也热，早晚太阳没那么大，有风吹着会好很多。 公交车晃晃悠悠到达工厂附近的站，她下来走了四五分钟到工厂。 时间还早，工厂上班的人没来，只有盖房子的工人在工地上忙碌。 她往办公室那边走，走了一会儿，见到前方好几人站在屋檐下的背阴处说着话，她看了两眼掏钥匙往前走准备开门。 却在迈步时从工人的腿间见到他们围着的前面似躺着一个人，衣服颜色有些像方木正的。 她犹豫了下，走过去，“发生什么了？” “方总！”几人立即让开来，露出他们挡住的情形。 “我们今儿一早来就见到，这人躺在这儿，喊也喊不起来！” “对，受了很重的伤，身上还有苍蝇蚊子！我们看到时以为死了！”但他们担心地去搀扶时，对方动了动，挥开他们拉他的动作。 脸上全是被打肿胀的痕迹，看不出来是谁？他们问地上的人又不说话。 方木兰抿起唇，居高临下地瞧着蜷缩着躺在地上的人。“方木正，你给我起来！” 闭着眼的方木正睁开眼，经过一夜，他眼上的肿胀倒是消了些，能完全暴露眼球了。 “木，木兰！”他挣扎着想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又可怜又凄惨。 “你在这里做什么？”方木兰冷着脸看着他。 方木正坐起身子，抬着头委屈地瞧着妹妹。“我等你来！” 他抓住妹妹的腿，呜呜的哭起来，一个大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木兰，我真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好好工作，绝不偷奸耍滑。” “这是我哥哥，你们去做事！”方木兰和工友说了几句，工友散开，她蹲下身子，与他平齐。 “方木正，你只是没好好工作，偷奸耍滑吗？”她面无表情地瞧着他，“你在我工厂里顺东西去卖，还找我工厂里的人借钱！你借着我的名声胡作非为，还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她冷笑，“方木正，人靠自觉，你自己都不要尊严，骗吃骗喝活得像条狗，我如何期待你真认错。事可再一不可在二，你这是第几次了？” 她站起身，“你是个大男人，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以后我不会再帮你。” 说完这最后一句，她扭头就走。 方木正却扑来抱着她的腿，“我真改，我一定改，木兰你在信我一次。” “松开！”她声音冷沉。 方木正又热又饿，被蚊子叮了一晚上，也没休息好，此时头昏眼花。却知道，不能松开妹妹的脚，她会真丢下他不管。 她昨天看着他被打，把他丢在这里一整晚，没给他钱，也没带他去看伤。 他不能放开。 “不松！木兰，我感觉我被打的地方更严重了，很疼很难受……” 方木兰瞧了他脸上的伤一眼，莂开眼，拿出二十块。“这是人赔偿你看伤的，你自己去找诊所上药。” 她说完，踢开他的手，往办公室去。 早上发生的事，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工厂。 季游来上班，去方总那和她禀报寄信结果，忍不住说起早上的事。“方总，我听说你哥在门口睡了一晚，身上的伤也没处理。那毕竟是你哥，真不管吗？”他小心地问。 “不管！”方木兰神色冷静，“他一直死性不改，不长记性。不好好磨砺他，他下次还这样。” 季游明白了！不过到中午送饭来时，还是说了句，方木正已不在门口了，工人看到他瘸着腿离开。 方木兰嗯了声，表示知道了。 她把昨儿没画完的设计稿画完，拿着去车间找了女工，在旁边指导着，一下午就做出了第一件衣服。 衣服和图纸上一模一样，做衣服的女工都惊了，摸着手中的成品说很好看。 “那如果是你，你会买这衣服吗？” “那得看什么价格了！这衣服用的料子好，不是我买得起的，”女工不太好意思地道，如果价格不贵，她倒是愿意买，这个气候穿着正好。 “价格不贵呢？” “买是想买，但这衣服太好看，不适合我这年纪穿……”女工摸着头，她都三十好几了，穿这鲜艳的颜色，也不太好意思出门。 第一百七十三章聚餐 方木兰又问了厂里几个年轻女工，得到的回答是，裙子好看，很想买，但不适合穿着干活。 女工们各抒己见，说着自己的想法，方木兰都一一记下。 回到办公室后，她把衣服给模特穿上，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手触摸在衣服上，她摸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想到缺什么！ “方总，苏总回来，咱们去接吗？”季游敲门进来，问下午方总到，他们可去接人？ 方木兰把车钥匙丢给他，让他开车去。“我就不去了，还有工作没好！” 季游应下，开车去接人，方木兰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前方衣服，到底缺什么呢？！ 钢笔在纸上一点一点，留下几个墨点，她杵着下巴，静静沉思，想起来了，缺logo！ 她的起心，不止是想做服装，还想打造自己的品牌。几十年后，国内的品牌出名的也少，全是国外的大品牌侵占国内市场，她的梦想，是让她的品牌，成为国内外的大牌子。既是如此，怎能没logo呢！ 她就说，缺了什么！缺了个醒目的logo，从一开始，就要把这留在衣服上，植入理念，加深购买者记忆。 知道缺什么后，她立即行动起来。 她原本就是设计师，兰尚的名字，就是灵感。 寥寥几笔，勾勒出兰花草的形状，草中点两笔，细碎的小花成型。 图标有了，品牌名字还得加上，用正楷写兰尚太过单调，若是加入字体。 她喊来行政人事部小王，吩咐几句后，让她弄个方案来，她过目。 小王下去，方木兰又一连画了几张设计图，挑出张最好的放入文件夹里。 临下班前，季游接回苏唐京，材料问题已解决，合同他也签了，等这边安排好，一个电话那边就安排送货。 两边事宜都圆满完成，苏唐京提议今晚去聚餐，大家熟悉下。 “聚餐？”方木兰愣了下，“也行！” 她让行政去看附近哪有还不错的餐馆，看能不能定位子。“位置多加三个！” “留给你那儿女？”苏唐京笑着打趣， “哪能我去吃好吃的，把她们抛家里。” 附近有一家新开的餐厅口味不错，行政定好位置后，苏唐京拍着手，喊大家一起去聚聚。 出去时，方木兰说她先回去接慎远。 苏唐京拿起钥匙，“你又不会开车，我陪你一起去，吃完饭晚上还能送你们回去。” 方木兰想了想，便没拒绝。 其他人先去餐厅点菜先吃着，两人回去接人。 见到不是去酒店的路，苏唐京好奇的问：“你们搬出来了？” “嗯，总住酒店也不是个事儿，既决定在深海市落脚发展，就得先安家。” 苏唐京若有所思，“你那还有空房吗？” “你想干嘛？”她戒备地离他远了些。 苏唐京哭笑不得，瞥了她一眼赶紧目视前方开车。“我是问你附近有没有空房子？我也租下来。” “奥！”方木兰恢复正坐，吐了吐舌头。 苏唐京瞥到她的小动作，唇角微勾起，问起她三个孩子的事。 “再是半个月就开学了，慎远他们的学校你找好了没？小悦今年要读一年级了？还是要等再大一岁。” “她一直吵着要读书，今年送她去上！”学校她还真没找，她问他有推荐的学校吗？ 这把苏唐京问住！ “我这也没孩子，对学校没研究啊！不过我可以帮你去问问！” 他记着刚调来深海市的那位叔叔，家里好像有个八岁的孩子。 “谢谢！”方木兰道谢， 开车到小区门口停下，苏唐京下车后瞧了眼四周。“你这环境不错啊！” “季游帮忙找的！” 两人说着话回了家，在门口见到在洗衣服的小悦。 “妈妈，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她赶紧站起来，往盆前一站，下意识的藏住后面的衣服。 “你在洗衣服？”方木兰讶异，走上前去。 以前这些事原身是压榨小悦做，但从她穿来后，她就没让小悦做过家务，衣服也是她回来洗，或是品华慎远洗，就她洗的时候，她会来帮忙跟着玩水。 “没有！”小悦突然提高声音反驳，反驳完后，又弱弱地低下头。“衣，衣服脏了，” 方木兰叹口气，撸起袖子。“我来洗！” 她让小悦回去，伸手去捞盆里衣服，却发现不是小悦的衣服，是慎远和品华的。 “他们自己不洗，让你来洗？” 盆里全是泡沫，她揉了几下。小悦站在一旁说是她要洗的，和哥哥没关系。 方木兰嗯了声，“等下咱们出去吃饭，你去跟他们俩说准备好。” 她几下揉了衣服，清干净放盆里。 “你站这干嘛，回家啊！”洗完后一回头，见到苏唐京就站在旁边一直看着她洗完。 她捂额，端起衣服喊他进屋。 他们在三楼，楼后面的窗子是晾衣服的地，她让苏唐京坐后，几下去把衣服晾好。 “小悦，这三人干嘛呢？还没好！” 见三人都在房间里没出来，她上前去敲门。 “你们还没好吗？” 门突然被拉开一条缝，小悦歪出脑袋。“妈，哥哥说不去吃。” 门被她扶着，只打开一条缝，她从门里挤出来，扬高手就把门关上。 “妈妈，我们去，哥哥不去！” 她扯着妈妈的手喊她走。 方木兰看着被关上的门，又瞧了眼女儿，突然上前去敲门。“品华，慎远，你们俩出来！” “姐，我们不饿，刚吃过饭。你带小悦去！” “是啊，我们不去。” 房间里传来两人的声音，方木兰握住门把手开门，没打开，被从里面锁了。 “你们俩开门！”她沉下脸，继续敲门。 屋里传出两人小声说话的动静声，但因声音小，她什么也听不见。 “妈妈！”小悦来扯她的手。“他们不饿。我和妈妈去吃饭！“ “孟慎远，莫品华！”她加重语气，又敲了两下门。 坐在沙发上的苏唐京走过来，疑惑地问怎么了？ 方木兰面色沉冷，“你们俩确定不出来吗？” 门内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门被打开，品华飞快地瞥了她一眼，赶紧低下头。 他动作极快，方木兰却还是看清了他脸上的痕迹。“怎么回事？” 第一百七十四章品华慎远干架 她抓住品华的肩膀，让他昂起头。 “就，不小心摔倒了！”莫品华挠了挠头发，躲避她的眼神，不敢与她对视。 “这像摔的吗？你当我没眼睛！”方木兰气愤道，抬眼去看躲在屋里的慎远。 绕过品华走进去，把慎远拉出来。 “你们俩去打架了？”看到慎远脸上比品华还严重的伤痕，她沉着脸问是怎么回事。 “没打架，就是玩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两人异口同声地道，绝不承认是打架留下的痕迹。 “摔能摔得这么严重吗？这伤痕明明像打架留下的。”苏唐京站在门边，瞧着莫品华面上的伤补充道：“小孩子打架，就是摔跤抓挠，” 莫品华倏地抬起眼，眼神凉凉地瞅着他。“不需要你多嘴！” 那眼神，跟个狼崽一样。 苏唐京摊手，“我只是就我看到的说出事实，你姐可不是傻子，看不出来。” “你们俩出来！”看着两人倔强的都不承认，方木兰先迈出屋，喊两人出来。 两人低着头，走出房间。 客厅里窗户大开着，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把客厅照得敞亮，两人露出的侧脸上，是青紫和清洗过又流下的血迹。 “还是不说，怎么弄得吗？”方木兰坐到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 孟慎远瞥莫品华，想问他说不说，抬眼看到他也正看他。两人视线相接，又立马错开。 “我，我们打架了！”莫品华捏起拳头，小声地道。 孟慎远松了口气，既然他说了，他就不用说了！ “妈，不能怪哥哥！” 孟小悦跑到她面前，去抓着她的手摇晃，委屈地道：“是别人欺负我们新来，不会说港语……” 她嘟囔起唇，气愤地说她和哥哥出去买冰棍吃的时候，被一伙人围在巷子口，他们港语还不熟练，这些人和她们说了几句话后，就要勒索他们。 “他让我们把刚买的冰棍和身上的钱都给他们，”她满脸怒气，她和哥哥不给，这些人就要打她和哥哥。 他们都比哥哥大，哥哥为了护着他，被这些人打了。 “去喊品华哥！”哥哥拦住这些人后，喊她喊品华哥来。 她赶紧跑回来叫品华哥，品华哥下去后，把那几人都揍了。 当然，揍得比哥哥还严重，他们也没吃亏就是。 “你们俩为啥不说，还想瞒着我？”听小悦说完，她知道不能怪两人，却恼怒两人啥也不说，还想瞒着她。 “这，这不怕你担心嘛！”莫品华凑过来，亲切的喊姐。 “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和姐说，我又没有要骂你们。你们什么都不说，我才会担心！” 她瞧着两人脸上的伤，喊他们出去，她带着去诊所上药。 “不严重，涂点红药水就好了！”两人连忙摆手拒绝，说他们买了红药水来，涂两天就没事了。 “你们涂过红药水了？” “嗯！” 方木兰作罢，揉了揉两人的头发讲。“做得好！保护妹妹，不欺负别人，但别人欺负上门，也不懦弱认怂。” 品华嘿嘿笑了声，憨厚地揉了揉脑袋。 “影响吃饭吗？吃东西会不会疼？” “不会！就是看着严重，其实一点不疼，最多两三天就好了。” “那去吃饭？” “好勒！”两人这下应了。 苏唐京开车，半个小时后到吃饭的地儿，工厂其他人已到开始吃着了。 季游见几人来，迎了上来，“方总，苏总，位置安排好……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在瞥到慎远和品华时，他吓了一跳。 “没啥事，”方木兰敷衍两句，进了餐厅。 季游见她不说，也没多问，只是说着菜都点好了。 这边的菜都是些海鲜鱼类，做的也清淡，倒是适合刚伤了的两人吃。 吃了一阵，方木兰和苏唐京要去给每桌员工敬酒，说说打鸡血的话。 走前方木兰把苏唐京的酒拿过来，让他坐着，“你开车，就别喝酒了，我去敬酒就行。” 苏唐京犹豫地看着她，“你可不可以？” “别小瞧我，这点酒量还是有的！” 她端着酒，和季游一起去给每桌灌点鸡汤，然后敬酒。 总共才三桌，其实要喝的酒并不多，但都是白酒，灌入嗓子后有股辛辣感。 她敬酒完，赶紧回去吃几口菜压压味道。 “方总，我也敬你一杯！”没吃片刻，就见季游站起来举着酒杯说要敬她。 “唉，唉！”她赶紧阻止，说不能喝酒，这桌人，就别讲究什么虚礼了。 季游：“……好的，”他尴尬地坐下。 有他被拒后，桌上其他几个高层本来有的想法也打消了。 深海市黑的晚，吃完饭散场时，太阳刚下山，天还没黑。 把几人送到门口，苏唐京挑着眉说：“我说真的，帮我看看这附近还有没有租房子的，这儿环境真不错。” 方木兰抬手比了个OK手势，“行，我帮你瞅瞅！” “你真没醉？”苏唐京要走，又不放心她，再次问道。 实在是她的脸上通红一片，眸光水波涟涟，一瞧就像喝醉的人。 “真没事，我们走了！”方木兰哭笑不得，再次回了句，让他慢点开车，她们走了。 莫品华不放心地来搀扶她，方木兰无奈地捂额，稳步进小区里。 之前也没喝过酒，都不知道这身体喝一点酒，会表现在脸上，实际是不醉，但脸通红，一看就像喝醉了。 在车上镜子里看到的时候，她都惊了。 小悦和慎远跑在前面，两人走在后面，影子被西下的太阳拉的很长。 跑到门边时，前面的两人突然停下了步伐，看着前方。 方木兰顺着看去，看到几个家长带着孩子气势汹汹地站在她家门前。 “妈，就是他们打的我！”一个鼻青脸肿的孩子指着孟慎远和莫品华大声告状，其他孩子七嘴八舌告起状来。 最前面那个家长面露凶光，抓着孩子上前，“就是你打的我儿子！”她扬起巴掌就要打孟慎远。 方木兰眼神一冷，速度极快的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做什么》” “做什么，这俩坏孩子打我家孩子，你家大人呢！”打人的妇人凶恶地问。 感谢中垒笑蓝ovq投的两张月票，多谢支持 第一百七十五章如何争取别人统一战线 边说边甩抓着自己的手，却甩了两下都没甩开。 “我就是！”在对方越发难看地目光中，方木兰松开了对方的手。“话可不能乱说，我家三个孩子都很懂事，不会打人。” “那我家孩子怎么会被打，”另外几个中年妇女也牵着自己的孩子上前，凶恶地指着方木兰几人指指点点。 “刚搬来就打我家孩子，呸，外面来的人果然没好人。” “就是，打了人还不认错，瞧你一家子都不是啥好人。” “对，外乡人跑到咱们深海市地盘来欺负孩子，当我们好欺负！” 家长领着自己孩子，眼神凶恶地对着四人破口大骂，各种难听的话都说出来。 方木兰沉了脸，冷漠地听着这些刺耳的谩骂。“恶人先告状，说的就是你们！” 她冷笑，嘲讽地看着几人，回骂过去。“这么小年纪，就打家劫舍，知道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还有你们这种不讲道理，只知你溺爱的家长，以后长大，怕也是犯罪坐牢之徒。” 被骂的人怒了，唾沫横生，指着方木兰大骂：“你这个贱人说什么？你家孩子才坐牢，你全家都该坐牢！” “外乡人，滚出去！” “滚出我们深海市！” 几人仗着人多，扑上来推攘她，要打人。 方木兰岂会让这些人打到，灵活地闪开，让妇人扑了一空。 “罪犯一家，不要脸，滚出去。”几人没打到方木兰，瞥到旁边小孩，伸手就去推攘。 小悦人小，被其中一人一下子推倒在地，她哇呜地一声哭起来。 方木兰变了脸色，猛地上前，重力地把推攘小悦的人推开，拽住对方头发，一拳打在肚子上。“你特么才不要脸，一个有孩子的大人，竟打一个六岁的孩子。” 她怒气点满，通红的脸既有酒精作用，又有气的。 被打的大人在看到孩子被自己推到时，就后悔了。 小娃娃在怎么打架，她一个大人打孩子，也没理。 扇完巴掌，方木兰愤怒地回身扶起小悦，着急地问她有没有事。 “妈妈，我疼！”孟小悦抹着眼泪，哭得伤心，小孩子的可怜的哭声充斥在这楼道里，居住在这栋楼的人打开门，站在门口指指点点，连楼上楼下的人听到声音，都出来看情况。 人的本性，就是八卦。 没多久，楼梯口就聚集了一堆人，有热心肠和拉架的上来劝架，问有啥事不能好好说，要打人。 方木兰委屈地眼眶通红，泪意涌现，指着这群人。“我们是外乡人，但外乡人就活该给他们欺负吗？” “白天这群坏孩子抢我孩子的冰棍和钱，我孩子不给，他们还打人欺负我孩子。两个孩子还手，和他们打起来。” 她拉过慎远，让她站在黄昏的光下，露出被打的伤伤痕累累的脸。“瞧瞧，我孩子都被打成了什么样，我还没找他们大人，想着我孩子也打了他们，孩子打架，我不插手，我只教育自己孩子。但他们……” 她指着这群来找事的家长，委屈愤怒地哭诉。“瞧我孤儿寡母好欺负，这么多人来堵在我家门前，还对六岁的孩子动手。” 她把小悦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后背，小悦哭得更大声，不停的喊着。“妈妈，我疼，” 这就犯了众怒了，不论怎么说，一个大人对几岁的孩子动手，这就是不是人做的事。 周围的人对母女同情，指着这几个找事的家长议论纷纷。“这就比较过分了，不管咋样，不能动手打孩子啊！” “就是！”方木兰附和着，神情更委屈伤心。“她一大人，力气多大，对我孩子动手，你是要打死我们孤儿寡母吗？” 熊孩子家长连忙辩解，说是她的孩子打了人。 “我孩子也被打了，看这身上伤，” “还有这额头，几岁的孩子就能下得去这狠手，小小年纪恁歹毒。” 家长们把自己孩子也扯过来，让众人看孩子的伤。 撸起身上的衣服，身上确实有青紫的痕迹，但没破皮没流血，看着没孟慎远严重。就其中一个，额上的伤切了一角，有个很大口子，但已经过处理，看起来比较严重。 “孩子打架，大人来说几句教训下就行，打孩子算什么事？”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方木兰抱着小悦，低声地安抚她，神态动作担心哀伤，看上去才像弱势的一方。 “同志你也别计较了，小孩子打架，各有损伤，谁也别计较了，这事就这么过了。”众人劝着。 方木兰哭着，“不是我不放过她们，是他们不放过我，欺负我们刚来……” 来找事这几个家长也是住附近，楼里的人或多或少认识，都上前去说和，说这事就这么算了。 孩子打架，该教育孩子懂事，别打架，跑来欺负小孩算什么回事？ 孩子伤看着不严重的几个家长被说的面红耳赤，在看到孟慎远脸上的伤后，是有算了之意。 那个孩子伤得比较严重的家长却不服，说她孩子被打破相了，不能算。“你瞧多大口子，我儿子以后就要顶着这疤一辈子。” 她凶狠地瞪过来，要赔偿，她儿子去诊所治伤，都花了好几块钱。 她吵着不能算，一个人战斗劝架的好几人。 劝架的人头疼，跑来劝方木兰，陪点医药费算了！那孩子额上的伤确实很严重。 方木兰摸着泪，很善解人意地点头。“我孩子打人也不对，我平时教他们，不要惹事，不要欺负别人。若有人欺负上门来，尽量跑，跑不过再还手……” 她苦笑，“谁知道这几个孩子大，不愿放过我孩子，” 旁边的人面露同情，唉声拍着两个孩子的肩，“以后我们也会看着孩子，不让他们打架！” 方木兰愿意赔偿，但只愿出一块钱，她孩子也被打了，她不能弱小得任由人欺负到头上。 中间人也尽量说和。 “人孩子被打成那样都没找你们，你们还找上门来，丢我们深海人的脸。” “人陪你一块钱就不错了，一块钱可以买多少药。” “就是，人方同志还没找你们要赔偿呢！” 第一百七十六章交朋友 周围人指指点点的声音，让那几位家长脸色燥红，带着自家孩子挤出人群。 连伤得比较严重的那家家长，也吵不过围观帮忙的人，气得吐血，梗着脖子跟着吵的脸红脖子粗。 方木兰在一旁默默抹泪，把一个弱者的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有了这些热心邻居帮忙，最后留下的家长吵不过，拿了一块的赔偿领着自己孩子离开，离开前狠狠地瞪着方木兰一家，“不要脸，装模作样！” 骂了几句，她气愤地离开。 此时天已黑，逐渐瞧不清远一点的人。 方木兰在人走后，拉着几个孩子对周围邻居道谢。 “不客气，多大点事儿！”这些人摆手，还说以后孩子有啥事，都可以找她们帮忙。 天彻底黑完后，最后一个人也散开，方木兰收起眼泪，冷静地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去，顺手拉开了灯。 莫品华双拳捏紧，仰起满脸愤恨的表情。“姐，你为什么要拦着我！这群仗势欺人的人，我才不怕她们。” 刚才姐姐被骂，小悦被推攘后，他气得想扑上去把骂姐姐的人给撕碎，却被她给拦住，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他不理解，这些人就该打，姐姐为何要放过她们。 “知道你不怕，但咱们要在这里住，和周围人都还没混熟，就这么和这几人吵起来，事后吃亏的只能是咱们。”她抬手揉着他头发，帮他顺毛。 “推小悦的人也被我打回去了，适当的示弱，就能解决这件事，还能博取周围人同情，让以后不那么多事情。” 她解释道。 小悦也早不哭了，在旁边昂着脑袋认真地点头，很赞同后妈的话。 “那家妈妈推我摔倒在地，就那一下下疼，后面其实不疼了。”她昂着脖子，和莫品华解释，她也不疼。“我见妈妈哭，我才装作自己很疼的样子哭的。” “有时候做事，别那么冲动！” 莫品华低着头，乖巧地被顺毛，他才不冲动。 他只是不容许有人骂姐姐，说姐姐任何坏话。 想到今儿那几个嚣张的女人，他的眸子一暗。“恩，姐我记下了！” 方木兰放心地笑起来。 翌日，她起来去上班时，三个孩子都还没起来，她讲在桌上留了纸条和钱，去上班。 她刚走几分钟，房间的门就被打开，孟慎远和莫品华走出来。 “切，这女人还给咱们安排了事，让我们买点西瓜，给邻居送去。”拿起桌上的纸条看了眼，孟慎远嫌弃的撇嘴。“烂好心！” 刚撇完嘴，就对上莫品华凉凉看过来的视线。 他举手投降，“行，我不说她！你这敌意来得莫名其妙。” “她是你妈，不是那个女人！”莫品华提醒，看着他的目光隐隐不悦。 “又不是亲妈！”孟慎远撇嘴，把纸条放回桌子上，“我先去周围看看，这几个人今儿还出不出来逛？” “你不吃早餐了？” “这不出去买嘛！”他抓起桌上的钱，对着身后比了个手势，离开家里。 此时还没出太阳，没中午热，街上骑着自行车来往的人比较多，路边有各种早餐吃的摊子在做生意。 他出去后，在巷子里转了一圈，没瞧到昨天那几个人出来，他失望地收回视线，出去街道上买大饼。 提着大饼顶着脸上的伤在附近游了一圈，孟慎远才回去。 “可能现在还早，没一个出来的。不过……”他咬着大饼，含糊不清地把话说完。 莫品华点头，表示明白了。 中午最热的时候，三人吃过饭，就去菜市场买了个西瓜，还让摊主把西瓜给切开，露出里面又红又多汁的果肉。 没有塑料袋，一个西瓜分成好几份，被放在个干净的篮子里。 “诶，吃西瓜吗？”孟慎远拿着块西瓜，问在阴凉处玩陀螺的几个十岁左右的男孩。 几人看到西瓜，吞了吞口水围了过来。 孟慎远蹲过去，没多久就和这几个孩子打成一片，成了朋友。 同样的事，发生在莫品华那，不过他认识的人，年龄又稍微大一些。 十二三岁，正处于青春期调皮的时候，莫品华聪明，还有股狠劲，融入这里的孩子群，非常容易。 两三个小时功夫，他就交了四五个朋友，问清了昨儿打他们的人名字，家住哪儿。 一个西瓜很快吃完，莫品华又去买了一个，还邀请几个孩子去家里做客。 孟慎远同样也带了人回家里，一群十来个小孩，在他家玩到很晚才回去。 “你们给邻居送西瓜了吗？”方木兰回来后，问三人她早上留的纸条，他们看了没？ “西瓜是买了，不过没送给邻居，被我朋友吃了！” “朋友？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她惊讶，她们搬到这里来，也才两三天，他们这么快就认识了新朋友。 “不你说多认识下同龄人，学学港语吗？今儿我和品华出去认识新朋友，就请他们吃西瓜了！” “交到朋友，我很替你们开心，和朋友好好相处哦！”方木兰笑着，给两人打气。 两人表示，会好好相处的，这可是朋友，当然得好好交往了！ “品华，慎远，小悦！”第二天，三人去街上时，昨儿结交的朋友见到三人，热情地跑过来打招呼，问他们要不要一起玩。 当然要一起玩了，三人和这些孩子玩了两三个小时，到日头高照，要回家吃饭才分开。 莫品华没忘记姐姐的安排，趁着小区里邻居中午回来吃饭，和慎远买了几个大西瓜回去，一个切成死瓣，每家都去送了点。 “呀，这咋还客气上了！”收到西瓜的邻居都很受宠若惊。 “谢谢阿姨那天出面帮我家，”小悦嘴甜，一口一个阿姨，喊得女同志满脸笑容。 有孩子的家，还会跟孩子说几句，好好跟三人玩，“她们刚来深海，还不怎么会说港语，你们多沟通沟通。” “谢谢阿姨，我们来这里还没交到朋友，以后我们就有朋友了！”莫品华挂着欢喜的笑，脸上还有没好全的伤痕，让女同志看得又喜欢又心疼。 经过送西瓜维系感情，和周围邻居处得更融洽了。 几天后，三人已和周围孩子打成一片。 “品华哥，品华哥，狗子出来玩了！”这日，莫品华正在家里作作业，朱全突然跑来，激动地报信。 第一一百七十七章约出来 出来了！ 莫品华露出笑，一脸干得好表情，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现在在哪儿？” “就在二山家门后面，杜明他们把他堵在那了，我才跑来通知你。” “好！”他收起作业书，跟着朱全出去。 “我也去！”孟慎远追到门边来，激动地表示他也要去。 “你去做啥！在家陪着小悦，”莫品华瞪了他一眼，他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咱们对港语都还不太熟，你放心留小悦一个人在家么？” 不放心！ 孟慎远不高兴地嘟囔起唇，“那下次要换我去！” “好！”莫品华应下，跟着朱全跑下楼，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小区里。 几分钟后，两人出现在二山家后院，那是一片平房，平房后面是被堵住的巷子。 狗子被堵在巷子里，两人到时，他身上已落了脏泥，正捂着嘴低声抽泣。 “华哥！”莫品华才进去，围住狗子殴打，还威胁他不能大声哭的几个人手舞足蹈让开位置，让他走上前。 莫品华看着被打的狗子，平声问大家。“你们打他了？” “谁让他欺负华哥和深远的，竟还找大人告状，不知羞。” 最讨厌这种打小报告，把事儿告诉大人的人了，他就该打，” “唉！”莫品华叹了一口气，上前去把坐在地上的狗子扶起，拍着他身上的灰。“可你们打了他，他再去找他妈告状，他妈找到你们家去，你们会被父母教训的。” “我才不怕，我妈最疼我了，舍不得骂我。” “他敢去告状，他告一次，我打他一次，见一次打一次。”还有人瞪着狗子威胁。 狗子被打的满身疼，被他一瞪，害怕的往后缩，又要哭。 可还记着刚才大家的威胁，他若敢哭大声引来别人，会把他打得更惨，因此只敢小声抽泣。 莫品华扬手，“好了好了！我其实不喜欢打架，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相处的。” 他给领头的杜明一个眼神，露出一抹淡笑，小声地和狗子道。“他们现在是我朋友，知道你和强子他们打了我后，一直为我抱不平，说见你们一次打一次。你不想挨打？” 狗子抹着鼻涕摇头，他不想挨打。 “那你帮我办一件事，办成了，我就和他们好好说，以后不找你麻烦，还带你一起玩。” 狗子眼泪婆娑地抬起头，不解地瞧着他。“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很简单，就只要……”他附嘴到他耳边，低声耳语几句。 “那你们会不会欺负我妈？” “你妈是大人，我们是小孩子，小孩子咋欺负得了大人。”莫品华慈善地笑着，表示他只是想戏弄他妈妈一下，让她害怕以后不找他们麻烦。 狗子还是犹豫，莫品华抓着他肩膀的手收紧，“狗子，你也不想被我们见一次打一次！” 狗子摇头。 “那就对了，做了这事，咱们就是朋友了！我会让他们不欺负你，还罩着你。” 狗子用脏兮兮的手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泪，“那，那你们以后真不打我了？” “不打！” “那，那我做。” 莫品华满意地点头，心情颇好的帮他整理了下衣服，关切地问他刚才被打的地方疼不疼，他有红药水给他涂一涂。 说着，不等狗子拒绝，他就掏出了红药水，把他衣服掀上去，给他身上有痕迹的地方涂上。 涂完红药水，他拉着狗子和几人道：“今天起，狗子也是我们朋友了，大家以后别欺负他。” “好！”朱明最先举手，把莫品华的话奉为圣旨。 接下来，几人在一起玩了几个小时，他又买了半个西瓜分给大家吃，狗子也分到了一块。 经过这两个小时相处，狗子完全忘记挨打那回事，对莫品华信任得不得了，觉着他是个好人。 晚上，方木兰下班回来时，天还没黑。 她和苏唐京一起从车上下来，“我帮你问了，周同志家的房子要租，就一个单间，这本来是收拾出来留给她公婆来住的。但她公婆没来，就打算租出去挣点生活费。” 她说那房子她看了倒是不错，但地方不大，就十多平，但床和柜子这些是能放下的，不知道他满不满意？ “你觉着好，那定是不错的！”苏唐京嬉笑着表示，他满意。 周同志家双职工，就孩子放假在家里，他们还没下班回来，得知她们来的目的。 周同志半大的女儿找钥匙打开了门，让苏唐京看房子。 “有窗子，有床，我觉着还行！”苏唐京看了眼房子， 挺满意，问周家女儿，这床也是一起租的吗？ “我不知道！”对方那知道这事，“得等我妈回来问我妈！” “那就等她回来！”苏唐京叹气，嬉笑着看向方方木兰。“方同志，现在得去你家坐着等了！” “舒娟，我们先回家，等你妈回来，你吼一嗓子。”方木兰没理他，和善地和舒娟沟通。 舒娟点头，她才喊上苏唐京离开。 “妈，他怎么又来了！”才跨进门，孟慎远就不爽地挑起眉。“你怎么又来我家了！！” “哟，你家是皇宫啊，还不能随便来！”苏唐京笑眯眯地瞧着他逗弄。 换来孟慎远一白眼，“我家不是皇宫，但不欢迎你来。你出去……” 他生气地去推他。 “慎远！”方木兰皱起眉头，加重语气喊了一声。“你这孩子做什么呢？” “我不喜欢他！”孟慎远被她一吼，委屈得想落泪，他却倔强地昂着头，对着她冷哼了声，跑回房里去了。 “慎，慎远……”方木兰追去，才走一步就被莫品华拦住。“姐，我去跟他说！” 方木兰停下步伐，让他好好跟慎远说一说。 “我会的！”他比了个手势，进了两人的房间。十多分钟后，两人一同走出来，孟慎远扭扭捏捏地和她道歉：“妈，我错了！” “苏哥哥，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样说话。”孟慎远低着头，低声道歉。 “哟，刚才的……”苏唐京似笑非笑瞧着他，想说刚才的嚣张那去了？咋突然想通？ 才开个头，就被方木兰恶狠狠地喊了声名字。“苏唐京！” “好好，我不逗他了！”他举手投降。 第一胖百七十八章胖揍一顿 方木兰瞪他，让他别说话了，扭过头关心地问三人今儿做了什么？可有和朋友出去玩。 “有！”莫品华笑着和她说今儿发生的事，还说自己又学了几句港语，咳了声捏着嗓子说了遍。 “我也学了我也学了！”小悦激动地拍手，说她也会了好几句，楼上的杜姐姐说以后会教她更多港语。 方木兰嗯了声，揉了揉她的头发。“小悦你先把港语学了。妈妈在深海市问了一圈，没问到合适的音乐老师，从港城找了一个，但她最近在带学生，要两三月后才有空，到时妈妈在送你去学好不好。” “没事的妈妈，我不着急，什么时候学都可以。”她仰着小脑袋，用小手牵着后妈的袖子摇晃。“妈妈，我今年要上学了！我想去杜姐姐学校，她说她们学校可大可好了。”她比划着。 方木兰入了心，问小悦杜娥有说是什么学校吗？ “说了……”小悦连忙把名字说了，“我问了杜姐姐，她说要提前几天去报名，才能去读书，妈妈，再过十天就开学了，你快帮我去报名。” “嗯，好！”她应下，说回头去问问学校。 天快黑时，周同志回来，舒娟跑下来喊她们，她领着苏唐京去和周同志谈租房子的事儿。 “是这位同志租房子啊！”周同志看了眼长得眉清目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苏唐京，和方木兰笑道：“小方你家虽然也才搬来不久，但咱们都熟了，邻里邻居也知道你们是好相处的人。既是你同事，那应也是靠谱的人，就不讲那些虚伪客套话了。” “里面这柜子，是我的陪嫁，用了十多年，虽然旧了，但我也不会给别人用。这床则是新床，她爷爷在村里推出来准备给我们用的。然而换床麻烦，就一直没换，本说留给二老用，他们也没用成，我是舍不得给别人用。” 周同志表示，屋里的大件是不能算进租房里的，但如果没床睡，她倒是可以把她们房里那老床替换出来，就是不知道苏同志会不会嫌弃。 周同志是对着两人说的，苏唐京也听到了她的话，连忙出声。“不嫌弃，不嫌弃，有睡的地方谁还挑啊！” “那行！”周同志也是个爽快人，直接道，她们今晚就把床换了，问他什么时候租。 苏唐京办事也快，当即就付了三月房租，把房子租下。“我明儿就搬来！” “那我今晚把房子收拾出来！”周同志笑得见牙不见眼，热情地把两人送下楼。 “房子看好了，我也走了！”到了方木兰家这层，苏唐京站在走廊上和她道别。 “时间还早，不再进去坐坐？” “不了，搬到这儿来以后有得是机会去坐。”苏唐京面含浅笑，对着她扬扬手离开。 此时天已黑，逐渐看不到前方的路，他上车去打开灯，照射前方的路。 莫品华？正要开车走，晃眼看到从后面跑过去的两人，他迟疑了下，拿起手电筒下车跟了上去。 “他们俩哪去了？”回到家里的方木兰，见到只有小悦在家，疑惑地问？ “哥哥去买东西了！”小悦解释道，家里的花露水没了，哥哥去买。 听到这，方木兰就没多问了。 夏天最多的就是蚊子，哪怕关窗关门，屋里也不会少，花露水是驱蚊利器，哪怕它贵，也不妨碍它卖得好。 哪怕家里条件再不好的，都想方设法会买花露水驱蚊，以此换取晚上休息得好一点。 知道两人做啥去后，她就不担心了，和小悦坐在屋中指导她学习。 小悦即将要去上一年级，但她早在哥哥和后妈的耳濡目染下，自主学习了一年级课程。 认字，数数字算数。 兄妹俩都聪明，这些教一两遍就能学会，他们都学得很快，学习上从没让她操心过。 屋中灯光昏暗，母女俩坐在一处，不时传来两人声音。 而在一处巷子里，莫品华带着和他差不多大的七八个孩子，埋伏在墙根角，侦查的小石头跑来，慌忙喊：“来了，来了！狗子带着他妈过来了！” “快藏好！”杜明把他往后一拉，一行人隐在暗处。 没多久，狗子和他妈出现在巷子里，狗子似乎被打了，在呜呜的抽泣。 “这儿有没有走过？” “有，”狗子哭着道！ 狗子妈扯着他往里走，骂骂咧咧地骂着她儿子，“你说你能成个什么事儿？什么事都做不好，就会吃干饭！” 这张脸，豁然就是上次指着方木兰骂得最凶的人。 妇人边骂儿子，边低头仔细瞧着地上。 虽然天黑了，但有月光照射，不至于让人什么也看不见。 眼见要走到底，她听到奇怪的呼吸声，正想侧头一看究竟，一麻袋从天而降，猛地把她罩住。 “别打头！” 她只听到一声别扭怪异的口语，随后就是铺天盖地的疼痛感。 妇人被按在地上，拳打脚踢，甚至有几根粗木棍打在背上，疼得她脸色扭曲。 她抓了抓手，手中空荡荡。 儿子！妇人急得连忙喊儿子的名字。 没听到回答，只受到更剧烈的胖揍，四五分钟后，莫品华丢了棍子，对大家使了个眼色，让年龄小的先跑，他们后跑。 莫品华和杜明跑在最后，跑之前，他还把狗子给拽走了。 跑过两条街，到了无人处，几人停下，狗子呜哇一声哭出来。“你打我妈，你们打我妈，你们说只吓她的！” 他气得来挠莫品华，被莫品华一把抓住手。“这也是吓啊！你妈嘴又毒又凶，普通的吓不管用，只有揍她一顿，让你妈怕了，她才会长记性。” 狗子却不听，哭得大声，说他骗人。 他的声音太大，怕把人引来，莫品华一把捂住他的嘴，喊其他人都散了，只剩下杜明和慎远。 三人把狗子带到另一个巷子里，松开捂住他嘴的手。“狗子，你可别忘了，你也参与了这事。你妈是被你骗出来的，若是让你妈知道，她会先打你一顿，揍得你下不来床。” 莫品华晓之以情动之于理，说这件事他也参与了，他也有一份责任。 狗子被他吓住，打了个哭嗝捂住嘴。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咱们谁都不说，当今儿没发生这事！”他揽着他的肩，好哥们地道！ 第一先百七十九章先告状 狗子吞咽着口水，哭着问他。“我妈一定会问我，他还是会打我。” 我教你办法！莫品华勾勾手指，让他附耳过来，小声出招：“等下你跑去喊你爸，说你妈被人打了，再回去找你妈。如果你妈问你，你就有理由说了！你是跑回去搬救兵的。” “记住，一定不能露馅！”他把狗子该做出什么表情，怎么说话，都一一指导提点，直到狗子记住，他挥手放他离开，喊他快去喊他爸。 狗子跑走后，莫品华唇边露出一抹笑，真挚地和杜明道谢。 “咱们都是好哥们！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杜明拍着胸脯，一脸豪气。 莫品华又和他说了几句，说大恩不言谢，以后他有事，也尽管叫哥们。 杜明也离开后，莫品华和孟慎远这才对望一眼，脸上都露出和和善地笑，回家去。 “办完坏事了？”才走到马路上，苏唐京从另一巷口走出来，挡在两人前面。“你说，我把这事告诉木兰会怎么样？” 他把玩着手电筒，似笑非笑地瞧着两人，半截身子隐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出口的话，让莫品华两人心猛地提起。“你怎么在这儿？” 莫品华防备地盯着他， “恰好路过……”苏唐京一笑，“没想，会看到一出这么精彩的戏！”他嗯了一声，那声嗯从喉咙里溢出，带着千回百转的意味。 “你跟踪我们？”莫品华却不信他是恰好路过，眼神不善地盯着他。黑暗中，只能看到对方模糊的轮廓，根本看不见对方神情。 苏唐京听着莫品华咬死的这个点，眉挑起。 刚才主动权在他手中，他掌握着这两小屁孩的节奏。 可这一句质问，却把身份瞬间颠倒。 再想到跟踪两人，看到的这一连串操作，苏唐京心惊，这那像两个孩子。 这成熟的手段，大人都不一定做得到。 “不跟踪，怎么看得到这精彩的一幕呢！”苏唐京笑眯眯的道，还想在说话，却在听到说话声后果断地扯着两个孩子躲进巷口。 等从拐角处跑来的人打着手电筒往前跑去，他抓住两个孩子的手，回了小区楼下。 “时候不早了，你们若再不回去，等下你姐怕要出来找了！” 他对着两人挥挥手，钥匙插车门打开车门，上车开火一步到位。 “拜拜，下次再聊！” 车扬长而去！ “他什么意思？”孟慎远捏紧小拳头，气愤地盯着已开远的车，忿忿地问。 莫品华沉默地收回视线，喊他回家。“他没去告状，应是想用这个把柄威胁我们。” 孟慎远皱起小脸，“威胁我们，哼！他算个什么东西。我才不怕他告状，”他傲娇道，停了两秒，又小声问：“那女人不会因此生气？” 生气么！ 肯定会，姐姐虽纵容他们，可也把他们当孩子看，若知道了这事，定会说他们几句，但她更痛恨，此事是从别人口中听到。 两人闷闷地上楼梯，回了家。 “你们俩不是去买花露水了吗？怎么空手回来？” 方木兰在教小悦功课，见到两人回来，抬起头问候，这才看到两人两手空空。 “我，供销社关门了！”孟慎远下意识地辩解，舌头打结转了两下才找到借口。 对，供销社关门了，“我们没买到！” 方木兰哦了声，低下头继续教小悦认字了。 孟慎远松了口气，回身小幅度地对莫品华招手，指了指房间。 莫品华沉倾在自己的思绪中没理他，片刻后，他走到姐姐身前，等她温柔地和小悦讲完这个字，让小悦练习写两遍，他才犹豫着开口：“姐！” “怎么了？”方木兰抬起头，瞧着拉耷着肩，满身自己做错事，很愧疚模样的品华。 “我，我今晚纠集新认识的朋友，把，把狗子妈打了一顿……” 莫品华头低得极低，满脸愧疚，声音也带着些许不安。“姐，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不该报复，可是……” 眼泪啪嗒落下，他猛地楼主姐姐脖子。“她骂姐姐，还推小悦。” 他哭着大数对方的不是，他的姐姐那般好，却被那嘴毒的人骂得还不了嘴。 他的泪，湿了她的颈脖，温热的触感，灼热地言语，让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搂着他，轻拍他的肩膀。“别哭了！姐姐被骂都不难过，你哭什么呀！” “我心疼姐姐，谁也不能辱骂，欺负姐姐。”他闷闷地回。 “嗯嗯，”她唇边浮出温柔地笑意，轻拥着她。“能有品华这么维护着，姐姐很开心很高兴！” “那你会怪我吗？”他的声音轻颤，带着些小心翼翼。 “不会！”她心疼地搂着他。“品华是为了我才这样做，姐姐怎么忍心怪你。” 莫品华破涕为笑，用力地点了点头，松开搂着她脖子的手，和她拉开距离。“姐姐，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报复心重，但我忍不了姐姐被欺负。” 他狠狠地捏拳，满脸忿怼。 方木兰伸手抚平他脸上的痕迹，“姐也没让她欺负了去啊！她骂了我，我当场就打了她。” 她温和地安慰他，说自己没受欺负，并叮咛他，以后万不可这样了。 莫品华乖巧应下，心里默默道：有人欺负姐姐，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想到此处，他的目光寒了寒。 一小时后，回了房的孟慎远不解地问他，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后妈。 “犹如让苏唐京捏住咱们把柄，威胁咱们。不如让我姐知道这事！你看，我姐不没怪我们吗？” 是没怪，那也是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打感情牌，让后妈根本无暇生气。孟慎远默默吐槽。 “妈妈！”旁边的屋，孟小悦滚到后妈怀里，抱住她的手腕小声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方木兰揉着她的头发，叮嘱她快睡。 她的眼大睁，瞪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心中暖洋洋的。 说不知道品华今晚故意哭是假的，可那孩子的心意，让她无法责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