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谕之弈》 第一章 神谕 斯堪的纳维亚山脉上,柔软的雪花从天空飘落下来。这座绝美的山峰上杳无人迹,一只雪貂尽情在雪中玩耍。这时候,一个络腮胡的独眼老头驾着一只八足天马落在斯堪的纳维亚山尖上。 “已经好几年没来这里看过雪飘人间了,是吗,斯普莱普尼尔?”独眼老头问他的八足天马。 “是的。我已经在槽枥之间系了五年之久,您已经有五年没有出过瓦尔海拉宫了。” “我近来常常为一些琐事惆怅。但是作为诸神之父的我不能向别人倾吐,不是么?”他对着天马和两只渡鸦说,“我要时刻显示出我的强大,不能有一点儿脆弱为其他神祇所发现,所以我只能将我内心的隐忧向你们倾吐。” 两只渡鸦停留在奥丁的肩膀上,渡鸦的眼神里充满着忧郁与沉思,仿佛它们也为自己的主人沉思着。但这确实是它俩的工作,奥丁左肩膀上的渡鸦名叫胡金,它帮助奥丁思维;右边的渡鸦名叫穆宁,它帮助奥丁记忆。 与渡鸦不同的是,奥丁的两头狼却早已在这白雪皑皑的山间打滚戏耍,它们企图将那只单独出来游玩的雪貂杀死。但当它们即将得手之际,奥丁将永恒之枪投向了两头狼,两头狼连连回来,永恒之枪则插在了皑皑白雪间,红缨在雪中摆动着,显得有些苍茫。 他一个人出来的时候总是乔装打扮,以隐藏他作为诸神之父带给其他神祇的威慑。此刻的他踽踽独行,俨然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但是没有一个老头或者说没有一个人可以在这极寒的天气里登上斯堪的纳维亚山,而奥丁却可以。 在凛冬来临之际,奥丁便登上这座山,独自思考诸神和人类的命运,独自面对自己内心的忧虑或者将这些忧虑向他的神兽们倾吐。但是今天他明显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加忧虑,他正站在永恒之枪昆古尼尔之前,一言不发地望着昆古尼尔,仿佛昆古尼尔是一位等级更高的神。 “昆古尼尔,诸神也未必是永恒的,可是你却叫永恒之枪。”奥丁对着他的兵器说道。 “神可不是永恒的吗?我伟大的主人,我已经陪伴您有万年时光了。您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光。”八足天马斯普莱普尼尔问道。 “呵!”奥丁冷笑道,”原来我也以为正是如此呢?可是谁能想到,我尽管活了这么多年,可是我和诸神最终却都难逃脱神谕的制裁。” “神谕?神谕不是神所昭示的么?” “尽管是神所昭示的,但它不可逆地决定了诸神的命运。” “连作为诸神之父的您也不可逆?” “呵!如果我能够改变,我还在干嘛在这里忧虑呢?” “也许您可以呢!”八足天马继续说道,”我听闻人间的英雄,尽管已经得知神祇为他们安排好了命运,但他们依然抱着一种我不相信的态度完成了华丽的逆转。” “那依你的意见,我应该怎么办呢?” “您应该抗争,像英雄一样。” 奥丁琢磨着斯普莱普尼尔的话,突然间说道:”回瓦尔海拉宫。” 奥丁在阿斯加德有三处宫殿,位于格拉希尔树林之中的就是瓦尔海拉宫,这座宫殿有五百四十个门,每个门宽可容八百位战士并排进出。在瓦尔海拉宫的正门上方,有一只野猪的头和一只鹰,鹰的目光锐利,能够望见世界的各方。这座宫殿的墙壁由明亮的长矛排成,光明耀眼;宫殿顶棚由金盾铺成,金碧辉煌。宫殿内部陈列着无数覆盖着精美铠甲的座椅,这些是奥丁对战死的勇士的馈赠。所以,这座宫殿也被世人称为英灵殿。 奥丁一个人在瓦尔海拉宫踱步,过了一会儿,他拍了拍胡金的头,说道:“把洛基请来。” 洛基走进英灵殿,他英俊潇洒,风度翩翩,风头完完全全地盖过了英灵殿里的死士。他看上去那么值得信任,那么诚实,但他就是依靠着表面上的诚实将众神玩弄于股掌之中。他踩着一双会飞的鞋子,在渡鸦告诉他奥丁的邀请之后他几乎马上就到了,而可怜的胡金还被远远地甩在身后。 “我忠诚的智慧的洛基,虽然你同时也是捣蛋的。”奥丁不知道怎样去形容洛基,他讲起话来有些语无伦次。 “伟大的诸神之父,能够为您分忧是我的荣幸。” “你怎么知道我叫你来就是有忧愁呢?”奥丁疑惑地问,“而不是找你和宫殿里的英灵共饮诗之蜜酒。” “那是您和托尔的事。或者华纳的弗雷,总之诗之蜜酒轮不到我。” “因为你已经是口蜜之人,所以你不再需要这诗之蜜酒。”奥丁话锋一转说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一道神谕。” 奥丁将一张羊皮卷交给洛基,洛基缓缓展开羊皮卷,只见上面写着:“当海姆达尔把加拉尔号角吹响时,诸神会堕入到同一片天地里,这警示着诸神的黄昏的来临。” “据我所知,神谕都是不可逆转的,我们只能等到这一天来临了。”洛基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不过我有个办法,神谕说海姆达尔吹响加拉尔号角,只要我们把海姆达尔杀了……” “不行!”奥丁打断了洛基,“海姆达尔是诸神的守望者,他是我们伟大而值得信赖的伙伴。” “或者从他那里要来加拉尔号角,将加拉尔号角毁灭。” “这是个好办法。我的洛基果然一如既往地聪明。”奥丁夸赞着洛基,不过立马他就又担忧起来,他警示洛基道,“今天的事,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否则我将以诸神之父的名义,在世界之树前许下誓言,势必将乱说话的洛基绳之以法。” 洛基答应着退出了瓦尔海拉,他的脸上依然带着狡黠的笑容,似乎他早已预见了什么。但狡猾的洛基并没有将他所预见的东西告诉奥丁。 第二章 加拉尔号角 海姆达尔坐在神域的边缘,他的背上总是沾着世界之树伊格德拉西尔的泥土。他像阿拉特斯背负苍天一样,将世界之树的一个根茎驮在背上,他的眼睛望着神域以外,时刻警戒着神域以外有可能出现的危机。作为诸神的守望者,海姆达尔拥有最为明亮的眼睛,哪怕再漆黑的夜,他也可以洞穿一切。 奥丁驾着八足天马来找海姆达尔,路过世界之树时他虔诚地祈祷:“伟大的世界之树,您创造了众生,也祈求您保佑众生。希望我能够顺利从海姆达尔那里拿到加拉尔号角。” 奥丁来到希敏约格,这是海姆达尔唯一的宫殿。奥丁远远地望见海姆达尔正站在神域的边缘,他的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金色的海洋。一座彩虹桥架在金色的海洋上,这是冰霜巨人进入阿斯加德的唯一通道。 “我的朋友,你是让人崇敬的守望者。” 海姆达尔转过头来,他望见一个渔夫打扮的独眼人:“伟大的诸神之父,您是来视察我的工作的吗?” “不不不,你不要误会,我绝对相信海姆达尔的忠诚与辛劳。”奥丁一边走近海姆达尔一边说道,“你根本没有转过身来,怎么就能知道身后的人是奥丁呢。” “半是因为您作为诸神之父的气概,半是因为诸神赋予我的灵敏的听觉。难道您忘了,我在成为神域的守护者之后,诸神不仅赋予了我在黑暗中也能洞穿一切的眼睛,还赋予了我哪怕是最微小的声音也能察觉的一双耳朵。” “那你能猜出我找你是为了什么吗?” “很抱歉,我并不能猜到。因为诸神似乎忘了赋予我先见之明。”海姆达尔半开玩笑道。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您说,只要我能做到。” “我想将属于你的加拉尔号角带走。” “哦,您说这号角呀。”海姆达尔从腰间拿出加拉尔号角,说,“您要是喜欢就拿去!这只号角曾经帮助诸神预防巨人的入侵,但是现在已经吹不响了,这就像一个伟大的厨师失去了味觉。也许我再次吹响它那就是诸神的黄昏了。” 海姆达尔说话间就将加拉尔号角递给了奥丁,奥丁心头一颤。而海姆达尔自己又转过身去望着无垠的金海,时不时对着彩虹桥说:“真美丽呀!我想我还能在这里待上上千年。” 奥丁将加拉尔号角带回瓦尔海拉,他把它放在桌子上打量,心里寻思着:就这么一只普通的号角,竟然可以主导神的命运。 奥丁试图用他的神力摧毁这只号角,他将号角放在自己巨大的手掌里,企图将它捏碎。他原以为只要他轻轻一捏,那号角便碎成屑末。但随着他逐渐用力,他的手掌开始变形,而号角却毫发无损。 “果然不是普通的东西,我还是低估你了。”奥丁松开手掌说道,“是时候叫托尔来了。” 托尔是所有神祇中最魁梧健硕的神,但是当他站在巨人面前时,他依然小如蚂蚁。托尔拥有一把名叫妙尔尼尔的锤子,他用这把锤子杀死了很多对神祇有所侵犯的巨人。当然,他也杀死了一些无辜的人。 “托尔,带妙尔尼尔了吗?” “那肯定。自从矮人布洛克将妙尔尼尔献给我的那一天,它就再也没有离开我。” “你用它杀了很多巨人。” “是的,我保卫了阿斯加德。” “但是,现在有一个棘手的事。”说话间奥丁将加拉尔号角展示给了他。 “号角?” “海姆达尔的。” “这玩意儿怎么在你这里?” “这说来话长,但我现在只想知道妙尔尼尔能不能毁灭加拉尔号角。” “我这一锤子下去,号角可能就碎成末了。“我这家伙是用来敲碎巨人脑袋的。之前有一个叫摩尼的巨人,你记得他吗?他自称他是天地所生,铜头铁臂。”托尔模拟着他用妙尔尼尔敲打摩尼的动作,“我就是这样一下子让他四分五裂的。更不用说这小小的号角了。” “不妨试试。” 奥丁将加拉尔号角放在透明的水上,托尔举起妙尔尼尔,他的表情显得很轻松,但是当他一锤子砸下去之后,加拉尔号角依然毫发无损地躺在透明的水上。 “刚才是我大意了。”托尔说,“我再来一次。” 这一次托尔聚精会神,贯注全身力量,对加拉尔号角进行了致命一击。加拉尔号角下的透明之水溅了托尔一脸。 “一定是水导致号角没放稳,我再来一次。”托尔略略有点尴尬,他屏气凝神,将他毕生最大的力气都用出来了。 加拉尔号角依然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托尔尴尬地说:“我就说放在水上不行。” “行了,托尔,不要在骗你自己了。”奥丁说,“透明之水接着汪洋,而且我平常就是把它当做砧板用的,不是么?” “只是这……” “这是诸神共同的命运。”奥丁忧虑地说,“召集诸神,我们一同商量。” 诸神都被召集来了,只有海姆达尔没有。这是奥丁的授意,因为他担心海姆达尔在这样一场会议上会大发雷霆,因为会议的目的竟是要毁灭他的号角。 诸神开始议论纷纷,嘈杂的声音让奥丁感到厌烦,他喊道:“够了。” 这时候,美丽的芙蕾雅说:“就连托尔也毁不了它,其他诸神就更没有办法了。除非……” “除非什么?”诸神焦急地问。 “除非让它源于何处,便归于何处。” “你是说世界之树?”诸神之父奥丁问道。 芙蕾雅点点头。 奥丁允诺了芙蕾雅的建议,在众神退去之后他带着加拉尔号角来到了世界之树前,祈祷道:“伟大的伊格德拉西尔,诸神即将遭到灭顶的噩运,如果您,伟大的伊格德拉西尔——世界之母,能够将加拉尔号角毁灭,那么众神——您的儿子女儿们,将永远地为您祭祀。” 世界之树的一个枝丫垂在了奥丁面前,她似乎在向奥丁挥手让他离开。奥丁自然领略了其中的含义,当他从硕大的世界之树里走出去时,天空的云彩汇聚成了两个字:“命运”。 奥丁刹那间绝望了,但是不一会儿,他又变得坚毅起来了。他握了握拳头,眼神里有一丝悲伤。 “对不起了,海姆达尔。”奥丁对自己说道,“为了诸神,倘若要有一个人必须牺牲,那我宁愿是我。只是,命运不由人。” 第三章 与宙斯的交易 奥丁想起了忠诚的勇敢的海姆达尔,他为诸神守护着神域,是诸神最忠诚的守卫,他也曾帮助诸神英勇的追逐过洛基。那时候洛基偷走了芙蕾雅的美丽的项链布林辛斯,海姆达尔变成海豹将它追了回来。 只是这样一个让众神信赖欢喜的神,如今却要因为众神而死。奥丁想着想着就愈发悲伤,但他又似乎别无选择。但作为诸神之父的奥丁怎么能够去杀他的神祇呢?任何阿萨神族或者华纳神族的神祇都不可以这样做。因为海姆达尔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命运给了他这样一个安排。 奥丁开始沉思,究竟派谁去追杀海姆达尔呢?他想了良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可以与他同舟共济的神明——宙斯。 奥丁从斯堪的纳维亚来到爱琴海,宙斯正在这里悠闲的度假。当宙斯看见奥丁时,完全没有在奥林匹斯诸神面前的威严。相反,他很愉快地对奥丁说:“我的朋友,你要享受这暖冬的阳光吗?” “呵!作为奥林匹斯众神之王的宙斯,全然不顾诸神的命运。”奥丁有些气愤的说道:“诸神的黄昏就要来了,难道你丝毫不在意吗?” “命运早已被注定,神谕无法更改。”宙斯其实心里也很着急,但是他没有办法。于是他假装淡定。 “如果我告诉你,能更改呢?” “哦,是吗?”宙斯一下子兴致勃勃,说道,“愿闻其详。” “有一个叫海姆达尔的神,只要他吹响加拉尔号角,就意味着诸神的黄昏的到来。那么,如果杀死海姆达尔,诸神的黄昏就可以被避免。” “嗯,这方法不错。”宙斯只是敷衍的点点头。 “你对此毫无兴趣?” “因为海姆达尔在你麾下。” “是呀!他不仅在我麾下,而且还是一个勇敢的忠诚的神祇。但是,为了众神,不得不牺牲掉他。” “可是这些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因为阿萨神族不会自相残杀。” “哦哦,我明白了。你找我,想借刀杀人。”宙斯说,“可是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你和奥林匹斯诸神可以避免死亡。” “哈哈哈。你把我和你拴在了同一条绳子上。”宙斯大笑道,“我想奥里克[[[] 英文名为Oracle,神谕的意思。]]可以很好地执行这次任务。我甚至还可以派山林女神绪任克斯去援助奥里克,但是我的妻子赫拉喜欢希芙的金发,如果你能帮我得到它,那么我必然愿意为诸神的命运而奔波。” “这没问题,宙斯。”奥丁说道,“但是奥里克是谁?” “奥里克是我的孙子拉厄耳忒斯的半神人儿子,此刻他正在北冥之海放牧凤鸟。” “半神人,可以杀死海姆达尔吗?” “还有绪任克斯。” “不不不,海姆达尔远远比你想象得厉害。” “那这就要靠你了。尽管阿萨神族不能诛杀同伴,但我想派个人援助总没问题。” 奥丁思忖了一会儿说:“让托尔去援助!” “正合我意。” 奥丁向宙斯告别,宙斯许诺说只要奥丁将希芙的金发带给他,他就马上让绪任克斯带着奥丁去找奥里克,奥里克与奥丁有着一些血缘关系,这也正是为什么宙斯一下子推荐了奥里克,在所有与宙斯有血缘关系的人当中,只有奥里克还寸功未立,在人间漂泊。 因此宙斯正想借此次机会,将奥里克渡化成神。因为有一道神谕曾说:“当奥里克完成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时,他就会褪去凡胎。”宙斯一直在等着这样一件大事来临,当奥丁来找他的时候,他知道这样的大事来临了。 奥里克此时正在北冥之海放牧凤鸟,他过着简单快乐的生活。因为他半神人的身份,他并没有生活在市井当中,而是一出生就与凤鸟为伴,他被凤鸟抚养长大,而今也成了凤鸟的守护者。名义上说奥里克放牧凤鸟,但事实上他不过是跟在凤鸟后面领略世间风景,这群通灵的鸟儿遍游天下,早上从北冥之海出发,晚上又回到北冥之海来。但是他们所去的地方都是仙山神域,奥里克正是在这一旅程中救了战神刑天。 奥里克乘着凤鸟飞往海外西域时,看见两神正在打架,持盾舞干戚的一方即将战败,将要被枭首之际,奥里克大喊了一声:“不要!”战胜方的神明因此分了心,刹那间战败方的神明就逃之夭夭了。那时候奥里克还不认识刑天,而刑天却记下了他的样貌。 奥里克却没有把他救神的事情放在心上,因为他每天都可以看见不同的世界,这让他永远保有一颗对世界的好奇心,但是另外一方面他也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偌大的世界,恐怕是他穷尽一生也走不完的。这么一想,他便失落起来,有时候他心里就会想,要是他也和那些神明一样就好了。但是他从来没有意识到,他自己为什么会生活在神域里。他也没有想过,他的父母究竟是谁。 他那样单纯那样快活,这也许是人本来该有的样子。只是不幸的是,其他人不像奥里克处在一个与世无争的圈子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奥里克都不曾体验过。他正处于人生最好的阶段,他既不全然是神,没有神的忧虑;也不全然是人,没有人的忧虑。此处有诗云: 生来伴凤鸟,一世长无涯。 鲜草绕水盈,绿树映湖斜。 不知有春秋,遑论冬与夏。 浮游天地间,四海旋归家。 与奥里克的闲适生活形成对比的是,奥丁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忧心忡忡。希芙的金发是希芙最为宝贵的东西,她视它如命。如果奥丁直接要走这金发的话,那希芙一定是一万个不愿意。再加上希芙的丈夫托尔又是个暴躁的急性子,奥丁一想到他的样子就立马对索要金发感到失望。 也许还有其他好的办法,他坐在八足天马拉的战车里思忖着,白云从这个垂垂老矣的神祇脸上柔软的飘过,滋润了他的每一寸皮肤,但是他皱起的眉头显得若有所失。也许过了很久,他终于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我有一个很好的帮手啊!” 第四章 偷盗金发 奥丁回到瓦尔海拉宫之后又召来了洛基,每每诸神一筹莫展之际,洛基总能想出一些办法来。 尽管有时候洛基想出来的办法会让诸神陷入更大的麻烦里,但有时候他也确实能解决问题。 “亲爱的洛基,很久没见到你了。” “我们不是几天前才见过吗?那时候您问我海姆达尔的事,您已经忘了吗?”洛基有些诧异。 “啊,是的。我想我最近太忙了,所以有点迷乱。”奥丁拍拍脑袋说,“不过我找你,有些新的事情想找您帮忙。” “愿意为您效劳。” “你就不想先听听什么事吗?” “但凡您委托的事,无论是什么,我都万死不辞。” “好,那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奥丁停顿了一下说,“我想让你去偷希芙的金发。” “啊?”洛基大吃一惊,“伟大的奥丁——诸神之父,我想你刚才引诱我说下了不可违背的誓言,但是我仍然不愿去偷盗希芙的金发,因为他的丈夫叫托尔。要是被托尔知道了,他一定会拿着雷神之锤将我碎尸万段。” “我相信我们机灵的洛基一定可以悄无声息的盗走希芙的金发,不是么?你那么聪明那么睿智,诸神里没有一个像你这样足智多谋的。” “可是我无法对抗托尔。” “你可以的,我会帮你的。” “托尔可不会管诸神之父是不是站在我这边,你知道的,他一贯那样鲁莽。” 奥丁见洛基毫不动情,于是又转换了策略。他怒斥道:“洛基,你不要忘了,这世上没什么你不敢做的事,我们亲爱的巴德尔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我的妻子弗丽嘉为巴德尔遍求众生,仅仅忘了槲寄生,而你就借这毫不起眼的槲寄生,借着巴德尔的兄弟——双目失明的霍德尔的手,杀害了巴德尔。你直到现在还没有承担你应该承担的恶果。” “这是两件事。” “不,这是一件事。要么你替我偷来希芙的金发,这样也许你有一线生机,要么我替巴德尔复仇,立刻将你诛杀。” “伟大的诸神之父,您何必动怒呢?我愿意为您去偷希芙的金发。” 洛基穿着会飞的鞋子在天空游荡,他在想怎么样才能够偷走希芙的金发而不被托尔怀疑。洛基没有性别,可以变化成各种模样。 于是在一个晚上,洛基首先变成一只苍蝇飞进希芙的家里,然后变成了一把剪刀,趁着希芙和洛基沉睡之际偷走了希芙的金发,献给了奥丁。 希芙在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就意识到自己的头发没有了,她向托尔哭诉。 不管神域里发生什么坏事,托尔率先就会想到洛基。因为洛基在诸神之中的形象太差了,尽管他是那样的足智多谋。 他在洛基的宫殿里找到了洛基,二话不说便将洛基拎了起来,喝道:“是不是你偷走了希芙的金发?” “不是我。”洛基说。 “再问你一次,是不是你?”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吗?” “换做别人,也许我需要证据。但是在我面前的神是洛基。无数次的实例告诉我,只要是洛基,我就不需要任何证据而给他定罪。”托尔说道,“如果你再不承认,我就用锤子将你脑袋敲碎。” “好,我承认是我。” “那么你是要将金发还给我呢?还是想让我将你脑袋敲碎?” “金发已经无法还给你了,因为在剪下来的那一刻它就枯萎了。所以我随手将它洒向了云端,我想任何一阵风都可以将数以万计的金发吹向宇宙间。” “洛基,你死定了。” “虽然我偷了希芙的金发,但是你无权处死我。”洛基说,“我要求神圣的奥丁进行裁判。” “呵!不见棺材不落泪。”托尔暴怒道,“不仅仅是我,所有神祇都受够你了。奥丁一定会站在我和正义的一方的。” 托尔拽着洛基来到了瓦尔海拉宫,向奥丁请求神圣的裁决。 “正是这罪该万死的家伙,偷走了希芙的金发。” “是呀!正是我这罪该万死的家伙,偷走了希芙的金发。”洛基将每个字都加重了语气。 奥丁听出了洛基的言外之意,于是他问托尔:“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要将他锤成碎末,就像他和金发一样散落在宇宙间。” “我们最好还是听听诸神的意见。” 奥丁以为诸神会为洛基求情,从而将这件事巧妙地化解,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诸神对洛基仍然抱着得而诛之的想法,就连最善良的芙蕾雅也希望奥丁能够将洛基交给托尔来处理。 芙蕾雅记恨洛基,因为正是洛基曾经两次差点将芙蕾雅嫁给巨人。 奥丁犯难了。他望着洛基,两个人面面相觑。这时候,洛基说道:“奥丁是我的亲兄弟,他曾对着世界之树发誓,说如果我不得美酒,那他绝不独饮。如果你们将我杀死,那奥丁也不能独活。” 众神望向奥丁,奥丁说:“我想我发过这样的誓言。所以我们不能杀死洛基。不如我们将洛基囚禁起来,让他受一些惩罚。” 在奥丁的指示下,诸神决定将洛基囚禁在了一个山洞里。 这也许是奥丁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因为这样既能平息诸神的愤怒,也能够比较好的保护因为奥丁而受到众神诘难的洛基。 于是,洛基被诸神带在中间,走向了地底下的那个深洞。在这个洞里,钟乳林立,蝙蝠乱飞。 他们走了一会儿,山洞变窄了,只能同时通过一个人,所以他们让洛基走在前面,托尔紧紧地跟在后面,他的手一刻也没有离开洛基的肩膀, 他们又走了很久很久,山洞里才豁然开朗。 洛基发现山洞里有三个人在等他。等到稍微走近一点,洛基就已经认出来了,那三位正是他的妻儿。 “不要伤害他们,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洛基向众神嘶吼着。 “他们是骗子、小偷、谋杀策划者洛基的妻儿。”托尔悻悻地说道。 山洞里面躺着三块巨大的平滑石头,众神将三块巨石测放着,托尔举起妙尔尼尔将三块石头的中间各打了一个洞。 这时候,洛基的儿子纳尔弗说道:“求求你们放了我的父亲。”洛基的另外一个儿子瓦利附和道:“是的,诸神之父奥丁曾立下誓言,永远不会伤害我们的父亲。因为我们的父亲是诸神之父奥丁的亲兄弟。” “我们不会杀掉洛基的,你尽管放心。可是瓦利,你得告诉我,兄弟之间最可怕的是什么?” “手足相残,就像霍德尔杀死巴德尔那样。” “你说得很好,可是洛基却谋划了这么一次谋杀,他让霍德尔背上了这样的骂名,最终付出了血的代价。但是,我们不能容忍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安然无恙,还去偷盗一个女人最珍贵的头发。”克瓦希尔愤怒地说道,“我们自然不会杀掉你的父亲,但是你和你的兄弟并没有和奥丁定下誓言。” 克瓦希尔朝着瓦利轻轻吹了一口气,瓦利便化成了一匹狼。他顿时失去了人性,眼里充满杀戮,他看了看他的母亲西格恩,又将眼神投向了他的亲兄弟纳尔弗。 随后,瓦利便冲向了纳尔弗,不一会儿,纳尔弗被瓦利化成的巨狼撕成了碎片,纳尔弗的喉咙被撕破,他的内脏撒到石头上,但他始终没有出声,而是平静隐忍的接受死亡,仿佛是在为他的父亲赎罪。 瓦利高声嚎叫,然后越过众神的头顶消失在了阿斯加德,再也没有神见过他。 诸神将洛基押在你三块石头上,第一块石头放在了洛基的肩膀之上;第二块石头放在他的胯下,第三块石头放在他的膝上。 纳尔弗的肠子成了捆洛基的绳子,他们将纳尔弗的肠子绕过洛基的腰间,帮助他的双腿。 在这之后,那肠子变成了锁链和镣铐,紧紧地捆着洛基,洛基不能做丝毫的活动。 西格恩目睹了这一切,但是她和纳尔弗一样平静,她看着她的儿子相互残杀,看着自己的丈夫受尽屈辱,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 她被带到这里来之前,有个神明让她带着厨房里最大的一只碗,所以她手里现在拿着一只碗。 海神尼奥尔德的妻子,巨人夏基的女儿这时候走进了山洞,她手里捧着一条蛇,随即她弯腰将蛇放在了洛基的头上方。 这样一条眼睛冰冷的毒蛇,吐着信子,毒液便从毒牙流下,流到洛基的脸上。 洛基的眼睛便如灼伤一般疼痛,洛基尖叫着,身体因眼睛的疼痛而挣扎,但当他试图偏过头时,镣铐和锁链却将他紧紧锁住,他丝毫动弹不得。 这时候西格恩问克瓦希尔:“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夫人,你是自由的,你完全可以凭着自己的心意做事。”克瓦希尔说完话后便尾随诸神离开了。 这时,又一滴毒液滴到了洛基的眼睛里,他再次痛苦的尖叫着。 西格恩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有神祇让她拿一只碗。她站在洛基身前,将那只碗高高举起,每一滴落下的毒液都落在了西格恩的碗里。 但是,再巨大的碗也总有接满的一天,所以每每当西格恩要将盛满的毒液倒掉时,洛基就痛苦一次,每一次都让洛基对奥丁的愤恨更多一点。之后他回忆起奥丁,剩下的就是背叛与仇恨。 第五章 奥里克的新命运 在处理完洛基的事之后,奥丁立马前往了奥林匹斯。他再一次在爱琴海边见到了宙斯。 “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老朋友。”宙斯轻松地说,“我以为你出什么差错了。” “我能出什么差错?” “比如希芙不愿意给你金发。”宙斯说着说着就大笑起来了。 “怎么会呢?阿斯加德不像奥林匹斯,没有这么无情的神明。” “是吗?” “这是希芙的金发,希望赫拉能喜欢。”奥丁说,“请尽快让我去找奥里克,诸神的黄昏可不是闹着玩的。” “绪任克斯会带你去的,我已经跟她说过了。至于你怎么说动奥里克,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宙斯提醒道,“别忘了你的托尔。” “我会记得的。” 在绪任克斯的引导下,奥丁和绪任克斯进入了北冥之海。 “这是其他的神域,我们需要谨慎一点,以免招惹麻烦。” “好的。” “你对我这么冷漠吗?绪任克斯。”奥丁说,“我和你们的宙斯一样,是我们神域的至高之神。” “我当然尊敬您,但是宙斯只有一个。” 奥丁听完后笑了笑说:“我想阿斯加德诸神对于宙斯也是一样的态度。” 说话间两人到了一片广阔的草原,他们望见山间有一男子乘着凤鸟在尽情玩乐。 在凤鸟想往高处飞的时候,天上却出现了一只青羽红尾的鸟,像那只凤鸟俯冲过去。凤鸟一翻身,身上的男子便从鸟背上掉了下去。 奥丁见此情景,立马让八足天马前去营救,八足天马拖着战车将男子接入了战车内,然后转身回到了奥丁面前。 “快救救我的凤鸟。” 奥丁将他的两只狼放了出去,不一会儿,那青羽红尾的鸟就逃之夭夭了。 “谢谢你。远方的神明。” “你为什么说我是远方的神明?” “因为你和这里的神明长得不一样。说实话,你要不是在天上,你这独眼的样子就像海盗一样。倒是旁边这位姐姐,眉清目秀。” 绪任克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不会对你这样一个孩子生气的。因为我知道你叫奥里克。”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是神,我知晓世上的一切。”奥丁说话间和绪任克斯以及奥里克落在了地面上,“我救了你,你是否应该报答我?” “按照情理来说,是的。” “好,既然你承认,那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 “你先说说什么事,我这么正义的人,但凡违背道德、助纣为虐的事我都不会做的。” “孩子,你要记住,我让你做的事,你一定是站在正义一方的。” “你先说说,什么事嘛!” “我想让你去杀一个神。他叫海姆达尔,他会给诸神带来噩运,让诸神灭亡。” “我一个凡人,你让我去杀神?” “这是你的命数。” “别蒙我了,我才不信。”奥里克引颈受戮,说,“你要是觉得你刚才救了我,那么你现在杀了我得了。” “你命不该死,因为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我现在命不该死,然后死在诛杀神明的路上?” “不会,我会派其他神明帮你的,比如你叫姐姐的这位,还有一位勇士,他在斯堪的纳维亚等你。” “可是,我不会去的。我只想守着凤鸟,终其一生。” “难道你对世上的一切都不好奇吗?” “我唯一想知道的,就是我的父母是谁。但是这么多年了,他们也没来找过我。” “孩子,现在正是这样的机会。如果你完成了这次任务,那么你就会见到你的父母。这是你父亲的祈求,而你的母亲,在那万恶的海姆达尔手里。” “什么?”奥里克有点着急。 “你只有杀了海姆达尔,才能够家庭团聚。” “你没有骗我?” “神明是不会骗人的。”奥丁说,“我正是受你曾祖父之托,才来找你的。” “我曾祖父在哪?” “他已经死了。但是你的父母确实还活着。” “我这就跟你去。” “好,孩子,你是神明最后的希望。因为海姆达尔一直在谋划着让诸神毁灭,让世界毁灭。他是一个邪神,尽管他曾经为阿斯加德守望过巨人的侵袭,但是现在他与他们站在一起了。”奥丁说,“我多么感谢有你呀,你是诸神的希望。” 奥丁带奥里克和他的凤鸟前往阿斯加德,在去的路上,他向奥里克讲述了一些虚假的故事,他告诉奥里克海姆达尔如何残暴的抓走他的母亲,如何让诸神陷入到灭亡的境地,而奥里克正是拯救这一灾难的最后希望。 他反反复复地向奥里克重复着这些话。等到他重复了七遍的时候,奥里克突然问绪任克斯:“是这样的吗?姐姐。” 绪任克斯不知所措地点点头。 “好,我相信你,姐姐。” 在阿斯加德,奥里克见到了托尔。 “托尔,你以后要听他的了。” “什么,你让我听这半神人的话?” “你说我是半神人?”奥里克问道。 “别装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托尔说道。 “你必须帮助他完成任务,这样才能拯救诸神,你明白吗?托尔。” “帮他做什么?” “只有杀掉海姆达尔,诸神才能够安全。所以你要和绪任克斯一起帮助他,杀掉海姆达尔。但是作为阿萨神族的你,不能够亲自动手杀掉海姆达尔,因为你是他的伙伴。你要做的,就是当奥里克遇到危险或无力应对时,帮一帮他。” “希望你是对的,奥丁。”托尔冷冷地说道。 话音刚落,奥里克、绪任克斯和托尔就向着神域的边缘——希敏约格去了。 第六章 海姆达尔的梦 在奥里克一行到达希敏约格的前一个晚上,海姆达尔摸黑进入了希敏约格宫殿。 以往的他未必能够在夜晚入睡,因为数千年如一日的守望者生活让他渐渐失去了对睡眠的渴望。 但是那个晚上,他却异常的困。 他一进希敏约格宫殿,就靠在柱子上睡着了。不一会儿,他就进入了梦乡。 他梦见了巴德尔向他走来,巴德尔金色的睫毛让他的眼睛熠熠生辉,而他本身就像以往一样带着光芒,他在的地方,光明就在。 “巴德尔,好久不见了。”海姆达尔向走来的巴德尔打招呼。 但是巴德尔并不理他,海姆达尔拽了他一下,这才发现巴德尔正在哭泣。 “你怎么哭了?我亲爱的巴德尔。” “我永远不能复活了。”巴德尔说道。 “不是说诸神的黄昏到来之后你就会复活吗?” “是的,本来是那样的。可是现在,有人想阻止诸神的黄昏。”巴德尔依然啜泣着,“而我亲爱的海姆达尔,他们阻止诸神的黄昏的方式正是拿你开刀。” “啊?你再说什么?” “尽快离开希敏约格,尽快离开,然后藏匿起来,永远不要在阿斯加德出现,否则你将会成为诸神的牺牲品。” “啊?你在说什么?”海姆达尔想问个究竟,但是他发现巴德尔渐渐变透明、继而消失了。 海姆达尔试图抓住巴德尔,但他落空了,以至于他醒来的时候还喊着巴德尔的名字。 没错,海姆达尔沉沉地睡去,但是仅仅一刻钟之后,他就醒来了。 他睁开眼睛,在梦里习惯了巴德尔明亮的光的眼睛此刻在黑暗里感觉有点难受。 偌大的一个宫殿,只有他和他的灵兽——骏马古尔托普住着。这匹马不像奥丁的八足天马那样能说会道,它只能默默地陪伴着他的主人。 等到海姆达尔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他才意识到他住了上千年的宫殿希敏约格如此凄清。 尽管希敏约格的夜晚不只有漆黑,在那些有月亮的夜晚,金黄的光会从窗户洒进来,但是今晚,偏偏什么都没有。 海姆达尔琢磨着巴德尔在睡梦里对他说的话,心里暗暗思忖:“巴德尔,多美好的神明,他一定不会骗我的,哪怕只是个梦,我也应该毫无怀疑地相信他。” 第二天,海姆达尔没有一如往常的在神域边眺望金海,他爬上了硕大无朋的世界之树伊格德拉西尔,伊格德拉西尔繁茂的叶子将他遮蔽。 他注视着希敏约格宫,观察着那里的一举一动。 也正是在这里,海姆达尔再次拥有了加拉尔号角。 他曾把它给予奥丁,奥丁亦曾想毁灭号角,但是他百试不灵,于是向世界之树伊格德拉西尔祈祷。 伊格德拉西尔的一根枝丫垂向奥丁时,另外一根枝丫将加拉尔号角收回,直到海姆达尔再次看见它。 海姆达尔再次得到加拉尔号角时,竟有一种故人重逢的感觉。但随即他又陷入了悲伤中,他的眼睛失望地望向希敏约格。 因为正在这时,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女神进入了希敏约格宫,海姆达尔远远地眺望着这两个远方来的客人,他全然不认识。 奥里克和绪任克斯进入希敏约格,奥里克感叹道:“这么凄清的宫殿,我很难想象会住着一个大奸大恶之神。我听说人间大奸大恶的人,大都用见不得人的手段积累了巨额的财富。” “神并不总和人一样的。”山林女神绪任克斯说道,“不信你去问托尔。” “托尔哪里去了?” “他说过了,只有我们摆不平的时候他才会出现。所以你不要指望现在他出来帮你了。” “我们压根就没找到海姆达尔,不是么?” 奥里克说话间出了希敏约格宫,他向希敏约格宫周围望去,一望无际的海洋似乎要将希敏约格包围,一座彩虹桥架在金色的海洋上,通向未知的远方。 奥里克可以确定的是他环顾一周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神的影子,只有两只海鸥并排在金色的海洋上踟蹰。 “我想我们该离开了。这聪明的神祇也许早已预见了有人来取他的性命,所以便早早地离开了。” “我们去哪呢?”奥里克问道。 “你才是主角呀!不要什么事都问我。” “那我们先离开这里,然后问问托尔,他应该很了解海姆达尔!” “我想是的。” 海姆达尔在世界之树上观望着这一切,诸神赋予他的灵敏的耳朵也许早已听见年轻人和女神的谈话。 此刻,他的面容日渐扭曲,嘴里念叨着:“托尔,没有想到还有你。” 他这么念叨着,心里突然想到托尔向来没什么主意,他只懂得服从奥丁。现在,他明白了,这背后要诛杀他的人也许就是奥丁。 “只能暂去我的九个母亲那里避一避了。”海姆达尔念叨着。 海姆达尔望见年轻人和女神都离开后,他一个人踏上了他一直守望的彩虹桥,他在彩虹桥上走了很久,直到走到彩虹桥的中央,翻身从彩虹桥上跳下。 他的九个母亲就在彩虹桥的中央下面的深海里,她们是古老海神埃吉尔和兰的女儿,她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雅恩莎撒。 “我亲爱的海姆达尔,你怎么来了?”雅恩莎撒有些惊喜的问道,“自从你做了神域的守望者,你就从来没有远离过一步。” “我亲爱的母亲们,你们也许不能想象,一个高尚忠诚的神明,突然成了诸神追杀的目标。我自问没有做过一件错事,没有将任何不道德的行为强加给任何一个神明。我数十年如一日的为诸神工作,到头来诸神却要置我于死地。” 海姆达尔突然伏在雅恩莎撒怀里痛哭,仿佛他才来到世间一两天,还是个年幼的孩子。 “他们爱戴你,他们利用你,他们诛杀你……多么正常的事,神心就是人心。”雅恩莎撒平静地说,“但是你的母亲,将永远站在你的身边。” 第七章 雅恩莎撒们 奥里克在距希敏约格数公里以外的一片林子里和托尔交谈。 “海姆达尔并没有在希敏约格,周边也没有。” “不可能,海姆达尔几千年来从未离开。”托尔自信地说道。 “可能的,如果一个人预见了他的危机,那他势必就会逃离,这是极为正常的事。”绪任克斯说,“托尔,你再想想,海姆达尔离开希敏约格之后能去哪里?” 托尔挠了挠头,陷入了一阵深思中。 “他,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与众神的来往并不多。” “那他有没有什么关系好的朋友或者亲人?”奥里克追问道。 “哦,我想起来了。”托尔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他的母亲就住在神域边缘的海底。也许他会去那里。” 于是托尔带着奥里克和绪任克斯,再次来到希敏约格,他们也走上了那座彩虹桥。 “这里为什么会有一座彩虹桥?”奥里克问道,“如果把这座桥毁掉的话,不是巨人就不能过来了吗?” “命运不可毁灭。”托尔说,“尽管巨人可以通过这座桥来攻击阿斯加德,但是他们也会受到惩罚。他们经过这座桥的时候双脚会被灼伤,很多巨人根本到不了阿斯加德就死在桥上了。” 奥里克小心翼翼地看自己的脚有没有被灼伤,他发现并没有之后又安然走在桥上。 他们每往前走一些路程,彩虹桥就掉去一些颜色。直到他们走到约摸四分之一的位置时,彩虹桥最上端的红色也褪去了。 他们开始从桥上往水面掉。绪任克斯和托尔飞入了空中,奥里克这时候召唤来了凤鸟。 奥里克和两位神明又在空中飞了很久才到已然消失的彩虹桥的中央。 他们还没来得及入水,海姆达尔的九位母亲雅恩莎撒们就从海洋里一跃而出,她们长得那样相像,只有头发的颜色各不相同。 “托尔,原来是你。” “正是我,我们为海姆达尔而来。” “你们不怀好意,将死在金海的浪潮下。” 雅恩莎撒们一起掀起了巨大的浪花,这浪花铺天盖日而来,几乎要将奥里克和两位神明卷入海洋并吞噬掉,但作为山林女神的绪任克斯不知从哪里召唤来一些无根之树。 这些树硕大如巨人,轻轻摇摆的枝叶轻而易举地将浪潮挡了下来,金色的海水顺着无根之树的枝叶又重新回到海里。 雅恩莎撒们除了浪花的攻击外几乎没有任何办法,在铺天盖地的浪花被绪任克斯的无根之树挡下来之后,托尔紧接着就用雷神之锤在金色的海面上炸出了新的浪花,九位雅恩莎撒翻倒在海面上。 奥里克想给已经战败的雅恩莎撒们最后一击,以确保她们从此在神域消失。但托尔拦住了他。 “她们是阿斯加德的神祇,不是海姆达尔,尽管刚才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但这也因为她们是海姆达尔的母亲,所以你不能给她们判处死刑。放过她们!我们的目标是海姆达尔。” 奥里克点点头,随即问道:“可是海姆达尔在哪里?” “也许他在雅恩莎撒的宫殿里。”绪任克斯说道。奥里克一行带着战败的雅恩莎撒们来到宫殿,但是宫殿里早不见海姆达尔的身影。 “还是让他逃走了。”托尔说道,“我们继续追!” “四面八方,世界这么大,我们往哪追呢?” “这个海域里面只有一座桥,这个桥曾经连接着阿斯加德和约顿海姆,阿斯加德住着神祇,而约顿海姆住着冰霜巨人和山巨人。” “你们不是和巨人有仇么?”奥里克问道。 “是的。但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过海姆达尔也曾是巨人的敌人。他没有一张灵巧的嘴,出于这个缘故,我猜测他会被约顿海姆的巨人们赶出来,甚至杀了他。所以我们只需要去约顿海姆周边,静静等待着,也许就能够抓到海姆达尔。”托尔冷笑着,说,“不过,如果让我进入巨人国,那我就要大开杀戒了。正是那些家伙,扰得神域不得安宁。” “你对神明和巨人的差别也太大了!”奥里克吐槽道。 “小孩子,你不懂。”托尔说,“真不知道奥丁为什么要让你来,他说你是我们的核心,但我发现你是最没用的,搞不好还要我们保护你。” 奥里克有点尴尬,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还没有到我展示的时候,不要急。但凡你有点阅历就会知道,真正的英雄总是最后才发力的。” “哦,是吗?”托尔说道,“那我们走着瞧。” 奥里克和两位神祇越过宽阔的金海,来到了约姆海顿周边。 奥里克远远望着约姆海顿啧啧称奇:“任意一个巨人都比你更高大,托尔,我原以为你是最魁梧的。” “人外有人,神外有神。”托尔被奥里克这么一说,竟有点脸红。 但奥里克和绪任克斯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仿佛进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巨大的房屋在白色皑皑的雪色掩映下有些苍茫,透明的冰墙甚至可以像玻璃一样反射太阳的光芒。 “我是那样渺小。”奥里克感叹道,“要是海姆达尔真的逃往了巨人的国度,我拿什么跟他们斗。” “你有我,孩子,雷神之锤是巨人的克星。” “希望你可以,托尔。”一旁绪任克斯说道。 奥里克和两位神祇在约姆海顿的周边巡视着,他们试图不动干戈地在遍地巨人的地方找出那个不合时宜的小人儿。 但是三天过去了,他们依然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看见海姆达尔。 他们也丝毫没有预见一场即将到来的危机,这是巨人对神祇的痛恨。这场痛恨得从海姆达尔再次梦到巴德尔说起。 第八章 海姆达尔再次梦见巴德尔 托尔对在约姆海顿周边抓捕到海姆达尔十分怀有信心,这信心不亚于他之前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地在希敏约格抓捕到海姆达尔。 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他对海姆达尔的性格有着足够的了解,但是他没有预想到的是巴德尔一次次地帮助海姆达尔。 海姆达尔在雅恩莎撒的宫殿时,巴德尔再一次给海姆达尔托梦了。巴德尔依然拖着他神圣的光明的灵魂出现在了海姆达尔的梦里。 “这么快又见到你了,我的朋友。”巴德尔有些怜惜地说,“但是你是这样的天真,换句话来说,你曾经是最忠诚的神祇,那现在就是最愚蠢的神祇。” “你为何这么说我,巴德尔?” “因为你对自己的宿命一无所知。神谕告诉每一位神祇,当加拉尔号角被你吹响时,诸神的黄昏就会到来。” “这我知道,但这并不能由我控制。” “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像你一样听天由命。他们试图改变诸神的命运,而他们认为只要杀了你就终结了这道神谕。”巴德尔说道,“所以,逃亡已经成了你余生的主旋律,而你还沉浸在母亲的宫殿里,将一切都寄托在母亲的保护里。跟你说,她们根本保护不了你。” “那我还能怎么办呢?”海姆达尔变得沮丧起来,“我既不能和诸神之父奥丁对抗,也不能逃往约姆海顿,在那里,巨人依然把我当作敌人。” “不,海姆达尔,这两件事你都可以做。”巴德尔说,“你既可以对抗诸神,也可以逃往约姆海顿。” 海姆达尔陷入了疑惑当中,这时候巴德尔进一步向海姆达尔解释道:“有一个神祇,他现在恨透了众神。他曾经是最聪明的神,也是最捣蛋的神。” “你是说洛基?”海姆达尔打断了巴德尔。 “正是他。” “他也恨透了我。”海姆达尔说,“再者,你不也恨透了洛基吗?因为正是他才让你死去。” “这都过去了,海姆达尔,形势已经不一样了。”巴德尔说,“我确实因为我的死亡而憎恨洛基,但也许只有他,才可以让命运安排的一切都实现,那时候我的复活也在他。你想要活下去,也必须依靠于他,你想想,他是多么精明呀。” “可是他现在还被囚禁在幽邃的深洞里,他根本动弹不得。” “在约姆海顿,有一个叫安格尔波达的女巨人,她曾是洛基的情人,与洛基生有三个孩子,分别是巨狼芬里尔,中庭巨蟒耶梦加得和冥界之主海拉。如果你能够说服安格尔波达,那么她的三个儿女一定可以救出洛基。” “我去找她,并说服她?” 海姆达尔问道,但是他话音未落,却发现巴德尔已经从他的梦境里消失。 他醒来后连夜向母亲告别,前往了约姆海顿。第二天,他的母亲就败给了奥里克一行。 海姆达尔提前一步到达约姆海顿,他尽量将自己隐藏起来,直到他走入了女巨人安格尔波达的房间。 此时天微微亮,安格尔波达刚刚从她巨大的床上爬起来。 她手里拿着一块洛基曾送给她的晶莹剔透的梳子,这是一把可以随意变换大小的梳子。 她正对着梳子发呆,海姆达尔叫了她一声:“安格尔波达。” “是你。”安格尔波达回过神来,一下子有了怒气。 “我是海姆达尔。” “我认识你,你是阿斯加德的神祇,正是你,让洛基陷入了困境。” 安格尔波达说话间就朝着海姆达尔冲了过来,她巨大的手掌一下子将海姆达尔攥在手心。 “你听我说,我是来救洛基的。” “你会救洛基?我不相信,除非你有什么阴谋。” “我没有任何阴谋。”海姆达尔说,“安格尔波达,你先放开我,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整个事件的原委。我来这里找你,也不是为了让你杀掉我的。” 安格尔波达渐渐放开了海姆达。 海姆达尔继续说:“洛基真惨哪!他被关在了一处深邃的石洞里,他的儿子瓦利变成一头狼吃了他的另外一个儿子纳尔弗,他的妻子西格恩正在昼夜不停地用一只巨大的碗接住毒蛇的毒液,以防毒液跌进洛基的眼睛里让他痛不欲生。但是即使再巨大的碗,也有接满的时候。一到西格恩倒去接满的毒液的时候,洛基就要承受那骇人的痛苦。” 海姆达尔顿了顿,说道:“而我自己,也成了诸神的敌人。他们想要杀掉我,因为我决定了诸神的黄昏的到来。所以我宁愿和洛基共同战斗,看着诸神凋零。” “可是我应该怎么救洛基呢?我势单力薄,而且不知道洛基被关在什么地方?” “安格尔波达,你并不势单力薄,你想想你和洛基生的三个孩子,他们任何一个都足以完成这项看似艰难的任务。你想想芬里尔,他是如何轻而易举地咬掉战神提尔的一只手臂的。你再想想中庭巨蟒耶梦加得,他傲岸的身姿让大海惭愧。最后你再想想海拉,她掌管着尼福尔海姆,那里是雾之国,所有死去的英灵都在她的手下。”海姆达尔顿了顿说,“而我又十分了解洛基关在哪里,我可以将关押洛基的地方绘成地图,亲自递到你的手里。” 安格尔波达认真听着海姆达尔的一字一句,说道:“希望你说得这一切都是认真的,海姆达尔。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我们现在是伙伴了,不再是敌人了,安格尔波达。” “芬里尔被侏儒所做的锁链缠住了,他挣脱不开。耶梦加得在水里也爬不上岸。只有我的女儿海拉现在是可靠的。” “有她就足够了。” “我这就去找她。” “也许我应该和你一起去,这样我们就会快很多。”海姆达尔说,“但是不久,也许就是明天,一些神祇就会来追杀我,而其中一个正是令约姆海顿的巨人们都胆颤的托尔。” “我会告诉他们托尔来了,约姆海顿共同的仇人来了。相信我,我会告诉他们托尔来了,他们个个对托尔恨之入骨。”安格尔波达说,“我马上就去召集他们。” 第九章 巨人们的会议 安格尔波达敲响了约姆海顿那口巨大的钟,只有当巨人们遇见危难的时候这口钟才会被敲响。 伴随着安格尔波达敲响巨钟,巨人们在巨钟的周围聚集。 “我亲爱的同胞们,我们最为仇恨的敌人托尔将来到约姆海顿,他带着雷神之锤,来和我们做殊死的搏斗。” “你怎么知道的,安格尔波达?”冰霜巨人首领索列姆问道。 安格尔波达思索着不能将海姆达尔的事告诉巨人们,于是她说道:“你们还记得我的情人洛基么?他曾是神祇,但后来为神祇所流放。昨夜他托梦给我说,托尔将来到约姆海顿,他要消灭整个约姆海顿的巨人,就像曾经杀死夏基一样。” “真以为我们是软柿子,这无耻的托尔。”索列姆气愤地说道,“定叫他有去无回!” “定叫他有去无回!”成千上万的巨人重复着这句话。 可怜的托尔此刻还没到约姆海顿,但是约姆海顿的巨人们早已想好要对付他。 索列姆不仅魁梧高大,而且足智多谋,但他同样怀着英雄的气概,不愿意去偷袭托尔,而是希望通过一场光明正大的战斗来击杀托尔。所以他将所有的巨人编排成了四个阵营。 首先与托尔作战的将是山巨人,以山巨人苏恩图为领导。接下来与托尔作战的是冰霜巨人,由女巨人劳菲领导。 如果前两组都战败了,那索列姆就暂时和托尔媾和,等待一个新的机会再和他们作战。 如果托尔还不罢休,那火巨人苏尔特尔将和托尔战斗。 苏尔特尔是火巨人的领袖,现在他来到约姆海顿做客。他和索列姆是极好的朋友。 不过,索列姆也并不觉得苏尔特尔一定能赢,因为多年以来与神祇的作战让索列姆认识到了托尔的强大之处。 所以他做好了苏尔特尔也可能战败的打算。 倘若苏尔特尔也输了,那么他们将重新合并起来,合成一组由索列姆领导的巨人兵团,他们每个人都各尽其能。 等到索列姆向巨人们宣布了作战的策略,他就令约姆海顿一如往常。 不过苏尔特尔似乎有点不满,他满怀信心地告诉索列姆说:“我是不会战败的。” 他手里执着炎之魔剑,向索列姆发誓。但索列姆认为谨慎一点总不会错。 山巨人早已埋伏在彩虹桥与约姆海顿相通的路上,等待着托尔的到来。 托尔一行已经来到约姆海顿三天了,直到第三天的傍晚,疲劳的托尔刚刚闭上眼睛时,三位山巨人出现了。 “托尔,我们又见面了。” “我们见过吗?”托尔疑问。 “没有一个巨人不认识你,因为你曾经杀死我们那么多同胞。但我们伟大的领袖索列姆不愿趁人之危偷袭你,所以我们要和你们决斗比试。我和我的两个同伴将和你们一一对决。如果你们输了,那我们势必将你们诛杀。” “那如果你们输了呢?”奥里克问道。 “那我们将放你们离开。不过决斗向来都是以命相搏,除非死亡,否则没有终止。” “啊?”奥里克说,“可是你们那么高大威猛,我们怎么能是你们的对手呢?我只是个普通人啊,既没有神力也没有神赐予我的武器。” “那你就在战斗中为托尔陪葬!” 说时迟那时快,三个山巨人就朝着奥里克一行冲了上来,苏恩图左边唤作雷蒙的山巨人冲向了托尔。 他巨大的手掌遮天蔽日,与此同时,苏恩图则冲着奥里克而来,而他右边唤作雷吉的山巨人则冲向了山林女神绪任克斯。 只有托尔敢于直面迎面而来的山巨人,他轻松地说道:“就你一个,毫无压力。” 托尔飞在半空中,举起雷神之锤。他瞄准雷蒙的头部,试图一击拿下。但是雷蒙躲了一下,这一锤正中雷蒙的胸上。 托尔正欲庆祝,没想到雷蒙并没有受到严重损伤,只是他的胸部滚落出数以百计的石块。 雷蒙将这些石块一一朝托尔砸去。托尔腾挪闪躲之际,利用空隙对雷蒙进行还击。 但是雷神之锤打到的地方都只会像常人流血一样流出石子,并不会对雷蒙造成致命的伤害。 雷蒙的攻击更猛了,飞过来的石头如雨点一样密集,托尔躲无可躲,于是他用雷神之锤砸出一道光圈,这道光圈护着他冲散密集的石头。 这时候一块被光圈冲回的石头击中了雷蒙的眼睛,那巨人大喝一声,急忙往后退。 托尔这才发现了巨人的软肋。他又高高跃起,用雷神之锤瞄准山巨人的眼睛,连砸了三锤,每一锤都砸进了雷蒙的眼睛。 雷蒙在一声声哀嚎中倒下,大地因为一个巨人的摔倒而颤抖。 随即,雷蒙砰地一声炸裂,他炸开的石块正好打在另外一个山巨人雷吉的身上。 托尔回过头去,发现雷吉正追着绪任克斯跑。 绪任克斯似乎除了逃之外没有任何办法,当绪任克斯召唤出无根之树时,那雷吉巨大的口就将那些高大的树全部吞噬,他似乎可以吞噬一切。 “你还不帮我?”绪任克斯看见托尔在一旁。 “我想看看来自希腊的女神都有哪些本领。”托尔笑呵呵地说道,他的嘴角甚至哼起了一种斯堪的纳维亚的小调。 “我发誓你是我遇见的最烂的朋友。” 绪任克斯话音未落,雷吉巨大的口就即将把女神吞噬。 正在这时,托尔将雷神之锤扔进了雷吉的肚子里,雷神之锤在雷吉的肠子里晃荡着,锤柄变得又尖又长,戳破了雷吉的肠子。 雷吉以往吞掉的所有东西变得危险起来,雷吉每动一次,这些肚子里的食物就像钉子戳着他的躯体。这导致他寸步难行。 托尔这个时候将他的雷神之锤变得无限大,终于捅破了雷吉的肚子。 所有被雷吉吞掉的东西一涌而出,雷吉倒下了。一只漂亮的麋鹿甚至还存有生命。 等到两位神祇都战胜了对手,可是他们发现奥里克却不见了。 第十章 奥里克巧用智慧 原来战斗一开始,奥里克就毫无还手之力,他在巨大的苏恩图面前宛若一个婴孩,苏恩图一只手就可以将奥里克包裹。 在这种情况下,奥里克只能逃跑,但是他跑出百步,苏恩图只需要跨一只脚就能赶上他。 在绝对差距面前,奥里克的一切努力都显得那样苍白无用。 苏恩图差点就将奥里克踩在脚下,不过这时候他想起了凤鸟。 他吹了一声口哨,凤鸟立即飞到了他跟前,凤鸟将他带上天空,这时候奥里克才清楚地看到山巨人苏恩图的面庞。 苏恩图的脸有些僵硬,看起来就像一座石山,有些地方甚至有突出的棱角。 也有一些青苔在苏恩图的脸上,仿佛他是一座从沉睡了千年后苏醒的石头。 苏恩图伸手去抓他,但是凤鸟总快他一步,在他将手掌攥紧之前,凤鸟总能够提前飞走。 就这样,苏恩图在追,奥里克在逃,不知不觉间,他们竟奔向了金色的海域,来到了约姆海顿和阿斯加德的中间地带。 “诶,彩虹桥不是消失了吗?”奥里克望着金海上的彩虹桥自言自语道。 突然间,他的脑袋里有了计策,他想起托尔曾告诉他只要巨人踏上彩虹桥便会受到彩虹桥的灼烧。所以他想将苏恩图引向彩虹桥。 奥里克首先试着激怒苏恩图好让他失去理智,他一边逃跑一边大声谩骂,这无疑让苏恩图对眼前这个半神人产生了更多的敌意。 这时候,奥里克慢慢到了彩虹桥的边缘,他试图一步步将苏恩图骗上彩虹桥。 但苏恩图失去理智仅仅是暂时的,当他刚刚踏上彩虹桥时,剧烈的灼烧感就让他意识到了他现在的处境,所以他立马就又退了回去。 “你仗着你的凤鸟,往那深海处去。”苏恩图说道,“但凡你有点胆略,也应该来陆地上和我搏斗。” “呵!愚蠢又奸诈的巨人,你的身躯是我的千倍,我如何和你搏斗。我既没有神的力量也没有神的兵器,我单单靠着一只鸟儿才得以与你周旋到现在。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应该登上这彩虹桥抓住我。” 苏恩图犹豫了一下,他竟然觉得这小子说得有道理。不过马上她就反应过来了。 “你既然什么本事都没有,怎么敢来这里挑衅?” “我只是来找人的。” “你和托尔混在一起,就是对约姆海顿的挑衅。” 苏恩图再次试图从彩虹桥上将奥里克抓下来,但他又不小心被彩虹桥烧到了。 奥里克得意洋洋地说道:“你是不是怕了我?呵,身躯大如天地的巨人,却害怕了一个血肉之躯。没有一个巨人这么窝囊。” 苏恩图听到这里,已经愤怒至极。但灼烧感依然让他恐惧,所以当他再次踏上彩虹桥之后又退了下来。 奥里克见他依然没有走上来,所以奥里克又乘着凤鸟飞到苏恩图的眼睛前来骚扰他,他像巨人眼里一只嗡嗡飞的苍蝇。 苏恩图却束手无策,他庞大的身躯在对抗他的同类时还有着巨大的优势,但是当他对抗这样一个渺小的人类时,却显得手足无措。 奥里克飞到他跟前继续刺激他,奥里克嘲笑着说道:“巨人真是世上最没用的物种,既不能像矮人一样打造史上最精美的物件,也不能像神祇一样造福人类,反倒经常给世界带来麻烦。” “愚蠢的人类。”苏恩图气不打一处来,他巨大的手掌向着奥里克的方向拍去,但是机灵的奥里克又逃脱了。 这一次,苏恩图跟着奥里克上了彩虹桥。他强忍着脚被灼伤的疼痛感,誓要将这愚蠢的人类碎尸万段。 奥里克这时候意识到巨人已经失去了理智,所以他只管逃开巨人的追击,向彩虹桥的中央走去。 愈发强烈的灼烧感让苏恩图意识到了危机,但是他又不甘心功败垂成,受尽这凡人的侮辱。所以他寄希望于尽快解决战斗。 苏恩图铆足精神,毕其功于一役,他的身躯突然膨胀了几倍,手臂迅速变长,偌大的手掌抓住了凤鸟的羽毛,凤鸟剧烈挣扎使得羽毛从天空掉落。 苏恩图与成功失之交臂,他所有的精力与情感都集中在对奥里克的仇恨中。 他的仇恨激发出了他身体内巨大的力量,使得他再次向奥里克进攻时将奥里克抓在了手里。 苏恩图抓住奥里克就像抓住一根头发似的。有时头发会在手中跌落,所以苏恩图不断将手攥紧,以防奥里克从他的手心里滑落下去。 “多么可怜的人啊,你在我的手里就像只蚂蚁。” 奥里克挣扎着,尽管他身上与神俱来有着一些神力,但是他依然无法挣脱巨人的手臂。 “想不到我出师未捷,马上就要死了。”奥里克吐槽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趟这浑水了。” “奥里克!”奥里克听到有人叫他。他眼睛的余光瞥见托尔和绪任克斯已过来了。 但是他恐怕没有机会等到两位神祇来救他了,因为苏恩图正在握紧他的拳头,打算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将奥里克杀死。 奥里克感觉渐渐喘不上气来了,他放弃了挣扎,念叨着死生有命。但是当他闭上眼睛时,他并没有死去。 相反地,他感觉压迫他的那只大手正在渐渐松开,他顺着手的缝隙掉了下去,这时候在天空徘徊的凤鸟又将奥里克驼在了它的背上。 原来那彩虹桥对苏恩图灼烧到了腰腹,而苏恩图一心想将奥里克杀死,愤怒让他忘了他所处的情境。 直到此刻,他才感觉身体已不由自己控制。 “干得好,奥里克。”托尔喊道。 “我原以为你们伟大的领袖就要再次殒命了。” “小子,谦虚一点。”托尔拍了拍奥里克的脑袋。 奥里克因为靠自己的力量打败了一个巨人而高兴,当他将这种兴奋表现出来的时候,托尔就给他泼冷水了。 奥里克于是又不再说话,他们从彩虹桥重新往约姆海顿去了。 第十一章 冰霜巨人 等到奥里克一行再来到约姆海顿时,他发现三个冰霜巨人已经在约姆海顿等他们了。 冰霜巨人同山巨人一样高大,但不像山巨人的外表那样凹凸不平。 冰霜巨人有着如冰面一样平整的身体,光滑之极。在平整的冰面上,覆有一层薄霜。 “我以为你们这群胆小鬼早逃之夭夭了。”女巨人劳菲说道。 “喂,你是不是傻啊?”奥里克说道,“我们胜利了,我们为什么要逃跑?只有战败的一方才会逃跑,胜利者只会弹着竖琴凯旋。” “傲慢的人,尝尝我的厉害。” 劳菲的口中吐出一道道冰箭,奥里克一行纷纷躲开,但是劳菲的冰箭射中的石头都形成了一层牢不可破的冰层。 原来被冰箭射中的人或物都会变成被永远地禁锢在冰里,而想要融化这种冰,只有不同凡响的火才可以。 目前冰霜巨人知道的,仅仅只有火巨人喷出的火可以融化冰箭。但是这个秘密奥里克他们并不知道。 事实上,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冰霜巨人一边提防着火巨人,一边与火巨人百年修好,就是为了防止火巨人可能带给他们的灭顶之灾。 劳菲和其他两个冰霜巨人攻击着奥里克一行,他们除了冰箭这一囚禁敌人的方式之外,还有寒霜可以扰乱敌人的视线,并且让敌人在这过分的寒冷里丧失理智。 所以在奥里克一行躲避冰箭过程中,三位冰霜巨人又降下寒霜。这霜不像降落在人间的普通的霜,只在秋冬季节才会出现。 寒霜像雾一样弥漫在空气之中,挡住来往的人的视线,沁入来往的人的心脾。 但凡有霜落入到人的心脾,那他必然会感受到由内向外的寒冷。 “托尔,你想想办法呀?”绪任克斯一边逃跑一边说道。 “让我们伟大的领袖想办法。”托尔一边逃跑一边望向奥里克。 “我……”奥里克尴尬地说,“我唯一的办法就是——逃!” “逃往你来的地方吗,小子?”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还是更喜欢回到北冥之海放牧凤鸟。” “你作战的能力不行,临阵脱逃的本事倒是第一。”绪任克斯说道。 “姐姐,你这么说我就不开心了。” 这时候,冰霜巨人塞尔比的冰箭击中了凤鸟,但是凤鸟却安然无恙。 “嗨,你们俩看见什么了?”奥里克问两位神祇。 “什么?”托尔问。 “我看到了,冰箭击中凤鸟了,但它安然无恙。”绪任克斯说道,“也许我们可以通过凤鸟做点什么。” “果然还是姐姐更灵巧聪明。” “你有什么想法吗?”奥里克。 “我们可以先躲在凤鸟后面,然后托尔趁机给冰霜巨人一击。” “好,我正缺这样的机会呢!” 奥里克一行决定转守为攻,他们突然停下来,凤鸟绕着他们飞,形成了火焰一般的圈,冰箭遇到火圈便自行消融了。 冲在最前面的冰霜巨人塞尔比率先看到这一幕,正当他震惊之际,从火圈中飞起来的雷神托尔挥舞起雷神之锤,它狠狠地砸在了塞尔比的脑袋上,塞尔比应声倒地。 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塞尔比在地面上开始消融,他本是水,仍归于水。 另外一个冰霜巨人希金斯看到这一幕也慌了神,他翻手为霜,浓烈的霜挡住了托尔的视线,但是托尔依然穿过寒霜将希金斯的脑袋敲碎了。 他的死法和塞尔比一样,也是在地上融为水之后消失。 只剩下女冰霜巨人劳菲了,很明显她已经警惕托尔从凤鸟的火圈飞起来,她连连试着向火圈发射冰箭,但完全没有效果。 劳菲开始变得慌乱,当她的攻击都失效之后她便想跑回去向索列姆求救。 不过,正当劳菲转身要跑掉的时候,山林女神绪任克斯从她的背上取下一把弓箭,她将箭镞伸向火圈,箭镞开始烧着了。 然后她将这带火的箭射向了女巨人劳菲,火箭正射中劳菲的背部。 劳菲痛苦地叫了一声,向约姆海顿跑去。奥里克一行紧紧追在身后,当劳菲刚刚踏入约姆海顿的境域之内,她就倒在了地上,死去了。 劳菲出生的时候曾发誓说她出生在约姆海顿的土地上,必也要死在约姆海顿的土地上,现在,她的这个愿望兑现了。 但是,望着劳菲的死亡,奥里克却动了恻隐之心:“我们是在为了正义而战吗?” “其他我不好说,但是巨人绝对是世界共同的敌人。”托尔说道,“他们曾经攻击阿斯加德,也曾企图奴役矮人。你不知道他们的过错。” “可是每个巨人都这样吗?” “是的,我打包票,孩子。”托尔坚决的说道。许多年来,托尔一直在对抗巨人,这让他对巨人形成了长久的仇恨。 这种仇恨是潜意识的,就像海姆达尔守望阿斯加德一样,这种潜意识成了他们唯一的生活,只是海姆达尔已经永远失去那种生活了,而托尔依然在杀戮。 “我们又过了一关。”绪任克斯说道。 “姐姐,你在奥林匹斯也这样吗?” “不是这样的。”绪任克斯停顿了一下说,“但是爱琴海有它的规则。换个角度来说,其实也是一样的。” 奥里克思索了一下说道:“也许是我阅历太浅,我在北冥之海没有遇见这种情况的。我乘着凤鸟四处游玩,只遇到一次战争,一位神祇要看到另外一位神祇的头,我喊了一声,结果第一个神祇分心了,第二个神祇趁机逃走了。” “你看战争到处都有的。”绪任克斯说,“无论是人,还是神,都不可能永久的和平。” “为什么呢?” “因为总有暴戾的人收不住权力的野心。” 奥里克沉思着绪任克斯说的话,不过他还年纪太轻,既没有尝过权力的滋味也没有过多的经验,所以在他看来权力没什么好的。 他觉得权力是负累,是罪恶。 不管他的想法天真也好成熟也好,但拥有过权力的人都不会这样去想。 第十二章 火巨人苏尔特尔 在先后战胜山巨人和冰霜巨人后,托尔和绪任克斯都已经感到疲乏,只有奥里克还沉浸在他击败巨人的喜悦中。 奥里克一行进入约姆海顿,但是他们并没有走多远,苏尔特尔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原来苏尔特尔违背了索列姆的意愿,他们本应该在劳菲战败之后和托尔洽谈,问明托尔的来意。 但苏尔特尔却对挑战托尔充满强烈的欲望。许多年来,巨人一直输给托尔,所以他想为巨人挽回颜面。 与冰霜巨人霜白的躯体不同,苏尔特尔全身犹如岩浆,倘若有什么东西触到苏尔特尔,那它一定会瞬间在这大火中尸骨无存。 此刻正是这样,绪任克斯将另外一只箭射向苏尔特尔,箭镞插入苏尔特尔的胸膛,但立马熔化掉了。 箭尾则掉在了地面上,熔断的地方还带着一点火星,像流星一样竖直掉落下来,空气中便弥漫着灼烧的味道。 “我想我们这次真正遇到了棘手的对手了。”绪任克斯说。 “不是对手,是敌人,阿斯加德永远的敌人。”托尔说道。 苏尔特尔二话不说,就持着炎之魔剑朝奥里克砍来。 炎之魔剑也似苏尔特尔的躯体一般,但凡接触者都难以避免熔化的命运。但是托尔却用雷神之锤架住了炎之魔剑,火星四溅。 想必雷神之锤是矮人不眠不休锻造的神器,因此炎之魔剑并未将雷神之锤熔化。 “苏尔特尔交给我了。”托尔说道,“你们退后。” “就凭你?”苏尔特尔不屑道,他的魔剑上凝聚了他的全部力量,托尔也将全部力量凝聚到雷神之锤上,死命的顶着。 在即将顶不住的时候,托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后退去,那炎之魔剑狠狠地砍在了地面上。 地面伴随着一道火焰的光而豁裂,身后无数巨人的居所被劈开,火光在消融着那冰霜造成的房屋。 “好家伙,你亲手毁了巨人的家园。” “约姆海顿现在只有一个仇人,他就是雷神托尔。”苏尔特尔说道。 苏尔特尔说话间又将炎之魔剑向托尔刺去,托尔时而腾挪闪躲,时而用雷神之锤格挡,但他一直处于防守状态,并没有很好地机会去进攻。 直到苏尔特尔一不小心将炎之魔剑刺入了一块寒冰中,这块寒冰是冰霜巨人薇娅从寒海搬来的冰块,寒如冰,看似凝结,但实则是流动的液态。 只是,苏尔特尔的魔剑陷入到这种柔软的水里,苏尔特尔企图用力将剑抽出,但是那寒冰却如强力胶水一样将魔剑吸住了。 托尔见苏尔特尔陷入了窘地,便趁机挥舞着雷神之锤朝苏尔特尔进攻。 苏尔特尔见状弃魔剑不顾,连连向后退去,这时候那魔剑却缓缓从寒冰中跌了出来。 托尔一个箭步冲上前来,雷神之锤几乎要砸中苏尔特尔的脑袋,但火巨人让托尔一瞬间感到炽热,所以托尔的雷神之锤并没有够到苏尔特尔的脑袋。 失去兵器的火巨人苏尔特尔似乎一下子慌了神,他逐渐无法与托尔对抗。 因为雷神之锤随时都有可能让火巨人苏尔特尔毙命。所以苏尔特尔干脆就逃走了。 “这次是我输了,托尔。”苏尔特尔一边逃走一边说,“但是我们之间还没有完。” 托尔想要追上去,却被巨人首领索列姆给拦住了。 “托尔,你们赢了。但是作为巨人首领的我责无旁贷,我必须带着我的族人和你殊死搏斗以保全我们的种族。” “我们不是来与你们搏斗的。”奥里克喊道,“我们只是来这里找一位神祇。” “没错,我们来找海姆达尔。”托尔说道。 “我想你们搞错了,除了你们,这里并没有其他神祇。”索列姆说,“因为巨人和神祇天生就是对立的。所以他不大可能来到这里。” “不,我们想了想,除了约姆海顿,他没有地方可去。” “托尔,你总是这么盲目自信。” “你也一样。”托尔说,“不如让我们共同找找。只要我们找到海姆达尔,自然会离开约姆海顿。” “好的。但是你们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索列姆说道。 这时候,一旁一个巨人悄悄问索列姆:“为什么我们不继续和托尔战斗?” “因为还不到时候。” 原来索列姆早早已找巫术师占卜过,预言告诉他说托尔和苏尔特尔是一生之敌,而那个时候才是整个巨人族与神族最终的决战。 现在这个时候,和托尔打下去只有输的份。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索列姆选择了隐忍。 索列姆知道托尔一行是为了找海姆达尔之后,便乐意带着托尔一行在约姆海顿寻找。 约姆海顿是一片十分广袤的地域,所以他们寻找起来有些吃力。 他们在约姆海顿穿行,托尔他们很难追上索列姆的步伐。尤其是斯丁比,走得气喘吁吁的。 但是他们到处都没有找见海姆达尔的踪迹,直到一个巨人向索列姆汇报说女巨人安格尔波达的行为有些异常,而且在与托尔的战斗刚刚打响的时候,她就急匆匆地离开了约姆海顿。 “也许是安格尔波达。”托尔念叨着,随即又问道:“安格尔波达往哪去了?” 那巨人模糊地指了一个方向,说:“好像是那边。” “走,我们赶紧去追。”托尔向绪任克斯和奥里克说道。 等离巨人比较远的时候,奥里克突然问道:“我们该往哪追呀!” “他们一定离开了约姆海顿。这是我所确信的。” “我有办法。”绪任克斯说道,于是她向希腊女神赫尔墨斯求教,赫尔墨斯是行路者的保护神,她曾带赫拉克勒斯入过冥府。 赫尔墨斯感受到绪任克斯的祈祷,于是将海姆达尔与安格尔波达的去向指引给绪任克斯。 绪任克斯由此得知海姆达尔将前往冥界找安格尔波达和洛基的女儿海拉。 “海拉。”托尔强调这个名字说,“海拉可不是好惹的主。” 第十三章 海姆达尔前往尼福尔海姆 海拉是洛基和安格尔波达生的最小的孩子,她不像她的两个哥哥,一出生便是恶狼和巨蟒。 但是海拉半神半妖,她的脸一半如神一样温和美丽,另外一半则枯朽腐烂,让人畏惧。 海拉统治着尼福尔海姆,这里是亡灵和死者居住的地方。因为其在地底下,永远不见光明,所以这里也被称为雾之国。 要想到达尼福尔海姆,必须在寒冷黑暗之地走九天九夜崎岖的道路才能够到达。 海姆达尔与安格尔波达从约顿海姆到尼福尔海姆,更是花了十八个日夜,他们在黑暗的地下什么都看不清,混沌的泥土让他们时时感到窒息。 但海姆达尔和安格尔波达依然克服了这些苦难,到了吉欧尔河。 这条河是尼福尔海姆的边界,河上有一座镀金的水晶桥,用一根头发吊住。 这桥为狰狞的枯骨莫德古德所镇守,凡是想过桥者,必须先让他吸血。 当莫德古德看到海姆达尔和安格尔波达时,他露出了狰狞的表情说道:“你们是活着的生灵,不能从这里通过。” “我是你们的女王海拉的母亲,我来看望她。”安格尔波达说道。 “我不管你是谁的母亲,在这座桥上,只有我可以作主。”莫德古德说,“所有从这里路过的亡灵都要让我吸血,但是你们两个仍然是活着的生灵,所以我既不吸你们的血,也不会让你们从这里度过。” “怎么有这样的道理!”海姆达尔怒道,“我们是冥界女王的朋友和母亲,而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护卫,你凭什么阻挡我们。” “在尼福尔海姆,没有亲情,也没有友情。有的是死亡、黑暗、寒冷、悲惨、忧愁、沉沦……” 海姆达尔将守护之剑布尔特钢刺向了莫德古德,莫德古德并不躲闪,但海姆达尔的剑穿过了莫德古德,刺向了虚空。 “在尼福尔海姆,一切都是虚空。”莫德古德说道。 “怎么办呀,安格尔波达?照这个情况来看我们很难见到海拉了。” “海姆达尔,你不要忧虑。我相信我的女儿一定可以与我心意相通。” 安格尔波达于是在心里默默念着海拉的名字,她的心灵在召唤着,正是这样的召唤让远在埃琉德尼尔宫殿的海拉感受到了母亲的心意。 埃琉德尼尔宫殿又被称为“悲惨之宫”,因为埃琉德尼尔的意思就是悲惨。海拉从埃琉德尼尔赶到吉欧尔河, “莫德古德,那是我的母亲。请你放她过来。”冥界女神海拉朝莫德古德说道。 “我崇敬的冥界之主,您的要求我当然会满足。” 莫德古德让开了镀金的水晶桥,安格尔波达和海姆达尔走上这座只有一根头发吊住的桥,桥在他们脚下晃荡着,他们似乎随时都有掉下去的风险。 海姆达尔刚才只顾着莫德古德,直到现在才注意到吉欧尔河也与莫德古德一样,在一片枯败中腐朽。 海姆达尔和安格尔波达跟着海拉,海拉一路无语。 他们先是路过了一片铁树林,经过了赫尔之门,一只名叫加尔姆的血斑巨犬在门口守着。 倘不是海拉在这里,安格尔波达和海姆达尔势必要遭受这巨犬的厄运。 等到他们来到海拉宫殿时,海拉才开口说话:“我亲爱的母亲,你为什么将海姆达尔一同带来了?” “因为他告诉了我关于你父亲洛基的事。”安格尔波达向海拉倾诉道,“你知道吗,我亲爱的女儿。你的父亲被囚禁在一处幽深的洞穴里,海姆达尔告诉我说那个洞穴就像我们来尼福尔海姆时走过的路那样幽深。” “是的,我保证洛基就被关在这样的地方。” “你同父异母的兄弟,纳尔弗和瓦利已经死在了诸神的手里,而你的父亲每天还要受到蛇毒跌入眼睛的侵蚀。” 安格尔波达将乞求的眼神望向海拉,但海拉温柔美丽的半张脸上显示出同情,而枯朽的半张脸上却看出的是冷漠。 “我的母亲,你想要我怎样呢?” “我想让你救出你的父亲,向神祇复仇。” “可是我的父亲做了许多对不起诸神的事。他曾借霍德尔之手杀死了巴德尔,还变成一个女巨人不愿意为巴德尔的复活流泪,这导致巴德尔永远地离开了诸神。” “这不是他的错,海拉。这是神谕的指引。”海姆达尔说,“因为有一道神谕曾说过巴德尔将英年早逝而在诸神的黄昏之后复活。所以你的父亲不过是遵照天意做事。” “那我们继续遵照天意!天意会决定一切。” “可是,你一直都在遵照天意,但有人却想着逆天行事。”海姆格尔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因为诸神企图杀掉我而终结掉诸神的黄昏。因为神谕里曾说诸神的黄昏以我吹响加拉尔号角为昭示。” “你说的奥丁?” “没错,除了他的授意谁还会杀掉一向勤勉忠诚的我呢?”海姆达尔说,“如果我被杀,那天意就会被改变。而你的父亲将永远陷入到毒液跌入眼睛的痛苦里,你的兄弟芬里尔也永远不能挣脱捆绑他的锁链。” 海拉微微动容,她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救出洛基,推动诸神的黄昏,帮助你的父亲完成复仇。也帮助你自己和你的兄弟完成复仇。” “容我再想想。”海拉话锋一转说,“你们远道而来应该饿了。我叫我的仆人为你们准备餐饭。” 海拉有两个仆人,她的男仆叫迟缓,女仆叫怠惰,他们总是走得极慢,这让人难以猜测他们会向哪个方向移动。 在过了许久之后海拉的两名仆人才为他们准备好吃的东西。 但是海姆达尔惊奇地望着海拉,因为她正执着一把叫做“饕餮”的餐刀在空空如也的盘子里吃着“饿”。 “你也许还没有理解尼福尔海姆的规则。” 海拉一边咀嚼着“饿”一边望着海姆达尔说,海拉透过海姆达尔的眼神早已看穿了他的想法。 第十四章 奥里克一行来到尼福尔海姆 奥里克、托尔和绪任克斯紧跟着来到了尼福尔海姆,他们走了二十二个日夜。 他们之所以比海姆达尔走得慢,是因为他们在刚进入地下世界时就遇到了劫难。 他们遇见了一条形似蚯蚓的怪物,他可以吐出黑色的泥土,这会让他们的眼睛短暂的失明。 在逼仄的空间里,奥里克一行都遭到了怪物的攻击。而奥里克的眼睛正中那黑色的泥土,尽管托尔用雷神之锤将怪物砸成了多个小节,但奥里克的眼睛受伤着实耽误了他们很久。 奥里克以为这个半路杀出的蚯蚓怪是尼福尔海姆之行的最大障碍,但是他没有意识到,这只是个很小的开始。 因为当他们到达吉欧尔河时,他们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又来了,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生灵。”莫德古德吼道。 “有没有听到他说“又”,姐姐?”奥里克悄悄问绪任克斯。 “听到了,想必之前有人来过。” “我猜是海姆达尔。” “很有可能。” 这时候,莫德古德继续吼道:“说,告诉我,你们是海拉的朋友。” “海拉是谁?”奥里克问托尔。 “冥界女神。” “女神?你也是神,那你不正是她的朋友吗?快告诉那具枯骨。” “我不是她的朋友。”托尔说道。 “那我们岂不是又要打过去了?” “正是这样。” “害,我还是个孩子,我已经累了。”奥里克叹着气,随即又朝着莫德古德说道,“说,怎么样才能让我们过去?” “凡是想从我这里经过的,都要让我吸他的血。或者,打败我。” 托尔二话不说举起雷神之锤就冲过去了。他将雷神之锤朝莫德古德的头查去。但是他的锤子却仿佛砸在空气里。 “在尼福尔海姆,一切都是虚空。”莫德古德说道。 托尔又一连挥了三四锤,每锤都正中莫德古德,每锤都落空。最后一锤所带的闪电穿过了水晶桥,将吉欧尔河的河水激起,莫德古德有意识地躲开河水。 “你看见那河水了么,奥里克?”绪任克斯问道。 “看到了。” “我看那枯骨好像怕这河水,不如我们用河水泼他。” 绪任克斯将舀起来的水泼向莫德古德,没成想到那枯骨非但没有因此而失败,反倒变成了一个俊美的男人。 他渐渐变成了肉身,原来白晃晃的骨头全然被包裹起来,他与凡人无异了。 正当绪任克斯和奥里克惊异于莫德古德的这种变化时,托尔又一次将雷神之锤砸向了莫德古德。 这一次雷神之锤并没有落空,他结结实实砸在莫德古德身上,莫德古德应声倒在桥上,翻入了吉欧尔河中。 奥里克一行踏上镀金的水晶桥,仅靠一根头发系着的桥梁晃动着,他们时时都感觉有掉下去的危险。不过,尽管这座桥在不断地晃动着,但他们依然顺利通过了。 过了吉欧尔河,一片树林映入眼前。这是一片与其他树木截然不同的铁树林,树林有钢铁般坚硬的躯干和钢铁的树叶,地上则寸草不生。 钢铁的树叶从高处垂下,密密麻麻的树叶纵横交错,俾欲穿过这片树林人望而却步。 “我们可以变小,从那些小的缝隙里穿过去。”托尔说道。 “喂!我不会变呀!”奥里克对着托尔说道。 “你真是麻烦。真不知道奥丁为什么会让你来。” “我也不知道,我本来活得快乐又幸福。” “你那样过日子也幸福吗?整天无所事事。”托尔质疑道,“在我看来,我最大的幸福就是与巨人斗争并战胜他们。” “姐姐,你瞧,有神认为杀人是他最大的幸福呢?”奥里克一脸讥讽地说道。 “宿命而已。”绪任克斯道,“快想想,如何从这里通过?” 托尔举起雷神之锤,但凡用智慧解决不了的问题,他总是会将物理作为默认选择。 所以他将雷神之锤朝铁树砸去,锤子碰到铁树的声音震耳欲聋。但仅仅除了声音之外,铁树再无任何变化。 “你们听见什么声音没有?”绪任克斯问道。 “这么大的声音,我耳朵都快被震聋了。”奥里克说道。 “我说的不是刚才的声音,我说的是一种凄厉地叫声,好像杜鹃啼血。” “我听到了。”托尔说道,“最好小心一点,要是我们死在这里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话。我可不想以后有人说,伟大的雷神托尔,死在了一群鸟儿的凄厉叫声中。” 托尔话还没说完,那铁树上就飞出了一群钢铁一般的鸟儿。 这群铁鸟径直朝托尔他们飞过来,当托尔一行趴到地面上时,那些鸟儿也并不刻意攻击他们,而是径直飞走了。 “铁树上的枝叶全部没有了诶。”奥里克率先抬起头,他望着眼前的铁树林说道。 “原来树叶是一群鸟儿。” 奥里克一行爬起来,趁着那群飞走的树叶还没有回来,他们穿过了铁树之林,来到了赫尔之门。 “进了这道门就能找到海姆达尔了吗?”奥里克问道。 “不知道。” “不会有什么危险?”奥里克站在门外面向里张望,赫尔之门里面仍然一片漆黑。 “有危险你先上。”托尔在奥里克后面推了他一把,奥里克踉踉跄跄地进入了赫尔之门。 突然,奥里克在漆黑的赫尔之门里望见了两个发着绿光的灯笼,它们似乎悬在空中。 “前面好像挂着两个灯笼诶。”奥里克没有回头对绪任克斯和托尔说道,“莫非冥界女神知道我要来了,对我表示欢迎?” “别天真了,你往前走走看看怎么回事。” 奥里克借着两个绿色的灯笼向前走去,绿色的光似乎并不能驱散黑暗。但是奥里克的双手却似乎触摸到了什么。 “有东西挡住了去路,软绵绵的,手感不错,还挺好玩,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奥里克回头对两位神祇说道,“好像是一根柱子。” 第十五章 巨犬加尔姆 正当奥里克在沉浸在软绵绵的柱子上,竭力想摸明白他面前的庞然大物究竟是什么时,那两只绿色的灯笼里却充满了怒火,伴随着一声狂怒的犬吠,奥里克倒在了巨犬加尔姆面前。 血盆大口朝奥里克张开,几乎要将奥里克整个都吞噬掉。这时候身后的托尔将雷神之锤朝加尔姆砸去,正砸在加尔姆的鼻尖上。 加尔姆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往后退了退,绪任克斯趁机将奥里克拖了回来。 “我又救你一命,小子。”托尔说道。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小男子唯有以身相许。”奥里克开玩笑似的说。 托尔白了一眼奥里克,随即又转向了加尔姆。加尔姆正在恶狠狠地望着托尔,随即它就朝托尔扑了过来。 这巨犬竟活生生将高大的托尔给扑倒了,托尔的雷神之锤支在加尔姆的脖子上以免加尔姆将他生吞。 绪任克斯又从背上卸下弓箭连着朝加尔姆射了三箭,第一支箭射向了加尔姆的眼睛,第二只箭射向了加尔姆的额头,第三只箭射向了加尔姆的肚子。 加尔姆抬起前面的两只腿将弓箭打落在地,托尔趁机从地面起来,他的雷神之锤里包含了太多的愤怒,所以这一锤子砸下去,黑暗的赫尔之门里被蓝色的闪电照亮。 奥里克和两位神祇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巨犬身上全是血迹,而奥里克和托尔的衣服上也沾染了血迹。 “我的手上全是血。”奥里克说道,“不会海姆达尔被这巨犬吃了!” “也不是没这种可能。”托尔摊手说道,“刚才我没注意,所以被巨犬扑倒了。但我有信心打败这条狗。” 托尔在漆黑里又高高飞起,他总试图用雷神之锤敲碎敌人的脑袋。 但显而易见的是,加尔姆虽然体型巨大却依然灵活无比,它的头总能轻而易举地躲过托尔的锤子并试图咬住托尔。 托尔与加尔姆斗了近百个回合依然难分难解,直到奥里克和绪任克斯举起了火把。 作为山林女神的绪任克斯可以任意取用时间的木材,所以他们为托尔照亮了战斗的环境。 现在托尔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加尔姆的样子了,而加尔姆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光吓到了,它望着两个火把身躯微微颤抖。 原来在黑暗中生活了许多年的巨犬将光明当作了怪物,习惯了黑暗的眼睛竟无法习惯光明。 所以颤抖着的加尔姆逃走了,它必须重又回到黑暗里去,因为只有黑暗才让它觉得舒适。 “我又一次凭我的聪明才智帮了你,托尔。”奥里克说道。 “你得不到火把,也不能把它点燃。”山林女神绪任克斯说道。 “那还得多亏我们漂亮的女神了。”奥里克说道。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向前方走去,愈往前走愈寒冷,这种寒冷显然已经超过了斯堪的纳维亚冬季的寒冷,能够将凡人冻死。 但两位神祇和奥里克尽管觉得寒冷无比,却依然没有大碍。只是奥里克将手中的火把靠得更近,以确保他的脸庞仍然暖和。 他们来到了一条极窄的河流之前,这条河流只有不到一米宽,但河里是鲜红的血液。奥里克和两位神祇轻而易举地跨过了这条河流。 紧接着,他们一连跨过了五条河流。 第二条河流出现在他们面前,河床上流过的是人的哀怨。 第三条河流流过的是疾病。 第四条河流流过的是人的悲伤。 第五条河流流过的是沉沦。 直到第六条河流,这里流过的是皑皑白骨。 等到他们跨过前六条河流时,一个并不幽深的沟壑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山沟里依然是河流,但这条河流流的是蛇的毒液。 河流上面夹着一座头发铺成的桥,每两根头发之间有着约摸一米的间隔。 奥里克一只手抓住托尔,轻轻地踩在被当做桥梁的头发上。 头发没有断,奥里克小心翼翼地度过桥去,他望了一眼桥下面的毒液之河,很多蛇正吐着信子望着他。 第八条河也在这样一个并不幽深的沟壑里,这条河里流过的是锋利的尖刀。 并且河流在此处尤为湍急,所以锋利的尖刀不时会高高跃起。女神绪任克斯的手臂就被这里的尖刀所划伤。 奥里克在绪任克斯被割伤的那一刻发现,受伤的女神显得楚楚可怜,反倒更增添了一份别样的美丽。 但是绪任克斯立马就处理了她的伤口,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同时,第九条河流也出现了他们面前。向沟壑里望去,第九条河流并没有水,而是一个干涸的河床,他们甚至可以望见皲裂的土地。 “原来干涸的河流才是最可怕的。”奥里克说道,“我以为血液、白骨、疾病、沉沦、悲伤、哀怨、毒液、锋刃任何一个都比干涸更可怕。” “干涸意味着什么也没有。”绪任克斯说,“其他的,尽管不好,但还有改变的可能。” “要是没改变的可能呢?”,托尔问道。 “那就会和第九条河一样——死去。” “但偏偏在死去之前又是最可怕的,对不对?”奥里克接着问道。 “对的,因为死去之前是最后的疯狂与挣扎。” 第十七章 战神提尔 托尔一行离开冥界之后,首先来到了米德加德。米德加德是人类居住的地方。 “你说我们这样走在大街上会不会显得很奇怪?尤其是你,托尔,怎么看你都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 “并不奇怪,因为我保卫了米德加德。我是他们的保护神,他们向我祈福,为我祭祀。” “可是你难道没有发现几乎所有人看到你都跑了吗?” “这正是人类的可鄙之处,他们从来都不识得真神,一方面期望得到神的保佑,另外一方面当神站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又敬而远之。” 这时候,他们目睹了一场人间惨剧。一个女人正在街头控告他丈夫的罪行。绪任克斯听得津津有味。 “神仙也对这种故事感兴趣?”奥里克(玩家)问绪任克斯。 “感兴趣啊!因为我首先是个女性其次才是神仙。赫拉、雅典娜也曾和阿佛洛狄忒比过美。”绪任克斯说道,“神也有爱憎,愤怒,孤独。” “你们要是喜欢这里,可以多留一会儿。”托尔说,“我得回到阿斯加德去,让奥丁再指派一位神祇给我们,因为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好,我倒很喜欢这里。”绪任克斯说道。 等到托尔走了之后,绪任克斯和奥里克继续在米德加德的街道没有目的的漫步着。绪任克斯留意着每一个路过的人和每一处建筑。 “姐姐,你好像对这里充满兴趣?” “是有些兴趣,因为爱琴海和这里大不相同。来到这里我仿佛来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那爱琴海又是怎么样的呢?” “哪里有数不清的城邦,星罗棋布的岛屿上,每个城邦都像是一座孤岛,因此城邦之间显得那样不同,有些城邦穷兵黩武,有些城邦则自由和平。” 绪任克斯和奥里克闲聊着的时候,托尔已经到了奥丁的宫殿。 “你怎么回来了,托尔?”诸神之父多少有点关切。 “我们受到了太多一些阻碍,海姆达尔远比你想象的聪明。”托尔说,“我们在希敏约格没有找到他,当我们追到约姆海顿时,他又逃到了冥府。而我们在冥府,显然遭到了海拉的仇视,因为她让无尽的死尸包围了我们。” “你是说海拉和海姆达尔站在了一起?” “这我不知道,只是我们这一路上总能遇见对抗。诸神之父,我们不是站在正义这一边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一件事是简单的。” “正是这样的。” “也许我可以再派给你一个帮手。”奥丁一边说一边带托尔走进了另外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的一面墙壁上吊着一些由红线系着的玉牌。 托尔吃惊地望着,说:“这里我从来没来过。” “因为这里记载着诸神的命运。”托尔这时才看见在诸个木牌之间,有一个空着的位置。巴德尔的名字写在墙壁上。 “神死亡的时候它对应的玉牌就会掉落,他的名字就会被刻在墙壁上。” “这些牌子上什么都没有。” “诸神的名字都写在玉牌的背面,有且只有我可以看穿诸神的一生。” “可是你叫我来这里干什么呢?” “这是神意。”奥丁说,“你随便翻一个牌子,翻到的人将助你一臂之力。” 托尔挠了挠头,选了一块牌子。 “你希望他是谁,托尔?” “最希望是你,再次是弗雷。” “你翻到的是我们的战神提尔。”奥丁看见托尔似乎有点失望,“这是命运的选择。” “好,我相信命运的选择。” 托尔仍然显现出不满的表情,这是因为提尔只剩下了一条胳膊,而托尔始终觉得一个残疾的神祇未必能够帮到他。 提尔为什么会残疾呢?这与洛基与女巨人安格尔波达生的恶狼芬里尔有关。 在洛基的三个孩子出生时,奥丁就命令托尔和提尔从约姆海顿将这三个孩子带回来,第一个就是恶狼芬里尔,那时候他还很小,但是他每天都在疯狂生长。 众神为了巨狼芬里尔不给众神带来灾难,于是试图用镣铐将芬里尔捆绑起来,但是众神所造的绳子都被恶狼芬里尔挣断了。 于是,奥丁最后和矮人做了一笔生意,矮人答应帮助奥丁造一根挣不断的绳子,但矮人提出要求说,造这根绳子必须有猫的脚步声,女人的胡子,山的根,熊的肌腱,鱼的呼吸和鸟的唾液。 奥丁一一许诺了他们,但自从造完了这根名叫格莱普尼尔的绳子之后,以上六样东西就永远地从世间消失了。 众神想要欺骗恶狼芬里尔套上格莱普尼尔,但是芬里尔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众神的狡诈。他不愿意再套上任何绳索除非有神祇愿意将手臂伸进他的嘴里以确保众神不耍诡计。 将手臂伸进芬里尔嘴里的正是提尔,而众神也如愿以偿地囚住了恶狼芬里尔,对众神失约怀恨在心的芬里尔便咬断了提尔的手臂,使他变成了一个独臂的神明。 作为战争之神和正义之神的提尔,在战争方面遭到了托尔的怀疑;而在正义方面也遭到了洛基的怀疑,因为他的独臂总让洛基觉得提尔偏袒一方。 不过当托尔见到提尔时,他还是跟提尔说:“老朋友,能够得到你的帮助我们一定会尽快胜利的。” 提尔只是笑着不说话,因为在每做一件事之前,他都会受到良心的拷问,问他这件事是不是正义的。但是事情没有做完之前,他永远不知道他所做的事是否正义,哪怕这是奥丁交给他的活计。 托尔和提尔赶回了米德加德,他们遇见奥里克和绪任克斯时,托尔率先问道:“你们俩不会一直在这里漫步,还没有停过?” “我想正是这样的。”绪任克斯答道。 “这是提尔,我们的新战友。” 绪任克斯和奥里克与提尔互相介绍了一番,于是战神提尔也走上了追杀海姆达尔的路。 但是提尔并没有得到像奥丁对托尔的叮嘱那样,只让提尔暗中帮忙,不要直接参与诛杀海姆达尔。提尔揣测,奥丁的心意已经变化了。 第十九章 提尔锋与凤剑 提尔到来以后,托尔明显对他们闯冥府有了信心。因此在三位神祇和奥里克会合之后,就再次进入了冥府。 提尔一进入冥府就将提尔锋提在手上,这把锋利的宝刀同样是矮人所打造的。 但是奥丁曾经威胁了矮人,所以矮人在打造这把剑的时候赌下了咒怨: 提尔锋出鞘必见血,它会带给持有者无上的荣耀,但也会让持有者遭遇灾祸。 显而易见,提尔因为拥有这把剑而遭遇到了断臂的灾祸,然而也正是这把刀让提尔成为了战神,可以司正义。 倘若提尔锋有朝一日落入居心叵测的生灵手里,那正义将荡然无存。 现在提尔已经将提尔锋从刀鞘里拔了出来,自从他断臂后长久闷在英灵殿里,那样苦闷的日子不是战神所能受得了的。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敌人。但是他好像着了魔一样,眼睛里都是杀气。 加尔姆犬在赫尔之门里狂吠,提尔提着宝剑大踏步走了进去。 “小心一点,提尔,我和这只狗打了百回合。还是靠火光才将他哄走的。”托尔在后面拽了一把提尔。 提尔笑笑,并不理托尔,他依然提着剑向前走去。 这时候加尔姆冲了上来,提尔刀光一闪,加尔姆便死去了。加尔姆的头和身子分离,眼睛里绿色的光渐渐消失。 “我的提尔锋终于饮血了。”提尔有点兴奋地说道。 “哇,你比托尔厉害多了。”奥里克说道,“果然大佬都是后面才出场。” “孩子,有了新欢也勿忘旧爱。神给你的忠告。”托尔说道。 “你这把刀好像有些问题。”女神凭着她敏锐的观察力说道,“我可以感觉你把刀拔出来的时候腾腾的杀气,如果我们不是你的伙伴,你一定会连我们都杀掉的。” “会的。”提尔说,“提尔锋会让人入魔。所以一种罕见的玉做了刀鞘,这样只要我将提尔锋插入刀鞘,就可以净化我的杀戮,让我平静。” “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你控制着剑,有一天你会被剑控制。” “没有。因为我必须拥有这把刀,杀戮有时候是为了维护正义。” 说话间奥里克和三位神祇进入了海拉的宫殿,无尽的死尸又像以往那样将他们团团围住。 在海拉的宫殿里,女仆怠惰将提尔一行闯入的事报给了海拉。 海拉自信单单凭借死尸就可以困死奥里克和三位神祇。但是当提尔锋再次出鞘时,死尸却遭遇了更加悲惨的命运。 提尔锋的刀光触及的地方,死尸皆烟消云散。所以提尔朝着四个方向挥出四道刀光,所有的死尸都被刀光毁灭。 至于那些新生的死尸,也被挡在了刀光形成的围墙之外。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提尔和托尔,搅得我这冥府鸡犬不宁,鬼哭狼嚎。” 海拉坐在埃琉德尼尔宫殿的麒麟状的檐角上,双手拄着腐之鞭。腐之鞭像一柄宝剑,插入了埃琉德尼尔宫的黑瓦里。 “海拉,我们是来找海姆达尔的,与你无关。” “你们诛杀莫德古德,血染加尔姆,又让无数的亡灵不得再生,这哪一件与我无关?” “喂,你讲不讲理呀?”奥里克喊道,“要不是你的手下阻碍我们,我们至于杀掉他们吗?” “那私闯冥府又是什么道理?” “海拉,你听着,我们是奥丁派来的。”托尔说。 “奥丁统治阿斯加德,而尼福尔海姆是我的地盘。”海拉说,“天庭他做主,冥府我为王。” 海拉从房顶冲下来,腐之鞭盘在她手里像一条巨龙。 海拉丝毫不畏惧以一敌四,她轻而易举地躲开绪任克斯射向她的箭,将骑着凤鸟打算从后面偷袭的奥里克卷入鞭中,扔出百米开外。 腐之鞭软如锁链缠住雷神之锤,硬如宝剑与提尔锋争锋。 在奥里克和三位神祇都被击倒之后,海拉将腐之鞭刺向奥里克的心脏,毫厘之际凤鸟变化成了一把剑将腐之鞭击退。 “哇,好漂亮的剑。”奥里克从地上爬起来说道。他将凤剑从地面上捡起来,立马获得了一股与众不同的力量,这力量使奥里克化身成了一位武士。 这时候奥里克眼前幻化出一组四言诗: 浩汤北冥,有凤有凰。 凤败青羽,凰将相救。 凤生凰死,孤独成剑。 亦刚亦柔,亦凤亦凰。 与至刚的提尔锋不同,凤剑就像腐之鞭一样可以弯曲如鞭,也可以刚硬如剑。 当海拉再次冲过来时,持有凤剑的奥里克全然变了一副模样,他既可以在空中腾挪移动,亦可以持着凤剑与海拉作战。 这是因为宙斯暗中赋予了他神力。 奥里克与海拉交战正酣,托尔、提尔和绪任克斯皆来助战,有了凤剑的加持之后,海拉渐渐独木难支。 在海拉即将溃败之际四位英雄面前出现了团团迷雾,将奥里克一行控住了。 这是洛基所施的迷阵,他变成一只苍蝇飞在海拉的身边。 “你打不过他们了,不如想个聪明的办法。让他们在你这里完成三件事,如果他们顺利完成,就将海姆达尔交还给他们。” “我们怎么能这么对待海姆达尔?” “不,这只是缓兵之计。听我的。” 迷雾逐渐退去,海拉首先让奥里克他们停下来。 “我可以与你们斗无数个日夜,但这既不利于冥府也不利于你们。现在我想转换策略。” “什么策略?” “如果你们能够完成我说的三件事,我就将海姆达尔交还给你们。” “要是你说话不算数呢?”奥里克问道。 “我不是奥丁。”海拉嘲笑道。 奥里克和三位神祇商量了一下,只有提尔希望和海拉打下去。但当绪任克斯问到提尔是否有必胜的把握时,提尔决心听从托尔他们的意见,应对冥界女神和平的提议。 于是,冥界女神提出她的三件事: 第一,将翻落吉欧尔河的莫德古德救活; 第二,将巨狼芬里尔带到冥府替加尔姆看待海拉之门; 第三,找到纳尔弗的兄弟,变成巨犬的瓦利。 第二十章 拯救莫德古德 托尔不断地摸着自己的脑袋,当他听完这三件事后就惊奇不已。 托尔觉得前两件事相对容易,但第三件事就比很艰难来了。因为瓦利在咬死他的亲兄弟纳尔弗之后,就不知所踪,连奥丁也不知道。 托尔一行重新来到吉欧尔河,那座靠一根头发吊着的桥仍然在河上方摇摆着。 莫德古德就是在被他们泼了吉欧尔河的水之后,有了俊俏的躯体,但这俊俏的躯体同时又是脆弱的,当莫德古德拥有了这副皮囊之后就被托尔打落河内。 在一条流动的河里,去寻找一具很多天之前就落入水中的躯体,显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们只能沿着河流向下,希冀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将尸体挡住,或者莫德古德的尸体被冲到岸边。 奥里克一行沿着吉欧尔河走了许久,直到雾越来越重,他们相隔不到一米就已经看不见彼此的身影。 他们走着走着,吉欧尔河穿过了一个洞穴,他们也紧跟钻进去。 但是,蝙蝠向他们飞过来,吸血蝙蝠似乎很久没有吸到血液,因此它们发狂似的冲向奥里克一行。 密密麻麻的蝙蝠数不胜数,这时提尔又拔出了提尔锋,他几乎将整个岩洞里的蝙蝠都荡清了。 正当他们觉得已经解决了蝙蝠的困扰时,一只巨型蝙蝠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这只蝙蝠足足有一个成年人那么大。 提尔挥剑三次竟没砍到它。 巨型蝙蝠发出了一种异常的怪叫,这种刺激性的叫声让奥里克一行不得不捂着耳朵。 但是奥里克已经注意到旁边的河流开始翻滚,而岩洞也开始晃动,仿佛快要塌了一般。 “我们必须得尽快杀掉它。”提尔说道,“我们趁它声音停下的间歇一起上。” 等到蝙蝠声音停下的那一刹那,奥里克和三位神祇一起向蝙蝠进攻。 蝙蝠侧身躲过绪任克斯的箭,雷神之锤就朝它头顶砸下来,它惊险闪过去后又闪过了提尔锋,但是却被凤剑刺中了心脏。 “干得漂亮,奥里克。”托尔说道,“不过我有一个疑问,提尔,你怎么知道蝙蝠会停下叫声。” “你自己喊几嗓子就知道了。嚎叫也是件累人的事儿!” 奥里克一行继续向前走去,直到吉欧尔河流入了另外一处窄小的洞穴。 “这个洞就和老鼠洞一样大小。”托尔伸手比划着,“我们总不能觉得莫德古德从这个洞里钻过去了。” “但是我们沿着河流一路走没有遇见他。” “不会被刚才那只大蝙蝠吃了。”奥里克也伸手比划着说道,“那个蝙蝠体型和莫德古德差不多,有可能莫德古德顺着吉欧尔河流过岩洞时,大蝙蝠吸光了他的血,甚至将他生吞。” “瞧你这想象力,你一定偷喝了诗之蜜酒。”提尔打趣道。 “诗之蜜酒是什么?” “喝了诗之蜜酒,你就会有如此荒诞不羁的想象力。” “可是,莫德古德的尸体能去哪里呢?” “不知道。我们往回走!可能刚才有些地方我们没有细致的观察过,这地方雾太大了。”托尔说着,就转身往回走,这次他走在了最前面。 “都仔细点,别再错过莫德古德的尸体了。”托尔又提醒道。 托尔一行仔仔细细地往回走着,但依然没有发现莫德古德的尸体。 直到他们再回到那些死去的蝙蝠跟前时,原来的蝙蝠王已不再见,而一具骨头架子躺在一堆蝙蝠上面。 “肯定就是这具了。”奥里克说道,但他同时也感到疑惑,“但是刚才死去的大蝙蝠哪里去了?” “这太荒谬了。”提尔说道,“你能想象一个死去的人变成了一只蝙蝠吗?” “也许不是他变成了蝙蝠,而就像我说的那样,是蝙蝠生吞了他。甚至有可能,那只蝙蝠也本来和其他蝙蝠一样小,但是吸了莫德古德的血之后突然膨胀,变成了莫德古德一样大的蝙蝠,然后它终于将莫德古德生吞。”奥里克顿了一下说,“等它死了之后,莫德古德的骨头又从肉体里显现出来了。” “听起来是个好故事。”托尔和提尔都哈哈大笑道。 “你们刚才不相信我说的,现在还是不相信。”奥里克又转过头去问绪任克斯,“姐姐,你相信我讲的吗?” 绪任克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托尔就插了一句:“要永远保有怀疑精神。” “即使我们找到了骨架,但是怎么复活莫德古德呢?”绪任克斯说道。 “是不是给他的骨架重新泼上吉欧尔河的水就行了?”奥里克一边问一边将吉欧尔河的水泼向骨架。 “太荒唐了,如果一个人变成了骨架,给他泼一点水就会复活的话这个世界就不会有人死去了。”托尔说道。 “我泼了不行并不代表你不行呀!你才是杀死莫德古德的人,也许这里也讲究冤有头债有主呢!” “这就更加荒唐了,我没有参与造人,那是奥丁、洛基和霍德尔曾经的工作。” “你试试。”奥里克仍然不罢休地说道。 “我就试试,也不知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变得荒诞奇怪。”托尔将吉欧尔河的水泼向那具骨架,过了一会儿,他心满意足地向奥里克说,“孩子,你看,我和你一样,并没有让他复活。” 但是,奇迹发生了,当托尔说完话,约摸过了一刻钟之后,莫德古德复活了! “托尔,谢谢你救了我。”那具骨架站起来,朝托尔鞠躬。 “我救了你?” “是的,正是你救了我。你向我泼了吉欧尔河的水。”莫德古德说,“因此你和我两清了。” “奥里克也泼了。” “不,只有你才可以,因为所有的恩怨都有当事人,只有主人才能够化解。” 托尔转过头来诧异地望着奥里克说:“你一定得到了神祇的指引,否则你不能次次在这么荒唐的猜想中得到答案。” “也许。” 奥里克摊摊手得意地说道。 第二十一章 恶狼芬里尔下冥府 芬里尔是洛基与安格尔波达的所生的孩子,是海拉的哥哥。 当海拉提出将恶狼芬里尔从阿斯加德带到尼福尔海姆时,托尔一行并没有多想。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这实际上是洛基的阴谋。 在救活莫德古德后,奥里克就和三位神明商量如何完成第二件事。 托尔的提议是由他和提尔前往阿斯加德带回芬里尔,奥里克和绪任克斯留下来,观察冥府的动静。 “尽管我已经受够这样的日子了,但是我依然得这么奔波着。”托尔抱怨着,“我的山羊咬牙者跛了脚,它不再像以前那样跑得快了。” “你抱怨起来像个怨妇,托尔。”提尔说着,也坐在托尔的战车上和托尔一起离开了,“等我们回来。” 奥里克和绪任克斯被作为宾客接待,海拉对他们彬彬有礼。 但是洛基却偷偷跟海拉提议说,不如趁提尔和托尔不在,先将眼前这两位杀掉。但是海拉认为这样做并不光彩,所以拒绝了。 奥里克现在变得无所事事,所以他对绪任克斯产生了认识以来最强烈的好奇心。 “姐姐,奥林匹斯的神也会恋爱结婚吗?就像托尔和他的妻子希芙那样。” “会的。众神之王宙斯就和赫拉结婚了。”绪任克斯说道,“除了婚姻之外他还拥有很多情人。” “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呀,姐姐?” “我没有。”绪任克斯一脸平静。 “你这么漂亮,就没有其他的神明爱上你吗?” “可能有。” “我猜一定有。” “有什么关系呢!我更喜欢一个人在山林里生活。” “不孤独吗?” “习惯了就不。” “也是哦。我在北冥之海长大,甚至不常见到人的。”奥里克说,“我从小和凤鸟生活在一起,从小便觉得我为什么和身边的生灵不一样,直到后来我乘着凤鸟出去游玩,才意识到有许多和我一样的生灵。” “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开心了很多?” “不,我多了一些失落,就是那种感觉自己不再独特的失落。” 绪任克斯莞尔一笑,也许她觉得他太可爱了。 且说托尔和提尔回到了阿斯加德,他们将海拉的要求告诉了奥丁,奥丁允许了。 不过奥丁叮嘱托尔他们将芬里尔带到尼福尔海姆就行,但不要解开捆绑在芬里尔身上的锁链。 芬里尔被囚禁在阿斯加德一处幽深的宫殿,这个宫殿常年来无人打扫,灰尘已经铺满宫殿。 芬里尔巨大的爪子一次次踩出灰尘,留下巨大的脚印,但脚印也被灰尘一次次覆盖。 “芬里尔,你还记得我吗?” “我记得你,你的断臂正是拜我所赐。” “你只记得你对我的荣耀或者说伤害?你已经完全忘了我曾经为你送饭,和你是朋友?” “我当然记得。但是诸神欺骗了我,而你正是他们的一份子。比起你的恩惠来,很显然欺骗更刻骨铭心。” “你被绑在这里有多少年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记得极光出现过上百次了。” “那你想离开吗?” “你要放开我?” “也不全是,只是给你换个地方。” “换到哪里去?” “尼福尔海姆。” 芬里尔思忖着,他可以趁换地方的时候逃脱。于是他便爽快地答应了提尔的请求。 “我愿意跟你们去尼福尔海姆,但是你得解开束缚我四肢的锁链。真不知道那些矮人为什么这么厉害,他们可以造出如此牢固的家伙。”芬里尔说道。 “我不能帮你解开锁链,因为这是奥丁的意思。” “那我怎么去尼福尔海姆?” “我们将你放在托尔的战车上,载到尼福尔海姆去。” 芬里尔眼见自己逃脱的想法要落空,于是它恶狠狠地扑向了提尔。 他的血盆大口几乎要将提尔吞噬,但托尔不像提尔这样好耐心,他将雷神之锤砸在了芬里尔的头上。 “要不是我必须得把你活着带到尼福尔海姆去,我就将你杀死在这里。”托尔有些愤怒。 芬里尔刚才还纵横跋扈,这一下子就变得温婉顺从起来。他乖乖地跳上托尔的战车,跟着托尔前往里尼福尔海姆。 “你们终于回来了。”奥里克抱怨道,“这个地方阴森又冷,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这里本来就不是人待的地方,这里是死人待的地方。”托尔说道。 “这只狼好大啊!” “这已经是变小的他了,否则他可以吞掉日月。”提尔说道。 奥里克和三位神祇将芬里尔带给了海拉,海拉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该去完成你们的第三件事了。” “我感觉我们像海拉的仆人,她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得干什么。”奥里克说道。 “最后一件事了,我只希望这是最后的奔波。”托尔说,“我已经累了。” 海拉等到托尔一行离开之后,便问芬里尔:“你认识我吗?” “我们是亲兄妹,不是么?” “正是,我的哥哥。” “可是我们的命运却大相径庭,你看你坐在这豪华的宫殿里,无数死亡的人都向你朝拜。而我,被困在阿斯加德,过了几百年,我才从那里出来,但是又步入了新的囚笼。” “你来到我这里了,怎么还会是囚笼?” “只要我的四肢被束缚着,哪里都是囚笼。” “我亲爱的哥哥,我可以帮你解开你的束缚,但是你得答应你必须不问缘由的听我的话。” “我答应你,出于我和你的血缘,我无条件的相信你。” 海拉听芬里尔这样说话,于是她将腐之鞭甩向那锁链,锁链渐渐地被腐蚀掉了。 “你自由了。”海拉说道。 第二十二章 寻找瓦利 托尔站在海拉宫殿之外,茫然地望着四方。 “你是不是对找到瓦利没有信心,托尔?”绪任克斯问道。 “没有,我只能确定他从囚禁洛基的幽深的山洞里跑出来之后再也回不到那里去。” “可是他能去哪里呢?” 托尔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你们不是都是神吗?你们应该可以未卜先知?”奥里克问道。 “只有弗丽嘉可以。”托尔答道,突然托尔变得兴奋起来,于是他接着说道,“对呀,我们找弗丽嘉就可以了。” “那我们又回阿斯加德去?” “不,我可以现在就将讯息传达给她。”只见托尔闭目凝神,约摸一刻钟后,托尔睁开眼睛,说道,“弗丽嘉给我留下了一个谜语,她说谜语中隐藏着瓦利的去处。” “什么谜语?”奥里克急切地问道。 “王朝英雄曾咬去狼的舌头。”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位未卜先知的神留给我们的?”奥里克一脸问号,“这也太草率了?” “托尔,你好好想想,这也许只是个很简单的谜。”绪任克斯说道。 “我对人类历史一窍不通。” 绪任克斯又将目光投向提尔,提尔摊摊手表示他也一无所知,但是他顿了一会儿说道:“我想有一位神明对人类王朝耳熟能详。” “布拉吉?” “正是他。” “但是他一向是个吟游诗人,我们同样找不见他。” “他总比瓦利好找多了。”提尔说道,“我听说最近在阿尔弗海姆有一个诗会,那是光精灵打算献给弗雷与芙蕾雅的诗,布拉吉应该会去那儿。” “我们不妨撞撞运气。”托尔说道。 当托尔一行来到阿尔弗海姆时,光精灵炫目的光彩就洒向远方来的客人。他们那样热情好客,丝毫不怀疑前来的人会对他们不利。 一个叫赛亚的光精灵热情地围绕着奥里克一行转圈,他说道:“我们这里正在举行诗会,赞美我们伟大的保护神弗雷以及他的妹妹美丽的芙蕾雅。但凡夺得桂冠的生灵将会获得光精灵制造的光环。” “这光环有什么用?” “光环在的地方,光明就在。光精灵的光环下,永远没有黑暗。” “可是我们不会作诗,我们是一位诗人的朋友。”提尔说道,“我们来这里与他会合。他叫布拉吉,你认识他吗?” 赛亚摇摇头说:“这里有太多的诗人,你们可以在人群里寻找你们想找的诗人。” 托尔一行跟着光精灵来到了一个广场,在这里正有许多诗人在比拼诗歌,而布拉吉正站在舞台中央诵着一首歌颂芙蕾雅的诗。 托尔刚想喊他,但是被提尔拦住了。 “现在打断他一定会惹怒他,不如我们听他朗诵完这首诗。”提尔说道。 等到布拉吉吟诵完他的诗歌,提尔赶忙迎了上去,他拍了拍布拉吉的肩膀说:“世上再也没有比你更会作诗的生灵了。” “提尔,你怎么在这里?”布拉吉问完提尔之后才发现托尔也在,“哦,托尔,你也在这里?” “你诵的诗真好。” “你们是专程来听我诵诗的?我猜一定不是。告诉我,你们来这里有何贵干?” “专程来找你的。”托尔说道,“我们想请你解答一个谜语——王朝英雄曾咬去狼的舌头。” “托尔,我现在没有心思想谜语,我想静静地听完其他生灵所诵的诗歌,等待光精灵将我的诗歌选为最佳,我便获得诗人桂冠的光环。” “可是,我们……” 托尔话刚出口,就被一旁的提尔打断了。他悄悄跟托尔说:“你还不了解布拉吉吗?他狂热的迷恋诗歌,在这样的场合,他根本无法思考其他事。” 于是托尔就像个受气的孩子,两只手撑着脑袋坐在一旁,提尔则陪着布拉吉倾听其他生灵的诗,布拉吉时不时地会对诗歌进行点评,听见好的诗他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听见糟糕的诗他也会悄声抱怨。 “姐姐,你喜欢诗吗?”奥里克坐在绪任克斯旁问道。 “没什么感觉。” “你这么沉默,也基本没什么喜欢的,神的生活都过得这么简朴吗?” “也许只有我这样!” “我听说性格里沉默的人都会在心底对事物划上符号。” 绪任克斯微微一笑,说道:“你不是一个人长大的吗?怎么懂这么多?” “因为我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呀!”奥里克说道。 奥里克和绪任克斯聊得很开心,提尔和布拉吉认真聆听诗歌. 只有托尔,他无聊坏了,于是他将咬牙者和磨牙者召唤出来,抚摸着两只山羊身上柔软的毛。 诗会持续了两天,在光精灵评委们激烈的评判中,布拉吉获得了桂冠光环。 托尔在布拉吉领取桂冠花环的每一秒里都迫不及待,终于,他看着他走下了领奖台。 但是瞬间布拉吉就被其他生灵围住了。那些诗歌爱好者都想让布拉吉切磋写诗的技艺。 但布拉吉没有忘记他的朋友们。所以他让诗歌爱好者们等他片刻,好让他帮助解决朋友的难题。 “久等了,托尔。”布拉吉说,“我想你得再重复一下那个谜语。” “王朝英雄曾咬去狼的舌头。” “人类经历了沃尔松格王朝、赫拉夫尼斯塔王朝等诸多王朝。”布拉吉念叨着说道:“王朝英雄也不胜枚举,有辛弗尤特,海尔吉,斯塔尔卡德……” “其中哪个咬去了狼的舌头?”托尔急忙问道。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布拉吉一边走一边沉思,“我想起来了。沃尔松格王朝的西格蒙德,曾咬去狼的舌头。” “他在哪里咬的?”绪任克斯问道。 “在约特兰旁的一片树林里,他的妹夫希吉尔曾将他绑在那里,企图让狼吃了他。但是他往脸上涂了蜂蜜,因此狼并没有直接吃他,在狼舔蜂蜜的时候他咬断了狼的舌头。” “不愧是桂冠诗人。”托尔兴奋地拍了一下布拉吉的肩膀,但他明显用的力气太大了。 “我们要去约特兰了,布拉吉。”提尔说,“祝你在这里玩得快乐。” “你们去那里干什么?那里如今只有怪物盘踞。” “不如用你的想象力写一首诗猜测一下我们的意图。”提尔调皮地说道,“别了,布拉吉,我忠实的朋友。” 第二十三章 希腊来客 托尔一行乘着战车来到了约特兰,沃尔松格家族留在这里的光辉岁月业已消失,沃尔松格宫殿遗址已经被一片茂密的树林所掩盖,只有偶尔残存的瓦砾曾经见证过那段历史。 “我走的时候听说这里有怪兽。”提尔说。 “提尔,我们活了这么多年了,什么怪物没见过。我不信还能有什么我没见过的怪物。”托尔说。 “这是一片新的树林,我们应该往西边走走,因为那边的林子明显存活了更多的岁月。”绪任克斯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托尔问道。 “因为我正是山林女神,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些了。” 托尔不再言语,他们跟着绪任克斯走进了一片更深的林子。 幽深的林子里不时传来各种鸟儿的叫声,有些鸟儿的叫声婉转动听,但有些鸟儿的叫声则凄厉悲惨,让人不寒而栗。 这时候,奥里克一行听到森林深处传来嘶吼声。 “像是狮子的声音,但是体型应该比狮子大很多。” “莫要说比狮子大,我就不信能比约顿海姆的那些家伙还魁梧。”托尔说道。 他们走得愈近,声音愈响亮。直到奥里克第一个望见了那怪物。 奥里克细细一看,原来那怪物是一条巨龙,盘踞在一棵参天大树上,足足有上百个头。 众人正想着如何不惊动他,但是百头巨龙已经看见了他们。 “欢迎闯入我的领地,我是拉冬,你们也许是神,也许是人?” “没成想到斯堪的纳维亚还有此种怪物?”提尔说道。 “不,你说错了。我并非生于斯堪的纳维亚,我的父亲是福尔库斯,母亲是大地的女儿勒托,而我曾在希腊过着安逸的生活。” “哇,姐姐,他是你们希腊的。” “我不认识他。” “我认识你,绪任克斯。你是否记得你和夜神的四个女儿是好朋友,而我正是帮着他们守卫金苹果圣园。我曾经见过你和她们一同进入圣园。”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绪任克斯问道。 “这都是拜赫拉克勒斯所赐!”百头巨龙变得暴戾起来,“他不但杀了我,而且还偷走了金苹果。正是这样一个恶贯满盈的人,在死后竟然还成了神。” “你不也好好活着吗?”奥里克((玩家)插嘴道。 “我能活着全仰仗于我的母亲,她向冥王哈迪斯求情,冥王才决定让我返生。但是他同样畏惧赫拉克勒斯,所以他将我放逐到斯堪的纳维亚,让我盘踞在西格蒙德曾经被捆绑的树上。” “死可以生。莫大的福报了,你应该满足了。”奥里克说道。 “不!”百头巨龙怒吼着,他巨大的声音让树林震颤,“你们和所有闯进林子里的人一样,都要为赫拉克勒斯的罪孽偿债!” 百头巨龙刹那间就盘踞在了高大的托尔身上,将托尔整个躯体都包裹了进去。托尔奋力挣扎着,却无法挣脱巨龙的身躯。 提尔和奥里克拔出刀剑朝百头巨龙砍去,巨龙却飞上天空,托尔被狠狠地从天上抛了下来。 托尔愤怒了,他将雷神之锤掷向百头巨龙,雷神之锤追击着拉冬,与拉冬在空中缠斗。 这时候托尔又飞到空中去,雷神之锤则回到了他的手里。奥里克和提尔也来助阵,绪任克斯拉满弓朝拉冬射去。 在拉冬将托尔撞落地上后,拔出已久的提尔锋砍掉了巨龙的一个头。 巨龙狂吼一声,疯了一般将提尔与奥里克撞飞。绪任克斯召唤来无根之树暂时挡在他们前面,趁机逃脱掉了。 “我们几乎赢不了他,托尔。”提尔说道。 “你不是刚才还砍掉他一只头吗?” “他有上百个头,砍掉他一只头比砍掉你一根手指头还没用。” “那我们怎么办呢?”托尔问道。 “反正我们也不是为了杀巨龙的,我们从=绕过他去,只要找见瓦利就好了。”奥里克说道。 “但是西格蒙德的那棵树就在巨龙身下。” “可是我们也并没有看到瓦利,不是么?也许他根本不在这里。”奥里克说。 “不,我相信弗丽嘉。”托尔说,“我们要做的就是杀了巨龙。” “我真不知道你这是为了公事还是为了报私仇。”提尔有点不满的说道。 “兼而有之。” “可是我们怎么样才能杀掉他?”提尔问道。 “我知道有神明可以杀掉他。” “谁?”托尔问道。 “赫拉克勒斯。”绪任克斯说,“拉冬第一次就是死在他手里的。我可以回到奥林匹斯山,请求赫拉克勒斯到这儿来。” “这是个蛮不错的提议。”托尔说,“我和提尔姑且留在这里,守着巨龙并寻找瓦利的下落,你和奥里克去奥林匹斯。” 绪任克斯点点头,她和奥里克一起飞入云端。 “我还没去过奥林匹斯山呢?那里与阿斯加德一样吗?” “不一样。你去了就明白了。” 当绪任克斯和奥里克离开之后,托尔向提尔抱怨道:“我一辈子都和巨人斗争,未尝败绩。但是现在,反倒时时落败。” “你战败的次数并不少,托尔,不要选择性遗忘。” “有吗?”托尔有点尴尬,于是他转移了话题,说,“真希望奥里克和绪任克斯快些回来。” 第二十四章 赫拉克勒斯再战百头巨龙 赫拉克勒斯是宙斯和阿尔克墨涅的儿子,因为曾受到宙斯的正妻赫拉的嫉妒与憎恨,赫拉克勒斯出生在人间并经历了诸多磨难。 在完成了十二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协助伊阿宋取得金羊毛并救出普罗米修斯之后,因为遭到妻子的误会,被妻子在衣服上涂毒害死。 赫拉克勒斯死去之后才进入了奥林匹斯山,成为了大力神。 绪任克斯和奥里克在前往奥林匹斯山的路上,奥里克一路都在不停地张望着。 当他们临近奥林匹斯山时,奥里克望着这座峻峭的山。 奥林匹斯山的十二个主神在这里都有宫殿,其中最为辉煌的当是众神之王宙斯的宫殿,他的宫殿在成荫绿树中闪着金光,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奥林匹斯山时,宙斯就在他的宫殿里会见诸神。 “那就是奥利匹斯圣山。”绪任克斯说,“赫拉克勒斯这会儿应该正在那里。” 他们降落在阿尔忒弥斯的神殿之前,阿尔忒弥斯似乎刚从午睡中醒来,她惺忪的眼睛里还没褪去睡意,就已经着着束腰的短裙和猎靴,背上弓箭打算去狩猎。 绪任克斯恭敬地向阿尔忒弥斯行诸神之间的礼节,但阿尔忒弥斯丝毫不顾及绪任克斯只是她的附神。 “亲爱的绪任克斯,你这么快就回来啦!在不见你的日子里,狩猎变成了无聊的消遣……” 她见到绪任克斯有说不完的话,但是当她看见绪任克斯身后的男人时,一下子就谨慎了起来:“绪任克斯,我记得你是忠贞的。” “他是奥里克,众神之王宙斯要我去帮助他。” “那你们怎么来这里了?”阿尔忒弥斯问道。 “因为我们在斯堪的纳维亚遇到了麻烦,曾经被赫拉克勒斯杀死的百头巨龙拉冬出现在了斯堪的纳维亚。” “那你们一定是来找赫拉克勒斯的。”阿尔忒弥斯拉着绪任克斯的手说,“我知道他在哪。” 阿尔忒弥斯指了一下西方的树林,说:“那片树林里有一片草地,他这会儿肯定坐在那里睡觉呢。你们知道他为什么睡觉吗?” 绪任克斯摇摇头,阿尔忒弥斯说:“因为阿波罗每天一大早就奏响他的竖琴,他弹得那么好听,让众神如痴如醉。但是曲子又那么漫长,所以当诸神听完时,都睡着了。” 阿尔忒弥斯掩面而笑,奥里克也笑了。 “行了,你们快去。我去打猎了。愿你早点回来。不要爱上这个小子。” 阿尔忒弥斯走了之后,奥里克一边和绪任克斯向草地里去,一边问:“刚才那个女神是谁呀?” “阿尔忒弥斯,我的主神。” “我以为她是你的伙伴呢。她看起来那么活跃那么可爱。” “是的,她一贯这样。” “你就严肃多了,姐姐。” 绪任克斯不说话,他们一起穿过了山林,来到了一片草地。果然,一位魁梧的神祇正在这里酣睡。 “我们等他睡醒,以防打扰神祇的美梦。” 绪任克斯话音未落,赫拉克勒斯就已经察觉到了有人前来,于是他睁开了眼睛,望见了绪任克斯。 “好久不见,绪任克斯,听说你去斯堪的纳维亚了。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因为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想请你帮助。”绪任克斯说,“你一定想不到,你曾经杀死的那头百头巨龙竟然活生生地在斯堪的纳维亚出现了,我们束手无策,所以我首先想到了你。” “是吗?我倒想去看看。” “这正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赫拉克勒斯从草地上站起来,奥里克连连为赫拉克勒斯魁梧的身材称奇。 且说另外一方面,托尔和提尔在树林里悄悄寻找瓦利的下落,而拉冬疯了似的在森林里穿梭,他也在寻找他的敌人。 托尔和提尔尽量避开拉冬,在等到他们的朋友和元首到来之前,他们俩不再和拉冬交战。 这倒不是因为托尔畏惧拉冬,因为哪怕比托尔更厉害的对手,托尔也有一战到底的勇气。 尽管托尔和提尔昼伏夜行,神出鬼没,但是依然被拉冬发现了。而卑鄙的巨龙从身后偷袭了摆尾撞翻了提尔和托尔,两位神祇还来不及起身,拉冬的一只头就伸向了托尔,而一只脚则死死地压着提尔。 巨大的嘴眼看着将要把托尔吞掉,托尔立马将雷神之锤变大,雷神之锤卡住了百头巨龙的巨嘴,但拉冬的舌头将轻轻一顶,便将雷神之锤顶飞了。 托尔的眼睛能看到的世界正在拉冬渐渐闭合的巨嘴里黯淡,他的力气完全使不上。他几乎觉得自己的生命要终结了。 但正当这时,拉冬的大嘴又再被搬开,原来是赫拉克勒斯。 他右手扳住巨龙的上颚,右手扳住巨龙的下颚,他竭尽全力,竟将试图合拢的巨嘴给扳掉了。 由于赫拉克勒斯用的力气太大,巨龙的上颚飞上了阿斯加德,下颚则入了尼福尔海姆。 巨龙惨叫一声退到后面一棵树上,“赫拉克勒斯,没成想到在斯堪的纳维亚依然会遇见你。那么就让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这时,赫拉克勒斯右手执着漆黑锃亮的长矛,右手执着纹有龙头的长矛,向绪任克斯一行说:“你们且退后,我一个就足够了。” 绪任克斯和奥里克将倒地的提尔和托尔扶到后面去,拉冬则百头并进,向赫拉克勒斯攻击。 赫拉克勒斯处于守势,他左手执着的龙首盾牌将飞快袭来的百头都格挡在外,尽管龙头一齐而来,但丝毫也没有伤到赫拉克勒斯。 不一会儿,赫拉克勒斯转守为攻,他的矛开始刺向拉冬的头部,拉冬竭力躲开。 但是赫拉克勒斯突然矛尖一转刺向了巨龙的心脏,巨龙来不及提防,被赫拉克勒斯刺穿。 巨龙嘶吼了一声,便被矛永久地钉在了曾经绑过西格蒙德的那棵巨树东边的第三棵树。 托尔拍手称快,说:“亲爱的朋友,你天生巨力,我爱了。不如你加入我们。” 赫拉克勒斯只是瞥了他一眼说:“祝你们顺利,绪任克斯和她的朋友们。” 然后赫拉克勒斯向绪任克斯道别,离开了斯堪的纳维亚。 第二十五章 海姆达尔的生死 赫拉克勒斯走了之后,托尔一行围绕着曾经绑过西格蒙德的巨树转圈,他们绞尽脑汁思考瓦利能够藏在哪里。 这时候奥里克拔出凤剑,在树上划了一个门洞,他轻轻地把划下的树皮拿掉,一只狼正在里面栖息。 “是瓦利。”托尔说。 “没错,是他。”托尔给这匹狼套上了一个项圈,将项圈绑在一条锁链上,拽出了山洞。 瓦利并不凶,自从他发疯咬死了他的亲兄弟纳尔弗之后,他就跑出了山洞,后来荒海之神怜悯他,将他藏在树洞里,永远地栖息。 但是今天他又被托尔拉出来了,这便是他终生不得安稳的宿命。 托尔一行再次来到海拉的宫殿里,他亲手将纳尔弗交给了海拉。 “现在你说的三件事我们都完成了。”托尔对海拉说。 “将海姆达尔带来。”海拉向她的男仆说道。过了很久,海姆达尔将男仆迟缓将海姆达尔带来了。 “老朋友,为了你我可吃了不少苦头。”托尔向海姆达尔说道,但是海姆达尔并不理会。 “海姆达尔是你们的了。但我不允许你们在冥界对海姆达尔做什么,尽快离开冥界。” 托尔白了一眼海拉,将被束缚着的海姆达尔带上了战车。 一路上托尔都在向海姆达尔诉说:“海姆达尔,你记得吗?我和你曾一同追过洛基。还有,我们一同大战过巨人。你耳聪目明,总能够为诸神提供最可靠的信息。可惜……” 托尔说着说着就渐渐眼睛泛红,他似乎要哭了。但海姆达尔始终一句话都没说。 “我们曾经有过那么多回忆。可是命运却让我和你敌对。海姆达尔。”海姆达尔依然不理会托尔,“你一句话也不说,我知道你对阿斯加德失望透顶了,因为正是你曾经热爱并且奉献的地方想要夺去你的生命。但是你不会怪我们,也不应该怪我们。如果阿斯加德需要我做什么的话,我一定义不容辞。” “行了,托尔,别说了。”提尔说道。 “你怎么如此狠心,他曾经和我们浴血奋战过。” “天意如此,神力亦不可改变。”提尔说道。等他说完之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带海姆达尔回到希敏约格,这是托尔所主张的,因为托尔主张在其他人拧不过他,便从了他。 在希敏约格的宫殿里,海德格尔依然一言不发。 “别当着我的面动手,奥里克,我希望你的剑只是划过他的脖颈,不要对他造成过分的摧残。” 托尔说完便和提尔离开了希敏约格,绪任克斯依然站在奥里克后面,因为她总担心有一些变数。 奥里克似乎不敢杀他,于是他闭上眼睛,但他脑子里都是血腥的画面。 他想到托尔刚才跟他说的话,又睁开了眼睛。凤剑闪过,海姆达尔倒地。 “托尔快来。”奥里克突然喊道。 提尔赶忙冲了进来,托尔慢悠悠地走着,悲伤让托尔迟钝。 “这个海姆达尔好像是假的。”奥里克说,“当我的剑划过他的喉咙,他倒地后变成了泥土。” “啊?”托尔惊奇地说,“这不是海姆达尔,我们被海拉骗了。” “这可恶的女神。”提尔说道。 原来被奥里克砍死的海姆达尔是洛基制造的,他除了不会说话之外,其他都和海姆达尔没什么差异。洛基有这样的本领,因为他曾经和奥丁一起创造了人类。 在尼福尔海姆,海拉的宫殿里,洛基、海拉、海姆达尔诸人正在欢庆,因为他们不仅得到了两个可靠的帮手,还戏耍了托尔一行。 他们酒杯碰在一起,碰碎了诸神的希望。 “我们取得了小小的胜利,但这场持久的博弈远没有结束。”洛基说道,“托尔他们想必很快就会发现他们带走的海姆达尔是假的,所以我们要做进一步的应对。” “我现在拥有了芬里尔和瓦利,我觉得我可以与他们大战一场,我未必会输给他们。” “这是最愚蠢的办法,我们可以通过一些谋略让他们自相残杀,或者借助巨人的手。而我们只需要躲起来。” “那我智慧的父亲,你有什么办法吗?” “提尔身上背着一把宝刀,叫提尔锋。” “你想要他的提尔锋,这未必比我的腐之鞭更厉害。” “听我说完,海拉。”洛基说,“据我所知,提尔锋虽然刚猛无比,但是害主。提尔之所以能控制提尔锋,是因为他专程用一种罕见的玉为提尔锋做了刀鞘。所以才能防止提尔锋害主。只要我们偷走提尔的刀鞘,那他们内部就一定会发生祸患。” “好主意。”海姆达尔说道。 “那么,我决定由我找合适的时机盗走提尔锋的刀鞘,你们先藏起来,不让托尔他们找到你们,尤其是海拉。” “我在尼福尔海姆还有一处宫殿,那里是我平时观光的去处,除了我,没人知道。”海拉说,“但是我智慧的父亲,你一个人去偷刀鞘,会给你带来危险。我不愿意你再涉险。” “没有一次伟大的复仇不需要牺牲,我的女儿。我意已决。”洛基的面容变得刚毅起来,自从他被救出来之后,他一改往日滑稽的面容,俨然成了一位令人畏惧的神明。 海拉便带着海姆达尔诸神前往了她的私人宫殿,只有洛基潜藏在埃琉德尼尔宫殿,静候托尔一行的到来。 托尔已经由悲伤转为愤怒,他发誓哪怕是海拉他也要将她碎尸万段。 提尔一如往常的淡定,他不知道,一场关于他的阴谋正在洛基的策划下实行开来。 第二十七章 疯狂的提尔 提尔的嘴里开始含糊其辞,他的瞳孔里燃着红色的火。 提尔从托尔的战车里站起来,一挥刀将战车和为提尔拉战车的一头山羊咬牙者劈成了两半。 “这他妈的太疯狂了,提尔。”托尔一行落在地上,托尔摊手说,“你得发誓说这不是你故意的,否则我一定得和你拼命。” 提尔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他的提尔锋已经砍向托尔。 “这家伙已经疯了。”托尔说,“我们得尽快制住他。” “你们抓住他,然后我让他睡去。”赫尔墨斯说道。 “提尔,你冷静一点。”托尔说道。这时候举起提尔锋的提尔似乎意识到了他的失控, “正是趁现在,将提尔抓起来。”赫尔墨斯吩咐道。于是托尔和奥里克从左右两端按住了提尔。 “提尔,注意我的法杖。他会让你安然睡去,做一个美好的梦。”提尔和赫尔墨斯的法杖对视了一会儿,便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他能睡多久?”托尔问。 “永久。” “总不能让他永远这么睡着?”托尔说道。 “让他暂时睡着,直到找到提尔锋的刀鞘。” “要是一直找不到呢?” “那就让他永远地睡着。”赫尔墨斯说道。 “这对他不公平,他没有死。他用这把刀立下了赫赫功勋,他是我的朋友,我的伙伴,他不能永远地睡去。” “可是一旦让他醒来,提尔锋将会控制他,到时候,不管是你,我,还是其他的生灵都会受到他的威胁。这是一把至刚之剑,他可以毁掉一切。”赫尔墨斯来说,“最好的方式就是尽快找回刀鞘。” “去哪找呢?” “你们守着提尔,等我将刀鞘带回。”赫尔墨斯从他的法杖上卸下一颗蓝色的水晶宝石,交给绪任克斯说,“你只需要每隔六个时辰将拨开提尔的眼睛,让宝石的光闪进提尔的双眼。” 绪任克斯仔细听着赫尔墨斯的叮嘱,赫尔墨斯便乘着风消失。 “他能去哪里找呢?他根本不是这里的神,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悉。”托尔忧心忡忡地说。 “不,托尔。”绪任克斯说,“赫尔墨斯是宙斯的使者,他知晓世上的一切道路,我们第一次来冥府,正是我向他问的道路。并且,他能够未卜先知。他一定是有足够的信心,才会让我们在这里等他。” “那就等呗,还能有什么办法!”托尔说道。 赫尔墨斯对着他的法杖,晶莹的水晶宝石里印出了提尔锋刀鞘所在的地方,原来狡猾的洛基将提尔的刀鞘交给了中庭巨蟒耶梦加得,耶梦加得将刀鞘吞在了自己的肚子里。 耶梦加得住在人间的一片汪洋大海里,他足以吞掉整个阿斯加德,所以奥丁将他困在大海里,让他绵延的身姿不能全部离开海洋。 赫尔墨斯也像洛基一样聪明狡猾,当他得知提尔锋的刀鞘在中庭巨蟒的肚子里时,他就思忖着该怎么样不费吹灰之力的拿到刀鞘,直到他想好了对策,才朝着囚住耶梦加得的汪洋而去。 绪任克斯按照赫尔墨斯的提醒,每过六个小时就让蓝水晶的光射进提尔的眼睛。 提尔则在一旁修他的战车,他一边修一边抱怨道:“等你恢复正常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奥里克将为托尔拉战车的山羊咬牙者的骨头按照托尔的吩咐卷起来,因为这头山羊将在第二天重新复活。 只要它的骨头还在,它便是不死的。 可是,就在赫尔墨斯离开第二天时,提尔突然从睡梦中醒来。 “嘿!我怎么睡着了?你们这么一群人在等我睡醒?” “你怎么醒来了?”绪任克斯惊奇地问道。 “我不应该醒来吗?” “不应该。”托尔说道,“因为你醒来要么是 你的灾难,要么是我们的灾难。” 提尔一脸疑问,托尔说:“如果你确保你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话,那我就要替我的战车和山羊讨个公道。如果你没有恢复正常的话,那么我们之间避免不了一场大战。” “你在说什么?我全然不记得了。” “装糊涂可不是什么聪明的办法。如果你还是一位正直的神祇的话。” 提尔的眼睛又着了魔似的,他摇摇自己的脑袋,尽力克制着自己,他将提尔锋扔出百米开外。 “我应该再睡会儿,否则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绪任克斯见情势不对,便赶快让提尔睡下。提尔紧闭着眼睛,但身体似乎不听他使唤。 他心里分明有一个声音在召唤他,对他说:拿起提尔锋来,我的英雄,只有提尔锋可以带给你无边的荣耀。 “他还是不太对,托尔。”绪任克斯说道。 “赫尔墨斯不是说只要蓝水晶的光射入他的眼睛,他就不会醒来吗?” “也许是我超过了时间,也许是我听错了他的话。总之,这都是我的失误。” “你不能这样责备自己,绪任克斯。”托尔说,“我和奥里克都听见他是这么说的。是吗,奥里克?” “是的,姐姐。你没有做错。” 但是一旁的提尔似乎再也控制不住,他忽地站起来,提尔锋飞回了他的手里。提尔锋的刀光向托尔三人砍去,站在两个人中间的托尔山躲不开,为提尔锋所伤。 奥里克手持凤剑与提尔打斗,绪任克斯将托尔扶到了后面去。 奥里克本就学艺不精,全靠凤剑自己的力量,本来勉强和提尔能打个平手。 但是入了魔的提尔更加威猛,刀刀有千钧之力,遂在一次格挡中被提尔连剑带人打翻在地。 提尔锋正要砍向奥里克的时候,提尔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奥里克,他的刀在离奥里克咫尺间停了下来,并且向奥里克喊道:“快走。” 提尔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心魔,托尔他们则趁机逃走。 受了伤的托尔坐在战车上包扎自己的伤口,绪任克斯则尽力减轻托尔的痛苦。奥里克望着提尔,提尔将提尔锋深深插入地面。 但是没过多久,提尔就又被提尔锋控制了,他提着宝剑,追击托尔。 磨牙者和咬牙者一直跑到了米德加德,在这里,提尔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灾难。 第二十九章 恶狼芬里尔 海拉的观光宫殿位于海拉冥界与尼福尔海姆的一个分界处,隔着一条鸿沟,对面就是无尽的冰雪世界。 这会儿洛基正在给海拉他们讲述他如何盗走了提尔锋并且将提尔锋刀鞘放进了耶梦加得的肚子里去。 他打赌托尔一行找不到那刀鞘。洛基的猜测其实并无什么差错,单单靠托尔他们几个自然找不见刀鞘。、 但是洛基没有想到的是赫尔墨斯已经加入了他们。这让一切事情变得轻而易举。 所以当洛基他们正在庆祝的时候,托尔一行已经来到了观光宫殿外面。 海拉已经感知到了有人前来,于是她说道:“我想我们的敌人已经解决了困难,因为他们已经前往这里了。” “他们这么快就来了?不会是已经将提尔给杀了?”海姆达尔说道。 “我出去看看。”海拉说道。 “你和芬里尔、瓦利一块出去,这样也许就会容易很多,。”洛基说道,“我们要做两手准备,如果你出去正是他们的话,那我就和海姆达尔、安格尔波达离开这里,越过金伦加鸿沟前往火巨人的家园——穆斯帕尔。” “好。如果他们都在的话,我未必能打得过他们。” “还有我呢,我一个就可以将他们一群人全部吃掉。”芬里尔说,“他们虽然用阴谋将我囚在阿斯加德许多年,但他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只有瓦利在一旁沉默着,他自从咬死纳尔弗之后就无比沉默。 “你们终究还是找到这里来了,托尔?” “你这无信誉的蠢货,竟然还敢再见我。”托尔暴怒。 “你说我无信誉?我分明将海姆达尔交给了你。” “你交给我的,不过是一堆泥土。”托尔说道,“我们都清楚,你何必装疯卖傻呢!” 海拉大笑道:“既然你们都发现了,那我就不与你们废话了。来,今天只有活着的一方才能够离开。” 于是海拉、芬里尔和瓦利冲向了托尔一行,提尔、托尔与海拉战斗,绪任克斯、赫尔墨斯则被芬里尔所缠住,瓦利则冲向了奥里克。 尽管身负复仇欲望的提尔战斗力提高了许多,但是他和托尔依然无法战胜海拉,仅仅数十个回合,他们就感觉已无力气可用。 赫尔墨斯和绪任克斯则为芬里尔所缠着,赫尔墨斯的法术也抵挡不住疯狂的芬里尔,他仿佛被压抑太久了。 只有瓦利没有多少战斗的欲望,他冲向奥里克也许就是为了寻求一死,因为当奥里克的凤剑刺向他时,他根本不躲,而是一副引颈受戮的样子。 所以奥里克刺穿了瓦利的喉咙。这时候瓦利仿佛得救了一般,沉默的死去了。 自从瓦利咬死纳尔弗的时候,事实上他就已经死去了。他常常心不在焉,在绑过西格蒙德的大树里睡去。 但是诸神对他的惩罚让他即使不吃不喝也能够活下去,所以瓦利一直活在咬死亲兄弟的阴影里。 奥里克正好刺了他一剑,让他永远地解脱了。 奥里克在杀死瓦利之后便过来帮助托尔和提尔,奥里克持着凤剑,这把和腐之鞭相抗衡的武器的确帮到托尔和提尔缓解了不少压力。 尽管他们未必能取胜,但是他们已勉强和海拉战成平手。 只是,赫尔墨斯和绪任克斯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因为芬里尔力大无穷,他们俩用尽法术也无法将抵挡芬里尔的攻势。 于是聪明又狡猾的赫尔墨斯心生一计,他跟绪任克斯说:“我们没必要和一只恶狼硬拼。” “你有什么办法吗?”绪任克斯问道。 “既然这匹恶狼这么喜欢横冲直撞,我们就多设一些屏障,然后将它引到一旁的鸿沟边,等他再撞碎我们的屏障时,就会掉入那深不可测的鸿沟里。” “赫尔墨斯一如既往地聪明。”绪任克斯说道。 于是赫尔墨斯用他的法杖设下一道深色的屏障,芬里尔用他的身躯撞了过来。 赫尔墨斯和绪任克斯便往后退去,隔了数百米,绪任克斯又用移树之法挡住芬里尔,芬里尔又冲破了他们的屏障。 每冲破一次屏障,芬里尔就骄傲一分,直到芬里尔志得意满。 这时,他们到了鸿沟的边缘,赫尔墨斯设了一道遮天蔽日的屏障,将身后的整个鸿沟都遮挡其中。 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芬里尔还是冲了过来。这一次,他落空了,掉入了鸿沟之中。 “想灭亡某人,必先让其疯狂。”赫尔墨斯说道。 赫尔墨斯在鸿沟边望着芬里尔,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金伦加鸿沟里。 这时候,赫尔墨斯正打算和绪任克斯赶回去,因为奥里克他们仍然再和海拉战斗。 但他们没有走几步,就发现奥里克和两位神祇已经节节败退,向鸿沟这边退过来了。 “我们同样把海拉引到鸿沟里去,让她从那里掉下去。” “海拉不像芬里尔,她明显更聪明,也许不会上这样的当。” “那我们就将她打下去。”赫尔墨斯说着便和绪任克斯都加入了战斗。 海拉以一敌五,开始有点力不从心。但好胜的海拉依然负隅顽抗。她飞过托尔的头,企图回杀,但是被托尔的雷神之锤架住。 提尔的提尔锋立马砍向了海拉,海拉抽回鞭子架住提尔锋,奥里克又将凤剑刺向了她。 正当海拉分心想要抵御刺向她的凤剑时,赫尔墨斯趁海拉分心,将法杖抛向了海拉。 那法杖似乎力发千钧,将海拉打飞到金伦加鸿沟里,海拉试图利用腐之鞭将她钓回来。 但是赫尔墨斯的法杖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海拉地身体之上,海拉动弹不得,深深地掉了下去。 过了半个小时之后,赫尔墨斯金伦加鸿沟里的法杖才回到他手里。 这时候他说道:“海拉已永远不能回来。我们可以继续去寻找要寻找的神祇了。” “可是他还会在这里吗?” “没有谁会坐以待毙的。”赫尔墨斯说话间擦亮法杖上的蓝水晶。不一会儿,赫尔墨斯便又说道,“我知道他的去处了。” 第三十章 金伦加鸿沟 摆在赫尔墨斯一行面前的是一条宽度、深度、长度都不可测的鸿沟,如何穿过这个鸿沟成了他们面临的难题。 “我们有咬牙者和磨牙者,你们都可以坐在我的战车上。甚至除了奥里克,都是神明,我们完全都可以从这里飞过去。” “不,从这里飞过去,面临着巨大的风险,因为我的法杖告诉我这不是一条可以轻易逾越的鸿沟。” “可是我们并未看到有任何风险。” “能看到的便不是风险了。”赫尔墨斯说道。 “不如让我先去试试,看看你说的风险是否存在。”托尔说道。 “可以的,但你务必小心。” 托尔乘着咬牙者和磨牙者,驶向了金伦加鸿沟的对面。托尔刚开始小心翼翼,但是走了一段路之后就变得骄傲起来。 他巴不得现在就回去告诉赫尔墨斯,赫尔墨斯说的风险并不存在。 当托尔刚刚掉以轻心的时候,磨牙者和咬牙者就双双失足了。战车在空中掉落,托尔感觉自己的神力根本用不上。 不过,赫尔墨斯早已预见了这点,所以他的法杖接住了托尔的战车,在托尔战车坠落的时候垫了一下,咬牙者和磨牙者才得以顺利返回。 “怎么样,托尔?”赫尔墨斯问道。 托尔则显得有点尴尬,但他依然比较大度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说道:“你是对的,赫尔墨斯,我不会再忽视你的意见了。”这时候托尔发现一旁的提尔情绪有点激动,便问道:“你怎么了?” “我只是激动,因为海拉终于死去了。” “这么长时间,你还没缓过来?” “我缓过来有什么用,那些凡人都因我而死。” “让过去的都过去!”托尔说道,“我们是造成了一些杀戮,但我们是为了正义而战。” “是为了正义吗?你告诉我,托尔。我不敢相信我们是为了正义。” “就是的,提尔。” 提尔的情绪似乎缓和了一点,于是赫尔墨斯说道:“海姆达尔去的地方,就是与尼福尔海姆相邻的穆斯帕尔。” “那里是火巨人所在的地方,他们能得到巨人的帮助?”托尔问道。 “你不要忘了,托尔。他们在约姆海顿同样得到了巨人的帮助。”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托尔说道。 “我们唯一度过这里的方式就是架一座桥,踩着桥过去。”赫尔墨斯说道。 “那得多少年呀?” “不用很久的。绪任克斯掌握了移树之法,以我们的法力很快就可以到达金伦加鸿沟的对面。” 于是,绪任克斯移来无数的树,而奥里克和其他神明则将这些树铺成了一座拱桥。 赫尔墨斯用他的法杖将树与树连接起来并且让他们深深地扎入金伦加鸿沟的两岸。 自此,尼福尔海姆与穆斯帕尔之间通了一座桥,但这座桥也并非随意就可穿越,因为距离之远同样让普通人望而却步。 可以说,赫尔墨斯他们用了一个笨办法才穿过金伦加鸿沟,但是洛基却显得更加聪明。 因为在面临金伦加鸿沟时,他已经对这里了如指掌。 原来金伦加鸿沟隐藏着巨大的魔力,这里会吸走一切路过的生灵,即使是神仙也会掉入其中。 所以磨牙者和咬牙者掉入其中并不是偶然的,而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而这也正是为什么赫尔墨斯要将拱桥的两端深深扎入两岸的岩石里。 那么,聪明的洛基在第一次路过金伦加鸿沟时,就发现鸿沟底部的吸引力就像磁铁的负极,与之不同的是这里可以吸走一切东西。 而唯一简便的办法就是穿一双像磁铁正极一样的鞋子。这样当飞越比金伦加鸿沟时就因为互相排斥而不会被吸走。 所以,洛基一行在度过金伦加鸿沟时脚下都踩着一双磁铁正极般的鞋子,这帮助他们尽快飞过了金伦加鸿沟。 但在越过金伦加鸿沟的时候,他们也发生了一点意外。 因为他们匆忙之中准备的鞋子并不合脚,所以海姆达尔在金伦加鸿沟正中央时,海姆达尔的鞋子掉了。 还要多亏洛基救了海姆达尔,洛基拼尽全力拽住了海姆达尔,这一举动差点导致海姆达尔与洛基同时翻到金伦加鸿沟里。 但聪明的洛基总能化险为夷,他变成了一艘巨大的带着两只轮子的船将海姆达尔载向了彼岸。 “洛基,万万没想到,是你救了我。”海姆达尔带着一种复杂的感情说道,“曾经我保卫的,正在伤害我;曾经我反对的,正在保卫我。在阿斯加德,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 “荒唐远远是你不能想象的。荒唐的年代就会有很多生灵付出荒唐的代价。”洛基说道。 “我们马上就到火巨人的领地了,他们的首领苏尔特尔前段时间曾经被托尔他们打败了。” “据我所知,苏尔特尔愈败愈强。”洛基说,“只要他不死,每战败一次,他的力量就增强几分。这就是火,吞噬一切的火,哪怕是失败与罪恶。” “所以,我们会遇见一个更强的火巨人吗?” “不止一个,因为穆斯帕尔是火巨人的家园,在这里,有无数个苏尔特尔一样的火巨人,如果他们联合起来,便可以用火摧毁世界。” 说话间,海姆达尔与洛基已经进入了火之世界穆斯帕尔,这是一片光明的世界。 火光让穆斯帕尔变成了不夜城,因为每一个火巨人本身就在照亮穆斯帕尔。 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穆斯帕尔是唯一一片没有寒冷的家园,米德加德有些凡人想来这里度过寒冬。 但长途跋涉的他们并没有得到期望的温暖,因为他们一进入穆斯帕尔,就被火巨人俘虏做了奴隶。 火巨人脾气也十分火爆,他们除了和其他巨人族交好之外,讨厌一切。 所以当洛基来到穆斯帕尔后,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才能够和火巨人顺利交流下去,以确保火巨人能够帮助他们。 第十六章 无尽的死尸 海拉原本没有想好是否要营救他的父亲洛基,面对海姆达尔与母亲的请求她一推再推,因为她不愿轻易与奥丁作对。 但是,似乎也无法拒绝她母亲的请求,所以她只能通过推脱的方式对此先进行搁置。 此刻海拉正犹豫着,因为海姆达尔和安格尔波达又一次向海拉请求,海拉同样和往常一样,先让海姆达尔和安格尔波达就餐, “我已经和你可怜的母亲向你请求过至少七次了。”海姆达尔说道,“莫非你这冥界的女王真的这么心硬么?哪怕你的母亲苦苦哀求,你也不愿意满足。” “我的女儿,你想想你可怜的父亲,他是如何日夜受到毒蛇的煎熬,而捆绑在他身上的锁链,正是你哥哥纳尔弗的肠子。” 海拉依然一言不发,这个时候海拉的男仆走到海拉跟前,悄悄跟海拉说:“有一个凡人和两个神祇闯入了尼福尔海姆,并且用恶劣的手段杀死了莫德古德,吓跑了加尔姆。我认得其中一个神祇,他正是托尔。” “托尔他们已经来了。”海拉跟海姆达尔和安格尔波达说。 “他果然已经追到这里来了。”海姆达尔说,“他从来都没有将冥界女王海拉放在眼里。” “杀我手下,吓我巨犬;擒我父亲,追我母亲。我势必要报这仇。”海拉愤怒起来了,她美丽的半边脸上尽是愠色,而枯败的半张脸上则裂开了缝隙,愤怒之火使她的皮肤皲裂。 海拉伸手在眼前画了一个圈,空中出现了一面镜子,透过这面镜子她可以看见托尔一行已经进入了海拉的宫殿。 这是一座没有生机的宫殿,任何来到这里的人都会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因为在斯堪的纳维亚一场远古的战争里,数百万的人曾在埃琉德尼尔宫殿上方的土地里丧生。 他们的血液与肉体在死亡之后渗透了土地,渐渐形成了这样一座宫殿,而能够住在这里的人必然就是亡灵的首领。 “我这就去将他们诛杀,让托尔的白骨镇守在吉欧尔河,用那漂亮的女神的皮囊来填满我枯败的半张脸,而那英俊的少年则要绞死在我的宫殿前。” “海拉,你未必是托尔的对手。” “说什么?”海拉暴怒道,“我是九大世界之一的王,而托尔不过是奥丁的一条狗。他拿什么和我对抗?即使奥丁亲自前来,我也未必怕他。” “但是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救出你的父亲,而不是在一场几无意义的斗争中杀死一位神祇。因为,我们的目的是杀死所有的神祇。” “海姆达尔,我真不知道你站在哪边。”海拉一边将拳头攥紧一边说,“不过这次我姑且相信你。我可以现在就和你去救我的父亲,但我也不会轻易放过托尔。” 海拉带着海姆达尔和安格尔波达离开了埃琉德尼尔宫殿,在海姆达尔的指示下,他们前往了羁押洛基的地方。 而海拉留给奥里克一行的,正是一个空旷的院子。 当奥里克一行进入埃琉德尼尔宫殿的第一道门时,身后的大门怦然关闭,四周都变成了严实的围墙。 朝他们走来的,是数不清的死尸与鬼魂。 奥里克和两位神祇正背靠背站着,两把火把照亮了他们目前的处境。四面八方涌来的,都是死尸。 “怎么办呢,托尔?”绪任克斯问道。 “不知道,我活了这么久,杀过那么多巨人,但是我从来没有和死尸斗争过。” “他们看起来走得很慢,仿佛也没什么攻击力。”奥里克说道。 “即使没有攻击力,他们也可以把我们踩死,” “让我先试试!”托尔说道,随即他将雷神之锤朝向他迫近的一个死尸砸去,那死尸瞬间便烟消云散。“好弱!” 绪任克斯和奥里克也试着用火把打击迫近的死尸,死尸同样烟消云散。 “果然好弱呀!连我都打不过。”奥里克竟然渐渐来了兴致,奋力挥舞着手里的火把。 然而,当奥里克的兴致散去时,他们只剩下了疲累。 因为死尸似乎是无尽的,而他们也是此刻才想明白这是海拉留给他们的消耗战。 海拉并不想杀死他们,或者说海拉想到的杀死他们的办法是将他们累死。 这阴险的办法也不是海拉凭空想到的,而是她这么多年来,面对无尽的死尸的忧愁所带来的。 尽管海拉的宫殿无尽大,可以收纳无尽的死尸,但海拉仍然为死亡感到惋惜。 她接纳了亡灵,但她也试着减少亡灵。只是,不断地杀伐与疾病让亡灵不减反增。 海拉也曾向奥丁请求,延长米德加德的凡人的寿命并且将脆弱的生命变得坚韧,但奥丁拒绝了。 奥丁告诉她说:“凡人不宜活得过长,长久的生命并不公平,这对大多数人来说意味着痛苦的延长。” 海拉不怎么认同奥丁的话,所以她表面上顺从了诸神之父,而暗地里却尽可能多的将亡灵收纳。 因为她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她可以让奥丁亲眼见识一下无尽的亡魂带来的更多的灾难。 到时候,她要看看奥丁如何手忙脚乱地应对他们。 很显然,奥丁还没有见到这一天,但是托尔、绪任克斯和奥里克却率先领略了。 此刻,他们三个已经累坏了,但是死尸依然在向他们涌来。 “我英明半生,没成想到最后要被累死了。”奥里克气喘吁吁地说道。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托尔。”绪任克斯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退出战斗并离开冥府。”绪任克斯说道,“我们用尽全力击退最前面一排的死尸,然后离开,奥里克注意乘好你的凤鸟。” 于是奥里克和两位神祇将他们之前的死尸清退,一并向地面飞去。 一面巨大的幕布压下来,绪任克斯用神箭的箭镞将幕布划透,三人才飞了出去。 埃琉德尼尔宫殿里,无尽的死尸哀号着。 “这真是一趟失败的冥府之旅。”托尔对于没有找到海姆达尔耿耿于怀。 “也许我们要找一些人帮忙了。”奥里克说道。 “我想是的。”绪任克斯赞同道。 “强大的托尔无所不能。” “但也有累的时候。”绪任克斯说道。 第十八章 海拉营救洛基 当托尔一行在冥府大战死尸的时候,海姆达尔就和安格尔波达母女一同前往了羁押洛基的地洞。海姆达尔走在最前面,他一贯是这样。 曾经作为神祇的最忠实的守护者,除了托尔,就是他冲在最前面了。如今也一样,下定决心反对奥丁与诸神的海姆达尔也依然走在最前面。他是永远的先锋者。 他们走过了众神走过的路,走了很久,但是他们用的时间远远比众神用的时间短。一是因为海姆达尔已经对路况熟悉,二是因为作为冥界女王的海拉与生俱来就有一种遁地的神奇本领,一旦她遁入地底下,她的速度就会是众神的二到三倍。 关押洛基的地洞并无任何特殊,因为在幽深的地底下,所以这里并没有任何戒备。奥丁这位智慧的神明也许没有想到会有其他神祇来营救洛基,因此绑着洛基的锁链——纳尔弗的肠子就是唯一的障碍。 当海拉进入地洞时,西格恩刚刚要去倒掉一碗刚刚接满的毒液,伴随着西格恩的离开,洛基无力的嘶吼声就已经传播开来。在嘶吼过无数个日夜之后,洛基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脸庞和身材开始瘦削,他的眼睛深陷,几乎已经失去了以往的机智。 “我的父亲呀,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海拉的悲伤里隐藏着愤怒,对于父亲深切地同情让她毫无戒备地冲向了父亲。但是兄弟的肠子铸成的锁链闪着诸神的光,将她击退。 不过,这可是强大的海拉啊!九大世界之一的领主根本没有将诸神这点微薄的法力放在眼里,她将腐之鞭甩向了洛基的锁链,锁链碰到腐之鞭的那一刹那,便因腐蚀而断开。另外一鞭,她甩向了盘在洛基头顶的毒蛇。 安格尔波达将无力的洛基扶起,锁链变回纳尔弗的肠子便掉落在地上,但是腐蚀并未停止,直到整块肠子都如溶液一样消融在土地里。毒蛇也掉落在地上并且慢慢腐蚀掉。这条毒蛇将永远不能超生,因为腐之鞭打过的生灵永远会在尼福尔海姆,受尽折磨。 西格恩和安格尔波达扶着洛基坐下。 洛基这时候才注意到了海姆达尔,他惊恐地喊道:“海姆达尔来了。” “不用怕,老朋友。”海姆达尔说,“我现在和你站在一方了。” “我一定要复仇。” “我们正是为了此事前来。”海姆达尔说,“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帮你复仇的计划,那就是保护我。因为在命运注定的那一天,我会吹响加拉尔号角。那时候诸神的黄昏就会来临。” “奥丁骗了我,奥丁骗了我。我曾经替他做事,但是他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我。我为他偷来希芙的金发,但是他让我生不如死。”洛基越说越百感交集,他所有的情绪爆发成了一首诗: 奥丁骗了我 以诸神之父的名义 以我的血兄弟的名义 将诸神的信誉 及对我的道义 草芥一样抛弃 我对着我忠诚的妻子西格恩 对着我爱恋的情人安格尔波达 对着我的女儿海拉 以及令人尊敬的海姆达尔 将这毒液一饮而尽 发下最为沉重的誓言 我要推进诸神的黄昏 我要加速诸神的灭亡 我要将阿斯加德变成炼狱 我要世上一切背信弃义的人 都像奥丁一样 被狗狼挖腹剖心 “我永远站在你的这一边,我尊敬的父亲。因为托尔闯入了尼格尔海姆,杀死了我忠诚的下属莫德古德。” “我也永远站在你这一边,我怜爱的情人。因为巨人与神祇本就不共戴天。” “我也永远站在你这一边,我敬爱的丈夫。因为我的忠诚已经表明了一切。” “我也一样,尽管我们曾经敌对过,但现在,我将毫无保留地帮你,因为那正是帮我自己。” 洛基用手肘支着头沉思着。 “不如先去尼福尔海姆。在那里可以谋划一切。”海拉似乎又看穿了洛基的想法,于是说道。 洛基思忖了一会儿,便答应了。 当他们回到海拉的宫殿时,院子里无尽的死尸依然在哀号。海拉的手掌里出现了一只杏黄的旗子,她将旗子朝着无尽的死尸一挥。死尸便全都消失了。 等到他们全都进入宫殿之后,海拉给洛基安排了一间特殊的卧室。这间名叫褪的卧室世上仅此一间,因为但凡躺倒这张床上的生灵都会褪去疾病与苦痛,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精神。 洛基在这里睡了两个日夜之后,他就已经恢复如初了。他深陷的眼睛又变得饱满起来,他憔悴的面容又变得精神起来,远远地望见洛基就可以感受到一股聪明劲儿,唯一与以前的洛基不同的是现在的他,眼睛里都是仇恨。 “这也许是漫长的博弈。”海姆达尔跟眼睛里满是仇恨的洛基说,“因为我们都被命运掌控着。也许我的号角会在明天被吹响,也许会在几年甚至几十年。” “我会让你活到那个时候的。” “嗯,不过我想应该不远了。奥丁也许已经预知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派托尔追杀我。那诸神的黄昏一定不远了。” “我不在乎远近,我只在乎那一刻的到来。” “会来的。”海姆达尔信誓旦旦地说道,但是他的表情明显变得悲伤了,因为他本身就是神明,诸神的黄昏也是他的黄昏。 第三十一章 奇美拉 “洛基,你在想什么?” “我在思考如何能够让我们顺利与火巨人交流,好让他们帮助我们。” “苏尔特尔早就和托尔结怨了。” “这远远不够。”洛基说,“我怀疑我们根本没有和火巨人交流的机会就会和他们大干一场。他们总是那么鲁莽,不分青红皂白的和神祇打在一起,这是一种宿命的仇恨。” “那我们怎么办呢?” “你忘了,我们有美丽的安格尔波达,她本身就是巨人。”洛基看向安格尔波达,说道,“也许你要去见见穆斯帕尔的首领苏尔特尔了。” “可是我应该怎么说?”安格尔波达问道。 “尽可能的让自己可怜一点,你可以告诉他约姆海顿遭到了托尔的袭击,你被迫逃到这里。在合适的时候,你再将我、海姆达尔以及西格恩介绍给苏尔特尔。” 安格尔波达答应着,她深深爱着眼前这个男人,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所以安格尔波达愉快地接下了任务。 洛基他们在穆斯帕尔的边缘隐藏起来,安格尔波达则一往无前,向着火巨人的领地去了。安格尔波达一路上望见了很多火巨人,他们过着安宁的生活,对突如其来闯入的山巨人并无任何感觉,他们只是自顾自地做着事情。 安格尔波达在一处洋溢着火之光辉的城堡里找见了苏尔特尔。 “我曾见过你,在约姆海顿。”安格尔波达说,“你就是伟大的苏尔特尔。” “正是我,可是我并不认识你。” “那没有关系,因为我曾亲眼目睹我的族人和你曾被托尔他们打败,而我逃到这里来,依然遭到托尔的追杀。” “托尔来这里了?”苏尔特尔坐在他会客厅的椅子上,听到托尔的名字立马直起了身板,“我正打算与他一较高低,没成想到他倒来找我了。” “我想他正是冲着你来的。”安格尔波达说,“但是我想也许你不一定能战胜托尔,所以我给你带来了几个帮手。” “哦?”苏尔特尔冷冷地说道。 “我有三位神祇朋友,他们……” 安格尔波达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尔特尔打断:“你说什么,你与阿斯加德的神祇有来往?”霎时,苏尔特尔便冲到了安格尔波达的面前。 “你现在想杀了我?” “没错,要不是看在我们都是巨人的面子上,你已经死了。” “洛基果然说的没错。”安格尔波达说道。 “他说什么了?” “他说火巨人苏尔特尔是个蠢货,除了与敌人硬拼之外没有任何谋略,还一直忽略朋友对他友善的帮助。因为你交朋友停留在狭隘的种族主义里,从来都不知道应该交一些与你种族不同的朋友来取长补短。” “我听闻过洛基的聪明才智,但是他没有任何理由要与火巨人站在一起。”苏尔特尔在听了安格尔波达的叙述后冷静了一些。 “以前他没有,现在他有了。你可以试想一下如果你被囚禁在幽深的地洞里,而你的儿子死在了你眼前,你还能与造成这些悲剧的人和谐相处吗?” “洛基在哪?我想见见他。” “他正和他最好的朋友海姆达尔以及他的妻子西格恩在穆斯帕尔的边界等着你邀请他们进入。” “你说还有海姆达尔,那个阿斯加德的守卫者?”苏尔特尔又有些着急了。 “我的朋友,你不要慌张。和洛基一样,海姆达尔也忠实的反叛阿斯加德。”安格尔波达说,“你想想如果你对别人忠心耿耿,而别人却想杀掉你,你还能继续保有忠心吗?海姆达尔正是看透了众神对他的利用,所才会出现在这里,援助你。” “可以将他们带来这里了。”苏尔特尔说道。 但是尽管有了苏尔特尔的口谕,洛基一行再进入穆斯帕尔火巨人领地时,遇见的火巨人无一不对洛基一行虎视眈眈。 当洛基一行进入苏尔特尔的宫殿时,苏尔特尔首先嘲笑了洛基和海姆达尔。 聪明又狡猾的洛基哟 你算尽天下 却被囚禁在幽深的山洞里 看着儿子们自相残杀 忠诚又正义的海姆达尔哟 你守望神域 却被诸神献祭 祈求你曾经的仇人庇佑 洛基并不理他唱诵一般的侮辱,而是直接跟苏尔特尔说:“如果你想战胜托尔他们,你必须得与我们合作。” “穆斯帕尔什么也不缺,我有无数的同胞可以战斗。” “但是我听说有一个火巨人在约姆海顿大败而归,那不是骄傲的苏尔特尔?” “那次我只是应索列姆之邀前去游玩,并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你们应该能想象,一个人去做客的时候,他总是应该显得彬彬有礼。”苏尔特尔解释道。 海姆达尔被苏尔特尔的话给逗乐了,他笑着说道:“我实在没有想到啊,你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巨人给自己找借口的时候反倒像个娇弱的女人。” “托尔他们啥时候来?”苏尔特尔转移了话题。 “不好说,有可能他们已经死在我的女儿海拉手下,有可能他们已经度过金伦加鸿沟,朝着穆斯帕尔来了。” “我会派火巨人守在穆斯帕尔的边界,注视着托尔一行的到来。” “这远远不够,苏尔特尔,他们一行有四五个人,个个都不好对付。我们要试着设计出一套策略来将他们击败。” “不,并不需要谋略。因为我这里有一位你们意想不到的人物。”苏尔特尔说着,一位狮头羊身蛇尾的怪物出现在了洛基面前,“这是奇美拉,冥王哈迪斯曾将她放在我的领地上。” “我爱火。”奇美拉说道,她一呼一吸之间吐出来的尽是火。 “你为什么会在希腊?” “因为我有我的仇怨与命运。” “我们有奇美拉在,万无一失。”苏尔特尔说道。 “我选择相信你,苏尔特尔。”洛基说,“不过,如果她失败了……” “那整个穆斯帕尔将同仇敌忾!”苏尔特尔攥紧拳头说道。 第三十二章 雅典娜 奥里克一行也顺利来到了穆斯帕尔,奥里克还没有来得及欣赏穆斯帕尔美丽的景色,就被几个火巨人给发现了。 洛基一行路过的时候火巨人们就已经虎视眈眈,但是他们迫于苏尔特尔的命令并没有做什么,现在当奥里克一行进入火巨人的领地时,那三个火巨人疯狼一般的就冲了上去,但他们明显低估了奥里克一行的实力。 不一会儿,两个火巨人已经为托尔和提尔所杀,当雷神之锤挥向第三个火巨人时,奇美拉出现了。她稍微一呼吸,空气里的流火就将托尔和雷神之锤烧退。 “以多欺少,不是神明该干的事。”奇美拉说道,“不过在我这里,你们可以一起过来,加上赫尔墨斯我也毫不畏惧。” 奥里克为这怪物的相貌啧啧称奇,便问道:“你怎么会长成这样?狮子的头,山羊的身子,蛇的尾巴。” “但凡高贵的生灵,总是与众不同的。”奇美拉说,“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如何与众不同。” 奇美拉一呼一吸之间火光就已经在奥里克一行之前蔓延。燃烧的火光像闪电一样瞬时闪过,但只要她呼吸不止,这些闪电似的的火光就不间断地闪过来。 托尔想要试试这火的威力,以明白他们面前的这头怪兽的真正实力。但是当火烧到托尔的时候,托尔却无法将这火扑灭。 赫尔墨斯想了很久,用法杖将托尔罩在一个透明的罩子下,直到托尔身上的火熄灭。原来奇美拉吐出的火与呼吸相关,只有当空气被隔绝时,奇美拉吐出的火才会熄灭。 “我不能将所有的空气都覆盖,托尔。”赫尔墨斯说道。 “要是这样我们就不能靠近这只怪物并杀死她甚至可能被她烧死。” 当他们正在思考对策时,奇美拉背生双翼,猝不及防地飞向奥里克,原来她的身上还有两只头,一只羊头,一只蛇头。只见那蛇头朝奥里克吐了一口毒液,奥里克连忙曲肘挡住,这时候蛇尾却已经缠在了奥里克的脖子上,将奥里克拖倒在地。 提尔见状,拔出提尔锋就朝着奇美拉的尾巴砍去,奇美拉这才松开了缠在奥里克脖子上的尾巴,一转身又对提尔吐了一口火。提尔连连后退。 “我们先离开这里,否则我们迟早得输给她。”赫尔墨斯说道。所以赫尔墨斯布下一片烟雾,扶起奥里克,一行五人都撤出了火巨人的领地。 等到他们走远了之后,赫尔墨斯说道:“我已经想到如何制服奇美拉,但我需要回到希腊请一位神祇帮忙,我只需要片刻工夫,你们在这里稍等即好。” 不一会儿,赫尔墨斯和一位女神一同回到了这里。奥里克只见到那女神前额宽阔,美丽的面庞上两眼如同绿宝石。 “这是智慧女神雅典娜。”赫尔墨斯说道。 雅典娜严肃且美好,她右手执着一根长矛,右手则执着盾牌。而雅典娜就是依靠这盾牌将奇美拉吐出的火挡在外面。也许当奇美拉第一眼看见雅典娜的时候她就已经认输了,因为奇美拉早已知道诸神之中,只有雅典娜可以挡住她吐出的火。 当雅典娜将奇美拉杀死之后,她说:“你们与火巨人之间还有一场大战,帕拉斯·雅典娜则会守护在你们身后,确保你们在与火巨人的战争当中获胜。” 这时候雅典娜突然隐身了,她站在云端观望着托尔一行和火巨人们的战斗。整个穆斯帕尔的火巨人倾巢而出,他们的首领苏尔特尔站在最前面,而洛基一行则在最后面,他们已经做好逃跑的准备了。 火巨人们蜂一般的涌来,绪任克斯用弓箭、赫尔墨斯用法杖、奥里克用剑、提尔用刀、托尔用锤,雅典娜赋予他们神力,让他们每一击都能够杀死一个火巨人。 而当十三个火巨人将奥里克团团围住时,这智慧的女神又洒下了浓雾,把奥里克从火巨人的围困里救出来并再赋予他神力,让他回去厮杀。 这时候赫尔墨斯说道:“我们不要只顾着与火巨人缠斗,应该有人先去追寻海姆达尔,托尔。” “不,我更喜欢留在这里战斗。”托尔说,“让提尔去!” 提尔于是召唤出他的坐骑雪鹿,飞过火巨人的头顶,如炬的目光望向大地,寻找着海姆达尔的身影。他看见地面上火巨人哥哥倒下,映红的大地像夕阳西下时灿烂的晚霞,不过提尔首先想到的是残阳如血。没错,这么多的死尸让提尔怀疑他是否在为正义而战。 他有一瞬间变得呆滞起来,但马上又恢复了精神。正在这时候,他看见了海姆达尔,令他惊奇的是,海姆达尔旁边的人竟是洛基。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他落在地面上,挡住海姆达尔一行的去路时,他确信眼前这个人就是洛基了。 “洛基?” “正是我,提尔。”洛基说,“你们曾经将我绑在地洞里,如今也要把海姆达尔杀死吗?” “我只是奉命来追捕海姆达尔的,至于其中缘由我一概不问。” “不想问还是不敢问?”洛基说,“提尔,我早就说你不配司正义,因为你正站在邪恶的那一方。” “不,我是正义的。” “你看看你身后的广袤土地,多少火巨人死在你们所谓正义的刀下。” “我只想带走海姆达尔。” “带走海姆达尔就是对正义最大的破坏,提尔。” 提尔陷入了深思当中,作为战争之神的提尔这个时候想到的竟然是放下屠刀,他说道:“你们走。” 提尔放任洛基一行离开了穆斯帕尔,这也是洛基算计到的。因为他知道提尔的内心有些优柔寡断,所以很好地利用了这一点。 他倒不是那么怕提尔,而是因为和提尔的斗争不过是浪费时间,等到托尔他们赶来,那就只能束手就擒了。所以他只言片语竟然说动了提尔。 这时候,托尔一行从后面赶了上来,只见提尔还是愣在原地。这时候提尔说道:“我见到洛基了。” 第三十三章 奥丁 托尔听到这个消息时瞪大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想我最近听到太多疯狂的事了。我记得,洛基还应该被囚禁在山洞里。” “谁说不是呢?可我确实看到了他。他和海姆达尔在一起。” “不行,我得冷静冷静。”托尔来回走动着说,“我简直不能想象,海姆达尔会和洛基在一起,他们曾是死对头,海姆达尔还曾追捕过洛基。” “我们曾经也和海姆达尔是朋友,可是现在呢?” 托尔突然间语塞了,因为按照提尔的这个逻辑,托尔一下子理解了为什么海姆达尔会和洛基在一起。 他沉思了一会儿,问道:“要不要把这件事向奥丁汇报?” “我想应该告诉他。” “这正合我意。”托尔说道。 于是托尔又回到了瓦尔哈拉宫。 奥丁正在至高王座上小憩,自从托尔一行追捕海姆达尔这么久还没有结果后,奥丁就开始变得慌张起来。 他不断在瓦尔哈拉宫里来回踱步。而当托尔快回到阿斯加德时,奥丁才睡去, 托尔望着熟睡的奥丁,他看上去白发苍苍,仅剩的一只眼睛让他的睡姿看起来有点凶悍。 托尔便坐在瓦尔哈拉宫殿里等待奥丁睡醒,但是他一心还思忖着追捕海姆达尔的事。 所以托尔故意将雷神之锤扔在了地上,物品跌落的声影吵醒了奥丁。 “不好意思,伟大的诸神之父,我原本无意吵醒你,但雷神之锤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你把海姆达尔抓回来了?”奥丁急切的从至尊王座上站起来。 “我非但没有把海姆达尔抓回来,我还发现了一件大事,所以向您回来汇报。” “什么事?” “洛基逃走了。” “这不可能。”奥丁说道,“除了阿斯加德的神祇之外没有人知道洛基被关在那里,并且没有几个神明可以解开捆绑在洛基身上的锁链并带他离开那里的。” “有一个人可以,但我想您把她忽略了。” “你说海拉?”奥丁沉思了很久才说道。 “正是她。” “该死!我确实把她忽略了。”奥丁说,“所以她救走了洛基?” “我想是她。”托尔说道,“她不仅救了洛基,而且她还伙同洛基和海姆达尔与我们为敌。后来,海拉被我们合力打下了金伦加鸿沟,但洛基依然在帮助海姆达尔逃亡。” “我要亲自去洞穴里看看。”奥丁说道,“你先继续追捕,洛基和海姆达尔都要追回来。” 托尔答应着离开了,这个时候奥丁突然嘱咐了一句:“小心洛基,他是个危险的神祇。” 托尔离开后不久,奥丁就驾着八足天马前往曾经囚禁洛基的地洞。 奥丁脚下的土壤已经发黑,经年累月倾倒蛇毒让这里弥漫着一股毒气。 在洞穴的正中央,还有纳尔弗的肠子被消融留下的痕迹。 奥丁现在十分确信就是海拉救走洛基了,因为他可以清楚地认出那痕迹就是腐之鞭腐蚀之后留下的。 奥丁试图将托尔告诉他的和她自己亲眼目睹地这些联系在一起,最终他得到了这样一个猜想:海姆达尔为了得到援助而许诺帮助海拉拯救洛基。 无论怎么样,他总是没想到促成这一系列时间发生的真正人物是他死去的儿子巴德尔,巴德尔的梦引导了海姆达尔这样做。 现在,奥丁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托尔和提尔身上,他只是期望着托尔和提尔能够顺利捕杀海姆达尔和洛基。 他一边沉思着一边在地洞里踱步,却不小心将西格恩的碗踢飞了。 那只呈了数多年蛇毒的碗终于寿终正寝,因为它飞过去撞在了囚禁洛基的岩石上。 奥丁离开了这里,当他离开之后,整个地洞都坍塌了。自不用说,这是被奥丁毁掉了。 而托尔回去之后,他首先发现那位美丽的女神已经离开了。 “雅典娜已经离开了吗?” “是的。”赫尔墨斯说道,“高贵的雅典娜已经除去了奇美拉。所以她已回到了奥林匹斯山,倘若我们再需要她的时候,她还会再回来。” “你都告诉奥丁了吗?” “说过了。” “他怎么说?” “他显得很奇怪,我发现自打我离开阿斯加德那天起,奥丁已经老去了很多。而当我将洛基和海姆达尔的事情告诉他时,他显得很平静。他只是让我将他们俩一道抓捕回来就行了。” “我觉得很正常。”提尔说道,“赫尔墨斯,你怎么看?” “作为最高的神,想必他有自己的考量。其他神明应该相信他可以处理好他的事情。”赫尔墨斯说,“所以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我以前以为只有人类世界时残酷的,现在我发现任何世界都是残酷的。”奥里克一声叹息,“既然这世间没有美好,我还要追求什么呢?” “有希望就有美好。”绪任克斯说道,“但我想我们应该去追洛基他们了,否则他们又跑远了。” “提尔,你为什么刚才没有拖住他们呢?”托尔又问道。 “我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离得很远了。” 提尔并没有告诉他们真实原因。 事实上他不仅听到了洛基动人的言辞,而洛基旁边梨花带雨的西格恩也软化了他的心。 “这像一场不知道终点的旅行。”托尔说道,“再精神的人也会累的。” 辽阔的天地间,后面是穆斯帕尔被屠杀的惨状,前面残阳如血。 五个影子被夕阳拉的悠长,后面是凄厉,前面是肃杀,一路走去,一路凛冽。 第三十四章 地母盖亚的愤怒 地母盖亚是最原始的神,她是宙斯的祖母,很多泰坦神祇都是地母盖亚所生,但是她同样生出了很多妖怪。 百头巨龙拉冬就是地母盖亚所生,狮首羊身蛇尾的奇美拉则是盖亚的儿子提丰所生。 所以当盖亚得知被她送出希腊地界的拉冬和奇美拉被杀之后,盖亚彻底愤怒了。 她将生命之瓶置在地上,其中的生命泉水流失殆尽,所以人间因此连着遭遇了三年谷物无法生长的灾难。 但这不是盖亚唯一的报复,盖亚也变得聪明了起来,因此她召回了自己的儿子提丰。 提丰是一位肩膀可抵到天,头可擦着星星,两只手臂能抱揽世界的巨神,长长的黑发之间,有一百条喷着闪电和火焰的龙,下半身是巨大的蛇,浑身覆有羽毛并生有一对翅膀,他走过的地方燃烧着把一切毁灭的地狱业火。 提丰的吼声也变化多端:有时作人言,有时如牛吼,如狮啸,如犬吠,声若奔雷,响彻四极。 提丰自然愿意听从他的母亲的意见,为他的兄弟和女儿报仇。但他丝毫不把杀死自己女儿和兄弟的敌人放在眼里。 于是提丰说道:“我想让许德拉去,就足够将那群人杀死。” “不,我们需要了解一下我们的敌人,他们能杀死拉冬和奇美拉,这说明他们本身就不一般。”盖亚说道,“不如先让高加索神鹰前去探望一下我们的对手。” 盖亚这么说着,也这么去做了。高加索神鹰曾啄过普罗米修斯,如今盖亚赋予了他新的使命。 高加索神鹰偷偷地窥伺了奥里克一行的生活,并且他得知了奥里克他们正在追捕几位北欧神祇。 高加索神鹰将这一切都告诉了地母盖亚,地母盖亚得知这些消息之后说道:“那几位被追捕的神祇正是我们的帮手。” 于是高加索神鹰再次飞往斯堪的纳维亚,他停在洛基的肩上,告诉洛基说:“一路向南跑去,那里你会遇见帮助。” “我如何确保你说的话不是谎言?我如何确保一路向南不会进入自投罗网?” “阿斯加德的神祇,你没有选择。”高加索神鹰说,“因为你们遭到了阿斯加德和奥林匹斯的双重追杀 ,在阿斯加德已无人帮助你,而奥林匹斯有些开明的神明,他们试图暗中帮助你。” 洛基一行本来一路向西跑去,但是受到高加索神鹰指导之后,他们便开始转向南边。 自从有了赫尔墨斯之后,奥里克他们仿佛有了一个跟踪器,因为他们总能很快就能知道洛基的去向。 但这时,赫尔墨斯惊奇地发现,就在洛基向南走了不远之后,他们突然分道扬镳了。 海姆达尔和洛基的妻子情人仍然向南去,而洛基竟消失掉了。他变成了一只苍蝇避开了赫尔墨斯的法杖,竟然径直向着阿斯加德去了。 那么,洛基去阿斯加德干什么去了?这不是自投罗网的行为么? 原来,洛基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他偷偷前往阿斯加德,是为了见一位神祇。这位神祇正是华纳神族的领袖弗雷。 洛基刚来到弗雷的宫殿时,芙蕾雅也在这里。所以洛基并没有露面。 芙蕾雅待了很久才离开弗雷的宫殿,这时候洛基出现在了弗雷面前。 “怎么是你,洛基?”弗雷稍稍有点惊讶,但他似乎早就知道洛基能够逃脱囚禁一般。 “正是我,我的老朋友,我们好久不见了。”洛基说,“我来这里是为了与你共谋大计。” “呵,大计?充其量就是一些你的馊主意而已。”弗雷冷笑道。 “你难道就不想做诸神之王?而仅仅是屈居于奥丁之下?” “当今阿萨神族和华南神族和睦共处,不好么?” “可是两个神族曾经为了诸神之王的宝座惨烈战斗过,你现在安享太平如何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华纳神族成员?” “这……”弗雷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他话锋一转,开始斥责洛基:“你这黑暗的神祇,你一次次为阿斯加德献出拙劣的计谋,每一次都导致阿斯加德陷入到巨大的麻烦里。你害了巴德尔和霍德尔,如今却想来害我。你这卑鄙无耻的神祇!” “你竟然如此斥责我。”洛基也有点愤怒,“我是卑鄙无耻的神祇,你就是虚伪狡诈的神祇,你心里明明藏着一些见不得光的想法,但是你依然装得冠冕堂皇。” “我应该把你来这里的事现在就通报奥丁,让他前来评判我们谁更可靠。” “我不愿意再与你多言。”洛基的语气又变得平和起来,“如果你想通了,你就来找我,我相信弗雷总有用得上我的一天并且弗雷不会把我来这里的事向奥丁汇报。” 弗雷没有言语,所以洛基就离开了。 当洛基再次找到海姆达尔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日耳曼人生活的地方。 “你的事办的怎么样?”海姆达尔问道。 “还算好,起码我顺利回来了。” “除了这还有什么建设性的成果吗?” “这样的成果难道还不够?” “这不是什么成果,洛基。” “不,这是很大的成果。因为弗雷并没有抓我。如果他真的铁了心要跟着奥丁,那他一定会将我带去瓦尔哈拉宫,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这说明他的内心不够坚定。而他之所以不愿意帮我是因为这面临着许多的风险,他得评估这些风险。” “像做生意吗?”海姆达尔突然笑了,“我以前从不这样活着。我没有什么忧愁,我只是守在神域边缘,那些日子对快乐呀。如今曾经的朋友变成了敌人,曾经的敌人却变成了朋友。” “你应该骂一句他妈的!海姆达尔,我注意到你从来不骂脏话。” “因为我曾经是一位高贵的神祇。” “那现在呢?” “现在我依然保有高贵,尽管我的处境已大不如前。” 海姆达尔话音未落,托尔他们就追上来了。托尔挡住了海姆达尔一行的去路,然后跟海姆达尔说:“放弃斗争,你是我的朋友。” “带我回去,然后让你旁边那个凡人杀了我?”海姆达尔冷笑道,“你现在已经毫无信誉可言了,托尔。” 第三十五章 半路杀出尼米亚 托尔望着海姆达尔,他竟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而海姆达尔再也没有任何话想说。 双方之间的一场搏斗展开了。 洛基、海姆达尔以及安格尔波达以三敌五,西格恩则站在后面观望着自己的丈夫,她是一位温婉善良的神祇,从来不愿意去参与任何杀伐。 提尔和托尔与洛基打斗,奥里克和绪任克斯与海姆达尔战斗,安格尔波达则直面赫尔墨斯。 这是一场胜负鲜明的斗争,赫尔墨斯用他的法杖直接将安格尔波达击倒了,并且在他的帮助下,提尔锋将要刺穿洛基的心脏。 不过。温婉善良的西格恩用她的身躯挡住了提尔锋,西格恩倒在了提尔锋下。 看到这一幕的洛基跪倒在地,他不愿再斗争了。他只想和西格恩死在一起。 向来与洛基敌对的托尔就打算这样杀死洛基,但是一头猛狮突然出现扛下了雷神之锤,驮着洛基、海姆达尔和安格尔波达迅速逃走了。 雷神之锤打在尼米亚雄狮身上竟毫无作用,等托尔回过神来,那狮子早已不见踪迹了。 托尔、赫尔墨斯、绪任克斯和奥里克都追那狮子去了,只有提尔留在原地。 追出近百里,托尔他们终于追到了狮子。这个时候洛基、海姆达尔和安格尔波达已经不见踪影了。 尼米亚雄狮回过头来,横冲直撞。没多久托尔就发现这狮子皮毛坚硬非常,根本不怕刀劈斧砍。 并且托尔一行被撞翻在地。赫尔墨斯用法杖降下雾霭,和托尔、奥里克、绪任克斯退出了战斗,回去寻找提尔。 “我们遇见劲敌了,提尔。”托尔高兴地向提尔说。 “你不再是我的朋友了,托尔。我杀了西格恩已经惭愧不已,而你却依然想着将雷神之锤砸向洛基。要不是这头雄狮,洛基就会死在你的手下。”提尔悲伤又气愤地说,“你、我、西格恩、洛基还有海姆达尔都是阿萨的神祇,我们却相互残杀。” “可是我们是为了诸神。”托尔有些诧异地说道。 “为了诸神杀死诸神?”提尔说道,“我要离开你们的队伍了,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要救活西格恩,哪怕要拿我的命来换。而你可以继续和他们完成奥丁交给你的光荣的使命。” 说话间提尔就将西格恩的躯体放在他自己的战车上,扬长而去了。 “这家伙,我以前没看出来,竟是这样的。” “你讨厌他?”奥里克问道。 “不,尊敬。他有自己的原则。”托尔说道,“但愿我们没有提尔锋也可以追捕回来海姆达尔。” 失去了提尔的队伍明显丧失了很多战斗力,而刚刚被尼米亚雄狮挫败的队伍也显然士气低落。 “不要想提尔了,当务之急是如何打败尼米亚雄狮。”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奥里克问道。 “因为他来自希腊,曾经为天后赫拉所豢养,我在奥林匹斯山见过他。”赫尔墨斯说,“但凡神明所钟爱的生灵,总会赋予他们天赋并庇佑他们。” “难道我们又得去希腊,请来赫拉才能够收伏妖怪?”托尔问道。随即他有些痛苦地说,“我曾经是无所不能的神,逢战必胜。但是现在我却屡战屡败,我曾经最好的朋友因为误杀了一位神祇而愤怒离开,只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吞下失败的战果。” “未必要请赫拉,我们可以再试试的,托尔,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神。”奥里克说道。 “我们可以再试试的,纵他刀枪不入,但肯定也有其他弱点。没有谁没有弱点,不是么?”绪任克斯说道。 “是的,这只狮子虽然刀枪不入,但是我们可以勒断他的脖子。”赫尔墨斯说道,“这就要靠托尔了,因为只有他可以使出这么大的力气。” 于是,奥里克和三位神祇将压抑化为动力,朝尼米亚雄狮前去。 狮子正在一处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等候敌人的到来,他的鬣毛伴随着盛行西风在草原上飘动,他的眼睛坚定不移地望着眼前的敌人,期待着下一秒就将他们撕碎。 托尔将雷神之锤变小收起来,因为尼米亚雄狮不惧怕任何兵器 所以这场战斗变成了一场摔跤比赛。 托尔吩咐其他人退回,他想要和尼米亚雄狮单挑。 尼米亚首先借助巨大的冲击力扑倒了托尔,尼米亚想要咬断托尔的脖子,托尔的双手则扳住了尼米亚的下颚。 双方正在角力,托尔一下子将尼米亚扳倒在地,神和狮子一起在地面上翻滚。 直到托尔的双臂紧紧勒住了尼米亚的脖颈,托尔用尽浑身力气,挣扎中的尼米亚雄狮逐渐死去。 托尔这时候松开他的双臂,他气喘吁吁地躺在草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突然觉得世间的风景那么美好。 “你做到了,托尔。”奥里克兴奋地说道。 但是托尔现在已经累坏了,他闭上眼睛,躺在那里一言不发。 在一片安静与祥和里,静静地享受着煦风吹过的岁月,尼米亚雄狮就躺在他的旁边。 盘旋在空中的高加索神鹰则目睹了这一切,并且他已经为海姆达尔他们安排好了退路。 神鹰窥伺着托尔一行的动静,他随时随刻将他们的动静报告给地母盖亚和万妖之祖提丰。 现在,他们之间的仇恨更深了,因为提丰的有一个孩子尼米亚雄狮也倒在了托尔手下,所以盖亚和提丰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他们置于死地。 等神鹰在天空盘旋几周后便去追随海姆达尔他们的脚步,此刻,海姆达尔他们来到了海洋旁边。 高加索神鹰引导他们飞过海洋,来到一片无法被靠近的小岛上。在这里,时时刻刻都有雾霭降下来,没有人可以在海洋上找到这座小岛。 所以当托尔一行沿着赫尔墨斯法杖的指引来到海边时,他们也失去了方向。 因为这里是荒海之神埃吉尔的领地,雅恩莎萨是埃吉尔和澜的女儿,海姆达尔则是埃吉尔和澜的外孙。 第二十六章 提尔锋刀鞘 托尔一行再度来到尼福尔海姆,他抱怨着:“以前我从来没来过尼福尔海姆,现在算是狠狠补了一茬。” 与此同时,他们惊讶地发现整个尼福尔海姆突然洋溢着温情,但是没有发现任何的生灵和死尸。 “不要告诉我,海拉带着整个尼福尔海姆的死尸离开了。”奥里克说道。 “这是个巨大的工程,但是她完全有能力。”提尔说道。 “也许是某种图谋。”绪任克斯说,“最平静的环境里总潜伏着最残酷的危机。” “可是我什么感觉也没有。”托尔摊摊手说。他率先走进了埃琉德尼尔宫殿。 埃琉德尼尔宫殿一片祥和的氛围,在海拉带着他的徒众离开之后,原本冷清的宫殿大变模样。 “如果这座宫殿这样美丽,我能够在这里了却余生。”奥里克说道。 “那将是无意义的生活。”托尔说,“孩子,相信我,没多久你就倦了。真正的生活应当是感情充沛的生活,尤其对于你这样的年轻人来说,爱情尤为重要。” 说话间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正是在这张桌子上,海姆达尔亲眼看到了海拉吃掉她的食物饥饿。 当托尔一行坐在这张桌子上时,他们顿生倦意。 因为但凡海拉触碰过得地方,都会生出倦怠来。所以他们不知不觉间就昏昏沉沉睡去了。 洛基这时候变成一只苍蝇飞到了桌子中央,他瞧瞧这三位睡去的神祇和奥里克,见他们都睡熟了,洛基便悄悄卸下提尔背上的刀鞘。 洛基拿到刀鞘后将要离开,但他又突然想到为什么不趁着现在他们熟睡而将他们杀死呢? 所以洛基又悄悄返回,在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 他面前的人正是奥里克,他便将匕首朝奥里克刺去,正当匕首要伤及奥里克的性命时,放在海拉的桌子上的凤剑击飞了洛基的匕首。 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洛基慌了神,他急忙带着提尔锋的刀鞘李考了宫殿。 奥里克缓缓睁开眼睛,他看见凤剑跌落在地上,而洛基的匕首早已悄悄消失,奥里克没有看见。 “都起来了。”奥里克喊道,他看着三位神祇逐渐睁开眼睛,说道:“怎么都睡着了?醒醒!” “我感觉我仿佛睡了一年。”绪任克斯说,“我甚至梦到了陪在阿尔忒弥斯身旁打猎。” “我一定是太累了,才会睡在这张桌子上。不过睡了一会儿我感觉神清气爽。”托尔说,“要是我能一直睡下去就好了。” “托尔,这不是你。”提尔说道,“你应该是永远都热血难凉的战士。” “那么,就让我们继续去寻找海拉。” “在偌大的尼福尔海姆?我们没有任何讯息的情况下?”奥里克说道。 “我已经厌倦了不断寻找别人帮忙。”托尔说道,“我们甚至常常找不到敌人的下落。” “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提尔说话间走到了托尔的跟前与托尔双目对视。 “提尔,你的刀鞘呢?”一旁的绪任克斯突然发现提尔的刀鞘不见了。 “我的背上没有吗?” 绪任克斯摇摇头。 “快帮我找找我的刀鞘。”提尔突然慌了神,“要是找不到我们就麻烦了。” “会有什么样的麻烦?” “我可能会癫狂,甚至发疯,最终和你们决战,要么被你们所杀,要么杀了你们。”提尔说,“这可能是海拉的阴谋。她故意将埃琉德尼尔宫殿空出来,然后让那让我们掉以轻心。” “很有可能,我感觉我们在这里睡着就很奇怪。”奥里克说道,“不过既然刀鞘被偷走了,那说明海拉一定还在这里。” “所以我们要尽快找到她。向她要回海姆达尔和刀鞘。万不得已,连海拉也一起杀掉。”托尔说道。 “可是我们根本找不到海拉,不是吗?” 他们陷入了沉思。不过正当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一位神祇从天而降。 “赫尔墨斯。”绪任克斯一眼就认出了前来的神祇。 “我奉众神之王宙斯的命令,来助你们一臂之力。赫尔墨斯说道,“在海拉冥界的边界,有一个冰雪世界。海拉常常去那里观光。如今也许正躲在那里。” 赫尔墨斯为团队指明道路,他乘着风飞到最前面带路,一同前往了海拉冥界的边缘。 且说另外一方面洛基盗走了提尔锋刀鞘,他本想悄悄毁灭刀鞘,让持有提尔锋的神祇永无宁日。 但是他试了多种办法,发现提尔锋刀鞘亦刚亦柔,根本无法毁灭。 因此他决定将提尔的刀鞘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他想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藏匿之地。 但是洛基没有想到的是,会有新的神祇来帮助奥里克他们。 所以即使他到达新的宫殿,也没有保持足够的警惕。他甚至还期待着提尔和其他人就地厮杀起来,最好同归于尽。 尽管提尔现在并没有疯狂到理智不清,但他的确已经暴躁起来了。 他们跟在赫尔墨斯后面,提尔不断的问:“怎么这么慢?” 提尔对赫尔墨斯凶巴巴地态度让赫尔墨斯有些生气,绪任克斯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她悄悄告诉赫尔墨斯提尔锋的事,让他不要和提尔争论。赫尔墨斯这才一言不发。 托尔试图在一旁缓和提尔的情绪,他跟他说道:“还记得我们一起与冰雪巨人战斗吗?” “我的提尔锋已经很久没饮血了。”提尔双眼发红,入了魔似的,又重复道,“我的提尔锋已经很久没饮血了。” 第二十八章 赫尔墨斯智取刀鞘 赫尔墨斯此时已经到了囚住耶梦加得的汪洋,他没有试图去杀死巨蟒,而是直接跟巨蟒对话。 “我听朋友说你是世上最长最大的蟒蛇,我不相信所以前来看看。” “那你现在看到了吗?” 赫尔墨斯摇摇头说:“我虽然能看到你的头,但我不知道你的尾巴在哪里?所以这不能证明你是最长最大的蛇。” “那怎么才能证明呢?” “除非你让我钻进你的肚子里,从头走到尾,我才能知道你是不是最长的蟒蛇。” “我一定是最长最大的蛇,这毋庸置疑。”耶梦加得说,“你现在就可以钻进我的肚子里,从头走到尾。” “可是如果我钻进你的肚子,你趁机杀死我怎么办?”赫尔墨斯说,“除非你向我保证你不会趁机袭击我。” “我向你保证,因为我并不卑鄙,除非你在我的肚子里胡作非为。”耶梦加得说,“不过我担心你还没有走到尾部,就累死在里面。” “且让我试试。”赫尔墨斯大笑着说道,耶梦加得张开他的巨嘴,赫尔墨斯便飞了进去。 赫尔墨斯在耶梦加得的肚子里飞快地行走着,他仔细寻找着提尔锋的刀鞘。 等到他在肚子里走了约摸七八个时辰之后,他用法杖照亮的地方才看见刀鞘,他将刀鞘用一块黑色的布缠起来,和法杖一并捏在手里。 又花了五六个小时,他才走到耶梦加得的舌根。 “放我出来!我现在相信你是世上最长最大的蛇了。”赫尔墨斯喊道。 “可是我现在有点饿了。”耶梦加得说,“你一定看见我的肚子里没有了食物的残渣,它们都已经消化殆尽,而我已经几个月没吃过东西了。” “你不能反悔,耶梦加得。因为你曾向我保证。” “可是没有什么能够抵挡饥饿。”耶梦加得摇晃着他的脑袋。 “我有一根具有魔力的法杖,如果你将我放出来我就将它赠与你。它可以让你拥有世上的一切,包括美食。” “你将法杖放在我的舌根,然后我就让你出来。” “好。”赫尔墨斯将法杖放在了耶梦加得的舌根,他只带着刀鞘出了耶梦加得的巨嘴。 “你这不守信用的妖怪。”赫尔墨斯说,“用诡计和威胁骗走我的法杖。” “哪里有随便出入别人肚子不付出代价的。”耶梦加得笑眯眯说道。 这时候赫尔墨斯冷笑一声,将放置在耶梦加得肚子里的法杖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割断了耶梦加得的舌头。耶梦加得因为疼痛而嘶吼,法杖便飞出了耶梦加得的巨嘴。 “这就是你的报应,耶梦加得。” 耶梦加得已不能说话,剧烈的疼痛让他翻江倒海,海面不断咆哮着。赫尔墨斯便离开了中庭,去寻找托尔一行。 赫尔墨斯在法杖里窥见了提尔,提尔已经完全发疯,在米德加德的大街上滥杀无辜。 托尔、奥里克和绪任克斯正在缠着他,减少他的杀戮。 赫尔墨斯心里捉摸着怎么会这样,但是他似乎马上就知道原来绪任克斯只将蓝水晶的光射入了提尔的一只眼睛,这导致提尔并没有完全昏睡过去。 赫尔墨斯飞速赶回去,因为他清楚他每早一分钟回去,就能多救数条人命。 当他回到米德加德的街道时,提尔正在大杀四方。等到赫尔墨斯能望见他们的时候,就喊道:“托尔,接住刀鞘。” 赫尔墨斯将刀鞘扔给了托尔,托尔拿着刀鞘竟然有些无所适从,疯狂的提尔根本不可能自愿收刀入鞘。 赫尔墨斯看见这一幕,便又说道:“你们找个机会将他抓住。” “要是能抓住就不会有这么多凡人受伤了。”托尔说道。 “用刀鞘打他。” 于是托尔将刀鞘换到右手,雷神之锤换到左手,和提尔格斗。 每当托尔手里的刀鞘与提尔锋接触时,提尔锋就失去一点杀气。双方你来我往三四十个回合,提尔的意识似乎慢慢恢复了。 正当提尔的脑海里回忆起往事时,赫尔墨斯便让提尔入睡,提尔锋又重新回到刀鞘里。 托尔将提尔拖在战车上,说:“让我们先离开这是非之地,我们已经给米德加德的凡人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不如去海拉的观光宫殿,等到那里的时候,提尔也会醒来了。”赫尔墨斯提议,托尔答应了。 在离观光宫殿不远时,提尔醒来了。 “我们要去哪,托尔?” “将你带回阿斯加德,交给奥丁裁判。” “啊?” “你不仅打伤了我,还杀了很多手无寸铁的凡人。” “真的吗?”提尔的声音突然低沉了许多。 “你看看我身上的纱布,我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假的。”托尔说道,“那些凡人不像我一样,扛你一刀还能安然无恙。” “死了多少人?” “三四十人。” 提尔突然哭了起来,他拔出提尔锋来想要自杀,但是被手疾眼快的赫尔墨斯挡住了。 “这不怪你,提尔。”赫尔墨斯说,“有人偷走了你的刀鞘,故意陷害于你。” “我也没有怪你,提尔。我只是将事实告诉你。”托尔说道,他明显没有想到提尔会因此想到自杀。 “可是我,堂堂正正的战士,以世间正义为己任,而我却亲手将正义践踏,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正是这样,所以你不能死去,你要替他们报仇。”赫尔墨斯说道。 “是谁偷走了我的刀鞘?” “我不知道。”赫尔墨斯摇摇头说道,“我是在中庭巨蟒耶梦加得的肚子里将它寻回来的。” “一定是海拉。”托尔说道,“我们正要去找他呢!你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将她碎尸万段,让亡灵得到安慰。” 提尔紧紧握着提尔锋,这把嗜血的宝刀身上多了许多杀气。他一言不发,眼睛里充满怒火。 第三十七章 两个海神的战斗 “我们无法渡过这片汪洋,除非我们有一艘船。”赫尔墨斯说道。 “弗雷有。”托尔说道,“我可以将他的折叠船借来。” “那我们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当托尔去找弗雷的时候,弗雷觉得十分惊诧,因为最近已经有很多神祇来找过他了,并且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而这次托尔来找他,就是为了借弗雷的折叠船斯基德布拉德尼尔。弗雷犹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将折叠船借给了托尔。 正是凭借这艘可以折叠的船,托尔一行才进入了海洋。 这片海洋上不断降下雾来,托尔他们根本辨不清方向,就连赫尔墨斯的法杖也无法指引方向。 托尔他们离岸越来越远,在海中漂泊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去哪里寻找海姆达尔和洛基的下落。 “我们这样漂泊着不是办法。”奥里克说道,“我们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可是我的法杖告诉我,洛基和海姆达尔就是进入了这片海域,难道他们不怕迷失方向吗?” “好像有神明庇佑他们。”绪任克斯说。 “庇佑他们的不过是些邪恶黑暗的神和妖怪。”托尔说道。 这个时候,海上突然掀起巨浪,狂风暴雨四起,整个海洋波涛汹涌。折叠船斯基德布拉德尼尔被一阵狂风掀翻。 奥里克和四位神祇在雾里望不见彼此,绪任克斯、奥里克和托尔都掉落在水里,只有时刻保持警觉的赫尔墨斯飞上了天空。 这时候,一位神祇从海洋里探出头来,他的头发和胡须一样斑白,他手里执着一把黄金做成的大锤,这正是荒海之神埃吉尔。 他非但趁着海雾掠走了弗雷德折叠船斯基德布拉德尼尔,而且还想伺机杀死这些神明和奥里克。所以他将奥里克、绪任克斯和托尔囚禁在水里,不断让波涛淹没他们的头。 埃吉尔想简单粗暴地杀死他们,但是当他发现他们不断从水面浮上来时,便换掉了策略。 埃吉尔于是转而将奥里克拖向深海。正在这个时候,一位神祇美丽的双脚出现在海面。 他站在海面仿佛踩在坚实的地面,并不会掉落。当他出现的时候,海上的海雾就开始散去,狂风暴雨骤然停止。 他轻轻挥动手中的铁桨,只见那铁桨不断变长伸入到海面,正在拖曳奥里克的埃吉尔被铁桨打到,便放开了手中的奥里克。 而奥里克和两位跌落在水里的神祇则铁桨捞起。 “尼奥尔德,我就知道是你。”托尔抖抖身上的水说道。 这时候,奥里克注意到一旁的女神绪任克斯,她仿佛在从水里出来的那一刻,所有的水渍都已经从她身上跌落。 此刻的她容光焕发,像是刚刚出浴一样。 “埃吉尔,你要不是懦夫,就出来直面我。” 埃吉尔听到这话连从海底冲出来,说:“尼奥尔德,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掌管着近海,而我掌管着荒海。” “但是你对米德加德的渔民造成了莫大的伤害,他们忌惮你,祈求你,但你依然掀翻给他们降下海雾,和你的妻子澜掀翻渔民的船只。此皆你之罪也!” “这不怪我。这些贪心的渔民,他们不仅捕猎近海的鱼,也捕杀远海的鱼。他们以为海洋是他们用之无尽取之不竭的宝库么?”埃吉尔说,“他们只不过为他们的获得付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代价。” “住口,作为神祇,你不想着造福世上的生灵,反倒以此为借口而谋求世上的财富。你有何面目作为神祇?” “你凭什么指责我!我既不是阿萨神族,也不是华纳神族,奥丁也约束不了我。”埃吉尔心生愤怒说完这句话,随即便挥舞起他黄金的大锤,在海面上砸出深不可测的漩涡。 但是尼奥尔德将铁桨伸入水里,漩涡立刻就平静了。 “你让海洋愤怒,我让海洋安宁。”尼奥尔德说,“过了今天之后,海洋之上就会罕有冤魂。” “你这么确信吗,尼奥尔德?”埃吉尔说,“如果你有些胆量,那你应该和我单挑;如果你不畏惧,那你就跟我过来。我们当中只有一个可以回到这里来。” “我有何畏惧呢?”尼奥尔德跟随着埃吉尔来到了深海更深处。 埃吉尔飞过的地方就海雾弥漫,而当尼奥尔德过来的时候,这些海雾就散去。 但是狡诈邪恶的埃吉尔使用了诡计,澜将一块硕大的礁石从尼奥尔德背后掷向尼奥尔德,尼奥尔德被礁石砸落,掉入了海里。 当尼奥尔德翻身起来的时候,埃吉尔已经和澜乘着弗雷的折叠船离开了。 “阴险卑鄙的神祇。”尼奥尔德骂道。他眼看追赶无望,便回到诸神中间,说道,“埃吉尔和他的妻子澜一起,用计偷袭了我,往深海更深处去了。” “我们无法追寻到他,在深海里。”赫尔墨斯说。 “不,那只是因为埃吉尔降下了海雾。”尼奥尔德说,“待我将埃吉尔的海雾祓除,你就可以辨别方向。” 尼奥尔德将铁桨收起来,他的右手从左向右划了一个半圆,那些海雾便渐渐全都退尽。 赫尔墨斯的法杖又再次指引着他们朝一个岛屿而去。 他们失去了弗雷的船,便坐在尼奥尔德的铁桨上。这个岛屿叫勒斯岛,埃吉尔与尼奥尔德就住在这里。 在他们的宫殿里,藏着数不胜数的宝藏,而埃吉尔与地母盖亚私交甚笃,又因为他不服诸神之父奥丁,所以他站在了奥丁的对立面。 此刻,他正邀请海姆达尔和洛基参观他的宝藏,这是数千年来他从路过荒海的人们那里掠来的。洛基和海姆达尔看到这些宝藏叹为观止。 “我觉得你的宝藏可以填满奥丁的瓦尔哈拉宫。”洛基说道,“但是勇武的海神,我们果真不用担心托尔他们找到我们吗?” “原本不用担心的,不过尼奥尔德来了。他可以驱散我的海雾,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但是也不必过分担心,因为这片岛屿在虚无缥缈中,他们找见的概率不大的。” “那要是找到了呢?” “那我自有妙法。”埃吉尔狡黠一笑,“管教他们有去无回。” 第三十八章 澜 托尔一行在尼奥尔德的带领下,在远海里寻找勒斯岛的踪迹。 这座虚无缥缈的岛屿不知在何方,尼奥尔德一行在一望无际的汪洋里漂泊了三天三夜依然没有觅得任何讯息。 这时候托尔便开始变得急躁起来,他不断将自己的右脚踢向海面,来表达他对当前状况的不满。 “托尔,你不要着急。”尼奥尔德说,“越是着急越容易出问题,阿斯加德可不是一天建成的。” “可是我们在这海上一望无际,赫尔墨斯非得说他的法杖告诉他海面上有一座岛屿。我们按着赫尔墨斯的指示走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看见。” “托尔,如果你是一位聪明的神明,你应该相信这位高贵的神明,因为他的指示正好是我想告诉你们的,勒斯岛是一座虚无缥缈的岛屿,它可能在任何地方。” “那我们总不能就这样找?”托尔说道。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奥里克说,“埃吉尔路过的地方都会降下浓雾,那么我们只要往浓雾方向去找就行了。现在尼奥尔德走在最前面,为我们祓除了浓雾,但同时也祓除了找到埃吉尔的信息。所以尼奥尔德应该走在最后面。” “好办法,你又一次发挥了人类的聪明智慧。” 诸神表示了对奥里克想法的认同,于是尼奥尔德离开了他的铁桨,一个人走在离奥里克和其他神明一里之后,他们又走了一会儿,浓雾出现了。 由于有尼奥尔德在他们后面,所以他们并不惧怕浓雾。他们在雾里穿行。直至铁桨抵达了岸。 埃吉尔早已警戒起来,所以整个勒斯岛的边界都有一些死尸守护。这些死尸曾经是乘船路过荒海的游客和渔民。 他们的船被埃吉尔和澜拖向深海,他们就溺死在了海底。 澜本性暴戾,所以这些死者不仅要献出自己的财宝为澜庆贺,还要向澜献媚,于是他们为澜和埃吉尔守卫岛屿。 澜虽然是一位女神,但是她却有着妖怪的一样的面容和身材,她和鱼一样两颊上长着鳃,又和人一样胸膛内长着肺,她既可以使用肺呼吸,也可以使用鳃呼吸。 更为独特的是,她可以嚼碎勒斯岛上一种名叫凌乱的草,并将凌乱草的毒气通过她的鳃释放出来。 这种毒气人神鬼共惧,但是澜却可以不受此毒的侵扰。 所以,澜已经嚼过了勒斯岛上过半的毒草,她积蓄着凌乱草的毒气,企图用喷出的毒气将奥里克一行杀死。 奥里克和神明们刚刚上岸的时候,澜就收到了讯息,她快速来到奥里克一行面前,所有的死尸都跟在她后面,她趁奥里克一行立足未稳,便将凌乱草的毒气吐向了奥里克。 奥里克不知道那毒气是什么东西,所以他只是用手拨开。 但是走在最前面的奥里克已经吸入了毒气,身后的赫尔墨斯本来想提醒他但是还没来得及。 “大家小心,这个女神吐出的气有毒。”赫尔墨斯说着,便用法杖放下一道屏障,那毒气竟破不了赫尔墨斯的屏障。 当澜意识到她的毒气并不能攻破这屏障时,澜便节节后退。那些死尸则冲在了前面,在诸神各显神通之下,那些死尸便再次倒下了。 奥里克一行一直追上了澜的脚步,这时候埃吉尔已经在澜的身边。 他拿着他的黄金大锤将赫尔墨斯布下的屏障击破,那毒气顺着埃吉尔的兄弟卡里的风吹入到托尔的躯体内。 “我想你们中毒了。”赫尔墨斯说,“托尔,你和奥里克中毒了,其他人务必小心。” “我好的很呢!” 托尔言出必行,他想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没有中毒,于是托尔一个前空翻冲向了埃吉尔。 埃吉尔虽然看起来垂垂老矣,但是他像托尔一样力大无穷。 双方单打独斗二十多个回合,埃吉尔的黄金锤架在了雷神之锤的上面,托尔尽力格挡着。 托尔原本精力充沛,但是突然他身体开始颤抖,冷汗沁出额头。 埃吉尔的黄金锤瞬时砸了下来,尼奥尔德用铁桨接住了黄金锤,不至于让锤子砸在托尔的头上。 赫尔墨斯扶回托尔,这时候奥里克也向地上倒去,被一旁的绪任克斯扶住了。 “英明的尼奥尔德,收回你的愤怒,我们的英雄中毒了,需要迫切的医治。”赫尔墨斯说,“你不要一个人前去,反倒受了那心术不正的夫妻的戕害。” 尼奥尔德听见这话便收桨回来,让奥里克和托尔躺在他的桨上,众神离开了勒斯岛。 他们在海面低空飞翔,最终停留在了一座荒岛上。托尔和奥里克开始呕吐,逐渐感到呼吸困难。 不一会儿,两人的心脏又开始绞痛,没多久,竟昏死过去了。赫尔墨斯用尽法杖的魔力也无法将二人唤醒。 正当众神一筹莫展之际,阿斯客勒庇俄斯从空中降临,说道:“我奉伟大的太阳神阿波罗之命,前来救助为凌乱草毒气所伤的神明。” “阿斯客勒庇俄斯,你来了。”赫尔墨斯第一次展露出无法言表的喜悦,“你来了他们就有救了。” “不,并没有这么简单。”阿斯客勒庇俄斯说,“我只能确保现在他们不死,但真正能拯救他们的是一种长在海洋里的浮萍七叶草,它们没有根茎,靠着海洋里的养分存活。这种浮萍七叶草和彩虹颜色一样,每片草叶都拥有一种颜色,它与凌乱草相克,可以医治凌乱草的毒气。” “这种草要在哪里去找呢?”绪任克斯焦急的问道。 “美丽的女神,你不要慌张。这种草生长在寒冷的海洋里,一般与一种形状像黑武士头盔的黑色水母生活在一起。你们需要派一个熟悉海洋的人前去寻找。” “那就我去!”尼奥尔德说,“这里没有人比我更熟悉海洋了。” “可以的,魁梧的神明。但是你只有三天时间,如果你三天回不来,他们依然会死在荒岛上。” “我快去快回。”于是尼奥尔德踩着铁桨,向北边的海洋飞去,但他不确信,是否能找到这种药草。 第三十九章 尼奥尔德的海洋之旅 尼奥尔德已经出来了一天一夜,但他依然没有看见他想要找的浮萍四叶草。 他几乎检查了他遇见的所有浮萍,他甚至没有遇见长有七个叶子的草,遑论和彩虹一样七种颜色了。 等到第一个晚上天快亮的时候,尼奥尔德在海洋上突然听见了女人的啼哭。突然间海面上升起一具亡灵。 这让专心致志寻找浮萍七叶草的尼奥尔德突然感到惊恐,他将脚下踩着的铁桨拿在手里,防卫着这具灵魂能做出来的一切动静。 “啊,伟大的神祇啊,你如何防卫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而不是听她向你诉尽衷肠?”那女子哭诉道。 “在这荒芜寒冷的海洋上,除了妖怪和神祇,几乎没有一个人会来到这里。” 只见这个女子哭得更加厉害了,她的啜泣让她不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等她平静下来之后,她把她的境遇写成了一首诗: 伟大的神祇啊 原本你说的话并无错误 这荒凉的寒冷的不毛之地 世上的人唯恐避之不及 但总有痴情的女子 等着情郎 总有狠心的男子 为了新欢杀掉旧爱 抛尸在海洋边上的女人 顺着凛冽的风 被吹到了寒冷的海洋深处 从此便无人问津 我的肉体成了鲨鱼的美餐 我的灵魂无处安放 我等待着路过的神祇 向他诉说我的苦难 伟大的神祇啊 我想您一定可以为我报仇 杀死那住在特纳唤作亚米尔的男人 好永久地平息怨灵 尼奥尔德一字不落地听着女人的诉说,然后他大义凛然地说道:“作为正义的神祇,我要护佑所有的善良和痴情。我要惩罚所有的邪恶与滥情。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为你报仇。但是在这之前,我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要做,因为他关系到两位活着的人的性命。” 亡灵再三谢过尼奥尔德,但她说道:“伟大的神祇,请给我一个期限,好让我能够安然死去。” “下个月初七,等我为你复完仇,便向你告祭。” 那亡灵再次谢过尼奥尔德,便从海洋上消失了。 尼奥尔德继续寻找浮萍七叶草,直到他遇到了另外一座孤岛,这座孤岛上住着三兄弟,他们捕鱼时遇见风浪船被掀翻,所以他们三个流落到荒岛上。 尼奥尔德路过这里的时候已经十分困倦,所以他在岸边小憩。这时候三兄弟看见了尼奥尔德,他们看见尼奥尔德的胸前不断发光,便以为藏了金子。 于是三兄弟试图杀死尼奥尔德,他们将刀刺向尼奥尔德时,向来警惕的尼奥尔德便醒了过来,将那财害命的三兄弟制服。 当他要杀掉三兄弟时。其中最年长的那个说:“我们原不知道你是神祇,所以请您未必饶过我们。” “你们这些谋财害命的畜生,多少亡魂曾死在你们手下。” “我向您发誓,我们从来没有干过图财害命的勾当。”老二说道。 “伟大的神祇,这里从来都不被问津,您来这里一定是出于什么事情,也许留着我们可以帮到你。”老三说道。 尼奥尔德思索了一会儿,便说道:“我正在找一种浮萍七叶草,如果你们能带我找见,我便饶你们不死。” “浮萍七叶草?”老大叹道,“不瞒您说,我们最小的兄弟纳维尔就曾因为这草死去。因为当他伸手去摘这草时,草下的水母将它的触须伸向了纳维尔,于是他痛苦地死去。从此我们便视七叶草为邪草,避之唯恐不及。因为我们一看到它就想到纳维尔的亡灵,这让我们痛苦不堪。” “那你们宁愿忍受不堪的痛苦呢还是见证生命的脆弱?” “毫无疑问,当然是后者。”三兄弟一齐说道。 于是三兄弟带着尼奥尔德,走了半天路程,在第三天的傍晚赶到了一处十分平静的海域,这里没有风,海面像一面巨大的镜子。 尼奥尔德一眼便瞧见了七叶草。但当尼奥尔德想去摘那四叶草的时候,却被三兄弟中的老大拦住,他说道:“小心海底的水母。” 于是尼奥尔德没有伸手去摘草,而是用铁桨将浮萍七叶草打捞起来。 但是那黑武士水母十分小,不超过两厘米的身躯还是伴随着浮萍七叶草来到了尼奥尔德的桨上,掉落在了老大身上。 不一会儿,老大便痛苦倒地死去了。这英勇无畏又正义的神祇没有办法救活他,因为他对医术一窍不通。 尼奥尔德为了消弭内心的愧疚,便将小岛更名为老大的名字,称为齐默尔岛。 并且他还为兄弟俩献上了一艘漂亮的雕着尼奥尔德画像的船,只要乘着这艘船出去打渔,一定会满载而归。 尼奥尔德的归程只花去了很少的时间,在第三天的夜晚即将结束时,尼奥尔德便带着浮萍七叶草回来了。 “你要是再回来晚些,他们俩就一命呜呼了。”阿斯客勒庇俄斯说道。 于是他将接过尼奥尔德递给他的浮萍七叶草,将七叶草的蓝色草叶和紫色草叶扯下,又让绪任克斯掬起半捧海洋之水洒在这两片花瓣上,然后用他手里倒药的玉杵将两片草叶捣碎,泡在了绪任克斯的手心里。 “美丽的女神,请轻轻地在你手里摇荡,当海水都沾染上这草的粉末,然后将海水灌进他二人的嘴里。” 绪任克斯按照阿斯客勒庇俄斯的说法做完之后,阿斯客勒庇俄斯又说道:“等到天明,他们俩就会醒过来。那时候我将帮你们杀死澜。” 整个夜晚,阿斯客勒庇俄斯手里把玩着七叶草剩下的五叶,直到天明的时候,他跟尼奥尔德说:“伟大的海神尼奥尔德,我相信你的胸怀和这海洋一样广阔,因此我希望你能首先喝掉绪任克斯手心里的水,然后就着你拿回来的还剩五色的七叶草,喝掉起码一缸的海水,好让我们可以杀死澜,” 于是尼奥尔德照着阿斯客勒庇俄斯的说法做了,但是瞬间尼奥尔德就感到一种死亡的窒息。 第四十章 尼奥尔德进特纳城 诸神看见尼奥尔德痛苦的表情便为之担心,但是阿斯客勒庇俄斯说:“诸位不用担心,因为剩下的五叶都是有毒的,但尼奥尔德吞下了两瓣防毒的花叶,所以稍过片刻他便会好的。” 果然,没有一会儿尼奥尔德便恢复了神气,于是他们又向着勒斯岛走去。 这次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勒斯岛,因为赫尔墨斯离开的时候在岛屿上留下了记号。 海姆达尔和洛基也许早就意识到奥里克一行不会被轻易击败,所以他们在埃吉尔那里借来了折叠船,在高加索神鹰的指引下,向南奔去。 澜试图再次向托尔吐毒液的时候,和阿斯客勒庇俄斯一起站在云端的尼奥尔德在阿斯客勒庇俄斯的指引下将腹中的海水吐出,那剩余五色的草叶不一会儿便让澜毙了命。 尼奥尔德这时从云端下来,用他的铁桨和埃吉尔搏斗,当托尔和奥里克也加入战斗之后,埃吉尔迅速退下来。 想要逃跑的埃吉尔被绪任克斯一箭射穿心脏,死在了勒斯岛上。 埃吉尔和澜死后,曾经为澜助风的埃吉尔的兄弟卡里逃之夭夭。 诸神在岛上没有找见洛基和海姆达尔,但是却发现了埃吉尔的宝藏。 尼奥尔德说:“我需要将埃吉尔的宝藏带走,并完成我的另外一个使命。” 于是尼奥尔德将勒斯岛移到了他的领海,但是尼奥尔德要走之时,托尔考虑到尼奥尔德走了之后他们便无法在海面上横行,所以尼奥尔德将他的铁桨借给了托尔。 阿斯客勒庇俄斯也宣告完成了他的使命,离开了众神。剩余的神明和奥里克便坐在铁桨上,继续追击洛基和海姆达尔。 尼奥尔德为什么会要走埃吉尔的宝藏呢?原来尼奥尔德已经打听出了他遇见的那个女亡灵的际遇。 杀死那个女人的男人叫亚米尔,他现在是特纳城的国王。 尼奥尔德得知亚米尔对金钱充满欲望,于是他变成一个大腹便便,在特纳城内四处打赏那些善良的穷人。 国王得知之后便召见尼奥尔德入宫。 “外乡人,你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人。”那国王面容看起来充满关切,“因为我没有见过谁在大街上如此施舍黄金。” “因为我有这个世界上最多的黄金,如果特纳城像下雨一样下黄金,那我的黄金可以在特纳城下十年。” “你这骗子,我才不信。”国王掩藏住嘴角的笑意,说道,“除非你让我亲眼看看。” “可是……” “可是什么?”亚米尔说道,“外乡人,你在担心什么?你是不是担心我这富甲一方的国王抢走你的财产?那你大可放心。因为我已经拥有一切了。我只是证实一下你是否有如你所说的那么多的财富。” “要是我有呢?” “那我将奖励你的诚实。” “要是没有呢?” “那我将惩罚你的欺骗。” “但我还得告诉你,我的宝藏在海洋深处,乘着船,要三五十天才能到。” “我这里有最快的船,我可以让最多的人划桨。” “那这样可能七到十天就到了。” 于是亚米尔征集了全国最大的船,召集了全国最孔武有力的猛士七十二人为他划桨。 除此之外,亚米尔还另外派了三十六艘船,每艘船上有十二名士兵。 尼奥尔德带领着他们,前往他遇见女亡灵的那片海域,他把勒斯岛移到了那里。 当尼奥尔德和亚米尔的舰队抵达勒斯岛七千米的时候。尼奥尔德指着远方说: “瞧那天边泛着金光,那是我的黄金照亮的天空。” “我只有亲眼看到黄金累累,才可以相信你所说的话。”那国王谨慎地说,他心里想不能现在就杀了尼奥尔德,说不定那藏满黄金的地方布满了机关。 于是尼奥尔德带领着他们继续向前走去,勒斯岛就在眼前,但是海上突然狂风大作。 三十七艘船同时在风中摇摆,随时都有颠覆的风险。 但是所有的人都发了疯似的,眼睛里只有黄澄澄的金子。 亚米尔的桨手和士兵全都向勒斯岛上跑去,在最后面的亚米尔没有想到曾经和他同甘共苦的军队面临宝藏时哗变。 他大声命令他们:“你们快回来,你们这些愚蠢的人。” 但是那些士兵和桨手都疯了似的,眼里只有黄金,根本不再听他们的王的话。 于是那可怜的国王拖着他养尊处优的身体,最后一个登上了岸。他按住了他前面的一个士兵,说: “我是你们的王,你们得听我的。” 那士兵并不理会他,想着向前跑去。但是亚米尔的手还按在他的肩膀上。 于是狂怒的士兵将他的国王踹倒在地,国王想起身的时候士兵又拔出他的佩剑,想要砍掉国王的头颅。 这时奥丁的使者、女武神瓦尔基里制止了那个士兵,并带来了奥丁的命令: “奥丁是特纳的守护神,他不想亚米尔死去。所以尼奥尔德,你不能杀死他。” 但尼奥尔德并不理瓦尔基里,他赋予那个士兵力量,于是亚米尔的头颅掉在了地上。瓦尔基里便悻悻地离开了。 “国王死了,现在这些宝藏是我们的了。”一个士兵喊道。 于是那些心有余悸的人也变得无所畏惧,一同去抢宝藏。所有的人开始互相厮杀,血迹像河流一样从勒斯岛流向汪洋。 尼奥尔德目睹了这一切,冷笑道:“薄情寡义的人都该死。奥丁竟然为这样的城祈求福祉,多么荒唐的神祇。” 于是尼奥尔德掀翻了勒斯岛,将那一干士兵和无数宝藏都沉入了海底。 随后,他向女亡灵告祭,说:“那薄情的害你的男人已经和他贪财的城民一样,死在了这片寒冷的海里。从此他便是你的奴仆,任你打骂鞭笞。” 但女亡灵听到这里,她的亡灵便烟消云散,彻底死去了。 第四十一章 奥丁的愤怒 受到尼奥尔德轻视的瓦尔基里飞回瓦尔海拉宫,向奥丁添油加醋的汇报了尼奥尔德的举动。 它告诉奥丁说尼奥尔德不但杀死了亚米尔,而且对奥丁的命令置若罔闻还咒骂奥丁。 奥丁对瓦尔基里的陈述深信不疑,于是召回了尼奥尔德。 “托尔他们打败埃吉尔了?” “是的,这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了。” “可是你为何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向我复命?” “因为我在海上遇到一个女亡灵,我答应了为她申冤复仇。” “所以你杀死了特纳城的国王?我曾派使者让你不要杀死的亚米尔。” “你为何要庇护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奥丁,难道你从来都不觉得一个男人杀死曾经与他恩爱的妻子是世间最大的罪孽吗?难道你从来都不觉得这样一个男人不配做一城之王吗?” “这是可耻的,毫无疑问。但是你违背了我的命令。” “哦哦,我明白了。你是嫌我拂了你的命令,扫了你的威严。”尼奥尔德说,“如果神明的领袖因为面子让正义迟到的话,那他就不配作为领袖。” “尼奥尔德,你竟然对我这么说话。瓦尔基里说的一点都没错,你根本没有把诸神之父放在眼里。所以你要为你的莽撞付出代价,我要将你囚禁在世界之树伊格德拉西尔之下,让你反思你这僭越的罪孽。” “呵,我为正义除去祸患,有何畏惧,任凭你把我囚禁。” 愤怒的奥丁已经听不进去尼奥尔德的慷慨陈词,于是尼奥尔德被绑在了世界之树伊格德拉希尔之下。 没过多久,弗丽嘉便来求情,但是奥丁咒骂道:“你这无知的妇人,你缘何向着外人而不向着你的丈夫,你缘何向着华纳而不向着阿萨?你缘何会做出这愚蠢的举动而玷污你的英明?” 弗丽嘉既生气又委屈,她向她的侍女芙拉抱怨奥丁:“那奥丁简直是老糊涂,他的暴戾会加速他的灭亡。” 弗丽嘉求完情后弗雷和芙蕾雅也找奥丁求情,但奥丁同样一顿咒骂:“你们这对愚蠢的兄妹,你们缘何要来逼我宽恕一个罪人?你们缘何忘记了阿萨和华纳的盟誓?你们缘何忘记了法理大于情理?” 弗雷面露难色,芙蕾雅则低头哭泣,她的眼泪落在地上变成了黄金。 哥哥弗雷拽着妹妹芙蕾雅离开了奥丁的宫殿,并且许下了报复的誓言, “我们一定要将我们的父亲尼奥尔德救出来。” “可是奥丁是不会同意的。” “难道我们就不能反叛他?芙蕾雅,难道你忘了,我们是华纳神祇,而我是华纳神祇的领袖。只是为了和平,我们才愿意听命于奥丁。现在,奥丁明显已经放弃了和平的机会。” 原来弗雷早有自己的打算,他的野心让他早想推翻奥丁成为诸神之王,但是他师出无名。 所以当洛基来找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将洛基囚禁起来。 弗雷一方面让芙蕾雅唤醒她宫殿里的英灵,随时准备和奥丁决战。一方面又前往世界之树伊格德拉希尔,打算救回他的父亲以防沦落为人质。 当弗雷到达囚禁尼奥尔德的地方时,他望见尼奥尔德被的双手被掉在世界之树的枝丫上,双脚的锁链则插入地下。 尼奥尔德已经在剧痛中昏迷,因为奥丁每天都让他脚下的两只狼来撕咬尼奥尔德。 弗雷的手里持着鹿角枪,这是一把鹿角似的武器。但这把武器并不是弗雷最初使用的武器。 因为弗雷最初使用的武器是胜利之剑,这把剑是独一无二的绝剑。它能和自己比剑,不需要有人握着它。 胜利之剑也会永远保护它的主人。任何别的剑,无论多么锋利,都无法穿透它的防御。 不过,弗雷为了和心仪的女子葛德约会,将这把剑赠给了他的媒人史基尼尔。 弗雷将尼奥尔德从捆绑里救下,并且杀死了奥丁的两只狼。 等他将尼奥尔德带回自己的宫殿亚尔夫海姆交由妹妹芙蕾雅照顾之后,他便回到华纳海姆召集华纳神族的诸神,再次与奥丁决战。 整个华纳神族都站在弗雷这边,而阿萨神族则支持奥丁,于是两个神族在阿斯加德相遇。 奥丁暴怒道:“弗雷,你这个背信弃义的神明,破坏了我们的和平。” “是你先破坏了我们的盟誓。我要为我的父亲讨回正义的公道。” “你杀了基利和弗力奇,又违抗我的命令救走尼奥尔德。”奥丁说,“你已经犯下了无可挽回的错误。” 双方都怒气冲冲,一场诸神之间的战争将要拉开序幕。但是这个时候身负重伤的尼奥尔德从亚尔夫海姆赶过来,阻挡在了双方之前。 “诸神之父奥丁和我最勇武的儿子弗雷,听我说,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所以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阿萨神族和华纳神族的和平来之不易,你们一定要珍惜。” 但是双方的怒火并没有因此熄灭。 “正是这个自大的神明,不满足于做两个神族共同的王,还不知节制的行使他的权力,教我如何平息?”弗雷说道,“他忽略我对父亲的感情,还斥责我和我的妹妹芙蕾雅。” “谁都不是一座孤岛,自成一体。每个神都是我们的一部分,如果有神违反法令,那我们的力量就削弱一些。我不能让任何神明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约束法理,所以,作为诸神之父的我,有必要行使我的职责。” 奥丁和弗雷不休的争论着,两位神明都是那样雄辩,双方的神明也都受到了鼓动跃跃欲试。 尼奥尔德眼见双方的怒气越来越足,于是便趁着弗雷不注意夺过了鹿角枪,刺穿了自己的喉咙。这位伟岸的神祇倒下了。 奥丁和弗雷同时赶到尼奥尔德身边,弗雷将尼奥尔德扶起,这位神祇在弥留之际向两个神族的领袖说下他的遗言。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违背了法令自然该受到惩罚,所以我……自裁于此,只求双方和平。伟大的奥丁,你不要怪罪弗雷,我以我的命来抵消他的罪孽。亲爱的弗雷,你也不要……怪罪奥丁,在我死亡之前答应永远不要……不要挑起战争。” 尼奥尔德死在了弗雷的怀里,双方神祇开始冷静下来。这场箭在弦上的战争突然冷却下来,双方又回归了以往的和平。 但是奥丁和弗雷产生了不可弥合的隔阂,只不过尼奥尔德之死将这些隔阂都压了下来。 第四十二章 提尔与盖亚 提尔一路无事,所以很快便来到了希腊。这位独臂的神明背着一个死去的女人,在盖亚的宫殿里,提尔被邀请了进来。 提尔环顾四周,这宫殿刚刚进入的时候一片混沌迷蒙,什么也看不清。 等到提尔走了一会儿之后,宫殿里便笼罩着大地精华,祥云瑞霭。 “伟大的奥林匹斯神明,伟大的地母,我想您可能还不认识我,因为我来自阿斯加德,是那里的战争之神提尔。” “你远道而来,想说什么?你的肩上为什么扛着一个躯体不朽的女人?” “这正是我要向您祈求的,因为我误杀了她。从另外一位伟大的神祇那里打听到,您拥有生命之瓶,那里面的生命之水可以起死回生。” “我是拥有生命之水,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的忙,我与你毫不相干。” “如果您有什么条件,您尽管提,我愿意用我忠实的付出来换取您的帮助。” “你刚才说你是战争之神,是吗?” “正是的。” “如果我让你去保护几位神明你愿意吗?” “我愿意,只要能够救活西格恩。”提尔说道,“不知您让我保护谁?” “那两位神明也许你认识他们,因为他们正来自阿斯加德。我想他们一位叫海姆达尔,另外一位则叫洛基。” “啊?”提尔有点吃惊。 “你怎么了?” “实不相瞒,我不仅认识他们并且还与其他几位神明追捕他们。但因为误杀了洛基忠诚的妻子西格恩,所以我才前来拜访您。” “你认识拉冬吗?” “不认识。” “不不不,我想你只是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是一只长着超过百个头的巨龙。” 提尔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了百头巨龙,说道:“他已经死了。” “你正是杀死他的凶手之一,是不是?”地母盖亚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因为那百头巨龙正是她的孙子。 “你瞒你说,我确实参与了这场斗争。”提尔一向这么老实。 “那你还敢来找我,你这无知的神祇。我是他的祖母!”盖亚说话的语气加重了许多,所以提尔感觉到整个宫殿里的空气都像刀子似的朝他刮来。 当提尔抵挡过这阵刀风之后盖亚又继续说话了,她说道:“我刚才完全可以杀死你,但是出于我对贤才的爱惜饶过了你的命。如果你愿意为我效劳,我将与你冰释前嫌并且救活你肩上的女人。” “我已经做过一次不正义的事了,我不会再做第二次。” “你告诉我,什么是正义?在这个扑朔迷离的世上,强权便是正义。” 提尔冷笑着,说:“那我们和那些被推翻的神祇有什么区别?我们曾经打着正义的旗号,向世界许诺一片光明。但是当我们推翻他们的时候,我们就变成了新的特权者。” “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在我的面前,要么为我效力。” “您觉得我是贪生怕死的神明吗?” “你不是,可你有使命要完成。如果你救不活你背上的女人,你就没有死去的权利。” 盖亚显然找准了提尔的弱点,她这么一说让提尔心脏微微颤动,于是盖亚继续说道,“想想既然你以前没有为之后仍以而战,那么现在你有一次拨乱反正的机会来救赎你的罪孽,你为何不去尝试呢?” “可是你让我去做非正义的事。” “不,我只是让你保护洛基和海姆达尔,我并没有让你杀掉曾经与你一起作战的伙伴。再说,是否正义不也是最高神明制定出来的规则吗?你怎么能确定他制定的规则就是正义的?” 提尔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镇定的答应道:“我愿意帮你保护洛基和海姆达尔,直到他们来到你的宫殿。但是当他们到这里时,你就要救活西格恩并让我离开。” “只要你兑现了你的承诺,我便会兑现我的承诺。”盖亚说道。 “一言为定。神明永不欺骗!” “神明永不欺骗!”盖亚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句话,但是生命之水早已不复存在,因为在得知奇美拉和拉冬被杀之后,地母盖亚就已经将生命之瓶置于地上,其中的生命之水便流尽了。 那么,现在她不过是空许诺来骗取提尔的帮助,因为高加索神鹰已经将尼米亚猛狮以及埃吉尔的死讯传递给了地母盖亚。 盖亚便想着借力打力来减少自己势力的损耗,而远方来的提尔正是合适人选。 其实高加索神鹰早已告诉提尔要前往找她,但她装出全然不知的的样子,并且伴随着谈话的深入而发怒,当她发现发怒并没有效果时,便一改策略,正好找到了提尔的弱点。 所以提尔要离开的时候盖亚又给提尔说:“不如把这具躯体放在我这里,由我为你保存。” “不用了,我想我自己可以处理好。”于是提尔带着躯体出了盖亚的宫殿, 他在地母盖亚宫殿不远处悄悄地打了一个深邃的地洞,将西格恩的躯体放在一块巨大的寒冰床上。 等把这一切都做完之后,提尔便按照盖亚的要求去寻找洛基和海姆达尔了。 双方由北冰洋到大西洋,追击一刻没有停。提尔也重新回来了,但是这次,他站在了原来他敌对的一方。 第四十三章 独眼巨人 且说奥里克他们正在追击海姆达尔一行,将要追上的时候尼奥尔德的铁桨突然掉落在水里,并且碎成了七节。 奥里克一行也全然落水,这个时候托尔已经意识到尼奥尔德出事了。他说道:“尼奥尔德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的?”奥里克问道。 “因为尼奥尔德曾经说过,桨在神在,桨折人亡。” “他一个神能出什么事啊?” “不知道。”托尔摇摇头说。 “我们首先解决目前的困难!”绪任克斯说,“我们怎么离开水面追赶海姆达尔他们才是至关紧要的。” “离开水面并不难。”赫尔墨斯说,“但是我们没有折叠船,也没有铁桨,我们的速度就会慢下来。而他们有折叠船,乘风破浪,太快了。” “不如我们先上旁边的岛屿,再寻思对策。”绪任克斯看见不远处的一座岛屿,于是诸神一同和奥里克飞到了岛屿之上。 当他们在海岛边坐定沐着海风时,奥里克突然听到一个女子微弱的求救声。 “我听见刚才有人喊救命。” “没有,这荒无人烟的岛屿谁会来?”托尔躺在地上说道。 这个时候那求救的声音更大了。 “这下听见了,托尔。”于是一行人朝着那呼喊声的地方而去。他们向岛中央跑的时候一个女孩正迎面撞来,她的身后正跟着一个巨人。 “你是约姆海顿来的?”托尔问那个巨人,“独眼的巨人。” “我来自于西西里岛,根本不知道什么约姆海顿。” “这不是译基克洛普斯吗?怎么会在这里?”赫尔墨斯问道。 “不仅仅只有他,你没有发现拉冬、奇美拉那些业已死去的怪物都复活了吗?”绪任克斯说道。 “不管是谁,只要是巨人,就是我的宿敌,就归我管。”托尔二话不说就持着雷神之锤冲上去和独眼巨人战斗。 说话间托尔已经冲上前去,但这独眼巨人的眼睛里可以射出神光,中了这神光的人便就像被匕首刺中一样受伤。 所以独眼巨人望见托尔冲过来,便连连射出神光,托尔只得拿雷神之锤格挡,不过这神光冲击力巨大,射得托尔连连后退。 原来这独眼巨人并不一般,他是地母盖亚的儿子。 因为他擅长打造兵器,所以他在火神赫淮斯托斯的指导下为宙斯锻造了闪电长矛,为海神波塞冬锻造了三叉戟,为冥王哈迪斯锻造了隐身头盔,为阿耳特弥斯锻造了弓和月光箭,为阿波罗锻造了弓和太阳箭。 又加之他是地母盖亚的儿子,所以诸神赐予他不死的保护。 “托尔,你无法战胜它。因为他是不死的。”赫尔墨斯这时候说道。 “诸神都会死亡,怪物焉能不死?” “杀死他需要得到宙斯的同意,否则你永远无法杀死他。” “那我们怎么办?” 这个时候赫尔墨斯布下一道魔法之墙,挡住了独眼巨人向前追击。 “尽管诸神保佑他,但是宙斯同样害怕他犯下错误。于是奥丁让阿波罗为译基克洛普斯降下神谕,说译基克洛普斯在海岛上遇见一位半神男子的时候,他的死期就会到来。” “可是我们哪里有半神人啊?”奥里克问道。 “你正是半人半神。” “我?”奥里克有些惊讶。 “你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么,奥里克?”托尔说道,“你以为凤鸟是凡间的东西么?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半神,但是你自己竟然还不相信。现在赫尔墨斯说了,你总该相信了。” “这么说我的父亲是神明?”奥里克问赫尔墨斯。 “我现在不能透露于你,等你完成了你的任务,宙斯会告诉你。”赫尔墨斯说,“你现在持着凤剑和托尔一起去和独眼巨人战斗,将剑戳进独眼巨人的眼睛里,便能够杀死他。” 赫尔墨斯话音未落,独眼巨人射过来的神光竟已穿透了他的魔法之墙。奥里克和托尔一同冲在前面。 独眼巨人望着托尔和奥里克说:“你们俩即使赢了也胜之不武,我不是怕你们人多,而是我没有带武器。如果你们不胆怯,就等我回去拿来我的兵器。” “那你快去快回,雷神托尔从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于是独眼巨人跑回他藏武器的山洞挑选他的兵器,这位巨匠打造了数不胜数的兵器,所以连他自己也挑花了眼睛。 后来,他拿了一把名叫角镰的武器。原来独眼巨人的眼睛之上本来有一只类似犀牛角的角。 但是独眼巨人为打造世上最尖锐锋利的武器而将自己的角割了下来,打造成了角镰。 这把武器尖锐似角,锋利似镰,据说可以刺穿或者割开世上的一切东西。所以独眼巨人持着角镰,又回到了托尔面前。 “你让我回去拿武器,就是你最大的失误。”独眼巨人说道。 “你们小心他手里那把武器,锋利又尖锐。”赫尔墨斯说道。 但是越厉害的对手托尔越喜欢挑战,所以托尔不由分说地便冲了上去,奥里克跟在他的身后也冲了上去。 奥里克在战斗中不断寻找机会,但是独眼巨人有了武器的加持,竟丝毫没有露出破绽。并且托尔和奥里克竟然逐渐落于下风。 绪任克斯看见这种情况于是便拈弓搭箭,朝独眼巨人一连射去三箭,第一支箭被独眼巨人闪开并握住箭身,又扔了回来,绪任克斯翻身躲开。 第二只箭被独眼巨人躲过并从箭身砍了下去。 第三只箭箭镞与角镰相撞,被角镰从箭心划成了两半。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赫尔墨斯似乎发现了独眼巨人的秘密,赫尔墨斯朝着托尔说道:“托尔,绕到他的侧后方去,他只有一个眼睛,看不到他的侧后方。” 托尔听从了赫尔墨斯的建议,绕到侧后方后便开始屡屡得手,独眼巨人为了防止更厉害的托尔的进攻,所以忽略了奥里克。 但他忽略的奥里克正是置他于死地的人。所以奥里克趁着独眼巨人与托尔酣战,便将凤剑刺入了独眼巨人的眼睛。 那巨人的一切元神都在眼睛里,所以当他的眼睛被刺穿时,独眼巨人便轰然倒地,死去了。 第四十四章 海零落 独眼巨人死了之后,奥里克他们才有兴趣问这个孤独的弱女子为何会独自在海岛上,并且又如何招惹了怪兽。 那女子说她叫海零落,是波塞冬与凡间女子丽贝卡所生的女儿。 母亲死后父亲波塞冬给了她一艘航海的船,那船上总是载满美食与清泉,所以她从来不愁吃喝。 但她仍然感觉自己孤苦无依,所以自己起了名字叫海零落,寓意她是海神的女儿,而又时常感到飘零。 她今天刚刚登上这座岛屿游玩,便被独眼巨人译基克洛普斯发现,译基克洛普斯垂涎她的姿色,便欲抢占她。 这个时候正巧被奥里克听见了,于是救了海零落。 “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海零落问道。 “除了我,他们都是神明。我们本来乘在另外一位神明的桨上,但是桨突然折了,所以我们想先上岸再思考对策。结果我就听见了你求救的声影。” 奥里克一边说话一边注意着这海神波塞冬的女儿,产生了一见倾心的爱恋: 曾经特洛伊人为了海伦 与阿开亚人十年攻伐 特洛伊的长老 在普利阿摩斯的宫殿 和伟大的赫克托尔 因为帕里斯的鲁莽 针锋相对 但当在破败的城垣上、 特洛伊长老一睹海伦的芳容 他们不禁懊悔 自己的鲁莽 并且向着至高的神明发誓 这场残酷的战争是值得的 正像特洛伊人对海伦 金发碧眼的女孩 像海洋一样透出蓝色的忧郁 白皙的皮肤是每一朵泛起的浪花 又一个帕里斯 愿意为这姑娘百年征伐 此刻,奥里克望着海零落发呆,他的心早已为这女子俘去。 所以当海零落问道奥里克他们要去哪儿的时候奥里克还没有回过神来。 这时候托尔拍了拍奥里克的肩膀说:“走了,我们有船了。” “哪里来的船?” “刚才海零落的话你都没听见吗?”托尔诧异地问,“我看你一直盯着她看,我以为你一字不落地都听见了呢。原来你只顾着看人家姑娘的外貌,全然没把人家的话当回事。你这个样子像极了人间那些薄情的渣男。” “我只是一时有点走神,我想起了绪任克斯跟我说特洛伊城的历史。” “这我就不知道了,原来绪任克斯博学多闻,这女神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她博古通今。” “谬赞了!这就像你知道斯堪的纳维亚的历史一样,我也知道一些希腊的历史。” “我粗人一个,哪里知道这些。要不然我们就不需要去找诗歌之神布拉吉去问弗丽嘉的谜了。我对沃尔松格仅仅知道点皮毛。不过维京海盗我却知道。” “这你怎么知道的?”奥里克问道。 “我有一次应弗雷邀请,和他一同前往海洋游玩。就遇到了海盗。” “以你的脾气,是不是把海盗一窝端了。” “不不不,我对凡人总是宽宏大量的。我和弗雷不但没有杀掉他们,还听他们讲了数百年他们打劫的历史。那海盗头子如数家珍,说到关键处还会流泪。”托尔说,“我都不知道他一个海盗头目竟然这么多愁善感。” “你对巨人和凡人的态度真的是天壤之别。巨人有些没做坏事你也赶尽杀绝,凡人有些做了恶事,你却能够宽容以待。真搞不懂你。”绪任克斯说道。 “凡人的事,自有凡人来管。而巨人的事,必须得有神明来管。就像猫只抓老鼠,不会去捉毒蛇一样。不是我对善恶不分明,而是因为那不是我的职责。” “在是非善恶面前,没有所谓正义与不正义的。所有的恶都是坏的。” “如果一匹狼捕杀了一只羊,我就该去把狼杀了吗?” “你试图混淆概念而曲解我,你知道的,我们能很好地把握哪些是正义的,哪些是中性的,而哪些是恶的。” 托尔摊摊手显得很无奈,说实话托尔把握不了。 因为上天赐给了他无穷的力量,也剥夺了他傲人的智慧,所以他凭借最简单的判断来评价是非正恶,而他根本没有过人的智慧。 所以他很难理解绪任克斯的观念,但是他的优点在于不怎么去与别人争论。 当然这是对朋友,如果是敌人,那就会痛痛快快打一架,以武服人。 他们一同上了海零落的船,这条船被海零落称为海飘零,与弗雷的折叠船一样可大可小,船头有一眼小小的清泉,船尾则可以制造出世上所有的美味。 而且这艘船只有唯一的主人就是海零落,别人尽可以夺去它但不能使用它,所以这也很多渴望一劳永逸的懒汉放弃了对海飘零的争夺。 “我要是有这样一艘船,我就没有忧愁了。”奥里克说道,他正和绪任克斯坐在船尾聊天,两位神祇则对海零落的身世充满了兴趣,所以在船舱里打听海零落关于波塞冬的事。 “你本来就没有忧愁,倘若不是奥丁将你从北冥之海召来。”绪任克斯说道,“只是现在不一样了,不是么?” “是的,现在常常面临危险,别说吃不饱饭了,有时候还有生命危险。” “我说的不是这些,我说的是如果一个人心里产生了爱情,他就会患得患失,并且渐渐忧虑起来。” “你在说什么呀,姐姐?” “你是不是喜欢海零落?” “不,我最喜欢你了。” 绪任克斯心头一颤,说:“不,你骗不了我。我注意到你在岛上看海零落的眼神,你望着她发呆,说你想起了特洛伊,但你想起的其实是海伦,是不是?” “这与海伦有什么关系?”奥里克辩解道。 “因为你觉得她就是你的海伦,为了她你愿意做一切,哪怕是一场战争,对不对?” 奥里克突然有点脸红,他的心事竟然全被绪任克斯看出来了,所以他不得不承认。 但是当他承认了之后绪任克斯竟有点失落。奥里克问道:“你怎么了,姐姐?” “我只是想起了我的主神阿尔忒弥斯,就是我们在奥林匹斯山见过的那位。想她什么?” “我在想她为什么一生都不为爱情动容。” 第四十五章 中毒 托尔时不时地从船舱里出来看一下,似乎只有他很担心船究竟走到哪里了,洛基和海姆达尔究竟有多久才能追上。 这时候赫尔墨斯从船舱里出来说道:“托尔,你不必着急。我们应该在天亮之后就追上海姆达尔了,因为我的法杖告诉我他们停留在了前方一座荒岛上。” 海零落也从船舱里出来,她看见绪任克斯和奥里克坐在船头,便朝着他们去了。 “你们俩在聊些什么呀?” “没什么,随便说说。”奥里克说到。 “在聊特洛伊,讨论特洛伊城究竟该不该因为一个美丽的女人打一场长达十年的战争并且还因为战败被屠城。”绪任克斯说。 “那自然是不行的,为了一个人牺牲这么多人。” “但是比较诡异的是,战争打了几年的时候,在特洛伊残破的城墙上,特洛伊的长老们看见海伦摘下面罩的瞬间,就说这场战争是值得的。” “人世间总是有这样的纷扰。”海零落说道,“我一直在漂泊,除了海上荒岛很少靠岸,所以我也很难理解这些。但我相信,既然他们愿意打这么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那想必还是有一些意义的。” 绪任克斯笑了笑,女神的微笑让人感觉十分温暖。 因为她没有再说话,所以夜空突然宁静起来,没有月亮的晚上,星星还一闪一闪,偷窥着他们的秘密。 “如果你们累了正好可以在这里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就能找到海姆达尔了。”赫尔墨斯说道。 当其他人进入船舱的时候,却发现托尔已经睡去。所以其他人也在这船舱里睡去。 他们也许都太累了,长久的追击与奔波让他们陷入了疲惫,也许这么一个甜美的夜晚正好是他们所需要的。 但是对海零落而言,这样的夜晚太多了,所以她常常在夜晚里坐在船头唱歌,而在白天的时候在船舱里睡去。 今夜她仍然睡不着,所以等到其他人都睡着的时候她又来到船头坐着。 她想唱歌但是又想到她的船舱里有人睡觉,所以她便没有唱了。只是静静地坐在船头踢着海水,不时地对星星眨眼睛。 不过,同样也有个人睡不着觉,这个人就是奥里克。当他陷入爱情时,夜晚对他来说就变得太过痛苦。 因为他总要时不时地想起海零落,所以他辗转反侧。直到他看见海零落没有在船舱时,他也跑出了船舱。 “你在干什么呀,海零落?”奥里克问道。 “你看星星。”海零落指向天空。 “你很喜欢星星吗?”奥里克坐在她旁边问。 海零落想了一会儿说:“我喜欢夜晚,有星星或者有月亮都行,但总不能什么也没有,否则也太单调了。” “你一个人一直在海上游历?” “差不多,反正极少上岸。” “我之前也和你差不多,我在一个叫北冥之海的地方,和凤鸟为伴。后来当我在冥府遇见危机的时候,凤鸟变成了一把剑。” “可以给我看看吗?” 奥里克将凤剑递给海零落,海零落小心的抚摩着这把金色的剑,说:“好漂亮的剑。” “是啊,因为它曾经是一只凤。” “那它还可以再变回凤吗?” “不知道,直到现在它都还没变回来过。”奥里克说,“也许就像人生,很多选择都是不可逆的。十几岁做错的事,二十几岁想悔改,发现已经挽回不了了。” “不是还有神吗?神可以帮你。” “你觉得神可以帮我吗?他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奥里克说,“我以前以为神无欲无求,现在发现神其实也有喜怒哀乐爱恨嗔,一旦他们有了这些东西,就和人没有两样了。” 天微微亮了,这时候赫尔墨斯从船舱里走出来。 “你们两个不会一夜没睡?” “差不多了,我常常白天睡觉的。”海零落转过头来说。 “我睡了一会儿,便醒了。出来看见海零落坐在这里,就和她聊了一会儿天。” 这时候托尔和绪任克斯也从船舱里出来,赫尔墨斯于是又说道:“好了,想必都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我们马上会看见另外一个小岛,海姆达尔他们正在那里。” 果不其然,当他们的船向前走了不到十海里之后,一座小岛出现了。 “奇怪,这座小岛上长满了椰子树。” “怎么奇怪了?” “这里还是温带,远远不足椰子树生长。” “可能是什么仙果呢,要不我先去摘一个尝尝。” 奥里克第一个跑上岸,乘着凤剑飞向高耸的椰子树,将一个椰子摘了下来。赫尔墨斯想劝诫奥里克,但是他已经把椰子抱入怀里了。 奥里克压根没注意到当他把椰子抱在怀里时,椰子表面的极细的须毛已经扎入奥里克的身体之内,没一会儿,奥里克就倒在地上了。 “诸位小心这种椰子。”赫尔墨斯说道,“勿进椰林。” 托尔和绪任克斯将奥里克抬回到船上,托尔望着表情逐渐痛苦的奥里克说道:“这孩子比我倒霉多了,步步有难。” 赫尔墨斯仔细观察着奥里克的症状,说:“我们需要一点时间来救治奥里克,暂不要对岛上的海姆达尔一行造成惊扰,以免打草惊蛇,我们退回到海里去。” 所以海飘零又一次回到了海里,他们漂泊在茫茫大海上,绪任克斯守护着奥里克。 而托尔则被赫尔墨斯叫出了船舱外,赫尔墨斯对托尔说道:“托尔,除了你,我们也许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救活奥里克了。” 第三十六章 拯救西格恩 提尔离开托尔之后,回到了阿斯加德。 他本来想前往尼福尔海姆寻求海拉的帮助,但是他突然又想起海拉已经被他们杀死,所以他前往天庭去寻找芙蕾雅。 芙蕾雅有一座叫做色斯灵尼尔的宫殿,这里和奥丁的瓦尔哈拉宫殿一样,会邀请一些战死的勇士入驻。 但除此之外,世间纯洁的女子和忠实的妻子死后亦会进入色斯灵尼尔宫殿。所以提尔首先找到了芙蕾雅。 “提尔。你怎么来了?” “我误杀了西格恩,我想来你这里找一下她的灵魂。” “她不在这里,提尔。” “不,她是忠诚的妻子。如果她都不能进入色斯灵尼尔宫殿,那还有谁可以呢?” “可是她真的不在色斯灵尼尔宫殿内,她并不是凡人,她是神,我无法掌握神的生死。”芙蕾雅说道,“或许奥丁可以救活西格恩,你应该去找找他。” 提尔在谢过芙蕾雅的指点后离开了芙蕾雅的宫殿,他不太情愿去找奥丁帮忙,因为他违背了奥丁的命令,擅自离开了托尔。 但是,他转念一想,除了奥丁他也不知道找谁,所以他在犹豫了很久之后还是决定去找奥丁。 “提尔,你为我带来托尔的讯息了吗?”奥丁见到提尔之后首先问道。 “本来就要抓住海姆达尔和洛基了,但是半路杀出了一只雄狮,将海姆达尔和洛基救走了。” “那你回来是想请个援兵?” “不是。”提尔答道。随即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杀了西格恩。” “哦。”奥丁反应很冷淡地说,“她和洛基一起逃走,本来就该死了,如今也算是死得其所。” “不,她不该死。她是一个忠诚的妻子,一位忠贞的神祇。”提尔朝奥丁吼道。 “提尔,你冷静一点。”奥丁说道,“那么你想要做些什么呢?” “我想救活她。” “要是能救活巴德尔就不会死了。”提尔的话把奥丁逗笑了。 “可是那时候只是洛基作怪,要不然巴德尔就被救活了,不是么?” 奥丁听到这里便转移了话题,说道:“你应该回到托尔身边去,他需要你的帮助,而不是在这里无谓的浪费时间。” “我不这么认为,即使您现在不是劝诫我回去,而是命令我回去,那我也绝不会回去。不救活西格恩,在救活西格恩之前,我在阿斯加德再无要做的事。” “你确信这是你要的余生吗,提尔?你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我确信。” 当提尔坚定地表完他的态度之后,奥丁就愤怒了。 于是他为提尔划定了命运,战争之神提尔将背负西格恩的躯体去寻找死而复生的办法,直到提尔的生命耗尽。 “这是你的新使命,提尔,希望你不曾有一刻后悔。”奥丁说道,便将提尔关到了瓦尔哈拉宫殿外面。 提尔离开了瓦尔哈拉宫殿,现在他觉得这是个绝情的地方。 对的,这里曾经温暖过,在阿萨神族和华纳神族握手言和之后,在光明之神巴德尔还活着的时候。但是,现在这里却充满了冷漠。 提尔又来到了芙蕾雅的宫殿,这位漂亮的女神再次接见了提尔。 “我还是认为西格恩的灵魂会来到色斯灵尼尔宫殿。” “勇武正义的提尔,如果西格恩的魂灵来到这里,我一定会告诉你。”芙蕾雅说道,“你不是去找奥丁了吗?” “他拒绝了我并且许下残酷的誓言,让我背负西格恩的躯体了却余生。” “奥丁可能生气了,他最近常常很愤怒,你可能正好惹到了他。”芙蕾雅说道。 “芙蕾雅,你知道有什么起死回生的办法吗?” 芙蕾雅摇摇头,在提尔刚打算离开的时候,芙蕾雅突然叫住了提尔,说:“也许你可以问问我的哥哥,弗雷。” 于是提尔又赶忙赶到弗雷这里,弗雷掌管风物的稼穑之神,常在大地四处游历,但是当提尔问到起死回生的办法的时候,弗雷表示遗憾,说他并不知道。 这个时候,提尔想起了他的母亲弗丽嘉。弗丽嘉拥有占卜的本领,她一定知道起死回生的办法。 提尔避开奥丁去单独寻找弗丽嘉,这女神第一眼看见她的儿子提尔的时候就哭了起来。 “你这傻孩子,缘何违背你的父亲奥丁的命令,让他为你降下新的命数。” “这没关系,我的母亲。我前来找你是想找个办法,好救活西格恩。因为正义的神祇都知道谁造的孽就应该由谁来收拾。” “可是我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活她。” “我伟大的母亲诸神之母弗丽嘉,您一定有办法的。即使您不能救活她,也应该知道哪里有救活她的良药。”提尔一边哭泣一边说,“西格恩是忠贞的女神,我想您能够理解她的忠贞。” 弗丽嘉被提尔的诉说感动了,所以她为提尔进行了一次占卜。 “世上有两样宝物能够起死回生,一样是生命之水,她掌握在奥林匹斯神祇盖亚的手里。但她并不住在奥林匹斯山,她在希腊的土地里。另外一样是大荒之南不死之国的甘木,那里是遥远的东方,充满着未知的风险。” “我想我可以去希腊找地母盖亚。”提尔说道。 “去,祝你好运。早点结束漂泊,回到阿斯加德来。” “我会快去快回的。”提尔说道,但是他没有想到站在他们对立面,派来尼米亚雄狮的正是盖亚。 所以即使不需要前往大荒之南地不死之国,他依然要面临着与盖亚的博弈。 第四十六章 血蛇与冰蟾 尽管托尔听了赫尔墨斯的话有些诧异,但托尔仍然问:“我该怎样才能够救活奥里克?” “在阿尔卑斯山北麓,有一种蟾蜍被称为冰蟾。这种冰蟾背上的疙瘩里可以分泌一种液体,它可以抵消这种椰子的毒。” “害!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我这就去。” “但是你要小心,别遇上血蛇。” “雪山上有蛇?” “是的,这种蛇因为与冰雪颜色相同原本叫雪蛇,但后来因为雪蛇常年袭击阿尔卑斯山下的人,被袭击者常常会被吸干血液,所以当地人便改称血蛇。”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 托尔听完赫尔墨斯的话立马动身,他坐在自己的战车里,咬牙者和磨牙者快速向东奔去,没一会儿,托尔就到了阿尔卑斯山麓山下的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只有一个男主人和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他们告诉托尔他们是高卢人,七年前来到了这里。 于是托尔赶快问道:“你知道冰蟾吗?” “知道但从来没见过。”男人说,“我刚来的时候听邻里谈起过这种蟾蜍,说一开始这种蟾蜍并没有毒,但是经常被本地人捕捉食用。直到有一天,有人捕捉蟾蜍时中了毒,他们才发现这种蟾蜍进化出了毒液。” “这是最近几年的事?” “这我可不好说。你知道的,有些人总把他们祖先的经历当做自己的经历。” “那我怎样才能找到它?” “我建议你不要去找了,因为你非但找不到,还会遇上血蛇,这是一种嗜血如命的蛇,它们不仅会用毒液杀死你,还会将你的血吸干。虽然冰蟾十分难见了,但是这种蛇却到处都是。只要你敢登上阿尔卑斯山,你一定会见到的。” “坦白跟你说,我一点都不怕蛇,我怕的是我找不见冰蟾。” “也不是没可能。” 托尔打听了一些信息之后便独自上山去了,果不其然,他一上山,山上尽是血蛇。 它们在雪地里匍匐,托尔刚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因为这些蛇和雪的颜色一模一样。 直到一只蛇突然抬起头来向咬牙者喷射毒液,托尔这才注意到这种蛇。 他看到这种蛇冰雪一般晶莹,喷在咬牙者身上的毒液却是血的颜色。 咬牙者刚开始并没有出什么事情,但渐渐地毒液竟穿过了皮毛进入到身体内去了。 所以托尔将咬牙者抱入战车里面,只由磨牙者一个将战车拉回了村庄。 “我的山羊被血蛇攻击了。” “我就说,这种蛇很危险的,被攻击了只有死路一条了,这里的医生们都回天乏术。” “我的山羊不会死的。第二天凌晨它就会复活。” “那就祝它好运了。” “不过这样我没有找到冰蟾。” “山腰间有一个冰泉,也许那里会有冰蟾。不过你得先路过血蛇的领地。” “这蛇怕什么?” “硫磺?酒精?蛇怕很多东西的。但是问题在于这座山上蛇太多了,我们不管用什么都太慢了。如果你想在山上撒上硫磺,这也许得几个月,并且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硫磺。” 托尔在房间里踱步,他焦急地敲着自己的脑袋,突然间他转过来问坐在他后面的男主人说:“用火烧行吗?” “这里是雪山,哪有那么容易点着火?” “你就说行不行。” “行倒是行,但是血蛇这样可就死光了啊。” “未必,火会燃烧到你说的湖那里,到时候湖面就可以挡住火。” 托尔说完这句话后便着手放火。 他使用法力让阿尔卑斯山北麓布满柴草,柴草直铺到山腰冰泉之前,夜晚即将来临的时候,北麓就已经火光滔天。 果然,这是最快捷的方式。托尔的战车,仅剩磨牙者一只山羊拉着的战车速度慢了很多,它脚下踩着的尽是被活活烧死的血蛇。 托尔从山脚走到山腰冰泉处,这一路尽是死去的血蛇。这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他杀死的生物正受着其他神明的保护。 而当有神明找他报这血海深仇时,他才意识到他做错了什么。 托尔此刻站在冰泉旁边,这泉虽然在雪山上,但并不结冰,一汪泉水显得冷清而寂静。 托尔望着水面,试图在波澜不惊的水面上找到冰蟾,但是他四下望去根本无法发现这生灵。 他的前面是纯洁的冰天雪地,他的身后是火焰燃烧过后的灰烬和融化后的脏水。 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蟾蜍的叫声。 他循着叫声将眼睛定在冰泉中央的一块冰块上,一只晶莹透明的蟾蜍正停泊在它小小的冰船上,占据了冰泉的中心。 托尔脑子里迅速闪过百十个想法,他琢磨着如何不惊跑这唯一的蟾蜍并将它活捉。 托尔的雷神之锤不断变长伸向水面,锤头上挂着一个网篮,悄悄地放在了蟾蜍眼前。 现在,他只等着蟾蜍微微一跳,便能跳入他的罗网里。 只是,那蟾蜍却一动不动,开始在冰块上哼起自己的调子,它显然在享受一个静谧的夜晚。 托尔终于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于是他捡起一块石头,扔到蟾蜍身后。 受了惊吓的蟾蜍便不出所料的向前一跃,跃进了托尔的网。 托尔赶忙将雷神之锤收回来,将网系起来,防止冰蟾逃脱。 托尔对那冰蟾说道:“小东西为了你,我放火烧死了无数条血蛇,这都是你的罪过呢。” 当托尔将冰蟾带回去的时候,奥里克已经奄奄一息。 “他怎么样了?” “他吐得次数太多了,如果你再不回来,他就会虚脱而死。” “但我还是回来了,这小子福大命大。”托尔说,“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呢。” “捉住蟾蜍,挤压蟾蜍背上的疙瘩,将分泌出的液体喂给他喝。” “我来。”绪任克斯说道。 “绪任克斯,你要带上一双手套,蟾蜍分泌的液体也是有毒的,以防沾染到你的皮肤上。” 于是托尔将他的铁手套借给了绪任克斯,绪任克斯戴上手套之后,将蟾蜍身上的液体挤给奥里克。 奥里克喝了之后又狂吐了一次,随即便昏迷了。 第四十七章 重逢 奥里克醒过来的时候也许是深夜,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绪任克斯在他的旁边睡着了。 这位劳累的女神几乎包揽了奥里克中毒期间所有的照顾她的活。 奥里克每呕吐一次,她的心就痛一些。直到她望见奥里克安然睡着的时候,她的心才稍稍宽慰一点。 不过,只有等到奥里克醒过来,她的心大抵才能全部宽慰下来。但是疲倦让她在守着奥里克的时候睡去了。 所以奥里克醒来的时候就见到了她。他也没有打扰她,而是悄悄走出了船舱。 赫尔墨斯和托尔正站在甲板上望着远方,赫尔墨斯向托尔指着远方说:“奥林匹斯山就在那个方向,伟大的众神之王宙斯和其他主神就住在奥林匹斯山上。” 这时候奥里克咳嗽了一声,两位神祇和坐在船边的海零落都回过头来。 “你醒了,奥里克。”海零落从甲板上站起来说,“绪任克斯姐姐十分担心你呢。” “她向来都很关照我的。” “我们今天就能追上洛基与海姆达尔了。”赫尔墨斯说道。 另外一方面,洛基一行也在长满椰子树的岛上度过两天,因为洛基的情人安格尔波达同样误摘了椰子而中毒。 但是他们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救安格尔波达,所以安格尔波达在一夜未得到有效救治的情况下死在了这座小岛上。 因为安格尔波达临死之前告诉洛基说死后她想回到约姆海顿去,所以洛基将安格尔波达火葬,并带上了她的骨灰。 当他们乘着船离通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还有一天路程时,托尔一行追上了洛基和海姆达尔。 托尔迅速跳上了弗雷的折叠船,奥里克与赫尔墨斯也紧跟着上了折叠船。 双方不由分说便打了起来,没多久,海姆达尔和洛基就落于下风。 正当托尔的雷神之锤砸向洛基时,一个托尔没有想到的人出现了,他将托尔击退。 托尔瞪大了眼睛:“提尔。” “正是我,托尔。” “你是我的朋友,为何要替洛基挡下致命一击?你忘了你是我的朋友,而洛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以前是这样的,但是现在不是了。” “我难以置信,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不用管发生了什么,我清楚我现在在做什么。”提尔说。 “你真的清楚吗,提尔?你不仅违背了奥丁的旨意,还违背了我们兄弟之间的约定。” “海姆达尔也是我们的兄弟,托尔,如果你足够成熟的话,你就应该认清楚,这场战争里面没有亲情,只有利益。” “我不管这些,纵然你忘了我们的情谊,但我依然记得。”托尔说,“这次我放你们离开,十二个时辰之后我们会再次追来,那个时候你和我不再是朋友兼兄弟。” 托尔一行退回到海飘零上,放任折叠船前去。等到折叠船走远了,托尔便在甲板上沉默。 绪任克斯这位善解人意的女神安慰道:“我想提尔并不是刻意要与你为敌,也许他有自己的难处。” “是的,我也觉得他有难处。”托尔急匆匆地说道,“你说他是什么难处呢?会不会他和奥丁闹翻了?会不会他被洛基抓住了把柄?” “这都有可能,但不管怎么样,这些都是猜测。我们无法得知真实的原因。” “但无论怎么样提尔和我决裂一定是有原因的,对?不是因为他突然讨厌我,而是因为他有难言之隐,对?” 绪任克斯点点头,因为她知道这样的话托尔可能会好受一些。 托尔坐在船头一个人静静地回忆着他和提尔的过往,绪任克斯则坐在船尾。这时候奥里克坐在绪任克斯旁边。 “托尔怎么样了,姐姐?” “他可能现在心里有点乱,让他自己静一会儿。毕竟自己的多年的朋友与兄弟突然与他反目,这件事换谁也不好受。” “神为什么也有这么多感情啊?” “是呀,让我费解。” “你没有什么感情吗,姐姐?” “我也有啊。” “有爱情吗?” “不知道。”绪任克斯说,“自从阿尔忒弥斯救了我之后,我就发誓和她一样做终生的处女。” “就是那个和你一样背着弓箭的女神,对?” 绪任克斯点点头。奥里克便接着问道:“她为什么会救你啊?” “因为我曾经住在阿尔卡狄亚的雪山上,但是农神萨恩图和山神潘都想追求我。不过我都拒绝了。但潘凭借他显赫的地位想逼我就范,对我围追堵截。” “神明也有这么坏的呀。”奥里克插嘴道,“不过后来怎么样了?” “潘一直追我到河边,那河太宽了,我跃不过去。这个时候我像阿尔忒弥斯求救,她将我变成了芦苇。”绪任克斯说道,“但是潘依然想和我在一起,于是把芦苇切成节,做成了笛子。后来阿尔忒弥斯怜悯我,又将我救活并成为她的附神。” “这个山神还挺痴情的。” “这不是痴情,这是自私。真正痴情的人,应该懂得为爱牺牲。所以我从来都不觉得潘痴情,他身上更多的是占自私。” “那你以后还会谈恋爱吗?” “应该不会了。我也许会过阿尔忒弥斯一样的生活,倘若不是来到这里,那我就在和阿尔忒弥斯一起打猎了。” “你喜欢那种生活吗?” “以前挺喜欢的,但是这次出来后我发现世间还有很多有趣的事要我搞明白。比如一个人会另外一个人而伤心,就连托尔这样粗糙的汉子也概莫能外,我就很感兴趣了。”绪任克斯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起来真好看,姐姐。” “阿尔忒弥斯也这么说。”绪任克斯说,“不过我知道她只是谦虚,因为她笑起来远远比我更好看。” “她才没你好看呢。”奥里克这么说着,绪任克斯便笑得更开心了。 船的两端,分别载着欢乐与忧愁。 第四十八章 斯芬克斯之谜 等到托尔向提尔允诺的时间到了,托尔一行便又重新追上来。 这时候洛基和海姆达尔已经经由直布罗陀海峡进入了地中海,而高加索神鹰的兄弟斯芬克斯守在直布罗陀海峡,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这位狮身人面的怪物曾在缪斯的指导下坐在忒拜城前向过往路人提出谜语: “什么动物早晨用四条腿走路,中午用两条腿走路,晚上用三条腿走路?腿最多的时候,也正是他走路最慢,体力最弱的时候。” 这个谜语被勇敢又不幸的俄狄浦斯猜中,俄狄浦斯便杀了他。但是他的祖母盖亚同样将他救活。 当海飘零行驶到直布罗陀海峡时,斯芬克斯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的四足踩在欧非大陆上,对着托尔一行说:“我是个讲规则的人,不与你们拼武力。你们只消答出我的谜语,我就放你们从这里过去。如果你们答不出,我就会杀掉你们。这些想必伟大的赫尔墨斯有所了解。”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从这里过去?”奥里克说道。 “你可以问问赫尔墨斯,就知道你们能否杀死我了。”斯芬克斯冷笑道。 “这狮子已经不死了。之前俄狄浦斯曾杀死过他,但是地母盖亚十分宠爱斯芬克斯,所以请求宙斯赋予了他不死的金身,只有命运女神之一的切西斯才知道斯芬克斯何时会死去。”赫尔墨斯对众人解释道。 “那你放马过来,大狮子,快说你的谜语,我们赶时间。”奥里克说道。 “你们一行有五个人,原本我会说五个谜语,但是两位伟大的希腊神祇正是我所敬仰的,所以我只说三个谜语供你们猜。”斯芬克斯说,“第一个谜语,什么动物有头无颈,有眼无眉,有尾无毛,有翅难飞?” “这么怪不会是你?”奥里克说道。 “你想好,每个谜语你们每个人只能报一次答案。”斯芬克斯说。 “等我再想想。” 奥里克不断在船上踱步,托尔则时不时拍着自己的脑袋。但这个谜语还算简单,海零落一下子就想出了答案。 “鱼。”海零落解释道说,“鱼首先有头但是没有脖颈,有两只眼睛却没有眉毛,长着尾巴却没有毛,有鱼翅却不能飞。” 奥里克听到海零落的答案,想了一下,说:“好聪明呀,海零落,鱼完全符合答案。”随即他又问道:“对不对呀,斯芬克斯?” “小姑娘猜对了。”斯芬克斯说,“我要说我的第二个谜语了。” “你看着我,我也看着你。但你用眼睛看,而我不用,因为我没有眼睛。你能说,我也能说,但你有声,我无声,空有嘴唇一张一合。”斯芬克斯说,“这是第二个谜语,其中的‘我’是什么?” “这个谜语比刚才那个难太多了!世上有这样的怪物,不用眼睛可以看,有嘴唇没有声音却可以说。”奥里克抱怨道。 “奥里克,不要在来回踱步了。静静想一想。”赫尔墨斯说。 赫尔墨斯也说不上来这个谜语,这位神祇执着法杖,蓝宝石正映出他的容颜,英俊的赫尔墨斯对着蓝宝石的那一刻便想出了谜底。 但他没有直接说出答案,而是悄悄向奥里克说道:“谜底是镜子。” 奥里克立马将答案告诉了斯芬克斯,说:“谜底是镜子,对不对?我看着镜子的时候镜子也看着我,我说话的时候镜子里的嘴唇也一张一合,但是它没有声音。” “被你歪打正着,蒙对了。”斯芬克斯说,“还有最后一个谜语,只要你们答对了,我便放你们过去。” “放马过来。” “不说的话,你说出了我的名字;但是你必须说出来。但若你能用话语说出来,那将会是个奇迹。”斯芬克斯说,“这是第三个谜语,其中的‘我’是什么?” “好绕的谜语啊。”奥里克又开始抱怨并踱步,但是当他看见其他人都比较安静的时候,他也和其他人一样安静了下来。 在大家都沉默了很久之后,斯芬克斯说:“你们怎么都沉默了?是不是开始为自己悲哀起来,因为你们将死在我的手里。” 这时候还没有人想出谜底,奥里克又焦躁起来,但是智慧的女神绪任克斯这时候心里有了答案。 她姣好的面容上拂过海风,温柔的风吹起她的头发,她是那样恬静而美好。 “谜底是沉默。”绪任克斯说,“当我不说话的时候我便在沉默,但我为了告诉你答案则必须说出来。如果用话语说出沉默,那沉默便不再是沉默了。” “这……” “你就说对不对?”奥里克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们的答案是正确的,我信守诺言,放你们过去。”斯芬克斯说道。 于是斯芬克斯侧身一跃,整个身子都停在了欧洲大陆的那边,海飘零便渡过了海峡,进入了地中海。 “除了海洋还是海洋,我感觉我已经好久没有踏上广袤的大陆了。”奥里克说道,“但我喜欢海上清风,想和心爱的人在海洋上生活一辈子。” “你有心爱的人吗?”托尔问道。 “在这座船上,我最喜欢我的姐姐绪任克斯,她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 “那我呢?” “你是我的朋友。” “小子,我要是女的,你是不是最喜欢的就是我了。” “不要瞎想了,我也不是见个女的就喜欢的。”奥里克说道。 “你现在虽然这么说,但我仍然不信。自古男人多滥情。” “你懂得挺多嘛,托尔。”绪任克斯说道。 “我从米德加德那些痴男怨女身上得出来的经验。希芙和弗丽嘉还有芙蕾雅常常听那些凡人诉苦,希芙就把那些听到的都告诉我。” “有个好老婆嘛!这么粘你。” “我大多数时候还是喜欢自由自在。”托尔说道。 第四十九章 卡吕普索 奥里克、托尔和绪任克斯在海上畅谈,海零落则坐在船头静默,向来严肃的赫尔墨斯在船舱里对着法杖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但在这时,海上突然掀起了惊天巨浪,海飘零几乎要翻去。等到所有人都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奥里克已经不见了。 一会儿之后,海上又变得风平浪静。赫尔墨斯从船舱里出来,托尔便立即向赫尔墨斯说道:“奥里克不见了。刚才一股巨浪伴随着一阵卷风,等我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奥里克就已经没踪影了。 “我知道奥里克在那里。”赫尔墨斯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他在哪里?”托尔问道。 “他在奥杰吉厄岛上,那里住着美丽的海之女神卡吕普索。”赫尔墨斯说,“奥里克一定是被她掳去了。因为曾经伟大的人类英雄俄底修斯正是被这女神囚禁在小岛上。” “她囚禁他们干什么呀?”海零落问道。 “这是命运女神为卡吕普索降下的神谕,命运女神每过一段时间就送一个需要帮助的英雄,但送来的英雄都不可能留下,卡吕普索偏偏陷入爱河。” “所以这小子是有福了吗?竟然得到了女神的青睐。”托尔大笑着说道。 “也未必是福气。”绪任克斯说,“但凡卡吕普索爱上的,一定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那俄底修斯是怎么离开的?” “因为俄底修斯的保护神雅典娜不满卡吕普索囚禁俄底修斯,而他的国家正在遭受灾难,所以智慧女神便到宙斯那里去告状。当我将宙斯的命令传达给卡吕普索之后,她终于才放走了俄底修斯。” “那我们也要去找宙斯?” “我去!”赫尔墨斯说,“因为这女神一向倔强。” 赫尔墨斯离开了海飘零前往奥林匹斯山,这里已离奥林匹斯山不远。而当奥里克醒来的时候他发现床边一位婀娜的女神。 “你是谁啊?” “我是卡吕普索,正是我救了你。” “啊,可是我记得我在船上好好的,然后突然间惊涛骇浪,将我卷走了。” “是的,你被巨浪卷入海里,我从海里将你救起。你现在在我的住所奥杰吉厄岛上。” “那我怎么找到我的朋友们?” “你想找到他们吗?” “嗯嗯,因为我还有没完成的事。” “那你和我结婚,做我永久的夫君,我便带你去找他们。” “啊?”奥里克突然从床上惊坐起来,说,“哪有第一次见面就逼人结婚的?” “怎么,你觉得我不够漂亮?配不上你?” “姐姐,你十分漂亮,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这挡不住我心里已经有爱的人了。” “她能够让你永生吗?” “应该……不能。” “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便可以让你永生。”卡吕普索的手指轻抚在奥里克的而脸上说,“因为你无法想象,我是那样爱你。” “可是爱难道不是相互的吗?你爱我也得我爱你才行?” “命运女神已经剥夺了我被爱的权利。” “那你就去找女神要回你的权利,何必在这里为难我呢?” “你也是命运女神赐予我的。” 这女神用魔力迷住奥里克,让他心甘情愿与她同床共枕。 初试云雨情的奥里克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但伴随而来的便是一种愧疚,因为他感到他已经无法面对曾经使他沦陷的海零落。 他还是想尽快离开奥杰吉厄岛,但是他没有什么机会。 因为卡吕普索是个完美的情人,她时常陪在他身边,做的每一件事都恰到好处,这让他心迷意乱。 赫尔墨斯则已经在奥林匹斯山,将卡吕普索掳走奥里克的事汇报给了宙斯。 但宙斯却毫不惊讶,说:“这女神命运如此,你只消将我的命令传达给卡吕普索,让她放了奥里克即可。” 赫尔墨斯在得到宙斯的授意之后,便去奥杰吉厄岛上向卡吕普索传达宙斯的旨意。 卡吕普索正心满意足地在岛边浣洗衣服,赫尔墨斯落在卡吕普索旁边,笑着说道:“好久不见,卡吕普索。” “好久不见,赫尔墨斯,但我并不怎么想见到你。因为你带给我的,总是坏消息。” “那我实在抱歉,但是我只是宙斯命令的传达者。”赫尔墨斯说,“但我仍然要告诉你宙斯的命令,美丽的女神,宙斯让我带走你新掳来的名叫奥里克的年轻人。” “果然又是个坏消息。”卡吕普索白了一眼赫尔墨斯说,“但是我要找奥丁,问清他缘由。” “这没问题的,我在这里等你。” 那女神消失在海边,出现在奥林匹斯山上。 她向宙斯哭诉道:“伟大又残酷的神,你缘何如此折磨我?曾经我对俄底修斯付出真情,但你在雅典娜的一面之词下让我放他离去。如今不知你又听了谁的谗言,有让这美好的青年离我而去?” “卡吕普索,你不要哭泣。因为奥里克肩负着重任,他不能陪你厮守。所以放他去,对你、对他、对奥林匹斯都是好事。” “可是我已经放走了俄底修斯,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向你们妥协?” “因为你一直爱上你不该爱的人,这便是你的命运。” “呵,命运!多少无情假汝之手!”卡吕普索说,“我不相信。如果您硬要我放走奥里克,那我自然无法抵抗。但我请求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提出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这您无需过问。我会将要求提给赫尔墨斯,如果他能够完成,我便放了奥里克,并且您不能为他伸以援手;如果他完不成,那奥里克就陪我度过余生。” 宙斯原想拒绝,但是看见这女神玉箸梨花,便心软答应了。 所以卡吕普索回到奥杰吉厄,向赫尔墨斯说道:“我已经询问过宙斯,宙斯答应我有条件的释放奥里克。” “什么条件?” 那女神冷笑了一声,说:“一个推翻既定命运的条件。” 第五十章 扛起苍天的巨人 卡吕普索心里想着,她总要让宙斯违背一件命运指定的事。 于是她跟赫尔墨斯说道:“我的父亲阿特拉斯,他受到命运的责罚,在世界最西面肩负苍天,我要求你将他解救,否则奥里克将永远留在奥杰吉厄。” “卡吕普索,我想你知道这件事的难度。” “没事的,如果你一年能完成它,那我就等一年,如果十年能完成,那我就等十年。” “呵!我会让你的美梦破碎的,卡吕普索,我发誓。”赫尔墨斯说,“既然宙斯允诺了你,那我便去完成你提出的条件。” 赫尔墨斯飞回海零落的船上,这时候绪任克斯问:“奥里克怎么样了?” “不出所料,他被卡吕普索掳到了奥杰吉厄岛上。” “那你怎么没把他救出来?”托尔打断了赫尔墨斯。 “我向宙斯求得命令,要求卡吕普索放了奥里克,但卡吕普索同样向宙斯求得命令,允诺卡吕普索可以提出一个条件。” “她提出了什么条件?” “拯救她的父亲阿特拉斯。”赫尔墨斯说,“阿特拉斯在世界最西方肩负苍天,后来由于他太累了,所以他让珀尔修斯用美杜莎的首级正对着他,所以他现在变成了一座山,便是阿特拉斯山。” “所以我们是要救一座山?”托尔问道。 “我们还要将阿特拉斯救活。”赫尔墨斯说,“我们需要先去阿特拉斯山,再想对策。” 于是赫尔墨斯一行来到了阿特拉斯山麓,这座雄伟的山峰直入云霄,仿佛是苍天最西面的支柱。 “这座山就是阿特拉斯。”赫尔墨斯说道。 “这么雄伟的一座山,我无法想象当他变成一个人之后有多么庞大的身躯。” “也许整个希腊只有赫拉克勒斯可以与他媲美,” “可是我们如何将他救出来呢?”绪任克斯问道。 “阿特拉斯之所以会擎天,是因为宙斯惩罚他。我想再回到奥林匹斯,请求宙斯撤下他的责罚,也许阿特拉斯就有救了。”赫尔墨斯说,“你们三个在这里等我,并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 于是赫尔墨斯再次飞回了奥林匹斯山,但是这次宙斯却拒绝了帮他。 宙斯跟赫尔墨斯说:“我已经答应卡吕普索不向你提供帮助。作为至高神明,我不能说话不算数。所以这一次你要靠你自己了。” 赫尔墨斯略有失望,但当他打算离开宙斯的神殿时,宙斯跟他说:“阿尔忒弥斯也许有她的办法,你可以去找她。” 赫尔墨斯听完宙斯的话后立即明白了宙斯的意思,于是他在奥林匹斯的山林里寻见了正在狩猎的阿尔忒弥斯。 阿尔忒弥斯的金箭正射向一只野猪,她的身后跟着的是她最喜爱的金角鹿和山神潘送给她的七只猎狗。 这位奥林匹斯女神美丽的脸庞上带着几分男子的刚毅,让她在诸位女神之间有了别具一格的美。 “美丽的阿尔忒弥斯,你从来都是百发百中。” 阿尔忒弥斯这时候才注意到赫尔墨斯已然在她旁边,便笑道:“赫尔墨斯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你带来父亲宙斯的命令了。” “不,这次不是为宙斯传达命令。” “哦,赫尔墨斯还有这以外的工作吗?” “有的。想必你知道,绪任克斯被宙斯派去斯堪的纳维亚,但是现在已经回到地中海了。” “是吗?她已经回来了吗?” “是的,但是我们在地中海受到了新的刁难。卡吕普索囚禁了奥里克,以营救阿特拉斯为条件,否则奥里克将成为她终生的丈夫。” “这荒淫的女神!”阿尔忒弥斯说着,又将另一支金箭射向远方的树上,“你去找宙斯,上次雅典娜去找宙斯,俄底修斯才得以离开温柔乡。” “我找过宙斯了,正是他答应卡吕普索可以提一个条件。”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跟你看看。” 阿尔忒弥斯跟着赫尔墨斯来到阿特拉斯山,她首先看到的便是绪任克斯。 “绪任克斯,近来还好么?”阿尔忒弥斯看见绪任克斯的时候总是很开心,“这标致的小美女是谁?” “她是波塞冬的女儿。” “怪不得这么漂亮。”阿尔忒弥斯又看见了雷神托尔,说道,“你一定就是雷神托尔了!我在奥林匹斯就听闻过你的大名。” 托尔望着美丽的女神,竟有些不好意思。 “阿尔忒弥斯,我们要救活阿特拉斯,然后将他带走。” “救活阿特拉斯不难,但带他离开之后,天会塌下来。” “如何才能救活他?” “为我拉战车的金角鹿,是我在狩猎的时候发现的。这鹿的血可以将美杜莎石化的生灵变回原样。”阿尔忒弥斯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托尔问道。 “我不太愿意让金角鹿受到伤害。”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阿尔忒弥斯。”赫尔墨斯说道。 于是阿尔忒弥斯让一只金角鹿朝阿特拉斯山山尖跑去,随后阿尔忒弥斯的金箭射中它的前腿。 这只腿也曾被赫拉克勒斯射中,阿尔忒弥斯因此斥责过赫拉克勒斯。 金角鹿带着受伤的腿砸从山顶往下奔跑,它青铜的蹄踩过的地方流下血液。 等它跑回到阿尔忒弥斯身边的时候,这只鹿几乎快流光它身上的血。 阿尔忒弥斯又拔出金箭,刺入了另一只鹿的下腹,让这只奄奄一息的鹿饮了另一只鹿的血。绪任克斯为两只鹿包扎了伤口,但两只鹿仍然显出虚弱。 “阿特拉斯山还是阿特拉斯山。”托尔说道。 “不要着急,托尔。” 阿尔忒弥斯话音刚落,阿特拉斯山就在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中幻化出一个健美的巨人。 树木是他的毛发,纹理是他的耳朵,泉湖是他的眼睛,洞穴是他的鼻子,罅隙是他的嘴巴,河流是他的血液,山石是他的肉体。 阿特拉斯从永久的沉睡里醒了过来,他嘶吼着…… 第五十一章 光林的双头象龟 “阿尔忒弥斯,你为何要让我复活受这永世的罪?我累了。” “阿特拉斯,不要愤怒也不要悲伤,因为我会将你救出。”阿尔忒弥斯说,“在刚果,有一种双头象龟,它可以代替你撑起苍天。” “你是如何知道这种龟的,阿尔忒弥斯?”赫尔墨斯问道。 “几年前我在非洲打猎的时候遇上一个叫光林的人,他自称是这种象龟的守护者。” “那我们只要去找他就行了,是吗?”绪任克斯问道。 “是的,但是茫茫非洲,我们未必能找到他。”阿尔忒弥斯说,“我和绪任克斯一起去,你们在这里等我们俩。” 于是两位女神便乘着阿尔忒弥斯的战车,一只金角鹿因为受伤而有些跛,这大大地影响了战车行进的速度。不过,阿尔忒弥斯和绪任克斯还是如期来到了刚果。 “我们要先去找光林吗?”绪任克斯问道。 “我自然想先找到他,但是我不知道他具体在哪里?” 两位女神停留在云端,望着一片片的雨林。 雨林枝叶茂密,两位女神从天而下看到的是热带雨林茂密的枝叶连成的绿色海洋。 “我们这样根本找不到守护者,也找不到双头象龟,不是么?” 阿尔忒弥斯点点头说:“不必着急的。绪任克斯,你知道吗?我最高兴的就是见到你。” “能得到您的青睐,我很开心。” “你为什么说话总这么客气,绪任克斯?我一直把你当做我最好的姐妹,这种感情甚至胜过了我对我的亲兄弟阿波罗的感情。”阿尔忒弥斯说,“但你总是这么谨慎,把我当作你的主神。” 绪任克斯听到这里,为阿尔忒弥斯所动容。于是她的语言汇成了一首诗: 风华绝代的阿尔忒弥斯 皎洁的月光是你醉人的容颜 但你又不那么柔软 时常闪烁出太阳与铁的光芒 你那么贞洁 也挽救了我的贞洁 赐我一片山林 让我得以沐浴天籁 尽管事隔经年 但我如何忘记你对我的拯救 我无法僭越 伟大的阿尔忒弥斯 阿尔忒弥斯听到绪任克斯这样说,便知道了她在绪任克斯心中的地位,她原来以为绪任克斯只是拘谨,但现在她明白绪任克斯对她有着更多的感情。 “我还是希望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等级,我想和你做最好的朋友。” 阿尔忒弥斯话音刚落,就听见林子里有人喊救命。 于是两位女神从云端降落,穿过茂密的树林。却发现一只巨蚺正缠住一个皮肤黝黑的人。 阿尔忒弥斯拈弓搭箭,将正要吞噬那人的巨蚺射死。但巨蚺仍然紧紧的缠在那人身上。 于是阿尔忒弥斯便让她七只猎狗中的一只带有斑点的狗拖住巨蚺的头,终于将这只长达五米的巨蚺拖开。 她对着那人吹了一口气,那人才渐渐醒过来。 “阿尔忒弥斯,原来是你。” “你是谁?怎么认识我?”这位女神诧异道。 “我是光林啊!你已经忘记我了吗?” “是你?我以前见到你时你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英俊非凡,现在已然人到中年,皱纹与脸上的泥泞让我没有认出你。” “正是我。”光林说,“请允许我为你唱一首赞歌。” 伟大的阿尔忒弥斯 您两次救我于危难 倘不是我要守护象龟 那我必然甘心做您的奴仆 伟大的阿尔忒弥斯 我在这里发下誓言 但凡阿尔忒弥斯需要的 我一定以死图之 伟大的阿尔忒弥斯 从今天起 就让我死心塌地 为您效劳 “你不必这样,光林。”阿尔忒弥斯说,“我第一次救你纯属偶然,这一次也充满偶然。但我的确有事要请你帮助。” “您说,我一定以死图之。” “我想让你带我去找你说的那种双头象龟。” “不知道伟大的女神,您缘何要找它?” “实不相瞒,在世界的最西端,有一个抗天的巨人,他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想救他出来。但是他一离开天必然会塌。所以我想用着象龟的四足做成撑天的柱子。” “哦哦,我这就带你们去找象龟。” 光林带着两位女神在雨林里穿梭,时不时便有猛兽毒蛇窜出。 阿尔忒弥斯将她的弓与箭持在手里,随时准备着杀死那些对她们有所侵犯的猛兽毒蛇。 他们在雨林里穿梭了很久,直到一座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就是双头象龟了。”光林指着眼前的山说道,“用它的四足做撑天的柱子是极好的。杀死它,带走它,女神,不用担心你们带不走它,因为它可以变大,也可以变小。” 阿尔忒弥斯又一次射出金箭,多年来她射箭的经验让她变成了一个神射手。 她一箭便射穿了双头巨龟的两个脖子,双头巨龟便悄然死去了。 光林这时候将变化双头巨龟的咒语告诉了阿尔忒弥斯,于是阿尔忒弥斯首先将双头巨龟变小,由她一黑一白的两只猎狗将双头巨龟拖上战车。 光林带着两位女神离开了雨林,并且目送着她们离开。 等两位女神从天边消失后,这忠诚的男人便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原来光林家族从第七代人开始就一直守护双头象龟,到光林这一代,已经过去八十五代人。 这象龟作为家族的一种吉祥物让家族繁荣昌盛。但光林为了报答阿尔忒弥斯的救命之恩,又不得不将双头象龟献给阿尔忒弥斯、 光林便自觉无颜见兄弟,有愧对先祖。于是他选择了自杀,来了结自己的生命。 不过那远去的女神阿尔忒弥斯已经感受到光林自杀,所以她又返回来,将光林的尸体一并带走。 在刚果生活了数十年的光林,最终离开了他的故乡。 这也许与他死去时的心愿不符,但阿尔忒弥斯却按照自己的心愿对光林进行了处置。 不过这女神总归是善意的。 第五十二章 阿尔忒弥斯的暴怒 阿尔忒弥斯将死去的双头象龟带回了阿特拉斯山,托尔望着阿尔忒弥斯战车里的双头象龟,说道:“就这么小,怎么能够撑起苍天?” “托尔,你把这只龟搬到阿特拉斯跟前,并且砍下它的四肢,立起来。” 托尔照着阿尔忒弥斯的说法将双头象龟搬到地方,一边砍下并立起象龟的四足,一边向身边的阿塔拉斯说:“真是个汉子。” 阿尔忒弥斯见托尔准备就绪,于是便念起了光林教给她的咒语,那双头象龟的四足就变成了四根粗壮的柱子,直入云霄。 阿特拉斯终于摆脱了撑天的苦活,所以他对诸神尤其是阿尔忒弥斯致谢并想离开这里,但是赫尔墨斯拦住了他说:“你现在还不能离开,因为我们要带你去找你的女儿卡吕普索,直到她将奥里克还给我们。” 于是赫尔墨斯在前面引路,一行人来到了奥杰吉厄岛。当卡吕普索从她的宫殿里出来时,她望着阿特拉斯感到惊诧不已。 “我受难的父亲,你终于从擎天的重任中解脱出来了。”卡吕普索跟赫尔墨斯说,“快将我的父亲放开。” 于是赫尔墨斯便由着阿特拉斯离去,但阿特拉斯突然消失在空中,从此这位擎天的神灵再也没有出现过。 “该把奥里克换回来了,卡吕普索。”赫尔墨斯说道。 “不行,因为宙斯违背了他的诺言,暗中帮助你们。他叫阿尔忒弥斯来到你们身边,帮助你们解救了我的父亲阿特斯拉。”卡吕普索说,“所以是宙斯先违背了誓言,那我也不会遵守我的诺言。” 阿尔忒弥斯听到这里便有些愤怒,于是她还击道:“你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我帮助赫尔墨斯他们是宙斯的授意,你这荒淫的女神,从来都为了男人不顾全大局。”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阿尔忒弥斯,凭你永恒的贞洁吗?你不知道你多么可怜,在这世上枉活一遭。” 这话让阿尔忒弥斯暴怒,于是她又从背上取下弓箭,但是被赫尔墨斯拦住了。 “你不能射伤她,阿尔忒弥斯。” “但我已经忍无可忍。”于是阿尔忒弥斯不顾赫尔墨斯的劝告将金箭射了出去,不过她并没有伤害卡吕普索的意思,而是将箭射在了卡吕普索的脚下。 卡吕普索向后退了一步,说道:“你们这些奥林匹斯的神都是虚伪的狂徒。”于是她从耳朵里取出一块红色宝石,照着宝石吹了一口气,两只虎头马面鹰身的怪物就出现在了卡吕普索之前。 “让虎马之鹰将你们都咬死并抛尸海里!”卡吕普索喊道, 虎马之鹰从岛上起飞,向着阿尔忒弥斯一行飞来。但是阿尔忒弥斯拈弓搭箭,瞬时便将虎马之鹰射落在地。 “卡吕普索,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阿尔忒弥斯说,“我原本可以将你一并射死,但是你和我同样是神灵,所以我还对你手下留情。不要逼我下定杀你的决心。” 这时候强硬的卡吕普索开始服软,也许她意识到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得和阿尔忒弥斯翻脸,所以她哭着说:“我愿意将奥里克还给你们。” 卡吕普索带着诸神在她的宫殿里找到了奥里克,奥里克此刻正躺在床上酣睡,他的嘴角还挂着一些笑容。 “这小子一脸幸福,反倒累坏了我们。”托尔抱怨着,海零落上前在奥里克的腰间掐了一下,奥里克才因为疼痛醒了过来。 “瞧瞧这男人,世上的男人没一个靠谱的。”阿尔忒弥斯说道,“一旦醉入温柔乡,就忘了一切。” “他也许只是被卡吕普索的法术迷惑了。”绪任克斯说道。 “卡吕普索,快收回你的法术,不要让我再看见这么一个男人,否则我可能会忍不住杀了他。” 卡吕普索也不再说什么,便撤去了她的法术。清醒过来的奥里克问:“我怎么在这里?托尔,姐姐,你们怎么都在我身边?” “你不知道你这些天都做了什么?”绪任克斯问道。 “我只记得我们在船上,然后一阵狂风巨浪后我就失去知觉了。我仿佛做了一场很久的梦。” “都梦见了什么?”绪任克斯问。 “这……”奥里克不好意思将他做的梦说出来,他的脸渐渐地红了。 “瞧瞧,这小子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美梦呢。”托尔转向绪任克斯和海零落说,“谈恋爱千万不要找这种人,否则你们都得被气死。” 海零落和绪任克斯都不说话,但阿尔忒弥斯着实看不惯这样的奥里克。 “我回我的神殿了,你们好自为之。”话说完阿尔忒弥斯便转身离去。 “这位女神好飒啊!” “怎么,你还对阿尔忒弥斯动了心?” 奥里克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他转移了话题:“我们尽快去找洛基和海姆达尔。” 奥里克从卡吕普索的床上下来,便随着众人出去了。只剩下卡吕普索一个人待在她的宫殿里。 等到其他人都出去了,奥里克回过头来跟卡吕普索说:“美丽的女神,我会永远记得你,因为你让我有了难忘的回忆。” 而这女神则截然不同,她每次都付出真情,但是从来都换不回永久的厮守。 此刻她听到奥里克这么说,眼泪便更多了一些,因为总算有个男人并不那么心甘情愿的离开她,这让她心满意足。 不过他最终还是离开了,这又让她悲痛万分。 但是所有的悲痛都会化为报复的力量,而她认为她的这次悲剧正是来自于阿尔忒弥斯。 当然除了阿尔忒弥斯,还有雅典娜,因为她促成了俄底修斯的离开。 所以在奥林匹斯的三个处女神中,有两个就让卡吕普索痛恨。 但是,仅仅是一个小神的卡吕普索根本无法报复阿尔忒弥斯和雅典娜,于是她将所有的愤怒和仇恨都积蓄起来,等到有一天,再一并施展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女神原不是这般阴险的神明,原本她单纯可爱,一心想做个贤妻良母。 只是命运女神没给她机会,所以她哭过之后便改变了性格,在生命的无奈里等待着报复的机会。 第五十三章 冥王哈迪斯 奥里克一行由地中海进入爱琴海时,突然眼前出现了一片泛黄的海。 这时候奥里克正在和海零落坐在船边聊天,突然湛蓝的海水变得昏黄。 “海水突然变黄了,奥里克。” “对啊,刚才还是湛蓝的。” 这时候赫尔墨斯从船舱里出来,他也许是听见了奥里克和海零落的话。 “我们到了冥王哈迪斯的地界,这条泛黄的河便是瀛河奥克阿诺斯。在河的南岸有一个叫塔尔塔洛斯的地方,便是哈迪斯的冥界。” “可是我们怎么会突然在这里来呢?”海零落问道。 “哈迪斯的冥界无处不在,但一般情况下我们都不会经过瀛河。因为这里是死去的魂灵在人间的最后一站。” “那我们岂不是快要死了?”奥里克说道。 “不会的,你且有福气呢。” “那为什么我们会到瀛海啊?”奥里克说,“赫尔墨斯,你看,你和绪任克斯,还有托尔都是神。只有我和海零落,有可能被冥王哈迪斯盯上。” “我现在也说不上来。”赫尔墨斯说,“海零落,让你的船一路向东。也许瀛海就消失了。” 这时候托尔和绪任克斯从船舱里出来,托尔问道:“怎么了?” “我们到冥界了,托尔。”奥里克说道。 “冥界有什么可怕的,尼福尔海姆你不也去过吗?” “尼福尔海姆就挺可怕的。你想想那个尸体莫德古德,还有那些死尸,尤其是海拉腐烂的半张脸,想想都觉得瘆人。”奥里克说,“说不定哈迪斯的冥界更可怕呢,哈迪斯可能更加吓人。” 一旁的海零落听着奥里克的描述也有些惊恐。但赫尔墨斯说:“海零落,你不必害怕,哈迪斯不恐怖的,而且我们未必会到塔尔塔洛斯。” 海飘零仍然一路向东,因为赫尔墨斯的法杖告诉他洛基和海姆达尔仍然在海上。 于是船在瀛海上走了许久,在黄昏的时候海零落突然望见前方不远处的海洋又变得湛蓝。 “前面的海洋又重新变回湛蓝的颜色了。” “那里就是爱琴海了。”赫尔墨斯听到海零落的声音便从船舱里出来,然后向远处眺望。 “爱琴海里会有爱情吗?”奥里克也跟着从后面出来。 “黄金海里便有黄金么?”绪任克斯也跟在后面出来。 “托尔海里便有托尔么?”托尔最后出来说道。 “托尔海在哪里?”绪任克斯问道。 “没有的,我瞎诌的。”托尔指着奥里克说,“我就是觉得这小子的发问冒着傻气。” “你才傻呢!愣头愣脑的。” 海零落在一旁听到奥里克的还击,便打量了一下托尔,结果竟不厚道地笑了。 这少女的一笑反倒让托尔自己觉得尴尬了。于是他为了避免尴尬便说道:“我们离走出瀛海只有咫尺之遥了。” 但是托尔话音未落,海零落和奥里克便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拽入了海里。等托尔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两人已不知所踪。 “什么情况?”托尔惊诧道。 “这是瀛海,想必只有冥王哈迪斯才能够有这样的能力。” “可是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啊?” “独眼巨人译基克洛普斯曾给冥王哈迪斯打造过一个头盔,名字叫库内埃,只要他戴上这个头盔,便能够隐身。” “可是他为什么要抓走奥里克和海零落呢?”绪任克斯说,“他们之间无冤无仇,甚至毫不相识。” “我们是这么看的,但也许哈迪斯不这么觉得。”赫尔墨斯说着,便跟托尔和绪任克斯说,“我们得去一趟塔尔塔洛斯了,哈迪斯正是我的朋友,也许那时候他会给我们解释为什么抓走奥里克和海零落了。” 赫尔墨斯说的并没错,抓走奥里克和海零落的正是哈迪斯。现在哈迪斯正带着他们越过瀛海前往冥府。 哈迪斯带着他们先后越过五条冥河,这五条冥河分别是痛苦之河阿刻戎河,叹息之河科库托斯河,烈焰之河皮里佛勒戈同河,遗忘之河勒忒河以及憎恶之河斯提克斯河。 五条河上只有唯一的引渡人卡戎,他的船永远看起来都是满的但永远装不满。 三头狗刻耳柏洛斯在河的对岸,紧紧盯着到达冥河的每一个人,因为它的职责便是不让死去的人出去,也不让活着的人进来。 在哈迪斯的宫殿里,奥里克和海零落第一次看清了这位神祇的面貌。 这位神祇十分健美,白色的胡须让人产生一点他已经衰老的感觉,但健美的身体又让人觉得他正当壮年。 他的手里永远持着双股叉,似乎时刻警惕着。 “我想你们还不认识我,我是冥王哈迪斯。” “你为什么把我俩带到你的宫殿来。” “你一会儿就会知道的,我要为你们介绍几位朋友。”哈迪斯说道,“米诺斯,拉达曼迪斯还有艾亚哥斯,出来,看看你们的朋友。” 这时候,三位神祇一一从宫殿后面走出来。 哈迪斯接着说道:“他们是冥界的三位判官,宙斯的半神儿子。米诺斯掌握欧罗巴人的审判,拉达曼迪斯掌握阿非利加人的审判,艾亚哥斯则则掌握亚细亚人的审判。如果其中二位判官有了分歧,那就由另外一位判官投出关键一票。” “我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你一定要回答我。” “如果你提出的是合理的诉求,那我一定会回答你。” “你为什么要将我和海零落抓到冥府来?” 冥王哈迪斯笑了笑说,“世上的人果真都一样,即使大限将至,也不知悔改,还坚信自己所做的事都是正确的。” “你在说什么?” “实话告诉你,但凡你有点自知之明,你就该知道,我将你和海零落带到冥府,是因为你们做了一些倒行逆施的事。”哈迪斯说,“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对你们进行审判。” 第五十四章 审判 奥里克惊讶于他与海零落在冥府得到审判,所以他向冥王哈迪斯说道:“我想这一定是搞错了,我没有做过任何需要被审判的事。” “如果你没有,那公正的米诺斯、拉达曼迪斯和艾亚哥斯将会还你清白。”哈迪斯说,“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冥府是讲规则的地方,不会平白无故的冤枉你。” “可是这不是死人才能来的地方吗?” “是的。如果你罪大恶极,那三位判官就会判你死刑。”哈迪斯说,“只是可怜了这位楚楚动人的姑娘,像一朵还未来得及绽放就要凋零的花。” 哈迪斯说完话之后,奥里克和海零落就被带到了真理田园。 艾亚哥斯坐在审判台中央,米诺斯坐在艾亚哥斯的右手侧,拉达曼迪斯则坐在左手侧。 “让我们先从奥里克开始。”艾亚哥斯说,“据我所知你不是希腊本土的人,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确实不是这里的人,但是我来这里是神的指示。要不然我跋山涉水,我又不傻?” “那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我没有犯罪。” “你有没有杀拉冬?”米诺斯问道。 “拉冬?” “就是你在斯堪的纳维亚遇见的那只百头巨龙。” “我想想,我想想,这似乎已经离我很久了。”奥里克闭上了眼睛,脑子里想象最近一年来发生的事,“杀掉拉冬的是赫拉克勒斯。不过拉冬是个怪物啊,难道杀掉一个为祸人间的怪物也有错?” “错对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你只需要一五一十的陈述你做过的事。”拉达曼迪斯说道。 “你说是赫拉克勒斯杀了拉冬,但是你一定参与了那场争斗,是吗?” 奥里克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三位判官一次问了奇美拉、尼米亚以及译基克洛普斯的事情,奥里克表示说这些事情他都参与过,三位判官只是点了点头。 之后艾亚哥斯又问海零落说:“海零落,你是如何认识奥里克的?” “我路过一个不知名的海岛,在海岛上遇见了独眼巨人译基克洛普斯,他想强行占有我,我的呼喊声引来了奥里克和他的朋友的帮忙。” “所以你把你的宝船海飘零借给奥里克一行用?” “是的。那时候他和他的朋友们正缺一艘船,而我正巧有。” “我明白了。”艾亚哥斯说道,“我们三个需要商量一下,你们在这里等结果。” 三位判官离开审判台,去后面商量裁判结果。这个时候奥里克问坐在他对面的海零落:“你说我们俩会不会死在他们手里啊?” “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没有几个人可以活着来到地府又活着离开的。” “你不怕吗?” “我不怕啊,不就是死吗?正好活着也很无聊。” “啊?” “你不觉得活着很无聊吗?大多数人都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就像地球一样周而复始。” “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会有这些想法?” “这些想法很奇怪吗?”海零落看奥里克点了点头又解释道,“生命从一开始就是绝望与悲伤,所以早点死去反倒是命运女神给的福祉呢。” 奥里克打量着海零落,因为这是奥里克认识海零落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海零落说出这样的话。 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也许有点悲观,于是他对着她陷入了沉思。 这个时候,吵架声从后面传过来,奥里克分不清是谁的声音,但是他确实听见有一位判官为他们说话。 奥里克向前探探身子,试图听明白三位判官的话。但这个时候三位判官从后面出来了。 他们坐回原来的位置,艾亚哥斯说道:“尽管我很不同意他们的看法,但是结果就是这样的。奥里克,你必须为你杀死地母盖亚的儿孙承担责任。” “啊?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没有杀死他们。我只是一个凡人。” “正因为你是一个凡人。”拉达曼迪斯说道。 “那海零落呢?她是无辜的。” “她并不无辜,因为她为你提供了船只。”拉达曼迪斯说,“你们将被关在真理田园的监狱里,直到你们死去之后将被投到地狱里去。” 奥里克和海零落被投到监狱里后,三位判官立马去见了冥王哈迪斯。 “结果怎么样了?”哈迪斯问道。 “收起你的虚伪,哈迪斯。你明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艾亚哥斯说道。 “你好像对我有所不满?” “是的,你口口声声说冥府是个讲规则的地方,但是你自己用的却尽是些阴谋手段。” “艾亚哥斯,这不是你该管的。”哈迪斯说,“这背后牵扯到很多你不清楚的事,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讲。如果你觉得我虚伪,那暂时先这么认为。” “我会把这一切都告诉宙斯,让他来做神圣的判决。” “如果你要这么做,那我也无法拦住你,尽情去做。” 艾亚哥斯已然不想再面对哈迪斯的虚伪,怀着一颗正义的心,艾亚哥斯在走出哈迪斯的宫殿之后便决定前往奥林匹斯,向宙斯禀报这里的一切。 但是哈迪斯命令黑暗之神厄瑞玻斯降下雾气环绕整个冥界,这使得艾亚哥斯在冥界迷了路。 尽管哈迪斯并没有当面表示出对艾亚哥斯的愤怒,但是他显然已经对艾亚哥斯挑战他冥府的权威极为不满,所以艾亚哥斯被永远地困在厄瑞玻斯的迷雾里了。 奥里克和海零落则被投到了漆黑的地狱里,这里没有任何光线射入。 不过,当他的眼睛渐渐适应黑暗时,他便稍微能看见海零落的轮廓了。 与奥里克不一样的是,这个女孩格外安静,而奥里克则不断呼喊着,希望有人来救他们。 突然,奥里克看到一双眼睛在黑暗里发出绿色的光,奥里克有些好奇,渐渐靠近…… 第五十五章 珀尔塞福涅 伴随着恶狗的一声狂吠,奥里克终于知道那两只眼睛后面原来是一只恶犬。这恶犬直冲奥里克而来,并将奥里克扑倒在地。 海零落却已然被这狗吓坏了,一个并不怕死亡的女孩却常常对生命里的凶恶产生畏惧。 独眼巨人让她害怕,这恶狗也是。 但是她一心还想着怎么去帮奥里克,当她在黑暗里摸出一只棍子时,她便毫不留情地用棍子去打那狗。 但是她的力量太轻了,打在恶狗的身上就仿佛是抚摸一样。 奥里克鼓足力量才把那恶狗掀翻,但是恶狗疯了似的又冲了上来,它咬住了奥里克的腿。 奥里克连连蹬腿,但依旧甩不开这狗。 就在奥里克几近绝望的时候,眼前突然闪过耀眼的光,奥里克这个时候看清了,原来这不是一只狗,而是一只黑麂。 伴随着刚才那道耀眼的光,一个高贵的妇人出现在了奥里克眼前,那只黑麂立马灰溜溜地跑开了。 “你们不要怕,年轻人,我是冥王哈迪斯的王后珀尔塞福涅。” “你想要干什么?”奥里克立马护住海零落。 “不要这么谨慎,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放轻松一点,可爱的孩子。冥府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我们不是自己来的,而是被哈迪斯抓过来的。” “这我知道。所以我前来是为了救你们出去。” “这里有奇怪的屏障,我们虽然看不见,但会挡住我们的去路。” “不用害怕,你们且跟着我走。” 珀尔塞福涅带着奥里克和海零落,穿过了将两人隔离起来的屏障。 她带着他们进入了自己的宫殿,在一个只有一张小床的房子里,珀尔塞福涅在唯一的门上升起了一道黑色的土障。 “你们暂时安全了。”珀尔塞福涅说,“这是我私人的房间,除了我没有人能进来。” “你要干什么?”奥里克仍然提防着珀尔塞福涅。 “你不用这么紧张的,年轻人。”珀尔塞福涅说,“我把你们救出来,免于遭黑麂的攻击。” “所以又把我们关在另外一个地方?” “这只是暂时的。”珀尔塞福涅说,“因为你们想回到人间还是比较难的,所以暂时寄居在这里。” “你既然是冥后,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因为我是被哈迪斯骗来的。”珀尔塞福涅笑了一声,说,“那时候我还是个单纯的少女,有一天我和雅典娜、阿尔忒弥斯一起游玩,但我看到一朵美丽的水仙花,便脱离了我的朋友们去采摘她。这时候冥王哈迪斯从裂开的大地里出来,他乘着四匹黑马的战车将我带到了冥界。” “然后你就当了他的妻子?” “不仅如此,他还骗我吃了四颗黑色的石榴籽。尽管我的母亲德墨忒尔曾向宙斯哭诉,但是这四颗石榴籽让我不得不常驻地府。” “所以你痛恨哈迪斯?” 珀尔塞福涅笑了笑,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救我们?” “因为我不忍看他做错事。” 珀尔塞福涅说到这里便离开了她的私人房间,并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回来。” 等到珀尔塞福涅走了之后,奥里克便问海零落:“如果一个男人欺骗胁迫而成为了你的丈夫,你会痛恨他吗?” “会,并且我会自杀。” “可是珀尔塞福涅没有诶,她好像还挺喜欢哈迪斯的。” “不能强求每个人都一样。” 这个时候珀尔塞福涅又突然回来了,说道:“你们有救了。我看见赫尔墨斯他们下冥府来找你们了。” 原来赫尔墨斯和两位神祇已来到冥府,不过他们并没有越过五条冥河,而是在冥河之前等着哈迪斯。 “好久不见了,伟大的哈迪斯。” “好久不见了,赫尔墨斯。”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赫尔墨斯说道,“我的两个人类朋友想必被你抓到了冥府。一男一女,男的叫……” “在我这里。”哈迪斯打断了赫尔墨斯的话,直接说道。 “那就好,可以把他们俩还回来吗?因为他们是宙斯派出的,要完成一些重要任务的人。我想,没有必要和宙斯对着干。” “他们在真理田园里,你们把他们带走就是了。” 哈迪斯心里盘算着奥里克和海零落已经被黑麂咬死了,所以即使还给他们也不过是两具尸体。 哈迪斯一边带着三位神明向真理田园走去,一边说道:“他们两人经过了冥界三位判官正义的审判,被投放在了无形监狱里。倘若你们来得再晚一些,我想他们就永远堕入地狱了。” 当哈迪斯带着三位神祇来到无形监狱时,哈迪斯竟发现这监狱空空如也。 “他们就被关在这里的,怎么没人了?”哈迪斯自己也有点惊讶。 “你不会在骗我们。”托尔说道。 “托尔,你不要乱说。”赫尔墨斯制止了托尔,说,“我想哈迪斯一定会给宙斯一个面子的。”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们哪里去了。”哈迪斯一边说一边又喊道,“塔纳托斯。” 这时候一个长着翅膀、留着胡须的上了年纪的男人出现在了哈迪斯身旁:“我一直都在的,伟大的哈迪斯。” “赶紧去寻找关在这里的一男一女,你应该曾在我的殿堂里见过他们的样子。” “见过的。” “快去寻找。” “不用寻找了,我知道他们的踪迹。”塔纳托斯说道,“黑麂告诉我,他俩被伟大的王后珀尔塞福涅带走了。” “带去哪里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塔纳托斯说,“王后并不喜欢我们跟着她。” “没带到哪里去,就在这。”这时候珀尔塞福涅带着奥里克和海零落来到了无形监狱。 绪任克斯赶忙跑过去问奥里克和海零落:“你们俩没事?” “差点就有事了,但多亏珀尔塞福涅救了我们。” 赫尔墨斯望了一眼奥里克和海零落之后对哈迪斯说道:“我要带他们离开了,因为宙斯的任务不能没有他们。” “那当然,只要能帮到宙斯,你尽可以随意。”哈迪斯假言说道。 不仅如此,哈迪斯还一路带领赫尔墨斯一行离开了冥府,他几乎无微不至。 不过,当他把赫尔墨斯一行送走之后,便暴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第五十六章 争吵 冥王哈迪斯送走赫尔墨斯一行之后就开始脸色大变,他回到宫殿之后便让塔纳托斯请来珀尔塞福涅。 珀尔塞福涅缓缓步入冥王哈迪斯的大厅,想必她早已知道哈迪斯因为什么事召见她,所以此刻她很淡定。 “你这大胆的女人。” “我不知道我因为什么事触了你的权威。” “你何必来问我。奥里克和海零落是你放走的?” “你说的是谁?” “不要装傻了,珀尔塞福涅。”哈迪斯说,“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我希望我们能够开诚布公。” “好,那两个人是我救的。我看见黑麂快要咬死他们的时候救了他们。”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不忍心你犯错。”珀尔塞福涅说,“你是我的丈夫,我不能看你一步一步走错。” “所以你就破坏我的计划?”哈迪斯说,“你知道的。在冥界但凡反抗我的,都得受到惩罚。即使是我的正妻,也无法被幸免。因为赫拉也曾被宙斯吊在空中示众。” “照冥府的规则来,哈迪斯。你从来都不近人情,为了你的颜面与权威,将别人的好心当作恶意。” 哈迪斯并不理会珀尔塞福涅的话,便叫塔纳托斯将冥后带走。 珀尔塞福涅被囚禁在了无间地狱里,她的两边都是罪大恶极的亡灵。但所有亡灵都为冥后的身份所震慑,不敢对她有丝毫侵犯。 直到过了七天后,冥王哈迪斯来到无间地狱。 “怎么样,珀尔塞福涅?” “你是个无情的神明。你将你的妻子关在地狱里,限制了她的自由。” “珀尔塞福涅,你要理解我。治不好家何以治冥府?”哈迪斯说,“只要你现在向我认错,我就可以将你放出去,回到我们的宫殿里,免受无间地狱里的痛苦。” “我不会向你妥协,如果我向你妥协只不过是将你推向深渊。”珀尔塞福涅哭诉道,“我不知道你受了谁的蛊惑,但是你委实想站在宙斯的对立面。这对你来说绝对是坏事。” “珀尔塞福涅,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哈迪斯说,“否则你将被关在无间地狱十年。” “只要能救你,一百年也没事的。” “你……”哈迪斯气急败坏,他将珀尔塞福涅打晕带回了他们的宫殿,并安排了两个女仆日夜守护着她,不让她踏出房间门一步。等他把这一切都安排好之后他便手持双股叉,离开了冥界。 地母盖亚正在她的宫殿里等待冥王哈迪斯,这仿佛是一场秘密的会议。因为盖亚的这间房屋没有仆婢,甚至声音也不会传出墙外。 “你可坑苦我了,盖亚。” “怎么了?” “我本来想杀了奥里克,结果被我妻子救了。她仿佛知道了什么,说我在做违背宙斯的事。我把她关在无间地狱里她依然不畏惧,我也没有办法了。” “那就杀了她,免得成为我们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不行。”哈迪斯立马打断盖亚说,“如果有一天我成了诸神的王,那王后一定得是珀尔塞福涅。否则我们现在计划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没看出来你这么深情。你在和明塔睡觉的时候也想的是珀尔塞福涅吗?” “无论如何,珀尔塞福涅是我唯一的妻。谁都可以杀,但是她不可以。” “好。只是希望她不要坏了我们的大事。”盖亚说,“不过我们的第一步就被她破坏了。原本杀死奥里克就可以很好地解决现在的问题,可是他活着,海姆达尔的安危就会有风险。” “他们现在到哪了?” “进入爱琴海了,有高加索神鹰跟着。”盖亚说,“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明目张胆地就援助他们。以免让宙斯过早地知道。” “嗯,我得回去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管好你的珀尔塞福涅,别让她坏了我们的事。” “我会注意的。” 在哈迪斯的宫殿里,明塔已经得知珀尔塞福涅和哈迪斯争吵,并且被短暂的关在无间地狱里。于是她以为她有了上位的机会,便来到珀尔塞福涅被囚禁的地方。 “我们的冥后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从一人之下变成了阶下囚。” “你现在跑来干什么,明塔?” “我来看看你,万一你哪天不再是冥后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意思你已经失去冥王的宠信了,而我将会取代你成为新的冥后。” “哈迪斯跟你说的?” “这不是个明摆着的事实吗?”明塔说道,“没有人从无间地狱里出来之后冥王还会一如既往地待她,所以我取代你是迟早的事。” 珀尔塞福涅望着这无理的的女人,强压住心里的怒火。 这时候明塔还在喋喋不休地羞辱着珀尔塞福涅,说她不过是被哈迪斯掳来的,是哈迪斯一时的玩物。 正当明塔说的起劲的时候哈迪斯回来了,于是他问道:“明塔,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看珀尔塞福涅,她因为忤逆你的意思,刚从无间地狱回来,所以我担心她身体有点虚弱,不能完成她的工作。” “你回来了,我有件事要办。”珀尔塞福涅还不等哈迪斯回答,便将明塔变小如蚂蚁,疯狂地踩她,直至将明塔踩成灰尘。 “你这是干什么?” “你的情人冒犯了我。” 哈迪斯伸手便想去打珀尔塞福涅,但是手到珀尔塞福涅漂亮的脸庞前时又收了回来。哈迪斯将明塔的骨灰收了起来,这骨灰日后长出了薄荷草,哈迪斯常常带在身上。他也没有因此而减少对珀尔塞福涅的爱,反倒他的情人逝世之后,他更加爱珀尔塞福涅了。 第五十七章 波塞冬 赫尔墨斯一行从冥府回到海里,哈迪斯对他们说:“你们从哪里来,仍回到哪里。” 所以他们又回到了奥里克和海零落被抓的地方,而哈迪斯的瀛海已经消失掉了。 海飘零进入了爱琴海。奥里克一路上都喋喋不休地说着在哈迪斯冥府的遭遇,托尔显然听烦了。 所以原本在甲板上的托尔也进入了船舱,现在只有奥里克和海零落在甲板上。 于是奥里克又坐在海零落旁边,一对青年男女脱下自己的鞋子,任湛蓝的海水洗涤他们的双足、 船向前走着,这时候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礁石挡住了船的去路。 奥里克伸手摸了摸说:“好像不是石头,软绵绵的。” 于是他不由分说地将举起凤剑刺向石头,这时候水里一声嘶吼伴随着巨大的风浪将船掀翻,奥里克和海零落被带到了一座海下宫殿。 “我倒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用剑刺海神波塞冬的脊背。” “你是波塞冬?” “世上还有第二个海神波塞冬吗?”波塞冬说,“你这胆大妄为的小子,带着你的女伴看看风景不好么?偏偏要刺我。” “我以为是块石头。”奥里克说,“这个我可以解释的。” “好了,你不用解释。”波塞冬说,“我原本应当直接杀了你,但这个楚楚动人的姑娘我颇有眼缘。所以我将你们摄来,为的是从你们这里得到你这粗鲁的一剑的报仇。没有人可以平白无故的杀人,不是么?” “那你想干嘛?” 波塞冬冷笑了一声,便将奥里克掉在了一处海宫里。在这里,海水不断进入奥里克的口腔,让他感到一种溺水的死亡。 但波塞冬又不将他溺死,等到他在死与不死的边界时,那海水便不再进入他的身体。 这是波塞冬常常折磨那些罪不至死的凡人的办法。 尽管他对奥里克十分残酷,但是他对海零落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他把海零落安置在她的一个宫殿里,除了不能随意出门之外其他都是最好的待遇。 但海零落这个孤僻的姑娘只是静静地坐在一张圆桌前,一言不发。直到波塞冬进入了这个宫殿。 “你的伤还好吗?”海零落问。 “你说那小子刺我一剑的伤?别忘了,我是神,凡人伤不到我的。”尽管波塞冬对海零落这么说的,但是奥里克不是凡人,他的剑也不是凡间之物,因此波塞冬还是多多少少受了些伤。 “那奥里克还好吗?” “你说那小子?” 海零落点点头。 “你和他什么关系?是他的妻子?伴侣?情人?” “都不是的,我们相识不久。” “那你干嘛这么关心他?” “因为他曾经救了我。” “他没事的,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他死去的。” “可是你也不会放我们离开对。” “你很聪明,我就喜欢聪明的姑娘。”波塞冬说,“当然比起你倾国倾城的外貌来,聪明也许算不了什么。” 海零落只是笑了笑。 “你笑起来也很好看。” “你一直在这里夸我,我怀疑你有什么阴谋。”海零落直接说道。 “我能有什么阴谋呢?再说我对你有什么必要用阴谋呢?我可以做一切我想做的事。”波塞冬辩解道。 这时候一个奴仆悄悄进入宫殿,并且悄悄在波塞冬耳前言语了几句。波塞冬便急匆匆地出去了。临走的时候他跟海零落说:“等我一会儿,我去处理点事情。” 原来波塞冬的儿子哈罗俄提斯不幸去世了。 哈罗俄提斯是波塞冬和神女欧律忒的儿子,为了和雅典娜争夺纳西城邦地祭祀权,波塞冬派哈罗俄提斯砍掉雅典娜的圣树——橄榄树。 当他举起斧头砍向橄榄树时,斧头从他手里飞了出来,并使哈罗俄提斯受了重伤。 哈罗俄提斯回到海中宫殿时已奄奄一息,他还没来得及见到波塞冬就已经死去了。 波塞冬为哈罗俄提斯流下了一滴眼泪,这眼泪罩在哈罗俄提斯的身上,让哈罗俄提斯永葆他的容颜。 波塞冬在处理完哈罗俄提斯的事之后又回到了海零落在的宫殿里。海零落依然在桌子前呆坐着。 “我走的时候你这么坐着,我回来了你还这么坐着。” “我在想奥里克,不知道他在受什么样的痛苦。” “这我完全可以告诉你。奥里克时刻都在体验溺水的感觉,不过他绝对不会因为溺水而死去。因为我的法力不让他死去,只让他受尽折磨。”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不过……”波塞冬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 “我可以让你去见他,甚至放了他。但是你要答应和我交欢。” “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海零落望着眼前这个男神,竟哭了起来。她的眼泪落在海底,海底便微微泛起波澜。 “你不愿意答应我么?” “你知道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吗?你是我的父亲啊。”海零落哭诉道,“我的母亲丽贝卡曾是你的情人,你占有了她,抛弃了她,又对你和她的女儿故技重施。” 波塞冬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想必他已经想不起丽贝卡是谁。于是他问道:“既然你是我的女儿,为什么会漂泊在海上?” “你忘了你如何抛弃我的母亲,并为了补偿尚未出世的孩子,而将一艘永远载满食物和清水的船送与她,” 这时候波塞冬似乎略略想起来了,惭愧与尴尬让他低下了头。 “怎么,你还对你的女儿感兴趣么?”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是我漂亮可爱的女儿,我不会对我的女儿妄图不轨。”波塞冬说,“如果刚才是我的失礼的话,希望你能忘记这些不愉快的事。让它们都随着海洋散去。我原本应该问清楚你的身世,但我着实为你的外貌所吸引。这都是我的错,孩子。” 海零落听到这里便不停地哭泣,波塞冬有些无所适从,于是他在宫殿里走来走去,等着海零落平静下来。 第五十八章 波塞冬的帮助 海零落渐渐地平静下来,波塞冬也颇为真诚的向海零落道歉。 这时候波塞冬想起了奥里克,便立马叫人将奥里克放出来并请到他们现在所在的宫殿里。 他想也许只有这样才可以尽可能的消除掉女儿对他的不好印象。 奥里克进来之后第一眼就看见了海零落,并且关切地问道:“海零落,你怎么哭了?” “没事。”海零落说,“波塞冬现在已经知道他是我的父亲了。” “哦,他是你的父亲?”奥里克露出了一些惊讶之情,但他随即便恢复了平静,因为他想起海零落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就跟他说过她是海神波塞冬遗弃的女儿。 “以前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可以帮你们做一些事、” “真的吗?”奥里克问道。 “神明永不欺骗。” “我们在追击两个斯堪的纳维亚来的神祇,他们现在也许还在你们的海域里,所以你也许可以帮我们找到他。” 波塞冬看向了海零落,因为他得确定这是海零落想要的。这时候海零落说道:“奥里克说的正是我们在做的。” 所以波塞冬决定帮助海零落和奥里克一行。他带着他们回到海面。托尔、赫尔墨斯和绪任克斯正在甲板上坐着。 “你们好惬意啊,竟然不来救我俩。” “因为赫尔墨斯的水晶杖告诉他,波塞冬会将你们送回来的。”绪任克斯说道。 “赫尔墨斯,你也在这里、” “是啊,你掀翻我们的船的时候难道没有看到船上坐着赫尔墨斯吗?” “没有。”波塞冬摇摇头指着奥里克说,“这小子刺了我一剑,愤怒让我失去理智,所以我根本没有在意这些。哪怕这艘船也是我送给海零落的。” “真不知道你怎么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赫尔墨斯说道。 “你是在说我丑?” “波塞冬是个令人景仰的人。” “即使你夸赞我,但你还是转移了话题。你这狡猾的神使。”波塞冬说,“不过看在我的女儿海零落的面子上,我决定原谅你,并且帮助你们追捕你们要追捕的人。” “有你的帮助那我们便如虎添翼。”赫尔墨斯说,“整个海洋都是你的领地。” 说话间波塞冬便摇动三叉戟,爱琴海便波涛汹涌。但是所有的海浪临近海飘零时,又平静下来了。 洛基和海姆达尔进入了爱琴海,突然间他们船只周围狂风大作,尽管他们的船没有被这风浪掀翻,但是风浪已经使他们停滞不前。 “我们似乎遇到暴风了。”海姆达尔说,“这样的话想必托尔他们很快就追上来了。” “我们遇见风浪了,难道他们就没有遇见吗?我不信这风浪单单是我们这一艘船的,说不定托尔他们的船已经被风浪掀翻了。”洛基说,“别忘了,我们的船可是弗雷的船。” “你这么一说倒蛮有道理的。” “不如我们在海上停一会儿,享受一会儿惬意的时光。” 于是海姆达尔和洛基便不再迎风前行,而是将船靠在一块露出水面的巨石后面,海姆达尔和洛基便靠在船舱里。 “我到现在都觉得这一切很玄幻。”海姆达尔说道,“我没想到我会和洛基成为朋友。是,提尔。”海姆达尔望向提尔,提尔自从上次救了海姆达尔和洛基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提尔一定没想通他怎么会和洛基为伍,所以他自从和我们在一起之后就一言不发。” “我刚开始也觉得这些事太荒谬了,不过我没多久就接受了这一切,也许命运就是这么安排的。”海姆达尔说,“我曾经那么忠诚,但还是免不了遭到奥丁的追杀。他想我为众神而死,那我便让众神死在我之前。” “这不是你,海姆达尔。” “提尔,你终于说话了。”海姆达尔竟有点兴奋,“我原以为你要做个永远地哑巴。现在你是我们的战友了。” “不,我只是暂时的保护你们。等我做完我的事,我便离开。” “什么事?” “我误杀了西格恩,洛基的忠诚的妻子。所以我想将她救活。弗丽嘉告诉我说,地母盖亚的生命之水可以救活她。所以我便来到希腊。” “那你为什么会救我们?” “因为这正是地母盖亚提出的条件。她让我将你们护送到她的宫殿里。届时我的任务也已宣告完成。她便给我生命之水将西格恩救活。我就会离开你们。” “洛基,他正是为了救你的妻子呢。” “救活又如何呢,如果我余生注定漂泊并担惊受怕,那我的妻子不应该跟着我受这样的罪。对她来说也许死亡才是福祉。” 提尔冷笑了一声说道:“无论如何,我也要救活她。这是我欠她的。” 他们三个在狂风大作的海面上,躲在弗雷的折叠船里谈着天,仿佛岁月静好,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些事。 他们在暴风里享受着祥和,但是好景不长。没一会儿,赫尔墨斯他们就赶上来了。 托尔隔船对望,便喊道:“你们逃不了了。束手就擒,海姆达尔和洛基。” 提尔似乎听到了托尔的声音,于是他们仨先后从船舱里出来。 “提尔,我不想和你作战,但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 “嗯。我不会怪你的。” 双方便在波塞冬的风浪中打了起来,洛基手持法杖与赫尔墨斯对战,海姆达尔的布尔特钢对准了波塞冬。 提尔则和托尔打了起来。奥里克和绪任克斯在后面看着,因为波塞冬说不需要他们俩出手就已经足够。 波塞冬没有放大话,不一会儿,海姆达尔就被波塞冬打落水里。 提尔和洛基也渐渐显出劣势来,倒不是说双方力量相差有多大,而是波塞冬的狂风与海浪对于波塞冬和他的朋友十分友善,对于他的敌人又十分残忍。 所以不出五十回合,提尔、海姆达尔和洛基便都败下阵来。 但这时候海面突然掠过一个黑影,他的双手上挂着海姆达尔和提尔,脚上挂着洛基和折叠船,在波塞冬面前硬生生的将被追捕的神祇抢走了。 第五十九章 提丰 诸神眼睁睁看着这黑影掠过,毫无办法,又看着这黑影消失在水面上,竟不知道为何物。 过了许久之后,赫尔墨斯失灵的神杖才又反应过来。赫尔墨斯便说道:“是提丰。” “怎么会是他?”海神波塞冬的脸上马上流露出担忧。 “提丰很厉害吗?”奥里克问道。 “十分厉害,宙斯也曾被他抽筋。”赫尔墨斯说道。 “那我们哪里打得过呀。” “未必,我波塞冬也不是吃素的。” 这时候诸神发现船前的海洋里燃烧着火,海洋竟被这火给烧焦了。 赫尔墨斯望着熊熊烈火说:“这便是地狱业火,提丰走过的地方这火就毁灭一切。” “那我们只要沿着火光前去就可以找见他们了?”奥里克说道。 “找到他们虽然容易,但是打败他们并不容易。因为提丰是那样厉害。” “你不要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我的雷神之锤也不是吃素的。” “我们可以试试,托尔,不过记得保护好你自己,别被提丰剥皮拆骨。” “呵呵,你太小瞧我了。” 于是托尔一行沿着地狱业火的轨迹去追寻提丰,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提丰跑起来相当快。 因为他们走了三天三夜,发现地狱业火还在绵延,而提丰的踪迹他们依然还没有看到。 “我们会不会中了提丰的诡计呢。”奥里克说,“比如提丰早就知道我们会沿着他留下的火光走,所以他故意在一些地方留下地狱业火,而实际上他去了另外的地方。” “有这种可能,我觉得。”赫尔墨斯说,“因为我的法杖已经部分失灵,我们无法肯定提丰的踪迹。所以他有可能给我们一些假的线索,引导我们走向错误的地方。” “那我们怎么办呢?”波塞冬问道。 “要不我们兵分两路,一路沿着提丰留下的印记走,另外一路再去其他方向寻找。”托尔说道。 “不行,我们合起来也未必打得过他,要是分开的话,可能会被他杀死。”奥里克说道。 “这么惜命呀,小子。”托尔说道。 “我不是惜命,我只是觉得你的这个策略太蠢了。”奥里克说道。 “我们还是不要分开了,奥里克说的这个问题确实值得我们考虑。”赫尔墨斯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确定提丰的去处。” 赫尔墨斯拍拍自己的脑袋,说:“我们可以换个思路。” “什么思路?” “比如如果你是提丰的话,你为什么会救洛基他们,你救了之后又会带他们前往哪里?” “可能他想借助洛基他们实现自己的目的、”奥里克说,“至于救了之后前往那里,那一定前往一个安全的我们找不到的地方。” “奥里克说的很对,如果我们照这样的话就很容易排除掉一些地方并锁定我们的目标。”赫尔墨斯说,“据我所知,提丰曾被宙斯压在西西里岛的艾特纳斯山下,所以艾特纳斯山后来成了他的家。” “他会去艾特纳斯山吗?这一路尽是妖魔。”波塞冬说道。 “你觉得提丰会怕这些妖怪吗?” “害,我糊涂了。提丰本身就是万妖之祖。妖怪都是臣服于他的。” “这里是他的一个去处。此外,他还可能回到他的母亲盖亚的宫殿。因为他能从艾特纳斯山下出来,盖亚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并且她深爱着她的孩子。”赫尔墨斯说,“除了这两个地方我实在想不起其他的了,诸位都可以想想。” 赫尔墨斯望向波塞冬和绪任克斯,这两位神祇不约而同的摇摇头,表示没有其他地方了。 “既然如此,我们先去近的地方,地母盖亚的宫殿。” 地母盖亚的宫殿就坐落在爱琴海西岸,离他们不过数百里路程。 所以海飘零载着他们很快就到了盖亚的宫殿盖亚早已派出一只半狮半鹫的怪物迎接他们。 这些神祇并不知道,这只半狮半鹫的怪物就是引领洛基和海姆达尔在海上航行的高加索神鹰格雷芬。 现在他几乎就是一只狮子的样子,他还可以任意变换成所有凶猛的鸟儿。 格雷芬将他们接引进地母盖亚的宫殿,盖亚用手指一一指着他们:“波塞冬,赫尔墨斯,还有我不认识的四位,你们来到这里为了什么?” “我们来找提丰,因为他劫走了我们要找的人。”波塞冬说。 “哦,提丰,他不是艾特纳斯山下吗?” “这么说提丰并没有来过地母的宫殿,是吗?” “没有来过。” “既然这样我们便不再打扰了。”赫尔墨斯说道,便代表其他人向地母盖亚辞行。 “你确定没在这里,赫尔墨斯?”奥里克问道。 赫尔墨斯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是地母盖亚并不好惹,她说了没有我们只能相信她。我们得先去艾塔纳斯山看看,才能下定最后的结论。” 等到赫尔墨斯一行离开之后,拥有百龙之首、漆黑之舌、喷火之目,浑身覆有羽毛并生有一对翅膀的提丰便出来了。 “他们走了?” “走了。”盖亚说,“你尽快赶到艾塔纳斯山去,等他们到那里之后露一下面,免得他们怀疑我。” “那洛基、海姆达尔他们呢?” “留在我的宫殿里,他们没必要跟着你冒险。” 于是提丰便张开他的翅膀,向着艾塔纳斯山去了。他注意夺躲过了赫尔墨斯一行,所以赫尔墨斯他们并没有发现。 提丰的翅膀让他迅速飞行,并且他在一路上布下了他的关卡。 他的那些子女们早已被他召集起来,此刻已在前往艾特纳斯山的必经之路上待命。 原本提丰想在地母盖亚的宫殿里杀死他们,但是盖亚现在并不想暴露身份以及更大的阴谋。 因此她希望赫尔墨斯一行能够死在前往艾特纳斯的路上,这样即使他们死了,也可以与她脱去干系。 第六十章 失落的提尔 等到海姆达尔和洛基都安顿好之后,提尔便独自去拜访了地母盖亚。 “你怎么来了,提尔?” “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完成了,现在该你兑现诺言,将生命之水给我了。” “你并没有完成我派给你的任务,提尔。你现在能活着站在这里向我要我给你许诺的东西,靠的不是你自己的能力,而是提丰。倘若不是他,你就和洛基以及海姆达尔一起死在爱琴海上了。” “可是我还活着,并且海姆达尔和洛基已经在你的宫殿里了。” “无功受禄是你这自认为正义的神祇想要的,还是说你只是在嘴上说着正义与公平,而心里其实并不相信这一套。” “想不到地母这么诡辩。”提尔说着。 “我这是实事求是。”地母盖亚说,“不过实事求是也好,诡辩也好,你没有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就不应该得到我所许诺的东西。除非你再完成一件我安排给你的事。”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盖亚。” “你就不要听听我要你做什么?” “你第一次违背了你的诺言,第二次也自然违背你的诺言。如果你上次还让我再做第三件事,那我该做呢还是到时候再放弃呢。”提尔说,“你现在没有取得我的信任,便永远也不会取得我的信任了。” 提尔便不再理会地母盖亚,径直从宫殿里往出走。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走得了?”地母盖亚说道。 “没有战神提尔走不掉的地方,只要他想走。” “哪怕丢掉西格恩的躯体?” “啊,你说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便不觉得你是好对付的神,于是我便窥伺着你的动向。你从我的宫殿里出来之后首先在不远的地方打了一个深邃的地洞,西格恩的躯体就被你放在地洞里你搬来的冰床上。” “她现在在哪?” “如果你还想救活她,那你就乖乖听我的。” “你有什么要求?”提尔突然服软了。 “我要你去杀了赫尔墨斯,夺来他的法杖给我。” “你让我杀一个神去救另外一个神?这并不能消弭我的罪过。” “如果杀掉奥林匹斯的神比杀掉阿斯加德的神更让你觉得罪孽深重的话,那你完全可以放弃。” “我答应你,可是我如何相信你?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出尔反尔?” “你除了相信我之外别无他法。” “我姑且再相信你一次,盖亚。”提尔说道。 “我得给你个期限,三十天内带回来赫尔墨斯的头颅,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提尔得到了这样一个命令之后便从盖亚的宫殿里跑出去,他来到一片幽深的林子,在一棵巨大的桦树下坐下,思忖着自己该怎样做。 不过他现在谨慎多了,所以他时刻提防着盖亚窥伺他的动静。 可是他该怎样才能杀掉赫尔墨斯呢? 这不是一件轻易的事,因为赫尔墨斯除了本身有着非凡的法力之外,身边还有托尔奥里克等人。 他既不会突然失去法力也不会落单,所以提尔思前想后没有好的诛杀赫尔墨斯的机会。 不过聪明的提尔想必最终还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因此他一下子从地上起来,也向着艾特纳斯山去了。 没多久,提尔就赶上了奥里克他们。赫尔墨斯远远地就望见了提尔。 “你的故人又来了,托尔。”赫尔墨斯在甲板上向船舱里喊了一声。 “谁呀?”托尔从船舱里出来。 “提尔,他似乎在追赶我们。” 托尔顺着赫尔墨斯的手势向前望去,当他看到是提尔时仍然有点激动。不过他立马就失落了,说道:“我真的不想再和提尔厮杀了。” “先看看再说,兄弟阋墙本来就是世上顶残忍的事。” 这时候托尔叫海零落放慢了船速,托尔站在甲板上迎接提尔。 他已经想清楚了,哪怕他与提尔最后不免手足相残,但他也要富有仪式感的来迎接他的兄弟。 “提尔,我又见到你了。不瞒你说,我很开心。”托尔的表情由喜转悲,“纵然我们接下来不免相互厮杀。” “不,我想你误会了。我这次来是重新投奔你们的。我……” 托尔不等提尔将话说完,便一个熊抱将提尔抱在了怀里,说:“我的好兄弟,我等你很久了。” 提尔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托尔便松开了提尔。托尔带着提尔上了船,向奥里克他们说道:“我要隆重地向你们宣布一个好消息,我们的提尔又回来了。” 奥里克和绪任克斯再次见到提尔也很开心,绪任克斯还向提尔介绍了波塞冬和海零落。 船舱里的笑声响彻云霄,但是赫尔墨斯却始终都没有笑。 他一直注视着提尔,观察着提尔,一种内心深处的直觉告诉他提尔已经不是先前的提尔了。 但是赫尔墨斯现在没什么证据,作为一位理智的神祇他心里清楚,直觉并不足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但世间总是有许多的悖论,因为那些凭直觉判断的事情后来大多被证明是准确的。所以赫尔墨斯陷入了一种新的烦恼当中。 他想着用一种办法测试一下提尔是否心怀二心,但是他委实想不出什么办法。 因为他心里担心如果他做得太明显,那必然会引起托尔的不满,甚至还有可能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所以赫尔墨斯一直在沉思着,这艘船载着五个人的欢乐和两个人的迷惘。除了赫尔墨斯,海零落也永远给人一种忧郁的感觉。 倘若谁和海零落过一辈子,那一定会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就是这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总是忧郁的。 不过海零落现在心里还是在想着波塞冬,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她的父亲。 尽管波塞冬已为了她选择跟着他们做帮助他原本不想做的事,因为波塞冬和宙斯同样痴迷权力。 他巴不得宙斯被推翻。但是现在他为了他的女儿,俨然和宙斯站在了同一阵营。不过他不知道他的女儿会不会领情。 第六十一章 斯库拉 赫尔墨斯仍然在思忖着他的计划,海飘零此时刚要经过莫西拿海峡。 这个海峡的右侧是卡律布狄斯漩涡,几乎没有人经过这个漩涡可以生还。 因为据说这里连着无间地狱,被漩涡卷入的人得不到冥界三判官的审判便直接堕入无间地狱。 海零落望着这漩涡,便选择从海峡左边路过。只是她不知道海峡左边同样不太平,因为女海妖斯库拉正在这里。 这女海妖原本是万妖之祖提丰唯一的正常的女儿。斯库拉容貌美丽,与她的那些兄弟姐妹们都不相同。 不过她的容貌并没有为她带来好处,反倒给她带来了终生的灾难。 那时候斯库拉还是个天真的小女孩,她在岸边漫步时遇见了一位英俊的渔夫格劳科。 格劳科对斯库拉一见钟情,疯狂地追求她。但是斯库拉却对格劳科没什么意思。 因此苦恼的格劳科便去寻找女巫喀尔刻帮忙,,结果喀尔刻深深爱上了格劳科。 但是心里只有斯库拉的格劳科哪里顾得上喀尔刻对他的爱。因此他常常冷落喀尔刻。 而喀尔刻则将喀尔刻冷落她的原因归结于斯库拉。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愤怒的喀尔刻便心生毒计。 喀尔刻在斯库拉洗澡的地方投下药水。 用这药水洗了澡的斯库拉腰间生出六颗头颅,腿下长出了十二只脚。 当提丰得知自己的女儿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之后便将喀尔刻杀死,并将斯库拉安顿在莫西拿海峡。 不过原本善良的斯库拉在经历了这次剧变之后就性情大变,但凡过往的船只,必须献给她六个人。 俄底修斯在归家的路上路过这里,迫不得已也献上了六个水手才离开。 现在奥里克一行的船只路过这里,斯库拉自然挡在这里。 因为提丰告诉她船上的人都是家族的仇人,斯库拉尽可以将他们吃光殆尽。 所以斯库拉的十二只脚踩在海面上,等待着这过来的船只。 在甲板上坐着的海零落率先看到了这只怪物,便喊道:“前面有妖怪。” 这时候诸人便从船舱里出来,波塞冬望了一眼,说:“是斯库拉。” “怎么样,厉害吗?” “要看和谁比了。如果是你的话,她分分钟就可以将你吃掉。” “和你比呢?” “在海上没有人可以和波塞冬叫板。” “那这次就靠你了。”奥里克拍拍波塞冬的肩膀说。 “合着你在给我设套啊,不过我义不容辞。”波塞冬雷厉风行,朝斯库拉说道,“你认识我么?我是海神波塞冬。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就不应该在海上与我对抗,因为我是海上唯一的王。” “说什么大话?既然你是海上唯一的王,为何我受难的时候你不曾保护我,维护你作为王应当承担的正义,如今当我站在海上开拓出一片天地时,你又来跟我讲你是我的王。这是什么道理?” “斯库拉,与我作对并不明智。” “不如试试?看看我们的波塞冬配不配作为海王。” 波塞冬手执三叉戟,朝着斯库拉而去。 只要他稍稍摆动三叉戟,海洋里便掀起惊天巨浪。 浪花和波塞冬的三叉戟一样,形成三道浪剑向斯库拉刺去。 但斯库拉并不畏惧这浪花,她腰间的三只狗头将浪花吞噬掉,鱼一般的下身使她在水里快速游动着。 这个时候波塞冬仿佛一个拿着鱼叉的老人,正在捕猎一条巨大的美人鱼。 但是斯库拉远远比鱼聪明,因为波塞冬的鱼叉永远在落空。 波塞冬又一次瞅准了机会,这次他满怀信心的认为他不会落空了。 所以波塞冬将三叉戟插入水面之下时,波塞冬便向奥里克他们欢呼说:“斯库拉已经死了。” 只是波塞冬没有预料到的是他的鱼叉插在了斯库拉的一个犬首上,而这显然不足以置斯库拉于死地。 所以当波塞冬向诸人宣扬他的胜利时,这骄傲的海神便立马受到了斯库拉的惩罚。 斯库拉剩余的五个头伸出海面,迅雷不及掩耳,波塞冬便被斯库拉的十二只足缠住。 斯库拉的五个犬首分别对着波塞冬的头颅、双手和双足,瞧这样子,仿佛要将波塞冬五马分尸。 被斯库拉紧紧缠住的波塞冬动弹不得,每一秒都有被斯库拉吞噬的风险。 这时候提尔从船上跳过来,提尔锋出鞘的那一刻,斯库拉正对着波塞冬头颅的犬首便被砍掉了。 原来提尔看到的这个犬首是斯库拉腰间六首的主脑,当这个首级被砍掉之后,斯库拉因为剧痛松开了波塞冬。 她一边逃跑一边嘲笑波塞冬说:“你这无能的海神,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借助外力才得以逃脱。” 波塞冬听到这里便感到愤怒,于是他又一次持起三叉戟,在海洋里寻找着斯库拉的下落。 但是海面突然平静,他不知道斯库拉游向了何方。 这个时候波塞冬召唤出了他的海豚,这只海洋的精灵是波塞冬的圣物,所以他一直将它带到身边。 黑色的海豚在水中游走,不一会儿这海豚在一片海域里用浪花圈了一个小圈。 波塞冬顺着海豚的指引便朝着那片海域插下去,三叉戟正插到斯库拉的心脏。 伴随着一声死亡的惨叫,波塞冬将三叉戟又抽了回来。这腰间六首的女妖不再浮上来,而是跌入了海洋深处。 此刻波塞冬仿佛报了羞辱之仇,他的脸色凝重,并含有一种久久不能平息的愤怒。 他将三叉戟插入水中,海水荡涤着三叉戟上的血迹。等到血迹全然为海洋荡涤干净之后,波塞冬又跳上了船。 “感谢你救我,提尔。” 提尔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过自打这件事后波塞冬在心里便给提尔划上了一个忠诚勇敢的符号。 他觉得提尔时这群人里除了他女儿之外他最喜欢的人了。 所以船在向前行走时,波塞冬一直在和提尔说话。但是提尔话比较少,不过这没有影响波塞冬对提尔的感激之情。 第六十二章 许德拉 船只在海上漂泊着,直到来到了勒拿湖。勒拿湖将爱琴海分成了两部分。 但说来奇怪,尽管勒拿湖在爱琴海中央,但是这里却是淡水。爱琴海南侧的咸水和北侧的咸水都不曾分毫进入勒拿湖。 因为这里盘踞着九头蛇许德拉,许德拉无恶不作,吞噬人畜,又流下令人生畏的毒液。 他的毒液流在海洋里,但并不能被海洋所稀释。因此,他将毒液流入海洋,逐渐在南北两面形成了两道不可入侵的毒障。 然后他将岸边的沼泽里的水引入他的领地,数百年后,这里形成了湖泊,即是勒拿湖。 勒拿湖的水是黄褐色的,因为这里笼罩在尸体的腐臭里,逐渐清澈的水便浑浊起来。 船快到勒拿湖的时候,赫尔墨斯便对诸人说道:“前面是勒拿湖了。那里是九头蛇许德拉的领地,我们恐怕不能轻易渡过勒拿湖,因为勒拿湖上弥漫着毒气,那是许德拉长久以来的毒液所积蓄的。除此之外,他还有锋利的毒牙,被他毒牙咬到的人同样会毙命。” “那我们怎么办呢?” “将他从勒拿湖引到海里,让他从他的毒障里出来,然后我们合力杀死他。” “可是我们怎么引他出来呢?”奥里克问道。 “许德拉脾气暴躁,我们站在勒拿湖边缘挑衅他。”赫尔墨斯说道。 于是赫尔墨斯让海零落将船停在勒拿湖之外半海里的地方,然后他和奥里克渐渐走到毒障前面。 托尔、提尔和波塞冬则藏在波塞冬水底的战车里,绪任克斯和海零落留在船上。 “许德拉,我是神之使者赫尔墨斯。”赫尔墨斯喊道,“我们想从你这里路过,但是你的毒障让人窒息。所以我想让你为我们别开一条生路。” “可以啊。”许德拉的声音里带着回音,“只要你们留下足够的代价。” “什么代价?” “如果有两个人要从我这里过去,那必然得留下一个人成为我的食物。” “什么玩意儿,在这里装大拿。”赫尔墨斯朝奥里克使了一个眼色,奥里克便开始骂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我们想卖他个面子反倒他还不领情,非得让我们把他扒皮拆骨。” “好了,奥里克,你不要再说了。许德拉也挺不容易的,同样是提丰的子女,其他的子女都有自己广袤的领地。只有他生活在一片腐臭的海域,这叫他怎么过活。” 赫尔墨斯说着说着笑出了声,奥里克也跟着大笑。 他们的笑声传到许德拉的耳朵里。许德拉为他们所激怒,本想冲出勒拿湖将这神祇和凡人杀死,但是他想起了提丰曾告诫他的话: “冲动会让你丧失理智,并受到惩罚。永远不要离开勒拿湖,离开这里便会有生命的危险。” 所以许德拉强压着愤怒,并没有从勒拿湖出来。奥里克悄悄地问赫尔墨斯。 赫尔墨斯示意奥里克继续羞辱许德拉。 于是奥里克说道:“你瞧这蛇怪多怕我们。所以赫尔墨斯你有什么担心的,我们将这蛇怪的毒牙扳下来,将毒液涂到我的宝剑上,然后挑着许德拉的九个头去找提丰,将他们灭族。” “早知道这蛇和缩头乌龟一样我就不低声下气地跟他谈了,还说我们必须牺牲一半。奥里克,我觉得你一个人就足以砍下他的九个头。” 许德拉几乎已经快失去理智,他的九个头在身体的支撑下都从湖面抬起,十八只眼睛无一不盯在奥里克身上。 “让我去,赫尔墨斯。我马上就将他的头颅带给你。” “你要是有你说的这么有种,就马上进我的领地来,我便与你决一死战。” “我不是你这种贪生怕死之徒。哪怕我进入你领地的片刻间就被你的毒液毒死,那我也毫不畏惧。因为这是一个伟大的战士的坚定的意志。”奥里克说,“如你这般畏首畏尾之徒才总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摩伟大的灵魂。如果你有壳子的话,我想你早把你的九个头伸进壳子里去了。” 许德拉终于忍不了奥里克的挑衅与谩骂,于是许德拉瞄准机会,以风驰电掣之速冲向奥里克,但奥里克注意到了,便向后闪躲了一下。 许德拉还想追杀奥里克,但是波塞冬他们一跃而出,将九头蛇许德拉团团围住。 想必这蛇已经感受到寡不敌众,于是他向四方泼向毒液,当诸神遮挡毒液时,这蛇趁机冲出包围,回到了他的勒拿湖领地。 “你们都没事。”赫尔墨斯说,“你们得确保没有毒液没有溅到你们身上,否则同样会中毒。” 诸神仔细确认着自己身体的每一处,均没有发现毒液。 这时候赫尔墨斯再次提醒奥里克说,“奥里克你一定要注意,因为这蛇刚才冲向了你,他的毒液也许已经不知不觉地流在了你的身上。” 奥里克又检查了一遍,诸神也都望着奥里克替他检查。没有人发现奥里克中毒的迹象。 “我们还要引他出来吗?”奥里克问道。 “他已经上了一次当了,恐怕不会再上第二次了。”赫尔墨斯说,“我们回到船上再讨论一下对策。” 于是诸神飞回了海飘零,绪任克斯便问道:“怎么样了?” “害,这蛇除了毒液没什么厉害的。我们将他引出来,但是并没有抓住他。” 奥里克向绪任克斯比划着当时的局势,突然间跌倒在甲板上。 绪任克斯惊呼道奥里克的名字,这时候诸神都跑到奥里克跟前。赫尔墨斯用他的法杖在奥里克的身体上检查一番,说:“是中毒。” 第六十三章 阿波罗 “这小子又中毒了。”托尔说道,“真将中毒当作家常便饭似的。” “这次与以往不同,许德拉的毒没有解药。所以生灵涂炭,神祇也拿他没有办法。” “就不能杀了他么?”提尔问道。 “他在他的毒障里,宙斯曾用雷电劈过他。但是宙斯一连放了十次闪电,这狡猾的怪物都躲过了。所以宙斯便任他去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奥里克是我们的好朋友,他不能死。”托尔说道。 赫尔墨斯摇摇头说:“我也没有主意,但是事不宜迟,我去找宙斯,也许他可以帮助我们。” “那你赶快去,要不然这小子纵使没死在我的宫殿里也要死在海洋里了。” 赫尔墨斯点点头,在他刚打算离开的时候,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海洋,一位英俊雄武的少年驾着白天鹅拉着的战车,落到了海洋上。 他快乐、聪明、拥有着阳光般的气质。 他的背上背着银色的弓箭,一把金色的宝剑和弓交错在背上,脚前放着一把诗琴。 “福玻斯,是你。”赫尔墨斯说道,随即又向托尔他们介绍道,“我这位是太阳神福玻斯·阿波罗。” “我受宙斯命令前来帮助你们。”阿波罗快活的说道。 “我刚刚打算去找宙斯呢,没想到你就来了。”赫尔墨斯说道,“我们有一个伙伴为许德拉的毒液所伤,正需要救助。” 赫尔墨斯带着阿波罗来到奥里克跟前,阿波罗望了一眼,便从怀里掏出一颗枣。 “喂他吃下这颗含辛枣,可以暂时抑制他的毒在身上蔓延。但是真正要救他,必须得等我去巴斯岛,折下银桂之叶。” “银桂之叶便可以解奥里克的毒么,阿波罗?”赫尔墨斯问道。 “不一定,看运气。”阿波罗苦笑着,“许德拉的毒无药可解,所以我们只能试一试。” “巴斯岛并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你要小心。” “我会小心的。” 说话间阿波罗上了他的天鹅战车,战车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光,便消失在天空之中了。 阿波罗坐在战车上试拉他的弓弦,擦亮他的银箭。他仿佛为一场大战准备着。 原来在巴斯岛上有一只狼人,名字叫那顿,他长着狼的脑袋和人的身子,所以他和人一样直立行走。 他喜欢吃银桂的果实并且以此存活,所以他把银桂树当做他的圣物,一直守护着它。 现在阿波罗要进入狼人的领地,而他又知道这狼人是何等暴戾。 所以当他试拉他的弓弦,擦亮他的银箭确保万无一失时,便从空中降落到巴斯岛上。 那狼人正靠在银桂树下,度过平静的午后。当阿波罗降落在他面前时,他才缓缓睁开眼睛,问道:“你是谁?” “我是奥林匹斯的神明福玻斯·阿波罗,倘若你了解我的威名,那就将允许我带走银桂之叶。” “谁要损害银桂树,便是与我为敌。” “你不要激动,我只是想摘一片叶子。” 那顿便从地上捡起一片银桂树掉落的叶子给阿波罗,说:“这就是银桂树的叶子。” “这片叶子已经枯萎,像一个人已经丧失了生命,没什么用了。”阿波罗说,“我必须要一片鲜活的叶子。” “你这贪婪的神明,不知道藏着什么坏心眼。如果你现在要一片鲜活的叶子,那你必然还会要一颗饱满的果实。如果你要一颗饱满的果实,那你必然还会要折下一根秀美的枝条。” “神明从来不会欺骗别人。” “呵,这话现在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那顿说,“想得到银桂,除非杀了我。” 阿波罗听到这里便不再和那顿废话,他拈弓搭箭,将银色的箭射向天空,箭飞向那顿头顶时,如雨点一样落下。 那顿拿起他的巨石斧抵挡着箭雨,但阿波罗的神箭穿透那顿的巨石斧,箭无虚发地射在了那顿的身上。 不过所有的箭都避过了那顿的要害部位,虽使他受伤,但不使他致命。 “现在我再向你讨一片鲜叶,你可愿意答应我?” “宁死我也不会答应。” 那顿话音刚落,他身上的箭就插得更深了一些。这时候那顿终于松口了。 但是使坏的那顿说:“如果你除去我身上的箭并让我痊愈,我还愿意送你银桂之果,他是我的食物,这世间罕见的宝贝。因为我每吃一颗银桂之果就可以两个月不用吃其他食物,而银桂之果总共只有六颗。” 阿波罗便答应了那顿的请求。他从树上摘下一片银桂之叶,又摘了一颗银桂之果,然后召回他的银箭让那顿痊愈,在这之后便离开了。 阿波罗全然不知道那顿的恶意,因为那顿送给他的银桂之果除了那顿之外再无人可以食用,食用者便会神志不清,产生幻想,逐渐变成疯子。 阿波罗乘着他的战车回到海零落的船上,他将银桂之叶放在奥里克的鼻子前,让叶子弥漫的气味进入奥里克的身体。 “如果他在一个时辰内醒来,那边安然无事。如果他依然昏迷,那我们只得另寻他法了。” 诸神听完之后便安心的等待着,绪任克斯仍然一直守护在奥里克身边。海零落则坐在甲板上默默哭泣。 “海零落,你怎么哭了?”波塞冬发现他的女儿在哭时便问道。 “我只是想起奥里克有点难受,多好的一个人呀,突然间就昏迷不醒了。” “你喜欢他?” “我不知道。但我除了他没什么朋友的。我们俩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吉人自有天相,他会醒过来的,放心。”波塞冬说,“倒是你,那么沉默那么孤独,反倒容易受伤。” 这时候托尔喊道,“奥里克醒了。” 海零落和波塞冬马上回到船舱里去,刚刚醒来的奥里克眼睛里充满血丝。 奥里克一一望过众神,绪任克斯的脸上终于绽出了笑容,这是奥里克昏迷之后绪任克斯第一次笑。 不过突然间,奥里克又吐了一口血,在众神的关注下再次昏死了过去。 第六十四章 阿波罗的诗琴 “这是怎么回事,阿波罗?”赫尔墨斯有些惊恐地问道。 “失败了。” 托尔赶忙抓住阿波罗的双肩说:“你说什么失败了?快说。” “银桂之叶也救不活他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托尔急得团团转。 “如今只有冒险一试了。” “怎么试?”托尔问道。 “这毒自然来自许德拉,而许德拉又不为毒液所伤。所以我们可以先将许德拉杀死,然后将许德拉生出这种毒液的牙齿捣成粉末,喂给奥里克。” “可是他的牙齿上不是毒液更多吗?”绪任克斯说道。 “所以我说这是冒险。”阿波罗说,“不过除此之外已然没有任何办法。” “听阿波罗的,试试。”波塞冬说道。 “可是那条狡猾的蛇藏在自己的毒障里并不出来,我们之前通过咒骂将他骗出来,但让他跑掉了,所以现在即使咒骂他,他也不愿意离开了。” “这简单。”阿波罗从他的战车上取出诗琴,说,“待会我坐在岸边弹诗琴,你们将船开远一点然后观望着,等他的身子全部出了勒拿湖,便向我示意。” “若我们看见许德拉从勒拿湖出来,我便举起我的法杖向你示意。当你看到蓝色的宝石在空中闪烁时,许德拉就已经出来了。” 于是阿波罗坐在岸边弹起了他的诗琴,唱着一首古老的歌谣: 狩猎女神奔向皎洁的月光 她曾在战争中暴怒 命运把和平变成杀伐 没有一个人取得最后的胜利 她曾庇护着特洛伊 但命运让她受到赫拉的惩罚 神明与神明阋墙 战争让奥林匹斯毁去 吟诗少年弹着他的诗琴 拨动着七弦为阿尔忒弥斯歌唱 她是我风华绝代的姐姐 我爱她胜过世上的风月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 我只为阿尔忒弥斯歌唱 今夜我不依傍太阳 我只凝望皎洁的月光 阿波罗唱着他为接生他的姐姐阿尔忒弥斯写的赞歌。 这歌声与诗琴的声音竟让许德拉的脑海里浮现出阿尔忒弥斯美丽的容颜,竟像一个痴情的男人似的跟着阿尔忒弥斯的幻影一点一点出了勒拿湖。 当他的身子全部出了勒拿湖之后赫尔墨斯举起了他镶着蓝色宝石的水晶手杖,阿波罗便心领神会,知道许德拉已经出了勒拿湖。 但他担心许德拉并没有走远,于是将最后一段反复吟唱。直到他望见许德拉已经近在咫尺。 这时候阿波罗将他的诗琴轻轻放在地上,高高在空中跃起。他的银箭从空中射出,箭雨命中了许德拉的九个头。 但许德拉最中间的头是不死的。 所以许德拉由对音乐的痴迷变成对阿波罗的暴戾,而他每失去一个头就会重生两个头。 阿波罗望着眼前这骇人的景象,于是又射出一支箭。 这只箭密集如雨,但箭镞带着火。 所以在射掉许德拉的头之后火光在他的头部燃烧,让他长不出新的头来。 至于中间的那只头,则被火箭中间的一把锋利的刀割去,随即阿波罗从怀中掏出一只三角鼎,这鼎倒扣在水面上,将许德拉扣在三角鼎下面。 三角鼎收缩空间,除了许德拉的身躯之外,便再无一丝空间,。所以许德拉再也长不出永生的头。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之后,许德拉终于死去了。这个时候阿波罗唤来诸神,说:“许德拉永远地死去了。” 阿波罗便收回他的三角鼎,从许德拉永生的头上拔出小心翼翼地拔出毒牙放入他的三角鼎,并在岸边捡了一块石头研磨毒牙。 这块被阿波罗赋予神力的石头便称为研药石。 阿波罗将毒牙研成粉末,然后由绪任克斯喂给奥里克。 当奥里克和着水吞下这毒牙的粉末时,众神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海零落心里默默祈祷着,只要奥里克能够存活,她愿意折去一半生命。 他们等了很久,夜色开始苍茫,这个绪任克斯看见奥里克的胳膊稍稍顿了一下。没一会儿,奥里克睁开了眼睛。 “奥里克,你醒啦!”绪任克斯摸了一下奥里克憔悴的脸。但还没一会儿,奥里克又如他第一次醒过来那样,吐了一口血,昏死过去了。 “他死了。”阿波罗摸了一下奥里克的脉搏说。 这时候坐在奥里克床前的绪任克斯突然泪如泉涌,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众神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望着奥里克和绪任克斯。 当众神都陷入一种沉默的悲伤时,奥里克突然咳嗽了一声。他出乎所有人预料的醒来了。 “奥里克。”绪任克斯惊喜地喊道。 “我其实刚才就醒了,但是我睁不开眼睛。我的意识里可以听见你们说话,但我想告诉你们我还活着,却死活都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回事呢?”波塞冬问道。 “想必是这种以毒攻毒的方式给他的神经带来了一些混乱。以毒攻毒本来就是危险的,更何况用的还是储藏他所中之毒的牙齿。” “那会有什么后遗症吗?”绪任克斯问道。 “不好说。”阿波罗望着奥里克说,“我为他开一剂宁神的药。世上有一种蓝紫色的四叶草,可以起到宁神的作用,所以它便被称为宁神草。但这种宁神草长在一种结着蓝色枣子的蓝枣树下,这颗枣树并不常见。据我所知,在山神潘的潘之谷里有一棵。” “我去,我和潘是好朋友。”波塞冬说道。 “如果你去我就放心了,波塞冬。如果可以的话,摘些蓝枣给奥里克吃也是有好处的。”阿波罗说,“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要回去向宙斯复命。” “但是我们依然无法经过许德拉的毒障。” “我差点把毒障忘了。”于是阿波罗又掏出他的三角鼎,他将三角鼎抛向空中,三角鼎便将勒拿湖的湖水与毒障吸干了。自此之后,爱琴海又合在了一起。 “我跟绪任克斯有话说。”阿波罗单独将绪任克斯叫出,对她说:“我的姐姐阿尔忒弥斯让我告诉你,如果遇见喜欢的人便抓紧去爱,不必拘泥于阿尔忒弥斯的禁令,因为你可以得到她的宽恕与豁免。” 奥里克微微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我走了,绪任克斯,带我向其他人传达我的祝福,祝你和他们好运。” 第六十五章 潘之谷里的蓝枣树 波塞冬铜蹄金髦的马拉着他的战车,前往潘之谷寻找潘。 但是他不知道潘不在潘之谷里,而替潘看守蓝枣树的是潘的儿子涅。涅和他的父亲形象相差无几,但是头顶比潘多了一只羊角。 波塞冬将战车停在潘之谷旁边的高山上,眺望着潘之谷里面的一切。 他望见一条溪流从山谷里流过,但阿波罗说的蓝枣树始终没有出现在波塞冬的眼睛里。 于是波塞冬将他的海豚放出战车,这海豚飞出战车从天空当中坠落,正落在潘之谷的溪流当中。 海豚在溪涧里快速游走,他望着两岸的风物,直到海豚游到山谷的尽头,溪涧顺着山势转弯时,波塞冬的海豚跃出水面高高飞起。 波塞冬便知道海豚已然寻到了目标。于是波塞冬便跟在海豚后面下了山谷。 波塞冬跟着海豚在河流的西边望见了蓝枣树。而蓝枣树之下则长着蓝紫色的宁神草。 波塞冬心想他先带着宁神草和蓝枣回去,等以后他遇见山神潘的时候再向潘告诉这事。 所以波塞冬来到树下,将他的三叉戟变成一只篮子,采摘了半篮子宁神草。 之后他又将手臂伸长,去采摘蓝枣。 但这个时候,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人,他冲波塞冬喊道:“哪里来的不知羞耻的盗贼,竟敢偷山神潘的东西。” “潘,是我。” 这时候波塞冬转过身来,他第一眼望过去以为那个人就是山神潘。 但是等他定睛一看,发现眼前这人虽然和潘一样半人半羊,但是头上却生着三个羊角。 “你不是山神潘,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来这里盗窃,就应该为你可耻的行径付出代价。” 于是这半人半羊的小伙子便执着长矛向波塞冬刺来。 由于波塞冬刚才将武器变成了篮子,而篮子里面又盛着宁神草,所以他现在没有兵器,只得不断躲避着涅的攻击。 “你这老头,果然一派偷盗行径。我要与你正面交战,你竟只会躲避。这样的懦夫,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易怒的波塞冬被潘年轻气盛的儿子激怒了,波塞冬将宁神草撒在海豚的身上,海豚便驮着宁神草小心翼翼地回到了战车上。 这时候波塞冬又重新拿回了他的三叉戟,与涅大干一番。 涅完全不是波塞冬的对手,因为波塞冬的三叉戟稍稍一动弹便山崩地裂。所以不出十个回合波塞冬便刺死了涅。 “这就是年轻人狂妄的代价。”波塞冬对死去的涅说。 波塞冬摘下了蓝枣树上所有的果实,并且用那三叉戟将这奇树推倒了。这样波塞冬的愤怒的稍稍得以平息。 且说在波塞冬不在的时刻,提尔心里便想着如何杀掉赫尔墨斯,他这次回来之后便一直观察着众神,知道波塞冬不是好对付的主。 现在波塞冬不在,提尔便着急将他的计划付诸实践。 可是怎么杀掉赫尔墨斯依然是个难题,因为即便波塞冬不在,赫尔墨斯身旁也一直有很多人。所以提尔在思考着对策。 也许提尔心里知道他要做的这件事并不是正确的,所以他一直在犹豫。 即使现在赫尔墨斯一个人站在甲板上,他也没有动手。因为他害怕托尔他们得知提尔就是杀死赫尔墨斯的杀手。 所以提尔还是下不去手。这时候提尔突然听见有人大喊:“我回来了。” 提尔知道波塞冬已经回来了,于是便把提尔锋收回了刀鞘。 赫尔墨斯和波塞冬一并进入船舱,波塞冬从他的怀里掏出蓝紫色的宁神草和蓝枣说:“这就是阿波罗说的宁神草和蓝枣了。” “将宁神草熬制成药,喂奥里克喝下。”赫尔墨斯说道,绪任克斯便按照赫尔墨斯的说法去做了。 赫尔墨斯又掂量着蓝枣,说道,“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蓝色的枣。”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波塞冬说。 “我们已经耽误行程很久了,现在我们继续前进。”赫尔墨斯说,“奥里克一边恢复元气我们一边前行,这样两不耽误。” 这时候提尔进来了,一旁的托尔看见提尔说:“提尔,我怎么感觉你和以前不像了,总是心事重重的。要不你也来棵宁神草?” “我无伤无痛的,我只是在为奥里克担忧。” “他已经好了,我想在服用了宁神草之后没多久就恢复正常了。”托尔话锋一转说,“不过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你当时为什么会护着洛基?然后又为什么突然间回来了?你刚回来时兴奋冲昏了我的头脑,但是冷静下来我还是得问清楚。” “我觉得有时候还是糊涂的好,因为连我自己都觉得很魔幻,我为什么会突然和海姆达尔以及洛基站在一起,这我自己都很难解释。” “那为什么呢?” “我当时被救西格恩的想法冲昏了头脑。我去问弗丽嘉,她告诉我说拯救西格恩的人正在经历他生命的劫难。我想来想去,这个人要么是海姆达尔,要么是洛基。所以我得让他们活着。” “那你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这很简单,因为我发现他们并不是拯救西格恩的人。” “仅仅是这样吗?” “我总不能永远站在邪恶的一方?”提尔说着说着便笑了。 只是一旁的赫尔墨斯仍然在注视着提尔,他的直觉很强烈地告诉他,提尔已经变了。 但是他又望望托尔,尽管托尔问了这么多问题。但是托尔的表情表现出他对提尔的话深信不疑。 尤其是提尔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托尔甚至有拍手叫好的冲动。 第六十六章 潘 海飘零没有走多远,海零落便看见有人已伫立船前。 海零落打眼一看,却见这人半羊半人,竟将海零落吓了一跳。 海零落惊慌地喊道:“有怪物。” 这时候除了绪任克斯和奥里克之外的诸人从船舱里出来,波塞冬一眼便认出了山神潘。 “潘,你怎么来了?我刚从潘之谷回来,没见到你。” “你竟还有脸提潘之谷。”潘手里拿着一根笛子指着波塞冬。 这笛子原是绪任克斯变成的芦苇做成的。 因为潘曾疯狂追求绪任克斯但为绪任克斯所拒绝,神力较差的绪任克斯没有办法便向阿尔忒弥斯求救,于是阿尔忒弥斯将绪任克斯变成了芦苇。 潘用这芦苇做成了笛子带在身边,以表示对绪任克斯的痴情。 而阿尔忒弥斯则为徐仁克斯的忠贞所感动,又用剩余的芦苇将绪任克斯复活,并允许绪任克斯常伴她身边。 “我之前去找你了,可是你没在。” “不如把事情说的全面一点,让在座的诸位都听听你的所作所为。”潘气愤地说,“你不仅推倒了我的蓝枣树,还杀了我的儿子涅。” “你的儿子?” “不要在这里装糊涂了。” “那个三只羊角的青年是你的儿子?可是我从未见过他,也不知道你已经有了儿子。”波塞冬看向赫尔墨斯,问道,“你知道潘有儿子吗?” 赫尔墨斯摇摇头。 “不要再狡辩了,你去我的辖地,拿走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即使你杀死的仅仅是我的仆人,我也要与你清算。” “潘,你听我解释,我去的时候正好……” 潘并没有听波塞冬的解释,而是吹响了他手里的绪任克斯笛。 这笛子声音哀婉凄凉,闻者便心如滴血,等心脏的血流尽了,便会心脏衰竭而死。 而这音乐又极为动听,所以常常让人于动情中死去。 音乐之所以哀婉凄凉也与他和绪任克斯有关系。 他在求爱不得的情况下写下了一首关于绪任克斯的诗: 游走在草地的女神 你的面容如水清扬 这里绿草如茵 是自然为我和你铺就的温床 我疯狂地迷恋你 忘却世上的荣辱与契阔 我只想将你拥入怀里 可阿尔忒弥斯让我梦境破碎 芦苇在秋风里飘荡 你是我不合时宜的忧愁 我将芦苇做成笛子以你命名 奏响我永恒缠绵的痴情 这个时候,潘吹着他的笛子,波塞冬一行都陷入了潘的音乐当中,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他们根本意识不到这音乐正在耗尽他们的心血。 潘以为自己的法术就要得逞了,便心里露出喜悦之情。 但这种喜悦会减少潘音乐里的感情,所以波塞冬等人竟渐渐清醒过来。 不过潘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他心里又想起了自己被绪任克斯拒绝的情景,不由得黯然神伤,曲子又回到了凄婉哀伤的调子。 这时候波塞冬诸人又流着心血了。 眼看着波塞冬他们即将因为心血耗尽而死,这时候船内响起了激昂高亢的曲子。 原来是绪任克斯,这女神也奏响了她的笛子,但别是一番光景。 因为绪任克斯正是在得知潘创作了关于他们的曲子之后,也写下了一首关于当时的诗: 无礼的山神 无法隐藏的情欲 为什么这么大胆 强迫女神穿上红装 我如何厌恶你 痴情也无法掩饰 你罪戾的本心 你可怕的占有 我从春天沦落深秋 飒飒作响的树叶唱下哀歌 伟大的阿尔忒弥斯 赐予我永恒地忠贞 当绪任克斯奏响笛子时,波塞冬他们听见这激扬的音乐便都清醒了过来。 绪任克斯激昂高亢的音波将潘凄凉哀婉的音波抵消,这时候潘看见波塞冬他们从音乐中醒了过来。 不过更为重要的是他看见了绪任克斯,于是便说道:“是你,绪任克斯?” “是我。” “这么多年来我都不曾忘记你,我为你写诗,为你谱曲,但你从来都不曾回应。”潘说,“我原以为阿尔忒弥斯将你永远变成了芦苇,但没想到我还能在这里见到你。你无法想象我有多么爱你。” “如果爱就是不择手段的占有的话,那我的确相信你爱过我。但是世上的爱没有一份是自私的。” “你还是觉得我不爱你,对吗?” “这是个毫无意义的话题,我已经归了伟大的阿尔忒弥斯,将永远保持圣洁与忠贞。所以你大可不必为了我而痴情。” “呵!绪任克斯,你不是我,你永远无法理解当一个人爱上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陷入疯狂。也许你没这样的经历,所以你也无法理解我为什么对你一往情深。” “缠着一个不爱你的人自然不会有结果的。”托尔说,“不如你早点放手,对你对她都好。” “我这次并不是为绪任克斯而来,我是为了我不幸的儿子。” 这时候潘将绪任克斯笛别在腰间,他的手里变出一把半人高的短矛,名字叫做水石矛。 短矛前后皆有矛头,对着波塞冬他们的矛头是潘用山上最坚硬的金刚石做成的,无坚不摧。 对着自己的矛头则是山上最软的毒水做成的,无孔不入。 潘执着短矛朝海飘零过来,波塞冬却无心迎战。他只是用三叉戟拨开潘的武器说:“你冷静冷静,事情总有解决办法的。” “除非我儿子活过来,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那我们一同去找冥王哈迪斯,我想你的儿子刚下地府,也许我们还有救活他的机会。”赫尔墨斯说道。 潘听到这里便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办法,于是同意和波塞冬他们媾和。 他们商量一番后,赫尔墨斯决定由他和潘前往冥府救活潘的儿子涅,波塞冬则继续带着其他人向前走,因为波塞冬明显更熟稔海洋。 不过在这个时候,提尔提议说他要前去地府帮助赫尔墨斯,以防发生意外。 赫尔墨斯答应了。 第六十七章 哈迪斯的诡计 赫尔墨斯、提尔和潘一起来到了地府。 他们在痛苦之河阿刻戎河前遇见了地府的摆渡者卡戎,三头狗刻耳柏洛斯在河岸对面望着前来的三位神祇虎视眈眈。 但卡戎认识赫尔墨斯和潘,所以他公然向赫尔墨斯和潘索贿: “但凡要经过冥河,就必须要搭乘我的船。价格公道,只需要一枚银币。” “你觉得神仙会带着人间的货币吗?” “可神仙有更值钱的东西,不是么?” “我这里有一条金丝,可是我觉得他的价值足以渡数十人过河。” “你们也可以选择不过河。”卡戎一脸傲慢地说道。 于是赫尔墨斯偷偷从头上拽下一根头发,用他的水晶法杖点发成金。 他将这根金丝交给了卡戎,卡戎点了点金发的重量觉得它物超所值,便载着三位神祇度过了冥界五河。 哈迪斯此刻正在他的宫殿里同珀尔塞福涅缠绵,他们自从上次争吵过后便一直分居。 直到最近哈迪斯将一颗名叫火之光的夜明珠送给了珀尔塞福涅,他们俩才从那次争吵中缓过来,又生活在一起。 不过此刻,他们都还没尽兴,但是三位不速之客来了。哈迪斯既没有理敲门的仆人,也没有赶忙去见三位神祇。 过了许久,提尔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正当他破口大骂说冥王架子太大时,哈迪斯才出来接见他们。 “赫尔墨斯,这次我想我没抓错人。” “没有的,我们原是为潘的儿子来的。” “潘有儿子?” “有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就在前几天,有个三只羊角的青年人来到地府。” “他现在在哪?还好吗?”潘问道。 “这得问判官们了。”哈迪斯说道,“你们为什么找他?” “波塞冬误杀了涅,招致潘和波塞冬发生了矛盾。所以我想跟你求个情,将涅救回去。” “我这冥间从来没这样的规矩啊。” “你是冥王,规矩都是你定的。” “那不行,我这次放走了涅,下次其他人找我来要人,你说我放还是不放。这样的先例万万开不得。” “我们都是神明,哈迪斯,不能以凡人的规矩来要求我们。”赫尔墨斯说,“如果我无法说动你,那我将向宙斯求助。” 哈迪斯听出赫尔墨斯话里有话,他也不想让宙斯来管这样一件闲事,于是说:“我确实不能随便放掉涅,除非……” “除非什么?”潘问道。 “除非所有的生灵都真诚地为涅落泪,我才可以确信他是个好人,然后让他从重返阳间。” 赫尔墨斯、潘和提尔便答应着离开了地府。 他们游走劝说世上的生灵,所有人都为涅落泪。 但是涅并没有复活,于是赫尔墨斯三人又再次来到了地府。 “哈迪斯,所有人都为涅落泪了,但是涅并没有复活。” “不,在波塞冬守护的城邦艾奥尼亚城,那里的人都没有为涅落泪。” “又是波塞冬。”这时候潘已经失去了理智,但是他不知道背后都是哈迪斯作祟。 原来当波塞冬将命令传达给艾奥尼亚城让艾奥尼亚人全都为涅落泪时,哈迪斯化作波塞冬的样子前往艾奥尼亚城,告诫艾奥尼亚不要为涅落泪。 远方而来的命令自然比不过艾奥尼亚人见过的真神更为靠谱,所以最终艾奥尼亚人并没有为涅落泪。 这导致涅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潘怒火中烧,回到船上。赫尔墨斯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但他仍然礼貌地向哈迪斯告别。 当赫尔墨斯和提尔渡过冥河时,一心着急的赫尔墨斯还希望赶快回去劝阻潘和波塞冬之间的争斗。 但这时在赫尔墨斯身后的提尔突然间拔出提尔锋,砍掉了赫尔墨斯的脑袋。 这时候潘已回到船上痛骂波塞冬:“你这里挑外撅的神明,当着我的面为涅痛哭,却暗自让崇拜你的人民作祟,现在我的儿子涅永远地死去了。让我用我的水石矛刺穿你的心脏,为他陪葬。” 波塞冬来不及解释潘便冲他过来,气势汹汹的潘执着他的短矛每一枪都想要波塞冬的命。 直到潘的短矛刺伤了波塞冬的肩膀,波塞冬这才从他对潘的友谊以及对杀死潘的儿子的愧疚中缓解过来。 当波塞冬开始动真格时,潘就有点吃不消了。 于是他调转矛头,将至软毒水那一头对着波塞冬,潘的矛头向波塞冬刺去,波塞冬便用三叉戟架住。 但是至软毒水溅在了波塞冬身上,这毒水瞬间让波塞冬皮肤溃烂。 波塞冬望了一眼自己的状况,便知道这场斗争应该速战速决。于是波塞冬重新抖擞精神,将他的三叉戟对准潘。 这一次,波塞冬不断毒液向他溅来,他的戟尖穿透潘至软毒水的矛尖,然后向右一转,潘的短矛便掉落在地上。 随即波塞冬将他的三叉戟刺进了潘的心脏。 “我原不想杀你的,潘。” “这便是我的命运。”潘冷笑了一声,又说道。“你的命运。” 波塞冬将潘的尸体交由他的海豚,海鸥在前面带路,鱼群将潘的尸体托起。 波塞冬将他厚葬在他的一处水底宫殿里,并让潘成为水中生灵永远崇拜的神明。这也许是波塞冬对潘的弥补。 波塞冬将这些事情都交由海豚之后,便回到了船里。这时候托尔拍了拍波塞冬的肩膀,说:“我原以为你打不过那个羊人呢。我都打算过来帮你了。” 当托尔拍了一下波塞冬之后,波塞冬竟然双腿发软差点倒在地上。 一旁的绪任克斯急忙扶住波塞冬,海零落则扶在了另一面。她们将波塞冬扶在床边坐下。 “你怎么了这是?”托尔问道。 “潘兵器上的至软毒水溅在了我身上。” 波塞冬突然扯开衣服,这时候托尔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皮肤已经大面积溃烂了。 “我想我没救了。” “啊?怎么会?世上的东西都相生相克,一定有能救你的药品。”托尔说道。 “即使有也没办法了,因为潘已经死去。除了他,没有人知道什么是解药。” 第六十八章 乱 正当众人为波塞冬的病情担忧时,绪任克斯发现她也染上了这种毒液。 因为她白皙的手背也开始溃烂。托尔和海零落同样发现了他们皮肤的溃烂。 “看起来会传染。”绪任克斯说。 “是的,我们现在都和波塞冬一样了。”托尔说道,“也不知道向来聪明的赫尔墨斯和正直的提尔也不知所踪。我们又都被毒气传染。” “奥里克,你没事?”绪任克斯问道。 “我没事。” “这就奇怪了。”托尔说道。 “不奇怪,波塞冬中毒后我们都与他接触过,只有奥里克没有接触过。所以奥里克,这次要靠你了。”绪任克斯说。 “可是波塞冬说这毒没什么解药,我能怎么办呀?”奥里克说道。 这个时候波塞冬已经昏昏欲睡,他的脑子早已混乱不堪,只想永远地睡去。 身体相对羸弱的海零落也逐渐控制不住自己,只剩下托尔和绪任克斯还勉强挣扎着。 但托尔显然有点着急,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原以为凭着一股坚韧的英雄气概就可以抵挡这溃烂的毒。 但正是因为他过分挣扎,所以使得毒素迅速传遍全身,托尔也倒下去了。 没过多久,绪任克斯也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奥里克因为着急而慌了神,他跑到绪任克斯之前喊绪任克斯,但是绪任克斯没有回应。 于是他又摇了摇波塞冬。 奥里克已经全然忘记这种毒素会通过接触传播,所以等他稍稍恢复了一点理智,想起这病毒会如此传播的时候,便顿生绝望。 因为,他们最后的唯一的希望也将要因为病毒昏死过去了。 奥里克万念俱灰,他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约莫过了一刻钟,奥里克却发现自己安然无恙。 这时候聪明的奥里克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疯狂在船舱里踱步,脑子里想着究竟是什么因素,导致他虽然接触了他们但却不中毒。 过了一会儿,他便想起了波塞冬从潘的领地带回来的宁神草和蓝枣。 他喝了草药并吃了蓝枣之后的确神清气爽,有点百毒不侵的感觉。 床头正放着一碗宁神草熬制的汤药,他喂他们四个每人喝了一口,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他又从波塞冬的怀里摸出五颗蓝枣。 奥里克将蓝枣捣成粉末,又喂给他们。 但是他们吃了之后依然不见好,这时候奥里克开始慌神了。 他的脑子乱成一锅粥,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过正当他迷茫之际,却听见后面有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转过身去,发现海零落已经醒来。 “你醒来啦?”奥里克十分激动,但海零落还是有点虚弱。不一会儿,托尔也醒来了。紧接着,绪任克斯和波塞冬都醒来了。 奥里克望着他们欣喜若狂,说道:“我原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你是怎么让我们醒过来的。” “我先喂你们喝了宁神草熬制的汤药,然后喂你们吃了蓝枣。”奥里克说,“不过我怀疑是蓝枣的功效。” “有可能,因为那正是潘的东西。”波塞冬说,“我身上溃烂的皮肤似乎又转好了,但还没完全好。” “也许是药效不够,我这里还有一颗蓝枣。”奥里克说,“我将它熬制成汤,你们都喝一点,也许就好了。” 奥里克说着便动手去做了,在他病倒的日子里都是别人照顾他,现在他正在还回这份恩情。 当他们渐渐从至软毒水的困扰中脱离出来时,他们便意识到赫尔墨斯和提尔至今还没有回来。 于是绪任克斯说道:“赫尔墨斯和提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赫尔墨斯这么聪明,提尔又这么英勇,他们能出什么事呢?”托尔说道。 “托尔,你好好想想,潘和他们一起去的,但是潘已经回来了,而赫尔墨斯和提尔现在仍然全无音信。” “我觉得绪任克斯说的有理。”波塞冬说道,“他们不会也被潘给下毒了。” “有这种可能。”托尔说,“那我们得回去找他们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众人一致认为托尔说的有理,于是在波塞冬的带领下,他们便前往冥府。 他们一路上注意着赫尔墨斯与提尔的踪迹,但是一路上也没什么发现。 直到他们下入冥界,在冥河前看见了赫尔墨斯无头的尸体。他们立马认出了那就是赫尔墨斯。 “谁杀了赫尔墨斯?”波塞冬怒吼着。 因为此处离冥河十分之近,所以波塞冬将冥河的摆渡人卡戎抓来问话。 但是卡戎一再说他不知道,因为除了五条冥河之外,他对其他事一无所知。 这时候沉默许久的托尔说话了:“是提尔。” “托尔,为什么说是提尔?你有没有证据?” 绪任克斯想帮托尔厘清思绪,以免他判断失误。 “就是他,绪任克斯。”托尔说,“因为提尔锋的伤口独一无二。世界上没有一把剑可以像提尔锋一般锋利,并且还能封血。赫尔墨斯的脖颈如此平整,并且血液没有流出。” “他为什么要杀赫尔墨斯呢?”奥里克说道,“没有理由啊。” “不,他有理由。他既然可以站在洛基和海姆达尔一边,那他也可以回来骗取我们的信任杀掉赫尔墨斯。” “我还是觉得这不合情理。”奥里克说,“你们想想,提尔是多么正义的一个神明,他杀了洛基的妻子西格恩尚且十分悔恨,更何况现在杀掉的是与他无冤无仇的赫尔墨斯呢?” “我也觉得有些不合理。”绪任克斯说,“但无论如何,我们要先找到提尔,才能确定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我们不去艾塔纳斯山了吗?”奥里克问道。 “这件事显然更重要。”波塞冬说,“我们必须先解决掉这些问题,否则有后顾之忧,做不好事的。倘若赫尔墨斯这么冤枉的死去,那我必要为他报仇。” 波塞冬将三叉戟插在了地上,这声音震动了地府,鬼哭狼嚎。 第六十九章 计谋 当奥里克一行失去赫尔墨斯之后,就等于失去了一张活地图。 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提尔。 他们便任船在海上漂泊,然后商量对策。 这时候提尔已经回到了盖亚的宫殿,他将赫尔墨斯的头扔向地母盖亚,说:“你让我做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 “哦,你果真杀了赫尔墨斯?” “他的头颅在这里,你尽可以仔细看看。” “这是赫尔墨斯,没错的。”盖亚瞥了一眼之后说道。 “那你答应我的生命之水呢?” “我本不愿意做一个诈欺的神祇,可是生命之水已经全然没有了。因为愤怒使我打翻了生命之瓶,生命之水流入大地,从此便从世上消失了。” “你口口声声说不愿意做一个诈欺的神祇,但你的行为却正好出卖了你。”提尔说道,“你这言而无信的老妇人。” “出于我对你的愧疚,你现在可以尽快离开我的宫殿。否则我将杀死你。记住了,不要试图挑战我。” 提尔深知自己并非盖亚的对手,所以他向盖亚说道:“但是你应该把西格恩的躯体给我,既然你不能救活她,那也应该把她的躯体还给我。” 地母盖亚心想世上除了她的生命之水外再无能起死回生的东西,所以西格恩的躯体已经失去了意义,于是便将西格恩的躯体还给了提尔。 “怎么样?我替你保管的还行。” 提尔冷笑一声不再说话,便悻悻地走出了盖亚的宫殿。 提尔出了宫殿不久,他身后便出现了一阵声音:“你怎么带着西格恩的躯体出来了?她没有被复活吗?” “没有,盖亚骗了我。她说生命之瓶因为她的愤怒而被打翻,生命之水便流入了土地。” “你怎么知道她这次没骗你呢?” “她没有理由骗我。”提尔说,“她能将西格恩的躯体还给我,说明她真的没有生命之水了。即使我得到躯体,也无法将她救活。” “那我们的计谋呢?” “显而易见,我们的计谋已经失败了,赫尔墨斯。”提尔说,“盖亚并不信任我,当她得知我杀了你之后她已经对我失去兴趣了。要不然她完全可以胁迫我继续为她效劳,以获取生命之水。” 赫尔墨斯叹了一口气说:“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我原以为盖亚会将你当成忠实的杀手呢。” 原来赫尔墨斯在船上见到来投的提尔时,便已经看出提尔的神情与以往不同。 所以他一直观察着提尔,直到在波塞冬去找宁神草的时候,赫尔墨斯与提尔进行了一场秘密会谈。 赫尔墨斯直言不讳地说:“提尔,我感觉你这次回来不太对劲。” 提尔刚开始还想着辩驳,但是他看着赫尔墨斯的眼睛,便知道这双坚毅的眼睛十分自信,不容易欺骗。 所以提尔便将他救西格恩的事情和盘托出,然后告诉赫尔墨斯地母盖亚的条件便是杀掉他。 赫尔墨斯听到之后笑了一声说道:“不知道盖亚为什么会这么做。” 但过了一会儿他便心生一计,对提尔说:“我有一个美妙的法子,既可以救活西格恩,又能够搞清楚盖亚的真实想法。” “怎么做?” “杀了我。” “啊?” “你不要震惊,你只消在恰当的时候砍下我的头颅拿去复命,救活西格恩后忠实的待在地母盖亚身边,为我们搞来一些有用的信息。我怀疑正是盖亚刁难我们,所以我们的行程才如此艰难。” “可是用你的死亡来换,是不是这代价太沉重了。” “不,提尔,你看。”赫尔墨斯向他的水晶法杖暗施咒语,这时候提尔看到了两个赫尔墨斯,“你能区分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吗?” 提尔摇摇头表示分不清,便说道:“你竟然还有这种本事。” “这不过是幻象,但我想足以瞒天过海。”赫尔墨斯说,“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我向你示意我们做一场假戏。” 提尔答应了。于是赫尔墨斯提议他前往地府时,提尔也跟着说他愿意陪同。 而当潘因为气愤率先离去之后,提尔和赫尔墨斯便上演好戏。 事实证明所有细节赫尔墨斯和提尔都做的很好,因为毕加索神鹰正好在暗处目睹了赫尔墨斯被杀的一幕。 而高加索神鹰也事实上目睹了赫尔墨斯和提尔密谋的那一幕,但是他离得太远,根本没有听清楚他们说什么。 提尔频频地拔剑动作也让高加索神鹰深信提尔确实在试图杀掉赫尔墨斯。 其中比较遗憾的是,站在侧面的高加索神鹰没有看见与赫尔墨斯并排的赫尔墨斯幻象。 这也就是为什么盖亚看到赫尔墨斯的头颅时毫不震惊,因为盖亚早已从高加索神鹰这里得到了赫尔墨斯已死的消息。 不过,虽然赫尔墨斯前期计划顺利进行,但最终却因为盖亚对提尔突发的善心而破产了。 现在他打算回到奥里克他们当中,于是便问提尔说:“今后有什么打算?” “前往遥远的东方,因为那里有救活西格恩的办法。” “我知道你去意已决,所以也不再挽留你。我会替你向托尔道别的。”赫尔墨斯说话间拔下一根头发,植在提尔头上说,“也许这根头发可以帮到你,因为它可以变成任何东西。” “你对我这么好?”提尔笑着对赫尔墨斯说。 “我常想一个人能永怀正义之心,那他便是伟大的。神明也一样。” 提尔和赫尔墨斯相视一笑,便分道扬镳了。 这时候,奥里克他们在船上的讨论也出了结果。 他们想明白了,提尔杀了赫尔墨斯只能去向洛基和海姆达尔在的地方,所以他们决心继续前往艾塔纳斯山了。 不过,他们一下子少了两位神祇,力量被削弱许多,奥里克便暗暗担心起来,他们能否再扛过遇到的妖怪,他不知道。 第七十章 隐形的回归 赫尔墨斯一路在海上寻找着奥里克他们,他事实上没有走多远,在渡过许德拉的勒拿湖后不久,便望见了船只。 赫尔墨斯悄悄登上了船,却发现船只异常安静。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几乎沉浸在悲伤里。 这时候隐形的赫尔墨斯说道:“赫尔墨斯并没有死。” “你们刚才听到什么了吗?”波塞冬说,“我的脑海里一个声音告诉我赫尔墨斯并没有死。” 随后其他诸位立即表示他们都听见了。这时候波塞冬站起来说:“赫尔墨斯,是不是你?” 赫尔墨斯显出他的躯体来,大笑着,说:“原来我在你们心中地位这么高,我看见你们都为我哀伤。”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波塞冬说道。 “你回来呢?那提尔呢?”托尔着急地问道,“我们曾下地府去找你,但是在冥河之前看到了你的无头尸体。” “我正要告诉你,托尔。提尔说他要去遥远的东方救活西格恩。”赫尔墨斯说,“你们在冥界看到的无头尸体的确是我的,不过那是幻象。” “为什么会这样呢?”奥里克问道。 “因为这次提尔回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他不对劲,所以我便直言不讳地问他,你们知道提尔并不怎么会骗人,所以他告诉了我所有的真相,说只有杀了我才能够救活西格恩。所以我便陪他演了一出戏。”赫尔墨斯说,“为了效果真实一点,所以我瞒着你们。” “这么说提尔并没有杀你了?提尔还是以往那个正义的提尔?”托尔惊喜地问道。 “是的,他还是那个提尔。” “你回来了,我们就毫无担心了。”奥里克衷心说道。 “事态发展到这种程度,不如就当我真的已经死去了。” “啊?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和提尔已经演了一场戏,现在不如假装我已经死去了。这样也许会让我们的敌人掉以轻心。” “敌人?你说那些妖怪吗?” “也许不止他们。” “还有谁?” 赫尔墨斯摇摇头,他现在还不愿意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众人。 “我会躲在船舱里,出行必隐去我的身躯。让赫尔墨斯在敌人眼里永远死去。” 赫尔墨斯显然心里有着更深远的计划,但是他不告诉他的伙伴却让奥里克觉得十分难受。 不过赫尔墨斯有他自己的考量,因为他知道倘若他们背后的对手就是地母盖亚的话,那现在最好的策略便是小心谨慎,知道的人自然也越少越好。 此刻,船似乎离艾塔纳斯山不远了。 因为站在甲板上的奥里克看见不远处群山环抱,他相信船的确离艾塔纳斯山不远了。 但事实上,他们现在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不过,奥里克望着群山掩映下的海洋,暮色苍茫的时候,所有的事物都变得暗淡。 只是靠着爱琴海的波澜,让这些静止的黑暗的事物都活泛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女子出现在奥里克视野里。 由于距离较远,奥里克并没有看清这女子的长相。 直到船只开近时,奥里克才看清原来这女子头上盘踞着一只蛇作为她的头发,低着头站在海洋上。 这女子将头渐渐抬起来,她的眼睛与奥里克对视,随即奥里克变成了一座石像。 这蛇发女妖便在船前头后退,她的眼睛一直望向船舱。 不一会儿,海零落出来了,海零落望见甲板上的雕像诧异之至,她跑到雕像跟前去却正好望见了正在看着她的女妖。 瞬间,海零落也变成了石像。由于她看见女妖时想喊出来,所以变成石像的海零落此刻嘴唇微张着。 船舱内三位希腊神祇在谈论往事,过了一会儿,托尔觉得船舱内有点闷,便也从船舱内出来。 托尔看到甲板上的两个雕像,心里就想谁把雕像立在船头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两个雕像正是奥里克和海零落,直到他站在雕像旁边时,他才觉得雕像的样子与奥里克和海零落有些相似。 托尔站在那望了一会儿雕像,他便确信眼前的这两个雕像正是奥里克和海零落。 他惊异于这是什么原因,于是环顾四周,在船的前方,他望见了女妖,也变成了一具雕像。 也许绪任克斯太过劳累了,于是她跟波塞冬与赫尔墨斯说:“我要回我的舱铺睡一会儿,这些日子让我感到劳累。” 绪任克斯便回到自己的船舱。是的,她的确太劳累了,这一路他都在照顾奥里克,有时候还要照顾其他人。 她几乎没有什么时间休息。所以,现在趁所有人都安好的时候,她便要补回欠缺的睡眠。 波塞冬和赫尔墨斯的谈话似乎也到了尽头,于是波塞冬说:“出去吹吹风,波塞冬没有发怒的夜晚海洋都让人惬意。” “你去,我不能抛头露面。” 于是波塞冬从船舱里走出来,三具石像摆在波塞冬面前。 波塞冬慧眼如炬,一下子就想起了他的老情人美杜莎。不过美杜莎早已死在珀尔修斯的剑下。这打消了波塞冬的想法。 不过当波塞冬望向海洋时,他确信看见的一定是美杜莎,便说道:“是你,美杜莎。” 波塞冬话音未落,也变成了一具石像。这时候,机敏的赫尔墨斯听到了波塞冬的声音。 于是他将自己隐身起来,出了船舱。他看见波塞冬众人都已变成石像,于是他循着石像望向的地方,看见了美杜莎。 这时候,赫尔墨斯才知道原来危机已悄然来临,但聪明的赫尔墨斯稍稍一思忖,便有了办法。 他回到船舱,敲开了绪任克斯的门。这女神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觉,但又被赫尔墨斯打扰醒来了。 “打扰你休息,我很抱歉,绪任克斯。”赫尔墨斯说道,“但是现在发生了一些急事。” “怎么了?” “美杜莎来了。”赫尔墨斯说道,“她的眼睛让波塞冬他们变成了石头。” 第七十一章 狄俄倪索斯 绪任克斯听到赫尔墨斯说他们都变成了石头的时候仿佛才从困倦中醒来,马上变得慌张起来。 因为绪任克斯早已听闻美杜莎的可怕之处。 赫尔墨斯望了一下有些慌张的绪任克斯,便说:“绪任克斯,你不要慌张。我已然有了办法。” “什么办法?”绪任克斯立马问道。 “美杜莎真正令人生畏的地方在于她的眼睛。”赫尔墨斯说,“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看时机成熟的时候为你变出一面镜子,在她看向你的时候你将镜子立在你身前,这样看到自己眼睛的美杜莎便会变成石像。” 绪任克斯点点头,从船舱里出来,她知道前方的海洋里已有危险,她微微低着的头已望见了美杜莎的腰身。 她渐渐将头抬起,在刚要望见美杜莎的眼睛时赫尔墨斯为绪任克斯变出一面镜子。 美杜莎原本正对着绪任克斯,但是突然出现的镜子让美杜莎看见了自己,于是那海里的女妖便瞬间变成了石像,然后渐渐在海中沉默。 “好了,美杜莎为自己所伤。再也回不来了。” “但是奥里克他们怎么办?”绪任克斯问道。 “现在我也还没有办法。”赫尔墨斯说,“因为被美杜莎石化的人好像无法恢复。” 这时候绪任克斯和赫尔墨斯突然听到远方传来一个男人的颂唱: 我提着最烈的酒 我要将世界灌醉 做一场春秋大梦 把所有的罪孽都踩碎 我带来月光 让黑夜不再漆黑 我带来烈酒 让痛苦不再痛苦 我愿意做现世的神 永远与人民狂欢 残暴的统治者打着 民主的旗号伤害自由 和我一起狂欢 那些为世界悲哀的有识之士 让狂欢来消弭狂欢 让暴行来消弭暴行 拿酒来 酒染我的长袍 将一切都踩碎 跟着狄俄倪索斯重建秩序 “原来是狄俄倪索斯来了。”赫尔墨斯听着这激昂的颂唱说道,狄俄倪索斯听出这是赫尔墨斯的声音,但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赫尔墨斯,我听见你的声音了。”狄俄倪索斯说,“你快些出来。” 狄俄倪索斯走到船头的雕像面前,抚摸了四尊雕像,在海零落的雕像面前,狄俄倪索斯开始醉语。 “好俊俏的姑娘,想必以后有人为她征战。” “进船舱内再说。”绪任克斯说道。 于是狄俄倪索斯跟着绪任克斯进了船舱,这时候赫尔墨斯显出真身,说:“你就当我死了,所以我不便现身。” “哦?”狄俄倪索斯的话里面带着醉意。 “我想你来这里应当有办法救活那四具石像。” “原来是有办法的,但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 “阿佛洛狄忒曾送我一些世间罕有的橙葡萄,这种葡萄大如龙眼,颗粒饱满,我曾滴入我的血液酿出世上最好的酒,我给它起名叫圣橙酒。这种酒便可以救活他们。” “那波塞冬他们有救了。” “不不不,我想说的是,正是这种酒是世间佳酿,所以我已将它喝光。” “那可以重新酿这种酒么?” “可以,但是我们没有橙葡萄。” “这葡萄不是阿佛洛狄忒有么?” “据我所知,她给我的葡萄是她唯一的一串。”狄俄倪索斯说,“而这个葡萄的产地则在地中海北岸,被一位盘踞在葡萄架上的双头蜥蜴看护着。” “我们可以去偷一串回来。”赫尔墨斯说,“要不我去。” “不,我此次前来便是想告诉你这些线索。”狄俄倪索斯说,“真正取回这些葡萄还是得让我去。你和绪任克斯留在这里等我归来。” 于是狄俄倪索斯又高歌着离开船只,往地中海北岸去了。 地中海北岸是葡萄的田园,这里的葡萄除了被酿做酒之外还留下一部分当做水果食用。 但是,这里的葡萄通常都是青色或紫色的,没有人见过酒神狄俄倪索斯所说的那种橙色葡萄。 狄俄倪索斯来到地中海北岸,他不像平常人那样扎入葡萄园,而是前往了一处山地,这里荒无人烟,可以听见各种猛兽的叫声。 橙葡萄的藤蔓盘在一些低矮的灌木上,这葡萄就像小蜜橘一样金光灿灿。 狄俄倪索斯在灌木丛前落下,他豪饮了一口酒,说:“我是阿佛洛狄忒的朋友,德里斯,你出来。” 这时候一只庞大的蜥蜴从灌木丛里跳了出来,吐了吐自己的舌头说道:“你来这里要做什么?” “我想要一些橙葡萄酿酒。” “酿酒就去葡萄园,那里有数不胜数的葡萄。”德里斯说,“不要逼我动怒,惹怒我的结果只是死亡。” “你记得阿佛洛狄忒吗?我是她的朋友,她曾救过你,你许诺但凡阿佛洛狄忒或者与她有关系的人,都可以得到你的帮助。” “除非你和阿佛洛狄忒一起前来,否则我如何确信你不是骗子?” “我无法向你证明,但是你应当相信我。正如刚才你说的话,不要让我动怒,否则结果只能是死亡。” 双头蜥蜴听到这里便已忍无可忍,于是他的两个舌头伸长如鞭,向狄俄倪索斯甩去。 这两个舌头上蘸着致命的毒液,但狄俄倪索斯因为醉酒将倾的身姿却总能巧妙地躲开这两个舌头。 他的手里执着永不会空的酒坛,这个酒坛里可以源源不断地倒出最烈的葡萄酒。 狄俄倪索斯在躲闪之际将他酒坛里的酒洒在了这双头蜥蜴的舌头上。 双头蜥蜴攻击连连不中,他便收回自己的舌头。 但狄俄倪索斯的烈酒让他沉醉。没一会儿,这双头蜥蜴就醉倒在地上。 狄俄倪索斯望着德里斯说:“能品尝狄俄倪索斯酿的酒,是你终生的幸运。” 他这么说并不是毫无根据,而是因为饮过狄俄倪索斯的酒的生灵便可以多活五百年。 狄俄倪索斯踩在双头蜥蜴的背上,摘下了两串橙葡萄。 他并没有将这橙葡萄采摘殆尽,因为他希望这种酿酒的上佳葡萄能够在这深山里存活。 第七十二章 狄俄倪索斯大战戈耳工姐妹 当狄俄倪索斯离开海飘零不久后,赫尔墨斯和绪任克斯便遭到了美杜莎的两位姐姐的复仇。 在戈耳工三姐妹当中,只有美杜莎是凡人之身,可以死去。 她的两位姐姐丝西娜和优瑞艾莉都是长生不死的。 所以在美杜莎因为看见自己的眼睛变成石像的时候,丝西娜和优瑞艾莉便气势汹汹地前来复仇。 这两位蛇发的妖女显然比美杜莎更厉害,因为她们除了不死之身外,亦不需要和别人对视,便可以将对方石化。 只要她们的心里想着某人,那么别人看见她们或者被她们看见便会石化。 所以绪任克斯很快就败下阵来,尽管镜子让她们自己看到自己,但石化后的她们由于不死之身的加持便可以迅速恢复回来。 当绪任克斯发现镜子没用的时候便将镜子抛弃,这时候两个女妖将绪任克斯石化。 赫尔墨斯看见这两位女妖企图毁坏海飘零,所以着急的他也从隐形中显出真身来。 但正是这样,赫尔墨斯也不幸地变成了石像。 戈耳工两姐妹企图将所有的石像都推入海底,好让他们和美杜莎一样永远死去。 这个时候,仅仅当海零落的雕像被推落海洋时,狄俄倪索斯回来了。 狄俄倪索斯从高空洒下葡萄酒,身中酒液的戈耳工两姐妹仿佛被远方射来的石头击打着,狄俄倪索斯又将洒下的酒液变成酒墙,围绕在海飘零的四周。 在海飘零之外的戈耳工姐妹竟无法突破酒墙,她们的眼睛望向酒墙。 这墙便如一面镜子,所以她们在镜子里照到自己,便变成石像。但是不死的两姐妹一次次复活。 狄俄倪索斯并不理酒墙之外的两姐妹,他掏出一串橙葡萄开始酿制圣橙酒。 也许这是世上最大的秘密,所以狄俄倪索斯跳进自己的酒坛里,偷偷地将圣橙酒酿好。 狄俄倪索斯把这珍贵的圣橙酒装在一个拇指一样长的葫芦里,从他的酒坛里跳出来。 他将圣橙酒洒向眼前的五个雕像,这五个雕像便徐徐恢复了真身。 当他们睁开眼睛时,首先望到的是酒墙里他们自己的面容,随后他们在酒墙里看到了狄俄倪索斯。 奥里克连连赞叹这神祇玉树临风,巍峨如高山,醉而将倾。就连托尔也觉得身后的这神明别是一番风华。 “多亏你回来的及时,要不然我们就完了。”赫尔墨斯对狄俄倪索斯说道。 “我这个醉鬼从不误事。”狄俄倪索斯说着说着便大笑起来,然后他顿了一下说,“酒墙之外便是戈耳工两姐妹,现在是杀死她们的机会。” “可是这两姐妹拥有不死之身,她们的眼睛更能让我们石化。我们甚至无法接近她。”赫尔墨斯说。 “你忘了我的酒墙了吗?”狄俄倪索斯说,“我可以让酒墙将她们包围,然后我灌下我的烈酒,让她们沉睡,之后再找有没有杀掉她们的机会。” 众人答应着,狄俄倪索斯便撤去他围绕在海飘零四周的酒墙,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布下另一道酒墙。 戈耳工两姐妹被围在了正方形的围墙之内,随即正方形渐渐缩小,缩成了一个狭小的圆柱。 戈耳工两姐妹在狭小的空间里找不到出路,当她们向下游去的时候却发现底部同样是墙,她们不能出去。 于是她们果真朝天空飞出,这正中了狄俄倪索斯的计谋。 狄俄倪索斯将他的烈酒从上方洒下,酒液如网如雨,将戈耳工两姐妹压在了酒墙的底部。 狄俄倪索斯的烈酒则让戈耳工两姐妹沉醉。 不过狄俄倪索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戈耳工并没有因为这酒醉过去,相反她们因此而变得疯狂,竟冲破了狄俄倪索斯的酒墙。 狄俄倪索斯大惊,但是奥里克注意到戈耳工两姐妹的眼睛流出了血液,于是他喊道:“我们不必要害怕,因为两个女妖的眼睛已经瞎了。” 众神听到这话才松了一口气,在空中的狄俄倪索斯落在甲板上,说:“瞎了的戈耳工姐妹已经没有什么危害了。” 但狄俄倪索斯话音刚落,这两个女妖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们身后的海洋席卷过来,将整个船只掀翻。 毫无防备的奥里克和波塞冬落入水里,狄俄倪索斯、绪任克斯和托尔则飞到了空中。 “波塞冬,你才是海洋的主人啊,怎么能让两个女妖打得这么狼狈?”奥里克一边在水里挣扎着,一边说道。 波塞冬也许受了奥里克的刺激,他从海洋中一跃而起,执着他的三叉戟向戈耳工姐妹放下狠话。 “我曾赋予你们掀起巨浪的神力,但你们借着狄俄倪索斯的酒劲儿将我掀翻,是时候让我收回我的神力了。” 于是波塞冬将三叉戟插入水中,滔天巨浪便黯然褪去。 海面一时间风平浪静,倒扣在海洋上的海飘零也被密密麻麻的鱼群给翻了个身。 这时候,戈耳工姐妹没有办法再与诸神抗衡,狄俄倪索斯拔出他的酒剑砍向戈耳工姐妹,但戈耳工姐妹们依然是不死的。 狄俄倪索斯在接连砍她们数十次之后终于放弃了,因为他意识到这是一项徒劳无功的工作。 只是愤怒的波塞冬却不愿意饶过她们,他让他的海豚将两个妖女送到冥王哈迪斯那里,并让哈迪斯将她们关进无间地狱里,受尽地府的折磨。 等到这一切都结束后,他们享受了短暂的欢愉。但随即奥里克发现海零落不见了,便问道:“海零落呢?” 众人在海飘零周围寻找海零落,但都没有找见海零落的踪影。这时候狄俄倪索斯突然想起有一尊石像掉入海里了。 “我想我回来的有点晚,因为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有一尊石像跌入海洋了。” “我这就去找。” 波塞冬立马跳入了海洋,因为他自信这海洋是他的地盘,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回来。 但是,波塞冬在附近海洋里寻找了许久并没有找见。 于是他从海洋里探出头来说:“我还没有找见,但这是我的海洋,我一定可以找见。 所以我决定不陪着你们了去艾塔纳斯山了。让狄俄倪索斯陪你们去。” “也好,祝你好运,波塞冬。”狄俄倪索斯说道。 “我一定得找回我的女儿。”波塞冬满脸刚毅地说道。 第七十三章 海零落的海底奇遇 且说波塞冬为了自己的女儿,都快将这一带的海洋翻个底朝天了。但是任他使尽浑身解数,依然无法在海洋里找到海零落。 于是波塞冬便召集从属于他的海洋生物,鲸、鲨、鱼等海洋生物都归波塞冬调遣。 但是波塞冬同他的子民都没有在海底找见海零落,他们先顺流而下,其次又溯流而上,所有的寻找都是徒劳。 那么海零落到底哪里去了呢?波塞冬心底便有了这样的疑问。 与此同时,波塞冬感到深深的无力感,也许是他第一次,在自己能够掌控的地盘遭到挫败。 但是波塞冬不知道,在他所掌管的这片海域底下,隐藏着一处神迹,这是宙斯为塞墨勒打造下的秘密宫殿。 因为宙斯曾爱塞墨勒近乎癫狂,这导致了赫拉的嫉妒。宙斯迫不得已,只得将她藏于海底的宫殿。 当海零落的石像跌入海底时,塞墨勒正好打开海底之门,海零落的石像便掉入了塞墨勒隐秘的宫殿里。 塞墨勒望着这动人的石像说道:“楚楚动人的女子,竟被戈耳工姐妹石化。”塞墨勒便叫侍奉她的两个神女将石像搬回她的宫殿。 塞墨勒仔细观摩着这石像,她绕着它一圈又一圈地游走,她心里在想着要不要救活这个比她还不幸的女子。 不过她思忖了很久,就将宙斯给她的许愿石拿了出来,闭着眼睛朝许愿石许愿。 不一会儿,海零落便从石像里复苏,她望着眼前陌生的景象,惊恐地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我的宫殿,楚楚动人的女孩。”塞墨勒说,“你被戈耳工姐妹石化,我用我唯一的宝物救了你。” “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的石像十分动人。”塞墨勒说,“现在看来,我救你是值得的。因为你的真容远远比石像还动人。” “单就因为这个?” “单就因为这个。”塞墨勒说,“美貌是命运对女人最大的馈赠,但是世人却将这当成祸水。” 海零落听得迷迷糊糊,她不太明白塞墨勒的意思。 这个时候塞墨勒望着一脸茫然的海零落说:“你不明白这些也正常,但正是我救了你。” “你为什么会在海底?” “因为我是宙斯的情人,但遭到了他的正妻赫拉的嫉妒。正当我与宙斯如胶似漆的时候,赫拉蛊惑了我,让我想一睹宙斯的真容。但当我看到宙斯的真容之后,便因为神明与凡人之间的差异而被他的闪电灼伤。我在熊熊烈火中死去,但宙斯又将我救活。” 海零落认真地听着塞墨勒说的每一个字词,这时候塞墨勒看了一眼海零落。 “不过他虽然救活了我,但他依然畏惧赫拉,又害怕赫拉找我麻烦,于是便将我藏在海底,在海底的岩石下为我造就一座宫殿。” “好惬意啊,能够在水里生活。” “惬意?你管这种日子叫惬意?”塞墨勒说,“你也许不能理解这种孤独。世上的男人大都是薄情的,宙斯也不例外。他将我放在这里,多年来只与我幽会过一次。想必他早已将我忘记。” “那你怎么救活我的?” “宙斯曾给我一块许愿的神石,他说这块石头注入了宙斯的意志,可以实现世上任何一件事,但仅能实现一件。我便对着石头许愿让你复活。” “哇,那你不会因为把这块石头用给一个陌生人而感到吃亏吗?” “不会的,因为我有求于你。”塞墨勒说,“我救活了你,所以无论怎么样,你都答应我我的请求。” “你不会是痛恨宙斯,让我去杀了宙斯。那我可做不到。” “不,我不恨他。我恨的是他的妻子赫拉。我希望她能因为她的嫉妒受到应有的惩罚。除此之外,宙斯在我临死之前带走了我腹中的孩子,将他缝在大腿上,想必现在我的孩子也已经长大了。但我还从来未见过他。你得帮我打听清楚我的下落。” “可是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呢?” “因为我一离开这里就会遭到赫拉的追杀,只有这里是安全的。”塞墨勒说着突然陷入悲伤,“但是我现在受够了这种日子。” 海零落还在沉思着塞墨勒的话,但这个女人已将匕首插入自己的心脏。 她死之后身边的两个神女变成了两株水藻,而她便倒在那两株水藻中间。 海零落望着这美丽的女人,哪怕岁月已使她显出衰老,但最重要的是,一种长期独居的孤冷从这个死去的女人身上散发出来,让海零落颤栗。 海零落又想到了自己漂泊的命运,便不禁悲从中来。不过她强忍住眼泪,将塞墨勒的尸体拖到她宫殿的床上,让她永远地睡去。 临走的时候,海零落拿走了塞墨勒给她看过的许愿石,这块石头看起来与河边的鹅卵石没什么差别。 但是它的纹理却异常整齐,美中不足的是,这块石头看似缺了一块,缺的那块像狐狸的耳朵。 海零落之所以要带走它,便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将它交给塞墨勒的孩子。 不过天下之大,她本身就在漂泊,而要去找另外一个孩子,那该有多难。 不过海零落离开的时候并不顺利,因为她使劲推开的海底之门常常被强大的洋流给关上。所以海零落又被迫在这座宫殿里过了几天。 现在,她可以仔细地观摩宙斯给塞墨勒赐予的这神奇的宫殿,宫殿和海洋一个颜色,里面应有尽有,无所不有。 也许宙斯将这当做对塞墨勒最大的爱恋,但是塞墨勒的心里最渴望的却是陪伴。 第七十四章 阿瑞斯与波塞冬 原来找不到海零落石像的波塞冬已经暴怒,他不断地用三叉戟搅动着海水,使得大海不得安宁。 出海的渔船全部侧翻,纵然不出海,海啸也侵淹附近的村庄。 因为愤怒已使波塞冬丧失了理智。他一天找不到海零落,便一天不让大海安宁。 这激怒了宙斯,于是宙斯便派战神阿瑞斯来传达他的命令。 阿瑞斯虽然有一辆战车,但他丝毫不喜欢驾驶。他总是喜欢徒步前往他想去的地方,并且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因为这位狂暴的神祇此刻正戴着头盔,执着长矛站在空中,英俊的脸庞上溅来了一滴海洋之水,阿瑞斯一动不动。 等到那滴水为战神狂热的心火所蒸发时,这英俊的神祇便冲着海洋咆哮。 “波塞冬,伟大的神王宙斯令你立马停止你的妄动,否则他将降罪于你。” 波塞冬从海洋里跳出来说:“海洋是我的领地,其他神明不得干涉。” “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阿瑞斯已紧握他的长矛。 “那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波塞冬以牙还牙,本身就怒气冲天的波塞冬此刻更加愤怒了。 于是两位神明便打了起来。 阿瑞斯手执长矛,他的脸上从来没有畏惧,哪怕他面对的是掌管海洋的波塞冬。 波塞冬握紧三叉戟,迎战气势汹汹的阿瑞斯。 两位神明的战斗从海洋到陆地,再从陆地到海洋,于是海洋仍然掀起巨浪狂风,而陆地则燃烧起熊熊烈火。 这两位神明打得难解难分,但最后阿瑞斯开始处于下风,因为波塞冬的三叉戟刺伤了阿瑞斯的手臂。 血从手臂掉下来,染了他的长矛。这激发了嗜血的阿瑞斯愈加疯狂。 他许下残忍的誓言,说他与波塞冬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离开。 波塞冬则丝毫不畏惧阿瑞斯,与阿瑞斯不同的是,战争反倒使他头脑清醒并专一。 他十分了解阿瑞斯,因为他们俩在性格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两个人都是暴躁易怒又冲动的,但是阿瑞斯在这些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波塞冬只是躲开阿瑞斯的锐气,让阿瑞斯更加狂妄与暴怒。狡猾的波塞冬将阿瑞斯引入水底。 这时候阿瑞斯便锐气不再,因为比起熟悉水性的波塞冬来说,阿瑞斯对水性简直一窍不通。 当波塞冬成功将阿瑞斯骗入水里时,阿瑞斯就完全失去了这场决斗的主动权。 阿瑞斯的矛再一次在海里刺空,波塞冬便从阿瑞斯的眼前消失。 阿瑞斯执着长矛在海洋里寻找波塞冬,这时候波塞冬出现在了阿瑞斯的身后。 波塞冬一戟刺过去,眼看阿瑞斯将要身受重伤。但是一个秤砣不知从何处飞来,将那戟挡了下来。 这时候阿瑞斯惊恐地转过身来,一看是波塞冬,惊恐便转为愤怒。阿瑞斯刚想再战一番,远方却传来女神的声音。 “我是正义女神忒弥斯,宙斯令你们停战并前往奥林匹斯山。” 这两位神祇还想继续打下去,尤其是杀红了眼的阿瑞斯。 但是他们稍稍一轻举妄动天空便降下雷电,这让两位神祇放弃了继续打下去的可能。 两位神祇一同回到奥林匹斯,宙斯已经在他的神殿里等着阿瑞斯和波塞冬。 宙斯首先对阿瑞斯一通臭骂,说道:“阿瑞斯,你不仅暴戾而且愚蠢,我让你去传达我的命令,好停止波塞冬造成的生灵涂炭。但你,非但没有停止,反倒加剧了生灵的苦难。” “我原是想传达命令的,但是可恶的波塞冬对此嗤之以鼻。” 这时候宙斯又看向波塞冬,他以同样暴戾的语气向波塞冬说道:“波塞冬,你向来怀着极大的野心向我挑战,对我的命令置若罔闻,你权力的野心必将为你铸造坟墓。我容不得被挑战。” “我只是搅动了我的领地。”波塞冬辩解道。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是多么愚蠢的行为,你搅动海洋使得哀鸿遍野,那些死去的人将从冥府冲出来与你我作对,那些活着的人将永远不再献祭众神,因为众神使他们死亡,他们便视众神为邪物。” “这都是波塞冬的错。”阿瑞斯说道。 “住口。你这火一样的少年,既然这么喜欢征伐,那我就将你流放不列颠,我将收去你的神力,看你自己执着兵器能否平定天下。” “波塞冬,你也同样要得到我的惩罚。”宙斯由于愤怒头上的青筋根根爆出,“我要将你幽闭在你的宫殿里三个月,并且为你降下诅咒,以后但凡你使用一次三叉戟,你的心脏便被割掉一块,直到耗尽你的心脏,那时候便是你的死亡。” 波塞冬面对着暴戾的宙斯只能隐忍,因为现在他远远不是宙斯的对手。 这时候宙斯对正义女神忒弥斯说道:“前面的话想必你皆以听见,这是至高的神宙斯的命令与诺言,谁要是破坏必让他遭遇惩罚。” 正义女神忒弥斯原是宙斯的姑姑,后来成为宙斯的第二任妻子。因为宙斯吃掉了他的第一任妻子墨提斯,引发了忒弥斯的反感。 所以忒弥斯创制了婚姻的法则,发明了家庭的概念,约束了男女的义务。 现在,原本忒弥斯想替两位神明求情,但是宙斯的话语让她打消了念头,所以她只能向宙斯说:“这一切我已见证,违反者必遭惩罚。” 于是心有不甘的阿瑞斯怀着愤恨被剥夺了一切,流放到不列颠岛上去了。 这让阿瑞斯对波塞冬和宙斯都怀恨在心,不过他不知道其实宙斯另有安排。 至于波塞冬,尽管他对权力充满野心,但是悲剧似乎在他身上注定。 因为他曾经挑战过宙斯的权威,被宙斯发现之后波塞冬被罚去人间做苦力,正是他和阿波罗一手修建了特洛伊城。 不过这次,宙斯的惩罚明显更为严重。但是像波塞冬这样的神明,往往不会在压迫中屈服,而是时刻准备着反抗。 第七十五章 半人马喀戎 海洋终于趋于平静,海零落感觉她已在塞墨勒的宫殿里度过了漫长岁月。 但事实上,她在这里只度过了六天。现在她推开海底之门, 这扇大门原来由塞墨勒的两个神女控制,她们会在合适的时间打开海底之门,以观望海底世界。 海零落正是当她们打开海底之门时恰巧掉落在里面的,所以海零落才有幸得到塞墨勒的拯救。 现在海零落出了海底之门,她便可以像一只鱼一样在海里遨游,这是因为她是波塞冬的子女。 但是她这样的速度比她的船慢多了,而且她在海里无法辨别方向,也不知道奥里克他们走向哪里去了。 所以海零落便浮到水面上来,这时候海零落突然发现海飘零就在不远处,奥里克朝着她招手并且喊道:“海零落,是我。” 他们将船开过来,奥里克把海零落拉上船。 “没想到你们还在这里。”海零落抖抖身上的水说, “我们本来早都走远了。但奥里克这小子缠着要回来。”托尔说道。 “啊?” “自从没有你之后,这小子就失魂落魄的,天天缠着我和狄俄倪索斯,说波塞冬会不会出事,要不然这么久还没见他带你回来。” “我承认,奥里克确实天天这样。”狄俄倪索斯一边饮他的烈酒一边说道。 “海零落,你是怎么安然无恙的回来的?”奥里克打断了狄俄倪索斯的话问道。 “我当时被变成石像掉入海底,但在海底遇见了一个女神,她因为怜悯我而救了我。” “海底还有女神?”狄俄倪索斯说,“说说她的名号,让我看看她是谁?” “我不知道。”海零落摇摇头说,“我只知道她隐居在海底,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名讳,所以直到我离开我也对她知之甚少。” “真是一个神秘的女神,却勾起了我无限的兴趣。”狄俄倪索斯说道。 “你是谁呀?我之前没见过你。” “狄俄倪索斯,我来的时候你已经变成了石像。”狄俄倪索斯醉醺醺地躺在甲板上翘着二郎腿。 海零落望着眼前的这位神祇,她对狄俄倪索斯的印象并不太好。 他的样子给她一副不太靠谱的样子,或者说在海零落心里,狄俄倪索斯就是个浪子一样的神。 狄俄倪索斯也似乎不喜欢这个女孩,因为她那样忧郁,从她的身上看不出任何激情来。 这时候海洋突然变窄,船只的右边开始出现连绵的山峰。 他们又向前走了一会儿,山峰与海洋之间有一块洼地,这里生活着半人马,即肯陶洛斯人。 他们凶残暴戾,喜欢掀翻过往的船只,从船上获得他们的所需。 不过在这群半人马当中,有一个叫喀戎的半人马则是世上的智者。 命运女神赋予他不死之身,让他将智慧传遍世界。因此在半人马的族群里,喀戎反倒像个异类。 因为无论他怎么给他的种族讲道理,这些凶残暴戾的半人马就是不听。 现在,这些半人马正盯着过来的这艘船,试图将船只掀翻。但是他们不知道这船上的皆是神灵。 所以他们便一拥而上,但是当他们还没有靠近船只时,狄俄倪索斯就已经发现了他们。 “你们要干什么?”狄俄倪索斯问道。 “让你们都下地狱里去。”一只半人马答道,瞬间其他半人马都起哄道,这招来了原本待在船舱里的托尔他们,托尔看见这些气势汹汹的怪物正在围攻船只便来了气。 于是他挥舞起雷神之锤便向半人马砸去,所到之处半人马的尸体尸横遍野。 这时候喀戎出现在半人马的最后面,他苦口婆心地劝诫半人马们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但是绪任克斯误将喀戎当做半人马的首领。 所以她将箭镞蘸有许德拉的毒液的箭射向了他,并且射中了他的膝盖。 因为命运女神曾给这半人马的女神不死之躯,所以纵然中了毒箭他也不会死去。这个时候暴躁的托尔已经将半人马族杀光殆尽,他们一道来到喀戎面前。 “你这无端生事的半人马,为何要攻击我们。” “不,我正在劝诫他们放弃对来往船只的攻伐。”喀戎跪在地上说,“我是命运女神派来的智者,她赋予我不死之身,让我教化半人马族。” “啊?我以为你是半人马的首领。”这时候绪任克斯说道,“我射向你的箭沾着许德拉的毒液。” “不,我不怪你,但是这毒液让我痛苦。所以我祈求命运女神,如果您能听见我的话,就让我死去。”命运女神听见了喀戎的请求,便让喀戎死去。 但是绪任克斯却因为误杀了喀戎而感到不安,这位女神立马陷入了沮丧当中。 他们将喀戎埋葬,并将这块洼地命名为喀戎之谷来纪念死去的喀戎。 他们回到船上去,绪任克斯沉默不语地坐在船尾甲板上。这时候奥里克坐在了绪任克斯身边。 “我知道世上有很多事,并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要不是我将毒液涂到我的箭镞上,那即使喀戎中了箭也不会死。可偏偏那时候我就想着给箭镞涂上毒液。” “这不怪你,姐姐。”奥里克说,“我还是喜欢看你笑起来的样子。” 奥里克说话间冲绪任克斯做了一个鬼脸,绪任克斯被他滑稽的表情逗笑了。 但是她心里依然为杀掉半人马喀戎而难过。不过她暂时沉浸在奥里克逗她笑的这种快乐中,度过了片刻的欢愉。 这个时候,在船头的海零落过来了。原本和绪任克斯说说笑笑的奥里克望见海零落笑声便戛然而止,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到你们的笑声,觉得船尾比船头更热闹。” “狄俄倪索斯呢?他没有在船头放声颂唱吗?”奥里克说着,“这可是他的日常活动啊?” 海零落摇摇头,但她此刻觉得内心更孤寂了。 第七十六章 在艾塔纳斯山上 船驶过喀戎之谷,又在海洋上行驶了一个日夜,低矮的山峰开始开始变得高耸,东方的阳光时不时射在他们脸上。 当其他人都进船舱里休息时,这时候奥里克问狄俄倪索斯:“要不要进去睡觉?海零落的船可以容纳下更多的床,或者你可以睡在波塞冬睡过的床上。” 但狄俄倪索斯拒绝了,他说:“我永远睡在露天的地方,即使我和我的情人在一起。如果可以,大地便是我的温床,苍天便是我的棉被。” “夏天睡外面还行,冬天不冷么?” 狄俄倪索斯饮了一口酒说:“因为我的灵魂充满热情,所以没有寒冷可以侵蚀我。如果你饮了我的酒,也将充满热情。不如你也来一口?” “我不喝你的酒,要是喝了你的酒,着了你的道。” 狄俄倪索斯大笑道:“酒神只会向世间播下福祉,从来都不会为凡人种下灾祸。” “好,那你继续为世间撒福祉。我进去睡了。” 奥里克走后只余下狄俄倪索斯一人在甲板上。他双眼对着天,没有人的时候他便没有了狂欢。 这种夜晚的静谧让他难受,他巴不得在人群当中唱歌跳舞,将一切孤寂都忘掉,让整个世界都洋溢着激情。 狄俄倪索斯从甲板上站起来,眼睛望向前方。前方是一片广阔的海洋,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 突然间,海洋因为陆地的形状而转变了方向,狄俄倪索斯的视野被一座山挡住。 “那就是艾塔纳斯山了。” 狄俄倪索斯听到身后有人跟他说话,他稍稍回了一下头,看见了身后的奥里克。于是狄俄倪索斯便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不不简单吗?”奥里克卖了一个关子说,“我——听赫尔墨斯跟我说的。他让我出来告诉你,因为他要为了他的计谋而隐藏起来。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计谋。” “赫尔墨斯一向狡诈,他的想法总能出人意外。” “你说他狡诈?” “可不是么?很多神明都这么说他。” 奥里克忍俊不禁,嘴里念叨着:“原来我们的赫尔墨斯不是个智慧的神明,而是狡诈的神明。” “我们什么时候上山?” “等天亮了。这也是赫尔墨斯的想法。” 奥里克便将船停在海洋上,微微吹来的海风让船只荡漾。 这是海零落在过去的无数个夜里,唯一睡着的一个晚上。但想必命运女神使她夜间的睡眠变得不幸。 因为当她睡着没一会儿后,她便梦到她的父亲波塞冬的心在被一把无人操纵的小刀一块一块的割掉,并且对着她父亲叫嚣。 “波塞冬,等你的心脏都被我割完,那便是你的死亡了。” 海零落在睡梦中被惊醒,这时候她看见奥里克已经站在她的眼前。奥里克问道:“你怎么了,海零落?” “我梦见波塞冬了。” “梦见他怎么了?” 海零落突然抱头痛哭,说:“我原以为我心里对波塞冬深恶痛绝,即使他为了我陪我们前往艾塔纳斯山,我也未对他有丝毫好感。所以一路上我不愿意和他说话,他在船舱里我便坐到船头。这次回来,我没看见他,本来还挺开心。但是,刚才的梦让我的一切抵抗都破碎。” “你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有人一块一块地切掉他的心脏。血流不止,并且还说心脏被切完,那他便要死去了。”海零落,“那个时候我为他心痛,甚至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他去哪了,我想见他。” “他去找你了,但是你回来了,他还没有踪迹。” “那他是不是出事了?” “不会的,他是海洋之神,是海域的领主,没有人可以对他构成危险。不信你问问赫尔墨斯他们,没有人可以伤害波塞冬的。” 这时候赫尔墨斯进来了,他向海零落确保说:“没有人可以伤害波塞冬的,在合适的时间你就会见到他的。现在不过是他还没有返航。” 听到赫尔墨斯这么说海零落稍微好受了一点。 狄俄倪索斯也进来了,他说:“天亮了,赫尔墨斯。我们该上山去了。”狄俄倪索斯对早已受够了船上的拘束,巴不得马上上岸。 也许赫尔墨斯觉得海零落精神状态不太好,便让绪任克斯留下来照顾她。 其余神明便上了艾塔纳斯山,赫尔墨斯依然隐形跟着他们。 奥里克现在已经成熟许多了,尤其是他对凤剑的驾驭又上了许多层次。 如果说以前是凤剑支配着他耍出那让人称奇的剑术的话,现在则是由他支配着凤剑了。 正是练剑的过程和他经历的这段岁月,让他由一个青涩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刚毅的男人。 他的脸上时常带着冷静与沉着,尽管有时候还是有点淘气,但是他确实已经发生质变了。 有一点可以证明,托尔再也没说过这小子是没什么用了。 他们四人进入了一个山洞,这山洞门口写着“洞天福地”四个大字。这正是提丰的一处居所,但是提丰从来都不在他的居所处设防。 提丰此刻坐在他的椅子上剥着橘子,当奥里克、托尔和狄俄倪索斯闯进来时,提丰丝毫不慌张。 “怎么就你们三个了?赫尔墨斯呢?” “还不是你们干的好事,赫尔墨斯死在了你们手上。”奥里克继续将这出戏演下去。 “那可不是我们干的,是你们自己人干的,那个独臂的异域的神明。” “卑鄙。”奥里克说,“你们骗了我们忠诚正义的朋友,让他永远背上了耻辱的骂名。” “这全然与我没有关系。” “那洛基和海姆达尔呢?”托尔问道。 “他们是我从你们眼前抢来的,如果你们有本事,就从我手里再将他们夺回去。” 提丰挥动他的翅膀,一瞬间便飞得无影无踪。不仅如此,提丰还为奥里克一行留下了礼物。 第七十七章 涅槃 提丰离开的瞬间,他的山洞便崩塌了。 其他神明向上飞去抵开了石头,但奥里克没有扛住滚落下来的巨大石头,他被打倒在地上,摸爬滚打地跑到了山洞唯一的狭小的角落。 他看着石头一块块落下,心里庆幸自己运气颇好。但他不曾想到,这样一来他正中了提丰的诡计。 因为提丰将他的这座山洞宫殿修在一个火山口上。奥里克所处的位置正在火山口中央。 等到坍塌的滚石已全然落地,托尔站在一块石头上大喊奥里克的名字。 奥里克刚想应他一声但却瞬间觉得脚下炙热难忍,岩浆将奥里克和他旁边的岩石全都卷入。 谨慎的赫尔墨斯发现了异常,便急忙让托尔和狄俄倪索斯向后撤去。 但狄俄倪索斯不相信火山能够对他造成威胁,所以他边走边洒下他的烈酒。 尽管狄俄倪索斯躲得够快,没有受到火山的吞噬。但他一手将火势引向了山的南面。 且说奥里克和那些滚石掉入岩浆,滚石在掉入的瞬间便成了浆流。 奥里克也愈发感觉灼热让他的身体发烫,他的皮肤火辣辣的疼,他甚至闻到了灼烧的焦味儿。 他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他认识的人。 首先他想到了孤苦无依的海零落,其次他想到了托尔、赫尔墨斯、洛基、提尔、海姆达尔以及让他惊艳的阿尔忒弥斯和让他现在还颤栗的海拉。 最后他想到了绪任克斯,这时候他的思维突然断片,世界漆黑了。 “年轻人,睁开眼睛?我想我还没有丑到那种你不愿意睁开眼睛看的程度?” 奥里克慢慢睁开眼睛,问道:“我这是在哪里呀?” “地狱。” “不是,这不是地狱,我去过地狱。” “你总不会认为这里是天堂,小子。” “没去过天堂,我不知道。” “这里是火山中心,你看我们周围的岩浆还在流动。”说话间这个人伸出左手,流过的岩浆像水流一样又从手掌流下。 “我掉入岩浆里没有被烧死?”奥里克惊讶坏了,随即他便产生了怀疑,“你是人是鬼,为什么你不怕岩浆?” “因为我是鬼差,在这里接引你去冥府。” “这样吗?”奥里克显然有些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的话了,因为他听说人死了之后便会被鬼差接引到冥府去。 “是的,你还可以留下最后的话给你人间的亲人,但只能选择一个人。你把他的名字告诉我,我之后带给他。” “带给海零落,告诉她我很喜欢她和她的忧郁。”奥里克不假思索地说。 那鬼差答应着,但奥里克反悔了,他说:“等等,还是带给绪任克斯,告诉她世上没有比她更好的女人了。” “这回你确定了?” 奥里克点点头,但是鬼差又问道:“那绪任克斯和海零落比,谁更好?” “绪任克斯。”奥里克突然又着急地说道,“等等,不用给任何人稍话了,就让我这么死去。” “没想到你还是个多情胚子。”那男人大笑着说道,“我刚才是逗你的,你没死。” “我掉在岩浆里没死?还是说我现在不在岩浆里?” “你现在确实在岩浆里,你也确实短暂的死去过。但是你重生了,因为我在斯堪的纳维亚的朋友奥丁告诉我说,在我锻造世上最精美的装备时,会有一个人掉入我的岩浆里,那时候我便将你从死亡里救活。” “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呀?” “我在这里打造世上最精美的装备。” “在火山里锻造?” “是的,在火山里锻造。”那男人说道,“要想打造这世上最为精美的装备,必须让材料经过最残酷的淬炼。一般的火不能让装备至软,便也不能让打造出来的装备至坚。比如你背上的剑就柔韧有余,但刚劲不足,阿波罗的剑则刚刚相反。” “我不好奇你这些打造兵器的理论,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是如何在火山中生存的?” 这时候奥里克开始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头上戴着尖顶帽,穿着无袖的工服,脸上尽是尘灰。 他胸毛密布,手持火钳看起来孔武有力,但不幸的是,他的一只脚跛了。 “因为我本是火。”他一边说话一边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等回完火,我最精美的铠甲就已经打造好了,你再等我片刻。” 奥里克观察着这个壮汉,他打铁时全神贯注,他的气势让奥里克丝毫不敢动弹。 只听见哐当哐当的声响,过了一会儿,那男人转过来说:“我打好了。” 他双手拎起他的装备,问奥里克说:“怎么样,这件宝物?” 奥里克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有看见,说道:“这不会是皇帝的新装?” “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见诶。” “哦哦,我忘了,你无法理解我的宝物的玄妙之处。”他说,“这件防护衣是用世上至透明的钻石澈石和至柔软细滑的蚕丝毫蚕丝打造的。” “这就是我看不见的原因?” “是的,因为澈石无色透明,与空气同在;毫蚕丝细如微尘,尽在毫末之间。”男人接着说,“我将这两种东西混合着我流下的汗水,在这岩浆中锻造淬炼,才终于做成世上最精美的铠甲。” “看不见,精美有什么用呢?” “小子,你还太年轻,你要知道这世上的美大多是在心底的,而你看见的很多其实是蛇蝎。”男人说,“我忘了跟你说,这防护衣可以挡得住世上的一切兵刃,就连毒液也无法入侵。” 奥里克将信将疑,这时候那男人将奥里克吸到他跟前,在他头上晃了几下。 然后他突然拔下奥里克的凤剑,将奥里克推后几步,一剑刺入奥里克胸膛。 奥里克看着这一剑刺入他的胸膛三四寸,便在奄奄一息中指着那那人说道:“你……” 第七十八章 阿佛洛狄忒 “小子,你不用装出这么痛苦地样子。你又没死。” “啊,我又没死?”奥里克猛地睁开了眼睛,说,“我看凤剑进入我的身体有三四寸了。”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至刚也至柔。”那男人说,“剑可以刺入这防护衣数寸,但皆会被毫蚕丝软化吸纳。” “那要是敌人拿着长矛呢?” “那同样会被吸纳入数寸,如果敌人想贯穿整个长矛,则会被澈石挡回来,再锋利的兵刃也无法刺穿。” “哇,这么厉害啊!”奥里克摸摸凤剑刺入的地方,发现自己丝毫无损,继而他转为悲伤,说,“这宝贝要是我的就好了。” “它本来就是你的。” “啊?” “这件衣服穿上了便不能再脱下。” “你为什么把这么宝贵的东西送给我啊?” “原本是送给阿佛洛狄忒的。” “阿佛洛狄忒是谁?”奥里克说,“我好像听谁说起过。” “爱与美丽之神,我的妻子。” “哇,一听就好漂亮啊。等等,我想想……”奥里克拍拍脑袋说,“阿佛洛狄忒是你的妻子,那么你是……” 奥里克还没有说出那男人的名字,那男人便打断了他说:“赫菲斯托斯,你连阿佛洛狄忒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我了。” “你这福分不浅啊,娶了美神。” “呵,我刚才忘了告诉你,除了爱与美之神外,她还是欲望女神。” “那你岂不是更加幸福了?”奥里克挑了挑眉毛说道。 “呵,这女神过于多情。她和其他男神暧昧,这正是我将防护衣送给你的原因。” “这有什么联系吗?” “因为你拿了我的宝物,所以你必须帮助我做一件事,这是天经地义的,也是我的朋友,至高的神明奥丁许诺我的。” “奥丁不能决定我,但我对你的宝物受之有愧。所以我愿意帮你做事。” “去不列颠岛,挽回阿佛洛狄忒的爱情。” “她怎么去哪里了?” “跟阿瑞斯走了。” “啊,私奔?” “不是。” “为了这不忠的女神值得吗?” “住口,你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赫菲斯托斯突然间怒不可遏,他冲着奥里克喊道,“你根本不能理解爱情,即使阿佛洛狄忒对我丝毫都不付出,但是我一样加倍爱她。” “你不要生气嘛,我说错话了。也许我真的还没理解爱情。” “我很喜欢她,但是她和很多人暧昧。”赫菲斯托斯说,“她十分喜欢阿瑞斯,于是我便报复他们。我打造了一张黄金网。将正在交欢的这对狗男女抓住,当着众神的面羞辱他们。自此阿佛洛狄忒便不理我。我的母亲赫拉便让我打造宝物取悦阿佛洛狄忒,于是我打造了这件防护衣。” “为什么没有送给她呢?” “没来得及。当我将阿瑞斯囚禁在黄金网里时,宙斯护着他,便让他去给正在搅动海洋的波塞冬传达命令,结果这两位本就不和的神明打在了一起。于是宙斯将阿瑞斯流放到了不列颠。” “然后阿佛洛狄忒就跟着去了?” “是啊!”赫菲斯托斯说,“这女神向宙斯求情,宙斯愤怒了,于是这女神离开宙斯的神殿,但忤逆了宙斯的旨意,去了不列颠。我因此愤怒、悲伤、绝望,不过我向宙斯求情,宙斯才没有废除她的神力,并且默许了她跟着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呀?你把她留在身边才更有机会呀?” “心不在我这里,留着她的人有什么用?”赫菲斯托斯接着说,“不过当我得知阿佛洛狄忒离开的时候,我正在锻造这防护衣,悲伤使我的眼泪流出,这眼泪使防护衣的一块变得脆弱,那里正是你的肚脐。” 奥里克沉浸在赫菲斯托斯的前半句话里,后半句话他没怎么听清楚。所以他只是感叹道:“自古痴情多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我不喜欢你这些散发着腐臭气息的抒情,我只是想要阿佛洛狄忒回心转意。” “我愿意帮助你,纵使你没有送我防护衣。因为痴情的人应当得到这样的尊重与欣赏。但是我现在还在希腊有没做完的事。” “没事的,你总会去不列颠的。哪怕那是十年,一百年,我愿意等。”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不列颠?” “天机不可泄露。” “对了,我还想问一下,你说波塞冬和阿瑞斯打了一架,那波塞冬去哪了?” “他被宙斯囚禁在了海洋宫殿里三个月。”赫菲斯托斯说,“好了,离开这儿,去完成你的事业。” 赫菲斯托斯将奥里克抓来,说道:“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 他刚打算把奥里克扔出去,奥里克喊道:“等等,给这件防护衣起个名字?” “阿佛洛狄忒之衣。” 赫菲斯托斯说完话便将奥里克从火山口扔了出去。 奥里克从乱石里飞出,摔在了地上。但是阿佛洛狄忒之衣使奥里克不受到任何伤害。 他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三位神明正在望着惊奇地望着。 “奥里克,你不要告诉我你掉入了岩浆里然后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托尔说着。 “我也不知道,突然石洞坍塌了,你们几个都飞出来了。但是我却被石头打了下去。然后有岩浆喷出来,我脚下的石头都被熔化,接着我就向下掉……” “你快说呀,往下掉怎么了?”托尔仿佛听故事似的听着,但是奥里克却停下了。 “掉着掉着我就感觉仿佛掉入了柔软的水里,要知道刚开始向下掉的时候我能感觉到灼烧,但是掉到柔软的水上之后我就感受不到了。” “那是不是你死了?”赫尔墨斯说道。 “死了还能站在这吗?”托尔立马表示了质疑。 “我还真是死了。” “啊?” “因为我听见一个神明的声音,他说我死了。然后我感觉我睡了很久之后,那神明说:‘回去,孩子。’就把我扔出来了。” “那是谁呢?” “我听他的声音好像是波塞冬。” “也许是他。”赫尔墨斯说道。 第七十九章 火虎 奥里克和三位神明站在艾塔纳斯山尖,原本提丰的这处居所只是在艾塔纳斯山的山腰,但是火山喷发后将这里吞噬。 所以这个山腰便成了山顶。 “现在我们该去处理我造的孽了。”狄俄倪索斯说。 “你怎么了?” “我在跳出火山的时候大意了,将我的酒洒向了山南。结果岩浆因为烈酒造成了火势。现在岩浆从山南流下去,不久就会吞噬山下那一片村庄。” 奥里克跟着狄俄倪索斯的手势望去,发现岩浆已经流到山麓了。 不过也正是狄俄倪索斯,将喷发而出的岩浆引向了一边,否则整个艾塔纳斯山的四周都将要遭殃。 “那我们如何阻挡岩浆与引发的火势呢?” “火势从南面向东西两面扩散,并且向前流去。所以我们四个分为三组,由我去阻挡东面的火势蔓延,由狄俄倪索斯去阻挡西面的火势蔓延,托尔和奥里克去前方,挡住岩浆的吞噬。”赫尔墨斯说道。 奥里克他们同意了赫尔墨斯的想法,便分兵三路而去。 狄俄倪索斯现在就站在东面,所以他首先想办法控制东面的火势。 他用酒洒向一道屏障企图将火势阻挡,但是当火沾染到酒时,火便更加迅猛地烧了起来。 不一会儿,狄俄尼索斯的酒墙竟然被烧透了。狄俄倪索斯诧异极了,因为他的酒墙从来没有挫败过,但是自然的力量将他瞬间挫败。 于是狄俄倪索斯只得另想方法,他又向后退了几步,将他的酒全部洒到了地上。 狄俄倪索斯的酒又侵蚀了大地,在地面上形成了一道狭长的深坑。 这次火烧过来后便再无可燃之物,于是在狄俄倪索斯的壕沟面前渐渐停下了攻势。 赫尔墨斯飞到西面,神祇处置事情的方式也总是一样。赫尔墨斯也布下了一道屏障。 但是神的屏障同样抵不过自然之力,所以他的屏障同样被火烧透。 所以过了不久,他便想到了和狄俄倪索斯同样的办法,西边的火势才得以阻挡。 但是托尔和奥里克面临的远远不是这样的情况,因为他们早已经挖好了壕沟。 然而岩浆与火又不同,它既有火的特性又有水的特性,当它流入壕沟时,便向两边低处流去。 不一会儿,托尔和奥里克挖的壕沟就要被填满了。 这时候狄俄倪索斯和赫尔墨斯已经赶到山脚,奥里克望见他们便说道:“还好你们来了,岩浆就要溢出我们的壕沟了。” “那么我们可以增加壕沟的宽度。” “这并不是个好办法,因为你不知道那个火山口会喷出多少岩浆。”狄俄倪索斯说道,“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建立起不会被烧着的屏障。” “建立一道不燃烧的屏障并不是容易的事,因为刚才我布下的屏障被烧着了。” “我的也是。”狄俄倪索斯说,“但是我这里有块囚水石,我认为它完全可以阻挡这岩浆。” 狄俄倪索斯说话间将囚水石扔出去,这囚水石便形成马蹄形的围墙,将岩浆围住了。 狄俄倪索斯大笑着说:“看,我的方法果然成功了。只不过牺牲了我的一个宝物,我原想请能工巧匠将这块石头打造成护甲的。” 奥里克仔细观察着狄俄尼索斯的这块石头,原来这块石头仿佛是一块紫泥。 这时候狄俄倪索斯解释道:“囚水石表面是仿佛是紫泥,但里面其实是水,即所谓囚水。” 不过,赫尔墨斯向来智慧又谨慎,所以他又观察了一会儿才说:“现在没有危险了。” 但是他的话音未落,这岩浆竟幻化成一只火虎,嘶吼着抵开了囚水石形成的墙。 狄俄倪索斯眼疾手快,从腰间抽出他的酒剑向着火虎砍去。 但仿佛抽剑断水,火虎没有受到丝毫伤害,反倒朝着砍空的狄俄倪索斯撞了过去。 奥里克眼看狄俄倪索斯无所抵挡,就一把推开了狄俄倪索斯,那火虎朝奥里克撞来。 但是令三位神祇惊讶地一幕发生了,虎头竟扎进了奥里克的胸膛。 那虎再一用力,半个身子竟都陷了进去,只剩下屁股和两只后腿还在挣扎着。 挣扎了一会儿,火虎又变成了岩浆,掉在地上成了一滩水灰。 托尔看得瞠目结舌,狄俄倪索斯走过来看看奥里克的胸膛说:“让我看看你的肚子,是不是长着一张可以吞噬一切的巨嘴?” 等狄俄倪索斯仔细打量之后,便说道:“没什么异常嘛,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有勇气推开我,敢替我挡住这火之虎?” “我就看它冲你过来了,下意识地舍己为人。” “我不信。”狄俄倪索斯摇摇头。 这时候托尔插嘴了,说:“我也不信。” “也许有神明护佑着他。”赫尔墨斯说道,“我们现在得回船上去了,提丰又没有踪影了。” 于是奥里克和三位神祇返回海飘零,狄俄倪索斯和托尔一路讨论着究竟是什么杀死了火虎。 他们越讨论越激烈,以至于托尔刚见到绪任克斯时就跟绪任克斯说:“你知道吗,绪任克斯?奥里克今天可英勇了。” “是吗?” “一只火变成的猛虎冲进奥里克怀里,竟然头部没有了。它的后腿蹬了几下,便死翘翘了。”托尔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是吗?”绪任克斯一边表示惊讶一边瞥了奥里克一眼,看他有没有受伤。 “我当时惊呆了,我的嘴巴大张……” 托尔话还没说完,赫尔墨斯便打断了他说:“够了,托尔,我们这趟旅程太失败了。” 托尔这时候才注意到绪任克斯的脸上充满了愤怒,而愤怒过后便是悲伤与失望了。 第八十章 赫尔墨斯的悲伤 赫尔墨斯随即走进了船舱,托尔跟在后面说:“赫尔墨斯,你这是怎么了?我们今天找到了提丰,奥里克不仅死里逃生,还救了狄俄倪索斯杀了火虎,这一切都不值得开心吗?” “托尔,如果你觉得我刚才冲你们喊得太粗鲁的话,那我首先请你原谅我。但是我必须得说得是,我们现在面临着一个更糟糕的处境。” “啊?怎么了?”托尔说道。这时候奥里克、狄俄倪索斯和绪任克斯进入了船舱,海零落一直在船舱里坐着,但她一言不发。 “我们当时去找地母盖亚,打问提丰的下落,盖亚说提丰不在她的宫殿里。” “是啊,他肯定不在,不然 我们怎么能在这里找到他呢?” “不一定,提丰有羽翼,如果他想赶路,大多数神明都赶不上他。正如狄俄倪索斯所说的,提丰具有这些能力。”赫尔墨斯说,“所以他很有可能当时就在地母盖亚的洞里,而我们离开之后他再飞到艾塔纳斯山上。”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托尔问道。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确信这就是地母盖亚的阴谋。因为我们见到提丰时,洛基和海姆达尔并没有在艾塔纳斯山上。而提丰飞走时也没有带走任何人。” “那你为什么觉得一定是地母盖亚的阴谋呢?” “你知道提尔第二次回来是干什么吗?” 托尔摇摇头说:“不知道。” “是来杀我的。” “啊,他为什么要杀你?” “我与提尔、潘下冥府,因为没有救活潘的儿子涅,所以潘因为愤怒而率先回来,提尔随即趁机杀了我。这正是地母盖亚的授意,因为盖亚曾要求用我的人头来换取生命之水救活西格恩。” “等等,你刚才说提尔杀了你?” “托尔,你不要着急,听我说完。”赫尔墨斯望了一眼托尔说:“提尔第二次回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的异常,但他终归是个正义的神祇,在我的逼问下他告诉了我事情的原委,于是我们演了一场戏。” 这时候海零落突然从座椅上站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坐着坐着就腿麻了。 “你怎么了?”奥里克问道,海零落表示她没什么事。 赫尔墨斯于是又重新继续他的话题说:“提尔带着我的头颅来到地母盖亚的宫殿,但是她没有给提尔生命之水。提尔本想惩罚她的失信,但是他打不过她,于是只能忍气吞声,去寻找新的能够起死回生的东西。” “那你回来之后为什么要隐身?” “因为这样便可以掩人耳目,在地母盖亚那里,我已经是个死去的神祇了。我希望通过这种方式使他们掉以轻心。” “那我们现在赶往地母盖亚哪里去?向她要海姆达尔和洛基?”奥里克说。 “我们再想想,再想想,这显然不是一个好办法。” 赫尔墨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一绺金色的卷发垂在右额,眼角便被这头发挡住。 但他闭着眼睛偏着头思考时,这绺头发便遮在了他的右眼上。 狄俄倪索斯则举起酒坛,酒瀑布似的流入狄俄倪索斯嘴中,但不免有酒溢出,染上他孤傲的面容,等他醉意上来了,便如玉山将崩。 这是他思考的惯常方式,只有酒可以让他天马行空地去思考。 奥里克和绪任克斯也坐在椅子上,奥里克不时地望望绪任克斯,绪任克斯一如既往地平静。 她很少会慌乱起来,但前面几次奥里克在死亡之际的时候绪任克斯便表现出了慌乱。 海零落和托尔则站在地面上,海零落一动不动,但托尔不断地在地上踱步。 这个高大的神明勇武有余但智谋不足。所以他遇见事情的时候总是这样手足无措。 整个船舱里只有托尔的踱步声,因为狄俄倪索斯已经带着醉意躺在了地上。 这时候赫尔墨斯首先说话了,他说:“我看我们先不要和盖亚发生冲突,但是我们得去拜会她。” “这不等于没说吗?我们想要抓到洛基等人可不就得这样吗?”托尔火急火燎地说。 “我想赫尔墨斯的意思是先去给盖亚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我们已经清楚了她的阴谋。之后再看她的动向,我们再做进一步打算。”狄俄倪索斯说道。 “可这样一来我们不就暴露在地母面前了吗?你们说她神通广大,要是玩死我们怎么办?”奥里克说道。 “不,我不认为她会这么做。当我们没有将这一系列事件和她联系在一起时,她倒是可以心安理得地杀死我们,因为她不必为我们的死负责。反倒我们将这些都挑明的时候,她就不能这么做了,因为这无疑是引火烧身。” “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同意赫尔墨斯的看法。地母虽然神通广大,但她应该不会与诸神为敌,起码现在这种状况她不会与诸神为敌。” “这是为什么呀?”奥里克被他们俩的话搞糊涂了。 “你还年轻,不懂得权谋之术。但凡算计天下,必先韬光养晦,等待契机。假使盖亚真有二心,也不会因为我们几个不值一提的人而破坏她的大事。” 奥里克仔细打量着赫尔墨斯,他发现赫尔墨斯讲起这些的时候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的脸上不再是那种稚气未脱的孩童感觉,而是摇身一变成了老谋深算的政客模样。 大家商议之后便决定再去地母盖亚的宫殿,而赫尔墨斯本人也觉得他再无隐藏下去的必要,所以赫尔墨斯打算正面应对地母盖亚。 那么,地母盖亚见到赫尔墨斯,又会是怎样一番表现呢? 第八十一章 再见地母盖亚 奥里克一行沿着来时的路返航,沿途没有阻挡的时候一切都顺心顺意,他们路过曾经半人马生活过的洼地,绪任克斯经过这里时便不自觉的悲伤。 一路上他们想起自己斩杀过的妖怪,当时看来那些都是极大的灾难,因为几乎每个妖怪都带给他们近乎死亡的威胁。 但现在完全不一样了,他们回忆起过去显得那样美好,波光粼粼的海面一片宁静。 这里曾发生过激烈的战斗,他们又是何等英勇威武,轻而易举地将这些灾难化解。回忆总是带有这样的偏差的。 当他们重新走到狄俄倪索斯杀死戈耳工姐妹的地方时,一位神明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等他们走近,发现那神明正是阿斯客勒庇俄斯。 因为阿斯客勒庇俄斯曾经救过托尔,所以托尔率先向他打招呼,说道:“好久不见,医药之神。”原来托尔已经忘了这神祇的名字,只知道他是医药之神。 “你来这里干什么呀?”赫尔墨斯问道。 “我奉我父亲之命来的,在这里采集一种草药。”(伏笔,阿斯客勒庇俄斯寻找戈耳工姐妹的血液,可起死回生。被宙斯得知后杀死,阿波罗因此恼怒。) 阿斯客勒庇俄斯并不怎么想和他们说话,他只是简单地和众人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等到海飘零走远之后,阿斯客勒庇俄斯又重新回到了这里。原来他来这里是为了收集戈耳工姐妹的血液。 因为狄俄倪索斯曾经数次砍伤戈耳工姐妹并砍掉她们的头颅,所以她们的血流在了海洋中。 并且由于她们的血从身上流出便凝结成块,所以也不曾被海水稀释。 等到船只走远时,奥里克问绪任克斯:“姐姐,你说阿斯客勒庇俄斯在那里干什么呀?” “不论他干什么,但他总是在做好事。” “你这么确信?” “是的,我相信阿斯客勒庇俄斯,他是阿波罗正义善良的儿子,他为世人造福,让世人原理疾病。” “真是一个伟大的神明。” “但是有些神明不喜欢他。” “啊,为什么?” “因为他游历人间,将一些医药良方赐给凡人,这使得凡人延年益寿。有神明便认为他损害了只有神才有的不死的权利。若不是看在阿波罗的份上,恐怕早有神明针对他了。” “我以前以为神明都是善良正义的,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谁能摆脱权力与欲望呢?” “喝醉了便可以摆脱一切。”狄俄倪索斯说。 船已渐渐靠近地母盖亚的宫殿,他们一并上了岸,往地母盖亚的宫殿去了。 高加索神鹰这时变成了普通人的样子,他的鹰钩鼻过于明显,几乎可以让人一眼就看出他的本体。 “盖亚让我在这里等你们多时了,狄俄倪索斯。我记得上次还有赫尔墨斯来着,现在他人呢?”格雷芬明知故问。 “他失踪了。” “失踪?” “是的,失踪了。” 格雷芬窃喜,原来到现在狄俄倪索斯他们依然不知道赫尔墨斯已经死在提尔刀下了。 但是当格雷芬带着狄俄倪索斯一行进入地母盖亚的宫殿时,盖亚刚刚看见狄俄倪索斯他们,赫尔墨斯走着走着就出现在了狄俄倪索斯后面。 盖亚的神情由得意变成惊讶,嘴里竟念道:“赫尔墨斯?” “怎么了,地母看到我很惊讶吗?仿佛就像看到一个死去的人。” “怎么会呢?只是你突然从狄俄倪索斯后面出来着实吓了我一跳。” “哦,像地母这种处世不惊的人会被我吓到吗?” “会的,年龄大了,但胆子却越来越小了。”盖亚说,“你们不是去艾塔纳斯山找提丰了吗?找见了吗?” “找见了,不过提丰神出鬼没,我们没有抓住他。” “那你们怎么又来我这里了?” “因为我们看见提丰朝着你的宫殿来了。” “哦?你们刚刚在外面遇见了提丰?” “没有,在艾塔纳斯山上,我看见他朝着你宫殿的方向来了。” 地母盖亚大笑道:“赫尔墨斯,你向来以聪明著称。但是你的话实在太幼稚了,如果一个人出门向奥林匹斯山的方向而去,你能说他就是去找宙斯了吗?” 赫尔墨斯略狡黠地笑着说:“既然提丰没有来过,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你们还是搜一搜我的宫殿的好,免得过不了多久你们又回来向我要人。” “不会了不会了,我害怕招来杀身之祸哩!” 赫尔墨斯转身就走了,其他人同样跟着赫尔墨斯,最后面的狄俄倪索斯不小心将酒坛掉在了地上。 狄俄倪索斯蹲在地上捡起他的酒坛,抬眼望了一眼盖亚,也转身离开了。 他们一边往出走一边谈天。 “盖亚敢让你搜她的宫殿,想必提丰真的没在里面。”托尔说。 “不,我反倒觉得提丰就在她的宫殿里。她在我们面前表现得越大方,就越说明她越虚伪。” “这个问题马上就有答案了。”狄俄倪索斯说,“我刚才在盖亚的宫殿里用酒绘下了提丰的样子,如果我的酒液在宫殿里发现提丰的踪迹,我便会感受到。” “你的酒还有这功能?”奥里克偏着头问托尔旁边的狄俄倪索斯。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哩,就连赫尔墨斯也不知道我的酒液能够追踪。” 等到赫尔墨斯等人走了以后,提丰便出现在了盖亚的宫殿里。 “他们又来找我?” “不,他们是来示威的。他们不在乎能否找见你,而是为了告诉我他们已经发现我是背后的指使了。” “那他们为什么这么冷静?” “因为他们没有把握。他们既不能胜我,也不能轻易惹我。所以他们前来告诉我,想让我收敛,起码不与他们为敌。因为他们背后的神是宙斯。” 这时候赫尔墨斯一行已经回到船上了,还没有进船舱,狄俄倪索斯便说:“提丰就在地母盖亚的宫殿里,这是我的酒液所反馈给我的。” “即使知道他就在那里,打也打不过,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于是他们几个又在船上思索起来。 第八十二章 忧郁魔女 奥里克他们设想着种种可能,因为他们现在已知道无论是提丰,还是洛基和海姆达尔,都在 盖亚的宫殿里。但是盖亚不是好惹的主,所以他们必须得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但当所有人都在专心致志地思考对策时,风暴伴着沙尘涌入船舱。众人急忙遮上眼睛以防沙尘暴带给他们伤害。 但这沙尘暴仅仅片刻就过去了,等到他们都睁开眼睛时,却发现海零落已经没有踪迹。 风中飘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特洛伊城的废墟上,这个女孩将再次和你们相见。” 奥里克看完纸条上的话,急匆匆地问道:“特洛伊城在哪?” “离我们这里不是很远,但我们要走啊伽门农走过的路,穿过数座小岛才可以到那里。” “不管多远我们都要去呀,难道我们就对海零落不管不顾吗?” “你不要着急,奥里克,我不是这个意思。”赫尔墨斯说,“如果我们去了特洛伊城,那眼前的这些事怎么办呢?” “也许我们去了之后就连带眼前的事一起解决了,赫尔墨斯。”狄俄倪索斯说,“我们现在面临着一个无法打开的局面,尽管我们知道洛基他们就在盖亚的宫殿里,但我们依然一筹莫展。不如我们顺藤摸瓜,跟着他们给我们的线索,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你是说海零落也可能是被盖亚的人给带走了?” “正是这个意思,所以我们完全可以按照他们的指示做。”狄俄倪索斯说,“地母盖亚也许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但这些事如果都是她策划的,我们离这座无法攻破的宫殿远又何妨呢?” “我认同狄俄倪索斯的想法,你们怎么看?”赫尔墨斯问托尔他们。 托尔摆摆手说:“在哪你们决定就好了,我要做的就是用雷神之锤敲碎敌人的头。” 绪任克斯也对狄俄倪索斯的想法表示了支持。 且说另一方面,海零落被带在特洛伊城的废墟上。 这里曾经是伟大的人间英雄赫克托尔的故乡,这里的人民曾经为帕里斯掠来的绝世女子海伦而战斗。 后来被阿伽门农的军队打败,烈火烧毁了特洛伊城。 海零落被捆在一根被烟熏黑的大理石柱子上,他的对面是一个豺头人身的怪物,长着长方形的耳朵和弯曲凸出的长嘴。 “你是哪里来的怪物?” “小姑娘,我可不是怪物。我是伟大的神祇,我控制着风暴、沙尘与战争。” “哪有神祇长你这么丑的,长嘴方耳?” “呵,如果你因为容貌去分别你眼前的人是神是妖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因为这世上最难测的是人心。” “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将我掳过来难道安了什么好心?” “我是没安什么好心!”那怪物说,“你这么漂亮的女孩,仿佛含苞待放的花朵,我不忍得你凋零。但我,要将你从我的敌人变成朋友。” “做梦,我永远不会与你为伍。” “哦,是吗?”他的豺首伸向海零落的耳边,悄悄说,“那么多人说不与我为伍,但最终都死心塌地的为我卖命。” “做梦!” “小姑娘,你还是笑一笑的好,你这个表情太严肃了,以后杀人的时候总要让人快乐地死。” “即使你杀了我我也不屈服于你而成为你的爪牙。” “你现在也许不愿意,但只要我将这颗梦魇之丹喂你吃掉,你就会听从于我的命令。”豺人手里拿着一颗小小的黑色药丹说道,“张开嘴,小美人,不要逼我动粗。” 海零落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豺人将药丹拿到海零落唇前。 但随即将手伸到海零落的耳边,将梦魇之丹从海零落的耳朵里放了进去。 海零落随即便昏了过去。 “七窍相通,你也许还不知道。”豺人对海零落说道,“现在睁开你的眼睛。让我看看你蓝色的眼睛是不是此刻变成了猩红的颜色。” 海零落听话地睁开了眼睛,豺人又说道:“果然像你这样的美人无论怎样变化都是美人,不知道你勾走了多少男人的魂魄,让他们心甘情愿为你死去。” 豺人将五张画像一一展示给海零落说:“记住这些人,他们是你的仇人。当他们将你从石柱下解下来时,你便用这把匕首将他们刺死。” 海零落眼睛猩红,默默答应着豺人说给她的话。 “看好了,我将这把匕首放进你的袖筒。”豺人说,“倘若你以前是个美丽的仙女,那现在便是魔女了,因为你受命于我,这是你的宿命。” 海零落依然点点头,她忧郁的面容因为多了一分杀气而变得冷酷。 但当她走到常人面前,依然没有人会相信这样一个纤弱的女子会杀人。 现在,海零落被捆在特洛伊的柱子上,等待着前来营救她的众人。然而奥里克一行的路途并不顺利,因为提丰已经在路上设下了新的关卡。 当然,船上的人对此还一无所知,因为奥里克现在已经急坏了。 他十分担心海零落遭遇不幸,所以现在他在船舱里不停地走动着,也不时地走出船舱向远方望去,他巴不得特洛伊就在眼前。 “奥里克,你不要太着急了。海零落一定不会有事的。”绪任克斯说。 “谁知道呢?那些妖怪可不讲信义。说不定我们到特洛伊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了海零落的踪迹。” “不会的,我想我们一定能找回她的。这么好的姑娘,看起来楚楚可怜,想必妖怪也不会伤害她。” “希望如此。” “我问你个问题。” “如果是我被妖怪抓走了,你会这么着急吗?” “怎么不会呢?” “不会?” “会啊!姐姐,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绪任克斯笑了笑,但是她心里始终觉得她和海零落对于奥里克而言不一样,这有时让她悲伤。 不过,绪任克斯到底还是正义善良的神祇,她的心里没有嫉妒与邪念,哪怕是对于海零落。 第八十三章 克里米翁牡猪 他们的船向东行驶,绪任克斯的眼前突然升起一块水中陆地。 一头棕褐色的野猪正在水中陆地上如狼一般嚎叫,它的獠牙极长,几乎和大象相当。 船从这块陆地旁边走过去时,这野猪便纵身一跃,跳到了船上,它的体重几乎将海飘零压翻,船舱里的人都感受到了这种震动。 绪任克斯则早早就看见了她,但是这女神也许没想到它会跳上船来,所以吃了一惊。 这野猪嚎叫着冲向人堆,托尔便抓住了它的两根獠牙,和野猪角力。 托尔刚开始还信心满满,因为他不相信一只野兽能比自己力气更大,他可是出了名的勇武。 但是这只野猪活生生撞翻了托尔,因为狄俄倪索斯突然抽出腰间的软剑向野猪的脖颈砍去。 野猪情急之下便将头向上一摆,他的獠牙差点刺穿托尔的心脏,托尔躲了一下,便被野猪撞翻,掉入水里。 野猪也顺势躲过了狄俄倪索斯的剑。 狄俄倪索斯豪饮烈酒,随即便耍起了他的花式剑法。他招招朝野猪的要害刺去,招招却被野猪挡回来。 原来那野猪的獠牙能伸能缩又坚硬无比,无论狄俄倪索斯怎么刺去,那獠牙总能挡住狄俄尼索斯的剑。 于是众人一起攻击克里米翁牡猪,但是这野猪的獠牙可以阻挡所有,奥里克的凤剑、赫尔墨斯的法术以及绪任克斯的弓箭都无法得手。 “我们仿佛在攻击一个毫无弱点的野兽。”奥里克说。 “那我们可得找找他的弱点了。”狄俄倪索斯说。 这时候克里米翁牡猪已经由守转攻,它在甲板上打转,掀起一阵旋风,众人被卷进风里便开始眩晕。 他们变得昏昏沉沉,从水里回来的托尔却依然保持着清醒。 他看见众人被卷在旋风里,情急之下举起他的雷神之锤朝野猪精砸去,但它同样丝毫不畏惧。没多久,托尔也被卷入旋风里了。 “一起去死,你们这些该死的人。”这时候野猪竟开口说话了。 正当众人没有办法的时候,天空出现了一位女神。这女神朝野猪说道:“克里米翁牡猪,你为害人间久矣,今天我便要为民除害。” 克里米翁牡猪看了一眼空中的女神,这女神左手持盾,右手则握着长矛。 她绿宝石一般的明眸里射出连续的光芒,这使得不断旋转的牡猪停下了它的脚步。 这时候众人便从克里米翁牡猪的旋风里跌落在甲板上,克里米翁牡猪则被雅典娜眼睛里射出来的光圈在了原地。 光圈内的克里米翁牡猪动弹不得,随即它竟变成了猪首人身的模样,对着那女神说道:“雅典娜,你少来管我的闲事。” “当初我救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我多管闲事,早知你劣性不改,我就不该从忒修斯手里救你。如今成了气焰,竟敢在我面前叫嚣。” “有何不敢?”克里米翁牡猪手里变出一把雁翅镗,此兵器足足有三米长,克里米翁牡猪将这兵器对着雅典娜,说:“我自得到这雁翅镗之后尚未遇上对手。” 雅典娜丝毫不听牡猪言语,她从天空落到甲板上,将她的长矛刺向牡猪,牡猪闪躲之际试图反攻,便使雁翅镗回刺雅典娜,雅典娜左手执着盾牌挡住了镗尖。 牡猪眼看自己屡屡不能得手,着急之下便放出了一招雕心雁爪,只见那镗头飞出十二只似雕似雁的鸟,凶猛地朝雅典娜进攻。 这时候常在雅典娜肩上的猫头鹰飞起,它显然比那似雕似雁的鸟更加凶猛,猫头鹰眼神锐利,将十二只鸟的翅膀一一啄伤。 克里米翁牡猪眼见情势不对,便跪倒在地向雅典娜求情: 伟大的智慧女神 雅典的女儿 将正义与荣耀带到雅典 将善良与悲悯带到雅典 我是雅典的忠实伙伴 克里米翁城的子民 如果我客死他乡 雅典将永远背上耻辱 你的明眸饱含恻隐 你的秀鼻挺拔玲珑 你的唇间吐出芬芳 那是你善良的馨香 你挽着云髻 将黑色的秀发扎起 你穿着精美的绣裙 上面绘着希腊的图景 海洋一样圣洁的女神 白皙的皮肤是爱琴海里的浪花 智慧的女神呀 我相信你同时也是善良的 雅典娜听着他的颂唱,微微动容。但这女神立马就变得更坚定了,她说道:“我如何能放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你曾经许下的诺言。我过去因为你的花言巧语而受到蒙蔽,但这次我势必让你永远死去。” 于是雅典娜绿色的眼睛注视着克里米亚牡猪的獠牙,一道绿色的光使獠牙折断,雅典娜便把她的长矛刺入了克里米亚牡猪的心脏。黑色的血液顺着矛尖流出来。 “哇,好美的女神,连发怒也是我喜欢的样子。”奥里克望着雅典娜不禁说道。 但雅典娜转过头来看着他说:“永远不要垂涎于雅典娜并拿她开玩笑,因为暴怒的雅典娜会让这样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奥里克仿佛受了委屈似的将头偏向绪任克斯,绪任克斯笑了笑说:“现在你知道说错话的恐怖了。” 赫尔墨斯此时正蹲在地上检查克里米翁牡猪的尸首,他看着那十二只似雕似雁的鸟在克里米翁牡猪死后便从甲板上消失,雁翅镗的双翅也宣告折断。 但这时候赫尔墨斯发现克里米翁牡猪的两根獠牙插入到甲板,由于它们折断时变得细长,现在已将海飘零的甲板插透,渐渐地有水从下面泛上来。 “不好了,我们的船仿佛进水了。” 众人围过来,的确发现在獠牙的旁边的确有水渗入。 “我们得赶紧把船补好。”狄俄倪索斯说。 雅典娜敲了敲船身说:“这是波塞冬用白银之柚造就的船,其他的木头无法弥补。这种木头在我的卫城雅典可以寻见,你们且在这水中陆地上等我,将远航的船补就。” 众人答应着,雅典娜便离开了。 第八十四章 雅典 “哇,这个姐姐生气也美丽,严肃也美丽,就连离开时的样子也让人流连。” “小心雅典娜割掉你的舌头。”绪任克斯笑着对奥里克说,“怎么,遇见雅典娜之后就不想海零落了?” 绪任克斯一提到海零落,奥里克便又显得不安起来。奥里克不开心的时候,绪任克斯也会莫名的难受。 因此她现在看着奥里克便心生后悔,她真不该向奥里克提起海零落。 且说雅典娜来到她的卫城雅典,她在空中看着雅典人的日常生活。 这座小小的城现在没有战争,所有的事都是大家商量着来。所以雅典娜并没有轻易地将白银之柚砍走。 这种树木在雅典原有三棵,一棵生长在雅典人为雅典娜建造的神庙巴特农神庙之前。 另一棵位于为波塞冬建造的海之神庙前,但已被波塞冬砍下造了船,便是海飘零。 还有一棵位于雅典的一处矮山上,雅典人便在那里召开公民大会。 无私的女神自然想着砍掉自己神庙之前的树来修补船只,但是她又不像波塞冬那样粗鲁。 于是雅典娜化成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降落在巴特农神庙之前。 前来朝觐的人因为她美丽便都驻足,看的人越来越多。 这时候她从背后变出一把斧头,大声嚷嚷着说:“我要将巴特农神庙之前的银柚树砍走。” 来雅典娜神庙朝觐的人刚开始以为她是疯子,只是在一旁看戏,但当她用斧头砍的时候,人群中一个中年男人推开了她。 “你不能砍掉白银之柚,因为那属于雅典娜。” “将这棵适合造船的树放在这里有何用?雅典娜又看不见,不如让我拿去造船,造福渔民。” “莫不是你贪心,想从神明这里取走东西。” 这时候一富商带着一个蓝眼睛的男孩从人群里出来,说:“想必这个小姑娘家里有困难,我愿意给你一两黄金,只要你不再伤害这棵树。” 雅典娜答应了,她从那个富商手里接过一两黄金并看清了他的容貌,并问他:“你多久来朝觐一次?” “我几乎每天都来。” 雅典娜会心的笑着,谢过他,便离开了。 第二天雅典娜卷土重来,这回她变成了一个奇丑的女子,同样来看银柚树,也是一大群人围观着她。 一个中年男人将她推开,不让她靠近银柚树,并说:“你的长相玷污了雅典娜。” 这时候人群里有人起哄说:“昨天穆德勒不是给那个砍银柚树的姑娘一两黄金吗,今天再给她一两不就好咯。” 但是穆德勒拒绝了,说:“谁知道这女子是不是学着昨天那女子的样子来骗钱的。”并且,穆德勒伙同其他人赶走了雅典娜。 第三天雅典娜又来了,她变成了另外一个漂亮的女子,但是穆德勒又发了恻隐之心给了她一两黄金。 这时候雅典娜飞到了空中,变回了她本来的模样,说:“我是智慧女神雅典娜,你们的守护者。” 于是众人都跪拜雅典娜并且嫉妒穆德勒两发善心,因为他们以为穆德勒必然能得到雅典娜的赏赐与欢喜。 但这女神只是冷笑着说:“雅典人民是可鄙的,因为他们将善心分了等级。” 跪在地上的雅典人终于明白了,他们留给雅典娜的并不是保卫巴特农神庙的好形象,而是没有一视同仁的恶劣形象。 现在雅典娜觉得没有任何必要再和雅典人商量白银之柚的归属,便说:“你们既然认为白银之柚属于我,那我便将它砍走,免得留下争端。好好反思你们自身,别再为雅典蒙尘。” 于是雅典娜便将整个白银之柚连根拔起,离开了。惊慌的雅典人在雅典娜离开之后便从地上站起,雅典娜的试探让他们反思。 且说雅典娜将白银之柚带回了船上,她的脸上依然含着对雅典人的失望与愤怒。 “你怎么了,雅典娜?”狄俄倪索斯问道。 “你说世上的人果真都无法摆脱内心的偏见么?比如他们看到一个漂亮的人,就觉得他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他们看到一个丑陋的人,就觉得这个人一定是坏的。” “岂止是人呢,神不也一样?” “是吗?” 狄俄倪索斯饮了一口酒,说:“将船补好,我们的征途依然遥远。” 狄俄倪索斯将那两根穿透船身的獠牙拔出来,船便很明显的有了两个窟窿。 但是獠牙刺穿的两个窟窿与这棵银柚树相比实在相差过大。所以狄俄倪索斯对雅典娜说:“我们用不了这么大一棵树。” “那就将多余的木头放在船上,留备以后。”雅典娜说道。 原本雅典娜并不打算将白银之柚带回来的,但是雅典人使她生气,所以她连根拔走了巴特农神庙之前的银柚树。 但她不过是与自己置气,因为这棵树确实是献给她的。 船修好了,雅典娜将多余的银柚木置入海飘零的肚子里。狄俄倪索斯表现出惊讶,说:“你好像对这艘船很熟悉。” “是的,因为这是波塞冬的船,我们在角逐雅典的守护神时,他造了这艘船,想将它送给雅典人民。后来他失败了,船便没有送。” 等船补好之后,一行人又出发了。这时候托尔对雅典娜说:“你向来是快来快去的女神,上次我们遇见你没多久,你便离开了,想必这次也一样。” “不,我会留下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因为我已清楚你们糟糕的境遇。”雅典娜说。 奥里克望着雅典娜,觉得雅典娜有着一种高贵的气质。 与阿尔忒弥斯的活泼完全不同,雅典娜身上是一种令人难以接近的冷峻。但偏偏这种冷峻又使得人们渴望接近她,得到她。 不过这女神与阿尔忒弥斯一样,永远圣洁。倘若有人存有非分之想,那雅典娜便毫不留情,这正是她的冷峻。 第八十五章 特洛伊废墟 当雅典娜登上海飘零以后,海飘零便一路顺风,没有遇见妖怪。 他们的船逐渐航行到岸边,雅典娜指着不远处说:“那里曾是特洛伊城,伟大的人类英雄赫克托尔便在那里,尽管特洛伊人是可鄙的。” 奥里克悄悄将绪任克斯拽进船舱,问道:“姐姐,为什么雅典娜说特洛伊人是可鄙的,但又说赫克托尔又是英雄?” “因为特洛伊人并不尊重雅典娜,并且侮辱了她。所以在特洛伊战争中,她站在阿尔戈人一边。但是我的主神阿尔忒弥斯则站在特洛伊人一边,要不是宙斯,神明与神明恐怕也会打起来了。” “那她为什么又说赫克托尔是英雄呢?” “整个希腊,没有人不觉得赫克托尔是英雄。特洛伊因为他,坚守了十年,并且几乎看到胜利的曙光。但神意让特洛伊陷落。” 这个时候船已靠岸,漂泊的感觉便没有了。 当他们走到特洛伊废墟之上时,一块石碑上用希腊语写着:Ο μεγ?λο? ?ρωα? ?κτορα? π?θανε εδ?. 这块石碑就立在原来特洛伊城的城墙处,所以奥里克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石碑。奥里克便问道:“石碑上写着什么呀?” “伟大的英雄赫克托尔葬身于此。”绪任克斯说,“这是特洛伊城烧毁之后阿尔忒弥斯立在这里的,赫克托尔是她最喜欢的人间英雄。” 按理来说一片光秃秃的废墟上就应该一眼望见海零落,假若她真的在这里的话。 但是赛特在这里布下了风暴,所以数米之外便伸手难见五指。 当一粒沙打到雅典娜白皙的脸上时,雅典娜才吹响了她腰间的号角。 这时候七位明眸皓齿的姑娘从沙尘里生出来,伴随着雅典娜的号角跳着战舞。 风暴与沙尘伴随着舞蹈,或旋转,或下沉,或上浮,当战舞停下时,所有风暴沙尘便落在地上。 “这不可能?”豺人喊道。 这时候雅典娜诸人看到了豺人的样子,他的旁边便是海零落,海零落依然被绑在石柱上,低着头。 “海零落。”奥里克看见海零落时便急欲向前跑去,却被托尔一把扯住。 托尔指指海零落旁边的那个豺人说:“小子,别着急。注意旁边那个豺人,不是好惹的主。” “想救这个小姑娘,先打败我。”豺人说道。 他的风暴沙尘被雅典娜的战舞给破了,所以此时他手执一把长槊说:“我自从得到这把风尘之槊以来,从无败绩。不如你们全都放马过来,让我的槊锋沾上你们的血液。” “口出狂言。” 托尔往往受不了这种挑衅,所以他率先朝着豺人冲了过去。 他将雷神之锤砸下去,豺人向后退了一步,便将风尘之槊刺向他。托尔差点躲闪不及,槊的一个棱擦划破了托尔的皮肤。 这种小伤无伤大碍,托尔抖擞精神,再与豺人战斗。 托尔虽勇猛但是招招落空,豺人再次反守为攻时,槊尖刺伤了托尔的肩。 “你也不过如此嘛。” 狄俄倪索斯和雅典娜见状,便都来助战,这时候赛特的风尘之槊仿佛换了一把武器似的。 槊锋不断有沙暴飞出,狄俄倪索斯便被沙暴打倒而吐血,只有雅典娜的护盾挡住了豺人的风暴攻击。 豺人试图刺穿雅典娜的护盾,于是他使全力朝雅典娜刺来,但雅典娜的护盾那样坚实,豺人根本无法穿透。 也正是这个时候,豺人卖出了破绽,被雅典娜的长矛刺伤。 他并不恋战,刺伤之后随即便飞入空中消失了,狄俄倪索斯本想追赶但被雅典娜拦住。 这时候奥里克和绪任克斯跑向了被束缚着的海零落。海零落头垂着,黑色的头发半遮着面目。 奥里克解开束缚着海零落的绳子问海零落:“你还好吗,海零落?” 但海零落并不说话,她的眼睛紧闭着。正当奥里克想将海零落抱回船上时,海零落的眼睛里突然睁开,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气。 一把匕首从海零落的袖子里现出来,她的脑子里闪过豺人的声音:“将这匕首刺穿敌人的心脏。” 海零落抬起右手,便将匕首刺向了奥里克,但这正好被奥里克旁边的绪任克斯看到,所以绪任克斯一把推开了奥里克,自己却被匕首刺中腹部。 四位神祇立马注意到事态有变,赫尔墨斯便急忙过来。因为托尔和狄俄倪索斯也受了伤,所以雅典娜仍然在查看他们的伤势。 赫尔墨斯将他的法杖指向海零落,一道蓝色的光将持着匕首的海零落击退。 海零落跳到空中将匕首掷向跑过来的赫尔墨斯,那匕首似万剑齐发,剑尖触到地面时便引来了一阵爆炸。 等到爆炸的浓烟在赫尔墨斯眼前消失时,海零落已经没有了踪影。 “绪任克斯怎么样了?”赫尔墨斯立马走到奥里克跟前,绪任克斯正躺在他怀里,奄奄一息。 赫尔墨斯仔细看着绪任克斯的伤口,说:“伤势太重 ,恐怕不行了。” 这时候狄俄倪索斯、雅典娜和托尔也过来了,狄俄倪索斯和托尔虽然也受了些伤,但并不致命。只是绪任克斯的伤势似乎并不乐观。 绪任克斯望着奥里克,笑着说:“你怎么哭了,奥里克?” “我不想失去你。” “总得有生离死别。”绪任克斯依然笑着,她说起话来也越来越困难,“替我向阿尔忒弥斯……道……道歉,告诉她……我不能……不能再陪她……狩猎了。” “不,你不能死,姐姐,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我那么喜欢你,你不能死啊!” 奥里克将绪任克斯抱入怀里,但这个女神显然已经逝去了。 众神在奥里克身后静静站着,除了奥里克哭泣的声音之外,这里再无其他声音。 寂静中的哭泣最让人悲伤,托尔也不禁想起了绪任克斯往日的模样,并且为绪任克斯流下了泪水。 第八十六章 复活 正当众人悲伤之际,天上突然降下一个神祇,原来是阿斯客勒庇俄斯。 “阿斯客勒庇俄斯,你来的正好,看绪任克斯还有没有救。”赫尔墨斯说。 “我正是为绪任克斯而来。” “这么说你有办法救活绪任克斯了?”雅典娜问道。 “不一定,我只能试一试,有一种药,可以起死回生。” “什么药?去哪里找?”狄俄倪索斯问道。 “戈耳工姐妹的血。” “啊?她们的血难道不会有毒么?” “想必你们还不知道,戈耳工姐妹的血自有其玄妙,要是戈耳工姐妹的血从头部流出来,那便是世上第一等毒药,要是从身体其他部位流出来,那便具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可是戈耳工姐妹已经不知去处。” “你们忘了前些天你们在海上遇见我,那里是你们曾与戈耳工姐妹大战的地方,也许你们用剑砍掉了她们的头颅,并且刺伤了她们的身体。所以我在那里寻到了戈耳工姐妹的血液。” “那快救绪任克斯呀。”奥里克有些着急地说道。 阿斯客勒庇俄斯犹豫了一下说:“不过,现在仍然有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因为这生死血液此前从未使用过,其真实功效究竟如何,尚不清楚。” “这么说绪任克斯只能当做试验品了?” 阿斯客勒庇俄斯点点头说。 “让他试试,赫尔墨斯,我们现在也别无他法。”狄俄倪索斯说。 于是阿斯客勒庇俄斯拿出一把双头壶,说:“从左边倒出来的血液是致命的毒药,右边的则可起死回生。” 阿斯客勒庇俄斯从壶右边倒出一些血液喂绪任克斯喝下,又在绪任克斯的伤口处倒下一些。绪任克斯的伤口立马就痊愈了。 众人惊奇地望着绪任克斯伤口的变化,他们满怀希望,但是绪任克斯并没有醒过来。 “为什么不醒呢?她的伤口明明愈合了。”奥里克焦急地说。 “你不要着急,奥里克,药总得慢慢才生效。” 于是众人又等了许久,但是绪任克斯依然不见好。 这时候赫尔墨斯突然惊呼说:“我想我们忘了最重要的东西,人死之时,元神便已直奔幽冥地府而去,绪任克斯之所以不能复活,想必元神已去了地府。” “那姐姐还能救活吗?” “可以的,我们需要将其元神带回来。”赫尔墨斯说,“我再下一次地府,找哈迪斯要回元神。” “我去,你留在这里,与阿斯客勒庇俄斯为狄俄倪索斯和托尔疗伤。”雅典娜说道。 照顾别人的活计雅典娜从来都做不来,在雅典娜永恒的生命里,要么她作为智慧女神向人间布满智慧,要么她作为战争女神来反抗侵略。 当她一个人闲暇的时候,她便沉迷于刺绣。她不喜欢与人打交道,保持着一个独身女神的所有桀骜。 所以雅典娜不愿意照顾别人,而更愿意去完成一些挑战性的使命。 雅典娜在特洛伊的废墟上为众人变出一座房子,说:“这是我的护盾变就的房子,你们待在里面便不被任何事物入侵。” 雅典娜将一切安排妥当,便去了冥府。果不其然,在雅典娜离开之后,豺人又杀了回来。但是豺人无法破掉雅典娜的盾造就的房子,只得悻悻地离开。 雅典娜来到冥界,一路上并无阻碍。直到来到冥河时卡戎欲向雅典娜收取摆渡的费用,但雅典娜因此而生气。 “你这不识人的冥府奴才,你可知道我是谁么?纵然哈迪斯见我也要让我三分,你如何敢这般嚣张!” “规矩便是规矩,宙斯来了也一样。”卡戎说道。 但雅典娜根本不听卡戎的话,说:“要么渡我过河,要么死在我的矛下。” 这时候卡戎服软了,因为他曾听说智慧女神的桀骜与冷酷。 因此便渡雅典娜过河,但在冥河中间的时候,卡戎试图将船只掀翻,以报这女神的谩骂之仇。 但细心的雅典娜似乎看穿了卡戎的心意,于是她将矛头搭在卡戎的肩膀上。 “我有些晕船,如果船翻了,我的矛尖很有可能胡乱地刺破你的喉咙或者刺穿你的心脏。” 卡戎听到这里,便不再做非分的打算,直至顺利将雅典娜送至冥河彼岸。 “雅典娜,我在这等你许久了。”哈迪斯在岸边拄着他的双股叉说。 “那得多亏你的属下,一路不怀好心。”雅典娜将矛头从卡戎肩上放下来。 “他也是按职责办事,不必怪他。”哈迪斯说,“你这次大驾冥府,不只有和贵干?” “我想带走绪任克斯的元神。”雅典娜跳上岸说。 “这恐怕不合规矩,生死都是天注定的,哪里能轻而易举地违反?” “我也这么觉得,但我不知道阿尔忒弥斯和宙斯会不会这么想?” “这与他俩何干?” “你可能还不知道,绪任克斯是阿尔忒弥斯最喜欢的手下,而宙斯又对阿尔忒弥斯百般宠爱,只要阿尔忒弥斯想要的,宙斯都想尽办法给他这宠爱的女儿。阿尔忒弥斯活泼又易怒,如果她生气了,不知道冥府会怎么样?” 哈迪斯大笑着,但心里早有了一杆秤,说:“绪任克斯的元神,你且带走就是。” 于是雅典娜从哈迪斯的冥府带走了绪任克斯的元神。 雅典娜谢过哈迪斯后便离开了冥府,哈迪斯则心生不满,觉得这丫头片子借着宙斯与阿尔忒弥斯压她。 但阿尔忒弥斯实在招人喜欢,莫说宙斯,哈迪斯也极喜欢他的侄女阿尔忒弥斯。 雅典娜回到特洛伊废墟里,说:“我已将绪任克斯的元神带回。”雅典娜将绪任克斯的元神寄寓在她的矛里,这时候元神从矛尖走出,回到了绪任克斯的躯体内。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待着绪任克斯醒过来。这一刻,时间开始变得漫长,奥里克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第八十七章 阿斯克勒庇俄斯 绪任克斯醒来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奥里克喜极而泣,说道:“姐姐,你终于醒了。” “我奄奄一息的时候你在哭,我死而复生你还在哭。傻不傻呀?”绪任克斯说道,她说起话来似乎有气无力。 “我这里有一株地中海灵芝,原本是献给我的父亲阿波罗的,暂且给你,助你恢复元气。”阿斯客勒庇俄斯将一株灵芝递给奥里克说,“碾成粉末,喂绪任克斯服下。” 阿斯客勒庇俄斯说完话后便一一和其他神祇告别,说:“我要离开了,祝你们好运。” 但是,阿斯客勒庇俄斯没有想到,他从雅典娜的护盾下走出去之后,便遭遇了灭顶之灾。 阿斯客勒庇俄斯从雅典娜的护盾里走出来,天空突然间乌云密布,不一会儿便电闪雷鸣。 但这位神祇对此见怪不怪,因为他曾无数次穿梭在大雨滂沱的人间,沐着雷雨悬壶济世。 所以他并没有感觉到异常。 他也曾经在忒拜城的一棵树下为雷电所劈中,但是作为神祇的阿斯客勒庇俄斯并不为雷电所伤,因此他习惯了这种烟雨任平生的生活。 可是阿斯客勒庇俄斯没有走几步,便被一道雷电所劈中。阿斯客勒庇俄斯倒在地上,当即丧生。 护盾里的人听到一声巨响,赫尔墨斯跑出去,看到阿斯客勒庇俄斯已倒在地上。 雷电已经灼焦了阿斯客勒庇俄斯的皮肤,他呈有生死血液的双头壶掉落在地上,壶里的血液洒在地上,渗入土壤。 “阿斯客勒庇俄斯。”赫尔墨斯喊道,但是阿斯客勒庇俄斯显然已经死去。于是赫尔墨斯又朝雅典娜他们喊道:“不好了,阿斯客勒庇俄斯罹难了。” 雅典娜、狄俄倪索斯和托尔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们走近阿斯客勒庇俄斯,托尔说道:“是被雷电击中的。” “不,这不可能,普通雷电伤不了神仙。”狄俄倪索斯说。 “除非是宙斯的雷电?”雅典娜表示疑问。但她现在似乎也没什么主意,于是又问道:“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通知阿波罗?” “告诉他,毕竟是他的儿子。” 于是雅典娜摘下她的头盔,这头盔化身成一只雕鹫,向奥林匹斯飞去。 他们将阿斯客勒庇俄斯的尸体用一块红色的布盖起来,等待着他的亲属阿波罗的到来。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阿波罗驾着战车便来了。 “雅典娜,你也在这里呀。”阿波罗饶有兴致地向雅典娜打招呼,随即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参观特洛伊遗址么?” “有一件不幸的事要告诉你。”赫尔墨斯顿了一下说,“阿斯客勒庇俄斯死了。” 阿波罗从他的战车上猛地站起,手里拄着他的金宝剑,说:“你说什么,赫尔墨斯?” 赫尔墨斯走到阿斯客勒庇俄斯之前,将红色的遮布掀起来,说:“你没有听错,阿斯客勒庇俄斯死了。” 阿波罗从战车里跳出来,跑到阿斯客勒庇俄斯面前再三确认,确认无误后阿波罗愤怒地将金宝剑掷在地上,剑刃足足入地一尺深。 他喊道:“谁干的?” “雷电,阿斯客勒庇俄斯从雅典娜的护盾里走出来后,便被雷电劈中了。” “不可能,不可能,凡间雷电伤不了他。”阿波罗抱头踱步,这时候他大概想起了什么,说,“我知道是谁了。” 于是阿波罗拔出宝剑跳上战车直奔奥林匹斯而去。 奥林匹斯圣山,阿波罗持着剑背着弓进入了宙斯的宫殿,诸神之父正坐在他的至高宝座上看书。 “诸神之王好兴致啊。”阿波罗既不称呼父亲,也不拜见宙斯,而是直接朝宙斯说话。 “你怎么来了,阿波罗?”宙斯将书放在座位上,说,“我正在看修昔底德写就的人间历史。” “哦?那父王有什么心得吗?” “修昔底德说使战争不可避免的真正原因是雅典势力的日益增长由此引起斯巴达人的恐惧。我看他说的毫无道理,因为对强大力量的恐惧只会变成臣服,而不会激发反抗。谁掌握了炙热的权力,谁便可以主宰一切。” 阿波罗冷笑着说:“权力只会让人迷失。某人欲被毁灭,必先拥有炙热的权力。” “哦?我想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和我探讨这个问题。” “是的,我是来为阿斯客勒庇俄斯之死讨回一个公道。” “他做了他不该做的事,竟从戈耳工姐妹身上攫取了起死回生的药水,这不是他的权力。” “救死扶伤也有错了?” “他改变了命运,窃取了只有众神之王才该拥有的能力。” “呵,如果众神之王为了他个人的权力而置生灵于不顾的话,那他就应该被推翻。” “你说什么,阿波罗?”宙斯的脸上开始有了愠色,说,“我原以为你是我最棒的儿子,但是你的话让我失望。” “彼此彼此,我曾经以你为荣,但现在,呵呵。” “你这么对我说话,不怕被我所惩罚么?” 阿波罗并不理宙斯,径直出了宙斯的宫殿。他将宝剑重新背到背上,又从背上取下银弓箭,他将弓拉成圆月,射向奥林匹斯一处。 中箭的是一位名叫伽倪墨得斯的男子,这名男子是宙斯的男宠,也是宙斯唯一真正爱过的人。宙斯将这名人间美男子掳来,让他寄居在奥林匹斯山上,现在暴怒的阿波罗一箭将他射死了。 阿波罗闯下了滔天大祸,宙斯当着众神的面要处死阿波罗。 除了他的母亲勒托之外再无人向宙斯求情,但宙斯并不理会这女神的求情,执意要处死阿波罗。 这时候,阿尔忒弥斯打猎归来,听说这件事后便赶到宙斯的宫殿,她便向宙斯哭诉。 “阿波罗我的孪生弟弟,我们同生的命运注定了我们必然同死。” 宙斯心里的恨意并没有消弭,他思忖着到底要不要因为阿尔忒弥斯的求情而放过阿波罗。 第八十八章 阿波罗在埃及 宙斯思考良久,但终于不忍梨花带雨的阿尔忒弥斯许下这样的誓言,于是他将从轻处置阿波罗。 “我将剥夺你的神力,发配你到埃及王埃帕福斯那里去服永久的劳役,直到我回心转意。” 阿波罗并不谢过宙斯从轻发落,他只是扶起他的姐姐与母亲。 “这个暴戾的不择手段的王,迟早要遭受天谴。阿尔忒弥斯,你不必为我难过,因为我是正义的。” 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告别后便被发配到埃及王埃帕福斯那里去,宙斯向埃帕福斯传达命令说:“除了让阿波罗死去之外,你可以用一切手段折磨他。” 阿波罗被剥夺了神力,发配到埃及王埃帕福斯那里去了。埃帕福斯是宙斯与伊娥的儿子,后来成了埃及国王。 现在,埃帕福斯正盛气凌人的对着阿波罗说:“同样是宙斯的儿子,你可以住在奥林匹斯山,而我只能做人间的王。我曾经为此抱怨过,但现在发现做神也不过如此。” 阿波罗并不理埃帕福斯,尽管名义上埃帕福斯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但阿波罗这样的兄弟太多了,因此他看到埃帕福斯没有任何感觉。 不过埃帕福斯却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试图依照宙斯的吩咐和他自己的心意去折磨阿波罗,但阿波罗同样不予理会。 阿波罗高傲的样子更激怒了埃帕福斯,于是埃帕福斯有了借刀杀人的念头。 便对阿波罗说:“你现在是我的奴隶,必须听从我的命令。在埃及的东部,红海北岸,有一只水虺为祸人间,为了埃及的子民,你必须去将它杀掉。这样你便可以从我的奴隶变成平民,不再受我支配。” 阿波罗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务,因为他觉得这比他在埃帕福斯手下放牧牛羊、清扫粪便的工作好多了。 所以阿波罗背着他的银弓箭和金宝剑前往红海了。 他骑着一匹杂色的马,穿过埃及的领土。 这里黄沙弥漫,一派苍凉悲壮之风,但阿波罗十分喜欢埃及这片土地。 因为比起奥林匹斯山的桃红柳绿来,这里简直过于粗犷,让阿波罗喜爱、 阿波罗在路上走了三天,才来到红海边上。这是一片南北狭长的海洋。 阿波罗尚不知道水虺究竟在什么地方,于是阿波罗便在岸边弹起了他的诗琴,颂唱着自己悲情的命运: 我为人间带来光明 我沦为权谋的祭品 我弹起忧伤的诗琴 悲伤沁入狭窄海洋 伟大的少年阿波罗 带着弓箭离去 愤恨洒在奥林匹斯 情愫留给狩猎女神 世上没有永恒存在 宙斯终将消弭云端 我怨恨的一切仇雠 惊涛拍案黯然退场 阿波罗的诗琴与颂唱令人如痴如醉,水虺也为之动情。 所以水虺在听到阿波罗的颂唱之后便向阿波罗游来,阿波罗一边拨动诗琴一边看着这怪兽,这水虺似蛇而有足,似龙而无角。 阿波罗盯着水虺向他游来,等水虺已游到岸边时阿波罗将诗琴放下,从肩上拔下金宝剑向水虺砍去。 被砍断的地方渗出鲜血,染红了海洋,但水虺砍成两段仍活着。 它足足有三米长的身子迅速游走着,不一会儿便将阿波罗缠住,它的头则在原地,两只眼睛仍恶狠狠地盯着阿波罗。 阿波罗奋力挣扎着,但是阿波罗越挣扎水虺便将他缠的越紧。阿波罗渐渐感觉无力挣扎。 这时候岸边掀起了狂风,正对着风的水虺眼睛受不了风里沙尘的刺激,便闭上了眼睛。 它闭眼的时候,阿波罗身上的水虺身子便不那么紧了。 阿波罗意识到这一点,其真正核心在被砍掉的头上。尽管阿波罗与它缠斗半天,但只是白花工夫。 所以现在阿波罗发现了水虺的秘密,便翻身向水虺的头部滚去。 水虺似乎感受到了迫近的危险,于是将阿波罗缠倒在地,但阿波罗在地上翻滚着,伺机从中央将水虺的头砍成两半。 水虺的身子渐渐没有了力气,过了一会儿,便彻底不再挣扎了。 阿波罗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眼睛望向灰蒙蒙的天空,风暴让天空变了颜色。 阿波罗在地上躺了很久才将水虺的身体从自己身上拨开,他完成了这个埃帕福斯交给他的任务,便决定返回向埃帕福斯复命了。 他希望埃帕福斯能够信守诺言还他自由之身让他游历人间,但是他明显低估了埃帕福斯对他的恶意。 当阿波罗回到埃帕福斯的宫殿时,埃帕福斯正在寝宫当中,闻说阿波罗回来了,埃帕福斯先是一惊,随后又在宫殿里召见了他。 “你杀了水虺?” “是的,我将它杀死了。现在给你兑现诺言了。” “何以为证?” “我在红海边上杀死了它。” “那你为何不将其尸首带回来?”埃帕福斯说,“我看你分明是胆小怕死,根本没有见过水虺,在外面躲了几天便回来信口胡说。” “呵,我已经杀死了水虺,信不信由你。” “住口,你已犯了欺君之罪,仍在这里胡说。看在你初犯的份上,我不追究你。你继续回去为我牧羊放牛,再有怠慢,我便从重治罪。” 阿波罗心里已经清楚埃帕福斯不会兑现他的诺言了,所以阿波罗不和他理论,便径直从宫殿出去了。 这时候一位美丽的金发女子从外面进入宫殿,与这个破落的神祇对视了一眼,便进了宫殿。 她向埃帕福斯行过礼之后便进入了宫殿,走到埃帕福斯跟前问:“父王,刚才那个人是谁?” “我们的牧人。”埃帕福斯回答道。 但这公主似乎爱上了远道而来的阿波罗,他永远二十多岁的容颜,眼睛炯炯有神,身上则焕发出太阳的光芒。 他身材魁梧,如玉如山,怎不叫这十八岁的姑娘爱恋。 所以埃帕福斯只是无意的回答了他的女儿的话,但公主对阿波罗一见倾心,却已经难以逆转。 第八十九章 再战海零落 且说众人代阿波罗料理了阿斯客勒庇俄斯的后事,将他葬在了赫克托尔旁边,也就是特洛伊的废墟上。 因为无论是曾支持特洛伊的神,还是反对特洛伊的神,都形成了一个共识,便是特洛伊是英雄的城,他们并不因为失败而蒙尘。 所以将阿斯客勒庇俄斯埋在这里事实上是一种尊敬。 在处理完这丧事之后,众人尤其是奥里克便想着如何寻找海零落。他对诸位神祇说:“海零落一定是被人利用了。” 众神认同奥里克的观点,赫尔墨斯表示说:“我们不能这样就放弃海零落,而且那个豺人来路古怪,不像是希腊本土之生灵,所以我们有必要调查清楚。” “可是,我们现在去哪里找呢?” “这次我们不去找他们,让他们来找我们。”赫尔墨斯说,“我们就大摇大摆地驻扎在特洛伊废墟上,让他们来杀我们。” “他们会来吗?” “会的,起码海零落会来。如果我们在这里驻扎三天,他们仍然不来的话那我们就离开。并且绪任克斯和托尔需要稍稍调息一下。” 众人同意了赫尔墨斯的说法,便在特洛伊废墟上重新安营扎寨。 雅典娜收起她的神盾,因为赫尔墨斯说这神盾有可能会打乱他们的计划。 到了第二天晚上,由奥里克值班守夜的时候,海零落便来了。因为豺人赋予了她神力,让她升天入地无所不能。 此时海零落正从空中飞下来,落在奥里克眼前。 “海零落。”奥里克惊讶之余喊了一声海零落的名字,他望见这个姑娘正楚楚可怜的站在他眼前,怀里抱着一把琴。 海零落并不言语,于是奥里克问道:“海零落,你还好吗?” 海零落的眉心稍稍动了一下,但随即她凌空弹起了古琴。 音乐里暗藏杀机,犹如数十把锋利的刀朝奥里克飞过来,奥里克却还在原地发愣。 千钧一发之际,奥里克被托尔飞过来拉到了一旁,说:“小子,你差点没命了,真的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啊,怎么了?” “你没看见海零落正在弹琴吗?” “是啊,她正在弹琴,甚至有点好听。” “你要是哪天突然死了就是活该,被女人迷了心智。你看看你身后的大理石柱子。” 奥里克转身一看,那曾经捆绑过海零落的柱子上面尽是刀痕。 “现在知道了。要不是我,你就被乱刀砍死了。” “海零落怎么这么厉害了?” “想必是那妖人赋予了海零落某些妖法。”托尔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由我来解决。”雅典娜说,“我的护盾应该可以抵挡这音波。” “不要伤害她,雅典娜。”奥里克在后面说道。她生怕雅典娜从这里冲过去将海零落一矛刺死。 但雅典娜并没有理他,当然雅典娜的内心也并无杀死海零落之意。 因这女孩容貌实在惹人可怜,见者动心,不忍戕害。不过雅典娜没有想到的是,海零落的音波竟那么厉害。 虽然音波所幻化出来的刀刃不足以穿透雅典娜的神盾,但是这音波却使得雅典娜寸步难行。 她每每前进时,总被音波的冲击力击退,所以雅典娜虽然顶着护盾,但依然没有走动一步。 狄俄倪索斯看出了雅典娜的窘境,便来助战。狄俄倪索斯豪饮烈酒,这是他战前的习惯。 烈酒使得狄俄倪索斯沉醉,所以他迈着摇晃的步伐舞着酒剑向海零落而去。 海零落音波幻化出来的刀刃从狄俄倪索斯潇洒的姿态上飘逸而过,不能伤他分毫。 直到海零落已离她咫尺之遥时,这女孩平和的音乐转而哀婉,狄俄倪索斯为一把飞过来的刀刃划破了面容。 但流血的狄俄倪索斯显得更为刚毅,这时候海零落从古琴里拔出一把剑来,与狄俄倪索斯打斗。 狄俄倪索斯自恃使得一手好剑,但是真正与海零落比起剑来,他的醉剑竟落于下方。 醉剑散发出的光敌不过海零落所持的琴剑,海零落将琴剑挥向狄俄倪索斯时,绿色的剑气冲破了狄俄倪索斯的屏障,将狄俄倪索斯击倒在地。 但这时候雅典娜众人已全部涌上来,奥里克挑开了海零落刺向狄俄倪索斯的剑,亦缠斗在一起。 海零落因寡不敌众,为雅典娜等人击倒。托尔的雷神之锤朝着海零落砸去,却被奥里克挡住,说道:“托尔,你疯了,这是海零落。” “我只是收不住锤了。” 趁这个间隙,海零落从地上站起来,但随即又被雅典娜击倒。 她的矛尖正对着海零落,没成想到海零落竟朝着矛尖扑来,自取灭亡,但被奥里克一把抱住,随即被奥里克击晕。 “海零落好像不能控制自己。” “她是被豺人操控了。”赫尔墨斯说道。 这时候海零落又睁开了她血红的眼睛,但赫尔墨斯挥舞着法杖让她再次睡去。 “暂时不能让她醒来,以免造成灾祸。” 众人将海零落带回他们临时的房屋里,绪任克斯望见海零落进来时有些惊讶,“海零落?” “是她,姐姐。她刚才和我们打了一架。” “她还好吗?” “你还这么关心她,她差点将你杀死。”托尔说道。 “这又不怪她。” 绪任克斯立马从床上起来,让海零落躺在床上,问道:“海零落怎么了?” “她被别人控制了,让她暂且睡着,这是唯一安全的方式。” “总不能让她老睡着?” “可是我们现在别无她法。她的眼睛里尽是杀气,如果醒过来恐怕又要与我们为敌。” 于是众人都望着海零落,海零落显得有些憔悴,她的脸色发白,黑色的头发竟也全白了。 奥里克竟在这时才注意到:“怎么回事?海零落头发全白了。” “刚才外面一片漆黑,我们都没注意到。” “她仿佛突然老了。”绪任克斯说,“她可真美啊,哪怕头发白了,但她的容颜依然年轻。” 第九十章 赫拉 众人望着海零落一筹莫展。 这个时候,天空突然降下一道金色的光,一位贵妇人降临在众人面前。 “赫拉?”雅典娜惊讶地说道。 这里虽然有三位神祇都是宙斯的孩子,但他们全都不是宙斯与赫拉所生。因此他们看到赫拉只是将她当做神后来尊敬。 但赫拉这忠诚又善妒的女神也曾戕害过宙斯的其他情人,狄俄倪索斯的母亲塞墨勒就因赫拉而死。 “我为了波塞冬可怜的女儿而来。”赫拉说道。 听到赫拉说她为海零落而来,奥里克才将眼神转向赫拉。 他看见这女神白皙的皮肤与高大的身材,异常美丽的她拥有一双炯炯有神和洞察一切事物的大眼睛,臂膀洁白如百合,一头秀美的卷发从王冠下边泻出,流露出威严而安详的神情。 她手持权杖,优雅尊荣,令人望尘莫及。 “让她醒过来,赫尔墨斯。”赫拉对赫尔墨斯说道。 于是赫尔墨斯施法让海零落醒了过来,但醒过来的海零落眼睛里仍然带着血红,她试图从床上起来与众人作战。 只见神后赫拉将她的权杖点向海零落,海零落便被禁锢了似的虽然醒着但无法动弹。 “这姑娘被人用邪术控制。” “什么邪术?” “一种邪恶的驭人之术,应该是来自埃及。” “埃及,这么说那个豺人也是来自埃及了?” “什么豺人?” “一个半人半豺的怪物,我们找见海零落时,正是他在旁边。并且他技艺高强,我们当中除了雅典娜无人能匹敌。”赫尔墨斯说道。 “他还有什么特征?” “他在的地方总有沙尘风暴袭来,兵器是一把槊。” “赛特。” “赛特是谁?” “埃及的九柱神之一,但是是个邪神,因为他控制着沙暴,常常为祸人间。他在的地方尽是沙暴,后来便形成了撒哈拉沙漠。” “他是神明?为什么要为害一方?”奥里克问道。 “洛基不也是神吗?有些邪恶大抵是天生的。”托尔突然说道。 这时候赫拉从怀间掏出一个精美的瓶子,将瓶中的水喂入海零落的嘴里。 “这是爱神阿佛洛狄忒的眼泪,她可以消弭世上的一切暴戾与狂躁。” “阿佛洛狄忒的眼泪?”狄俄倪索斯惊讶道。 “是的,阿佛洛狄忒只哭过一次,便是因为阿瑞斯。因为爱神的柔软细腻,所以她的眼泪可以治愈狂躁。现在我将爱神的眼泪收集起来,来救治波塞冬的女儿。” 饮用了阿佛洛狄忒的眼泪之后,众人惊喜地发现海零落的头发渐渐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白发又变黑了,众人期待着海零落变好。这时候赫拉解开了她对海零落的封印,海零落眼睛里的血红也消失了。 她的眼睛里含着一些泪水,碧色的眼珠透露着狂躁之后的安静。但她苍白的面孔让人忧虑。于是赫拉说道:“这孩子太虚弱了。” “有什么办法帮她尽快恢复吗?” 赫拉摇摇头说,“她过分的激烈几乎耗尽了生命的能量,所以现在只能慢慢休养生息。药物对她来说不是好东西,因为药物往往包含毒性,她的身体不一定受得了。” “这样也好,让海零落多休息一段时间。”绪任克斯说道。 “她应该不会再变得狂躁,与我们为敌了?” “不会了,她已经获得了平静,恢复了她正常的样子。”赫拉说道。 但是赫拉没有想到,阿佛洛狄忒的眼泪里也包含着“毒性”,因为阿瑞斯被发配时,阿佛洛狄忒虽哭了。 但阿佛洛狄忒的眼泪里并不只有柔软细腻带来的平静,还有对宙斯的怨恨,这种怨恨便使人变得狂躁。 阿佛洛狄忒将她的怨恨藏起来,赫拉没有发现。 所以海零落只是暂时安静下来,等到赫拉刚要离开的时候,除了奥里克,众人都跟着赫拉出去了。 海零落的眼睛又重新流露出杀气,她从床上一跃而起,拿起她的短剑向奥里克刺去。 奥里克没来得及反应,但海零落的剑在触到奥里克时便停下了。 海零落的脑子里闪过了如烟往事,便没有将剑刺入奥里克的胸膛。奥里克望着海零落,惊讶又惶恐地说:“海零落。” 海零落将剑掷在地上,但是她心里的另外一个声音又告诉她捡起剑来,杀掉眼前这个人。 于是海零落又翻身捡起地上的剑,不过刚才众神已听见剑落地的声音,所以又都回来了。 赫拉移形换影,出现在了海零落面前,用她的权杖轻轻一点,海零落便全身无力,倒了下去。 她扶了这女孩一把,将她放在床上,自言自语道:“莫非阿佛洛狄忒的眼泪不管用?” 赫拉根本没有想到阿佛洛狄忒的眼泪里会含着愤恨,所以她突然间似乎失去了办法。 “既然阿佛洛狄忒的眼泪失效了,那我们就得想其他办法了。” “我们必须找到豺人。”赫拉说。 奥里克丝毫听不进去赫拉的话,因为他正在为海零落忧虑着,望着这个脸色惨淡的女孩,奥里克什么心思也没有了。 “我们找到他似乎也没办法战胜他。”雅典娜说,“我们最多只能和他保持平手,这样一来我们便无法捉到他。” 躺在床上的海零落听着他们说话,尽管她动弹不得,但是却将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时候赫拉又喂给海零落一些阿佛洛狄忒之泪,她仍然认为阿佛洛狄忒之泪可以帮助海零落保持平静。 但是由于愤怒情绪的加入,这眼泪能够让海零落平静多久,便也会让海零落狂躁多久。 现在,在安睡中的海零落正积蓄着力量,等待着新的爆发。这个不幸的女孩,命运从来都不给她过分的安宁。 现在,她又过上一种完全不受控制的生活了,这就像她的漂泊。 奥里克仍然期待着海零落尽快好起来,他望着她的白发,忧心忡忡。 第九十一章 豺人赛特 “我们不如问问海零落?”赫拉突然说道。 “你不怕她发疯?” “我刚喂她一些阿佛洛狄忒之泪,她现在应该不会变得狂躁。”赫拉说话间解除了她对海零落的封印,海零落缓缓睁开了眼睛。 “海零落,我需要你告诉我,你究竟被什么所控制?” 海零落又将眼睛闭上,脑海里浮现出豺人的样子,说道:“一个豺人,他将一种丹药放入我体内,之后又赋予我神力,命令我来杀掉你们。” “他给你吃了什么药?” “没有吃,他将那颗丹药放进了我的耳朵内。”海零落说话间眼睛又开始泛红,赫拉见状便再次将她封印。 “什么丹药能放入耳朵内呢?”狄俄倪索斯说,“那我们能不能从她的耳朵里将那丹药取出来?” “可以试试,但未必有效。”雅典娜说,“七窍相通,纵然丹药是从耳朵里放进去的,但恐怕早已融入海零落的血脉。” 这时候雅典娜俯下身去,仔细检查海零落的双耳。但耳朵里看不见任何异物。 “为今之计只有抓住赛特,才可以彻底治好海零落的疾病。”赫拉说道,“你们等我回来。” “你要去找赛特?”雅典娜问道。 “是的。” “但是赛特有着极高强的本领,我担心你一个人抓不住他。” “不如和雅典娜一起去。”赫尔墨斯说道。 赫拉虽然心里不悦,但仍然答应了赫尔墨斯的提议。 于是两位女神飞上天空开始寻找赛特,作为神后的赫拉向着生灵发出了通缉豺人赛特的命令。 赫拉的命令得到了生灵的响应,最后一只乌鸦将赛特的踪迹报告给了赫拉。 原来赛特在特洛伊废墟以北的一座废弃城池里,这里曾臣服于特洛伊,在特洛伊毁灭之后便自立,因波塞冬震怒而为洪水淹没。 波塞冬这样的神明也常常滥用权力,因为他淹没的城池并无过错。 只不过因为海神偶尔的发怒就被毁灭,人常常就是这样,无力抵抗命运。 从此这座城便被称为溺水亡城,晚间常常有啼哭声,所以再无人住在那里。 赛特生来与沙尘风暴相伴,所以十分喜欢这些荒凉的地方,这正是他选择寄寓溺水亡城的原因。 另外一方面,原来赛特想要操控海零落,必要在三十里以内,所以赛特不能走太远。 溺水亡城离特洛伊废墟二十五里,赫拉和雅典娜确定了赛特的位置之后便向这城而去。 此时赛特正想着如何将沉睡的海零落唤醒,他正对着一头豺像施法祈祷,豺是赛特的圣物与至高崇拜。 这时候雅典娜和赫拉冲进了赛特临时的宫殿,赫拉的权杖发出一道橙色的光芒,赛特躲开了,但这道光芒击碎了赛特的豺像。 “赛特,你为什么为祸希腊?待在埃及,享受万民敬仰不好吗?” “呵,万民敬仰的是阿蒙拉,关我何事?” 赛特执起他的风尘之槊,朝赫拉刺来。 但雅典娜的长矛早已挡在前面,这两位神明又厮打在了一起,赫拉再次放出橙色的光,但身手灵活的赛特全都躲过了。 但是赫拉发出的橙光多多少少打乱了赛特的步伐,这使得赛特在与雅典娜的正面打斗中处于下风。 最后雅典娜的长矛指向了赛特的喉咙,赛特束手就擒。 “我原本可以刺死你,但是只要你解除对海零落的控制,我就饶你不死。”雅典娜说。 赛特并不说话,于是赫拉变出一条无形的束神链将赛特捆绑起来,同雅典娜一道将赛特押了回去。 “要么治好这个女孩,要么你永远地堕入无间地狱。” “我向来都是朝有便宜的地方钻,我可以剔除她的狂躁疯魔,但你们得放我离开。” “神明永不欺骗,只要海零落安然无事,我们便放你离开。”赫拉说道。 “她吃了我的梦魇之丹,一生一世都会受到我的操控,我也没办法剔除它。我向你们保证以后不再用法术操控她就行了。” “你觉得你的话我们会信吗?”雅典娜说道。 “既然赛特说需要他操控,那么我们不如将赛特杀掉,这样的话狂躁的力量就会在海零落身体内沉睡。”赫拉说道。 赛特听赫拉这么说,立马变了说法,“也不是全无办法,在距开罗十三公里的吉萨地区,有一座吉萨金字塔,那座塔里面有一个圣物,名字叫流萤之火,得到它便可以驱散梦魇之丹的魔性。” “如果你说的是假的?我一定先割掉你的舌头。” “我现在是阶下囚,哪里还敢骗你们?我可不想死。”这时候赛特转着他的眼珠说,“不过那座金字塔上可有一只叫荷鲁斯的鹰,凶猛异常。” “他有什么邪门的法术吗?” “有,他可以在一分钟内幻化成一百零八种不同的动物,并且每一种动物都身怀一种绝技,但是至今还没有神祇全部见过,因为单单他的本体鹰就足以让人生畏。” “你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吗?” “简单,你们见到他时向他说:‘赛特,带着仇恨而来。’他听到这句话就会将你们当作他的朋友。” “好的,我这就去。”赫拉说道。 “我们可以相信他吗?”雅典娜问道。 “如果我三天没回来,你们就将赛特杀死。雅典娜你留在这里看着赛特,我一个人去埃及就行了。” 赫拉跟雅典娜说完后便离开了,众人轮流照看海零落并盯着赛特。 这半人半豺的神祇虽然沦为阶下囚,但依然显得快活,因为他有恃无恐。 赛特不厌其烦地和每个人说话,他试图打听清楚每个人的来历。但没有人理他。 当他试图跟托尔说话时,托尔说道:“如果你惹到我,我可不会保证我一定能控制住自己的锤子。小心我敲碎你的脑袋。” 所以众人几乎都在沉默中,自从海零落沉睡后,奥里克便不再说话。 当最活跃的人开始变得寡言时,所有人自然就更缄默了。 第九十二章 荷鲁斯 高贵的赫拉只身前往埃及,一只孔雀跟在赫拉身旁、这是赫拉最爱的生灵,常常伴在赫拉身边。 赫拉来到吉萨地区,和金字塔的颜色一样,这里只有一望无际的黄沙。 不远处有稀稀落落的炊烟,但比起雅典热闹的集市来,这里根本算不上繁华。 赫拉来到金字塔前,一只暴戾的鹰在天空盘旋。他向赫拉说道:“离开这里,无知无畏的女人。” 赫拉望见天空之鹰,想着他便是赛特所说的荷鲁斯。于是赫拉朝着那鹰说道:“赛特,带着仇恨而来。” 荷鲁斯听见这句话,便朝赫拉俯冲而来,他的鹰喙突然变尖变长,啄咬赫拉。 赫拉用权杖阻挡了这鹰的进攻,说道:“荷鲁斯,难道你不识赛特的大名,敢公然与他对抗。” 荷鲁斯并不理赫拉,因为赛特正好是荷鲁斯的最痛恨的神祇。 荷鲁斯的父亲奥西里斯是为赛特所杀,荷鲁斯生来就是为了复仇。 当荷鲁斯听到赫拉提到赛特与复仇的时候,荷鲁斯不再问青红皂白便攻击赫拉。 赫拉见荷鲁斯并不理他,所以这忠贞嫉妒又法力强大的女神便动用她的神力,但赫拉仍然为荷鲁斯啄了一下。 这时候赫拉彻底愤怒了,她的权杖散发出满天橙光,光芒如箭雨从天空射下,方圆五里的土地没有一片是无辜的。 荷鲁斯身中数箭被射倒在地,他伏在地上起不来,因为整个翅膀几乎都要断掉了。 赫拉走到他跟前说:“粗鲁的埃及神祇,这是你付出的代价。” “这仇——我记下了。”荷鲁斯恶狠狠地朝着赫拉说。 尽管荷鲁斯恶语相向,但是赫拉并没有想着杀死他。 因为赫拉知道荷鲁斯事实上是埃及的神,所以赫拉出于两个神域的和平考虑,仅仅将他打伤。 但是荷鲁斯——复仇之神——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睚眦必报。 赫拉走入了金字塔,这座金字塔共有七层,越往上走越狭窄。 但这七层金字塔里处处掩藏着机关,第一层设有陷阱,赫拉刚进去的时候,因不慎踩掉了一块地砖,便从地上坠落。 不过赫拉稍稍坠落一点便从中飞了上来,这个女神谨慎地上了第二层。 第二层则是万箭穿心,正像赫拉从天而降的箭一样,赫拉刚上第二层时,对面的箭就朝她射来,但凡间的箭根本不能伤她。 赫拉上了第三层,在楼梯口有一道设有密码的门。 但这聪明的女神看了一下,只要将九个印有花纹的砖块拼成猫的样子就可以解开这道门,因为猫是埃及的国宝。 赫拉上了第四层,发现第四层是一个巨大的冰室。 穿着长裙的赫拉感觉十分寒冷,但是作为神明的她立刻便发出火一样的光芒,驱散了寒冷。 第五层则是火,这里的温度几乎可以瞬间将钢铁熔化,但赫拉又给她身上罩上冰衫,所以纵然在这样的高温里,她依然感受不到炙热。 赫拉来到了第六层,这时候赫拉惊呆了。因为这里尽是死人。 赫拉望着他们饱经风霜的脸,便猜测他们是曾经修建金字塔的工匠,在金字塔完成之后被坑杀。 赫拉从他们的尸体上跨过去,来到了第七层。 第七层空间最为狭窄,这里放着一副上好的棺材,赫拉走上前去将棺材盖打开,一团火从棺材里飞出来,在空中盘旋。 赫拉望见一个面容姣好的中年男人躺在棺材里,不知道他死了多少年。 但是他的容颜丝毫没有被侵蚀,红润的脸上还有一些光泽,只是眼睛却不怎么灵动了。 比起赫拉在第六层看到的那些死尸来,这个人显得神采奕奕。赫拉猜测此人便是埃及的某代法老。 这时候赫拉将眼光注意到在空中盘旋着的流萤之火,这团火似一只放大的萤火虫,赫拉试图伸手将它抓住。 但她第一下扑空了,等第二下她再看准机会抓住流萤之火时,剧烈的灼伤感迫使她又放弃了手中之火。 于是赫拉的手心出现一朵绽开的 ,她伸手将这百合花放在空中。 百合花追逐着流萤之火,最终百合花六朵白色的花瓣将流萤之火包藏起来,又回到了赫拉的手里。 赫拉再将手心合上,百合花便消失在她的手心。赫拉按照原路返回。 在第六层的时候,她将那些死尸焚毁,因为只有这样,那些死尸才能够渡过冥河转世为人。 赫拉出了金字塔,她也许没有注意到被她击落在地的荷鲁斯已经不见了。 荷鲁斯已怀着愤恨离开,他记下了这仇,有朝一日也会怀着愤恨归来。 当赫拉回到特洛伊废墟时,雅典娜总算松了一口气,说:“你要是回来的再晚点,我就刺穿赛特的喉咙了。” “我还真担心发生这事呢。” 赫拉一边说话一边舒展手心,百合花便从她的手心重现。 “我拿到流萤之火了,怎么用?”赫拉问赛特。 “将流萤之火从那女孩的耳朵里放进去,等流萤之火流遍她的全身,她身上的梦魇之丹便会全部被杀死。”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阴谋?”赫拉机警地说道,“流萤之火不会灼伤她?” “也许会的,这不好说。” “不行,海零落不能受到一点伤害。”奥里克将凤剑指向了赛特。 “年轻人,你何必着急,我只是随口说说。放心把流萤之火放进去,梦魇之丹会将这种灼烧抵消的。” “如果海零落受到一点伤害,我就将你杀死。” 赫拉走到海零落跟前,将流萤之火从她的右耳朵里放进去。众人便在身后观察着海零落,期待着她醒过来。 这时候赛特悄悄地从身后溜走了,因为赫拉的束神链竟渐渐变松了。 不一会儿,海零落醒了过来,这次她的脸色好多了,但忧郁是她不变的气质。 “奥里克。”海零落叫道。 “你终于醒了。”奥里克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时候身后的狄俄倪索斯一转身发现赛特不见了,便说道:“不好了,赛特不见了。” 第九十三章 赫拉探望阿瑞斯 听到狄俄倪索斯的话,众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去。 “是我放他走的,你们不必惊讶。”赫拉说,“我悄悄松开了束神链,让他有机会逃走。”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可是个罪大恶极的神。”托尔说道。 “他是埃及的九柱神之一,我们不能轻易将他囚禁杀死,这样会引起奥林匹斯与埃及的战争。所以最好的方式便是放了他。”赫拉说,“现在海零落已经明显恢复了,我们再无留着他的必要了。” 众人听赫拉这么说,便恍然大悟,雅典娜暗自赞赏赫拉缜密的心思,因为正是雅典娜本来打算杀死赛特。 不过当她听到赫拉这么说的时候,才明白她差点铸成大错。 等到海零落病情确实好转时,赫拉便再次向众人告别,因她急着前往不列颠,去看望她被惩罚的儿子阿瑞斯。 阿瑞斯的境遇也许比阿波罗好,但赫拉觉得阿瑞斯正迎来他凄惨的命运。 因为阿瑞斯已全然被剔除神力,投胎转世为人。 阿瑞斯生在一个平民之家,不满周岁的他被新的父母赋予阿托里斯·潘德拉贡的名字。 他现在尚在襁褓当中,已经丧失了所有前世的记忆,除了仇恨。 在不满周岁的阿瑞斯的脑海里,他已模模糊糊地仇恨着一个肩头卧着一只雄鹰、蓄有络腮胡的男人。 阿佛洛狄忒在暗中关注着阿瑞斯,她对阿瑞斯爱得近乎癫狂,所以这爱神阿瑞斯快速地成长。 作为阿瑞斯的母亲,赫拉也深爱着她的孩子。 于是她现在站在云端,望着襁褓中的阿瑞斯,她发现这孩子身上闪着一道光芒,便知道阿佛洛狄忒在暗中守护着他。 赫拉从云端降落,变成一个妇人走进了潘德拉贡家,她向这家的女主人——阿瑞斯人间的母亲——露易丝·潘德拉贡乞求。 “可敬的女主人,请赐予我一口清冽的水与简易的吃食,因我的家乡发生了饥荒,我逃难于此已身无分文。” 这善良的女人递给赫拉牛奶和面包,赫拉接过来。这时候赫拉施法使房间里的阿瑞斯哭泣起来,她便跟着露易丝进入了房间。 “你的孩子英武非凡,将来一定在万人之上。”赫拉的手里突然变出一把宝剑和头盔,说道,“这里有一把宝剑和一顶头盔,它们将助你的儿子平定天下。” 露易丝·潘德拉贡有些惊讶地收下了赫拉的礼物,但她却说道:“要什么征伐呢!我还是希望我的孩子能够平凡开心。” “他的命运里没有平凡的因子,他生来就必然伟大。” 露易丝·潘德拉贡听见赫拉这么说,心里竟忧心忡忡。赫拉一眼便看穿了露易丝·潘德拉贡的忧虑。 “善良的女人啊,你要相信,神祇一定会护佑他,不会让他在战争中死去。他将永远带着他的荣耀,光耀潘德拉贡家族的门楣。” “可战争终归是不好的。哪怕我的孩子不在战争中死去,但别人的孩子也会在战争中死去。” 赫拉无意驳斥这善良的女人,因为这女人实在怀着一颗悲天悯人之心,但命运要将和平变成杀伐,这是神也无法抗拒的事。 所以赫拉只是简单地说道:“命运自有它的安排。” 赫拉说完话后便向女主人道别离开,她看见了自己襁褓中的儿子神采奕奕,又已然将阿瑞斯的兵器与头盔还给了他。 现在她要心满意足地回奥林匹斯去了。 赫拉刚从潘德拉贡家的院子里出来,就看见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但这女子看见赫拉看向她时,便立马回头转身打算离开。 赫拉心里觉得这女子的容颜似曾相识,略略一想,便反应过来了。 于是她快步赶上前去,拍了一下那女子的肩膀,叫道:“阿佛洛狄忒,你不用躲着我。” 这时候阿佛洛狄忒转过身来,她身材修长而健美,体态苗条而**,姿态婀娜而端庄。 一头蓬松浓密的散发与光滑柔润的肢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烘托出了肌肉的弹性和悦目的躯体,她碧色的眼睛里闪着魅惑。 “我原不想见你这无情的母亲——在唯一可以在宙斯面前替阿瑞斯求情且能使宙斯动容的神后,但是你并没有这么做。” “阿佛洛狄忒,你不能理解我作为神后的难处。在你们看来我可以向宙斯求情,并轻而易举地得到他的允诺,但事实根本不是这样。”赫拉顿了一下说,“我只有始终和宙斯站在一起,才能够让他的权力的欲望得到满足,他才可能从轻处罚阿瑞斯。” “你觉得阿瑞斯现在这样算从轻处罚?” “阿瑞斯有他的使命,阿佛洛狄忒。”赫拉说道,“如果你在这里守护着他,那就好好地守护着。让他安然长大,教给他谋略与武艺,并赋予他神力,这样他就能够实现他新的使命。” “什么使命?” “天机不可泄露。”赫拉说,“但阿瑞斯有幸,能得到这样的红颜知己,实在是他的幸运。” “你不用说一些客套的话。我那样爱着阿瑞斯,但你逼着我嫁给了赫菲斯托斯,如今当我追着阿瑞斯来到不列颠,心里却满怀着对赫菲斯托斯的愧疚。” “我那不幸的孩子赫菲斯托斯,他忠诚又老实,却得不到爱情。”赫拉突然间为赫菲斯托斯鸣不平,但她话锋一转,突然说道,“世事难料,说不定有一天你会重新回到赫菲斯托斯的怀抱。但无论如何,现在请你为阿瑞斯守护,因为这必将是伟大的。” 阿佛洛狄忒不再说话,她丝毫不在乎是否伟大。而仅仅只出于爱情来做这件事。 这时候赫拉向阿佛洛狄忒告别说:“我得回奥林匹斯了,这里有你我就再不担心了。” 赫拉回到奥林匹斯,向宙斯汇报了雅典娜等人的境况。宙斯闻知一切安好便再无担忧。 第九十四章 波塞冬偶遇洛基 在海洋里囚禁了三个月的波塞冬终于重新得到了自由,他迫不及待地冲出海底在海面上咆哮。 这时候海面上过来一只船,向来狂躁的波塞冬出人意料地将自己隐入海洋,因他不想在这样一个吉利的日子掀翻任何一艘船只。 当船渐渐靠近他时,他听清楚了两个人的对话。 “现在的日子也蛮好的,自从离开了托尔他们的追捕后,每天也蛮快乐的。” “呵,你喜欢这种漂泊的日子吗,海姆达尔?” “不,我喜欢的是新的生命体验。我不像你,在阿斯加德的时候就到处浪荡,过去的我那样忠诚,以致于我重复着一种从来都看不到尽头的生活。现在完全不一样了。”海姆达尔说,“对了,你对埃及感兴趣么?” “我只对复仇感兴趣。”洛基摇摇头说,“奥丁一日为阿斯加德的王,我便一日对复仇之外的任何事提不起兴趣。” “盖亚让我们转移到埃及去,不知道又会面临什么境遇?” “总比待在这里好。托尔他们离我们不远,上次他们进入盖亚的宫殿时我便如芒刺在背。现在我们神出鬼没的远离他们,他们一定想不到。” 海姆达尔此时手里把玩着加拉尔号角,他说:“这玩意儿,现在一点都吹不响。要不然复仇什么的,早就完成了。” “总有那么一天的。但我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你吹响加拉尔号角身上,我相信我的谋略同样可以使阿斯加德覆灭。” “我们还在逃亡的路上,洛基,我们现在不过是从希腊转移到埃及。” “埃及总比希腊好一点,因为在那里,我们没有敌人,还可以得到赛特及他的朋友们的帮助。” 波塞冬一直跟在折叠船底下,偷听着海姆达尔和洛基的对话。现在,他相信船上的两位神祇正是奥里克他们一行所追捕的人了。 波塞冬想在他的海域里将洛基与海姆达尔擒住,于是他召来海风,企图将折叠船掀翻,但是弗雷的折叠船轻而易举地扛住了猛烈地海风。 “见鬼了,前一刻还风平浪静,突然间就妖风作祟了。”海姆达尔说道。 波塞冬眼见他的海风无法掀翻折叠船,于是波塞冬便挥舞起了自己的三叉戟,搅动海水,让所有的船只都无力抵御沉沦。 但是当他使用三叉戟时,宙斯对他的诅咒便生效了。 波塞冬感到他的胸口被刀割一样的疼痛,这时候他想起了宙斯对他的惩罚。 所以他不再使用三叉戟搅动海洋,因为宙斯的惩罚令他恐惧。 当波塞冬停下他的行动时,整个海洋便又变得风平浪静。 “瞧,海姆达尔,风浪也不过是片刻的事。”洛基说道。 “世事无常,像这海浪。” 波塞冬有点焦急,眼看着洛基与海姆达尔要离开自己的海域前往埃及去了,但法力被限制的他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过了一会儿,他立马觉得他应该将这些见闻带给赫尔墨斯他们,但是他现在不知道赫尔墨斯一行的踪迹。 所以波塞冬在茫茫大海上寻找着赫尔墨斯一行,与此同时,他派出了自己的海豚。 果然海豚不负他望,在海边找见了海零落的船只海飘零。 海豚立马将海飘零的消息汇报给波塞冬,于是这神祇驾着他的战车来到了特洛伊。 特洛伊废墟,赫尔墨斯正和雅典娜他们讨论洛基和海姆达尔的去处,因为赛特突然溜走让他们失去了所有线索。 赫尔墨斯坚持认为洛基和海姆达尔依然在盖亚的宫殿里,但雅典娜则表示盖亚为人谨慎,倘若赫尔墨斯他们曾经有敲山震虎的行为,那盖亚恐怕早已将他们转移。 他们正在这样的争论时,波塞冬来了。波塞冬的出现让众人感到意外又欣喜。 “你回来了,波塞冬。”狄俄倪索斯说,“那我们又多了一个得力助手。” “不,我已经废了。 “啊,你说什么?”狄俄倪索斯惊讶地问道。 波塞冬看了一眼雅典娜说:“宙斯给我降下了诅咒,我每每想使用三叉戟时,便心如刀割。雅典娜知道这件事。” “是的,宙斯那样震怒,的确许下了这样的诅咒。” “不过我为你们带来了可靠的消息。” “什么消息?”赫尔墨斯问道。 “我在海洋上偶遇了洛基和海姆达尔,并且得知他们前往了埃及。”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已经离开了原来的地方。” “你为什么不直接拦住他们?”托尔有些焦急地问。 “我想你已经忘了我说的话了,托尔。我的神力被宙斯限制了,一动用就心如刀割。” 托尔点点头,仿佛这时候他才明白过来。 波塞冬望见了躺在床上的海零落,从波塞冬进来到现在,海零落仿佛一直在沉思着什么。 是的,命运让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因为她想起了曾经在海底救过她的塞墨勒,又想起了新近拯救她的赫拉,而前者要求海零落惩罚赫拉,所以她无法抉择。 “海零落怎么了?” “她前段时间被一个豺人掳了去,后来被赫拉所救。但她现在还有点虚弱。” “海零落不是被美杜莎石化后掉入海底了吗?怎么又会被豺人掳去?” “说来话长,你去寻找海零落后不久,海零落便被一个海底女神所救。” “海底竟还有这样善良的女神?” “我也不知道,海零落也不知道她的名讳。”赫尔墨斯接着说道,“但海零落回来不久,又被一个豺人掳了去。” “我不幸的女儿,处处遭遇磨难。” “对了,你说洛基与海姆达尔去埃及了,具体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我听他们提到一个叫赛特的神……” “赛特?”赫尔墨斯和众人的脸上都显示出惊讶。 “怎么了?你们认识?” “是的,正是他掳走的海零落,他被赫拉所擒,但又被赫拉所放。因为他是埃及的九柱神之一。”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去看看。如果赛特阻止我们,那我们也没有办法。”雅典娜说道。 第九十五章 特洛伊双龙 众人决定在特洛伊废墟上度过一个夜晚后,再前往埃及。 因海零落的身体实在还需要调理,颠簸的船恐怕会使得她虚弱的身子更加虚弱。 波塞冬提议让海零落回到他的海底行宫里调养,但海零落拒绝了。 她不愿意离开众人重新过上孤寂的生活。所以她说她宁愿死在路途中,也不回波塞冬的海底行宫里去。 波塞冬拗不过她,于是提出了再休整一晚上的建议。众人都同意了。 奥里克从他们的房屋里走出来,踩在特洛伊的废墟上,他一步一步地丈量着这座城的面积。 不一会儿,绪任克斯也出来了,她跟在奥里克的身后,问道:“你对特洛伊好像挺感兴趣的?” “是呀。我在想象它们曾经是如何一座繁华的城,而今这里只剩下瓦砾。人生苦短,但是神,会不会也在某天死去?所以世上的一切都是虚妄,真正长久的反倒是瓦砾与泥土。” “你思考起这些问题来像个哲学家。但都有点不现实,比如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追捕到洛基和海姆达尔,这样一来你就会有远大前程。” “我还真不希望有什么远大前程,我只希望事情赶紧了结,好让我回到故乡。” “一个人吗?” “和你,你愿意吗,姐姐?” “只怕你心里想的不是我。”绪任克斯说道。 奥里克踢走脚下的一块瓦片,说:“我不能那么自私。” 绪任克斯有点没听懂奥里克的意思,她刚想追问,但这时地底下突然出现两只缠在一起的龙。 因为奥里克踢飞的瓦片正好砸在龙头上,所以这两只龙显得狂暴。 两只龙分开缠住了绪任克斯和奥里克,一只缠住了奥里克。 “胆大包天的人,在特洛伊叨扰多时,竟得寸进尺。如今将用你来告慰特洛伊已故的英灵。” 这时候一个人坐在外面饮酒的狄俄倪索斯看见了这一幕,便抽出他的酒剑冲了过来,一道剑影闪过,那缠绕着绪任克斯的龙便飞开来。 狄俄倪索斯的酒剑闪过第二次剑影时,奥里克身上的龙也飞开去了。 “如果你们知道狄俄倪索斯的大名,那你们就尽快离开这里。免得成为我剑下亡魂。” 特洛伊双龙原本觉得这神明委实厉害,不愿与他争一日之短长,但狄俄倪索斯的话刺激了他们。 于是这两头龙合二为一,他们的身子融合在一起,只有头还分离。 右边的头里吐着烈火,浑身生长着锋利的象牙一样的长刺。 特洛伊双龙将身子蜷缩起来,就像一只硕大的刺猬,在空中朝着狄俄倪索斯滚过来。 狄俄倪索斯挥舞着他的酒剑,一方面躲避着龙的攻击,一方面试图将刺猬一样的双龙砍死。 但双龙身上坚硬的刺并不惧怕狄俄倪索斯的剑。当狄俄倪索斯将剑砍向那刺时,甚至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狄俄倪索斯不经意间便被双龙摆尾打倒,倘不是雅典娜,狄俄倪索斯险些丧了性命。 雅典娜的盾牌替狄俄倪索斯挡住了致命一击,雅典娜,这位战争之神,站在了狄俄倪索斯之前。 “你这双首怪物,如果你知道雅典娜的盛名,那你就应该快点离开。” “所有的神明都一样自负么?”特洛伊双龙刚才听狄俄倪索斯这么说,现在又听到雅典娜这么说。 而狄俄倪索斯的失败则让特洛伊双龙信心大增,以至于她认为眼前的这个女神也不过尔尔。 但是当雅典娜挥着她的盾牌过来时,特洛伊双龙却无法将盾牌刺穿。他只能和雅典娜缠斗着。 雅典娜也无法伤到特洛伊双龙,因为她的矛同样无法穿过特洛伊双龙身上密密麻麻的刺。 “放弃!神谕曾告诉我,整个希腊无人可以杀死我。” “哦?那我来试试。”托尔飞到他前面说,“让我这个外乡人来结束你罪恶的一生。” 托尔的雷神之锤力发千钧,朝着特洛伊双龙砸去。 显然,特洛伊双龙低估了托尔,因为他竟试图用它金属一般坚硬的刺挡住雷神之锤。 但雷神之锤砸到他坚硬的刺上,这些刺便如玻璃一般破碎断去。 这时候特洛伊双龙慌了神,便想遁地而逃。 他的身子已大部分遁入地下,但却被托尔拽住了尾巴。 托尔使尽浑身力气将特洛伊双龙拽出地面并重重甩在了地上。 特洛伊双龙这时候发出凄厉的喊叫声,他已无法起身。这时候托尔便使出雷神之锤将特洛伊双龙活活砸死了。 “痛快痛快,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托尔说道。 奥里克和绪任克斯这会儿正扶着狄俄倪索斯,他仿佛受了不轻的伤。 “你们俩将我放开,让我饮一口烈酒,我的伤势就会好转。” “哪有受伤了还喝酒的?”奥里克说道。 “酒神就这样。”狄俄倪索斯挣脱开了奥里克,饮了一口酒说道。 这时候奥里克确实看见狄俄倪索斯已经变得神采奕奕,原来喝酒真的可以让他变得更好。 “每天都在危险中度过,这样的日子真的不太好受。” “这多精彩啊。如果你的一生只能围绕着一件事物,那才是莫大的悲哀。” “你管这叫悲哀,狄俄倪索斯?如果我和我围绕着我心爱的人,一定可以生生世世。” “会厌倦的。” 狄俄倪索斯瞟了奥里克一眼后便往前走了走,又坐在他之前饮酒的地方。 奥里克则回到了房子内,去看望尚在床上的海零落。 但是当他进入房间的时候,他发现海零落正一言不发的坐在床上,波塞冬也一言不发的陪在她身边。原来刚才的打斗声已让她清醒。 “你再休息会儿,海零落。”奥里克说道。 但海零落摇摇头说:“我只想坐着。” 第九十六章 索贝克 海零落坐到天明时,众人便出发向埃及去了。 他们回到船上,海飘零已在海边孤寂了数日,如今又传来喧嚣。 他们在海上一路顺风,船只从爱琴海经由地中海,再进入了尼罗河。 他们之所以这么顺利,是因为地母盖亚的授意。 提丰原想在海洋上继续围追堵截,但地母盖亚认为这样会打草惊蛇,使赫尔墨斯一行知道洛基和海姆达尔的去向。 盖亚原想着悄悄地让洛基和海姆达尔离开,但是没想到却在途中遭遇了波塞冬。 如今又未做拦截,所以赫尔墨斯他们很快就到埃及了。 不过,赫尔墨斯一行进入了尼罗河之后不久,便遭遇到了拦截,成群成群的尼罗鳄向他们的船只袭来,挡住了船只前行的道路。 赫尔墨斯朝尼罗河上游望去,尼罗鳄的身影几乎看不到尽头。有些鳄鱼头上甚至栖着一种灰黑色的鸟儿。 “我们好像被鳄鱼挡住去路了。不过这么多的鳄鱼同时在这里,也应该不是巧合。”赫尔墨斯说。 “是的,绝非偶然。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鳄鱼。”雅典娜说道。 奥里克第一次看见成群结队的鳄鱼,所以他不断张望着。 当他看见鳄鱼身上的鸟儿时,便说道:“这种鳄鱼也不凶残嘛,竟然让鸟儿在它们脑袋上站着。” “谁还没几个朋友呢?”狄俄倪索斯说,“尼罗鳄偏偏对这种燕千鸟极好,它们大概是尼罗鳄唯一的朋友了。因为对于尼罗鳄而言,其他生灵都是它们的食物。” 突然间,在奥里克他们眼前不远处,闪过一道啡色光芒,在鳄鱼群中出现了一个手执长枪的怪物。 他有着鳄鱼一样的身子,唯一与鳄鱼不同的在于他可以直立行走并且没有尾巴。 此刻,他脚踩在两只鳄鱼背上,说道:“我是鳄鱼神索贝克,你们是谁?” 赫尔墨斯他们听见这怪物自称是神,于是便想着以和平手段从这里度过最好,所以他们琢磨着如何回复索贝克的话。 但耐不住性子的索贝克马上又接着问道:“你们是渔民吗?” “我们是从奥林匹斯而来的神,我是赫尔墨斯,宙斯的使者。” “哦?你旁边是不是还有智慧女神雅典娜和酒神狄俄倪索斯?” “是的,正是我们。请你驱赶开自己的鳄鱼,为我们放行。” “如果换做是别人,那我自然会放行。但要是你们,那我就只能将你们杀死。”索贝克说着,于是便命令鳄鱼群向船只袭去。 一些鳄鱼试图咬破海飘零让它沉默,一些鳄鱼则不断地撞击船身让它颠覆,还有一些鳄鱼高高跃起,向着众人撞去。 雅典娜挥舞着盾牌将那些高高跃起的鳄鱼一一挡了回去。 狄俄倪索斯则给海飘零的外围洒上酒墙,不管是咬船的鳄鱼还是撞船的鳄鱼都仿佛在柔软的水中与水作斗争,这种与水搏斗的无力感让鳄鱼疲倦。 这时候,雅典娜将一只飞过来打算咬她的鳄鱼用盾牌击飞,这鳄鱼冲着索贝克飞了过来,索贝克便在空中跃起,将鳄鱼打落在地上。 索贝克又重新落到他原来他脚下的两只鳄鱼身上,将他的鳄鱼枪立在右边鳄鱼身上,拍手叫好说:“远道而来的神明,果然有些手段。” “知道厉害还不放我们过去?”奥里克朝着索贝克喊道。 索贝克冷笑一声,便移形换影冲上前来,他鳄鱼爪子一般的手一下子掐住了奥里克的脖子。 雅典娜众神便开始和索贝克作战。 但是索贝克同时在力量和速度方面占有优势,众人勉强抵挡他力发万钧的攻势,但却无法伤他分毫,因为其移形换影的速度其快。 索贝克一会儿出现在雅典娜背后,一会儿出现在波塞冬背后,一会儿又到了赫尔墨斯背后…… 后知后觉的诸神只能够抵挡索贝克的攻击,却无还手之法。 双方打斗超过半个时辰,众神都被搞得精疲力尽。 这时候奥里克似乎发现了索贝克的秘密,因此在索贝克打算再次攻击奥里克时,奥里克已预判了索贝克的位置,将凤剑向他的右后方提前刺去,正好刺到了索贝克的左腿上。 这神明流出了鳄鱼的血,这血液使得索贝克不能再完成他的袭击。 因为血液顺着他的腿掉在地上,但索贝克并没有想到血液会使他暴露。 众神则互相会意,他们根据索贝克流在地上的血液来判定索贝克的位置。 现在,众神依然假装无法辨别索贝克的位置,只是凭着盲猜和运气来辨别。 所以狄俄倪索斯和奥里克故意将他们的剑随便刺向身后,刺入空气里。 这使得索贝克更加笃信奥里克刚才刺中他的那剑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赫尔墨斯甚至还稍稍受了一些伤,因为索贝克从他后面出现时,他故意卖给他破绽,但只让索贝克的枪刺破他的肋骨。 这时候骄傲的索贝克以为他已完全掌握了主动权,于是又想刺死狄俄倪索斯。 但狄俄倪索斯屏气凝神,他的眼睛斜着瞥向后方,在索贝克将出未出之际,狄俄倪索斯已转身将酒剑向右上方的空气刺去,这时候索贝克刚从那里显形。 狄俄倪索斯的剑刺进了索贝克的胸膛,并使尽全力尽可能让剑刃过多的刺入他的身体。随后他抽出剑来,索贝克已跪倒在地上。 狄俄倪索斯将他踢入了尼罗河中,他的尸体正砸在一个鳄鱼身上,血液染红了尼罗河。 一只鳄鱼驮着它们死亡的神明,迅速离开了这里。 “做的不错,狄俄倪索斯。”雅典娜夸赞道。 “这得多亏奥里克,要不是他,我哪里能判断鳄鱼怪的位置。” “我也是瞎蒙的。”奥里克说,“我看他一直从右后方出现,便想着只有预判了他的位置才可能杀死他。于是我就试了试,没成想到一下子就成功了。” 众人说说笑笑,船只又沿着尼罗河逆流而上了。 第九十七章 阿佩普 海飘零又向前走了一些,众人便打算登陆前往开罗了。因为他们已得知赛特往往住在开罗,在那里他拥有许多金字塔似的宫殿。 他们登陆不久,便上了托尔、狄俄倪索斯以及波塞冬的战车,三辆战车齐头并进。 等他们走了约摸一个时辰,这时候一座大山挡住了去路。 他们听见山里传来的声音: 这里没有风霜 我被邪恶的妖魔镇压 没有人能救我 为了一个光明的盛世 “好像有人唱歌。”奥里克说道。 “是的,在这样一座绵延的大山上,也许是某个樵夫或者猎人。”赫尔墨斯说道。 “不像,听歌词像是某个被冤枉的神。”雅典娜说,“我甚至怀疑这座山是近些年才有的,因为多年以前我来过开罗,那时候的开罗还是一望无际的荒漠,根本没有这样绿草如茵的山。” “我们走近看看。”狄俄倪索斯说。 于是他们停在山下,一只蛇头怪物向他们说话:“远道而来的客人,恕我无法欢迎你们。作为埃及的主人,我有些惭愧。” “你为什么会被压在山下?” “因为我得罪了战争之神赛特,他将我囚禁在这里并试图让风沙侵蚀我的眼睛,但我让山的周围长满了……” “你认识赛特?”雅典娜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岂止是认识,即使他化成灰我也能将他找出来。只不过我被他压在这山下,无法动弹,也没人能救我。” “如果我们将你救出来,你能带我们去找赛特吗?” “没有问题。”那蛇怪说道,但随即他的眼睛又黯淡下去了,“你们这些凡人无法将我救出,因为我受到的是战争之神赛特的诅咒。” “比智慧女神雅典娜还伟大么?” “我并不认识雅典娜。” 雅典娜轻蔑地笑了一声,便说道:“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推翻这山。” “只要你能推翻它将我拯救,那我将为你效劳。” 雅典娜飞到山顶去,将她的长矛插入到山里,这山便向两边裂开,大块大块的石头朝两边飞出。 不一会儿,一座高山便从这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铺满沙漠的石头。 那蛇怪从地上站起来,这时候众人惊讶极了。海零落瞧见这蛇的上身呈一个柔软的“N”字形,在蛇身中央生长着两条鸵鸟似的长腿。 蛇怪看着众人陷入了惊讶,便说:“你们不必惊讶也不必害怕,我是埃及的蛇之神阿佩普。因为我想将幸福与欢乐带给埃及人民而将痛苦与疾病消弭,这遭到了包含赛特在内的九柱神的反对,所以赛特将我压在了这里。” “可是你的样子?”海零落指着阿佩普说。 “人不可貌相,不是么,小姑娘?”阿佩普说,“正是我的样子让埃及人民将我当成邪神,但我才是真正唯一想为人民造福的神。小姑娘,你长得这么漂亮,也许你从来都不理解长相普通甚至长相丑陋的人活得有多么艰难,比如现在我就不为你们相信,甚至因为相貌而使你们恐惧。” 海零落听见阿佩普这样说竟有些惭愧,便向阿佩普道歉。阿佩普友好地向海零落笑着,并表示他没有责怪海零落的意思。 这时候阿佩普向雅典娜说:“想必你们远道而来,并不了解埃及的这些神。我会将我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介绍给你们。” “我们一边赶路一边在说,如何?”赫尔墨斯说道。 于是阿佩普上了中间的战车——波塞冬的战车,因为这样两边的人便都可以听见阿佩普的说话。 阿佩普一上战车,便滔滔不绝地向众人讲述埃及: “埃及一共有九位主神,分别是太阳神拉,空气之神舒,雨神泰芙努特,大地之神盖布,天空之神努特,农业神奥西里斯,魔法神伊西斯,死者守护神奈芙蒂斯和你们已经知道的战争、风暴之神赛特。” “拉生于混沌,成了埃及的第一位神,所以他是九柱神之首。拉象征着光明,但又相当残暴,因为他会吞并其他的神。为了使他的权力更加强大,他曾吞食了造物神阿蒙。” “拉用他的呼吸创造出了空气之神舒,又咳出了雨神泰芙努特。舒与泰芙努特这对兄妹结合,生出了天空之神努特与大地之神盖布。努特又与盖布这对兄妹生出了农业神奥西里斯,奥西里斯去了魔法神伊西斯为妻子。赛芙蒂斯则是赛特的妻子。” “因赛特嫉妒他的哥哥奥西里斯得到努特与盖布的宠爱让他掌管埃及人赖以生存的农业,所以赛特设计杀死了奥西里斯,但为赛特的儿子阿努比斯所救,所以奥西里斯痛恨赛特。” “现在,在埃及九位主神当中,只有奥西里斯和他的妻子伊西斯愿意维护正义。其他神明都遵循着拉神的旨意,将埃及变成人间炼狱。所以,如果你们能够,你们一定要拯救埃及,让奥西里斯与魔法神伊西斯的儿子——正义的荷鲁斯掌管埃及,只有这样,这片土地才会变成乐土。” 托尔听着阿佩普介绍这些神明,竟觉得昏昏沉沉,几乎快要睡去了。 但这时候赫尔墨斯说:“我们只想从赛特手里找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并不想与埃及诸神为敌。” “可你们同样是神,难道不应该谋求整个世界的和平,而不是只局限于希腊吗?” “我们没这样的义务,阿佩普。”雅典娜说,“除非他们攻击奥林匹斯,否则我们不会主动宣战。” 这时候阿佩普在波塞冬的战车上扶栏而哭:“莫非埃及真的迎不来歌舞升平么?” “你不要悲伤,阿佩普,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雅典娜安慰道,“说不定我们在追逐赛特的路上,就会解决你的一些忧虑。” 众人赶着战车奔波。过了一会儿,阿佩普指着前方说:“那里就是开罗了,但是赛特在更前面的地方。” 第九十八章 塞尔凯特 雅典娜一行到了开罗周边,他们站在一个沙丘上望着开罗城。 “这里曾经绿草如茵,一派生机。但现在都变成了荒漠,整个开罗城暗黄,都是风沙袭过的影子。”阿佩普说道。 “不要感慨了,阿佩普,你要相信总有一天会好的。”雅典娜说道。 阿佩普苦笑着不再说话,因他不知道是否真有这一天。 这时候雅典娜看到前方一个沙堆上突然长出了一朵粉色的花,这朵花鲜艳欲滴,在这样的沙漠里显得格外显眼。 雅典娜跳下山丘,朝着那朵花而去。这个时候她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年,将她作为智慧女神和战争女神的高贵与威严都抛到一边去了。 她跑到花跟前,这花像一朵莲花一样绽开,雅典娜满怀欣喜地将莲花似的花摘下。 不过当她碰到花的那一刻,这朵花竟变成了一只蝎子,那蝎子翘起尾巴狠狠地蛰了雅典娜一下。 雅典娜因为被蝎子蛰而感到刺痛,但是一瞬间疼痛过去了雅典娜便觉得没什么事了。而蛰了雅典娜的那只蝎子则已经逃之夭夭,钻入到沙土里去了。 雅典娜感觉手心隐隐地疼,甚至有些发痒。 这时候狄俄倪索斯喊雅典娜上了战车,说要经过开罗朝赛特的老巢去了。因为赛特住在开罗城以西五十里地的沙漠里。 上了战车之后,雅典娜的手心不停地发痒。一种火辣辣的疼痛感让雅典娜不断地想去挠她的手心。 狄俄倪索斯发现了雅典娜的异常,便问道:“你怎么了,雅典娜?我看你一直看着自己的手。” “我刚才被蝎子蛰了一下。” “那没事?” “应该没事,只是一只蝎子。可能有些毒,但是对于神仙来说有何妨呢?” 狄俄倪索斯听见雅典娜这么说便也没放在心上,这时候他们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蝎子,她爬在地上,头却是一个女人的样子。 她用她的两个蝎钳掀起巨大的沙暴,沙暴使赫尔墨斯一行的战车停下。 “欢迎来到塞尔凯特的地盘,在这里留下你们的性命。” “哪里来的蝎子精口出狂言!”雅典娜跳下战车说道,“快点走开,否则你将在我手里死去。” “小心你自己,你都自身难保了。” “你说什么?” “瞧瞧你的手心,蝎毒已经在你身上蔓延,不久之后你就会死去。” 雅典娜再去看自己手时,却发现一道黑色气体在她的手掌里穿梭,随即这道气体顺着血脉进入了她的五脏六腑。 塞尔凯特却欲趁此时攻击雅典娜,她的蝎尾翘起来,渐渐变长朝雅典娜刺来。 这时候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雅典娜根本没有注意到塞尔凯特的攻击。 倘不是阿佩普跳起来,用他鸵鸟爪子似的腿将塞尔凯特的蝎尾按在地上,那雅典娜恐怕要再次受到伤害了。 塞尔凯特的蝎尾被阿佩普按在地上,她看见这遒劲有力的爪子便有些惊慌,于是赶忙将蝎尾缩了回来。 “阿佩普,怎么是你?”塞尔凯特惊奇地说道。 “怎么,这么久了才看见我吗?” “我原来还担心我错杀好人,但是当我看到你时,就知道这群和你同流合污的人没有一个是好的。” 阿佩普不等塞尔凯特将话说完,便朝着塞尔凯特攻击。 他将两只鸵鸟似的脚盘在脚下,在沙地里神出鬼没,一瞬间他就从塞尔凯特肚子下钻出,顶了她一下,因他知道塞尔凯特的弱点全在肚子上。 塞尔凯特深知阿佩普的厉害之处,便不再和他争斗。在吃了亏之后塞尔凯特便逃之夭夭了。 这时候阿佩普回到雅典娜跟前,对着众人说:“雅典娜中了花蝎之毒,这种蝎子是塞尔凯特所饲养的一种毒蝎,它的毒无药可解。” “照你这么说雅典娜就只能等死了。”狄俄倪索斯问道。 “总之我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要是阿斯客勒庇俄斯还活着就好了。”狄俄倪索斯说道。 “虽然阿斯客勒庇俄斯已经离开,但是他的父亲阿波罗还在。”赫尔墨斯说,“我们去找阿波罗,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阿波罗已经被收去神力了。”雅典娜说。 “怎么回事?” “阿斯客勒庇俄斯死了之后,阿波罗便找宙斯讨公道。宙斯的话使阿波罗震怒,所以当他走出宙斯的宫殿时,便将宙斯最爱的男宠伽倪墨得斯射杀。” “伽倪墨得斯,宙斯视之如命的那个美男子?” “正是他。”雅典娜说,“所以宙斯十分愤怒,本来想处死阿波罗,但是阿尔忒弥斯向宙斯求情,宙斯才心软了一点,最后将阿波罗流放。” “流放到哪里去了?” “好像就是埃及,在国王埃帕福斯那里。” “这么说阿波罗就在埃及了?” “我想是的。但他失去了神力。” “去试试,雅典娜,我相信阿波罗。” 雅典娜点点头。但这个女神上了战车之后没多久,便又再次觉得脑子紊乱,已经无法想起任何事情了。 毒气已使她的身体变得肿胀,甚至发出腐臭的味道。 三辆战车并驾齐驱,加之这里离埃及开罗本来就不远,所以他们没用多久就到开罗城了。 一向谨慎地赫尔墨斯决定先去拜访埃及国王埃帕福斯,但是这傲慢的国王过了许久才接见了只身前往的赫尔墨斯。 “我是宙斯的使者赫尔墨斯,前来拜访国王,烦请国王告诉我阿波罗的下落。” “你要带走阿波罗?伟大的宙斯曾跟我说没有他亲自传来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带走阿波罗。” “我不会带走他,我只是找他问一些事情。” “现在他应该在开罗城北两公里外的草地上为我牧羊放牛。你要是想找他就去那里找。” 赫尔墨斯得知阿波罗的下落后立马向国王告辞,回到了众人当中你,说:“阿波罗在开罗城北,我们找见他雅典娜就有救了。” 第九十九章 克洛里斯与马齿苋 赫尔墨斯一行来到开罗城北,他们望见一片草场。 “想必阿波罗就在不远处的草场上了。”赫尔墨斯说。 “别说,这放牛牧羊的生活还真不错。”狄俄倪索斯说,“想必阿波罗待在这里一定很惬意了。” “别说了,赶紧去找阿波罗。”波塞冬说,“雅典娜可不一定能耽误那么长时间。” 于是众人立马去草原上寻找阿波罗,但是他们在草原上只看见成群结队的牛羊,却没有看到阿波罗的踪迹。 众人在草原上巡视一周,确实没有找见阿波罗。他们从四面八方回来,都说没有看见阿波罗的踪迹。 “阿波罗好像不在这里。”狄俄倪索斯有点着急地说,“雅典娜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她已经开始昏迷了,睡去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多,但我们偏偏在这个时候找不见阿波罗。” 众人正在寻思阿波罗的下落,但阿波罗这时候正在他一生少有的惬意里。 因为埃帕福斯的女儿,美丽的克洛哀在父王埃帕福斯的宫殿里对阿波罗一见钟情,此刻正在与阿波罗约会。 为了避人耳目,克洛哀每次都趁阿波罗放牛的时候偷偷与他约会。 他们将牛群放在草原上,自己却离草原甚远,在沙漠里一个类似月牙的小泉旁静坐。 有时克洛哀依偎在阿波罗怀里,有时阿波罗为克洛哀弹起诗琴。 现在,阿波罗正在为克洛哀弹着诗琴,颂起赞美克洛哀的歌: 你如何动人 我的女神 我爱恋着你 因而爱恋着牛羊与牧草 你洋溢着春华 洗去我沉默的悲伤 阿波罗曾经那样暴戾 但在你怀里温顺 “别吵。”狄俄倪索斯突然对着正在议论的众人说,“我仿佛听见阿波罗的诗琴了。” 这时候众人纷纷停下议论,狄俄倪索斯屏气凝神听着诗琴的声音。 “在西北方,就是阿波罗的诗琴,因为除了他,没有人能奏出这么美妙的音乐。” 狄俄倪索斯急忙向西北方向赶去,其他人跟在狄俄倪索斯身后。他们走出了草原,依然没有见到阿波罗。 “狄俄倪索斯,你确定阿波罗就在这边吗?” “我确定,鲜有人比我更熟悉阿波罗的音乐了。” 狄俄倪索斯沿着一条细小的河流向前方走去,走着走着阿波罗的诗琴突然没有了声音。 但这时狄俄倪索斯已经看到了阿波罗的背影,娇媚的克洛哀真倚在阿波罗的身边。 “原来软玉在怀,怪不得阿波罗忘却了他的职责。” 阿波罗听见身后这声音十分熟悉,便回头看去,当他看到狄俄倪索斯等人时,惊讶极了。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我们来埃及完成宙斯交给我们的使命,但雅典娜不幸被毒蝎蜇伤,我们想来想去,觉得便只有你能救她了。”狄俄倪索斯说。 “我已经被宙斯收走神力,变成一介凡人在这里服役,谈什么救人呢!” “可是只有你能救她了,现在。” “我没有办法,因为宙斯已经让我失去了所有。” “阿波罗,你也许因为被贬记恨宙斯,但你恨得仅仅是宙斯,而不是雅典娜。” 阿波罗略略犹豫了一会儿后便说:“且让我看看雅典娜。” 阿波罗来到狄俄倪索斯的战车旁,雅典娜已靠着战车昏迷。 “她中了蝎毒多久了?” “不久,半天不到。” “但是她的脉搏已经紊乱,毒气恐怕已进入五脏六腑。” “那该怎么办啊?这种蝎毒还有救么?” “有的。有一种叫马齿苋的草,其花可以解蝎毒。但是雅典娜中毒已深,马齿苋之花只能延缓毒性发作,却解不了这毒。”阿波罗说,“当务之急是先去找一些马齿苋之花,喂雅典娜服下。等蝎毒有所缓解之后再从长计议。” “这种花哪里有?” “马齿苋这种草倒是常见,只不过如今已过十月,马齿苋已过了开花期,想必这马齿苋的花不好找。” “过了花期哪里还能找到花瓣?这太荒谬了。”波塞冬说。 “也许你们可以找克洛里斯帮忙,我相信花神可能有所办法。”阿波罗说道。 “阿波罗说得有理,可是即便克洛里斯可以带来花瓣,但是克洛里斯也远在希腊。” “我有办法。”绪任克斯说道,“克洛里斯是我的挚友,她曾送给我一朵春天的玉佩,说我无论在哪里,需要她帮助的时候,就将玉佩射向爱琴海的方向,这样她便会立马前来。” 说话间绪任克斯将玉佩从她身上解下,穿到箭镞上射向爱琴海。箭射出去不出一分钟,花卉女神克洛里斯就来了。 花卉女神突然在绪任克斯面前闪现,她头上戴着花环,身上有百花的芳香。 “绪任克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需要马齿苋的花来救智慧女神雅典娜,但是马齿苋开花的季节已经过去了。” “哦哦,所以你们想让马齿苋开花吗?” “是的。” 克洛里斯在原地转了一圈,整个埃及便似乎回到了春季,月牙泉四周长出了马齿苋并且渐渐开出小花。 “你们若需要马齿苋,尽快采些,不然一会儿这些花儿又消失了。” 于是绪任克斯一行立马赶到月牙泉旁采集马齿苋,当她们刚刚要将这些花儿采完的时候,马齿苋便消失了。这里又变成了一片荒漠。 “将马齿苋之花熬制成汤,喂雅典娜喝些。”阿波罗说道。“这样我们便有时间进一步去治好雅典娜。” 等到绪任克斯将马齿苋之花熬制成药喂雅典娜喝下之后,赫尔墨斯便问阿波罗:“要想根治雅典娜的蝎毒,应该怎么做呢?” “等我想想。”阿波罗陷入了沉思当中,他绞尽脑汁想究竟何种物质才能够拯救已深入肺腑的蝎毒。 第一百章 娜芙丽诗与五彩石竹 阿波罗沉思了许久,当他的眼睛瞥到克洛里斯五色的花环时,他想到了拯救雅典娜的办法。 “恐怕得有人回希腊去了。”阿波罗说,“在罗德岛,长着一种五彩石竹,正如它的名字,它开出五彩的花,可以医治一切。但在罗德岛上有一只鸟身怪物,日夜守着这花。” “你说的怪物是指娜芙丽诗吗?”克洛里斯问道。 “她的名字我忘了,但是我知道她长着鱼的头,又拥有鸟的身子。她可以在海里游泳呼吸又可以在空中飞翔,因为她既有鱼的鳃也有鸟的翅膀。” “那就是娜芙丽诗了,这不幸的女人。”克洛里斯突然悲伤起来了。 “她怎么不幸了?” “她本来是西西里岛国王的女儿,美貌非常。但被她的妹妹嫉妒,于是她妹妹从巫师那里讨来毒药,使她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自此之后她变得凶残异常,流落到罗德岛,但是当她看到五彩石竹的时候便稍稍平复,因此她便定居罗德岛,守护着五彩石竹。” “希腊竟然还有这样的怪物,我真是闻所未闻。”狄俄倪索斯说,“不过既然是人变成的妖怪,那想必厉害不到哪里去,让我去将那五彩石竹拿回来!” “狄俄倪索斯,你这样说可就大错特错了。”克洛里斯说,“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会和波塞冬、赫尔墨斯一起去的,否则我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能活着回来。” 狄俄倪索斯轻蔑地笑了笑,但阿波罗立马回应了狄俄倪索斯。 “克洛里斯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如果你一个人去的话,很有可能有去无回,所以我也建议你们几个一块去。” “我打不了架了,宙斯给我许下了恶毒的诅咒。”波塞冬这个时候说。 “那就让托尔去,打架这种事托尔最喜欢了。”绪任克斯一边说一边笑道。 托尔当然不推辞,正如绪任克斯所说,他的确喜欢打架。 于是赫尔墨斯、狄俄倪索斯和托尔驾着托尔的战车前往了罗德岛,其他人在待在原地。 天色已晚,这时候阿波罗向众人告别,说:“我得把羊群和牛群赶回去交差,并且要将克洛哀送回王宫。” 众人让阿波罗离开,荒漠里的星星似乎也带着几分凄凉。他们在这露天的环境里冻得瑟瑟发抖。 “真应该要一顶帐篷的,现在这样也未免太受罪了。”奥里克说道。 “帐篷?”克洛里斯说着便挥手变成了一幢帐篷,将他们所有人都包裹在帐篷里面。 “哇,你有这本事竟然不早点用出来。” “早点我也不知道你冷啊,我倒觉得抬头可以看见星星的夜晚别有一番滋味呢。” “你们都不冷吗?”奥里克望了一下绪任克斯他们。 “我早已习惯了这种气候。”阿佩普说。 “有点冷呢,不过现在好多了。”绪任克斯帮着奥里克说话。 绪任克斯不时地向雅典娜喂马齿苋之花熬制成的草药,这是阿波罗临走时嘱咐过的。这时候雅典娜突然咳嗽起来,并且吐出了血。 “希望他们快点回来,雅典娜这个样子不知道能撑多久。”波塞冬说道。 “雅典娜一定会吉人天相的,她这么漂亮,上天怎么舍得她夭亡?何况她还是奥林匹斯的神仙,一定会得到护佑的。”奥里克说道。 狄俄倪索斯他们已经到了罗德岛,这时的罗德岛正在早晨的阳光下逐渐变得暖和起来,露水在草叶上蒸发。 “希望我们能不遇见娜芙丽诗就将五彩石竹带回去,这样就避免了一场大战。” “希望如此。”赫尔墨斯说道。 “我就不信一个妖怪就能抵挡我们。”托尔挥舞着锤子跃跃欲试。 他们走到罗德岛中央,在一个小石山的夹缝里,五彩石竹五色的花儿在石间绽放。 “那就是五彩石竹。”狄俄倪索斯指着小石山的花说道。 “我原来以为是竹子呢?原来是花啊。”托尔说道,“不过它的茎真有点像竹子呢。” “世上的风物。还是有许多奇特的东西在。”狄俄倪索斯说着便飞上了小石山,靠近五彩石竹。 正在这个时候,山后面飞出了一只巨大的鱼头鸟身的怪物,她张开巨大的翅膀,狄俄倪索斯一行感觉天突然间就黑了。 娜芙丽诗煽动翅膀,狄俄倪索斯便被打落在地。 “何方刁民,竟敢来偷五彩石竹。” “我们是奥林匹斯的神仙,想要一些五彩石竹来救人。”赫尔墨斯说道。 “任何人都不能从我这里拿到五彩石竹。”娜芙丽诗说道,“竹在人在,竹亡我亡。” “我们只想要一两朵花,足够医治我的朋友就好。” 娜芙丽诗不再理赫尔墨斯,她煽动着巨大的翅膀攻击三位神祇。她的翅膀遮天蔽日,托尔他们在翅膀下看不见任何东西。 但赫尔墨斯使他的手杖发出蓝色的光,这时候三位神祇才有了一点视野。 他们一边注意着娜芙丽诗的翅膀有可能带给他们的危险,一边想着对付娜芙丽诗的对策。 但是他们束手无策,只得暂时忍受着娜芙丽诗的翅膀带来的巨大旋风。 这时候狄俄倪索斯发现了旋风中央的安宁之处,当他处于旋风中央时,竟顿时感受不到风力了。 他沿着旋涡飞出,剑刺穿了娜芙丽诗的翅膀。 狄俄倪索斯从娜芙丽诗的翅膀里飞了出去,赫尔墨斯和托尔也飞了出去。 尽管娜芙丽诗的翅膀被刺穿,但是没有任何一滴血液流出,也并没有影响到娜芙丽诗的飞行。 娜芙丽诗将自己的翅膀变小收缩,被狄俄倪索斯刺穿的翅膀上的洞也渐渐变小,几近消失。 这时候娜芙丽诗的鱼嘴里吐出了三个泡泡,三个泡泡朝着赫尔墨斯他们过来。 托尔不知道那是什么把戏,于是用雷神之锤砸了朝他而来的泡泡,但是这泡泡马上就将雷神之锤套入其中,随即连托尔整个人也被套入到泡泡里去了。 赫尔墨斯和狄俄倪索斯意识到了这泡泡的危险,但是他们同样没来得及躲闪,被迅速膨胀变大的泡泡囚禁住了。 “奥林匹斯的神祇,不过如此。”娜芙丽诗朝着三个泡泡里的神明说道。 这时候她使三个泡泡飞起,说道:“高飞,高飞,然后在空中炸裂。” 第一百零一章 赫斯提亚 囚禁着三位神明的鱼泡泡正在向空中升高,娜芙丽诗目不转睛地盯着三个泡泡。 她嘴里念叨着:“越过罗德岛最高的山尖,你们便永远地死去。” 三个鱼泡泡快速上升,赫尔墨斯已感觉到泡泡壁在一点点变薄,已经在炸裂的边缘了。 泡泡马上要越过罗德岛最高的山尖了,这时候天空突然出现一位端庄的女神,她的手里持着一个火把,燃烧着的火将那泡泡戳碎。 三位神祇从泡泡里出来,望见这女神正是赫斯提亚。 她头上盖着圣洁的头纱,几乎从侧面看不到她的样子。她喜欢将自己隐藏起来,以避免波塞冬和阿波罗对她的追求。 “赫斯提亚,多亏你来了,要不然我们恐怕就遭遇不幸了。”狄俄倪索斯说。 赫斯提亚点点头说:“娜芙丽诗身上怀着怨念,因此她可以吐出这种透明的泡泡将人囚禁,等到泡泡自己炸裂后,泡泡里的人便会骤然死去。” “还好你来了,赫斯提亚。”赫尔墨斯说道,“不过你有什么办法对付娜芙丽诗吗?我们要尽快拿到五彩石竹,因为雅典娜的病情刻不容缓。” “雅典娜怎么了?”赫斯提亚听到雅典娜的名字时,变得激动起来了。 “她中毒了,阿波罗说只有五彩石竹可以救她,所以我们才来这里。” “既然如此,那我就助你们取到五彩石竹。” “只是娜芙丽诗并不好对付。” 赫斯提亚冲着赫尔墨斯笑了笑说:“我自有办法。” 赫斯提亚说话间便落在云端,娜芙丽诗同样不识得这神,于是同样向他们吐去鱼泡泡。 但是赫斯提亚把她的火把扔在空中,不断地有火星掉下去,娜芙丽诗吐出来的鱼泡泡就被火星穿透破裂。 娜芙丽诗慌了神,因为她所依赖的无非就是那一双巨大的翅膀以及吐出来的泡泡,现在她已经没有办法。 所以只能够将一腔怒气变成无谓的冲锋。 当娜芙丽诗冲向赫斯提亚时,赫斯提亚的火把便整个掉下去,娜芙丽诗被赫斯提亚的火把打中,瞬间烈火便在娜芙丽诗身上燃烧。 不幸的娜芙丽诗被火把打倒在地,随即她从地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小石山而去。 她想与那片五彩石竹同归于尽。但当她刚刚爬到五彩石竹跟前时,便摔倒在地,死去了。 “现在你们可以去摘五彩石竹了,娜芙丽诗已死去了。” “刚才忘了问你,赫斯提亚,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宙斯说你们遇见了棘手的事,让我来罗德岛帮你们。” “原来他都知道了啊。” “也不尽然,他可能只是恰巧看到了你们。”赫斯提亚说,“你们尽快去采五彩石竹,我要离开了。” “你不去看看雅典娜吗?” “算了!我相信阿波罗的医术,没有人比他医术更高超了。”端庄的赫斯提亚又从云间消失,她尽量躲避着一切纷争与感情,使自己永远在孤独里保持神圣。 赫尔墨斯一行采了五彩石竹,整座小石山上,多色的石竹在这里生长着,但只有其中一株石竹,花瓣是五彩的。 赫尔墨斯他们也不知道阿波罗说的五彩石竹究竟是单一色彩的五株还是仅仅只是这一株拥有五色的花。 所以他们干脆将这里的五彩石竹一扫而光,都带回去供阿波罗选择。 他们回到开罗后,却发现地上一片狼藉,似有打斗痕迹。托尔首先望到众人正扶着波塞冬坐在那里休息,便问道:“波塞冬,你怎么了?” “我们刚才遭遇了,莫名的袭击。”阿佩普说,“就在不久之前,我们正守着雅典娜,所有的人都有点困倦,波塞冬说他在外面守着。不一会儿,我就听见兵器的声音,等我出去之后就看见波塞冬在和一群黑衣人搏斗。” “干什么的?” “不知道。”阿佩普说,“他们个个蒙着面,颇厉害,因为三两下就把我和波塞冬打倒了。奥里克和绪任克斯也冲了出来,这时我们才勉强能应对这些黑衣人。” “后来呢?” “我们在外面与黑衣人打斗,但是有两个黑衣人冲进了帐篷内,想杀死海零落和雅典娜。一个黑衣人的剑影闪过海零落的脸庞时,波塞冬震怒了。他使出了三叉戟,救了海零落和雅典娜,并且把所有黑衣人都杀死了。” “那他怎么成这样了?” “我被宙斯许下了诅咒,你忘了么?”波塞冬虚弱地说,“我感觉我的心脏在滴血,因为它又少了一块。” “都怪我们。我应该留在这里的。”赫尔墨斯将五彩石竹拿了出来,说道,“我们已经采到了五彩石竹。” 这时候阿波罗从他的牛群那里走过来,对赫尔墨斯说:“我看见你们回来了,采到五彩石竹了。” “采到了。”赫尔墨斯对阿波罗说,“今天没有约会?” “克洛哀今天和埃帕福斯去神庙了。” “把五彩石竹给我。” “我们不知道是哪种?”赫尔墨斯将阿波罗带到狄俄倪索斯的战车前,战车里摆着他们采集来的五彩石竹。 “任何一株都行。”阿波罗从中拿出一株,又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土洒在五彩石竹上。 “你为什么要将它弄脏,阿波罗。” “五彩石竹需伴随沙土才能入药,否则副作用太大。” 阿波罗将伴了沙土的五彩石竹交给绪任克斯后说:“同样将它熬制成药,熬制的时候也可以放入少量沙土。” 绪任克斯,这辛勤的女神便将五彩石竹熬制成药,喂雅典娜喝下去。阿波罗看到雅典娜喝完药之后便向众人告别。 “我又得回去管牛群了,你们在这里休息一夜,到明天雅典娜准能恢复七八成。” 阿波罗走了之后,克洛里斯表示她也该走了。众人谢过克洛里斯后,克洛里斯拥抱了一下绪任克斯,对她说:“来年冬天一起和阿尔忒弥斯狩猎。” 第一百零二章 克洛里斯之死 夜已悄悄来临,拉神驾着他的太阳船麦赛克泰特在天空游走。他时常在空中游走,以视察他的领地。 前些天,他得知有外来的神祇救出了阿佩普,便为此而感到震怒。 没成想到昨天又有人改变了时令,在沙漠里长出了马齿苋,尽管那只是短暂的。 但拉神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战,于是他敲着太阳船的甲板,想着如何惩戒这些外来的神明。 无论谁,挑战拉神只有一死。这神明不断巩固着自己的地位,因为他害怕及了僭越。 所以他从太阳船上射出一只太阳箭,这箭带着太阳火,即使未射中,太阳火也会产生高温使周围的一切熔化。 现在,拉神的手指不断地敲击着甲板。但没过一会儿,敲击声戛然而止,拉神从背上取下弓箭,拈弓搭箭,朝东北方射去。 克洛里斯这时候正在往奥林匹斯飞去,她刚刚告别绪任克斯他们,打算回去。 但拉神的箭正是朝这位女神射来,克洛里斯一直没有感受到危险,直到这支箭带来的炙热让克洛里斯察觉出异常。 不过,尽管这女神已经小心翼翼,但她依然没有逃过拉神的制裁。 因为尽管克洛里斯试图躲开拉神的箭,但这箭依然射穿了克洛里斯,绕了一圈之后重又回到拉神手里。 拉神将雕有他的猫首的箭折断,这时候掉落在地上的克洛里斯猝然死去。 拉神折断的地方极为精确,箭上的猫首正好被一分为二。拉神又将手里的箭重新愈合,只不过死去的克洛里斯却活不过来了。 因为拉神已命令他的兄弟,同样是九柱神之一的冥神奥西里斯将尸首交给死神阿努比斯。 阿努比斯狼首人身,他的职责是护送死去的人的魂灵安全归于地府。 阿努比斯接到冥神的命令,用一把冥火将克洛里斯的灵魂烧成灰烬,又将灵魂之灰洒向红海,克洛里斯便永远地死去了。 奥里克他们尚不知道克洛里斯已经死去,他们也不知道危险正在慢慢地向他们靠近,因为赛特在克洛里斯死去的那个夜晚去拜见了拉神。 “伟大的拉,请允许我向你致以最诚挚的敬意。” “这不是你,赛特。你还是正常一点我更容易接受。如果你有什么事,就快告诉我。但凡是正义的,我必然支持,但凡是邪恶的,我必然反对。” “想必您,伟大的拉神,已经注意到闯入埃及神域的几个希腊神祇了。” “注意到了。” “想必您也注意到他们救了阿佩普而与埃及神明作对。” “注意到了。” “既然您都注意到了,那究竟是什么因素令您沉默,忍看埃及受到异族欺凌。” “我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动机。” “救了阿佩普就是他们最大的动机,不是么?他们现在在埃及的首都开罗,如果守卫开罗的神祇都沦陷,那他们便会来到底比斯,与您争雄。” 拉神听到这里,原本还存在的理智顷刻间就荡然无存。权力的欲望使他迷失。 也许无论是谁,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便无法罢手,但最终的结果想必都是一样的,便是被权力吞噬。 “赛特,我已经杀死了他们当中的一位女神。”拉神说,“尽管我曾经那样不喜欢你,但我们现在同舟共济,因为如果埃及诸神被这些外来人推翻,那我和你都将受辱。” 拉神的话正中赛特的下怀,因为赛特期待着拉神来对抗雅典娜一行,以助他实现自己心里的计划。 于是赛特说道:“我觉得您作为至高无上的神,并不适宜直接出现在与外来神祇的斗争中,倘若您能给我一些权力,让我带着众神与他们作战,也许我们就可以将他们赶出我们的神域。” 拉神答应了赛特的要求,便将调动九柱神以外神明的诸神之符交给了赛特,以此许诺赛特可以调动九柱神之外的一切神祇。赛特得意地笑了。 “至高无上的拉神,我一定为您和埃及效劳,将罪恶的阿佩普和助他为虐的希腊人杀死。” 赛特退出拉神的宫殿之后,风与空气之神舒神进入了拉神的宫殿。 舒神在进来的时候望见了赛特,于是他拜过拉神之后便问道:“刚才赛特来过了?” 拉神点点头,这时候舒神继续问道,“赛特来这里干什么?” “埃及闯进来几个异域神祇作孽,所以赛特希望能够将他们驱逐。” “不问青红皂白地驱逐?”舒神疑问道。 “他们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来者不善,因为阿佩普已经被他们救出,他们的女神改变时令已被我射杀。” “可是你把权力交给赛特,这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你忘了他曾经如何在埃及众神之间两面三刀,差点招致埃及神祇之间的战争。” 拉神这时候想起了赛特过去的恶行,但是拉神的命令已经下了下去,他担心朝令夕改影响他的威信。 于是他跟舒神说:“赛特已经不是之前的赛特了,我们看着他曾经与诸神作对,在诸神当中像个小丑,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改过自新,几百年来,他再也没有在神祇中挑起争端。” 舒神这时候意识到拉神心意已决,因此他便不再劝诫拉神改变主意,而是突然转换了语气。 “我支持您的选择,希望赛特可以保卫埃及神域。” 舒神再拜过拉神之后从宫殿里出来,他依旧不相信赛特。 因为在舒神眼里,有些恶是天生的,而命运赋予一些人恶的同时还赋予了他们隐忍,以便他们可以肆意地欺骗善良。 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拉神一人坐在他的王座上。 他既是诸神的父亲又是最高的王,现在他将手肘支在椅子上拄着他公羊似的头,他有些老了,但神力让他精神矍铄。 不过拉神只能凭借他的神力取胜,而智慧不是他所擅长的。 所以他只能处理一些简单的纷争,通过他的暴戾和神力威胁以及家族关系来统治埃及神域。 他的儿子舒智慧且正义,正是他的依靠,而他的四世孙赛特,则智慧且邪恶,现在正密谋着颠覆。 第一百零三章 与洛基密谋 赛特从拉神那里得到命令之后,便开始布局阻挡侵入埃及的异域神族,顺便实现自己不可告人的计划。 这两件事既是相同的,又是对立的。 赛特回到自己的宫殿里,洛基此时正在这里。 “我回来了,感谢你的主意,洛基。现在我已经拥有半个埃及了。”赛特说,“至于剩下的半个埃及,还得靠你拿下了。” “那要看你能否支持我拿下阿斯加德了。” “这是我的分内之事,不是么?”赛特说道,“到时候我们甚至可以平分希腊,将奥林匹斯山变成我们的领域。” 海姆达尔听着赛特和洛基商讨这些天下大计。自己却丝毫不感兴趣。 因为海姆达尔内心终究是柔软的。不过洛基似乎很快就看出了海姆达尔平静甚至有点厌恶的脸色。 “海姆达尔,你好像不太开心?”洛基这么说的时候赛特也望向了海姆达尔。 “坦白说,我对你们如何瓜分世界的大计并不关心。我不希望你们改变现状,因为现在的世界相对太平和谐。”海姆达尔说,“这多好啊,世上没有比杀伐更可怕的事了。” “我们是被逼的,海姆达尔,谁不想要和平呢?” “我以前也这么想,但我担心的是,”海姆达尔说,“我们逃亡了这么久,我们那么憎恨阿斯加德,但是我们最终却变得和他们一样,世上没有任何复仇值得以自我沉沦为代价。” “海姆达尔,你想想,你曾经多么忠诚,但是他们对待忠诚的方式却是将你杀死。你忘了这是何等的残酷,西格恩和安格尔波达都因此丧生。这些你都忘了?” “我没有忘记,我没有忘记。”海姆达尔抱着头有些痛苦。 “我想你是忘了他们如何对你残酷!我想你是忘了造成你流落异乡的神是谁!我想你是忘了你一路走来有多少人为你而死!” 海姆达尔只是抱着头,像他这样心底柔软的人,容易纠结于每件事情的正当性,但现实往往容不得他选。 赛特目睹了海姆达尔逐渐变得痛苦,于是他给洛基使了一个出去的手势说:“我们俩都出去,让海姆达尔自己想想。” 洛基跟着赛特从房间里出来,这时候赛特对洛基说:“杀了他。” “谁?”洛基有些惊讶地问道,“你不会说的是海姆达尔?” “我有一种预感,他会成为我们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不行。”洛基义正辞严地说,“海姆达尔与我生死与共,如果他死了,那我们的合作就会变为泡影,因为海姆达尔活着是我们宏图大计的一部分。” 赛特听出洛基语气里的强硬,于是便说道:“行,我暂时不会动他。不过有朝一日他真的成为我们的阻力,那我一定不会因为这样一个人而放弃我们的大计。” “到那时候再说。” “你现在可以和海姆达尔悄悄回到阿斯加德,完成我们的计划了。” “我走得了吗?” “现在能回去吗?会不会有什么阻拦?” “不会的,起码你们在埃及境内可以横行。我已经联系了盖亚,她说高加索神鹰可以送你们一程。我也会派涅伊特来保护你,这个善良的女神神力高强,可保你们一路无忧。” “这女神会听你的吗?” “别忘了,洛基,我已经从拉神那里拿到命令,可以节制九柱神之外所有的神。”赛特说,“我只消告诉涅伊特你是埃及的忠实朋友,她便会安然无恙的将你们带回阿斯加德。不过你有把握说服弗雷吗?” “以前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但是现在情况完全变过来了。他的父亲尼奥尔德因为宙斯而死,所以只要我去游说,想必弗雷很快就能改变主意。”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尽快返回。行事务必谨慎,以免过早暴露。” “你还信不过我么?” “我是信不过海姆达尔。既然你不愿意杀他,起码提防着他。” 洛基答应着,便又走进房间,对海姆达尔说:“回家了,海姆达尔。” “回家?”海姆达尔有些惊讶地问道。 “是的,我们回阿斯加德去。” “阿斯加德停止对我们的追杀了?奥丁让我们回去?” “你怎么会有这些想法,海姆达尔。”洛基说,“我们逃亡了这么久,死了那么多人,你仍然和过去一样怀着这些浪漫的想法。” “我意思是如果我们避免不了奥丁的追杀,那我们干嘛回去呢?” “为了更宏伟的计划,海姆达尔。”洛基说。 “你们的计划?” “不瞒你说,正是的。” “好。” 海姆达尔答应了洛基,尽管他心里也并不想这么做。 与洛基不同,逃亡的越久,他越怀恋阿斯加德,越想回到平静的生活里去。 逃亡让海姆达尔变得安静,但是逃亡却让洛基变得兴奋,正是逃亡让他有了更多的盟友来实现他伟大的计划。 赛特使涅伊特护送洛基与海姆达尔沿水路回到阿斯加德,在涅伊特的保护下,他们很快便出了埃及。 这时候高加索神鹰已在地中海上空等着他们。 “我在这里等你们好久了。”高加索神鹰变成了一个人形,对洛基和海姆达尔说。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不过你这么招摇地见我们,不怕对地母盖亚不利么?” “没有人认识高加索神鹰。”这时候高加索神鹰又变了一副相貌。 他们乘坐着折叠船,回阿斯加德去了。只是这次,奥里克他们却没有获得任何一点消息。 所以尽管海姆达尔不在这里,但他们依然在和赛特纠缠。 第一百零四章 凯布利 等到洛基他们离开之后,赛特便趁着黑夜潜入了埃及国王埃帕福斯的宫殿。 在埃帕福斯的寝宫前,赛特略施小计便让埃帕福斯和侍奉他的姬妾睡去。 他潜入埃帕福斯的寝宫,在正中央的一张桌子上,赛特找到了埃帕福斯时常戴在身上的一条金项链。 这条项链由黄金、玛瑙、象牙等诸多材质构成,一只巨大的发着蓝色光芒的圣甲虫在项链吊坠的中心。 赛特看到这个巨大的圣甲虫之后便悄悄将项链带出了王宫。 他来到原野上,将埃雷克特龙合金拽开,那只嵌在其中的的圣甲虫便掉在了地上。 蓝色的甲壳发出宝石一样的光芒,不一会儿,这只甲壳虫在地面上竟渐渐变大,它的六条腿顶起身子,几乎和赛特一样高。 除了六条相对粗壮的腿之外,它还有许多触须与地面相接。 “七百年了,赛特。”圣甲虫对赛特说,“我已经被囚禁了七百年了。” “这么久了吗,凯布利?” “呵!”凯布利抽搐了一下说,“人们果然都容易忘记与他们毫不相干的事。我在埃及法老的项链里囚禁了七百年,你们却在天上人间过着自己享受的生活。” “这可与我没什么关系。” “我当然知道这与你没关系,因为这是拉神的主意。”凯布利说,“拉神未免过于自私,为了报答图塔卡蒙重新在尘世立他为神,竟将我变成图坦卡蒙及他的后裔的配饰。七百年了,七百年了!” “权谋之术本来就只在乎成大事,不在乎牺牲。” “如果让拉神去牺牲,而我高高在上,不知道拉神愿意么?” “好了,我们不要讨论这些了。我现在已经你救出来了。” “你是奉拉神的命令吗?” “别天真了,凯布利,他压根没想起你。”赛特说,“你刚才有句话说错了,这么多年来,我其实一直记得你。但是我没有救你的权力。直到拉神最近将节制九柱神以外神明的权力给我之后,我就觉得救你的时候到了。” “感谢你救我,赛特,我必以死相报。”凯布利说道,“世上再也没有比被失去自由更可怕的事了。” “失去生命呢?” “不自由,毋宁死。”凯布利冷笑一声说。 “那么,我现在正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埃及闯进来几个外族神祇,救出了埃及共同的敌人阿佩普,使得埃及民不聊生。所以想让你去阻拦,凭借着你强大的法力。” “不如让他们推翻拉神,我们再拥你为王,何必为这独夫而操心呢?” “凯布利,你不能这么说。拉神终归是我们的主神,虽然他专制暴戾,但在他治下,埃及还算和平。” “以往都说你是邪神,现在看来你胸怀比拉宽广多了。”凯布利为赛特的话所诱,竟为赛特的包容所折服。 “世上没有绝对的善与恶,邪神也有回头的一天。” “好,我这就去找那几个外族神祇。” “他们在开罗周边,也许正在向我的宫殿赶去,塞尔凯特正在那里抵挡他们。” “哦,那塞尔凯特见到我会不会大吃一惊。” “也许会的,但只要你告诉她你是拉神派来的,她就不会惊奇了。” “知道了。”凯布利说着便消失在赛特眼前,他迫不及待地前往开罗,以报答赛特之恩情。 天亮的时候,埃帕福斯从床上下来,侍女侍候他穿衣。但等到他要戴项链的时候却发现项链不翼而飞。 丢掉了七百年来法老的信物的埃帕福斯勃然大怒,当即对服侍他的侍女们严刑拷打,要求她们将项链交出来。 他心里认定偷走项链的必然是他的侍女们,这是因为他的是侍女们平日里贪得无厌,总能从法老手里骗取一些大臣们献上来的宝物。 埃帕福斯纵容了她们平日里的贪得无厌,但是这次埃帕福斯却彻底震怒了。 所以那些侍女们终究为她们曾经的贪婪付出了代价。 因为她们着实不知道项链的去向,但埃帕福斯认为她们知道,于是埃帕福斯将侍女们全部活埋。 这时候埃帕福斯仍然不甘心,因为他无法忍受失去这宝物。所以他又将矛头指向了昨晚侍寝的姬妾。 “你这贪婪的女人,是不是你胆大包天,睡在我的身边,却暗自拿走了法老的宝物?” 那姬妾听到这话,立马吓得七魂飞出六魂半,赶紧跪倒在地,扯着埃帕福斯的衣襟向他哀求:“伟大的法老,我如何敢偷拿你的宝物?因为就连我本人也是你的。” “那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何这样害怕?如果你没有做贼心虚,你必然不会这么害怕。正是因为你拿了我的项链,所以你现在才跪倒在地向我哀求。”埃帕福斯因为生气而逻辑有些混乱,“如果你将我的项链交出来,那我将饶你不死。” “可是我真的没有偷拿您的项链啊?” “娜芙,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看在我曾经那么宠爱你的份上。” 娜芙只是无奈地哭泣着,她的哭声那样柔和哀婉,正与埃帕福斯的刚愎和暴戾形成对比。 埃帕福斯见娜芙并不说话,只是静默地哭着,于是便下令让军士将娜芙带出去,同样是活埋。 接下来,埃帕福斯下了一个可怕的命令,说:“从今天起,一天找不到我的圣甲虫项链,便一天杀一个人。” 残暴的埃帕福斯无人敢劝,百姓因此遭祸。士兵们首先杀掉的外邦人,其次是奴隶,最后是埃及人。 而终于有一天,在外邦人和奴隶都被杀的差不多的时候,士兵们注意到了安然无恙的阿波罗,便决定将阿波罗杀掉,来拯救一个埃及人的性命。 当他们擒住阿波罗时,阿波罗便说:“只有埃及人是人么?” “我们也没有办法,如果你能说服伟大的埃帕福斯。” 于是,阿波罗再去拜见了埃帕福斯,埃帕福斯的灾难由此来临…… 第一百零五章 诛杀阿波罗 阿波罗大踏步走进埃帕福斯的宫殿里,对着埃帕福斯说道:“我听闻,只有暴君才视百姓为草芥。你如此杀人,涂炭生灵,无有加焉。” “你休管我的事,阿波罗!这些胆大包天的贱民都该死。”埃帕福斯说,“如果你是为自己来求情的,那我也许可以饶你一命。但是如果你想为其他人求情,那我必得让你不得好死。” “你太愚蠢了,我不为任何人求情,我这是在救你。” “阿波罗,不要把你的贪生怕死说的大义凛然。”埃帕福斯颐指气使地说道,“你把你的小聪明用错地方了,宙斯说我不能杀你,那我便遵循他的旨意。但是我可以无限度地惩罚你,我要将你捆在开罗广场上,供人参观。” 两个兵士遵循国王的命令,将阿波罗绑在了开罗广场正中央的一根柱子上。但埃帕福斯又下了命令说,每天必在阿波罗的脸上割一刀,谁要是敢同情阿波罗,则与他受同样的刑罚。 但是,埃帕福斯没有想到的是,为阿波罗悲伤的正是他的女儿克洛哀。 这公主听闻阿波罗被绑在开罗广场以后,便急忙去向父亲求情。 “我敬爱的父亲,请你饶过阿波罗。纵你不愿让他飞黄腾达,也只让他放牛牧羊就好了。” “克洛哀,你为何要为阿波罗求情?”埃帕福斯完全被蒙在鼓里,因为他不知道克洛哀已和阿波罗相恋。 “因为我已爱上阿波罗,并怀有了他的孩子。” “啊?”埃帕福斯听到这里首先感到大吃一惊,接下来便气急败坏,大发雷霆骂道,“恬不知耻,你贵为公主,竟与奴仆私通,叫我有何面目见人!” 埃帕福斯因为他的女儿而变得忧愁,在咒骂她之后剩下的便是怜爱了。 因他实在对克洛哀,他唯一的孩子爱的深切,他还时常希望能够把克洛哀嫁给皇室贵胄,但现在似乎所有的梦都要破碎了。 “来人,将公主送回寝宫,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离开宫殿半步。” 埃帕福斯将克洛哀软禁起来,又派人传旨给看管阿波罗的兵士,让兵士将阿波罗杀死,以断了克洛哀的念想。 两个接到埃帕福斯命令的兵士在开罗广场上企图用匕首将阿波罗凌迟。 但是令他们惊讶的一幕发生了,因为他们每割掉阿波罗的一块肉,阿波罗就立马恢复原貌,既不见流血,也不见伤口。 “我不相信你杀不死,阿波罗。”那个士兵对着阿波罗说,于是他把匕首将扎进阿波罗的心脏,但阿波罗同样没事,“竟有这样怪异的事。” 于是两个士兵又重新商量着对策,他们考虑既然不能将阿波罗凌迟处死,那就将阿波罗绞死。 两个士兵拿来一根绳子,绕过阿波罗的脖颈,试图将阿波罗活活勒死。 两个士兵使尽力气,直到绳子被勒断,阿波罗依旧安然无恙。两个士兵只得带着阿波罗向国王埃帕福斯汇报。 “两个蠢货,你把他带我这里来干嘛?” “行了,埃帕福斯,不必装好人了。即使他们不把我带到这里,我也依然知道是你让他们杀死我的。”阿波罗说,“这样明显的事,你竟然还想着伪装。” “我要是想杀死你,你还能活着?” “是啊,偏偏我还活着,因为你的士兵没有能力杀死我。无论凌迟,还是绞刑,都对我没用。” 埃帕福斯偏偏不信这个邪,于是先后下令用火烧、用水溺、用毒毒、用锅煮、用车裂,但阿波罗依然毫发无损。 气急败坏的埃帕福斯只能下令将阿波罗先入狱,然后张贴告示说:“凡天下诸人,能诛杀阿波罗者,赐金十万两。” 于是埃及人竞相献计诛杀阿波罗,他们显然已忘记正是阿波罗转移了埃帕福斯的愤怒,将他从残忍地屠城转变为针对阿波罗。 但是现在他们却在开罗街上互相抱怨,责怪阿波罗这不死的玩意儿,损害了他们拿到国王的赏金。 一位正义的狱卒将这埃及的情况告诉了在监牢中的阿波罗。 “你曾试着拯救他们,但他们如今却千方百计琢磨着如何杀死你拿到赏金。” “不,我从来没有想着救他们,我想你对这些事情有些误会。我只是想救我自己。”阿波罗说,“埃及人是世上最忘恩负义的,不值得我去拯救。他们没有骨气,没有血性,甚至没有一点点想法,只愿意臣服于专制之下蝇营狗苟。” “也是你是对的,阿波罗。可这不是换一个国王就能解决的。”狱卒一边说一边走出了牢房。 这时候从希腊来了一个巫师,进入了埃帕福斯的宫殿。 他对埃帕福斯说:“伟大的埃及王,我有办法杀死阿波罗。但是我要首先拿到十万两金。” “只要你的办法能杀死阿波罗,十万两金就必然是你的。” “可是神灵告诉我不能全然信任您的话,这样,您先付与我五万两金,然后我将方法告诉你,事成之后你再付我五万两金。这算是一个公平的协议。” “你要是拿了我五万两金,又没有杀死阿波罗的办法,又当如何?” “您完全可以将我软禁起来,看我的办法是否奏效?如果奏效了,您再兑付五万金。”巫师说,“整个埃及都是您的地盘,您总不担心我拿了您的钱逃之夭夭?” “希腊人果然都奸诈狡猾,生就一副做生意的模样。” 巫师鬼魅一笑说:“不知国王意下如何?莫非堂堂一个埃及,还怕我跑了不成?” “那你为何不等你的办法成功再向我索要你该得的赏金?” “伟大的埃及王,您要知道,个人与集体相比永远是弱势的。如果我的办法成功,而您将我驱逐出王宫,那我依然没有丝毫办法。” “我先付你三万金,等阿波罗死后再付你七万。” “如此也好。”巫师答应着说,“我这就将杀死阿波罗的办法告诉您。” 第一百零六章 阿波罗执掌埃及 埃帕福斯让士兵将三万两金抬到巫师面前,箱子打开的一瞬间,闪闪的金光使得巫师的鼻子显得愈发长。 “想必您已经知悉,阿波罗是奥林匹斯的神仙。” “这不用你废话,我已经知道了。” “既然是神仙,凡间的兵刃自然无法伤他分毫。” “你就会说些废话么?”埃帕福斯已经有点不耐烦地说,“如果你只会说这些废话,那你赶快把三万两黄金给我还回来。” “伟大的埃帕福斯,你不要着急。且等我慢慢说来。”巫师说,“如果您想杀死阿波罗,那我们就需要一件神仙的兵刃。” “我这里可没有神仙的兵刃。” “您没有但是阿波罗有。无论阿波罗走到哪里,他的银弓总也不离身。那是宙斯赐予他的。宙斯赐予他的姐姐阿尔忒弥斯金 弓,赐予阿波罗银弓。” “你是说用阿波罗的箭射杀他。” “正是如此。”巫师点点头说。 “来人,去阿波罗的住所将阿波罗的弓箭拿来。” “陛下万万不可只派一个人去。”巫师说道,“阿波罗的弓箭重逾千石,不是一两个凡人能拿的来、拉得开的。” 埃帕福斯听到这里,便派了数百名身强力壮的大力士前往阿波罗的住所。 阿波罗的住所是一间牛棚,四面敞风,阿波罗的银弓胡乱地被扔在地面上,箭只撒了一地。 原本阿波罗走到哪里都势必亲自带上银弓,但自从他和美丽的公主克洛哀在牛棚初试云雨情之后便将银弓掷在了地上。 因为克洛哀那时觉得弓箭象征着杀伐,俱是不祥之物,所以便让阿波罗将弓箭放下。 阿波罗为了博得美人欢心,便忘了曾经向宙斯许下箭不离身的诺言。如今宙斯派来巫师,欲让他再次尝到忤逆宙斯的苦果。 百名壮士中,约摸三十人抬着阿波罗的银弓,其余则十人一组,抬着阿波罗的银箭。 当埃帕福斯下令将阿波罗的银弓箭放在地上时,这弓竟将大理石铺就的地面砸碎了。 “如此重的弓与箭,如何才能将它射向阿波罗?”埃帕福斯有些惆怅,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巫师。 “最好的方法是将弓固定起来,然后由这些大力士们共同拈弓搭箭。” “将阿波罗绑在开罗广场中央的石柱上,按照阿波罗的弓的大小在广场东方铸造弓箭台。” 约摸花了五天时间,匠人们才铸好了弓箭台,大力士们又将银弓搬到台子上。 弓的下半身刚好被卡在台子里,众人又将箭抬到台子上。现在他们只需要拉动弓弦就可以将阿波罗的箭射出去了。 一切就绪之后,埃帕福斯命人将阿波罗带到广场上来。阿波罗睡眼惺忪,在进了牢房之后,睡觉便成了阿波罗唯一的乐趣。 “阿波罗,你的死期到了。”埃帕福斯冲着阿波罗喊道。 “这么多次了,你还不甘心么?你没有可以杀掉我的东西。” 阿波罗一边轻蔑地说着一边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这时候阿波罗才看到了他的银弓箭。 “你怎么知道我的弓箭能杀死我?”阿波罗瞬间慌了神。 埃帕福斯此刻得意洋洋,因他从阿波罗的表情里已判断出这弓箭确实可以杀死阿波罗。 他命人将阿波罗绑上石柱,箭镞已对准阿波罗,只待他一声令下,就将阿波罗射死。 阿波罗心里暗自悲伤道:“没成想到,我一世英名,竟死于凡人之手。” 不过阿波罗似乎也生无可恋,于是他闭上眼睛,等待着埃帕福斯为他宣判死刑。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闪过了克洛哀。 阿波罗想起她初见克洛哀时的场景,又想起他们之间如何缠绵又如何野合。这些美好的场景与感受竟让阿波罗潸然泪下。 “射!”埃帕福斯向手下士兵下达命令。 于是九个大力士拉开阿波罗的千石之弓,将那箭射了出去。 阿波罗只感觉一阵凉风吹来,死亡一样的孤寂与凄冷。 “克洛哀。” 这时埃帕福斯喊了一声,因为他的女儿不知从哪里冲出,替阿波罗挡了这一箭。 但由于距离较近,加之弓弦拉满,所以阿波罗的银箭箭镞射穿了克洛哀的身体,并射伤了阿波罗一点点。 克洛哀之死让阿波罗震怒,这个时候宙斯将神力还给了阿波罗,阿波罗挣脱了束缚他的绳子,他一个箭步便飞到了弓箭台上。 阿波罗从弓箭台上执起被禁锢的银弓,飞在空中,对着埃帕福斯说道:“埃帕福斯,明年今天就是你这暴君的忌日。” 阿波罗没有放过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除了巫师瞬间消失外,这里的人都倒在了阿波罗的万箭齐发下。 埃帕福斯——这位暴戾的君王,脸上表情多样,似乎既有对克洛哀死亡的哀伤,也有因为阿波罗突然暴怒的惊恐。 总之,埃帕福斯的脸被多种表情占据,因而有些分裂。 阿波罗来到克洛哀跟前,他已知道克洛哀怀了身孕。 于是阿波罗使神力将克洛哀怀里的孩子取出并缝在自己的腿上。 这是他跟宙斯学的,因为宙斯曾将狄俄倪索斯从火里救出缝在自己的腿上。 “我是奥林匹斯山的神明阿波罗,克洛哀的丈夫。现在你们的国王埃帕福斯已为他的暴戾和残忍付出生命的代价。他的孙子——克洛哀与我的孩子将继承正统,成为埃及的新王。在他出生之前,将由我代行埃及国王之职权。” 阿波罗将他的命令昭告埃及,但是这命令恰巧被在天空游历的拉神给听见了。 拉神捏碎了手里的一个茶杯,他为这奥林匹斯神明的无理而愤怒。 于是拉神驾着他的太阳船,朝奥林匹斯而去。 因为他曾经与宙斯有契约,所以如今他不好直接处理夺取人间权利的阿波罗。所以他希望宙斯能够给他一个说法。 第一百零七章 拉神与宙斯 在奥林匹斯圣山上,宙斯接见了拉神。陪同他一起的还有神后赫拉。 尽管赫拉对于宙斯的多情十分厌恶,但这并不影响赫拉成为宙斯最为信赖的人,因为赫拉永远是最忠诚的。 “宙斯,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你将我们往日的约定尽皆抛诸脑后。阿波罗杀死了埃帕福斯,我想我们之前合作的基础现在崩塌了。因为阿波罗影响到了我们在人间的地位。” “怎么会呢,拉?”宙斯若无其事地说,“阿波罗只是暂行王权,等到埃帕福斯的孙子长大之后他就会还政于他,到时候埃及法老依然以您为最高神明。” “果真这样么?” “我何曾骗过你呢,拉?我以奥林匹斯神王的名义向你发誓,我与你的契约永久有效,埃及永远只向你献祭。” “那我就再等一些岁月,等到阿波罗与克洛哀的儿子执掌埃及王权。” “放心,这对你来说不过是十几天岁月。”宙斯说,“你驾着太阳船在天空和冥府穿梭,你甚至感受不到这十几天岁月的偏差。” 拉神信了宙斯的话,便欲返回。 这时候宙斯对拉神说,“我这里有清晨采自奥林匹斯山尖的琼浆玉液,可否与我共饮?” “对不起,不饮外域之酒,不食外域之食。” “何必如此呢?” “本该如此。” 拉神扬长而去,显然在这场看似简单的博弈中取得了胜利,但背后的暗流涌动,拉神却没有察觉。 等到拉神离开之后,宙斯给赫拉说道:“赫拉,你知道吗?在整个奥林匹斯,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 “所以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宙斯?” “如果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会站在我这边,对吗?” “这是必然的,你是我的丈夫,我必会站在你这边。” “得到你的许诺让我安心。”宙斯说道,“希望阿波罗能够在埃及有一番作为。” “你不是跟拉神说阿波罗只是暂时代行埃及的世俗权力么?还期望他能有什么作为?” “不,命运会让他在埃及大展鸿图。”宙斯以为他自己掌握了诸神的命运,而阿波罗正在自己的轨道上行走着。 但天道无常,这显然是宙斯所没有预见的。 这是宙斯和奥丁最大的差别,奥丁深知命运的无力感,试图能够借助外力来扭转。 但宙斯却时常将自己当做命运的主宰,深以为命运就握在自己手里。 赫拉着实被宙斯的话吓了一跳,她似乎明白了一点宙斯的野心,但同时又委婉地劝诫宙斯。 “埃及从来都不是我们的,还是尽快让阿波罗回来。” “你忘了?阿波罗忤逆了我。” “我当然记得,但那件事已经有些时日了。不如忘却那些不快,让阿波罗回到奥林匹斯了。” “不瞒你说,赫拉。”宙斯双手按在赫拉的肩上,说,“我早就忘怀了对阿波罗的恨意。但是我不能让他回来,因为他有自己的使命。阿瑞斯也一样,你以为我一点都不爱他们吗?并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将他们放在外面,给他们历练的机会。” “可是阿波罗知道你的心意吗?” “他当然不知道。但是他一定会遵循命运的安排。” 赫拉不再说话,因为凭着她长期以来对宙斯的了解,她知道此刻的宙斯是如何的刚愎与自信,根本不可能听进去赫拉的任何意见。 作为宙斯的妻子,赫拉希望阿波罗他们不至于因为宙斯的做法而仇恨他。 但作为一位正义的神祇,赫拉并不希望宙斯妄图将他的势力延伸到希腊以外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宙斯对赫拉说:“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赫拉。”赫拉便离开了宫殿。 宙斯一个人坐在他至高的王座上,大抵身在高位的人都是孤独的。宙斯的眼睛里又流露出了只有他独处的时候才拥有的落寞。 拉神来过之后,宙斯似乎就觉得他与拉神的契约已经破裂了。 尽管他从来没有想着和拉神长久的合作,因为他的本心是吞并埃及神域。所以阿波罗才会被流放到埃及并一步步推翻埃帕福斯。 宙斯深知想要夺得埃及神域的控制权并不那么容易,得一步一步来。 但他多疑的心让他觉得拉也像他一样多疑,如今已经不相信他了。 所以他希望奥里克一行能够在埃及快速挺进,先帮他扫清障碍,于是宙斯召来了德墨忒尔。 “德墨忒尔,众人闷在奥林匹斯,你是否感到有些无聊?” 这位端庄的女神没有领会到宙斯的意思,于是宙斯接着说:“不如下山去走走。” 听到这里德墨忒尔似乎才意识到宙斯有事情安排给她。 “如果伟大的宙斯有事派遣于我,就下直接下命令就好,莫让我自己揣测,这是我不擅长的。”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耿直。” “我可没有忒弥斯那么高的情商,只要你眉头一皱,她就知道你想要什么。” 宙斯被德墨忒尔的话逗笑了。 于是他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向你说了。我们的人在埃及,可能有些力不从心,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帮他们。” “你是说雅典娜她们?” “正是。” “有雅典娜在,您还有什么可操心的呢?”德墨忒尔说,“雅典娜智勇双全,就没有她搞不定的事。” “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雅典娜起码能以一敌百。”德墨忒尔说,“再说她身边还有赫尔墨斯他们,更是如虎添翼了。” “这么说你不想去了?” “如果您强行让我去的话,我又如何能违背您的旨意?如果您只是建议我的话,那我宁愿多和珀尔塞福涅待一会儿。” 德墨忒尔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宙斯竟不知道如何去说。 于是宙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样,你就待在奥林匹斯,等着和珀尔塞福涅团聚。但是你要时刻注意着雅典娜一行的动静,一旦他们出了什么无法应对的问题,你便前去帮他们。” 德墨忒尔高高兴兴地答应了宙斯的命令,因为这正是她想要的。她不喜欢长久的奔波,但偶尔离开一下,却是能够接受的。 第一百零八章 圣甲虫的攻击 且说奥里克一行,在雅典娜痊愈后便一路向西,走了没多久,就听说埃及城内出了变故——埃帕福斯因项链的丢失大肆屠杀平民,尤其是外邦人。 大家讨论起这件事,奥里克便庆幸说幸好他们没有进开罗城,一直在开罗城外的浩瀚沙海里。 不过托尔则认为如果他们在城里,被杀的肯定不是他们,而是这无道的国王。 但赫尔墨斯叫托尔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因为凡间的事自有凡间的处理办法。 于是他们继续向前走去,但走了不久,凯布利就来了。 这只巨大的圣甲虫怪蜷缩着身子像石头一样滚到奥里克一行之前,颇有礼貌。 “诸位,听我一句奉劝,不要再向前了,否则你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就凭你?一只甲虫?”托尔率先不服,“你可知道,我们都是神明。” “世上最好笑的事大概就是迫不及待地告诉别人你是谁?没有比这更蠢的了,因为别人全然不在乎。”凯布利说,“如果你们不听我的话,那就杀死我,否则你们将被我杀死。” “大言不惭!” 鲁莽的托尔又冲了上去,但他显然不了解自己对手的能力。凯 凯布利是拉神的另外一个神格,因此他部分地拥有拉神的神力,再加上他曾在人间沉浸数百年,因此他的神力已不是托尔所能抵挡的。 托尔根本近不了凯布利的身,因为圣甲虫只需要轻轻抬起他的触须,就足以将托尔击退。 凯布利身体左侧的触须轻轻抬起的刹那,一道盾牌状的光圈凌近托尔,将欲向前跑来的托尔往后推去。 这时候凯布利又将身体右侧的触须轻轻抬起,地上的沙石如射出的弓箭似的朝着托尔飞去。 狄俄倪索斯眼疾手快,将托尔拉了回来。因他曾拔出酒剑想挡住地上的沙石,但这沙石欲刚则刚,竟丝毫不为剑刃所挡。 倘若狄俄倪索斯的剑不是软剑的话,那狄俄倪索斯觉得自己的剑必然为这沙石所折断。 “小心他发出来的石头,不要硬挡!” “我用盾牌试试。”雅典娜说,“我们所执的无一不是神兵利器,怕他不成?” 于是当凯布利第再次发出石头时,雅典娜便将她的盾牌挡在前方。 果然,凯布利用神力唤起来的石头无法穿透雅典娜的神盾。 雅典娜正得意之际却忽略了那石头已然神出鬼没地绕过盾牌,雅典娜身中数石犹如万箭穿身,瞬间这神明便倒在地上。 狄俄倪索斯见情势不对便布下酒墙带众人离开,雅典娜血流不止,这女神刚从鬼门关回来不久,又再次到了鬼门关。 德墨忒尔望见了这一切,这时候她来到奥里克一行的暂住地,说:“我来救雅典娜。” 奥里克闻声看见一个高贵的女性,她高挑又威严。 一头漂亮的金发,像波浪一样落在肩膀上,金黄的发绺象征着成熟的玉米穗。 “还好你来了,雅典娜流血不止。”赫尔墨斯说道。 德墨忒尔从怀间掏出一株草,说道:“这草原生长于玉米地中,伴玉米秸秆而生,因有止血功效所以被唤作止血草。只需要将它敷于伤口之上,便能够止血。” 说话间德墨忒尔便要将止血草敷于雅典娜的伤口,但赫尔墨斯阻挡了她。 “她的身体里还有未取出的石子,我们需要先将这些石子拿出来。” “这种活只能交给阿波罗来做了。”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雅典娜不愿意。她宁愿死也不愿意让任何男人看到她的胴体。” “我来试试,但我需要绪任克斯和我一起。” “我正是这么想的。” 于是这位耿直的女神和绪任克斯一起,仔仔细细地除去打入雅典娜身体内的石头,她们谨慎而细心地工作着。 当雅典娜横陈在德墨忒尔面前时,这位女神着实感受到了雅典娜的美丽。 雅典娜身上不断流出来的血仿佛是为白皙的胴体抹上了朱砂。 她微微呼吸着,气息仿佛露珠在清晨的荷叶上微微滚动着。 那样娇弱那样惹人怜惜,谁能想到当她穿起铠甲时竟能独当一面? 德墨忒尔心里感叹着:“好美啊!” 于是她将眼睛闭上,因为多看雅典娜一眼德墨忒尔便多一些痛苦,没有任何女人在这个时候能够不生出嫉妒。 她和绪任克斯几乎忙了半个晚上,才将雅典娜体内所有的石头都取出来。 德墨忒尔和绪任克斯又为雅典娜敷上止血草,随后才为她穿上衣服。 这时候阿尔忒弥斯也驾着她的战车来了,这女神打破了这里的沉默。 因她的甜美与活泼,所有人仿佛一下子就从悲伤中恢复过来。 德墨忒尔和绪任克斯刚从帐篷里走出来,阿尔忒弥斯便问道:“雅典娜怎么样了?” “我们为她取出了身上的二百多颗石子,她因为流血过多而身体极为虚弱。所以她需要花一些时日尽心调养了,不能再跟着他们到处跑了。” 德墨忒尔瞥了一眼赫尔墨斯,然后对阿尔忒弥斯说道。 “宙斯已经知道雅典娜的状况,所以宙斯让你带雅典娜回去调养,由我留在这里完成他们这么久以来还未完成的事业。” “这样也好。” 德墨忒尔将左手执着的麦穗放在雅典娜身下。 这麦穗如金色的波浪一般,将雅典娜平稳地抬起,又平稳地将雅典娜放在德墨忒尔龙拉着的战车。 德墨忒尔上了战车之后,龙生双翼,战车便消失在天际。 “希望雅典娜平安无事。” “放心,狄俄倪索斯,雅典娜是不会有事的。”阿尔忒弥斯说,“如果雅典娜出了事,那奥林匹斯可能就走到尽头了。” 第一百零九章 再战凯布利 “我原本还想等着你回来一起狩猎,没成想到没等到你回来,反倒我又来了。”阿尔忒弥斯对绪任克斯说道,然后她悄悄将绪任克斯叫到一旁问,“和那个凡人怎么样了?” “你说谁啊?” “你还跟我装糊涂。就你喜欢的那谁呗。” “没怎么样?”绪任克斯说,“我还是觉得和你一起打猎比较好。” “我才不信呢。”阿尔忒弥斯说。 这时候赫尔墨斯喊了阿尔忒弥斯一声,阿尔忒弥斯便和绪任克斯走进了帐篷。 “我们得商量一下对策了。”赫尔墨斯说,“那个甲虫怪有些难缠,雅典娜正是受了他的攻击。” “你具体跟我说说,赫尔墨斯。” “说起来他其实也没什么奇怪,就是他的六条腿之间生有许多触须,这些触须可以借自然之力,发出无坚不摧的暗器。” “暗器有毒么?” “没有,但是他的暗器十分厉害。” “这点我深有体会。”狄俄倪索斯说,“经他发过来的沙石曾打在我的酒剑上,坚硬无比,竟然将我的剑打弯了。” “甚至穿过了雅典娜的盾牌?” “不,并没有。雅典娜的神盾无物可破。” “那雅典娜怎么受伤的。” “这正是凯布利可怕的地方,因为发过来的沙石不知怎么做到的,但那些沙石绕过了雅典娜的盾牌,将雅典娜打成重伤了。” “那我们能不能在他放出沙石之前就将他杀死呢?” “不能。”托尔立马说道,“当你靠近他时,他的身上就会出现盾牌一样的光圈挡住你的攻击,并且这盾牌会将你推远。” “这么说来毫无办法咯?” “目前确实没有什么办法。” “我想想,我想想。”阿尔忒弥斯开始在帐篷里踱步,没一会儿,她便说道,“你们刚才说他之所以这么难对付是因为触须?那我们将他身上的触须都砍掉,是不是就行了?” “可是我们没有办法靠近他。” “用箭射呗!” “他身上的触须虽然和腿一样长,但是却细如微尘,箭几乎无法准确射到它,并且尚不知道他有多少触须。” “没有阿尔忒弥斯射不中的东西。”阿尔忒弥斯说,“趁着黑夜,你们前去找他。将他引出来,诱他放出大招。之后剩下的全都交给我了。” “不妨一试。”狄俄倪索斯看看赫尔墨斯说。 “就看阿尔忒弥斯了。” 赫尔墨斯点点头。 于是众人装出夜晚想要偷偷度过凯布利的防地的样子,悄摸摸地在黑夜里穿行。 但凯布利早已经恭候多时,因为他在项链里睡了七百年,现在他已不再需要睡眠,所以他可以二十四小时守着他的防地。 他一下子闪现到众人面前,轻蔑地嘲讽着:“谁能想到奥林匹斯来的神灵都是贪生畏死之徒,打不过的时候竟然便想着逃之夭夭。” “休要胡言,吃我一锤!”托尔又率先冲了上来。 凯布利也和上次一样动了一下左边的触须,那道护盾便将托尔推向后方。 这时凯布利又动了一下右边的触须,地上的沙石如弓箭一样飞出。 这时候阿尔忒弥斯从凯布利右侧跃起,她显然已经观察清楚了凯布利右侧的触须。 于是她射出一支金箭,这金箭在空中变得如绣花针一样锋利纤细,迅速便射向了凯布利。 尽管阿尔忒弥斯的箭射中了凯布利,但凯布利并没有如阿尔忒弥斯想的那样受到伤害。 他只是幅度略大的动了动他的触须,然后阿尔忒弥斯射出的针一样的箭便全都掉落在地上了。 “怎么可能?”阿尔忒弥斯眉头紧蹙,她还从来没这么失望过。 凯布利偏着头望了一眼阿尔忒弥斯,他看起来好像对这个女神并不感兴趣。 因为他除了摆动左侧的触须给自己加上护盾外,便不再去理阿尔忒弥斯,而是继续攻击托尔。 不过,赫尔墨斯早已预料到此役有可能失败,于是他早已做好应对的政策。 在他看到阿尔忒弥斯射箭无效的时候,他立马让狄俄倪索斯布下了酒墙。 凯布利的视线受阻,托尔他们趁机逃开战斗。 阿尔忒弥斯则向天空射去一支箭,这箭从凯布利四周如雨点一般洒下。 箭只在接触地面的一刹那爆炸,烟雾和尘埃更加使得凯布利什么都看不见了。 等到烟雾散去,凯布利环顾一周发现阿尔忒弥斯他们已经杳无踪迹,他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说,“即使你们再来千百次也是徒劳。” 托尔他们仓皇逃走,为了防止凯布利追来,他们又换了驻扎的地方。 “我的箭曾射死那么多凶猛怪兽,没成想到射在几根看起来柔软的触须上却失效了。”阿尔忒弥斯苦笑着说。 “刚柔相克。”赫尔墨斯说,“就像你的箭射入棉花里,也不会有什么用。” “可是我们的办法失败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正如赫尔墨斯说的,世上的东西一定是相生相克的。我相信凯布利一定有弱点。”狄俄倪索斯说,“所以我们应该换个思路,多考虑考虑他的弱点。” “凯布利进可攻,退可守,我真没发现他有什么弱点。”奥里克无奈地说道。 “奥里克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刚才我万箭齐发,射向凯布利时,凯布利似乎有所担心。”阿尔忒弥斯想起了她将箭射向凯布利时的情景,“他虽然轻而易举地挡住了我的弓箭,但我注意到他背上的甲壳像翅膀一样微微摆了一下,然后又立马警觉地为他罩上了护盾。” “你是说他的翅膀,也就是他的甲壳是他的弱点?”波塞冬问道。波塞冬已经好久没说话了,他因为宙斯的诅咒也无法为团队出力。所以在沉默了许久之后他希望能够在智力上帮助团队。 “我想是的。” “阿尔忒弥斯,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再相信你。”狄俄倪索斯笑着说,“因为上次你说你可以射掉他的触须。不过,我们总该去试试,我相信这活泼美丽的女神有这样的幸运的。” 第一百一十章 三战凯布利 众人又商议了一番,他们除了相信命运确实会赋予他们中的某一个人幸运以让他们猜出凯布利的弱点之外,他们暂无其他办法。 所以既然阿尔忒弥斯有了新的发现,那他们就必然得去试试。 每次尝试都意味着一些风险,但这种风险显然在随着他们对凯布利的了解而减少。 凯布利虽然无惧任何强硬的攻击,但是他的速度并不快,只要与他保持足够的距离就可以确保自身的安全。 他们中没有一个人再愿意和凯布利硬碰硬了,不过也许应该将托尔排除在外。 这倒不是说托尔不知道凯布利的厉害,而是托尔这样性情的人就是容易不受理智控制而变得鲁莽冲动。 这次众人决定由绪任克斯将凯布利引出来并激怒,因为绪任克斯是这里唯二使用弓箭的人。 绪任克斯可以在相对安全的距离里攻击凯布利,所以她最合适不过。 于是绪任克斯二话不说,朝着凯布利射去了弓箭。 凯布利再上次一役之后也变得更加狡猾起来,他时常开着护盾,将他的整个身体罩在里面。 绪任克斯的箭根本不能近他的身,全部被挡在了他的护盾之外。 但是阿尔忒弥斯的箭似乎要更厉害一些,他需要躲闪着才能完全规避阿尔忒弥斯的箭。 这似乎给了阿尔忒弥斯信心,于是阿尔忒弥斯又一连发出数箭。这时候凯布利又将罩在身上的护盾变成了前推的护盾。 这盾收纳了所有阿尔忒弥斯射来的箭,并且愈来愈大,几乎要将阿尔忒弥斯罩住。 另外一方面,凯布利又抖动他右侧的触须,沙石如子弹般飞向绪任克斯,速度之快令绪任克斯猝不及防。 其他人看见凯布利的暗器竟比前两次更快,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他们已然觉得绪任克斯难逃毒手。 但离绪任克斯不远的奥里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了过去并推开了绪任克斯,带绪任克斯熬这万石穿身之苦。 “找死,小子。”凯布利看着奥里克代替了绪任克斯的位置后轻蔑地说道。 不过随即凯布利就变得瞠目结舌,因为万石进入奥里克身体之后,奥里克竟安然无恙。 奥里克前一刻还觉得自己在劫难逃,现在他在别人的惊讶声中也显得有些惊喜。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他身上穿着赫菲斯托斯赠予他的阿佛洛狄忒之衣。 “这不可能!”凯布利说道,“连雅典娜都不能阻挡我的暗器,竟被这小子给挡住了。” 阿尔忒弥斯这时候已经躲开凯布利向他逼来的盾,也来到了众人当中。 “奥里克,看来杀掉凯布利的任务非你莫属了。”阿佛洛狄忒对奥里克说道,“你冲上前去,我在后面为你助力。” 奥里克便执着凤剑朝凯布利而去,凯布利再次向奥里克发出沙石。 但沙石打在奥里克身上只是枉费。这样一来凯布利也慌了神,他进攻的利器顿时失效,这使他手足无措。 仓皇升起来的护盾也无法抵御阿尔忒弥斯从奥里克背后射来的弓箭,所以他只得尽可能地避免着阿尔忒弥斯的箭射中他。 不过他已经自顾不暇,因为奥里克已经靠近他跟前。 “奥里克,砍掉他的翅膀。” 奥里克听到阿尔忒弥斯的话,便朝凯布利翅膀似的甲壳砍去,但是凯布利的甲壳硬如盔甲。 不过奥里克下意识地砍断了凯布利的一条腿,这时候奥里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奥里克挥舞起凤剑,一连砍掉了凯布利左侧的三条腿。 随后他翻身越过凯布利的背,又砍断了凯布利右侧的三条腿。 大厦倾倒似的,凯布利的躯体坍塌在地上,显然奥里克找中了他的死穴。 “没想到,我竟然死在一个凡人手里。” 凯布利留下最后的遗言,他的触须在他死去后不再柔软,因为他们借助着身体倾倒时的力量,插入到了沙土深处了。 多年以后,这里成了沙漠毒蛇的栖居地。凯布利的血,便是沙漠毒蛇的毒液。 “我们和他斗了这么久,没想到最终却让你得了便宜。”托尔拍拍奥里克的肩膀说。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托尔。要不是我,咱们还不知道得和这怪物斗到什么时候呢。” “勉强算你说的有道理。”托尔说,“不过我得看看,你凭什么能够挡住连雅典娜都无法抵挡的暗器。我隐约还记得我们之前在艾塔纳斯山上,你也挡住了火虎的攻击。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没告诉我们?” “我也觉得好奇。”绪任克斯说道,“为什么你可以抵挡他的暗器?” “既然你们都问了,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与生俱来带着护身软甲,百毒不侵,刀枪不入。” “不,你还是没说实话。因为你不止一次中过毒。”托尔说道,“你第一次真正彰显出这种能力便是在艾塔纳斯山上,你先为火山所吞噬,最后又挡住了火虎。我怀疑你是那时候才拥有了某种宝物或者某种神力。” “你这么能推理怎么不去当侦探啊?” “我就是来自阿斯加德的侦探托尔,不了解清楚真实的原因我就不罢手。” “无可奉告,无可奉告。”奥里克在前面走着,托尔在后面追着。其他人则已经失去了对奥里克这种抵御能力的兴趣。 这是一个没有太阳的早晨,以后埃及每天早晨都没有太阳,因为凯布利已经死在他们手里。 当拉神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兴奋又哀伤,因为现在他不仅是正午的太阳了,就连早上的太阳也非他莫属了。 于是拉神向他的神域宣布早晨的太阳神由他兼任,但是他因为假装哀伤而暴怒。 “杀死凯布利的仇人正在埃及,他们现在是全埃及神域共同的仇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瘟疫 托尔在杀掉阿奴凯特之后有些心神不宁,因为直到这个时候他似乎才理解了提尔杀掉西格恩的罪恶感。 所以他向众人说他想起了提尔,但是众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托尔这时候才明白世上的事真的不能感同身受,就像他之前不理解提尔,现在他也不被其他人所理解。 他们来到赛特的宫殿之下,又飞到空中。 “我怎么闻见严重的腐臭味道了,莫非赛特从来都不洗澡?”奥里克说到道。 “我也闻到了。好奇怪的味道啊,之前我们来这里的时候还没有闻到过这些怪味,怎么突然就有了?” “应该没什么事。”阿佩普说,“我们先进赛特的宫殿。” “你这么着急吗,阿佩普?”赫尔墨斯问道。 “嗯,我怀疑赛特将他的宝物就放在这座宫殿里。” “什么宝物?” “沙漠之星,一块闪闪发亮的石头,拥有它就可以控制埃及的风暴。” “这么珍贵的东西赛特会留在这里?” “对我们来说是珍贵的,但是对赛特来说这宝贝几乎没什么用处,因为赛特本身就是风暴之神,他不需要借助任何外来力量,就能够控制风暴。” 阿佩普率先进入赛特的宫殿里,赛特的宫殿竟空无一人一物,徒有四壁。 阿佩普到处寻视,不见一物,于是捶胸顿足。 “赛特果然奸诈,想必早已预见这里有一天会沦陷,竟然什么都没给我们留下。” 奥里克则感叹赛特宫殿气派,尽管这里空无一物,但奥里克仿佛能想象这里曾经是如何一幢繁华的别墅,富丽堂皇似乎历历在目。 不过当这里空无一物的时候,冷清便袭来了。 阿佩普快速地寻找着赛特留下来的东西,他总想找到点什么出来,但到头来什么也没找到。 气愤之下的阿佩普拆掉了这座空中宫殿的底盘。 “阿佩普有点反常。”狄俄倪索斯悄悄跟赫尔墨斯说。 赫尔墨斯早已注意到阿佩普地反常之处了,不过赫尔墨斯只是回复道:“是吗?” 赫尔墨斯上前拉住阿佩普,说道:“阿佩普,你得冷静冷静,如果我们也这个样子,那我们和那些妖魔鬼怪又有什么区别。” 阿佩普这时候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对不起,我希腊的朋友,我有些失态了,因为我希望我能够找到赛特的沙漠之星来对抗赛特,以保全埃及,所以一时变成这个狂暴的样子。” “没事的,这我能理解。”赫尔墨斯将头偏向阿尔忒弥斯说,“就连我们面前这位恬静美好的女神,有时候也会变得狂暴呢。” 阿尔忒弥斯竟稍稍有点害羞,说道:“我倒宁愿永远恬静呢,不过有时候别人会惹我生气,我也没有办法。” “在赛特的房间里,倒闻不见那些腐臭的味道了。”奥里克说。 “想必这些腐臭味道是地面上的。”狄俄倪索斯说,“既然这里我们什么也没有找见,那我们下去看看。” 狄俄倪索斯一行来到地面上,他们这时才看见满地都是死去的蛇虫鼠蚁。 狄俄倪索斯因此而大惊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刚才来的时候都没有看到,怎么一下子在我们前面就出现了这么多死去的鼠、蛇?” “我们刚才并没有经过这里,我们是从后面来的。”赫尔墨斯一边说一边向后退了几步,说道,“这些死物正好从这里分界。”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托尔?” “嗯。”托尔说道,“我和阿奴凯特交战的时候,她试图用溺之水将我杀死,但我挡住了溺之水,于是溺之水流在了地下。想必这些蛇鼠就是因此而死。一次死的太多了,所以腐臭的味道便聚集起来了。” “这与我们关系不大,我们完全不必在意。”奥里克说道。 “你愿意踩着腐臭的老鼠走完余下的路吗?” 奥里克愣了一愣,说:“可是我们不还有战车么?” 赫尔墨斯沉默了一会儿,这时阿尔忒弥斯说道:“我觉得奥里克说得有道理,我们可以乘在战车上度过这片死尸横野的地方,这对我们来说是最简单的。” “既然如此,那就如你们所说的去做。” 于是众人上了战车,打算飞过这腐臭的地方。但是他们乘坐在战车上飞了许久,地面上依然是一望无际的蛇鼠尸体。 一座孤城出现在众人视野里,城门大开着,众人从战车上下来,他们的脚依然踩在死去的尸、鼠之上。 他们眼前是一位奄奄一息的老人,他无力地躺在腐烂的蛇鼠身上,喘着粗气,指着他面前的阿尔忒弥斯说道:“瘟疫来了。” “瘟疫?”阿尔忒弥斯略略有些惊讶。 “想必是这些死去的蛇鼠,腐臭中散发出某些毒气,造成了现在的样子。” 阿尔忒弥斯一行踩着脚在死老鼠身上,腐肉的柔软让他们感到难受。 这里也许曾经是一座繁华的城,但现在已经死尸遍野,除了老鼠,还有数不清的死去的人。 就像他们已经无法得知赛特宫殿原来的样子一样,他们现在也无法知道这座沙漠里的城曾经能够焕发出多少活力。 不过到现在,都只是死亡一样的沉寂了。 “如果疫情蔓延,整个埃及想必都会经受磨难。”赫尔墨斯说,“我们得回去将这些事告诉阿波罗,如今他已成为埃及的新王。” “可是我们还要追击赛特,你们还有使命,你忘了,赫尔墨斯?” “你也应该记得你的使命,阿佩普。你是要为埃及造福的神。” “不管怎么样,人民总是无辜的。”奥里克说道,“如果我们做的这一切,最终不过是为了权谋或者个别人的利益的话,那我们做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 阿佩普见他拗不过众人,便说道:“你们说的对,我最近心智迷乱,常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多亏你们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在雪山上 德墨忒尔将雅典娜带回奥林匹斯,宙斯望着躺在德墨忒尔战车上的雅典娜。 “智慧的女神,我的女儿,你为战争而生,为正义而战,从来都不曾倒下。现在命运让你身受重伤,我已为你谋得一处圣地,供你疗养。” “您想让雅典娜去哪里养伤呀?” “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有一座名叫艾尔卡蒙的雪山。那里风景如画,是疗养的胜地。” “我送雅典娜去吗?” “是的,你和她一起去。在那里待上三年五载,你一定也会爱上那里的。” “可是我每年都要与珀尔塞福涅团圆,我必须在奥林匹斯等着她从冥府回来。所以这样的工作,哪怕是美差,也不要派给我。” 德墨忒尔又一次拒绝了宙斯的命令,她从来都不顾及宙斯的颜。 但宙斯知道德墨忒尔并没有坏心眼,只是性格耿直的她有一说一,从不含糊。 于是宙斯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赫斯提亚去。她十分喜欢和雅典娜共处。” 在德墨忒尔这里受阻之后,宙斯又将赫斯提亚召来。 赫斯提亚向来不曾拒绝宙斯的命令,她唯一的不适便是在奥林匹斯生活。 因此许久以前赫斯提亚就向宙斯申请,离开了奥林匹斯而去人间掌管灶火。 “不知道您召我有何事?” “雅典娜受了重伤。我……” “啊?”赫斯提亚立马打断了宙斯的话,说,“我不是已经助阿波罗他们拿到治疗的药了吗?” “不是那次,雅典娜,我不幸的女儿,刚从毒液中恢复过来不久,又受了新伤。” 这时候宙斯带着赫斯提亚绕过德墨忒尔,赫斯提亚才看见在战车上的雅典娜。 她的表情微微有些痛苦,但是睡去时的安详让她的脸依然显现出宁静。 她呼吸起来稍微有些急促,因为过度的流血和许多静脉的断裂都让她几乎残废。 “难以置信,谁能将她伤成这个样子?” “如果有人能平安地活一世,那一定是命运对他关怀备至。因为活着本身就是苦难。”德墨忒尔说道。 但赫斯提亚似乎并没有听见德墨忒尔的话,她微微弯下腰去,抚摸着雅典娜的面容和皮肤。 一道暖色的光从赫斯提亚拂过的地方渗出,沁入到雅典娜的皮肤里去。 “赫斯提亚,不要这样。”宙斯说道。 “我自从离开奥林匹斯之后,既不会参加神与妖之间的战争,也不会对人间的战争指手画脚。这古老的治愈之光已在我身上存在了七千年,但我不会用到它。现在,我宁愿将它给予一生圣洁的雅典娜,以保她周全。”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便不再说什么了。”宙斯说,“只是纵使你将治愈之光给予了雅典娜,使她断裂的经脉都愈合,但是她依然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调养。” “去哪里?如果没有人能照顾她,那我愿意去。” “这正是我召你来的原因。”宙斯说,“去艾尔卡蒙,斯堪的纳维亚的雪山,风景宜人,适合疗养。” “我这就陪雅典娜去。” 赫斯提亚将雅典娜抱起来,这时候因为赫斯提亚已给雅典娜注入了治愈之光,所以雅典娜在身体略略舒服的时候醒了过来。 她看了一下她是赫斯提亚,便又将眼睛闭上了。 “很庆幸我躺在圣洁的赫斯提亚怀里。”雅典娜的语气有些微弱。 “我同你一样荣幸,雅典娜。” 赫斯提亚抱着雅典娜出了宫殿,她的战车在宫殿的门口。她已用法力为雅典娜铺好温床。 作为奥林匹斯辈分最大的神,赫斯提亚选择了让凤凰为她拉战车。 赫斯提亚的战车在天空中飞舞,为了防止颠簸,她让凤凰垂直上升水平飞行。 他们出了希腊,进入斯堪的纳维亚时,赫斯提亚才突然生出疑惑: 为什么宙斯不在广袤的希腊选一处地方让雅典娜疗养,偏偏要选在斯堪的纳维亚。 但赫斯提亚仅仅就是生出这样的疑惑,她从来都不愿过问宙斯的事。 赫斯提亚突然间感觉寒气袭人,于是她身子稍微斜了斜向地面看去。 苍茫的雪已经蔓延过来了,绿树青山已在赫斯提亚隐去。 当雪花飘到赫斯提亚手里时,她便不觉得顿时不觉得天地相接时有些苍茫冷峻了,取而代之的是手心雪花的温柔与娇媚。 一片雪花正好落在雅典娜的唇角,在她有些干裂的唇间,雪花化成了一滴水,使她的唇得到滋润。 “就是前面那座山了,雅典娜。” 雅典娜想起身看看,却被赫斯提亚拦住说:“你现在还是躺着的好,你的伤势并没有痊愈。” 雅典娜便抿着嘴唇笑了笑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一直躺着。” “谁还没个山高水低,很正常的,雅典娜,不要让自己太劳累。”赫斯提亚正说着突然话锋一转,说,“躺好咯,我要降落了。” 赫斯提亚将战车降落在山腰,这里有已经提前建好的房间。 “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雅典娜。”赫斯提亚再次将雅典娜抱起,走进了宙斯提前为她们准备的房子。 这房子小巧且精致,在这样的雪山里,房子里因为一个壁炉的存在而格外暖和。 赫斯提亚将雅典娜抱入其中一间卧室里,将雅典娜放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以后我们就开启平凡的人间生活了。”赫斯提亚说道。 “我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我闭上眼睛,似乎都是杀伐。在雅典,在特洛伊。我原以为我掌握了傲人的智慧,又拥有无法比拟的勇武,所以我应当永远是个战士。但没想到我突然就闲下来了。” “换种生活。我之前在奥林匹斯也觉得劳累,后来在人间生活,便觉得别有滋味。”赫斯提亚说,“等你痊愈了以后,我们可以一起赏雪、堆雪人。” 雅典娜听着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赫斯提亚描述的这种生活是否适合她,但她总归还是挺期待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华纳海姆 洛基一行已经沿着海路偷偷回到了阿斯加德,现在的洛基神采奕奕,已经不像刚被海拉从地洞里救出来时的样子。 洛基让涅伊特和高加索神鹰与海姆达尔躲藏起来等他回来。 “你要去哪里?”高加索神鹰问道。 “我要去见一个该见的人。”洛基说道。 洛基将他们都安排好之后便前往华顿海姆,他要在那里去见弗雷。 因上次尼奥尔德之死的缘故,弗雷和奥丁闹翻。 尽管尼奥尔德弥留之际平息了双方的战争,但是弗雷仍然心怀怨愤。 于是他带着自己的妹妹芙蕾雅回到了华纳海姆——华纳神族的故乡。 弗雷在华纳是最为主要的神,他受到其他所有神明的尊敬。 并且在这里,弗雷娶了她的妹妹芙蕾雅为妻。 他们的婚礼是阿斯加德最大的一场婚礼,奥丁为他们主婚,他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换回弗雷对他的支持。 但弗雷则想着巩固他在华纳神族当中的地位,以待有朝一日能够杀死奥丁,让自己成为阿斯加德的主人。 当洛基来到弗雷的华纳宫殿时,弗雷正和芙蕾雅在一起。 所以洛基变成弗雷和芙蕾雅卧室前面池塘里的一条鱼,等待着弗雷离开之后再私自会见弗雷。 但是洛基在池塘里等了那么久,眼看已经日薄西山了,弗雷依然没有离开芙蕾雅的意思。 于是洛基心生一计,他变成弗雷的仆人的模样,轻轻敲开弗雷的房门,说:“阿斯加德有人求见。” 弗雷听闻这个消息才放下芙蕾雅,从房间里出来。 “你万万不要惊慌,弗雷,我是洛基。”洛基一边走一边说。 “不可能,我听奥丁说洛基和海姆达尔已经死在了希腊。” “找个安全的地方,你就可以验证我究竟是不是洛基了。” 弗雷将信将疑,但他依然将洛基带到了一处隐蔽的园子。 “这里连芙蕾雅也不知道,是我一个人释放情绪时才来的地方。” 弗雷说假话道,因为他害怕眼前这个人是奥丁派来的,奥丁早就不相信他了。 这时候洛基现出他的真身:“这回你该相信了?” “你真没死?” “我福大命大,怎么会死呢?” “你怎么敢回来?” “为了我们的大业,弗雷。”洛基说,“我已知道你和奥丁闹翻。但是没有我的帮助,你仍然不敢与奥丁对抗。” “不要夸大自己的作用,洛基。你究竟有什么样的能力我还不清楚吗?”弗雷冷笑道。 “如果我能够得到埃及和希腊的支持呢?” “果真?” “我已分别带来了希腊和埃及的使者。他们和海姆达尔待在隐蔽的地方。我希望你能够挑起这副重担,因为暴戾又老迈的奥丁已经不适合再做阿斯加德的王了。” “我不相信你这么好心,帮助我成为阿斯加德的王,你图什么?” “我只想让奥丁死,而奥丁死后阿斯加德的王必然是你。” 弗雷心花怒放,但他依然得保持矜持。因为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他强忍着心里的欢喜说:“华纳海姆神少势微,根本不是奥丁的对手。” “这我知道,但我可以慢慢帮你谋划。而我唯一的条件就是杀死奥丁。” “等到那一天再说,起码现在我还没这些想法。” “弗雷,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不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了,如果你真的是这个样子,你就不会因尼奥尔德之死而与奥丁反目了。” “你说的这种大事,谁能不怕呢?成则为王,败则为寇,怎么能不怕呢?” “那是因为没有人与你共事,直到现在,你依然是孤独的,一直在孤军奋战。我加入你,就意味着整个埃及和希腊的神明都加入你。” “洛基,你告诉我,我该相信你吗?”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总得去试试。” “好,我相信你,洛基。”弗雷瞬间就改变了自己的态度,“我的父亲尼奥尔德因为奥丁而死,打那之后,我就与奥丁势不两立。但是父亲仍然希望华纳神族和阿萨神族能够和平共处。一方面我不想违背我父亲的遗愿,另外一方面我又觉得此仇必报。” “听从你内心的选择,弗雷。” 弗雷向前走了几步,一拳砸在园子里的假山上,说,“我愿意与你合作。” “这样你必成为阿斯加德新王。”洛基说,“我希望我、海姆达尔以及远方而来的两位神祇能够住在华纳海姆。” “这不行!说不好奥丁已派人监视我了,如果你们住进来,尤其是你和海姆达尔,那势必会被发现。这太危险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弗雷。”逻辑说道,“只要你将我和海姆达尔藏在你不为其他人所知的房间里,那奥丁必然发现不了我们。而且他绝对不会想到海姆达尔和洛基竟然就在这里。” 弗雷一边徘徊一边考虑洛基的提议。 没过一会儿,他便说道:“如此也行,但你和海姆达尔一定要昼伏夜出,尽量避免奥丁的视线。” “嗯,谢谢万神之王弗雷。”洛基向弗雷鞠躬,说,“我还为你带回来一件宝贝。你看看是什么?” “我的折叠船?怎么会在你手里?我之前将他借给了托尔。” “在一次战斗中,我们从托尔手里抢走了折叠船,现在我将它物归原主。” 弗雷因此而感到开心,过了一会儿,兴奋就写在了他的脸上。因为他回想起洛基刚才叫他万神之王,这让他喜出望外。 在得到洛弗雷的应允后,洛基便立马回去找海姆达尔他们。这时候涅伊特却向洛基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我要返回埃及复命。” 洛基也不好阻拦涅伊特,便答应了她。这时候他问高加索神鹰说:“你不用回去。”高加索神鹰摇了摇头。 “那就好,我们一起去华纳海姆,在那里展开我们的宏图大计。”洛基说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塞尔凯特重现 塞尔凯特自从上次蜇伤雅典娜之后便消失了一段岁月。 因为她原以为她的蝎毒无人可解,但没想到竟被阿波罗轻易就破解了。 于是塞尔凯特便躲起来,希望能够进化出一种更加毒的毒液。 于是她找到了魔法女神伊西斯,这女神是九柱神之一,神通广大,和塞尔凯特关系不错。 “我被拉神骗了。”塞尔凯特一进门便对伊西斯说道。 “怎么了?” “他曾经说我的蝎毒是至毒之药,无药可解。原来是骗人的。” “怎么,你发现了可以解你蝎毒的药?” “是啊。前段时间有外域神族进入埃及,我蛰了他们之中一个女神,但他们没多久就帮她把毒解了。” “就为这点事吗?”伊西斯笑了起来。 “是啊,所以我想求你加强我的蝎毒,我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因为你是埃及最伟大的神祇之一,你掌握着魔法,叫人艳羡。” “我倒是可以强化你的蝎毒,但是会有一些代价。” “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什么也不会要。”伊西斯说,“我说的这种代价是天然的。我可以强化你的蝎毒,但与此同时,你在其他方面的法力就会变弱。” “这我完全能接受。”塞尔凯特迫不及待地说,“还望能尽快强化我的蝎毒。” “你可想好了?强化蝎毒意味着以后你除了蝎毒可能再身无长物?” “总比一切都平平无奇的好。” 于是伊西斯通过她的魔法让塞尔凯特获得了真正举世无双的毒液。她对着塞尔凯特施法,没一会儿就完成了对塞尔凯特的蝎毒的增强。 “塞尔凯特,现在你拥有了世界上最强的毒液。任何生灵沾染上你的毒液必死无疑。” 塞尔凯特毫不怀疑地相信了伊西斯的话,她对伊西斯千恩万谢。 但伊西斯十分礼貌地说道:“不必感谢我,这对我来说没什么损失,而对你来说不过是有得有失。”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我要离开这里去了。” “不如和我吃个晚饭再离开,塞尔凯特,我们已经好久没见了。” 塞尔凯特答应了伊西斯的请求,于是留在伊西斯的宫殿和她共进晚餐。 对于神仙而言,吃饭已不是为了解决温饱,而是为了追求对美食的享受。 因此在伊西斯的饭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罕见的美味。其中既有家常菜,面包与洋葱,也有各种野生海鲜。 “我知道你尤爱吃鱼,所以今天为你准备了尼罗河的淡水鱼和地中海的咸水鱼。” 这时候塞尔凯特变成了一个美女的模样,她已经收起了她的蝎尾,展现出她温柔善良的一面。 塞尔凯特到六点差五分钟的时候吃完了饭,伊西斯这时候将塞尔凯特送别。 “塞尔凯特,你喝了些啤酒,也许会有些晕。你回家的时候从天地之眼那边回去,因为拉神从那里经过,所以那边很安全。” 塞尔凯特点点头,她显然已有些晕。 她以前喝啤酒曾未醉过,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昏昏沉沉。她已六神无主,所以接受了伊西斯给她的建议。 为了加快赶路,塞尔凯特离开伊西斯宫殿之后又变回了蝎子模样。 当塞尔凯特赶到天地之眼时,拉神正驾着他的太阳船从天空下来。也不知怎的,塞尔凯特此时在天地之眼间竟丝毫也走不动了。 从天而降的拉神根本没有防备到这里有位神明,所以他从太阳船跳下来,却正好被塞尔凯特的蝎尾所扎。 拉神大叫一声,因他被蝎子突如其来的蛰了之后剧痛无比。塞尔凯特这时候才有点清醒过来,因为她感觉到她的蝎尾蛰到了人。 但是伊西斯的酒使得她眼睛模糊,她甚至没有认出来被她蜇伤的人正是拉神。 但塞尔凯特心里仍然有些兴奋,因为她正想试试自己的蝎毒是否正如伊西斯所说无人可解。 所以塞尔凯特在昏昏沉沉之中从拉神的头上薅下一些头发。她想凭着这头发在她睡醒之后来找这死尸。 但是拉神却看清楚了这神明正是塞尔凯特,他以为塞尔凯特有意为之,想杀他篡权,所以拉神记下了塞尔凯特的恶行。 不过现在拉神中了塞尔凯特的蝎毒却无法自驱。 这时候拉神的猫将拉神将拉神驮回了拉神的宫殿。这只灰色的猫是拉神的精灵,平时如正常猫一样的体型。 但是它现在显然像是一头猛狮,驮着拉神离开了这里。 埃及诸神在得知拉神身中剧毒之后都赶来看望拉神,舒神在检查了拉神的病情之后与诸神商议,但诸神都无法治愈拉神。 因为拉神所中的毒里面含有他自己的唾液。而唾液里包含着他自己的神力,因此没有神能够治愈他。 这时候拉神向舒神嘱咐道:“塞尔凯特。” 舒神以为塞尔凯特可以治愈拉神,便在众神中呼喊塞尔凯特的名字,然而塞尔凯特并不在众神当中。 因她饮了伊西斯的酒,现在仍然还在沉睡中。 于是舒神派遣秃鹫女神涅赫贝特前去找来塞尔凯特,涅赫贝特则在塞尔凯特的家里,轻轻将塞尔凯特拍醒。 塞尔凯特还当无事发生,问道:“怎么了?” “你手里怎么有拉神的头发?”涅赫贝特看见塞尔凯特手里的鹰毛,一眼便认出了那是拉神身上的羽毛。 “我不知道。”塞尔凯特仍然有些迷糊。 “拉神传命召见你。要我和你一起前去。” “出什么事了吗?” “是的,他中毒了。” “啊?”塞尔凯特听到这里便有些慌张,她隐约想起昨晚便开始不安,但她依然平复心情问道,“我也不会解毒啊,不知道召见我有什么事。” 涅赫贝特摆摆手,表示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这位聪明的女神在心里事实上已经将拉神中毒和塞尔凯特联系在一起了。 塞尔凯特来到拉神的宫殿之后,众神都错愕地望着他,仿佛只有她一人在拉神遭此劫难之时却仍然在安然睡觉。 这时拉神对舒神说道:“我中的是塞尔凯特的蝎毒。” “啊?”塞尔凯特一脸惊讶。 “塞尔凯特,你为何要蛰拉神?”这时候泰芙努特问道。 “我不知道。” 塞尔凯特尽量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但是她已想不起什么。 因为伊西斯的酒让她忘怀了一切。她根本想不起她还在伊西斯那里吃了饭。 “塞尔凯特,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但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只要你能够治好拉神,那我们就既往不咎。我以空气之神的名义向你发誓。” “可是你们都有如此神通广大,为什么要让我救呢?” “因为拉神中的蝎毒里混合着他的唾液,我们已无法医治。”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医治。因为拉神曾说我的毒液是无药可解的。”慌乱之中,塞尔凯特想起了伊西斯,说,“也许伟大的伊西斯可以医治,因为她掌握着魔法。” 这时候众神都才想到伊西斯,但伊西斯也不在众神之中。 拉神原本想派泰芙努特去请伊西斯,但是当赛夫努特刚走出神殿大门时,伊西斯迎面赶来。 “我来看看拉神的病情。” “大家都束手无策,等着你前来救他呢。” “我也未必有办法。” “不要谦虚,你拥有独一无二的魔法,救治拉神的工作非你莫属。” 她们俩说话间进入了拉神的宫殿,众神似乎都在等待着伊西斯的来临。 “现在想必只有你能够救治拉神了。”舒神对伊西斯说。 伊西斯走近拉神,检查了拉神的病情,说:“我能救他,只是……” “只是什么?”舒神着急地问道。 “只是想救治拉神必须知道他真正的性命,你知道的,舒,姓名是魔法的核心。” 拉神听到了伊西斯的说辞,但是他在床上摇头,表示不愿意将他的名字告诉伊西斯。 因为伊西斯一旦知道拉神的真实姓名,就可以攫取拉神的神力,拥有凌驾于拉神之之上的能力。 “瞧,拉神并不愿意告诉我他的真实姓名,要是这样的话我便无法医治拉神。” 年迈的拉神在剧痛中挣扎着,其他神都因为拉神的剧痛而显得忧心忡忡,他们没有救治的办法因此只能保持沉默。 这时候拉神的疼痛突然加剧了,疼痛使他除了嘶吼无法再说出任何一句话,他的表情十分狰狞。 舒神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到拉神的心脏处,说道:“伟大的拉神,何必与自己过不去呢?年老使您抵御病疫的能力降低,也应当使你权力的欲望消弭。不要再硬撑着了,告诉伊西斯您真实的名字。” 拉神有所动容,因为他的确无法与病情抗争了。于是拉神让伊西斯俯耳过来,说道:“我知你知而已。” 然后拉神将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了伊西斯,伊西斯在得知拉神的真实姓名之后,便施法解除了拉神的疼痛。 伊西斯掩盖不住洋溢着地兴奋,这时候拉神已从床上坐起来。 “塞尔凯特,你为什么要蛰我,让我受这蝎毒之苦。”拉神的眼睛里含着无奈与愤怒,他的鹰眼已不再那么锐利。 “伟大的拉神,我绝对无心害你。我甚至不知道我在什么时候蜇伤了你。” “那我告诉你,在昨晚。我驾着太阳船欲通过天地之眼时,遭遇了你的袭击。” “昨晚?”塞尔凯特绞尽脑汁,但是她实在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点都想不起。” “我看的清清楚楚,那正是你。” “可是我一点都想不起。” “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伟大的父亲。我不相信塞尔凯特胆敢伤害您。”舒神替塞尔凯特说话。、 “就是她,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可以作证。”这时候涅赫贝特说道,“我在去请塞尔凯特的时候,她的手里攥着的东西正是拉神身上的鹰羽。” “塞尔凯特,我不知道你怀着什么样的心,但无论怎样说,你都攻击了我。因此你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拉神接着说道,“我要将你封印在我的项链里。直到荡尽你身体里的毒液。” 于是拉神摘下他的项链,将项链扔向塞尔凯特,塞尔凯特便嵌入了项链里。这时拉神对众神说:“你们都散去,舒留下。” 等到众神离开之后,拉神立马显得忧心忡忡。 “埃及即将遭遇祸患了,舒。” “你是说赛特吗?” “不,我说的是伊西斯。” “伊西斯?你担心他什么呀?就在刚才她还救了你。” “她知道了我的名字,这意味着以后她的神力可凌驾在我之上。我已经无法制住她了。如果一位神祇有最高的神力而无最高的地位,你觉得她能安于现状吗?” “我仍然觉得如果埃及神域出现僭越,那这个神明一定是赛特。” “不,舒。”拉神不认可舒神的话,说道,“即使赛特有威胁,但他已经不是最大的威胁。因为他的神力在你我之下,而伊西斯得知我的名字之后神力超群,已经无法控制。” “可即使这样,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不是么?”舒神说,“我们现在只有先稳住伊西斯,不让她察觉到我们对她的怀疑,找机会伺机再削弱她。” “舒,现在能让我相信的人只有你了。”拉神说道,“在众神当中,只有你既无权谋之心,也不懂权谋之术,只凭着自然法来行事。虽然你是最公正无私的,但是容易为坏人欺骗和利用。赛特虽坏,但我们都知道其心意,而伊西斯,深不可测,所以不得不提防着她。” “希望埃及神域平安无事。”舒神叹了一口气说。尽管舒神觉得拉神的想法有道理,但他依然觉得赛特最危险。 第一百一十四章 萨提特 凯布利死后,奥里克一行想要继续向前。这时候波塞冬却向众人辞行。 “在这么长的日子里,我追随着你们。但宙斯已将我限制,我无法再帮到你们,反倒成为你们的累赘。因此我想回到海洋里去。” 众人自然不好阻拦波塞冬,于是众人便答应了波塞冬的请求。 波塞冬又问海零落是否愿意跟他回到海洋里去,但海零落立马拒绝了。于是波塞冬独自离开了众人。 自从阿尔忒弥斯来之后,众人似乎愉快了很多,因为总算有一个不怎么庄重的神祇时刻保持着欢乐。 她喜欢打猎,所以在这不能打猎的日子里,阿尔忒弥斯便时不时的想和别人比箭。 不过这里除了绪任克斯之外,再无人懂得射箭之术。阿尔忒弥斯想和赫尔墨斯比箭,但赫尔墨斯立马拒绝了。 “比箭这种事你还是得找阿波罗,除了他也许没人能赢你。” “阿波罗也赢不了我。” “那就更加没比箭的必要了。” 阿尔忒弥斯听到这里便不理赫尔墨斯,她就成天和绪任克斯待在一起。 白天的时候她们一起赶路,晚上则两两谈天,只有托尔是孤独的。 于是晚上托尔就将他的雷神之锤变小,敲打晚上从沙漠里露出头来的动物。 “原来你喜欢玩打地鼠啊,托尔。”奥里克笑着说。 “你不是在陪海零落么,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了?” “她睡了。” “她常常夜晚不睡觉的,怎么今晚一反常态,这么早就睡了?” “谁知道呢,世上唯有女人的心思难猜。” “瞧你这话说的,仿佛很懂女人似的。” “不懂啊,我不过是觉得海零落有点过分忧郁了。这么长时间了,我几乎没看见她笑过。” 奥里克坐在地上,手里掬了一捧沙,然后扬掉。 “有些人天生就这样。这女孩性格内向,寡言少语,但生就一副倾城貌,已经很迷人了。” “是啊。”奥里克感叹道,但随即他又转换了话题,说道,“你现在会想念阿斯加德么?” “还行,倒是挺想念希芙的。我已经习惯了不在家的日子。” “我挺想念北冥之海的。尽管这段时间我们从阿斯加德到希腊,再到埃及,但是这些地方没有一个可以比得上北冥之海。” “原来美人在旁也比不上家乡啊。”托尔大笑道。 “我就是偶尔想想。”奥里克说道,“我最近常想起雅典娜,她伤得那么厉害,为了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究竟值得吗?” “不要再想这些了,否则你就变得和提尔一样了。”托尔说,“人只消坚定一个信念,然后不断走下去。切莫怀疑自己选定的东西,因为即使你选择了其他的路,也会出现同样的忧虑。” “你像个哲学家。” “哲学是什么玩意儿,我从来都不懂。” “你这人不经夸,我刚才还觉得你有些儒雅与风度,马上就又变回了大老粗。”奥里克一边说一边从地上站起来回帐篷里去了,“我回去了,看看海零落有没有好好睡觉。” 他们的夜晚常常在这样的谈天中度过,因此他们都互相了解了彼此许多故事。 但只有海零落沉默寡言,依然像个谜一样,不过其他人也觉得海零落的身世没什么复杂的,毕竟她这么年轻。 在一个夜晚之后,他们继续前行。不过因为海零落夜里做了噩梦,早上起来时脸色惨白。 奥里克便让其他人先走,自己等海零落恢复一些了再从后面赶上。 众神对奥里克和海零落不太放心,于是阿佩普便说他也留下就行了。 因为他很熟悉埃及,所以众神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 尽管众神先行一步,但他们并没有走多远,就遇上了萨提特。 萨提特发出哞哞的声音,低沉而有穿透力。 “我是萨提特,我来取你们性命。” “埃及的这些神、妖都好有礼貌呀,起码成为我们的对手之前先会告诉我们一声。”托尔说道。 “你喜欢这样的?”狄俄倪索斯问道。 “谈不上喜欢,就觉得还不错。” “那你去将她拿下。” “得了,我还没有她的大腿长。”托尔伸出手来比划着眼前巨象的身姿。 “最好不要来找死,你这笨象。”阿尔忒弥斯冲大象说道。 “我最讨厌别人说我笨了。如果你识趣的话,就叫我萨提特,这样我会让你死的好受一些。” 阿尔忒弥斯受不了别人跟她这样说话,于是她张弓搭箭,向这巨象射去。但是萨提特皮糙肉厚,竟像罩着一层铠甲,阿尔忒弥斯的箭无法伤到她。 “在我面前你们就像小孩子。”萨提特笑着说,“你可以毛阻力气,多射几箭,以免你觉得我欺负你。” 阿尔忒弥斯自然不信这个邪,于是又朝萨提特射去数支箭,然而阿尔忒弥斯的箭一如往昔,仍然全部射在萨提特身上,全部掉落在地上。 “你已经射了我数箭,现在轮到我了。” 萨提特说话间抬起她的前腿,重重的踩在地下,地面因此颤动,众人因此而眩晕倒地。 当萨提特再次抬起前腿踩下时,众人便口吐鲜血,已经受了内伤。 “不过如此。” 萨提特走到众神面前,他将奥里克他们一一放上他的象背,打算将他们带回去交给赛特处置。 不过趁着萨提特捡尸之际,阿尔忒弥斯化为一只白眼鵟鹰溜走了。 “如果你不是因为怯懦而逃跑,那我将在距这里一里之外的洞穴前等你。如果你不回来,你的朋友将死在那里。” 萨提特朝着逃跑的阿尔忒弥斯说道。 萨提特虽然神力深厚,但同样有许多弱点。 速度极慢就是她最大的弱点,因此当阿尔忒弥斯溜走的时候,萨提特其实并没有什么办法。 她只能以人质为要挟,寄希望于阿尔忒弥斯会回来救他们。 到那个时候,萨提特便可以再次擒获阿尔忒弥斯。 因此萨提特既没有将已擒获的狄俄倪索斯他们杀死,也没有将他们送给赛特。 因为萨提特总觉得在她抓住全部敌人之前,一点点不完满都是不被允许的。 没错,萨提特是个追求尽善尽美的神明。 第一百一十五章 许愿石 阿尔忒弥斯仓皇逃回去,这时候海零落、奥里克和阿佩普刚刚启程。 奥里克见阿尔忒弥斯返回,便问道:“你怎么回来了,阿尔忒弥斯?其他人呢?” “我们在前方遭遇了萨提特,其他人都被他俘虏了。” “你说赫尔墨斯他们被俘虏了?什么妖怪能这么厉害?我有点不太相信。” “在埃及这片土地里,有许多你们难以想象的厉害的妖怪与神明。所以赫尔墨斯他们被俘是极正常的事。”阿佩普说道。 “有什么办法能救他们么?”阿尔忒弥斯问道。 “萨提特铜皮铁骨,视兵刃为无物。但是想要杀死萨提特,却必须得破了萨提特的铜皮铁骨。” “我的金箭都无法射穿他。”阿尔忒弥斯说,“我的金箭以前百步穿铁,但是现在却射不透萨提特。” “依我看,想要战胜萨提特还得靠你。” “靠我?”阿尔忒弥斯有些诧异。 “阿尔忒弥斯你不要犹疑,虽然现在你的弓箭无法穿透他的象皮,但是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还能瞬时加强阿尔忒弥斯的弓箭不成?” “你说的对,我就是这么想的。”阿佩普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只要阿尔忒弥斯的箭能够变得更加锋利与坚硬,那萨提特就可能被打败。” “阿佩普,我怀疑你以前是写小说的。要不然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象力?”奥里克说道。 “何以见得?” “阿尔忒弥斯的弓箭本来就是神弓神箭,现在莫非还有办法让它们变得更厉害?” “我也觉得似乎没有办法了。”阿尔忒弥斯补充道。 “我想你们俩误解了我的意思。”阿佩普说,“我不是要找出更厉害的东西来替代阿尔忒弥斯的弓箭,也不是要将阿尔忒弥斯的弓箭回炉再造。而仅仅是做些很简单的事情。” “做什么?” “比如找到一些其他的材料涂抹在箭镞上,帮助箭镞破掉萨提特的铜皮铁骨。” “需要什么样的材料呀?” “这我暂时还不知道。”阿佩普说,“但我确信这是杀死萨提特的最好办法。” “能涂抹在箭镞上的无非就是毒药呀、粉末呀这些东西。”阿尔忒弥斯说道。 “天下万物皆可。”阿佩普摇摇头说,“你们不必局限于固有的常识中,应当大胆地想想。” 这时候一直未曾说话的海零落说道:“石头也可以吗?” “不好说,要看是什么样的石头了。” “我这里有一块石头,是我曾经在海底捡的。我时常在手里把玩,我意外发现它在蘸了酒之后就会变得坚硬锋利。”海零落一边说话一边将石头拿出来。 她说的话半真半假,这块石头事实上就是海零落在海底拿走的塞墨勒的许愿石。 有一次狄俄倪索斯在她身边喝酒时,酒滴在她手里的石头上,这石头马上变得锋利无比,割伤了海零落的手。 后来经过许多试验,海零落才发现了这块石头的属性。 但她从来没告诉别人,直到现在,当她们遭遇危机时,海零落觉得也许这块石头的事告诉了大家。 阿佩普接过海零落手里的石头,仔细地观摩着。他一边走动一边观摩,激动地说道:“好珍贵的石头啊,就是它,就是它。” “这块石头就可以吗?” “可以的,绝对可以的。”阿佩普说道,“只消按海零落所说的,将石头弄成粉末并在酒里浸泡,然后洒在阿尔忒弥斯的箭镞上,她的箭便可以穿透萨提特的象皮。” “可是如果这块石头果真如你们说的那样坚硬锋利的话,那又如何才能将它弄碎?” “这很容易的,海零落不是说了吗,石头与酒结合才会坚硬锋利,现在它还是一块普通石头。”阿佩普不断地拳头握紧,石头便在阿佩普的手里碎成粉末。 “我忘了一件大事。”奥里克突然说道,“狄俄倪索斯不在,我们身边没有酒液。” “这是个问题。”阿佩普镇定自若地说,“不过这不是个大问题,埃及人家家有酿酒的习惯,你们去讨一点也好,偷一点也好。” “我去。” 奥里克转身便离开,试图去村庄里偷一些酒回来。但是他出门还未走多远,就遇上了沙漠里的一个驼队。 驼铃声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奥里克望见一个埃及人正骑在骆驼上喝酒。 奥里克原想趁驼队不注意偷点酒过来,但他觉得这样的行为有损于他的道德素质,于是奥里克便赶上前去,找驼队当家的首领。 “我已在沙漠里漂泊数日,有些口渴,想讨一些酒来喝。还望首领能给予我一些。” “行啊。”奥里克见那首领同意了,便想要去拿酒。但这时候首领又说道,“拿你背上的剑来换。” “这可不行。” “那你还有什么能拿来换我的美酒的,如果有就拿出来,否则,就滚远一点。” 奥里克只得垂头丧气地离开,“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奥里克悄悄说道。 奥里克走远一些,等确信驼队看不见他的时候他又重新回去,现在他打算去偷酒了。 他默默地跟在驼队后面寻找机会,等到有一个人离开驼队去解手的时候奥里克将他击倒,穿上他的衣服混进了队伍里。 奥里克偷偷将骆驼身上挂着的一壶酒绑到自己腰间,又以解手为由离开了驼队。 等他走得远些,便悄悄跑掉了。临走的时候,他在路上留下了标记,这样方便驼队找到他们失散的兄弟。 “欠你们一壶酒,有缘再还!”奥里克走远之后朝驼队的方向说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萨提特之死 “我讨到酒了。”奥里克手里举着酒壶喊道。 “这么大一壶酒,不会是你偷的。”海零落指着奥里克手里的酒壶问道。 “呃……”奥里克一时语塞,没想到他的这点把戏一下子就被海零落看穿了。 “看这样子,好像真的是偷来的。”阿佩普说,“不过没关系,都是小事情了。” “我这不是偷,我是向一个驼队讨来的。” “且不管这些了。” 阿佩普从奥里克手里将酒壶接过来,他用牙齿把酒壶塞子咬出来,将其中一半酒喝掉后才把另外一只手里的石头粉末灌进酒壶里。 阿佩普摇了摇酒壶,说:“好了,阿尔忒弥斯,现在请将你的金箭拿过来。” 阿尔忒弥斯从身后取出一支金箭捧在手里,箭镞正对着阿佩普。 “一支够吗?”阿佩普问道。 阿尔忒弥斯想了一会儿,觉得多多益善。于是又从背上取出九支箭,说:“十支箭,一定够了。如果十支还射不死萨提特,那就出问题了。” 阿佩普笑了一声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说不好会发生意外呢!” “我这里可没这么多意外。” 阿佩普拿着酒壶一一将酒液石粉洒在箭镞上,说道,“将它们翻转一下,我再洒一点。” 奥里克将阿尔忒弥斯手中的弓箭全都翻了个个儿,阿佩普又继续将酒液石粉洒到阿尔忒弥斯的弓箭上。 “现在我们可以去找萨提特试试了。” “可是去哪里找呢?” “我知道。”阿尔忒弥斯说道,“我逃走的时候她给我留下了地址。” “世上还有这么傻的妖怪。”奥里克说道。 “她不过自视甚高,认为别人不能打败她而已。”阿佩普补充道。 萨提特在山东之前等待着阿尔忒弥斯回来,她将赫尔墨斯等人囚禁在山洞里。为了防止他们逃跑,萨提特用象尾制成绳子,捆住众人。 “你们的朋友也许不会来救你们了。”萨提特从他们面前走过,说,“瞧瞧你们四个,在被抓之前还有些神气,现在看起来就像落汤鸡、丧家犬。” 狄俄倪索斯听到萨提特骂他们,丝毫不以为意,大笑以回应萨提特。 “我如果是你,在这样的境况下,一定不会笑的。因为我会为我的无能而感到耻辱。”萨提特一边对狄俄倪索斯说,一边向前走,“你倒长得挺标致的,要不是我必须得将你们杀死,那我就讨你给我的儿子做老婆,将埃及的优秀基因馈赠一些给落后的希腊。” 萨提特自顾自地说着话,又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如果那个女神,你们把她叫阿尔忒弥斯?奉她为狩猎女神?如果她再不来的话,那你们都要死在我手里了。因为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没有人会等一个等不到的人。” 萨提特又走到托尔跟前说:“瞧你这红胡子,看着像个豺狼似的。我原以为你是最有用的,没想到你令我大失所望。果然希腊人不如埃及人,其他地方的人连希腊人也不如!” 这时候阿尔忒弥斯一行已经赶到这里,阿尔忒弥斯在山洞门口喊道:“萨提特,我回来找你了,你不会因为害怕而逃之夭夭了?” 萨提特从山洞里出来,这时候他又从人形变成了象形,说道:“你竟然还敢来找死!” “话别说太早,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阿尔忒弥斯笑着说,“我们这次文明一点。你让我射你三箭,如果我射不死你,那我就束手就擒,任你处置。” “你这不是白送吗?”萨提特说道,“我突然觉得你有些可爱了。要不你乖乖束手就擒,给我的儿子做个夫人,我便保你不死。” “做梦!”阿尔忒弥斯拔出箭来就射,她射出的第一支箭是没有涂酒液石粉的箭,因此射到萨提特身上并没有用。 “你还和上次一样,没什么进步。”萨提特说道。 “这才第一支。” “嗯,你还有两次机会。” 阿尔忒弥斯拈弓搭箭,射出了第二箭。阿尔忒弥斯将弓拉了个满月,使尽浑身力气,将箭射向萨提特。 萨提特根本不屑一顾,她早已知道箭射在自己身上不过是挠痒痒,所以并没有在意。 不过,她愈发变得骄横跋扈起来,“阿尔忒弥斯,你还有最后一箭的机会,如果你再射不死我,我就要将你掳来做我儿子的女人。” 阿尔忒弥斯讨厌这种拿她的贞洁开玩笑的话。于是她射出了第三箭,这只箭便是沾了酒液石粉的箭。 阿尔忒弥斯同样将弓拉成满月,这次她瞄准了萨提特的要害之处,箭嗖地一声射出。 萨提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前两箭的失败已经让萨提特最大程度地掉以轻心,现在她根本没有将阿尔忒弥斯的箭放在心上。 但是当箭迫近萨提特时,萨提特感到一股寒气来临,但她依然不以为意。 直到阿尔忒弥斯的箭将萨提特射穿,萨提特才意识到死亡已然来临。 她的表情介于得意与惶恐之间,突如其来的死亡甚至没有让他来得及摆出完整的表情。 “萨提特死了,你们出来。”阿尔忒弥斯朝奥里克他们说道,“赫尔墨斯他们应该关在这个洞里。” “我去救他们。” 奥里克说着便朝洞里冲去,但被阿佩普一把拽住了,“小心洞里可能有机关。” 于是阿佩普和奥里克两人小心翼翼地进了山洞,当奥里克看见绪任克斯他们的时候便说:“我来救你们了。” 不过,奥里克竟然解不开捆在四位神祇身上的象牙绳,他拔出凤剑竟也砍不开。 这时候阿尔忒弥斯也进洞来了,阿佩普便对阿尔忒弥斯说:“还得用一下你的金箭。” 阿尔忒弥斯将一支金箭递给阿佩普,阿佩普用箭镞划过捆绑诸神的象牙绳,一一将绳子划开了。 “萨提特呢?”狄俄倪索斯问道。 “已经死在阿尔忒弥斯的弓箭下了。” “他不是射不死么?” “这说来话长,等以后慢慢再跟你说。”阿佩普说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阿奴凯特 原本赛特得知萨提特已经俘获了奥里克一行的时候十分开心,但不久噩耗又传给赛特,说萨提特已经为阿尔忒弥斯所射杀。 愤怒的赛特一方面直骂萨提特太蠢,一方面又寻找新的人选来挡住奥里克一行。 这时候他想到了萨提特的儿子阿奴凯特,于是赛特昼夜星驰地去找阿奴凯特。 阿奴凯特是尼罗河的河神,当赛特去找阿奴凯特的时候,阿奴凯特正在为尼罗河水量骤减而忧愁。 “阿奴凯特,你怎么显得忧心忡忡?” “你来这里干什么?又有什么坏点子么?”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么?” “别谦虚,你在埃及心里都是这样的形象。” “但我现在已经不同了,我现在是拉神最信任的神之一,他将九柱神之外神明的节制权都交给了我,正是为了一个目标,就是保卫埃及。因为罪恶的阿佩普已经被居心叵测的外域神族给放出来了,他随时都有可能威胁到埃及。” “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消守着尼罗河就行了。” “原本与你没什么关系。我也知道你一向喜好清静,只是现在发生了一件事,恐怕……”赛特顿了一会儿说,“算了,既然你喜欢清静,我就不告诉你了。反正世上的生死都是有天命的。” “你要说就说,别在这里吞吞吐吐的。” “你的母亲,伟大的女神萨提特逝世了。” “啊?”阿奴凯特瞬时从河水中跃起,冲向赛特,抓住他的胳膊说,“她是神仙,不会死的。” “是的,她本不会死,但是我跟你提到的那些外域神族使用妖术将她杀死了。也许下一步他们就要颠覆埃及神域了。” “我绝不会放过他们,他们在哪?” “他们现在正在向拉神的宫殿而去,也许马上就要经过我在开罗的宫殿了。” “我这就去找他们,不为我的母亲报仇,我誓不为神!” 阿奴凯特骑在一只长着翅膀的羚羊身上,飞往了赛特的宫殿。她计划在赛特的宫殿前以逸待劳,等待奥里克一行的到来。 赫尔墨斯一行在萨提特囚禁他们的山洞里待了一宿,赫尔墨斯将被割断的象牙绳交给狄俄倪索斯。 “将他们放在你的战车里,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呢!” 狄俄倪索斯听从了赫尔墨斯的意见,将象牙绳随手扔在自己的战车上。他觉得这绳子没什么用,但是又不好拂了赫尔墨斯的好意。 “那座宫殿就是赛特的宫殿了。”阿佩普指着前方一座悬在空中的豺形宫殿说。 “我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房子。”奥里克说。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阿佩普说道。 早已等候在此的阿奴凯特从天而降,手里执着一只羚羊角,朝奥里克众人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们好久了,还我母亲命来。” 众人只见阿奴凯特手中的羚羊角弯曲尖锐,每一处纹路都发着红色的光。 狄俄倪索斯的酒剑与这神器短兵相接的刹那,红光便传到了狄俄倪索斯的酒剑之上,狄俄倪索斯顿时因为强烈的电击感而兵器坠地。 阿奴凯特乘胜追击,与众人一一交手,先后使得狄俄倪索斯、奥里克和赫尔墨斯的武器全都落地。 作为雷神的托尔却似乎能适应阿奴凯特的电击而安然无恙,阿尔忒弥斯和绪任克斯则因为是远程弓箭而得以幸免。 这时候阿佩普唤起沙尘,暂时遮蔽了阿奴凯特的眼睛,带着众人撤回到安全的地方。 众人没有拿回自己的武器,因为当奥里克试图捡起凤剑再走的时候,凤剑依然流动着红光,接触不得。 “没想到阿奴凯特会在这里,这下我们遇到麻烦了。” “她很厉害吗?除了能够夺走我们的兵器外,我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她甚至连我的兵器都夺不走,因为我根本不怕她的电击。”托尔动了动他的铁手套说,“要不是你将我们拉回来,那我一定将她挫骨扬灰。” “电击只是她的第一招,我害怕你们吃了她的亏才将你们拉回来的。”阿佩普说:“阿奴凯特除了羚羊角外,还有两个更厉害的神器。一个是玉石瓶,里面装着溺之水,但凡接触此水者,都会窒息而毙命;另外一个是她的坐骑飞翼羚羊,平时仅仅是她的坐骑,但战斗时异常凶猛,四蹄如锤,被踩到便死。” “你不会在这里危言耸听,阿佩普?我一点都不相信她有这么厉害。”托尔说道。 “你们来埃及才多长时间,你们经历了什么想必心里都有数。” “是的,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每遇到一个对手我们都无法搞定,但我们活到了现在。”托尔将拳头攥紧说,“不管阿奴凯特多么厉害,她都将死在我的手里。” “我希望你这是自信而不是刚愎,托尔。” “托尔这么自信想必有他的道理,不如让托尔去试试。”聪明的赫尔墨斯看出了些端倪。 赫尔墨斯向狄俄倪索斯使了个眼色,狄俄倪索斯瞬间明白了赫尔墨斯的意思。 于是他说道:“不行,埃及的这些妖怪与神仙都那么厉害,托尔一定打不过特闷,不能让托尔白白去送死,否则阿斯加德也因此而脸上无光。” “你说什么,狄俄倪索斯。”托尔被狄俄倪索斯激怒了,说道,“我从来不会给阿斯加德丢人,你在这里等着,我拿不回阿奴凯特的头颅便不来回来箭你们。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托尔又原路杀了回去,绪任克斯想拉着托尔但被赫尔墨斯挡住了。 赫尔墨斯悄悄对绪任克斯说:“让托尔去!我看此次击杀阿奴凯特,就要靠托尔了。” “靠他?” 阿尔忒弥斯也有点疑惑,但是赫尔墨斯和托尔一样坚定不移,说道:“我看阿奴凯特正好被托尔所克,也唯有托尔才可以战胜阿奴凯特,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第一百一十八章 托尔大战阿奴凯特 狄俄倪索斯激起了托尔的斗志,现在他已冲到赛特的宫殿下,冲着宫殿大声骂阿奴凯特,阿奴凯特听闻有托尔的声影也丝毫不惧怕。 “刚才我本可以闪现在你身后将你杀死,但作为一位神明,我绝对不会做这么下三滥的事。” “算你有良心,我前来取你性命,若你识大体,尽快离开,以免死于我手。” “母亲之仇未报,愤懑之意难平。”阿奴凯特说道,“休怪我心狠手辣,都是你们先造冤孽。” 阿奴凯特持着羚羊角向托尔进攻,不过托尔本身就是雷神,丝毫不怕阿奴凯特羚羊角上面的电击。 若没有这电击的加持,那阿奴凯特便不是托尔的对手。阿奴凯特与托尔斗了五六十回合,渐渐便处于弱势了。 这时候,阿奴凯特佯装战败,向后逃去。托尔紧追不舍,正向后跑着,阿奴凯特突然放出了溺之水。 溺之水声势大如尼罗河,朝托尔涌来。托尔已经从阿佩普口中得知了溺之水的厉害之处,因而时时防备着。 托尔解下自己的神力腰带,置地为堤,将溺之水全部挡住。尽管溺之水不断升高,但神力腰带亦不断升高,直到溺之水向西倒流。 阿奴凯特见此情景,便慌了神。因为她自己不曾预料到这溺之水竟会倒流回来,差点使她自己窒息。 阿奴凯特眼见溺之水无法穿过托尔的腰带,又有危及自己之势,于是又将溺之水收回到水溺瓶里。 不过其中一些已经渗入水沙漠里,沙漠中的蛇虫鼠疫开始溺亡。 这些生灵也许没有想到,他们在干旱沙漠里生活了一辈子,最终却死在了水里面。 托尔见溺之水退去,便又向前迫去,大笑着说道:“瞧你放的水,差点淹了你自己。” “少废话。” 阿奴凯特又持着羚羊角与托尔大战,但她电击失效之后仍然不是托尔的对手。 这次仅仅打了三十多个回合,阿奴凯特就已经尽显劣势。 不久,阿奴凯特就已经被击倒在地,雷神之锤朝着阿奴凯特砸去的瞬间,阿奴凯特的身上突然出现了双翼羚羊。 这羚羊一头朝托尔撞去,托尔猝不及防,被一只羚羊角戳伤了肋骨之后倒地。 这时候,阿奴凯特的羚羊突然变大,四只羊蹄换着方法踩托尔。 托尔已从阿佩普那里得知被踩着即粉碎,于是托尔尽管在地上,但仍然腾挪闪躲,以防被阿奴凯特的羚羊所踩死。 托尔一时手足无措,便将雷神之锤扔向双翼羚羊,这羚羊亦不曾防备,被托尔的雷神之锤击中胸膛,后退了几步。 托尔趁这个间隙才从地面站起来。 不过双翼羚羊并无大碍,他朝着托尔飞了过来。 两只白色的羽翼宛如鲲鹏,拖动着看起来相对娇小的身体。 四只褐色的蹄子则闪闪发光,看起来那样美好,让人怎么会想到这蹄子会一踩毙命。 双翼羚羊从托尔头顶踩过,托尔翻身躲过。但双翼羚羊借着翅膀速度极快,托尔根本抓不住机会,只能被动躲闪着双翼羚羊的四蹄。 双翼羚羊连续踩托尔三十个回合而未得之后,突然变换了策略。 这羚羊飞近托尔时假装用蹄子踩去,但实际上却朝着托尔俯冲下来,靠着羊头将托尔撞倒在地。 那羚羊便降落在地上,抬起他的前蹄,欲置托尔于死地。正当托尔绝望之际,咬牙者和磨牙者竟从后面冲出。 托尔的这两只坐骑分别从两面对双翼羚羊进攻,咬牙者扯住了双翼羚羊的左翼,磨牙者扯住了双翼羚羊的右翼,向远处扯去。 阿奴凯特见形势不对,便欲助双翼羚羊一臂之力。 这时候托尔则从地面上冲起来,与阿奴凯特厮打在一起。 本来两个神的战争变成了两个神明与他们的坐骑之间的战争。 且说双翼羚羊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除了刚开始双翼羚羊没有防备被咬牙者和磨牙者扯住羽翼之外,双翼羚羊再也没有如此狼狈。 他的双翼瞬间变小从两只绵羊嘴里滑落,咬牙者和磨牙者便一直处于下风。 不过双拳难敌四手,咬牙者和磨牙者虽然处于下风,但是他们俩却没有受到双翼羚羊的伤害,只是和双翼羚羊缠斗着,无法从双翼羚羊那里取胜。 且说托尔和阿奴凯特的战斗则呈一边倒的局势,被托尔打落羚羊角的阿奴凯特已经手无寸铁,成为待宰的羔羊。 阿奴凯特慌乱地躲着托尔的进攻,但是终究被托尔的雷神之锤砸中头部。 血从阿奴凯特头上流出来,她头上白色地羽毛饰品在空中散落,沾染了阿奴凯特的血迹。 双翼羚羊见自己的主人阿奴凯特已死于托尔手下,不禁悲鸣一声而分心。 咬牙者和磨牙者便抓住了机会,咬断了双翼羚羊的翅膀,双翼羚羊便从空中坠落,摔在了地上。 双翼羚羊拖着残躯跑到了阿奴凯特跟前,随后被悲鸣了几声之后便倒在地上,也死去了。 托尔见此情景,竟没有作为战胜方的快感。他六神无主地上了磨牙者和咬牙者的战车,任凭磨牙者和咬牙者拉着他回去。 “你受伤了,托尔?”绪任克斯看见托尔的肋骨之处微微流着血。 “是的,但不过是小伤,无伤大碍。”托尔说道,“阿奴凯特已经死在我手里了。” 众人听闻这个消息都欣喜不已,尤其是狄俄倪索斯,他拍了一下托尔说道:“果然你还是要多刺激刺激。” “现在我们可以去赛特的空中宫殿了。”阿佩普说道,“即使在那里面找不到赛特,我们也可能寻获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比如黄金宝石美人?” “你想什么呢,奥里克。”阿佩普说道,“不过这些东西说不好也有的,但是贪财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 “我才不贪财呢。”奥里克拍了拍托尔的肩膀说,“你说是不是?” “我想起提尔了。”托尔突然说道。 第一百二十章 阿波罗痛斥希德 赫尔墨斯一行再次回到开罗,现在阿波罗已代他和克洛哀的儿子埃布尔执掌埃及世俗的权力。 阿波罗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埃及已经被瘟疫感染,所以当他看到赫尔墨斯他们的时候,略略有些惊讶。 不过当他阿尔忒弥斯也在人群里的时候,他的欣喜就溢于言表,问道:“我最敬爱的姐姐,你怎么也来埃及了?” “雅典娜上次受了重伤后我就来顶替她了。”阿尔忒弥斯说,“怎么,你做了人间的国王就对已经不乐意见我了?” “那不是,如果这世上我乐意见的人仅仅只有一个,那那个人一定是你。” “就你会说话。”阿尔忒弥斯说道,“不过,我们这次来是想告诉你埃及的一些糟糕状况,作为埃及国王,你有必要知道这些。” “怎么了?” “埃及出现了瘟疫,有些城池的人已经死亡殆尽。开罗现在还好么?” “开罗还好啊,歌舞升平,没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不可能。”狄俄倪索斯说道,“发生疫情的地方离开罗不过百里,纵然疫情向西蔓延,但在这样相对短的距离又相对平坦的地形里,开罗不可能独善其身。” “看来有人向我瞒报了真实情况。” 阿波罗立马命人召来开罗城的最高行政长官希德,问道:“近来开罗城可有什么灾祸发生么?” “承蒙您的洪福,自从您成为埃及国王之后,埃及境内歌舞升平,民众安居乐业,没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真的没有?” “当然是真的了,伟大的国王,我以我的人头担保开罗城一切如常。” 阿波罗冷笑一声,说道:“那恐怕你要人头不保了。” 这时候赫尔墨斯他们从后堂走到前厅,阿波罗接着说道:“我的朋友们已在开罗街头发现了大批沾染了蛇鼠瘟疫的病人,而你作为开罗最高的行政长官,竟媚上欺下,瞒报疫情,罪当至死。” 希德一听立马吓得跪倒在地,向阿波罗求饶道:“伟大的国王,请您饶恕我的罪过。因为正是为了让你安心,我才向您撒下这弥天大谎。” “住口!你既食民禄,又受君恩,当思报效社稷,无愧人民。但你只会媚上欺下,中饱私囊,导致疫情蔓延,周遭城池已成坟墓。这死去的数万人,哪一条人民不该算在你头上!将你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大恨。” “可是疫情非我之过呀,天灾如此,人力何为?” “你这赃官,尽是些污言秽语,不知羞耻。”阿波罗重重的拍了一下扶手,声音使得希德震颤,“虽有天灾,难道更多的不是人祸!你督开罗周围十二城,倘若早早报道,怎么会酿成如此大祸!” 希德欲再向阿波罗求情,阿波罗已然不理,下令将希德在开罗广场处死。并且阿波罗立马命令其他官员彻查蛇鼠瘟疫感染情况。 不到一天时间,开罗以及周围多城就汇报出已有瘟疫感染者超过万粒,拥有数千人的小城池已经覆灭七座。 阿波罗痛心不已,又由于他本身就是具有精湛的医术,因此他亲自走上街头查看患者病状。 “这种蛇鼠瘟疫是因为腐气而生,患者没什么感觉,但通过呼吸将腐气吸入肺部,腐气很快就能够阻碍人呼入新鲜氧气,从而使人因氧气断绝而死。并且,呼入这种腐气呼出的同样是这种腐气,因此它还会传染给周围的人。” “可是这么臭,他们闻不到么?为什么愿意在原地等死?” “如果你们说方圆百里都有死去的蛇鼠的话,那他们根本来不及逃跑,他们可不是神仙。”阿波罗说道,“如今开罗刚刚有了一些瘟疫,还算轻微,但尼渡、辛里斯诸城皆已覆灭。所以我们要赶紧找到可以治疗瘟疫的药。” 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一行回到他的王宫里,他显然已经有些劳累,所以他斜靠在他的王位上。 “为了防止瘟疫扩散,我已经封锁了辛里斯城和尼渡城周围的七十二城,包括开罗在内,将检测出来患有蛇鼠瘟疫的活人已经隔离。至于这些死尸,狄俄倪索斯,我得拜托你了。” “乐意效劳,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直接告诉我就行。” “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将蛇鼠瘟疫的来源与传播者消灭掉,包括死去的鼠蛇以及死去的人。我想来想去,最好的方式是讲他们烧掉。但是我担心烧掉之后腐气会随着浓烟传播,因此我希望你能够在焚烧场周围布下酒墙,阻止烟雾的传播。” “这没问题,不过酒墙隔挡烟雾,但终归要将烟雾放出去。这样百姓恐怕迟早要遭受祸患。” “可以向上排放么?让烟雾直通天际,而不要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蔓延。” “这倒可以的,只是这样不会影响埃及诸神么?” “神有什么怕的,又不会死。再说如果不能拯救人民于水火,要神有什么用!” 狄俄倪索斯见阿波罗心意已决,便答应了阿波罗的请求。 在阿波罗命令兵士们以辛里斯城和尼渡城为中心将腐尸全部火化之后,狄俄倪索斯立马放下酒墙,挡住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流动的烟。 因此浓烟只能向天空流动,直到浓烟飘入云霄,才有机会向四面散来。 阿波罗望着熊熊烈火,说道:“现在我们已经完成了第一步,第二步便是治愈未死之人。如果我们早点发现有效的药,便可以多救活一些人。” “那你现在有什么发现么?” “容我再想想,容我再想想,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阿波罗不停地在宫殿里踱步,思考着究竟什么样的药物才是治愈这瘟疫的良药。他沉思良久,终于说道:“最佳的药应当是紫北芪。” 第一百二十八章 希埃交恶 仄费罗斯火急火燎的来到宙斯的宫殿里,他跪在宙斯面前哭诉道:“伟大的宙斯,请您告诉我,究竟是谁杀了克洛里斯?” “我不知道。” “您不要欺骗我,我知道您是全知全能的。您一定知道是谁杀了克洛里斯。” “一个你对付不了的埃及神祇。”宙斯知道仄费罗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他便决定将真实状况告诉他。 “谁?” “拉神。”宙斯说道,“他是埃及的主神,法力无边,你根本无法对付他。” 仄费罗斯听到拉神的名字之后便起身离开宙斯的宫殿,他甚至没有听宙斯将话说完。 宙斯本想拦住他防止他作出傻事,但他思索了一会儿,便也没有阻拦仄费罗斯。 仄费罗斯只身前往埃及,在埃及万神殿前,他叫骂着拉神,并扬言要让拉神为克洛里斯的死付出代价。 拉神听闻后大发雷霆,虽然仄费罗斯对他造不成伤害,但是仄费罗斯的咒骂让拉神受到了侮辱。 于是拉神又举起了他的弓箭。他射出他雕有猫首的太阳箭,箭弦响动的那一刻,仄费罗斯就已经逃不脱死亡的命运。 太阳箭穿过仄费罗斯的心脏之后又飞回拉神手里,拉神将太阳箭折断,仄费罗斯便彻底死去了。 “治不了伊西斯,还治不了你。”拉神一边将折断的太阳箭复原一边自言自语道。 与克洛里斯之死不一样,仄费罗斯死了之后迅速传遍了奥林匹斯。 他的兄弟——其余三位风神请求宙斯作出裁决,结果这件事激起了希腊众神祇对埃及的反感。 在居心叵测的盖亚的带领下,众神打着为仄费罗斯讨回公道的旗号,要求奥林匹斯神界和埃及神界断绝所有关系。 宙斯赶忙与赫拉商量对策,赫拉对宙斯说道:“不管盖亚出于什么意愿,但是众神都站在她那边。如果你不与埃及神界断交,恐怕会引发内乱,得不偿失。” 宙斯询问完赫拉的意见之后又询问了忒弥斯的意见,现在在他身边且绝对忠诚于他的神祇似乎已经没有几个了。 宙斯又去找赫菲斯托斯,火神向来不关心这些大事,他只希望阿佛洛狄忒能够回到他身边。 赫菲斯托斯见宙斯前来,便恭敬地迎接了他。 “赫菲斯托斯,我知道你是一位诚实的神明,我现在想问你,克洛里斯和仄费罗斯被埃及神杀了之后,你有什么想法?” “我会感到气愤,因为外族神凭没有任何权利杀我们的神明。” “那你是否会想着为你的同伴复仇?” “当然。”赫菲斯托斯坚定地说,“我不会让我的同伴枉死。” “你是个正义的神明,赫菲斯托斯。”宙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感谢你给我提供了解决问题的思路。” 宙斯离开赫菲斯托斯的宫殿,赫菲斯托斯同样恭敬地奉送他。宙斯并没有回奥林匹斯,而是前往埃及去见拉神了。 拉神知道宙斯进入埃及后,并没有在万神殿里接见他,而是悄悄地和他在红海边会面。 像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拉神与宙斯在红河畔对坐会谈。 “你什么都可以做,拉,但是你不应该杀死奥林匹斯的神明。” “呵,你好意思说这话?”拉神冷笑道,“多少埃及神明丧生于你们手下,自从你的人进入埃及以来,杀死了多少埃及神明,你的心里没有数么?” 宙斯一时语塞,他沉默了。 “被我说中了?”拉神说道,“宙斯,你是个伪君子,那你胜我十倍。” “好了,不要说这些废话了,我是来和你说正事的。” “洗耳恭听。” “奥林匹斯从此彻底和埃及神域断绝所有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嗯,我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了。” 拉神起身离开了,有些洒脱,不过洒脱的背后是辛酸。 他想了想埃及当前的局势,伊西斯虎视眈眈,宙斯又与他断交,使他少了一个可靠的盟友。 如果这个消息被伊西斯知道,拉神甚至不敢想会是怎么样的后果。 他回到宫殿里,舒神正在等着他。 “您今天去哪了?以往这个时辰,您都应该在宫殿里的。”舒神望见拉神有些失落与不安。 “希腊神祇与我们断交了,我们的盟友又少了一个。” 舒神有点惊讶,他问道:“千百年来希埃不是一直交好么?怎么突然就断了?” “人心叵测,舒,你骨子里总觉得别人是好的。”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也不知道,容我一个人想想。” 拉神屏退了舒神,一个人开始坐在他的王座上沉思。 他不时地握紧拳头,又将拳头松开,一张一弛之间他下定了决心,不他最终要遭受什么样的命运,他都决心先报复奥林匹斯。 既然奥林匹斯让他不爽,那他便也要奥林匹斯不爽。他立马将伊西斯召来,问她阻击赫尔墨斯一行的事。 “伊西斯,你已经获取诸神之符这么久了,不知道你的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他们实在太狡猾,我还得再想想。”伊西斯想拖延着。 “不要再想了,伊西斯,如果你觉得别的神明都不行的话,那就你自己上,将他们全部杀死。我不希望他们还活着了。” 从拉神的话里,伊西斯感觉到了拉神心态的变化,她认为拉神已经部分地失去了理智,这样便离他离开王位不远了。 伊西斯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但明面上依然支持拉神。 “我这就去,将那些神的脑袋给你带回来。” 伊西斯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她并不像拉神这样着急。 她回到自己宫殿里没多久,鳄鱼神索贝克就向她汇报了他在红海旁听到的拉神与宙斯的谈话。 这个时候,伊西斯知道自己帮助她的儿子荷鲁斯夺取王位的机会来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紫北芪与珀尔塞斯 “紫北芪?这种药应该去哪里找?” “找倒是好找,希腊就有这种神药,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紫北芪生长在珀尔塞斯掌管的地方,他因为司掌破坏而暴戾,又因为宙斯曾将他发配人间而不满,所以不一定能从他手里拿回紫北芪。” “我去!如果他不给我,我就一剑将他射死。”阿尔忒弥斯说道。 “不如你和狄俄倪索斯一块去,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意外。” “如此也好。”阿波罗说道,“差点忘了告诉你们,紫北芪真正的药效在它的根部,所以你们一定要将根部带回来。” “你应该知道他的领地,姐姐?” 阿尔忒弥斯点点头,便和狄俄倪索斯一道前往珀尔塞斯的领地。他的领地是一座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山。 阿尔忒弥斯原想直接将珀尔塞斯杀死之后拿走紫北芪,但是狄俄倪索斯主张先礼后兵,先去和珀尔塞斯谈谈。 于是珀尔塞斯在他居住的山洞里召见了阿尔忒弥斯和狄俄倪索斯。 “我并不认识你们,因为我已经在这里独居了上千年,没有一个神明曾前来看过我。” “可是我认识你,珀尔塞斯。你的鼎鼎大名如今仍然在奥林匹斯传唱。”狄俄倪索斯说道。 珀尔塞斯一听狄俄倪索斯的话便忘乎所以,因此当狄俄倪索斯说道他想讨一些紫北芪回去的时候,珀尔塞斯竟满口答应了。 不过当狄俄倪索斯和阿尔忒弥斯要去采紫北芪的时候,珀尔塞斯突然说道:“等一等,你们得告诉我你们采紫北芪的用途。” “实不相瞒,我们采紫北芪为了救人,最近埃及为蛇鼠瘟疫所包围,死了数万人,医术之神阿波罗说,只有紫北芪才可以防治瘟疫。” “你说是给埃及人?” “正是的。” “那不行。”珀尔塞斯突然变脸说道,“希腊之药岂能用来救埃及之人。” 狄俄倪索斯因为珀尔塞斯的想法而感到惊愕,便回复道:“世上的人都是生命,哪有什么异域他乡之分?你这想法未免有些狭隘了。” “我就是如此狭隘,你又能将我如何!我恨透了埃及,恨透了埃及人。他们如今那样对我,现在报应终于到他们头上了。” 原来珀尔塞斯曾经被宙斯流放埃及,在埃及珀尔塞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这让珀尔塞斯怀恨在心。 “你们尽快离开,否则休怪我无情。宙斯欠我的,我只想从宙斯身上讨回,埃及欠我的,我只想从埃及身上讨回,这些都与你们毫无关系,所以你不要挑战我。” “我们必须得挑战你,作为正义的神祇,我们有必要向人类负责。” 阿尔忒弥斯话音未落,已经拈弓搭箭朝珀尔塞斯射去。珀尔塞斯身体似乎有些笨重,阿尔忒弥斯的箭擦破了珀尔塞斯的身体。 “太久没有战斗过,我的灵敏度已经大不如前了。”珀尔塞斯说道,“不过你们以多欺少,未免有些不公平。你们其中一个若和我单打独斗,能够获胜的话,那我就将紫北芪交付你们。” 狄俄倪索斯示意阿尔忒弥斯靠后,自己则与珀尔塞斯大战一场。 他从腰间抽出酒剑,这软剑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光芒正巧照在珀尔塞斯脸上。 珀尔塞斯也托起双手,他的手里则变出了流星锤。 他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兵器说:“这么多年了,我的流星锤竟盖上了尘埃。” 珀尔塞斯将流星锤朝狄俄倪索斯甩了过来,狄俄倪索斯闪开身子便将流星锤的铁链缠在了酒剑上。 两人便开始角力,但终究狄俄倪索斯力量更胜一筹,珀尔塞斯失手丢掉了兵器。 狄俄倪索斯迅速将酒剑指向了珀尔塞斯。 “你输了。” “终究是生疏了。”珀尔塞斯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一个人在这山上,再没有用过兵刃,没成想到退步这么快。不过我愿赌服输,现在你们可以去采紫北芪了。但是我仍然要给你们一个建议,不要对外域人太好。” “谢谢你的建议,在该遵守的时候我们便会遵守的。”狄俄倪索斯说道。 狄俄倪索斯和阿尔忒弥斯便去山上挖紫北芪,他们挖了半晌,填满了狄俄倪索斯的战车之后才回去。 当他们回到开罗时,阿波罗依然在焦急地等着他们。他不断地在宫殿里踱步,担忧仿佛使他瞬间老去了几十岁。 “你们终于回来了。”阿波罗看见狄俄倪索斯的战车立马出门迎接,“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们,因为几乎每一分钟就有十个人死去。” “我们也想快点,但是我们遇上了阻碍。” 阿波罗没有再和狄俄倪索斯他们说话,而是叫士兵将一车的紫北芪分发到各城去,并告诉他们先用紫北芪熬药给所有人喝,不管是中毒的还是没中毒的,之后再用紫北芪熬制一遍,然后将汤水洒在地上。 一时间,受疫情困扰的城池都在忙着熬制紫北芪,竟显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 当埃及从疫情中恢复过来时,所有受疫情困扰的城民都对阿波罗感恩戴德,希望他做永久的埃及国王。 但阿波罗没有答应埃及人的请求,仍然告诉他们等到他的儿子埃布尔成年,他将会把王位禅让给他,并且阿波罗还下了罪己诏: 我自担任埃及临时执政以来,夙夜忧心,不敢怠慢。然而奸佞谄媚之臣骗我以安宁,终于导致埃及大祸。虽亡羊补牢,然为时已晚,数万人丧生于蛇鼠瘟疫,皆是我之罪过也。往后诸人,宜以此为鉴,避免埃及重蹈覆辙。 埃及臣民既受到阿波罗救命之恩,又因为此罪己诏而对阿波罗好感倍增。 他们竟已经忘记阿波罗正是杀死前任国王埃帕福斯的元凶。所有人都对阿波罗感恩戴德,这愈发引起了拉神的不安。 第一百二十二章 拉神的计谋 如果说现在有一个神最为头疼,那这个神明莫过于拉神了。拉神觉得他现在面临着内忧外患。 他既担心伊西斯篡夺他的王位,又担心阿波罗图谋不轨。他甚至怀疑阿波罗背后有宙斯在支持。 尤其是这次,他驾着太阳船正巧望见阿波罗将滚滚浓烟排放到云霄,就更加气愤了。 他认为自己没有得到这些希腊神祇们的尊重。他决心得想个政策了,因为他已经感受到自己的位置已经风雨飘摇。 拉神于是先将舒神召来,对他说道:“舒,我们现在面临着太多的忧患了。伊西斯随时可能推翻我们自己登上王位,或者让他的儿子荷鲁斯成为埃及之主。而宙斯手下的那些神祇自从进入埃及之后胆大妄为,不仅杀了埃帕福斯——我们与宙斯上以后的人间君王,而且还救出了阿佩普——我们永远的敌人,甚至他们让腐臭的浓烟排放到天空,亵渎我的威严。” “我们现在手头没有多少能掌控的神,内有伊西斯、赛特和阿佩普,外有阿波罗、宙斯。我们似乎没什么好的办法。” “我心里已经有了计策,但我还是想让你看看,这计策是否能够奏效。” “什么计策?” “赛特从我手里得到命令,可以节制九柱神之外的神明。现在赛特正在和希腊神祇作战,但赛特屡战屡败。我们不如告诉伊西斯,让他代替赛特节制九柱神以外的神明。” “你是说让赛特和伊西斯因为节制的权力而残杀,最终先留下一个来?” “是的。赛特估计很难打赢伊西斯,等到伊西斯胜利之后,再命她与希腊神祇以及阿佩普一战,无论谁胜谁败,对我们来说都有利可图。” “等到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再将他们一一击溃。” “我正是这样想的。不过我只将这项计划告诉了你一个人,你不要告诉别人。”拉神说道,“正如我们所说的,现在去向伊西斯传达我的命令。” 舒神恭敬地从拉神的宫殿里退出,所有神明里面,再也没有像舒神这样对拉神忠诚又恭敬的神明了。 舒神来到伊西斯的宫殿,伊西斯见是舒神便有些惊讶地说道:“你从来都不曾拜访于我的。” “我带着拉神的命令而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 “当今埃及遭受到外域神族入侵,并且他们放出了阿佩普。拉神之前让赛特去解决这些问题,但是赛特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将这些问题解决。”舒神顿了顿说,“所以拉神想让你代替赛特节制九柱神以外的神明,但是赛特好像对此有所不服。” 伊西斯听到拉神要赋予自己如此大的权利,便已经忘乎所以。权力的欲望已经让她迷失。 “谁违背拉神的命令谁便是我的敌人,便是埃及的敌人。如果拉神有需要,我现在就可以将赛特废黜。” “这正是拉神所希望的,等到你废黜赛特之后,你便可以取赛特而代之。这也是拉神的命令。” 伊西斯心里暗喜,但她仍然藏住笑容严肃地说道:“赛特狼子野心,我看既然拉神已经下了命令而赛特又没有迅速将权力交接于我。事不宜迟,我抓紧去找赛特。” “如此甚好。”舒神说道。“不过你先要去拉神那里一趟,让拉神将他的命令亲自传达给你,以防赛特狡辩。” 伊西斯听了舒神的意见后便立即去见拉神,舒神则告诉伊西斯自己还有其他事,所以舒神离开了伊西斯。 赛特正在他的另外一处宫殿里思索着如何对付希腊诸神,虽然他早已想到阿奴凯特可能会失败,但是他依然为此而感到忧愁。 对外他不能解决阻碍他雄图壮志的希腊神祇,对内他还不能杀死拉神成为埃及新王。 而且现在还多了一个伊西斯,她的神力已经无比强大,这些无一不让赛特忧愁。 正当赛特忧心忡忡的时候,舒神突然就来到了赛特的宫殿。 赛特见到舒神显然比伊西斯更为惊讶,因为舒神向来是赛特的对头。 “你怎么来了,舒?” “如果我们有什么前嫌的话,请你先将它们忘记,因为我这次是冲着你的安危来的,只有好心,绝无恶意。” “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我相信你是个没有坏心眼的神。所以舒,有什么话就说。” “想必拉神中塞尔凯特之毒的事你早就已经知道了?” “是的,虽然我当时因为部署与希腊神祇的战斗而没有去看望拉神,但我知道这件事,并且我知道是伊西斯救了拉神。” “正是伊西斯救了拉神。但是伊西斯也从拉神那里攫取了至高的权力。因为她得知了拉神的真实姓名,这让她可以为所欲为。” “这我也知道。” “但是现在她想将你取而代之,从你这里获取节制九柱神以外神明的权力。拉神虽不愿意,但是拉神对伊西斯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不能无动于衷。所以想交给你们自行裁决。”舒神说,“能否继续享有你的权力,还要看你自己了。” 舒神虽然没有明说,但狡猾聪明的赛特已经清楚了舒神所说的自行裁决意味着什么。 于是赛特说道:“我明白拉神的意思了。” 赛特不再说话,舒神便与赛特告别。这时候赛特便陷入了沉思中,他心里想让他们鹬蚌相争,自己从中得利。 但是现在他既不能明着对抗拉神,也并非伊西斯的对手。赛特现在既不想招惹伊西斯,也不想招惹拉神。 在这样一个两难的境地里,放弃已经拥有的权力等于前面的一些努力白费。 但是和伊西斯对抗也不是明智之举,因为伊西斯的神力已经不可与往昔同日而语。 赛特沉思良久,才暗暗拿定主意。也许一个仅仅有至高神力的神明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那些城府极深又狡猾隐忍的神。 第一百二十三章 伊西斯和赛特的斗争 在舒神去找赛特的时候,伊西斯也去找了拉神。 拉神的宫殿有些凄清,拉神显得那样老迈。 当伊西斯刚刚进入拉神的宫殿时,拉神便对伊西斯说道:“我终于等到你了,伊西斯。” “我从舒神那里获得您的任命,但我听说赛特在阻碍这一切发生。” “是的,尝试过权力的滋味后怎么会那么容易罢手呢?这一切都怪我,将权力交给这样一位不忠的神明。” “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就可以替您杀了赛特。” “那正是你要做的,去。从赛特那里拿回诸神之符,九柱神以外的神明便归你节制了。” 伊西斯欣喜地接受了拉神的旨意,她难以压制内心的兴奋。于是赶快转身离去,以防被拉神看穿她的野心。 赛特已在他的宫殿里想出了对策,所以当伊西斯前来的时候,赛特只是有些劳累的坐在他的位置上。 “伊西斯,你来了,为了诸神之符么?” “是的。我作为神力最强大的神明,应该有这样的权力。” 赛特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将风尘之槊朝伊西斯掷去,伊西斯轻而易举闪躲过去。 随后风尘之槊在空中掉头回刺,伊西斯依然躲过去了。 “就这点小伎俩,凭什么节制诸神。”伊西斯不屑一顾地说道。 风尘之槊已回到赛特手里,赛特便执槊朝伊西斯刺来,伊西斯不慌不忙地从手间变出悬铃法杖。 这一法杖是伊西斯用她的圣物悬铃木所造就的法杖。 伊西斯轻轻挥动着悬铃法杖,瞬间仿佛有一朵巨大的莲花朝赛特飞来,这莲花如水柔软又可以包裹一切。 赛特的风尘之槊尽管掀起了不小的风暴,但全被这莲花所吞噬。 失去风尘沙暴之后的赛特宛若断臂,没有办法对付伊西斯。 这时候赛特突然变成一只豺冲向伊西斯,但伊西斯将悬铃法杖自左衣襟挥向右扬起,赛特便发出豺的惨叫,身体抽搐,四肢乱蹬,嘴里吐血。 伊西斯这时走到赛特面前,赛特又变回了人形。伊西斯从赛特身上掏出诸神之符后又抚过赛特的脸庞,赛特的眼睛才得以闭上。 “睡去,年老的神明,如果炙热的权力没有至高的神力来配合,那就会变成你的催命符。可惜你到死也没有明白这个道理。” 赛特的尸体在伊西斯眼前慢慢消失,每一个死去的埃及神明都会变得晶莹剔透,成为一滩水后消失。因为他们本就是水,最终仍归于水。 “去奥西里斯那里,赛特,你曾经将他杀死,现在轮到他来审判你了。不过你大可以放心,奥西里斯对你没有仇恨,所有的仇恨都寄予在奥和他的儿子荷鲁斯身上。如果你死了,荷鲁斯的仇恨便得以消弭。” 伊西斯对消融的水说道,并且她也真诚地希望自己的儿子荷鲁斯忘却仇恨,成为埃及新的神王。 伊西斯在得到诸神之符之后并没有马上派人去阻止赫尔墨斯他们,而是回到了荷鲁斯的宫殿。 荷鲁斯眼见自己的母亲来了便挣扎着从床上下来,他自从被赫拉所伤之后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 “赛特死了,我的孩子。”伊西斯说道,“你父亲奥西里斯的大仇终于得报,等到赛特到了冥间之后,再由你父亲为他裁夺,你无须再为仇恨而担心了。” “不,旧仇虽报,新恨难泯。我被奥林匹斯神祇——名叫赫拉的女人折断我的羽翼,这仇我必得报。” “我们当前有更重要的事,神王之位唾手可得。可以先废黜拉神,登上神王之位,再报希腊神祇伤你之仇。” 荷鲁斯听到伊西斯这么说便冷静了一点。 “不过,现在你的神力微弱,这不利于你日后称王。因此你要找到当日赛特杀死你父亲之后,他留在世间的两件宝物,一件是曲柄杖,一件是连枷。得到这两件宝物之后你就可以在我的帮助下统治埃及。” “这两件宝物去哪里找?” “就连我也不知道,所有的魔法都无法预测到它们的位置,但曾经你出生的时候有一道神谕说,当你走遍埃及,必寻得奥西里斯的馈赠。现在是你去寻找这两件宝物的时候了。” 伊西斯又为荷鲁斯赋予新的神力以治愈荷鲁斯的伤势。 现在,荷鲁斯已经从赫拉的折翼之痛中恢复过来,他又可以以鹰的姿态去寻找奥西里斯留给他的宝物。 待到荷鲁斯走了之后,伊西斯又来见拉神。 “伟大的拉神,我已杀死赛特并且从他手里得到了诸神之符。现在我将去完成您的任务,阻击奥林匹斯的神祇。” “不,我说的不是阻击,而是杀死他们,还有阿佩普。” 伊西斯对拉神阳奉阴违,她领了拉神的命令后并不急于去执行,而是径直回了自己的宫殿。 她没有想着自己去对抗赫尔墨斯他们,她想着既然拉神将诸神之符给了她,现在她便可以命令诸神。 于是伊西斯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手里的一本玉石簿,上面写着现在埃及诸神的名字及他们的司职。 她仔细看着这些神明的名字,试图从中分析出来哪些是偏向于她,哪些是拉神的忠实臣子,还有哪些会保持中立。 她想先将那些将来会站在她反对面的神明除掉。 她看了看这份名单,对拉神最忠诚的神明无非就是舒神了。但是她现在对舒神仍然没有办法,于是她盯上了医药之神伊姆霍特普。 伊姆霍特普成神最晚,但是又对拉神最为忠诚。因此伊西斯选定了他。 不过伊姆霍特普向来不住在万神殿里,他喜欢在人间游历,济世救人。所以伊西斯打算去人间将他寻回,并向他传达拉神的旨意。 第一百二十四章 伊姆霍特普 伊西斯在大地上寻找伊姆霍特普的踪迹,她一共找了七座城,才终于找到了伊姆霍特普。 伊姆霍特普正在齐纳城内处理因为沙暴而死去的一些死尸,看到伊西斯向她走来的时候,伊姆霍特普便有些冷漠。 “如果你有什么事告诉我,那就请你再等一会儿,我得把我手头的事处理完。” 伊西斯便在原地站定,看着伊姆霍特普为一具具尸体洒上香油,然后再把尸体包裹起来。 等到他把眼前的尸体都包裹完毕放上自己的战车后,才问伊西斯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刚才是在干嘛?”伊西斯明知故问。 她原想将伊姆霍特普怠慢她的怒气发泄出去,不过在问完这句话后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突然间意识到欲成大事,必先隐忍。 “收集尸体,做木乃伊。” “我是奉拉神之命来的。”伊西斯一边拿出诸神之符证明自己的身份,一边说道,“埃及遭到了外域神族的入侵,并且放出了邪恶之神阿佩普。拉神命我节制诸神。所以现在,我奉拉神的命令,委派你去开罗杀死外域神族和阿佩普。” 伊姆霍特普原来并不相信伊西斯,但是当他看到诸神之符后便有些相信了。 不过他还是比较谨慎地问道:“我记得拉神将诸神之符给了萨特,怎么又在你手里了?” “是的,这项工作原本是派给赛特去做的,但是赛特办事不力并且意图谋反,所以拉神便命令我杀了赛特,又命令我总督此事。” “赛特死了?”伊姆霍特普说道。 “是的。”伊西斯说道,“莫非你还同情赛特不成。” “同为神祇,我自然有所同情。但是一想到他这么些年来做的恶事,那我便没有一点怜悯之意了,死亡是赛特最好的归宿,因为他活着就是一种罪孽。” “好了,我们不要再谈他了。去完成你的使命,伊姆霍特普,记住是杀死他们,而不是驱逐他们。” 伊姆霍特普接过命令之后便匆忙离去了,伊姆霍特普在开罗城外十里处遇到了赫尔墨斯一行。 “嗨,远方来的朋友们,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们是祸害埃及的元凶,因为你们旁边站着的正是埃及最大的祸患破坏者阿佩普。” “你是谁?为何出口伤我?”阿佩普说。 “你还是那么善于伪装,阿佩普。这让我觉得你身边的异族神祇都是被你蒙骗了。”伊姆霍特普说,“作为济世救人的医神,我这一生救人无数,却从无杀过人。不过现在,你们将成为我的手下亡魂。” 伊姆霍特普拿出一把黑色旗帜,将那黑色旗帜朝前一挥,奥里克他们面前竟出现了数十个木乃伊。 这些木乃伊虽然移动步伐较慢,但不怕刀剑,能走能跳,实在不好对付。 奥里克砍了他们数剑,木乃伊却毫发无伤,并且一具木乃伊抓住了奥里克的脖子,将奥里克从地面上抓起来。 托尔见状便用雷神之锤砸向那具木乃伊,但木乃伊仍然纹丝不动地掐住奥里克的脖子。 托尔便将雷神之锤扔在地上,和狄俄倪索斯分别抓住木乃伊的双手,竭尽全力才将奥里克从木乃伊的手中解救出来。 但这时,其他的木乃伊已将奥里克一行围成两圈,奥里克、托尔和狄俄倪索斯在一个圈内,剩余诸人在另外一个圈内。 阿尔忒弥斯想飞出圈内,但是当她刚刚飞起来的时候,木乃伊的手臂突然变长,数具木乃伊的手合起来遮天蔽日,将阿尔忒弥斯按了下去,阿尔忒弥斯一个趔趄,没有站稳。 “我们怎么办啊,赫尔墨斯?”阿尔忒弥斯问道。 赫尔墨斯此时也没有办法,因为这些木乃伊来的太突然了,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所以赫尔墨斯对着阿尔忒弥斯摇摇头表示他也没什么主意。 这时候阿佩普说道:“我们先遁地逃跑,再从长计议。” 要不是阿佩普提醒,众人几乎忘了还能遁地这一事实。但是阿佩普的话提醒了他们。 所以赫尔墨斯一行遁地出了包围圈,紧接着狄俄倪索斯他们也遁地逃跑。 但是伊姆霍特普意识到了他们遁地逃跑,于是奥里克没有来得及逃走就被抓住了。 托尔想回头去救奥里克,但是被赫尔墨斯拦住了。 托尔挣扎了半天,不过终究还是被赫尔墨斯带走了。 这么长时间来,他与奥里克建立了深厚的情谊,这种情谊已经足够他们生死与共。 伊姆霍特普抓到奥里克之后便将他和一个木乃伊绑在一起,木乃伊像一棵树一样怀抱着奥里克,在黄沙里奥里克仍然不得移动。 “我得到的是死命令,说抓住你们便将你们杀死。” “谁这么坏,下这样的命令?” “这你不用管,你们在埃及神域作恶多端,埃及诸神谁不想将你们得而诛之。”伊姆霍特普说,“只是我救人一世,如今却做起刽子手。” 伊姆霍特普说话间举起了手里的匕首,这把匕首是他平时行医的工具。他看着匕首上雕琢着的绵羊,竟不自觉地潸然泪下。 “喂,你怎么了?”奥里克问道。 伊姆霍特普并不回答奥里克,他将匕首从刀鞘里拔出来,匕首在阳光下闪着光。 当一滴眼泪跌到刃尖时,也变得晶莹剔透起来。奥里克透过那滴眼泪看见了七色的光。 这时候,狂风大作,风暴将太阳遮蔽,伊姆霍特普依然坐在自己的战车上一动不动。 他的眼睛里不时流出眼泪,混着被掀起的沙尘在空中飘荡。 奥里克不明白伊姆霍特普发生了什么,他闭着眼睛以防沙尘进入。直到这阵狂风过去,奥里克才缓缓睁开眼睛。 不过就在奥里克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伊姆霍特普突然从战车上猛地站起来,他跳起来凌空将匕首掷向奥里克的额头……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木乃伊 “没想到我又要死了。” 奥里克回想起上次他中了提丰的计跌入火山中的事,那时多亏有赫淮斯托斯。 不过现在他还能依赖谁呢?他倒希望有位神明能够救他,不过确实没有。 匕首离奥里克越来越近,奥里克的脑子里凌乱地闪过生前往事,这似乎是人在死亡时常有的表现。 就在奥里克万念俱灰,眼看着匕首要刺入他的额头而他又动弹不得的时候,伊姆霍特普突然闪现在他面前,抓住了匕首。 有惊无险!但奥里克的心情依然久久不能平静。 “杀人比救人难多了,这件事我做不来。” 伊姆霍特普将匕首别回腰间,摆着手回到了战车上。他既不与奥里克说话,也再没打算杀死奥里克。 就这样,两个人在沙漠里,一个人坐在战车上,望断天涯;一个人捆在木乃伊里,殚精竭虑。 而在此时,阿佩普正和众人商量着如何击败伊姆霍特普并营救奥里克,当然前提是他还活着的话。 “我们要快一点,否则说不定伊姆霍特普会做出什么事来伤害奥里克。”托尔见阿佩普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显得很着急。 “我们没有办法对付木乃伊,不是么?”阿佩普说道,“木乃伊本身就是死物,所以他们根本无所畏惧,我们也无法毁灭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智取,趁伊姆霍特普不注意而将他俘获。” “智取?”赫尔墨斯眉头皱了一下仿佛心生一计,“这事还得交给阿尔忒弥斯。” “交给我?” “是的。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伊姆霍特普手里拿着一面黑幡旗,正是因为有了它,伊姆霍特普才能够控制木乃伊。” “我注意到了。”绪任克斯说,“而且伊姆霍特普是个左撇子,因为他总是左手执着那面旗。” “所以我们其他人先去和伊姆霍特普作战,你在一旁埋伏,等到伊姆霍特普拿出黑幡旗之后,便将他手里的旗子射掉。”赫尔墨斯对阿尔忒弥斯说。 “我现在好卑鄙,尽是搞偷袭的事。”阿尔忒弥斯自嘲道。 “只是分工不同而已,别想这么多,阿尔忒弥斯。” 狄俄倪索斯他们在沙漠中找到了伊姆霍特普,他们看见奥里克就在离伊姆霍特普不远的地方,被一个木乃伊怀抱着。 “你还活着,奥里克。”狄俄倪索斯首先说道。 “差点就死了。” “瞧你现在被木乃伊抱着挺开心啊,眉眼里都有笑容。”狄俄倪索斯依然在开奥里克的玩笑。 “尽说些瞎话。”奥里克说道,“我不过是为我还能活着遇到你们而感到开心。” “将奥里克放了,伊姆霍特普,否则我让你死在我的雷神之锤下。”托尔冲着伊姆霍特普说道。 “哦?”伊姆霍特普说道,“要是你们有这样的本事,上次怎么会逃之夭夭,连自己的战友都不顾。” 托尔率先朝伊姆霍特普冲过去,伊姆霍特普不慌不忙地执起黑幡旗。 他微微摆动黑幡旗,战车旁的一具木乃伊就朝托尔跳过去,张开的双臂试图将托尔揽入怀中,像束缚奥里克一样也将托尔束缚起来。 木乃伊得逞了!这个时候伊姆霍特普继续挥动黑幡旗,试图将剩余的诸人都抓起来。果不其然,其他人都没有逃脱木乃伊的魔爪。 “即使不杀你们,我也可以将你们交给伊西斯处理。”伊姆霍特普自言自语,他流露出了得意的神情。这个时候黑幡旗完完全全暴露在了阿尔忒弥斯的视线里。 说时迟那时快,阿尔忒弥斯已从旁边跃出将一支箭射向伊姆霍特普,这支箭迅速飞过伊姆霍特普手里,将黑幡旗夺了去。 伊姆霍特普惊魂未定,却已看见射中黑幡旗的金箭又重新飞回到阿尔忒弥斯手里,现在阿尔忒弥斯执着黑幡旗。 她学着伊姆霍特普的样子将黑幡旗在空中摇动,但是阿尔忒弥斯未得其法,因此即使她得到了黑幡旗也无法控制木乃伊。 “别费心思了,漂亮的女神,你根本无法使用我的旗子。不如将它早点还给我,我还能保证你们不死。”伊姆霍特普看着阿尔忒弥斯暗自得意。 阿尔忒弥斯见自己不得其法,于是这女神心生主意,决定将黑幡旗彻底毁掉。 她将黑幡旗抛在空中,随即射出一支火箭,这箭在空中射中黑幡旗并将旗帜烧毁。 黑幡旗烧毁的刹那,那些木乃伊仿佛也因此再死了一次,托尔他们先后从木乃伊怀抱里挣脱。这些木乃伊倒下去后便再也无法起身了。 伊姆霍特普前一刻还因为阿尔忒弥斯不能控制黑幡旗而得意,现在则黯然神伤,继而转为愤怒。 但是失去黑幡旗的伊姆霍特普已经别无他法,狄俄倪索斯和托尔迅速擒住了伊姆霍特普。 狄俄倪索斯将酒剑向伊姆霍特普刺去,这时候奥里克拔剑挡住了狄俄倪索斯,说道:“你不能杀死他。” 狄俄倪索斯有点惊异地问道:“为什么?” “他不是一个坏人。”奥里克说道,“他是医神,一生救了那么多人,却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人。就连我,他的敌人,也没有舍得杀死。” 奥里克将众人拦住,对伊姆霍特普说:“不管是谁派你来的,但我相信你是好的。你可以走了。” 伊姆霍特普冲着奥里克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走了。” 众人望着伊姆霍特普乘着战车从云间消失,不过一会儿他又原路返回。 “我想我应该给你们一个警告,小心你们身边这个人。” 奥里克指着阿佩普说这样说道,阿佩普只是微微笑了笑,他既不反驳伊姆霍特普也不做出任何表示。 但伊姆霍特普恶狠狠地瞪了阿佩普一眼就离开了。 “伊姆霍特普真是莫名其妙。”阿佩普等到伊姆霍特普走后说道。 不过伊姆霍特普的话终归让众人对阿佩普小心起来了。他们已不再像最初那样信任他。 第一百二十六章 流放与出走 伊姆霍特普十分聪明,他回去之后并没有找伊西斯,而是直接向拉神复命。 但是伊姆霍特普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刚到拉神的宫殿里时,伊西斯也紧跟着进来了。 “怎么了,伊姆霍特普,你已经将他们都杀死了?” 伊姆霍特普并没有理伊西斯,而是直接向拉神汇报他的情况。 “伟大的拉,我有损您的威严,我非但没有将我们的敌人消灭,而且还不幸被他们所俘虏。” “那你怎么又回来了?他们没有杀你?”伊西斯立马问道。 “他们因为得知我是医药之神,也曾治病救人,所以他们将我放回来了。” “就这么简单?你没有用埃及的秘密来苟全你的性命?”伊西斯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伊西斯,我这点气节还是有的。哪怕死,我也不会出卖埃及,不像有些人,身居高位不想着为埃及造福,却时常阴谋陷害别人。” “你什么意思,伊姆霍特普?”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 “够了!”拉神喝止了他们说道,“不要为这些无谓的事情争论了。” “这可不是无谓的事情,我代行您的权力,将如此重要且光荣的任务交给伊姆霍特普,他不但没有完成还被俘,又以荒唐的理由归来,叫我们如何能够再信任他。” “那依你看应该如何处置呢?”拉神问道。 “处死,这是对伊姆霍特普最大的福报。” “伊西斯,同族相残可不是什么好事。尽管伊姆霍特普没有完成我的任务,但罪不至死。” “起码得将他流放,否则如何树立起您的威严。” 拉神从伊西斯的语气中听出了胁迫的味道,仿佛他不答应她的苬,她马上就会奋起反抗似的。 “如此也好,伊姆霍特普,我要将你流放到红海以东,罚你在那里为苍生治病。你可有怨言?” “没有怨言。”尽管伊姆霍特普很讨厌伊西斯,但是他对拉神确实绝对忠诚,因此当拉神要他前往红海以东的地区时,他也毫无怨言。 拉神目光锐利的看向伊西斯,仿佛是在问伊西斯是否为这样的处理结果而满意。伊西斯也沉默不语,用她的行动表现出了她的退让。 “伊西斯,你先退下,我跟伊姆霍特普有话说。” 伊西斯有点不甘心地离开,不过她还是不愿意和拉神彻底撕破脸皮,因此便退去了。 “伊姆霍特普,我知道你是忠诚的神,但是现在埃及神域面临着随时失控的危险,所以我将你流放到巴比伦,你千万不要有所怨言。这对你来说或许是好事。” “我没有怨言,但是我无法不痛心,正如您所说,我看到神明们各怀鬼胎,自己又无法力挽狂澜,所以这让我难过。” “去巴比伦,伊姆霍特普,命运如此。” 伊姆霍特普还想说话,但拉神挥手说道:“去,去。” 伊姆霍特普见状便乘着战车离开埃及,在红海东岸,他掬了一抔埃及的黄土离开了,从此埃及再无伊姆霍特普。 而阿佩普也因为伊姆霍特普的一句话更加遭受到了赫尔墨斯他们的怀疑。 他们对他的信任正在与日俱减,所以在度过一个夜晚之后,阿佩普便打算离开了。 阿佩普写下了一封信: 挚爱的朋友们: 我想是时候离开你们了。 感谢你们将我从山里救出,那时候我以为我又有机会来创造一个光明盛世了,不过,现在,我的计划又要无限推迟。 我本是命薄之神,先遭诸神嫉妒,再遭谗言镇压。在这个颠倒黑白的世上,好人常常蒙尽冤屈,坏人则披上伪善的华衣。这是真实的事,尽管听起来那样荒唐。 我生的丑陋,看起来像极了坏人的模样。世上的人总还是以貌取人,难道不是么?我做了多少年的神,这法则就多少年没有变过。我相信以后也不会变的,因为无论是神,还是人,总归是自私的。 我能理解你们对我态度的变化,在与你们在一起的日子里,我仿佛并没有帮到你们,而因为我,反倒招致埃及神祇对你们更加痛恨。这都是我的罪过,如今我离开你们,一个人走上我自己所坚持的道路,希望能给你们带来安宁。 如果有一天我能够造福埃及,那我会再回来找你们,如果不能,那就让我死在我自己的道路上。前者是艰难的事,但后者却轻而易举。 走了,走了。话多反倒显得多余。 你们的朋友 阿佩普 率先发现这封信的人是托尔,因为当托尔醒来的时候这封信就放在托尔的脚下。 它写在一张羊皮上面,托尔首先就发现了阿佩普的名字。 于是托尔朝其他人喊道:“不好了,阿佩普离开了。” 众人听见托尔的惊呼后都聚集到托尔身边,托尔将阿佩普的信交给大家浏览了一遍。 “也许我们真的该相信阿佩普。”托尔说道。 “也许。”赫尔墨斯说道,“世上的事本来就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你还是不相信他,赫尔墨斯。”托尔说道,“哪怕人家以走明志。” 赫尔墨斯笑了笑说:“我只是见证过太多的现实。” 是的,赫尔墨斯自打一出生就比其他神更加聪明和狡黠,加上他作为宙斯的使者常常要与别人打交道。 所以他见识过世上极多的善与恶,现在他将这些经验总结起来,形成了他对善恶的评价观念。 但是托尔与赫尔墨斯完全不同,托尔更加相信眼见为实。 并且在托尔的脑海里,存在着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 在他看来,如果一个人没有表露出恶来,那他便是好的,反之则是坏人。 这两种观念在阿佩普这件事上形成了不同的观点。不 管孰对孰错,还得等到以后,在他们波澜壮阔的经历里,他们的判断都会得到有效的印证。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克洛里斯死亡之谜 一个清晨,宙斯刚刚拨开太阳的金光,从睡梦中醒过来。这时候他便听见有人在他的宫殿门口大声叫嚷。 宙斯因为有人打搅他的清梦而感到愤怒,但是他仍然叫卫士将叫嚷的人放了进来,宙斯一看这人正是仄费罗斯。 “如果我有罪,请您直接制裁我,而不是从我手里剥夺我的妻子克洛里斯。” 宙斯大吃一惊,问道:“克洛里斯怎么了?” “呵,您别跟我装糊涂。作为至高的神明,您应该对一切事情都有所了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当我提出问题时感到吃惊。” 仄费罗斯听到宙斯语气平和,自己也不因为惭愧而平和下来了。 “伟大的宙斯,我的妻子克洛里斯去埃及援助赫尔墨斯他们,支持您指派给他们的伟业,但是至今已过数月,她仍然没有回来,想必你能理解作为她的丈夫的我的焦躁之情。” “我从来都不曾派克洛里斯前去。这事我至今没有不知道。”宙斯仍然显露出疑惑。 “但是她确实去了,她说是绪任克斯找她帮忙。” “绪任克斯,那我知道了。”宙斯说道,“你不要担心,我这就让忒弥斯去埃及看看克洛里斯究竟是什么状况,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地答复。不管怎么样,我总不会亏待自己人。” 仄费罗斯这才算从宙斯这里拿到了许诺,所以他的心才稍稍宽慰了。 忒弥斯接到宙斯的命令后立即前往埃及,在广袤无垠的沙漠里,奥里克他们似乎有些失望与疲惫。 他们一路都在讨论阿佩普的事,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他们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赛特,因为失去阿佩普之后他们就失去了活地图,好在他们多番打听才得知了赛特的另外一处宫殿。 这处宫殿在塞卢姆,地中海南岸,埃及西北。 要想去塞卢姆势必要经过万神殿,埃及万神便都可以在天空中望见途经的众人,只要他们愿意。 更为尴尬的是,赛特已经死了,他们现在追逐的不过是一个死人。 而当洛基和海姆达尔进入弗雷的宫殿之后,赫尔墨斯便再也查不到他们的下落。 所以他们现在其实再做无用功,当然,这仅仅是对他么而言。对于宙斯而言,他们的工作依然是有意义的。 忒弥斯在沙漠里赶上了赫尔墨斯一行,她停在战车前叫停了战车。 “好久不见,你们在沙漠里驰骋,可苦了我了。” “我们忙着追捕,哪里想到你会来这里。”狄俄倪索斯说道,“对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克洛里斯。” “克洛里斯,她不是回去了吗?”绪任克斯听到克洛里斯的名字便从战车上站起来,惊讶地问道。 “她没有回去,要不然仄费罗斯也不会在宙斯宫殿前咒骂宙斯,使宙斯不胜其烦,这才让我来找克洛里斯。” “可是她几个月前就回去了。”绪任克斯说,“那时候我们需要马齿苋救雅典娜,于是我将克洛里斯召来。她让马齿苋在埃及开放,之后离开了。我们都以为她已经回去了。” “没有的。” “不会出什么事了?”绪任克斯突然想到。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忒弥斯说道。 大家一时变得慌乱,纷纷讨论起来,他们回忆着克洛里斯离开时的点点滴滴。 没有人发现克洛里斯临走之前有什么异常,绪任克斯还记得克洛里斯临走之前约她一起狩猎。 在一番讨论之后大家都一致认为克洛里斯出意外了,但忒弥斯说她沿着克洛里斯回去的路再找一找,如果找不到,她便立马回去向宙斯汇报。 于是忒弥斯来到阿波罗曾经放羊的地方,克洛里斯曾为这里带来春天。 现在忒弥斯循着克洛里斯的行迹,从这里飞回奥林匹斯。但是一路上忒弥斯没有任何发现。 没有发现是正常的。 因为克洛里斯死后连灵魂都被阿努比斯毁灭,倘不是她还活在希腊的记忆里,那克洛里斯就像从来都没有活过一样。 忒弥斯一路回到奥林匹斯,宙斯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了异常。 “你怎么了,忒弥斯?你看起来有些悲伤。” “我想发生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事了。”忒弥斯说道,“克洛里斯可能已经罹难。” “啊?怎么回事?” “绪任克斯告诉我说,克洛里斯数月前确实同他们见过面并帮助他们救治过雅典娜,但当时就已经飞回奥林匹斯。但是她并没有回来,所以可能是在这途中出事了。” 宙斯皱了皱眉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善解人意的忒弥斯发现了宙斯表情的变化,便问道:“你想到什么了吗?” “我想该如何向仄费罗斯交代。”宙斯说道,“他们夫妻俩向来感情很好。” “如今只有如实告诉仄费罗斯了,要不然仄费罗斯也不会罢休。” “就由你去。” 宙斯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忒弥斯,忒弥斯虽然觉得向仄费罗斯宣布这样一个消息有点残忍,但她又不想违背宙斯,所以便去找仄费罗斯。 “仄费罗斯,我从埃及回来了。” “克洛里斯呢?” “她也许已经遭遇了不幸。”忒弥斯说话很少拐弯抹角。 仄费罗斯听到这句话后瘫倒在地,无力地说道:“不幸的克洛里斯,为什么对她如此不公!” 忒弥斯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仄费罗斯,她只是静默着,听任仄费罗斯哭泣与咒骂。 哭着哭着,仄费罗斯突然从地面上站起来,问道:“忒弥斯,告诉我,是谁杀了克洛里斯?” 忒弥斯摇摇头说:“仄费罗斯,你冷静一些,我也不知道克洛里斯是被杀的?” “那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我只是推测,毕竟她已经失踪数个月了。除了回奥林匹斯,她哪里也去不了。” “我不相信。”仄费罗斯说道,“我要去找宙斯,他一定知道来龙去脉。” 第一百二十九章 荷鲁斯在人间 荷鲁斯已经离开万神殿数月了,他从来都记不起具体日子,只觉得岁月漫长。 荷鲁斯已经走过了八座城,但他仍然一点关于奥西里斯宝物的信息都没有获得。 长期的徒劳让荷鲁斯觉得疲惫,甚至心生放弃的念头。 但是他想起他尚未报完的深仇大恨,便又心里燃起了再找下去的动力。 没有藏宝图,没有指引,只凭着一腔热血寻找,这样能成功么? 荷鲁斯自己也没有信心,于是他祈求天神能够给他一点明确的指引。 这时候西风大作,吹起来风暴围绕着荷鲁斯,但过了一会儿,风暴的北面开了口子。 荷鲁斯知道他已得到神的指示,于是荷鲁斯向北面走去。 荷鲁斯约摸北行了二百里,一座名为布吐的城池出现在了荷鲁斯眼前。 当荷鲁斯在城门口告诉守城的卫兵说自己是奥西里斯的儿子之后,他立马受到了全城人的欢迎。 因为在奥西里斯还没有被赛特杀掉之前,他是布吐的守护神,所有人都崇拜奥西里斯。 直到现在,这里还流传着许多关于奥西里斯的传说。 布吐城的最高长官接见了荷鲁斯。 他围绕着布鲁斯转了几圈说:“我相信你的确是奥西里斯的儿子,因为你的眉宇间透着他的英气。” “你见过他?” “我见过他的雕像。”长官说道,“在布吐城中央广场里,有一具奥西里斯的雕像,他持着一把曲柄杖,您和他唯一的区别也许就是那闪闪发光的曲柄杖了。” “你说什么?”荷鲁斯焦急地问道。 “您不要着急,也许我的话冒犯到了您。” “不是。荷鲁斯赶快解释道,我是想问雕像手里的曲柄杖是怎么回事?” “据传是奥西里斯留下来的宝物,可以保佑布吐风调雨顺。” “带我去看看。” 长官察觉到了荷鲁斯的焦急,于是他迅速带荷鲁斯来到了中央广场。 荷鲁斯望向奥西里斯的石像时,他的右手里正持着一把曲柄的权杖。 权杖在奥西里斯的怀间熠熠生辉,使他看起来像一个活着的神明。 荷鲁斯确信曲柄杖便是他要找的东西,于是他飞到奥西里斯的雕像跟前,想要将揣在奥西里斯怀间的曲柄杖拿出。 “你不能这样做,荷鲁斯,这是布吐城的圣物。你拿走它将会给布吐带来灾难。” 长官立马派士兵想要阻碍荷鲁斯,但荷鲁斯对于这些凡人还算友善。 “你们听我说,我是奥西里斯的儿子,我取回父亲的曲柄杖正是为了保护你们。当我拿回我父亲的宝物之后,我将成为你们新的保护神。” “此话当真?” “神明永不欺骗。”荷鲁斯说道,“正如你们这里流传的故事,奥西里斯已为奸人所害。所以我将拿回他的宝物,替他行道。” 长官立马和随从士兵跪倒在奥西里斯面前,表示愿意继续为奥西里斯和荷鲁斯祭祀。 “我的父亲共有两件宝物,如今曲柄杖已经找到,还有一把连枷,是否也在布吐城?” “连枷?”长官这时候已经站起来,说道,“布吐城每户人家都有连枷,不知道您要找的是哪个?” “我父亲的连枷应该带着一些宝物的光辉,因此与普通人家的连枷当有所不同。” 由于荷鲁斯也没见过这件宝物,所以他只能根据他的猜测来向他们描述。 荷鲁斯没有想到,奥西里斯的连枷在他拿到手之前,的确和普通人家的连枷一模一样。 长官为了讨好荷鲁斯,所以他下令收缴了全国的连枷,荷鲁斯觉得长官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这些连枷打眼一看就知道都是凡间的,奥西里斯的宝物怎么可能在这里面?” “当宝物和俗物混在一起久了,它也会丧失自己的光彩。您难道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俗语吗?” 荷鲁斯觉得长官说得有理,于是便在堆积如山的连枷里寻找父亲的宝物。 他自然不知道能否在其中寻找到奥西里斯的宝物,但荷鲁斯觉得试一试也无妨。 荷鲁斯将所有的连枷都拿起来一一试过,直到地面上仅剩三把连枷时,他拿起了其中一把,这连枷在荷鲁斯刚刚触摸到时便发出和曲柄杖一样的光芒。 “就是他了。”荷鲁斯有些欣喜。 长官看到连枷在荷鲁斯手里发生了如此变化,便更加相信荷鲁斯是真神了。 “恭喜您获得奥西里斯的宝物,希望布吐城能够得到您的庇佑。” “这是必然的,你将城民召集到中央广场,我要为他们降下福祉。” 荷鲁斯左手执着曲柄杖,右肩扛着连枷。 “布吐城的子民,我是奥利西斯的儿子,如今将护佑你们,你们种的谷物将没有一粒是干瘪的,你们养的的家禽家畜将没有一只是瘦弱的。” 长官和城民跪谢荷鲁斯,荷鲁斯这时候拿着宝物飞离了布吐城。 在得到曲柄杖和连枷后,荷鲁斯显然感觉到他与以往不同了。 尽管他的神力依然不如伊西斯,但是却已经能和赛特那样的诸神匹敌了。 荷鲁斯回去拜见伊西斯,伊西斯正在焦急地等待着荷鲁斯回来。 “母亲,我已经拿到父亲的宝物了。” 伊西斯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喜出望外,说道:“那我们成功的大计也不远了。” 尽管伊西斯的话语里透露出自信,但是伊西斯心里却还有许多隐忧,因为她还没有把握拿下其他九柱神。 舒和他的妻子泰芙努特肯定会站在拉神一边,至于其他几位九柱神,他们会如何选择呢? 伊西斯不知道,但试图收伏他们,起码让他们保持中立。 第一百三十章 托特 伊西斯一一排查着可能会在变乱中支持拉神的神明,她计划着借希腊神祇之手除掉他们。 她的手指停留在神簿上,正指着托特的名字。 托特是智慧之神,他一般以鹭鸶头人形的模样示人。 伊西斯十分了解托特和他的妻子玛特,他们俩分别司掌智慧与正义,因此他们俩绝对不会站在伊西斯这一边,所以伊西斯希望他们死去。 伊西斯向托特传达了她的命令,让托特前去杀死赫尔墨斯他们。 托特已经得知伊西斯掌握了节制九柱神之外神明的权力,所以他只得服从。 但是托特出工不出力,他只是变成一只鹭鸶围绕着奥里克他们在空中飞翔,并不去攻击他们。 不过阿尔忒弥斯却惹怒了托特,因为阿尔忒弥斯并不喜欢这种鸟儿。她望见鹭鸶在他们头顶盘旋,便欲拈弓搭箭将它从空中射下来。 托特这时候正悠闲地盘旋,他根本没有注意射来的暗箭,所以金箭射中了托特。 当托特变回人形时,那支箭正插在托特的肩关节处,这时候金箭飞回了阿尔忒弥斯手里。 托特因为箭支飞走而备受疼痛,这也使得他丧失了原来的理智,产生了对阿尔忒弥斯一行的愤恨。 托特幻化成狗头猿身的样子,左手持着死生之簿,右手持着智慧神笔。 他已知晓赫尔墨斯一行所有人的名字,他首先将阿尔忒弥斯的名字写在死生之簿上。死生之簿上立马出现了阿尔忒弥斯的记录: 阿尔忒弥斯,奥林匹斯狩猎女神,良心纯洁。 托特在阿尔忒弥斯的信息上打了一个叉,这女神便猛然吐了一口血。 “这就是得罪智慧之神的下场。” 受伤的阿尔忒弥斯心里有所不服,又拈弓搭箭朝托特射去。 尽管没有射中托特,但是他们二人之间的梁子越结越深。 因为阿尔忒弥斯纯洁的良心,所以托特不能通过死生之簿将她杀死。 死生之簿原本被用来评估死去的人的良心,以确认他的灵魂能否转生重返人间。但现在托特却滥用权力,试图用它来杀活人。 托特在半空开始抖动他的智慧神笔,甩下黑色的墨点,这些墨点竟能如利箭一样穿心。 众人躲避着墨点并不时用兵器格挡,但墨点在遇到利器之后则会一分为二。 奥里克和狄俄倪索斯就遭遇了这样的麻烦,当他们俩用剑将墨点格挡时,墨点突然分裂。 狄俄倪索斯猝不及防,两个墨点一左一右穿过了他的两处肋骨,但都不是致命的伤。酒神只要喝一些酒,便可以恢复过来。 奥里克的情况则完全不一样,因为他穿着阿佛洛狄忒之衣,所以墨点也伤他不得。 赫尔墨斯眼见他们对托特的远程攻击束手无策,于是他将举起水晶法杖,水晶法杖从天地间吸纳精华。 等到赫尔墨斯将水晶法杖向前一指时,汇聚在水晶法杖里的天地精华喷薄而出,使得托特法术失灵,从云间坠落,随即也吐出了一口血。 托特预感情势不对,于是变成鹭鸶飞离。阿尔忒弥斯忍着内伤补了三箭,但没有射中。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赫尔墨斯。”狄俄倪索斯说道。 “若不是危急时刻,我万万不愿意用的。”赫尔墨斯说,“天地精华每用一次,我自己的身体就弱一分。” “怪不得你看起来面黄肌瘦的,我以为是你太多情了。”托尔打趣道。 这时候阿尔忒弥斯又吐了一口血,她受了死亡之簿的判定,自此每隔半个时辰就会吐一次血。 “你这样不行,阿尔忒弥斯。”狄俄倪索斯说道,“要不喝一口我的酒?” “我不会和一个男人共饮同一坛酒。”阿尔忒弥斯坚决拒绝了狄俄倪索斯。 “我这里有一个凝神丹,你要不吃了。”海零落从怀里拿出来一颗丹药。 “你哪里来的这些神药,海零落。”奥里克惊奇地望着她。 “生来就有。”海零落说,“总共有两颗,一颗已经被我吃了。” 奥里克呆呆地望着海零落,他有些诧异,因为海零落总能拿出来一些宝物,并且在战斗中海零落似乎很少受伤。 不过,奥里克并没有质疑海零落。 阿尔忒弥斯丝毫不怀疑海零落,她从海零落手里接过凝神丹,立马将它吃掉了。 吃过凝神丹后,阿尔忒弥斯感到好受了许多。并且凝神丹大大减少了阿尔忒弥斯吐血的次数,凝神丹并没有完全解决她的问题。 事实上,这是一种有效的诅咒,除了在死亡之簿上将与自己的内容毁去之外,再没有一种办法可以治好。 与阿尔忒弥斯受到的伤不同,托特也被赫尔墨斯的法力所击伤。他感觉自己仿佛被荆棘缠绕,隐隐刺痛。 更为重要的是,托特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法力。现在他只能凭着他的本体飞翔,就像一只普通的鹭鸶。 托特害怕赫尔墨斯一行趁现在追上来,所以他首先将自己藏了起来。他躲在一个山洞里,翻看着死生之簿。 死生之簿上面写着无数凡人的名字,阿尔忒弥斯则是第一个被写上去的神祇。 这件宝物原本是拉神所有,但他将它赐给了托特。由于拉神过分的小心,所以他毁掉了关于埃及神祇的部分。 现在,死生之簿检索不到埃及神祇的信息,所以他们便可以逃过制裁。否则伊西斯神力再强大,拉神也可以通过死生之簿杀死她。 现在,托特觉得赫尔墨斯是个很难对付的对手,所以托特决定将赫尔墨斯的名字写上死生之簿。 他已经见过赫尔墨斯的样子,所以当他把这个名字写上去的时候,死生之簿上立马出现了数千张面孔,很多人都叫这个名字,他必须辨别出来哪个是他要找的赫尔墨斯。 等他看到第三百六十一张脸的时候,他才找到了赫尔墨斯。他用意念向死生之簿传达了信息。 这时候死生之簿上出现了关于赫尔墨斯的内容: 赫尔墨斯,希腊神祇,聪明而狡诈,良心不洁。 第一百三十一章 悼亡与命运 出现在死生之簿上的赫尔墨斯为什么良心不洁,这与少年时的赫尔墨斯有关。 因为少年时的赫尔墨斯在奥林匹斯捣乱,曾偷走了阿波罗的牛。所以赫尔墨斯也是小偷的保护神。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死生之簿判定赫尔墨斯良心不洁。 原来一个人做了恶事,那这些事便会一辈子跟着他成为他的负累,并不会因为他自己忘却而被忘却。所以命运是公正的。 现在托特已经将赫尔墨斯的名字写上死生之簿,他挥起智慧神笔在赫尔墨斯的名字上画下死亡符号。 符号划了一半时,他的眼前出现一行字: 不正当的死亡必得以不正当的死亡来报。 托特没有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于是他执意将死亡符号画完。 几乎在托特画完死亡符号的刹那,赫尔墨斯就猝然死去。没有谁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赫尔墨斯本来还在关心阿尔忒弥斯的处境,但他从来都没想到自己已经已经自身难保。 死亡就这样来了,这位原本站立在阿尔忒弥斯旁边的神祇轰然倒下了。 众人围绕着赫尔墨斯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声呼喊他的名字也到不到恢复。 慌忙之际,狄俄倪索斯一行又将赫尔墨斯放上战车带他去找阿波罗,希望阿波罗能够救他。 宙斯在奥林匹斯的宫殿里突然感觉到心头隐隐作痛,他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但是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等到狄俄倪索斯一行再次进入开罗,在阿波罗居住的宫殿里,阿波罗仔细地瞧着战车里的赫尔墨斯。 阿波罗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说:“他死了。” 阿波罗说完这句话后,众人立马陷入了悲伤当中,尤其是奥里克。 赫尔墨斯还在的时候,他觉得赫尔墨斯没什么特殊的。但是当赫尔墨斯猝然逝去时,奥里克心里竟有一种不可名状的难受。 眼泪渐渐噙在了奥里克的眼睛里,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 在阿波罗断定赫尔墨斯已经死去的刹那,宙斯的心里突然一阵绞痛。这时候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宙斯从来不会流泪,他心里想到的只是报复。 而阿波罗则决定为他死去的兄弟举行一场盛大的葬礼,于是在开罗,所有的城民为赫尔墨斯哀悼。 阿波罗则为赫尔墨斯写下了挽歌: 生来智慧如孩子淘气 巧手为我创造里拉琴 普罗米修斯那样愚拙 你教给人类钻木取火 我如何怀念你 我为你弹起忧伤的诗琴 我每拨动一弦 你便离我们更近一些 赫尔墨斯从来都没有离去 每个春天都会回来 每棵树木都会抽出新芽 赫尔墨斯从来都没有离去 阿波罗筹划着赫尔墨斯的葬礼,宙斯筹划着为赫尔墨斯复仇,托特则变成鹭鸶探望赫尔墨斯是否已死。 开罗浩荡的哭泣声让托特确定了有人死去,于是托特化身成凡人向开罗市民打听,一个市民告诉他说是国王的兄弟。 托特有些纳闷,但当他潜入宫殿看到赫尔墨斯躺在冰棺里的尸体时他便确定死去的人正是赫尔墨斯。 杀死一位希腊神祇让托特感到兴奋与开心,并且他的神力也在不断从赫尔墨斯的法术里恢复过来。 他又将自己掩藏起来,想等到神力全然恢复再回来对抗阿尔忒弥斯。 宙斯现在则心慌意乱,失去赫尔墨斯之后的宙斯多少有些不适应。 哪怕赫尔墨斯已经离开他身边有一些岁月,但是离开和死亡完全是两个概念,离开的时候还有一些期待,知道那个人总会回来,死亡却是一条不可回转的路,一去不返。 慌乱过后,宙斯便着手谋划报复了。 他将雷霆执在手里,因为他悲伤愤怒的时候雷霆就会发出闪电。但是他现在并不想让闪电出现在希腊大地上,而是出现在埃及。 没错,宙斯现在抚摸着手里的雷霆,仿佛抚摸着赫尔墨斯。 “将托特劈碎,他罪大恶极,杀了我的孩子。” 宙斯说话间让雷霆一连放出七道闪电,这七道闪电长途跋涉,追寻着托特的踪迹。 托特这时正沉浸在杀死赫尔墨斯的得意中。得意也让他变得嗜血,所以他现在想杀死狄俄倪索斯。 当他把狄俄倪索斯的名字写在死生之簿上时,死生之簿反馈说狄俄倪索斯的良心是不洁的。 这正中托特下怀,因为他明白世上本来就没多少人是圣洁的。 托特给狄俄倪索斯画下死亡的符号,符号画了一半时,托特的眼前又出现了那行字。 但是托特执意想将那符号画完。 结果,托特没有料到的一幕发生了,死亡之簿突然在他手里毁灭,无数的碎屑在他眼前飞舞,终于汇成了一行字: 现在死亡之报已然来临。 托特望着几个字有些迷惑,但他手中的判官神笔却从他手中飞出,变成了一把匕首,不可阻挡的插入了托特的心脏。 托特似乎在死去的片刻才明白了死亡之簿发出的警告,但是为时已晚。 托特就这样死去了,而汇成那行字的碎屑也变成粉末洒落地面。 宙斯的闪电终究来迟了一步,但是这七道闪电却对赛特进行了鞭尸,一具完整的尸体在闪电下被劈的四分五裂,燃烧起来的火将托特的尸体烧成灰末。 判官神笔变成的匕首在大火里“通”的一声掉在地上,这把匕首从此成了无主之物,直到它遇到下一个主人。 阿波罗原本打算将赫尔墨斯葬在埃及,但是忒弥斯在宙斯的派遣之下再次来到埃及。 “我要将赫尔墨斯的尸体带回希腊。” “这是宙斯的旨意?”阿波罗问道,他现在对宙斯依然怀着极大的敌意,不过他也不想为了赫尔墨斯的问题而大闹。 “是的。”忒弥斯说道,“宙斯希望赫尔墨斯魂有所归。” 其他人都不说话,他们只是望着已然冰冷的尸体。忒弥斯带来一个冰棺,将赫尔墨斯的尸体装在了冰棺里带回了希腊。 “别了,赫尔墨斯。”狄俄倪索斯说道,随即一行人都向死去的赫尔墨斯道别。 赫尔墨斯的尸体被带回希腊后没有被埋葬,宙斯已命令赫菲斯托斯为赫尔墨斯造好了一处安放亡灵的房子。 在这座房子里,赫尔墨斯可以永葆容颜,仿佛还想活着一样。 “我一定得救活你,赫尔墨斯。”宙斯对着赫尔墨斯的尸体说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拯救与愤怒 宙斯忐忑不安地去找地母盖亚,宙斯记得他们似乎已经好久没见面了。因为他已经想不起他的这位老祖母的样子。 尽管盖亚是宙斯的祖母,但盖亚看起来比宙斯要年轻,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模样,看起来风韵犹存。 不过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她的眼睛里含有太多的风霜,眼睛比身体憔悴多了。 “我记得这是你第一次来我这里。”盖亚说道。 “我忘了,也许不是第一次。” “你这么忙,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 “赫尔墨斯为奸人所害,我想从你……” “赫尔墨斯死了?”盖亚因为惊诧打断了宙斯的话。 “我想从你这里拿走生命之水,以救活赫尔墨斯。” “你来晚了,我已经没有生命之水了。”盖亚说,“现在即使是我钟爱的神祇死了,我也无法将他救活。” “生命之水用完了?” “没有用完,但是我不小心打翻了生命之瓶,生命之水因此流入大地了。” “哦?是这样吗?”宙斯有些怀疑盖亚的话。 “正是这样的,我没必要骗你。赫尔墨斯是个好孩子,我也不舍得他就这样夭亡。但是生命之水确实没有了。” “既然如此,那只能怪赫尔墨斯命薄了。” 宙斯叹了一口气,显出了对命运的无力感。 “你近来老了许多,宙斯。你的脸上似乎少了一些光彩。” “是吗?也许我们多日不见了,你才会有这种错觉。”宙斯说道,“既然你这里已经没有生命之水,那我便不再叨扰了。” 宙斯离开了盖亚的宫殿,这样的结果他早已预想到了。他不相信生命之水已经耗尽,所以他走远之后又变成了一只蜜蜂飞进了盖亚的宫殿。 宙斯在宫殿里四处寻找生命之瓶,他首先在那些建筑华美、内饰讲究的房间里找,因为宙斯觉得这样的宝物就应该放在这样的地方里。 宙斯甚至怀疑盖亚的房间里有暗门,所以他在那些内饰讲究的房间里煞费苦心。但是最后他却落空了。 正当宙斯失望至极,打算离开时他路过一间堆放杂物的房子,宙斯却从缝隙里瞥到了生命之瓶。 宙斯喜出望外,冲进那间屋子,当他把生命之瓶拿起来的时候的确发现里面没有生命之水了,灰尘甚至已经沾染了生命之瓶的瓶口。 “一定是藏在其他地方了。” 宙斯依然不相信生命之水已经全然没有,但他费尽心思也没有找到。 宙斯在这里待了许久后才离开,他暗暗对自己说道:“也许命运无力违背。” 说完话后他便离开了宫殿,回奥林匹斯去了。 与宙斯相似的是,托特的妻子正义女神玛特也想着拯救托特。但是她同样没有办法,因此她将这种无奈转化成了愤怒。 于是,玛特没有收到任何人的命令便自己前往复仇,这正中伊西斯的下怀。 她巴不得这些对拉神忠诚的神祇都自发去对抗希腊神,无论结果如何,对她总是好的。 狄俄倪索斯一行仍然还在开罗城,他们还没来得及离开这里。 玛特飞过开罗城的城门,径直来到了阿波罗的王宫。 “阿波罗,作为埃及的国王,你却和希腊人合谋杀死了埃及神祇。你罪不可恕。” 阿波罗从玛特的话里面听出来了眼前的这位女人是一位埃及神明,但是她不像其他神那样有着动物的头颅。 她手里执着一根鸵鸟羽毛,她平时将这根羽毛插在头发里,战斗的时候便从头发里将羽毛拿下,作为她的武器。 现在,她将羽毛掷在空中,这羽毛在空中飘浮旋转着,不断有羽片从天空飞下,这些羽片原本柔软如水,但飞下去的时候坚韧如石。 阿波罗望着玛特,飞下来的羽片均落在阿波罗眼前,地面上插满了羽毛。 “给你点教训。”玛特说,“听说你是个不错的国王,口碑不错,所以我不忍杀你。只要你将那群希腊神交出来,我就饶你不死。” “不必为难阿波罗,我们在这里。” 狄俄倪索斯听闻玛特在责难阿波罗,便立马从房间里出来,和阿尔忒弥斯他们一道来到阿波罗与玛特对峙的地方。 “好么?算你们有些勇气,敢作敢当。”玛特说,“说,想怎么死?” “你哪里来的自信,为什么不是你死?”奥里克说道。 “孩子,别口出狂言,你不能这么对神明说话,因为在神明眼里你不堪一击。” 玛特一眼就瞧出了奥里克是个凡人,所以她根本不把奥里克放在心上。 “一般来找我们的都会先报上姓名,不妨你也报一报,让我们知道你是谁。” “你们显得那样无知,杀了我的丈夫竟然还不知道我是谁。”骂他说道,“听好了,我是智慧之神托特的妻子玛特。” “托特死了?” “别装糊涂了。” “不是,上次自从赫尔墨斯打败他之后他就逃走了,我们并没有杀他。”狄俄倪索斯说道,“难道他回去之后因为伤势过重去世了?” “这不可能?”托尔也跟着狄俄倪索斯的话疑问道。 “托特因为误用死生之簿而死。”玛特说道,“如果不是你们中有人先用箭射他,他怎么会在死生之簿上写下原不该死的人的名字。” “赫尔墨斯是被托特杀死的?” 狄俄倪索斯从玛特的话里面搞清楚了赫尔墨斯的死因。他早就怀疑赫尔墨斯之死与托特有关,现在当玛特说到的时候他就确信无疑了。 “现在不仅你对我们有仇恨,我们对你何尝没有仇恨?”狄俄倪索斯说,“如果你为了你的丈夫,那我们便为了我们的朋友,来,决一生死!” 狄俄倪索斯饮了一口烈酒,他从对赫尔墨斯的悲伤转变成了对玛特的愤怒。 如果双方都恨着彼此,那这场战斗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打响。 第一百三十三章 玛特 狄俄倪索斯执起酒剑在醉意中向玛特刺去,当他飞到半空时,玛特的鸵鸟羽毛投下柔软的羽片。 羽片像雪一样从天空降下来,狄俄倪索斯竟无处可躲。 他想要用酒剑挡住羽毛向他射来,但是羽毛亦刚亦柔,狄俄倪索斯就像砍到飘落的雪上面一样毫无意义。 不一会儿,狄俄倪索斯身上就沾满了羽片,这些羽片起初还很柔软,但当他们沾到狄俄倪索斯身上的时候便不断变得坚硬起来,并且刺入了狄俄倪索斯的身体。 狄俄倪索斯从空中摔落下去,他的身上已经千疮百孔。 奥里克这时一个筋斗翻过去护住狄俄倪索斯,并将狄俄倪索斯带回到阿波罗的宫殿里。 奥里克的阿佛洛狄忒之衣又起到了作用,纵然羽片已经沾到奥里克身上,但是他们无法像刺穿狄俄倪索斯一样刺穿奥里克的防护衣。 玛特在空中也有些纳闷,怎么这个凡间小子可以躲过自己羽毛的伤害。 这时候玛特从手里变出一张手掌一般大小的弓,与之配套的有一些手掌长短的箭。 她拈弓搭箭,将短箭射入紧紧关闭着的宫门。别看弓小箭短,但是却格外有力量。 射出去的那支短箭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十分厚的殿门。射去的方向正是托尔所在的方向。 托尔早已注意到了射过来的箭,于是翻身躲开。但是没想到这箭竟然能够掉头,所以当托尔从空中落下来时正中返回来的弓箭。 不过托尔的伤势不是很严重,因为他用雷神之锤格挡了一下,箭支改变了一些方向,所以只是擦伤了一些皮肉。 阿尔忒弥斯见状亦从宫殿内向外射出数三支箭,自从死生之簿毁灭之后她就再没吐过血,现在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 阿尔忒弥斯射出的箭被不断飘落的羽片所包围,但是玛特没想到这些柔软的羽片根本不能抵挡阿尔忒弥斯的箭。 因为阿尔忒弥斯的弓箭射速极快,羽毛来不及依附便被其带动的气流弹远。 所以当弓箭逼近玛特的时候,玛特才意识到她已无法躲避这弓箭。 玛特只能尽可能将伤害降到最低,她腾挪闪移之际,一支箭从头顶射过,乱了她的头发,一支箭射中了她的右腿,另外一支箭则落空了。 玛特担心她受伤后宫殿里的神祇一并冲出来和她作战,这样的话她可能与之匹敌。 所以玛特决定先溜之大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玛特临走之前还朝着宫殿射入两支短箭,但两支箭都落空了。 玛特离开开罗之后心里依然负气,她在一处幽静的山丘上拔出可射入自己右腿的弓箭,但这弓箭随即飞走了。 玛特见自己腿部血流不止,于是他抓起一把沙土灌进箭支射穿的地方,没一会儿,玛特的右腿便一如往常了。 这时候玛特仍然想着她要报仇,她尤其恨阿尔忒弥斯,因为她首先无礼的射了托特,现在又射伤了她。 但是另外一方面,玛特又觉得自己力量过于单薄,无法对抗阿尔忒弥斯她们一干人等,所以她想着能够得到一件宝贝来加强自己的战斗力。 玛特这时候想起了阿佩普曾经拥有的黑暗之珠,这颗珠子和阿佩普一同诞生在埃及地狱的最深处,因此它容纳了最大最多的恶。 所以拉神这些正义的神祇也将黑暗之珠称为恶之珠或者罪孽之珠。 自从几百年前阿佩普为拉神他们打败困在山下后,黑暗之珠就被拉神藏了起来,所以想找到黑暗之珠并不容易。 玛特开始发挥她的智慧寻找黑暗之珠,她苦思冥想拉神能够藏匿黑暗之珠的地方。 因为黑暗之珠所在的地方永远都是黑暗的,所以玛特只需要在那些永远为暗夜的地方寻找。 玛特思前想后,觉得天上人间似乎都没这样的地方。因为拉神每天驾着太阳车从天空到地府,他从会给他经过的地方带来光亮。 所以玛特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究竟什么地方永远是暗夜。 她坐在山丘上,突然看见山丘下一只沙鼠在地面上打了个洞钻进去了,而那个洞穴那里就是黑暗的。 这启发了玛特,她开始思索与拉神有关的洞穴,这个时候她想起了冥府之眼。 冥府之眼是冥府与人间唯一相通的地方,拉神每天从天上到冥府,都要经过冥府之眼。 所以玛特认定黑暗之珠可能就被拉神存放在冥府之眼里,因为冥府之眼只有他一个人能够进入。 尽管拉神出行的时候常常跟随着许多神祇,但这些神祇只能使用遁地的方式才能够下冥府。而冥府之眼是拉神一个人的通道。 因为有一句预言说:神王之外的神祇经过冥府之眼都会不可挽回的毙命。出于这句预言,没有神敢进入冥府之眼。 玛特来到冥府之眼,她算了一下时间,此刻离拉神进入冥府之眼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所以玛特便进入了冥府之眼。 她不管那句预言是不是真的,她现在只想报仇。当正义女神被报仇冲昏头脑时,她也会做出丝毫不符合情理的事。 玛特快速在冥府之眼里堕落,这里一片黑暗,玛特变出一把火,但这把火立马就熄灭了。 所以玛特怀疑黑暗之珠就在附近,她竭力不让自己向下堕落。伸手在四周抚摸,希望能摸到黑暗之珠。 但是玛特什么都没摸到,她的手伸向黑暗仿佛伸向虚空。于是她再次试着点燃火把,但是火把亮了一瞬便熄灭了。 这时候玛特想起了一个办法,她将鸵鸟羽毛抛向上端,让羽片去沾上附近的物品,从而将物品带给她。 这一招成功了!羽片很快就附在了黑暗之珠上然后落回了玛特手里。 玛特欣喜若狂,拿着黑暗之珠飞出了冥府之眼,关于冥府之眼的预言并没有成真,起码现在没有成真。 但是当玛特将黑暗之珠从冥府之眼拿到人间时,人间骤然变成了黑暗。只有太阳神在的地方才有一些光明。 所以现在在埃及,亮着的地方只有拉神经过的区域和阿波罗所在的区域。 但正因为拉神经过的地方都是亮着的,所以他并没有发现黑暗之珠重现人间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黑暗之珠 黑暗之珠重现人间,埃及仿佛回到了几百年前与阿佩普大战时的情景。 很快,舒神他们就发现了人间永远的黑暗,阳光洒不到土壤上,许多动物因此而死,本来就稀少的植物在短期已经死亡殆尽。 玛特自从得到黑暗之珠后就不能再控制自己的力量,因为阿佩普为黑暗之珠注入了对埃及神祇的仇恨。 当玛特得到黑暗之珠的刹那,她就已经变成了和阿佩普一样的邪神。现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使命,推翻拉神统治。 所以玛特守在拉神每天必经的道路上,拉神已经因为黑暗之珠突然重现人间而变得忧心忡忡。 他们普遍认为是被放出去的阿佩普所为,谁也没想到黑暗之珠竟然在玛特手里,直到拉神在他每日巡游的路上见到了玛特。 玛特一直处于黑暗中,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现在拉神身上的光芒反倒刺激到了玛特。 “是你?” 拉神惊讶地望着玛特,他发现玛特已经妖化了。她的头发凌乱地披着,眼睛里透露出一股邪恶的杀气。 玛特现在已经把拉神当成最大的敌人,所以当她看到拉神时,便迫不及待地向拉神发动进攻。 黑暗之珠的力量让玛特的神力增强数倍,她朝拉神怒吼一声,声波就让拉神难以忍受。 拉神见玛特如此厉害,于是一边向玛特射箭一边逃跑,但玛特根本不放过拉神,她在后面紧追不舍。 玛特眼见追不上拉神,于是她将黑暗之珠扔在空中,黑暗之珠迅速将周围笼罩,拉神的太阳船在空中动弹不得。 和拉神在一起的神包括西亚、赫卡和胡,西亚帮助他洞察,赫卡为他提供魔力,而胡则为他发布命令。 不过现在拉神和三个陪伴他的附神加起来都不是玛特的对手,玛特利用黑暗之珠将他们囚禁,随后黑暗之珠放出了蕴含在其中的恶念,这些恶念将拉神等击落在地。 玛特本来想杀掉拉神,但是拉神作为至高神明是永不死的,除非命运认为拉神已经活到了尽头。 玛特杀拉神而不得,于是杀了他身边的三个附神。现在,玛特已经亲手染上同胞的血,但她浑然不知。 她将拉神囚禁在了黑暗之珠里面,变成了鸵鸟的样子,在天空中飞翔。 她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但只有她自己知道。 玛特飞到了一处杳无人烟的地方,这里就是曾经被瘟疫过的城池,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荒城,连沙鼠也不愿意走进这座城。 但玛特不受控制地来到这里,因为她要将黑暗之珠还给她的主人。 “主人,我已经将拉神囚禁在黑暗之珠里。” 玛特将黑暗之珠献给他的主人,这时候拉神透过黑暗之珠认出了眼前的这位怪物,他正是阿佩普! 阿佩普对着黑暗之珠里的拉神说道:“老朋友,没想到,现在该你沦为阶下囚了。” 阿佩普在得到黑暗之珠之后便带着玛特永远隐去了,他们藏身在这座荒城底下百丈深的地方,很久没有露面。 而埃及那些正义的神祇在拉神失踪之后都希望由舒神先接掌拉神的权力。 但是另外一些神祇则希望伊西斯的儿子荷鲁斯接掌拉神的权力,因为拉神曾和荷鲁斯合并,使得荷鲁斯也有了和拉神相通的属性。 两派人争执不下,舒神担心埃及神域因此而大乱。 “诸位神明,我们的心里只有一个埃及。现在拉神失踪,我们急需要一个神明成为埃及诸神暂时的领导。不管那个人是我,还是荷鲁斯,我认为他都能够很好地执掌埃及。”舒神说道,“所以我愿意将这个位置让给荷鲁斯。” 众神为舒神的决定而震惊,但是舒神既然这样说了,众神也无法反抗。 于是众神一起将伊西斯和奥西里斯的儿子荷鲁斯推上了埃及神王的位置,哪怕只是临时的。 伊西斯为舒神的深明大义而感动,因此她决定只要荷鲁斯坐稳埃及神王的位置,她便不再针对那些曾经忠诚于拉神的神明。 为了保证荷鲁斯的神王位置千秋万代,伊西斯派了许多神祇去寻找拉神的尸体,但是他们都没有找到。 不过,荷鲁斯的妻子哈托尔在冥府之眼附近发现了拉神的太阳船和死去的三位神祇,她将这些尸体和太阳船带回万神殿时,伊西斯有了主意。 “现在,哈托尔已经找见了拉神的遗物和三位忠诚的神明的尸体。” “可是并没有拉神的尸体。”泰芙努特说道。 “因为拉神变成了羊的样子,所以他的尸体被一位误靠近冥府之眼的猎人给拿走了。他们已经将拉神的尸体吃掉了。” 众神仍然很怀疑伊西斯的话,但是伊西斯马上提供了证据,她拿出一块公羊的骨头说那是她从猎人那里拿来的。 “我们仍然不相信,除非我们听到那个猎人亲口说拉神的尸体已被他吃掉。”盖布说。 于是伊西斯带着众神来到人间,他们来到一个独居的男人的院落。 “我是伊西斯,我们之前见过的。你说你前不久捡了一只死去的公羊,它的旁边还有三个人的尸体,对吗?” “对的。” “那三个人长什么样子?”盖布追问道。 “这我哪记得,我看到死人冰冷的脸就害怕。我只能记起来其中有一个女人,即使死了也不断闪出五颜六色的光。” “西亚。”盖布反应道。 现在,众神尽管仍然有些怀疑,但是他们已经有些相信了。 当众神回到万神殿时,伊西斯便向众神提议说:“拉神已永远离开我们,不如让荷鲁斯成为正式的埃及神王。” “你不要着急,伊西斯,再过一段时间。” 盖布依然不相信拉神已经死去,因为他不愿意轻而易举地将王位让给荷鲁斯。 第一百三十五章 盖布 显然,伊西斯对盖布阻挡他而耿耿于怀,于是她开始计划报复盖布。 凭着她神力的优势,她可以单杀死任何一位埃及神祇。但是统治者的手段往往需要隐晦一些,将那些肮脏的交易都隐藏在合法的外衣之下。 伊西斯召见了荷鲁斯,在外人面前,荷鲁斯现在是至高神明,但在家里,他们两个依然是母子关系。 “盖布想阻止你成为正式的王。” “那我们就杀掉他。” “直接杀掉他是个蠢办法,这样会惹怒众神。不如你命令盖布去除掉希腊来的那几个神祇,这样便可一举两得。” “这是个好办法。” 于是荷鲁斯向盖布发出命令,让盖布务必将阿尔忒弥斯一行全部杀死。 尽管盖布并不想听从荷鲁斯的命令,但迫于荷鲁斯神王的头衔,盖布还是顺从了。 事实是,盖布对于这些远道而来的神祇也是愤恨的,他认为正是他们搅乱了埃及。 盖布一方面出于神王命令的不可违背性,另外一方面则出于对希腊神祇本来的怨恨,接受了荷鲁斯的命令。 盖布鹅头人身,拥有对大地的绝对力量。他将那些罪大恶极的人压在大地混沌里,使他们永远不得进入天堂。 现在,他刚刚从神王的宫殿离开,一路上思忖着如何对付这些希腊神祇。他想了一会儿,便觉得凭借自身的力量丝毫不虚希腊神祇们。 于是他变成一只天鹅,在空中飞翔,寻找着阿尔忒弥斯一行的踪迹。 阿尔忒弥斯已告别阿波罗,因为几天来,玛特再也没有出现。所以他们现在并不怎么担心再遭遇玛特。 不过由于他们在开罗耽误的时间太久了,所以现在他们想着赶快越过沙漠找到海姆达尔。 他们并不知道海姆达尔在哪里,而他们之所以认为海姆达尔在埃及西边是因为阿佩普曾说赛特在西边有许多可供藏身的宫殿。 所以他们一路向西,沙漠孤烟,长河落日,一派苍凉景象。 阿尔忒弥斯恬静的脸庞在夕阳残照下泛红,金色的光芒不时闪过,十分美好。 奥里克伸开双臂在战车上长啸。 “你看起来很惬意嘛!”绪任克斯说道。 “我已经压抑好久了。”奥里克说道,“在过去这些天里,我们经历了瘟疫、死亡、追捕与逃脱,当然,现在我们还处在这样的生活里。但只要能给我片刻的欢愉,就够了。不是么?” “这倒是真的,有时候永恒抵不过一瞬。”托尔说道。 正如托尔所说,美好的瞬间总是短暂的。因为不速之客盖布已经来到了他们眼前。 “恭喜你们,离死亡又近了一步。”盖布一边拍手一边说道。 “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我们见过太多口出狂妄的神明了。”奥里克说道。 盖布轻蔑一笑,大地就稍微颤抖了一下。当盖布的笑声传来回音时,便瞬间山崩地裂。 这时候地上突然出现了琴弦一样的音波线,众人皆被上下弹跳的音波线扫倒在地,随即被盖布囚禁在了音波哀怨洞里。 音波哀怨洞由两块巨大磁铁和围成柱状的琴弦组成,两块磁铁互相吸引,但是在它们之间的琴弦围成了一个柱体,使得两块互相吸引的磁铁永远不能靠在一起。 据说这是因为天地出生之时,盖布与其恋人努特形影不离,导致世间生物没有生存的空间,因此舒神将天与地分开。 盖布从此对努特思恋至极,于是便有了盖布的回音和音波的哀怨。 现在,众人在音波哀怨洞里试探着各种逃出去的方法,当奥里克轻轻触动周围的琴弦时,琴弦便会发出本来的音色。 奥里克挨着拨了一下琴弦,仿佛奏起了一首有点美妙的乐章。 “有点好听诶!” 奥里克自顾自地玩着,但其他人都没有这种心思。 “会不会我们弹奏出某种乐章,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奥里克突发奇想。 “有这种可能。”狄俄倪索斯拍了一下奥里克的肩膀说道。 奥里克环顾了一周问谁会弹奏乐曲,竟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要是阿波罗在这就好了。”阿尔忒弥斯说道。 “我来试试。” 海零落柔弱的声音从托尔巨大的身体后面传来。 “把你俩的剑借我用一用?”海零落看着狄俄倪索斯和奥里克。 海零落左手执着凤剑,右手执着酒剑。她舞着双剑,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听到海零落音乐的人,无一不为之动容。但事实上海零落只拨动了一半的琴弦,她身后的另外一半琴弦她压根没用到。 海零落一曲将终,她将酒剑刺向阿尔忒弥斯旁边的琴弦,这根之前怎么扯也扯不开的弦现在却一碰就断了。 这时候,阿尔忒弥斯突然从音波哀怨洞里向下坠落,众人来不及扯住阿尔忒弥斯,等到他们向那洞口望去时,只见一片混沌,再无人影。 “我们先从这里出去再说。”狄俄倪索斯说道。 托尔他们绕过阿尔忒弥斯掉下去的洞,当他们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在地底下。 海零落和奥里克开始不断地咳嗽,氧气不足让这两个凡人难以忍受。 于是他们决定先悄悄回到地面上,再商议对策。 但是这样一来就等于彻底将阿尔忒弥斯抛弃了,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阿尔忒弥斯掉到哪里去了。 绪任克斯迟迟不愿离开,但狄俄倪索斯觉得先逃脱盖布的控制,再回到地面上才是最好的办法。 在多番劝说下,绪任克斯才稍稍动容,跟狄俄倪索斯他们悄悄溜上去了。 盖布还不知道他的音波哀怨洞出了问题,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时他立马从大地里将音波哀怨洞拿出来。 音波哀怨洞之前还能装下数十人,现在只有杯子一般大小了。 “怎么可能?” 盖布看见一根弦断了的时候十分惊奇,他心里寻思着:莫非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懂哀伤的人? 他仍然觉得这不可能,即使事实摆在面前。就像所有陷入爱情里的痴男怨女,总觉得他们才是最痴情的。 但事实上,痴情的人不止一二。 第一百三十六章 诡秘的神祇 且说阿尔忒弥斯从音波哀怨洞里掉下去,仿佛坠入了一个无底洞。 她一直在空中飘着,但一直没有坠地。阿尔忒弥斯想借助神力飞回去,但是她发现身体根本不受控制,而且她坠落下来的地方现在已经闭合。 阿尔忒弥斯感觉自己在空中坠落了好久好久,她甚至已经将坠落当作常态了。 这时,阿尔忒弥斯感觉自己落在一团柔软的棉花上,这棉花又将阿尔忒弥斯弹起,等她再次落下去时,她才平安着地。 阿尔忒弥斯从地上站起来,她望着四周一片混沌,除了她站立的空间外,其他地方都是黏土。 阿尔忒弥斯借助她的弓箭发出的橙色光芒,在黑暗中取出一些泥土,用手拈了拈,说道:“想不到沙漠里竟还有如此土壤。” “沙漠里无奇不有,孩子。” 阿尔忒弥斯的周围突然传来声音,但她环顾一周发现除了土壤之外再无特殊之处。 “你在哪?你是谁?” “我就在你面前。” “胡说,我面前明明是土。” “孩子,你仔细往土里看。” 阿尔忒弥斯从背上取下一支弓箭,横卧在手里你,接着弓箭的光亮阿尔忒弥斯这才看清,原来土里有一个人脸。 阿尔忒弥斯吓得往后退去,但是她的背抵在了墙上。 “你是谁?” “你不要怕。”那老太太的眉宇间露出慈祥的笑容,但是阿尔忒弥斯看的不是很清楚,“我是深渊之神,五千年来无人问津,也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因为这里就是我的居所。” “住在土壤里?” “是的,我并无实体,只能寄居于土壤里。五千年来,我只剩下孤独与落寞。” “这是正常的,如果一个人独自居住了五千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可不就只有孤独落寞了吗?” “所幸,现在你来了。” “啊,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要你留下来陪我。” “凭什么?” “因为我刚才救了你,要不是我,你就会再往下堕,直到掉入岩浆里活活烧死。”那老妇人说道,“所以现在你觉得你是否该陪我以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我不能留在这里,我会闷死的。”阿尔忒弥斯说,“我喜欢追着鹿跑,喜欢自由自在。” “那就没有办法了,你走不出这里的。” “婆婆,你一定有办法能帮我,对不对?” “我没有办法,我已经救过你一次了。” 深渊之神说完这句话后就消失了,阿尔忒弥斯茫然四顾,有些不知所措。 她试着向上飞去,冲破泥土的束缚回到地面,但是她坠落的位置已经太深了,根本飞不出去。 阿尔忒弥斯渐渐变得气馁,这是她一生遇到过最大的困境了。 她喊也无人理,哭也无人理。 阿尔忒弥斯意志逐渐消沉,这个女神虽然有其刚毅的一面但也有脆弱的一面,在这样的处境下,她显得束手无策。 “现在你愿不愿意留下来陪我?还是你一个人继续在这里悄悄哭泣,逐渐消沉?” “如果我非得在这二者之间选,那我宁愿死亡。” 阿尔忒弥斯决不妥协。虽然她有时柔软,但她坚信世上有比生死更重要的事。 “好么!死生都随你。” 深渊之神又消失了。 阿尔忒弥斯心灰意冷,她不愿意遭受这老妇人无礼的嘲笑和迫使她屈服的手段,所以阿尔忒弥斯将箭镞对准自己的胸膛。 阿尔忒弥斯的世界一片漆黑,她想她已经死去了。 “真有你的,一点都不珍惜自己。” “我这是在哪里?”阿尔忒弥斯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声音。 “这里是奥西里斯的地府,欢迎你。” 阿尔忒弥斯听到地府之后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所以阿尔忒弥斯觉得大事已了。她对身后的事一点都不在乎。 “你当真这么不怕死?”老妇人又恢复了她原来的声音。 阿尔忒弥斯从这声音中惊醒说:“你,怎么还是你?” “我又一次救了你,孩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就是死也不会永远留在这里的。” “不不不,我不让你留在这里了。我还没见过性子这么烈的女神,不过我喜欢。” “那你快点让我离开。” “你不要着急,平静一点,听我说完。”老妇人说道,“我有一件宝物要赠与你。” “啊?”阿尔忒弥斯感到惊奇,“送我?” “对的,就是你。” “是因为我是你在这里唯一能见到的神吗?” “实不相瞒,有这个因素。但更为重要的是,我知道你起码是个正义的神,因为在你这里,有比生命价更高的东西。” 这个时候深渊之神从嘴里吐出一块石头,那石头飘在阿尔忒弥斯眼前。 “这是光明之石。五千年来我每天吞吐砂砾与土壤,每天通过渗入的水来吸收天地精华。五千年了,我终于练就了光明之石。” “你不是一直待在黑暗里吗?为什么要叫光明之石?” “因为光明正是我所渴望的。我生在了黑暗里,但我向着光明。就像你,比起生命来,向着自由。” “我明白了。” “那就好。”深渊之神说道,“去,去!离开这里,总有一天你会用上光明之石的。” “可是我怎么上去啊?” “我已为你打开了回到地面的通道,你安心向上飞去就行。” 阿尔忒弥斯点点头,这时候深渊之神又说道:“记住,光明之石只能使用一次,切记不要轻易使用。” 阿尔忒弥斯突然感觉一股力量推她向上,为她开辟出了一条通往人间的道路。阿尔忒弥斯走后不久,深渊之神就在泥土中一点点消失。 事实上是,除了阿尔忒弥斯,没有人听说过这位深渊之神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深渊之神是否真实存在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海零落的秘密 盖布意识到音波哀怨洞出了问题,于是赶忙回来寻找奥里克他们。果不其然,他们又相遇了。 “狭路相逢啊,我的朋友们。”盖布说道。 “我们才不愿意看到你呢?”奥里克说道。 盖布轻轻地跺了一下脚,大地开始震颤,奥里克他们几乎都站不稳。 “这不公平,盖布。”奥里克说道,“你法力高强,可以动用山石风土,我们怎么和你打?” “如果你这样赢了我们,也没有成就感,不是么?” 盖布想了想觉得这小子说得有点道理。便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我们来比试比试。” “我们就比试喝酒!”奥里克看了一眼狄俄倪索斯。 盖布摇摇头。 “那看谁能发出闪电?” “小子,别只说你们会我不会的。”盖布说道,“你们不是破了我的音波哀怨洞吗?我们就比比哀伤。” “好啊。”奥里克转过头去对海零落说,“海零落,这就靠你了。” 海零落也没有推辞,她接下了这个重任。 所谓哀伤的比较其实是音乐的哀伤的比较,他们俩将这种情愫融入音乐中,用音乐抒情。 “我先来。”盖布毫不客气地说道。 奥里克一行坐在低矮的沙堆上,听盖布为他们演奏哀伤。 盖布的四只天鹅从地面飞起,若即若离,天鹅不断发出悲鸣。四只天鹅朝着四个不同的方向飞去,不时回眸侧瞥,虽依依不舍但又不得不离别。 这时候盖布吹响了手里一个小巧的口琴,声音清冽如小桥流水击石,清脆如大雪压树折枝。 不过终究是流水击穿石头,大雪压折树枝,四只天鹅越飞越远,终究是别过了对方。 海零落听到这样的乐曲竟泪流满面,她情不自禁地站起来为盖布鼓掌,久久地不能平静过来。 其他人也因此而面露悲伤,沉浸在盖布的音乐如身临其境,半天回归不到现实里来。 “怎么样?”盖布问道。 “哀而不伤,悲而不戚,怨而不怒。”海零落点评道。 “挺懂音乐的嘛!” 盖布正沉浸在海零落的点评里,但海零落下一刻就把盖布拉回了现实。 “好虽好,但我仍然可以胜你。” 盖布有些惊讶,他的确想看看这女孩能舞出什么花样来。 海零落仍然借来狄俄倪索斯和奥里克的剑,凤剑在左,酒剑在右。 酒剑在沙漠里挑起一点风尘,海零落绵软的腰肢在凤剑触地的刹那突然奋起,朝着苍天指去,一道雷电从天空劈来,随即下起了绵绵细雨。 这久旱的荒漠突然间绿茵如盖,伴随着海零落的舞蹈,沙漠里的草木逐渐变深,最后又逐渐凋零。海零落收剑的那一刻,众人还听见百姓的啼哭。 “你用了什么法术,竟然可以使沙漠变成绿洲?” “你输了。” “我承认你确实弹得很好,虽然不比我差,但最多和我打成平手。” “不,你输了。你说你看到沙漠变成绿洲,但这事实上都是幻觉。不过是音乐使你进入了幻境,你才会产生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哀伤感。” “你说从来没有出现过绿洲,也没有出现过众人的啼哭?” “从来都是幻觉。” “好,是我输了。”盖布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愿赌服输,从此在埃及我再也不会与你们作对。” 盖布离开了,对于输掉战斗本身他并没什么怨言,而对于海零落的音乐造诣,他着实佩服,又恨自己学艺未精,敌不过一个小女子。 这时候众人围绕着海零落,尤其是奥里克。 “这次你一定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厉害?” “我不过是懂得些哀伤的事罢了。” “只有哀伤的人,才懂哀伤的事。”绪任克斯说道。 “是啊,姐姐说的对,我也这么觉得。” “我曾经爱上一个男子,但他因我而死。” “提到你的伤心事了,对不起。我以后也许不会再爱了。” 奥里克赶紧向海零落道歉,其实比起海零落的伤心来,奥里克更加伤心,因为他或多或少地还期待着与海零落之间的爱情。 “没事,既然你们提起来了,我不妨告诉你们。” “我爱的男子是东风神欧洛斯,仄费罗斯的兄弟。” “他不是希腊最英俊的男子,但是他一定是最暖心的,痴情又专一。” “不过命运让拥有变成失去,他陪伴我只有一年时光,就离我而去了。” “因为听说在地中海里有永恒之草,能够永葆青春,获取长生。所以他想为我取来,但却不幸为独眼巨人所杀。” “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们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会出现在独眼巨人所在的小岛上。” 奥里克仔细观察着海零落谈起欧洛斯的各种变化,他发现她谈起欧洛斯时依然眉飞色舞,哪怕是说一些悲情的事情,她也含着一种惋惜缠绵之情。 这个时候奥里克明白了,原来爱情会让一个人谈起另一个人时富有激情。如果没有爱情,那许多人便会变得死寂。 “怪不得你看起来这么忧郁,原来也有这样的经历。”绪任克斯也颇为惊讶。 “我回来了,绪任克斯。”阿尔忒弥斯从他们身后飞过来。 “阿尔忒弥斯?”绪任克斯脸上的惊讶变成了惊喜。 “我们刚想去找你。” 狄俄倪索斯也表达出了欣喜之情,但他说了假话。事实上,他刚才沉浸在海零落的乐章里,已经将阿尔忒弥斯忘怀。 要不是看到她,狄俄倪索斯压根没有想起她。但事实上除了绪任克斯,其他人都没有想起。 “我坠入了地底下,但是一个自称深渊之神的老妇人救了我。” “深渊之神?埃及的?”托尔问道。 “不知道,但应该是的。”阿尔忒弥斯说,“她很神秘,送给了我一件宝物,并说只能用一次。” 阿尔忒弥斯将光明之石展示给大家,大家都瞧了一眼,觉得与普通鹅卵石并无差异,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保存好,阿尔忒弥斯,也许以后会派上大用场的。”狄俄倪索斯说道。 阿尔忒弥斯点点头,她的确很相信这块石头能够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第一百三十八章 盖布的命运 盖布输给海零落,算是输得心服口服。 盖布走在路上还一直沉浸于海零落奏出的旋律里,他思考着海零落是如何完成将听觉效果转化成视觉效果的。这几乎盖布着迷。 他就这样沉浸在自己关于艺术的幻想里,从而忘记了他是一个没有成任务的败军之将。 所以当他回到万神殿的时候,突然一股冷峻的肃杀之气让他惊讶,但他随即从惊讶中清醒了过来。 荷鲁斯和剩余的几位九柱神都在这里,包括他的妻子努特。 “盖布,你完成任务了?” “我没有,战败了。”盖布这下彻底清醒过来了。 “什么?”荷鲁斯显现出愤怒,“你完好无损地回来却告诉我战败了?” “我们没有比试神力,而是比试了弹奏音乐的技巧,我输给了他们当中看起来最小的女孩,但她可以将草木山石都当作乐器。” 除了拉神,众神都被盖布的话逗笑了。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说草木山石都可以奏响。” “如果一个人对生活足够敏感,他就会发现万物生长皆有声音,这便是天籁之音。” “好了好了,我不想和你争论关于音乐的事,这种事你应该和音乐神贝斯讨论。”荷鲁斯说,“你既然战败回来又毫发无伤,那你便应该接受我的裁决。” “嗯,我愿意接受您的裁决,以免让我背上不忠的骂名。” “那你听好了,我对你的裁决就是——我要求你再次回去和他们作战,如果你再次失败我们将永远把努特囚禁在奥西里斯最深的地狱里,使她受尽百蛇噬心之苦。” 盖布没想到荷鲁斯会拿她的妻子作为代价来换取他的忠诚,这使他束手无策。 因为他回想起曾经他们分别的日子如何让他肝肠寸断。所以面对这威胁,盖布屈服了。 盖布再次来到狄俄倪索斯面前,他们还沉浸在阿尔忒弥斯归来的欢乐中。 阿尔忒弥斯转头瞥见了盖布,冷冷地说道:“又是你。” “正是我。”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你永远不与我们作对吗?” “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我没有办法。”盖布说道,“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盖布在心里也稍稍犹豫了一下,但是他一想到自己的妻子便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爱情面前,信义算什么! 所以盖布这次动用了大地的力量,他召唤来了非洲原野上的许多猛兽,狮、虎、象、犀牛不计其数。 尽管这些生灵都是凡间之物,但架不住兽多势众。所以奥里克他们没过多久就顶不住兽群的压力,然后一一被兽群撞翻。 他们一旦被撞翻,就会被盖布关在音波哀怨洞里,琴弦又成了他们的牢笼。 “我被一头狮子撞了十几下。”奥里克抱怨道。 “我被老虎撞了三十几下,要不是掉到洞里,我就被大象踩死了。”狄俄倪索斯说道。 这时候托尔沉默了,因为他被犀牛角顶了三十多下,身上已经千疮百孔。但是对托尔来说,这都不过是些皮外伤。 真正伤的严重的是海零落,她先被一头老虎撞倒,随后又被犀牛角和象牙所伤。 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受伤最严重的是托尔和海零落,但海零落由于体质偏弱,所以现在看起来奄奄一息。 当群兽从音波哀怨洞奔腾而过后,盖布来到音波哀怨洞前。 “你们上次挑断了我的琴弦,但这次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了。” 哀怨洞里的人并没有理盖布,他们着急地查看着海零落的伤势。 “喂,你们怎么没人理我啊?” 依然没有人理盖布。 “你们再不理我,我就将你们都杀死了。” “盖布,你违背信义在先,杀人将死在后。你有何面目在这里大呼小叫?” “你们到底怎么了?” 这时候狄俄倪索斯让了让身子,盖布才看到躺在地上的海零落。 “是她?她怎么了?” 盖布看见是海零落之后也显得很着急,于是他使用法力使音波哀怨洞的底盘升起如地面。 “你要干什么?”奥里克问道。 “除了我你们谁还能救活她?” 盖布走到海零落跟前,将一些看起来和金疮药差不多的粉末洒在海零落身上,他又看了看托尔,也往托尔身上撒了一些粉末,托尔却急忙闪躲。 “这是地兽粉末,可以治愈一切走兽造成的物理伤害。” “我只是讨厌粉末,就像一些小虫子在我身上爬。” “你既然拒绝我的好意那就算了,反正你也不会死。再说这粉末也很珍贵呢。” 盖布将地兽粉末收了起来,海零落也在这一瞬间醒来了。 “海零落,你醒了?”奥里克赶忙问道。 盖布走到海零落跟前,又仔细瞧了一下他的气色,说道:“好了,没事了。你们就当我从来没来过。” “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应该告诉我们,我们也许可以帮你一起解决。”绪任克斯有点看透了盖布的心事。 “没什么,保护好那个小女孩,以后再有机会,我还会向她挑战的。” “谢谢你,你可以记得我的名字,海零落。” “海零落。”盖布念叨着说,“好的,我记住了。” 盖布走远之后又陷入了惆怅之中,他虽然在某种程度上顾全了信义,但是他却让他爱的人陷入了麻烦。 “海零落,海零落。”盖布心里想道,“莫非我真的要一生孤零落寞。” “莫非我们真的这么没有缘分么!我不相信!”盖布朝着看不见的命运怒吼着,整个埃及为之震颤。 他现在只想回万神殿的路长一点,如果他一直走下去,他就永远看不到他心爱的妻子受苦。 不过他又想回去的路短一点,可以让他快点见到努特,好做最后的告别。 第一百三十九章 舒神陷入地狱 盖布在回去的路上悲伤至极,他因为救了一帮敌人而尽显信义,但也因为害了自己的妻子而失魂落魄。 这时候舒神从盖布后面出现,拍了一下盖布,盖布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你这个样子,凡人也可能将你杀死。” “死有什么可怕的呢?” “你这么悲伤,我猜你一定又放过了那群希腊神。” “为什么不是他放过了我呢?” “因为你仍然毫发无损。” “诶,你说我要是伪装成荷鲁斯的样子,会不会荷鲁斯就会放过我和努特?” 舒神摇摇头表示不会。 “即使现在放过了你,后面也还会找你麻烦。” “那我该怎么办?” “离开。” “离开埃及?” “可是我是这里的神啊。” “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荷鲁斯和伊西斯想着构建新的神域,你迟早会在他们手里遭殃。” “可是我们去哪里啊?” “去不列颠,那里的神王努阿达与埃及多年修好,我已跟他说过埃及的境遇,他愿意接纳你们。” “可是我的妻子努特呢?” “我已将她救出来了。” 舒神展开手心,出现了一个玻璃球,里面似乎睡着一个女人。 “为了顺利将她从伊西斯的监视下救出来,我迫不得已,只能将她先放进玻璃球里。” 舒神说话间将这玻璃球掷于地上,努特便从玻璃球里面钻出来了。 “事不宜迟,你们快走。” “那你呢?” “我——留下来,处理一些其他的事。”舒神显得很轻松。 “你放了我们,荷鲁斯会放过你吗?” “他又能将我怎么样呢?”舒神说,“你们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快去,否则伊西斯就该发现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自然有我的命运。”舒神推了一下盖布让他快些离开。 盖布和努特从舒神的眼睛里看出了他的坚决,所以盖布和努特便不再劝说舒神。 “记得,去不列颠,找他们的神王努阿达。” 舒神目送着盖布和努特离开埃及,等到他们完全消失在舒神的视线里后,舒神便返回了万神殿。 夜晚快来临的时候,舒神被传唤到了神王的宫殿。 舒神望了望荷鲁斯和下边站着的神祇,伊西斯和奈芙蒂斯面对面站着。 “好冷清啊!以前我记得挺热闹的啊,现在怎么就剩你俩在下面站着了?” “一直都很冷清。” “不不不,伊西斯,你也许忘了,我帮你回忆一下。” “那时候上面坐着的是拉神。” “拉神左手边依次站着我,泰芙努特,如果奥西里斯来的话,接下来就站着奥西里斯,最后面是你。” “拉神右手边依次站着盖布,努特,赛特和奈芙蒂斯。” “要不是你,盖布和努特会跑吗?”伊西斯质疑道。 “要不是我,他们俩能活吗?伊西斯,你心里都清楚。” “住口,舒。虽然你现在是资格最老的,但我才是埃及的神王。你私自放走盖布与努特,其罪当诛!” “随你咯!反正泰芙努特已经出走多年了,我现在也毫无眷恋。” 于是荷鲁斯毫不客气地将舒神投入到了奥西里斯的监狱里,他代替努特受了她的惩罚。 舒神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奈芙蒂斯,她没想到奈芙蒂斯也会伙同伊西斯他们作孽。 但事实上奈芙蒂斯被伊西斯骗了,因为在伊西斯杀死赛特之后,奈芙蒂斯曾经想要寻找伊西斯报仇。 不过当她听到伊西斯媾和的建议,踏入伊西斯的宫殿时,她就注定陷入了一个骗局里。 伊西斯告诉奈芙蒂斯说,赛特其实没死,他不过是在和伊西斯演戏。因为拉神下了死命令,所以伊西斯先假装杀死赛特,假以时日,等拉神被推翻的时候赛特就会归来。 奈芙蒂斯天真的相信了这个故事,她见证了太多的死亡,但还是容易相信死而复生这种鬼话。 舒神被投到地狱的最深处,在这里舒神见到了奥西里斯。 奥西里斯是一个留着胡须、手持曲柄杖、连枷,头戴王冠的绿色木乃伊。 不过奥西里斯现在手里拿的这些法宝都只是饰品,因为真正的神器在他的儿子荷鲁斯手里。 “我将你的灵魂放在天平上称量,真理羽毛几乎要将你的灵魂压翻。多么高贵的灵魂啊,舒!” “可是最高贵的灵魂却在最深的地狱里遭受劫难,不也是很荒唐么?” “不不不,我从来都是公正的。我当冥王的几千年来,从来没有宽恕过任何一颗不纯洁的灵魂,也没有责难过任何一颗纯洁的灵魂。但是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关在这里并不是因为灵魂不纯洁,而是因为你触怒了我们的神王。” “呵!来,随你怎么样!” 舒神冷笑一声,他已经懒得和奥西里斯辩论。 奥西里斯见舒神默不作声,于是他将荷鲁斯许诺的毒蛇放进囚禁舒神的牢房。 这些毒蛇或大或小,一并涌入牢房,它们爬上舒神的身体,大蛇从外面喷射毒液使舒神的皮肤溃烂,小蛇则爬进舒神的口耳鼻里。 但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吞噬舒神的心脏。 最为可恶的是,荷鲁斯为了让这个惩罚无限延长,他赐给舒神一颗可再生的心脏。 每当毒蛇要将心脏吞噬殆尽时,舒神的心脏就重新长出。 所以,舒神不间断地受着毒蛇噬心之苦,不知道有没有尽头,起码现在还不知道。 且说盖布和努特,伊西斯让敏神去追,敏神在埃及的西北部的塞卢姆城追到了盖布和努特 但是敏神并没有缉捕他们,而是一直护送着他们出了埃及神域。 “埃及神域已经打乱,能否起死回生全仰仗二位了。” 等把盖布和努特送出埃及神域后,敏神将伊西斯给予她的诸神之符扔掉了地中海,随后面东而泣,自杀身亡。 伊西斯在万神殿里面预感到了事情不对,不过等她来到塞卢姆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她在敏神身上寻找诸神之符,但没有找到。她猜测敏神要么把诸神之符交给盖布了,要么扔进了地中海。 她原本应该去地中海找找的,但炙热的权力已经让她忘乎所以,因为现在有没有诸神之符她都可以节制诸神。所以她觉得那东西对她已经不重要了。 第一百四十章 伊西斯和宙斯 现在,九柱神里就只剩下向着荷鲁斯的三位了,整个埃及神域都在荷鲁斯的控制下。 他借着母亲至高的神力和从父亲那里攫取的神力,已然成为埃及实际的神王。 尽管其他神祇心里有所不服,但是他们表面上已经认可了荷鲁斯的权威。 现在,伊西斯和荷鲁斯商议认为,埃及内忧已经解决,但外患频仍。所以伊西斯和荷鲁斯决定先清除境内的希腊神祇。 不过在这一决定执行之前,奈芙蒂斯提出了一项更为伟大的计划。 “我们现在不需要战争了,无论对内还是对外。” “如果我们不打他们,那在埃及的这些希腊神会反过来打我们。” “他们也不过是受到宙斯的指示,如果你可以说服宙斯,让他召回他们的神祇,并世代修好。这对于埃及来说才是最好的。” 伊西斯认真考虑了奈芙蒂斯的提议,她决定试一试奈芙蒂斯的提议。 在伊西斯心底,她还在为自己的僭越而感到惭愧。因此倘若能够得到奥林匹斯神域的认可,那她就可以最大程度地消弭掉这种僭越带给她的不合法性。 她将自己真实的想法告诉了荷鲁斯,荷鲁斯自然支持。所以伊西斯堂而皇之的来到奥林匹斯山,在宙斯的宫殿里,伊西斯自称是埃及神王的使者。 “拉的使者?”宙斯心里清楚埃及神域已经变天,但他仍然这么问道。 “拉神已经退位让贤,现在埃及神王是荷鲁斯,我受他的命令而来。” “荷鲁斯是谁?他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几千年来抱着王位不放的拉神退位让贤?” “我不是来和您讨论这些问题的。”伊西斯说,“我带着荷鲁斯的诚意而来,只希望与奥林匹斯永结同好。” “可是我们怎么能和逆贼结盟呢?”宙斯皱了皱眉头说,“要是我和荷鲁斯结盟,那我不也要背上骂名么?”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与荷鲁斯结盟了?” “是的,我非常不愿意。”宙斯果断拒绝了伊西斯的请求。 伊西斯只得悻悻地离开,她心里抱怨着宙斯,认为奥林匹斯神祇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过当伊西斯快要离开奥林里斯神域的时候,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声音。 “美丽的女神,请千万不要愤怒。因为并不是每一个希腊神祇都像宙斯那样古板的。” 伊西斯的手里突然飘来一个落叶,当她正视落叶时,只听落叶上传出了声音:“地中海中央,如果你有兴趣得到奥林匹斯神祇支持的话就来。” 伊西斯将信将疑,但是她仍然愿意去地中海一看究竟。因为她至高的法力让她无所畏惧,她自信她能够对付所有危险。 伊西斯来到地中海中央,水中不知什么时候盛开了一朵莲花。 “伊西斯,你来了,欢迎来到我的神秘宫殿。” 圣洁的白色莲花在莲叶的撑托下亭亭玉立,一道光指引着伊西斯飞向荷花。 伊西斯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直到她的眼前豁然开朗,他才看清楚了在她面前的女神模样。 “如果你不认识我,那我先向你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大地之母盖亚。” “我知道你,奥林匹斯活着的神当中,你的辈分最高。” “我不过活得久了一些。不过我比那些年轻人开明,我愿意与你结盟。” “你?凭什么?” 伊西斯既知道盖亚法力无边,也知道盖亚并没有控制奥林匹斯的能力。 “凭这么些年来的积累。”盖亚说,“多年来,我深居简出,韬光养晦,就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推翻宙斯而建构新的神域。” “我可以倾埃及之力帮你,可是你能给我什么?” “交易总得是等价的。”盖亚说,“我只需要你杀死现在在埃及的那群希腊神。如果你做到了这些,那我将帮助你夺取巴比伦地区。” “你连苏美尔也算计进去了?” “我是在为你算计。因为我想拥有埃及至高神力的神明怎么只甘心让她的儿子仅仅统治埃及这么一小片神域。” 伊西斯轻蔑一笑,说:“合算的生意,就这么定了。等我想向巴比伦拓展的时候,你只消将提丰借给我就够了。” “没有任何问题。” 伊西斯原路返回,这趟旅程虽然没有直接与宙斯建立起有效的关系,但却意外得到了地母盖亚的帮助。 伊西斯心里清楚盖亚的真实意图在于奥林匹斯,不过她只需要付出较轻的代价就可以换来提丰的帮助,她认为这是合算的。 她将这一计划告诉荷鲁斯之后,荷鲁斯说他原本就已经恨透了希腊神祇,因此杀死一个便算一个。 荷鲁斯将涅伊特召唤到神殿里来,对着涅伊特说道:“埃及本来是一片祥和的净土,但是自从希腊神进来后一切都乱套了。” “是的。真该死,这些外族的神祇。”涅伊特也对奥里克他们有所不满。 “那么,我想让你去将他们杀死。但是我又担心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是他们的对手呢。” 涅伊特就像女人争风吃醋那样,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背上拿下弓箭比划着。 “去试试!但务必保持谨慎,因为在他们当中有一个比你更厉害的弓手。” 荷鲁斯故意透露一些信息来刺激涅伊特,以激发涅伊特最大的潜力。 涅伊特显然中了荷鲁斯的下怀,因为她不相信世上还有比她更厉害的弓手。 她迫不及待地想去会会阿尔忒弥斯,但阿尔忒弥斯一行对将要来临的事浑然不知。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再见阿波罗 众人因为阿波罗的话而感到惊奇。 “你为什么不把这一事实告诉赫拉克勒斯?”阿尔忒弥斯问道。 “我怕他因此绝望。” “可现在要是他不明不白的死了怎么办?他起码应该拥有最后看看世界的权利,可是你剥夺了他,阿波罗。” “我希望你理解我,姐姐。” “不管怎么说,你这样总是剥夺了赫拉克勒斯的一部分。” “阿尔忒弥斯,别说了,我想阿波罗也是好意。”托尔说道。 阿尔忒弥斯这才停下来,这个女神心里有许多先进且激烈的理念,所以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 没过一会儿,赫拉克勒斯便睁开了眼睛。 他平躺在战车里,脸上露出一些笑容,朝着望向他的众人说道:“我听到你们刚才的话了。” “谢谢你,阿波罗,也谢谢你,阿尔忒弥斯。” “不用客气,你没事就好。”阿波罗一边擦拭手里的匕首一边说道,“你们又遇见什么妖怪了?” “哪有什么妖怪,都是些神仙作祟。” “哦,也对,在埃及神仙和妖怪都一个模样。” “我们遇见一个女神,她是一条眼镜蛇,并且能够召唤一大群眼镜蛇和木乃伊。”德墨忒尔说道,“我把那些蛇都冻死了,但是对于木乃伊,我们却没有任何办法。” “麦丽特赛盖尔。” “你认识她?” “但凡埃及的神祇,我现在多少了解一些了。” “那她的木乃伊如何才能制住?” “麦丽特赛盖尔是帝王谷金字塔的守护者,所以她手下的木乃伊都是王公贵族和一些忠臣的护卫,这些人在死后被涂上了一种极为神奇又高贵的香料。” “什么香料啊?” “这种香料叫做雍容之香,是埃及贵族曾经用的香料。如果你们想杀死木乃伊,第一步就是破香。” “我们难道能把他们身上的香料扒掉吗?我们根本靠近不了他们。我怀疑那些香料早已渗入了他们的身体里。” “那是必然的,这么多年了。” “那我们只能先用剑将他们的躯体劈开,才可能靠近他们。可是我们又无法攻击他们。这是个永远不能实现的悖论。” “托尔,你不要着急,你听我说。”阿波罗说道,“尽管雍容之香是一种极为神秘且高贵的香料,但是在现在的埃及,它已经不流行了。我们用霜华之香代替了它。” “为什么啊?” “因为雍容之香会先使人沉醉,再使人兴奋,最后可能使人疯掉。所以这种香料被禁用了。但是士兵常常用这种香,以确保他们在战场上能够兴奋和狂热。” “怪不得那些木乃伊看起来有些疯狂,就像渴了几天的人看到水源一样。”奥里克说道。 “嗯嗯。”阿波罗答应着说,“所以现在我们想要破香,就必须使用霜华之香。这种香料含有镇定宁神的作用,淡雅而且能够破坏雍容之香。” “这种香料去哪找啊?”奥里克问道。 “皇宫里多得是,给你们几斤都不是问题。” “可是,我记得那些木乃伊身上笼罩着一层护盾,弓箭都进不去。”阿尔忒弥斯想起了她的箭遭遇的厄运。 “对,阿尔忒弥斯不说我差点忘了。” “没关系的,只要你们将霜华之香洒向木乃伊,这种香就会渗进去。”阿波罗笑着说,“这是霜华之香的第二个优点,可以悄无声息的与所有东西融合。” “完美呀,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宝贝。”托尔兴奋地说,“我这么多年看来是白活了。” 阿波罗命人拿来一包霜华之香,将她交给德墨忒尔,说:“我看了一下,这里只有你的法术最厉害,所以交给你了。” “感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德墨忒尔一边接过霜华之香一边说道,“我们赶快去把那个妖怪消灭掉。” “不要这么着急啊,天色已晚,不如你们先在这里吃个饭,留宿一宿,明天再离开。” “行啊,我也饿了。”奥里克说道。 德墨忒尔像个小孩子一样,迫不及待地想击败麦丽特赛盖尔,但是其他人都同意奥里克的看法,因此德墨忒尔什么话也没说。 埃及人的晚餐十分丰富,阿波罗让厨师做了埃及人常吃的便饭,包括一些烤肉和沙拉。 第二天,阿尔忒弥斯一行再次离开开罗。 “我希望你们别再回来了。” “我也希望。” 托尔大笑着说,“但是我们好像无法阻挡失败。每一个不曾遇见的对手都那么强劲。” 所有人突然间都笑了,他们这一笑仿佛把这些天里的失败都忘怀了。 他们乘着战车再出发,赫拉克勒斯饮了一口酒。 “你怎么喝上酒了,赫拉克勒斯。”阿尔忒弥斯问道。 “我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关心别人,阿尔忒弥斯。你知道吗,你在我心里一直是很高冷的。你仿佛都不与别人说话,只是沉浸在自己打猎的世界里。” “是吗?” “不信你问问德墨忒尔和绪任克斯,看看她们对你的印象。” 阿尔忒弥斯将头转向德墨忒尔,德墨忒尔说道:“你在我心里是奥林匹斯最清冷的女神。” “清冷?” “呃……”德墨忒尔想了一会儿说,“就像冬季的河流,清澈但是有点寒冷,我想伸手去感受,但总觉得有些寒冷,我不伸手,但总觉得有些缺憾。” “哇,这个比喻好美好啊。”奥里克感叹道,“说实话,我也觉得你很高冷。尤其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生气时的样子也动人,那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美丽的人干什么都可以被别人原谅。” 阿尔忒弥斯被他们说的不好意思,这个女神的脸上出现了一些红晕。 “瞧,阿尔忒弥斯害羞了。” 赫拉克勒斯这么一说,阿尔忒弥斯的脸就更加红了。 她的脸色有点像早上升起的太阳,恬静美好。 第一百四十一章 涅伊特 涅伊特在心里已经和阿尔忒弥斯较上了劲儿,虽然这两位女神从未谋面,但是她们在各自的神域里都司掌狩猎。 不过这两位女神也有不同的地方,阿尔忒弥斯明显的攻强守弱,而涅伊特则攻守相对平衡一些,但是攻击不如阿尔忒弥斯强势。 现在,涅伊特在天空中站的又高又远,她俯瞰着大地,锁定了阿尔忒弥斯他们的位置。 涅伊特拈弓搭箭,她不射别人,就只射人群当中的阿尔忒弥斯。但同为狩猎女神的阿尔忒弥斯有着一种猎人一般的警觉。 涅伊特射过来的箭还离他们有数百米的时候,阿尔忒弥斯就已经提醒所有人警觉了。 果然,没一会儿,一支箭从阿尔忒弥斯身旁划过。 阿尔忒弥斯沿着箭射来的方向又射回去一支箭,这箭“嗖”地一声,等到众人反应过来,阿尔忒弥斯的箭已经插在了涅伊特的盾牌上。 涅伊特望了望自己的盾牌说:“果然是个厉害的对手。” 涅伊特又一连射出去三支箭,这三支箭同样只针对阿尔忒弥斯。 “这些箭好像都是对着我射来的,所以你们最好离我远一点。”阿尔忒弥斯说道。 “那你会不会有危险啊?”奥里克问道。 “放心,就几支箭而已,她应付得了。”托尔说道。 有趣的一幕出现了。就像看别人打网球一样,阿尔忒弥斯和涅伊特你来我往,竟然不分上下。 直到她们同时射出了一支箭,涅伊特的箭朝着阿尔忒弥斯飞来,阿尔忒弥斯想要侧身躲开,结果涅伊特的箭变成了箭雨,封锁死了每个阿尔忒弥斯能够逃离的路径。 阿尔忒弥斯因此身中数箭,但当阿尔忒弥斯倒地之后她身上又变成了一支箭,阿尔忒弥斯这时候才意识到她有可能被涅伊特的幻象给骗了。 飞向涅伊特的箭涅伊特似乎毫不担心,因为她左手持着盾牌,前面数箭都被盾牌挡住了,所以她有恃无恐。 但是,涅伊特没想到的是,阿尔忒弥斯的这支箭竟然射穿了涅伊特的盾牌。 原来阿尔忒弥斯前面数箭都射得极为精确,都落在了一个位置上。所以当最后一支箭射出去的时候,盾牌便承受不了了。 “是我大意了。”涅伊特吐了一口血说道,她受到的伤害显然比阿尔忒弥斯严重。 事实上,狄俄倪索斯已经沿着弓箭的方向追到了涅伊特眼前。涅伊特眼见伤势严重不能匹敌,于是变身一只雌狮逃走了。 狄俄倪索斯也没有穷追不舍,他回到阿尔忒弥斯跟前,问道:“伤势怎么样?” “还行,死不了。”阿尔忒弥斯说,“要是我死在了弓箭之下,那这将会是我永远洗刷不了的耻辱。” 涅伊特回到万神殿里向荷鲁斯求救。 “伟大的神王,请原谅我带着一身伤痕回来。”涅伊特说,“他们除了神力强大之外还人多势众,我一个人的确对付不过来。” “这不怪你,我给你派个厉害的帮手就是。” 荷鲁斯这时候想起了阿蒙。在阿蒙身上发生的故事太多了,所以大家既不知道阿蒙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 他曾经被拉神废黜囚禁,荷鲁斯承袭神王之位后,他便将阿蒙释放并且将阿蒙分为底比斯地区的三柱神之一,另外两位三柱神则分别是阿蒙的妻子穆特和他们的孩子孔苏。 荷鲁斯之所以厚待阿蒙,也是为了收买人心。当他将底比斯作为自治领赐给阿蒙一家三口时,阿蒙感激涕零,并且发誓永不背叛荷鲁斯。 所以荷鲁斯现在想检验一下阿蒙的誓言是否是有效的,于是荷鲁斯便对涅伊特说:“我将阿蒙派给你。” “阿蒙被囚禁了这么多年,还能剩多少战斗力。”涅伊特抱怨着。 “不,涅伊特,你可能没有意识到,阿蒙现在正处于他漫长的生命里最美好的年华,他英俊潇洒,孔武有力。即使你不相信他,你也要相信我。” 涅伊特只得遵循荷鲁斯的旨意。 涅伊特来到卡尔纳克神庙,这里是荷鲁斯为阿蒙一家安排的新住处。 “阿蒙,我奉荷鲁斯的命令前来,和你一起扫清威胁埃及的障碍。” “拉不是已经失踪了吗?哪里还有障碍?” “不要老带着旧仇想问题。”涅伊特说道,“有外来神祇在埃及胡作非为,我们需要合力将他们杀死。” “你一个人不行么?” “我要是可以的话还找你干什么?”涅伊特开始给阿蒙展示她受到的创伤,“要不是有一层鳄鱼皮护着,我恐怕早已经被杀死了。” “当真有这么厉害?” “是啊,我甚至担心你都打不过他们。” “我不信,我非得去试试不可。” 阿蒙的斗志已经被激发起来了,这正合涅伊特的心意。于是阿蒙跟着涅伊特前去寻找阿尔忒弥斯一行。 “我们不如制定个计策。我总觉得硬拼不是办法。” “都一样,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不要太自信了。”涅伊特笑着说,“要不我们这样,你先去拦住他们,和他们打斗。我趁你们打斗正酣的时候,突放冷箭。” “办法挺好的,但有点卑鄙。” “过程无所谓的,结果才重要。” 此后两人一路无语,直到他们在云端看见了地面上的阿尔忒弥斯,阿尔忒弥斯正靠在一个低矮的山丘上,绪任克斯在为她包扎伤势。 奥里克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海零落,自打上次海零落自爆了一些秘密后,奥里克就对海零落更加感兴趣了。 因为当奥里克得知海零落曾和东风神的事情之后,心里就隐隐作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他希望通过观察来解决他心里的疑问,他希望通过观察来清楚地告诉自己,自己是否真爱着这个女孩。 因为他现在觉得海零落好可怜,就像是爱情的牺牲品。他也不相信会有一个男人对海零落能够比他对海零落更好。 第一百四十二章 赫拉克勒斯 狂风起,阿蒙执着长枪冲入了人群中。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沙暴迷了眼睛,竟不知道危险已经袭来。 只有狄俄倪索斯,他虽然闭着眼睛,但他仍然通过耳朵听出了狂风中的兵刃。 所以狄俄倪索斯立马抽剑挡住了刺向阿尔忒弥斯的长枪,双方便就地打了起来。 不一会儿,奥里克和托尔也加入了战斗。尽管奥里克这边人多,但他们仍然处于劣势。 因为阿蒙的脚步如梦如幻,他们三个根本伤不到阿蒙分毫。但是阿蒙毕竟一打多,所以也没有将他们拿下。 “还不快放箭?”这时候阿蒙朝天边的涅伊特喊道。 涅伊特故意不放箭,她想先让阿蒙吃点苦头再放箭。 但是当涅伊特看到绪任克斯举起弓箭时,她也就毫不客气的向天空射出了三支箭。 这三支箭飞到奥里克三人头顶,垂直落了下去。 虽然未射中任何一个人,但是三支箭在与地面接触的那一刻发生了爆炸,奥里克三人均因为爆炸的冲击力而被弹远。 反观阿蒙,他不仅一点儿也没有受伤,而且身上还多了一个刀枪不入的护盾。 奥里克他们起身后再次合攻阿蒙,因为有了护盾,所以阿蒙不需要做过多的防御,他只需要将他的对手杀死便可。 阿蒙舞动着脚步,仿佛能瞬间移动似的,他总能迅速出现在奥里克三人的背后,这使得他们猝不及防。 阿蒙先后击倒了奥里克、托尔和狄俄倪索斯。在将狄俄倪索斯击倒之后,阿蒙本想一枪毙命。 但阿尔忒弥斯挣扎着朝阿蒙射了一箭,才避免了狄俄倪索斯免遭祸患。 不过阿蒙翻身又朝狄俄倪索斯刺来第二枪,与此同时涅伊特又向阿尔忒弥斯射去一箭,阿尔忒弥斯不得不躲避箭支而无法再救狄俄倪索斯。 阿蒙的箭将到狄俄倪索斯的胸膛之际,一个神明突然如一阵风似的冲来,阿蒙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冲击力。 只见这神明戴着狮帽,穿着狮皮,背着阿波罗一样的弓箭,执着雅典娜赐给他的长枪。风驰电掣,电光火石之间;力发万钧,天崩地裂之时。 这神明弯腰将长枪向地面砸去,地面在阿蒙和狄俄倪索斯之间裂开了一道又长又深的缝隙,阿蒙被缝隙里飞出来的石头给打飞了。 “赫拉克勒斯。” 阿尔忒弥斯首先认出了大力神,因为他这次的穿着打扮和上次完全不一样,所以其他人还没有认出来。 现在他已站在狄俄倪索斯前面,面对着刚刚站起来的阿蒙。 阿蒙知道自己对面的这个人比他更快更富有力量,但他仍然心有不甘。 深知技不如人但仍然勇往直前的,或者是英雄,或者是傻蛋、 阿蒙跨过他和赫拉克勒斯之间裂开的地沟,瞬移到赫拉克勒斯背后,将他手里的长枪转身刺去。 赫拉克勒斯没有躲闪,阿蒙感到自己的枪尖已经刺入了赫拉克勒斯的身体。 “你也不过如此。”阿蒙在确信得手之后得意地说道。 但阿蒙帅不过三秒,赫拉克勒斯根本没有转身,他将手里的长枪翻了个个儿,随手丢向阿蒙。 赫拉克拉斯的长枪速度之快使阿蒙来不及反应,而力量之大也使阿蒙所料未及。 因为赫拉克勒斯的长枪竟然刺穿了涅伊特加在阿蒙身上的护盾,并且枪身穿透了阿蒙的身体后还飞了很远,直到插在一个沙丘上。 “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阿蒙眼睛大睁着,听到赫拉克勒斯这么说,他有些死不瞑目。 原来赫拉克勒斯也曾得到赫淮斯托斯的馈赠,他将一件类似于阿佛洛狄忒之衣的胸甲赐给了赫拉克勒斯。 正是凭着这件胸甲,阿蒙的长枪才没有刺穿赫拉克勒斯的身体。 涅伊特见阿蒙已死,自己也慌了神,便想着逃跑。但是她根本没有跑掉的机会,因为赫拉克勒斯从背上取下了他的弓箭。 赫拉克勒斯的弓箭是同阿波罗一样的银弓箭,因为它们正是阿波罗赠予的。 赫拉克勒斯拈弓搭箭,由于涅伊特心神已乱,只顾着慌忙逃跑,所以她并未能躲过赫拉克勒斯疾如风的弓箭。 涅伊特倒在了云端,从天空摔下来,已经摔得血肉模糊了。 赫拉克拉斯朝着蓬头垢面的狄俄倪索斯笑了笑说:“果然,美男子即使看起来脏兮兮的,也掩饰不住惊人的外貌与气质。” 他伸手拉起了狄俄倪索斯和奥里克,托尔自己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赫拉克勒斯又走到阿尔忒弥斯跟前。 “漂亮的女神,你好像不太好。” “是有点,但是死不了。” 阿尔忒弥斯的伤口因为她之前射的那一箭而迸裂,血液不断地流出来。 绪任克斯重新给阿尔忒弥斯包扎好伤口,但阿尔忒弥斯仍然有些虚弱。 “宙斯派你来的?”狄俄倪索斯问道。 “是啊。他说你们在埃及会遇上危险。” “我们这一路不都是危险么?” “现在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呢?”狄俄倪索斯冷笑道,“我们这一路哪里不是危险?雅典娜受了重伤,几近丧命,而不幸的赫尔墨斯已经离我们而去了。” “因为埃及已经不是以前的埃及了,他们的神王由拉变成了荷鲁斯。” “荷鲁斯是谁?” “原来的复仇之神,本来神力平平,但是在得到奥西里斯的宝物后便突飞猛进,再加上埃及现在最厉害的伊西斯,几乎已经无法对抗。” “既然这样,那我们快点离开埃及。”奥里克说道。 “贪生怕死可不是男儿本色。” “这不叫贪生怕死,明知打不过还要打,可不就是傻么?” “打不过也得打,因为你们有使命必须得完成。”赫拉克勒斯说,“宙斯是让我来帮你们的,不是让我来掩护你们撤退的。” “好。”奥里克无奈地说道,“向死而生咯。” 第一百四十三章 孔苏 很快,伊西斯就将阿蒙遇害的事告诉了穆特与孔苏。战争女神穆特在起初听到阿蒙的死讯后并无多大反应。 “这都是他自找的。” “你这样说你的丈夫?”伊西斯问道。 “我为他放弃了战争,而他却不能为我放弃荷鲁斯的征召。所以这是他应得的下场。” 伊西斯看着穆特脸上的冷漠,觉得她是一个对男人已经失望透顶的女人。 但与她截然不同的是她的儿子孔苏,孔苏不断攥紧他手里的兵器。他显得怒不可遏,要不是母亲在这里,他一定会跑去为父亲报仇。 伊西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她先向穆特告别,随后又趁着穆特离开家里为底比斯的臣民造福时,重新返回了阿蒙的家。 “孔苏,你是不是很想为你的父亲报仇。” “是的,但是我的母亲临走之前跟我说要是我敢私自去为我的父亲报仇,那她就与我一刀两断。” “难道你的父亲就应该枉死吗?你想想你的父亲如何被别人一枪刺穿了心脏,痛苦地倒在血泊里。而他在弥留之际,最不放心的人就是你。” “我要为父亲报仇。” 孔苏握紧了他的月牙铲,冲出门去。 “他们在埃及中央的沙漠里,孩子。”伊西斯朝冲出门的孔苏喊道。 孔苏通常以木乃伊的形象出现,有时他是个小孩,有时他是个成年男子。 当他以小孩的样子出现时,他就拥有世上最快的速度; 当他以成人的样子出现时,他就拥有世上最强的力量; 当他在两种形态间变化时,月亮便洒向橙色的光将他庇佑。 孔苏现在正是小孩的模样,因为这样他便可以加快赶路。作为月神的他对埃及大地无比熟悉,所以没多久他便在天空望见了他父亲阿蒙的尸体。 他从空中落下,将阿蒙的身体包裹起来,然后命令一只猫头鹰将父亲的尸体带回家里。 孔苏本人则循着狄俄倪索斯他们的脚步找到了他们。 “你们站住。” 托尔率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后说道:“哪里来的小孩?” “我父亲是你们杀的?” “谁是你父亲啊?” 孔苏已经不耐烦,他执着月牙铲迅速冲到了托尔跟前,速度极快,托尔都没有看清楚控诉的身影。这小孩已经将月牙铲伸到了托尔的脖子跟前。 赫拉克勒斯用长枪将月牙铲戳开,但月牙铲的一端还是划破了托尔的下巴。 “看来不是个善茬。” 托尔将雷神之锤变得和月牙铲一样长,狄俄倪索斯和奥里克也加入了战斗。 阿尔忒弥斯原本想射那小孩一箭,但是小孩速度太快,阿尔忒弥斯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踪迹。 这小孩快速在狄俄倪索斯、奥里克、托尔和赫拉克勒斯之间穿行,连他们当中最快的赫拉克勒斯也根本摸不着孔苏的踪迹。 孔苏和他的父亲一样是个战士,并且他从小跟着父亲学会了舞刀弄枪。 所以孔苏在没超过一分钟的时间就将他们都打倒了,最惨的当属奥里克,他的肚子中了孔苏一铲。 奥里克外面的衣服已经破烂,要不是阿佛洛狄忒之衣,奥里克早已一命呜呼。 而正是这一幕导致孔苏改变了策略,他以为是小孩形态的他力量太小,所以在月亮的庇佑下变成了成年男子的样子。 这使他力量大增,尽管移动速度还是比一般神明快,但比起赫拉克勒斯来已经慢了许多。 赫拉克勒斯翻身从地上起来,他现在觉得有可能打败孔苏了。 他们俩在沙漠里战了数百个回合,直至天黑。这时候,赫拉克勒斯逐渐看不清他的对手了。 因为孔苏是月亮之神,所以他早就习惯了黑夜,即使在没有光的夜晚,孔苏也能够清晰地辨别。 赫拉克勒斯尽管速度不吃亏,力量也可以勉强抗衡。但天黑了之后赫拉克勒斯就不再是孔苏的对手了。 孔苏的月牙铲尖划伤了赫拉克勒斯的大腿,但是并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 其他人在黑夜里几乎什么也没看见,哪怕黑夜还没来临,他们也没有看清两个黑影分别是谁。 但是他们听到了赫拉克勒斯的一声惨叫,正是月牙铲伤了赫拉克勒斯的右腿之时。 “赫拉克勒斯,你怎么样了?”狄俄倪索斯问道。 “我什么也看不见,正在被动挨打。”赫拉克勒斯说,“要是有月光就好了。” “月亮?”狄俄倪索斯一筹莫展。 孔苏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暗自哂笑,因为他清楚他才是月神。 “月亮,阿尔忒弥斯。”绪任克斯立马喊道。 这时候阿尔忒弥斯才意识到她是月亮女神。所以阿尔忒弥斯召唤出了月亮。 孔苏突然感到他的右侧出现了光亮,他再三确定后知道了正是月光。 孔苏心里想着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稍稍沉思之际也被赫拉克勒斯伤了右腿。 现在,因为这突发的情况孔苏已经无法作战。因为他心烦意乱想不通月亮究竟为什么会出现。 所以孔苏又变成小孩的模样,以其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离开了。 “你没事,赫拉克勒斯。”阿尔忒弥斯问道。 “没什么大碍,但这小孩实在厉害。速度太快,而且视力不受夜晚影响,什么都能看清楚。” “那我们以后恐怕没好日子过了,但凡夜晚都得提防着这小子来捣乱。”狄俄倪索斯说道。 “他还会来么?”奥里克说道。 “我想会的。”赫拉克勒斯说,“他那么渴望胜利,每一招都想致对方于死地。” “要是我的话我一定不再来,明知道有丧命的风险。” “阿斯加德你不也来了吗?”托尔拍拍奥里克的肩膀说。 “我以为奥丁会派给我一个十分厉害的帮手,没想到派了你,刚开始觉得挺勇猛,没成想到到后来就变成累赘了。” “不管怎么样,一锤子敲死你还是没任何问题的。” 奥里克一点都不害怕托尔放狠话,因为托尔除了对巨人暴躁之外,对其他人还是很友好的。当然,洛基是另一个例外。 第一百四十四章 穆特 且说孔苏受伤见大事不妙之际,便逃之夭夭了。 他来到了万神殿,拜见了荷鲁斯并要求见伊西斯。 “我战败了,原本我可以借助黑夜杀死他们,但突然间月亮出来了。” “月亮?你不是月亮神么?” “我也很纳闷,月亮怎么会突然间出现。” “哦哦,我忘了阿尔忒弥斯在他们当中,这个女神除了狩猎女神之外也是月亮女神。” “在黑夜里我便能打得过他们,而在光明下我便会输给他们,因为我的月光之眼发挥不出优势。” “我有办法,等到明天,我将会把太阳锁起来,让它不再升上天空,这样的时候白天也会黑暗。” “可那个女神依然可以掌控月亮。” “不,白天是不可能出现太阳的,因为对于月亮而言,太阳是绝对权威。它丝毫不敢侵占太阳所占领的时间。” “好,那我明天再来。否则母亲回来之后见我不在又得担心。” 孔苏离开了万神殿,迅速回到了家里。他到家的时候,穆特还没有回来,因为伊西斯在穆特回来的路上杀伐阻止了她。 孔苏惴惴不安地坐在一把椅子上,等待着穆特回家。这时候,他就像一个孩子。 “你怎么坐的这么拘束,孔苏,看样子好像是在别人家里一样。” “我只是无聊。” “你的腿怎么了?”穆特注意到了孔苏腿上的伤口。 “在外面玩兵器的时候被月牙铲滑到了。” “哦哦。” 穆特答应着便没有再管。 第二天早上,孔苏一直盯着看穆特什么时候离开。 这女神以前是战争女神,自从成为阿蒙的妻子之后便成了底比斯的女主人,因此她承担了更多的责任与义务。 “孔苏,我要走了,你好好在家里待着。” 孔苏答应着。但是当穆特刚出门一会儿,孔苏就迫不及待地想去为父亲报仇了。 孔苏刚刚出门,眼前一个人却让他惊愕。 “你要去哪,孔苏?” “我……我……” “为父亲报仇,对不对?” 孔苏不好意思欺骗自己的母亲,只得点点头承认了。 “伊西斯让你去的,是么?” “不,是我自己想去。”孔苏说道,“我那么敬爱我的父亲,他赋予我生命,教我练武,又教我执掌月亮。” “可是他那样轻率,他去做了他不该做的事。” “我不管!即使他是错的,但是也不应该由希腊神给他判处死刑。” “那由谁?荷鲁斯么?”穆特说,“你不要忘了,荷鲁斯是如何登上王位的,他和伊西斯联手僭越,并且杀死了拉神。” “呵!拉神难道不是僭越吗?在他之前,我的父亲才是埃及神王。” “僭越和僭越是不一样的,如果你父亲足够好的话,又怎么会被推翻呢!” “我不听!我才不像你一样铁石心肠,仅仅只用理智来分析问题,你是个没有感情的女人。” 听到这里,穆特失望了。 “随你!”穆特说道。 孔苏从穆特旁边走过然后飞上天空,又回到了奥里克一行在的地方。 这个时候刚刚从东边出现一点的太阳又迅速落下了,天地之间一片漆黑。 “怎么天突然黑了?”狄俄倪索斯望着天空问道。 “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昨天那个可大可小的孩子又要来了?”奥里克也望望天空说道。 “希望你的话不要灵验。”赫拉克勒斯说,“但是我觉得就是他来了。” 赫拉克勒斯话音未落,孔苏就已经冲入到他们中间,狄俄倪索斯成了孔苏月牙铲下的对象。 这一次孔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他钻出来时眼前正好是狄俄倪索斯,尽管狄俄倪索斯之前已有防备,但依然被孔苏突如其来的袭击刺到。 孔苏将狄俄倪索斯推出三十米远,狄俄倪索斯被孔苏钉在了阿尔忒弥斯靠过的沙丘上。 随后孔苏又将月牙铲从狄俄倪索斯的身体里抽出来,狄俄倪索斯已经奄奄一息。 孔苏又回过头来攻击其他人,赫拉克勒斯、托尔和奥里克迎战,绪任克斯和海零落已经跑去查看狄俄倪索斯的伤势, 阿尔忒弥斯想要再次召唤月亮帮助赫拉克勒斯他们对抗孔苏,但她百试不灵,也束手无策。 且说孔苏在奥里克三人之间纵横捭阖,使三人疲惫至极但仍然寻不到孔苏的影子。 没过一会儿,托尔和奥里克就被击倒在地,全靠赫拉克勒斯一人撑着。 这时候狄俄倪索斯将他的酒壶递给绪任克斯,虚弱地说:“你将我的酒洒向那神,这样赫拉克勒斯他们也许可以凭着酒味辨别。” 绪任克斯接过酒坛,她站在空中寻找着机会。 孔苏和赫拉克勒斯单挑,尽管他拥有极快的速度,但力量的劣势让他无法取得胜利。 于是孔苏决心变身为成人然后以力量取胜。在他的变化过程中,月光再次出现在了他的周围。 绪任克斯凭着孔苏身上的月光判断出了他的位置,于是将狄俄倪索斯的酒洒向了孔苏。 “闻酒精味儿,赫拉克勒斯。”绪任克斯说道。 赫拉克勒斯先将孔苏带离原来的位置,因为在那里酒也洒入了土地。所以赫拉克勒斯很难辨别是孔苏的气味儿还是土地的气味儿。 赫拉克勒斯将孔苏带离之后便凭借着酒精味儿分辨出了孔苏的位置,孔苏瞬间丧失了暗夜的优势。 双方再斗了三十多回合,赫拉克勒斯逐渐占了上风。并且他根据酒精味儿预判了孔苏的位置,一枪刺中了孔苏。 孔苏因为受伤而战斗力大减,没一会儿,赫拉克勒斯就刺中了另外一枪,要了孔苏的性命。 孔苏倒下去的时候变成了一具木乃伊,看这个样子好像他几千年前就已经死了一样。 正当赫拉克勒斯为战胜这个强劲的对手而欣喜时,旁边却传来声音,说道:“狄俄倪索斯不行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穆特的复仇 赫拉克勒斯急忙跑到狄俄倪索斯旁边,发现狄俄倪索斯已经奄奄一息。 赫拉克勒斯拿出一块发着微光的石头,他将石头拿到狄俄倪索斯的伤口之前,这才勉勉强强地看见了狄俄倪索斯的伤口。 伤口虽窄,但是又长又深。 “不行了。”赫拉克勒斯摇摇头。 这时候命运女神之一的克罗托来到了他们跟前,她掌管着未来的生命之线。 “克罗托,你来了就好了。”阿尔忒弥斯跑到克罗托中间,说道,“快看看狄俄倪索斯,他不太行了。” 克罗托微微笑着说:“狄俄倪索斯的命运在生存与死亡之间,他现在并不会死去。” 说话间克罗托的手指间出现了一道光,这道光从狄俄倪索斯的伤口处溜了进去,随即伤口便愈合了。 众人便对克罗托道谢,但克罗托却说:“你们不用谢我,虽然狄俄倪索斯暂时没事了,但是并不意味着狄俄倪索斯已经远离了死亡,只要他在沾上酒,那他便会不可逆转地死去。” “呵!那活着有什么意思。”狄俄倪索斯把捡起来的一个石头扔到前面。 “活着总比死了好?”奥里克说道。 “不见得,要是牺牲挚爱,活着有什么意思。” 狄俄倪索斯靠在沙堆前,突然间看起来仿佛老去了很多。 “好好活着,狄俄倪索斯。”克罗托说,“活着是许多人求之不得梦呢。我走了。” 克罗托消失在了众人眼前,狄俄倪索斯又举起了他的酒坛。 “还喝,再喝就要与你永别了。”阿尔忒弥斯抢过酒坛说。 “要是让你一直不去狩猎,你能受得了吗?” “受不了也得受着。” 阿尔忒弥斯将酒坛递给了托尔,说:“你替他保管着,托尔,他要是再想喝酒你就用锤子敲他。” “乐意效劳。” 这时候荷鲁斯他们已经得知孔苏战败了,荷鲁斯向伊西斯求教办法。 “只需要将这个消息告诉穆特。”伊西斯稍微想了一会儿后说,“我不相信这次穆特还能无动于衷。” 伊西斯并没有直接去通知穆特孔苏已经被杀死的消息,而是派了两只神鸟在穆特回家的路上假装聊天的样子将孔苏之死告诉了穆特。 一只神鸟故意说道:“我在沙漠中看到了一个死人,死去的刹那便成了木乃伊。” “这不可能。”另外一只神鸟说,“哪有一死就马上变成木乃伊的。” 穆特听着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因为她知道孔斯死后会立即变成木乃伊。 她担忧着担忧着,渐渐便觉得两只鸟儿探讨的就是孔苏了。于是她立马飞往孔苏前去的地方。 果不其然,在那里她看到了孔苏的尸体。 这个女人从云端落下,将她的儿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她从悲伤转为愤怒,发誓要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没有一个母亲的心不是柔软的,即使那个女人再理性,她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死于非命。 穆特飞到空中寻找着奥里克一行的踪影,因为一阵狂风掠过时,奥里克他们的足迹就已经全都被抹去了。 奥里克向西飞了不到五里,就发现了奥里克一行的踪迹。 穆特幻化成狮首人身挡住了奥里克一行的去路,这位战争女神站在他们面前,不时地抚摸着手里的刺剑。 “我已经好久没有使用过我手里这把剑了。”穆特说道,“但是你们,让我重新拿起了这把武器。” “我们?我们把你怎么了?”奥里克问道。 “你们杀了我的丈夫和儿子,现在我要为他们报仇。” 穆特将刺剑指向奥里克。 奥里克往后退了退说道:“完了,仇家寻上门来了。” 穆特执着刺剑轻巧灵动,虽然她的速度不如孔苏快,力量也不如孔苏强,但这战争女神有着有着比孔苏和阿蒙更灵动的身法。 尽管处于一场你死我活的真人战斗中,但是穆特的步伐仍然如跳舞一般吸引人。 她的身法刚开始飘若浮云,但在战斗越来越激烈的时候她的步法就矫若惊狮。 现在,她的刺剑正架在奥里克的凤剑之上,穆特的狮首突然发出一声巨吼,奥里克便被打倒在地。 现在只剩下托尔和赫拉克勒斯在和她作战了。 没过几个回合,赫拉克勒斯也倒在了穆特面前。 因为赫拉克勒斯执着长枪,在对抗长兵器的时候反倒很有优势。但是当他对抗短兵器时,就有些吃亏了。 尤其在对抗像穆特这样轻巧灵动的敌人时,枪头事实上一直在穆特背后,长枪就和棍棒一样无用。 托尔也没有撑多久便倒在了穆特的剑下。 穆特的刺剑已经刺向托尔的咽喉,一旁的狄俄倪索斯持着酒剑格挡了一下。 “不要总想着杀人,会增加你的罪戾的。” “你们杀死别人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个话。” “酒给我,托尔。” “你不能喝酒。” “即使我不能喝,但是我的剑也要喝,否则它怎么配得上它的名字呢。” 托尔将酒坛递给狄俄倪索斯,狄俄倪索斯将酒倒在酒剑上。 “喝!喝够了就随我征战沙场,不胜不归。” 狄俄倪索斯持剑与穆特作战,穆特与狄俄倪索斯的剑法均亦柔亦刚,双方对战数百个回合竟不分胜负。 这时候一旁的阿尔忒弥斯耐不住性子了,她拈弓搭箭射了穆特一箭。 穆特虽然躲开了阿尔忒弥斯的弓箭,但正是这一下让她露出了破绽。 狄俄倪索斯趁机刺伤了穆特,穆特受伤之后便遁地逃走了。 “这些神明,打不过的时候跑的挺快的。”奥里克说道。 “不跑难道找死吗?”托尔反问道。 “你还好,狄俄倪索斯。” “多亏刚才你那一箭,我感觉我都快撑不住了。” “好像只有你和她作战。”赫拉克勒斯过来说,“我看你们俩的额剑法有些相似。可能你和那女神是相克的。” “不知道,但她还会来的。只希望那时候我还活着。”狄俄倪索斯一边说话一边打算将一口酒灌进嘴里。 阿尔忒弥斯眼疾手快,打翻了狄俄倪索斯的酒坛,说:“不要这样。” 第一百四十六章 狄俄倪索斯之死 狄俄倪索斯又将酒坛放下,冲着阿尔忒弥斯笑笑说:“你不要这么关心我,这会让我觉得你爱上我了。” “你想什么呢?”阿尔忒弥斯立马正色说道,“我只是觉得你不该去枉死。世上没有值得我去爱的男人,过去,现在,将来都不会有。” “这就没意思了,既不能喝酒,也得不到女神的爱情。” “别和我开这种玩笑了,我会生气的。” “那到此为止。”狄俄倪索斯发现阿尔忒弥斯的脸上已经有所不悦了。 “我们现在在这里等着那女神再来呢,还是向前继续走呢?”赫拉克勒斯说道。 “继续走!我们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托尔说道。 托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焦躁起来,他以前觉得时间流逝过快,但现在便觉得岁月漫长,他已经虚耗了太多时光。 且说穆特离开之后躲在了一只巨蜥的洞里,她只受了一些轻伤,但问题在于她觉得狄俄倪索斯的剑法与她相克,她的每招每式似乎都被他看穿了。 所以穆特思索着怎么样才能够战胜狄俄倪索斯。于是她决定回去向伊西斯求助。 穆特来到万神殿里,毫不客气地对伊西斯说:“拜你所赐,我的丈夫和儿子都已经死在希腊人手里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很伤心,但这并不是我一手造成的。杀他们的是希腊人。” “嗯。”穆特说,“我去找过他们了。但是他们中有一个使剑的,很是厉害。我感觉我与他的剑法相克。” “你说的哪个?他们有好几个使剑的。” “喜欢喝酒的那个。” “狄俄倪索斯,奥林匹斯的酒神,使一把酒剑。” “帮我制服他,其他人我都可以对付。” “这容易。我派出去的人给我带回来信息说,狄俄倪索斯再次饮酒的时候就是他死亡的时候。” “知道了。” 穆特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立马离开了伊西斯,又向着奥里克他们去了。 奥里克一行仍然没走多远。 “我就知道你还会来的。”狄俄倪索斯说道。 “是的,你们这群人中,除了你其他都不过尔尔,所以我要与你单挑,你敢不敢?” “有何不敢?” 说话间两个人就又打了起来,但是穆特且打且退,一直绕到了一个沙丘后面,狄俄倪索斯穷追不舍,奥里克他们则被落到了后面。 这时候穆特突然变成一只母狮冲到了狄俄倪索斯。 “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你没有见到我真正的本事。” “哦?展示出来我也瞧瞧?” “好,剑逢对手,一生难事。” 狄俄倪索斯从腰间解下酒坛,豪饮一口烈酒之后将酒坛扔掉。他不是不知道自己会死,而是他宁愿死也要遂愿。 狄俄倪索斯喝了酒之后再与穆特战斗,酒剑在狄俄倪索斯手里似乎变得更加灵动。 他与穆特战斗了十几个回合的时候奥里克他们才赶上来。 这时候狄俄倪索斯突然一只脚踩进了沙鼠洞里,穆特见此种情况,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便一剑刺去。 穆特没有想到的是狄俄倪索斯在她过来的这一刹那突然翻身后刺,将酒剑刺入了穆特的心脏。 刺剑则掠过了狄俄倪索斯的头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但是狄俄倪索斯的命运也戛然而止,因为命运女神曾告诉他喝酒意味着死亡。 “你真行啊。”奥里克拍拍狄俄倪索斯的肩膀,他还没有发现狄俄倪索斯已经死了。 “他死了。”阿尔忒弥斯十分冷静地说道,“他宁愿死,也要喝酒。” “生命中有许多重要的东西,死亡与它们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绪任克斯说道。 “姐姐总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奥里克夸了绪任克斯一句后又说道,“那我们把狄俄倪索斯怎么办呢?” “送他回希腊。”赫拉克勒斯说。 “不如将他葬在海洋里,他那么爱自由。”阿尔忒弥斯说道。 “把他交给我,我知道把他送到哪里去。” “你知道?”奥里克睁大了眼睛。 “嗯。”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之前遇到戈耳工姐们时,我变成一座石像掉入了海底。在那里我遇见了他的母亲塞墨勒。所以我想将他带回去。” “啊?这你从来都没说过。” “是的,因为我觉得这件事与我们没什么关系,所以我就没说。” “哦哦,那他母亲还活着吗?” “死了,但海洋里有一座宫殿,我想将他与塞墨勒安葬在一起。” “这个想法不错。”赫拉克勒斯说道,“可是由谁去呢?” “我去。”海零落说,“我清楚塞墨勒的宫殿。” “不行,这太危险了。”奥里克说,“万一你遇到危险怎么办?” “不要为我担心,奥里克。”海零落说,“我想我可以应付我遇到的一切。” “可是……” “我留在这里只会拖累你们,而我离开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其他人一致觉得让海零落离开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因为跟着他们的风险远比离开的风险高。 奥里克见众人都不向着他,便说道:“那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海零落微微笑了笑,说:“这可不一定,看缘分了。” 奥里克因为海零落的话而伤心,但他把这些悲伤都压抑在心里。他是很喜欢这个女孩,不过当他得知海零落心里有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灰心了。 但是,当海零落提出她要离开时,奥里克仍然觉得十分难受。 他既不能爱她,也不能保护她。如果她心里有创伤或者难以忘记的过去,他也无法让她忘怀。 面对这些,奥里克无限惭愧,他觉得他白白活了这么多年。 但世上的爱情仿佛总是残酷的,得不到,忘不掉,放不下,多少痴男怨女为这光怪陆离的东西所困扰着,没有一点解脱的办法。 群蛇如排山倒海之势向他们涌来了,他们究竟命运如何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 海零落离开埃及 海零落向众人告别,狄俄倪索斯的躯体已经躺在了海飘零上。 海零落的这艘船在陆地上便生出三十六足,像一只巨大的蜈蚣。 “别了,海零落,虽然你平时不说话,但是你走了我还是蛮舍不得的。”托尔说道。 “别煽情了,托尔。”绪任克斯说,“自从我认识你开始,你似乎越来越敏感脆弱了。” “我会记得你的,还有你们。”海零落这时候将眼睛转向了绪任克斯,说,“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女神。” 绪任克斯听海零落这么说竟然有点腼腆,不经意间脸都红了。 最后海零落望了一会儿奥里克,但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 海零落朝众人挥挥手,打算离开了 正在这时候奥里克跳上了船,说道:“让我送你一程,你们等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海零落仍然没说什么,海飘零像一只狂奔的雄狮,在沙漠间快速穿梭着。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但仍然一路无语。在这样的沉默里,谁也不能轻而易举地谈起爱情。 “好啦,海零落,我要回去追赶他们了。” 海零落使海飘零停下,对着奥里克说:“我本来有很多话要给你讲,但是当你在我身边时,我却说不出。” “我也一样。”奥里克说,“这该死的爱情,让人变成了哑巴。” 海零落不再说话,海飘零渐渐消失在奥里克的视野里。 果然,当海零落离开奥里克他们的时候,行程变得十分顺利,路上没有人阻挡她,所以她很快就出了埃及。 海零落抚摩着手里的许愿石,那是她离开塞墨勒的海中宫殿时从她那里拿来的。 海零落虽然没有找赫拉报仇,但她却一直在打听塞墨勒儿子的消息。 过了这么长时间,听狄俄倪索斯在人群中谈起他的过去,她终于可以确信狄俄倪索斯就是塞墨勒的儿子。 现在,她便要带着死去的狄俄倪索斯与他的母亲相见。 海零落来到当日她变成石像坠落的地方,海零落使海飘零变成了一艘潜艇,从而得以潜入水底。 然而,她却无法在海底找见塞墨勒昔日的宫殿。那宫殿的大门似乎永远关闭了。 海零落在海底茫然,但过了一会儿,她的斜下方突然有一处大门缓缓打开,并且出现了一行字:刚烈的狄俄倪索斯将永远在此处栖息。 海飘零进入大门后,身后的大门怦然关闭。 正是这里,因为塞墨勒死后这里曾有两个侍女变成水藻。现在那两株水藻还在。 海零落从船上跳下来,进入了塞墨勒躺着的房间。 她临走的时候将塞墨勒放到了床上,现在塞墨勒依然躺在这里。塞墨勒的尸体既没有腐烂也没有衰老,相反却因为永恒的平静而显出恬美。 “看来死亡未必对所有人都是坏事。” 海零落浮想起她第一次见到塞墨勒时她表现出了的哀怨,就像是一个许久未被宠幸的嫔妃。 但现在,她面色红润,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正在做一场美梦。 海零落摇摇头让自己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她打算将狄俄倪索斯的尸体也搬到这里,这样一来母与子在死后便也团圆了。 但是当海零落路过另外一个房间时,狄俄倪索斯的尸体怎么样也搬不动了。 于是海零落只能将狄俄倪索斯的尸体就近放在这个房间里。 海零落推开房间门,这里看起来和塞墨勒的房间没什么差异,只是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儿。 海零落将狄俄倪索斯放在海洋一样蓝色的床上,他看起来那样俊美。活着的时候刚烈如高山,死去的时候静谧如流水。 狄俄倪索斯从生到死,脸上都表现出坚毅,微微上扬的嘴角像极了他的母亲塞墨勒。 一切都显得那样完美,倘若还有所欠缺的话,那缺的就是狄俄倪索斯的父亲宙斯了。 如果宙斯死了之后也躺在这里,那这个三口之家在死后便可以永享天伦之乐。可是,宙斯有那么多女人,那么多孩子,这样的福祉他根本无法消受。 海零落将狄俄倪索斯的事料理完毕之后,又进入了另外一间空置的房间。 在这里她一个人静静地躺着,思索过去这段惊心动魄的岁月。尽管她常常不需要参与到这些斗争中去,但仅仅是兵器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就足以让她恐惧。 这她想着东风神欧洛斯,那个让奥里克梦碎的男神。 海零落想着想着突然就笑了,因为这段感情史事实上是海零落杜撰出来的。她根本不认识欧洛斯,而且没有谈过任何一段恋爱。 她之所以杜撰这么一个人出来是为了打消奥里克对她的念头,因为她觉得像她这样一个天生忧郁的人不配得到爱情。 没有人可以剥夺另外一个人快乐的权利,不是么?所以海零落十分害怕和她在一起的人会受到不快乐的折磨。 不过海零落忽略了一些东西,那就是爱情可以改变一个人原有的状态,也许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会变得很开心。 这些都是说不好的,但没谈过恋爱的人往往看不到这一点。 另外,海零落打算一个人在这里过完余生,当她在外面的世界转了一圈后,她发现不管是神还是人,他们也都过着一种尔虞我诈的生活,这种生活让海零落厌恶。 所以海零落想留在这海底世界里,不再去面对任何人。也许其他人会觉得海零落这样会太孤独,但是她并不这么觉得。 不过,哪里有这么容易就避开世上的纷扰呢?她大抵没有想到,她之所以能再次进入这里,完全是宙斯的安排。 宙斯在神殿里看见海零落带着狄俄倪索斯的尸体,将它带向海底。于是宙斯再次打开了塞墨勒宫殿之门,也是宙斯专门为狄俄倪索斯规定了躺尸的房间。只有这样,狄俄倪索斯的容颜才可以永不凋零。 而宙斯也顺便监视了波塞冬的这个女儿,因为他在海零落身上发现了一些其他的秘密。 这些秘密也许牵扯到奥林匹斯的未来,宙斯还需要更多的观察才能完全清楚。 第一百四十八章 麦丽特赛盖尔 且说奥里克送了海零落一些路程之后便原地返回了。 他回来的时候无精打采,想着是不是应该多对海零落说一些话。因为他预感这是最后一次见她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海零落已经走了。 奥里克乘着凤鸟俯瞰昏黄的沙漠,这里一望无际,少许的房屋几乎和黄沙融为一体,看不出任何差别。 过了一会儿,奥里克突然听见打斗的声音,他向下望去,原来正是托尔他们,现在正在与一只眼镜蛇作战。 那眼镜蛇足足伏在地上足足有五米长,竖起身子竟然不比赫拉克勒斯矮多少。 这蛇比起许德拉来也丝毫不逊色,所以赫拉克勒斯他们现在也拿这头蛇没辙。 因为害怕眼镜蛇的毒液,所以他们都离蛇远远的。阿尔忒弥斯他们开始拿箭射眼镜蛇,但是眼镜蛇尾巴一扫把这些箭都扫落在地了。 “我回来了。”奥里克从天空下来,落在众神当中说。 “你回来的正好,过去试试这蛇有没有毒。”托尔说道。 “你为什么不去?” “我惜命。” “可是我也惜命啊?” “心爱的姑娘都离你而去了,你难道不应该为此而死吗?” “我才不愿意呢。” 奥里克朝托尔做了个鬼脸。然后当他再回过头时大吃一惊:“我一定是眼睛花了,怎么突然这么多蛇了?” “你眼睛没花,我们眼前的蛇和这片沙漠里的沙子一样多。” 这些蛇不断向前蠕动着,它们仿佛形成了一个阵型似的。 “它们过来了。”赫拉克勒斯一边向后退一边说道。 “我们总不能这么一直退下去。” “当然不能,但是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对策。” “要是狄俄倪索斯在就好了,他只需要布下一面酒墙,就可以将这些蛇都挡住。”奥里克说道。 “墙?我们也可以施法放下一道墙啊。”阿尔忒弥斯说道。 于是赫拉克勒斯略施法术放下了一道墙后说道:“行不行就看运气了,毕竟我是靠着枪与箭吃饭的,用法术这种事我还真有点做不来。” 托尔和阿尔忒弥斯也表达了同样的尴尬,是的,自打赫尔墨斯离开之后,他们当中就已经没有顶级法师了,而当狄俄倪索斯死后,他们彻底就告别法师了。 赫拉克勒斯他们站在墙后面,注视着墙的动静。 “这面墙真丑啊,我都看不下去了。”托尔说。 托尔看着眼前的这面墙,仿佛看着一些腐臭的气味儿进入自己的心肺。 是的,这面墙给人以腐朽衰败的感觉,因为墙上附着许多死去的蟑螂,它们的尸体已经腐臭。 “我也不知道这面墙为什么会这样,它不过是我从其他地方移过来的,这样最省事。”赫拉克勒斯说道。 “现在图省事,一会儿说不定我们就哭了。”托尔说道。 果然,不出托尔意料,那群眼镜蛇撞翻了墙。 当这面墙轰然倒塌时,赫拉克勒斯一行才看见他们对面的漂亮女人。 “你们好,我是眼镜蛇女神麦丽特赛盖尔。” “又和善又漂亮。”奥里克感叹道。 “小心点,说不定和善漂亮背后蕴藏着更大的危险。”托尔拍拍奥里克说。 “你想干什么?”赫拉克勒斯说,“为什么要逼迫我们?” “不不不,我万万不敢。”麦丽特赛盖尔说道,“我只是想杀死你们,或者被你们杀死。” 麦丽特赛盖尔从地面浮起,她脚底下踩着无数条眼镜蛇为她搭就的高台。当她把手里的帝王神鞭甩出去时,所有的眼镜蛇几乎一拥而上,一齐朝奥里克他们喷来毒液。 瞬间,毒液像雨一样飞过来,密集又迅速。他们只能向后退去,好让毒液落在沙漠里。 “果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奥里克说道,“可是我们已经有了解蛇毒的经验,还怕什么呢?” “小子,你别说得轻巧,如果你中毒了,还得我们去给你找解毒的方子。” “我只是觉得这样一直逃避不是办法。” “一边退一边想。” 他们一路向后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头。这时候偶尔回过头去看了身后一眼的阿尔忒弥斯,发现了另外一个残酷的事实。 在他们身后,也出现了数不胜数的毒蛇。现在他们被毒蛇四面围攻,一旦将他们圈禁在一个较小的圈里,毒液就可以喷到他们身上。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赫拉克勒斯他们又试着给他们加上护盾,但是他们拙劣的法师技巧让这些都变成徒劳。眼镜蛇们总能轻而易举地攻破他们的护盾。 “我现在也没有办法了。”赫拉克勒斯摊摊手说。 这时候阿尔忒弥斯凌空一箭,射向了在群蛇当中的麦丽特赛盖尔,然而她的箭根本没有靠近麦丽特赛盖尔,就被一群高高跃起的眼镜蛇缠在箭身上给拉下来了。 “我也没办法啦!”阿尔忒弥斯说道,“我以前持着弓箭无人能敌,现在竟然屡战屡败。” “呵!谁不是呢?”托尔说道,“自从出了阿斯加德,我就已经名誉扫地了。我以为我是最能打的神,没曾想到其他人都是韬光养晦。” 托尔跺了一下脚,奥里克想出了一个主意:“我们可以遁地啊!” “好主意。” 众神为奥里克的主意称赞,随即他们向地底下遁去。但没想到的是地底下也钻满了毒蛇,在薄薄的一层地皮下面,群蛇正望着随时可能下来的希腊神。 赫拉克勒斯的脚先踩到了一只蛇头,这蛇便将毒液喷向了赫拉克勒斯的右脚。 众神见遁地不行,便只能返回到地面上。 第一百四十九章 德墨忒尔 群蛇已经将奥里克一行团团围住,它们只需要稍稍吐一点毒液就可以将这群人毒死。 麦丽特赛盖尔骄傲地说:“我的手下从来没有死过异族神明,希望你们只是第一批。” 在她说话的时候,奥里克感觉天上落下了什么东西。 “好像下雪了?”奥里克的嘴唇感受到一丝冰冷的霜。 “说什么胡话呢?这里怎么可能有雪?几千年了,沙漠里雨也罕见得很。” 托尔话音刚落,令他震惊的一幕就出现了,鹅毛大雪从天上飘下来,纷纷扬扬。 “莫不是上天觉得我们这样死了太冤了,所以才会沙漠飞雪?” “有可能,雪花为你写下了白色的哀歌。”阿尔忒弥斯说道。 与奥里克他们不一样的是,当麦丽特赛盖尔看见天上突然下起大雪时,心里已经开始慌张。 眼镜蛇受不了低温,如果温度快速降到九摄氏度之下,那眼镜蛇将会被冻死。 “那些蛇都不动了诶!”阿尔忒弥斯说道,雪花飘落在她的鼻尖,反射过一束光。 “好像都被冻死了。”奥里克说,“果然天不亡我。” “放心,你是天选之子,且死不了呢。”绪任克斯说。 眼镜蛇在雪花中身体逐渐变得僵硬,当奥里克开始打寒颤的时候麦丽特赛盖尔的眼镜蛇就已经全都被冻死了。 “美丽的德墨忒尔来也。” 伴随着天空中一个女神的声音,德墨忒尔落在了众人中间。这一次,她手里执着一根饱满的麦穗。 “你是谁?”麦丽特赛盖尔问道。 “我是德墨忒尔,我听你对希腊神明怀着恶意?” “少废话。” “你的毒蛇都已经死在白雪下,你还有什么招数?” 麦丽特赛盖尔又全然变成了蛇的样子,她不需要靠近德墨忒尔便可以向她喷出毒液,当这些毒液向德墨忒尔靠近时,德墨忒尔挥了挥她手里的麦穗,这些毒液便又原路返回了。 不过麦丽特赛盖尔并不怕她身上拥有的这种毒液,所以她完全不在乎德墨忒尔返回来的攻击。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德墨忒尔的攻击里还有隐藏的成分。 在每一滴毒液之后,德墨忒尔都藏了一颗麦粒,这些麦粒前端又生长着尖锐的麦芒,最终这些麦芒扎透了麦丽特赛盖尔的毒囊,毒液从她的牙齿间渗出来。 麦丽特赛盖尔因为受到这样的攻击而又变回人的样子,她不断抚摸着自己的牙齿说:“真有你的,德墨忒尔,你让我饮了自己的毒液。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麦丽特赛盖尔手里执着皇陵符,这是麦丽特赛盖尔在镇守帝王谷金字塔皇陵的时候得到的宝物。 拥有皇陵符的神身上笼罩着王气,一般兵刃不能对其造成任何伤害,并且通过皇陵符能够召唤出七具木乃伊。 这些木乃伊可不像伊姆霍特普自制的木乃伊,他们生前是法老忠臣的卫士,在法老死后愿意以死相随。所以他们身上注入了忠诚的意志,这使得这些木乃伊战无不胜。 不过这些都是麦丽特赛盖尔听说的民间传说,因为没有人真正见过这些木乃伊的真实威力。 现在是个验证的机会了。麦丽特赛盖尔将这些木乃伊召唤出来后,这些木乃伊如同被囚禁了数千年的囚犯重获自由那样,迫不及待地向前奔去。 麦丽特赛盖尔的木乃伊手里都执着护卫之剑,但他们杀人不靠兵刃,而是依靠护卫之剑发出的剑气。 七个木乃伊冲到奥里克他们七米前时站成一排,众人并不清楚这些木乃伊的企图。 “瞧这些木乃伊,拿着的剑连刃都没有了。” “不要轻敌。”赫拉克勒斯说,“使用的兵器越迟钝,说明他们本身的武力越强。” 这时候七个木乃伊同时将剑向前一挥,每具木乃伊前都出现一道紫气,这些紫气连起来形成了水平面。 德墨忒尔挥动她的麦穗,放出了一块金色的巨大盾牌。她就站在盾牌后面。 德墨忒尔显然低估了紫色剑气的威力,所以她站在盾牌后面并未做其他防备,结果紫色剑气不但击飞了盾牌还将德墨忒尔整个人也给击飞了。 托尔飞起来救下了德墨忒尔,其他人也纷纷跳起来躲过了剑气的攻击。 “这七个木乃伊的剑气太厉害了,我们需要将他们分化来削弱他们。”德墨忒尔说道。 “我们恐怕近不了他们的身。”奥里克说道,因为奥里克看见那些木乃伊又斜45度冲着他们打出了一道剑气。 “他们好像能看见。”绪任克斯说。 “让我来。” 阿尔忒弥斯躲过剑气之后冲着最右侧木乃伊的眼睛射去,但是由于有守卫王气笼罩,阿尔忒弥斯的箭根本无法射穿。 “他们身上似乎有护盾,但是我们看不见。”阿尔忒弥斯说。 “隐形的护盾,无解的剑气。”赫拉克勒斯说,“不如我们先退去,再想办法。” “如此也好。” 德墨忒尔说话间在地上洒出一排成熟的麦秸秆,饱满的麦穗挂在秸秆上,锋利的麦芒足足有半米长,这些麦芒斜着戳向前方。 德墨忒尔他们逃去时七具木乃伊追了上来,但麦芒就像倒刺,抵住了木乃伊的双腿使他们不能向前。 这延误了木乃伊追击的时间,德墨忒尔他们得以逃脱。他们跑出了三四里之后才停下来,依然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今天又是惨败逃跑的一天。”托尔说道。 “这不已经是常态了么,对你来说?”奥里克问道。 托尔叹了一口气,这是他的好胜心在作怪。 “我们在这里没有地方隐藏,一会儿就被她追上了。”阿尔忒弥斯说道。 赫拉克勒斯极目四望说:“总不能在这里变出一些东西来藏匿。这不是欲盖弥彰了么?” “不会的,让我来。” 德墨忒尔说话间将麦穗轻轻挥动,整个沙漠里都长上了麦秸秆,这些麦秸秆高度均超过两米,麦穗高高仰着头,人躲在里面真的可以被全然遮蔽。 第一百五十章 赫拉克勒斯中毒 奥里克一屁股坐在地上,说:“这下好了,我们可以安心地在这里一觉了。” “就知道睡,快起来想想如何打败麦丽特赛盖尔才是关键。” 阿尔忒弥斯摘了一朵麦穗扔在奥里克脸上,于是奥里克又坐了起来。 奥里克从地上站起来,说道:“不如我们偷走她手里那个控制木乃伊的符咒?” “你去偷吗?”托尔说,“这招根本不行,我们连人家所在的地方都不知道。” “托尔说的是,我们在明她在暗,这个方法不可能实现。”绪任克斯说道。 绪任克斯话音未落,却发现托尔旁边站着的赫拉克勒斯渐渐的倒下去了。 托尔一把扶住了赫拉克勒斯,问道:“你怎么了?” “我是中眼镜蛇的毒了。” “啊?眼镜蛇什么时候伤了你?” “我们打算遁地逃走的时候,有一只蛇咬到了我的脚。” 阿尔忒弥斯听他这么说,立马扯下一块布来,打算在赫拉克勒斯伤口上面勒一块布,以防毒液扩散。 不过赫拉克勒斯拒绝了她:“别忙活了,阿尔忒弥斯,这么久了,蛇毒早已侵入心肺了。” “这样下去你会死的。”阿尔忒弥斯说,“你可不能和狄俄倪索斯一样,将生命当儿戏。” 赫拉克勒斯突然笑道:“我才不会像他那样呢,我贪恋人世的一切。要是死了,我只能得到睡眠,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这么想就好,可是我们现在该怎么样才能治好你。”阿尔忒弥斯看看德墨忒尔。 “我也没办法,我可不懂什么解毒的方子。”德墨忒尔摊摊手,但是她又突然说道,“阿波罗不是在埃及吗?我们可以去找他啊,他可是解毒的高手。” 众人突然沉默了,没有一个人说话。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不瞒你说,你说的确实是个好主意。但是我们已经麻烦阿波罗很多次了。而且阿波罗在开罗城,我们还得回去才行。”奥里克说道。 “如果我们不再麻烦阿波罗一次的话,赫拉克勒斯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也只能如此了。”托尔说。 于是奥里克一行再次回到了开罗城,事实上路上没有阻碍的时候他们回去也就是片刻的事,但在奥里克的印象里,回去一次得耽误十天半个月。 阿波罗同样热情地迎接了他们。 “真不知道你这里有什么魔力,我们又回来了。”托尔说道。 “我是个自带圣光的男人,这大概是你们一次次回来的原因了。” “我可对男人没兴趣。” “总有有兴趣的,是,姐姐?” “你说什么呢?我也没兴趣。”阿尔忒弥斯说。 于是阿波罗又将眼睛看向了德墨忒尔。 “我可不是对每个男人都有兴趣,虽然你很英俊,但在我这里没啥用。你要是真有这时间就琢磨一下赫斯提亚喜欢什么,免得被波塞冬抢了去。” 德墨忒尔这样一说,阿波罗心里竟有些难受与惭愧。 他想起曾经和波塞冬一起追赫斯提亚的日子,但赫斯提亚和阿尔忒弥斯一样,只愿意永远保留处子之身。 不过这段经历让阿波罗惭愧,因为在爱情方面毫无败绩的人在赫斯提亚这里败北。 所以阿波罗觉得德墨忒尔的话有些无礼,不过他想到德墨忒尔向来心直口快时,就原谅了她。 “你们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你是因为赫拉克勒斯中了蛇毒。” “哦?快让我看看。” 众人为阿波罗让开一条道路,赫拉克勒斯此刻正坐在战车上。 “我就不下来拜访你了,毒液已经涌遍全身了。” “你快坐着,别起来了。”阿波罗赶忙制止了赫拉克勒斯,说道,“你一走中毒就更加严重了。”阿波罗问道,“什么毒呀?” “蛇毒。” “让我看看。” 阿波罗先看了一眼赫拉克勒斯的伤口,再看了一眼赫拉克勒斯的胸膛,说道:“毒液已经进入五脏六腑了,你要是个凡人的话早死了。” “我是个凡人的时候就是死于中毒的,想不到做了神仙之后还是难以避免这样的命运。” “别着急呀,我还没说你会死呢?” “都进入心脏了还能有救?” “要是你遇上庸医的话那一定没救了,可是你遇到了我。”阿波罗有些自豪地说,“不过毒已经进入心脏,药石已经没有效果了。” “那还有什么办法?”阿尔忒弥斯问道。 “放血。隔开一条动脉,让所有的血都流出去。” “血流光了不还是会死么?” “凡人会死,神仙可不会,我曾经试验过。” “即使不死,身体不会崩坏吗?” “会的,所以要输血。” “哪里来血呢?” “放心,开罗城有近百万人,给你输点血没什么问题。”阿波罗说道,“你先在这坐着,我叫士兵快去收集血液。” 阿波罗走出门去,对他的一个护卫轻声言语了些什么,便又回来了。 他拿着一把匕首,对着赫拉克勒斯说:“一会儿我就用它割开你手臂上的大动脉,你怕不怕?” “你把我当小孩子了?” “不怕就好。” 过了一会儿那士兵悄悄来阿波罗这里言语了几句,阿波罗便又过来说:“好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一会儿我将划开你的右臂和你的左臂,你的左臂正常垂着就行,因为血液要从这里流出,而你的右臂要举起来,我将会把新的血液从这里注入,明白了吗?” 赫拉克勒斯点点头。 阿波罗便开始一顿操作。血流的速度比阿波罗想象的更快,因此阿波罗很快便完成了他的工作。 但是赫拉克勒斯却昏迷了。阿波罗没有试着将他叫醒,而是用一线透明的针线缝住了小刀划开的伤口。 “他怎么样了?” “明天就知道了。”阿波罗这时候才说:“一切看天意了。事实上他已经中毒太深了,我的方式不过是一种赌博。” 第一百五十二章 麦丽特赛盖尔之死 德墨忒尔手里掂量着阿波罗给她的那袋霜华之香。 霜华之香装在一个精致的锦囊里,锦囊外面绣着一只猫首,德墨忒尔将猫首贴近自己的鼻子,闻着锦囊里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 麦丽特赛盖尔在原地等着奥里克一行再回来,因为她已经了解到他们一定会向西去,所以她只需要以逸待劳。 她变成眼镜蛇的样子时让人畏惧,所以即使她变成美丽的女人,总也会给人一种邪魅的恐惧。 德墨忒尔已经能够望见麦丽特赛盖尔,因为她把自己暴露在逐渐褪去的麦秸秆里。 阿尔忒弥斯瞧见麦丽特赛盖尔正在一动不动地瞧着地面,于是便朝麦丽特赛盖尔射了一箭。 阿尔忒弥斯射的极准,但麦丽特赛盖尔的位置却如幻影般位移了因此箭支落在了麦丽特赛盖尔面前。 麦丽特赛盖尔向右偏了偏头,这时候德墨忒尔说道:“我们又回来了,麦丽特赛盖尔。” “嗯,我知道你们会回来的,我还知道也许你们带了可能克制我的木乃伊的宝物或神祇,但我想告诉你们,这都是枉费工夫。” 麦丽特赛盖尔又召唤出七具木乃伊,这些木乃伊似乎变得更疯狂了。 他们没有像上次那样站成一排,而是纷纷冲上去与奥里克他们进行正面对战。 这些木乃伊单兵作战的能力依然很强,奥里克他们纷纷被木乃伊击倒。 癫狂的木乃伊死后要发出惊人的吼叫,已经和他们融为一体的包尸布发出老化的嘶嘶声。 “德墨忒尔,你在干嘛?还不快撒霜华之香!”赫拉克勒斯催促道。 “我还没玩够呢。” 德墨忒尔在半空中时隐时现,使得正在追击她的两具木乃伊面面相觑。 德墨忒尔只是故意跟赫拉克勒斯这么说,因为她已经看到奥里克他们战败了,就连赫拉克勒斯也在节节败退。 她将霜华之香扔在空中,随后挥动着手里的麦穗让霜华之香的粉末飘向七具木乃伊。 麦丽特赛盖尔还不知道德墨忒尔耍着什么样的把戏,所以她依然在命令七具木乃伊进攻。 霜华之香渗透笼罩在木乃伊身上的王气,落在木乃伊身上。 不一会儿,木乃伊身上就有了淡淡的清香,这种香味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寒冷。 七具木乃伊渐渐地丧失了斗志,他们待在原地不怎么动弹了。这时候从地上起来的奥里克率先砍了面前的木乃伊一剑,现在他的剑可以成功地打到木乃伊身上了。 “破香成功了,现在可以打到木乃伊了。” 赫拉克勒斯听到奥里克的话,立马执起长枪向木乃伊刺去。 他的长枪刺中了一具木乃伊的腹部,他用力使长枪穿透木乃伊的躯体。随后他将枪向后一撤,那具木乃伊就爆炸掉了。 他们纷纷开始诛杀木乃伊,就像杀一些毫无还手之力的平民一样容易。 麦丽特赛盖尔眼看着自己的木乃伊败下阵来,觉得自己大势已去。 当她想要逃跑之时,德墨忒尔却早已设法控住了她。 现在,在她的周围,麦芒成了囚禁她的牢笼。 “你们不能杀我。”麦丽特赛盖尔对德墨忒尔说道。 “为什么呢?莫非你觉得我们对俘虏应该优待?” “杀了我会为埃及、也会为你们带来灾祸。” “能有什么灾祸呢?” “如果我死了,帝王谷里里埋葬的过往法老就会降下他们的诅咒,这种诅咒会使个人死亡、家族衰败。” “真有这么灵验?”德墨忒尔丝毫不相信,或者说她有恃无恐,作为神祇的她断然不相信自己会因为诅咒死去。 “是的,法老的诅咒在埃及传承,连埃及伟大的神王对此也束手无策。” 德墨忒尔听到这话就仿佛听了个笑话,她将点金杖从右手变出来,想要结果了麦丽特赛盖尔的性命。 但是赫拉克勒斯过来拦住了她,说:“也许你并不相信麦丽特赛盖尔的话,但是饶她一命又何妨呢?” “你不怕她再来找麻烦?” “那是她的事。”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 “不,我是为你考虑,如果法老的诅咒是真的,而你杀了她,你便可能成为第一个被诅咒的人。” “我可不信。”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放了她,德墨忒尔。”阿尔忒弥斯说,“想她一个败军之将也掀不起什么波澜。” 于是德墨忒尔收掉了自己的法术,那些针对着麦丽特赛盖尔的麦芒都隐匿到了地底下。 “算你好运。” “你不过是救了你自己,我不会因此而感谢你。” “我放了你是为了感谢?”德墨忒尔说,“我不过是为了不驳我的这些朋友们的面子。” “你的朋友们不错,他们救了你一命。” “别废话了,快走。” 麦丽特赛盖尔又瞟了德墨忒尔一眼之后就离开了她原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真正的危险其实来自于自己人。 因为荷鲁斯对麦丽特赛盖尔极为不满,他趁着麦丽特赛盖尔战败这一绝佳机会,将正飞回帝王谷的女神给杀死了。 荷鲁斯的连枷在空中甩了一下,麦丽特赛盖尔就被从空中打落,掉在地上后,麦丽特赛盖尔就死去了。 荷鲁斯并不知道麦丽特赛盖尔之死意味着什么。他虽然出了一时之气,但是却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后患。 在麦丽特赛盖尔死亡之后,荷鲁斯还想着怎么报复希腊神。 因为他曾经被赫拉打伤,但是他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喝了,所以他得把这口出处在赫拉克勒斯他们身上。 不过,在他成为埃及的神王之后,他已经派了许多神祇与希腊神交战,但都失败了。 他想让他的母亲亲自去杀死他们,现在他觉得只有伊西斯的神力可以与希腊神匹敌,所以他召见了伊西斯,商量新的对策。 第一百五十三章 法老的诅咒 荷鲁斯还没有传唤伊西斯,伊西斯就已经急匆匆地冲进了宫殿内。 “你把麦丽特赛盖尔杀了?” “是的。我不过杀了一个并不忠诚的神祇,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我的母亲?” “胡闹。你闯出大祸了,你知道吗?” “啊?”荷鲁斯有些惊讶。 “杀了麦丽特赛盖尔会触发法老的诅咒。” “我是诸神之王,你又神力无双,我们还有什么怕的?” “法老的诅咒任何人都无力抗拒。” “果真有这么厉害?我不相信。” “你还是太年轻,将事情都想得太简单。” “母亲,你不必担心这些。”荷鲁斯说,“真正让我忧愁的其实是希腊那些神祇,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处理他们。” “不要掉以轻心,荷鲁斯。” 荷鲁斯根本听不进去伊西斯的话,在短暂的当神王的日子里,荷鲁斯已经变得刚愎自用,逐渐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了。 就在荷鲁斯一意孤行的时候,阿佩普已经谋划着夺取埃及王权了。 事实上,阿佩普原本没有打算这么快行动,但法老的诅咒促成了阿佩普的灭亡。 因为麦丽特赛盖尔死后帝王谷口的无字碑上出现了一行字:“使法老守护者死于非命之人将失去他的一切。” 这道诅咒也出现在了阿佩普眼前,因为阿佩普就是法老选中夺去荷鲁斯一切的神。 现在,阿佩普正抚摩着黑暗之珠。 每一天,阿佩普都从黑暗之珠中汲取神力。时至今日,他已经变成埃及最为邪恶、神力最为高强的人了。 能与阿佩普一战的,也许只有伊西斯了。 但如果阿佩普再用上黑暗之珠的力量,那么伊西斯也不是阿佩普的对手。 所以当阿佩普收到法老的诅咒后,就加快了夺权的步伐。 阿佩普独自来到孟菲斯,孟菲斯三柱神之首的普塔就住在这里。 阿佩普来到普塔神殿的时候,普塔正把玩着铃舌。 “好兴致啊!”阿佩普拍着手说道。 “怎么是你,阿佩普?荷鲁斯怎么还没有把你杀掉?”普塔轻蔑地说道。 阿佩普没有说话,大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我笑有些神明丝毫没有忧患意识,竟寄予希望给他的多头。” “你是在说我么?” “我还能说谁呢?” “我就像一个赋闲在家的老人,只能玩玩铃舌这些玩意儿。”普塔摇摇手里的铃舌说道。 “那你想不想永远地成为孟菲斯的王呢?” “别逗了。我现在能保命就不错了。以前拉神在的时候,我好歹还有点地位。现在荷鲁斯反倒对阿蒙不错,对我则冷落极了。” “我可以让你重新成为孟菲斯的王。” “你在开玩笑?” “怎么?” “即使你不害怕荷鲁斯,难道你不害怕伊西斯吗?她自从获取拉神的神力之后在埃及已经无人可敌了。” “我可以打败她。” “那你还找我干什么?” “这种大事谁不希望有几个帮手呢?即使我再厉害,但双拳终归难敌四手。” “不不不,在绝对神力面前数量就是扯淡。” “我需要你,普塔。”阿佩普说。 这时候普塔的妻子塞赫美特出来了。 “普塔,你在和谁说话呢?” “你过来看看,看你认识他么?” “大名鼎鼎的阿佩普,谁不认识!” “塞赫美特,好久不见。”阿佩普说,“埃及已经坏在荷鲁斯手里了,我来这里是为了找普塔同我一起推翻荷鲁斯。” “我们给你做炮灰?你最后成神王?”塞赫美特说,“阿佩普,你真是会算计啊。” “别这么想,我们不过是互利共赢。”阿佩普说道,“如果我做了神王,那么普塔就是孟菲斯永恒的王,而你的父亲,拉神被杀死的大仇也将得报。你总不会以为杀死拉神的人不是伊西斯?” 塞赫美特心里犯了嘀咕,她既不愿意忍受普塔如此窝囊,也想着为父亲拉神报仇。 现在,阿佩普把机会摆在了塞赫美特之前,塞赫美特觉得机不可失。 “你容我们去商量一下。” 塞赫美特将普塔叫进屋子,说道:“你觉得阿佩普的提议怎么样?” “害!不管他怎么说那也是他自己的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没有关系?难道你不想拿回昔日的荣耀,难道你不想再次成为孟菲斯最令人尊敬的王?难道你已经忘了孟菲斯人对你的殷切期望?” 普塔原本对荣耀这些没什么感觉的,但是当塞赫美特说到孟菲斯人时普塔一下子变得热血了。 普塔是孟菲斯人最为尊敬的神,在孟菲斯人心里,普塔的位置甚至比拉神还高。 普塔也极为爱护孟菲斯人民,他让这里风调雨顺。然而荷鲁斯剥夺了一切,只让他赋闲在家。 荷鲁斯将孟菲斯的一切权力都赐给了他的两个儿子艾姆谢特和哈碧,他们原本在奥西里斯的冥府守护着死者的身体,现在因为荷鲁斯而得势。 荷鲁斯还有另外两个儿子,在阿蒙一家死后成了底比斯的王,他们分别是多姆泰夫和凯布山纳夫。 “我们和阿佩普合作,为了孟菲斯人民!” 塞赫美特丝毫不在意普塔是为了什么?因为在她看来,能够保持昔日的荣耀才是最重要的。 她虽然口口声声说要为拉神报仇,但这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事实上,塞赫美特对拉神有着复杂的感情。 因为塞赫美特曾经被拉神派去消灭拉神的敌人,但是由于滥杀无辜又被拉神召回并骗她喝下了石榴汁,塞赫美特因此而法力尽失,仅仅保留了医疗女神的神力。 但塞赫美特同时又爱着拉神,因为她曾经是拉神最为宠爱的女儿。他给了她一个梦幻般的童年。 “阿佩普,我愿意与你合作。” 普塔出门后发现阿佩普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但当他听到普塔的话之后就有些喜不自胜。 “好,你只需要为我做一件事,就可以成为孟菲斯的王。” “什么事呢?” “做什么呢?”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阿佩普说完话之后便离开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伊西斯之死 阿佩普回到他居住的荒城里,在地底下望着黑暗之珠。 “我能不能杀死伊西斯呢?”阿佩普对着黑暗之珠说道。 在黑暗之珠里的拉神将阿佩普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但是他无法离开黑暗之珠,他的声音也被黑暗之珠隔离。 拉神仔细听着阿佩普的话,希望能够从阿佩普的话里面听出来一些有用的信息。 但是他感觉阿佩普说话的声音太小,他有些听不清。这个时候他想起了猫神巴斯特。 巴斯特是拉神的守护,时常以猫的形象伴拉神左右。因为巴斯特常常不现人形,不讲人话,所以时常为拉神忽略。 在拉神被囚禁的这段时间里,拉神没有想起过巴斯特,而巴斯特也从来不主动为拉神建言献策。这是一只猫的高傲。 当拉神刚才想起巴斯特的时候,巴菲特突然跳到了拉神面前,说道:“我已经等您召唤我许久了,拉神。” “说实话,我竟然把你忘了。你为什么不自己出来呢?” “这么久了,您还不了解我?” “如今都到生死存亡之际了,你还顾着那些原则?” “可以生,可以死,但原则不能丢。” “行了行了,你快听听阿佩普在说些什么?” “好嘞。” 巴斯特的耳朵相当灵敏,她把耳朵贴到边缘,静静聆听着阿佩普的话。 阿佩普这时候召见了玛特,他对玛特说:“玛特,我们的机会到了。我要你去杀掉伊西斯。” “是,我的主人。”玛特已经完全沦为阿佩普的附庸,过去的一切她都已经忘记。 “可是你可能打不过她,所以你得带着黑暗之珠。你快要战败的时候,就将黑暗之珠朝着伊西斯,这样你就能战胜她。明白了吗?” “明白了。” “据我所知,伊西斯明天要去孟菲斯见普塔,在她去的路上,你就将伊西斯杀死。但是切记,要让伊西斯死在离孟菲斯近一点的地方。” “记住了。” 玛特完全就像个机器人一样回复着阿佩普的话。 巴斯特听到了阿佩普和玛特的所有对话,她将这些对话转述给了拉神。 “玛特被阿佩普控制了。”巴斯特说道。 “谁知道呢?说不定她本来就居心叵测。” “你连玛特也不相信?埃及有今天你难脱干系,拉。” “你怎么这样对我说话呢?” “都怪你的话让人气愤。玛特是多么正直的神奇,你竟然连她也怀疑。” 拉神因为巴斯特的话而感到惭愧,所以他不再言语。 这时候阿佩普向普塔传去了他的命令,一条黑色的小蛇在地下如闪电一般穿梭,不一会儿,它就将命令带给了普塔。 阿佩普让普塔在明天正午的时候约伊西斯前往孟菲斯。 于是普塔编了一个理由说他在孟菲斯看见了一具希腊神的遗体,所以想让伊西斯看看是否与入侵的希腊神有关。 伊西斯信以为真,便打算按照普塔约的时间前往孟菲斯了。 玛特已经埋伏在路上,等待着前来孟菲斯的伊西斯。 伊西斯刚刚走到孟菲斯边境,玛特就挡住了伊西斯的去路。 “玛特?” 伊西斯望着玛特,玛特已经不是昔日的样子,伊西斯之所以能辨认出来她,便是因为她头上的那根鸵鸟羽毛还洁白如初。 玛特并不理伊西斯,她将头顶的鸵鸟羽毛拿下来,柔软的羽片从天空中飞落。 伊西斯认识玛特落羽飞花的招式,因此伊西斯稍微向后退了退。 她其实并不惧怕玛特的招式,即使中了落羽飞花,伊西斯也可以轻而易举地驱除。 不过出于谨慎,伊西斯还是规避了玛特的招式。 事实证明谨慎总是没有错的,因为玛特已经从黑暗之珠里获取了一些力量,加上她本来已经黑化,落羽飞花已经今非昔比。 等到玛特的最后一片羽毛落地,伊西斯才发起她的进攻。 伊西斯将悬铃法杖指向玛特,一个手掌一般大的水球顺着法杖指引的方向过去,在碰到玛特的时候水球裂开了。 水球炸裂时的能量给玛特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力,玛特后仰着倒在地上。 这个时候,玛特从她的怀里掏出黑暗之珠。她将罩在黑暗之珠上的遮蔽黑布扯下,黑暗之珠顿时让天地间陷入昏暗。 黑夜使伊西斯敏感度下降,但是像她这样的顶级法师完全可以应付这样的状况。 她只消凭着感觉就可以应付这些突发情况。于是伊西斯挥动着悬铃法杖,一道蓝色的光穿破黑暗朝着玛特射去。 玛特也控制着黑暗之珠发出一道黑色的光,由于与天地同色,所以伊西斯没有看到这道黑光。但她感受到了自己的蓝光受到了阻碍。 伊西斯使尽浑身解数,使她的蓝光逐渐击退黑光。 伊西斯的蓝光逐渐靠近黑暗之珠了。在埃及,只有伊西斯可以胜过黑暗之珠的力量。 伊西斯眼看着这道蓝光冲过去就可以将玛特杀死,但是当这道蓝光冲击黑暗之珠时,却发生了伊西斯意想不到的事。 黑暗之珠受到伊西斯的强力攻击,竟发生了裂变。整个珠子四分五裂,炸裂的部分朝四面散去。 伊西斯和玛特均猝不及防,双双被击落在地。 黑暗之珠裂变爆发出来的能量任何人都扛不住,玛特和伊西斯已然迎来了生命最后的时刻。 玛特仿佛从被阿佩普的控制中解脱了出来,她又恢复了作为正义女神时的面貌。 而伊西斯则不断地喘着,这是死亡之前的最后留恋。 “没想到,伊西斯。” 阿佩普突然出现在了伊西斯之前。原来阿佩普早就知道使用黑暗之珠的危险,所以阿佩普才把黑暗之珠交给了玛特,使神明们自相残杀。 伊西斯望着眼前的阿佩普,眼神里充斥着惊讶、愤恨与无奈。 在这样的表情下,阿佩普摇响了铃舌,铃舌清脆的声音如玻璃被打碎,伊西斯死在这样的声音下。 神奇的是,阿佩普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摇动铃舌,伊西斯也不知道听到这声音为什么会死。 真实的原因是,这死亡的声音便是法老的诅咒! 第一百五十五章 荷鲁斯家族的灭亡 荷鲁斯得知伊西斯死去的消息之后十分愤怒,由于伊西斯死在去见普塔的路上,所以荷鲁斯毫不怀疑地断定杀死伊西斯与普塔有巨大的关系。 于是荷鲁斯不顾一切地前往了孟菲斯,比起赛特杀死父亲之仇来,母亲伊西斯的仇恨更让荷鲁斯疯狂。 荷鲁斯来到普塔的神殿前,他挥动了奥西里斯的连枷,各色宝石装饰的敲杆在荷鲁斯的甩动下变大,一下子将普塔的整个神殿都给打塌了。 普塔和塞赫美特从坍塌的神殿里跑出来,作为神他们并没有在坍塌中受伤。 “荷鲁斯,你缘何毁了我的房屋?” 荷鲁斯并不回复普塔,只有杀死他们方才解荷鲁斯心头之恨。 他不断甩动着连枷,敲杆所到之处一切都被毁坏。 普塔则尽力躲开荷鲁斯的攻击,他的妻子站在远处张望着两个人的斗争。 塞赫美特心里虽然着急,但武力被废除的她只能干着急。不过她却在着急中想到了自己的儿子涅斐尔图姆。 涅斐尔图姆是一个英俊少年,头戴荷花王冠,叛逆的他不愿意与父母住在一起,因此他一个人住在另一处神殿里。 塞赫美特通过一朵荷花召唤了涅斐尔图姆,荷花是涅斐尔图姆送给塞赫美特的礼物,可以千里传音。 涅斐尔图姆前来的一瞬间,连枷已经将普塔击倒,荷鲁斯再甩一次连枷就可以打死普塔。 不过当荷鲁斯的连枷甩向普塔时,涅斐尔图姆变出了一朵荷花挡在了连枷与普塔之间。 连枷将荷花甩碎,花瓣溅起又落下。 荷鲁斯瞥了一眼涅斐尔图姆,便放下普塔对涅斐尔图姆穷追不舍。 涅斐尔图姆其实神力并不厉害,除了使用荷花来护身之外再无长物。 但是,涅斐尔图姆却利用荷叶缠住了荷鲁斯的连枷,连枷甩不动了。 于是荷鲁斯将连枷扔到身后,除了连枷他手里还有奥西里斯的曲柄杖。 荷鲁斯将曲柄杖掷于空中,不断地有橙色的光射向涅斐尔图姆。这些射过来的光线越来越密集。 涅斐尔图姆首先被光线击中,随后被光线射死。 普塔见状捡起地上的孟菲斯剑,这把剑是孟菲斯人赠予他的。 他根本不管能否杀死荷鲁斯,便执着剑向荷鲁斯刺去。 原本这只是普通的攻击,但是荷鲁斯竟然完全没有躲避也没有防备,他只是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这声音不断在耳边回响着。 结果普塔的剑刺穿了荷鲁斯的心脏,荷鲁斯这才反应过来。 当普塔腰间的铃舌因为一阵诡异的风儿响起时,荷鲁斯便死去了。 阿佩普对这样的结局大为失望,他原本想着荷鲁斯在杀死普塔之后自己再后发制人,将荷鲁斯杀死。 但是现在普塔胜利了,他就必须完成他对普塔的许诺——让普塔重回孟菲斯的主神地位。 不过无论如何,这对阿佩普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阿佩普现在最为重要的是进一步的夺权计划。 于是阿佩普回到了神秘的第七王国,这个王国在深渊以下,比奥西里斯最深的地狱还深。 阿佩普由那些罪大恶极且不知悔改的亡灵的眼泪浸润的土壤生成,他的身上只有水元素与土元素。 当他出生以后,他便是第七王国的主人,统领着这些罪大恶极的人。 阿佩普向第七王国的臣民宣告: 现在,就让我们攻入离我们最近的地府,奥西里斯和他的孙子正守在那里,镇压着我们的同胞,并使我们的同胞受尽酷刑。现在,拯救他们的时候到了! 阿佩普率领着怨灵,攻入了奥西里斯的冥府。 阿佩普没有给奥西里斯机会,早就失去曲柄杖和连枷的奥西里斯事实上只是一个法力平平的神明,在九柱神当中他的法力最差。 所以当他面对阿佩普的时候,他没有任何能力和阿佩普大战。所以奥西里斯决定向阿佩普投降。 “我已经是个死人了,阿佩普。你已经不能再杀死我,而我也没有能力与你一战,所以我向你投降。” “我接受你的投降,并且我希望你能够为我效力。” “我不会为你效力,阿佩普。”奥西里斯说,“你杀了我的妻子,儿子,我如何能再为你效力。伊西斯对我情义无二,如果为你效力我再无面目见她。” “好。既然如此,那你就随我住到万神殿里去,不要再住在这里了。” 奥西里斯答应了阿佩普的要求之后,阿佩普又向奥西里斯问了舒神的下落,舒神被告知关在最深的监狱里。 阿佩普在奥西里斯的带领下见到了舒神。 他稍微动了一下,舒神身上的毒蛇便作鸟兽散,这是阿佩普对蛇类的震颤。 舒神在毒液的腐蚀下已经面目全非,连阿佩普也觉得有些残忍。 “舒,我是阿佩普,你还能看见我吗?” 舒神微微将垂着的头颅抬起了一点,他的眼睛紧闭着,眼睑也因为腐蚀而溃烂。他嘶吼着说道:“我看不见!” 阿佩普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然,良好的品质都是害人的东西。” 阿佩普向来尊重舒神,所以他命令将舒神也带去万神殿,住回他自己的宫殿并且让奥西里斯照顾他。 在把地狱的事情都办完之后阿佩普便前往天空了。 他还有最后一步没完成,究竟是战是和?阿佩普心里也没底。 因为埃及神明们曾经万众一心抗击过他,他现在还心有余悸。不过现在究竟是怎样一番光景,阿佩普也不知道。 但阿佩普总希望他能和平夺权,这是最好的方式。他想了想,现在还在万神殿的九柱神只有奈芙蒂斯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第七王国 荷鲁斯兵分两路,现在他派他的朋友——瘟疫之神利悉前往底比斯。 荷鲁斯的两个儿子现在是底比斯的王,利悉来底比斯的目的就是消灭荷鲁斯的这两个儿子。 艾姆谢特和哈碧的法力在埃及神域是比较差的,他们不过是借着父亲和祖母的威严才耀武扬威。 所以利悉很快就将他们都杀掉了,并且他向底比斯人民宣布,他将成为底比斯的临时守护神,直到阿佩普任命新的底比斯主神。 事实上,阿佩普已经答应将底比斯主神的位置给利悉,现在不过是只差一道程序而已。 阿佩普已经来到万神殿,奈芙蒂斯和哈托尔在荷鲁斯平时会见诸神的神殿里。 “好冷清啊!其他神呢?”阿佩普望着冷清的神殿。 “好多神明已经战死了,另外一些躲起来了,他们也许想看看变化再做决定。”奈芙蒂斯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呢?” “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躲呢?” 阿佩普大笑一声,说道:“有性格的女神,从今另外对你刮目相看。” 阿佩普又转向哈托尔问道:“你是荷鲁斯的妻子,埃及的神后?” “我只是荷鲁斯的妻子。” “你的丈夫已经死在普塔手下了,他并不是打不过普塔,而是因为法老的诅咒殒了命。” “别说这些,我知道这背后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那你恨我吗?” “恨,我恨不得马上将你杀死。但是我知道我法力微薄,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只要我有机会,我一定会复仇的。” “你这样对我说话,我应该将你杀掉。但是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你可以继续住在万神殿。” 阿佩普把奈芙蒂斯等神明都安排好,尽可能不变更原来埃及神祇的地位,并且对他们以礼相待。 这样的行为使阿佩普在埃及神祇心中留下了良好的印象,所以他们很快就承认阿佩普为他们的新王了。 事实上对于这些神祇而言谁是他们的王根本无关紧要,以前是拉神,后来是荷鲁斯,现在是阿佩普,他们觉得都没什么问题。 所以诸神也不过是在权衡利弊罢了。 当然,这只是阿佩普的第一步。现在阿佩普已经完成了。 阿佩普凭借着他温和的政策逐渐笼络到了埃及神祇的心,但他对于这些曾经与他作对的神祇仍然不怎么放心,所以阿佩普开始安插自己的势力。 阿佩普如之前许诺的那样,任命利悉作为底比斯城的主人,但他同时要求利悉要爱护底比斯人民,不能对其有秋毫侵犯。 利悉便说道:“我是瘟疫之神,本来就是让百姓死于非命。” “忘记你过去的职责,利悉。我们现在不一样了。你要知道,神明有凡人供奉,尽管他们可能没有神力,但得罪了他们,再强大的神力终究会坍塌。” “你变了,阿佩普,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是啊,所以以前的我失败了。我被埃及众神打败,在山下面压了那么多年,我终于想明白了。” “别人都是权位越高越膨胀,你倒是权位越高越慎重。” “如果你不想重蹈我的覆辙的话,那你就听我的,利悉。作为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我们能够千秋万代。” “可是我生就是瘟疫之神。” “我将赋予你新的光耀。” 阿佩普说话间挥动起伊西斯的悬铃法杖,他获取了伊西斯全部的神力,因此也拥有了魔法。 顿时,利悉身上火光滔天,利悉整个人被火焰烧着。 “你害我,阿佩普。” 利悉被熊熊大火吞噬,他没想到阿佩普竟然要借机杀死他。所以利悉不断地冲向阿佩普,但熊熊烈火终究将利悉包围了。 一刻钟后,利悉就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 过了一会儿,这些烈火中重新出现了一个长着瞪羚头部的神。 “利悉。” “阿佩普,你刚才为什么放火烧我?”利悉仍然感到气愤。 “你现在重生了,我用烈火烧你是为了驱除你身上的瘟疫邪性,让你变成一个正义的神祇。” “原来是这样啊,我误会你了。”利悉的脸上露出一些喜悦之情。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刚才出了一些问题。” “出什么问题了?”利悉感到惊讶。 “我在为你驱除邪恶的时候你动了怒,我原来想将你变成火神,可是由于你的怒气,你同时获得了闪电的神力。” “这不是好事吗?” “闪电在埃及是邪恶的。但你也不要想着再做什么坏事了,因为泰芙努特和舒神同样与你相克。请你理解我,我之所以要对你有所限制,就是怕你犯错。” 利悉表面上对阿佩普表示了感谢,但是在心里他依然有所不满,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 阿佩普在完成对利悉的册封之后又来到了孟菲斯,他来到普塔的神殿,但这里一片断壁残垣,普塔并没有重新将他的宫殿修葺。 阿佩普为此感到疑惑,他在孟菲斯寻找着普塔的身影,最后在一片绿洲里找到了普塔。 当阿佩普告诉普塔册封的事情之后,普塔表现得很平静。 “我和塞赫美特已经想明白了,我们不再做孟菲斯的王。我们宁愿在人间生活,过上平凡的日子。” “为什么呀?” “因为我们的儿子死了,这让我觉得权力是可耻的。” 于是阿佩普便不再强求普塔做孟菲斯的王,他对普塔说道:“孟菲斯之王的地位永远为你保留着,只要你愿意回来。” 阿佩普告别了普塔,他顺路处理了还在孟菲斯苟延残喘的多姆泰夫和凯布山纳夫,他们是荷鲁斯的另外两个儿子。 阿佩普在把他们处理了之后便将孟菲斯地区的管辖权收回自己的手里,但他对普塔的许诺仍然是有效的。 他自己也想着只要普塔回来向他索要孟菲斯之王的位置,那他仍然愿意将位置给他。 就这样,一个原本邪恶的神现在已经演变成一个正义的神明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旧友重逢 当阿佩普彻头彻尾地将埃及神域改为第七王国之后,阿佩普就前往开罗,终于到了他了却心事的时候了。 虽然阿佩普做了神王,但是依然如离开奥里克他们时那样平易近人,仿佛神王的位置并没有带给他任何荣耀。 阿佩普如一阵风走进了阿波罗的王宫,奥里克一眼就认出了阿佩普。 “是你?” “没错,正是我,我的朋友们。”阿佩普望了望奥里克他们说道,“一段时间不见,好多旧友仿佛不见了。” “走的走,死的死,就剩我们几个了。”托尔说。 “这妖怪谁啊?我怎么不认识?”德墨忒尔问道。 “我可认识你,你是希腊的农业女神。” “有眼光。果然我的大名如雷贯耳。”德墨忒尔因此而感到开心。 “我很熟悉希腊,很久以前就是,所以我认识你。” “你是干什么的?” “以前我是第七王国的国王,现在我还是第七王国的国王。” “你直接跟我说你是第七王国国王就行了呗,干嘛还得强调以前和现在呢?” “因为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第七王国在深渊里,现在第七王国统治着埃及神域。” “什么,埃及神域的统治者是你?” “是的,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这意识是并与你们和解的。埃及神域和你们争斗了太久,我们都累了。” “并不是我们要与你们争斗,我们只是来找几个神明的。但是埃及诸神不分青红皂白就和我们作战,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前的神明也许并不那么深明大义,也许权欲熏心,但现在一切都变了,我不会再和你们斗争了。” “这么一比还是你深明大义哦。”奥里克拍拍阿佩普说道。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们马上离开埃及。” “啊?”奥里克有些惊讶。 “这可不行,该找的人没完成之前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你们找的人已经离开埃及了。” “果真?”阿尔忒弥斯问道,“你没有出于你的目的而骗我们离开埃及?” “你们大可以放心,你们是我的朋友,我绝不会欺骗你们。我早就已经派人跟踪你们要找的人了,他们已经前往斯堪的纳维亚,在华纳海姆,一个叫弗雷的神明那里。” “弗雷?”托尔十分惊讶,“弗雷怎么会收留他们呢?” “这么久了,你仍然没进步啊,托尔。”奥里克说道。 “你什么意思?” “难道这么久了,你还没发现,世上根本没什么绝对的好人与坏人么?为了利益,任何人都可能发生任何变化。” “这倒是的。”阿波罗说道,“看看我们现在的遭遇,就知道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你们都变了啊!一个合格的人应当永远保有初心,永远不忘记自己的原则与使命。” “希望你做得到,托尔。” “你们别因为这些事争论了,我来这里是为了告知你们尽快离开埃及。”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自然会马上离开。可要是你说的是假的呢?” “你们尽可以相信我。这段日子以来,我荡平埃及,连伊西斯都败在了我手下。我尽可以杀死你们,但我来将这一切都告诉你们,就是因为我粘着你们曾经救我的恩情。” “伊西斯是谁?很厉害吗?”德墨忒尔问道。 “你对埃及一无所知。你可以看看早些来的神明遭遇了什么。” 这时候德墨忒尔想起了雅典娜、赫尔墨斯和狄俄倪索斯的境遇。 的确,在埃及使他们损失惨重。不过德墨忒尔仍然对阿佩普说她一无所知而耿耿于怀。 德墨忒尔总是喜形于色,所以尽管她心里想把一切都压下去,但是表情已经将她出卖。 “你生我的气了,女神?”阿佩普说道。 “我打量了半天,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你。” “你是因为我的长相而觉得而我不值得信任?” “你蛮有自知之明的嘛!” “女神,你可不能这样以貌取人,会吃亏的。” 德墨忒尔其实对于阿佩普的外貌并没有什么意见,她只是单纯地报复一下阿佩普对她的无理。 “阿佩普,关于你说的事,我们还得再考虑一下。等我们考虑好了就给你个答复。” “多久呢?” “三天,三天后我们会告诉你我们商量的结果。”托尔说道。 “时间有点长,不过我接受。”阿佩普晃晃他的脑袋说道。 随后阿佩普离开了他们,这时候托尔问大家怎么看待阿佩普的这个提议。 “我觉得阿佩普说得蛮诚恳的,我们应该相信他。”奥里克率先说道。 “我们信得过他吗?”阿尔忒弥斯说道,“我来埃及的时候你们已经和他在一起了,所以我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我们刚来埃及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徐仁克斯说道,“那时候他被压在山下,但他说他是被邪神赛特压在山下的。” “所以你们就将他救了出来?” “是的,但是当他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明显能感觉到埃及神明们对我们的敌意更深了。当伊姆霍特普告诉我们他是个邪神之后,他就留了一封信之后就离开了。这时候你已经来了。” “嗯嗯,这事我知道。” “我觉得阿佩普不怎么靠谱,我们认识他的时候他一直是以老实近人的形象见我们的。但是难以想象的是,他突然间竟然推翻了原来的埃及王成了新的神王。你们不为这么短时间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而惊奇吗?” “对啊,绪任克斯说得有道理。如果你们见到他时是一个样子,而他又在暗地里攫取了埃及神权,那么可见这个神城府极深。” 众人讨论了一番之后得出的结论是不信任阿佩普,但托尔和奥里克仍然觉得阿佩普是可信的。 他们的理由是阿佩普这么久以来并没有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事,所以托尔和奥里克终止了讨论,让大家深思熟虑之后再谈这个问题。 第一百五十八章 埃及三日 苍凉的夜来了,在埃及,这样的夜是常见的。 奥里克坐在开罗王宫前的台阶上,望着天空中稀稀疏疏的星星。 奥里克坐了一会儿,突然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影子,绪任克斯坐在了奥里克旁边。 “你怎么来了,不陪阿尔忒弥斯吗?”奥里克问道。 “她已经睡了。她今天和我在开罗逛了一天。可能太累了。” “哦哦,怪不得呢。”奥里克说,“自从她来之后,我发现你们寸步不离呢。” “你这话说得怎么像吃醋了一样,莫非怪我冷落了你?” “哈哈哈,我还真有点这么觉得。” “我才不信呢,要不是海零落走了,你能想起我?” “你这话也说得像吃醋了。”奥里克大笑着。 “我才没有。” “一辈子都跟着阿尔忒弥斯呢?” “要不然呢?” “跟我回北冥之海,凤鸟为伴,青山绿水。” “你倒想得美。我们还说不好什么时候能找到海姆达尔他们呢。” “对了。你说起这个事,一天已经过去了,为什么大家都没有讨论。大家反倒看起来都很放松。” “因为没有讨论的必要了。” “啊?” “无论怎么样,我们最终都只有相信阿佩普一条路。因为赫尔墨斯死了之后我们完全掌握不到海姆达尔他们的信息,所以我们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海姆达尔他们的线索,除了相信阿佩普之外别无他法。” “这样的吗?”奥里克惊奇地望着绪任克斯,“我为什么没有想到呢?我只看到了德墨忒尔和阿尔忒弥斯很不赞同我和托尔的看法。” “可能你还不足够了解她们俩。我认识她们俩很多年了。”绪任克斯说,“尤其是阿尔忒弥斯,她有时候就像个孩子。” 奥里克听见绪任克斯这么说阿尔忒弥斯便笑出声来,说道:“我原以为神明活了那么些年会十分成熟呢,没成想到还是孩子。”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奥里克和绪任克斯同时回过头去,发现是阿波罗。 “我们在讨论究竟做神仙好还是做凡人好。” “这个问题我有发言权。”阿波罗说道,“我既体验过做神仙的感觉,也体验过做凡人的感觉。” “那你感觉怎么样呢?” “各有各的好咯。其实也没那么多的差别,神心和人心差不多,只要不能从七情六欲里脱离出来,做什么都一样。” “那你更喜欢现在呢还是更喜欢以前在奥林匹斯的生活。” “以前,说实话我现在已经在埃及待腻了。” “看来还是神仙好啊。” “那不是。我之所以会觉得以前好是因为我没有遭遇权力的困境,现在我每天得为埃及的事烦恼,挺累的。不过我倒是更理解宙斯了。果然在高位的人都是孤独的。” 阿波罗说完后,三个人突然都沉默了。 他们一同望向埃及的天空,星光寥落,清冷袭来,奥里克打了个喷嚏。 阿波罗拍拍奥里克的肩膀说:“照顾好自己,别被风寒缠上了。这里气候干燥,要是被风寒缠上也会很麻烦呢。” “会死么?” “有我在,自然不会死。但是痛苦得你自己受着。” “那我还是照顾好自己,死不可怕,受苦才可怕。”奥里克说着就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绪任克斯,“回去睡,以免受苦。” 绪任克斯也站起身来,绪任克斯和奥里克朝一个方向去了,他们住在阿波罗留给他们的贵宾房里,阿波罗则回了他的寝宫。 第二天,众人依然没有讨论是否相信阿佩普的问题,仿佛不久之后大家都要死去一样,所以对那些活人的事情已经不敢兴趣了。 只有奥里克为此感到着急,于是他来到了托尔的房间。托尔正拿着雷神之锤比划着。 “托尔,你在干嘛呢?” “我在试我的铁手套,我感觉有些不好用了呢。” “可不嘛,你已经忘了胜利是什么模样了。人失败的时候总是喜欢从外界找原因。” “我不是这样的人,你自己过来看。” 托尔将自己的铁手套展示给奥里克。 “不错嘛,闪闪发光的。”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手套上面有一些增加摩擦的纹理,现在这些纹理都被磨平不见了。” “那你得好好反思反思了,你究竟用雷神之锤杀了多少人,才磨炼出这手套的光泽。” “不管杀了多少人,我都是为了维护正义。” “你的正义?” “世界的正义。” “得了,世界可不需要你维护,你把自己看的太大了。” “你永远无法理解我,奥里克。”托尔说道,“你找我干什么?” “我在想为什么没有人讨论我们究竟是否应该相信阿佩普,是否应该离开埃及?” “你很着急吗?” “有一些。” “别着急了,明天自然就有结果了。” “你变了。托尔,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是啊,不过我最近发现着急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问题变得更糟。所以不如让弓箭飞一会儿,也许事情就明了很多了。” “有这样的道理。” “得了,你就别管了。你就出去与赫拉克勒斯学学武功,与阿波罗切磋切磋艺术,或者陪那几个女神逛一逛开罗的街。等到明天,你担心的问题一定会有一个结果的。” 托尔将奥里克推出了房门,但奥里克仍然没有心情。 他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断地踱步。他巴不得时间马上过去,但是滴漏里的水缓缓滴着,奥里克越看越着急。 不过他在地面上走的久了,就感觉到累,于是便倒头睡去。 等到他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大家已经在阿波罗的宫殿里等他。 他原本以为会有一场热烈地辩论,但大家什么都没说,就心照不宣地决定去斯堪的纳维亚去了。 奥里克对此感到震惊,他始终没想明白这件事情竟然就这样被解决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盖布夫妇在不列颠 且说盖布和努特已经到达不列颠,但是他们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神王努阿达。 于是他们打算问一个本地人关于神王努阿达的下落。 他们从云端降落,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前。 门户里的女主人从窗户里看到了篱笆外的两个陌生人,便出门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令人尊敬的女主人,我们没有恶意。”盖布说道,“我们是达努神族伟大领袖努阿达的虔诚信徒,特意从外地来到不列颠,就是想在离银手努阿达最近的地方朝拜他,以实现我们夫妻的夙愿。” “那你们来错地方了。努阿达住在爱尔兰北部,你们还需要漂洋过海到爱尔兰去,那里有一个叫都柏林的地方,离在天空当中的努阿达最近。” “妈妈,外面是谁呀?” “这时候一个孩子从房间里跑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把闪闪发光的宝剑,头上戴着一顶精致的头盔。” 努特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个孩子,露易丝察觉出了努特的异样,便在她面前挥挥手说:“这是我的儿子阿托里斯。” “我看你孩子以后能成大事。” 露易丝听到之后十分高兴,于是她说道:“之前来过一个妇人,也是这么说的,她还送给了他一把剑和一顶头盔。” 努特已经知道了那把剑和那顶头盔都是神器,所以她说道:“好好照顾他,以后一定能够出人头地。” 露易丝听到之后更加高兴了,于是她送给盖布和努特一些吃食。盖布为了不驳路易斯的面子而悉数收下。 这时候露易丝突然想起了一些事,于是她对努特和盖布说道:“对了,你们要去爱尔兰北部的话要经过爱尔兰海,邪眼魔王巴罗尔住在爱尔兰深海里,对过往的人充满敌意。所以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去了,因为这趟路程九死一生。” 盖布和努特相视一笑,有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气魄。 自从他们出了埃及之后,漂泊的感觉立马生出来。现在,他们觉得比起天涯漂泊来,死亡是并不是一件难事。 所以盖布和努特谢过露易丝后便离开了。 他们离开时遇上了一个穿着斗篷的女人,盖布与她擦肩而过,瞥了她一眼,便为她的容颜所醉。 “你怎么了?” “刚才过去那个女人,人间尤物。” “开始朝三暮四了?” “没有,我就是感叹一下,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和我共度一生。” “我倒是比较惊奇刚才那个孩子,他身上仿佛焕发出神明的光彩,头上戴的头盔和手里执的宝剑都不是凡间之物。” “我们暂且不要管这些了,当务之急是早点找到努阿达。” 盖布和努特逐渐走远了,刚才与盖布擦肩而过的那个女人才缓缓转过头来。 她正是阿佛洛狄忒,因为她原以为这两位神祇会对阿瑞斯带来危险,所以她穿上了斗篷,靠近他们,直到他们离开。 盖布和努特一边讨论着潘德拉贡家的孩子,一边往爱尔兰去了。 一路上他们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直到他们将要飞过爱尔兰海时,危机来了。 盖布和努特原本飞在海面上,但海面上突然溅起浪花,就好像有人将一块巨石扔入深海一样。 溅起的浪花打在了盖布和努特身上,顿时两人便觉得浑身无力,摇摇欲坠,竟不知不觉地又原路返回到岸边了。 “有点不对劲,努特。”盖布说道,“刚才溅在我们身上的浪花有古怪,我现在感觉一身疲惫。” “我也一样。” 努特伸出她纤长的食指,将散落在左臂上的一滴浪花轻轻点起。 在努特的食指上,浪花静若处子。 努特仔细瞧着这滴浪花的独特之处,她看着看着,就发现原本晶莹剔透的浪花中间氤氲着一股黑气。 “果然是水的问题。”努特说道。 “莫非这片海域里真的如那妇人所言,住着邪眼魔王?” “有可能,但我们没必要这么担心。以往在埃及,也有阿佩普这样的邪神。” “那依你的意见怎么办呢?” “不如这次我们飞高一点,从云端越过爱尔兰海,这样浪花就溅不到我们了。” “试试,反正我也没有其他办法。” 于是盖布和努特从低空飞到高空,流动的云彩从他们身边穿过。果然他们没有受到浪花的攻击。 不过,当他们飞到爱尔兰海中央的时候,他们就感觉自己在不断地向下坠落。 “不好,努特。”盖布惊恐道,“我们要掉下去了。” 努特挣扎着想使用自己的神力,但是努特却怎么样也使不出来。盖布也遭受了同样的困境。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能凭借法力,使自己不至于掉下去。但下载,坠落已然势不可挡。 盖布和努特没有任何办法,眼看着他们就要掉入水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只大锅出现在了水面上,盖布和努特落在了那口锅上。 这口巨大的锅就像一艘船一样,载着盖布和努特前往彼岸。 当盖布和努特上岸后,他们脚下的锅一下子就消失了。 这时候不远处过来一个人说:“你们可真够大胆的,竟然敢这样渡过爱尔兰海。” “我们初来乍到,并不知道这片海域有什么特殊之处。” “你们路过的这片海域下面住着邪眼魔王巴罗尔。” “这我们听说了。” “你们经过的这片海域积聚着巴罗尔的怒气,这些怒气遇冷成水,要是滴在神身上,便会使其间歇性地丧失法力。” “竟有这种事?” “怎么,作为埃及神域的大地之神,这样的事没见过?” 盖布面前的男子反问盖布,这时候盖布才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这个男子身上。 盖布仔细地打量着他,丝毫不放过他身上的任何一点可能捕捉到的信息。 他又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刚才的铁锅,于是便谨慎地问道:“你是谁?” 第一百五十九章(续) 蛰伏 男子望着逐渐谨慎起来的盖布和努特笑了笑。 “我要是对你们图谋不轨的话刚才就不会救你们了。” “那么你是谁?” “我是达格达,达努神族的一员,我来这里便是为了引渡你们觐见神王努阿达。” “努阿达在哪里?” “不要着急。” 达格达手中的锅突然从地底下升起来,将三个人都装在锅里。这个时候,魔法锅又变成了飞行的斗篷。 魔法锅载着三个人直上云霄,穿过七层云之后,达格达和盖布夫妇从魔法锅上跳下来,向着一座天空之城去了。 原来凯尔特神明们的宫殿是一座城堡,就如埃及金字塔那般,神王住在最高层。 所以达格达带领着盖布和努特走了很久之后才进入了努阿达的宫殿。 “舒神还好么?” 努阿达看见达格达带着两个陌生人进来,便已经确信这两位就是从埃及来的了。 “我们走的时候舒神还很好,但是现在就不知道他命运如何了,我们已经断了和埃及的联系。” 盖布认真地回答着努阿达的问题,这时候盖布注意到了努阿达闪闪发光的右臂。 “你好像对我的胳膊很感兴趣?”努阿达走近盖布,将银臂展示给盖布,说,“这是我第一次率领达努神族与弗莫尔族大战时留下的创伤。我失去了一条胳膊,所以医神迪安科特为我造了这条银臂。” 努阿达说话间挥舞着手里的神剑,仿佛在为一场大战跃跃欲试。 “不列颠可并不是一个比埃及更安全的地方,这里的战争远远比埃及的更激烈。”努阿达回到王位上继续说,“所以我怀疑舒神让你们来埃及并不能帮到你们什么。总而言之,你们逃过了埃及的灾祸,但未必不会在不列颠遭受新的灾祸。” “你不是神王么?有你庇佑我们还怕什么?” “怕天道无常。” “啊?”努特对努阿达的回答有些惊讶。 “想必你们来的时候经过了爱尔兰海,弗莫尔族就住在大海里。他们的首领巴罗尔不断积蓄着力量,也许总有一天这些邪魔就赢了。” “世上哪里有邪恶的事?” “是没有。因为战胜者永远是正义的。” “不是这个理。我的意思是……”盖布接着说道,但是盖布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小侍从急匆匆跑进来,递给努阿达一块光滑的石头。 努阿达拿起石头看了一眼,便对盖布和努特说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好的。”努特说道。 “舒还活着。” “那坏的呢?” “舒在阿佩普手里,并且阿佩普已经统治了埃及神域,现在那里被称为第七王国。” “这不可能!”盖布驳斥道,“你的消息有问题。” “为什么这么自信呢?” “因为自从伊西斯攫取拉神的神力之后,埃及没有人是伊西斯的对手。即使阿佩普,也完全不是伊西斯的对手。” “事情远不像你想的这样简单,如果单纯比拼法术高低的话,那伊西斯的确更胜一筹。但命运的推手让这法术枉费,就像你们飞过爱尔兰海时,法力顿失一样,虽然仅仅是一瞬间,但已经足够造成死亡。” 盖布渐渐觉得努阿达的话有些道理,因为他想起了拉神。原本拉神是至高无上的,但最终却仍然被伊西斯僭越。 “你刚才说舒神落在了阿佩普手里,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放心,奥西里斯正在照顾他。比荷鲁斯做神王的时候好多了。” “是吗?阿佩普可是罪大恶极的神,他甚至比起你提到的邪眼魔王巴罗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会善待舒神?” “我得到的消息上说阿佩普的确善待了舒神,不仅仅是舒神,所有愿意听从于他的埃及神明都得到了善待。” “这么说舒神向阿佩普投降了?” “这我就无从知晓了。” 努阿达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但是盖布心里已经认定舒神投靠了阿佩普,因此他大骂着舒神,甚至觉得自己是被舒神伙同阿佩普骗出了埃及。 盖布不知道的是,舒神为了保护他们下了奥西里斯的地狱,现在的舒神不过是阿佩普用来收买人心的棋子。 比起盖布的愤怒来,努特就显得平和多了。努特不断地劝盖布压下怒火,有事慢慢商量,但是盖布疯了似的不断地谩骂着舒神。 努阿达有些听不下去了,便让他的侍女先带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去休息,其他事从长计议。 等到盖布和努特走了之后,努阿达又屏退了达格达。 他现在仰面靠在椅子上,他终于觉得这个世界清静了。 且说盖布和努特回到努阿达为他们安排的房间里,这时候盖布的怒气已然消弭大半。 “我觉得舒神不会投降阿佩普,盖布。” “嗯,我也这么觉得。” “啊?你刚才在努阿达的大殿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都不重要,努特。真正重要的是,我们要用何种办法来光复埃及神域。我想这正是舒神让我们出走的原因。所以我们要想尽办法联合努阿达。” 努特惊讶地望着盖布,她觉得现在的盖布和大殿上的盖布判若两人。 “努特,你怎么呆住了?” “哦,我在想怎么样才能让埃及回到以往的样子。” “现在这个事已经变得很复杂了。”盖布说,“本来我们可以借助舒神联合努阿达,但现在舒神情况不明,努阿达也有可能改变主意。” “现在我们依然可以借助努阿达啊!” “不,现在有一种最为糟糕的情况。”盖布说,“努特,试想一下,如果努阿达和阿佩普合作,会出现什么结果。” “不会?”努特为盖布的想法而惊讶。 “我也希望不会。”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呢?” “蛰伏着,悄悄观察来不列颠的人。如果阿佩普派使者来与努阿达通好,那我们就暗中阻止他。” 第一百六十章 重回斯堪的纳维亚 奥里克一行也踏上了重返斯堪的纳维亚的路。 这一次他们直接驾着战车从天空飞过,在开罗与阿斯加德之间走了一条直线。 刚刚踏上返程路线的托尔有着难以压抑的兴奋与激动,于是托尔在战车上长啸一声,心里压抑的兴奋与激动才得到释放。 “托尔,你看起来很开心啊!”绪任克斯说道。 “可不嘛!”托尔说道,“在外面漂了这么久,第一次感觉那样思念家乡。” “都思念些什么呢?亲人?朋友?” “不,我最思念的是斯堪的纳维亚山上的雪。” “雪哪里没有呢?为什么偏偏得是斯堪的纳维亚的雪才让你留念?” “埃及就没有,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在斯堪的纳维亚看到雪时我才能够有一种归属感。” 渐渐地,阿斯加德离托尔越来越近,但托尔脸上的表情却发生了变化。 他不再那么欣喜了。 刚刚在踏入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时,他就看见纷纷扬扬的大雪飘下来,他原以为大雪苍茫是英雄回归时最好的礼物,但是他却开始变得落寞了。 现在,托尔一脸严肃地说:“我们必须先去见奥丁。” 托尔带着其他人走向奥丁的宫殿,所有的建筑都没有变化,只不过是更加破败了一些。 不一会儿,托尔就走到了奥丁宫殿的门口。 这时候,宫殿的大门徐徐打开,奥丁出来迎接托尔。 “我来迎接我们的英雄。”奥丁说话间抱了抱托尔。 “我可不是什么英雄,任务还没有完成。” 托尔丝毫不扯其他闲话,而是直接告诉奥丁说:“海姆达尔和洛基已经悄悄潜回斯堪的纳维亚了。” “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奥丁连连发问,“你哪里来的消息?可靠吗?” “也不一定,但是只要我们去弗雷宫殿里看看就明白了。”托尔指了指弗雷宫殿的方向。 “弗雷已经不住这里了,他已经和芙蕾雅以及其他华纳神族的人一道搬回华纳海姆了。” “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我们又和华纳神对峙起来了吗?” “也许!尼奥尔德违背了我的命令,擅自杀死了特纳城国王。我惩罚了他,这引起了弗雷的不满,所以我和弗雷差点打起来,但最后尼奥尔德以死明志,才缓解了冲突。” “尼奥尔德死了?” 奥丁并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天哪!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托尔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弗雷很有可能会收留洛基和海姆达尔来和阿斯加德作对。” “是的,有这种可能性。” “那我们赶紧去华纳海姆将洛基和海姆达尔抓回来。” “不行,现在进华纳海姆去抓人容易挑起两个神族之间的战争。”奥丁说,“你可以假装探望弗雷,然后去探探虚实。等到一切都确认无误之后,我们再思索对策。” 托尔答应着奥丁的话。于是他和阿尔忒弥斯前往了华纳海姆,其他人则留在了阿斯加德。 弗雷听闻托尔来拜访他,先是一惊,随后他意识到托尔前来可能是为了探听海姆达尔和洛基的消息。 于是弗雷立马让他的坐骑金鬃猪给海姆达尔和洛基报信,而他自己则穿的衣冠堂堂,去亲自迎接已到门口的托尔和阿尔忒弥斯。 弗雷打开房门的那一刻,阿尔忒弥斯正顺着缝隙望向了他。 弗雷像一幅画一样缓缓展开,阿尔忒弥斯先望到了高挺的鼻梁,接下来是炯炯有神的眼睛,最后弗雷整个人才呈现在阿尔忒弥斯面前。 阿尔忒弥斯心里不禁为弗雷的潇洒帅气而感叹,但也仅仅只是感叹。 弗雷看到阿尔忒弥斯时也觉得十分惊艳,他突然觉得阿尔忒弥斯就是瓦尔基里和芙蕾雅的结合体,因为阿尔忒弥斯身上既有瓦尔基里的刚毅,也有芙蕾雅的妩媚。 “你好像对她比较感兴趣?”托尔拍了拍弗雷的肩膀说道。 “是的。看着不像阿斯加德的神明。” “我是阿尔忒弥斯,来自奥林匹斯。” “怪不得呢。” “嗨,弗雷,不要忘了我才是你的老朋友。” “当然不会忘记,你们追到海姆达尔了?” “没有。” “那你怎么回来了?” “我们毫无线索可循,就只能回家咯。” “顺便带回来一个漂亮姑娘?你不怕希芙吃醋么?”弗雷用眼神瞥了一下阿尔忒弥斯。 “别瞎扯了。”托尔悄悄给弗雷说道,“这女神的玩笑开不得。” 他们说话间就走进了弗雷会客的宫殿,芙蕾雅在这里已经等候许久了。 芙蕾雅见托尔进来,便说道:“好久不见了,托尔。” “是呀,好久不见了,我老了许多,你倒还是那么漂亮。” “你旁边这位美女是谁呀?” “阿尔忒弥斯,我的朋友。” 四位神明围绕一张圆桌坐下来,芙蕾雅为每个人沏了一杯茶。 “没想到我还能和你们坐在这里喝茶。”托尔感慨道。 “呵,你不是以往也常常不在斯堪的纳维亚吗?” “那完全不一样。以前我都是去打巨人,我知道我打得过,回得来。现在不一样了,那些妖魔鬼怪神都各有千秋,每一次我都感觉又送命的危险。” 托尔说话间就站起来比划着,一边比划一边往院子里走。弗雷的这座宫殿十分大,所以他想找到洛基和海姆达尔并不容易。 于是托尔胡乱地穿梭着,喝了茶像喝了酒一样,还拉着弗雷让弗雷为他一一介绍这些宫殿的用途。 弗雷早有戒备,所以现在并不惊慌,他任由托尔到处乱窜,从而将来给自己留下有利的证据。因为他知道托尔不会有任何发现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阿尔忒弥斯趁他和托尔出去的时候朝着院子射出了一支金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弗雷与奥丁 原来阿尔忒弥斯的金箭具有自动寻找目标的功能,当她将洛基和海姆达尔的头像描在箭镞上时,这箭便能在方圆四里内寻找目标。 过了一会儿金箭又飞了回来,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阿尔忒弥斯听闻立马去找托尔,托尔还在拉着弗雷闲荡。 “托尔,我们该回去了,你忘了奥里克的伤势了吗?” “奥里克是谁?”弗雷问道。 “和我们一起追捕海姆达尔的一个凡人,据说是宙斯的几世孙。”托尔说,“那小子中毒了,我回去看看。” 弗雷巴不得托尔赶紧回去呢,于是便也不挽留,只说道:“正事重要。” 托尔和阿尔忒弥斯便离开了弗雷的宫殿。 “怎么样了?” “我的弓箭探寻到了洛基和海姆达尔的下落,就在房间里。” “知道具体位置吗?” “以我当时站的位置为中心,面向为北,洛基和海姆达尔在北三十三米,西二十七米处。” “赶快通知奥丁,这次一定要抓住洛基和海姆达尔。” 阿尔忒弥斯便将一支金箭射向阿斯加德。 过了约摸一刻钟,奥丁和福尔采蒂带着数万神兵神将包围了弗雷的宫殿。 奥丁见弗雷出来了,便说道:“这宫殿真豪华,七万神兵神将差点围不过来。” “为什么围了我的宫殿,弗雷手里执着鹿角枪,腰里别着胜利之剑。你欺我太甚,要是说不出个理由来,我必与你决一死战。” “我这就将理由告诉你。”奥丁说道,“我怀疑你这里藏匿着洛基和海姆达尔。” 弗雷听到奥丁这么说突然面露难色,但他又问道:“仅仅是怀疑吗?还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掌握了证据,但是没有捉到人。” “哦?那我就这样任你搜?” “要不然呢?” “在你搜之前我得问清楚,要是你搜不到呢?我作为华纳神族的王,岂能随便受你侮辱?” “要是搜不到我就终身再不踏入你的宫殿。” 弗雷瞥了一眼福尔采蒂说:“正义女神就在这里,当着她面说的话将永久生效。” “那要是搜到了呢?” “搜到了的话我甘愿以死谢罪!” 弗雷和奥丁握手为誓。 托尔和阿尔忒弥斯便带着神兵进入搜寻,这时候弗雷望着阿尔忒弥斯,爱意全无。 托尔先和阿尔忒弥斯带着神兵前往阿尔忒弥斯之前定位到的地方,果不其然,这里有一座假山。 在群石当中蕴藏着许多洞穴。而阿尔忒弥斯精确定位到的地方正是其中的一处封闭的洞穴,但这里却空无一人。 阿尔忒弥斯伸手触摸了一下洞穴里流动的空气,又射出了一支箭。过了约摸一分钟,这支箭便又飞回。 阿尔忒弥斯向托尔摇摇头说:“完了,四里内全无踪迹。” “四里。”托尔望着弗雷宫殿的外墙,说道,“已经出了弗雷的宫殿了。” 不过,托尔仍然派神兵搜寻了弗雷的整个宫殿,但均无收获。 于是托尔垂头丧气地将所有人员都撤了出来,向奥丁摊摊手示意没找到。 “好了,我们撤。”奥丁向神兵神将们下令。 “慢着!”弗雷拦住了奥丁,说,“记得你答应过什么吗?” “永世不忘,福尔采蒂作证!” 奥丁率领着神兵神将悻悻地离开了弗雷的宫殿。 “托尔,你让我丢尽了面子,并且让我在战略上失了先机。” “啊,什么战略什么先机?” “你忘了吗?弗雷曾带着华纳神祇试图推翻我。我现在得防着他。” 托尔虽然已经听说了这件事,但他没想到已经这么严重了,所以托尔不再言语。 等到奥丁走了之后托尔又立马来见阿尔忒弥斯。 “奥丁有没有骂你?” “虽然他有些愤怒,但是没骂我。他只是说以后没有确切把握的时候,千万不要给他信誓旦旦地承诺。” “这是在责怪我咯?” “他才不会责怪你呢,他精明得很,绝不会和奥林匹斯神撕破脸皮。他也就说我两句,出出气。” “那我们总得知道洛基和海姆达尔哪里去了。” “我想想,我想想。” 托尔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可以去求求弗丽嘉,弗丽嘉能预知过去未来。” “她这样厉害为什么你们这么久了都没有抓住他俩?” “赫尔墨斯不也能预知吗?我们不还是没抓到洛基和海姆达尔。”托尔说,“只知道位置是没有用的,你不也可以定位吗?” “我只有三公里,可不像赫尔墨斯那样。” “所以我们去问问弗丽嘉呗。” “让绪任克斯他们去,离得近。” “也对,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以免来回奔波。” 于是阿尔忒弥斯将托尔写的亲笔信射给绪任克斯,绪任克斯收到信之后立马和奥里克、德墨忒尔前往了弗丽嘉的宫殿。 德墨忒尔初见到弗丽嘉时便悄悄对绪任克斯说:“没赫拉好看,但比赫拉高贵。”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们是应托尔的要求,来请你告诉我们海姆达尔和洛基的下落的。” 德墨忒尔一边说话一边将托尔的亲笔信交给弗丽嘉。 弗丽嘉看了一眼后问道:“这么久了,还没追到?” “不仅没追到,还追丢了呢。”德墨忒尔说道。 “那你们可真够厉害的。”弗丽嘉说,“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帮你们获取他们的下落。” “为什么啊?” “因为这样会折损我的寿命,使我提前死去。” “神明会死?” “怎么不会呢?尽管神明活得长,但仍然有死去的时候。” 这时候奥丁回到了宫殿里,他看见弗丽嘉的宫殿里站着托尔的朋友。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代托尔请求弗丽嘉告知我们洛基和海姆达尔的下落。” “该死,我差点将这件事忘了。帮他们看看,告诉他们。”奥丁说。 收到奥丁命令的弗丽嘉立马为他们进行了占卜,一刻钟后,她告诉德墨忒尔说:“去,女神,他们在爱尔兰北部。” “爱尔兰北部?” “是的,那里由神王努阿达统治。” “努阿达?” 德墨忒尔一脸疑惑,她在希腊从来没有听过有这样一位神王。 第一百六十二章 弗雷与努阿达 德墨忒尔带着努阿达的名字与托尔他们会合。 “问清楚洛基他们在哪里了吗?”托尔问道。 “问清楚了。在努阿达。”德墨忒尔说道。 “努阿达?” “啊,不对在爱尔兰北部,他们的神王叫努阿达。” “哦哦,原来跑他那里去了。”托尔突然笑起来,说,“努阿达可是阿斯加德的好朋友呢。” “阿斯加德的好朋友会收留洛基和海姆达尔?托尔,你是不是太天真了。”阿尔忒弥斯说道。 “天真的人总喜欢说别人天真。”托尔说道,“我想也许他并不知道洛基和海姆达尔与阿斯加德之间出了这些事。” “我不信,这么久了,连地上的蚂蚁也知道你们之间有问题。” “我们不必要争论这些问题了,去爱尔兰就知道了。” 托尔心里还是宁愿相信努阿达,因为托尔觉得自己是和努阿达很像的人,他们都为了神族的利益而牺牲颇多。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与努阿达所处的地位并不一样。作为神王的努阿达肩上有着更多的生命,心里有着更多的野心。这是托尔不能企及的。 所以收留洛基和海姆达尔的就是努阿达,并且他明确知道洛基和海姆达尔正是阿斯加德的追捕对象。 他之所以收留洛基和海姆达尔,则是因为她已经与弗雷达成了秘密协议。 弗雷自从上次和奥丁对峙之后,便感觉到自己力量微薄,想与奥丁抗衡仍然存在着问题。 于是弗雷便想着与外界势力联合,他便找到了凯尔特神王努阿达。 那时的努阿达因为与邪眼魔王巴罗尔斗争而失去了一条手臂,所以他将神王的位置让给了布瑞斯。 然而,暴戾的布瑞斯很快便引发了努阿达诸神的不满,努阿达因此想着再推翻他。 但是努阿达已将神王的位置让出,并且又断了一条手臂,因此努阿达向奥丁求援。 不过奥丁拒绝了他,奥丁认为这是亏本的买卖,他不愿意为这件事而得罪布瑞斯,因此他告诉努阿达说神族内部的斗争他不方便干涉。 这样一来,机会就被弗雷所利用,弗雷以华纳神族首领的名义与努阿达缔约。 弗雷向努阿达许诺并提供了实际帮助,最终助努阿达夺回了神王的位置。 不过弗雷也提出了不菲的代价,他让努阿达对着达努神族的至高女神达努发誓,无论弗雷遭到何方的进攻或者进攻何方,努阿达都要丝毫不犹疑地援助。 努阿达接受了这个条款,因此弗雷在托尔和阿尔忒弥斯离开之后便立马将洛基和海姆达尔送走了。 这是因为那时候他已经明白了托尔和阿尔忒弥斯的来意,所以他提前做了防备,这给了他后来与奥丁对峙的勇气,因为他知道奥丁必然一无所获。 现在,洛基和海姆达尔已经到了爱尔兰北部,但是他们一路没有停歇。这也就是我为什么弗丽嘉只告诉了他们一个大概位置的原因。 洛基和海姆达尔来到了努阿达的神殿,折叠船现在是洛基和海姆达尔的坐骑。 洛基和海姆达尔在朝觐努阿达的时候,碰巧与努特撞在了一起。 这埃及来的女神思乡心切,常常一个人在宫殿外头踱步,希望能够得到一点故乡的消息。 他们互相张望着对方,这时候的努特是一个全人身的美女,因此洛基和海姆达尔并没有发现什么。 当然,努特也没见过海姆达尔和洛基,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两个神祇就是那些闯入埃及的神祇所追捕的神。 海姆达尔和洛基向努特道歉后便急匆匆地去了努阿达的宫殿。 洛基将弗雷的亲笔信交给了努阿达,那信上写着这样一行字: 收留并保护他们,借他们之手,成就后世荣耀。 ——弗雷 努阿达看了这封信后便说道:“我认识你们俩,你们俩是奥丁追捕的神,我要是将你们交给奥丁,奥丁势必会对我感恩戴德。” 海姆达尔听到这里后已然有些慌张,但洛基仍然镇定自若。 “达格达。”努阿达喊道。 这时候达格达进入了宫殿向努阿达行礼。 “将他们——安顿好,切记不要让其他神看见。”努阿达又转向海姆达尔和洛基说,“想活命的话就不要乱跑,这里神多眼杂。” 洛基和海姆达尔在达格达的带领下离开了神殿,等到他们离开之后努阿达便开始思考弗雷的亲笔信的意思。 努阿达对弗雷亲笔信中的后世荣耀十分感兴趣,他不知道后世荣耀究竟指的什么。 不过,但凡说到荣耀,努阿达总会想起他带着达努神族入主不列颠的往事。 现在,他已经离那些荣耀很远了,所以他时常渴望着恢复往日的荣耀。 这也正是为什么努阿达对弗雷的这封亲笔信这么感兴趣并且心甘情愿收留洛基和海姆达尔的原因。 他们的盟约里并没有收留这一条。 且说努特看见洛基和海姆达尔两个人慌慌张张,便觉得这两个人可能有什么问题。 于是努特疾步回到了宫殿。 “盖布,我跟你说我刚才遇见了两个奇怪的神。” “怎么奇怪了?头上长尾巴吗?”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别跟我瞎扯。” “那你说说是怎么奇怪了?” “我看他们俩慌慌张张,仿佛心里有鬼。” “什么样子?” “一个帅气英俊,但让人觉得狡黠;一个苦大仇深,嘴里长着金牙。” “这描述,我也不知道是谁。”盖布说,“不如我们偷偷去看看?” “行呀。” 努特答应着便和盖布出门去了。 这时候达格达已经将洛基和海姆达尔安排到隐秘之处了。 盖布和努特没有在努阿达的宫殿附近找到洛基和海姆达尔,但是却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达格达。 “也许他知道呢。”努特悄悄说道。 “我们去试试他。”盖布向努特使了个眼神。 第一百六十三章 达格达与平行世界 努特故意摔倒在达格达面前,然后叫骂着让身后的盖布来扶。 努特急急忙忙赶上来,但努特仍然难以平息怒火。 “何必呢,漂亮的女神?”达格达瞧着努特气急败坏的样子说道。 “没有一个男人像他这么不中用。” 努特指着盖布,达格达又瞧了一眼盖布,说道,“我想没有比盖布更体贴的男人了。” 努特听到这里便由怒转喜,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说道:“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安置几位努阿达的客人,你知道的,他总是那样热情好客。” “也是埃及来客吗?说说名字,说不定我们还认识。” “阿斯加德来的,你们估计不认识。” “阿斯加德我也有好多朋友呢,你不妨说说。”盖布说,“我们俩作客他乡,最想见的无非就是些亲朋好友了。” “那不行,努阿达说了要保密的。” 达格达挥挥手之后便离开了盖布和努特。他是一位正义且单纯地神祇,努阿达最相信的神。 “看见了,绝对不是什么小人物。”努特说,“我甚至感觉这可能与埃及有关。” “我也有这种感觉。” “不如我们自己去看看?” 盖布点点头,于是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沿着达格达来时的路去寻找洛基的足迹。 不过,他们走了很远,终无所获,他们踢碎一朵又一朵白云,望着蓝白交映的天,觉得无可奈何。 “我们已经走了太远了,盖布。” “是啊,看达格达比较轻松的样子,他应该没走这么远。” “可是,我们在这里什么也没看见,除了云彩。” 盖布摊摊手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但这正是努阿达的谨慎之处。 事实上,不仅他们找不到洛基和海姆达尔,反过来也一样,海姆达尔和洛基同样找不见他们。 尽管他们四人就住在相邻不过一公里的地方,但却是在努阿达为他们设置的平行世界里。 除非他们离开平行世界,回到他们都在的世界里才能够再见到,否则他们将永不相见。 在盖布和努特试图寻找洛基和海姆达尔的时候,洛基也试图探寻盖布和努特的秘密。 达格达送洛基和海姆达尔前往住处的时候,洛基便试探性地问道:“刚才来的时候我们遇见了一个美女,看着好像不是本地神。” “怎么,你是说不列颠没有漂亮的女神么?” “那倒不是,只是她皮肤比较黑,不像这边的女人皮肤那样白皙。” “哦哦,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他们是从埃及来的。” “他们?” 达格达意识到洛基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于是他便终止了话题。 “不该问的别问,洛基。”达格达说道,“否则我无法向努阿达交代。你知道的,人不能知道他原本不该知道的事,否则容易招来祸患。” 达格达并不喜欢洛基,因为长久以来,因为洛基邪恶的大名在达格达这里已经如雷贯耳。 他之所以愿意接纳洛基,仅仅是出于对努阿达的忠诚,否则,他绝对不会对洛基这样的人心生好感。 洛基意识到达格达说话毫不客气,便也不再追问下去。 等到达格达将他和海姆达尔安置好并离开之后,洛基才开始和海姆达尔议论起努特。 “我们撞到的那个女人是埃及来的。” “埃及,怎么了?”海姆达尔问道。 “你不觉得很凑巧吗?我们与赛特约定,回阿斯加德劝说弗雷。现在弗雷又将我们送到这里。这说明弗雷与努阿达关系非同一般。”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我想知道的是,埃及那个与努阿达关系非同一般的人会是赛特吗?如果另有其人,而且那个人又是奥丁或者宙斯的朋友的话,我们会怎么样?” “那我们就完了。” “是的,这样的话我们就玩完了。”洛基说道,“所以我们得打听出来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于是洛基他们也和盖布一样试图打探彼此,但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在失败之后,双方不约而同地将获取对方信息的目标锁定在了达格达身上。 洛基在达格达为他们传递努阿达的信息时,三番五次地都试着跟踪达格达,但都被达格达发现了。 因为达格达总是提防着洛基,这让洛基无计可施。 但是,达格达对于盖布则掉以轻心,终于被盖布发现了达格达的秘密。 原来,达格达在离开盖布住处两三公里以后便会从一堆白云里进去,那里就是洛基和海姆达尔所在的另外一个平行世界。 盖布仔细地记下关于这里的一切,他甚至用步伐丈量了这里与自己住所的距离。 盖布一直在这里守候着,过了一会儿,达格达又从一堆云彩里出来,迈着沉重的步子从他身边离开。 等到达格达走远之后,盖布便四下张望着走到达格达刚才进入的那堆云彩。 他把一只手伸进云彩里,手在云彩之间若隐若现,这里并没有门,盖布陷入了疑惑。 盖布回到自己的住处,将他的发现告诉了努特。 “莫非那里有什么机关门。”努特说道。 “机关门,比如我念一道咒语就能打开的那种?” “有可能。”努特说道,“在机关门之后可能是一个平行世界,他们的世界我们无法触及。” “这就更加说明你那天见到的那两位神明的重要性了。” “你能确定达格达一定是去找他们吗?” “要不然还能有谁呢?” 聪明的努特开始沉思着,她试图进一步获取那堆云彩后面的秘密。 不过,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就心灰意冷了。她对着盖布说道:“我想我们无法获取云彩背后的秘密了,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为什么啊?你刚才明明还热衷于想象云彩背后的故事,怎么突然间就发生变化了?” “是啊,但我突然明白,”努特说,“像我们这样的神明,既不愿意使过分的诡计从别人身上骗来什么,也不愿意杀伐。我们能做的,只是光明正大的为埃及谋求福祉。所以当我们处于现在这个情境时,我们便无法获取任何消息。” 盖布听到努特的话,觉得努特说得是对的。 于是这两位神明放弃了打听洛基和海姆达尔的消息,至于如何让埃及回归过去,他们则毫无办法。 第一百六十四章 邪眼魔王巴罗尔 奥里克一行穿过不列颠,来到了爱尔兰海。 海零落离开之后他们便失去了船只,只能依靠着几辆战车代步。 当阿尔忒弥斯认为他们必须得有船的时候,托尔则提出了相反的意见。 “据我所知,这海洋并不宽,我们完全可以依靠战车飞过海洋。” “不知道你的两只山羊如何,但是我的鹿可不太行。”阿尔忒弥斯对此表示忧心。 “相信我,没问题的。” “你们的战车难道不应该升天入地吗?怎么过个海洋这么难?” “这你就得问问那些海神了,他们生怕我们无所不能,所以限制了海洋外诸神的战车在海上奔跑的能力。”托尔说,“要是距离太远,战车就会沉沦。” “做个神明还要受各种限制。”奥里克讥讽道。 “是啊,世上从来都没有尽善尽美的事。” 这时候托尔已经将他的战车召唤出来,并让所有人都上了战车。 阿尔忒弥斯则瞥了托尔一眼,最后一个跳上战车。 “相信你一次,托尔。” 咬牙者和磨牙者行至一半,爱尔兰海突然掀起巨大的波澜。这些波澜逐渐变得像龙卷风一样,将整个战车都包裹在里面,并且拖入了水底。 众人只感觉到自己虽然有力量但一点都使不上,仿佛着了魔道一样。但是水也没有让他们有窒息溺亡的感觉。 他们只是感觉到自己不断沉沦,仿佛海洋是个无底洞,他们永远无法沉入海底一样。 时间的漫长使他们已经忘记自己正在海洋中沉没,直到他们落入了深海巨人弗莫尔人手里。 “我是巴罗尔,弗莫尔族的首领,爱尔兰海的王。” 巴罗尔的声音难听且具有破坏力,就像汽车鸣号那样刺耳。 众人从巴罗尔的话语里清醒过来。 “你是巨人?”托尔一看见巨人便激动起来。 “是啊,我就是巨人。但我和阿斯加德的那些山巨人、火巨人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呢?所有巨人在我眼里都一样。” “哦?”巴罗尔说,“你好像对巨人很有意见,我认识你,你是阿斯加德的托尔。不过除了你,其他几位我就不认识了。” 奥里克这时候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巴罗尔,只见巴罗尔和他身边的侍从都一样,高大丑陋。 不一样的是,巴罗尔的眼睛一只睁着,一只闭着。 “小子,你好像对我的眼睛很感兴趣。”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累吗?”奥里克说,“这样时间久了容易变成斜眼哦。” “你希望我睁开闭着的眼睛吗?如果我睁开这只眼,那你们马上就得死。” “有什么区别吗?落在你手里我们还不是一死?”托尔说道。 “你应该对我客气点,这样也许你们还有活下去的可能。托尔。”巴罗尔说,“奥丁什么都教会了你,偏偏就没有教给你如何处于下风时活下命来吗?” “死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低声下气,苟且偷生。” “有骨气,可是你有没有为你身边的这些人想过,也许他们并不想死呢!” 托尔望了一眼众人,阿尔忒弥斯显得楚楚可怜,德墨忒尔脸上则带着一些悲伤,奥里克则稍稍有些恐惧,只有绪任克斯一如既往地安静,赫拉克勒斯则面无表情。 “怎么,你现在有什么感受?”巴罗尔接着问托尔。 托尔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就在刚才,他见到了不同的个体在面对生命即将消亡时的神情。 “你怎么” “你怎么不说话了,托尔。” “我无话可说。” “将他们关起来。” 一群弗莫尔巨人将奥里克一行分别带下去,各自关在海底牢笼里。 其他人都安然无恙,只有托尔受到了巴罗尔的惩罚。 托尔被一根海带似的绳子吊在空中,不断地有游鱼与托尔触碰。这让托尔觉得身上痒痒的,但是自己双手又被束缚,挠不到。 托尔不断在牢房里咒骂,但是根本没有人理托尔。他骂着骂着,牢房里的光亮突然间就全然没有了。 在一片漆黑中,托尔的声音逐渐嘶哑。 许多年来,他从来没有感到像现在这样无力。 就这样他们被关了三天之后,托尔也放弃了挣扎。 这时候,托尔牢房里的灯突然一下子亮起来了,托尔因为刺眼赶忙把眼睛闭上了。 托尔听见一声大笑,这时候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巴罗尔就在他的眼前。 巴罗尔将托尔从空中放下来,说道:“你可以走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放你走。” “我的朋友们呢?他们在爱尔兰半岛等你。” 原来巴罗尔先一步已经将阿尔忒弥斯他们送往了爱尔兰半岛北部,只剩下托尔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原本想请你们做个客,但你一派视死如归的样子触怒了我,所以我临时改变了策略。” “你可要想好了,放了我说不定我以后会回来寻仇的。” “你随意,我不在乎。”巴罗尔靠近托尔说,“你视死如归,我偏偏不让你死。成人之美可不是我的一贯作风。” “等着,我会来寻你复仇的。” “从这里出去向前走,你会看到一个深海之门,站在那里,我的人会送你出去。” 托尔按照巴罗尔的话找到了深海之门,他在深海之门站定,突然一下子他便被弹出到了海面上,一阵海洋波浪又将他送到岸边。 托尔一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当他从地上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发现阿尔忒弥斯他们正站在他的面前。 “我们在这里等你,托尔。”奥里克说着并伸出一只手来,托尔抓住他的手站起来。 “这里就是爱尔兰北部了。”赫拉克勒斯眺望着说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米迪尔 奥里克一行在这片陌生的大陆上闲适地步行着,希望找到一个人打听一下关于达努神族的消息。 “你们为什么都看着这么轻松,难道巴罗尔好吃好喝招待你们了?” “难道你没有?”阿尔忒弥斯惊奇地问道。 “没有啊,我只是在一间房子里一个人待着。” “我也是啊,但是每天确实都好吃好喝招待着。”阿尔忒弥斯说道,“巴罗尔送我们走的时候说你沉浸在美好生活里不愿意走呢。” “是啊,我还以为他送给你几个美女,软玉在怀的时候自然就忘了本分了。”阿尔忒弥斯看向奥里克说,“是不是这样的?” 奥里克一时不知说什么,于是也将话题转向托尔,问道:“你是不是待遇比我们好,巴罗尔敬你是个英雄,所以对你礼遇有加。” 托尔面对其他人这么说,便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的遭遇。于是他说道:“我和你们都差不多。” 托尔心里想着为什么巴罗尔单单对他这么刻薄时,赫拉克勒斯已经发现了一个攀爬在树上的男孩。 赫拉克勒斯很礼貌地走到跟前向那个男孩问好,一群鸟儿从枫树上飞走。 男孩从树上跳下来,气势汹汹地朝着赫拉克勒斯说道:“你吓走了我的鸟儿,我要你赔。” “吓走你的鸟儿实在抱歉,但我们有一些事情想向你打听。” “打听什么?” “你知道达努神族吗?” “神王努阿达。”托尔赶忙补充道。 “你们找达努神族干什么?” “你们从哪里来?” “我们从东边来,穿过爱尔兰海才到这里。” 男孩一个后空翻翻出了五十米远,随后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弹弓,朝着赫拉克勒斯射过一颗石子。 赫拉克勒斯并没有在意,而是打算伸手抓住这颗石头。他稍微把身子挪了挪,以确保能够以最轻松的方式抓住石子。 赫拉克勒斯稳稳地盯住石头,等到他跟前时他便一把握住石头。 鲜血从他的手心、手背流出来。他转身看了一下在他身后的众人。 “你们都没事!是我轻敌了。” 其余众人并没有遭受到男孩石头的攻击,赫拉克勒斯这才放心了。 原来这男孩并非凡人,只是喜欢混迹人间。 他叫米迪尔,他喜欢世上一切与自然有关的风物,所以他一直在天地间游历。 因为他是达格达的儿子,所以备受尊敬和宠爱,没有人打扰他的人间之旅。 米迪尔拿的弹弓是达格达亲手制作的。当时达努为她的子孙打造并赐予了四件宝物,分别是努阿达的神剑,达格达的矛、鹿格的矛和法尔的石头。 在达努只做了前三件宝物后,剩下的达努神铁不足以为法尔打造兵器,因此只能赐给法尔一些魔法石头。 达格达从达努那里讨来了剩余的达努神铁,制成了弹弓送给了米迪尔,法尔则将用之无竭的魔法石送给了米迪尔。 所以掉以轻心的赫拉克勒斯吃了石头的亏,但现在他已经变得谨慎起来了。 “小孩,刚才是我没在意,现在你最好快点离开,否则你会后悔的。” 赫拉克勒斯将拳头攥紧,整只手已经被血液浸染。 “你快走,我担保他说的话是真的。”德墨忒尔一边对小孩说一边看看德墨忒尔说,“不过你的手没事,” “没事。” “你们这些坏人,还妄想我退去。” 米迪尔又接连射出三五发石头,不过这次众人都有了防备,射出的石头全部落空。 “不可救药。” 赫拉克勒斯显然已经对眼前的男孩失去了耐心,他执起长枪朝着米迪尔刺去,米迪尔连连躲闪。 米迪尔事实上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因此他根本无法面对和赫拉克勒斯这样一位英雄战士的争斗。 没过一会儿,米迪尔就倒在了赫拉克勒斯的枪下。 米迪尔死不瞑目,他的眼睛里有一些血丝和仇恨,未泯的杀气仍然令常人胆颤。 不过他面前的是赫勒克勒斯,这个无所畏惧的英雄什么也没怕过,死在赫拉克勒斯手里并不怎么冤枉。 “得了,这下又惹祸了。”德墨忒尔说道。 “谁知道呢?”赫勒克勒斯说,“但是没有人可以伤了我而不付出代价。” “你的手没事?”阿尔忒弥斯问道,“要不帮你包扎包扎?” “不用了。”赫拉克勒斯说道,“我要记下这次教训 ,这是一个战士的成长。” 赫拉克勒斯把米迪尔腰间散落出的石头捡起,将一块魔法石嵌入自己的手心,嵌住了手心的伤口。 “你疯了啊?这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你嵌在伤口处如何是好?” “阿尔忒弥斯,你不必担心我,我们是神,这点小事怕什么。” “你忘记狄俄倪索斯怎么死的了吗?” “我记着他,并且以他为帮忙。” “真是蠢到家了。任何不爱惜生命的行为都是蠢,活着多好啊!” “你活了这么久还这么热爱生命,难得啊!”德墨忒尔说道。 “这就像你活了这么些年,依然不忘与珀尔塞福涅一样,世上所有的热爱与珍惜都有背后的道理,难道你不懂么?” “阿尔忒弥斯,你不要生气。我没什么恶意。” “可是你的语气里包含着千百年来我遇到的第二大恶意。”阿尔忒弥斯说道,“我为此感到难过,这不是你该对你的战友说的话。” 德墨忒尔默不作声,她是个足够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说得太多只会激化矛盾,所以便沉默了。 大家都沉默不语,这时候阿尔忒弥斯又抱怨赫拉克勒斯说:“都怪你,赫拉克勒斯,你们总是这样。” “怪我怪我,你就别生气了,生气与美丽可不能共存。”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生气也美丽。” 阿尔忒弥斯这样说着,心情不觉转好了许多。 第一百六十六章 莫瑞甘与阿托里斯·潘德拉贡 莫瑞甘是凯尔特的战争女神,司掌人间战争。 现在,她偷偷望着年龄尚小的阿托里斯·潘德拉贡,阿尔忒弥斯则望着她。 不一会儿,她突然感觉到心口隐隐一痛,她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但是她仍然不知道她和达格达的儿子米迪尔已经死于非命。 莫瑞甘由于多年的等待逐渐变得暴躁,因为命运安排她接待不列颠未来的王。 但是莫瑞甘望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实在失去了耐心,他太小了,莫瑞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于是她决心实行一项更加大胆的计划。 在一个深夜,她偷偷从潘德拉贡家里抱走了阿托里斯。 但这一幕恰巧被一直守护在阿托里斯身边的阿佛洛狄忒看见。 阿佛洛狄忒曼妙的身姿出现在了莫瑞甘面前,黑色的头蓬遮不住她令人心动的容颜。 “不管你是谁,我都劝你莫管闲事。” “半夜抱走别人的孩子可不是什么光明活计。” 围绕着莫瑞甘一圈长出了锯齿锋利的水生薄荷,将,莫瑞甘围住。 “你是希腊神?” “正是,我是阿佛洛狄忒。如果你识相的话,就将孩子还回去,因为你手里抱着的是战神阿瑞斯,在这里他有他的使命。” “我正是冲着这使命而来,你不觉得阿瑞斯这样成长起来太慢了吗?若按这个速度,他何时才能够统一不列颠,成就人间霸业。” “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为了阿瑞斯,我做一切都心甘情愿。”(伏笔,阿瑞斯因为嫉妒曾变成野猪杀死阿佛洛狄忒最爱的情人阿多尼斯,阿佛洛狄忒得知之后放弃了阿瑞斯) “干嘛这么冥顽不灵,阿佛洛狄忒。”莫瑞甘说道,“你不觉得在这里陪伴一个孩子成长很无聊吗?我可以尽快让他长大,变成你心目中英俊的模样,实现他在人间的霸业。” “果真有这样的办法?” “当然有,我们是神,我们可以推动这些进程,不是么?” “如何做?” “英格兰国王尤瑟有一个和阿瑞斯同名同姓的儿子,并且年龄也相仿。我们可以偷梁换柱,将两个孩子调换。” “这也不能使阿瑞斯迅速长大。” “听我说完,女神。”莫瑞甘说道,“尤瑟国王有一个叫梅林的法师,达格达曾帮他获取神力,之后他研制出一种可以迅速生长的酒。” “这酒叫什么名字?有副作用吗?” “十年一梦。也就是说吃完药的人会在熟睡十天之后长大十岁,这对于凡人来说简直是噩梦,但对阿瑞斯来说却是福音。” “等我再想想。”阿佛洛狄忒蹙眉思考,“可是如果他突然长大十岁身边的人不会有察觉吗?” “这很简单,因为尤瑟王已经病入膏肓,他急于寻找接班人。所以只要说服他这些事就都可以搞定。” “你有什么办法说服他吗?” “我自然有办法,你放我离开,我会将一切都做好的。” “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否则我永远也不会放过你。” “相信我,命运赋予了我和你同样的工作。不过我为了战争,你为了爱情。” 莫瑞甘说完话刚打算离开时,阿佛洛狄忒又喊住了她说:“等等,带上他的剑与头盔。” “我已经带好了。” “如此便好,我等你佳音。” 阿佛洛狄忒望着莫瑞甘抱着阿瑞斯走远,自己心里竟有些不舍。 这么些天来,她看着阿瑞斯一点点长大。她不仅了解她的这位情人的前世,也参与了他的今生。 如今,当她被别的女人抱走时,她便有些黯然神伤。 等到莫瑞甘走远时,阿佛洛狄忒才意识到她完全可以偷偷跟着她。 感情让她暂时忘记了理智,不过等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立马悄悄沿着莫瑞甘走掉的方向去了。 且说莫瑞甘趁着黑夜将阿瑞斯与尤瑟唯一的儿子调换,从此彻底改变了两个孩子的命运。 与阿瑞斯一生征战的命运不同的是,尤瑟唯一的儿子在英格兰度过了平凡且快乐的一生。 莫瑞甘在完成调换第二天之后,便去找梅林,说:“我是凯尔特的战争女神莫瑞甘,我需要你帮我完成一件伟大的使命,如果你照我说得做,你的民族梅利西安人将在不久的后世拥有最光辉的岁月。” “伟大的女神,不知道你要我做什么?” “我知道你在达格达的帮助下酿出一种名叫十年一梦的酒,是吗?” “是的,但是仁慈的尤瑟王认为这种酒会无情的地剥夺本来就寿命短促的凡人的生命,因此将这种酒禁止了。” “现在是时候将这种酒拿出来了。” “为什么?” “尤瑟王大限将至,疾病已经困扰他良久,现在你就去向他献计说可以让阿托里斯快速长大,以继承他光辉的事业。” 梅林对莫瑞甘毕恭毕敬,但是他还是问道:“敢问您许诺的梅利西安人的光辉岁月将在什么时候拥有?” “光辉不在你身上,但将从你这一代人开始变得荣华。总而言之,梅利西安人是否光辉就在此一举。” “我掌握了我们民族的未来?” “可以这么理解,光荣在你,毁败也在你,做什么事,得什么果。”莫瑞甘说,“去完成你的使命!” 莫瑞甘在说完话之后就离开了,但是梅林并没有急着践行莫瑞甘交给他的任务。 梅林一个人在房间里踱步,他想着莫瑞甘告诉他的话,心里不禁燃起一股对家族光辉的激情。 但是,当他想起尤瑟王可能出现的暴怒甚至不惜杀掉他时,他便不禁战栗。 这是一件危险的事,因为如果他想让阿托里斯快快长大,那就意味着他期待着尤瑟王死去。 这一点即使他不明说,尤瑟王也会有所感受,因此梅林不知道该如何向尤瑟王开口。 不过梅林忽略了一件事,因为他背后有着命运与神意,所以他要做的事其实是没什么风险的,但是他自己不知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变乱 梅林思忖了很久,终于决定去向尤瑟王提议这件事情。 他没想到的是,事情出他意外的顺利。 当梅林迈入尤瑟王的寝宫时,尤瑟王躺在床榻上抬手让梅林靠近。 “梅林,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忠心耿耿,现在我已经病重,我唯一的儿子阿托里斯还那么小,我担心我死后那些早有野心的权臣夺权,你说我该怎么办才能保全潘德拉贡的地位呢?” 梅林面露难色,说道:“潘德拉贡家族如日中天,一定还会长盛不衰的。” 尤瑟王苦笑着说:“这么些年来我苦心经营,才将不列颠治理到现在这种程度,但是奈何上天不怜悯我,只在我晚年给予我一个儿子。” “我看王子一定能成就大事,他生就与别人不一样,一定能够威服天下。” “是啊,亚瑟智慧且好武,实在是治理国家的不二人选,可是他太过年幼,我担心等不到他长大就要惨遭毒手。”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梅林见机会来了,便打算提战争女神交给她的策略。 不过他仍然装出很难为情的样子,以防尤瑟看出他原本的计划。 “什么想法,你快说,只要能够帮助亚瑟稳定国家,延续潘德拉贡家族的荣耀,我便愿意一试。” “您还记得我曾发明出一种叫十年一梦的酒吗?”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我已经记不清了。” “这种酒可以让人在昏睡十天之后迅速成长十岁,那时候王子就已经是十多岁的少年了,血气方刚,一定可以治理好这个国家。” 尤瑟王突然闭上了眼睛,他想了一会儿说:“只能这样了。” 于是尤瑟王让梅林带着十年一梦去找阿托里斯。 阿托里斯对自己已经换了环境浑然不知,在他的记忆里,他似乎一直都是这里的王子。 不过在睡梦里,他总能梦到一个叫露易丝的女人,但他已经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是谁了。 梅林将十年一梦混进阿托里斯的饮料里,骗阿托里斯将其喝下。 片刻间,阿托里斯便昏迷不醒。 梅林将阿托里斯抱上床,对着沉睡的阿托里斯说:“睡,睡,睡醒之后你就是不列颠的新王了。” 梅林日夜不眠地守护着阿托里斯,这也是尤瑟交代给梅林的事。 因为尤瑟不希望这件事声张出来,所以交给梅林悄悄处理。 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梅林十分谨慎地处理这件事,但还是引起了群臣的怀疑。 梅林在阿托里斯宫里长久好几天不出来的事已经传遍朝野,几乎所有的大臣都认为年幼的阿托里斯已经死了,而梅林正在为他秘密治丧。 还有一些风言风语说梅林在杀死了阿托里斯之后已经被尤瑟王处死,现在阿托里斯寝宫里的人根本不是梅林。 这些风言风语最终促成了不列颠三个领主的反叛。 他们其中两个是潘德拉贡家族的成员,也是尤瑟王的兄弟,另外一个则是尤瑟王在征战过程中封的功臣。 第一个自立为王的便是尤瑟王的弟弟奥斯顿·潘德拉贡,他一个人占据着爱尔兰半岛,因此得知消息之后第一个自立为王。 紧接着苏格兰的领主巴奈特·潘德拉贡也自立为王。 随后威尔士的领主艾顿·阿瑟也宣布不再效忠尤瑟王。 尤瑟王听闻三王叛乱之后气得吐血,但是他没想到他的禁卫军首领奥古斯丁也带着侍卫发动了政变。 奥古斯丁几乎掌握了苏格兰三分之一的军队,且都是尤瑟王皇宫附近的军队,因此发动政变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奥古斯丁带着禁卫军冲进皇宫,一群文臣对此束手无策。 所以奥古斯丁直接来到了尤瑟王的寝宫。 “拜见陛下。” “奥古斯丁,你来了。” 尤瑟王对奥古斯丁反叛仍然一无所知,因为奥古斯丁已经封锁了整个皇宫,所有的讯息都没有传给尤瑟王。 “是的,陛下,我来了。” “如今我的两个兄弟和艾顿·阿瑟都已经反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陛下不如将王位禅让于我,我将替天行道,重新收复失地。” “你说什么!”尤瑟王从床上抬起身子,用手指着奥古斯丁说:“你这个逆臣。” 随即,尤瑟王便死在了床上。 奥古斯丁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逼宫会这么顺利。 奥古斯丁已经开始幻想自己登上英格兰国王时的样子,他向手下宣布,立马在王宫里进行登基仪式。 一切都眉头准备妥当,但奥古斯丁不在乎这些虚名,他只想成为英格兰实际的王。 所以他将尤瑟王的众臣召集,向他们说:“尤瑟王紧急召我入宫,原本想商议诛杀叛乱之事。内有梅林杀死阿托里斯畏罪潜逃,外有三王叛乱。值此危急存亡之际,尤瑟王委我以重任,希望我能够重振不列颠雄风。” 朝堂下支持奥古斯丁的军队小头目们持枪欢呼,表示对奥古斯丁的支持,一些没骨气的文臣也对奥古斯丁表示支持与祝贺。 更多的是一言不发的群臣,奥古斯丁对着这群人笑了笑,说:“既然大家没什么异议,那我宣布我便是英格兰的新王。” “就凭你?” 群臣当中一位名叫威尔逊的中年人站出来说:“这不列颠的天下是潘德拉贡家的,如今时代变了,竟然连你这样的跳梁小丑也敢窥伺皇位。” 奥古斯丁的脸上显出一丝愠色,随即又两名侍卫将威尔逊拖下去,在宫殿外面斩首了。 群臣见奥古斯丁残暴又不择手段,便都屈从于奥古斯丁的淫威,都开始转向支持奥古斯丁。 奥古斯丁此刻志得意满,又说道:“现在,我宣布,我将成为英格兰的……” “慢着!” 奥古斯丁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拱门外面的声音给打断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亚瑟王 这时候一个少年走入宫殿,众人被他炫目的金发所迷惑。 只见他面容清秀,甚至男子也为此迷醉。 他清脆悦耳的声音即使说出最严厉的话也显得有些温和,他宝石一般碧绿的眼睛即使隐藏着杀气也显得平易近人。 “你是谁?” “我是尤瑟王的儿子,英格兰王位的合法继承者。” “瞎说,阿托里斯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奥古斯丁说道,“你究竟是谁,敢假扮阿托里斯。” “我可以作证他就是阿托里斯。”这时候梅林走进了宫殿。 “梅林,你胆敢犯上作乱,还敢找一个人冒名顶替已经死在你手里的阿托里斯,其心可诛。” 梅林大笑着说:“没成想到有些人平日里看起来忠心耿耿,却是血口喷人之辈。众人听我一言,你们还曾记得十年一梦么?” 这时候诸大臣议论纷纷,其中便有人谈论起梅林当年发明十年一梦后与众臣与尤瑟王商议的情景。 “正是当年被尤瑟王下令禁止的十年一梦,现在我在得到尤瑟王允许的情况下将十年一梦用给了阿托里斯,使他快速长大以铲除逆贼。” “休要一派胡言。”奥古斯丁制止道,“这里没有一个人相信你的话,不是么?” 奥古斯丁望向众人,他希望通过眼神迫使在场的大臣做出选择。 不过这些在官场混历已久的人已经深谙做官之道,在两方势力没有分出高下之前,他们都沉默着。 这是最保险的方式,因为一旦站错队就容易招致祸端,这是他们不愿意看见的。 “奥古斯丁,如果你现在从王位上走下来,我可以饶你不死。如果你执迷不悟,那我将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凭什么!你凭什么赢我!”奥古斯丁骄傲地说道,“外面的军队皆听命于我,就凭你孤家寡人,凭什么是我的对手。” 这时候阿托里斯拔出他的宝剑指着奥古斯丁,说:“在我面前,你们不过是一群蝼蚁,别说你只有门外的那些军队,就是你拥有整个不列颠的军队,我依然视你为草芥。” “好大的口气!” 奥古斯丁朝门外挥手,七位骑士手持利剑进入宫殿,将阿托里斯团团围住。 阿托里斯对这七个人不屑一顾道:“你们是替奥古斯丁来送死的么?” 七位骑士并不理阿托里斯,嘶喊着便朝阿托里斯攻击。 但是阿托里斯拥有战神阿瑞斯的宝物,因而也具备了阿瑞斯的神力。所以七位骑士在阿瑞斯面前不堪一击,很快便都被阿瑞斯杀死了。 阿瑞斯一个箭步冲向奥古斯丁,剑已经指向奥古斯丁的喉咙。 奥古斯丁命在旦夕之间,心里便生出害怕。 “你不能杀了我,阿托里斯。” “你现在说这个话是不是已经有些晚了?” “不晚,还不晚。”奥古斯丁战战兢兢地说,“外面还有好几万大军都听命于我。” 阿瑞斯冷笑一声,一道剑影闪过宫殿,奥古斯丁便应声倒下了。 “忘了告诉你了,我无所畏惧。”阿瑞斯对着奥古斯丁斜亘在王位宝座上的尸体说。 宫殿外人声鼎沸,奥古斯丁手下的士兵纷纷叫嚷着。 阿托里斯迅速跑出宫殿,在尤瑟王宫殿外面,约摸有一万士兵人头攒动,他们在等着奥古斯丁的命令。 不过,出来的却是阿托里斯,他们没人认识这个人,甚至不知道阿托里斯是如何进入宫殿里面的。 “我是尤瑟王的儿子阿托里斯·潘德拉贡,英格兰王位的合法继承者。如果你们愿意拨乱反正,重新成为我的子民与士兵,那我将毫无条件的宽恕你们。” 这些士兵事实上对奥古斯丁并无感情,只是出于一种上下级的义务而为他服务。 现在,当他们有重新为国家效忠的机会时,他们便毅然决然地决定向阿托里斯效忠。 于是,士兵们纷纷举起手里的兵器高呼着为阿托里斯效忠。 “得到你们的支持让我欣慰又自豪。”阿托里斯说道,“现在我向你们宣布,我是英格兰的新王——亚瑟。这是我另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将承继我父皇尤瑟王的光辉。” 士兵们开始高呼亚瑟王,声浪滔天! 亚瑟王举起剑来示意士兵们安静,他碧绿的眼睛里显出了一些哀伤。 “现在,我们的国家四分五裂,苏格兰、威尔士还有爱尔兰都在逆贼手里。我将带着你们,这些无畏的勇士,夺回那些失去的土地与荣耀,你们是否有信心?” 下面开始喊起必胜,士兵似乎比他们的新王更有信心。 亚瑟将士气鼓舞到极点,又让原来奥古斯丁手下的三位将军重新成为这支军队的首领。 他让他们带着军队回到驻防的地方,并随即将自己已经登基成为新王的事实昭告整个英格兰。 亚瑟没有对那些文臣说话,只让他们守着旧职。 对于他的父亲尤瑟王,亚瑟则命令予以国葬。 不过梅林对亚瑟的做法有些不满,与其说不满,不如说更多的其实是担心。 “你不能这样重武轻文,瞧你刚才对待这些文臣的样子。” “真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用,都是墙头草。” “是的,他们在战争中也许做不出什么大的贡献,但是他们在国家治理上,都是不可或缺的,亚瑟。” “有什么不可或缺的,我就不信不依靠他们就不能治理好这个国家。” “没有一个国家可以只靠武力而长久的,亚瑟。” “行了,这个事我自己会考量的,当务之急是荡平反贼,收复失地,我不能看着这个国家一分为四。” “是的,希望你能成功,亚瑟。” 梅林的话有些低沉,亚瑟感受到了。 “你好像对我并没有信心?” “有啊,我知道你会成功的,但我同时担心你变成一个暴君。 ” “我首先得光复不列颠,至于其他的,我现在还没怎么想。”亚瑟说,“我巴不得现在就出发,先拿下苏格兰,再进入威尔士,最终漂洋过海,将爱尔兰收回。” “会有那么一天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托尔与努阿达 且说托尔他们在爱尔兰除了遇到米迪尔之外并没有遇到其他阻碍。 他们向一个路人打听了达努神族的境况,正如托尔知道的那样,达努神族依然居无定所,在爱尔兰半岛上漂泊着。 不过,达努神族的漂泊并不像俄底修斯那样在海洋上无依无靠。 达努神族的所有宫殿事实上建立在一朵白云之上,这朵云会随风漂泊,但永不出不列颠。 正是在这样一朵云上,达努神族才可以避免与深海巨人弗莫尔族的恶战。 他们躲避着,漂泊着,最为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现在没有战胜弗莫尔族的把握。 所以这朵白云成了达努神族避风的港湾,不过这也使得想要寻找达努神族的人们陷入困难。 现在,托尔他们就望着天空中一朵又一朵的白云,不知道哪一块云是达努神族栖居的地方。 正当他们苍茫四顾而无计可施时,达格达来了。 “你还认识我么,托尔,我可认识你呢。” “达格达,我当然认识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当然是奉努阿达之命来迎接你们。” “努阿达已经知道我们来爱尔兰了吗?” “是啊!他还知道你们找不见我们的地址。” “正是这样呢。” 达格达将他的魔法锅放在地上,对着众人说道:“上来,我带你们去我们的地方。” “会飞的锅?”奥里克惊诧地问道。 “你和神仙打了这么多交道,不会还因为这点事惊奇。” “说实话,和你们在一起之后,我时常觉得惊奇哩!”奥里克说道,“我时常在想赫拉克勒斯的力气究竟有多大,阿尔忒弥斯的金箭拿到集市上能卖多少钱。” “我这箭可是无价之宝,总共就只有七支。” “你要是敢把箭卖了,我就敢把你碎尸万段。” 众人在这不长的旅程里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努阿达的宫殿。 努阿达同样坐在他的王位上高高在上,奥里克望了一眼努阿达感到诧异。 于是奥里克悄悄问身边的托尔说:“是不是所有成为主宰的人都有悲惨的过去,比如奥丁缺一只眼睛,而努阿达有一只银色的手臂。” “是的,所有的伟大都得有所牺牲。” “那你牺牲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牺牲,因为我是神二代。我靠着奥丁的牺牲获取了一切神力,但我现在也承担着很多人承担不了的义务,总之是对等的。” “托尔,你在和你旁边的年轻人讨论什么?” “我们在讨论伟大与牺牲,当看到你的时候,我们俩不约而同地觉得这个话题燃起了意义。” “你变了,托尔。” “我哪里变了?”托尔摊摊手问道。 “你开始变得奸诈、讨巧,用一些阿谀奉承的话来博取别人的欢心。也不知道谁带坏了你。” “我也不知道,但神总得成长。” “这不是成长,这是倒退。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 托尔尴尬地笑了笑。 “你们这么多人来爱尔兰找我是为了什么?” “不瞒你说,有两位阿斯加德的神祇逃到了爱尔兰,我们是为了追捕他们而来。” “谁啊?我认识么?” “有可能认识,其中有一位是洛基,我不记得你是否见过他,但他是举世闻名的邪神。” “没有印象了,那时候我去求奥丁帮我,只有你和他在。我只对你和奥丁留下了深刻印象。” “照你的说法,洛基和海姆达尔没有来找过你?” “没有,你们阿萨神族的人,我只喜欢你一个,其他我都不喜欢。你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就不多说了。” “因为奥丁曾拒绝帮你夺回王位么?” “不要旧事重提了,托尔,这没有任何意义。”努阿达说道,“不过我总还记得你,尽管你最终也没有说服奥丁,但多年来我仍然感激你。” “我讨厌巨人,讨厌邪恶,这是我帮你的原因。” “对了,说起巨人,你们要找的那两位会不会在巴罗尔那里?” “巴罗尔,爱尔兰海里的巨人族首领?” “正是他,也许他们臭味相投,巴罗尔正好收留了他们。” “有这个可能,我觉得有很大可能。”托尔说道。 托尔想起了巴罗尔对自己的虐待,直到现在他心里依然愤愤不平。 “你们可以去找他问问,不过务必要小心,因为你们这群人加起来也未必是巴罗尔的对手。” “那我们还问什么问,不如把头伸给巴罗尔砍掉得了。”阿尔忒弥斯说道。 “美丽的女神,你不要这么着急。我只说有可能在巴罗尔那里,又没说一定在那里。” “我们这就去看看。”托尔焦急地说道。 众人离开达努神族的栖息地,没有人试图记下这里的地址,因为他们都已经知道当他们想再次寻找达努神族时,他们已经不在这里。 托尔飞一样的赶着战车,巴不得眨眼间就能到达巴罗尔的领域。 “慢一点,托尔。”阿尔忒弥斯说,“你难道丝毫不怀疑他的话么?” “我相信他,他是个正直的神明。” “你能保证他对所有人正直么?我相信他对他的神族和领域的生灵是真诚的,但我不相信他对奥丁同样是真诚的。” “为什么?” “因为奥丁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拒绝了他的帮助,换作是谁都不会轻易忘记的。他刚才还提到了这个。” “可是他还说他对我是真诚的。” “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我不是把自己看的重要,而是把别人看的重要。”托尔说道,“起码现在,我们得相信努阿达。” “哪怕他是错的?” “哪怕他是错的!”托尔说,“如果我们不去验证,就无法知道他是错的,不是么?这是我对他的责任。” “那么,你对我们没有责任么?” “我对你们的责任就是抓紧和你们一起完成这次任务,然后去过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每天这样奔波。” 阿尔忒弥斯沉默不语,安静,可怕的安静。 第一百七十章 达格达 谁也没有想到,打破众人之间安静的,竟然是达格达。 他的魔法锅倒立在托尔的战车前面,而他则站在锅的握把上。 “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这样罪大恶极。” “我们怎么了?”托尔摊摊手笑着问道。 “别给我装傻了,你们杀了我的儿子米迪尔,现在竟然还装出无辜的样子。”达格达说,“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谁是凶手,站出来,我保证不会为难其他人。” 赫拉克勒斯立即从战车上跳下来,捋捋自己的衣服,使他们看起来舒展一点。 “是我杀的。”赫勒克勒斯十分平静地说,“这次我们在路上遇见一个孩子,我想就是你的孩子。” “是条汉子,敢作敢当。”达格达说,“我要和你决斗,为我的儿子报仇。” 达格达从魔法锅上跳下来,这时候魔法锅又变成了一件称手的兵器。 “不如我们来个文斗,事实上我不是很喜欢动用武力。”达格达说。 “我也不太想和你发生冲突,如果凯尔特只有一个神明心地善良的话,那我知道这个神明必是你。” “你企图通过赞美我来让我饶过你?” “不,这是真心的。” “不管真心假意,我都与你难免一战。”达格达说。“如果你愿意与我赌上一局,此后你若生还,那我必与你结为生死之交。” “好。”赫拉克勒斯干脆利落地说道,“怎么个赌法?” “我用魔法锅将你倒扣在地上,如果你三天之内能从魔法锅里生还并逃出,我将与你尽释前嫌,就当你已经为我儿子偿了一命。” “好,我同意。” 赫拉克勒斯说话间就往魔法锅跟前靠,但达格达将魔法锅向后移了移,仿佛担心赫拉克勒斯钻进去似的。 “你真一点也不怕?”达格达说,“你有没有想过,你进去之后可能再也出不来。” “想过。”赫拉克勒斯笑了笑。 “那你为什么丝毫都不犹豫?” “我不过是在为我做出了事付出代价。” “好。” 达格达施法将魔法锅倒扣在赫勒克勒斯身上,众人凝望着一只巨型的锅将赫勒克勒斯团团罩住。 赫勒克勒斯的世界一片漆黑,空间却不逼仄,因为他伸手触不到头顶,并且可以在魔法锅里自由行走一段距离。 除了伸手不见五指以外,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蒙古包。 赫拉克勒斯在这里面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他开始会怀疑达格达所说的死生赌约不过是个玩笑。但他同时又知道达格达不是个擅开玩笑的人,他说出的每句话都有着分量。 所以赫拉克勒斯开始在黑暗中变出一把火,他将火把举在手里,四处张望着,希冀能够尽快找到走出魔法锅的办法。 不过赫勒克勒斯没有想到的是,点燃的火把为他带来了不可避免的灾难。 赫拉克勒斯没有感受到风声,但是火光却不自主地偏斜着。 不一会儿,赫勒克勒斯就闻到了被烧焦的气味,当他转过身时,发现身后的大火已经蔓延开来。 他急忙向后退去,直到身体贴在了魔法锅的边缘。 火在他面前燃烧咆哮着向他逐渐涌来,闷热首先让他汗流浃背。 魔法锅外面,众人正在注视着这只锅,一半已经显现出被火烧红的颜色。 “果然不出我料。”达格达自言自语道。 “他不会有事,达格达?”托尔问道。 “不一定,本来就是死生各半,他现在已经被火包围了,锅已经被烧红了。” 火一点点迫近赫拉克勒斯,赫勒克勒斯则不断地敲击着魔法锅,试图在火势蔓延过来之前就破锅而出。 但赫勒克勒斯不过是白费工夫,火势在他寻找出路的时候已逼近他。 除了他站立的位置,火已经吞噬了所有地方。 过了片刻,赫拉克勒斯的身体上便染上了火苗,他将他扑灭,一次又一次。 但火势最终把赫勒克勒斯吞没,他感觉到他的肉体已经有被烧焦的滋味,而他的意志也在逐渐模糊。 他仿佛看见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曼妙的女子,在火中跳着舞。 女子将手伸向赫拉克勒斯,他却无动于衷。 “要拒绝我友好的帮助走向死亡吗?” 女子的声音在火的嘶吼声中轻如微风,吹入了赫拉克勒斯的耳朵。 赫拉克勒斯将手伸向女子,这时候女子拉着他的手一路向前。 他们手拉着手穿过了烈火,前面是一片广阔的草原。 女子望着他脉脉含情,微风一样说道:“我将成为你的女人。” 赫拉克勒斯急忙向后退了退,因为他想起了他曾在人间时的妻子伊俄勒,正是她将他毒死,从此他便对那些想与他结合的女人避之若浼。 女子再次靠近他,红色的唇贴在赫拉克勒斯的唇上,不过赫拉克勒斯再次推开了她。 女子甩了一下衣袖,便弃赫拉克勒斯而去,并扬言道:“你将葬身火海。” 赫拉克勒斯回头一看,火已经将他脚下的草原席卷,他又感受到被灼烧的疼痛了。 不过,奇怪的是,他只感受到火,却没感受到烟。 但赫勒克勒斯已然忘记了一切,在他的模糊的意识里,只剩下刚才那个女子的残影和熊熊燃烧的烈火。 赫勒克勒斯逐渐对生存下去感到绝望,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背靠在坚实的墙壁上。 是的,他根本没有走多远,魔法锅为他量身定做,他以为他走了很远,但事实上一直都在原地。 一切都是幻象,可怕的幻象! 赫拉克勒斯现在遇到的一切都是幻象,只要他一步不慎,便会沉沦其中,直到自己被自己杀死。 达格达并不是恶毒的人,但魔法锅生来就是为了惩治世上欲望过重的人。 现在,赫拉克勒斯轻而易举地度过了欲望之关,不过,如果他仍然对火束手无策的话,那这火也足够杀死他! 第一百七十一章 赫拉克勒斯在魔法锅里 赫拉克勒斯因为火而感到焦渴,于是他脑海里突然闪过需要水的想法。 “要是现在有水就好了。” 赫拉克勒斯这么想着,没成想到水真的来了。 水不知从哪里流来,但到赫拉克勒斯这里时,已经变成了汪洋。 尽管这汪洋将绵延不绝的火给浇灭了,但是水却将赫拉克勒斯整个人都淹掉了。 他感觉呼吸困难,被窒息的威胁包围着。 不过现在赫拉克勒斯比刚才清醒多了,他想既然他想什么就会来什么,那他现在完全可以让水离开。 于是他学着之前说道:“要是现在能让这些水离开就好了。” 不过他的这个想法并没有被兑现,水依然让他窒息。 这时候赫拉克勒斯又转变了想法,自己默念道:“要是有点土可以将水掩住也行啊。” 他这么想着,一时间土便如雨一般从天而降,水被土所淹没,赫拉克勒斯也被土淹没,仿佛被活埋一般。 赫拉克勒斯感受到沉重的泥土压在自己身上,尽管比在水里窒息更好受一点,但他似乎仍然无法逃脱死亡的厄运。 赫拉克勒斯束手无策,因为他一时间没有想起与土相克的东西。 所以赫拉克勒斯开始向宙斯祈祷:“众神之王的宙斯啊,如果我有罪,请直接杀死我,不要用这些方法来折磨我。” 赫拉克勒斯的祈祷似乎得到了宙斯的回应。 不一会儿,赫拉克勒斯失去了意识,睡去了。 “没动静了。”趴在魔法锅旁边侧耳倾听的阿尔忒弥斯说道。 “会不会出事了?”托尔一边问道一边看向达格达。 “有可能,但时间还没到,他还不能出来。” “有没有他自己出来的可能?” “不知道。”达格达说,“曾经接受过这场挑战的人都死了。” “到底是什么挑战?” “欲望的挑战。”达格达说,“在魔法锅里,你唯一活下去的办法便是在黑暗中安心待着。如果一个人想要光明,那他也必须得接受光明带来的副产品。” “光明有什么不好的吗?” “就比如你想要的一个太阳,来解决黑暗与寒冷。但太阳会让光明永恒,也会让炎热永恒。” “那我可以再要个月亮。”阿尔忒弥斯说道。 “这就是走向死亡的先兆,你会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不断要东西,这样的话你就会不断被实物填满,最终这些实物将占据你生存的空间,从而让你死掉。” “这么可怕的吗?” “可怕有真实,人就是这样一步步沦陷的,不是么?” “不知道赫拉克勒斯能不能挺过去。” “前两天的时候我还能听见赫拉克勒斯的动静,现在他已经完全没动静了。还有多久时间啊?” “再剩半天了,四个小时候就可以放他出来了。” “希望他安好无事。” “也许你们只能看到一具尸体了。” 众人似乎都已经对赫拉克勒斯的死活不怎么关心了,他们坐在一旁,都没有言语。 只有阿尔忒弥斯一直走来走去,时不时就去听一下魔法锅里的声音。三天了,其他人都已经有些疲惫了。 众人都静默地坐在一旁,达格达站在魔法锅前,生怕有人破坏了他和赫拉克勒斯的盟誓,阿尔忒弥斯不断侧耳倾听魔法锅里的声音。 暮色苍茫的时候,达格达说:“我觉得可以拿掉魔法锅了,三天时间已经到了。” “好。”阿尔忒弥斯激动地说,“那你快点将魔法锅收走。” “你好像很关心他?莫非你是他的情人?”达格达问道。 阿尔忒弥斯听到这话就突然来气,说道:“为什么你们都不能理解最纯真的感情,却要以爱情之名来玷污它?没有人可以做我的情人,因为我是阿尔忒弥斯。” “你不要生气,如果我说错了话,那我请求你原谅。” 达格达向阿尔忒弥斯道完歉之后施法将魔法锅移开,这时候众人都已跑到了魔法锅跟前。 赫拉克勒斯仰面躺着,他的身上留下了泥土的残渣,嘴角则挂着一颗水珠。 托尔首先弯下腰去,用手掌隔空拂过他的面容,说道:“死了。” 阿尔忒弥斯听到托尔这么说之后,悲伤便转变成了愤怒。 她取下弓箭对着达格达说:“是你,害死了赫拉克勒斯,我要替他报仇。” “阿尔忒弥斯,你冷静一点。”托尔站起来拦住她说,“这是一场公平的盟誓与对赌,死生有命。” 阿尔忒弥斯听见托尔这么说才稍微冷静下来,但她心里的怒火无法平息,于是她将一只金箭射向远方。 不过就在这时,一声咳嗽让所有人燃起希望。 没错,这声咳嗽正是来自赫拉克勒斯。 “我原以为我死了,没成想到还能见到你们。”赫拉克勒斯嘴里吐出一块污泥说道。 “赫拉克勒斯。”阿尔忒弥斯十分惊喜。 众人也和阿尔忒弥斯一样,因为赫拉克勒斯有惊无险的回来而感到开心。 达格达与赫拉克勒斯相视一笑,说道:“你还活着?” “是的,没死。” “你都经历了什么?”德墨忒尔插话问道。 “被火烧,被水淹,被土埋。” “还有吗?” “这还不够吗?每一项都能置我于死地。” “那你怎么活下来的?”奥里克问道。 “我被土活埋了之后我已经觉察不到生还的希望了。于是我便向宙斯祈祷。” “这么说是宙斯救了你?” “不知道。”赫拉克勒斯摇摇头说,“因为我祈求宙斯让我死去。” “为什么要祈求死去呢?” “你不知道,在土壤里窒息太让人难受了。”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就失去意识了。” “不管怎么样,你活着从我的魔法锅里出来了,我愿兑现诺言,与你八拜为交。” 于是赫拉克勒斯和达格达结为好友。 “如今我反倒觉得更加愧对于你了。” “死生有命,刚才托尔已经告诉我米迪尔的无礼了。愿他来生再世生个平凡人家。” 达格达看淡父子亲情,高风亮节。 但不知道为什么,奥里克总对这样的人喜欢不起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亚瑟起兵英格兰 亚瑟登上王位之后渐渐稳定了英格兰的局势,但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他宏伟目标的开始。 现在,他谋划着收复失地。 他在一张不列颠的地图上将苏格兰、威尔士和爱尔兰都用鹅毛笔圈起来,然后画上了一把剑的符号。 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了。 因为在战争之前,亚瑟已经派人向三个地方的领袖发出警告,要求他们重归他统治。 但是,三人都拒绝了他,尤其是威尔士的艾顿,他回信称自己一生纵横不愿再对他人称臣。 亚瑟听闻此言气急败坏,当着众大臣面骂道:“他艾顿·阿瑟做了半辈子的狗,现在又染上了权力的欲望,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亚瑟宣泄完他心里的不满时便回到了寝宫,梅林则跟着亚瑟来到寝宫。 “陛下,您不能这样对您的臣子说话,您今天虽然是在骂艾顿,但是在场的人都被你骂了,因为他们同样是臣子的身份。” “骂他们都算是客气的。”亚瑟说道,“这群没有骨气的文人,要不是你,我早都将他们解雇了。” “陛下,虽然这群文臣没有骨气,但您仍需要他们。” “我会慢慢不需要他们的,我要培养出更为忠诚的臣子。” “这份工作并不容易,并且需要您慢慢来做。”梅林说道。 亚瑟则并不这么认为,于是他开始对他手下的士兵进行训练。 他挑了三千六百名士兵,以军人的方式对他们从严训练。 亚瑟认为这些人已经具备军人的基本素质,但唯有忠诚度与服从性差了一些。 于是亚瑟带着他们去打猎,指着前面的一头鹿说:“你们都射那头鹿。” 所有人争先恐后地将箭只射向鹿。 接下来亚瑟又让所有人将箭射向一棵树,这时候便只有一半的人将箭射向了树,因为其余人认为射树是没有意义的。 没有射树的人率先被亚瑟淘汰。 这时候,梅林来找亚瑟,亚瑟又向剩余的士兵下令,说:“现在,将你们的箭射向梅林。” 这一次,更多的人犹豫了,总共只有七十二人将箭射向了梅林。 因为他们知道梅林是亚瑟最为尊敬的人,他既将梅林当作自己的父亲,也将梅林当作自己的好友、 射向梅林的箭并没有伤到梅林,因为那只是梅林的一个幻影。 亚瑟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选出对他绝对忠诚和服从的人。而这些人将成为亚瑟征服三王叛乱的重要筹码。 亚瑟向着这七十二人宣誓说:“以后,你们七十二人将被我委以大任,荣辱与共,休戚与共,肝胆相照,腹心相照。” 随后亚瑟使这七十二人在军中担任起重职,并且常常使用尤瑟王留下来的圆桌议事。 亚瑟办起事来雷厉风行,仅仅花了半个月时间,亚瑟就已经全然将这些事搞定。 现在,亚瑟的英格兰军队生龙活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不过亚瑟却与梅林在出兵策略上出现了分歧。 梅林认为应当先荡平苏格兰,再回过头来收拾威尔士。 一来这样可以避免苏格兰对英格兰的侵扰,二来现在士气正盛,正好可以先收回较为强劲的苏格兰。 亚瑟则认为应当先消灭威尔士,再回过头来对付苏格兰。因为亚瑟对于快速荡平威尔士有着极大的信心。 不过这一次,亚瑟并没有坚持己见,因为他觉得对他而言无论先攻打哪里都是一样的,所以他不以为意,便接纳了梅林的意见。 苏格兰的领主巴奈特听闻亚瑟已经率领军队来势汹汹,于是巴奈特便在苏格兰与英格兰的边界处筑起十二道防线。 当他看着自己亲自参与设计的防线图时,不时啧啧称奇,并且他认为世上没有比这更完美的防线了。 威尔士的领主艾顿也开始修筑防御工事,以求自保。 不过,他们俩却从来没有想过联合起来对抗亚瑟。 在他们眼里,亚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终究不能成事,对对对手的低估将会使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尽管他们现在还不知道。 亚瑟也已经跃跃欲试,他认为能否成就拔牙全在此一举,但梅林一直在他身边劝诫他。 “凭着陛下的神武,外患容易解决,但是要小心内患。陛下虽然勇武非常,但在治理国家方面仍然差些手段。” 亚瑟不喜欢听梅林苦口婆心的劝说,于是他说道:“好了,等我荡平叛乱,天下统一的时候我们再讨论这些。” 于是亚瑟又加快了出兵的步伐,他将士兵召集起来,向士兵做最后的动员: 不列颠曾经是个美丽统一的国家,如今却在逆贼的反叛下四分五裂。 当此国难之际,诸位能够义无反顾地跟随我讨伐逆贼,我实在感激不尽。 现在,国土尚未收复,我们仍需努力。等到全面胜利的那一天,我们将带着荣耀归来,封妻荫子,书写每个家族的光辉。 我,亚瑟,决不让不列颠哭泣!我,亚瑟,决不让凯尔特人分裂!我,亚瑟,决不让每个士兵平白无故的死去! 走遍我们的每一寸山河,保护它们,决不使它们沉沦! 亚瑟用他清脆的声音向兵士们宣讲着他们的宏伟理想,兵士们也因此而变得斗志昂扬。 但是所有的战争都无可避免的要有牺牲,所有的兵士不过是在为帝王将相做家谱,所有的牺牲在帝王眼里不过是一串串数字。 尽管亚瑟对文臣很轻视,但对于武将却十分重视。这奠定了亚瑟王继位之后不列颠的走向。 在鼓舞完所有兵士之后,年轻的亚瑟王带着他的大军向苏格兰奔去了。 与年轻的亚瑟一样,他的军队也富有朝气和激情,从英格兰一步一步走出来,像浩浩荡荡的河流,流向苏格兰。 第一百七十三章 苏格兰和威尔士 苏格兰人在领主巴奈特的带领下守卫着自己的家园,自从独立的那一刻,苏格兰人似乎就觉得自己已经和英格兰划清界限了。 加上苏格兰和英格兰本来就有民族矛盾存在,尽管他们都被当做凯尔特人,但区域的划分使他们更加倾向于认为自己是苏格兰人或者英格兰人。 就这样苏格兰人同仇敌忾,亚瑟在突破两道防线之后就已经损失严重。 由他亲自选定的七十二人骑士团已经损失过半,这是亚瑟之前没有估预料到的。 不过当亚瑟拔出他前世的神剑,戴上他前世的头盔之后,他的军队就开始变得势如破竹。 毕竟在神力面前,凡人是那样脆弱。 巴奈特引以为豪的十二道防线在亚瑟军队的强攻下仅仅只有两天时间就分崩离析。 亚瑟一举攻进了巴奈特为自己新建的王宫,坐上了巴奈特还没有坐多久的王座。 “我听说你在我来之前认为我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现在你觉得如何?” “不管怎么说,你仍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巴奈特被捆绑在大殿之下,但他依然谈笑风生,一如往常。 “我有心杀了你,但你是我父王的兄弟,我有心放了你,但你又犯了十恶不赦之罪。” “杀了我,如今我兵败如山倒,活着也不过是你的阶下囚。没意义的生命我一天也不想度过。” “人生可不止做天下主才是有意义的。” “但不自由的人生一定缺乏意义。如果你想让我活着,那你就得放了我。如果你想将我羁押,那我奉劝你杀了我。” “你好狡猾啊,巴奈特。”亚瑟王冷笑道。 “陛下何以这样认为?”柏奈特说道,“我自立为王这么短时间就被你击败,说实话我到现在还觉得这和梦一样。” “这不是梦,在天命面前,一切都是枉然。” “也许如此,那么我现在要么想好好死去,要么想好好活着,陛下满足其一即可。” “要是我两个都不满足呢?” “陛下打算怎么做?” “让你活着,受尽侮辱。” 亚瑟心里怀着对巴奈特的痛恨,他不愿意轻易放过巴奈特。 巴奈特看穿了亚瑟的心思,于是便想撞柱自杀。 但亚瑟眼疾手快拦住了他,随后让手下的人将他装在战车里。 “将他装在囚车里,每天割他一块肉。”亚瑟对一个兵士安排。 “我要让你见证我统一不列颠,在统一的那一天,就是杀死你的那一天。不过你尽可放心,你的妻子儿女可以获得自由。” 巴奈特因此对亚瑟感恩戴德,表示愿意跟着亚瑟,牺牲自己来换取妻儿无碍。 但是巴奈特越是这样放松亚瑟就越是想惩罚他,因为他的目的便是不让巴奈特舒心。 不过亚瑟觉得自己话已经说出去了,所以也没有改变对巴奈特的策略。 每天割一块肉,但让他活着,活到岁月轮回,他反叛之前不列颠歌舞升平的日子。 在荡平苏格兰后,返回的路上,雪突然下起来。 转冷的天气使得大军行程减缓,但亚瑟重新勾起了兵士对美好的向往。 亚瑟对士兵们说:“不列颠的冬天已经要过去了,如果我们能尽快赶到威尔士,那我们将享受到海风吹来的春天。” 没错,亚瑟没打算回到英格兰休养生息,再攻击威尔士,而是打算一鼓作气拿下威尔士。 他把英格兰的内政交给梅林处理,凭着他对梅林的信任,他认为那里并不会出什么事。 亚瑟在英格兰西部,即将与威尔士相接的地方,遇见了一个妇人。 这个妇人正是亚瑟的圣母露易丝·潘德拉贡。 亚瑟骑在高头大马上,在军队路过她家门前时,亚瑟与露易丝双目相对,仿佛久别重逢似的。 但过了一会儿,露易丝注意到了亚瑟身上的剑和他戴着的头盔,他为此而感到惊讶。 于是露易丝隔着篱笆问邻居刚刚路过的那位英俊少年是谁,邻居告诉他那人是亚瑟王。 这时候露易丝看到伏在自己腿边的儿子,心里暗想道:“果然我的儿子并不是成大事之人。” 但露易丝本就对此无所寄予,不过是赫拉告诉了她这样的话,她偶尔还会想起而已。 亚瑟率领着军队来到威尔士,威尔士人已经知道亚瑟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就连破十二道防线拿下了苏格兰。 所以威尔士人在听闻亚瑟来临之后已经吓得魂飞胆丧,但他们的领主艾顿·阿瑟却想顽抗到底,因为对他来说要么是胜利,要么便是死亡。 但是艾顿手下的士兵并不这么想。 威尔士人不像苏格兰人那样敌视英格兰,在他们心里,英格兰人是他们的同胞。 因此威尔士人中,很多都盼望着能够回到潘德拉贡家族的统治中去。 正是这样,当艾顿将他的士兵带上战场之后,这些士兵竟然在亚瑟一番动人的演讲之下背弃了艾顿。 亚瑟攻心为上的计谋得到了良好的效果,众人将艾顿擒拿到骑在马上的亚瑟面前。 对于艾顿,亚瑟二话没说,便下了杀的命令。 随后,亚瑟又将被捆绑着的巴奈特召到身边,问道:“你是不是没想到,我这么容易就收回了苏格兰和威尔士。” “确实没想到。”巴奈特说道,“你为什么不让艾顿活着呢?” “因为他怕死,所以我便让他死去。尽管父王曾经赞美艾顿说他英雄无比,但是年龄的增大使得他胆小如鼠。真不知道这样一个畏首畏尾的人哪里来的勇气谋反。” 巴奈特大笑着,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亚瑟王的毒辣之处了,他不会让他的对手好过。 “只剩下爱尔兰了,且看我怎么将爱尔兰收回。” “小心一点,哪怕你现在这么顺利,但爱尔兰绝不会像你想的那么容易。” “谢谢你的忠告,我会小心的。” 亚瑟一边对巴奈特表示感谢,一边则对巴奈特表示轻蔑。 是的,无往不利的战争已经使他有些迷失,他已经忘记在苏格兰那两天里有多少人死去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迪安克特 奥里克一行经过一番波折之后终于来到了爱尔兰海边。 虽然达格达只拖了他们三天时间,但是赫拉克勒斯的病情却耽误了他们数月。 正是在被耽误的数月间,亚瑟完成了对苏格兰和威尔士的统一,正在威尔士造船企图渡过爱尔兰海。 现在,赫拉克勒斯的病情已经好了很多。 自从从达格达的魔法锅里出来之后,赫拉克勒斯就百病缠身。 除了水、火、土带给他身体的摧残之外,他的精神也被扰乱。 他时刻臆想着自己生活在火里,生活在水里,生活在土里,并且不断地沉浸在这些幻想里。 不过这些都发生在达格达离开之后,达格达与赫拉克勒斯结拜完之后便离开了他们。 在达格达离开没一会儿,赫拉克勒斯身上就百病齐发。 这些病混合起来使得赫拉克拉斯逐渐发疯,在一次次幻想中赫拉克勒斯感到窒息,赫拉克勒斯逐渐发狂。 他六亲不认,失手打伤了阿尔忒弥斯和绪任克斯,但最后在德墨忒尔的麦穗下沉睡。 众人望着赫拉克勒斯,他已经不像进入魔法锅之前威武雄壮的样子,瘦削的样子让整个人看起来活活小了一圈。 不过,他发起疯来仍然无人可挡,憔悴和瘦弱并没有减弱他的战斗力。 尽管德墨忒尔让他沉睡,但德墨忒尔并无力治愈他。 这时候他们开始想念在远方的阿波罗,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当他们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位神明来到了他们跟前。 “我是达努神族的医术之神迪安克特,我刚才从你们头顶路过,发现你们遇到了麻烦,不知道我能否帮助到你们?” “我们中有个人发疯了,还有两个被发疯的给打伤了,麻烦你帮我们看一下。” “乐意效劳,这是我的职责和使命。” 迪安克特先走近赫勒克勒斯,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容,又用手拨开他的眼睛,看着赫拉克勒斯发红的眼珠。 “根据你们描述的,和我看到的,这位仁兄得了臆想症。” “臆想症?” “是的,一种因为恐惧而造成的自我臆想。”迪安克特说道,“这种臆想使得他害怕身边的一切,所以只要他醒着,攻击行为就不能停止。” “可是赫拉克勒斯怎么会恐惧呢?他那么英勇那么无畏。” “你要知道,表现越英勇的人心里的恐惧越多,任何人都有恐惧,只是有些人将它藏在内心深处,不轻易告诉别人。” “那该怎么办呢?” “消解恐惧的办法就是让他重新认识造成他恐惧的东西。”迪安克特说,“你们可知道是什么造成了他的恐惧?” “水、火、土。”德墨忒尔说道,“这三样东西是他发疯时一直念叨的东西。” “水、火、土。”迪安克特念叨着这三样事物,思索着对赫拉克勒斯的治疗方案。 约摸过了一刻钟,迪安克特才继续说道:“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分别将他烧在火里,溺在水里,埋在土里。” “不行,他正是因为这样才对水火土产生恐惧的。” “所以我们才要让他在水火土中产生安全感。” 迪安克特从怀间拿出一件宝物,说:“我手里的银河玛瑙可以模拟任何场景,待我将场景布置好之后,你就让他醒来。” “好的,希望你的办法有效。” 说话间迪安克特使用天地玛瑙变幻出一片水的世界,醒来的赫拉克勒斯像个孩子一样在水里漂泊着。 众人离得远远地观察着他,起初他惶恐不安,试图从水里爬出,但是四面都是水,没有堤岸。 不过当赫勒克勒斯像一只猫一样,逐渐发现身边的环境没有危险时,便安静下来。 他的眼睛由惶恐到疑虑,再由疑虑到平静。 后来赫拉克勒斯发现他可以安然无恙的躺在水面上而不下沉时,就变得快活起来了。 在爱尔兰,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并不怎么多,因此现在赫拉克勒斯躺在水面上,尽情享受着春日阳光的温暖,仿佛他回到了地中海。 “瞧他,倒是挺享受这样的岁月。” “真不知道有什么可享受的,躺在地上还乐呵呵的。” “不,他躺在一片水里,不过你们看不见而已。”迪安克特说,“等到他睡醒的时候就不怕水了。” 众人等了许久,赫勒克勒斯才从睡梦中醒来。 当赫拉克勒斯眼睛睁开时,他身边尽是小火苗。火苗在他身边一跳一跳的,像温顺又活泼的孩子。 赫勒克勒斯伸手抚摸着火苗,他并不觉得烫手,反倒给他一种温暖的感觉。 在温暖中赫拉克勒斯变得愈发平静,躺倒在大地上。 当他拥抱大地时,大地也给了他一个拥抱。 赫勒克勒斯已经全然忘记火与土带给他的伤害,甚至对火与土产生了依赖感。 这时候,迪安克特他们走近了赫拉克勒斯。 “瞧,要不是看见你们,我都将你们忘了。人真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甚至都忘了我们还有那么多任务要完成。” 赫拉克勒斯似乎已经忘了它曾因为恐惧而发疯的事,众人见此种情况也没有人再提起。 “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别让他再发生溺水这些事故,否则情况容易变得更糟糕。” 迪安克特一边向众人嘱咐,一边看了一眼阿尔忒弥斯和绪任克斯的伤势,又说道:“你们俩不过受了一些皮外伤,很好治理。” 迪安克特同样使用银河玛瑙对着阿尔忒弥斯和绪任克斯,一道银光闪过之后,阿尔忒弥斯和绪任克斯的伤口便已经愈合。 迪安克特向他们告别,他没有和他们说过多的话。 对于迪安克特而言,他丝毫不在乎眼前的人是好是坏,救人只是他本分的工作。 第一百七十五章 阿佛洛狄忒和亚瑟 亚瑟在威尔士心急如焚,船只不够带给了他们巨大的麻烦。 所以亚瑟一方面家中徭役迫使威尔士人造船,一方面征用民用的商船和渔船。 这段时间十分无聊,除了每天询问造船的进度之外再无任何事可以做。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阿佛洛狄忒来到了亚瑟面前。 阿佛洛狄忒并没有以神的身份来见亚瑟,而是装作一个娇弱的女子在路上与亚瑟相遇。 阿佛洛狄忒倒在了亚瑟的马车前,这年轻的王充分展现了他绅士的一面。 亚瑟亲自将阿佛洛狄忒扶上战车,让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己则坐的离阿佛洛狄忒远一点,丝毫不逾越男女之间的界限。 这时候阿佛洛狄忒微微抬起头来,亚瑟只见眼前这个女人仿佛闪烁着光芒,眼睛湛蓝,面若桃花,垂下的金色卷发使人迷醉。 亚瑟不知不觉之间便入了迷,这时候阿佛洛狄忒向亚瑟道谢道:“谢谢你救了我,真不知道如何报答于你。” “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报答。” 亚瑟抬起头来与阿佛洛狄忒四目相对,没错,依然是阿佛洛狄忒心中英俊非常的阿瑞斯,阿佛洛狄忒为亚瑟怦然心动。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愿意以身相许。”阿佛洛狄忒顿了一会后对亚瑟说道。 “何必呢?”亚瑟说,“你这么漂亮,断然不应该嫁给我这样的人。” “你是怎样的人呢?”阿佛洛狄忒的脸上突然出现了醉人的笑容。 “征战沙场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有去无回。” “为什么一定要战争呢?和平不好吗?” “好啊,和平好啊!但是总有人想着犯上作乱,我要不替天行道,消灭他们,潘德拉贡家族便将走向衰亡。”亚瑟将剑插到马车上说。 “那我等你。” “等我干什么?” “等你削平天下,澄清玉宇,我再委身于你。” “你说会有那么一天吗?” “会的。” “可是我们现在面临着很多困难。” 亚瑟将阿佛洛狄忒带到他的造船基地,指着正在造船的工人和一艘艘征用来的船只。 “你瞧瞧,我们造船速度太慢,而征用来的船只又太破。我甚至觉得我不能安然无恙地渡过爱尔兰海。” “你相信我么?” “相信你什么?” “我可以帮你们造船,如果你告诉我你军队的确切人数、人员配置这些信息,我将为你们提供足量的船。” “这涉及到军事秘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亚瑟顿了顿说,“毕竟美女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红颜自古多祸水,这样的古语你没听过么?” “但是你不一样,说实话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为你所迷醉。” 阿佛洛狄忒嫣然一笑,说:“你这么会哄女孩子的吗?” “我从来没不哄女孩子,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亚瑟说,“毕竟像你这样风华绝代的美女世上可没几个。” “那你不抓紧机会?” 亚瑟冲着阿佛洛狄忒笑了笑,说道:“我现在无心谈及爱情,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如果我能够尽快实现我的事业,那我们再谈儿女私情。” 阿佛洛狄忒从亚瑟的眼睛里看出了坚定,因此她便不再强求。 “给我十天时间,我会为你造出你所需要的船。” “真的?” “我不会骗你的,就当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阿佛洛狄忒一边说话一边走远,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亚瑟的视线里。 阿佛洛狄忒路过的时候,所有的工人都停下了工作,睁大眼睛望着这个美女。 他们惊讶至极,已经忘了手里的活计和他们威严的王下的严酷的命令。 造船这种事对阿佛洛狄忒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但她不想在阿瑞斯暴露出自己是神仙的事实。 于是阿佛洛狄忒找了一片树林,用法术将那些树林全部砍下并造成中型船只。 阿佛洛狄忒并没有像她向亚瑟许诺的一样,造够所有的船。 阿佛洛狄忒将所有的造好的船都停靠在威尔士西海岸,然后在第十天的时候,阿佛洛狄忒便再次去找亚瑟。 亚瑟看起来容光焕发,而阿佛洛狄忒似乎比之前更美了一样,她倾城一笑几乎快让亚瑟忘了阿佛洛狄忒前来的目的。 “我已经为你造了一些船,并且我已经叫人将船停在海岸,现在我就可以带你去看看。” “真的?”亚瑟喜出望外,现在他仍然缺很多船只。 亚瑟跟着阿佛洛狄忒来到海岸,金色的太阳洒下傍晚的余晖。 光芒照到阿佛洛狄忒脸上的时候,这女神顾盼流转,美艳绝伦。 不过比起阿佛洛狄忒的相貌来说,亚瑟更为高兴的是,阿佛洛狄忒为他造了这么多的船。 亚瑟一边观望着这些船一边兴奋地说道:“这些船,加上之前征用的那些,再加上工人们造的那些船,就足够了。” 亚瑟欣喜若狂的跑到海边浅水处,海洋漫过了亚瑟的脚踝。 阿佛洛狄忒在亚瑟身后看着亚瑟,她心里对亚瑟充满怜爱。 这个美好的少年是阿佛洛狄忒毕生的梦想,阿佛洛狄忒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打算什么时候出征?” “明天,现在万事俱备,可以出征了。” “你了解这片海域吗?” “不十分了解。” “我听说爱尔兰海上有巨人作怪,务必小心。” “谁要是敢阻挡我,我便杀死谁。” “你还是这么鲁莽,弗莫尔族很可怕的。”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尽快实现我的霸业。” 现在,阿佛洛狄忒觉着亚瑟和以前的阿瑞斯更像了。 “祝你好运,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娶我。”阿佛洛狄忒巧笑嫣然。 “我会回来的。”亚瑟说,“但是我现在得回去处理一些军队的事。我对你十分感激。” “我不要你感激我。”阿佛洛狄忒说,“我只希望与你长相厮守。” 亚瑟向阿佛洛狄忒挥挥手便离开了。 阿佛洛狄忒望着亚瑟,湛蓝的眼睛里饱含深情,似乎世上没有人比她更痴情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爱尔兰海 亚瑟在威尔士整装待发,在阿佛洛狄忒的帮助下造船的速度大大加快。 仅仅十天,亚瑟就拥有了足够麾下所有兵士渡过爱尔兰海的的船只。 亚瑟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他新的征程,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在海上与奥斯顿的军队相遇,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奥斯顿的军队始终没有出现,但比奥斯顿更危险的是,海底巨人弗莫尔族。 弗莫尔族的巨人在爱尔兰海上作乱,他们轻而易举地掀翻英格兰人的船只,就连亚瑟所在的最大的船舰也被掀翻。 所有的人都在海里漂泊,不少人因为水性较差被淹死,还有一些责备弗莫尔巨人拖下海底淹死。 亚瑟绝望了,他朝着苍天喊道:“莫非我亚瑟果然要亡命于此!” 正在这个时候,奥里克一行也来到了爱尔兰海边。 他们小心翼翼地在海洋上巡视着弗莫尔族的动静,却正巧看见了落水的亚瑟和他的士兵。 于是托尔他们便和弗莫尔族的巨人打了起来,这些巨人虽然有些手段,但毕竟魔王巴罗尔没有在,所以他们很快就败下阵来。 一些巨人死在托尔的雷神之锤下,一些巨人死在阿尔忒弥斯的弓箭下。 其余人则负责救那些落水的士兵,他们将士兵救上爱尔兰海西岸。 “你们要渡海?”德墨忒尔问道。 “是的,我们要渡海。” 这时候亚瑟抬起头来,德墨忒尔惊讶地望着亚瑟,不自觉地喊道:“阿瑞斯,是你?” “什么阿瑞斯?”亚瑟说道,“我是亚瑟,不列颠的国王。我的领土发生了叛乱,我们原本想渡过爱尔兰海收复失地,没成想到阴沟里翻船。” 亚瑟气急败坏,重重地将手砸在地面上。 阿尔忒弥斯和托尔赶跑弗莫尔族巨人后也跑过来了。 “阿尔忒弥斯,你看这是谁?” 德墨忒尔向阿尔忒弥斯指着亚瑟,阿尔忒弥斯便随着德墨忒尔的指示看去。 “阿瑞斯?”阿尔忒弥斯也惊讶坏了。 “阿瑞斯是谁?为什么你们总把我认作他。” “就是阿瑞斯,你看他的剑和头盔。” “这剑和头盔是我年幼时一个妇人给我的。” 德墨忒尔将几个希腊神拉到一边说:“我敢肯定他就是阿瑞斯。” “即使是阿瑞斯,也已经不是以前的战神了。他现在明显是个凡人,尽管看起来依然有神的光彩,但他已然已经忘记了过去。” “我们要不要让他回忆起过去,起码记起我们。”阿尔忒弥斯问道。 “没必要,也许他根本不想回忆过去。他现在是人间的王,何必让他回忆起过去那些伤心的事呢。” 于是大家商议一番之后便决定不再向亚瑟谈及阿瑞斯与他的过往。 但是大家决心帮助阿瑞斯一番,为他实现人间的霸业。 “亚瑟,你现在就剩下不到一千士兵,你觉得你还能够收复你的领土吗?”德墨忒尔说。 “不能。”亚瑟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事不能成,都是天意。” “我们可以帮你打败你的敌人。” “我相信你们有这样的实力,可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一位故人。” “谁?” “都过去了,你就不要再问了。总之我们将助你收复爱尔兰。” 亚瑟听见德墨忒尔这样说便喜出望外,他一下子从失魂落魄里站起来,向着他的士兵说道:“将士们,天意助我,望诸君竭尽全力,以实现宏图伟业。” 亚瑟仅剩的将士们前一刻也和亚瑟一样失魂落魄,但现在都已经变得精神饱满。 因为他们知道帮助他们的都是天上的神仙,所以此战必大胜而归,这正是他们建立功业的最佳时机,所以一下子都来了兴致。 在德墨忒尔一行的帮助下,亚瑟仅剩的一千多人战斗力被加强许多。 德墨忒尔用法术加强他们的力量与意志,赫拉克勒斯教他们战斗的手段与策略,阿尔忒弥斯教给他们箭术。 就是这样,亚瑟的千人兵团的战斗力被大大加强,他们在战斗过程中无往不胜,打的奥斯顿的军队缩到了爱尔兰南部的一角。 正当亚瑟将要进取,众神将要离开重新去找巴罗尔的时候,巴罗尔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巴罗尔手下的弗莫尔巨人在海洋里遭到了失败,现在弗莫尔族在巴罗尔的带领下前来寻仇。 “我曾经宽宏大量放了你们,但你们不知好歹,竟敢杀死弗莫尔族的子民,你们罪该万死。” 巴罗尔凭着他的超强魔力使得德墨忒尔他们打败,亚瑟近在眼前的光复大业瞬间变成梦幻泡影。 不止如此,亚瑟、德墨忒尔他们差点丢了性命,倘不是达格达前来的话。 达格达用他的魔法锅载着亚瑟他们逃跑,巴罗尔并没有深追,因为一旦离海洋太远,他便有可能吃亏。 所以谨慎地巴罗尔只是任他们跑走,并且他决心扶持奥斯顿成为爱尔兰的王,从此使自己享有人间的香火。 于是,奥斯顿的军队在弗莫尔人的帮助下迅速收复了爱尔兰的大部分失地。 奥斯顿率领着爱尔兰人一直打到莫纳亨地区,占据了爱尔兰四分之三的领土。 他们原想继续前进,但法尔的石头如万箭齐发,杀死了所有想越过莫纳亨边境的爱尔兰人和弗莫尔巨人。 法尔在空中咆哮着说:“爱尔兰人到此为止,否则将死无葬身之地。” 奥斯顿虽然得到了巴罗尔的帮助,但他依然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害怕得罪任何一个神明。毕竟人在神面前是脆弱的。 所以奥斯顿打算接受法尔并不友好的警告,打算观望一段时间之后再图北进。 奥斯顿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巴罗尔身上,希望他能够在这场斗争中获胜。 亚瑟则将希望寄托在德墨忒尔他们身上,因为现在已经不单单是凡人之间的斗争了。 但凡有神明参与的战争,神明才是决定胜利与否的关键因素,凡人的作用被大大削弱了。 第一百八十章 鹿格 托尔有些激动,他不自觉地将双手按在努特肩上,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说洛基?” “是的,我说的就是他。”努特往后退了一步,说,“你不要那么激动。” “他不激动才怪呢。”德墨忒尔说道,“他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跟我们说他和努阿达是不错的朋友,努阿达是不会骗他的。” 德墨忒尔话还没说完便忍俊不禁。没错,她的脑子里都是托尔犯傻的样子。 “你不要笑了,托尔该无地自容了。”阿尔忒弥斯出于好心这么说着。 但是他们越说托尔越难受,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被努阿达给骗了。 托尔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托尔便跳上战车,决定去找努阿达讨个说法。 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托尔便已经跳上战车走远了,阿尔忒弥斯他们追了上去。 现在这里只剩下达格达和盖布夫妇,盖布和努特原本也想去看看,但是被达格达拦住了。 “你们俩就不要去了,赶紧离开这里才是最佳选择。” “可是我们能去哪里呢?” “去苏美尔,不要和阿斯加德打交道,也不要和奥林匹斯打交道,现在这些地方都乱成一团,根本分不清孰好孰坏。” “苏美尔?”努特说,“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倒是和印南娜有些交情。” 努特看了看盖布,盖布说道:“好。” 达格达用魔法锅将盖布和努特送出不列颠后又急忙返回不列颠,去寻找托尔他们。 这个大公无私的神明丝毫没有为自己着想,尽管他知道他已经忤逆了努阿达的旨意,面临着努阿达的惩罚,但他心里已经想着托尔他们。 托尔他们还没有顺利见到努阿达,便又一次遇见了鹿格。 鹿格回去之后,努阿达告诉他被达格达欺骗了,所以鹿格又重新返回来了。 “刚才没杀死你们,现在又主动跑来找死了吗?” “你让开,我要去找努阿达,这毫无信义的神,我倒看看他有何面目见我?” “想见努阿达,除非你杀了我。” 托尔和鹿格两个暴脾气一言不合就开打了。 结果没几个回合,托尔就败下阵来。要不是赫拉克勒斯他们及时赶来,托尔很可能就死在鹿格矛下了。 “好小子,我竟全然不是他的对手。你们要小心。” 于是众人开始与鹿格大战,但是他们不是鹿格的对手。 少了盖布和努特,鹿格便可以轻松地打败这群人。 鹿格把所有人都击倒在地,傲慢地说道:“你们,如此不堪一击!” 鹿格的矛首先挥向托尔:“你的死期到了。” 他将矛刺向托尔的心脏,却被一口锅给挡住了。 鹿格向后退一步,说道:“达格达,你什么意思?” “你不能杀了他们。” “你千方百计地护着他们,又欺骗我在先。你到底是不是达努神族的神,怎么老向着外邦人!” “我不想你们做错事!他们都是值得信赖的好人。” “但凡威胁达努神族的,都是我们的敌人。”鹿格说,“你让开,让我杀了他们。” “想杀他们先杀了我。” “你不要逼我,达格达。”鹿格说道,“你知道我尊敬你像尊敬长辈一样。”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必须得做我认为正确的事。” “那我就毫不客气了,你不要怪我,达格达。”鹿格说,“我会将你好好埋葬的。” 鹿格执着长矛向达格达刺向达格达,达格达并没有抵抗。 矛刺入达格达胸膛两寸有余,鹿格便不忍心了。 “你为什么不躲?”鹿格问道。 “我为什么要躲呢?”达格达微笑着说,“死在你的手里我会好受一点。” 鹿格听到此话便心里有些难过,他将矛从达格达的胸膛抽出,达格达便倒在了地上。 鹿格立马单膝跪地将达格达微微扶起,当托尔他们站起来打算靠近达格达的时候,鹿格便执起他扔在地上的矛对着他们。 “滚!给我滚。”鹿格说,“我不想再见到你们。如果以后再在不列颠见到你们,我势必将你们碎尸万段。” 托尔还想上前去,但是被德墨忒尔拦住了。 “我们走。” “可是达格达。” “鹿格会照顾好他的。”德墨忒尔说道。 于是托尔望了一眼达格达,又望了一眼鹿格,便随着众人离开了。 鹿格望着他们走远之后带着达格达回到了神域,将达格达安置好之后便又去找努阿达了。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不,我和达格达一起回来的。” “达格达?”努阿达气愤地说道,“这个叛徒也回来了?你怎么没有把他抓回来见我?” “他被我刺伤了。我将他安置在宫殿里养伤。” “这叛徒,你还救他做什么?” “我做不到见死不救,达格达的存在对我来说很重要,每当我对世事失望的时候,我就能够想起他,他带给我力量与信念。” “这只是对于你个人,鹿格。”努阿达说道,“对于达努神族来说,他已经极大地破坏了达努神族的利益。” “那您打算怎么办呢?” “当着达努诸神的面审判达格达。” 几乎在努阿达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他就召集了努达努神族的诸神,包括刚刚从英格兰回来的莫瑞甘。 “现在,我们的神族当中出现了叛徒,当你们知道这个神是达格达的时候也许有些意外,但事实证明就是他。” 努阿达说完话后堂下诸人便议论纷纷,逐渐地声音便鼎沸起来。 “你们不要怀疑,正是他假传命令,使鹿格放走了我们的敌人。”努阿达说,“现在我将赐达格达死刑。” 躺在担架上的达格达听闻这个消息只是微微一笑,对于死亡,他却片刻都不害怕。 “不行,您不能杀死达格达。” 莫瑞甘第一个站出来阻止了努阿达,战争女神态度坚决,仿佛随时打算与努阿达大干一架。 第一百七十七章 法尔的石头 且说法尔受努阿达之命,用恐吓的方式吓退了奥斯顿和他的士兵。 但是弗莫尔族的巨人却显得十分嚣张,他们佯装退去,又企图悄悄回去。 对于法尔的忠告,弗莫尔族的巨人们根本没放在眼里。 所以,法尔因此而动怒,尽管努阿达告诉法尔现在还不是和弗莫尔族决战的时候,但是法尔受不了这些。 于是法尔出现在这些鬼鬼祟祟的深海巨人面前说:“你们作恶多端,霸占海洋,如果你们不想惹怒我,就尽快滚回去。” 山海巨人似乎并不怕法尔,他们将法尔团团围住,试图通过群体的力量消灭法尔。 巴罗尔不在的时候,深海巨人常常抱团,这样是他们获胜的方式。 这些巨人十分熟悉水性,在海里可以像鱼一样游泳。不过他们上了岸之后,很多与水有关的优势就发挥不了了。 所以,他们选择成群结队的方式来互相壮胆,现在,他们希望杀死法尔。 但是法尔丝毫不畏惧,法尔将魔法石扔向深海巨人们。 法尔的石头取之无尽,用之不竭。 因此他将石头纷纷扔向深海巨人们,法尔通过法术和力量扔出去的石头并不比阿尔忒弥斯射出的箭力量更差。 并且这些石头在接触到目标的时候会在高速旋转中产生爆炸,伤害范围也十分之大。 所以尽管深海巨人数量庞大,而法尔单枪匹马,但法尔并不吃亏,反倒是深海巨人们损失惨重。 巨人们在吃亏之后便退出了莫纳亨边界。 法尔在打败巨人们之后就前去找达格达他们。 达格达的魔法锅载着众人并没有走多远就停下来了。 看见法尔来了达格达说道:“我刚才看见你被深海巨人们包围了,但是你无动于衷,也没有想着来救我。” “他们几个倒挺想去救你的,但是我没让他们去。” “你见死不救,想看我的笑话?” “不不不。”达格达挥挥手说,“出于对你的绝对信任,我相信你一个可以击败他们。” “好,总之你看起来那么老实,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你说的话。” “现在我们怎么办呢?” “我看那些巨人们贼心不死,我们还要在这里驻扎一段时间。” “驻扎在这里?”亚瑟焦急地说道,“那英格兰怎么办?我已经离开英格兰很久了,如果不能夺回爱尔兰,那我也应当回到英格兰去,以防生变。” “既然你主意已定,那你就带着你仅剩的士兵回去好了,没有人会拦着你。”法尔气势汹汹地对亚瑟说。 “嗯,我正是这么想的。”、 “这样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南边是对你敌视的爱尔兰人,东边是弗莫尔族巨人,他们都想要你的命。” 亚瑟想了一下法尔的话也不无道理,于是他便将手里的剑狠狠插到地面上。 “既不让我成就大事,又不让我死去,折磨人的命运!” 亚瑟的情绪有些失控,只有十多岁的他显然缺乏对生活的经验。 没有一种生活像他想的那样一帆风顺。或者说,夭折对他来说也是福祉? 但是大多数的生活都是在挫折中不断成长,性子急的人往往走不到最后。 亚瑟还需要用他的一生来验证这些道理,现在他还不是很明白,只凭着他的英勇和谋略进行杀伐。 他也还没有意识到人最大的对手不是外面的敌人,而是自己。 “你不要这样,亚瑟。”德墨忒尔劝道。 “我只是突然觉得人生很无力。我花了那么短的时间就收回了威尔士和苏格兰,但是现在却遇到这么大的阻力,我仿佛感觉我的梦就像一个泡沫一样破碎了。” “暂时的破碎算得了什么呢?”德墨忒尔说道,“谁的人生还没有一点挫折呢?更何况你已经十分幸运了。” “幸运?” “是啊!你贵为国王,出身就比别人好。其次,你年少有为,凭着自身的魄力统一河山,试问天底下有几个像你这样的人呢?” 德墨忒尔的话让亚瑟逐渐冷静起来,他坐在地上开始沉思。 这时候法尔走过来说:“你还年轻,有大把的机会可以实现你的梦想。现在,只需要等着那一天来临就好了。” 亚瑟点点头并不言语。 “我愿意将我的魔法石送一部分给你。” “这石头,就是你刚才打巨人的那些?” “是的,我将送给你一万颗。” 法尔说话间将一颗石头递给亚瑟。 “不是说一万颗么?” “就是一万颗,这颗石头足以让你使用一万次。” 随后,法尔伏到亚瑟耳边,将魔法石的使用咒语告诉了他。 但事实上这咒语是法尔瞎编的,因为真正的魔法石根本不需要咒语。 只要得到法尔的授权,就可以使用。但是法尔为了保留魔法石的神秘感,故意告诉亚瑟一些不着边际的秘诀。 亚瑟则信以为真,在法尔的帮助下,亚瑟扔出第一个魔法石,撞到远方的树木时,魔法石将树木炸成了两段。 “威力不小。” “但是你不要乱用,否则神明会从你那里讨回代价。” 亚瑟答应着法尔善意的提醒,又想起了英格兰,说:“我还是想现在回英格兰去。” “你果真心意已决?”达格达问道。 亚瑟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送你和你的士兵回去。” 亚瑟对达格达表示感谢,但达格达觉得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回去好好对待你的臣民,别让我们寒心。” “我爱我的百姓胜过一切。” “希望你爱的是人而不是江山。” 达格达不再说话,便载着亚瑟和他的士兵渡过爱尔兰海,回到了英格兰。 亚瑟回到英格兰,一切都一如往常。 亚瑟看着这一切感慨道:“梅林果然是栋梁之材啊!” 在梅林的治理下,英格兰一切都欣欣向荣,但是梅林使英格兰人厌倦了战争。 而亚瑟心里仍然有着一颗征伐的心,即使收复爱尔兰被无限延迟,但他总在等着那一天。 第一百七十八章 盖布夫妇再逃亡 且说盖布夫妇不断在努阿达的神域里摸索,打听着洛基和海姆达尔的消息。 终于,盖布和努特在努阿达的宫殿外听见了努阿达和洛基的对话。 盖布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努阿达叫洛基的这个名字,而这个名字使他想起了埃及的一系列变乱。 他和努特面面相觑,然后回到房间里开始商议。 “你还记得洛基吗,努特?” “这个名字有点陌生,但他与赛特和后来前往埃及的神明都有关系。他们仿佛来埃及就是为了抓捕洛基。” “那你是更认同赛特和洛基呢还是觉得后来那些希腊神更可靠?” “没有一个可靠的,赛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努特说,“但是希腊人也未必可靠,因为他们拯救了阿佩普。” “是啊!”盖布说,“不知道努阿达是怎么想的?” “他有没有可能变成埃及的敌人?” “有可能。”盖布说,“如今舒神下落不明,埃及又落入阿佩普手里,努阿达还会帮我们吗?” “我们去见努阿达。” 于是努特与盖布在洛基离开之后前去见努阿达。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已经来您这里叨扰数月,近来有些思念埃及。” “可是你们还回得去么?”努阿达说,“你们走的时候荷鲁斯是王,现在阿佩普又成了新王。总之埃及的局势一片糟。” “是啊!”盖布说道,“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舒神?” “当然记得,舒是我的好朋友。” “可是舒现在下落不明。” “不,他在阿佩普的宫殿里当座上宾。” “你不要骗我们,舒神怎么会和阿佩普同流合污?” “未必是同流合污,也可能是被软禁。” “被软禁?”盖布心里着急起来,说,“那我们快去救舒神。” “就凭你们俩?” “我们俩当然不太行。”努特说,“所以我们希望得到您的帮助。” “我现在已经无法帮你们。”努阿达说,“巴罗尔已经闹到了爱尔兰,我对此忧心忡忡。” “可您也答应舒神帮我们夺回埃及的。” “情况变了,盖布。”努阿达闭上眼睛,挥挥手让盖布和努特离去。 这时候,在努阿达宫殿后堂的洛基出来了。 “这两个神将是您和弗雷大计的阻碍,不如趁现在杀了他们,以免后患无穷。” “可是他们是我朋友的朋友,又没有在我的神域之内违法乱纪。” “尊敬的神王,我听说但凡成大事的神,都能够深明轻重。”洛基说,“在您的宏图面前,牺牲两个神算什么,即使他们是无辜的。” 努阿达在洛基的劝说下便下定决心,打算杀掉盖布和洛基。 这倒不是洛基几句简单的话就能够起到这样的作用,而是因为阿佩普也给他传递了信息,说愿意与达努神族世代修好。 努阿达也秘密答应了阿佩普的请求,因为在努阿达心里,他最大的敌人是巴罗尔,其次便是奥丁。 努阿达让洛基退去,又派人传唤了鹿格。 “不知道您召我有什么事?” “一件你喜欢做的事。” “杀伐?” “是的。” “是那些在爱尔兰土地上迟迟不离开的深海巨人吗?” “不是的。” 努阿达将两幅画传给鹿格,鹿格只见其中一幅画上画着一个人身鹅头的男子,另外一幅画上则画着一个女人。 “这两个是谁?” “盖布和努特,埃及神,现在住在云翳宫里,去将他们杀掉。” “为什么要杀神?” “这不是你问的,鹿格。” “嗯,我只负责执行,但是杀神是我从来没做过的事。” “其他神域不像埃及,但凡神都是正义的。它们有许多邪神,盖布和努特就是其中之二。这就是我叫你杀掉他们的原因。” 努特与盖布回到住处,它们正在为努阿达的漠视而忧愁。 现在他们俩着急起来了,不像以前,他们还可以安稳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过日子。 他们原本以为努阿达在合适的时机会帮助他们,但是现在情况已经发生了极大地变化,所以努特和盖布坐立不安。 他们回去片刻就离开了自己的住处,试图打听洛基的消息。 正当他们离开的时候,鹿格手里执着长矛来到了云翳宫。 鹿格粗鲁地撞开了门,矛尖对准房间,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原来努特与盖布在寻找洛基的踪迹失败之后,便打算重返住处。 这时候他们正好目睹了鹿格气势汹汹地撞开房门。 “这神好像来者不善。” “是啊,努阿达派人来杀我们了。” “我们怎么办呢,努特?” “悄悄离开这里,否则我们会死在努阿达手下的。” “真没想到努阿达人面兽心,竟然将舒神的请求忘得一干二净。”盖布说道,“我真想现在冲进努阿达的宫殿将他杀掉。” “不行,姑且不说你能否打得过他们,但我们现在仍然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努特说道,“光复埃及才是最重要的事。” “害!” 盖布叹了一口气,便和努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达努神域。 “你还记得那首埃及民谣么?”盖布问努特。 “哪首?” 于是努特轻轻唱起了那首民谣: 如果注定是漂泊 离开亲爱的黄沙 我的故土 尼罗河一路向北 如果注定是漂泊 带上心爱的人 两个人流浪 总不会觉得旅途孤独 如果注定是漂泊 请永远不要忘记埃及 当你回来的时候 埃及将与你交相辉映 盖布与努特像是一笑,顷刻间他们忘却了他们漂泊中的灾难,一种感情的共鸣让他俩更加相信未来的光明。 不过当他们刚刚从达努神域逃离降落人间之后,他们便又遇上了托尔他们。 “是你们?” “是你们?” 双方都极为惊奇,盖布曾给他们留下不错的印象,所以他们坐在一起谈起了过往。 第一百七十九章 达格达假传命令 “原来是这样?”托尔问道,“阿佩普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罪大恶极吗?” “你到现在还在怀疑我?”盖布说,“如果不是你们救了阿佩普,怎么会有那么多埃及神祇敌视你们?” “但实话实说,阿佩普对我们还是很好的。即使后来他做了埃及王,也依然对我们尊重有加。” “因为你们和他没有纷争,甚至你们救了他。”盖布说,“如果你们现在再回埃及去看,埃及一定民不聊生。” “也许。”托尔说道,“反正我是不会因为三言两语就对一个人进行判断的?” “哪怕是我?” “不只是你,任何人。” 盖布气得团团转,他不能理解托尔竟然是这样的人。、 事实上,托尔除了无法理解巨人之外,对于其他生灵都还算理解,并且他很容易对亲近的人形成好感。 从这个意义上来看,尽管他觉得盖布也挺好的,但是盖布远远没有他和阿佩普相处的时间长。 所以在托尔心里,他仍然觉得阿佩普比起埃及那些神明来说,是个不错的人。 盖布觉得托尔不可理喻,便打算向托尔告辞离开。 这时候达格达刚从英格兰回来,他把亚瑟和士兵都送走之后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这里,却看见了盖布和努特。 “你们俩怎么在这?” 盖布和努特立马戒备起来。 “你们怎么了?我是达格达,不认识我了吗?” “认识啊,银臂努阿达的手下,前来追杀我们。” “我为什么要追杀你们,你们不是努阿达的朋友吗?” “也许以前是的,但现在不是了。”盖布说道,“努阿达派人杀我们,我们才从达努神域里逃出来。” “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呢?可能人就是这么善变。” 这时候法尔悄悄凑到达格达面前,说:“既然达格达在追捕他,不如我们将他抓回去。” 达格达并不像法尔那样,只想着在努阿达面前表现。 尽管他对达格达十分忠诚,但是他又处处为努阿达着想,以防达格达因为受人欺骗而做错事。 于是达格达拦住了法尔,并对着盖布说:“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请在这里等我,我和法尔回去问清努阿达这么做的缘由。” 这时候盖布刚想说话,但达格达和法尔已经离开了。 达格达和法尔在努阿达的寝室里见到了努阿达,他正靠在床上半闭着眼睛沉思。 “你们俩怎么来了?”努阿达问道。 “我们刚才遇见了盖布和努特,听说您在追杀他?” “是的,我让鹿格去杀掉他们,结果鹿格扑了个空。” “我们见到他们了。”法尔说道。 “在哪里?” “阿马。” 达格达本来想拦住法尔,但是法尔却已经脱口而出告诉了努阿达。 “你们找我仅仅是为了告诉我盖布和努特的信息吗?” “当然不是。”努阿达说,“我们来找您是想问为什么突然追杀他们?” “有消息说他们是埃及来的卧底,为了图谋达努神域。” “可靠么?” “你在怀疑我么?” “我丝毫不怀疑您,但长期的相处让我觉得他们俩是正直的神,您不该偏听偏信就对他们进行追杀。” “我只能为凯尔特考虑,不能为他们考虑。”努阿达说,“达格达,你不是我,你不明白。你知道的,本来你应该是神王,但是因为心慈手软,所以我才做了神王。所以即使你不支持我,但是我希望你理解我。” 达格达一时竟无言以对。他沉默了许久,才重新张口说话。 “好,我理解您,希望您是对的,而我是错的。” 达格达说完之后便和法尔一前一后出了努阿达的寝宫。 “我们趁盖布和努特还在阿马,去将他们抓回来。” “可以啊,这想法不错。”达格达说,“不过不妨先去我家里吃一杯酒暖暖身子,近来太冷了。” 法尔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他之所以愿意听从这个意见,是因为他觉得一杯酒的时间并不会耽误他们的计划。 不过法尔没有想到的是,当他进入努阿达的宫殿喝完一杯酒后,便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达格达将法尔安置在自己的床上后便匆匆离开宫殿前往阿马了。 远远地,达格达就看见两群人打了起来。 原来当法尔说出盖布他们的下落时,达格达已经暗自传命鹿格就前去追杀盖布和努特了。 鹿格来到这里,丝毫不管盖布和努特这方人多势众,便和他们打了起来。 尽管鹿格有达努女神赐给他的神矛,但是由于对面人多势众且都是各自神域的佼佼者,所以鹿格并没有取得优势。 不过鹿格也没有吃亏,他凭借着自己的兵器和武艺,足以有抗衡这些神的能力。 “别打了,鹿格。”达格达喊道。 鹿格翻身退到后面,说道:“达格达,你来了。我们并肩作战,我保证三分钟就可以将他们都击倒。” “我不是来助你作战的,我是来向你宣布努阿达的命令。” “什么命令?” “努阿达说这一切都是误会,让你不要再追杀盖布和努特了,放他们离开。” “这真是努阿达说过的话?” “你不相信我么?” “当然相信。但是那时候你就在他的宫殿里,他为什么还要让我追杀盖布呢?” “因为我向他澄清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实,所以他才改变了主意。” “原来是这样啊。” 鹿格相信了达格达的话,便不再和他们打斗。 “原来是一场误会,诸位恕罪。”鹿格向盖布他们道歉。 “误会澄清了就好,我也不是小气之人。”盖布说道。 “我要回去向努阿达复命了,告辞。” 鹿格说完话立马离开了众人,他也没有问达格达的意向。 “快走,盖布,带着你的妻子离开不列颠。” “啊?为什么?” “刚才我骗了鹿格,因为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你骗了他?” “是的,努阿达确实下令杀死你们。” “是不是因为洛基?”努特问道。 “你说谁?洛基?” 托尔着实为努特的话所惊讶,他的脸上写满了惊异。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远走他乡 努阿达面无表情地望着莫瑞甘,声音低沉。 “究竟你是达努的王还是我是达努的王!” 莫瑞甘被努阿达这样一问问住了,她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过了许久,她才开始说话。 “自然您是达努的王,我的话的意思无非是向您请求,能够饶过达格达一命。” “即使我饶了他,可达努神族也无法饶过他。”努阿达说,“在你们看来他只做了一件很小的事,但是从达努神族的角度来看,他却损害了我们最根本的利益。” “我不想听这些,我只希望您念着往日的恩情能够放他一马。” 这时候鹿格和法尔也向努阿达求情,一时间众神都开始为达格达求情了。 努阿达眼见这么多人为达格达求情,本来坚决的态度也渐渐柔和下去。 “既然你们这么多人求情,那我便放他一马。” 众神都高兴坏了,但努阿达又说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您打算怎么处置?”莫瑞甘问道。 “我宣布达格达永远不能再踏入不列颠的土地。” “那你还不如杀了他。”莫瑞甘心直口快地说道。 “你果真这样想?那我就满足你的要求。” “不不不,您还是将他驱逐的好。但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我想等他养好伤之后再让他离开,并且我将和他一起离开。” “没问题,但不能超过七天。” “谢神王。”莫瑞甘抱拳向努阿达鞠躬。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莫瑞甘和法尔照顾着达格达,使他的伤势尽快复原。 第五天的时候达格达伤势就已经基本痊愈了。 “后天就要离开了,要不要再看看不列颠的风光?” “不了。” 莫瑞甘为达格达的回答感到惊讶,她问道:“为什么啊?难道你对不列颠没有一丝留恋?” “怎么可能?”达格达说,“我正是因为太留恋了,所以才什么也不想见。” “我不能理解。” “你就当我无情。我知道你对战争有着独特的理解,但是你对感情的理解却总不那么到位。” 莫瑞甘听到达格达这么说便不再和他说话,她觉得他的话伤害了她。 但是莫瑞甘转念一想,达格达的话也不无道理。 这么多年来,她沉迷于战争,醉心于战争,除了达格达从来没有为任何人付出过感情。 现在,达格达离去的时候,她也要跟着离去,想必以后她会与战争渐行渐远,从而过上一种她从未想象过的平淡生活。 “有没有想过我们离开不列颠之后去哪里?” “去中国。” “中国?” “是的,那里民风淳朴,没有斗争。不像西方世界一样混乱。”达格达说,“当然如果我们觉得路途遥远的话,我们还可以停在苏美尔,那里有令人艳羡的文明。” “文明?” “是的,尽管这些东西埃及也曾经拥有过,但是现在已经毁于一旦了。” 达格达说到埃及的时候便有些惋惜,他想起了盖布和努特,那两个埃及神也已经前往苏美尔了。 莫瑞甘和达格达在不列颠安静地度过了最后的一天岁月。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们在不列颠的土地上。” “嗯,我们在不列颠的土地上孕育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米迪尔去世了。” “什么?”莫瑞甘一下子推开了身上的达格达,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前段时间,那时候你在英格兰,米迪尔被希腊神给误杀了。” “是谁?我要报仇。” “我已经报过仇了,用我的方式。” “是的,他自愿走进我的魔法锅里,并且活过了三天。” “这么说他现在没死,还活着?” “是的。” “告诉我他的名字。” “你要干什么?” “报仇。” “你没听我刚才跟你说什么吗?” “听了,对方还活着等于大仇未报。” “好了,不要纠结这个事了。” “是谁杀了米迪尔。” 达格达突然吻住莫瑞甘,过了一会儿,达格达说道:“不要纠结这件事了,我们要离开不列颠了。” 莫瑞甘这才渐渐地冷静了一些,她想起她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过米迪尔了。 虽然她对自己的孩子还富有感情,但是她甚至已经忘了他的相貌。因为她已经许多年没见过他了。 打他一出生就开始到处漂泊流浪,所以莫瑞甘也几乎已经忘记。 莫瑞甘与达格达共度良宵之后便要离开不列颠了。 他们俩坐在达格达的魔法锅里自西向东飞去,在不列颠的滨海城市多佛尔,莫瑞甘让达格达停了下来。 “为什么要停在这里?”达格达问道。 “过了多佛尔海峡就再不是达努神族的领域了,再看一眼,达格达。” 达格达只是微微一笑,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倒是莫瑞甘,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在不列颠的领土上奔跑,并且掬起一捧不列颠的土。 达格达坐在魔法锅里等着莫瑞甘,等莫瑞甘觉得已经索然无味时便跳进魔法锅里。 “你好像丝毫不怀念这里一样?” “怀念。” “你的表现并不像。” “因为这是一首沉默的歌。” 达格达说话间,魔法锅里竟然有一个声音低沉的男人在诗琴下唱起一首歌: 这是一首沉默的歌 世上最伟大的爱总是无言 哪怕一生注定错过 哪怕一生注定漂泊 这是一首沉默的歌 这世上所有的风花雪月 都抵不过不列颠的一块泥土 我将一切都藏在心里 “包括爱我?也藏在心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认识你好几百年了,即使是爱,也已经转化成了另外一种感情。” “亲人之间的感情?” “是的,莫瑞甘。我想你愿意抛弃不列颠陪我远走他乡,也不仅仅是出于对我冲动的爱。数百年来,我和你已经融为一体,我们是彼此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有点道理,不过我以前可没发现你这么能说会道。” “人只有在经历磨难的时候才会感情充沛,我们以前过的太顺利了。” “是的,希望可以一直顺利下去。” “不,一切都变了。” 达格达脸色凝重地说道,仿佛他预感到了什么危机似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再回阿斯加德 且说达格达救了托尔他们之后,托尔他们经过一番商议便决心离开不列颠,暂时回到阿斯加德去。 现在他们腹背受敌,不但达努神族视他们为仇敌,深海巨人也同样视他们为仇敌。 所以即使鹿格没有当着达格达的面将他们杀死,但是他们在回去的路上又遭遇了深海巨人。 不过巴罗尔没有在深海巨人当中,所以他们从与深海巨人的战斗中逃脱了。 回到阿斯加德的他们全都住在了托尔的宫殿里,奥丁听闻他们回来了立马前来探望他们。 “听说你们都或多或少的受伤了。” “是的。鹿格那小子真厉害,执着一把矛就可以打败我们这么多的人。” “他拥有太阳的力量,你们打不过他是正常的。”奥丁说道,“还有其他发现吗?” “有。”托尔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努阿达收留了洛基和海姆达尔。” “竟然是他!”奥丁气愤地说,“曾经他与我立誓说,只要我永不侵扰达努神族,达努神族就永不干扰阿斯加德的事,如今却已经变成了这副德行。” 奥丁勃然大怒,他心里已经计划着率领阿萨神族荡平达努神族。 不过等她稍稍冷静了一些之后,他有了新的主意。 “你打算怎么办?”托尔问奥丁说。 “当然是选择荡平达努神族了。” “你要亲征吗?率领着英灵殿的战士?” “不是我,我另有人选。” “还有谁?” “弗雷。” “为什么选他?你们不是闹矛盾了吗?” “托尔,消弭矛盾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致对外。” “那我去向弗雷传达你的命令。” 托尔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奥丁按住了他。 “你还是好好休养,我亲自去。”奥丁一边说一边出门,“一会儿弗丽嘉会来为你们疗伤的。” 奥丁走了没一会儿,弗丽嘉就来了。这女神看到托尔,就抱着他痛哭。 她哭了一会儿,渐渐平静下来之后,被泪水模糊的眼睛才渐渐看清托尔。 “离开我们的这些岁月,你都经历了什么,托尔?” “也还是打打杀杀,只不过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是我杀别人,从无败绩。现在常常被别人打得狼狈而逃,要不是我的这帮朋友,我可能已经死了好多次了。” 弗丽嘉顺着托尔的指向看了一眼托尔的这些朋友们,随后托尔一一将这些人介绍给弗丽嘉。 “你们与托尔共患难,我相信你们是他最忠实真诚的朋友。” 于是弗丽嘉轻轻挥了挥手,众神因为鹿格而受的伤在片刻间便痊愈了。 “哇,我又痊愈如初了。” 奥里克站起来在地面上跳了跳,果然还是这位女神厉害。 “奥里克,注意一点,这是奥丁的妻子,我的母亲,阿斯加德的神后。” “哎呀,大家都一样啦。”奥里克说道,“之前赫拉来的时候,咱们不也一样吗?她是宙斯的妻子,阿瑞斯的母亲,奥林匹斯的神后。” “好么,你现在对我们奥林匹斯的家事了解不少啊。”阿尔忒弥斯说道。 “我都是道听途说的。” 这时候托尔看了一眼弗丽嘉,弗丽嘉并没有因为奥里克的无礼而生气。 “我到挺喜欢这个孩子的,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弗丽嘉向托尔说道。 于是他们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开始向弗丽嘉讲他们这段岁月发生的故事。 尽管弗丽嘉能掐会算,已经了解了他们发生的大多数事情,但她依然认真地倾听着。 奥丁这时候则已经到了华纳海姆,在弗雷宫殿的门口,他以一个独眼老人的形象示人。 由于他穿的过于朴素,所以弗雷宫殿门口的仆人并没有认出他。 “我是奥丁,请你前去禀报弗雷。” “你要是奥丁,我还是托尔呢。哪里来的糟老头子,穿的破破烂烂,竟敢冒充神王。” “你这个眼睛,看人的水平可不怎么高。” 奥丁只是对弗雷的仆人指指点点,却并没打算惩罚他。 他先逐渐走远,消失在仆人的眼睛里。随后他飞过弗雷围墙,直接进入了弗雷宫殿。 “你怎么来了,奥丁。”奥丁落地的那一刹那,弗雷就已经看见了奥丁。 “我原想从大门进来的,但是你的仆人拦住了我,说我是个骗子。” “这些家伙都是狗眼看人低。” 弗雷一边请奥丁坐下来一边亲自为奥丁倒了一杯茶,说:“这种白茶是我最近十分喜欢喝的,不如你也品一品。” “我对饮茶没有什么兴趣,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 “又想和我打架了?” “不,我要与你合作。” “合作干什么?去挪威海捞鱼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开玩笑了,弗雷?”奥丁严肃地说,“我是来跟你说正事的。” “洗耳恭听。” “诸神黄昏马上要到来了,但是洛基和海姆达尔逃窜在外,他们现在在努阿达手里,我希望你能够率领华纳神族消灭努阿达,抓住洛基和海姆达尔并将他们杀掉。” “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这么足可以拯救华纳神族和阿萨神族。” “这点好处不值得我奔波。” “如果你杀了努阿达,你将成为不列颠新的神王,我向世界之树发誓,我捍卫你的位置将像捍卫我的位置一样尽心尽力。”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换些花招了,奥丁。”弗雷说,“整个斯堪的纳维亚,还有谁不知道你权力的欲望有多重吗?” “我已经老了,弗雷。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恐怖,就像看待一个老人一样看待我。” “好了,我会慎重考虑的。”弗雷说道。 “考虑好了就来阿斯加德找我,我随时恭候着你大驾光临。” “哈哈哈,瞧你说话的语气可不像诸神之父那样。” “我累了,我想从多年的都整理安静下来了。” 奥丁挥手向弗雷告别,回到了瓦尔哈拉宫。 第一百八十三章 弗雷远征 奥丁和弗雷各自在自己的宫殿里踱步,他们也都同时思索着一些事情。 直到弗雷的脚步在瓦尔哈拉的宫殿里响起,奥丁心头的一块石头才落下。 “我就知道你会来。” “是啊,但我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阿萨神族,我是为了不列颠那片沃土。” “只要灭掉达努神族,那片沃土毫无疑问就将归属于你。” “我需要带上华纳神族,还有你的英灵殿里的所有英灵,没问题?” “我英灵殿里的英灵?芙蕾雅英灵殿里的不够用吗?” “不够。” “怎么可能?” “我必须有必胜的把握才能够出征,否则我将重新考量我们的这次交易。” “好,我英灵殿里的英灵也都归你调遣。” “嗯。” 弗雷没有多和奥丁说一句话,等他将华纳神族和英灵们都集合起来之后,便越过英吉利海峡在英吉利的天空中驻扎下来。 “我听说达努神族现在在爱尔兰半岛上,为什么我们要停在这里?” “等风来。” “什么?” “这你就不用问了,芙蕾雅,你迟早会明白的。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却说在达努神域,努阿达也将达努神族集合起来了,似乎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奥丁派女武神瓦尔基里暗中观察着弗雷和努阿达的一举一动,当她把二人厉兵秣马的架势告诉奥丁时,奥丁以为他的计谋就要成功了。 奥丁为此感到欣喜若狂,如果弗雷和努阿达两败俱伤,那他绝对是最大的胜利者。 他日复一日的等待着,不断催问弗雷进展,但弗雷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 当弗雷说他听闻巴罗尔和他的深海巨人占据着爱尔兰海时,弗雷便向奥丁请求要奥丁先搞定弗莫尔族,否则他不敢轻易进兵。 弗雷想先看着阿萨神族和弗莫尔族打一架,但他不知道弗莫尔族已经和奥丁暗通款曲。 奥丁向巴罗尔告知了关于弗雷的事,让巴罗尔先放弗雷过去,等到达努神族与华纳神族打到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动手收割。 于是巴罗尔命令散布在爱尔兰岛上的深海巨人回到深海更深处,整个弗莫尔族都藏在了深海里并因此而放松了警惕。 弗莫尔族的灾难从此来临。 弗雷和努阿达剑拔弩张,在爱尔兰海的两岸对峙着。 但随即他们的一个举动让瓦尔基里惊诧。 原来弗雷并没有和努阿达血拼的想法,他们在爱尔兰中央狭路相逢,即将兵刃相接的时候双方神祇都一跃入海。 他们的真正目标是弗莫尔族与巴罗尔。 达努神族这边由努阿达、鹿格、法尔率领,华纳神族这边由弗雷、芙蕾雅、那瑟斯、古尔薇格率领。 两股势力在海洋里形成一股,冲在最前面的是奥丁神殿的英灵,其次是达努神族的成员,再次是芙蕾雅英灵殿的英灵,最后是华纳神族。 没有人想到达努神族与弗莫尔族的大决战来的这样猝不及防,直到瓦尔基里将这一切都报告给奥丁之前,奥丁一直被埋在鼓里。 原本安逸悠闲的坐等华纳神族和达努神族两败俱伤的奥丁,在听闻弗雷的真实面目后,脸色逐渐凝重。 “弗雷骗了我。” 奥丁声音平和,但随即吐了一口血,逐渐消失在了自己的王位上。 “托尔,伤养好了么?”奥丁突然出现在托尔眼前。 “你怎么来了?”托尔站起来向奥丁展示了一下身手,说道,“弗丽嘉妙手回春,我们都已经痊愈了。” “既然如此,正好有一件事想交给你们。” “怎么了?” “弗雷欺骗了我,和努阿达一起围攻弗莫尔族,你们前去救一下他们的领袖巴罗尔。” “救谁?” “巴罗尔,你们难道不认识他吗?” “认识,邪眼魔王巴罗尔,大名鼎鼎,谁不认识。”托尔没有好气地说。 “就是他,去救他。” “你与妖魔为伍,还想着我去救他?” “托尔,这么多年了,你该成长了,你不能因为他是妖魔就对他嗤之以鼻。” “我很清楚我的原则,并且我不认为这是幼稚。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善就是善,恶就是恶。”托尔说道,“我甚至没有想到你会与巴罗尔合作,我对你真是大失所望。” “托尔,形势变了,我们需要盟友。” “你可以与任何生灵结盟,但就是巨人不行,他们是天生的坏种。” “现在我们没得选,要么你去救下巴罗尔,要么你就看着阿萨后面的斗争中被他们灭亡。” “我宁愿看着阿萨神族灭亡,也不会和深海巨人为伍。比起和巨人为伍我良心不快来,死在弗雷手里爽多了。” “你果真要拒绝我?” “是的,没什么可商量的,哪怕你是阿萨的神王。但在这样的原则性问题上,我决不妥协。” 奥丁一气之下离开了托尔的宫殿,走出门口后,他又吐了一口血。 奥丁一路踌躇,回到宫殿时弗丽嘉已经在门口迎接他。 “你怎么站在这里?” “我已经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托尔这个蠢货,丝毫不顾及阿萨神族整体的利益,只顾着自己痛快。” “托尔和巨人有多大的仇恨,你又不是不知道。和谁合作不好,偏偏要选择巨人。” “连你也要数落我?”奥丁瞪了弗丽嘉一眼,弗丽嘉便沉默了。 “必须抓紧找其他神明前去营救巴罗尔,否则弗莫尔族一旦玩完,就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那你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我想了半天,实在不知道选谁。”奥丁苦恼地说,“这些岁月里发生了许多我们想象不到的事,很多神明已经死去了,我几乎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 “我可以向你推荐一个人。” “你说谁?”奥丁急忙问道。 “森林之神维达。” 第一百八十四章 维达 在一片广阔的森林里,深绿色的树叶将地面覆盖。 这里十分肃穆,沉默宁静,风拂过树叶时是宁静的,松鼠攀在树上是宁静的。 奥丁一个人来到沉默森林,沿着一条没有光的小径向森林深处走去,不时有鸟儿迎面飞来,惊恐地望着这个外来的闯入者。 奥丁走着走着前面豁然开朗,一座别致的宫殿架在七棵参天大树上。 奥丁定睛一看,上面写着兰德维蒂四个大字。 兰德维蒂宫有一个露天阳台,奥丁从阳台上望见了一个寂寞沉默的身影。 “维达。”奥丁喊了一声。 维达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奥丁问道:“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我知道你喜欢安静与沉默,原本不想打扰你。” “你怎么知道的,我从来没向任何人透露过心迹。” “我们当时邀请你住在阿斯加德,尽管众神那样欢迎你,可你还是一个人跑到了几乎暗无天日的沉默森林里。” “只有森林是我的家。”维达说,“你来这里应该不是找我聊天的?” “当然不是,我来是有事让你去做。” “命令还是请求?” “兼而有之。” “做什么?” “弗雷叛变了,他现在和达努神族的领袖在一起,攻击我们的盟友弗莫尔族巴罗尔,希望你能去救他。” “理应效劳。”维达说,“只是我现在不便行动。” “怎么了?” “我的靴子丢了,我现在寸步难行。” “你不会已经有好多年没动过了。” “是的,我就这样沉默着,沉默着,不知道世间已经过去了多少春秋。要不是你来,我还能继续享受这种沉默与宁静。” “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你需要帮助我完成这项工作。” “我说过了,我没有靴子,寸步难行。” “靴子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在这坐着,我去给你找靴子。” 奥丁认为这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所以他也不是很在意。 他先走进兰德维蒂宫,四处寻找靴子。走了没几步,他就看见一双靴子靠在墙角。 他立马将靴子递给维达说:“可算找到了。” 没想到维达头也不回地说:“不是这双,我要的是我的母亲送给我的铁靴子,不怕刀劈斧砍,不怕烈火煅烧。” “我再去看看。” 这一次奥丁没有那么好运,他翻遍了整个兰德维蒂宫,都没有找见维达要的铁靴子。 “维达,你的靴子并没有在宫殿里。” “是的,所以我说我将它丢了,也许丢在了树林里。” “维达,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你必须抓紧时间去,否则可能来不及了。” “我也没有和你开玩笑,没有这双靴子我出不了沉默森林。” “我帮你找咯!” 奥丁摊摊手便扩大了他的范围,这回他将他的两只渡鸦和两匹狼都用上了。 两只渡鸦在沉默森林里一边寻找一边模拟着夜莺的叫声。 它俩的叫声使沉默森林里的动物们从自己的巢穴里惊醒,探出脑袋来惊恐又享受地望着两只渡鸦。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里,动物们各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形成了光点,使人望而生畏。 两只渡鸦和两匹狼也不过是在枉费工夫,因为它们既不能穷尽沉默森林,也不能找到维达的靴子。 “维达,你总该给我提供点线索,我的渡鸦和狼已经出去那么久了,仍然杳无音信。我听说你的这片森林如天地般广阔。” “它们广阔只是因为时时刻刻会随着想探索的生灵而变化而已。” “那你快想想你把靴子丢哪里去了,你不给我提供任何讯息,我怎么能够短时间找到你的靴子。” “我刚想给你提供线索来着,但是你太着急了,丝毫没有听我说话的意思。” “怪我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奥丁说,“你有什么线索?” “我收到一条神谕,说在阿斯加德屡次灾难之前,由你向世界之树祈祷,我的靴子便会回来。那时候我就可以出去征战了。” “我这就去。” 奥丁赶忙跑到世界之树那里去,事实上在托尔他们追捕海姆达尔之后,奥丁常常跑到世界之树下诉说。 “我又来了,世界之树。我记得几天之前我们才见过面,但是我又来找你了。” 奥丁闭上他的独眼,向世界之树祈祷:“伟大的世界之树,阿斯加德的信仰,请你将维达的靴子还给他,使他完成拯救阿斯加德的使命。” 奥丁刚刚祈祷完,维达的脚上就穿上了靴子。 瞬间维达就疾步如飞,跑出了沉默森林,来到了世界之树下。 “谢谢奥丁帮我找回靴子。” “怎么只有一只了。” “一只就够了。” “那你快前往爱尔兰海去看看,无论如何,要把巴罗尔救出来。”奥丁又强调了一遍说,“邪眼魔王巴罗尔。” 维达受命之后立马向爱尔兰海赶过去。 爱尔兰海的战斗已经打到了白热化阶段,弗莫尔族的巨人死伤过半,弗雷和努阿达已经逼近了巴罗尔的宫殿。 “巴罗尔,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奥丁的计谋。”弗雷说道。 “奥丁的计谋?” “是的,他让我假装率军队剿灭达努神族,但事实上我们真正的目的是你。要不是他欺骗你放松警惕,我们怎么能这么顺利便进入深海。” “奥丁骗了我!” 一怒之下的巴罗尔一拳砸碎了他平日饮茶的金刚石桌,向巨人们说道:“弗莫尔族的生死存亡,皆在此一举,战斗,我的同胞们!” 愤怒的巴罗尔和巨人们开始与两个神族战斗,这场战斗不仅对他来说是生死一战,对努阿达来说同样是生死一战。 “达努神族的荣耀就在今朝,战斗,我的同胞们!” 双方都气势汹汹,不使对方灭亡不肯罢休,但是他们都没有发现真正的危机。 这些危机已经不仅笼罩在弗莫尔族头上,也笼罩在达努神族的头上。 对于一场两败俱伤的战斗,往往会出现第三个人成为胜利者。 第一百八十五章 覆灭与新生 弗莫尔族与两个神族一通乱战,各有死伤。 不过弗莫尔族人数较少,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他们已经死的仅仅剩六七百人了。 这时候巴罗尔他紧闭着的那只眼睛睁开了,但凡被巴罗尔视线射中的,不管是人是神,都会马上死去。 身先士卒的神王努阿达率先死在了巴罗尔的邪眼下。 努阿达作战英勇,从来不畏生死,但这次他却用永久地死去了。 努阿达之死让法尔悲愤交加,原本仅仅依靠魔法石作为射手的他冲到了最前面。 所有的神祇都知道这个共同的秘密,就是巴罗尔最强的是他的眼睛,而最弱的也是他的眼睛。 因此法尔接连将魔法石扔向巴罗尔的眼睛,但巴罗尔都一一闪开。 当巴罗尔的视线触到法尔的那一刻,法尔也死去了。 法尔被努阿达死去的悲伤冲昏了头脑,所以他一心只想着杀死巴罗尔,却不曾想到在他杀死巴罗尔之前,巴罗尔已经将他杀死。 鹿格成了达努神族的最后希望。尽管这位神明平时看起来并不机智,但是他却有着丰富的经验。 他知道近战只会让自己为巴罗尔的邪眼所杀死,于是鹿格凭借着他太阳神的神力召来了银河与彩虹。 鹿格以彩虹为弓,银河为箭,射出一道道奇异的银河光芒,这些光芒穿透了巴罗尔的邪眼,使其永久地失去视野。 在鹿格的计谋成功之后,鹿格便执矛与巴罗尔近战,尽管失去了邪眼,但巴罗尔仍然具有超强的近战能力。 他几乎与鹿格打成平手,这时候古尔薇格想上前去帮忙,但是弗雷却将他拦住了。 “让战争再飞一会儿。” 弗雷不但没有帮忙,反而借助华纳神族与风、海相通,使海中掀起飓风,在海洋中处处形成了旋涡。 这些旋涡黑洞一样将生活在陆地上的达努神族吞噬,使达努神族的成员全都溺死在海里。 这时候鹿格已经经过一番血战将巴罗尔击倒并刺死,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最后一个达努神族的成员刚好被旋涡吞没。 而弗雷则和那瑟斯在诛杀还存活着的深海巨人。 “弗雷,你!” 鹿格目睹了这一切,现在正用他的矛指着弗雷。 “现在谁杀死鹿格,我就封他为新的太阳神。” 弗雷一下命令,华纳诸神和那些英灵全都冲向了鹿格。 鹿格并不因对方人多势众而感到畏惧,作为一个超强战士,他从来都不畏惧他们,并且他有信心击败他们。 英灵殿的战士们将鹿格围起来,他的身上还溅着巴罗尔的血,蓝色的,和海洋一样的颜色。 现在,他杀死了一个又一个的英灵,溅上了亡魂的血,黑色的。 鹿格在人群里杀的正欢,但是他和巴罗尔战斗过程中留下的数百处伤口都迸裂了。 迸裂的伤口疼痛难忍,不时就要低头用布片将伤口勒紧。但是不断涌进的海水使他感到疼痛。 在剧烈的疼痛中,鹿格的战斗力大打折扣。 更为不幸的是,巴罗尔的血突然从他金色的头发上掉下来,腐蚀了他的双眼。 弗雷趁此机会将鹿角枪插入鹿格的心脏,并且狠狠地往鹿格心脏里插进去, 突然间海洋防备被一把剑劈开一样,海水向两边退去,鹿格身下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 鹿格的躯体掉入了那道缝隙里,随后缝隙立马愈合,海洋再次回来。 弗雷望着眼前这一切,刚刚从激烈的战斗中恢复平静的弗雷瞬间又阴险的笑着说:“从此不列颠神域都是我的了。” 弗雷带着华纳神族披荆斩棘,终于迎来了弗雷最想看到的一天。 现在,他已经完完全全地取代了努阿达,使华纳神族成为不列颠的主宰。 与此同时,他又策划了达努神族与弗莫尔族的战斗,削弱了奥丁的力量。 他的野心当然不止于此,北欧,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且说维达来到爱尔兰海时,所有的战斗都已经结束。 维达只目睹了鹿格掉入地缝的那一幕,随后他又悄悄消失,弗雷因为亢奋而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前来。 芙蕾雅注意到了,但是芙蕾雅什么也没说。 维达回去向奥丁复命,奥丁赶忙出了瓦尔哈拉来迎接维达。 “怎么样了,维达?” “结束了。” “什么结束了?巴罗尔呢?弗莫尔族呢?” “都死了。” “这么说你去的时候弗雷和努阿达已经胜利了?” “不,胜利者只有一个。” “什么意思?” “达努神族也灭亡了,我去的时候达努神族只剩下太阳神鹿格了,他被弗雷刺死并且打入地底了。” “弗雷!弗雷!”奥丁大声疾呼着弗雷的名字,“我被他欺骗了,我被他欺骗了,数千年来,他一直使我觉得他有勇无谋,没成想到这一次他彻底欺骗了我。” “你不要着急,隔着英吉利海峡,他也不能对阿萨神族造成什么威胁。” 维达安慰奥丁,使他逐渐冷静下来。 “弗雷占领了不列颠,下一个目标一定是斯堪的纳维亚了。”这件事让奥丁耿耿于怀,不能忘却。 “我们有这么多优秀的神明,托尔,福尔采蒂,弗丽嘉,他们都还在,你不用管太担心的。” “是啊,他们都是我的得力助手。”奥丁说,“以后留在阿斯加德,不要再回沉默森林了,我将安排给你更重要的神职。” 奥丁想趁机笼络维达,使他成为阿萨神族忠实的战士。 现在他见证了太多的背叛与阴谋,已经丧失了原来所有的安全感。并且他逐渐老去,法力也与日俱减,但是这一秘密他并没有告诉别人。 “我不喜欢在阿斯加德生活,我也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所以我决心重新回到沉默森林去。” “心意已决?” “心意已决。” 奥丁叹了一口气,埋怨道:“果然墙倒众人推,以前没有人敢违抗我,现在都顺着自己的心意办事了。” “你放心,如果阿萨有难,我一定会回来的。” 维达的许诺让奥丁心里好过了一些,但维达还是回去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新王弗雷 弗雷在占据达努神族原来的神域后,便自封为神的神王。 芙蕾雅则成了王后,那瑟斯则代替鹿格成了新的太阳神,福尔采蒂依然司掌真理与正义。 弗雷认为不易有过多的神掌握至高的权力,因此算上他也仅仅只有他们四位神明是大华纳海姆的主神。 大华纳海姆是在原来华纳海姆的基础上变更过来的概念,因为华纳神族已经离开他们世代居住的华纳海姆,所以不列颠就是他们新的居所——大华纳海姆。 弗雷在达努神域的基础上,为自己修建了新的宫殿。 他现在坐在王位上,快活地像个找到新玩具的孩子。 “芙蕾雅,我到现在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 “这就是真的,弗雷。你现在总算实现了你的梦想。” “不,我还没有为我们的父亲尼奥尔德复仇,奥丁还活着,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弗雷不再那么快活,他一想到奥丁脸上就会写上愤怒与仇恨。 奥丁也一样,弗雷现在成了他最头疼的人。 他心里清楚他和弗雷的恩怨,他心里十分担心弗雷现在攻打阿斯加德,他没有任何获胜的把握,于是他召集阿萨诸神商议。 “如今弗雷已带着华纳神族和矮人一族离开斯堪的纳维亚,诸位怎么看?” “弗雷想自立为王的野心许久以前就暴露了,现在不过是实践了他的野心,这应该在您的预料之中。”克瓦希尔说道。 “是的,在我的预料之中。”奥丁说,“他现在已经自立为王了,我担心他野心膨胀,进一步与阿斯加德为敌。” “有这种可能。”布拉吉说。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克瓦希尔说,“虽然弗雷已经自立为王,但是一方面他立足未稳,另外一方面他刚从与深海巨人的战斗中解脱,手中力量并不足够,所以他一定不敢贸然来攻打阿斯加德。” “但这是迟早的事。” “是的,但是我们能拖一天算一天,等到我们把力量都聚合起来,弗雷未必是我们的对手,我们需要的不过是时间。” “所以你的意思是?”奥丁问道。 “不如和弗雷媾和。”克瓦希尔说,“反正弗雷已经自立为王,您不如承认弗雷神王的地位,然后以此来换取和平共处的时间。” “我怎么能承认他,这僭越者!”奥丁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 “伟大的奥丁,你怎么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呢,所谓神王,不过是个名头,真正掌握实权才是最重要的。” “我再想想。”奥丁说,“克瓦希尔留下,其他人都退去。” 奥丁想了约摸一刻钟,才继续问克瓦希尔说:“你真的觉得名义不重要吗?” “说实话不重要,因为有了实权什么都会有的。太注重名声而不注重实权,最终也不过是个傀儡。” “嗯,你果然拥有众神的智慧。” “这么说您赞同我的提议了?” 奥丁点点头,说:“我决心去见见弗雷。” “带多少人?” “我一个。” 纳瓦希尔还想认真地和奥丁讨论一下独自一人的安全问题,但奥丁却挥手让纳瓦希尔退去。 奥丁认为这是一场有惊无险的会面。 当他把邀请发给弗雷时,弗雷便欣然答应了。同样弗雷也认为有惊无险。 他们停留在英吉利海峡上空的一朵白云上,仿佛多年没见的朋友。 “可以啊,弗雷,连我都骗了。”奥丁笑着说。 “我不过是将计就计,谁安着坏心谁就应该受到惩罚。” “嗯,都过去了,我不怪你。” “奥丁,不要装出一副好人的模样,你不怪我是因为你已经没有这样的能力,而在你心里,说不定已经将我千刀万剐了。” 奥丁大笑着,说:“弗雷,你变了,变聪明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宁愿永远住在阿斯加德,说实话,那里的生活让我惬意。但是我父亲去世之后,我的想法都发生变化了。” “弗雷,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有野心。” “不,我父亲之死才改变了我。” “你瞧瞧我。”奥丁指着自己瞎了的眼睛说,“我为了获取超人的智慧失去了一只眼睛。” “所以呢?你觉得不值当?” “我意思你不要骗我,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和你谈这些的。” “那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了。” “不,还有许多可以谈的。”奥丁说,“如果你愿意与阿斯加德和平共处,那么我将率先承认你神王的位置。” “我需要你同意吗?” “看起来不需要,因为你已经掌握了实权,但你总不想当一个有实无名的神王?” 弗雷没有说话,他认真思索着奥丁提出来的条件。 以前弗雷决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但现在他突然变了一个似的,位置越高,胆子反而越小。 “我觉得你的提议不错。”弗雷轻松地说道,“只要你向众神承认我的地位,从此我们便以英吉利海峡中央为界,各自在各自的神域,互不干扰。” “嗯,就这样。” 奥丁和弗雷击掌盟誓,年老的奥丁站了一会儿便脸上显出倦意,但年轻的弗雷还精神充沛,仍然有些亢奋。 奥丁和弗雷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神域。 奥丁因为弗雷答应了暂时的停战协议而稍微宽心,弗雷则因为奥丁承认他的地位而欣喜若狂。 亢奋的弗雷不断在寝宫里踱步,一刻也没有停下。 “弗雷,你太吵了。”芙蕾雅从床上起来,掀开纱帐说道。 “我只是开心,芙蕾雅,我没有想到一切会这么顺利。” 弗雷说话间亲了芙蕾雅一口,这是弗雷最光荣的日子,也是他最开心的日子。 第一百八十七章 女神达努 “孩子,你怎么睡着了?你忘了达努神族的荣耀了么?” 一片漆黑,一个女神的声音划破了黑暗的寂静。 “我累了,我想睡一会儿。”身受重伤的鹿格迷迷糊糊,仿佛做着一场大梦。 “你不能睡,孩子,你是达努神族最后的希望。想想那些和你一起战斗的人,想想他们如何死去,你果真能不为这可怜的民族复仇么?” 鹿格感觉有一个中年女人逐渐走到了他跟前,他在血腥中睁开眼睛望着这个女人。 “你是谁?我为什么看着你这么眼熟?” “看起来眼熟就对了,因为我就是达努神族之母女神达努。” “你果真是达努?” 达努将倒在地上的鹿格扶起,使他靠在一棵树旁,说:“我就是达努,感谢命运让你从沉睡里醒过来。”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我记得,我们和华纳神族一起下海攻打弗莫尔族,巴罗尔先后杀死了努阿达和法尔,我经过一番激战终于将巴罗尔杀死,但是却遭盟友弗雷背叛,他的枪插入了我的胸膛,后面我就不记得了。” “你以为你死了?” “是的,鹿角枪刺入我胸膛的那一刻,我就以为你死了。” “是啊,你原本应该死去,但是我救了你,因为你是达努神族的希望。” “您作为达努神族最初的神,一定掌握着至高的法力,为什么在达努神族面临危机时您不亲自出马?” 达努笑了笑说:“我已经死了,只剩下灵魂被困在黑暗深渊里,根本无法从这里出去。” “那您是怎么救我的?” “也许这就是命运。”达努说道,“弗雷击倒你的地方正好有一道缝隙,是巴罗尔听闻你们打进来时,一气之下凭着巨人的力量划开的。” “所以您才得以从这里出来,救了我?” “是的,我原想趁此杀死弗雷,但是当我从缝隙里出去的时候,阳光穿过海水照到了我,使我魂魄散去。我才选择将你先带回来。” “害!要是你能将弗雷杀死就好了,这小人!” 鹿格一拳砸在地上,身体的抖动使他的伤口张裂。 “不要气性太大,达努神族就靠你了。” “不是您还在吗?”鹿格说道,“您拥有无与伦比的神力,我相信您一定可以带领神族重振昔日光辉的。” “我已经死了,离不开这里。”达努说道,“这一切都要交给你去做,以后你将承袭太阳的光辉,成为达努神族的新王,” “可是我感觉我勇武有足,但是谋略却比较欠缺。我逐渐发现,但凡成大事者,不单单依靠武力。” “这些你尽可放心就好了。”达努说,“既然天意如此,那么你便会拥有一切。” “我需要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 达努的话让鹿格陷入了疑惑当中,他没有明白达努究竟是什么意思。 “达格达还活着,记得去找达格达,在苏美尔地区,如果没在的话,就去中国。总之找到他,你们在一起,便可以拯救达努神族。” “他怎么跑的那么远,也真是的。” 鹿格抱怨着达格达,不过他转念一想,也许达格达在这里的话会死在巴罗尔手下,于是他又说道:“还好达格达走了。” “过去的事已不可挽回,未来的事还尚未发生。不论什么样的结果,事实上都掌握在你自己手里。” “嗯嗯,我一定会努力实现的。” “那么现在跟我过来。” “我们去哪?” “去我的栖身之所。” 达努带着鹿格在黑暗深渊里穿梭,鹿格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达努。 “好了,到了我住的地方了。” “这里,没有光吗?”鹿格说,“我有点不习惯黑暗。” “即使有光,你也什么都看不见,这就是黑暗深渊。” “那您跟我说说你的居所是怎么样的?” “我的居所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兰花,我将它称为英灵兰。”达努说,“现在我将它从这里摘下,由你将它吃掉。” “啊?为什么要这么做?” “英灵兰里贮藏了我的神力,你将它吞下之后我的神力将归你所有,其中包含勇武、谋略、魔法、治愈,你会变成世上最强的神。” “那你呢?” “我将烟消云散。” “啊?这未免太残酷了。” “鹿格,为了达努神族,我再死一次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达努将英灵兰摘下,递到了鹿格的手里。 “嚼碎,咽下去。”达努说,“尽快,否则我的神力会从花里消散。” 鹿格按照达努的指示将英灵兰嚼碎吞食,他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浑身涌动。 不一会儿,鹿格身上的创伤就已经痊愈了。 现在他健康如初,如果和弗雷单挑的话,鹿格认为弗雷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我已经完全好了,我感觉我的身上充满力量。” 随即鹿格就不能自已的到处乱飞,身体在黑暗深渊里乱撞。 “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刚获取了这么多力量,身体一时不能驾驭,飞一会儿就好了。” 鹿格大概在空中不受控制飞了半个小时才落地,他感到有些虚脱。 “没事了,你可以离开黑暗深渊了。” “这里没有路,怎么离开。” “巴罗尔留下的那道缝隙,就是你出去的地方。” 在达努的指引下,鹿格与达努告别。 鹿格从缝隙里飞出的一刹那,缝隙开始闭合,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达努彻底灰飞烟灭了。 她把一切都给了鹿格,包括维系自己生命的英灵兰。现在,达努永远从世上消失掉了。 鹿格在海底看见了努阿达和法尔的尸体,努阿达的神剑躺在他的身旁。 鹿格将努阿达和法尔的尸体与兵器都带走,将他们埋葬在爱尔兰的土地上。 神剑和魔法石成了他们别具一格的墓碑 第一百八十八章 宫殿里的博弈 “我感觉我像一只咸鱼一样一下子失去了梦想。”奥里克躺在托尔的宫殿里,无所事事地说。 “你对你的欧洲之旅很满意?”托尔质问道,“到目前,我们仍然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洛基和海姆达尔依然还在外面逍遥。” “你现在还想着这些吗?”阿尔忒弥斯问道,“你前段时间不是和奥丁闹翻了吗?” “那只是因为一些原则性问题,我依然忠诚于奥丁。” 这时候众人突然听见有人在后面鼓掌,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奥丁来了。 “你怎么来了?我不欢迎你。”托尔仍然没好气地说。 “我了解你,托尔,并且你刚才说得话我都听见了。”奥丁说,“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是为了阿萨神族。” “嗯,你来找我干什么?” “弗雷已经杀死了巴罗尔,也诛灭了达努神族,这些事你知道吗?” “早就知道了,弗雷就是个野心家。” “是的,他现在已经占有了整个达努神域,我已经前去与他媾和了。” “已经和平解决了吗?” “是的,就是原来达努和斯堪的纳维亚神族的界限。” “那我们现在安然无恙了。” “不,我们探讨的时候我忘了洛基和海姆达尔了。”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忘了呢?” “试着理解我,托尔。那时候不仅你让我生气,而且弗雷让我变得愤怒。” “现在又想起他们来了?”托尔说,“诸神的黄昏弗雷也在劫难逃,所以您只要向他陈述利弊就可以得到他的支持。” “你现在变聪明了啊,不像以前只知道用武力解决问题。” “我太累了,斗争的欲望正在逐渐减少。” 奥丁笑了笑,说:“要不要陪我一起去找弗雷?” “我没兴趣,不如让奥里克陪你去,他还挺想到处看看的。” “我无所谓。”奥丁看向奥里克时,奥里克摊摊手说道。 于是奥里克跟着奥丁腾云驾雾,来到了英吉利海峡,弗雷坐在白云上等待着奥丁。 “你好像总对我念念不忘。”弗雷抬头望了一眼奥丁说。 “那你想多了,我只是突然记起来还有事没有做。” “什么事?我记得你总做最周密的计划,莫非年龄大了,忘性也大了?” “有可能,我太老了,你知道的。” “到底什么事?” “海姆达尔和洛基是不是在你哪里?” “怎么了?” “你应该知道的,海姆达尔和洛基是这一系列事件的罪魁祸首,一旦海姆达尔吹响号角,我们都玩完了。” “所以呢?” “如果他们还在你哪里的话,将他们抓起来杀掉,这是保证你和我永恒的唯一办法。” “他们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你放他们走了?” “正如你说的,我清楚与神谕有关的一切事宜,所以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动摇我的位置,但是洛基很狡猾,他提前感知到了危险。” “逃走了?” “是的。” “去哪了?” “去苏美尔了。” “你这么确信?” “嗯,洛基和海姆达尔仓皇逃跑,留下了一张便笺,是埃拉写给他的。” “埃拉?” “这个名字你也许没听过,他是苏美尔神域的瘟疫之神。” “他留下了什么消息?” 弗雷说话间将便笺递给了埃拉,奥丁仔细一看,只见便笺上写道: 尽快来巴比伦,这里十分安全,可护你周全,我们的蓝图也将从这里开始。 “我已经将消息提供给你了,追不追捕他们由你决定。”弗雷说,“不要指望我派人去做这些事,我现在忙得焦头烂额。” “我会自己考虑的,从现在情况来看这显然是一场不划算的博弈,阿斯加德在追捕过程中已经损失太多了、” “灾难来临时,没有一个神是无辜的。” 弗雷突然间从云端消失,瞬间便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洛基和海姆达尔已经在宫殿等待着弗雷。 “洛基,你们复仇的机会来了。” “你去见奥丁了?” “是的。你猜的不错,奥丁见我就是为了你们的事,他追杀你们之心依然不死,并且想借我的力量杀掉你们,我按照你说的告诉你们去苏美尔了,在瘟疫之神埃拉那里。” “我们诛杀奥丁的计划就快兑现了,弗雷。”洛基说,“等我将托尔他们骗走,你就可以积蓄力量准备进攻阿斯加德了。” “我会留活口给你的,按照约定。” “嗯,斯堪的纳维亚和不列颠都是你的,我只要半死的奥丁。” “我什么都不要,给我一个安静的地方住,让我好好生活就好了。” “你不恨奥丁吗?” “恨有什么用呢?”海姆达尔有些佛系,他对这些似乎毫不在乎。 “我们去找埃拉。”洛基冲海姆达尔说道。 弗雷的折叠船依然在洛基这里,他们沿着河流,从不列颠到地中海,再进入巴比伦地区。 而奥丁对弗雷的话信以为真,他根本不知道这是弗雷与洛基他们演的戏。 奥丁高估了弗雷对众神灭亡的恐惧,低估了弗雷他们对自己的憎恨。 奥丁回到托尔宫殿,向众人说道:“你们又要奔波了,弗雷说洛基他们已经去到巴比伦地区,寄居在瘟神埃拉那里去了。” “巴比伦?有空中花园的那个地方?”奥里克问道。 “你知道?” “我之前听说过这个地方,我对空中花园充满向往。” “这有什么新奇的,阿斯加德不也在天上吗?” “神与人不一样,人不能升天入地,所以对这些很感兴趣。” “是啊,神与人不一样,力量弱小的时候欲望也就少了。” “未必,一切都是相对的。人与神相比自然不堪一击,但人与人或者人与动物相比,则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行了,不要再长篇大论了,你的咸鱼生活已经结束了。” 奥里克叹了一口气,他们有明确的目标,巴比伦,苏美尔神明,瘟疫之神埃拉,洛基和海姆达尔就躲在那里。 第一百八十九章 印南娜 且说盖布和努特离开不列颠之后决心前往巴比伦,在这里,印南娜是努特唯一的朋友,他们特为投奔她而来。 努特认识印南娜的那会儿,印南娜还是漂亮贤惠的淑女,一心爱着农业神恩齐木。 然而天公不作美,印南娜的哥哥乌图却强迫她嫁给牧神杜穆兹,这不愉快的结合改变了印南娜。 印南娜从此变得浪荡不羁,不再像以前那样专情。 她不仅和那些浪荡的神明私通,而且在人间也广有情人,几乎每天都在与不同人的约会,从而来填满自己的失意。 她的失意,不仅仅是爱情上的,还有她一直隐藏着的野心。 印南娜野心勃勃,常常暗自试图取代主神恩利尔,替他掌管风雨。 但恩利尔常常能挫败印南娜的阴谋,不过出于对他孙女的感情,恩利尔并没有惩罚印南娜。 所以双重失意的印南娜只能在从其他方面寻找点乐趣,这使她水性杨花。 努特对印南娜的这些事一无所知,她和盖布一起前来投奔这女神。 不过刚刚进入巴比伦地域,努特和盖布就远远地目睹了一场战斗。 一位英俊的男子正手持宝剑与一只骆驼模样的怪物决斗,那怪物背上有驼峰,体型似马,头上长着鹿角。 男子与怪物打的难分难解,这时候盖布便想要冲上去助男子一臂之力,却被努特拦下。 “不要着急,再看看。” 盖布和努特又观望了一会儿,只见男子逐渐落于下风,怪物几乎要将男子踩死。 盖布在地上轻轻一踩,音波哀怨洞就从盖布脚下散开,瞬间便传到了怪物跟前。 怪物从未见过这样的音波,急忙退后躲避音波,前蹄高高抬起。 这时候男子从迅速起身将剑刺入了怪物的躯体,怪物发出哼哧的叫声,随即倒在了地上。 “他已经死了,何必这样对待他呢?” 盖布远远地朝男子喊道,因为他看见男子正试图剖开那怪物的肚子。 “谢谢两位救命之恩。”男子先抱拳谢过,然后说道,“两位有所不知,这妖怪名叫匈巴巴,常吞噬活人。适才我看见他吞噬了一个女子,所以才与他搏斗,想必那女子还活着,我因此才要剖开他的肚子。”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误会你了。” “没事,我叫吉尔伽美什,你们呢?”吉尔伽美什一边剖开匈巴巴的肚子一边问道。 “我们是……”努特犹豫了一会儿说,“我们是外地人,名字不重要,我们前往巴比伦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找谁啊?说不定我认识呢。” “我们找……” 努特话没有说完,匈巴巴的肚子里就爬出来一个美丽的女人。 这女人咳嗽了一声之后抬头望了一眼眼前的男子,便对男子一见倾心。 “我是爱情女神印南娜,感谢你救了我,我希望能够与你结合。”印南娜毫不隐晦地说道。 “你是印南娜?”努特惊讶地说道,“我是努特啊,你还记得我吗?” 印南娜望着努特,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说:“我记得你,我们曾经在红海边相遇,但是这已经过去数百年了。” “正是。” “我总是喜欢冒险,我记得我应该是在红海旁边遇险了,就像刚才一样。那时候是你救了我。” “没想到你记得这么清楚。”努特说,“那时你告诉我你是印南娜,如果我有事便可以来找你。” “是的,不过你需要等我一会儿,等我和吉尔伽美什谈好未来。” 印南娜走到吉尔伽美什面前向他抛了个媚眼说道:“你想的怎么样了。” “我已经想好了。” “这样才对,毕竟我这么美丽,无数男人为我倾心,你没有任何理由不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理由充分,因为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不能接受。” “你认真的?” “我丝毫没有开玩笑,不要想着得到我的爱,永远不要。” “吉尔伽美什,你不要后悔。”印南娜突然间变得威严。 吉尔伽美什并不理印南娜,而是径直走远了。 印南娜对吉尔伽美什怀恨在心,便欲想办法报复吉尔伽美什。 不过印南娜决心先接待她远道而来的朋友,于是印南娜先将复仇放到了一边。 “努特,我先带你们回我的宫殿。” 努特和盖布跟在印南娜后面,印南娜走着走着就逐渐飞到空中了。 “前方就是我的宫殿了。” 努特朝着印南娜指的方向,看见了一座高耸的山坐落云端,山上面还长着葱茏的树木。 “你们来自埃及,自然应该懂得绿树在巴比伦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盖布问道。 “我受不了沙漠的干旱与炎热,我需要青山作为家园,这样既能满足我的需要也能彰显我的身份。” 盖布点点头,心里对印南娜有了一杆秤。 “你们来苏美尔是为了干什么?” “埃及出了一些状况,可能需要得到苏美尔神明的帮助。” “得到我的帮助?” “你愿意帮助我们最好了,但是我们还是想去见一见恩利尔。” “会有机会的,但你们现在不要去,因为恩利尔现在无暇顾及你们。” “他怎么了?” “他与马尔杜克闹了一些矛盾,所以最近肯定不会见你们的。”印南娜说,“不如你们就待在我的宫殿里,等待着我完成一件大事,到时候我将帮你们复兴埃及。” 盖布和努特别无他法,只得先答应着,而后再寻找办法与出路。 盖布和努特住在印南娜宫殿里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印南娜,她几乎不在自己的宫殿里住,永远是个奔波者。 印南娜敢爱敢恨,热爱世上的一切,所以她必须永远行走着才能拥有归属感。 盖布和努特则在宫殿里无所事事,时间越久他们似乎越不着急, 因为他们逐渐意识到埃及的未来怎么样,都已经由天命注定,不是他们一两个神明就能够改变得了的。 第一百九十章 奥里克一行与印南娜 奥里克一行从斯堪的纳维亚来到巴比伦,他们逐渐感觉天气热了起来,干燥了起来。 赫拉克勒斯因为穿着一张兽皮而大汗淋漓,于是他坐在天边将兽皮解开打算脱掉。 “哪里来的神明,高大又魁梧。” 赫拉克勒斯闻声抬起头来,只见眼前一个身材袅娜的女人正在痴痴地望着她,褐色的眼睛脉脉含情,情欲之火在她身上随处燃烧,裸露的脖颈上挂着汗珠,又像清晨的露。 这个女人既带给人火热又带给人清凉,叫人欲罢不能。 “你是谁?” “我是印南娜,苏美尔最美丽的神,同时也司管战争。”印南娜说道,“不知道你从哪里来?我从来没见过你。” “我是赫拉克勒斯,奥林匹斯神。” “哦哦哦,从没听说过,但你这样孔武有力,比阿波罗更有魅力。” “你认识阿波罗?” “认识的,他现在在埃及当国王,我常常去他的宫殿里做客。”印南娜说,“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我可不是一个人,我的朋友们都在地上歇息,我只是想一个人安静地换个衣服,结果被你看见了。” “不如带我看看你的朋友,我对陌生人充满了兴趣。” 赫拉克勒斯答应了印南娜的请求,于是他们俩一起降落人间。 德墨忒尔看到赫拉克勒斯同一个女人下来,便立马站了起来,问道:“她是谁?” “我是印南娜,苏美尔的神明。”印南娜热情地说道,“你好漂亮啊,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神了。” 印南娜的话使得德墨忒尔暗自开心,但是一旁的阿尔忒弥斯却对此不满。 阿尔忒弥斯认为在她见过的所有女人当中,除了阿佛洛狄忒,她的美色不输于任何人。 但这女神轻而易举就将最漂亮的头衔给了德墨忒尔,阿尔忒弥斯心里有些不悦。 不过这女神在这段岁月里已经成熟了许多,她经历过生死,见证过离别,于是渐渐地对这些都看淡了。 “你也很漂亮。”奥里克这时候插嘴道。 “你就别想了,我对你没兴趣,我喜欢赫勒克勒斯那种类型的男人,你看起来太瘦弱了。” “那我呢?”托尔听到印南娜的话后毛遂自荐。 “我不喜欢你的大胡子,而且你太丑了,脸上没有一点棱角。” 印南娜的话惹得众人捧腹大笑,只有托尔显得有些尴尬。 “我从来没没有见过这么直白的女神。”托尔自己说道。 “我对待感情的时候向来是个直白的人,但是我对待……” 印南娜话说了一半突然自己停了下来,她后半句其实想说她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在权谋方面,但是她忍住了。 事实上就是这样的,印南娜在爱情面前有多直白,她在权谋方面的城府就有多深。 她似乎是个分裂的人,但她的确就是这样的。 “你们来苏美尔干什么?” “我们来找人,如果你能帮助我们的话,我们会很感激你的。” “感激包括做我的情人么?” “你觉得我是卖身的人么?” “不像。” “你知道就好。” 印南娜不断试探着赫拉克勒斯的边界,但赫拉克勒斯实在对印南娜没有什么兴趣。 不过印南娜的行为举止使得阿尔忒弥斯对她更为厌恶,她讨厌不忠,讨厌水性杨花。 “你们来找什么人啊?” “我们希望先见见恩利尔。”托尔说道。 “怎么最近这么多人想见恩利尔?”印南娜自言自语道。 “还有人想见恩利尔?” “是的,有两个埃及神也想找恩利尔。” “埃及神,是谁啊?”奥里克赶忙问道。 “努特和盖布。” “他们现在在哪?” “在我的宫殿里。你们认识?” “岂止是认识,我们都是老朋友了。”奥里克说道。 “不如你带我们去见见他们。”阿尔忒弥斯补充道。 “那自然没什么问题,你们还可以一起住在我的宫殿里。” 于是印南娜带着托尔一行回到自己的宫殿,在这里他们再次相遇了。 盖布和努特有些惊恐,于是托尔立马说道:“不要这么紧张,盖布,我们只是碰巧知道你们在这里,并无什么恶意。” 盖布和努特这才逐渐冷静下来,他们共同坐在一章圆桌上开始叙旧,印南娜也在。 印南娜从他们的对话中明白了发生的故事,盖布和努特也终于拨开云雾,知道了他们来埃及的真正目的。 “这么说,你们救阿佩普只是个意外?” “我们当时并不知道阿佩普是邪神,他压在山下又说自己是被恶魔所镇压,所以我们就救了他。” “原来是这样。”盖布说,“这么看来我们都被人挑拨了。” 众人直到这时候才恍然大悟,托尔便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洛基说:“我敢打赌,这些事情都是洛基在背后策划的。” 托尔轻而易举地将这些归为洛基,但是他已然不够聪明,没有意识到这些时间错综复杂,背后的推手远远不止一个人。 “你们来这里是为了找洛基?”努特问道。 “是的。” “洛基在哪里?” “洛基在瘟疫之神……”托尔拍了拍脑袋,他有点想不起瘟神的名字。 “埃拉吗?”印南娜问道。 “是的是的,就是他。” “他住在冥府,那里可不是随便能去的。” “这有什么,我们不仅去过海拉冥府,还去过哈迪斯冥府,现在不还是顺利回来了吗?” “你们有所不知,埃拉冥府被称为有去无回乡。只要埃拉不让你回来,你便永远回不来。” “这些话都是唬人的,哈迪斯也是那样说的,但是我不还是回来了吗?”奥里克说道。 “你对埃拉一无所知。” “他是怎么样的呢?” “埃拉亦神亦魔,曾率领十四个妖魔攻打冥府,最终我的同胞姐姐埃列什基伽勒为了息事宁人,嫁给了他。从此埃拉成了冥王,我的姐姐便是死神。” “你在冥府有亲戚,咱还怕什么?” “冥府是最冷漠的地方,在那里没有任何感情。” 印南娜说话时有些恐怖,她的面相使得所有人都沉默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印南娜下冥府 众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印南娜突然发笑说:“怎么,这样你们就害怕了?” “我们不害怕冥府,我们只是害怕你。” “我有什么可怕的,我一直是个美丽和善的女人,可惜多少有些红颜薄命。” “如果冥府不能去我们就先去见恩利尔。”赫拉克勒斯说,“我们向他陈述利弊,我相信他总有些办法的。” “何必去找他呢,我跟你们说过了,他现在很忙。”印南娜说,“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你们身边还有其他更厉害的人吗?” “你在说你自己?”托尔望着印南娜说。 “你看起来又大又笨,没想到挺聪明的嘛。我可以带你们下冥府。” “你行吗?”阿尔忒弥斯问道。 “这件事对我来说完全没问题,我甚至可以帮你们打败埃拉和埃列什基伽勒。” “你这么好心?” “赫拉克勒斯想要的,我一定尽力帮他实现啊。” “恭喜你遇到真爱了。”德墨忒尔说道。 “别瞎说了,你们要是都像绪任克斯一样,那我们的行程就愉快很多。” 绪任克斯在他们当中总是很少说话,一方面是因为绪任克斯不喜欢说话,另外一方面则是绪任克斯认为自己地位卑微,所以时常谦逊。 “埃拉冥界总共有七重门,每重门都有一个守门神。你想从那里通过,他们就会扒掉你一层衣服。” “竟然有这么变态的地方?”阿尔忒弥斯为此感到惊讶。 “怎么,你从来没有以裸体视人?” “不要用这样的话来冒犯我。”阿尔忒弥斯突然间就生气了。 印南娜意识到这个女神不喜欢开这样的玩笑,于是便说道:“那这次下冥府你就不要去了。” “我也不去,我和阿尔忒弥斯一样。”绪任克斯说道。 “还有人不去吗?”其他人都没有言语,印南娜说道,“那其他人都去。” 印南娜为每个人多准备了七件衣服,说:“你们多穿一些,就不用担心被扒光了。” 这时候一群鸟儿将他们需要的衣服分发给了每个人,阿尔忒弥斯和绪任克斯不去。 “不好意思,没有给你们俩准备。” 印南娜的口吻里充满了对阿尔忒弥斯的挑衅,阿尔忒弥斯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意欲和印南娜动手,但是被绪任克斯给拦住了。 “不要和她争了,阿尔忒弥斯,你俩不是同一种人,你和绪任克斯就在这里等着我们胜利归来。”赫拉克勒斯说道。 奥里克他们穿着厚厚的衣服,决心下埃拉冥府去了。 “真有意思,无论走到哪里,冥府我们都要去。” “我们去凯尔特冥府了吗?”托尔说道。 “凯尔特好像没冥府。”德墨忒尔说道。 “那他们人死了怎么办?” “他们好像认为人一死就什么也没有了,不会有冥府收容他们,也不会惩罚他们。” “怪不得凯尔特人都那样肆无忌惮。” “好了,别闲聊了。前面就到冥界七重门了。” “守门神会为难我们吗?” “会,如果你不脱衣服,守门神就会为难你们。” “我先走,你们离我保持二十米的距离,看我进去了你们就跟着进来。” “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有,不要和守门神说话。他如果让你脱衣服,你就脱一件,扔在地上,但是永远不要和守门神说话,无论他跟你们说什么。” 印南娜率先进入了冥府,第一重门的守门神被称为地狱之爱,只见守门神手里执着玉笏,上面写着:唯爱永恒。 他朝着印南娜说道:“欢迎来到有去无回乡,请脱下一层衣服。” 印南娜毫不拒绝,便脱掉了衣服。 印南娜又来到第二重门,守门神的表情比之前狰狞了许多,手中执着玉笏,写道:偏恨无限。 他朝着印南娜说道:“愚蠢的人,要么脱一件衣服,要么回去流浪。” 印南娜脱了一件衣服来到第三重门,守门人面露凶色,手里玉笏写着:嗔意难消。 “脱下衣服,速速离去。” 地狱之嗔并不想理印南娜,只叫她速速离去。 印南娜来到了第四重门,地狱之痴含情脉脉地望着印南娜,手里玉笏写着:痴情风月。 “不如留在这里,做我的妻子,免遭冥府苦难,如是可好?” 印南娜没有理他,脱下一件衣服,便进去了。 地狱之贪已经在第五重门等着印南娜,玉笏上写着:贪心不足。 “脱一件衣服就可以离开,但是如果你愿意多脱一件,我将保证你在冥府受人尊敬。” 印南娜只脱了一件衣服,哪怕她身上的衣服绰绰有余。 地狱之恋守护着第六重们,他的眼睛望眼欲穿,玉笏上写着:恋栈不去。 “怀恋过去,留在过去。” 印南娜同样不理,脱衣离去,来到了第七重门。 第七重门的守护者是地狱之狂,玉笏上写着:举府若狂。 “快些回去,你还有些生机,过了这道门,你就真正进入有去无回乡,不是我口出狂言,没有人能从这道门的背后救走你。” 印南娜脱下一层衣服走进了最后一重门,她的法力因为衣服减少而衰弱,但是由于印南娜身上还有七层衣服,所以她还保留了七成神力。 印南娜在门后面等待着托尔他们,说实话印南娜自己并没有什么信心打败埃拉和埃列什基伽勒,所以她需要帮手。 但是印南娜在门口等了许久,却不见托尔他们进来。 印南娜心里便觉得托尔他们有可能骗了她,随即又觉得可能有人与守门神对话被缠住了。 印南娜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于是便打算等这托尔他们。 她又等了许久,托尔他们依然杳无音信。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七重门 原来托尔让他们连第一重门都没有过去,便被地狱之爱挡在了门外面。 原因十分简单,因为地狱之爱发现了门外的这些人都不是苏美尔人。 “你们不是苏美尔的子民,活着的时候不敬畏苏美尔神,死了之后也无法得到埃拉的保护。快快离开,爱是有疆域的。” 托尔听见地狱之爱这样说话,便气不打一处来。 “神域都已经互联互通了,你还在这里宣讲狭隘的疆域主义。” 托尔忘了印南娜的嘱咐,搭了地狱之爱的话。这为他们带来了灾难。 冥府七重门突然合成一层,地狱之爱、恨、嗔、痴、贪、恋、狂七神站成一排,手里执着玉笏指向托尔诸人。 邪恶的笑声开始在冥府荡漾,不一会儿,鬼哭声四处传来。原来七神一发笑,鬼怪就会哭泣。 德墨忒尔受不了鬼哭狼嚎,因而显得心烦意乱。 于是德墨忒尔突然跳到托尔前头,用点金杖指着七神说:“不要笑得更白痴似的,有种与我打一架。” 七神并不理德墨忒尔,依然放声邪笑着。 德墨忒尔的点金杖朝最中间的地狱之痴扔出数不胜数的麦粒,这些麦粒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暗黄色的光。 法术打在地狱之痴身上,光竟被原路反弹回去了。 德墨忒尔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根本没有防备,结果被自己的法术击倒在地。 众神还没反应过来,德墨忒尔就已经被七神包围。 七神邪笑着围绕德墨忒尔转圈,不一会儿,德墨忒尔就已经死在了七神当中。 七神重新站回自己的位置,德墨忒尔已经没有一点气息。 “挑衅只会带来死亡。”七神一齐说道。 托尔见德墨忒尔死去,不禁悲从中来,也冲上前去与七神打斗,一时间双方便打了起来。 七神合一、神力无限,托尔诸人很快便败下阵来。 眼看着众神将和德墨忒尔一样要死在七神手里,赫拉克勒斯再一次从地上站起与七神搏斗。 赫拉克勒斯将长矛刺入地狱之恨身上却丝毫没有效果,随后赫拉克勒斯被七神团团围住。 这时候,七神背后的大门突然打开,原来是印南娜来了。 印南娜扔出尘埃之石,石头在七神面前掀起了风暴,暂时迷住了起身的眼睛。 “快走,去找恩利尔。”印南娜朝托尔他们喊道。 托尔抱着赫拉克勒斯与众神一起离开冥府,印南娜也想断后逃走,但是却被地狱之狂抓住了。 “美丽的女神,我说过没有人跨过第七重门后还可以回去。” 这时候冥国女王埃列什基伽勒投来了遥远的眼神,瞬间印南娜便变成了僵尸。 “从来都不是你随便来的地方。” 埃列什基伽勒的声音从遥远处传来,变成僵尸的印南娜被地狱之狂挂在了最后一道门上。 至于德墨忒尔,七神认为她无权进入有去无回乡,于是任她的尸体留在七重门外。 但过了一段时间,这死去的女神变成一根饱满的麦穗,消失在了苏美尔的土地上。 赫拉克勒斯则被托尔他们带出了冥府,但赫拉克勒斯已经奄奄一息。 “赫拉克勒斯。” 托尔不断呼唤赫拉克勒斯的名字,但是赫拉克勒斯已经半天不发一言。 “我已经死过好几次了,死亡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恐惧的了。”赫拉克勒斯握住托尔的手说,“只是我不能陪你们走下去了。” “没关系的,只要你活着,做什么都好。” 托尔含泪向赫拉克勒斯诉说,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由原来那个铁石心肠傻大个的托尔变成了一个面对生离死别就泪流不止的托尔了。 “我也许有办法救他。”盖布说道。 “怎么救?”托尔问道。 “我可以将赫拉克勒斯封印在音波哀怨洞里,他便可以永远保持现在不死的状态。” “现在这个状态,不会恢复健康吗?” “不会的,音波哀怨洞只能记录当前状态。” “怎么样,赫拉克勒斯?”托尔问赫拉克勒斯的想法,但是赫拉克勒斯已经无法说话。 “按你说的做,盖布。” 音波不断在地上跳起,赫拉克勒斯在音波的反复横扫下被扫入了音波哀怨洞。 两块磁铁将赫拉克勒斯罩住,琴弦一样的柱子不断弹着悲伤的音乐。 “这样就行了?”托尔说,“我怎么记得你用这个办法对付过我们。” “是的,音波哀怨洞可以封印一切,在我遇到海零落之前。” “如果海零落在音波哀怨洞里会怎么样?”奥里克问道。 “如果是海零落的话,同样会死去。因为哀伤的音乐已经唤不醒她的灵魂,但是赫拉克勒斯会被哀伤唤醒,从而永远不死。” 将赫拉克勒斯永久封印之后,盖布他们回到了印南娜的宫殿。 阿尔忒弥斯和绪任克斯一直在等奥里克他们,看见他们回来的时候阿尔忒弥斯迎上去问道:“怎么样了?” 众人没有回答,阿尔忒弥斯又问道:“德墨忒尔呢?赫拉克勒斯呢?还有那个讨厌的女神呢?” “德墨忒尔死在冥府了,印南娜生死未卜,赫拉克勒斯瘦了重伤,现在封印在音波哀怨洞里,有朝一日回到希腊,也许还能够救活他。”奥里克说道。 “怎么会这样?” “谁能想到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印南娜让我们去找恩利尔。” “她之前不是说恩利尔很忙吗?” “想必只有恩利尔才能够拯救她了。” 于是阿尔忒弥斯诸人向印南娜的仆人问清楚了恩利尔所在的神殿,决心前往恩利尔神殿去向他求救。 但是埃拉和埃列什基伽勒不愿意轻易放过他们,他们派来的死亡之蝇已经偷偷听到了托尔他们的计划并将其报告给了冥王。 冥王的人已经在他们前往恩利尔宫殿的必经之路上等待着他们,守株待兔,冥王最喜欢的事。 至于冥王究竟派了谁来堵住他们,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因为冥王总是周密的行事,在事情未真正到来之前,没有人能获取冥王的秘密。 第一百九十三章 祭神 前往恩利尔宫殿必须经过一处狭窄的峡谷,底格里斯河的上游就在这里。 河流在这里发出滔天之声,仿佛一下子从相对平坦的土耳其山丘流到了更深的峡谷,瀑布似的。 这里树木葱茏,沿着峡谷两岸生长着茂密的树木,原本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但是奥里克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突然间就起火了。 火从峡谷底部燃烧起来,不一会儿,站在峡谷边的奥里克就再也看不见底格里斯河流经,只能听见震天的水声。 “我觉得这火有些蹊跷。”奥里克说道。 “这是很明显的事,我无法相信火会突然间起来,没有任何征兆。”努特说道。 渐渐地,整个峡谷里面的火从峡谷里蔓延起来,几乎与天相接,两岸的树木开始在火中化为乌有。 “是不是有人想阻拦我们去找恩利尔。”阿尔忒弥斯问道。 “看情况应该是这样的,总之我们需要小心一点。”托尔说道。 “是哪个胆小鬼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有种出来让我看看。”奥里克骂道,“小心火把你自己烧死。” “我就是被火烧死的。” 满怀咒怨的声音从火堆里传出来,奥里克被这声音吓得连连后退。 “你是谁?”奥里克问道。 这时候一团火球冲向奥里克,在奥里克面前出现火球变成了一个带着哭脸面具的人。 “怎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么?”奥里克挺挺胸膛对眼前的面具人说道。 “我害怕吓着你。” “我什么都没见过,不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吓不到我。”奥里克拍拍胸脯说。 “你可不要后悔。” “我绝不后悔。” “啊!”面具人摘下面具,奥里克着实被吓了一跳,阿尔忒弥斯将头埋在了绪任克斯肩上。 之间面具人脸部全然被灼伤,这个时候奥里克感觉之前的烧焦味儿更加严重了,有些地方已经化脓,焦黑的皮肤让人望而生畏。 更令人恐惧的是他的一双眼睛,灼伤的皮肤里,两只眼睛里都是血一样的火焰。 “行了,你快把面具戴上,你吓坏女孩子了。” “还挺懂得怜香惜玉,但我就想恶心恶心你这样的人。”面具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很快就把面具戴上了。 “瞧你,嘴上说不,身体却很诚实。”奥里克调侃道,“所以你到底是谁呀,你在这里想干什么?” “我是祭神努库斯,在这里等着将你们杀死。” “祭神?管祭祀的?” “不,我就是祭祀品!” “你是祭品?”奥里克有些惊奇。 “是啊,我被万恶的人类烧伤,被自认为伟大的神明误会,随着蜡烛纸张化为灰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那你怎么还活着?” “我日复一日的死去,日复一日的复活,终于现在,我成了祭神。” “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努库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愤怒地说道:“休要多言,要么滚远离开我的领地,要么死在我手下。” 过了一会儿,努库斯见奥里克他们毫无退却之意,于是手里拿出纸糊的炮筒一样的兵器,说道:“让你们尝尝祭祀之筒的厉害。” 祭祀之筒里射出灰烬、石头、树叶、绸布、酒水……不一而足,总之活人在死人坟前烧了什么,祭祀之筒里就能射出什么。 祭祀之筒里射出的东西也能各尽所长,灰烬可以使人迷失方向,石头和树叶则穿透人的身体,绸布将人捆绑,酒水则使人迷醉…… 奥里克他们面前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坟地,所有祭祀品在他们面前飞舞着。 这时候阿尔忒弥斯摘下来弓箭,朝着灰烬弥漫的前方射出一支箭,这支箭唯一的目标就是努库斯。 不一会儿,众神听见努库斯惨叫一声,祭祀物也渐渐在众神面前散开来。 原来阿尔忒弥斯的箭射中了努库斯的眼睛,陷入痛苦当中的努库斯拔掉阿尔忒弥斯的箭,面具也从他恐怖的脸上摘下。 “我是杀不死的,不管你们是神是魔。” 努库斯像风一样呼啸着,火一样的流弹密密麻麻地朝奥里克他们射来,阿尔忒弥斯似乎并不畏惧这个远程射手。 于是阿尔忒弥斯让其他人退后,自己却拈弓搭箭射向努库斯。阿尔忒弥斯的箭正好穿过了努库斯射过来的火。 努库斯的火在遇到阿尔忒弥斯的箭之后从两边散去,丝毫没有威慑力。 不过阿尔忒弥斯第一箭也没有射中,这是有生以来她的箭第一次失手。 努库斯意识到情况不对,于是向祭祀之筒里吐了一口火,叫嚣道:“都死在我的死寂之火下。” 祭祀之筒里发出一种近乎黑色的火,努库斯将这种火成为死寂之火。 死寂之火如流星一般向阿尔忒弥斯冲过来,阿尔忒弥斯仍然不畏惧。 不过刚才她的箭支落空让她多少有些惊讶,她现在还在琢磨箭支落空的原因, 死寂之火灼黑了她的手臂,像毒气一样开始沿着她的手臂蔓延,阿尔忒弥斯的手臂逐渐被烧焦了似的。 但是阿尔忒弥斯并没有因此而逃离战斗,反而灼烧似乎让她梦中惊醒一般,她弓拉了一个满月,射向了努库斯。 这一箭穿过了努库斯的心脏,努库斯便倒在了地上。 他死去的时候没有任何痛苦,因为他已经死去无数次了,一堆灰烬在风中消逝。 等到明天,努库斯依然会活过来。 阿尔忒弥斯手臂上的伤势也如努库斯一样消失。 峡谷里的火开始熄灭了,不过被烧成灰烬的树木却永远无法复原。 巴比伦又少了一个苍翠的地方,那时候他们没有意识到,三千年后巴比伦将失去几乎所有的绿色,这是巴比伦人民的不幸。 第一百九十四章 苏美尔三大神 奥里克一行刚刚走到恩利尔宫殿的下方,一只带着棕色羽毛的箭支掉在了奥里克眼前。 “谁对帅气的我暗下杀手?”奥里克望着眼前这支箭说道。 “应该是从恩利尔宫殿里掉下来的。”托尔说道。 “恩利尔要杀我?” “有可能,恩利尔可能觉得这个人太丑了。”阿尔忒弥斯说道。 “不能仗着你漂亮就瞎说啊。”奥里克抱怨道。 这时候一位年轻的神明突然出现在了奥里克眼前,和气地向奥里克说道:“箭没有伤到你?” “要不是我身手矫健,那我估计已经成为箭下亡魂了。” 马尔杜克将插在地上的箭拔起,锋利的箭镞染上了黄土,看起来脏兮兮的。 “瞧你的箭入地有好几尺。”阿尔忒弥斯说,“我比较好奇你如何将这样一支箭射出。” “我有一把世上最强劲的重弓,箭支在射出之前通常很小,但是会随着速度变得犹如长矛。” “我倒想看看你的弓箭,和你切磋一下。” “原本这么漂亮的女神的愿望我应当满足,但是我现在还有一些事情,等到以后有时间,我们可以再比个高低。” “所以你是谁啊?” “我是马尔杜克,刚才我在和恩利尔讨论一些事情,一不小心将箭支从云端掉落下来了。” “你说你和恩利尔在一起?那你能带我们去见他吗?”阿尔忒弥斯问道。 “没问题。”马尔杜克爽快地答应了,不过随即他又问道,“你们找恩利尔有什么事吗?” “印南娜让我们来的。” “哦。”马尔杜克听见印南娜的名字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原本笑着和阿尔忒弥斯说话,但现在一脸严肃。 马尔杜克不再说话,只是静默地带着奥里克他们来到宫殿。 “突然间从哪里带回来这么多人。” “都是来找你的。” “找我?” 恩利尔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打量着眼前的这些人。 “你们仿佛不属于苏美尔平原上的任何一个城邦。” “我们分别来自北欧、希腊、埃及还有中国。”奥里克说道。 “哦?那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为了追捕阿斯加德的逃犯洛基和海姆达尔。”托尔说道。 “他们在苏美尔?” “是的,他们在冥王埃拉手下。” “哦哦,那冥界的事我管不了。” “你不是众神之王吗?” “是啊,但是我曾承诺将冥府交给埃拉夫妇管的,作为神王我总不能出尔反尔。” “哪怕印南娜被杀死在冥府,您也不愿意将他救活?”奥里克问道。 “印南娜?她怎么会去冥府?” “我们原本想去冥府追捕洛基,但是印南娜说埃拉冥府是有去无回之乡,所以和我们一起去了。结果她先走过七重门,却被地狱七神缠住了,现在生死未卜。” “已经死了。” “你怎么知道的?” “既然没有回来,就一定死了,这正是埃拉冥府的无情可怕之处。” “不如我们和你一起下冥府去看看?” “你在给我下命令?” “不是不是,你不要误会。”奥里克立马摆手说道,“我只是觉得还有救一救的希望。” “印南娜不配获得拯救。” “啊?这是为什么啊?她不是也是你们的神明么?” “这倒不假,不过印南娜心术不正,野心太重,上想做天空之柱,下想成冥府之王。” “没有,我觉着印南娜挺好呀。”托尔说道。 “那是因为你太单纯了,不要以为她带你们下冥府是为了你们,她完全是想借助你们来实现她的私心。” “即使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们也不能轻易认同你。”托尔说道,“因为印南娜确实拯救了我们。” “好,你们执迷不悟我也没办法,我可以为你们指一条明路。” “什么路?” “整个苏美尔神域,能够救印南娜的只有三位神,我和马尔杜克已经在你们眼前了。我不愿意去,马尔杜克同样不愿意去。” “马尔杜克也不愿意?”努特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是的,我绝对不会以神王的威严威胁马尔杜克,他同我一样发自本心的讨厌印南娜。” 众人将目光转向马尔杜克时,马尔杜克说:“正如恩利尔所说的这样,他没有说一句假话。” “还有谁可以拯救印南娜?” “恩基。”恩利尔说,“如果他愿意,我同样不会阻拦他。” 托尔他们白谢过恩利尔之后便去找恩基了,马尔杜克告诉他们恩基的宫殿也在这片天空之城里,大多数神明都住在这里,像印南娜这种与别人不和的神才会住在他处。 恩基是恩利尔的兄长,他耿直又善良,从来不喜欢动用暴力。同时他又能够靠智慧赢得别人的尊重,因此在苏美尔诸神当中,恩基的威望最高。 托尔他们来到恩基的宫殿时,大门自动打开,一群神鸟欢呼雀跃,迎接托尔他们进入宫殿。 托尔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他的皮肤如水一样柔和,岁月没有留给他任何痕迹,但吹过来的微风会使他的皮肤微微泛起波澜。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恩基说道,随即将目光转向奥里克说:“我听说你从神秘的中国来,这句话你是否听过?” “没有,我一个人住在北冥之海,几乎没见过任何人。” “这是中国先贤所说的一句话,表达了见到朋友时的开心,正如我见到你们。” “你认识我们当中的某个人?” “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说我是你们的朋友?” “任何善良正义的生灵都是我的朋友。”恩基说,“希望你们不是邪恶的,皮囊下隐藏的是一颗罪恶的心。” 托尔听着恩基的话不觉傻笑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我突然想起我做过一些蠢事,但是从来都没做过什么坏事。” “可爱的神。”恩基说道,“不过你们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为了让你救一个神。” “谁?” “印南娜。” 第一百九十五章 恩基 恩基听到印南娜的名字多少有些意外,他眉头蹙起时正好展现了水一样的波纹。 “你看起来有点为难?”奥里克说道。 “正是的,不瞒你说,我确实很为难。” “为什么啊?” “因为印南娜在苏美尔有着一个很坏的名声,没有比一个坏名声更坏的东西了。” “印南娜到底怎么了?” “野心太大,到处闯祸,水性杨花,除了杜穆兹爱着她之外,再没有喜欢她的人了。” “你也对她没有好感?” “要是有的话我就不会这么为难了。” “可是除了你再没有神能够救她了?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恩基犹豫了一会儿,波澜在恩基的皮肤上泛起。 “我认为出于一个神的良心,我应该救印南娜。”恩基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那我们赶紧去吗?”奥里克试探性地问道。 “不要着急,你们跟我来。” 众人跟着恩基穿过了三道门,来到了全是水的地方,不一会儿,水就已经漫过诸人的脚踝。 “你们在水里等我。” 恩基留下最后一句话后便向深水处走去,众人只觉得这水清澈见底,无论恩基走了多远,他们的视线依然能穿透水看到恩基的身形。 恩基背对着诸人,从后面看去恩基似乎与水融为一体,众人只能看着他手臂的动作大致分出他的轮廓。 “他在干什么?”奥里克问道。 “鬼知道。”托尔抱怨着说,“又不让我们靠近,又不告诉我们再做什么。我十分怀疑他是否真的想救印南娜。” “再等等,恩基既然说了,我们就应该相信他。他不是那种玩世不恭的人,也应该不会开这样的玩笑。”盖布说道。 于是奥里克他们耐心等待着恩基,又过了一会儿,恩基终于转身走回来了。 “诸位久等了,现在可以去救印南娜了。” “怎么救?” 恩基将手心展开,众人看见恩基手心里有两只蜜蜂一样大小的精灵,这两只精灵同样如水一样透明。 “凭他们就可以拯救印南娜?” “是的,凭他们。” 恩基高高的举起双手,两只精灵从恩基的手心飞走。 “这样就行了?我们不需要和他们一起下冥府去?” “你们不如喝喝茶,印南娜总有他的命数。” “可是……” “奥里克,不必问了。”绪任克斯拉了一把奥里克的手臂说,“恩基看起来信心十足,我们也不必过分操心。” 奥里克听绪任克斯这么说才不再追问。 恩基对他们也很客气,把他们安置在一处花园里的房子,透过窗户就可以看见花团锦簇,出了房间就可以与火相拥。 印南娜的尸体依然被挂在冥府门口,死亡使原本漂亮美丽的印南娜变得恐怖。 两只精灵悄悄飞进冥王的宫殿,正好赶上埃列什基伽勒分娩,这是她为埃拉生的第一个孩子。 不过分娩使埃列什基伽勒十分痛苦,这个怀了近七年的孩子给她带来了难以忍受的痛苦,整个冥府都可以听见埃列什基伽勒的呼号。 埃拉为此十分担心,虽然埃列什基伽勒是他抢来的妻子,但是他仍然十分爱她。 两只精灵飞到心急如焚的埃拉跟前说:“我们是恩基的使者,可以帮埃拉减轻痛苦,但是我们需要让印南娜重返人间。” “这件事得有埃列什基伽勒做主,但是她现在因为疼痛有些神志不清。”埃拉说,“我只能大致保证让印南娜重返人间,不排除我妻子会附加什么条件。” 两只精灵思索了一会儿便答应了埃拉,于是精灵为埃列什基伽勒减轻痛苦,埃列什基伽勒才得以顺利分娩。 这时候两只精灵和埃拉将刚才的事告诉了埃列什基伽勒,但埃列什基伽勒一心感谢两只精灵为她减轻痛苦,所以便没有条件的答应了精灵的请求。 不过两只精灵将印南娜的尸体带出七重门时,却被七神拦住:“如果印南娜想回到人间,必须得有身份相当的人替她去死,有去无回乡的规则任何时候都不能被破坏。” 于是两只精灵将这一消息带给了恩基和奥里克他们,众人一下子又陷入了沉思。 “谁愿意替印南娜去死呢?”奥里克突然问道。 “是的,恩基刚才说印南娜在苏美尔混得并不好,身份相当的人更不愿意为他去死了。”阿尔忒弥斯说道。 “不,有一个人,一定愿意为她去死。” “还有这样的人?”托尔问道。 “杜穆兹。我之前提过的,他是印南娜名义上的丈夫,他很爱印南娜。不过印南娜不爱他。” “那他还愿意为印南娜而死吗?” “让精灵去问问,应该没什么问题。” 事实上恩基心理也没底,但是他已经决心用杜穆兹的命换回印南娜的命,即使杜穆兹不愿意。 两只精灵来到牧神杜穆兹的府邸,他并不在这里。因为杜穆兹已经得知印南娜的死讯并且知道他会成为印南娜的替罪羊,所以杜穆兹已经逃走了。 两只精灵只好将这消息如实报告给恩基。 “世上的爱大抵不能至死不渝,杜穆兹曾经那样爱印南娜,如今却不愿意为她去死。” “印南娜这样的女人,谁愿意为她去死呢?”阿尔忒弥斯说,“对于杜穆兹来说,印南娜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 “我也觉得,反正她也不爱他。”奥里克说道。 “但无论如何,我们只能找杜穆兹。”恩基说道。 “这样对杜穆兹公平吗?”托尔问。 “当然不公平,但是杜穆兹的命数就在这里。”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找杜穆兹呢?” “去巴比伦城,有一头长着四个角的牛在那里,杜穆兹也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的?”奥里克好奇地望着恩基。 恩基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你们需要一起去,四角神牛也不太好对付。” “我们不认路。” “两个精灵会带你们去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杜穆兹与四角神牛 在两个精灵的带领下,奥里克他们来到了巴比伦城外的一片草原。 他们在天空中就已经看见了四角神牛。 “怎么只看见牛没看见杜穆兹呢?莫非杜穆兹就长这样?怪不得印南娜看不上他。” “不要瞎说了,奥里克。”托尔说道,“听恩基的意思,应该是杜穆兹与神牛有着某些联系。” “那他干嘛不直接告诉我们杜穆兹的去处,为什么要让我们来这里?” “主人自然有他的意思,我们只需要照做就好。”一只精灵说道。 奥里克一行从云端落下,四角神牛本来在地上吃草,这时候抬起头来冲着奥里克哞哞地叫了两声。 “它似乎在给我说话?”奥里克指着自己有些惊奇地说道。 “它说要把你像草一样嚼碎。”托尔说道。 “嚼也先嚼你。” 众人先远远地望着四角神牛,他们并没有发现四角神牛有什么异常。 于是众人开始逐渐靠近神牛,神牛依然望着他们,铜铃一样大的眼睛里映着每个人的样子。 奥里克率先走到神牛跟前,身后摸了摸你额头,柔软的红棕色毛发被奥里克一一捋顺。 “我实在看不出这头牛与杜穆兹有什么关系。” 除了奥里克之外,其他人也没有看出神牛与杜穆兹的关系,于是大家一边围着牛转圈,一边思索着牛与杜穆兹之间的关系。 他们苦思冥想却没有结果,这时候托尔将手放在了牛角上。 托尔的这个举动使得四角神牛开始变得躁动,它高高地抬起前蹄,踢了托尔一脚。 托尔被踢出十多米远,捂着胸口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被震碎了一般。 其他人警戒了起来,绪任克斯走到托尔跟前查看伤势,其他人则做好了与神牛一战的准备。 四角神牛哞哞地叫着,似乎突然间生气了一样。 它的蹄子不断蹬着地面蓄力,突然间似一支离弦的箭般冲向奥里克他们。 奥里克慌乱之中高高跃起,骑在了牛身上,其他人则向两边闪开。 四角神牛不断晃动着身子,想将背上的奥里克摇晃下去。 奥里克明白了神牛的意图,于是在神牛身上摇晃的奥里克抓住了神牛的角。 这是致命的,就像托尔摸了牛角一样,奥里克同样犯了这样的错误。 神牛再次高高跃起,使自己再空中翻了个身,奥里克被重重地甩在地上,牛背也朝着奥里克砸来。 奥里克赶紧在地面上打了个滚,翻身下来的神牛才没有砸到他。 不过四角神牛却将角插入了地底下,四蹄朝天的它一时间不能起来。 奥里克从地上站起来捧腹大笑道:“我从来没没有看到一头牛这样狼狈。” 众人一起过来围观平躺着的神牛,憨态可掬逗得众人发笑。 只有被四角神牛踢了一蹄子的托尔仍然面露憎恶的表情,似乎仍然怀恨在心。 “我们制服了神牛,但我们已然无法得知杜穆兹的下落。” 众人又开始围着神牛转圈,一边转圈一边思索着神牛的秘密。 这时候神牛的肚子里突然发出亮光,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肚子里好像有东西。”阿尔忒弥斯率先发现了神牛肚子里的亮光。 “让我剖开它的肚子来看一看。” 托尔说话间从阿尔忒弥斯背上取下一只弓箭,锋利的箭镞划开了四角神牛的肚子。 神牛不断地叫唤着,疼痛使它逐渐失去气力。 托尔也丝毫不留情,一直穿破神牛的肚皮,直到伸手可以够到那团发光的草。 托尔从牛肚子里将发光的草掏出来,放在手心,这时候草突然从托尔手心消失,在不远处变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他就是杜穆兹。”一只精灵说道。 原来杜穆兹将自己藏在牛肚子里,企图避过这场灾祸。但是他没有想到恩基运筹帷幄,早就预料到了杜穆兹的这点把戏。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来抓我?” “因为你是命运选中的替印南娜而死的神。” 杜穆兹见状,知道已经没有任何求和的可能,于是他向众人投去菩提子。 众人躲开杜穆兹的暗器,阿尔忒弥斯则拈弓搭箭射伤了杜穆兹的右腿。 杜穆兹一瘸一拐地打算逃离,却已经被众人围住。 “你是我见过最没骨气的男人,死有什么怕的。”托尔冲着杜穆兹说道。 众人将杜穆兹待会给恩基,恩基只说让两个精灵将杜穆兹带去冥府,换印南娜回来。 这时候杜穆兹的姐姐却来到了恩基的宫殿,向恩基求情。 “这是命运注定的,无法改变的事实,印南娜必会复活,而总得有人代她受过。” “必须是杜穆兹吗?我愿意替杜穆兹去死。” “何必呢?” “你不要管我们的家事,你只需要告诉我行不行。” “没什么不行。”恩基思索了一会儿说,“但是你要清楚,一旦进入冥府,就标志着关于你的一切都结束了。世上再没有你。” “只要我的弟弟还活着就行。” 恩基让精灵放开了杜穆兹,随即抓着杜穆兹的姐姐下了冥府。 埃拉夫妇和地狱七神也遵守了承诺,答应了印南娜重返人间。 两只精灵将印南娜带回到恩基宫殿,逐渐地印南娜从死亡中复活。 她的脸庞开始红润起来,身体开始有了一些温度,美丽的容貌也一如既往。 “印南娜,恭喜你死而复生。” “感谢你救了我,恩基。”印南娜说道,“我就知道心慈手软的你一定会救我的。” “不要那么开心,为了救你,其他人却牺牲了。” “为替我牺牲的人默哀三秒,单元他们来生再世可以有个好下场。” “你不想知道是谁替你牺牲了吗?” “不想,我何必给自己增添烦恼呢?” “你是我见过最没心没肺的人。”恩基说,“以后注意点,少闯祸,你每次闯祸总有人替你承担恶果,说不定哪一次就轮到你自己了。” 印南娜答应着恩基的话,但是她一点都没听进去。 在这一刻,印南娜就清楚,以后她还是会做出许多让苏美尔神不开心的事,但是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正是她亲手将苏美尔神推向了绝境。 第一百九十七章 祸起印南娜 印南娜对于恩基的话耿耿于怀,尽管她表面上对恩基表示了感谢,但内心深处却依然像以往那样桀骜不驯。 并且通过这次事件,印南娜认识到了自己在苏美尔诸神中的地位与形象,这让她大为恼火,所以印南娜试图报复诸神。 印南娜首先的复仇对象便是埃拉和埃列什基伽勒,因为正是他们让她蒙受了屈辱。 于是她跟托尔他们说:“我想我无法通过自己的力量帮助你们了,因为你们中有人已经和我见识到冥府的厉害之处了。” “这样如何是好?如果我们不能进入冥府,我们就永远无法抓到他们。”托尔说道。 “不如你们回我的宫殿等着,我再去找恩利尔,你们只有得到他的帮助才可能在这场希望渺茫的斗争中获胜。” “恩基不行吗?我觉得恩基更平易近人,我们是不是更容易获取他的帮助?”奥里克问道。 “看起来是这样的,但事实上情况刚好相反。”印南娜说,“恩基绝对不会破坏现在的秩序,他善良又正直,不愿意看到任何争斗。” “可是恩利尔更加没有理由帮助我们这些外邦人了。”托尔说。 “我会帮你们搞定的。”印南娜说,“我用这样的方式来报答你们对我的救命之恩。” 印南娜再次将托尔他们安置在自己的宫殿里,在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之后印南娜边去见恩利尔。 “我知道恩基会救你的,他总是心慈手软。”恩利尔说道。 “是啊,如果你也想洛基就好了。” “我不行,作为神王,我只能做秩序的维护者。” “所以就可以不管任何一个人的死活?” “是的,谁破坏了原有的规则,那她就应该为此付出代价,最沉重的代价莫过于生命。” “我理解你。” “这样最好。” “但是我这次下冥府发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现象,也许你会感兴趣。” “什么?” “冥府正在逐渐脱离你的管辖。” “本来我也不怎么管的,冥府就像我的一个藩属国。” “哪怕有朝一日他们不再奉你为主神?然后自立为王?” “这怎么可能?” “没去过冥府自然觉得这些都不可能,但是埃拉和埃列什基伽勒已经包藏祸心。他们收留了来自阿斯加德的邪神,试图联合外界力量来颠覆你的统治。” “当真这样?”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想必那些外来神明你已经见过了,他们来巴比伦的目的就是为了追捕逃亡的邪神。” “他们似乎这么说过。”恩利尔说,“不过埃拉夫妻能翻出什么波澜呢!他们不过是在自己的底盘上做些自己的活动而已。” “当初埃拉攻打冥府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后来在你的默许下冥府就归他所有了。” 印南娜这样说话刺激到了恩利尔,使恩利尔终于重视起来了。 “你有什么办法吗,印南娜?” “办法多的是,你完全可以派人去冥府探探情况,如果我和外来神祇说得都是真的,那你就应该琢磨埃拉夫妇的真实意图了。” 恩利尔认真考虑着印南娜的话,印南娜见恩利尔已经有些动容,心里便想着如何彻底说服他。 “你派谁去冥府都行,但是马尔杜克应该除外。因为我在冥府听到了他们暗自联合的消息。” 印南娜巧妙地话语使恩利尔对她信任倍增,因为恩利尔早知道马尔杜克觊觎自己神王的位置。 不过恩利尔似乎忘记了,比起马尔杜克来,印南娜也丝毫不逊色。他现在满脑子都想着如何应对马尔杜克与冥府的联合,忘记了印南娜的危险性。 “如果你实在没有主意的话,不妨听听我的意见?”印南娜试探性地问道。 “你有什么想法?” “你可以暗中帮助那几个外来神明,让他们去冥府追击他的敌人,两败俱伤的时候你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恩利尔手肘支着脑袋,目光呆滞地望着印南娜,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伟大的恩利尔?” “就按你说的做。” “好。”印南娜竭力掩饰住自己的喜悦之情,说,“但是地狱七神怎么办?我们上次下冥府在他们手里吃了亏。” “地狱七神,合体则法力无限,分开则不堪一击。”恩利尔说,“想要打败地狱七神,只消逐个击破。” “这样并不保险,他们也许不会给我们逐个击破的机会。” 这时候恩利尔突然从嘴里吐出一颗珠石,递给印南娜说:“带上这颗离心石,七神就再也不能合并。” 离心石在印南娜手心发出光芒,印南娜握紧离心石,向恩利尔拜别。 众人在印南娜的宫殿里等待着印南娜归来,他们几乎对印南娜不抱希望。 “我回来了。” “怎么样?恩利尔答应你了吗?”托尔问道。 “答应了。”印南娜说,“我们将得到恩利尔的帮助。” “你怎么说服他的?” “这不重要,你们现在可以去冥府抓你们想抓的人了。” “这太不靠谱了,我们无法对付七神。” “现在我们有了恩利尔的帮助。”印南娜将离心石向众人展示说,“这是恩利尔给我的东西。” “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头?”奥里克有些疑惑。 “这可不是平平无奇的石头,这是宝物。” “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非同寻常之处。” 奥里克仔细观望着印南娜手心的石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离心石不发光了,就像从河边捡来的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之前恩利尔给我的时候是能发光的。” “他不会骗了你。” “我们去冥府试试不就行了吗?” “用生命去做实验?” “不会的,大不了我走在最前面就行了。”印南娜说,“如果我死了,你们再去找恩基。” 印南娜自己也说不上来,这一次为什么这么相信恩利尔。 第一百九十八章 地狱七神 印南娜再次带领奥里克他们下冥府,虽然她在他们面前信心满满,丝毫不怀疑恩利尔会欺骗他。 但是现在,当她和他们走在去冥府的路上时,她不时地将恩利尔给自己的石头拿出来观望,生怕光芒暗淡下去的石头在这生死战中出现意外。 光没有来,伴随着他们离地府越来越近,黑暗已经最大程度地笼罩了他们。 印南娜现在似乎明白了她为什么如此相信恩利尔,因为她自己报仇心切。为着一时的仇怨,印南娜甘愿冒险一试。 “印南娜,你又来了?”地狱七神看见印南娜一行,傲慢地说道。 “是啊,我实在舍不得这有去无回乡。” “不知好歹。”地狱七神说道,“快些离开这个地方,否则你将再次死去。我打赌没有人可以让你再次复活。” “不如试试?” 七神忽地向印南娜冲来,死亡之手已经扼住印南娜的脖颈,印南娜痛苦地挣扎着。 阿尔忒弥斯见状向七神射去金箭,箭支穿身而过,却没有留下痕迹。 托尔、奥里克诸人与七神近战,除了握着印南娜的手之外七神还有十三只手与奥里克他们搏斗。 趁着七神分心与其他人战斗,印南娜从怀里掏出离心石。 离心石突然间发出金黄色的光,七神被耀眼的光芒刺激到,一下子倒在地上一分为七。 七神向后退了一步,站成一排。试图再次合并的七神却像两块同极的磁铁,无法互相靠近。 这时候七神有些慌张,因为他们心知肚明不能合并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现在正是诛杀他们的时候,托尔。”印南娜朝托尔喊道。 托尔抡起雷神之锤,率先就将地狱之贪砸死了。 剩下来的六神合攻托尔,但也逐渐有些吃力,一一被托尔砸死。 砸死的地狱之神在地面燃烧着,浓烟便在冥府蔓延。 不一会儿,浓烟已经彻底遮盖了地府,灰白色的烟中夹杂着黑色,冥府似乎一下子明亮起来。 不过灰白色的浓烟使人觉得空间逼仄,反倒不如之前一片漆黑。 渐渐地,浓烟的味道使他们不断打喷嚏,奥里克打了一个很响的喷嚏引起了一群人的注意。 “我们要是再这么等下去,是不是会被浓烟吞噬?”绪任克斯提醒道,“就像人死在火里一样。” “不如我们穿过这片浓烟试试?”印南娜说道,“等我过去了,你们再来。” 印南娜用手在浓烟中摸索着,走在最前面,试图率先穿过浓烟。 她已经在浓烟里走了好久,但是依然伸手不见五指。并且烟的浓度总使她咳嗽,她已经渐渐觉得有些迷糊。 印南娜清楚再这样下去她同样会死在浓雾中,她到现在还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把戏。 这个勇敢的女神在自己身上摸索着,试图找到什么东西来使浓雾消散。 她摸索了半天,只有恩利尔给她的离心石还揣在怀里。她用石头将七神分开之后,便又将石头揣回了怀里。 现在,她又将石头重新拿出来,在烟雾碰到石头的一刹那,浓烟便在石头的周围散去,形成了圆镜一般大小的无烟空间。 印南娜对自己的新发现有些惊喜,她沿着原路返回,试图将这一神奇的发现告诉托尔他们。 但是印南娜却怎么也找不见托尔他们,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朝着来时的方向呼喊,但是回声很快就传来,她开始怀疑声音压根就没有传出去,而自己已经被关在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当中。 印南娜每走一段路心里就气馁一些,渐渐地,印南娜开始气急败坏。 她平时那么捣蛋,但现在那样脆弱。 不过印南娜永远保持着那股任性,所以她在无计可施的时候便耍起了性子,嘴里咒骂着恩利尔并且将离心石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印南娜似乎听见玻璃摔在地上的声音,离心石真的被摔碎了。 离心石像一朵含苞的莲花突然间绽放开来,而滚滚的浓烟则逐渐被离心石吸纳。 眼前的世界突然又恢复了黑暗,这时候印南娜看见了绪任克斯,因为她的手里正举着一个火把。 “我刚才在浓烟里叫你们,你们听见没有?” “没有。”奥里克说道,“我们刚才在等你的消息,但是什么也没等到。” “我感觉我走了很远,但是没想到离你们不过咫尺之遥。” “也许这是七神的诅咒。杀死了他们,总会受到他们另外的威胁。”奥里克说道。 “你倒挺同情他们的。” “我只是想说明这些都是因果报应。” “你什么时候信这些了?” “最近,我逐渐因为自己的罪恶而感到罪恶。” “你在正在完成一项光荣的任务,小子。”托尔说,“诸神的命运捏在你手里。” 印南娜突然间对托尔和奥里克的对话产生了兴趣,便问道:“你们说什么,诸神的命运?” “莫非你不知道,海姆达尔,也就是我们追捕的人,将主导诸神的黄昏。” “不要骗我。他要是真的这么厉害的话,早把你们杀死了。” “我不是说他有这样的神力,而是说他有这样的命运。” “我还是不相信,我从来没有在苏美尔听过这样的事。” “因为诸神的黄昏会从斯堪的纳维亚开始,逐渐向世界各地蔓延。就比如你奏响乐器,它的声音总是由近到远。”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印南娜说道,“不过这些都与我没关系,我仅仅想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 “等我们抓到海姆达尔和洛基,一切都就结束了。” “希望你们这次能遂愿。” 众人一同越过冥府七重门,七神死了之后冥府的大门再没有守护者,他们轻而易举地就进去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十四魔 “原来这么轻易就能跨过七重门。”奥里克轻松地说道。 “不要太得意,你忘记我们上次的惨痛教训了吗?”托尔说道。 奥里克率先渡过七重门,从狂门出去之后,奥里克突然感觉到清爽了许多。 紧接着,奥里克就听见一声咆哮,奥里克抬头一看,前方有十四个颜色各异的长着犀牛角的怪物正望着他。 “托尔。” “怎么了,奥里克?” 托尔原本在后面和盖布说说笑笑,听见奥里克喊他他才回过神来。不过瞬间他便被吓了一跳。 “印南娜,他们是干什么的?” “埃拉的手下,十四魔。” “也会十四合一吗?” “应该不会。” 托尔还没有问完印南娜问题,十四魔便首先双手扶地,像犀牛一样横冲直撞。 “快跑快跑。” 奥里克推搡着他后面的人,让他们回到狂门里面,立马将狂门关上了。 十四魔不断在外面撞击着狂门,奥里克和托尔则死死地抵住门。 “快想办法,我可不想被犀牛撞死。”奥里克着急的说,“你们看见了吗?这些犀牛的角简直太变态了,剑一样锋利,刀一样长,枪一样有棱有角。” 奥里克看着印南娜,但印南娜一言不发。 “印南娜,你有什么办法吗?”努特问道。 印南娜摇摇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他们十分厉害,埃拉曾经就是带着他们攻打下冥府的。” “那我们怎么办?” “要么赶快离开这里?要么等待着犀牛攻入狂门将我们杀死?” “你说什么?我们又得半途而废?”托尔有点着急,他很讨厌这种半途而废的感觉。 “你也可以留在这里送死。” 托尔和印南娜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 “不要吵了,我有办法。”努特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 众人一下子都凑到努特跟前询问努特。 “我刚才观察了半天,发现这几道门相当坚固,外面的犀牛怪根本进不来。” “那就是说我们待在这里就可以安然无恙了?”托尔说道,“但是我们不能老待在这里啊。” “我们可以将犀牛怪骗进来,然后关上这道门,将他们封闭起来。”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印南娜说道。 于是奥里克和托尔故意放开一点缝隙,隔着缝隙谩骂十四魔。 十四魔看见了一些缝隙便更加卖力地撞门,众人则站成两排,分别站在托尔和奥里克后面。 等到所有人都准备就绪,托尔和奥里克突然间将门打开。 十四只犀牛猛地冲进了狂门,奥里克他们则趁机跑出狂门并从外面将门关上。 众人为这次冒险成功而欣喜若狂,纷纷大笑着。 “真蠢啊,这么蠢都能打下冥府。”奥里克笑得岔了气,他依然和托尔抵在门上。 “我们得尽快想办法将他们杀死,否则他们迟早能出来。”努特说道。 “有什么办法吗?” “既然关在封闭的空间里,不如放一把火烧死他们得了。”努特说道。 于是绪任克斯变出无数干枯的树枝,将这些树枝塞进狂门里,随后她将火把也从狂门下塞进去了。 不一会儿,绪任克斯他们就可以透过大门下的缝隙看见里面滔天的火光。 众人正在为他们通过智谋取得的胜利而开心。突然间,一块巨大的石头飞过来,砸碎了狂门。 “原来所谓外邦神明,不过都是一帮卑鄙的小人。” “姐姐。” “住口,你不配叫我姐姐。”埃列什基伽勒骂道,“我放你离开冥府,你怎么有胆子再次来冥府捣乱,莫非权力的欲望使你发疯?” “你饶我不死是不错,但我身后的这些人同样是我的救命恩人。再说了,你还有脸说我权欲熏心,你和埃拉在做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看来今天一定要决出生死了。” 埃列什基伽勒气急败坏,不过她并没有亲自动手,她将一把石刀扔到地上,石刀插入到一块石头当中了。 十四魔将奥里克他们团团围住,粗长又锋利的犀牛角向频频向众人顶过去。 众人只能不断地飞起落下来抵挡十四魔的攻击。 当他们再次飞起的时候,埃列什基伽勒将一支石刀扔向了奥里克。 奥里克从空中掉下来,被一只犀牛的短角戳破了屁股。 印南娜也从空中掉了下来,但是印南娜运气好一些,正好掉在了缝隙里,没有受伤。 这时候离心石又从印南娜的怀间掉了出来,离心石发出常见的金黄色光芒。 被光芒照耀过的犀牛进入了一种飘飘然的状态,他们似乎已经忘记自己面临着大敌。 趁这个机会,托尔他们开始了对十四魔的反攻。不过托尔的雷神之锤砸到一头犀牛身上,那犀牛皮糙肉厚,完全可以抵御托尔的重击。 “砸断他们的犀牛角,托尔。”努特说道。 托尔按努特的说法先后砸断了所有犀牛的角,这些犀牛一下子失去了进攻的利器。 十四魔仍然沉浸在离心石金黄色的光芒当中,尽管被砸断了犀牛角,但他们仍然毫无反应。 “怎么样,埃列什基伽勒?”印南娜得意地问道。 “你们从来都不敢正面斗争,不过是通过一些邪门歪道的方式取胜。” “哦?那我们要和你单挑。” “怎么个单挑法?” “你擅长使用飞刀,对?我就和你比飞刀。” “你认真的?”埃列什基伽勒说道,“你知道的,比飞刀我从来没有输过,而你对远程射击一无所知。” “谁说我要和你比了?”印南娜说,“我刚才说我们,意思就是从我们当中选出一个人和你比。” “可以,随你选。” “我们既分胜负,也决生死。如果我们的人赢了,你必须得死,并且将冥府让给我。如果你赢了,我就自尽,并且他们永不再踏入冥府一步。” “公平。”埃列什基伽勒说,“我没意见,你们派谁?” 印南娜伸出右手指点着身边的人,到阿尔忒弥斯的时候,她停了下来,说:“我们选阿尔忒弥斯。” 第二百章 比试 阿尔忒弥斯为印南娜选出她而感到惊讶,她毫不讳言的对印南娜说:“我们可没有这么友好。” “不如抛却暂且抛弃我们的个人恩怨,同仇敌忾?” 阿尔忒弥斯点点头,对埃列什基伽勒说:“我愿意与你比,条件就是印南娜说得那样。” “为了防止出现不必要的意外,三局两胜。”埃列什基伽勒说道。 “怎么个比法?” “第一局我们比试射死尸。”埃列什基伽勒说,“每人十具飘荡的死尸,谁射死的多谁便赢。” “要是我们俩射死的一样多呢?” “一样多算你赢。” 埃列什基伽勒召来二十具死尸,分别由两个鬼差押送。 鬼差使他们站成两排,埃列什基伽勒这时候说道:“轮流射他们,你先来。” 阿尔忒弥斯拈弓搭箭,第一箭射中了第一具死尸的心脏位置。 众人开始为阿尔忒弥斯欢呼,但是埃列什基伽勒打断了他们说道:“我说的射死,你们瞧他还活着。” 众人抬头一看,那死尸的确还活着。他不过是摸摸自己的胸脯,将流出的黑血擦掉。 “轮到我了。” 埃列什基伽勒说话间飞出一支石刀,石刀正中第二具死尸的肚脐眼,第二具死尸随即死去了。 阿尔忒弥斯这时候才找到杀死这些死尸的技巧,接下来的九支箭箭无虚发,全都射中了死尸的肚脐眼。 不过埃列什基伽勒也没有失手,所有的箭都射死了死尸。 “第一局你输了。” 埃列什基伽勒先看了一眼阿尔忒弥斯,随后又看了一眼印南娜。 “我们来第二局,规则我定。” “公平,你说。” “看见狂门上不断掉落的石子了吗?” “看见了。” “射那些石头,谁先射穿十块石头谁就算赢。” “这对你来说是不是太吃亏了?”埃列什基伽勒说道,“我飞刀的时间和你拈弓搭箭的时间显然不一样,你一定比我慢很多。” “这不劳你操心。” “那我们可开始了哟。” 奥里克为她们倒计时,数了三秒之后两人便开始射穿掉落的石头。 第一支箭阿尔忒弥斯已经搭好,所以刚开始两个人并没有拉开什么差距。 到了第九支箭的时候,阿尔忒弥斯的速度就落于下风了。 埃列什基伽勒已经胜券在握,因为她仅仅只差一块石头就可以获得胜利,而阿尔忒弥斯还差三块。 埃列什基伽勒轻松地发出最后一支石刀,胜利马上就要到来。 这时候阿尔忒弥斯射出了第八支箭,这支箭疾风一般的射出,竟然后来居上,从侧面射穿了埃列什基伽勒的石刀,并且穿透了另外一块石头。 埃列什基伽勒大惊失色,印南娜他们却欢呼雀跃。 “你们还没有赢呢,高兴什么!阿尔忒弥斯才射中了九个石块。” “阿尔忒弥斯还射中了你的刀,好像也是石头做的。” “这不能算。”埃列什基伽勒说道,“阿尔忒弥斯有言在先,射中狂门上掉落的石头。” “你耍赖。” “不要吵了。”阿尔忒弥斯说,“即使你的石刀不算在其中,我也已经射穿十块石头了。” “你是不是记错了?” “没有记错,因为我的第二支箭射穿了两块石头。” 阿尔忒弥斯让众人同她一起走到最后一支箭跟前,箭镞还插在狂门上。 这时候众人才看到除了他们都注意到的石刀和那块较大的石头之外,还有一块刚刚穿过箭镞的小石头。 “这局是我输了。”埃列什基伽勒说道。 “你承认就好,我这一箭三石的功力可不能白费了。” “一比一,还有一局,由我决定规则。” “放马过来。” “第三局我们射冥府之光,谁能站在地面上射到冥府之光就算谁赢。” “冥府之光是什么?” “冥府之光是冥府唯二的光源,相当于冥府的月亮。”印南娜解释道。 “印南娜,你没少下工夫嘛!对冥府了解得这么清楚。” “不过这场比试并不公平,冥府之光作为冥府的东西,一定会听你调配。或者起码你有控制冥府之光的办法。” “刚刚才夸赞过你对冥府的了解之深,现在发现也不过如此。”埃列什基伽勒说道,“冥府之光南升北落,根本没有人可以控制。” “射到就赢了?”阿尔忒弥斯问道,“我们不必要射死它?” “自然之力无生无灭,你怎么能射死它呢?”埃列什基伽勒说,“只要你能够在我之前射到它,就算你赢了。” “一言为定。” “现在是傍晚,冥府之光会从冥府最南端升起,别怪我没告诉你。” “谢谢你的好意。” 阿尔忒弥斯并没有像埃列什基伽勒说得那样赶到冥府最南端。 “阿尔忒弥斯,我们不去南边吗?”印南娜焦急地问道。 “不去,去了也白去。”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呢?” “因为今夜冥府将没有光。” “什么意思?” “比如你在人间,并不是总能看见月亮的。在一些雨天,或者乌云低垂的日子,月亮总被遮挡在后面。” “那我们怎么办?” “正确的做法是计算好冥府之光可能在夜深一点时出现的地方,在那里等着冥府之光第一次显出身影。” “你怎么知道它会在那里显出身影?” “根据今天的天象,我们起码应该在夜晚九点钟时冥府之光所在的位置等它。当然,我们站在这里也终将看到冥府之光,但是距离太远,影响射程。我们必须走得更近一点。” “走到哪里呢?” “走到冥府之光的正下方,就像正午的太阳一样,总在头顶。” “你为什么这么了解冥府之光?” “我并不了解,但是我了解月亮。你刚才不是说冥府之光就相当于冥府的月亮吗?” “是的,我说过。你如此了解月亮?” “因为我不仅仅是狩猎女神,同时我还司掌着月亮。” 印南娜对此有些惊奇,然后反问道:“那我们岂不是胜券在握了?” 第二百零一章 埃列什基伽勒之死 阿尔忒弥斯带领着印南娜他们来到她预测的地点,说:“如果一切都正常的话,冥府之光最早会出现在这里。” “要是到时间了没出现呢?” “那我们再向北走,直到它出现。如果今晚始终没有出现,那就等明晚。” “埃列什基伽勒并没有在这里。”印南娜担心地说道,“我们这样会不会出错?” “这是我唯一的疑问,按理来说她也应该来这里等着,除非她有更加精妙的办法来判断冥府之光可能出现的地方。” “那我们会不会出错?”印南娜又问了一遍。 “出错是不会出错的,这种办法笨拙但有效。我们吃的亏不过是因为我们都不了解冥府。” “那我们还有赢的机会吗?” “如果冥府之光如我预测的这样出现,那我们必然可以赢。” “你有信心就好,我们能否在冥府获得成功就全靠你了。” “你不想死?” “谁想死呢?活着不好吗?” “有好有坏。” 阿尔忒弥斯和印南娜开始闲聊着,表面上看起来她们已经亲密无间,化解了过去的恩怨。 但事实上她们永远不能成为朋友,价值观念的差异使她们无法交心,只能够通过一些外力来维持短暂的平和。 阿尔忒弥斯在这里苦苦等着冥府之光,等待使时间变得漫长,印南娜不断来回踱步,时不时就要问一句:“现在几点了?是不是阿尔忒弥斯算错了?” 时间漫长,不过再漫长的时间都会过去。地上尽是印南娜留下的脚印,冥府之光也逐渐从一朵乌云里探出脑袋。 “冥府之光出来了,快射它。”印南娜着急地喊道。 阿尔忒弥斯早已蓄势待发,在冥府之光刚刚探出一点的时候,阿尔忒弥斯就已经拈弓搭箭射向了冥府之光。 不过阿尔忒弥斯的箭快了一些,阿尔忒弥斯预判射出的位置在冥府之光到来之前,箭支就已经越过位置。 “看来距离没我想象的那么远。” 阿尔忒弥斯又重新调整了对距离的把控,射出了第二支箭,这支箭又慢了一些。等到箭支飞到冥府之光的位置时,冥府之光已经走过那里。 “怎么会这样?” 阿尔忒弥斯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她仍然不气馁,而是根据前两次的距离重新调整了距离,射出了第三箭。 第三箭看起来十分准确,众人一直张望着第三支箭飞向冥府之光,在箭支即将射向冥府之光时,层层乌云突然从南向北而来,将冥府之光遮住了。 “该死,我没想到乌云会过来。” “那现在怎么办?” “向北走,直到冥府之光从乌云里出来。” 乌云越来越密,一路遮着冥府之光,因此地面一片漆黑。但是绪任克斯使用火把微微照亮了地面,阿尔忒弥斯在地面上疾行。 他们一直走到凌晨三点,这时候气喘吁吁地众人看见了埃列什基伽勒。 埃列什基伽勒朝着他们大笑,故意问道:“怎么了,在南方找到冥府之光了?” “找是找到了,但是被乌云遮住了。” “聪明的人都知道,在冥府,三天之后乌云才会逐渐褪去,不管是风和日丽的日子,还是像今天一样,是个阴天。” “呵,你竟然骗我们去南方。” “是啊,不过你还算聪明,没有走很远,否则你连赶到这里与我一决胜负的资本都没有。” 埃列什基伽勒一边和阿尔忒弥斯说话,一边注视着随时可能从乌云里再次探出头来的冥府之光。 仅仅过了一分钟后,冥府之光就已经再次显现,不过露出来的部分并不像满月那样饱满,仅仅只像月牙。 但是埃列什基伽勒万刀齐发,一下子扔出去数不清的飞刀,想必她已经做好了这些准备。 阿尔忒弥斯见埃列什基伽勒已经先行发出飞刀,自己已经来不及在埃列什基伽勒之前射中冥府之光。 不过阿尔忒弥斯还是射出了一支箭,这支箭后发制人,将埃列什基伽勒的石刀都打落在地,随即阿尔忒弥斯的箭又射出了另外一支箭。 但是埃列什基伽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阿尔忒弥斯的箭同样不能触及到冥府之光。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谁也没有率先突破僵局。 她们一度僵持着,直到阿尔忒弥斯听见一声女人的惨叫,她才从两个人激烈的竞争中反应过来。 阿尔忒弥斯偏头望见旁边的埃列什基伽勒,她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在最后的生命里,她的眼睛里充满恨意。 “印南娜,你为什么杀她!” 阿尔忒弥斯逐渐看清楚埃列什基伽勒背后的人是印南娜,她站在埃列什基伽勒的背后,将一把匕首刺进了她的胸膛。 “我不杀了她,你能确保赢得了她?” “即使我赢不了她我也心甘情愿。” “那肯定的,毕竟死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你这样的行为太卑鄙了。”奥里克也忍不住骂印南娜。 “我帮你们杀死了你们的敌人,你们现在沆瀣一气,都反过来怪我?” “如果我们用这种被卑鄙的方式获胜,那我们同那些恶魔有什么区别?” “你们没有资格说我,我帮了你们。”印南娜涨红了脸,说,“现在就让我们各取所需,你们得到洛基和海姆达尔,而我成为冥府的新王。” “原来你只注重自己的权力,不过是打着帮我们的幌子来实现你的权力野心罢了。” “不要管我,得到你们想要得到的,回到你们自己的家乡去。” 印南娜气势汹汹地朝众人说话,众人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印南娜将埃列什基伽勒的尸体用一把火烧掉,然后将埃列什基伽勒与她约定的誓言向冥界宣布。 阿尔忒弥斯受不了印南娜的虚伪,在觉得大势已定的情况下率先离开了冥界,随即绪任克斯也离开了,随即盖布夫妇也离开了。 他们都说在人间等待托尔和奥里克归来。印南娜也确实如前面答应的那样帮助托尔和奥里克寻找洛基和海姆达尔藏匿的地方,但是死活也找不到。 “也许被埃拉带走了。” 印南娜有些无奈地说道,不过她随即想起了埃拉,她知道埃拉迟早会回来报仇的。 第二百零三章 银色比目鱼 “伊姆霍特普在你这里?”盖布赶忙问道。 “是的,他已经来苏美尔许久了,久到我已经忘记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之前就来过这里,可是我们从来没看见他。” “因为他不住在这里,他喜欢在人间游历,将他的医术用之于人。” “要是找到伊姆霍特普就好了,他拥有全埃及最好的医术,拯救奥里克应该不在话下。” “这样的话,我就派精灵们去将伊姆霍特普找回。”恩基说到。 恩基派出去的精灵不负所望,仅仅过了五个时辰,他们就在巴比伦广袤的土地上找到了伊姆霍特普。 伊姆霍特普走进来时第一眼便看到了盖布和努特。 “没成想到还能和你们相遇。” “埃及已经不是原来的埃及了,拉神下落不明,舒神则被阿佩普控制了。”盖布一见到伊姆霍特普就开始倾诉过往。 “这些我都听说了,庆幸你和努特还在。只要你们还在,埃及就还有希望。”伊姆霍特普这个时候又望见了托尔他们,说,“你们怎么混在一起了?” 托尔这时候过来向伊姆霍特普打招呼,说道:“很高兴再见到你,不过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我们需要你救救奥里克。” “奥里克怎么了?” “埃拉的黑白之蝇钻进了他体内。”托尔一边说一边带着伊姆霍特普去看望奥里克。 伊姆霍特普见到奥里克时,奥里克已经变得十分肿胀,圆得像吹鼓的气球。 “还好你们找我足够及时,要不然奥里克再膨胀一两天,就该爆炸了。那时候就回天乏术了。” “那现在怎么办?” “有两个疗法,第一个疗法比较安全且稳定,但是需要你们去奔波一趟;第二个疗法则有些危险,成功地概率不到一半。” “第一个,安全重要。” “那你们要去幼发拉底河找一种银色比目鱼,有这种鱼就可以治愈奥里克。” “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很多。”伊姆霍特普说,“第一,这种鱼只能用鱼钩钓;第二,要保证带回来时比目鱼还活着;第三,比目鱼受到伤害,哪怕是一丁点也会死去。” “要用鱼钩钓,怎么可能不受伤害?”托尔有些暴躁地问道。 “用没有尖的直钩。” “这样能钓上来鱼?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钓鱼的。”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伊姆霍特普说,“去,托尔,你们都去。我在这里等待着你们回来,如果你们明天下午还不回来,那我就要用第二种治疗方法了。” “把命运交给上天,让奥里克在生与死面前抛个银币?” “就是这样的,因为再无其他办法了。” “那我们抓紧去了。” 除了绪任克斯留在奥里克身边之外,其他人都去幼发拉底河钓比目鱼了。 正如伊姆霍特普建议的那样,托尔他们每人执着一根鱼竿在幼发拉底河上面钓鱼。 时不时地,托尔就要看一下浮标有没有动,以确定是否有鱼咬钩。他频繁地做着这项工作,但事实上没有一只鱼上钩。 他们从中午开始钓鱼,炎热的天气使他们汗流浃背,但是到晚上的时候,天气又骤冷,他们又在寒夜里瑟瑟发抖。 这样他们熬到了第二天,太阳照在幼发拉底河上,他们依然没有钓到鱼。 幼发拉底河上荡过来一只船,一位白发冉冉的老人坐在船头垂钓。 托尔王建老人的鱼篓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鱼,于是便问道:“老人家,你有钓到银色的比目鱼吗?” 老人扰扰手说:“我从来不掉银色比目鱼,因为钓上来都是死的。” “那为什么不用网呢?” “比目鱼可以钻过任何渔网。” “那我们怎么可以得到活的比目鱼?” “用直钩,不要有尖,甚至我们不需要鱼饵。” “我们就是用的直钩,挂着鱼饵一天了也没鱼咬,更不用说不挂鱼饵了。” “不如用一只竿试试?” “我们四只竿都没钓到,一只竿会不会更加几率渺茫。” “年轻人,世上的事并不总是需要精明的算计,有时候一颗诚心就足够了。” 当老人叫托尔年轻人的时候,托尔多少感觉有点奇怪,因为他起码活了上千年,不知道比老人要老多少岁。 不过托尔他们觉得老人说得有些道理,于是他们将多余的鱼竿收起,只放了一根鱼竿在水里。 托尔他们再次抬起头时,却发现原本近在眼前的老人已经没有了踪影。 鱼竿静静地凌在水面之上,清晨的太阳不断将鱼竿的身影拉长,不过却依然没有鱼的动静。 到了中午的时候,鱼竿的影子逐渐变短,鱼依然没有动静。 “马上就下午了,要是再没有鱼奥里克可就危险了。” 阿尔忒弥斯说话间开始闭上眼睛祈求。 “你就是神,你还向谁祈求啊,阿尔忒弥斯?”托尔嘲笑道。 不过阿尔忒弥斯的祈求似乎马上就得到了回应,浮标开始在水上抖动。 努特小心翼翼地将鱼竿从水里提起,一只银色比目鱼正死死地咬住鱼钩。 努特立马将鱼钓上来,放在了事先准备的鱼缸里,但他们准备的鱼竿有些小,没有人想到他们钓到的比目鱼块头这么大。 比目鱼待在狭小的鱼缸里根本不能动弹,它总是用尾巴将鱼缸里的水拨出去,从而为自己腾出更大的空间。 所以当托尔他们将比目鱼带回去,刚刚交到伊姆霍特普手里的时候,比目鱼就死去了。 “死了,不能用了。” “那怎么办?”托尔急的团团转。 “还有第二个治疗方案,死生各半,看天命了。” 这时候伊姆霍特普从他行医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布包,布包里面装着大小各异的银针。 “我要用这些银针扎破奥里克肿胀的身体,每一针都必须保证扎在准确的穴位上。你们在门口等着,不要影响我的思绪与判断,但要随时守着,以防我有什么需要你们帮忙的。” 众人答应着出了房门,只留下伊姆霍特普和奥里克在房间内。 托尔焦急地在门口踱步,突然间房门打开了,托尔定睛一看,走出来的是伊姆霍特普。 “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睡一觉就好了。” 伊姆霍特普话音刚落,却听见房间内传来痛苦的声音…… 第二百零四章章 与埃拉的斗争 众人闻声立马冲进房间,却见奥里克伏在床边吐出了一口黑血。 “看起来不臃肿了,是不是把这口血吐完就告别黑白之蝇的困扰了?”阿尔忒弥斯问道。 伊姆霍特普观察了一会儿说道:“看起来是这样的,但是有可能还存在其他的危险。” “还有什么危险?” “黑白之蝇将卵存在他的体内,这样的话他体内将不断生出这种蝇虫。” “那该怎么办呢?” “刚才那条死去的比目鱼还在吗?” “在呢。” “将它其中一只眼睛剜出来,给奥里克吃掉。”伊姆霍特普说,“记得,只能剜一只。” 绪任克斯细心地剜下比目鱼的一只眼睛,将他喂给再次昏睡过去的奥里克。 “还是死生各半,如果他明天醒来,什么事也没有,如果醒不来,那就说明蝇虫已经在他的五脏六腑生根。” 众人为奥里克的病情忧心忡忡,他们坐在凉亭里,一夜无眠。 也是趁这个夜晚,伊姆霍特普才从盖布他们口中得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感觉我离开埃及仅仅几天。” “这说明你心里并不惦念埃及。” “我刚开始的确挺惦念的,常常在晚上怀念家乡。但后来在恩基的建议下,我向整个巴比伦地区行医,我渐渐地感到开心。救谁不是救呢?都是人。” “所以你现在已经看淡埃及荣辱了?” “总有盛衰兴替,很正常的。”伊姆霍特普说道,“我最近听说阿佩普和他的第七王国也将埃及治理的井井有条,并不比拉神在位时差。” “是吗?我们已经很久没埃及的音讯了。”盖布说,“但无论是伊西斯,还是阿佩普,都得位不正,我必与他们斗争到底。” 伊姆霍特普向盖布表达了他已经看淡埃及与故乡的想法,盖布则向表达了他誓与埃及共荣辱的想法。 两个人话不投机,于是没有再将话题继续下去,一群人开始等着天明。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众人渐渐都有些困倦,只有绪任克斯忧心依旧。 绪任克斯悄悄地推开房门,惊奇地发现奥里克已经醒来了。 此刻,奥里克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神情有些呆滞。等到绪任克斯走到他跟前时,他才偏了偏头望着绪任克斯。 “你醒来啦?” 奥里克不想说话,只是微微的点着头。 “我去叫他们。” 绪任克斯转身便想出门,但是被奥里克一把拽住了。 “我以为我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昨天我还梦见那次在艾塔纳斯山上,我掉到火堆里,最后一个想起的人还是你。真害怕再见不到你。” “不会的,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可是你并不属于我。”奥里克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们抓住了洛基和海姆达尔,你是不是会跟着阿尔忒弥斯回奥林匹斯去?” “我还没有想好。”绪任克斯说,“我去叫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伊姆霍特普他们就都进来了。 这一次伊姆霍特普向众人宣布奥里克已经安然无恙了。他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奥里克静养几日。 在奥里克静养的日子里,埃拉却已经闯入冥府,想要诛杀印南娜报不同戴天之仇。 “你终于来了。”印南娜坐在曾经埃拉坐过的冥王位置上说道。 “让你活下来是我犯的最大的错误。” “命运使然,你不必为自己过去的事太过悔恨。” “你在安慰我?” “我只是想与你和解,因为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与我对抗的实力。”印南娜得意地说,“我背后有恩利……” 印南娜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但是埃拉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恩利尔支持你这么做的?” 印南娜犹豫了一会儿后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告诉你,就是恩利尔授意的,否则我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掌握冥府。”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心里没有点数吗?你是怎么得到冥王位置的,莫非你不清楚?”印南娜说。 “怎么可能,他曾答应与我和解,我也为他治理冥府多年,兢兢业业,我自认为没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 “无论如何,你始终是夺权者。恩利尔接下来要对付马尔杜克,他害怕后院起火,所以先让我来搞定冥府。” “原来是这样。”埃拉说,“不管怎么样,你才是杀我妻子的罪魁祸首。” “那你要与我作战么?”这时候印南娜拿出恩利尔给她的离心石,说,“我现在持有恩利尔给我的宝物,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出于你曾放我一马的缘故,我也放你一马,尽快离开冥府。” 埃拉在心中考量着自己与印南娜的实力,渐渐相信了印南娜说的话。 因为他仔细打量那块石头,可以确信石头确实来自恩利尔。如果是印南娜一个人的话,他还能够对付。如果暗中有恩利尔帮助,那他则难以应付。 于是埃拉在考量清楚这些之后便打算暂时离开冥府,再寻良机复仇并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救你一次,你放我一马。今天之后我们两清了。下次再见,我势必报杀妻抢地之仇。” “就凭你?埃拉,不是我瞧不起你,你一个人根本无力对抗我和恩利尔,除非你得到马尔杜克的帮助。” 埃拉悻悻地离开了冥府。 他为这次复仇而感到窝囊,不过他暗自印南娜的话提醒了他,他决定去找马尔杜克了。 马尔杜克成了埃拉复仇的希望,他期待着与马尔杜克联合,杀死印南娜,杀死恩利尔,杀死使他一无所有的这些所谓正义的神明。 不过他不知道,事实上他被印南娜给骗了。 这一切,不过是印南娜的阴谋。 第二百零百五章 马尔杜克 埃拉来到马尔杜克的宫殿,马尔杜克因为见到埃拉而诧异。 “你可是这里的稀客啊。”马尔杜克打趣道,“自从你成为冥王之后,我仿佛就没有在冥府以外的地方见到过你。” “我喜欢在自己的疆域里,这样让我感到安心。” “那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到我这里了?” “因为你大难临头了。” “大难临头?我?”马尔杜克笑道,“你瞧我的样子哪里像大难临头?” “危险来临时总是风平浪静。” “那你说说我有什么危险?” “像我一样,无家可归,甚至丢了性命。” “你怎么了?”马尔杜克听到这里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惊讶地问道。 “印南娜占了我的冥府,杀了我的妻子,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遇到这种事你应该去找恩利尔,他总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如果我告诉你支持印南娜的正是恩利尔呢?” “这怎么可能?” “这样你就感到惊讶了,还有更让你难以想象的。” “还有什么?” “印南娜不小心说漏了嘴,她告诉我说我被打倒了,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我?” “是啊,你从来没有意识到你是恩利尔最大的威胁吗?”埃拉说,“吉尔伽美什已经率领巴比伦城邦拿下了两河流域的大多数地方,而你作为巴比伦的守护神影响逐渐扩大。” “巴比伦是个小村子的时候我就守护着他们,现在他们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还是我守护着他们,我从没放弃他们,他们难道就可以放弃我吗?” “你曲解我的意思了,巴比伦人自然不会放弃你。”埃拉说,“但是恩利尔可不这么认为,在恩利尔心里,你逐渐成为影响他权力的因素,这种威高盖主的事,你觉得恩利尔能够忍受吗?” 马尔杜克考虑了一会儿说:“依你的意思呢?” “不如我们合起来推翻恩利尔,你从此成为神王。” “你没有其他的要求吗?我可不太信。” “我只想杀死印南娜,夺回冥府。” “没有其他想法?” “没有的。” “你觉得我和你的力量能够推翻恩利尔吗?” “莫非你怕他?他那样衰老而你正值壮年。” “容我再考虑考虑。”马尔杜克说,“考虑好了我会将结果告诉你。” “要么现在要么永远都不。” “你这么着急吗?” “大仇未报,我度日如年。” “无论如何,你都得再等等。” “我还可以得到华纳神族和埃及神明的帮助。” “此话怎讲?”马尔杜克一下子来了兴趣。 “不久前华纳神族的领袖派手下的两个神明来到我这里,说他们已经和第七王国的阿佩普联盟,并且希望能够得到我的帮助,从而统一各大神域。” “果然,你的野心不止是做个冥王。” “是的,那时候我的确有更多的想法,但是现在,我只想报我的私仇。” “所以你愿意把这个机会让给我?” “对于你来说一举两得,你既可以逃过恩利尔的杀戮,也可以登上苏美尔神王的位置。” “你说的那两个弗雷的手下在哪?我想见见他们。” “他们被我安置在冥府里,不过现在冥府已经被印南娜控制了,他们现在下落不明。” “这么说你什么保证也没有了?” “我自己就是最好的保证。”埃拉说,“不管你顾虑什么?但是你的力量加上我的力量一定是胜过恩利尔的。” “不要忘了苏美尔可不仅仅只有恩利尔与我和你。” “你难道不想早点做万人之上的王吗?” “神王的位置迟早是我的。”马尔杜克说,“正如你说的,我恩利尔已经逐渐衰老了,而我的巴比伦又逐渐在人间显贵起来,那么神王迟早会成为我。我何必参与你们这样的叛乱呢?” “就害怕你等不到那一天,恩利尔就会对你下手。” “如果有那一天,我一定与他拼死一战。但是现在,我希望我能再过一段闲适惬意的生活。” 埃拉没有想到他竟然在马尔杜克这里受挫,他原本以为这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现在埃拉有些手足无措,不过马尔杜克这时候说道:“如果你没地方去,可以暂时在我这里住几天。” 埃拉一听就以为还有希望,所以欣然接受了。 接下来几天,他都试着和马尔杜克交谈,希望得到马尔杜克的帮助,但是马尔杜克每次都是坚定地拒绝。 后来埃拉去找马尔杜克,马尔杜克干脆不见他,只是将他当作座上宾一样招待。 不过马尔杜克没有意识到,印南娜上次在恩利尔面前挑拨他们的关系时恩利尔就已经信以为真。 所以恩利尔早就派人监视马尔杜克了,这一次恩利尔派来的人远远地就窥见了马尔杜克与埃拉在一起。 “你回来了,阿达德,探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埃拉在马尔杜克那里。” “你说什么?”恩利尔一下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说,“你是说埃拉和马尔杜克在一起。” “是的,我远远地窥见他们在一起,似乎在商议着什么。但是我离的太远了,听不清楚。” “看来印南娜说得是真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传令印南娜和恩基,我要与他们商量对策。” 恩利尔现在脑子一片混乱,他早就觉得马尔杜克图谋不轨,现在这样的事情使他对此更是深信不疑。 阿达德带着恩利尔的消息来到冥府,印南娜热情地接待了他。 “你的计谋不错,恩利尔已经全然相信了。”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叫我传命你和恩基,也许想要从你们俩身上获取一些建议。”阿达德说,“恩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 “正是的,既然恩利尔传令,我去看看就是。” “希望你能早点实行你的大计。” “这是迟早的事,我就不信一个恩基就能把我绊倒。” “好运,我的妹妹。”阿达德说,“我得去向恩基传达命令了。” 原来阿达德是印南娜的亲哥哥,同样是月亮老人南那的孩子。 第二百零六零章 恩利尔的宫殿里 恩基和印南娜同时被召集到恩利尔的宫殿里。 “我有事跟你们俩说,马尔杜克想要篡夺神王的位置,你们觉得我该如何处置?” “这件事是真的吗?”恩基说,“我怎么听着有些不靠谱?” “就是的,现在埃拉就在马尔杜克的宫殿里。” “可是我怎么听说好像是印南娜抢占了冥府,埃拉无处可去,马尔杜克才收留他的。” “任何人都不该收留埃拉。”恩利尔说,“我很早就觉得马尔杜克有谋反的嫌疑,现在他在人间的呼声也越来越高,即使现在不谋反以后也一定会篡夺我的位置。” “我建议还是将所有事情都弄清再做打算比较好,以免被小人算计,酿成大错。” “你说小人的时候干嘛看向我,恩基?”印南娜朝恩基笑着说,“虽然我感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但是我依然不能容忍你诋毁我。” “不要这么敏感,我可没有说你,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可是吉尔伽美什的确不断在扩张他的地盘,不断在宣扬马尔杜克。而我们伟大的恩利尔,似乎就这样被冷落了一般。” “人间有盛衰兴替,都是很正常的事。” “人间是得有盛衰兴替,难道神域也得有吗?总之只有伟大的恩利尔才能够成为苏美尔神域的王,他马尔杜克休想。”印南娜说,“你不要老为马尔杜克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某种关系。” 印南娜巧妙的说话术引起了恩利尔对恩基的怀疑,于是他强调道:“印南娜,你不要瞎说,我绝对相信恩基,没有比他更实诚的人了。” “只要你相信我就好,那一切问题都好解决。”恩基说,“我有一个比较合适的方案,也许可以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 “你说,恩基,我知道你正义的同时又是智慧的。” “我们可以将马尔杜克召来,然后问清楚他和埃拉的关系。” “如果他说假话呢?”印南娜说道,“他尽可以对着恩利尔表忠心,但是背地里仍然策划着反对我们的阴谋。” “我这里有一种药,叫清心水,不管谁喝下去,都会吐真言的。” “既然恩基有办法,那就按恩基说的来,我也不愿意冤枉马尔杜克。”恩基说道,“阿达德,你去请马尔杜克过来。” 恩利尔看起来恢复了理智,在他的心里恩基的建议逐渐占了上风。不过他用错了人,传命令的阿达德,正是印南娜的哥哥。 阿达德来到马尔杜克这里,彻底破坏了马尔杜克与恩利尔澄清事实的可能。 “马尔杜克,恩利尔命令我将你带回去审判,如果你束手就擒,恩利尔将考虑从轻发落。” “我有什么罪?” “你联合埃拉谋反的事已经暴露了,不要再装了。” 马尔杜克听见阿达德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拈弓搭箭射出了一支长矛箭,阿达德被马尔杜克射伤在地。 “回去告诉恩利尔,他无权制裁我,因为我将是苏美尔最高的神明。” 阿达德身负重伤回到恩利尔的宫殿,印南娜率先扶住了他,问道:“你怎么了,阿达德?” “马尔杜克已经谋反了,我去向马尔杜克传恩利尔的命令,他说……” “说了什么?”恩利尔问道。 “他说你无权制裁他,因为他即将成为苏美尔最高的神明。” “他打伤了你?”恩基接着问道。 “是的,我听他这样说的时候就感到气愤,与他打在一起了。但是比起马尔杜克法力无边,我委实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将我打伤了。并且是他放我回来向你传达他的想法。” “这么说马尔杜克是一定要和我对着干了。”恩利尔逐渐攥紧拳头。 “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慎重一点,毕竟我们不清楚马尔杜克到底发生了什么。”恩基劝道。 “够了恩基,就是你一直在误导我。”恩利尔说,“你让我一直对马尔杜克抱有希望,让我相信他是忠诚的,但是你瞧现在,阿达德被他打成了什么样子,莫非你要等我成为这个样子才意识到马尔杜克已经成为我们的敌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可疑。” “阿达德都已经亲自见识到了,还有什么可疑的。”恩利尔说,“有时候我真的分不清楚你还是不是站在我这边。” “我当然永远站在你这边,不过我总觉得事情不像我们看到的这样简单。” “是啊,马尔杜克从很早以前就开始预谋了,肯定不像我说得这样简单。”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继续回去守好你的宫殿,做你自己想做的事,马尔杜克的事我去处理就行了。” “我是想说……” “够了,恩基。” 恩利尔粗暴地打断了恩基的话,他已经不愿意再听下去了。 恩利尔让恩基离开之后自己与印南娜商量对付马尔杜克的办法。 “印南娜,你都看见了,现在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先剿灭马尔杜克和埃拉,再说其他的。” “靠你吗?” “靠我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去的话容易引起别人话柄。我倒有几个合适的人选。” “谁?” “此前来了几个外邦神,他们想要找的人在埃拉手里,所以您可以让他们去杀死埃拉和马尔杜克,然后许诺将他们要的人交给他们。” “他们人在哪里?” “也许在恩基那里。” “你和他们熟悉,将我的意思告诉他。” “还是另派人去,我欠他们太多,怎么还能要求他们去做其他的。” 于是恩利尔想了一会儿,决定派阿淑尔接替阿达德一直干的活,做了他的使者。 阿淑尔将托尔一行从恩基的宫殿请了过来,恩利尔打算自己跟他们说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