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 第1章 睁开眼就是病娇小美男 昏暗的烛火摇曳,微光的光映照出简陋的房间,一床一桌一椅而已。 瘦弱的少年,身体无力地被绑在残破的椅子上,长发遮挡住了他的侧脸,可是烛火的微光都映在他的身上,将那瘦弱,苍白突显得更加刺眼,那样子仿佛连呼吸似乎都感觉不到了。 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死了。 在椅子的对面的床上,烛光的阴影还有一抹黑影,那黑影原本是斜斜地倚在床边,像是睡着了,又或者是昏倒了? 可突然,那黑影在阴影中动了一下,紧跟着整个影子就跳了起来,一下子蹦到了烛火能映到的地方,竟然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明眸皓齿,朱唇纤巧,即使是一只简单的木钗放在头上也仿佛被她的容颜衬得名贵了起来。 “我叉,什么情况?”安陵松环视着房间左右看看,一眼就看到了椅子上被绑着的少年。 她吓得跳退了一步,一脸惊茫地看少年:“哎?” 只见她先是茫然看少年,然后脸色突然一变,一大步又蹿到少年面前,双手并用,胡乱地把少年遮在脸前的头发扒开,一张清雅美逸,就你是一朵兰花突然绽放的脸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而安陵松并没有被少年绝美的容颜影响,她托着少年的脸轻轻往旁边一挪,一个与这张脸极不搭配的的微红色的,像是梅花形状的火烙的痕迹就这么刺眼的印在了少年的左额际上。 看到这梅花烙印顿时,安陵松像是看到了鬼,吓得倒退一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叉,我真不是做梦?”说着,她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下,不带半点心疼自己的,结果疼得自己“嗷”是一声叫了起来,连原本昏迷在椅子上的少年也轻轻地皱了下眉,似已有醒的迹象。 这么疼肯定不是梦了,安陵松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四十五度角指着半空:“那个什么书神特助你给我出来,你让我把一个三观尽碎的黑化男主培养成正道的光,好歹也给我些时间,把我送到男主小时候啊?这男主都这么大了,三观都形成了,你让我怎么培养?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吗?”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人回应她,只有她气呼呼地盘腿坐在那里,丝毫没有发现椅子上的少年肩膀轻轻动了动,他被绑在椅子后面的绳子突然无声地松了扣,少年伸手轻轻一抓,没有让绳子落到地上,同时他的袖中划出了一把细小的匕首。 “哎,你出来说话啊?”安陵松沉默了半天,突然又喊了一句,她眼睛看着四五度角半空,又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萎靡地摊了下来:“竟然真的不跟随啊?什么破书神,人家穿书都有系统当解说员,有金手指,我这要啥没啥,就只有一个黑化男主,搞毛啊?” 啧,早知道不写什么书评了,男主他三观扭成麻花关她什么事?他男主八千个老婆干她什么事?她就专心磕她的CP,磕不动就滚呗。 “贱爪子。”使劲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没注意到少年抓着匕首的手突然一顿,又不动了。 少女从地上又爬了起来,转身看椅子上的少年。 在她眼里的少年依然安静地昏迷着,像个——营养不良的睡美人。 “啧,是哪个缺德地把我们家男主给绑了?这是要霸王硬上弓吗?”说着,她绕到少年身边,就要帮其解绳子,而这时少年的身体蓦地一僵,他的匕首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瞬间,他的额头就渗出了汗不,要是让这个妖女看到自己的手中竟然有武器的话—— 第2章 我竟有胆子勾引男主 安陵松刚迈开一步,门突然就被人从外面撞开,她愕然地看向门口,少年的手轻轻一动,无声地把匕首收了回去,同时自己动手还把绳子又缚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这一切,发生得无声无息,而安陵松的注意力全部被门口脸红脖子粗,一副抓奸丈夫嘴脸的年轻男人吸引了,一脸懵圈地看着他冲向自己。 “小依,你竟然背着着我和这个小杂种苟且,你对得起我吗?”年轻男人冲来就要扇她的巴掌。 安陵松侧身一躲就避开了男人的手,同时又把他往旁推了一下。 这时她自己还愣了一下,咦?自己这反应什么时候这么快了? “你……你还敢打我!”年轻男人气得眼睛都红了。 安陵松依然懵:书神,咱不是说好的,咱穿的是同名魔教妖女安陵松吗?而且还是与男主对立人设不能塌的那种?怎么一秒钟就成了小依?特么小依是谁啊? 没有人理会她,她只能无助地看着依然昏迷的的男主,心里大骂:是哪个不要命的把她家的男主虐成这样的?难道还嫌他不够黑吗? 她没看被她差点推到的年轻男人因嫉妒而扭曲的脸,在她眼里只有男主才是她的光她的光热因为只有把男主整成正道的光,她才能回家。 她绕着男主转了一圈,然后站在面前单手托下巴思考:现在的男主多大?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可是怎么看也是十五六了?原著中怎么写的来着?太久了,都不太记得了,毕竟男主开头就是个披着小绵羊皮的大杀器了。 “小依,你给我说清楚,你这么晚了,在他的房间干什么?”那年轻男人从后面扯了她肩膀一下,迫得她只好侧身看他一眼,有些不奈烦:“我和他探讨人生。” 男人被敷衍更加火大:“探讨人生?你骗鬼呢?前几天就见你对着他抛媚眼儿,今天晚上竟然就进屋了,要是我来晚一点是不是已经到床上了?” 安陵松眨眨眼:勾引男主? 好像想起来点什么,她穿的这个角色好像是书里唯一和男主没有什么暧昧的戏的女性角色了,顶多就是在男主被从候府打发到了候爷小妾的老家,一个武林大家里当空气时,原主魔教圣女来想要来骗男主父亲留下的什么藏宝图,试图勾引他,结果男主对她的美色丝毫不动心,甚至当时还不算黑得彻底,至少还有点原则的男主说了句她不堪入目,她就差点把男主给弄死。 不过,这情节是出现在男主回忆当中的,要不是男主当初回忆时身边是她磕的CP,她可能就略了过去。 魔教妖女安陵松最恨别人说她长得不好看,虽然她的真面目确实挺普通的。要不是长得普通估计原著作者也得归到男主的后宫里了。 所以,男主这一下就触到了逆鳞后,她改勾引为逼供,当时要不是发生了一件事,可能男主就玩完了。 这也就是说,她穿的时间点是男主彻底黑化的两年前?十六岁,还不是完全没救? 只要从此刻把所有的剧情都改了,那么她的路就好走多了。 书神特助,算你识向。要不然小姐姐我每天画圈圈诅咒你。 第3章 十五六的孩子能有啥坏心眼 当时神鞭王齐家家主齐一辉的小女儿死在家中,所有人都认为男主是凶手,男主百口莫辩,要不是当时老候爷认为他还有利用价值,可能就任着他被齐家给杀了,但这同样也奠定了两年后他被齐家报负,最终走上虚伪黑化之路的基础。 今天,她只要不让这口黑锅落在男主的头上,那么男主是不是就不会黑化呢? “小依,你明明答应我,会嫁给我,会一心一意跟着我的,为什么转眼间又以变卦了?”男人见硬的不行,就扯着她的手来软的。 安陵松觉得有些烦,书看了一段时间,而且她是囫囵看的,很多人物都记不住,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她甩着手,指着男主道:“可我现在喜欢他。” 就在这一瞬间,男主的眼睛突然睁开,两人四目相对,睁开眼的男主更是美得像朵朝露中的兰花,清新典雅,莫名的就被这眼神看得心里一虚:“呃……我的喜欢可能跟别人不太一样。” 毕竟正常的喜欢不会绑人。 殳无刃的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因为喜欢两个字。 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在他的面前亲口承认喜欢他,而且眼神那么的清亮有力,像是这个喜欢就是从心里说出来的似的。 明明,刚才这双眼睛不是这样的—— 他把垂下眼,沉默着,可嘴唇微动,像是在咀嚼着某种美味的美食。 喜欢啊!呵呵—— 他的手指在后面轻轻地弹了一下,嘴角往旁轻轻扯颤了几下,又恢复了平静。 安附松觉得这喜欢何止不一样,简直是变态。 这可是男主,要成为正道的光,照亮她回家之路的男主,怎么可以用这么变态的方式喜欢人家呢。 于是,她不会理一旁幽怨的男人,赶紧给殳无刃松绑,还很狗腿又温柔地问一句:“其实……我就是想表达一下我对你的好感,真的。” 啊呸!我自己都不信。 可这时殳无刃却轻轻地“嗯”了一声,跟着就是一阵咳嗽,让安陵松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就在她想要再解释解释,说明自己绝无恶意。 却听到外面有人慌张喊道:“三少爷,三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说着,一个小厮便闯了进来,理所当然地忽略了这房间的真正主人,朝着那年轻的男人扑过来:“三少爷,不好了不好了,二小姐在房间死了……她……她……” 那三少爷也吓了一跳,安陵松更是心下一凛,完了,来了。 可是她毫无准备,原著中根本没有说这次凶手到底是谁,更没有什么细节的描写,只是男主一语带过的回忆。 她看向殳无刃,不由得着急担忧,现在安陵松的这张脸确实是漂亮,特别是眼睛,勾引人时媚眼如丝,可以清楚地让人看到她想要什么,而这时她的担忧一样可以清楚地让人感觉到。 殳无刃也在看着他,他在微笑,明明是一张清新淡雅的容颜,可那笑容却像是被一只怪物附了身,阴森,诡异,明明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却笑得让人从脚底开始发麻。 他的头发从两边垂下,挡住了大半边脸,安陵松看的也不真切,虽然那一眼心里惊了一下,但转瞬一想,一个十五六的孩子能有啥坏心眼啊。 第4章 你们都冤枉我 小厮说话喘得厉害,大喘气了一口,才又说道:“可是夫人怀疑依姑娘是凶手,正带人过来抓人呢。” 安陵松愣了一下,突然就笑了,真是刚想睡觉就有人来给递枕头,她还想着怎么帮男主洗清罪名,结果不用她洗了,直接背锅就行? 得,反正她是魔教妖女,到时摆一下身份,魔教妖女想杀人还不是随心所欲啊。 可这美汁汁地梦很快就被打碎,夫人派的人枪枪棍棒地冲了进来,三下五除二,几下就把她绑绑得像个粽子,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这到,安陵松才觉:马蛋!不是说好的魔教妖女武功高强吗?怎么这么容易就被绑了? 啊!对了,她醒过来时还没来得及和原身的记忆融合呢,得先融合了再说,不然可能真被宰了。 殳无刃慢慢地站了起来,看着开始还挣扎的安陵松,突然脑袋一垂,像是昏过去了。 三少爷在后面也看到了,跟着担心地大叫起来:“你们小心些,别伤了她。” 说着,就追了出去,可半路就被人给拦了下来:“三少爷,夫人让您回自己房间去。” 三少爷不听,要闯,结果那人直接把人给敲晕了,看来这夫人也是知道这三少和安陵松的关系的。 等人都走了,殳无刃缓缓地笑了起来,嘴角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扯着,就像是木偶要要自己的脸上表现一个笑容似的,僵硬而诡异地,过了一会儿,这个笑容才算是完成,而后迅速消失。 ………………………… 安陵松接收了原身的记忆,也与对方的身体做一番融合,现在感觉身体还真是和刚才不一样了,她甚至能任着呼吸声猜出现在在她面前的有几个人。 神鞭齐一辉青年成名,如今齐家在他的手里也算是发扬光大,不止在江湖有地位,甚至长女还是如今朝庭风头正盛的安世候的宠妾,让他在朝庭也有着一定的人脉。 而现在死的是他的小女儿,齐慧娘。 “有人看到你今天下午慧娘打了你巴掌,然后今天晚上她人就死了,还在她的房间发现这个,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见安陵松醒来,齐一辉甚至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直接就让一个仆人把一支沾了血的钗子送到了她面前。 安陵松低头看着钗子,她知道原身今天晚饭前丢了一只钗子,但没当回事,随即就拿了一根木钗别到了头上。 而接收了记忆安陵松才知道,这妖女并不是简单地潜入齐家,她现在的身份更特殊一点。 所以,现在齐一辉才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而不是直接杀了。 “齐老爷,我是一个下人,小姐打了下人本来就理所当然的,我不至于因为一个巴掌就杀小姐?” 安陵松说话的时候其实是怂的,脚指头都是蜷缩的,可是在原身记忆时里,她和男主已经有了几次接触,再加上今天晚上的事,她魔教妖女的身份要是一暴露,反而要给男主惹麻烦了,只能硬挺了。 齐一辉不说话,齐夫人在一旁哭成了泪人,一听她说的话,扑上来就连扇她几个巴掌:“小贱蹄子,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从跟着齐罗罗回来,就没安生过,今天勾搭这个,勾搭那个,恨不得入主了我齐家当主子,你是早把自己当主子了?还我闺女命来……” 说着,齐夫人又要去打,这时,站在一旁的一个紫衣妇人走过来拦住了他,妇人三十二三的年纪,亮紫绫罗缎面的衣服在她身上穿出几分高贵气质,头上的发誓不多,一只金步摇足轻轻摇晃:“二娘,这事儿还没查清楚,何必急着给人定罪呢?” 齐夫人用力挥开她的手,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都是你,就是你把这个小贱人带回来,弄得我们家整天的鸡飞狗跳,兄不是兄,弟不是弟,你别以为你可以独善其身。” 安陵松在一旁无语地舔舔后牙槽,某种意义上来说,人家齐夫人说的没错,小妖女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今天勾引一下大少,明天勾搭一下二少,高兴了,连老爷子都能抛几个媚眼儿,不过最好勾搭的是三少,只不过她已经玩够了。 对于安陵松所做所为,齐罗罗也不是不知道,她转头瞪她一眼,似在骂她活该,安陵松表示很无辜,又不是我干的。 “爹,不管怎么样,总得让人有个解释的机会不是?不然让江湖的人知道咱们齐家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这名声可不好听。”齐罗罗道。 她在齐一辉这里的地位不一般,是他们一介江湖草莽与朝庭贵族的联系,有这条线在,他齐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就永远高人一等。 他看了大女儿一眼,然后让人把齐夫人拉走,虎目瞪视着安陵松:“你有什么话要说?” 安陵松无辜地眨眨眼,刚要说话。可—— 可能是因为以前她总喜欢到处勾引人的习惯,别人就觉得她在勾引,齐夫人又疯了:“别以为你使个美人计就可以洗脱你的罪名,老爷,你看到没有,她这就是心虚。” 齐一辉也皱了下眉,眼里涌现了杀气,他看向齐罗罗,意思是安陵松是真的有问题,不然为什么这个时候不解释,反而施引勾引,无非就是想要美色求得生路。 齐罗罗转头看安陵松,给她替眼色让她安生一些。 安陵松:“……”我就想表达一下我的无辜,怎么了? 这时,齐一辉转向站得最远的一个人,那人始终站在门边,态度看起来端正,没有被安陵松的美色吸引,没有同情,也没有其他人认定她是凶手的眼神,他只是客观地站在那里。 “周大侠,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周益四十左右,虽是江湖人,却是一派儒雅风范,这时他见齐一辉开口询问了自己的意见,便说道:“齐家主,这件事的确不能只是因为这些就定罪,在下看来,还是好好查的比较好,以免冤枉了好人。” 听到周益的话,齐夫人不屑地哼了一声,似乎在说:又是一个被美色勾引的男人。 周益听到了,但并不以意,他说完之后,便不再开口了。 而这时,齐一辉突然朝着门口大吓一声:“谁在那?” 第5章 男主难道是一个小天使? 殳无刃以拳挡嘴,一边咳嗽着,一边从黑影中走了出来,站在漆黑的走廊下,那苍白的面色如同从地狱走出来的幽魂,就连齐一辉看了也难免心中发凉。 “你在这儿干什么?”齐一辉面色一厉,似乎吓到了殳无刃,他的咳嗽声更加的剧烈,脸色都跟着由白转红,那样子仿佛随时会把肺咳出来似的。 “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回去。”齐一辉的脸并没有因为他的咳声而有丝毫的同情,冷硬地说了一句,便转身进屋。 殳无刃的咳声这时终于停了下来:“咳咳……齐老爷,我……可以咳咳做证,咳咳……人不是依姑娘……咳咳……杀的……咳咳咳……” 殳无刃断断续续地说完,又咳了起来,齐一辉却因为他的话而震惊地转回身:“你说什么?” 这时齐夫人走了出来,他拉了齐一辉一把:“你听这个小杂种胡说什么?他早就被那丫头勾搭得魂儿都没了,当然是向着她说话了。” 说着,她身法迅捷地闪到殳无刃面前,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灌注了内力,殳无刃身体瞬间就像是个破布娃娃被甩了出去,猛地撞向了廊边的柱子,一口鲜血直接喷洒了出来。 安陵松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能听到殳无刃说话的声音,以及刚刚发生的剧响,光听那声音就知道本来就吊着一口气的男主此时得是一副什么惨样。 她的手以背后轻轻一拧,就准备用内力把绳子震断,怎么也得帮男主一把,告诉他,这世上还有好人,还有愿意帮他的人,可别因为身边几个渣渣就把自己的人性踩碎了。 “二娘,话不能这么说,平时无刃和小依可是从来没有什么交流,怎么就说是勾搭在一起呢?”让人没想到的,齐罗罗竟然开口了,但她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帮殳无刃,她只是要帮安陵松脱罪,毕竟现在两人还是同时战线的。 此时房间里有齐家的大公子齐轩磊,他深得父亲衣钵,算得上江湖上的后起之秀,性格冷淡且严肃。 身边的是其好友,刚才齐一辉征求过意见的那位周益先生,江湖人称之为大剑先生,是江南名剑山庄的庄主,为人谦和,剑法精妙,且足智多谋,江湖上一些人喜欢戏称之为武林师爷。 齐轩磊与齐罗罗是同母的姐弟,这个时候自然要向着姐姐说话,周益是外人,不好多说,但从态度上看来,似乎对齐夫人对一个病弱的少年下这么重的手,也颇是不认可。 齐一辉想了想,最后还是让下人把殳无刃扶到了屋里,但却没有让他坐下来,而是随便放在了屋内的地上。 刚好在二少齐轩淼旁边,他一脸嫌弃地拉着表妹陈巧儿躲开,站到了门口那边。 安陵松此时被绑着,几个大汉就守在她的周围,她也不敢有大的动作,看着男主那凄惨的样子,说不出的心疼,这会儿和任务倒无关,平时要是遇到这么个小少年被打成这样,放谁都得心疼。 “无刃啊,你说你要怎么给小依证明,她不是凶手呢?”齐罗罗走到了殳无刃的面前,慢慢地蹲了下来,从侧面看上去她在微笑,可是殳无刃的眼里,齐罗罗这张嘴巴就像是一只警告他可以吃了他的恶鬼。 殳无刃的嘴角还在流血,可是没有人想要为他先把血止住,似乎只是等着他说一句话而已。 他低着头,看起来很害怕齐罗罗,用几乎破碎的声音说道:“她……整晚都我和在……一起。” 他话音很轻,但这屋里的人,都是身怀武功之人,耳力都不错所以他的话俱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所有人都一愣,包括安陵松在内。 最后陈巧儿最先没忍住,掩着嘴嘲弄似的笑道:“哟,小候爷的手段比三表哥还高呢,这就一起过夜了呢,呵……还真是贱人配杂种呢。” 齐罗罗突然抬头瞪向她:“小表妹啊,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在这里每个人都可以骂小依一声贱人,可就你没资格。” 陈巧儿脸色一变,可却不敢回嘴,齐夫人看自己的外甥女被欺负,委屈地扯着齐轩淼衣袖,欲语还羞,可是齐轩淼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却没敢和齐罗罗顶嘴。 齐夫人在一旁看了大怒:“一个低贱的丫头,巧儿怎么就说不得了,你……” “行了,我们是在找杀了慧娘的凶手,你分一下轻重缓急?”齐一辉一句话制止了齐夫人。 齐夫人瞬间把怒火发在了安陵松身上,转身就是推了她一掌,身为神鞭的夫人,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这一掌,让安陵松有瞬间的气血翻涌,还好原身内功不错,刚想压住。 可想想,现在她的身份,吐下血才更合理。 于是,干脆直接放松了,一口血就这么喷了出来。 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她学着星爷电影里对穿肠的吐血方式,直接喷了一圈儿,在她周围的人无一幸免。 四个倒霉看守她的大汉与离她离近的齐夫人:“……” 齐一辉这时走向殳无刃,他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你要清楚,这个时候你说谎,就算是候爷也保不了你。” 殳无刃低着头,轻声道:“我没说谎,她确实是一晚上都在我的房间。” 安陵松的把血吐完,舔舔嘴唇,有些奇怪,为什么男主会帮她,按说她虐了他,他应该会恨她?难道原著两年前的男主其实是一只小天使? “老爷,我不相信他的话,说不定就是他们二人合伙害死了我的慧娘,前几天他撞了慧娘,把慧娘最喜欢的扇子撞到地上弄脏了,慧娘也不过是推了他两下,当时我看他那样子就是记恨了。”齐夫人像是疯了一样见人就咬。 齐一辉不说话,他看着殳无刃,眼里透着厌恶,别说是候爷厌恶,就算是全江湖的人在知道他的身世也会厌恶至极的。 “他们的话都不可信,先把人……” “放我进去,你们这些狗东西,快放我进去。”齐一辉的话还没说话,就被门口传来的叫闹声给打断。 他看向门口,眉宇间现出怒气:“你闹什么闹?给我闭嘴。” 齐轩焱被父亲吼得吓了一跳,呆了一瞬,就一脸委屈地看向母亲:“娘,爹他又骂我。” 齐夫人看到最宠的小儿子,也是一脸的无奈:“不是告诉你在房间呆着吗?这里没你的事,回去。” 齐轩焱正好趁机推开拦着他的下人,闯进屋里:“回什么回,我要是不在这,你们肯定要为难小依的,娘,这件事和小依没关系,真的,我肯定。” 齐轩焱走到齐夫从身边,拉着她的手臂晃啊晃地撒娇,齐夫人无奈,另一只手抓着他不要让他晃:“儿啊,你别被这丫头的长相给骗了,你妹妹死了,她的钗子就掉在你妹妹的房间,她就是记恨你妹妹今天下午打了她,你听话,回屋里,以后你喜欢什么样的娘都给你,但这个,她非得赔命不可。” 说着,齐夫人恶狠狠地瞪向安陵松,可是安陵松像是没感觉到似的,全副的心神都在男主殳无刃身上,她在思考:要是男主现在还是一只小天使,那她现在感动了小天使,是不是往后就省事多了? 是了,这个想法简直妙极了,可是她不知道,世事难料,谁知道“小依”能不能活到那时候呢。 第6章 儿子打脸啪啪疼 齐轩焱看到母样眼里露出的杀色,当时就害怕了,他是真的喜欢小依,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杀了,当下就站出来大叫一声:“不可能,今天晚上我和小依一直在一起,她怎么可能去杀人?” 他挺胸抬头地站出来,挡在了安陵松的前面,用彼以为英雄的姿势挡着她,说完了,还小声回头对安陵松道:“小依别怕,我保护你。” 安陵松:“……” 大哥,你姐我这节操被你一句话就咬碎了一地啊,男主他和我大晚上一起呆着,你也和我一起呆着,咱们三干嘛呢?斗地主吗?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安静,大公子齐轩磊事不关己地站在那里,他身边的周益也不好表现出什么,干脆低头玩自己的剑穗,二公子齐轩淼拍着肩膀安慰着脸上露出慌乱的陈巧儿,毕竟刚才她那话现在听起来就连齐轩焱也骂了,怕惹姨娘不高兴。 而齐一辉与齐夫人的脸色可想而知,最高兴的倒是齐罗罗了,她朝着陈巧儿了看了一眼,然后对齐夫人说:“大娘,刚才巧儿怎么说的来着?杂种配贱人,您说她说的没错是?那现在谁是杂种谁是贱人呢?呵呵呵……” 齐一辉眼色一随,看她:“罗罗,不得胡言。” 齐罗罗不以为意,笑道:“爹您的种当然是纯着的,但有些人杂不杂就不知道了呗。” “齐罗罗,你说什么?”齐夫人怒急攻心,一掌便劈向了齐罗罗,可是齐轩磊的速度比她还快,直接伸手化开她的掌风,跟着把人给推后了两步,沉声道:“大娘,你是不是又分不出事情的轻重了?现在是在查杀死慧娘的凶手。” 齐夫人连退几步,脸色失青,她怒视着齐一辉:“齐一辉,他们是你齐一辉的儿女,我的孩子们不是吗?你……” “你够了,轩磊说的没错,现在首要的是要查杀了慧娘的凶手,其他的以后再说。”齐一辉颇具威严地大吼了一声,果真让齐夫人闭上了嘴,但还是满眼的愤怒。 安陵在一旁看热闹,看得挺乐呵,这齐夫人被自己儿子打脸,打得可舒爽?哈哈哈! 而刚刚还英雄了得的齐轩焱,有点英雄气短,气势儿这会已经没了,倒是殳无刃慢慢地站了起来,用一连串的咳嗽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今天晚上真的和我在一起,一直没有离开我的房间,所以她没有机会杀人。” 所有人再次看向他,他依然捂着嘴,轻轻地咳嗽,安陵松在心里感叹:哎呀,两年前回忆里的男主真是一个小天使啊,连自己的清白都不要也要救人,这哪是未来顶着一张白莲脸到处招摇撞骗的伪君子啊! “你说谎,小依明明和我在一块儿,她为什么大半夜和你在一起?”一和安陵松有关,齐轩焱又雄起了,跳起来指着殳无刃叫。 殳无刃看向他,目光无力,可是那漂亮到极至的眉眼却仿佛闪过一丝讽意,只是他微息的气腔,再加上苍白的脸色,和略有躲闪的表情,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神:“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人,你说为什么?” 安陵松:男主,我错了,你才不是什么小天使,小天使才不会说颜色这么重的笑话,姐和你清清白白,姐和所有男人都清清白白,才没和你们孤男寡女呢,屋里还有桌子椅子,对了,还有一根绳子。 这时,齐一辉看向齐轩焱的身边的小厮:“小七,你是在哪里找到三少爷的?” 小七突然被点名吓了一跳,顺嘴就溜出了实话:“在……在他的房间。” 他指向殳无刃,齐轩焱脸色以一变,胎腿就是给小七一脚:“你个没用的玩意。” 完了,就去求齐一辉:“爹,小依她不会杀人,你相信我,你看她弱不禁风,连刀子都不一定拿得起来,怎么可能敢杀人,我看就是这小子记恨前几天妹妹打了他,他才杀人的。对,一定是这样!他把小依弄到他房间迷晕,然后自己偷偷杀人,回来之后,就说一直和小依在一块儿,他就是利用小依的,一定是这样。” 他一脸兴奋,眼睛发亮地指着殳无刃,看起来就像是公堂上的父母官,已经给堂下犯人定了罪似的:“来人啊,快把这个凶手给我抓了。” 他喊出这话时竟然也没有人反驳,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 安陵松被这货的脑洞给惊了,她本来是要给男主顶锅的,这时候怎么可能让男主给她顶锅,当下想也不想,直接就啪啪打齐轩焱的脸:“我没晕,我一直醒着和小刃聊天啊,我们聊人生,聊理想,总之聊了很多,我们可以给彼此做证啊。” 听了她的话,齐轩焱直接傻了眼:“小依,你怎么可以……” 安陵松没看她,只看向殳无刃,用自己最最善良无辜的眼神看着他,试图让他明白自己一片如天上白云般洁白无瑕的心,告诉他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你充满了恶意。 可是这眼神看在别人眼里就是深情款款,齐轩焱当场就泪崩了:“小依,你怎么可以……” 齐夫人心疼儿子早就忘了刚才和子打她脸的事,她把儿子护到身后,仇恨地瞪着安陵松和殳无刃,说:“老爷,我怀疑这两个人的根本就是一伙的,死的可是你的亲闺女,你难道就为了个已经不是齐家的人把女儿的仇置之不顾吗?” 齐一辉眉头紧皱,殳无刃虽然在候府不受待见,甚至不如猪狗,可是要是没有证据的话,他也不太好直接杀了,而那个女的,从大女儿的态度来看,似乎有些别的用,他担心坏了候爷的事—— “先把两人分别关起来,等明天再查。” 第7章 你说了喜欢我 安陵松和殳无刃被一起关到了柴房,门外守着齐家的家丁,都是身负武功,在他们看来,看管这两人是措措有余了。 安陵松也没想跑,殳无刃似乎也没有想逃跑或反抗的意思,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习惯了这些,来到柴房,甚至可说是熟门熟路地找了个角落坐了起来,然后就开始咳嗽,等手从嘴边移开,就是一掌的血。 安陵松看着都难受,她走到他身边蹲下来,一手扶着他的肩膀,感觉到他的身体僵住,然后开始颤抖,似乎在害怕。 无奈,她只能松手:“殳无刃,你没事?刚才那一掌……” “我……无事。”殳无刃低头,把手上的血随便地往地上的干草上抹了抹,跟紧跟着又以是一阵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抹干净的手再次捂住了嘴,安陵松实在看不下去了,手绕过他的身体,在他的背上轻拍:“你这样下去不行,可能受内伤了,得吃药。” 殳无刃没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咳嗽,过了好一会儿,咳声终于停了,他的脸色已经白成透明的了,他抬头看安陵松,那是极漂亮的眼形,可是双眼漆黑如雾,阴冷如霜,那里空洞着,荒芜着,可却让人隐隐感觉到在那漆黑一片的深处,有一道隐隐的光。 “你在关心我吗?”他的声音很轻,你是泡沫,飘散在空气中,一碰即碎。 安陵松:“当然是关心你啦。”你是男主我能不关心吗?关键是现在我还穿着小马甲,不用担心人设崩,可以尽情的刷好感,让你感受人间温暖啊。 殳无刃慢慢地低下了头,染了血的唇格外的鲜上,所以当微微挑起嘴角时,便格外的明显,安陵松看着他笑,呆了呆:果然是人间绝色啊,怪不得原著那么多男男女女都会被他所吸引。 “咳咳……”低着头的殳无刃再次咳了起来,这次甚至来不及以手去挡嘴,一口血直接奔到了子安陵松的脸上。 “呃……”安陵松眼睛垂下,没看到殳无刃有瞬间的抬眸看向她,漆黑眼里那远处的光闪了一下,很快倒又垂下,抬起手,慌乱地想要为她抹去脸上的血渍。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他的手微微颤抖,想要去帮她抹去脸上的血渍,可是却又不敢碰触,只是悬在半空中,怯怯懦懦。 安陵松本来想说没关系,可是当看到他看着自己想要接近,却又不敢接近时的表情时,突然就改变了主意,直接伸出自己的爪子,把他的手往自己脸上一贴:“没关系,不过你得帮我把血擦干净。” 说着,她就顶着一脸的血笑了起来,殳无刃眯了眯眼睛,他觉得眼前这张脸有点刺眼,跟着就垂下了眸光,苍白色的脸微微有了些红晕,然后便把手缩回自己的衣袖里,慢慢地为安陵松擦去脸上的血。 在擦的时候,安陵松一直在看他,越看越觉得书神还是挺给她面子的,现在的男主还是个小天使,要引导还是很容易的啊。 “哎,你刚才为什么要帮我做证?”她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殳无刃,充满期待地问。 殳无刃抬眼看了她一下,像是害羞,又像是害怕很快又垂下去:“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今天晚上确实一直和我在一块儿。” “可是我……那个那什么了你,你不生气?”她指的是绑着,从原身的记忆中看,只是打了几巴掌,还没来得及做更过份的事。 殳无刃这时又抬起了头,看着他,双眼漂亮而无害:“可是你说那是因为你喜欢我。” 第8章 老天我有罪 安陵松突然很想找个洞钻进去:老天,我有罪! “呵……是……是啊,因为我喜欢你嘛,那个……我以后尽量用普通一点的方式喜欢你哈。”血擦干净了,她退开了一步,怕再被这双天真纯洁的眼睛看,自己被自己谴责死。 殳无刃笑了一下,可是气息不稳,眼看又要咳血,安陵松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按着记忆里的方法,往他的身体里灌真气,有武侠世界就是这么神奇,真气可以当药用。 果然,没多久,殳无刃的气息就稳了下来,她慢慢收回去,而殳无刃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跟着缓慢收回,看起来似乎累了,斜斜倚着背后的草垛睡了过去。 安陵松蹲在他面前,看着他的睡脸,左看看右看看,感叹一声:“真好看,怪不得后宫无数。” 就在这时,屋顶突然传来一阵轻易的响动,很轻,但现在的安陵松的耳朵非比寻常,她猛地抬起头,就看到两个人影,如羽毛一般轻飘飘地落在了柴房里。 一人青衣,一人红衣,两人相貌有些相像,青衣人俊朗中透着随性不羁,而红衣人虽然与青认有长得你,但整个人却给人冷肃无情之感。 但,不难看出是兄弟。 这时青衣人吊二郎当地撇了下嘴:“你这好色的毛病什么时候改一改?啧,本大爷这么个风度翩翩的郎君就在你面前,就没见你夸过一次。” 红衣人看了青衣人一眼,似乎在警告他不要胡说八道,然后看安陵松:“圣女,教中飞鸽来书,让你敢抓紧时间回教。” 从两人出现时,安陵松便猜出了两人身份,这便是原著书中挺有人气的骨科CP,叶家兄弟。 叶家兄弟是魔教圣女的属下,对安陵松可说是忠心耿耿,只是做为反派,下场都不太好。 现在纸片人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安陵松有些兴奋,看着两人的目光也闪闪发亮,可随即想到了自己的妖女人设,赶紧把身体转过来,避开两人的目光。 其实她在这本书的约束不算多,书神要求她妖女的身份必须要与男主对立,可是没强令禁她穿马甲,更没说她穿着马甲把男主培成正道的光不算数。 只要她把魔教妖女的这个真正的身份立住,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不过,即使这样,也不能让人设立即就崩,在熟悉的人面前,还是得装一下,然后慢慢改变,免得节外生枝。 “可是藏宝图还未到手……”她看着睡着的殳无刃,故做深沉。 叶天鸿严肃的脸皱了下眉:“可是圣女,您已经出来半年了,若再不回诡阔风不知道又要趁您使出什么手段。” 叶天青这时在一旁无所谓道:“就那个蠢货?狠毒有余,脑袋多余,能使出什么手段?” 安陵松在听到诡阔风的名字时,没忍住笑了一下,要说这个人物在原著中出场的机会不多,顶多就是一记小炮灰,不过人家炮灰得有艺术感啊,整个人就是一个又以坏又蠢的大傻叉,带给读者不少欢乐。 第9章 人心总会捂热 叶氏兄弟听到她的笑声,以为她也是瞧不上诡阔风,叶天鸿正待劝她不要轻敌时,三人同时转头看向门口,紧接着,三人的目光一闪,叶氏兄弟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原地,而安陵松则走到殳无刃的对面,找了个地方慢慢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门开了,齐罗罗走了进来,她先朝着殳无刃那看了一眼,然后朝着安陵松走了过去。 “小依,你刚才怎么还帮他说话,你自身都难保了不知道吗?”她走到安陵松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安陵松这时慢慢地睁开眼睛,没看齐罗罗,而是朝着殳无刃看过去,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一动不动的,就你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而已。 “他死了,你还怎么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她站了起来,与齐罗罗对视:“要我说,你现在得救他,齐夫人那一掌不轻,他现在随时都能死,要是死了,你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更别说回到候府了。” 齐罗罗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她:“那依你的意思是……得保着他?” 安陵松咧嘴一笑:“正是如此。” 齐罗罗对她的提议不以为然:“保了又如何?这小杂种嘴比千年的蚌还要严实,你怎么从他的口中得到信息?” 安陵松狡黠一笑:“再严实的蚌你把它放到热水里焯热了也会开口,人心都是肉长的,等你捂热了,自然就开口了呗。” 齐罗罗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往殳无刃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方气息微弱平缓,睡得很熟,但她还是小心地压低了声音:“你这倒是个方法,可是你觉得什么时候能捂热了?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我得尽快回候府,时间再长,指不定候爷又被哪个小蹄子给勾了魂儿。” 安陵松笑,从原身的记忆里她知道齐罗罗为什么会被赶回娘家,美其名曰是回家省亲,其实不过是因为她在后宅争宠中,不小心下了重手,竟然让一个小妾流了产,安世候虽然宠着她,但也不能这么由着她胡来,便把人给打发回家,别人都觉得罗夫人已经没有回去的机会,却不知安世候给了她一个任务,只要好能让殳无刃开口说出其父留下的宝图,她就可以回候府,而且还把空置多年的正妻位置许给了她。 原身安陵松本来也是为了宝图而混入候府,之后又成了齐罗罗的心腹,这次自然是随她一起回到了齐府。 但其本性不改,看到男人就想勾引一下,来证明自己的魅力,然后便有了被齐夫人视做贱人的一幕。 “夫人,候爷是做大事的人,不会那么容易被美色所误,只要你成为对他最有用的人,候妃的位置便非你莫属。”安陵松把原身的那股子媚劲学了个乱七八糟,看起来更像个狗腿子。 不过齐罗罗没去仔细看她的表情,只是若有所思地问了她一句:“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要知道,你现在也是嫌疑人之一,我看二娘是铁了心的想要你死,这不止是因为慧娘,更因为你试图勾引我爹,我说你胆子也不小,竟然连我爹都想勾搭,你说往我回了候府我是不是还得小心着你爬上候爷的床呢?” 第10章 我会保护你 安陵松摸着鼻子,尴尬地笑:“夫人您说哪的话,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恩将仇他的事打死我也不会做的,我在候府也呆了一段时日,你什么时候看到过我对候爷有不合宜的行为举止了?” 齐罗罗抬手顶了她脑门一下:“算你这丫头还知道报恩。” 说完,她又看了殳无刃一眼,面色微沉:“不过这慧娘死得确实蹊跷,齐府可不是菜市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杀了人连一点动静都没有,要说殳无刃这小杂种有这能耐,我是不信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若有所思地看向安陵松:“小依,我可从来没把你当成普通的丫头,你是我的心腹,在这齐府你和普通的丫头也不一样,也算是客人,呵……你的性质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慧娘下午扇了你几巴掌,你就真的甘心?” 齐罗罗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安陵松嘿嘿一笑:“夫人,就算我有想法,也不至于笨到给你惹麻烦不是?你这样怀疑我,让我很难过啊。” 齐罗罗以眼尾扫了她一眼,哼笑一声:“但愿如此,不过这件事不有轻了,庄兰铁了心地要置你于死地,但我从父亲的话里听出来,他并不是觉得你有无声无息在齐家杀人的能耐,他更怀疑是有哪个高手闯入齐家,你也不用着急,我会尽快把你弄出来。至于……” 她再次看了殳无刃一眼,对方看起来根本不像是睡着,反倒是晕死过去,她别有深意地道:“我会让他再在柴房呆几天,到时就看你怎么把这只蚌焯熟了。” 齐罗罗走了,安陵松松了一口气,一屁坐到了地上,然后捂着肚子:“妹的,让马干活,又不给马儿草吃,饿死了,来都不知道给带点吃的,就你这样的老板,姐迟早炒了你。” 说完,她看向殳无刃,后者无声地倚在角落,脸色苍白透明,气息若有似无,好像随时都能就地兵解成仙似的。 原著里男主以弱势上场,但那时他的内心却已足够强大,读者可能还不清楚,可从细节中却可以体会得到,在安陵松的印象里,殳无刃就是一个表面柔弱,内心强大,实力强横,并且可说得上卑鄙的一个人。 但此时,纸片人物具像化到了眼前,那种印象不自觉地便弱化了,可能是因为时间是两年前,并不是她最初所知道的那个殳无刃。 强大的殳无刃无需她的关怀,可是眼前的却让人不由自主有些心疼,原身安陵松比殳无刃要大个两三岁,而现在的安陵松实际年龄比起现在的殳无刃更大了一些,至少在已经出社会工作的她来说,十五六的他还只是个孩子。 一个无父无母,从小便寄人篱下的孩子啊。 她慢慢地蹲到殳无刃面前,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盖在了他的身上,然后轻声说道:“放心,我以后会好好保护你,让所有的恶意都无法近你的身,相信我。” 说着,她用轻为他抹去了嘴角的血渍,就在这时,柴房外突然一阵短促的异响,她猛地转身,身体迅速掠至门边,侧耳去听门外的声音。 她全部的心神都在门外,没有注意到,倚在角落的人,明明闭着眼睛,可嘴角却突然轻轻扯动了一下。 静如兰芷的面容突现一抹妖异。 第11章 这只恶鬼有点傻 安陵松背靠着门,眼睛从门缝间往外看,可是外面除了月光的清晖,只有空荡荡的残破小院,一堆堆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杂草木材堆在那里,凌乱中透着孤凉。 又等了一会儿,安陵松再没听到任何动静,这时叶天青突然从屋顶静悄悄地飘落到院中,朝着她这边看了一眼,示意她不用管。 她退了回来,回头看到殳无刃已经醒了,正安静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幽暗的柴房里,那双本来漂亮的眼睛看起来格外的阴森可怕,像是两簇来自幽冥的鬼火一般。 安陵松退了一步,可再看,却看到殳无刃慢慢地低下了头,双手搅在身前,把自己又团了团,如果可以,看起来好像想把自己塞到墙里。 “呃……”安陵松有点尴尬,自己刚才那样是不是有点伤人自尊了? 这时殳无刃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看你。” 说完,他把自己的脸埋在了双腿上。 安陵松:“……”完了,她把小天使给吓到了,话说书中两年前的男主可真够脆弱的。 “没关系没关系,你随便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她小跑跑到他面前,把自己额头的刘海扒啦开,傻笑着一张脸往他眼前一怼。 话说这一脸痴呆儿童的笑真的和这张媚人的脸不怎么搭配,殳无刃都有些不忍直视。 于是,他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安陵松以为他还在害怕,干脆伸出爪子,捧着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真的,我不介意,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殳无刃被逼无奈,只好抬眼看她,媚气横生的脸,配着傻呆呆的笑,怎么看怎么违合,可是他的手却慢慢地朝着也的脸伸过去,指尖在半天颤抖了几下,却没有真的碰上她,他只是眨着漆黑如墨的眼睛疑惑地看着她,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说……这世上有鬼吗?” 安陵松愣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很配合:“应该……没有?”反正她没见过。 “鬼……是不是可以吃掉坏人的灵魂?”殳无刃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依然在自言自语。 关键是她也没发现,就跟着他往下聊:“嗯,我家乡那边好像有这种说法,恶鬼都吃人的灵魂的。” 这一次,殳无刃听到了她的话,他的眼睛渐渐有了焦距,看着她的眼睛,仿佛有一道黑色的光刺入了她的眼底,然后他轻轻地笑了起来:“恶鬼啊……” 他的笑容来得莫名其妙,安陵松懵圈地看着他,但觉得还是小天使的男主是需要人肯定的,只要让他多感受一点人间温暖,或许就可以慢慢走上人间正道。 “不用怕,就算有恶鬼,我也会帮你打跑它的。”她在他面前挥了挥拳头,灿笑嫣然,那笑容把这张脸上自带的媚气扫去,整个人竟干净纯真了起来。 殳无刃不说话,就只是看着她,然后又露出了一朵小小的笑:“那你打自己吗?” 安陵松想了想,竟就真的拍了自己两巴掌,拍得殳无刃一愣,不明白她干嘛。 而她则冲他一笑:“打了,有没有开心一点?” 殳无刃:“……” 第12章 诬陷 第二天一早,安陵松就被放了出来,她没想到齐罗罗的速度这么快,可是还没等她先去吃个早饭,齐一辉就带着人来到了柴房,并且让人把殳无刃给绑走了。 “什么情况?”她直接所有人都挡住了。 齐罗罗把她拉到了一边,低声道:“不关你的事,别管闲事。” 她说话的功夫,殳无刃便被拉走了,在他走过她时,他若有似无地抬了一下头,眼睛掀了掀,似乎往她这边看的。 眼看着殳无刃被绑走,安陵松有些暴走,眼看就要和齐罗罗动手,却听到齐罗罗在她耳边轻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等到最关键的时候去救他,他才会更加的感激你。” 她愣了一下,转头看齐罗罗:“夫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齐罗罗眼睛一眨,上下打量她:“你这样子好像是真的挺着急的?” 安陵松愣了一下,随即媚笑了起来:“哪是啊,我这不是怕耽误了您的事儿吗?殳无刃那小身板子,万一一不小心死掉了,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齐罗罗想了想,还真就是那么回事,于是把事情简单地和她说了一下。 “昨天晚上陈巧儿到庄兰那里一趟,第二天庄兰就一口咬定是殳无刃杀了慧娘,我向父亲打听了一下原因,好像是说陈巧儿曾看到过殳无刃想讨好慧娘,亲自下厨给慧做了汤,可慧娘哪看得上他啊,直接就喂了狗,就是老二的小厮小五养的那个赖皮狗子,我还纳闷呢,这几天没看到那只狗,原来是死了,我爹亲自找了小五对证,结果对上了。既然他有了杀心,那么一次不成自然就有第二次了。” 整件事情是听明白了,可是她又以弄不明白齐家人的脑子。 “你爹脑袋没病?他怎么不想想,如果真发生这事儿了,慧娘怎么可能不跟他们说,早就弄得全府皆知,殳无刃不死也得掉层皮?还能让他有机会杀了她?而且狗呢?既然狗死了,总有尸体?总得看看那只狗是什么时候死的,是怎么死的?” 齐罗罗突然眼神一阴:“我爹是你能说的吗?” 安陵松瞥她一眼,跟着笑了起来:“我这不是表示一下我的愤怒吗?齐老爷这明摆着是在坏夫人你的事啊,殳无刃要是真死了,我们怎么办?一直在这呆着?我可更喜欢京城的繁华呢。” 齐罗罗一下子被她说了要害,京城候府她是一定要回的,没有人可以阻拦。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您刚才不是说了,让我关键时候英雄救美吗?咱们现在就去找关键时刻。” 安陵松转身就走,甚至没有管齐罗罗怎么想,事实上,齐罗罗怎么想,她是真的不在乎,现在还有心情应付她,也不过是因为有她在齐家,做事方便一点而已。 殳无刃被带到了齐家的武堂,这里平时是罚那些犯了错的下人的地方,而武堂更是动用私刑的地方。 不管是武林家族,还是贵门大户,人越多阴私也越多,这武堂里虽然比不是朝庭的刑部大堂,但却也挂着几件让人看着全身发麻的刑具。 殳无妨整个人被吊在一个士字的木架上,双壁分两分绑着,他的头微垂着,半死不活。 齐一辉手中的鞭子在空叶虚挥了一下,沉声问:“你说是不说?” 殳无刃没抬眼,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没杀人,无语可说。” 第13章 杀意 不等齐一辉的鞭子上去,齐夫人庄兰的两巴掌便扇到了他的脸上,他本就苍白,这两巴掌下去,清清楚楚五指印便印在了上面,触目惊心。 “还敢狡辩,有人看到你给慧娘下毒,结果慧娘不上当,你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你这个狠毒小杂种,今天老娘就要把你碎尸万断。” 庄兰咬牙切齿,手掌翻举,隐隐间真气在掌心凝聚,她是真的动了杀心,而齐一辉在一旁看着,并没有阻止。 殳无刃的头低着,似乎生死之于他来说无足轻重,可是在任何看不到的角度,他的嘴角扯动了一下,被绑在木柱上的手腕轻轻地扭动了一下,只一下,甚至连齐一辉都没有注意到。 掌风袭来,殳无刃能感觉到那凛烈的杀气,可他却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也跟着慢慢地勾了起来,那一颤一颤的似乎是怎么也忍不下这抹笑容了。 掌风杀气凛烈,可最终却只是在他的头顶停了下来,一只纤纤素手挡住了这一掌,轻描淡写化去掌风,然后把人推到了一边。 安陵松轻轻地一掌把庄兰推到了一边,她这一掌虽然轻,但却夹着内力,不至于内伤,但却让庄兰狼狈地连退好几步,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齐一辉一愣,他没想到一个小小丫头居然有如此武功,但跟着他的眉宇间凝聚戾气:“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也不能血口喷人不是?好歹是候府的人,齐老爷这么连证据都不拿出来,是不是太不给候爷面子了?” “候府的人?放屁,他连候府的一只狗都不如。”庄兰站了起来,尖叫大吓。 安陵松没看她,只似笑非笑地看着齐一辉:“齐老爷也是这么认为的?那您可有想过既然猪狗不如,安世候为什么要留着他呢?” 齐一辉一愣,跟着陷入了沉思,不知道什么时候齐轩磊也来了,他叫了一声:“父亲。”然后摇了摇头。 齐一辉明白了大儿子的意思,但庄兰却不撒口,她指着安陵松看的却是齐一辉,眼角发红,指尖颤抖:“齐一辉,还是人吗?你大女儿说她不是凶手,你就放了她,现在你的大儿子不让你杀人,你就不杀?你的眼里心里只有你的大儿子大女儿,其他的在你眼睛难道猪狗都不如,死了就死了吗?” 可能是真的难过了,庄兰流下了眼泪,只是双眼更加的怨毒,特别是看向安陵松和殳无刃,突然她拔起挂在墙上的一把弯刀,刀光瞬间如划开一道厉虹,直直朝着殳无刃劈去。 庄兰出身用刀世家,虽已没落,但刀法仍在,这一刀虽谈不上精妙,但在突然之下,去刹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还是措措有余。 安陵松没想到庄兰突然发难,原身武功不弱,但她到底是刚刚适应这具身体,还无法拿捏轻重,在危急时刻,她只能顾及殳无刃的安危,在发现庄兰意图的瞬间,她的身体突然化成一道掠影,在刀将劈向殳无刃头顶的瞬间闪身到他身前,一掌拍了出去。 这一掌,她根本来不及去控制力道,庄兰直接被拍飞,撞上了墙,跟着滑落到地上,瞬间口吐鲜血。 第14章 拿出证据 整个武堂陷入安静,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安陵松,安陵松也很紧张,鼻尖渗出了汗珠,只不过此时武堂光线昏暗,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些。 她的手指轻轻地在袖下弹动,缓缓地闭上眼睛,开始思考在什么时机给叶天青和叶天鸿。 齐罗罗也很紧张,她倒不是有多担心安陵松的安危,只是安陵松是她的人,而且现在还有大用,她不能让她现在死了。 最关键的是,从最初她就知道安陵松武功不弱,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把她留在身边,只是以前的安陵松也算不得正常,性格诡谲,但却很少出手,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 她看了齐轩磊一眼,齐轩磊似乎对于安陵松下手这么重也不认同,可是他的反应却相对冷静,从齐轩磊的表情中,齐罗罗看出了这件事并非完全无转圜余地,这时他才想起,父亲对于她和安世候府的联系相当看重,回到家里来,虽然她没有明说,但父亲也应该感觉到了她有任务在身,而安陵松便是她任务的工具,父亲在犹豫,犹豫要不要把这把工具除去,如果除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齐罗罗再看齐一辉,心下确定,当下往前走了几步,亲自上前扶起了庄兰:“二娘,您没事?小依这丫头做事没大没小的,您放心,我回去便罚她,您可千万别跟她计较。” 她姿态做得相当足,把自己的态度也表达得相当明白,等于在间接告诉父亲,小依还有用。 齐一辉果然眼睛一闪,没说话,而庄兰却气得发狂,一把推开了齐罗罗:“她是想杀了我,你还替她说话?莫不是是你的命令?” 庄兰因为丧女之痛,几近疯狂,抓起手中的刀,便要攻击齐罗罗,齐轩磊哪能让亲姐姐受伤,直接上前夺下他手中的刀,面无表情地看着庄兰。 这时齐一辉也开了口:“既然她一口咬定人不是殳无刃杀的,总要拿出证据。” 庄兰一听到齐一辉的态度当即气得连眼睛都红了:“齐一辉,你什么意思?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听他们狡辩?你好狠的心啊。” 齐一辉脸露烦燥,女儿死了,他当然也想报仇,可是整件事情竟然牵连到候爷要做的事,他哪能说怎么就怎么办?现在的齐罗罗不止是他的女儿,她同样也是候府的夫人,甚至可能有一天会成为候妃,他还在要为整个齐家想! 看着因丧女之痛本就面色憔悴,现在更是口流鲜血的妻子,齐一辉也心有不舍,但最后他还是狠了狠心,说道:“轩磊送你二娘回房间去,让她好好休息。” 这句好好休息意思很明显,庄兰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刚要开口,齐轩磊直接从她的后劲切下,她的身体直直地倒了下去。 安陵松在一旁都震惊了,齐一辉这是真的不在乎小女儿的的死吗? 在庄兰被人扶起来被齐轩磊带走之后,齐一辉的目光再次看向她:“我给了你机会,那么你要怎么证明慧娘的死与他无关?” 安陵松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体,朝着殳无刃看过去,殳无刃也在看她,他整个身体几乎是被吊在木架上,头微微地抬台,左额上的梅花烙印衬着他漆黑的眼睛,竟说不出的妖异。 第15章 我的男主我护着 安陵松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怂,明明那双眼睛毫无生气,可是她就是觉得有点惊悚,于是她移开了目光,看向齐一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齐老爷把人先放下来,然后把给您提供证据的人一起叫来,咱们当面对质?” 齐一辉冷冷地看着她一会儿,对后面的家仆说道:“把人放下来。” 再次回到了昨天的房间,齐一辉这时坐在了家主的位置上,齐轩磊已经回来,他和齐罗罗一左一右坐在齐一辉的两侧,大剑先生周益就坐在齐轩磊的旁边,而齐罗罗的旁边依次坐着的是齐轩淼和齐轩焱,至于陈巧儿也有个位置,只是离前面稍远一点。 受伤最重的殳无刃反而无位,只是被放在昨天他撞上的那根柱子前,安陵松蹲在他旁边,看他的情况,然后转头对齐一辉说:“齐老爷,这人本来身体就不行,昨天又被夫人打伤了,现在这情况恐怕随时都会一命呜呼,到时就算查出个什么真相,我看这个责任你是要担了。” 说完,她直接看了齐罗罗一眼:“夫人,这我很不好办啊。” 齐罗罗看齐一辉,见他脸上露出不悦,齐罗罗也觉得安陵松有些得寸进尺了,给她个机会去接近殳无刃,但也不用这么用力,昨天庄兰那一掌,哪里会至人死命的。 就在齐罗罗让安陵松安生一点时,周益这时在一旁站了起来:“我这里有粒补万丹,虽然谈不上名贵,但却也小有益处,不如先给这小友吃了。” 补万丹的确算不上特别名贵,但却也不是一般人随便就可以拿出来的东西,反正这一粒药也值几十两银子,安陵松没想到周益这么大方,看来江湖上人说大剑先生尔雅仗义倒也不是胡传的。 齐一辉见此,想要阻止,但他见齐轩磊似乎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便明白这可能就是周益平时的做事风格,便没再去阻止,而就算他阻止也晚了,安陵松早就拿了药刃给殳无刃喂了下去。 见殳无刃的脸色确实好了不少,不会突然嘎嘣过去,安陵松这才放心站起来,然后也不做什么铺垫,直接就看向陈巧儿:“据说是表小姐看到殳无刃要给小小姐下毒未遂是?” 陈巧儿突然被点名吓了一跳,但随即端起了态度,扬着头道:“是我,那日我亲眼看到他想讨好于慧娘妹妹,结果慧娘妹妹看不上他送的东西,直接就喂了小五养的狗,结果那狗没两天就死了。” 安陵松点点头,脸上露出个夸张的表情:“哎呀,这条狗死得好惨啊。” 她的表情做得实在搞怪,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并不是在认真对待这件事,齐一辉出声提醒她:“不要说无用话,做所谓的事,你既然要保人,就拿出证据。” 安陵转抬头看向齐一辉:“齐老爷,拿出证据没问题,但您处事可得公平,表小姐上下嘴唇一张一合,可有证据?” “我有证人,小五就是我的证人。”陈巧儿在一旁说道。 齐一辉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安陵松,态度是认同的。 安陵松却只是不屑地撇了下嘴:“小五是谁?小五是二少的小厮,二少是谁?全府谁不知道二少和表小姐私定终身,一个非卿不娶,一个非君不嫁的,请问这样的证人有说服力吗?” 她的矛头直指齐轩淼,齐轩淼是齐家三兄弟中性格更不突显的一个,说白了就是性格软弱,没有什么主意,耳根子特别的软。 但好歹也是齐家的少爷,被一个外来的下人质疑,怎么也不可能吐下这口气,他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直指安陵松:“像在质疑我?” 安陵松挑眉耸肩:“没错。” 齐轩淼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正大光明地承认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陈巧儿一副得理不让人的样子站起来,指着安陵松道:“你凭什么怀疑二表哥?你自己也在嫌疑之内,你不知道吗?” 安陵松却根本不看她,而是看向了齐轩淼身后的小五,她往前走了两步,就站在齐轩淼的面前,然后在他面前把头一歪,看着小五:“小五,你养的那条狗呢?” 小五从刚才手就开始一直揪着自己的衣襟,这时突然被她提问,吓了一跳,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回答:“埋……埋了。” “哦,埋了呀,埋哪里了呢?” “我……我忘了。”小五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安陵松笑了起来,刚要开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咳声,她赶紧转身跑回去,蹲到殳无刃身边,一边拍他的背一边关切地问:“醒了?渴不渴?想喝什么?” 殳无刃睫毛颤了一下,掀起来,将她的的脸收入眼底,嘴角轻轻地往上挑,可是好像总是失败,最后他放弃,只是紧紧地盯着她,好像她马上就会消失似的。“ 安陵松看着自己被抓紧的手,觉得此时还是小天使的男主应该是很害怕啊,于是干脆在他旁边一坐,继续当她的柯南,而且打算加快速度。 “齐老爷,不如就让小五找到那只狗埋在哪,找到那只狗的尸体,我们就可以知道那只狗是什么时候死的,是怎么死的。” 她一边说一边左右看看,发现离她最近的陈巧儿的桌上有茶,而且从刚刚开始她就没动过,她干脆一只手任殳无刃拉着,腿则迈了出去,把桌上的茶端了过来,给殳无刃喝。 殳无刃看着送到自己嘴边的茶,茶香扑鼻,是他从来没有闻过的香味儿,但他却没有看茶,而是一双黑眼直直地盯住了安陵松,那眼神让安陵松感觉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水蛭吸盘给粘住,她竟然像是动不了一直,直到他的嘴角缓缓地提了起来,说道:“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你是第一个。” 男主的容貌是毋庸置疑的,原著中曾这么形容,雅如清兰,玉面芙蓉,眸光潋滟,一见难逃。 意思说白了就是这张脸不管谁看了都要迷上。 就像此时,不止安陵松被这一抹笑给迷痴了,屋里的其他人明显也被这张脸给迷惑了。 只是很快这笑容消失,殳无刃也低下了头,就着安陵松的手,便喝了那杯茶。 第16章 等我,我会回来 众人回神,似乎刚才大家的失神都没有发生过似的,陈巧儿从刚才就没有再开口,甚至安陵松抢了她的茶都没有说话,她正在看齐轩淼。 齐轩淼一向没有主意,到了这个时候他自己也乱了,齐一辉对自己的儿子自然是有了解的,他看了小五一眼,问:“狗埋在哪里?” 小五吓得直接跪了下来:“在……表小姐房前的树下。” “来人,把狗挖出来送上来。” 站在门口的仆人转身刚要走,突然有人站了起来,大声道:“慢着。” 所有人看向声音的来源方向,竟然是齐轩焱,他站在那里,看了一眼坐在柱子边上的殳无刃,然后又看了一眼安陵松,接着转向齐一辉:“爹,那狗死的时候我看到了,可惨了,而且是中毒死的,谁知道有没有有毒啊。” 齐一辉一愣:“你也看到了?” 齐轩磊用力地点头:“是,看到了,我还看到那狗喝了小妹丢的东西呢。” 儿子的话无疑比妻子的外甥女更加值得信任,齐一辉的眉头一动,看向殳无刃,本就隐启杀意的眼似乎更加的笃定。 安陵松的眼睛眯了起来,看向齐轩焱,齐轩焱这个时候却不与她对视,而是坐了回去,把头转向一边,只是紧紧握着椅子扶手的手,出卖了他此时紧张的情绪。 安陵松往前站了一步:“既然这样,不如我亲自去挖,齐老爷,您不至于连只狗都舍不得?” 齐一辉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安陵松转身蹲下来,对殳无刃道:“我马上就回来,等我。” 殳无刃抬眼,黑眸反映出她的脸,而后点头:“你……一定会回来?” “当然!为了你,我一定会!”她笑了,随即起身,转身看了齐轩焱一眼,齐轩焱这时刚好在看她,两人的视线一对上,齐轩焱原本醋意横生的眼睛闪过一抹心虚,赶紧转开了。 安陵松懒得理这个草包,跟着仆人出去了,在走到门口时,她朝着陈巧儿看了一眼,后者正紧紧地盯着齐轩淼,而齐轩淼强自镇定冲她摇头,表示安心。 殳无刃目送着安陵松出去,然后慢慢地低下了头,他坐在地上,手里是刚刚安陵松给他的茶杯,他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杯沿,唇角一点点地,颤抖地往上挑,他每次笑好像都是在做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总要试着好几下,才会把唇角挑上来,可是这件却轻易地挑上来了,原本困难的笑竟然变得容易了,他激动得手指都颤抖了起来。 而这时,齐轩焱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面前,一脚踹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后背猛地朝着后面的柱子撞了一下,跟着便开始咳,身体慢慢地侧滑倒在了地上,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可齐轩焱并没有因此而手软,一脚又踹了下去:“狗杂种,让你在她面前装可怜,我让你装,不是喜欢咳吗?咳死你。” 说着,他一脚接着一脚,好像真的恨不得就这么把殳无刃给踹死似的。 齐一辉坐在主位上冷眼旁观,在他看来自己三儿子的脚力根本不足以踹死一个人,让他出出气也好,至于其他人其实也没那么想管,只有齐罗罗暂时不想殳无刃真的死了。 “轩焱,差不多得了。”可没想到齐轩焱听了她的话,变本加利,直接从腰间掏了一把匕首出来,伸手一把扯着殳无刃的长发,把他的脸揪到了自己在前,把匕首的锋刃划向殳无刃的脸。 殳无刃无力反抗,他只是微张着眼睛看着朝着自己的脸逼近的寒刃,那双眼漆黑无比,就像是看不到底的黑洞,因为刚才剧烈的猛咳而犯着异样红的脸突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那笑转瞬即逝,可是就在他眼前的齐轩焱看得分明,满腔的怒火突然结冰,一股无言的恐惧从肢氏蔓延全身,匕首在半空中顿住,他颤抖地退了一小步,就在这时,一只白嫩的小手握住了他拿着匕首的手腕,跟着轻轻一拧。 “啊!”齐轩焱惨叫一声,匕首瞬间落到了那只小手中,他整个人也跟着被人一脚踢翻,被一只脚踩在了地上。 安陵松脚下踩着齐轩焱,弯下腰,笑容转媚,眼神却冰凉:“三少,你可曾经发过誓言的,说一辈子都不会让我不高兴,如有违反,不得好死。可我现在很不高兴,你说怎么办呢?” 齐轩焱总算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先是茫然地看安陵松,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挣扎地坐起来拉着安陵松的手:“小依,你别被这家伙骗了,这家伙他其实……” 安陵松也懒得理他了,她退了一步,把刚才放在地上的那个粘着泥土的布袋子往前踢了一下:“齐老爷,狗确实找到了,不过尸体几乎毁得差不多了。” 说话的时候她朝着陈巧儿看了一眼,后者一脸得意地笑了一下,把脸转了过去,她也跟着笑了,说道:“不过虽然狗的尸体被毁得差不多了,我还是看出些东西来。” 她的话下子吸引了的有人的注意力,所有人的目光投注在了她的身上,陈巧儿再次看向齐轩淼,齐轩淼这次却没看她,而是看向了小五,小五还跪在地上,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齐罗罗的目光扫过众人,笑了起来,代表所有人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安陵松用一块布垫着,把狗的尸体扒拉出来:“这狗的尸体虽然很凄惨,但它的尸体明显还很新鲜,根本不是前几天死的,依我看最顶多死于昨晚,当然,如果齐老爷不相信,可以找个专业的仵作还验一下。“ “一条狗而已,根本用不着那么大张旗鼓,我看你就是想要扰乱视听。”齐轩淼突然说道。 她也不以为意,点点头:“好,不找仵作也行,那么咱们来看看这只狗的骨骼……”她站了起来,朝着坐着的人看了看,最后对周益说道:“不如就让周大侠来看看,这只狗的死后骨头的情况,有劳您了。” 所有人看周益,都觉得周益根本不可能同意,毕竟这狗尸一片血肉模糊,看着实在太恶心人了。 就在齐一辉要开口阻止时,周益却站了起来,他走过去,接过安陵松递给他的一声帕子,垫着手在狗尸上摸了摸,不由一愣。 第17章 圣女和以前不太一样 齐一辉看到周益的表情,也不由好奇了起来:“周大侠,请问是什么情况?” 周益站了起来,把帕子还给安陵松,同时接过了仆人端来的水盆,净了手,然后说道:“这狗全身的骨头都碎了,看样子不像是中毒死的,倒像是摔死的。” 周益做为局外人,又在江湖声名极好的大侠,他的话无疑比安陵松更加的有力度,他的话一说完,陈巧儿的身体一软,彻底跌坐在了地上。 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齐一辉脸色一沉,齐轩淼吓得也跟着跪到了地上:“父亲,巧儿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可她并没有杀了妹妹。” 安陵松这时在一旁道:“既然人不是她杀的,那她为什么要诬陷殳无刃呢?这难道不是做贼心虚?” “你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齐轩淼此时恨极了她,一改平日好脾气的样子。 安陵松并不介意他的态度,她甚至不在意是不是陈巧儿杀人,反正杀人这罪名别落在她的男主身上就行。 她转头看齐一辉:“齐老爷,现在可以证明人不是殳无刃杀的了,可以放人了吗?” 齐一辉的脸色相当难看,看着在地上的二儿子,又看看他身边的陈巧儿,说道:“你们先下去。” 他指的是安陵松和殳无刃。 而这时周益了站了起来,他道:“齐家主,在下想起还有些事要做,就先告辞了。” 说着,便拱手离开了,安陵松这时也扶起了殳无刃,和他一起出了门。 等出去了,安陵松朝着周益说一句:“刚才多谢周大侠了。” 周益温和地笑了笑:“哪里,在下只是如实而说,不必谢的。” 安陵松笑着点点头,然后看着他转身离开,在他转身的瞬间腰间的剑穗晃了一下,她有点羡慕的咂了下舌:“真好看。” 被她扶着的殳无刃听到她的话,不由抬眼看了一下,然后问了一句不太着边的话:“你会用剑吗?” 安陵松想了想:“会,但不长用,我更喜欢软一点的武器,比如鞭子,或者纱绫之类的?” 她说的其实原主,因为本身练的就是偏阴柔的武功,武器用得也偏阴柔,即使是使鞭与神鞭齐一辉的刚猛一路也不一样。 殳无刃轻轻地点了点头,跟着便又咳嗽了起来,安陵松赶紧扶着他,往外走:“你这样下去不行,我得带你去看大夫。” 说着,她把殳无刃的一只胳膊绕到了自己的后颈,然后自己一只胳膊揽住了他的腰,扶着人开始往外走。 殳无刃现在大概十六岁,可是比起同龄人实在是瘦得不行,但还是比比他大了两岁的安陵松要高出一些,安陵松扶得很费劲,全心全意都在脚下的路面上,就没有注意到殳无刃在一旁看着她的目光。 漆黑的眼睛像是扫描仪一般扫过她面部的每一寸,那两点黑中就像是两个不断加深的漩涡,恨不得将眼前的东西全部卷入自己的世界,他绕在安陵松颈后的手轻轻地捻捏着,就像是在摩挲着某样细小珍贵的东西。 …………………… 安陵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殳无刃连扶带拖地送到了大夫那里,多亏了离齐家不远的地方就有家医馆。 可大夫得出的结论却不怎么让人乐观。 “这小兄弟先天体弱,再加上一直没有好好调养,整个内腑都是病灶,再加上受伤,或是再这样下去,恐怕……” “大夫,那他现在还有救吗?”我去,他可是男主啊,你让他现在就“恐怕”那我以后还玩什么啊? 还好,大夫点了点头:“这伤倒是不重,要是以后能好好调养身体,平时多用些上好的补品,慢慢地调养,性命倒是不无虞。” 听到这里,安陵松松了一口气,男主将来成了江湖人人称道的大侠(并不是)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肯定能好好调养的,但是现在—— “那大夫现在给我开一些药,平时调养身体的补药也要。” 让大夫去去抓药,她自己则对一直坐在一旁的殳无刃道:“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回去拿钱。” 殳无刃乖乖地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安陵松点了点头,转身就跑出了医馆,跟着就拐进了一条巷子,左右看看没人,她便叫了一声:“叶天青你出来。” 她话刚落,青色衣衫的男子便落到了她的面前:“别跟我借钱,我没有。” 安陵松才不管他,直接上手就去扒他的衣服,叶天青躲避不及,直接就被抢走了钱袋,急得他大叫:“圣女,以前你跟别人不要脸,可从来没跟我们兄弟也这么不要脸啊。” 安陵松掂量着几下钱袋,得意地道:“那行,往后我只跟你们兄弟不要脸了。” 说完,她转身要走,却看到叶天鸿站在她身后,他严肃着一张脸问她:“圣女,你打算怎么做?” 安陵松走到他跟前,抬头冲他笑,其实她是想学原主勾魂媚笑来着,可结果更像是傻笑,于是干脆就不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衣襟,顺手把他的钱也顺了出来。 “谢了。” 说完,人就飘走了。 等她走了,叶天鸿走到叶天青身边,严肃的脸上露出几分疑惑:“哥,你觉不觉得圣女最近变得哪里不太一样?” 叶天青吊二郎当地抬起双手抱着后脑勺:“还不是一样不要脸,有什么不一样的。” 说完,转身走了,只有叶天鸿还一脸疑惑地看着安陵松离开的方向。 安陵松买了两大包的药,带着殳无刃离开了医馆,本来他想请两个轿夫抬着殳无刃回去,结果殳无刃却说,他从来到凌州便没有出过齐家的大门,问她可以不可以陪他在街上逛逛。 男主要求哪有不答应的理由,安陵松秒点头,只是还不等二人走到凌州的正街上,齐家便派人来寻了。 来人说齐一辉让他们赶快回去,来人的态度很是奇怪,他说:“老爷让你们快回去,别以为这件事就此与你们无关了。” 第18章 又要兼职当柯南了 安陵松和殳无刃很快回到了齐家,还是那个房间,只是现在里面只有齐一辉与齐罗罗,其他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安陵松扶着殳无刃进来,直接就把他安排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坐,可是殳无刃却不敢往下坐,只是固执地站在那里。 安陵松知道他是在害怕齐一辉,于是看了齐一辉一眼,齐一辉冷着脸,说了句:“坐下。” 这时殳无刃才慢慢地坐下来,只是也只敢搭个边,安陵松却不管那么多,直接把他往里面一推:“好好坐着。” 殳无刃被迫满座坐在椅子上,一脸惶恐地看看安陵松,又看向齐一辉,这表情让安陵松小心肝都颤,男主还未成年时是有多小天使啊,连坐个座位都这么小心翼翼,单单过了两年就黑成那副样子,简直不科学。 甚至当时还有读者分析,男主应该是从小的时候就黑透了,可是她看应该不是那么回事,最大的原因应该还只是因为这次的事件对两年后的影响—— 呼!还好来得及时。 “齐老爷这么急把我找回来不知道是什么事?不会是陈姑娘又说看到了什么,这回是我杀人了?”她直接坐到了殳无刃旁边的座位上,笑里不乏讽刺。 齐一辉的脸色十分难看,但却隐忍着没发作,倒是齐罗罗给了她一个适可而止眼神,安陵松却只是笑了笑,并不以为意。 “人不是巧儿杀的,但慧娘确实是死了,这整个家里也只有你与他与慧娘有些龉龃,甚至在慧娘的房间里还有你留下的钗子,但你一口否认人不是你们杀的,又罗罗给你证明。既然如此,那么我给你一个机会,找出凶手,证明人确实不是你们杀的。”齐一辉坐在上首高高在上地看着安陵松。 安陵松歪头看他:“齐老爷,说想让我帮忙查凶手就直说呗,何必拐弯抹角的。” 说着,她站起来,看齐罗罗:“夫人,这活恐怕你早就帮我接了?” 齐罗罗笑了笑:“能者多劳,如果不查明真凶,那么他永远都有嫌疑,你那么护着他,肯定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 这言语之间,明显是对殳无刃说的,很怕他不知道安陵松在帮他,安陵松对于齐罗罗的心思不置可否,反正她是在帮,她转头看向齐一辉:“其实我挺好奇的,为什么齐老爷不直接经官呢,让专业的推官来查不是更好?” 齐一辉:“你只说你查不查得到,其他的不用你管。” 安陵松:“哦,原来齐老爷也是不放心自己家里的人,怕是有人窝里斗呢。” 齐罗罗这时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小依,够了。” 安陵松闭嘴,算是听了齐罗罗的话,过了一会儿,她道:“既然要查,我得看看慧娘的尸身,还有她的房间。” 特妹的,她又不名侦探柯南,能证明人不是她和殳无刃杀的,已经是死了很多脑细胞,为什么还要她查啊? 齐一辉看了齐罗罗一眼,齐罗罗点点头,站了起来:“你跟我来。” 安陵松这时也看看殳无刃:“我还得需要过助手,就他。” 齐罗罗看着她笑了,似乎很满意,点点头:“可以。” 安陵松走到殳无刃面前,弯下腰,与他的脸平视:“你愿意和我一起找凶手吗?” 殳无刃抬眸,看眼前的一双眼睛,曾经邪媚入骨的眼不知为何此时清流得如一道彩虹的光,他点头。 安陵松也跟着笑了起来,伸出手:“那走。” 殳无刃盯着眼前朝着自己伸过来的手,眼睛一眨不眨,似乎不明白这个动作代表什么,而安陵松也不管他明不明白,见自己的爪子还空着,干脆自己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把人拽了起来,趁机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知道你累,不过先跟着我,免得你一个人时有人找你麻烦,晚上给你熬药。” 说完,她拉着人就跟上了齐罗罗,三人往慧娘的房间去,路上安陵松问齐罗罗:“为什么你们肯定陈巧儿不是杀慧娘的凶手。” 齐罗罗倒也没避着她,说道:“一个是因为她没那个胆子,再就是齐轩淼以性命担保,后来庄兰又来了,父亲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我确实也认为她没那个胆子。” “她胆子是大是小我不知道,甩锅是挺能厉害,为什么要甩锅给殳无刃?”安陵松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后面始终低着头的殳无刃。 看原著时,虽然知道男主经历过很多不平,所以最后才会扭曲成那副样子。但那些经历都是一片片的回忆碎片,文章更多的是在描写男主怎么翻身吊打那些曾经害过他的人,再加上她看书的目的不是为了看男主成长,而是看男主CP,很多东西便忽略了。 直到亲身经历了,才明白,男主曾经的经过是有多难,这简直就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呀。 齐罗罗明显是对陈巧儿不怎么待见,一撇嘴,道:“小时候她来家里住,就喜欢抢慧娘的东西,那时候小,大家就当小孩子没玩好,可是这人,三岁看到老,自从她家没了,庄兰把她接到齐家后,她看着慧娘要什么有什么就更加嫉妒,她自己说偷了慧娘的首饰,当场被慧娘骂了一顿,被殳无刃无意间看到了,因为担心他为了自救而把自己抖落出来,干脆先下手为强,仗着庄兰信她,联合着齐轩淼闹出了这一出,她估计是没想到他们把狗虐成了那样子,还有人想到从狗身上下功夫。” 说到这里,齐罗罗看着安陵松的眼神有几分赞叹:“别说,救你没白救。挺有用的,陈巧儿那丫头我见了就烦,要是真让她嫁到齐家,我可得恶心死了,不过现在她估计是别想了。呵呵……”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慧娘的房门前,慧娘身为齐家受宠的最小的小姐,住的地方自然是是清幽雅静的,走过扇形的小院门儿,便进了种满鲜花的院子,院子里有棵芙蓉树,据说每年都会开出芙蓉花,只是此时不是花季,只有绿幽幽的树叶迎风偶尔飘动。 齐罗罗走在前面,走了几步却发现安陵松没有跟上来,而是走到了芙蓉树下。 “怎么了?”齐罗罗问。 安陵松蹲了下来,盯着树下某一块地方:“这几天这里有人来过?” 第19章 多余的画面 齐罗罗退回来,不甚确定地说:“应该不会?自从慧娘死后,父亲便不让人随便到这里走动。” 安陵松指着自己面前的地面:“可是这里明显有人长时间地站过,看这脚印的深浅,还有泥土的干湿情况,明显人离开不久,唔……好像是双男人的脚。” 可能是以前看柯南看多了,安陵松学着柯南托起了下巴做思考状。 “慧娘应该是前天晚上被发现死在自己的房间的,而这脚印的痕迹明显是今天早上,顶多是凌晨印上去的,为什么在她死后,尸体都不在这时,还有个男人的脚印在这里呢,还停留了很长时间?” 齐罗罗一脸茫然看她,后宅勾收斗角她在行,可是这种事,只能说是一头雾水。 倒是一直跟在后面都快成空气的殳无刃突然轻声说了一句:“这棵树是小小姐最喜欢的芙蓉树,死后站在这里许久,可能是有人……怀念她。”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说完,便是一阵轻喘,跟着咳了起来,安陵松手忙脚乱地给他拍背,但还是给他竖起了一根拇指:“我们小刃刃很聪明啊。” 殳无刃咳声突然被一噎,有些愕然地看向她。 小刃刃—— 可安陵松却毫无所觉,见他不咳嗽了,便接着他话道:“没错,我也是这么想。” 完了,转头看齐罗罗:“夫人,你觉得什么人在慧娘死后,会大半夜或大清早的来她最喜欢的树下怀念她呢?” 齐罗罗摇头:“我哪里知道,家里的人我和大哥是不会的,老二和老三也不至于,而庄兰……你也说这是双男鞋,至于父亲也不会。” “要是你这么肯定的话,那就是外人了,可外人谁会这么做呢?而且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齐家有护院,不可能一点没有发现啊。除非对方……武功不错?” 听到安陵松最后的结论,齐罗罗突然眼睛一亮:“啊,我想起来了,有一个人知道了慧娘的死,可能会来。” “谁?” “你先去查看房间,我去把这件事情和父亲说一声,等下再跟你说。” 齐罗罗心里似乎有所顾及,直接转身就走了,她走后安陵松倒是自了许多,她拉着殳无刃进了慧娘的房间,把人先安排坐下:“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累了睡一觉也行……啊,算了,死过人的房间估计也没那么容易睡着,反正你就好好休息一会儿。” 说完,她便开始在房间转悠。 慧娘的房间不算大,但无一不精致,虽然出身武林世家,但她的房间看起来却没有一点江湖风格,倒像是达官贵门的千金小姐的房间。 她先走到床边,白色的床幔散落着,以金丝绣成双鹧鸪翩然欲飞,而床上的被褥凌乱,上面还沾着一大滩血迹,很明显,现场还没来得及收拾,这对于自己来说是好事。 看到这些,安陵松面色平静,因为原先职业的原故,她对于死人与血并不感到恐惧,所以此时直接坐到了床边,手指辗过血痕,血痕已经干了,缎面的被子被血崩得很硬,她站了起来,把被子掀了起来,在床上检查了一番,却没有什么发现。 于是下床,视线往隔着外室与内室的屏风看过去。 红木的屏风上画着一副仕女扑蝶图,上面一位娇俏的粉衣少女拿着蝶网正在花园里扑蝴蝶,百花齐放,皆因为少女失了颜色,而在百花的远方,隐隐有一棵树。 从构图来看,那树是远景,更该显得模糊,但却不知为何,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树的枝繁叶茂,以及那树后隐约间的一抹人影。 看着那是假而非的影子,安陵松疑惑了起来,她本来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屏风,却没想到看出了些有意思的东西来。 这时殳无刃走到了她的身后,他看着画,也疑惑地歪了歪头:“那棵树……看起来像是后画上的。” 安陵松不太懂画画,但一听他这么说,再去看那画,果真觉得那树和前面的画不太一样。 “那小刃刃,你看看,那树后面像不像站了一个人?” 一听到她叫自己小刃刃,殳无刃白色的脸皮闪过一抹红色,随即便假装没听到地去看那副画,他走过去,手指在那屏风的边上拂了一下:“这好像是一个人的衣摆……” 听完他的话,安陵松托着下巴更加疑惑:“你说这副画是慧娘自己加的,还是屏风上原来就是这样,是别人加的?” 殳无刃摇头,咳了两声。 安陵松吓了一跳,虽然知道他是男主,再怎么咳也咳不死,可是每次他都咳得撕心裂肺,真挺让人胆战心惊的。 “你还是去旁边休息。” 殳无刃摇头:“说好了给你帮忙,我想自己可以帮上一点忙,毕竟都是因为我,你才惹到这些事的。” 说完,他便走向一边的贵妃椅那边,安陵松见他这样,便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去了另一边的梳妆台。 慧娘的梳妆台和屏风是同一材质,上好的红木,可见齐一辉对这个小女儿很是疼爱的。 从古到今,女孩子的梳妆台都差不多,安陵松一个个抽屉打开,里面无非就是一个胭脂水粉,珠宝首饰,以及一些可爱又漂亮的小玩意。 但这些东西却又无一不精致名贵。 最后剩下就只剩下右边最下面的那只抽屉没有打开,不过她觉得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了,毕竟这里实在别手,放着的也顶多是平时不用的东西。 可结果她的手一抽,竟然是没抽出那只抽屉,低头一看,竟然锁了? 整个化妆台放着各种名贵的首饰都没有锁,却偏偏这个不起眼的抽屉锁上了? 安陵松来了兴趣,她蹲下来,头也没回地叫殳无刃:“小刃刃,你过来一下。” 殳无刃听到她的声音,便走了过来,还没等问她发现什么了,就被她一把握住了手腕,硬是拉蹲了下来:“你觉得怎么样能把这个抽屉打开?” 殳无刃没看抽屉,就看着自己的手腕,小小的手握着他纤细的手腕,她的皮肤是有红似白,而他的则是苍白如纸,可是在他眼里看起来竟是出奇的和谐而美,他把手慢慢地抬了一下,安陵松感觉到了,赶紧把手收了回来:“哈,不好意思,一时兴奋了。” 第20章 他被鬼附身了 殳无刃的眼睛跟着那只有红似白的手扬抬了起来,原本无波平静的眼里突然像是刮起了一阵大风,他像是一个即将失去生命的人对生命的无限的留恋一般,看着那只手,眼中彷徨与狰狞搅动在一起,让他的整张脸都跟着扭曲了。 可安陵松正在和那只抽屉叫劲,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瞬间的变化,等她再回头时,殳无刃已经恢复了正常:“也许……会有钥匙?” 安陵松瞬间如醍醐灌顶,“啊”地一声站了起来,转身朝着梳妆台上面,再地下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小巧的银色钥匙。 这把钥匙是银质的,上面甚至还镶了几颗碎宝石,看起来更像是慧娘随手放在那的小玩玩,但被殳无刃一提醒,她立马就想到了这个。 她把银质的钥匙放到钥匙孔中,手轻轻一扭,竟然真的把抽屉打开了。 “我去,小刃刃,你好厉害。”抓起他的手,就与自己手对了下掌。 殳无刃站在那里一直没动,只是在她重新抓起他的手的时候眼睛颤了颤,等她转身蹲下去打开抽屉的时候,一切又归于了平静。 安陵松打开抽屉,本以为可以看到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宝贝,可打开一看,她却失望了。 抽屉里只有一只木盒子,打开木盒子,里面放了几样小东西。 一对银白色的耳环,上面镶着一对种颜色不怎么对珍珠,虽然看着还算精巧可爱,但一看就不如之前看到的首饰值钱。 耳环的旁边放着一只帕子,是灰色的,上面没有什么绣饰,看起来不像是女人用的。 帕子上放着一只镯子,也是银的,上面刻了些繁琐的花纹,她也看不明白。 在镯旁是一块玉佩,但就连安陵松不懂玉,都看得出来这玉的成色并不好,上面同样刻着花纹,好像—— “这玉佩上的花纹和镯子好像有点像。”殳无刃终于开了口,他拿起镯子的玉佩,左右看看,然后给了安陵松。 安陵松双手接过来,看了一会儿,眼睛闪了闪:“还真是,可这能代表什么呢?” 殳无刃看着她,平静的眼底像是有什么在翻搅。 接下来,她又看了其他两样东西,一只玉扳指,以及一团红绳。 扳指的成色比起镯子要好上一些,但却也不是多么名贵,而红绳是散开着的,已经有些脏了。 这两样东西她也看不出什么,于是干脆听听本书土著男主的看法。 她把扳指和绳子给了殳无刃:“小刃刃,你能看出什么?” 殳无刃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两人的指尖碰到在一起,他的手指轻颤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 “扳指没什么,至于绳子,就是普通的绳子,可以用来编喜结,也可以璎珞,剑穗也可以。” 听了他的解释,安陵松无语了:“慧娘她收着这些东西干什么啊?也不值钱,难道都是她不要的东西?可是不要的为什么还特地锁上了呢?” 殳无刃也不知道,他就静静地看着她,放过她每一次的眼神流转,笑容变换,好像恨不得把她所有都收尽自己的眼底心里。 安陵松这时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他吓了一跳,慌乱地垂下眸,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抬头揉了下他的头,他现在没比她高多少,揉起来还挺方便,关键头这头发又软又滑,还挺舒服的。 “别太累,我们先回去慢慢想。” “你不是还要去看尸体吗?” “反正尸体自己又跑不了,等下再看也可以啦。” 两人走出了慧娘的房间,结果刚出小院,就看到齐轩焱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看到他过来,殳无刃的脚步一顿,躲到了安陵松的身后,安陵松赶紧安慰:“别怕,我在这。” 话刚说完,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扯了一下,齐轩焱已经来到他们面前,扯着她的胳膊,想把她拉到自己那边。 “小依,你别被他骗了,他……他早就不是殳无刃了,他被鬼上身了。” “……”这是哪样闹哪样?怎么又鬼上身了? 齐轩焱在说话的时候,还故意压低了声音,不想被殳无刃听到,看着他的目光也充满了忌惮。 安陵松跟着他回头看了一眼,殳无刃就像是一只缩回了龟壳里的小乌壳,低着头,安静地站在那里,几乎与空气融合到了一起,莫名的让人看着疼。 看着这样的男主,再想到自己此来是为了什么,安陵松当即便甩开了齐轩焱的手,义正言辞地道:“胡说八道什么,小刃刃好好一个人怎么就是恶鬼了?我跟你说,就算他是恶鬼,也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恶鬼,我喜欢。” 对男主,就要用可以包容天下的心,让他可以感受到人间温暖。 齐轩焱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小依,你几天前还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说你一看到他就恶心的,你明明说你喜欢我的。” “我说过这种话?不可能,光从长相上小刃刃就已经赢你了,更别说他还脾气好,又温柔,又乖巧。”我要把男主夸个花出来,让男主心里面都春暖化开呀! 刚才那一瞬,殳无刃也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但此时他已经慢慢地低下了头,把眼里的神光敛尽,只余嘴角微微的笑意。 “小依,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 “好啦好啦,你自己玩去,我现在还要帮你爸……爹,找杀你妹妹的凶手呢,别捣乱了。” 安陵松推开他,然后加头招呼殳无刃:“走,小刃刃。” 殳无刃低着头,走到她身后,其间路过齐轩焱时,他害怕地绕了一下,似乎害怕齐轩焱突然伸手打他,气得齐轩焱脸色都青了。 可是他却并没有像平时那样,伸手就打,而是眼看着安陵松带着殳无刃离开,在两人走出一段距离时,殳无刃突然回头—— 走在前面的安陵松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响声,一回头,就看到齐轩焱不知道怎么了就原地跌坐在了地上,看到她回头,就像是看到鬼似的,“嗷”地一声转身就跑。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的背影,然后看殳无刃:“他怎么了?” 殳无刃无辜地摇摇头:“不知道。” 第21章 死者的未婚夫 齐罗罗很着急,不是着急找到杀妹妹的凶手,而是着急回到候府,所以为了能让安陵松快速地接近殳无刃,让他放下戒心,提到宝图的秘密,她对于安陵松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的。 如果是原身目的和她一样,估计是十分愿意将计就计的,可是关键是是现在的不是原来的,现在的安陵松只管男主,其他的一切与她无关,她只能把一切可能落在男主身上的恶意扫尽。 于是,回到了男主的房间,她直接开门见山。 “小刃刃,有件事,我得先跟你说一下。” 殳无刃的房间实在简陋的不行,桌子和椅子是缺了腿的,而床只上只有一套薄薄的床褥和被子,安陵松想把人推到椅子上坐好,结果那只椅子就是她先前绑人的那张,她赶紧把人又拉了起来,又推到了床上,结果一碰床上,被子冷湿冷湿的。 她伸手揪了一下被子,皱了下眉:“走,去我房间。” 殳无刃双眼盯着那只拉着自己的手,无形的温暖从手腕处传上来,他抬眼,就像是在身处在一片黑暗中,看向眼前的唯一一道光。 “啊,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这里的环境不适合你的身体,我真的没别的想法。” 感受到他的目光,安陵松又看看那只椅子,想想曾经原身做过的事,她觉得殳无刃可能误会什么了。 殳无刃突然笑了,只是一朵小小的笑容,仿佛就能点亮别人的眼睛,那笑容实在是好看。 “我知道你是好人……对我最好的人。”如空谷幽兰般缓缓绽放的笑容,却因为后来补上的一句话,让这笑容变得诡异。 没进入原著剧情的男主简直就是一个小天使哪,看来男主这两年还遇到了更加严重的欺凌,不然哪里会黑得那么彻底。 不行,一定要时刻给男主送温暖,告诉他人间自有艳阳天,人间正在正能量。 “小刃刃啊,你不应该这样天真的,虽然我真的是好人,但有的人表面上看是好人,也未必是好人,你要有防备的,实话跟你说,这次我能这么顺利帮你,那是因为……” “小依,你在里面?”门外突然传来齐罗罗的声音。 安陵松吓了一跳,怎么刚要先向男主投个诚,你就跑出来搅局呢。 “夫人,我在这。” 说着,她人已经到了门口把门打开。 齐罗罗一脸嫌弃地挥了挥手:“你出来,我跟你说件事。” 安陵松回头看看屋里,想了想,迈了出去。 “夫人,什么事?” 齐罗罗带着她离殳无刃的房间远了一些,才停了下来:“之前不是说什么人有可能会在芙蓉树下怀念慧娘吗?有一个人可能会,但是……” 安陵松想起来了,之前齐罗罗说要去问一下齐一辉,现在回来告诉她,看来这个人的身份很不一般,而且中间可能有什么事是不太想让外人知道的。 “夫人,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我保证不管如案件有关无关,事情都会到我这里为止,我会直接烂在肚子里。” 齐罗罗听了她的话,露出满意的笑容:“有你这话我放心。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百形门你知道吗?” 安陵松先是呆了一会儿,才点头:“嗯,江北百形门,其家族以奇门遁甲闻名,据说祖先还曾是朝庭的司天监,只是后来犯了错,便投身江湖,凭着着一身的本领,倒也小有名气,这阮家怎么了?” “其实几年前,我父亲与百形门门主阮宗定下了一门亲事,便是慧娘与其少门主阮涛浪,可是在一年前,慧娘突然坚决要退婚,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原因,可她整天哭天抢地,连自杀都闹出来了,最后无奈,父亲只好同意。为了这件事,父亲还被江湖人暗中说落井下石,毕竟当时阮宗刚离世不久,而阮涛浪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看心中难免有恨,事实上,他对慧娘还是不错的,两人虽然是长辈安排,但也不是没有见过,阮涛浪对慧娘可说是一见钟情。” 安陵松听完齐罗罗的解说,手指掐着下巴,若有所思道:“那这就有可能是因爱成恨了啰?” 齐罗罗和齐一辉也是这么想,所以才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安陵松,不过也是因为齐罗罗向齐一辉保证安陵松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安陵松:“江北离凌州不算近,来回也需要几天,不如夫人现在就派人去查,阮涛浪现在是否在江北?” 齐罗罗:“不用查,阮涛浪其实一直在凌州,这会儿父亲已经派人去请了。” 安陵松若有所思地低下头,虽然这阮涛浪看似有嫌疑,但还是哪里不太对,她想了想,突然对齐罗罗说了句:“夫人,你等会儿。” 说完,转身就跑进了殳无刃的房间,房间里,殳无刃还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乖巧得让人心疼,她冲着对方笑了一下,轻声说了句:“等我一会儿。” 说完,拿了东西便跑了出去。 她拿的就是慧娘房间里那个最下面抽屉里的那几样。 齐罗罗看到这几样东西先是一脸的迷茫,可是后来看到玉佩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这个玉佩,我记得是一年前大哥送的生辰礼物?当时大哥在京城,身上带着这个,我还笑话他要是送这个肯定得被慧娘嫌弃,但大哥不以为意,说只是份心意,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至于其他的,我倒是没见过。” 说着,她的手伸向那根红绳,但看绳子挺脏的,好又把手缩了回去:“这绳子不就是编璎络用的吗?而且明显是用过的,这……” 话到此,她突然停了下来,也顾不得脏了,伸手就挑起来,左右看看:“我记得慧娘和阮涛浪刚定亲那会儿,亲自给阮涛浪编了一只璎珞,当时阮涛浪很是珍惜,几乎不离身地带着,难道这是……” 璎珞这种东西很常见,虽然用的绳子可能有区别,可是几年前的事了,也不一定有人记得当时慧娘用的是什么什么样的绳子,只是她为什么把这些不值钱的东西特地放在一个被锁起来的抽屉里? 如果说是因为不重视,那为什么还特地安了一把小银锁?如果是重视,这里的东西又有哪里是特别的呢? 第22章 男主总是爱害羞 齐罗罗并不关心慧娘怎么死的,她关心的只有安陵松什么时候从殳无刃口中套出她想要的东西。 所以当安陵松提议说给殳无刃换一间房的时候,她直接就答应了下来,而安陵松则准备去看看慧娘的尸体,总觉得要是不把凶手找到,可能殳无刃还要遭殃。 原本是想殳无刃去休息,可是殳无刃又坚决要跟着她一起去。 “依姐姐,好不容易有我能做的事,你就让我跟着你去,虽然……虽然我可能没什么用,但至少我要帮你打个下手,而且停尸的地方阴森可怕,好歹……咳咳……我是个活……人。” 看着他着急得又快要咳得上不来气的样子,安陵松哪来能拒绝,赶紧点了头:“好好,让你去,你别着急,来来,先顺气,顺……顺气……” 于是,安陵松带着殳无刃去了停放慧娘尸体的后院,那里本来不是停放尸体的地方,但现在这里却只有慧娘的尸体,为了女儿的身保持好,整间屋子都放满了冰块儿,一走进来,就像是掉进了冰窑似的,不过正因为这样,尸体保存得不错。 安陵松以前的工作是殡仪馆的化妆师,对于尸体她并不陌生,更谈不上害怕,其实慧娘的尸体对她来说是好看的了。 她绕着停放尸体的冰台转了一圈儿,然后突然伸手,把盖着尸体的整块白布都掀了起来。 殳无刃站在她的对面,抬眼看她,发现她的眼中不见恐怕,只有对于疑惑的探索,他歪头地盯着她看:“依姐姐,你不害怕吗?” 安陵松抬头冲他笑:“死人又什么可怕的?要说可怕,活人才可怕。” 殳无刃听到这里,愣了一下,随即慢慢地笑了起来:“是啊,姐姐说的对,只有活人才能害人……” 安陵松听到这,愣了一下,突然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然后赶紧冲他笑道:“其实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世上虽然有坏人,但还是好人多,只要一心向着太阳,你身边的人也会越来越好的。” 其实后来原著男主的身边不也遇到了一些真心对他好的人,比如他的师父,他的些兄弟,要不然大家怎么磕出CP的。 殳无刃:“就像我遇到依姐姐吗?” 安陵松眼睛眨了眨,露出大大的笑容:“对啊。” 殳无刃低下头,像是害羞了,额前的刘海晃了晃,隐约露出他左额上的那抹梅花烙印,不难看,可总像是在提醒着人他曾经遭遇过什么似的。 安陵松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电视里的一句台词:未受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其实这句话她是认同的,可她现在却做着与自己认同相反的事。 暗暗地叹口气,把注意力集中在尸体上。 再好看的尸体也是一片青灰,她没去看慧娘的脸,而是直接把她的衣服扒开,去看脖子上的伤,因为早就知道她的伤是在脖子上。 在她衣服扒开的时候,殳无刃避嫌地转过了头,安陵松抬头看他一眼,没说什么,便又低头看伤口。 “看样子武器的确是我曾用的那根钗子,而且杀人的人动作相当快,而且很准,几乎是直接刺穿了慧娘的喉咙。” 她一边说,一边左右看那道伤口,伤口是圆的,口径很小,现在的四周的血已经清理干净,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血洞,本来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了,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干脆弯下腰,趴着看那伤口。 殳无刃听到了她动作的声音,转过头来,无意间也看了尸体一眼,突然他的眼睛闪了一下,以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速度拦住了安陵松欲趴下的动作。 “依姐姐,这伤口不太对劲。” 安陵松半路被拦,听到他的话干然直起腰看他:“你看出什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这伤口好像隐隐泛着粉色?” 安陵松愣了一下,人死后到了一定时间皮肤会变黑变紫,可是变成粉色?她还真没见过。 她低头看看,结果没看出什么,干脆绕到殳无刃的旁边,和他肩并肩地看,从他这个角度还真就看出伤口隐隐有一种粉红的颜色。 “这什么情况?”她的一只手直接搭在了殳无刃的肩膀上,说话的时候,语风刷过他的耳边,几乎瞬间染红了他的耳朵,红意正一点点蔓延至他的脸上。 殳无刃想要躲开,可是又舍不得这种接触,只能僵硬地身子站在那里,轻飘飘地说道:“可能是毒?” 安陵松点点头:“有这可能,可是为什么当初齐一辉和庄兰给女儿收尸的时候没发现?特别是齐一辉,他在江湖行走多年,如果慧娘身体里真的有毒,怎他怎么可能没发现?” 她终于放开了手,殳无刃整个人的呼吸都跟着松开了,但身体却又莫名的留恋那种感觉,目光不由自主地追着她的行动。 结果,她下一秒的行动,就把他给吓到了。 “依姐姐,你……” 不等他把话说完,安陵松便把慧娘的衣服直接解开了,虽然死了,但庄兰由于对女儿的爱,并不是给她穿的寿衣,也是平时她最喜欢的衣服,薄薄的外纱解开,就只作里面的内衫,只轻轻一挑,便解开了,年轻的,却是一片青灰的少女身体便展露在了眼前,殳无刃连避开都没来得及。 安陵松这回把慧娘的尸体从上到下,各个角度都看了一遍,结果再没发现任何粉丝和痕迹。 “难道是凶器上有什么毒?可是为什么齐一辉没发现呢?”安陵松陷入了沉思。 她不是警察,也不是侦探,顶多就是以前看些小说电影,学个样子而已。 她现想的就是当初看星爷电影时那个常威打来福给死人畏砒霜的情节。 会不会是有人在慧娘死后下毒呢? 可是这里一直有人在外面看着,是谁神不知鬼不觉进来碰了尸体,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殳无刃看着安陵松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原本那双眼睛都是含春带媚,但从那天晚上起,这双眼睛变了样子,就像此时,漂亮的光彩中融合着一股严肃的凛冽,他着了迷地看着她眼里的神采变幻。 突然就见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下面的某一点上,他疑惑地跟着她的目光看去,跟着脸色突然一红,急急地转开了身体。 第23章 发现终点 安陵松这回没注意到殳无刃的变化,她也是在刚才突然发现疑点的。 此时慧娘的尸体赤果果的展现在她的面前,从上到下一览无遗,少女的尸体呈现青灰色,隐隐有些苍白,她的目光锁在腹部下面,那一片曾经应该是禁忌的黑花花园上面。 人活着的时候,这里是生人勿进的地带,就算是人死了,家里人也不会特地去注意这个地方。 可安陵松一不是死的家人,二她是现代人,对于真相的求索,甚于一切,就像现代法医常说的一句话,死人是不会说谎的。 这时,她总算想到了殳无刃,抬头看他一眼,见他始终背对着这边,便点了点头,但还是开口提醒他:“小刃刃,你先别回头,等我让你回头你再回。” 殳无刃乖巧地点点头,然后便安静地站在那里,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听到了安陵松让他回头的声音。 他才慢慢回头,小心地看了一眼尸体,发现衣服都穿好了,他松了口气。 安陵松抱着胸,反身背坐在停尸床上,大多数活人对尸体都有忌惮,即使是亲人在面对已经没有活气的尸体里都有几分排斥,可是她却像是没感觉似的,在别人看来这很怪异,可是殳无刃看着她的目光却更加的亮了起来。 安陵松想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又把衣慧娘的衣服扯开了,这次她可没有给殳无刃避开的准备,只是眨个眼的功夫,那呈着青灰白色的尸体再次映下了眼底,他来不及收眼,便看到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尸体,然后突然把尸体往侧面是一掀,已经软完软化了的尸体轻而易举地被被背对着她,她歪着头对着尸体的后背上下打量,本来想继续往下看,但一松手,尸体便往后倒,她抬也没抬,招了下手:“来帮我个忙,扶着一下。” 刚说完,她顿了一下,又摆摆手:“我自己来,就不用……” 话没说完,一只手落在了她的手边,听到旁边一声带着微咳轻音:“我可以。” 安陵松抬头看了殳无刃一眼,他的手扶着慧的肩膀,但眼睛却在看着她,似乎有意避开慧娘的身体。 她冲着竖了下大拇指,便又把衣服放下扒了扒,等她看到尸体腰部以下的地方时,便顿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说道:“可以松手了。” 殳无刃松手,但慧娘的尸身并没有随便地倒下,而是被安陵松缓缓地放平,然后又把衣服整整齐齐地穿上了。 殳无刃看着她,轻声问:“有什么发现吗?” 安陵松点头:“有,而且还不小。” 她若有所思地转身看着慧娘,虽然死了,但是还是能看出少女生前的娇俏可人,这个女孩子应该是很受男人喜欢的,即使任性了一点。 “这慧娘应该是有个情郎,但是不是那位未婚夫就不一定了,毕竟一年前她主动提出的取消婚约。最关键的是,我认为杀她的人多半可能是她的未婚夫。” 她坐在尸体的脚的一方,殳无刃则站在头的一边,她是背对着他的,而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她的身上,目光用力,像是想把把什么刻入她的身体,可是声音却虚无飘渺,仿佛随时会随风消散。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安陵松在思考,听到这个问题,也没有多想,直接便说:“她在死前应该是行过房,啧,这要是在现代不好了,一查精子的DNA,一抓一个准儿,可在这儿……有等于没有。” 安陵松说完,便陷入了一阵深深地思考,突然之间,停尸房内寂静了下来,这让本业就冰冷的房间变得更加的森冷。 她突然打了个哆嗦,回头找殳无刃:“小刃刃,你怎么……” “呃?怎么了?哪里不会服吗?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这里太冷,感冒了?” 一回头,她就看到殳无刃整个人像只被煮熟悉的螃蟹似的,满脸通红地站在那里,看样子手足无措,几乎不敢抬头看她。 安陵松完全被殳无刃那林黛玉一般的体格给吓怕了,看他突然满脸通红,赶紧过去,扶着人的肩膀,伸着爪子要去探额头,可是一碰,就被躲开了。 “我……咳咳……没事……”说着突然捂着鼻子就冲出了房间。 安陵松的手空在半空,呆呆地看着他仓皇的背影,一脸的懵逼。 她回头又看了看尸体,又盯着那隐隐透着粉色的伤口,摇摇头,突然转身:“哎,小刃刃,你等等我呀,我自己在这里害怕呀。” 她一边喊着害怕,一边冲也了停尸的房间,在门外,她没看到殳无刃,却看到了叶天青叶天鸿兄弟俩。 两人听到了她喊害怕,此时的表情难又言喻,特别是叶天青,他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表情看着她:“你说你害怕的时候,心不亏吗?怎么每次杀人的时候我就见过你害怕?” “你要是不跟我说明白,你俩为什么现在在这里,我现在就弄死你们俩去给陪里面的小美女。”她站在两人中间,左右指了指,明明是妩媚的媚眼,愣是让她眨出几分沙雕来。 叶天青还想跟她斗几句嘴,但叶天鸿却却阻止了一天没正形的哥哥,他走到安陵松身边,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安陵松微微一怔,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 说完,她转身要走,叶天青却叫住她:“圣女,你真想感动那个小病鬼啊?据我观察,他看着一身病痨,但却是个聪明的,真当你那一身的邪气能感动他?” 安陵松回身就踹他一脚,结果被他躲开去了。 “姐我哪里一身邪气了?一身正气好不好?我特别真诚,你看不出来吗?” 叶天青扁扁嘴:“你觉得你现在这张脸再真诚有用吗?一股子狐媚劲儿。” 安陵松摸摸自己这张脸,她知道,这不是原身的真面目,原身长得其实挺一般,所以才喜欢戴各种各样的美女面具,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她的真面目说事儿。 第24章 有备而来 叶天鸿看了一眼一向没大没小,嘴巴不把边的哥哥,把人扯到了身后,然后板着脸说道:“圣女,他的意思是说你现在的脸可能不那么容易取得殳无刃的信任。” 安陵松又不是原主,她根本不在意,她只是摆了摆手道:“再说,反正都这样了,你们先回去。” ……………… 安陵松在一棵柳树下看到了殳无刃,那棵柳树似乎有些年头,粗壮得得几个人环抱,要不是一阵风吹过来,飞扬起他的衣袂,她可能还看不到他。 可能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他慢慢从树后站了起来,此时已入初秋,可是树叶依然茂盛,垂下的枝条有一下没一下地拂过他的头发,他的脸颊,让那如空谷幽兰一般的容颜竟是在阳光下,也有几分阴影让人看不透去。 可是在看到她的那一瞬,他的眉眼绽开来,一抹清淡的笑容缓缓驱走了阴影,刚才那抹阴影仿佛就像是幻觉。 安陵松只愣了一下,就冲着他跑过去:“哎,小刃刃,你怎么突然就跑了呢?身体还好?” 她扶着树,拍着胸脯,但并没有喘,依她现在的体质,想要累也得跟个高手打个几十回合,这只是一个习惯性动作而已。 殳无刃看着她,目光已然平静,带着淡淡的羞意:“我没事。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安陵松想了想:“我先去见齐罗罗,对了,你累不累?要是累,就先回去休息,齐罗罗应该已经把新房间给你准备好了。” 殳无刃摇头:“不,我跟你在一起,我没事。” 安陵松站到他面前,歪头盯着他看了半天,脸色已经恢复平时苍白的样子,再看不到一点红,气息虽然微弱,但喘得不利害,也没有怎么咳嗽,看样子状态是还行。 “那行,咱们走。” 结果两人刚转身,就见到齐府的七八个护院,蹬蹬蹬跑了过来,气势汹汹,不分三七二十分,就把殳无刃给架了起来。 “哎,你们干嘛呢?”安陵松的一只手压在了在右边架着殳无刃的大汉的肩膀上。 大汉突然惨叫了声,抓着殳无刃的手也松开来,抱着自己的肩膀就滚到了地上。 另一边的大汉吓了一跳,虎目圆瞪:“你对他做了什么?” 安陵松扭扭手腕:“哦,捏碎了他的骨头而已。” 话说当一个武林高手可真可瘾,这么一只小手居然就把把人的骨头捏碎,话说她刚刚真不是故意的。 不过现在伸出的魔爪就不一定了。 那护院看看同伴,再看她时目光有些忌惮,其他人虽然拿着武器摩拳擦掌,但却没敢轻易上来,毕竟她是齐罗罗的人,齐罗罗在齐家的身份还是不一般的。 “松开,说说为什么又抓他?”安陵松眯起眼,如丝的媚眼没有了媚劲,显出几分狠劲儿。 看看那个滚在地上还在嚎的同伴,那个架着殳无刃的护院,想了想,还是松开了,反正也跑不了。 “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就是前姑爷来了,在房间里不知道跟老爷说了什么,老爷就让我们来抓人了。” 前姑爷? “阮涛浪?”安陵松的眉挑了起来,带着几分媚邪的味道。 那护院点点头,安陵松笑了起来,邪气更重:“来得可真是时候,那就走。” 滚上的被同伴扶了起来,安陵松朝对方摆下手:“兄弟,不好意思,下手重了,呆会让我家夫人给你赔个医药费哈。” 那护院看她一眼,敢怒不敢言,灰溜溜地跑了。 几个护院这时看着殳无刃,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安陵松直接给了一个眼神:“还路。” 无奈,几个人只好走在前面,不时地回头,好像是怕安陵松直接带着殳无刃跑了似的。 而这时安陵松轻轻拍了拍殳无刃:“你先跟他们去,我马上就到。” 殳无刃看着她点点头,眼里明明有怯意,但却对她满是信任:“好。” 安陵松被这信任的小眼神看得挺治愈,伸手揉了他头发一把,悄无声息地退了开去。 几个护院一回头,没看到安陵松,愣了一下,然后几个互相看看,停下脚步,直接把殳无刃给包围了起来。 殳无刃半垂着头站在那里,没说话,但做好了被五花大绑的准备。 可是还不等那几个人动手,就听到安陵松的声音又在后面响了起来:“干嘛呢,趁我上茅房欺负我家小刃刃啊。” 不止那几个护院,就连殳无刃都愣住了,她不是说要离开一会儿吗?这也太快了?就算是上茅房这附近也没有茅房啊? 那几个护院看到她回来,又灰溜溜地退到了一边,继续在在前面带路。 安陵松重新走到殳无刃身边,殳无刃轻声问她:“怎么回来这么快?” “哦,要去找的人离得比较近。”她笑道。 很快。 几人又到了那间审问的房间,房间时这次的人不少,齐家的人基本到齐,还有几个第一次见的人,其中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年轻男人在看到殳无刃时,眼睛立马红了起来,像是仇人见面一般。 可是殳无刃的反应就很平淡,似乎根本就不认识他。 安陵松突然伸手握住了殳无刃的手腕,后者低头看了一眼,便没有再抬头,像是被这场面给吓到了一般。 “齐老爷,我这还查到一半呢,怎么突然又抓人了,不是已经证明了人不是他杀的了吗?” 齐一辉看了她一眼,然后便看那个青衣男子:“现在有了新的情况,又有人说看到他下毒,而且是慢性毒,刚才我已经去派人查慧娘的尸体,很快人就回来了。” 安陵松点点头,看向阮涛浪,眼波慢慢一转,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愣是把原本单纯的媚,给添了一抹邪:“阮公子是?据说一年前你在被慧娘单方面毁婚之后,相当的恼怒?” 青衣男人,也就是阮涛浪一派坦然:“那是为之常情,不过已经时隔这么久了,我也有了新的心上人,你如果想说我因爱生恨而杀人的话,恐怕要失望了,况且当天慧娘死的时候,我和几位朋友在一起喝酒,这几位现在都在这里。” 说着,他朝着坐在另一边的几张陌生的脸孔看过去。 “嗯哼,看来阮门主是有备而来了。” 第25章 粉色杀机 齐一辉这时在一旁说道:“是我请阮贤侄过来一问的,只不过正巧他的朋友和他在一起,便一众过来了。你之前所怀疑的,我也问了阮贤侄,这件事确实与他无关。” 安陵松嘴角上斜了一下,刚要说话,庄兰突然阴冷地道:“是他因为记恨慧娘,所以一直在慧娘的饭食里下慢毒,老爷,这厮死不足惜。” “齐夫人,这道砍儿您是过不去了?还是说其实您的女儿怎么死的不重要,只要弄死你看不顺眼的人就行?”安陵松的笑容顿收,脸上的媚意消失之后,肃杀之气尽显。 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身为江湖人,对于学武之人的气息和威压都是有所感应的,这一瞬间,安陵松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压,只除了几个少数人,大部分都感觉到了有些喘不过来气了。 齐一辉的眼睛一闪,看向齐罗罗,他知道安陵松会武,但没想到—— 可当他看到齐罗罗的平淡的平应时,便又微微放心,这至少说明女儿对于这个女子还是了解情况的。 整个厅的气氛因为安陵松突然释放的威压而变得紧张起来,甚至有人缓缓地握上了武器。 叩叩叩! 简短的三声敲门声,把里面的紧张气氛一瞬间驱散,安陵松的突然一笑,另一只手伸过来,顺了殳无刃的刘海一下:“我们家小刃刃这么可爱,这么善良,像小天使一样,齐夫人可千万不要他长得好看就嫉妒他,像是恶毒后母总要害死漂亮的继女一样啊。” 她的打比方让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又陷入了诡异,庄兰磨牙的的声音几乎无法掩盖,但安陵松对于别人的看法并不在意,她的心里眼里只有殳无刃,她的笑容甚至都没有变化一下,甚至脸上隐隐带着期待。 “齐老爷,您的人回来了。” 齐一辉低头对坐在身边的庄兰说了句什么,庄兰勉强压住了怒火,阮涛浪从殳无刃进来时,目光一直在盯着他,眼里的恨意已经化成实质,吓得殳无刃一直不敢抬头。 安陵松注意到后,拉着他的手就一直没有松开。 外面的人进来,齐一辉让他把结果说了,那人道:“回老爷的话,小姐的伤口处的确有异样,依老奴看像是中毒的迹象,只是老奴不明白的是,当初老奴亲自为小姐收尸,伤口并没有呈现这种异样的粉色。” 这时阮涛浪突然在一旁说:“自然是因为这毒是慢性毒,没有立刻显现。” 安陵松朝他看过去,哂然一笑:“阮门主连毒还没有见过,就知道毒性?况且如果毒是慢毒,那想必早就在血液里了,只要慧娘一流血便可看出,何以为是死后几天才能看出来?阮门主这先入为主的说法,好像你早就知道慧娘小姐中的毒是什么毒了?” 阮涛浪眉头一拧,不再与她纠缠,转身看向齐一辉:“是与不是,不如齐老爷亲自看一看,还有今天刚巧大剑先生也在,他博闻强识,对于有没有这种毒,一问他便知了。” 他话说完,所有人都看向周益,周益面露难色,对阮涛浪摇了摇头:“阮门主,你可算是为难在下了。” 阮涛浪对周益是相当的礼遇,他拱手向他施一礼:“是晚辈唐突了,但如不拿出真正的证据,晚辈今天可能没办法堂堂正正地走出齐家,还请先生见谅。” 齐一辉这一时也说道:“先生如果知道只管说便是,这件事与你无关,如果有人想要因此事为难于你,齐某绝不会袖手旁观。” 说着,他看了安陵松一眼,指的是谁再明白不过。 周益摆手:“齐家主误会我的意思了,周益不才,但却也不是怕事之人,只是周某所知也不是绝对的准确,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做不得准的,所以不方便轻易开口,以免引起误判。” 齐一辉:“周先生尽管说,今日这么多在场,正确与否,大家自然会分辨,更不会强归先生之责。” 阮涛浪这时也说道:“如果先生知道,还请先生助我找回清白。” 其他人也一一开口,周益依然为难,他甚至看向殳无刃时脸上有些愧疚,安陵松歪头看着他也笑了:“周先生知道什么不如说说,让我也长长见识。” 周益的嘴唇抿了抿,有些复杂地看了安陵松一眼,说道:“相传两百年前魔教初创之时,其始祖昨日红极其狠毒,他怕属下背叛他,凡入教者皆要服一种药,这种药服后没有明显不适,短期内甚至还可增强功力,但每三年都要服一次解药,如果不能服上解药,人的身体就会慢慢加快衰老,三个月内必死无疑。” 他说到这,安陵松眼睛往上翻了翻,似乎在想什么。 她确实在想,她在想原著有这一段吗?原著的魔教顶多算是男主面前的一个不大不小的BOSS,根本没有这么详尽的解释呢。 众人听到这里,面色皆是一变,其中有人问他:“难道现在魔教当中还有这等毒?” 周益摇头:“昨日红死后,这种毒的配方便失传了,直到隔了几两低之后,也是之我们所熟知的魔教上代教主诡云台,他想把这种毒重现,但直到死,都没有成功,只有几样失败品,其中一个名字就叫昨日红,是一种毒性不算强的慢性毒,服毒之人对毒性根本没有什么感觉,等到要一年甚至更久之后,中毒之人的血液才会慢慢呈现粉红之色,到了那时,人便药石无救了。” 听到这里,所有人的眼里都露出了惊惶之色,试想这种毒竟然存在于世,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安陵松却注意到另外一件事:“看大家的样子似乎都不知道这种毒,大剑先生是从哪里得知的呢?” 这时,周益的温润的脸色突然狠狠一凝,杀气隐现:“我的伯父就是死在这种毒下,他年轻与诡云台相识,当时并不知道他身份,对他没有防备,最后被他下毒,中毒而死,我父亲是亲看看着他死的。” 众人闻言无不变色,甚至有人还在担心:“如果魔教手中有这等让人防不胜防的毒药,岂不是……” “大家莫要惊惶,这毒虽然够狠毒,但诡云台却认为起效极慢,在试过药之后便放弃了,就算是有也只是他当年余下的,没有人知道配方,如果小小姐真的中的此毒,要找到凶手,让他交出毒药,毁之,便可了。” 第26章 逼人太甚 周益说完,便不再说话了,似乎此事已经再与他无关,而阮涛浪这时却突然看向殳无刃,安陵松感觉到后者的身体轻轻颤抖了起来,应该是相当害怕。 她把人挡到了自己身后,媚眼如丝地笑道:“阮门主,别这么吓人,吓坏了,你赔我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天使啊?” 阮涛浪这时却不看她,双眼依然紧紧地盯着殳无刃:“想必大家都知道,殳无刃的父亲就是当年无恶不作的大盗殳痕伤,就我所知,殳痕伤当年曾潜入魔教欲盗取魔教的镇教之宝,玉罗塔,当时诡云台刚死,他以为自己有机可趁,可是几大长老却不是吃素的,在他潜入宝库不久,便被失了出来,但魔教还是损失了一些东西,据说这里面就有些是前教主诡云台的东西。” 他话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但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殳痕伤很可能把诡云台曾经丢戏的毒药给偷了出来,而这些东西很可能就在他的儿子身上。 安陵松看着阮涛浪,露出疑惑:“阮门主,请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亲人死在了殳痕伤的手上啊?” 原著中这些次要角色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所有她根本无从得知,而且她从开始就准备要改变剧情,所以现在的剧情早就不知道朝哪个方向发展,她只能顺着自己的思路去猜测。 阮涛浪听了她的话,瞬间脸色一变,接下来不用他说话了,安陵松直接点点头,手一挥:“那阮门主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阮涛浪这次却聪明地没有搭她的话,而是看向齐一辉:“这是齐家,自然由齐家主做主。” “来人啊,去搜殳无刃的房间。”齐一辉说道。 殳无刃听到这时,手腕动了一下,很快又被安陵松给压了回去,她回头冲他笑了笑:“别怕,我在。” 殳无刃不动了,他抬头看着安陵松已经转过去的侧脸,从头顶的头发丝开始一缕缕凝视,慢慢往下,漆黑的眼睛你是织成了一张网,一点点把安陵松的影像网入了其中,然后他不安心,突然反手抓住了安陵松的手。 原本他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可当感觉到安陵松并没有反抗或反感的意思,甚至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他的胆子大了起来,慢慢地伸出的指,一根一根伸入她的指缝间,与之紧紧十指相扣。 其实安陵松不太好受,殳无刃的手几乎没几两肉,全是骨头,当两人十指紧扣时,骨头挤着骨头,她硌得难受,但她知道,心灵脆弱的小天使是伤不得的。 她既然决定第一步要让他知道人间有真情,就得完全用伟大而温暖的爱包容他啊。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了殳无刃住的地方。 他住的地方是在齐家宅子最北边,离柴房与茅房特别的近,甚至在夏天,站在开门开窗,都能闻到臭味儿。 其他的客人看到殳无刃住在这里还是有些意外的,虽然殳无刃在父亲是江湖上恶名召著,但他的母亲好歹也是当今安世候的女儿啊。 不过很快人们也想明白了,想来他虽然被安世候收养,但应该并不受待见。 别人家的事,大多数人都只是秉持着看热闹的心态,所以对殳无刃住的地方,并没有人多置一词。 齐家的护院进了殳无刃的房间,就像是鬼子进村一般,原本就没有什么东西的简陋房间,眨眼个功夫就被翻了个遍。 可是他们却什么东西都没有搜到。 护院出来回话说什么都没有搜到的时候,每个人的脸的表情都不一样。 齐一辉身思,庄兰直接让人再搜一次,齐家的儿女事不关己站在那里,周益更是站得远远的,而那些跟着阮涛浪来,为阮涛浪做证的人更是没有说什么,只有阮涛浪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这么隐密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找到,不过最明显的地方往往就是安安全的地方,你们不如再找找更加显眼的地方。” 那几个护院看向齐一辉,见齐一辉点头,他们又进了屋,这回没出五分钟,就听到有人在里面喊了一句:“找到了。” 里面的声音一落,庄兰的一掌便劈了过来:“我杀了你这个小杂种。” 这一次齐一辉没有拦,还是安陵松直接站一手挥开了庄兰的手,把殳无刃直接护在了身后。 齐一辉面色阴沉地站了出来:“原本我是给罗罗面子,不与你一般计较,但现在事实俱在,这里没你的事,不想被这里的高手打伤的伤,便退到一边。” 他竟是把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带了出来,好像没自信可以自己解决安陵松一般。 而这些所谓的武林高手也算是给面子,除了周益都慢慢地把安陵松与殳无刃给围了起来,安陵松注意到了阮涛浪的神情,他嘴角甚至得意的张扬了起来,看着殳无刃的眼睛恨不得现在就冲上来杀了他。 殳无刃的站在安陵松的身后,在安陵松以为他吓得快要哭的时候,他慢慢地把头低了下头,嘴角轻轻扯了一下,手慢慢地握成了拳,突然间他咳了起来,这一咳便又是惊天动地,吓了安陵松一跳,想回头看了,却又怕这些人偷袭,只侧微微侧头:“小刃刃,你没事?” 殳无刃没说话,他只是捂着嘴压抑地咳嗽,他的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那一下,她突然感觉有千斤的石头压了下来,她愣了一下,刚要说话,就被拿着剑冲上来的阮涛浪吸引了注意力,连头都没来得及回,信手捻了一朵手花,直接迎上了阮涛浪的剑,随即轻轻一弹,阮涛浪连退几步,甚至脸色在这一瞬崩红,胸口起伏几下,气血翻涌。 “齐老爷,您是不是太着急了,里面的人说找到东西了,但说找到什么了吗?” 她话刚落,护院就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只简陋的木盒子:“老爷,东西在这里。” 第27章 以证清白 护院拿着木盒走到齐一辉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得那只木盒子。 可是从外观看来,这盒子就像是破烂里捡回来的似的,根本没有什么看头。 可是殳痕伤当年在江湖,乃至大凌国都是出了名的大盗,被他盗走的金银珠宝,名石玉器,名书贵画不知凡几,人们一想到这盒子可能曾经是属于殳痕伤的,就难免眼泛蓝光,对里面的东西可说是充满了期待。 安陵松这时却对这个木盒子没有丝毫的兴趣,她反而看向了阮涛浪,对方的表情果然是一脸的震惊和不敢置信,好像本来应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不应该是这个盒子一般。 而安陵松这时却故意朝着他招了招手:“阮门主,站那么远干嘛?过来看看呀,有没有你说的昨红?” 阮涛浪这时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安陵松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那里并没有人,不过她隐约记得刚刚那里似乎站着一个人的,可是是谁来着? 但这个时候明显不是让她思考这个,她把殳无刃护在身后,没动,只是对着齐一辉道:“既然东西找到了,齐老爷不如就打开看看,要是里面真的是毒药,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齐一辉看了她一眼,伸出手,就要打开护院端在面前的盒子,这时庄兰突然拦住他,然后递给他了一把匕首:“老爷,以防有诈。” 安陵松在一旁听到就笑道:“齐夫人这么关心齐老爷,干脆自己上嘛。” 庄兰因为她的话脸色微微变,看向齐一辉,有些艰难地道:“要不……” 齐一辉看了安陵松一眼,说道:“别听她挑拨离间。” 说完,接过匕首,缓缓地横切入了木盒子的合缝处,可是这盒子实在太旧了,匕首一碰上就掉渣滓,渣滓落到护院的手上,护院吓了一跳,以为是药粉,吓得“嗷”地一声大叫,盒子应声落地。 这时所有人的反应极快地连退十几步,最后中间只余那只碎成渣渣的木盒子孤零零地落在了地上。 此时就属安陵松和殳无刃离得最近,她看起来无所顾及地走到那碎了一地的盒子跟前,伸手就捡起里面的一样东西,这时退在四周的人同时吸了一口气,而她却笑了起来。 她拿起东西,转身问殳无刃:“小刃刃,你为什么要藏着这种东西啊?” 殳无刃握拳的手,指尖蓦地扎进掌心,他垂着头,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睛隐隐几乎黑到了没有瞳仁儿,粉白色的唇上下对抿,形成了一条粉白的直线,如果有人在他的身边,可能就会听到牙齿打磨或是打战的声音。 所有人都看着他,可安陵松却只看了一眼,便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东西看向了齐一辉:“齐老爷,你说为什么你的客人房里居然有吃剩下一半的馒头?哟?还有烂掉的水果?”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蹲了下去,然后一脸惊奇地以拇指与食指夹起一样东西来:“竟然还有一只发霉的鸡腿?” 她一脸嫌弃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已经长青苔的半拉馒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齐一辉:“齐老爷,你不会就是给客人吃这种东西?齐家真穷成这样?” 当所有人确定看清楚了盒子里的东西时,脸色变得奇异起来,客人们看着齐一辉,虽然目光并不十分的突出,但却让齐一辉有种被像是一条鱼被拉到太阳下暴晒的感觉。 而阮涛浪则一脸的不敢置信,他甚至还小声念叼了起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安陵松看了他一眼,瞬间敛下了眼睑,嘴角勾了一下,然后转向一直低着头头的殳无刃。 殳无刃慢慢地把自己的右手背到了身后,把掌心的血迹抹入了衣袖里面,然后慢慢地抬头,眼中的黑气满腹去,那里的光像是一片璀璨星星揉碎在了黑色的穹宇。 “小刃刃,你告诉大家,你为什么要在房间里藏这些东西呢?”安陵松朝着他眨眨眼,她相信以男主的聪明肯定会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殳无刃垂下眼,鸦羽一般的睫毛轻轻一颤,仿佛挂上了朝露的绿叶:“我……我只是留着自己的吃的,有时候晚上会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咳咳咳……” 说完,他便没忍住又是一气咳嗽,同时喘息声也跟着加剧,安陵松把手里的东西随便一丢,过去拍他的背,为他顺气,然后看向齐一辉:“齐老爷,不管小刃刃的父亲是谁,但他还是个孩子,你齐家不至于连碗饭都舍不得?” 齐一辉的脸色早就变得铁青,殳痕伤在江湖上恶名召著,没有几个人不恨他的,可是大多人也不过是人云亦云,殳痕伤也不至于把江湖上所有人都得罪了,从刚才开始,和有几个人看着他的目光就不太一样,好像不太认同他对一相孩子这般似的。 而事实上,他也不过是放在那不管而已,至于下人怎么对待,他哪里知道? 可是这件事一出,估计全江湖的人都得说他齐一辉肚量狭小,竟与一个孩子计较了。 他咳了一声,想就此事做个解释,可是安陵松却并不想在此事上多纠缠,她更想做的是—— “阮门主,你说的毒药请问在哪里呢?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的房间里有东西呢?莫不是你来过这里?可是你为什么要来这么一个小破房间呢?” 安陵松一手搭在殳无刃的肩膀上,巧笑倩兮地看着阮涛浪,可是阮涛浪却感觉有一条美女蛇缠上了自己,他无意地退了一步:“我……我才没有来过这里。” 安陵松却依然看着他,然后对那些护院说:“你们刚刚除了找到这个木箱子,还找到别的东西了吗?” 护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说话,安陵松也不急,只是朝着他们媚眼一勾,说道:“要是说谎的话可会死得很惨哦。” 突然,其中一个护院的旁边的门框应声碎裂,他吓理连退几步,跌坐在地上,一脸惊恐地看着只是挥了一挥手的安陵松。 而其他人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包括安陵松自己也愣了一下,她其实就是想学曾经电视里看的武侠剧里的高手那样,看可不可以隔空碎物,魔教妖女这么厉害的吗? 第28章 曾经的故事 那护院吓得脸色青白,直接就从怀里掏出个东西:”这……这是我从那个盒子旁边捡到的,觉……觉得挺值钱,应该不会是他的东西,就……就……“ 安陵松没等她把话说完,直接瞬闪到他面前,把他手里的东西拿了过来,然后故意转身在所有人面前展示:“咦?这是一块上好的玉呢,这上面的图案是什么意呀?” 有的人眼尖,一眼看到了那样东西,几个来给阮涛浪做证的人同时看向他,阮涛浪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不可能,怎么……” 齐一辉了一眼认出了安陵松手里拿的东西,那是一真形的玉块,上面是的图形是阴阳八卦,这玉是百形门的标志,他与百形门前代门主是好友,自然认得。 庄兰也认出来了,她先是脸色剧变,最后直接拿着刀朝着阮涛浪劈了过:“竟然是你杀了慧娘,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杂种,我要杀了你。” 庄兰的这反应安陵松比较满意,至少她不是只盯着殳无刃咬的。 庄兰的刀法承自家传,虽然谈不上多精妙,但比起阮涛浪这种专注于阵江的人来说足够了,再加上在齐家的地盘上,他也不敢轻易动手,是以这一刀避开的有些狼狈。 他一边避开庄兰的刀法,一边解释:“齐叔叔,我没有杀慧娘,刚才我已经向您解释过了,慧娘死的时候,我正在和大家一起喝酒,我承认,东西是我放的,但我只是想给我姑姑报仇而已,我只是想他死。” 说话的时候,他突然伸手,瞬间手中多了一只盒子,看到这东西时,所有人脸色都变了一下,齐一辉和齐轩淼更是同时出手去拦,但他们半路又了下来,因为那盒子并不冲着庄兰的,而是殳无刃。 殳无刃眼看着那黑盒子射出的针芒朝着自己而来,他的紧紧地捏住自己的双手,让自己不能动弹,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像是在等死,可是他的嘴角在隐隐在兴奋地颤动,那样子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在阳光下,几乎闪成一片的针芒密密麻麻铺天盖地朝着殳无刃扎了过来,可他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阮涛浪几乎得逞地扬起了嘴角。 可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殳无刃必死无疑的瞬间,一道浅黄色的身影仿佛一只叫鸣春意的黄鹂鸟一般轻盈落到了殳无刃的面前。 可她身轻如黄鹂,可是气势却与一只正准备俯飞而下的猎鹰,掌风翻起,气势如虹,原本只朝着一边压来的针芒瞬间被她的真气迫得四散飞去,原本只是看热闹没想要救人的人们,瞬间手忙脚乱去挥开朝着自己射过来的针。 “小刃刃别怕,姐姐在呢。”安陵松头微微往后看了一眼,说道。 殳无刃这时慢慢地抬头眸,此刻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他的漆黑的双眼凝成了两只不见识的黑洞,死死地盯着安陵松的背影,然后慢慢地伸出手,面向着她的背,五指张开,然后慢慢地收笼,就像是想把安陵松紧紧地握在手心里似的。 安陵松以为他吓坏了,便伸出一只手往后一拉,没想到一拉一个准,一下子握住了一只冰冷的手腕。 她用力捏了捏,像是在告诉对方,不要害怕。 “各位可得问问阮门主,这针上有毒否,别等各回各家后毒发身亡哦。”安陵松把殳无刃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幸灾乐祸地看着被针射到的人们。 齐一辉也有了怒意,阮涛浪竟然在他的面前在他的家直接动手杀人,简直不放他在眼里。 “阮涛浪,这件事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阮涛浪也知道自己这次把事情搞杂了,百形门本来就是江湖地位不显,本来与齐家联姻要中一层楼,但却半路被毁婚,现在他在齐家闹出这一出,算是彻底得罪了齐一辉,此事想要善了,恐怕不能了。 思索着,他的视线又往身后的人群中看了一眼,安陵松再次注意到他的动作,跟着他看过去,可是这一次那边人站得太多,她根本不知道他看的是谁。 “父亲,这几位不至于撒谎,我想阮门主可能只是报仇心切,做了糊涂事。”齐轩磊突然开口。 齐一辉看了长子一眼,低头想了想,立刻明白了长子的意思,刚才所有人已经看到了齐家对殳无刃的苛刻,而他不管怎么样和阮涛浪的父亲也是好友多年,如果他这个时候非要为难阮涛浪,难免会被人说落井下石,不念旧情,况且给阮涛浪做证的那几个人也算是江湖上有头脸的人物,他若是不相信,恐怕连这些人也得罪了。 想清楚了,他便要寻个方法把这事轻描淡写地掀过去,可安陵松却不会就此放阮涛浪,虽然她也清楚,凶手可能不是阮涛浪,但—— “齐老爷不如让阮门主去慧娘院子的芙蓉树上站上一会儿?好歹两人也是有一段婚约在,当是悼念如何?” 说着,她朝着一直帝观的齐罗罗看了一眼,齐罗罗这回倒是愿意张口帮个忙了:“是啊,父亲,阮门主总不会连悼念一下慧娘都不愿意?” ……………… 事实证明,芙蓉树下的那对脚印并不是阮涛浪的,但安陵松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她并没有马上说,而是问和她一起的齐罗罗。 “夫人,阮涛浪和殳无刃到底有什么仇啊?刚才我听他说什么姑姑?” 齐罗罗摇头:“我也不怎么清楚,只是小时候随父亲去百形门时听到了一嘴子的传闻。听说殳痕伤当年除了以盗闻名我,据说他还长了一张绝世无双的脸,虽然很少有人真正的看到过,阮涛浪的姑姑传说就是因为看到了殳痕伤的脸所以一见钟情,一生难忘,最后竟然害了相思而死。” 安陵松当场就震惊了,这是什么奇葩的仇恨理由啊? “不过,我从我母亲的嘴里还听说过另一种说法。”齐罗罗可能八卦之魂被挑了起来,竟然和安陵松聊了起来。 她口中的母亲并不是庄兰,而她的亲生母亲。 “嗯?什么说法?”安陵松十分配合地探过头去。 第29章 会一直陪着我吗 “母亲说当年阮涛浪的姑姑满江湖地追着殳痕伤,哪里有他出现的消息,她就追去哪里,可是后来有一次她追去了一个地方,那时殳痕伤已经和安世候的千金好上了,据说被阮家姑姑逮个正着,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打了起来,等阮家姑姑之后回家不久,便死了。母亲的说法是,要么是阮家姑姑是被殳无刃的母亲打成了重伤,要么就是殳痕伤出了手。” 齐罗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话说完,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救了他这么多回,现在怎么也能套出些话来了?是不是该给我些消息了?” 安陵松原本嘻嘻笑的神情突然一顿,目光往后紧张地扫了一眼,脸上闪过纠结,最后却只能露出陪笑的表情:“夫人不要着急嘛,那殳无刃那样的孩子戒心可比一般人重,再给我些时间,而且杀慧娘的凶手还没有找到不是吗?” 齐罗罗用手指怼了怼她:“对了,以后你少出手,知道你武功好,但这到底是我的娘家人,你也别太过份了,总要给我父亲留些面子。” “是,是,夫人教训的事,以后我多注意。” 齐罗罗看着她乖巧打趣的样子,挥了挥手,走了。 等她一走,安陵松的笑容一改,露出一个慈祥如老奶奶一般的笑容,然后转过身,看向两人身后不远处的假山:“小刃刃,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殳无刃慢慢地从假山后走了出来,他的表情平静,似乎刚才听到的东西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可是他越是这样安陵松越是紧张。 她原本是想坦白交待齐罗罗的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的,就是之前在他房间的时候,可是齐罗罗却突然把她叫了出去,机会就错过去了,这下可好,竟然是在这样的条件让他听到了。 刚才她突然听到有脚步声接近,从那不规律的呼吸中她听出了是殳无刃,可当时想要阻止齐罗罗说下去,就会变得很奇怪,反而更坏事了,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现在呢?原本戒心很重的男主愿意听她解释吗?会不会因为此事而提早黑化?如果他黑化了,她还有机会把他培养成正道的光吗? 有时候她就奇怪书神上怎么想的,让她一个尸体化妆师来当人生导师,简直就莫名其妙啊。 殳无刃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他的呼吸轻而凌乱,闭着嘴胸口起伏,似乎在压着咳嗽,安陵松看着心疼,想要让他别憋着,却听到他说道:“好,我听姐姐解释。” “……”男主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安陵松觉得自己好像中了彩票,要知道原著中男主可不会给任何一个骗了他的人机会,基本上只要骗过他一次的人都没命了,其中甚至包括开始时骗他,后来深深爱上他的妹子们。 她竟然有解释的机会?这难道就是书神给她开的金手指吗? “小刃刃,你简直太好了。”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她冲过去,抱住瘦弱的肩膀,虽然只是一下,但还是让殳无刃感觉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体温与味道。 他的身体僵直地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手指轻轻地弹了两下,而后回归平静: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其实,小刃刃,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安陵松把她主动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待了一遍,到最后再次表达了自己绝对恶意,也不想骗他的决心。 “其实我当时主这个主意就是权宜之计,要不齐罗罗不出手,咱们就得被冤枉,放心,我不会帮她骗你的,到时我会想办法应付她的,你什么也不用说,不用做。” 殳无刃听了她的解释,一直低头,等她说完了,他还没抬头,安陵松又有些忐忑了,她小心地低头,想去看他此时的表情,可是他头埋得太低,她也看不到。 “小刃刃,你……你会相信我的?”她不甚确定地问道。 这时殳无刃终于抬头,在抬头的瞬间,他左额上的梅花烙印随着他脸部的表情动了一下,就像是一朵本来还没全开的花一下子完全绽放,安陵松感觉自己就看到一朵朝露出下颤颤崴崴开放的小小兰花,清新雅致绝美。 她先是张着嘴巴发呆,然后突然又单手捂着眼睛露出万般的无奈,殳无刃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笑容几乎在瞬间消失,甚至再次紧张地低下了头。 安陵松见状赶紧哄人:“不是,小刃刃,我不是说你难看,是太好看了,好看得我想犯罪,真的,太好看了。” 把人给弄得要哭,她又得开始手忙脚乱地哄,殳无刃见她紧张地绕着自己转圈,终于又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我相信依姐姐,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哎?这样吗?那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相信就好相信就好,你放心,往后都有姐保护你,谁也不会再伤害你,姐还要让你成为大英雄,正道的光。” 说着,自己的终极理想,安陵松突然觉得信心满满,多亏书神还有良心,把她送到还是男主还是小天使的时间。 听着她开口承诺地要保护自己,还要助自己成就事业,殳无刃恍惚了一下,她的意思是—— “依姐姐会一直陪着我吗?” 安陵松歪头想了想,自己需要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吗? 若按她本人的想法,一直守着当然好,但她真实的身份却要一直处在与男主对立的立场上,这样她就必须不能让殳无刃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一旦他知道了她是魔教的圣女,那么她就必须站在他的对立面。 可是魔教圣女这个身份她不对丢,如果不丢,她就必须在某些时间回去魔教,那么就不可能一直在他身边。 想了一会儿,安陵松给了一个相对活泛一点的话:“基本上。” 殳无刃的手蓦地收紧,指甲刺入皮肤的瞬间,他抬起了头,眼中有淡淡的失望,可是却不强烈,甚至安陵松都没有发现。 “这件事我们还是得查下去,不然庄兰哪根筋不对,又要找你开刀,现在的终点在于,那个脚印是谁的,而慧娘房间里特地锁起来的那些东西又有什么意义?齐罗罗说那块玉佩是齐轩磊送的,可其他的东西呢?那些东西看起来和慧娘平时用的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分明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如果她随便放在下面的抽屉,还可以解释为不重要,可是她偏又用特质的小银锁锁着。” 第30章 假山后 安陵松觉得站着说着累了,便转身走向刚才殳无刃站着的那座假山后,那里有可以坐的地方。 殳无刃跟着她走过去,她拉着他一起坐在旁边,座下的石头不大,两人的身体紧紧地挨在一起,殳无刃能清楚地感觉到从她身体上传来的温度,他的肩膀有些僵硬,可是却不愿意离那从未感受过的温度,反而不着痕这地挨近了一些。 真暖啊! 他的手轻轻地往旁挪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碰了她的手一下,那上面的温度更似更高一些,几乎让他瞬间就上了瘾,手指粘着那纤玉的玉便不想再放开了。 安陵松完全没有漳到这些细节,她正托腮思考:“慧娘在死前与人行过房,且不是被迫而是情愿,那就说明她应该是有一个情郎,而一年前她坚持与本来感情还不错的未婚夫退婚,这说明这个情郎很可能是一年前多一点出现,她应该是相当爱对方,不惜不顾自己的名声与人退婚,那么问题来了。” 说到这,她看了殳无刃一眼,殳无刃以为她是在问他,想了想,便开了口:“齐老爷夫妇对慧娘很宠爱,而用慧娘的性格也相当任性,如果她喜欢的话,应该没有必要隐瞒,可是现在所有的齐家人都不知道这个情郎的存在,这说明……” 说到这里,他的气息不足,开始轻喘,同时伴随着轻咳,安陵松只好拍他的背顺气:“别急,慢慢说。” 喘了一会儿,这口气终于上来了一些,殳无刃掀起厚羽般的睫毛不好意地说道:“都是我胡乱猜测的……” “不啊,你说的很对啊。”嗯,从来不怀疑男主的智商。 “这就说明,那个男人的身份可能有些特殊,并不方便直接公布两人的身边,可是特殊在哪里呢?” 两人同时沉默了,这个问题眼前还是无解。 而这时,安陵松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传来,本来她没怎么在意,可是对方的脚步声有些匆忙,她也跟着紧张起来,想也不想地,就把手绕过殳无刃的脖子,捂住了他的嘴,对他做了个禁声的眼神。 殳无刃的反应很平静,保是低下眼,看着捂着自己嘴巴的手,睫毛颤了颤,便不动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安陵松的身体微微往殳无刃这前往趴了趴,因为刚好在他身侧有个假山的缝隙,而这样,就好像她趴在殳无刃的腿上似的。 由于太专注,她并没有注意到殳无刃在那瞬间突然从耳朵蔓延到脸部的红意,以及慢慢趋于疯狂扭曲的目光。 安陵松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匆匆走过来,男人她认识,是和她与齐罗罗一起来的候府侍卫,是安世候派来保护齐罗罗的。 原身也只知男人叫居杨,算是安世候的家生子,连姓氏都已经随安世候姓。 至于是什么样的人,并不了解。 此时居杨步履匆忙,还时不时地往后看,像是怕有什么人在后面追他似的,他人长得人高马上,但长相上倒不是特别难看,端正的国字脸,看着有几分气势,可现在这气势明显让惊惧给吓得一扫而空,只有狼狈。 居杨离开得很快,没一会儿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安陵松本来是想要坐起来了,她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殳无刃原本要落在她后背上的手突然便在了半空,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慌,正待不知所措时,她竟然又趴了回去,甚至搂着他脖子的手都没有松开。 脚步声再次传来,这次是两个人的。 甚至两人还有对话声—— “不见了。”开口说话的人,安陵松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齐轩磊。 她现在的动作是一只手搂过殳无刃的脖子捂了他的嘴,而身体却越过他的身前往前看,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就像是两人抱在一起,而且还是她主动一点。 不过这些她都没有注意,全副的精神都在外面的两个人上。 这时,她看到有一个人走到了齐轩磊的旁边,是周益。 “是啊,这人的身手不错,速度挺快,没想到你们家还有这样的客人。” 齐轩磊低头想了想,说:“是我妹妹带来的人,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在慧娘的院子里,他在那里干什么。” 安陵松和殳无刃听到这里同时愣了一下,安陵松的手指在殳无刃的腿上轻轻划了一下,像是在跟他互动,可是殳无刃却因为她的动作整个人瞬间就荡机了,一激动便压抑不住胸口的热火,无法抑制地咳嗽了起来,齐轩磊和周益的武功都不弱,就算是呼吸都未必躲得过两人,更别说他这么一咳嗽了。 安陵松也顾不得被不被发现了,手忙脚乱起身,结果越忙越乱,两人直接在假山后摔成了一团,等齐轩磊和周益过来时,安陵松刚好跨坐在殳无刃的腰腹上,双手支在他脑袋的两旁,正一副想要将小绵着拆吃入腹的蜘蛛精画面。 周益看到这画面,赶紧转身,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不过齐轩磊没有,他看着安陵松,眼里的鄙夷毫不掩示:“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本来安陵松还想解释一下,可是一看他这眼神,不止不想解释了,还想恶心他一下。 她故意暧昧的媚笑地看着齐轩磊:“大公子不是看到了吗?还问?是想我一点一点解释给你听吗?” 齐轩磊平时严肃冷淡的面容隐现出几分怒火:“你……你简直不要脸。” “坏人好事的人才不要脸呢,怎么,要我表演给你们看吗?”说着,她用手指轻轻滑过殳无刃的脸颊,殳无刃整个人脸都红了,别人看来是羞的,可是他刚巧压在身子底下的手都抠进的泥地里,就是为了压制住某种冲动。 周益这时在后面拉了齐轩磊一下:“齐兄,我看……还是算了。” 齐轩磊紧紧地皱着眉头,盯着安陵松看了一会儿,安陵松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坦然让他看,甚至还能提问题。 “刚才听说你们说居杨跑到慧娘的院子,他在院子哪里?” 齐轩磊转身:“这和你无关。” 说完,转身就要走,可还没迈开步,一块石划破空气直直便朝着他的腿弯处的犊鼻穴砸去。 破空的风声十分的快,甚至有几分提示齐轩磊,根本不怕他能避开的气势。 第31章 很伤心很伤心 可最后,齐轩磊还是避开了,周益出手,拉了他一下。 这时即使是周益这时也有些不愉了:“姑娘何以什么都不说,便出手伤人?” “他可以什么都不说就出口伤人,我什么不能出手伤人?都是伤人,手和口有什么差别吗?” 安陵松从殳无刃的身上站了起来,同时朝他伸出了手。 殳无刃仰躺在地上,笼罩在身上的温度突然没有了,他的眼睛闪了一下,又及时敛了起来,身上的手瞬间又抓了一把泥土,可在安陵松朝他伸向手时,他慢慢地把手松开了,轻轻地摇了摇头,挣扎着要自己站起来:“我的手……脏了。” 安陵松哪里会嫌弃他手脏,直接伸着两只爪子把拉着人的胳膊把人拽了起来,结果一看到他的手上全是泥,指甲里都是,她愣住了。 殳无刃的手在她眼前轻轻一颤,想要收回,可是却被她一把抓住,一边掏出自己的手帕,一边念叼:“这一屁股坐下去得多重啊,手都压到泥土里面了,你说你也不知道叫两声,万一压扁了怎么办?”你死了,我上哪赔一个男主给书神,我还能回家吗? “对……对不起。”殳无刃低着头,轻声道歉,声音中隐含着微弱咳嗽声,似乎在压着。 安陵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给他擦,结果发现自己这块小手帕不怎么够用,干脆转身看齐轩磊和周益:“二位,借下帕子。” 齐轩磊因为她刚才的偷袭,本已经怒火中烧,要不是顾及着妹妹的面子,他可能早就动手了,不过此时面色已经很难看了。 “你偷袭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陵松转头看他:“把你俩的帕子借我一下。” 两人对话似乎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齐轩磊从小被当成齐家的继承人培养,而齐家在江湖是地位不低,几乎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这么无视过,恁是再好的修养,也要崩溃了,他的手已经摸上腰间,那里挂着的是齐家祖传的神鞭,而就在这时,周益适时阻止了他,他虽然也气安陵松的态度,但他比起齐轩磊能更冷静一点。 “依姑娘,你为什么阻止我们离开,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安陵松不耐烦地皱起了眉:“你们不想知道杀慧娘的凶手是谁了吗?” 两人同时愣住,齐轩磊忍了忍,总算把怒火压下去了一些:“是谁?” “把帕子借我一下。”安陵松再次伸出了手。 齐轩磊差点再次控制不住,周益拉住了他,把自己的一块帕子递了过去。 安陵松接过,摇了一下:“多谢周大侠了。” 说着,她又继续开始给殳无刃擦手。 她擦得相当认真,连指甲缝里的泥都没有放过,好像她现在擦的不是一个没爹没娘整日被人骂是小杂种的病弱少年,而是一位未来皇帝一般。 就连殳无刃本人都瞪着眼睛惊讶地看着她。 至于安陵松:男主,男主,感受到我温暖的关怀,和殷殷切切的爱了吗? 齐轩磊和周益见她拿了手帕之后就只顾给殳无刃擦手,竟然像是忘了两人似的,这下就算是周益也忍不下去了,他的声音微沉,温润的面容带着些许严厉:“依姑娘。” 这时殳无刃的手正好擦干净,安陵松回头,低头看看手中的帕子,不好意思地笑道:“呀,周大侠不好意思,把你的手帕弄脏了。” 周益闭上眼睛,深做个深呼吸,把让语气听起来正常一点:“没关系,我换一条就是。” “那哪能行啊,我洗好给您送过去,啊,对了,刚刚说到凶手的事。” 就像是在逗脾气暴躁的小狗似的,安陵松突然把头转向已经拿出鞭子准备动手的齐轩磊。 齐轩磊的怒火像是被突然关了闸的泄洪口,虽然想呼啸而出,但却被硬生生地关上了闸门,出去不得。 周益比起齐轩磊的脾气明显好了很多,他现在已经很平静,还能拍齐轩磊的肩膀劝他了。 “依姑娘,你说凶手到底是谁?” 安陵松这回玩够了,没有再整人,她说:“你们说居杨跑到慧娘的院子里,他是不是站在院子里的那棵芙蓉树下?” 齐轩磊的眉头紧皱:“你也看到了?” 安陵松:“大公子,你这记性不太好啊,之前齐老爷把阮涛浪找来,不就是因为慧娘的院子里出现了一只神秘的男人脚印,我们怀疑是他的,可是后来证明并不是他的,那这说明什么问题呢?”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齐轩磊:“啧,还说您是齐家的未来主人呢,就这智商,还不如我家小刃刃跟趟呢。” 殳无刃一直低头在看自己的双手,好像这只手已经不是自己的手了一般,这时突然被点明,他茫然的抬头看安陵松:“姐姐?” 安陵松拍拍他,被这小表情给萌了一下,对于齐轩磊又要杀人的表情视而不见:“不过,这也不能说明凶手就是居杨,如果大公子不想打草惊蛇的话,千万不要乱去质问他哦。” 说完,她挥了一下周益的手帕:“周大侠,洗了改天还你哟。” 便拉着殳无刃离开了。 等两人回到了殳无刃现在的房间,他才一脸疑惑地问她:“姐姐,为什么你要对齐轩磊说那些,他很可能就齐罗罗一样,直接让齐老爷抓人,刚才他们在,我没有对你说,其实我之前就有好几次看到居杨偷看慧娘,可是慧娘并不是喜欢他,但你之前分析又说慧娘应该是很喜欢那个神秘的情郎。” 安陵松打了个响指,不得不承认男主的智商的确在线。 “你说的没错,杀慧娘的不一定是居杨,但你换个角度想,其实也未必不可能。可能慧娘有一个爱的情郎,有一天在她和情郎翻云覆雨后,却被暗恋她的居杨看到,居杨因爱生恨而杀了刚和情郎分开的慧娘也有可能。” 殳无刃突然掩嘴轻咳了几声,轻轻舔了下唇,这时便看到只装了茶的茶杯递到了他面前,他愣了一下,抬头看她,她笑:“先润润喉,再说。” 殳无刃接过茶杯,手微微地颤抖,垂下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一般微微打扇。 “姐姐亲自给我擦手,在我不舒服的时候会发现,还给我倒茶,你是这世上最我最好的人了,要是有一天你对我不好了,我可能会……会……很伤心,很伤心。” 第32章 他是恶鬼 安陵松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低着头仿佛在哭的少年,有点心疼,不是因为任务啥的,就是单纯的觉着这孩子的命可太苦了。 她甚至没觉得自己做什么,却被他说得最他最好的人,擦手这种小事,先不说别的,但凡每个人小时候都会有淘气的时候,玩得满手泥,那个时候妈妈总会一边念叼一边细致的把每根手指洗干净。 不舒服也是,几乎每个母亲都会第一个注意到自己孩子的身体况且,这些人从生下来那天都会拥有的温情。 可是殳无刃他没有。 他从生下来那天父母就不在了。 殳无刃像个长辈似的摸了摸他的头:“放心,姐姐会一直对你好的,不会让你伤心。” 殳无刃突然抬眼看她,眼底漆黑就像瞬间喷薄张的浓雾:“好,我相信姐姐不会骗我。” 安陵松歪歪头,总感觉刚才殳无刃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再看时,又和平时没什么差别,而且他开始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可是姐姐还是觉得居杨不是凶手的几率大一点。居杨虽然是……外公家的家生子,可是外公对他的能力很是看好,这次他陪齐罗罗回来,也不是什么被流放,而保护齐罗罗,我知道……外公其实很喜欢齐罗罗的。能被外公信任的人,不至于太傻,可是他这个时候在齐家杀了喜欢的慧娘无疑就是傻子。”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一下子把剩下的茶全部喝光,可好像还舍不得扔下杠子似的,一直在手里握着,小脸通红,虽然气息闪乱微喘,但精神看起来格外的好。 安陵松记得原著有提到男主的病情,其实就是胎里带来的先天性心脏病,再加上从小到大候府过得不好,落下了不少病根,即使后来遇到了一列奇怪奇遇也没让这些情况好转,可是她却觉得并不是这样,毕竟一个身体不好的人,哪能有那么多老婆,而且一到还能遇强则强,激发无限的潜能? 可现在的男主身体是真的不好,她觉得为了让自己的回家之路走得顺畅,她和好好养男主的身体,虽然知道他是男主挂不了,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来,慢慢说,别着急,你饿不饿,要不去让厨房炖个大补汤,喝完了,咱再继续说?” 殳无刃:“……不用,姐姐在这里陪我,就很好了。” “那哪行啊,必须补,等我啊!”说完,她就跑出去,殳无刃伸手拉人没来得及。 他的手空悬在半空,久久没有收回,最后在虚空中做了一个缓慢而用力抓紧的动作。 手握紧拳头,像是里面捏着什么最不能失去的东西,几乎捏得青筋都暴突了出来,最后他盯着刚刚眼前的人儿消失的门口,痴迷地眯起了眼睛:“姐姐,不是说不用了,不是说陪我吗?” 安陵松什么都不知道,她真的去了厨房交待炖汤,直接用齐罗罗的名义。 只是在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手臂碰到了炉灶,碰得一片漆黑,她随手在身上一翻,正好翻出来一块帕子,随手擦了几下,接着便随手要丢,结果她眼睛无意间扫了一眼帕子没脏的地方,自言自语道:“这料子不错啊,应该挺值钱的,周益着看挺朴素的,没想到帕子倒是用得精,洗洗还给人家。” 说完,她把帕子又随手揣了回去。 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了齐轩焱,他一看到她独自一人,眼睛都亮了,那惊喜的样子像极了以为亲人已经被坏人打死,却发现其实没死的那咱喜极而泣。 “小依,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齐轩焱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朝着安陵松飞奔而来。 但安陵松这回却没有兴趣哄个没用的NPC,她直接把表情拉了下来,冷淡地看着齐轩焱:“我能有什么事。” 齐轩焱站在她面胆,伸手要碰她,却被她避开了,立刻露出委屈的神情:“小依,你相信我,殳无刃他真的被恶鬼附身了,你别被他骗了,我看到了,看到了。” 安陵松懒得理他,可是他挡着路就是不走,在齐家她又不能直接把人揍一顿,最后只能不耐烦地说了句:“你看到什么了?” 齐轩焱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安陵松愿意听他说了,先是一喜,可跟着又是一愁,他组织了半天语言,才磕磕绊绊地把话说了来。 “就……就是我看到他的眼睛,漆黑又通红,他还冲我笑,笑得可吓人了,就那次我拿刀比量他的时候,还有上次,我本来是想告诉他的一来面目的,可是你不信,等你走了之后,他就回头冲我笑,和那次一样,眼睛又黑又红,笑得就像……就像鬼一样。” 安陵松听他把话说完,听得一头雾水:“眼睛又黑又红?笑得和鬼一样?你见过鬼笑吗?” 齐轩焱被反问得一愣:“没……” “那你怎么知道他笑得像鬼?小刃刃他眼睛的确是又黑又亮,但我没看过红,就算是红也应该是被你欺负吓得,至于笑,可能是你平时亏心事做多了,产生幻觉了。” 安陵松压根就不信他的话,从她找到男主开始,这几天几乎都和他在一块儿,齐家对殳无刃的态度,还有殳无刃逆来顺受的样子,她看得可是一清二楚,她没理相不相信自己的判断,而去相信一个对殳无刃满是恶意的纨绔少爷。 见她不信,齐轩焱更急了,伸手就要抓她的肩膀,却被她抬手直接给推了回去:“说话就说话,” 齐轩焱更加委屈,以前的小依虽然也不和他有太过亲密的动作,但摸摸小手,抱一抱还是可以的,可现在连手碰都不让碰了,都怪殳无刃那个妖怪。 瞬间,所有的委屈都转嫁到了殳无刃的身上,这让齐轩焱原本委屈的脸有几分扭曲。 安陵松懒得再和他扯淡,转身要走,这时齐轩焱再次伸出手想要拉她,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有人轻轻地了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齐轩焱。” 第33章 男主如此柔弱 齐轩焱的动作一顿,没来由得就感觉到身后突然一阵冷风,他回头,突然大叫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会儿哪来的速度,竟然一下子抓到了安陵松的肩膀,抓了就不放手,安陵松现在的身体反应和以前不一样,几乎是瞬间抓住那个紧紧抓住了自己肩膀的手,然后便是狠狠往外一甩。 等她一回头,就看到齐轩焱已经凄惨地倒在地上,而他的旁边刚好站了一个人。 殳无刃一脸彷徨无措后站在那里,看看地上打滚的齐轩焱,一连退了好几步,很怕他的样子,然后抬头看安陵松:“姐姐……我……我没碰他,他突然飞了过来。” 安陵松当然知道他没碰,因为人是她甩飞的。 “没事没事,不怕不怕哦,他就是自己摔倒的,和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齐轩焱简直不敢相信,怎么前几天还跟他海誓山盟的人就这么说变就变。 难道真是娘所说的,她就是和他玩玩?她其实就是一个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这样的想法一过脑,齐轩焱抬头就看到安陵松现在那张媚如妖姬的容颜,顿时觉得长得这么好看就算是妖精也是好妖精啊,一定是殳无刃那只恶鬼迷惑了她。 这个想法一旦扎入脑海,就一发不可收拾,甚至让胆子都比平时大了不少,齐轩焱从地上跳了起来,先是连退了几步,然后对着殳无刃叫嚣:“你这只恶鬼等着,我现在就去找高人,把你给收了。” 安陵松:“……”这是个二百五? 殳无刃:“……姐姐,他是不是……” “别怕,没事儿,那就是个二逼,随他折腾。” …………………… 安陵松把人哄回了房间,喝了大补汤,让人早点休息然后便要走。 可是殳无刃却意外地粘人,他拉着安陵松问:“姐姐,你一下步要怎么做?去见居杨吗?他身手不错……我知道姐姐也很厉害,但是……还是我和你一起去,虽然……但是他不敢真的杀了我,我在的话,他应该就不会伤你了。” 听了他的话,安陵松这心都化了,心中暗暗发誓,绝对要把这件事解决了,然后不让两年后的那件事发生,给男主任何黑化的机会,就这么当一只纯洁的小天使,挺好。 可是,原著中对当年的事只是两句话带过,真实的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为什么最后还牵扯到两年后? “没关系,我不会与他正面冲突,好歹我和他是一个主子,他不会拿我怎么要的,你好好听话,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先睡一觉,等晚一点我过来给你带夜宵。” 殳无刃还想说什么,可是安陵松突然板起了脸:“你再不听话,我可要生气了哦。” 殳无刃吓了一跳,粉丝色的唇紧紧地抿到了一起,恨不得再在上缝两针,可是两只眼睛泪汪汪地看着她,说不出的可怜。 她最后还得哄人:“总之,你听话,我很快回来,我保证。” 这一次,殳无刃轻轻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扯了下她的衣袖:“我会乖乖听话,姐姐快点回来。” “嗯,我会的,你最乖了。” 终于,安陵松把孩子哄好了,得亏她以前哄过表哥家的孩子,这有经验就是不一样啊。 从殳无刃的房间出来,她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齐罗罗为了方便她接近感动殳无刃,特地把他的新房间安排在自己房间附近。 一进房间,她就看到自己房间里坐着两个大男人,两人一着青衣一着暗红色衣服,见他回来,两人站了起来。 她也不显得意外,似早知道两人在,直接坐在了两人刚才坐的桌子边上,两人在她身边一左一右站好。 “圣女,教中传来消息,对诡阔风试图去闯莲洞,而且还放话您要是再拿不到藏宝图,圣女的身份就换人做。”叶天鸿一板一眼的汇报。 安陵松,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副无所谓的做派:“让他换啊,我倒要看看谁坐到圣女这个位置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我不介意咱们教中多几个勇士。” 这话的内容是原身安陵松会说的,可是说话的神情却不太一样,叶天青便不由自主地多看她两眼,这时就看到从她衣袖中露出的东西:“圣女你袖中什么东西,好脏啊。” 安陵松代头看了一眼,随手就扯了出来,放到了一边,然后道:“总之,随他闹腾,我现在有别的计划,至于莲洞,让那个傻逼去闯,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进去,最后闯残了。” 魔教莲洞据说里面是放着魔教圣物,只有拥有那个东西才算真正的拥有魔教,但原著后来也没交待清楚,只说了里面机关重重,诡阔风几次想要闯,都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后来他闯没闯进不知道,反正现在肯定是不会进去。 喝完茶她又站了起来,拍了拍桌子:“天青帮我把这个帕子洗了啊,我去找居杨谈谈。” 说完,连给叶天青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原地消失。 叶天青看着桌上那脏呼呼的帕子,一脸的无语,然后想了想,嘻嘻一笑,对着身后的弟弟说了句:“小鸿啊,你看,哥哥平时做事总是不靠谱,万一给圣女洗坏了就不好了,还是平时最靠谱的你来。” 说着,用两根手指嫌弃地夹起帕子,丢到了叶天鸿的怀里。 叶天鸿:“……” 安陵松去了居杨住的地方,本来她是想正大光明地去问问,但想了想,好不容易来了回武侠世界,自己又是高手,这飞来飞去的绝招不用一回怪对不起自己的。 身轻如燕地落在了屋顶,学着电视剧里把屋顶的瓦片掀开几片,结果发现里面漆黑一片,根本没人。 她又不心地看了一会儿,发现是真没人,于是干脆又落回了地上,堂而皇之地从门走了进去。 居杨的房间是标准的客房,整齐干净,而他本人似乎也不是那种邋遢的人,东西摆放得都极规矩。 安陵松拿起灯台点着,也不怕被人发现了,拿着灯台开始在这里搜寻了起来,可是这房间实在太规整,比她的房间还整洁,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找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她便想要放弃了,就在这时,她的目光在床边的角落定了一下,同时她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接近,感觉得对方的脚步声很谨慎,但还是没逃得过她的耳朵,她并不躲藏,而是坦而然之地把灯台往桌上一放,然后坐了下来:“既然回来了,怎么不进屋呢?” 第34章 每个人都可疑 齐罗罗在齐府住的是她待字闺中时的院子,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原来的样子,她回来看到时就特别的开心。 可是她只是感谢自己的兄长,并没有感谢父亲,因为她知道如果没有兄长的坚持,这里可能早就成了别人的地方。 今天是上她又和庄兰闹得不愉快,晚也没吃多少,只是回屋些了些零嘴,正等肚子饿,她想让丫环去给她准备些吃的时,才想起来她身边的最信任的小依正忙着查凶,这几天都不在她的身边儿。 于是,便走出房间,叫院子里新来的丫头,可刚出门,她就听到了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跟着就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落在了门旁的窗棱上。 一看到这鸽子,她首先把左右看了看,发现院子里没人,这才一手抓起鸽子,回了屋里。 没多一会儿,齐罗罗又出来了,把手一松,手里的鸽子扑腾几下翅膀飞远了。 …………………… 安陵松坐在别人的房间,等着主人进屋,在主人进屋后,她还十分客气地说道:“别客气,坐。” 居杨和她虽然现在是共侍一主,但说起来他还是侯爷的人,按说她应该对他礼让几分,但不管是原身,还是面的安陵松,都不知道客气两字怎么写。 居杨沉着脸看她:“你在我的房间里干什么?” 安陵松不为他的表情所动,反而看向了他床角:“那我可以问问你,你跑到慧娘的院子里干什么吗?我记得你们不熟。” 居杨眼睛闪了闪,但表面依然端得住:“与你无关。” 安陵松竟然也不坚持,竟然一拍手道:“与我有没有关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等下所有齐府的人都会知道你去过慧娘的院子,你一个大男人,而且还不是亲戚,去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院子干什么呢?你说要是齐家人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样?” 事实上早就知道了,他只是想看看居杨的态度。 居杨这时似乎知道她什么意思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床角,然后冷笑一声:“知道又如何?顶多说明我对慧娘有爱慕之心,她死的时候我是在夫人身边的。” 安陵松点点头:“的确,有夫人做证没有人不信你,那你说说,既然你如此坦荡荡,为什么在齐轩磊和周益发现了你在慧娘的院子,你要跑得那么匆忙,甚至还一脸的惊恐害怕,你在怕什么?” 居杨的唇突然抿直了,就像是突然被焊枪焊住的铁板,一副密不透风,谁都别想让他开口的样子。 安陵松却站了起来,不再逼迫他:“时间也不早了,就不打扰居哥哥休息了。” 记得以前原身就有这么叫他,然后他会脸上露出一副吃不下吐不出来的表情,挺有趣的。 果然,居杨的表情难看了起来,她满足地站了起来,就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居杨却突然开口:“你是认真的在找杀了慧娘的凶手吗?” 安陵松回头奇怪地看他:“不是认难的,难道还是开玩笑?人命大事,开不得,况且这还是夫人的意思。” 居杨的牙齿轻轻地磨了一下,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我……” 可他刚刚说了一个字,眼睛瞳孔突然放大,看向门外,甚至退了两步,安陵松惊讶地转身,也看出去,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再回头时,居杨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他甚至转过身,对她做出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安陵松若有所思地看了他背影一会儿,疑惑丛生。 居杨好歹也是受安世候器重的,这齐府里有齐罗罗给他撑腰,还有什么让他可怕的? 她若有所思地走出了居杨的住处,没走多远,竟然遇到了周益,对方站在一处鱼塘边,似乎在喂鱼。 她走过去打招呼:“周大侠好兴致,大晚上来喂鱼?” 周益转身,对她温和地笑笑:“白天路过,看到这里竟然有几条完全被忘记的鱼儿,一个个饿得好像就剩下鱼翅儿了,正好晚上也睡不着,就过喂一喂,依姑娘这是去了哪儿?” 安陵松坦然回答:“我去了居杨那里,白天的时候周大侠和大公子不是看他行迹可疑嘛,便去问了问。” 周益点点头,却并没有深问,转身继续喂鱼,安陵松走到他身旁站定:“周大侠不问问我都问出了什么?” 周益却只是笑笑:“不管是什么,这到底是齐家的事,我也不好太过插手,只是希望能尽快找到凶手,以慰慧娘的在天之灵。” 安陵松眨眨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间就笑了,周益被被她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却已然退开:“那就请周大侠多喂点,免得吃了这顿没下顿。” 从鱼塘边走到路上来,安陵松看了看四周,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意外的,房间里叶天青和叶天鸿都在,这两货只要是晚上肯定就躲她房间来,你说两个大男人,大晚上的和她一个弱女子独处一世,也不怕毁了她的名节。 见她回来,叶天鸿站了起来:“圣女,给你看样东西。” 于是,大晚上的,一间房里,两个男人一个女人,三颗脑袋凑到了一起,围着桌子转起了圈了来。 等三人转了两三圈儿之后,安陵松终于扶着腰站了起来,她对叶天鸿说:“红红,你现在就去一趟广发县,证明这个东西是不是从那里出来的,快去快回。” 叶天鸿点头,叶天青习惯性地要跟上弟弟,却被安陵松给拽了回来:“你往哪跑?” 叶天青回头看她,一副你是不是傻的眼神儿。 安陵松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你是没断奶的娃儿啊?弟弟走哪,你跟哪,给我留在这保护我。” 叶天青一脸的震惊:“你用得着保护吗?齐一辉其实都未必是你的对手好不好?” “好虎还架不住一群狼呢,行了,别闹了,让红红快去快回。” 叶天鸿这时看了兄长一眼,感觉不太放心,就问安陵松说了一句:“圣女,他脑子不太好使,办不好什么事儿,你别跟他计较。” 安陵松受不了了:“你俩干嘛啊?是新婚的小两口吗?” 啧!怪不得原著书迷有磕他俩的,这粘呼劲儿。 见她是真不高兴了,叶天鸿没再犹豫,转身便离开了。 而就在叶天鸿前走,齐府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第35章 闹鬼(一) 这一晚上齐府竟然闹了鬼,而闹鬼的地方就是齐三少齐轩焱的院子,大半夜的,他鬼哭狼嚎,连衣服都没有穿就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嚎:“啊……不要过来不过来啊,啊救命啊……有鬼啊!” 然后,整个本来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的齐府清醒了过来,所有人都往齐轩焱这边聚集。 安陵松赶到的时候,齐轩焱已经披上了一件披风,可是那披头散发,脸色发白,目光呆滞,嘴里一直念念叼叼着鬼啊鬼的,看起来你是神志不清了。 安陵松本来就是一吃个瓜的,却没想到竟然看到殳无刃也在人群中。 记忆中男主就像个小透明,这会儿怎么来看热闹呢? 呃——不会是也被鬼吓了? 她挤出人群,走到殳无刃站的角落:“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 殳无刃被她的到来吓了一跳,有些紧张地揪紧了衣襟:“听到有鬼……睡不着。” 安陵松摸摸他的手,又摸摸他的头,嘴里念着:“摸摸手,摸摸头,吓不着,屁老摇。” 殳无刃听着她是是而非的歌谣,不由露个小小的笑容:“好奇怪的歌谣。” 看着他的笑容,安陵松放心了:“别管奇怪不奇怪,反正好使,还害怕吗?” 殳无刃摇头:“但不是因为歌谣,是因为姐姐在。” “……”安陵松觉得男主真的是一个很粘人很甜的小妖精啊。 人渐渐散了,这场莫名其妙的风波似乎过去了。 安陵松却不太困了,她让殳无刃先回去,可是殳无刃不干,非要跟着她乱晃,结果两人晃着晃着,就晚到了慧娘住的院子。 深夜风大,呼呼的风声吹着树木,沙沙的声音听着像人的呜咽。 那圆拱形的小门就在眼前,可是安陵松却觉得这不像个门儿,像只嘴。 还好,她的职业练就了她的胆子,感觉只是一瞬,她抬脚再次走进了这个院子。 两人曾经来过这个房间,所以进来时熟门熟路,安陵松也不担心被人发现,直接就点亮了烛台,然后开始在房间里晃,而殳无刃的目标却比她更明确,他直接站到了那扇屏风前,也不用灯,就借着安陵松手中那不隐定的光源盯着。 安陵松再次走到床边,床上的被子甚至和她上次来时一样,看不出什么异样,她又把榨菜头拿起来了,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外,正要把枕头放回去,视线突然一顿。 上次来是白天,拿起枕头,看着下面,也没有什么,可是现在是黑夜,烛光映着床单,原本看着平整的床在同,隐隐好像有些阴影,就像下面有个什么突起似的。 她刚要伸手,就听到殳无刃在旁边叫她:“姐姐,你看这个人他是不是带着一个东西?” 她回头,提着灯笼快步走过去:“什么?” 殳无刃手指着屏风上的角度上的那个人影:“你看这个人不是露出了一角衣袂吗?要虽姐姐你再仔细看看,那个衣袂边上还有一条红色的东西,像是……剑穗?” 安陵松看不清楚,提着灯笼往前凑,努力去看清殳无刃手指的那个地方,她离得近,呼吸都喷在殳无刃的指尖儿,温热的感,让殳无刃突然呼吸还开凌乱,胸口剧烈地起伏,可是他却不想被安陵松发现他此时的异样,另一只手捂着嘴,拼命地想要掩盖一切声音。 可是安陵构的耳朵哪是那么容易避开的,她猛地回头,就看到他满脸通红,地站在那里,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 她也没多想,就以为他又犯病了,赶紧上前扶住人:“又不舒服了?怎么还捂着嘴呢?这样更难受,来放开。” 她扶着人坐下,硬是把手给扯了下来,然后开始慢慢地拍背给顺气:“之前拿的那些药得盯着喝,有时候我这脑袋记不住事儿,你自己可得记住了……咦,这怎么还流鼻血了?” 安陵松看着他从鼻孔里穿出来的两条洪痕,瞬间凌乱了:“哎哎,我现在带你去找大夫去。” 说着,就要拉人,而这时,殳无刃的气息却慢慢地停了下来,他摆手:“我没事。” “都窜鼻血了,还没事?别逞强啊,你……” 话没说完,被他突然拉住了手:“姐姐,真没事,可能是因为今天晚上的汤太补了……我……虚不受补……” 说着,他低下了头,像是愧疚,又像不是好意思。 安陵松呆了呆:本来想还天天给男主送大补汤,我这是不是自己在作死?把男主作死了,自己顺便也嗝了? 殳无刃却以为她在生自己的气,毕竟她好心一片,他却说因为她给的汤流鼻血,但不管怎么样,总比让她知道自己是因为—— “姐姐……你不要生气,我以后会好好调养身体,一定不会随便流鼻血了。” 安陵松回神,笑着给他擦鼻血:“胡说什么呢,我才没有生气,就是有点自责,都没有注意到你的身体问题。” “不,这和姐姐没关系,都是我太不争气了。” “不……都是我” “不……是我” “呃……咱们这是在干嘛?”安陵松终于发现话题正往前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她只好及时止住。 殳无刃也发现了,低头轻声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永远都是小小的,声音也很轻,像是被人发现,安陵松觉得这可能是因为从小到候府被欺压出来的习惯。 一时半会也改不了,就慢慢来。 “姐姐,刚才说到屏风上的那个人,你觉不觉得那个人衣袂边上甩出来的是剑穗?” 安陵松提着灯又过去看了一会儿,然后走过来问他:“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剑穗。” 殳无刃这时却低下了头:“我不知道我的感觉准不准,只是隐约这个画面好像有点熟悉。” “你直说你的想法,不用顾及。”安陵松用力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殳无刃抬头看她一会儿,用力点点头,说道:“我来齐府有一段时间了,虽然很少去前院,但有一次路过花园,慧娘在捕蝶,就像是屏风上那样,本来我只看了一眼就要走的,可是被慧娘的丫环看到,慧娘便让家丁打了一顿赶走,那时我只服着护着自己的头,只是偶然间看到不远处的一棵树旁站着一个人,看不到全影,只有衣服,还有一只剑柄,以及剑穗,可是看得不真切,我甚至以为是自己当时眼花了。可是上次看到这副画时,当时的画面就越加的清晰起来。” 第36章 闹鬼(二) 男主的聪明,安陵松是从来不怀疑的,她此时看着他,问:“小刃刃,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想法?” 殳无刃低下头,摇了摇。 “不用担心,只要把你的想法告诉我就好,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相信我,好吗?” 殳无刃抬头对上她的眼睛,本来这双眼睛媚意入骨,光看着就会有一种邪气的感觉,可是此时却不知为何透亮得就像是一条一眼见底的溪水,让人无法去怀疑她的真诚。 “以前我不知道,但我来齐府一年多,能进齐府后院的,并且用剑的,只有一个人。” 说完,他看着安陵松,死死地看着,不放过她眼底的一丝一毫的情绪。 而安陵松这个时候却没有情绪,她的眼底依然一片明亮,然后直起腰来,殳无刃顺着她的动作抬头,就见她伸手用力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家小刃刃就是聪明,不过凡事得讲证据,特别是那些有身份地位的,就得一口咬住他,如果没咬住,反而容易被他反咬,所以这些话咱们先不说,知道吗?” 殳无刃仰头看着她,嘴角露笑,眼底却漆黑一片,那里是两卷漩涡,随时会把他所看的一切卷进去。 怎么办?他该拿她怎么办呢? 指尖再次无意识地扎进了掌心。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呢?”他问她。 她这时却没回答他,而是看着渐渐散开的人群,托着腮自问:“怎么突然就闹起了鬼呢?而且这么大个齐府,这么多人,怎么就齐轩焱看到了?他不会是最近被甩,打击太大,有幻觉了?之前还说你被鬼附身呢。” 殳无刃眨了眨无害的眼睛,点头:“姐姐说的一定差不离。” 安陵松转头笑看他:“让你说的,我都成神仙了。” 殳无刃:“姐姐就是仙女。” 安陵松:“……”为毛有种看到原著中黑心汤圆哄妹子的感觉?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安陵松推着他的房前让人赶紧回去。 两人刚转身,齐罗罗叫住了她:“小依,你和我来一下。” 安陵松回头,对殳无刃扬扬下巴,示意他先回去,殳无刃朝着齐罗罗那边了看一眼,她此时站在阴影里,看不到神色,可他却莫名的一皱眉,似乎有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那……姐姐也早点回去休息。”他收回目光,轻声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伴随着他离开的还有轻微的咳嗽。 安陵松有点仇,这到底是心脏不好,还是肺不好呢?或者气管不好? 齐罗罗带着安陵松没有回房间,而是到了齐府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四周一片漆黑,树影婆娑,影影忽忽,真像有鬼的样子。 当她停下来的时候,安陵松也在她身后站定,她看看四周的景况,不由玩笑道:“夫人,你这是要来带我抓鬼啊?” 齐罗罗慢慢转身,月色青光,映在她的脸上,让原本端庄明艳的容颜有几分阴色,看着还挺瘆人,只不过对看习惯了死人脸色的安陵松来说,却不算什么,她只是觉得今天的齐罗罗有些异样。 “小依,现在殳无刃还是什么都没有对你说吗?”齐罗罗问。 安陵松摇头:“他戒心很重,哪会这么容易就对我吐露这么大的秘密,夫人,你也别着急,再多给我些时间。” 齐罗罗笑了起来:“小依,据说殳痕伤当年盗的宝贝的全在那里了,传说可以颠覆一个国家呢,这么大的宝藏,你就一点都不心动?” 安陵松眼睛眨了一下,随即露出震惊而又愤怒这神情:“夫人,您这是怀疑我吗?” 齐罗罗的笑突然像是散开的毛线团:“你说哪的话,在这里我不信你能信谁,要是不相信你,我可不会问得这么直接,但你也知道,毕竟这么大的宝藏,眼看着就要到手了,我总得让自己更加安心一点。想来,你也不会跟我计较这些的? 安陵松的笑几乎与她如出一辙:“这哪能啊,夫人能信任我,这是我的荣幸,您放心,三天之内我给你消息,您看成吗?” 齐罗罗:“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时间不早了,你也快回去休息,慧娘这案子还得你费些心,父亲并不想经官,身为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 “省得,夫人放心。” 两人一派合气的相视一笑,然后相携离开那阴森之地。 ……………… 安陵松回房间时,路过殳无刃的房间,发现他的房间已经黑了,便没再进去回了自己那里。 叶天青还是窝在她的房间,没有了叶天鸿的管束,他更是直倒在了她的床上。 “青青,你觉得你这样很不合适吗?好歹我也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你大晚的竟然倒在我的床上?” 叶天青晃晃脚丫子,一脸的无所谓:“反正魔教圣女又不嫁人,你担心啥。” “那你这也耽误我勾搭其他的小美男啊。” “得了,你勾搭了那么多男人,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美,连根手指头都不愿意让人碰。而且圣女是你自己说的,你其实很讨厌那些好色的男人。” “哦,是吗?我还说过样的话啊?看来我是个相当有思想的女性。所以……像我这么有思想的女性,一般对占我床的男人都是这样的。” 话未完人先到,秀腿横扫,厉风袭来,叶天青慌里慌张地避开,但还是被扫了一边的脸颊:“圣女,不带你这样搞偷袭的,以前你都是直接让我滚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本圣女现在就要这么玩。”安陵松坐到床上,抱起枕头:“你现在给我去看着齐罗罗,她今天晚上不太对劲,对了,明天红红应该会回来,我要尽快解释这件事,然后……” 说到这她突然停了下来,叶天青等了半天没有后话,疑惑地看她:“然后什么?” “没什么,总之你看着齐罗罗,明天我就把这个人渣给揪出来。” 第37章 意外 安陵松第二天又来找居杨了,她这次单刀直入,只问了一个问题:“昨天你看到了谁?” 居杨的脸色没变,得眼睛却有了细微的动作,他摇头:“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安陵松点点头:“嗯,不明白也好,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了,只是我不太明白你怕什么?忌惮夫人?还是夫人的哥哥?你是怕得罪了她的哥哥,夫人给你小鞋,你再也回不到侯爷身边?” 居杨把脸别到一边,拒绝说话。 安陵松却已经转身:“人就要太看轻自己,你有用的话,侯爷自然不会把你给任何人,而你无用的话,迟早也将会是弃子,与其被人威胁,还不如让自己变得更加有用呢。” 接着,安陵松又去了趟慧良的房间,顺便让下人通知所有相关的人,到慧娘的房间,然后她自己坐在那里,莫名其妙的偷笑了起来:“还真是柯南附体了,呵哈哈哈……” 最先来的是殳无刃,他一来就看到她自己坐在那里,双手握成小拳拳,放在下巴那里偷偷笑,笑的时候还哼着一种奇怪的曲调,如果他生活在现代,应该就会熟悉这个曲调,可是这里的人不知道,只是觉得这调调十分的欢快,让人听起来心情愉悦。 “姐姐,什么事这么高兴?” 殳无刃开口说话的时候人已经她的身后,无声无息,如鬼魅一般,安陵松吓了一跳,回头看是他,愣了一下:“你怎么……” 话到一半,门外再次走进来了,这次来的是齐轩淼,看到他们二人,他的脸色十分的不好,可是似乎对安陵松又有些忌惮,最选择了个离他们最远的地方站定。 之后,相关的人陆陆续续都来了,最后来的是齐一辉和庄兰,庄兰一到这间屋子眼睛就红了起来,可是他一看到安陵松和殳无刃眼睛就阴郁了起来,好像认准了她的女儿就是被他们杀的似的。 安陵松不以为意,她把视线在所有人的身上绕了一圈,不等齐一辉问她到底要干什么,她先开了口。 “在说明之前,我想先跟大家说一声,死者为大,我并没有亵渎死者的意思,一切的一切只为了找到真凶,彻底还我与小刃刃的清白。今天我说的话可能对慧娘不太好,你们可以选择此事就此打住,保住她死后的名声,然后放弃报仇,不许再往我和小刃刃身上赖,再一个就是我拿出证据,给你们凶手,但可以会牺牲一下慧娘,当然,我和小刃刃这两个外人可以发誓,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怎么选择由你们。” 安陵松说完这些,便不再开口,似乎在待着齐一辉和庄兰做选择,倒是齐罗罗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小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陵松看着她,态度与之前有些微的变化:“其实和夫人的关系不大,您只要听着就可以了。” 齐罗罗皱起了眉头,平时她看起来就不怎么像下人,但她的面子还是给的,特别是在人前,可这次似乎要把什么扯下来似的,齐罗罗的手突然握紧,他看向她的兄长,然后又看和了殳无刃。 可是殳无刃此时眼睛里只有安陵松,那目光几乎粘在了她的身上。 看到这一幕,齐罗罗冷笑了一声,没再开口。 而齐一辉和庄兰也做出了决定,说起名声,从慧娘退婚的那一刻起,她的名声就已经不算好了,与其顾及名声人,他们更想知道是谁杀了自己的最宠爱的女儿。 “如果今天的事传到了外面,你应该要以想到你们的下场会是什么样子。”齐一辉冷冷地警告她。 她点头:“当然,我和小刃刃都是十分明白的,是?小刃刃?” 她回头看殳无刃,殳无刃轻轻点头:“都听姐姐的。” 齐一辉阴沉地看了二人一眼,眼里隐现杀意,庄兰看着他,心里明白他的意思,所以这次她没有说什么。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凶手是谁了?” 现在在慧娘房间里,除了齐一辉和庄兰外,就是齐家的兄妹几人,但因为昨天晚上齐轩焱受惊吓,这会儿还睡着,所以没过来,至于外人就只有安陵松,殳无刃以及周益了。 周益还是和齐轩磊站在一块儿,位置不显,也不出声,齐家人对他似乎相当的信任,根本不怕有关慧娘的丑闻传到他的耳朵里。 问话的是齐轩磊,他似乎很讨厌安陵松,看着她的目光总是一副嫌弃的样子,但安陵松却多看他一眼都懒得。 她站了起来,殳无刃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动了一下,他的身体紧绷似乎处一个十分状态下。 “不如大家先来看看慧娘房间里的这扇屏风。” 她走到屏风跟前,其他人也都跟着到来到了屏风前,顺着她的手指看到了那个模糊的人影。 但大家都不明白她的意思,庄兰问她:“你指的那是什么?” 她夸张的看了庄兰一眼:“齐夫人看不出这是什么?你年纪都这么大了吗?看不出啊。” 庄兰颧骨上的肌肉抖动了两下,牙齿轻轻地磨动,像是要上来扑咬她,但最终还是没动,她现在深知自己根本不是这丫头的对手。 “别废话,说重点。”齐一辉直接得多,他对安陵松的顾及只是大女儿,他不认为自己不是这个丫头的对手,况且现在齐府中还有些江湖朋友在。 安陵松这回倒是配合,点点头,对殳无刃说:“小刃刃,用你天籁一般的声音告诉大家,你看到了什么?” 殳无刃被她的形容给说得抿嘴笑了一下,但他低着头,也没人看到。 “那里应该站着一个人。” 被他这一说,所有人都挨近了去看屏风一角的那棵树,这么就近仔细一看,所有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因为他们真的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 只是那人躲在树后,只余一片衣袂。 齐罗罗问:“就算这是个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安陵松:“难道你们没发现这个人是后一四去的吗?” 这下包括一家之主齐一辉,所有人都更加的意外了。 “慧娘为什么要后加一个看不清的人影?这不合理啊。”这次说话的是齐轩淼。 安陵松看了他一眼:“一切不合理的事情当发生时,就有其合理性。这些画你们都不知道,那么就说明是慧娘自己找人,或者自己画上去的,她为什么要画一个人偷偷看自己捕蝶呢?在她的心里这一幕又有什么意义呢?” 第38章 存在即是重要 安陵松的声音一改平时的调侃或者故意扭成的媚意,冷静的声音如冰凉的泉水缓缓淌过,一下子让这里所有的人原本还暴躁不平愤怒情绪平和了下来。 而殳无刃这时很很自然地配合她的话,提出疑问:“可是什么样的事情让慧娘觉得有意义呢?” 这时有人看了他一眼,但却没有人说他多嘴,因为这刚好是其他人的问题。 安陵松冲了笑了起来,笑容中有满意与鼓励,这让殳无刃脸上的胆怯似乎也减少了许多,对她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齐罗罗在一旁看到了两人无声互动,冷笑了一下,跟着目光充满了算计。 安陵松的手指在屏风上轻轻划过,落在图中捕蝶少女的身上徘徊:“少女情怀总是诗,每个少女心目中都会怀着一个美好的爱情幻想,这里有两位女性,两位认为呢?” 庄兰和齐罗罗互看了一眼,然后又互相嫌弃地别开眼,庄兰:“你到底想说什么?” 安陵松:“齐夫人不反驳,那就是觉得我说的有几分正确了。” 说着,她的手指轻轻地在少女的脸心口一点,视线看向所有人:“其实在年少的时候,每个女孩儿子心中都会有一个想要遇见的人,那人或许英雄盖世,或许文雅无双,或许气势非凡,或许俊美夫倜……”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某一点,笑了起来:“可是,这世间并不是所有的事都是遂人愿的,有的人可能一生都不会遇到自己年少时曾想遇到过的那个人,而那个时候,或许她就会顺着父母的心愿,嫁人生子,平淡地过完一生。可是一旦她遇到了那个人,心里头的萌动便再也无法安然地接受原本的命运,为了那份心动,她可能会做出激烈的选择,甚至违背父母。” 话说到这里,安陵松看到殳无刃一直在看着她,漆黑的眸光似乎透出某种说不出的执念,她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为。 而这时,齐一辉已经听出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一年前慧娘坚决退婚,是因为她遇到了意中人?” 安陵松打了个响指:“齐老爷聪明。” 庄兰想了想却摇头:“不可能,如果她真的有了意中人,可以直接与我们说,就算对方家庭背景差了一点,我们也不会介意,只要她开心就好,她为什么要瞒着?而且慧娘很少出门,是怎么认识外面的男人的?” 安陵松一个如蝴蝶起舞一般的旋身转向庄兰,右手食指在虚空轻轻一点:“齐夫人说的对,为什么呢?” 突然间,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因为他们都想到了一个可能。 然后齐一辉与庄兰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安陵松却不管二人的面子不面子:“慧娘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这个人可能不一定很穷,但他却是绝对不能正大光明和她在一起,那这是为什么呢?” 她再次提问,死者的房间里陷入了一股难言的沉默,每个人心里面都有个答案,但却都不愿意说。 可就在这沉默渐渐化成诡异时,有一个微微咳嗽的声音响了起来,跟着就是清澈浅然的少年音:“因为那个人的身份可能不方便正大光明地和她在一起,或许是那个人的身份不能马上娶她,但是却承诺了她,将来有一天一定会娶她。” 说完,殳无刃咳了两声,便低下了头,若是平时他这时突然开口,齐家人一定会厌恶地让他闭嘴,可是这时却没有人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而已,意外,他居然敢在这么多人的时候开口。 殳无刃低着头,似乎说完就害怕了,但他却只是把话线又放到了安陵松的手上。 “是啊,男人承诺少女将来一定会娶她,可是少女等了又等,却始终等不到男人兑现承诺,有一天她在温存过后,问男人什么时候可以公开他们的关系,男人再次推脱,这一回少女不再那么好打发,她威胁男人,要是再不实现承诺,就把他们的关系说出来,于是男人一气之下,便杀了她。” 安陵松像是在讲一个故事,渐渐引人入胜,可也有人冷静地站在旁观者的角度。 这个人就是除齐家人的另一个人,周益 “依姑娘,恕在下直言,这直都是你的猜测,乍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可这是真实发生的,毕竟不是故事,还是需要证据的。” 安陵松看向她,笑得意味深长:“周大侠说的对。” 说着,她突然快步走向屏风一边的梳妆台,所有人不自觉地跟着她的身影转过去,只见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银色的小钥匙,她把钥匙拿到庄兰面前看:“齐夫人,你知道这是慧娘的东西吗?” 庄兰认真地看了钥匙一会儿,摇头:“我没见过。” 安陵松一副果然如样的表情点点头,然后再次回到梳妆台前:“那您就一定不知道这把钥匙是干什么的。” 说完,她弯下腰,梳妆台最底下那个不起眼的抽屉因为她那个银色的小钥匙应声而开,她直接抽出抽屉,原来她从里面拿出来的东西不知道什么又回到了那里,就连位置都没有改变一点。 看到这,她朝着殳无刃竖起个大拇指。 殳无刃冲她点点头,嘴角轻抿,回想前不久的事。 “小刃刃,你要是没事,就帮姐姐个忙。” “嗯,任何事我都愿意为姐姐做。” “呵,我让你杀人放火人,我也干啊?” “是啊,我说了,任何事。” “哈哈哈,好好,感受到你的诚意了,放心!你姐我不会让你做这些事的。你把这些东西按的来的位置放回慧娘的房间就可以了。” “就这样?” “嗯,就这样。你怎么好像一副失望的样子?” “没,只是觉得我只对姐姐有这么点作用而感觉自己有点没用。” “哪能啊,你可是我在这个世界最最重要的人啊,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了。” 存在即是最重要! 殳无刃慢慢地低下了头,避开了所有的人视线,让自己的嘴角疯狂地往下扬了起来。 第39章 要证据,给你们 安陵松把抽屉里的东西展示了所有人的面前,然后放到了妆台上,她就是一个老师,在引导一群学生,再次提问。 “在这里的人对慧娘都有一定的了解,你们觉得她平时的吃穿用度与这些相配吗?” 齐罗罗这时看到了其中她给她看到的玉佩,正愕然地看着她的弟弟齐轩大磊,齐轩磊反应很平静,他说:“这里面的镯子,玉佩,还有耳环都是我送她的生辰礼物,当时赶得急,也没有细心挑选,她不喜欢束之高阁,也很正常。” “是啊,她不喜欢的束之高阁,或者丢掉都不奇怪,但是大家不觉得这把银色的小钥匙的存在很矛盾吗?既然是不喜欢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这么精心地锁起来的?而且这块手帕还有红绳又是什么意思吗?” 齐轩磊冷着脸不开口了。 安陵松也不介意,反而走近他,站在他面前,扬起头:“我可否问齐大公子一句,为什么你买的镯子和玉佩会这么巧,都是同样花纹的呢?这应该不是在一年生日买的?一个是去年?一个是今年?你买礼物的时候有什么人在你的旁边?又有什么人给了你意见呢?” 她说话的语速慢了下来,视线渐渐往旁边移,最后在周益的脸上定住:“其实我一直挺奇怪的,大剑先生在江湖上一向以热心闻名,人家两口吵架你都能劝上两句,可这次齐家发生这么大的事,你身为齐大公子的好友,居然不闻不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和你平时的行事风格可不太一样啊。” 她的这话锋转得极快,快得所有人措手不及,只有周益看起来还相当的冷静,他甚至温文尔雅地解释:“自然是因为这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的事,我若是插手太过,不太好了。” 安陵松点头:“这理由十分符合您正人君子的形象,啊,听说您和你的夫人感情一直不错,而且夫人的娘家亲戚在京城也非常有势力,您说您要是纳个妾,她会同意吗?” 结合前的面的话,她这句话的针对性和直指性已经相当强烈了,所有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甚至一向高傲自持,不愿与之计较的齐轩磊已然大怒。 “你一个贱婢,谁给你的胆子怀疑你主子的客人?”他一张冷脸暴怒起来就像是平静的冰面突然被地火给煮沸,其实未必有多吓人,但突然而来,乍一看好你有气势。 殳无刃袖中的手握成拳,脚步微微往前动了一小步。 而这一次齐罗罗反应与上次在庄兰面前为安陵松说话判若两人,她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乍看起来似乎是给兄长面子。 安陵松来到齐府后,可以说是横着走,因为有齐罗罗的撑腰,她可能早就忘了自己是个下人的身份。 这时被人提起,而且以这种极度睥睨的态度,所有人都认为她会变脸,可她偏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只是歪头看看齐轩磊:“大公子,我说什么了?你可不要乱对号入座啊。” 齐轩磊的手突然摸到自己的腰上,而这时却是周益阻止了他,他看起来好像还没有齐轩磊这个旁观者生气,很是平静:“依姑娘,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说我就是慧娘的那个情郎,可是我与慧娘见面的次数几根手指都能数得过来,况且每次齐老爷和齐夫人都会在,我们恐怕没有机会发展成你说的那种关系,最重要的是,慧娘在我眼里还是个孩子,就算我周益真的是个好色之徒,也不至于对孩子下手。” 不管是从他的态度看,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好像都有那么几分道理,齐一辉和庄兰事实上也都偏向于周益,认为安陵松是在攀咬,而她一攀咬就好像告诉他们,她心虚似的。 “父亲,周大哥是我的朋友,他什么为人,江湖上的朋友早就定论,您不会相信一个贱婢的无凭无据的攀咬?”齐轩磊看向父亲,眼中似要着起火,安陵松对周益怀疑,无疑就是对他的怀疑,因为周益是他带来齐家的。 齐一辉看了看长子,想了想,厉目突然扫向安陵松:“你要想清楚,污蔑大剑先生会是什么后果。” “哎呀,肯定很惨,我都怕死了。”安陵松双手又抱小拳拳,拳心朝里放在胸前,那样子看似可爱,却透着一股子邪气,在场的有脸色都不好看,只有殳无刃笑了。 笑意无声,但却被始终站在角落里不说话的齐轩淼看到,他对于二人把陈巧儿偷慧娘东西,进而差点被赶出齐家的事怀恨在心,安陵松他还忌惮几分,可是殳无刃他却没有顾及,当下便看着他狠声道:“你笑什么?莫不是在笑父亲?” 所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殳无刃,殳无刃茫然地呆站在原地,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成了焦点。 很快,他又低下了头,像是被齐轩淼给吓的,而齐轩淼却露出了快意的笑来:“父亲,他刚才笑得特别的狠毒得意,一定是因为把罪名都推在了周大侠的身上,而高兴,他为什么高兴,不用说?” 齐一辉的目光闪烁,其实人很奇怪,明知道有些东西立场站不住,但总被一些固有的印象蒙蔽,有可能是不经意,有可能是故意的。 安陵松看了房间里所有人的表情,突然大笑了起来,她这一笑起来,就像是摆了一整条街的烟被点燃,怎么都停不下来了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家……可……太有意思了……哈哈……” 她一边笑,一边拍着梳妆台,笑得几乎快要上不来气,连话都连不上了,笑得房间里阴云密布,每个人的脸上都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小依,你适可而止。”身为主子,齐罗罗终于开口了,但这次却不是帮她。 安陵松扶着以顺,很配合地点头,可是笑还是停不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算是能完整的说话,但还是带着笑音:“不好意思,呵……我忍不住,哈哈……就当我抱孙子,太高兴了,哈哈……你们齐家的人智商都这样吗?哈哈……” 她笑着,同时听到了齐轩磊抽出鞭子的声音,而她的笑声好像是和鞭子发出声音时同时顿住,但她却看也没看齐轩磊,原来还笑得翻天覆地的脸突然就像是结了冰:“想要证据是吗?给你们啊。” 第40章 试探 安陵松的话说完,房间里突然安静。 刚才所有人的目光被她吸引。 所以,没有人注意殳无刃的目光一直在看着她,从最初只是专注的凝视,到现在一点点目光发亮,几乎病态的痴迷。 他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用力地控制住自己想要把这样的她圈了自己的眼前,不被任何人所觊觎的疯狂想法,他几乎没办法去听她在说什么,只记得自己的内心在疯狂地呐喊:抓住她,圈起来,她就是你的了,就是你的了。 安陵松坐在梳妆台突然就感觉一阵寒战,来得莫名其妙的,她缩了下脖子,没去在意。 直接伸手挡起了那只廉价的镯子,然后看向齐轩磊:“大公子说这镯子,玉佩,都是你送给慧娘的?” 齐轩磊的脸色依然铁青:“那又怎么样?” 安陵松没管他,突然转向周益:“当初大公子选择生辰礼物时周大侠想来也在?定然还给了些意见。” 周益依然坦然一片:“齐兄弟当时的确问过我的意见,我只是随口提了一下而已,有何问题?” 安陵松不再看他,把镯子和玉佩都拿到了手里,放到眼前,仔细地端详:“那在公子买礼物的时候可记得这两样东西上是什么图案?” 齐轩磊皱起眉头:“你用不着诈我,上面根本没有什么图案,只有匠人的名字,我还记得是土字,两们东西都是在一家铺子买的。” 安陵松:“那周大侠呢?” 周益:“东西是齐兄弟买的,他记得自然比在下清楚。” 周益说话的时候虽然依然文雅,可是他的眼睛看着安陵松时明显有了异样,似乎有些不安。 安陵松跳下了梳妆台,走到齐一辉面前:“既然大公子说了这镯子和玉的特征,那就由齐老爷来验证一下。” 说着,她把两样东西丢给了齐一辉,只见他皱着眉拿起镯子和玉佩,看到两样东西的时候,他的眼睛明显露出惊讶,然后颠倒位置再看,惊讶更浓,看得齐轩磊在一旁的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父亲……” 齐一辉目光复杂地看向他:“轩磊,你可以肯定这两样东西上都有‘土’字的特征?” 齐轩磊看着父亲的神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上怎么回答了,但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齐一辉这时看了周益一眼,说:“我可以肯定我们家没有这种玉质,下人们也都是本地人,几乎没有去过京城的,这件东西很可能就是你买回来送给慧娘的,可是奇怪的是这两样东西上都有花纹,纹路不深,看起来像是……像是后雕上去的。” 齐一辉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玉是齐轩磊买回来了,可是他自己说上面没有花纹,可是现在他买回来的东西,还有着他所说的特征,可是上面却有了花纹,还是后雕上去的? 这时庄兰要开口,安陵松却在她之前把话抢了过去:“齐夫人可千万别说这东西是我去京城买的,我这几天可从来没离开过齐府,就算是神仙飞着来去京城还小一天,我可没那轻功,您也别说我是我在京城之前就买了,我来之时可不知道慧娘会死,更不知道她藏着这两样东西。” 庄兰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最气人的是她居然猜出她想要说什么了,她的确是怀疑是她来回京城把又买了两块玉的。 “齐老爷,觉不觉得这花纹很熟悉呢?”安陵松再次晃到了殳无刃身边,像是小狗似的揉了揉他的头顶,他很配合地摇了摇头,两人之间的气氛与这里格格不入。 齐罗罗看着这一幕,再次露出恶意的笑容,甚至隐隐带着某种期待,好像接下来会有什么让她极度高兴的事情将发生似的。 齐一辉盯着两样东西上面的花纹许久,突然抬头看向周益:“周大侠可能把剑借来一用?” “父亲……”齐轩磊似有不愉,想要阻止,倒是周益坦然地点了头。 然后把剑丢给了齐一辉,他的坦然让齐一辉愣了一下,他接过剑,握着带着鞘的剑身,只看剑柄,庄兰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看,两人看着看着,同时呆住了,特别庄兰,眼睛都红了。 她看向周益,态度比起对殳无刃还有阮涛浪都收敛了不少:“周大剑,为何我儿要把自己的东西雕着与你的剑同样的花纹?” 周益听到这脸上露出难以掩示的愕然,那样子自然得看不出丝毫假意,他甚至上前一步:“二位可否让在下一看?” 齐一辉想了想,把镯子扔给了他,他接过,仔细察看,然后越来越震惊:“这……竟然真的和我的剑柄花纹一样?慧娘姑娘的说的竟然是真的。” 这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齐轩磊那样子看着就像是个被骗了多年的妻子似的,看着让人莫名有点想象。 而安陵松也不客气地笑了,还给殳无刃解释:“小刃刃人,我看大公子看着像不像是被骗了爱情骗了财的大老婆发现自己的相公居然在外面有人的样子。” 殳无刃:“……” 齐轩磊这次毫不客气地抽出鞭子朝着他们这边挥过来,安陵松突然一手揽过殳无刃的肩膀,把人送到了另一边,自己的身体漂亮地旋转一圈,直接徒手接过软鞭尖头的枪尖,几乎没有给齐轩磊犹豫的时间,直接以内力震断小小的枪尖,随即掌心柔软地往前一推,鞭身像是突然没有了骨头的蛇,一下子软到了地上,而齐轩磊竟然退了两步。 周益离齐轩磊最近,他了他一下,然后说:“齐兄弟,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你莫不是忘了当初你给慧娘姑娘送礼物时,她刚好看到了我的剑,说我的剑柄花纹十分有意思,想要拓下来吗?” 齐轩磊突然之间,如醍醐灌顶,他看向齐一辉:“是了,父亲,当初慧娘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当初还是我帮她拓下来的,她说有时间要先打个样,然后要找一块上好的玉做雕上做装饰,这可能就是她去打的样子而已。” 齐一辉沉思,这个理由的确也是合理的,更何况有他最信任的大公子做证,看周益的坦然的态度,根本不像是心虚的样子。 第41章 诡辩 局势一下子又转了回来,安陵松再次回到起点,每个人又开始怀疑她,可她却似乎并不着急,甚至还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周大侠刚才看到这些东西时,这么的淡定呢。” 说着,她往前走两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低头一看是殳无刃,他抓着自己刚才捏碎枪尖的手,食指尖处被划了一道小口子,正流血,他就那么盯着流出来的血,一副快要受不了的样子。 安陵松无所谓地笑着抽回手,同时抬来,在他脸边轻轻一滑:“没事。” 手中蓦然虚空,殳无刃的眼睛翻天巨浪,眼瞅着就要冲闸而出,却被她轻描淡写的划过脸颊的手而静止。 周益看着她,眼中似有疑惑:“依姑娘,可是在下曾得罪过你?” 安陵松笑着摇头:“周大侠义薄云天,侠肝义胆,怎么可能得罪我呢,我就是好奇而已。阮涛浪是怎么知道昨日红的存在?怎么想到利用昨日红来构陷殳无刃?据我所知在他来的前一晚,他亲自潜入过齐府,并且进了慧娘的停尸房间。” 周益道:“此事不是什么秘密,我在江湖上的朋友很多,也曾和一些朋友说过此事,或许他是从我的哪个朋友那里听说的,至于他是否是构陷,只有问他自己了。” 慧娘的房间很肃静,就像是真的进了法庭时间,而安陵松成了那个要把罪犯送入刑台的审判官。 而周益虽然看起来坦然,问心无愧,可是他的额头却隐隐有着汗珠。 安陵松此时听到他的解释,竟然也不着急,似乎早就在意料之中,她再次走到梳妆台前,把最下面那块脏兮兮的帕巾拿了起来,但很快又放了回去,一脸的嫌弃。 就在这时,突然窗外一声尖啸,所有人看向窗外,齐一辉大喝一声:“是谁?” 随着他的声音出去的,还有他的鞭子,可是他除了打料了死去的女儿的房间的窗户外,什么也没打到,众人听听到了一声什么东西划破空气的是,再看时,安陵松手中已经多了一块东西。 众人看向她,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啊,不好意思,找朋友帮了个忙,他长丑,不太好意思和大家见面。” 已经藏起来偷听的叶天鸿:“……” 安陵松在众人的目光打开了她手里的东西,那竟然是一只帕子,而这里的人,看着这块帕子竟然有些眼熟,特别是身为女人的庄兰和齐罗罗,他们见过有一个人拿过这种帕子,而与帕子主人最熟悉的齐轩磊自然也认得。 这时大家的目光再次看向周益,偏偏这时安陵松没去看她,她好像在帕子上看到了别的有趣的东西,竟认真地端详了起来。 殳无刃想走到她身边,看看她在看什么,可是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而安陵松这时已经看完帕子,再次走到了人们视线的中间,她把帕子展开,举了起来:“大家对这块帕子应该熟悉?哦,对了,当时周大侠借我这块帕子的时候大公子就在一旁。” 齐轩磊想到当时的场景,看了殳无刃一眼,满眼的厌恶:“那又如何?” “好,大公子承认就好,那现在就请齐夫人看看这上面的工艺。” 庄兰是出身武林,但嫁人后,便鲜少在江湖走动,对于女红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她此时接过帕子,端详了好一会儿,最后看向周益:“这应该是周大侠的夫人亲手为他绣制的?” 周益眼睛闪了闪,不复刚才的冷静,虽然他还在力持冷静:“齐夫人是怎么看出来的?这帕子并不奇特之处。” 庄兰走出来,一手指着帕子的一角,:”这里用的是与帕子同色的线,绣着周大侠的名字,以及夫人的闺名,针角很疏朗,且线细,要不是仔细摸,可能都注意不到,周大侠一直不知道?“ 庄兰看着他,眼神人烁着,带着几分阴沉。 周益摇头:“内人从未与我说过。” 说到这,他看了安陵松一眼:“依姑娘拿着我的帕子又想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让朋友去了你的家里,找夫人证明的了一下,夫人亲口承认这是她送你的,这恐怕你要说是我故意赖在你身上的也不行了,毕竟也许周夫人很快就会来了。” 周益听到她把自己的夫人带来了,这一次再敢保持不住自己那温文尔雅的气质,眼中隐现杀气:“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直针对我,甚至还牵扯我的夫人?如果是周某的仇家派你来的,尽管动手就是,何必如此!” 安陵松看着他义愤填膺的样子,都忍不住为他的演技鼓掌了:“周大侠果然是身藏不露,行走江湖,没个演技可真不行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块脏得不行的帕子又丢给了庄兰:“齐夫人,不如你再看看这一块,虽然脏了一点,臭了一点,但应该还能看清楚。” 庄兰一直盯着周益,安陵松帕子丢过来的时候,她也没移开目光,只是抬手一接,便拿到面前,这块帕子的布料与之前的不太一样,似乎廉价一点,可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针法,的确绣着同样的字。 她看着两块帕子看了许久,眼睛都看红了,最后她慢慢地抬头,看向周益:“周大侠,慧娘为什么会收藏着你的帕子,你要如何解释?” 一粒汗珠从周益的额际滑到脸颊,最后落到了地上,那一滴汗落到地上的声音在这间屋子里竟然显得格外的清晰。 “齐老爷,齐夫人,你们不应该相信这妖女的信口雌黄,我从来不记得我用过这么脏的帕子。” 安陵松小手握拳,挡嘴笑了起来,她走到了庄兰旁边,扯了下庄兰手中那块脏帕子,两人的手把帕子展开,她说:“大家看这块帕子脏污的地方像什么?” 庄兰盯着那帕子,眼睛几乎充了血,齐罗罗似乎也有所悟,安陵松却在这时把话头一转,问庄兰:“齐夫人,当初你为慧娘收殓时,没有注意到她的下体吗?” 庄兰先是一愣,跟着人就疯了,双手就人抓安陵松的肩膀,安陵松却轻巧的躲了过去,又再站到了殳无刃的身边。 “齐夫人,我对女人没兴趣,别动不动就动手动脚好吗?” 第42章 凶手的丑恶 殳无刃的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你是不自觉的动作,可是却有意无意地在她的身后把她的后背都护住了。 安陵松没有注意,可是齐罗罗却看得眯起了眼睛。 庄兰盯着安陵松:“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安陵松无奈摊手:“其实我不想说得太明白了,不过齐夫人问,那我只好如实回答了。” 声音稍顿,她的笑容收敛,目光如两道惊鸿一般看向周益:“慧娘死前刚与人有行房的痕迹,她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说明是自愿的。慧娘生在武林世家,即使没有特意学武,但防身之术还是会有的,可是她伤的地方是人类最为脆弱致命的脖子,就算是普通人都会下意识去保护那里,她却连用手挡都没有挡,就说明当时她是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或许……当时她就是正在某个人带给她致高愉悦时,被对方一招致命。” 说到这时,她往前走了两步,殳无刃这一次跟着她往前:“我的那根钗子就是在齐府丢的,谁捡到都可能,被周大便捡到也不奇怪?” 齐一辉这时站到了庄兰身边,他面对周益时,没有像对待别人那样,他还有顾及:“周大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周益的脸部肌肉抖动了一下,这让他原本温润的面容有几分狰狞,可他却偏要保持自己风度一般,笑了笑:“齐老爷,只是一个帕子而已不能说明什么。” 安陵松这时突然肿离殳无刃手,转身去了床边:“那只是帕子对慧娘的意义一非很非凡,齐夫人应该看出来了,那帕子上的血痕像极了少女的新婚之夜,流在喜帕上初红的痕迹,而这这样的痕迹为什么会在你周大侠的帕子上呢?” 周益突然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剑,安陵松这时突然掀起慧娘床上的被子,被子连同被单全被换了起来,底下是红木制的床板,而在这红木上,所有人都看到了,在这红木上还有一只比红木更加红的物件,一只鲜红色的璎珞—— 安陵松单指轻轻一挑,把躺在红木床上的璎珞挑到了自己的手中,身子一转,面向所有人:“大家一定都好奇,抽屉放着的东西都是怎么来的?镯子和玉佩还有帕子咱们刚才已经说了,现在就来说说那一堆看起来已经用过,被拆开的红绳子。” 她手中转着璎络,再次走到人们的中间,而现在大家的目光都在看那一堆脏污的红绳。 “想来大家都看明白了,那红绳与我手中的编璎珞的绳子是一样的,那我们可以打个比方,比如这堆红绳子以前也曾经是一只璎珞……” 她话说到这时,目光突然看向周益手中的剑的那只剑穗,周益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他蓦地低头,盯着剑穗,像是在看一条毒蛇,可是明知这条毒蛇现在正盘在自己的身上,他却不敢轻举妄动,他怕他一动,反而中了对方的圈套。 齐罗罗这时往前一步:“你怎么知道慧娘床上有东西?”她这语气听起来和之前几次完一不一样,听起来竟像是怀疑她起来。 安陵松看她一眼,也不回答,直接把璎珞丢到了庄兰手里:“想来齐夫人对慧娘的手艺应该是相当了解的。” 庄兰一把接过,把璎珞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看了一遍,最后以最肯定的口吻说道:“的确是慧娘的手法。” 得到了庄兰的肯定,安陵松看向周益:“周大侠可否将你的剑穗拿下来让齐夫人一看?” 周益的握剑的手蓦地收紧,齐家人几双眼睛齐齐望向了他,他退了一步,眼神中慌乱再也掩示不住,但更多的是冲笼而出的杀意。 殳无刃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快步走到安陵松的身后,紧紧地抓住了她的一只手。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主动接近他,安陵松愣了一下,以一种老怀欣慰之情反握住了他的手。 齐一辉站到了庄兰的身边,看着周益,态度看似还算礼貌,但却已有了压迫感。 “周大侠可否借的剑穗一看?” 齐轩磊在一旁皱了下眉:“父亲,其实编璎珞的手法也就是那几种,有相似的也不奇怪,这并不能当成证据。” 庄兰突然瞪向他,尖声道:“你什么意思?是想说我们慧娘的命还不如你带回来的一条狼吗?老爷,你看到了?你的儿子是想让让你死了,带了匹狼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你了。“ 齐一辉皱着眉,他平时对大儿子十分的信任,也早就说过这齐家迟早是他的,他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讳而要害他,但之前的种种证据,再加上周益此时的态度,却让他不得不怀疑,慧娘的死的确与之有关。” 而就在这时,一直当空气殳无刃突然开口:“我曾经看到慧娘的花园里捕蝶,当时离她不远处的一棵对,周大侠就站在那里,看着她。”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块块细碎的冰,把整个房间的温度都给冻结。 “和屏风上的画面一模一样。” 殳无刃说完,看向周益,他的呼吸听起来是乱的,好像随时都会一口气上不来而晕死过去,他的双眼漆黑而平静,就像是一潭没有波澜的死水。 可是就只这一眼,就让周益有种被掐住了脖子的窒息感,他退了一步,手握上了剑。 他的这个动作,有很多东西似乎都不需要说明了。 大部分的江湖人都在强调周益的为人,可却没有人在他的剑术上多做评论,有这样的情况的原因,就是大部分人都认为周益的剑法其实很一般。 可大部分认为的,并不一定就是准确的,至少在周益朝着安陵松刺过来的这一剑,让她知道周益不止人品不是看起来的那样,就连剑术也不是表面的那样。 他避开了庄兰的一击,质朴却挥势如虹的一剑,直直朝着安陵松刺了过来。 这一剑极其的简单,可是却有种让人无法避及的速度,大智若愚,化繁为简,有时候往往越是简单的东西,反而越是没有破绽。 安陵松难得认真了起来,她把身后的殳无刃用力往旁一推,使出全力来接这一剑。 穿书而来,到此时,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几乎是把原主所有的能力全部调动起来,真气在周身运思,掌心隐隐有股漩涡一般的气流,如果有人离得她近,很可能会感觉那空气被压缩的感觉。 第43章 以死送别 殳无刃离得最近,隐隐能感觉到自己周身气流紧凝,他手握成拳,眼睛一直在看着安陵松,他袖中的手已经伸手,纤长却粗糙的手看起来像是一把刀,而这把刀随时都在准备着砍断某个人的脖子。 剑已在眼前,安陵松手慢慢地抬起,很慢,却没有人看到她到底怎么做到以双掌上下交叠的方法把那把将要刺向自己胸口的剑给拦住。 现在剑在双掌之间,进不得,退不得,一瞬间两人的对峙已经成了内力的相持。 可是安陵松却并不与想之这么硬碰硬相持下去,只见她的双手突然一收,周益的剑瞬间去势如虹,直进朝着她的的颈下刺去,就在剑尖将要刺破她的皮肤,割向她的喉咙的瞬间,她的身体像是一条游蛇一般滑出了周益的视线。 周益只感觉眼前一空,跟着感觉腰部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刚一低头,就听到了身后的笑声:“齐夫人,你自己看看,顺便可以把两条璎珞拆开,看看编在里面的说玉佩是什么样子的。” 庄兰接过璎珞,手法十分纯熟地扯了一根线头,几乎是三两下便把璎珞拆开,当这两只璎珞在她手中轻而易举地拆开的时候,她就惊叫出声:“老爷,这绝对是慧娘的手法,当初教她的时候她总是打不好结,是这法子是我教她的。” 齐一辉的面色沉冷,他看着周益的目光已然没有之前近客气,而庄兰这时拿出了两只璎珞编在里面的玉佩,竟然是一模一样,上面雕着的不是之前那种花纹,而是另外一种,仔细看来,竟是鸳鸯,而在右下角每只玉佩上各有一个字 ——益! ——慧! “周益,你还有何话要说?”齐一辉已经拿出自己的鞭子,凌厉地在屋中挥出一道利响。 齐轩磊看到这一幕,还想劝父亲冷静,可是却被齐罗罗给拦住了。 周益双手握剑,双面目扭曲,早已没了平日温文尔雅的样子,他咧嘴露出了一个张狂至极的笑:“是你教不好自己的女儿,竟然耐不住空闺寂寞勾引于我,都是男人,你应该理解的被逼无奈。” 这发言简直是无耻至极,齐一辉气得拿鞭子的手都哆嗦了起来。 安陵松也被他的不要脸给深深震惊了,她先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最后眸光渐渐收笼变得寒冷。 “慧娘在死前都不愿意连累于你,把这块她一直放在枕边的璎珞藏到了床垫下面,她如果听到你这席话,恐怕做鬼都得哭活。” 说着,她慢慢地走到了殳无刃的身边。 此时,殳无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直到她走近,他突然间像是活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死死地握住,安陵松被他握住了瞬间,愣了一下,低头看手,她仿佛感觉到了一股强悍霸道的气流从皮肤划过去,可一下子便什么都没有了,她疑惑地抬头看殳无刃,看到了一双通红的眼。 她愣住,刚要开口安慰他,却听到他道:“姐姐,你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刚才你差点失言了。” “啊?啊,没事没事,他的实力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还不是我的对手啦。” 这时,突然一声剧响,齐一辉的鞭子已经把门打碎,周益想也不想地就冲逃了出去。 安陵松没理齐家人,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刚刚叶天鸿给她送回帕子时,顺便也给了她一张纸条,她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刷好感度了,毕竟哪天自己的马甲掉了,她的这个身份便必须与男主对立了。 “啧,慧娘还真是把一腔热血都扑在了狼心狗肺上了,所以说女人啊,在感情这方面眼光得亮点,千万不能爱错了,错了,赔得不止一辈子,还可能是性命,小刃刃以后可要当个好男人,不要当渣男哦。” 原则上来说,原著的男主挺渣的,黑到连喜欢自己的女人也利用,虽然对方不是什么好人,可到底对他的心是真的啊! “我不会这样对姐姐,因为……我只要……。”殳无刃再次用力地握着她的手,语言缓慢而郑重,像是在发某种古老的誓言。 可是他的最后的一个字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到手中的握的手突然用力往后一扯,他猛地回头,瞳孔在眼眶中剧颤:“姐姐……” 那只手被他紧紧地握着,可是却怎么也拉不住那缓缓往下倒下去的身体,他冲上去,想要抱住那身体,却被一个人猛地拉了过去。 齐罗罗用力地把他扯到了身边,用一种从没有见过的关切的,着急的目光看着他:“无刃,别过去,她是魔教的妖女,她是来骗你害你的。” 殳无刃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挣扎着向要去扶身体快要倒在地上的安陵松,可是怎么也挣扎不出齐罗罗的手。 此时他的双眼突然戾气横生,被齐罗罗拉住手腕的那只手蓦地收成拳,粉白色的唇狠狠地抿成了一条直线,整个人一下子就像是一条裹满了毒药的毒蛇。 即使没看到他此时的表情,齐罗罗也蓦地感觉到了一阵不安。 安陵松到底是没有倒下去,叶天鸿及时出现,接住了她的身体,把人抱在了怀里。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殳无刃一眼,而他的出现让殳无刃有半刻的怔愣,而齐罗罗趁机说道:“这二人就是魔教的青红双煞,这下你相信我的话了?无刃,我是为你好,快到我这边来。” 殳无刃没动,他的一双眼睛一直粘在安陵松的身上。 安陵公现在倒不是神志不清,她甚至很清醒,她没想到齐罗罗下手这么快,还以为她怎么也得等自己套出点什么线索,才会过河拆桥,感情这是想利用她的身份,自己来讨好殳无刃?可是来得及了吗?殳无刃又不是傻子,你以前对他什么样子自己都忘了吗?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身马甲已经年最,按书神的要求她这个魔教妖女的身份必须是要与男主对立的,她现在即使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说出口了。 可是好不甘心啊,明明都刷到这一步了,再给她两年时间,或许她就可以让男主成为正道的光,然后功成身退回家了。 第44章 男主才不会轻易死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殳无刃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他这一次轻易地甩开了齐罗罗的手,齐罗罗甚至惊愕地退了两步。 “姐姐人,我不能走,你说要永远陪着我的,你……” “你太弱了,我不想陪了。”安陵松突然打断他,她的后背被刺了一刀,疼得她全身都发麻,在殳无刃一双惊慌无措的脸扑入她眼底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她实在无法去干此时男主那张伤心欲死的表情,她怕自己把持不住啊。 “走。”她对叶天鸿说了一句。 叶天鸿点点头,走时他深深盾了殳无刃一眼,此时殳无刃双眼通红,像是血染的,他站在原地,双手握成拳,瘦弱的身体让人再也看不到瘦弱,像是一尊以最坚硬最冰冷的金属铸就的雕塑立在那里,随时会变成一把杀人的利刃。 叶天青这时解决了齐轩磊过来:“还不走?” 叶天鸿看了他一眼,两人瞬间消失在了慧娘的房间。 齐一辉和庄兰还在和周益交手,而齐罗罗这时再次上前拉住殳无刃的手:“无刃,你没事?” 跟着她关切地上下检查他的身体,好像安陵松刚才做过什么似的。 “无刃,你外公很担心你,怕你被妖女骗了,他其实就是有话说不出,男人嘛,都是这样,你……呃……” 齐罗罗的声音猛一顿,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掐住了喉咙似的,跟着她的双腿突然离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时,便对上了一双赤红如血的双眼:“你伤了她,还把她逼走了,你真该死啊。” 殳无刃竟然以他那只瘦弱得没几两肉的手臂把齐罗罗给举了起来,他歪着头,嘴角大大的扯向两耳边,像是在笑,更像是野兽要吃人。 “我什么都没有啊,她是老天爷好不容易给我的一个礼物,你们竟然还要夺走了,呵呵呵……你说,你们是不是都该死?” 说着,他的手突然加力,齐罗罗的脸已经憋成了酱红色,齐轩磊刚才与叶天青交手已经受了伤,现在见姐姐有危险,只能强撑着身体扑过来,可是人还不等过来,就被殳无刃随手甩了一把匕首直接钉在了墙上,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而匕首恰恰好地插在了齐轩磊的喉龙上。 鲜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最后滴到了地上,齐轩磊最后的神情定在震惊与不敢置信的那一幕,他的确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死在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放在眼里,甚至连一只蚂蚁都不如的少年手中。 齐罗罗亲眼看到了弟弟的死亡,她眼中更加的恐惧,可是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殳无刃看着她,嘴唇一下一下地颤抖,像是要笑,可最后他却是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看,你的弟弟死了,你这么难受,可我的姐姐也没了呢,那是我唯一的姐姐呢,所以啊……就算是死,你们也不能死一起哦。” 说完,他的手臂突然用力往外一甩,齐罗罗的身体如猫狗一般被甩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外面的一面墙上,她的身体从墙体滑过,墙倒塌,墙体脱落下来的圆石缓缓地砸向她的脑袋,在落地的瞬间,脑浆与血液混杂的液体各着泥土在她的身边开出了一朵黄白红色的花。 殳无刃慢慢从破碎的门口走出来了,原本那一身已经犯黄的白色衣袍随着门外的风飘起,风吹起了他额前的发,露出了他整张清新如兰的容颜,可是在这一片清新中,却能看到一朵妖冶红异的梅花开在左额处,于是清新化成了鬼魅,天使的少年化成了恶魔。 “老天爷好不容易送给我了一个礼物……” 血染的眼睛望向不远处屋顶还交缠在一起的几抹身影,粉白色的唇缓缓地画出了一弯绝美却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就在这时,他左前方传来了声惊恐的尖叫,他看过去,原来就神智不清的齐轩焱,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大叫一声:“啊……鬼啊……”接着,便跌跌撞撞地转身逃开。 殳无刃看着齐轩焱仿佛已经忘了自己是两只脚走路的人路,而在地上爬的身背景,歪着头笑了起来—— …………………… 安陵松被连夜带离了凌州,齐罗罗这一刀下得极狠,她睡了两天才慢慢转醒。 醒来的第一件事,她就是吃,可是叶天鸿除了粥却什么都不给她吃,而叶天青故意气她似的,天天在她面前大鱼大肉。 终于在第地天,安陵松受不了了,不顾自己背后的伤,下床一脚踢飞叶天青,霸占了他的红烧排骨与松鼠鱼。 叶天青跑去跟叶天鸿告状,叶天鸿进屋来,正好看到安陵松正抱着排骨啃,一看到他来,有点心虚,但还是没放开手里的排骨。 叶天鸿看了她一会儿,没说话,只是把那盘鱼端起给了身的珠叶天静:“你身上有伤,不适合吃鱼。” 安陵松扁嘴,小声咕哝:“有你这么宠着自己哥的弟弟吗?怪不得被人磕骨科CP,自找的。” 叶天青得意地抱着鱼啃:“你说什么?” “说你这么好吃,天生就是个受。”安陵松送他白眼。 叶天青一脸的迷茫:“受什么?” 安陵松吐下舌头,看了叶天鸿一眼,叶天鸿严肃的脸上也多了抹莫名,但很快收了起来。 “我们离开当天,齐家就着了大火,据说没有人逃出来。”这里离凌州有段距离了,他是特地打听,才知道他们离开当天凌州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之间,嘴里的排骨不香了,安陵松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由于动作有点大,背后的伤口拉开,她疼得直咧嘴,但还是坚持问道:“殳无刃呢?他呢?” 叶天鸿看她,开始时他也认为她对殳无刃好是因为藏宝图的事,可是后来他又发现并不是这样,而此时她的态度就更加的让他觉得奇怪,毕竟她的身份都暴露了,也就是接近计划失败,没有必要这么在意那个小鬼的生死? “不知道,不过以他的情况,要逃出来恐怕……” “不……不行的,他是男主啊,哪能这么简单就领盒饭,应该是逃出去了,红红,你现在派人去京城去安世候府调查一下,看看殳无刃有没有被带回去。” 她前面在说什么,叶天鸿和叶天青根本没听懂,但后一句倒是听懂了,两人俱是一愣,但一想却又觉得合理了。 安世候绝对不会让殳无刃这么轻易去死,在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的时候。 那么他们的圣女在没得到自己想到的东西时,自然也不会让殳无刃轻易死了。 第45章 两年后 人们为了某一理想,会让自己变得坚强,变得无所不能—— 两年后。 大凌国的京都宙城是一座拥着几近千年历史的古都,这里经历了多少风霜洗礼,经历了无数朝代更迭,可古老的城墙仍像是一座亘古不变的天神一般,守护着这座古城。 可再坚硬的盔甲,却也掩不住因为岁月长久的侵蚀,曾经辉煌的已从朝阳逼近西山。 城,还是那个城,可是它里面却已经病了,烂了。 安陵松仰头看着那巍峨的城墙,没来由地就生发出了这么一个感慨,她现在正在排队等着入城,前后都挤满了人。 可是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在现实还是书中,都都不缺一些喜欢见针插缝的人。 看着那个若无其事,理所当然插到自己前面的男人,安陵松抬起手,用指手扣了扣对方的肩膀:“大叔,你站错地儿了。” 男人的长得人高马大,回过头来,更是一张满脸横肉的脸,他看着安陵松,一脸嚣张:“我原来就站这,怎么着?” 安陵松现在这张脸是原主真面目,说实话,跟之前小依的那张脸真没法比,普通脸形,普通的眼睛,普通的鼻子,普通的嘴巴,其实她看了不算丑,挺清秀的,但就是站在那特别适合当背景板,而且看着莫名其妙的有一股受气的窝囊相。 有点明白原主为什么不爱用自己的原脸了。 不过,她倒是觉得窝不窝囊不能看外表,既然是武侠的世界,那么拳头就是硬道理。 所以,安陵松就只是握了握自己的拳头,笑道:“没什么,就是想送你一程而已。” 说着,她一拳头就轰了过去,男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直接就跟灰太狼似的飞去了天边,只差一句:“我还会回来的民……” 安陵松吹了吹自己的秀拳,左右一看,四周在她身边的人自动退出几步,而站在她前面的两个男人更是直接站到了她身后:“侠女,你先。” 她看着两人,满意地点点头,刚要迈到前面去,却被人从后面搭住了肩膀,那一瞬间,安陵松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直接被人给钉到了地下面,整个身体像是被压了几万斤似的。 “刚才有人插在你前面,你赶人,现在你再往前,就是恃强凌弱,和刚才的人一样了。” 她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清冷淡然朦胧,让人不自由地联想到了空山幽谷中晨雾后的小河流水。 光听着声音,安陵松就觉得背后应该是个美男。 于是,她笑呵呵地,也不回头(因为回不了)地说道:“我只不过是接受了前面两位大哥的好意,这可不叫恃强凌弱,你问问他们,我欺负他们了吗?” 说着,她突然转身,抬手的瞬间,一掌推向身后的人,那人似乎并不想和她真正的交手,见她反抗,直接就收了手,退了一步,静静地站在人群的队伍里。 可是安陵松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这男人穿着白色的深衣,交领处以青蓝色裹边,腰间一根青蓝色的腰带,一块看起来造形古朴,但色泽明雅的环玉挂在腰间,外着一件同青蓝色的大氅,他手中没有拿武器,可是却给人一种武器在手的感觉。 再往上面看,一头乌发只以一只古朴的木簪束起,几分发丝垂在胸前,看起来随性,却透着一种古雅。 再去看脸,撞入那双远山雪峰一般的眼,冰冷,高远,高不可攀,可莫名的,却又让在这双眼里看到了一股纯净,就像是没有被世俗沾染过的圣洁。 安陵松看着,歪了一歪脑袋,长得这么好,武功似乎也不弱,应该不是无名的人?原著中,她所看到的有谁比较符合这样的呢? 一时间她竟然想不起来了,毕竟是一本大男主文,作者所有的文字形容都用在形容男主了,其他男性角色,即使是再优秀,顶多也就是一个俊郎不凡解决了。 可俊郎不凡的好像也挺多,她身边的那两只不也挺俊郎不凡的? 蓝衣男子被她的反问问得一愣,双眼不自觉地看向那两个给她让路的人,那两人赶紧陪笑:“对,对,我们是主动给姑娘让路的了,哈哈,我们京城人就是这么热情好客。” 男子看了他们一眼,把手从安陵松身上松开了:“是在下唐突了。” 他竟然认认真真地向安陵松拱手道歉。 安陵松愣了愣,跟着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没事,我对帅哥都比较宽容,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原谅你。” 男子抬眸,平静纯洁的眼底闪过疑惑:“帅哥?” 安陵松刚要解释,这时叶天青一身青衣地走了过来:“圣……老大,你怎么还在这儿呢?里面出事了。” “嗯?”调戏帅哥调戏一半,安陵松还有点舍不得,而这时叶天青已经在落在她的身边,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她愣了一下,跟着就暴跳如雷了起来:“什么?妹的,怎么千防万防还是发生了,NND。” 说着,她转身就跟叶天青走,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着那青蓝衣的男子,笑道:“帅哥,下次见面不要忘了我哦。” 叶天青顺着她的看过去了一眼,然后忍不住小声打击了她:“你现在长成这样,估计人家看不上你。” “滚你,本妖女看上的男人还管他看不看得上吗?” 叶天青:“那倒是。” 两人说笑着,直接从一边的城墙上跳了过去,完全无视了上面守着的士兵。 刚才那男子一直盯到安陵松消失,然后慢慢地收敛起眸光,当这时,他整个人便有股沉如暮钟的感觉,完全让人忽略了他年轻的长相。 而这时,刚才给安陵松让路的两个人,趁机又跑到了前面,这时有两个刚出城的人从男子身边走过,正聊着此时城里发生的事。 “哎,听说小侯爷已经大理寺带走了,这件事可大发了。” 另一个道:“你说这事能吗?这飞燕郡主已经和小侯爷订了亲,这迟早都是他的人,用得着用强的,还把人给弄疯了吗?” “这谁知道呢,你没听人说吗?安世候的外孙子的父亲是个江湖大败类,他母亲就是被名父亲糟蹋才有的他,说不定他遗传了什么他父亲的特别癖好呢。” “哎,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人们恶意的猜测渐渐远去,男子的眉毛皱了一下。 第46章 未必是好事 安陵松到的时候,安世候府的大门口已经没有人了,但从渐渐散去的人潮中,她还是听到了个事情的大概。 刚刚与安世候府接亲的三王爷的女儿飞燕郡主昨天晚上在城外的百世庵发现,被人污辱凌虐,体无完肤,此时已经完精神失常,完全疯掉了。 而恰恰好,有人昨天晚上看到安世候刚刚策立的小侯爷去了百世庵,一个时辰后才离开。 回了住所的安陵松有些烦燥,她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步,原著中是有这么一段,可那时殳无刃不是什么小侯爷,虽然已经以前不一样,但还是个小可怜。而且造成这一切的是齐夫人庄兰,原著里齐家可还在着,他们依然把当年女儿的死赖在殳无刃的身上,经过了两年再次报复,而且那个被凌虐而死的也不是王爷的女儿,只是候府的一个小丫头而已。 关键是三王爷的女儿黄飞燕也是男主的后宫之一啊,这下可好提前订亲了不说,还直接废了,她两年前剧情改得这么彻底?连男主的老婆都给改没了?难道是让她把男频大男主文改成DM文? 呃——想想好像还有点小兴奋是肿么回事? 踱到一半,安陵松抱着手傻笑了起来,叶天青和叶天鸿互相看看,一脸的不解,但却十分坦然地接受这么莫名其妙的圣女,因为两年时间足够他们去了解这个越来越奇怪的圣女了。 “不行,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安陵松拍了一下桌子,对叶天青道:“青青,现在就让京城的属下们到底去强抢民女,有钱的没有钱的全先绑了。” 叶天青懵:“为什么?”他们是魔教又不是淫教,抢那么多女人干嘛? “你别管,不止抢,还要让所有人知道是我们魔教干的,最好假模假样的做像像是要凌虐似的。” 叶天青、叶青鸿:“……” “你们这么看我干嘛?反正我们魔教本来不就是专做坏事的吗?江湖上不是只要有坏事,就是我们干的吗?锅多不怕重,没事。” 叶天青忍不住吐槽:“可咱们没顶过这么不入流的锅啊。” “锅就是锅,有什么入流不入流的,快去,快点,再晚的话小刃刃就得在大理寺里受虐待了。”到时就彻底黑了。 她一脚把叶天青踹飞,连让他抱怨的机会都没有。 等叶天青走了,她又开始跟叶天鸿说:“你说安世候突然立小刃刃为世子?这不合理啊?你现在就去候府查,到底是什么原因?” 叶天鸿不像叶天青话那么多,他点点头,只是走之前,他问了安陵松一句:“圣女,你为什么对殳无刃这么在意?两年前是这样,两年间你也一直在关注他的动态。” 安陵松想了想:“呃……可能我比较善良?” 叶天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当我没问。” 叶天鸿走了,安陵松无奈一笑:“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呀。” …………………… 大理寺的大牢中,脸色苍白的少年坐在角落里,他全身包裹着厚重的披风,人缩在那里,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儿,不时地发出咳嗽声,等咳嗽停止了,又会听到他凌乱微弱的,仿佛随时都会停下来的呼吸。 整个大牢似乎只关着他一个人,当有脚步声传来的时候,就显得格外的清晰。 他动了动,慢慢地把低垂着的脸抬了起来,来人已经到了害他的牢房的门口。 牢内光线昏暗,几乎看不到来人的脸,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来人。 “林大人可是找到了证据?” 站在牢门口的人没动,他也没着急站起来,就那么窝在角落,看起来受着无限的委屈。 寂静的空气中传来疲软的咳嗽声,门口的人这时也开了口:“小侯爷的动作挺快的。” “我还只是世子,老百姓不懂乱叫就算了,林大人莫要为因这种小错误而连累了我,咳咳……不过林大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听闻这两年来世子爷一直在追查魔教,我本以为您与魔教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今日看来,并非如此了。” 殳无刃依然缩在角落里,他的呼吸因为林大人的话而停顿了一下,最后慢慢开口:“当年齐夫人之死,外公一直耿耿于怀,是他老人家查的,我也不过是给跑个腿,毕竟安世侯爷还没到我做主的地步。” “世子爷过谦了,老侯爷直接越过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立了您当这世子,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殳无刃:“鲜花着锦,未必是好事,林大人是聪明人,我从小孤苦无依,直到这一两年才被外公所注意到,这当中到底是外公回心转意,还是别的什么,你应该可以猜到一二,特别是在齐夫人全家被杀,而我成了唯一幸存者之后。” 说完,他又咳嗽了起来,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咳得都凶,就连站在门口的大理寺卿林大人都有些害怕他会不会就此咳了过去。 “世子爷明白这个道理最好,经我大理寺多方查证,此事与世子爷并无大关系,而是魔教从中做恶,现在世子爷可以回去了。” 殳无刃突然抬头,眼中似乎有些震愕:“魔教?此话怎讲?” 林大人:“世子爷在大牢的这几天,京城发生了几起少女被绑事件,被找到的少女均衣衫褴褛,神情痴迷,就在昨夜我们的人蹲守时,抓到了一个人,自称是魔教中人。” 殳无刃慢慢地站了起来,眼眸垂着,灰色披风中的手却蓦然握紧:“咳咳……” “可用本官通知侯府来接世子爷?”林大人看着他,不甚有诚意地说道。 殳无刃摇了摇头:“不必了。” ……………… 出大牢,殳无刃抬头看看阴霾的天空,一会儿可能会下雨,他收了收披风的领子,低着头走出了大理寺的大门。 等他走了,一个下官走到林大人身后:“大人,这么把人放了真的好吗?” 林大人也是一脸的憋屈:“不放能怎么样?老侯爷还要人了,我们也没有证据,又闹出了魔教这些事,再不放人,真把这事闹大了,对二皇子也未必是好事。” 下官垂下了头,林大人这时却抬起了头:“快下去了。” 第47章 执情思念 殳无刃从大理寺走出来,没走多远,便拐进了一条巷子,跟着就进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院子不大,他推门进去时,便有人守在了那里:“小侯爷,热水都给您准备好了。” 殳无刃站在门口没动,低头站在他旁边的中年汉子疑惑地抬头看向他,而他正好也看向中年汉子,那双清雅如兰的眸光明明清澈见光,可汉子地慌张地低下了头。 “卢风,本侯让你查了两年的魔教,你没有给本侯一点消息,可现在魔教竟然无声无息地到了京城?你要怎么说?” 卢风宽壮的身体突然一抖,身体本能地便跪了下来:“小侯爷恕罪。” 殳无刃单手握拳掩嘴,咳嗽了几声,然后摆了摆手:“把药熬了。” 卢风开始时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抬头看他,他眼睛微微眯了:“还等着什么?” 到这时卢风才回地神来,如蒙大赦地笑了一下,转身去熬药了。 殳无刃独自走进了房屋,房间里很简陋,一床一桌一椅而已。 可是如果还有活着的人见过当年他住在齐家时的房间,一眼就能认了来。 他走进房间,坐到了那张断了一小截儿腿的椅子上,那椅子的后背上挂着一根绳子,他竟然自己拿下来那根绳子,然后把自己的手绕到椅背后,一圈一圈地缠了起来。 等缠好了,他就朝着对面的床看过去,那床只有一块床板,上面放着一张薄薄的被子,可是他却像看到了什么深恋多年的人似的,狂乱的,痴迷的,如兰雅致的眉眼慢慢染上了浓烈的色彩,左额迹那朵淡红色的梅花印子仿佛连颜色都妖艳了起来。 ……………… 听于殳无刃已经被放出大理寺了,安陵松很满意,这人遇到高兴的事,必须要去吃吃喝喝一番的。 而安陵松庆祝的方式和别人不太一样,别人可能会找一家不错的酒楼,点上几个招牌的菜色,大吃特吃一番。 可是她却喜欢走街串巷,专门去找街头巷里的那些小吃,边走边吃,毫无淑女风范。 听闻宙城的小汤包天下闻名,安陵松今天一大早就去排队买小汤包,准备吃完小汤包就开始一天的宙城美食之旅。 结果让她遇到件有意思的事儿。 这家名为包子王的铺子据说已经有了百年的历史,老板都传了三代了,这家做出的小汤包简直是天下一绝,无人可出其右,在外地安陵松就听说过了这家店铺,所以当想吃小汤包时,直接便奔来这里了。 而这家包子的旁边还开了一家小汤包的铺子,和这边的大排长龙比起来,那边就冷清得可怜,她只看到有一个人站在门口,似乎在等着老板把包子包好。 安陵松挺佩服这位老板的,竟然把铺子开在了百年老铺的旁边,这是有钱没事烧的? 反正等着也没事,安陵松就观察起那个在旁边这家买汤包的人,这仔细一看,她愣住了,居然是个人熟人,是那天在城门口遇到的那个又纯又冷的帅哥? 跟着她就看到对方拿了一只金叶子给老板,那老板牙都都要笑掉了,拿着金叶子就放嘴里咬,然后便收进了兜里,竟然没有找钱的意思。 看到这一幕,安陵松这心底的小正义就按捺不住了,自己的队也不排了,直接就走到那间铺子跟前,那老板见又有客人,脸都笑也菊花了:“姑娘,您要几个?” 安陵松把手掌摊平:“拿出来。” 老板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一变,捂着自己的胸口就退了一步:“你要干嘛?” 安陵松嘴巴一咧,露出个邪气的坏笑:“抢劫啊。” 老板吓得脸上的菊花的没了,舌头打了结:“光……光天化日……你……你打劫……就……就不怕我……我报官吗?” “怎么?许你打劫,不许我打啊?”说着,她转身看他身边的人。 “你买了几个包子?” 萧凉秋看着她,眼睛疑惑地眨了眨,感觉在哪里好你见过这张脸人,但这张脸实在太普通了,他一时间都没想起来,但他没在对方的身上感受到敌意,相反她给他的感觉挺舒服的。 于是,他便回答了她:“两个。” 安陵松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他:“两个包子你给个金叶子,你家是产金叶子的吗?” 萧凉秋愣了一下,想了想:“算是。” 安陵松:“……”好,她这是遇到富二代了,而且还是个傻的。 于是,她转头看向老板:“把金叶子交出来,不然我就去告官,说你这诈骗,让你关门大吉,你连个傻子都骗,还有做为商人的基本道德没有?” 老板也是个不要采的,听她这么说脖子一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收他的金叶子了?” 闻言,安陵松慢慢地呲出自己的一口小白牙:“我不用眼睛看,我一向用拳头看。” 说着,一拳就打在了老板的鼻子下,瞬间老板的鼻子来了外迎春花,开满脸,鲜血直接喷到了包子的笼屉上,安陵松一把揪过老板的衣领子,往他的怀里一伸,可手还没伸进去,就被人给抓住了。 安陵松回头看抓住她手的人,是萧凉秋,他看着她,皱眉:“不用如此,得饶人处且饶人。” 安陵松愣了一下,心想,这是哪来的圣父? 跟着她的目光就落到了他的身后,不由冷笑一声:“帅哥,你想当圣父,也得看人家给不给你机会呀。” 萧凉风顺着她的目光转身一看,向个大流拿着刀棒将她两人围了起来,而这时还被她揪着衣领子的老板,终于趁她没注意逃了出来,退了两步,得意地笑了起来:“也不问问老子是什么人,跟老子玩黑吃黑,简直找死。” 安陵松现在终于明白,这家店为什么开在人家包子王的旁边了。 每个来京城的外地人,都可能听说过包子王的名声,可是包子王每天排队的人多,包子却没有那么多,要么买不到,要么排不上。 而当外地人看到包子王旁边也开了家小汤包店,就会觉得都是京城的,味道也差不多,便会这来买,结果这一买就肯定会被宰,有的人可能被宰了,也就被宰了,顶多当个教训,但万一有人叫真找回来时,这些打手就起到了作用。 这整个就是一古代版景点餐饮业恶霸啊。 第48章 跟着思念走 这下安陵松动起手来更是心安理得,不止揍了人,还直接砸了店,然后走时还对老板说:“有种你去报官,保证你明天家破人亡。” 老板被打也我乌龟缩在包子笼屉下面:“女大王,我不敢,我不敢了。” 安陵松抢回了那片金味子,还给了萧凉风,转身就要去买自己的小汤包,结果一看,前面就剩下一下人了,而笼屉里的包子也只剩下两个,她“嗷”地一声奔了过去,把前面的那个小年轻给吓得一连退了好几步,刚才他有看到她揍人的英姿,此时见她过来,都快吓哭了,赶紧让开身:“这……这两个让……让给姑娘你。” 说着,还依依不舍地看了那两只包子一眼,安陵松看着小年轻,最后要哭不哭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君子不夺人所爱,你等了这么我诉真爱,我就不抢了。” 说完,就对老板露出可怜巴巴的脸:“老板,明天可以给我留一屉吗?我先付钱。” 说着,她就要掏钱,老板这时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姑娘明天过来直接取就行,你也算是为了除了一块心病。” 说着,他看了旁边那一片狼藉的铺子一眼。 “那就先谢谢老板了。” 安陵松原地满血复活,准备重新开始她今天的宙城美食之旅。 于进,她哼着习惯性的小调开始朝着大街的另一头走去,完全忘了刚才英雌救帅时救下的帅哥。 而这时,她没注意到在她哼着习惯性的小调走过一间早餐茶馆时,刚才一直坐在那里看热闹的人突然僵直的身体,那双原本清澈冷冽眼睛,突然变得赤红热烈。 而萧凉秋一直在看着她,从刚才她叫他“帅哥”时,他就想起她了,而刚才看到她动手打人时的便更加地肯定了,就是那天在城门口遇到的女子。 竟然又遇到了,看来这是上天的安排。 他想了想,做下了一个决定,便准备追上去,可这时却有一个人突然从他的身前走过,恰好挡住了他上前的路,等他再看向前时,已然看不到安陵松的身影。 ……………… “姐姐,你哼的这个曲子叫什么名字?”少年问坐在那里,腿不老实地晃荡,嘴里哼着愉悦小调的姑娘。 姑娘扬起脸头对他一笑:“我也忘了,这是我家乡那边的一首曲子,我很喜欢,因为这调子听着就觉得让人心情好,哼起来更是朗朗上口。” “那姐姐的家乡是哪里?” “很远很远哦……” 很远——很远—— 到底是多远? 是他倾尽一生也到达不了的距离吗? 殳无刃不知道是不是要倾尽一生,但他已然做好了倾尽一生去寻找的准备。 所以,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又会听到那个熟悉的旋律,他本来一直是在看热闹的,他的距离与角度并不能看清楚人,只能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只是觉得是哪个武林女侠好打不平的一出好戏而已,可当他听到了那熟悉的旋律,看到了那张脸时,他已然无法再冷静。 那张脸分明不是心心念念,日思夜想了两年的那个人,可是那眼睛,那笑容,几乎是瞬间与几年前的那张柔媚入骨的脸重叠了起来。 殳无刃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信心,但他就是肯定,他找到了。 可是越是肯定,他却越是近人情怯了起来,他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走过一个个买小吃的摊子,一边走一边吃,明明长得那么瘦,可身体里却像是有着一只永远吃不饱的小怪兽似的,他就这么一直跟着她,从早上,跟到中午,又从中午跟到傍晚。 就这么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一路招猫逗狗,买了一堆小吃,自己吃,在路边看到小孩给,看到野狗野猫也给,最后弄得一堆猫猫狗狗还有穷人家的小孩排成了两小排跟在了她身后。 关键,她一个武功上层的高手,居然毫无所觉,等到了晚上,想正经找间馆子吃饭时,小二把一群猫狗小孩儿拦在外面,问她是不是跟她一起来的,她才知道,那一脸茫然的样子,让他的嘴角再也抑制不住地上扬了起来。 安陵松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身后琮群小孩儿和猫猫狗狗,一双双纯真的眼睛看着她,那散发出来的光,差点闪瞎她的眼睛。 最后她实在受不了萌化攻击,拿出了一只元宝丢给小二:“小孩每人一只烧鸡给带走,这些猫狗每人给一条鱼。” 有生意做,小二自然热情如火:“得勒,姑娘,马上给您送上来。” 于进,七八只野狗野猫每只得了一条鱼,心满意足地跑了,五六个小儿每人抱着一只烧鸡乐颠儿颠儿地回家了。 安陵松终于可以填自己的肚子了,话说零嘴这东西就是不顶饿啊。 只是当她抱着肚子想转身的时候,视线突然朝着饭馆对面扫过去,这一眼与她刚才仗义疏财时的明朗完全不一样,带着一种冰冷的凌厉。 可是这利厉气瞬间又被她收了起来,什么都没看到,她拍着肚子进了饭馆。 而比她先一步躲到了巷子阴影中的殳无刃,闭着眼睛,胸口不断地起伏,即使他什么都没有做,可周身仿佛也萦绕着一股黑气。 以手握拳,他捶打了自己胸口几下,不是轻轻,而是好像在面对自己的敌人一般,那样子像是要把自己的胸口捶裂一般。 她就是那么善良啊,她就是像阳光一样可是照暖身边的每一个人啊,就是可以让每个人跟在她的身边都可以感觉很幸福啊! 他不该嫉妒的啊,不该有把被她温柔以待的人都抹去的想当啊。 不应该啊! 可是—— ……………… 安陵松刚才在饭馆门口突然感觉到了一道视线,那视线倒不是杀气,可是总感觉让人不寒而栗,可是只一瞬,那感觉便烟消云散,像是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进了饭馆,她很快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因为这里相当的热闹,一群口音来自天南海北的江湖人,不知道怎么一下子都涌入了京城,一群人酒过三巡,声音越来越大,突然有人就提起了前不久飞燕郡主被污辱致疯的事,接着很快就聊到了他们魔教这里。 第49章 委托 大部分武侠小说都有这么一个门派——魔教! 他们有时候担任一个小炮灰,有时候出演大BOSS,但总的还说,魔教这个组织,等于是武位小说的标配。 但魔教有一个“魔”字倒也不代表就一定是反派,就她看这本书而已,诡阔风就是个傻叉,让他当反派简直是污辱反派一样。 所以安陵松其实不当自己是个反派,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咱顶多就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线,超然于武林各门派之上的一组织教派而已,我们宣扬的教旨,主要还是爱啊! 虽然这句话被叶天青和叶天鸿所鄙视,但她依然坚持自我。 所以,当有饭馆里有人骂魔教丧尽天良时,她忍不住插了句嘴:“也许人家魔教只是找姑娘们去聊聊天而已呢?毕竟她又没有被杀。” 她顶多就是让属下把这件事做理逼真一点,给人喂了些致幻的药,事实上对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碍嘛。 好!她承认,她这么做是有些牵扯无辜了,可—— 可她也没有把这些女孩子,酱酱——酿酿——啊! 邻桌的几个大男人看了她一眼,其中一个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啥,魔教的手段可多了,你别看人看着像是没事似的,指不定哪天就出事了,我听说啊,那魔教的圣女就是个妖怪,被她看一眼魂儿就没了。” 安陵松:“……”现在我看你这么多眼,你怎么还有魂儿呢? “小姑娘,最近京城不太平,现在时间不早了,还是赶紧回家。”另一个劝她,倒是一番好意。 安陵松点点头,没的拒绝,只是状似随口问了一句:“我家就住这附近,时常到这里吃饭,第一次看到这里这么多人,而且看各位应该不是普通人?” 几个大男人被她一个小姑娘“不是普通人”这句话给取悦了,直接就得到了答案:“最近皇上开武举恩科,我们都是来考武举人的。” “啊?竟是这样吗?怪不得看各位都是一身英武不凡的气势,果然不是普通人。”她笑了起来。 现在她的容貌虽然不显,但笑起来灿烂明亮,却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而且没有丝毫防备,几个大男人甚至有人站了起来:“姑娘,我看这天已经黑了,要不我们几处一起送你回去。” “谢谢各位,不过不用了,我家人来接我了。”她笑着,看向门口。 这时,刚好叶天青从饭馆外走了进来。 ……………… 殳无刃本来想等着安陵松出来的,可是半路侯府那边来寻人,他只能让卢风守在这里,盯紧人,别被发现。 安世侯当年娶了皇帝的亲妹妹,硕安公主,一跃成为京城权贵,可他自己本身并不甘心当一个没有实权的附马,凭着自己的手腕和能力竟让皇帝另眼相看,在公主过世后便又封了候。 时至今日,即使公主已不在多年,依然圣宠不倦,可见安世侯的手腕。 但最近半年,安世候做出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有些出乎意料的事情来。 安世侯有三男二女,除已不理世事,已然半出家状态的长子居涉江外,次子与三子皆是人中龙凤,特别是次子居涉云,在没有大哥挡在前面,他俨然已经成为安世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虽然三子居涉海不服,两人一直在明争暗斗,但大部分都站在居涉云这一边。 可是就在半年前,安世候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 他突然称自己身体不适,可能命不久矣,请皇帝下册立立世子。 而所立之人,不是次子,不是三子,更不是长子,竟是被传当年被江湖恶人玷污的女儿生下来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外孙。 一时间全京城哗然,皇帝更是震惊不已,并不同意,毕竟殳无刃虽然也有皇家的血脉,但毕竟又远了一层,特别是他父亲的来历。 不知道为什么,在安世侯把殳无刃到了皇帝面前之后第二天,皇帝便改变了主意,亲自下旨,册立世子。 然后,京城暗地里就有传言,其实安世候府的小世子早就死了,现在在他身体里的其实是一只能迷惑人心的妖怪。 可也有些心思深沉的人并不如此认为,他们认为安世侯只是想利用这个外孙当个挡箭牌,不知道背地里又计划着什么。 但不管外人如何想,殳无刃都不去在乎,他看起来还是那个病恹恹的少年,走几步便又咳又喘,稍微做点大的动作,就一副随时会倒的样子。 甚至在侯府也不见得他的地位有多大变化,当他走进侯府时,下人看到他,并不会恭敬地行礼,只是无视地走过去,等他遇到了侯府的两位小姐,也就是居涉海的两个女儿时,她们看到他也是一脸的鄙夷和嫌弃,似乎并没有因为他成为世子而有所改变,甚至更加的讨厌他了。 而这些殳无刃都不在乎,他只是低着头走进了安世侯的书房。 在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安世侯正在和三王爷喝茶,虽然说是喝茶,但三王爷的脸色很难看,安世侯正在一旁陪着笑,亲自为其倒茶。 等他看到殳无刃走进来时,倒茶的手突然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抹异样,很快收敛,挂上了慈祥的笑容:“无刃啊,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不是派人去大理寺接你了吗?” 殳无刃恭恭敬敬地对二人行了礼后,才回答:“在里面呆了两天,有些气闷,所以在街了走了走,外公恕罪,让王爷久等,王爷恕罪。” 三王爷摆摆手,原本对于这个病秧子未来女婿三王爷倒不是算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 这孩子长得好,能力方面也不错,虽然没做过什么大事,但这半年封了世子后,也办过几件差事,做起事来倒也算有条理,至于身体这方面,弱是弱了点,慢慢调理倒也不是不行,特别是是现在自己的女儿这样了—— 三王爷上下打量着殳无刃,原本的几分不满意,现在看起来,倒也是十全十美了。 “无刃,本王是相信你的人品的,你绝对不会对燕儿做什么逾矩的事来,可是现在虽然魔教浮出水面,可是当天晚上你的确被人在百世庵附近出现过,燕儿这名节,恐怕……” 三王爷的意思不言而喻,殳无刃低着头,没有说话,而安世侯这时居然也没有反应,一时间书房陷入安静。 第50章 两年后的变化 三王爷一直盯着殳无刃,见他半天没有说话,他的脸色渐渐变得不好看。 他的女儿好歹也是金枝玉叶,在他看来,原本配殳无刃已经是他高攀了,就算到了如今的地步,也是他占了便宜,毕竟如果娶了他的女儿,殳无刃就等于有了半个王府,他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是安世侯这种靠拍马屁拍上来的异姓侯没法比的。 就在三王爷的脸色越发地黑沉,眼瞅着就要发火的时候,殳无刃突然开口:“王爷,我与飞燕郡主情投意合,那天晚上我正是因为收到了她的信,才去与她在百世庵附近见面,可我最后却因为没有等到她而先离开了,若是我在附近找上一找,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说起来,此事我也有责任。不管是因为情,还是因为责任,我都不会置飞燕于不顾,无刃恳请请您不要取消婚约。” 殳无刃双手从披风中伸出,弯曲交叠置于额前,身体微微低下,朝着三王爷行了一个大礼,态度之诚恳溢于言表。 三王爷愣了一下,随即颜色大开,展眉看向安世侯:“侯爷把你这外孙教导得相当不错,有情有义,有担当,乃真男人也。” 安世侯欠座陪笑:“哪里,王爷过奖了,这本就是他该负的责任。” 接下来,殳无刃坐到了下首,听了一段三王爷对魔教恨之入骨的发言后,便听到他说道:“贤婿,本王不信大理寺那帮酒囊饭袋,找魔教报仇这件事,本王要交给我处理,你可愿意接?” 殳无刃愣了一下,赶紧站了起来:“臣责无旁贷。” “好,好,这是本王向皇上求来的令牌,如需要人手,尽管拿着牌子去调。” 三王爷拿出金牌,殳无刃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 接下来殳无刃象征性地问了飞燕郡主的情况,又说了哪天去亲自探望,把三王爷哄得差不多告辞之后,他亲自把人送走,又回到了书房。 书房里安世侯还坐在那里,等殳无刃再回去时,他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冰冷,仇恨,鄙夷,以及深深的惧怕。 殳无刃似乎没看到他的神情,他进屋,直接坐到了刚才三王爷坐的地方,微笑地看着安世侯:“外公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突然冒出个魔教,我为什么没死在大理寺呢?” 安世侯瞪着他,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我派人做的?” 殳无刃摇头:“那不能,外公哪会那么傻啊,好歹现在我也算是代表安世侯府,安世侯府和三王爷联姻可不是坏事,您不是一直想要搭上三王爷这个亲家吗?毕竟他手中可握着羽卫军的兵权呢,是?” 说着,他笑了起来,清雅的容颜,因为他的笑容变得邪气,而左额的梅花印子又让他变得格外妖冶,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化身为人的妖怪。 安世侯看着他的目光有惧意,还有恨意,可这不管是什么情绪,最后却只能化成了乞求:“你三舅的身体已经快顶不住了,你什么时候给他解药?” 殳无刃微微歪了一头,妖邪的脸做出天真的笑容更显诡异:“那要看他什么时候学乖了,如果再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下次很可能就不是烂手烂脚,而是直接烂了他的舌头了。呵呵,外公,舌头烂了,可就长不好了哦。” 安世侯的眼里终于被恐惧所占满,可是他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被一个被他当狗养大的孩子如此恐吓:“他多日未回营中,总会有人怀疑的,你就不怕别人知道吗?” 殳无刃单手支着下巴看着他笑,一副诡异的天真无邪:“曾经,所有的京城人都知道您安世侯极度厌恶我这个外孙,现在突然又把世子之位给了我,想来是良心发现了,而我这个没爹没娘的小可怜,终于被亲人承认了,怎么可能还会去害怕自己的亲人呢?外公,没有人会相信的,就连皇上都不会相信哦。” 他站了起来,走到安世侯的对面,变下腰,与他的眼睛平视:“昨天我向跟皇上说,想要把今年外婆的祭日大办一下,他老人家还说我孝顺呢,像我这么懂事又孝顺的孩子怎么会害自己的舅舅呢?对?” 说完,他直起腰来,笑了起来,可是笑了起来声后便又咳了起来,这一咳仿佛就停不下来了,安世侯在一旁得意地笑了:“别以为你得到了一切,看看你这破败的身子,谁先死,还说不定呢。” 殳无刃一手抓着一只手绢捂着嘴,眼睛看向安世侯,漆黑的眼睛微微弯下:“外公您难道忘了?现在这居家所有的人命都在我的手里,我想你们三更死,你们就绝对活不到五更,而我死了,你们都得为我陪葬。呵……现在还想让我死吗?” 看着安世侯蓦然变的脸色,他终于露出个满意的笑容。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啊。 在出门的时候,殳无刃如是的想着。 因为他又找到了属于他的光与热。 …………………… 安陵松被叶天青给接走了,可半路叶天青这个色鬼居然被一块从青楼二楼飘下来的一只香帕给勾了魂,非拖着安陵松要上去喝一杯。 安陵松倒是无所谓,她只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要是让红红知道了,他肯定会把你腰包里所有的角子扣下的。” 别说原著的读者,现在就连她磕这对兄弟都有些上头,哪有弟弟把哥哥的钱管得这么严的? 以前看书时只知道叶天鸿总是给叶天青擦屁股,可现在亲相处了,何止擦屁股,简直从生活到事业管得那叫一个无微不至。 一听到扣钱,叶天青的脸部表情萎靡了一下,可瞬间又复活:“没事,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 安陵松看着他,突然露出同情的眼神,然后毫不犹豫地变脸:“你怎么能引诱我是逛青楼,好歹我现在也改邪归正,弃恶从良,你怎么可以还要把我把火坑里拉。” “我……”叶天青有瞬间的懵逼,跟着想到了什么,猛地一转身。 结果就看到叶天鸿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你怎么了?还要进去吗?” 叶天青直觉地想摇头,可是到到自己身为兄长,居然在自己弟弟在前这么怂,面子过不去,又故作嚣张地挺起了腰杆子:“我一个成年的大男人,进青楼怎么了?我难道不应该有合的需求吗?” 第51章 戏弄 安陵松在一旁看热闹不怕事儿大:“是啊是啊,都是成年男人,没有什么的。” 叶表鸿看她一眼,眼里有些无奈,这两年来,圣女的变化越来越大,以前她做起事来也不是拘一格的,可是除了喜欢勾引一两个男人,来证明自己的魅力,没事喜欢杀两个人来来解解闷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这两年来,她似乎对于勾引男人这一项失去了兴趣,对于杀人的爱好也减弱了不少,甚至似乎对杀人有些排斥了起来。 相对的,其他各种各样的爱好多了起来。 比如她喜欢吃,到哪里最先做的事就是吃。 比如她开始和叶天青越混越好,两人时常背着他去逛青楼,喝花酒。 比如她好像开始喜欢多管闲事,人家老两口子打架让她遇到了她也能插一脚。 比如她对于某些家暴妻子孩子的男人格外的恨,在那个时候,他能感觉到得她是想杀人的,可是最后却还是没下手。 还有就是她对殳无刃的兴趣似乎到达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高峰,这两年来竟然一直关注。 可是他却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两年前齐家一家都死于那场大火,而殳无刃竟然没事,并且平安无事地回到了京城,虽然看似地位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半年前,他却一跃成为了安世候世子。 这当中定然有什么他们没探听到的因由,如果按安陵松的聪明,不难看出其中的奇怪,可是她对殳无刃这个人仿佛有着天生的信任,信到不管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安陵松被叶天鸿的一眼看得挺心虚,感觉自己像是拉着人家老婆出来找男人的皮条客。 叶天鸿无奈地看着两人,伸手拍了拍叶天青:“若是这个理由,你要以成亲,至于……老大,她毕竟是个姑娘家,不好总跟着你进出这种地方。” 听到他让叶天青成亲,安陵松在一旁突然脑抽地追问了一句:“让他成亲人,你舍得吗?” 叶天鸿莫名地看他,叶天青也有些莫名其妙,安陵松手指挠脸傻笑:“啊,我的意思是说,他成亲了,你就是孤家寡人了。” 叶天鸿依然严肃地着一张脸:“就算我们成亲了,也不会忘了自己的职责,他还是得跟在老大的身边。” 安陵松:“……”为毛我有种被你利用把自己哥哥捆在身边的错觉? 叶天鸿来了,叶天青肯定没办法去找那只丝帕的主人了,安陵松招招手,三人准备一起回家。 可还没走两步,就听到后面一阵女人的哭闹声,那声音婉转悲泣,可又偏偏带着一股子勾人的味道,男人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身为女人,安陵松觉和这姐们儿的哭功挺到家。 “公子,奴家虽然被生活所迫,委身青楼,可是奴家也是卖身不卖艺,你这样始乱终弃,可让奴家以后怎么活啊。” 听到有热闹,安夫松的蹄子都抬不动了,叶天鸿无奈地皱起眉,千万不要又招惹什么麻烦。 “圣……老大,时间不早了。” “啊,没事我吃过晚饭了,看看热闹,消化消化。”安陵松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不在原地了,等叶天鸿转身时,她人已经挤进了周围围的人堆儿里。 安陵松仗着自己灵活的身手,几下就挤进了人群最里面,一看到里面的两个主角,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兴致勃勃地看起了戏。 只见一位穿着薄纱轻衣的妖艳女子手中扯着身着青蓝色衣服男子的袍袖,另一只手正拿着手绢抹泪,明明一只手柔弱无骨的样子,偏偏扯得男子动弹不了分毫。 当然,这或许也只是男子不想与弱女子计较动手。 此时只见男子微微蹙着眉头,似有话要说,可又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那不知所措的样子和他清冷俊逸的样子成了反比,看起来特别的好玩。 可就在安陵松兴致勃勃看戏,看看男子会怎么解决这件事时,男子突然看到了挤在人群中最前面的她。 那双原本清冷到显得有些冷漠的眼睛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像是一团冰突然闭上了一场大火,瞬间有了温度,那温度该怎么形容呢? 安陵松想—— 她觉得他好像看到了失散多年的老母亲。 突然成为老母亲的安陵松:“……” 萧凉秋不说话,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安陵松,有时候静默的目光比起更多语言来得更让人有压力,安陵松也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看着看着,脚步就往前挪了一步,然后咳嗽了两声,吸引了看热闹的人和那个女子的注意。 那女子看向她,先是上下打量一番,然后一副不足为惧的样子:“姑娘,这大街上的闲事可不能乱管,特别是人家两口子的事。” 安陵松站在那里没动,她看向萧凉秋,满眼的老母亲的感叹:“我让你出来找媳妇,你就找这样的?你让我和你父亲怎么说你好呢?” 萧凉秋面露茫然地看着她,四周看热闹的人们每人头顶一个问号,青楼女子看看萧凉秋,又看看安陵松,一脸的无法接受:“你……你是他什么人?” 安陵松往前几两步,来到二人面前,然后捏着女子的手腕,迫得她松手,然后把萧凉秋拉到自己的身边,一脸的意味深长:“小姐姐,自信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他二娘,哦,对了,从前咱们是同行,然后他爹就娶了我,我就成了他的二娘,现在他们爷俩都归我管,你要进我们家门可能有点难啊。” 说完,她又转头朝着萧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要是敢把这样的媳妇娶回家,我和你爹就把你赶出家门,让你有家归不得,只能当乞丐。” 萧凉秋:“……”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后悔做过一件事。 “小姐姐,做人要有理想,你抓了个小的,不如抓了个老的,把老的抓住了,不止家产在你手里,小的也在你手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对?” 安陵松学着以前原身时常做的媚笑,给对方,这张脸虽然没有了媚意,但笑容精髓的杀伤力还是相当大的。 青楼女子连退数步,如武林高手相峙被对方震到内伤,最后她甚至还朝着安陵松抱拳:“前辈此话有理,晚辈受教了。” 安陵松:“哪里哪里,天下青楼是一家,一家人嘛,不过只能进大门,不能进小门儿哦。” 第52章 好平静的重逢 安陵松不知道在她给萧凉秋解围的时候,不远处的一座小楼上面正站着一个人,那人还穿着之前的灰色披风,站在一盏红色的灯笼下,清雅明丽的容颜被红色的光映得诡异异常。 “那个人是谁?”散乱成一片片叶子般的声音飘落在黑夜里,如同鬼魅的呜咽。 站在他身后的人低着头,不敢看他:“属下不知,可能是因这次武举而入京的某一门派的新秀。” 殳无刃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已经走出人群,可偏偏手里还拉着另一个男人手的安陵松,他习惯性地把手指掐进了掌心,鲜血涌出染在了披风的衣角,很快消失。 “杀了他。” 卢风头压得更低:“是。” ……………… 安陵松把萧凉秋从人群中拉了出来,突然他停了下来,抬头往远处的某一点看去,她跟着他看过去,可除了一座小楼上挂着的红色灯笼什么都没有。 “哎,帅哥,你真始乱终弃了?”她松开手,退了一步,好奇地上下打量萧凉秋。 她自己主观上认为就这水平的颜值,到了青楼估计姐姐们得倒贴钱的。 可萧凉秋没回答她的话,反而问了她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用什么武器?” 安陵松眨巴两下眼睛,突然笑道:“姐凭一张嘴可天下无敌,姐的舌头就是武器。” 听到这萧凉秋居然认真地思考起来,跟着又认真地问:“想没想过换一种武器?” “不想,姐就喜欢舌战群雄,骂得他们有话说不出来。”老天爷挺公平,给了一个帅颜,却给了一颗不怎么灵光的脑袋,怪不得被窑姐儿缠,自己都跑不出来。 好看的容颜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才是精彩纷层。 她对木头帅哥没兴趣了。 说着,她转身要走,可是萧凉秋不声不响地跟上来,认真地反驳她的话:“舌战群雄固然是一种能力,可是你身怀武功,是江湖中人,又是女子,不可能从政,既然舌灿莲花,取得的成就也有限,不如好好稳定武器学武,在武学上名留千古。” 安陵松穿书两年,虽然不时常在江湖上走动,但每天在魔教里跟一群妖魔鬼怪打道,也算是什么人都见过了,可这样的还真挺稀奇的。 “兄die,与其说什么习武,不如先跟我说说你对刚才那位姐姐做了什么,她为什么说你始乱终弃?你要是真的始乱终弃了,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本来以为他会吓跑,结果他竟然认真地回答她起来:“我从前面路过,她要拉着我进去,我不去,她偏要让我进,还对我动手动脚,我甩开了她,她就突然拉着我的手不放,还大哭引来了一堆人,她是女子,我不方便动手。” 安陵松听过多过程,并没有怀疑他的话,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的感慨:“兄die,以后出门可要保护好自己呀。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你也赶快回。” 说完,她撒腿就要跑,可萧凉秋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几乎是紧追其后,他的身法很是诡异,安陵松自认为轻功还挺不错的,但在这人眼前她的轻功好像就奇怪了乌龟爬,根本无法躲开。 “你的根骨不错,很适合学剑。”萧凉秋紧跟在她身后说道。 安陵松愣了一下,总感觉这句话有点熟悉,可她却只想到—— “你是想说我骨骼清奇,是一个练武的奇才……” 说到这,她突然顿住,脚步跟着停了下来,一脸愕然地看着前方,那一瞬间的样子有点像是被五雷轰顶了。 而就在这时,前方传来吵闹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仔细一听,原来是在旁边的小巷子中。 听内容似乎是有人暗巷里抢劫? 突然发生的事,把安陵松刚才马上就要连起的记忆打断,她刚要过去,身边的人速度比她还快,她刚要动身,就看到一条影子掠进了巷子。 殳无刃的心情不太好,把卢风打发了,便想独自跟着安陵松,可没想到刚下楼,就在巷子里遇到了一群小混混。 而就在他满身暴戾想要大开杀戒之时,一个人影闯进来,几乎是一招之间就把七八个小混混打倒在地,而这人下手十分的有度,只是把人敲晕。 等巷子里只余两个站立的人影时,他看清楚了来人,是那个人—— 殳无刃的手蓦地握成了拳,杀意在胸口鼓动,下一刻可能就会喷薄而出。 把小混混打晕后,萧凉秋本想转身离开,可是那个站在巷子深处的少年突然涌出的气势让他蓦地停下来,转过身,而就在这时,一只脑袋从巷口探了进来。 “我去,速度真快,你这是英雄救美了?”安陵松看着趴了一地的小混混,说道。 萧凉秋没看她,依然看着巷子里的少年,此时少年身上哪里还有什么杀气,别说杀气,他就连呼吸都是微弱凌乱的,明显身体十分的虚弱,刚刚那一瞬就像是他的错觉。 安陵松看着站在巷子深处的身影,漆黑的光线让她对对方的脸看得不真切,可是看身高应该不是女的,不过这种天气还披个披风就很迷了,难道不热吗? “啊……那个……你没事?要不要送你回家?” 对方没说话,只是捂起了嘴,轻轻地咳了两声,只是两声简单的咳嗽,安陵松原本准备再走近几步的脚突然停了下来。 脑海中有一条线突然串了起来—— 刚刚那个帅哥说她根骨不错的时候,她为什么会觉得那句词儿有点耳熟? 那当然是因为那是原著中一个重要人物对男主说的第一句话啊? 可是那个重要人物在书里的描述是沉默强大的,可是她眼前的这个虽然看起来也不算太喜欢说话,但也说不上沉默?刚才话就挺多的。 而且他哪里强大了?从早上买包子的事,再加上这次事件,简直就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怎么可能是那一位? 她不相信。 可是,当听到这声咳嗽,她莫名的觉得这场面也开始熟悉了起来—— 第53章 回家路上的三人行 安陵松两年没见殳无刃了,可是当初在齐府时,她听着殳无刃的咳嗽声不止一次,再加上对他过多的关注,对他的声线也是熟悉得过耳不忘了,即使现在过了两年,他已经成年了,可是隐约间她还是能听出,里面站着的是殳无刃。 两年未见,他们已经是陌路人,这就像是玩游戏,好不容易快要升到星耀,马上就会是王者,可却被逼得不得不从头再练。 从头再练也行,这次只要把马甲捂严实了就行,可是她就想着来一个更加完美的相遇,最好一遇上就会让他对自己产生好感,进而信任。 刚才好像就是个不错的机会,可惜被地主家的傻儿子给抢走了。 不对,其实这说起来是从她穿书后最接近原著剧情的情节了。 而且这不就是—— 她磕的CP,要在她面前发糖了吗? 安陵松关注的点明显已经歪曲,她站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自己好像挡了人家的视线,赶紧往旁站了一步,然后满脸开花地笑道:“那个萧……大侠,你要不送这个小公子回家。” 萧凉秋愣了一下,他不记得他有自我介绍,她为什么知道他姓萧? 殳无刃—— 姐姐竟然假装不认识他,她一定是有苦衷,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男的。 安陵松—— 你媳妇现在正需要你保护,你倒是上啊! 萧凉秋:“他一个男子可以保护自己,我送你回去。” 说完,他闪身上前,手搭在安陵松肩膀上:“走。” 安陵松:“……”不是,地主家的傻剑你搞错了,你媳妇在那边。 “其实,我也可以保护我自己的。”她脚像是生了根似地站在那里。 可架不住萧凉的武功比她高,力气比她大,硬把根给拔了起来,而这时站 在巷子中的殳无刃竟然也走了过来。 他一边掩着嘴咳嗽,一边道:“我也送姑娘一程。” 安陵松看着渐渐走到眼前的人,两年前的少年已经脱离的稚气,虽然看着脸色仍然不健康,但气质越发的优雅。 可是再怎么变化,那张脸的清新柔雅依然没有改变,而左额边的那朵梅花烙印似乎淡了一点,可是这张脸却因为这朵梅花更显妖异。 他看着她,眸光柔和,不带阴霾,就像真的是不放心她一个姑娘家独自走在夜路上一般。 在双眸对上的那一瞬,她差点忘了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小依,像以前一样直接上前揉上一把他的头发。 硬生生忍住rua的冲动,安陵松很是欣慰。 两年了,还好她的小男主的眼睛还是这么纯真善良,还没黑,还有救,这次的锅顶简直太是时候了。 她也不敢表现得太过热情,毕竟两人这是“第一次”见面。 并且为了强调这是“第一次”见面,她还故意夸张地露出了惊艳的表情:“哇!小公子,你长得可真俊啊。” 殳无刃:“……” 面对她夸张的演技,殳无刃无言可语,他只是自然地搭上了她的手,说:“我送姐姐回家。” 安陵松愣了一下,心头闪过一股奇怪的感觉,总感觉这语气莫名的有点熟悉。 萧凉秋在一旁看着殳无刃,他的眼睛总是沉静的,沉静到有一种可以穿透人灵魂的东西,殳无刃不太喜欢他这种目光,他往安陵松的身边靠了靠,做出了害怕的神情。 安陵松注意到,CP之魂一下子又燃烧了起来,她嘻嘻笑着扭头看殳无刃:“哎呀,你害羞啥啊,见都见过了,来彼此认识一下呀。” 说着,她把殳无刃往前推了一下,萧凉秋这时刚好走到她面前,殳无刃被她这一推,两人差点撞到一起,但各自的反应都极快地退了一步,面对面地站在了那里。 两人的身高其实差不多,但在身材上殳无刃那多病的体格在萧凉秋面前就显得偏弱了。 看着两人面对面站着,安陵松自然而然地脑补出了什么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爱情故事。 可是,事实是—— 此子虽气息微弱,看似多病缠身,但体内真气霸道内敛,绝不简单。 萧凉秋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劲敌。 这男人竟然背着他缠上了姐姐,真是该死!可是好像不那么容易对付,该用什么方法弄死他呢? 殳无刃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情敌。 安陵松这时在想什么? 我去,不会我真的把这本文改变了DM?居然对看了这么久? 突然有种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的感觉jio,我是不是应该就这么安静的离开? 其实有点舍不得,毕竟这是难得的一次和男主再次相识的机会,她想了想,在两人身后伸了出爪子,决定为了自己可以完成任务,她还是从车底爬出来。 “那个……” “姐姐,我送你回家。”殳无刃突然转头,站到了她的身边。 萧凉秋想了想,看了殳无刃一眼,最后站到了另一边:“我也去。” 安陵松:“……”这么快就看着了? 于是,安陵松的回家之路成了三人行,安陵松被夹在中间,可是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自己的位置颇为微妙,她想往左边的殳无刃另一边站,把殳无刃挤到中间,可是殳无刃却一脸天真地问她:“姐姐走累了吗?要不我背你?” 安陵松:“……” 她上下看殳无刃的体格,想了想:“要不我让他背你。”她指了指萧凉秋。 萧凉秋和殳无刃的脸上非常有默契地露出了吃了屎的表情,两人看了对方一眼,看似面无表情,但仔细一看,那叫一个嫌弃。 殳无刃慢慢地把安陵松又推回到了中间,然后朝着她出一个乖巧柔和的笑容:“姐姐要是担心我身体累的话,不如拉着我的手。” 说着,他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她的手,双眼纯净无暇地对她笑笑,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邪念。 安陵松对他这样的笑容完全没有免勉力,人的主观思想是十分影响判断的,在两年前,她就认为男主已经不一样了,所以到了两年后的今天,即使她明知道在原著中男主这个时候已经和两年前不同,但她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认为自己从开始便已经改变了一切。 萧凉秋在旁边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看了殳无刃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第54章 重新介绍 安陵松住的地方并不是客栈,而是一间民宅,这是她来之前叶天鸿给她准备的。 用他的话说,客栈人多嘴杂,而且她又爱多管闲事,几乎每到一个地方的客栈她就没安生过。 所以,还是选择住私宅比较好。 宅子不大,只有两进,里面住着的除了她和叶家兄弟,就是两个从魔教分舵派过来的两个打杂的。 到了家门口,安陵松赶紧从两人中间跑出来:“那啥,我到了,萧大侠你替我送下小……” “啊,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她这才想起来,她现在应该不知道殳无刃叫什么,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殳无刃笑着:“我叫殳无刃,姐姐呢?” “啊,我叫安陵松,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安姐姐,都随便。” “好,姐姐。”殳无刃的眉眼展开,如兰吐馨的笑容让人不由自主的迷醉,可是安陵松这个莫得感情的磕CP机器,居然看向了萧凉秋的反应。 殊不知,殳无刃脸上的笑容几乎在一瞬间扭曲成弧,从兰花仙子一般的人儿瞬间化成恶魔。 萧凉秋对于安陵松的目光不明所以,而且他有自己的问题。 “我没有跟你自我介绍,你为什么知道我姓萧?” 安陵松愣了愣,然后露出一副流氓相:“我神机妙算。” 萧凉秋:“……” 殳无刃:“……” “哟,这么晚才回家,是不是又在外面勾搭男人……”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叶天青人还没出来,声音先飘了出来,等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两个男人时,他瞬间没了动静,跟着就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还真是勾搭男人去了?还一次两个?” 安陵松头都没有回,腿往后狠狠地踹:“闭上你的狗嘴。”说话的时候朝他眨了下眼睛。 叶天青轻巧地躲过去,当他的看清楚殳无刃时,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还是收敛了起来,甚至将自己隐藏到了阴影处。 殳无刃看了他一眼,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看着他的反应,安陵松稍稍放心,看来两年前叶天青和叶天鸿虽然在最后一刻与他打过照面,但当时的场面太过混合,他可能根本没注意到二人。 “既然已经送姐姐到家,那么我便先回去了,不知道改日还能否到姐姐家里做客。” 男主自己撞上来给自己刷任务,哪有不欢迎的道理:“当然可以,随时欢迎你来。” 殳无刃笑笑,朝着萧凉秋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安陵松在一旁一脸期待地看着萧凉秋,本来以为他会追上去,毕竟原著中萧凉秋对殳无刃可是有相信执念的,非要收徒不可。 可是此时萧凉秋居然只是淡淡地看了殳无刃一眼,然后连目送都省了,反而在他走后,来到安陵松面前,然后对她说了列顺:“此子不简单,你要小心。” 说完,他转头就走,可是走了几步,他又转回头,目光有几分诚恳:“你在武学上有极高的天赋,如果你把理想用在学剑上,定会成为一代宗师。” 安陵松:“……”这台词她好像又有点熟悉,她这是把男主的戏给抢了? 突然之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替男主顶个锅,难道还要替男主拜个师?然后再替男主黑化一下,到时成为武林公敌,要是再让男主宰了她—— 咦?她突然发现这样也是一条助男主成为正道的光的方法,就是她惨了点,要是她在这里死了会不会就真回不去了? 叶天青看着她站在那里若有所思,也不进屋,就拉了人一把:“老大,你不是说再观察一段时间,等查到飞燕郡主的那件事再说吗,怎么自己先去认人了?你就那么想他啊?” 听着这语气还有几分委屈。 安陵松抬看了他一眼,明白他心里怎么想,转身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偶然间遇到了,缘份到了挡也挡不住。” 叶天青这时与站在里面迎接他们的叶天鸿对视一眼,像是在说,看,就说你想多了。 叶天鸿看了他一眼,微微垂下了眉,他不是不相信圣女,只是不明白圣女对殳无刃的这份执着是为了什么,总是莫名的有些担心。 ……………… 殳无刃独自一人慢慢地往回走,只是当萧凉秋离开之后,他又慢慢地走了回来,就站在不远处的街头处看着刚刚安陵松走进了门儿。 他不想离开,不敢离开,怕这一离开,可能又再也见不到。 两年前的相遇就像是一场梦,让他这两年来不止一次怀疑是不是这世上根本没有那个人。 长街黑夜,月光清冷,将一条瘦弱的影子拉得老长,那影子远远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远远地看过去,就像是一座雕像。 不知何时,“雕像”身后突然了一抹影子,那影子先是跪在“雕像”身后,然后又站了起来。 “居杨,知道你突然叫你回来的原因吗?” 黑影垂首站在他的身后,语调恭谨:“属下无能,一直没有办法进入魔教的核心,可是属下最近也接消息,听说闭关两年的圣女出关了,只是……” “雕像”,也就是殳无刃笑了一声,那笑声听起来似乎带着几分愉悦:“只是什么?” 居杨因为他的语气愣了一下,答得有几分犹豫与恐惧:“只是听说此圣女非彼圣女,说当年魔教圣女回去之后身受重伤,可能早就不治身亡,这个所谓出关可能只是让别人顶替的她。” “哦?是这样吗?”殳无刃颇为无所谓地笑了一声,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那扇门。 自从她进去后,便没有再出来,可是他刚刚看到叶天青出来了一次,回来时手里买了糖炒栗子,还不等叶天青进门,门里面就伸出了一只手,把叶天青手里的糖炒栗子给抢走了。 原来她喜欢吃糖炒栗子啊! 居杨能明显得感觉到他现在的主人心情在无限变好,就连周身的阴冷的气息都开始有了温度。 “居杨,如果有人问赽我两年前的事,你会怎么回答?”殳无刃突然问道。 提起两年前的事,居杨想起了那一晚他看到的那个在火海中张扬狂笑的少年,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打起了摆来。 第55章 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居杨不明白殳无刃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他想了半天,最终还是以两年前带着他回到京城时的说法说了一遍:“齐家发生火灾,我基于责任,救出了小侯爷,想再救夫人时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把小侯爷独自一人带回了京城。” 殳无刃捂着嘴咳嗽了起来,夜色渐凉,他的身体似乎渐渐适应不来了,他靠着墙稳住了身体。 “那有人问你当年齐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看到什么人灭了齐家满族时,你要上怎么说呢?” 居杨低着头,身体看起来比殳无刃还要站得不稳:“当年大剑先生周益与齐家小姐齐慧娘苟且,因为齐小姐不愿意再与他偷情,便逼他迎娶,他不愿,便失手杀了齐小姐,甚至还意图诬陷小侯爷,而我因为偷了齐家的东西被周益发现,便被他威胁一起同谋陷害小侯爷。”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殳无刃一眼,他闭着眼睛,一脸侧脸对着月光,无比的清冷,但此时看着似乎对他所说,没有不满意,他这才又放心地往下说。 “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周益还是被齐家家主齐一辉发现,当天两人大打出手,而周益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竟然对整个齐家起了杀意,一把火烧了齐府,最后自己也与齐一辉同归于尽大火中。而我因为将功赎罪,救回了小侯爷,又得小侯爷宽宏大量,不与我计较曾经偷东西与陷害之事,才得以继续留在侯府。” 殳无刃听到这,慢慢地低下头看着他:“居杨,你这么说可就不是实事求是了,当年你只是受到了周益的威胁,袖手旁观而已,可没有陷害本世子,说谎不是好事,实话实说就好。” 居杨的腿一软,吓得直接跪到了地上:“小侯爷,奴才不敢骗您,从您留下奴才的这条命的那一刻起,奴才对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殳无刃的蓦地转身,长长的披风拉起一股风,直直扑向居杨的面部,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小声一点,这附近可是有高手的,若是把她给惹出来,我让你现在就死在这里。” 后一句轻飘地从居杨的耳朵边飘过,却像是有一只充满力量的手无形地掐住了他的嗓子,连气息好像都顺不出来了。 ………………………… 殳无刃答应了三王爷要查到那个害了飞燕郡主的恶人,然后碎尸万断,而安陵松也得查,虽然她不介意用魔教的身份背个锅,可是到底魔教不是她的一言天下,还有一个虽然二但武功确实高的对头教主。 所以,当第二天一早殳无刃就来访,并且说想让她帮忙他查凶手时,她虽然惊讶又意外,但还是一口应了下来。 直到这时,安陵松才算是感觉到,此时的剧情好像与原著越走越远了,她可以着手为男主铺道了,只要把这个这个凶手揪出来,殳无刃的身份在皇族这边应该有所改变了,毕竟三王爷手握京城羽卫军的兵权,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京城的地位稳了,那么将来行走江湖时肯定也事半功倍,就是有一点有些难办。 这到底是一部武侠文,男主要是不会武功就有些不好办了,可是因为剧情偏离太严重,原著中本来应该是男主师父的那个人,现在竟然对男主不感兴趣,,她就不明白了,这么一个漂亮纯真的小可爱,哪里不讨人喜欢了? 不行,得找机会撮合二人。 二人出门,最先决定去一趟现场。 街上人群熙攘,虽然是去查案,但安陵松惬意得看起来就像是去郊游,殳无刃看起来心情也是极不错的,如果被这两年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卢风看到,肯定会吓一跳。 “姐姐,你看那边有表演杂耍的,要不要过去看看?”殳无刃拉着安陵松的衣袖,指着前方不远处围着的人群。 本来安陵松对于这些杂耍还有些兴趣,后来她发现有些她殾能表演,渐渐失去了兴趣。 可现在看男主满眼兴奋的样子,便不太好意思拂了他的兴致,便反手拉了他一下:“那我们过去看看。” 可殳无刃却站在原地没动,反而拉住了她:“算了,我们还有任务在身,就不要凑热闹了。” 安陵松奇怪地转头看他,他却只是笑笑,拉着她走了,只是在心里记下了一笔:原来不喜欢杂耍。 百世庵位于宙城城外的西北角,庵堂很小,平时香火也不盛,通往庵堂的路也不太好走,虽然不是山路,但脚下坑坑洼洼,深一脚浅一脚,着实难受。 安陵松担心殳无刃的身体,只得一直扶着他,最后两人就是手拉着手来到了庵堂附近那个事发现场。 事发现场是在庵堂附近的一条小河边上,四周林木茂盛,要是藏个人啥的还真不算难。 而这时,两人发现,河边竟然有人,而且还不少人。 看着一群人在河边来来回回,安陵松眉毛皱了起来。 本来事情已经发生了三四天了,现场也未必有什么证据,这会儿又一这么多人,就算有个珠丝马迹也得被踩没了。 而这时,一直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的男人朝着他们看了过来。 男人年纪不大,阳光下白色的衣袍边上闪着金光,而束发的玉冠更是看着名贵不已。 都不用近看,光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一身儿,就知道对方身份斐然。 殳无刃这时往前走了一步,似无意地站在了安陵松的身前,同时低声说了一句:“是十二皇子黄龙清,皇帝的老来子,十分受宠,这人性格不好,姐姐尽量不要惹他。” 安陵松把头歪了一下,视线越过他,看向远处的男人,男人这时站了起来,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不用看表情,光看那站姿,就特别地欠揍。 “殳无刃,你还敢来这里,是来向本皇子投案的吗?”黄龙清站在那里,负手而立,他身材高大健壮,再加上怒眉虎目,看着貌似不怒自威,但细品,却又透着一股暴戾之气。 殳无刃慢慢地走过去,先施礼,再开口:“十二皇子言重了,微臣是受三王爷之托,来查恶犯的。” “三皇叔这是糊涂了吗?竟然让恶犯来查自己,简直是笑话。”黄龙清大笑一声,接着虎目一瞪,大后一挥:“来人啊,现在就给我把这个淫贼就地正法,还我燕妹清白。” 第55章 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居杨不明白殳无刃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他想了半天,最终还是以两年前带着他回到京城时的说法说了一遍:“齐家发生火灾,我基于责任,救出了小侯爷,想再救夫人时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把小侯爷独自一人带回了京城。” 殳无刃捂着嘴咳嗽了起来,夜色渐凉,他的身体似乎渐渐适应不来了,他靠着墙稳住了身体。 “那有人问你当年齐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看到什么人灭了齐家满族时,你要上怎么说呢?” 居杨低着头,身体看起来比殳无刃还要站得不稳:“当年大剑先生周益与齐家小姐齐慧娘苟且,因为齐小姐不愿意再与他偷情,便逼他迎娶,他不愿,便失手杀了齐小姐,甚至还意图诬陷小侯爷,而我因为偷了齐家的东西被周益发现,便被他威胁一起同谋陷害小侯爷。”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殳无刃一眼,他闭着眼睛,一脸侧脸对着月光,无比的清冷,但此时看着似乎对他所说,没有不满意,他这才又放心地往下说。 “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周益还是被齐家家主齐一辉发现,当天两人大打出手,而周益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竟然对整个齐家起了杀意,一把火烧了齐府,最后自己也与齐一辉同归于尽大火中。而我因为将功赎罪,救回了小侯爷,又得小侯爷宽宏大量,不与我计较曾经偷东西与陷害之事,才得以继续留在侯府。” 殳无刃听到这,慢慢地低下头看着他:“居杨,你这么说可就不是实事求是了,当年你只是受到了周益的威胁,袖手旁观而已,可没有陷害本世子,说谎不是好事,实话实说就好。” 居杨的腿一软,吓得直接跪到了地上:“小侯爷,奴才不敢骗您,从您留下奴才的这条命的那一刻起,奴才对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殳无刃的蓦地转身,长长的披风拉起一股风,直直扑向居杨的面部,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小声一点,这附近可是有高手的,若是把她给惹出来,我让你现在就死在这里。” 后一句轻飘地从居杨的耳朵边飘过,却像是有一只充满力量的手无形地掐住了他的嗓子,连气息好像都顺不出来了。 ………………………… 殳无刃答应了三王爷要查到那个害了飞燕郡主的恶人,然后碎尸万断,而安陵松也得查,虽然她不介意用魔教的身份背个锅,可是到底魔教不是她的一言天下,还有一个虽然二但武功确实高的对头教主。 所以,当第二天一早殳无刃就来访,并且说想让她帮忙他查凶手时,她虽然惊讶又意外,但还是一口应了下来。 直到这时,安陵松才算是感觉到,此时的剧情好像与原著越走越远了,她可以着手为男主铺道了,只要把这个这个凶手揪出来,殳无刃的身份在皇族这边应该有所改变了,毕竟三王爷手握京城羽卫军的兵权,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京城的地位稳了,那么将来行走江湖时肯定也事半功倍,就是有一点有些难办。 这到底是一部武侠文,男主要是不会武功就有些不好办了,可是因为剧情偏离太严重,原著中本来应该是男主师父的那个人,现在竟然对男主不感兴趣,,她就不明白了,这么一个漂亮纯真的小可爱,哪里不讨人喜欢了? 不行,得找机会撮合二人。 二人出门,最先决定去一趟现场。 街上人群熙攘,虽然是去查案,但安陵松惬意得看起来就像是去郊游,殳无刃看起来心情也是极不错的,如果被这两年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卢风看到,肯定会吓一跳。 “姐姐,你看那边有表演杂耍的,要不要过去看看?”殳无刃拉着安陵松的衣袖,指着前方不远处围着的人群。 本来安陵松对于这些杂耍还有些兴趣,后来她发现有些她殾能表演,渐渐失去了兴趣。 可现在看男主满眼兴奋的样子,便不太好意思拂了他的兴致,便反手拉了他一下:“那我们过去看看。” 可殳无刃却站在原地没动,反而拉住了她:“算了,我们还有任务在身,就不要凑热闹了。” 安陵松奇怪地转头看他,他却只是笑笑,拉着她走了,只是在心里记下了一笔:原来不喜欢杂耍。 百世庵位于宙城城外的西北角,庵堂很小,平时香火也不盛,通往庵堂的路也不太好走,虽然不是山路,但脚下坑坑洼洼,深一脚浅一脚,着实难受。 安陵松担心殳无刃的身体,只得一直扶着他,最后两人就是手拉着手来到了庵堂附近那个事发现场。 事发现场是在庵堂附近的一条小河边上,四周林木茂盛,要是藏个人啥的还真不算难。 而这时,两人发现,河边竟然有人,而且还不少人。 看着一群人在河边来来回回,安陵松眉毛皱了起来。 本来事情已经发生了三四天了,现场也未必有什么证据,这会儿又一这么多人,就算有个珠丝马迹也得被踩没了。 而这时,一直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的男人朝着他们看了过来。 男人年纪不大,阳光下白色的衣袍边上闪着金光,而束发的玉冠更是看着名贵不已。 都不用近看,光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一身儿,就知道对方身份斐然。 殳无刃这时往前走了一步,似无意地站在了安陵松的身前,同时低声说了一句:“是十二皇子黄龙清,皇帝的老来子,十分受宠,这人性格不好,姐姐尽量不要惹他。” 安陵松把头歪了一下,视线越过他,看向远处的男人,男人这时站了起来,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不用看表情,光看那站姿,就特别地欠揍。 “殳无刃,你还敢来这里,是来向本皇子投案的吗?”黄龙清站在那里,负手而立,他身材高大健壮,再加上怒眉虎目,看着貌似不怒自威,但细品,却又透着一股暴戾之气。 殳无刃慢慢地走过去,先施礼,再开口:“十二皇子言重了,微臣是受三王爷之托,来查恶犯的。” “三皇叔这是糊涂了吗?竟然让恶犯来查自己,简直是笑话。”黄龙清大笑一声,接着虎目一瞪,大后一挥:“来人啊,现在就给我把这个淫贼就地正法,还我燕妹清白。” 第56章 踢到了铁板 黄龙清一声令下,河边所有人的侍卫都围了过来,瞬间三十四人将二人围得水泄不通。 殳无刃右手捂着嘴一边咳嗽着,一边朝左右看看,最后抬头看向黄龙清:“三皇子,您无证无据,何以便直指微臣?天子脚下,您虽然贵为皇子,但也得讲道理。” “道理?跟你一个小杂种讲什么道理?当年你的父亲便是用这种方法玷污了本皇子的表姐,才有了你这个小杂种吗?既然你父亲是个淫贼,你是他的种,当然也是了,这难道不是道理吗?” 提到父母,殳无刃的身体突然紧绷起来,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如果说他这心里还有什么不能碰触的地方,可能也只有两个了,一个是父母,一个就是安陵松。 他压下心里的杀虐,不让戾气释放分毫,就怕惊动了身后的人。 可是他忘了,他身后的人,从来不是一个安生的主,不止不安生,且向来闹腾起来天不怕地不怕。 而在安陵松眼里,除了能助她回家的男主,其他都是渣渣,一切阻止她的男主,会造成她的男主阴影的东西都必须扫除。 她本来一直被殳无刃藏在身后,黄龙清也没有注意到她,以为她只是殳无刃带来的丫环。 此时她人还没站出来,声音先传了来:“依十二皇子这逻辑说起来,你口中这个小杂种淫贼是你表姐姐的儿子,而你是你表姐的表弟,你口中小杂种淫贼的表舅,这么一来,你也算是小杂种淫贼血统的一分子呢,哇哇,这真值得鼓掌庆祝一家,天下杂种一家亲呢。” 黄龙清是皇帝的老来子,在其他的儿子都已经人到中年,成了人精后,这个还有着少年人气性的十二子就成了心头肉,除了皇位,恐怕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在他看到安陵松从殳无刃身后站出来时,看着他们两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两个死人。 他阴恻恻地看着殳无刃,年轻的脸因为愤怒和杀意而变得扭曲:“殳无刃,你是不是真的以为父皇封你个世子就真的觉得他老人家认可你了?我告诉你,我们黄家没有人不恨你,你就是我们黄家的脸上的一坨屎,所有人恨不得你马上消失。” 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他带来的人慢慢地将二人围了起来,听到他在人群后面说道:“今天既然你自己自投罗网,我就把你坨屎给抹去了,相信所有人都会十分乐见其成的。” 安陵松看着围上来的人,其中有二人在前,她看着二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殳无刃这时身体微微往前一步,恰好挡在了她的前面,他同样看着那二人,然后看向人群之后,刚要开口,却被安陵松一把扯到身后。 她笑嘻嘻地往黄龙清那边看去:“十二皇子,你老大了个人了,还玩屎演真让人上火,关键是我今天吃的不多,还拉不出来,要不你看看等晚上,我让人给您往皇宫送一盆去?您想要什么口味儿的,我尽量满足您。” 后面听到了黄龙清暴怒的声音:“还等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拿下。” 安陵松在黄龙清的话还未说完时,突然提着殳无刃的胳膊一跃而起,她的轻功属轻录曼妙一路,跃起之时,身如飞燕,即使手中还带着一个殳无刃,速度仍是不慢。 本来她对自己的速度是极有信心的,可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先把殳无刃送到安全的地方时,突然眼尾找到两条人影,竟是以双面夹击的之势朝从她的一左一右袭来。 两人速度极快,且手中的武器是两杆极长的长枪,人未到,枪尖已到,安陵松一手拉着殳无刃,根本无暇顾及两头,况且她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两个的速度有些跟不上,从穿书以前,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这回可能是真遇到高手了。 突然,安陵松感觉自己的腰部一紧,一抬头,便撞上了殳无刃的眼睛,重逢时,她觉得这双眼睛和两年前一样,漆黑又清澈,可是刚才猛然间撞上的那一瞬间,她却感觉自己刚刚好像撞到了一只黑洞,差一点就跌进去,爬不出来了。 可再一看,这双眼依然清澈,只是装满了担忧与惊怕。 情况紧急,安陵松只是微微一愣,再没做他想,一只手抓着殳无刃为免他抱不住自己而掉下去,另一只手直切于空,一招翻云切雨,将朝着他们刺过来的枪尖劈过。 可这枪尖犹如有了生命,明明坚硬无比,却在她的手掌切下的瞬间急转而下,竟是直直朝着抱着她的殳无刃刺了过去,她急忙切招,由掌成爪,甚至不顾枪尖上的锋刃,直直抓了过去,可就在这时,另一边的枪也跟着袭来,这只枪的气势与刚才的截然不同。 刚才的枪势虽快,但走的却是轻灵巧妙之风,只要你的反应够快,出招够迅捷倒也可以避开,可是另一边的来势却与刚才恰恰相反,极细的枪尖却如金刚如来从天而降的金刚掌扑压而来,那恢弘强硬的气势非一般的功力可以办到。 光从这一招上,安陵松就可以肯定,对方的内力远自己之上,这回算是踢到铁板了。 这一枪她深知自己绝地是接不下的,若硬是接下了,恐怕这副身体得废,哪怕受点外伤,也不能硬接。 想法一过,她突然双手抱住殳无刃,用力一转,用整个身体挡住了他,她选择避开那把来势凶猛地,而用身体挡住刺向殳无刃的那把枪。 殳无刃被她抱在怀里,在明的了她的想法的瞬间,原本黑的眼睛瞬间充血,他原本垂在身体侧边的手突然翻手成掌,一把极窄的匕首无声地从袖中滑入他的手中。 他原本看起来柔弱无骨的手突然反手握住刀柄,一只手用力地揽住地安陵松的腰,另一只将要挣脱出她的怀抱。 可就在这时,一把剑从天而降—— 一瞬间,安陵松感觉自己好像感觉到了一阵霸道的强风扫过,还没到时节,四周的树叶提前被扫得满天横飞,有泥沙扫入了她的眼,她直觉发闭上了眼睛,而这时安陵松的匕首收到了袖中,眯着眼睛正看着站在他们前面的那抹白色的身影。 第57章 都是因为你 安陵松对于萧凉秋的突然出现相当地意外,但很快她就兴奋地接受了。 见萧凉秋与那使枪的二人打了起来,她直接把目标转向了黄龙清。 她松开殳无刃,告诉他:“小刃……” “你先到那边等我,看姐姐教你怎么打王八。” 殳无刃拉住她:“姐姐算了,他是皇子,而且是皇帝最喜欢的皇子,要是伤了他,你会有麻烦的。” “那不行,皇上的儿子怎么了?”就可以口吐芬芳,来给她的男主添阴影了? 安陵松坚决要把这个可能是阴影的东西抹去。 她的双手轻轻一推,轻巧地把殳无刃给推到了战圈儿外。 殳无刃看着她闯入一群侍卫中的身影,慢慢地弯起了嘴角,眼神中竟然仿佛带着几分宠溺。 要是姐姐等下杀了黄龙清要怎么处理尸体呢?该让谁背这个黑锅呢?姐姐很喜欢杀人吗?要是喜欢的话,要不要给她养一笼子的人畜呢? 安陵松一脚踢飞一个侍卫,突然觉得身后一冷,莫名地往后看了一眼,却只看到殳无刃正看着她这边,应该是在担心她? 侍卫一把发切了过来,殳无刃往前迈了一步,安陵松却头也没回,一直接一记大抬腿,把人从前往后踹飞了出去。 “妹的,姐那两个打不过,还打不过你们一群小乌龟了?”安陵松怒了,直接扯下自己腰间的一把软剑,如灵蛇一般的软剑,在扯下的瞬间随着她旋转的身体画了一道凌厉的真气风,直接将四周的侍卫横扫在地,一直被侍卫护在后面的黄子龙露了出来。 见挡在前面的人已经倒下,而带来的那两个最厉害的高手,竟然被一个莫名其妙闯进来的白衣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根本无暇顾及他这边,吓得他连连后退,腿软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刚巧他身后就是小河,这下直接成了落汤鸡了。 鸡汤皇子这时满眼惊惶地看着慢慢朝着他走来的女子,然后他突然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殳无刃,他像是又找到了生机似的,朝着殳无刃大吼道:“殳无刃,还不让你养的狗停下来?你是想要被灭九族吗?” 殳无刃本来已经把自己化成了无,就想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他的姐姐怎么玩得开心,然后好给她准备更多的乐子。 可就在听到黄龙清说“养的狗”时,他原本已经几乎化成零的气息突然凝聚起来,像是一利成了形的利箭一般朝着黄龙清射了过去。 那一瞬间,黄龙清连恐惧都忘了,呆呆地坐在河里,看着他的方向。 而这时,萧凉秋刚巧落在了安陵松身后,然后朝着殳无刃这边看了一眼,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无形中竟像是战了几十回合。 安陵松没有注意到两人在自己的身后已经做了一个简单的交手,她直接蹲到了黄龙清面前,什么也没说,直接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颗棕色的药丸,直接塞进他的嘴里,捏着他的下巴,逼他咽下。 黄龙清刚才被吓得不轻,这会才堪堪回神,看着自己被打倒一片的属下们,哆哆嗦嗦地看着安陵公:“你……你给我吃的什么?” 安陵松拍着手站了起来:“当然是毒药,天底下只有我有解药的毒药,叫做……骂人死。” “骂……骂人死?”黄龙清呆滞地重复她的话,害怕得声音都带着颤抖。 殳无刃这时也走了过来,脸上露出明显的疑惑,就连萧凉秋仗剑站在那里,虽然气势非凡,但眼神中也难免露出了求知欲。 安陵松一摊手,理所当然道:“骂人就会死。” 说完,她又蹲到了黄龙清面前:“所谓骂人死,就是只要服了此毒的人,骂一次人就会身上烂一块,它的烂与普通毒烂的不一样,它是由内而外的,开始时它在你体内烂你的器官时,你可能不会注意到,但随着你骂人的次数增多,腐烂的面积越来越大,腐烂的内脏也越来越多,等你发现时便是药石无救了,而且你必须每个月都要吃我给你的解药,要是你超过半年不吃我给你的解药,你的身体还是会烂。” 她现在这张脸实在长得没有特色,可是那双眼睛却亮得出奇,在那里闪烁着各种各要的神光,而那里的光总是会影响着很多人跟着她的摇摆。 现在黄龙清就被她眼里的目光给吓得够呛,从小养尊处优的小皇子吓得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带色厉内荏地大骂:“你……你大胆,我……我是皇子,父皇一定不会饶了你们的。呜……” 安陵松站了起来,无所谓地掐着腰:“好啊,你告诉你父皇啊,让你父皇弄死我啊,我死了,你半年后就可以来给我做伴,实话告诉你,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有解药,就算你父皇找天下的名医给你研究解药,半年他们也研究不出来。” 黄龙清的哭声中突然打了个嗝,是吓的,他呆呆地看着安陵松,刚才皇子的威风一下子被他塞到了脚底下:“只要不怕人就不会毒发?” “是,而且你以后不能欺负他,要是你欺负他,我也不给你解药,就让你自己烂死。” 安陵松突然把殳无刃给拉到了旁边,指着他,看起来就像只护着小鸡崽的母鸡。 殳无刃的神情看着呆呆的,看着像是被她的行为给吓到,实则上他高兴得手指都在颤抖,嘴角一抽一抽的,像个病人似的。 “你往后要像阳光一样对待他,要是让我知道你对他有一天不好,你就烂定了。”安陵松用原主特有的那种邪笑看着黄龙清,以前原主在教中生气时,都是这么对属下的,好像挺有用。 果然,黄龙清被她的笑容吓得又坐回了河里—— “我……我知道了。” “明白就好,我最喜欢明白人。那现在站起来,回答我,你来这里干嘛?” 安陵松回身走到一块石头坐了下来,看着从河里爬起来的十皇了,像是看自己家养的大黄。 殳无刃还在原地看着,嘴角弯弯地色了起来,心情愉悦得像是中了大奖。 萧凉秋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他这时看向殳无刃,皱了下眉,低声道:“你在高兴什么?她这样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而这都是因为你。” 第58章 只要她高兴 殳无刃慢慢地移动着目光看向他:“姐姐对我这样好,我当然应该高兴,至于麻烦……怎么会有机会来到她的面前呢?” 十八的少年,已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身高拉长,即使瘦弱,站在那里也无法让人忽视,更别说他不家一张倾世的绝色容貌,而他这时微笑时却让人感觉他背后张开了一双黑色的巨大的翅膀,正把前方不远处那抹笑得灿烂的脸一点点笼罩了起来。 那张脸上的笑容像是太阳,可是萧凉秋觉得如果这巨大的黑色翅膀如果彻底笼罩住了那张脸时,那阳光一般的笑可能就会有了阴影,他并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 他要开口,却见那无形的黑色翅膀突然收了回去,连原本像是从阴影里爬出来的怪笑都收了起来,只有属于少年清澈的眼睛与笑。 “不会有麻烦找上她的,如果有她喜欢的麻烦,我不介意送到她面前,让她玩,只要她玩得高兴。” 萧凉秋:“……”一个看着孱弱的少年却说出如此不可一世的话来,明明违合,但却又觉得这很正常,很奇怪的感觉。 这时,黄龙清已经在老实地回答安陵松的话了。 “飞燕妹妹就这么被糟蹋了,我气不过,就跟父皇说要来查凶手,飞燕妹妹那天就是在这里被人发现的,我自然是要先到这里看看情况。” “那你看到什么了?” 黄龙清像是被老师提问而回答不上来的学生,低着头,一脸的惭愧。 安陵松看他这反应也不奇怪,要是这里真的留下什么珠丝马迹,之前的人也不可能一点发现没有,只是—— 她朝着四周看过去,然后看向殳无刃,发现萧凉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到了殳无刃的旁边,两人现在的距离很近,而且还在说话。 她的眼睛瞬间像是两千瓦灯泡似地亮了起来,差点闪瞎了离她最近的黄龙清。 见自己磕得如此和谐,突然就很有干劲,觉得把一部大男主文改成了平DM文真特么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气氛正好,她也不好去打扰,她就让黄龙清把自己的属下全部招集过来,包括那两个高手。 两个高手被萧凉秋打得够呛,他虽然没下杀手,但还是一个瘸了腿,一个折了胳膊,脸上也挂了彩。 两人往黄龙清面前一站,一脸的羞愧,而黄龙清也想踹两人,可是现在安陵松站在那里,就像一只大妖怪似的,他怕自己一动弹,她就吃了自己。 见人都到齐了,安陵松坐在石头上,像是老总开会似的问道:“你们来这里都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她问完,所有人都看向黄龙清,黄龙清抱着肚子跳脚:“侠女问你们听不到吗?还不快如实回答。” 侍卫们面面相觑,然后又不约而同地摇头,最后由一个打头的回答说:“十二皇子,我们在这里转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现。” 黄龙清看安陵松,安陵松想了想,问:“你们有好好查看吗?没有血迹?” 这回是那两个高手其中一个回答的:“我们找得很仔细,什么都没有。” 他回答时脸色不太好看,说完之后便又追问安陵松:“我们已经如实回答了,你什么时候把角药给皇子。” 安陵松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说你回答了就给他解药了?你被打傻了?” 两人脸色都人看极了,看着安陵松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可同时眼底还有些惊惧,他们怕的是回去之后皇帝不会放过他们。 安陵松不理二人,反正有萧凉秋在这里,这两人掀不起风浪来,就是自己有点憋屈,穿书以来,就没遇到过敌手,她都快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结果还是人外有人。 “记着,往后我在京城只要听到有人骂殳无刃是杂种的就算到你的头上,到时解药你就别想了,也别妄想告诉皇帝,我刚才主闻,解药只有我有,他就算是找到天下神医,也来不及救你,以后我会让殳无刃安时间把解药给你,你往后对他好点,日子会好过一点,明白吗?” 从小被皇帝宠大的十二皇子当然不乐意,可是不乐意又能怎么样,只能咬着牙点头,但是—— “别人说的,你不能算在我头上啊,全京城谁不知道他……” “那我不管,你是皇子,如果连堵几张嘴都堵不住,你觉得你活着还有价值吗?” 安陵松突然弯下腰,小巧纤细的手突然像条蛇一般缠上了黄龙清的脖子,吓得那两个高手和侍卫脸都白了:“住手……” 黄龙清吓得瞳孔都跟着身体抖了起来,他的眼前看到的是安陵松的脸,可是在他眼里看到的却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那蛇的眼睛像是能摄魂似的,他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被人捏到了掌心里。 萧凉秋在远处看着,突然眉头一动:“她是魔教的人?” 殳无刃眨了眨眼睛,笑了一下:“你认识的她比我早,我怎么会知道她是哪的人?” 萧凉秋转头了他一眼,没说话。 而这时安陵松的手正在黄龙清的脖子上游移,她始终没有箍紧,只是用魔教的摄心诀吓唬一下他而已。 平时她不太喜欢用这招,一是因为她喜欢用绝对的武力碾压对方,再有就是摄心诀用不好不仅可能会对方的心志造成损伤,甚至还可能反噬,她不是原主,不敢肯定可能用好。 可现在不用不行,她的目标就是致力于抹去男主可能遇到的一切各种恶意伤害,记得原著中男主极为憎恶别人称他为杂种,有一次甚至因为一个江湖小喽啰暗地里叫了他一声杂种,他当天晚上就把人家的全家给杀了。 当然,那时的男主已经是风光霁月的武林少侠,谁也不可能想到那个人全衣一夜之间被杀是他干的。他甚至还很像那么一回事的,发誓要为人家报仇血恨,无形中又博得了一波好感。 虽然现在阻止这个词有点晚了,这十八年来,恐怕叫他小杂种的人还是不计其数,不过好饭不怕晚,就希望一切恶意还没有集结起来,组成庞然恶兽时还来得及去将这些恶意打散。 第59章 摄心诀 安陵松将摄心诀中的“惧”字诀埋在了黄龙清的心神深处,让他只要想到小杂种这个词就地满心惊惧,甚至听到别人说都不行。 所以,至少往后在黄龙清面前,甚至只要黄龙清在场的地方,没有人敢再骂殳无刃是杂种。 “你……你是魔教的人?”两个高手的其中一人,看着安陵松一脸的震惊与意外。 安陵松眨眨眼,笑了:“我要是魔教的人,你们觉得你们的十二皇子还能坐在这里晒太阳吗?” “可……可是摄心诀,你刚刚用的是……” “哎,这么大年纪了,有点见识行吗?你从哪里看出来我用的是摄心诀了,我这叫心理暗示?摄心诀是个什么玩意?”魔教什么的,打死都不能承认。 不过多处听到她解释的萧凉秋愣了一下,竟然认真地思考了起来:“世上竟然还有与摄心诀如引相似的心术?” 殳无刃事实上根本不在意这些,安陵松的来历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就算她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在他的眼里都是仙子一般的存在。 从生下来那天开始,他的人他的心都浸泡在一片污浊的寒潭中,他看不到光,感不到暖,他的世界只有阴冷与恶臭,可安陵松的出现,就像是一道霸道而强烈的光,直直穿透了污浊与冰冷,让他真正地感受到了人世间的阳光温暖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歪着头看着安陵松在那里像是拍条小狗似地拍了拍黄龙清,然后慢慢了笑了起来,萧凉秋看着他的笑容,莫名的,他感觉看到的笑容有了实质,就像是蜘蛛在半空中结了一层又一层的网,然后那网慢慢地朝着前面的某一点缓缓结去,目标明确。 主子在她手里,背后还一个叫不出名字的高人,那两个高手面对着安陵松是敢怒不敢言,再加上十二皇子出了这事,如果十二皇子自己不说,他们是打死也不敢自己说的。 一群人来的时候浩浩荡荡,走的时候凄凄惨惨,特别是那两个高手,在扶着黄龙清离开时,安陵松突然又叫住了二人:“哎,先别走。” 两人的脸色难看,如果在这里只有安陵松一个人的话,他们还不放在眼里,可是看到她后面站着的萧凉秋时,两人又不得不停下来,看着她。 安陵松:“你俩叫什么名字?” 两人愣了一下,以为安陵松是要记住他们好报复,当下被萧凉秋压制住的豪气便冲上头来。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们姓史。” 其中断腿的厉声说道。 安陵松愣了一下:“姓史?用枪?你们是那个二十年前就归隐的史氏兄弟?史来史去?” 啧!原著中这两人也是有戏份的,但不多。出场时他们已经是男主的属下了,她之所以记得他们,是因为他们的名字—— 死来死去。 兄弟两人似乎挺意外,没想到她居然知道他们,毕竟他们已经二十几年未在江湖走动了。 “怪不得二十几年没听说过你们了,原来是去吃公粮了,哈哈,挺不错的,公务员总比在江湖上混强,有保障嘛。” …………………… 十二皇子的人走了,小河边重新恢复了宁静,安陵松虽然不太想打扰CP联络感情,但一直站在原地好像很违和。 不是办正事儿。 她转身,准备走回去,可一转身,却发现殳无刃已经在她的身后,她愣了一下。 “姐姐,你没受伤?”殳无刃拉起她的手,上下查看。 她伸开两臂任他检查,然后看向萧凉秋:“我亏萧大侠救了我们,你有好好谢过他吗?” 殳无刃退了一步,笑道:“当然。” 萧凉秋站在原地没动,他还是很疑惑,他到底什么时候告诉她自己姓什么了。 安陵松收回目光,准备先把正事处理完,然后再磕CP,她再次看向殳无刃:“你……” “姐姐,你叫我小刃刃,以前有一个对我很好的姐姐,就是这么叫我的。”殳无刃突然说道。 安陵松第二声“嗯”了一声,从善入流,反正她也是这么叫着顺口。 “好,小刃刃,飞燕郡主出事后,你有见过她吗?” 殳无刃摇头:“三王爷说她精神失常,什么人都不愿意见,特别是男的,一见就打人,连他都近不了身。” “那外面传言说飞燕郡主身上不止被……还有被虐待,那身上应该是受了不少处伤?” 殳无刃想了想:“这个我不也肯定,但三王爷倒是说飞燕郡主的确受了伤,到底受的是什么样的伤,就不得而知了。” 他的话说得十分晦涩,但安陵松倒是听明白了,她的态度不像殳无刃那么避讳,很坦然地讨论客观事实:“飞燕郡主未成亲,又是金枝玉叶,平时接触的男性肯定有恨,婚前性行为啥的,应该不发生。” 她想了想,突然看向殳无刃:“小刃刃,你身为郡主的未婚夫应该没有与她做过什么?” 殳无刃脸色一变,慌忙地解释:“姐姐,我没有,我其实……” 安陵松抬手让他不用说下去:“我明白,我明白。你听我说。” 这时萧凉秋也走了过来,他就抱着站在一旁,像是旁观者听故事一样站在那里。 安陵松看他一眼,又看看殳无刃,顿觉心满意足,便接着说道:“飞燕郡主是完璧之身,那么就算她没有被虐待,如果事情是发生在这里,她定然也会因皮身而流血,可是你们看河边的石头,从大致上,这里的石头几乎没有被挪过位置,特别是那块据说是发现飞燕郡主的那块大石,想要挪动它恐怕不容易,就算是挪动了,难免也会留下痕迹,可是那四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萧凉秋和殳无刃都不太明白她想说什么,倒是萧凉秋有疑惑:“你怎么知道这里的石头没有被人移动,毕竟除了那些大石,其他的要挪并不难。” 安陵松没说话,只是弯腰随手捡起脚下一块鹅卵石,然后走了一步,又捡了一块,接着把先捡起来的那块放到了后捡起来的那个位置上,又把后捡的那块放到了第一块所在的位置上。 殳无刃眼睛一闪:“我明白姐姐的意思了。” 第60章 吃起了自己的醋 安陵松期待地看着他,眼里有着赞许:“那你说说看。” 殳无刃上前一步,跟她一样捡起两块石头,然后把位置交换,他蹲在地上指着其中一块石头下露出来的地面绿色的苔藓痕迹说道:“如果这些石头改变了位置,或者被另一批石头取代,那么下面的地面肯定有改变,要么会露出地下的湿苔,要么可能会重叠盖住,可是当扒拉开那些重叠的石块底下还是一样与原来的痕迹不吻合。” 安陵松笑着点头,心疼男主果然聪明,就是男主他师父有点棒槌了。 想着,她不由朝着萧凉秋那边看了一眼,萧凉秋没看她,只是微微垂着头,似乎在想什么,就在她刚要转开目光时,他突然抬头看向她,清冷的眼底好像有一点点的倔强。 她愣,心道你在倔强啥呢? “所以,你认为如果女子在这里被侮辱破身应该会有血迹的,可是这里的石头明明没有被改变位置,更没有被换过,为什么一点血迹都没有,你刚才问那些人发现了些什么,问的就是这个?” 原著中不太爱说话的天下第一剑,竟然像是为了要证明自己似的,发表了很长的一段看法。 安陵松为这猜测觉得有点好笑,原著中的天下第一剑,心中只有剑,不以物喜,不以物悲,沉默而强大,可她遇到的怎么跟个喜欢争强好胜的中二青年似的。 “可是……”萧凉秋很快又发表了自己的疑惑:“这里是河边,如果当晚的恶人想要把这一切清洗干净,也不是不可能?” 安陵松想了想,点头:“的确,所以这只是个猜测。” 跟着她转头看殳无刃:“小刃刃,当天晚上有人说你来到了这里,那你那天晚上看到了什么?又为什么会来这里?” 殳无刃手指蜷缩了一下,眼神往右飘了飘:“我……有人给我捎来信,说飞燕郡主约我到此时相见……可我到了地方,却没有等到她,便又回去了。” 安陵松没有注意到他的躲闪,但萧凉秋看到了,他看着他,并没有多言,只是沉默的双眼显得有些深,殳无刃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但在萧凉秋面前,他却显得十分的坦然,甚至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 而这时安陵松正好抬头看到他看着萧凉秋笑,CP之魂燃了一下,要不是理智还尚在,她可能要问他们会不会她给准备一间房间,两人慢慢相视而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身为高手的直觉,殳、萧二人同时感觉到了一股让人极度不适的视线正在缠绕着两人,两人同时看过来,把某人猥琐的笑容逮个正着。 这笑容,没啥伤害性,但就是—— 萧凉秋和殳无刃凭借着本能各自退开一步,离彼此远了一些。 安陵松赶紧收起自己的姨母笑,挺起胸膛,掩着嘴虚咳了两声:“小刃刃,我问你个问题,你别多想啊,就是你没想过飞燕郡主为什么大半夜约你到这里几乎没有人烟的地方?而且这么晚,你为什么独自一个人前来,没带两个随从呢?” 她问的时候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说完一直在观察殳无刃的反应,就怕他的小心灵受到伤害,还好殳无刃的反应还算正常,就是怎么看着有些心虚? 等等,他为什么心虚? 安陵松发现这一点,整个人都不好了,难道男主在她不在的这两年已经进行了什么自动进化?不再是两年前的小天使? 还是这两年间,她派来的人看得不够严实,他还是被伤害了,还是偷偷黑化了? 殳无刃看到她的脸色的变化顿时慌了起来:“姐姐,我……我没有骗你,虽然我和飞燕郡主有婚约在,但是她并不是特别地喜欢我,我……我也不喜欢她,但是外公为了定的婚约我没办法……拒绝,那天晚上她派人来给我送信,让我到这里相见,说不许告诉别人,更不许带人来,如果……如果我要是不来,或者带着人过来,她……她就解除婚约,到时外公他一定会怪罪我,我……呼……呼呼……” 殳无刃一着急,说话的气息开始混乱,最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完,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袖,身体晃了晃,随时都会倒。 这下倒把安陵松给吓够呛,她就是随便问问,又不是怀疑他什么,怎么这么激动。 “哎哎,小刃刃,你别着急,慢慢说,慢慢说,我就是随便问问,并不重要的,你不要着急啊,来深呼吸,呼吸,呼吸。” 她拍着他的背,慢慢地为他调整呼吸,同时缓而慢地将真气往他的体内送,渐渐地,殳无刃的呼吸平静下来,可是这一平静却像是没有了呼吸一样,他整个人虚弱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安陵松这回也没有什么查案心情了,直接转个身,都要把人背起来先离开。 结果殳无刃却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我怕姐姐误会,毕竟我半夜与女子私会,是行为不检点,我怕姐姐误会儿是个轻俘的人。” 安陵松:“……”为毛觉得哪里有些违合?他们这才算相信不久?他为什么能在乎成这样?是他瞒着她什么?还是—— 殳无刃的眼皮掀了掀,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去:“曾经我认识一个对我很好的姐姐,她答应我会一直陪着我,可是后来她走了,还说我太弱了,不想再陪着我了,那时我很伤心,也很生气,可是气着气着,最后却更伤心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安陵松扶着人的手突然僵住,眼中闪过震惊,她的马甲穿得这么松吗?一下子就被扯掉了? 殳无刃垂着眼,唇角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紧紧地抓着人,以防人突然跑了,然后才接着道:“那个姐姐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但姐姐你虽然长的没有那个姐姐好看,但心地和她一样好。” 安陵松愣了一下,跟着心脏一松,紧接着突然眉行挑老高:“我没她好看?” 殳无刃抬头看她,很真诚地点头:“那个姐姐长得很好看,很多人看了她一眼,都会喜欢她。” 他的眼神因为回忆变得美好起来,似乎回忆里的那个人让他感觉到了无比的幸福。 安陵松差点被这口气给憋死,莫名其妙地竟然吃起自己的醋来了。 不!她是在怀念自己的大号。 明明都练到这个等级了,居然还得从头开始练。 第61章 这就把人卖了 嗖—— 一把长剑势如长虹地从二人中间切了过去,就如一把劈天斩地的神兵利刃,迫得安陵松与殳无刃不得不各自朝着后面连退数步。 接着二人便看到萧凉秋的身影如惊鸿一般从两人中间的位置穿过,朝着旁的树林中掠去。 安陵松愣了一下,看了殳无刃一眼,殳无刃很平静,似乎也不意外,不多时,萧凉秋又回来了,他自然地站到了安陵松的旁边:“你没有发现有人?” 安陵松愣了一下,摇摇头,但心情一下子劈了叉,藏在附近,她却没有发现,说明对方肯定强过她,如果要对她不利的话,她肯定得挨拍。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武功不是天下无敌,好歹也能位列武林前十,结果就这么一会儿,她就接连被碾压,整个人都不好了。 特别是萧凉来偏还在这个时候说:“如果你拜我为师,这些人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安陵松:“……”这是男主的师父,但是—— “其实教武功,也不一定非要拜师……是?”和天下第一剑说个几招,好像也没坏处,关键是能保命。 深深认识到自己不足的安陵松开始打起了男主师父的主意。 萧凉秋:“必须拜师。” 安陵松:“……” “有看到是什么人吗?”殳无刃在一旁突然开口。 萧凉秋转身持了他,目光沉静中带着审视:“对方太快,只掠了一眼,中年男人,灰衣,头发灰白,一与衣服同色的灰布系在背后。” 殳无刃听到这里眼睛闪了一下,随即垂下了头,须臾,他抬头看安陵松:“姐姐,一个人武功再高,也无法面面俱到,不如你住到我那里,我让侍卫一直守在你身边,便没人可以近得了你的身。” 安陵松连连摆手干笑:“哈哈,还是不了,我一个人挺好。” 殳无刃的脸上闪过失望,她赶紧转移话题:“我看我们还是去百世庵去看看,庵堂就在附近,或许他们也看到些什么。” ……………… 灰色的影子从山上急速地掠到山下,山下有一座看起来像是刚刚搭起的亭子,亭子外围轻纱飘渺,一浮一落间,隐约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人,正在慢慢地倒酒喝,可是就是看不到对方的脸。 灰衣人到了亭子外,便跪到了地上:“主子,属下无能,未能有结果。” “怎么?他带着人?带着多少人,竟然让你都无法下手?”亭子里的人声音混厚,带着威严,可这威严似又夹着慵懒。 灰衣人低压得更低:“属下无能。他身边有一用剑客,功力深不可测,若是对上,属下没有信心能全身而退。” 亭子里的人似乎来了兴趣,白色的幔纱后人影的坐姿有了改变:“会是殳无刃的师父吗?你对孤说殳无刃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甚至极可能是个高手,他背后可能会有个高手,会是此人吗?” 灰衣人没有抬头:“那剑客看起来相当年轻,而且他在追属下时所释放的真气与殳无刃不太一样。” 亭子里突然陷入了沉默,灰衣人跪在外面不敢动,一阵大风吹了过来,掀起了纱幔一大片,却只是看到人的背影。 “他的身边竟然有这样的高手,他是想要干什么呢?” 那人发现幽幽的疑惑之声。 ………………………… 三人来到百世庵。 这间庵堂真的很小。 一间小小的院子,几间半新不旧的房子,他们进去时,正有一个小尼姑在打扫院子,看到他们进来,脸上既不惊讶,也不意外,只是做了一个佛礼,然后继续打扫。 小尼姑的反应怎么看都有些奇怪,过于冷淡又冷漠了。 安陵松让殳无刃和萧凉秋先别动,她自己走了过去:“小师父,能向你打听个事儿吗?” 小尼姑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看向她,十三四岁的年纪,可是双眼却如暮色沉沉,没有丝毫属于这年纪的灵动。 她看着安陵松,用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阴沉声音说道:“这几天都没有人来庵堂,这里的人也没有出去,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不知道。” 安陵松怔了一下,跟着一笑:“小师父,我还没说我要问什么事呢,你就知道我要干嘛了?” 小尼姑不说话了,就定定地看着她,这眼神要是大半夜看到,说不定能吓一跳,即使是现在大白天,安陵松也觉得挺胆寒的。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从左厢的房门口传了来:“这是因为这几天,天天有人来我们这里问东问西的,白天晚上的不停,真真是烦死人了。” 随着声音,安陵松看到了一风韵犹存的妇人从房间走出来,她虽然穿着朴素的灰色缁衣,头上戴着同色的僧帽,可是她脸上竟然画着淡妆,走起路来腰姿款摆,一行一动间竟是比子里的姐儿还要风骚,安陵松看得一愣一愣的,差点以为自己走进了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地儿呢。 这风骚尼姑本来先是往安陵松这边走,可走了几步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殳无刃和萧凉秋,脚跟直接转了个弯,朝着他们走过去。 “哟,两位大小公子也是来查案的吗?现在京城里面的官老爷莫不是都像二位这么仪表堂堂。”她走到两人身边,伸手先是想要摸殳无刃的脸,结果被殳无刃反应极快地避开了,接着又要要往萧凉秋的怀里撞,萧凉秋更绝,直接把出了一半鞘地剑横在自己的胸前,但凡你再往前一步,就可能立马血溅五步。 好不容易看到两个绝色美男,看得到吃不到,这是妇人尼姑很是憋屈,于是腰一转,屁股一扭,朝着小尼姑大呼小叫:“看什么看,还不把院子打扫干净了?” 安陵松看看沉默寡言的小尼姑,又看看这位风骚的大姐,立马主意就来了。 她身形微微一动,人就来到了那风骚尼姑的身边,在她还没注意到时,贴着她的耳朵问道:“师太想和他们其中一人共度春宵吗?” 那尼姑先是一愣,接着立马脸泛桃花地转头看安陵松:“怎么?你有办法?” “当然,他们人是我带来的,我当然有办法让他们点头,不过这就要看看师父合作不合作了。” 第56章 踢到了铁板 黄龙清一声令下,河边所有人的侍卫都围了过来,瞬间三十四人将二人围得水泄不通。 殳无刃右手捂着嘴一边咳嗽着,一边朝左右看看,最后抬头看向黄龙清:“三皇子,您无证无据,何以便直指微臣?天子脚下,您虽然贵为皇子,但也得讲道理。” “道理?跟你一个小杂种讲什么道理?当年你的父亲便是用这种方法玷污了本皇子的表姐,才有了你这个小杂种吗?既然你父亲是个淫贼,你是他的种,当然也是了,这难道不是道理吗?” 提到父母,殳无刃的身体突然紧绷起来,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如果说他这心里还有什么不能碰触的地方,可能也只有两个了,一个是父母,一个就是安陵松。 他压下心里的杀虐,不让戾气释放分毫,就怕惊动了身后的人。 可是他忘了,他身后的人,从来不是一个安生的主,不止不安生,且向来闹腾起来天不怕地不怕。 而在安陵松眼里,除了能助她回家的男主,其他都是渣渣,一切阻止她的男主,会造成她的男主阴影的东西都必须扫除。 她本来一直被殳无刃藏在身后,黄龙清也没有注意到她,以为她只是殳无刃带来的丫环。 此时她人还没站出来,声音先传了来:“依十二皇子这逻辑说起来,你口中这个小杂种淫贼是你表姐姐的儿子,而你是你表姐的表弟,你口中小杂种淫贼的表舅,这么一来,你也算是小杂种淫贼血统的一分子呢,哇哇,这真值得鼓掌庆祝一家,天下杂种一家亲呢。” 黄龙清是皇帝的老来子,在其他的儿子都已经人到中年,成了人精后,这个还有着少年人气性的十二子就成了心头肉,除了皇位,恐怕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在他看到安陵松从殳无刃身后站出来时,看着他们两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两个死人。 他阴恻恻地看着殳无刃,年轻的脸因为愤怒和杀意而变得扭曲:“殳无刃,你是不是真的以为父皇封你个世子就真的觉得他老人家认可你了?我告诉你,我们黄家没有人不恨你,你就是我们黄家的脸上的一坨屎,所有人恨不得你马上消失。” 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他带来的人慢慢地将二人围了起来,听到他在人群后面说道:“今天既然你自己自投罗网,我就把你坨屎给抹去了,相信所有人都会十分乐见其成的。” 安陵松看着围上来的人,其中有二人在前,她看着二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殳无刃这时身体微微往前一步,恰好挡在了她的前面,他同样看着那二人,然后看向人群之后,刚要开口,却被安陵松一把扯到身后。 她笑嘻嘻地往黄龙清那边看去:“十二皇子,你老大了个人了,还玩屎演真让人上火,关键是我今天吃的不多,还拉不出来,要不你看看等晚上,我让人给您往皇宫送一盆去?您想要什么口味儿的,我尽量满足您。” 后面听到了黄龙清暴怒的声音:“还等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拿下。” 安陵松在黄龙清的话还未说完时,突然提着殳无刃的胳膊一跃而起,她的轻功属轻录曼妙一路,跃起之时,身如飞燕,即使手中还带着一个殳无刃,速度仍是不慢。 本来她对自己的速度是极有信心的,可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先把殳无刃送到安全的地方时,突然眼尾找到两条人影,竟是以双面夹击的之势朝从她的一左一右袭来。 两人速度极快,且手中的武器是两杆极长的长枪,人未到,枪尖已到,安陵松一手拉着殳无刃,根本无暇顾及两头,况且她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两个的速度有些跟不上,从穿书以前,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这回可能是真遇到高手了。 突然,安陵松感觉自己的腰部一紧,一抬头,便撞上了殳无刃的眼睛,重逢时,她觉得这双眼睛和两年前一样,漆黑又清澈,可是刚才猛然间撞上的那一瞬间,她却感觉自己刚刚好像撞到了一只黑洞,差一点就跌进去,爬不出来了。 可再一看,这双眼依然清澈,只是装满了担忧与惊怕。 情况紧急,安陵松只是微微一愣,再没做他想,一只手抓着殳无刃为免他抱不住自己而掉下去,另一只手直切于空,一招翻云切雨,将朝着他们刺过来的枪尖劈过。 可这枪尖犹如有了生命,明明坚硬无比,却在她的手掌切下的瞬间急转而下,竟是直直朝着抱着她的殳无刃刺了过去,她急忙切招,由掌成爪,甚至不顾枪尖上的锋刃,直直抓了过去,可就在这时,另一边的枪也跟着袭来,这只枪的气势与刚才的截然不同。 刚才的枪势虽快,但走的却是轻灵巧妙之风,只要你的反应够快,出招够迅捷倒也可以避开,可是另一边的来势却与刚才恰恰相反,极细的枪尖却如金刚如来从天而降的金刚掌扑压而来,那恢弘强硬的气势非一般的功力可以办到。 光从这一招上,安陵松就可以肯定,对方的内力远自己之上,这回算是踢到铁板了。 这一枪她深知自己绝地是接不下的,若硬是接下了,恐怕这副身体得废,哪怕受点外伤,也不能硬接。 想法一过,她突然双手抱住殳无刃,用力一转,用整个身体挡住了他,她选择避开那把来势凶猛地,而用身体挡住刺向殳无刃的那把枪。 殳无刃被她抱在怀里,在明的了她的想法的瞬间,原本黑的眼睛瞬间充血,他原本垂在身体侧边的手突然翻手成掌,一把极窄的匕首无声地从袖中滑入他的手中。 他原本看起来柔弱无骨的手突然反手握住刀柄,一只手用力地揽住地安陵松的腰,另一只将要挣脱出她的怀抱。 可就在这时,一把剑从天而降—— 一瞬间,安陵松感觉自己好像感觉到了一阵霸道的强风扫过,还没到时节,四周的树叶提前被扫得满天横飞,有泥沙扫入了她的眼,她直觉发闭上了眼睛,而这时安陵松的匕首收到了袖中,眯着眼睛正看着站在他们前面的那抹白色的身影。 第62章 芝麻和西瓜 殳无刃和萧凉秋站在庵堂门口,两人的脸色都相当的奇怪。 殳无刃先是嘴角一抽一抽的,可接着他竟然露出了一副深思的神情来,仿佛在思考某件事的可行性,慢慢地他的嘴角勾了起来,似乎有了什么决定,眼底一抹杀色闪过,但随即被他敛在了眼皮下面。 反观萧凉秋的反应就很直观了,他先是一愣,跟着是震惊,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但很快的,他又恢复了平静,一如平常。 安陵松没管两人心里在想什么,她把那风骚尼姑拉到了一边,问问:“师太应该听说了在庵堂不远处发生的事情,不知道师太那天晚上可有听到什么?” “我法号慧灵,那是慧心,别师太师太的叫了,都叫得我老了。”慧灵从袖中掏出一条丝帕,一边擦着嘴角一边说。 安陵松点头:“慧灵师父那天晚上可听到什么了?” 慧灵挥了下手绢,眼睛着色地朝着殳无刃和萧凉秋的方向看了一眼,美色当前,还真就认真地思考了起来:“那天晚上我挺忙的,而且那天风大,外面树又多,鬼哭神嚎的,我还真没听到什么。” 说到她忙的时候,安陵松无意间看到扫地的小尼姑慧心的动作顿了一下。 慧灵接着又说道:“不过,第二天我去河边打水,倒是看到个人鬼鬼祟祟的。” “哦?是什么样的人?男的?女的?多大年纪?有看清楚长相吗?” 安陵松精神一来,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慧灵摇头:“当时那人就在树后,听到我来,估计转身就跑了,我就看到是个穿着灰色衣服的。” 安陵松眼睛一闪,又是灰色衣服?最近京城流行灰色吗? “还有别的吗?” 慧灵耸耸肩:“没了,还能有什么。” 说着,她朝着殳无刃和萧凉秋那边看了一眼,安陵松眨眨眼睛:“慧灵师们,你这出家人,你确定要……” “出家人怎么了?这好看的景和好看的人,谁不稀罕看。”慧灵说得理直接气。 安陵松了解地点头笑,然后用一种讳莫如深的表情挨近她:“既然这样,那么慧灵师父不如说说那天晚上你在忙什么?” 慧灵看着她的眼睛,暧昧地眨了眨眼睛:“小姑娘你年纪还小,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这青灯伴古的日子不好过,总要有些慰籍,这日子才能好好往下过嘛。” 安陵松只是笑不置可否,却把门口的两个男的给听得脸红了,殳无刃的头压得低低的,只是耳朵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而萧凉秋虽然一脸严肃正气,还还是微微地侧过身子,不去她们那边。 安陵松没注意二人的反应,慧灵倒是看到了,笑得花枝乱颤的。 安陵松看看四周情况,虽然庵堂门小,但好歹是佛门清静地,在这里说这种事情实在对我佛不敬,她便往外一指:“不如慧灵师父与我到外面走走?” 慧灵看了门口一眼,然后看殳无刃和萧凉秋:“他们也一起吗?” 安陵松看向殳无刃,朝他眨了下眼睛,然后看了一眼那个打扫的慧心,见他了然点头,她才对慧灵道:“舍弟年纪小,身体又不好,就让他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他跟我们一起。” 她指向萧凉秋。 被点名的萧凉秋面无表情,沉静如松,但却没有反驳。 刚巧慧灵也是比较喜欢这个年长的,毕竟年纪太小,还得调教,年长的就不一样了嘛。 三人出了庵堂,安陵松和慧灵走在前面,萧凉秋远远地跟在后面,他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是一座雪山,冰冷,高洁,而他的气质却又格史上的沉稳,可能是因为本身强大的原因,他只是走在身后,就会给人一种安全感。 慧灵不时地回头看他,安陵松对这大姐的色心也是佩服无比,什么人的主意都敢打。 “慧灵师父,既然那天晚上你那么忙,想来也不是在庵中忙,毕竟庵中还有庵主,和慧心小师父。” 安陵松说“忙”的时候相当的认真严肃,好像真的是在说她在忙什么大一呈般。 慧灵化着淡妆的眼睛妖娆的流转了一圈,掩着嘴笑了起来,这笑容和这一身灰色缁衣相当地违合,安陵松看得得眼疼的,但也只能忍着。 “哎呀,其实也没走多远嘛,这片林子这么大,平时草药,野鸡野兔各种小体形野兽很多,总有人来采药或者打猎的,这人一多,有时候晚上回不去,就得在林子里过夜,时间久了,就有些猎人自发建些草屋用以过夜,但现在又不是打猎的季节,房子也空下了不少……” 她说到这,便没再往下说,安陵松却突然感觉脑中灵光一闪,她一把抓住慧灵的胳膊:“那你知道这里有多少草屋吗?” “这我哪知道啊,我最常去的就是庵后面的那个,那其实就是……哎呀,就是他为了和我相好,才建在那里的,比其他的可要舒服多了。” 安陵松心里有了计较,跟着却又有了疑惑:“那么那天晚上,你们是在那里过夜的吗?” “哪能啊,第二天一早庵主还要上早课的,完了,我就回来了。” “那你的姘……情郎呢?他是在那里过的夜,还是回去了?” “应该回去了?他家里的母老虎看得可紧了,这不几天都没来找我了,杀千刀的,了不知道一天一守着那个猪一样的母老虎有什么好的,还不舍得休了。” 听着慧灵在那抱怨,安陵松不由嘴角一抽,看来这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在小三儿的眼里,原配都是丑八怪呢。 “也就是说慧灵师父这个情郎当天晚上是从这里离开的?那么他可能在出林子的时候看到什么啰。” 慧灵突然警惕起来:“小姑娘,我可是不会告诉你他是谁的。” 安陵松一点不着急,她只是回头看了萧凉秋一眼:“慧灵师父,这芝麻和西瓜你可得分清楚啊,莫不要为了芝麻丢了西瓜,对不对?” 慧灵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眼神跟着荡了起来,连心都跟着飘了:“小姑娘,你说得很对。” 萧凉秋突然四周的空气变得粘稠了起来,转头就看到慧灵的目光,他微一皱眉,转身就要走,却听到安陵松在后面喊了他一句:“萧哥哥,先别急着走啊。” 第63章 想让她属于我xiNSHuHaiGe.CoM 安陵松把以前原身时常用来勾引男人的语调给搬了出来,瞬间把萧凉秋给叫腿了麻,或者说是恶心地抬不动腿了。 安陵松轻步瞬移来到他的跟前,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轻声道:“萧哥哥,你就帮个忙呗,你也不用真的和她怎么样,就是在我找到人之前,让她粘着你一会儿,等事办完了,你杀了她也无所谓哦。” 萧凉秋听到这皱了下眉:“好姑娘不能动不动就说杀人。” 安陵松突然被教训,愣了一下:“我就随便说说,你用不着当真。” 萧凉秋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竟然就糊里糊涂地答应了她,看着越跑越远的身影,他陷入了一阵沉思,可是久思却不得其果,直到一只如八爪鱼一般的手爬上了自己的胸膛,他才清醒过来,胸口用力一震,便把那手给震了下去。 慧灵摸着自己被震得发麻的手,一脸委屈地看他:“公子,你把人家弄疼了。” 听着这故意嗲哑的声音,萧凉秋突然想念起刚才安陵松那一声刻意暧昧的“萧哥哥”了。 ……………… 安陵松回到百世庵去接殳无刃,刚到庵堂门口,就看到殳无刃正和慧心面对面地蹲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慧心一直低着头,没怎么说话,远远看去,像是害羞,安陵松站在门口看着偷乐,心说这男主就是男主,随时随地都能撩妹。 不过你的CP都在出卖色相帮忙找线索,你别就在这里坐享其成了。 安陵松直接在门口叫了一声:“小刃刃。” 殳无刃立刻回头,跟着站了起来,朝着她挥了挥手,安陵松愣了一下,阳光下,古刹里,少年的笑容像是染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芒,看着的人,莫名其妙就把自己的心灵给清洗了一遍,说不出的舒畅。 安陵松看着那个笑容,大脑迷茫,而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迷茫的瞬间,心跳夫规律也跟着狠狠地乱了一下。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等安陵松的目光有了焦距时,一切又归于平常。 “我要下山,你和我一起。”他朝着殳无刃说道。 殳无刃点头:“好。” 说完,他转身又蹲到了慧心面前,温柔又阳光地对她说了一声:“谢谢你。” 等他转身快步走向安陵松时,慧心突然抬起了头,安陵松看到她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了一抹震惊与愕然,她有些不明就里,刚刚殳无刃只是跟她说了“谢谢”,不至于这么震惊? 殳无刃走到安陵松面前,很自然地拉起了她的手,然后将她的视线吸引到自己的身上:“姐姐,我打听到一件事,可能会有用。” 安陵松:“是吗?刚巧,我也打听到一件。” 两人肩并着肩离开,慧心看着两人的背影,面色沉凝,眼中还余有刚才的震惊,就在这时,殳无刃突然转过身来,雅如幽兰的脸突然朝着她露出了一朵笑容来,左额际的那朵梅花隐隐跳跃,那张脸就像是突然被妖精覆盖,慧心吓得一屁股又跌坐到了地上。 安陵松听到身后的声音,要回头,却被殳无刃阻止了下来。 “姐姐,我觉得那个小尼姑有些问题。” 安陵松被他的话吸引,便没有回头,甚至还加快了脚步,她拉着殳无刃,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才又减下速度来:“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殳无刃低着头,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刚刚因为走得急,两人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十指紧扣,那每一根都纠缠在一起的手指让他的血液沸腾,甚至差点控制不住,把人直接揽到怀中,揉到骨血里,自些她就是真真正正地属于自己。 安陵松没注意这些,她甚至很自然地松开了手,继续往前走:“小刃刃,说说啊,你为什么会认为慧心小尼姑有问题?” 殳无刃闭上眼睛,已经空了的五指缓缓地收拢,再睁眼时已经恢复了正常。 “从我们打听这件事起,她就显得格外小心,虽然看起来是在干自己的活,可是她一直在注意听着你和慧灵的对话,在慧灵提及那天晚上时,她的动作顿了一下,说明她对那天晚上的事知道些什么。” 安陵松摸了下他的头,表示她的赞美:“那你问到什么了?” 殳无刃自然地把头顶在她的手心里蹭了蹭,像只听话的大狗狗:“嗯,她说那天晚上慧灵没有在庵堂内,而是去了外面,她受庵主的吩咐去找慧灵,然后……然后她就看到……” 说到这,殳无刃又不往下说了,白净的脸变得通红,安陵松本来还要问他怎么不往下说了,可一转头看到他这脸色,感觉可能自己猜出来慧灵看到什么了。 同时也猜到他说他打听到什么了,原著中坐拥后宫无数的男主,这时竟然因为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一场现场直播而把自己弄得像只煮熟的螃蟹似的,还挺好玩的。 于是—— “她看到什么了?”某人明知故问,还故意装出一副着急知道答案的样子。 殳无刃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更冷确的是不敢让她看自己的眼睛,因为刚才在回想慧心说看到的画面时,他不自觉地就在自己的脑海中组织成了另一幅画,画上面的主角是他与眼前的人。 画里面,眼前的人在自己的怀里婉转承欢,媚眼如丝,一个眼神,一个呼吸都让他全身的血脉奔腾,他知道自己此时的眼神肯定很吓人,好不容易她再次出现,他可不能再把她吓跑了。 殳无刃一直低着头,甚至越埋越低,安陵松注意到他的耳朵红得都快低出血来,而呼吸也越来越重,隐隐有种上不来气的感觉,她赶紧适可而止,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说:“啊啊,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都知道了。来,慢慢呼吸,别着急,慢慢来……” 殳无刃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让自己慢慢冷静,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他的呼吸终于慢慢平顺了下来,除了几声隐隐的咳嗽声,再无异样,脸上耳朵上的红意也渐渐消失了,安陵松这才松了口气。 殳无刃也松了口气,他反头看向她:“姐姐知道了?” 第57章 都是因为你 安陵松对于萧凉秋的突然出现相当地意外,但很快她就兴奋地接受了。 见萧凉秋与那使枪的二人打了起来,她直接把目标转向了黄龙清。 她松开殳无刃,告诉他:“小刃……” “你先到那边等我,看姐姐教你怎么打王八。” 殳无刃拉住她:“姐姐算了,他是皇子,而且是皇帝最喜欢的皇子,要是伤了他,你会有麻烦的。” “那不行,皇上的儿子怎么了?”就可以口吐芬芳,来给她的男主添阴影了? 安陵松坚决要把这个可能是阴影的东西抹去。 她的双手轻轻一推,轻巧地把殳无刃给推到了战圈儿外。 殳无刃看着她闯入一群侍卫中的身影,慢慢地弯起了嘴角,眼神中竟然仿佛带着几分宠溺。 要是姐姐等下杀了黄龙清要怎么处理尸体呢?该让谁背这个黑锅呢?姐姐很喜欢杀人吗?要是喜欢的话,要不要给她养一笼子的人畜呢? 安陵松一脚踢飞一个侍卫,突然觉得身后一冷,莫名地往后看了一眼,却只看到殳无刃正看着她这边,应该是在担心她? 侍卫一把发切了过来,殳无刃往前迈了一步,安陵松却头也没回,一直接一记大抬腿,把人从前往后踹飞了出去。 “妹的,姐那两个打不过,还打不过你们一群小乌龟了?”安陵松怒了,直接扯下自己腰间的一把软剑,如灵蛇一般的软剑,在扯下的瞬间随着她旋转的身体画了一道凌厉的真气风,直接将四周的侍卫横扫在地,一直被侍卫护在后面的黄子龙露了出来。 见挡在前面的人已经倒下,而带来的那两个最厉害的高手,竟然被一个莫名其妙闯进来的白衣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根本无暇顾及他这边,吓得他连连后退,腿软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刚巧他身后就是小河,这下直接成了落汤鸡了。 鸡汤皇子这时满眼惊惶地看着慢慢朝着他走来的女子,然后他突然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殳无刃,他像是又找到了生机似的,朝着殳无刃大吼道:“殳无刃,还不让你养的狗停下来?你是想要被灭九族吗?” 殳无刃本来已经把自己化成了无,就想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他的姐姐怎么玩得开心,然后好给她准备更多的乐子。 可就在听到黄龙清说“养的狗”时,他原本已经几乎化成零的气息突然凝聚起来,像是一利成了形的利箭一般朝着黄龙清射了过去。 那一瞬间,黄龙清连恐惧都忘了,呆呆地坐在河里,看着他的方向。 而这时,萧凉秋刚巧落在了安陵松身后,然后朝着殳无刃这边看了一眼,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无形中竟像是战了几十回合。 安陵松没有注意到两人在自己的身后已经做了一个简单的交手,她直接蹲到了黄龙清面前,什么也没说,直接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颗棕色的药丸,直接塞进他的嘴里,捏着他的下巴,逼他咽下。 黄龙清刚才被吓得不轻,这会才堪堪回神,看着自己被打倒一片的属下们,哆哆嗦嗦地看着安陵公:“你……你给我吃的什么?” 安陵松拍着手站了起来:“当然是毒药,天底下只有我有解药的毒药,叫做……骂人死。” “骂……骂人死?”黄龙清呆滞地重复她的话,害怕得声音都带着颤抖。 殳无刃这时也走了过来,脸上露出明显的疑惑,就连萧凉秋仗剑站在那里,虽然气势非凡,但眼神中也难免露出了求知欲。 安陵松一摊手,理所当然道:“骂人就会死。” 说完,她又蹲到了黄龙清面前:“所谓骂人死,就是只要服了此毒的人,骂一次人就会身上烂一块,它的烂与普通毒烂的不一样,它是由内而外的,开始时它在你体内烂你的器官时,你可能不会注意到,但随着你骂人的次数增多,腐烂的面积越来越大,腐烂的内脏也越来越多,等你发现时便是药石无救了,而且你必须每个月都要吃我给你的解药,要是你超过半年不吃我给你的解药,你的身体还是会烂。” 她现在这张脸实在长得没有特色,可是那双眼睛却亮得出奇,在那里闪烁着各种各要的神光,而那里的光总是会影响着很多人跟着她的摇摆。 现在黄龙清就被她眼里的目光给吓得够呛,从小养尊处优的小皇子吓得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带色厉内荏地大骂:“你……你大胆,我……我是皇子,父皇一定不会饶了你们的。呜……” 安陵松站了起来,无所谓地掐着腰:“好啊,你告诉你父皇啊,让你父皇弄死我啊,我死了,你半年后就可以来给我做伴,实话告诉你,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有解药,就算你父皇找天下的名医给你研究解药,半年他们也研究不出来。” 黄龙清的哭声中突然打了个嗝,是吓的,他呆呆地看着安陵松,刚才皇子的威风一下子被他塞到了脚底下:“只要不怕人就不会毒发?” “是,而且你以后不能欺负他,要是你欺负他,我也不给你解药,就让你自己烂死。” 安陵松突然把殳无刃给拉到了旁边,指着他,看起来就像只护着小鸡崽的母鸡。 殳无刃的神情看着呆呆的,看着像是被她的行为给吓到,实则上他高兴得手指都在颤抖,嘴角一抽一抽的,像个病人似的。 “你往后要像阳光一样对待他,要是让我知道你对他有一天不好,你就烂定了。”安陵松用原主特有的那种邪笑看着黄龙清,以前原主在教中生气时,都是这么对属下的,好像挺有用。 果然,黄龙清被她的笑容吓得又坐回了河里—— “我……我知道了。” “明白就好,我最喜欢明白人。那现在站起来,回答我,你来这里干嘛?” 安陵松回身走到一块石头坐了下来,看着从河里爬起来的十皇了,像是看自己家养的大黄。 殳无刃还在原地看着,嘴角弯弯地色了起来,心情愉悦得像是中了大奖。 萧凉秋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他这时看向殳无刃,皱了下眉,低声道:“你在高兴什么?她这样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而这都是因为你。” 第64章 死得很巧XinShuHaiGE.CoM 两人在路上一对,竟然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案,答案都指向那个慧灵的姘头。 只是殳无刃不解,为什么慧灵会愿意把他姘夫的身份和住址告诉安陵松。 当听到他提出的疑问时,安陵松露出个神秘的笑容:“这是秘密。” 殳无刃微微歪了歪头,看起来像是疑惑,但眼底隐隐地泛黑:“姐姐,你不相信我吗?” 安陵松愣了一下,不明白不相信这个结论是怎么来的。 但她还是摇摇头:“不是啦,我不信你信谁呢,但这件事和萧凉秋的私事有关,你要是想知道就问他本人,我不方便说。” 唔!总感觉把你的CP送给人有些对不起你。 私事—— 殳无刃这回甚至都不掩示自己的眼神了,眸光中有一掠寒光划过:“姐姐,什么时候和他竟然有了私事?” 这回安陵松总算感觉到了什么,她愕然地看着殳无刃的目光,突然惊觉。 我的妈,她怎么忘了!就是因为殳无刃对萧凉秋有占有欲, 因为萧凉秋是唯一在殳无刃落魄时向他伸出手的人,所以他对于这个师父十分地重视,甚至就连他对别人稍微指点两句剑法,他都会觉得别人抢了他的师父,就是因为这样的占有欲,她才磕上这对CP。 那现在她明目张胆地和人家的CP师父有私事了,不是找死吗? 妹的,两年后的男主有点难搞了,不像两年前那么好攻略了。 “不是,小刃刃,其实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我和他的私事,是他和慧灵的私事……” 说到这,她突然又停了下来,这要是让男主知道她把他的师父卖给一个尼姑,会不会当场就杀了她? 一阵风吹了过来,明明天气不冷,可她莫名地打了个颤。 殳无刃的眼睛眯了眯:“萧凉秋和慧灵的私事?” “啊,也没什么啦,就是我想找到那个姘夫,向他问那天晚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可是慧灵说要有交换的……不过你放心啦,萧凉秋他武功那么高,不会被一个尼姑占便宜的啦。” 安陵松越说越心虚,不敢抬头看殳无刃,而这时殳无刃却突然不开口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只听到了他慢慢前行的脚步声,而且还越走越快,难道这是要去救他师父,免得被蜘蛛精给吃掉? “哎,小刃刃……”她抬头,却看到殳无刃走在前面,正回头看她,脸上的笑容灿烂明媚:“姐姐,既然你知道了那人的住址,我们快去找他。” 安陵松:“……”男孩子的心思你别猜,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慧灵的姘夫家,是百世庵外一座村落的地主,整个村子的地差不多都是他家的,所以到了村子里安陵松一打听,就打听到了这户张姓人家。 只是从进村起她就隐隐听到了一些锣鼓的声音,那调子听起来不像是嫁娶的喜庆,听着很有阴间的感觉。 这时安陵松正好又拉住了一个民村,这户姓张的家不太好找,左拐右拐的,村民听她打听,就多问了一句:“姑娘是来奔丧的?呶,你再往前走,拐两弯儿就到了。” 安陵松一听到奔丧,不由愣了一下:“张家有人死了?是谁?” 村民:“可不就是张家老爷嘛,姑娘不知道?” 安陵松:“哦,我接到家里让过来的消息,具体不清楚。” 说完,她拉起殳无刃赶紧走了。 两人朝着丧乐的方向走,心情莫名的沉重:“小刃刃,你说真的会这么巧吗?” 殳无刃低着头,沉吟半许:“如果死的就是那个张老爷,那么也太巧了。” 安陵松没说话,她的想法和他刚好一样。 两人拐了两个弯,果然看到了一个朱漆大门,这张家虽然位处村子最深处,但房子却是很好认的,毕竟是全村最有钱的富户。 此时朱漆大门上面挂着两只白色的灯笼,丧乐从大门后丝丝缕缕地传了出来,如泣如诉,音乐中隐隐有人哭泣的声音夹在当中,更是让人听了也跟着悲中来。 安陵松站在门口有些犹豫,刚好这时大门开了,穿着丧服的仆人看到他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施了一礼:“姑娘请进。” 今天是丧日,仆人应该是以为他们是来奔丧的,安陵松想了想,没有解释什么,说了句:“节哀。” 便带着殳无刃走进了张大家门儿。 张家虽然在村子里是富户,但说底也只是个小地主,对于商铺林立天下的魔教来说,不算什么,而对于从小长于侯府的殳无刃,自然也没有什么看头。 两人由仆人引来来着了灵堂,里面摆着一大口棺材,还未封棺,棺材后是一个大大的“奠”字,棺两旁是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大的也就十四五岁,小的才六七岁的样子,娘三紧紧地靠在了一起,妇人的泪痕还未干,两个孩子当中小的看着娘亲哭,便伸手为其擦眼泪,对于父亲的离开,他还不是特别的明白,但他能感觉到娘亲的伤心。 安陵松和殳无刃在灵堂前上了香,然后走到家人面前,妇人抬起头看安陵松,眼露疑惑:“姑娘是……” “哦,我和张老爷在城里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听到了他过世的消息,便过来吊唁他……张夫人……节哀。” 妇人并没有怀疑她的话,带着孩子还了礼,但安陵松却并没有像别人一样离开,而是朝着棺材那边看了一眼:“张老爷正值壮年,身体一向不错,怎么这么突然就……” 提到丈夫的死,张夫人悲从中来,眼泪再次控制不住地往下流:“说的正是如此,本来一直好好的,连风寒一年都不一定感染一次,可吃着饭,这人说没就没了,呜哇……老爷啊,你这么一走,可让我们娘三怎么活啊。” 张夫人抱着孩子又哭了起来,安陵松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最后只能叹口气,转身离开了。 等两人离开了张家,却并没有出村子,而是拐了几拐,到了一处无人的空地,这里平时应该是村人晾谷子的地方,四周没有什么建筑,也没有什么挡阴的地方,更藏不了人。 “刃刃,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安陵松若所思地站在谷场中间,阳光直洒在她脸上,不基平时的笑嘻嘻,有几分严肃。 第58章 只要她高兴 殳无刃慢慢地移动着目光看向他:“姐姐对我这样好,我当然应该高兴,至于麻烦……怎么会有机会来到她的面前呢?” 十八的少年,已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身高拉长,即使瘦弱,站在那里也无法让人忽视,更别说他不家一张倾世的绝色容貌,而他这时微笑时却让人感觉他背后张开了一双黑色的巨大的翅膀,正把前方不远处那抹笑得灿烂的脸一点点笼罩了起来。 那张脸上的笑容像是太阳,可是萧凉秋觉得如果这巨大的黑色翅膀如果彻底笼罩住了那张脸时,那阳光一般的笑可能就会有了阴影,他并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 他要开口,却见那无形的黑色翅膀突然收了回去,连原本像是从阴影里爬出来的怪笑都收了起来,只有属于少年清澈的眼睛与笑。 “不会有麻烦找上她的,如果有她喜欢的麻烦,我不介意送到她面前,让她玩,只要她玩得高兴。” 萧凉秋:“……”一个看着孱弱的少年却说出如此不可一世的话来,明明违合,但却又觉得这很正常,很奇怪的感觉。 这时,黄龙清已经在老实地回答安陵松的话了。 “飞燕妹妹就这么被糟蹋了,我气不过,就跟父皇说要来查凶手,飞燕妹妹那天就是在这里被人发现的,我自然是要先到这里看看情况。” “那你看到什么了?” 黄龙清像是被老师提问而回答不上来的学生,低着头,一脸的惭愧。 安陵松看他这反应也不奇怪,要是这里真的留下什么珠丝马迹,之前的人也不可能一点发现没有,只是—— 她朝着四周看过去,然后看向殳无刃,发现萧凉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到了殳无刃的旁边,两人现在的距离很近,而且还在说话。 她的眼睛瞬间像是两千瓦灯泡似地亮了起来,差点闪瞎了离她最近的黄龙清。 见自己磕得如此和谐,突然就很有干劲,觉得把一部大男主文改成了平DM文真特么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气氛正好,她也不好去打扰,她就让黄龙清把自己的属下全部招集过来,包括那两个高手。 两个高手被萧凉秋打得够呛,他虽然没下杀手,但还是一个瘸了腿,一个折了胳膊,脸上也挂了彩。 两人往黄龙清面前一站,一脸的羞愧,而黄龙清也想踹两人,可是现在安陵松站在那里,就像一只大妖怪似的,他怕自己一动弹,她就吃了自己。 见人都到齐了,安陵松坐在石头上,像是老总开会似的问道:“你们来这里都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她问完,所有人都看向黄龙清,黄龙清抱着肚子跳脚:“侠女问你们听不到吗?还不快如实回答。” 侍卫们面面相觑,然后又不约而同地摇头,最后由一个打头的回答说:“十二皇子,我们在这里转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现。” 黄龙清看安陵松,安陵松想了想,问:“你们有好好查看吗?没有血迹?” 这回是那两个高手其中一个回答的:“我们找得很仔细,什么都没有。” 他回答时脸色不太好看,说完之后便又追问安陵松:“我们已经如实回答了,你什么时候把角药给皇子。” 安陵松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说你回答了就给他解药了?你被打傻了?” 两人脸色都人看极了,看着安陵松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可同时眼底还有些惊惧,他们怕的是回去之后皇帝不会放过他们。 安陵松不理二人,反正有萧凉秋在这里,这两人掀不起风浪来,就是自己有点憋屈,穿书以来,就没遇到过敌手,她都快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结果还是人外有人。 “记着,往后我在京城只要听到有人骂殳无刃是杂种的就算到你的头上,到时解药你就别想了,也别妄想告诉皇帝,我刚才主闻,解药只有我有,他就算是找到天下神医,也来不及救你,以后我会让殳无刃安时间把解药给你,你往后对他好点,日子会好过一点,明白吗?” 从小被皇帝宠大的十二皇子当然不乐意,可是不乐意又能怎么样,只能咬着牙点头,但是—— “别人说的,你不能算在我头上啊,全京城谁不知道他……” “那我不管,你是皇子,如果连堵几张嘴都堵不住,你觉得你活着还有价值吗?” 安陵松突然弯下腰,小巧纤细的手突然像条蛇一般缠上了黄龙清的脖子,吓得那两个高手和侍卫脸都白了:“住手……” 黄龙清吓得瞳孔都跟着身体抖了起来,他的眼前看到的是安陵松的脸,可是在他眼里看到的却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那蛇的眼睛像是能摄魂似的,他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被人捏到了掌心里。 萧凉秋在远处看着,突然眉头一动:“她是魔教的人?” 殳无刃眨了眨眼睛,笑了一下:“你认识的她比我早,我怎么会知道她是哪的人?” 萧凉秋转头了他一眼,没说话。 而这时安陵松的手正在黄龙清的脖子上游移,她始终没有箍紧,只是用魔教的摄心诀吓唬一下他而已。 平时她不太喜欢用这招,一是因为她喜欢用绝对的武力碾压对方,再有就是摄心诀用不好不仅可能会对方的心志造成损伤,甚至还可能反噬,她不是原主,不敢肯定可能用好。 可现在不用不行,她的目标就是致力于抹去男主可能遇到的一切各种恶意伤害,记得原著中男主极为憎恶别人称他为杂种,有一次甚至因为一个江湖小喽啰暗地里叫了他一声杂种,他当天晚上就把人家的全家给杀了。 当然,那时的男主已经是风光霁月的武林少侠,谁也不可能想到那个人全衣一夜之间被杀是他干的。他甚至还很像那么一回事的,发誓要为人家报仇血恨,无形中又博得了一波好感。 虽然现在阻止这个词有点晚了,这十八年来,恐怕叫他小杂种的人还是不计其数,不过好饭不怕晚,就希望一切恶意还没有集结起来,组成庞然恶兽时还来得及去将这些恶意打散。 第65章 原来什么都知道 殳无刃站在那里看着她,目光内敛却难掩痴迷,在感觉到她要抬头看向自己时,他慢慢地垂下了自己的眸子,轻声道:“确实是死得太巧,但现在我们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也不好下定论。” 安陵松点头:“对了,之前我听说有一个人说看到你当晚在百世庵附近,那个人是谁?” “我当初被抓到大理寺的时候,大理寺的人说是一个乞丐。” “乞丐?”安陵松露出有趣的笑容:“百世庵附近又没有什么人,一个乞丐大半夜的去那里干嘛?” 殳无刃想了想:“那里附近既然有草屋,或许是过夜?” 安陵松摇头:“没有必要,乞丐只有在城里人多的地方才能讨到饭吃,也就是说他晚上到百世庵附近睡觉,白天还得再回城里,这城里离百世庵有段距离,这么一来一回既浪费时间,又浪费体力,况且现在天气不冷,就算是晚上随便在哪个桥洞或者大户人家的屋檐下,也能将就一晚,他何必这么大老远往百世庵跑一趟?” 殳无刃:“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是他原本那天来百世庵是有别的事,二就是……” 他顿了顿,看向安陵松,两人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你想想,你得罪过什么人,有什么特别地恨你?” 殳无刃笑了笑:“我没得罪过什么人,可是恨我的人可能很多。” 安陵松看着他悲凄的神情,一下子就知道他指的是恨他的人是谁了。 “这也是条线索,回去之后我让人把暗中调查一下。” 殳无刃点头,然后他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 “姐姐,那慧心虽然告诉了我有关慧灵姘夫这件事,但我感觉她可能还有什么话没说。” 安陵松:“嗯?为什么这么认为?” 殳无刃不好意思地笑了:“感觉。” 安陵松也笑了,伸手掐了他脸颊一下:“行,姐信你的感觉,等下再问一下慧心小尼姑。” 殳无刃也跟着笑了起来,阳光下,少年的笑容没有一丝阴影,明亮得像是一片广阔星海。 蓦然,安陵松的突然有种想法,即使没有什么任务,可能在这一刻,她也想守护这一片明朗的星海,还他一个善良而美好的世界。 “等下?姐姐不现在回去?”殳无刃奇怪地问道。 安陵松走近他,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张老爷死得蹊跷,我们晚上得看看张老爷的具体死因,到底急病猝死,还是人为害死,或是人为,那便是灭口了。” 殳无刃的头微微低着,站在那里没动,感觉到从耳边传来的温热香软空气,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挠着自己的手心,眼睛睫毛如蝶翼一般轻轻忽闪,把一切明目张胆的占有欲都挡在了其后。 安陵松也没注意到他这些小细节,说完了,就退开了一步,四周看看:“这里的景色还不错,咱先随便逛逛。” 还在百世庵不远处的萧凉秋,等人等到了傍晚,依然不见人回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被他点穴站在那里站了半天的慧灵,抬袖一挥,把穴道解开,慧灵一朝得救,正想开口大骂,结果一眨眼个功夫,她面前的人没了。 她只能对着空气大叫了一声:“杀千的臭丫头。” 安陵松蹲在村里的小河边打了个喷嚏,跟着肩上就多了件衣服。 她抬头,正好看到殳无刃往后退了一步,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背上的披风,随手就扯了下来,转身又披回到了他的身上:“我没事儿,你可别感冒到了,这小身板子,光抽条,也不知道长点肉,平时安世侯都不给你饭吃吗?” 像是想到了什么,殳无刃道:“这两年我一直在喝药,身体好了不少,那药方是两年前,我在凌州时,一个大夫给开的。” 安陵松为他系好披风,动作顿了一下:“凌州那小地方的大夫开的也顶多就是调养身体的药方,你你现在人在京城,应该好好找一位名医治你的病。” 殳无刃抬眼看着她,突然说道:“姐姐和那个姐姐一样对我很好。” 安陵松:“……”为毛感觉全身发冷,有一种马甲掉了的感觉? “哈哈,因为小刃刃长得很可爱,很容易激起女性的母爱嘛。” 殳无刃的眼睛闪过一道光:“母爱?” 安陵松用力点头:“是的,因为小刃刃真的很可爱啊。” 她掐了一下他的脸,这时远处的丧乐声音小了一些,身后不远处的村子像是睡着了的动作,安静得只余呼吸,安陵松便往村子那边走了两步:“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张家了。” 殳无刃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发闷,他始终低着头,脸部的表情全部湮灭在黑暗之中。 如果安陵松这时离得他稍近一点,可能会感觉到他那阴得发冷的周身气息。 ……………… 回到张家,吹打丧乐的人已经休息,灵堂外只有张夫人一人,孩子应该是被她打发回去睡觉了。 她独自一人呆坐在灵堂内,默默守着丈夫,身影看起来孤寂又可怜。 安陵松看着有些不忍,白天时她就注意到张夫的眼睛下一片漆黑,想来是几天几夜未睡了。 她站在灵堂外,矮身捡起一块小石头,想点了张夫的昏睡穴,既能让她休息一会儿,她又方便查看张老爷的尸体。 结果她刚才手,张夫人就站了起来,她背着安陵松他们的方向,慢慢地走向了棺材。 这个角度安陵松也方便动手,她只好等着,心里想:这张夫和老老爷的感情倒是不错,可她知道张老爷在外面还有一个尼姑情人吗?要是知道了她会是什么心情? 想到这,她无奈地摇摇头,古往今来,现世书中,男女之间这点事好像都挺让人上火的。 殳无刃这时在后面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她回头看他,看到他似有些担忧的神情。 她咧开嘴,用嘴形告诉他:没事。 可不就没事,只不过一点感慨而已。 而就在这时,一如盯着张老爷尸体沉默不语的张夫人突然开了口:“老爷,你看看,你都死了好几天了,明天就下葬了,你整天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连来看你都没有看你一眼,你竟然为了她还要休了我,你说你是不是很傻?” 第59章 摄心诀 安陵松将摄心诀中的“惧”字诀埋在了黄龙清的心神深处,让他只要想到小杂种这个词就地满心惊惧,甚至听到别人说都不行。 所以,至少往后在黄龙清面前,甚至只要黄龙清在场的地方,没有人敢再骂殳无刃是杂种。 “你……你是魔教的人?”两个高手的其中一人,看着安陵松一脸的震惊与意外。 安陵松眨眨眼,笑了:“我要是魔教的人,你们觉得你们的十二皇子还能坐在这里晒太阳吗?” “可……可是摄心诀,你刚刚用的是……” “哎,这么大年纪了,有点见识行吗?你从哪里看出来我用的是摄心诀了,我这叫心理暗示?摄心诀是个什么玩意?”魔教什么的,打死都不能承认。 不过多处听到她解释的萧凉秋愣了一下,竟然认真地思考了起来:“世上竟然还有与摄心诀如引相似的心术?” 殳无刃事实上根本不在意这些,安陵松的来历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就算她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在他的眼里都是仙子一般的存在。 从生下来那天开始,他的人他的心都浸泡在一片污浊的寒潭中,他看不到光,感不到暖,他的世界只有阴冷与恶臭,可安陵松的出现,就像是一道霸道而强烈的光,直直穿透了污浊与冰冷,让他真正地感受到了人世间的阳光温暖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歪着头看着安陵松在那里像是拍条小狗似地拍了拍黄龙清,然后慢慢了笑了起来,萧凉秋看着他的笑容,莫名的,他感觉看到的笑容有了实质,就像是蜘蛛在半空中结了一层又一层的网,然后那网慢慢地朝着前面的某一点缓缓结去,目标明确。 主子在她手里,背后还一个叫不出名字的高人,那两个高手面对着安陵松是敢怒不敢言,再加上十二皇子出了这事,如果十二皇子自己不说,他们是打死也不敢自己说的。 一群人来的时候浩浩荡荡,走的时候凄凄惨惨,特别是那两个高手,在扶着黄龙清离开时,安陵松突然又叫住了二人:“哎,先别走。” 两人的脸色难看,如果在这里只有安陵松一个人的话,他们还不放在眼里,可是看到她后面站着的萧凉秋时,两人又不得不停下来,看着她。 安陵松:“你俩叫什么名字?” 两人愣了一下,以为安陵松是要记住他们好报复,当下被萧凉秋压制住的豪气便冲上头来。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们姓史。” 其中断腿的厉声说道。 安陵松愣了一下:“姓史?用枪?你们是那个二十年前就归隐的史氏兄弟?史来史去?” 啧!原著中这两人也是有戏份的,但不多。出场时他们已经是男主的属下了,她之所以记得他们,是因为他们的名字—— 死来死去。 兄弟两人似乎挺意外,没想到她居然知道他们,毕竟他们已经二十几年未在江湖走动了。 “怪不得二十几年没听说过你们了,原来是去吃公粮了,哈哈,挺不错的,公务员总比在江湖上混强,有保障嘛。” …………………… 十二皇子的人走了,小河边重新恢复了宁静,安陵松虽然不太想打扰CP联络感情,但一直站在原地好像很违和。 不是办正事儿。 她转身,准备走回去,可一转身,却发现殳无刃已经在她的身后,她愣了一下。 “姐姐,你没受伤?”殳无刃拉起她的手,上下查看。 她伸开两臂任他检查,然后看向萧凉秋:“我亏萧大侠救了我们,你有好好谢过他吗?” 殳无刃退了一步,笑道:“当然。” 萧凉秋站在原地没动,他还是很疑惑,他到底什么时候告诉她自己姓什么了。 安陵松收回目光,准备先把正事处理完,然后再磕CP,她再次看向殳无刃:“你……” “姐姐,你叫我小刃刃,以前有一个对我很好的姐姐,就是这么叫我的。”殳无刃突然说道。 安陵松第二声“嗯”了一声,从善入流,反正她也是这么叫着顺口。 “好,小刃刃,飞燕郡主出事后,你有见过她吗?” 殳无刃摇头:“三王爷说她精神失常,什么人都不愿意见,特别是男的,一见就打人,连他都近不了身。” “那外面传言说飞燕郡主身上不止被……还有被虐待,那身上应该是受了不少处伤?” 殳无刃想了想:“这个我不也肯定,但三王爷倒是说飞燕郡主的确受了伤,到底受的是什么样的伤,就不得而知了。” 他的话说得十分晦涩,但安陵松倒是听明白了,她的态度不像殳无刃那么避讳,很坦然地讨论客观事实:“飞燕郡主未成亲,又是金枝玉叶,平时接触的男性肯定有恨,婚前性行为啥的,应该不发生。” 她想了想,突然看向殳无刃:“小刃刃,你身为郡主的未婚夫应该没有与她做过什么?” 殳无刃脸色一变,慌忙地解释:“姐姐,我没有,我其实……” 安陵松抬手让他不用说下去:“我明白,我明白。你听我说。” 这时萧凉秋也走了过来,他就抱着站在一旁,像是旁观者听故事一样站在那里。 安陵松看他一眼,又看看殳无刃,顿觉心满意足,便接着说道:“飞燕郡主是完璧之身,那么就算她没有被虐待,如果事情是发生在这里,她定然也会因皮身而流血,可是你们看河边的石头,从大致上,这里的石头几乎没有被挪过位置,特别是那块据说是发现飞燕郡主的那块大石,想要挪动它恐怕不容易,就算是挪动了,难免也会留下痕迹,可是那四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萧凉秋和殳无刃都不太明白她想说什么,倒是萧凉秋有疑惑:“你怎么知道这里的石头没有被人移动,毕竟除了那些大石,其他的要挪并不难。” 安陵松没说话,只是弯腰随手捡起脚下一块鹅卵石,然后走了一步,又捡了一块,接着把先捡起来的那块放到了后捡起来的那个位置上,又把后捡的那块放到了第一块所在的位置上。 殳无刃眼睛一闪:“我明白姐姐的意思了。” 第60章 吃起了自己的醋 安陵松期待地看着他,眼里有着赞许:“那你说说看。” 殳无刃上前一步,跟她一样捡起两块石头,然后把位置交换,他蹲在地上指着其中一块石头下露出来的地面绿色的苔藓痕迹说道:“如果这些石头改变了位置,或者被另一批石头取代,那么下面的地面肯定有改变,要么会露出地下的湿苔,要么可能会重叠盖住,可是当扒拉开那些重叠的石块底下还是一样与原来的痕迹不吻合。” 安陵松笑着点头,心疼男主果然聪明,就是男主他师父有点棒槌了。 想着,她不由朝着萧凉秋那边看了一眼,萧凉秋没看她,只是微微垂着头,似乎在想什么,就在她刚要转开目光时,他突然抬头看向她,清冷的眼底好像有一点点的倔强。 她愣,心道你在倔强啥呢? “所以,你认为如果女子在这里被侮辱破身应该会有血迹的,可是这里的石头明明没有被改变位置,更没有被换过,为什么一点血迹都没有,你刚才问那些人发现了些什么,问的就是这个?” 原著中不太爱说话的天下第一剑,竟然像是为了要证明自己似的,发表了很长的一段看法。 安陵松为这猜测觉得有点好笑,原著中的天下第一剑,心中只有剑,不以物喜,不以物悲,沉默而强大,可她遇到的怎么跟个喜欢争强好胜的中二青年似的。 “可是……”萧凉秋很快又发表了自己的疑惑:“这里是河边,如果当晚的恶人想要把这一切清洗干净,也不是不可能?” 安陵松想了想,点头:“的确,所以这只是个猜测。” 跟着她转头看殳无刃:“小刃刃,当天晚上有人说你来到了这里,那你那天晚上看到了什么?又为什么会来这里?” 殳无刃手指蜷缩了一下,眼神往右飘了飘:“我……有人给我捎来信,说飞燕郡主约我到此时相见……可我到了地方,却没有等到她,便又回去了。” 安陵松没有注意到他的躲闪,但萧凉秋看到了,他看着他,并没有多言,只是沉默的双眼显得有些深,殳无刃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但在萧凉秋面前,他却显得十分的坦然,甚至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 而这时安陵松正好抬头看到他看着萧凉秋笑,CP之魂燃了一下,要不是理智还尚在,她可能要问他们会不会她给准备一间房间,两人慢慢相视而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身为高手的直觉,殳、萧二人同时感觉到了一股让人极度不适的视线正在缠绕着两人,两人同时看过来,把某人猥琐的笑容逮个正着。 这笑容,没啥伤害性,但就是—— 萧凉秋和殳无刃凭借着本能各自退开一步,离彼此远了一些。 安陵松赶紧收起自己的姨母笑,挺起胸膛,掩着嘴虚咳了两声:“小刃刃,我问你个问题,你别多想啊,就是你没想过飞燕郡主为什么大半夜约你到这里几乎没有人烟的地方?而且这么晚,你为什么独自一个人前来,没带两个随从呢?” 她问的时候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说完一直在观察殳无刃的反应,就怕他的小心灵受到伤害,还好殳无刃的反应还算正常,就是怎么看着有些心虚? 等等,他为什么心虚? 安陵松发现这一点,整个人都不好了,难道男主在她不在的这两年已经进行了什么自动进化?不再是两年前的小天使? 还是这两年间,她派来的人看得不够严实,他还是被伤害了,还是偷偷黑化了? 殳无刃看到她的脸色的变化顿时慌了起来:“姐姐,我……我没有骗你,虽然我和飞燕郡主有婚约在,但是她并不是特别地喜欢我,我……我也不喜欢她,但是外公为了定的婚约我没办法……拒绝,那天晚上她派人来给我送信,让我到这里相见,说不许告诉别人,更不许带人来,如果……如果我要是不来,或者带着人过来,她……她就解除婚约,到时外公他一定会怪罪我,我……呼……呼呼……” 殳无刃一着急,说话的气息开始混乱,最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完,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袖,身体晃了晃,随时都会倒。 这下倒把安陵松给吓够呛,她就是随便问问,又不是怀疑他什么,怎么这么激动。 “哎哎,小刃刃,你别着急,慢慢说,慢慢说,我就是随便问问,并不重要的,你不要着急啊,来深呼吸,呼吸,呼吸。” 她拍着他的背,慢慢地为他调整呼吸,同时缓而慢地将真气往他的体内送,渐渐地,殳无刃的呼吸平静下来,可是这一平静却像是没有了呼吸一样,他整个人虚弱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安陵松这回也没有什么查案心情了,直接转个身,都要把人背起来先离开。 结果殳无刃却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我怕姐姐误会,毕竟我半夜与女子私会,是行为不检点,我怕姐姐误会儿是个轻俘的人。” 安陵松:“……”为毛觉得哪里有些违合?他们这才算相信不久?他为什么能在乎成这样?是他瞒着她什么?还是—— 殳无刃的眼皮掀了掀,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去:“曾经我认识一个对我很好的姐姐,她答应我会一直陪着我,可是后来她走了,还说我太弱了,不想再陪着我了,那时我很伤心,也很生气,可是气着气着,最后却更伤心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安陵松扶着人的手突然僵住,眼中闪过震惊,她的马甲穿得这么松吗?一下子就被扯掉了? 殳无刃垂着眼,唇角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紧紧地抓着人,以防人突然跑了,然后才接着道:“那个姐姐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但姐姐你虽然长的没有那个姐姐好看,但心地和她一样好。” 安陵松愣了一下,跟着心脏一松,紧接着突然眉行挑老高:“我没她好看?” 殳无刃抬头看她,很真诚地点头:“那个姐姐长得很好看,很多人看了她一眼,都会喜欢她。” 他的眼神因为回忆变得美好起来,似乎回忆里的那个人让他感觉到了无比的幸福。 安陵松差点被这口气给憋死,莫名其妙地竟然吃起自己的醋来了。 不!她是在怀念自己的大号。 明明都练到这个等级了,居然还得从头开始练。 第61章 这就把人卖了 嗖—— 一把长剑势如长虹地从二人中间切了过去,就如一把劈天斩地的神兵利刃,迫得安陵松与殳无刃不得不各自朝着后面连退数步。 接着二人便看到萧凉秋的身影如惊鸿一般从两人中间的位置穿过,朝着旁的树林中掠去。 安陵松愣了一下,看了殳无刃一眼,殳无刃很平静,似乎也不意外,不多时,萧凉秋又回来了,他自然地站到了安陵松的旁边:“你没有发现有人?” 安陵松愣了一下,摇摇头,但心情一下子劈了叉,藏在附近,她却没有发现,说明对方肯定强过她,如果要对她不利的话,她肯定得挨拍。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武功不是天下无敌,好歹也能位列武林前十,结果就这么一会儿,她就接连被碾压,整个人都不好了。 特别是萧凉来偏还在这个时候说:“如果你拜我为师,这些人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安陵松:“……”这是男主的师父,但是—— “其实教武功,也不一定非要拜师……是?”和天下第一剑说个几招,好像也没坏处,关键是能保命。 深深认识到自己不足的安陵松开始打起了男主师父的主意。 萧凉秋:“必须拜师。” 安陵松:“……” “有看到是什么人吗?”殳无刃在一旁突然开口。 萧凉秋转身持了他,目光沉静中带着审视:“对方太快,只掠了一眼,中年男人,灰衣,头发灰白,一与衣服同色的灰布系在背后。” 殳无刃听到这里眼睛闪了一下,随即垂下了头,须臾,他抬头看安陵松:“姐姐,一个人武功再高,也无法面面俱到,不如你住到我那里,我让侍卫一直守在你身边,便没人可以近得了你的身。” 安陵松连连摆手干笑:“哈哈,还是不了,我一个人挺好。” 殳无刃的脸上闪过失望,她赶紧转移话题:“我看我们还是去百世庵去看看,庵堂就在附近,或许他们也看到些什么。” ……………… 灰色的影子从山上急速地掠到山下,山下有一座看起来像是刚刚搭起的亭子,亭子外围轻纱飘渺,一浮一落间,隐约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人,正在慢慢地倒酒喝,可是就是看不到对方的脸。 灰衣人到了亭子外,便跪到了地上:“主子,属下无能,未能有结果。” “怎么?他带着人?带着多少人,竟然让你都无法下手?”亭子里的人声音混厚,带着威严,可这威严似又夹着慵懒。 灰衣人低压得更低:“属下无能。他身边有一用剑客,功力深不可测,若是对上,属下没有信心能全身而退。” 亭子里的人似乎来了兴趣,白色的幔纱后人影的坐姿有了改变:“会是殳无刃的师父吗?你对孤说殳无刃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甚至极可能是个高手,他背后可能会有个高手,会是此人吗?” 灰衣人没有抬头:“那剑客看起来相当年轻,而且他在追属下时所释放的真气与殳无刃不太一样。” 亭子里突然陷入了沉默,灰衣人跪在外面不敢动,一阵大风吹了过来,掀起了纱幔一大片,却只是看到人的背影。 “他的身边竟然有这样的高手,他是想要干什么呢?” 那人发现幽幽的疑惑之声。 ………………………… 三人来到百世庵。 这间庵堂真的很小。 一间小小的院子,几间半新不旧的房子,他们进去时,正有一个小尼姑在打扫院子,看到他们进来,脸上既不惊讶,也不意外,只是做了一个佛礼,然后继续打扫。 小尼姑的反应怎么看都有些奇怪,过于冷淡又冷漠了。 安陵松让殳无刃和萧凉秋先别动,她自己走了过去:“小师父,能向你打听个事儿吗?” 小尼姑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看向她,十三四岁的年纪,可是双眼却如暮色沉沉,没有丝毫属于这年纪的灵动。 她看着安陵松,用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阴沉声音说道:“这几天都没有人来庵堂,这里的人也没有出去,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不知道。” 安陵松怔了一下,跟着一笑:“小师父,我还没说我要问什么事呢,你就知道我要干嘛了?” 小尼姑不说话了,就定定地看着她,这眼神要是大半夜看到,说不定能吓一跳,即使是现在大白天,安陵松也觉得挺胆寒的。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从左厢的房门口传了来:“这是因为这几天,天天有人来我们这里问东问西的,白天晚上的不停,真真是烦死人了。” 随着声音,安陵松看到了一风韵犹存的妇人从房间走出来,她虽然穿着朴素的灰色缁衣,头上戴着同色的僧帽,可是她脸上竟然画着淡妆,走起路来腰姿款摆,一行一动间竟是比子里的姐儿还要风骚,安陵松看得一愣一愣的,差点以为自己走进了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地儿呢。 这风骚尼姑本来先是往安陵松这边走,可走了几步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殳无刃和萧凉秋,脚跟直接转了个弯,朝着他们走过去。 “哟,两位大小公子也是来查案的吗?现在京城里面的官老爷莫不是都像二位这么仪表堂堂。”她走到两人身边,伸手先是想要摸殳无刃的脸,结果被殳无刃反应极快地避开了,接着又要要往萧凉秋的怀里撞,萧凉秋更绝,直接把出了一半鞘地剑横在自己的胸前,但凡你再往前一步,就可能立马血溅五步。 好不容易看到两个绝色美男,看得到吃不到,这是妇人尼姑很是憋屈,于是腰一转,屁股一扭,朝着小尼姑大呼小叫:“看什么看,还不把院子打扫干净了?” 安陵松看看沉默寡言的小尼姑,又看看这位风骚的大姐,立马主意就来了。 她身形微微一动,人就来到了那风骚尼姑的身边,在她还没注意到时,贴着她的耳朵问道:“师太想和他们其中一人共度春宵吗?” 那尼姑先是一愣,接着立马脸泛桃花地转头看安陵松:“怎么?你有办法?” “当然,他们人是我带来的,我当然有办法让他们点头,不过这就要看看师父合作不合作了。” 第62章 芝麻和西瓜 殳无刃和萧凉秋站在庵堂门口,两人的脸色都相当的奇怪。 殳无刃先是嘴角一抽一抽的,可接着他竟然露出了一副深思的神情来,仿佛在思考某件事的可行性,慢慢地他的嘴角勾了起来,似乎有了什么决定,眼底一抹杀色闪过,但随即被他敛在了眼皮下面。 反观萧凉秋的反应就很直观了,他先是一愣,跟着是震惊,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但很快的,他又恢复了平静,一如平常。 安陵松没管两人心里在想什么,她把那风骚尼姑拉到了一边,问问:“师太应该听说了在庵堂不远处发生的事情,不知道师太那天晚上可有听到什么?” “我法号慧灵,那是慧心,别师太师太的叫了,都叫得我老了。”慧灵从袖中掏出一条丝帕,一边擦着嘴角一边说。 安陵松点头:“慧灵师父那天晚上可听到什么了?” 慧灵挥了下手绢,眼睛着色地朝着殳无刃和萧凉秋的方向看了一眼,美色当前,还真就认真地思考了起来:“那天晚上我挺忙的,而且那天风大,外面树又多,鬼哭神嚎的,我还真没听到什么。” 说到她忙的时候,安陵松无意间看到扫地的小尼姑慧心的动作顿了一下。 慧灵接着又说道:“不过,第二天我去河边打水,倒是看到个人鬼鬼祟祟的。” “哦?是什么样的人?男的?女的?多大年纪?有看清楚长相吗?” 安陵松精神一来,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慧灵摇头:“当时那人就在树后,听到我来,估计转身就跑了,我就看到是个穿着灰色衣服的。” 安陵松眼睛一闪,又是灰色衣服?最近京城流行灰色吗? “还有别的吗?” 慧灵耸耸肩:“没了,还能有什么。” 说着,她朝着殳无刃和萧凉秋那边看了一眼,安陵松眨眨眼睛:“慧灵师们,你这出家人,你确定要……” “出家人怎么了?这好看的景和好看的人,谁不稀罕看。”慧灵说得理直接气。 安陵松了解地点头笑,然后用一种讳莫如深的表情挨近她:“既然这样,那么慧灵师父不如说说那天晚上你在忙什么?” 慧灵看着她的眼睛,暧昧地眨了眨眼睛:“小姑娘你年纪还小,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这青灯伴古的日子不好过,总要有些慰籍,这日子才能好好往下过嘛。” 安陵松只是笑不置可否,却把门口的两个男的给听得脸红了,殳无刃的头压得低低的,只是耳朵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而萧凉秋虽然一脸严肃正气,还还是微微地侧过身子,不去她们那边。 安陵松没注意二人的反应,慧灵倒是看到了,笑得花枝乱颤的。 安陵松看看四周情况,虽然庵堂门小,但好歹是佛门清静地,在这里说这种事情实在对我佛不敬,她便往外一指:“不如慧灵师父与我到外面走走?” 慧灵看了门口一眼,然后看殳无刃和萧凉秋:“他们也一起吗?” 安陵松看向殳无刃,朝他眨了下眼睛,然后看了一眼那个打扫的慧心,见他了然点头,她才对慧灵道:“舍弟年纪小,身体又不好,就让他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他跟我们一起。” 她指向萧凉秋。 被点名的萧凉秋面无表情,沉静如松,但却没有反驳。 刚巧慧灵也是比较喜欢这个年长的,毕竟年纪太小,还得调教,年长的就不一样了嘛。 三人出了庵堂,安陵松和慧灵走在前面,萧凉秋远远地跟在后面,他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是一座雪山,冰冷,高洁,而他的气质却又格史上的沉稳,可能是因为本身强大的原因,他只是走在身后,就会给人一种安全感。 慧灵不时地回头看他,安陵松对这大姐的色心也是佩服无比,什么人的主意都敢打。 “慧灵师父,既然那天晚上你那么忙,想来也不是在庵中忙,毕竟庵中还有庵主,和慧心小师父。” 安陵松说“忙”的时候相当的认真严肃,好像真的是在说她在忙什么大一呈般。 慧灵化着淡妆的眼睛妖娆的流转了一圈,掩着嘴笑了起来,这笑容和这一身灰色缁衣相当地违合,安陵松看得得眼疼的,但也只能忍着。 “哎呀,其实也没走多远嘛,这片林子这么大,平时草药,野鸡野兔各种小体形野兽很多,总有人来采药或者打猎的,这人一多,有时候晚上回不去,就得在林子里过夜,时间久了,就有些猎人自发建些草屋用以过夜,但现在又不是打猎的季节,房子也空下了不少……” 她说到这,便没再往下说,安陵松却突然感觉脑中灵光一闪,她一把抓住慧灵的胳膊:“那你知道这里有多少草屋吗?” “这我哪知道啊,我最常去的就是庵后面的那个,那其实就是……哎呀,就是他为了和我相好,才建在那里的,比其他的可要舒服多了。” 安陵松心里有了计较,跟着却又有了疑惑:“那么那天晚上,你们是在那里过夜的吗?” “哪能啊,第二天一早庵主还要上早课的,完了,我就回来了。” “那你的姘……情郎呢?他是在那里过的夜,还是回去了?” “应该回去了?他家里的母老虎看得可紧了,这不几天都没来找我了,杀千刀的,了不知道一天一守着那个猪一样的母老虎有什么好的,还不舍得休了。” 听着慧灵在那抱怨,安陵松不由嘴角一抽,看来这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在小三儿的眼里,原配都是丑八怪呢。 “也就是说慧灵师父这个情郎当天晚上是从这里离开的?那么他可能在出林子的时候看到什么啰。” 慧灵突然警惕起来:“小姑娘,我可是不会告诉你他是谁的。” 安陵松一点不着急,她只是回头看了萧凉秋一眼:“慧灵师父,这芝麻和西瓜你可得分清楚啊,莫不要为了芝麻丢了西瓜,对不对?” 慧灵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眼神跟着荡了起来,连心都跟着飘了:“小姑娘,你说得很对。” 萧凉秋突然四周的空气变得粘稠了起来,转头就看到慧灵的目光,他微一皱眉,转身就要走,却听到安陵松在后面喊了他一句:“萧哥哥,先别急着走啊。” 第63章 想让她属于我 安陵松把以前原身时常用来勾引男人的语调给搬了出来,瞬间把萧凉秋给叫腿了麻,或者说是恶心地抬不动腿了。 安陵松轻步瞬移来到他的跟前,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轻声道:“萧哥哥,你就帮个忙呗,你也不用真的和她怎么样,就是在我找到人之前,让她粘着你一会儿,等事办完了,你杀了她也无所谓哦。” 萧凉秋听到这皱了下眉:“好姑娘不能动不动就说杀人。” 安陵松突然被教训,愣了一下:“我就随便说说,你用不着当真。” 萧凉秋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竟然就糊里糊涂地答应了她,看着越跑越远的身影,他陷入了一阵沉思,可是久思却不得其果,直到一只如八爪鱼一般的手爬上了自己的胸膛,他才清醒过来,胸口用力一震,便把那手给震了下去。 慧灵摸着自己被震得发麻的手,一脸委屈地看他:“公子,你把人家弄疼了。” 听着这故意嗲哑的声音,萧凉秋突然想念起刚才安陵松那一声刻意暧昧的“萧哥哥”了。 ……………… 安陵松回到百世庵去接殳无刃,刚到庵堂门口,就看到殳无刃正和慧心面对面地蹲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慧心一直低着头,没怎么说话,远远看去,像是害羞,安陵松站在门口看着偷乐,心说这男主就是男主,随时随地都能撩妹。 不过你的CP都在出卖色相帮忙找线索,你别就在这里坐享其成了。 安陵松直接在门口叫了一声:“小刃刃。” 殳无刃立刻回头,跟着站了起来,朝着她挥了挥手,安陵松愣了一下,阳光下,古刹里,少年的笑容像是染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芒,看着的人,莫名其妙就把自己的心灵给清洗了一遍,说不出的舒畅。 安陵松看着那个笑容,大脑迷茫,而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迷茫的瞬间,心跳夫规律也跟着狠狠地乱了一下。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等安陵松的目光有了焦距时,一切又归于平常。 “我要下山,你和我一起。”他朝着殳无刃说道。 殳无刃点头:“好。” 说完,他转身又蹲到了慧心面前,温柔又阳光地对她说了一声:“谢谢你。” 等他转身快步走向安陵松时,慧心突然抬起了头,安陵松看到她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了一抹震惊与愕然,她有些不明就里,刚刚殳无刃只是跟她说了“谢谢”,不至于这么震惊? 殳无刃走到安陵松面前,很自然地拉起了她的手,然后将她的视线吸引到自己的身上:“姐姐,我打听到一件事,可能会有用。” 安陵松:“是吗?刚巧,我也打听到一件。” 两人肩并着肩离开,慧心看着两人的背影,面色沉凝,眼中还余有刚才的震惊,就在这时,殳无刃突然转过身来,雅如幽兰的脸突然朝着她露出了一朵笑容来,左额际的那朵梅花隐隐跳跃,那张脸就像是突然被妖精覆盖,慧心吓得一屁股又跌坐到了地上。 安陵松听到身后的声音,要回头,却被殳无刃阻止了下来。 “姐姐,我觉得那个小尼姑有些问题。” 安陵松被他的话吸引,便没有回头,甚至还加快了脚步,她拉着殳无刃,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才又减下速度来:“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殳无刃低着头,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刚刚因为走得急,两人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十指紧扣,那每一根都纠缠在一起的手指让他的血液沸腾,甚至差点控制不住,把人直接揽到怀中,揉到骨血里,自些她就是真真正正地属于自己。 安陵松没注意这些,她甚至很自然地松开了手,继续往前走:“小刃刃,说说啊,你为什么会认为慧心小尼姑有问题?” 殳无刃闭上眼睛,已经空了的五指缓缓地收拢,再睁眼时已经恢复了正常。 “从我们打听这件事起,她就显得格外小心,虽然看起来是在干自己的活,可是她一直在注意听着你和慧灵的对话,在慧灵提及那天晚上时,她的动作顿了一下,说明她对那天晚上的事知道些什么。” 安陵松摸了下他的头,表示她的赞美:“那你问到什么了?” 殳无刃自然地把头顶在她的手心里蹭了蹭,像只听话的大狗狗:“嗯,她说那天晚上慧灵没有在庵堂内,而是去了外面,她受庵主的吩咐去找慧灵,然后……然后她就看到……” 说到这,殳无刃又不往下说了,白净的脸变得通红,安陵松本来还要问他怎么不往下说了,可一转头看到他这脸色,感觉可能自己猜出来慧灵看到什么了。 同时也猜到他说他打听到什么了,原著中坐拥后宫无数的男主,这时竟然因为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一场现场直播而把自己弄得像只煮熟的螃蟹似的,还挺好玩的。 于是—— “她看到什么了?”某人明知故问,还故意装出一副着急知道答案的样子。 殳无刃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更冷确的是不敢让她看自己的眼睛,因为刚才在回想慧心说看到的画面时,他不自觉地就在自己的脑海中组织成了另一幅画,画上面的主角是他与眼前的人。 画里面,眼前的人在自己的怀里婉转承欢,媚眼如丝,一个眼神,一个呼吸都让他全身的血脉奔腾,他知道自己此时的眼神肯定很吓人,好不容易她再次出现,他可不能再把她吓跑了。 殳无刃一直低着头,甚至越埋越低,安陵松注意到他的耳朵红得都快低出血来,而呼吸也越来越重,隐隐有种上不来气的感觉,她赶紧适可而止,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说:“啊啊,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都知道了。来,慢慢呼吸,别着急,慢慢来……” 殳无刃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让自己慢慢冷静,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他的呼吸终于慢慢平顺了下来,除了几声隐隐的咳嗽声,再无异样,脸上耳朵上的红意也渐渐消失了,安陵松这才松了口气。 殳无刃也松了口气,他反头看向她:“姐姐知道了?” 第64章 死得很巧 两人在路上一对,竟然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案,答案都指向那个慧灵的姘头。 只是殳无刃不解,为什么慧灵会愿意把他姘夫的身份和住址告诉安陵松。 当听到他提出的疑问时,安陵松露出个神秘的笑容:“这是秘密。” 殳无刃微微歪了歪头,看起来像是疑惑,但眼底隐隐地泛黑:“姐姐,你不相信我吗?” 安陵松愣了一下,不明白不相信这个结论是怎么来的。 但她还是摇摇头:“不是啦,我不信你信谁呢,但这件事和萧凉秋的私事有关,你要是想知道就问他本人,我不方便说。” 唔!总感觉把你的CP送给人有些对不起你。 私事—— 殳无刃这回甚至都不掩示自己的眼神了,眸光中有一掠寒光划过:“姐姐,什么时候和他竟然有了私事?” 这回安陵松总算感觉到了什么,她愕然地看着殳无刃的目光,突然惊觉。 我的妈,她怎么忘了!就是因为殳无刃对萧凉秋有占有欲, 因为萧凉秋是唯一在殳无刃落魄时向他伸出手的人,所以他对于这个师父十分地重视,甚至就连他对别人稍微指点两句剑法,他都会觉得别人抢了他的师父,就是因为这样的占有欲,她才磕上这对CP。 那现在她明目张胆地和人家的CP师父有私事了,不是找死吗? 妹的,两年后的男主有点难搞了,不像两年前那么好攻略了。 “不是,小刃刃,其实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我和他的私事,是他和慧灵的私事……” 说到这,她突然又停了下来,这要是让男主知道她把他的师父卖给一个尼姑,会不会当场就杀了她? 一阵风吹了过来,明明天气不冷,可她莫名地打了个颤。 殳无刃的眼睛眯了眯:“萧凉秋和慧灵的私事?” “啊,也没什么啦,就是我想找到那个姘夫,向他问那天晚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可是慧灵说要有交换的……不过你放心啦,萧凉秋他武功那么高,不会被一个尼姑占便宜的啦。” 安陵松越说越心虚,不敢抬头看殳无刃,而这时殳无刃却突然不开口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只听到了他慢慢前行的脚步声,而且还越走越快,难道这是要去救他师父,免得被蜘蛛精给吃掉? “哎,小刃刃……”她抬头,却看到殳无刃走在前面,正回头看她,脸上的笑容灿烂明媚:“姐姐,既然你知道了那人的住址,我们快去找他。” 安陵松:“……”男孩子的心思你别猜,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慧灵的姘夫家,是百世庵外一座村落的地主,整个村子的地差不多都是他家的,所以到了村子里安陵松一打听,就打听到了这户张姓人家。 只是从进村起她就隐隐听到了一些锣鼓的声音,那调子听起来不像是嫁娶的喜庆,听着很有阴间的感觉。 这时安陵松正好又拉住了一个民村,这户姓张的家不太好找,左拐右拐的,村民听她打听,就多问了一句:“姑娘是来奔丧的?呶,你再往前走,拐两弯儿就到了。” 安陵松一听到奔丧,不由愣了一下:“张家有人死了?是谁?” 村民:“可不就是张家老爷嘛,姑娘不知道?” 安陵松:“哦,我接到家里让过来的消息,具体不清楚。” 说完,她拉起殳无刃赶紧走了。 两人朝着丧乐的方向走,心情莫名的沉重:“小刃刃,你说真的会这么巧吗?” 殳无刃低着头,沉吟半许:“如果死的就是那个张老爷,那么也太巧了。” 安陵松没说话,她的想法和他刚好一样。 两人拐了两个弯,果然看到了一个朱漆大门,这张家虽然位处村子最深处,但房子却是很好认的,毕竟是全村最有钱的富户。 此时朱漆大门上面挂着两只白色的灯笼,丧乐从大门后丝丝缕缕地传了出来,如泣如诉,音乐中隐隐有人哭泣的声音夹在当中,更是让人听了也跟着悲中来。 安陵松站在门口有些犹豫,刚好这时大门开了,穿着丧服的仆人看到他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施了一礼:“姑娘请进。” 今天是丧日,仆人应该是以为他们是来奔丧的,安陵松想了想,没有解释什么,说了句:“节哀。” 便带着殳无刃走进了张大家门儿。 张家虽然在村子里是富户,但说底也只是个小地主,对于商铺林立天下的魔教来说,不算什么,而对于从小长于侯府的殳无刃,自然也没有什么看头。 两人由仆人引来来着了灵堂,里面摆着一大口棺材,还未封棺,棺材后是一个大大的“奠”字,棺两旁是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大的也就十四五岁,小的才六七岁的样子,娘三紧紧地靠在了一起,妇人的泪痕还未干,两个孩子当中小的看着娘亲哭,便伸手为其擦眼泪,对于父亲的离开,他还不是特别的明白,但他能感觉到娘亲的伤心。 安陵松和殳无刃在灵堂前上了香,然后走到家人面前,妇人抬起头看安陵松,眼露疑惑:“姑娘是……” “哦,我和张老爷在城里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听到了他过世的消息,便过来吊唁他……张夫人……节哀。” 妇人并没有怀疑她的话,带着孩子还了礼,但安陵松却并没有像别人一样离开,而是朝着棺材那边看了一眼:“张老爷正值壮年,身体一向不错,怎么这么突然就……” 提到丈夫的死,张夫人悲从中来,眼泪再次控制不住地往下流:“说的正是如此,本来一直好好的,连风寒一年都不一定感染一次,可吃着饭,这人说没就没了,呜哇……老爷啊,你这么一走,可让我们娘三怎么活啊。” 张夫人抱着孩子又哭了起来,安陵松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最后只能叹口气,转身离开了。 等两人离开了张家,却并没有出村子,而是拐了几拐,到了一处无人的空地,这里平时应该是村人晾谷子的地方,四周没有什么建筑,也没有什么挡阴的地方,更藏不了人。 “刃刃,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安陵松若所思地站在谷场中间,阳光直洒在她脸上,不基平时的笑嘻嘻,有几分严肃。 第65章 原来什么都知道 殳无刃站在那里看着她,目光内敛却难掩痴迷,在感觉到她要抬头看向自己时,他慢慢地垂下了自己的眸子,轻声道:“确实是死得太巧,但现在我们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也不好下定论。” 安陵松点头:“对了,之前我听说有一个人说看到你当晚在百世庵附近,那个人是谁?” “我当初被抓到大理寺的时候,大理寺的人说是一个乞丐。” “乞丐?”安陵松露出有趣的笑容:“百世庵附近又没有什么人,一个乞丐大半夜的去那里干嘛?” 殳无刃想了想:“那里附近既然有草屋,或许是过夜?” 安陵松摇头:“没有必要,乞丐只有在城里人多的地方才能讨到饭吃,也就是说他晚上到百世庵附近睡觉,白天还得再回城里,这城里离百世庵有段距离,这么一来一回既浪费时间,又浪费体力,况且现在天气不冷,就算是晚上随便在哪个桥洞或者大户人家的屋檐下,也能将就一晚,他何必这么大老远往百世庵跑一趟?” 殳无刃:“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是他原本那天来百世庵是有别的事,二就是……” 他顿了顿,看向安陵松,两人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你想想,你得罪过什么人,有什么特别地恨你?” 殳无刃笑了笑:“我没得罪过什么人,可是恨我的人可能很多。” 安陵松看着他悲凄的神情,一下子就知道他指的是恨他的人是谁了。 “这也是条线索,回去之后我让人把暗中调查一下。” 殳无刃点头,然后他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 “姐姐,那慧心虽然告诉了我有关慧灵姘夫这件事,但我感觉她可能还有什么话没说。” 安陵松:“嗯?为什么这么认为?” 殳无刃不好意思地笑了:“感觉。” 安陵松也笑了,伸手掐了他脸颊一下:“行,姐信你的感觉,等下再问一下慧心小尼姑。” 殳无刃也跟着笑了起来,阳光下,少年的笑容没有一丝阴影,明亮得像是一片广阔星海。 蓦然,安陵松的突然有种想法,即使没有什么任务,可能在这一刻,她也想守护这一片明朗的星海,还他一个善良而美好的世界。 “等下?姐姐不现在回去?”殳无刃奇怪地问道。 安陵松走近他,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张老爷死得蹊跷,我们晚上得看看张老爷的具体死因,到底急病猝死,还是人为害死,或是人为,那便是灭口了。” 殳无刃的头微微低着,站在那里没动,感觉到从耳边传来的温热香软空气,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挠着自己的手心,眼睛睫毛如蝶翼一般轻轻忽闪,把一切明目张胆的占有欲都挡在了其后。 安陵松也没注意到他这些小细节,说完了,就退开了一步,四周看看:“这里的景色还不错,咱先随便逛逛。” 还在百世庵不远处的萧凉秋,等人等到了傍晚,依然不见人回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被他点穴站在那里站了半天的慧灵,抬袖一挥,把穴道解开,慧灵一朝得救,正想开口大骂,结果一眨眼个功夫,她面前的人没了。 她只能对着空气大叫了一声:“杀千的臭丫头。” 安陵松蹲在村里的小河边打了个喷嚏,跟着肩上就多了件衣服。 她抬头,正好看到殳无刃往后退了一步,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背上的披风,随手就扯了下来,转身又披回到了他的身上:“我没事儿,你可别感冒到了,这小身板子,光抽条,也不知道长点肉,平时安世侯都不给你饭吃吗?” 像是想到了什么,殳无刃道:“这两年我一直在喝药,身体好了不少,那药方是两年前,我在凌州时,一个大夫给开的。” 安陵松为他系好披风,动作顿了一下:“凌州那小地方的大夫开的也顶多就是调养身体的药方,你你现在人在京城,应该好好找一位名医治你的病。” 殳无刃抬眼看着她,突然说道:“姐姐和那个姐姐一样对我很好。” 安陵松:“……”为毛感觉全身发冷,有一种马甲掉了的感觉? “哈哈,因为小刃刃长得很可爱,很容易激起女性的母爱嘛。” 殳无刃的眼睛闪过一道光:“母爱?” 安陵松用力点头:“是的,因为小刃刃真的很可爱啊。” 她掐了一下他的脸,这时远处的丧乐声音小了一些,身后不远处的村子像是睡着了的动作,安静得只余呼吸,安陵松便往村子那边走了两步:“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张家了。” 殳无刃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发闷,他始终低着头,脸部的表情全部湮灭在黑暗之中。 如果安陵松这时离得他稍近一点,可能会感觉到他那阴得发冷的周身气息。 ……………… 回到张家,吹打丧乐的人已经休息,灵堂外只有张夫人一人,孩子应该是被她打发回去睡觉了。 她独自一人呆坐在灵堂内,默默守着丈夫,身影看起来孤寂又可怜。 安陵松看着有些不忍,白天时她就注意到张夫的眼睛下一片漆黑,想来是几天几夜未睡了。 她站在灵堂外,矮身捡起一块小石头,想点了张夫的昏睡穴,既能让她休息一会儿,她又方便查看张老爷的尸体。 结果她刚才手,张夫人就站了起来,她背着安陵松他们的方向,慢慢地走向了棺材。 这个角度安陵松也方便动手,她只好等着,心里想:这张夫和老老爷的感情倒是不错,可她知道张老爷在外面还有一个尼姑情人吗?要是知道了她会是什么心情? 想到这,她无奈地摇摇头,古往今来,现世书中,男女之间这点事好像都挺让人上火的。 殳无刃这时在后面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她回头看他,看到他似有些担忧的神情。 她咧开嘴,用嘴形告诉他:没事。 可不就没事,只不过一点感慨而已。 而就在这时,一如盯着张老爷尸体沉默不语的张夫人突然开了口:“老爷,你看看,你都死了好几天了,明天就下葬了,你整天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连来看你都没有看你一眼,你竟然为了她还要休了我,你说你是不是很傻?” 第66章 背后的狐假虎威 安陵松和殳无刃震惊地看了对方一眼,从对方的眼中,他们同时读到三个字:她知道? 安陵松朝着殳无刃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暗示他千万不要发出声音,殳无刃点头,两人屏住呼吸朝着灵堂里面看。 就见张夫人这时已经微微转了一个身,他们已经能看到她的侧脸,让人惊愕的是,她在笑,而且笑得相当开心。 “老爷,你放心,两个孩子我会好好养大,你的家来,我也会帮你守着,你先走一步,很快我就会反那个骚尼姑给你送去,让你们到地上去当一对**妻,你不要着急啊,呵呵呵……” 寂静的灵堂里配着这轻无飘渺的笑声,顿时整个宅子都有了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 安陵松瞪着眼睛看着张夫人盯着棺材里面的死人的侧脸笑颜,一时间张大的嘴巴都忘了闭上。 还是殳无刃先是回过神,轻轻拉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对上他询问接下来要怎么办的眼神,她想了想,还是把手中的小石子甩了出去。 本来站在棺材边上的张夫人,瞬间倒地,安陵松拉起殳无刃便窜进了灵堂内。 她来到棺材边上,蹲下来看了张夫人一眼,然后对殳无刃说:“你帮我把她挪到旁边。” 殳无刃点头,去拖张夫人,而她则来到棺材边上,棺材里的张老爷安静得躺在那里,除了脸色青得有些厉害外,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她想了想,转身看向殳无刃,他正好也转身看向她。 “刃刃,能把你头上的银簪借我一下吗?放心,回去之后姐姐送你一个新的。” 殳无刃想也没想,直接扯下自己的头顶唯一的发簪,一瞬间黑发披散,配着清雅绝伦的容颜,即使是场合不太对,安陵松还是闪了一瞬的神。 哇啦个去!男主的神颜果然是天下无敌啊! 殳无刃把银簪递到安陵松面前,发现没接,他一抬眼,就看到安陵松有些失神的表情,不由笑了一下,这一笑与他平时乖巧纯情的笑不太一样,带着明星的暧昧意味儿。 “姐姐?我好看吗?” 安陵松回神,直觉地抹了下自己的嘴,然后嘿嘿笑“好看。” 她这么坦色直白地承认,殳无刃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甚至有一点点失望,不应该是这要的反应啊。 安陵松倒是回神就是回神了,没再纠结,转身把银簪伸面了张老爷的嘴里。 虽然说以银试毒也未必全中,但如果张老爷的死与飞燕郡主的事无关,古人讲究全尸,她就这么破坏人家的尸体也不太好,只能这么的,反正普通的妇人下毒也就那么几种。 “姐姐你看。”殳无刃突然指着尸体轻叫了一声。 安陵松转头一看,发现那根插在尸体嘴巴里银簪居然真的黑了,这得多大个毒性啊? 她朝着被扶在一边的张夫人看了一眼,摇摇头:“我们先去她的房间看看。” 殳无刃点头,两人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灵堂。 张家虽然在村子里是富户,但到底了也只是一个村里的土地方,宅子大小有限,二人很快找到东厢的主卧室,几乎没费多大的功夫就在张夫人的梳妆台里找到了一包药。 她闻闻药包,一时间竟然没闻出是什么毒药,倒是殳无刃只闻了一下,就说出了毒药的名字。 “河味鲜。” 安陵松愣了一下,这名字听起来怎么像是某种好吃的呢? 殳无刃把药包放下,拿出手帕亲自为她把手擦了擦:“这河味鲜,听着就像是一道美味的菜,但其实是一种毒药,是从一种名为河豚的鱼类的身体里提取出来的,传说几十年前是一位老厨师无意间发现的,然后便被一些有心人利用了起来,因为河豚这种鱼十分珍贵,这各毒药也顶多在一个达官贵人的内院,或者后宫出现,为什么张氏会有这种药?”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气息不稳,捂着嘴咳嗽了起来,安陵松倒没有表现得有多震惊,只是有些惊讶,一边轻拍他的背一边说:“张夫人竟然这么心狠,是怕普通毒药没办法毒死张老爷吗?” 殳无刃闭着眼睛享受着背后传来的温度,过了一会儿,气息慢慢稳了下来,咳嗽声也小了,他才开口:“姐姐的意思是可能有人给她的毒药?” 安陵松摇头:“说不准。走,问问本人。” 说着,她一手抓起药包,一手抓着殳无刃,便冲出了房门。 殳无刃无语地盯着那只刚刚被他仔细擦过的手,无奈地叹口气。 回到灵堂,张夫人还没醒,安陵松这回也没了同情的心思,直接拿起一杯本来是给守灵的人喝的茶往人脸上一洒,张夫人便悠悠醒转了过来。 开始时她有些迷糊,等眼睛有了焦距,看到眼前的两个人时,先是一愣,跟着戒备地往后挪了几步:“二位这是……” 安陵松蹲到她面前,把手中的药包她在前一甩,她的脸色瞬间便白了,眼睛不自觉地往旁飘去:“二位不是老爷的朋友?莫不是看我们孤儿寡母的,是要来抢劫吗?” 安陵松哂笑:“张夫人,我既然都找到了这个,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好吗?这个河味鲜,你是怎么得到的?” 张夫人还想否认,她的目光始终不看那包药:“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安陵松嘴角笑出一个邪性的弧度:“张夫人,张老爷已经死了,你还有两个儿子,莫不是你想让你的两个儿子当孤儿?” 她笑着,带笑的眼里涌出黑色的杀意,一旁的殳无刃看得一愣,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姐姐,在他的眼里,姐姐永远都像是阳光一样温暖善良,怎么可能露出这么阴暗的笑容,这明明是—— 张夫人被安陵松充满杀意的眼睛惊得差点跳了起来:“不……不要杀我的儿子。” 安陵松眼中露出一刹那的怔忡,随即笑容更加的阴沉:“那就看你说不说实话了。” 只那一瞬的怔忡,却没有逃开殳无刃的眼睛,他站在她的身后慢慢地笑了起来,他的姐姐可真会骗人。 笑着,他慢慢抬起眼,看向了张夫人。 原本还只是吓得哆嗦,但还不愿意松口的张夫人突然身全剧烈一颤:“我说……我说……” 安陵松一歪头,露出个得意的笑来,看来姐这魔教妖女没白当,吓唬人挺拿手的。 得意他没注意到张夫人一双惊惶的眼正看着她的身后。 第67章 要收徒得带男主 安陵松和殳无刃从张家村出来,此时月亮已经偏斜,正赶十六,大饼一般的光圆斜斜地挂在天空,照亮了出村的小路。 张家村离百世庵有一段距离,倒是离城里更近一点,但安陵松想起萧凉秋还被她丢在百世庵那边,不由有些不安。 殳无刃感觉到了她的情绪,便问她:“姐姐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安陵松抓抓头发:“萧凉秋还在百世庵,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慧灵吃掉。” 殳无刃:“他又不是小孩子,况且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尼姑怎么样,姐姐不用担心了,还是早些休息。” 安陵松想想也是,刚要点头,突然感觉到一股异常凌厉的气息朝着她奇袭而来,她一把拉住殳无刃的手,把人带到了自己的身后,一只手把在了自己的腰上,戒备地看着前方。 可是下一秒,她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就萎靡了回去。 “我去,萧大侠,你不要吓人啊。”她看着站在通往乡村小路中间的人影,拉着殳无刃开始往前走。 殳无刃站在她的身后,一直面无表情,从开始他就感觉从释放出来的真气中感觉到是萧凉秋了。 萧凉秋站在原地没有动,等到人到了面前,他的沉静的目光慢慢抬起,看着她:“你说用不了多久。” 安陵松知道是自己没理,只好道歉:“这不是发生了一点突发状况嘛,对不起啦,我向你道歉,行不行?” 殳无刃这时在后面突然开口:“萧大侠不是小孩子了,就算姐姐权宜之计,应了慧灵,但你是一个成年男人,难道还真能在自己不愿意的情况下,被慧灵怎么样了?” 少年的声音清飘若风,在寂静的乡路上,陌生空气慢慢散去,可是散在风中的每一个字,却又像是一把把薄片的小刀,在萧凉秋的脸上削。 萧凉秋沉默,若是白天,安陵松就会有幸看到天下第一剑脸红了,不过可惜,此时光线不允许,她只感觉到现在天下第一剑很生气。 于是,赶紧扯了扯自己身后的小孩儿,让他赶紧闭嘴。 可是殳无刃却在她身后轻飘飘地来了一然:“我说的那个姐姐曾经说我太弱,所以离开了我。于是我明白了,男人必须得能保护自己,更得能保护自己重要的人。萧大侠若是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任他武功再高,也是弱者,姐姐应该也讨厌弱者?” 安陵松:“……”孩子怎么这么记仇,她当初就是为了立人设才这么说的啊,她没讨厌弱者,她是会同情弱者帮助弱者的小天使,麻烦你不误会好吗? 萧凉秋还是立在原地,安陵松以为以他这种高人的性格应该不会搭理殳无刃的话,可没想到他偏偏开了口:“那么每次有危险都躲在女子身后的你便是强大了?” 安陵松:“……”药丸!她的磕的CP,居然在她面前掐起来了。 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赶紧转头看了殳无刃一眼,这一眼虽然不算严厉,但绝对有警告,让原本要反击的殳无刃委屈地闭上了嘴。 萧凉秋终于动了,眨眼间就来到了安陵松的面前,低头看着她:“如果你是强者,就可以保护所有你要保护的人,拜我为师。” 最后一句话,几乎可以说是命令了。 安陵松这一次没有马上拒绝,她想了想,把殳无刃突然拉到身边,笑容热情得像个资深的销售员:“其实他的天资比我好,你也可以收他为徒,正好,好事成双,对不对?” 萧凉秋沉默地看着她,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向他推茬殳无刃,这种执念让人十分的不解。 殳无刃其实和他有差不多的想法,但他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只见他抬眼看着安陵松满是期盼的眼神,那里闪着璀璨的星光,哪里还管自己愿意不愿意,上前一步,就要在安陵松面前表达一下拜师之意。 可没想到萧凉秋却在他之前先开了口:“我不收心术正之人。” 殳无刃的动作顿住,袖中手指轻轻弹卫下,一股杀气从他的指尖蔓延至全身。 竟敢在姐姐面前这么说! 萧凉秋能清楚地感觉到来自殳无刃的杀意,他的手缓缓的握住了剑柄。 两人之间的气氛开始剑拔弩张,下一秒可能就是你死我活的较量。 安陵松在听到萧凉秋的话时先是愣住,跟着就暗叫一声不好,这肯定又要伤害男主脆弱的小玻璃心了。 关键是这句话原著中也有人说过,是一个打酱油的高人,这位高人虽然在武学上造诣不错,但人品确实一般,可偏偏他人品一般,还喜欢装模作样,当时明明是看不上男主的身份,却偏要扯上一句什么心术不正,跟着便被男主给记下了,之后好像是因为某个事件被男主打得开口求饶,但因为她囫囵看的,记不得是什么事了。 现在这句话竟然从萧凉秋的嘴里说出来,你这妥妥是要拆我的CP吗? 安陵松怒了,怒萧凉秋不会说话,万一惹得男主心里阴影又增加,怒明明现在的殳无刃并没有变得像原著那样,为什么要这么说他。 “萧凉秋,你以为你是谁?天下第一剑很了不起吗?剑神很牛逼吗?我还就跟你说了,老娘我还真就看不上,走,小刃刃,咱回家,拜他娘的师,切。” 义愤填膺地说完,她拉起殳无妨就走。 殳无刃先是被她的愤怒给吓得一呆,跟着开始慢慢弯起嘴角,然后慢慢地回头看朝着萧凉秋看了一眼,那一刻,他的嘴咧开,笑容就像是开了口的小缝,嚣张得意地在脸越来越开,越来越开,远远地看起来就像那张脸上只有嘴了。 萧凉秋默默地站在原地,他开始也被吼得有些懵,后来他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天下第一剑是谁?剑神又是谁? 安陵松只顾着生气了,她忘了,此时刚刚出现江湖的萧凉秋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剑客,他的剑还没有被人们看到。 这时,萧凉秋低头看看自己的剑,最初安陵松就知道他性萧的疑惑又出现了。 莫名的,有种感觉,她认识自己。 可是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是还没遇到师父之前—— 第68章 默契 殳无刃跟着安陵松往城里回。 此时城门已关,但这对于安陵松来说,问题不大,带着一个人,脚踏云梯,身如轻燕,直接避过守城的士兵,轻飘飘地落到了城墙内边。 两人落地,安陵松拉着殳无刃避过了城墙士兵的耳目,几次掠身直接走进了一条主大街边的一条小巷子。 此时已经是深夜,街上无人,只能远远听到远处打更人的梆子声,两人靠在巷子的墙上,借着微弱的月光,相视一笑。 “还挺好玩的。”站在这里,还能看到不远处墙城之上来回巡夜的身影,安陵松觉得这么玩挺刺激,武侠的世界果然好玩。 殳无刃看着她发亮的双眼,似乎也跟着兴奋了起来:“那以后我们天天出来玩?” 安陵松愣了一下,转头看他,殳无刃吓了一跳,赶紧收剑起自己过度兴奋的表情,低下头:“我是想让姐姐高兴。” 说着,他的手紧张地缩了缩,怕被她发现自己的异样。 安陵松却突然失望地“啊”了一声:“你别退啊,我还想着你既然这么高兴,以后每天晚上带你出来花天酒地呢,就是怕侯府那边发现了,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殳无刃措手不及地愣住了:“以后……每天晚上都可以跟姐姐一起玩?” “啊,是啊,要是你的时间允许,并且你愿意的话。”这样就可以天天和男主在一起,然后加深感情,进一步影响他,不过这还是第一步。 想要男主成为正道的光,不能只让他成为善良的小天使就可以了,还必须让他有扬名立万的机会。 “我……愿意,很愿意。”殳无刃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因为极度兴奋而渐渐扭曲的笑容。 这样他就可以天天和姐姐在一起,姐姐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的了。 袖中,他将五指慢慢收拢,就像是在收拢自己过份兴奋的心情,免得最后吓到眼前的人。 可是他眼前的人思维跳跃的太厉害,在他说完愿意时,她已经跳到了一件事情上。 “小刃刃,你对张夫人的话有什么想法?”小巷并不深长,拐一个弯便到了大街上。 安陵松拉了殳无刃一把,然后也没放松,怕他这一晚上的折腾体力不支,倒下去。 殳无刃也客气,甚至还更虚弱地往她身边靠了靠。 “她说她前几天去城里,无意间听到有人提到张家村的张老爷与百世庵的慧灵尼姑有染,并且还要休了她。甚至对方还能说出偷情的地方,进而她才能找到那间草屋,然后偷听到张老爷不止要休了她,还要赶走她的两个孩子,所以她才心生杀意,接着便在村口遇到了一个卖蟑螂杀虫药的郎中,她本想用普通的毒药,只是越毒越好,那郎中便给了她最毒的药。姐姐,怎么这么巧,别人的一段对话就让她听到了?又怎么会这么巧,她刚起杀念,就有人送上毒药?而且还不是普通人能得到的毒药?咳咳……” 说完,这一段,殳无刃又咳了起来,安陵松暂时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等到他的咳声小心了,她才开口:“你说的没错,这一切太明显了,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让她知道的,至于那个‘河味鲜’,就更不用说了,对方是深怕她一下子毒不死张老爷,所以才给她准备好这味毒。但这其中你还有一点没有注意到。“ “嗯?什么?” “灰衣人。她说他在街边听到那个八卦张老爷的人是一人灰衣人,你没发现吗?整个事件中一直在出现灰衣人?先是那个在河边偷听我们说话,能在萧凉秋手底下逃跑的灰衣人,接着是慧灵在河边看到的灰衣人,这下又多出来一个灰衣人。这么多灰衣人,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团伙?” 殳无刃捂着嘴,又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姐姐说的对,这么一说,其实还有一点很可疑,对方既然这么着急杀了张老爷灭口,那也就是说那天张老爷还是看到了什么,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自己尽快动手,而是他却费这么大个劲,拐了弯来灭口,就说明他自己不方便出面杀人,或者没有能力杀人。” 安陵松:“但他却有一定自己的势力,因为他能使唤动一些人为自己办事。” 说到这里,两人突然相视一笑,一股无言的默契油然而生。 而殳无刃的眼里还多了一些东西,甚至抿起唇看似羞的笑容,都多了一股难言的执拗。 这样的姐姐,简直就是上天给他的礼物啊。 “啊,时间不早了,你现在回侯府会不会被骂?要不到我那里将就一晚,等明天再说,大不了我陪你回去。” 殳无刃本来想摇头说没事,但一听说要去她那里,脑袋立刻静止,然后露出不太好意思的神情:“这个时间,不打扰你家里人吗?” “没事儿,我家里就两个不争气的兄弟两人,这会儿估计要么睡觉了,要么就还在温柔乡趴着呢。” 自从发现上次殳无刃没有认出叶天青后,安陵松就没再打扰让兄弟二人当隐形人了,正好她还有些事要让兄弟两人办。 安陵松带着殳无刃回到了自己在宙城的住处,一间不算特别大的宅子,但客房还是有的。 时间太晚了,她也没把仆人叫醒,直接自己钻进厨房,想要下两碗面条当宵夜,毕竟晚上两人都没吃饭。 可是她刚到厨房准备舀面,叶天鸿就突然出现在厨房,看到她的动作,他二话没说,直接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舀面的碗,说道:“锅里有鸡汤,添把火热一热就能吃了,你别糟践面了。” 说完,他看了殳无刃一眼,没说什么,似乎他出现在这里,他并不意外似的。 因为安陵松的原因,殳无刃对叶天青天鸿兄弟二人的感觉不坏,这时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说了句:“打扰了。” 叶天鸿也点了下头,然后转身要直产,安陵松却突然叫住了他:“红红,明天开始,你和青青帮我办件事儿。” 叶天鸿转身:“什么事?” “帮我把安世侯府的所有人都监视起来。” 叶天鸿愣了一下,似有话要说,但在瞥到殳无刃意外的神情时,他突然闭上了嘴,点点头:“知道了。” 第69章 又莫名其妙的生气了 等叶天鸿一走,殳无刃就问了:“姐姐,你为什么……” 安陵松:“你白天不是说了,侯府那边有人看你不顺眼,想要害你吗?刚好我这里有人手。” 灶子下面的火是压着的,得用风桶子吹着了,可是安陵松身为一个现代人,穿过来后又从来没干过这种活,她吹了几口,结果灰了满脸灰,可是火苗子动也没动一下。 安陵松气呼呼地把风桶子放下,殳无刃在一旁看得笑了,上前去,蹲出来,拿着风桶吹了两下,火苗一下子着了起来。 安陵松惊奇地看着他,刚要说话,却听他自己说:“从小做习惯的了,事实上我在侯府地过得并不好,安世侯爷虽然是我的外公,但并不喜欢我,整个侯府可以说都不喜欢我,只是姐姐怎么知道之前我指的是侯府,我之前并没有提过与侯府的关系?” 安陵松咧了下嘴:“那个全宙城的人都知道嘛,我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这小孩儿怎么越长越精,越来越不好骗了。 殳无刃定定地看着她的灰脸,目光一错也不错,原本清澈黑眼,似乎因为黑夜的到来变得不那么幽深,你是两汪深不见底的潭水,看得人莫名的发憷。 安陵松掩在灰后的脸有些心虚,可还是强装镇定,抬手掐了他脸一下:“怎么?我不相信我啊?” 这个掐的动作就像是个开关,殳无刃脸上的迷雾瞬间散开,他笑了起来:“不是,就是觉得姐姐对我真好,竟然一直关注我,关心我。” 安陵松:“呵呵……知道就好。” “姐姐,好像水开了,是不是可以吃了?” “只是水开了,不代表汤热了,再等一下。” …………………… 吃完了东西,安陵松把殳无刃送到了客房,等她回房后,叶天青和叶天鸿正堂而皇之地坐在她的房间。 她也不意外,走进来,坐到两人面前:“别有什么疑问,我说的就是那个意思,动用在这里能调用的人,看住安世侯府,只要有谁不对劲,立马向我报告。” 叶天青问她:“我们之前不是一直监视吗?” 安陵松:“你说错了,这两年我们只是关注,只要定期去看看殳无刃的情况,尽量不要被任何人发现就好,也不用时时看着。而且之前是让你们看着殳无刃,而不是看着安世侯府的人。” 叶天鸿一直若有所思,这时他看向安陵松,十分认真:“圣女,你这样真的只是为了博得殳无刃的相信,去骗取他手中的宝图?” 安陵松自穿书以来,与叶家兄弟俩在一起的时间最常,原主相信他们,现在到了她,她依然相信他们,所以这时她也相当坦然:“自然还有其他的原因,现在不方便说与你们,等有机会再说。总之,我得先帮殳无刃把污辱他未婚妻的人找出来,助他先小小扬名一下。” 安陵松相信叶氏兄弟,而兄弟两人对她同样唯命是从,别看叶天青平时没大没小,他甚至比叶天鸿对安陵松还唯命是从,甚至从不过问原因。 “行了,你放心,保准给你看好了。” 说着,站起了起来,拍着嘴打了吹,拍拍叶天鸿让和自己一起走人。 兄弟两人离开,安陵松把灯吹灭,上了床休息。 三个高手竟然没有一人注意到屋顶从始至终都有一双眼睛看着他们。 ……………… 殳无刃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客房,然后倒到了床上,他不是不相信安陵松,他只是担心她突然间又消失了,所以便想偷偷一直看着她一夜,却没想到听到他们三人的对话。 和两年前一样,她有目的的接近自己,但他并不介意,只是那个连叶氏兄弟都不能说的原因是什么? 这一夜,殳无刃辗转反侧,未成入眠。 是以,第二天一早,他的脸色白得都快透明了。 安陵松看到他的脸色时,差点以为是不是昨天晚上有她睡着后叶天青和叶叶天鸿去严刑拷打他交出宝图了呢。 “刃刃,你这脸色……”她小心地碰了他脸一下,很怕这一下就把这白得透明的脸给碰破了。 殳无刃虚弱地摇摇头:“换了地方,有些睡不好。” 安陵松这才放下心来:“那我让人送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去。” 殳无刃却摇摇头:“不了,我答应三王爷尽快找到恶人,今天我们去一趟三王府。” 安陵松不同意:“你这样随时都会晕倒,不行,你得休息。” 殳无刃却眨眨眼睛:“要不姐姐抱一抱我,或许我就会好一点。” 安陵松也眨眨眼,突然想到了以前自己小侄子,感冒时不爱吃药,就喜欢跟大人,你抱一抱我,我就好了,那小样子萌得不要不要的。 虽然眼前的男主已经十八成年了,但那小表情还是挺萌的,安陵松没多做他想,就当是小孩撒娇,站起来直接就把坐着的人抱在怀里,反倒把提出要求的人给弄得有些脸红心跳。 “虽然抱了,但还是得回去睡一会儿,我们下午再行动。” 殳无刃:“……”他这句话是带着调戏的意味儿的,可她不为所动不说,竟然还当他是孩子似的当真抱了一下。 温香软玉固然是舒服,可是这态度—— 安陵松松开手,退了一步,错愕地发现被她抱的小孩儿不太高兴了。 可是为什么? …………………… 殳无刃听话地回去休息了,可是走的时候脸色结了一层薄冰,虽然还是会乖乖向她道别,可是就是能感觉出来孩子特别不高兴。 叶天青站在大门口倚着门嘲笑她:“怎么?一副被人始乱终弃的样子?” 安陵松回头瞪他:“你才被始乱终弃,你全家都被始乱终弃……不对,你最后肯定会被红红给丢弃,对?红红。” 她一抬下巴,看向正走出来的叶天鸿。 叶天鸿看看她,又看看自己那不急气的哥哥,没搭理两人,直接跨门槛走人了。 叶天青愣了一下,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哎,你还真要不认我这个哥啊?” 叶天鸿瞥了他一眼:“你要是再天天这么偷懒,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有没有你这个哥,还真就不太重要了。” 第七十章 抱打不平 叶天青掐着腰往前迈一步:“呀?你小子现在没大没小了,是吧?你……” 叶天鸿没给他说话的几乎,反手一拉,拽着人就把人拖出了大门外:“跟我去布置人手,盯侯府,这次别想偷懒,再偷懒你的银奉一分也别想得到。” 一提到钱,叶天青瞬间就像是被拔了牙齿的老虎,连反抗都没有直接被叶天鸿给拖走了,只是走的时候还不忘朝着安陵松叫:“老大,你不公平,为什么每次发银奉都是交给他,就不能给我吗?” 安陵松站在门口冲他挥手:“没办法,谁叫你人家是红红管钱呢。” 嘿嘿嘿——话说她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原著读者磕这哥俩的,别说,近瞅还挺有爱的。 这一上午,安陵松没事,也补了一觉,结果一觉醒来,她就从回来的叶天青和叶天鸿口中得知今天上午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段时间正值朝庭恩科,选武举人,各路江湖侠客,门派世家,都想要过来一争高下。 这江湖虽自由洒脱,但只要活在这大凌国,就要朝庭管制,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即使是江湖人,也希望能在朝庭有个一官半职,哪怕是闲职也可。 就像当初齐一辉对齐罗罗另眼相看一般,就因为她是齐家唯一与朝庭有联系的一条线,这条线虽然是裙带,但是却是比一般的线要更为牢固一些。 只是现在这条线也没有了,安陵松一直很疑惑当初齐家是怎么没的,却一直没查到结果,最后她只能认为可能是安世侯觉得齐家知道了殳无刃的秘密,怕被泄漏或觊觎,干脆灭口。 但还是有一条说不通,既然他不相信齐家,为什么又告诉了齐罗罗?难道还是真爱了? 当年齐家的灭门惨案就这么成了悬案。 言归正转,叶天鸿把今天在宙城大街上看到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归风山庄已位列江湖五大世家之一,自百年前归落山建庄以来,归风剑法可以说是独步武林,这一代的少庄主归海慈据说天姿过人,年纪轻轻剑法已经出神入化,年轻一代已经佼佼者,但今天他败了,甚至没出两手就被对方 夺了剑。” 安陵松并没有把原著看完,有很多人物角色她是不知道的,但这个归海慈上场还挺早的,她有些印象,好像是因为调戏男主的某一任老婆,所以被男主狠狠修理了一番,顶多算个小炮灰吧。 不过现在这剧情已经被她的到来搅得面目全非,搞不好一大男主剧都能让她改成DM剧,很多人物情节早就不一样了,那现在这个归海慈出现是为了什么呢? “圣女,一招打败归海慈的就是昨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蓝衣男子,我记得你说他姓萧?”叶天鸿说道。 安陵松微微一怔,跟着笑了起来:“是啊,姓萧,既然是他出手,那应该就很正常了。” 叶天鸿疑惑地看着她,这时叶天青在一旁问道:“听你这意思好你知道这姓萧的来历?他什么来头?” 安陵松冲他神秘一笑:“不用着急,慢慢就会知道了,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别惹他,尽量虽和他交手,不然会被揍得很惨。” 叶天青不服:“切,我就不信凭我和天鸿会不是他的对手?” 安陵松白他一眼:“你是没断奶的娘?还是离不开相公的小娘子?什么都要拉上红红?” 这形容,叶天青和叶天鸿同时无语了。 而这时,门外刚好有人敲门,三人看向门口,仆人打开门,看到殳无刃安静地站在了门口。 而就在殳无刃要进门的时候,他的身后竟然突然又出现一个人,这让屋里三人都愣了一下,因为那个人竟然刚好就是他们刚刚在谈论的那个人。 果然是晚不上能说鬼,白天不能说人。 殳无刃对于萧凉秋的突然出现也是意外的,但他却没有回头,甚至脚步身形都没有停顿,直接跨过门槛,迈进小院。 只有在他身后的萧凉秋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前面,有一股强大的真气将空气凝成了一把看不也的刀,朝着自己地面前直直地砍了过来。 他的身形在门槛外微微顿了一下,随即也跟着走了进来。 两人这一波较量,几乎是无影无形的,就算是安陵松现在的武功也可算在高手之列,仍未有所感觉。 反倒是离他们最近的仆人,感觉到了一股气流涌&#xe863;,但他本身并不懂什么武功,还当是刚刚不过是一阵风 而已了。 “咦?你俩一起来的呀?这么有缘?”安陵松笑咪咪地迎了出来,看着两人一眼前一后走赤来,那笑如同老母亲。 叶天青和叶鸿不由抖了一下,这笑容莫地有些熟悉,他们家老大偶尔也会这么对着他们笑,怪瘆人的。 果然,萧凉秋的脚步顿了一下,像是被安陵松的笑给吓到了。 倒是殳无刃无知无觉地朝她走过来,暮春的季节,他身上还穿了件披风,虽然不是冬季的厚衣,但看起来还是格个的厚重,而且这淡青色的披风外衣,将他原本就苍白的脸显得更加的白,再加上呼吸微弱,那样子好你风大一起都能给吹倒似的。 这样子,极易让人产生保护欲的,安陵松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到跟前,就伸手把人扶住了。 “也不是那么急,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三王爷把此事交给我处理,便是信任我,而且我也想帮飞燕郡主尽快抓到贼人。” 殳无刃抿唇一笑,似在害羞,可语调听起来又格外的坚定。 安陵松倒也了解,毕竟是未婚妻嘛,遇到这种事,哪个男人也受不了,更别说男主也不是一事无成的小白花,就算现在在她的引导下,不是那么黑,但人家男主到底是男主,光环还是要有的。 萧凉秋也走了过来,他看着安陵松,目光沉静,却也执拗,不说言语,但就是让人没办法忽略他的存在。 安陵松看向他,他第一句话就是:“我帮你查案,你拜我为师。” 安陵松:“……”她想知道一下,原著中男主拜他为师,是不是也是他这么求来的? “啊,萧大侠,这个事吧,咱之后再说,我听说你今天把归风山庄的少庄主给揍了?为什么啊?” 萧凉秋:“他调戏良家妇女。” <p/ 第七十一章 好心办坏事 叶天青这时突然凑到安陵松耳边轻声说道:“我听当时在场的人说,那个女的是归海慈的朋友招来的歌女,而且归海慈只碰了对方的手一下,对方就突然大叫,说让归海慈负责,说自己卖艺不卖身来着。” 没看到当时的情况,安陵松也不好下定论,但就这位高手初入江湖,连人情世故都不太明白情况下,说不定真能弄出什么乌龙事件来。 这时叶天鸿又来到她的另一边,也贴着她的耳朵说:“他今天一战成名,现在京城的人都在猜他的来历。” 两人一站在安陵松的一左一右,态度亲密,而安陵松似乎也习以为常,很自然地接收二人的耳语。 可这一切在殳无刃的眼里却变得格外的碍眼,他慢慢地移&#xe863;目光,看着叶氏兄弟,眼底隐隐闪过红雾,但却又急速收敛,因为这时安陵松正好朝他看过来。 只这一眼,便让他把所有的狠戾都收起,眼睛不自觉地跟着她的视线转身了旁边不远处的萧凉秋。 后者依然态度淡淡,他听到了兄弟两人对安陵松说的话,他也没有为自己解释,明显是并不认为自己做的是错的。 原著中对萧凉秋的戏份不算多,而大多都用在描述他的强大,他对男主或许是不错,但更多的是因为对男主的期待,在他的眼里,男主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定会将他剑域的剑法发扬光大,并且传承下去。 但后来两人还是有了分歧,原著男主殳无刃的理想是星辰大海,而萧凉秋却希望他回到剑域,潜心学剑。 安陵松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弃文了,之后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是不知道的,所以书后面对萧凉秋又描写了什么,她不知道,印象始终留在了强大这一面上。 所以,当这个人物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眼前是,成为一个立体时,她开始时没有注意到,后来知道了,也总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就像此时,萧凉秋明明冷冷淡淡地站在那里,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风姿,可她莫名其妙的就是感觉这位高人,好像有点在不好意思。 于是,她不自觉地就说了一句:“你也是出于好 心,只是这世上很多事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以后多看看就知道了。” 得,竟然像是教孩子似的。 “姐姐,用过中饭吗?”殳无刃一在旁轻声问。 “啊,说过了,你呢?” 殳无刃捂着嘴咳了两声:“也吃过了,那我们现在就去三王府。” “好,那我们走。”安陵松拉起殳无刃的手,便走。 萧冷秋也跟了上来,殳无刃停下来,看着他:“萧大侠,三王府不同于其他地方,而且此事是女眷的事,你一个男子不方便。” 萧凉秋看了他一眼,一指安陵松:“我跟的是她。” 然后一脸认真地看安陵松:“让我去。” 这双眼睛明明沉静无比,无波无澜,可是安陵松莫名的就感觉到了一股夺力,她心道:难道这就是剑神的神通吗? 不过让他和殳无刃多接触接触也是好的,等到火花一出,殳无刃就可以拜师成功,然后在武林扬名立万,朝着他的星辰大海奔去,当然走的得是正道。 “那……走吧。” 她笑着一歪头,顺手拉起殳无刃,三人出了小院子。 等三人走了,叶天青一只手搭在叶天鸿的肩上,懒懒得说道:“红红,我怎么觉得着咱们圣女像是要被瓜分似的?她都恢复了本来面貌,还有这么多男人?就还挺厉害的。” 叶天鸿这转头看了他一眼:“要是让圣女知道他嘲笑她的本来面貌,你觉得她会怎么样?” “哎呀,放心吧,这两年她一直这样子在外面晃,更没见她因为容貌杀人,就像圣女她自己说的,弃恶从善了都。” …………………… 三王府宅邸是在宙城的南大街,这一条街住的俱是王公贵族,是以连街上的青石铺得都比隔壁街道平整光滑,仔细一看,俱是上等的石料。 这条街上没有小贩,只是偶尔能看到一两辆名贵的马车从身边走过,事实在一阵香风,好不贵气。 萧凉秋看着这仿若与外面不一样的世界的一条街,微微皱了下眉:“我到宙城的路上,路过西山,那里连着三年遭逢大旱,百姓流离失所,三餐不继,饿极了,便去砸了官府的粮仓抢粮,结果被官兵一一拿下,斩首于菜市。”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 ,看到安陵松在看着他:“当时粮仓爆满,粮食几乎要挤出门外,可是当地官员却不愿意开仓赈灾,反而对饿极了的百姓下手,当时我就十分好奇,这个国家的皇帝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你来到了宙城?”安陵松问:“那你看到了粮仓爆满,你做了什么?” 殳无刃这时突然说道:“前不久,西山传来上报,说粮仓被土匪洗劫一空,今年的上交朝庭的税贡无法按时上缴了。” 安陵松听到这个消息,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抬手拍了萧凉秋一下:“萧大侠好样的,佩服。” 萧凉秋没露出丝毫自得的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就拜师吧。” 安陵松:“……” 殳无刃走了这么远的路,稍微有些喘:“萧大侠即使做了这些又有什么用?你以为你带着百姓把粮仓洗劫一空,百姓们至此就可能吃上饭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不管抢了多少粮都不可能一口气吃完,你走之后,他们的粮食还是得回到府仓里,而且你这样做,反而还让他们挂上了谋逆的罪名,这下可好了,不用挨了,因为死人不会感觉到饿。” 萧凉秋的脚步突然顿住,他本就表情不多的眼中,出了空茫,安陵松看向殳无刃,两年后的小天使似乎有所改变,以前应该不会说这么尖锐尖的话吧? 感觉到她的目光,殳无刃把周身尖锐的气息收敛起来,露出一个无奈却又悲悲悯的神情:“姐姐,我只是想提醒萧大侠,做好事要量事而为,不然很可能是好心办坏事。” 他这么说,安陵松也无法反驳什么,可是看着此时萧凉秋那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又有些不忍,他初出剑域,对于人世间的事故完然不懂,说白了,可能还比不上殳无刃这个刚成年的孩子。 <p/ 第七十二章 叫师母就行 安陵松到底是有些不忍心,便又拍了萧凉秋一下:“没关系,下次咱小心一点,你刚刚不就是看到这些达官贵人连住的大街都这么讲究,外面百姓却吃不上饭,觉得心里不舒服吗?等这件事儿解决了,姐带你干票大的,不但能帮百姓,还不会连累他们。” 萧凉秋空茫的眼睛终于有了些精神,他慢慢转向安陵松:“要……怎么做?” 安陵松哈哈一笑:“到时告诉你。” 殳无刃这时眼睛微微地闭起,呼吸突然沉重紊乱了起来,他在极力压制心底突然暴虐。 安陵松却很快发现了他的异样,转身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怎么了?呼吸怎么突然这么重?” 殳无刃感觉到那只手印在自己皮肤上的温度,细细地品味刚才那句话里带出来的每一丝情绪,那里有关心,有急切,还有—— 不!再没有什么了,可是她的关心,刚刚不还给了别人吗?明明那全是他的。 他闭眼不睁,用力地控制从心里攀爬起来的毒蛇,就怕一朝被她看到自己的丑恶,而远离他。 这时,一辆马车缓缓从前方驶将而来,安陵松握着殳无刃的手把人扯到了自己身边,将路让开,因为这马车比寻常的马上要大了一圈,且上面的装饰无贵雅,虽然她不知道皇族马车的规制,但直觉告诉她,这辆马车来头不小。 马车走到他们旁边,慢慢停了下来,车里伸出了一只纤纤玉手,但手的主人却没有露脸,只听到那颇具威严的声音。 “外观的上安世侯家的世子爷吧?” 殳无刃的手蓦地一收,上前一步,左手叠右手,举于额前,弯身九十度:“微臣见过长公主。” 安陵松在一旁愣了一下,长公主?就是那个最开始时看男主特别不顺眼,然后死得老惨了的长公主? 这长公主戏份不多,原著中说她对男主的母亲很是疼爱,和大部分人一样,认为是男主的父亲害死了其母,恨屋及乌,对男主也是极其厌恶,男主还在京城时,甚至让人暗杀过几次男主,只是后来被男主报复,最后死得很惨,连长公主的身份都被削了,所有亲眷无一 幸免。 说起来,长公子也算是男主的姨姥姥—— 得,两人其实对对方下手都挺狠的。 思索间,安陵松听到顺平长公主说道:“本宫刚刚从三弟那边回来,听他说把调查的事交给了你,你今天来这里是为了看飞燕?” 听着这语调,安陵松愣了一下,长公主的语调虽然说不上温柔,却也平和,看起来并不是原著中说恨之入骨的样子,难道是太会演戏? 想着,她又听到了殳无刃的声音:“回长公的话,的确是为了此事,长公主刚刚见过飞燕郡主?她的情况可好?” 车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儿,隐隐叹了口气:“还是不认人。” 跟着,她的语气突然一厉:“此事你务必尽快查到真凶。” 殳无刃弯下腰:“臣自当竭尽所能。” 车里的人轻轻嗯了一声,本来要走了,结果却突然开口:“你身后的这二人是?” 殳无刃打倒手回道:“这两位是我请来助我查案的高手,此事事情虽然看似简单,但难免牵扯过多,微臣怕还不等查出真凶,人就先被杀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真对……”车里的人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最后又伸出手来,轻轻挥了挥:“那你便小心些吧。” “多谢长公主。” 马车走了,殳无刃弯着转身面对着马车相送,等车拐了弯,他直起腰,正好对上了安陵松若有所思的目光,他心里一跳,刚要解释些什么,就听到安陵松问。 “你和长公主的关系似乎不错?” 殳无刃:“长公主十分疼爱我娘,爱屋及乌,所以这两年来对我还不错。” 安陵松注意到他强调了这两年,那之前呢?如果之前不好,长公主又为什么在这两年改变了态度? 完了,剧情好像真的如脱缰的野马一去不复回了。 不过长公主的死给她留下的印象挺深的,堂堂公主竟然被人扒光了衣服,尸体挂在了城墙上,就连她府上的一些锁亲眷都不放过,这种死法对一个骄傲的公主来说,实在太惨烈了。 她再看殳无刃,目光有些复杂,虽然明知道现在的殳无刃和书中的殳无刃还是有差别的,但隐隐的又觉得男主就是男主,他不狠怎么崛起呢? 可是他狠了, 就违背了她的任务,可是他不狠,又不能成为成长为正道的光,还是违背她的任务。 想来想去,绕得人脑袋疼。 三王府的人可能早就得了三王爷的命令,殳无刃地到来,他们甚至没有通报,直接便把人请了进去,三王爷正好不在,迎出来的是王府管事。 “小侯爷,王爷有吩咐,您要是来了,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全王府上下都会配合您。” 殳无刃一边咳一边点头,安陵松在一旁看,这小身板一步三喘的,真挺吓人,于是她看了萧凉秋一眼:你媳妇都这样了,你还不赶快教他武功强身健体,不然哪天死道上,你哭都没地方哭。 萧凉秋:“……” 萧大侠很无辜,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就被瞪了一眼。 殳无刃背后像是长了一双眼睛,突然转过身:“姐姐,你为什么看萧大侠?” 安陵松愣:“没啥呀。” 殳无刃:“姐姐还在走在我身边吧。” 说着,伸手拉了安陵松一下,她本来站在原地没&#xe863;,被他扯了这一下便踉跄往前栽了一下,脸正好撞上了殳无刃的肩膀,一抬眼正好对上他的眼睛,一直知道那双眼睛漂亮好看,最重要的是清澈见底,可是这一瞬她看到的却是两只黑洞,深不见底,黑洞中仿佛无声地洒出一只网来,慢慢地将她缠缚起来,她甚至能感觉到那网丝贴着自己皮肤的那种冰冷的感觉。 可是感觉是刹那的,就像是她的错觉,她眨了下眼,入目的还是那双清澈的,带着略微歉意的眸光:“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有意的。” “啊,没事没事。”她摆着手退了两步,正好对上管事的眼神,心里突了一下。 这是误会她和殳无刃的关系了?这是他未婚妻的家,她好歹也是个女的,貌似刚才的举&#xe863;是亲密了一点,这对男主光伟正的形象十分不符,得纠正。 “不用叫姐姐,叫师母就行。” <p/ 第七十三章 心惶 她这仿若天外飞仙似的一句,让在场的其他三人都愣住了。 殳无刃微微皱起眉,不知为何朝着萧凉秋看了一眼,萧凉秋却一脸的不解站在那里。 管事想了想,倒是想明白了,其实他刚才的想法正是安陵松所想,虽然此时的飞燕郡主已经不是完璧之身,甚至已经疯了。但疯了,她还是皇家的郡主,婚约还未解除,如果殳无刃这么堂而皇之地在这里与女子暧昧,着实让人不喜。 但听了安陵松的话,又看到她站到了萧凉秋身边,管事就明白了,甚至脸上还挂上了一抹比刚才更加热情的笑容:“原来两位竟是小侯爷的师父与师母,失敬失敬。” 进门时他就好奇两人身份,但殳无刃没介绍,他也不好问,不过他奇怪的是,那蓝衣男子的打扮分明是江湖人,小侯爷怎么拜了一个江湖人为师呢? 殳无刃的唇紧紧地握到了一起,不悦已经明显地写在了脸上,他看着安陵松,几乎不掩示眼里狂卷起来的怒火。 安陵松有些莫名,这样的身份难道不更好更方便吗?他气什么呢? “管事,能否先带我们见见平时侍候郡主的仆人们。” 见殳无刃站在那里久久不说话,盯着她的样子恨不得吃了她,完全忘了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安陵松只好自己先开口。 有了刚才的自我介绍,管事的态度有了几分转变,不管他们的身份是什么,但被侯爷请进了侯府成了小侯爷的师父,自然还有些背景。 所以,他朝着殳无刃看了一眼:“小侯爷?” 殳无刃的眼睛还在盯着安陵松,后者莫名的怂了,直接躲到了萧凉秋的身后。 萧凉秋看看她,又看看殳无刃,想了想,不言不语地挡住了她全身的身体。 殳无刃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又掩着嘴咳了两声:“麻烦管事了。” “哪里,都是应该的。”管事转身开始在前面带路,殳无刃走在他稍后面,萧凉秋走在他后面,而安陵松这会儿已经躲到最后了。 她一边走一边咬手指:肿么了?这是肿么了?好不容易刷的好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可我啥都没做呀? 安陵松抓头发,萧凉秋回头正好看到,扯了她手一下,然后认真地说:”头痒要用药,不能抓,会秃顶。“ 安陵松:“……”原著没告诉她,这个络大的剑神是一只呆萌。 萧凉秋:“你为什么说我是他的师父,我不想收他为徒,而你为什么说你是我的妻子,我们没有成亲,这样对你的名节不好。” 这时,走在前面的殳无刃突然转回过头来,一双黑沉沉地眼睛突然锁在了她的脸上,安陵松吓得差点跳起来,一只手不自觉地全紧紧抓住了萧凉秋的衣袖。 “师母,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您,可否请您走近一些?”殳无刃突然笑了起来,左额的梅花烙印在这时&#xe863;了一下,仿佛将那抹浅浅的红印染进了他的眼底。 要不是场合不对,安陵松能跳起来大叫:这么原著的男主她不认识,绝逼不认识,她的男主应该是个小天使,不上个小天使也应该是个正义之士。 “那……那个,你可以问你师父。”安陵松把萧凉秋往前推了推。 就在这一刻,殳无刃的的笑容就像是一只恶鬼突然离了人的身体,变得纯良而有委屈,他没再说话,只是幽幽地看了安陵松一眼,转身跟着管事走了。 安陵松傻傻地扯着萧凉秋的衣袖,几乎是被他拖着她,她有些茫然,无意识地问离自己最近的人:“刚才是我看错了?” 萧凉秋也不知道她说的什么,只是伸手把人提了起来:“好好走路。” 殳无刃再没有回走,安陵松渐渐安下心来,但心底却依然不安,刚才殳无刃看着她的样子,让她不自觉地想到了原著中的殳无刃,可她又有些不确定。 关键是从时间线上来说,殳无刃现在顶多也就是开始反抗,他甚至还没有拜萧凉秋为师,还没有自身强大起来,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王府后花园自然是极尽精奢,楼亭流水,无不雅致,飞燕郡主的住处更是透着花季少女的青春洋溢,满园子的花与蝴蝶,配着迎风而荡的秋千,如梦似幻。 曾几何时,安陵松其实也有过这样的梦想,在一片花海中,徜徉飞舞,不过梦想只能是梦想,她自己都能想象到,当她踏过一大片的花海时,后面肯定是 狼藉一片的画面,找不到丝毫美感。 殳无刃在一旁一直没有再和她说话,只是在转头间看到了她眼底在看到那一片嫣红花海时,眼中亮出的光芒。 他将那光芒敛入自己的眼底,藏到了心里。 “小侯爷,人都齐了,您看看,您要问些什么?” 殳无刃睁开眼,依旧是那个病弱温和的小侯爷,她朝着安陵松看过去:“还是有由师母先问吧。” 安陵松:“……”我怀疑他在讽刺我,但我没有证剧。 虽然如此想,但她还是走到了这几个仆人跟前。 飞郡主字里的仆人一共九个,小厨房里一个厨子,一个切菜的老妈子,身边有两个贴身侍候的侍女,还有两个粗使丫头,另个满院子的花要人打理,有一个园丁,还有两个护院,也算是王爷安排的私人保镖。 九个人排成了一排,安陵松没有马上问,而是从头至尾把九个人打量了一遍。 然后她发现了一件让人意外的事,除了两个贴身的丫环,其他的衣服居然都是灰色的。 她嘴角噙着笑,若有所思地把所有人再次扫过,目光突然落在了两个贴身侍候的丫环身。 “你们一般的时候都和郡主在一起吧?那么你们可知道,那天晚上郡主为何会独自离家?” 这个问题王爷早就问过了,她们甚至还因此挨了罚,两个丫环顿时吓得跪了下来:“那天晚上……我们……我们……郡主说让我们早些回去休息,不用侍候,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们这么一跪,倒是把安陵松给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扶人:“我没说你们知道,就是问问你们当天郡主的情况,你们不用紧张,真的。” 两人抬头看她,她微笑着,虽然五官平凡,可是平凡的五官配着这样的笑容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p/ 第七十四章 询问 可能是因为太平凡,没有丝毫攻击力的长相,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其中一个侍女看了管事一眼,然后战战兢兢地开口了:“那天晚上,郡主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安陵松歪头想了想,这些话想必她们之前也应该对三王爷说过,但心情不错,为什么心情不错?可有契机? “你们可知道郡主因何事而高兴?” 两人同时摇头,面上依然惊惶,就怕安陵松也来了一句:你们就是这么侍候郡主的? 但安陵松什么也没说,反而亲自将她们扶了起来,然后她退了两步,视线再次从九个人身上扫过。 她的态度看起来漫不经心,不像是来查案,倒像是来王府做客赏花的客人。 现在他们所处的花厅不大,但里面也摆满了各色鲜花,她顺手拈起一朵,在鼻下轻嗅:“各位每天在郡主院子工作,想来可以时时看到郡主,不知道当天白天的时候,郡主可见过什么陌生人?” 她的这个问题,很显然之前也被问过,所有人几乎同有犹豫,全部摇了摇头。 “那么那天一整天,郡主都是在自己的院子呆着的吗?” 这回有人开口了,是一个护院,这个护院站在一群下人当中,相当显眼,他身材高大,面目方下俊郎,要不是穿着那一身灰色的衣服,看起来更像是江湖游侠。 但这样的长相也顶多相较而言,在殳无刃和萧凉秋跟前一比,便也没那么显眼了。 “那天上午的时候,郡主有去三夫人的院子聊天。” 安陵松看向这个护院,然后看了那两个丫环一眼:“他都知道,你们身为贴身丫环不知道?” 两个丫环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又跪了下来,其中一个想要拦着却已经来不及了:“那天上午郡主吩咐我二人给人送去了一份礼物,我们当时并不在王府。” 安陵松眼睛一闪:“这件事,你们可有对三王爷说?” 管事这时在一旁说道:“三王爷并不知此事。” 跟着厉目看向二人:“你们二人竟敢瞒着王爷,该当何罪?” 这二人俱是一跪:“管家饶命,我们……我们不知……” 安陵松这时挥了手一下:“管事莫要&#xe863;气,这二人或许是什么苦衷?” 说完,她盯着那两个丫环看去:“两位姑娘,我话说到这份上,你们若是再不说清楚的话,可不别怪我救不了你们了。” 她声音柔和,没有半分威胁之意,可是那轻柔的话语,却像是两把架脖子上的刀子,让她们&#xe863;弹不得,双惊惊惶如受了惊的幼鹿,身体抖糠筛。 还是刚才开口的那个说的话,她甩开了另一个的手,跪着往前一步:“本来郡主是不许我们说的,她说若是我们说了便把我们发卖了青楼,所以我们一直不敢告诉王爷。” 管事听到这里,心头不由一跳,连王爷都不敢告诉的事,那若是让外人知道—— 想着,他上前一步,欲要阻止二人说下去,却被殳无刃轻飘飘的一句话阻止了:“管家,郡主是无事之前这么吩咐她们的,现在业已发生此事,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最重要的是要找出这个贼人,这件事我自会向王爷知会。” 殳无刃轻飘飘,带着病气的声音,可是却让管事无法再&#xe863;弹,只能站在原地,任那两个丫环说出郡主不让说出的事。 安陵松身为一个现代的灵魂,一向不太习惯看着别人跪着说话,可是现在两个丫环的情况让她们站起来恐怕也站不稳,她干脆就蹲到了两人面前:“说吧,郡主有什么事不让你们说?” 两人互看一眼,还是刚才开口的那个说话:“郡主最近时常出门,对王爷说是去陈小姐家串门,实则她是去了城中宝来楼。” 安陵松愣住,宝来楼?那里最近住得好像都是一些江湖客,是来参加这次武举的。 殳无刃也很意外,他上前一步:“郡主为何去那里?” 丫环:“郡主说想我听一些江湖上的事,她带着我们出去,然后便又在街上打发了我们,自己去宝来楼。” 这时,另一个刚才不敢说,现在却像是怕说少了似的,赶紧在后面追了一句:“但我们曾经看到郡主与一个年轻的侠客相谈甚欢,甚至还相邀下次见面。” 这话说完,花厅里陷入了一阵沉默,花的香氛充斥在每个人的鼻间,气氛却并没有因为香味而变得美好。 特别是管事盯着 那个丫环,恨不得一把掐死了对方。 他转头向殳无刃:“小侯爷,这事定是别有深意,郡主她对您情深意往,绝对不会……” 殳无刃抬手阻止他说下去,自己却咳了一会儿,才开口:“管事,你不用多说,郡主的性子我明白,我自然是信她的,但这个年轻江湖客,我们的确也应该多注意一番。” 说完,他看向那两个丫环:“你们可还记得那年轻人的长相?” 两人这时有些不确定地看了对方一眼:“因为距离太远,看得并不真切,只记得对方身量不高,有些瘦弱,一袭白色金边的劲装,手中拿着把白色的扇子。” 形象很笼统,要在全京城找这么个人不太容易,但所幸对方在来宝楼出现过,去打听一下也未必没有线索。 安陵松:“那你们当天上午代郡主给什么人送礼物?” 丫环:“我二人把东西送到了来宝楼,郡主说放到那里自会有给送到。” 殳无刃和安陵松互视了一眼,同时若有所思。 两个丫环这时暂且放下了,安陵松又看把其他人挨个问了一遍,但其他人都不是时时跟在飞燕郡主身边的,也问不出什么。 不过安陵松有一点奇怪的,她转身问管事:“管事先生,既然王爷给郡主安排了护院,那也算是她的保镖吧?郡主出门都不带在身边吗?” 因为看到殳无刃对她的态度,管事也不敢怠慢,微微欠着身子回答说:“这护院原本只是王府中的护院,但被王爷分配开来,后宅每人院子都有人守着,至于侍卫,王爷倒是给郡主安排了。” 他看了一眼那两个丫环,安陵松一下子明白了。 心想王爷倒是有心,安排了两个有武功的丫环跟在身边,这样就避免了侍卫时时跟在郡主身边,发生些情感纠纷,所谓日久生情嘛。 她转身又看了一眼那两个丫环,不由摇了摇头:“不过王爷还不够重视,这两个丫环看起来顶多也就是会些拳脚功夫,要是真的遇到高手,毛用都不顶。” 郡主院落的下人口中似乎问不出什么,安陵松转头问管事:“管事,我可以去三夫人那里看看吗?” <p/ 第七十五章 三个各有心思的人 三王爷早有吩咐,要全府配合殳无刃的调查,安陵松这么问,管事自然说没问题。 据管事口中说,飞燕郡主与三夫人在府中感情最好,平时二人不像长辈也晚辈,更你是闺中密友,有什么体己话都喜欢和三夫人说,也正是因为有飞燕郡主这一茬,所以即使三夫人如今虽然已近四十,年老色衰,但王爷对她的恩宠依旧未淡。 安陵松看到三夫人时,就明白飞燕郡主为什么唯与这个小妈感情好了。 三夫人或许没有什么惊人的美貌,何况是时已入中年,再美的人也挡不住岁月的侵蚀,可是她坐在那里,就像是一股平和的风,蓦然地就让人安静平和了下来,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让她竟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那个每次过年回家,都要催她相亲结婚的母亲。 安陵松觉得,不论多少小妾进府,三王爷对这位三夫人始终有一份惦念,并不单单是因为郡主,而是在疲惫时,在这样一个人的身边,会无比地放松,让人舒适。 管事把几人的来意说了一遍,三夫人态度温和地看向几人。 她是认识殳无刃的,当她的目光看向安陵松时,不由愣了一下,那一瞬间的惊讶很快,但安陵松还是捕捉到了一点尾子,这让她有些莫名。 当管事提及当天飞燕主是不是来过这里时,三夫人点头:“的确,当天早上郡主便过来我这里,连早膳都是在我这里用的。” 安陵松问:“郡主这么一大早就来找三夫人,是有事和您说?” 三夫人目光再次看向她,她的眼神这回倒也看不出什么了:“郡主的确和我说了一些她的烦恼,都是些小女儿心事。” 说完,她不痕迹地看了殳无刃一眼。 殳无刃似乎并没有发觉,只是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当安陵松跟着她一眼朝着殳无刃看去时,他却正好抬头,看的却是萧凉秋。 在她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殳无刃是什么眼神,于是她的腐女之魂就震荡了一下:我去!偷瞄?我的男主难道已经对他的师父心&#xe863;不已了吗?那我可得加把劲,赶紧把两人的关系确定了啊。 殳无刃这个时候的想法是:要怎么把这个人给悄无声息地除去呢? 萧凉秋的想的则是:此子野心勃勃,心术不正,善于伪装,要怎么把他从自己认准的徒弟身边驱赶走呢? 三个人,各有所思,似乎都快要忘了本次来王府的目的了,还是管事咳了两声,让三人回神。 安陵松赶紧摆正态度,转身面向三夫人:“三夫人,那么郡主和您说了什么呢?” 三夫人面上有几分犹豫:“无非就是些小女儿的心事,与这件事有关吗?” 安陵松看了管事一眼,然后说道:“有没有关系,小人现在无法下定论,但不管怎么样,都是一条线索,您放心,不管是什么话,听到的只会是今天在这里的人,不会再传入第六人的耳里。” 管事这时也说道:“三夫人,要咱们尽量配合小侯爷。” 既然有了王爷的发话,三夫人点了点头,朝着殳无刃看过去:“当初王爷给燕儿定下婚事时,燕儿并不是十分乐意,除了她听信传闻,说世子爷仍上有块大疤,奇丑无比外,再就是这些年来,有关他父母的一些传言……” 说到这,她朝着殳无刃欠了欠身:“妾并无要诋毁逝者的意思,请世子爷见谅。 殳无刃回礼:“夫人不必介怀,如实说便是。” 三夫人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件事府里人都是知道的,当初燕儿没少闹。可前段时间燕儿的态度好像突然有了转变。有一天她兴冲冲地跑到我这里,跟我说她见到了世子爷,并且含羞带怯地跟我说,她被所有人骗了。之后她便让王爷安排与世子爷见了面,这一点世子爷是知道的。” 殳无刃点头:“是的,那天正好是十五庙会,我与郡主是在那里见面,之后我带着她逛了庙会,在天黑之前将她送了回来。” 三夫人点头:“是了,那天晚上她回来,又跑到我这里,说着你和他在一起的事情,说到差不多半夜,说你有多细心,有多温柔,有多才华横溢,总之没一处不好。” 殳无刃听到这里,微微地垂下眼,看起来似乎是不好意思了,其实所有人也都认为他是不好意思,只除了萧凉秋,他做为一个旁观者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殳无刃的反应,心 里说了一句:虚伪。 安陵松这时正好看到萧凉秋冷冷的眼神,于是,她的解读是—— 吃醋了? 殳无刃这时抬头看了安陵松一眼,却发现她在看萧凉秋,满眼带着暧昧的笑,说不清道不明。 他的眉眼瞬间阴鸷了下来,然后慢慢地以眼睑接住了一切狠戾与妒意。 三夫人没注意到三人之间的各自心思,她继续往下说:“虽然燕儿和世子爷相处后,觉得世子爷很好,可是外面的流言蜚语还是让她不能放心,所以对一过门婚事,她始终提着忐忑的心情,直到那天……” 她顿了顿,安陵松几人也不由自主地认真了起来。 “那天上午,她来我这里,兴高采烈跟我说,京城所有的人都被骗了,都是人云亦云,世子爷的父亲才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不堪,他虽然是盗贼,但也是劫富济贫的义盗,接下来她就跟我说了一堆有关世子爷亲生父亲的一些江湖迭事,如果真是她所说的那样,我亦觉得世子爷的父亲也算是一位枭雄。” 殳无刃向三夫人行了一个大礼:“多谢三夫人。” 三夫人笑了笑:“我只是实话实话,这些年来,世子因为外面的这些传言,也的确受了不少的苦,现在终于苦尽甘来,也是可喜可贺。” 殳无刃再次行礼,却没有再说话。 安陵松在这时问道:“那夫人可知郡主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 三夫人微一沉吟,摇头道:“我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只手是在外面喝茶时,听到别人说的。” 安陵松眼睛一闪,笑着点了点头:“今日多谢夫人了,多有打搅,还请见谅。” 三夫人摇头:“哪里,若是我所知道的,能帮助侯爷找到贼人,就是你们天天来,我也是高兴的。” 她的语气淡淡,可是却隐隐有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儿。 她在王府一直没有子女,要不是没有飞燕郡主的存在,她如今地位还不知如何,王妃去的早,飞燕郡主几乎是她一手带大,别说飞燕郡主对她特别,她更是将飞燕郡主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 <p/ 第七十六章 疯郡主 安陵松他们准备告辞,突然间,三夫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用一种迷惑,不甚至肯定地语气说道:“对了,那天中午,我与燕儿在用膳的时候,看到她的衣服中露出了一封信的信脚,我当时还调侃她,是不是给世子爷写的情信,她害羞的否认,还反问了一句我‘为什么不能是他给我写的’非得我给他写?之后她便又把信藏了起来,姑娘大了,有小秘密了,我也不好深问,便没有深究。” 安陵松听到这里突然和殳无刃对视了一眼,他们同时想起了殳无刃当初收到的那封要他去成世庵的信。 看来这回可以肯定了,定是有人刻要要算计殳无刃了。 再次谢过三夫人,几人要走,却没想到三夫人再次开口,她这次说的倒不是有关案情的,说的事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长公子刚刚离开不久,世子爷应该有在外面遇以吧?” 殳无刃虽然疑惑,但面上倒无表现,中规中矩地回答:“是的,当时长公主还吩咐晚辈要好好查。” 三夫人点点头,视线莫名其妙地在安陵松身上停了一会儿,又问:“那长公主可有露面?” 殳无刃摇头:“长公主是在车里说的话,并没有露面。” 三夫人轻轻地点了点头,再没有多说什么,安陵松和殳无刃彼此疑惑地看了一她一眼,退出了三夫人的住处。 三夫人最后的问题有些奇怪,但安陵松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真凶找出来,事情既然明摆着是冲殳无刃来的,她怕时间一久,对方再使出什么手段来。 对于飞燕郡主怀中的那封信,她有多种想法,那天她并没有出门,这卦信能是怎么来的?如果是有人潜入王府送到她房间的话,全王府都有侍卫,她院中还有护院,大白天的不可能一点&#xe863;静都不被发现吧?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像萧凉秋那样的高手? 而且真正的高手到了这种境界,根本不屑做这些屑小的事情。 那是前一晚上送来的?可是大晚上的,突然潜入来贼,郡主不叫?好吧,就当所有人都睡得熟了,没发现。 那么自己的未婚夫 竟然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约自己出去,飞燕郡主就一点都不怀疑,她隐约记得原著中这位郡主也算是个聪明人儿啊? 心里疑团丛生,安陵松走路都走得心不在焉,殳无刃看她晃晃悠悠怕她摔了,便把人的手拉住,两人手拉着手往前走。 同样,他的心里也是有疑惑,于是他对管事说道:“管事,我能见见府里时常在外围活&#xe863;的下人吗?” 管事虽然不解他要问什么,但还是点头:“那小人这就把他们都叫来。” 可就在管事刚转身要真意地,后面传了一个丫环的惊慌的叫声:“管家,不好了,不好了,郡主又发病了。” 管当一听,当下也顾不及安陵松他们,拔腿就跑,安陵松看了看殳无刃:“你不去看看?” 殳无刃并不想去,但这时他若不去看看,好像就显得凉薄无情了,于是,他点头:“去。” 一行人跟着管事,去了飞燕郡主现在住的地方。 这里离她原来住的院子有些远,有些偏,看这里的装饰都是新的,明显是后来弄的,想必是这里人少,更方便养病。 安陵松他们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三四丫环,几乎夺不住疯病发作的飞燕郡主。 原本貌美如花,尊贵无比的花季少女,此时披头散发,散衣敞怀地在院子里又叫又是跳,不是兴奋,而惊惶恐惧,她总是甩开丫环的手,然后大叫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啊……啊……啊……”少女本身似乎是有些功夫的,&#xe863;起手来极其凌厉,竟然一巴掌便把丫环扇倒在地,口流鲜血。 即使这样,众人也不敢对她用强,只能一边哄着,一边慢慢上前:“郡主,不要怕,我们只是换衣服,不要怕啊……” 丫环手里还抱着衣服,想要慢慢地上前,可是飞燕郡主突然一脚飞起,把丫环踹飞到院子的角落,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她一抬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安陵松几人,原本挡在头发后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甚至抬手扒啦了自己的头发一下。 “殳郎……殳郎……你是来娶我的吗?” 刚才还暴戾伤人的少女,突然变得柔了起来,虽然她的状态看起来依然不正常,但却突然像一个普通 的女孩一般,注重起自己的仪表起来,一边以手顺着自己的头发,一边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看到自己衣衫不整,她突然又爆发起来,尖叫着,抓着头发跳起来:“啊……我不能这样见殳郎,不能这样,啊……” 她那疯狂抓头发的样子仿佛恨不得把自己的头皮扯下来,露出的皮肤上有好几乎血淋淋的抓伤,看得人触止惊心。 殳无刃站在后面看着这一切,当她当起他的名字的时候,他的表情冷漠如冰,甚至可以看出一点厌恶,可是就在安陵松转身看他的瞬间,他的双眼突然泛出红意,水盈盈地隐含泪光,他没有看安陵陵松,而是一脸愧疚心疼地看着飞燕郡主,甚至往前走了两步,但这时被之前见过的那个高大的护院拦住了:“侯爷,您还是不要过去,现在郡主心智不清,见人就伤,若是受伤了,小的担待不起。” 说完,他转身朝着飞燕郡主那边而去,别人都不敢接近郡主,实在是因为她的伤害力太强,几个接近她的丫环都被打的,有一个一在连站都站不稳了,脸上一抓痕还正在流着血。 这时,刚才拦住殳无刃的那个护院上前,他不像其他人上前的时候小心翼翼,怕自己被伤到,而是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把抓住飞燕郡主一直在疯狂伤害自己的手:“郡主……郡主……您醒醒。” 飞燕郡主听到声音,突然“啊”地一声尖叫,低头一嘴便咬在了那护院的手腕上,几乎是一口见血。 鲜血顺着飞燕郡主的嘴角流了下来,落到了地上,而那护院竟是连看也没看一眼自己的伤口,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疯狂少女:“郡主,别怕,没人伤害,不要怕……” 这护院本来长相上就有几分江湖侠客之风,此时嗓音温柔低沉,仿佛真的有魔力一般,就连其他刚才鸡飞狗跳的仆人们,此时似乎也被感染,渐渐平静下来。 <p/ 第七十七章 为什么会这么温柔呢 别人都渐渐冷静下来,可是最需要冷静的飞燕郡主却突然像是被什么刺激到,尖叫着,一头撞上那护院的脑袋。 那护院吃痛,手一松,她趁机挣脱开来,抱着头蹲到地上尖叫起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嚎喊着,破开的嗓子,如一块被撕开的韧布,瞬间撕裂的声音,莫名地让人撕心裂肺。 再这样下,恐怕她能把自己的嗓子喊废了,安陵松不再犹豫,脚下轻花瞬步,眨眼间来到飞燕郡主身边,一手拂上她的昏睡穴。 那院护吓了一跳,伸手就要拦,却被安陵松一掌手拦开:“她再这么喊下去,嗓子便完了。” 她一只手接着飞燕郡主的身体,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护院,可那护院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一双眼睛的目光都在飞燕郡主的身上。 这时管事上前来,招呼着一旁的丫环们:“还不快把郡主扶到屋里。” 几个受了伤的丫环纷纷爬起来,从安陵松手中接过了飞燕郡主。 这时殳无刃走过来,目光看着飞燕郡主的背影,难掩忧切:“管事,我能进去陪陪郡主吗?” 管事道:“小侯爷有心了,可是郡主现在这样,奴才把伤到您,等哪天郡主情况好上一些,奴才再通知小侯爷可好?” 管家的拒绝也是合理,更甚至也是一片善意,但这里的人都明白,他是怕殳无刃进去,发现更疯的郡主,到时他坚持退婚。 殳无刃没坚持,只是慢慢地低下了头,看起来像是在为飞燕郡主难过。 萧凉秋在一旁看着,目光越发的冷。 安陵松没注意到这些,她一直在看那个护院,那护院刚才目光一直在飞燕郡主身上,等发现了安陵松的目光时,他便把目光收了回来,垂手站在了一边,而手腕上刚才被飞燕郡主咬出的伤口还在流血。 “大哥,你的手腕还在流血,先止血吧。”安陵松看着他的伤口道。 那护院低着头:“不碍事。” 管事这时走过来,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伤,摇摇头:“你还是快去止止血吧,这都几口了。” 那护院听了管家的话,点点头走了。 安陵松看着他的背影,问管事:“这大哥不是第一次被郡主咬了?” 管事点头:“可不是吗?他是郡主院子的护院,郡主刚回来那几天情绪更加的不稳定,拼命地伤害自己,别人根本不敢近前,只有阿忠上去阻拦,结果又是被咬又是挠,全身都是伤。” 管事摇摇:“郡主平时对他并不如何好,没想到却是个忠心的奴才,王爷最近想着把他升到府上的侍卫长。” 安陵松轻轻地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对了,还请管事把府上的仆人集中一下,我有个问题要问一问。” 管事点头:“那麻烦小侯爷与两位稍等一会儿。” …………………… 管事的办事效率的确是高,没多扩,王府近百来仆人便被他集中在了王府后的校场上。 安陵松这次并没有一一询问,她只问了一个问题—— 有人见到郡主出事那天上午,郡主出过门没有,或者和什么陌生人见过面。 结果得到的答案全是摇头。 安陵松没有再多问,带着殳无刃和萧凉秋离开了王府。 管家看着三人的背影离开,脸上有些疑惑,他感觉主持这次查案的好像根本不是小侯爷,而是那位“师母”,难道这是小侯爷找来帮忙的? 管事关门,安陵松跟着身形一闪,便拐进了王府旁边的巷子。 这里的巷子和外面的巷子不同,没有垃圾,也没有露宿街头的乞丐,地面平整光滑,似乎天天都有人定时来打扫一般。 殳无刃是被她扯着过来的,他看着她的侧脸:“姐姐还有什么疑惑吗?” 安陵松转头,萧凉秋这时刚好走到两人身边,然后了伸手,把安陵松抓着殳无刃的手扯开,眉眼冷淡,但语气严肃认真:“男已有未婚妻,女未嫁,这样不合俗礼,身为女子,你要自爱,身为我的徒弟,你要自尊。” 安陵松:“……”请还我沉默,温柔,强大的男主CP,你要是吃醋就直说,我肯定配合的。 殳无刃的眼睛缓慢地掀上来,眼睛如黑洞一般吸附住萧凉秋:“萧大侠是否是管得太宽?别说姐姐还未拜你为师,就算真的是姐姐的师父,对于她的私事也无权过问吧?” 萧凉秋眼中无波无澜,他只是定定地看 着殳无刃,然后慢慢地移开了目光,看着安陵松:“你说过要和我学剑法的。” 安陵松:“……”大侠麻烦你别用一种“你说过只喜欢我的”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好吗? “萧大侠,姐姐正在查案,可以请你不要胡搅蛮缠,打断她的思路吗?” 萧凉秋这回没看他,想了想,退到了一边。 安陵松看看二人,舌头顶了下后槽牙,总感觉她的CP有些诡异。 “啊,既然全王府上下没有人看到郡主当天上午出门,或者见什么人,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王府里有人撒谎,再就是郡主见什么人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 殳无刃和萧凉秋之间的明争暗斗暂时被她的话打断,两人同时认真看向她。 “一般的大宅子都有两三个小门儿,用于日常里的杂种运输,这样的小门儿一般平时都锁着,虽然有的人家也有人看着,便并不严,看门儿的人大多都偷懒,所以如果当天早上郡主从哪扇小门进出,也不一定会被注意到。” 殳无刃明白了她的意思,甚至还想到了另外的可能:“如果当天看小门的人偷了懒,他肯定不敢让管事知道,那么他只能一口咬定,郡主当天没有走过小门儿.” 安陵松打了个响指:“没错,所以我们现在就单独找那些看门人聊聊。” 三人绕过王府大门儿,来到了后面的一扇小门儿,正好看到有一辆推车停在那里。 当走近几步时,三人同时捂上了鼻子,空气中盯浑浊的味道让人无法正常呼吸。 看着车上的大木桶,安陵松捂着鼻子看殳无刃:“这好像是装夜香的桶子?” 殳无刃也捂着鼻子,只露出黑亮的双眼,轻轻点头:“嗯,是。” 这时,小门的门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塞着鼻子,提个小一点的桶子出来了。 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人,安陵松隐隐记得刚才在校场见过。 <p/ 第七十八章 遍地尽是灰衣人 那人看到他们三人愣了一下,但却并没有其他不正常的表现,纯粹是因为看到他们明明离开了,却又出现在这里感觉有些意外,然后便向殳无刃见礼。 殳无刃这个侯爷世子爷当得一点架子都没有,直接就让人起来,然后带着咳音问道:“这里平时进出的人多吗?” 那看门人想了想:“不算多,除了收夜香,再就是一些收破烂的偶尔从小门儿进来,一般府里人出门买菜什么的,都是从北边的小门出。” 殳无刃掩着嘴咳嗽了起来,不重,安陵松一手拍了拍他的背,然后看看门人:“那大叔能不能好好想想,郡主出事那天,这个小门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出入?” 那人低下头脸上隐隐有些纠结犹豫,安陵松一看有门,立刻说道:“放心,你在这里说的话,我不会跟任何人说,包括管事。” 看门人还是低着头,似乎还在犹豫什么,这时殳无刃开了口,同时手里还递出了一块银子:“你放心,就算管事知道了,有我在,况且有了这些钱,你即使不在这里看门做个小买卖也够了。” 看门人看着银子,眼睛一亮,但却没敢收:“小侯爷厚爱,奴才不敢。那天……那天正好赶上老李头来收夜香,我与他聊了一会儿,便没有注意到门口,等老爷头走之后,我去了趟茅房,回来,就看到小门儿开了个小缝,虽然我隐约记得老李头离开的时候我关门了,但当时我也没多想,以为自己记错了,我是真的没有看到郡主从那里出入,刚才没说,是怕管事怪罪奴才擅离职守,还请小侯爷恕大量,莫要向管事说这件事。” 说着,那人便要跪下来,但被殳无刃一只手给拦了下来:“本世子不会向管事说,但你要好好想想,当时门真的是你忘记关了吗?” 安陵松趁着殳无刃问看门人问题时,突然转身,朝着那个正在给夜香桶盖盖子的老汉,也就是老李头走过去。 “老人家,您一般每天都来收夜香吗?”虽然四周散发着臭味儿,但这时她却没有捂着鼻子,而对着老人家微笑。 老李头收了大半辈子的夜香,一般人 到他跟前都要捂着鼻子,这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小姑娘,却没有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一下子就博得了老头子的好印象,回答起问题来都格外的热情。 “老头子在王储收了七八年的夜香了,基本每天都来,不过今天晚了些,平时都是一大早过来,毕竟时间太晚,大街上人多了,这臭气熏天的,怪招人骂的。” 老汉说话嗓门很大,特别洪亮,安陵松觉得自己耳朵都有些疼,她揉揉耳朵,便又问:“那老伯在五月初六那天早上可有在王府周围看到过郡主殿下?” 一说起郡主,老李头露出恍然的神情,然后往安陵松跟前凑了凑:“小姑娘是安世小侯爷的人吧?” 他说着,朝着门时看去,殳无刃这时正在问着看门人问题,没注意到这边。 “我听老陈说,就是那看门人,王爷把查污辱了郡主的淫贼交给了小侯爷查。” 老汉一近,味道更浓,安陵松强忍着捂鼻子的冲&#xe863;,说:“是的。所以能请老伯告知一二吗?” 老李头这时歪头想了一下,突然眼睛闪了一道光,安陵松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怎么样?想到什么了?” 老李头哈哈抓抓头发:“也不算想到什么了,我老头子只见过郡主一回,那还是一年前的事儿,不过你说五月初六那天,我一大早收完夜香离开后,车子把推到前面的拐角,当时我的鞋掉了,我就把车先停在拐角那边,自己蹲下一穿鞋,就是一个抬头的功夫,看到一个灰衣人从另一边的拐角拐走,然后只看到小门外有个人把脚收了回去,光看着鞋是个女人家的脚,但老汉我觉得着应该不能是郡主吧。” 安陵松听到这里精神突然一振:“那老伯可有看到那个灰衣人的长相?” 老李头摇头:“哪能看清了,像飞似的,速度可快了,不过那应该是王府的下人吧,王府的下人都穿着灰衣的衣服,可能是主子让出去办什么急事呗。” “哦,原来是这样啊。”安陵松点点头,退了一步,正好看到殳无刃走过来,她向老李头道了声谢便朝着他走过去。 两人也没多话,这里的气味久久不散,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三人走出巷子,直到走出了南大街,三人走 到了熙攘的大街上,才慢慢地讨论开来,但说话的还是安陵松和殳无刃,萧凉秋在一旁听着,对于事情的前因后果,他所知不多,便也不多嘴,反正一开口必是拜师。 人群熙攘,可安陵松身边走着两个风姿卓绝的男子,难免备受瞩目,但她自己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一点:“那位收夜香的老伯说当天早上他看到一个灰衣人在后门儿出现,当时门里还有一个人,但没看到人长什么样子。” 殳无刃往她身边挨了挨:“看门人也说了,他去了茅房,有一段时间并不在门口。” 说完,两人相视一眼,心中均有了答案。 萧凉秋原本对这些事并不关切,但此时却不知不觉被带了进去。 “灰衣人。” 安陵松抬手打了个响指:“没错,灰衣人,又是灰衣人,你们今天有没有发现,其实看到的灰衣人挺多的?” 殳无刃:“王府的仆人以及护院……” 他想了想,说:“这么一想,其实京城大部分贵族达官家中的仆人的衣服都是灰色,虽然样式不一定是一样的,灰也不是特定的灰,深灰,浅灰,老鼠灰,烟灰……很多种灰色,但笼统说起来,都可以称之为灰色。” 安陵松双手举起伸了个懒腰:“那这可就有些麻烦了。” 说到这,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哎,刃刃,百世庵四周的茅草屋你有派人找吗?” 由于魔教在京城的人数有限,她又派了不少人盯着安世侯府的人,根本没有人手去搜,所幸三王爷把给了殳无刃一些人手,助他调查。 “已经派去,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p/ 第七十九章 热闹 这段时间宙城大街格外的热闹,你走在街上,随时就会遇到一场全武行,江湖人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可怜了街边摆摊的小贩们,每次打起来,跑的快的还好,稍微慢一步的,摊车被砸不出,人可能还得被连累受伤。 要是遇到个有钱又讲些道义的,可能还能赔些钱,要是遇到仗着武力瞒不讲理的穷逼,也呆能吃闷亏了。 安陵松原本手里抓着一串肉串,正在问殳无刃和萧凉秋一个问题。 “你们发没发现,那个护院阿忠哪里不太对?” 萧凉秋想了想,摇头,表示不知道。 殳无刃却直接说道:“他对于飞燕郡主的态度很奇怪。都是下人,别人在飞燕郡主发病的时候,根本不敢接近,只要受了点伤,便假装起不来,再也不肯上前,可是他不止方&#xe863;上前,甚至就连被飞燕郡主咬伤,也义无反顾,而他看着飞燕郡主的眼神……” 说到这里,他看了安陵松一眼,眸光深遂,别有深意。 可惜他看的是个瞎子,一个只看得见热闹的瞎子。 只见安陵松的目光直接越过他,看向了前方,不由自主往前迈了一步,这时刚好有个推车子的小贩从前面跑过来,安陵松把人拦下,问:“大哥,前面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热闹?” 那小贩着急跑,只匆匆说了一句:“孙相家的六公子被一位高手在街边打啦,现在官兵正往这边来呢,再不跑搞不好一起被抓到大牢里。那些傻子还在看热闹呢。” 像是在回应小贩的话似的,话刚说完,就听到远远一阵整齐的跑步声传了过来,由远及近。 小贩这时往他们身后一看,顿时吓得魂魄飞天,推着车子就跑了。 安陵松转身看去,愣了一下,他们身后的确跑来一队应该是官兵的人,但这些人的穿着并不你官府的衙役,倒更像是—— “小刃刃,孙丞相现在这么有权力吗?连军中的士兵都调得&#xe863;?” 殳无刃看着朝着他们跑过来的人,微微地眯起了眼睛,隐现冷意,但声音却一如平时的温软轻和:“我……也不太清楚。” 他话刚说完,那大概二十人的小队 便停在了他们面前,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左右,长得方方正正的男人。 男人一身戎装,腰挂配刀,双手紧紧地按在刀柄之上,双眼肃穆,隐含煞气,倒不是一定是针对什么人,更像是在沙场上磨练出的气质。 只是这样的一队人突然出现在了他们三人面前,还是有些奇怪。 安陵松看着为着的那个男人,走上前一步,目光是盯着殳无刃的,他抱拳,行军礼:“世子爷,老侯爷遣末将速速接您回府,府中有要事。” 殳无刃还没来得及说话,安陵松便站到了他前面,她先是上下打量这位军官,那军官本来不为所&#xe863;,可是渐渐的他的眉毛开始不着痕迹地跳了两下,最后实在受不了这双眼中透出的邪气,虎目一瞪,问:“姑娘如此看末将是何意?” 安陵松:“我是看看你是什么意思,招呼孩子回家而已,用得着连军中将领都用上了?你们家老侯爷可真够小题大作的,是怕你们世子爷不回家吗?” 那军官眉宇之间似有不愉与戾气,但却不知何原因,又强忍下去:“姑娘是何人?这是安世侯府的事,姑娘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安陵松笑了起来:“安世侯府的事的确和我没关系,他们都死光了,说不定我还会放两盘鞭炮庆祝一下,但你现在找的是他,那关系可就大了,我安陵松要罩的人,你说带走就带走?” 军官从军多年,还没见过如此嚣张的小女子,压在刀柄上的手蓦地紧了一下,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而是直接看向殳无刃:“世子爷,人命关天,请您速回。” 殳无刃刚才一直在一旁看着安陵松那神采飞扬的侧颜,他爱极了她那眉眼中那股恣意肆然,就像天地之间没有什么东西能束缚住她。 但他最终却还是在军官对他说了这句话之后,慢慢地走上前来:“姐姐,王将军是我舅舅的属下,我认识的,应该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我还是先回去了。” 安陵松不放心,挨着他的耳边轻语:“这玩意看着来者不善的,你确定他不是别有目的?” 殳无刃笑了,转头,鼻间刚好擦过她退开的唇,那一瞬间,他的血突然蒸腾起来,脸色也迅速跟着变红,他赶紧强压住内心 与身体的兴奋,迅速地把脸转了回去。 “咳咳,不会有事,姐姐放心,稍晚一些我会去找你的。” 为了不让安陵松发现他的异样,他迅速地走向王将军,说了句:“走吧。” 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安陵松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等人都走没了,她转头问萧凉秋:“这孩子怎么了?” 萧凉秋目光清冷,眼神无波:“面目躲闪,敛目避光,做了亏心事。” 安陵松:“萧大侠,你好像不太喜欢殳无刃的样子,你不觉得他根骨奇佳,是个练武的奇才吗?” 萧凉秋:“你也不差。” 安陵松嘴角抽了抽:“那我谢谢你夸奖哈。”哪里出了错呢?为什么萧凉秋没看上殳无刃,反而盯上她了呢?难道是因为她先出现? 好吧,反正剧情从开始就是崩的,拜师不拜师不生要,只要男主学了剑域的剑法就好。 就是这样下去,她要怎么磕CP啊?这剧情一崩,把她的CP都给拆了。 要不她再努力一下? “让开,让开,都让开。”安陵松站在街中思考,这时不远处又跑来一大队人马,这一次来的是一大队衙役,仔细数数,竟然有五六十人。 安陵松震惊! 前面是有多少人在群殴那位丞相之子啊? ……………… 殳无刃跟着王将军的人离开,但王将军带着他走的方向却并不是回安世侯府的,待走过一段无人的街巷地,殳无刃突然停了下来。 他是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走的,等他一停,所有的人瞬间把包围圈缩,几乎密不透风。 一阵穿堂风吹过来,春季的风却无冷意,但殳无刃还是习惯性地咳嗽了两声,在他抬手捂嘴的一瞬,所有人拔刀。 <p/ 第八十章 恃才傲物 安陵松带着萧凉秋挤到了人群间,一眼就看到一袭白衣,黑发玉冠,长相斯文年轻人,脚底下踩了一个貌似锦衣华服,但已经鼻青脸肿,看不出原本长相,只觉形容猥琐的男人。 年轻人的脚跟在男人的背后使劲辗了一下:“既然你已经毁了人家姑娘的名节,就应负责,现在你不止不想负责,还想杀人灭口?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小爷放过你。” 天王老子倒是没来,但是他脚底下的人的真老子倒是来了。 原本的那些衙役被他打得趴了一地,不知道是谁把丞相给找来了。 这孙丞相家中子女众多,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的亏心事干多了,七个儿子,竟然有四个早逝,余下的三个,也就只有这个老六还算是健康,其他的两个也不知道哪天就又没了。 所以平时他对这个老六可说是百般纵容,最后便纵出个无法无天的败儿。 但不管多败,好歹是活的,也只能好生将养着,免得无后啊。 孙丞相顶着他的带尖的肚子在一帮侍卫的护卫下,挤进了人群,当看到自己儿子被人踩在脚底下哀嚎时,当下便厉喝一声:“哪来的狂徒,竟敢如此伤我儿,来人,给我拿下。” 他一声令下,带来的十几个侍卫瞬间把那个白衣年轻人围了起来。 四击看热闹的百姓在衙役来时就跑得老远了,只敢远远地看着热闹,但是安陵松凑热闹不怕事大,就站在离孙丞相不远的地方,她年轻人被围起来,并未露出胆怯的神色,倒是成竹在胸的模样,不由问身边的萧凉秋:“萧大侠,你觉得这个年轻人会地这些侍卫的对手吗?” 萧凉秋:“这些侍卫多只是普通高手,但有两人,恐怕不简单。” 说话间,他朝着那孙丞相身边看了一眼,那里站着两个面容不显的人,他人没有穿侍卫装,只是普通人的打扮,但从站立的身姿以及目光,均可以看出是高手。 安陵松和他的想法却不太一样,她看着那个被包围起来的年轻人,说道:“萧大侠刚出江湖,恐怕有些江湖上的事不知道,刚才我看这位少侠的掌法, 很像是北方卫家堡的八方掌,八方掌虽然只有八式,但其招式千变万化,如同八卦万相,就算内力差了一点,但在招式上磨一磨人也不是不行。” 卫家,原著中提到过卫家,卫家有一天才,名为卫望津,据传其是卫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把卫家的八方掌已经习到如火纯青,可以说是江湖年轻一代的领头人。 但原著中她只是从侧在听说过,并没有看到真正的人物上场,但后来从一些人的评论中看到有关这个人物的小故事。 一句话!就是惨! 结交了男主殳无刃这个朋友,结果却被朋友出卖,可惜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身败名裂的下场。 从此,惊才绝艳,被称为江湖未来的卫家少主便跌落神坛,成了某大神男主的一块踏脚石。 原著中作者对他的评价是,惊才绝艳,恃才傲物,但却绝对重情重义,侠肝义胆。 一个这样的人物,就算他平时骄傲了一点,也绝对不会讨人厌。 不过安陵松却认为眼前的年轻人应该不是那个惊才绝艳的卫望津,虽然他用的也是八方掌,但一个被作者如此描写的人,应该不止这样的水平。 果不其然—— 当年轻人的掌与其中一位高手的拳对上的一瞬间,身体迅速后退十几步,原本红润的脸色眨眼苍白,胸口跟着剧烈地起伏,嘴角溢出了一条血痕。 而这时孙家六少支楞了起来,一把夺过身边护着自己的侍卫的刀,狰狞着脸朝着年轻人冲了过去。 年轻人虽然受了内伤,但还不至于接不下他这一刀,但吓人的在孙六少冲过来的时候,刚才伤了年轻人的高手在他的后背轻轻一推,一瞬间连孙六少手中拿着刀的如破竹之刃,穿透空气的缝隙,一下子刀锋就可以确下对面年轻人的头颅。 萧凉秋看不下去了人,他的肩膀轻轻一&#xe863;,就要上前,却在前一刻被安陵松给压了下去:“别着急,你看。” 顺着她手指,萧凉秋转头看去。 此时那受伤的年轻人前站着一个比他稍高一点的少年侠士,少年一身黑衣,黑发与衣同色,高高束起,一张脸丰神俊朗,却凌厉非常,双止顾盼之间张扬恣意。 只见他双手简单而平直地推在身前 ,而刚刚还如破竹之刃的刀,就像是突然砍到了一块金刚不坏的大石,砍不下去,拔不出来,拿着刀的孙六刀被夹在两股内力之间,几乎快要被挤爆了,可偏偏又被压制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黑衣少年眉眼犀利,面带冷笑,他甚至往前走了一步,迫得孙六少和他身后的高手不得不倒退。 “是谁给你的胆子敢伤我的人?”黑衣少年薄红的唇往右撇开,带着几分不屑与傲气,只这一瞬间,原著书中的那句恃才傲物便跃然眼前了。 安陵松有趣地看着,觉得这个应该就是卫望津了,她用肩膀撞了一下萧凉秋的胳膊:“老萧,你觉得你这个人的武功怎么样?” 萧凉秋:“……”不知道为什么就一下子从萧大侠变成老萧了,收个这样的徒弟,也不知道有一天会不会欺师灭祖。 “天姿上品,根基不错,他的掌法比身后的人要强上许多,若一心向武,假以时日必有大成……” 他想了想,又道:“你的天姿也很好,根本也好,成就不会比他差。” 安陵松:“……”她觉得从他的眼神中已经猜到他下句要说什么了。 果然—— “拜我为师,我可以让你比他更厉害。” 安陵松:“……”算了,我还是看戏吧。 这时孙丞相终于站了出来,只见他踱着方步,昂头抬头,手放在可以当个小桌子的肚子上,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本相给的,你待如何?” 卫望津看着眼前这个都快要成球的老头儿,剑眉一挑,横推在前的掌心微微往上一翻,孙六少手中的手突然脱手而出。 下一秒,刀尖就像自己长了眼睛一般,从上至入,直直地朝着孙丞相的肚破上扎了下去。 <p/ 第八十一章 看到这张脸连饭都吃不下 孙丞相眼看着刀子朝着自己落了下来,可腿已经软成了麻花,一下也&#xe863;弹不得,只能站在原地你是将要被宰的猪似的哇哇乱叫。 “来人啊,来人啊……啊……救命啊……” 所幸,他的那两个高手侍卫不是白给的,在最后一刻,堪堪把他扯离了刀刃的范围。 一朝得救,孙丞相甚至还没来得及站稳,抓着其中一个高手侍卫就叫道:“竟敢当街谋杀朝庭大员,是为死罪,给我立地正法。” 他话一落,所有的侍卫便把卫望津和刚才年轻人团团围了起来。 这时孙六少也赶紧往自己父亲那里跑,可是刚刚被他打晕在地的女子醒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腿,他想也不想地一脚踹飞。 你看他刚才只有被打的份,可是一对起弱女子来倒是特别有男子气概,竟是一脚便将那女子踢飞,正好朝着卫望津的方向飞过来。 女子身体像只沙袋跌了过过来,为了不让人直接掉到地上摔个好歹,卫望津只好伸手接住,但他的手几乎只有女子的背上贴了一瞬,跟着手一松,便任人倒在了脚边。 而这时孙六少已经跑到了父亲的身边,就像是一条狗终于把绳子送回了主人的手里,一边跳脚一边吼:“还不快给本少爷把他给宰了。” 孙丞相这时扶着自己唯一的一相养得还算不错的儿子也跟着厉吼了一声:“给本相拿下。” 他话刚说完,侍卫闻令而&#xe863;,就在这时,一个慢悠悠的仿若一片羽毛慢慢飘下来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孙相好大的官威啊,你这是要拿下谁啊?” …………………… 殳无刃倚着墙上不停的咳嗽,那样子看起来都快要把肺咳了出来,他双闭着,一手捂着嘴,一手在胸口翻了翻,最后拿出了一个小药瓶,倒出了一粒红丸,艰难地送到了嘴里,一仰头,把药刃吞下,跟着又是一阵咳嗽。 看着他咳嗽的样子,甚是狼狈,可是当睁开眼睛的瞬间,里面的凌厉阴鸷瞬间把狼狈驱走,只余尖刀一般的锋刃。 咳声渐渐静止,呼吸听起来还带着几分凌乱,他扶着墙慢慢站直了,视线慢 慢地向右转。 就在他十几步远的地方倒了一片的尸体,每个人几乎都是口吐鲜血,有的脖子以一种诡异的弧度歪在一边,有的胸口陷下去一大片,有的竟是连头顶都塌下了一半,红的白的液体染了一地。 他慢慢地走那一片尸体跟前,然后蹲了下来,在他面前躺着一个人,这人是活的,并没有死,只是他的两只胳膊从手肘处,以一种极不可能的角度歪在了一边。 “我留着你的命,回去告诉居涉海,要学乖一点,别耍花样,这样才能活久一点。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不要以为控制住我就可以拿到解药,但不要彼以为可以控制我。” 他朝着地上躺着的人露出了一抹笑容,那笑容清雅,卓绝,像是一朵兰花绽放,可是这朵洁白的兰花染着血。 殳无刃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拿出了一片帕子,如果此时安陵松在的话或许会觉得帕子眼熟,不过她可能根本没记得,这是两年前在齐府她为他擦沾了的手用的那只帕子。 但帕子拿出来,他却并没有擦手,只是看了看,眼露不舍,又把帕子收了回去,然后随意从旁边的尸体里上撕下了一块干净的布料,擦了擦手。 手擦干净,布料被随意地一丢,飘飘悠悠地落在了地面上的一具死不冥目的尸体上,刚好盖住了他的下半脸,只余那双似乎惊惶无比,不甘闭下的眼。 …………………… 从人群走出来的人一身书生打扮,手拿折扇,留着八字胡,看起来三十多的年纪,可因为笑着的两颊有酒窝,让其整个人似乎年轻了一点。 此人脚步虚浮,看起来并不懂武功,但他在孙丞相的两个高手面前却不露半分惧色,似乎认准了他们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而这时孙丞相的脸色也是一片惊愕:“广先生,您这是……” 广春子这是打开折扇,向征性地扇了几下:“刚刚孙相说要拿下什么人来着?” 孙相虽然谈不上多聪明,全靠着自己的贵妃妹妹坐到今天的位置,但在官场打滚这么多年,好歹还是有几分眼力件儿。 他没马上说自己要拿下什么人,反而是先恶人告状一番。 “广先生有所不知,最近皇上开武举恩科,京城聚 了一大堆江湖草莽,目无法纪,竟是大白天的便当街打人,这事本相刚好遇上,岂能坐视不理,平时二皇子常教导咱们说要但行正义之事,就是这个理儿。” 听到他这话,安陵松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一下子吸引了正处在中间的一群人的注意力。 她摆摆手:“啊,我就是想到家里有喜事,所以笑一下,大人们继续。” 她此时长相普通,往那一站没有丝毫特色,况且一个弱女子,中间的大人物们便没有真的把她当回事。 只有卫望津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可能是因为同是江湖人,大家多少都有些相似之处。 广春子这时看向卫望津,态度竟是非常的恭敬:“少堡主,事情可是这样?” 孙丞相一听广春子的话,当下愣住了:“广先生,这……” 广春子转向他,微笑道:“啊,在下忘了给孙相介绍,这位是二皇子的座上贵客,西北秦家堡少堡主,卫望津卫少侠。” 一听卫望津的来历,孙丞相吓了一跳,一瞬间脸都变了好几个颜色。 他可不以管秦家堡是什么地方,但他不能不管此人是二皇子的座上贵客,而且足以让最受二皇子宠信的广先生如此和言悦色。 等脸上的调色盘最终调好了颜色后,孙丞相立刻换了副笑脸:“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误会都是误会,说起来这事要怪小犬,还不快出来给少堡主道歉?” 孙兼被父亲给拎了出来,往前推了一下,他趔趄地往前跌撞了两步,正好面向卫望津,一抬头就对上那双张扬而凌厉的眼,吓得他赶紧退两步:“爹……我凭什么……” 话还没说完,又被自己老爹给踢了出去:“还不快去给少堡主道歉?” 孙兼又跌了出去,在自己老爹的淫威下,他不得不低头,刚把手拱起,就听到卫望津说道:“滚远点,看到这张脸小爷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p/ 第八十二章 凑热闹 听到他这句话,安陵松又没忍住笑了,她纯粹是因为孙兼那一脸猪头给笑的,这张脸的确让人看了就吃不下饭。 可笑一半,突然一粒石子朝着她的肩膀射了过来,萧凉秋在一旁想要伸手拉人,结果她的反应也不慢,身体朝着另一边只轻轻了一下,便躲过了那粒石子。 同时抬手一抓,把石子捏到了手中,石子的冲&#xe863;并不大,甚至没有什么伤体伤力,似乎只是要警告她一下。 但安陵松一向看热闹不怕事大,必要时还喜欢凑热闹,本来这今天这热闹她没太想管,卫望津这颗石子却把她扯地进来。 毕竟刚才她也笑了。 她把抓在手中的石子上下抛着玩,往前走了两步:“少堡主这管得可真够宽的,许你看到猪头不想吃饭,不许别人看到猪头乐呵乐呵?” 卫望津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对方不是笑他,可话是这么说,她的笑容却带着调侃,别有深意的样子,看了就让人不爽。 孙兼听到有人骂自己,而且还是一个相貌平凡,一看就没脸背景的小女子,当即势头就来了。 “臭丫头,你找死吗?知道我是谁吗?” 安陵松歪了歪头,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我都看热闹有一会儿了,孙相父子俩这么大个官威气势,连二皇子都压下去了,我能不认识吗?” 二皇子莫名的被扯了进去,广春子站在一旁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心道:这小丫头还挺聪明,把二皇子这么往里一扯,他要是不管她,任孙相欺压,倒是二皇子官官相护了。 “孙相这回学聪明了,见儿子又要惹事,赶紧让属下把人给架回来,然后对广春子陪笑道:“是本上教子无方,让广先生见笑了,赔罪,赔罪。” 安陵松这时却在一旁道:“相爷,你这赔罪的对象是不是搞错了呀?被你家公子打的姑娘还在地上坐着站不起来,刚刚热心助人的少侠还受着伤,你跑去跟不相关的人道什么歉啊?” 孙丞相看向她,一张猪脸里上挤出来的两只小眼睛不乏警告,可安陵松能被他吓到就是稀奇了,她继续抛着手里的小石子,突然轻手一 甩,原本站着的孙兼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一转,然后双腿也跟着软了下来,直接跪到了地上,正好面前刚刚被他打的女子,以及救了女子的年轻人。 孙兼吓了一跳,张嘴就要骂,可还不等张嘴,脑袋就在人的手下了,上面传来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孙少爷,跪都跪了,就说两句呗。” 孙兼想要转头,却发现压在自己头上的力量明明轻飘飘的,可是他的脖子就像是被一根钉子固定了似的,怎么也转不&#xe863;,他终于感觉到害怕了。 “女……女侠,饶命……” 孙丞相在一旁也跟着紧张起来:“女……女侠,有话好好说。” 可在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向他带来的那两个高手递去眼神暗示,要其偷从后面偷袭安陵松。 安陵松其实已经注意到了,但她没在意,她对那位能带着灾民抢粮仓的萧大侠相当有信心。 可她没想到萧凉秋根本没机会上场,卫望津还不等那两人有&#xe863;作,便身如游龙,在那两人面前晃了一圈。 三个人瞬间交上手,卫望津的八方掌走的是变化万端,轻灵巧妙,而那两人均是用刀,刀法竟是一致,两把刀,挥出的刀风凌厉非常,卫望津一时间竟是被缠住。 孙丞相脸色发青地看向广春子,发现他正一脸兴趣地看卫望津与二高手对招,竟没有出声阻止,他察言观色,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暂时放下心。 然后对身边的所有侍卫大喝一声:“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去救少爷?” 安陵松依然像是没听到孙丞相的话似的,她微微弯下腰,在孙兼的耳朵边轻声说了一句:“孙少爷,你是道歉呢,还是现在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呢?” 孙兼吓得差点尿裤子,实在是刚刚传入耳朵的声音太过恐怖,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是感觉听到了那个声音,一瞬间就感觉眼前出现了一个女鬼。 “我……我道歉,我道歉。” 安陵松笑了起来,声音清澈明朗:“那就去吧。” 她松开了手,孙兼瞬间有种重获新生之感,连滚带爬地朝着被他打伤的女子面前爬去,看样子像是去道歉,当他爬到女子面前,在所有人都以为他真的要道歉的时候, 却见他突然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双目阴狠地瞪着女子:“贱人,都是你……” 他离女子极近,几乎只要把手臂伸过去,就可以把刀送进女子的腹部,可他没想到他握着匕首的手还没送出一半,就被人捏住—— 他的身后这时传来刚才那依然是带着笑的声音:“老萧,把这只猪蹄爪卸了,回去烧猪蹄吃。” 萧凉秋的手用力一捏,杀猪的声音响起,匕首应声落地,这才听到他说话的声音:“烂的,不吃。” 孙兼抱着一只胳膊在地上滚,孙丞相这回再也顾不得广春子的在场,卫望津他得罪不得,难道还不收拾不了这一男一女了? 当下他对着那两个高手大叫一声:“少爷受伤了,还不快快过来把这两个贼人拿下?” 那两个人倒是想分身过来,可是卫望津根本不给了们机会,而这时广春子在一旁开了口:“少堡主,二皇子正在找您,不如……” 卫望津还在缠斗那两人,根本没看他,只是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二皇子张口闭口天下百姓,仁义道德,如今他的百姓正在受欺,他难道不管吗?” 话里话外这意思,竟是要把这件事管到底了。 广春子一脸挂在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在他看来,孙丞相可以敲打敲打,但还不能彻底地得罪,但看卫望津这态度—— 江湖草莽,到底不成大事。 孙丞相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平时当祖宗供着的儿子被人打成了猪头,但对方是皇家的人,他不敢怎么样,可这突然冒出来的一男一女竟然还敢&#xe863;手,他要是把人放过了,明天就得成全京城权贵间的笑话。 “来人,去府上把几位大师找来。”他也不傻,看出安陵松和萧凉秋绝非普通的武人,并不是简单他今天能带来的侍卫能解决的。 <p/ 第八十三章 多言多失 广春子并不想事情闹大,如果卫望津没有参于进去,他倒是无所谓看个热闹,但现在卫望津还在里面参合,要是真的引起大冲突,对二皇子全无好处。 他站在一旁,摇着扇子朝着孙相笑了一番:“孙相,您把事情这么一闹,莫不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您家的公子做了什么?要我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六公子带回去治伤,至于那两人,只要他们还在京城,还逃得了您的手里?这神不知鬼不觉,总比顶着个以权压人的要强上许多吧?” 广春子说完,便不再说话了,而孙丞相在脸上挤出来的那两颗绿豆对,转了两圈,当下就笑了起来:“广先生言重了,这等小民,本相怎会与他们计较。” 说完,便把刚才打发回家的人又叫了回来,然后带着两个人,走到安陵松和萧凉秋面前。 “二位大侠,这姑娘的事情,本相一定会好好处理,不知二位可否放了小犬。” 萧凉秋站在孙兼的旁边,懒得看他一眼,安陵松这时看了跌坐在地上的女子一眼,那女子明显吓得已经失了魂,这会儿就算是孙兼说娶她回家,她估计都不一定敢答应。 “行吧,既然孙丞相都说话了,咱们也不好不难丞相您的面子不是?” 听到她松口,孙丞相赶紧让属下把孙兼扶起来,而这时孙兼恨恨地瞪了地上的女子一眼,恶狠狠地道:“你是个什么玩意,找本公子负责,你以为你是飞燕郡主呢,睡一觉就得娶?” 他一直不敢看安陵松,可是又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在有老爹当靠山的时朝着女子口吐恶言,却不想,多言多失。 安陵松一听到飞燕郡主的名字,身体如弹簧一般弹到了孙兼的面前,不顾那两个侍卫的阻拦,一掌挥开两人,跟着一把掐住孙兼的脖子:“你刚才说什么?睡了飞燕郡主?” 孙兼被她静如死水一般的眼睛吓得一哆嗦,两只腿一下子软了下来:“没……我没有……” 不知道是为因为惊恐,还是因为心虚,孙兼除了眼神飘浮不定外,双肩似乎在不规则地打颤,两条腿更是像两根面条,随着安陵松的&#xe863; 作在地上打摆。 在远处看着的百姓都惊得张大了嘴巴,这么一个年轻的姑娘,竟是把一个大男人单手就提了起来,这不是武林高手,这简直就是大力士。 卫望津和那两个高手之间还没有分出高下,他虽然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但还没有到天下无敌的地步。 而那两人还没有忘自己的老板是谁,这时看到孙兼命在旦夕,也顾不得卫望津,直接掠到向安陵松。 安陵松我瞥到了二人的身影,却没&#xe863;,因为她看到了萧凉秋&#xe863;了。 果然就在二人的刀将砍在她的后背上时,萧凉秋的剑出鞘了。 在原著中安陵松并没有看到几次九域剑出鞘,即使是这一次,也呆是出了一半,把对方的刀挡开后,剑迅速入鞘。 在萧凉秋眼里,能让他出剑的高手还未出现。 他站在安陵松的身后,一个人,却如一座城墙,只站在那里,四击无人能近,强大的内力仿佛把空气凝成了一道看不到的壁,就连一向目中无人的卫望津此时也不得不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安陵松这时把手微微松了松,看着孙兼,笑容温柔缱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对情人微笑呢。 “孙六少,说说呗,为什么你觉得你有机会睡到飞燕郡主?不会是你一早就对飞燕郡主有非份之想,所以在听说她与安世侯世子定下婚约之后,心有不甘,恶向胆边生,做出了丧尽天良之事吧?” 温柔的笑容转瞬结冰,明媚的女子瞬间你是坠入地狱的鬼女,安陵松把摄心诀直接扎入孙兼的眼里,把他的恐惧瞬间扩大,孙兼这种人本来就是纸老虎,仗着父亲的权势横行霸道,但此时,他的神经却在瞬间崩溃。 “我……我没有……我没有凌虐她……我……” 说到这,孙兼突然两眼一闭,直接蹬腿儿了,这下可吓坏了孙丞相,也顾不得萧凉秋所释放出来的威压,直接冲了过来,安陵松这时手一松,直接把人丢到了地上,然后拍拍手,示意萧凉秋可以了。 萧凉秋收势,看着她,然后看看地上的孙兼,像是在问:你杀了他? 安陵松无辜地耸肩:“我又不是杀人魔,怎么可能随便杀人啊,不过……” 她看向孙丞相,对方正在阴 沉地瞪着她,她也不以为意,只是弯下腰来,冲他一笑:“孙相,如果不出意外的,估计今天王三爷会到府上找你谈话,你可要把你儿子的脖子洗干净了,等着哦。” 孙丞相先是一愣,跟着想到刚刚儿子说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躲得远的百姓听不到,可是在这周围的人都应该听到了,特别是还有两个三个二皇子的人。 飞燕郡主的事目前是京城最大的事,已经盖过了皇上开的武举恩科的势头,不止三王爷气疯了,就算是皇上听闻了此事也是龙颜震怒。 “你这妖女是用了什么妖法迷惑了我儿,飞燕郡主之事分明是魔教所为。” 安陵松:“那谁知道你儿子是不是魔教的同党呢。” “你……”孙丞相气得身上的肉全部都颤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波肉浪,一波跟着一波,看着莫名的——恶心。 安陵松不想看了,她摆了摆手,直接大摇大摆地走了,而孙丞相手底下的那两个高手,却拦也不敢拦,他们刚刚已经见识到了萧凉秋强大的内力。 他这是没出手,若是出手,还不知道是怎么的惊天地&#xe863;。 安陵松走到了那女子面前,蹲下来,歪头看了她一会儿,笑道:“姑娘,人这一生吧,总会遇到一两个人渣,可你不能为了人渣把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他不愿意对你负责,难道不是一件事好,你自己想一下,和这么一个人渣过一辈子得是多糟心啊?别想那么多,好好活着,总会有一个配得上你的男人。” 说完,她拍了女子一下,起身离开了。 劝了劝了,至于人家怎么想,她也管不了了。 可刚站起来,她的面前就多了一个人,是卫望津。 “哟?少堡主难道是要当那个配得这个姑娘的人吗?” <p/ 第八十四章 今天我请你 卫望津没看女子,但却从他的目光看出了几分鄙夷,虽然以前看人物评论时说他这人目下无尘,时常看不起这个,瞧不上那个,但这样的目光真的在眼前出现时,还是很是伤人。 女子本来已经抬起了头,在撞上卫望津的目光后又低下了头,轻轻地饮泣起来。 安陵松撇了下嘴,心道:这货到底是恃才傲物,还是根本就是个没情商的渣渣? “莫不是少堡主看到小女子了?那可真不好意思,少堡主虽然是秦家堡的继承人,但秦家堡不过是西北边陲小地,实在容不下本姑娘的星辰大海,少堡主恐怕只能是错付了。” 说到这,她看到卫望津渐渐铁青了的脸,笑得更加嚣张得意:“啊,对了,还有就是少堡主长得实在是尖酸刻薄,尖嘴猴腮,难登大雅之堂,我怕要是我找个这么个女婿回家,我爹娘打断我的腿,所以少堡主还是要有自知之明,滚远一点。” 安陵松的嘴巴毒起来,连她自己都怕,卫望津长这么大就没有被人这么折辱过,当下就要&#xe863;手。 可是刚刚单手就把把一个男人抓起来的人,这会儿却像个柔弱的小女子一般,一把抓住了身边的男子,一脸惊惶地看着对面的黑衣少年道:“少堡主难道这是要当街欺负我这个弱女子吗?秦家堡难道都这样教孩子的吗?” 卫望津伸到一半的掌,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是,活了二十年,他就没有这么憋屈过,整个人都快要被气得爆炸了。 广春子看孙丞相现在走了,这边又闹起来了,实在看不下去了,最后只能走过来,替卫望津解围:“姑娘此言差矣,孙六少在京城什么名声,几乎无人不晓,这位姑娘在明知道他是什么人的情况下,还愿意春风一度,要么她不在意这春风一度,要么她是认为以自己的容貌和手段足可以抓住孙六少,只是这结果差强人意,便只得厚着脸皮来抓人负责。说白了,也不过是贪图富贵之人而已,卫少堡主高风亮节之人,自然对这样的人看不下去。” 安陵松震惊地看着广春子,对他的口才瞬间佩服得五体头地,看到她的眼 神,广春子矜持地摇着扇子笑了起来。 却听她道:“贪图富贵有啥毛病?你跟着二皇子混不也是为了富贵吗?照你家么说卫少堡主高风亮节,不贪图富贵,那让他把他的秦家堡送给我吧。” 卫望津:“……” 广春子:“……” 安陵松:“不愿意啊?那就别张口闭口别人下贱呗,自己又不见得高贵得哪儿去。” 说完,她朝着二扬了下唇,笑容飞扬,却犹如尖刺。 卫望津的手紧紧地握着拳头,看着她的背影走入人群,久久没有&#xe863;弹。 热闹散去,有两个人影在屋顶坐着,青衣的人对身边暗红色衣服的人说道:“阿鸿,你说圣女这几年真是忒看管闲事了,你说她是真的一腔正义也行,可我怎么总觉得她就像是个看戏的旁观者,把事情弄得一团乱,然后自己看热闹?” 暗红衣服的人看着渐渐远去的安陵松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别想那么多,只要知道现在的圣女比以前更像个人就好,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更希望她最后可以幸福的好好活着,而不是因为一张脸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 青衣人听到这,也跟着点点头:“也是。” 说着,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一摸是空的,不由惊叫:“我的酒呢?” 红衣人抬手把一只酒葫芦往上抛了一下,又抓了回去:“没事别喝那么多酒,伤身。” “我一天就两壶,有任务的时候还不喝,怎么就多了?” 青衣人站起来要抢,结果红衣人不给,两人就这么在别人家的屋顶上打了起来,两人在交手的瞬间,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 安陵松和萧凉秋离开,直奔来宝酒楼,那是据王府的丫环说郡主前段时间常来的地方。 在路上的时候,萧凉秋突然问了她一个问题:“你刚才很生气?” 安陵松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没有啊。” “可是你对那个黑衣少年的评价很不客观,虽然我来大凌时间不长,但秦家堡我听过,江湖上对他们的评价很好,而且刚才我看那少年的掌法也是十分精妙,他的根骨上佳,甚至在内力方面,在同龄人中也一样是佼佼者。还有他的长相 ,他长得不丑,相反很不错,你却说他丑,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很生气。” 安陵松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会儿,她没想到原著中的无敌存在居然还观察她的情绪呢,她是不是应该受宠若惊一下? “老萧,你想多了,我真没多生气,顶多就是看卫望津看人的眼神不顺眼而已。” “可是他们说的没错,那女子就是贪恋富贵,才要攀上那个姓孙的,若不是,他都&#xe863;手把她打成那样了,她为什么不走,就在你让姓孙的上去和她道歉时,我见她不眼放光,似有惊喜之意。” 安陵松想了想:“其实吧,人活在世,哪个不爱钱呢?谁都想过人上人的生活,只是每个人挣取的方式不一样而已。时代艰辛,而这个时代对于女子并不公平,即使是那些有文才,有能力女子,若是想要靠自己赚取财富,也是比升天还难,除了本身出身便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外,一些普通女子想要改变命运,只能用这个方法了,不能说她做的是对的,但人有向上之心,却也没有什么错。卫望津他未过他人之苦,凭什么去瞧不起他人呢?” 她说完,正好到了来宝酒楼的门口,直接便跨了进去。 而萧凉秋则站在门口久久未&#xe863;,他看着她的背影,总是无波无澜的眼睛泛起波小小的涟漪,带着轻浅的笑意。 跟着才跨进了门槛。 而酒楼里面,安陵松已经找了位置坐下来,抬手招来小二:“小二,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菜,最好的酒上来。” “好嘞,姑娘您等着。” 小二一甩肩的布巾,转身去了厨房。 萧凉秋这时走过来,坐到她对面:“你叫这么多,吃得完吗?” 安陵松冲他一笑:“刚巧,姐我就是那种出生就有钱的,不用栓着男人奋斗的幸运儿,今天我请你。” 萧凉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拜师?” 第八十五章八卦的小二 安陵松的笑容顿了一瞬,跟着有些哭笑不得:“不是,老萧,你怎么就盯着我不放了,我都说跟你学武了,但不一定非要拜师吧,我不是跟你说了,殳无刃的根骨更好,你收他当徒弟更完美。” 萧凉秋:“我也说了,不收心术不正之人 。” 安陵松:“……他哪里心术不正了,他……” 萧凉秋:“看人不能看表面。” “看来萧大侠看人是很有一套了。”两人的身后传来轻飘飘的声音夹着微微的咳嗽,不用看,安陵松就猜到是谁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她回头,把殳无刃扯到了桌上坐下来。 殳无刃看着她,刚才看着萧凉秋的阴沉眉眼瞬间染上了阳光:“嗯,其实也没我什么事,我不过是顶着世子的名头在侯府呆着。” 安陵松小巧的舌尖在牙齿缝间扫了一下,眼睛笑眯了起来:“刃刃,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当然,你如果不想回答的话,也可以不回答。” 殳无刃:“姐姐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安陵松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弹了起来,似乎在思索问题要怎么问,萧凉秋自从殳无刃来了之才,就把嘴闭紧了,不看他,也不看安陵松,却也不走。 而殳无刃只要是在安陵松身边,他的目光永远都是粘在了她的身上,此时他歪头看着她,像是一个天真的孩童。 “刃刃,我在宙城也听说过一些有关安世侯府的事,因为你父母的事,你这些年过得并不好,可是为什么安世侯突然把世子之位传给了你?他是打着什么算盘?” 殳无刃看着她若有所思的侧脸,原本放在桌下的一只因为在她的第一句话而紧紧握紧的手,在最后一句提问时,慢慢地松开了。 “我……也不清楚,外公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我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时候,皇上的圣旨也已经下来了。” 安陵松原本在桌子弹&#xe863;的手指突然一顿,整个手掌放平在了桌面上,她的身体微微往前倾了一下,凑近殳无刃:“我在想他是不是有所图谋,把你推上这个世子爷的位置,别有目的。” 原著虽然是以江湖为主体,但是侧面也描写了一下男主的这个原生家庭,她隐约记得安世侯似乎有反意,但后来被人出卖,直接被皇帝确了脑袋。 至于出卖他的到底是男主还是别人,书中并没有详说。 那现在安世侯突然把殳无刃拱上了世子的位置,甚至大有让他早早继承侯位的势态,这是不是说他有意把造反的锅顶到殳 无刃的头上? 反正如果失败,他把责任都往殳无刃头上一推,而他身为皇帝的妹夫,这些年也一直安份守己,至少保条命是足够了。 “最的安世侯都在做些什么?” “没什么,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殳无刃说。 “那他让你做过什么?” “也没什么,我办过几回差事,但都是皇上吩咐的小事。”殳无刃看着她,突然展开眉眼笑了起来。 “姐姐,你放心,不该做的事我不会做。” 安陵松摆了摆手:“不是你会不会做的问题啊,关键是……” “姑娘,菜来啦。”安陵松话说到一半,小二把菜送上来,等他看到殳无刃时愣了一下,接着斜着眼露出回忆的神色:“这位小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安陵松疑惑地看向殳无刃,殳无刃同样露出错愕,他看小二:“小二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小二肯定地摇头:“错不了,错不了,公子这容貌想要认错那要可是难了,那天小的分明看到就在你们前面那个位置坐着两个俊俏的小公子一直目不转睛地往外看,一边看还一边指指点点,小的好奇就跟着看过去了一眼,就看到公子正站在对面的街上扶着位老人家,后来还让自己的仆人背起了老人家,那老人家我也认识,就是隔条街李三家的老母亲,听李三说当天是有人背着他的老母亲送回家的。” 说到这,小二朝着殳无刃竖起拇指:“公子不是人长得好,这心地更好,两两个俊俏小公子可看得满心欢喜。” 殳无刃的表情有些微妙,安陵松倒是像是懂了什么似的,露出大大的笑容:“小公子?看来小刃刃男女通吃啊。” 这时小二突然插了一句:“哪儿啊,依小的看,其中有一个公子就是女扮男装的姑娘家,小的每天在这迎南送北,这眼睛毒着呢。” 安陵松原本都拿起筷子的手突然一顿:“小二哥,你可还记得那两人长什么样子?” 她的&#xe863;作随意,态度随性,小二并没有看出其中她的情绪变化,还当是两人在闲扯,稍微想了想,便回答道:“那个姑娘家长着一双特别大的眼睛,圆圆的,笑起来特别的甜,小的记得她笑起来的时候右边脸有一颗浅 浅的梨涡,当时还想了,要是当另一边也有一颗梨涡,那这姑娘的笑就更好看了。” 安陵松看向殳无刃,她之前见过飞燕郡主一面,但在那样的情况下,想认出她的长相实在有些难,这里真正见过飞燕郡主的只有殳无刃。 殳无刃接收到她的目光,想了想,点点头。 安陵松单手只着下巴,又看向小二:“小二哥可记得和那姑娘在一起的公子的长相?” 小二想了想,摇头:“那公子小的只记得长相俊秀,但却又莫名其妙的总是记不得他的长相,小的只记得那公子似乎武功很厉害的样子,平时喜欢穿着青竹色的衣服。” 这时有客人叫小二,小二赶紧忙着去招呼其他客人。 安陵松又抓起了筷子,夹起一片笋尖儿,举到了嘴边,却没有放进嘴里,若有所思地盯着笋尖儿一会儿,这时听到殳无刃说:“小二……有没有可能撒谎?” 安陵松&#xe863;了一下,先吃了笋尖儿,才摇头道:“刚才小二提到隔壁的住户,这至少说明他在这里当小二有些年头了,甚至可能就住在附近。” “正是因为这样,当个眼线才最方便。”殳无刃说。 安陵松:“……一个当眼线的人,一向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听的,什么是自己该说的,你看看那小二,他现在又和那桌客人聊起来了,聊的还是现在比较敏感的飞燕郡主的话题,做为一个眼线,他可以不会武功,但绝对要足够谨慎,有时候往往这些敏感的话题他们并不会开口,更多的是听。” <p/ 第八十五章 八卦的小二 安陵松的笑容顿了一瞬,跟着有些哭笑不得:“不是,老萧,你怎么就盯着我不放了,我都说跟你学武了,但不一定非要拜师吧,我不是跟你说了,殳无刃的根骨更好,你收他当徒弟更完美。” 萧凉秋:“我也说了,不收心术不正之人。” 安陵松:“……他哪里心术不正了,他……” 萧凉秋:“看人不能看表面。” “看来萧大侠看人是很有一套了。”两人的身后传来轻飘飘的声音夹着微微的咳嗽,不用看,安陵松就猜到是谁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她回头,把殳无刃扯到了桌上坐下来。 殳无刃看着她,刚才看着萧凉秋的阴沉眉眼瞬间染上了阳光:“嗯,其实也没我什么事,我不过是顶着世子的名头在侯府呆着。” 安陵松小巧的舌尖在牙齿缝间扫了一下,眼睛笑眯了起来:“刃刃,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当然,你如果不想回答的话,也可以不回答。” 殳无刃:“姐姐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安陵松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弹了起来,似乎在思索问题要怎么问,萧凉秋自从殳无刃来了之才,就把嘴闭紧了,不看他,也不看安陵松,却也不走。 而殳无刃只要是在安陵松身边,他的目光永远都是粘在了她的身上,此时他歪头看着她,像是一个天真的孩童。 “刃刃,我在宙城也听说过一些有关安世侯府的事,因为你父母的事,你这些年过得并不好,可是为什么安世侯突然把世子之位传给了你?他是打着什么算盘?” 殳无刃看着她若有所思的侧脸,原本放在桌下的一只因为在她的第一句话而紧紧握紧的手,在最后一句提问时,慢慢地松开了。 “我……也不清楚,外公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我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时候,皇上的圣旨也已经下来了。” 安陵松原本在桌子弹&#xe863;的手指突然一顿,整个手掌放平在了桌面上,她的身体微微往前倾了一下,凑近殳无刃:“我在想他是不是有所图谋,把你推上这个世子爷的位置,别有目的。” 原著虽然是以 江湖为主体,但是侧面也描写了一下男主的这个原生家庭,她隐约记得安世侯似乎有反意,但后来被人出卖,直接被皇帝确了脑袋。 至于出卖他的到底是男主还是别人,书中并没有详说。 那现在安世侯突然把殳无刃拱上了世子的位置,甚至大有让他早早继承侯位的势态,这是不是说他有意把造反的锅顶到殳无刃的头上? 反正如果失败,他把责任都往殳无刃头上一推,而他身为皇帝的妹夫,这些年也一直安份守己,至少保条命是足够了。 “最的安世侯都在做些什么?” “没什么,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殳无刃说。 “那他让你做过什么?” “也没什么,我办过几回差事,但都是皇上吩咐的小事。”殳无刃看着她,突然展开眉眼笑了起来。 “姐姐,你放心,不该做的事我不会做。” 安陵松摆了摆手:“不是你会不会做的问题啊,关键是……” “姑娘,菜来啦。”安陵松话说到一半,小二把菜送上来,等他看到殳无刃时愣了一下,接着斜着眼露出回忆的神色:“这位小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安陵松疑惑地看向殳无刃,殳无刃同样露出错愕,他看小二:“小二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小二肯定地摇头:“错不了,错不了,公子这容貌想要认错那要可是难了,那天小的分明看到就在你们前面那个位置坐着两个俊俏的小公子一直目不转睛地往外看,一边看还一边指指点点,小的好奇就跟着看过去了一眼,就看到公子正站在对面的街上扶着位老人家,后来还让自己的仆人背起了老人家,那老人家我也认识,就是隔条街李三家的老母亲,听李三说当天是有人背着他的老母亲送回家的。” 说到这,小二朝着殳无刃竖起拇指:“公子不是人长得好,这心地更好,两两个俊俏小公子可看得满心欢喜。” 殳无刃的表情有些微妙,安陵松倒是像是懂了什么似的,露出大大的笑容:“小公子?看来小刃刃男女通吃啊。” 这时小二突然插了一句:“哪儿啊,依小的看,其中有一个公子就是女扮男装的姑娘家,小的每天在这迎南送北,这眼睛毒着 呢。” 安陵松原本都拿起筷子的手突然一顿:“小二哥,你可还记得那两人长什么样子?” 她的&#xe863;作随意,态度随性,小二并没有看出其中她的情绪变化,还当是两人在闲扯,稍微想了想,便回答道:“那个姑娘家长着一双特别大的眼睛,圆圆的,笑起来特别的甜,小的记得她笑起来的时候右边脸有一颗浅浅的梨涡,当时还想了,要是当另一边也有一颗梨涡,那这姑娘的笑就更好看了。” 安陵松看向殳无刃,她之前见过飞燕郡主一面,但在那样的情况下,想认出她的长相实在有些难,这里真正见过飞燕郡主的只有殳无刃。 殳无刃接收到她的目光,想了想,点点头。 安陵松单手只着下巴,又看向小二:“小二哥可记得和那姑娘在一起的公子的长相?” 小二想了想,摇头:“那公子小的只记得长相俊秀,但却又莫名其妙的总是记不得他的长相,小的只记得那公子似乎武功很厉害的样子,平时喜欢穿着青竹色的衣服。” 这时有客人叫小二,小二赶紧忙着去招呼其他客人。 安陵松又抓起了筷子,夹起一片笋尖儿,举到了嘴边,却没有放进嘴里,若有所思地盯着笋尖儿一会儿,这时听到殳无刃说:“小二……有没有可能撒谎?” 安陵松&#xe863;了一下,先吃了笋尖儿,才摇头道:“刚才小二提到隔壁的住户,这至少说明他在这里当小二有些年头了,甚至可能就住在附近。” “正是因为这样,当个眼线才最方便。”殳无刃说。 安陵松:“……一个当眼线的人,一向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听的,什么是自己该说的,你看看那小二,他现在又和那桌客人聊起来了,聊的还是现在比较敏感的飞燕郡主的话题,做为一个眼线,他可以不会武功,但绝对要足够谨慎,有时候往往这些敏感的话题他们并不会开口,更多的是听。” <p/ 第八十六章 是不是有什么私情 萧凉秋和殳无刃同时回头看了一眼,过了一会儿,两人默默回头。 殳无刃问:“那为什么他把飞燕郡主记得那么清楚,却又偏记不得那个男子的样子。” 安陵松呲牙一笑:“怎么说呢,这男人嘛,看到美女难免多看一眼,在他猜到飞燕郡主是女子时,会直觉地往她那看,至于那个男人……其实这世上有那么一种人,五官眉眼皆优,可是你就算盯着他的脸看,也未必能记住他的脸,直白点说就是没有辨识感的五官。” 萧凉秋看了殳无刃一眼,然后看安陵松:“那她一个姑娘家,为什么屡次和一个男子单独出来见面?” 他这一眼杀伤力不大,但污辱性极强,分明就是说飞燕郡主是因为看不上殳无刃。 但这一次,一直总是和萧凉秋针尖对麦芒的殳无刃竟然没什么感觉,反而是拿起了筷子,给安陵松夹菜。 安陵松看着萧凉秋冷淡但充满着战意的一眼,不由捂嘴笑了起来,现在原著中那个沉默温柔强大的师父人设早就在她的的面前崩塌了,倒是冷淡嘴毒,还特别爱计较的人设渐渐立了起来,不过这样的剑神看起来有人情味儿多了。 殳无刃又往安陵松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才冲着萧凉秋笑了一下:“萧大侠这话就偏颇了,女子与男子见面难道就是有私情?那你一直来找安姐姐,也是因为对她有私情?” 安陵松正捧着碗要吃菜,再不吃碗里的菜就成山了。 结果一听到殳无刃的话,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喷了。 桌上三人,安陵松坐在北面,另外两人在她一左一右地坐着,她喷出来的米粒菜叶是成扇状喷射,两边的二人几乎是被“雨露均沾”。 萧凉秋倒是没有因为殳无刃的话有过多的情绪,他只是皱起了眉头,嫌弃地掏出帕子去擦自己脸上的米粒菜叶,然后淡淡地说:“根骨佳,品性好的学武奇才难找。” 意思就是我只是要收她为徒。 殳无刃的反应也不大,他甚至没急着擦自己脸上的米粒,反而伸手去拍安陵松的背,给她顺气。 “姐姐,这是怎么了?反应怎么会 如此之大?莫不是你对萧大侠……”他顿了顿,慢慢地朝着萧凉秋看了一眼,诡谲的阴云在他的眼中翻腾了一个个,瞬间你是从那里能涌出无数只恶鬼。 “也有情?” 安陵松刚顺过气来,差点又呛过去,她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大家都是朋友,都是兄弟,哪那么多私情。” 孩子,在娘眼里,那是你老攻啊,是娘的女婿啊,为娘怎么可能和自己儿子抢老攻呢,这么丧尽天良的事,为娘可干不出来。 萧凉秋擦干净的脸,淡淡地撇了她一眼:“你早就知道我姓萧,应该早就注意到我。” 殳无刃:“……” 安陵松:“……”为毛感觉突然有点冷? “臭婆娘,不让你跟来,你偏跟来,是不是和那小白脸早就有一腿,想趁机跟他私奔跑了啊?” 一阵粗俗的骂叫声从楼上传了下来,所有人都朝着楼梯那看过去。 来宝酒楼做酒楼的生意,也做客栈的生意,酒楼在前,客栈在后,由二楼的一道天梯相连,住在客栈二楼的客人可以不必下楼,直接从二楼来到酒楼这边用膳。 此时男人和女人就是从和客栈相连的那边的楼梯走下来。 女人一直跟在男人身后,脸上有乌青,一直低着头,畏畏缩缩,而男人一边下楼,还不忘一边去扇女子后脑勺,一边骂骂咧咧。 酒楼里的其他客人看了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看起来好像并不稀奇,只有安陵松他们这座都同时皱起了眉头。 安陵松手抓着筷子转了一圈,就要站起来,刚才的小二刚好来送菜,便对她说:“姑娘,这等闲事你还是别管了,人家两口子的事,床尾打架床尾合,最后还得是你闹得里外不是人,说不定还会惹上麻烦,就和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个姑娘一样。” “你说那姑娘怎么了?” 小二甩了甩布巾:“哎呀,小的现在忙,等闲了再和姑娘说。” 安陵松一甩手,一只五十两的元宝就落在了桌上:“掌柜,我今天要请这位小二哥喝酒,够把他的时间买下来吗?” 掌柜和小二干了这么多年,第一回见到这样的客人,不是要请美女或者俊男喝酒,居然要请小二? 小二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 所措,还是老板反应快,赶紧过来,一手抓起五十两的银子,把小二往前一推:“还不给这位姑娘倒酒?” 那样子像极了青楼里的老鸨。 安陵松的举&#xe863;吸引了酒楼里其他人的注意,但她也不介意,拉着小二就坐了下来,并亲自为他倒了杯洒:“小二哥就好好跟我说说那个姑娘的事吧,说好了,这个就是你的。” 说着,她竟又拿了一锭五十两。 小二的眼睛亮了,忙不跌的点头,甚至还真就亲自为安陵松倒了杯酒:“姑娘,小的敬你。” 安陵松:“……”有钱不止可以使鬼推磨,还可以使男人变姐儿呢。 殳无刃突然站了起来,他慢慢地抬起头,把小二举着的手臂慢慢拉了下来。 “小二哥,说说你刚才所说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在这里发生的一些事吧,特别是和与她在一起的那个公子有关的。” 殳无刃说话的声音中永远都带着病气,隐隐的咳,微微地喘,让人误会他是不是随时倒晕倒下去。 可了只有真正面对他的人才会明白,根本不是那样的感觉,你会觉得有一股阴森而强大的力量压着自己,然后不得不顺着他的意愿行事。 小二现在就是这样不得不的感觉,他僵硬地放下了手臂,双手规矩地放在了腿上。 “那对夫妻是来酒楼里住了一阵子了,听说男的是个什么门派的弟子,想在京城找个贵人依附,但京城的贵人哪是那么容易什么阿猫阿狗地养着,男人在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我们是三天两头能看到他打媳妇,但一般人谁管这种家务啊,可那天他在酒楼里打媳妇的时候,被那位姑娘看到了。” “所以,那姑娘便抱打不平了?”安陵松问道。 <p/ 第八十七章 猪油蒙心 小二点头,偷偷看了殳无刃一眼,他这时已经坐了下来,正在慢慢剥虾子,剥完了,便送到了他旁边的姑娘碗里,那细心的样子—— 偷看的人慢慢转头看向他,他不敢再多想,继续说道:“是,可是她没来得及帮忙,因为她被孙家的六公子缠上了。” 安陵松与殳无刃和萧凉秋对看了一眼,又扯上了孙兼那色批? “后来呢?那姑娘怎么摆脱孙六少的?” “就是我说和那个姑娘成了朋友的公子替那姑娘解的围,那六少似乎认识那个公子,对他似乎有几分忌惮,那公子只上前和他说了几句,他就没再缠着那姑娘,虽然眼睛总是时不时地偷看,但却没再有行&#xe863;。” 小二坐在那里,像是个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学生,眼睛时不时偷瞄殳无刃一眼,而后者却没有再看他一眼,只一心地在为安陵松剥虾。 安陵松再低头,就看到自己一碗的虾,在看到殳无刃还在剥时,她赶紧阻止他:“小刃刃,你可别剥了,我吃不了这些,来,你也吃一些。” 说着,又把虾夹回了他的碗里,殳无刃没有阻止,只是对着她露出一朵轻柔的笑:“谢谢姐姐。” 小二:“……”我怕不是大白天见了鬼吧? 萧凉秋:“习武之人,对于食物更应讲究均衡,一味儿只**美食物,对人的身体并不好。” 说着,他夹了块豆腐放到安陵松的碗里。 安陵松:“……”剑神大人你好会,这么早就已经明白了营养均衡的道理呢。 小二:“……”我感觉我下了修罗地狱场。 “那后来,孙六少有再骚扰那姑娘吗?” 小二摇头:“那姑娘几乎每次都是和那位公子一块儿,所以孙六少便一直也没找到机会,不过依小的看,孙六少对那姑娘始终不死心,好几次小的都看到他在偷看那姑娘……” 说到这,他双手扒着桌子,身体往前倾了倾,低声道:“那个半个梨涡的姑娘是个好姑娘,她看到那个武夫的媳妇总被武夫打,好几次都想去帮忙,后来有一天,那武夫就在那个楼梯口又打起了媳妇,和那姑娘一起的公子这回出了手 ,帮了那媳妇一把,还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座位,小的无意间听到梨涡姑娘和那公子问她要不要他们帮她,可那女子拒绝了。之后那媳妇每次看到梨涡姑娘和那公子都会打招呼,偶尔还会一起喝个酒,但是都得避着他的丈夫。” 小二往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媳妇的武夫看了一眼,满眼的鄙夷:“这男人啊,没本事才只会欺负女人,他媳妇这不是认识了看起来有身份的人,他就整天怀疑他媳妇跟那公子有染,现在那公子都不来了,他还天天惦记着,要我说啊,那媳妇也是犯贱,都说有人帮她了,这种男人留着干嘛?过年杀猪用的吗?” 安陵松被小二的说法给逗笑了,没想到这小二还挺前卫,连几百年后的流行语都会呢。 这接下来,小二又聊了许多酒楼里来的八卦,有达官贵人家的后院八卦,有从江湖人听来的一些武林轶事,偶尔还夹着些皇宫的秘闻,当他提到安世侯府新进的世子爷时,又故意压低了声音。 “哎,前不久安世侯竟把爵位直接传给了外孙……啊,你们是外地来的,肯定不知道安世侯储这个外孙的来历吧?” 安陵松的筷子在手里转了一个圈,正想着要怎么让这个小二哥把嘴闭上,却听到殳无刃语气无波地问道:“是啊,不如小二哥给我们讲讲?” 她看了他一眼,见他眉眼清浅,没有半分不平之色,心中稍安,看来这回男主是真的和原著不一样了,原著中他可是相当讨厌别人说他的来历过去的。 一得到回应,小二就开始八卦起了安世侯家的“秘辛”,但说起殳无刃的来历,和大多坊间谣传的差不多,而且也和大多数人对于安世侯为什么舍了亲生儿子让一个外孙继承爵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最后大家非常有默契地认为—— “所以说,这个世子爷肯定和他的父亲一样,有什么妖术,老的迷得人家千金小姐五迷三道,小的就迷得侯爷找不到东南西北。” 小二以此做下结论。 可等他讲完,才发现这一桌的客人和以前的客人不一样,以前他和客人讲这些的时候,客人们要么一脸唏嘘,要么一脸震惊,更有甚者还有面露愤怒与不屑的。 可这桌 的客人却都只是面色淡淡,似乎对这个八卦没有丝毫兴趣。 “小二哥,多谢你让我们了解这么多京城的情况,我看那边掌柜的有些忙不过来了,你便先去帮忙吧,这五十两就当是你为我们介绍京城情况的谢酬了。” 安陵松笑着把小二打发了,然后看向殳无刃:“刃刃,都是些道听途说,你别往心里去。” 殳无刃摇头:“姐姐,不用担心我,我都习惯了,没当回事。” 安陵松没有说话,歪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道:“没当一回事就好,人生是自己的,任何人都无权置喙,他人口中说的并不是你,只是他们心中的你,咱们的刃刃就算是会术法,那也是法术,因为我们刃刃是小天使。” 萧凉秋把酒杯突然往桌上一放:“猪油蒙心。” 安陵松:“……”剑神整天在线怼自己的徒弟怎么办,在线等啊! “贱人,你还敢不承认,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又去见那个小白脸了?你别以我没看到,你这个贱人!” 本来三人的桌上已经够诡异了,突然另一头男人的暴吼的声音乍起,跟着就是什么东西撞上桌子,桌子瞬间碎成几块,一时间酒楼里的人突然都看向一个方向,有的人甚至已经离了自己的位置,躲向安陵松他们这边,因为他们离事发地最远。 女人被一脚踹得撞上了桌子,而桌子借着她撞上来的力道,直接碎成了好几块,这男人的一脚力道可见一般。 酒楼里的人看着这样的情况,似乎没有人要上前管闲事,就如小二所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家务事,几乎没有人愿意插手。 但几乎没有,不代表绝对没有。 <p/ 第八十八章 出手 就在所有看热闹的人有一抹浅绿色的娇纤身影来到了那女子的身边,一只手将人扶了起来:“小姐姐,你没事吧?” 女子的半低着的头摇了摇:“谢谢姑娘。” 安陵松把人扶好,然后往前站了一步:“等我帮你把这个人渣杀了,你再谢我也不迟啊。” 她转身回眸,看向不远处那个因为她的话而握起拳头,全身戾气的男人:“看什么呢?听到我说要杀你,所以很生气?觉得我多管闲事?” 她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了两步,闲庭信步般的姿态,硬是让她原本普通平凡的长相多了一抹淡然雍容。 然后她走到男人面前,突然出手,眨间眼男人的就受了十几个巴掌,那速度快得疾风,男人根本来不及反抗,直接就被打肿了脸,两颗牙顺着血也掉了下来。 女子看了吓了一跳:“姑娘……” 她欲上前,却被殳无刃在一旁拉住:“如果你一心求死,可以自己解决,没有必要死在一个混蛋的手上,还有……她在帮你,你若阻止,将她的好意置于何地?” 女子回头,看到的是一个病弱的少年,明明少年只是轻轻地拉了她一下,随即便松开了手,可是她却感觉到自己的面前突然多了十几只恶犬,她若&#xe863;一下,便会被恶犬扑咬而死。 女子站在原地不&#xe863;了,而她的男人已经是真正意义上被打得满地找牙。 男人说是什么江湖人,其实也不过是学了几式拳脚功夫的武夫,这水平还参加什么武举,就是丢到一般大户人家当护院,都未必能被选上。 安陵松慢慢蹲下去,看着趴在地上的男人瞪着自己站在不远处的眼子:“你是不是在想,等我们走了,就好好找你的媳妇算账?” 男人被打得爬不起来,或者他不敢再爬起来,就趴在地上瞪她,她反而笑:“我劝你别想那么多,你信不信就算我走了,你也没有机会再打到她?只要你一&#xe863;手,我保证会有人出来再揍我一顿。” 她站了起来,直接从男人的后背上踩过:“你媳妇我先带走了,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等她回来时,在没人的地方你不访试一试 。” 来宝酒楼的客人一向很多,而且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这里的江湖客人越来越多,好像一般来到京城的江湖人,都喜欢住在这里。 在这里的江湖人很多,也有很多人瞧不起那个只会打女人的武夫,但却很少有人来抱打不平,是谁说江湖人都够义气呢? 安陵松笑呵呵看了一眼四周看热闹的人,走回到女人面前:“小姐姐,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可以随我先回去吗?” 女人原本想要拒绝,可是一抬头就看到那病弱地少年正看着自己,她赶紧低下头,轻轻地点了点头。 ……………… 安陵松并没有把女人带回自己住的地方,而是直接把人带到了萧凉秋住的客栈。 这是路上殳无刃提出的,因为他的身份不方便透露,安陵松那里又是固定住所,也不方便,只有萧凉秋住的客栈才最方便。 安陵松原本以为喜欢安静的萧凉秋不会愿意,结果他竟然同意了。 萧凉秋虽然贵为剑域的主人,但他的生活一向不铺张,客栈是一家地处偏僻安静的小客栈,虽小,却整洁。 四人此时坐在萧凉秋的房间里,桌上还摆着几盘点心与两壶茶。 安陵松亲自为女人倒了杯茶:“小姐姐,你也别害怕,我们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向你打听些事情。” 女子的目光一直是若有似地看向安陵松,因为在她的感觉里,这个姑娘是最安全的。 少年给了他一种毒蛇一般的感觉,而那个蓝衣男子则一直冷若冰霜,甚至连看都没看过她一眼。 “姑……姑娘想问什么?我……我只一介村妇,什么都不懂。” “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安陵松盯着女子,见她总是不自觉地往自己这边靠,她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女人身边的殳无刃,怎么感觉女人像是认为他有毒似的?也不知道这举&#xe863;会不会伤了男方的自尊心。 女子愣了一下:“打听人?什么人?” ……………… 女人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她以为这姑娘会像以前的人一样,劝她要懂得反抗,不要一味地忍受,可以逃跑。然后便又会转身劝她,女人不容易,为了孩子,她要坚强之类的。 这姑娘的作法简单 粗暴的多,可又像是亲眼看到过她这些年的经历似的。 “这银子你拿着,找个机会带着你的孩子和你的父母偷偷离开你的家乡,走得越远越好,最好那个地方没有你们家的任何亲戚,什么人都找不到,也不要和任何亲戚来往。不过要我说最好的办法是他消失,你如果下不去手,可以用这些钱去找人帮忙,最好是江湖人,你家那位不是总自以为是江湖人吗?江湖事江湖了,江湖人之间的事,官府那边一般不插手。” 女人抱着一袋子的银子恍恍惚惚地离开,她甚至感觉自己像是遇到了神仙,会有人这么清楚她经历的,更知道她所害怕的。 倒是殳无刃有些意外,他们还在萧凉秋的房间,三人还是坐在各自刚才坐的地方,殳无刃问安陵松:“姐姐怎么知道那女人想离开男人,而那男人以孩子和女人的家人威胁?” 安陵松这会儿比刚才自在多了,一只手抓着点心,一只手端着茶杯:“她脸上的伤又新伤也有旧伤,是伤上叠伤,我看她走路的腿似乎也有些不对,就是不知道是新打的,还是旧伤好不了了,而她的右手小指是骨节扭曲,明显也是受了伤,这说明她长时间挨打,有时候甚至伤及骨骼。大凌国虽然男女极度不平等,但也不是没有和离的案例,其实就算不和离,她也大可以偷跑,去娘家住,或者带着孩子躲开,毕竟守这样的男人,孩子也有挨打的风险,但她却偏又跟着男人来了京城,虽然男人骂骂咧咧说是女人非要跟着他来,但从他张品闭口说女人给她戴绿帽子的举&#xe863;,分明是他怕女人在家乡不安于室,非要把人带出来。” 萧凉秋听到这里,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如果总被男人找到,她可以带着孩子走远一点。” <p/ 第八十九章 长公主的震惊 听到萧凉秋的话,殳无刃在一旁冷笑了一声:“萧大侠可真是生于尊贵,不知人生愁知味。她一个弱女子,在如今这样一个即使是普通一点的男人都未必能做到让自己温饱同时还要养好一个孩子的觉悟,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做到?而且身无长物要跑多远?你觉得那男人为什么只要她和一个男子有接触,就觉得她是给自己戴绿帽子吗?是他自己明白,女人一直在找机会离开他,只不过他认为女人只要不搭上一个男人,就永远没有机会从自己身边逃离。但姐姐现在给了那女人足够带着父母和孩子跑得远远得,也能活得很好的钱财,虽然我和姐姐的想法一样,杀了那们人渣的男人,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萧凉秋第一次没有反驳殳无刃,他沉默着,似乎算是认同了他的话。 而殳无刃转头便朝着安陵松微笑,淡淡的,乖乖的,可是安陵松突然感觉他在说杀了那个男人的时候,她听得莫名的抖了一直,可还没抓住这是什么感觉,便又听到他问她。 “姐姐,现在我们怎么办?” 安陵松晃晃头,回想从那女人口中得知的那个年轻公子的地址,不甚确定地问:“刃刃,那女人说那年轻人公子进的是乐平长公主的府上,你觉得他会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似乎问住殳无刃了,他愣了一下,最后无奈地摇头:“我与长公主来往并不多,更是没有进过公主府,就更别提知道她府上的人了,不过……” 他顿了顿,不太确切地说道:“听闻驸马死前是江湖人,最喜欢接受一些江湖侠士,或许那人是驸马以前的朋友?” 安陵松:“……”孩子,你可别说了,你这么说姐姐我脑子里立马就冒出许多小故事了,什么长公子与年下小公子不得不说的情事,什么守寡多年的长公主梅开二度,全城皆知—— 安陵松甩甩脑袋,把这些有色材料甩了出去,然后他们就听到萧凉秋在一旁又淡淡地插了一句:“那女子说了,那个男子告诉她是长公主的亲戚。” 安陵松:“……” 殳无刃:“……我很好奇,萧大侠是在什么 样的环境下长大,竟是有着如此一颗纯洁&#xe863;人的心。” 安陵松再默,小天使埋汰起来人,竟然也挺有杀伤力的。 …………………… 安陵松拉着殳无刃落到乐平长公主府的时候,正好有辆马车停在了门口。 车夫看到两人从天而降下了一跳,但等看清来人时,便立即行礼:“世子爷。” 殳无刃点点头,向着马车行了礼:“长公主万福,无刃打扰了。” 长公主并不住在南大街,她住和离皇宫更远一些,为了更快地到达地方,安陵松选择了江湖人最常用的法子——轻功。 所以,他们出现得特别地突兀,要不是长公主的车夫反应快,都能以为他们是刺客了。 一只手从马车里伸出来,白玉般的指头撩开车帘,露出一张五官不显,但却极度雍容的脸来。 女子大概五十多岁的年纪,五官很是普通,但就算是这普通的五官,依然在人家的身上显出了皇家的贵气,特别是这个年纪的女人,在青青慢慢逝去,这经岁月磨练出的气质更加的吸引人。 乐平长公主看着殳无刃,眼神不亲近,但却也没有什么厌恶:“世子爷是要见本宫?” 突然出现在长公主府自然是要求见长公主了。 殳无刃拱手:“微臣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长公主。” 长公主没说话,看着他,突然她感觉到有另一个人的视线在看自己,带着探究,不由抬了下眼往前看了看。 这一看,她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了。 安陵松也是第一次看到长公主,两人视线撞上的瞬间,她看着长公主莫名震惊的样子,不由愣了一下,这是什么眼神?怎么这么激&#xe863;?一副快要哭的样子? 她摸摸自己脸,难道自己长了一张特别让人感&#xe863;的脸? 殳无刃何其敏锐,一下子注意到了长公主看着安陵松的目光,他也奇怪,但还是往安陵松面前站了站,正好挡住了长公主的视线。 长公主却根本没看他,而是随着他的&#xe863;作,把头歪在了一边,继续看。 而安陵松同样好奇长公主看嘛这么看自己,干脆自己走上前来,向长公主施礼:“草民给长公主请安了。” 等她走得近了,长公主更加的细致打量她,过了 一会儿,突然问她:“你今天几岁?几时生日?家中父母可在?” 安陵松抬眼看长公主,只见她神色中略显焦急,跟着她突然想起来,原著中好你说长公主有一个女儿,但四岁时便夭折了,虽然没有让长公主看到孩子的尸体,但原著中强调过孩子是真的死的,只是死的非常蹊跷,可是后来她也没看,也不知道孩子是怎么死的了。 她长得像那个孩子?可是孩子死时才四岁,哪能看出来啊? “回长公主的话,草民今年刚好双十,六月初六的生辰,家中父母早已不在了。”是啊,原身的父母本来也是魔教中人,早就在十几年前因为一场魔教内部的内斗而死掉了。 听到她的回答,长公主露出失望的神色,但很快又收敛起来,目光再看向安陵松时,虽然没有了刚才的激&#xe863;,但依然比看别人时温柔了几分。 “小小年纪,便没了父母,想来你这些年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安陵松:“还好,父母的亲戚对我还不错。”是啊,都把她供成圣女了,现在在魔教还有自己的势力呢。 长公主笑了笑,转而看和殳无刃:“进去再说吧。” 殳无刃拱手退了一步:“是,长公主。” 马车先进了大门,安陵松和殳无刃跟随在后面。 “刃刃,为什么长公主没住在南大街,反而今天与南大街离得更远的北城?”安陵松问对京城更了解的殳无刃。 原著中她对这个人物了解的不算多,只知道她因殳无刃的母亲的死不喜欢殳无刃,最后被殳无刃报复。 殳无刃看着前面的车子回答说:“长公主最开始时也住在南大街,后来先是她的女儿无故夭折,后又是驸马爷病死,她便离开了那个伤心地,独自住到别院来了,其实她并不时常住在京城,她在江南有住处,一年当中也就是春末夏盛这段时间她住在京城,算是避暑。” <p/ 第九十章 长公主的热情 长公主让人送上茶点,亲自接待二人,她的态度甚至可以算得上热情,这让一直侍候在长公主身边的人十分惊讶。 只有一些一直跟着长公主的老人儿,在看到安陵松的长相时,才会有一点点的明白原因,但越是明白却越是唏嘘,长公主不接受现实,但他们这些老人儿是亲眼看着小公主—— “长公主,是不是我长得特别一言难尽?怎么你们家的仆人看着我一直叹气啊?” 安陵松朝着站在长公主身后的嬷嬷眨了眨眼睛,眼神调皮却天真,让人难生不喜。 那嬷嬷冲着她不太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姑娘莫怪,老奴是看着姑娘可爱,多看几眼。” 这嬷嬷应该是跟着长公主多年,此时即使在有客人时插了嘴,长公主也没有责怪,反而是为其解释:“的确,安姑娘长得讨喜,本宫也喜欢的紧,要是安姑娘以后有空大可以常来公主府走&#xe863;走&#xe863;。” 安陵松:“……”长公主原来是这么热情好客的吗? “如果长公主不嫌弃我烦,自然是乐意之至。” 客套话说完,终于步入正题,长公主问殳无刃:“世子,你这次特地来本宫这里是有什么要事?” 殳无刃:“确实,是与飞燕郡主的案子有关。” 接下来,殳无刃简单地向长公主说明了他们的想法,并没有全部点明,只是把怎么找到公主府上的人的线过向长公主做了个说明。 完后,长公主沉默了一会儿,抬头对下人说:“去把公冶公子找来。” 仆人领命而去,长公主又看向安陵松:“你是江湖人?是哪个门派弟子?师父是何人?” 安陵松摆手笑:“哪有什么门派,至于师父,就更别说了,我的武功很杂的,就是东学一家西学一家,让长公主见笑了。” 见她这么说,长公主便没有再深问,她似乎真的很喜欢安陵松,看着她时,连眉眼都柔和了起来,平时长公主的性格偏于冷淡,可是此却出奇的热情,当她问及安陵松和殳无刃是怎么认识的,甚至说了这样一段话。 “安姑娘的和灵溪的性格倒是有几分相似,怪不得无刃与姑娘一 见如故,果然是母子连心。” 居灵溪,殳无刃的亲生母亲,安世侯爷的幼女,听说当时很是受宠,可是安世侯爷有多宠这个女儿,就有多恨殳无刃的父亲,便也恨起了殳无刃。 提到母亲,殳无刃慢慢地低下了头沉默了,安陵松见不得他这样,便一拍胸脯笑道:“长公主过奖了,我哪能和世子爷的母亲比啊,从世子爷的相貌中就可以猜到侯爷千金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长公主:“倾国倾城又能如何,自古红颜多薄命,我倒是宁愿她长得一副平凡的相貌,安安乐乐地过上一生。” 提到外甥女,长公主也是一声叹息,而这时那位公冶公子被带了上来。 安陵松朝着门口看去,对方正如小地说的,穿着一身竹青色的衣服,长发以一根同竹青色的带子绑起,手拿纸扇,风度翩翩。 而对方的长相其实就着眼看来看,的确不错,可是安陵松敢保证,只要他离开五分钟,她可能就会忘了他的长个。 现在可以肯定,小二没有说谎。 公冶走进来,朝着长公主拱手行礼,后又朝殳无刃施礼,最后又向安陵松笑了笑,等长公主说坐的时候,便坐到了长公主的另一边,安、殳两人的对面。 安陵松的目光一直看着他,试图记住这张脸,可是怎么看都觉得一闭上眼就觉得这张脸模糊了起来。 “公冶,最近你时常去来宝酒楼?”长公主看着公冶问。 公冶双手向长公主拱拱手:“回长公主的话,的确是,那里的酒相当不错。” 殳无刃这时突然问道:“那公冶公主最近为什么不去了呢?” 公冶看向殳无刃,打开折扇潇洒地一笑:“自然是因为飞燕郡主出了事,而我曾经在来宝酒楼与她有过接触,难免要惹事上身了。” 他的回答让殳无刃和安陵松都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地坦白。 “你与飞燕郡主接触的时候便知道她的身份?”殳无刃问。 公冶:“那倒不是,当初飞燕郡主被孙兼调戏,古刚好看到,就帮了一把,这便相识了,而后她知道古是江湖人,几次三番打听有关小侯爷父亲的问题,这便让在下有些好奇,于是就多有注意。她每次和在下分开 后都会和两个小丫头会和,我听到对方让她郡主,一位郡主,还对小侯爷的父亲如此感兴趣,那时二位的婚约刚刚传了出来,便不难猜出其身从了。” 安陵松:“那你是如何对她说殳痕伤的事情?” 公冶摇了摇扇子,笑道:“在很多贵人和富商眼里,他可能是个大盗,但在在下的眼里,他就是一个武功高强,行事洒脱不羁的高手英雄。” 听到了有人赞扬自己的父亲,殳无刃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他反而朝着长公主若有所思地看去了一眼,长公主亦在看他,两人对视间,似已经交流了许多。 “公冶公子既然如飞燕郡主已经成为把酒言欢的朋友,不知可有到王府找过她,或者做过客?”安陵松笑着看着公冶,这人态度坦然,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可总感觉他并没有说实话。 公冶笑道:“虽然在下猜到了郡主的身份,但郡主不想在下知道,在下怎敢冒拒去府上拜访,那不就正好说明在下知道了她的身份,让郡主难看了吗?毕竟郡主对自己的乔装很是有信心的。” …………………… 就在安陵松他们刚到长公主府的时候,三王爷正事实在一批人马赶往丞相府,孙兼之前在大街上说的那句话,早就有人向三王爷报告。 面对三王爷的气势汹汹,孙丞相也有些懵,而孙兼更是吓得尿裤子了,最后他连滚带爬地跑向后院,一边跑一边哭着大叫:“大姨娘,快救救兼儿啊。” 屋里坐着一个妇人,一个四十多岁,一身墨绿色的锦装,这会儿正在绣着凤凰,听到他的声音手头的活计停了下来,抬头看向门口,当见到他的样子,不由皱眉:“兼儿,瞧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孙兼一下子扑到妇人的怀里:“大姨娘,三王爷是说我害了他女儿,现在抓人抓到相府上了,您说怎么办啊?” 大姨娘低头看了他一眼:“又不是你做的,你怕什么?” “可是我之前在大街上多了一句嘴,就……” 他把之前在大街上说的话说了一遍,妇人摇摇头:“你这孩子,什么话都是能乱说的吗?这下被怀疑上了吧?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只能这么做了……” <p/ 第九十一章 急转 长公主府门口急了三慌跑进来说三王爷带着人要闯长公主府的时候,长公主正准备留二人下用晚膳。 长公主与当今皇帝是同母所出,长姐如母,皇帝对这位姐姐很是尊重,甚至在她的府上还有一队羽卫队守卫,以保皇姐平安。 而其他的兄弟姐妹自然对这个位长姐更加的敬畏有加,平时三王爷对这位皇长姐是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但今天不一样,今天的事牵扯到了他的爱女,他也顾不了那么,直接带着人,便与这一小队羽卫军对峙了起来。 “本王冲的不是长公主,而殳无刃,只要殳无刃出来,本王马上离开。”三王爷手扣在腰间的剑柄上,杀气腾腾。 羽卫军首领:“三王爷莫要让微臣为难,您若是要见长公主,自然可以,可是您带这么多人,恕微臣不能放您进去。” 三王爷火冒三丈,但却也不敢真的也长公主府上的羽卫军对上,他怒目瞪了首领了一眼,眼睛又穿过羽卫军的队伍往公主府里看去,最后深吸口气:“你去与长公主说,殳无刃这厮就是个人面兽心,长公主万不可被他的花言巧语所骗,本王就是知道了他的真面目,才过来抓人,他定是心虚了,才跑到长公主这里寻求庇佑。” 三王爷说得义愤填膺,字字泣血,首领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三王爷家里遇到的事情,京城没有人几个不知道的,他这么大的怒火也是可以理解的,就在首领思索着要不要派人跟长公主说明这一切时,殳无刃竟然自己出现了。 殳无刃的出现是无声无息的,当他现面在羽卫军后面的时候,没有一点&#xe863;静,直到他轻轻地带着咳声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王爷此言差矣,刃此来长公主府是为了调查飞燕郡主之事,并非为避难,刃什么事都没有做,何来避难之说?” 他的声音一出,前面的羽卫军自然地让出一条路来,人群如水分开,让出一条只够两人走过的小道,安陵松和殳无刃站在门里的一头,而三王爷手握大刀站在门外的一头。 两方刚打个照面,三王爷这边,火气喷涌,殳无刃这边云淡风轻。 看 到殳无刃三王爷手压着刀,上前一大步,胸口起伏,怒目而视:“殳无刃,亏得本王还对你信赖有加,没想到你竟是此等下流无耻小人,飞燕本与你已定下婚约,你若不想娶她,大可以直说,竟然使出这等禽兽不如的手段,今日本王就要将你拿下,让皇上主持公道。” 三王爷一番义愤填膺的话下来,安陵松和殳无刃对视了一眼,心中皆有疑问,但二人都没有说话,而是并肩穿过羽卫军,直直地走到三王爷面前,待他们一近,三王爷带来的人齐齐把出刀来,指向二人。 护着殳无刃几乎成了安陵松的习惯性&#xe863;作,刀指过来,她的身体自然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三王爷,捉贼要捉赃,前几天世子爷的嫌疑已经洗清了,甚至您还亲自请世子爷来调查这件事,这才几天的功夫?便又翻脸不认人?您贵为王爷,但可不能这么做事。” “本王没有证据,但有证人。” 三王爷没看安陵松,一双眼睛带着杀气瞪着殳无刃:“孙丞相家的六少亲眼看到他当天和燕儿一起出城,甚至还听到了他说什么,他对飞燕说,他们迟早都要成亲,他一定会对她负责,这话中的意思还不明显吗?可怜我那天真的女儿竟然真的以为自己找到了良人,没想到出了城等着她的竟然是地狱。” 提到女儿的遭遇,三王爷简直声泪俱下,看着殳无刃的目光中除了杀意,已无其他。 安陵松听到这里,几乎有些傻眼,她往前迈了一步,用手掏了掏耳朵,这个&#xe863;作做起来特别的有江湖气,殳无刃却看得唇角一弯。 “王爷,我没听错吧?孙兼说的?他的话你也信?”说到这,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变,往前一步,甚至不顾指向他们的刀剑:“王爷是不是听说了今天孙兼在大街上说的事?然后去了相府找他算账?然后他又这么对你说的?” 三王爷原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听到这里倒是给了她一个眼神:“那又如何?就算平时孙兼名声不好,办事不靠谱,但他与殳无刃无怨无仇,有什么理由陷害他?他殳无刃现在可不是之前的吴下阿蒙,身为安世侯府的继承人,孙兼就是再混也不敢轻易算计他吧?况且 也不是只有孙兼看到听到,之前不是已经有人在城外看到他了?是本王当初被他的表相所骗,才会相信他是真的心悦燕儿,还把这件事交给他调查。” 想起女儿,三王爷悲从中来:“燕儿,是为父害了你啊。” 安陵松没心思看三王爷自怨自艾,她只是有些疑惑孙兼的目的,他要胡说八道怎么样都行,其实扯一个不相关的人更好,怎么就扯殳无刃呢?他们有仇? 她转头看殳无刃,殳无刃似乎明白她的意思,他摇了摇头。 三王爷这时举刀再次指向殳无刃:“不止孙兼,就连你的堂兄居泽蓝公子都是亲眼所见,他还会陷害你不成?殳无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殳无刃站在原地,没有惧意,更没有退意,倒是安陵松在一旁听得乐了:“王爷,你找的这俩证人可真有趣,孙兼我先不说了,小侯爷这些年在侯府过的什么日子您不知道呢,也应该听说过,而他最近承了爵位,您觉得居家的晚辈们哪个看他不碍眼?王爷,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再着急也不能冤枉了好人不是?” 安陵松这会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三王爷不得不正视他:“你是何人,若是再在这里与本王胡搅蛮缠,本王连你一起抓了。” “三弟,这姑娘的话也没说错,凡事要讲个证据,你只凭两个平时只会玩乐的纨绔的话便将人定罪不合适,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为了逃避自己的责任需故意诬陷呢?” 长公主缓缓从羽卫军后面走了出来,她的面色与刚才在里面时完全不一样,雍容而冷淡,言语与态度之间均表示着其公正。 <p/ 第九十二章 谁敢带他走 果然,三王爷对长公主的话听了进去,但他看着殳无刃的目光依然是仇视:“三姐,话虽如此,但他当天的确出现在了百世庵后在,这一点不能否定,这件事不管怎么样,是不能再交给他处理,我现在要带他回去,让皇上来定夺。” 长公主转头看了殳无刃,后者轻轻点了点头,但安陵松却并不认同,她把殳无刃往自己身后一拉:“王爷,你查可以,但人不能让你带走。” 三王爷瞪她:“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安陵松哂然一笑:“王爷,嘴长在我脸上,我说不说话还轮不到你来允许,有没有我说话的份,你就更加说不算了。” 魔教妖女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此时便露了出来,她甚至嘲笑三王爷:“你的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怎么的?本来是魔教所为的事几乎已经证据确凿,竟然别人几句话就让你迷迷糊糊地被人当枪使?” 三王爷哪里受过这样的嘲讽,当下怒火攻心,对着带来的人大吼一声:“给我拿下,” 安陵松根本就惧他带来的这些人,宽袖一甩,挺身往前一迈,把殳无刃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好啊,今天姑奶奶就要揍得你这个驴头王爷认不出自己的爹妈。” 夕阳余辉,光影错落洒在她的脸上,将嚣张以极的笑容映得如幻境中的神明。 那一刻,殳无刃感觉自己看到的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爱笑,说话做事总是像是开玩笑,什么都入得眼,却什么都不放心上的那个姐姐。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那个落在自己心底两年的影子,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神明,可是—— 他想把神明托在掌心,让她成为独属于自己掌心中的神明。 看着她和背影,他脖子僵硬地歪了歪,眼神中的执念慢慢结成网,化成丝,将眼前的影子慢慢缠缚。 长公主看到他的样子,不由皱了下眉头,殳无刃却突然看向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对着她竖起了食指,慢慢地放在唇边。 安陵松嘴角下弯,手在自己的前腹轻轻一抹,银色长蛇一般的灵拂柳剑落入掌中,剑身在夕阳也弹出一道刺眼的 银光:“我的拂柳特别喜欢干净,平时我都舍不得让它沾血了,可是王爷偏要惹它不高兴,你说怎么办呢?” 平凡的脸因为笑容变得邪性而充满了攻击力,安陵松以前在殡仪馆工作,她此时的眼前就像是她给逝者化妆前的一样的眼神,庄严,肃穆,悲伤—— 可是这在活人眼里看来,便就是诡异。 风乍起,一身浅色的衣袍迎风而鼓,由内力形成的风圈将安陵松四周的空气都凝成了一股压力极大的真空空间。 此刻,无人能近得了她的身,就连那些想要逼近她拿下她的侍卫也退了两步,可此时却有人仿若无感地走到了她的身后,轻轻地握住了她握剑的手。 “姐姐,你不必为我如此,清者自清,我相信王爷还不至于这么糊涂,咳咳……” 殳无刃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三王爷,三王爷原本一身的戾气,可是此时却不知为何突然退了一步:“本王自然不会冤枉了你,但你必须和本王回去。” 安陵松没理三王爷,转头看殳无刃:“傻小子,就你这身体状况和他回去,万一他对你&#xe863;刑,你明天早上的太阳都不一定看到,总之我不能让人我和他回去。” 开什么玩笑,她是要让男主成为正道的光,而不是让男主成炮灰的。 安陵松的态度绝对的坚定,她的男主不能死,死了她怎么办? 殳无刃单手虚掩着嘴咳了几声:“姐姐,没事,我最近的身体还可以,而且王爷不会对我&#xe863;私刑的,你放心。” 安陵松怎么可能放心,她回头以拂柳剑指向三王爷:“你看他那样子,我能放心?” 三王爷被那把剑一指,又退了一步,刚才安陵松拔剑那一瞬间的气势他早就领教到了,如果可以,他一点都不想在长公主府的门口和她对上,他今天带来的人并不多,主要是他不认为殳无刃有反抗的能力,却没想到他身边不知何时竟多了这么一个女子。 当真是管家说的是他的师母? 今天他是必须得把人带走,不止是因为孙兼和居泽蓝的话,还今天下朝后,二皇子对他说的一句话。 “三叔,无风不起浪啊,虽说飞燕早晚要嫁到侯府,看似他没有必要,可你换一个角度想想,若是 有人不想要这份姻缘,却又无法拒绝呢?出了这样的事,恐怕就算退婚,三叔你也不好说什么了吧?” 当怀疑的种子埋下,人的心就成了一片肥沃的土地,很快便可生根发芽。 随后再加上孙兼和居泽蓝的话,原本的只是发的芽,几乎一瞬间便结了果。 可是,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而殳无刃的反应也是出乎意料之外,他没有心虚,没有狡辩,竟是淡淡地一句:王爷不会对我&#xe863;私刑? 他这是问心无愧?还是别有他算? 三王爷一时间摸不清,而这时长公主开了口:“安姑娘,你放心,本宫向你保证,在没有查清楚真相之前,三王爷绝对不会对无刃&#xe863;私刑,你也不想无刃被人冤枉,此时倒是给他一个自清的机会。” 安陵松看了长公主一眼,长公主如今对殳无刃的态度和原著不太一样,但她也并不敢肯定她和殳无刃是站一起的,所以并不放心。 而殳无刃的手这时轻轻地落在她的软剑上:“姐姐,你也说了,你的喜净,不要为了我让它多染血,这是罪过,我会心有不安,你放心,我没做过,不会有事。” 殳无刃的安抚,再加上长公主的保证,让安陵松握剑的手慢慢松了一些,她并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如果反抗,倒是反而说明殳无刃的问题大了。 她只是怕以殳无刃的身体状况,若是受到私刑,极有可能一命呜呼,她是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的。 但现在有长公主保证—— “长公主,我并不是想与三王爷为敌,但您也清楚刃刃的身体情况,但凡三王爷把他带走,&#xe863;一点刑,很可能他都经受不住的。” 长公主:“本宫以皇族的名义保证,无刃不会受到半点私刑,安姑娘且放心。” <p/ 第九十三章 侯府的疑点 纤臂一扬,拂柳剑银光漫舞般地回到了她的腰间。 此时,夕阳已经敛去它最后一道光,她的笑容湮灭在昏暗中:“行吧,有长公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完,她摸了摸殳无刃的头:“刃刃放心,姐姐会很快找到真正的凶手,还你清白,到时让你亲手手刃仇人,为自己也为你的未婚妻报仇。” 殳无刃点点头,第一次主&#xe863;抬起手伸向她,却在她的脸前边犹豫地顿住了,安陵松想也不想地抬手与他的手并握:“嗯,我们一定可以找到那个凶手。加油!” 看着这个如伙伴交互信任的握手姿势,殳无刃深深地沉默了—— 他只是想摸摸她的脸啊! 殳无刃只能无奈地笑了笑,然后长公主:“长公主,刃能和您说几句话吗?” 长公主点头,三王爷在一旁不乐意,但因为对象是长公主,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憋着气在一旁等。 这帮人都当他是坏蛋,可最惨是他,是他的女儿惨遭污辱啊,他为女儿报仇心切错了吗? 殳无刃和长公主走远了一些,两人的身影湮没在黑暗。 “长公主,我这个姐姐是江湖人,做事一向随心所欲,从不顾后果,可这是在京城,难免会招惹到什么人,我不在外的这几天,就麻烦您多照顾了。” 长公主:“你是从哪里认识她的?” 殳无刃:“街边偶遇,她救了我。” 他顿了顿,眼皮轻轻一掀,瞬间昏晃的光下线就像闪过了一道光。 “长公主,以后还是莫要画蛇添足,毕竟像公冶公子那样的江湖侠士,做这种事未免难看,也容易让人发现你府上竟然养了这么多高手。” 说完,他冲着长公主笑了一下,便走向了三王爷那边。 在被绑起来的时候,她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一步,却被他用眼神阻止,他甚至朝着她笑了一下,嘴形微&#xe863;,似在说:等我。 那一瞬间,安陵松的感觉很微妙,她感觉那个柔弱的需要她一直保护的少年好你在一瞬之间长大,大到她都仿佛能直到他背后一双能展翅翱翔的黑色翅膀了。 人的感觉往往就是倏然一瞬的,抓都抓 不住,而长公主这时开口,更就像是一阵风,把什么都吹散了。 “安姑娘接下来要怎么办?如果有需要本宫的地方,尽管开口。”对她时,长公主说话的语气总是变得格外柔和。 而这种柔和却让安陵松如坐针毡,不得劲极了。 “多谢长公主了,但暂时还没有,时间已经不早了,在下告辞。” 随着语尾,她的人已经掠向屋顶,长公主抬头时,她的人已经消失在了彻底沉下的夜幕之中。 嬷嬷这时从门里走了出来,站到了长公主身后:“公主,不要想太多,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长公主叹口气:“唉……你说她为什么就能把自己年纪,来历,父母记得那么清楚,若是记得不清楚,那本宫就可以……” 嬷嬷道:“不管她记不记得清楚都可以,您是长公主,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之一,有您的宠爱,是她前几世修来的福份,慢慢来,您不用着急的。” “是啊,不急。看她对殳无刃的态度,只是本宫以后多多给他些好处,她定然也会感激本宫的。” 嬷嬷:“是,这样您正好两全齐美。” ……………… 安陵松回到了住处,还是不太放心,想要偷偷潜入王府去看情况,但刚好这时叶天青和叶天鸿回来了。 两人回来时还带着一个人,这人说是奉了殳无刃的命令来向她报告的。 此人做了自我介绍,安陵松才知道,这人是殳无刃被封了世子后,他从外面买回来的奴才,怪不得他敢把人派到她这边来。 “你说你们找到那间屋子了?”安陵松站了起来。 那人点头:“没错,那间草屋离百世庵的距离不近,里面的情况……” 这人似乎有些说不下去。 安陵松似乎明白,她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两圈,问:“可有派人守好那里?人可信吗?” 那人点头:“您放心,这次的人都是小侯爷自己的人。” 安陵松笑了一下,男主不愧是男主,一有机会,把开始收集自己的力量了。 “那就好,你等我一下,一会儿,我们连夜赶去。” 那人报告后完,退了出去,而叶天青和叶天鸿这时不再掩示心中的疑惑。 “老大,我们这两天在安世侯府 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情况。” 安陵松旋个身,坐回椅子上:“怎么个奇怪法?” 叶天鸿道:“安世侯有三子两女,长子现已是半出家状态,不在府中很正常,可是他的另外两个儿子居然也不在侯府,据我们调查,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回侯府,而他们的家人虽然住在侯府,但却深居简出,除了有职务在身的居涉云的儿子居泽白,和居涉海的儿子居泽楷,其他人几乎都不怎么出门,暂时我们没办法把人安插到侯府。” 安陵松眉稍挑了一下:“可今天居泽蓝还去了相府,并且和孙兼一起黑了殳无刃一把呢?” 叶天青嗤笑了一声:“那玩意一天没有女人都能死,我们指的跟从前比起来,安世侯府的情况不太对头。随便去跟京城里的人打听一下,就知道安世侯府的几位千金公子哪个不是铺张的主儿,光说城里有家名叫贵雍斋的成衣铺子,每个月都得到侯府上给各个主子量身定衣的,还有那些相首饰铺子,哪个不是隔三差五地便去一趟给主子们介绍一下新款式……” 叶天青说到,嘴巴有点干,就开始转圈,想找杯水喝,结果刚转个身,叶天鸿就递上来一杯茶,他接过来就一口闷了。 安陵松在一旁看叶天鸿:这心贴得,都成小棉袄了。 叶天鸿看着她的目光:“……” 叶天青继续说:“可是这些地儿竟然从大概一年前就没有再接到侯府的人让他们去的单子,虽然侯府的衣服和首饰还是在那们那里定作,但对于款式和布料的要求都不再像以前那么吹毛求疵,几乎是他们送去的,就没有退回来的。” 安陵松听到这里,不由呲牙一乐:“你们觉得他们这是怎么了?破产了?” “破产?”叶天青疑惑地反问。 安陵松:“就是家道中落,没钱了。” <p/ 第九十四章 没有舍弃 叶天鸿摇头:“应该不是。” 安陵松笑了笑:“你有何想法?” 叶天鸿还是摇头:“暂时看不出来,我们以前只是在外围观察,只要确保殳无刃没有危险就可以,但现在当我们想潜入时却发现,安世侯府居然如此森严……” 说到这里,叶天鸿顿了顿:“老大,我觉得殳无刃可能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这个少年……很不一般。” 安陵松面上莫测高深,内心一片得意:男主当然不一般了,那么聪明的一孩子,肯定不能只困在这个小小的侯府中,外面还在星辰大海等着他呢。 “嗯,此子日后非池中物。” 这是安陵松第一次在二人面前评价殳无刃,叶天青和叶天鸿俱是一愣:“老大,你的意思是想收了这个小子?” 叶天青问。 安陵松笑:“想什么呢。” 叶天鸿眉头微微地紧在了一起,他想的要比叶天青更为复杂:“老大,殳无刃看似病弱,但其心思如海,属下看未必好拿捏,如果你有想培养的心思,还是留个心眼儿。” 安陵松有些意外,她看向叶天鸿:“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殳无刃?” 叶天鸿摇摇头:“说不出来,感觉吧。” 叶天青在一旁嘲笑弟弟太过多心:“那小子可能是不笨,但一个病秧子有什么的,你太小题大作了。” 叶天鸿看他一眼,没说话。 安陵松心里却有些莫名,为什么不管是叶天鸿还是萧凉秋,都觉得殳无刃表里不一。 原著里的男主的确那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可眼下的殳无刃却和原著里给人的感觉无全不一样啊,他或许有些小聪明,可是绝对不会到原著那种程度的。 原著里他虽然人前温文而雅,体弱多病,可是却从来不会向任何人示弱,即使是吐血也都要躲到没有人的地方去吐,原著里的男主不相信任何人,即使是一心一心爱着他的女人,他也不会完全相信。 可是她所看到的殳无刃,他不止不介意在人前示弱,更是对她这个不算熟悉的人掏心掏肺,就算在街边救了他一次,要是一个有心机的人,也不至于如此吧? 而且 ,人都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安陵松觉得自己眼前看到的殳无刃,和原著中的男主基本上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红红,你说的我记下了,往后我会注意多观察的,现在咱们还是得再去趟百世庵。” “现在去?”叶天青捂着肚子:“我还没吃晚饭呢。” 安陵松不理他,只说了一句:“那你就在家吃饭,我自己去了。” 看着她走了出门,叶天青急忙跟上:“别啊,路上买个饼也行啊老大。” …………………… 夜时的树林影影绰绰,仿佛藏了无数个妖鬼,若是独自一人,难免心惊肉跳。 可是安陵松几人却没有走在林下,而是脚踏叶梢,乘风而来,远远看去,还以为是神仙降临。 名为东来的男子带着安陵松几人来落到了他们找到了那座草屋。 草屋从外观上看,与他们之前见过的别他样,但走得近了,便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安陵松站在外面,没有马上进去,而是朝着四周巡视了一遍。 这座草屋建在树林深处,但猎户们应该也不一定常到这里来,所以这附近几乎没有什么路,草屋都是借着四周树木的枝丫搭起来的,地面杂草横生,但此时却已被踩平。 她转身问东来:“你们找到这里的时候,这地面上的草可有人踩踏过的痕迹?” 东来答:“有是有,可是不明显,我打听过时常到这林子里打猎的猎户,他说他们猎户其实并不时常到这里来,建这个草屋主要是因为曾经有人在林子里迷失,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安陵松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猎户都不时常到这里来,那么外人更不可能知道有这么人小屋。” 叶天鸿说:“所以对方是熟悉这一片儿的?” 安陵松没说话,突然伸出手,推开了木门。 月光穿不透树叶,东来手里拿着火把,此时他带着火把先一步进去,把里面的环境照了一圈儿。 …………………… 有长公主的警告,三王爷到底没有敢对殳无刃怎么样,只是把他关在了王府大牢,等明日向皇说明一切,再做定夺。 王府大牢长年空悬,除了脏了一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说起来比起他以前住的侯府柴房还要干爽不少。 殳无刃盘腿坐在一堆干草上,闭目养神,时不时传出来一阵咳嗽声。 外面看着的他的就是王府的护院,两人有一搭没搭地聊着天,对于这个体弱多病的世子小侯爷他们并没有当回事。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聊着府上哪个丫头皮相长得好,哪个腰细,哪个屁股大的时候,屋顶已经无声地潜入了一抹黑色的影子。 殳无刃原本闭着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平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 “主人。”黑衣人轻声叫了一声。 殳无刃单手掩嘴轻轻地咳着,没着急说话,那人便静静地跪在那里。 “把居泽蓝关起来,先让他哑个几天,等本世子回去处理,至于其他人,回去告诉他们,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事,他们这辈子就别再出侯府大门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乍听起来就像是在说今天晚上有雨,把晒在外面的衣服收一收一般简单。 可是只有眼前的人才明白,他的主子生气了,相当的生气,居泽蓝这辈子可能都完了。 过了一会儿,那黑衣人又问:“主人,城郊那张氏要如何处理?” 殳无刃歪了下头:“松儿应该已经去了百世庵吧?交给她处理吧,她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黑衣人点头说是,虽然心中有疑惑,但他不敢追问。 “对了,师父他老人家最近好吗?”殳无刃拿起了一根干草,慢慢地缠在手指上,然后又慢慢地松开,可是在松开最后一圈的时候草杆打了结,竟然紧紧地绑住了他的手指不掉。 他盯着那紧紧地缠着手指的干草,突然笑了一下,额角梅花像是绽放的花朵:“你去跟他老人家说,我找到了那个他说永远不会出现的人,而且不会有最终的舍弃,因为她没有机会的。” 抬起头,笑容绽放,如幽兰静夜释香,那么的清雅纯洁,可是黑衣人却开始同情起那个他说的出现的人。 <p/ 第九十五章 怒火 安陵松借着火光把草屋内的情况看了一圈。 草屋里没有床,四四方方的范围,顶多只能容纳五六个人。 在对着门的面里,有一个草垛,草垛凌乱一片,而上面铺着一块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铺过的毡布。 这里的一切都简单得一目了然,就连地上干草上,以前毡布上在那些暗黑色的痕迹都不用特意去看。 安陵松看了一会儿,突然转身,退出了草屋,外面繁枝闭月,只有几个守在这里的属下,手中的火把站在不远处,昏暗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没有了平时的笑容,这张平凡的脸竟显出几分阴冷肃杀之气。 叶天青和叶青鸿站在她的身后,两人都有些忐忑,这两年来,他们几乎没有见过安陵松生气,她对待任何事都像是开玩笑的,似乎没有什么事能让她生气,可是此刻,他们感受到了来自她身上由内到外的愤怒。 “青青,红红,我又想杀人了。”安陵松轻声地说道。 漆黑的夜里,无人的树森,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四周的人都跟着不由打了个寒战。 原来的安陵松可能对杀人没有任何感觉,她甚至觉得自己本来就应该是杀人的,可是现在的安陵松不一样,她受着最文明的教育,她知道不管对方是对是错,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不应该由她审判。 可是当看到草屋里的情景时,她却无法再控制住,想把那个凶手亲手宰了的冲&#xe863;。 飞燕郡主疯,恐怕只是一种自我的保护,如果不疯,她可能都没办法活下去。 叶天青和叶天鸿明白她的想法,叶天青像哥哥一般摸了摸她的头:“不用你,我们帮你杀。” 安陵松目光望向林中的深遂,最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身看东来:“东来,你们找到这里时,就是这样子了?” 东来点头:“我们来时就是这样,我们连进都没有进去。” 安陵松:“行了,这里不用看着了,已经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这个时代不像她所处的时代,就连珠丝马迹都能用科学验证,这里除了血,什么都没有,地面全是干草,哪怕脚印都没 有,对方既然敢把这个地方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让找到,恐怕也很难有有用的东西了。 这时,在前面不远处的人跑过来,来到东西身边,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东来点点头,看向安陵松。 “安姑娘,那个张员外死的蹊跷,世子爷让我们把人暂时看了起来,现在那张氏要带着孩子离开,您看……” 对于殳无刃的心细,安陵松也不奇怪,就算是剧情再改,男主天资上的聪明不会改变。 “先出林子,我再见见这个张氏。” …………………… 看着自己家大门口突然出现的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张氏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她本来就只是一个普通村妇,敢下毒毒杀丈夫那是用尽了这一生的胆量。 此时,她只能抱着两个孩子,胆战心惊地缩回了自己家,惶惶不可终日。 安陵松来的时候,她正抱着孩子缩在正堂的角落,而在另一边是十几个和东西穿着差不多的黑衣人。 安陵松并没有着急看张氏母子,而是视线在这些黑衣人身上转了一圈,她看东来:“他们和你一样,都是小侯爷的人?” 东来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是。” 安陵松没再追问,走向张氏:“张夫人,你这是要去哪里?” 张氏看到她就害怕,这害怕不是对她本人的怕,而是一个心虚,因为安陵松知道她做过什么。 所以,她没说话,只是把孩子又抱着紧了紧。 而大的那个挣扎着从母亲怀里出来,反而用自己那还不算宽阔的肩膀抱住了母亲,一脸戒备地看着安陵松:“你们要干嘛?我爹爹死了,我们家没有钱。” 安陵松看着小少年,笑了一下:“我们不要钱。” 少年脸一白:“那你们……” “我们也不要命,我们只是想问你母亲几个问题,不过你得先把弟弟带走,不然……” 她往前走了一步,笑容阴恻地看着少年,吓得娘三差点当场尖叫,小的已经在低低哭泣了。 可能是身为母亲的勇气让张氏终于敢直视了安陵松的眼睛:“你……你不要害我的孩子,我……我愿意跟你们走。” 她以为安陵松是来抓她的,这几天她一直胆战心惊,怕官府来拿人,结果等 了几天没有&#xe863;静,她最终决定收拾细软带着两个孩子投奔亲戚。 可没想到刚离开,就被从大门口堵了回来,而那天晚上来的女子竟然又出现了。 不过那个病弱的少年没有来,她倒是安心了不少,毕竟女子可能会抓她送官,但那少年说不定会杀了她们母子三人。 安陵松摇摇手指:“你先让你的孩子出去等一会儿。” 两个孩子紧紧地抓着母亲的衣襟,不愿意和母亲分开。 张氏把小的放到大的怀里:“你照顾好弟弟,先出去等一会儿。” “娘……”大的少年眼泪掉了下来,到底是孩子,看到这么一堆人突然大晚上闯进自己的家里,便认准了是杀人放火打劫的,他们这些人把娘亲自己留在这里,哪还有机会再见面。 “娘,要死一起死,不要丢下我和弟弟。” 安陵松:“……” 张氏把两个孩子往外推:“别闹,听话,出去等,娘不会有事。” 说着,她看了安陵松一眼,似是突然明白她为什么让两个孩子出去了。 “这个姑娘是好心人,不会害娘的,你们快出去。” 张氏硬生生地把两个哭着的孩子推了出去,安陵松让东来派个人在后面看着。 等孩子走了,张氏朝着安陵松拜了拜:“多谢姑娘。” 安陵松摆摆手:“我是为了孩子,并不是为了你。现在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你那天听到自己丈夫与百世庵的尼姑有染,说这件事的那两个灰衣人你可记得长相,或者特点?还有卖你毒药的那个郎?你可记得他的长相特点?” 安陵松紧紧地盯着张氏的神情变化,可张氏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在认真的想,是真的在很认真的想。 看来是真的害怕安陵松他们对她的孩子不利。 <p/ 第九十六章 神秘的卖药郎 想了半天,最终她摇了摇头:“那两个灰衣人我根本没有和他们打过照面,他们始终是背对着我。至于那个卖药的郎中……他留着大胡子,还戴着个长沿草帽子,根本看不轻长相,要说特点……那郎中有些微胖,但却不高,和我以前见到的那种走街串巷的郎中好像不太一样,一般郎中到村里卖货,都会找一个空旷人流我的地方站在那里叫卖,但他却选了我家的对门,我们家住得深,其实没有多少人的,当时我还问他了,他说刚刚从人多的地方出来,就想往深里走走,看看再有没有人。” 安陵松点点头,这举&#xe863;很容易猜到原因,他在让张氏亲眼看到了丈夫和别的女人偷情,又听到了他打算害死自己,再结合着张氏平时的为人性格,很轻易就可以挑起她的杀意,他卖的货就是给张氏准备的。 “就这些?再想想,你两个孩子还有你自己的命就掌握在你的平时的记忆和观察里了。” 张氏听到了安陵松的话眼睛一亮,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要她想起了有用的东西,她和她的孩子就都安全了。 她闭上眼睛开始回想那天买药的事。 那天的前一天,她亲眼看到了丈夫和百世庵的尼姑苟且,当时她就恨不得冲进去将两人碎尸万断,可是她忍住了,她知道要是她冲进去,不能把丈夫和那个贱女人杀了不说,可能自己当场就没命了。 因为丈夫说要杀了她,因为当初她嫁过来的时候,还带着娘家的三家铺子,那都是在她的名头底下的,要是把她休了,那三间铺子可就没了丈夫的份,只有她死了,他才能名正言顺地继承她的遗产。 当时她的心在滴血,整个人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家里,当天晚上丈夫没有回来,她没有像平时那样把晚饭给他准备好,等着他回家后随时都有吃的,把两个孩子哄睡后,她独自一个人在房间坐到天明。 当天天刚亮没多久,她就听到了外面的叫卖声—— “卖药啦,卖药啦,蟑螂老鼠臭虫不见影,人闻一口昏不醒,卖药啦,卖药啦……” 浑浑噩噩的脑袋就像是被一大块寒 冰给砸下,瞬间清明,她的心跳开始加快,人闻一口昏不醒……昏不醒……昏不醒…… 她揣着银两,出了大门口,来到那个欣赏着担子的郎中跟前:“师傅,你的药真的这么好使吗?” 郎中微胖的身体转身,虽然有些胖,但看起来骨架很小,转身的&#xe863;作竟是十分好看:“当然,别说是老鼠蟑螂,人吃了都得一睡不醒,大娘子,你买回用可得小心了,千万不要让家里人当成糖果吃了。” “那就给我一瓶吧。” 担子的箱子被打开,张氏的眼睛往里探去—— “啊,我想起来了。” 张氏蓦地抬头看向安陵松:“那人有些胖,身量不高,转身姿很好看,说话的声音很奇怪,他的说话声音像是刻意哑着,因为他在喊叫的声音明显更尖,可是等我出去的时候,他的声音却是哑的,当时我没在意,以为是他喊得嗓子坏了,可是现在想想应该不可能,分明前一刻他喊的嗓子是好好的。还有……他打开担子上的药箱时,我无意间看到了他的手,他的手很小,而且皮肤虽然黑,但却很嫩,根本不像是长年在外风吹日晒的手。” 说完这些,她双眼发亮地看着安陵松:“这些……对姑娘有用吗?” 安陵松没有马上回答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张氏看着她,不自觉吞咽口水,额头开始渗出毛汗,她甚至闭上了眼睛,想要再想起些什么,可是却再也想不出什么了,事实上这些对她来说都已经是极限了。 “张夫人,我不杀你,也会放了你,你身上的债便由你自己去负责吧,不管你丈夫该不该死,但你确实是让你的两个孩子失去了父亲,但愿你往后能好好做人,莫不要再让你的孩子失去了母亲。” 说完,她转身:“走吧。” 叶天青和叶天鸿看着她的背影,前者伸高两臂伸了个懒腰:“总感觉我们的老大这一次不再像是个看热闹的了。” 叶天鸿拍了他一下:“不要在背后说老大的坏话。” 叶天青:“我什么说她坏话了?哎?红红,你的身上怎么有香粉味儿?你是不是偷跑去青楼了?” 叶天鸿懒得理他,跟着安陵松走出了正常,后面叶天青还紧追不忘:“你给 我从实说来,为什么去青楼不跟我说,还瞒着我。” 叶天鸿无语地往后瞅了一眼:“那是你昨天晚上带回来的味道,今天我们的衣服穿错了,你没发现吗?” 叶天青惊讶地低头看,两人的衣服颜色差不多,他根本没注意。 “呀,好像是穿错了,怪不得我感觉衣服有点紧呢。” 这时前面的安陵松突然插进来一句:“就你那瘦长的小受身材,还衣服紧呢,要脸不要啊?” “哎,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意思是我长得没他壮没他高呗?”叶天青叫叫嚷嚷地跟着安陵松后面,一群人就这么走出了村子。 出了村子,四下无人,说起来话就更加的不用顾及音亮,叶天青干脆拉着叶天鸿站到安陵松旁边:“老大,你仔细看看,我们谁壮。” 安陵松白了他一眼:“再怎么看都是他攻你受。” 叶天鸿甩开他哥揽着自己肩膀的手,想了想,问了一句:“什么我攻他受?” 安陵松:“……”果然是攻,瞬间抓住重点。 “就是你强他弱的意思。” 叶天鸿想了想,点点头:“老大圣明。” “安陵松,你眼睛被驴屎糊了吗?小爷我这男人最完美的身材比例,和他那种傻大个才不一样。” 说着,他把一直在后面当背景的东来给扯了过来:“东来小哥,你说是吧?” 东来:“……”我为什么要参于你们兄弟之争啊? 安陵松:“人家东来小哥脸上明摆着写着不想当你们哥俩的第三者。” 叶天青:“……为毛听你这话说得有些别扭?” 叶天鸿:“……”一种全身汗毛立起的感觉。 东来:“……”小侯爷的干姐姐说起来怎么莫名的事实在颜色呢? 安陵松:嘿嘿,磕不到本命,其实磕磕自己养的也挺好,又甜又香。 <p/ 第九十七章 有些人的聪明就没用在正地方 扯了一路的淡,等回到城门下了,安陵松才对东来说道:“刚才张氏说的那个卖药郎很可能是个女人,你明天再派人到村子里打听,看看还有没有更多的线索。” 虽然她觉得未必能有了,对方的目标就是张氏,其他人未必会接触。 东来听得愣了一下:“为什么会是女人?” “没有过的证据支撑,张氏说他有些胖,身量不高,一个转身的&#xe863;作就会被看成很好看,你们想想,一个大男人,还是走江湖的男人,转身的&#xe863;作能我多好看?为什么张氏只看一眼,就觉得好看?” 叶天青和叶天鸿托腮思考,倒是东来的反应很快:“是了,女子平时注重体态,特别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女子,再加上张氏还说对方手很小,虽然黑但却细嫩。” 安陵松看了一眼自己家的两个,觉得自己连养属下都输给男主了。 摇摇头后便又点头:“再加上张氏特意说了声音的事情,我就感觉对方很可能是个女人了。” “安姑娘果然心细如发,在下这就吩咐下去。” 说着,东来转身要走,却被安陵松给拦下:“不急,明天就行。” 她朝着后面的黑衣人看过去一眼,略带试探地问了一句:“这些都是你们侯府的人?” 东来眨了下眼睛,用力点头:“是,我们一年前进侯府的。” “哦,这样啊。”安陵松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当到了城门口时,她对所有人说:“我还有事要办,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叶天青和叶天鸿也习惯了她独来独往,便也没有多说,点点头,三人身形同时一掠,用的都是同一种轻功,眨眼就消失在了城门之上。 东来这时才抹了下额头,大大地吐了一口气,后面的黑衣人上前来,问道:“首领,怎么了?” 东来:“主人让我们暂时隐藏身份,可是这安姑娘明显比主人想的要聪明多了。” ……………… 安陵松的确不傻,也的确想到这些人可能是殳无刃自己培植的势力,可是她同时又对自己十分的自信,认为即使培植自己的人,也不代表男主学坏了,正道 的光还是指日可待的。 所以,她压根就没多想。 安陵松潜进相府的时候有些意外,一个丞相的府中戒备竟然比一个王府还要森严,这是亏心事做多了,还是别有所图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安陵松对自己的轻功相当有信心,“掠影疾风”是魔教中公开的轻功法典,毕竟是反派,在江湖上混总是人人喊打的,会逃是第一要务,基本上魔教中人都会这个,只是有的人只是学了个皮毛,有的却已登峰造极。 原身的“掠影疾风”虽然说不上登峰造极,但地也差不了多少了,所以即使相府守备再森严,倒也没有激起什么水花。 她也不知道孙兼住在哪里,干脆就抓了个守夜的更夫问:“别叫,别喊,问你什么答什么,不然现在就杀了你。” 灯笼滚在了脚边,扫出眼前的一片阴影,阴影里,少女的声音轻快,却像是在无形中在头顶悬了一把刀。 更夫用力地点头,很怕太黑,对面的人看不到。 安陵松的手在更夫的脖子上弹了两下:“很好,你们这的六少爷现在在哪里?” 更夫仰着脖子艰难道:“我……刚刚看到六少爷去了夫人那里。” “哪个夫人?”这小子莫不是他爹的小老婆还有一腿?那可真够热闹的。 “就……就是六少爷的娘亲……在……在那边。” 更夫往前指了一下,安陵松没往后看,刚刚她就是从那边过来的,好像是有那么一座十分精华的院落。 “那你就先睡一会儿吧。” 说着,不等更夫反应,她手一抬,劈下人的侧颈,把人打晕,然后顺手把人丢到了旁边的花丛中。 至于之后,她倒也不担心更夫告状,他又没看到自己的长相,主要是他不敢让主人知道他出卖了主人。 安陵松又回到这个院落,这院落精致美华,竟是比起飞燕郡主住的地方还要好,她刚才路过时走了一圈,院中只看到了几个丫环的身影,屋中的主屋灯也没有亮,而这时有所有的灯已经亮了起来,有间屋子有人影闪过。 无声笑了一下,脚下一踩,身如轻燕,她直接掠身跃上了那间屋顶,落稳后,轻手轻脚掀下一块瓦片,里面的声音传了上来。 里面并不是只 有了孙兼母女,还有一个妇人,三人正在闲话家常。 孙兼这时亲自倒了杯茶,送到那个身着墨绿锦衣的妇人面前:“大姨娘真乃是在世女诸葛,就那么简单一句话就把三王爷给忽悠走了,外甥可得好好谢您。” 妇人接过他手中的茶:“乖兼儿,不用与大姨客气。” 这时身旁稍年轻的妇人,应该是孙兼的亲娘,疑惑地看着年长的妇人:“姐姐,三王爷可是亲口让安世侯府的那个小妖孽调查飞燕郡主的事,您怎么能想到往他身上说,怎么肯定王爷就能信呢?” 妇人喝了口茶,把杯子便放到了一旁:“三王爷的确是让他查了,但三王爷自己可一点都没有放松,这么做无非就是多一个人的力量,同时也试探他,毕竟当时有人确实看到他当时出现在百世庵,即使后来有魔教出现,但你们没注意到魔教传出来的情况,还是和飞燕郡主的情况不太一样吗?” 孙兼在一旁问:“哪里不一样了,我听说回来时都是神志不清啊?” 妇人:“那些姑娘是回来时神志不清,可是没过多久,不又都好了吗?哪里像飞燕郡主这样了?” 听到这里,屋顶的安陵松的眉宇轻轻跳了一下,隐隐中仿佛有什么在脑中闪过。 就在这时,下面突然传来了一大叫:“什么人?” 安陵松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发现,直接转身,头也没回地就掠下屋顶,结果她跑了一会儿,发觉身后根本没有人追。 此时她已经出了相府,站在不远处的一家屋顶观望着里面的情况,从远处看,此时的相府一片能,一排排火龙像是一交叉的火线一般,慢慢布满了整个相府。 <p/ 第九十八章 郡主的魔魇 没过多久,就有一条黑影从相府中冲了出来,安陵松想也没想地就跟了上去。 她不远不近地跟在对方后面,接着便有些惊讶地发现,这人的轻功不弱,至少有了她家红红的水平,可是这样的水平为什么会被发现呢? 她一路带着疑惑跟着那黑影,夜幕暗昏,今天晚上的月亮时时躲进云后,只是偶尔露出个脸看看地面上的情况,就在那黑衣人掠过一座高墙,冲进了一座大宅时,月亮刚好露出了脸来,青白的光正好洒在高墙旁边不远处的匾额上面。 王府—— 安陵松看着这个有一点点熟悉的大门,惊讶不已:难道三王爷对孙兼的话也不相信,所以特来查看? 那这三王爷的可就真够聪明的的了。 安陵松有趣地挑了下嘴角,也跟着黑影跃过高墙进了三王府。 可是奇怪的是,等她进了王府就再也找不到那个人影,好像一下子就融入了这整个王府—— 不过这样想一想,好像也不奇怪,如果是三王爷的人,那么这时又恢复了原来的身份,现在就算从底下这个巡逻的侍卫中走过去,她也未必认得出来。 可是—— 安陵松趴在屋顶,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就算三王爷对殳无刃一直有怀疑,但他既然都把调查的任务给了他,就说明他并不想与安世侯府彻底撕破脸皮,难道就因为孙兼和居泽两个靠谱的纨绔便毫无预警,甚至是试探地把原来的计划打破? 三王爷无疑是个聪明人,他会这么冲&#xe863;? 而能让他冲&#xe863;的人或事又是什么? 一道细长的光线在脑中闪过,再看屋顶,哪里还有人了。 ……………… 安陵松再次来到了飞燕郡主住的地方,此时已值半夜,整个小院黑漆漆的,可是卧房的灯却亮着,有一抹纤细的影子映在那里,但她并没有贸然进去,院里在主卧门外她感受到了还有别人的气息。 是谁这么晚了还不睡?在郡主房门口晃?是什么目的? 安陵松站在小院外,四下看看,这里是王府的偏僻处,但因为郡主住在这里,巡逻的侍卫也会过来,刚刚她就看到了 有侍卫走过去,那么侍卫是没发现里面的人,还是那个本来就是在这里的? 她突然想起了上次看到的那个护院—— 巧小的身影如一只小小的雀鸟无声地翻入小院的门墙,在她翻进来的瞬间,反手丢了一块石头到小院外围,果然石头落地的声音一响,就有脚步声冲了出来。 安陵松趁机掠到了卧室门口,同时回头看了一眼,那背影好像真的是那个护院呢。 卧房的门被无声地打开一条小缝,安陵松身体一缩,便缩了进去。 房间很小,但却精致,只是在床头上却绑着一只加着护绵的锁链,从床一直延伸到了门口。 而这时,刚才还在门口晃的飞燕郡主已经坐到了床上,听到开门声,她转过头来,安陵松想也没想地冲过去,点了她的穴道,然后像哄孩子似的哄道:“郡主,我是小侯爷,也就是你的未婚夫派来和你谈亲事的,你不要吵好不好?” 上次看到她对殳无刃似乎有些感情,就是不知道这么说,她是真的会听话,还是会兴奋地尖叫,只能赌一把啊,大不了跑呗。 被点了穴的飞燕郡主一脸迷惑地看着她,这时她的脸全露了出来,确如那小二说的,一边颊上生了单个的梨涡,要是笑起来应该会真的很可爱。 “小侯爷……要来娶我了吗?嘿嘿……他说他会对我负责的,嘿嘿嘿……他说话算话,来娶我了……” 安陵松瞪大眼睛:“小侯爷说要来娶你?什么时候的事?” 现在的飞燕郡主和之前看到的似乎不太一样,安静了一些,但眼神却更加的迷失,之前看到她时,隐隐还能从她眼中看到痛苦,那至少说明她还有一些感知,可是此时她的眼中只余纯真,或者说是——无知。 她似乎已经把自己所有的痛苦都摒弃,只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了。 听到安陵松的问题,她歪头想了想:“小侯爷约我见面,他抱着我说一定会娶我,要我相信他,嘿嘿……他抱着我,扒我的衣服……我想看看他,可他不让我看,说这样会让我更加的舒服,呵呵呵呵……小侯爷对我真好……嘿嘿嘿……小侯爷,小侯爷,你什么时候来娶我,小侯爷小侯爷他好温柔,不他不温柔,他… …他……啊……” 突然间,飞燕郡主大叫一声,她被点着穴,身体无法&#xe863;背景,便疯狂地摇晃脑袋。 安陵松吓了一跳,怕她伤到自己,抬手点了她的昏睡穴,然后伸手把人扶倒到了床上,而这时一连串的脚步声跟着逼近,她最后只能不甘心地转身离去。 …………………… 安陵松不知道的是,在她进王府时,那抹黑影已经进入了王府大牢。 黑影在门口直接把两个本来就昏昏欲睡的看守给弄晕了,便大摇大摆地进了大牢。 牢里,殳无刃坐在干草上正握着一块方帕,不知道在想什么,当黑影进来时,他也没抬头,只是说道:“查到什么了?” 对方跪了下来:“属下无能,在相府看到了安姑娘,相府那两个高手差点发现她,属下只能自露身份,把人引开,所以……” 殳无刃把帕子珍而重之地放回了怀里,慢慢地抬头看黑衣人,轻轻笑了起来,这一笑,整个阴暗的牢房都似乎为之一亮:“居杨,你做得很好。” 黑衣人跪在地上并没有因为他的夸奖而得意,而是把头埋得更低:“侯爷恕罪,是必吓办事不利,属下明日会再……” “不用了,既然姐姐去了,想来她应该查到什么东西了,本世子是真的在夸你做得好,你何必这样呢,弄得本世子像是向个赏罚不分的人似的。” 殳无刃笑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居杨,你是跟在本世子身边最久的人,应该最了解本世子,不是吗?” 黑衣人头压低,久久不敢再&#xe863;弹。 直到殳无刃挥了挥手:“行了,回吧,我累了。” <p/ 第九十九章 包子是吃的 安陵松出了王府,心中久久不平。 她终于明白王爷为什么突然态度改变那么多了。 本来,他对殳无刃有怀疑,但同样也有疑惑,所以他决定把调查的权力给他,同时试探。 但这一次,除了有孙兼和居泽蓝的口供外,还有就是已经疯成了另一个状态的飞燕郡主的话。 对于外人来说,一个疯子说的话自然不足为信,可是对于一个父亲来说,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即使是疯了,她的话依然是最真实的。 从刚才飞燕郡主的话中可以想到,当时有人蒙住了郡主的眼睛,玷污了她,而她以为对方是殳无刃,毕竟是殳无刃约她出去的。 这让她想到小龙女。 可是赵志敬在事后跑了是跑了,但至少她没有伤害小龙女,可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意图?他冒充殳无刃把飞燕郡主约了出来,然后绑住了人家的眼睛,要了人家的清白,然后又虐待人家? 不——不对。 从飞燕郡主的反应来看,在她所认为的那个殳无刃对她怎么样时,她应该是甘心的,而对方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还说他很温柔,可是后来发起疯了又说他不温柔—— 抓抓脑袋,安陵松觉得自己应该找人好好商量一下这个问题了。 可是—— 看看天边露出的鱼肚白,想了想。 算了,还是睡一觉,今天晚上再来吧。 …………………… 心大的人睡眠质量都不会太差,安陵松是一个自己都穿到了书世界还能照样玩得开心的人,就这份心境,你不能不称之为心大。 凌晨回去,再醒时已经是下午,吃了个晚饭,便又黑了,她这回换了一身衣服,一身黑色暗纹的紧身劲装,让她原本普通的容貌增添了一抹英姿飒爽。 叶天青坐在墙头看着她,吹了个口哨:“哟,咱老大这又要去干嘛啊?” 安陵松冲他抛了个媚眼:“大晚上的出去,当然是要干坏事了,要不要姐姐带你一起啊?” 叶天青从墙头跳下来:“好啊,走呗。” 可刚往前迈一步,就被叶天鸿给拽回去了:“老大,他现在想去青楼都想疯了,你别总勾他 。” 安陵松嘴角一撇:“啧,看得可真严。” 却磕了一波,她心满意足地又走了,叶天青看着她的背影问叶天鸿:“你说老大她到底图什么啊?这么奔波着,这两年在教里多滋润啊,没事耍耍诡阔风的那些属下,多有趣。” “别有那么多问题,总之老大想做什么,你帮她做就是,今天晚上我们再进一次侯府。” 安陵松又潜入了王府,绕了好几圈儿才找到大牢所在。 大牢的两个看守就像两个吉祥物,随时随地等着被人放倒,这一天天晚上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人了,竟然一次都没有发现。 安陵松一进大牢,脚步就不自觉地加快,这环境,殳无刃那小体格子不得感冒了? 果然,等她一走进去,就从大牢的深处传了一阵阵不高不低,却怎么也停不了的咳嗽声。 安陵松运气脚下,身影眨眼就掠到了大牢深处:“刃刃,你没事吧?” 她进去的方法简单粗暴,一脚便把锁着的牢门给踹开了,这种牢不是关她们这种武林人的,只是关普通人的。 殳无刃的咳声嘎然而止,一个骨碌就从干草堆上爬了起来:“姐……姐姐?” 安陵松上前,一把拉住他,把人前前后后上下看了一遍,然后握住他的手腕,以内力探他内息,跟着突然就感觉到一股强而有力,极其霸道的内息朝着她的探进去的内力扑压而来,她吓了一跳,正待探究,却发现,哪里什么扑压,殳无刃的内息依然是无力疲软,时弱时无,甚至是乱成了一片。 一边梳理着着他的内息,一边疑惑:“刃刃,你刚刚在干嘛呢?” 殳无刃止光一错不错地看着她:“我……我做了个噩梦,梦到姐姐离开了,再也不愿意看我一眼,我很害怕,在梦里,我感觉我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xe863;。” 他的语气很慢,&#xe863;起来也很慢,用一种几乎让人无法发觉的速度握住了安陵松的手:“姐姐……没有人对我好,可是对对我很好,你……不会离开我吧?” 被握住了手有些发紧,但安陵松没有挣扎,反而以另一只手拍拍他的手背:“当然,我一定会在你的身边,一直看你成长的。” 等你长成了正道的光,就可以照 亮姐姐回家的路了,姐姐当然舍不得离开你呀。 唉,孩子果然是缺爱,有个人对他好点就重视得跟什么似的。 “哎,对了,你看姐姐给你带什么来了。”安陵松把手收了回来,便在自己的胸口一掏。 “刚出锅的,热腾腾的。”她拿出了四个包子塞到了殳无刃的手里。 包子的确还冒着热气,定是刚出锅,她买完后便放到了怀里放好,并且一路轻功赶来。 殳无刃嘴角轻轻地抽&#xe863;了一下,像是想笑,可却没笑出来,跟着抓着包子的手指轻轻地&#xe863;了&#xe863;,突然用力的捏住了包子,里面流油的肉馅一下子喷了出来。 安陵松吓了一跳:“哎哎?烫到没?” 殳无刃突然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她伸过来要给他把喷在手上的肉馅弹掉,用力往前一拉,他虽瘦,但身高却比安陵松高了差不多一个头,此时低头看着他,平时无害清澈的眼睛,闪过一抹侵略性,却被他以是是而非的害羞敛眉给掩盖了过去。 “姐姐,这么热,你贴肤放着,有没有烫伤?” 安陵松呆了呆,一股奇怪的感觉闪过心胸,可却没抓住,只是摇头:“啊,没事,不信你看看……” 说着她低头,就拉了下自己的衣襟,但拉到一半,终于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看着眼前少年脸微红的样子,她大大地鄙视了一自己一把:你可真是个辣手摧花的LSP,拉哪呢。 “嘿嘿,就没事啦,你快趁热吃,吃完了,我还要跟你商量点事儿。” 她一边说,一边巧妙地一扭手腕,手从殳无刃的手中脱离了出来,殳无刃低头撇了下嘴,有点遗憾。 于是,低头看包子,越看这包子越不顺眼,居然在他之前,就占了本就属于他的领地,简直—— 眼看着,他又要把包子捏碎,安陵松赶紧上前拉住他:“好弟弟,这包子不是着着玩的玩具,是吃的,看在姐姐这么大老远拿来的份上,你快吃吧,可别捏了。” <p/ 第一百章 心猿意马 一口咬下包子,一想到这包子曾经呆着的地方,殳无刃莫名的就觉得脸有些发热了,为了掩盖自己的情况,他只能一直低着头,可是安陵松还是从他的红透的耳根发现了异样。 “这是怎么了?发烧了?” 在透着微凉气息的手,碰到皮肤的瞬间,殳无刃感觉自己的皮肤突然被点着了一把三味真火,一指间,星火燎原。 “我……没事。”他的声音被他压成了一团欲燃未燃的火,只要安陵松再往前一步,他可能就会不顾一切地撕毁脸上的这层皮,他甚至开始期待她的更近一步。 可她偏在这时收回了手,拉着他坐下来:“还行,不是发烧。” 等坐下来,她看到干草下面的厚披风时,愣了一下,殳无刃刚要解释,她却笑了:“三王爷还算有点良心,他这是怕你在这时冻死了,他没处报仇吗?” 听着像是玩笑,可语气当中却不乏嘲讽。 “来,坐下来,我昨天晚上有了一些发现,跟你说道说道,看看你有什么思路。” ……………… 接下来,安陵松把她昨天晚上的事,巨细无遗地跟殳无刃说了一遍,其中也同样包括了她跟着黑衣人进了三王爷,然后顺便去看了飞燕郡主,从她口中听到的一切只言片语。 等她说完,殳无刃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姐姐,你听到飞燕郡主那么说,难道就没有一点怀疑我?” 安陵松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为什么要怀疑?飞燕郡主是你的未婚妻,你们迟早都要成亲的,你为什么要那么做?而且就算那么做了,你为什么又要折磨她?你没有任何&#xe863;机要这么做吧?” 昏暗的牢房中,殳无刃眸光明明灭灭,似乎正在聚集着某种惊涛骇浪:“姐姐,你都是在根据客观的分析?” “也不是啦,主要还是我相信你为人,你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安陵松摆了下手,很随意地说道,却不知道自己随意的一句话,避开了可能被惊起的惊涛骇浪。 殳无刃笑了起来,正好月光再次露出来脸,透过牢房上面那一扇小小的窗户洒在了他的脸上,左额的梅花因为他的 笑容而&#xe863;了一下,娇艳绝华。 安陵松看得呆了呆:男主就是男主,就连脸上的疤都能长得这么好看。 殳无刃看着她痴迷的眼神,笑容越放越开,就像是黑色的夜幕突然撕开了一道口子,那道口子后面,才是真正的星光璀璨。 看着月光下的笑容,安陵松觉得自己突然游进了银河系,徜徉在了一片星光之中,莫名的沉溺不可自拔。 要不是月光移&#xe863;,光芒散去,她觉得自己可以看一辈子。 “如果飞燕郡主的疯言是真的,那么我们就暂时把出现在后平时推夜香后门的灰衣人当成是那个人,他以我的名义给郡主送了信,把郡主骗到了深山中的草屋,然后又蒙住了郡主的眼睛,让郡主以为那是我,接着对郡主进行玷污,那么这个灰衣人,他的目的到底是因为只是想要得到郡主,还是想要陷害我?” 安陵松盘腿坐在干草上,单手托着下巴,手肘支在腿上:“用你的名义更容易约出郡主,可是三王爷在京中地位不低,我曾经让红红查过,郡主在京城的朋友闺蜜也不少,这些朋友若说是想邀请她去林子里玩也不是不可能吧?而且我们还忽略了后面郡主的反应。” 殳无刃敛眉,手指捡起了一根干草,不断地用手指缠绕:“是啊,为什么先前明明是心甘情愿的,后来却又开始恐怕,最后竟然疯了,还遍体鳞伤?除非……” 安陵松看他:“除非什么?” 殳无刃笑了一下:“我说出来,姐姐不要害怕。” 安陵松:“啧,我还真没遇到过让我害怕的事情。说,你想到了什么?” 殳无刃慢慢地抬起眼睛,漆黑的眼睛在一片昏暗的牢房中竟然也闪出了一条光线,亮却锋利:“不止一个人,飞燕郡主不止被一个人……” 他没有说下去,但安陵松已经明白了,她的脖子好像突然被紧紧地箍住,一丝儿的气都进不来,脑中晃过那间草屋,她好像穿越回了事情发生的那一天,灵魂附在了飞燕郡主的身上,感受着她最开始的心喜,慌乱,到最后的惊惶绝望。 “姐姐,你醒醒,醒醒……” 脖子上的窒吸的感觉突然松开,背后一股暖流缓缓送到全身上下,安陵松的身体猛地 颤了一下,张开嘴巴,开始用力地呼吸。 “呼……呼……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她喘了一会儿,终于能说话了。 她以前就有个毛病,要是想什么事情太过深入,就会沉陷其中,所以大部分时候她什么事都当成玩乐,但刚刚殳无刃提醒她飞燕郡主可能遭遇的事情,同是女孩儿,对于这种事难免有了共情,这一深想,便一下子差点没爬出来。 等她渐渐恢复了,殳无刃才恋恋不舍地把手从她背上收回来:“姐姐,你为什么会这样?是受伤了?” 她摇头:“没有,就是有时候想什么事情想得太过,就会这样,没事儿。” 她解释得太过云淡风轻,可是殳无刃却深以为然:“那以后姐姐只管开心,什么事都不用想太过,无刃帮你想。” 安陵松眼睛眨了一下,有些意外,跟着就用力地揉了他的头一下:“你真是个小天使啊。” 殳无刃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她叫自己小天使,以前不明白,这回终于有机会问一问:“姐姐,小天使是什么意思啊?” 安陵松:“嗯……就是小神仙的意思。” 漆黑的眸光闪烁光辉:“是吗?” 安陵松用力地点了点头:“咱们继续,如果事情真的如你说的那样,这便出现了另一种可能性了吧?” 殳无刃点头:“开始我们认为可能是针对我,也可能单纯只是想要得到郡主,但如果不是一个人的话,那就有可能跟王爷有关,是和王爷有仇的人。” “话虽这么说,但我还是偏向于整件事情是冲着你来的。”安陵松道。 殳无刃:“为何?” 安陵松:“……”因为原著里总有人想要害你呀。 “感觉。” 虽然觉得她说的不是实话,但殳无刃没有再往下问。 <p/ 第一百零一章 不平静的一晚 包子的热气渐渐散去,吃到了嘴里是温的,可是当吃到殳无刃的腹中时,却热到他的四肢百骸。 当说提张氏时,安陵松说把人放了,殳无刃有些意外,问她为什么。 她说:“她杀人可恶,可是两个孩子已经没了爹,要是母亲再被抓,他们就真的一无所有了,我不是法官,不能判别人有没有罪,只是在这个世道,两个孩子活下去太难了。” 殳无刃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挪了下位置,可到一半,他的身体一僵,眼睛猛地朝着大牢门口的方向看过去,而这时安陵松更是直接站了起来,昏暗的光线时,浮影疾掠,人便消失在了牢房内。 安陵松的身影消失在牢房,殳无刃慢慢地站了起来,弯腰拣起自己的披风挂在了身上:“既然来了,还躲什么躲?” 他的话音一落,一个矮的身影慢慢地从牢门后走了出来,这人的个子很矮,从黑暗中看上去,就像个孩子,可是当他开口时,那粗哑暗沉的声音,却向又足以说明了他的年纪不小了。 “侯爷说世子他有些手段,果真不假。”矮子慢慢地走到了牢门口,借着上窗口微弱的光,殳无刃看到了一张五官几乎都挤到一起的脸。 这人身材像孩童,可是脸看着却有了四五十岁,挤在一起的五官在笑起来的时候,整张脸像是恶鬼一般。 “世子爷真是好胆量,大晚上的看到老夫这张脸居然还笑得出来。” 殳无刃往前走了两步,清雅幽兰般的气质被这张鬼脸比得更加卓绝:“外公看来这回真的急,竟然能把您这位在鬼洞里趴着几十年不敢出来的鬼给挖了出来,怎么?您现在不怕黄流刀了?” “他已经变成鬼了,既然都是鬼了,那我就没什么可怕他的了。”侏儒阴恻恻地冲他笑了起来,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手,他手的形状很奇特,大拇指竟然差不多和食指一样长了,乍看上去,那不像个人手,更像是个&#xe863;物的爪子。 “世子爷现在是自己交出来解药来,还是我们慢慢地谈?” ……………… 安陵松追着人影出了大牢,但到底这是在三王爷的地盘, 对方不敢太大张旗鼓,而她也不敢,竟然一不小心追丢了。 因为担心殳无刃自己会害怕,她转身便要回去,结果在半路竟然看到又有个人潜入了王府,目标竟然也是大牢。 这三王府今天晚上可真是热闹了。 安陵松双臂大张,脚下轻轻一踏,影如疾风,直直朝着那抹黑衣冲去。 她所用的轻功“掠影疾风”不止速度快,在快到一定程度上时,甚至会给人带来一种压迫,当她近时,那人已然感觉得到,安陵松还不等上到近前,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劲你是一根尖刺一般朝着自己刺了过来。 她只能迅速掠后,一根银色的枪头夹着压迫力极气的真气朝着自己扑过来。 她没看清对方的长相,可是如此强横的真气,以及这杆枪,她却是记得相当清楚,心下不由大惊,这人怎么又跑这来了?上次他就是一副要杀了殳无刃的样子,难道这次还是—— 妹妹的,老娘才不会让你得逞呢。 手轻拂腰间,瞬间拂柳出鞘,如灵蛇探幽,灵柔扭曲的剑身看似春柳迎风,实则柔媚中夹着刻骨毒药,凌厉地朝着那枪尖缠去。 柔软的拂柳剑与刚硬的枪尖碰头,两人的内力灌注其中,瞬间迸发出气流波,整个王府上空瞬间像是平地刮起了一阵大风,底下的人吓了一跳,可往头上看时,却发现上面哪来的人,巡逻的侍卫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原地想了一会儿,最终只是当成是平地刮起的一阵风不了了之。 而此时还在大牢中的殳无刃,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视线不由朝着感应到的方向看去,就在这时,一根手指无声无息,仿若凭空出现的一只鬼手,朝着他侧颈压了过来。 殳无刃的头微微一劲,像是没看到那只鬼手,他甚至还掩着嘴咳嗽了起来,可就在鬼手以为自己这一次肯定会点中他的目标时,却发现眼前突然一空,他的手指点在了空气中,而身后突然袭来一股强大而炙热的压力—— …………………… 那人和安陵松想的一样,并不想引起王府人的注意,所以两人几乎是在同时离开了王府上空,但对峙并没有结束。 原主的拂柳剑法,走的是轻妙诡谲,阴毒狠辣的路数。 但 使在了现在的安陵松手中,轻妙诡谲有余,不过阴毒少了不少,她的剑法变化多端,但多不致命,从她开始用这把剑开始,这把剑俩没有再饮过人的血,鸟毛鸡毛倒是赐了不少。 史家枪法在原著中稍有介绍,强横霸道,刚猛非常,史来史去兄弟两人更是把这枪法练到了登峰造极。 也不知道眼前这个是史来还是史去。 原著中他们是男主的属下,可是现在原著都不知道偏哪去了,她也不能指望什么都安原著的来,对方三番两次想要对殳无刃不利,只能是敌人了。 霸道的枪风扑面压来,在内力的比拼上,安陵松自认自己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她只能另辟蹊径。 拂柳剑法以轻灵见长,安陵松堪堪避开刚猛地枪尖,准备以自己擅长的轻功,跟对方耗上一宿。 一旦决定,安陵松的速度更加之快,却不再与对方的正面相冲,她身如灵蛇,不断地在对方四周游走乱窜,但就是不与之交手。 很快对方发现了她的意图,突然口中低喝一声,长枪卷起,真气在四周荡起空气的波纹,长枪瞬间划破天际,以一股泰山压顶之势,朝着安陵松刺了过来。 安陵松匆忙回防,以软剑的便身挡住刺来的枪尖,可是她的内力与对方的内力碰撞到一起时,犹如一块土石撞了一块钢板,人家可能不痛不痒,她这一下可能直接碎成渣渣。 武到和时方恨少,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史家枪的对手,此时更是迅速收力,与有对方相峙,免受内伤。 但可能是被她这一路缠得火大了,对方竟是紧追不舒,竟是打定主意要重创她了。 <p/ 第一百零二章 对峙 史去的以枪风生生地把安陵松逼落在地,她侧身仗剑站在空无一人的街头上,嘴角流出鲜血,却笑容不减:“史老前辈,您这样跟一个晚辈,还是一个女儿家这么斤斤计较,可真没有江湖老前辈的风范呢。” 史去:“既已股身官门,江湖诸事便与老夫无关,女娃你现在若是走,老夫可以饶你一命,若你还不要痴缠,莫怪老夫手下不留情了。” 安陵松笑了起来,把魔妖女特有的那股子柔媚儿又搬了出来:“前辈,你可不要吓人家,人家胆子好小的,会怕怕的,人家一害怕……。” 她还未说完,她的身影突然化作一根柳条,竟是仿佛春天随着春风摇摆的柳条一般,看似不慢,却在无形间已经卷到史去的面前,就在她的拂柳剑贴向史去的脖子时,她的后半句才说出来:“就要杀人的。” 柔软的剑身贴着史去侧颈的皮肤划过,他甚至感觉到了冰冷的锋刃带过那细小而尖锐的风,刺骨的寒意就那小风由皮肤渗透到骨髓,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竟是能带给他这样的感受,果真是他老了吗? 有了这一层想法,再对安陵松,史去已然收起了原本的轻视,长枪挥舞,月下银光,已入仲夏的夜晚,吹起的风依然带着凉风,而由充满内力的长枪挥起的劲风,却像是夹着将雨的雷霆。 安陵松见状,身体迅速掠后,一排排屋顶,在她手眼前不断倒退,史去以为她要跑,枪势微收,他的目标不是她,没有必要多惹是非。 可是她倒退的身影却蓦然停下,拂柳扬起,她的身影与剑合一,挥洒间仿若大片柳絮翻飞,乱花迷眼,远远看去竟是美妙如画。 可史去却是蓦然把枪握紧,眼神比之前更加的凛然沉重。 絮柳飞花迷人眼,万剑合一送魂归。 史去突然想起了几十年前江湖上的一段诗句,而这一句说的就是—— “魔教上代长老管琴娘是你什么人?” 安陵松歪歪头:“史大侠,你说的是谁啊?我不认识呢?” 说话间,万千柳絮突然如同被安了一个小匕首的尾巴,齐齐 朝着史去急冲了过去。 史去紧闭嘴唇,双目冰冷,长枪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手未到之处,长枪却已知他想要打打,安陵松那迷人眼的万千絮花竟然无一处打在他的身上。 眼看着自己最得意的一招就要被人家给破了,安陵松这回真的急了,她绝对不能让史去有机会去伤殳无刃,今天,她必要留下他。 高手过招,半离之差,便是性命之由,更别说安陵松与史去之间还有一段距离。 她这一急,便彻底让史去有了空隙,在拂柳剑在诡谲环绕地朝着他握枪的手缠绕过去时,他的身形突然在她眼前一闪,瞬息间眼前的人影没了。 安陵松吓了一跳,暗道一声不好,可再想回身防御时却为时已晚,她甚至感觉到了枪尖穿透衣服时的森冷感。 最后一刻,她只能尽量避开自己后心要害的位置—— ……………… 可预料中的被刺穿身体的感觉没有发生,反而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声音:“老大,你没事吧?” 难得,叶氏兄弟第一次这么有默契。 安陵松没说话,只是飞速地往前掠去,最终落在了离王府不远的一处屋顶,跟着身体一晃,人跪到了屋顶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叶天青和叶天鸿看得吓了一跳,特别是叶天青,他二人用的武器同样是剑,叶天青的剑几乎在愤怒爆发的瞬间,几乎像是染上了一条火焰,直取史去的心脏,但史去岂会那么容易被他所伤,更何况他现在急火攻心,招式本就有漏洞百出。 只见史去长枪一摆,枪头在半空中划出一朵简单却疾速的枪花,叶天青的剑在他的胸口还有五六寸的地方嘎然而停,再也进不得半分。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低头,此时枪头就在他的左肩上,在他低头的瞬间轰然拔出,自己的鲜血就在他的眼前洒开一片红花,多少年了,他都没再见到自己流这么多血,一时间,他自己有些傻眼,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叶天青傻眼,叶天鸿却像是被踩了最敏感的地方的野兽,突然咆哮一声,长剑横胸,纵身飞往叶天青:“哥。” 安陵松在这时也回到了两人身边,她嘴角的血已经抹去,仗剑挡在二人前面:“红红,你先带青青 下去。” 叶天鸿扶着叶天青的肩膀,另一只手长剑一挥:“不,你带我哥下去,我对付他。” 他往前走两步,把叶天青放到了安陵松的手中,但她却没有接手,而是看着他的侧脸。 平时叶天鸿便显得比叶天青更加的沉稳,再加上平时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他们三人在一起,他更像是个家长。 但不管他平时多么严肃,其脾气还是不错的,不管她和叶天青怎么能折腾,他都能无声地给两人擦屁股,但现在他却生气了,怒火仿佛连他的眉毛都烧红了。 安陵松这时没说话,此时她不弯眼微笑的时候人,到是有了几分身为魔教二把手的气势。 “这是命令。”拂柳剑在身边轻轻一甩,化做灵蛇,发出低鸣声。 她甚至没有给叶天鸿违抗命令的机会,掠影浮光,燕身纵跃,月下拂柳如光,毫不犹豫地朝着史去袭去。 史去本身不想多造杀孽,可是今天遇到的这个可能和魔教有关系的小丫头似乎硬要和他磕上了,既与魔教有关,想来也不是什么善类。 此时,在史去的心里已有杀意。 当一个高手心中在杀念时,他所散发出来的真气便开始变得不一样,安陵松的剑在还离他一步之遥的时候便被阻挡在了真气之外,她听到了史去沉与暮钟的声音:“丫头,老夫最后说一次,你若再痴缠,莫怪老夫手下不留情。” 安陵松反手平举剑,另一只手推在剑柄之后,晚夜的凉风和真气带来的劲风,让她的身体简直像是在一个冰与火世界。 可偏偏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刮来了一片可能是包熟悉食的油纸包,直直地朝着安陵松的剑上挂去。 <p/ 第一百零三章 节操是个玩意 高手对招,瞬息之间,千变万化,这个油纸包就像是个玩笑似的,插进了两个高手之间的对决。 安陵松看着那挂在她的剑上迎风招展的纸包,开始怀疑自己穿的不是武侠小说,是无厘头搞笑小说吧? 你这个出现真的合适吗? 可安陵松她自己又忘了,你不是纯粹的这个世界的人,更不是一个专注力已达颠峰的高手。 但你的对手是。 就是安陵松分神吐槽这个来搅局的纸包子时,史去的长枪已&#xe863;,待她甩开纸包,长枪就在眼前—— 那一瞬间,安陵松觉得自己的&#xe863;态视力变得极致,银色的枪尖在月光下闪着森冷的光芒,她甚至能在枪尖上看到自己的眼睛,措手不及中,透着对死亡的恐惧。 耳边,她听到了叶天青和叶天鸿的惊恐的吼叫,她知道他们是让她快躲,可是怎么办,躲不掉啊,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这短短的一根枪头给死死地粘住,连眼珠子似乎都只会跟着它&#xe863;—— 看了那么多死亡,安陵松知道,这是自己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 书神特助,要是我死了,是送我回去重档再开,还是—— 她记得当时的回答是—— “书中死亡,书世界重组,过关者抹杀。” MMP的,老娘这辈子就没遇到地之种霸王条款。 殳无刃此时心头突然一紧,耐性瞬间尽失,他走到已经倒在墙边,口吐鲜血的鬼手身边,慢慢地蹲了下来:“外公的算盘打的不错,觉得让你来能逼我交出解药,实在不行弄死了,和他也没关系,反而还能跟三王爷谈些条件,真是一时二鸟。” 他伸出手,那手纤长如玉,看起来柔弱无骨,像小姑娘的手一般,可若是细看,便会注意到,那上面尽是个细小的疤痕。 而当他眨眼间捏碎鬼手的下巴时,便更加的不柔弱无骨了,只会让人想到那夹断铁的钳子。 “不过本世子现在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玩,可你又不能死在这里,不如回去给外公传个话吧,告诉他,要是我死了,我父亲的宝库便永不会有见天日的那天,而且整个居家都要给我陪葬的,为了他的子子孙孙,他 还是要对我好一点,这样咱们一家人能才和和乐乐。对不对?” 捏碎了人家的下巴,他还要让传话,也不知道鬼手还能传出话来时,刚才他来的时候形同恶鬼,可现在他却仿佛是看到了恶鬼,在殳无刃说话的时候,他正不断地往墙根下缩,在殳无刃站起来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像虫子似的开始往外爬,那短小的身体一曲一曲地挪&#xe863;着,说不出的恶心。 殳无刃嫌恶地撇了下嘴,连退几步,甩开披风,直接走出了牢房。 刚才牢房中发出了那么大的声音,可门口的两个守兵却像两只死猪一般倒在了门口。 今在晚上,这两人恐怕是醒不过来了。 牢房外,月明星稀,原本总是挡着月亮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然散去,可是王府外一切正常,丝毫没有人闯进来的&#xe863;静,难道姐姐追着引走她的人离开了? 他手捂着心脏,另一只掩着嘴,对着月亮咳嗽了起来,眼睛凝着目光微微地眯起,刚才他心里闪过的那一瞬的感觉—— 砰—— 一道巨响从王府的东南角方向传过来,强大的气波震荡,让即使还在王府内的殳无刃也感觉到了空气异常的流&#xe863;。 此时,他再顾不得伪装,披风无风而起,原本随风都能倒的身体如一只拔起而起的箭,迅速地蹿向了气波异样的方向。 …………………… 安陵松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所以在等了半天没等到刺入身体的枪尖,反而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那抹蓝色身影时,她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什么节操都不要了,直接坐地上,抱着蓝衣人的大腿就嚎道:“师父,您终于来救徒儿了。” 险向还生,死里逃生,她终于明白在这武侠的世界,你的武力值不够,随时都会翘。 抱紧一个粗大腿很重要,自己成为一只粗大腿更重要。 男主,不好意思了,我先成你师姐吧。 萧凉秋低头,看着自己腿上多的挂件,而后默默地把腿抬了抬,算是很客气地表达他的不喜。 但他这表达不但没有用,反而是抓得更紧:“师父,徒儿以前是不识好歹,不懂您的一片苦心,现在徒儿懂了。” 萧凉秋:“……你这以抓着为师,是想为师和你一起被杀吗 ?” 安陵松:“……”这么简单就拜师成功了?她准备了那一大堆的歌功颂德就这么被憋了回去。 史去一见萧凉秋突然出现,已然没有了再战的意思,他的人已经退到了另一间屋顶,遥遥与萧凉秋对峙。 萧凉秋站在那里,像是与空气融为了一体,可是却无法让人忽略他的存在,他本身就像是一把剑,站在那时寒光凛烈,让人无法直视。 “阁下既是江湖中人,朝庭之中,还是莫要多管,免惹一身麻烦。”虽然忌惮,但他却又不想放过这次机会,试图以语言劝退萧凉秋。 可他也没想到萧凉秋的思维和他不太一样,他注意的事只有一件:“你打伤了我的徒弟。” 史去:“……”这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萧凉秋:“我的徒弟只有我能打。” 安陵松:“……”要不要这么强调一下自己的师父权威?还带体罚的? 叶天鸿扶着叶天青,点了几处大穴,把血止住,然后便扶着人站在另一边,叶天青流了不少血,脸色不太好,但这也不耽误他打趣:“你说咱们老大是不是忒没节操了?” 叶天鸿:“……闭嘴。” 叶天青:“不过那个剑客的剑法的确精妙,而且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他那么深厚的内力,感觉怎么和传说中咱们的首代教主一样厉害似的。” 叶天鸿:“……闭嘴,再多嘴直接打晕你带回去,别在这看热闹了。” 叶天青:“……” “你……” “闭嘴。” “不是,你看没看到那边过来一个影子,速度非常快,一下子就消失了?”叶天青紧紧地抓着叶天鸿的衣袖,指着一个方向。 叶天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只有一片漆黑的民宅,此时居民已经睡下,只余一片漆黑。 <p/ 第一百零四章 愤怒 叶天鸿什么都没有看到,反而有些担忧地看叶天青,以为他是失血过多眼花了。 很想带他去疗伤,可是安陵松那边—— 安陵松这边,史去遇到了一个不听道理,不讲道理的高手,实在是没有了办法。 今天晚上他的任务本不宜太多人知道,此时已经越来越多的人出现,而且还有一个他根本没有足够把握打的赢的年轻高手。 他的视线最后再次往王府那边看过去,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如大鹏展翅一般纵身离开。 安陵松往前走了一步,她其实想追追看,看看这人到底是什么人,上次他就想杀殳无刃,这次的目标还是他,到底是为什么? 但却被萧凉秋给拦了下来,然后直接把人夹在了腋下,眨眼个功夫就消失在了原地。 叶天青和叶天鸿看老大也走了,两人便也跟着离开。 月升中天,繁华的宙城此时却已经沉睡,殳无刃单手掩着嘴,一边轻咳着,一边走出了阴影。 他的身影投到了月光下,可是眼睛却仿佛隐入了阴影中。 就那样,月光下的人影仿佛鬼魅一般不知何时消失,夜还在持续,鬼魅的世界还未消失,只是转移了地方。 回到大牢,两个守门的还在昏睡,殳无刃脚下如踏云,轻轻地飘进了大牢里,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就在他几步之遥的前面,有一个人背着一个物体,原本正疾步而前,在看到他的瞬间,脚步蓦然止住,两个身体几乎是同时轻颤了起来。 整间不算大的大牢就只关了殳无刃一人,现在牢中有三人,一人往里,两人往外,三人就在两边牢房的夹道中狭路相逢了。 背着人的人戒备地往后退,殳无刃看到他们时却仿佛很高兴,嘴角漫开的笑容像是遍野的花开。 昏暗漆黑的牢房因为他的笑容变得美丽而诡谲,只见他慢慢地解开了披风,一阵冷风吹起来,他就开始咳嗽,不停地咳,最后甚至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那个背着人的人看到他弯下腰去,目光蓦然一凝,跟着身体如箭一般射了出去,就在他即将从殳无刃的身边疾掠而过时,都咳得 几乎上不来气的殳无刃突然抬起头,一双幽兰静雅的黑眼论两把淬了毒的细针,直直地刺向那人的身体,那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的腿都跟着软了下来,就连背上的人都因为他的双臂而滑到了地上。 殳无刃掏出那块半旧不新的帕子,轻轻地抹了抹嘴角,而后又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 “鬼手,我真是高兴,你竟然还没走。”他往前走了一步,地上短短的人影缩成了一团,而那个刚才背着他的人也跌坐到了地上,但他还是直觉地挡在了鬼手的前面。 殳无刃慢慢地蹲了下来,微笑地看着两人:“鬼手,其实我不想杀你的,真的不太想,你可是外公请回来的高手,做为外孙,我怎么也得给他几分薄面不是?可是怎么办呢?你的出现耽误了我英雄救美,我宝贝竟然抱着别人不放了,我现在特别的不、高、兴!” 在“不高兴”三个字一字一顿说出来的瞬间,他的手突然多出一把匕首,直直地挑向了鬼手的一只手腕处,那个想要挡开他的人,则被他一手挥出了十几步远,跌落到地上的瞬间,口吐鲜血,可是他张开嘴,却只发出简单地“啊啊”声,原来是个没有舌头的哑巴。 殳无刃在挑断鬼手手腕的瞬间,封了他的哑穴,刺骨锥魂的疼痛,却连声音的发泄都做不到,只能绝望地张大嘴巴,无声地干嚎。 “你这两只手不知道取了多少人的命,现在本世子算是让你早早赎罪,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本世子呢?”殳无刃笑着,笑容几乎天真,可是那股天真的邪恶,让人看了更加的胆战心寒。 谈笑间,鬼手的另一只手筋被挑断,他连张嘴干嚎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殳无刃却突然变了脸,刚才还天真纯洁的笑容,瞬间扭曲,漆黑的眼睛瞬间充满了血意,纯洁染上暴虐,让原本幽雅静兰般的容颜仿佛被恶鬼占据,匕首在他手中转了出了一花冰冷的花,跟着瞬间直竖下落,狠狠地扎入了鬼手的肩膀上。 “我让姐姐受伤了,要不是你的出现,姐姐不会受伤,更不会投入那个萧凉秋的怀抱,鬼手,你该死,派你来的更该死。” 匕首倏然从鬼手的肩膀上拔出来,殳无刃像 是已经放弃折腾他,恶鬼的脸瞬间佛光普照,甚至他的眼神是悲悯仁慈的,在轻轻地站起来的瞬间,他的手轻轻一横,银光的匕首在黑暗中划了一道平直的银线。 跟着寂静的牢房中只发现了一声什么落地的声音。 殳无刃慢慢转身,撕下了自己身上的一片布料,慢慢地擦拭着匕首上的血,眼睛朝着倒地上爬不起来的哑巴掀了一下:“你本来也该死的,可是两具尸体摆在这里,陪我过一夜实在恶心,把他带走吧。” 说完,他慢慢地捡起了自己的披风,又缓缓地给自己披上,一步一步走回了自己的牢房。 第二日一早,看守地来送早饭,却发现牢里到底是血迹,二人吓了一跳,赶紧跑到最里面,发现干草上坐着一个人,正是他们要看守的人,他们稍稍放心,可是那过道上的鲜血是怎么回事,两人却一头雾水。 昨天晚上他们睡得死沉死沉的,简直就是一觉到天亮,要是让王爷知道他们二人竟然偷懒,肯定没好果子吃,既然现在要看守的人还好好的在那儿,两人非常有默契地直接就当没看到过上那一摊子的血迹。 今天是三王爷面见皇帝,让后皇帝亲自定夺此事的日子。 安陵松顶着伤还是起了个大早,她得在皇帝开口前,把殳无刃的嫌疑再次洗清,不然皇帝的金口玉言一开,就算是后来真的查到真相了,身为皇帝也不会承认自己判错了,那可真就是白死了。 看着她一大早出门,萧凉秋把人拦在了门里:“你有伤,不宜多&#xe863;。” 安陵松无奈:“我也想在家滚被窝,但真不行,再晚小刃刃可能就被杀头了。” <p/ 第一百零五章 突破 萧凉秋到最后也没有拦住安陵松,最后只能自己跟着。 安陵松其实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孙兼的父亲是孙丞相,他或许不靠谱,但若在孙丞相的加持下,难免皇帝的想法就会有所倾斜,而居泽蓝到底也是侯府上的人,别管大家真正的关系怎么样,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竟也指向了殳无刃,如此的大义灭亲,反而还会让人产生好感。 这都不是好事。 为今要么找到直接证明殳无刃当时不可能在场的证据,要么就是让孙兼和居泽蓝这两孙子改口。 但不管哪一样都比登天还难。 不知不觉间,安陵松走到了三王府附近,是那条平时拉夜香的老李头平时走的小门儿。 她站在巷子的另一头,看着那扇小门儿,想象着那天早上,飞燕郡主身轻如燕飞奔到这里,然后满怀少女情怀的收到了一封喜欢的人送来的约信,而后便又满心欢喜的离开,却不知道,她赴的不是一场甜密的约会,而是一场魔鬼的盛宴,而她是宴中餐。 萧凉秋跟着她一起看着巷子,习惯性地以内力倾听:“看门的又偷懒了。” 安陵松笑了一下:“这里平时也没有什么人,偷就偷一……”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惊住,一根绳头猛地被她拽在了手里,她一把拉住萧凉秋的胳膊:“哎,老萧……” “叫师尊。”萧凉秋固执地纠正。 安陵松无语地憋下嘴,但还是开口叫了一声:“师尊,这里平时都没有什么人走&#xe863;,飞燕郡主更不可能有事没事往这里跑,那么她怎么知道有人在后门给她送信?” 萧凉秋平时满心满眼都是剑,对于这个弯弯绕绕的东西并不在行,但这简单的思维他还是可以绕过来。 “有人通知她的。” “可是那天我们问过全府的下人,没有人说给郡主传过话。” 萧凉秋又想了想,说:“有人撒谎。” 安陵松点头,脸上若有所思:“可是是谁撒的谎呢?为什么?是跟小刃刃有仇,还是和三王爷有仇呢?” 听到殳无刃的名字,萧凉秋的眉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刚要开口,就看到 偏侧小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跟前就见一个人横冲直撞地从里面撞了出来。 安陵松和萧凉秋迅速地躲到了拐角处,这时就听到那边有人传来人的叫喊声:“哎?阿忠?阿忠?你这是去哪儿啊?怎么从这出来啦?” 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应该是看着这个小门儿的人,但他喊完后,并没有人回应他,安陵松听着脚步声是往他们对面方向走的,便把头往外探了一下,却只看到看门的人正站在门口往另一边看,而另边已无人影。 阿忠? 那个对郡主的态度十分微妙的护院? 而这时,另外一个人也站了出来:“这人怎么回事?说说话就气呼呼地跑了,简直莫名其妙啊。” 看门人站那人旁边说:“可别胡说,阿忠的脾气一向不挺好的?是不是你说什么人家不乐意听了,或者说人家坏话了。” 那人道:“哪有,我就是和他抱怨一下,孙相家的败家子在外面改坏我们郡主的名声,这……阿忠对郡主一向忠心,这不会是找孙六少算账去了吧?这会不会给我们王爷添麻烦啊?” 看门人:“就你这张嘴啊,不过……阿忠他应该不至于这么糊涂吧?” 他的语气也不是那么肯定了,想了想,便赶紧转身:“要不你还上去追上去拦住吧。” 那人想想也是,便赶紧追了上去。 安陵松看着那人也朝着另一边走去,缩回头,退了几步,突然一跃而起,直接就,跳进了别人家的院子,跟着往屋顶和跳,几起几伏便又以到了另一头。 萧凉秋也没说话,便沉默着跟在了她的身后,等他同样落到宅子的另一边时,安陵松已经拦下了那个下人。 那下人似乎还记得她,一看到她就拽着她:“你不是安世侯……” 安陵松笑了一下,直接甩了一锭银子到对方怀里:“你刚刚对阿忠说了什么?” 那人低头看着银子,本来还防备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连犹豫都没有,直接说道:“其实我也是在外面听酒友说的,说孙相的六公子在外面跟人家吹牛,说咱们郡主……就是……就是……” 他说到这突然又说不下去了,安陵松随即又给了一锭,那人一把抓住,一咬牙,说道:“说咱 们郡主也就那样,还不是像其他女人一样,在他身……身下婉转承欢的,他吃了一回,都没有想下回,还不敌窑子里的姐儿够劲。” 他整句话都是挨着安陵松,几乎是用气音说的,很怕别人听到,最后还加了一句:“千万不能说是我告诉你们的哟。” 安陵松退了一步:“当然。” 跟着她又问:“你可知孙兼都谁说过这话?” 那下人道:“这我可不知道,我也是听酒友说的。” 安陵松:“那你的酒友是谁?” 这下人可能尝到了甜头,此时抬头看着安陵松笑了一下,却不说话,安陵松也冲他笑了一下,却没有再掏银子:“大叔,适可而止,莫要过贪,要没命的。” 说着,她手里多了一把小刀。 那下人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姑娘的风格变得这么快,刚才还笑脸迎人,银子买信,说翻脸就翻脸,要杀人。 “就……就是出南大街拐弯往南走那家卖酒的家老板。” 安陵松这才又恢复了笑容,拍拍他,又丢给了他一锭银子:“去吧。” 这回那人可敢立刻收银子,犹豫了一见,见她没有收回去的意思,才一把抓过来,撒腿就跑。抓着银子便跑了。 萧凉秋看着倚着墙若有所思的她,说:“去问这个孙兼?” 安陵松摇头:“不,现在他估计跟他老爹进宫当场对质了,我们尽快找到那个亲耳听到孙兼说这话的人,然后再送进宫去。” 萧凉秋看了她一眼,平静的眼底有几分疑惑,但却没有问,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很快找到了那家酒铺,刚好老板在,当安陵松问他是什么时候,听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听到说了有关孙兼说过那句话的时候,老板想了一会儿:“初一十那天吧,我给庆隆酒楼送酒的时候,和老板聊天的时候听说的。” 安陵松:“你怎么这么肯定是初十一这一天?” 酒铺老板:“我每个月都是那天给庆隆酒楼送酒啊。” <p/ 第一百零六章 万物无数 萧凉秋跟着安陵松从酒铺出来的时候,一直在盯着她腰上的小袋子,眼神深思,意味深长。 安陵松本来没注意,但被看久了,也不得不注意了,只好问:“师尊,你看啥呢?” 萧凉秋:“你这样花钱太浪费了,几句话就十几两银子。” 安陵松摆摆手:“没事,这种事情本来就牵扯着麻烦,对方还是个朝庭一品大员的公子,人家要是不想惹上麻烦,不愿意告诉你,你也没办法不是,这样更快一点。” 想了想,她突然沉思了起来:“庆隆酒楼的老板也是个有钱人,一点小钱可能没办法让他张嘴,看来需要外援了。” 安陵松到长公主府时,得到了盛情的款待,可是让人遗憾的是长公主并不在家里,而是三天前就出了城。 她失望而归,可就在要离开时,一位公主府的侍卫匆忙进来,从她身边一阵风地刮了过去,跟着就听到侍卫对公主府的管家说道:“大管家,不好了,宫里面传来消息,说皇上震怒,要治世子爷的罪。” 安陵松听到突然停了下来,也顾不得理会为什么皇上治殳无刃的罪,宫里就有人传信到长公主府上。 “怎么回事?皇上怎么这么快就要治罪?不是还同有证据吗?” 那侍卫不认识她,突然见有个人出现,吓了一跳,看管家,管家想了想,冲他点了点头。 他这才回答:“孙相把孙六少带进了宫,还有侯府的孙少爷,再加上之前大理寺抓到的那个在百世庵看到世子爷的人,三个人一起指控,皇上不信也难。” 说完,他又看向管家:“管家,现在怎么办?要派人去通知长公主吗?” 管家有些为难,这几日是先驸马的祭日,每年的这几天长公主都不见任何人。 虽然安世侯府的世子爷在长公主这里有些薄面,但是—— 安陵松没理会管家怎么说,她直接转身,“掠影疾风”将她的身影化成一道惊鸿,眨眼间消失在了长公主府。 等管家和侍卫回神时,人早就不在了。 安陵松甚至没来得及叫在公主府外等她的萧凉秋,等到庆隆酒楼时,才发现萧凉秋一 直跟在她的身后。 酒楼现在生意正好,安陵松一进门,就冲着柜台去了:“你们老板呢?” 柜台里的中年男人看着她急势汹汹的态度,吓了一跳:“姑娘找我们老板何事?” 安陵松抬眼看了他一眼,突然伸出手,把人直接从柜台里面提了出来:“跟老娘玩马虎眼?你还真是找不到东南西北。” 说着,提着人的衣领,身形化做一道残影,直接消失在了酒楼里,在忙着的小二竟然没注意老板是怎么丢的。 安陵松把人拎到了酒楼旁的小道里,一句废话也没有:“你是在哪里听到孙兼说他睡过郡主,并且还说郡主也不如何的话的。” 老板刚才被她吓了一跳,但长年在生意场上混,反应自然不会太慢,于是眼睛一转,心里就有了主意。 可是他今天遇的是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小妖女,还不等他眼睛两个圈转完,安陵松就掐着他的脖子道:“最好别跟老娘耍花样,不然的话……” 即将出口的胡说八道就这么被扼在了喉头,老板惊恐地看着安陵松,简直不敢相信一个看着这么平平无奇的小姑娘怎么可以说出这么狠的话来。 安陵松才不管他怎么想,见他微不可见地点头,便把手松了一点:“如实说当时的情景。” 老板翻起白眼,努力地去想,过了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就……就是大家一起喝酒,说起女人的时候,孙六少说那飞燕郡主也就是长得好看一点,这床上的功夫和死鱼一样没趣,几个公子哥笑他,说像他睡过似的,他就指天指地说,是真的。当……当时我也忙,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安陵松眼睛一眯:“其他的公子哥,都有谁?” 老板:“……有……有安世侯府的孙少爷居泽蓝,还有鲁尚书的小公子,以及以及礼部侍郎的孙子。” 听完老板的话,安陵松的手慢慢地松了下来,但却没放人,而是把人直接推到了萧凉秋手中:“师尊,你把人送到皇宫,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送到皇帝面前,让他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说完,她又看那老板:“你要是敢改口,我保证你一家老小结伴下黄泉。” 她说话的时候,嘴角甚至是笑着的,看起 来根本没有几分真实性,但却越是这样,越是让老板吓得打哆嗦。 他本来就是不想参合这事,孙相那是皇帝眼前的红人,谁敢得罪他啊,要不然,出了飞燕郡主那事,孙兼那天说的话早就传遍整个京城了。 可是不往外说,却也难免在自己的地方八卦一下,他没想到就这么给自己惹来了麻烦。 如今他一听说要皇宫,已然吓得站不稳了。 萧凉秋在一旁揪着人,不怎么乐意:“我为什么要闯皇宫?还是为了那小子?” 安陵松心急如焚,她怕再晚,皇帝真定了罪,想要翻皇帝下的案可有些难了。 “不是为了他,就当是为了你徒弟我吧?师尊,人命关心,你就当帮你可爱的小徒弟了,好不好?”她上前,拉住萧凉秋的胳膊,用力摇了两下,撒起了娇。 萧凉秋:“……” 可能是第一次为人师,突然小徒弟使出这一招来,萧凉秋实在招架不住,稀里糊涂地就点了头。 直到他拎着老板,闯进了皇宫内院,对着几百个大内侍卫的时候,他才漠着一张脸,默默了做了个决定—— 回去要好好教训他这欺师严祖的徒弟。 可几百个大内侍卫,看起来是吓人,但未来的天下第一剑,却不是白白叫着玩的。 九域之剑,恰如其名,九域百川,恢弘广阔,一剑扫过,百物皆避。 九域剑法只有简单的九招,可每一招却如太极之象,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无数。 萧凉秋一剑而过,真气带起凛凛狂风,原本那些扑上来的侍卫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更别说抓扑闯入皇宫的刺客。 萧凉秋无意伤人,急掠而去。 <p/ 第一百零七章 戏 皇宫大殿,百官肃静,所有人都拢手默默地站在两边,而龙椅之上的人,正怒目圆瞪,盯着跪在殿中间的那个单薄的身影。 “殳无刃,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殳无刃跪在殿下,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皇上,微臣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微臣没有和飞燕郡主一起出城,之所以出现在百世庵只是因为有人给微臣送了一封信。” 他的语调缓慢而沉静,虽是为自己辩解,但似乎没有半分的急切,看起来一切成竹在胸。 可他越是这样子,一旁的人越是愤怒,三王爷上前一步,指着他:“你的意思是所有人都诬陷你吗?就连……就连燕儿疯疯颠颠地都在叫着你的名字,你还敢说不是你?” 殳无刃抬眼看了三王爷一眼,嘴角一勾,却没说话,只是把无尽的讽意都收到了这抹笑里。 三王爷气得顿时眼露狰狞,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掐死他。 皇帝虽是三王爷的长兄,但两人的年纪并得不多,可是在精神头上却差了三王爷不少,刚才他还震怒无比,此时却已露了疲态,他又再次问了殳无刃一句:“朕给了你机会,但你却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么朕只能治你的罪了。” 殳无刃突然抬头看向皇帝:“皇上,臣有一疑惑,想向皇上请教。” 孙相这时在一旁看,冷笑了一声,似根本不把殳无刃放在眼里。 皇帝眼皮掀了掀:“你问。” “皇上,您一直在问臣可有证据证明臣的清白,那么孙相家的公子的一句话怎么就成了证据?想必你也听说了,孙六少在当街离说了什么,当天王爷就找上了相府,在那样的时候说出来的话,请问皇上觉得有几分可信度?” “你放屁,分明就是你骗郡主出的城,我无赖你,但那家的表兄总不会无赖你吧?” 孙兼躲在父亲身后叫,然后看向居泽蓝,而这时居泽蓝倒是一副人模人样的,向皇帝拱手:“皇上,微臣那天王府做完证后,回家便被软禁了起来,要不是您传唤,臣也可能一辈子都出不了侯府的大门了。” 他语气中透着哭腔,像是自 己有万般的委屈。 皇帝一只手支在龙椅的龙头扶手上,懒懒地看着殳无刃,双眼冰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 萧凉秋有些烦,虽然皇宫里的这些侍卫对他够不成威胁人,但是数量实是在多,这东西一多,难免让人觉得烦,特别是手里还拎着个一直在大呼小叫的男人。 萧大侠整天没有表情的脸,终于露出了些不耐烦的情绪,九域剑在他的手中如一顶遮天闭日的大伞,强大无尽的内力散发出来的剑气挥洒着横扫九州的气魄。 而此时的大殿也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气流,就连原本坐在皇位上已经累得快要睡着的皇帝也跟着清醒了几分。 “外面发生了何事?” 皇帝一开口,内监便把皇帝的话一层层传了出去,没过多久,话便传了回来。 “启禀皇上,有人闯入辰北殿,现在正在缉拿。” 辰北殿?那不是皇宫的最外围,那得多大个&#xe863;静能传到这位处皇宫正中的中和殿? 就在众人还奇怪时,突然听到大殿外有人大喊声:“快把中和殿包围,保护好,绝对不能让他闯进去。” 皇帝:“……”老皇帝已经完全没了睡意,原本昏花的老眼瞬间因惊惶而亮了起来。 “怎么……不是在辰北殿吗?” 不止老皇帝,在中和殿的其他官员也是乱成了一锅粥,看平时一个个向皇帝表达忠心的时候说得一溜一溜的,这个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往皇帝身前站一站,一个个恨不得能顺着门缝跑出去。 但这大白天的就冒了个刺客,怎么想都有些奇怪,而居泽蓝可能是受家里人的影响比较多,脑回路清奇,而且箭头直怼殳无刃。 “殳无刃!是你!是不是你派来来皇宫的。” 殳无刃抬眼瞥向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侧眼,连正眼都不算,可是他却吓得连退了几步。 倒是孙兼还挺有狐朋狗友的义气,仗着有老爹撑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拽了自己兄弟一把:“皇上,这小子就是要造反。” 对于皇帝来说,这得像明君还是昏君,可没有人喜欢听到这两个字,这是每代皇帝心中不可触摸的禁忌。 果然,皇帝闻言脸色一变,看向殳无刃,殳 无刃依然跪在殿中,而他始终的从容,更加地让皇帝担忧害怕。 殳无刃抬头看向皇帝,他的容貌是毋庸置疑的漂亮优雅,如果再刻意露出清澈的眼神,很容易让人掉入他织起的毒网中:“皇上,微臣区区一侯府世子,有何能耐造反?若是说朝有势力,恐怕还不如经营多少的孙相,皇上圣明。” 他双眼清澈,蕴含着万般的委屈,夹着晶莹的水意,刚才他被指证时,一直低着头,显得冷淡而不在意,而此时,他抬头时,倒是是被亲人伤得体无完肤的孩子。 “皇上,您不相信臣的人品,臣无可可说,毕竟臣在您身边的时间还短,您对臣不了解,可是您怀疑臣的忠心,臣实在是,臣可是把父亲留下的……” 说到这,他没有再往下说,而皇帝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抬手制止了他,跟着往孙相的方向一看,孙相瞬间吓得一哆嗦,拉着儿子就跪到了地上:“皇上恕罪,是臣养子无方。” 到底是爱妃的哥哥,皇帝自然不会跟他较真,他挥了把手,再次看向殳无刃:“朕不是不信你,但是飞燕这件事……” 砰—— 皇帝话还没说完,中和殿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两人高的大门轰然倒向了殿内,一群站在门口的大臣连不极躲避,直接被压在了下面。 外面这时有侍卫喊道:“快保护皇上。” 可是这个时候乱成了一片,一个个保护自己都来不及,哪还有人保护皇上。 可就在所有人都在四处逃散时,突然有一人跑向了龙椅的台阶,张开双臂,以他那瘦弱的身体挡住了皇帝。 “皇上,您放心,刺客要是想伤您,必定是从微臣的尸体上踩过去。” 皇帝眼中闪过一瞬的&#xe863;容,但到底也只是一瞬,在他看来,这就是一理所应当。 <p/ 第一百零八章 混乱 殿门轰然倒下,所有人禁若寒蝉,侍卫一窝蜂地涌进来,可是那个提着一个人慢慢走进殿的人却仿若未见。 他一手提人,一手提剑,当看到站在殿上的殳无刃时,嘴角一撇,剑却收了起来,然后把手中的人往地上一丢。 “她让我送进来的。” 殳无刃看着大战皇宫侍卫,但依然纤尘不杂的萧凉秋,抿了抿嘴,可是当听到他说这句话时,他的神情立刻鲜活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往前走了两步:“她……” 而这时刚刚被父亲拉到后面的孙兼又蹦了出来:“殳无刃,你还说你不想造反,这个人一来就盯着你看,分明是认识你。” 萧凉秋一进来就看着殳无刃,然后跟他说了一句话,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中和殿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的诡异,被殳无刃挡在身后的皇帝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脸惊恐地看着殳无刃的后脑勺。 殳无刃慢慢地走下台阶,这让皇帝松了一口气,而这时几个侍卫趁机跑到他前面来将了护住,有了侍卫加持,皇帝胆子瞬间撑了回来,大手一挥:“将他们给朕拿下。” 眨眼间,萧凉秋和殳无刃被团团包围,萧凉秋的剑在手中轻轻一翻,却在一半被殳无刃按住:“萧大侠,姐姐让你直接闯进来,便说明她马上就会到,不要着急。” 萧凉秋由于刚入大凌国遇到的那次灾民事件,对大凌国皇帝很是没好印象,他冷冷地往上瞥了一眼:“你觉得这些人能放过你?” 殳无刃:“我只是相信姐姐会来。” 萧凉秋奇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太明白他的自信是哪里来的,但他确实也没有再往下一步的意思,只是看了一眼地上还没缓过劲儿的庆隆酒楼的老板。 “殳无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伙同外人,进宫行刺,还不快快把皇上扶走,将这两人拿下?”孙相这时先发制人,连给殳无刃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而这时刚刚清醒的酒楼老板一抬头,就看到孙相的眼神,跟着他头又是一歪,人又晕倒了过去。 殳无刃转头看了酒楼老板一眼,然后慢慢地抬眼看孙丞相,突然一笑 。 孙丞相的眉头猛地一跳,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这张明明漂亮得过份的脸蛋儿这么一笑人,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只有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还一无所觉,仗着自己爹在这,在那里胡乱跳脚:“就是,殳无刃你竟然进宫行刺皇上,你玷污了飞燕郡主还不够,这是要谋权篡位吗?” 萧凉秋在一旁没说话,他只是慢慢地抬起了手,只是一个缓慢的&#xe863;作,包围着他们的侍卫不进反退,忽啦下,全部退了好几步,差点把躲在后面的那些大臣们给挤扁了。 而孙家父子同样躲在侍卫后面,侍卫们这么一退,爷俩也不好受。 但萧凉秋的剑指的却是地上的老板,他说:“起来,把之前的话说一遍。” 明明有一段的距离,但倒在地上装晕的老板还是能感觉到那剑发出的森森寒气,最终还是害怕突然一剑刺下来,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闷个头就跪到了地上,也不知道跪的是哪个方向。 “皇上饶命,草民和这人不是一伙的,他们……他们以草民一家老小威胁,要草民污蔑孙六少,草民是无辜的啊。” 他一说完,孙丞相那边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随即隐没,端出一副公正的样子喝道:“皇上就在这里,你如实说便是。” 老板往后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孙丞相的眼睛,他突然哆嗦了一下,随即反就指向萧凉秋:“这个人和一个姑娘,今天突然闯进草民的酒楼,说让草民随他们进宫,就说孙六少在我的酒楼中说了一些对飞燕郡主不利的话,草民不愿意,他们就拿草民的家人威胁,最后还把草民硬抓进来。” 皇帝的位置被侍卫围了好几层,他也看不到皇帝,最后说完就跪下了,而躲在侍卫身后的孙丞相和孙兼得得意地弯起了嘴角,其他人也在后面嗡嗡哄哄,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 其实只要长点脑子的人就能想明白,这老板的话简直是漏洞百出。 但殳无刃也懒得解释了,这整个大凌朝的朝庭是个什么德性,他再清楚不过。 “还不快快把人拿下?”见侍卫不&#xe863;,孙丞相再次发令。 此时皇帝早就离开了中和殿,其中官职最大的便是孙丞相,他的一声令下,侍 卫又往前挤了几步,但却依然没有人敢首当其冲地冲上前去。 在这里的人几乎都在刚刚看到过了萧凉秋的神乎其技,一把剑足可挡千军万马,虽然是满朝文武都在这里,但谁不先为自己的小命着想呢? 见侍卫始终不敢&#xe863;,孙丞相也急了,肥胖的身体竟然能一跳八个高:“还不快快拿下?再不&#xe863;一律军法处置。” 躲在侍卫后面,想跑跑不出去,想出来又不敢出来的大臣们几乎没有注意到这句话由孙相说出来是有多么的不合适,你凭什么军法处置皇宫内的侍卫啊。 但明显孙相位高权重,平时作威作福,几乎让所有人都忘了他的权限,侍卫们竟真的不顾一切地举着刀剑冲了上去。 萧凉秋手中剑面微微一翻,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殳无刃垂手站在那里,单薄的身体站在人群中央,显得更加的弱不禁风,可就那么静立的身影,却让一群冲上来的侍卫莫名的感觉脚底板在发凉,一股说不出来的血腥气就这么在一团闹哄哄的大殿中蔓延了出来。 阿甲是冲得最前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冲在最前面,现在他离安世小侯爷只有两步之遥,甚至只要他把刀伸向前砍去,就能砍到他瘦弱的肩膀。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刀突然就砍不下去了,他愕然地瞪大眼睛,突然感觉呼吸一紧,原本虽然浑浊,但还是充足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稀薄了起来,眼前猛然一花,只感觉眼尾迅速掠过一末影子,等再看清时,只看到了眼前一双漂亮到近乎妖异的漆黑眼睛。 阿甲没见过地狱,也没见过恶鬼,可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在地狱的门口,看到了那个朝着他迎面而来的恶鬼。 <p/ 第一百零九章 大闹中和殿 他绝望,他不想死,他家中还有老母,还有妻儿,可是他连呼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他只能认命。 阿甲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至少……至少他是为保护皇上而死,家里的人应该会得到一笔抚恤金吧? “咦?怎么这么热闹?大家是在开派对吗?怎么不叫皇上一起呢?”玩笑的声音从大殿上面传来的,清脆嘹亮,带着某种力量直直穿透了所有人的耳朵。 原本几乎如煮沸了火锅的大殿,一瞬间安静下来。 阿甲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一松,空气如潮水般涌进鼻腔,呛得他弯腰咳了起来,可眼前的人似乎不喜欢他在自己面前咳成这样,而是伸手轻轻一推,把他推进了侍卫群中,跟着还不等他咳,就听到中间的位置,传了一阵连环不断,越来越强烈,几乎快要把肺子咳出来的咳声。 阿甲突然就不咳了,就好像他的咳声被里面那一连串堪称不要命的咳声给打败了,吓退了。 萧凉秋这时往旁边看了一眼,满眼的鄙视,不甚爱说话的他,甚至还下了一句评语:“装腔作势。” 可他旁边的人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地,一直捂着嘴弯着腰,在那里咳,直到皇帝龙椅那边传来了个关切的声音:“小刃刃,你没事吧?” 所有人看向龙椅的方向,紧接着个个面露大惊之色,只见明明刚才已经被侍卫带离中和殿的皇上又回来了,他现在又坐在龙椅上,只是身边站了一个白衣少女。 少女面容平凡,乍一看都让人记不得她的长相,可是她的笑容却上人极共深刻,明明那么明媚,可是却透一股让人浑身都难受的邪气,特别是她的手状似漫不经心地扶在龙椅椅背之后,可是指类却似有若无地指着皇帝的后脑,所有懂武功的人都知道,如果她这一指指下皇帝的百汇穴。 所有人连呼吸都跟着安陵松的笑容而收紧放轻了。 “我……没事。”殳无刃的咳声渐停,轻轻地说道,此时的他似乎换了一个安,安静,平稳,无害。 可没有人注意到这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殿上的皇帝与安陵松的身上。 安陵 松并不在意所有人的目光,她低头看着吓得都快神志不清的皇帝:“皇上,让这些侍卫哥哥们都下去呗,这里人这么多,空气这么差,对您老的身体不好呀。” 皇帝坐在那里,吓得不敢&#xe863;弹,几乎是僵着脖子低喊了一声:“还不快下去。” 侍卫投鼠忌器,却又不敢真的离开,只是稍稍往后退。 安陵松撇了下嘴:“至于吗?我只不过是想和皇上好好聊聊天而已,又不想把他怎么样,你们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 她嘟了下嘴,生气的样子娇俏可爱,可那只小小的手,却像是一把死神的镰刀,缓缓伸向了皇帝脑袋。 一群大臣侍卫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原本拥挤到没有地方站的中和殿几乎是在眨眼间的功夫就空了。 退出去的不止侍卫,还有一些朝中大臣,此间事情明显还未了,万一再发生什么事,小命可就不保了。 但也有一部分并没有退出,倒也不是他们不想走,但他们与事件有关,若是现在走了,事后皇帝再追究起来,只会更加的危险麻烦。 而另外没走的,便是想仗着胆子在皇帝面前露把脸,彰显自己的忠心了。 安陵松满意地看着空下来的中和殿,朝着殳无刃和萧凉秋示意,让他们过来。 两人谁也没看谁,一起走向了台阶,站到了龙椅边上。 安陵松站在龙椅的高台上,视线向下,这种高高在下的感觉确实不错,她的视线扫了一眼还留下来的人,最后目光落在孙相身上。 孙相从刚才看到是她,脸色就不好,此时见她看自己,不止脸我次好,心脏都不好了。 “殳无刃,你竟与此妖女勾结,简直是胆大妄为。” 殳无刃站在安陵松稍前面,他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盯着孙相笑了一下,却笑得孙相心头颤抖。 这小子笑什么呢? 这时又有人站了出来,说话的对象还是殳无刃:“世子爷,如果此事你有何冤枉,大可向皇上陈词,莫不要做这大逆不道之事,快快让这女子放了皇上吧。” 此人在朝堂上现孙相素来不和,此时自然不忘与之做对。 果然,孙相听到他的话立马变了脸色:“袁大人这是何意?是说本相还冤枉了他不成? ” 袁大人只是微微侧脸看了他一下,然后看向坐在龙椅子惶惶不可终日的皇帝:“那么孙相是想说为了你自己所谓的公正廉明,没有冤枉好人,连皇上的安危都不顾了吗?” 孙相被他反问得哑口中无言,而安陵松这个时候突然笑着鼓起了掌:“就是这个理,这位袁大人说得简直不要太对。” 说着,她低头看坐在身边的皇帝:“皇上,您看到了吧?谁才是真正关心您,对您忠心耿耿,一心只为您着想的人了吧?” 皇帝的眼皮抬了抬,朝着孙相看了一眼,孙相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连忙跪下:“皇上圣明,微臣只是不想让小人有机会霍乱朝庭,为朝庭不利。” 安陵松在一旁轻声对皇帝道:“皇上,这朝庭是您的,如果您都不在了,这利不利与您何干?怎么他说的好像朝庭是他家的似的。”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可让全殿的人都听到,孙相此时那张被肉都快挤成团的五官更是扭成了一种让人啼笑皆非的形状,他见皇帝的面色由惊惶中参杂了深沉,立马吓得五体投地,匍匐上前:“皇上,臣绝无此心,望皇上明鉴啊!” 孙兼在一旁看父亲如此,大感愤怒,上前一步,也跟着跪了下来,但却没有像其父,五体投地,而是直着腰杆着,指着殳无刃:“皇上,这个小杂种勾结妖女,分明是要害您,是想图谋不诡,这个妖女有妖术,可以让人莫名其妙的听她的话,您不要相信他们啊。” 他当初在街上有那种感觉,明明自己不害怕她,可是她走过来,看着他的眼睛,恐惧就来了,他本来没注意,回家之后才想清楚,肯这是这妖女有妖法。 安陵松这时在一旁笑了起来:“算起来你们口中的小杂种可是皇上亲妹的外孙,刃刃还应该叫皇上一声亲舅公呢,那么请问,他是杂种,皇上是什么?” 说完,她又低头看皇帝:“皇上,您觉得他在说您什么呢?” <p/ 第一百一十章 果然是妖女 安陵松的话就像是一根钉子,钉入了皇帝的心脏,他甚至眼睛都不抬了,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孙相,莫不是你们在背后都是这么称呼他的?” 孙相此时脸色已经白了,他现在只想把这个唯一养活的儿子也掐死。 “皇上,犬子无状,请皇上恕罪。” 他匍匐,跟着也拉住了自己的儿子,这回孙兼总算认识到自己胡乱开口好像惹了大祸,终于老实地跟着父亲匍匐在地:“皇上恕罪,小子绝对此意,请皇上明查。” 到底是为什么?明明从开始一切都那么顺利,可这个妖女一出现,整件事情竟然反转了! 她——果然是妖女吧? 一直沉默在一旁的三王爷这时终于开了口:“今日是本来是飞燕之事,殳无刃你这么大闹,分明已经说明了你做贼心虚,本王看你分明也是有诡之心。” 三王爷平时与孙相没有什么来往,甚至因为孙兼当初在街上说的话,还记上了对方一笔,但一码归一码,现在他只想要的找到害自己女儿的真正凶手。 殳无刃站在台阶之上,慢慢地抬头看向三王爷,终于开了口:“三王爷,飞燕郡主之事,我问心无愧,若您执意咬住我不放,最高兴的只能是凶手。至今天中和殿之事……” 他说着,慢慢地转向皇上,然后跪了下来:“皇上,今日之事是因微臣而起,微臣愿意负任何责任,但飞燕郡之事还请皇帝给微臣一个辩解的机会。” 就这情况不给机会能行吗? 皇帝觉得他就是放屁。 但身为皇帝,他不能说脏话,他只能说:“如今证人俱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等殳无刃开口,安陵松在一旁便说道:“他们有人证,我也有人证啊,来来,把人证送进来。” 她话一落,跟着中和殿的屋顶,突然就破了个大洞,紧接着两个大包就被丢从上面丢了下来。 一连两个“咚咚”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跟着从上到下,最后才看清那是两个大活人。 皇帝脑袋不敢&#xe863;,只是抬起来看向漏了个洞的中和殿屋顶,最后闭上了眼睛,下垂的嘴角微微颤抖了起来。 殳无刃也是目光自上而下,最后默默无语地看安陵松。 安陵松也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也不想闹得这么大,可是带着两个大活人,从宫大门走进来明显不可能啊。” 说着,她突然往前迈了一步,贴着殳无刃的耳朵说道:“本来我想找长公主帮忙的,可是她在普陀寺给死去的驸马念经,那里的和尚贼死心眼,就是不让我进,我又不能大闹人家和尚庙,就先过来帮忙了,早就猜到那个酒楼老板不靠谱,师尊他老人家除了会打架什么都不会。果然闹得大了。嘿嘿……不过现在可能更大,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这个罪名洗清了再说,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我让青青在那里等着长公主,等她出来,立马带皇宫来。” 被评价除了武功一无是处的“师尊老人家”默默地看了二人一眼,九域剑已归鞘,却警告似地发出一阵低鸣声。 可惜没吓到两个偷偷窃窃私语的人,倒是把皇帝吓得差点尿裤子。 “既然如此,那便……” 可皇帝的话还没说完,平时那些把他放的屁都当成香氛的大臣们,突然有几个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小幺。” “棋儿。” 两个人影,一老年一中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想也不想地就扑向殿下倒在地上的两人。 可还没等他们扑过来,他们的身前突然多了一个暗红色的人影。 那人明明只是一个人,可是站在那里,却像是成了一堵墙,硬生生地将他们堵在了原地,半步不敢再前。 安陵松在龙椅边笑了起来:“看来不用我介绍这两位了。那么皇上,您觉得是由您来自亲审问呢,还是由小女人替您呢?” 皇上老眼翻白,那是身为一个皇帝最后的一丝倔强。 安陵松一点不计较皇帝的白眼,甚至还开心地笑了起来:“那就由小女子代皇上问了哟。” “且慢。”刚才还匍匐在地的孙相,突然抬起了头,朝着龙椅上拱了拱手:“皇上,您刚才也听到了那酒楼老板说有一个女子要挟他撒谎,现在就算是问出什么,咱们又怎么知道,那不是她威胁吓喝出的结果?” 安陵松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甚至还伸手脚了殳无刃一把:“刃刃 ,给孙相鼓掌,看看他为咱们想的多周道,连自己用的手段都教给咱们了。” 孙相突然心中一跳,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刚要开口补救点什么,却见安陵松突然把头转向居泽蓝,后者正慢慢地往后躲,刚刚孙兼不定心把他往自己父亲身后拉扯,他倒好,见父子俩此时在风浪中间,恨不得得躲得远远的。 但安陵松哪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已无大门,屋顶也已露了个大洞的中和殿此时凉风阵阵,在这初夏的季节显竟显得无比的舒适,安陵松的笑容也特别的舒适。 “居少爷,你要躲到哪里去呢?不如跟我们说说,你昨天傍晚,你在回家之前去了哪里?又见了什么人?说什么话?” 居泽蓝的身体一僵,可他又不得不转身面对龙椅的方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安陵松并不气恼,她只是随便问了他一句,等他说完话,她直接就看向了地上的倒着的鲁家公子和周家孙少爷。 “红红,把人弄醒。” 一身暗红的男人站在鲁尚书和周侍郎面前,根本没有&#xe863;,只是大袖一挥,耳力好的人只听到空气中响起一阵什么划过破空气的低尖的啸声,跟着,倒在地上一&#xe863;不&#xe863;的两人便&#xe863;了一下。 两人身上并没有受什么明显的伤害,但父亲和祖父还是急得直想往前冲,但叶天鸿这么一根柱子忤在那里,他们也不敢乱&#xe863;,只能焦急地叫孩子的名字。 “小幺,你没事吧?” “棋儿,你受伤没有?” 两个平时只知招猫逗狗,纵享玩乐的公子哥,平时被家里惯得都要上天了,但今天却格外的老实,一醒来,就翻身一跪,那样子比平时家里长辈过年拜年还要顺溜,直接就五体投地,只是冲着的方向不对,两人一个左一右,看起来像是乡野村妇祭拜无主的野神的似的,胡乱扣首。 <p/ 第一百一十一章 狗咬狗一嘴毛 “女侠,女侠,我们说的都是实话,真的,一句都没有骗你,就是居蓝泽那小子昨天晚上晚饭的当儿找到我们,还问我们够不够哥们义气,然后就让我们口令一致地说那天中午一起喝酒看到安世侯家的小侯爷带着飞燕郡主出城,而且还说一定不要把孙六少已经尝过公主滋味儿的事说出去,不然大家一起惨。” 最先开口说话提是周侍卫家的孙少爷,他的口舌可鲁尚书家的公子更利索,说完了,还不忘补一句:“我说的最多,女侠先放过我吧。” 鲁家的公子这时也不遑多让,跟着便一边扣着头,一边丢下一只大瓜:“居泽蓝说他看世子爷不顺眼,就想教训他,让我们帮忙,其实我是不愿意的,我和世子爷无怨无他,干嘛害他呀,女侠,我可什么都还没说呢,女侠,您先放过我吧,千万不要把我丢到那么可怕的山里。” 安陵松的笑容有些意外,没想到还些别的收获,就知道居家不可能让殳无刃这么安安生生继承什么侯位。 一直往后躲的居泽蓝面色青白,但却不敢上前,只敢在后面色厉内荏地大喊:“你们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让你们说这些?他……他好歹是居家的人,要是做出这等丑事,被外人知道了,对安世侯府有何好处?” 平时称兄道弟,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这会儿谁认识谁啊,鲁、周两位公子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你不止一次在我们面前说世子爷坏话,还说一定找机会弄死他。”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安世侯不待见这个外孙,但却也想不到府上的人竟然是抱着这么歹毒的心事。 所有人都显得震惊,倒是当事人殳无刃面色淡淡,似乎居泽蓝有这样的想法他一点都不意外。 居泽蓝本就不是什么胆子大的人,更谈不上多聪明,顶多的也就是一点自以为的小聪明,他没想到自己自以为是的多余一步,最后竟然是把自己装进去了。 “还有,还有,他不止一次在我们面前漫骂世子爷,还有世子爷的母亲,说她自甘堕落,还有……” 周家孙少爷这时抬头往上看了一眼,突 然低下头:“总之还有很多难听的话,小人不敢再说。” 这周家的孙少爷倒是有些心眼,这会儿若是说居泽蓝骂殳无刃的父亲,皇帝或许还不会有什么感觉,可是如果说他骂的是皇帝的亲外甥女,那就不一样了,好歹是皇亲国戚,皇上会高兴才怪呢。 果然,坐在龙椅上的本来被安陵松吓得&#xe863;也不敢&#xe863;的皇帝,终于龙颜大怒地一拍龙头:“居泽蓝,你可说过此许大逆不道之语?” 已经缩在角落的居泽蓝腿一软,直接贴着墙边跪了下来:“皇上明鉴,小人绝对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是他们血口喷人。” 其他两位公主哪会任他颠倒是非,立刻转向皇帝申诉:“皇上,我们有证人,当时他来找我们是在翠月楼喝酒吃饭的,虽然屋里没有人侍候,但门外一直有人守着,翠月楼的龟公可以给我们做证,他确实说过这话的。” 居泽蓝傻了眼,瞪着眼睛,嘴唇嚅嚅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安陵松在上面看得有趣,她悄悄地对殳无刃说:“刃刃,你看没看到他们一嘴的毛啊?” 殳无刃转头看她,嘴角勾了一下,随即面向皇帝,并向皇帝跪下:“皇上,今日之事,确实是无刃之过,虽然无刃是被逼无奈,但还是让皇上受了惊,请皇上降罪。” 皇帝坐在龙椅上,老眼微微抬了抬,看安陵松,安陵松的手收了回头,冲着皇帝露出个甜笑:“皇上,您看小女子干嘛?小女子又不敢不让您说话。” 皇帝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吓坏了下面的一干大臣,特别是三王爷,他此时多少也看明白了一些事情的前因后果,对殳无刃的态度有了改变。 “殳无刃,你还不让他们放了皇上,是想错上加错吗?” 安陵松一脸惊愕地看着三王爷:“三王爷,您说的是什么话啊?你要让放人,直接找我就好,我跟世子爷又不熟,为什么要听他的呀?” 这话竟是在撇清她与殳无刃的关系,一句话,把殳无刃摘得一干二净,要是换做别人,应该会很高兴,可是殳无刃却蓦地转头看他,目光沉冷,看得她莫名其妙,然后怂怂地冲他一笑,用眼神表达:就是说说。 殳无刃瞪了她一眼,转身不再看她, 安陵松懵逼地一脸茫然。 “哎,今天大家都是为了三王爷家的飞燕郡主的事集中在这里,现在不觉得跑题了吗?” 男主面前怂成狗,但男主一转身,某人便又浪了起来,今天她的目的就是要把男主这个强叉的罪名给洗清了,造反的罪名都比这外罪名好听得多。 经她一提醒,三王爷也想起了今天的正事。 他早上征战沙场,气势与满朝的文官自然是不一样,此时虎目一瞪,看向孙兼,厉气横生:“孙六少,周、鲁二位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三王爷,这件事……”孙相这时插进嘴来,可话还未开口,安陵松便打断了他。 “孙相,三王爷问的是你家公子,可没问你?还是说你想像威胁地上这个酒楼老板一般,再给你些时间威胁两位公子临时改口?” “你……”孙相伸手两根手指指向她,她却身体一偏,把皇帝给露了出来,他两根手指刚好指向皇帝。 孙相吓了一跳,赶紧收起手来,再次匍匐到地上:“皇上,是微臣教子无方,平时最喜欢在口头上占人姑娘家便宜,他定是见过飞燕郡主芳容,所以才一时口快,吹吹牛皮,他没那个胆子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还请皇上明查。” “孙相,听您的意思好像您家的儿子口头上占了飞燕郡主的便宜也无所谓?我倒是奇怪了,飞燕郡主金枝玉叶,皇亲贵女,怎么就能让你这当臣下的儿子随便言语侮辱呢?”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安陵松没有紧抓着孙兼侮辱飞燕郡主至疯的罪名,倒是先追起口角上的问题了。 这在外人看来,明显就是舍了西瓜捡芝麻,就连殳无刃和萧凉秋也不太明白,她在想什么。 <p/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二皇子驾到 孙相听到她这么问,心下一喜,刚想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却见三王爷转身向皇帝的方向跪下:“皇上,臣请扣押孙兼,臣要亲自审问他。” 听到三王爷的话,孙相和孙兼的脸色同时一变:“皇上,此事疑点甚多,并且牵扯到三王爷的郡主,还是交由大理寺处理更为公正。” 孙相的反应不要谓不快,他竟直接省去了求情,反过来要求把儿子扣押到大理寺,这下可吓坏了孙兼,抱着他父亲的腿就哭:“爹……” 孙相懒得看这不成器的儿子,抬腿踢了一脚:“让你平时别到处胡说八道,我看你这张嘴就应该给你缝上。” 三王爷脸色阴沉地看着爷俩演戏:“孙相,大理寺卿本就是你的学生,你把你的儿子送到他那里,是想干什么?” 孙相脸上的肥肉颤了颤,硬是挤出个笑容:“王爷,您这话说的不对,大理寺本就是我朝律法司,当初世子被怀疑不也是被送到了那里,您不也没说什么嘛?怎么到了微臣的儿子,大理寺就成了徇私枉法的地方了呢?您不信微臣,难道还不信皇上的眼光吗?大理卿当初可是受到皇上亲口佳奖,亲自提拔,为今不知为皇上破过多少大案。” 孙相把皇帝抬出来,那叫一个义正严辞,正气凛然,连安陵松都要个信大理寺卿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了。 一直站在龙椅边上不说话,可是却像一只事实在露着刃的宝剑一般,闪着寒光,让人无法忽略的萧大侠,突然不高不低地开了句口:“既然大理寺这么厉害,为什么到现在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不要误会萧大侠是在和孙相做对,看他的表情和眼神就知道,他是真的很奇怪。 孙相当时的表情就甭提有多精彩了,而此时皇帝的脸色却开始转换变化,从安陵松说完话之后,就一直没有停过。 此时在孙相被萧凉秋凉反问得哑口无言之际,皇帝突然开口:“这件事事关飞燕的名节,还是由皇弟处理颇为合适。” 皇帝金口玉言,一声令下,三王爷立马让人把孙兼给拿了,其中也包括了周、鲁两位大人家的公子,还有居泽蓝 。 几人虽然想拦,但风刚皇帝已然发话人,他们若是拦了岂不是违抗皇命了? 今日之事本就为飞燕郡主,眼下似乎靠一段落,但却又没有。 中和殿上下左右通风,阳光直辣辣地从屋顶的大洞照了下来,刺得皇帝眼睛有些睁不开,他看看身边的安陵松,平凡的少女对他眨眼一笑,莫名的妖风横扫,吓得老皇帝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殳无刃这时跪下来:“微臣不敬,请皇上降罪。” 安陵松眼皮一跳,心道:这熊孩子心眼也忒实了吧? “皇上他圣明,孰对孰错,自然是心里有数,何必你自己在领罪呢。” 说着,她微笑地瞥了皇帝一眼,在她眼里,这皇帝是谁来当都无所谓,但殳无刃可是半点疏失都不能有。 皇帝两颊边下垂的颊肉不由颤了颤,张着嘴,却不知要如何开口,此刻侍卫全被逼在了中和殿外,虽然外面一定团团包围,但他刚才见识过安陵松一人扫倒几十个侍卫,根本不敢相信这些侍卫在保证他不受伤的情况下,还能抓拿住这女子。 况且,殳无刃在这里,现在这个时候,殳无刃之于他还有利用价值,他还不想这么杀了对方。 恐惧与算计同时在老皇帝脑中闪过,最后他做下了决定,可是刚开口,就听到中和殿外清朗威严的声音。 “殳无刃,不管飞燕郡主之事是否是你之过,但今天你派人劫持父皇,已经是大逆之罪,莫不是还妄想父皇放过你不成?” 来人随着声音出现在了中和殿的大门口,离得门口近的人不由叫了一声:“二殿下!” 黄浩真背手站在门外,朝着皇帝遥遥一拜:“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请您恕罪。” 皇帝看着二子,却并没有显出几分高兴来,安陵松把殳无刃往后往一把:“这二殿下什么来头?” 殳无刃没说话,他的视线与殿外的二皇子相撞,空气线性收缩,仿佛二人中间多了了一条真空的隧道,隧道中刀光剑影,看不到的锋刃直撞横卷,片甲不留。 可这一切发生不过是无形中的瞬息之间,殳无刃倏地笑了,他往前走了两步:“二皇子说错了,微臣是在保护皇上,何来挟持之说?” 安陵松:“……”很 好,这句话说得很男主。 还在中和殿内的所有大臣统统看向皇帝,一双双求知的眼神像是在问:皇上,我们应该怎么办?这样听着他们胡说八道真的好吗? 可大臣们的反应到底还是没有安陵松快,只见她刚才还双指指在皇帝脑后,这会儿突然蹲到了皇帝腿儿边,双手竟然慢慢地给皇帝掐起了腿来,还不忘谄媚地仰头冲皇帝笑道:“皇上,舒服吗?” 皇帝脸上松弛的皮肉扭了扭,最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殳无刃回头看在皇帝的腿上胡乱捏的安陵松,她则冲他眨眼笑,摆着嘴形像是在说:冲吧!少年! 可殳无刃不太高兴,姐姐的手怎么可能给这个老东西按摩呢? 别说他,萧凉秋也不太高兴,他徒弟还没这么侍候过他这个师尊,怎么可以侍候别人呢。 殳无刃的想法埋得更深,也更狠,在他想着在什么时候怎么把老皇帝的腿锯下来的时候,萧凉秋的做法就简直明了多了。 他上前,把安陵松给揪了起来,什么也不说,就把人放到了自己身后,然后看了皇帝一眼:“她是我徒弟,不是你的侍女。” 皇帝:“……” 殳无刃:“……” 带着几千人马来救驾的二皇子:“殳无刃,你当本皇子是傻子吗?御前禁带武器,你身边的蓝衣男子背上是什么?” 三人之中,就灵敏萧凉秋看起来最有气势,再加上之前史去的两次失败,使他认定了三人中的萧凉秋才是主要战力。 只见他慢慢地跨进了中和殿,一身紫色金边的锦袍在阳光下灼灼生辉,脸上的修整干净的胡子随着得意的笑容张扬开来,就像个在他白净的脸上跳舞的小毛人儿。 <p/ 第一百一十三章 要擒吗 二皇子走到了殿中,视线环视了中和殿中一圈,嘴角微撇,眼露鄙夷,最后看向殿上:“殳无刃,你纵属下要挟父皇,这么多人在场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此举不是谋逆是什么?” 他的声音高昂,气势充沛,声音透过屋顶的大洞传扬出出去,几乎整个中和殿的四周都能听到了他的声音。 接着,他的声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声啸浪涛的,气势恢弘的回应:“逆贼当诛!逆贼当诛!逆贼当诛!” 如波涛震浪一般的声音一涌而进中和殿内,人们的耳朵振聋发聩。 一时间中和殿像是成为了一座海中孤岛,被四面八方的惊涛骇浪给团团转住,随时都会被巨浪淹灭。 胆子小的大臣有的已经抱着耳朵蹲到了墙根下,胆子在的也是一脸的惊惧,仿佛将要面临一场惊天巨变。 孙相此时躲在了角落,被肉挤成了一对小豆的眼睛在那时转啊转的,似乎在思考对他最有利的决定。 而三王爷则像是一只猎鹰,他什么也不管,只死死地盯着孙家父子。 而此时最平静的倒是龙椅边上那四个最冷静的。 老皇帝坐在龙椅子上,眯着眼睛像是快睡着了,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这么冷静,还是已经吓麻木了。 安陵松和萧凉秋一左一右地老皇帝的龙椅旁边,以应老皇帝突然的&#xe863;作。 至于殳无刃是站在安陵松的旁边,老皇帝的左位稍前。 这时只见他往安陵松旁边挨了挨,安陵松以为他要跟自己说话,还主&#xe863;把耳朵往前靠了靠,结果人家却是对老皇帝说话。 只见殳无刃稍稍把腰往前倾,低声道:“皇上,微臣可否借一步说话?” 皇帝老眼微抬,左右看看安陵松和萧凉秋,那意思好像在说:都这样了,朕还能说得算吗? 可殳无刃像是没看懂他的意思一般,他没开口就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没&#xe863;。 明明殿外被重重包围,千钧一发,可也不知道是三人真的艺高胆大,还是胸有成竹,居然没有一个太过紧张的。 皇帝此时抬眼,挨个看过三人,最后目光落在殳无刃的脸上,轻轻点了点头。 殳无刃 这才往前&#xe863;了一下,身体紧紧地贴着安陵松,要往皇帝耳边凑,安陵松看着这情况,就想往后退一步,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然后朝着她露出了一抹紧张的笑。 于是,这安陵松不&#xe863;了,就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任他扯着手,身体紧紧地挨在一起,远远地看去,竟像是抱在一起似的。 可别人眼里的旖旎,在安陵松心里却是这样的:孩子这么依赖妈,到底是好还是坏呢?这样还能成为统武林正道的光吗? 殳无刃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安陵松的手,而身体紧紧地靠在安陵松的前在同,隔着衣服,能感受到她身上的体温,那丝丝缕缕的热度,就像是某种催情的药物,差点让他心旌摇曳。 黄浩真本来是信心满满地站在殿下,看此时情景,心下却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瞬息间思绪百转,跟着眉目一凛,突然大喝一声:“殳无刃要对父皇不利,来人,快来拿下这逆贼。” 二皇子的喊话的瞬间,殳无刃明显话还没说完,安陵松一把扯住自己的手,拂柳剑着着她的&#xe863;作脱离腰间,她没说话,只是从刚才一直存在的笑容蓦然消失,可在所有人的眼里却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那个谈笑妖邪的女子似乎一下子变成了一杆冰冷的枪杆。 殿下的人莫名地感觉心下一寒,又往边上退了几步,几百名银甲黄巾的士兵一轰冲进了中和殿,站到了黄浩真身后。 黄浩真负手而立在殿中,他在史去口中已然听闻了这个女子,在他眼里看来,不是史去对手的人,均没有资格被他放在眼里,更遑论一介小小女子。 至于殳无刃,他今天的举&#xe863;无疑是在自己找死,皇宫内院,竟放任他招罗的武林人士闯进皇宫,挟持皇帝,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殳无刃在黄浩真说话时,好像根本没听到,直到安陵松的手离开了他的掌心,他才顿了顿,微微侧了下头,然后才又继续说下去:“……二皇子想要看看微臣父亲留下的图,可是那时微臣已然将图献给了皇上,所以才产生误会,还望皇上能替微臣解释一二。” 皇上的眼皮往上撩了撩,一双浑浊的老眼在这一瞬间竟然有精光闪过,他冲着殳无刃咧开嘴,无声 地笑了一下,低哑着声音道:“无刃啊,你这是在离间朕父子吗?” 殳无刃恭敬地敛眉低头:“臣不敢,臣只想保住这条苟延残喘的命而已,若是如皇上所说,臣大可以把图握在手中,岂不是更好拿捏把握?” 说着,他慢慢地抬起眼,漆黑的眼睛坦然而镇定,即使在皇帝凌厉的目光下,也未有一丝&#xe863;摇。 一老一少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皇帝的目光终于收了起来,他再次昏昏欲睡地眯起了眼睛,用一种似嘲笑的语调说道:“你若有冤屈,大可以直接向朕伸,你的方法用错了,今天的事就算老二不来参一脚,你觉得可能善了吗?” 殳无刃看着皇帝,屋顶透下的光把他的脸映得仿佛像是被佛光笼罩了一般,本就清雅的气质,远远看去,竟如神仙一般圣洁。 他冲着皇帝微微笑开,慢慢地站起了身:“帝王威仪,自然神圣不可侵范,那么微臣愿意领罪。” 说着,他再次跪到了皇帝面前,前面仗剑而立,准备大干一场,但并没有什么底气的安陵松突然回过头,有些复杂地看着他。 现在领罪,不就等于承认图谋不诡?这是要掉脑袋的活啊?这是没黑化直接成了没长脑子的小白花了? 原著书中并安陵松并没有注意到这一段有没有,或者说有是如何解决的。 她提着剑,往萧凉秋身边串了串:“师尊,能听到现在外面有多少人吗?咱们走得了不吗?” 萧凉秋以一挡百不在话下,可是好虎也架不一群狼。 萧凉秋:“带你一个人离开,措措有余。” 安陵松:“……”拜托,那边的才是你的亲媳……啊呸!徒弟。 好吧,还是谢谢您老还想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四面通风的中和殿突然安静了下来,刚才皇帝与殳无刃最后的那句对话没有压下声音,所有人都听到了。 那么—— 安世侯世子是准备束手就擒吗? <p/ 第一百一十四章 皇帝的惊惧 二皇子带来的明显并不是宫中内卫,看这银甲黄巾竟是驻扎外京城之外的军营中的士兵。 兵部的军符一直在皇上手中握着,二皇子是怎么把调来这些士兵的? 看着满屋的银甲黄巾在阳光下闪着刺光的光线,缩在角落的大臣们心中个个惊疑不定。 黄浩真像是早就知道这些大臣,包括皇帝怎么想的似的,他上前一步,朝龙椅之上拱手:“父皇,儿臣在得知您在中和殿被挟,快马加鞭便去城外求救,马将军得知您遇险,正带着大队人马赶来皇宫,儿臣担心您的安危,急于星火,这才带着少数人先赶回了皇宫。” 他这一解释,很多人放松下来,安陵松站在上冷笑了一声,手中拂柳剑轻轻一挥,一道如灵蛇般的光闪过殿下众人的眼。 “二皇子,话说得漂亮,可你怎么不看看眼下的情景,怎么看都是你带兵造反,我等拼死在保护皇上吧?” 说着,她仗剑往后退了一步,整个身体挡住了皇帝的,并且十分入戏地加了一句台词:“皇上,您先走,末将殿后。” 皇帝:“……” 殳无刃:“……” 萧凉秋:“……” 一阵漫长的沉默在中和殿中渲染开来,气氛由刚才的紧张的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黄浩真是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敢独闯皇宫的江湖女子,不是一身胆气,或者高冷傲物,竟是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疯子。 只听他冷哼一声:“跳梁小丑。” 跟着,单手举起,用力往前一挥:“来人,给本皇子拿下这三名逆贼。” 千军万马打不过,但跑还是措措有余的,但这黄天厚土,到底还是人皇家的,到时成了通缉犯,她和萧凉秋倒没啥,可殳无刃这还要怎么成为正道的光? 安陵松舌尖在牙齿内部刷了一遍,这长公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念完佛啊? 她敢闯进来,可不是奔着当通缉犯去的,是她离开时,她身边的嬷嬷说长公主出后一次会第一时间赶回皇宫,帮她这个忙的。 莫不是那嬷嬷骗她?可没必要吧? 上次她和殳无刃去了长公主那里,虽然二人的交流不多,但她还是 多少看出来,两人的关系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平淡,更不像之前原著那么水火不融,甚至三王爷在来抓殳无刃人,长公主还为其说了话。 她当时就是赌,两人的关系在她没看到的地方,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可看现在的情形,好像是她猜错了? 只转瞬间,安陵松的思绪已经转了好几个圈,她从来不怕成耿通缉犯什么的,在她眼里,这个世界就好比一个通关游戏,只要不死,怎么玩都行。 可她是外来人,殳无刃不是,他还要成为人人敬仰的光,那么人生就不能留下丝毫污点。 不行,不能让他就这么成为谋反的通缉犯—— 殿下刀兵上涌,眼看所有士兵就要涌上龙椅台阶,但他们到底还是忌惮安陵松他们手中的皇帝,涌到台阶下,便不敢再前。 安陵松站在台阶之上的最前,萧凉秋和殳无刃各自站在她的左右,三人面对着包围着中和殿的千军万马,就像是将要海浪淹没般渺小。 难道真的要带着男主浪迹天涯去?那他势必要改变身份,再做易容,那么就算他有一天真的成了正道的光,那还算不算是他本人?她的任务算完成吗? 妹的,没个系统跟在身边,这简直比单机游戏还单机。 安陵松想着,蓦地一咬牙,一把抓起殳无刃的手腕:“刃刃,不好意思,今天是我托大了,这是我自以为是了,给你惹了大麻烦。” 要不是她自以为是,想得那么简单,以为抓了皇帝什么事都可以暂时缓一缓,却没想中间突然早出个二皇子这个程咬金,而长公主竟然到这时还没来。 果然是自以为害死人啊。 这时,她的视线往下面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暗红身影,不由松了口气,看来红红是趁乱离开了。 殳无刃这时反握住她的手,甚至还冲她笑了一下:“不,只要是和姐姐在一块儿,我死都愿意。” 安陵松:“可特么的我不想死,更不会让你死。” 说着,安陵松右手震臂展剑,朝着另一方歪了一下头:“师尊,不好意思,这回连你也连累了,等跑了再和你道歉。” 萧凉秋话不多,剑出鞘,寒光闪过整个大殿,低鸣轰过,带着凛烈的杀气, 但目光却看着的却是殳无刃。 “为了你,她无端做了这么多,你却始终只想着下跪,这皇帝昏庸无能,百姓吃苦,杀了也就杀了,再换一个总比他强。今日我可保她离开,可你又能为她做了什么?” 听着萧凉秋仿佛说换件衣服似的换个皇帝,老皇帝终于不淡定了,他猛地掀起眼皮,看向萧凉秋人,但紧跟着却是一脸惊异地看向殳无刃。 只因殳无刃这时竟是没有开口,他垂着眼,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安陵松有些无语,萧凉秋这种不知世故的性格她是早就领教到了,他当换个皇帝是换双袜子那么简单啊? 她微微侧过去,对身后的殳无刃轻声说道:“刃刃,别听师尊胡说,我就是想帮你,不要什么回报,你好好做你自己就好。” 她不敢全部回头,要随时戒备几个台阶之下的人突然袭击,所以没看到殳无刃蓦然抬头看的她那一眼。 那一眼只看着她的背影,可是却把贪婪,癫狂,不甘,脆弱,以及愧疚,悔恨全部参杂到了里面,他默默地站着,掌心在袖中无声地翻开,一股如漩涡气的小气流在他的掌心慢慢地凝聚,而后他慢慢地转过身,看向皇帝。 可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又变了,变得平静而无害,甚至带着一点点亲切:“皇上,姐姐她并没有伤害你,对吗?” 老皇帝的眼皮重重地一跳,眼中闪过惊惧,他是皇帝,他在位几十年,或者有很多人说他是昏君,说他无能,可是他却是始终站在最高手俯视着这些人,形同蝼蚁,但今天他却第一次体会到了这种被死死踩在脚底下当成了蝼蚁,随时可以被辗碎的感觉。 <p/ 第一百一十五章 男方黑化中结果失败了 “老二,你这阵仗到底是想要救朕?还是想让朕在刀剑中意外死亡?” 多少年了,皇帝说话一直就是那么有气无力的,满朝文武几乎都习惯了那种语气,认为从开始最就是这样的了。 可是这一刻,一些老臣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当年,皇帝初登基之时,那时他还很年轻,还那么意气风发,对整个国家和帝业还是那么的有热情。 不少人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情,唯独黄浩真脸色一变,急忙上前一步:“父皇,儿臣是……” “不要说了,都给朕退下。” 帝王虽老,威严依在,皇帝一声令下,围在龙椅边上的士兵迅速如潮水般退去。 其实黄浩真并没有撒谎,这些兵的确是他借来的,并不是为他所用。 谁知刚刚一直领着儿子当鹌鹑的孙相,就在大家都快要忘记他时,突然冲了上来,跪到了台阶之下:“一些皆因微臣而起,微臣愿意代皇上送各位出皇宫。” 话里的意思是他愿意替皇帝成为人质,送几人出宫。 安陵松站在最前,先是愣了一下,跟着笑了起来:“孙相,原来你对皇上这么忠心啊?” 说完,她倏然转头,看了皇帝一眼:“皇上,您看孙相对皇家的贵女虽然不怎么尊重,但对您还是很忠心的,您说您应该不应该赏他家个公主赐个婚什么的?毕竟孙六少那么喜欢皇家贵女。” 安陵松偏不在孙兼奸污飞燕郡主之事上使劲,反而一直朝着皇家贵女这上面打,对于别人来说不合理,但对于皇帝来说,其实奸污一个有点血缘关系的侄女其实对他影响不大,关键的是他养的狗竟然敢公然挑衅他这主人的面子。 此时的侄女不是侄女,代表的是皇族的颜面。 萧凉秋不懂这其中的弯绕,但殳无刃现在已经明白了。 他抬眼看安陵松,眼底温柔氤氲。 中和殿四面通风,可已入夏的天气,到了正午,阳光正好从屋顶射下来,刚才还好,现在却已炙烈,所有人头上都有了一层薄汗,有的因为吓的,有的因为真的很热。 殿中的士兵在皇帝的一声令下退下,可是安陵松他们么闯 皇帝,挟持皇帝的事实依然摆在眼前。 皇帝不想放过他们,别人也不想,只是皇帝在他们手中,又没有人敢轻举妄&#xe863;。 事件就这么焦灼了下来。 孙相刚刚扑上来,想表忠心的样子,一下子成了个笑柄,没有人再为他的表演去鼓掌,甚至连皇帝都没有看他一眼。 安陵松也急,她本计划是长公主及时出现,即使她有挟持了皇帝,但还可以借长公主之口将这一行为变成另一种意思。 可是到现在长公主未到,而她不想让殳无刃成为一个谋反的通缉犯,那么今天这件事就必须有一个圆满的解决。 可要怎么解决?她那位不懂人情世故的师尊连杀了皇帝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现在是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 殳无刃看着陵松的背影,虽不知她的想法,但多少感觉到了她的焦燥。 萧凉秋有一句话没有说错,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而他却还是和当年一样,竟依然还是毫无能力保护她。 安陵松当年走时最后一句话已成了他的魔魇—— 你——太弱了。 如今,还是那么软弱的他,她会不会依然会转身就走? 他不想再像当年那样无能为力地看着她离开和背影,更不想再看到她被人围起吐血的样子。 杀了吧!不如就杀了吧!把所有人都杀了,那么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姐姐,而姐姐也不会再因为他的软弱而离开。 殳无刃双眼尾慢慢地染上了一抹红,左额际的那朵梅花烙印甚至都比刚才更加的红艳,艳至了妖异。 他往皇帝面前走了走,头微微歪了歪,看着皇帝,眼神意外地天真而纯洁,他对皇帝轻轻地扯&#xe863;着嘴角,笑容温柔,语调轻缓:“皇上,其实微臣真的很想好好效忠您的,可是您看看这些人,都不想微臣好好为您办事,非说微臣要谋反,您说怎么办呢?谋反可是大罪,要死人的,微臣还很年轻,并不太想早死。” 他笑着,一步步走向皇帝,听起来像是在乞求皇帝放他一条活路,可是只有离他最近的皇帝,才能清清楚地感受到来自由他身上的那股子地狱鬼气。 安陵松站在前面,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和语气,身体不由一震:怎么回事?这种 感觉怎么像是——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慢慢地集聚在了安陵松的身上,可还不等成形,便突然被人打散了。 “这是怎么回事?”随着冷淡却带着威严的声音传来,所有人看向中和殿的门口。 只见长公主一身素衣缓缓走了进来,对于满殿的狼藉,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看向龙椅之上,先是跪下:“皇上万福金安。”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看不到她,但他感觉到了殳无刃刚刚身上的鬼气散了开去,慢慢地松了口气:“皇姐不必多礼,请起。” 长公主起身,抬头看着抬上,不由眉头狠狠一皱,这时有的人高兴了,满朝文武都知道皇帝对这位皇长姐十分的尊敬,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长公主甚至能左右朝政上的一些事,而且她是女子不会因为某些行为而引起皇帝的猜疑。 孙相这时依然跪在原地,他偷偷地看了一眼长公主的神情,而后慢慢地把头又压下了地上,嘴角得意地笑了起来。 长公主往前走了两步,刚好站在孙相的旁边,她皱着眉头看向龙椅之上,语气中不管严厉:“松儿,本宫让你进宫好好保护皇上,你就是这么保护的?这些中和殿的屋顶是怎么回事?外面的士兵又是谁带来的?” 长公主话一出,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但安陵松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她直接把剑往自己腰上一收,往下走了两步:“长公主,这可不能怪我,我来的时候,一群身份不明,打扮成宫内侍卫的人不知道要把皇上带到哪里去,我只好先把皇上救下来,然后送到人最多的地方,这里。结果我一来,大家都说我要谋反,这不,二皇子把城外扎营的驻军都带了来,还说马将军随后就到呢,估计这会都得兵临城下了吧。” <p/ 第一百一十六章 皇帝的决定(一) 安陵松把“兵临城下”四字说得格外重,意味暧昧不清又仿佛有所指。 二皇子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慌忙跪下来解释:“父皇,儿臣是……” 皇帝没有开口,却是长公主出厉声阻了他:“老二,城外驻军直属兵部,你没有兵符,如何调&#xe863;这么多人马?还有马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黄浩真急要解释。 可是安陵松却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她直接走到台阶,来到长公主面前面,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孙相:“本来今天是为了三王爷家飞燕郡主之事,就在今天早上长公主在去普陀寺为先驸马祈福的路上时,听到了有关的一些消息,长公主担心有人企图蒙蔽皇上,或者狗急跳墙,对皇上不利,便让我带我证人来,同时保护皇上。” 在说“狗急跳墙”之时,她若有所指地看了孙相一眼,继而继续说道:“可是我来的时候,皇上竟然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带走了,我一时着急,只好用非常办法先把皇上放在眼前好好保护了。” “既然是皇姑姑让你来保护父皇,你为何开始不说?”黄浩真一句话问出所有人的疑惑。 这时殳无刃转过身来,用事实在咳音的声音说道:“谁说没有说,可是你们相信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可是却仿佛事实在一股力量,绕着所有人的耳朵都走了一圈儿。 三王爷这时往前站了一步:“这位姑娘当时的确说过这句话,但有的人却不相信,执意说这姑娘谋反,恐怕只是想混淆视听吧。” 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看了孙相一眼。 安陵松和殳无刃相继离开了龙椅旁,萧凉秋自然也不会再留下,皇帝终于再露天颜,可是脸色却是难看至极。 他看着长公主,然后指向安陵松:“她是你的人?” 长公主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江湖丫头,不懂规矩,冲撞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皇帝慢慢地端坐到了龙椅上,天颜慢慢地恢复平时的高不可攀,他的视线落在安陵松的脸上许久,看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竟是真的从善入流地点了点头:“既然是你的 人,朕便不追究了,回去好好教养教养,别总是这么不懂规矩。” 众人惊讶,可惊讶之后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皇帝对长公主的恩宠可不只是嘴上说说,但殳无刃呢?难道他也是受长公主之托保护皇上? 这不,很快就有人盯上了这个问题。 “皇上,这位姑娘是长公主府上的人,是受长公主之托来保护后直,可是安世侯世子呢?他刚才对皇上可是万万的不敬,还有那个剑客……” 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手指一指,结果殳无刃还是站在那里,可是他所说的剑客竟然早无踪影了,而在场的人竟是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这莫不是大白天见了鬼?可大家一回起那蓝衣男子的风姿,那哪你鬼,说是神仙还差不多。 事实上,八字胡的目标本就不是萧凉秋,他是安世侯长媳妇的父亲,说白了两人是亲家,对于殳无刃在安世侯府的地位,他再清楚不过。 而殳无刃如今无疑是抢他女婿的身份地位,他怎能不恨?今天他没跑,也不过就是想要看着殳无刃倒霉而已。 却没想到在最后的时刻,长公主竟然来了,把分明怎么看都像是一场挟持的戏码,硬说成了保护,而皇帝竟然默许了。 可那个女子有长公主护着,他殳无刃总没有吧? 他刚刚可是一直观察龙椅之上的情景,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皇帝在面对殳无刃时露出了极度惊恐的神情,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图谋不诡? 恐怕皇上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八字胡的话说完,中和殿陷入了一阵静默,唯有外面的风时而从屋外刮进来,掀起所有人衣袂的一角,看似温柔,却像是想把每个人脸上的面具都吹掉似的。 在场的人其实不止一个人像八字胡这么想,但却没有人敢说。 一旦被起了头,大家的附和也随之而来,一时间竟是所有人都认定了殳无刃图谋不诡。 最后,以二皇子黄浩真为首,竟是齐齐向皇帝跪下,请求治殳无刃的罪。 安陵松站在长公主旁边,看着地上跪得一片,冷笑了一声,凑到长公主耳边轻声说道:“长公主,我是个江湖野丫头,不太懂这朝堂上的事儿,这些大官是在干嘛呢?是 在和起来一起威逼皇上吗?” 说是轻声在长公主耳朵边上咬耳朵,事实上这不轻不重的声音,一字不差地都飘到了皇帝的耳朵里,以及所有跪下的大臣的耳朵里。 长公主侧脸看她,威严的脸上露出个慈祥的笑容:“松儿虽然出身江湖,但人是顶聪明的。” 这句话听着竟是直接认可了安陵松的话,跪在地上的大臣,有的膝盖一哆嗦,似乎跪得不那么稳了。 这时,只听到长公主扬声道:“皇上现在还清明着,刚才世子是在护驾,还是在威胁,想来不用各位去指正,自然心里明镜的。” 说完,她朝着殳无刃看去了一眼,问:“世子,不如你自己说说,你刚才为什么跑到上面去了?” 殳无刃抬头拱手向皇帝:“微臣认得这位姐姐,之前在街上看到长公主与这位姐姐在一起,自然是知道这位姐姐不是来伤害皇上的,当时殿内情况十分的混乱,宫内侍卫虽然明着意图要抓微臣,但微臣注意到他们很多人一直在注意着皇上,再加上姐姐示意,微臣便借机去到皇上身边,就近保护。” 说完,他便跪了下去:“皇上,是微臣护驾方式不当,还请后直降罪。” 孙相一直跪在地上,孙兼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他的身边,没有父亲在旁,在中和殿,他连走路都走不稳,此时到了父亲旁边,才堪堪稳了下来,只是三王爷的眼睛一直狠狠地盯着他,让他连说话都说不利索,即使听到殳无刃的辩驳,他想狠狠地反驳嘲笑,可是却再也提不起胆子了。 此时,所有人都明白,殳无刃怎么样的结局,全看皇帝的一句话而已。 安陵松朝着长公主看去一眼,却见她一脸的平淡,看起来漠不关心,又像是胸有成竹。 再看殳无刃,他跪在地上,低着头,从侧脸看竟也是一片平静,并不见如何紧张。 一时间,中和殿内只有风声,不闻人声。 <p/ 第一百一十七章 皇帝的决定(二) 九五一言,生死即定。 皇帝的一句话,便可定殳无刃的生死,他说他有罪,他便有罪,他说他无罪,即使有罪也是无罪。 安陵松不些忐忑,从在朝所有大臣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殳无刃即使被封为世子,会是下一代世子,但在这朝野之中,依然是孤立无援。 她的手慢慢地摸上了腰,如果—— 如果皇帝决定追究殳无刃,那么她只能硬是把人给带走了,至于往后的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个结果,其实也有她的思虑不周的责任在里面,她绝对不能让殳无刃有事,不管是因为她的任务,还是别的什么。 在她旁边的长公主注意到了她的&#xe863;作,突然不着痕迹地拉了她的手一下,她转头,见长公主微不见地朝她摇了摇头,然后给了她一个笃定的眼神,像在告诉她,不用担心,不会用事。 就在这时,皇帝开口了,他像是终于睡醒了一般,原本只是斜倚在龙椅上的身体慢慢坐正,轻轻地打了个哈欠,掀掀眼皮,看着地上跪着的一片,不由一皱眉:“都在这跪着干什么?刚才刀光剑影的时候没见一个人往前凑,现在这是在马后炮吗?行了,朕累了,都给朕滚回去吧,长公主和无刃随朕去御书房。” 说着,皇帝站了起来,一直躲在边没敢&#xe863;弹的老黄门赶紧上前扶住,从侧门扶着皇帝离开了。 三王爷这时突然站出一步:“皇上,飞燕的事……” 皇帝停下来,眼睛往孙相的方向扫了一眼,冷漠地移开:“此案交由你和刑部和大理寺亲自督办。”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听到大理寺,三王爷并不满意,但他却没敢再拒绝,而孙相此时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但隐隐还是微微松了口气,只要还有机会就好。 而这时,长公主在一旁凉凉地说了一句:“三弟,这件案子虽然是三方督办,但还是要以你为主,为了避免有人从中做些什么,你的眼睛也睁大了,别让不该死的人死了,更别让不该丢的东西丢了,用人的时候加小心了。” 当长公主说不该死的人死了的时候,周大人和鲁大人顿时 吓了一跳,赶紧把自家的孩子藏到了身后。 而孙相的此时脸色青了。 长公主只是用眼尾扫了他一眼,然后看殳无刃:“走吧,皇上叫我们呢。” 殳无刃上前,看了安陵松一眼,想要说什么,却听安陵松说:“放心,我就在宫外等你。” 这时,萧凉秋无声无息地又落到了安陵松的旁边,把人往后一拉:“走了,这里太吵。” 话还没说完,安陵松整个人就被提了起来,眨眼消失在了原地。 殳无刃看着已经无人的地方,愣了半息,跟上了长公主的脚步。 两人走出中和殿,跟着小黄门一路往御书房去,当走出已经塌成一片碎的中和殿范围时,皇宫的奢华渐渐显露了出来,正午阳光正热,两人走在游廊的阴影下,可是空气中仍然事实在热气。 小黄门走在更前面,长公主这时往前看了一眼,才低声对殳无刃说:“你太冲&#xe863;了。” 殳无刃眼皮轻轻地敛着,听到她的声音慢慢地反了起来,黑眸沉静如深潭:“可我不能总是躲在她的身后,更不能让她有事,哪怕我死。” 轻轻地一句话,仿佛是根头发丝拂过皮肤,可每个字又重如千金,掷地有声。 长公主惊愕地看着他,单单只说了一个字:“你……” 最终,却只是化成了一片沉默。 两人跟着小黄门来以了御书房,皇帝没有让他们一同进去在,而是先让长公主进去,殳无刃在外面等着。 差不多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长公主才出来,她和殳无刃无声地对视了一声,而后迅速别开,殳无刃由另一个黄门带入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皇帝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御案后还有大批没有批奏的折子,西北大旱,南边水涝,西南蛮夷&#xe863;乱,他都不管,只在自己这一小方天地,享受着他的荣华富贵。 可你若要说他糊涂,他却又对底下几个儿子勾心斗角了若指掌,并且时不时地插上一手,让他们彼此之间咬得更凶一点,以来巩固自己的权力,免得一方做大,对自己不利。 而殳无刃便是他巩固自己权力的一环,更是他得到巨大财富的一把钥匙,所以即使他分明感觉到了刚刚殳无刃的杀意,但他依然没舍得杀了他 。 殳无刃此时跪在御书案的前面,皇帝坐在书案之后,静静地看着他,虽然他坐在深宫,但关于这孩子的传闻,他一句也没少听,说白了,还是带着些他皇家的血脉,但皇家的血脉向来不少,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他也懒得去管那些芝麻烂谷了的事儿去。 可所有人都认为已经被安世侯养废了的孩子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皇上,臣的父亲给臣留下了一张图,那是父亲乃至祖父一生留下的财富,可是臣幼小,没有能力保住这些,臣愿意把这些献给皇上,求皇上一个恩典。” 瘦弱的身体跪在面前,那拱起的后背看起来并不如何的宽厚有力,可是当时自己就是感觉那像是一根钢筋铁骨,仿佛里面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似的。 他为这种想法感觉到可笑,然后他问他:“你外公将你养大,你为保不把这些交给你的外公,反而给朕呢?” 跪着的人低着头说:“外公并不喜欢臣,就算是臣把所有的一切给了他,他不觉是不会喜欢,这些年外公之所以没有把臣杀了,或丢了,不过是因为臣手里这个东西而已。” “哦?安世侯虽然不能说是富可敌国,但财富绝不可少,为何盯着你的父亲的遗物?” 少年微微地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脸色明明那么苍白,可是眼尾却是微微地泛着红:“安世侯在前几日大皇子寿辰之时,送了一份礼物,一副江山图。” 说完,少年把头慢慢地低下了,他盯着少年的头顶,久久没有开口,两人就这么在御书房相对静默了许久,最后他说:“安世侯这个世袭便由你承了吧,你自幼孤苦,这也算是朕给你母亲的一份补偿吧。” <p/ 第一百一十八章 随时都可以 皇帝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和一年前跪在自己面前没有多大改变的殳无刃,终于开口了:“无刃,你刚才是真的想要朕的命吗?” 殳无刃跪在地上,慢慢抬起头,他的眼睛漆黑,带着光泽,只要他想,就可以是一片清澈见底,让人看不到里面有任何的阴影。 “皇上,您死了,对微臣有什么好处?微臣有今日全仰仗的是皇上,若是您不在了,可能微臣明天不会横死街头,微臣为什么要您死呢?” 皇帝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半晌,下垂的眼皮轻轻往下一搭:“那女子和那个剑客真的是长公主的人?” 殳无刃愕然地看着皇帝:“皇上,你不相信长公主?” 想了想,他似乎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问,便又以低下了头,回答说:“那位姑娘我是见过的,至于那位剑客,我并不熟悉,但我听到那姑娘叫那剑客师尊。” 皇帝听完他的回答,突然说道:“可长公主告诉朕,她不认识那个剑客。” 殳无刃全身上下,好像连根汗毛都没有&#xe863;一下,他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说道:“微臣曾见过那位剑客的剑法,为今江湖,恐怕难有人出其左右,这样一位高人,即使他的徒弟入了公主府,他却未必看得上眼,长公主不认识倒也不稀奇。” 皇帝想了想,似乎是认同了他的话,甚至脸上还露出了一抹无奈:“你说长公主她怎么不爱住在皇城,非要往外跑,和那些武林人打交道有什么意思,不过……” 他语气一顿,突然转了个弯:“她喜欢那丫头,朕倒是不奇怪。罢了,她若是喜欢,就留在身边吧,朕也就不计较了,谁让朕当初……”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又不说了,却也没有让殳无刃起来,两人又是在书房是静了一会儿,皇帝才微微抬了下手让殳无刃起来。 待殳无刃站了起来,皇帝问他:“这次来京参加武举的江湖人都有些什么样的人物?” 殳无刃微微拱着肩,低头回道:“回皇上的话,几个比较大的门派有的没有派人来,有的派的也只是门中的小弟子,江湖散门倒是不少。” 听到他 的回答,皇帝的手掌突然重重往案上一拍:“哼,这些武林草莽倒是看不起朕的武举了?” 殳无刃:“倒也未必,臣听说秦家堡的少堡主已来到京城。” 皇帝的眼中似乎终于露出个相对愉快的神光:“可是西北那凤祁山下的那个秦家堡?” 殳无刃应:“正是,前几日少堡主与孙相家的孙六少起冲突,孙相不知少堡主身份,还欲教训对方,多亏了二皇子下的广春子先前及时前来,才阻止了一一场纠纷。” “老二的人?老二的人为什么要替秦家的少堡主解围?朕可不知老二还这般爱管闲事。” 皇帝冷哼一声,殳无刃立在一边没有说话。 皇帝这时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无刃,你莫不我得今天老二和处针对你,想在朕这给他上些眼药?” 殳无刃低头:“微臣只是如实向皇上交待。” 皇帝无声地哼笑了一声,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你给朕的图并不完整,其他的什么时候才能到手?” 殳无刃:“皇上,当初父亲因为此图为江湖人所追杀,他为了保险起见,将图分成了几份,在追杀当中,有三份被人抢走,甚至父亲都不知道在谁的手中,臣已将父亲留下的全部给了皇上,至于其他的……希望皇上给臣些时间。” 皇帝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怀疑的精光使他的眼睛看起来比刚才有神多了。 殳无刃像是没感觉到他的怀疑似的,接着说道:“但微臣最近因为飞燕郡主的事应该暂时离不了京,还请皇产宽限几日,待查到害飞燕郡主的贼人,容臣亲自为皇上去寻那三份图。” 皇帝:“亲自去寻,你知那三份图的下落?” 殳无刃:“臣虽不知图在哪里,但却知当初都有些什么人参于了追杀父亲,到时一一寻上门便是。” 他的声音听起来轻描淡写,但每个字似乎都夹着仇恨,皇帝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既然如此,你便助三王爷尽快查出真相吧。” ……………………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人的地方就一定少不了一句话不合便刀剑相拼的场面。 安陵松就守在皇宫门口,都能看到两位自认为是高手的人想要决战皇城 之颠。 当时安陵松差点笑喷了,差点以为这两位是和她一样是穿过来了,想学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呢。 结果两人还没开打,就被皇城内的侍卫团团包围,然后抱着头鼠窜跑了。 安陵松抱个肚子在皇城根底下,差点笑得直不起腰来,直至殳无刃出来,她还在那笑。 正午已过,阳光的热烈还未减退,殳无刃见她笑得额头都渗出汗珠了,便走过去,蹲下来,伸手为她拂去这额上的汗,漆黑的瞳孔映着她的影子,语带宠溺:“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都流汗了,也不知道找个凉快一点的地方。” 安陵松也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和语气,顺手便着他的肩膀就站了起来:“刚才太好笑了,两个自认为是高手的江湖人要去皇城最高去比武,结果被侍卫追得嗷嗷叫,本来皇城里侍卫就因为刚今天的事憋了一肚子的火,哈哈哈……” 看她笑得那么开怀,殳无刃也跟着笑了:“姐姐,你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吧。” “好啊,吃完饭了,咱们再去办事。” “嗯?” “我在去皇宫之前,发现了些线索,就等着印证了。” 安陵松手从他的肩膀放下,很自然地拉起他的手:“刚刚长公主走的时候,说她想邀请我去她家住几天,被我拒绝了,说实话,与其去长公主家住,还不如去刃刃家住住看呢,刃刃欢迎我吗?” 殳无刃愣了一下,眼睛从被抓着的手上抬起来看他,没掩示住眼里的惊讶,甚至还有一丝心虚。 “姐姐……要去侯府?” 安陵松歪歪头,她的眼睛有些细,但不是凤眼,乍看起来普通,但却很亮,她的五官总是给人一种看了就会忘的平凡,可是当你多看几眼后,就会觉得无比的舒服,特别是笑起来,就像是一盏灯,把一个原本平凡的脸映出了光芒。 “刃刃不欢迎我吗?” 殳无刃右手食指与拇指在袖中轻轻地摩挲着,极力地控制想要去摸摸那脸的冲&#xe863;。 “不,姐姐什么时候想来,随时都可以。” <p/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太不讲道理了 安陵松没有机会和殳无刃吃这顿饭,因为两人走到一半的时候,殳无刃就被长公主叫走了,等他走之后,叶天青和叶天鸿便出现了。 叶天青因为前一天晚上和史去交手受伤,此时脸色不太好看,但看情绪倒是不错。 “哎,我那个天真可爱又纯法的师尊哪儿去了?”她记得出皇宫后,让他俩带萧凉秋去吃午饭的。 叶天青道:“老大,你认的那个便宜师尊让我给你传句话,说你要是再为了殳无刃那么胡闹,他就不认你这个徒弟了。” 安陵松愣了一下:“这是吃醋了?可我分明是帮他媳妇嘛。” 叶天青和叶天鸿惊恐地看她,叶天青:“老大,什么媳妇?谁是谁媳妇?” 安陵松:“你是我媳妇。” 叶天青:“……老大,求放过。” 安陵松:“怎么?本老大临幸你,你还不乐意了?” 叶天青:“没……就是想求老大指条明路,你看上我哪了,我改。” 安陵松:“……” 出了皇城范围,街上渐渐热闹了起来,眼看武举在即,街上行的江湖人越来越多。 之所以这么容易就能分清楚哪些是江湖人,哪些是普通百姓,除了身上的武器外,其实不有气质这一点上。 气氛这东西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人在一个环境中养成出来的无形之物。 人在江湖,难免要牵扯以一些风波中,甚至吃饭喝酒时,多看一眼,都可能打起来,自然而然的,江湖人身上多少都有那么一点戾气。 即使如那些名门世家,也难免其中,只是有的可以掩藏,有的不能而已。 卫望津是秦家堡的少堡主,从背景到天姿,再到气质,无一不上佳,当他与一群京城的那些四肢软绵无力的公子哥走在一起时,就像是在一片无骨随风而摇的小草中耸立着一株挺友而坚韧的白杨。 安陵松一眼看到了他,他也一眼看到了安陵松。 卫少侠从小天姿过人,得天独厚,被人哄着供着养在,长大了行走江湖,更是凭着一身本领,跻身江湖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甚至到了这全是权贵的京城,依然是众星拱月。 他有骄傲的本钱,也有那个能力,所以当一眼看到那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还嬉言嘲弄的女子时,他想也不想地就走了过去。 安陵松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英俊少侠:“哟,卫少堡主,真是有缘,又见面了。” 卫望津走过来,一脸的不善,可是待到跟前,对上她的笑容,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恃才傲物,但却不是恃强凌弱之人,这女子虽然看起来并不是普通弱女子,可是人家此时笑脸相迎,他要是出口就伤人,是不是有违侠道啊? 跟着卫望津走过来的世家公子们本来看到他朝着一个女子走过来,还以为是看到了什么美人儿,结果过来一看,竟只是个相貌清秀的小家碧玉,不由有些失望。 “卫兄,你平时竟是喜欢这样的?这还没我家的通房丫头好看呢。”不知道哪家的纨绔,开口就是先对安陵松的容貌贬低了番。 安陵松眯着眼睛看了对方一眼,叶天青和叶鸿吓了一跳,却听她开口笑道:“公子,你真幸运,要是放两年前这么说话,你的舌头都没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啪啪”两声脆响,这声音在热闹的街道上并不明显,但周围的人却听得清楚,最重要的是,他们根本没看到这女子怎么&#xe863;手的。 只有卫望津看得分明。 只被扇了两巴掌的公主子哥,两边脸瞬间肿成了馒头,两手捧着脸开始大叫:“你……竟然打我,你这个……哎哟……”肿起来的脸让他嘴张大一点都疼得要命。 喊到一半就捧着脸开始嚎。 一群纨绔平时在京城横行惯了,哪里受得这委屈,一窝蜂地就人冲上来,安陵松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只是似笑非笑地朝着卫望津看了一眼:“卫少堡主,和这么一群草包一块儿,你也不嫌丢人。” “我和什么人在一块儿,和姑娘你有什么关系?倒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不觉得太不讲理吗?” “你这眼睛和耳朵是装饰用的啊?”安陵松跳到他跟前,手在他眼前挥了一下,速度之快,简直如惊鸿掠影,退开的时候甚至还不忘拂一下他额前垂下的刘海。 卫望津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见到敢当众调戏他的女子,当下气得满脸通红, 伸出一掌,便朝着安陵松拍了过来。 “哪里来的妖女,竟是如此不知简点。” 安陵松一跳老远:“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你至于吗?” 叶天青和叶天鸿轻而易举地把那些公子哥打趴下,然后跟着她一起跃上了屋顶。 叶天青:“老大,你说你没事就喜欢撩人,专撩这种好看的公子哥,你说你要看上了,就直接上,干嘛撩完就跑啊?” 安陵松:“你没事不也撩红红,你怎么不直接上啊?” 叶天鸿:“……”和我有什么关系? 叶天青:“……不是,你让我上怎么上?” 叶天鸿把人往后拉了一下:“你可闭嘴吧。” 安陵松站在屋顶,看着卫望津腾跃而起,朝着她这边追来,她也不跑,就等着他落到自己面前,他腰杆挺直,一身黑色的劲装更是将他的身材彰显得更加的气宇轩昂,他一手背后,一只手臂伸手,两指指向安陵松:“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从上次见面你便言语侮辱?” 安陵公懵了一瞬,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所说的上次见面的事。 她耸耸肩:“卫少堡主,我可没有侮辱你,那是你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之而,你看不上那个女子,对她态度倨傲鄙夷,而我不怎么看得上你,难道不可以表达一下吗?若是不可以,那你这堂堂的江湖少侠,可就太不讲道理了。” “我……你……”卫望津气得她的强词夺理说得再次脸红,可偏偏找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江湖人都有这么一个习惯,当说不过的时候,都喜欢&#xe863;手。 在之前他就见识过了安陵松的身后,再加上刚才那两巴掌与这轻功,卫望津不可能再认为对方只是一介女流之辈。 八方掌以一掌之功幻化无数掌影,朝着安陵松拍了过来,可安陵松却依然站在那里没&#xe863;,叶天青和叶天鸿却已然站在了她的前面,她把两人轻轻往后一扯,直直地怼上了无数掌影之中。 <p/ 第一百二十章 我就是看他不痛快 掌影在安陵松的面前突然停了下来,卫望津一脸的不解与恼怒:“你为何不还手?” “没啥,就是刚才有人说我长得丑,我看看卫少堡主会不会就因为我长得丑,而不怜香惜玉。” 卫望津没想到是这以个回答,跟着他突然露出了个恍然大悟的神情,脸有些别扭地转到了一边:“你……你其实不丑,只是眉目清淡,多看一会儿还是挺好看的……”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闭上了嘴,脸上恼怒的神情更甚,这回甚至连脖子都红了。 叶天青和叶天鸿在后面看着,前者贴着后者的耳朵说:“老大她这胡说八道的本事也真厉害,看看把人给撩的。” 叶天鸿把人往旁推了推,没搭理他,这时就听安陵松说道:“卫少堡主,秦家堡难道还稀罕这什么武举之位吗?难道是准备让你退出武林去从政?” 安陵松的眼睛笑眯了起来,像是因为卫望津说她好看而高兴,但她的问题却相当地有针对性。 脸上的红意稍退,卫望津的神情一淡:“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哦,没啥关系,就问问,既然卫少堡主不愿意,那就此别过吧。” 安陵松说过多,也无刻话,转身背后,直接掠影出去,眨眼前已在几幢房子之外。 叶天青和叶天鸿也紧中她她离开,待走远,叶天鸿问道:“老大,你为何要招惹卫望津?” 安陵松无辜地眨眼:“我怎么招惹他了?你没看到是他自己过来的吗?而且……” 她顿了顿:“秦家堡不像是对这什么武举人感兴趣的样子,而卫望津和二皇子又走得很近,我很奇怪秦家把少堡主派来京城是为了什么。” 兄弟二人见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难得这么认真,都安静下来,不再说话,可没想到没几秒钟,她就又露出本性:“青青,你跟着长公主回来的一路,有没有遇到有趣的事啊?” 叶天青跟在她身边多年,虽然这两年他们的老大改变许多,但其性格却更加的好捉摸,她一问,他便明白了,便说:“路上我们遇到了城外的驻将马将军,不过被长公主三言两语打发回去了,估 计这会儿他心里得在骂二皇子吧。” 安陵松这时落在离三王府最近的一户屋顶,午后的阳光很热,她却喜欢在阳光下,抬着一只手挡在眼上,看着三王府那边的&#xe863;静,笑道:“这二皇子我看他的目标倒不是皇帝,而是殳无刃,只不过不太聪明的样子,完全忽略了如果皇帝看到他今天这样会是什么样的想法,估计是以为他打着救驾的名头,皇帝就会以为他真是来救驾的了。” 说着,她摇了摇头:“大凌国几百年的基业,如今已经风寸飘摇,有些人还寄望于下一任皇帝,我看这事挺悬的。你们看看下面的百姓,他们脸上的神情,他们对这相王朝已经麻木了,这还是最政治中心京城呢。至于其他地方,你们也去过,什么样的情况不用我说了。” 叶天青和叶天鸿看着她的侧脸,两人都有些意外:“老大,你还关心国家大事呢?” 安陵松茫然地转头:“没啊,我就是看那个皇帝不痛快,想着他什么时候死而已。” 说完,她双臂三展,衣袂随着她的&#xe863;作翻飞如蝶,接着整个人飘向三王府的方向。 叶天青和叶天鸿紧随其后,对于他们的老大的想法,他们一向跟不上,不如就什么都不想,跟着她走就是。 安陵松进三王府的时候无声无息,而且目标明确,虽然是大白天,但因为是午后,所以大部分下人都打着瞌睡,巡逻的侍卫甚至还没有晚上认真谨慎,毕竟没有贼人大白天闯王府的。 为了让女儿能更好的养病,飞燕郡主现在的住处稍显偏僻,不是王爷特别派来的人,几乎没有人接近这里。 当安陵松三人到的时候,院子里一片寂静,似乎飞燕郡主也已经午休,只有一个人像是一棵松柏似地站在门口。 安陵松一眼就看到了对方。 “老大,你想干什么?”叶天青轻声问。 安陵松一指门外的人:“你俩把他给我带到刚才路过的最北边的那个已废弃的园子,记着,别发出声响。” 兄弟二人没有任何疑问地点点头,身形一掠,瞬息消失在了安陵松的身边。 …………………… 安陵松先去了她所说的废园,本来她是想再和飞燕郡主偷偷见个面的,但听到院 子里安静如常,她便有些不忍心了,想来这些时日,即使是疯了,飞燕郡主恐怕也难有安眠之时,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睡一觉,她还是不要打扰了。 没过多久,叶天青和叶天鸿回来,中间夹了个古忠。 古忠满脸的戒备与恐慌,而在看到安陵松的一瞬间,地是在怔愣之后,直觉地心虚地飘开眼。 看着他的反应,安陵松觉得挺有意思的,她走到他面前,自下而上的仰望他,从这个角度,她可以看到古忠因为紧张而用力吞咽的喉结,以及线条紧绷的下颌线。 “不要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答应我,不要乱叫,我现在就让他们给你解穴……” 说到这,她突然翘起脚,食指在自己的唇上轻轻一放,做了个禁声的&#xe863;作:“不过但凡你要是想要借机发出什么声音,就会永远都发不出声音哦。” 看着这张明明很普通,但却透着让人移不开眼睛的邪气的脸,古忠心中惊悸万分,却又不得不乖乖地点了点头。 安陵松退开两步,朝叶天青扬了扬下巴,叶天青抬手解开古忠的哑穴,但他的身体还是&#xe863;弹不了。 “古先生对飞燕郡主似乎十分的关心?” 古忠很配合,果然没有叫,他微微敛眉低头:“当奴才的自然要好好效忠主子。” 安陵松左右踱了两步,笑道:“郡主屋子的奴才可不少,我却没见过哪一样像古先生对郡主如此上心的。” 她的视线转移,从古忠的脸上移到了他的手臂上:“这里应该有很多郡主咬的伤吧。” 古忠直觉地想要把自己的手臂藏起来,可是他的身体&#xe863;不了,最后只是脸上露出了一抹别扭的神情,躲开了安陵松的目光。 “郡主对我在救命之恩,我自然要比其他人更加倍的忠心。” <p/ 第一百二十一章古忠的秘密 安陵松露也恍然大悟的神情,与此同时一阵风刮了过来,废弃的园子常年没有人气儿,似乎刮下来的风都比外面凉了几分,古忠看着她的脸和笑容,颤抖的起一为,脸上的颊肉就像是被风刮起了涟漪似的。 “在江湖上,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佳话时有发生,那么美救英雄,情生意&#xe863;似乎也不算稀奇。” 安陵松笑着看古忠,莫名的,古忠觉得这张本来普通的面皮,在她的笑容下像是被染上了浓烈的色彩,变得妖艳诡异起来,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却突然像是鬼魅一般闪身到了他的面前,微微弯着腰,歪着头从下往上看他的脸:“郡主救了你,你对她倾心一片,其实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啊,你为什么这么心虚呢?” 古忠的的眼皮颤了颤,似抬眼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地垂下去:“我只是一介武夫,郡主是金枝玉叶,姑娘莫名毁郡主名节。” 安陵松维持着原本的&#xe863;作,依然从下到下地观察他垂着的头:“大部分人可能认为这样,可我觉得你只是喜欢郡主,也没有什么错啊,何来毁名节之说?要说毁了郡主名节的,也应该是孙六少吧?” 一提到孙兼,古忠原本闪躲的眼神突然精光闪过,只是在抬起瞬间对上安陵松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睛时,蓦地又惊慌地敛下了神光。 安陵松直起身来,在古忠面前站定:“你喜欢飞燕郡主,这本来就没有什么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想宰了孙兼那孙子的心情我甚至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飞燕郡主在收到有人约她去百世庵外时,明明是你通知她去后院接信的,上交你却不告诉我们?” 古忠原本始终不愿意抬起的头蓦地抬了起来,一双眼睛再也掩不住惊愕地瞪着她:“你……” 安陵松嘿嘿笑了起来,两手一摊:“我猜的,不过看来猜对了。” 古忠看着她,一改刚才的闪躲,目露凶狠,但她不以为意,而是原地微侧个身看叶天青:“青青,你说一个人在什么样的呢况下要撒谎呢?”、 叶天青十分配合:“当然是心虚 的时候。” 安陵松:“可为什么要心虚呢?他那么喜欢飞燕郡主,难道不想早一点抓到伤害飞燕郡主的人?” 叶天青微微一顿,看了叶天鸿一眼,两人此时心均是一震,因为跟着安陵松的思路,他们想到了—— “他知道那天飞燕郡主要去百世庵,所以当郡主去的时候,他在后面跟上了,然后……” 叶天鸿没有往下说,他只是突然一只手掐在了古忠的侧颈处,虽然不足致命,但古忠的脸却已经憋得仿佛要流出血来:“你……你胡说八道,我……我没有伤害她。” 安陵松看了叶天鸿一眼,叶天鸿不太甘心,但还是放开了手,古忠身体受限,只能站在那里干咳,脸色几乎憋成了猪肝色,不是因为叶天鸿刚才的&#xe863;作,而是他自己在心里憋着一口气。 安陵松不说话,等着他慢慢地恢复。 外面阳光热烈,废园屋下却是一片凄冷的清凉,可古忠的额头却是汗如雨下。 安陵松终于再次微笑了起来:“如果你真的不想伤害她,那么就应该把你那天所看到的,所做的,都说出来,至少这样可以找到真正伤害她的凶手,你难道不想给她报仇吗?还是说你就是那个人?” “不!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汗像豆子一样从古忠的额头滚落下来,落到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拍出一阵轻烟。 古忠盯着地面上的烟尘,像是透过那短暂的尘雾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我只是……只是担心郡主一个人出城很不安全,就跟着她出去了,可结果进了树林后没多久,我便跟丢了……” 安陵松低头盯着她脚踩在屋内灰尘上的脚印,没说话,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很着急,那时天黑了,那树林里虽然还有个百世庵,也没听说有什么野兽出没,但郡主是金枝玉叶,在这样的环境怎么可能不害怕?当时……当时我对给郡主送信的小侯爷十分怀疑,怀疑他不怀好意……我越找越急,直恨自己当时没多带几个人来。就地这时,我听到了声音,是郡主的声音,当时我以为是郡主受了伤,就拼命地寻着声音往前跑,很快就在林了时看到了一座茅草屋,郡主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的 ,当时我也不想太多,直接就冲了进去,结果进去之后,我才发现……” 他突然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一滴汗又落到了地面,屋外吹进来的风似乎根本无法把他脸上的汗吹散,反而随着他的回忆,他脸上的汗越来越多。 “你看见什么了,快说。”叶天青最没奈性,直接拍着人家的后脑勺子催促。 可古忠这时嘴巴却像是成了闭中的蚌,抿得紧紧地一个字都不再往外蹦。 安陵松用脚磨着地面的灰尘,像是在用脚作画,显得漫不经心:“你不会是看到孙兼在强叉飞燕郡主吧?” 古忠原本垂着的眼睛突然暴瞪,血丝连着眼珠子,像是要把其从眼眶里拖出来:“要是那时我看到是他,定把他碎尸万断,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走出那片林子。” 安陵松的心提了起来,她不由放弃了以脚画图,往前走了两步:“那你看到了什么?或者看到了谁?” “郡主,只有飞燕郡主,她……”古忠突然停了下来,双眼缓缓闭上,在他最后合上双眼的瞬间,安陵松看到从他眼底闪过的分有是悔意还有—— 胆怯。 从刚才她就发现了这个情况,这古忠表现出来的心虚,并不单单只是以他仆人的身份暗恋飞燕郡主,若只是这样,他可能会觉得配不上飞燕郡主而惭愧,但却绝对不应该是心虚和胆怯这种情绪。 安陵松蓦地又往前迈了一步,她的一只明明很小的手,却如铁钳一般捏住了古忠的下巴,她的头微微抬起,眼睛微微瞪大,嘴角微微勾着,像是在笑,可给人的感觉却越加的阴冷。 “只有飞燕郡主?那时飞燕郡主就被人……”她顿了一下,没有往下说,而是直接到了下一句:“既然你发现了飞燕郡主为什么不是你把她救回去,而是到了第二天才被人发现?” <p/ 第一百二十二章两个人 古忠被迫抬头,可是他的眼睛却依然逃避地往下垂,但安陵松能清楚地看到他眼底从刚开始便一直没有真正塌下来的堡垒,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坍塌而下。 只见他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一个堂堂八尺高的壮汉竟是就这么从眼角流下两行清泪:“你杀了我吧,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啊……” 汉子嚎啕的哭声从胸腔发出,明明是嚎啕的大哭,可却给人了一种极度压抑的感觉,安陵松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几欲崩溃的情绪,眼色冰冷异常,透着一股阴冷的杀气。 叶天青和叶天鸿很久没看到这样的她了,似乎当年从齐家离开后,她的脾气就完全变了,喜欢笑,不再因为别人说她的容貌而随意杀人,虽然还是脾气古怪,但却像是一个从地狱重新又重生于人间的幽魂,活得渐渐像个人了。 可此时此刻,二人不知为何又想起了更久之前的她,那时她会因为一个教徒突然看到她本来的面容而惊讶时,便出手杀人的样子。 安陵松不知道叶天青和叶天鸿怎么想的,她是真的很生气,捏着古忠下巴的手蓦地往下一移,狠劲地捏住了他的脖子:“说说看,你怎么该死的?” 兄弟两人愣了一下,不明白她问这话的意思,从古忠的态度看分明事情就是他干的,可是为什么她要怎么问呢? 古忠双眼紧闭,双唇紧紧抿着,硬朗的面容一片寻死的灰败。 但安陵松却不如他意,她掐着他脖子的手蓦地一松,脚下一旋,纤身一掠,人到了古忠的身后,一把扯住了他的头发,逼迫着他不得不向后仰去,同时眼睛也不得不睁开。 她慢慢地矮下身,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是喜欢她吗?不是暗恋她吗?不是觉得对不起她吗?不是想给她报仇吗?那就给我把那天你看到的如实说出来,如若不然,就算你死了,下辈子也偿还不了欠飞燕郡主的。” 古忠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闭死,再也睁不开,可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涌,这汉子好似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在这一刻淌完了。 “那天晚上……” 终于,他开口了, 紧抿着的唇在开缝的瞬间,颤抖得仿佛随时都会泣不成声。 …………………… 阳光偏斜,还未到夕阳,但热度却稍退了一些,安陵松坐在街,手里抱着一包刚买的蜜饯坐在街边。 叶天青和她并肩坐着,分吃一袋子零食,叶天鸿则站在两人身后,倚着墙沉默着。 三人的神情都不是特别的好,像是有什么积郁在心中。 差不多一包蜜饯都吃完了,叶天青才甩了甩手,呲牙咧嘴,脸色复杂,像是要宰人,却又无从宰起的样子:“不是,他是真的对那个郡主有意思吗?但凡是个男人都干不出这事儿吧,我了个特么,老大,要不我宰了他吧,这简直……” 安陵松手里还抓着一颗蜜饯,神色难得淡淡地:“你宰了他,他倒是痛快了,就让他这么活着吧,他越是喜欢飞燕郡主,他往后的日子越是不好过,况且,现在飞燕郡主这样,王爷也不能照顾她一辈子子,往后余生总要有个人照顾,他就用一辈子还偿还吧,况且这件事要负责的也不止是他!” 手中的蜜饯顷刻被她辗碎,粘腻的感觉附在手指上,让人心生厌烦,这时叶天鸿从后面递给她一块帕子,她接近,轻轻擦手,这时便听到叶天鸿的疑问:“老大,你之前似乎早就认准古忠不是主谋,也不是最终的凶手,为什么?” 叶天青一听,也好奇地看向她。 她拿着帕子,一点一点地擦着手上的粘腻,无比地认真:“从他对飞燕郡主的态度来看,他对飞燕郡主的喜欢应该不是说说而已,要只是单纯地贪恋美色,在出了这事后,他很可能早就跑了,不可能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留下来。既然他是真心喜欢飞燕郡主,应该不至于下手这么狠,顶多就是**,而后还不敢承认而已。” 叶天青:“那最终凶手就是孙兼?” 安陵松低头看着手指,感觉还是粘呼呼的,不由皱眉:“刚才你们也听到了,古忠说进到茅草屋里,郡主全身赤裸,情态异常,说白了就是被下药。这可能就是孙兼干的,他把郡主引出去,然后给其下药,当时郡主神志不清,就以为是殳无刃,而孙兼完事之后,拍拍屁股走人,此时郡主的药性还未过,正好被古忠 看个正着,他本来就是个男人,可能还是个意志力不上怎么样的男人,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情态妩媚,渴望异常地在自己面前,便直接精虫上脑,可事后又害怕起来,竟然不管郡主直接跑了,可见不止意志力不怎么样,更是没有担当。” 她的语调平淡,甚至透着冷意,而此时的精神似乎都放在了她粘腻消不去的手上。 叶天青和叶天鸿听了他的话后,神色微妙,最后叶天青没忍住,吐槽道:“老大,好歹你也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在说起这种事情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坦然?” 安陵松抬头看他,原本皱着的眉毛蓦然舒展开来,笑了起来:“我在客观陈述,你在想什么呢?这人吧只有自己思想不纯正的时候,才会事事往歪想。” 说着,她站了起来,把叶天鸿的帕子随手丢还了给他:“红红,没事管管你家的傻哥哥,别一天天总是这想些黄汤,小心哪天被哪个女人给拐跑了,哈哈……” 她大笑着走向了街上的人潮,叶天青在后面差点跳起来,却被叶天鸿给按了回去,两人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潮中,不由沉默了一会儿,叶天青揉了揉鼻子:“有时候就感觉老大她身体里像是住着两个人似的,有时候像是一把两观都是刃的匕首,有时候又像个只会吃喝胡闹的妖精。” 叶天鸿看了他一眼:“既然又是匕首,又是妖精,那你就少惹她,省得每次都被气得跳脚,一个大男人大街上大吼大叫的,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p/ 第一百二十三章 做客 安陵松说要住到侯府并不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准备住进去几天。 叶天青和叶天鸿给她的消息中透出了这安世侯府的古怪,也不知道这安世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未免再节外生枝,她必须得到侯府里转上一圈。 不过她怕殳无刃直接带她回去会让侯府的人有微词,正待想个什么办法自己混进去时,殳无竟然直接来亲自接她过去。 殳无刃来时正是黄昏时分,她端着饭碗正坐在院子里一边看夕阳,一边吃饭,她和叶天青和叶天鸿一向是一起吃饭,此时三个人就这么并望坐在院子的台阶上,看到殳无刃来时,均是一愣。 “刃刃?你怎么来了?”安陵松抱着饭碗就迎到了门前,殳无刃看着她饿碗里的青菜和肉,未语先笑:“白天的时候,姐姐说要住到侯府,我回去之后,便让人把房间收拾了出来,特地让人准备了晚膳,等接你回去一起用。” 说着,他看了她手中的碗饭,目中不免露出遗憾。 安陵松低头也跟着看饭碗,想了想,突然大手一挥,对后面的两个说道:“青青,红红,别吃了,咱们去侯府吃大餐。” 叶天青、叶天鸿没搭理他,他们又不是没吃过大餐。 安陵松懒得理他们,她把饭碗往正好路过的仆人手里一放,拉着殳无刃先进到院子里:“刃刃,你的速度怎么这么快?你外公同意我一个外人住进去吗?” 殳无刃摇头:“外公现在不在府上,所以没有关系。” 安陵松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殳无刃:“就前两天,似乎是皇上有让他办什么事,所以暂时带着大舅舅和二舅舅一起去了。” 安陵松恍然明白地点点头,心里却还是烙下一个疑惑的痕迹,这么巧就出去了? 殳无刃看着她充满疑虑的侧脸,夕阳的赤红的余辉在将其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映出淡淡的红,像是桃花朵朵开在了一片雪原,娇艳而纯白,明明那么好看,却不知为何那么多人说她太平凡,似乎连她自己都对自己的长相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 “那你的外公的那些小妾,还有你的那些表哥表 姐……” “姐姐,我跟你说过吧,两年前我有一个认识的姐姐在离开我时曾对我说过一句话?” 安陵松懵了一瞬,随即想起来,两年前她“小依”的皮被扒,暴露魔教妖女的身份时,为了表达一下她对他应有的态度,说了一句“你太弱了”,这熊孩子居然记仇记得今天。 从她的神情当中,殳无刃知道她想起来了,便接着说道:“那个姐姐对我很好,却因为我自己太弱,没有能力留住她。所以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稍微变强一点,至少……至少可以留住想留住的人,虽然外公依然不喜欢我,家里人都不喜欢我,但好歹我现在是世子,还不至于请个朋友到府是住两天的权力还没有。” 少年说话时眼睛明亮纯净,笑容从眼底蔓延至唇角,即使渐渐昏暗下去的光线,也无法掩盖他眼底的亮光。 安陵松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刃刃现在是世子了,当然不用怕他们。” 男主终归是男主,即使不黑化,依然会成长,这是个好兆头。 正道的光已经在蓄积能量,就等着一个契机,慢慢发光了。 …………………… 在前往侯府的马车里,殳无刃原本怕安陵松在吃晚饭之前饿着,准备了一些点心零食,没想到她竟然在家自己先吃上饭了。 不过这些不耽误安陵松抓着零嘴往嘴里送。 夕阳刚落,光还未被暗完全取代,宙城大街上来来往往地人行色匆匆,朝着四面八方而去,而归处都只有一个—— 家。 回家,似乎是每个人都会放在口头上的话。 只要有这么个地方,不论你走到天涯海角,都好像有那么一根丝紧紧地连在自己的身上。 安陵松的手从车帘上放开,端起茶喝了一口,伸手便又要拿起一块点心,可却被殳无刃给拦下了:“等会儿回去还要用晚膳,姐姐莫不是要在车上就吃饱了,回去之后让我自己独自吃饭?” 安陵松嘿嘿一笑,把手收了回来:“实在是你侯府的厨子手艺太好,这点心做得太好吃,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呀。” 殳无刃:“那以后姐姐便长住侯府,天天有好吃的点心。” 安陵松愣了一下,正好对上殳无 刃微笑的眼,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他说得无比地认真,认真到如果她点个头,他就能给她在侯府安个家似的。 所以,她想了想,说道:“我吧,在江湖游荡习惯了,偶尔住个几一达种达官贵人的家可能图个新鲜还不错,若是要让我长住,还不如杀了我,哈哈,我更喜欢外面的星辰大海.” 不止我,你也要奔往星辰大海啊,不然怎么成为一个一统武林的正道的光呢? 殳无刃慢慢低头,车内微弱的光将他的上半脸掩入了阴影中,露出人小小尖尖的下巴,唇先是微微抿了一下,而后慢慢地勾了起来,再抬头时笑容加深,漆黑的眼睛仿佛在昏暗的车箱里闪过一道光。 而安陵松却只注意到他左额上的那抹梅花烙印,似乎比刚才红了一些。 “看来想要留住姐姐很难呢。”他双眼发亮,笑容就像是在黑暗中像是缓缓绽放的兰花,那么高洁圣雅,可是安陵松却觉得莫名的心底一寒。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的—— 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干脆转移话题:“对了,今天皇帝让把你又叫走,没有为难你吧?” 殳无刃也没有再在此事上多做纠缠,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摇头道:“没有,只是敲打了一番,说我在此事上做得未免有欠考虑,姐姐不用担心。” 说着,他语气稍顿,抬头看向安陵松:“姐姐,你认为这件事是孙兼干的吗?” 马蹄声在越来越清晰,说明了街上人越来越少,马车晃晃悠悠,有种让要昏昏欲睡之感。 安陵松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肯定有份,但他那智商……” 说到这,她不屑地撇了下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息子兀说 作者:你从哪里看出来他没黑化的? <p/ 第一百二十四章奇怪的态度 夜将整个宙城笼罩,即使宙城晚上没有宵禁,但街上也已经几乎没有人了,只是偶尔路过哪家酒家,会听到里面一群人喝酒划拳的大呼小叫声,而等到了安世侯府附近,已经没有了店家,整条街静得就像是到了另一个时空。 安陵松看着殳无刃,一字一句道:“对方不止是给你和飞燕郡主送了信,把你们二人都引到百世庵,他甚至连张员外和百世庵尼姑偷情的事都算计了进去,还利用了张员外的妻子杀了张员外灭口。如果孙兼真有这个心计的话,他就不会在自己做了这种事后,还在别人面前炫耀,难道他不知道现在三王府为了女儿的事都疯魔了吗?” “那姐姐认为是……” “孙兼在酒楼看到飞燕郡主时应该就已经念念不忘,可是飞燕郡主不同于寻常家的女儿,不是他想玩弄就玩弄,但依这货平时的名声和行为作风,肯定不会轻易罢休,一定会想办法把天鹅肉吃到口,他父亲在朝中的权势以及姑母在后宫的地位,让他有了以为自己可以上天的错觉。他很可能让手底下的人给他想办法,于是就有人给他送上了一计,这才有了古忠在茅草屋中看到的飞燕郡主的一幕。” 殳无刃在安陵松那里时已经听说了有关古忠的事,此时顺着安陵松的话,思维一提,他便接了下来:“所以,很可能是给他提主意的人是螳螂之后的黄雀,表面是帮他达成我龌龊的心愿,实际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可是……这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两人的目光在昏暗中一撞,似乎有什么相同的电波从脑中一同闪过。 安陵松:“你有什么仇人吗?” 殳无刃:“三王爷在朝中有什么仇人吗?” 跟着,两人同时愣住。 殳无刃:“姐姐为什么认为是我的仇人呢?” 安陵松只能笑:“直觉吧。”总不能说你是男主,书里的所有反派都是你仇人吧? 车了突然晃了一下,跟着停了下来,而殳无刃的身体跟着车子这一晃,直接往安陵松这边撞上来,两人面地面着坐在马车上的小桌边上,距离并不远,他这么一往前撞,差点直接 亲到安陵松的脸上。 所幸他及时伸手支在了桌上,可是在条件反射地支住的那一瞬间,眼中分明又闪过一抹懊恼和后悔,好像很后悔自己的手反应这么快似的,甚至还瞪了自己的手一眼。 但即使这样,两人离得还是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缠到了一起。 可安陵松对于这方面的反应似乎于过的迟钝,她并没有发觉异样,甚至还伸手扶住了殳无刃的肩:“刃刃,你没事吧?撞到没?” 殳无刃漆黑的瞳孔里印着他渴望思念了两年多的容颜,刹那间有一股想要直接抱到怀中,然后彻底地藏起来,不让她再有机会逃离自己身边的冲&#xe863;。 他知道这种想法有多危险,可是他忍不住那么想,他想他此刻看到眼底的一切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谁也不许觊觎一眼。 可现实却是—— 他看着她,一&#xe863;不&#xe863;,只能借由说话来把自己那快要迸发出来的占有欲掩盖过去。 “姐姐为什么从开始就认为有人要害我呢?”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安陵松有几分不适,微微往后仰了仰,然后伸手扶住他的双肩,轻轻把人扶正了:“都说了,就是直觉啊,别不相信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可是会救命的。” 殳无刃被往后推了推,本不想&#xe863;,可转念一想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又不得不装作被她往后推开了一点。 “可是姐姐,我不记得自己和孙相有什么仇,除了这侯府里的人,我平时为人低调,从来不会去主&#xe863;招惹什么人,更别说是权势滔天的孙相了,而他府上的人,我也不记得有地交集,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人想要害我。” 无辜的眼神,坦然的态度,安陵松无法将曾经在书中看到的那个虚伪做戏的男主与眼前的人联想到一起。 “行吧,这件事也不难,孙兼不还在大理寺呆着,找个机会问他一问,不就明白了。” 马车停了半天,应该是到了侯府,安陵松率先掀开车帘,一眼就看到了安世侯府匾额挂在头顶,两边挂着两灯大灯笼,将那金色的字即使在夜晚,也在闪着光芒。 大门口没有人迎接,也没有人扶着下车,安陵松也不奇怪,自己先跳下车,然后对着车上的人伸出手: “来,我扶你下来。” 殳无刃来到车边,却没有伸手,有些小孩子气的自己跳下了车:“姐姐,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用你扶啊。” 安陵松甩甩自己空着的爪子,抬头看了眼门庭冷落的大门:“怎么安世侯不在家,居家的人便都不出门了?连下人都不守门了?” 殳无刃回头瞅了那马夫车一眼,车夫慌忙低头,赶紧赶着马车绕去了后门儿。 安陵松见连话都不说一声的马车,仿佛根本没把殳无刃放在眼里,可又不像那么回事,一时间她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殳无刃亲自推开大门,请她进去,等迈进了大门口,才看到两个看门儿正在里面推牌九,看到殳无刃时,神情顿了一下,跟着又立刻转回了头,开始继续推牌九。 可是这牌九推得很无声,就像是演哑剧似的。 安陵松先入为主,直觉的就是认为这些下人没把殳无刃放在眼里,虽然觉得他们这牌九推得有点诡异,但也没多想。 侯府的奢华,自然不必多说,这会儿本是晚饭间,府中来回走&#xe863;的仆人不少,可是一个个安静如鸡,弄得整个侯府像是个演哑剧的舞台似的。 每遇上一个仆人,他们都是匆忙看殳无刃一眼,然后便又低着头离开,如果不是突然遇到,而是大老远看到的,安陵松发现他们是直接就绕道了,好像殳无刃是个有毒的物体,离得的近一点,就会中毒似的。 长廊边上挂着一排排灯笼,将整条廊映得通明,只是灯光的光芒依然不比安陵松习惯的电灯,那光线总是透着一种模糊的昏黄,她走在殳无刃的身侧,看着他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离得很近,却又觉得他的脸前像是隔着一层雾。 “刃刃,他们平时看到你就这样?” 殳无刃的脚步未停,速度未改,只是转头冲着她笑:“姐姐,现在好多了,我不必担心。” <p/ 第一百二十五章旖念 现在好多了? 那以前是什么样子? 安陵松怔怔地看着他走过去的背影,生活在一个这么大的家里,可是所有人都当他是空气,这种冷暴力比&#xe863;手打人还人让人难受吧? 话说她派来的那两人是怎么监视的啊?心里莫名翻起了一股无名火。 即使明白,其实也不能怪两个属下,毕竟她交待的只是不要太近,只要没有性命之忧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追上他的脚步,她抬手弹了下廊下的灯笼:“刃刃,今天晚上吃什么啊?我跟你说,别因为我刚才在家吃了一点,你就舍不得全上来哦。” 殳无刃笑了:“够你吃的,不够再让人做,想吃什么,尽管对我说。” 安陵松愣了一下,黄色的光线下,这张脸露出的笑容平和温柔,可是极致的颜色里带着淡淡的宠溺—— “……”安陵松看着他眼睛一会儿,表情明显惊了一瞬。 安陵松被自己看到和想到的东西吓了一跳,赶紧晃晃脑袋,定睛再看,还是平时那个有点天真有点害羞胆小的小少年啊。 “姐姐,怎么了?是不喜欢这里吗?” “啊,没,我就在想一会儿要怎么吃。” 殳无刃小小勾着嘴角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安陵松微微落后一些,盯着他的后脑勺,若有所思:刚才男主眼神怎么那么诡异呢?是黑化前兆吗? 不行,得尽快找到凶手,然后让他感受到被人感谢和敬仰的感觉,这样就知道走人间正着是多爽了。 晚饭很丰盛,而且可以肉眼可见的是用了心的。 这又让安陵松觉得奇怪了,明明整个侯府都当殳无刃是空气,怎么会帮他这么精心准备一桌晚宴呢? 吃饭间,殳无刃一抬眼,便看到安陵松盯着满桌子的菜若有所思,他是何等聪慧剔透,几乎是瞬间就猜透了她的想法。 “姐姐,我刚刚承了世子之位,整个侯府上下都不服气,虽然这一年来我渐渐也有了一些自己的人,可还是太少,其实这顿饭是我让人在外面酒楼定了,我怕侯府里做出来的菜……” 他没再往下说,安陵松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赶紧摆手:“没事,没事,我刚才不是想这个事,我是在想案件,这件事必须得快些解决,不然对你的名声也不好,毕竟你是飞燕郡主的未婚夫,甚至还两度被人怀疑是你做的,时间一长,若是还找不到真凶,难免人们又得想到你的身上。” 时时刻刻被人惦记着的感觉,殳无刃这一辈子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也就是眼前的这个人,明明心是冷的,可却总是会因为她的只言片语而慢慢暖起来。 “姐姐……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相信我,为着我,我们明明认识不久,可是你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了我,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相信。” 安陵松正好正送块肉到嘴里,筷子还在嘴里咬着,被他一问,便定住了&#xe863;作,牙齿在筷头上轻轻一磨:“可能是缘份吧。” 说完,把筷子拿了出来,嘴巴&#xe863;了起来。 我艹!男主的感觉不是感觉,是特异功能吧?可不就是早认识了?不算两年前,她早在他还是书中角色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呗。 “晚上我们去一趟大理寺。”安陵松把肉咽下,轻声说道。 …………………… 这件事件皇帝开口,三王爷为首,大理寺与刑部为辅三堂审查。 说白了,皇帝还是向着自家人,由三王爷主理这件事。 但人是关在大理寺的,也算是他给了孙相这个大舅哥一点面子,但也要吧忽略不计了。 放晚的大理寺,黑漆漆地座落在永明街的一处,像个蛰伏的野兽,在这“野兽”的肚子里,有着不知多少十恶不赦的“腐肉”,也不知道有多少无辜被牵连的人。 “野兽”看似已经睡着,但他的身体里还睁着无数只眼睛,但凡有一只虫子飞进来,它可就便伸了舌头,一口卷进自己的大口里。 可虫子飞不进来,却不代表有着灵智的人进不来。 安陵松在殳无刃坚持的情况下,无奈把他也带了来,让她意外的是,殳无刃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手无缚鸡之力。 对着她惊讶的目光,殳无刃坦然地笑了:“自从两年前那位姐姐说我太弱,我便偷着跟外公给表哥们请来的师父学了一招半式,但因为是偷看,再加上身体不行,只学个皮毛,但逃跑还是可以的 ,所以,姐姐以后不用担心我拖后腿,起码我还能自己跑。” 安陵松无声地哈哈一笑,拍了拍他肩膀:“好,咱老弟就是有上进心,放心,等事情解决了,姐让萧凉秋收你为徒,他的武功是天下无敌的,到时你肯定是士别三日,让人刮目相看的。” 提到萧凉秋,殳无刃的笑容淡了一些,便直接转开话题:“姐姐,我们现在就在大牢附近。” 安陵松的头从屋顶往下探了探:“嗯,不过这里的守卫挺森严的,是三王爷的人,还是本来大理寺的人呢?” 殳无刃学着她往下看,过了一会儿,肯定道:“应该是三王爷的人,三王爷治军多年,他手底一的人都有着一股军人的特质。” 安陵松点点头,伸出手搂着他的脖子便把他压了回去:“别伸出去太多,小心被看到。” 她的臂弯紧紧地搂着殳无刃的子,殳无刃的头就靠在她的一侧肩膀前,突然一股清新的馨香便扑处鼻间,不是那种女子常用的香粉,好像就是皂角的那种味道,配着几不可闻的浅淡清香。 是体香! 殳无刃不知为何突然就这么肯定地想到,然后就感觉脑门一热,一股热流在全身还开奔蹿了起来,毫无章不地地洗劫着他全身每一个细胞,然后瞬间突然都归流到一个地方,他身体另一边的手慢慢地往身体下挪了一下,像是要掩盖什么。 而安陵松根本没注意他在想什么,全神都在盯着下面的巡逻侍卫,就在此刻,两班交接的瞬间,她一把揪起正捂着自己下体而不知所措的殳无刃,整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射了出去。 漆黑的夜晚,月不明,那一道掠影,如光如虹,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下面的侍卫什么都没有看到,他们没有看到安陵松两人的身影,更没有看到站在不远处,看着安陵松他们掠进大狱的黑影。 <p/ 第一百二十六章夜探孙少爷 黑影就像是本来就立在屋顶的一只杆子,一&#xe863;不&#xe863;地立在了那里,他全身上下都是一片黑,甚至连每一根头发丝都裹得紧紧地,唯露出两只眼睛,却看不到丝毫情绪。 大理寺大牢和三王府的可不一样,只是孙兼到底是特殊,他被关在了一间条件相当好一点的单人牢,安陵松和殳无刃一进来,就打晕了两个看守,两人换了看守的身份,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犯人们面前,走进了大牢的深处,来到了关着孙兼的那间牢房。 殳无刃拿着从看守身上下下来的钥匙,把门打开,门刚开,里面就传来孙兼嚣张的叫声:“知道来给爷认错了?爷今天就告诉你们,认错也晚了,等爷出去有你们好看的。” “那孙少爷可能要遗憾终生了,你这辈子要出去,有点困难啊。” 在门“咔嚓”一声关好后,安陵松的声音就像是夜晚出现的小妖怪似的,突然在这阴暗的牢房中响了起来。 孙兼就像是被梦魇蓦然惊醒的兔子,一个高跳了起来,转过身,在看清安陵松和殳无刃的瞬间,他张嘴就要大叫,可还不等叫出声,就被安陵松定在了当场,维持着惊恐地瞪眼,还有蹶屁股弯腰做起势的&#xe863;作,那样子好你在邀请别人踢他两脚似的。 见人这么客气,安陵松便也不客气,还真用伸脚踢了一下,接着被定成石块儿的孙六少就这么歪歪地倒了下去。 “还挺好玩,刃刃,你也来玩呗。”安陵松回头笑站向殳无刃招手。 殳无刃过来,把她的手拉下来:“姐姐,想要玩以后咱再玩,先问要紧的。” 安陵松:“……”为毛我会有种被男主弟弟给哄了的错觉? 为了这诡异的错觉,安陵松决定端起自己身为人生导师的派头,拍拍眼前的头:“嗯,刃刃想的很对。” 殳无刃:“……” 孙兼:“……”有人考虑一下我这个姿势倒在地上很不舒服吗? 当然没有。 安陵松弯下腰,一只手就把他整个人给拉了起来,他又像是一块人形石雕似的被摆正了。 “孙六少,姐姐我这个人呢,其实很好讲话,只要你好好配 合,保证今天晚上你睡个好觉,明天早上还能看到太阳,但若是你不配合的话呢?姐姐我的脾气又不太好,想必你是领教过的。” 说话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小匕首,左右地在孙兼面前晃了晃,那匕首在黑暗的牢房里甚至都闪着寒光,看得孙兼差点直接就尿了,眼珠子在眼眶里直接地震了。 而殳无刃原本只是静静立在一旁平静看热闹的神情,突然一寒,上前一步,手搭在了安陵松的肩膀上:“他没资格。” 安陵松愣了一下:“啊?”什么没资格? 殳无刃却没回答,而是把她往后拉了一把:“姐姐,这种人不配你这么跟他说话,还是让我来吧。” 安陵松抬头看他,借着外面微弱的光,她只看到他下半张的脸,只感觉嘴唇紧抿着,下颌线条紧绷,似乎什么事让他不高兴了。 可是为啥啊? 妖女瞬间变怂包,小心地退到了一边:“刃刃,你怎么……” 殳无刃却没有理她,直接走到孙兼的面前。 牢里的光线不好,殳无刃本来就比孙兼要高,再加上他现在还半弯着腰被定住,从下到上看着他的脸,就只感觉到一片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殳无刃在京城也算是出名,但这名却不是什么好名。 他不时常出门,只要出门遇到一些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小姐,难免都要被言语侮辱一番,孙兼更是其中好手。 记得几年前,他被侯爷的打发出来去给人稍个信,当时正好他和居泽蓝在街边儿调戏个姑娘。 当时居泽蓝一看到他,恶意就来了,拉着他把这殳无刃给拦了下来,当时的他瘦小得像只小鸡崽儿似的,他两根手指头就能把人给推倒,居泽蓝更是过份,走过去一脚就把人给踹倒了,然后踩着背,指着刚刚被他们调戏的姑娘说:“看到那女的没有?你过去,把她骗到没有人的地方,用你这张见人就一副我见犹怜,恨不得让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觉得你受了天大委屈的脸去骗骗她。” 当时的殳无刃怎么说的来着?他好像什么也没说,就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双手紧紧地抱着老侯爷让送的信。 居泽蓝见他摇头,气不打一处来,又狠狠地把人踩了 一脚,抓着头发就使劲地往地上一撞,然后一把扯下他紧紧抱着的信,一口气撕个稀巴烂。 之后不久他就听居泽蓝得意地说,那天回家这小子没把信送到,受了侯爷的罚,得有整整一个月都下不来床。 具体的他其实记不清楚了,他唯一清楚的就只是在居泽蓝在撕了他手中的信时,他蓦然抬头的那一瞬间的眼神。 那时天正是午时,阳光很好,人站在阳光下分明是暖洋洋的,可是就在那一眼抬起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如置身冰窑。 但由于太快,他当时虽然感觉强烈,但却又甚为模糊,慢慢地便遗忘了。 直至这一刻,他再次想起了那时的目光,可此时哪里只是置身在冰窑中,简直就是被丢成了万年的深寒黑洞。 “六少,你的确有嚣张的本钱,你的父亲是当朝宰相,姑姑是皇上宠妃,比起我这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不知道强上多少倍。我也不想伤害你啊,我是为你好,你想一想,你现在玩玩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闺女吗?哪怕只是一个普通官员的闺女都好办啊,可那是谁?那是皇上的亲侄女,你做了这等事,你让皇上的脸往哪放?” 殳无刃一直背对着安陵松,语调温和,句句在理,像是在好言相劝孙兼,可面对着这张足可以去竞选一下京城第一美人的脸时,孙兼却是两边腮帮子颤抖得都快把两边的颊肉肌掉,牙齿正在不住地打战,听起来就像在大半夜在磨牙。 安陵松在后面听着,觉得殳无刃说得很有道理,心想男主就是男主,劝起来人都这么有说服力呢。 殳无刃仿佛能感觉到她在后面点头,便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好像还是不太高兴。 安陵松点头的&#xe863;作一顿,又窝回自己的窝去思考自己哪里惹这祖宗不高兴了。 <p/ 第一百二十七章 怕的东西 殳无刃见安陵松低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复又转头面向孙兼,往他面前又走了两步,微微地弯下腰,此时,他的视线几乎和孙兼是齐平的,整张脸都露在了孙兼的面前。 殳无刃从胎里来身体就弱,从小脸色就是那种白得特别病态的那种,可偏偏他的五官又是极其的好看,这种好看在平时看起来会给人一种清雅的感觉,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这样的光线下,再加上他背着安陵松,瞬间闪过的那一抹恶笑时,整个人都妖化了起来。 孙兼被定在当场,逃也逃不掉,&#xe863;也&#xe863;不了,盯着慢慢挨近眼前的笑脸,眼珠子都快颤抖地蹦出来,即使是他被定了穴点,两腿打颤的腿已经隐隐地快要支撑不住他的身体了。 可殳无刃开口说话的声音却还是那么温柔:“六少,孙家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你仔细想一想,你这么做无疑就是打皇上的脸,等皇上不高兴了,厌弃了你孙家,你觉得你还是那个孙六少吗?那些个平时被你呼来喝去,欺压无数的其他公子哥们,会怎么对你?” “呵呵……”殳无刃慢慢地直起腰来,俯视着孙兼,笑了:“你以为那个帮你得到飞燕郡主的人是一片好心,让你得偿所愿?实际上他是这是在害你孙家万劫不复啊。”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孙兼突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似乎相当地不敢置信,到最后甚至是在拼命地摇头,表达他绝对不相信那人是要害自己的。 殳无刃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让孙兼如此相信的人,是谁? “六少,你想说话?”殳无刃突然问。 孙兼忙不迭地点头,殳无刃眼睛嘴角用一种缓慢地弧度慢慢地长啊起来,道:“好啊,不过你不可以叫哦,如果叫了,我这位姐姐会很生气的。” 他说着这么姐姐时,回头朝着安陵松回头,微笑婉然,可是另一只手却是在暗处突然捏住孙兼的脖子,狠狠地往下掐,虽只一瞬,但孙兼的眼睛却几乎翻白,仿佛自地狱门口中走了一圈儿。 安陵松一头雾水地被生气,然后又一头雾水地被微笑,跟着她见殳无刃退到了她的身边: “孙六少是聪明人,想必我刚才的一段陈说,已经让他想明白了吧。” 安陵松连连点头:“嗯嗯,你说的特别有道理。” 男主嘛,做什么都是对的呀。 见殳无刃的再无生气的样子,她这才放下心,往前走两步,抬手一拂,解开孙兼的哑穴,站在孙兼面前:“孙少爷,刚刚刃刃的话你也已经听到了,所以你现在可以说说那个给你出主意的人是谁了吗?” 孙兼刚刚被掐得翻了白眼,此时刚刚缓过这个劲儿来,眼睛不自觉地朝着殳无刃看了一眼,殳无刃站在阴影中,只见他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手掌朝里,竖起,在自己的侧颈上狠劲地一划,跟着弯起嘴角笑了起来,孙兼看不到他笑着的嘴角,但却看得清楚他那双在黑暗中亮得瘆人的双眼,顿时吓得一哆嗦:“我说。” 安陵松的脸上的笑容就像是春天里一点点冒出绿芽儿的柳条,那笑得叫一个春风拂面:“行,孙六少,你说着,我听着。” 本来孙兼觉得这女子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邪乎劲儿,可现在和后面的那个一比,觉得这笑容真特么治愈啊。 于是,孙六少受惊的小心灵,得到了一点点的安慰,说话的不那么抖了:“我当时对飞燕郡主一见钟情,茶饭不思,所以我娘问我为什么,我就说了,当时我娘是要为我提亲的,可是那时皇上已经下了旨……”说着到这,他看了殳无刃一眼,本来眼里还有点不服气,可一下子又孬了下来,赶紧转移目光。 “可我对飞燕郡主是真心的啊,我真的日思夜想啊,于是我的……” 本来还想渲染表达一下自己对飞燕郡主如何的情深似海,如何的难以自拔的孙六少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安陵松原本带笑的眉眼瞬间一凉,几乎连头都没有回,上半身仿佛一根无骨的柳枝向后柔软的地仰去,就在她的后仰的头即使着地的瞬间,她看到在她的上空掠过一道黑影,快得即使就在眼前,她都来不及伸手拦住对方。 一切发生得太快,安陵松在看到那个黑影的瞬间,原本已经快要倒地的身体,瞬间如大风挑起一了一根拂柳,凌乱地往旁一甩,跟着身体就像是一条灵蛇一般贴着地 面滑了一圈,速度不可谓之不快,然后却依然没有躲过那黑影轰然疾速壁下的一掌。 安陵松在面对史去那样的成名几十年前的前辈高手,依然能游走百上招,可眼前这个人却让她第一次有了力不从心,无所是从之感。 那一掌来得太快,快得她看不到掌影,连这一掌会拍在哪里都无法确定,她只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去避开这人气势威压之下。 可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她有点后悔,干这么事的时候,为什么不把她家那个师尊领来呢,应该比现在还在新手村打拼的男主更顶用啊。 就她已经做好接下这一掌的准备的瞬间,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狠狠地一扯,跟着整个人腾空而起,那一下她感觉自己好像坐个火箭的螃蟹,整个人身体平行地就往旁边普查扯了过去,力道之大,简直是她前所未见。 咦?难道是她家师尊来了? 惊喜一瞬间闪过安陵松的心头,可下一秒,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重重一压,骨骼崩烈的声音瞬间在耳边扩散开来,甚至连疼痛都来不及去感受,她就感觉到了自己的一边臂膀仿佛失去了某种连接,和自己的身体其他的骨骼一下子分道扬镳了。 跟着,才是疼痛。 安陵松以前见惯了尸体,见惯了死亡,可她的心并不麻,每次她给那些车祸后的尸体做修复化妆时,都仿佛能感觉到那种全身破碎般的疼痛,刚开始工作时,她总是不自觉地共情到了尸体的感受,让自己痛苦不堪,但随着工作时间加长,她慢慢地学会了控制自己不要共情太深,但同样的,也让她对于疼痛,特别是骨骼方面的感受更加的惧怕。 没错,她怕骨骼发出的声音,她宁可一把刀,在她的身上划十刀八刀,也不愿意听到自己骨骼发现碎裂的声音。 《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手打吧! 喜欢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请大家收藏:()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