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探案记(侠探颠先生)》 第01章 雨夜访客 盛夏,雨夜。 大雨如注,像是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倾泄下来。 瓢泼大雨中,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撑着一把黝黑的雨伞踽踽而行,昏暗的路灯映照在他庄严而凝重的面孔之上,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威严之感。 一道电闪撕裂天际,雷声接踵而来,将繁华都市的雨夜衬托的分外阴森可怖。 拐进一道幽深小巷,男子停在一栋双层古旧楼房前按下门铃。 “请进。”屋内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男子进门收伞,不理会被雨水淋湿的衣服,进了客厅,朝着面前的年轻男子问道:“陈颠先生?” 陈颠点了点头,余光打量着这名深夜拜访的中年男子。先前朋友电话介绍说有一位很重要的客人来访,他实在有些不解,因为眼前的男子虽着装显贵,面貌也是气宇不凡,但着实看不出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我是吴成坤。”中年男子缓缓道出这样一句。 “吴氏集团的董事长吴成坤?”陈颠这才吃了一惊。 陈颠正式起来,因为能够让梵市首富冒雨亲自大驾光临的事绝不会是小事,在众多财经杂志都登过封面乃至全国上下都享有颇高声望的大商吴成坤可谓是名满全国。 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能让这样一位大人物冒雨独自前来? “不知吴先生前来所为何事?”陈颠的好奇心大起,将吴成坤让入屋内。 吴成坤并不答话,而是伸手入怀,从中掏出一个锦盒,轻轻放到陈颠身前桌上。 锦盒扁平方正,镌刻精致条纹,一看便不是俗物。吴成坤缓缓打开锦盒,推到陈颠身前。 在那一瞬间,陈颠彻底呆住,他自认不是一个贪财的吝啬鬼,也不是没有见过稀世珍宝的凡夫俗子,但面前锦盒散发出的金光却将他的眼眸完全遮住,以至于令他惊叹到无法出声。 锦盒内是一枝手掌般大小由黄金精雕细琢而成的花朵,纹理清晰,花瓣花茎栩栩如生,精美绝伦。可以说,这支由黄金打造的手工艺品,无论是做工的精细程度还是黄金的纯度,都足以堪比世界顶尖黄金制造商所加工出来的稀世珍品。说这枝黄金花是无价之宝也绝不为过。 陈颠有些不解,沉声问道:“吴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默然半响,吴成坤战战兢兢的将那枝黄金花从锦盒中取出。这期间,他的指尖在颤抖,眼角肌肉也在微微的抽搐,似乎手中的事物并非是一件黄金艺术品,而是一能够吞噬生命的恶魔。在望向那枝黄金花时,他原本刚毅沉稳的眼神,也在霎时间涌现出无尽的惊惧之色。 陈颠自然看的出,吴成坤恐惧着什么。 是什么原因能够让一位在商场叱诧风云数十载的大亨如此惧怕,仅仅是这价值连城的黄金花?这绝不可能,陈颠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就算这枝黄金花有着无法想象的财富价值,但在这位首富的面前,也不过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陈颠的好奇心犹如泉涌,吴成坤却是依旧沉浸在恐惧中无法自拔,口中兀自低喃着“报应,这一定是报应。”一面说一面的惊恐摇着头,神情颇为可怖。 “什么报应?请吴先生说清楚一些。”陈颠紧蹙眉头,他十分不喜欢吴成坤欲言又止的做派,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性子,若不是眼前这位鼎鼎大名的富商是他的一个挚友介绍而来,恐怕他早就闭门谢客了。 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吴成坤逐渐冷静下来,将黄金花放回锦盒,惊骇的神色缓缓退却,才开口道:“关于这枝黄金花的故事,却是要从我父亲那代人说起。” 吴成坤叹了口气,缓缓道来。 “我们吴家的吴氏集团,能够拥有现在的财富和地位,却是倚靠我父亲所留下的一笔财富。我祖辈是良屯镇人士,想必陈先生也是知道,良屯镇只是一个小镇,在我们北方,这样的贫困小镇举不胜数。我的祖上数代都是务农为生,只够温饱,可是到了我父亲那一辈,发生了一件怪事。” “1969年,我父亲23岁娶了隔壁村的我娘,我娘在第二年的时候生下了我,当时我爷爷奶奶为了张罗我父亲的婚事,将全部家当都搭了进去,所以我家的贫困程度,在整个镇子都是出了名的。” 陈颠蹙着眉头,打断道:“吴先生,麻烦请说重点。” 吴成坤并没有因为陈颠的打断而感到气恼,他继续道:“那是1972年的春天,我父亲独自一人在田里劳作,待到傍晚,本打算收拾东西回家,就在这个时候,自远处走来了四个人,那四个人肩膀上都挑着担子,摇摇晃晃的也不知担子中装的什么东西,想必是累了,就朝我父亲要了些水喝,我父亲瞧他们风尘仆仆满脸倦意,就将那四人请到家中款待,去了我家,用过晚饭后,这四人就挑着担子离去了。谁知半夜,我父亲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打开门一瞧,正是那四个挑着担子的人。 “那四人神色慌张,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父亲见状,将他们让进院子,其中一人对我父亲说:老兄弟,我拜托你件事。我父亲是个热心肠,就说几位兄弟有啥事就尽管吩咐,能做到的我绝对做到。那四人看我父亲老实敦厚,也没多想,指着身上挑着的担子说:我这里有几担东西,先寄存在你这里,等过阵子我们回来取。我父亲想也没想就应承下来说:放心吧几位兄弟,东西放在我这里,只要我人在,保管丢不了。然后我父亲领着那四人,将东西都放到了地窖。临走前其中一个看似打头的人对我父亲说:老兄弟,我们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如果10年内我们不回来,这担子里的东西就归你,但是前提是,10年内你绝对不能打开担子看里面的东西,否则必惹祸上身,我们兄弟几个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父亲当时也没想太多,对着天就发了一个毒誓,那几个人见我父亲毒誓发过,也就不在多说,连夜就走了。 “我父亲信守承诺,真就十多年没碰过那担子里的东西,为了怕别人不小心看到出了什么问题,用石碾将地窖口封了。十多年过去,我父亲日盼夜盼也没将那四个人给盼来,那四个人就好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就算这样,我父亲还是没动那担子里的东西。直到我那年考上了大学,家里穷的学费交不起,我父亲望子成龙,见我考了上大学,就因为没有学费而耽误了我的前程,实在有些不忍,最后终于下定决心,打开那担子瞧瞧里头究竟是什么东西。” 听到这里陈颠已经明白了一个大概,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指着锦盒中的黄金花,朝吴成坤说道:“你说那整整四担里面全部是这种黄金花?” 吴成坤长吁口气,道:“没错,全部四担,整整九九八十一枝黄金花。” “这……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陈颠倒吸了一口凉气。 吴成坤继续道:“这的确太不可思议,我父亲哪儿见过这么多黄金,况且还是那种精雕细琢的稀世珍品,顿时吓得瘫坐在地,那些明晃晃的黄金在地窖中隐隐泛着金光,不说是整整八十一枝,就算是随便拿出一枝,在当时那个年代,也是普通人家一辈子也用不完的。我父亲当时六神无主,惶恐不可终日,不敢将这事说给别人,生怕惹祸上身,很长时间活的提心吊胆,但最后为了我上大学的费用,终于是偷偷拿着一支,拖一个远方亲戚给出了手。” “有过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那些黄金花成了我父亲的起始资金,你应该明白,改革开放经济复苏,上一辈的那些略有经济头脑又有起始资金的人都发了财,我父亲也不例外。在90年代初,就成了梵市颇有名气的企业家,也就是后来我的吴氏集团前身。” 陈颠凝眉沉思,少顷后,淡淡的问道:“后来呢?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吴成坤的面色又变得悚然恐惧,双目空洞的盯着锦盒中的黄金花,他长吁口气,似在竭力控制内心焦躁惶恐的情绪,低声道:“你应该知道去年我妹妹的死吧?” 陈颠点了点头,遗憾道:“吴小姐年轻有为,她的死的确可惜。”忽然想到了什么,脱口道:“莫非令妹的死,与这些黄金花有关?”说着他又自古的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推断“负责办理此案的刑警队长是我的一个挚友,据他交代,警方已经确认那是一起入室盗窃杀人案,虽凶手至今逍遥法外,但想必凶手入室盗窃杀人的动机不会有错,” 吴成坤摇头,很是肯定的道:“不,我妹妹的死绝不是简单的一起入室盗窃杀人案。”他将悲痛的目光锁向那枝黄金花,继续道:“我是第一个发现我妹妹被杀的人,当时,这……这枝黄金花就……就放置在她的胸口。” 陈颠皱眉道:“但据我所知,警方勘探现场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所谓的黄金花。” 吴成坤叹道:“被我偷偷藏了起来。” 陈颠冷笑道:“吴大董事长,你这破坏凶案现场的举动外加私藏命案现场物证的动机从何而来?” 吴成坤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他叹道:“这是我的错,我的确太过自私,因为我实在不想让人知晓关于那四担黄金花的事。”说着他猛的抬起头“陈先生,请相信我,我妹妹的死绝对不会那么简单,显而易见,凶手的动机意图绝对与那些黄金花有关。” 吴成坤显得很紧张,继续道:“就在今天中午,我收到了一件包裹。”颤抖着双手,从怀中掏出一根项链和一张折纸,放到陈颠身前。 折纸上是用电脑合成的一枝滴血的花朵,而花朵的形状与吴成坤所带来的那朵黄金花同出一辙,显然预示的便是那些黄金花。 吴成坤神情紧张,就连说出的话都有些颤抖,他颤声道:“这根项链是我女儿的,他将项链和这张画有滴血花的纸一同寄给我,是在警告我,他下一个要下手的对象,就是我的女儿。” 说着吴成坤略带哭腔显得异常激动,向前紧紧攥住陈颠的手,声泪俱下:“陈先生,我知道你本领通天,警方很多破不了的疑案都会来请你帮忙,我希望这次你能帮我。” 陈颠扶起精神颓然的吴成坤,能让一名大亨如此涕泪相求,他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吴先生,如果你要请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 吴成坤道:“陈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 陈颠道:“我只希望你没有对我隐瞒什么。” 吴成坤诚恳道:“我所说的事句句属实,绝没有半点隐瞒。” 陈颠蹙眉说道:“那好,我们现在简单分析一下,通过我们掌握的线索,最显而易见的一件事就是,令媛如今已被暗处的人盯上,当务之急,就是保护好她的人身安全。” 吴成坤道:“我已经雇佣了四名保镖,二十四小时对她实施保护。” 陈颠点了点头,继续道:“关于吴小姐的死,我们姑且可以与这件事并案处理,当然不排除凶手故作疑云,其实现在也很简单,我想,只要抓到杀死吴小姐的凶手,那么这件事也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吴成坤点头赞成,然后略显迟疑道:“可是小芙的死,已成悬案,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陈颠安抚道:“这件事交给我,我会去调查此事。” 吴成坤见陈颠应承下来,终于舒了口气,道:“那就劳烦陈先生,酬劳方面绝不会亏待陈先生。” 陈颠笑道:“我知道吴大董事长不缺钱。”说着指着桌上的黄金花“这个能不能留在我这里,暂时保管?” 吴成坤急忙道:“如果陈先生喜欢,这便当作见面礼,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将黄金花捏在指间,陈颠笑道:“吴先生财大气粗,这枝黄金花价值连城,少说也值百万,我这酬金可实在有点昂贵呀。” 送走吴成坤,陈颠拉开窗帘,静静地站在玻璃窗前,眼光瞧向玻璃窗外的倾盆落雨,陷入了沉思。 吴成坤的那个故事究竟可信度多少他不得而知,这个故事算不得离奇,却多少有些让人好奇,那四人究竟是什么来路?那四担黄金花又从何而来?最后那四人为何没有回去取回属于他们的东西,他们最后究竟去了哪里?当时究竟发什么了什么事情,让那四人能够舍弃价值连城的宝藏而仓惶离去? 吴小芙的死真的与那批黄金花有关么?暗处的那个人究竟出于何目的?陈颠一向善于捋清思绪来处理问题,但这件事实在太过复杂,实在有太多的疑问不得而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章 故布疑云的杀人事件 “傅大队长,有没有时间出来喝一杯?” 陈颠穿着一身便装站在梵市警局对过的一棵梧桐树下,树荫下他颀长的身材消瘦而挺拔。脸颊虽微显颓废,发丝也有些凌乱,但却掩饰不掉那双聪慧的眼睛,那是一双充满睿智的眼睛,像是隆冬寒夜的篝火,时刻充满着希望。 身为梵市刑警队大队长的傅启明公务繁忙,出了警局大门,左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右手拉开车门,笑道:“我和你说,我这儿可忙着呢,改天改天,行了啊,我这儿还有事,就先不和你废话了。”说着挂掉电话就要上车,刚接到领导通知,有几个警校毕业的实习生要来刑警队,他得去过过目。 人刚坐到驾驶位,就见陈颠从另一侧门蹿了进来坐到副驾驶位上:“走,我知道一家火锅店,味道还不错。” “你没毛病吧?大三伏天你说去吃火锅?”傅启明对这位老友的举动着实有点摸不到头脑。 “哪那么多废话,我有事要问你。”陈颠根本没有下车的打算,顺手拉上车门。 斜瞥一眼死皮赖脸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陈颠,傅启明直白道:“有什么事就直说,我和你说,你这几年可没少抢我们刑警队风头,你是光棍一条吃喝不愁,我可是老婆孩子拖家带口,全指望我这点微薄工资度日呢。” 陈颠摊了摊手,笑道:“怎么,嫉妒我赚的比你多啊?我也帮了你们不少忙吧。” 傅启明道:“那是你身为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再者说了,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花就行了,我嫉妒你?我嫉妒你比我丑行不行。” 玩笑开够了,陈颠摆正姿态,沉声道:“我真有事要请你帮忙。” 傅启明踩下油门:“违法乱纪的事别掺合上我啊,有事按程序走,我堂堂一个刑警队长成天和你个闲人一起厮混,领导看到非劈头盖脸骂我一顿不可。严重影响我在手下人心目中的光辉形象也就算了,我就怕哪天我手下那些兔崽子被你勾跑了,全都去做了刑侦律师,这社会不就乱了。” “我哪敢撬您傅大队长的饭碗。”陈颠倍感冤枉。 傅启明棱角分明的面孔这才露出一抹诙谐笑意,“真请客啊?” 陈颠道:“锦绣居。” …… …… “吴小芙的案子?毫无疑问的入室盗窃杀人案,不会有错,整栋别墅被翻得底朝天,所有值钱的东西全被扒走了。”傅启明挑起一口涮熟的羊肉蘸着小料塞入口中,吞咽下肚,摇头惋惜道:“可怜呀可怜,要身段有身段,要容貌有容貌,要钱还有钱,婚都没结,人就这么死了。” 陈颠皱着眉头兀自沉思,习惯性的用拇指和食指掐住自己的眉心“想来傅启明绝不会骗自己,吴成坤也不可能骗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事隔一年后出现,又给吴成坤送去了类似杀人预告的项链和画有黄金花的图案。 陈颠继续问道:“当时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吗?” 傅启明摇了摇头,道:“凶手应该是惯犯且有着超高的反侦察能力,只留下一排血脚印,再然后除去死者吴小芙和报案的吴成坤的指纹脚印外,就没有发现其他第四人出现在现场的痕迹和线索。” 陈颠哦了一声,蹙眉在想着什么,然后继续问道:“凶器呢?” 傅启明道:“凶器就在现场,是一盏琉璃台灯,鉴定结果也确认了,吴小芙的死亡原因便是那被盏琉璃台灯重击后脑致死。” 陈颠蹙眉点了点头,淡淡道:“既然是高智商罪犯,那他一定很清楚入室盗窃和杀人的性质有着本质的不同了。” 傅启明一副了然模样,“我明白你的意思,通过对凶手盗窃杀人手法和处理事发后现场的手段来推断,这一定是一名高智商的罪犯,通常入室盗窃绝不会要人性命,可能当时遇到了突发情况,逼迫他不得不下杀手吧。” 陈颠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傅启明的观点,继续问道:“有没有这种可能,当然,我是说假设,吴小芙的死或者根本与那入室盗窃的人毫无关系?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入室盗窃案和杀人案是两个独立的案子?” 傅启明摇头道:“我们不是没有考虑这种情况。”他摊了摊双手,继续道:“吴小芙遇害的那栋别墅属于高档住宅小区,小区的摄像头覆盖的区域趋近完美,通过当时我们的调查,盗窃犯应该是对这片小区监控的部署十分熟悉,很巧妙的绕过了一个死角,利用钩爪爬上吴小芙那栋别墅的二楼,再利用切割玻璃刀进入了别墅内,在行窃的同时,被死者吴小芙发现,事发突然,可能罪犯被瞧见了正脸,不得已之下,才下了杀手。杀人之后,可能凶手也有些慌乱,在那扇被切割的玻璃窗外发现了一排鞋尖向外的血脚印,这就证明,凶手的逃跑路线,依旧是原路而回。我们事后排查了那栋别墅的所有进出口,得出的结论就是,的确只有二楼那处缺口是唯一能够进出这栋别墅的。 “在玻璃缺口处,那排血脚印异常清晰,没有丝毫被破坏的痕迹,如果有其他人顺着那道缺口进入,必然会破坏那些血脚印,所以我们也就排除了杀人案和入室盗窃案分两案处理的想法。” “为了排除你脑中那些奇思妙想的疑惑,我就在给你透露一些细节,根据案发现场和吴小芙伤亡鉴定一系列证据推断,嫌疑人的身高应该是170-175之间的成年男子,身形偏瘦,但手腕力道不小,应该是个练家子,因为吴小芙是被一击致命,除了致命伤口外,根本没有其他创伤,这手段,只能认为凶手经过特殊训练对如何一击致人死地有些了解。” 陈颠仔细的聆听着,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他此时蹙着眉头,深深的堕入案情分析之中,既然如此,那朵搁置在死者吴小芙胸口的黄金花又该如何解释?难道吴成坤是在编造谎言欺骗自己?他随即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吴成坤根本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 陈颠继续问道:“那有没有可能,在事发之前,吴小姐的别墅内本就事先藏着另外一个人?” 傅启明调笑道:“我们的传奇颠先生,我只能说你这种想法太空穴来风也太疑神疑鬼富有想象力了,本来很简单的一起入室盗窃杀人案,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就变得这么错综复杂?你不会是推理看多了吧?” 陈颠当然没有心情与傅启明开玩笑,他蹙着眉头,异常认真的说道:“不要说废话,快告诉我,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傅启明总觉得陈颠今天怪怪的,一年前的案子,为什么到现在他才来关注,见陈颠的表情严肃,他只能继续说道:“几乎排除这种可能性,当时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毕竟死的是吴氏集团的大小姐,上局也相当重视,设立了专案组来调查此案,当时负责此案的就是我。当时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是死者的哥哥吴氏集团的董事长吴成坤,给吴成坤做笔录的时,他交待的是他上午有一个紧急的会议要召开,在召开会议的时候才发现主导会议的妹妹吴小芙并没有出现,电话也是无人接通,吴成坤愤怒之余驱车前往妹妹吴小芙的私人住处,利用备用钥匙打开反锁的大门,发现了死者,然后报警。警方是在20分钟内赶到现场,据吴成坤交待,这二十分钟内并无其他人员出入,我们事后问查过当时在场的小区保安,证明吴成坤所说的确属实。” “事后也调查了别墅附近的监控,从吴小姐死亡时间直至被发现尸体的这段时间,除去那名入室盗窃犯外,没有其他任何可疑人员的出入,我们警方在20分钟内抵达现场,对整栋别墅进行了封锁查探,别墅内绝没有出现可疑人员。” 陈颠道:“关于吴小芙的交际和情感方面?” 傅启明笑道:“我想关于吴小芙的感情方面的问题,那些狗仔应该比我们警方更要清楚了,从他们口中都得不到有用的信息,那只能说明吴小芙在感情方面是一片空白,至于交际方面,身为吴氏集团掌门人的妹妹和董事会一员,生意伙伴自然有一些,但据调查,真正的朋友,却是没有一个。”傅启明笑了笑“你就不用往情杀方面想了,像吴小芙那种身份和地位的女人,绝不会缺少追求者的,三十几岁未婚,那只能说明她是一个蕾丝或者感情上受过很大伤害。” 傅启明叹了口气,摊了摊手,道:“我知道这样评价一位死者并不怎么好,但我是一名刑警,职责所在,阐述的是客观事实。” 陈颠哦了一声,继续问道:“既然吴小芙是吴氏集团的董事,那生意上和她有矛盾的人应该不会少吧。” 傅启明摆手道:“恰恰相反,吴小芙在吴氏集团只是挂名董事,生意上的往来鲜少涉及,像她这种富贵人家的子弟小毛病自然也不少,偶尔炫个富,性格有些骄纵,总是挂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不讨人喜,但真正结怨到要娶她性命的人还真没有。” 陈颠不在多问,一面将菜倒入滚烫的锅内,一面过滤着傅启明透露的案件细节。按照傅启明所阐述的案件细节来分析,乍看之下,吴小芙的死的确是一起简单的入室盗窃杀人案,并没有其他可疑之处。 但他总觉得哪里有些遗漏,他的直觉也告诉自己,事情绝非那么简单。他绝不是一个迷信的人,甚至一点宗教信仰都没有,但敏锐的直觉却告诉他,这件事,一定漏掉了一些关键的细节,这细节究竟隐藏在哪个角落,他暂时不得而知。 笑着将涮熟食物夹到傅启明的碗中,对于这位从警尽十年的老朋友,陈颠已将视为知己,案件的诸多细节可都是警方保密的,能够透露给自己,也是因为二人亲密无间的交情。 “启明,良屯镇那边,你有没有熟人?”吴小芙的命案暂时并无可查询线索,陈颠打算找个时间去吴成坤的老家看一看,也许可以寻找到关乎那四个神秘人的线索。 “你去那里做什么?”傅启明皱着眉头问道。 陈颠摊手耸肩,笑道:“这就不劳傅大队长操心了。” 他暂时没有将吴成坤托付自己的事告于傅启明,首先,这是他职责所在,再者,如果这件事告于傅启明,那么关乎吴小芙被杀案先前的一切推断,全部要推掉重来,这对于警方来说,是一个不小的难题,如果这件事传入外界口中,对吴成坤的影响也实在太大,他有义务替他的委托人保守秘密。 傅启明想了想,然后掏出手机,播出一串电话,接通后说道:“小唐,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良屯镇的人吧?” “对啊,我是,傅队,有什么事么?”电话那头一个清脆明亮的声音响起。 傅启明笑道:“我这里有个朋友要去良屯镇办点事情,你这两天没什么事,陪他去一趟,我放你两天假,你也好好休息下,回家看看。” “没问题,傅队,什么时候去,你通知我。” 挂掉电话,朝着陈颠笑了笑,说道:“去年刚到刑警队的一个小实习生,挺卖力的,人也聪明,到了那边有什么事就让他替你去办。” 陈颠笑道:“傅大队长就不怕你这小实习生让我拐跑了?” 傅启明啐了一口,笑骂道:“能勾走的留不下,你要真有那本事能把我的人拐走,我还就不留了,让他跟你去,偷个师学点本事。” 二人吃饱喝足,各奔东西。临走前傅启明问陈颠,为什么忽然对吴小芙被杀案突感了兴趣,陈颠当然没给他解释太多,只说最近闲来无聊,他这人闲不下来,总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尤其是那些悬而未决的案子,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一道美味的佳肴。破解谜案对他的诱惑,就好比一道美食对美食家的诱惑。 傅启明不置可否一笑,知道陈颠在打马虎眼,对于这位老朋友的性格他最清楚不过,不想说的事,他就算问破天也没用,索性不在多问,只说有需要便来找他,力所能及之下,肯定帮忙到底。 回到家中,陈颠细细咀嚼着从傅启明那里得到的吴小芙被杀案的诸多细节。 这件看似简单的入室盗窃杀人案因为吴成坤拿走的那只黄金花的缘故,彻底的推翻了先前的结论,在加上吴成坤向他讲述的那段离奇的四担黄金花的故事。这对解密成痴的陈颠来说简直是一道不可多得的兴奋剂,完全激发了他迫切希望了解真相的那颗焦躁不安的心。 他用食指和拇指紧紧捏住眉心,这一动作简直成了他得不到答案时的那种烦躁内心表现的标志性动作。 究竟是什么人将那朵黄金花放到死者吴小芙的胸口?是那名入室盗窃犯么,难道伪装成入室盗窃,实则目的是杀人,一切都是他在故作疑云?可是根据现场来看,如果是故作疑云,那么他完全可以自行准备行凶工具,为何偏偏使用了别墅内的琉璃灯,难道是为了误导警方视线?那么他放在胸口的黄金花又该如何解释?难不成他早就料到吴成坤会第一个发现尸体,且会将那朵黄金花私自隐藏起来? 陈颠的目光在灯光下忽然变的有些惊悚,他口中低声喃喃“这不可能。” 如果这些都在凶手的计划范围内,那只能说明这人的手段心思实在太过耸人听闻。 陈颠忽然有了一种想法,留下的那一排血的脚印,也许只是凶手故意让警方初步认定为这是一起简单的入室盗窃杀人案的一种手段,而遗留下的黄金花,却是留给吴成坤的,从而让他认为事情并非那么简单,这就对吴成坤的内心,造成了一种简单的警告作用。 在死者吴小芙身上放上黄金花,究竟想要对吴成坤表达什么意思?难不成吴成坤有些事在瞒着自己? 陈颠又想到了第二种可能性。 如果排除掉那入室盗窃犯是放那黄金花的人,在排除掉吴成坤的嫌疑,那么这栋别墅就成了一个简单的密室,放那朵黄金花的人,只有吴小芙自己,或是有第四人的存在。但根据傅启明所说,吴小芙遭到重击后瞬间失去知觉死亡,那么这就将吴小芙本人也排除在外,只剩下那神秘的第四人,可是那神秘的第四人,究竟如何在旁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出那栋别墅的? 想到这里,陈颠觉得有必要在多了解了解吴小芙被杀案的细节,他手中掌握的线索实在有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章 寻访调查 良屯镇是典型的北方小镇,青山绿水,三面环山,错落有致的砖瓦房和偶尔的几声鸡鸣犬吠,都会让那些在都市看惯了霓虹闪耀的人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在这个社会经济飞速发展的年代,这里的交通还算便利,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觉。 下了高速,转向一条笔直宽阔的柏油马路,负责开车的唐中青即将回归故土的心情溢于言表,滔滔不绝兴奋的的介绍着:“陈哥,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吴氏集团投资修建的,直通我们良屯镇,吴总就是我们良屯镇的人,这些年他没少投钱给镇子上做好事。” 陈颠点了点头,吴成坤是良屯镇人士他事先知晓,堂堂吴氏集团的掌门人在外人眼中是白手起家的典范商人,从贫穷山村走出的孩子多少有点恋乡的情怀,吴成坤这些年的确为良屯镇做了不少的实事。 “小唐,看来你经常回老家?”陈颠盯着窗外漫不经心的问道。 唐中青点了点头,也是平淡的说道:“自从大学进了警校,后来分配到刑警队实习,就算再怎么忙,我每年也要回来一次。” 陈颠笑道:“我可是很多年都没有回老家了。” 唐中青道:“陈哥是哪里人,我听您的口音,也应该是北方的吧。” 陈颠平淡答道:“嗯,我是棠县人。” 唐中青一听笑了“那咱也算半个老乡了。” 陈颠不说话,望着小镇南面的苍翠山峰出神,唐中青透过后车镜看了一眼,笑道:“那座山叫做喇叭山,陈哥你倒着看,是不是很像喇叭?小时候我经常和小伙伴去那山上玩呢,山上有好多野果,运气好还能碰到野鸡野兔子什么的。” 唐中青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很是兴奋,略显稚嫩的脸颊上夹杂着对故乡独有的钟情和热爱。对一个外乡人来展示家乡独有的风情特色,这种情怀,在许多人的心中都存在着,无论以后会生活在哪里,就算永远不会回去,但对自幼生长养育自己的故土,每个人似乎都有种难以割舍的眷恋。 “吴董事长的老家既然在这里,他的老宅还在吗?” 唐中青淡声道:“老宅不在了,早就翻新盖成独栋别墅了,好像很少有人住在那里,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凭他如今的地位和身份,有着很多事情要处理,偶尔几年能回来一次就属罕见了吧。” 陈颠点点头,忽然玩笑的说道:“这样的小镇,想来人口并不多,同在一个镇上,吴总虽然在外闯荡了几十年,但乡里乡亲的,你如果去投奔他,肯定会得到一份比你现在工作要好的多的多的工作。” 唐中青无奈的笑了一笑“陈哥,不瞒您说,我老家的院子离吴总的老宅还真不远,据说我爷爷和吴总的父亲还算是老相识呢,我听我奶奶说,吴总小时候经常去我家蹭吃蹭喝找我父亲玩,不过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吴家发达搬离了这这穷乡僻壤,至于那些老街坊幼时的玩伴什么的,估计也忘的差不多了吧。” 虽然唐中青极力的保持着内心的镇定,但陈颠多少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丝的嫉妒和无奈,也难怪,同是出生在这样的一个贫困小镇,吴成坤已经成为享誉全国的商人,而镇上其他同辈份的人却大多依旧过着只能温饱的日子,人生的确无处不充满着讽刺啊。 车停靠在镇内的一栋半新的四层招待所外,这种规模的招待所在这样偏僻的小镇上也算得上高档了。 墙根树荫下有个穿着短袖短裤灰头土脸的青年迎了上来,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咧着嘴露出半黄的牙齿,朝着唐中青走去,笑着说道:“中青,这还没过年呢,咋就回来了,最近在城里咋样,结婚了没,我听说你小子进了派出所工作了,可以啊以后发达了别忘了兄弟。” 唐中青搔着头,道:“你都不着急,我着啥急,我就是一小公安,发达啥发达。”说着头转向一侧的陈颠“二虎子,这是我们队长的朋友,来咱们这里办点事,你给好好安排下,我得先回家看看我奶奶。” “陈哥,挺不好意思,我奶奶年龄大了身体不怎么好,我要先回去看看她。”唐中青将二虎子拉到陈颠面前“这是我发小二虎子,陈哥有啥事,尽管让他去,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陈颠笑道:“没事,你去忙吧,有事情我会联系你。” 唐中青带着些许歉意就离去了。 “中青叫你陈哥,那我也叫你陈哥吧。陈哥来我们这儿有啥事吗,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千万别客气。”二虎子上下打量着这位城里来的男子很是热情的说道 陈颠笑道:“我没什么要紧的事,二虎,你能不能带我四处在你们镇子四处走走看看?” 二虎子大嘴一咧,拍着胸脯道:“没问题啊,陈哥你想去哪,我和你说,我们这镇子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谁家有几只鸡谁家媳妇不安分,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陈颠笑了笑,他已被二虎子的憨厚淳朴所感染,北方人热情好客,民风淳朴的风情在眼前这青年身上表露无疑,笑着说道:“我们就随便走走就好了。” 这座小镇似乎已渐渐脱离乡村面貌,开始蜕变成富有现在话气息的乡镇,建筑虽依旧是砖瓦房之类,却其中却夹杂着不少现代化建筑特色,让人感觉起来,总有些不伦不类。 这条直通外界的柏油马路两侧是绿油油的庄稼地,偶有盛夏微风吹过田野,不禁让陈颠觉得有种重返淳朴复归宁静的感觉,享受着片刻的惬意,陈颠朝着身侧的二虎子问道:“二虎,你和小唐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二虎子憨笑搔头“我们是发小,从小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中青从小就学习好,考上了大学,留在了城里,我脑瓜子笨,也就只能在家乡种种地看看店啥的。” 陈颠笑了笑,忽然问道:“那你的爷爷奶奶都还好吧,小镇的空气比城里新鲜,人都容易长寿。” 二虎子诚实说道:“我奶奶还硬朗着呢,不过我爷爷前好些年就走了。”说着指着远处那座喇叭山道:“就埋在喇叭山脚下,算命先生说那喇叭山是风水宝地,死的人葬在那里,对后代有福。”略显不好意思的搔着头“我看那算命的就是瞎说八道,我们这镇子十有八九死的人都葬在那里,也没见谁家敛了仙气发了财。” 陈颠不疾不徐的说道:“那不见得,你们镇子不是出了一位梵市的首富么,我听说那位首富的父亲墓地就在那座山下。” 二虎子道:“你是说吴大爷家?” 陈颠一愣“二虎,你说的吴大爷是吴成坤?” 二虎子点了点头,道:“嗯,我小时候见过吴大爷几面,不过也没啥印象了,据我奶奶说,吴大爷家和我家还有点亲戚关系呢。” 陈颠凝眉点头,继续问道:“我听小唐说,他家离吴成坤家不远,他们两家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二虎子摇了摇头,似是不敢肯定“乡里乡亲的,又离的近是街坊邻居,关系应该不错,后来吴大爷家发了财以后就搬到省城,和乡亲们的关系走的远了,不过我听我奶奶说,吴大爷父亲和中青爷爷当年的关系很好,俩人经常一起下庄稼爬山打兔子,就是当时结婚,都是一同办的婚礼。” 说着二虎子有点惋惜的道:“中青的奶奶生下他父亲没几年,中青的爷爷就说去外面打工,一去到现在都没回来,人就跟消失了一样,镇里人都说中青爷爷在外面发了财又成了家,早就把家里的媳妇和儿子给忘了,说他是当代陈世美。” “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陈颠惊讶之后,紧蹙眉头陷入沉思,按照常理来说,那个年代农村人能娶上媳妇已属不易,能生下儿子传宗接代这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何况,就算外出打工,也会偶尔捎个信回来报平安,逢年过节也会回来过年,为什么唐中青的爷爷再也没有回来过?难道真如人们猜测的那样,他发了财在外面又成了家? 从沉思中缓过神来,陈颠想了想,继续说道:“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不见毫无音讯,小唐的家人应该会报警吧。” 二虎子点头道:“早就报警了,警察也帮忙寻找了,可惜一点踪迹都没有,所以我说人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陈颠哦了一声,不在说话。二人继续沿着这条柏油马路朝着喇叭山脚方向走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章 走访良屯镇 “小唐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呢?明天的话,我想去他家看看,顺便买点礼品,来一趟,总不能空手吧。”陈颠漫不经心的问道,就像是唠着家常。 “他二叔一家照顾着他的奶奶,一家三口就靠着那点庄稼地收成生活。” “小唐的父母呢?”陈颠吃惊道。 二虎子一声长叹“中青的命挺苦的,早些年他爸得了白血病,没钱治,死在了医院,她妈改嫁跑了,他从小是他奶奶和二叔养大的。” 陈颠的心情略显沉重,想到那乐观开朗的小唐身世竟如此悲惨,不禁也是长长的叹息一声,感叹人生的世事无常。 渐渐走到喇叭山脚下,那条由吴氏集团投资修建的马路绕过山脚朝南方狭窄的山口延伸出镇通向外界,成为这座小镇与外界沟通的唯一桥梁。 大富大贵后能够不忘本,造福故乡的吴成坤在良屯镇的名声颇为不错,这条路命名便是“成坤”路。二虎子瞧着绵延向外的成坤路,笑道:“吴大爷有钱了并没有忘记乡亲们,原来我们进出城老费劲了,山道难行不通车,要想进趟城,都得走几个小时山路才行。陈哥,修路的话得老多钱了吧。” 其实陈颠本想说,修路的这些费用对于吴氏集团来说并不算什么,就是在修这样的十几条,吴氏集团也承担的起。但他还是没有开口,望向一侧山坳,看到一些零零星星长满杂草的坟头,对二虎子问道:“那边就是墓地了吧?” 二虎子有点摸不到头脑,瞧着陈颠真有要去墓地的打算,急忙拦住,叫道:“陈哥,你不会要去坟地吧,我和你说,那里阴气太重,不好,也就是清明、忌日和过年的时候才有人去,你也别嫌弃我胆小,我对死人有阴影,前几年修路,就挖出过几具尸体,我当时瞧了一眼,一堆骨头叠在一起,别提多恐怖了,因为这个,我做了好几天噩梦半个月没吃好饭。” 陈颠脑中似有灵光闪过,他紧紧握住二虎子手,急声道:“到底是几具尸体,还有几具尸体在哪里发现的你还记得吗?二虎,请你仔细回忆一下。” 二虎子觉得这陈哥怎么有点神神叨叨的,怎么对死人这么感兴趣,指着来路说道:“就在成坤路靠中间的位置。至于是几具,我也没敢数啊,当时人挺多的,我就看到几具白骨上下摞着埋在地下好几米深的地方,后来派出所的人来了,就给弄走了,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看来二虎子并没有说假话,陈颠恢复平静,说道:“二虎,你还能回忆起,发现那几具尸骨的地方吗?” 二虎子不敢肯定,犹豫道:“我尽量吧,咱得往回走。” 说着在前领路,顺着成坤路的步行道往回走,约么走了十分钟的样子,二虎子才停了下来,左右张望似在确定和疑惑着什么,最后搔头嘟囔着,指着成坤路中央说道:“好像就是那里,不过我也不敢肯定,应该差不多吧。” 陈颠朝着四下瞧了瞧,路两侧不远处是长满绿苗的庄稼地,这条路看来是从田地中穿插过去。两根手指捏着眉心,继续问道:“二虎,你有没有听人说起那几具尸体是究竟是什么人?或者尸体旁边有没有什么东西?” 二虎摇了摇头,诚实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得问派出所的,他们应该清楚。” 陈颠点了点头,不在多问,心下想着只能去镇里的派出所才能调查出想了解的情况了,可是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贸然去问这些事,反倒会让人有所怀疑自己究竟是做什么来的。 和二虎又聊了些家常,陈颠就回了招待所,坐了半天的车,多少有些累了,随便吃了点东西,便睡了过去。 …… …… “陈哥,去我家就去我家,你还买啥东西,我家不缺啥,您就别破费了。” 第二天一大早唐中青来到招待所,哪想陈颠早早就起床洗漱干净,手中还拎着几袋水果,说是要给他家里人带去。 陈颠道:“小唐,这可不是给你买的,麻烦你陪我跑一趟,总得去你家看看,空手可不好。” 陈颠不管唐中青劝阻,自顾拉开车门,将水果放了进去,坐到副驾驶位上,朝着尚在车外的唐中青叫道:“小唐,你不想让我难堪吧。” 唐中青无奈一笑,蹿上车,踩动油门“陈哥,你实在太客气了。” 陈颠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一次,午饭就在你家吃了。” 唐中青笑道:“好啊,没问题,我让我二婶给陈哥弄一桌家乡菜,尝尝鲜开开胃,我和你说陈哥,我二婶的小鸡炖蘑菇是一绝,保管你吃了这辈子都忘不掉。” 小镇的道路狭窄泥泞,仅容一辆车通行,顺着这条狭窄小路,一路向北穿过两条街,在街道的尽头停下。 “陈哥,到了。”唐中青跳下车,朝着土墙铁门的农村大院喊道:“二婶,家里来客人了。” 陈颠拎着水果下了车,走进院子,几间破旧的瓦房展现在眼前,院子倒是宽敞明亮,有一条土狗被拴在墙根下,瞧见陌生人后不停的“汪汪汪”的乱叫,院子靠南一侧是一间柴房,垛着烧火用的干柴,瓦房的窗下挂着晾着一串辣椒,有炊烟自房顶的烟筒呼呼的朝外冒着。 唐中青拉着一个中年妇人自屋内走了出来“二婶,这是我领导的朋友,来咱镇子办点事,特意来咱家看看。” 中年妇人将手在围裙上擦拭了下,上前握住陈颠的手,热情的似一家人“您好领导,以后可得多照顾照顾我家中青,孩子有啥不懂事的敌方,你该打打该骂骂,千万别惯着他。” “大婶,您叫我小陈就好,大婶您放心,小陈在我们单位表现的非常好,马上就能转正了。”陈颠笑脸相迎,尽捡好听的话说 “那太好了那太好了。”二婶高兴的热泪盈眶,拭着湿润的眼眶“我们家中青从小就懂事是个好孩子,孩子就是命苦了点,以后就靠领导你们多照顾了。” 唐中青皱着眉头将二婶拉到身旁“二婶,你哭啥,我这马上转正了,咱家以后就有好日子了。” 二婶扶着唐中青肩膀嗯嗯的点着头,擦了把眼泪,不好意思的朝陈颠道:“小陈啊,让中青带着你屋里坐会,我去给你们准备午饭。”说完调头就走了 “婶子,您去忙吧,有小唐陪我待着就行。”陈颠转过头,瞧向略显尴尬的唐中青,拍了拍他的肩膀 唐中青的确有些尴尬,不过很快恢复平静,刚要领着陈颠朝屋里去,就听门口有人喊道:“小青子,回家都不给哥个招呼,你这也忒不够意思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章 无名尸骨 陈颠循声看去,就见一吊儿郎当身穿警服的青年迈着八字步进了院子。 唐中青回头一瞧,笑了,上前一轻拳打在来人胸口,“雷子,你小子混的可以嘛。”说着给陈颠介绍道:“陈哥,这也是我发小王雷,你就叫他雷子就行了,雷子,这是我领导的朋友,叫陈哥。” “陈哥好,陈哥好。”雷子倒是自来熟,和陈颠握了下手,显得格外亲热,一双鼠眼却是滴溜溜的乱转瞧着唐中青“小青子,听说你进了省城刑警队?好家伙,飞黄腾达了啊。” “我就一小实习刑警,还没转正呢,哪能跟您比,咱镇上派出所的头号人物雷哥,良屯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你就磕碜我吧。”王雷转过头,朝着陈颠笑道:“陈哥您远来是客,有啥事尽管开口,在这良屯镇一亩三分地,兄弟还是有点薄面的。” 陈颠笑了笑:“我来随便看看,没什么其他的事。”这王雷是镇上派出所人员,陈颠下心暗暗欣喜,心中有很多疑问待解决,看来要找个机会套出一点话了 唐中青揽住王雷肩膀“中午别走了,就在这吃了啊。” “这可是你留我,我可没厚着脸皮蹭饭。”王雷倒是不客气。 “中青啊,给我拿点柴火,给二婶帮帮忙来,小雷不是来了吗,让他陪小陈待着。”二婶隔着窗户喊了这样一句。 “好嘞。”唐中青回了一句,朝着陈颠二人说道:“陈哥雷子,你俩待着,我去给我二婶帮下忙。”说完就走了。 王雷这人大大咧咧,不过二十上下的年岁,胡子拉碴不修边幅,显得有些老成,一身警服穿在他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掏出烟,递给陈颠,笑道:“陈哥也是刑警队的?” “我是小唐领导的朋友,不是做刑警的。”陈颠如实相告。 “做刑警没啥劲,成天不是跟死人就是跟那些罪犯打交道,又危险又没油水。”王雷说的虽现实却也是实情。 陈颠无法反驳,点了点头,笑道:“职责所在,总归有人去做这一行,你不也是干这一行的?” “我这不一样,镇上的小派出所,谁家丢个狗啊猫啊什么的都来找我们,没准一辈子破不了一个大案,就不指望这个升官发财了,小地方嘛,过得清闲自在,不过没什么前途,不能跟省城的刑警队比啊。” 陈颠吐出一口烟,心底盘算从王雷口中套出关于那几具不明尸体的事,他不紧不慢的说道:“清闲点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做刑警的经常碰到一些杀人案,要去案发现场采证,那些没怎么见过凶案现场的人,初次见到尸体都会有些紧张,有甚者更是会做噩梦饭都吃不下,满脑子都是血腥的画面,这种滋味你没体验过不会明白。” 王雷仰着头,笑道:“陈哥,您这是说我胆小了?我和您说,我不光见过尸体还抬过,而且不只一具。” 陈颠依旧装作无所谓的态度,他已瞧出,王雷应该是喜欢招摇的人,只能旁敲侧击,他笑着说道:“死人的尸体可不是那么好碰的,小王,有没有做噩梦吃不下饭?” “没您说的那么吓人,不过几具尸骨,看样子都死了有好几十年了。”王雷吐出一口烟雾,笑道:“估计是修路把谁家祖坟给铲了,也够倒霉的。” 陈颠佯装吃惊道:“修路竟然能修出尸骨,这也太新奇了吧?” “谁说不是呢,前三年的事了,就在那成坤路上。”王雷蹙着眉头,又道:“不过也挺奇怪的,按理说那地方不应该出现尸骨的,而且那几具尸骨排列的形状,也不像是下葬,倒……倒像是……”王雷话没说完,兀自摇头“我也搞不明白了,反正是有些奇怪,具体奇怪在哪,我也说不上来。” 陈颠佯装好奇的样子,道:“如果是几具尸骨被埋在地下,那应该是一家合葬也说不定。” 王雷摇头道:“如果是一家合葬,不会连个棺材都买不起吧。”伸出三根手指“整整三具尸骨,再说那都是成年男性的尸骨,哪有一死就死一家成年男性的?陈哥,你说这是奇怪不奇怪。” 三具?陈颠陷入了迷惑,暗自低喃着“不对,不对。” 然后缓过神来,朝着王雷说道:“的确有些奇怪。”他有意无意的继续问道:“小王,你刚才说那地方不应该出现尸骨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那成坤路修建前,就是一片庄稼地,埋在那里应该很正常的。” 王雷摇头说道:“正因为是庄稼地,才不正常。陈哥你想一想,农耕的时候是要耪地的,如果有人在庄稼地里刨了坑埋了死人,耪地的人肯定会发现,就算埋的深,但自家田地有什么异样,也是能够一眼就看出来,要知道那个年代一个家庭的上上下下都靠着那点庄稼地的收成活着呢,自家的几块地宝贝的跟金子似的。如果有什么情况早就发现了,也不用等了几十年后才发现。” 陈颠又问道:“那块发现尸骨的地,是谁家的庄稼地?” 王雷道:“吴家的。” 陈颠陡地一惊,急声问道:“吴家?哪个吴家?” 王雷瞥了陈颠一眼,语重心长道:“我们良屯镇只有一个吴家,就是现在的吴氏集团的吴家。” 陈颠大吃了一惊,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祥之感,但他很快恢复平静,问道:“你说那是吴成坤家的地?” “嗯。”王雷点了点,微仰头瞧着陈颠,继续道:“没想到陈哥也知道吴总。” 陈颠笑道:“恐怕梵市不知道吴总的人很少。”顿了一顿,继续道:“如果让媒体知晓吴家的祖地竟然埋着几具不明尸骨,又是一桩不小的新闻。” “陈哥是个明白人。”王雷侧过头,俯身低声神秘道:“这件事的确是被吴成坤压了下来。” 陈颠佯装吃惊,道:“这可是三条人命的大事。” 王雷踩灭烟头,沉声道:“所里也知这关乎三条人命,当然不能轻易草率就这样压下来,不过事后也做了调查,事后也的确证明,这三具尸骨与吴家没什么关系,要知道那三人可是死了有几十年,首先不能确定确切的死亡时间,再者那块地虽然是吴家的,但吴家几十年前发迹后那块地就一直荒着,谁能说那几具尸骨不是后来埋进去的?谁也没有证据证明那几具尸骨与吴家有关,现在是法治社会,讲究证据,您说对不对陈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王雷觉得今天自己的话的确有点多,这些事所里领导可是叮嘱过不能轻易外泄的,今天不知怎么,遇到这陈哥后似乎一直被他牵着话走,急忙扯开话题“行了陈哥,咱哥俩喝两杯去,那些糟心的事就甭管了。”说着也不管天气燥热,揽住陈颠的肩膀就往屋里走去。 …… …… 屋内简陋异常,土炕上铺垫着竹制凉席,一张古铜色的破旧木质衣柜上满是日常杂物,唯一值得陈颠注意的则是衣柜上挂着的一张相框,他的目光被那张相框中一张类似全家福的照片吸引。 相片年代久远,黑白底片证明都是上个世纪的标志性产物,一个面色慈善老太太和一个瘦骨嶙峋老头穿着棉袄端坐当中,两侧则是一男一女应该是一对夫妇,陈颠心里想着,这应该就是小唐的奶奶和父母了吧,不过他总觉后面那男子的站立姿势颇为别扭,具体哪里别扭,他也是说不出来。 这时唐中青从外走了进来,瞧见盯着相框的陈颠,笑道:“陈哥,看啥呢。” 陈颠指着那张全家福笑道:“这张照片可有些年头了吧。” 唐中青摘下相框中那张全家福拿在手中,指着居中的老头和老太太说道:“这是我太奶奶和太爷爷。” 陈颠愣了一愣,这竟是小唐的太奶奶,那后面的一男一女,应该就是小唐的爷爷和奶奶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指着另外两人,朝唐中青淡淡道:“小唐,这两位想必是你的爷爷奶奶了吧。” 唐中青缓缓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陈颠瞧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你和你爷爷蛮像的。” 唐中青苦笑不言,将照片缓缓放回相框。陈颠自然能从他的神情看出其心绪沉重,索性不在多问,余光又瞧了一眼那张黑白的全家福,就不在理会。 见过唐中青的奶奶,已年过七十的老太太除了腿脚有些毛病身体其他方面却是硬朗的很,见到陈颠后很是热情的拉着双手,一再将陈颠认作唐中青的领导,叮嘱要对自家孙子多加关照。陈颠索性不做解释,笑着回应,他的内心其实对这名年过古稀的老太太格外同情,先是丈夫消失不见,后来白发人送黑发人死了儿子,这对一名女人来说实在是人生中最大的悲惨遭遇。 吃过午饭,陈颠将小唐的二婶拉到一侧,偷偷的塞给她一些钱,二婶一再推脱,陈颠却是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只说小唐在警队表现出色,这是上局领导对他的嘉奖,这才让这位妇人不好意思的将钱收下。 同唐中青的家人寒暄了片刻,陈颠便独自离去,临走前只对小唐说自己只是随便去逛一逛,嘱咐小唐在家中好好陪家人。小唐有些不好意思,带着歉意将他送出门,说若有什么需要随时电话联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章 惊为天人的猜想 陈颠顺着小镇唯一那条泥泞的道路径直向南而行。他暂时没有明确的目的,至于那几具尸骨,从王雷口中已得知已被镇派出所的搁置起来。在他心中,是极度鄙夷这种暗压行径的,这完全属于违法乱纪的行为,如果将那几具尸骨交给市局的法医鉴定科,想必一定能有所发现。 不知不觉,他已走到那座名为喇叭山的山脚,仰头望着这座低矮小山,满山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他忽然有登上去一看的决定,这种决定毫无征兆,也许可以说心血来潮,因为他心中始终有所疑惑,那四个挑着四担黄金花的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那些无价之宝。 并没有迟疑,他顺着山脚饶了半圈,终于找到一条上山的小路,顺着山路向上顶而去。 盛夏的天气酷热,这座小山也并非什么风景胜地,所以山路格外安静,除却蝉鸣鸟叫外,便是一个人影都不见。并未费太大的气力,陈颠便登到小山的顶峰,山顶有一处并不大的空地,在空地的靠北侧,则有着一座破旧的财神庙,庙宇陈旧,该是有些年头,殿前有一座烧香所用的石鼎,石鼎内满是香灰,应该是逢年过节镇民都会来这里祈福。 鸟语蝉鸣在山林中编织出一曲纯净的天然乐曲,陈颠沉浸其中,并不在意炙热骄阳的烘烤,只是静默地站在山顶向外的一块巨石上,望着远处平静安详的小镇,感受着乡村宁静带给自己的那份惬意之情。 正在陈颠忘乎所以大口呼吸着山间清新怡人空气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并未回头循看。虽然在这样炎热的盛夏很少有人登山,但并不代表没有像自己这种无聊的人。 他依旧展目远眺远处的小镇,小镇的全貌尽收眼底,井字形的纵横交错的条条框框将小镇如棋盘一般切割开来。在瞧见着如刀割般纵横的小镇格局的时候,忽然有股奇怪的念头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 “是不是觉得这座小镇很特别?”有个悦耳的女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陈颠闻声转头,那是一位二十左右岁的少女,手撑一把桃花伞,乌黑靓丽的长发披在肩头,一双极美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山下的小镇。陈颠自认不是没有见过美女,但眼前的少女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用美女来形容,实在有些不妥,因为她实在太美,就算用出尘的仙子形容也绝不过分。在这僻静无人的山间,忽然出现一位如此美貌的少女,这不得不让陈颠有所奇怪。 “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陈颠平静回答,然后漠然转过头,他当然不会无聊的去关心这位美丽的少女是如何出现,只当对方也是如自己这般登山观看的游客或是山下的镇民。 少女踱步向前,也是站到那块巨石上,望着山下的小镇,继续说道:“它错落有致,井然有序,格局方正,如果仔细观看不难发现,就似乎是人用标尺衡量建造而成的一样。” 少女转过头,对着陈颠莞尔一笑,似是对自己的想法格外满意,等待着陈颠的赞赏。陈颠闻言,在向山下的小镇望去,心头陡地一惊,果然如少女所说的一般,难怪先前觉得这座小镇有些奇怪,因为它的确太过方正整齐,尤其靠近镇外的那些地方,简直整齐的如刀切一般,整座小镇方方正正,就像是棋盘。 陈颠不得不赞同道:“的确就像是人用标尺衡量建造一样。” 少女伸出秀手,指着更远的地方,笑道:“你瞧那里。” 陈颠顺着少女所指的方向望去,那是镇子最北边的方位,此时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目能见之处非常的清晰可观,就在镇子最北边与自己所站的这座喇叭山遥相呼应的方位,他看到一座低矮的山峰,虽然那座山峰较之身侧那些高大的山峰实在有些相形见绌,但却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奇异感觉。 忽然想到了什么,陈颠的心下陡然一惊,他心底的那个念头几乎脱口而出“那……那座山,太……太像了” “是不是觉得和我们脚下的这座山格外相似?如果将良屯镇当作一盘棋的话,这两座山,像不像两个正在对弈的人?”少女眼弯如半月,盯着陈颠笑着说道。 陈颠不得不得点头“的确,看来建造这座镇子的人,当时的确有着这种想法。” 少女依旧笑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陈颠蹙眉不解“什么意思?” 少女淡淡道:“天下哪有那么多巧合的是?我的意思是,我们脚下这座座喇叭山,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为堆积而成,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 她的这句话说完,陈颠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这少女的想法不无道理,也正是他心中所想,因为自登山伊始,他便觉得这座喇叭山有些古怪,因为无论从任何角度观看,这座山与旁边的几座山相比,都给人一种不成章法的感觉,这就好比在鸡蛋里放进了一颗鸭蛋,虽形状大同小异,但总归是有区别。 “如果是人为堆积而成的山,那需要耗费人力物力实在太大,更何况,如果这是那样,坊间也绝对会有传闻,为什么从未听人提起过?陈颠将心中疑惑说出。 少女笑道:“要知道,这座小镇有着将近七百多年的历史,自明朝时期,便存在的,如果是那时候的王公贵族建造而成,那就不奇怪了吧?” 陈颠笑道:“你的想象力实在有些丰富,我觉得你应该去写科幻或是推理,一定会成为畅销书作家。”他的口气中多少有些讽刺的意味,因为较之他所了解的明史来看,在明朝那个时期,能够有能力动用如此大的人力物力来堆积两座小山的人,绝对应是王侯级别的人物,但在他印象中,并没有史书记载着哪位王侯在这样的地方建造了这样的一座城镇。 少女并不因为陈颠略显讽刺的话语而生气,相反到似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依旧保持着温暖迷人的微笑,继续说道:“我说的这些当然不是空穴来风。” 陈颠哦了一声,有些讥诮的笑道:“看来你对明史了解颇深了?那你告诉我,是明朝的哪位王侯将相能够在这样一个山区建造这样一座小镇,洗耳恭听。” 少女的脾气想来很好,并未因陈颠口中略夹杂的嘲讽意味而气恼,而是很平淡的说道:“布衣皇帝明太祖朱元璋手下,有一名能言十万众,横行天下的大将,说到这里,你应该知道是谁了吧。” “常十万常遇春?”陈颠脱口而出,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对明史颇为热爱,特意翻来覆去的赏读了许多遍,对于那位布衣皇帝的传奇一生,他是颇为熟络的,能够以布衣出身最后成为开国皇帝,如此传奇的一生,堪称中华历史上是绝无仅有,对于他手下的那名猛将常遇春,可谓家喻户晓,就算对历史不甚了解的人,也是知晓这名猛将乃是朱元璋手下名声最为卓著的一位。 少女点了点头,道:“正是常十万。” 不过很快陈颠就大笑了起来,他大笑道:“但据我所知,常遇春英年早逝,不过活到四十岁,便暴病卒于军中,他病逝的地方便是如今河北龙关县西,虽离这良屯镇不算很远,同属一个省,但要知道在此之前,常十万一直跟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哪有时间去修建这座小镇和这两座山峰?” 少女笑道:“尽信书不如无书,史书上记载的只是史官笔下的历史,真正的历史往往不像书中所写的那般。” 陈颠笑声未敛,因为较之他看来,这少女的话实在太过可笑,当然他不反对史书的记载与历史有相悖的地方,但毫无根据的推断实在不符合他对事的风格,他笑道:“如果是这样,那你认为历史的真相是如何的?” 少女先前走了两步,站立在陈颠前方,俯瞅下方的小镇,陈颠这才发现,这少女的身材窈窕婀娜,实在是称的上是绝色美人,他自认不是酒色之徒,但也禁不住诱惑的多瞄了两眼,然后敛回目光,期待着少女的回答。 “史书记载常遇春体貌奇伟,身高臂长,力大过人,按照现在社会对男性的认知观点,他想必应该是一位健硕的男子,虽喜冲锋陷阵也曾负伤多次,但却没有明确的记载他曾受过什么严重的创伤也没有任何恶疾的存在,试问这样一位健硕的男子为什么忽然会暴毙军中?坊间有传闻,他患上了'卸甲病'暴死,但当时军中其他大将为何没有忽然暴死,为何偏偏只有他一人暴死?” 陈颠笑道:“历史上英年早逝的健壮将军大有人在,常十万不是第一个,也不是仅有的一个,郭嘉霍去病史书中也未记载有什么恶疾。”他口中虽然这样说,但心底实是对这少女的说法略有赞同,因为据他所知,常遇春的暴毙实在有着很大的疑点,虽然那个年代人的寿命普遍较短,但如此健硕的男子因为区区的一个“卸甲病”而暴死,也实在有着很多的疑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章 石像背后的秘密 少女继续说道:“当然,这些只是我的推断,这是疑点之一。”顿了一顿,“常遇春祖籍是如今的安徽省怀远县,我曾到过怀远县,查看过一些县志,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陈颠的兴趣大增,好奇心已完全被勾起,他急声问道:“发现了什么?” 少女不疾不徐说道:“县志上模糊的记载着常遇春究竟出生在何处的一些线索,我顺着那些线索,在周边的乡镇走访了半月有约,发现了一个名为祁仙镇的地方,当然我只是觉得这个乡镇的名字比较新奇,祁仙棋仙,后来经过向镇内的人打探,才知晓,几百年前的时候,这里却是叫做棋仙镇的,因为整个镇子的格局加上镇南镇北的两座山峰,看起来就像是两位棋仙在对弈一般。” 说着她美丽的眸子闪动,似是很兴奋的说道:“那处的格局就和这良屯镇,简直一模一样,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简直太神奇了,世界上竟然会有两处如此相似的镇子,难道这不奇怪吗?” 陈颠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这少女的推断实在太过符合情理,世界上绝没有相同的一片树叶,也就别说如此相似的两个镇子了,就算是傻子也能知道,棋仙镇和良屯镇必然有着某种联系,至于这其中的联系,绝对与史书中记载的那位暴毙军中的将军有着必不可分的联系。 少女轻拭额前汗珠,继续款款而谈:“所以我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常遇春将军跟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想必他的身体真的存在着某些难以医治的恶疾,他也自知命不久矣,索性假死军中,关于他假死的目的尚不得知,不过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吧。试想,一个人在知道自己将不久人世,肯定会思乡心切的,但他此时距离家乡甚远,克死途中的几率也是很大的,走到途中,途径这良屯镇的时候,发现这片三面环山的开阔土地实在和家乡太过相像。” 她顿了一顿,略显歉意的说道:“哦,先前忘记说了,镇北面的那座山并不是堆积而成,但是我们脚下的这座山却是人为形成,我同学是土地勘探类的专家,我请他勘探过,从他口中已证实,这座喇叭山的确是人为堆积而成,不过经过百年的岁月,已没有了太多的痕迹。 “常将军途径此处,也许是瞧见了那座低矮的山峰和家乡那座山实在太过相似,索性便驻扎下来,按照家乡的模样,建造了这座良屯镇,为了完全表现出棋仙镇的真实面貌,便命人堆积成了我们如今脚下的这座喇叭山。” 少女眨着明眸瞧着陈颠,似乎在等待着回应。 陈颠此时的表情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完全愣在了那里,对于这名少女的超丰富想象力他没有再次冷嘲热讽,而是由衷的钦佩和赞赏,这完全颠覆了他对她第一眼的认知,因为在陈颠心中,如此美丽的少女绝不应该有着如此丰富的想象力,而且她的那些较之常人看来无比风牛马不相及的东西,竟然有着相当大的依据,让他无法组织语言去反驳。 若非男女有别站在面前的是一位陌生的美丽少女,陈颠几乎忍不住便要上前抱住她,大声告诉她,你实在是一个天才。 尽管陈颠极力的掩饰着内心的躁动,但他的眼睛依旧散出钦佩的神采,他激动道:“这……这些都是你想象和推断出来的?” 少女显得很镇静,眨着那双极美的眸子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道:“嗯。”说着她掏出手机,递到陈颠面前“你瞧,这是我在祁仙镇的那座山上拍下来的祁仙镇全貌。” 陈颠低头一看,更是确认了少女的推断,因为照片中小镇的格局与面前的良屯镇简直一模一样。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陈颠的心绪逐渐平静,平淡的说道:“如果将这些写成论文,也许你的导师会对你刮目相看,像你这样追求务实的女学生,在那些历史学教授的眼中,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少女吃惊的瞪大眼睛张开薄唇“你怎么知道我研究这些,是为了毕业论文?” 陈颠笑了笑:“随便猜的。” 少女有些不信的摇头,但她又无法反驳,因为她的确是X大学历史学的学生,考究那位常十万将军的过往,也的确是为了毕业论文,她好奇的是眼前的男子究竟是根据如何推断而出的,低声喃喃道:“那也猜的实在太准确了点。” 陈颠道:“好了,这里的风景也看够了。”说着他并非理会这少女,便打算下山。 那少女追上他的步伐,在他背后继续说道:“既然上了山,为什么不拜拜财神爷呢?要知道那些遇到庙宇不拜的人,通常都被当作没有信仰的人。” 陈颠毫不理会“你说的很对,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也就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 少女嘟囔着小嘴,似是不赞同陈颠的观点“如果一个人连信仰都没有,那他只剩下一具躯壳,如行尸走肉一般,毫无人性可言。” 陈颠皱着眉头回过头,略显不悦的说道:“姑娘,如果你认为信仰是一个人生活在世上的必需品,那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研究历史了,我觉得宗教研究更适合你。” 少女冷哼一声,道:“每个人都有信仰,我想你一定知道吴氏集团的创始人吴有财老先生,虽然现在的吴氏集团是掌控在吴成坤手中,但他的创始人却是吴成坤的父亲吴有财老先生,吴老先生以贫农的身份,白手起家开创了吴氏集团如此大的家业,这座财神庙,便是他老人家当年出资修建而成,像他那般的传奇人物尚且有着信仰……” “你是说这座财神庙,是吴成坤的父亲吴有财修建的?”陈颠很不礼貌的打断了少女的话音,他很少这样冲动的打断别人的话语,这实在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举动,但他实在遏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他心中所想的是,为什么吴有财会在这里建造这样一间财神庙,难道仅仅是因为祈祷自己财源广进? 少女微点额头,说道:“嗯,应该不会错的,我也是听镇上的居民所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不……不,没什么问题。”陈颠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实在有失风度,急忙摆手尴尬的说出这样一句“吴老先生的一生的确可以用传奇来形容。”瞧向那座古旧的财神庙,继续道:“既然如此,就拜一拜吧。” 少女似乎很高兴的样子,率先朝殿前走去,庙堂一角的角落里有一张木桌,木桌上备着几捆祭祀用香,想来是为祭拜的人准备的,殿首的那尊财神像则是精致花岗岩雕刻而成,足有三四米之高。 少女燃香插入石鼎内,低头双手合十默默的祈祷着。 陈颠燃了三炷香也是插入石鼎内,这种祭拜的活动虽是古老传承,但对陈颠这种坚定的无神论者来说,是没有半分兴趣可言。当他本打算离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声响,那声响类似石块脱落的声音,这座财神庙修建了也有几个年头,年久失修有石块脱落,也属正常现象,所以他并未在意,依旧朝外走去。 “我好像听到什么东西脱落的声音。”那少女皱着眉一面朝外走一面低声喃喃 陈颠道:“这财神庙少说修建了也几十年年,房顶有东西脱落,再正常不过。” 少女却是依旧凝眉,嘟囔着:“可是这是一间上等杉木建造的庙宇,刚才那声响却明明是石头脱落的声音。” 陈颠陡地一惊,像是被人点破了关键所在,暗叫自己实在太多粗心大意,这间庙宇的确是上等杉木建造,刚才那声却明明是石头脱落的声响,整间庙宇殿内除了那尊花岗岩雕刻而成的财神像之外,并没有其他石材之类的东西。 他调转头,打算去寻下那声响的来源,因为这的确有些奇怪,按照常理来说,花岗岩绝不会自然脱落的。 少女随在陈颠身后,二人来到财神像前,此时殿内略显得阴暗,可能是背光的缘故,再加上这尊财神石像也实在有些硕大,并不能看清全貌,所以二人也并未发觉有任何的异样。 就在这时,可能因为太阳西斜的角度原因,恰好有一束阳光顺着石像背后的那扇木窗透射到石像后背之上,陈颠向石像背后偶然的一撇,却是发现了问题。 这尊财神石像足有四米之高,就在靠近石像距离地面约一点五米高的的那个位置的颜色,明显较之上面有所不同,如果不是阳光恰好在这个时间透射到上面,绝难发现。 他又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了那不同的颜色区域足有半个人形大小,用手抚摸又敲了一敲,又凝眉细想了下,终于确定,那半个人形大小的区域却是用混凝土灌注而非是花岗岩。 那名少女似乎也发现了石像背后的异样,掩口揣测道:“难道是这尊财神像后背脱落?有人用水泥给修补了?” 陈颠回应道:“你见过花岗岩自然脱落的么?” 少女道:“那是怎么回事?” 陈颠当然也不知晓情况,但他值得肯定是,这尊石像被混凝土水泥堵住的那半人之高的地方,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陈颠直起身子,淡淡道:“刚才的那声石头脱落的声响,的确是因为石像石块脱落造成的。”他瞧着距离石像后背极近的那扇木窗“想来前几天的那场暴雨,雨水顺着窗户淋了进来,淋到了石像后背,所以才造成了轻微的脱落。” 少女点了点头示意赞同陈颠的观点。 其实陈颠心下早有了决定,他这个决定自发现这尊石像背后异样的时候就已存在,他决定砸开这尊石像背后那水泥缝补的半人形区域,他已肯定,这里面一定藏着某些秘密,向来好奇心极强的他并不犹豫“你退开一些。”朝着身侧的少女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章 山中墓 少女眨着眼睛,略吃惊“你要做什么。” 陈颠无暇回应。退后两步,然后抬脚踹在石像背后异样的区域,因为前些天暴雨的缘故,那处异样的区域被完全浸湿,所以才有了脱落的痕迹,但饶是如此,凭陈颠的脚力依旧无法对其造成实质的破坏“快,找一块尖石给我。” 少女愣在原地并未行动,陈颠的举动着实让她摸不清头脑。 “愣着干嘛?快去。”陈颠蹙着眉头用命令的口吻又叫了一声,少女这才回过神,跑到外面找了一块尖石递给陈颠 陈颠持尖石,对准石像背部的区域砸去,直砸了有十多下,却听“轰隆”一声,石像背后的那处异样区域轰然坍塌,坍塌的方位则是由内向外,噗嗤的朝下掉落,然后露出一扇半人大小的缺口,说是缺口,不如说是一道暗口,因为里面黑洞洞,像是一条暗道,黑漆漆什么都看不见。 少女掩口吃惊,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那处暗口,然后木讷转眼瞧向陈颠。 陈颠则显得比较冷静,这似乎在他的意料之内,如他所料,这里的确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一尊财神像下竟然隐藏着一条暗道,这条暗道究竟通向哪里?是何人修建?这些都不得而知,但他隐约觉得,吴有财当年在这条暗道之上修建了这座财神庙,又用一尊石像封口,一定别有用意。 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照在暗口处仔细的查看,少息后,皱眉说道:“这应该是一处盗洞,看情形应存在了有几十年,但外围的这处水泥封住的缺口,却是近些年的杰作。” “盗……盗洞。”少女显得格外吃惊,她绝难相信,在这尊石像之下,竟然存在着盗洞。 陈颠道:“没错,这的确是盗洞。”俯身探头朝里查看,暗道成四十五度角倾斜向下,里黑面漆漆不能辨视。 少女转着明眸,指尖扣在下巴,忽然叫道:“如……如果此处是盗洞的话,那下面极有可能是那位。” “那位常十万常将军的墓。”陈颠接下少女的话,其实他早有这个想法,索性打断少女的话音,率先讲出来。 少女猛的点头,笑道:“如果证实下面如果真是那位常十万常将军的墓的话,我的推断岂不是被证实了?” 陈颠笑道:“当然,但前提是要确定下面是否真的有墓葬,墓葬的主人真的是那位常将军。”他心下已打算一探究竟,因为他要解开心中的一些疑惑,当然这些疑惑是关于那些黄金花的,他隐约觉得,从其中一定能够探得自己想要知晓的东西,这些东西对于吴坤成托付自己的案子有着至关重要的联系。 “好了,小姑娘,我要去里面看一看,如果你没什么事,可以下山,当然,这里的事暂且不要告诉外人,谢谢。”陈颠说完探身朝暗道里钻去。 少女踱着轻足冷哼一声,然后明眸一转,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紧随着陈颠也是钻入暗道中。 陈颠自然发觉那少女跟了进来,他皱眉不悦道:“难道你没有听到我的话?” 少女轻哼,反驳道:“这里是我们一起发现的,你能进来,我凭什么不能进?” 陈颠语重心长道:“小姑娘,这不是儿戏,下面具体通向哪里,有着什么危险,完全都是未知,我是为了你的安全。” 少女依旧倔强“我是学历史的,历史学与考古学同属一脉,我想我能帮的上你。” 陈颠冷声道:“很抱歉,我并不需要你的帮助。”他的口气已十分强硬,少女自然也能听得出,但她依旧没有退却的打算,而是笑道:“好啊,那我下山便会通知镇里的人,说这里发现一处盗洞,你猜他们会怎样?” 陈颠无奈摇头苦笑,心想真若如此,自己想要探究的东西可就无法得到答案了。他不在回应,而是将手机照向暗道深处,依旧是漆黑一片,可以肯定盗洞开凿的工程颇为巨大,绝非一己之力能够完成,想必是有组织的盗墓活动。 好在盗洞内还算宽敞,宽约有1.3米,高约有1.5米,能够俯身前行。洞内空气也还算清新,人呼吸入内并没有不适的感觉,他猜测下面定有着通风口,因为如果这下面当真是那位常十万常将军的墓葬的话,距今该有七百多年的历史,里面的空气绝对污浊的很,人呼吸入肺很容易感到不适。 少女随在陈颠之后,先前还是好奇心趋势,心情颇为不错,但长时间在狭小空间内前行,少女就感觉有些不适了,但她却是倔强不言,生怕又被前面的男子呵斥驱赶,只能压抑着心口的不适继续前行。 暗道幽深,越向前里面越宽敞,约么行进半小时的时间,二人终于发现前面有一处类似出口的地方。 从那道出口走出,陈颠持着手机朝四下照去,终于确定,这的确是一间墓室,这间墓室并不辉煌,简直有些简陋,只有一个篮球场大小,手机的光源并不大,也因为墓室内太过黑暗的缘故,并不能看到全貌,只能隐约的瞧见,在墓室中央的方位,有一处平台,平台之上有一樽棺椁,棺椁的模样方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在阴暗的墓室内多少看起来有些渗人。 少女萎缩在陈颠身后,略显紧张的抻着陈颠衣角,颤声道:“这……这里会不会有……有鬼?” 陈颠笑道:“有信仰的人,难道还惧怕鬼神?”他听得出少女声音中的恐惧之感,觉得在这时候开这种玩笑的确有些不妥,安慰道:“放心,真的的墓穴绝不像那些家笔下描写的那般有鬼怪粽子的存在。” 少女依旧心悸“可是我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有些可怕。” 陈颠道:“在幽闭阴暗的空间内,人会自然而然的产生恐惧感,这是人之常情,但如果你坚定这些恐惧感是人脑所产生的错觉的话,就不会有那种感觉了。” 少女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在她心中,似乎那黑暗深处随时会跳出什么妖魔鬼怪将自己抓走。 “这间墓室的规模并不大,应该没有什么机关。”说着陈颠朝着平台方向挪去,待来到那处棺椁的时候,他惊奇的发现这樽棺椁竟没有被挪动和开启的痕迹,耗费如此大的工程, 那些盗墓分子竟然没有打开棺椁,这究竟是何原因?陈颠实在觉得有些奇怪。 带着疑惑朝棺椁的一侧走去,忽然发现一座石碑伫立棺椁以北的角落,二人站在石碑前,用灯光照射在上,将石碑上的文字粗略的看了一番,终于肯定了,这的确便是那位常十万常遇春将军,石碑上的文字虽有些难以辨认,但承接上下记载的文字来推断,依旧可以粗略的读懂全文,所说的意思却是与那少女的推断大相径庭。 陈颠叹了口气,道:“看来这里的确是那位常遇春将军的墓穴。”他摊了摊手,略显惋惜道:“可惜墓穴内除却这一尊棺椁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少女的胆子此时也大了起来,她举着手机好奇的朝四下的墙壁观看,忽然低声道:“这些小插槽,究竟是用来做什么?” “插槽?”陈颠闻言走了过去,借灯光一看,在墙壁之上,果然有着成片密密麻麻的插槽,那些插槽排列有序,似是按照某种特定顺序而列,而且这些插槽,明显是人为形成,陈颠又朝着另外一面墙壁走去,发现这面墙壁上也是有着那些人为插槽,他脑中似有金光闪过,急忙拿出那随身携带的黄金花,将黄金花插入那插槽之中,不偏不倚大小完全合适。 他长吁了口气,暗道“看来那四担黄金花,的确是从这间墓室带走的,如果真是这样,吴成坤口中的那四个人,想必便是盗墓贼了。”终于弄清楚心中疑惑,将那些黄金花的由来搞清,陈颠也算隐约有了些眉目,但心下又是不敢肯定自己的推断是否正确,看来只能和吴成坤再见一面,了解下具体情况,看能不能从中得到值得怀疑的线索。 只听“啊”的一声骇叫,那少女扑入陈颠怀中,惊骇的指着石碑一侧“那……那是什么。” 陈颠自然听出少女语气中的惊恐,顺着少女手指方向瞧去,用灯光这么一照,也是心头一凉,惊出一身冷汗,就在那石碑阴暗处,一个人靠墙而坐,光线照射下显得格外可怖渗人。 陈颠冷哼一声,壮着胆子走进一瞧,舒了口气,安慰着身侧被吓的不轻的少女,道:“是尸骨,应该是盗墓的人吧。” 少女余悸未消依旧闭目不言,陈颠却是蹲下身子查看着那具尸骨。尸骨已死去不知多少年头,只有白骨一具,不过根据尸骨推断,应是一壮年男子。陈颠在尸骨一侧捡起一块布料,这布料粗制滥造,上面有明显被烧过的痕迹,陈颠蹙着眉头不解,因为这具尸骨的头顶明显有一道致命伤痕,伤痕的切口平整,应是非常锋利的利器造成,这道伤口足以致命,为何凶手杀人后却要焚尸?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眉心,皱着眉头沉思,想来凶手是不想让人发现死者的真实身份,才焚尸的吧。他心底冷笑,已肯定吴成坤一定有事瞒着自己,回到梵市他一定要去问个清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章 被困墓中 拨开尸骨继续查看,陈颠忽然发现这具尸骨的左小腿有着明显的挫伤,伤可极骨,这绝不是利器造成,倒像是被钝器敲打导致。至于其他,便没有确切的线索可寻了。 陈颠直起身子,又在墓室内环绕了一周,除却平台中央那尚未打开的棺椁与墙壁上的那些插槽,实在没有其他特殊之处,也难怪,这间墓室的规模实在太小,他不禁唏嘘感叹,当年如此纵马天下的一位大将,竟埋骨在这样的一处偏僻的地方,这也许与常遇春的性情有关吧,他不在多想,就此打算离去。 二人顺着来时的暗道原路返回,对于这偶然发现的墓室,陈颠并不想逗留太久,至于那棺椁中究竟是否有着那位常十万将军,陈颠觉得那些还是留给考古学家去挖掘研究的好。 约么行进了半小时的时间,依旧未发现有任何光亮,陈颠心下有些疑惑,按照先前来时的路程来推断,也应该能够瞧见那石像背后的出口了,为什么前方依旧是黑暗? 他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这种背脊发凉的感觉霎时如泉涌般涌入心头,他加快步伐,终于来到尽头,也便是石像背后的那出入口,借着手机的光亮一看,背心一凉。 出口竟然被一块巨石死死堵住,他使劲全力竟无法移动分毫。 颓然靠在暗道墙壁上,陈颠眉心紧蹙,双目无光,仿佛失去了失望的垂死病人。那少女不明所以,探过身子借着手机的光亮一瞧,也是发现出口被堵的严严实实,啊呀叫出声来,用力的向挡住出口的巨石推去,凭她的那点力气当然没有办法挪动。 少女掩饰不住惊恐的神态,转头朝木讷靠在暗道壁上的陈颠叫道:“我……我们被人困在这里了。” 陈颠有气无力的冷哼一声“不用提醒,傻子都知道我们被人困在了里面。”他本以为这少女会因为被困在这下面而感到惊慌失措大呼小叫,但让他意外的是,这少女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惊恐,而是很快冷静下来掏出手机打算求救。 “放弃吧,没有信号的。”陈颠实在有些泄气,这并不是他的风格,但此时他实在有些困惑,究竟是什么人要致他于死地,难道便是这一系列的幕后凶手?那么这墓室中隐藏的线索,绝对是至关重要,乃至关乎这一系列事件最为关键的一点。这关键的线索,究竟是什么? “我们要想办法出去。”少女的语气显得有些气恼,将手机屏幕对准陈颠的脸说道。 陈颠道:“这块巨石很可能倚在石像背后和墙壁的夹角之中,根本没有办法移动,将洞口封住的人,并没有想让我们活着出去的打算。” “这是蓄意谋杀。”少女气愤的说道。 陈颠道:“你有大呼小叫的力气,不如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祈祷救援的人尽快到来。” 少女叹息一声,在暗道中坐了下来,不时的看着手机,内心万分焦躁。 陈颠瞧了她一眼“我劝你最好将心放平静些,否则焦躁的情绪会快速的消耗你体内的能量,三天不吃东西七天不喝水就会面临死亡的威胁,如果你保持现在的状态,我想第三天的时候你就会挨不住的。” 陈颠的话当然不是危言耸听,那少女自然也知晓陈颠不是在吓她,极力的打算平复自己的内心,但在这狭小空间内,又面临着被困死的危险加上人在黑暗中自然而然的恐惧心境,她实在难以缓和下来。 “你为什么这么冷静,难道你不怕永远出不去困死在这里?”少女实在有些好奇,因为面前的男子冷静的超乎常人,这的确让她感到奇怪,没有人在面临死亡的威胁时,还能保持如此的平静的心态的。 陈颠合上手机,淡淡道:“既然无法脱困,为什么还要心急。” 少女冷哼一声,她虽然不认同面前男子的话,却没任何理由反驳。 陈颠道:“我觉得你最好睡一觉。” 少女叹了口气,摇着头“不行,我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在这样的狭小空间内,根本没办法入睡。” 陈颠皱着眉头,暗自替这少女担心,在无法确认救援什么时候到来,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节省体力,而睡眠是消耗体力最小的,这少女有着轻微的幽闭恐惧症无法入睡,这样的话,她也许抗不过四十八小时,便会有生命危险。 陈颠不在说话,那少女似乎也知道此时最好的办法便是节省体力等待救援人的到来,但手机已没有多少电量,所要面临的便是无尽的黑暗,那份恐惧之感,时刻萦绕在她的脑中,就算她很努力的想要闭眼睡去,但依旧无济于事。 少女屈着膝,将头埋在膝上,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也不知过去多久,她终于按捺不住,低声道:“你能陪我说说话么,我……我有点怕。” 陈颠嗯了一声,其实他是想告诉少女,此时最好的就是不要说话保持体力。 少女轻声的说道:“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陈颠本不善撒谎,但此时为了安抚这少女的心,他只能说道:“我有一位朋友,他如果24小时内联系不到我,一定察觉我出了事,会来找我的,你不用担心,我们现在能做的便是祈祷他尽快找到我们。” 少女听了这些话,情绪有些低沉,沉了半响,叹道:“我如果消失了24小时,也不知谁会拼了命的来找我,可能根本没有人会那样在乎我吧。” 陈颠笑道:“你这么漂亮,大学内一定不乏追求者,要知道那些爱你的人,便是一天不联系你,都会心慌意乱的。”他顿了一顿,问道:“你的父母呢?” 陈颠觉得在这种压抑的处境之下,如果一直保持沉默,似乎对各自的情绪都没有任何好处,索性陪这少女聊聊天,也好一些。 少女似是经常被人夸赞美丽,这些话并不能使她的情绪有所好转,在听到陈颠问起自己父母的时候,她的情绪更是反常,冷声道:“我就算消失一年,他们也不会来关心我的死活。” 陈颠通过少女的话,自然能够猜到这少女和父母的关系并不和谐,他索性绕开这个话题,不在提起,只是安慰道:“放心好了,我那位朋友神通广大,也许明天他就会搬开石头将我们救出去也说不定。” “真的么?”少女似是不敢肯定,但又不愿失去这个希望 陈颠笑道:“当然。”说这话的时候,他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傅启明。 少女又是一声叹息“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 陈颠道:“看破不说破,不很好么?”他顿了一顿,又道:“你是X大历史系的学生?” 少女点了点头“嗯,我是X大历史系的。” 陈颠笑道:“鲁教授那个老顽固是你的导师了?” 少女有些吃惊的叫道:“你认识鲁教授?难道你也是X大毕业的么?” 陈颠并未否认,“鲁教授虽然是个老顽固,但在历史考究方面那可是出了名的严谨,无数学子都觉得他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我不是他的学生,但多少和他有点交集,我只知道他是一个极怕老婆的人,你们的那位师母,说是一只母老虎,也不为过。” 少女嗤的笑出声来“看来你对鲁教授很了解嘛。” 陈颠笑道:“不止鲁教授,X大很多在学术上有些权威的博士教授,我多少都有些了解。”这当然绝不是陈颠在浮夸,因为当年他在X大的时候,的确是学校内的风云人物,如果说X大历史上有哪一位能够在所有教授导师那里留下深刻印象,那么陈颠绝对是首当其冲。 少女似是不信,轻哼一声,喃喃道:“你以为你是那个人么。” 陈颠好奇道:“哪个人?” 提起那个人,少女便低下头,红了脸,娇羞的拉着裙摆,嘴角含着羞涩的笑意。 好在此时太过黑暗,陈颠才没有瞧见这少女的羞涩之态。 少女带着些许骄傲的语气,说道:“那是我们X大的一个传奇。” 陈颠哦了一声,笑道:“传奇?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X大竟然有这样一个人物的存在。” 少女笑道:“这些都是我们这些学弟学妹们私下对他的称呼。” 陈颠又哦了一声“如果真有这样传奇的人物,我倒是想见一见他。” 少女摇了摇头道:“他很久就从X大毕业了,但他的那些传闻,就从来没有在X大消失过,这就好比一位江湖成名的剑客,尽管他已退出江湖,但江湖上依旧留有他的传说一样。” 说这些话的时候,少女显得无比骄傲,那位传奇,就好似她心中仰慕的英雄一般。 陈颠不置可否,笑问道:“从你的语气推断,看来那位传奇,一定是你的偶像咯。” 少女急声解释,道:“才没有,他甚至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也只是曾经远远见过他一面。” 陈颠笑道:“如果只是简单的仰慕,绝不至于像你这样急于解释撇清关系,你要知道,有些事越描越黑越解释就越不清楚。” 少女冷哼一声,不在理他,脑中想起那位传奇,似乎感觉心情好了许多,渐渐的竟然有了困意,头一歪,便靠在陈颠肩膀上睡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章 脱险 在这暗如地狱的暗道中,陈颠的心却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那堵住出口的人,想必一定在暗中监视着自己,否则绝不会如此偶然便将自己二人堵在里面。他现在已肯定,那四但黄金花的确应该便是出自这墓穴之中。发现的那三具尸体,在加上墓穴中的一具,恰好是四个人,那么便与吴成坤所将的那个故事吻合。 值得奇怪的是,既然拿到了财宝,为什么还要回到墓室之中?那墓室之中的人,究竟是何人所杀?当然不排除盗墓团伙的内讧,如果是在发现墓穴中财宝的时候被同伙杀害,这便与吴成坤所讲述的那个故事有些不符,因为当时的确是四个人挑着四担财宝的,吴成坤应该没有理由欺骗自己。难道是他父亲对他有所隐瞒? 陈颠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据吴成坤所说,那是他父亲临死之前所述,一个人临死前,根本没必要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说谎的,这更不符合逻辑。 他心想,也许现在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原本盗墓是五人,最后是那四人杀了那第五人,四个人挑着财宝下了山。 这个想法他起初已肯定了,但想到吴成坤父亲所讲述的那个故事推断,如果是因为分赃不均而杀人,那四个人想必应该那种视财如命的恶徒,像这种视财如命的恶徒,又怎么会将装有财宝的担子,轻易的就托付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完全不符合逻辑的。 他用食指和拇指狠狠的掐着眉心,试图整理出一个清晰的思路,无奈这些思路盘根错节,根本无法组织出一个说服自己的理论。 时间嘀嗒嘀嗒一点一点的流逝,在黑暗幽闭的空间内会使人的神经绷紧,更有甚者会产生种种错觉,陈颠自认自己的精神力了得,但面对无尽的黑暗,他依旧有些悸动,尽管他极力的遏制自己即将躁动的内心,但那股情绪却如弹簧一般,越是想要平复,就越发的来的紧凑。 他索性狠狠的闭上双眼,尽管此时的环境闭眼与睁眼并无什么差别,但人很多时候所采取的举动都是要给自己内心一个安抚,这就是信念的问题。信念这东西与信仰多少有些联系,尽管有着本质的区别,却是不妨碍一些人将之归为一类,因为二者之间有着相同的目地,那是内心的一种仰仗,也或是一个人心灵的寄托。 陈颠终于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无法确定自己睡了多久,少女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依旧熟睡着。 黑暗中自然无法看清少女熟睡的模样,不过少女秀发的幽香却是传入陈颠的鼻内,这股淡淡的幽香,让陈颠的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望着无尽的黑暗,陈颠心底毫无理由的开始咒骂起傅启明来。 手机的电量很早便耗尽,已不能确定时间,待又过了不知多久,他已有了饥饿的感觉,好在这暗道中还算清凉能够通风,并不会很容易使人口干舌燥。 肩头的少女缓缓醒来,揉着惺忪的双眼,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们在这里待了多久?” “大概有12个小时。”陈颠回答的很快,少女自然能够猜出陈颠早就醒来或者一直没有入睡。 “我还以为过去了很久。”少女微叹口气“我饿了,我想念学校食堂的糖醋排骨和红烧里脊。” 陈颠摇头苦笑“可惜这里只有糖醋石头和红烧泥土。” “你来这里究竟是做什么,不会简单的游山玩水吧?”少女有些好奇的问道 陈颠自然不愿与她说出实情,说自己是一个刑侦专家对一切稀奇古怪的事有着浓厚兴趣的人,他只能说道:“你错了,我来这里的确就是游山玩水。” 少女知道面前这一头蓬松卷发的男子并没有说实话,既然不愿说,她自然也不会勉强,她只是冷哼一声“其实你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因为我们能不能从这里出去还是问题。” 罕少叹气的陈颠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气馁,道:“你说的没错,我们很可能会死在这里。” 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少女的情绪明显低沉了许多“可怜我的论文还没有写,还有那么多漂亮的风景没有看,我……我甚至都没有谈过一场恋爱,就要死在这里。” 少女说完这些话,竟低头哭泣了起来,她的哭声在这幽静的暗道中格外的响亮,搞的陈颠不知所措,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任凭这少女如此哭下去,他又是于心不忍,无奈之下,揽过少女的头,靠在自己胸前,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只能木讷颤抖着抚着少女的秀发。 那少女哭了一会便停了下来,抹掉眼角泪珠,开口说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就不会开口安慰我几句么?” 陈颠尴尬万分,一时手无足措。 少女实在觉得身前这男子情商太过低下,她破涕为笑,道:“谁若是做了你的女朋友,一定会被你气死的。” 说完这句话,少女顿时觉得哪里不对,脸色滚烫,红晕骤起,从陈颠怀中离去,羞涩的摆弄垂在额下的秀发。 黑暗中陈颠自然瞧不见这少女羞涩的姿态,他只是淡淡的笑道:“好在我从来没有过女朋友。” 少女吃惊道:“不会吧。” 陈颠当然不在意少女怀疑的口吻,因为他说的的确是实情,他沉默了好一会,才吐出一句话“我为什么要有女朋友?” 他的话听起来别扭,但实在让人无法反驳,少女竟然也愣住了片刻,才撇嘴低喃“真是个怪人。” 陈颠笑了笑,并不反驳少女的话,他本就不善于与人争辩,尤其是与女人争辩,那对他来说,简直太可怕。 黑暗笼罩的暗道内静如坟场,恐怖与渗人的气息时刻笼罩着人的神经,开始的时候,二人还能够随意谈天说地,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加上对黑暗的恐惧,使得二人都不愿多说半句话。 又不知过去多久,陈颠的意识尚自清醒,黑暗中那少女的状态却是越发不妙,她轻声的抽泣着,身体不住因焦虑而抖动,呼吸急促,大口的喘着粗气。陈颠知道,这是幽闭恐惧症症发时的病状。 他朝着少女靠了过去,轻轻地将其揽在怀中,那少女此时犹如被惊吓的小猫,温顺的靠在陈颠怀中,但周身上下,却依旧颤抖不止,冷汗从额间不住的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呼吸越发的急促困难起来。 这样下去,她绝熬不住的,严重的话,也许会有生命危险。陈颠这样想着,望着眼前死气环绕的黑暗,饶是他一向沉稳,此时也是毫无办法,只祈祷傅启明能够及早发现自己失去联系,从而来解救。 人处于黑暗中完全失去时间概念,又不知过去多久,当陈颠和这少女感觉希望渺茫的时候,一缕曙光顺着被推动的巨石缝隙缓缓射入。 外面嘈杂的喊叫声将昏昏沉沉的陈颠惊醒,他拼劲最后一点力气睁开眼睛,看到傅启明那张焦急面容,终于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头一歪,昏死过去。 …… …… 梵市第一人民医院,病房内。 陈颠再次醒来已是三日之后,他睁开双眼,瞧着四下的环境,很快明白过来,自己已得救,并且已躺在病房舒适的软床上享受着午后温暖的阳光。 身体虽然略有不适,却并无大碍,直起僵硬的身子,伸手拿起床头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晃动着脑袋使劲的闭上眼睛在睁开,终于感觉清醒了好多,走到窗前,将半掩的窗帘拉开,刺目的阳光射入眼内,感觉无比的温暖惬意,伸了伸懒腰,陈颠不禁感叹,能够活着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哟,陈大爷,您怎么就下床了。”傅启明拎着餐盒走进病房,就瞧见陈颠下了床站在窗口“来,上好的老鸭汤给您补补身子。”揭开餐盒,有浓香汤味溢出 陈颠回过头“那小姑娘怎么样了?” 傅启明自然瞧的出陈颠已无大碍,笑着说道:“我说您够风流的啊兄弟,临死前还有佳人相伴,想做个风流鬼,您也别拉着人家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阎王爷那里也说不通,再者说,你也别总小姑娘小姑娘的叫人家,你也比人家大不了几岁。” 陈颠实在懒得与他瞎贫,又问了一句:“那小姑娘到底怎样?” 傅启明笑道:“没事,就别担心了。人家情况可比你好的多。” 陈颠这才放下心来,喝了一口浓汤,味道还不错,该是锦绣居大厨的手艺。 傅启明脱下外套,挂到门口衣架上“说说吧,怎么回事?” 陈颠将事情的大概尽数给傅启明复述了一遍,其中自然将黄金花的事给省略不言,但也足够傅启明震惊的了。 发现古墓的事自然交给那些市考古研究所的人去处理,他傅启明可懒得管那些闲事。仔细琢磨着,似信非信的眼光瞧着陈颠,似乎总觉得他在隐瞒什么。 傅启明蹙着眉头,问道:“是什么人将那洞口给堵住的?你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这家伙用石头把洞口封了,明显是蓄意谋杀啊。” 陈颠摇头实诚道:“我不知道。”顿了一顿,继续道:“那具尸骨?” 傅启明道:“已交给鉴定科的人,暂时没什么消息。 陈颠点了点头,继续道:“如果查明那具尸骨的来历,及时通知我。” 傅启明白了他一眼“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陈颠愣了一愣,然后淡淡道:“没有。” 傅启明显然不信,狐疑的眼神像刷子一样在陈颠身上扫来扫去,摊手道:“那这事我可帮不到你。” 陈颠笑道:“那我就只能自己去问了,鉴定科的那位冷美人和我什么关系,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傅启明气的不轻,站起身子对着陈颠指指点点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拎起衣架上警服,套上就打算出门,临到门前,回头啐了一口,叫道:“你干脆死里面陪葬算了,棺材都给你准备好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章 匿名邮件 又休息了片刻,陈颠去那名少女的病房看了一看,发现少女睡的正酣,也就没去打扰,从护士那里得知那少女的病情并无大碍,他也就放下心来,将少女的住院费用全部缴纳,他自己却是办理了出院手续,他实在不愿在这充斥着福尔马林味道的地方耽搁太久。 顶着午间炎热的光线,陈颠拦下一辆的士,直奔吴氏集团总部,他实在有太多的疑问要从吴成坤那里得到答案。 吴氏集团总部的大厦就坐落在梵市市中心附近,陈颠下车后快步朝大厦内走去,来到前台,对那位前台气质典雅的女接待员说道:“我要见吴董,麻烦通知下。” 女接待礼声道:“请问先生有预约吗?” 陈颠皱眉道:“没有,你只需和吴董说,一位姓陈的先生,他想必就应该知道。” “好的,稍等。”那少女接通电话,时不时的朝着陈颠瞄上两眼,挂掉电话后站起身来,笑道:“这边请,吴董在他的办公室等您。” 陈颠随在女接待身后,来到一处专用电梯,上了电梯后直升到顶层。 两个身高体阔类似安保人员的男子守在电梯两侧,见陈颠从电梯出来后说道:“陈先生,这边请。” 陈颠不禁有些唏嘘,有钱人果然不一样,迂腐的实在有些可怕,活的如此拘谨,倒不如寻常百姓安逸自在。 进了办公室后,陈颠便瞧见吴成坤坐在沙发上,见到自己后,站起身子很是热情的迎了上来,展颜道:“陈先生请坐。” 沏上一壶上好的武夷岩茶给陈颠倒了一杯,笑道:“陈先生,可调查出些什么?” 陈颠黑着脸,刚从死亡线上捡回一条命的他,心情实在有些不爽,冷声道:“吴董,我觉得你如果去说书,一定可以上春晚。” 吴成坤不明所以,他自然听的出陈颠话中的嘲讽意味,凭他如此身份,何时被人如此奚落过,他皱着眉头黑着脸,强行压下心头怒火:“陈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陈颠冷笑道:“我的意思就是,令尊的故事,究竟是可信度有几分。” 吴成坤闻言,瞬间拉下了脸,沉声说道:“陈先生,我是信的过你,才给你说出实情,你如果一再怀疑我的诚信,那此事我们就当作没有发生过。” 说着他站起身子,就要做谢客的姿势。 陈颠也不客气,站起身子冷笑道:“不劳吴董大驾,我自己会走。” “不送。”吴成坤铁青着脸沉声说道 陈颠作势就走,手按在门把手的时候,却听身后的吴成坤说道:“陈先生,你如果怀疑一位老人临死前所讲的话的真实度,我觉得你真的是浪得虚名。” 陈颠心下堵住一口气,本想一走了之,但听到吴成坤的这句话,却是怔住不动,因为他从吴成坤的语气中已听出,这绝不是一个撒谎欺骗自己的人应有的语气。 他转回身,气也消了大半,回过身坐了下来,将自己在良屯镇的遭遇讲述了一遍,乃至自己发现那处石像背后的盗洞,和盗洞内的墓穴的情况,加上自己被困在暗道中差点丧命的事完完整整的全部说了出来。 “吴先生,请你告诉我,令尊为什么要在那处盗洞之上建造一座财神庙。成坤路中发现的三具尸骨,究竟是什么人?那些黄金花很可能出自古墓中,我想令尊不会不知晓那些黄金花的由来吧。”陈颠将心底疑惑尽数说出。 吴成坤表情凝重,站起身子徘徊走动,摇着头低声道:“这不可能,我父亲绝不可能与那些盗墓贼为伍,至于那几具尸骨,的确是我压下来的,当时公司正着手一个大项目,我绝不能让那些对手和媒体抓住一些把柄炒成大新闻。” 陈颠点了点头,他确信那几具尸骨的事吴成坤所说属实,他也根本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但那座财神庙的的确确便是建在那处盗洞之上,这总不会假,这又该怎么解释?” 吴成坤皱眉摇了摇头,木讷的坐了下来“我不知道。”他想了一想,继续说道:“也许我父亲事先并不知情。” 陈颠大笑,似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心血来潮建的一座财神庙,恰巧建在一处盗洞之上,墓穴内又恰巧是令尊发家的那笔巨额财富的来源地,吴董,这么多巧合,换做您,您会不会相信?” 沉默了良久,吴成坤长长的叹了口气,“这的确太过巧合。” 陈颠道:“按照我的推断,我猜就算令尊与那些盗墓贼无关,可是他也应该对那四担中究竟是什么东西有着浓厚的兴趣,我不相信,一个人的好奇心,能够整整憋住十年之久。” 吴成坤摇头道:“那是你不了解我父亲的为人,他一向信守承诺,我可以用人格担保,我父亲既然说在十年内没有看过那四担里的东西,就绝没有,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这却是事实。” 陈颠冷哼了一声,依旧不愿相信的态度,这些片面之词较他看来,毫无可信度。 吴成坤继续诚恳的说道:“如果我父亲事先知晓,那临死前,就根本没有隐瞒我的必要,如果真的想要隐瞒,大可不必对我讲这件故事。” 陈颠蹙着眉头,吴成坤的话不无道理,既然吴有财决定在临死前讲出这件事,那便没有隐瞒内情的必要,难道他所说的那件事,都是事实并无虚构的成份?那么他为什么要讲出这个事情?而且是在临死之前,他究竟要表达什么?或者是想通过这个事情,告诉吴成坤什么? 一个人在临死前,并不是交待着如何善后他的后事,也没有表达对人事的恋恋不舍,而是说出这样一件让人看起来万分离奇的诡事,这究竟是什么原因?这其中一定隐藏着某些被忽略的盲点,究竟那个盲点是什么,问题出在了哪里,陈颠实在太过疑惑。 “吴先生,在令尊所讲述的那个故事上,我暂且相信您并没有骗我,但那埋在您家祖地的那三具尸骨,您又该做何解释。” 吴成坤道:“那块地自我父亲发迹之后,便搁置下来,至于那三具尸体为何埋在我家祖地,我并不清楚。” 陈颠道:“我有理由怀疑,那三具尸骨,便是你父亲口中那四人其中的三人,因为据令尊所讲,那四人他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想必是外来人员,所以就算是失踪,在当时那个年代的环境下,也不会有人太在意去寻找,何况据先前所说,那几个人能冒着生命危险去盗取那些财宝,一定对那些财宝极为重视,这么多年他们没有去找回,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已经不在人世。” 吴成坤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陈颠的说法,颌首示意陈颠继续说下去。 “唐建国,想必您应该知道吧?” 吴成坤愣了一愣,“你是说我老家的那个街坊?” 陈颠点头道:“对。” 吴成坤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据说在我三岁的时候,他便进城去打工,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陈颠道:“据我调查了解,唐建国消失不见的时间,正是那四个盗墓贼将四担财宝放在你家不久后发生的事,这其中,难道没有半点联系?” 吴成坤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沉默了很久,才说道:“这些事我并不知情,我父亲也并未向我提起过。”顿了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那三具尸骨,我找人鉴定过死亡原因。” 陈颠陡的一惊,问道:“他们致死的原因是什么。” 吴成坤蹙眉道:“死于枪伤,一枪致命,全部打在头上,至于他们的死亡时间,也差不多是发生那件事的年代,想必陈先生的推断并没有错,那三个人极有可能便是那四个盗墓贼中的其中三人。” 陈颠倒吸了一口凉气。 吴成坤继续道:“我知道,先前陈先生一定怀疑过是我父亲见财起意杀了那四个人,但那三具尸骨如果真的是其中三人的话,就绝不会是我父亲下的毒手,我父亲绝不是那种能下手杀人的人,他的手中也不可能有枪。据当时鉴定的人员推断,那不是什么民间的土枪和猎枪,而是属于军队中的那种标配手枪。” 陈颠的震惊程度着实不小,他现在急需冷静一下来整理一下思路,在沉默了很久之后,他才说道:“吴先生,您最近有没有在收到类似威胁的事?” 吴成坤摇了摇头示意没有。 陈颠凝眉道:“这就奇怪了,那他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吴成坤也是不解其惑“这的确很奇怪,我也实在好奇,他的目的是什么。” 陈颠并未在吴成坤这里待太久,便告辞离去,临走时却是叮嘱吴成坤如果有什么值得怀疑的线索要及时通知自己。 出了吴氏集团,陈颠一面顺着中央广场的人行道走着一面想着吴有财临死前讲述的那件怪异的事。 他忽然想到那件事中一个颇为诡异值得怀疑的地方,那就是那四个盗墓贼为什么叮嘱吴有财在十年内不能碰那四担里的东西,否则便会惹祸上身,这样理解的话便简单了许多,便是十年内如果动用了那笔财富,便会发生一些祸事,难道是诅咒之类?或是还有人也盯着这笔财富,会来抢夺或者报复? 将所有线索在脑中过滤了一遍又一遍,他实在有些头痛,因为这些似乎并不能捋清一个思路。他心底忽然有些怀疑是否从一开始,自己所推断的思路便是错的,至于究竟错在哪里,他根本无从知晓。 正在他打算回去好好睡一觉的时候,忽然手机铃声响起,他接听后,只听电话那头的吴成坤急声道:“陈先生,快回来,我收到一封奇怪的邮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章 吴老先生的真正意图 陈颠自然能听得出吴成坤语气中的焦急之态,他火速回到吴成坤的办公室。 此时吴成坤早就在办公室门口相迎,拉着陈颠的手就往办公室内走去,指着电脑上的一封匿名邮件说道:“陈先生请看。” 陈颠坐到电脑前,仔细的向那封匿名邮件看去,邮件的字数很少也很简略,不过寥寥几个字“请务必将吴老先生遗留在瑞士银行保险柜中的东西取出来交予我们,期间不予翻看否则必有大祸。” 吴成坤皱着眉头黑着脸,他实在有些大惑不解,向陈颠递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陈颠细细咀嚼着这简短的一句话,很显而易见能够明白的事情便是,吴有财老先生在生前有一份神秘的东西保存在瑞士银行之中,邮件中说的是我们而并非我,这就可以肯定,那些背后的人并非一人,而是很多人或者说是一个组织。 “令尊在生前曾得罪了什么人?”陈颠蹙着眉头朝吴成坤问道 吴成坤摇头道:“我从来未曾家父提起过。” 陈颠道:“那么他在瑞士银行存的东西,吴先生也是不知了?” 吴成坤道:“我的确不知,我甚至连我父亲在瑞士银行曾经开过户头都不知晓。” 陈颠看的出吴成坤并没有说谎,他蹙着眉头站起身子,用拇指和食指紧紧掐着自己的眉心,念头转了几番,忽然灵光一闪,喃喃道:“错了,全错了,也许从一开始,我们便错了。” “什么错了。”吴成坤瞧着陈颠在那里摇头自顾自语有些不明所以 陈颠似是触碰到一些重点,而这个重点则是整件事至关重要的一点,他显得万分激动,双手搭在吴成坤的肩头,一字一顿道:“吴先生,请你认真的告诉我,你是在什么时候知晓这些黄金花的存在的?” 吴成坤险些被陈颠的举动搞得不知所措,结口道:“那……那是我父亲逝世前,对我讲出那个故事之后,我才知晓这些黄金花的存在。” 陈颠道:“这些黄金花如今在哪里。” 吴成坤道:“如今都在银行的保险库中,不过如今只剩下三十六枝,家父逝世前叮嘱我,剩下的那些绝不能动,至于原因,他却是没有说。” 陈颠继续问道:“那么说这些黄金花,都是吴老先生在世时放在银行保险库中的了?” 吴成坤道:“嗯,应该是这样,因为先前我并不知道这些黄金花的存在,直到我父亲逝世前在病榻上给我讲出那个故事,我才知道。 陈颠显得尤为激动,他激动的来回走动,又骤然停下来“看来我们从一开始就走入了一个误区。” 吴成坤疑惑不解“误区?” 陈颠长长的舒了口气,道:“我一直顺着吴老先生讲的那个故事,去寻根缘由,想要弄清那些黄金花的由来和那四个神秘人的身份与消失之谜,便陷入了一个极大的误区,却忘记了,故事毕竟是故事,不是事实,那个故事尽管很奇特也很让人入迷,但毕竟只是故事。” “事到如今,陈先生依旧在怀疑家父逝世前所讲的那个故事的真伪。”吴成坤恼怒的叫道。 陈颠安抚道:“吴先生不要动怒,我并没有怀疑吴老先生所说的故事的真实性,因为那些对于我们目前所关注的事来说,并不重要,我想说的是,吴老先生逝世前所讲的这个故事,究竟有着什么目地,他究竟有什么信息要透露出来。” “我迷惘了很长一段时间,深深陷入其中,想要弄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现在我才想清楚,也许吴老先生只是想通过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些极为特殊的信息,而这些信息,想来一定与这些黄金花密不可分,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用来传递隐晦信息的手段,自古便有,三国时期的司马懿,明初的刘伯温,都曾用这种手段传递过军情信息。当然,我还需要进一步验证,才能确定自己的推断是否正确。如果真的正确,那么吴老先生用心之良苦,心思之缜密,的确让人钦佩,我想他之所以如此,想必手中握着一份极重要的东西,而那件东西极有可能便是邮件中所说的那样,保存在瑞士银行中。 陈颠缓了口气,继续道:“当然,我们暂时并不知晓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可我推断,一定与那些威胁警告您的人有着关系,也许关乎那些人的生死也说不定,否则吴老先生不必如此谨慎,他生前很可能早就遭到了那些人的监视,也许在那个时候,他心底很矛盾,一方面不想让你触碰那件东西,怕给你带来灾祸,一方面又不愿那件东西埋没于世。” 吴成坤听得迷迷糊糊“你是说,我父亲通过那个故事,只是想要引导我去发现那些黄金花中隐藏的秘密?”说着自顾着摇着头“但那些黄金花可是几百年前的东西,能够隐藏着什么秘密?” 陈颠笑道:“看来吴先生依旧没有走出误区,你凭什么认为那些黄金花真的便是几百年前墓葬中的陪葬品?” 吴成坤皱眉道:“先前陈先生不是也说了,那座墓室中的确有着许多插槽,正是放置那些黄金花的地方。” 陈颠笑道:“我是说过,可是当我走出误区,便释解了存在心中的一个小疑惑,可能当时因为墓室中太过阴暗的缘故,我没有查看仔细,但现在仔细想想,那些插槽的形成,却好似近些年来,用电钻人为加工而成。我想,那座财神庙的修建,以及墓室中那些用来迷惑人的插槽,都是吴老先生用来掩人耳目,其目的便是在于保护那些黄金花。让外人以为,那些黄金花真的便是从墓室中得来,当然,他想要迷惑的人,便应该是威胁您想要得到吴老先生手中那件东西的那些人。” 陈颠见吴成坤依旧有所疑惑,继续解释道:“也许当年吴老先生的确得到了四担宝物,但那些宝物应该不会是那些黄金花,也许只是黄金或者其他类的陪葬品,吴老先生讲的那个古怪的故事,便是想要引导你,去发现那些黄金花中隐藏的秘密,他费尽心思通过这种非常的手段,想必是逼不得已的,。” 陈颠说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可惜的是,尽管吴老先生费尽周折想要保护那些黄金花的秘密,可惜依旧被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就造成后来的吴小姐被杀后遗留下的黄金花还有后来您收到的那份神秘包裹和邮件的事。” 吴成坤道:“可惜这些都是凭空推断,并无证据。” 陈颠道:“想要证据并不难,随便拿出一朵黄金花找位古董鉴定商,就能够随意鉴定出年代的,我恰巧认识这样一个朋友,我拿去让他鉴定一下便知。还有那墓穴中的插槽,市考古研究所的人已经对那处墓葬开始挖掘,很快也能得到答案。” 吴成坤听到这里终于有些相信了,他问道:“陈先生,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陈颠道:“吴老先生想要告诉我们的信息,便隐藏在那剩下的三十六朵黄金花中。” 他凝眉想了一下,又道:“我猜想那些黄金花中隐藏的信息极可能是一份密码,而这份密码,正是开启吴老先生瑞士银行保险库的钥匙。” 陈颠的表情表的异常严肃“吴先生,那些暗处人的背景一定不小,他们掌控的势力,很可能非常庞大,吴老先生之所以如此大费周折费尽心思,就是为了防范那些人,至于令媛,我想那些人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前,不会轻易下手,但以防万一,还是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从怀中掏出那朵黄金花捏在手中,陈颠将其归还给吴成坤“我想这朵黄金花并没有隐藏什么秘密,真正的关键所在,就在剩下的那三十六朵黄金花中。” 吴成坤点了点头,他回忆起父亲逝世前对自己所讲的那些话,话语中似乎有意无意的强调了那些黄金花的重要性,在经过陈颠的分析,他也是相信了大半。 “事不宜迟,吴先生,那三十六朵黄金花,我打算拿一朵给我那个朋友鉴定一下,不知可不可以?” 吴成坤道:“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出发。” 说完话,吴成坤便打电话让他的司机在楼下等候,二人急匆匆坐上电梯来到大厦门口,上了车,直奔银行而去。 来到银行后,那个长相猥琐的大堂经理一脸谄媚的迎上来,掌控着梵市半个经济命脉的财神到来,他这个小小的银行经理却是不敢怠慢半分的。 吴成坤绷着脸道:“我要去保险库拿一些东西。” “吴先生这边请。”大堂经理在前领路,转过几道安全门,坐上一道向下的电梯,便来到地下保险库。 经过几道复杂的程序,保险库厚达几十公分的特质门缓缓开启,那个大堂经理瞄了陈颠一眼,似是有所顾虑,吴成坤冷声道:“这是我的助手。”话意已很明显,他一定要随我进去。 大堂经理本想说按照银行规定,这种级别的保险库只能一人进入,但瞧见吴成坤的脸色阴沉不定,索性就不在多说。 二人进入地下保险库内,吴成坤向靠北面的箱库走去,上下扫视一番,然后输入了一串密码,经过指纹与虹膜识别,箱库缓缓开启。 “陈先生,都在这里。” 陈颠走近一瞧,满箱金灿灿的光芒遮住他的双目,他暗下数了数,一共三十六枝,一个不少。随意拿出一枝,装入口袋,二人便朝外走去。 那大堂经理规矩的站在门口,躬身将二人送出去后,谄媚的嘴脸立时变得阴冷,躲到一个角落掏出手机,瞧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播出一串号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章 黄金手 陈颠并不打算耽搁,就此与吴成坤告别,临走前嘱咐其一定要万分谨慎小心,若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常青路32号乔公馆。” 拦下一辆的士,直奔朋友的住所。 去往常青路需经过一段盘山路,半山腰花团锦簇,香味扑鼻,鸟语花香的相衬之下,那些独立的公馆别墅仿若世外桃源。 相较市中心的那些高楼大厦而言,这里显得格外冷清安静,也正是如此,那些富人才会选择此处来静养生活。 陈颠口中的那位朋友说是一名古董鉴定者,倒不如说是一名艺术品收藏家,在陈颠的印象中,他的这位朋友所收藏的那些稀世珍宝的价值和数量,绝对能够在世界所有的古董收藏家中排在前十,只上不下,这位凭借祖上遗留下来的财产又有着自己超凡眼光的年轻人,有着对稀世珍品超凡的嗅觉和认知,在这点上,陈颠也是自叹不如。 车辆停靠在32号公馆前,陈颠下车,来到公馆门前按下门铃。 在停了好一会依旧没有反映之后,陈颠有些心浮气躁,他肯定他的朋友一定在家,因为这家伙实在是一个奇懒无比的家伙,如果没有那些世界型的拍卖会,他从来都会足不出户的守着自己的那些宝贝 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开门的人打开房门一角便又匆匆跑回。 陈颠哭笑不得,推门而入,当瞧见客厅内情形的时候,他着实吓了一跳,因为他从未见过如此凌乱的屋子,简直如废品收购站一般,无数的杂物散乱在客厅四处,如果不是瞧见蹲坐在杂物中的那人的确是他的朋友乔少庚,他险些以为这里遭了贼。 “乔少庚,乔少庚。”陈颠大叫了两声 头发凌乱如鸟窝搭了棚只穿一件短裤光着膀子的乔少庚并不回应,他不过二十六七的年岁,却有着一张颇为老成的面孔,蓬头垢面似是很久没有清洗过。 陈颠走向前去,这才发现这位老朋友蹲坐在地,仔细的研究着一件只有手掌般大小铜塔一般的古物。 陈颠知晓他的性情,索性不打扰,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在约么等待了十分钟后,乔少庚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直直的躺了下去,口中不停的念叨着“不行,不行,还是不行。” 陈颠自然知晓他一定是遇到了某些问题,才会如此烦躁,还未等他出口相问,乔少庚就忽然跳了起来,朝他叫道:“陈颠,你快告诉我,你认不认识密码学方面的专家,快,我需要帮助。” 陈颠笑“你一个搞古董的,什么时候对密码学有了兴趣?” 乔少庚叫道:“你先不要管这些,快告诉我,你认不认识这方面的专家。” 陈颠摇了摇头“很抱歉,我并不认识。” 乔少庚一声唉叹后就又瘫坐下来,盯着面前的手掌般大小的铜塔唉叹不已。 “乔少,我有件东西想请你鉴定一下。”说着拿出那朵黄金花放到乔少庚面前 乔少庚的心情似乎颇为沮丧,一声唉叹后余光朝着那朵黄金花瞄了一眼,陡地精神一振,眼光一亮似冒出火来,然后忽如恶狗扑食一般将那枝黄金花捧在手心,垂涎之态溢于言表,拿过一侧的放大镜仔细的研究查看。 足足过去有十五分钟,他才暂缓激动的情绪,一面摇头一面感叹“我的天呐,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精妙巧夺天工的手艺,惊为天人,堪称奇才,他真的是鲁班转世,不不,就算是鲁班转世,也绝没有他这份本领。” 他猛一转头,带着充满困惑的目光看向一侧的陈颠,叫道:“陈颠,你知道这件东西出自何人之手吗?说出来你一定不信。” 乔少庚激动的站起身来,仰面大笑不止,他此时的心境较之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颠的反映极为冷淡“我劝你最好冷静一下。” 乔少庚猛的摇头“不,我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他将陈颠拉起,兴奋的说道:“将这朵黄金花卖给我,多少钱我都买,我这里的东西你随便挑。” 陈颠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深知乔少庚所收藏的那些东西的价值,随便拿出一件都足以进入博物馆被当作镇馆之宝,他之所以如此,难道这黄金花真的有着难以估计的价值? 陈颠皱眉问道:“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乔少庚缓和情绪,说道:“陈颠,我想你一定听说过匠仙黄金手。” 陈颠大吃一惊,叫道:“你所说的莫非是那位世界最为顶级的黄金雕刻宗师黄金手?” 乔少庚连连点头称是“没错,就是那位世界最为顶级的黄金雕刻专家黄金手。” 陈颠太过震惊,他睁大了眼睛瞧着那朵黄金花,颤声道:“莫……莫非这朵黄金花,就……就是出自他的手。” 乔少庚道:“我绝不会看错。” 陈颠颓然倒在沙发上,那位人称匠仙的黄金手可谓是全球最为顶级的黄金雕刻制作宗师级的人物,他所设计以及雕刻的那些黄金物品可谓风靡全球,无论手工的精细程度还是价值观赏性,无不在世界黄金艺术品领域范围内有着莫大的影响力,便是诸多国外的皇室贵族非洲酋长以及世界顶级富商都以能有他雕刻的一件黄金物品为莫大荣耀。 这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出自他手的那些黄金物品雕刻精细有着巧夺天工的手法或是万分推崇的独特风格,实则是因为黄金手的一个怪癖,他此人不光是一位世界顶级的黄金雕刻专家,更是世界密码研究学会的名誉会长,之所以出自他手的黄金饰物会如此收到世界的推崇,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他会在自己所雕刻的那些黄金饰物中,以极为隐秘的手法和不为人知的手段来施加一套万分繁琐的密码。 如何从他雕刻的那些黄金饰物中解得密码,这只有他自己和委托人知晓,能够破解这位大师施加在那些黄金饰物中的密码的人,可谓凤毛麟角屈指可数。 陈颠叹了口气,心道:“如果开启瑞士银行保险柜的密码隐藏在这些黄金花中,而这些黄金花又的确出自那位匠仙之手,想要解开谜团得到其中的密码,那简直如登天一般困难。”饶是他从来不肯认输,到此时也是不免有些泄气,因为这实在是一件太过困难的事情,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暗处的人迟迟没有对吴成坤的那些黄金花下手,因为就算他们得到了那些黄金花,也很难破解其中的秘密。 乔少庚将黄金花捧在手心如至宝,激动之余朝着陈颠叫道:“你是从哪里搞到的这个宝贝,要知道那位匠仙去年便金盆洗手了。” 陈颠沮丧摇头并不答话,似沉浸在极度失望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乔少庚这才发觉陈颠的不对劲,揽住其肩膀,叫道:“傻了吗?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我的颠先生。” 陈颠回过神来,叹道:“我如果说像你手中这样的黄金花有三十六朵,你信么?” 乔少庚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几乎是从沙发上蹿了起来,大叫道:“陈颠,你……你不是在骗我吧。” 陈颠苦笑道:“我为什么要骗你?” 乔少庚此时的表情犹如被相机定格,他张着大嘴瞪着眼睛,他保持着这个极度夸张的表情足足有半分钟之多,然后转向手中的黄金花看了一看,木讷的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三十六朵黄金花,可谓是无价之宝,自黄金手出道以来最为繁琐最为称奇的艺术品。” 他忽然一把抓住陈颠,几近哀求“陈颠,快告诉我,那三十六朵黄金花在谁的手中,我愿意倾其所有购买。” 陈颠道:“拥有这些黄金花的人,财富并不逊与你。” 乔少庚的表情霎时变得沮丧,因为他知晓,从一个并不缺少财富的人手中购买这些珍品,那简直是毫无希望的事。他瘫在沙发上,双目空洞的盯着天花板,像是被掏空了最后的希望。 陈颠从失望的情绪解脱出来,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试他一试,他笑着朝乔少庚说道:“不过,如果能够破译隐藏在这些黄金花中的秘密,那位拥有者说不定一高兴,便会送你几朵也说不定。” “此话当真?”乔少庚听闻此话挺身而起 陈颠笑道:“当然,不过最终的决定权,却在那位拥有者手中。” 乔少庚来了兴趣,对着黄金花猛亲了两口,对陈颠说道:“可是要破译那位大师所设计的那些隐藏其中的密码,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陈颠叹道:“我当然知道那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可以说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你也是知道的,那位大师从不会按照常理出牌,也许他隐藏在其中的密码的破译方法,根本毫无章法可循,很可能脱离了当代这些密码通讯的常规手段,而是以他独特的方式来传达和隐藏的。” 乔少庚不以为然,兴奋道:“陈颠,你不觉得这样才有趣吗?如果很简单的一件事,轻轻松松就完成,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话虽如此……”陈颠依旧有点怠惰。 乔少庚却是打断他的话头“与其感慨路难行,不如马上行动,我的颠先生,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陈颠不得不佩服这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朋友,他此时的斗志竟冉冉升起“你说的很对,与其感慨,不如行动,能够有幸去领教那位大师的手法,也的确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 乔少庚大笑道:“岂止是兴奋,是荣幸之至好吗?”顿了一顿,继续道:“单凭这一朵黄金花,绝难发现其中的奥秘,既然秘密隐藏在整整三十六枝黄金花之中,那我想只有集齐在一起,才能找到破译的方法。” 陈颠点头表示赞同“好,我去征求他的同意。”说着掏出手机拨通了吴成坤的号码,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吴成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章 花中秘 吴成坤起初有些犹豫,毕竟那些黄金花数量太过庞大,又有着非凡的意义,暗中又有人觊觎,不过思量了半响,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应允。 陈颠将此处的地址告知吴成坤,挂掉电话,朝着满脸期待的乔少庚笑道:“如你所愿了。” 乔少庚难掩激动之情,就差手舞足蹈欢庆一番,在等待那些黄金花到来的这段时间里,他如坐针毡,不时的口若悬河对陈颠吹嘘着那位匠仙黄金手的无数光辉事迹。 “我想我们应该先看下这枝黄金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陈颠打断侃侃而谈的乔少庚,若让他如此说下去,也不知说到什么时候,这家伙嘴巴跑起火车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陈颠可是深有体会。 二人开始研究起这枝出自那位神奇匠仙之手的黄金花。 陈颠先前并没有仔细的查看过,此时仔细瞅来,不禁唏嘘感叹。这件艺术品的精细程度堪称完美,绝不亚于世界上任何一个黄金雕琢的惊世珍品,栩栩如生的花瓣与花茎交相辉映所展现的美感简直如鬼斧神工天神造物一般,不仅如此,它的整体结构完全按照黄金分割比例来协调加工完成,使之看上去更具美感。这的确符合那位大师的风格,因为一个对艺术万分执着的人绝对会按照艺术中最理想的比例来加工自己的艺术品的。 在对这件艺术品感叹不已之时,陈颠忽的问道:“你觉得这应该是一枝什么花?” 乔少庚似是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他大笑道:“我的颠先生,傻子都能瞧出这是一朵莲花,不会因为它是黄金所制,便被你误认为是菊花吧。” 陈颠自然知晓菊花别名为黄金花,那位诗仙李太白曾以此做诗“时过菊潭上,纵酒无休歇。泛此黄金花,颓然情歌发。”诸如此类,以菊花之色咏为黄金花的诗词,史上文人多曾吟诗作赋感叹过。 陈颠却是有些奇怪的,因为乍看之下,这的确是一朵莲花,但若仔细查看的话,不难发现,这些莲花花瓣有着怪异之处。 因为莲花花瓣,多是蝶状碗状杯状之类成合抱的姿势,而面前的这枝黄金花中的花瓣有几片的尖端之处却略显扁平,而且隐藏在其中的一些花瓣的形状,着实与莲花花瓣有着些许相异,倒像是另外一种花的花瓣夹杂在其中一样,若不仔细查看,绝难发现。这才是陈颠之所以问出的那句较之乔少庚看来万分好笑的问题的缘由。 他此时也并未多想,而是问道:“如果你是那位匠仙,你会将那些信息,隐藏在这枝花中的哪里?” 乔少庚皱眉道:“那位大师的想法从来都是天马行空,你让我猜他的想法,这简直是在让我回答一个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 陈颠无奈笑道:“你可以说出你的想法,毕竟黄金花就这么大,能够隐藏信息的空间并不多。” 乔少庚道:“如果是我,显然会将信息隐藏在花瓣之中。”说着他摊了摊手,遗憾道:“很可惜,据我观察,这些花瓣上的纹理毫无规律可循,我总不能将每一片花瓣的纹理条数都数的一清二楚,不说工程有多大,这显然也不符合那位大师的艺术风格。” 陈颠点了点头,乔少庚说的并没有错,经过二人仔细的查看,那些花瓣中并没有隐藏数字文字的线索,那么究竟要从何下手? 二人首先对这黄金花的花瓣进行的清数,共有十八片,每一片的精细程度用叹为观止来形容绝不为过,单是表面的纹理都是千姿各异,可见那位匠仙的确不是浪得虚名,对于艺术品精益求精的态度也的确是让人折服敬佩。 经过足足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二人始终未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线索,乔少庚沮丧道:“看来只能等剩余的那些到来,在仔细的研究下看从何下手了。” 陈颠点头,因为他也捋不清头绪了,对于密码学他鲜少涉足,所掌握的知识也只是略高于常人而已,这种毫无头绪摸黑探索的方法也的确不可行。 此时的陈颠也是有些疲乏,索性躺在舒适的沙发上就睡了过去,乔少庚却是依旧摆弄着黄金花兀自参详。 迷迷糊糊中门铃响起,陈颠半梦半醒的的眯着眼睛心想大概是吴成坤,打开门一瞧,吴成坤立在门前,身后随着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健壮男子,想来应是保镖了。 吴成坤从身后的保镖手中接过一个偌大的保险箱递到陈颠手中。 “吴先生,我还有些问题要请教你。”陈颠接过保险箱,朝屋内走去。 吴成坤点了点头,一面朝里面走一面问道:“有什么发现?” 陈颠摇头,然后将乔少庚和吴成坤二人相互引荐认识,二人寒暄了两句,便回到正题之上。 将保险箱放在客厅内那张青石桌上,陈颠转头问道::“吴先生,我想你一定听说过匠仙黄金手吧。” 吴成坤先是愣了一愣,然后沉想了一会,道:“略有耳闻,怎么了?” 陈颠道:“令尊生前是否与其接触过?” 吴成坤自然能听的出陈颠所表达的意思,关于那位大师的名号他自然也是听过,倒吸了一口凉气,很快平静下来,低声道:“陈先生你的意思是,这些黄金花是我父亲生前托那匠仙黄金手所制造完成?” 陈颠点头“应该不会错,那位匠仙脾气古怪,能劳烦他制作一件黄金艺术品都是万分困难的事,令尊能够请动他制作如此规模庞大的黄金艺术品,想必与他关系很好才对。” 吴成坤蹙眉想了半响,摇着头,一脸茫然的模样“我一无所知,家父在世时从来未曾向我提起过他与那位匠仙有着交情。” 听闻此话,陈颠的眉头皱了起来,喃喃道:“这就奇怪了。”陈颠心下的疑惑不无道理,因为那位匠仙实则是一位在世界上鼎鼎大名的艺术家,能够与他结交,本就是一件荣耀的事,为何吴有财会瞒着自己的亲生儿子?难道与那位匠仙的交情有着不能言说的秘密? 吴成坤似是想起什么,咦了一下,才慢慢道:“记得七年前,我父亲曾出国游玩了一段时间……” “不会错,一定是那个时候,因为据我所知,那位匠仙在七年前曾消声觅迹了三年之久,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有传闻说,他在制作一件惊世之作。”乔少庚激动的打断吴成坤的话,惊叹道:“却……却没想到,他制作的不是一件,而是一整套啊,如此能够流芳百世的黄金艺术品,一定是他潜心三年所制造而成。” 陈颠了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眉心又是皱着想,想来便是七年前吴有财找到了黄金手,托付他制作的这三十六枝黄金花。值得奇怪的是,耗费如此精力和规模制作的一套黄金艺术品,仅仅是为了隐藏吴有财自己在瑞士银行保险柜的密码吗?这实在有点劳师动众,因为要记住那十几串数字密码,对于吴有财来说并不算难事。陈颠隐约觉得,这些黄金花中,除却数字密码,一定还隐藏着其他重要的东西。 吴成坤已将保险箱打开,金灿灿的光芒霎时晃住几人的眼睛,数十枝精美的黄金花安静的躺在里面。 乔少庚屏住呼吸,虽然他已经极力的克制自己激动的心绪,但瞧见这些精美绝伦的黄金艺术珍品,依旧难掩垂涎之色,惊叹连连,人几乎贴在了箱子上,神情说不出的激动,仿佛看到了生前最渴望的东西,贪婪的呼吸了一口气,双手抚在上面,惊叹摇头,道:“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是无价之宝啊,这是无价之宝啊。” 将三十六枝黄金花依次排开放在客厅的那张青石之上,三人便开始研究起来。首先,他们对每一枝黄金花都进行了仔细的查看,想从中寻找出隐藏在其中秘密,但可惜的是,并未发现有何特异之处,那些花瓣千姿各异,惟妙惟肖,便是纹理都各不相同,丝毫找不到任何可相连之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章 求助 足足查看了两个小时之久,依旧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乔少庚蹙眉道:“会不会在制作这些黄金艺术品的时候,黄金手运用了纳米技术,以肉眼看不到的情况下,在上面留下了线索?” 这个提议吴成坤与陈颠点头表示赞同,拿来显微镜,乔少庚开始仔细的查看,过了半响,依旧毫无所获,倍感失望的摇了摇头“那位匠仙是一位密码学大师,以他的性格,不会用这种粗劣浅俗的手段来隐藏密码的,这实在不符合艺术的风格。” 陈颠点了点头,然后蹙着眉头,用拇指和食指掐住眉心,这是他深思不解才有的标志性动作,停了半响,他淡淡道:“黄金手是一位密码学大师,密码学本身就是研究如何隐秘的传递信息,可是我们目前,连最基本的解密密匙都没有发现,这实在不符合密码传递的本质,我想我们一定漏掉了哪些关键信息。” 他将目光转向吴成坤,问道:“吴先生,令尊生前可留下一些重要的东西或者曾对你说过些什么值得注意的话?” 吴成坤蹙眉沉想了许久,摇了摇头,道:“除去那个故事与那些黄金花外,实在没有其他了。” 陈颠依旧眉心紧皱,继续说道:“这些黄金花的的确确便是吴老先生托付给黄金手制作而成,想必当时制作这些艺术品的时候,吴老先生是和黄金手在一起的,那么隐藏其中的秘密手法以及破译手法,也只有他二人知晓,既然吴老先生的本意,是绝不愿他在瑞士银行保险柜中的东西深埋于世的,所以在逝世前才对吴先生说出那个故事,其意便是要让吴先生去破译隐藏其中的秘密,从而打开瑞士银行保险柜中的东西,这些都不会错的。” 陈颠舒了一口气,继续道:“吴先生,我希望你仔细想一想,吴老先生真的没有在透露些其他值得注意的线索么?如果光凭这些黄金花,我们实在无法在其中找出有用的线索,对于破解其中秘密而言,简直无从下手。” 吴成坤叹了口气,道:“很抱歉,我已将我所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了。” 陈颠自然看的出吴成坤并没有欺骗自己,他皱着眉头,目光瞧向那些摆放在桌上的黄金花陷入了沉思。 乔少庚在那里兀自摆弄,在显微镜下简直将每一片花瓣都仔细的查看了数遍,满脑子都是那些雕刻的花纹,简直在他脑际中生出了一朵莲花。 “看来是我们的想象力不够丰富。”乔少庚一声长叹,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他仰躺在松软的沙发叫道:“那位匠仙的思维完全突破天际,他的脑洞一开,神仙都难理解。” 吴成坤道:“是不是我们的方向错了?也许秘密根本没有隐藏在这些黄金花中。” “不会错,应该是我们没找到正确的方法。”陈颠摇头说道,尽管尚未知晓如何破解其中的秘密,但他心底已肯定,秘密一定是隐藏在这些黄金花中的。也许正如乔少庚说的那般,自己等人的想象力不够丰富,所以无法抓住其中关键。 “想象力?”陈颠脱口而出,他忽然想起那尚不知姓名的美女大学生,那位女学生的想象力自己可是望尘莫及的,也许让她来试着参悟一下,也许会有所启发也说不定。 那少女尚在医院,毕竟是因自己而伤,自己独自离去已是不妥,总该去看望一下,想到这里,他朝着二人说道:“也许有人能够帮的到我们。” 乔少庚猛的从沙发上跳起,叫道:“是哪位密码学大师?” 吴成坤道:“如果能帮助破解其中的秘密,我定有重金酬谢。” 陈颠道:“我只是说也许,你们不要报太大的希望,并不是什么密码学大师,但我想她的想象力,绝对要强于我们太多太多。” “我要出去一下。”说着陈颠从桌上拿起乔少庚的车钥匙便走去 驾驶着乔少庚那辆老旧吉普车,陈颠直奔医院。 …… …… 来到医院已近傍晚,陈颠寻到那名少女的病房,却是发现病房内只有以个护士正在收拾病房。 陈颠问道:“请问,原来在这病房的病人?” “下午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那护士礼貌的答道“她执意要离院,我们也没办法,不过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回去好好调养下就可以了。” 陈颠嗯了一声,道谢后便驾车离去直奔X大。 X大座落在梵市以北的大学城内,无论是规模还是学术研究,都在国内有着很高的知名度,想来是暑期的缘故,学校内略显冷清。 陈颠对X大熟络的很,当年他曾在这里生活了四年,虽已毕业有四年,但偶尔还是会回来看一下的,尤其那遍布学府各处的兰花,所散出的幽香,充斥整个学府之内,能生活在这里,实在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陈颠来到历史学院前,直奔鲁教授的办公室,既然那位少女是鲁教授的学生,那从鲁教授这里找人,就再简单不过了。 想到即将面对那位顽固的老学究,陈颠心下着实有点忐忑,当年自己与其当堂理论明史的事历历在目,如今想起更是觉得自己那时的年少轻狂是多么的可笑,最后的结果便是在鲁教授不知陈颠是哪个学院冒失进来挑衅自己的学生时,将他轰出了教室。事后陈颠自然也道过歉,但鲁教授实在顽固的很,只求陈颠承认自己的错误观点。陈颠的脾气也是倔,坚持己见,二人闹的不欢而散。 关于和解的事,却是发生在异国他乡,鲁教授受邀去英国的爱丁堡大学做英国近代史的演讲,恰巧那次陈颠在爱丁堡市遇到了一件颇为古怪的事,受人引荐拜访了一位在世界上颇为著名的生物学家,在那位生物学家的家中竟瞧见了鲁教授,异国他乡遇故知,二人自然也就和解了。回到国内,偶有历史上不懂的问题,陈颠也是经常来求教鲁教授,二人也算是亦师亦友。 陈颠轻叩房门,里面传来鲁教授低沉的嗓音“请进。” 陈颠推门而入,便瞧见鲁教授戴着老花镜正对着一本足有一寸厚的书籍看的入迷,便是来人都没有抬头看一眼。 年过花甲的鲁教授有着一头银发,那头银发在明亮的灯光下散着光泽,使其看起来就像是一位神风道骨的老神仙。 “鲁教授。”陈颠小声的叫了一声。 鲁教授并没有应答,陈颠也没有在出声,因为他知晓鲁教授的脾气,在其研究学问的时候,绝不喜欢被人打扰,他能够腾出时间说出请进二字,已是极大的客气。 陈颠并不急,索性在鲁教授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鲁教授终于放下手中厚厚的史书,微微抬头一瞧,似是没有认出陈颠,他皱着眉头,隔着老花镜低头瞧去,这才认出,咧嘴笑道:“小陈,你小子怎么来了。” 陈颠急忙站起身子,礼声道:“鲁教授。” 鲁教授显得尤为客气,笑道:“难道又碰上什么疑难怪事了?” 陈颠无奈一笑,也不拖沓,说道:“鲁教授,我这次来,是要向您打听一个人。”说着陈颠将那少女的容貌大致的描述了一番“鲁教授,不知道您的学生中,有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鲁教授听完陈颠的描述,似笑非笑的将陈颠上下打量了一番,喝了一口热茶,慢慢的站起身子,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说道:“小陈,你和我说实话,你找人家小姑娘要做什么?” 鲁教授的语气温蔼,却露出着看破陈颠心思一般的微笑,陈颠自然知晓鲁教授的心思,矢口否认,无奈一笑“鲁教授,您不要多想,我找她,的确是有些事情。”说着将在喇叭山发生的事对鲁教授讲述了一遍,其中省略了一些不便言说的细节。 鲁教授脸色阴晴不定,听到那少女无碍,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指着陈颠厉声道道:“小陈,我这位学生可是栋梁之才,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饶不了你。” 鲁教授既然如此说,想必一定认识那位少女了,而且那少女,还是鲁教授颇为看重的学生。陈颠连连表示歉意,鲁教授这才慢条斯理的写给陈颠一个手机号,待陈颠离去时,依旧碎碎念着“还好没事,还好没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章 X大的那位传奇 陈颠走出历史学院,拨通鲁教授给的手机号码,响了有七八声,才有人接听。 “喂?”听到说话声,陈颠就已肯定是那位少女。 陈颠沉声道:“是我。” “哦。”那少女低声哦一声,便不在做声。 陈颠继续说道:“你的身体,没事了吧?” “嗯。”少女依旧只吐出一个字 陈颠无奈一笑,继续道:“我请你吃饭,顺便向你请罪,这件事多少因我而起。” “不……不用了,我现在很好。” 陈颠笑道:“我好不容易从鲁教授那里要来你的电话,总不能不赏脸吧?何况我还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少女依旧有些迟疑,沉思了半响,终于说道:“那好吧,我们哪里见。” 陈颠道:“我在X大门口等你。”说完便挂掉电话。 夜幕已临,弯月挂在天际,梵市的盛夏燥热难耐,陈颠站在X大门口一侧的花坛边,时不时的目光朝着学校里面瞅去。 百无聊赖的瞧着来往穿梭的行人,陈颠忽觉身后有脚步声,他一转头,便瞧见那少女眨着长长的睫毛瞧着自己。 陈颠的心陡地一颤,竟不知如何开口,愣在那里,眼神紧紧的锁在那少女的身上,竟舍不得离开片刻。 朦胧月色下少女穿着一袭白裙,仿若坠落人间的天使,湿漉漉的秀发垂在她微醺的脸颊两侧,极美诱人的脸颊上挂着半分羞意半分青涩,雪白的及膝裙,配上她那清瘦袅娜的身段,楚楚动人之中却又不失妩媚风情。陈颠自认遇见过很多美女,无论市风情万种的少妇,还是清纯可爱的少女,亦或是异域风情的女子,他都曾接触和见到过,但那些,却都无法与面前这位少女相提并论,她的美不施粉黛不描淡妆,而是那种最淳朴最自然的美,这种回归自然最天然的美丽,陈颠简直无法组织语言去形容。 街道上车水马龙呼啸而过,那些好像都无法唤醒此时的陈颠。 少女就那样眨着双眸静静的站在那里瞧着陈颠,当她的目光迎向陈颠的目光时,似有些气恼的轻哼了一声。 这声轻哼,终于将陈颠拉回神来,他也是觉得这样盯着人看,实在有些不礼貌,急忙问道:“你的身体还好?” 少女一撇嘴,哼道:“我没那么娇嫩。” 陈颠哦了一声“我当时有事,就先离开医院了,后来去找你,发现你已经不在那里了。” 少女哼声道:“我学校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何况我的身体也没什么大碍。” “你不是有事么?”少女昂着头眨眼问道。 陈颠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知道学校附近有家西餐店,味道还不错,我猜你也没有吃晚饭,不如我们边吃边谈?” 少女依旧眨着眸子,似想着什么,过了少息,点了点头,她心底也有着些许疑惑要问眼前的男子,也就不在迟疑。 坐在安静优雅的西餐店爵士乐悠扬婉转,这里的气氛几具苏格兰的乡野风情,陈颠伸出右手,礼声道:“先前没有介绍,我叫陈颠,耳东陈,颠沛流离的颠。” “你……你是陈颠,颠……颠沛流离的那个颠?”少女似是大吃一惊,掩住小口,讶异之情溢于言表。 陈颠笑道:“对,颠沛流离的颠。”少女的神情之夸张着实让他感觉好笑,也难怪,他这个名字的确是古怪之极 “你毕业于X大09级心理学专业,精通八国语言,26岁便荣获密歇根大学心理学刑侦学专业的双料博士,是密歇根大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犯罪学博士讲师,FBI,CIA乃至联邦情报局都争相拉拢……”少女一口气将陈颠诸多事迹中的十分之一二说了出来,她的神情讶异万分,似是不敢置信,面前的这名与自己算是有过生死经历,未到三十岁的卷发男子,便是X大的那位传奇,那个她视为高高在上的偶像般人。 作为一名资深推理迷,她觉得面前的这名男子可以说是从那些侦探剧中走出来的活生生的神探也绝不为过。 陈颠的表情略显尴尬,心底却是暗暗有些欢喜,没有人不喜欢被恭维被称赞,尽管他自认是一个很低调的人,但能够被如此美貌的少女夸赞,也的确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但他只是平淡的说出一个字“对。” 少女掩口,睁大了眼睛,心绪紊乱至极,结口道:“我……我的天呐,传奇,你就是那位传奇。” 陈颠摇头苦笑,“你这样恭维,我会骄傲的。” 少女嗤的笑出声来,激动的情绪终于缓缓平复,伸出葱白秀手握住陈颠的手,溢出满足的愉悦,微扬嘴角笑道:“容蓉,容么么的容,黄蓉的蓉,很高兴认识你,传奇颠先生。” 陈颠微微一笑,摆手道:“这些恭维的话还是不要说了,我说过我会骄傲的。”他实在不知说什么是好,他也有些不明,这未经世事的女学生为什么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毕业与X大的那位陈颠之后,会有如此大的反映。 “有些人骄傲是有他的资本,传奇颠先生,难道不是么?”容蓉难掩激动情绪,存在于她梦境中视为飘渺的人物,这位年轻的传奇颠先生竟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正喝着暖暖的卡布奇诺,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面对着自己,拥有着平淡的生活,尽管她知道,这位颠先生所经历过的事,是从来不会和平淡和简单挂钩的,她此时才觉得,生活是如此的鲜活和真实富有戏剧化。 容蓉莞尔一笑“在说事前,我有些问题要请教,当时你是如何知道我便是X大历史系的学生?” 陈颠笑了一笑,缓缓说道:“首先你的装扮风格与年龄,如果不是瞎子,大概都能猜出一二,应是在校的大学生,在你侃侃而谈那些历史知识的同时,你的眉目间,透露着一股纯然的自信,那份自信不娇作不浮夸,完全浮于最自然的表现,只有对历史知识掌握的相当熟络,才会拥有那份自信,由此推断,你大概是一位历史专业的学生。见你的第一面,你举止自然,神态悠然,并没有舟车劳碌长途奔波的样子,求学的地点,应该不会离良屯镇太远,那就只应该是梵市内的大学了。 “梵市内的三所大学,X大的历史专业在全国大学中都是是颇有权威的,你对历史如此热衷,考学的时候自然会选择X大而非其他两所对历史学不甚重视的大学。当你靠近我的时候,我从你身上闻到兰花的味道,X大又称兰花大学,这个季节,正是X大内兰花盛开之际,寻常游玩的游客,身上兰花的味道绝没有那么香浓的。” “如果我没猜错,你身上兰花的味道,应是落叶兰,这种兰花多产自四川贵州云南等地,X大之中,只有8F栋宿舍外有着一片落叶兰的种植区域,8F应该是历史学院的女生宿舍吧?种种巧合汇集在一起,我也就只能略微推断你是X大历史系的学生了,如果有差池,哪里出了错。”陈颠摊了摊手“那只能说是意外。” 容蓉掩口吃惊,瞪着大大的眼睛,实在无法组织语言去形容自己此时讶异的心境,单凭一面之缘便能推断出如此多的信息,她对这位传说中的颠先生越发的感到钦佩。 她实在不敢在询问下去,否则她的那点小秘密,岂不全被面前的男子看透?敛回花痴的模样,恢复平静,笑道:“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陈颠也不愿拖沓,索性便将来意全盘托出,隐瞒了一些不必要的信息,这件事可能牵连极广,若非形势所逼,他实不愿劳烦这位性情温婉的女学生。 容蓉听罢,一副了然的神态,蹙着淡眉,淡淡道:“我尽力而为,不……不过,你都不能解开其中的奥秘,我可以么?” 陈颠见其应允,笑了一笑,道:“就算试一试吧,也许会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我相信你的想象力。” 容蓉莞尔一笑,应声道:“那就一言为定。” 陈颠笑道:“好,我明天一早来接你。” 容蓉含笑点了点头,心底已是乐开了花,偶尔偷瞄一眼坐在面前的男子,那头蓬松的卷发,那一道如水墨描绘的浓眉,在加上那双睿智的眼睛,这实完全符合她心底白马王子的模样,想到这里,她心底便不由的愉悦万分。 吃过饭后,二人道别,陈颠驾车离去,直奔乔公馆。 眺望远去车影,站在街边尚翘首观望的容蓉心情实在难以平静,那份少女懵懂的春心,开始在她的心底肆意泛滥,扬着笑意便往学校方向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章 破译 翌日清晨,陈颠驾车前往X大接上容蓉,而后二人便前往乔公馆。 “这里是我一个朋友的居所,他是一个艺术品收藏家。”陈颠一面介绍一面推开房门。 乔少庚与吴成坤二人想来昨夜睡得并不好,精神略显萎靡,双双面色无光,仰躺在沙发上小憩着。吴成坤身为吴氏集团的董事长,事物繁忙可想而知,能够放下诸多生意上的琐事,可见这件事对他来说,实在是重中之重。 见陈颠带领一名少女前来,二人这才起身站起,陈颠将双方介绍了一番。 容蓉很是大方得体的自我介绍了一番,指着客厅桌上那些黄金花问道:“这就是出自那位匠仙之手的黄金艺术品?” “没错。”乔少庚抢步向前,从桌上拿出一枝,持花举到容蓉面前,将这些黄金花的来历以及其艺术价值等信息全部道出,其夸张的表情丰富的神态,着实让陈颠对其刮目相看,凭他对乔少庚的了解,这家伙平日独来独往,罕少对人这么热情,在瞧见乔少庚不时瞥向容蓉的那些饱含深意的目光时,陈颠顿时明白这家伙打着什么鬼主意。 这家伙难道看到美女便变成这幅德行? “乔哥,我先自己看一看。”容蓉尴尬笑道。 “好,我去给你倒杯咖啡。”乔少庚热情难抑,拉住陈颠便往自己的咖啡台前走,从橱柜中拿出上好的危地马拉咖啡,一面研磨一面朝陈颠低声说道:“极品啊我的颠先生,这么漂亮的姑娘,你是从哪里认识的?”说着伸手叫道:“拿来。” 陈颠不明所以,问“什么?” “装什么糊涂,联系方式。”乔少庚说着朝容蓉方向抛了一个眼色。 陈颠白了他一眼,抢过乔少庚研磨好的咖啡粉末“你能不能想点正事。” 乔少庚一脸的正义凛然,说道:“你不近女色也就算了,总不能拖着兄弟陪你一起孤老终身吧,怎么着兄弟也到了适婚年龄,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指着不远处的容蓉低声道:“瞧见没有,这就是窈窕淑女。” “人家是窈窕淑女,你却不是君子。”陈颠懒得与他争论,拿起泡好的香浓咖啡便走向容蓉。 本想大献殷勤的乔少庚被陈颠抢了先,心情颇为不悦,皱着眉头走了过去,瞧向容蓉瞅向陈颠的眼神,便了然了一切,心底陡地一凉,暗叫“陈颠啊陈颠,这姑娘瞅你的眼神明显对你有意思,你这家伙竟然当作没事人一样,你的智商果然与情商成反比,真够蠢的。” 容蓉接过咖啡,会心一笑。 “你对密码学了解多少?”陈颠问道。 容蓉愣了一愣,摇头道:“我了解的不多,不过我想,那应该只是一种传递信息的手段吧。” 陈颠点了点头道:“没错,不过这种手段在那位匠仙那里,却是变得异常复杂,要知道,他是一位怪人,怪人的思维通常与常人相悖。”摊了摊手,继续道:“我们研究了很久,根本无法从这些黄金花中寻觅到值得注意的线索。” “说的好像你不是怪人一样。”乔少庚在一侧嘟囔着。 容蓉轻吸了一口香浓的咖啡,而后目光瞧着陈颠手中的那枝黄金花,淡淡道:“这应该是一朵莲花。”说着她探过头,蹙眉低声道:“不过这其中的一些花瓣,却总觉得不是莲花的花瓣一样,既然那位匠仙对自己制作的艺术品,有超高的要求的话,他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的,这不符合一名艺术家对美的追求和对艺术狂热的品性。” 乔少庚抢声赞同道:“容小姐说的没错,黄金手对自己制作的黄金艺术品要求之高,可以说到了癫狂的状态,出自他手的黄金艺术品,绝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这点我可以肯定。” 这些疑点陈颠自然也早就想到,他点头道:“这些疑点,我也是早就想到了,可惜无法从中得到有用的线索,那些略有差异的花瓣上的纹理,依旧无法获得值得注意的线索,如果想要传递某些信息,无外乎在这些花纹上面做文章。” 说着陈颠缓缓坐到一侧的椅子上,继续说道:“我想,如果这些都无法获得隐藏其中的信息,那只能说明,我们初始的方向便错了。” 乔少庚大笑道:“陈颠,你有什么见解,不妨直说,卖关子的话,我就只能当你是在故弄玄虚了。” 容蓉低声接口道:“为什么偏偏雕琢成了莲花的模样?而不是其他花的种类?” 陈颠笑道:“也许只是那位匠仙心血来潮也说不定,或者他对莲花情有独钟,黄金手是那种自负天下的人,想必取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的境界来自居吧。” 乔少庚连连摆手叫道:“不可能,不可能,黄金手最爱的是曼珠沙华,这点我绝对可以肯定。” 陈颠听罢朗声大笑“你对他如此了解,不如去当他的保姆算了,伺候好了那位匠仙,说不定他一高兴,便会送你一件亲手制作的黄金艺术品,曼珠沙华不就是传说中的彼岸花,那种被无聊人士吹捧的花朵,也只有黄金手那种怪人才会喜欢。” 乔少庚白了陈颠一眼,也不理他口中的嘲讽意味,说道:“当年黄金手为了换取一曼珠沙华图,亲自给他一个颇为讨厌的人制作了一件黄金艺术品作为交换,他这人顽固古怪的很,能做出这样让步屈尊的事,可见他对曼珠沙华的热爱,超乎想象。” 陈颠懒于他争论,不过对于乔少庚所说,他却是信服的。脑际忽有灵光闪过,既然那位黄金手对曼珠沙华颇为喜爱,为何会将这套无以伦比的黄金艺术品雕琢成莲花模样,如果排除他自己的意愿,那只能是吴有财相托了,莲花在吴有财心中,有着什么特殊的地位和意义? 他将目光转向吴成坤,问道:“吴先生,令尊可是喜爱莲花的?” 吴成坤摇了摇头,道:“家父对花类养殖从来不感兴趣,而且他生性对花粉过敏,所以我家中,是从来不养花的。” 陈颠不禁奇怪万分,既然刻意雕琢成莲花形状,自然有着他独特的意义,但这意义究竟在何处,却是不得而知。 陈颠道:“既然这些黄金花被雕琢成莲花之态,想必有着特殊的含义,也许从这里入手,会有所发现。” 只听容蓉缓缓说道:“莲花的花语通常理解为洁净、纯真。在古希腊、古罗马甚至于国内,莲花都被视为圣洁美丽的化身,在新约圣经中,也有“圣洁之物,出淤泥而不染”之说,我国的古代文人,咏莲的诗词歌赋也不知有多少,最为著名的则是周敦颐的的爱莲说,想必大家也都是知晓的。” 说着她微启樱唇,细声说着“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莲花的象征不仅如此,甚至在古希腊神话中,说太阳便是因莲花绽放而诞生的,所以莲花也被奉为“神圣之花”,那些古埃及寺庙的廊柱上刻满莲花图腾,象征着“只有开始,不会幻灭”的祈福。” “容小姐博古通今,才华横溢,巾帼不让须眉。”乔少庚拍手称赞,便是陈颠心下也是暗暗称赞,这容蓉的知识范畴竟如此博广。 “谢谢。”容蓉很是礼貌的回应乔少庚的称赞,待瞧见陈颠赞许的神情后,脸颊又洋溢起自信的微笑 她继续说道:“不过说起莲花,与其渊源最深的,还是佛教,据说,释迦摩尼佛本是天上的菩萨,下凡降生到迦毗罗卫国净饭王处。净饭王的王妃摩耶夫人,长得像天仙一样美丽,性情温和娴熟,与国王情深似海。摩耶夫人回忆新婚之夜,她朦胧中看到远处有一个人,骑着白象向她走来并且逐渐变小,从她的右肋处钻入她的腹中。她心中模模糊糊的预感着菩萨化作一头白象入胎。 日后,身怀有孕的摩耶夫人脸上,微微泛着红晕,那色彩鲜艳的绿色领口花边像一片莲叶,她的脸像一朵绽开的莲花。后来摩耶夫人在娑罗树下降生佛祖时,百鸟群集歌唱,天乐鸣空相和,四季里的花木一同盛开,尤其是沼泽内突然开放出大的像车盖一样的莲花。佛祖一出世,便站在莲花上,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并说“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释迦摩尼佛祖觉悟成道之后,起座向北,绕树而行,就是所谓的“观树经行”一说,当时一步一莲花,共十八莲花。” 说道这里,容蓉停顿稍缓了口气,继续道:“可以说莲花就是佛的象征,至于那些传说我就不一一举例说明了,在许多佛经中都可见到。 她莞尔一笑继续道:“梅花贞洁,傲霜斗雪:兰花幽香,清丽典雅:菊花孤傲,千姿百态。而释迦摩尼佛却唯独钟情莲花,这便不得不说与莲花蕴含的那种清净功德与清凉智慧有着关系。” 乔少庚拍手大叫:“容小姐真乃神人也,竟连佛学都能精通如此。” 吴成坤陡地站起身子,叫道:“如果莲花象征佛教的话,那就不难理解我父亲为什么托付黄金手来制作这些莲花样式的黄金艺术品了,因为我父亲,就是一名虔诚的佛教信徒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章 解密 待听过容蓉讲述莲花与佛教的关联,在听吴成坤如此一说。陈颠灵光一闪,仿佛厚重云层中突然透出一道明光,使他豁然开朗,他激动的站起身,拇指与食指紧紧掐住眉心,来回徘徊走动,口中兀自念叨“十八,莲花,佛教,曼珠沙华,彼岸花。” 容蓉诧异的盯着陈颠,乔少庚却是在其耳畔低声道:“不用管他,这家伙一定是想到了某些关键的东西,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变成一个焦躁症患者,你把他当作神经病就好了。” “嘿,容小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见容蓉没有反映,乔少庚又叫了一句。 此时的容蓉,魂都似乎黏在了陈颠身上,她双手托腮,深情的目光四下流溢,口中喃喃道:“都说认真的男人最迷人,果然不假。” 过了良久,放下掐在眉心的手指,陈颠长长舒了口气,说道:“我想我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这些黄金花被雕琢成莲花的样子,且上面的花瓣,恰好是十八片,与十八步生莲的传说完全符合,吴有财老先生生前又是虔诚的佛教信徒,我想这绝不应是巧合。”说着他将桌上的黄金花平均分作两组,每组十八枝,继续道:“既然如此,我便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想必诸位应该知道,传说中有一种花,名为双生花,也就是彼岸花。” 说着陈颠朝乔少庚看去,眯眼笑道:”也就是你口中,黄金手最喜欢的花朵,曼珠沙华。” 容蓉莹然一笑,接口道:“双生花,一株二艳,并蒂双花,同时开放,一朵必须不断吸取另一朵的精魄,否则两朵都会败落。因此,其中一朵必须湮灭,以换取另一朵的生存。双生的花朵,会一起摇曳一起旋转。但是,最后却只会一朵生长,一朵枯萎。” 陈颠点头道:“没错,双生花的传说大概便是歌颂至死不渝的爱情。佛家典故“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种舍生取义的品德,与那双生花有着异曲同工之意,都是歌颂那种为了苍生或所爱的人而奉献生命的可贵精神。” 容蓉秀手一扬,笑着接口道:“双生花也就是彼岸花,佛典《法华经》梵语又称作“摩诃曼珠沙华”原意为“开在天界的花朵” 陈颠满意的朝容蓉点了点头,指着桌上被分作两摊的黄金花说道:“易经八卦,奉天为乾,地为坤,双生彼岸,心意相通,一者死换取一者生。” 陈颠环视三人,继续道:“去一而留一,三十六朵黄金花便剩十八朵。“观树经行”一步一生莲,十八步生莲花十八朵。这些黄金雕琢成的黄金花虽是莲花模样,但我想,若要解开其中奥秘,却应是从双生花一死一生的传说典故中找寻破解方法,如果我的想法没有错。” 顿了一顿,调整情绪,陈颠目扫四下,继续道:“这三十六朵黄金花,每两朵之间,一定存在着某些联系,所以说,我们试着找出这些黄金花中,几近相同的两朵,分成十八份,加以查探,应该便能找出破解其中奥秘的方法。” “人才。”吴成坤激动的拍案而起,朝着陈颠大声叫道。 乔少庚哑口无言,他根本无法组织语言去评价他这位挚友,此时他的心中,唯有发自肺腑叹服。 容蓉拍手叫好“事不宜迟,我们马上找出那些相近的,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说着她率先查看起来 陈颠等人也不做迟疑,纷纷查看起来。 这些黄金花的模样乍看之下,皆是无太大差异,金灿灿的外观,莲花的模样,相同数量的花瓣,如果不是仔细查看,绝难发现两两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约么过去十五分钟,容蓉手握两枝黄金花,兴奋叫道:“我发现了。” 陈颠等人纷纷探头瞧去,只见容蓉指着靠近花心的方位,耐心地解释道:“你们看,这花心一侧有六片与寻常莲花花瓣略有差异的花瓣,虽雕琢的样子几近相同,但仔细看的话,却是不难发现,这完全不是莲花的花瓣,靠近花尖的位置,略显扁平,这些有差异的花瓣的位置。”说着她指向手中另一朵黄金花“与这朵黄金花中那些特殊花瓣的排列方位完全相同,我想,这两朵黄金花,一定是双生花。” 陈颠陡地一惊,接过容蓉手中的两枝黄金花,仔细查看了一番,神情为之一怔,心下震撼不已,果然如容蓉所说的那般,这两枝黄金花,略有差异的那几片花瓣排列的位置,完全相同。看来找出这些黄金花中两两双生的方法,的确便是要从这些略有差异花瓣的排列位置入手。 递给容蓉一个赞许的目光,几人纷纷按照此方法寻找开来,不消片刻,便找出十八组双生花。 瞧着被搁置在桌上被分列开来的十八组黄金花,吴成坤先是说道:“两两双生已经找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容蓉与乔少庚双双向陈颠投去困惑的目光。 只见陈颠笑而不语,仿佛胸有成竹,取出其中两朵双生的黄金花捏在指间,口中淡淡道:“双生的花朵,会一起摇曳一起旋转,最后,一朵会生长一朵会枯萎。” “故弄玄虚。”乔少庚轻哼一声。 陈颠左右手各自捏住一枝黄金花的花茎,将那些排列位置相同的特殊花瓣对齐整,调整方位,将花心相对,慢慢靠拢。这时,一股犹如磁石相互吸引的感觉慢慢在他的手中产生,这种感觉很微妙,但陈颠依旧能够觉察,他会心一笑,全在自己意料之中。 两枝黄金花以花心相对的姿势,严丝合缝的黏合在一起,陈颠颌首含笑,将似黏合犹如一体的两朵黄金花举到几人面前,然后调转了一个方位,那两朵黄金花依旧花心相对,下面的那一朵并没有脱落,就好像如磁盘一般,紧紧的吸在了一起。 乔少庚与吴成坤面面相觑,不解其惑。 容蓉掩口道:“这……这好像磁铁一般相互吸在了一起。” 陈颠笑了一笑,道:“没错,那些略有差异的花瓣中,的确掺杂了磁铁的成份,当然,这种成份极微,如果不是将位置相对整齐,绝不会出现黏合在一起的现象。” 说着,他靠近桌子,将两朵黏合在一起的黄金花轻轻搁置在上,伸出双手,朝相反方向略一拉扯。其中一朵黄金花的那六片略有差异的花瓣,竟齐齐脱落,黏合在另一朵的花心之上,将那六片花瓣摘下,放到一侧。 “陈颠,你做了什么。”乔少庚瞧此情形,大惊失色,疯了一般冲了过来,将那其中一朵脱落花瓣了的黄金花捧在手中,欲哭无泪之下整张脸都似乎扭曲在一起,掉转头朝陈颠吼道:“这……这可是无价之宝,就……就这样被你毁了。” “造孽啊。”乔少庚如木头一般瘫坐在地 容蓉与陈颠相视一眼,纷纷摇头苦笑。 吴成坤却是前去将乔少庚扶起,激动道:“乔少,你应该高兴才对,这些黄金花中的秘密已经解开。”指着那几片花瓣说道:“你瞧,黄金手从开始就是如此设计的,他一定将信息,隐藏在了这些花瓣之中。” “我宁愿没有解开这些秘密,就不会毁了这些精美绝伦的艺术品。”说着乔少庚又大叫了一声“造孽啊。” “如果乔少不嫌弃,待解开其中的奥秘,那些未曾损坏的黄金花,我送你一朵。”吴成坤慷慨说道 “真的?”乔少庚伸出两根手指“再加一朵可不可以,我愿意用我的任意藏品来交换。” 吴成坤考虑了下,点头道:“好,没问题。” 乔少庚猛的从地上跳起,顿感心情大好,先前还在顾虑如何向吴成坤出口讨要一朵,现在这么一闹,事竟成了,而且还是两朵。 他微微正襟,向前持起两朵双生的黄金花,按先前陈颠的方法照做了一遍,也是弄下六片花瓣。 几人不在迟疑,纷纷效仿,不过片刻,整整一百零八片花瓣全部拆下。 一百零八片金灿灿的花瓣堆积在桌上。 乔少庚叫道:“难道是拼图游戏,不会这么幼稚吧。” 吴成坤却是朝陈颠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陈颠摊了摊手“也只能拼图了,因为我想不出其他。” 容蓉吐了吐舌头,目光依旧不离陈颠左右,毕竟昨天才知晓,这一头卷发的男子便是X大自己仰慕万分的那位传奇。 “那位黄金手前辈,也真的是童心未泯。不过拼图的话,我倒是拿手的很。”说着她自顾的摆弄起来 陈颠笑道:“那就劳烦你了,我对拼图这种手段,实在不感兴趣,要让我动手,我怕是很快就会睡着。” 乔少庚笑道:“来来来,容小姐,我来帮你,我们一起。” 这时的吴成坤悄悄将陈颠拉到一侧,蹙眉道:“我父亲与那位黄金手如此大费周章的要隐藏其中的秘密,藏在瑞士银行保险柜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那些暗中的人,为什么要得到那件东西?” 这些问题陈颠自然都不知晓,他只能安慰道:“我会想办法,查明他们的来历,至于瑞士银行保险柜中的东西,我们只能打开才知道。” 起初的陈颠在接受吴成坤的委任时,并没有想的太过复杂,他以为只要破解吴小芙被杀案,便能找到幕后凶手,但此时,他隐约觉得,事情在朝着一个他无法预料的方向延伸和发展,冥冥之中,只感觉有一双遮天的幕后黑手,在指引着他走向一条充满迷雾的深渊,是福是祸,难以预料,作为一名刑侦专家对冒险极为热衷的陈颠有着足够的勇气和胆量,来探索一切未知的迷雾与玄妙,他当然不会胆怯更不去退却。 吴成坤蹙眉不解,毕竟事关爱女生死,马虎不得,贵为富甲一方的首富,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古话被吴成坤施展的淋漓尽致,用金钱网络了不少能人,派遣前去查探那份信件来历所在,无奈全无收获,便是连对方是谁都不知晓。 商场纵横多年所向披靡的吴成坤自然明白一个道理,明处的敌人不可怕,暗处的敌人才可怕,连对方是谁都摸不清个头脑,这的确成为萦绕在他心头的一把利刃,没准那天那把利刃就脱鞘给自己致命一击。先是亲妹妹的死,如今又轮到自己的女儿,扰的吴成坤自己是无计可施,无奈之下,终于托人引荐了这位颇有威望的传奇颠先生。 吴成坤的那位朋友只说一句“若是这位颠先生帮不上你,那你只能认命。” 哪想这位颠先生只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先前颇有质疑,但此时瞧来,吴成坤才明白,这位传奇颠先生,果然名不虚传,不禁为自己先前的轻视之意有些汗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章 冷冻掉的一年时间 陈颠自顾清闲,躺在松软沙发之上,望着玻璃窗外满山花簇,饮着乔少庚重金购买的危地马拉极品咖啡,连喝三杯,权当解渴。 就在这时,忽来了一条信息,打开一瞧,是傅启明发来,瞧见信息内容,神色一拘,陈颠从沙发上陡地站起“吴小芙凶案的凶手已落网,老地方见。” 吴小芙的案子与黄金花一系列事有着必然联系,此时凶手落网,想必能解开自己心下一些疑惑。陈颠心下权衡,并未立即将这件事告于吴成坤,匆匆与众人告别,说有要事处理,就驾车离去。 老地方有个文雅至极的名字“云中漫步”,老板是个附庸风雅的粗汉,有着满腔骚客吟月的情怀,所以整间酒吧内气氛格外富有古典色彩。没有悠扬爵士乐,也没有嘈杂重金属,有的只是古风四溢的中华琴瑟。 傅启明悠闲的翘着二郎腿,饮一口浓香朗姆酒,闭眼陶醉酒香,附和着酒吧内婉转的渔舟唱晚乐调,颇有点不伦不类。 匆匆闯入云中漫步的陈颠一眼便瞧见傅启明,走过来对着身穿青花瓷旗袍的苗条少女服务员举手示意“一杯可乐,加冰,谢谢。” “您能有点出息吗?来酒吧,你喝可乐?”傅启明白了陈颠一眼,颇有点不屑,你平时深居简出孤僻惯了也就算了,来酒吧喝可乐,你这简直是丢我傅大队长的脸,拦下略显羞涩的女服务员,慷慨激昂道:“给他来一杯龙舌兰,算我账上。” 能让吝啬的傅启明请客,这实在是一件稀罕事,陈颠并不拒绝,回归正题,问道:“说说吧。” 傅启明摊了摊手,毒辣眼光直逼陈颠,意味深长的说道:“咱总得有交换吧,我的颠先生?” 陈颠无奈一笑,傅启明的眼光毒辣至极,想必自己的那件事绝逃不过他法眼,此时瞒着他要办一些事,也着实有些困难不便。索性将吴成坤托付给自己的那些事,以及后续发生的一系列事,一股脑全给傅启明讲述了一遍。 傅启明时而惊讶时而气恼,更多的却是被吸引,好奇心是每个人的天性,何况整日与扑朔迷离的案件打交道的刑警队长。 陈颠道:“这些事,你暂时绝不能透露出去。” 傅启明心下沉思着,本来这属于他刑警队分内事,但吴成坤既然没有想报案的打算,何况根据那无名人士邮寄的包裹和邮件,暂时还不足以立案侦查,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恶作剧来整蛊这位大亨?毕竟商场如战场,叱诧商场多年的吴成坤树敌并不少。 想到这里,傅启明点头答复道:“你那些糟心的事,我也懒得去管。” 陈颠见傅启明这样说了,自然也知道如果不到非不得已,绝不会插手。 陈颠道:“凶手是如何落网的,他承认吴小芙是他所杀的?” 傅启明点头,嘬了一口小酒,他本就是一个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什么时候该享受,什么时候该工作,他一向分明。 这时的傅启明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家伙是名逃窜饭,在海南偷渡的时候被海关抓个正着,后来经过审问,才交待了吴小芙的凶案是他所为,至于犯罪经过,想必你也清楚,与我们当时调查的情况,相差无几。” 陈颠蹙着眉,有点疑惑的问道:“除了这宗命案,凶手手下还有人命吗?” 陈颠这样问,当然有他的理由,首先据了解,那名凶手杀害吴小芙实属意外,既然有着反侦察意识,所以必然对法律也有颇为熟络了解,杀人与入室盗窃完全是不同的法律性质,一个有着反侦察意识的盗窃犯不会笨到要杀人,除非逼不得已的情况,如果他先前有命案在身,那就另当别论。 “谁知道呢,但据他交代只有吴小芙那一条人命,不过也足够判他死刑,所以他没说谎的必要,何况审问经过,也没什么纰漏,看来吴小芙,的确是他所杀了。至于你说,放在吴小芙尸体胸口前那枝黄金花,我想绝不是这个嫌疑犯放在那里的,试想,一个即将被判死刑的人,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傅启明说着耸了耸肩“如果吴成坤说的都是事实,那这简直就是活见鬼,因为期间,没有任何其他外人出入那栋别墅,凶手杀掉吴小芙,通过二楼的玻璃入口逃走,第二日吴成坤利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发现吴小芙尸体,我们警方二十分钟赶到现场,封锁现场,现场除却警方的人,就只剩下吴成坤一人。” 陈颠紧蹙眉头,将事件经过的条条框框在心中捋顺了一遍,实在找不出可疑之处,他陷入深深的疑惑之中,在停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缓缓道:“那几日别墅口的监控完全没有停歇或是损坏的痕迹对吗?” 傅启明点头“没错,我们调取了那栋别墅三日内的监控,没有任何发现,所以暂时排除有人事先潜伏在吴小芙别墅内的这个想法吧。” 陈颠心下想着:近乎密封的别墅,唯一的一个出入口,如果要进出那个出入口,必然会损坏那个出入口的血迹,但根据当时的现场显示,那滩血足印,毫无破损的痕迹,再排除凶手是放置黄金花的那个人,既然如此,那黄金花是如何出现在吴小芙尸体胸口上的?这简直毫无踪迹可寻,究竟问题出现在哪里? 傅启明瞧着陈颠凝思苦想,笑道:“其实没必要想的那么复杂,你一定听过三只毛毛虫的故事。” 陈颠微一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沉声道:“你是说有人在说谎?” 傅启明摊了摊手,道:“除去那些不可能的因素,我只能认为有人在说谎了。” 陈颠问道:“那你认为是谁在说谎?那个杀人凶手,还是吴成坤?” 傅启明诚实答复道:“我如果知道,就不会问你了。”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不过这件事中的巧合实在太多,就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一出戏一样。按照你所说,遗留在吴小芙尸体胸口前的黄金花,是刻意留给吴成坤的,而留下黄金花人的,又很显然知晓吴成坤一定会将黄金花暗下藏起,那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些未发生的事,好像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这个人,不简单呐。” 陈颠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神色一怔,口中喃喃道:“未发生的事,谁能预料。” 吴小芙尸体胸口前的黄金花,显然是暗中人刻意留给吴成坤,那么很显然,暗中人有着万分的把握,吴成坤在第二天会第一个抵达现场,发现那朵黄金花,且暗自私藏起来,他似乎已完全将猜透了吴成坤的心理活动…… 未发生的事,能够预料的如此精准,这个暗中人可见非同一般。 吴成坤也的确那样做了,将那枝黄金花私藏了起来,而暗中人这样做最显而易见的目的,那便是让整个吴小芙被杀案在警方的视线中,被误认为是一起普通的入室盗窃杀人案。与此同时,在吴成坤这里,却因为他私藏的那枝黄金花,而使整个案件,演变成一起颇具迷雾色彩的密室事件。 暗中的那个人,如此费尽心思的目的究竟何在? 难道这些都在暗中人的预料之中?谁会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和手段,来完成如此精密的安排? 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陈颠背心陡地一凉,额间流下一串冷汗,如果自己的那些推断没有错的话,那真相实在太过耸人听闻,幕后人的细腻缜密的心思也实在太过可怕了。 幕后的人将吴小芙被杀事件,在警方和吴成坤眼中,巧妙的安排设计成双重含义,那背后所隐藏的用意,难道是…… 陈颠开始捋顺自己的思路,他想再次验证自己的推断是否存在遗漏。而后,他又想到一些先前并没有留意或者遗漏的信息。 至于那枝黄金花是何人放置的,他心中也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和方向,这时他才隐约觉察到,这个看似玄妙的案件,虽然表面上,在围绕着那枝不知是何人放置的黄金花这一迷雾而进行着,但实际上,却和整件杀人案背后隐藏的信息,并没有太大的关联。 首先,单纯的将那枝并没有藏匿密码信息的黄金花,放置在吴小芙尸体之上的用意,除去对吴成坤心理上造成惊惧的作用,为以后的下一步威胁做好铺垫准备。再者便是将吴小芙被杀案分别在警方与吴成坤眼中,演变成性质相同,但本质却有着区别的两起案件,想必暗中人已对吴成坤的性格和生活习性,了如指掌,料定他绝不会透露在命案现场尸体胸口发现黄金花的事,这才是其恐怖之处,拿捏人心之准,竟如同能窥探人心一般。 吴有财死于三年前,那就说明,幕后人,在那个时候,很可能是刚刚知晓吴有财将保险柜的密码隐藏在了那些黄金花中,并没有急于朝那些黄金花下手,而是采取了静观其变的态度,待过了一段时间,方才发出对吴成坤的警告。既然急于想要得到吴有财存放在瑞士银行保险柜中的东西,为什么偏偏要等待一年之久? 再者,在吴成坤并未寻求自己帮忙的时候,自己根本不知晓那些黄金花的秘密,完全是通过自己才一步一步将事情牵引到现在这个地步。如果暗中人,只是单纯的想将那些黄金花中隐藏的秘密透露给吴成坤,那么完全有无数种方法,何必如此费力? 想到这里,陈颠骤然汗毛竖起,背心一凉,目中流露惊骇之色。 冷冻掉的一年。 大费周折精心安排这样一出,有着双重含义的杀人事件。 想到这里,陈颠逐渐镇静思绪,脑际也描绘出一个清晰的脉络。 他长长的吁了口气,原本云雾弥漫的眼神中霎时焕发异样的神采,一口喝掉杯中酒,嘴角微挑,冷哼道:“既然如此,我只能接受挑战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章 所有巧合都是蓄谋已久 傅启明道:“喂,你想到什么了?“ 陈颠目光迷离,恍然出神,朝不明所以的傅启明说道:“你说的没错,的确有人在撒谎。”他顿了一顿,舒了口气,继续道:“幕后人的最终目的,其实就是要将我卷入这件事上面来。” “什么意思?”此时的傅启明一头雾水,然后他认真地咀嚼了下陈颠语中的意思,惊讶道:“陈颠,你……你是说,幕后人,是冲着你来的?” 陈颠颌首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这欲说还休的做派,让傅启明看起来迷惑不解。 “当然,并非全是冲着我来的,但我想,也许他只是想让我卷入这件黄金花的事,至于他的真正目的,我暂时还不清楚。”陈颠瞧着百思不解其意的傅启明,继续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吴小芙死亡时间,是在去年的6月23日吧?” 傅启明连连点头,道:“没错,就在去年6月23日的深夜。” 陈颠道:“而我恰巧在去年6月23下午的时候启程去了伊斯坦布尔,这是巧合之一,当然,这也是那位幕后人万万没有预料到的事。” 位于巴尔干半岛东端,博斯普鲁斯海峡西岸的伊斯坦布尔是座美丽怡人的城市,带有中世纪欧洲独有的拜占庭艺术风情,曾一度让陈颠痴迷于此地。 傅启明蹙眉凝思,目光透向陈颠,示意其继续讲下去。 陈颠继续道:“吴成坤在今年的7月27日收到幕后人寄来的威胁邮件,而我那时恰巧就是在7月25日的时候,才从伊斯坦布尔回到梵市,在伊斯坦布尔我整整待了一年之久,事隔一年,我刚回到梵市,吴成坤便收到威胁邮件,这是巧合之二。” 陈颠转头朝侧耳倾听的傅启明望去,道:“我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如果出去散心,绝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在整整一年的时间里,根本没有人能够找到我,这也是为什么那幕后的人,事隔一年,方才对吴成坤发出威胁预告的原因。” “两件如此巧合的事,加在一起,如果仔细想一想,就不难理解了。”陈颠颌首微笑,用他那双充满睿智的眼睛望向傅启明,阐述着推测想法,“幕后的人,通过对吴成坤性格的了解,巧妙的将吴小芙被杀案安排设计成双重含义,在那枝黄金花被吴成坤隐藏起来的情况下,那件案子,自然也就被你们警方误认为是一起简单的入室盗窃杀人案,我想幕后人的目的,有一方面,也的确是不想让你们警方参与进来。 “在吴小芙尸体胸口放上那枝黄金花,其目的,便是要通过吴成坤的困惑,在加上匿名的威胁邮件的推波助澜,目的便是要吴成坤来寻我的帮助。”陈颠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变的有些惘然,继续道:“幕后的人,看来对我也很了解的,起码他知晓,如果我遇到这样的怪事疑案,很难不被吸引参与进来,如他所愿,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我的确被吸引了,也真正的参与到了这起黄金花怪事上来。” 傅启明的眼神依旧略有疑惑,似懂非懂的问道:“说了这么多,那枝黄金花,究竟是谁放在吴小芙尸体胸口的?” 陈颠并不急于解释,他这种故作神秘的神态加上略显轻佻的目光,着实让傅启明恼怒不止,傅启明大声叫道:“陈颠,你别给我卖关子,赶紧说。” 陈颠朗声大笑,道:“好好好,我解释给你听。”他顿了一顿,继续道:“先前已经说了,有人在说谎,除去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有值得推敲的理由。” “首先,我们先排除吴成坤说谎的可能性,那么只剩下杀害吴小芙的那个嫌疑犯,顺着这个想法,一步一步推敲下去,我断定,那个嫌疑犯一定在说谎,当然,他并没有对你们警方撒谎,因为你们警方根本就不知晓那枝黄金花的事。” “吴小芙是被他所杀,姑且当做是事实,他之所以对警方隐瞒了黄金花的事,自然是有隐情和苦衷的,我想,幕后的人很可能掌握着他的致命把柄,逼迫他不得不这样做,我心中隐约猜想,吴小芙被杀的整个案子,很可能都是幕后人在操控,如今被你们逮捕的那个嫌疑犯,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理由呢?”傅启明问道。 陈颠道:“一个如此精明且反侦察能力超强的惯犯,怎么会轻易的因为偷渡这点事就被海关抓了,每天偷渡的人数以万计,这种概率微乎极微的。而且,吴小芙的案子已成悬案,他大可不必承认的,哪有人会自己找死?除非他是疯子或者傻子。 “很简单的道理,再和整件事贯穿起来仔细想一想,不难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那便是幕后的人,逼迫他不得不这样做,他被抓的事,我猜测应该都是幕后的人安排,通过这些时日我对黄金花这件事的接触了解,幕后的人绝非寻常,很可能是一个组织,一个庞大到我们无法想象的组织。” 说到这里,陈颠有些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卷发“我甚至连他们是谁都无法知晓,这些幕后人实在太神秘了点。” 傅启明听到这里,也将整件事完全了解清楚,他蹙着眉头,很是严肃的说道:“陈颠,我想幕后的人,之所以找到你,很可能别有用意。” 陈颠点了点头,依旧表情凝重:“我疑惑的是,幕后的那个组织,为什么偏偏要让我卷进黄金花的这件事情上来,难道只是因为想要依靠我来解开黄金花中的秘密那么简单吗。” 傅启明摊手笑道:“那也许只有打开吴有财存放在瑞士银行保险柜中的东西,才能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目地。” 陈颠的想法也是如此,幕后那神秘的组织,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将自己卷入黄金花事件中,通过自己来解开吴有财存放的东西,这其中原因是什么,他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的,但他们的最终目的很明确,就是吴有财藏在联合银行中的东西。 与傅启明就此告别,陈颠驾车离去,直奔乔公馆。 …… …… 待陈颠来到乔公馆时,吴成坤已有事先离去。 乔少庚异常兴奋的拥向正在朝客厅内走来的陈颠,叫道:“我的颠先生,拼图已完成,请检阅。”说着朝容蓉抛去一个眼神,容蓉萦笑的走了过来,她手中托着一个托板,托板上是已拼凑好的那些黄金花瓣组成的图案。 “真的?”陈颠大吃一惊,不怪他吃惊,将七零八落毫无章法可循的黄金花瓣,拼凑成一幅完整的图案,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工程。 将托板放在桌上,容蓉抿嘴甜腻的一笑“怎么样?”她眨着明眸,等待着陈颠的赞许。 陈颠只是朝她抛去一个赞许的目光,容蓉的心底便已如盛开的花朵,似陈颠小小的赞许,已让她感到万分的满足和幸福,她指着托板,说道:“上面有两组数字。” 陈颠微微点头,便朝拼凑好的图上看去。只见上面果然有着由金色条纹勾勒出来的两组数字,因为底色也是金色的缘故,乍看之下并不明显,只有仔细查看才能发现隐藏其中的数字。 靠近上面一排,一共是十三个阿拉伯数字,自左到右依次是“9581524867942” 靠下方的一排,数字相对来说简单了许多,只有四个“1299” 陈颠乍然便明了,上面的十三位数字想必应是开启保险柜的密码,而下面四位数字,应是保险箱的编号。至于保险柜安放地点是瑞士的哪所银行之中,这根本无需猜测,一定便是那最为著名的联合银行了。 黄金花中隐藏的奥秘已破解完成,下面就只剩下前往瑞士开启保险柜了,陈颠一向不是拖沓的人,立马便给吴成坤打去电话,说明了情况。 吴成坤电话中的语气颇为激动,说要择日启程,他可以提供专机,自己也是要一同前往,商量完毕,陈颠挂掉电话,长长吁了口气,朝着容蓉笑道:“容小姐,很感谢你的帮助,如果没有你,我想我们绝不会这么快的破解那些黄金花中的秘密。” 容蓉莞尔一笑,道:“简单的谢谢就可以了么?” 陈颠笑道:“我请你吃饭?” 容蓉佯装微嗔,轻叹了口气,嘟囔道:“既然是帮了你的大忙,难道只值一顿饭么。”她娇柔的神态简直百媚丛生,加上她原本便丰腴俏丽的外表,简直没有任何一个男子能抵御这种诱惑,乔少庚在一侧已直了眼,,仿若失去了心神,所谓美色惑人心不过如此。 陈颠自然将容蓉千娇百媚的神态动作看在眼中,不禁也是有心动,但很快他便缓过神来,笑道:“那你说该怎么感谢?” 容蓉一时没有想好,也不知该提什么要求,她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转动着犹如明晶般的眼睛,似在考虑。 “容小姐,快让他答应为你办一件事。”乔少庚在一侧大叫道:“要知道这家伙一诺千金,只要他亲口答应,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绝对会信守承诺去办的,你要知道,能得我们传奇颠先生一诺,那可是多少金钱都买不来的。” 陈颠一诺千金,这是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晓的事情,但有时候陈颠这家伙却是固执的很,寻常的事他根本不屑出手,但凡遇到稀奇古怪的迷案或是波云诡谲的怪事才能勾起他的兴趣,而那些稀奇古怪的事件如果他插手,便从来没有不能解决的,熟知他的人,都以能得他一诺而感到万分荣幸,因为人的一生,总难免会遇到一件两件难以解决的麻烦事。 容蓉依旧甜腻的一笑,这一笑似蕴含了无尽的深意,微弯柳腰,探头眨眼朝陈颠道:“我可以求你的一诺?” 陈颠哭笑不得,破解黄金花中奥秘,容蓉的确是首功,也算他欠了人家一个大大的人情,想到如此,他肯定的答复道:“我答应你,你如果有什么难事,就请告诉我。” 容蓉神秘一笑“至于什么事,我还没有想好,如果哪天我想起来,在告诉你。” 陈颠笑道:“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容蓉嘴角微翘,扬出一个美丽的弧度。 “我明天要前往瑞士。”陈颠开口说道 容蓉好奇的问道:“去瑞士干嘛?” 乔少庚却是大叫“我也要去,非去不可,这件事你必须带上我,陈颠,你不能丢下我,否则我就将这件事宣扬出去。” 陈颠先是朝容蓉说道:“有一些要事要处理,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然后他剑眉一挑,朝着乔少庚道:“你知道我从不受人威胁。” 乔少庚威逼不成立马换了一副姿态,拖着陈颠大腿哀声啼求,就差跪地顶礼膜拜,看的一侧的容蓉花容失色。 陈颠苦笑摇头,只能应允。见陈颠应允,乔少庚忽地拔地而起,以迅雷之势拥向陈颠,撅着嘴巴朝着陈颠脸颊就凑了上去,陈颠急忙躲避,闪到一侧,指着兴奋不已的乔少庚说道:“明天联系,将这些东西收好,最好将他们打乱,数字我都已经记在脑中了。”说完朝容蓉使了一个颜色,二人便匆匆跑出乔公馆 出了公馆大门,陈颠心有余悸的朝后望了一眼,见乔少庚没有追出来,方才舒了一口长气,容蓉在一侧笑的花枝招展“乔哥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陈颠余悸未消,摇头叹息,转头朝容蓉说道:“我送你回学校,晚上还要准备些东西,明天一早可能就要出发去瑞士。” 容蓉点头,陈颠启动乔少庚那辆老旧吉普,这辆看似貌不惊人随时可能散架进了废品站的的吉普车性能俱佳,堪比某国总统座驾,单单周身的防弹外壳,都耗费了将近两个双色球的特等奖。乔少庚曾夸海口,自己的这辆吉普车能扛住火箭弹的攻击,至于真假,无从查证,毕竟没人能在视为雇佣兵禁地的Z国来试验乔少庚话语的真伪。 将容蓉放在X大门口,二人相互告别,陈颠便驾车离去,容蓉则是满心欢喜的盯着远去的车影顾盼流连,待车影消失不见,方才依依不舍离去。 X大拐角的一个煎饼摊位一侧,有个叼着烟卷的短发年轻人,望着陈颠驾车驶离的背影,蹙着眉头,眼中冒出刀一样的光芒,随后登上街边的一辆黑色悍马,直奔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章 神秘首饰盒 陈颠回到家中,洗了一个冷水澡,便决定好好睡上一觉,这些天的忙碌,他也实在有些疲倦,躺在舒适的床上,很快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天色微亮,拉开窗帘,站在玻璃窗前沐浴在微暖的晨曦下,陈颠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后,便打算去洗漱做出行的准备。 “砰砰砰”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陈颠蹙着眉头略显不悦的打开房门,乔少庚便从门外钻了进来。 陈颠实在不喜欢清早就被人叨扰,他略显不悦的打了一个呵欠,说道:“我答应带上你,还会反悔么。” “我是怕你一睡不起。”乔少庚笑的猥琐至极,打着哈哈继续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陈颠朝着客厅墙壁上的钟表看了一眼,方才七点钟,瑞士与Z国有着7小时的时差,便是坐上专机直达,也是需要十多个小时的时间,事情既已剩下最后一步,也不急在一时。 不理会乔少庚在一侧的问东问西,陈颠懒散的走向卫生间洗漱了一番,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准备好出行的必需品,便拨通吴成坤的电话。 电话中吴成坤似已早就准备完毕,他的私人飞机也已在梵市机场等候,随时可以出发。 陈颠挂掉电话,二人也不在耽搁,驾车直奔梵市机场。 …… …… 陈颠二人见到吴成坤时,吴成坤似已等待很久,见到陈颠,他便远远迎了上来“陈先生,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陈颠点了点头,能从吴成坤的神色中看的出他焦急的心境,毕竟事关亲生女儿生死,这种事情,他绝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的。 陈颠淡淡问道:“吴先生,您女儿那里没有出现什么情况吧。” 吴成坤的脸色多少有点焦虑,叹道:“暂时没有情况,不过我不想总是提心吊胆的,这件事,还是尽早解决的好。” “嗯,如果幕后人只是为了那件东西,应该不会伤害令媛的性命。”陈颠安慰道。 吴成坤叹道:“但愿如此。” 不在多说,几人便登机准备出发。 机舱内奢华无度,便是供人休息的内间,都被装饰的金碧辉煌,陈颠仰躺在机舱内奢华的罗曼迪卡沙发上半眯眼睛小憩着,偶尔余光瞥向机舱外的云端,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乔少庚却是不断的与吴成坤攀谈,内容不过是一些有关艺术品的范畴,偶尔喝上一口吴成坤特意准备的昂贵红酒,意犹未尽的陶醉在酒香之中。 正在这时,后舱内有人推门而入。 陈颠眯着眼睛余光一撇,那是一个粗壮的矮个男子,留着一头精练短发,虽然个头不高,但腿骨粗大胸肌发达,透露着一股凶狠之意,陈颠一眼便看出这是一位格斗高手。 他不禁有些好奇,不过很快也就释然,矮个男子的身份,应是吴成坤高价聘请而来的保镖吧。 矮个男子在吴成坤对面坐下,并不说话,只是紧绷着嘴脸,严肃万分,而后那双如刀刃一般的眼睛忽然朝陈颠看了过去。 这时的陈颠目光恰好与其相对,二人互不避让,值得奇怪的是,陈颠从其眼神中竟看不到任何感情的色彩,他心底暗暗有些吃惊,因为他知道,只有那些经常游走于世界各地局部战争中的那些杀人机器雇佣兵,才会有着这样毫无感情色彩的眼神。 尴尬之余,陈颠终于是含笑朝着矮个男子微微点了点头,矮个男子并不回应,只是将头撇回。这不禁让陈颠心底略为不爽,他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在理会。 吴成坤将这一幕看在眼中,急忙将矮个男子引荐给陈颠“这位是郭破军,郭先生。”说着指着陈颠对面前的矮个男子说道:“郭先生,这位便是鼎鼎大名的传奇颠先生。” 郭破军的脸色骤然一变,心底也着实受到了些许的震动,微转头,对陈颠说道:“你就是那位传奇颠先生?”然后好奇的嘟囔了一句“竟然这么年轻。” 陈颠冷哼一声,说道:“浪得虚名而已,吴先生不必为我吹嘘。”对雇佣兵身份殊无好感的陈颠实在不愿与其多做交流,闭上眼睛打算好好的睡上一觉。 …… …… 瑞士这个永远中立的小国家,之所以在世界上有着一席之地,实则是因为他拥有着世界上最好的银行系统。 这种近乎迷信的说法究竟从何而来,已无从查询,当然,这些并不重要,因为世界上那些富豪大亨们愿意相信,将他们的财富存放在瑞士银行中,是最安全的,这就足够了。 至于瑞士银行存放着多少财富,恐怕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知晓,便是那些银行家们,都无法估计存放在自己银行中的那些财富的具体数字。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他们从不关心存放者究竟存放的是什么东西,只要能够支付巨额的存放费用,他们也懒得去关心,因为他们只需负责安全就可以了。 至于吴有财存放东西的地点,陈颠等人经过商榷,一致认为只有联合银行了,因为那里毕竟是全世界最为安全的银行系统所在。 抵达苏黎世,在豪华的苏黎世酒店休息了一晚之后,吴成坤并不想耽搁太久,第二日清晨,一行四人便直奔联合银行。 在瑞士银行最精密的保险库内,有着大大小小的保险柜,那些保险柜全是最牢固的材料制作完成,被编成号码排列安放,以昂贵的价格,出售给前来存放物品的人。 保险库被设置在银行最安全的地方,不光有着重重守卫守护,更拥有着无数精密的反侵入现代化手段,其目的便要确保保险库的绝对安全,但保险柜的打开方式,却较为简单,只要能够将保险柜的密码输入正确,便能够取得里面的东西,至于保存密码的事,银行可不会为你负责。 但是,如果密码输入错误,便会触发警报,要知道瑞士最赖以成名的便是银行系统,在这个国家,触发银行的条规,哪怕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也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陈颠四人来带银行的高大门前,吴成坤率先推门而入,陈颠余下三人紧随其后。 银行大厅内异常宽敞,想是清晨的缘故,人并不多,所以大厅显得有些安静。 陈颠朝四下瞧去,心下也是不禁唏嘘感概,整间银行的气派十足,如宫殿一般,较之寻常银行,的确有着它不同凡响之处,使人身处其中,便能感受到一种神圣的庄严气氛。 吴成坤从怀中掏出一张镶嵌金边颇为精致的卡片,递给接待员,接待员接在手中一瞧,不禁大吃一惊,扬头望向面前气宇不凡的东方男子,竟不知如何开口,他自然认得那个卡片,能拥有这种卡片的人,世界上超不过二百人,但凡拥有的人,都是被这里视为上帝的贵宾,凭他一个小小的服务员,根本无法接待如此显赫的贵宾。 吴成坤沉声道:“我要到莱茵保险库,开启保险柜。” 接待员先是愣了一愣,然后猛的点头,连声道:“请稍等先生,我去请经理。” 吴成坤嗯了一声,女接待员便朝后堂小跑而去。不消片刻,一个身材魁梧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挂着严肃的表情小跑而来,他是这家银行的保险库负责人,也是此间银行的经理“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吴成坤沉声道:“我姓吴。” “吴先生要去莱茵保险库?”面色严肃的经理再次询问确定,莱茵保险库毕竟是自家银行最为重要的地方,单单那里的存放费用一年便需要上百万美金 吴成坤沉声道:“我想我说的已经足够清楚。” “好的,没问题。”经理似是听出吴成坤语气中的不悦,这种贵宾他是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的,急忙在前带路“吴先生,这边请。” 吴成坤朝陈颠等人施了一个稍等我片刻的眼神,便随着银行经理向里面走去。 陈颠在大厅中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望着整间气势恢宏的大厅,颇有点感叹,不单说围绕在一侧的各种巡查警员,单是那些接待人员都是气质俱佳,一看便不是寻常人,每个人保持着庄重严肃的表情,但却对前来咨询和办理业务的客人却饱含恭敬笑意。 他的目光又瞧向一侧的郭破军,紧绷的胸肌,粗壮的大腿,尽管个子并不高,但陈颠相信,他的爆发力绝对不逊色与世界上任何一个经验丰富的格斗家。 乔少庚眼睛瞄了郭破军一眼,朝陈颠低声问道:“这家伙什么来头?你欠他钱?” 陈颠道:“怎么了?” 乔少庚撇嘴道:“你瞧他那张黑脸,不是欠他钱是什么?” 陈颠低声道:“你不要小瞧他,他的临战经验丰富,格斗手段绝非我们可比。” 乔少庚似是不愿相信“就这煤气罐小短粗?” 陈颠道:“不信你可以去试一试。” 乔少庚并不傻,他自然知道陈颠敏锐的观察能力绝不会浮夸。 在陈颠与乔少庚闲聊的时候,吴成坤在银行经理的带领下正朝着保险库而去。 保险库要通过一个极其狭窄幽深拱形隧道,隧道两侧墙壁亮白如银,墙壁上则布满针孔般的红外线防盗设备,但凡有人闯入,就会触发警报,届时,通往保险库的五扇防盗门会同时关闭,而整座银行的数百名警备人员会在两分钟内封锁整座银行。 来到保险库的电子屏幕前,银行经理经过视网膜验证打开防盗门,然后站在门外,很是绅士的对吴成坤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笑着说道:“请吧,吴先生!” 并不多言,进入保险库内的吴成坤直接顺着编号寻到保险箱,输入密码,开箱之后,便瞧见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漆黑如墨只有双掌大小的锦盒。 满腹疑云的吴成坤将锦盒捧在手中看了好一会,并未发现有何特异之处,如果说有的话,那只能说锦盒的年代似乎应该很久远,应该属于几百年乃至几千年前的事物,他实在不明,父亲费劲心思留给自己的这件事物,究竟有着什么独特的含义。 他的眼睛又朝锦盒上面镌刻勾勒的诡异图案望去,下一瞬间,背脊霎时冰凉,冷汗岑然而落,锦盒也险些从手中脱落。将锦盒揣入怀中,急匆匆走了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章 围捕计划 回到酒店,围坐桌旁,吴成坤似乎并未从刚才徒然升起的惊惧之意中缓过神来,只顾坐在那里怔怔出神。 陈颠自然能够看出吴成坤神色间的异样,问道:“吴先生,你还好吧?” “我……我……我还好。” 吴成坤失魂落魄敷衍的应答着实让陈颠有些不爽,他实在不明这位传奇大亨究竟在惧怕些什么,他略带讥讽的说道:“吴先生,难道你在保险库中遇到了鬼么?令尊留在保险库中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不拿出来瞧瞧?” 吴成坤又是一愣,挤出一个歉意,然后将锦盒放置桌上,目光却是游离不定,似在有意避开锦盒上面的诡异图案,“只有这一个盒子。” 陈颠和乔少庚凑到锦盒前。 这个扁平方正漆黑如墨仿若首饰盒的锦盒静静地躺在那里,待陈颠和乔少庚目光锁定在锦盒上面那诡异至极的图案时,二人同时感觉到一股令人悸动的情绪从心底翻涌上来。 这种毫无征兆的恐怖情绪就好像晴天霹雳,一时间使得陈颠和乔少庚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骤起,急忙敛回视线,陈颠终于明白吴成坤为什么会有先前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陈先生,现在你总该清楚了吧。”吴成坤摇头苦笑。 “这……这东西,好……好诡异。”乔少庚木讷的喃喃道。 即便坚定无神论的陈颠此时也是一时摸不清头绪,为什么瞧见锦盒上的图案便会产生惊惧之意,他试着平复情绪,屏弃杂念,继续朝锦盒上望去。 因有先前的教训,陈颠已做充分的心理准备,但令人奇怪的是,这一次,反而并未出现第一次那种悸动的情绪。 陈颠将锦盒拿在手中仔细观摩。锦盒乃黑檀木一体而成,六面皆是镌刻有奇异图案,精工之美,让人叹为观止。整体看似如首饰盒,却无锁眼,推算其重量,却明显乃是中空,四下边框棱棱角角毫无缝隙,拿在手中,好似砚台一般。 陈颠一时犯难,朝一旁的乔少庚问道:“你觉得这是什么?” “像是首饰盒,做工样式应是元末明初的风格,具体是哪个朝代的东西,得需要考究一下才行。”乔少庚蹙着眉头说出自己的想法。 陈颠又朝吴成坤问去,“吴先生,令尊生前可提过这锦盒的来历?” “没有。”吴成坤摇头道。 陈颠蹙眉点头,心下暗想背后人的目的就是这锦盒了,究竟要这锦盒有何用?不知如何开启的锦盒中藏有什么事物?里面的事物才是关键所在吧。 拿到东西的几人并未在瑞士停留太久,于当天傍晚便返回梵市。 与众人分道扬镳,临去前陈颠叮嘱吴成坤保护好锦盒,如果幕后人联系他要第一时间通知自己,吴成坤答应后便离去。 乔少庚对那诡异锦盒兴趣浓厚,为了弄清锦盒的真实来历,刚在机场下了飞机,就迫不及待的拍下照片去询问他那些自诩考古专家的朋友去了。 陈颠回到家中,还未来得及换衣服,傅启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杀吴小芙的嫌疑人死了。” 陈颠微微一愣,错愕道:“自杀?” “嗯,折断牙刷,割腕自杀,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救了。” 陈颠想了想,对傅启明道:“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傅启明说了一个地址,陈颠直接推门而去。 …… …… 刑警大队会议室内。 愁眉不展的傅启明嘴上的香烟一根接一根,搞得整间会议室烟雾缭绕。 本以为经过审讯能从自供杀吴小芙的嫌疑人口中探出些虚实,哪想隔了几天,人竟然死了,而且还是在自家看守所内自杀身亡,他这刑警队长脸面实在有些挂不住。 “有什么看法?”傅启明掐掉香烟,侧头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陈颠问去。 陈颠倒是悠哉,翘着二郎腿浅嘬一口傅启明亲自沏的上好碧螺春,淡淡道:“你觉得他为什么自杀?” 傅启明白了一眼陈颠,没好气的说道:“我要知道还问你啊?” 轻轻放下手中茶杯,眯眼朝傅启明意味深长看去一眼,语重心长道:“傅大队伍,你要有自己的主见和观点啊,说来听听。” “畏罪自杀?” 陈颠摇头,依旧笑而不言。 “别给我卖关子。 “他既然认罪,如果人死了,这案子是不是就算结案了。” 傅启明略一沉思,恍悟道:“你是说幕后人想要了解吴小芙被杀案,不想让我们警方继续调查下去?” 陈颠颌首点头,赞同傅启明观点,沉了半响,才说道:“事先筹划好一切,连替死鬼都选定好,自杀的时间不偏不倚,呵呵,这幕后人心思之缜密,实在有些恐怖。” 傅启明冷哼连连,手中烟盒被捏成一团,沉声道:“还真认为找个替死鬼就能结案?没那么容易,想要挑战法律底限,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 陈颠道:“其实这件事摊开来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幕后人最终的目的,便是吴有财老先生放置在联合银行保险库的那件东西。” “那东西不是取回来了?那么完全有机会在交易过程中将他抓捕归案。”傅启明想到这里不由的兴奋叫道。 陈颠颌首点头,笑道:“我想用不了多少时间,幕后人应该就会联系吴成坤来索要那件东西了,到时候如果抓捕成功,一切答案自然也就知晓了。” “我现在就安排人手,给这家伙布下天罗地网。” …… …… 深夜,回到家中的陈颠丝毫没有睡意,沏上咖啡坐在电脑前,他心中还有许多疑惑未解。 良屯镇吴成坤庄稼地中的三具尸骨和墓中的那具尸骨,究竟是什么人所杀?四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吴有财老先生费尽心思保存在联合银行中的神秘盒子究竟装有什么东西?这一切一切都如遮天盖地的迷雾,让他无法释解。 果不出陈颠所言,想必那幕后人并不想耽搁太久,于第二日上午便联系了吴成坤,指定今晚在梵市人民广场交易。 安装好监听设备的警方人员并未从对方通讯设备上获取有效线索,傅启明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顺着网线过去将其绳之以法,以解心头之恨,愤怒之余对那幕后人的手段越发胆寒。 刑警队的电脑高手毛凯是个年轻小伙,刚在刑警队实习满一年,他关掉监听设备,对怒气汹汹的队长傅启明道:“傅队,对方很聪明,不但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就算是通话也绝不会超过5分钟,现在手机都已经关机了,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无法锁定他的位置。” 傅启明颇为气恼,本想让吴成坤多和对面套上几句拖延下时间,无奈对方狡猾的很,每次通话之后绝不给吴成坤说话的机会便挂断,然后就是关机,警方的监听设备要锁定位置也需要时间的,看来对方应该知道警方参与了进来,才如此谨慎小心。 从吴成坤家中出来后,傅启明马不停蹄的就开始在交易地点附近部署警力,打算实施围捕计划。 晚间20:00整。 梵市最为繁华热闹的人民广场一片人流拥挤,神秘人选定的交易地点便在此处。 无数警方人员身穿便装混杂在人流中警惕着查看着过往行人,陈颠和傅启明坐在广场马路对面的车内向外观望。 “这种抓捕的事就不需要我参与了吧,毫无技术含量的嘛。”陈颠朝傅启明抱怨着。 驾驶位上的傅启明目光如鹰隼般向外扫视行人,听了陈颠略显不满的抱怨,只是嘿嘿一笑,调笑道:“抓捕罪犯可是个技术活,你以为像你一样纸上谈兵胡乱分析一通就行了?哥哥今天就给你打包票,那孙子敢来,绝对让他有来无回,瞧好吧您就。” 傅启明说的胸有成竹,倒也不是浮夸,上午神秘人给吴成坤去了电话选定交易地点后,他就带人将周边情况摸了透彻,布下警力全方位蹲守。百名警力布下的天罗地网说是铜墙铁壁也绝不为过。 陈颠嗤之以鼻,哼声道:“我的分析从来都是有理有据。”顿了一顿,说道:“如果他临时改变交易地点呢?” “放心,就算改变交易地点,只要跟着吴成坤,就不怕这孙子不露面。”傅启明说完朝领口的微型对讲机叫道:“都提起精神,别给我犯迷糊。” “不过这家伙也够谨慎,联系所用的电话根本查询不到方位,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事先经过变声处理。” 陈颠笑了笑,不置可否,幕后人心思缜密的可怕程度,他可是深有体会,这种逻辑思维细腻的高智商犯罪者,怎么会轻易的就让警方通过监听设备查到藏身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章 从窗口消失的人 交易时间在晚间21:00。 按照约定,吴成坤在警方安排下来到人民广场,装有从联合银行取来的神秘锦盒就放置在他的手提箱内。 商场叱诧多年见惯风浪的吴成坤神色平淡,无惊无喜,深邃的目光扫视四下,一切都显得极为自然。 人流如织的人民广场一片祥和,那些前来散步逛街的群众根本不知一场围捕计划即将在他们的身侧展开。 就在这时,车厢内负责监听的年轻警员毛凯叫道:“傅队,电话来了。”另一名警员罗瀚急忙将耳麦递过去。 陈颠和傅启明齐齐带上耳麦。 “吴先生很准时嘛,看到前方十五米的喷泉没有?走到喷泉正南面。”说话的声音沙哑机械化,一听便是经过处理。 “好。”吴成坤依言走到喷泉旁。 “乖乖不要动,等我的指示。”说完便挂掉。 “又关机了,不能锁定他的位置。”警员毛凯和罗翰齐齐摇头无奈说道。 陈颠与傅启明相互困惑的对视了一眼,心中暗想,神秘人应该就在附近,且对吴成坤的一举一动都是了如指掌。 可是放眼望去,广场上人流涌动,根本无从查找。 过了约么一分钟的时间,电话铃声又响。 “转身,正前方十五米外左手边的垃圾桶,将东西放到上面,然后回到原地,记得,不要挂断。” 吴成坤依言行事,回到原地,电话中又传来声音“低头,捡起你左脚边的垃圾袋。” 吴成坤低头一看,左脚边喷泉的台阶下果然有个垃圾袋,拾起,从中拿出一个遥控器模样的东西。 吴成坤皱眉,一股不祥之感腾然而升。 “吴先生,你在犹豫什么?按下红色按钮,我保证以后不在找你女儿的麻烦,你知道的,要杀一个人对我来说,实在是一件简单的事,你的那些重金聘请来的保镖,对我而言,简直就是三岁小孩。” 吴成坤当然不会傻到直接按下去,他迟疑的同时,就见陈颠和傅启明已推开车门在朝自己疯狂奔来:“不要按,小心。” 陈颠和傅启明已隐约猜到幕后人的心思,造成恐慌,趁乱拿走想要的东西。 伴随着陈颠和傅启明的喊叫声,爆破声响随之而来,喷泉阀门炸毁,水柱直冲天际,原本平静的广场顿时乱作一团,无数人因爆炸声而恐慌逃窜,水柱飞溅的势头犹如倾盆大雨,遮住众人的视线。 “他妈的,这个混蛋。”傅启明破口大骂,然后搀扶起倒地的吴成坤,大声叫嚷:“吴先生,吴先生。” 被炸弹波及的吴成坤不省人事,但看情形并无生命危险。 “送吴先生去医院。”将吴成坤交给身旁下属,傅启明调头发现陈颠竟不知去向,顾不得寻思这家伙究竟去了哪里,直接下达命令开始追击嫌疑人。 “傅队,发现目标,男性,身高180左右,身穿黑色戴帽卫衣。” “在朝万福大厦内逃窜。” “四组注意,在朝你们方向逃窜。” “明白,傅队。” 负责蹲守万福大厦路线,以冯杰为首的几名警员得到命令迅速行动,转角就发现嫌疑人的身影在电梯口前消失。 几人匆忙赶到电梯前,但电梯已直线上升。另一部电梯却是正自在向下移动,冯杰扫了眼身边人,并未多想,指挥道:“赵元生,你去监控室报告情况,通知这里的工作人员关闭电梯,小刘你等这部电梯,毛凯和中青你俩跟我走楼梯。”说完三人直接朝楼梯跑去。 “人呢?”这时的陈颠已追击而来,吴成坤并无生命危险,他也无需担心什么。 “进了电梯。”留守电梯的刘俊对于陈颠并不陌生,知眼前的人是个赫赫有名的刑侦专家,此时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传说中的这位神探。 陈颠嗯了一声不再答话,等电梯开启的刹那便窜了进去,刘俊紧跟其后,进了电梯耳机内就传来电梯监控室内的赵元生的声音“嫌疑人在18楼下了电梯,电梯总开关失灵了,没有办法关闭。” 陈颠与警员刘俊乘坐电梯直上18楼,门开之后二人蹿出,就瞧见冯杰唐中青毛凯三名警员气喘吁吁的自走廊右侧赶上来。 “人呢,人呢,跑哪儿去了。”冯杰喘着粗气问道。 这座大厦14层以上乃是酒店式公寓,走廊狭小,共有二十个房间,此时每个房间皆是房门紧闭。而通往18层的路径,只有电梯和一条单向楼梯。 陈颠略一沉思,笃定嫌疑人必然在18层或是以上楼层,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喊道:“不许动,警察。” 陈颠循声一瞧,就见走廊左侧尽头打开的一扇玻璃窗前,一身高足有180公分身穿黑色卫衣的男子踩着窗沿纵身跃下。 这一情况突生,着实让众人大惊失色,几乎愣在原地几秒未动。 “跳下去了,快通知傅队。”不知谁大叫了一声,冯杰等人疾奔过去,不过三四秒时间,就冲到窗前,隔着玻璃窗向外观望,窗外悬空几十米,空无一无,哪里能够见到半个身影?每个人面面相觑露出惊惧之色,低头朝傅启明汇报着情况,然后就匆匆下了楼。 陈颠携着满腹疑惑来到窗前,探出头,向下望去,仔细观察了片刻,心中的疑惑又增添几分。 大厦乃是标准的长方体建筑结构,因建筑构造的问题,这栋大厦的外部边缘全部以光滑玻璃为基准构建,那就可以排除嫌疑人并非徒手攀缘逃生。如果事先在这里装有绳索,但嫌疑人显然没有时间去处理和隐藏绳索之类的辅助工具啊。 夏夜闷热的空气扑到脸颊上,震惊于方才发生的诡异事件,陈颠着实不知如何解释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 他绝不相信一个人从如此高的地方跳下还能够生还,但现在的情形很明显,并没有人跳楼而死的迹象,但是人去了哪里? 外面警笛声密布,警方已拉起警戒线将整栋大厦完全封锁,傅启明怒气汹汹来到十八层,见到玻璃窗前的陈颠,向前叫道:“怎么回事。” 陈颠转头摊了摊手,表示无奈:“跳下去了,亲眼所见,你的几个下属也是目击证人。” “我当然知道人跳下去了,但下面并没有尸体,连个人影都没有。”傅启明一面说一面探头出窗向下观望,他的情绪实在有些糟糕,费了如此大的警力,竟让嫌疑人从容逃遁,而且是以一种近乎让人难以理解的方法逃遁,他身位刑警队长面子上实在有些挂不住。 陈颠摇头,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方才发生的一幕,于他看来,仿佛就像一个魔术,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人体消失魔术。 傅启明怒气未消,对着领口的微型对讲机吩咐人手搜索整栋大楼。 封锁各个出入口,搜捕工作有条不紊进行,陈颠和傅启明坐在大厅中,傅启明烟抽的一根接一根,时不时余光朝陈颠撇去,发现这家伙凝眉执笔在纸上唰唰的不知在写些什么。 “做什么呢?”傅启明好奇的探头看去。 陈颠收笔,将纸挪向中间到两个人都能看到的位置。 21:07分,嫌疑人进入电梯。 21:09分,嫌疑人自18楼窗口跃下消失不见。 单层楼高3米,电梯每上升一层所用时间约么3-4秒,按4秒算,自1层到18层所用时间约1分20秒左右。 “怎么个意思?”傅启明依旧不解。 陈颠将纸捏在手中,眯眼查看,淡淡道:“其余那空出来的40秒多的时间,你觉得嫌疑人在做什么?还是他在等什么?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他有什么理由在那空出来的时间不逃走,非要等到我们到的时候在逃?。” 傅启明皱眉凝想,但脑袋如浆糊,毫无头绪,木讷摇头道:“奇怪,奇怪,按道理来说,他有足够的时间来逃走啊,为什么要等呢?” “嫌疑人在12层的时候,是我进入电梯的时间,可以这样说,当他到达18层的时候,我们已经到达6层,他有40多秒的空闲时间。” “自电梯口至窗口约有20米左右的距离,光线虽有点暗,但可以看的清楚,那是一个活人无疑,根据推断,他应该是躲在拐角处,故意在等待我们,待我们发现他的同时,才以一种魔术一般的手法在我们面前消失不见。” 傅启明皱眉问道:“那他的用意是什么?表演杂技呢啊?” 陈颠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理解。 “说的都是废话。”傅启明白了陈颠一眼,这时负责搜捕的警员赵元生赶来,朝傅启明说道:“傅队,经过视频监控确定,嫌疑人就是从18层下的电梯,出电梯直接左拐来到走廊以西尽头,那边是监控死角,所以后面的情形并不清楚了。” 傅启明表情凝重,嗯了一声,摆手示意继续搜查。将半个身子伸出窗外,探头朝下望去,顿时有点头晕目眩,向来恐高的他急忙撤身,朝尚自蹙眉不言的陈颠说道:“当时那人身上就没绑什么东西?类似于绳索之类?” “不敢肯定,距离有点远,光线并不是很好,如果他身上绑了透明绳索,我当时那个距离也不容易发现。”陈颠也是凑到窗前朝外探望,按照常理推断,从这么高的楼层纵身跃下,绝对有死无生,但事件最为诡异的则是,非但没有发现那人坠落而亡的迹象,就连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切的一切好似魔术般梦幻。 窗口并不大,仅容一人占据位置查看,尚自堵住窗口的傅启明兀自皱眉沉思,陈颠本想在仔细观察下窗口附近是否留有线索,见傅启明堵在那里,不客气的将其拉开,“恐高就离窗口远一点。”说完探出头在窗沿附近查看。 “别白费心思了,我知道你在找什么,刚才我都仔细看过,根本没有固定绳索之类的东西。” 陈颠仔细找寻了一下,并未发现线索,蹙着眉头转身,对傅启明说道:“去其他楼层看看吧。” 二人顺着18层将下面各个楼层相对应的窗口都勘查了数遍,根本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这样就排除了他跳出的同时,在空中攀住其他楼层逃生的可能性。”傅启明分析道。 陈颠微微点头,然后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气,“我先回去休息了,这里的事你自己处理。” “就这么走啦?我觉得这家伙肯定还藏在这栋楼里。” “不走做什么?捉迷藏是你们警方的事,如果他还在这栋楼里的话,你们这么多的警力都找不出来,我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希望明天能听到你的好消息,加油。”对傅启明抛去一个人畜无害的眼神,陈颠便在傅启明忿忿的目光下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4章 无法释解的疑惑 夏季燥热天气实在容易让人汗流浃背,向来有些洁癖的陈颠回到家中,便迫不及待地褪掉充满汗臭味的衣衫钻入浴室冲起了冷水澡。 褪掉满身疲惫,周身舒畅,陈颠沏了一杯咖啡仰躺在躺椅上,思绪游离,回想着先前亲眼目睹的诡异事件,越发觉得这其中一定漏掉了某些关键的地方,但此时的他绞尽脑汁也是无法猜想到那人是如何消失在自己眼前。 手机嘀嘀的声响将陈颠从深思中唤醒,本就疲惫不堪的他本打算关掉手机睡个安稳觉,但打开微信消息来源,登时灵光一闪,暗想说不定这些家伙有什么奇思妙想也说不定。 微信群组人并不多,含陈颠在内共有十三人,但这些人的来历身份却各个非同寻常,皆是在各自领域有相当大名声的权威人士,随便一人的名字说出去都几乎都能震慑各自领域的半边天。 群组建立之初,无非是一些精英人士在无聊时候相互寒暄交际的平台,唯一共同点就是,这些人都是陈颠的朋友。 “哟,很热闹嘛。”陈颠发出消息,立时有几人回应。 “诶哟,我们的传奇颠先生竟然出现了,稀奇物种。”说话的人名为唐学,乃是国内物理学研究专业最年轻的博士导师,因一篇量子引力如何帮助解释宇宙起源的论文名扬全球物理学界,在国内乃是全球物理学界都有着一定的知名度。 “难道我们的传奇颠先生又遇到了什么稀奇古怪匪夷所思的案件了?”说话的人名为徐明,乃是国内法医学专家,年纪轻轻就以其丰富的经验破获不少奇案,被誉为能够听懂尸体语言的尸语者,其妹妹便是被梵市公安部门誉为冷美人的法医专家徐凝薇。 陈颠并不拖沓,将今晚亲眼目睹的诡异事件说了出来,立马得到这些精英人士的反馈。 “除却不可能因素,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有值得推敲的地方。”率先发言的是电脑天才原青。年仅二十岁的原青乃是世界顶尖黑客,在世界顶级黑客大赛中一战成名,击败英美法数位享誉世界的黑客天才而名扬全球。身位黑客的他乃是资深推理迷,视陈颠为偶像。 “说的都是废话。”原青毫无营养价值的发言立马得到众人的口诛笔伐。 “我说的都是事实嘛。”原青倍感委屈。 “其实依我看,事情很简单,他从窗口跃下是事实,而楼下又找不到他跳下的踪迹也是事实,两个事实都以成立为参考基准,那得出的结论就是,他根本没有跳下去。”唐学发言阐述自己观点。 徐明反驳道:“不不,你没有认真听陈颠的叙述么?他亲眼所见那人从窗口跃下,而地面上又没有发现那人的踪迹。” 物理学究唐学道:“不不,你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现在清楚的给你解释一遍,以物理学角度分析,一个180公分的成年人体重应该在80千克-90千克左右,18层到地面的距离应该有50米左右,我们以地面为基准零点,排除空气阻力其他因素做自由落体,根据自由落地公式计算的话,那么他降落到地面所用的时间应该是4-5秒左右。” “先前陈颠也说过,当时他们距窗口有20米的距离,自那人起跳为起始点,开始向窗口跑,应该用了不到3秒的时间,然后朝窗口向下望,并未发现那人的踪迹,你们觉得这是为什么?那只能说明两点,一是那个人在向下的中途进入某层楼消失在视野内,二就是根本没有向下坠落。” “没有向下坠落难道向上坠落了么?哈哈哈,这有违你们物理学的定理啊。”徐明发言道。 陈颠灵光一闪,向上?难道…… 他随即又摇了摇头,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少了一些关键的东西。 一来,当时包括五名警员加上自己在内,全部盯着那扇窗户,并没有看到嫌疑人向上逃脱的身影。二来,如果嫌疑人向上从楼顶逃遁的话,似乎在短时间内如果不依靠滑索之类的装置,很难依靠臂力借助绳索攀爬上去,如果利用滑索装置的话,在相对的地方必然需要两个固定点,窗口已经仔细检查过,根本没有固定装置,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嫌疑人就算是神仙,也只能隐藏楼顶的固定装置,而楼下窗口的装置,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和时间来隐藏的。 “如果陈颠说的都是事实,那么我觉得这一切都好像魔术一样,不如问问魔术师的意见,对于人体消失的伎俩,他可是熟捻的很。” “我那是障眼法好不好,你们这些不懂的外行人,就不要浑水摸鱼的来凑热闹了好吧。”世界顶级魔术大师白骏这时冒出头来发言道。 见到白骏这位大魔术师出现,陈颠急忙发问道:“白骏,如果换做你,你会怎么设计这样的一个人体消失的魔术?” “那我就发表下我的意见好了。首先,陈颠你遇到是一个类似于近景魔术的伎俩,这种近景魔术最重要的便是需要有道具辅助,但据你所说,窗口附近并没有固定绳索锁扣之类的东西,这点以我的经验来看,完全是不可能的,任何一个魔术师都需要道具的辅助,这些辅助道具是用来迷惑观众的视线和心理,但绝对是存在,而并非不存在,这是最主要的前提条件,试想一个人在几秒钟消失窗口,是根本没有时间来处理那些魔术道具的,其实我同意唐学的观点,就是那人根本没有跳下去。” “那人从窗口跳下,是我亲眼目睹,绝不会错。”陈颠发言。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说你活见鬼。”众人表示也无法理解。 陈颠仰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思前想后也无法理解那人究竟为什么会消失在窗外,待到了后半夜才睡去。 …… …… 昨夜人民广场那场爆炸事件被官方以水泵炸裂为由搪塞遮掩下来,所以并未造成社会恐慌。 第二天,陈颠直接前往医院看望吴成坤。病房内的吴成坤余悸未消,送走前来录笔录的警员后静坐床头若有所思,待瞧见陈颠来到后脸色才转晴一些,寒暄片刻,陈颠见吴成坤并无大碍,也就不在耽搁,离开医院,直奔刑警队而去。 耗费几百警力,设下天罗地网,竟让嫌疑人在众目睽睽下消失不见,身位刑警队长的傅启明被领导训斥一顿后满腹怨气难消,百般懊恼回到办公室,就见陈颠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喝着茶,一副悠哉姿态。 “诶,我说陈颠,你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傅启明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陈颠。 知这位挚友必然是被领导训斥了,正在气头,陈颠也就不好意思开玩笑,撂下茶杯,朝傅启明说道:“还是没有找到?” “连个鬼影都没见,整栋大楼每个角落我们全都搜查了,根本没有发现踪迹,你说这人怎么就和变魔术一样,消失不见了?见了他妈的鬼了。” 陈颠微微点头,目光深邃,淡淡道:“那就不用费心思在搜那栋大楼了,人应该早就跑掉了。” 傅启明皱眉道:“你怎么那么肯定?那他是怎么逃掉的?装了翅膀从窗外飞走的?从昨晚到现在,我们排查了那栋大楼所有的人员,封锁了所有的出入口,根本没有发现任何踪影啊。” 陈颠嗯了一声,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我们并没有看到他的真面目,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混在人群中离去,也许就算站在我们面前,我们都可能认不出,所以在人员上面搜查下去,没什么意义了。” 傅启明颇有些泄气,叹道:“我怎么就没想到他会往楼里面跑呢,如果当时在楼里多布置一些人手,也许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陈颠道:“你不觉昨晚的事件很奇怪?” 傅启明道:“奇怪?” 陈颠蹙眉道:“他选择的逃离路线为什么是较远的万福大厦,而不是较近的天虹大厦?” 听陈颠一提醒,傅启明也是倏地一惊,围捕计划都是自己亲自安排,周边环境设施方方面面都是考究严谨,任何一个逃跑路线都有人把守堵截,自认铜墙铁壁天罗地网了,却依旧让嫌疑人逃脱。 昨晚的情形历历在目,恍如就发生在片刻之前,傅启明又在脑中过滤一遍事情发生的经过,恍悟道:“嫌疑人最终的目的是安全逃离,这一点不会有错。当时距离垃圾桶最近的天虹而不是万福,就算他事先准备好一切,也应该会选择较近的天虹而不是较远的万福,多停留片刻,就会增加多一分危险,他……他这样多此一举的目的是什么。” 陈颠若无其事地说道:“肯定有他的用意吧。”心下却也琢磨不透那嫌疑人的想法。 在傅启明这里闲聊了一会,陈颠便离去。 离开警局,陈颠却是直奔人民广场,他心中的疑问着实不少,他打算再去勘查下现场,试试能不能找出一些线索。这件事实在太过诡异离奇,一定遗漏了一些关键因素,他这样想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5章 调查 火辣的太阳如火盆般烘烤着大地。 人民广场中央的喷泉因昨夜的缘故已停止工作,有维修人员在忙碌整修,万福大厦停靠着数辆警车,时有警员在巡查。 陈颠驻足大厦前仰视。这是一栋足有二十层高的楼盘,集商务娱乐酒店公寓于一体,整体风格如一根竖立的长方体,外部通体都是光滑的玻璃装饰,此时,那些光亮的玻璃反射着太阳光,发出刺目的光芒。 陈颠的目光射向昨夜嫌疑人消失的窗口。细小狭窄的窗口四侧并无攀缘落足之地。他的目光又转向楼顶望去,铁制安全栏向外伸展出半公分有余,与十八层窗口相隔六七米的距离。 倏然,一丝念头自陈颠脑中闪过,但随即他摇了摇头,将那突兀而显的念头自顾否定。 疑问铺天盖地的涌入他的脑海,犹如汹涌的波涛,将他的思绪搅乱。 “陈……陈哥?” 陈颠循声回望,见了来人,笑道:“这么巧。” “真……真的是你,这么巧。”一身清丽妆容打扮的容蓉有些吃惊,前来书店购买书籍的她刚出了书店大门就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怕认错人弄出窘态的她小心翼翼靠近,观察了好一会儿才确定并未认错人,心下暗暗欢喜。 “来买书?”陈颠指着容蓉怀中抱的一大摞书问道。 “是呀,陈哥,你怎么在这里?” “随便走走。”陈颠回。 “要不要进去坐一坐?”容蓉指着一旁播放布鲁斯小调音乐的咖啡厅,轻缓抒情的慢摇正缓缓从里传出,给炙热的气息平添了几分清凉之意。 暂时也没什么头绪,天气也实在有些炎热,陈颠并未拒绝,二人进入咖啡厅,寻了一个僻静角落座下。 “陈哥,你在查案吧?”容蓉忽神秘的笑问道。 陈颠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嗯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 “昨晚的事我听说了。” 陈颠并未好奇容蓉如何知道那件事,指着放在桌角的一摞书说道:“你也喜欢阿加莎.克里斯蒂?” “难道陈哥你也是他的粉丝么?“ 陈颠点头默认。 “哈哈,我可是她的忠实粉丝,她的每一部作品我最少赏读过三遍以上。”说起这位三大推理文学宗师之一的女侦探家,容蓉简直兴奋极了,口若悬河的开始点评这位女推理家的无数精品之作,从斯太尔庄园奇案谈到东方列车谋杀案,从波洛谈到马普尔小姐,其各种细节赘述的完美无暇,可见其的确是这位女推理文学宗师的铁杆粉丝。 “我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够成为向阿加莎.克里斯蒂这样的侦探家。”说起这话的时候,她的面上充满希翼之色。 “陈哥,你觉得我可以么?” “只要你想,就去实践去努力,有什么不可以?加油。”陈颠鼓励道。 “哈哈,陈哥,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么?” “什么事?” “你知道的,写侦探需要灵感,要洞悉犯罪心理,要从现实寻找切入点,我专修的历史专业,对这些并不擅长,所以我想……我想……”容蓉欲言又止,那双眼睛挂着一丝丝乞求之色盯着陈颠。 陈颠摇头苦笑,道:“你不会是想要从我身上找灵感吧。” 容蓉莞尔一笑,不客气的大方承认,“传奇颠先生本身侦破的案件就足够写成一本侦探集,这种近在眼前的创作灵感,我可是一定要把握住的。” “你不能拒绝我,你答应过我一件事的,传奇颠先生的一诺,总不会想要反悔吧。”未等陈颠开口,容蓉直接斩钉截铁说道,根本不给陈颠拒绝的机会。 陈颠撇嘴耸肩,有点无可奈何,又不愿言而无信,只能说道:“你只能当作记录员。” “记录员是什么角色?” “简单通俗点讲就是助理吧。” 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容蓉在一瞬间先是愣了一愣,随即掩嘴惊呼道:“我……我竟然成了传奇颠先生的助理,我的天呐。” 这声惊呼,立即引来其他客人的目光,待瞧见发出惊呼的竟是一位清纯靓丽的少女的时候,那些人不禁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注意影响,注意影响。”陈颠有点尴尬的对容蓉施了眼色。 觉察失态的容蓉咧嘴尴尬朝四下一笑,尴尬散去之后,换来的却是兴奋和喜悦,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竟然能够成为X大传说中的那位传奇的助理,这份由来的喜悦简直一时无法从她内心剔除。 伴着舒缓音乐在清凉的咖啡厅内闲聊着,陈颠忽然问道:“喇叭山的那块墓地,鲁教授应该参与考古调查了吧,我记得他是一位明史专家。” 容蓉点头道:“嗯,鲁教授和市考古队这些天都在考察那山中墓,根据墓内石碑上的记载所述,基本上已经确定就是常遇春常十万的墓了,可惜的是,墓里的陪葬品已经被盗墓贼洗劫一空,墓中的那具尸骨,据说已交给警局鉴定科去做尸体检验了,诶,陈哥,你说墓中的那具尸骨,应该就是盗墓贼了吧?” 陈颠摇头,示意自己并不不敢确定,其中疑点太多,他向来对不把握不了解的事,不做肯定回答,“这就是警方的事了,不需要我们操心。” 话音方落,“砰”的一声玻璃杯的碎裂声,打破原有的宁静。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西点师站在柜台,尴尬的对着众人报以歉意的微笑。 “阿秀,你个西点师今天怎么来前台泡咖啡了?你不应该是在后厨做点心么?你穿着这衣服出现在这位置,简直有点不伦不类啊。”似乎一个熟客模样的青年调笑道。 被称作阿秀的西点师身穿制服,耸肩摊手表示无奈,“我本来就不是做这个工作的嘛,你以为我愿意么,时少去约会了,我只能替代他一下了,我们这里人手本来就不够的。” “别等时少回来发现你把他店砸了,他可饶不了你啊,哈哈哈。” 小插曲匆匆而过,陈颠却是凝眉沉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陈哥?”见陈颠低眉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容蓉小声问道。 “再去看一看现场吧。”心中疑惑一时不解,就无法静心,陈颠不愿耽搁,打算再去调查一番,容蓉见能跟着偶像前去勘探现场,立时马不停蹄的追随上去。二人出了咖啡厅,朝万福大厦而去。 大厅内有警员依旧在巡查,想必奉了傅启明的令,依旧想在大厦人员内寻找线索。 对于陈颠这些警员并不陌生,知晓这位在警方内部挂名的刑侦顾问是位探案高手,关乎其曾破获无数奇案的事迹也早就如雷贯耳,心中不免有些敬仰之意,纷纷热情的打着招呼。 “陈哥。”唐中青打着招呼,身后跟着几名警员,这些人陈颠也是认识,都是傅启明的手下干将。 除却曾送陈颠去良屯镇的唐中青外,还有四名警员,戴着黑框眼镜笑起来如弥勒佛一般的白皙胖子叫做赵元生。始终保持严肃嘴脸不苟言笑的青年叫做冯杰。瘦高留着精炼短发却有着一双绿豆般小眼睛的青年叫做刘俊。模样看起来极为憨厚老实的叫做毛凯。 陈颠扫视一番,就明白个大概,五人倦意十足,估计是从昨晚开始酒没有休息过吧,毕竟他们五人当时都是嫌疑人消失窗口的目击证人,人在面前消失不见,有着失职的责任,想必为了弥补过失,彻夜未眠在调查。 “怎么样?”陈颠问。 五人齐齐摇头,示意毫无进展。 “我去上面看看。”说完陈颠直接朝电梯走去,容蓉紧跟其后。 “诶哟,陈哥旁边那妹子不错啊,瞧见没有,比咱那位冷美人法医可是不逞多让啊。”刘俊眺望那道消失在电梯口的窈窕身影。 “别看了啊,小心拔不出眼,赶紧干活,不然回去傅队又要拿咱开涮了。”冯杰冷冷说道。 “诶我说小刘,你这心可真够大的,出了这档子事,赶快琢磨怎么和傅队交待吧,还有闲心看美女,你可长点心吧!不过这妹子确实不错,这点我赞同。”赵元生说道。 “小凯,监控录像都下载到电脑里了吧。”唐中青转头对毛凯问道。 “放心,早就下载好了。”毛凯拍了拍拎在手中的笔记本包回应道,作为刑警队网监部门电脑专业的人才,他可是向来电脑不离手。 “回去得好好研究下,我就不信这家伙能凭空消失,见了鬼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6章 遇袭 四下房门紧闭,应是昨夜闹出这档子事房客为了避免麻烦全部搬离,所以楼道内显得很是安静。响午的阳光透过窗户射入楼道内,使得这里并不像昨日那般阴暗。 陈颠和容蓉来到18层嫌疑人莫名消失不见的窗口。 容蓉小声问道:“昨晚嫌疑人就是在这里消失的么?” “嗯。”陈颠轻轻回了一声,将头探出狭小的窗口,往外部周边查看,四下光滑的玻璃装饰除却楼层间相互衔接的钢制横条外,并没有其他棱棱角角可落脚的地方。这种整体建筑结构采用玻璃还有钢条搭配而成富有现代化气息的楼房建筑特色,在现代化城市内并不少见。 “如果人从这里跳下,在身上没有绑缚绳索的情况下,绝对是有死无生的。”容蓉皱眉道。 陈颠道:“在楼下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其他楼层相对应的窗口也没有发现可疑的线索,如果是利用了绳索之类的辅助道具,必然需要在这个窗口设置一个固定点来支撑他下落的重力,但根据当时的情况和时间来推断,他根本没有时间处理窗口的固定装置,这是这次事件最奇怪的地方。”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会不会他根本没有跳下去?或者是趁间隙从其他楼层跑掉了?”容蓉提出疑问。 陈颠摇头道:“我亲眼所见的,不会有错,而且当时在场的五名警员也都是瞧得清楚。”将头撤回,关闭窗户,依旧未发现值得注意的线索,心底疑惑泛滥,“走吧,去其他楼层再看一下。”说着转身就要朝楼道内走去。 “这个窗口好小。”容蓉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方才她也想探出窗口看一看,无奈那窗口是单边窗,陈颠站在那里,她根本没有挤进去的空间。 陈颠心底一颤,似触碰到心底的某个系扣,他回身朝窗口望去,心底又是一惊,快步又回到窗口,用手掌丈量了一下宽度和高度,然后又像癫痫患者一样跑到电梯口,向那处窗口望去,目露迷离之色,又将昨夜当时的情形仔细回味了一遍,待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时,他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陈哥,怎么了?”在一旁不知所惑的容蓉着实有点摸不清头脑。 “去楼顶。”并未回应容蓉问话,陈颠直接顺着楼梯就朝楼顶而去,迷茫不解的容蓉不敢多问,只能紧随其后。 通向楼顶的铁门并未上锁,陈颠推门上了天台。天台空荡无物宽敞明亮,目所能极之处能一览整片天台风光,陈颠直接来到天台边缘,扶着外探栏杆向下俯视,确定无误后又蹲在地上开始寻找着什么。 天台边缘半人高的安全墙上因鲜少有人光顾的原因多多少少布满了一些灰尘,在勘查了半响之后,陈颠意味深长地直起身子,睿智的眼神中散出窥破天机般的光芒,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随即又在楼顶开始绕行查看。 跟在身后的容蓉一脸迷茫,但她肯定的是陈颠一定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不敢出言打断这位传奇颠先生的思绪,只能小步紧跑的跟在后面。 顺着楼顶天台四下巡查,陈颠终于在向北方向停驻,在地上摸索了好一会,然后微扬额头,目光停滞北方几栋相距不过数十米却略微低矮的大楼,终于笃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我应该知道人是怎么消失的了。”目视前方端立天台的陈颠笑着说道。 容蓉大惊道:“怎么消失的?”说着走到陈颠身前与其并肩站立。 陈颠笑道:“他巧妙的设置了一个心理盲点。” “心理盲点?” 陈颠道:“对,潜意识侵入,心理的盲点,一种简单的心里暗示障眼法的手段而已。” 容蓉不解其惑,陈颠笑道:“现在还不到时候和你细说,还缺少一个动机,才能确定我的猜想是不是正确。” “小心。”陈颠陡地一惊,一股不祥之感犹如电闪劈入心头,一把将容蓉扯到身后,抬手一扬,格挡住袭击而来的攻势,顺势一脚踢出,让出一个身位,捂住吃痛的手臂,陈颠微一扬头,冷笑道:“杀人灭口么?” 一身穿紧身黑衣遮住全身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右手提钢管,以一种警惕的姿势站立在陈颠和容蓉面前,虽看不清容貌,但其身上却隐隐散出傲慢不屑之意。 “陈哥,你……你怎么样了。”见陈颠遇袭受伤,容蓉顿时大惊失色。 “我没事。”尽管手臂被钢管边缘砸中,痛彻心扉,陈颠却是强忍不言,通过黑衣人方才的举动他推断出,对方显然要下杀手,若不是自己反应够快,被钢管砸在头上,绝对是有死无生。 “你是什么人。”容蓉蹙眉指着黑衣人厉声质问,“青天白日想要行凶杀人么,我报警了。” 黑衣人依旧冷漠不言,手中钢管在阳光照耀下散着银光透着杀气。 “当然是被我发现了他的秘密,才要杀人灭口的,我说的对不对?”陈颠忍痛直起身子,目光如刀逼视眼前黑衣人。 黑衣人冷哼一声,似是不屑,扬了扬手中钢管,便朝陈颠气势汹汹袭杀而来。 “报警。”陈颠大喊一声,将容蓉推至一侧,迎上黑衣人,但只交手了不到三招,陈颠便面露惊惧之色,向来对自己格斗技颇为自信的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面前黑衣人的格斗功夫能够强悍至此,他自认凭借自己的格斗功夫能够对付的了寻常武警,但在这黑衣人面前却是犹如孩童嬉戏。 被黑衣人一拳打在肩膀,失去抵抗力的陈颠跌倒在地,在抬头的时候,就见黑衣人扬起钢管就要朝其头上砸来,万念俱灰的时候,眼帘忽有一道俏丽倩影突兀而至,一双修长白皙的大腿凌空横扫,随之而来的便是钢管脱手而飞砸落地面的清脆声响。 一记鞭腿踢飞黑衣人手中凶器,俏丽倩影并不停息,双腿舞动开来犹如长鞭,攻势如潮一波未熄一波又至,竟将黑衣人连连逼退打的是毫无还手之力。 一记堪称完美的凌空侧踢正中黑衣人胸口,接着长腿抡圆直砸向黑衣人右臂肩膀,瞬间将其逼退,轻拍手掌的容蓉不屑冷哼一声,说出一句睥睨天下的霸气豪语。 “泰拳王考克莱在我手中都撑不过三招,就你?还差得远呢。” “巾……巾帼英雄啊。”倒地的陈颠目瞪口呆惊叹出声,几乎忘记身上伤痛。 “啊,真的么?”被称赞一时忘乎所以,容蓉转头朝陈颠回眸一笑,脸颊泛红,羞意满满。 “不要让他跑了。”陈颠大声叫道。 容蓉惊诧转头,黑衣人已消失天台铁门之后,不见踪迹。 “追。”陈颠忍痛站起,直追而去,边追边拨通傅启明电话,“启明,发现嫌疑人,命你的人封锁整栋大楼,这次他逃不掉了。” …… …… 接到命令的警员立时封锁整座万福大厦,数十名物业保安也加入搜索行列,一时间大楼内人群熙攘,喧闹无比。 不多时,警笛声自远及近传来。 停车之后的傅启明迅速推门下车,雷厉风行布置任务,警员各自散去搜查。他直奔大厅,对迎面而来的警员冯杰说道:“怎么样。” “傅队,暂时没有发现嫌疑人的踪迹,不过他肯定还在这栋楼里面,我们在第一时间封锁了各个出入口,他肯定逃不出去。”冯杰回道。 “盘查所有人,一个一个的给我问,我就不信他还能跑掉,对了,每个房间角落能够藏人的地方都给我检查的仔仔细细,别漏过任何一个地方。”看了看冯杰,傅启明又问道:“小唐他们呢?” 冯杰回道:“接到你的命令,我们就各自行动了,傅队你放心。”说完直接去搜查。 整栋大楼足有20层之高,房间足有数百间,工作量颇重,傅启明拨通电话调遣人手,得到上头应允,然后直接朝坐在大厅休息室内的陈颠走去,瞧见陈颠身旁的清纯少女时他微微一怔,并未多问,坐到陈颠一侧,问道:“没事吧?” “死不了。”摸着受伤的肩膀,火辣刺痛的感觉依旧让陈颠心有余悸,方才若不是容蓉出手,可就是性命不保的后果,当时的那种情况,显然那黑衣人已做了杀人灭口的打算。 傅启明见陈颠有心情开玩笑,知其应该无碍,索性放心下来。 待陈颠讲述了过程,傅启明脸色微微一变,吃惊道:“以你的身手都对付不了他?”说话的时候余光不时朝另一侧的少女撇去,摸着陈颠受伤肩膀,低声道:“从哪拐来身手真么好的美女?你小子眼光不错嘛。” “我助理。”陈颠一把推开傅启明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对于容蓉能够有如此身手,陈颠也是惊诧不已,方才打的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的黑衣人,竟被其三拳两脚打的落荒而逃。待询问才知道,这个看似嬴弱不堪的小姑娘竟曾获得过全国大学生跆拳道冠军,黑带四段高手中的高手。 傅启明坏笑道:“哟,你竟然还有助理了,美女与野兽的搭档,你还真把自己当国产007了是吧。” “这是咱梵市刑警队队长,叫他傅队就行。”陈颠懒得和傅启明多说废话,立时转移话题介绍道。 容蓉礼貌站起身,笑道:“傅队,您好,我叫容蓉,是陈哥的助理。” 本想抽上几口的傅启明又将烟收了起来,指着陈颠对容蓉说道:“给这家伙做助理可不是个清闲活,没准哪天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呢,不过这家伙这些年赚了不少黑心钱,工资的话你就可劲剥削他,不给的话找我,我替你做主。” 容蓉面颊羞涩不知如何作答,转着眸子不时朝陈颠撇去。工资?她可是想都没想过的,能够在心中偶像这位传奇颠先生身边做事,她已经满足了。 低眉鼓捣手机的陈颠无暇估计傅启明对自己明目张胆的诋毁,寻到黑客天才原青的微信发出一条消息。 在世界范围黑客组织都享有极高威名的原青,查人底细过往的功夫几乎无人能及。 “帮我查这几个人和这个人是否有交集。”陈颠发出一串名字和几张照片。 “5小时内。”很快得到原青的回复。 得到原青准确回复,陈颠放心下来,将所有线索又过滤了一番,觉得剩下的就等原青的查到的消息了,这才是关键所在,他目前缺少的就是凶手的真正动机,如果顺利,那么今晚应该就会真相大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7章 杀吴小芙的真正凶手(上) 警方封锁整栋大楼,搞的人心惶惶,无数警员忙碌的身影穿梭往来,傅启明也加入搜查行列。 趁着这个间隙陈颠写了一张清单交予容蓉,吩咐容蓉去购买清单所写的东西。 看着清单列表,疑惑不解的容蓉知陈颠有着自己用意,不多问,直接出了门。 闭目仰躺在舒适沙发座椅的陈颠陷入沉思,仔细的回味案件过程的每个细节,梳理出一个清晰的脉络,他越发觉得事情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虽整体脉络在心下已描绘个大概,但依旧有诸多疑点不可解释。 过不多时,容蓉背着包裹归来,“陈哥,你要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当然是解开嫌疑人凭空消失之谜了。”陈颠仰躺沙发,双手交叉抱头,有些慵懒的说道。 “你……你解开了?”容蓉吃惊道。 陈颠点头道:“还需要你配和我演一出戏。” “演戏?” 陈颠小声地将自己的计划全盘倒给容蓉。 蓉蓉听罢,掩口吃惊道:“原……原来是这样,那么说凶手……凶手就在……” “嘘,还缺少证据,记得,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任何人都可以当作怀疑的对象。” 容蓉用力点了点头,低声道:“嗯,知道了陈哥。” 搜查了将近三个小时依旧一无所获的傅启明铁青着脸朝陈颠走来,气愤不已的坐下猛灌一杯水,爆出粗口,“他妈的,所有人所有地方都搜遍了,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线索,难道人又消失了吗?这个混蛋,究竟藏哪儿去了。” 陈颠并未感到奇怪,这一切好似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难道你认为嫌疑人还会一直穿着那身黑衣服?哪有这么蠢的人?应该早就脱下藏了起来,不要做无谓的工作。” “那他能够藏到哪儿?整栋楼的每个角落我们可都是搜遍了,厕所马桶都没放过,从发生昨天那件事到今天,这栋楼里几乎没有几个人,那些人可都有不在场证明,况且身份我都已经调查清楚,绝对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陈颠拍了拍这位气恼的刑警队长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今晚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傅启明微微一愣,惊讶道:“什么意思?” 陈颠漫不经心地说道:“真相应该不会远了,等等吧。” “神神叨叨的。”傅启明白了陈颠一眼,不在理会,离开座位又去监控室勘查了。 等待总会让时间变得很漫长,在下午七点钟左右的时间,陈颠终于收到原青查询到的信息。 在查看信息资料的时候,陈颠的眼神闪烁不定,无数复杂情绪纷至沓来,他时而惊讶,时而困惑,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和悲愤。 找到作案动机,一切线索都清晰可见,将这些线索串成一线,陈颠终于敢确定自己的想法和推断了。 他直起身,长长的舒了口气,给吴成坤去了一个电话,约定其来这里会面。 搜查工作有条不紊进行,警方排查整栋大楼,毫无所获,甚至连嫌疑人的半点踪迹也不见。 当晚20:00整,警方已做收尾工作。满脸沮丧的傅启明四下寻不到陈颠踪迹,不禁有些气恼,暗下咒骂陈颠的时候,忽手机铃声响起,是陈颠的。 “来十八楼,带上昨晚亲眼目睹嫌疑人消失的你的那五个手下。”电话那头传来陈颠严肃的话头。 傅启明一头雾水,但听语气觉得陈颠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将冯杰唐中青等五人召集来,坐上电梯直上十八楼。 “傅队,咱去做什么?”冯杰问道。 “傅队,上面咱可都是仔仔细细搜查过了,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啊。”唐中青也是不解的说道。 傅启明心下盘恒着陈颠的意图,所以并未回应手下人问话,到了十八层,电梯门开启,傅启明带头出了电梯来到走廊。 “陈颠,陈颠。”傅启明出了电梯朝四下走廊瞅去。昏暗走廊空寂无人,正自疑惑,就听到右侧楼梯传来一阵“噔噔”上楼梯的声响。 片刻,容蓉自楼梯安全通道朝这边跑来。见到这位美女,几名警员都是眼睛一亮,毕竟是年轻小伙,都是荷尔蒙泛滥的年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属正常。 “陈颠这家伙呢?”傅启明对容蓉问道。 来到傅启明等人身旁的容蓉轻喘口气,并未答话,而是朝电梯左侧走廊走去,待离了几米之后,忽朝前方十数米远的窗口指去“不是在那里?” 傅启明等人循声望去,就见陈颠出现在左侧走廊尽头窗口,脚已踩到窗户边缘,做跃下去的动作,回头朝傅启明微微一笑,便纵身跃下,消失窗外。 “他跳下去了。”容蓉惊呼一声,率先朝窗口跑去。 “我艹,陈颠,你疯了啊,不要命了吗。”傅启明悚然失色,紧跟容蓉步伐朝窗口狂奔。 容蓉堵在窗口位置向下张望,口中不住喃喃“他跳下去了。” 见陈颠从如此高的地方纵身跃下,绝对是有死无生的后果,不明就里的傅启明紧张关切之色溢于言表,待容蓉让开位置,急忙挤入窗口向下探望。广场外面灯光辉煌,下方相对应的位置却是空无一物,灯光映照下散着光亮的石板路上哪里能够看到陈颠的半个踪影? 冯杰唐中青等五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惑,但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是微微一颤,因为此时发生的情形,竟与昨日嫌疑人消失的情形完全一模一样。 “不要找了,我在这里。”陈颠的声音自众人身后传来。 众人疑窦丛生,同时转头回望,就见走廊尽头,晦暗灯光掩映之下,陈颠正缓缓朝这边走来。 “陈颠,你……你怎么在这里?”傅启明说出所有人心底的疑惑,指着窗口下方,结口道:“你……你不是跳下去了吗?” 陈颠环胸而抱,笑道:“对啊,我不是跳下去了?为什么没有摔死,而且还活生生的站在了这里?” “这……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相互对视,从彼此的眼眸中看到的尽是疑惑。 陈颠来到众人身前,余光打量着每个人眼眸中的细微动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很简单,我并没有跳下去。” “可是……可是我们明明看到你跳下去了。”警员毛凯惊讶道。 “对啊,我们亲眼所见,还会有错吗?”众人附和道。 “陈颠,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傅启明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 陈颠轻咳一声,不急不缓的说道:“我只是从窗口出去,而并非从窗口跳下,这两者有本质上的区别的。你们只看到我消失在窗口,主观上就认为我跳了下去,这是一种潜意识的认知,人总喜欢相信自己亲眼目睹的事,但要知道,眼见未必为实。” “算了,举个通俗易懂的例子吧。比如洗澡间内有人,而我们又能听到水龙头的声响,会想到什么?” 警员赵元生道:“那肯定是有人在里面洗澡啊。” 警员刘俊接口道:“里面的人肯定是没有穿衣服。” 陈颠微笑点头,继续道:“不错,我们根据洗澡间内有人,还有喷头的水声,潜意识认为有人在洗澡而且没有穿衣服,这就是主观臆断,但我想说的事实却是,也许那个人只是穿着衣服站在洗澡间里,非但没有洗澡,可能只是穿着衣服站在角落。” “当然,这只一个例子,但我想阐述的道理就是,人的潜意识并不可靠,亲眼所见的也未必是事实,当我们看到有人从窗口出去,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一种错觉,这种错觉是人脑中的潜意识催发而成,主观的认为悬空的东西因重力会向下坠落。” 来到窗口前,陈颠指着向上的位置,也就是楼顶的方位,说道:“如果当时嫌疑人从上面逃脱呢?” 冯杰接口道:“这种情况我们不是没有考虑过,但当时大家都盯着窗口,并没有发现嫌疑人从窗口向上的踪迹啊,况且,如果逃走的路线向上,就必须有辅助道具,短短几秒的时间,消失不见,运用的道具应该是滑索之类,这种道具,需要两个固定支点,一个在楼顶,一个在窗口,就算嫌疑人从楼顶能够拿走上面的固定支点道具,但这个窗口的道具却拿不走啊。” “对啊,当时嫌疑人从窗口消失不见,我们第一时间赶到窗口,窗口根本没有发现辅助道具的东西。”毛凯接口说道。 当时在场的唐中青等人纷纷点头承认,目光望向陈颠,期待得到解释。 陈颠笑了笑,从容道:“我如果说我方才逃跑的路线就是选择的向上来到楼顶,又从楼顶天台的安全楼梯回到这里,当时你们是不是也并没有在窗口看到我?” 冯杰呆住,与唐中青毛凯等人相互对视,齐齐点头。因为如果陈颠所说属实的话,那又该如何解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8章 杀吴小芙的真正凶手(下) “我就先解释第一个疑点吧。”说着陈颠命冯杰等人站到电梯口。 冯杰等人依言行事,站在电梯口处朝窗户方向望去。 陈颠道:“你们现在所站的位置,就是昨晚我们目睹嫌疑人跳窗消失不见的位置,现在你们瞧出了什么?” 冯杰等五名警员盯了好一会,就在这时,唐中青忽拍头恍悟道:“我明白了,因为距离灯光还有窗口较小的原因,可见的视野非常小,如果嫌疑人将滑索装置安装在窗户左右两边,就能巧妙的避开我们的视线,而从现在的位置跑到窗口,需要4秒左右的时间,完全足够嫌疑人利用滑索装置登上楼顶了。” 傅启明等人恍然大悟,陈颠朝唐中青投去一个赞赏的神色。 “但是,那固定在窗口的装置去了哪里?嫌疑人根本没有时间处理啊。”警员毛凯说出第二个疑惑。 “这第二个疑点,也是整个布局最精彩的部分,就算是我,也不得不佩服筹划这个消失之谜的人,他实在是一个布局的高手。” 陈颠吁了口气,目光流露出一丝伤感之色,停顿了片刻,他才淡淡道:“在这之前,我要讲一个故事,听完这个故事,一切谜团就都已经解开了。” 在众人期望的目光下,陈颠缓缓道来。 “在某个僻静的北方小镇,有一对相爱的男女,他们青梅竹马,自幼倾心,每天一起上下学,一起做作业,一起学习,一起在寂静的山顶看日出,一起在清澈的小溪内抓泥鳅,渡过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童年的时光流散,但他们的爱情却愈发坚定,当然,早恋并没有对他们的学业造成影响,相反,在相互勉励之下,他们一同考上了同一所重点大学。这本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男孩和女孩家境实在贫困,女孩为了爱情,为了心爱的男孩,竟偷出家里的钱,偷偷的给了男孩作为学费,而她自己因此却被父亲狠狠的毒打了一顿,逐出家门。” “那善良的姑娘不后悔,她觉得为了心爱的男孩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被逐出家门的她来到男孩大学的城市,开始了打工生涯,而赚取的钱,全部供给了男孩作为生活费用。” “善良美丽的女孩并没有被繁华都市的霓虹迷失了眼,像她那么美丽的女孩并不缺乏追求者,其中也不乏一些富家子弟,但那些殷勤的追求者全部被她婉言拒绝,她清楚的知道,她的心除了男孩已塞不下任何人。” “女孩每日起早贪黑,赚着微薄的工资,来供养自己心爱的男孩完成学业。繁华都市的消费水平高的离谱,为了多省下一些钱,女孩只能住在冬冷夏热的地下室,她甚至几年都不曾买过一件衣服,甚至数个月都靠着馒头白水度日。这些她都是瞒着男孩的,她宁愿自己受苦受累,也不愿让心爱的男孩替她担心。” “四年的时光在指缝间溜走,男孩终于毕业了,也即将有了正式的工作,他们约定,在稳定下来就结婚,在这个喧闹的城市里建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他们畅想着美好的未来,一切都在朝着幸福的方向发展,也是谁有能够料到,厄运会降临到女孩的头上。” “一年半前的某了深夜凌晨,女孩骑着单车打算送完最后一份外卖就回家休息,谁知,就在那个时候,却被迎面而来的一辆跑车撞上,当场殒命。” “男孩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悲痛欲绝,面对凶手的供认不讳他毫无办法,只求司法公正制裁凶手。最后那件案子以事故处理,凶手被判了八年。也许是巧合,也许是上天注定,男孩竟偶然发现真凶另有其人,而监狱中的那个人只是替罪羔羊。” “男孩愤怒之余又无计可施,当他看到真正的凶手依旧活的惬意,每日享受着无数财富光环毫无悔意的时候,他心底的愤怒完全被恨意占据,最终,在一年前的一个夜晚,他潜入真凶的家中,将其杀害,伪装成盗窃杀人案,试图逃脱法律的制裁。”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颠顿了一顿,目光扫视众人,一字一顿道:“那个因撞死女孩而找人替罪的人,就是吴小芙。” 说道这里,陈颠缓缓打开手机,找到一张图片,举在手中,展示给众人。手机上是一对情侣合照,温馨的画面,证明他们是该是如何的恩爱和幸福。 “毛凯,我说可有错?” 即便陈颠不说,众人也已经看的清楚,照片中的男子,正是警员毛凯。 众人瞬间呆住,空气仿佛在霎那间也停滞了。众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吴小芙案件的真正凶手就在他们身边,就是他们视为同事兄弟为人憨厚老实的毛凯。 “我不相信,陈颠,小凯怎么会是杀吴小芙的真正凶手?”傅启明近乎失态的大叫着,日夜朝夕相处的手下兄弟竟是杀人凶手,他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 毛凯面颊上滴落的泪珠在昏暗灯光下散出凄凉的光泽,在陈颠讲述这段凄美爱情故事的时候,他的眼眶中早已衔满泪花,面对傅启明的质问,他非但没有回答,竟好似听都没有听到。 他那双呆滞的眼睛,始终盯着面前手机上清秀女孩的照片,一眨也不眨,可眼泪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的淌下来,任谁也看的出,他对照片中女孩流露出的浓浓爱意。 “傅启明,请你记住你的身份,你是警察。”陈颠大声呵斥道。 这声呵斥,将傅启明从感性拉回理性,他长吁口气,平复心绪,转头对陈颠说道:“拿出证据吧。” “容蓉,拿出来吧。”陈颠朝一旁早已被自己讲述的那个凄美爱情故事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容蓉说道。 抹了一把眼角泪花,容蓉展开掌心。 她的掌心赫然便是一滑索吸盘固定装置。这种吸盘工具,依靠摩擦力和吸力,能够强有力的贴近玻璃表面,能够承受数百斤的重量。 “我们一直在困惑安装在窗口的滑索装置去了哪里,那是因为,有人偷偷的将东西藏了起来,从而使得整个事件变的扑朔迷离,就像是变魔术一般。” “如果我当时记得没错,我和刘俊乘坐电梯来到18层,冯杰唐中青毛凯是从楼梯跑上来,跑在最前方的就是毛凯,提醒我们嫌疑人即将跳楼的人也是毛凯,大喊嫌疑人跳下去的也是毛凯,而第一个冲到窗口,占据位置向下探望还是毛凯。” “小唐冯杰,请你们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形是不是这样?”陈颠转头朝唐中青等人问道。 将昨夜事发经过细细回想一番,唐中青冯杰等人皆是点头默认了陈颠的说法,目中显出无数种复杂的情绪朝毛凯看去。 “用意呢?他这样做的用意?”傅启明似依旧不愿相信。 陈颠耐心解释道:“用意之一,他大喊跳下去,就是为了给我们一种心理暗示,从而让我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嫌疑人向下逃窜。用意之二,他第一个占据窗口,一来是为了阻碍其他人的视线,二来是为了拿走遗留在窗口的滑索装置。试问,我们谁会想到,我们其中一人,一个警务人员,竟会偷偷的协助嫌疑人逃跑?明目张胆的在我们眼皮底下,藏起了最关键的物证?” “利用我们心理上的盲点,制造了这样一起消失之谜,从而给嫌疑人留出了充分的逃脱时间。” 陈颠目光转向傅启明,淡淡道:“启明,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话么?嫌疑人为什么会停留在18层数十秒?因为他在等,等一个帮他销毁证据的人,而他所等的那个人,就是毛凯。” “但这样也不能证……” “傅队,放弃吧!”始终沉默不言的毛凯忽开口打断了傅启明的话头,他长吁了口气,扬头朝陈颠平静道:“陈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他这话一出,全场皆惊,话中意明显已承认了陈颠所说的都是事实。每个人脸上都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有同情,有不解,有愤慨,也有诧异,但更多的却是疑惑,疑惑的是,就算毛凯杀了吴小芙,但他为什么要帮助嫌疑人逃离,这其中,究竟是隐藏着什么原因? “容蓉,你还记得中午在咖啡厅的事吧?”陈颠忽朝容蓉说道。 容蓉有点奇怪,似想不起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她摇头道:“什么事?” “一个人出现在了他不该出现的位置。”陈颠提醒道。 “啊,那个西点师,他原本应该呆在后厨,却去了前台给人泡咖啡。” 陈颠点头道:“没错,那时我就有些奇怪,因为每个人的工作不同,他所在的位置就会不同,一个位置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总会让人觉得有些别扭。” “警方布置百名警力,每个小组该做什么,该在哪里蹲守,都是有严格规定的。毛凯,我如果没有记错,这次围捕,你负责的便是在车上做监听工作吧?负责蹲守万福大厦的是冯杰、唐中青、刘俊、赵元生四人,为什么你偏偏会出现在那里?难道只是因为你想立功心切的原因么?不会这么巧吧?为什么其他警员没有跟来,唯独你一个人第一时间出现在了现场?” “不是找了很久都找不到袭击我的黑衣人?就算他脱掉衣服,那衣服又去了哪里?那是因为,袭击我的黑衣人就混在我们中间,而他所穿的那件衣服,就被他藏在手上的笔记本包里。试问,谁会注意一个警员手中的笔记本包?何况还是一个本就是电脑不离身的工作人员?” “如果你觉得证据不够,不如把你手中的笔记本包打开让我们看一下,或者脱掉你的上衣,受了那么重的两脚,依然没事人似的站在这里,想必很痛苦吧。” 毛凯笑了,他笑的很无奈也很无力,提包的手本来攥的很紧,现在也已缓缓松弛,他长舒了口气,仿佛释放了内心的枷锁和羁绊,在默然了半响,只淡淡说出一句话。 “传奇颠先生,果然名不虚传。” 说这话的时候,他慢慢的解掉上衣的纽扣,露出胸膛,左胸口和右肩膀处两道淤红脚印清晰可见, 他将警服恭恭敬敬的叠放整齐,双手递给傅启明,“傅队,我不配穿这身警服。” “小……小凯,为……为什么。”傅启明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即便他再不愿相信,但事实终归是事实,他只能被动的接受,自己手下兄弟乃是真凶的残酷真相。 唐中青冯杰等人接过毛凯的笔记本包,很快从内找到一件超薄的黑色紧身衣。 “吴小芙是我杀的,嫌疑人的帮凶也是我,事情的经过和陈哥说的相差无几。”毛凯的眼神在瞬间变的坚定而决绝,在停顿了片刻后,继续道:“但我不后悔,不替阿娟报仇,我一辈子不能心安。” “你个混蛋,是你杀了我妹妹,我要杀了你,还我妹妹的命。”早已站在电梯口听完整段过程的吴成坤像发了疯一般冲向毛凯。唐中青冯杰等人将其拦住。 毛凯歇斯底的叫道:“那阿娟的命谁来偿还。” 说话的同时,他猛然从裤腿中抽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四下挥舞,仿如恶魔,“都退开,都退开。” 众人见状,大惊失色。唐中青冯杰等警员急忙劝解毛凯不要激动。陈颠则是将容蓉护在身后,心绪五味杂阵,心中纠结万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对还是错。 傅启明毫无惧意,向前两步,目光逼视情绪激动的毛凯,冷声道:“你现在的作法,和那些罪犯有什么区别,穿上这身衣服,你就永远脱不掉,记住你在警徽前发过的誓言。” 毛凯愣了一愣,片刻后眼泪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淌落,他涕哭摇头,道:“傅队,回不去啦,回不去啦。” 他忽将目光射向吴成坤,“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妹妹欠阿娟的命我找回来了,现在我的命还你妹妹。” 说完,他猛的持匕首朝自己胸口刺下。这一刺力道颇大,显然报了必死决心。 这一幕事发突然,场中人无不悚然失色,想要拦截,却已不及。即便距离毛凯最近的傅启明也是未及反应。 匕首刺入胸膛的声响在安静的走廊内显得格外刺耳,倒在血泊中的毛凯双目空洞无光。 “小凯,你何必呢,你何必呢。”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兄弟,有着深厚感情,将频死的毛凯抱在怀中,向来以铁血硬汉自居的傅启明已是泪流满脸。 “傅……傅队,对……对不起,我……我不配当……当一个警察。”毛凯呕出一口鲜血,暗灰色的眼睛转向陈颠,似在乞求着什么。 陈颠似是懂了,将手机递到毛凯手中。 “谢……谢谢。”毛凯接过,然后好像下了某个决定,扬头对陈颠道:“那……那枝黄金花,不……不……不是我放的,血……血脚印……也……也不是我的,其他……其他的我……我不能多说,我已经……已经失去了阿娟,就……就不能……不能再害其他……其他人。” “我知道。”陈颠心绪沉重的回了这样一句,就闭口不言。 毛凯轻抚着照片中女孩的脸颊,似眷恋又似不舍,嘴角弯成半弧,露出生命消逝前最后一抹微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9章 风波又起 吴小芙案件终于告破,但刑警队内却是一片死寂,非但没有因案件告破而带来的喜悦气氛,相反,每个人的脸色都挂着几分阴郁之色。 傅启明处理完案件善后工作之后,便独自前往了陈颠的住所。 他有许多疑惑未解,他清楚,陈颠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站在窗前的陈颠喝着容蓉为他沏好的咖啡,目光投向小巷内的匆匆赶来的那道身影。 打算将整件事写成一篇稿子发表,此时的容蓉就坐在陈颠家中的客厅,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的敲打着,目光偶尔转头望向那伫立窗前的颀长身影,露出温馨而甜腻的笑容。 客厅内,傅启明率先问道:“那枝黄金花?” 陈颠淡淡道:“毛凯死前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那枝黄金花并不是他所放,而那些血脚印,也不是他的。” 傅启明接口道:“那这样就证明,吴小芙被杀当晚,在毛凯出了别墅之后,有人又悄悄潜伏了进去,将那枝黄金花放置在了吴小芙胸口,而那一排血脚印,也是后来者故意做的假象,目的便是将这件事变的复杂,从而通过吴成坤的手,将你牵扯进来,为他们解开吴有财老先生遗留在黄金花中的秘密,从而得到他们想要的那件东西。” “那幕后人是如何知道毛凯会在什么时间杀吴小芙的?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们一定在秘密监视着毛凯的,所以才能第一时间将黄金花放到吴小芙的尸体上。”容蓉提出疑问。 这也是傅启明颇为费解的地方,目光转向陈颠,希望得到释解。 陈颠凝眉想了片刻,并未直面回应问话,而是对傅启明道:“你觉得毛凯是个什么样的人。” 傅启明愣了一愣,不明白陈颠这句话的意思。那位已身死警员憨厚的面容又映入他的脑海,他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他人聪明,心思缜密,为人谦逊老实,遇事冷静,工作也努力,对犯罪调查方面有着娴熟的经验,在我们刑警队内,算的上不可多得的人才。” 陈颠点头,淡淡道:“能够将吴小芙被杀案伪装成天衣无缝的入室盗窃杀人案,从而完美的欺骗了警方,这点就说明,他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话锋一转,陈颠继续道:“但有没有想过,他既然是一个拥有冷静头脑的警方人员,为什么不利用法律的手段来惩戒真凶,而是采取了极端的手段呢?难道他只是认为吴小芙太过有权有势而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一个始终相信法律公正的警员,绝不会公然蔑视法律的。而且依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是一个容易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人。” “什么意思?”傅启明和容蓉面露疑惑。 “我的意思就是,很有可能有人用某种催眠的手段,对其洗脑,催化了他的仇恨,从而让他的仇恨愈发浓烈,最终造成了这件惨案,而催化仇恨的人,很可能就是幕后人。” “我的推断就是,幕后人很可能发觉了吴小芙失手撞死毛凯女朋友,让人顶罪的这件事,暗中对毛凯进行了仇恨催化,使得毛凯终于被仇恨蒙蔽,下决心亲自下手惩戒吴小芙这个杀害自己女朋友的真正凶手。 “而幕后人就隐藏在暗处,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也许当时还拍了视频留了证据也说不定。在窗口弄那些血脚印,无非是想让事件变得扑朔迷离更神秘一些,这样的用意,自然就是想将我牵扯进来,因为他们知道,寻常的杀人事件根本不足以勾起我的兴趣。” “那先前死在看守所替毛凯顶罪的嫌疑人,也是那幕后人安排的了?”傅启明悚然失色,如果陈颠所说属实,那么这幕后人的心思之缜密,拿捏人心之精准,也实在太恐怖了点。在完全没有露面的情况下,竟然将全局都掌控在手中。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到这里,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将幕后真正的策划者捉拿归案。 陈颠并没有否认,淡淡道:“应该不会错。” 容蓉问道:“那他的用意呢?” 陈颠道:“应该是为了让毛凯毫无顾忌的帮助自己在警方围捕下顺利逃脱吧。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毛凯临死前说的话,他说他已经失去了他的女朋友,就不能再害其他人,从这句话中推断,幕后策划者很可能掌握了他的某些弱点,加以威胁,来帮助自己实施完美无瑕的逃脱计划。” “毛凯无法拒绝,只能充当了幕后策划者的帮凶,替其掩盖。” 容蓉吃惊道:“那这么说的话,幕后策划者也太目无法纪了吧,竟然只为了一己之私,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我明白了,吴小芙失手撞死毛凯的女朋友找人顶罪,那幕后策划者也同样替毛凯找了人顶罪,那就明摆着向毛凯透出了你口口声声公正的法律也不过如此的含义。”傅启明冷哼连连,心中十分不爽。 陈颠沉吟了片刻,道:“我觉得幕后策划者,很可能并不是一个人,也许是一个很神秘的组织也说不定,因为单靠一个人的力量,绝难策划出如此完美无瑕的犯罪计划。” 容蓉颌首点头,表示赞同,“他们费劲心思就是想要得到吴有财老先生留下的那个锦盒,但那锦盒内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呢?” 陈颠无法回答,因为这也是他心底的疑惑。锦盒已不见,线索也就断了,如果找不到线头,就永远无法得知四十年前,究竟在吴有财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线头在哪里?陈颠不是神人,所以他不知道也无从查找。 但他始终相信,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幕后策划者一定会再次出现。 到那个时候,究竟谁是棋子谁是下棋的人? 至于埋在良屯镇吴成坤祖地的三具尸骨还有山中墓的那具尸骨,因年代久远的原因,已经无法从中检验出任何有用的线索,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那四具尸骨,每个人的左小腿靠外的部位,都有明显的挫伤痕迹,伤可及骨,并不是利器造成,就好似在生前用烧红的铁印,自肌肤由外向内刻印到了骨头上面一样。 …… …… 当陈颠三人在做案后讨论的同时,远在法医鉴定科内的法医徐凝薇,对着尸检台上警员毛凯的尸体蹙着眉头轻轻咦了一声,然后想了想,拨通了傅启明的电话。 鉴定科另有发现,陈颠等人得知消息的时候,相视一眼,面露困惑之色,不做停留,火速前往鉴定科。 被誉为冷美人的徐凝薇姿色不俗,但其平日不苟言笑性情冷若冰霜,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使得整个梵市公安部门垂涎其美色的那些人都不敢轻易与其搭讪,生怕这位冷美人提起手术刀就将自己当做尸体解刨了。 尚自在解刨室内的徐凝薇闻到楼道外脚步声,凝眉朝玻璃窗外的楼道撇去目光,瞧见陈颠时心绪微微泛起一丝波澜,待瞧见陈颠身后跟随的那位靓丽女大学生时,这股波澜不由来的翻涌起来,停了好一会才敛目回神。 “有什么发现?”傅启明推门立时问道。 “凝薇。”陈颠朝徐凝薇点了点头,表示问候。 徐凝薇侧目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余光瞄了一眼容蓉,颇有微词的意思。陈颠尴尬一笑,对其笑道:“这是我的助理。” 徐凝薇心绪平淡,依旧轻嗯了一声,淡淡道:“最好有个心理准备。”这话自然是对容蓉说的。 容蓉倒是毫无芥蒂,凑过头来向尸检台看去,本以为能够承受住尸体带来的恐惧感和恶心感,哪想望见尸检台时不由得泛起了恶心,捂住嘴口就朝外跑去,惹得陈颠等人苦笑摇头。 陈颠和傅启明凑向前,看了半响并未发现什么,狐疑的朝徐凝薇问道:“有什么问题?” 指着毛凯胸口淤红脚印,徐凝薇道:“我做了伤痕鉴定,这不是女人造成的,而是一个身高足有180公分左右的男子造成的。” 闻听此话,陈颠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仿佛遁入迷茫之中,他用手指紧紧掐着自己的眉心,来回徘徊走动,一面摇头一面喃喃不断“如果这样说的话……” 傅启明心下的震惊较之陈颠不逞多让,他目光紧紧锁在尸检台毛凯尸体上,心绪泛滥成灾,既愤慨又同情。 在沉寂了片刻之后,陈颠木讷的坐到一旁椅子上,表情凝重,目光幽怨,叹声道:“错了,我早就应该知道不是同一个人的。”顿了一顿,他猛然抬头道:“袭击我的人和毛凯,根本不是同一个人,毛凯,只是他的棋子而已,一个被利用完,就被舍弃的棋子。” “他妈的,这个混蛋,我绝不会放过他。”傅启明气的涨红了脸,如果幕后人在他面前,没有人会怀疑他会直接拔枪将其射杀。 陈颠继续道:“吴小芙是被毛凯所杀没有问题,他利用毛凯,做了第二次逃遁,毛凯身上的伤痕和笔记本包中的黑衣,应该都是那幕后人所设计的,我们完全步入了他的陷阱中,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他为什么要非杀你不可?”徐凝薇对陈颠说道,她的语气虽淡然,但目光中却明显流露着一丝关切之意。 陈颠叹道:“也许我也只是他的棋子,只是他计策中的一环,利用我解开了黄金花中的秘密,得到了他想要拿到的东西,我也就没有存活下去的必要了。” 徐凝薇轻轻摇了摇头,叹道:“应该不会那么简单的吧。” 陈颠凝眉苦想,下一瞬间,忽抬头朝徐凝薇道:“幕后黑手应该还有更大的目的,之所以想要杀我,就是怕我阻拦他以后的行动。” “你……你们的意思是,他拿到了东西,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傅启明道。 陈颠点了点头,道:“他既然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本应该立刻逃的,根本没有必要留下去,这样实在太危险,但他竟会选择回过头来杀我,一定别有用意,待他杀我的计划失败,他便很巧妙的利用毛凯做了掩护,趁我们对峙毛凯的时候,趁乱逃走了。” 傅启明皱眉道:“那他下一步的计划?” 陈颠木讷摇头,他一无所知也毫无头绪,但他隐约觉得,这背后一定有着更大的阴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0章 黄金手的死讯 陈颠从警局内出来,一脸迷茫,耐不住容蓉的追问,将事情说了出来。 容蓉大吃一惊的同时也是疑惑不解,“我觉得整件事最奇怪的地方,就是吴有财老先生在四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开端,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陈颠点头默认,一面顺着警局外那条浓荫密布的小道向前走一面回味着整个事件的经过。 事情的开端,便是从吴成坤口中听来的,吴有财老先生在临死前给自己的儿子所讲述的那个故事开始。 一向心思缜密的吴有财老先生究竟想要通过这个故事,传递出什么信息?难道仅仅是隐藏黄金花中的那一段密码?陈颠自古摇头,隐约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些重点,事件绝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在思考的时候通常都会保持沉默,安静的气氛下通常都会让他能够捋清思绪,在细细又咀嚼了一番吴成坤讲述的那个故事时,陈颠忽有所触动,“吴有财逝世前故事中说的是九九八十一枝黄金花,为什么最后只存留了三十六枝?除却放置吴小芙尸体上的那一枝外,余下的四十四枝黄金花又去了哪里? 陈颠越想下去,就愈发觉得这件事实在离奇。因为吴有财逝世前明确说那四但财宝中是九九八十一枝黄金花,显然别有用意,如今既然确定黄金花乃是黄金手制作完成,吴有财老先生想必一定会料到有人会看穿这个故事中虚构的成份,如果说他想透露信息的话,那故事中有纰漏的地方,就是寻找线索的地方。 想到这里,陈颠脑中隐显一丝曙光,如果能够找到那位黄金手,一定会弄清吴有财老先生托其制作这些黄金花的真正用意。 对于那位匠仙黄金手陈颠知之甚少,只知其是一个法籍华裔,常年生活在国外,鲜少回国,行踪飘忽不定,脾气更是古怪异常,想要去寻找这样一个怪人,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何况其这些年不知什么缘由,竟消失公众视野内,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陈颠低头缓行,容蓉则是拿着手机在看着什么,就在这时,忽听容蓉啊的叫出声来。 “怎么了?”陈颠敛神朝容蓉望去,就见容蓉眼睛紧盯手机屏幕,张大了口,一副吃惊模样。 “陈……陈哥,你看。”说这容蓉将手机递到陈颠面前。 屏幕中是某新闻报道,标题醒目,占据了大半个屏幕。 “世界顶级黄金艺术品制作大师、世界密码学研究学会名誉会长华林华先生,于昨晚在S市私人住宅中被杀身亡。” 在看完这则新闻报道的时候,陈颠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以至于对容蓉的喊叫声都是充耳不闻,他就像是一尊雕塑一样,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下一刻,一股难以名状的不祥之感,犹如洪水般涌入他的脑际,他隐约觉得,这一切一切,背后所隐藏的秘密,绝对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如今终于得到了黄金手的消息,但人却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被谋杀。所有的线索又全部中断,究竟是什么人下的毒手?非要杀黄金手的原因又是什么? 陈颠迫切希望得到答案,他一时也不愿耽搁,迅速打通傅启明的电话,说明情况。 傅启明心中吃惊程度也是不小,他隐约可以肯定,黄金手的死和吴成坤被威胁案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和上级领导汇报情况,得到应允,迅速和S市警方沟通,说明其中缘由,得到确切肯定答复,就和陈颠驾车火速前往S市。 期间容蓉本想同去,但陈颠却是交待给她了一些事,当陈颠告诉容蓉那些事如何重要的时候,容蓉终于打消同去的念头,向陈颠信誓旦旦保证绝不辱使命。 …… …… S市与梵市相距仅有百十公里,顺着高速公路而行,不过一小时的车程。 “你觉得黄金手的死,和幕后那些人有没有关系?”傅启明驾驶车辆,目视前方,说出心底困惑。 本以为能得到肯定答复,哪想陈颠只是失神摇头,“不能确定,不过很有嫌疑。” 傅启明不甚苟同,道:“明摆着的事吗这不是?有什么不能确定的?这边幕后凶手刚从吴成坤那里将东西拿走,这边黄金手就被杀,你不是也说过,那些黄金花就吴成坤托黄金手制作的?这其中就没点关联?” 陈颠摊了摊手,道:“如果黄金手的死,真的和威胁吴成坤的人有关系,我觉得我们要考虑的是,他们为什么非要杀黄金手不可。” “杀人灭口?”傅启明道。 陈颠漫不经心地说道:“杀人灭口的释义是杀害证人以毁灭口供,如果黄金手的死真的是幕后凶手杀人灭口的话,那就说明黄金手掌握着一些关乎他们的秘密,他们不希望这个秘密泄露出去,所以只能杀了他。” 傅启明道:“这种可能性很大啊。” 陈颠耸了耸肩,撇嘴道:“谁知道呢,弄清事实真相前,我从来不做肯定答复,先看下具体案情吧。” 傍晚之际,二人抵达S市,顺着霓虹闪耀的街道直奔S市刑警大队。 负责接待的S市刑警队长乃是傅启明大学同窗挚友,名为秦斯,其人膀大腰圆,身高体阔,一张国字脸配上精炼短发,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压迫感,豹眼微眯的时候更是让人不敢直视,浑身散发着一股凛然正气。 身为S市刑警队队长的秦斯待听到傅启明介绍陈颠时,微微一惊,敛回古板神色,露出一个在他面上极为罕见的笑容,向前握手道:“如雷贯耳啊传奇颠先生,总听我手下那些小崽子说梵市有个刑侦专家神探级别的人物,早就想拜会一下,没想到竟在这里见了,缘分啊。” 陈颠笑了笑不置可否,恭维的话他听的不少,索性报以微笑,相互客套一番,进入正题,接过秦斯递过来的黄金手命案卷宗,便低头看了起来。 傅启明给秦斯点上一根烟,侧头问道:“说说吧,具体情况。” 秦斯倒也不拖沓,直接说道:“既然你们知道死者是什么人,我也就不废话给你们详细介绍他的来历了,说点和案子有关的吧。” “死亡时间在昨夜23点左右,第一案发现场就在本市白云山的死者的私人别墅内,死者……” “他是本市人?”陈颠忽然打断道。对于黄金手华林的来历,他一向不明,只知这位鼎鼎大名的黄金手常居海外,鲜少回国,这时听秦斯一说,其人竟是S市人,所以他有些奇怪。 秦斯点了点头,翻开一页卷宗,推到陈颠面前,道:“死者本名华林,祖籍就在本市的向阳区一个教育家属院,后来举家搬到英国在那边定居了,不知道这两年什么时候回的国,一直在白云山一栋别墅内隐居生活,很少抛头露面。” 陈颠哦了一声,依旧埋头查看案件细节,并不抬头的问道:“他既然在白云山私人别墅内隐居,应该很少有人去光顾的。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是什么人?” “是保洁公司的清洁人员,定期会有保洁人员去别墅内做清洁工作。就在今天上午9点钟的时候,两名保洁人员前往死者家中时,发现大门虚掩,进屋发现死者被绑缚在客厅内的椅上,他二人立刻报了警。” “绑缚?”陈颠有些吃惊。 秦斯道:“嗯,根据伤痕鉴定,初步推断死者在死前的几个小时之内,被人严刑拷打过,最后的致命原因,则是一刀插入心脏。”说着秦斯将装有一把锋利匕首的保鲜袋拿到桌上“当时发现死者的时候,这把刀就插在他的心口。” 陈颠瞄了一眼凶器,那是一柄任意一家超市都可以购买到的水果刀,对着死亡现场的照片看了一看,示意秦斯继续说下去。 “整栋别墅内被翻了个底朝天,不过值钱的东西却没拿走,所以我们推断,凶手不是为财,而是应该想从死者口中得到某些东西,所以对死者进行了严刑拷打,最后杀害死者之后,便直接驾车离去,驾驶的车辆应该是越野车之类的大型车辆,别墅外盘山道有清晰的车印痕迹。” 陈颠嗯了一声,放下案件记录,手中却是捏着一张案发现场时的照片,出神的看了良久,起身道:“去看看尸体吧。” “这些你都看完了?不需要在仔细看下一下么?”秦斯指着桌上这起案件的所有资料对陈颠说道。 陈颠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这些案情资料,不过寥寥数页,对于他本就超乎寻常的记忆力来说,几分钟内了解案情大概,筛选有用的东西融入脑中,实在算不上什么难事。 “老秦,这家伙的记忆力超凡,你就不用担心什么了。”傅启明笑着拍了拍略显诧异的秦斯的肩膀,然后整理衣襟,说道:“走吧,去看看尸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1章 案发现场 尸检室内,灯光明亮如昼。 黄金手华林的尸体就放置在尸检台上,周身无数伤痕触目惊心,可见这位生前享誉世界的黄金艺术品制作大师和密码学大师,在生前是遭到了如何残酷的折磨。 “够狠的啊。”瞧见黄金手这惨不忍睹的模样,即便是见惯血腥场面的傅启明也觉得有些悚然动容。 秦斯道:“单单是表面刀伤就有三十八处之多,都是在死者清醒的时候造成,根据法医鉴定,凶手应该对刑讯逼供手段十分熟络,是个内行,了解如何用最简单有效的手法对人身造成最大的痛苦,我们推断,应该是个职业杀手之类。” 傅启明和秦斯相互讨论的时候,陈颠则是借着明亮灯光兀自参详查看。 诚如秦斯所言,黄金手华林生前的确遭到了严刑拷打,人体各个部位皆是伤痕累累,周身密布的创伤犹如被割烂的碎布条,敏感部位尤甚,但却很巧妙的避开致命之处,能让人体验到最大的痛苦,却无法造成死亡,可见行凶者的确是个刑讯逼供的内行大家。 陈颠的注意力被黄金手右手食指吸引而去,其余手指攥在一起,只有那根食指微微伸展而出。 人死之后,各组织和器官的机能活动逐渐停止,尸体会呈现僵硬状态,尸僵最能够提示死者死时的状态,陈颠暗暗觉得奇怪,轻轻咦了一声,忽灵光一闪,脱口叫道:“把案发现场照片拿来,快。” 傅启明和秦斯相互对视一眼,露出疑惑之色,但还是将案发现场拍下的照片拿了过来。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秦斯将一叠照片递给陈颠。 “别管他,他肯定发现了什么东西,这个时候,他就和聋子一样,喊破天他都不会理你。”傅启明摊手无奈道。 秦斯摇头苦笑,目光朝陈颠望去。 陈颠接过照片,一张张开始翻阅,最终拿出一张案发现场正面照。 照片中黄金手华林被尼龙绳紧紧绑缚在客厅的椅上,心口的刀柄闪闪发亮,浑身血淋淋惨不忍睹,头部低垂,双手伏在椅臂上,保持着临死时的姿势。 将照片仔细查看后,陈颠确定心中想法,舒了一口气,道:“去现场看一下吧。” 秦斯道:“现在?” 陈颠肯定道:“对,就是现在。”扬了扬手中的照片,对秦斯道:“秦队长,这照片也带上吧。” 三人直奔案发现场。傅启明驾驶车辆,秦斯坐在副驾,陈颠则是坐在后座,目光时不时的朝窗外望去。 黄金手的私人别墅在偏僻的白云山中。这片荒凉山脉在S市内算不得什么名胜古迹,风景也和迤逦毫不挂钩,所以人烟稀少,鲜少有人光顾,不过要是藏身隐居的话,这里也的确是一个好去处。 陈颠从秦斯口中得知,连他们都不清楚黄金手华林究竟是什么时间来到这白云山中隐居的,毕竟黄金手是个怪人,从来都是我行我素,至于为什么来到这里隐居,那更是不清楚了。但陈颠隐约觉得,黄金手好像在躲避什么。 秦斯道:“那栋别墅原来是一个画家的,大概是前三年的时候卖给了死者,然后那位画家就出国了,至于死者是什么时候搬过去居住的,就不清楚了。” 三年前?陈颠暗暗一惊,三年前不就是吴有财逝世的时候?如果黄金手和吴有财的交情深厚,那么在吴有财死的时候,他应该前去祭奠啊,那个时候他为什么没有出现?而是购买了这座深山老林的别墅去隐居? 傅启明道:“拿着死者的照片去山下的菜市场问问应该就知道了,是人就得吃饭。” 秦斯道:“老傅,这家伙门都不出的,你让他出去买菜?” 陈颠道:“他应该定时会让保洁工作人员帮他买食物吧。” 秦斯笑道:“不错,根据保洁人员的口供,死者定期会让他们从山下带上来食物,而且据说,死者有忌口,从来都不吃荤腥类食物,通常都是只吃瓜果蔬菜。” 很快到达白云山中那栋别墅。 这座隐居山中的别墅孤立在半山腰的一处宽敞平台,周遭高墙耸立,只有一宽大铁门通行,其后便是连绵山脉,背山近崖,颇为陡峭,矗立期间,颇有一种诡异气氛。 此时别墅内一片死寂,挂在山角梢头的氤氲月光零星透下一些微弱光线,隐约能够看清一些庄园内的情形。 寒鸦哀嚎和蟋鸣相互争相斗异,将这座藏于深山中的别墅衬托的愈发阴森可怖。 说是别墅,不如说是庄园,三层仿西式别墅正门前,便是一占地极广的花园。 花园内杂草丛生,六株垂柳因无人修剪,细嫩枝叶已垂入花园正中的喷泉池内。 花园中央有一处直径四米左右的正圆形喷泉池,喷池水应该很久没有更换流通,有阵阵臭水味传出,而喷池正中,则有一类似铁塔似的雕塑,高约五米宽约一米左右,月光下青苔隐现,总给人一种荒凉无比的感觉。而在圆形喷泉池周边,则围绕着一圈大理石雕刻的石雕,石雕模样类似于十二生肖兽首,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在阴暗月光掩映下,这些兽首石雕怎么看怎么渗得慌。 “这花园打理打理应该挺漂亮的啊,有钱人就是不一样,私人庄园的喷泉都搞的和巴黎圣母院似的。”傅启明边走边笑道。 “我觉得更像是圆明园海晏堂外的喷泉池。”陈颠忽说道。 秦斯笑道:“是啊,你看这十二兽首,加上这喷泉的样式,活脱脱就是仿照圆明园海晏堂外的喷泉池造的。” “诶,你别说,还真是这样。”傅启明也是恍悟道。 秦斯拿出钥匙,推门而入,陈颠傅启明紧跟其后。临到门前,陈颠却是转头朝花园瞅了一眼,待看到那仿海晏堂外喷泉池的十二座石雕兽首时,忽觉得哪里怪怪的,这种感觉很微妙,至于哪里奇怪,他却是说不出口。 微妙感觉一闪即逝,陈颠也并未多放在心上,转头朝门内走去。 进入别墅内,秦斯顺手按下门后开关,眼前顿时明光闪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宽敞客厅。 陈颠朝客厅内望去,四周一片凌乱,所有的家具和事物好像都被翻腾过,即便是挂在墙壁上的壁画和地板上橱柜的棱棱角角都没有放过,陈颠顿时笃定,诚如秦斯所言,凶手定然是在找什么东西。 “当时死者就被绑在这里。”秦斯指着大厅正中的一张老式木椅,木椅下几滩血渍依稀可见,“凶手应该就是在这里对死者进行了严刑拷打,经过比对,这些血渍的确是死者的。” 陈颠哦了一声,半蹲到木椅下,停了半响,站起身子,在客厅四周又查看了一番,然后拍了拍手道:“指纹之类的可疑线索应该不会留下,这应该是个职业杀手,不会轻易在现场留下证据的,而且他行刑时很注意分寸,这些血量不是同一时间流出来的,这就说明,应该是拷问了许久,而且并没有从死者口中探听到他想要的东西。” 秦斯道:“没错,伤痕鉴定结果表明,死者身上的几处伤口明显有时间间隔,这就确定,凶手的确在这里逗留了相当一段时间。” 傅启明皱眉道:“没有人能够受了那么残酷的折磨还能够守口如瓶啊。” 陈颠道:“尸检报告上写的很清楚啊,有几处伤口是死者死后才造成的,人都死了,还要打上几拳,明显有泄愤的意思,能让一个如此凶残冷静的杀手无计可施,恼羞成怒,应该可以肯定,他绝没有从死者身上得到想要的信息。” 陈颠有意无意的来到椅子正前方,向正前方看去。 前方四米远的墙壁上空无一物,陈颠疑惑地将案发现场拍下的照片拿在手上,仔细的看了看,喃喃道:“不会错啊,应该就是这个位置。” “找什么呢?”傅启明问道,说着走向前,凑到陈颠身侧。 陈颠指着墙壁,回头道:“这里应该挂有东西才对吧?” “嗯,是一幅画,在这里。”秦斯说着,从橱柜角落拿出一副高1.3米宽0.5米的画框,挂到墙壁上,道:“先前应该就挂在这里,应该是凶手给摘下来的。” 傅启明凑到画框前,瞄了几眼,没发现特别之处,道:“一个壁画而已,估计是先前住在这里的那个画家留在这里的吧。” 就在这时,陈颠忽说道:“拿回去检查一下吧,看看是什么时候画出来的。”说着顺着楼梯向楼上走去。 秦斯不解其意,问道:“什么意思?这画……” 傅启明笑道:“这种画从旧货市场我十块钱能买八幅。” 站在楼梯上的陈颠对着楼下茫然不解的二人笑道:“相信我,肯定能有意外发现。” “陈颠,你卖什么关子,赶紧说,有什么发现。”傅启明本就不是一个能够耐住性子的人,踩着楼梯疾步上了楼,来到陈颠身侧,扼住其脖颈叫道:“别给我故弄玄虚,我可没时间陪你玩猜谜游戏。” 陈颠扯掉傅启明扼住自己脖颈的手,沉声道:“回去和你们说,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说着自顾向一旁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2章 死前遗留的信息 整栋别墅高三层,装饰的富丽堂皇极具奢华,各种价格不菲的家具玲琅满目,可见其前主人应是一富豪级别人物。此时的别墅内被翻腾的早已成了垃圾场,连屋顶的水晶吊灯都碎裂满地,无论是卧室还是各处角落,看情形似乎都已被翻找了无数次。 傅启明和秦斯不住唏嘘感叹有钱人的生活是如何的奢华无度,瞧见前方陈颠顺着走廊不住挨个开门查看,他二人也搞不清个所以然,索性不管,来到楼下门外抽起了烟。 陈颠顺着走廊挨个房间查探,待来到一间书房时,却是停顿了脚步。 书房内两架书柜背倚墙壁,前方则是一张檀木书桌,陈颠先是在书架上看了一看,发现书架上尽是一些明史书籍,他并未太过放在心上,回到书桌前,半蹲下身,在书桌的座椅下用手机电筒查看了好一会,时不时用手在地板上抹上一把,放在鼻尖嗅了一嗅。又将书桌的四个已打开的抽屉和上面的事物都扫视一番,便推门而出。 将整栋别墅内的房间无论是厨房卫生间卧室等地方都勘查了一遍后,陈颠将查探到的信息牢牢宁记于心,顺着楼梯下了楼,朝尚自站在门外等候的傅启明和秦斯挥了挥手,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这就走了?”秦斯和傅启明齐声道,因为较他们看来,陈颠这家伙只是在这里如逛街一样走了几圈,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啊,就拿了一幅在这别墅内随处可见的壁画,这来不来案发现场有什么区别? 搞不清陈颠这家伙究竟做的什么打算,他二人也不便多问,三人驾车直接离去。 回到S市刑警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傅启明自告奋勇买了一些宵夜回来,在刑警队会议室内三人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吃饱喝足的傅启明抹了一把嘴角残渍,侧头朝陈颠道:“说说吧,有什么发现。” 秦斯满怀期待朝陈颠望去,心中迫切希望这位传说中的神探,能够协助自己解决这起恶性杀人事件。黄金手华林在世界范围内都享有一定的知名度,如今猝然被虐杀致死,还是在自己管辖的S市内,若是媒体宣扬起来,引起轩然大波,不说上局不好交待,甚至自己这一官半职的乌纱帽都可能不保。 陈颠倒是不疾不徐,从怀中掏出照片,拍在桌上,朝着傅启明和秦斯面前挪了一挪,道:“这就是发现。” 傅启明和秦斯面面相觑,不解其惑,对着桌上照片仔仔细细的瞅了几遍,依旧疑云不减。案发现场第一时间拍下的照片,除了死者华林保持临死时姿势外,根本没有其他可疑之处。 秦斯摸着下巴,目光盯着照片,低声道:“这照片有什么问题?” 傅启明接口道:“这不就是当时案发现场死者的照片?能有什么发现。” 陈颠指着照片中死者右手伸出的食指,道:“这就是他在临死前,给我们留下最大的线索,看他手指的方向,我推断,死者被凶手一刀戳入胸口,并没有立即死亡,在生命最后的时刻,给我们指明了方向,也就是死者临死前,留给我们的唯一信息。” “这个信息很重要,也许事关死者被杀的原因也说不定。” 经陈颠提醒,傅启明和秦斯对着照片一瞧,也是发现死者右手食指异样。 秦斯蹙眉分析道:“通常情况下,身体受到外部侵入伤害时,人都会攥紧双手来抗衡疼痛。”撇向陈颠让他带回来的那副壁画,秦斯恍悟道:“死者所指的东西,就是这副壁画了?” 陈颠点头,朝秦斯投去一个正是如此的神色,道:“没错,他临死前,遗留的信息,应该就在这幅画中。” 傅启明拿起壁画,借着灯光看了半天,道:“这就是一幅普通的人物风景画,能有什么信息?” 陈颠道:“忘了死者是什么人?他可是世界密码学研究协会的名誉会长,如果你对黄金手的品行脾气了解的话,就不会说这幅画就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风景画了。” “一个人在临死前能做的是什么?其一,就是交待杀死自己凶手的一些信息,其二,便是交待心中隐藏的秘密。”陈颠耐心解释着,“他在临死前用手指着这幅画,就是在遗留信息,弄清这幅画中隐藏的信息,应该就能明白死者在临死前想说的话了。” “那凶手呢?”秦斯问,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陈颠道:“先梳理下案件的经过吧。” “首先,根据种种证据和线索都表明,凶手是个残酷冷血类似于职业杀手的人,不是什么寻常简单角色,这种人行事作风异常谨慎小心,但也存着一股傲气,在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前,他绝不会轻易离开,所以我推断,他现在应该还在S市内。” 傅启明和秦斯点头赞同陈颠的观点。 陈颠道:“通往白云山的盘山路只有一条,查下最近三天都有哪些车辆经过那里吧,应该能够发现点线索。” 秦斯问道:“为什么是三天内?” 陈颠道:“因为我推测,杀害黄金手华林的凶手,应该就是给吴成坤发死亡预告的人,也就是那个从警方围捕逃走的幕后黑手。” 陈颠这话一出,秦斯对于先前梵市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并不了解,所以并未感到惊讶。但傅启明却是亲身经历,深知那幕后黑手的滔天能力,他拍案而起,几乎失控的叫道:“你说杀害黄金手的凶手,就是从我们眼皮底下逃走的那个幕后黑手?” 陈颠点头,平静道:“应该不会错,还记得当时在万福大厦发生的事么?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他袭击我,右手持凶器,惯用手应该是右手,然后被容蓉一脚踢中右肩膀,那一脚的力道不小,他肯定受伤不轻,对他的右手有些影响。” “先前查看尸体,黄金手华林尸体上有些刀痕切口的方向,明显都是左手造成,而且刀口有很明显的凌乱痕迹,在割掉死者肌腱的时候,有明显的二次割伤痕迹,一个如此冷血残暴的职业杀手,他如果想折磨一个人,绝不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左手并非是他的惯用手。” “还有,他在对黄金手华林行刑拷打的时候,手套上应该多少沾了血,所以在别墅内翻找东西的时候,在橱柜和桌上留下了一些血手印,而那些血手印多是以左手为主。” 秦斯道:“凶手是个左撇子也说不定啊。” 傅启明也是道:“也许在欲盖弥彰呢?” 陈颠笑了笑,“就算欲盖弥彰,但一个人的习性如果养成,就很难更改的,如果换作是你,在想要结果一个人性命的时候,会不会用不习惯的手?换做我,肯定是不会的,因为这样会出现纰漏,如果一刀准头不够,留下了黄金手的命,那他可是得不偿失的,就算他惯用手右手有伤,也会忍着疼痛给要杀的人最后致命一击,这样做才不会出现纰漏嘛。 “尸检报告上也说的很清楚,致命一刀刀尖偏左直入心口。”说这陈颠在自己胸前做了一个示范手势,“如果凶手以左手握刀正面刺入,除非他反手握刀,不然刀入体的方位,绝不会是那样子的,当然,事先也排除了凶手从后方刺入的说法。” 说着陈颠拿出照片,指着照片中死者椅子正后方一个被掀翻的橱柜,“这个倒下的橱柜应该是客厅内用来放置杂物的,估计凶手在翻箱倒柜的时候给搬倒,这个位置正好挡在死者椅子正后方,凶手不会无聊到站在橱柜上从后刺死死者吧?” “其实很多迹象都表明,凶手的惯用手是右手而并非是一个左撇子,之所以现场留下了许多使用左手的痕迹,我推断,很可能凶手的右肩部有伤在身,使得他如果不是必要的时候,尽量都会使用左手行动。”转头朝傅启明说道:“从我们眼皮底下逃走的幕后黑手右手负伤,杀死黄金手的人也是右手负伤,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你觉得呢?” 傅启明张大嘴,吃惊道:“三天前他从我们眼皮底下逃走,三天后便来S市将黄金手杀了,难道这家伙先前早有预谋?早就知道黄金手藏身地点?” 陈颠道:“应该不会错,我猜想,他从吴成坤那里拿到东西,就马不停蹄的找到了黄金手,至于当年吴有财和黄金手之间有着什么秘密,估计凶手也应该很清楚吧,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幕后人绝不会善罢甘休的,等着吧,这家伙一定还有行动。” 说着陈颠拿出纸笔,唰唰的在纸上写着,完事后递给秦斯,说道:“这是凶手的一些特征,按照这个查下去,不过要小心,凶手不是简单角色,当时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当时光线太暗,看的并不清楚,不过那双眼睛透出的寒意,给我的感觉就是,这家伙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货色。” 秦斯低头一看,“男性,身高177-180,年龄25-27,右肩膀负伤,身材魁梧,拇指和食指夹缝衔接处有茧子(很可能有枪在身),短发,浓眉,常穿遮头卫衣。” “那两名清洁工,明天让他们来一下,我要亲自问下。” 将纸片收好,秦斯应声回道:“好,没问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3章 矛盾重重的画作 第二天,秦斯一早便将那两位报案的清洁人员叫到警队。起初两位清洁工颇有微词,遇到这档子事本就闹心的很,又接连往警队跑了两趟,多少有些不满情绪,秦斯和颜悦色安抚了好一会,才稳定了二人情绪。 讯问室内。 陈颠问道:“你们第一次去那栋别墅是在什么时候?” “应该是两年半前吧!对,就是那个时候,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我刚来公司上班。” “在那里有没有见过除死者以外的其他人?” “我们每隔半月都要去一次,从来没有见过其他人。” 陈颠微微点头,继续问道:“你们平时都负责打扫什么地方?” “除了书房以外,其它的地方他都会让我们打扫一遍,我觉得他有洁癖,每次我们清扫完毕,他都要亲自检查一下,如果发现哪里没打扫干净,他就会很暴躁的命令我们从新清扫一遍,否则就要给公司打电话投诉我们。”说这话的时候,两名清洁工语气明显不悦。 陈颠哦了一声,继续问道:“外面的花园,难道不在你们的清理范围之内?” “那里可不归我们管,那花园那么大,就凭我们两个怎么打扫干净啊。” “你们每次去的时候,他都在做些什么?” “这可就没准了,有时候在庭院溜达,有时候坐在客厅看报纸,但很多时候都是呆在二楼书房里,我们清扫完毕,就会通知他,让他检查。” “这么说书房你们从来没进去过了?” “从来没有进去过。” “你们也没有见过他出门吧?” “嗯,他好像从来不出别墅,反正我们是从来没有见过他出门。” “那他吃什么喝什么?” “有时候他会给我们钱,让我们帮他带些米面和菜什么,这点他还是很大方的,每次给我们的钱都会剩下很多,警官,这……这不算我们的错吧?” 陈颠笑了笑,示意无妨,继续问道:“除了食物,他还要求你们买过其他东西么?” “等我想想啊,哦,记起来了,他还让我们帮他买过一些书。” 陈颠嗯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搁在桌上,问道:“是不是这个?” 两名清洁工低头仔细看了一看,道:“没错,就是这个。” 将书籍收起,陈颠想了想,又问道:“发现死者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吗?” “对啊,当时我们还奇怪,因为先前我们每次来的时候,门都是紧闭反锁的,当时我们喊了两声,没人回答,然后我们就推门进去,进了客厅就发现椅子上躺着一个血淋淋的人,然后我们吓得跑了出来,就报警了。” “好了,谢谢两位的配和。”陈颠站起身,两位清洁工见问话完毕,估计是忙着回去上班,直接离去。 尚在门外的秦斯傅启明二人见问话完毕,推门走入房内,本想询问,但见陈颠双指捏着眉心兀自思考,也就没敢打扰。 沉默了好一会,陈颠才问道:“那幅画?” 秦斯道:“交给鉴定科的人去鉴定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陈颠微点头,道:“好,如果能够解开黄金手留下的信息,应该有所收获。” 黄金手华林之死因舆论渲染,在社会上引起不小震动,上局下达命令限期破案,身为S市刑警队长的秦斯倍感压力,听过陈颠的简略分析后,愈发觉得事情不如先前那般简单,待听过傅启明道起这家伙在梵市数百警力围捕下从容逃遁的事,更是惊叹不已,知道这次凶手非比寻常。他不敢有丝毫小觑,今晨便布下警力在S市内寻找可疑人员,接了一个电话后,来不及打招呼就匆匆离去。 尚自在秦斯办公室内的陈颠和傅启明偶得一时清闲。 傅启明很是不客气的将秦斯私人珍藏,上好的武夷大红袍拿出来泡了两杯,陈颠轻饮了一小口,就朝傅启明说道:“昨天去那栋别墅,有没有发现什么哪里不对劲?” 持着茶杯刚要慢饮的傅启明闻言,停滞下来,他知陈颠这家伙一定有所发现,他嘴角一哼,露出一个你少来的笑意,回应道:“你也发现了?” 傅启明这话回的让陈颠哑然失笑,撂下烫手茶杯,陈颠神秘一笑,道:“少了点东西啊。” 傅启明道:“哦?少了什么?” 陈颠笑道:“你还是忍不住问了啊。” 傅启明从来不是一个能够耐住性子的人,见陈颠婆婆妈妈实在有些不爽,若不是早就知道陈颠这家伙喜欢卖弄神秘,换做其他人,他傅大队长早就破口大骂了,此时的他急声道:“少废话,快说,磨叽什么。” 陈颠语重心长地说道:“黄金手可是一个世界顶级的黄金艺术品制作匠师啊,他对黄金艺术品的狂热程度,毫不亚于一个财迷对金钱的贪恋和喜爱,他绰号匠仙黄金手,可是别墅内连一个黄金艺术品都没有,甚至连制作黄金艺术品的工具都没见一个,难道这不奇怪吗?” 傅启明道:“我说陈颠,他都被人逼的躲这深山老林隐居避世了,哪还有闲心去制作什么乱七八糟的黄金艺术品啊。” 陈颠道:“这样推算的话,那些黄金花应该就是他的封山之作了。” 傅启明摊手道:“谁知道呢,不过那些黄金花我看过,的确是无价之宝,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将黄金制作的如此精细逼真,不佩服不行啊。” 陈颠并未回应,他内心疑惑不少,凶手杀害黄金手的动机始终不明,唯一值得确定的就是,肯定与吴有财藏在联合银行中的那个锦盒有着某种关系。锦盒既然已经得到,为什么还非要杀黄金手不可?这才是陈颠最为疑惑的地方。 “咚咚咚” 有敲门声响起,随着傅启明的一声请进,自门外走进一名年轻警员。 年轻警员乃是刑警队鉴定科的人员,名叫吕山,年纪轻轻便已是S市刑警队物证鉴定科的专业人员,深得秦斯器重,负责鉴证画的事秦斯便是交其负责。 此时他手提画框进门,那双略显青涩的眼睛不时朝陈颠身上打量着,放下画框,笑道:“我认识你,你在我们学校做过犯罪心理学演讲,传奇颠先生。” “哟,陈颠,这里还有你的粉丝啊,用不用签个名?”傅启明调笑道。 从秦队口中得知这位身高体阔的男子乃是梵市刑警队大队长傅启明,前来S市是协助调查黄金手被杀案,吕山搔着头有些难为情的向傅启明问好,“傅队您好,傅队您好。” 不做过多寒暄,陈颠瞄了一眼略显青涩稚嫩的警员吕山,开口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吕山捋了捋思绪,说道:“首先,这幅画应该是绘于两年前,绘画水准的话不是出自大家之手,可以说,画这幅画的人只是略懂一点绘画基础而已,用纸的话只是普通宣纸,没有加层的存在。”说着指着画中诸多细节,给陈颠二人细细讲解着。 陈颠微微点头,暗想这幅画应该是不是先前别墅居主的主人所画,据他了解,先前别墅主人可是一个鼎鼎有名的画家,在国内知名度并不小,不会有这么粗制滥造的作品的。 黄金手临死前手指这幅画不会有假,这幅画中必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之所以以这种隐晦手段传递信息,陈颠推测黄金手想要透漏出来的信息绝对万分隐秘,绝不希望这份秘密被敌人所知晓。 将这副高约1.3米宽约0.5米的画作铺在桌上,三人朝上面看去。 入眼第一印象,这的确是一副山水风景画无疑,笔墨点缀间描绘的一副山中迤逦风光。 正中一片碧波荡漾的流水自右侧向左侧横贯流淌,河岸两侧茂林密布,有十三只雄鹰自林中乍起直冲天际,展翅高飞,树梢缝隙中,隐约用晦暗色勾勒出几缕氤氲光线,而整幅画偏右上方,三点钟方向一轮红日高悬,格外醒目。 河岸正中方位,被流水横穿处,有一圆形池塘,塘边则有六名少女依次排开,半跪塘边借着清水梳洗妆容,流瀑也似的长发垂在清澈见底的水中,每个少女柔荑也似的双手抚在乌黑靓丽的秀发上面,给人一种清水芙蓉的感觉。 六名少女表情被描绘的极为细腻入目,惟妙惟肖,便是一颦一笑都勾勒的清晰无比,有的颌首浅笑,有的凝眉严肃,有的翘首观望,有的则是揽裙提绣鞋,姿态各异,风格迥然,举止神态皆是千娇百媚,惹人生怜。 六名少女身后不远处,三岔道口的林荫石板路中,有个拄拐杖的年轻男子腰杆挺得笔直,侧头朝这边眺望,似被这些仙女背影吸引,久久凝视舍不得离去。 池塘正中,一叶轻舟上半蹲着一个老船夫,一手拿小红旗,一手拎小刀,也是朝着塘边几位仙女也似的人望去。 整幅画画色偏暗,让人一眼望去,便不由的产生一股压抑之感,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仔细瞧了半天也是瞧不出个所以然的傅启明叫道:“这什么鬼东西?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陈颠讥诮道:“整幅画无处不充满着矛盾,你竟然说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傅大队长,你能不能用点心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章 画中玄机 傅启明则是一副你少故弄玄虚的模样,说道:“一副简单的画作而已,有什么矛盾的,就这种破画作,我去旧货市场十块钱给你买八幅你信不信。” “奇怪,这幅画整体色调偏暗和黄昏差不多,但为什么太阳会出现在东面?而且看太阳的位置在三点钟方向,应该是偏中午才对啊。”吕山皱着眉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陈颠朝吕山投去一个赞赏之色,他颌首点头,笑道:“没错,这是矛盾之一。”朝傅启明投去一个鄙夷目光,笑道:“傅大队长,这么明显的矛盾,难道你都没发现么?” 经吕山这么一说,傅启明低头仔细一瞧,也是恍然大悟,拍头道:“还真是这样,难道……” “是故意为之。”陈颠打断道,然后指着画说道:“通常作山水风景画都会对时间光线加以处理,来标明时节景色,从而让画作显得鲜活形象,即便是最低劣的画手,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我只能认为这是画这幅画的人故意为之。” “按照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基准来推断,黄昏天色的太阳绝对不会出现在三点钟正午方向,这是整幅画的矛盾之一。” “等等。”傅启明打断陈颠的话头,接口道:“如果这样说的话,流水的方向也是矛盾的啊,流水通常都是自西向东,你看这幅画,如果右为东,左为西,流水的方向应该是自左向右,可是这明明是自右向左流的。” 陈颠笑道:“想法不错,可是推断基础有误。水自西向东流是普遍现象,而不是大部分情况,水的流向由地理形态决定的,都是由高向低流。不过这也的确是矛盾之二,因为整幅画左边的地势的确是高于右边的。” “你们看这里。”陈颠伸手指画解释道:“整幅画左侧偏浅棕色,而右侧偏绿,我们姑且将这幅画当作一张地图,根据分层设色地形图来区分高低的话,浅棕色代表的地势是高于绿色的,这就直接说明,左侧地势高于右侧地势,而水流方向却是自低向高流,这就是矛盾之二。” 听了陈颠的分析,吕山张大嘴,一脸吃惊,暗自惊叹这位传奇颠先生果然名不虚传。 傅启明追问道:“其他的呢,还有哪里有矛盾?” 陈颠道:“你有没有见过群居的雄鹰?有没有见过法国梧桐生长在中国古代?” 吕山接口道:“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动物因为食量大,食物不足,而且容易打斗,比如雄鹰,它们都有自己的领地,但凡有其他同类侵入,都会分出个高低的。”一脸兴奋的指着画中展翅翱翔的十三只雄鹰,“别说十三只雄鹰一同翱翔,即便是两只鹰同时翱翔的场面都罕见的很……我说的没错吧。”说着朝陈颠望去,期待这位传奇颠先生的赞许。 陈颠对吕山抛去一个赞许的目光,点头道:“不错,这是矛盾之三。” 陈颠道:“茂林中夹杂着一些类似法国梧桐的树种,而整幅画的格调明显是我们中国国画,这是矛盾之四。” “为什么是法国梧桐,如果是刻意为之,有什么用意么?”傅启明蹙眉问道。 陈颠道:“如果我没有记错,黄金手华林就是法籍华裔,而他最赖以成名的黄金艺术品,就是曾经在苏富比拍卖行以1500万美金成交的黄金梧桐树。” 傅启明吃惊道:“如果这样说的话,这幅画很可能出自黄金手华林之手啊。” 陈颠点头道:“这种可能性很大,不过单凭这一个证据,不能做肯定的。” 傅启明摇头叹道:“可惜画中没有署名,我们根本不知道这幅画出自谁的手笔。” 署名?陈颠忽灵光一闪,黄金手华林既为世界密码学会的名誉会长,临死前将所有线索都指向墙上的这幅画,必然是想要透露些信息出来,如果这幅画当真是出自他手,他显然会留下暗记的。可是这个暗记在哪里?如何证明这幅画的确是黄金手华林所作?这的确是个难缠的问题啊。 陈颠低头又认真地将整幅画看了一遍,依旧毫无所获,索性暂时将这想法先放置一边,不再理会。 经过陈颠的提示,傅启明和吕山也是发现了画中的一些可疑之处,纷纷说出心中疑惑。 “船夫不拿桨,手中为什么会握着旗子和小刀?” “石板路上的年轻人很显然是一个身强体壮的人,为什么会杵着拐杖?” 这副无处不充满着各种矛盾的画作,使得每个人眼中都蒙上一层厚厚的迷茫之色。三人足足对着这副画作讨论了两个小时之久,除了发现画中的数处矛盾外,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至于秦斯那边,估计还在忙碌,也并没有消息传回来。趁着傅启明和吕山二人讨论的时候,陈颠悄悄的退到一侧沙发,将画作的照片发到了微信公众号上面,又详细赘述了发生在S市黄金手被杀案的一些细节。 很快,陈颠那群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就有了回应。 “我们的传奇颠先生在调查黄金手华林的案子吗?这件事我也听说了,真没想到,这位黄金艺术品制作宗师竟然被杀了,是什么人下的手,够狠毒的啊。”率先发言的是黑客天才原青,这家伙每日与电脑手机等科技产品相依作伴,简直就好像成了他的家人一样。 “喂,陈颠,你这家伙是不是每次遇到难以解决的事就来我们这里找灵感?我告诉你,我收费很贵的,哈哈哈……不过话说回来,这人我推断应该是一个职业杀手才对。”魔术师白骏笑道。他最近在准备一场魔术全球巡演,好不容易闲下来就看到陈颠发出来的帖子,顿时兴趣大增。 “不是应该,而是确定,S市刑警队的那位法医是我的小师弟,尸体照片他发我看过,根据以往类似案例推断,刑讯逼供手段能有如此水准的,很可能是经过战争洗礼的雇佣兵,不过奇怪的是,其中一些刀口的痕迹明显有些凌乱和怠忽。” “给我的感觉吧,哦,说的简单通俗一点吧,不像是用惯用手造成的,当然,我也只是推断,因为如果凶手是正面对死者用利器进行刺伤或是割裂的,那有些刀口的方向明显是左手造成,但胸口致命一刀却又表明,凶手用的右手,这点倒是很奇怪。”法医徐明说出自己的观点。 陈颠暗暗点头,目前国内最权威的法医徐明都如此说,那就证明自己先前的推断是正确的,看来杀黄金手的人的确右手负伤,很可能便是威胁吴成坤取走神秘锦盒的幕后黑手。 “喂,有点跑题了啊,关于这幅画,你们有什么意见?”陈颠回道。 “黄金手临死前指的这幅画,很明显嘛,他在告诉你凶手是谁。”魔术师白骏道。 “那么他为什么不直接写下凶手的名字?或者留下和凶手有关的信息?”黑客天才原青道。 “不直接写下名字,只能说明死者并不认识凶手,很简单的嘛。”法医徐明道。 陈颠道:“现在唯一值得肯定的是,这幅画中隐藏着黄金手想要透漏出的信息,但信息究竟从哪里来找,我简直一点头绪都没有,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这幅画中存在着许多矛盾的地方,这些矛盾,应该我推测,应该都是刻意留下来的。” 经陈颠一提醒,众人也是纷纷发现画作中的诸多矛盾之处。 “又是猜谜解密的游戏,简直头疼,我可是最不擅长这个,不过话说回来,陈颠,你认为这幅画是出自黄金手的手笔么?”魔术师白骏道。 陈颠道:“不敢肯定,所以我才寻求你们的意见啊。” “我确定,这的确是出自黄金手的手笔,因为这幅画中有黄金手独特的署名暗记,这个暗记如果不熟悉他的人,绝难发现。 “你们看画中右手边第一个女子,放大来看,就不难发现,她靠近左耳发梢处,明显有一株曼珠沙华,红色的,看到没有,还有那名女子的睫毛,也被描绘成曼珠沙华也就是彼岸花花瓣的形状,因为衣色的缘故,所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的。” “再看右手边第二个女子,她的表情给我的感觉就是,仿佛充斥着悲伤的回忆,要知道,曼珠沙华也就是彼岸花的花语便是悲伤的回忆,黄金手是个怪人,他的性格就是喜欢那些虚无缥缈存在于梦境中的东西,许多对艺术痴迷的人,都有一种较之常人来看十分怪癖的爱好,黄金手这个人,怎么说呢,就像时代杂志写的那样,对于那些虚无缥缈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只有愚蠢的疯子才会去追求,但这个世界需要这样的疯子。” “当然,黄金手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对于他的死,我十分惋惜,一个伟大的艺术家离开这个世界,那是整个黄金艺术品界和密码学界的巨大损失。” 突兀冒出的人乃是陈颠的挚友,名为狄惊诧,绰号大冒险王,乃是全球范围内首屈一指的冒险家,其人极富冒险精神,身手了得,朋友遍天下,对地球内一切神秘自然现象和传承遗落之地,有着超高的兴趣。 地球上许多险恶之地都曾留下过他的足迹,如果以全球名望来比较,即便是陈颠也难以和这位大冒险王狄惊诧相提并论。 “我们的大冒险王出现了,快来围观啊。”黑客天才原青显得尤为兴奋,毕竟除了陈颠以外,他最佩服的人就是这位大冒险王狄惊诧了。 重案在身,陈颠可没有闲心开玩笑,他顺着狄惊诧的提供的线索朝画作中看去,果然诚如其所言,心下笃定这幅画作必然出自黄金手华林无疑了。 陈颠道:“如果你们是黄金手,会将信息隐藏在画作的什么地方?密码学中有一种手段叫做矛盾演推法,目的就是利用各处的矛盾,来隐晦的提供信息,可是要怎么样才将这些矛盾整合成一个合理的线索,这才是重点。” “我们的传奇颠先生,你是专业的刑侦专家,中国的福尔摩斯,这种解谜的游戏,难不倒你的吧?我可对密码学一窍不通,可帮不到你。”狄惊诧回说。 “你让我编程做数字程序控制系统还可以,让我去猜谜,简直能要了我的命。”黑客天才原青说道。 “诶,说到数字,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你们看到没有,画中船夫,船是小帆船,他一手持着小红旗,一手持着小刀,而且是半蹲的姿势,这……这不就是在暗示一个数字么?” “数字4。”众人顿时恍悟,齐声说出。 “不会有错,在数字象形学中,旗子、小刀、人半蹲的姿势、小帆船代表的就是数字4。”陈颠显得尤为兴奋,他似乎已触摸到解锁这幅画中秘密的关键点,那种呼之欲出的答案,几乎要从他的口中窜涌而出。 “感谢大家的建议,我想我已经有了眉目,再见,我的朋友们,有空聊。”陈颠说完直接关掉手机,他一向雷厉风行,趁着这股灵感未消,他打算立即验证自己的猜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章 数字密码 陈颠起身,火速来到桌旁,不发一言从傅启明手中夺过放大镜,就开始对着画作查探起来。他这一系列动作犹如犯了癫痫的重病患者,险些将警员吕山吓到,傅启明倒是见怪不怪的样子,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凭他对陈颠的了解,想来陈颠一定是发现了重要线索,才会是这个样子。 “嘘,他肯定是发现了线索,别管他。”傅启明低声对打算询问的警员吕山说道。 陈颠一边对着画作查探一边执笔在纸上写着,约么十分钟左右,他舒了口气直起身子,盯着纸上写下的东西,又陷入了沉思。 “神神叨叨的,搞什么呢你。”傅启明好奇的凑过一瞧,就见偌大白纸上只零星写着几个数字。 “15、13、1、6、4、2,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傅启明捏着纸条困惑不已,侧头朝陈颠问道。 陈颠长舒口气,道:“这就是黄金手临死前留下来的信息。” 傅启明叫道:“就这几个数字也算信息?陈颠,你丫不会在逗我吧?” 陈颠扯过画,指着上面,道:“这画确定出自黄金手华林,他这么一个精益求精的人,即便不是一个绘画类的人,但也绝不会出现这么明显的矛盾画风,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他是故意为之的。” “矛盾之一,这幅画整体光线乍看下去就和黄昏一样,而太阳的位置却是处于三点钟方向,如果把这幅画当作一个钟表,太阳所在位置便是下午15点,代表的便是数字15。” “矛盾之二,水流方向和地势方向相悖,如果将地势当作立体阶梯来看,这个矛盾之二代表的就是数字2。” “矛盾之三,一个身板挺直的年轻人手持拐杖,侧头观望的同时身躯依旧挺直,这在数字象形学中,代表的就是数字1。” “矛盾之四,原本善于独居的鹰竟然群居,不偏不倚正巧是13只雄鹰,这其中必然有深意,我推断,可能是13在中国代表的是吉利和高贵的意思吧,布达拉宫13层,天宁佛塔13层,佛教13经,13代表帝王之数,种种例子举不胜数,这矛盾之四,我想应该代表的就是数字13。” “在看矛盾之五,国画中出现六株法国梧桐,代表便是数字6。” “矛盾之六,也就是最显而易见的象形数字,池塘正中的这艘小舟,被绘画成帆船摸样,船夫半蹲的姿势,手持的小刀和小旗,在数字象形学中通通代表的都是数字4。” 听了陈颠的讲解分析,傅启明与吕山皆是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细细琢磨了一番,觉得这种推敲虽不严谨,但也可以理解。 “那这几个数字代表的是什么?毫无线索嘛,难道是手机号?不对,位数不对啊。”傅启明一脸茫然。难怪他如此,这种由古印度发明先传入阿拉伯,然后传向世界的数字,所能够代表的含义简直实在太多太多。 “我不知道。”陈颠蹙眉摇头,他也无法理解这些数字究竟代表着什么。但值得肯定的是,黄金手华林一定想要通过这些数字将一些信息透露出来。 吕山推测道:“会不会和数学有关?” 陈颠和傅启明觉得吕山的想法不无可能,三人开始找寻起来,但依旧无济于事,根本没有发现这些数字与数学的哪些经典数列或是未解难题有任何关联。 这些数字毫无章法可循,站在密码学角度来分析的话,这些数字隐藏在画作中称之为加密密匙,但要解开信息,必然需要解密密匙,此时的情况却是,只有加密密匙,没有相对应的秘文来释解,这简直就是给你了钥匙,手中却没有锁一样。 “密码学的首要目的是隐藏信息的含义,而不是隐藏信息的存在,通常它的作用便是在敌人存在的环境中通报讯息。这种传递隐秘信息的伎俩,最常见的有凯撒密码、摩斯密码、波雷费密码等等,但这些密码,都是有相对应的秘文或者特殊手法来解密的。” “现在我们的情况就是,我们拥有了黄金手传递过来的密电,却没有破解密电相对应的秘文,就是这么简单。”陈颠分析道。 傅启明皱眉道:“解密密码的手段实在太多了啊,我们根本无从着手,这和没有留下信息有什么区别?” 陈颠用手指掐着眉心,徘徊走动,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焦躁症患者。傅启明的话萦绕他心头,留下了数字密码,通常情况都要有相对应解密的秘文,不然根本无从着手。究竟解密这些数字的密文在哪里? “会不会是书房的那些书?”吕山忽开口道。 “什么书?”傅启明叫道。 吕山道:“当时勘察现场的时候,在那栋别墅的书房内,我记得有很多历史类书籍,会不会那就是密文?我觉得可能性很大啊,如果他将密文藏的太隐蔽,让人找都找不到,那留下隐秘信息就根本没有意义了啊。” 听了这话,陈颠立时呆住,想起那栋别墅书房内的无数明史书籍,又想到那些史书便是黄金手托付清洁人员购买的,其中必然有所连续,他眼光一亮,道:“没错,我也觉得可能性极大。” 三人不耽搁,由傅启明驾车直奔黄金手那栋别墅。 书房内,书架上堆满书籍,书籍的种类却是单调的很,皆是和明史有关。 “这么多书,怎么找。”傅启明拿着一本《明实录》翻着。对于历史一向不感兴趣的他瞧见这些史书就有些头大。 警员吕山的困惑不比他少,捡着几本书看了看,发现竟全是与明史有关的书籍,别的书籍却是一本没有,“这人不是一个黄金艺术品制作大师么?怎么开始研究起明史了?” 傅启明不加在意的笑道:“估计是原来房子主人留下的吧,我听说这别墅先前的主人是个国画大师。” 陈颠摇头道:“不,这些是黄金手托那两位清洁工购买的。”说话的时候他手中随意翻动着一本《万历十五年》并未发现值得注意的线索,眉宇间的愁云愈发浓重了些。 傅启明问道:“他买这些史书做什么?明知道暗中有人要对付他,他还有闲心研究历史?心可真够大的啊。”说着把一本《明史列传》丢到一侧,又拿起一本《明史太祖本纪》 陈颠也万分疑惑,将近数百本与明史有关的书籍,黄金手购买这些明史书籍做什么?根据书籍的新旧程度来看,所有的书籍基本都应该是被反复翻过许多遍,黄金手想要从中找寻什么?他简直一点头绪也没有。 直直翻找了两个小时,依旧毫无所获,携着满腹疑惑几人就打算离去。 关闭房门来到外面的花园,朝别墅正门而去。傅启明和吕山相互探讨着画作中数字该如何解决的办法,陈颠却是兀自沉思不言,低头想着什么。 这栋别墅规模宏伟,占地面积极广,整体建筑风格西化简洁明了,但花园内却是杂草丛生,给人的感觉有些荒凉。在路过花园正中的圆形池塘时,熏人作呕的臭水味扑面而来,傅启明掩住鼻口,叫道:“臭的怎么和粪坑一样。”边絮叨边挥手驱散臭味。 陈颠若无其事地抬头一看,下一瞬间,他犹如石雕般呆住。 他非但没有远离这臭味熏天的死水池塘,竟翻身站到了边缘的石阶上,在盯着池塘良久之后,然后展目又将花园的全貌扫视了一遍,半响之后,才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陈颠,走不走?你不会想下去游一圈吧?”傅启明站在别墅铁门口朝陈颠叫道。 陈颠回身,望向傅启明处,笑道:“不用走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话一出,傅启明和吕山相皆是大吃一惊,二人奔到陈颠身侧。 “你解开画作之谜了?”傅启明急声问道。 陈颠道:“应该不会错。”目光又朝花园意味深长地瞅了几眼。 “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傅启明的性子一向很急,他可不是一个能够耐住性子的人。 陈颠道:“那不是画,那是一幅地图。” “地图?”傅启明和吕山相互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困惑之色。 “不错,正是地图。”陈颠掏出手机,将先前保存在手机内的画作照片展示给傅启明吕山看了一眼,道:“这幅画就是画的这座花园。” “画中的池塘,就是花园中的这座喷泉池,画中的六位长发飘逸在溪边洗头的少女,就是花园池塘边的六株柳树,画中杵着拐杖的男子,就是门前左侧的那盏门灯,喷泉池中的雕塑,你如果侧身来看,就能发现,那简直就是一个在水中行驶的小舟。” “画中的三道岔口石板路,就是花园中的丁字石板路,这栋庄园,是标准的长方形结构,我目测了一下,应该长约130米,宽约50米,而这幅画的大小,却是长1.3米,宽,黄金手的这幅画作,画的就是这座花园。” “而他留下的秘密,就在花园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章 黄金手的思维演绎 傅启明和吕山张大嘴巴做吃惊状,他们震惊于陈颠的分析和发现,一时无法组织语言去称赞和惊叹,唯有满目的叹服之色。对着画作和花园仔细的对照了一番,愈发觉得陈颠所说毫无纰漏,这幅画必然就是画的这座花园无疑了。 “这样说的话,他要留下的秘密,就在这座花园中了。”傅启明兴奋的拍手叫道。 吕山道:“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他将某些东西藏在了花园的某处,但这花园这么大,能藏东西的地方太多了,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那是一件什么东西,要怎么找?” 傅启明笑道:“这个好办啊,我给你们秦队去打个电话,让他多派点人手过来,把这里掘地三尺,怎么也能找出来。”说着掏出手机就要求助秦斯。 “不用那么麻烦,凶手估计就隐藏在S市,动静闹太大,会打草惊蛇的。”陈颠止住傅启明,“黄金手既然在画中留下了数字密码,想必藏东西的地点就在这些数字中。” 傅启明不情愿的收起手机,皱眉道:“你那说怎么办,就算知道这几个数字能有什么用?黄金手也真是的,人都死了,还搞的这么复杂。” 陈颠白了傅启明一眼,道:“不懂就闭嘴,他费尽心思传递信息,就是为了避免被杀他的人发现。” 吕山在一旁看着二人拌嘴,着实有点想笑,“我觉得这幅画如果是地图的话,藏东西的地方怎么也该特殊标记吧,我觉得傅队说的没错,依靠这些数字,根本没有踪迹可寻。” 陈颠不甚苟同,他笃定画作中这些数字和藏密之地有着不可或缺的联系,尽管他此时无从下手,但自己的这种想法是绝不会错的。 究竟这些数字代表的是什么?陈颠环顾四侧,花园内几株垂柳在阳光下颓然无神,及膝的杂草更是黯然无光,喷泉池内的臭水恶臭扑鼻,十二生肖的雕像就围绕在喷泉池四周。 陈颠的目光被那些栩栩如生的十二生肖雕塑吸引过去。踱步走到雕塑前,将每座雕塑都勘察了一遍,依旧毫无所获。 午后的阳光猛烈而炙热,就在这个时候,一束阳光从天际透射而下,投射在一尊兽首的侧部,因这些兽首先前都是做喷泉用,所以每尊兽首的侧部位都有一处十字对穿的石眼,而石眼内,则有着喷射而用的喷头,喷头的材质应该是钢质,样式好似一方正的镜子,极为光滑明亮,所以反射效果甚佳。 阳光从石眼透射而入,照射在钢质喷头上,然后折射入水面,形成一个定点的光圈,这光圈在死水喷泉池中显得格外醒目。 陈颠顿时被这突兀出现在视线内的光圈吸引过去,因光线角度的问题,亮点很快就消失不见。陈颠疑惑的扬头看了一眼刺目的阳光,此时阳光高悬半空,位于下午两点钟方向,天空万里无云,所以太阳的位置很容易确定。 他疑惑的走到透射亮点的石雕前,朝侧面看去,发现这尊石兽首石眼的位置格外与众不同,竟置于侧耳部位,带着疑惑,又将余下兽首都查勘了一遍,发现每尊兽首石洞的位置都是各不相同。 瞧着陈颠在那些兽首旁左右查看,傅启明着实有点摸不清头脑,走到陈颠身侧,笑道:“我说你干嘛呢?这些可都是赝品,旧货市场成吨的卖,不值钱。” 陈颠对傅启明的调笑充耳不闻,继续在这些兽首雕像前自顾查看,时不时扬头看天,过了好一会,因阳光角度问题,水面上又出现了亮点,而这一次,却是从另外一尊兽首石眼处透射而出的。 看着那亮点逐渐在水面消逝,陈颠脑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退避到十米开外的地方,对着喷泉池仔细的看了一看,然后似乎有点不确定的又跑回来在几尊石雕兽首的石眼处丈量了一番,轻轻的咦了一声,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下一刻,他嘴角露出一抹恍然笑意,转头朝傅启明和吕山道:“我想我有了点眉目了。” “什么?”傅启明和吕山猛然大惊,黄金手遗留画作中的谜团,可谓是将他们引人了一团云雾缭绕的丛林,此时见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意思,他二人哪里还能抑制住这种谜底的诱惑。 陈颠此时的位置站在整座花园偏高的位置,能够一览整座喷泉池,他指着喷泉池边围绕的那些石雕兽首,说道:“看那些石雕兽首,有没有觉得像什么?” 顺着陈颠手指方向,傅启明和吕山眯眼观望,看了好一会,吕山拍头道:“这……这好像手表啊。” 陈颠笑道:“不错,如果将这个圆形的喷泉池当作表框的话,围绕在周边的十二尊兽首石雕代表的就是时间点。” 傅启明睁大眼睛,吃惊道:“这么说,那些数字代表的含义就是某个时间了?可是……”他依旧满头雾水,因为画中留下的数字可是有6个,难道代表的六个时间段?但这也说不通啊……” “你们来看。”陈颠挥了挥手,傅启明和吕山凑了过去,陈颠指着一尊羊首石雕,道:“十二生肖中羊代表的时辰是未时,就是下午的13:00-15:00,也就是数字的13和15,所以我推断,13和15两个数字代表应该是是这一尊羊首石雕。” 傅启明并不否定,而是皱眉问道:“那1、6、4、2代表的又是什么,如果也是十二生肖时辰的话,明显不符合啊。” 陈颠摇头,笑道:“我猜想,余下的这4个数字,应该代表的是某个特定时间。”他指着羊首石雕侧面的十字对穿小洞和洞内如镜子般的喷泉口,继续道:“你们看这里,如果光线在某个特定时间穿射过这里,通过这个镜子一样的喷泉口,就会出现一个折射点,而折射点所在的地方,很可能就是黄金手藏东西的地点。” “等等,如果这样说的话,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将余下的这四个数字排列成一个时间点?”傅启明打断道。 陈颠依旧摇头,笑道:“我觉得不用排列了,这个时间应该就是16:42分。” “为什么?”傅启明和吕山问道。 “1642你们不觉得这个数字很奇怪么?” “哪里奇怪?” “1642年是明朝末年,也就是明崇祯十五年,这一年清军攻克松山,洪承畴、祖大寿被俘,事后二人降清,李自成和张献忠的起义军规模越发壮大,可以说,1642年代表着明朝彻底的衰亡。书房中我们也看到了许多明史书籍,所以我推断,这些数字的排列顺序必然和明朝历史有所关系。” 陈颠轻咳了一声,继续道:“这种说法虽然有点牵强,但黄金手华林本身就是一个喜欢搞这些隐晦密码的人,他事先也一定安排好了线索,绝不是无中生有毫无逻辑的留信息的。” 说着陈颠转了一个身,继续道:“你们看这尊羊首石雕侧部的透体小洞,偏斜的位置,应该就是下午四点左右太阳西斜的角度,所以我猜想,余下的那些数字,应该代表的就是16:42太阳光照的角度,透过这尊羊首石雕上的小洞折射出来的位置。” 陈颠说法虽略有道理,但傅启明和吕山依旧面有疑惑。 陈颠低头看了下时间,道:“现在是下午的三点三十六分,我们在等一个小时应该就可以知道真假了。” “也只能这样了。”傅启明觉得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应声说道。 天气酷热,三人来到别墅内乘凉等候。刚死过人的别墅内多少给人一些阴森感觉,好在陈颠等人平日见惯尸体,也就不加在意。 三人又回到书房,翻看着那些明史书籍。陈颠心中越发好奇,黄金手华林购买这些明史书籍的原因是什么,难道只是因为喜欢明史这么简单?自顾摇头否定,他隐约觉得其中必有深意,至于原因,尚不得知。 书房内关于明史的书籍繁多,足有上百本,而且每一本几乎都有翻阅许多遍的痕迹,尤其一些明朝的野史秘闻的书籍,更是几乎被翻烂。 陈颠无法释解心中疑惑,也就不在多想,自顾踱步来到窗前,向外出神观望。傅启明走向前来和陈颠并肩站立,手伏在陈颠肩膀,笑道:“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啊,怎么和猜灯谜一样,你说他费尽心思搞得这么玄乎,究竟留下的是什么东西?” “鬼才知道。”这个问题陈颠实在无法回答,他拨开傅启明搭在自己肩膀上手,转身回走,“我现在最能确定的事就是,黄金手华林身上一定有秘密。” “秘密?他一个搞艺术的能有什么秘密?”傅启明跟上陈颠,在其身后说道。 陈颠并不回头的说道:“还记得吴有财临死前给吴成坤讲的那个故事吗?” 傅启明道:“你是说那挑着四但财宝的人?” 陈颠点头道:“不错。” “吴成坤家祖地不是发现了三具尸体?在加上那山中墓里的一具,不正好是四具?估计就是那四个盗墓贼吧。” 陈颠转头淡淡道:“那你觉得是什么人杀了他们?” “兄弟,那可是四十年前的事,陈谷子烂芝麻的无头公案,去哪找凶手啊。” 陈颠道:“这一系列事似乎都和四十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有着联系!” “首先,那四个人既然拿到了财宝,本来可以从容离去,为什么半夜会找上吴有财,将财宝都寄存在了吴有财的家中?而且根据当时他们的口气来推断,他们似乎预示到有危险要降临身上,这个危险的话,我们姑且可以认为,有人要觊觎他们那些财宝,他们不得已,才这样做。” 傅启明蹙眉道:“这么推断的话,杀他们的人,目的就是为了钱了啊。” 陈颠皱眉摇头道:“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既然四十年前那件事和现在发生的事有关系,但显然现在发生的事,幕后凶手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钱。” 傅启明疑惑不解,目光投向陈颠,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陈颠继续道:“其实我现在很疑惑,吴有财老先生存放在联合银行中的那个锦盒中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让幕后凶手如此丧心病狂的想要得到,我觉得,如果弄清那锦盒中究竟装有什么,应该就能知道幕后人的真正目的了。” 傅启明摊手耸肩,道:“很可惜,东西已经不见了。” 陈颠微微点头,敛眉沉思了好一会,低头看了下时间,说道:“走吧,时间差不多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章 机关盒 三人走出别墅,来到庭院那圆形喷泉池旁,此时太阳西斜,阳光却依旧明亮。傅启明手扶在那尊羊首石雕上,俯身探头朝侧部位的十字对穿洞内看去,然后又回头望了望西斜的太阳,说道:“用红外线设备,找到那个时间相对应的太阳光照角度,也能准确找到地方,难道就非要等那个时间点?” 这个办法陈颠自然早就考虑过,他说道:“黄金手既然这样安排,必然有他的用意,反正时间也快到了,就等等吧。” “出现了,在那里。”吕山收回盯着手表的眼睛,指着一处折射的光点兴奋叫道。 因光照角度问题,当时间达到下午16点40分左右的时候,太阳光果然直直穿过那尊羊首石雕侧部十字对穿的石洞,照射在那明亮如镜的喷泉口上折射出一道光线。 陈颠等人极速赶到光点所在位置,出现光点的位置就在别墅内一层装饰豪奢的大厅靠近玻璃窗的一张木桌上。 “难道秘密就在这桌里?”傅启明兀自低喃,眼睛盯着那束即将消逝的光点,伸手摸着桌面,左右查看着。 这是一张老旧红木桌,样式古旧,棱棱角角都有着磨损的痕迹,应该是有些年头了。桌面摆放着一盏台灯和一盆已凋零的兰花外便别无他物,而桌下则有着三个被拉开的抽屉,抽屉内尽是一些杂物。三人将杂物翻出,翻看了半天,发现都是一些日常用具,根本没有值得注意的线索。 将整张木桌每个地方全部搜索了数遍,依旧毫无所获。 “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没有啊。”傅启明垂头丧气靠在墙壁上。 吕山皱眉喃喃道:“没问题啊,就是这个地方,我看的很清楚的。” 陈颠暗自琢磨着究竟哪里出了问题,时间吻合,在那个时间段也正好透出羊首石雕将光束折射到这里,就说明解开谜团的方向绝不会错的。 将木桌摆放原位,台灯和花盆也放置回去。忙活了半天,毫无所获,傅启明抱怨道:“要我说,他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信息,这幅画也就是心血来潮画着玩的,耗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我看咱还是班师回朝算了。” 陈颠始终皱眉不言,此时的他也是一头雾水,根本寻不到一个正确的方向,他甚至有点相信真如傅启明所说,黄金手根本没有遗留下什么信息,也许从一开始,方向就是错的。 耐不住傅启明在一旁吆喝着打道回府,陈颠携着满腔疑惑跟随其后打算离去,挂着一丝不解的他回头漫不经心地望了一眼,就在这时,忽然一道刺目光亮射入眼睛,陈颠急忙遮眼闭目,然后轻轻咦了一声,睁眼一看,才发现原来那股刺目光亮是太阳光照在那盏台灯侧部反射过来的。 待看到台灯样式的时候,陈颠陡地一惊,一股念头闪过,他疾步跑到木桌前,拿起台灯握在手中左右查看,然后将台灯变换角度在木桌上移动,时不时朝窗外太阳望去几眼,待确定心中想法之后,才喃喃道:“原来如此。” 傅启明见陈颠不为所动,依旧驻足原地,问道:“陈颠,撤吧,还干嘛呢你?” 陈颠将拍入手机中的案发现场照片找出,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道:“你们看这盏台灯的位置,它本应该在这里。”说着将台灯挪至一个角度,指着外面高悬半空的太阳,说道:“太阳光透过那尊羊首石雕侧面的石洞,折射过来的光线,应该是射到这盏台灯的侧面。” “你们看这盏台灯的样式,它的支柱方正,每个侧面就像是镜子一样,阳光射到上面,会产生折射。”陈颠顿了一顿,舒了口气,淡淡道:“我推断,秘密的真正所在,应该在折射光源所标记的地方,而不是这张桌子。” 对着照片看了半响,吕山拍头道:“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这种台灯样式本来就是放在床头的,放在客厅这个位置,本来就有点不伦不类,我猜肯定是黄金手生前故意为之的。” 傅启明也觉得这种说法合情合理,急忙给秦斯打去电话,通知其拿着红外线设备赶紧过来。忙着全城寻找嫌疑人的秦斯听傅启明说有新的发现,电话中并未过问太多,直接按照傅启明所说带了装备过来。 到了这边,陈颠粗略给秦斯讲述了一遍画作中发现的线索,秦斯惊讶之余对陈颠愈发佩服起来。 不多寒暄,四人便马不停蹄的开始借助设备忙碌起来。计算好太阳在16:42分左右的光照角度,利用红外线设备透过羊首石雕侧面的石洞,一缕红点便出现在台灯另一面,根据折射光源寻找而去,赫然发现光源所在处竟然就在别墅门口附近的一尊石狮上。 吕山拿来铁锹,直接顺着石狮四周开挖,足足挖了有半米深的时候,忽然就觉的好像触碰到了一些坚硬的东西,他惊叫道:“下面有东西。” 扒开土层,一铁箱赫然出现在视野内,陈颠等人大喜,急忙将铁箱抬到客厅内。 撬开铁箱,众人探头朝箱内望去,空洞的铁箱内只有一锦盒躺在里面,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在瞧见那锦盒时,陈颠倏然大惊,他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脸上骤然涌现一股难以名状的困惑之色,这股困惑在一瞬间盈满心头,使得陈颠无论如何也难以释解为什么这锦盒会出现在这里。 箱内的锦盒,赫然便是吴有财老先生寄存在联合银行中,如今被幕后人拿走的那个锦盒,陈颠对那锦盒的印象颇深,所以他可以完全的肯定,此时箱内的这个锦盒和被盗走的那锦盒,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陈颠久久不能回神,将锦盒从箱内取出,深吸了口气,陡然间,一股恐惧之意倏然而升,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他很快想起来第一次见到这个锦盒时出现的那种惊惧之感。 陈颠平复心绪,那股惊惧之意也缓缓退却,沉吟了半响,他似乎有些懂了,朝一旁望去。秦斯和吕山面面相觑,不解其惑,而傅启明则是和陈颠的神色无二,面上同样涌现了无尽的费解之色。 “陈……陈颠,这……这个盒子,怎么……怎么会在这里?”傅启明转头向陈颠望去,眼神中充满不解和疑惑。 陈颠沉吟了片刻,道:“也许这盒子本来就有两个,也只有这一种解释。” 傅启明点了点头,道:“埋箱子的地点根据土层推断,至少埋了近两三年年,那就说明,这锦盒并不是那幕后人手中的那个了。” 陈颠淡淡道:“应该不会错了,我猜想,幕后人的目的应该就是这个被黄金手藏起来的锦盒了。” 傅启明皱眉道:“这锦盒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费这么大的事,不惜杀人也要得到。” 陈颠道:“我觉得里面的东西,才是他们的真正想要得到的吧。” 秦斯和吕山在一旁听的云雾缭绕,难怪如此,他们毕竟不清楚梵市发生的那些事。秦斯目光朝那锦盒盯去,倏然间也是背脊一凉,升起一股恐惧之感,他不禁脱口道:“什么鬼东西,够邪性的啊。”急忙敛回眼神。 陈颠解释道:“这东西年代久远,制作的木材应该被某种香料浸染过,闻入身体内,会产生一股恐惧感。” 秦斯将锦盒拿到手中翻看,嗅了一嗅又屏息凝神,果然诚如陈颠所言,他笑道:“古人就是喜欢鼓捣这些迷信的东西,这东西哪个朝代的?诶,你们说,不会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盒吧?” 傅启明调笑道:“说不准,没准是王母娘娘的首饰盒,一打开没准里面就蹿出几个人参果也说不定。”转头朝陈颠望去,就见陈颠在那里蹙眉想着什么,“陈颠,你觉得黄金手留下这东西的意义是什么?” 陈颠沉思苦想,根本没有听到傅启明的问话,他疑惑的正如傅启明所言,黄金手费尽心思留下这个锦盒的用意是究竟是什么?值得肯定的是,幕后人杀黄金手的目的就是这个锦盒,而黄金手宁可死也没有将锦盒的秘密泄漏出去,这锦盒中究竟是什么东西? 傅启明见陈颠兀自出神,毫无反应,又叫了一声,陈颠这才回过神来,摊手道:“我怎么知道,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几人不在这里停留,直接回了刑警队。 回到刑警队的时候已近傍晚,陈颠傅启明和秦斯三人聚在警队办公室内,开始对着这锦盒研究起来。 这锦盒扁平方正,通体墨黑,像是砚台一般。六面皆是镌刻有精致细纹,纹理乍看之下杂乱无章,但隐约间又好似存在某种规律。棱棱角角都是打磨的光滑如镜,灯光映照上面能够反射出强烈光线。从手感质地分析,应是黑檀木。 这精致绝美外表看似如首饰盒的锦盒,以陈颠等人的眼界分不清是哪个朝代的古物。更让人奇怪的是,这明显是一盒子,但边框却严丝合缝,犹如黏合一体,其严密程度,甚至连一张A4纸都无法插入。 “这东西怎么打开?”傅启明摆弄半天,搞不清个所以然。 陈颠沉吟了好一会,才说道:“这应该是个机关盒。” 秦斯吃惊道:“机关盒?” 陈颠道:“没错,这种机关盒需要以特殊手法开启,内部应该有自毁装置,需要以特殊手法开启,不懂开启手法的话,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如果强用外力,便会触动里面的自毁装置。” 傅启明笑道:“真的假的啊,搞的这么玄乎,几百年前的人也能搞这么科技化的东西?”语气颇有些怀疑。 陈颠哼声道:“古人的智慧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古代的机关术大家举不胜数,三国时期诸葛亮,春秋墨家,战国偃师,明熹宗朱由校,还有工匠鼻祖鲁班,都是机关术大家,他们依靠智慧所创造出的机关装置,即便是在当今社会,也很少有人能及得上。” 陈颠手指锦盒,继续道:“这锦盒依我看少说也有五六百年的历史,我们研究了足足有几个小时,连开启的办法都找不到,更别说隐藏的锁眼了,你是不是还觉得古人的智慧不如我们?” 傅启明撇了撇嘴,不置可否,道:“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根本打不开这个盒子,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陈颠当然没有好的办法,他甚至连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个严丝合缝的机关盒,别说是开启办法,他就是连一点门道都没有触到。 将锦盒拿到手上,陈颠又观摩起来。这时秦斯忽说道:“我觉得肯定有开启的办法,只不过我们是外行,不懂这其中的门道。” 傅启明道:“老秦,你说的都是废话,要是能够找到门路,不早就弄开了?还在这里傻不拉几的瞎瞅着干嘛?”他调头朝陈颠望去,又道:“陈颠,你不是最擅长破解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怎么着,就没点明路?” 陈颠并不答话,依旧兀自摆弄着。他先是借着灯光在盒子那些缝隙间看了一下,发觉这些缝隙虽严密无比,但却并非一体,显然可以扭动或是拆卸的迹象。而且表面那些如蚯蚓般的纹理,看似毫无章法的排序,但隐约好似像是某种拆卸开来的文字。 参详了好一会,依旧毫无所获。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起,陈颠打开一看,是乔少庚,接听之后,电话那头就传来乔少庚的声音“陈颠,你在哪里,我打听到那个锦盒的来历了,你一定不会知道,那锦盒究竟是什么东西。”电话中乔少庚的语气异常兴奋。 陈颠大喜,想来乔少庚必然是打听到了有用的消息,急忙问道:“快说,不要说废话,那锦盒究竟来自哪里?”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见面和你细说,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陈颠报出地址,想了想,将黄金手的死讯又说了出来。 乔少庚显然并不知道黄金手已死,显得万分诧异,悲痛的同时他告诉陈颠自己一小时左右就到,随后便挂掉电话。 在等待乔少庚的同时,陈颠三人又研究起锦盒的开启方法,无奈依旧毫无头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章 魔术师白骏 一小时后,乔少庚来到S市,陈颠和傅启明拿着锦盒前去和乔少庚汇合,而秦斯则是忙着去调查黄金手之死的线索,所以并未同行。 乔少庚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穿的还是临走时的那件衣服,足见其回到梵市还未休息,就火速赶来了S市。 见了陈颠,乔少庚向前就激动的问道:“什么情况,黄金手怎么会被杀,谁下的手,凶手呢,他妈的,谁这么歹毒,竟然连这位艺术大师也不放过。”他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拳头,愤怒之态溢于言表。 陈颠当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说道:“先别管其他的,快说说你打探到的消息。” “乔少,那盒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傅启明也是迫不及待的问道。 乔少庚喘了口气,喝了口水,轻咳一声,说道:“那是鲁班盒。” “鲁班盒?”傅启明吃惊的同时目光转向陈颠,陈颠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苏富比拍卖行在2010年,也就是七年前,以2000万美金的天价曾拍卖出两个一模一样的鲁班盒,据说是被某神秘买家拍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说着乔少庚从手机中找出一张照片,展示到陈颠和傅启明面前。照片中赫然便是苏富比拍卖行2010年那次拍卖会的清单,而其中置顶的两件拍卖品,其中之一,正是陈颠等人此时手中的那个鲁班盒。 陈颠暗想如果当真是鲁班盒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据说这鲁班盒的开启办法极为繁琐,不得其法,根本无法开启,要怎么样才能打开?这实在是一个难题。 “知道买主是谁吗?”陈颠问道。 乔少庚故作神秘一笑,手捏下巴,扫视陈颠和傅启明两人神色,见俩人面露期待之色,拍着胸脯笑道:“我乔少出手,还有打探不到的内幕么?苏富比拍卖行一个内部人员是我的老友,从他那里套来的消息绝对准确无比,以天价拍下这两个鲁班盒的人,就是吴有财吴老先生和黄金手华林。” 陈颠和傅启明面面相觑,沉了半响,陈颠才说道:“果然是他们。”暗中却想着吴有财花费如此昂贵价钱拍下这两个盒子的真正用意。 乔少庚压低声音继续道:“你们知道这两个鲁班盒出自谁的手不?说出来吓死你们。” “鲁班盒不出自鲁班的手,还是出自你的手?”傅启明狠狠白了一眼故作神秘的乔少庚。 乔少庚觉得傅启明这家伙当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屑的朝傅启明撇去一眼报以蔑视,道:“我说傅大队长,你真够文盲的,我要是你们领导,非得削了你的乌纱帽。鲁班盒是一种统称,这种机关盒通俗叫法都叫做鲁班盒的。” 傅启明讪讪道:“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我哪知道。” 陈颠则是说道:“我看这鲁班盒年头不小,应该是明朝的古物。” 乔少庚搭着二郎腿,一副轻佻模样,颌首笑道:“没错,就是明朝的东西,而且出自明熹宗朱由校的手。” “皇帝不好好做,去搞这个,他可真够闲的啊。”傅启明吃惊道。 陈颠也是暗暗吃了一惊,向来对明史了然的他自然知道这位木匠皇帝的一些轶事,“明熹宗朱由校被称为木匠皇帝,对木工颇有研究,而且据传闻,他还是一个机关术大家,这鲁班盒出自他的手中,应该不会假”顿了一顿,朝乔少庚问道:“知道什么人懂得这鲁班盒的开启手法吗?” 乔少庚撇嘴摇头,道:“不知道,不清楚,反正我是没这本事,你让我鉴赏个古董还行,这个的话……”说着连连咋舌摇头。 傅启明道:“这东西真有那么难开?那吴有财和黄金手是不是也没有打开?” 陈颠蹙眉摇头,道:“说不准,不过密码学和机关学同出一脉,以黄金手对密码学的研究水准,他也许能够打开这鲁班盒也说不定。” “奇怪,你说吴有财和黄金手究竟有什么秘密藏在这里面呢?” 这个问题陈颠当然也不清楚,这也是围绕在他心底的疑惑,他目光盯着手中这个黄金手遗留下来的鲁班盒陷入沉思,在沉吟了好一会,他似乎想起一个人来,“我想有一个人也许能够帮到我们。” “谁?”傅启明和乔少庚齐声叫道。 “魔术师白骏。” …… …… 魔术师白骏不但是魔术界当今最耀眼的明星,而是还是一位开锁的行家,以逃脱魔术闻名的魔术师白骏有一个俗气的绰号万锁王,据他自己吹嘘,天下没有他打不开的锁。这也并非浮夸,据他自己交待,其开锁技术师承一位浸染锁术多年的行家,而那位行家在国内锁术有着冠首之名,权威的很。 陈颠和魔术师白骏的交情匪浅,一通电话过去,魔术师白骏撇下即将展开的全球巡演做着飞机就从洛杉矶赶了过来。 模样俊逸的魔术师白骏见到陈颠后赠予其一个热情的拥抱,他与乔少庚也算旧识,傅启明的话也是从陈颠听过大名,也就不怎么陌生,寒暄了片刻,四人就朝落榻的酒店而去。 至于S市刑警队长分秦斯那边,依旧在排查那三天内经过白云山盘山路的车辆,暂时还没有确切消息。 在媒体渲染下,S市公安部门压力剧增,这位享誉世界的艺术品大师的死,着实让那些不良媒体捕捉到了噱头,大肆渲染开来。上局知如此下去,必然会引起舆论恐慌,给秦斯下了限期破案的指令。秦斯忙的焦头烂额,更是不敢懈怠,开始逐一对所有可疑人员盘查。 …… …… 酒店内。 陈颠拿出鲁班盒放置桌上,明亮灯光下如砚台般的锦盒散出黑亮光泽,将几人目光吸引而去。 陈颠看了一眼魔术师白骏,说道:“忘记和你说了,这鲁班盒出自明熹宗朱由校的手,那是一位机关术大家,怎么样?有能力打开不?” “试试才知道。”白骏回答的云淡风轻,边说边拾起鲁班盒捧在掌心观摩,待望见盒子表面那些蝌蚪般凌乱的细小纹理时,倏然一股惊惧之意升起,他微一皱眉,朝陈颠疑惑望去一眼。 陈颠笑道:“不要对着它呼吸,制作这鲁班盒的材料应该是被某种香料浸染过,闻了就会产生恐惧感,心态放平静,就不会出现了。” 白骏了然的哦了一声,掏出一放大镜便兀自参详起来。期间不住对着盒子的棱棱角角依靠手中的薄刀片试探着,足足看了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他才舒了口气,看样子似有发现,傅启明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 白骏蹙紧眉心并未答话,表情极为严肃,在停了好一会才道:“这是一种类似于十八阶魔方的机关术” “十八……十八阶魔方。”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陈颠皱眉道:“现今最高的魔方也就是十七阶,就算是用电脑计算也得花上不少时间,而且这盒子不是正方体的正规魔方,而是长方体,更是难上加难啊。” 白骏严肃地点了点头,用手中薄刀片朝着盒子一角小心翼翼的探去。他的动作缓慢而精细,如履薄冰般试探着,不消片刻,在四方棱角便取下四片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木块,在下一瞬间,整个盒子好似触发了机关,若弹簧般出现了一条条缝隙,缝隙纤细无比,将整个盒子的六面全部整齐切割开来,扎看下去,每一面都好似电报机一般。而以整体来看,的确像极了魔方一般的事物。 掂量着手中四片薄木块,白骏解释道:“这四片叫做璇玑,也称作魁门,是触发整个外部机关的关键,而且这不是普通的魔方,没有中心块,只有角块和棱块,也就是说,只有外面的这些方块可以移动,而里面则是一个实体盒子,那就是另外一层机关了,只有将外部机关解决掉,才能开启下一层机关。” 说着白骏开始移动盒子外表面那些棱块展示给众人观看。外面那些被规划的无比整齐的木块果然在白骏的移动下开始旋转移动开来,而移动轨迹的样子,就好似车辆行驶在路上一样,白骏继续道:“魔方机关术也就是类似于拼图机关术的一种,但拼图机关术和这一比,就是小儿科了,通常情况下,拼图机关术只有一面,拼凑成完整的一面,就可以打开了,但这魔方机关术,却是有六面,要每一面全部复原完整,才能开启,而且在移动一面的时候,会牵动其面,可以说,要比拼图机关术难上百倍。” 傅启明和乔少庚面面相觑,对于四阶魔方都头疼的他二人,这类似于十八阶的魔方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道无法解决的难题。将目光转向陈颠,只见陈颠也是紧锁眉头,在沉吟了半响之后,陈颠才说道:“如果是魔方机关术的话,需要有复原图的,就好比魔方,复原完好的标准就是各面的颜色都相同,但这鲁班盒的魔方机关术,我们可是不知道复原的标准的。” 白骏摊手道:“没错,难就难在这里。” 傅启明道:“这么说就没办法了?” 白骏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要能够找到复原标准就可以了。” 乔少庚有些泄气,道:“重点是我们不知道标准,一点头绪也没有。”说着仰躺在椅子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陈颠道:“谁说没有头绪?其实摊开来想,复原标准一定隐藏在这些纹理表面。” 乔少庚指着鲁班盒,叫道:“上面这些和蝌蚪文一样的东西肉眼看都看不清楚,更别提去发现这是什么东西了,怎么去找复原标准?” 白骏接口道:“魔方通常以颜色为复原标准,有的则是以图案为复原标准,但这盒子表面和蝌蚪文一样的东西,我仔细看了下,觉得并不是图案,倒真的好像是被打乱的文字一样的东西,就好像电报机一样。” 经白骏一提醒,陈颠也觉得这些纹理好似被打乱的文字,他疑惑的拿起鲁班盒,借着灯光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一会,愈发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看表面的纹理勾勒的这些零星碎片,的确像是被切割开来的无数文字,但即便知道这是文字又显得有些无济于事,因为范围也实在太广了一些。 直到半夜,四人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乔少庚和傅启明困乏至极便去睡了,只有陈颠和白骏俩人还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足足琢磨到半夜,依旧毫无头绪,此时饶是白骏也是有些无可奈何,他皱眉道:“不行,如果找不到复原标准,想要破这机关,简直是痴人说梦。” 陈颠当然知道白骏不是在浮夸,能够让白骏这等自诩天才的人说出这等丧气的话,就说明要破解这魔方机关术,实在是难如登天。陈颠向来不是一个喜欢轻言放弃的人,看白骏面色困乏,说道:“你先去休息,我自己来看看。” “我先去睡了,你慢慢搞。”说完白骏打了一个哈切,就去睡了,坐了一天的飞机,又忙到半夜,他也实在有点疲惫。 客厅内的灯光明亮,陈颠仰躺在沙发上,手中持着鲁班盒,依旧在兀自参详。只有外部一层可以移动的无数方块,与寻常魔方存在很大的差异,每一面都好似紧凑挨在一起的电报机一样,而无论是竖排还是横排,都如一条纽带,绕盒一周紧紧相连。 陈颠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些好似被拆开的文字,不停的旋转扭动,试图发现一些线索,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他竟然惊奇的发现,自己在无意中竟然拼凑完整了两个好似通顺的语句,尽管这两个语句相对整体来说有些微不足道,但也足够他震惊的了。 他急忙将语句摘抄下来写到纸上。 其中一句为“胡虏残生命”,另一句则是“木下一头了,目上一刀一戊丁”陈颠兀自低喃,不住念叨着这两句话,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两句话究竟出自何处,无奈绞尽脑汁,也没有发现。 他又仔细对着盒子表面看了一看,发现这两句并非全句,而且分部位置也相隔很远,他想不出个所以然,将鲁班盒收拾好,躺在沙发上就和衣睡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章 烧饼歌 翌日,陈颠将自己的这一发现说给白骏三人,感叹陈颠惊奇发现的同时,几人便开始对这貌似通顺的两句话研究起来。 直到午间,却依旧寻不到一个值得注意的线索,气氛也因此变得沉闷了好多。 傅启明狂躁地恨不得直接拿刀劈了这鲁班盒。乔少庚则是一脸沮丧,仿佛失去斗志一般在那里挺尸。 白骏和陈颠依旧沉浸其中,相互探讨着究竟这两句诗句出自哪里。闷在酒店一上午,实在有些憋不住的傅启明则是去找了秦斯,打算看看秦斯那里有没有杀害黄金手凶手的消息。 “既然这盒子出自明熹宗朱由校,我们的切入点是不是要从这位木匠皇帝着手?”白骏说道。 陈颠点了点头,淡淡道:“朱由校是明朝第十五位皇帝,在他执政期间,内部阉党横行,外有后金虎视眈眈,社会矛盾激化,可以说,在他做皇帝的时期,明朝就已经开始走向了衰亡,而且这个朱由校笃信仙术,他的死,据传闻记载好像就是因为服用了什么仙药之类的身亡,死时年仅23岁。” 乔少庚在一旁笑道:“我看古代皇帝一个比一个迷信,各个都想长生不老,你就看这木匠皇帝吧,23岁就挂了,比哥们还年轻四岁,哥们这身体再活个几百年都不成问题,什么灵丹妙药也不吃,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要我看也别想这俩破句了,没准就是这木匠皇帝心血来潮自己吟出来的,你看这盒子上面,如果要拼凑完整,少说也有上千字,根据这十个字,我看什么线索都找不出来。” 白骏道:“我们对明史了解的不多,不然去找个专门研究明史的教授去问问?” 经白骏一提醒,陈颠霎时想到了容蓉,朝白骏等人笑道:“稍等,我这里有合适的人选。” 说着就打算给容蓉去电话,还未等拨出,手机就响了起来,陈颠一看竟是容蓉拨打过来的,不禁大喜,急忙接听。 “陈哥,我在S市,你在哪?你让我打探的消息,我已经打探好啦。” 陈颠道:“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容蓉报了一个地址,陈颠挂掉电话朝白骏等人说道:“我出去接人,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回来。” “陈颠,是不是容小姐来了。”乔少庚朝陈颠大声叫道,显得很是兴奋。!%^* 陈颠懒得回应,直接出了门。 街道旁,树荫下,容蓉翘首眺望,见到对街的陈颠,笑着招手,“陈哥,我在这儿。” 陈颠穿过人流如织的步行街,朝容蓉走去,到了身旁,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反正也无聊嘛,你让我探听的事,我都弄清楚了。”容蓉回,然后莞尔一笑,问道:“这边的事怎么样?” 陈颠给容蓉粗略的说了一下这边情况,容蓉沉思了好一会,才道:“有点熟,但暂时想不起来,不过我肯定,一定在哪里见过,陈哥,你等好好想想啊。”(!&^ 陈颠听后大喜,道:“不急,慢慢想。”拦下一辆出租车,二人直奔酒店。 “陈哥,那墓中的钻孔,果然是人为加工成的,推断时间应该是在前四五年的这样子。” 陈颠嗯了一声,暗想果然如此,应该是吴有财设置的障眼手段了,目的便是让人以为那些黄金花真的就是出自墓中,但用意究竟是什么?他究竟想要欺骗的人是什么人? 陈颠沉吟了片刻,道:“那墓中石碑的内容?” 容蓉道:“鲁教授将石碑的内容都翻译了过来,我认真的看了一下,上面并没有记载什么重要的事物和陪葬品,只是说常将军觉得自己生了恶疾,打算告老还乡,然后临到良屯镇病发,病逝在了那里,然后他的那些兵士,按照他生前所愿,为他造了那样一座陵墓。” 陈颠哦了一声,皱眉沉思,他总觉得幕后人想要得到的东西,绝不是简简单单的鲁班盒,因为这鲁班盒本就是吴有财购买而来的,购买的原因,想必就是用来保存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而那件东西,很可能就出自常遇春的墓中。 那东西究竟是什么?究竟有什么魔力能够让幕后组织如此垂涎?不惜杀人也要得到? 陈颠本以为石碑中应该会有所记载,可结果却让他有些失望,石碑上并没有记载关于某件东西的任何线索。 再此见到陈颠,容蓉的心情实在不错,不住在一旁询问着案情信息,陈颠知无不言,很快,二人便来到酒店。 乔少庚见到容蓉后显得极为热情,本想向前恭送一个大大的拥抱,却是被陈颠凌厉的眼神给吓了回去,讪讪躲到一侧,暗下咒骂着陈颠。将魔术师白骏介绍给容蓉后,容蓉霎时变作迷妹,毕竟魔术师白骏的名声在外,能不认识他的人实在太少,而魔术师这一职业相对于那些小女生来说,也实充满着一些童话般的梦幻色彩。 寒暄了片刻,就开始对着鲁班盒研究了起来。 “这好像类似于十八格的拼图游戏呀。”容蓉看了好一会喃喃说道。 陈颠点头道:“单说一面的话,的确可以当作十八格拼图游戏,它的横排有十八组,而竖排却有十二组,而每次移动,就会牵引其他面,这就类似于魔方了,但不同的是,它能够移动的只有角块和棱块,没有中心块,如果想要拼凑完整,就必须找到复原标准。” 白骏道:“这可要比十八格拼图游戏难得多的多,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个方位都要对齐整才能解开机关,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即便是一个方块不符合原位,都不能解开机关的。” 容蓉微微点了点头,将鲁班盒拿在手中,明眸盯着上面,仔细了查看了一番,指着陈颠拼凑好的那两处诗句,道:“就是这两句吧!” 陈颠点头,摊手道:“这盒子的六面应该都属于文字拼图,估计应该有上千字,不过看位置的话,这两句应该是残缺,每句的上面或者下面好像还有其他文字,而且并不处于同一位置,是分开来的。””胡虏残生命,木下一头了……”容蓉小口微张,不住重复着这两句。 乔少庚在一旁笑道:“我觉得从字面意思去理解,会不会能够知道这诗词的出处?” 陈颠道:“字面的意思很明显,说的就是侵略者残害生命,胡虏的话,按照明朝时期推断,应该指的是关外的鞑靼人。” 容蓉颌首点头,道:“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这个鲁班盒不是出自明熹宗朱由校?当时明熹宗在位时,内外忧患,内有宦官党政大肆捕杀东林党,外有辽东后金……” 白骏道:“这第一句好了解,那第二句呢?读起来完全不通顺嘛。” “木下一头了,目上一刀一戊丁……”乔少庚盯着这句话念了好几遍,搞不清个所以然,恼羞成怒道:“什么TM乱七八糟的,猜字谜呢啊。” 字谜?陈颠瞬间呆住,目光如刀直射向那些字眼,在思索了片刻后,他眼神竟流出惊悚之色,他连连摇头,“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任谁也能看的出陈颠脸上的惊骇之色。 “陈颠,陈哥,怎么了?”众人问道。 陈颠依旧沉浸在恐惧中无法自拔,无尽的恐惧如潮水般纷涌踏至将他包裹。这句话所透露出的信息实在太过耸人听闻,以至于陈颠在一瞬间竟无法回神保持平静。 在这突兀发现令他无比恐惧的信息中沉淀了许久许久之后,陈颠才缓过神来,他望向众人不解的目光,长长的舒了口气,道:“这的确是字谜,木下一头了是李,目上一刀是自,一戊丁是成……” “李自成。”白骏傅启明等人齐声大叫,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惊恐之色。 陈颠道:“我如果没有记错,李自成是崇祯二年,也就是1629年才起的义,为天下所知,而这鲁班盒可是出自明熹宗朱由校之手,朱由校可是在1627年就因病去世,没有人能够预言到两年后才发生的事,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陈颠,你……你不会不搞错了?”乔少庚大叫道,面上的诧异神色浓厚,他当然也知道,陈颠解释的没有错,那一句话中透出的信息就是一个人名,而那个人名就是闯王李自成无疑。 陈颠也无法解释,这一发现着实震惊到了他,他叹道:“我也宁愿相信这是错的,可是这句话就是一个字谜,而谜底就是闯王李自成,绝不会错的。” 乔少庚道:“竟然会出现闯王李自成,这……这实在太……太不可思议了,难……难道是重名?” “不是重名,就是闯王李自成。”容蓉异常肯定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际,她秀眉微挑,一抹自信悠然而生,“我想我知道这上面的文字,究竟记载的是什么了。” 陈颠等人闻言大吃一惊,齐声道:“究竟是什么?” “烧饼歌。” “烧饼歌?”乔少庚张大口,一副不可置信。 陈颠忽恍悟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竟然是烧饼歌,我早就应该想到的。” 魔术师白骏和乔少庚面面相觑,根本不知这烧饼歌究竟是什么,乔少庚叫道:“什么烧饼歌大饼曲,这和李自成有什么关系?” 陈颠和容蓉相视一笑,陈颠道:“容蓉,还是你来说吧。” 容蓉点了点头,环视四侧,笑道:“这胡虏残生命一句,上面还有两个字,是北方,加起来便是北方胡虏残生命,而它下一句则是御驾亲征得太平,说的就是当时明朝发生的鞑靼人侵略中原的史实。” “而这烧饼歌当然不是卖烧饼时唱的歌,它是明朝开国功臣刘基刘伯温的一首精准的预言,以推演国运为主要目的的一个谶言。全文1912字,由四十多首切口歌谣构成,归纳综合了明朝、清朝、中华民国以致中华人民共和国期间的各类大事,和推背图、梅花诗等齐名,都是中国谶纬文明的代表作。” “为什么叫做烧饼歌呢?其实也是有典故的,话说在公元1368年某一日的清晨,明太祖朱元璋在内殿里吃烧饼,只咬了一口,便听到内监会报刘伯温觐见,太祖心想测试一下刘伯温,然后便以碗盖住只咬了一口的烧饼,召刘伯温入殿晋见,目的就是测试一下以深明数理著称的刘伯温是不是真如传言那样能预言未来。” “结果便是,刘伯温猜中了,然后明太祖朱元璋就开始向其询问天下后世。这就是烧饼歌名字的由来。简单来说,烧饼歌是一首极为精准的谶言语录,很多后代历史大事件都曾准确的发生。” “等等……这些迷信的说法可靠么?”乔少庚打断道,他依旧报以怀疑的态度。 陈颠道:“就算我们不愿相信,但这首烧饼歌预言后世发生的事,的的确确发生了。” 乔少庚道:“陈颠,你可向来都是一个无神论者,这种迷信传言你也信啊?” 陈颠笑道:“如果这烧饼歌真的是明朝刘伯温的谶言,他能精准的预见李自成反明,这算不算是有力的证据?” 容蓉在一旁接口道:“陈哥说的没错,其中预言精准的地方举不胜数,我来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吧,最初,太祖皇帝问刘伯温,我现在的国家国泰民安,城墙坚厚,兵强马壮,难道还需要防备么? “刘伯温回答的是‘臣见首都虽属牢固,戍守紧密似觉无虞,只恐燕子飞来’这里的燕子,就是指太子第四子燕王朱棣,而所对应的历史事件,就是靖难之役,而事后发生的事,也验证了刘伯温的这句谶言,燕王朱棣果然篡位做了皇帝。” “至于这种被后世验证的谶言,在这首烧饼歌中简直举不胜举,我就不一一解释啦。”说着容蓉转眸朝陈颠望去一眼,发现陈颠颌首对自己微笑,不由的暗下欢喜。 乔少庚无话可说,即便他想反驳,此时也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和借口。 陈颠在一旁说道:“其实古人易学占卜方面,的确有些玄乎其玄,有时候由不得我们不信,当然,这并不是我迷信,而且这些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终于找到了开启盒子的办法,这个鲁班盒的复原标准,就是以刘伯温的烧饼歌为基础的。” 白骏在一旁笑道:“看来这上面镌刻的文字就是刘伯温的那个烧饼歌了,要这么想的话,明熹宗朱由校以这烧饼歌作为他这机关盒的复原标准,也说的过去了。” 陈颠对白骏说道:“下面就看你的了,对于这魔方拼图机关术我可是头疼的很。”说着他自顾坐到一侧。 白骏摆了摆手,胸有成竹地说道:“放心,既然有了复原标准,这就简单了,给我点时间。”说着转头朝容蓉笑道:“容小姐,还得需要你的帮忙啊。” “白骏,容小姐的拼图功夫可是厉害的很,这点我可以证明。”乔少庚大叫道。 容蓉朝白骏道:“我可以么?这个可不是简单的拼图,而是魔方机关术,我对魔方可不擅长。” 白骏笑道:“没事,你在一旁给我做助手就可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章 鲁教授 白骏打开电脑,这种十八阶魔方机关术单用脑力来破解的话,实在难如登天,若用特定程序破解的话,就相对简单了许多。将烧饼歌的内容输入电脑中,利用排序整合,给电脑输入相对应的指令,系统便会依据这个指令,来匹配出相对应的操作步骤。 这个由明熹宗朱由校制作的鲁班盒精妙无比,第一层机关可以用天来之笔形容都不为过,那些被切割开来犹如方块的细小模块,即便是当今的科学技术,也很难望其项背。精益到巧夺天工,复杂到叹为观止,手捧这源自数百年前的宝盒,容蓉禁不住的唏嘘感叹。 表面可以滑动的模块,摩擦着内部的纽带,就好像行驶在公路上的汽车。白骏不住在电脑上输入指令,依靠电脑匹配出的步骤,不住报给容蓉,容蓉则是照搬行事。 要破解这十八阶魔方机关术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工程,漫长的等待中,忽有一清脆的声响传出,这声响就好似扭开了锁眼一样。陈颠顿时被这清脆的声响吸引而去,他陡地直起身子,道:“解开了吗?” 容蓉欢喜的将鲁班盒举到身前,笑道:“搞定了。” “应该可以了。”白骏舒了口气说道。 乔少庚大叫道:“快,快,让我看一下。”说话的同时,他人已挤了过来,颇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陈颠从容蓉手中接过盒子,发现盒子六面完全拼凑成烧饼歌的内容,但字数显然残缺,暗想那尚自在幕后人手中的盒子,应该便刻有余下的内容了,这两个盒子应该本就是一对的无疑。 “白骏,下面怎么办?”陈颠将鲁班盒交到白骏手中。 白骏接过,观摩了好一会,然后将盒子平稳放置桌上,扣住盒子两侧,缓缓向外拉扯,那些原本并不能移动的地方,此时竟好似如一扇滑门般被拉扯开来。 一打磨的如镜子般光亮的平面出现在视线内,陈颠等人不解其惑,转目望向白骏,却发现白骏眉心紧皱,浓浓的困惑之色充斥在其面上。 白骏沉吟了许久,摇头道:“这是北斗玲珑芯。”说着连连摇头。 “北斗玲珑芯?”众人诧异道。 白骏表情严肃,道:“不错,这就是北斗玲珑芯,我只听说过,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说着他指着凹槽侧面以北斗七星阵势排列开来的七个类似针孔的锁眼,继续道:“这七个细如针孔的就是锁眼,需要同时打开,才能开启这一层机关,以我一个人的能力,肯定是不行的。”顿了一顿,继续道:“不过我推断,只要打开这北斗玲珑芯,下面就应该没有机关了。” 乔少庚道:“七个锁眼?还要同时打开?这简直太困难了吧!搞的这么复杂,难以想象这是古人的杰作。”!%^* 白骏白了其一眼,道:“咱中华文明的制锁技术源远流长,在当时那个年代,机关术就是科技,这种科技不知道领先了世界水准的多少倍,就说这北斗玲珑芯,据传闻就是刘伯温以天象星宿为基准设计的,里面锁芯的复杂程度,就算当今科技水平,也很难与其相提并论。 乔少庚正想反驳,却是被陈颠打断,陈颠直接朝白骏问道:“需要几个人能开启这北斗玲珑芯?” 白骏道:“最少四个。” 乔少庚笑道:“这还不简单,我们这里不就有四个现成的人?你教我们方法,我们给你打下手。” 白骏哼声道:“你以为这北斗玲珑芯是什么人都能开的吗?不是开锁的大行家,想要打开这北斗玲珑芯,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他目光转向陈颠,继续道:“我可以独自打开四个,剩下的三个人只要一人打开一个就可以了,你们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陈颠摇头,他对开锁可是一窍不通。这时忽听容蓉说道:“我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谁?”众人齐声问道。 容蓉道:“鲁教授。” 陈颠吃惊道:“鲁教授?” 鲁教授乃是历史和考古学的专家,陈颠这是知晓的,可他从不清楚鲁教授竟然能够开锁,这的确是他想到不曾想到的奇事。 容蓉笑道:“我见识过鲁教授的开锁手段,他很厉害的,记得有次忘记了办公室的钥匙,他只用了一根铁丝很轻松的就打开了防盗门的锁,我可是亲眼所见。” 白骏笑道:“能打开防盗门的锁不算什么,普通的开锁师都能轻易的打开防盗门,这北斗玲珑芯可不是简单的防盗门上面的锁的。” “不,白骏,那不是简单的防盗门,我记得鲁教授办公室的那扇防盗门,是美国一个非常著名的保险公司的产品,鲁教授办公室内存放着大量他的研究成果,都十分机密,所以X大学专门从美国给他购买了一个防盗门,而那个美国公司最出名的一项成果,就是可口可乐公司绝密的可乐配方的保险柜。”陈颠肯定道。 白骏闻言大吃一惊,可乐配方的价值可是无法估量的,所以可口可乐公司不惜重金托一家公司制作了一个几乎依靠平常手段无法打开的保险柜,那个保险柜,可是除了军方之外最安全的地方。能够打开这样公司出品的防盗门,就说明鲁教授的开锁功夫绝对不逊色于自己的。 白骏道:“如果这样说的话,也许鲁教授和我,我们两个人就能打开这北斗玲玲芯了。” 乔少庚撇嘴道:“就不知道那位教授肯不肯帮忙了。” 容蓉笑道:“放心,我去求鲁教授,他一定会帮忙的。” 陈颠笑道:“鲁教授不是一定会帮忙,他是肯定会帮忙的。” “哦?” 陈颠笑道:“这鲁班盒反正迟早都要上缴给博物馆,只要能打开这北斗玲玲芯,不如这个好差事我们就答应给鲁教授,你们觉得他会拒绝么?” 容蓉笑道:“鲁教授可是明事理的人,能够帮助警方他绝对义不容辞,这个鲁班盒很有历史研究价值的,也许鲁教授还可以替我们解答一些难以释解的疑惑也说不定。” 商量完毕,傅启明给秦斯打电话说明情况,五人便马不停蹄的驾驶车辆前往了梵市。 到达梵市时已近傍晚,傅启明有事便先回了刑警队,而陈颠四人则是直奔X大学,此时正值暑期,原本学术氛围浓厚的学校内,此时着实有些冷清,只有零星一些学子在偌大的学校内散着步。 曾在这里生活了四年之久的陈颠,平时偶有空闲,也都会回来看一看,此时再此来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感慨。学校内熟悉的一草一木,勾起了他许多的回忆,望着操场上散步的情侣,一幕温馨的回忆倏然在他心底产生,一个模糊但又让他无法释怀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涌现。 被誉为兰花大学的X大内的空气中飘扬着淡淡的花香味,使人身处其间,仿佛置身于鸟语花香之中。 在容蓉的带领下,四人直奔鲁教授的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倒不如说是研究所,作为X大乃至全国上下都有着赫赫威名的鲁教授,历史学和考古学方面都有着非常权威的学识,经常受邀在国内乃至世界各大学府做历史学方面的演讲。 鲁教授的办公室就位于学校内一栋图书馆的最高层,隔着窗户能看到办公室内灯火通明。容蓉边走边说道:“鲁教授平时就呆在他的办公室内做学术研究,前些天他和省考古队的一起对良屯镇发现的那座古墓进行了挖掘工作,这些天正忙着做善后工作呢。” 来到办公室门前,容蓉轻叩房门,待听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四人一起走了进去。 “鲁教授。”容蓉等人齐声问好。 戴着老花镜的鲁教授急忙起身相迎,他一脸慈祥的打量着几位到访的客人,笑道:“坐,不要客气。” 陈颠等人落座,电话中容蓉只是粗略的给鲁教授说了一些,并不详细。陈颠又将事情给鲁教授细说了一遍,然后挂着期待的目光望向这位年近花甲的老者。 鲁教授接过鲁班盒,拿在手中用放大镜观察了好一会,然后缓缓摘下老花镜,淡淡道:“果然是北斗玲珑芯。” 陈颠见鲁教授能够叫出名字,想必有打开的希望,暗下欢喜,问道:“鲁教授,能打开么?” 鲁教授并未直面回应陈颠的问话,而是自顾盯着那精美绝伦的鲁班盒查看着,口中淡淡道:“这应该是出自明熹宗朱由校的手不假了,我记得这盒子应该是一对才对,几年前在苏富比拍卖行中被神秘人购买了去,竟然出现在这里了。” 侧头瞅向陈颠等人,表情变得异常严肃认真:“这可是国家一级保护文物,就让你们这样带着在大街上走来走去,简直不成体统,你们可知这东西的价值?这对于明史研究方面可是有着难以估量的价值。” 鲁教授这位顽固老学究的脾气陈颠深有体会,面对鲁教授的义正言辞,几人只能面面相觑。容蓉更是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她可是鲁教授一手带出来的学生,平时鲁教授一挑眉,他们这些学生可都要心颤上一颤。 鲁教授轻叹口气,语气变缓和了许多,他叹道:“既然这盒子关乎一起谋杀事件,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这北斗玲珑芯,以我一个人的能力,还有点差强人意,需要一个助手才行。” 陈颠笑道:“这个不难,我这个朋友可以做您的助手。”说着他指向魔术师白骏。 鲁教授低头瞄了陈颠身旁那俊朗年轻人一眼,淡淡道:“年轻人,你竟然认识这是北斗玲珑芯?见识不凡,不简单吶。” 从陈颠口中得知面前这位老者就是中国赫赫有名的史学和考古学专家,魔术师白骏多少有点敬佩之意,他很是礼貌的回道:“鲁教授,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在您面前可不敢班门弄斧。” 鲁教授摆手道:“年轻人也不用谦虚,能识的出这是北斗玲珑芯的人,整个中国也超不过一掌之数。” 乔少庚在一旁笑道:“鲁教授,人家可是鼎鼎大名的魔术师,开锁这行当可不是人家的老本行。” 鲁教授对于乔少庚并不陌生,这位年轻收藏家在梵市小有名声,尤以风流韵事广为流传,梵市能不认识他的人还不多。鲁教授一副长辈姿态对乔少庚大肆教导一番,惹的乔少庚瑟瑟发抖,恨不得立马逃之夭夭,无奈禁不住鲁班盒的诱惑,终于还是留了下来。 商讨了片刻,鲁教授和魔术师白骏便开始试着开启这北斗玲珑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章 绝世之宝 白骏自包中拿出七根样式古怪的银针,递给鲁教授三根,自己则是持着四根。陈颠看的出,这种银针并未常规意义上的针,而是属于软铁范畴之类,可以随意扭曲成想要的各种形状,用来插入缩孔内拨弄锁柱。 鲁教授很有深意的望了一眼白骏握针的手,满意的点了点头。白骏报以微笑,对鲁教授道:“鲁教授,这开启的方法我就不多说了,想必您知道的。” 鲁教授嗯了一声,口中喃喃道:“静心屏气,伺机而动,四指翻云,三气灵动。”这些话听到陈颠等人耳中倒没怎样,白骏却是微微一惊,他蹙眉朝鲁教授很有深意的望了一眼,似乎在想些什么,这股念头转瞬即逝,他也并未太过放在心上,就开始在鲁教授引导下开启这北斗玲珑芯。 白骏指夹四根银针,先是缓缓插入锁孔之内,鲁教授也是如此,待七根银针全部插入锁孔,他二人相视一眼,似达成某种共识,二人微微点头,便伸指开始转动银针。 过程中两人皆是屏气凝神,全神贯注,集全部精力于手指耳眼之间。 陈颠等人在一旁屏息观看,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约么过去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只听“嘎吱”的清脆声响传出。白骏和鲁教授纷纷面露喜色,双双直起身子,各自擦拭着脸颊上的汗水。 接过容蓉双手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鲁教授对陈颠等人说道:“成了。” 白骏则是朝陈颠说道:“这最后一步,还是你来吧。”说着让出一个身位。 陈颠走到桌前,目光盯着桌上的鲁班盒,这个黄金手拼死留下的东西,究竟装有什么秘密? 所有的疑惑也许在打开的一瞬间就会释解,临到这个时候,陈颠竟感觉到一丝丝紧张。这种情绪毫无征兆,似乎在霎那间涌现。 陈颠伸手,缓缓朝那明显松动的盖子上探去,在揭开的一瞬间,每个人的表情都好似照片一样定格。 盒内,赫然是一枝黄金打造的莲花。在白炽灯强烈的光线照射下,散出的金色光芒,几乎将每个人的脸颊都映照成了金黄色。 没有人能够组织语言去形容这枝看似由黄金打造的莲花该是多么的精美绝伦,没有任何一种词汇能够形容这枝黄金花该是如何的巧夺天工。 它完全就好似一枝天然的莲花,而并非是人为加工而成的手工艺品,它纯洁干净的就像是刚刚从淤泥中洗涤而出一样,携着如胎儿般纯净无暇的姿态,展现在众人面前,让人不由的升起一股膜拜敬畏之情。 黄金手制作的那些黄金花,较之这枝黄金花相比,劣质的简直就像是出自三岁孩童的手笔,完全黯然失色。!%^* 如果说吴成坤拿出那一枝黄金花时给陈颠的感受是惊叹的时候,待见到这枝黄金花的时候,给陈颠的感受就是震撼。 最伟大的宝物从来都是没有办法用语言去形容的,词穷是对一件伟大的宝物最好的诠释。 每个人的脸上充满了无尽的震撼之色,在沉默中不知渡过了多少时间,鲁教授才颤抖着双手从盒子中将这枝黄金花捧了出来。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就好似在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唯恐一不小心就会对其造成伤害,每个动作都细微到用寂静无声来形容。 “这……这简直就是绝世之宝。”对艺术品狂热的乔少庚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无法想象,竟然会有这种逼真的黄金艺术品,这……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乔少庚说出了憋在每个人心底的呼之欲出的话。 陈颠震撼的同时,却是发现鲁教授的脸色微有异样,他问道:“鲁教授,您看出些什么?” “这……这个好像是古物,不是现代的手工艺品。”容蓉忽低声说了一句。 “古物?”乔少庚和白骏齐声吃惊叫道。 陈颠又是一惊,心中一股莫名的情绪陡然而升,目光朝鲁教授投去,他希望从鲁教授口中得知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也知道鲁教授一定知道些什么。 鲁教授依旧双手捧着这枝黄金花,兀自观赏查看,他默然了许久之后,才说道:“这的确不是现代的手工艺品,它出自元末明初。” 此话一出,陈颠等人顿时大吃一惊。 陈颠陡然觉得,这枝保存在鲁班盒中的黄金花,就是幕后人最终想要得到的东西。而这枝黄金花,很可能并非就放置在鲁班盒中,而是吴有财和黄金手为了保护这枝黄金花,而特意放置在里面的。而黄金手制作的那些黄金花,无疑便是仿照着这枝黄金花来制作的。 “鲁教授,您不在开玩笑吧?几百年前的古人能有这么精良的黄金制作工艺么?”乔少庚颇有点不相信的意思,“我看过黄金手制作的那些黄金花,应该就是仿照这枝黄金花制作的,但和这枝相比,简直有着天差地别。” 他好似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些不妥,急忙解释道:“我当然不是贬低黄金手,但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我没有办法欺骗自己的眼睛。”说着他颇为不好意思的撇了撇嘴,毕竟黄金手如今已死,说死人的话也实在有些不祥。 不说是乔少庚,即便是陈颠也有些不愿相信。但他深知鲁教授的专业学识,知道鲁教授如此说,必然足够的证据,而且他隐约从鲁教授的语气中推断,鲁教授似乎知道这枝黄金花的一些故事,所以他问道:“鲁教授,这枝黄金花,您是不是知道它的来历?” 鲁教授的目光此时变得迷惘而幽远,仿佛携着几缕记忆飘荡回历史长河中,在沉寂了许久之后,目光又转回手中的这枝黄金花上,口中淡淡的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费解又惊讶的话。 “这应该不是黄金制作而成的。” 不是黄金制作而成?这句话无疑如晴天霹雳,劈入每个人的心头,让所有人的思绪都被迷雾所环绕包裹。 疑惑、不解、讶异、惊诧等等复杂难解的情绪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乔少庚难以相信的从鲁教授手中拿过那枝黄金手,在手中掂量着,身为一个艺术品鉴赏家古董收藏家的乔少庚向来对艺术品有着超凡的鉴赏本领,他在掂量这枝黄金花重量的时候,已发现了一些问题。 他先是蹙着眉头很是惊讶的望向陈颠等人,然后停了半响,才吃惊道:“这……这果然不是纯金制作的,它……它的重量比黄金还要大啊,黄金手制作的那些黄金花我是知道的,绝没有这枝黄金花重啊。” 陈颠容蓉白骏又是一惊,只有鲁教授一副了然模样,想必乔少庚的话,早就在他意料之内。 陈颠容蓉白骏三人依次接过那枝黄金花,在手中掂量了一番,即便三人对黄金工艺品并不熟络,却并不影响他们对乔少庚话的赞同和认可。因为这枝堪称绝世之宝的黄金莲花,如果单纯以黄金的密度来推算整体重量的话,的确要比纯黄金制作的要重了许多。 “鲁教授,这……这是什么回事?”陈颠将心底的疑惑,投递给鲁教授,希望得到释解。 “教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鲁教授是容蓉最为信任和崇拜的导师,容蓉亦如陈颠那般,相信鲁教授能给一个满意的答复。 白骏和乔少庚则是面面相觑,整件由黄金花牵扯出来的一系列奇诡事件,他们虽不如陈颠那般亲身经历,但也知这一系列事该是如何的离奇。 好奇心是每个人的天性,没有人在遇到离奇的事的时候,还能保持着平常心,不被吸引进去。 “这枝黄金制作成的莲花,外部应该是镀金而成的,而里面……”说道这里的时候,鲁教授顿了一顿话音,仿佛在权衡要不要说出来,他调整情绪,才说出一句让所有人都无比惊讶的话。 “而里面,如果那个传闻是真的话,应该是陨铁。” 没有人在听到这个真相的时候还能够保持镇定,即便破解过无数奇案的陈颠也不能。 在乔少庚说出这枝黄金花并非纯金打造而成,陈颠曾在脑中想过无数种可能,但他却绝没有想到,这枝黄金花,这枝元末明初的古物,竟然是陨铁制作而成。 这枝陨铁制作而成精美绝伦的黄金花究竟是什么人制作而成?制作其的最终意义是什么?黄金手仿制这枝黄金花而制作出来的那些黄金艺术品,真的就只是单纯的效仿么?或者还是其他的含义? 容蓉掩饰不掉面上的诧异之色,她微张小口,道:“教授,您……您的意思是,这枝黄金花,外面只是镀了一层金,而制作整个花朵的材料,竟然是陨铁?” 鲁教授颌首点头,淡淡道:“很有可能。” 陈颠迫不及待问道:“鲁教授,究竟是什么传闻?” 每个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渴望之色,迫切想要知道鲁教授口中的传闻究竟是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章 千古秘闻 在众人期翼目光注视下,鲁教授情绪起伏,在思索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这个历史传闻轶事,我也是道听途说,至于是真是假,还有待考究,但如果这枝黄金花真的并非是黄金制作而成,而里面的确是陨铁的话,那这个历史轶事,很可能并不是空穴来风。” “你们应该都知道,明太祖朱元璋出身贫穷,以布衣身份,最终成为皇帝,他的一生,可以用传奇来形容也不为过……” “可是这与这枝黄金花有什么联系?难道这枝黄金花是明太祖朱元璋托人制作的?”陈颠实在耐不住心底满满的疑惑,很不礼貌了打断了鲁教授的话头,他虽然明知这样很不礼貌,但他依旧耐不住心底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的那种渴望。 鲁教授斜瞥了一眼陈颠,以他的身份,被人很不礼貌打断话头,若换做平日,他应该早就有些生气了才对,但此时的他却显的很是平静,对陈颠说道:“小陈,你还是这么没有耐心,等我把我要说的讲完,你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为什么不好好听我讲完?年轻人不要太心浮气躁。” 陈颠顿觉先前的打断有些失礼,他报以歉意的微笑,讪讪道:“鲁教授,您继续。” 鲁教授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道:“朱元璋在成为皇帝之前,曾有一个身份,你们应该知道是什么的吧?” “僧人,和尚。”众人齐声回道,明太祖朱元璋曾出家为僧的事世人皆知,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即便对那段历史并不熟络的人,也应该多少知道一些。 容蓉道:“当时元朝末年,黄河泛滥,瘟疫旱灾横行,致使民不聊生,当时明太祖朱元璋的父亲母亲乃至几位哥哥兄弟,被饿死了,他为了有口饭吃,便在皇觉寺出家做了和尚,这些史书中都有明确记载,教授,我说的没错吧。” 鲁教授朝容蓉抛去一个赞许之色,点头道:“不错,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出家为僧可以说是不被饿死的唯一途径,朱元璋的决定显然是正确的,当然,结果便是他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活了下来,最后竟然还做了皇帝,可以说,僧人的身份挽救了他一条性命。” “细数历代帝王,明太祖朱元璋和佛教的缘分可谓深厚,当年十七岁的他入皇觉寺为僧,后又做游方僧,在淮西等诸州游历了三年之多,对佛家的慈悲度世与忍辱苦行有深切的体会,这也就倒置他在成为皇帝之后,大肆崇尚佛法,广修寺院。” “早年出家的经历,使得朱元璋对佛法有着较为全面透彻的了解,笃信佛家因果学说和佛法的教化之力,关于朱元璋崇尚佛教的史实我就不一一赘述了,在许多史书资料中,都有着明确的记载。” 说着鲁教授又将目光投向陈颠,眯眼笑道:“小陈,我知道你肯定疑惑这枝黄金花和朱元璋笃信佛法有什么联系。”顿了一顿,扫视众人,继续道:“你们可听说过佛教八宝之说?” 陈颠吃惊道:“佛教八宝?这……这又是什么东西?”作为一个无神论者,陈颠向来没有宗教信仰,至于鲁教授口中的佛教八宝,他非但不知道是什么,便是连听都没有听过。 他实在搞不清鲁教授说这些朱元璋和佛教的源缘,与这枝黄金花有什么联系,无尽的疑惑萦绕在他的脑际,使得他完全陷入迷茫之中。 乔少庚和魔术师白骏更是面面相觑,面上的困惑较之陈颠有过之无不及,他们这些向来没有信仰的人,对于任何一个宗教的过往历史可以用文盲来形容也绝不为过。!%^* 容蓉却是盈然一笑,笑道:“这个我知道,佛教八宝,又称八吉祥,象征佛教威力的八种物象。佛教用八种器物来象征吉祥,他们分别是宝伞、金鱼、宝瓶、莲花、白海螺、吉祥结、胜利幢和金轮。” 容蓉侃侃而谈,似乎没有停休的架势,她的知识也实在博广,口中笑道:“八吉祥都有着特定的象征意义:法螺表示佛音吉祥,遍及世界,是好运常在的象征。金轮表示佛法圆轮,代代相续,是生命不息的象征。宝伞表示覆盖一切,开闭自如,是保护众生的象征。莲花表示神圣纯洁,一尘不染,是拒绝污染的象征……” “那么意思就是说,这枝黄金莲花象征的就是佛教八宝中的莲花?”陈颠脱口叫出声来。 鲁教授的眼眸在一瞬间好似散出光芒来,掷地有声地说道:“没错,这枝黄金打造的莲花,象征的就是佛教八宝中的莲花,而它的由来,很可能便是出自明太祖朱元璋。” “朱元璋因以出家为僧活下性命,与佛教结缘,成为一代布衣皇帝,然后他便笃信佛八吉祥能给自己带来无上的好运,据坊间传闻,在其起义统帅众军之时,为了能够得到佛祖庇护,保佑其战无不胜,成为一统天下的帝王,便命工匠打造了这八吉祥,分封给他的手下八位大将功臣,而所用的材料,便是来自陨铁,在古代,人们向来迷信,通常都把陨石当作是圣物,用天上掉下来的圣物,来打造这八吉祥,对于朱元璋这等笃信佛法的人来说,可以说是无上的吉兆象征。”(!&^ “当然,这个传闻只在坊间流传,所以史书并未有详细记载,但你们要知道,史书上记载的东西毕竟并非是真正的历史,而坊间流传的那些传闻轶事,大多也并非是空穴来风,所以我推断,这枝黄金打造的莲花,很有可能就是明太祖朱元璋命工匠用陨铁打造的那八吉祥之一中的莲花。” “至于这陨铁的来历,坊间也是有传闻的,据《明实录》记载,明太祖朱元璋在出生之时,天降异象,满室红光,冲天而起,附近的人都以为发生了火灾,你们仔细想一想,这种异象,如果当作是天上掉下来陨石发出的光亮的话,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了?当然,这些只是坊间的传闻,并不能当作事实依据,但那个传闻,在这枝镀金的莲花身上,似乎有点应验的意思。” 说着他转头望向陈颠,道:“小陈,先前你不是也说过,这枝黄金花很可能就是出自开平王常遇春的墓葬中么?而传闻中这佛教八宝之一的某件事物,朱元璋曾赠予了常遇春,结合这一系列传闻来推断,似乎这传闻,并非不是那么的不可信吧?” 陈颠等人震惊于鲁教授的惊人推断,即便他们再不愿相信,但在这些合乎合理的解释下,也不由的有点心悦诚服。 古人迷信于天力的诸多事迹,举不胜数,皇帝尤甚,他们以天子自居,自称其权利出于神授,秉承天意治理天下,这种迷信的说法在现在虽多被认为荒谬,但在古代,那可是的的确确能够让人信服的真理。 鲁教授继续说道:“朱元璋最终以布衣身份成为至高无上的帝王,这种身份地位的悬殊转换,估计他可能愈发笃信这佛教八宝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能够让自己战无不胜,试想,一个乱世贫穷的农村娃,最后竟然做了皇帝,换做任何一个人,也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 “说到这里,又是一件坊间传闻的野史秘闻了。你们都应该知道,朱元璋晚年多疑嗜杀,和他一起打天下的那些功臣,鲜少有善终的。狡兔死、走狗烹被朱元璋演绎的淋漓尽致,这也是朱元璋为数不多的诟病之一。” “现在人对于朱元璋屠杀功臣的说法不一,但较为广泛流传的版本就是说其卸磨杀驴,不知恩义,担忧子孙江山不保对功臣宿将们疑惧,才杀了他们。但坊间却有一个野史传闻,而这个野史传闻,就是与这八吉祥有关。” “传闻朱元璋命工匠用陨铁打造这八吉祥,视为圣物,代表着天赐福运,为了让追随他的人别无二心的替自己打下江山,他便将这八吉祥分封给了他的手下八位大将,这八位大将分别是常遇春、徐达、李善长、李文忠、冯胜、郑愈等八位开国功臣,这八位功臣,除却常遇春英年早逝外,其他七位,可都是让朱元璋以各种理由杀害,尤其明初四大案中的胡惟庸案和蓝玉案之后,几乎大明的开国功臣都被屠戮殆尽。” “这些功臣被杀的理由千奇百怪匪夷所思,细琢磨的话不难发现,简直漏洞百出滑稽至极,当然,在那个年代,皇帝想杀一个人,总能够找出各种理由,即便是开国功臣,王公贵族也不能幸免。但坊间却有传闻,朱元璋杀害开国功臣的起因,实则是因为那八吉祥。” “朱元璋在成为皇帝之后,必然想要巩固江山,没有一个皇帝不希望自己统治的王朝,千秋万载的延续下去,他这人本就笃信佛法,晚年的时候隐约觉得自己以一布衣身份能够成为皇帝,与他命人制作的那佛教八宝有着必然的关联,通俗点讲就是,朱元璋认为那佛八宝似乎有着某种神秘超自然力量,正因为自己拥有了那八件宝物,他自己才会成为一代帝王。” “野史传闻就是,朱元璋怕这佛教八宝的那种力量会加持到他的那些功臣手中,从而会威胁到他的王朝统治,在决定收回这八件宝物的时候,出于某种原因,将那些功臣全部屠戮殆尽。” 就在这里的时候,陈颠忽笑道:“鲁教授,您这个猜想不得不说的确很让人着迷,也充满了离奇色彩,但我觉得传闻毕竟是传闻,难道朱元璋因为几件宝物,就要杀了跟随他打江山的功臣吗?这种说法实在有点难以让人信服啊。我倒是觉得他疑心太重,怕那些人功高盖主,以后的子孙无法巩固江山,才下了杀手,这一说法可要比您的那个说法可信的多,做皇帝的没有几个不心胸狭隘的。” 乔少庚举手道:“我赞同陈颠的观点,哪有皇帝迷信成这样,竟然笃信超自然力量的说法,这实在有点可笑。” 容蓉不甚苟同,反驳道:“教授也说了,这是坊间传闻而已,你们是现代的人的思维去揣摩这件事,思考的角度就有些狭隘了。” “你们要知道,那是发生在将近七百年前的事,一个科技不发达,民智不熟的年代里,迷信之说,向来在人民的心中根深蒂固,笃信无疑的。” “在早期人类文明史上,人们极为笃信自然力量,也许随着科学的发展,文明的进步,对于自然力量的崇拜可能淡化,但在那个年代可就不同了。你们细想一下,我们中华五千年上下文明,有哪个帝王不广设寺院,尊崇儒道释,笃信迷信之说?我觉得教授的分析推断并没有错。 “朱元璋以布衣身份成为一代帝王,他又是一个虔诚的佛教信徒,自然而然可以认为自己能够成为皇帝,是依靠了那佛教八宝的神秘自然力量,以那个传闻为依据去推断,他屠戮功臣的原因,也并非没有这种可能性的存在。当然,这是演绎推理的一种假设,不能当作事实依据的存在,我们可以怀疑历史,更要正视历史,不能以我们个人的视角,去揣度古人的心思。” 魔术师白骏说道:“我赞同容小姐的说法,我听过一句话,古老口口相传的传闻,都不是空穴来风,一介布衣能够成为皇帝,这换做任何一个人,也都会觉得是上天眷顾,神恩天赐。” “举个简单的例子吧,一个乞丐忽然买彩票中了五百万,那么即便他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在那个时候也应该会觉得是幸运之神眷顾了自己,幸运之神本不就可以理解为迷信之说?笃信超自然力量的人,自古便有,就算在当代,也大有人在的,比如希特勒,他不就是一个超自然力量的崇拜者?” 超自然力量的崇拜者?在白骏口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陈颠脑中隐约有一股念头闪过,这念头犹如潮水不断的冲刷着他的思想,整件事的无数细节如快幕般在脑中过滤着,在思考了好一会,陈颠才仰起头,原本迷惘氤氲密布的目色,已从他眼眸中消散而去,换之而来的,则是如晴朗天幕一样的明净之色,他淡淡道:“如果幕后那些人是一些超自然力量的崇拜者,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 乔少庚等人吃惊道:“难道……难道幕后人最终的目的,就是野史传闻中,这个用陨铁打造的佛教八宝之一的黄金莲花? “超自然能力的崇拜者!” 陈颠缓缓地点了点头,目光望向窗外繁星密布的夜空,星空璀璨,皓月当空,这的确是一个安静祥和,容易惹人心醉的夜晚。陈颠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幕后人竟然是一些笃信超自然力量的人,这个意外的发现,已让整件充满迷雾色彩的事件,有了一个清晰的脉络。 但如何抓到那个狡猾凶残的凶手?陈颠没有思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秦斯的消息。 他隐约觉得,幕后那张网也许很大很大,而他所触碰的这个凶手,也许只是那张网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竟然有如此的本领,那个组织中的上层人物,该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盒子终于打开,弄清了里面究竟是什么事物,从鲁教授这里听来的消息,也算释解了环绕陈颠心底许久的疑惑。 魔术师白骏因要忙碌全球巡演,当晚便离去,乔少庚在外奔波了几天,神困体乏,也是回家休息了。陈颠将容蓉送回宿舍,便独自离去。容蓉望着那离去消逝在夜幕中的背影,凝视了许久,才抿着笑意转身回了宿舍。 至于那鲁班盒和那枝黄金花,鲁教授打算亲自交予省博物馆,暂时就保存在了鲁教授那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章 死亡的代价 陈颠漫步在X大校园,朝着校门口方向而去。校园内寂静无闻,兰花香浓情四溢。待走到大门口,一辆车急停在他身前,傅启明从车上下来,对陈颠说道:“怎么样?” “车上说吧。”陈颠说着自顾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上。 将从鲁教授这里得来的消息,尽数说给了傅启明,在听完这些的时候,傅启明一脸的吃惊模样,他诧异道:“幕后的人竟然是一些崇拜超自然能力的组织?这……这些人也实在太疯狂了吧,人竟然能够愚昧到这个地步?我觉得他们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陈颠淡淡道:“这些只是推断。”他摇下窗,呼吸着窗外略显闷热的空气,“不要把你的对手当作傻子,他们如果是傻子,可能把我们耍的团团转么? 傅启明叹道:“说的也是,从他们的行事作风来推断,这些让人智商简直都高到了天上,我从事刑事工作这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难缠的对手。” 陈颠默然,傅启明实在不习惯陈颠这种忽然就沉默的性格,他摇下车窗,向外吐出一口烟雾,问道:“现在怎么办?总不让能凶手逍遥法外吧。” 陈颠苦笑摇头,道:“你是刑警队长,竟然问我怎么办?” 傅启明摊手道:“如果我有头绪,就不会麻烦你了。” 陈颠道:“你觉得幕后人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傅启明很认真的想了想,沉声道:“你是说他们还有下一步的计划?” 陈颠淡淡道:“他们已经费了这么大的周折,绝不会就此作罢的。”他说话的同时,眼眸依旧盯着外面冷清的街道。 想到幕后人的恐怖手段,傅启明很是严肃对陈颠说道:“陈颠,我看你要小心一点,没忘记在良屯镇喇叭山上的事吧?要不是哥们及时把你解救出来,你可就埋着里面陪了葬了。” 当傅启明说完这话的时候,他忽发现陈颠脸色已变的铁青,似想到了某些可怕的事情。 “快,回X大。”陈颠近乎失态的大声叫道。 “怎……怎么了?”傅启明从未见过陈颠如此失态,在他的印象中,陈颠一向是一个老练沉稳的人,能够让陈颠如此动容失态,必然不是简单的事,他说法的同时,已踩动油门掉头转向朝X大方向驶回。!%^* 陈颠焦虑不安,一股不祥之感在他心底产生,傅启明的一句话犹如矗立海上的灯塔,给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的他指明了方向。 “我们的踪迹和所有行动全部在幕后人的掌控之中,对于那枝黄金花,他们是势在必得,而现在那枝黄金花,就在鲁教授的手中啊。” “你是说鲁教授有危险?”傅启明惊讶道。 陈颠焦急道:“这是他唯一动手机会。”鲁教授慈祥的面孔在他脑海中涌现,他绝不希望这位自己极为尊敬的导师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堕入险境,他祈祷着还来得及挽救。 汽车风驰电掣般驶入X大内,顾不得门卫在那里大呼小叫,傅启明和陈颠直接驾车朝图书馆方向驶去。(!&^ 临到图书馆,陈颠和傅启明迅速的推门下车,朝正门狂奔而去。 陈颠的目光望向鲁教授办公室方向,窗内有明亮的灯光映出,一切都显得极为安详和平静,和离去时并无二样。 就在这时,一阵震耳发聩的声响突兀降临,将校园原本宁静的气氛抹杀殆尽,鲁教授所在办公室在霎时间已沦为汪洋火海,破碎的玻璃碎片从天际狠狠砸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浓浓烟雾自窗口向外冒出,原本漆黑的夜晚红光漫天,直如白昼。 火光肆虐,声震如雷,陈颠和傅启明在那一瞬间,竟双双呆滞原地。 “救火,救火啊。”门卫的喊叫声格外响亮,很快,四面八方涌来无数人,每个人皆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到,露出惶恐之色,大声议论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报警。”陈颠对朝闻声赶来的人群喊去一声。 既恼怒幕后人的残暴无情又担忧着鲁教授的安危,他直接拔腿就朝着火海肆虐的图书馆奔去。 傅启明一把拉住陈颠,大声叫道:“你要进去送死吗。” “放手。” 陈颠愤怒的掰扯着傅启明拦住自己的手腕,鲁教授生死不明,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如果自己不来找鲁教授求助,绝不会给鲁教授带来灭顶之灾,尽管他清楚的知道,这声爆炸声之后,鲁教授生存希望几乎渺茫,但他依旧固执的想要去挽救最后一丝希望。 傅启明紧紧拦住欲挣脱的陈颠,就在这时,他余光一撇,就见图书馆拐角处的一道身影正急匆匆而去。那道身影的模糊影像,赫然与在人民广场幕后凶手的背影格外相似,傅启明印象颇深。 “站住,警察。”傅启明大喊一声,直追而去,陈颠见状,也是紧跟其后。 绕过图书馆拐角,就见前方一道身影在径直向前奔跑。 陈颠扫了眼地形,指着右手边对傅启明说道:“分开追。”说着便顺着图书馆后方的教学楼向另一侧直追而去。 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四年之久,对于X大内地形极为熟络,陈颠一边跑一边规划着对方的逃跑路线,很快便抄近道拦住了来人去路。 陈颠以一种警惕姿势应对面前带遮帽卫衣的男子,目光如刷子般在这人的身上扫了一番,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终于还是见面了啊,传奇颠先生。”男子并未直面回应陈颠问话,而是有恃无恐的环胸而抱静立原地,神态举止无处不充满着戏虐之意,完全未将陈颠放在眼中。他说话的语气,似乎也带着一种讥诮的态度,让人听入耳中,就觉得这人的确是冷酷无情。 夜幕被漆黑所笼罩,背靠教学楼的角落里两人相互对峙。 “即便你不说,我也应该猜到了你们是什么人。”陈颠平静说道。 男子轻笑道:“哦?我们是什么人?” “一群疯子。”陈颠一字一顿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怒。 “疯子?”男子听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出声来,他用手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盯着面前的陈颠,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复杂的意味。 陈颠沉吟了一会,道:“你们的组织应该半个世纪前就存在的吧! “你都知道些什么!”在听完这句话,男子在一瞬间皱起了眉头。 陈颠笑道:“我知道的远远比你想象的多的多。” 男子并未答话,看模样似乎在等待陈颠继续说下去,但当他看到陈颠的眼神时,在一瞬间似乎缓过神来,组织的神秘程度就算是自己也所知甚少,凭这家伙能知道什么?这家伙明显就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兵的到来。 陈颠当时是在拖延时间,他对于操控整件事的那个神秘幕后组织的确知之甚少。 他在等,等待傅启明的到来,如果能够抓到这个男子,也许一切事情就都会真相大白。 男子显然看破了陈颠的用意,他摘下头帽,露出一张暴戾的面孔。 这是一张陌生的脸,但陈颠隐约从这张陌生的脸孔感觉到一股杀意。 “放弃吧,你逃不掉的。”陈颠扬了扬手机,道:“警方应该5分钟之内的就会赶到这里,你觉得你还有希望?放弃吧,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男子非但没有慌张,竟好似根本未放在心上,他冷笑的逼近陈颠,眼神中的杀意愈发浓厚,在一瞬间,猛然启动身形,贴近陈颠,挥拳砸来。 陈颠闪身躲避,领教过这男子的格斗功夫,自知不是对手,所以他只能退让。 男子显然并不想轻易放过陈颠,直追而上,就在这时,一道倩影突兀而至,长腿抡圆朝男子直砸而去。 男子始料未及,被打了一个措手慌乱,急忙闪身躲避让出一个身位,回头一望,就见一少女怒气汹汹的望着自己。 “又是你。” “你杀了鲁教授?”容蓉的声音冰冷。 男子一愣,眼光闪过一丝惘然之色,然后冷笑道:“你觉得杀个人对我来说算什么?”斜瞥了一眼在一旁蓄势待发的陈颠,勾了勾手指,道:“一起来。” 陈颠和容蓉相视一眼,达成共识,不在与其废话,齐挥拳而上。 这男子格斗功夫了得,应对陈颠和容蓉二人竟游刃有余,未落下风。陈颠暗想先前这男子被容蓉所伤,应该是轻敌的缘故。 警笛声大作,数量警车驶入校园,男子听到警笛声明显有些慌乱,一面应对陈颠容蓉二人一面寻思着退路,就在他打算逃遁的时候,傅启明已持枪从拐角处跑来,扬起枪口,叫道:“不许动,警察。” 男子见状,颇有点大势已去的姿态,面对枪口,他缓缓举起双手,但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转头对陈颠眯眼笑道:“我的任务完成了,你觉得谁是赢家?” 他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但听在陈颠耳中,却总觉的有一丝不祥。 还未等众人反应,那男子已伸手入怀从中掏出一个药丸塞入口中,与之而来的则是一声枪响,傅启明扣动扳机,无奈还是晚了一步。 陈颠疾奔向前,掐住男子的下颚,但已无济于事,那男子显然已经失去生机。 陈颠皱眉道:“是氰化物,剧毒,没得救了。”说着他在男子身上摸索了一番,并未发现任何事物,他站起身,朝四下望了望,道:“东西不在他手上,应该有同伙。” 下一瞬间,陈颠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拉开男子裤腿,便发现男子左腿处有一处明显的伤痕,伤痕触目惊心,不过早已结疤,应该是很久之前造成的。 陈颠有些迷茫,他思考着站起身,沉默着朝外走去。鲁教授生死未明,他此时的心情实在有些糟糕。容蓉心虚沉重的跟在陈颠身后,朝着图书馆方向而去。 傅启明布置警力封闭校园,并未发现可疑人员。消防人员赶到,扑灭大火,鲁教授办公室内发现一具被烧焦的面目全非的尸体,经过辨认,确认为鲁教授。 回到家中的陈颠虽神困体乏,但却毫无睡意,他心中实在有无尽的疑惑不可解,躺在床上,捋顺着整件事的思路,将所有的线索全部在脑中回味了数遍,方才入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4章 最后的陈述 第二天上午,容蓉和傅启明先后来到陈颠家中。 在确信死者确为鲁教授的时候,容蓉一夜未眠,此时她红着眼眶,情绪颓然的坐在沙发上发着呆,不知在想些什么,鲁教授慈祥的面孔如剪影一样,不时的涌现在她脑海中,使得她无论如何也提不起任何情绪来面对这一残酷事实。 吴小芙被杀案,吴成坤被威胁案,黄金手被杀案皆告破,凶手自杀当场,上局那里也终于有了交待,但傅启明面上却丝毫没有半分喜悦之色,他从陈颠始终默然的态度中,觉得这其中必然还有其他隐情。 经过昨晚的捋顺思考,陈颠心中已有了一个模糊的脉络,这个模糊的脉络,经过他反复推敲和整理,已逐渐明朗了一些。 至于幕后真正的黑手,表面上的唯一凶手已自杀身亡,所有的线索在此时此刻全部断掉,即便他想要追寻下去,也实在没有了线头。 默然了许久之后,陈颠才缓缓说道:“整件事追溯根源的话,应该要从四十年前吴有财老先生得到的那枝象征佛教八吉祥中的黄金莲花开始。” 傅启明道:“这么说那枝代表八吉祥的黄金莲花,的确就是那四个盗墓贼从墓中盗取来的了?那四个盗墓贼,又是什么人杀的?杀他们的原因是什么?” 陈颠沉吟了片刻,道:“根据吴有财老先生临死前所说的那个故事推断,那枝黄金莲花应该是在那四担财宝中的,那四担财宝既然出自常遇春的墓,应该就不会错了。 “至于那四个盗墓贼在四十年前究竟经历了什么事,究竟是什么原因迫使他们丢下财宝落荒而逃,最终身死,杀他们的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以我们现在所得到的线索,根本无法搞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我推断,当然,这只是一种推断,给我的感觉就是,那四个盗墓贼和现在发生的事,也许本就是拆开来的两件事,如果这样想的话,事情其实就清晰了许多。” “首先,吴有财老先生机缘巧合得到了四担财宝,而财宝中赫然便有那样一枝象征着佛八吉祥的黄金莲花,要知道吴有财老先生本就是一个虔诚的佛教信徒,鲁教授口中的那个历史秘闻,他想必应该听说过吧。由此推断,他应该知道这枝黄金莲花的价值。” “幕后组织既然是类似于一个笃信超自然能力的组织,想必得知了吴有财老先生拥有这样一个非同寻常的宝物,便想要据为已有……” “那黄金手又是怎么回事?”傅启明打断道。 陈颠道:“这也是我开始最疑惑的地方,我仔细的想了想,事情应该并不复杂,吴有财老先生起初对这枝黄金莲花并不做肯定,他最初可能只是觉得这枝黄金莲花做工精巧,样式精美,是一件绝世之宝,所以有心拿给黄金手华林鉴赏,要知道黄金手华林本身就是一个黄金艺术品大师,他本身对黄金的鉴赏功底也是极为权威的。” “当然,在给黄金手华林最鉴赏的过程中,黄金手很可能发现了这枝黄金花的材质并非是纯金制作而成,竟夹杂了陨铁的成份,得知这个惊人发现的时候,吴有财恍然大悟,联想到原来那段坊间传闻的轶事,竟确有其事,当时的他应该很震惊吧,震惊的同时很可能就将这件事说给了黄金手听。”!%^* “黄金手华林这个人怎么说呢,通过他崇拜曼珠沙华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对神秘传说事物充满了好奇心的人,这样一个人,在听到吴有财说起那件历史传闻的轶事,必然会引起他极大的兴趣。” “也许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吴有财拥有这枝象征八吉祥的黄金莲花的事,被幕后那些人发现了吧。威逼利诱不成,那就只能强取豪夺了,在那期间发生的事情,很可能让吴有财和华林感到幕后组织太过庞大和隐秘,而手段更是冷血残暴。 “吴有财和黄金手华林当然不希望这件东西落入幕后组织手中,所以他们商量了一个计划,来保护这枝黄金莲花。” “计划?”容蓉和傅启明齐齐疑惑道。 陈颠道:“不错,声东击西,暗度陈仓的计划,用意便是来欺骗和误导幕后组织的视线,吴有财老先生是这个计划的明线,而黄金手华林则是这个计划的暗线,明线负责引诱吸引所有的注意力,设置虚假信息,从而使暗线处于完全安全的状态,这样就能够保护好他们真正要保护的东西。”(!&^ “计划规划好,下面就是实施了,首先,他们将并未装有宝物的鲁班盒放置在联合银行中,而后,黄金手依照那枝黄金莲花,耗时三年时间,仿制了九九八十一枝黄金花,其中吴有财保管了一部分,而这一部分就包涵那暗藏有密码的三十六枝,而余下的那些应该都保存在黄金手华林的手里,当然,还包括装有真正的黄金莲花的鲁班盒,也都在黄金手华林的手中。” “然后,他们双双回国,黄金手华林拿着装有黄金莲花的鲁班盒来到了S市白云山内隐居,为了验证那个传闻是否真假,他便购买了大量的明史资料来研究那件传闻轶事,当然,还有一方面应该就是躲避幕后组织。” “吴有财则是回到了梵市,来做一系列准备工作,我推断,吴有财应该早就知道自己机缘巧合得到的那些财宝,出自那座隐藏在山中的墓里,以他的身份,他当然不希望让外界知道自己起家的资金,是通过这种为人不齿的手段得来的,从他在盗洞口盖上了一座财神庙不难发现他的用意。” “他在石像背后打开缺口,进入墓室,在墓室内用电钻弄出空槽,目的便是要欺骗幕后组织,让他们认为那些黄金莲花并非一枝,他们想要得到的也并不是那个传闻中象征八吉祥出自朱元璋手的陨铁制作的镀金莲花,而只是一些寻常的黄金古物艺术品。” “可惜,他把幕后组织想的太简单了点,吴有财的这些伎俩很快被识破,他应该又遭到了威胁之类,很快,那时的他重病缠身,临死前,才对自己的儿子吴成坤说出了一个故事,而这个故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难以让人分辨,这正是传递信息的一种手段。” “躺在病床上,吴有财应该知道此时的自己被监视着吧,通过这个故事,他一方面想要欺骗幕后的组织,另一方面则是给儿子吴成坤传递信息,希望儿子吴成坤能够参透他这个故事中的虚假成分,而他真正想要告诉吴成坤的并非是那三十六枝藏有密码的黄金花,而是除却自己手中,另外一些黄金花的踪迹,他希望吴成坤能顺着黄金花的线索,寻到黄金手华林的身上。” “其实我心底一直有很大的疑惑,为什么明知幕后组织会杀了他们,他们却依旧不找警方寻求帮助,所以我推断,吴有财和黄金手华林之间,一定有着更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无法让警方或者官方参与进来,或者说,这个秘密绝不能让外人得知。” 傅启明皱眉道:“有什么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那个野史传闻中的宝物?命都没了,保存那样一件东西有什么意义?” 陈颠叹道:“他们两个人都已经死了,我们自然也没办法知道他们要守护的秘密,究竟为什么不能让警方或者官方参与进来。” “好了,我继续往下说吧。”陈颠轻咳了一声,然后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喝了一口桌上早就凉了的清茶,继续道:“通过吴有财临死前那个故事,幕后组织识破其先前的伎俩,自然而然的就认为吴有财将宝物藏在了联合银行中,而开启的密码,就在那三十六枝黄金花中。” “黄金手华林是个密码学大师,幕后组织应该知晓,要破解这位密码学大师遗留下的密码信息,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猜想,他们应该尝试过破解隐藏在三十六枝黄金花中的密码,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幕后组织应该知道我就是梵市人,他们也知道我对解谜破解密码方面在行的很,所以便借着毛凯杀吴小芙的事,将我牵扯了进来,目的曾经我已经说过,就是为了让我替他们解开黄金手隐藏在黄金花中的密码。” “后面的事情,应该都是我们亲身经历的了,吴成坤被威胁,联合银行中的鲁班盒被幕后组织顺利夺去。” “他们应该懂得鲁班盒的开启办法,我猜想,那个幕后组织里面应该有开锁的行家,当他们发现里面并没有想要的东西,自然而然他们就想到被吴有财欺骗了,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竟被人摆了一道,然后,自然将矛头转向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黄金手了。” “下面发生的事,就是黄金手被杀案件了,幕后组织派遣的人并未在黄金手那里得到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 傅启明问道:“既然他们对这个宝物势在必得,为什么还要杀黄金手这个唯一知道宝物下落的人?” 陈颠回道:“想要得到一件东西的方法有很多,在黄金手口中得不到,他们自然就想到了另外一种方法,这就是幕后那个组织最恐怖的地方。” 容蓉道:“难道,难道,他们杀黄金手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原因就是……”她不敢在说下去,这个真相太恐怖,太令人悚然,她从未想象过,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不择手段的人存在。 陈颠叹道:“不错,他们自然知道我们会顺藤摸瓜调查到黄金手的身上,黄金手的死,必然会出现在我们的视线内,我们也最终替他们找到了黄金手藏匿的那枝真正陨铁打造的镀金莲花。” 傅启明显得很激动,他强烈的抑制着心底的愤怒,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忙碌了半天却为他人做了嫁衣的感受实在让人不爽至极。 陈颠长吁口气,沉吟了片刻,淡淡道:“黄金手当然也知道自己逃脱不开幕后组织的黑手,他一方面不希望野史轶事中那件宝物的秘密埋藏于世,一方面却有不希望幕后组织得到,所以他在那栋别墅中,设下了一些隐晦信息,来指引人去发现它。” “那枝陨铁打造的镀金莲花究竟还存有什么秘密?” 容蓉说出这个存在于每个当事人心底的疑惑。 陈颠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疑问也一直在困扰着他。 整件事以鲁教授身死,幕后组织损失一人的代价,终于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而结束。 但陈颠有一种感觉,尽管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复杂,但他却隐约觉得,这其中必然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和秘密。 能让吴有财和黄金手华林拼死保护,又能让幕后那个庞大的组织不择手段的也要得到,难道只是因为那个关于一代布衣皇帝的历史秘闻所遗留的一件宝物?那个幕后组织是不是的确就是一个笃信超自然能力的庞大组织?那个组织内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四十年前那四个盗墓贼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切的一切都如一团迷雾,将每个人的思绪包裹。 陈颠起身来到窗前,打开玻璃窗,向外望去。 屋外狂风大作,天空阴云密布,闷雷滚滚,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光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章 仇杀惨案 深夜凌晨,万籁俱静。 梵市人烟稀少的平江大街路边,陈昌盛坐在自己的出租车驾驶位上一脸的惬意之色。 他嘴中哼着不成文的小调,左手夹着香烟伸出车窗,右手却拿着一叠百元大钞在唰唰的清点着今晚的战果,嘴角偶尔露出的满意弧度,都证明他今晚的心情实在不错。 没有人不喜欢轻而易举就得到的财富的,陈昌盛是个俗人,他也不能例外。 但他手中的这些钱却并非靠着出租营生赚来的辛苦钱,而是他今晚与同行打牌赢来的,虽然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可那有什么关系?不是有一句老话,十赌九诈,赌之常情,他陈昌盛只不过是顺应潮流而已,今晚也只不过小赢了一些小钱而已,谁知道曾经那些赢钱的牌友有没有出过老千?毕竟自己也曾输多赢少,偶尔赢一次,应该不会令人怀疑的吧。 陈昌盛这样自我安慰着,以此慰藉心中仅存的一丝丝愧疚,毕竟他用不光彩手段赢钱的对象是他两个多年的老友。 陈昌盛一向是个乐观主义者,他有着多数北方大城市中年男子固有的惰性,在并不需要为吃饭穿衣发愁的同时,满足于现状,安于享受,乐于顽世。生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他有个和睦美满的家庭,老婆温柔贤惠,有着一手好厨艺,儿子年轻有为,早早便在一家上市公司融为高管,领着不菲的薪酬,据说很快又要高升了。 陈昌盛常常以此为荣,向他那些牌友和同行吹嘘着儿子是自己的骄傲。他也的确有着骄傲的资本,因为一个人能够活的像他一样无忧无虑,的确能够称的上幸福,毕竟在这个物欲纵横的年代,能够由衷感到幸福不被烦恼困扰的人实在太少太少。 开出租的营生于陈昌盛而言,不过是打发无聊生活的一剂调味品而已,所以并不需要和一些靠着出租营生养家糊口的同行一样,每天在城市内四处游蹿,累死累活寻找着顾客来赚取微末的费用。 他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小赌,当然这只是他百无聊赖时的兴趣而已,能够赢钱固然是最好的,没有人喜欢输钱的。 “师傅,走吗?去机场。”一个声音很不合适宜的打断了陈昌盛的遐想。陈昌盛眼皮也不抬的挥了挥夹着香烟的手,示意不走,态度举止多少有些傲慢。 从这里到机场,有一个小时多的车程,天色已太晚,陈昌盛早已打算回家休息,他可不愿因为一点小钱,就耽搁了回家休息的计划,何况去机场回来的路和自己回家的路并不顺路,如果送人到机场,在转向回家,那估计都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这两个小时的时间,也许自己早已躺在舒服的空调房内做着美梦了。 一声叹息之后,脚步声渐行渐远。 陈昌盛回过神来,隔着挡风玻璃朝前方拖着行礼打算打车的年轻人瞄了一眼。平江大街地处梵市偏远郊区,鲜少有出租车光临,他猜想着这个年轻人如果打算从这里打车到机场的话,也许等到明天早晨,也不会有任何结果。想到一个年轻人即将拖着行礼漫步在这了无人烟的街道上一晚,陈昌盛竟不由的笑了。 他低头看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十分,想了想,将燃着的香烟弹出窗外,又将那赢来的一叠百元大钞塞入口袋内,就打算启程回家。 在将烟盒放到挡风玻璃前储物盒的时候,他的手一划,便将搁置在那里的一副扑克牌滑落在地。 扑克牌散落在驾驶位的缝隙里,陈昌盛扭开灯,弯腰拾捡,就在这时,又有顾客来到。 “万家灯火去么?” 陈昌盛依旧弯腰在那里兀自捡着散落在车厢角落的扑克牌,在听到万家灯火的时候,他愣了一愣,因为他家就住在那个小区,反正也是要回家的,顺路搭上也无所谓。 “走,正好顺路。”陈昌盛并不抬头的说道,“稍等,东西掉了,我捡一下。” 乘客已从左车门进入车内,关上门之后回应他的是一阵锥心的刺痛,一柄锋利的匕首已从他的后心透入,再然后匕首被拔出,他的喉咙又被刺入一刀,这一刀直接切断喉间动脉,鲜血像是喷泉一样射出。 陈昌盛的脸因疼痛而扭曲变形,他捂住脖颈,错愕的抬起头向来人望去,目光中闪出无数种复杂的情绪,有错愕、有不解、有讶异,但更多的却是因死亡而带来的恐惧。 趴在狭小的驾驶位上,保持着弯腰的那个姿势,鲜血不住的流淌下来,生命的气息开始衰退,陈昌盛终于相信自己即将死去的事实。 他恨恨的盯着已下车远去的那道背影,想要呼声求救,拼命张大了嘴巴,但发出的微弱声音,在这本就人烟稀少的平江大街上显得太过微不足道。 陈昌盛不想死,他挣扎的打算去取放置在方向盘前方的手机求救,无奈拼尽全力,却依旧无法抬起手直起身子,他败下阵来,苟延残喘的趴在地上,脸颊上沾满了自己的鲜血。 我不能就这么死了。陈昌盛这样想着,下一刻,他充满血丝的眼睛瞄到了散落在地的那些扑克牌。 将三张沾满血渍的扑克牌紧紧攥在手中,陈昌盛阖上了眼睛。 …… …… 案发现场就在梵市郊区外的平江大街道上,距离最近的平湖公园只有不到八百米。 街道上警戒线已拉起,三辆警车停靠街边,唐中青冯杰等几名警员在勘察现场提取指纹,法医徐凝薇则是半蹲在尸体旁在做简单的尸检。 本来空荡的街道此时一片喧闹,警戒线外有无数看热闹的人群在议论纷纷。 傅启明望着车内的尸体,尸体周边有钞票和扑克牌散落在地,他皱着眉手托着下巴,暗想着为什么一个出租车司机会被人杀死在这里,而且死状之惨,让人怵目惊心。 “凶器应该是这把西瓜刀。”警员唐中青小心翼翼的拎起留在车厢内的凶器装入保鲜袋内“上面并没有指纹,应该被抹掉了。” 傅启明轻轻嗯了一声,盯着死者,不抬头的问道:“谁报的案?” 唐中青回道:“是一个环卫工人,这片区域是他负责打扫的,在清晨七点左右的时候发现停靠在路边的出租车内有血流出,凑近一看发现了死者,就报了警。” 傅启明哦了一声,戴上手套来到近处。徐凝薇直起身子,对凑过来的傅启明说道:“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夜的23点到凌晨1点之间,两处致命伤,应该是在死者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刀自后心插入心脏,然后拔出凶器又刺入死者右脖颈,至于真正的死因,还得回去做进一步检查才能肯定。” 车厢内鲜血弥漫,血腥味十足,足见死者当时的惨状,警员冯杰皱着眉撇着嘴说道:“看样子是仇杀,下手够狠的,刀刀致命,估计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死者的钱财并没有丢失,可见凶手并不为财,傅启明查看着周边环境,就在这时,唐中青拿着一个钱包走来,抽出里面的身份证一面看着一面念着“陈昌盛,七零年生人,本市人。”说完挂着疑惑之色望向傅启明。 “在富江出租车公司任职。”冯杰指着副驾驶位上张贴的出租车驾驶人员信息说道。 “整理现场,提取指纹样本,然后去查一下他的社会背景和人际关系。”傅启明说着探身来到尸体旁,掰开死者紧攥的手,从中拿出三张蜷曲褶皱的扑克牌,看了一下,皱眉不解。 “傅队,这扑克牌?”唐中青凑过来问道。 “死者手里攥着的。”傅启明漫不经心地回道,心下却很疑惑,为什么死者临死前攥住了三张扑克牌,难道死者和凶手是熟人?留下的信息和凶手有关? 这种推想应该不错,这三张扑克牌肯定是死者死前留下的信息,傅启明这样想着,眼睛锁在这三张扑克牌上面。 “J、2、Q,这是什么意思?”唐中青皱眉喃喃道。 傅启明将这三张扑克牌交予唐中青保存起来作为物证,然后整理案发现场,回了刑警队。 …… …… “一起简单的仇杀案而已,我实在提不起兴趣啊。” 听了傅启明简单叙述,陈颠有点怠惰的打了一个哈气,这种仇杀案世界上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实在平淡无奇的很,他实在提不起兴趣去参与。 傅启明不甚苟同,本以为是一起简单的仇杀案,哪想接连几天都毫无进展,无奈之下,他只能来求助陈颠。不过陈颠的态度却是让他极为恼火,这家伙明显提不起精神的样子,懒惰的就像是一个吃饱喝足打算酣睡的肥猫一样。 “根据凶手作案手法推断,这明显是一起残暴的仇杀案,但我们调查了死者所有的背景,根本没有发现死者生前和人结了深仇大恨,这难道不奇怪么?” 陈颠翻动着梵市早报,报上记载着这起凶案的一些大致信息,他一面查看着一面淡淡道:“我只相信只能够存在的事,既然是仇杀,必然结怨到了能够让凶手杀死死者的地步,看来你们调查的还是不够仔细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颠撂下报纸,看了一眼这位刑警队长挚友,见傅启明表情严肃,他也只能正视起来,道:“事发当晚,不是说死者和两个牌友在打牌?那几张扑克牌你们鉴定的结果不是也表明是‘号牌’挂有暗记的?可能死者与他的牌友在打牌途中出老千赢了钱,而被其中某人心怀怨恨的杀了,这难道不是动机么?” “你要知道,心胸狭隘的人,即便是一点点的矛盾小事,都会演变成凶杀案的,人心叵测啊。”陈颠在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态度讥诮的看着这位身位刑警队长的挚友。 傅启明冷哼一声,道:“陈颠,你把我们刑警队的人都当傻子么?这种最显而易见的动机我们当然调查过了,结果就是,有杀人动机的几个人,都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而且据我们的调查,这两位牌友都和他是几十年的交情,偶尔小赌一下,输点小钱,根本没有到杀人的地步。” 陈颠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傅启明不要动怒,沉吟了片刻,说道:“有作案的动机的人却都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而事件明显是仇杀,这的确有点奇怪。” “说说案发当晚的经过吧。”陈颠正襟危坐,颌首示意傅启明继续说下去,如果要参与此案,他需要了解整个案件的经过才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章 案情分析 见陈颠来了兴趣,傅启明急忙开始陈述案情。 “事发当晚,也就是九点钟左右,死者陈昌盛驾驶自己的出租车来到平江大街附近的张胜利家中打牌,那时一起打牌的还有一个名叫赵国营的人,哦对了,他们都在富江出租车公司任职,关系很好,有着十几年的交情,偶尔小赌怡情一下,也算是习俗平常。” “据张胜利和赵国营交待,当晚陈昌盛的手气不错,赢了将近三千块钱,将近凌晨左右,牌局散后,陈昌盛独自离去,而赵国营和张胜利则是来到小区外的烧烤摊吃宵夜,起初他们邀请陈昌盛一同前往的,不过陈昌盛以太晚还要回家休息为由给拒绝了。” “张胜利和赵国营在烧烤摊吃到半夜三点钟,才各自离去,经过我们对烧烤摊老板和其他当晚的一些顾客的盘查,证明张胜利和赵国营所说属实,而死者的死亡时间在凌晨12点到1点之间,他们也就没有作案的时间了。” 陈颠沉吟了一会,说道:“那个叫做张胜利的家应该在平江小区吧,如果我没记错,平江大街位于郊区,本就人烟稀少,那附近好像只有那一个小区的,而那个小区八十年代,属于危楼,看来这个张胜利的家庭情况并不怎么好,一晚输了千把块,他也实在豁的出去。” 傅启明摊手道:“你说的没错,张胜利的确不怎么富裕,甚至说还有点,怎么说呢,通俗一点就是贫穷吧,他老婆十几年前就因病去世了,还有两个上大学的儿子,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越没钱的人就越喜欢去赌博呢,真是悲哀。” 陈颠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和富人也会去买彩票的道理是一样的,没有人不喜欢来钱快的方式和手段。” “一个并不富裕甚至有些贫穷的人,一晚上竟然输掉数千块,看来这个张胜利的当时的心情应该很糟糕才对。” “说的没错,当时见他第一面的时候,他的心情可以用糟糕来形容,正打算出车去工作,在听到陈昌盛死亡的消息时,他才感到万分惊讶,当时的表情也看不出来有任何的虚情假意,以我的推断,首先这是一起仇杀案,凶手并非为财,即便他因为老朋友打牌使诈心底有一丝怨恨,但这作案动机实在太牵强了点,何况据我观察,我觉得这个人也很可能不是凶手。” 陈颠好奇道:“为什么?” 傅启明道:“面由心生,这个张胜利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人,这样的人给我的感觉就是,你让他去杀一个人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一样困难。” 陈颠并不认同,傅启明这种感性的分析显然并不符合逻辑,他反驳道:“傅大队长,请不要以你的主观意识去判断一个人的好坏,憨厚老实的人也许背地里是个地地道道的阴险小人,长相猥琐的人也许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傅启明不想和陈颠理论这些人情是非,他摊手表示无奈,道:“就算张胜利有杀人动机,但他却也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算了,说说那个赵国营吧。” “这个赵国营职业同样也是出租车司机,要论动机而言,我觉得他的动机可要比张胜利还要大一些。” “哦?” “陈昌盛的儿子陈俊生现任职吴氏集团人力资源部副总经理,据说现任总经理马上要高升空出总经理的位置,陈俊生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赵国营的儿子赵峰,目前他们二人在一同攻破一个项目,如果那个项目被谁先拿下,那个人就很可能会胜任总经理的位置。” 听完这些,陈颠笑道:“你觉得赵峰和赵国营父子很有嫌疑么?那他们杀的人应该是陈俊生,而不是陈昌盛才对。” 傅启明撇嘴道:“如果陈俊生死了,那么赵峰显然就是最有嫌疑的人,他不会蠢到这个地步吧。” 陈颠笑道:“哦?那么你觉得一个能够在吴氏集团那么大企业任职人力资源部副总经理的高端人才,会傻到用杀人这么愚蠢的办法去争取一个职位么?得不偿失啊。” 傅启明并不想承认自己推断的太过离谱,尽管陈颠的说法的确有些道理,但他依旧说道:“不管怎么样,陈昌盛的死已经对陈俊生产生了影响,我们得到的消息就是,陈俊生得知父亲死的噩耗之后,根本提不起精神去工作,而赵峰应该已经稳操胜劵了。” “而且就算赵峰没有杀人的动机,但他老子赵国营呢?据说这赵国营年轻的时候,在梵市道上混过,曾经还因抢劫罪蹲过监狱,也许他为了儿子的前途,起了杀心,这算不算是动机?” “赵国营因抢劫罪蹲过监狱?”陈颠诧异道。 傅启明道:“不错,不过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据我们现在的调查,这些年他奉公守法,实在是一个典范的好公民。 陈颠轻轻哦了一声,过去并不代表现在,任何人的一生都可能犯过一些错误,每个人也都有重新做人的权利和机会,所以对于赵国营曾经因抢劫罪而蹲过监狱的不堪过往,他并未太过放在心上。 “那个赵峰?” 傅启明有点泄气的说道:“赵峰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而他的不在场证明简直无懈可击,事发当晚,他还在厦门谈着项目,更没有作案的时间了,你不是也说过,像他这样的精英人士,不会蠢到用杀人的手段来谋取一个职位么?” 陈颠哦了一声,喃喃道:“那么也可以排除赵峰的嫌疑了。” “不错,伤脑筋啊,有动机的人全部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傅启明长叹一声,双手抱头靠在沙发上,神情颇有点颓废。 “那三张扑克牌?”陈颠问。 傅启明有气无力地说道:“众说纷纭,也搞不清个头绪,不过应该可以肯定,这是死者留下关乎凶手身份的信息吧。” 陈颠默然点点头,至于死者死前手中紧攥的三张扑克牌,他细细琢磨过,至于得出的结论,并没有对于侦破案件而言有太大的帮助。而且这件事引起了众多网友的关注,网上出现各种对于三张扑克牌的推测,推测出的信息五花八门,堪称逻辑推理百科全书。 有人推测三张扑克牌的含义是‘请救我”的意思,给出的推测理由则是Q=请,J=救,2=我。有人推测是车牌号,21112,J=11,Q=12。更有人说Q和J代表的是凶手的姓氏,数字2则代表的是凶手家中行排地位。 说法多种多样举不胜举,不过值得注意的线索却是几乎没有,感叹网友热心的同时,警方对于这三张扑克牌所代表的真正含义更加迷茫了。 陈颠沉吟了一会,才说道:“既然死者做的出租车营生,车内的指纹应该很多才对。” “不,车上的指纹并不多,除却死者以外,只发现了三个陌生的指纹,而那三个指纹,经过校对,都属于死者白天拉的乘客,那三名乘客几乎与死者毫无干系,也根本没有任何的作案时间和动机。” 陈颠道:“只有这些?” 傅启明肯定道:“只有这些。” 陈颠想了想,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时又想不起究竟怪在哪里,他停了一会,才说道:“看来这个出租车司机并不称职啊。” 傅启明摊手道:“死者家境富裕,从他那些同行口中得到的信息就是,他开出租车纯属打发无聊时间,根本不靠这个营生养家糊口,赚不赚钱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陈颠陷入沉思,在停了好一会,才说道:“我们先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吧,当时的情况应该是死者出于某种原因,将车停靠在了路边,然后凶手佯装乘客,自左侧后车门进入车内,坐到驾驶位正后方的座位。 “死者当时应该属于弯腰的状态,这就倒置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便被凶手一刀刺入后心,而后凶手拔刀又刺入死者右侧脖颈,然后扬长而去。” 傅启明连连点头,“嗯,我们警方的推断大概也是这个情况,以案发现场的情形推断,死者应该是在弯腰捡掉落地上的东西,所以才疏于防备。” “这应该是一起有目的的仇杀,左侧车门把手和凶器上都没有留下指纹,应该是被抹掉了,而且案发现场附近并没有摄像头,这就无法确定在那一时段接触死者的可疑人群了……” “不对。”陈颠忽打断傅启明的话头,掐着眉心陷入沉思。 傅启明道:“嗯?” 陈颠皱眉道:“根据张胜利和赵国营的口供,死者陈昌盛牌局散后急于回家,如果他真的急于回去,路边有乘客搭乘的话,如果在不顺路的情况下,他应该不会理会才对,你不是也说过,死者本身就不在意开出租车赚的那些小钱么?何况他今晚赢了不少钱,绝不会在意这一单生意的。那只能说明,凶手事先便知道死者的家庭住址以顺路为由上了车,或者凶手本身就是死者的熟人。” 傅启明也是恍悟道:“也只有这两种情况了啊。”顿了一顿,摊手无奈道:“可惜这些线索并不能对案件的侦破起到关键作用。” “看来这个案件只能从动机着手了啊。”陈颠说着直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低头看了下时间,“我要出去了,给你一个小小的建议,如果弄不清这起案件的幕后动机,我看八成是会成为无头公案,还是从死者有可能结怨的人入手吧。” 陈颠对着镜子整理着衣襟,他今天特意穿的很正式,一身纯黑的西装儒雅而绅士。今天是容蓉的毕业典礼,他受邀而去,这种尴尬的场合他本不喜欢,无奈容蓉软语相加,他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只能前往应付一下了。 “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所有的罪恶根源都是有踪迹可寻的。”拎起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套在身上,陈颠丢给傅启明这样一句话,就打算出门了。 “你这是要去相亲啊?”傅启明诧异不已,他的印象中陈颠可从来都是一个不注重仪表的人,一身衣服能够穿到地老天荒,罕见这家伙穿的这么正式,他实在有点奇怪。 “开车送我去X大。”陈颠说着推门而出,傅启明从沙发上蹭的站起,紧跟其后,向前和陈颠并肩而走,笑道:“不会是要去和姓容的小丫头去约会吧?我说陈颠,你这是焕发第二春了啊,怎么样,进展如何?” 陈颠狠狠地瞪了傅启明一眼,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上,“开车,别废话,当好你的司机。” “得了,你还真把我当免费司机了。”傅启明笑着踩动油门,枴出小巷,直奔X大而去。 临到X大门口,陈颠下了车,对尚自趴在窗口朝自己坏笑不已的傅启明说道:“案件有什么进展通知我。” 傅启明挥了挥懒散搭在窗口的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春风不解风情,吹动了少年的心啊。” 陈颠懒理傅启明调笑,径直朝X大内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章 猜忌 “老张,警察找过你了吧,怎么说的?”赵国营坐在张胜利家那张老旧沙发上,香烟一根接着一根,朝着一旁恍然出神的张胜利问道。 “会……会不会是因为那件事?”张胜利答非所问,他的神色惶恐,单手紧紧攥着玻璃茶杯,茶杯盖子开着的,有浓浓的茶香飘出,“老赵,你应该看过新闻报道了吧,那……那三张牌,代表的就是那个意思啊,一定是因为那件事,绝不会错的,怎……怎么办?” “放屁,别他妈胡思乱想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件事都没人发现,就说明没事,瞎琢磨什么。”赵国营大声呵斥,但他心下也是有些惶恐不安,陈昌盛临死前手中攥的三张扑克牌,的确就是暗示着那件事,难道真的是那个人索命来了? 赵国营老练沉稳,自小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从不相信鬼怪之说,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狐疑的朝张胜利望去一眼,发现张胜利依旧一副神色局促的窝囊相,不由的心下来气,哼声道:“老张,不会是你做的吧。” 张胜利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将茶杯重重放到桌上,脸色涨红,恼怒道:“说什么呢你,我怎么会杀老陈?老赵,我和你说,你可别信口雌黄,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赵国营道:“当时咱俩吃烧烤的时候,你离开的十分钟去做什么了?” “我说了拉肚子去茅厕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胃一向不好,吃了二十多串羊肉串,又喝了三瓶啤酒。”顿了一顿,张胜利似乎想起什么,“老赵,你别光说我,你中间不也是离开了十分钟,你去做什么了?” 赵国营微微一愣,旋即将刚点燃的香烟用手指捻熄丢到地上狠狠的踩上一脚,横眉冷眼对张胜利道:“老张,你怀疑我?” “你能怀疑我,我凭什么不能怀疑你?老赵,你这人讲不讲道理?”张胜利语气中明显有着一丝不满,待看到赵国营那双瞪大的豹子眼的时候,他底气又泄了下来,“行了,咱老哥俩这么多年交情,就别瞎猜忌了,我觉得这件事和当年那件事脱不开干系,那三张扑克牌肯定是老陈临死前提醒咱们,他的死和那件事有关系。” 赵国营抽出一根中华香烟,叼在口中,点燃之后深吸了一口,冷哼连连,不屑道:“我这人活人都不怕,就更不怕死人,倒是你,这么大岁数能不能有点出息,别在警察那里说漏了嘴,那件事要透出去,咱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他沉吟了一下,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继续道:“我当时去买烟了,何况老陈死的地方,就算开车过去也得十分钟。” 张胜利点了点头,觉得赵国营说的不无道理,喝了一口茶,意犹未尽的品着尚存口中的茶香,停了好一会,才说道:“咱哥俩得小心点,如果真是因为那件事,杀老陈的人肯定也会找上咱们。” 赵国营目光直视,盯着挂在墙壁上的相框,淡淡道:“嗯,都小心点吧。” 张胜利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老陈死的惨啊,两刀全部致命,血流了一车,这下手的人肯定对他恨之入骨,不然不会下手这么狠,。” 赵国营沉吟了片刻,皱眉道:“老陈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这老家伙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喜欢耍些小聪明赚小便宜,手上明明不缺钱,咱几个老哥们打个牌他还玩诈,会不会和什么人结了仇,就被人给杀了?” 张胜利低头想了好一会,才摇头道:“没听说过老陈得罪了什么人啊,我觉得还是因为那件事,那几张扑克牌代表的就是那件事,不会有错,肯定和那件事有关系。” 说道这里的时候,张胜利的情绪显得很是激动,他的双腿不住因恐慌而抖动,双手也搓出了汗,神色紧张的望向赵国营,激动道:“老赵,老陈死了以后我是吃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生怕下一个轮到的就是我,我不能死啊,我还有俩孩子呢,我死了他们咋办?” 赵国营没好气的白了张胜利一眼,道:“放心,你死了孩子我替你照顾,别瞎琢磨了,这么大岁数你怕个什么。”顿了一顿,表情严肃道:“老张,我再和你重申一次,那件事千万不能透露出去,别怪我没提醒你。” “嗯,知道。”张胜利心不在焉的回道,然后低头看了下时间,道:“我得出车去了。” “那些钱你一分没动?”赵国营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余光瞄向桌上的茶杯。 张胜利叹道:“不敢动啊。”想了想,又道:“第一次花就买了点茶叶,你也知道,我就这点爱好。” 赵国营轻轻哦了一声,拍了拍张胜利肩膀,“老张,你说你每天都活的提心吊胆的累不累,有钱不敢花,我说你守财奴好还是胆太小了?你看我和老陈不都没事?” 张胜利仰起头,对视赵国营,道:“老陈已经死了。” 赵国营愣住,在原地顿了好一会,不再言语,推门打算离去,临到门前,隔着门缝瞧见张胜利焦躁不安的神色,无奈长叹了一声。 …… …… 观看毕业典礼时,陈颠险些睡着在座椅上,他百无聊赖着打着哈切,颇有点不耐烦的味道,待听到谢幕的掌声传出,便迫不及待的打算起身离去。 “陈哥,你要去哪?”容蓉一路小步紧跑追上陈颠,与之同行的还有一位青春靓丽的少女,这少女睁着大大的眼睛朝陈颠和容蓉身上四下大量,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挽着容蓉臂弯的手不时的还做着深意十足的小动作, “当然是回家了。”陈颠顿时觉得这句话有些敷衍,急忙又道:“后面你们的散伙饭,我就不需要参与了吧。” “散伙饭你一定要去。”容蓉身旁的女生斩钉截铁的说道,然后朝容蓉抛去一个央求之色。 陈颠本想拒绝,因为散伙饭充斥着伤感离别的气氛,他喜欢欢聚,憎恶离别,所以他尽量很少让自己接触这种离别的场景,以免徒增愁绪。 无奈容蓉已先开了口,“陈哥,你就来嘛,只有我宿舍的三个姐妹,没有外人的,何况他们都是你的小粉丝,你怎么好意思拒绝?” “对,中国的福尔摩斯传奇颠先生,我们宿舍的四个姐妹可都是你的铁杆粉丝,你可不能拒绝我们的盛情邀请呀。” 陈颠摇头苦笑,再拒绝就显得太生分,何况也不能让容蓉太尴尬,只能应邀前往。 见过容蓉的三位室友,三个小女生显得格外兴奋,陈颠在X大内的一些事迹流传甚广,他们可是只闻其人不见其人,如今见到真人,自是难掩激动之情,热情奔放的对陈颠问东问西,搞的陈颠有些不知所措。 一行五人直奔校园门口,打算前往青湖弯酒店吃散伙饭。在门口等待出租车的这段时间,陈颠对容蓉的这三位室友简单的认识了一下。 梳着马尾,戴着黑边镜框,身材微胖的女生叫做徐锦,穿着时尚吊带裙浓妆艳抹的叫做周舟。而另外一个穿着朴素一脸纯真模样的女生叫做王芳。 “又拒载,我非得去投诉不可,这些出租车司机可真是的,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 “是啊,明明是空车,有生意不赚,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几名女生气愤的踱着脚,陈颠和容蓉对视一眼,双双撇嘴表示无奈。 学校门口的出租车本就不多,明明挂着空车牌子的出租车对于几人的拦车手势完全无视,头也不回的疾驶而去。 现在是饭点,通常出租车司机都会赶着回去交班或是吃饭,能不拉客就不拉,以免耽搁时间,陈颠这样想着,并未过分气愤,这实在是人之常情也是社会的普遍现象。此时的他只在后悔今天穿的实在太正式了点,紧绷的西装将自己包裹的像粽子一样,在这闷热气候下,他能感觉身体冒出的汗液估计都快渗透了里面的衬衫,这种感觉实在不舒服,就好像将人放到了蒸笼里。 终于等到了两辆出租车,五人分开而行,陈颠和容蓉上了第二辆。 车辆启动,直奔青湖弯酒店。陈颠坐在副驾驶位上,不以为意的朝驾驶位瞄了一眼,发现驾驶位安全栏似乎是近来刚安装上的,铁栏杆处还有着明显的焊接痕迹,他暗想应该是受最近出租车司机被杀案影响,这些出租车司机都有了一些警惕心吧。 陈颠并未放在心上,然后他敛目的瞬间便被身前张贴的那张司机信息告示吸引住。 富江出租车公司。 陈颠心下默念了一遍,暗想这不就是死者陈昌盛所在的公司?又朝姓名栏瞅去,看到张胜利三个字的时候顿时觉得,这个张胜利和陈昌盛牌友之一的张胜利属于同一个人。 陈颠盯着上面的照片,私下又用余光扫了几眼左侧驾驶位的张胜利,诚如傅启明所言,这的确是一个给人第一印象憨厚老实的中年男子,消瘦的身板,矮小的身材,半秃的短发,大大的酒糟鼻,尤其那双黑眼圈浓重的眼睛,蓄满了生活中的压力。 穿着一身看着就廉价的T恤和短裤和一双人字拖,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这的的确确是一个常年为生计而奔波劳碌的人。 陈颠暗想傅启明说的应该不错,这个张胜利家境的确并不富裕,而且看其模样也的确不像是一个能够下手杀人的凶犯。何况据说其与陈昌盛有着数十年的交情,即便陈昌盛在赌局上出了老千,也不足以会让这样的一个人去狠下心下杀手吧。 陈颠不在多想,望着窗外发着呆,就在这个时候,一缕茶香飘入他的鼻内。 陈颠平日喜欢喝茶,对于茶道也是小有研究,于各种名茶的香气向来熟络的很,他可以万分的肯定,这一缕鲜嫩清高的香气应该是出自中国十大名茶之一的西湖龙井。 他侧头向张胜利望去。这时的张胜利一手握住方向盘驾驶一手打开了茶杯兀自喝了一口,然后小心翼翼地又将茶杯放回原位。 陈颠漫不经心地笑问道:“师傅,茶不错,应该是上好的西湖龙井吧,这茶蛮贵的,看来生意不错嘛。” 闻听此话,张胜利脸色顿时微微一怔,握方向盘的手都有些轻微的颤抖,但他很快回过神来,笑着回道:“西湖龙井不假,不过我这可是最便宜的,几十块一斤,淘宝买的,贵的喝不起啊,呵呵。” 张胜利这一系列反常举动神色变化自然没有逃过陈颠敏慧的观察力。 陈颠暗暗惊讶,暗想为什么张胜利会对自己这样一个陌生人撒谎?以自己对西湖龙井的茶香判断,这明明就是龙井一级产区盛产的头茶才对。 西湖龙井价格不一的确不假,尤以一级产区的头茶最为昂贵,所谓头茶就是清明节4月4日之前采摘下来的茶,这种头采的茶芽很小,产量很低,价格也最昂贵,少说也需要上万块一斤才对。 一个并不富裕的人竟然能喝的起这种昂贵的茶叶,这实在是一件稀奇古怪的事,而且自己随便一问的情况下,竟然会以谎言来应对。要知道,以谎言去欺骗一个陌生人只有心中有鬼的人才会如此,陈颠实在想不明白,究竟为什么张胜利会这样做。 “哦?几十块能买到这么好的西湖龙井,师傅你是赚到了啊。”陈颠依旧漫不经心的说着,似乎就是在简单的唠着嗑。 张胜利尴尬笑了笑不在言语,认真开车,但神色明显有些起伏不定,似有心绪一般。只有那茶杯,一路上他却是碰也不在碰一下。 陈颠暗想张胜利一定有所隐瞒,心中有着秘密,这个秘密究竟和陈昌盛之死有没有关系?他不敢确定,他此时不便多问。没过多久,就到了青湖弯酒店门前。 “三十六块。”张胜利将车载标识翻过来,打出发票递了过去。支付车费,陈颠和容蓉下车,马上有新乘客上了车,张胜利马不停蹄的踩动油门,疾驰而去。 望着出租车远去的车影,陈颠凝眉想着什么。 “陈哥,怎么了?”瞧见陈颠有点魂不守舍的模样,容蓉不禁好奇问道。 “没什么。”陈颠回过神来,与容蓉一同朝酒店内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章 讨论 这家酒店的菜品口碑历来不错,据说有某著名大厨坐镇,一手焖锅鱼堪称绝味,若非提前预订,绝难有空位。 此时酒店内客盈满门,空气中飘散着菜香味,早就定好包间的容蓉领路在前,一边走一边对陈颠笑道:“陈哥,这次我请客哦,你可不要和我抢。” 陈颠笑道:“看来拿到稿费了啊?” 容蓉莞尔一笑,“那是自然,而且还不少呢。”将写好的稿子寄往某推理杂志,得到杂志主编肯定赏识,容蓉已成功荣为那家杂志的约稿写手,第一笔稿费顺利到手,使得她今天的心情格外愉悦。 陈颠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有客气过么?” “没有么?” “我的毕业典礼你都睡着了,这还不客气?” “困了就睡,饿了就吃,这是自然规律,我怎么能违背自然规律的嘛。” 容蓉无言以对,猛对陈颠翻白眼。 “蓉儿,陈哥,你们怎么才到,快来,在这边。”周舟等几位女生对推门而入的陈颠和容蓉招着手,说话的同时目光却是完全陷在菜单上。 “今天我请客,大家随便点。”容蓉很是大方的笑道。 “哇,我们的蓉儿发财了么。”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饭桌上的气氛并没有陈颠先前想象的那样充满了离别伤感的气氛,相反,每个人都显得很轻松愉快的样子,陈颠顿时舒了口气。 “你们有没有看新闻报道?那起出租车司机被杀案?”饭桌上周舟转着那双明眸神秘兮兮的朝四下说道,余光时不时撇向陈颠。她向来八卦,好奇心极重,此时传说中的神探就在眼前,她自然希望八卦到一些内幕消息,好作为和同学茶余饭后吹嘘的资本。 “新闻每天都在报道,扑克牌凶杀案诶,据说好离奇的。”徐锦边说边衔着吸管喝着橙汁。 “那三张扑克牌究竟是什么含义?难道是出租车司机留下的关于凶手的线索么?” “应该是的吧,谁知道呢。” “反正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会杀一个出租车司机,下手那么狠的,一定是仇杀才对。” 大家兴致高昂,议论声此起彼伏,将少女八卦之心演绎的淋漓尽致。 容蓉压低声音对身旁的陈颠道:“陈哥,这件案子你肯定知道的吧,有什么见解?” 她的声音已足够低,却依旧未逃过周舟等人的耳朵,几名女生纷纷叫道:“陈哥,你快给我们透露点内幕,大家都好奇的很。” 陈颠摇头苦笑,停了片刻,笑道:“那你们觉得那三张扑克牌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我猜一定和凶手的名字有关,网上不是说,Q和J都代表着凶手的姓氏,而且凶手很可能和死者是熟人。” “不是说那三张扑克牌代表的是车牌号么?” “说什么都有啦,还有说是星座的,那三张牌分别是梅花Q,黑桃J和红桃2,微博上有人说要从这些花色上入手,哎哟,反正说什么的都有,简直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真佩服网友的想象力,简直突破天际啊,各个都是福尔摩斯。” “对呀对呀,我也看到了。” 几位女生口若悬河开始分析那三张牌的真正含义,给出的结论与众网友大相径庭。容蓉尴尬的对陈颠的吐了吐舌头,低声道:“陈哥,他们真是一些活宝啊。”说着撇嘴无奈的摇了摇头。 “蓉儿,别以为你说悄悄话我们听不到哦。”徐锦撅嘴哼声道,扬了扬手中的筷子示着威。 容蓉急忙转移话题,她拍手笑道:“好了好了,下面让陈哥给我们分析一下好了。” 几人的目光急忙投向陈颠,报以期待,哪想陈颠只是摊手耸肩道:“其实我和你们一样,对那三张扑克牌的真正含义也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应该是死者想要透露凶手的一些信息吧。” 见到陈颠如此说,几名女生颇有点泄气,本以为能够八卦到内幕消息,哪想竟毫无所获,不免有些失望。 陈颠继续道:“通常情况下,死者在死前遗留信息的作用就是,给警方侦破案件提供信息,简单点就是死者在死前看到了凶手的一些特征,当然,特征包括的类型很多,例如凶手的名字,面貌,着装等等。” “首先,我们要从死者当时的环境来考虑他的心思,试想,一个人明知自己即将死去,他首先想到的是什么?” “求救。”容蓉率先举手说道。 余下三名女生纷纷点头默许容蓉的说法。 陈颠笑道:“不错,人在遇到危险的第一反应便是明哲保身,自我求救,这是每个人在生命遭到威胁时的第一反应。” “这起案件,根据分析,死者应该并没有来得及求救,这样的话,他能做的只是给警方遗留凶手的信息了,死者应该看到了凶手的面目,当然,也很可能和凶手是熟人或者记住了凶手的某些特征,在生命垂危之际,看到了散落在手边的扑克牌,便拿捏了三张在手中,希望警方通过这三张扑克牌的线索,寻找到杀害自己的凶手。” “至于这三张扑克牌的真正含义,很可惜,暂时还没有找到任何值得注意的线索。” 王芳道:“如果凶手是死者的熟人,他干脆直接写下名字就可以了呀。” 周舟反驳道:“阿芳,你没看到新闻报道中说么,死者当时身受重伤趴在车厢角落,他身边没有纸笔也没有手机,怎么能写字嘛。” 王芳尴尬的哦了一声。陈颠道:“不错,当时死者的状态,应该只允许他触摸到那些扑克牌。” 容蓉在一旁说道:“我看微博上有网友说也许从花色入手会有线索,我特意去查了下资料。” 陈颠笑道:“哦?说来听听。” 周舟等人几人也是叫道:“蓉儿,快讲快讲。” 容蓉不紧不慢的说道:“别急嘛,我慢慢来,首先,我们从第一张梅花Q说起,扑克牌上面的人物名字为阿金妮,源自欧洲拼字游戏,它有着这样一个故事:英国的兰开斯特王族以红色蔷薇为象征,约克王族以白色蔷薇为象征。两个王族经过蔷薇花之战后,取得和解,并把双方的蔷薇花相结,大家都玩过扑克牌的,梅花Q这张牌面,上面的阿金妮皇后手中的握着的就是蔷薇花。” “啊,难道说凶手是女人。”周舟掩口吃惊道。 徐锦也是吃惊道:“难道凶手身上穿了绣有蔷薇花的衣服?” 陈颠摇头苦笑,容蓉也是撇嘴无奈道:“我只是说出梅花Q的典故呀,你们怎么能够联想的这么多,真是佩服你们。” 周舟撇嘴喃喃道:“没准这就是一个值得注意的线索嘛。” 陈颠笑着解释道:“应该不会和这个有关,死者应该只是喜欢打打扑克牌而已,至于这梅花Q的典故,他应该不知道的,这些都是偏门的冷知识。” “那张黑桃J呢?” 容蓉道:“黑桃J代表的是中世纪英雄史诗《罗兰之歌》中查理曼大帝的十二位圣骑士之一,被六仙女祝福的丹麦王子奥吉尔。” “奥尼尔,那不是篮球明星么?啊,难道……难道凶手长得和那位篮球明星一样么,那实在太可怕了。” “喂,周舟,蓉儿说的是奥吉尔,不是奥尼尔。”王芳失笑道。 陈颠在一旁暗自好笑,完全被这几位女生活泼的青春气息所感染,不由的忆起自己曾经上学时的一幕幕情景,他怔怔的发着呆,心下颇有点对时光流逝的惘然和感叹。 “陈哥,你有什么思路?” 容蓉的问话将陈颠从追忆似水年华中拉扯回现实,陈颠想了想,说道:“从扑克牌的花色入手的话,其实可能性不大,因为不说死者对不对这些花色的含义有所理解,就以当时的那种情况分析,根本不可能给他时间去思考这些。” 几人点点头,认可陈颠的说法。 饭局在欢声笑语中谢幕,周舟徐锦三位女生相继离去。陈颠和容蓉则是打算前去鲁教授家中看望一下鲁教授的夫人,自从鲁教授的追思会后,便再没有见到那位师母,陈颠和容蓉打算前往探望一下,毕竟鲁教授的死太过突然,这位师母的情绪很不稳定。 一路上陈颠始终低眉沉思着,他很是好奇张胜利究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然毫不吝啬购买如此昂贵的茶叶,手中必然有着不菲的积蓄,为什么要装作一贫如洗的样子?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陈颠实在不明就里,索性朝身旁的容蓉说道:“容蓉,我请教你一件事。” 始终低头跟在身后的容蓉早就看出陈颠怀有心事,那紧皱的眉心就像拧成了麻绳,见陈颠终于开口,她回道:“嗯?” “是这样的,一个人明明手中并不缺少财富,但他在外人面前却始终装作很贫穷的样子,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容蓉不解其意,但还是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回答道:“怕人向他借钱?要知道,许多富豪明明有钱的很,却通常都装作穷困潦倒的样子,就是怕人向他们借钱,这样的人不是吝啬鬼就是守财迷。” 这个说法显然并不能让陈颠满意,他蹙眉摇头。能奢侈的购买上万元一斤的西湖龙井的人绝对不是一个吝啬鬼和守财迷,最起码这样的人并不对自己吝啬。 这时容蓉又说道:“还有一种可能。” 陈颠道:“哦? 容蓉道:“那就是他的钱财来路不正,以不法手段获取而来的,他害怕事情败露让人起疑,所以并不敢轻易花费那些来路不正的钱财。” 陈颠点头,这种说法显然比上一个说法要容易让人信服的多,看来有必要查一查这个张胜利的背景了,也许有所发现也说不定。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重物坠地的声响将陈颠从沉思中拉扯回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章 蓄意谋杀 陈颠和容蓉循声望去,顿时悚然失色。 一人如死狗般面朝下趴在街道一侧火锅店门前的台阶上,扭曲的身体关节证明其因从高空坠落而直接死去,殷红的鲜血散着使人作呕的味道正顺着台阶向下流出数道血渠,使得整个场景看起来格外的恐怖渗人。 有人坠楼! 这是陈颠下意识的反应,他皱眉对容蓉道:“叫救护车。”说完径直向前而去。 闻讯赶来的火锅店保安失魂落魄的惊在原地,旁边一干涌上来看热闹的人群面露惊恐之色,窃窃私语八卦着死者究竟是什么人。 陈颠挤上前来,半蹲在跳楼者身旁,待看到坠楼者面孔的时候,他一时间竟怔在那里。 坠楼者赫然便是张胜利,在这一瞬间,陈颠背心陡地涌起一丝不祥之感,他仰头朝上方望去,火锅店六楼,距离地面约么将近十五米的高度,一扇向外推开的铁门打开着。 陈颠拨打了傅启明的电话,告知其张胜利坠楼身亡的消息。他隐约觉得张胜利的死和陈昌盛的死存在着联系,他以自己的直觉告诉傅启明,这很可能并不是简单的坠楼事件。 容蓉凑到陈颠身前,尽量让自己的视线远离地上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她见陈颠并没有立刻离去的打算,心下不由的有些好奇,压低声音问道:“陈哥,我们……我们走吧。” 陈颠低声回道:“死者是那起出租车司机被杀案的嫌疑人之一。” 容蓉闻听此言,睁大了眼睛,掩口吃惊,低声道:“陈哥,难道……难道你认为这不是醉酒失足坠亡么?” “我不相信巧合。”陈颠淡淡道。 容蓉低眉沉思者,喃喃道:“的确也太巧合了点。” 就在这时,陈颠的目光被一人吸引过去。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就站在人群正前方,左手指间夹着的中华香烟已快灼到指缝,他竟是置若无事,只顾在那里怔住出神,似若有所思,那双瞪大的豹子眼挂着一丝恐慌之色,目光如鹰隼般锁住地上的尸体如雕塑一般动也不动一下。 “认识?”陈颠走了过去,眼睛瞄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对这中年男子小声问道。 中年男子一时未回应,只顾在那里恍然失神,停了半响,才充满悲伤情绪的说出三个字。 “我朋友。” 陈颠吃惊道:“你朋友?” 中年男子失神的摇着头,皱眉呢喃着“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这……这会儿人……人怎么就死了。” “应该是从那里摔下来的吧。”陈颠瞅了一眼火锅店六楼那扇打开的悬空门说道。 容蓉在一旁皱眉道:“这种悬空门也太危险了,醉酒的人一不留意就会走错门的,为什么不给砌上或者放上危险标识呢?” “唉,老板不打算花那冤枉钱啊,只在门上放了一个禁止通行的牌子,估计人喝多了,没看清吧,把那里当作厕所门,推门就摔下来了吧。”一个保安模样的男子一边说一边惋惜的摇着头。 陈颠哦了一声,转头对那中年男子说道:“可以带我去你们当时的包厢看看么?” “嗯?”中年男子警惕的对陈颠抛去一个不解的眼神。 “警察。”陈颠从怀中掏出整件,展示在中年男子面前,作为警方刑侦顾问,必要的证件他可是随身携带的,说话的时候,他用余光撇了一眼停车场中的一辆出租车,他记得车牌号,正是张胜利的那辆。 “警察同志,你觉得我朋友不是醉酒失足坠楼死的?”中年男子吃惊道,他粗旷的面孔隐显一丝慌乱。 陈颠嗯了一声,淡淡道:“在死者身上根本闻不到浓重的酒精味道,证明他喝的应该并不多才对,凭一个有着多年驾龄司机的眼神,并没有醉酒的情况下,竟然看不清悬空门上的标识,这难道不奇怪么?” “你们既然一起的,你总该知道他喝了多少酒吧?哦,对了,还没请教您叫什么,别紧张,只是例行的问查而已。” “赵国营……说的也是,我也很奇怪,老张的酒量不至于喝了半瓶就醉了啊,而且别看他四十多岁,他的眼神一向很好。” 陈颠心下一惊,目光绕着自称为赵国营的中年男子又打量了一番,心下不由翻了嘀咕。陈昌盛刚被杀几天,作为嫌疑人之一的张胜利又坠楼身亡,之其中必然有着某种联系。 想到这里,陈颠越发好奇张胜利究竟对外在隐瞒着什么。他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对保安人员说道:“保护现场,警察马上到。”然后转头朝火锅店内走去,边走边对赵国营问道:“死者叫什么……” “张胜利,我们都叫他老张。” “你们都是陈昌盛的朋友吧?”陈颠忽冒出这样一句话来,然后他目光锁定赵国营的眼神,企图从其眼中看出些什么。 对于陈颠忽然冒出的这句话,赵国营显然有点始料未及的样子,眼神中霎时闪过一抹惊慌之色,然后回道:“不错,老陈和我是十几年的交情。”说着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悲伤之色溢于言表。 陈颠不在多问,几人坐上电梯直奔六楼。进入包厢内,桌上堆满着食物拼盘和四瓶打开的啤酒,火锅内的水还在沸腾,赵国营指着桌上一瓶只剩半瓶的啤酒说道:“这是老张的,他只喝了半瓶,然后和我说去厕所方便一下,然后……” “你们应该是第一次来这家火锅店吃饭吧。”陈颠绕着桌子查看,边走边漫不经心的问道,然后目光朝赵国营先前所坐的位置餐桌上看了一眼。 赵国营道:“嗯,听说这家火锅店不错,价格也算实惠,我和老张晚饭的时候就过来了,他车还停在楼下呢。” “楼下停车场好像只有一辆出租车,你应该也是出租车司机的吧?” “我那破车这几天引擎有点问题,拿去修了,我是坐老张车来的。”赵国营如实回答道。 陈颠并未回应,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出了包厢朝外走去,赵国营紧随其后。 出了包厢向左走到尽头便是张胜利坠楼的悬空门,而悬空门右侧就是卫生间。 陈颠来到那扇打开的悬空门,扶着边框隔着悬空门向下望去,楼下人群聚集了不少,警笛声由远及近传来。张胜利那具尸体依旧平趴在台阶上,浸透一滩鲜血中。 陈颠转过身,将悬空门的铁门关上,走廊内顿时变得阴暗了许多,陈颠皱着眉头,仰头朝走廊顶坏掉的灯泡看了一眼,然后来到灯泡相应位置,用脚在地上蹭了一蹭,旋即走到一旁的垃圾箱中寻找着什么。 垃圾箱内臭不可闻,多是一些剩菜剩饭,陈颠惘若无闻,伸手在里面翻找着,待终于找到意料之中的东西,将之装入口袋,就又走回了悬空门处。 悬空门把手上写有禁止通行的告示牌挂在上面摇摇晃晃,陈颠取下拿在手中翻转过来,另一面赫然写有安全通道。这种双向告示牌普遍之极,多用于施工建筑和楼盘改造。 傅启明带着刑警队人员赶到,迅速拉起警戒线勘察现场,然后火急火燎的来到楼上就见到陈颠,向前问道:“怎么回事?”然后对着赵国营看了一眼,对身旁的警员唐中青说道:“小唐,你去做个笔录。” 赵国营的心情显然糟糕至极,两个朋友接连死去,他多少有点脱不开干系,跟着警员唐中青就去一旁做笔录了。 “不是失足坠楼?”傅启明跟在陈颠身后,朝着先前张胜利所在包厢走去。当陈颠电话中说起死者是张胜利时他心中就有一股不祥之感,哪想真如自己所料,张胜利的死果并不是简单的失足坠楼,必然和陈昌盛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陈颠微点额头,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淡淡道:“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然后指着桌上所有的东西,“这些都拿回去检验一下。” “全部?”傅启明张大口指着堆满食物酒菜的餐桌惊讶道。 陈颠斜眼撇了一眼傅启明,肯定道:“对,全部,你想不想破案?想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做……我怀疑张胜利是服用了某种类似于苯海拉明之类的药物,起了副作用。” 始终在一旁认真做记录的容蓉这时说道:“苯海拉明?那是一种抑制神经的抗组胺药物啊,副作用会让人产生头晕目眩,视力模糊,精神错乱甚至惊厥等中毒反应,尤其是饮酒之后更会加重中枢神经抑制作用,难道……难道有人在这些食物里掺杂了类似苯海拉明的这种药物,从而使张胜利误将悬空门当作了卫生间,从而失足坠亡?” 陈颠点头道:“应该不会错。” 见傅启明依旧面挂疑惑望着自己,陈颠解释道:“张胜利可是只喝了半瓶酒,就算一个人酒量再差,也不会因半瓶啤酒就醉的迷迷糊糊认不清字,错把悬空门当作了卫生间吧?” 从怀中掏出一些玻璃残渣,展示给容蓉和傅启明看了一眼,指着走廊顶坏掉的灯泡道:“走廊的灯泡是被人为破坏,这些玻璃残渣是从垃圾桶找到的,应该就发生在一两个小时之内。” “作用便是让走廊光线变暗,从而让张胜利在药物的不良反应下错把悬空门当作了卫生间。” 说着陈颠指着告示牌写有安全通道的一面,“如果再将这告示牌翻转过来挂在悬空门的把手上,是不是就可以认定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案了?” “事发过程应该很清晰了,凶手事先给张胜利服下类似苯海拉明之类的药物,产生视力模糊头晕目眩等不良反应,然后将走廊灯泡破坏掉,翻转悬空门告示牌,从而让不熟悉这里地形情况的张胜利失足坠楼身亡。” 傅启明皱眉喃喃道:“如果是谋杀的话,那究竟是什么人要杀他?” “会不会和陈昌盛的死有关系?”容蓉小声问道。 陈颠蹙眉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张胜利的死并没有直接证据显示和陈昌盛的死属同一人所为。” 转头对傅启明嘱咐道:“告示牌去提取下指纹吧,再调查一下今天下午18点到20点张胜利都接触了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 “为什么是傍晚6点到8点?”傅启明问。 “我在傍晚的时候曾坐过他的出租车。”陈颠目光朝容蓉望去,“容蓉,你还记得我们从你学校门口坐的那辆出租车吧?” 容蓉张大口,吃惊道:“那……那个司机,难道就是……” “不错,就是现在这个坠楼身亡的张胜利,他当时的状态还是好的,我们到达青湖弯酒店的时候大概是下午六点钟左右,而案发时间在晚上八点,这就说明张胜利是在这段时间误服了某种类似苯海拉明的药物。” “有什么进展通知我。”陈颠说完,便和容蓉一起出了火锅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章 调查 店前已拉起警戒线,警方人员在做整理现场的工作,一干警员见到陈颠纷纷问好,陈颠礼貌回应。 围观群众已散去大半,只有零星几人还在驻足观望。陈颠和容蓉穿过人群,顺着人行道向另一侧的十字路口而去。 “陈哥,你心中一定有嫌疑人范围的吧。”容蓉神秘一笑,对着陈颠问道。 陈颠笑道:“你指那个赵国营?” “对呀,我觉得他很可疑。” 陈颠笑了笑,道:“理由呢?” 容蓉沉吟了片刻,很是认真的说道:“据我观察,那个赵国营的脸色始终很难堪,总感觉他好像在惧怕着什么,好像有心事一样,在看到张胜利尸体的时候,他的瞳孔在放大,这就是恐惧的生理反应,而且,他还有着充分的作案时间。” 陈颠笑道:“拥有作案时间的人很多,厨房的厨师,店内的工作人员,甚至还包括送餐的服务员,包括所有在那一时间段接触过张胜利的人,都有着作案时间的。” “可是我就是觉得这个赵国营很可疑。”容蓉撇着嘴嘟囔道。她可是感觉那个赵国营可疑的很,这种感觉很微妙,隶属于女人的第六感,她也一直觉得自己的第六感一向很灵验。 “嗯,他的确很可疑,他应该有心事才对,而且藏在他心底的心事,应该会和张胜利的死有着一定联系。”顿了一顿,陈颠又道:“可惜啊,他没有作案动机。” 容蓉不甚苟同,指尖托着下巴,认真的思考了好一会,才说道:“也许有些作案动机是我们不曾想到或者不曾发现的呢?” “你说的没错,任何一起谋杀案都有动机,只不过我们不曾发现而已。”陈颠赞同道:“不过我们不能找到动机,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就不能指证任何一个嫌疑人的。” 月色娇羞,几片薄云浮游半空,遮掩着半边月色,梵市的夜晚总是充满了迷离之色。 近处的街道有几名环卫工人在认真清扫着街道,远处的车水马龙霓虹闪耀将这些环卫工人的身影衬托的卑微渺小,每个城市都有着不辞辛苦劳作的人,每个人也都在为能够活下去而努力着,每个职业都值得让人去尊重。 “不努力学习,以后就会和他们一样在这里扫大街,知不知道。” 当这句话传入陈颠耳畔的时候,他顿时有些恼火,他皱眉朝声源处瞅去,就见一个少妇模样的女子对着身侧一五六岁的孩子,做着贬低别人抬高自己自我感觉良好的训教方式。 背着几乎等同身高书包的小男子低头弯腰,在听到妈妈这句话的时候,他竟倔犟的扬起了头,很是认真的说道:“妈妈,如果没有他们,我们的城市不就成了垃圾堆了么?”小男孩的话声不大,却铿锵有力。 陈颠暗自为小男孩的勇气报以赞赏,小插曲一闪即过。因突兀发生的事情耽搁了时间,此时天色也已太晚,陈颠和容蓉暂时打消了前去探望师母的打算,将容蓉安全送回学校,陈颠便独自回了家。 …… …… 次日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陈颠从睡梦中惊醒。 陈颠有点恼火的穿衣下床,打开房门便瞧见傅启明一脸兴奋的站在门前,他向来不喜欢熟睡中被人打扰,没有将傅启明这个始作俑者拒之门外,已经是极为客气,他揉着惺忪双眼,打算去卫生间漱洗。 “张胜利在装穷?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傅启明握住方向盘的手滞在那里,诧异的目光投向副驾驶位的陈颠。清早赶来,他打算邀陈颠一同去张胜利家查看的,这位陈昌盛被杀案的嫌疑之一的死,让他隐约觉得事情并没完,如果搞不清缘由,很可能还会有命案发生。他可不希望发生连环命案,那样造成的后果实在太严重。 “应该没错,一个能喝的起上万元一斤的西湖龙井头茶,你觉得这样的人像是没钱的穷人么?”陈颠说着关上车门,顺势将车窗摇下来,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也许是别人送他的呢?”傅启明提出自己的意见,期待陈颠的回答,踩动油门,从小巷进入街道,朝郊区外驶去。 “我觉得他的人际关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的吧?你们警方的调查,有没有发现张胜利有这样土豪的朋友?何况昨天我问他茶的来历,他竟然撒谎说是淘宝买的便宜货,西湖龙井头茶的味道我太熟悉了,他显然在撒谎。” “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他在装穷,简单点理解就是,他手中有钱,却并不想让外人知道,对我这样一个陌生人尚且以撒谎隐瞒来应对,我只能推断他的那些钱来路不正。” “这么说的话,还真的有些道理。”傅启明细细咀嚼着陈颠陈述的观点,觉得不无道理,顺着车流驶向通往郊区的单行路,路况顿时畅通了许多。 “这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啊。” “没错,就是做贼心虚,以我对他的观察,他应该是属于那种比较胆小怕事的人,这样的人,在做过不法之事后,通常都小心谨慎的很,怕被人发现,所以财不敢外露,活的谨小慎微,在惶恐中度日。你有没有发现,他比同龄人都要老很多?不说别人,只说他的两位朋友陈昌盛和赵国营,张胜利的样子和他们一比,简直相差了足有十几岁,如果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年龄,很难想象他们竟然是同龄人。” 傅启明笑道:“你别说,还真是这个样子,我当时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这是六十岁小老头呢,谁知道比我大不多少岁,长得比我爸都老。” 陈颠道:“美国某生命研究科学协会对这些有过研究,他们得出的结论就是,在恐慌和忧虑中度日,要比寻常人衰老的速度快许多倍,相信我,这张胜利一定有着秘密,也许这秘密就是他被杀的动机和原因。” 傅启明又道:“那么陈昌盛的死?” 陈颠沉吟了片刻,道:“暂时不清楚了,反正也没什么好的线索,不如先调查下张胜利,也许会有什么发现,哦,对了,张胜利尸检报告和那些食物检测什么时候有结果?” “鉴定科在加班加点,晚上应该就会有结果,凝薇亲自出手,你就放心好了。” 既然徐凝薇亲自出手,陈颠自然放下心了,徐凝薇的职业素养和专业学识在法医界闻名遐迩,名声大有直追其哥哥尸语者徐明的趋势,陈颠和徐明算是挚友关系,二人曾合力破解某震惊全国的连环谋杀案,交情颇深。 下梵京高速右转五百米便进入平江大街,荒凉街道了无人烟,这片被下令整改的地区因工程归属问题始终未曾动工,已经拖了数年之久,据说依旧悬而未决。早已被拆除的大量建筑外的空地上建筑材料随处可见,在荒郊野外的杂草相衬下,使得这里看上去无比的荒凉 途径陈昌盛被杀案现场那块路段,傅启明指着对应位置说道:“这就是陈昌盛被杀现场,距离平江小区有十分钟的车程。” 陈颠微微点头,向案发地瞅了一眼,并未说话,然后顺着清静街道向远方望去,隐约能看到荒郊野外那片孤立的住宅小区。 临到平江小区,二人下车步行朝小区而去。这片小区始建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由红砖堆砌而成,这种建筑结构在当今社会已极为少见,存在大量安全隐患,抗震极低,上头早已勒令拆除,无奈拆迁费未谈妥,就暂时搁置下来。 傅启明打开张胜利家大门,边朝屋内走边说道:“他有俩儿子,在外省上高中,寄宿学校,很少回家,他平时自己在这里居住,出了这事,他俩儿子和他妹妹正往回赶呢。” 陈颠拾起茶几烟灰缸的根烟蒂看了一看,对傅启明问道:“赵国营那里怎么说?” “据赵国营交待,昨天上午8点钟左右他来到张胜利家中,11点左右离开,前往汽修站看了下他的车,据他说他的车引擎出了点问题,到了下午5点钟左右的时间,联系上张胜利,然后乘坐张胜利的车一同前往火锅店吃饭,饭局中张胜利喝了一点小酒,去了卫生间,然后就发生了失足坠楼的事。”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傅启明摊手道,然后发现陈颠兀自拿着一根烟蒂在出神,“怎么了?” 陈颠将那根烟蒂展示在傅启明面前,道:“看出来点什么?” 傅启明微微一愣,不解其意,但依旧对那根烟蒂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番,道:“中华啊,怎么了?” “如果我记得没错,赵国营应该抽的就是中华。” 傅启明不以为然的笑道:“就算这是他抽的烟,但在朋友家中抽点烟有什么问题?” 陈颠淡淡道:“一个人抽什么烟自然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不过这根烟蒂却能透露出当时的一些信息,我推断,当时的赵国营和张胜利进行过争吵或是辩论。” 陈颠将烟蒂递到傅启明眼前,耐心的解释着,“看到没有,这根烟应该只是抽了两口,然后便被狠狠掐断丢到地上,踩上了几脚,而且踩的力道还不小,上面还留有鞋印。”指着茶几上烟灰缸内的无数烟蒂,道:“其他的烟蒂全部放在烟灰缸内,唯有这根烟被丢掷在地上,我推断,他们在谈话的过程中,张胜利的某些话触动了赵国营,赵国营愤怒的同时用手指掐断了只抽了两口的香烟,然后丢掷在地又狠狠的踩了一脚。” “这些都足以证明当时他们当时谈话的气氛并不和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章 周氏珠宝行大劫案 傅启明道:“你是说他们进行过争吵?” 陈颠淡淡道:“争吵也许算不上,很可能是意见不合或者是争辩吧。” “因为什么?”傅启明刨根问底。 陈颠揶揄的瞅了傅启明一眼,他实在为这位傅大队长的理解能力堪忧,他笑了一笑,才说道:“傅大队长,你觉得还能有什么原因?那肯定是和陈昌盛的死有关了。” “你……你的意思是,他们也许知道陈昌盛被杀的原因。”傅启明有些吃惊,他张大口,继续道:“那他们为什么不说出来,他们对我们警方有什么隐瞒的必要?陈昌盛可和他们有着十几年的交情,难道就不希望找到杀害他们这老朋友的真凶?” 陈颠沉吟了片刻,道:“这种可能性极大,至于他们隐瞒的原因,我推断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如果说出来,便会触及到自己个人的利益或者是威胁到自身安全,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陈颠边说边走到客厅角落的橱柜旁,伸手自上面将一张照片取下。照片中三个青年男子勾肩搭背站在英雄纪念碑前,身上穿着上个世纪极为时髦的衣服,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年少轻狂的朝气,尽管照片年代久远,但从长相上不难推断,这三人正是陈昌盛、张胜利、赵国营三人。 “看来他们三人的关系的确很好。”陈颠这样说着,轻轻将照片放回原位,转身朝卧室走去,推开卧室房门,傅启明说道:“这应该就是张胜利的卧室了。” 一张双人床占据了大半个空间,除却两个古旧衣柜外加一些杂物外便别无他物。 卧室内空荡简陋,光线阴暗,陈颠扯开窗帘,让光线射入屋内,转身的时候目光便撇到床头柜摆放的一些药品,拿到手中看了一看,淡淡道:“安眠药和抗压药,看来他生前的确压力不小,应该有轻微的抑郁症或是失眠症。” “他应该有长期服用催眠、安定类药物的历史。”傅启明从床旁边的垃圾篓中拿出几瓶安眠药空瓶说道。 陈颠嗯了一声,心底愈发奇怪,张胜利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算他没有积蓄,生活压力也不至于这么沉重的吧,一个出租车司机赚的应该足够供养两个孩子高中的费用,为什么他能压力大到依靠药物才能安睡的地步?是什么事让他这么多年惶恐不安,小心谨慎的过着度日如年的日子? 陈颠实在不明,他凝眉向外走去,待走到门前的时,手伏在卧室那扇木门上,忽然便被门上的木刺扎了一下,刺痛的皱了下眉头,陈颠朝那扇木门望去。 那是一扇再普通不过的木质门,因年代久远的原因,表面已有崩坏的痕迹,边角处有肉眼不可见的木刺渗出,不加留意,很容易被刺伤,陈颠便是在触碰门的时候被刺了一下。 陈颠并未在意,傅启明凑过来一瞧,调笑道:“这门也忒老了点,称得上古董了都快,估计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产物,怎么样?没扎坏吧?用不用去医院看下,实在不行截个肢吧。”说着他自顾大笑起来。 陈颠闻言顿时呆住,眼中霎时涌现一丝异样的光泽,然后他转身回目,目光如刷子一般在卧室内扫了一遍,然后如癫痫一般跑到客厅卫生间和其他卧室将所有的家具全部仔细的查看着,对于傅启明在身后的大呼小叫完全充耳不闻。 在查看完所有物件之后,陈颠又回到卧室中,他直接来到床前,一把将床垫猛的掀翻在地,待看到床板的时候,他方才舒了口气。 “干嘛呢你,拆家呢啊,咱是来查找线索的,可不是拆迁办的啊。”对于陈颠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傅启明着实有点摸不清头脑,立刻就打算将床垫铺回原位,就算张胜利死了,可人家还有其他家人,回来看到家里跟遭了贼一样非得回去投诉不可。 “别动,你不是要线索?这就是线索。”陈颠指着床板对傅启明说道。 滞住拉床垫的手,傅启明怔在那里,指着那张白花花的床板对陈颠戏虐道:“陈颠,你别告诉我凶手就藏在这里面?” 陈颠笑道:“说不准,没准凶手就藏在这里面。”说着凑到床板前,叩了叩板面,发出的声响证明里面是中空。 “是箱体床,来,帮我一把。” 说着陈颠抬脚就要朝床板上踹去,傅启明见状急忙拉住,叫道:“陈颠,你疯了啊,损坏得赔的。” “所有的家具几乎都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古董货,只有这张床是最近几年购买的,而且是地地道道的箱体床。”说着陈颠指着床头品牌标识,那是一家中国闻名遐迩的床具名牌,以盛产箱体床而声名卓著,电视广告中时常出现,“这张床的价格不下于几万块,你觉得张胜利花费这么多钱买这张箱体床的用意是什么?” 傅启明闻言大吃一惊,惊讶道:“你……你是说,这张床下面的暗箱有……有东西?” 陈颠道:“有没有东西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打开箱体床,从中拿出一袋重物倒在床上,在那一刻,陈颠和傅启明瞬间呆住,二人相互对视,一时无言,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无尽的诧异之色。 那是整整一袋的金银珠宝,金银首饰,明珠翡翠,各类价值连城的金银珠玉应有尽有,每一款式虽略显陈旧,属于许多年前的旧款式,但却不能掩饰它们的价值。 气氛在沉默中了许久,傅启明率先打破沉闷,他望向平铺在床上的那些象征着财富的东西,说道:“张胜利装穷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些东西了,难道这些东西都是他偷来或者是抢来的?。” 拾起一翠绿手镯拿在手中,陈颠淡淡道:“根据张胜利的那些怪异行为来看,应该可以推断这些东西都是通过不法手段获取来的,而且……”说到这里,陈颠顿了一顿,将手镯上挂有生产日期和价格的标牌展在傅启明面前,解释道:“生产日期是2011年,也就是6年前,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不敢轻易出手这些东西,就证明他犯的案不是小案,而是能够引起轰动的大案,在公安系统中很可能还有着备案。” “他本身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犯下了大案,必然惶恐不安,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度日如年,所以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他也不敢轻易花费这些不法财富,生怕会事件败露,会遭受法律的制裁。” 说到这里,陈颠微微叹了口气,一个人总归要为他犯下的错误承担必要的后果,张胜利的死,很可能和他获得的这些不法财富有关,他已经遭到了惩罚,但这些很可能令他身亡的罪魁祸首,却依旧安详的躺在这里,他既没有花费,又没有享用,这实在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 “查清楚这些金银珠宝的来历,应该就能清楚张胜利被谋杀的动机了。” 傅启明点点头,赞同陈颠的说法,他说道:“这些金银珠宝全部挂有标识名牌,应该是某个珠宝店的,我回去查下备案系统,应该会有收获。” 携着那一袋财富,离开张胜利家,在临到楼下,陈颠回望了一眼这座古旧的红砖危楼,阳台上横向拉扯的尼龙绳上挂着的几件破烂衣服在阳光下招摇入目,距离那藏有数百万金银珠宝的卧室只有几米之遥,但在张胜利的生命中,却仿佛隔了一条永远无法逾越的人性横沟。 …… …… 回到刑警队,就见警员唐中青手持卷宗迎面走来,面上挂激动之色,扬了扬手中卷宗,开口说道:“傅队,陈哥,重大发现。” “尸检证明张胜利生前的确服用过抗组胺类药物特非那丁,他本身便患有严重的高血压和肾病,属于抗组胺药物的禁服人群,在服用特非那丁之后,便会产生头晕目眩,视力模糊等不良反应,应该可以肯定,这就是导致他失足坠楼的原因了。” “好,知道了。”先前陈颠早已进行过推测,傅启明也就并未大惊小怪,对一旁的陈颠笑道:“又被你猜中了啊。” 陈颠耸肩表示不以为然,就在这时,唐中青将卷宗翻开放在桌上,朝陈颠和傅启明位置挪了一挪,道:“我说的重大发现可是这个,通过对张胜利血液的校对,我们发现他和2011年周氏珠宝行大劫案某个嫌疑人有关,可以确定,张胜利就是周氏珠宝行三名凶犯之一。” “周氏珠宝行大劫案。”陈颠和傅启明闻言齐齐从椅子上站起,二人皆是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竟然是周氏珠宝行大劫案,这实在是陈颠和傅启明未曾预料到的事,他们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长相憨厚老实的张胜利,竟然是周氏珠宝行大劫案的元凶之一,这实在太过令人惊讶和难以置信。 如果说梵市2011年有什么大事能够让所有梵市人民见面必谈的八卦新闻的话,那么周氏珠宝行大劫案当之无愧属首席之列。 距离发生于2011年12月2日那个寒冬腊月的周氏珠宝行大劫案已过去六年之久,但这件名噪一时的大案并未因岁月的流逝而使人淡忘。 三名凶犯于深夜手持凶器进入珠宝店内,将整个珠宝行洗劫一空,同时残忍杀害店内保安人员一名,而后扬长而去,消失踪迹,警方立案三年侦查毫无所获,至今仍是悬案一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章 劫案元凶 周氏珠宝行劫案当年名噪一时,三名嫌疑人对周边地形熟络无比,作案手法娴熟老练,且杀人手段极其残暴,可以说让当时梵市整个城市的上空都蒙上了一层厚重乌云。 大劫案发生之时,陈颠还在X大内求学,每日混迹于学校内做着安分学生,但对于这起恶性抢劫杀人案他也是做过简单分析。 以陈颠当时的分析得出的结论便是,三名嫌疑人应该是蓄谋已久,规划好作案时间和逃跑路线,且手法干净利落,整个杀人打劫过程不超过10分钟,而且策划这起大劫案的首脑,应该是一位心思缜密心狠手辣之人,而且极有可能有前科,因为通过监控录像分析,类似首脑的人心理素质较之其他两人来说要强上许多,杀保安便是其率先动的手,且下手之狠,让人胆寒心悸。 根据当时的情况分析,三名嫌疑人皆是蒙头盖面,所以摄像头根本没有捕捉到三人的面孔,而当时的保安早已被绑缚无法做出任何反抗或者报警之类的行为,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杀害店内保安的必要,之所以将保安残忍杀害的目的,陈颠推测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结论。 纳投名状。 纳投名状的释意便是以非法行为做保证而加入非法团队,是表达事后对彼此相互依附信任的保证书,也可以说是一种生死契约,每个人都握住彼此的把柄,用这种非法方式作为捆绑方式,用来约束对方。 三名嫌疑人显然彼此熟络,为了避免某个人会泄漏信息,便杀死了这名保安人员来作为投名状约束对方,这就是陈颠当年得出的那个耸人听闻的结论。当然,这个结论他只在同宿舍中的同学那里简单阐述过,并未对外人提起。 当陈颠将那时候自己对周氏珠宝行大劫案分析得出的结论说与傅启明和唐中青的时候,傅启明和唐中青显然大吃了一惊,因为陈颠所说的结论实在让人一时无法接受,以纳投名状的缘由,就以残酷手段杀害一个无辜的人,这实在太过凶残狠辣,灭绝人性。 傅启明拍案道:“张胜利是周氏珠宝行大劫案三名嫌疑人之一,我觉得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跑不了。”转头朝陈颠问道:“陈颠,他既然是三名嫌疑人之一,那剩下的两名嫌疑人难道……” 陈颠笑了笑,目光闪动,道:“你觉得张胜利最好的两个朋友是谁?他这么胆小怕事的一个人,肯定不会信任一些不熟悉的人吧?” “陈昌盛和赵国营。”傅启明脱口叫道。 “突审赵国营吧,他应该会有所交待,陈昌盛和张胜利都因为这件事被杀,就算他想要抵赖,我觉得在面对凶手凶残报复的同时,他总该也会害怕的吧,他现在的生活太滋润,越到了他这个年纪的人,就越怕死的,我觉得他宁愿在牢里把牢底坐穿,也不想和他那两位朋友陈昌盛和张胜利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动机已经找到,至于凶手的范围,就不用我提醒你了吧傅大队长?”陈颠有些怠惰的靠在椅子上,案件终于有了眉目,他也可以松下一口气了。此时的他只想躺在自己那舒适的床上闭眼睡上一觉。 傅启明吩咐唐中青立马抓捕赵国营做突审,唐中青接下命令就和冯杰等警员前去行动。 刑警队办公室内陈颠喝着傅启明为他沏好的热茶,浅嘬慢饮的享受着,余光时不时撇向在一旁忙碌的傅启明。 傅启明正在翻看周氏珠宝行案件的细节,过了一会,他将案件卷宗丢到陈颠面前,道:“你也看一下,给点意见。” 陈颠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动也未动,他打了一个哈欠,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不看,这些卷宗上记录的密密麻麻的文字我看了就头疼,你说,我听。” “早晚懒死你。”傅启明狠狠的白了陈颠一眼,对于这位时常给自己莫大帮助的挚友,他可是又爱又恨,爱他的超凡逻辑推理能力,恨他的奇懒无比,当然,这种爱只是构建在友情之上。 “周氏珠宝行大劫案的受害者有两个家庭,其一就是被残忍杀害的保安人员一家,这是直接受害者,其二就是珠宝行的老板,因为这件事,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老婆带着年仅七岁的儿子跑了,而他也是不堪忍受债务而跳楼自杀。” 陈颠沉吟了半响,才说道:“没了?” “就这些。”傅启明摊了摊手,毕竟是六年前的悬案,因时过境迁的原因手中的资料并不完善。 陈颠眯眼哦了一声,平静道:“那就从这两个家庭可能行凶报复的人员入手吧。” 傅启明嗯了一声,低头沉思了半响,恍悟道:“这么说陈昌盛死前手中攥着的三张扑克牌的意思就很明显了啊,J代表11,就是2011年的意思,Q和2代表的就是案发当天的时间12月2日,那就是周氏珠宝行大劫案案发当天了。” 陈颠敛目,似若有所思,停了半响,才微睁眉目,说道:“如果那三张扑克牌的含义代表的就是当年周氏珠宝行大劫案,那么陈昌盛是怎么知道凶手就是因为这件事而杀他的呢?” 傅启明笑道:“陈颠啊陈颠,聪明反被聪明误啊你,自然是凶手在行凶得手时告诉他的,享受下复仇的快感,也让陈昌盛死个明白。” 陈颠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声,觉得傅启明的说法的确也是为数不多的能够解释的理由之一,也许凶手在复仇的同时亲口告诉陈昌盛的吧,陈昌盛才在临死之际攥住了那三张扑克牌,来预示自己的死和那起大劫案有关吧,他这样想着。 就在这个时候,警员刘俊拿着一叠资料走来,说道:“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那一桌食物中,并没有检验出含有抗组胺药物特非那丁的成份。” 闻听此言,陈颠和傅启明皆愣了一愣。 傅启明说道:“这样就说明张胜利并不是在火锅店内误服的特非那丁了?” 陈颠凝想了片刻,皱眉道:“不错,看来下药的人并没有在那一桌食物上动手脚。” 傅启明道:“那是在哪里动的手脚?” 陈颠沉吟了片刻,仔细的想了想,才说道:“特非那丁的不良反应维持的时间并不长,尤其酒精作用下,更能够催发不良反应,据赵国营交待,在进入火锅店十分钟内,张胜利只喝了半瓶酒,便去了卫生间,然后便失足坠楼,这说明,他在用餐之前或者说在进入火锅店之前,应该喝了不少水或者吃了其他东西才对。” 说到这里,陈颠目光一亮,笑道:“我应该知道凶手在哪里动的手脚了。” 傅启明道:“哪里?” 陈颠已起身,再没有先前慵懒的模样,他的目光散出锐利的光芒,说道:“茶杯,张胜利喜喝茶,向来茶杯不离手,可是我们在餐桌上,并没有发现他的茶杯,我想,他的茶杯应该在他的出租车内,哦,对了,他的出租车应该拉回警队了吧?” 傅启明道:“就在外面停车场。” 陈颠和傅启明不做迟疑,直朝停车场而去。 车还稳稳停在那里,但茶杯却已不见了。 陈颠皱着眉头,靠在车前盖兀自沉思,先前乘坐张胜利的出租车时,明明便瞧见了那茶杯,可是如今茶杯去了哪里?陈颠这样想着,看来凶手在茶杯中下了药应该不会有错,茶杯被丢掉是在毁灭证据,这样推断应该不会有错的。 傅启明忽说道:“如果在茶杯中动了手脚,什么人能够不动声色的在张胜利手不离身的茶杯内下药?” 陈颠叹道:“也只有一个人。” 傅启明脱口道:“赵国营。” 陈颠目光隐显一丝悲愤之色,而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也只有他有这个机会,当时前往火锅店,赵国营便是乘坐的张胜利的车,在车上,他有着充分的时间来给张胜利的茶杯内动手脚的。” 傅启明眉头皱的如褶皱的抹布,他沉声道:“如果真的是赵国营加害的张胜利,他的动机呢?他们可是数十年的交情啊。” “如果他们三人真的就是周氏珠宝行劫案的三名元凶的话,那么赵国营便有动机的。” “首先,陈昌盛的死,使得张胜利得知其是因六年前的劫案被仇杀,他这样一个胆小怕事的人,自然会怕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自己,也许当时的他已经有了投案自首的意向,即便他没有明说,赵国营根据他的表现,也猜出了一二,估计这也是他和赵国营曾发生过争论的原因吧。” “以赵国营的性格,自然不会同意自首,所以,他便起了杀心,这就是他的动机。” “何况,就算是吃饭,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一个带有悬空门的地方?我想,去那个火锅店吃晚饭,应该也都是赵国营的主意吧。” 说到这里,陈颠又叹了口气,如果自己的推断属实,那么人性也实在太凉薄了点,一个和自己有着数十年交情的老朋友都能下的去手,赵国营这人也实在太狠毒无耻到了极点。 警方通过对赵国营的审讯和财务状况的追查,确信赵国营为六年前周氏珠宝行劫案的三名元凶之一,证据确凿之下,赵国营并未做过多抵抗便俯首认罪,且交待了伙同张胜利、陈昌盛三人抢劫周氏珠宝行的经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章 往事(上) 2011年11月25日。 已入深秋,气候渐凉。 梵市朝阳路中段街边并排停靠着三辆出租车,有三名中年男子半蹲在街边花坛台阶上,目光投向对街的周氏珠宝行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身穿打了补丁老旧夹克的赵国营猛嘬一口手中劣质旱烟,将烟蒂随手抛掷出去,朝一侧的张胜利和陈昌盛颇有点不耐烦的说道:“干不干,给个痛快话,别他妈磨磨唧唧的。” 透过玻璃看到珠宝店柜台内的金银珠宝,陈昌盛眼冒贪婪之色,他舔了舔唇口,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道:“算我一个。” 说完朝地上啐了一口,手肘戳了戳一旁犹豫不决的张胜利,意味深长地说道:“穷了半辈子,就不想风光一回?指着开出租赚那俩屁钱发大财?怕是一辈子都没那希望,老张,别忘了你媳妇怎么死的,你还有俩半大的儿子呢,就不为他们考虑一下?” 张胜利踟蹰不定,早些年媳妇生病没钱医治耽误了治疗死在医院,这已成了他的心病,携着俩半大儿子紧凑的过着勉强只够温饱的日子,对于他这个已经年近四十不惑的人来说,这实在是一件既心痛又无奈的事情。 向来怯懦的张胜利一时狠不下心做那作奸犯科的坏事,不是简单的小偷小摸,这可是抢劫珠宝店的大事,若是一朝败露,那可就是牢底坐穿的后果。 “计划我都筹划好了,只要按照我说的做,警察拿咱们没办法。”赵国营眯着那双豹子眼盯着对街的周氏珠宝行,然后揽住张胜利肩膀,说道:“就算你不做,也有别人去做,到时候别说我没拉你一把。”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啊。”陈昌盛将扣完臭脚丫子手放到鼻尖嗅了一嗅,嬉笑着在一旁怂恿着。 “真……真安全?不会……不会被警察抓到?”张胜利有点心动了,他实在受够了穷苦的日子。 赵国营翻下竖着的衣领,然后慢条斯理地卷着旱烟,换了一个姿势才指着前面说道:“距离这家珠宝行最近的警局就算是开车到这里也得需要半小时,里面靠近柜台有一摄像头,到了晚上只有一保安留守,外面的玻璃都不是防盗玻璃,用锤子斧子随便一敲就碎,而且玻璃没有连接防盗铃,不会触发警报。” “朝阳路这块不是商业街区,临近这家珠宝行的其他地方都是待租商业店铺,到了半夜以后几乎没什么人,不用太担心会惊动外人。” “这边地形我都勘察好了,我们从正门破了玻璃先制住保安,然后卷了东西走后街直接进胭脂胡同,胭脂胡同里都是外来人口,地形复杂,这些人到了晚上通常都不会瞎出来溜达,胡同口有个老式公共厕所,到时候咱把衣服和乱七八糟的东西往粪坑里一丢,神不知鬼不觉。” “出了胭脂胡同北口就是北华大街,咱事先把车停在那里,车分开放,不然三辆出租车一起容易让人怀疑。” “然后怎么办?各回各家?”陈昌盛笑了一笑,然后摸着口袋里出了一天车赚的那几十块钱。 赵国营眯眼一笑,嘬了一口旱烟,笑道:“回家干啥?咱就开车在城里溜达,谁会怀疑?”想了想,对张胜利说道:“算了,老张,到时候你直接回家吧,我留下来看看风头。” 张胜利结口道:“咱……咱犯了事你还不直接走,还要回去看风?” 赵国营笑道:“一个出租车司机大半夜在外面出现很正常的吧?” 张胜利还是有点不放心,陈昌盛见状在一旁笑道:“老张,钱呐,好东西,有了钱你就不用成天和你那两块钱八斤的烂茶了,咱每天铁观音伺候着,舒坦不?” 张胜利叹了口气,依旧犹豫不决。 赵国营在旁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他吐出一口烟雾,微眯双眼,淡淡道:“事都撂清楚了,老张,你要是现在反悔,我也不拦你,不过话说清楚,这件事你对谁也不能说。” 陈昌盛佯装长叹口气,撤回揽住张胜利肩膀的手,叹道:“老张,话说到这份上,你还犹豫啥?” “干,豁出去了。”张胜利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窝囊了半辈子,也穷了半辈子,他决定铤而走险。 “讲究。”陈昌盛直起身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目光又望向周氏珠宝行。这一票做下来,就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他这样想着。 “老赵,还有啥要注意的不?”张胜利说道。 赵国营想了想,道:“砸玻璃的工具我去找几个消防斧,这东西用着方便也普遍,不容易被警察找到线索,到时候戴好头套手套,别留下指纹和其他线索,做的时候不要给我往地上吐东西,都给我憋住了,鞋子全部穿平底鞋,鞋底没纹理的那种。” “最重要的动作要快,咱耽误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出现纰漏。” 陈昌盛调笑道:“哟,老赵,你要是做刑侦去就没那些酒囊饭袋的警察什么事了啊。” 张胜利道:“那保安咋办?” 赵国营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道:“交给我,刀架脖子上,他敢动?” 张胜利看到赵国营目露凶光的眼睛,顿时有点忧惧,结口道:“老赵,别……别伤人命啊。” 赵国营冷哼了一声,并未答话。陈昌盛半蹲在台阶上肆无忌惮的抠着脚,笑道:“咱为钱,不杀人。”说着把他那从臭脚上抠下来的皮癣弹出去,朝地上啐了一口,朝赵国营道:“老赵,你有分寸的吧?” 赵国营未回话,下了台阶,朝自己的出租车走去,陈昌盛和张胜利紧跟其后,临到车前,赵国营才说道:“这几天稳当点,等我消息。”说完直接开车离去。 …… …… 2011年12月2日。 半夜凌晨,静夜如斯。 年仅二十七岁的保安王超坐在保安室内隔着玻璃窗瞅了几眼街道边的昏暗路灯,然后困乏的打了一个哈切,颇有点无所事事的味道。 长期守夜的缘故他早已习惯了黑白颠倒的生活,不过长夜实在太漫长也太寂寞,他只能无聊的继续打开手机玩着游戏,以此来消磨无聊的时光。 保安的工作乏味也就算了,工资却也少的可怜,妹妹尚小,还需要他照顾,所以他打算干完这一个月领了工资就卷铺盖走人了。至于老板那里,他早就事先打了招呼,在这珠宝行做保安的两年来,他也算尽职尽责,所以即便他现在要走,老板也没什么可说的。 外面的街道很静,落叶可闻,许久都没有看到人走过路过,便是一辆车都不见。 其实王超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老板会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开一家珠宝行,人流量稀少就没有顾客光临,没有顾客自然也就没有利润,为什么不找一个人流量大的地方来开店? 应该是因为门面便宜的缘故吧。王超这样想着,然后下一瞬间,他忽然就为自己的乱操心感到好笑,自己只是一个保安而已,就算是老板赔钱自己的工资也是照常发放的,至于店赔不赔钱实在不该是自己关心的事。 一旁的水已烧开,他打算沏一杯咖啡来提提神,他说不上喜欢咖啡,只是想附庸风雅喝上几口而已。 滚烫的热水咕咚咕咚的沸腾着,下一瞬间,一声玻璃破碎的声响钻入他的耳际。 王超下意识的愣了一愣,然后背心陡地沁出冷汗,他一瞬间便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下意识的瞅了一眼半掩的后门安全通道,本想溜之大吉,但迟疑了半响的时候,他决定留下来。 八年前还是十几岁毛头小子的他就曾经指认过一个抢劫犯,事后因为他的指证,那名抢劫犯被判了八年,镇里还因此对他表彰了一番,授予见义勇为的称号,那时候的王超顿时觉得光荣无比,当时受表彰的场景如今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王超这样想着,急忙掏出手机打算报警,就在这时,保安室的门已被踹开,一个身高体阔的蒙面男子拎着一把消防斧就朝他冲了过来。 “别动,动就剁了你。”赵国营一把将对方的手机打落在地,挥着消防斧厉声呵斥道。 王超不敢动,通过对方那充满暴戾的眼神他自然看的出对方绝没有危言耸听。他只能半蹲在地抱住头,任由对方将自己捆绑的结结实实。 看来没办法见义勇为了啊。王超低着头靠在保安室橱柜的角落这样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前拎消防斧的凶徒看向自己的眼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赵国营的目中在借着灯光望向这名保安的时候,忽然闪过一丝异样光芒,他低头看了下手表,隔着门朝外面皱眉道:“动作麻溜点。” “都是好东西啊,发财了啊。”贪婪的将橱柜里的无数金银首饰塞入口袋,陈昌盛几乎已可以想象到拥有了这些金钱以后自己过上的生活该是多么的美好。 他撇了一眼张胜利,见张胜利动作实在迟缓,竟还在小心翼翼的一个一个在装入口袋,他不禁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拎着消防斧对着张胜利身前的玻璃橱柜砸去,玻璃碎片横飞,吓得张胜利连退了两步。 “咱是打劫,不是搬家公司,你客气啥?”陈昌盛调笑着又伸手将一串翡翠倒入口袋。 张胜利低眉想了想,终于不在犹豫,伸手就朝柜台里抓去,这一抓,手心忽然就被玻璃碎片割坏了一个口子,鲜血滴落在地,他想起赵国营先前的嘱咐,急忙将受伤的手掩饰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章 往事(下) 不过五分钟时间,珠宝行便被洗劫一空。陈昌盛将口袋抗在肩头来到保安室门前,朝里面的赵国营吹了声口哨,道:“撤吧。” 按照先前计划,赵国营负责制服保安,张胜利和陈昌盛负责洗劫财物,事后直接溜之大吉。但此时的赵国营竟没有立即就走的打算,他冷哼了一声,目露凶光,拎消防斧的手就扬了起来,在陈昌盛注视下,一斧子便劈在绑缚在地的王超肩膀之上。 鲜血伴着利刃和骨头交错的声响喷射而出,王超因疼痛瞬间晕死过去。 “我草。”陈昌盛大惊失色骂出声来,他眼角肌肉抽搐着,握口袋的手也垂了下来。 闻讯赶来的张胜利瞧见这情形瘫坐在地,口中喃喃道:“杀……杀人了。” 赵国营一横眉,对陈张二人沉声道:“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他说着又朝地上的王超剁了一斧,这一斧下去,直接断了王超的生还希望。 陈昌盛愣在那里没动,张胜利掩饰不住惊恐神色,仰头对视赵国营,道:“咱……咱说好不杀人的。” “事都做到这地步,就别想着以后有退路,不杀他,咱早晚被他认出来。”赵国营说着将沾满血渍的消防斧装入事先准备好的口袋,以防在逃跑路线滴下血迹。 “他活不了了,别以为你们没动手就逃脱的了干系。”赵国营丢下这句话就朝外走去,临到门前,揪起瘫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张胜利,压低声音道:“还想着以后有退路?别做梦了。”低头看下时间,道:“动手,没多少时间了。” 陈昌盛见事已至此,也没了退路,向前对着地上不省人事浸染在血泊中的王超也是砍了下去。 先前赵国营两斧子下去早就断了王超的生机,瞧见应该是早已断气的保安尸体,在赵国营和陈昌盛目光逼迫下,张胜利终于拎起斧子颤颤悠悠地走了上去,他咬了咬牙,闭目砍了下去。 …… …… “事儿就是这样。”赵国营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交待了打劫周氏珠宝行行凶杀人的经过。他在阐述这件事的时候全然无所谓的样子,对于所犯的罪孽似乎只是在讲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故事,可见他实在冷血到了极点。 对于他毫无悔过之心的态度陈颠和傅启明既愤慨又悲愤。若不是陈颠在一侧拦着,以傅启明那火爆脾气拳脚伺候了。 陈颠沉吟了片刻,道:“你杀那名保安的真正用意并不是为了断了陈昌盛和张胜利的退路。”顿了一顿,他义正言辞的说道:“你是在泄私愤,是在打击报复,我说的没有错吧?” 赵国营愣了一愣,旋即撇了撇嘴,笑道:“你们觉的是什么就是什么,判我死罪可以啊,我活到这个岁数,值了,每个人都会死,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说完他打了一个哈切,颇有点什么都不怕的意思,对夹着香烟的傅启明叫道:“傅大队长,我交待的这么清楚,不赏根烟抽?” 傅启明并未理会赵国营的要求,他义正言辞道:“2002年你因抢劫罪入狱8年,指证你的就是被你杀死的那名保安王超,这才是你决意杀他的真正原因。” 赵国营笑了笑,道:“他害我在监狱顿了八年苦牢,我要他一条小命,有借有还,不亏吧?” 对于赵国营完全一副毫无悔过之意的态度陈颠和傅启明既鄙夷又愤慨,只觉得这人简直已丧尽天良无可救药。 傅启明叩了叩桌子,皱眉问道:“张胜利和你这么多年交情,你都狠心下得去手,我看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说说吧,为什么要杀张胜利?” 赵国营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眉心肌肉绷紧,他一时无言,兀自垂头沉默着。 “根据我们的调查,张胜利在事发当天的下午6点钟到晚上8点钟之间服用过特非那丁药物,这种药物禁忌人群服用后会产生头晕目眩,视力模糊等不良不反应,这就是导致张胜利失足坠楼身亡的真正原因。” “去那家带有悬空门的火锅店也是你的主意吧?你应该在张胜利坠楼身亡的那天早晨和他家离开后就起了杀心吧?” “你以为将掺杂特非那丁的茶杯丢掉我们就找不到么?”说着傅启明从桌下将在火锅店门前垃圾桶内发现的张胜利的茶杯拿到桌上,“经过我们的化验,这茶杯内的茶水就掺杂有特非那丁的成份,而茶杯上面,除了张胜利的指纹外就只有你赵国营的指纹。” “你和张胜利交情不浅,他有什么病你应该都是一清二楚吧?因陈昌盛死前留下的那三张扑克牌,你们觉察出他的死和六年前的劫案有关,推断出陈昌盛的死是因那起劫案被仇杀,你怕张胜利的胆小怕事会将那件事泄漏出来,所以就起了杀心。” “张胜利事发当天,你从他家出来,先是去药店购买了特非那丁,然后于傍晚乘坐张胜利的出租车,前往带有悬空门的火锅店吃晚饭,在车上你借喝茶的机会将药掺入茶杯,张胜利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下了掺有药物的茶水。” “临到火锅店,你特意找的六层的包厢,趁张胜利在内用餐的时候,你应该借口去了卫生间,来到外面先是将走廊灯泡打碎,然后又将悬空门的标识牌翻转,回去之后,估计很快张胜利便因药物的作用起了反应,那时候的他估计想要去卫生间,你刚从卫生间回来,他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自然会问你卫生间的位置,你便将悬空门给他指做卫生间。” “药物作用下张胜利晕晕沉沉视力模糊,将悬空门错当卫生间,踏空坠楼身亡,你也终于除去了这个隐患。” “赵国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傅启明说完这话的时候朝陈颠做了一个OK的手势,这些话可都是陈颠事先交待清楚的,他只负责叙述而已。 此时的陈颠眯眼在一旁的座位上打着哈欠,一副精神颓废的样子,见了傅启明抛来的手势,他有气无力的说道:“不错不错,记得很清楚嘛。” “老张半辈子活的窝窝囊囊,我不杀他,他早晚会给我坏事。”赵国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色迷离,然后微一扬头,问道:“你们是怎么怀疑周氏珠宝行大劫案是和我有关的?” 傅启明实诚道:“现场有发现张胜利的血迹,这是唯一的一条线索。” “老张的血迹?”赵国营有点吃惊,这实在是他始料未及的事,他自认那起劫案已做到天衣无缝。 傅启明道:“不错,张胜利应该在打劫的过程中被玻璃划伤了。” 听到这话,赵国营长长的叹了口气,面上尽是无奈之色。 这时陈颠说道:“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不是张胜利的死,也许我们根本怀疑不到你的身上的。” 赵国营面上霎时涌现无尽的悔恨之色,他悔恨的是为什么自己要一时冲动谋杀了张胜利,反而给警方提供了唯一的线索,这实在是一件既无奈又悲哀的事,难道真的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即将迎来法律的审判和制裁。 …… …… 咖啡厅内播放着舒缓的爵士乐,乐声婉转悠扬,店内清幽冷清,只有零散的几个顾客在慢饮轻酌。 “下药的竟……竟然是赵国营。”容蓉掩住小口,面上充满了惊讶之色,惊讶过后随之而来的则是悲愤。 “实在想不到,人心竟然能够凉薄到这个地步。” 陈颠微叹口气,道:“这个世界最难看透的就是人心了,谁能想到一向憨厚老实的张胜利是周氏珠宝行大劫案的元凶之一?谁又能想到赵国营能谋杀他认识了数十年的朋友?” “都是金钱惹的祸。”容蓉嗔怒道。 陈颠无奈一笑,道:“错在人,而不在金钱,拿刀杀人的过错,不应该归咎到刀上面。” 容蓉微点秀额,唇口衔着吸管喝着加冰的橙汁,扬头眨着明眸对陈颠问道:“那么说那三张扑克牌,代表的就是周氏珠宝行大劫案发生的日期咯?” “应该是的吧。” 陈颠回答的很勉强,因为他始终觉得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其他隐情,当然,这个隐情他尚不得知,只是一种单纯的感觉罢了。 “那么陈昌盛的死,就是因为那起劫案而被仇杀的了。”容蓉觉得这种推断绝没有错,所以她说的很是肯定。 陈颠轻轻嗯了一声,余光撇了一眼桌前空置的三个杯子,皱眉道:“你是多喜欢喝这东西?” 容蓉咧嘴一笑,讪讪道:“我当这些是午饭好了。” 陈颠摇头苦笑的同时,傅启明已推门走了进来,扬手对年轻漂亮的服务员招手道:“一杯扎啤。” 傅启明很快将调查的信息说了出来。 “初步可以排除周氏珠宝行老板的老婆和儿子的嫌疑了,陈昌盛被杀当晚,他们还在远在大洋彼岸的美国。”傅启明摊手说道。 陈颠哦了一声,道:“那个被杀的保安王超?” 傅启明并未直面回应陈颠的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容蓉,“容姑娘,你的室友是不是有个叫做王芳的女生?” 容蓉不解其意,道:“对啊。”然后她似乎领悟到了什么,错愕道:“傅哥,你……你的意思,小芳……小芳……她……”这个真相她实在难以接受,以至于她无法在说下去。 傅启明叹道:“被杀保安王超的唯一亲人就是你宿舍叫做王芳的那个女生。” “她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章 最大嫌疑人的不可能犯罪 容蓉不可置信的木讷摇着头,口中不住喃喃:“不会的,不会的,小芳……小芳怎么会……” 陈颠也是错愕的愣了一下,傅启明口中的那个王芳他见过,那是一个淳朴善良的小姑娘,无论如何也难以和杀人犯联系在一起的。但此时傅启明既然说了,那王芳必然就是王超的妹妹无疑了,如果说王芳为哥哥报仇杀了陈昌盛,那的确可以说的通。 “容蓉,不用太担心,只是嫌疑人而已,每个有动机的人都可以列为嫌疑人的,警方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陈颠这种安慰着,尽管这些安慰的话连他自己都说的毫无底气。陈昌盛的死显然便是仇杀,并且与那起劫案有关,而如今有动机的人就只有被害者保安王超的妹妹了。 傅启明严肃道:“容姑娘,现在请你好好回忆一下,陈昌盛被杀当晚,也就是本月16号晚上凌晨左右的时间,王芳究竟在什么地方在做些什么。”顿了一顿,他接口道:“我需要你理性的说出事实。” 容蓉平复心绪,她觉得有必要为了证明宿舍姐妹的清白做些什么,她很努力的回忆着。 想了好一会,容蓉凝眉说道:“小芳勤工俭学在外打工,她通常都在外面住的,事发当晚的话,她好像并没有在宿舍。” 傅启明点了点头,忽问道:“她有没有男朋友?” 容蓉愣了一下,皱眉思索着,停了好一会,才淡淡道:“应该没有吧,小芳性格内敛,平时和男生说话都会脸红,她应该没有男朋友的吧。”她的话说的很模棱两可,似乎并不确定。 “你们应该早就提审过王芳了,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陈颠直接对傅启明说道。 傅启明轻咳了一声,道:“根据王芳的口供,陈昌盛被杀当晚,她说她在打工的酒店宿舍一直待到了第二天清晨8点钟,但根据我们的调查,她在晚上的11点钟左右便离开了酒店,然后到第二天早晨8点钟才回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傅启明朝陈颠和容蓉扫视了一眼,道:“她为什么要说谎?” 陈颠道:“陈昌盛被杀应该是一个力气不小的男子造成的,你问她有没有男朋友,是觉得她有帮凶?” 傅启明道:“不错。” 陈颠忽笑道:“但你要知道,就算她有男朋友,你觉得会帮她杀人么?不是简简单单的将人教训一顿,而是杀人,根据陈昌盛的死状,行凶者显然对其恨之入骨,如果是替杀,应该不至于下手这么狠。” 傅启明不甚苟同,他哼声道:“男欢女爱的事谁知道呢,感情深到一定程度,别说是杀个人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做不出来?” 陈颠无法反驳,傅启明的话不无道理,这个世界因情杀而发生的惨案,每时每刻都有发生的,各种惨绝人寰灭绝人性的事也并不罕见。 “她有没有说那晚去了哪里?”陈颠问。 傅启明摊手道:“她咬紧口风,只说在宿舍睡觉。” 陈颠皱眉,喃喃道:“这的确很奇怪,她为什么要说谎呢。” 容蓉在一旁说道:“也许小芳有不能说的苦衷,她绝不会杀人的。” 傅启明叹道:“我也宁愿相信这样的一个小姑娘和陈昌盛的死没有关系,但可惜的是,她的确有着很大的嫌疑,而且她在说谎,我们有理由认为她这是在掩盖罪行。” 容蓉低眉想了一会,道:“傅哥,你让我去和她谈谈吧,我们的关系很好,她也许会对我说出实情的。” 陈颠道:“让容蓉去和她谈谈吧,有些人只会对她信任的人吐漏心事。” 傅启明道:“你的意思是,她不信任我们警方?” 陈颠笑道:“有些事当着警方的面不好说出口的我们的傅大队长。” …… …… 从审讯室出来,容蓉原本白皙的脸颊上溢满了无奈和苦笑。 她的确觉得有些好笑,她绝没有想过王芳对警方说谎的原因,竟然是这么的幼稚。 此时她松下口气,对陈颠和傅启明小声道出了实情。 傅启明无奈笑道:“撒谎的原因竟然是这个,那她也实在太……太单纯了点吧。” 陈颠摊手道:“她的自尊心太强,怎么好意思当着你们警方的面开口?何况他才知道杀害哥哥的真正凶手,内心也很痛苦吧,至于是真是假,去派人查下酒店的管理人员就知道了。” “好,我马上派人去调查,如果属实的话,很快就可以放她走了。”傅启明将唐中青唤来,吩咐其立马去相关地方调查情况。 这时容蓉忽说道:“哦,对了,小芳的男朋友在事发当晚,曾在事发现场见到过陈昌盛。” “什么?”陈颠和傅启明齐齐惊道。 容蓉道:“小芳的男朋友就居住在平江小区的,你们知道的,那边的房价比较低嘛,很多外来的务工人员都在那里租房住的,事发当晚,小芳的男朋友本打算打车去机场。” “在经过事发路段的时候,发现停靠在路边的出租车,他向前问了一下,很可惜被陈昌盛拒载了,他便回了出租房,然后小芳在市区打车去接的他,这些都是小芳和我说的,是真是假,我们可以去她男朋友租房的室友那里问一下就知道了。” …… …… 两天后,傅启明神色颓然的躺在陈颠家的沙发上,长吁短叹了好一会,才对一旁眯眼小憩的陈颠道:“看来线索又全部断了啊,王芳和他的男朋友也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司机也证实了,王芳在事发当晚11点钟左右的时候,的确是乘坐他的车前往的平江小区,这就说明,陈昌盛被杀的时候,王芳人还在市区,自然也就没有了作案时间。” “就算王芳没有作案时间,她男朋友却有的。”陈颠敛目淡淡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然后停了一会,又说道:“不过就算他有作案时间,应该也不会是他。” 傅启明道:“哦?为什么?” 陈颠笑了笑,道:“因为这个男的和王芳的感情应该并不牢固,怎么说呢,通过我的观察,他们俩人的感情方面,王芳应该处于弱势被动,而那个男的显然对王芳并不上心,你调查王芳男友的时候不是也说了,他这次回家的目的便是相亲,如果他爱王芳能到能够到为王芳杀人的地步,难道还会在意父母为他安排的相亲么?当时他的室友也说了,他将所有的东西全部带走了,这就说明,他已经没有回来的打算了。” “我说他有作案时间,只是基于他能够为王芳杀人的基础之上,替杀的动机这个必要前提条件既然不存在了,那么他有作案时间的这个条件自然也就随之可以忽略不计了。” 傅启明细细琢磨着,觉得陈颠说的不无道理,他又是一声长叹,半死不活的仰躺在沙发上。 陈颠沉吟了片刻,道:“有最大动机人,却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也就是说,王芳属于不可能犯罪的范畴之列了。” “看她的样子,好像也根本不知道杀害她哥哥的真正凶手是陈昌盛赵国营等人。”傅启明喃喃道:“真是难办啊,杀陈昌盛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呢。” “也许陈昌盛的死,根本就和那起劫案没有关系。”陈颠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傅启明惊讶道:“你是说,陈昌盛的死,很可能是另外的原因?” 陈颠似有若无的嗯了一声,然后淡淡道:“这只是一种推断。” “我们调查了他所有的社会背景和人际关系,我敢打包票,除却那次劫案外,他绝没有和人结怨到要杀他的地步。”傅启明拍着胸脯说道。 陈颠默然,陈昌盛被杀案悬而至今,因唯一有动机的人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而陷入僵局。 幕后凶手杀陈昌盛的真正动机究竟是什么?这简直就是一团迷雾,一个萦绕在陈颠心头挥之不散的迷雾。 …… …… 又是一周过去,陈昌盛被杀案依旧毫无进展,傅启明每日明察暗访,忙碌不堪,时不时来陈颠家中吐槽一番,然后又堕入工作中去。 熹微的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入屋内,陈颠拉开窗帘,任凭阳光照在他颀长半裸的身上,陈颠抚着他微卷的头发,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而后余光便撇见楼下小巷中那道倩影。 陈颠来到楼下,将容蓉让人屋内,道:“这么早来做什么?” 容蓉坐下莞尔一笑,道:“自然是提供线索咯。” “线索?”陈颠微微一愣。 容蓉嗯了一声,一字一顿道:“陈昌盛被杀案的线索。” “小芳的男友说在事发当晚,也就是他被陈昌盛拒载的地方,曾看到一个环卫工人在那里清扫街道,我们为什么不找到那名环卫工人问一下呢?也许他当时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在那里也说不定。” 陈颠道:“警察当时问他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说这件事?” 容蓉道:“他也是突然才想起来的。” 陈颠低眉想了一会,觉得这突然发现的一条线索,说不定能探查出些什么,他和容蓉不在耽搁,直奔环卫公司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章 真相 与环卫公司人事部人员说明情况,对方很是配和的调出两张资料,递交给陈颠道:“平江大街那里就是他们两个负责。” 陈颠礼谢接过,低头看了几眼,问道:“现在他们人在哪里?” “应该在平江大街吧。” “好,谢谢。”陈颠再此礼谢,而后便与容蓉走了出来。二人并不耽搁,直接打了的士直奔平江大街。 临到平江大街,远远便瞧见一名身穿橘黄色清洁工服饰的环卫工人在矜矜业业的清扫着街道。天气酷热,骄阳似火,那人早已汗流浃背,却毫无停休的架势,佝偻的身躯虽看似颓废,但紧握扫把的手却坚强有力。 陈颠拿出资料看了几眼,便走向前问道:“您好。” 这名环卫工人顿住步伐,用眼光将向自己问好的两名年轻男女上下打量了一番,疑惑道:“有事?” 陈颠掏出证件,道:“警察,有些事需要问询您一下。” “那晚我家里有事不在,是老许负责,应该是他。”沉想了好一会,环卫工人孙强才回忆起来。 陈颠道:“老许就是许文礼吧?” 给出的资料中只有两名环卫工人负责平江大街路段,其一便是面前的孙强,另外一人便是许文礼,陈颠四下看了一下,只见空寂街道,冷冷清清,并不见许文礼的人,继续问道:“他今天没来上班?” 孙强叹道:“他儿子末七,他去墓地烧纸祭奠了。”说着连连摇头惋惜,“老许可怜啊,老了老了终于盼来一个儿子,老婆当时难产死了不说,好不容易将儿子养到了五岁,上个月却是心脏病猝死了。” 陈颠惊讶道:“心脏病猝死?” 孙强叹道:“是啊,他儿子从小心脏就不好的,据说到医院的时间晚了那么两分钟,不然孩子不至于死的,老许唯一的那点念头也没了,现在每天活的混混僵僵的。”说着他又是长叹了口气,语气中尽是无奈。 陈颠也是叹了口气,这个世界发生的许多事都让人无可奈何,世事无常的悲伤永远束缚着一些人让人无法挣脱,他足以想象一个年近中年人突然丧子该是多么的痛苦。 “你去问问老许吧,如果当时有可疑人出现,他应该看到的。”说着孙强手指远方,道:“他就住在平江小区,晚点应该就会回来了,你们在门口等他,应该就会等到。” “谢谢。”陈颠本待离去,刚挪动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朝待去工作的孙强问道:“事发当天报警的人?” “是老许第一个报的警,哦,我想起来了,那天应该是我的早班,不过老许说他晚上有事,后半夜三点多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和他换班,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有什么事不能第二天说呢。” 陈颠脑际一怔,皱眉想了想,不再多问,道谢后便与容蓉离去。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个老许也真可怜。”容蓉向来多愁善感,闻了一段悲伤事,心情着实有些沉重。 见陈颠并未回应,她转头看去,就见陈颠表情凝重思考着什么,她知陈颠在思考事情,并不打扰。 二人踱步来到平江小区,打算在此处等待许文礼的归来。 树荫下陈颠始终默然,容蓉在一旁无聊的做着陪衬,她早已习惯陈颠的忽然沉默,而且据她看来,陈颠深思时的神态也的确有些迷人,她饶有兴趣的不时用余光打量着,愈发觉得身前着年轻男子简直就是心中的白马王子。 一阵叫喊声将陈颠从思考中牵扯回神,他和容蓉向街道对面望去,就见一男子抱着一名孕妇招手拦住一辆路过的出租车。男子焦急的脸颊上布满汗液,怀中却还抱住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见出租车停下,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口中不住的说着感谢的话语。 也难怪他如此,平江大街隶属郊区偏远地带,行车很少经过这里,若非偶遇到这辆出租车,孕妇小产的后果可就是母子不保。 “好险,这郊区地方连个医院都没有么?要不是有出租车路过,这小产的妈妈就危险了呀。“容蓉掩住胸口着实替那孕妇担忧了一下。 陈颠那双始终迷茫的眼睛在看到疾驰而去的出租车时,忽然在瞬间变得明亮起来,明亮过后便是一丝无奈闪过,停了半响,他才朝一侧的容蓉说道:“我们走吧。” “不等了么?”容蓉道。 “他已经来了。”陈颠目光撇向人行道中身穿橘黄色服饰的一个中年男子。 那是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眼神中蓄满了生活中的压力和不幸,走路的姿势颤颤悠悠,低着头似情绪低沉,每一步都似乎迈的极为沉重,使得他原本就并不伟岸的身躯看起来愈发的卑微和渺小,而这种卑微和渺小似乎掺杂着无尽的悲伤和痛苦,让人瞧见,便不免的心生怜悯。 陈颠和容蓉并肩拦住许文礼的去路。许文礼扬头瞧见面前的年轻男女愣了一愣,并未等他说话,陈颠已先开了口,说出了一句让人感到莫名其妙而又震惊的话。 “去自首吧。” 他这句话说出,非但许文礼愣住了神,便是容蓉也是呆住了。 这句话实在太过突然,容蓉眸子转向陈颠,怔怔道:“陈……陈哥,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许文礼粗鲁的想要从陈颠身侧穿过,无奈陈颠并未没有想要放他走的打算。 “我说去自首吧。”陈颠横在路中,一字一顿的说道,言词坚肯,语气强硬,给人不容置疑的味道。 “那个出租车司机是你杀的对不对?” 闻听此话,容蓉终于恍悟,她掩住小口,睁大了眼睛,目光盯向面前绝对无法人杀人犯联系在一起的许文礼,眸子中散出无尽的疑惑之色,口中喃喃道:“怎么……怎么可能。” “杀人?”许文礼不怒反而笑出声来,“这么说你是警察了?” 陈颠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许文礼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一个环卫工人好欺负?你是不是觉得发现了命案第一个报警的人都是凶手?” 他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但陈颠却好似懂了,他轻摇了摇头,淡淡道:“陈昌盛被杀案看似是有预谋的凶杀案,但实际上,却是一起毫无预谋的无差别凶杀案,这其中隐含了一些巧合的成份。” 陈颠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顿,他长吁了口气,方才说道:“也许一切都是巧合,警方调查了陈昌盛所有的背景,始终弄不清楚他被杀的动机,而有理由杀他的人,却有种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这是这起案件最让人匪夷所思和迷茫的地方。” “也难怪这样,没有人会想到,这个案件,本身就是一个无差别的杀人案,从动机着手,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方向,沿着错误的方向去寻找真相,我想,就算再寻找上一百年,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如果从无差别凶杀案入手的话,那一切就都说的通了。”陈颠目光如鹰隼般射向许文礼,沉声道:“平江大街本来就是你负责清扫的区域,你第一个赶到现场,发现有命案发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我想说的是,这个情理之中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这个必然就是你之所以要和孙强调班的原因,就算是有急事要调班,也不会在半夜三点钟人熟睡的时候给人去打电话吧?” “你的用意便是要让自己第一个发现命案报警变得理所当然,不会引起警方的任何怀疑,因为你要去清理前一晚遗留在现场的痕迹和线索。” “你杀陈昌盛也许只是一时冲动,被情绪所控制,当时的你目睹了一件曾令你儿子失去生命的小事,激化了你心中丧子的痛苦,导致你起了杀心,而这件小事,说起来实在太微不足道,而就是这件小事,也导致了陈昌盛无缘无故就丢掉了性命。” “一个出租车司机拒载,而酿成的惨案。” “小事?你说这是小事?”许文礼显得万分激动,下一瞬间,他发出凄厉的笑声,但他的笑声却要比哭还让人觉得悲伤,他半蹲在地,掩住面庞,悲声痛哭道:“当时要不是那个混蛋的司机拒载,我儿子就不会死,他还那么小,就差几分钟的时间啊,命就不会丢了啊。” “去自首吧,这是你唯一可以走的路。”陈颠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 在听到这个真相的时候,容蓉心中的滋味说不出难受还是惋惜,她跟在陈颠后面朝远方走去,时不时转身望向蹲地恸哭的许文礼。 …… …… 一小时后,许文礼前往警局自首,承认自己是杀害陈昌盛的真正凶手。 “他目睹了陈昌盛深夜拒载小芳男朋友的经过,想起儿子因被司机拒载耽误了最佳抢救时间而丢掉了性命,激化了他心中的痛苦和悲愤,起了杀心,所以说,他和陈昌盛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和矛盾,我们开始调查这起案件的时候,始终围绕着动机着手,认为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案。” “可谁又会想到,陈昌盛被杀案只是一起巧合的无差别杀人案件呢?”陈颠细细的给面前的傅启明和容蓉解释着。 容蓉叹道:“谁也不会想到,陈昌盛被杀,仅仅是因为他拒载了一名乘客。” 傅启明问道:“那三张扑克牌又是什么意思?代表的的确就是周氏珠宝行大劫案的日期啊。” 陈颠淡淡道:“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吧,这也是一个巧的不能再巧的巧合,陈昌盛想要通过那三张扑克牌告诉我们的真正信息,只是他看到凶手的职业而已,而并非是周氏珠宝行大劫案的日期。” 说着他执笔在纸上写下了那三张扑克牌的真正含义。 Q=qing=清 J=jie=洁 2=工 “他在临死前,看到凶手所穿的衣服,所以在临死前将代表有凶手身份特征的三张扑克牌攥在了手里,想要透漏的信息就是,杀他的人是一名清洁工而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章 来自孤山残局棋赛的邀请 唐恨庐站在海边,静静地眺望着波澜壮阔的海面,水光粼粼的海面平静无波,他内心却激荡起伏。 阳光明媚,温暖而惬意,海与天相融织成一幅绚丽曼妙的画面,但唐恨庐心中却充满了悲伤,天色湛蓝,海水澄澈,但在他看来仿佛都浸染了一抹凄凉的色彩。 每个人都难免会在某一时刻忽然就失去一个挚爱的人,猝不及防。 他眼帘下垂,目光凝视手中青瓷骨灰盒,然后缓缓揭开盖子,将骨灰攘入海面,随着尘灰的消散,他的心也好似已坠入海底。 和煦的阳光铺洒在他瘦骨嶙峋的背脊之上,充满了萧索之意,他那双原本明澈的眼睛此时也已啜满了泪水,泪水在眼眶上打着转,却一直没有掉下来,他的年岁已不小,已经大到了眼泪无法稀释悲伤的岁数。 在沉寂中跌宕起伏了很久之后,唐恨庐才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 笔络工整,字迹娟秀,唐恨庐仿佛从中闻到了她的余香,就好像她没走,一切都只是自己做的一场噩梦。 伏在下午的水中 窗帘一掀掀 一两根树枝伸过来 肉体,水面的宝石 是对半分裂的瓶子 瓶里的水不能分裂 伏在一具斧子上 像伏在一具琴上 还有绳索 盘在床底下 林间的太阳砍断你 像砍断南风 你把枪打开,独自走回故乡 像一只鸽子 倒在猩红的篮子上 唐恨庐知晓这是海子的“自杀者之歌”,但他不知道的是,为什么她什么都没有留下,唯独留下了这首诗歌。 一个人若对世间有留恋,又怎会自杀?唐恨庐想不通,更想不明,因为在他心中,她始终是一个把热爱生活当作终身事业的人,一个对世界充满爱的人又怎么会选择自杀来草草结束自己的性命? 太阳已羞怯的躲入残云中,唐恨庐转身顺着来时的沙滩回走,他厚重的步伐在沙滩上印下一排清晰的脚印,海水涌上沙滩,将那些脚印轻描淡写间抹杀殆尽。 一切都归于平静,只有远处的几只海鸥偶尔发出的哀鸣声描摹着此间的寂寞和悲伤。 …… …… 陈颠慵懒的靠在机场的候机厅内松软舒适的沙发上,伸直双腿,以手为枕,尽量让自己保持一个舒服的姿势。 等候的时间太漫长也太寂寞,若非有容蓉在一旁相陪,以他的性格,应该早就耐不住寂寞打道回府了,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棋赛邀请他实在兴趣不大。 在收到那奢华的烫金请帖的时候,陈颠实在觉得有些疑惑,一来他并非棋手大家;二来他与那金融界年轻才俊也只有一面之缘,算不得交情深厚,不过在某交际会中破解了这位年轻才俊无聊设下的“橘中秘”中的某象棋残局而已,难道这位向来对象棋残局热衷的金融界年轻才俊就认为自己棋艺精湛,特意拜贴相邀? 年仅二十九岁的青年才俊薛殊在中国金融界声名鹤立,以未达不惑之龄便成为亿万富翁,位列百富榜百首之列,可以说他是白手起家青年富豪中的典范也绝不为过。这位青年才俊兴趣广泛,尤喜象棋残局。由他设立的孤山象棋残局大奖赛已进行过三届,每届的奖金都达数百万之多,惹得众多有着发财梦且棋艺精湛的棋手们趋之若鹜。 陈颠虽对那百万奖金兴趣不大,但对于薛殊位于孤山中的那栋庄园却是兴趣盎然,他一向喜欢美丽的风景和僻静的幽林,如果能够在那好似世外桃源的群山中待上七天,单单只是欣赏脱尘出世的迤逦风光,就已算的上一种难得的享受。 据说位于孤山之巅某山脉群中的庄园乃是这位年轻的亿万富豪斥资数亿元修建而成,四面环山,风景秀美,前可观青河水汹涌浪涛,后可赏群山连绵巍峨,即便与外界不通,只能依靠私人飞机进入,无法使用通讯设备,但在繁华都市看惯了霓虹闪耀,偶尔脱世回归淳朴,也不失为一种生活。 容蓉的同行说来便有些戏剧化,让陈颠没有想到的是,这位金融界的年轻才俊薛殊,竟与容蓉有着表亲之故,乃是容蓉如假包换的表哥。 那座矗立于孤山的山庄从容蓉口中说来,更是平添几分神秘色彩,将棋赛地点设立在那里,自然也是那位青年才俊的意思了。 “我表哥就喜欢装神弄鬼,搞得自己和世外神仙一样,在那种地方盖那样一座庄园,不过那里风景倒是很美的。”容蓉小声嘀咕着。 “风景美就够了。”陈颠敛眉笑道,他自然没有夺冠的打算,只当是前去看风景度假而已。 “风景美倒是美,但交通实在不便利。” 陈颠道:“哦?” “我恐高。”停了好一会,容蓉才说出一句话来,然后睁着大大的眼睛凝视在那里闭眼小憩的陈颠,一字一顿道:“所以我从不喜欢坐飞机。” 陈颠摊手耸肩,“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不。”容蓉说的掷地有声,给人一种决绝的味道。 陈颠笑道:“这就很矛盾了。” 容蓉叹了口气,透过玻璃望向已停靠在停机坪的一架私人飞机,撇着嘴皱着眉,模样甚是纠结,内心徘徊权衡了一下,终于笃定心思率先站了起来,“陈哥,飞机到了,我们走吧。” 陈颠怠惰的睁眼朝外望去一眼,颇不情愿的离开松软的沙发,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低头看了下手表,已是中午一点钟,到那里估计有四个小时的路程,应该傍晚才会到了。 机舱内宽敞明亮,装饰的奢华无度,有七位受邀的棋手大家在那里静坐等候。 陈颠和容蓉的出现,立时引起这七位受邀棋手的注意,这些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一对年轻男女,似是企图从脑海中寻出这对年轻男女的身份。毕竟能够被薛殊邀请的人都是国手级别的人物,事关几百万奖金的归属,能够摸清对手的底细,也是一种致胜的手段。 陈颠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投射而来的目光,他和容蓉寻好座位,便静等飞机起飞。 “陈……陈颠,真的是你。”一个长相温文尔雅的年轻男子凑向前来,他有着一双羡煞女人的容貌,若不是穿着打扮和某些男性特征,倒是让人以为这是一个小家碧玉的姑娘家了。 陈颠漫不经心的侧头看了一眼,觉得这青年面生的很,脑中也挖掘不出对这个年轻男子的记忆,低声问道:“你认识我?” “我是王川啊,你不认识我了么?”长相俊俏的青年热情四溢,仿佛陈颠应该认识他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才对,“伊斯坦布尔,马尔马拉海,螺号王川。” 陈颠闻言一怔,仔细的将自称为王川的年轻男子打量了一番,忽想起一些往事,“小螺号?” “对呀,我是小螺号,你是疯癫子,哈哈哈。”王川兴奋不已,向前揽住陈颠肩膀,笑道:“真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见你,我真是太高兴了。” 陈颠终于回忆起这位被自己称作小螺号的美男子了,在伊斯坦布尔度假的那段岁月,他曾和这位被自己称作小螺号的男子有过一面之缘,尽管这段一面之缘匆匆而逝,很容易让人淡忘,但陈颠依稀记得当时的情形,若非有自己的相助,这位王川早已葬身大海。 “陈颠,你也是来参加孤山残局棋赛的?”王川问道。 陈颠点了点头,笑道:“这么说你也一样了?” “哈哈,看来我们要作为对手了啊,我可不会因为你救过我就会手下留情的。” 陈颠笑而不语,王川指着一侧的神色局促的容蓉,对陈颠笑问道:“这位姑娘?” “我朋友。”陈颠回。 王川那双较之女人还要妩媚的眼睛在容蓉身上打量了一番,压低声音对陈颠笑道:“只是朋友?” 陈颠愣了一愣,朝皱眉不言的容蓉望去一眼,只见容蓉面靥泛红,低头绕着手指,似若有所感,待听到这个热情洋溢的王川颇具深意的说出只是朋友这句话的时候,明显面色有些羞涩之意。她自然不希望与陈颠永远徘徊于朋友之情,无奈陈颠情商感人,她一个女孩子又怎么好意思明透情谊? 陈颠急忙转移话题,与王川开始聊起近况,二人许久未见,也算是他乡遇故知。通过谈天,陈颠才发现,这位不熟水性的旧友,竟是国手级别的棋手大家,曾获得过全国象棋大奖赛的冠军,棋艺精湛,冠绝一时,即便是老一辈的棋手大家都对其赞扬有加。 容蓉一向对陈颠过往生活充满了好奇,此时她佯装小憩,侧着耳朵倾听着陈颠和王川谈天说地,竟一时忘记了恐高症。 机舱内的其余六人应是长途跋涉的缘故,都在闭眼休憩着。 窗外厚重的云层凌驾于山河之上,将河山美卷缀饰上了一层神秘面纱,和飞机下方波澜壮阔的河流山川相比,机舱内着实显得有些清冷了些。 机翼旋转的声响碾碎了高空的沉寂,在前往孤山这段飞行途中,这些参赛的棋手们很快开始相互熟络攀谈了起来,再无先前沉默的气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章 参赛者们 “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棋赛,收到请帖的时候我还有点奇怪,要知道残局可不是我擅长的领域,不过薛先生盛情邀请,我又怎么好意思拒绝?” 说话的是有着特级象棋大师头衔的鲁逢春,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干笑了两声,似在刻意强调自己并不重视这个棋赛,若非有人盛邀,他绝不会特意前来的。 不过这些谦虚的字眼从他口中说出,着实给人一种虚伪做作的味道,立时得到了一个人的冷哼回应。 “鲁先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真是难得呢,谁不知道鲁先生熟读古往今来各大经典残局棋谱,依我看,这百万奖金可是非您莫属的。” 邢薇的话语中充斥着嘲讽的意味,难怪如此,同为棋协协会成员的她向来对鲁逢春无任何好感,她始终认为这个年近五十的老男人就是一个表面绅士内心龌龊的伪君子。 “钱财身外物,能以棋会友才是我此行的目的。”鲁逢春依旧眉开眼笑,然后有意无意的摸了摸腕处的镶钻手表,他是一个注重仪表的人,尽管已近五十之龄,但因保养得当,看起来只有四十左右,而在说话的时候,他那应该经过特意修剪的八字胡在不断的挑动着,就像是两根眉毛一样,极为惹眼。 邢薇哼笑一声,别过头去,目光撇向斜前方那长相俊俏的年轻小伙,从上飞机开始,她就注意到了这个模样俊俏的年轻男子。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长相英俊的男人,这和男人喜欢美女的道理是一样的。 “嗨,小伙子,怎么称呼?”即将在那孤山庄园中一起渡过七天,认识下总该没问题的吧,邢薇这样想着,她说话的时候刻意将语气放的柔腻了些。 王川闻言,转头礼声回道:“王川,三横一竖的的王,海纳百川的川。”顿了一顿,然后仔细对朝自己问话的女士打量了起来,霎时脑中涌现一个人名,他激动道:“我认识你,你是国内为数不多的女特级象棋大师,邢薇邢老师,您好,能够和您一较棋艺,真是我的荣幸。” 没有人不喜欢恭维的话,邢薇自然也不例外,她拢了拢临行前特意做的卷发,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尽管这个笑容与她的年岁实在有些不搭,但依旧不影响她自顾良好,她称赞道:“看你年纪轻轻就能够受邀来参加孤山棋赛,也算是年轻有为啦。” 王川尴尬的笑了笑,还未等他回话,就有人在一旁说道:“他可是全国业余棋赛新晋冠军,唐先生钦点的种子选手,未来国内象棋界首屈一指的人物。”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面上长满了痘痘和疤痕,崎岖不平的脸颊如喀斯特地貌,让人看到有些不寒而栗。 “程闲,你说的唐先生,难道是棋协协会的会长唐恨庐唐先生么?”鲁逢春有些诧异,对于棋协协会的会长唐恨庐,他自然熟知的,不过尽管他是棋协成员,但几乎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国宝级象棋大师。 唐恨庐这位国家特级象棋大师在国内象棋界的威名,可以说位列冠首之列,而其也是这次孤山棋赛的评委之一,而另一位评委自然就是举办棋赛的薛殊薛总了。 鲁逢春用那双眯缝眼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王川,心下却暗想这年轻人能被唐先生看重,想必棋艺十分精湛。 程闲环胸而抱,闭目不言,对鲁逢春的问话充耳不闻。 鲁逢春自然看的出程闲默然以对散出的不屑之意,他瞬间拉下脸,冷哼了一声,道:“不过一个业余棋手,刚进棋协几天,就嚣张成这样。” “就算是业余棋手,也好过你这个浪得虚名的特级大师。”程闲针锋相对,毫不让步。 鲁逢春腾的从座位上站起,指着程闲吼道:“程闲,你什么意思。” “你问我什么意思?”程闲缓缓睁眼,脸颊上的痘痘都好似在颤抖,他冷笑道:“你自己做过什么事,难道还要我提醒你么?” 鲁逢春气的不轻,唇口的八字胡都快要翘了起来。 “小鲁,小闲,你们有什么矛盾,不如放在棋赛上解决,在这里大呼小叫,也不怕大家看笑话么?” 说话打圆场的是国内象棋界声名卓著的特级象棋大师白青,他的身份地位极高,属国内象棋界元老级别的人物,即便是如今的棋协协会会长唐恨庐也得尊称其一声白老师。 白青已年近花甲之龄,离休棋坛之后专攻古典象棋残局棋谱,对古往今来传承下来的那些经典残局棋谱深有研究,这次前来孤山棋赛,一来是有着度假的心思,二来是因薛殊的盛情邀请,他早就听闻薛殊有一卷烂柯神机残局棋谱真卷,这次前来,便是来一睹真容的。 “白老师都说话了,鲁老师和程先生,你们就不要吵了吧?”说话的是白青的得意门生曲妙妙小姐,她有着一张精致的面容,原本不施粉黛也足够靓丽,但她却总喜欢浓妆艳抹将自己打扮的妖娆妩媚,她抹着火红的唇彩,眼角描着淡蓝色的眼影,还戴着湛蓝透亮的美瞳,看起来十足一个网红模样。 “是啊是啊,大家都是来参加棋赛的,不要闹不愉快,都心平气和点嘛。”戴着黑框眼镜一看就是一个老好人模样的中年男子名为齐山,只是一名业余民间棋手而已,受邀来参加孤山棋赛,见到这么多国家特级象棋大师,他内心多少有点激动。 气氛着实有些尴尬,陈颠和容蓉相视一眼,无奈一笑。暗想这些大师棋手相互之间虽熟络,但关系实在有些不敢恭维。 “大家有去过薛总的那栋孤山庄园么?”王川说。 齐山扶正眼镜,笑道:“我只听说过,没有去过,不过我一朋友参加了去年的比赛,他说那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风景极美,泳池花园,应有尽有,当然,只是交通太不便利了,而且通讯设备都没有信号的。” “我们是去参加棋赛,又不是旅游度假,我看这样挺好,封闭起来,省的有些人本事不济,专喜欢耍些小聪明。”程闲说话的语气阴阳怪气,目光时不时转向鲁逢春,那意思实在太明显不过。 鲁逢春气的胡须乱颤,碍于白青先前的调解,他不愿在和程闲争论下去,冷哼道:“谁是浪得虚名,到时候就知道了。”顿了一顿,他继续道:“年轻人说话最好注意点,不要听风就是雨,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眼见二人又要争吵起来,齐山和曲妙妙急忙调解气氛缓和尴尬。 白青叹息一口,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曲妙妙说道:“妙妙,去帮我泡杯茶。”曲妙妙很是听话的从身侧红色包包中拿出茶叶,朝外走去,不一会便端着一杯热茶归来。 邢薇低头拨弄着颈前悬着的佛珠,心下却是暗想着程闲和鲁逢春吵得越凶越好,程闲不见得比鲁逢春好到哪里,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两个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陈哥,这些人好像都互相认识呀,而且关系好像并不融洽。”容蓉附在陈颠耳畔压低声音说道。 陈颠低声笑道:“他们应该都是棋协的人,圈子就那么大,相互认识并不奇怪。” 容蓉嘟嘴朝机舱内的人扫视几眼,敛回眉目,低声道:“他们可都是咱中国象棋界响当当的人物,竟然会参加我表哥举行的什么孤山棋赛,不理解。” 陈颠笑道:“奖金这么丰厚,换做任何人都会心动的。” 容蓉笑道:“陈哥,你就没有心思和他们一较高下?” 陈颠摇头笑道:“我的水平连你都不如,我有自知之明的。” 容蓉撇嘴道:“那是你让的我,算不得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章 孤山庄园 飞机载着一干众人直奔孤山庄园所在地,几近傍晚才到达孤山脚下的青塘市机场,机场停机坪早有数架直升机等候。 负责接待的则是薛殊金融公司的副总经理张涛,模样老成的张涛知自家老板对棋赛极为重视,不敢怠慢,恭迎上去礼声相问,对着参赛者资料仔细比对了一番,并无差池后就将人分作三组,坐上直升飞机直奔孤山而去。 “有钱人就是气派呀。”王川唏嘘感叹着,目光穿过玻璃望向远方的巍峨山脉,崇山峻岭间层峦叠嶂,铺展开来如画卷般的山河美景尽收眼底。 因恐高的缘故容蓉如坐针毡,紧张兮兮的靠在陈颠肩膀上闭目不视,秉承眼不见心不慌的宗旨,对于王川的唏嘘感叹充耳不闻。她已经开始有些后悔,若不是有陈颠作陪她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要在做飞机这种骇人的东西,悬于半空的感受实在让她有些难安,心下祈祷快点到达目的地。 不过十几分钟时间,一座气派豪奢的庄园涌入视线之内,王川兴奋的叫道:“这就是孤山庄园了,真是漂亮啊,我以后如果有了钱,一定也要在这种地方盖上一座庄园养老,简直和活神仙一样。” 陈颠循声望去,只见巍峨陡峭的群山中一座孤峰突起,极为扎眼。 孤峰之巅宽敞平台上旱地拔起一座极为庞大的建筑,虚掩在四侧人工栽植的繁茂树林正中的这座庄园犹如柳暗花明的一处世外桃源,建筑风格仿中世纪欧洲古堡庄园,但又不失现代化风格,给人一种极为舒畅且安逸的感觉。 伴随着机翼逐渐削弱的声音直升机开始缓缓降落在庄园内部的停机坪上。 从直升机上下来的陈颠朝四下望去,只见一栋偌大的古堡矗立身前,而位于古堡前方不远处的泳池边有两人正朝这边走来。 为首的年轻男子便装着身,气宇不凡,给人一种年轻气盛又不失稳重的感觉,陈颠识得这就是那位孤山棋赛的举办者也就是容蓉的表哥薛殊了。 “欢迎诸位不远万里来到孤山庄园参加棋赛,这是我的荣幸。”薛殊欢笑着走向前来礼貌的说着欢迎的话。 “白老师,您做了一天的飞机想必累了,不如先去休息一下,您的客房我早已派人安排好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和我说。” 薛殊不愧为商场中叱诧风云的老油条,身位亿万富翁的他丝毫没有半点架子,无论说话的语气还是态度,都让人觉得很是平易近人。 “小薛,你这庄园够气派的啊。”白青在曲妙妙的搀扶下缓缓朝内踱着步,目光扫视着四下的风景,颇为满意的点着头。 薛殊讪讪道:“如果白老师喜欢,可以一直在这里住下去。” 白青笑道:“哦?可以么?” 薛殊笑道:“学生还会骗您么?” 白青颌首微笑,伸出手指点了点薛殊,笑道:“你老子薛常春当年和我下棋的时候,你小子还不如桌子高,这么多年没见,你倒是出息了。”他说话的同时,那双锐利的眼睛又朝四下风景如画仿若世外桃源的庄园望去。 薛殊尴尬一笑,余光瞄了一眼白青身侧那浓妆艳抹的小姑娘,笑道:“白老师,这位就是您的关门弟子妙妙小姐了吧,听说妙妙小姐棋艺精湛,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国家象棋大师了,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薛总过誉了,全是老师栽培的好。”曲妙妙掩嘴咯咯一笑,对于薛殊的赞誉之词显然颇为欣喜,那双如明晶的眸子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这位金融界的年轻才俊,挽住白青的手腕似乎有些松弛。 白青摆了摆手,笑道:“行了行了,不是生意人就不说那互相吹捧的套话了。” “白老师,您的身体还好?”与薛殊并肩站立的唐恨庐乃是受邀评委,他年近五十,却已是一头白发,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苍老之态。 “恨庐,你来一下。”白青蹙着眉头瞅了一眼唐恨庐,便撂下这句话随着张涛而去,唐恨庐朝四下的参赛棋手报以歉意的微笑,便跟了过去。 薛殊与诸位前来参赛的棋手客套了一番,便吩咐仅有的两名佣人带领着大家各自前去休息。 偌大的古堡前花园只剩陈颠容蓉和薛殊三人。 “我亲爱的表妹,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薛殊难掩激动,热情的就要向前拥抱。 容蓉闪身避过,略显嫌弃的哼声道:“表哥,你都快半年没联系我了吧。” 薛殊笑道:“表哥我这不是忙吗,你知道的,你表哥我是一个事业为重的男人嘛。” 容蓉别过头去,对于薛殊只言片语的敷衍之词她嗤之以鼻,别人不了解她这表哥的德性当他是一个金融界的青年才俊也就算了,她可是了解的很,深知自己这表哥向来风流成性,家财万贯的后盾让其有了今日的作为,如今更是掷下千金修建了如此规模的世外庄园,举办棋赛的原因无非是满足自己一时的兴趣爱好而已。 “蓉儿,看看表哥这庄园如何?若是你以后嫁人了,表哥便将这里送给你做嫁妆怎么样?”说完薛殊自顾大笑,丝毫未发觉自己这表妹早已羞红了脸颊。 “表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容蓉扭过头来皱眉瞪眼,然后眸子斜瞥了一眼身旁自顾欣赏远山美景的陈颠,发觉陈颠似只顾沉浸绚丽奇景之中并未在意薛殊的调笑话头,也没有发觉自己忽然的羞涩之态,顿时放下心来。 “嗨,传奇颠先生,咱也快有两年多没见面了吧,真没想到,你竟然和我表妹认识,哦,我记起来了,蓉儿可是一个推理迷,也难怪会和你混在一块。” “表哥,什么叫混在一块,你能不能注意下措词哇。”容蓉眉心都快拧成了麻绳,猛对薛殊翻着白眼,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游泳池,泳池内清水泛涟漪,容蓉想着恶作剧,如果将表哥推入泳池内,一定会非常的有趣。 陈颠敛目回神,笑道:“两年零三个月。” “记忆力真够好的,看来我邀请你来参加棋赛,真是一个明智之举,那次你破了我的橘中秘残局,我就觉得你这位传奇颠先生除了破案有一套外,逻辑思维能力更是罕少有人能及,如果你进入象棋界的话,我觉得肯定不会比那些大师差多少。” 薛殊的马屁拍的珠圆玉滑,对于这些恭维之词,陈颠只当耳旁风吹过,不回敬又觉得有些不礼貌,如果只是商业吹捧的话,他又实在提不起兴趣,只能尴尬一笑,道:“我这点棋艺水准也只能欺负一下外行人了。” 薛殊笑了一笑,低头看了下手表,道:“我带你们去客房,这里的房间很多,你们可以随便挑选。” 他说话的同时人已经朝古堡的正门走去。陈颠和容蓉相视一眼,跟随在薛殊身后而去。 推开古堡偌大的铁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处装饰的富丽堂皇的大厅,大厅正中一张容纳数十人的大理石桌气派十足,大理石桌不远处的壁炉外端几张沙发围成扇形。 大厅的厅顶极高,一盏散着璀璨光彩的水晶灯高悬于顶,将整个大厅映如白昼。放眼整个内部装饰风格,皆是仿照中世纪欧洲古堡,广阔的空间给人一种豪奢大气的感觉,在没有现代化城市中那种楼盘房狭隘空间限制的情况下,设计师可以肆意挥洒心中的宏伟建筑蓝图。 一条红檀木色螺旋楼梯直通二楼,薛殊顺着楼梯向上,边走边说道:“今晚准备了丰盛的晚宴,保管让你们一饱口福,棋赛的话明天正式开始,唐先生和我作为评委,哦,唐先生你们知道的吧,他可是咱中国棋协协会的会长,他能来做评委,我可是很大的力气。” 陈颠不紧不慢的说道:“喜欢下棋的人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唐恨庐唐先生的。” 容蓉接口道:“嗯,唐恨庐唐先生可是世界顶级象棋大师的,而且他热衷公益事业,我好像还在电视中见过他呢,不过当时电视中的他没有现在这么憔悴,也就是前两年的事情而已,现在的他好像比那个时候老了好多啊。 经容蓉一说,陈颠也是觉得有些奇怪,方才见唐恨庐时,他一头白发,面色憔悴,似大病初愈一般。 薛殊道:“唐先生的棋艺人品没得挑剔,不过他最近家里出了些事,心情不怎么好,我和他有些交情,这此邀请他来做评委,其实也是有一些私人原因掺杂在里面的。”说着他轻轻叹了口气,连连摇头在惋惜着什么。 陈颠好奇道:“家里出了事?” “是呀,他的女儿上个月跳海自杀了,唉,真是可惜,我和唐小姐还有过几面之缘的,实在没有想到,那么漂亮善良而且棋艺又精湛的女孩子竟然会选择自杀,唐先生早年丧妻,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的,如今却……真难以想象唐先生那段日子是怎么渡过的,世事无常啊。” 薛殊一概嬉皮笑脸的做派,话语中充满了惋惜和哀凉之意。 陈颠和容蓉闻言皆是大吃一惊,陈颠皱眉道:“总有原因的吧?” 薛殊边走边道:“这就不清楚了,警方在海边发现了她的尸体,最终确系为跳海自杀。”顺着二楼光线有些阴暗的走廊走到尽头,薛殊从怀中掏出一串钥匙,对应房门上的门牌标识找寻着,打开房门后,将钥匙摘下交到陈颠手中,道:“钥匙只有一把,没有备用的,千万别丢了。” 陈颠接过拿捏手中,口中却是问道:“如果是自杀的话,那总应该留下遗书的,自杀的人通常情况下并不是一时起了轻生的念头,应该会有一段心理缓冲的过程,既然她和唐先生相依为命,父女的关系应该很好才对的。” 容蓉点头道:“如果一个人有了轻生的念头,除非是特别情况下,不然绝不会不留下遗书就冒然选择了轻生的路。” 三人走入房内,房屋宽敞明亮,干净整洁,看样子应该是时常有人清扫。 薛殊拉开窗帘,让黄昏暮色微弱的光线射入屋内,停了好一会,才说道:“警方在唐小姐家中发现了一张写有类似遗书又好像不是遗书的纸条。” 陈颠讶异道:“什么意思?” 薛殊回身淡淡道:“诗人海子的一首诗歌,自杀者之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章 夜宴 陈颠哑然失笑,自顾看了一眼整洁干净的房间,漫不经心的说道:“一首诗歌而已,算不得遗书。”走到窗前,推开窗,和煦的晚风迎面扑来,顿觉清爽怡人,顿了一顿,才淡淡道:“就没有其他的了么?” 薛殊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 陈颠轻轻哦了一声,不在多问。 薛殊来到走廊,指着对门的房间,对那在一旁皱眉不言的表妹容蓉说道:“这是你的房间,看看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我在给你安排其他的。” “不用那么麻烦。”容蓉接过表哥薛殊递过来的钥匙,细看了一眼,笑道:“表哥,这钥匙上面的八面玲珑是什么意思呀。” 指着房门上的标识牌,金色标识牌上印有八面玲珑醒目四字,薛殊解释道:“这里的每个房间名都是以烂柯神机残局棋谱的经典棋局名命名的,蓉儿,表哥是不是很有创意?” 容蓉对比一番,果然如此,撇嘴哼声道:“神神叨叨的搞的这么神秘。” 抬头朝陈颠门上房门牌望去,脱口道:“请君入瓮,这什么鬼房间名嘛。”吐槽了一句,从陈颠手中拿过钥匙,只见精致的钥匙扣上果然相对应着请君入瓮四个字,确系不假,又说道:“表哥,这么说只有对应的钥匙才能打开对应的房门咯?” “废话,钥匙用来做什么的?用其他钥匙能打开别的房门,那锁门有什么用?”话说完薛殊已朝楼下走去,边走边说道:“你们先休息一下,晚饭我会派人来叫你们。”说完自顾离去。 …… …… 堂顶奢华的琉璃水晶灯散出温馨而柔和的光,偌大的餐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每个人的心情看起来都极为的不错。 作为经办人的薛殊将前来参赛的棋手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待听完之后,陈颠也终于对这些参赛棋手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元老级特级大师白青并非参赛选手,他的前来实则是因为薛殊的盛情相邀,而他那打扮的妖娆妩媚的学生曲妙妙才是真正来参赛的。 褪去稚嫩喜走熟女风范的曲妙妙酒量不弱,擎杯豪饮之后,笑着说道:“如果没有老师的举荐,我想以我的资格,怕还是不够参加这棋赛的。”话说完的时候,那双明亮的眸子已朝一旁的白青看了过去,“这一杯我要敬我最尊敬的老师。” 她话一说完,酒已灌入口中。 王川作为新晋业余象棋大赛的冠军,受邀前来多少有些唐恨庐的作用在里面,不过他的棋艺也的确不凡,能够在众多业余棋手中脱颖而出,足见棋艺水准绝不亚于场中的这些特级大师,何况他才学棋不到一年的时间,棋艺能够精湛到如此,说是天才棋手也绝不为过。作为半路出家的王川此时难掩激动情绪,毕竟在座的皆国内响当当的大师级别人物,能够与这些大师一较棋艺,对于他以后的发展也的确是一件好事。 文质彬彬的齐山乃是地地道道的民间棋手,平时在街边摆个板凳马扎就可以与人决斗到天亮,在当地素有棋痴之名,而且其对象棋残局颇有研究,在某论坛中与薛殊相识后特被邀请来参赛。 余下三位,那满脸疤痕青春痘泛滥的程闲似乎对鲁逢春颇有成见,刻意坐在距鲁逢春较远的地方,喝着闷酒,似对场上热络的气氛有些漠不关心。也难怪,以他高傲的性格本不屑参加这残局棋赛的,他一向认为残局的较量体现不出一个棋手的真正水平,这次受邀参赛却是受了唐恨庐的邀请,如果事先知道鲁逢春这家伙也来参赛了,他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来的了。 八字胡梳理的比头发还要细致的鲁逢春左右逢源,对谁都堆出一副笑脸,他的热情实在有些过度,任谁瞧来也不禁觉得有些虚情假意。而且其不时吹嘘着自己在某个棋赛中轻而易举的就赢了某位棋手大家,然后自顾大笑,颇有种自我陶醉的感觉。 邢薇时不时暗下对鲁逢春翻着白眼,对于这个同为棋协成员的家伙她实在不太喜欢,倒是身旁那模样俊俏如女孩子的小伙子王川,她倒是兴趣极大,因为她觉得这个小伙子实在太俊秀了点,如果是女孩子的话,那简直就可以称为绝世美女。 她的目光又被那个称作陈颠的男子吸引过去,手中持着酒杯轻咀的时候用余光瞄了一眼,发现这男子一头蓬松卷发神色微显颓然,但发丝遮掩下的那双眼睛却极为锋利,似乎能看破人的心事一般,对于桌上的如此多的美味毫无兴趣,只顾在那里轻饮慢酌着清茶,而棱角分明的面孔又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她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据说这个叫做陈颠的男子并非棋手,而是一名刑侦顾问。 一个刑侦顾问竟能被邀请来参加孤山棋赛?真是胡闹嘛,真不知道薛总是怎么想的,不过这样也好,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邢薇这样想着,然后转头朝身旁的王川低声道:“他是你的朋友?”她说话的时候朝陈颠的方向努了努。 王川低声道:“嗯,他可是有名的神探,绰号传奇颠先生。” 邢薇噗的笑出声来,低声道:“咱中国有神探么?” 王川笑道:“他可不是浪得虚名哦,他破过的奇案大案数不胜数,乃是密西根大学犯罪心理学和刑侦学的双料博士,你可以去百度上查看下就知道啦。” 邢薇饶有兴趣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并没有信号,皱眉道:“这个鬼地方信号都没有的。” 王川道:“这里太偏僻了嘛,山区没有信号很正常的。”似乎觉得背后议论别人有些不好,他急忙转移话题,从桌上夹了一块牛排放到邢薇盘子中,笑道:“邢老师,这牛排不错,你尝尝看。” 邢薇轻咬了一小口,味道的确不错,她笑道:“不错,蛮好吃的。”指着王川碗中清淡的水果蔬菜,道:“小川,你就吃这些素食么?” 王川笑道:“邢老师,我不吃肉的,那些东西太油腻啦。” 邢薇眯眼一笑,神秘道:“不会要保持身材吧。” 王川愣了一愣,笑道:“我又不是女孩子,保持身材有什么用,倒是邢老师您,看起来就和三十岁的差不多呢。” 这句话听入邢薇耳中说不出的耐用,她私下用手肘戳了下王川,笑道:“小伙子嘴巴倒是甜的很,我喜欢。” 在晚宴接近尾声的时候,薛殊忽站起身来到陈颠身旁,在众人目光注视下,他笑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个我的朋友,鼎鼎大名的神探传奇颠先生陈颠,别看他这么年轻,他可是国内鼎鼎大名的刑侦专家哦。” 对于薛殊的恭维陈颠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碍于面子只能对着在场的诸位客套几句,无非是久仰诸位棋手大家的威名这些相互吹捧的陈词滥调。 晚宴后,薛殊自告奋勇要带领众人参观他的庄园。 “我就不去了,有点累,回去休息一下,大家玩的开心。”唐恨庐忽说道。 “唐会长生病了么?”鲁逢春关心道。 “如果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白青也看出唐恨庐的脸色有些不好,暗下想应该还没有从失去女儿的悲痛中缓过神来吧。 邢薇道:“唐会长应该是喝了酒的缘故吧,他的酒量一向不好的,早点回去休息也是好的。” 唐恨庐再次报以歉意的微笑,而后便独自离去了。 看着唐恨庐那佝偻远去的背影,白青等人微微叹了口气。 在薛殊带领下几人来到古堡外面的花园。花园内花团锦簇,浓香四溢,被鲜花环绕的长方形泳池内水光闪耀,倒影着半轮弯月。 “这泳池的水要换水的话应该很麻烦的吧。”鲁逢春顺势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摸着肚子懒声道:“不服老不行呀,吃过饭以后就犯困的很,以后若是和人对弈,我可得饿着肚子才行。” 齐山笑道:“鲁老师看来应该是缺乏锻炼才是,吃饱喝足以后还是多走动走动的好。” 程闲在一旁讥讽道:“犯困下去游几圈好了。” 鲁逢春这次非但没有气恼,反而笑了出来,他望着波光涟漪的水面,笑道:“天气这么热,如果可以,还真希望在这泳池内睡上一觉。” 邢薇咯咯一笑,道:“然后第二天醒来我们酒发现水池里多了一个王八?”她的调笑立时引起众人的哄笑声。 鲁逢春没好气的白了邢薇一眼,知这中年离异的女人惹不起,只能将怒气咽到肚子里,颤颤悠悠的从椅子上站起,望着庄园栏杆外,道:“薛总,外面是悬崖了吧?” 薛殊边在前领路边说道:“不错,这里四面临崖,这就是为什么叫做孤山的原因。” 王川吃惊道:“那盖这么一座庄园的材料?” 薛殊笑道:“所有的建筑材料都是飞机运送过来的。” 王川和齐山相互对视一眼,心下皆是有种贫穷限制了想象的感受,盖这么大一座庄园,全部依靠飞机来运输材料,那该是多么大的一个工程? 容蓉在一旁撇着小嘴,哼声道:“他又在臭显了,真是没办法。” “薛总可是说的实话,人家说实话有什么错。”陈颠低声笑回道。 容蓉哼声道:“就算是实话,他也不至于一直说的吧,那样感觉好俗啊,简直被铜臭腐朽掉了似的。” “那如果他将这庄园送你,你还会不会觉得俗气?”陈颠笑问道。 “我才不会要。”说完这话的时候,容蓉陡然脸色涨红,忆起先前表哥薛殊说将庄园送给自己当嫁妆的话,暗下用余光斜瞄了眼陈颠,暗想原来那时的话他都听到了呀。 出了庄园大门前方便是一处茂林,此时林间静谧,时有鸟叫声传出,一条修建整齐的石板路径直通向林深处,茂密的枝叶遮挡住石板路两侧的昏暗路灯,使得这片小林看起来多少有些阴森森的。” 静谧的树林中只能听到众人议论声和脚步踩在石板上发出的声响,约么二十米长的石板路很快走到尽头,穿过树林借着月光隐约能看到绵绵远山光景和挂在山角的弯月。 残云浮空,月色温婉,立于崖边凉亭的众人立刻就被眼前的苍海奇景所吸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章 伏在水中的尸体 月影婆娑,飘渺朦胧,夜幕中群星璀璨,像是有人刻意用管素精心描绘而成的一副绝美画卷。 高崖危立,徐徐晚风好似在洗涤着驻足崖边观景众人的心灵,面对如此曼妙的夜景,所有人皆是屏息失神,静静地用眼眸吸纳着绝美景色带来的无尽欢悦。 “好美。”曲妙妙红唇微启轻声赞叹出一句。 白青抚了抚身旁女学生的长发,那双苍老的眼睛却是盯着远山奇景怔然出神。 邢薇的心绪波动起伏,那双已韶华已逝的眼睛在望向身旁那俊俏如姑娘的小伙子时,竟好似时光斗转,又回到了似水年华的懵懂岁月。 鲁逢春摸着唇口的八字胡,暗下敛回目光朝一旁的程闲别有深意的瞄了一眼,似有所思。 王川与齐山并肩站立,眺目远望,齐山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边眼镜,并未觉察出身旁王川流露出的一抹凄婉之意。 容蓉的手不知不觉已挽住了陈颠的臂膀,此时她全然忘记了自己的恐高症,数米开外的万丈深渊较之她看来也似乎隔了万里,心下的感受唯有幸福和愉悦。她偷瞄了一眼陈颠,发现陈颠自顾怔然出神,似沉浸在奇景中忘却了周边一切。 她挽住身边男子手臂的手又紧了些,嘴角扬起一个弯月的弧度。 欣赏过夜色美景,众人便一同回到各自房中休息了。 回到房中的陈颠关好房门,将钥匙放在桌上,随意洗漱了一下便躺在松软舒适的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当熹微的晨光从窗帘缝隙中射入屋内时陈颠醒了过来,这一觉睡得晕晕沉沉的,刚起床的他就觉得脑袋似乎灌了铅一般沉重,他晃了晃脑袋来到卫生间,用凉水冲了冲方才觉得清醒。 他低头看下了时间,已经是六点半钟,他穿上衣走出房间,推门而出后便看到对门的容蓉已穿戴整齐在那里背身对着自己锁着门。 “早。”陈颠道。 “早,陈哥。”容蓉回眸一笑回应道。 “睡的好么?”陈颠问。 容蓉走向前,皱着眉头道:“真是奇怪,以往的时候我十二点前根本不会有困意的,昨天回到房内就发困的很,一觉睡到了现在。” 陈颠笑道:“昨天在天上飞了半天,应该是累到了吧。” “好饿,不知道早餐准备好了没有。” 经容蓉一说,陈颠也是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估计是昨晚的饭菜不符合自己的胃口吃的少的缘故吧,陈颠这样想着,与容蓉一同朝楼下走去。 古堡内一片冷清,大家似乎都还在沉睡着,陈颠和容蓉坐在客厅内闲聊着。 “啊” 一声凄厉的喊叫声打破晨间的静谧。 这一声凄厉无比的喊叫声直接打断陈颠和容蓉的闲谈,二人面露诧异之色的相互对视一眼。 “发生了什么事?”容蓉起身,蹙着眉头朝声源处望去,然后疑惑的眼神又投向陈颠,似想要从陈颠口中得到答案。 “出去看看。”陈颠心中涌现一丝不祥之感,他陡地站起身,朝古堡外而去,发出的凄厉喊叫声就是从外面的花园处传来。 推开房门,便瞧见佣人小霜瘫在花园中央泳池旁,口中不住的在恐慌的叫嚷着,待瞧见陈颠和容蓉后,指着泳池内结口道:“死……死人了。” 陈颠和容蓉顺着佣人小霜手指方向朝泳池内望去,顿时大惊失色。 清澈的泳池水面上一具男子尸体面朝下浮在水面,晃晃悠悠随着波动在旋转着,像是恶魔的舞蹈一般让人悚然惊惧。 “鲁……鲁老师。”容蓉掩住小口,目露惊惧之色,她慌张的将头埋入陈颠怀中,周身掩饰不住的战栗发抖着。 陈颠自然瞧的出水面的浮尸就是鲁逢春,他安慰的拍了拍容蓉的肩膀,然后转头对小霜说道:“去通知其他人。”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人已跳入水中,直朝水中浮尸游了过去。 “什么情况?”薛殊等人闻讯感到,待看到水中浮尸的时候,所有人皆露出骇然之色。 “鲁……鲁老师,他怎么会死在了泳池里。”齐山和王川齐声叫道。 “老……老鲁。”唐恨庐怔在原地,面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白老师,鲁……鲁老师怎么……怎么死在了这里?”刚起床的曲妙妙还未化妆的面孔流露出惊惧之色。 白青当然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话,他看了一眼四周,皱眉道:“还不下去帮忙。” 齐山和王川薛殊等人急忙跳入泳池,携同陈颠一起将鲁逢春的尸体抬了上来。 陈颠半蹲在地不理众人的询问,检查着鲁逢春的尸体,从其口袋中掏出一枚房间钥匙拿在手中,待看到鲁逢春手腕处那镶钻手表的时候,面露疑惑之色,他轻轻的咦了一声,将手表摘下,然后缓缓起身,皱眉凝想着什么。 “他是被人勒死抛尸在这里的。”停了好一会,陈颠才缓缓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勒死的?” “这么说是有人蓄意杀的鲁老师了。” “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快报警吧,出了人命。” 薛殊摇头叹道:“这里没有办法与外界联系的,通讯设备没有信号,棋赛期间是全封闭的,我的下属只有等到五天以后才会来这里接应我们。” “这里四面环崖,根本没有外人,凶手很可能就在我们中间或者是躲在这里的某个角落,薛总,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在这里和凶手待上五天了。”邢薇有些恼怒的说道,然后她那双眼睛很是警惕的朝四下人扫视了一番。 邢薇说出了所有人心底的恐惧,这座孤山庄园矗立于一座孤山之巅,四面临万丈悬崖,如果没有飞行工具,绝难上来,鲁逢春被人勒死,显而易见的就是凶手依旧还在这孤山庄园之中,谁也无法保证凶手会不会还有下一个目标。因死亡而带来的恐惧气息充斥在每个人的心头。 薛殊叹道:“没有办法,举行棋赛的时候我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是一个全封闭的比赛。” “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的。”唐恨庐轻轻叹了口气。 “陈颠,现在怎么办?”发生这样的事,薛殊的心情实在有些糟糕,他只能将希望寄托给陈颠。 陈颠想了想,道:“我们分散开,先将这里全方位的搜一下。” 众人想也想,也只能如此,立时三四人分作一组,开始搜查整个庄园乃至外面的树林所有能够藏身的角落。 直到中午,整整一个上午搜索下来毫无所获。一干众人情绪低沉的围坐在大厅内。 “搜遍了所有的地方,绝没有外人。” 薛殊沉声对着回到古堡大厅内的所有人说道。 待听到薛殊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都露出警惕之色,这句话已很明显,杀害鲁逢春的凶手就在在场的人之中。 陈颠安坐在沙发上,手指掐着眉心陷入沉思,他先是将别墅内的所有人仔细归纳了一番。 除却原本就在孤山庄园中的薛殊和唐恨庐外带别墅内的两名佣人小霜小方四个人外,其他的人皆是一起坐飞机来的后来者。 齐山、王川、程闲、邢薇、鲁逢春、曲妙妙、白青七人,如今鲁逢春已死,在加上自己和容蓉,整座庄园内共有12人。 自己和容蓉自然可以排除凶手之列,在排除整座庄园并无外人藏身,陈颠几乎可以肯定,凶手就隐藏在其余的10人之中。尽管他并不希望这里的任何人有着杀害鲁逢春的嫌疑可能,但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邢老师说的不错,凶手很可能就是我们当中的某人。” 沉寂了许久之后,陈颠终于笃定心思说出了这句让他很难开口的话。 “我们的神探颠先生,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我可不希望在这里和杀人凶手待上五天,那简直太可怕了。”邢薇的语气中多少有点嘲讽的意味。 对于邢薇的冷嘲热讽陈颠懒得回应,他提起精神,那双睿智的眸子散出锐利的光芒,沉了半响,才严肃的说道:“大家说下昨晚散去之后都做了些什么吧,鲁逢春的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晚的一点钟到两点钟之间,脖颈间的伤痕和死时的状况来推断,应该是被人勒住脖颈窒息死亡,死前并没有挣扎的痕迹,所以我推断,他应该是在并无反抗的情况下被凶手勒死,然后抛尸到泳池里的。” “凶手都将鲁老师杀死了,为什么还要抛尸到泳池里?”王川问道。 陈颠皱眉,这也是他不理解的地方,他淡淡道:“暂时不清楚,但肯定有着他的用意吧。” “依我看凶手很明显了。”邢薇冷笑的看向程闲,冷声道:“程闲,你最有杀他的动机吧,那场棋赛的失败,你一定对他恨之入骨吧?” 闻听此言,场中众人皆是大吃一惊,曲妙妙急忙躲离程闲,坐到白青身边,低声道:“白老师,程先生和鲁老师有什么过节么?” 邢薇道:“去年的一场棋赛中,决赛中鲁逢春为了取胜,在棋局对弈中对程闲重病在床的老婆出言侮辱,导致程闲心智大乱输掉赛局,失去了晋升特级大师的资格,而他的老婆在几天后也是重病不治,病逝在了医院中。” “程闲,我说的可有错?” 被勾起伤心事的程闲显然情绪激动,停了好一会他才缓过神来,冷声道:“我的确对鲁逢春恨之入骨,但我要杀他就不会简简单单的勒死他,那样太便宜他了。”他的话冷血无情,并未夹杂一点对死者的怜悯,任谁听来,也不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随你们怎么怀疑,人不是我杀的,昨晚回到房间我就睡了,倒是你邢薇,你老公被鲁逢春蛊惑投资股票,欠了一屁股外债,这是致使你离婚的真正原因,要说恨鲁逢春,我觉得你比我少不了多少吧?” 邢薇气的涨红了脸,指着程闲叫道:“程闲,我看你就是凶手,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有力气勒死鲁逢春这么个大男人?何况昨天晚上我回到房中就直接睡了,第二天早晨听到有人喊叫才被吵醒,我根本没有……” “行了行,不要吵了。”白青打断邢薇的话头,转头对陈颠说道:“陈先生,请继续吧。” 陈颠一一询问下去,在询问过所有人之后,顿时陷入迷茫,所有人的回答几乎大同小异,在昨晚各自散去之后,都是各自回到房中睡了过去,这也就说明,所有人都有着作案时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章 暂停的指针 身为受邀参赛棋手的鲁逢春莫名被杀,被人勒死抛尸泳池,出了这档子事棋赛自然无法进行下去了,负责接引的人五天后才能到来,要在这出了人命乃至凶手暗藏其中的孤山庄园中待上五天,对于这些平日几乎未曾接触过命案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件既糟糕又恐惧的事。 气氛压抑,每个人的脸色似乎都不怎么好看。 被程闲当众揭露家庭丑事的邢薇脸色苍白,耐不住此间的沉闷压抑气氛,起身冷声道:“我回房间休息了,没有事不要来烦我。”说完没好气的瞪了程闲一眼,便独自踱步回了房间。 对着邢薇远去背影冷笑了一声,程闲不发一言也是冷然离去。 “白老师,我们也回去休息吧。”经次一闹,本就胆小的曲妙妙被吓得不轻,此时她小脸煞白,低声对身旁看不出神色起伏的老师白青低声说道。 “嗯。”白青神色淡然,看不出内心情绪起伏变化,花甲之龄的他有种遇事不惊的心境,起身时撇头望向陈颠,用那低沉的嗓音问道:“陈先生,你觉得凶手还会作案么?” “都小心一些吧。”陈颠并未直面回应白青的问话,鲁逢春的死可以说毫无预兆,也实在太过突兀,他的死让所有人都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谁也不会料到昨夜还活生生的人,临到今天就莫名其妙的被杀了。 一副老实憨厚相的齐山摸着黑框眼镜眉心肌肉绷紧,低下头朝尚自在那里惘然出神的唐恨庐瞄了一眼,心绪略显紊乱,似想说些什么,但内心权衡了一下又并未开口,欲言又止的做派隐晦所以并未引人注意,四顾看下众人低声说了一句回房休息,然后人也离去。 原本景色宜人气派十足的孤山庄园再无先前热络气氛。薛殊吩咐两名佣人前去准备餐点,然后朝着已推门而出的陈颠直追而去。 半蹲在泳池旁木然盯着池内泛着涟漪的水面发着呆,对着尚自平躺在那里的鲁逢春尸体瞅了一眼,停了半响,陈颠才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掐着眉心陷入沉思。 “陈颠,有什么发现?”薛殊和王川迫不及待的问。 “不要打扰他。”容蓉拦住二人追问,她知陈颠在思考的时候绝不喜欢被人打扰思绪。 停了少息,陈颠才说道:“我们昨晚的饭菜中应该被人下了安眠之类的药物,你们昨晚应该都睡的很沉吧,早晨起床的时候是不是感觉头晕沉沉的?” 经陈颠一提醒,薛殊等人也是恍然大悟。 “没错,一定是这样,我说昨晚怎么那么困呢,平时躺在床上我都要看看棋谱的,昨天躺下就困的不行。”王川拍着头叫道。 唐恨庐和容蓉薛殊也是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先是在饭菜中下了药,然后趁着半夜大家熟睡的时候,凶手潜入鲁先生房间内,用绳索将其勒死,最后抛尸到泳池内,大致情形应该就是这样,作案工具的话应该相对来说是一种比较短小结实的带有螺旋的麻绳绳索。” “我们在鲁先生的房间内发现的线索应该都可以证明,他的房间很可能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容蓉皱眉道:“那凶手是如何潜入鲁老师的房间的?” 薛殊道:“这里每个房间的钥匙都只有一把,如果门在里面反锁,在门锁没有破坏的情况下,从外面是绝对进不去的,方才检查鲁老师的房间门的时候也是看到了,门锁根本没有破坏的痕迹。” 陈颠淡淡道:“其实很简单。” “嗯?”众人疑惑。 陈颠道:“那就是鲁老师在睡着前根本没有将门反锁,所以凶手可以肆无忌惮的潜入他的房间内行凶了。” 容蓉低眉想了想,道:“也只能是这样了,在门锁没有破坏的情况下能够安然潜入进去,也只能说是鲁老师在睡前并没有将门上锁了。” 唐恨庐叹道:“也难怪如此,老鲁平时散漫惯了,他也不会料到参加棋赛在这里竟然会有人要他的命,估计他当时回到房中就已经很困了,直接和衣就睡了。” 陈颠点了点头,鲁逢春尸体衣服穿戴整齐,足以证明他是在穿衣的情况下被杀。 “其实最奇怪的是,为什么凶手在房间内杀了人,又抛尸到了泳池里呢?”王川皱眉说道。 这也是陈颠心底的疑惑,他说道:“的确,这样的风险太大,鲁老师的房间在二楼偏东走廊的尽头,要抛尸到泳池,需要拖着将近一百七十斤重的尸体走相当一段长的路,期间要过走廊要下楼梯,就算凶手很小心,也难免会闹出些动静,这样的危险系数实在太大,既然是预谋杀人,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容蓉低声道:“会不会第一案发现场并不是在鲁老师的房间内,鲁老师床上的那些挣扎痕迹是凶手故意布置而成的呢?” 陈颠点了点头,道:“嗯,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不过鲁老师的死亡时间在半夜的一点钟到两点钟之间,如果第一案发现场不在他的房间内,而是在距离泳池较近的地方,那么是什么人能在深夜将他约到外面?” 容蓉颌首点头,道:“说的也是呀,就算是有事相谈,在屋子里也可以谈的。” 薛殊疑惑道:“这的确是最奇怪的地方。” 陈颠转头对唐恨庐说道:“唐会长,您的房间距离鲁老师最近,在昨晚的时候您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么?” 唐恨庐认真的想了想,摇头道:“我昨天喝了点酒头有点晕,回到房间的时候是九点钟,洗漱了下就睡了,一直睡到今天早晨,至于昨晚,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陈颠哦了一声,从口袋中掏出从鲁逢春尸体上摘下的镶钻手表,递交给薛殊,道:“薛总,这块表你应该知道价值的吧。” 薛殊从陈颠手中接过,看了一眼,脱口道:“百达翡丽!” 陈颠道:“不错,正是瑞士的名表品牌百达翡丽,这种名表的价格在数万美元,被称为表中贵族。” 王川吃惊道:“天呐,这么贵,太奢侈了吧。” 唐恨庐皱眉道:“以我对老鲁的了解,他就算不缺钱,也不会富裕到花几万美金去购买这么奢侈的手表的地步。” 陈颠道:“看的出来,鲁老师生前是一个好面子有品位的人,他身上穿的西服佩戴的装饰都是价格不菲,而且都是近几个月才购买的。” 说着陈颠翻开鲁逢春西装内部的标签看了一眼,道:“劳伦限量版的西装,生产日期在半个月以前,应该是为了参加这个棋赛特意购买的。” 唐恨庐愈发诧异,“难道说老鲁最近发了财?” 陈颠点了点头,道:“这种可能性应该很大吧,先前程先生不是也说,鲁老师曾蛊惑邢薇老师的老公投资股票赔了钱,导致邢薇老师婚姻破裂,当时的他也应该买了股票才对的吧。” 唐恨庐点头道:“没错,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不过老鲁当时也赔了不少钱,应该不会是他故意坑害的吧。” “既然投资股票赔了钱,又怎么能够奢侈的花如此大的价钱购买这些行头呢?”王川皱眉喃喃道。 陈颠道:“这只能说明,他最近因某种原因拥有了一笔足够他挥霍的财富。”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陈颠说的不无道理。 “薛总,难道你没看出这块百达翡丽手表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陈颠忽侧头对薛殊说道。 薛殊愣了一下,将那价值数万美金的百达翡丽表仔细观摩了一番,并未发现有何特意之处,扬头朝陈颠疑惑道:“应该不是赝品,以我的眼光绝不会看错,这块表我也有一款的,怎么了?” “看表针。”陈颠提醒道。 容蓉凑过去一瞧,脱口道:“表针是停的。”顿了一顿,又接口道:“停在了一点半钟的时间。” “这……这么说鲁老师就是在晚上一点半钟时间被抛入泳池中的了?”王川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 薛殊皱眉摇头,喃喃道:“不对,这种奢华手表防水防摔,就算是浸了水,也绝不会坏的,除非……”他目光困惑的投向陈颠。 “不错,除非是人为暂停了表的指针,不然这种手表绝不会无辜暂停指针的。”陈颠接口道。 “那是什么人做的?为什么要将指针定格在了一点半钟呢?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呢。” 众人相互对视,皆从对方眼眸中发现无尽的困惑之色。 陈颠低眉沉思,过了半响,才淡淡道:“应该只有两种可能了,其一便是鲁老师自己,其二便是凶手,鲁老师的话,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小了,因为他根本没有这个必要,昨晚晚宴的时候,他不是还在刻意的挽起袖子不时的看着手表,这就说明这块表他应该是十分喜爱的。” “如果排除鲁老师自己暂停指针的可能性,那么我只能认为是凶手刻意这样做的了。” 听了陈颠的皆是,几人脑际皆被浓浓的疑云包裹。 容蓉凝眉道:“那凶手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 王川啊了一声,恍悟道:“凶手不会是故意告诉我们他行凶的时间吧?或者是在混淆视听,扰乱我们的视线?让我们以为鲁老师的死亡时间就是在昨晚的一点半钟?” 薛殊赞同道:“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转头朝陈颠问道:“陈颠,你觉得呢。” “嗯?应该是的吧。”陈颠似在发愣,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章 各怀心思 棋盘是古铜色的,对弈的是一老一少。 房间的门紧闭反锁,窗帘是掀开的,有阳光自仅有的两个狭小窗口射入。 “白老师,鲁……鲁老师的死?”曲妙妙捏住棋子的手滞在半空,久久没有落下。 “下棋。”白青语气笃然,褶皱的眼角皱纹清晰。 “好。”曲妙妙不敢多问,思考了下,落子。 棋局已近残局,白青的黑子显然胜券在握。 “还是不是老师的对手啊。”曲妙妙打了一个哈哈,开始整理棋盘。 白青蹙眉:“你的心境乱了,又怎么能赢?” 曲妙妙讪讪的吐了吐舌头,然后眼帘下垂,叹道:“如果杀人凶手就在我们中间的话,白老师,你觉得……你觉得会是谁呢?”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双媚眼很有深意的瞄了一眼这位敬爱的师长,有些欲言又止的做派。 白青目光迷离,下一瞬间似懂了,从桌脚一侧拿出一卷棋谱。 棋谱古朴老旧,卷首书烂柯神机四字,字迹铿锵有力,似如刀刻。 “昨晚是唐会长把棋谱送了过来。”白青淡淡一笑,柔声道:“我是为他开的门,妙妙,你还有疑问么?” 昨夜神困体乏的曲妙妙于半夜听到对门白青老师的门有响动,联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所以有些疑惑,这时听自家老师一说,也就不在怀疑。 “啊,昨晚唐会长不是说他早早就睡了么?”下一刻,曲妙妙又充满了疑惑。 白青叹了口气,淡淡道:“一个刚失去女儿的人,怎么会睡得着觉?他给我送过来棋谱,就回去睡了。” 曲妙妙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将那娟烂柯神机棋谱捧在手心观看。 “这是真迹么?” “嗯。” “薛总应该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吧。” “这就不清楚了,据说好像是他从一个民间棋手那里买来的。” 曲妙妙不在多问,翻开棋谱,依棋谱中一名为“作茧自缚”的图示摆列棋盘各棋子。 “这烂柯神机残局棋谱是个红胜的残局,共一百二十局,大多比较简洁明了。” “那就是适合新手咯?”曲妙妙一面研究着棋路一面笑说道。 白青道:“不错,适合薛总这样的新手。” “薛总的棋艺水平?” “和他老子薛常春天差地别。” 曲妙妙掩口一笑,道:“白老师,薛总真的有那么不堪么?” 白青道:“他是一个生意人,下棋只是爱好,又不和我们一样,是以这个来吃饭的。” “下棋可不单单只是脑力活,还要深谙棋道棋路,下棋如打仗,有随机应变的可能,但熟读各大棋谱,学习前人的棋数套路,却也是一种精长棋艺的手段。” “习棋的人,首先要学习残局,如果能够掌控残局,即便在前面的劣势情况下,也能够反败为胜。” 白青耐心的解释着,指着摆放好的残局棋盘,继续道:“就说这作茧自缚的残局,看似黑棋胜券在握,但如果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曲妙妙点了点头,道:“老师,这么说那些象棋大师残局都很厉害了?” “如果掌控不好残局,那么被人反败为胜的可能性就很大了,一个棋手能不能成为大师,有没有成为顶级象棋大师的潜力,通过他对残局的理解,就能够一目了然。” 曲妙妙似有所思,咀嚼着老师的这些话,刻入脑际。 …… …… 从白青房间走出,曲妙妙脸色就变了。她捧着那烂柯神机棋谱的手都在颤抖,那双原本明澈的眸子似显得异常的激动。 回到房中的她立时反锁上门,然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对着这卷烂柯神机棋谱翻阅起来,似在寻找着什么,待终于寻找到自己预想中的东西之后,她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情绪,竟开心的笑出了声。 邢薇呆坐在靠窗的椅上,半掩的窗户有清风徐来。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邢薇皱眉朝紧锁的门瞄了一眼,并未做声。 敲门声在持续,但声响并不大。 她走到房前,借着门镜向外望了一眼,思索了下打开了房门。 “邢老师,您还没吃过早饭吧,我帮您拿了过来。”门外的王川端着早餐走入房间,将盘子放在桌上。 “谢谢。” “邢老师,你还在在意程先生说的话么?”王川小心翼翼的探问。 邢薇愣了一愣,情绪低沉,停了半响,才叹道:“他只不过把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说到了明面上。” 王川皱眉道:“但这种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也太不给邢老师您留面子了,程先生的作法真的有点……” “好了,不要在说了。”邢薇挥手打断。 “嗯,邢老师,您快用餐吧。”王川说着就打算离去了。 “别走,陪我聊聊天。”邢薇道。 王川顿住步子,想了想,留了下来,坐到邢薇对面的椅子上,指着早餐盘,道:“粥的味道不错,邢老师您可以尝一尝。” 邢薇拾起勺子,吃了一小口,味道的确不错,不过她实在没有心情享受美食。撂下勺子,问道:“小川,你是不是也怀疑我?” 王川愣了一愣,然后摇头道:“绝不会的,我怎么会怀疑邢老师您?” 邢薇脸拉下来,冷笑道:“你来给我送早餐,难道不是那什么神探让你来探我口风的么?” 王川瞬间呆住,他的前来的确是陈颠授意的,被瞧破心思的他尴尬不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如果邢老师您不想说,就当我没有来过吧。”说着王川已起身做离开的打算。 “坐下。”邢薇的语气强硬而坚决。 “鲁逢春和我前夫算是旧识吧,我前夫投资股票失败,欠下了大笔的外债,可以说是鲁逢春蛊惑造成,程闲说的没错,这的确是致使我们离婚的起因,但真正的原因,却不是这些的。” “那是什么原因?”王川问。 “他只有选择离婚,才不会让我背负那些债务。”说完这些话的时候,邢薇泫然泪泣。 王川吃惊道:“这么说,你们并不是感情破裂才……才离的婚。” 邢薇抹了下眼角泪花,道:“不错,我们的感情一向很好。” “那他现在?” 邢薇眼眶的泪水又涌了出来,道:“他已经走了。” “走了?” “跳楼自杀。” 王川啊的惊叫出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他的压力太大,又是一个极为好面子的人,受不得别人的追债和白眼,选择了轻生。” “这件事没人知道,我也是前些天才知道的。” 王川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知如何安慰。 邢薇继续道:“我的确恨鲁逢春,也的确有杀他的动机,但我还没蠢到用杀人的方法去消除自己心中的仇恨。” “邢老师,您不用说了,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邢薇有些错愕。 “对,我相信你。”王川的语气异常肯定。 “为什么?” “不为什么,相信一个人有时候并不需要理由。” 邢薇无奈的笑了笑,长叹道:“可是毕竟鲁逢春死了呀,杀他的人就在我们中间,会是谁呢?我可是有最大嫌疑的人。” 王川很是认真的说道:“放心,邢老师,我的那位朋友陈颠一定会找出凶手的,绝不会让邢老师您蒙受不白之冤。” 邢薇叹道:“但愿吧。” 她心绪沉重的将目光投向窗外。 悄悄然光临的乌云慢慢侵蚀着原本晴朗的天幕,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 …… 孤山庄园临崖的凉亭内。 几米外便是万丈深渊,薄雾袅袅,犹如仙境。 容蓉托腮,怔然望着天际的厚重云层,淡淡道:“陈哥,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这是在鲁逢春鲁老师房间发现的。”陈颠摊开掌心,展在容蓉面前。 掌心一颗佛珠晶莹透亮,容蓉盯了好一会,扬头诧异道:“这……这是邢薇老师的佛珠。” “不错,我记得她脖颈上佩戴的佛珠和这个是一模一样的。” “难道……难道真的是邢老师?这……这……”容蓉实在不敢相信。 陈颠摇头,似不敢确定,停了半响,他才说道:“如果单凭这一颗出现在现场的佛珠,就认定是邢薇老师杀了鲁逢春,这证据实在有些牵强,不过如果不是她,那为什么她的佛珠会出现鲁老师的房间?” 容蓉恍悟道:“陈哥,你让王川去看邢薇老师,就是为了探听佛珠的去向了。” 陈颠点头,道:“嗯,她如果说佛珠丢了,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其中之一,是建立在她是凶手的基础上,也就是她在行凶过程中将佛珠遗留在了现场,其中之二,就是建立在她并非凶手的基础上,也就是凶手故意扰乱我们的视线,捡到了邢薇老师的佛珠,故意遗留在现场,让我们将怀疑的视线,转移到邢薇老师身上。” “也只有这两种解释了。”容蓉点头赞同,又问道:“那凶器呢,凶器到底去哪里了呢?我们可是找遍了许多地方,都没有发现呀。” 陈颠望了一眼不远处的万丈深渊,淡淡道:“在这里要处理凶器的方法有很多,比如丢下悬崖,我们就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 容蓉仔细的想了想,忽然皱眉道:“总感觉不对劲。” 陈颠道:“哦?” 容蓉道:“如果是早有预谋要杀鲁老师的话,那么凶手事先就会准备好行凶工具的,那么凶手为什么偏偏选择了用绳索勒死鲁老师这么容易出现纰漏的杀人手段呢?用刀子或者毒药不是更好么?” 陈颠眼光一亮,似有所悟,他赞同道:“容蓉,你说的没错,绞死一个人需要很大的力气,使用这么笨拙的方法,显然不符合预谋杀人的手段,就算鲁老师在沉睡中,也可能因为窒息时的痛苦发出求救声,这样的作法实在危险系数太高。” “如果事先准备好绳索之类的作案工具,如果被人发现,更会容易怀疑到自己身上,这样就会得不偿失了。” “如果这样推断的话,就说明凶手使用的作案工具,是随手拈来的,极有可能就是庄园内所处可见的东西,这样才不会惹人怀疑。” 容蓉托腮不住点头,道:“如果事后在将作案工具抛入悬崖,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陈颠摇头,道:“我觉得凶器并没有被丢下。” 容蓉道:“哦?” 陈颠道:“你想,如果凶器在这里随处可见,如果丢掉就会很容易惹人注意,好了,打个比方吧,如果用的是厨房的刀子,事后将刀子丢下悬崖,那么我们很容易就会发现厨房的刀具不见了,这样就会将怀疑的方向锁定在进过厨房的人身上。” 容蓉皱眉喃喃道:“如果没有被丢掉,那么行凶的绳索究竟去了哪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章微妙关系 暂停的指针,消失的作案工具,隐藏其中的凶手。 无数疑云纷至沓来,整座孤山庄园都笼罩在一股诡异的气氛中。 午间时刻,乌云压顶,闷雷滚滚,暴风雨骤然降临。 闷在房间内的齐山躺在床上内心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狂风呼啸,吹的窗户烈烈作响,齐山起身关窗,然后想了想,悄悄地走到门前。 扭了下门把手,确定上锁,又伸手摸了摸口袋的钥匙,这才松下口气。 他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摘下鼻梁上的眼睛捏在手上,眼睛探到门镜上,透过门镜向外望去。 对门房间的门牌上“二马盘宫”四个字醒目,那是程闲的房间。 他最有杀鲁逢春鲁老师的动机,这个家伙面目可憎,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他对鲁老师恨之入骨,而且他的力气不小,完全能够在鲁老师没有什么反抗的情况下,将其勒死然后抛尸泳池的。 齐山这样想着,愈发觉得程闲就是杀人凶手。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门镜前,他吓得险些跌坐在地。 接着咚咚的敲门声传来。 狼狈慌乱的整理着衣襟,透过门镜看到来人的时候,齐山才长舒了口气,打开房门,将人迎了进来。 来人竟然是曲妙妙。 她手中还攥着那本从老师白青那里借来观看的烂柯神机棋谱。 将门反锁后,她竟直接扑到了齐山的怀中。 齐山更是轻车熟路的回以热情的拥抱。 任谁瞧见这情形也应该知道他们应该是柔情蜜意的情侣了。 “东西到手了?” 齐山轻声问,话语中也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从齐山怀中脱出,曲妙妙扬了扬手中棋谱,笑道:“对我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将棋谱从曲妙妙手中接过,细细的翻看着,约么过了半分钟的时间,阖上棋谱,齐山激动道:“妙妙,我们要发财了。” 他的话音都有些颤抖,显然是情绪激动所导致。 “看来那个传闻并不是假的,等我们出了这里,解开了棋谱中的谜团,找到地方……” 说到这里,曲妙妙已经无法在说下去,她激动的情绪犹如波涛般澎湃着。 “这件事没有人知道的吧?”齐山有些担忧的问道。 曲妙妙笑道:“就算是有人知道,也只当是一个疯子的疯言疯语,谁会在意一个疯子的话?” 齐山想了想,放下心来,然后他忽想到了鲁逢春的死。 “我觉得鲁逢春很可能就是程闲杀的。” 曲妙妙吃了一惊,从齐山怀中挣脱,压低声音道:“为什么?” 齐山冷笑道:“这里的人只有他和邢薇有杀鲁逢春的动机。” 曲妙妙不甚苟同,道:“那为什么不是邢薇老师?” “邢薇老师看着就不像杀人凶手嘛。” 曲妙妙噗的笑出声来,捏着齐山的下巴,调笑道:“你看起来不也只是像一个温文尔雅的书呆子么?人不可以貌相的,我和你说,女人的心思毒起来,可要比男人可怕的多哦。” 齐山轻轻的哦了一声,低声笑道:“最毒妇人心?” 他那双人畜无害的眼睛紧紧锁着面前的曲妙妙说出这句意味深长的话。 曲妙妙似有所悟,恼怒的瞪大了眼睛,微嗔道:“我们只要钱,而且这些钱本来就是没有人认领的,阿山,你千万不要动别的鬼心思。” 齐山笑道:“你看我像会为钱杀人的人么?” 曲妙妙眼珠滴溜溜乱转打量着身前这看似一脸正派的男人,停了好一会,情绪颓然的叹了口气,然后很是认真的说道:“唐晴的死和你无关吧?” 这句话犹如惊天霹雳,打了齐山一个措手不及,他急忙解释道:“我只是追过她。” “就这么简单?我看唐会长看你的眼神一直不对劲呢,你是不是对我隐瞒着什么?”曲妙妙连番追问。 “她有男朋友的,所以我就放弃了,就是这么简单,她的死我也是才知道。”齐山叹了口气,悲伤之情溢于言表,停了半响,继续道:“警方不是也已经认定她是自杀了?” “唐晴是什么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高傲的像一个女王,这样的人会自杀?鬼才信。” “也许她受了什么打击吧,她那么骄傲自负到骨子里的人。”齐山心不在焉的说着,丝毫未发现曲妙妙已经变色的脸。 王川从邢薇的房间出来后便来到大厅,对于邢薇的遭遇他多少抱有一丝同情,于他心底而言,他自然不希望邢薇是真正的凶手,当然,这里面夹着着他的一些感性成份。 “邢薇老师的那串佛珠的确不在了,她说在昨晚晚宴的时候放在了客厅桌上,忘记拿走了,今天下午才发现不见了。” 王川觉得有必要再解释一下,继续道:“我看邢薇老师不像说谎的样子,如果佛珠放在客厅内,的确所有人都有机会拿走的,到时候放在鲁老师的房间内,很显然就是栽赃嫁祸的手段。” 陈颠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兀自沉默了半响,才说道:“她的心情还好吧?” 王川摇头道:“她的情绪看起来很不稳定。”他迟疑了下,还是将邢薇老公自杀的事说了出来。 “这么说她的动机的确很大了。陈颠漫不经心的说道。 容蓉叹道:“就算不想怀疑邢薇老师,但她的嫌疑的确是最大的。” 王川反驳道:“我不这样认为,邢薇老师绝不像能够杀人的人。” 陈颠道:“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像是凶手的。”说完他摊手道:“但所有证据都表明,凶手就在我们中间。” 陈颠的话绕梁耳畔,让众人一筹莫展。 外面狂风大作,暴风雨愈发猛烈,不时有雷声响起。 堂顶的水晶灯闪着明亮的光泽,将大厅映照如白昼,与外面的风雨交加形成鲜明的对比。众人在沉闷的气氛中围坐在大厅的那张大理石桌前吃着晚餐。 用餐期间每个人都好似心虚沉重,再无昨夜的欢悦气氛,晚饭过后便各自回到房中。 陈颠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望着窗外电闪雷鸣,鲁逢春的死使他困惑万分。 凶手为什么杀人后要抛尸到泳池,为什么又将指针暂停在一点半钟?要杀鲁逢春的动机是什么呢? 这些纷至沓来的疑惑紧紧将陈颠包裹,使得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半分困意。 墙壁上悬挂的钟表指针滴答滴答的响动着,现在已经是十一点钟。 就在这时,有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陈颠踱步来到门前,门外传来容蓉的声音。 “陈哥,是我。” 陈颠打开房门,就见容蓉穿着睡衣抱着睡枕站在门外,扬头睁着大大的眼睛低声道:“我怕打雷。” 陈颠无奈一笑,将容蓉让入屋内,顺势关上房门,将床上的东西丢到沙发,指着收拾干净的床铺对容蓉说道:“先将就一晚吧。” 容蓉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顺势坐到床上。将留有陈颠气味的被子盖在身上,胸口不禁一阵小鹿乱撞。摸了一把发烫的额头,她简直可以想象到自己的小脸如火烧的样子。 “快睡吧。”陈颠关灯后就和衣躺到沙发上。 “晚安,陈哥。”容蓉抿嘴一笑。 “晚安。” 清晨六点钟,陈颠从睡梦中醒来。 他伸了一个懒腰,朝床上看了一眼,空无一人。 疑惑容蓉去了哪里,陈颠洗漱了一番便走出房门,来到客厅,便瞧见容蓉从拐角的厨房内朝自己打着招呼。 “早啊,陈哥。”她腰间系着围裙,这时正撸着袖口在水池清洗着蔬菜,显然在准备早餐。 “早。”陈颠回了一声,顺势朝厨房走去,瞧见容蓉居家模样打扮,不禁有些好笑。于他印象中,他可是从未见容蓉下过厨的。 陈颠依在门框,懒声道:“你还会做饭?” “什么叫我还会做饭?”容蓉嘟嘴道。 “稀罕事。”陈颠摇头。 “我的阳春面可是一绝。”容蓉忙碌着,收拾着桌上切好的面条放入沸水中。 “拭目以待。”陈颠回了一声,然后撇眼瞧见从楼梯上下来的王川。 “早,陈颠。”王川挥手问早。 “早。”陈颠回,然后坐回壁炉旁的沙发上。 陈颠看了王川一眼,道:“看来昨晚没有休息好了?” 王川的黑眼圈严重,显然睡的并不踏实,周身倦意,精神有些颓废,抽着鼻子,打了一个喷嚏,道:“昨晚忘记关窗了,有点小感冒。”抽出一张纸巾擦着鼻涕,问道:“怎么样,有着落么?” 陈颠摇头,道:“毫无头绪。” 王川轻轻哦了一声,不在多问,整理着竖起来的衣领,应该是感冒的缘故,他特意穿的加厚的衣服。 陆续有人来到客厅,偌大的餐桌上已摆放好容蓉亲自下厨做好的阳春面。香味四溢,让人闻之便胃口大增。 邢薇情绪低沉,绕着筷子不住的挑动着碗中的面条,久久没有吃上一口。 程闲的胃口极好,不过片刻就吃净满满一碗,然后起身冷声道:“我吃好了,你们慢用。”说着便独自离去。 “好像少了一个人。”曲妙妙小声嘀咕了一句。 众人这才发现齐山并不在。 “应该还在睡吧。”薛殊道。 “我去叫他?面凉了可就不好吃了。”王川自告奋勇,话说完的时候他人已经站了起来。 “我和你一起。”陈颠撂下碗筷。 二人朝齐山房间而去,走廊内光线阴暗,先行回房的程闲朝走来的陈颠和王川看了一眼,并未说话,兀自低头掏出钥匙,打算开门。 陈颠看了一眼门牌,门牌上标有以退为进四字,确系是齐山的房间了。 “齐山,起床吃早饭了。”王川轻叩着房门扯着嗓子叫道。 无人回应。 二人又敲了约么有半分钟的时间,屋内依旧毫无动静。 “难道不在房间?怎么喊了这么半天没反应?”王川困惑的朝陈颠望去。 陈颠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但心下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章 完美密室 “可能出去起早散步了吧。”王川猜测着。 “他就在房间里。”程闲推门而出,语气很肯定,“我五点钟就醒了,并没有听到开门声,而且那时候还在下雨。” 陈颠愈发困惑,不祥的预感犹如惊涛,铺天盖地袭来。 “怎么了?齐山不在房间么?“薛殊等人赶到。 “没人回应。”王川摊手表示无奈。 “哪那么多讲究,把门踹开看下不就知道了。”程闲冷声说着,而后拉开堵在门前的陈颠和王川就要动脚。 “破门。”薛殊也是当机立断。 昨夜方发生命案,鲁逢春死的蹊跷诡异,众人心头皆有股不祥的预兆。 程闲抬脚对着上锁的门就是势大力沉一脚,接连三脚下去,只听咣当一声,门被破开。 众人一拥而入,进门便全部愣在原地。 恐惧、悲伤、困惑,无数种复杂的情绪纷至沓来,在霎时间涌现在每个人的面颊之上。 无尽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位于客厅正中的地板上,齐山面朝下趴在血泊之中,任谁瞧来也应该清楚,他已经死了,而且死状极惨,周身伤痕密布,血肉横飞。 “啊。”曲妙妙惊叫出声,她捂住小脸,瘫坐在地,旋即泪如雨下,不住摇头,似不可置信,脸上充满着不知是悲伤还是惊恐的神色。 命案再发,场中所有人都傻在原地,沉浸在惊愕的枷锁中无法挣脱。 陈颠心底的困惑之色更是浓郁,放眼整个房间,无任何藏身之处,门被反锁,齐山竟惨死房中。 “又……又死了一个。”邢薇怔在原地,怔怔说道。 “是哪个混蛋下的手,究竟是谁。”王川气愤的一拳捶在墙壁上。 白青情绪起伏,即便他见惯风浪,但两天内连续两人莫名被杀,也不得不让他感到恐惧。 唐恨庐和薛殊浸在错愕中,久久不能回神。 齐山死状之惨,让人见之既惧,容蓉见不得血腥场面,已悄悄躲到门外走廊,大口的呼吸着,试图稀释内心的恐惧。 陈颠半蹲在齐山尸体旁,做简单的检查。 他从齐山尸体下抻出一把沾满血渍的斧子,有些疑惑的提在手中查看着。 这时薛殊叫道:“这是外面用来砍树用的,难道凶手就是用这把斧子杀了齐山吗。” “不会错的,齐山身上的伤口,明显是这把斧子砍的。”王川颤声道。 陈颠并未回应,而是开始在齐山尸体口袋中翻找着什么。 “陈颠,你在找什么?”薛殊问。 陈颠皱眉起身,那双锋利如刀的眼睛扫视整个房间,他走到窗前,两扇狭小的窗户反锁紧闭,并无破坏的痕迹,整个房间内设施一览无余,绝无藏身处。 在停了好一会,陈颠才蹙眉道:“钥匙。” “钥匙?”众人疑惑。 “在那里,钥匙在那里。”王川指着床头柜的房门钥匙惊声叫道。 众人望去,床头柜上一枚钥匙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一瞬间,似乎所有人都清楚的明白,齐山死在了一间密室之内。 反锁的房门和两扇窗户,房内除却死者齐山外再无其他人,钥匙稳稳放置在屋内的床头柜上。 凶手是如何杀了齐山之后,又从容逃遁的?这不但是陈颠心底存在的疑惑,也是每个人所不理解的地方。 王川踱步过去,将那枚钥匙拿在手中,转身走回,递交给陈颠。 陈颠低头一看,钥匙扣上印刻以退为进四字,证明这枚钥匙的确就是齐山房间的钥匙。 困惑氤氲萦绕不决盘旋脑际,陈颠彻底陷入迷茫。 他掐着眉心不发一言向外走去,一干众人跟在其后朝大厅走去。 每个人都被乌云笼罩,与外面雨过天晴的晴朗天幕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是被毒死的,应该是氰化钾之类的剧毒。” 沉寂了良久之后,陈颠才淡淡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毒……毒死,难道凶器不是那……那把斧子吗。” 陈颠摇头,淡淡道:“那些伤口的确是斧子造成,不过不是在死前,而是在死后造成的。” “人……人都死了,为……为什么还要……” “凶手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房门反锁,两扇窗户也都是反向关好,没有破坏的迹象,钥匙还在房间内,那么凶手是如何杀了齐山之后,从房间内逃遁的?”唐恨庐问道。 白青撇眼朝薛殊看了一眼,问道:“薛总,你盖这座古堡的时候,房间内是不是有密道?” 薛殊摇头,叹道:“我可没有英国佬那么无趣,盖座房子还要几条什么破密道。” “那……那么说齐山就是死在密室中了。” 一个纯正的密室,毫无任何理由怀疑的封闭环境。 陈颠正襟而坐,他已经完全正视起来,暗中凶手设计的诡计,已完全激起了他的斗志。 “齐山的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晚的凌晨左右,应该熟人作案,鲁逢春鲁老师的死我们应该都会在睡前十分警惕,会将房门反锁,凶手能够进入他的房间,据目前的情况分析,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齐山亲自开门放凶手进来,应该是凶手和他有什么事情要商量的吧,然后凶手趁与齐山谈话的间隙,将氰化钾放入齐山水杯中,致使其中毒身亡,然后凶手用事先准备好的斧子对尸体进行了破坏,然后将斧子塞在了尸体下方。” “事后以我们无法理解的手法,将门反锁,然后消失在房间内。” 陈颠简单的陈述着案发过程,众人侧耳倾听,但心中的困惑却是愈发浓厚。 “曲小姐,你有什么要说的么?”陈颠话锋忽然转向曲妙妙。 曲妙妙愣了一愣,错愕道:“我?” 陈颠道:“不错,就是你,你和齐山有过亲密接触的吧?你和他究竟什么关系呢?齐山的肩膀上留有你的粉底,身上还留有一丝香水味道,那香水正是你平时喷的,你们应该拥抱过的吧?情侣还是什么,你们隐瞒关系来到这里,为的是什么?” 众人闻言,皆是大惊失色。 “开……开什么玩笑,我和齐山也就来到这里才认识的,你……你可不要胡言乱语。”曲妙妙说着眼眶含泪的望向白青,道:“老师,你是知道我的为人的,我怎么会杀人?” 陈颠冷笑道:“我只是问你,你和齐山本来关系微妙,为什么要对外隐瞒这层关系,如果你不说实话,也许凶手下一个杀的就是你,你不想死在这里吧?” “鲁老师和齐山接连被杀,保不准凶手还会继续作案,如果不想无辜死在这里,我劝大家就不要在隐瞒什么了吧?将所有话都摊开来说吧,这样才会找到真正的凶手。” “隐藏在我们之中,真正的凶手。”陈颠一字一顿的说道,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眼眸环顾四侧,散出的光芒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意味。 “妙妙,你和齐山究竟是什么关系?”白青皱着眉头严肃的问道。 “曲小姐,你如果想摆脱嫌疑,最好说实话。”程闲冷声说道。 曲妙妙内心煎熬,沉寂了良久之后,她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不错,齐山的确是我的男朋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章 真真假假 曲妙妙话说完的时候,眼神很不自然的朝老师白青望去,似觉得微有愧意。 “对不起,老师,这件事我本不该瞒你的。” 白青蹙着眉头并未说什么,程闲却是在一旁讥诮道:“居心叵测啊,曲小姐,你是来参加棋赛的,还是来做什么的?”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曲妙妙身上,她似在权衡和犹豫着,停了半响,才叹道:“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薛总的那本烂柯神机棋谱。” “棋谱?” 众人愈发不解。 “薛总,你的那本烂柯神机棋谱是哪里来的?”曲妙妙忽扬起头朝薛殊问道。 薛殊不解其惑,但还是认真回答道:“从我一个朋友那里买来的,有什么问题么?” “你的那位朋友是不是一个半秃的中年男子,脖子上有条疤痕?左眼角有颗泪痣?” “不错。” “他是不是叫做宋长明?” “对啊,他和我有生意往来,见我平时喜欢收藏棋谱,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卖给了我。” 曲妙妙道:“那就是了,这么说你并不知道这棋谱真正的出处了?” 薛殊笑道:“只是一本棋谱而已,我可没有闲心去关心它出自哪里。” “我如果说这本棋谱关乎一个富豪数十亿的遗产呢?”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没有人能够想到,一本棋谱,竟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财富。 曲妙妙继续道:“腾远国际的掌门人张腾远先生的数十亿消失不见的财富,就隐藏在这本烂柯神机的棋谱中。” “张腾远先生,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的吧,他的腾远国际做的外贸出口生意,在咱国内算的上百强的企业,而就在他病逝之后,不过半年的时间,他的腾远国际便因资金链的问题崩盘破产,之所以资金链短缺,实则是因为他生前私自抛售了公司价值数十亿的股票,而那些股票换来的钱,没有人知道他藏到了哪里。” “而在他生前,只有一名律师与他接触过,而那名律师在不久之后,因家庭婚姻问题,竟然精神失常变成了一个疯子,薛总,你的这本烂柯神机棋谱,就是那位宋长明先生从那位已疯掉的律师手中得到的,当然,他并不清楚这本棋谱关乎一笔数十亿财富的去向。” “那名疯掉的律师,恰巧是我的朋友,我去精神病院看望他的时候,他口中不住念叨着那笔财富的去向和这本棋谱有关系,如果让旁人听来,都只是当一个精神病的疯言疯语,不会在意,但我却上了心,经过打探,我愈发觉得张腾远先生消失不见的那数十亿财富线索被他以隐晦手法藏在了棋谱中,而这本棋谱因缘巧合却是到了薛总您的手中。” “我托老师让我来参加这棋赛,齐山暗中与您接触,同样也受到了邀请,可以说,我们来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参加棋赛,一方面是为了看下那本棋谱,我和齐山隐瞒情侣身份,只是不想让你们觉得我们是另有目的,并没有其他的特殊原因。” “事情就是这样,现在出了这样的事,齐山和鲁老师都已经被杀,我不知道他们的死是不是和那数十亿财富有关,我只是将我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希望陈颠先生能够找到杀害他们的真正凶手。” 听过这些,唐恨庐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曲小姐,我觉得你和齐山真的是枉费心思了,张腾远蒸发掉的那数十亿财富,全部是被他偿还了赌债啊,而不是被他藏了起来啊。” 此话一出,曲妙妙彻底呆住,她摇头似不可置信,喃喃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唐恨庐叹道:“我和他数十年的棋友,他好赌的品性可是从来没改过,那些钱全部被他偿还了赌债,这可是他亲口对我说的,怎么会有错呢?” “那为什么我的那疯掉的律师朋友会说那比财富和这本棋谱有关系呢?这绝不是空穴来风的。” 唐恨庐道:“他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又极为好面子的人,欠了数十亿赌债这么大的丑闻传扬出去,那么新闻媒体一定会大肆渲染的,对于他的名声来说,这可是无法忍受的事,他就算死,也不会希望这丑闻传扬出去的,他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让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这笔钱的去向,所以留给律师的遗嘱,就说谁能揭开棋谱的秘密,就能获得他那些财富的线索,是不是这样?” “不……不错,的确是这样。”曲妙妙低下头,显然对唐恨庐的话有些信服了。 唐恨庐继续道:“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还未等律师公布遗嘱,这律师就精神失常变成了疯子,所以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知晓的。” 曲妙妙道:“但我的确在棋谱中发现了荧光笔标记的暗记啊。” 唐恨庐道:“那些暗记是不是标记在鸟尽弓藏、荡平五胡、白虹贯日、冒险取胜这四个残局中?” “不……不错。”曲妙妙的头垂的更低了,就算她再不愿相信,此时也实在没有办法组织语言反驳,因为那些暗记的确就存在于这四场残局中。 “每本象棋棋谱都写有固定的路数,按照象棋走法的话,那些标记的数字就会形成一个经纬度,你是不是觉得这个经纬度就是藏有那些财富的地点?如果你这样认为的话,那么你就完全的走入了张腾远设计好的误区内。” “试想,认为棋谱和那笔财富有关的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财富的藏逸的地点上,这样就巧妙的转移了视线,也就让他生前挪用资产偿还赌债的丑闻,永远的埋藏了起来。” 曲妙妙长长的叹了口气,内心说不出的纠结和悔恨。 “这么说齐山和鲁老师的死,完全和那笔财富没有关系了?”王川说着将头转向陈颠。 陈颠点了点头,道:“应该和那笔财富没有关系。” 容蓉道:“那凶手杀害齐山和鲁老师的真正动机是什么呢?” 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这是一个困扰在场所有人的谜团。 陈颠皱眉道:“值得肯定的是,齐山和鲁老师应该都是同一人所杀,凶手事先准备好了氰化钾,显然就是有目的性的。” 程闲道:“不错,这家伙很显然来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连氰化钾这种东西都带来了,肯定是预谋好的。” “薛总,你邀请人员的名单是什么时候确定下来的。”陈颠问道。 薛殊想了想,道:“一个月以前就已经确定下来了,棋赛究竟有什么人参加,大家都是知道的。” 陈颠轻轻嗯了一声,目光朝四下众人扫了几眼,道:“既然凶手是有目的性的,那么大家现在都说下各自来到这里参加棋赛的过程吧,首先从我开始,我是在一个月前收到了薛总的邀请函。” “薛总是我的表哥,我来这里只是游玩的。”容蓉率先说道。 唐恨庐道:“去年的棋赛,薛总就邀请了我,不过我有事耽搁了,今年我特意来弥补一下。” 陈颠道:“这么说唐会长是自荐前来的了?” 唐恨庐道:“嗯。” 薛殊道:“其实就算唐会长不自荐,我也打算邀请他的。” 陈颠并未多问,暗暗记在心底,目光撇向白青,问道:“白老师呢?” 白青道:“我也是一个月前收到的薛总邀请,不过我婉言谢绝了,后来妙妙想要参加,我就向薛总推荐了妙妙,就是这样。” 薛殊点头道:“嗯,的确是这个样子。” “这么说曲小姐也是自荐来这里参加棋赛的了?”陈颠问。 曲妙妙低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陈颠道:“曲小姐自荐参加棋赛的目的之一就是因为那本棋谱了?” “算……算是这样吧。”曲妙妙低声回道。 “真是可惜,那本棋谱的传闻却是假的,曲小姐一定很失望吧。”程闲讥诮的说道。 “程闲,你能不能不要冷嘲热讽的对待一个小姑娘?”邢薇怒声呵斥。对于这位刚失去男朋友的小姑娘,她心底多少有些同情或者说是感同身受。 程闲不屑的撇了邢薇一眼,他懒于女人争辩,说道:“我是自荐来的,目的的话,说是为了头衔和名誉也太虚伪了,我就是为了棋赛的那几百万的奖金。” 程闲说的干脆利落,倒也让人觉得光明磊落。 “那我也就不遮着掖着了,我也是为了奖金。”邢薇摊手道。 陈颠将目光撇向王川。王川见状,急忙道:“我是因为获得了业余棋手冠军,才被薛总邀请来的。” 程闲冷笑道:“没有唐会长的推荐,你一个小小的业余棋赛冠军也能来参加孤山棋赛么?” 程闲的话嘲讽意味十足,王川听过脸色霎时一变,他又不愿与人争吵,只能压下怒火,暗中对出言侮辱的程闲翻着白眼。 “程闲,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夹棒带刺的?惹人厌。”邢薇朝程闲瞪去。 程闲哼笑道:“哟,邢老师,这么快就护上了?不会是看上这细皮嫩肉的小白……” “小程,闭嘴。”白青粗鲁的打断了程闲的话头。 程闲别过头去,不在说话。 “齐山的话,我们是在一个论坛里认识的,他当时对一些经典残局的见解很让我刮目相看,所以我就邀请他来参赛了。”薛殊道。 陈颠转头望向曲妙妙。曲妙妙讪讪道:“齐山本身的棋艺水平就不错,我们知道薛总喜欢找一些民间棋手来参赛,所以齐山就刻意接近了薛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章 自杀者之歌 陈颠不在多问,至于那两名佣人小霜和小方,经薛殊讲述,他们早已在这庄园内工作了两年之久,与鲁逢春和齐山简直毫无交集,更不存在任何的作案动机。 两天内接连发生两起命案,没有人知道命案还会不会发生下去。 陈颠再次回到齐山房中,无尽的疑惑萦绕心头,他实在有些迷茫。 窗帘半掩,房间内阴森幽冷,齐山的尸体依旧静静地躺在血泊中,殷红的鲜血勾勒出的画面血腥而又让人发悸。 陈颠扯开窗帘,让雨过天晴后温暖而迷人的阳光射入屋内。 两扇狭小的窗户反锁紧闭,严丝合缝,毫无任何破坏的痕迹。陈颠打开窗户,探头向外望去,窗口下方的花园内花团锦簇,有淡淡花香稀释着房间内的血腥气味。 要从窗口进入房间,这种可能性几乎可以排除,即便能够进入,但出去的时候,显然并不能将窗户在内反锁。陈颠这样想着,排除了凶手从窗口进入的可能性。 放眼整个房间格局,除却两扇窗户和门外,没有任何可以出入的地方。 陈颠又回到门前。 门是特制的防盗门,若在里面反锁,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在外面绝难开启。凶手是如何杀掉齐山之后,将门反锁,然后消失在房间内的?房间内的格局有限,没有任何秘密通道,印刻有房间标识的钥匙稳稳的搁置在屋内,所有在场的人都在房间之外,当时的情况自己也是看的清楚,这扇门的确被锁的严严实实。 陈颠陷入迷茫,他简直毫无半点头绪。 “薛总,这里的房间钥匙?”陈颠回身朝薛殊问道,他觉得如果没有钥匙的话,凶手想要安然消失在这间密室内,而后在用钥匙将门反锁,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般的滑稽可笑。 薛殊很是认真的回道:“我以我的人格保证,绝没有任何一把备用钥匙,如果想要打开或者锁上这道门,必须要相对应的钥匙才可以。” 陈颠自然看的出薛殊没有欺骗自己,他也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 房间内只有薛殊容蓉陈颠三人,陈颠自然也没有隐瞒什么的必要,他继续问道:“这些参赛的棋手,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吗?” “当然。”薛殊回。 陈颠轻轻嗯了一声,暗下想着,这就排除事先有人仿刻钥匙的可能了,而且这里的房间实在不少,每个人来到的时候住的房间都是各自挑选的,就算有人事先仿刻钥匙,又怎么会知道要杀的人会选择住在哪个房间呢? 除非他将这里所有房间的钥匙都仿制了一把,陈颠这样想着,但很快他又排除了这种可能,除却薛殊和两名佣人外,其余人可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几乎没有这种机会的。 “齐山应该就是喝了这杯有毒的水吧。”容蓉的眼睛已暼见茶几上的水杯,水杯内的水还留有半杯,看齐山死时的位置,应该不难推断他在喝下这杯水之后没多久便死去。 “凶手应该是他的熟人吧,而且齐山对他应该毫无防备,不然不会轻易放松警惕的,毕竟这里才死过一个人。”薛殊这样猜测着。 陈颠淡淡道:“应该不会错,鲁老师的死,齐山一定会警惕性加强,他也清楚的知道,凶手就在我们之中,在这种谁都可能是凶手的情况下,齐山依旧能够放松警惕性,这就说明,他对凶手十分熟悉也或者是毫无戒备。” “难道……难道是曲小姐?”薛殊诧异道:“她和齐山是情侣关系,齐山自然不会对她有任何戒备的,如果她深夜敲开齐山的房门,趁齐山不备,在杯子里下毒……” 陈颠摇头道:“可能性微乎其微,当然,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我的意思是,这里让齐山没有戒备之心的人,并不只曲小姐一个人。” “比如呢?”薛殊问。 “比如你。”陈颠道。 薛殊脸色一变,失声道:“我?陈颠,你开什么玩笑,我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犯得着杀人吗!” “我表哥怎么会……”容蓉急忙替表哥薛殊喊冤。 陈颠笑道:“我只是说比如嘛,薛总别当真,杀一个人的理由有很多,但无非是为财为情为权,薛总你这些都不缺少,这也就是我信任你绝不会是凶手的理由之一。” 薛殊松了口气。 陈颠继续道:“出了人命,我们每个人都会以理性的角度来分析和排除一些人是凶手的可能性,我呢,当然第一个排除的就是容蓉了。”他朝容蓉望去,眼神充满了信任和温柔。 这句话听入容蓉耳中,好似比这世间最动听的情话还要动人。 有时候无条件毫无理由的信任一个人,实在能够让一个人产生莫大的感动。 容蓉已被感动,她本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自顾在那里睁着大大的眼睛,怔怔的盯着陈颠投过来的那信任的眼神,心底柔情蜜意,任谁也能够看的出她浓情四溢的眸子中闪烁着的一丝晶莹泪花。 薛殊失笑道:“我当然也是第一个排除我家蓉儿了,陈颠,我都可以怀疑你或者怀疑我自己,也绝不会怀疑到我家蓉儿身上。” “表哥,陈哥更不会杀人了。”蓉蓉嘟嘴微嗔对自己表哥据理抗争。 “我只是打个比方嘛。”薛殊打着哈哈,目光转向陈颠,道:“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陈颠眼神迷离闪烁,似欲说还休,停了一会,答非所问的说道:“这里有很多人都能够让齐山放松戒心,从这点出发,不好解决,我现在疑惑的是,凶手是如何杀人之后,完全消失在这间密室内的,这才是重点。” 蓉蓉手托下巴,尽量让视线远离地上的尸体,蹙眉道:“是啊,门明明是上了锁,窗户也是在内反锁关闭的,钥匙也在房间内,又没有任何的备用钥匙,我们所有人都在客厅,房间内只有齐山一个人的尸体,凶手究竟是怎么杀了人之后从这里离开的?” “搞不明白。”薛殊迷惘至极,顿了一顿,说道:“哦对了,陈颠,那把斧子呢?当时是放在尸体的下方的吧,凶手既然毒死了齐山,为什么还要用斧子来破坏他的尸体呢?这样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嘛,而且杀人后将斧子放在尸体下方做什么呢?” 薛殊的话陈颠心中早有答案,但他一直不敢肯定,因为他不想将矛头和怀疑转向一个他不愿意相信的人身上,何况也没有充分的证据来证明就是那个人,虽然这两起杀人案都隐约将线索指向那个人,但他依旧还是有些疑惑未解的。 “去外面走走吧。”陈颠说话的时候已经起身向外走去。蓉蓉和薛殊紧跟其后。 三人来到庄园外临崖的凉亭,大雨清洗过的山间一片郁郁葱葱,连绵的山脉宛若神龙起伏蜿蜒。 明媚的阳光温暖而怡人,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能够坐在这小小的凉亭内欣赏着山河秀丽美景,实在是一件无比惬意的事。 但此时庄园内的所有人想来都没有心情来欣赏这样的美景了。 “你刚才不是问我有没有怀疑的人?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确有的。”陈颠展目远眺远山奇景,沉默了好一会,才淡淡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是谁?”蓉蓉和薛殊齐声问道。 陈颠并未直面回应,而是从怀中拿出鲁逢春尸体上取下的那块百达翡丽手表。 “指针暂停在一点半钟的时间,排除鲁老师自己暂停的指针,剩下的就只能推断是凶手刻意为之,一个人在做某件事的时候,绝不会没有目的,凶手也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他这样做,的确是别有用心的。” 薛殊的耐性一向不好,他急声道:“究竟是什么目的?” 陈颠道:“凶手只是想要通过这暂停的指针,透露出一个时间。” “时间?难道时间不是深夜一点半钟,也就是鲁老师死亡时间么?”蓉蓉失声说道。 陈颠道:“鲁老师的死亡时间的确在那晚深夜一点钟到两点钟之间,但这暂停的指针,代表的却不是那层含义,简单点来说,代表的并不是深夜的一点半钟,而是下午的一点半钟。” 蓉蓉和薛殊满腹疑惑,目光期翼地盯着陈颠,希望得到进一步的解惑。 陈颠叹了口气,道:“如果指针代表的是下午的一点半钟,再结合鲁老师死在水中,那么很显然代表的就是一首诗歌了。” “海子的自杀者之歌。”蓉蓉脱口而出,“伏在下午的水中……肉体,水面的宝石……伏在一具斧子上,绳索。” 蓉蓉悚然动容,颤声道:“凶手是在模仿杀人,模仿的就是海子的自杀者之歌啊。” “齐山尸体下的斧子,鲁老师被抛尸泳池,这……这的确就是模仿的自杀者之歌里的诗句,这么……这么说……” 薛殊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他实在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但所有的线索的确都指向一个人。 “唐会长的女儿自杀前留的遗书就是这首自杀者之歌吧?”陈颠转头对薛殊说道。 薛殊无奈叹道:“不错,这是唐会长亲口对我说的。” 蓉蓉道:“可……可是唐会长女儿的死,和齐山还有鲁老师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颠摇头,示意自己并不清楚个中细节。 “虽然不知道唐会长女儿的死和齐山还有鲁老师有什么联系,但值得肯定的是,他们的死,绝对和唐会长女儿的死脱不开干系,只不过我们暂时不知内情而已。” “鲁老师和齐山被杀时的种种迹象,都表明凶手的确在模仿那首自杀者之歌在杀人,而唐会长的女儿莫名自杀遗留下来的遗书也正是那首自杀者之歌,这之间如果说没有联系,任何也不会相信的。” “事到如今,可以说,唐会长是最大的嫌疑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章 自首 即便蓉蓉与薛殊不愿相信,但线索的确指向唐恨庐,这实在是一件让人痛心疾首的事。 对于唐恨庐这位名震国内象棋界的国手大家,薛殊心中崇拜多过敬仰,棋协会长的名头并非众人吹捧那般浪得虚名,无论是棋艺与人品皆可以说是当今国内象棋界首屈一指的人物。 薛殊此时的心情实在糟糕透顶,内心纠结万分,无论如何也难以将齐山和鲁逢春的死和这位自己崇拜的大国手联系一起。 长吁短叹之后,薛殊蹙眉对陈颠说道:“要不要去问下唐会长?也许他并不知情呢?” “不急。”陈颠摆手,“现在只是怀疑阶段,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唐会长有作案动机,这也不能证明他就是真凶的。” 容蓉低声道:“那现在怎么办呢?” 陈颠想了想,淡淡道:“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齐山和鲁逢春的死都与唐会长女儿的死有关,既然找到了线头,自然可以顺着这个线头拆解下去。”顿了一顿,转头对薛殊说道:“薛总,唐会长的女儿你了解多少呢?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薛殊眉眼间有些惆怅之色,停了半响,才淡淡道:“我只能说她是一个天才。” “天才?” “对,天才,她是近二十年来国内最具天赋的棋手……” “我是说其他方面。”陈颠打断道。 薛殊道:“其他方面?” “性格、感情交际方面,这样说吧,你印象中的她,会不会是一个能够想不开而自杀的人?” 薛殊皱眉道:“其实我也很奇怪,因为我觉得她这样的人,应该很难和自杀联系到一起的。” “为什么?”陈颠追问道。 薛殊道:“她是一个热爱生活,懂得享受的人,每年都会出国旅游一段时间的,至于她的感情方面,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像她那么漂亮的人,应该不乏追求者的,但我印象中,她好像没有男朋友的吧。” 陈颠暗暗记在心下,又问道:“性格呢?” 薛殊道:“她给我的印象,应该属于骄傲到骨子里,把尊严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人。” 陈颠皱着眉头,停了好一会,才道:“她自杀的原因一直没弄清楚是的吧?” 薛殊摊手道:“这就不清楚了,我觉得这些你应该去问唐会长,我觉得他比我要清楚的多,毕竟死的是她的女儿。” 白青眯眼靠在椅子上,眼睛时不时透过窗户朝外望去,外面的天色晴朗,他的脸色却阴沉不定,在权衡了一下,才开口对安坐不言的唐恨庐说道:“小唐,我们认识有多久了?” “二十年。”唐恨庐不假思索的说出口。 白青淡淡道:“二十年已经不短了,对于有的人来说,就是一辈子。”他眼睛又朝外望去,盛开的花簇扑入眼帘。 唐恨庐不解其意,所以并未说话。 白青忽转过头,锁紧唐恨庐的眼睛,认真而严肃的说道:“齐山和鲁逢春的死,你应该知道和什么有关吧?” 唐恨庐眼角抽搐了一下,并未说话,但心绪明显跌宕起伏。 “其实当第一眼看到齐山死时的场景的时候,我就隐约觉得,这件事应该和晴儿的死有关的,将一把斧子放在身下,不就是那首诗歌吗?伏在一具斧子上……如果再想到鲁逢春死在水里,其实就很显而易见了,凶手是在仿照海子的自杀者之歌在行凶杀人。” “这里发生的两起命案,很显然是和晴儿的死有关的。”白青说话的同时,已攥住了唐恨庐的手,他叹了口气,道:“我们有二十多年的交情,你有什么必要隐瞒我呢?如果真是你做的,听我一句劝,收手吧,就算晴儿的死另有隐情,她也绝不希望你替她报仇的啊。” 唐恨庐依旧未说话,眼神撇向窗外,若有所思。 “是我做的。”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唐恨庐终于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厅内。 当唐恨庐说出自己就是杀害齐山和鲁逢春的凶手的时候,所有人在一瞬间似乎都未反应过来。 错愕、不解、困惑无数复杂的情绪充斥在每个人的面颊之上。 没有人能够想到凶手竟然是这位让人尊敬的长者。 陈颠心中更是充满了疑惑,因为就算齐山和鲁逢春的死的确暗示着凶手在仿照诗歌杀人,但他却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件事就是唐恨庐做的。 唐恨庐突然的坦白承认,这实在是陈颠未曾预料的事。 “来到这里的第一晚,我先是去厨房在饭菜里下了安眠药,晚宴过后,你们全部去外面散步,我借口不舒服,趁着这个时间,偷偷潜入了鲁逢春的房间躲在了柜子里,等他晚上回来熟睡的时候,就用准备好的绳子勒死了他,然后打开窗户将他丢到外面,这样就会避免因为长距离的拖行而闹出动静。” “然后趁着夜黑人静,将楼下的尸体运送到泳池旁边,将他手表的指针暂停,这样的作用就是预示着那句诗句,伏在下午的水中。” “这就是我杀鲁逢春的经过。” “鲁逢春的房间是上了锁的,你是如何潜入他的房间?”陈颠问出所有人的疑惑。 唐恨庐并未直面回答陈颠的问话,而是转头对薛殊说道:“薛总,我是半个月以前来到你这里的对吧?当时因为身体不舒服的缘故,你让张涛张总陪我出山去了一次医院,当时我偷偷的将这里房间的所有钥匙都复刻了一套模版,趁着出山就医的时候,全部复制了一把。” “所以说,这里每个房间的钥匙我都有,可以随便进入任何一个房间。” 陈颠恍然大悟,齐山被杀困扰他的密室竟然如此简单,原来唐恨庐手中早就握有这里每个房间的钥匙。 “第二天晚上,我借口和齐山探讨棋艺,来到他的房间,齐山这个人一向对我尊敬有加,所以对我并没有什么戒心,我趁着和他下棋的时候在他的水杯下了毒,然后用事先准备好的斧子放在了他的身体下,这就预示着伏在一具斧子上的诗句。” “阿山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曲妙妙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起身泪声道。 曲妙妙的话自然是所有人都想要说出口的,因为他们实在不明白,究竟齐山还有鲁逢春和唐恨庐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会让唐恨庐起了杀心。 “无怨无仇?我唯一的女儿被他和鲁逢春这两个混蛋害死,你和我说无怨无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章另有隐情 唐恨庐这句话犹如惊雷,劈乱场中所有人思绪。 唐恨庐女儿唐晴跳海自杀的消息并非什么秘密,场中人大多知晓,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唐晴的死竟然与齐山和鲁逢春有关。 陈颠、蓉蓉、薛殊三人相视一眼,似有共鸣产生,先前三人讨论过,此时听唐恨庐亲口说出,惊讶之感自然也就较之其他人少了些许。白青事先与唐恨庐私下密谈,得知唐恨庐杀齐山和鲁逢春的缘由,这时也就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 “唐会长,你是说小晴的死,是齐山和鲁逢春害的?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邢薇面上掩饰不住的讶异,因与唐恨庐的关系,唐晴生前与她多少有些交集,即便关系疏远只能算是相识之交,但待听到唐晴自杀噩耗的时候,她依旧惋惜痛心了好一阵子。 程闲一改往日咄咄逼人的态度,此时也是难掩困惑,纠结了半响,却是未说话。 “不可能,唐晴的死和阿山有什么关系?她是自杀的,警方都已经认定了。”曲妙妙失声叫道。 情绪如铅般沉重,唐恨庐似在权衡该不该说出口,眼角的肌肉不住跳动,停了半响,才说道:“小晴虽然不是齐山和鲁逢春亲手杀的,但却和他们脱不开关系,可以说,小晴是被他们两个人,联合逼死的。” “齐山有追求过小晴,这件事你身为他女朋友,应该知道的吧?” 曲妙妙点头,算是回应,在白青安抚下,情绪也相对稳定下来。 唐恨庐眼光迷离,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小晴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她怎么会瞧上齐山这样表里不一的混蛋?齐山对她的追求,被她婉言谢绝,谁知道齐山这小子心怀鬼胎,被拒绝之后,怀恨在心,就用了下三滥的手段。” 唐恨庐嘴角抽搐,双拳紧握,似掩饰不住内心的愤怒,他恨声道:“齐山这个畜生,在小晴的浴室中安装了微型摄像头,拍下了不堪入目的画面,想要以此要挟让小晴和他交往,不然的话,就要将视频发到网上。” 唐恨庐泣不成声,他已经无法在说下去。 待听到唐恨庐讲述过程的时候,场中每个人都似乎觉得有些不可置信。齐山温文尔雅的模样实在难以和能够做出这种下流事的人联想到一起,但从唐恨庐口中说出,众人又觉得并非不无可能。 曲妙妙失声叫道:“不……不可能,阿山不……不是这样的人,你……你在胡说。” 唐恨庐缓和情绪,瞪向曲妙妙,“事到如今,我有什么必要骗你们?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世界表里不一的人难道还少吗?” 陈颠问道:“那这件事和鲁逢春鲁又有什么关系?” 唐恨庐木讷摇头,道:“鲁逢春不知道从哪里得来齐山偷拍下小晴的那段不堪入目的视频,他那时候因股票赔了钱,欠了大笔的外债,所以便以此向小晴勒索钱财。” “鲁逢春这混蛋实在贪得无厌,齐山又在背后加以威胁,小晴不堪压力,她本来就是一个将自尊心看作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人,如果那段视频传播出去,她实在难以想象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所以,她只能选择轻生,可以说,她的死,就是齐山和鲁逢春联手逼死的。” “这就是我杀齐山和鲁逢春的原因和动机。” 场中的叹息声此起彼伏,任何人在听到这个让人心痛的故事后都难免会觉得有些惋惜。 陈颠暗下沉思了片刻,问道:“那勒死鲁逢春的绳子和那些钥匙?” 唐恨庐道:“是绑窗帘用的麻绳,现在就系在我房间左手边窗户的窗帘上,每个人的房间都有这种绳索的,勒死鲁逢春之后,我又将绳子绑回到我自己房间的窗帘上了,至于那些钥匙,在我杀过齐山之后,就偷偷的丢下了悬崖。” 陈颠恍然大悟,绑缚窗帘绳索的样式在他脑海中涌现,在对比鲁逢春脖颈上的泪痕,可以断定,应该就是勒死鲁逢春的凶器无疑了。 唐恨庐将众人带到自己房间,将窗帘双向拉开,取下固定窗帘的绳索握在手中,道:“就是这个。” 陈颠接过细细查看了一下,可以确定勒死鲁逢春的的确就是绑缚窗帘的这根绳索了,他叹了口气,将绳索又系了回去,然后兀自走出房间。 陈颠依旧来到临崖的凉亭内,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望着远山奇景,久久没有回神。 两件谋杀案以唐恨庐亲口承认是凶手结束,他的所有解释几乎毫无纰漏,将案发过程讲述的无比清晰,动机和手法全部明澈晴朗,想来只有真凶才会了解的如此清晰透彻,他自然也就没什么怀疑了。 但其实他内心,还是有些奇怪的,奇怪的是,就算唐恨庐仿照的自杀者之歌杀害的齐山和鲁逢春,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齐山和鲁逢春的死和唐恨庐女儿唐晴自杀的事情有关,但自己实在没有任何证据来指证唐恨庐就是凶手,他为什么要自己承认呢? 陈颠实在想不通,他只能以良心发现来解释唐恨庐的突然自首。 三天之后,薛殊负责接引的下属驾驶直升机来到孤山庄园,待发现这里发生了两宗命案的时候,无不感到无比惊讶。 唐恨庐在白青的带领下去当地警方自首,参加棋赛的人员在警局做过笔录之后,也就各自散去,临行时每个人的脸色似乎都有些阴沉不定,相互道别之后。陈颠和容蓉在薛殊的邀请下来到了薛殊位于青塘市的金融公司做客。 薛殊尽地主之谊,安排了一顿丰盛的晚宴,以此来送别自己的表妹容蓉和陈颠。 席间众人觥筹交错,酒过三巡,面有微醺之色的薛殊硬是拉着陈颠要切磋一下棋艺。 陈颠躲不过薛殊的软磨硬泡,只能硬着头皮坐到棋盘前。 “表哥,你都醉成这样,还怎么下棋啊?”容蓉皱着眉头说道。 “练功夫的有醉拳,你表哥我最拿手的就是醉棋,喝的越多,棋艺就越精湛,这你就不懂了吧。”薛殊恬不知耻胡吹乱侃,从一侧包中拿出棋谱,翻到一页,就开始摆放棋子。 陈颠看的出薛殊手中握着的棋谱正是那本烂柯神机棋谱,当时在孤山庄园中得知这棋谱暗藏有一笔惊人财富的时候,他还小小的吃了一惊,但听唐恨庐口中说这棋谱中暗藏的财富乃是那位名为张腾远的富豪为了掩人耳目而设下的迷局的时候,他也就没怎么在意了。 “这本烂柯神机棋谱是红胜棋谱,意思就是说,如果红方不出现走错棋招,都是红胜,估计你对这棋谱研究的也不多,我就不欺负你了,你来红,我来黑。” 指着棋盘上摆列好的棋子,薛殊滔滔不绝的介绍着,“这个残局叫做声东击西,听名字你应该知道个大概意思了吧?每个残局都有固定的路数,也就看你领会的多少了,千万不要着急取胜,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的,慎重考虑好在走。” 陈颠盯着棋盘,略一思考了下,走出一棋。 “哈哈,你这第一步错,可就是步步错了。”薛殊见陈颠走出一步烂棋,朗声大笑道。然后走出一棋,摊手道:“看来你输定了哦,我们的传奇颠先生?” 陈颠不理会薛殊的调笑,仔细研究着棋盘,沉默不言的又走出一棋。 一局结束,薛殊取胜。 陈颠也是有些恍然,诚如薛殊先前所言,他第一步的确着急取胜,失了先机。 连输三盘之后,陈颠终于明白,原来这残局棋谱名为声东击西,的确有着深一层的含义,若按照先前套路,无限以进攻手段来压迫对方,那就完全失去了胜利的机会,看了下棋盘局势,陈颠顿时了然,以先前进攻的套路无论下多少局,红方也难以取胜,如果暗中弃车保卒的话,那么想要取胜就实在太简单不过。 依照思路,第四局,陈颠轻松取胜。 “这残局名为声东击西,给下棋人的启示就是,设出一个局,给人一种将已方车自投罗网的意思,然后暗中弃车保卒,虽然丢掉了仅有的一个车,但却能够好好的保存了卒子,然后便能够让小卒子吃掉对方的将,取得胜利了。”薛殊并没有因输掉棋局而感到气恼,而是耐心的给陈颠解释着。 “陈颠,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诶,你这人下棋都不集中精神的啊,有没有点棋德。” “声东击西,自投罗网,弃车保卒,取得胜利。”陈颠非但没有回应薛殊,好似连听都没有听到,他蹙紧眉头,兀自低喃着这几句话,深深的陷入思考中。 单凭凶手仿照那首自杀者之歌来杀人,难以作为充分的证据来证明唐恨庐就是两起命案的杀人凶手,他为什么要选择自投罗网呢? 这实在是一件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所有的作案过程也都是唐恨庐的一面之词在引导众人,尽管他亲口讲述的杀人过程的确和案件真实度匹配,但实在不足以定论他就是凶手。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么他自投罗网的目的就值得怀疑了。陈颠这样想着,隐约觉得其中必然还有其他隐情。 在沉默中浸染了许久之后,陈颠的眼中忽散出奇异的光芒,这股光芒夹杂着太多的情绪,但又好似如氤氲密布天空中投射出的一束光,将所有的迷雾都驱散的荡然无存,让先前存在于他脑中的一些疑惑,有了些许的眉目。 “张涛张总住在哪里?”陈颠忽然问道。 “怎么了?找他做什么?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家吧。”薛殊道。 陈颠淡淡道:“我有些事要问下他,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告诉我他住在哪里。” “神神叨叨的,棋不下了啊,扫兴。”薛殊嘟囔着说出一个地址。 陈颠不做迟疑,直接起身朝外走去,不管薛殊在背后的大嚷大叫,直接出了公司大门。 “陈哥,怎么了?”容蓉看出陈颠神色有异,直接追了出来问道。 陈颠道:“唐会长很可能有所隐瞒,也可以说,这两起谋杀案另有隐情。” “什么!”容蓉失声叫道:“难道……难道人……人不是唐会长杀的么,那他为什么要承认呢,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这可是两起谋杀案啊。” 陈颠蹙眉摇头,道:“暂时还不清楚,需要进一步确认我的想法,我需要去找张总,来确认一件事,如果确认了这件事,那么就可以断定他在说谎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章 探查 “应该是半个月前吧,上个月20号的那天下午,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还是在庄园里的,唐会长的身体有些不舒服,然后薛总就让我陪同唐会长一同去了医院。” 张涛仔细的回忆着,然后很认真的对陈颠说着。对于孤山庄园内发生的惨案,他多少有些动容,因为于他印象中,唐恨庐看起来并不像那种能够杀人的人。 “去的哪个医院呢?”陈颠问。 “就是我们青塘市的第一人民医院。” “具体时间还记得清楚么?” 张涛想了想,道:“嗯——应该是当天下午三点钟左右的时间到的医院吧,然后我在医院大堂内等候,唐会长独自去抓药了,应该没有用多少时间,三点半钟左右时间,我就和唐会长一起出了医院,然后大概在四点钟左右,就一起做直升机回了庄园,对,就是这样,我记得很清楚,你知道的,我们给老板打工的人,通常都会对时间的概念很清晰的。” 陈颠沉思了片刻,抬头道:“这么说唐会长在医院内逗留了有半小时的时间了,从机场到医院的这段时间里,你一直是和唐会长在一起的吗?他有没有说生的什么病?” 张涛肯定道:“当然,唐会长的脸色当时很难看,他应该有严重的胃病,他的年龄这么大了,薛总吩咐我好好照顾他,我几乎和他是寸步不离的,当然,除了他独自就医的那半个小时除外。” 陈颠轻轻嗯了一声,停了半响,起身道:“带我去那间医院看下。” 二人直奔青塘市第一人民医院。 道路顺畅,约么二十分钟的时间,便到达目的地。” “就是这里。”张涛指着面前人流穿梭的青塘市第一人民医院说道。 “好,谢谢。”说完陈颠便朝医院内走去。 青塘市警局一清早便接到上头通知,说有一位姓陈的刑侦专家要前来协助调查孤山庄园杀人案,让他们配和调查。警局内的人实在有些疑惑,因为犯罪嫌疑人都已经招供,局内都打算整理案件材料交予法院部门了,为什么上头会派遣了一位刑侦专家继续来调查此事呢?这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嘛。何况这事情发生在青塘市管辖范围,何必派遣其他地区的人来插手调查? 既然上头吩咐,他们自然要积极配合,青塘市刑警队队长余城将一包东西放到桌上,对面前坐在那里面挂慵懒之态的年轻人道:“就是这些。”说着余光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位年轻人,心下暗暗觉得这家伙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陈颠接过余城递过来的这包装有唐恨庐随身携带物品的包裹,仔细的翻找了一番,然后掏出藏在钱包内的一张照片拿在手中。 照片中是个年轻美貌的女子,穿着一袭波西米亚长裙,戴着乳白色遮阳帽,薄唇轻抿含着一丝甜腻的微笑,面对着太阳,做着遮阳的动作。身前湛蓝的大海碧波无垠,压低的天空也是一片湛蓝晴朗,根据远端隐约可见的建筑风格,不难推断,这应该是在异国他乡了。 停了半响,陈颠站起身,扬了扬手中的照片,道:“余队长,这照片暂时放在我这里保管一下可以么?” 余城想了想,道:“记得到时候还回来。” 陈颠笑道:“放心。” 出了警局大门,就见容蓉直接迎了过来,“怎么样陈哥?” “回去说,有些事要问薛总。” 容蓉不在多问,二人直接坐车回了薛殊公司。 “不错,这的确是唐晴。”薛殊撂下照片,然后抬目对陈颠疑惑道:“有什么问题么?” 陈颠愣着神,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笑道:“没问题,没问题,薛总,还得劳烦你一些事。” “说。” “安排一下,我打算马上去B市。” 薛殊知陈颠如此唐突的就前往B市必然和发生在自己庄园内的两桩谋杀案有关,也就懒得多问,立时安排了私人飞机载着陈颠和容蓉一同前往了B市。 来到B市,陈颠很快与B市的刑警队取得联系,在当地警方协助下先后去唐晴、鲁逢春、齐山家中巡查了一番。将探查到的信息全部记录脑中,然后埋头在酒店内闷头推理整理思路。 到了第三天,陈颠联系到曲妙妙,相约在一间咖啡店内碰面。 今天的曲妙妙画着淡妆,罕见的没有浓妆艳抹。她的面色苍白,精神颓废,显然还未从齐山的死亡中缓过劲来。 她的心情并不好,当陈颠联系上她的时候,她其实并不情愿出来相见,男朋友刚刚死去,她也实在没有心情接触外人,何况从唐恨庐口中得知自己的男友齐山竟然是那般内心丑陋的人,她似乎也一时难以接受。 “说吧,什么事。”曲妙妙皱着眉头望着窗外,有些心不在焉,那双小手不住的拢着散落在肩头的秀发,有些不耐的意味。 “我只是想知道,你印象的齐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陈颠认真且严肃的问道。 “问这些做什么?”曲妙妙眉头皱的更紧了。 陈颠道:“其实我觉得,齐山并不像会做出那样事的人。” 曲妙妙冷哼了一声,并未答话,于她看来,齐山人已经死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 “你不想让他背负这样的恶名死的不明不白吧?”陈颠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曲妙妙眼波流转,回忆起与齐山的点点滴滴,悲伤的情绪骤然而来,她红着眼眶垂着头,凝视身前杯内的咖啡,在停了好一会,才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他对我很好,也很爱我。” 陈颠默然,他自然看的出曲妙妙并未撒谎,一个女人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但她一定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不是真正的爱她。这是一个女人对爱情的直觉,而这种直觉科学通常无法解释。 “他的确追求过唐晴,不过那已经一年前的事了。” 陈颠道:“是齐山和你说的么?” 曲妙妙抿了一口咖啡,目光依旧盯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淡淡道:“不错,他有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我的。” “那他为什么放弃了?”陈颠问。 “因为他知道了唐晴有男朋友了,而且感情似乎很深,齐山这人绝不会去做挖墙脚那种事的,他一向是个善良的人,也是个对感情极为负责的男人,当唐晴告诉他自己有男朋友以后,他自然而然的就放弃了。” 陈颠失声道:“唐晴有男朋友?” 曲妙妙道:“嗯,这是齐山亲口对我说的,他说是唐晴亲口对他说的,我觉得唐晴应该不会只是以这个作为理由,来作为拒绝他的借口吧,因为据齐山和我说,他好像还见过他那个男朋友。” 陈颠脑中一片混乱,因为唐晴有男朋友的事,他可是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哪怕是唐恨庐。一个父亲,竟然对自己女儿的感情丝毫不知情,抑或是他在刻意隐瞒什么? 缓和了片刻,陈颠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知不知道唐晴的男朋友是什么人?” 曲妙妙摇头,道:“我和唐晴不熟,我也从不关心和我无关的人的感情生活,我和齐山交往了有一年的时间,我们已经到了马上要谈婚论嫁的地步,到了这个时候,我难道还会去关心我未来老公究竟曾经追求过什么人,这么无聊的事么?” “齐山这个人胆子很小,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做不出那些龌龊的事,至于违法的事,他更是不敢做了,你可以去问任何一个对他了解的人,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无论其他人怎么说,我相信他。”曲妙妙的话带着一股肯定而决绝的味道,眼神也透露出一股让人无法质疑的光芒。 “我会还他一个清白。” 放下这句话,陈颠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章 怀疑 “我不喜欢讨论死人,晦气。” 邢薇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做起身送客的手势。对于陈颠的突兀来访,而且向自己询问关乎鲁逢春的事,她实在没有兴趣也没有耐心回答。她始终认为自己老公的死鲁逢春便是始作俑者,耿耿于怀的同时,她无法原谅一个几乎毁掉自己一生的人。 尽管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但死亡有时候的确并不能消除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恨意。 陈颠当然没有要走的打算,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他笑了笑,说道:“那我们来说下唐晴吧,你应该对她并不陌生才对。” “唐晴?”邢薇愣了一愣,沉吟了一下,又坐下,道:“有什么要问的,说吧。” “她有男朋友的事,您知道吗?” “小晴有男朋友?”邢薇显得有些吃惊,她想了一想,才说道:“这件事我还真不清楚了,我和她虽然认识,但算不上关系特别好,毕竟我这个岁数,很难和她这样的小姑娘成为很好的朋友,她也没有必要对我掏心置肺的说自己的感情问题。” 陈颠道:“这么说您对她有男朋友的事听都没有听说过了?” 邢薇点头,皱眉道:“不但我没有听说过,好像唐会长都没有提起过小晴有男朋友的事。” 陈颠轻轻哦了一声,皱眉沉吟了片刻,道:“您觉得唐晴是个什么样的人?” 邢薇目光深邃幽远,似在思考和回忆,停了好一会,才淡淡道:“我印象中的她,应该是一个骄傲到骨子里的小姑娘吧,她要强、高傲、自尊心极强,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尤其在感情方面,我觉得她应该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认真而倔犟,决不允许感情上面出现任何的污点,她对感情应该是那种很纯粹的人才对,对,就是这样,你应该知道,女人看另外一个女人,直觉方面一向很准的。” “那么唐会长呢?”陈颠问。 听到这里,邢薇长长的叹了口气,她叹道:“其实我并不愿意相信唐会长是杀人犯的,他一向是个稳重的人,但凡认识他的人,都应该知道他绝不会做出那种事的,不过我想,应该是小晴的死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吧,才让他走错了路。” “如果我的女儿被人逼死,我想我也绝不会轻饶了那些凶手,对于齐山和鲁逢春的死,如果真如唐会长所说的那样,我只能说罪有应得,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来承担应有的后果。” 每个人要都为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来承认应有的后果! 陈颠认真咀嚼着这句话,很久都没有出声。 他愈发迷茫,通过对熟悉唐恨庐的人询问,任何一个人都觉得唐恨庐绝不像能够杀人的人,通过对熟悉齐山的人的问询,所有人也都觉得齐山不可能会做出那样龌龊的事。 如果唐恨庐在说谎,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非要编织出这样一个谎言?唐恨庐究竟想要隐瞒什么?如果齐山和鲁逢春不是他所杀,那么他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他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唐晴既然有男朋友,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亲生父亲?她身边的所有人对于她有男朋友的事,全部一无所知,这的确实在太奇怪了。 从邢薇家中出来,陈颠便接到容蓉的电话。 “陈哥,在两个月前,也就是唐晴自杀前的一个月,她给鲁逢春的账户汇入了100万,但齐山名下所有银行账户,并没有有任何款项收入。” “好,知道了,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容蓉说下一个地址,陈颠拦下一辆出租车,前去与容蓉汇合。 看来鲁逢春的确掌握了唐晴的一些把柄,然后用以威胁勒索了钱财,如果唐恨庐杀鲁逢春是因为唐晴的死,难道真的只是因为那一段视频? 唐恨庐口中说的是齐山是视频的拍摄者,但显然齐山与唐晴之间并不存在钱财上的交易关系,难道真如唐恨庐说的那样,是因为齐山求的是唐晴的人?但似乎这一点又站不住脚的,通过对齐山周边人的打探,齐山是个理性的人,怎么会选择用这么幼稚的方法而求得一个女人的心?这显然也并不符合逻辑。 究竟问题出在哪里呢。陈颠实在不得而解,待与容蓉见面后,他还处于苦思冥想中。 陈颠将心中疑惑说给了容蓉。 “如果你有男朋友,会不会告诉你的家里人?”陈颠说的漫不经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容蓉脸色泛红,余光瞄着紧皱眉头的陈颠,隔了好一会,才说道:“我当然不会瞒着我的家人,因为感情只有得到家人的祝福,才会幸福的。” 陈颠皱着眉头,有些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心下却也觉得容蓉的话不无道理,他继续问道:“真是奇怪,唐晴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呢。” 容蓉道:“我觉得原因应该有很多才对。” 陈颠道:“哦?” 容蓉道:“也许她有男朋友的事,是很突然的,她并没有来的及对她父亲和她的朋友说呢?所以别人自然也就不知道她有男朋友了。” 陈颠脑际一怔,点头道:“这的确是一种可能。”旋即他又摇了摇头,道:“但我从曲妙妙那里听来的消息却是,齐山和她说,唐晴的男朋友和她的感情很深,这就说明,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短,既然感情相处到一定地步,还在对自己的父亲和其他人隐瞒,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容蓉笑道:“其实也不难理解啊,也许她的那个男朋友并不讨人喜,也许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并不会同意她与那样的人交往,所以才会暂时隐瞒了。” 陈颠皱眉道:“但这种事,你可以瞒住一时,却瞒不住一辈子的。” 容蓉忽然道:“陈哥,你认为唐晴的死,和他那始终不曾露面的男朋友有关么?而不是像唐会长说的那样,是因为齐山和鲁逢春偷拍的那段视频?” 陈颠木讷摇头,目中充满了困惑,他淡淡道:“我不知道,但现在可以肯定,唐会长在撒谎,最起码关于钥匙的事,他并没有说实话。” “一个人撒谎的最终目的,就是要隐瞒事实的真相,既然唐会长撒了谎,那么关于齐山死在密室中的解释,他的那个说法自然也就不能成立了。” 说话的同时,陈颠与容蓉一同来到白青住所。 对于陈颠和容蓉的到来,白青似乎并未感到奇怪,将二人让入屋内,指着客厅内的座椅说道:“随便坐,不要客气。” 陈颠并不过多寒暄,对白青说明来意。 “小晴这人孤傲的很,她的朋友并不多,如果你们想知道她的感情问题,我觉得你们应该去问谷城。” 陈颠道:“谷城?” 白青颌首点头,道:“谷城是我的学生,他和小晴的关系好像不错,在我印象中,小晴是从来不喜欢和男人做过多接触的,但我这位学生似乎颇符合她胃口,两人也好像很合得来。 “不过谷城他人现在在英国的剑桥大学攻读工商管理学,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我了。” 陈颠激动道:“您有没有谷城家人的联系方式?” 白青拿出纸笔写下一个地址,递给陈颠,说道:“如果你联系到谷城,让他给我回个电话,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我,真把我这老师忘了吗?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谢谢,就不打扰白老师了。” 匆匆别过,陈颠与容蓉直奔白青所给的地址而去。 从谷城家中出来,原本萦绕在陈颠脑际的疑惑和氤氲,似乎已经有了消散的迹象。他脑际逐渐已有了一个清晰的脉络。这些脉络犹如无数珠子,如果那根线能够将这些珠子串联,那么整件事就应该会有结果了。 “原青,帮我查这些人近几年的所有出境记录。”陈颠给黑客天才原青发过去一些人的资料,然后又联系到物理学博士唐学,让其帮忙查谷城在剑桥大学的消息。唐学乃是剑桥大学客座物理学教授,这点事于他来说,实在太简单不过,应承下来,答应明天便给陈颠答复。 事情交待清楚,陈颠终于松了口气。忙碌了一天,两人肚子也的确有些饿了,便在街边寻了一家环境优雅的西餐店落座。 “陈哥,你觉得谷城就是唐晴那不曾露面的男朋友么?”容蓉问道。 陈颠摇头,似不敢肯定,道:“暂时还不清楚,不过这件事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吧。” 容蓉吃惊道:“陈哥,这么说你有怀疑的人了?如果不是唐会长,那究竟是谁。” 陈颠并不答话,指尖沾杯中水,在桌面上写下一个名字。他在写下这个名字的时候,手是颤抖着的,似乎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在里面。 “竟然……竟然是……”容蓉动容失色,惊骇之色溢于言表,她已经无法再说下去,因为这个人实在太出乎意料,以至于她无法相信这就是事实。 陈颠抹掉桌上的名字,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面上说不出的悲伤和纠结。 “那么唐会长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容蓉实在耐不住心底的疑惑。 “救赎。” 沉默了很久之后,陈颠缓缓说出这两个字。 救赎就是希望,救一个人,赎一个人的罪。 但唐恨庐救得是谁?他想要赎的又是谁的罪?隐约浮现水面的真相,太伤情也太悲凉,并不是陈颠希望看到的,他能做的,只是将真相公之于众。这是他的职责,更是对每一个死去的人最好的慰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章 真相 再次回到孤山庄园的陈颠并未对屁股后面喋喋不休追问的薛殊做过多解释。他直接来到某个房间,顺着先前猜想的寻找着什么,待找到预料中的东西后直接用布袋装入。 返回的途中的时候薛殊耐不住心底疑惑,对着陈颠问道:“你究竟在找什么?” “杀死鲁逢春的真正凶器。”陈颠这次倒是没有隐瞒。 “你说什么?”薛殊瞪大了眼睛。无怪乎他如此,陈颠并未直面给他透露唐恨庐并不是凶手的事。于他看来,这件事早已在唐恨庐自首的情况下结束了。难道还另有隐情?薛殊这样想着,心底愈发疑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颠沉吟了片刻,并未直面回应薛殊的问话,而是说道:“今晚应该就会有结果了。” 这些话听入薛殊耳中简直搞的他云里雾里,本想追根问底,但既然陈颠这么说了,他也不便多问。 回到青塘市,陈颠先是去刑警队,将在孤山庄园找到的东西交给了刑警队的鉴识科去鉴定,然后和青塘市的刑警队队长余城见了面。 “真凶不是他?”余城显得有些吃惊,“可是他都亲口承认了啊,作案过程也交待的清楚,作案动机也有,难道还会有错吗?” 陈颠道:“谁说自首的就都是真凶?” 这句话余城无法反驳,从警十多年,经办过的案件无数,其中也不乏一些冒名顶替的案件,但诸如这种证据确凿却要翻案从新审理的杀人案件却是不多,这可不是寻常的抢劫偷窃的小案,而是活生生能够判死刑的凶杀案,定罪之后便是死刑的后果,谁会这么想不开冒名顶替这样的重罪? 看陈颠并不像看玩笑的样子,余城考虑了一下,有些困惑的说道:“那现在怎么办?” 陈颠想了想,道:“先把和这起案件有关的人员全部找回从新做笔录吧。” 工作量不小,好在青塘市和S市并不远,来回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余城应承下来,亲自去经办此事。 临到傍晚,陈颠终于收到原青和唐学的消息回馈,得到的信息和先前自己所猜想的无二,将这些信息又归拢推敲了一番,陈颠才松了口气,整件事已拨云见晴天,唐恨庐自首的用意也清晰可见,真凶也是可以确定就是那个人。 但他心中却丝毫没有喜悦之情,他所了解的真相让人听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又令人痛心惋惜,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应该没有人会知道世界上竟有这么伟大的父爱和爱情。如果唐晴地下有知,会不会为自己的轻生而后悔? 孤山庄园两起谋杀案有关的人员全部被召集到青塘市刑警队内,此时刑警队办公室内一片怨声载道。 “搞什么嘛,不是才做过笔录?大老远把我们弄过来,难道是你们刑警队要请客吃饭?”邢薇不耐烦的对一旁的刑警队队长余城抱怨着自己的不满。 “到底要做什么?我可没时间在这里干耗,先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人不都是已经招供了?还有什么可问的,你们警方的办事效率也实在太差劲了吧。”程闲口无遮拦,将满腹怨气撒在余城身上。 余城有苦难言,不是自己的主意却要背这口黑锅,他的怨气也不小,但总不能对这些人撒火,毕竟自己是公职人员而且还在刑警队内,所以对于场中众人的抱怨他只能不加理会,暗下却是将陈颠这个始作俑者咒骂了数遍。 白青倒是持重的很,始终坐在那里慢饮轻酌着刑警队备好的热茶,对于再此回到刑警队的他并未同其他人一样抱怨连连,只是心中有些奇怪,凭自己和唐恨庐多年的交情,唐恨庐绝不像能够动手杀人的人,他心底愈发好奇整件事后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一直感冒未好的王川依旧裹着厚厚的衣服,脸色苍白无神,双目颓然无光,时不时打着喷嚏,心中也是疑窦丛生。 曲妙妙垂首无言,齐山的死对她打击不小,已经要谈婚论嫁的男友惨死,这对她一个女人来说实在是一个难以接受的现实。 “让大家久等了。”陈颠出现门前,与其同来的还有两名警员与唐恨庐。唐恨庐手中戴着手铐,由两名警员看管走入屋内落座。 “唐……唐会长。” 见唐恨庐出现,屋内人立时起身,待见到这位老者此时的面容时,每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旋即无数复杂的情绪在每个人的面上铺展开来。 不过寥寥几日,唐恨庐似乎苍老了有数十岁。此时的他低着头,暗中用余光瞄了下场中某一人,心绪在一瞬间跌落谷底。 “好了,陈顾问,你究竟有什么要说的,就别藏着掖着了。”余城将目光投向陈颠,心中疑惑不小,此时着实有些按捺不住的意思,见人齐整,立时迫不及待的问出口来。 众人的目光又被陈颠吸引过去,暗想原来将人千里迢迢召集来竟然是他的主意。究竟这家伙有什么意图? 陈颠轻咳了一声,目光转向唐恨庐,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唐会长,我想请教您一些问题。” 唐恨庐迎上陈颠投射来的目光,干笑了一声,道:“哦?” “就先从齐山死在密室中这里说起吧,按照您当时的说法,您事先将庄园内所有房间的钥匙都复制了模版,然后以外出就医为借口,寻到锁匠,然后将每个房间的钥匙全部打造了一把,暂时先不说您的时间充裕不充裕,我只是想问您,您是如何在仅仅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找到锁匠复制了庄园内二十多把钥匙的呢?要知道,薛总的那栋庄园内可是有着二十多个房间,即便那个锁匠工艺高超,在短短二十分钟内,也很难复制出二十几把钥匙的吧?” “这是疑点之一,其二,根据张涛的口供,他在陪您就医的时候,除却您独自去看医生的那半小时时间外,其他时间都是寸步不离您身边的,当然,您可以说趁着那半个小时的时间从后门或者是从其他张涛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溜出去了。” “但这张诊断证明,您又该如何解释呢?”陈颠从怀中掏出从医院拿到的诊断证明放到桌上,口中继续道:“这张诊断证明,已经可以完全证明,您当时外出就医,的确是患了病,而并非像您先前说的那样,是以看病为借口去复刻钥匙的,上面也表明了准确的时间的,将您到达医院的时间和离去的时间对比不难发现的,您在那半个小时的时间内,的的确确就在医院内。” “这些证据足以表明您是在撒谎了,既然您手中没有钥匙,以这个为前提条件的话,那么您先前交待用备用钥匙锁上齐山房间门的说法自然也就不能成立了。” 唐恨庐皱紧了眉头并未说话。 陈颠继续道:“当然,就算您无法反锁房门,也不能够证明齐山就不是您杀的,我们再说另外一个疑点吧,根据您当时所说,您在杀鲁逢春鲁老师的时候,是用的这条系窗帘的绳索,但根据警方对鲁逢春脖颈上的伤痕鉴定结果,却显示他在死后竟然还遭受过二次绞刑。” “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可以认出于某种目的,而刻意用自己房间内的绳索对鲁逢春的尸体进行了二次勒缚呢?目的就是让外人认为,人的的确确就是您杀的呢?” 陈颠的话说到这里,场中众人自然也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唐恨庐在刻意营造出人就是他杀的假象,而极有可能人并非是他所杀,他这样做的目的是在替人顶罪而已。 为什么他要替人顶两起谋杀案的重罪?这个疑惑充斥在每个人的心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唐恨庐说的很干脆,但语气明显有些慌乱,他扬头对余城说道:“人就是我杀的,他说这些都是毫无根据的胡猜乱想,你们警方不是已经结案了?” 余城并未说话,目光投向陈颠,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陈颠目光朝场中众人扫视了一眼,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面上涌现一丝无奈,他叹道:“唐会长,事到如今,您还要继续隐瞒下去吗?如果唐晴小姐地下有知的话,她绝不希望您这样做的。” “这件事和我女儿有什么关系。”唐恨庐一瞬间竟情绪激动的站立起来,愤怒的叫道:“齐山和鲁逢春这两个混蛋害死了我的女儿,所以我杀了他们报仇,整件事就是这样。” 陈颠摇头,叹道:“唐会长,您不觉得您编织的那个视频谎言,可信度实在太低吗?” “其实那个视频根本不存在的,您编织出这个谎言,只是在借口隐瞒另一件事,只是在给自己杀齐山和鲁逢春找一个值得让大家信服的理由而已。” 唐恨庐瘫坐在椅子上,口中不住喃喃着一句话,“我就是杀人凶手,我就是杀人凶手。”任谁也能够瞧得出他此时该伤心绝望到何种程度。 叹息声充斥在这间刑警队的会议室内。 白青叹道:“恨庐,人既然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承认呢?你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不说出来?” “是啊,唐会长,您这是何必呢?” “到底是为了什么?” 唐恨庐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光彩,就像是一个毫无躯壳的灵魂,游离在悲伤的苦海中,无法寻觅到一个值得寄托的港湾。 “如果人不是唐会长杀的,那么真凶究竟是谁?” “真正的凶手就在这里。” 当陈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场中每个人都不禁为之一震。 每个人都开始怀着猜疑的心开始打量周边的人。 陈颠道:“关于齐山死在密室中的事,既然先前已经否定了唐会长的那个说法,那么这件事就要从新推敲了,其实关于那个密室的手段,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小把戏而已,只是我们没有在意疏忽了其中的关键而已。” 说着陈颠从桌上拿起一盏茶杯来到窗前,在众人目光注视下,将茶杯远远丢到窗外。 茶杯碎裂的声响清晰可闻。但没有人理解陈颠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 陈颠转身回到桌前,然后竟从手中掏出了一盏与他丢出去的一模一样的茶杯,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陈颠扬了扬手中的茶杯,说道:“密室的答案就和我现在施的这个小把戏一样,只是一种障眼法手段而已,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近景魔术。” 薛殊道:“我知道了,这茶杯本来就有两个,我们看到你丢出去的茶杯也的确被你丢出去了,你现在手中的茶杯,其实一直在你口袋里或者被你藏在手里,因为模型相同,不好分辨。” 陈颠道:“如果将茶杯比作钥匙,那么我们在齐山床头柜子上发现的钥匙,其实并不是齐山房间的钥匙,而是其他房间的钥匙,因为距离较远,钥匙又大体相同,除了钥匙扣上的标识字迹外,几乎看不出任何不同的地方,而齐山房间的钥匙,其实原本就藏在凶手的手中。” “但齐山床头柜子上钥匙的标识,可以证明的确就是齐山房间的钥匙啊,当时大家也都看的清楚,这不会有错的。” 陈颠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茶杯,道:“我如果说,这个茶杯就是我从桌上拿起来的那个,而我丢出去的是我原来就藏在手中的,你们是不是也没有注意到什么?” “你在转身的时候给偷偷换掉了?” 陈颠道:“没错,一个转身的时间已经足够完成这些细微的动作了,其实整件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的。” “凶手在杀了齐山之后,将自己房间的钥匙放到了齐山床头柜子上,将齐山房间的钥匙带走,然后反锁上门,到了第二天,我们破门进入齐山房间,发现齐山惨死房间,而死状极惨,立时就被惊到,在被惊吓的同时,自然也就一时间不会将注意力转移到齐山房间是否是密室上,这也就是为什么凶手在毒死齐山之后,还依旧要对尸体进行破坏的原因。” “当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凶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以第一个发现房间钥匙的身份,在过去拿钥匙转身的一瞬间,将钥匙给调换了。” “王川,我说可有错?”陈颠目光直逼王川,说出了这句让场中所有人都无比震惊的话。 “王川,竟然……竟然是王川。” “这……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的面上都挂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王川愣在当场,并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竟忽然笑了,仿佛悬在心口的一颗巨石终于落下,也使得他再也不必有什么愧疚。 “不是他,都是我做的,和他没有关系的,我女儿是齐山和鲁逢春害死的,我在为我的女儿报仇,王川和小晴都不认识,他有什么理由做这些事?”唐恨庐摇着头似在乞求着什么。 “算了,唐叔,放弃吧,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我做的,你不必替我担这个罪的。” 王川这句话说出,无异于承认齐山和鲁逢春的死是他所为。 “人是我杀的,我在英国旅游的时候认识了小晴,可以说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回国以后,当我打算联系她的时候,才知道她自杀的事,那时候我觉察出这件事另有蹊跷,调查之后我发现齐山和鲁逢春以那段视频逼死小晴的事,就决定为她报仇了,事情的经过和唐叔先前说的相差无几,只不过我才是真正实施犯罪的人。” “唐叔起先对这件事并不知情,只不过在我杀齐山的那天晚上,我冒然被他撞见进出了齐山的房间,那个时候我没有办法,只能向他坦白了一切,唐叔知道我为小晴报仇才杀了人,他为了保护我,才将所有事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小川,小晴她欠你的,你为什么不要我这个做父亲的偿还回来?”唐恨庐声泪俱下,跪倒在地。 王川泪水顺着脸颊不住向下流淌着,他闭上眼,尽量让泪水不要这样肆无忌惮的流下来停了好一会,他才扬头睁开眼,目光中盈满了乞求之色,哀声道:“陈颠,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吧。” 看着王川目光中流露出的无尽哀求,陈颠心中说不出的怜悯还是悲伤,他长叹了口气,转过身,不让人看到他已红了的眼眶。 从刑警队出来,陈颠半蹲在街边扬头盯着天空中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很久很久。 天色渐晚,街道荒凉,他心情说不出的沉重,以至于容蓉在他身边站立了许久都未曾理会。 “蓉儿,你认为什么才是伟大的爱?”沉默许久之后,陈颠才淡淡的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容蓉默然,她一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心中对爱的诠释实在太多太多,生死相随,至死不渝,多到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存在于世界上最美妙又最令人伤感的东西。 “谷城的死也许只是唐晴一时激动所导致的,像她那么骄傲的一个女人,自然不会容忍男人的背叛,她失手杀了谷城,在愧疚和自责中选择了跳海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其实她死前留的那首自杀者之歌就已经说明了她自杀的原因的,这首诗歌本来就讲述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诗人顾城用斧头挥向自己妻子的时候,当时的他也并没有想到会有那样的后果吧。” “鲁逢春应该只是因为发现了唐晴失手杀了谷城的事,以此来向唐晴勒索钱财,齐山的死,只是因为他知道唐晴和谷城交往的事,而且见过谷城。” “王川爱的太深也太傻,他杀鲁逢春和齐山,编织另外一个谎言,只是希望将心爱的人犯过的错永远的掩埋起来,这样就算是他自己因为杀人而被判了死罪,但唐晴失手杀谷城的事却可以永远的尘封下去了。” 在听过陈颠的讲述,容蓉无法掩饰心底的震惊,她无法想象,一个男人为了替心爱的人掩埋一个真相,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而一个父亲,为了不让女儿再添一份罪孽,竟然也不惜豁出性命承担死罪,做出替女儿赎罪的举动。 事已至此,有些事已经不必说出来,所以陈颠和容蓉打算将这个真相永远的尘封起来,这也许是对每个人活着的人抑或是死去的人最好的交待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章 命案 十月下旬,晚秋时节。 一场秋雨不期而至,陈颠出了他那栋古旧双层楼房,趁着撑伞的空隙望了眼天色。 天幕阴郁,细雨如梭,如烟如雾,织成的晦暗色调着实让人感到一丝压抑。 在枯叶满地被雨淋湿的街道旁拦下一辆出租车,陈颠直奔临江大桥而去。 桥头两侧一些游手好闲的围观群众对着桥墩下聚拢的警车警员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陈颠穿过人群,顺着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阶梯向下朝事发地点而去。 傅启明翻过警戒线,迎陈颠走来,笑道:“怎么才到。” “堵车。”陈颠平淡回了一句,从傅启明手中接过手套戴在手上,眼睛朝四下环顾着。约么五米开外的水面被雨水激荡的泛着水花涟漪,桥墩下一张平铺的白色布幔上横躺着一具被浸泡的已发白的女尸,看样子已死去多日。不远处唐中青等几名警员对着几名建筑工人应该是做着笔录调查。临江桥另一端正在修建公园,来的路上也是看到不少建筑工人从江边路过,想来发现了浮尸就报了警。 陈颠这样想着,踩着泥泞道路朝尸体方向走去,边走边问道:”什么身份。“ “当红人气女主播。”地上泥土路被这场秋雨蹂躏的泥泞不堪,傅启明甩了甩粘在鞋跟的淤泥,追上陈颠与其并肩而行。 “女主播?”陈颠怔了一下,然后目光朝那具女尸上看去。看模样应该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不过二十未出头的样子,身材娇小,体态婀娜,一头乌黑长发,一米五左右的身高,衣着时尚,穿遮头红色卫衣桃花色打底裤,白色帆布鞋,细白的脖颈上挂一银白色戒指吊坠,耳唇戴亮银圆环耳坠,看衣着打扮的确是一个追求时尚潮流的少女了。 但陈颠实在有些奇怪,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死者也绝难以和靠颜值吃饭的女主播联系到一起,即便这少女身材不错,但容貌实在太普通不过。 对于陈颠的困惑,傅启明似心知肚明,在一旁摊手撇嘴道:“水泡过了,妆化了。” 陈颠了然的哦了一声,来到尸体旁,半蹲下,对正在做简单尸检的法医徐凝薇道:“确定死因了吗。” 徐凝薇起身摘下手套,递给一旁助手,盯着平躺在地的女尸看了一会,才转头迎上陈颠的目光,平静道:“胯骨关节处有拉伤,手腕处有明显骨折,没有明显的致命伤,但可以确定不是溺亡,不排除颅内出血或是服用剧毒致死的可能,死亡时间的话因为被水长时间浸泡的缘故,只能有个模糊大概的时间,初步推断应在五六天前左右的样子,真正的死因和死亡时间,得回去解剖才能确定。” 陈颠嗯了一声,不在多问,他转身回走,颇有点提不起精神的样子,难怪如此,于他看来,这实在是一起简单的凶杀之后的抛尸案。至于为什么抛尸到这里的原因,无非是凶手杀人后处理尸体的一种手段罢了。抛尸河水中,尸体被水侵蚀浸泡,自然也就难以确定死亡时间了。何况这临江大桥地处偏僻,人烟稀少,凶手趁着夜黑风高抛尸这里,如果小心点的话,应该很难会有什么目击证人。 唯一值得注意的便是死者身上的多处骨折,不过如果是仇杀的话,那么可以理解为泄愤吧。陈颠这样想着,步子未停,越过警戒线,朝桥头走去。 “怎么说?给点意见啊。”傅启明追上陈颠。 陈颠皱眉瞅了一眼傅启明,颇有些不爽的味道,“这就是你和我说的临江大桥碎尸案?”指着平躺岸边的死者,道:“你告诉我,哪里碎了?我看是你脑子碎了。” 傅启明嬉笑道:“我不说的这么悬乎,你怎么肯来啊。”瞄了一眼死者,继续道:“我和你说,你别小瞧这女主播,人家是大V,微博七百多万活粉,要是找不到凶手破不了案,她那些粉丝闹腾起来,我们局子到时候上了头条,那脸可就丢大了啊,你不知道现在这些小年轻人,口诛笔伐起来要人命啊。” “我想应该不会等太久。”陈颠指着不远处正举手机拍照的围观群众,颇为同情的拍了拍傅启明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傅大队长,我听说女主播的粉丝多半都是宅男,他们通常都有一个共同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唯恐天下不乱。” …… …… 当红人气女主播杜佳怡被杀案不过短短几日,便雷打不动的占据了各大娱乐版块头条,火热程度以几何趋势持续上涨,毫无衰减的架势。 无数媒体秉承固有的无良作风对于此事更是大肆渲染,引起轩然大波的同时死者那百万粉丝大军果然开始在电脑前对梵市公安部门进行了连珠箭似的口诛笔伐。锋头直指负责侦查此案的梵市刑警队长傅启明。 傅启明很烦恼,转移烦恼最有有效的办法就是将烦恼移花接木转接给别人,傅启明深谙此道熟捻此法,将手下的警员集中一起狠狠训斥了一番,然后交待工作后情绪才稍缓。 “傅队,消消气,生气也没用。”唐中青小声安慰了一句。 傅启明当然知道生气没用,如果生气能够破案,他觉得自己应该早就去省公安厅报道了。 香烟一根接着一根,搞的办公室内烟雾缭绕,不知情的怕是以为失了火。傅启明愁眉不展稳坐烟熏火燎之中翻着女主播被杀案的报告卷宗,停了好一会,撇了一眼木然站立不动的唐中青,道:“看啥呢?继续去查线索,他杀不会错,从和她有利益关系和结怨的人入手。” 不敢招惹气头上的队长,唐中青讪讪的就打算离去,临到门前转身对着自家队长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未等自家队长出言训斥便迅速逃离了这不非之地。 对着桌上卷宗翻了几圈的傅启明毫无头绪,本以为是一起简单的凶杀案,哪想查了五天丝毫没有进展,唯一愈演愈烈的就是微博上那些吃凉不管酸的网友们对警方办案效率的怀疑态度,就差一纸诉状投递到梵市市长邮箱告御状了。 撇了一眼窗外见晴的天,傅启明想了想披上外套就朝外走去。 已是末秋时节,气候愈发寒冷,出了刑警队大门的傅启明将领口向上抻了抻,系上扣子。这场突如其来的秋雨较之傅启明看来实在有些不合时宜,抛尸江边的痕迹被冲刷的一干二净,无法从中找到脚印车印等有效直接的线索。 这件看似普通至极的女主播凶杀案经过五天的调查之后,愈发让傅启明觉得诡异异常,其中难以释解的几个疑点犹如浓雾,完全将他团团困住,这就好比一杯清水,原本清澈见底,此时却是因为这几个无法理解的疑点成了污泥浊水。 携着满腔疑惑傅启明驾车直奔陈颠住所。 …… …… 容蓉挎着单肩包手提保温杯,脚步匆忙的拐进小巷。近来只顾在家中闷头写稿子的她得知陈颠生病后,早早便煮了一碗银贝雪梨汤来关切问候。 临到门前就见傅启明站在门前正扯开嗓子喊得声嘶力竭。声势颇大,即便是寻常悍妇见到也不免汗颜甘拜下风。好在陈颠这栋古旧双层楼房旁边没什么街坊邻居,否则他这几声雷吼下去非得被投诉不可。 相对门外的声震如雷,屋内明显是云淡风轻,非但没有半点动静,就好像连人都没有。 手机打不通,家里也没人回应,正疑惑陈颠这家伙跑去哪里鬼混的时候,傅启明就瞧见旁边伸来一纤纤小手。 钥匙插入锁孔扭动半圈,容蓉率先推门而入,回身朝傅启明莞尔一笑,道:“他生病了,应该在睡觉。” “容小姐,你……你竟然有他家的钥匙?”傅启明吃惊不小,瞪大牛眼,口中喃喃道:“我和这家伙认识这么多年,可是从来没见他给过哪个女孩子他家的钥匙啊。” 傅启明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颇有点窥破天机之后的了然之态,进门抬目的瞬间就瞅见陈颠打着喷嚏裹着毛毯从楼梯上走下来。 脸色苍白,精神颓然,陈颠盘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容蓉煮的银贝雪梨汤,斜眼撇了一眼傅启明,看的出这位挚友脸色氤氲,似情绪不佳,撂下杯子,将毛毯又裹紧了些,有气无力道:“没结果?” “你觉得呢?哥们这几天被无数网友唇枪舌剑打的是遍体鳞伤。”傅启明长吁短叹,伸手就将桌上盛好的雪梨汤杯拿在手中猛灌了一口,朝容蓉伸出拇指赞道:“味道不错。” “谢谢。”容蓉报以微笑,然后道:“是那位杜佳怡女主播被杀案么?” 傅启明道:“对啊,诶,容小姐,你也知道这女主播?” “微博上的头条热议话题,想不知道都难呢,何况这女主播还蛮知名的,我一些同学都很喜欢她呢。”容蓉笑回。 “问题出在哪里?”陈颠问。 “我还是慢慢讲吧,我觉得你们听过之后,绝对会觉得匪夷所思和难以置信,因为这其中的某些地方,实在不符合逻辑,相信我,这个案子绝对不是寻常人能够做的出来的……” “别说废话,说重点。”陈颠有点不耐的打断傅启明的话头。 傅启明白了陈颠一眼,暗想这家伙果然被挑起了兴趣,急忙道:“至于死者的身份,现在已经可以完全确定,就是那个当红女主播杜佳怡了,经过法医鉴定,可以确认她死于毒杀,然后是被抛尸到临江大桥下方的河水里,死者身上应该绑有石头,但因为浸泡的缘故,绳索松弛,所以尸体浮上了水面,才会让人发现了。” “死者居住在市中心的锦绣园高档小区……” “等等,这么说案发第一现场并不是在死者家里了?”陈颠打断道“锦绣园濒临市中心,距离临江大桥可是有10公里,如果要抛尸的话,走这么远的距离,危险系数实在太大了,而且像锦绣园这么高档的小区,里面探头的覆盖区域几乎趋近完美,要搬运一个人的尸体,应该很容易被查出来才是。” “错,事实证明,第一案发现场就是在死者家中,我们警方做了全方位的勘查,可以肯定死者就死在她的家中。”傅启明很是肯定的说道,但旋即他忽然叹了口气,道:“但问题就出在这里,因为我们调查了死者失联后到发现死者,几天内小区内所有的监控录像,根本没有发现有可疑人员有类似搬运尸体或者大型物件的迹象,你知道的,像锦绣园这种高档住宅小区住的人并不多,如果有人搬运一些大型物件,通常来说都很容易排查到。” “可以这么说,死者死在自己家中,在没有出那栋楼的情况下,尸体在几天后却出现在了临江大桥下,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的吧?” 听到这里,陈颠笑了笑,他笑道:“能把一具尸体用掩人耳目的办法搬运出去的方式有很多,我觉得还是你们查的不够仔细遗漏了什么。”顿了一顿,又道:“听你的意思,这么说可以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范围了?” 傅启明道:“本月27号发现的死者尸体,因为尸体被浸泡的缘故,很难确定具体的死亡时间了,只能从死者失联的时间开始估算死亡时间,不过大概也就是六七天前的这个样子吧,也就是本月的21号晚上12点以后。” “为什么?”陈颠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章 疑云重重 傅启明道:“死者是某直播平台的签约主播,业务范围主要是唱唱歌啊跳跳舞啊偶尔来个情感交流节目什么的,这时代就流行这些。” “你们知道的,主播嘛,通常都会有熬夜的习惯,死者也不例外,通过我们的调查,在死者房间内的垃圾篓中发现了一些外卖清单,上面记录的时间日期,可以清楚的知道,死者有大量订外卖的习惯,尤其是半夜的时候,都会订宵夜来吃,估计是主播这一职业的通病吧,都喜欢宅在家里,连吃饭都懒得出门的,死者也是这样,平时如果没有什么事,鲜少出门。” “好了,我继续说吧,对于这些外卖清单的排查,我们发现,最后一张外卖清单的订餐的时间在21号晚上11点23分,我们顺着那最后一张外卖清单找到店家联系到当时送外卖的人员。” “死者的手机?”陈颠忽打断道。 傅启明摊手,道:“并没有发现死者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容蓉接口道:“如果订外卖的话,现在通常都会用订餐APP的。” 傅启明点头道:“嗯,不过我们翻遍了死者的住所,死者尸体还有河里都没有发现死者手机的踪迹,所以我们初步推断,死者的手机应该被凶手丢掉或者拿走了。” “说到哪里了?哦,对,外卖人员的口供,从他口中得知,死者的确有大量订外卖的习惯,应该是死者比较喜欢这家店的口味吧,这个外卖人员经常会给死者送外卖之类,所以对死者并不怎么陌生。主播嘛,都喜欢宅在家里,现在的小年轻人又不会做饭什么的,吃饭全靠外卖撑着,你看我,我就不习惯吃外卖的东西,忒不卫生了点,还是在家里做的饭好……” “咳,说重点。”陈颠叩了叩桌子,轻咳了一声。 傅启明打了一个哈哈,笑道:“好好好,别急,我说的详细点。据外卖人员说,他在21号晚12点左右将外卖送到死者家中,将外卖交到死者手中后,便离开了,我们调查了死者那栋居民楼入口的监控录像,确定外卖人员并未撒谎,监控录像上显示当晚11点56分外卖人员进入,然后于12点01分离开,期间只逗留了5分钟的时间。” “我们又调查了21号到27号门口的所有监控录像记录,并未发现这名外卖人员有再次进入死者居民楼的迹象,所以这样也就排除了这名外卖人员利用那5分钟时间杀人后离去,以后再回去处理尸体的推断。” 容蓉喃喃道:“这就排除了这名外卖人员的嫌疑了。” 傅启明道:“嗯,现在基本上可以排除这名外卖人员行凶杀人的可能了。” 陈颠颌首点头,轻咳了两声,他病的的确不轻,脸颊上已泛起了病态的殷红,挥了挥手,示意傅启明继续说下去。 傅启明换了一个姿势,长期的职业病使得他并不习惯久坐,他只能直起腰,继续道:“死者是个单亲家庭,只有一个在老家的母亲,从她母亲那里得知,死者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和她进行视频通话,而在21号当晚的10半钟的时候,死者与她有过视频通话,但在21号过后,直至发现死者的这段时间,死者就再也没有和她母亲进行过视频通话了,而我们也联系了和死者相关的朋友,他们在这一时间段内,也都没有和死者有过联系,所以可以肯定,死者在21号当晚过后就已经处于失联的状态。” 陈颠微微点头,沉吟了片刻,道:“21号当晚死者也在直播的吧?” 傅启明道:“嗯,这些直播平台都有记录的,何况死者是个名气不小的主播,我们调查了21号晚上她的直播录像,她是晚上8点钟开播,于晚上12点钟左右下播,临下播的时候和直播观众说她要吃个饭,一会再播,就先关闭了直播间,再开播的时间就是在半个小时以后,也就是晚上的12点半钟左右,然后过了约么半小时吧,就下播了,理由是她最近感冒身体不舒服。” “至于她感冒不舒服的事,她母亲也有提及过,我们翻看她前些天的直播录像,也证明她这几天的确在感冒生病。” 说到这里的时候,傅启明笑看了陈颠一眼,道:“死者当时直播的状态,估计和你现在的状况差不多吧。” 不理傅启明的调笑,陈颠皱眉沉思了片刻,道:“在她失联的这几天内,难道她母亲和直播平台的管理人员没有试着联系她么?” 傅启明道:“死者的母亲以为自己的女儿这两天不舒服在休息,何况她觉得女儿已经不小,年轻人总该给些自由空间,也没必要每天都联系,而且平时的话,他们联系的频率也就是四五天联系一次,偶尔拖了一两天,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至于直播平台的管理人员,据他们说,在得知死者生病后,曾嘱咐她停播休息几天,对于死者的失联,他们也一时间没放在心上,也是以为生病在休息了。” “死者的母亲在当晚与死者视频通过话,一个经常给死者送外卖的外卖人员在当晚见到了死者失联前最后一面,单这两点足够可以说明死者21号当晚还在家中。” 傅启明喝了口水,继续肯定道:“我们调查了21号晚上12点以后,至27号发现死者的这段时间内,死者所居住的那栋居民楼的所有监控录像,绝没有发现死者自行出去的迹象,也没有发现任何有搬运尸体或者有人搬运大型物件出入的迹象。” “这件事诡异就诡异在这里,死者明明死在家中,在任何监控录像都没有捕捉到有可疑人员出入的情况下,她的尸体却出现在了10公里开外的临江大桥下。” “会不会在监控录像上做了手脚?”容蓉猜测道。 傅启明摇头,道:“不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那时段的监控录像我们警方已经做过全方面的检查,绝没有作假的痕迹。” 容蓉想了想,又问道:“那会不会有监控盲区?” 容蓉的猜测与陈颠不谋而合,尸体出现在距离死者居住地10公里开外的地方,这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死者自行躲避掉了监控范围,独自出去,被凶手杀死在了外面,然后抛尸河里,但这又和死者家里是第一案发现场相互矛盾,何况死者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也绝不会刻意去躲避监控录像,自然也就可以排除这种假设。 第二种情况建立在死者死在家中,凶手以不为人知的手法躲避掉了监控范围,在监控盲区内将尸体搬运到外面,然后进行了抛尸。 傅启明自然也明白容蓉话中的意思,看了眼陈颠和容蓉期待神色,不紧不慢的从身侧公文包中掏出一叠照片拿在手中,仔细翻找了一番,然后抽出两张照片放到桌上,口中说道:“这就是死者居住的楼盘,共有22层,死者居住在19层,唯一的进出口就是这道机械门,需要有门卡才能出入,电梯只到一层,没有地下室,可以排除从地下室通行从而躲避摄像头监控范围的情况。” “这就说明,想要出入这栋楼,就只有机械门这一个通道,这道机械门左右两侧各有一摄像头,360度无死角,清晰度可以辨认出任何一个出入人员的真实容貌,当然,戴帽子遮住头的不算,不过通过我们对那段时间出入的近208名人员的一一查看,根本没有发现死者出入的迹象。” 容蓉道:“如果是伪装了呢?” 傅启明指着容蓉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说这一点,我们当然也想到死者伪装出入的可能性。” “我们对这208名人员做了仔细的调查,其中男性有132人,女性有76人,女性的76名人员之中,首先排除了12名小女孩,又排除34名老人,然后就只剩下30人,这30人当中,和死者体型相像的有16人,如果真的是死者伪装,那么范围就可以圈定在这16人当中了,可惜的是,摄像头下这16人的容貌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我们一一对比过,这16人里面绝没有死者。” “至于说什么死者伪装成了男性这一说法,我劝你们也就不用想这种可能了,那132名男性我们也都通过摄像头拍摄下的画面,锁定了身份调查过了,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第一案发现场就是在死者家中,这一点我觉得应该不用怀疑了,包括在死者家中发现的留有氰化钾剧毒残渣的水杯,监控录像并未捕捉到死者走出居民楼种种线索和证据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现在可以完全排除死者伪装自行出去,死在外面又被抛尸的说法,我们现在要搞清楚的是,凶手是如何在死者家中杀了人,然后又怎样躲避掉监控设备,将尸体运了出去,然后抛尸到了10公里开外的地方,这才是重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章 调查 听过傅启明的陈述,陈颠对案件有了大概了解,低眉凝思了好一会,才淡淡道:“我说下我认为的几个疑点吧。” “单凭死者家中找到的掺有剧毒残渣的杯子,还有在监控录像上并未找到死者出入的踪影这两点,不足以说明死者家中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有点牵强,当然,也不能否定这个说法。” 容蓉点头赞同道:“不错,杯子也许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目的就是让我们以为死者家中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即便傅启明不甚苟同,但此时他也没有好的理由去反驳,挥了挥手,示意陈颠继续说下去。 陈颠继续道:“死者死时穿的衣服应该看的出来,是外出的衣饰,还佩戴了首饰,看样子应该是有出门的打算,当然,也有这种可能,就是死者本打算出门,已经化好了妆换好了衣服,这时凶手突然光临,然后杀害了死者,再以一种我们暂时无法理解的手段,将尸体运送了出去。” “死者家中门锁没有破坏的痕迹,可以暂时推断凶手是死者的熟人,在与死者谈天或者做其他事情的时候,在水杯中下了毒,致使死者中毒身亡。” “我的这个猜想是建立在死者家中是第一案发现场的基准上,但可惜的是,你们警方调查了自死者失联后至发现死者这一时间段内,那栋楼唯一进出口监控录像的出入情况,并未发现任何人有将尸体运送出去的迹象。” 傅启明很是肯定的说道:“不错,这点我绝对可以肯定,那段时间出入的人员,手中提的包裹最大的也就只有笔记本包大小,绝对装不下一个人的。” 陈颠嗯了一声,沉吟了片刻,继续道:“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傅启明急声问道:“哪两种可能?” 陈颠道:“第一种可能,就是凶手搬运尸体的路线并不是那条装有监控的正门。” 傅启明皱眉摇头,道:“可是那栋楼只有这唯一的一个出口啊,不走这里,又会从哪儿走?” 陈颠掩口轻咳了一声,接过照片拿捏手中,停了半响,指着照片中的楼盘顶层说道:“监控范围只能监控到那道唯一的出入口,如果凶手杀人之后,趁着黑夜,用绳索从窗口将尸体系下来,不就可以躲避掉监控范围了?” 容蓉接口道:“对啊,死者的体重只有大概45公斤左右,如果是男子的话,应该轻而易举就可以做到。” 傅启明摇头道:“这种可能性我们已经排除了。” “为什么?”陈颠问。 傅启明道:“死者所居住的楼盘是2号楼,距离小区正门很近,小区门口的摄像头能够捕捉到这栋楼10层以下的大片区域,可以说没有视野盲点,如果凶手用绳索将尸体系住落下,必然会出现在监控录像内,但我们调查了门口的监控录像,并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再者说,这栋楼下方都种植着花草,如果有重物落下,必然会留有痕迹,我们搜查了整栋楼下方,也没有发现花草有破坏的痕迹。” “而且这种搬运尸体的作法,危险系数也实在太高,小区楼盘相互临近,就算是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实施,也难免会有被人发现的危险。” 陈颠蹙眉想了想,然后摊手道:“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就是你们在调查监控录像上出现了问题。” 傅启明依旧摇头,情绪颇有点沮丧,他叹道:“我倒是宁愿是我们人眼花错过了什么,但那时段的监控录像,我派了五个人,每个人最少查看了三遍以上,不可能每个人都看花了眼吧?” 陈颠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果死者的确死在家中,凶手是如何骗过了监控将尸体运送出去抛尸的?如果死者并不是死在家中,而是死在外面,那么为什么监控录像上查找不出她出去的痕迹线索?这些问题实在难以理解,即便是陈颠也有点茫然无措。 沉默了片刻,陈颠才说道:“好了,我们暂时先不讨论凶手是如何将尸体从那栋楼里运出去的问题了,我再说下另外一个疑点。”转头对容蓉说道:“蓉儿,把城市地图拿给我。” 容蓉拿过梵市城市地图,平铺桌上,陈颠扫了几眼,说道:“依我看,凶手抛尸到临江大桥附近的水中应该是别有用意,具体用意暂时不得而知,但你们看,如果凶手单纯只是想将尸体抛入水中作为掩埋尸体的一种手段,那么抛尸的地点应该不会是临江大桥附近,而是应该在这里。” 傅启明和容蓉按照陈颠手指方向看去,顿时了然。 “青江上游段这片荒地可是比临江大桥还要偏僻,人烟还要稀少,而且距离锦绣园小区也只有不到五公里的距离,凶手为什么偏偏要择远弃近?一般杀人之后处理尸体,都会避免大规模的转移,这样会很容易出现纰漏,所以我推断,凶手抛尸到临江大桥附近,一定是有一定原因的。” 傅启明和容蓉愈发迷茫,暗自咀嚼陈颠话中意,觉得也是蹊跷的很,困惑的目光朝陈颠投射过去,只见陈颠摊手无奈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凶手这样做的真正用意。” …… …… 从陈颠这里也没有得到太多帮助,傅启明只能悻悻而归,临走前嘱咐陈颠好好养病,然后便独自离去。 回到刑警队便按照先前陈颠所说,让手下警员继续仔细排查监控录像。排除各种猜想之后,也只能从监控录像上着手了,他可不信凶手能够凭空将尸体运送出去。 “傅队,还要查监控啊?”警员孔杰揉着血丝密布双眼,连续三天对着监控录像的他感觉自己都快和电脑屏幕培养出了感情。 傅启明瞅向孔杰,道:“那你觉得不查监控我们要从哪儿入手?我就不信人死在家里,尸体平白无故的就出现在了10公里开外的地方,肯定是你们查的不仔细,再给我多看两遍,看仔细了,别漏掉什么。” 自家队长下了命令,孔杰只能继续去和监控录像培养感情。 不过一会警员唐中青拎着一份记录走进办公室,对傅启明说道:“傅队,查到了三个和死者有过矛盾的人。” “坐下,慢慢说。”傅启明提起精神。 唐中青翻看着查询到的信息记录,口中说道:“第一个,是和死者同属一个经纪公司的主播孙颖,这个孙颖原来是经纪公司力捧的主播,也小火了一阵,在当时也算是平台一姐的人气,不过后来因为死者的到来,经纪公司不知什么原因,忽然就转移了培养对象,没了公司的栽培,孙颖的人气直线下降,现在直接沦落到了三线小主播,由一个年赚百万的主播,沦落到只能靠露装博眼球吸引人气。” “而死者杜佳怡,经过经纪公司的力捧,很快就开始爆红起来,前阵子签约了新平台,据说签约费已经达到了八位数。” “什么,等等,八位数?”傅启明吃了一惊,掰扯手指开始算起来,“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我靠,一个主播的转平台费能达到千万?” 唐中青摊手撇嘴,道:“现在是泛娱乐时代,主播行业兴起,千万级主播大有人在,不过这其中估计应该有炒作的成份,搞个大噱头来趁机炒作一波人气吧。” “什么世道啊,咱一个月才几千块的工资。”傅启明抱怨一句后,挥手示意唐中青继续说下去。 唐中青继续道:“人红是非多,因嫉妒心导致杀人的案子咱也办过不少,这个孙颖自从被经纪公司抛弃后,将所有矛头怨气都撒向了死者杜佳怡,认为是死者杜佳怡的到来才导致自己沦落到现在的惨状。” “孙颖在直播里不只一次对死者杜佳怡进行过冷嘲热讽,就在上个月的时候死者杜佳怡和孙颖进行过一场粉丝PK的活动,这种活动就是粉丝互刷礼物,在规定的时间内,看哪一方粉丝礼物多来决定胜负,最后死者杜佳怡以大比分获胜。” “事后死者杜佳怡便在自己的直播间内对孙颖进行了嘲讽和奚落,孙颖气不过,和死者杜佳怡吵了起来,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当时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还上了娱乐版头条,事后经纪公司为了平息舆论的压力,竟然将孙颖开除了。” “据孙颖的朋友说,事后孙颖在许多交际场合中不止一次说要杀了杜佳怡才解恨的话,当然,不能否定她说的是气话,不过这个孙颖的确存在作案动机。” 因嫉妒心而杀人的案件并不少见,听过唐中青的简略描述,傅启明甚至可以想象一个年轻的女孩被另外一个女孩夺去了该有的光环后而产生的扭曲心理,这种扭曲心理极有可能会直接趋势一个人产生杀人的欲望。 他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点头示意唐中青继续往下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章 三个嫌疑人 “这个孙颖就住在锦绣园2号楼,也就是和死者杜佳怡同一栋楼。” 傅启明一怔,旋即掐掉烟头,低首思索了下,然后浓眉一挑,皱眉道:“她怎么说?” 唐中青翻着记录册,寻到一页,然后挪至傅启明身前,指上面道:“傅队,你看下吧。” 嫌疑人孙颖笔录: “听说了,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承认,我和她关系的确不怎么好,但和她关系不好的人多了去了,又不只我一个,凭什么就怀疑我?不信可以去她公司问啊,看有多少人讨厌她的,她这人本来就不讨人喜欢,只不过有些人敢怒不敢言罢了,我可不怕什么,别人不敢说不敢做的我敢,我红透半边天的时候她还在家里扛锄头种地吧?。” “我是说过要杀了她的话,但这又能说明什么?气话也算么?如果气话也算的话,这世界每天要死多少人?不要拿这种气话当做证据就来指名道姓的说是我杀的她,我没蠢到用杀人的办法去报复一个人,而且她配么?杀了人要坐牢要偿命的,我不是法盲,警察叔叔。” “住在同一栋楼能说明什么?真是可笑,那栋楼里可是住着八十多户,是不是每个人都有作案时间?何况,我早就不住在那里了,那栋楼的房子都是经纪公司给旗下艺人租住的,不说别的,我先前经纪公司就有七八个艺人住在那里,我觉得你应该去问他们比较好。” “从那该死的经纪公司离开以后我就不住在那里了,22号中午我回去了一次,只是去收拾了一些化妆品,不信可以问和我同行的朋友啊,她叫美惠,这是她的电话,你可以问她,当天下午我们就离开了。” “22号离开那里之后,这几天我一直住在我朋友美惠那里,再也没回去过,主播我是不想做了,这几年赚的钱足够我去做些别的副业了,又不是非要一个职业吊到死,何况现在主播行业的水太深,我可没有杜佳怡那么豁得出去,我要脸的。” “有些事我不好明说嘛,至于她怎么红起来的,你可以去我先前的公司打听打听,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捕风捉影传出来的事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哼,靠这种手段上位,赢得公司力捧,就算我也不得不佩服她,她的确豁得出去呢。” “对她的死我能有什么看法?我只说一句,人不是我杀的,至于她得罪了什么人,我不清楚,也不想去关心,还有没有事?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 阖上嫌疑人孙颖笔录,傅启明扬头朝唐中青看去,道:“她这几天的行踪?” 唐中青摊了摊手表示无奈,“都调查了,和她说的毫无出入,那里的房子的确是她先前经纪公司给她租住的,而那家经纪公司旗下的好多主播都住在那里,自从她被经纪公司开除以后,就搬离了那里。” “她在22号中午的时候回了锦绣园2号楼一次,和她一起同行的就是她那个称为美惠的朋友,监控录像上显示,二人只逗留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手中也只有两个挎包,这种挎包可装不下一个人。” “22号至27号这几天,她和她朋友美惠一直在张罗美容院的事,几乎没有什么作案时间。” 听着唐中青的叙述,傅启明起身背负双手徘徊了几圈,觉得的确可以暂时排除了孙颖的嫌疑,低头想了想,然后对唐中青问道:“剩下俩个嫌疑人都是什么人?” 唐中青道:“其中一个是死者杜佳怡所在经纪公司的老板叶志明,从死者所在经纪公司手下一些人口中得知,死者与叶志明存在包养关系,可以这么说吧,死者之所以能有现在的成就,应该就是他们老板叶志明一手捧起来的,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公司放弃了孙颖,而选择了力捧死者杜佳怡,和老板有这层关系,想不红都难啊。” “这个叶志明现年49岁,有家室,可以说属于婚内出轨,我觉得他嫌疑还是蛮大的,傅队,你知道她老婆是谁吗?” “是谁?” “秦卿云。” “青云律师事务所的秦卿云?”傅启明吃了一惊。无怪乎他如此,秦卿云名声在外,梵市乃至全国律师界都是鼎鼎大名的存在,由其经手的官司几乎鲜有败绩。 唐中青道:“如果秦卿云知道自己丈夫在外面包养情人,以秦卿云的脾气和手段,我觉得叶志明就算不净身出户,也会被搞得身败名裂。” 傅启明微微点头,皱眉想了想,才道:“如果杜佳怡逼迫叶志明离婚,而叶志明又碍于老婆秦卿云的手段,所以杀了杜佳怡,那他就完全有杀人的动机了。”顿了一顿,又问道:“叶志明承认他和死者杜佳怡的包养关系了?” 唐中青点头道:“杜佳怡死了,他也知道自己脱不开嫌疑,也就没有隐瞒了,不过他否认死者的死与他有关系。” “据叶志明交待,他在19号的时候就已经去了上海,在上海忙签约新主播的事,到28号回到梵市才知道杜佳怡死亡的消息,我查了他的行程,可以肯定他没有说谎,在19号到28号这10天内,他的确一直在上海,不过我们不能排除他有雇凶杀人这一可能性的存在。” 傅启明点了点头,道:“查叶志明这段时间都和什么人接触过,我觉得这家伙雇凶杀人的可能性很大,要知道,如果死者杜佳怡以暴露他们之间关系威胁他的话,他也知道秦卿云绝不会绕过他,没准被逼急了就雇凶杀人了。” “第三个是什么人?” “是死者的一个粉丝。” “粉丝?” “不错,据说这个粉丝是死者杜佳怡的狂热追求者,经常在死者杜佳怡的直播间内刷礼物表露爱慕什么的,据死者杜佳怡的一些朋友说,这个粉丝不知从哪里搞来了死者的手机号,经常深更半夜骚扰死者,搞的死者不胜其烦。” “而且就在前不久的时候,这个粉丝好像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消息,应该是知道死者杜佳怡和他们老板的事,然后在其直播间发表言论,扬言得不到杜佳怡就要杀了她。” “真够丧心病狂的,人找到没有?” 唐中青道:“暂时没有找到,不过网监部门的人正在查ID呢,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章 秘密 顺着金黄色梧桐叶铺成的梧桐街人行道,径直向北走约么五分钟的时间,右手边便可以看到一栋栋矗立于梧桐树间的别墅群。 叶志明低着头走的很慢,这段路很短,他却好似走了很久。 叶志明已经拐进小区走到尽头,扬头的瞬间便看到了门前停靠着的那辆亮黑色的路虎车。 他心下一揪,止住步子,朝车前窗看去。一阵风吹过,他的心沉了下去。 车窗内的女子目如鹰隼,挂着寒意逼人的味道望着他。 叶志明愣了片刻,才回过来神,犹豫了下,终于还是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待他走到车窗前时,车窗已摇了下来,秦卿云摁了下喇叭,冷声道:“上车。”她的语气冷若冰霜,比深秋的寒风还要逼人。 叶志明叹道:“回家说吧。” “上车。”秦卿云语气笃然,给人无法拒绝的味道。 叶志明皱眉,踟蹰了下,终于还是走到副驾驶位坐了上去。 又是一阵秋风吹过,一片橘黄色梧桐叶坠在挡风玻璃上,秦卿云那双锐利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那片梧桐叶,沉默了半响之后,才目不转睛的说道:“你在公司那些脏事真以为我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你在外面搞女人我懒得管也不想管,现在死了人,你别告诉我说和你无关?” 叶志明道:“人不是我杀的。” “是不是你杀的和我没关系,去和警察解释。”秦卿云嘴角一挑,冷声道:“离婚吧。” 叶志明吃了一惊,道:“离……离婚?” 秦卿云道:“对,离婚。”从车座的夹缝中拿出事先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直接甩到叶志明脸上,“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 叶志明看都未看那离婚协议书一眼,他瞪大了眼睛,有点恼怒的说道:“就不能原谅我一次?” 秦卿云笑了,她好像听到了一个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她笑道:“原谅?对于我来说,欺骗永远没有原谅,背叛更没办法饶恕,和我离了婚,你岂不是能够可以更肆无忌惮的去搞女人了?你公司旗下的主播艺人应该很愿意看到这个结果吧?” 这句话已经说入叶志明的心底,名存实亡的婚姻其实他早已经感到乏味,何况秦卿云早已韶华老去,即便风韵犹存有着一丝成熟的韵味,但和那些年轻小姑娘一比,毕竟还是有着年龄上的差距。 对于秦卿云的强势作风,叶志明有苦难言,他也早就受够了被一个女人在家中压制的日子,也许这档婚姻早就应该结束,以一种和平分手的结局结束。如果没有闹出这档子事,也许他现在早就会毫不犹豫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但现在这种情况,他绝不能签字离婚。 如果签字,给予他的下场只有人财两空,他辛苦积攒的家业和名声,会在和秦卿云的离婚官司中绝对会丢失的荡然无存。 对于自己这老婆打官司的本事,叶志明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也不敢怀疑。因为在他印象中,由他老婆经手的几百桩官司,从无败绩。 和这样的人去打一桩他本就不在理的官司,简直可以说有输没赢。 叶志明将那份离婚协议书拿到手中,看完之后他愈发觉得自己绝不能离这场婚,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要自己净身出户,过惯了风光的生活,要一朝回到起点,这种结果是叶志明想也不敢想的,他愤怒的将这份离婚协议书撕的粉碎。 “让我净身出户?你这是一点退路都不给我?” 秦卿云从车座一侧又抽出一张离婚协议书,在手中扬了扬,冷笑道:“你有没有给过我退路?是协议离婚,还是走法律程序,自己选。” 说完,秦卿云又将离婚协议书丢到叶志明身前,道:“继续撕,我备了几百份,撕完记得装口袋里,别乱扔垃圾。” 叶志明愈发愤怒,他牙齿打着颤,眼角的肌肉也抽搐着,可见他的确在遏制着心底的不满,过了片刻,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才说道:“其实我和那死掉的小主播一点关系没有,都是传言。” 秦卿云笑道:“故事编的不错,继续。” 叶志明道:“我说的是实话。” 秦卿云道:“实话是什么?” 叶志明道:“这是为了宣传主播艺人的一种炒作手段,你知道的,偶尔传出一点负面消息,对于主播来说也是一种噱头,我是商人,要赚钱的。” 秦卿云拍手笑道:“你这老板当的真不错,为了宣传手下的主播艺人,老板都亲自上阵了。” “反正我和那死掉的小姑娘没有传言的那种关系,你爱信不信。”叶志明似有些不耐,车内的气氛太压抑,他摇下车窗,透着空气。 “我知道你和那死掉的小丫头没那种关系。”秦卿云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待听到这句话,叶志明的脸色忽然变了,他颤声道:“你……你知道?” 秦卿云笑道:“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为什么花巨资捧那个小姑娘。”她细眉一挑,挂揶揄的望着这个和自己生活了将近有二十年的男人,她看的出他在紧张在恐惧,这种被戳穿心底秘密的扭曲表情,她在法庭上也不知道见过多少,失败者的眼中永远都挂着绝望,一种深陷泥塘无法自拔的绝望。 “卿云,你……你都知道什么?”叶志明说话都已经颤抖。 秦卿云拿出一根牡丹牌香烟,点燃吸了一口,轻吐烟雾,望着梧桐落叶铺散的那条金灿灿的小道,淡淡说道:“非要我说出来?坐牢的滋味不好的,你不想去体验下的吧?” 叶志明脸色为之一变,低下头,回想着什么。冷汗已自他额角顺着脸颊大粒大粒的滴落。 “签字,还是走法律程序,还是要我将事实说出来,自己选一个,哦,忘记和你说了,无论哪条路,你应该都是一败涂地的,考虑好告诉我,明天将离婚协议书送到我公司,房子里是你的东西都给我统统搬走,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叶志明不说话,他根本不知道说什么,他不敢赌秦卿云的话是真是假,如果是真,那他简直一点退路都没有。 “咱夫妻一场,卿云,你就不能给我留一条活路吗?”叶志明几近哀求。 “下车。”秦卿云大声叫嚷着,她再也不想见到这个男人,这个毁了自己年轻时对美好婚姻向往的男人,这个出了轨,做了那种恶劣事情却还振振有词装作可怜之态的男人实在让她觉得恶心,她甚至觉得自己年轻的时候应该是瞎了眼,才会选择和这样的男人结为了夫妻。 她觉得她已经给他留了后路,最起码她没有将那件事说出去,这是她对他最后的一点怜悯,也可以说是可怜。 叶志明下了车,站在风中,像是一个丢掉灵魂的躯壳。 望着驶离视线内的黑色路虎车,叶志明狠狠的将手中那一纸离婚协议书攥成一团,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鱼死网破的决绝。 …… …… “小颖,杜佳怡的死和你没关系吧?警察都找你问什么了?”周美惠小声的问了一句。她手中剥着橘子,将一片橘肉塞入口中,那双明亮的眸子闪闪发光,在灯光渲染下,比窗外天幕的星星还要明亮。 她实在算的上是一个美女,即便淡妆轻抹也足够倾城倾国迷倒任何一个男人。 孙颖盘坐在沙发上,对着手中的遥控器一顿蹂躏,然后摁下关机键,从周美惠手中抢过一片橘肉塞入口中,边咀嚼边说道:“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觉得我会动手杀人么?我可是连杀个鸡杀个鱼都不敢的文弱小女子,何况那几天我们都是在一起的,她21号晚上还在直播,那就说明她是22号才被人杀的,我就算想动手害她,也没那时间嘛。” 说着孙颖叹了口气,道:“其实她也蛮可怜的,能混到千万级别的主播也吃了不少苦,就这么突然就死了,而且还是被谋杀,唉。” 周美惠道:“和你没关系就好,警察找你估计也就是例行公事的问询调查吧。” 孙颖木然的点着头,似有所思,口中喃喃道:“诶,美惠,你说她和什么人有仇呢?非要杀她?” 周美惠摇头笑道:“我又和她不熟,我怎么知道?” 孙颖道:“你应该见过她的吧,你刚来梵市的时候,不是没地方住,就住在我家里,有一次我们电梯中还遇到了她。” 周美惠想了想,隐约觉得有了些印象,“就是那个画浓妆的?” 孙颖道:“对对,就是那个,她要是不化妆,我根本认不出她呢,当时警察给我看她死时的照片的时候,如果不是警察提醒我那就是她,我估计都认不出那是她,原来那个在镜头前妖艳的美女卸妆后竟然是那样。” 周美惠白了一眼孙颖,道:“说的好像你出门不化妆一样。” “我底子好,化妆是锦上添花,不和某些人一样,是改头换面。” 周美惠笑道:“底子再好也是肉做的,可不是面团捏的,诶,我要看看你这小脸,是不是面团捏的。” 她说话的时候,小手已朝孙颖那苹果也似的小脸捏去。 孙颖左躲右闪,仰躺在沙发上嬉笑着,两个女孩相拥在沙发上缠在一起。 隔了好一会,孙颖娇嗔了一声,眨了眨眼睛,咯咯笑道:“你不会爱上我了吧?” 周美惠笑道:“你比男人靠谱不?” 孙颖直起身子,眼睛盯着面前那双比自己还要美的眸子,从中仿佛看到了自己,停了好一会,才认真道:“试过才知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章 推断 当傅启明等刑警队人员对着监控录像寻找蛛丝马迹,调查死者杜佳怡相关人员忙的焦头烂额的同时,陈颠依旧窝在家中休养生息。 这次感冒来的突兀且突然,所谓病来如山倒不过如此,陈颠裹着厚棉布毛毯在沙发上闭眼小憩,喉咙如火烧的感觉实在难熬,他只能不时灌着热水缓解着。 对于这起案子陈颠起初并未上心,待听到傅启明的陈述后才有了些许兴趣,窝在沙发上左思右想琢磨了半天,觉得其中蹊跷诡异的成份实在太让人着迷,关乎凶手如何躲避监控搬运尸体的手法更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耐不住心底不住涌现的困惑,陈颠决定亲自前去案发现场周边查看一下,起身从衣架上拿下外套,穿戴整齐后就见容蓉从厨房探出头来。 “陈哥,你要做什么?” “去锦绣园看一下。”陈颠边穿衣边回道,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嗓子竟然沙哑了,想是应该是感冒的缘故,并未放在心上。 容蓉闻言,眉心一皱,嘟嘴朝窗外努了努“天太冷了,你还生着病,不如在家好好休息下,等病好了再去。” 窗外寒风冷凛,呼啸如狼嚎,大片树叶在半空席卷飞舞,可见天气实在恶劣的很。 “小病,不碍事。”陈颠笑了笑,将衣领翻上,就打算出门。 “嗓子都变声了,还说没事。”白了陈颠一眼,容蓉自衣架上拿下外套,推门而出,追上陈颠,道:“我陪你一起。” 小巷位处风口,冷风集结灌入衣领。出了那道幽深小巷在街边拉下一辆出租车,陈颠与容蓉直奔锦绣园小区而去。 位于市中心繁华地带的锦绣园小区向来有着寸土寸金的房价行情。外侧是一片昌荣商业街区,高楼耸立间一片繁荣喧闹,深秋冷凛的气候并未让人们逛街的情绪衰减。穿过人流如织的商业街区,向北约么五百米的距离便是锦绣园小区。 “2号楼在那儿。”容蓉指着身前不远处一处居民楼盘说道。 陈颠抬目望去,那是一栋典型的居民楼,长方块形建筑,暗想应该是单层双户南北通透的户型,东西两侧应各有一安全楼梯通道。 先前进正门的时候,陈颠特意看了眼门口的摄像头,诚如傅启明所言,正门的摄像头的确能够监控到这2号楼的三个方位,唯一不能监测的只有靠北一面了。 “走,去后面看看。”陈颠说着绕过左侧居民楼之间小道,来到楼盘靠北一面,看了一圈,并未觉察出什么问题,楼下方相对应的位置尽数被花草植被覆盖,毫无破损的迹象,看来从楼上用绳索将尸体系下躲避门前的监控的说法的确不能成立了。 进了死者杜佳怡所在的楼盘,门口左右两侧摄像头齐齐对准着这唯一通道,看来如果要想从这栋楼里出去,必然要经过这道门,监控录像上并未捕捉到痕迹,凶手究竟是用什么办法将尸体搬运出去的?陈颠实在迷茫不解。 绕了两圈依旧毫无发现,陈颠和容蓉只能打算悻悻而归,出了锦绣园小区顺着人行道走着。 陈颠始终低眉不言,兀自琢磨着什么,就在这时,忽然头顶一架飞机掠过,轰鸣声打断了他的遐想。 陈颠目视前方,下一瞬间抬头才望见那架远去的飞机,陡地好似想到了什么。他忽然顿住步子,转头朝小区内楼盘之间的格局扫了一眼,顿时恍然大悟。 “陈哥?”见陈颠恍然出神,容蓉不禁有些好奇。 “难怪找不到,竟然是这样。”陈颠转身回走,他打算去验证下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陈哥,究竟是怎么回事?”容蓉困惑不已,追上陈颠追问道。 陈颠笑了笑,道:“一会和你解释。” 临到小区正门,一辆警车急刹在门前,傅启明和唐中青从车上下来便瞧见陈颠和容蓉二人。 “陈颠,容小姐,你们怎么在这儿?”傅启明走向前问道。 “我想我应该知道凶手是怎么将尸体运出去的了。”陈颠回。 傅启明吃了一惊,刚待问,陈颠又开了口,道:“你们来这里?” 傅启明边向里面走边说道:“有个死者的粉丝是嫌疑人,曾在死者的直播间内声言要报复死者,我们查了IP地址,这家伙就住在这里。” 陈颠道:“他是不是住在1号楼?” 傅启明道:“你怎么知道?” 陈颠道:“那就没问题了。” 望了眼前方两栋相隔不远的楼盘,陈颠继续道:“小区正门口的监控因距离的问题,只能监控到10层楼以下的方位,这就和我们人的眼睛一样,能看到视野范围有着很大的限制,都是有着视野盲区的。” “死者住在2号楼19层,是小区门口的监控不能监测到的地方,1号楼和2号楼之间相隔只有十米不到的距离,如果凶手杀完人之后,在死者的房间内用登山滑索之类的道具绑在窗口,然后将另一端绑缚在1号楼的某个固定位置,当然,这个位置也一定要在小区正门的监控不能监测的位置,在将尸体装入箱子或者其他物件里,顺着滑索运送到1号楼,在从一号楼转移抛尸,那么2号楼门口的监控是无论如何也捕捉不到任何搬运尸体的迹象的,因为搬运尸体的地点在1号楼,而不是2号楼。” “竟……竟然是这样。”傅启明等人瞠目结舌,皆有种恍然大悟之感。 “也只能是这样才能躲避掉监控了。”唐中青道。 容蓉不住点头,指着上方,说道:“你们看,死者杜佳怡的房间就在2号楼的偏东一侧,2号楼东面就是1号楼,凶手如果事先在1号楼相近有阳台的地方租住,那么趁着深夜无人的时候,完全就可以用这种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尸体运到1号楼里,两栋楼之间的距离只有十米,整个搬运过程的话,也只需要一两分钟的时间。” 陈颠朝容蓉点了点头,赞同道:“至于连接滑绳的问题,我想任何一个射绳枪,应该都可以办到。” 傅启明拍手笑道:“错不了,通过IP地址查出的那个死者的粉丝,就租住在1号楼的1801房。” “这个人的嫌疑很大,傅大队长,你还在等什么?“陈颠说话的同时又咳了起来,脸上又泛起了病态的嫣红。 “你这身子骨不行啊?病还没好?嗓子都变成鸭舌嗓了,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傅启明拍了拍陈颠肩膀笑说道。 “嗯。”陈颠说完这句话就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朝傅启明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说道:“有什么消息通知我。” “嗯。”傅启明应了声,然后与唐中青朝1号楼而去。 解决了凶手搬运尸体的手法,陈颠却隐约觉得事情好像实在太过顺利了点,顺利的好像有点不符合先前自己所认为凶手缜密行事的风格,而且凶手为什么择远弃近的选择抛尸到临江大桥的原因也是暂时不明。 应该抓到人审问下就能知道了吧。陈颠这样想着。 “第一人民医院。”在街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直接坐到驾驶位的容蓉,上了车直接对司机师傅抛出这句话来。 陈颠咳了一声,道:“不用去医院的,小感冒休息两天就好了,我现在只想躺在床上舒服的睡一觉。” “一定要去。”容蓉掉转过头,睁大了眼睛,皱着细眉,一字一顿的又重复了一句“一定要去,我说了算。” 陈颠摇头苦笑,道:“医院就是屠宰场啊,我到了那里就感觉自己被摁在了案板上一样。” 容蓉狠狠白了陈颠一眼,暗想这家伙说先前生病从来都是硬抗过去的说法也不知是真是假,倒是那番毫无逻辑的理论有点让人忍俊不禁,什么不吃药是为了增强身体免疫力抵抗力,什么打针吃药完全是糟蹋身体之类,简直蔑视科学嘛。 强拉硬扯被容蓉拖进医院的陈颠,简直有点羊入狼窝的感觉,福尔马林的味道充斥其间,青霉素入了他眼中似乎也成了凶器,来往穿梭的白衣天使仿佛在他眼中也批上了一层魔鬼外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章 扑朔迷离 刑警队审讯室内。 “还要我说多少次,人不是我杀的。”郑秋那张长满了青春痘的脸挂满了无辜,极力的辩解着。 “我怎么会杀人,简直是无稽之谈,警察同志,麻烦你调查清楚在说好吗?我的确在她直播间说过那些话,但那也只是气话,我给她刷了那么多礼物,送了那么多钱,她连和我吃顿饭的机会都不给,换谁不生气?一顿饭而已的面子都不给,换做任何人心里也不会平衡的对吧?” “我当时很生气,所以就说了那些话,但这又能说明什么?” “21号晚上12点以后到27号这段时间,说下自己都在什么地方,都做了什么,认真仔细的好好想。”傅启明重重的叩了叩桌子,对面前的嫌疑人郑秋说道。 “时间都过去快一星期了,我哪能记得那么清楚?”郑秋嘀咕了一句。 傅启明靠在背椅上,摊手道:“好啊,想不起来也好办,那就留在这里慢慢想,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在走。” “等等,我好像想起了什么,我记得22号的那天中午,她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让我将一份快递送到临江大桥附近的加油站后面,对,就是22号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就是22号。” “22号中午?“傅启明皱眉低喃了一句,“22号当天你有没有见过她?” 郑秋摇头,道:“没有,我们只是电话联系的。” 傅启明问道:“那份快递是什么东西?” 郑秋转着眼珠似仔细回想着,过了一会,才喃喃道:“不清楚,物件挺大的,估计有半人高吧,上面没写具体是什么东西,她也没说,21号傍晚我收到的快递,当时她在家直播,我想她既然在家,当时就想给她送过去,但她说不方便,让我明天等她电话,就是这个样子。” 傅启明沉想了一下,然后瞪大眼睛,对面前的嫌疑人郑秋叫道:“胡说八道,她买的快递为什么要邮寄到你家?” 郑秋道:“她说她最近可能要出门,所以让我替她签收,她就是这样说的,我可没说瞎话啊警察叔叔,这可是大实话。” 傅启明愈发困惑,仔细的想了想,问道:“你是说,她在网上买了一件东西,然后让你签收,后来在22号中午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将快递送到临江大桥附近的加油站,是不是这样?” 郑秋点头道:“没错,就是这样。” “她当时明明在家,为什么不让你把东西送到她家,而是送到别的地方?” 郑秋摇头,道:“我当时也纳闷,但她既然这样说了,肯定有理由吧,我当时也没多想,就直接把东西送到了加油站后面的垃圾箱附近。” 傅启明道:“那件快递有多重?” 郑秋想了想,说道:“应该有二三十斤吧,具体是什么东西,我没拆开看,不过看外包装的话,好像是电脑主机。” 傅启明道:“什么快递?快递单号还记得吗?” 郑秋道:“这么长时间了,我哪记得住快递单号,我只负责替她签收,不过好像是从上海那边邮寄来的,用的是顺丰快递,不过留的电话和收件人都是我。” 这么说杜佳怡在22号还活着,还与郑秋通过电话,当时的杜佳怡明明在家,为什么不让郑秋将快递送到自己家中?而是让郑秋送到临江大桥附近的加油站?她这样做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又是该死的临江大桥,死者的尸体就出现在那里,难道与她的死与那份快递有关? 傅启明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实在匪夷所思,充斥着各种难以理解的疑点,此时的他陷入迷茫中毫无半点头绪。吩咐唐中青立马去临江大桥的加油站后方寻找那份快递,顺便调查死者杜佳怡的是不是在失踪前的确在网上购买过什么东西,而后又将警员孔杰和刘俊叫来,吩咐他们两人去调出锦绣园2号楼门前监控,来验证嫌疑人郑秋的口供是否属实。 对于嫌疑人郑秋是否是真凶的问题,傅启明暂时并不敢轻易下结论,没有真凭实据来证明凶手就是这个曾在死者直播间放凶言的人。 而且先前陈颠所推论的那种搬运尸体的方法虽然有可能实现,但通过对嫌疑人郑秋家中的排查,并未发现相关的线索。 要知道使用射绳枪连接十米远的距离,要想从这一段固定到另外一端,必须要有一个力道的作用,力道的作用还不会太小,必然会在另一端的着力点留下痕迹,通过排查,也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痕迹线索。 再者通过对2号楼监控的调查,在那段时间内,嫌疑人郑秋可是从未出现在2号楼内,以死者死在家中为前提的情况下,这也就直接可以排除嫌疑人郑秋凶手杀人的可能了。 究竟问题出在了哪里?傅启明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这时,唐中青却是领着一司机模样的男子朝这边走来,道:“傅队,有人报案提供线索,22号中午的时候,曾在积潭路那边见过死者杜佳怡。” 傅启明吃了一惊,一时间脑际入被浓雾侵蚀,在一瞬间完全陷入迷雾之中,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朝那司机问道:“怎么回事?” 司机师傅眉开眼笑,详细陈述事情经过。 “这事网上传的挺凶的,我当时也没当回事,也就是看个热闹当个吃瓜群众,后来看到死者名字,我才想起来,也就是22号下午的时候,这小姑娘曾坐过我车去临江大桥那边。” “我想想啊,没错,就是22号,记得挺清楚的,因为那天是我儿子生日,给我儿子过完生日,到了积潭路那边,这小姑娘就上了我车,说要去临江大桥。” “小姑娘虽说画着浓妆,不过人倒是挺漂亮的,穿的也挺时髦,反正当时给我的感觉就是这小姑娘不去当明星就可惜了,我这人话也多,就和那小姑娘聊了起来,她和我说她是主播什么的。” “我就和她侃呗,反正也无聊,小姑娘当时应该是感冒生病了,嗓子不怎么舒服,说话有些沙哑,然后到了临江大桥附近,她下车掏钱的时候把身份证掉地上了,我帮她捡起来的,当时我特意瞄了一眼身份证,所以记住名字了,当时还特意调侃句她名字挺好听的,事儿经过就是这样。” 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中女子浓妆艳抹,风情万种,正是死者杜佳怡的照片,傅启明展在那司机师傅面前,“是不是这个人?” 司机师傅蹙眉盯着照片看着,似在回忆,过了好一会,肯定道:“没错,就是她。” 傅启明轻嗯了一声,照片放入口袋,又掏出一张,这一张乃是死者杜佳怡被发现尸体时拍下来的案发现场照片,递向前,道:“看下这张。” 司机师傅看过嘴角一揪,咧嘴尴尬一笑,道:“同一人?” “嗯。”傅启明点头回应。 “差的忒远了,不过衣服倒是当时穿的那身。” 傅启明道:“看清楚了?” 司机师傅讪讪道:“应该不会错。” “别应该啊,仔细想想,当时她身上带没带首饰?得确认了才行。” 司机师傅继续陷入回想状态,隔了一会,拍头恍悟,道:“我想起来,小姑娘好像戴大圆环耳环,脖子上还有根戒指吊坠。” 傅启明嗯了一声,道:“行,知道了,谢了师傅。” 送走前来提供线索的热心司机,傅启明挪步回到会议室,燃了根烟,猛嘬了口,对一旁的唐中青道:“小唐,你怎么看?” 唐中青手托下巴,捋顺着思路,他心底的困惑之意较之自家队长不逞多让,关乎整件案子的诸多疑点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半响后才说道:“这么说死者杜佳怡22号还活着,并且不是在自己家里而是在外面,且还乘车去了临江大桥,那她是怎么躲掉监控出了那栋楼的?” “还有,她去临江大桥做什么?是要见什么人?那份快递为什么要送到临江大桥那边的加油站?她去那里难道是为了取快递?但既然能送到家里,她何必让人送到那里?傅队,我有点乱,你容我捋捋啊。” “你问了我这么多为什么,就不能提供点实质性有参考价值的东西?”傅启明火气不小,案子至今,越发扑朔迷离,他这刑警队长当真有点无从下手。 唐中青讪讪道:“傅队,这事太奇怪了,首先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的那栋楼,何况有什么事要去办,还得非要躲着监控?” 过不多时,孔杰敲门进了会议室,见了傅启明,说道:“傅队,监控查了,嫌疑人郑秋的确在22号中午的时候搬了一纸箱出去,箱子大小的话,应该有一个装电脑主机箱那么大,从快递那里查到的信息,快递人员找到了当时的快递单,上面并没有写是什么东西,顺着快递单的信息,我们查到死者杜佳怡曾在19号的时候在网上下单买了一台电脑主机,但留的地址却是嫌疑人郑秋的地址。” “看来他没有说谎了,的确是死者杜佳怡购买的东西,让他签的收。”唐中青道。 傅启明颌首点头,沉吟了片刻,道:“既然死者买了电脑主机,她为什么不让郑秋给她送到家里,为什么要偏偏送到临江大桥加油站?巧的是,最后她的尸体还发现在了那里,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孔杰道:“会不会买的电脑是送人的?那人恰好就住临江大桥附近?” 傅启明摆手道:“不可能,如果她是买来送人的,直接填送的那人地址不就行了?” 几人面面相觑,想不出个所以然,过了一会,傅启明忽说道:“你们赶紧去临江大桥加油站后面的垃圾场看下,找那快递,看还在不在,对了,带上那个郑秋一起去。” …… …… 傍晚,夕阳的余晖在火烧残云的相衬下黯淡而低沉。 秦卿云坐在办公室内,处理着手头刚接手的一桩离婚官司。原告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丈夫出轨,一怒之下发了律师函。 律师费并不多,甚至连她买一个包包的钱也不如,但秦卿云却是极为热衷,信誓旦旦的向那小姑娘保证一定帮她打赢这场官司,尽管这官司于她而言实在太微不足道,但那有什么关系? 有时候作为一个律师,要的仅仅是一个公道而已。 这个世界对许多人都很不公平,公道更是往往背离初衷驶离正义,她秦卿云自认不是一个正义的人,因职业的关系也曾做过许多有违道德的事,但她始终觉得自己只是在履行律师的职责而已。 下班的时间已到,手下的员工已接连离去。秦卿云却是坐在办公室内一动也未动,她在想一些事,一些她本不愿去想,但又无法不去想的事。 她打开电脑浏览着微博上关于主播杜佳怡被杀案的网页,内心纠结,在权衡该不该将那件事透露给警方,她以自己的直觉肯定,主播杜佳怡的死一定和那件事有关,如果警方顺着那件事去查,就一定会找到线索。 想到这里,她脑海中又涌现出丈夫叶志明那张丑恶的嘴脸。 望着网页上新闻中张贴的杜佳怡照片,秦卿云轻轻叹了口气,“该死的应该是他的,而不是你,贪念会害死人的。” 一阵电钻声响从窗口灌入,打乱秦卿云的惆怅思绪,她起身关上窗,同时皱着眉头望了一眼隔壁正在装修的店面。 隔壁新开的美容院,近些天一直在搞装修,噪音每日俱增,她白天受不住,还特意去警告了下。 自称老板的两个青年貌美的小姑娘倒是客气的很,挂着歉意十足的微笑说着好听的话,秦卿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也就并未多说什么。 她回到座位,拉开抽屉,从内拿出一张照片捏在指间,借着明亮的灯光观看着,时而叹息时而憎恶,情绪五味杂陈。 陡然间,她的目光锁定在照片上的某个点上,下一刻,她瞳孔放大,一股惊惧之感涌上脑际,寒毛也在一瞬间竖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章 第二宗命案 翌日中午,梵市第一人民医院病房内。 打着点滴的陈颠斜倚病床,对打着探病旗号暗下却是来寻求帮助的傅启明道:“这么说22号的时候,她人竟然在外面了?” 案件毫无进展,愈发扑朔迷离,傅启明心绪惆怅,微叹口气,道:“事实证明,的确是这个样子。” 指尖掐着眉心,陈颠沉吟半响,才淡淡道:“监控上还是没有查出她出去的迹象?” 手下干将夜以继日对监控录像查看了也不知多少遍,根本没有发现死者杜佳怡的身影,这个疑点犹如泥浆,堆砌成坚固泥墙堵在傅启明身前,使得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杜佳怡究竟是如何躲避掉监控出了那栋楼的。 “应该可以确定,她不是从正门出去的,那段时间的监控录像,我们人已经不知道查看了多少遍,就算是有蚊子飞出去,也能辨认出来。” 陈颠只轻轻嗯了一声,陷入沉思,咀嚼着案情疑点,停了好一会,才说道:“那个嫌疑人郑秋的证词也确定了吧?” 傅启明点头道:“嗯,我们查了他的行踪,证实他从未去过死者杜佳怡所在的2号楼,如他所说,我们也的确在加油站后面找到了他口中所说的那份快递,快递内只是一台电脑主机,至于你说的用登山绳射绳枪躲避监控的手法,经过我们排查,基本可以排除这种可能性了。” 陈颠沉吟了一会,道:“奇怪,她这么做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呢?” “谁知道呢,她既然购买了东西,竟然托人送到偏远地区的加油站,事后东西没有取到,人就死在那附近了,其实我倒是希望理解成,她在取东西的过程中遇害了。”傅启明摊手表示无奈。 陈颠摇头道:“那她家中掺有毒残渣的杯子该怎么解释?” 这也是傅启明所疑惑的,司机师傅的口供可以确定杜佳怡22号白天在外面,而21号她又的确在家中,但监控录像上却根本查找不到任何死者出入的踪迹,向来不信鬼神之说的傅启明,此时甚至有点怀疑死者掌控了隐身术之类的异能了,否则这件事根本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傅启明道:“我只能认为,她没有取到那份快递,然后又回家了,后来死在了家中,然后又被凶手抛尸,当然,凶手如何躲避监控抛尸的手法我们暂时还不清楚,或者说她家中的掺有毒残渣的杯子是事先凶手安排好的,目的便是我们以为她家里是第一案发现场,但实际上,凶手却是在外面杀死的死者,很可能就是死者在取那份快递的时间,就死在了外面。” 陈颠摆了摆手,对傅启明的推断不甚苟同,他说道:“关于那份快递的疑点实在太多,既然确定是死者所购买,那不难推断,她购买这台电脑主机的用意无非有两种,一种是自己使用,一种是送给别人或者是替人购买。” “首先,第一种,她自己使用,如果是她自己使用,那么地址完全可以填写自己家中的地址,但事实却是,她以自己可能有事并不在家不能签收的理由,来麻烦她的一个追求者替她签收,就连填写的收件人地址,也是填写的她那个嫌疑人郑秋的地址,当然,也许她真的有事,所以她这样做也算正常。” “但事实证明,嫌疑人郑秋在收到快递的时候,死者当时的确在家中,当郑秋要求给她送去的时候,她却是要求郑秋将快递送到临江大桥附近而不是送到她家中,到了这里,我们就可以认为,那台电脑应该并不是她要用的,只能认为她要送人或者是替别人买的。” “现在就是第二种了,如果购买的那台电脑是送人,她完全可以在网上下单的时候填写她要送的人的地址了,但她并没有这样做,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实在不符合情理。” 傅启明道:“是啊,她这些举动,搞得我们根本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一样。” 死者杜佳怡一系列举动实在反常,陈颠也是想不通她这样做的用意,于他看来,这实在不符合逻辑,要知道一个人做任何事,都有一个目的性,但这死者杜佳怡购买电脑的这一系列莫名奇名的举动,简直毫无目的。 陈颠想了想,又问道:“司机师傅确认当时的那名乘客就是死者杜佳怡了?” 傅启明点头道:“我给他看了照片,他有八分的把握就是死者,而且据他所说,他当时见到的死者穿戴的衣服,和我们发现死者时,尸体上所穿的衣服佩戴的首饰,都是一模一样的,基本可以推断,死者应该22号是在外面的,然后没有回到家中,就死在了外面。” 陈颠沉吟了片刻,道:“如果司机师傅没有看错,22号乘坐他车的人就是死者杜佳怡的话,那她家里掺有毒残渣的杯子,就只能是有人刻意留下的了,而死者杜佳怡的死亡原因,也的确是喝了和那杯子一样的毒才致死……” 傅启明道:“会不会杀了人以后,凶手又回到了死者的家中,然后将杯子故意放在那里,让我们以为死者家中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但凶手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人认出了死者。” 陈颠木讷摇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死者死在家中的结论就不能成立了,何况她又是怎么躲避掉监控出了那栋楼,她为什么要刻意躲避监控的原因,我们暂时也不清楚的。” “我只能认为,她这样做,应该是有目的性的。” 这时,傅启明手机响起,他接来一听,脸色骤然一变,撂下电话之后,对陈颠说道:“秦卿云死了。” 陈颠吃了一惊,从病床上陡地坐起,叫道:“秦卿云?” “律师秦卿云,你不会连她都不知道吧?青云律师事务所的首席当家大律师。” 陈颠拔掉手腕针头,直接下了床穿上鞋子披上外套,对傅启明道:“走。”说话的时候他人已向外面走去。 “你这病号行不行?”傅启明追上陈颠。 并未回应傅启明的调笑,陈颠边向医院外走边皱眉问道:“案发现场在哪儿?” “就在她公司的办公室内。”傅启明打开车门,做到驾驶位上,对副驾驶位的陈颠说道:“这事会不会和杜佳怡的死有关?” 陈颠熬:“你觉得呢?” 傅启明道:“秦卿云什么人?律师界的女强人,作风强悍在业界是出了名的,杜佳怡和她丈夫存在包养关系,杜佳怡一死,这事肯定瞒不住,她丈夫在外面包养情人的事肯定也传到她耳朵里,像她这样的名人,出了这种丑事指不定多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呢,对于她丈夫的背叛,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离婚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 “以她的手段,她丈夫叶志明不被判个重婚罪已经算轻的了,官司打下去,叶志明净身出户身败名裂应该是迟早的事。” 陈颠嗯了一声,道:“这件事应该和杜佳怡之死脱不开干系,先去现场看一下。” 傅启明踩下油门,驶向街道,直奔案发现场而去。 …… …… 顺着常青路一路向南,穿越繁华的景湖街,在向东转向梧桐路,尽头可见几间临街商业店铺。地段并不是寸土寸金的黄金地带,但因紧邻景湖街与景湖公园,人流量也算堪可。 几棵落叶乔木一侧几辆警车停靠着,陆续有警员穿越警戒线维护着秩序。几个身穿制服模样的男男女女在一旁情绪低沉的和唐中青等几名警员讲述着什么。街对面则有一些看热闹的人驻足在朝这边观望,暗下议论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啊,这么多警察?”一中年妇人隔着街问道。手中提着刚买来的白菜,不住的朝街对面眺望。 “好像是死了人?”立时有人回应。 “死了人?”中年妇人眼睛瞪的不小,似不敢置信。 “对呀,好像是秦大律师被人杀了。” “秦……秦大律师?不……不会吧。” “怎么不会?没看到这么多警察都来了。” 一辆警察停驻,陈颠和傅启明下了车,直接穿过马路朝对面的案发现场而去。 “傅队,陈哥。”警员孔杰迎向前来打着招呼。 陈颠点头回应,朝四下望去。偌大的玻璃门向两侧敞开,被警戒线隔离开来,只容警务工作人员出入。 双层的建筑格局,顶上横挂青云律师事务所墨黑牌匾,屋内明亮通透,二楼几扇窗户紧闭。陈颠望了一眼,朝里面走去,顺着木质楼梯,上了二楼。 拐角处打开的房门几名警员穿梭其间,忙碌着勘察现场采取指纹,见陈颠来到纷纷打着招呼。陈颠简单回礼,示意大家继续工作,放眼朝四周看去,工作区域内的桌子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地板明亮如镜,似有人打扫擦过。 走到挂有经理办公室牌子的门前,向里看去,法医徐凝薇似刚做完简单的尸检,已摘下手套,小声对一旁的助手说着什么,见陈颠到来,余光撇了一眼,敛回目光,低头对助手又嘱咐了几句,就朝门外走去。 陈颠立在门前,朝屋内打量着,十几平米的办公室内装饰复古,一副翠绿山水画就挂在那张紫檀木办公桌后面的墙壁上,一旁书架摆放着卷宗与书籍,老板桌上干净整洁,只有一本档案卷和一瓷杯显得极为扎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章 撕碎的照片 “氰化物致死。”徐凝薇信步到了陈颠身侧,低声说了一句,说话的同时,嘴朝紫檀木办公桌上的瓷杯努了努,“死亡时间应该是昨晚八点钟到九点钟之间。” 盯着办公室内环境兀自打量的陈颠,听了徐凝薇的话后只轻轻嗯了一声,便踱步来到办公桌前。 秦卿云的尸体斜躺靠椅,双手垂在膝上,头部偏耷,保持死时状态姿势。看姿势不难推断,应该是喝了桌上瓷杯水后,几乎几秒钟便暴毙。几克氰化物便能瞬间杀死几百人,这种剧毒人服过后几乎很难有任何反应的时间。 陈颠目光忽被拉开的抽屉吸引而去。半打开的抽屉内空无一物,转头朝身后跟随而来的徐凝薇投去一个困惑眼神。 徐凝薇似心领神会,解释道:“里面没东西。” 抽屉成打开状态,证明里面先前可能有东西存在,是凶手拿走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陈颠这样想着,随手将桌上卷宗拿起翻了一下。卷宗上记载着一桩离婚官司,想来是死者正在处理的案子吧。撂下卷宗,回身打算出门,临到门前,低头的瞬间却是暼见门口垃圾篓内的一堆类似照片的碎纸屑。 顿住步子,将垃圾篓内被撕的粉碎的照片取了出来,便朝外面走去。 “生病了?”徐凝薇跟了出来,小声问了一句。余光却是撇见陈颠红肿的手背。 陈颠咳了一声,回道:“小感冒。”手中攥照片碎屑,来到一旁桌上拼凑起来。 徐凝薇本想说些什么,心中考虑下还是没有说出口,欲言又止的做派实在不符合她行事干净利落的风格。 “这张照片?”徐凝薇探头看去,轻声说了一句。 “应该是死者撕碎丢在了垃圾桶里。”陈颠一边回应一边开始将零碎的碎片拼凑完整。 拼凑完整的照片上是一笑的阳光灿烂的少女,对着镜头做着俏皮可爱的动作,背景则是蓝天白云,沙滩大海,应该是海边游玩时拍下来的照片。不远处有着几名类似一些游玩的人在举着自拍杆自我陶醉的拍着照。 碧海蓝天下照片中少女灿若桃花,尤其那双迥然有神的眼睛更是给人玲珑剔透的感觉。 陈颠盯着照片有些好奇,这时傅启明已拎着笔录本上了楼,朝陈颠说道:“有什么发现?” 陈颠指了指桌上照片,道:“查下照片中女孩是什么来历吧,应该和案件脱不开干系。” “照片?”傅启明疑惑探头,朝桌上看去,然后吩咐属下将照片收拾整理起来,去查照片中女孩的信息。 “发现死者的是这家律师事务所的那些员工,据他们交待,他们和往常一样来到公司上班,然后就发现自家老板死在了办公室内,然后报了警。” “门口的大门是反锁的吧?”陈颠问。 傅启明点头道:“嗯,我觉得应该是死者自己锁上的,据他们那些员工交待,死者秦卿云经常会住在公司里,他们也就见怪不怪了,而且昨天傍晚下班的时候,他们还看到死者在办公室内。” 陈颠沉吟了一会,道:“她昨晚应该和什么人见过面,而且就是在她的办公室内,然后凶手暗中在她的水杯中下了毒,然后离开之后,她反锁上门,回到办公室,然后喝下了有毒的水,死在了办公室内。” 傅启明点头道:“应该是这个样子了。”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这附近没有摄像头,我们不清楚她昨晚究竟是和什么人在办公室会面了,我已经让人去问查了,看看附近有没有人看到昨晚有人出入了这里。” “你觉得她的死,和杜佳怡被杀案有没有关联?” 陈颠不敢肯定,只能含糊道:“不知道,不过很可疑,他们两人的死,都和一个人有关。” “叶志明。”傅启明道。 陈颠点头,道:“杜佳怡的死,使得叶志明包养情人的事被公之于众,秦卿云的做事风格,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她绝不会容忍丈夫的背叛,先前我觉得她应该对丈夫包养情人的事也是有所耳闻,不过当时并没有闹得现在这样满城风雨,现在死了人,舆论风起,她肯定挂不住脸,只能和叶志明撕破脸皮了,我猜想她应该做好了起诉她丈夫叶志明的打算。” “以秦卿云多年的诉讼经验,如果她想要起诉丈夫叶志明,那么叶志明该有什么下场,我想叶志明自己也应该清楚的很。” 傅启明道:“叶志明也算是半个名人富豪,他肯定不会希望自己身败名裂。” 陈颠道:“是啊,一个人有了财富名望,享受着财富荣耀,如果忽然因一些事要失去这些,那完全有可能会做出一些连自己也无法想象的事。” 傅启明道:“看来这叶志明的动机很大了。” 陈颠摊手道:“不是很大,而是相当大,我觉得这两起命案,都和他脱不开干系,而且,他很可能隐瞒了什么,如果弄清背后的缘由,这两起案子应该都可以解决了。” 傅启明肯定的嗯了一声,然后立时吩咐手下前去提审叶志明。 对于秦卿云其人,陈颠并不甚了解,只曾在法制晚报上见过其诸多事迹,知晓这是一位鼎鼎大名的女律师,名声在外,算的上梵市数得上名号的女强人,关乎秦卿云的私人感情问题,他了解不多,不过根据推测,他心中隐约觉得秦卿云和丈夫叶志明的关系应该并不融洽。 男人成功之后变心出轨的案例,屡见不鲜,何况叶志明做的是主播经纪公司行业,旗下以发展美女主播为主,身为老板的他每日游窜在风华正茂艳丽多姿的美女群中,抗的住诱惑的几率实在太小,而且据陈颠这几天对叶志明一些负面消息的了解,他旗下公司与他传出绯闻的美女主播,简直多得发指。 案发现场自有警方处理,一切等验证结果出了再做分析定夺,陈颠也就不打算在这里继续逗留下去,和傅启明徐凝薇道了别,他便出了青云事务所。 先是与容蓉通了电话。电话中容蓉略显不悦的对陈颠训斥了一番,口中虽有怒意,但关心之意却是明显。连声警告陈颠马上立刻回到医院将点滴打完。 陈颠哭笑不得,暗自觉得小姑娘小题大做。命案再发,谜团萦绕脑际,以他的性格事情不弄清楚,再去医院那种他视为屠宰场的地方闷上几天,简直不能承受,郑重的对容蓉了秦卿云被杀的事。 容蓉听过之后吃惊不已,挂掉电话之后,拎着买来的感冒药前去与陈颠汇合。不过出去买药的空隙,回到病房就见人去楼空,容蓉本来怒气不小,但见到陈颠的时候,所有的抱怨都化作了缕缕柔情。 “吃了。”扭开矿泉水瓶,递过感冒药,容蓉挂着不容置疑的口气对陈颠说道。 知容蓉尚在气头,陈颠只能灌药入口,喉咙如火烧的感觉实在不爽,声线沙哑的对容蓉笑了笑,道:“你这保姆做的称职,下个月给你加工资。” 见陈颠有心情开玩笑,看来病情并未加重,容蓉自也放下心来,她莞尔一笑,道:“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里风这么大,陈哥,我不想在这里吹冷风。”容蓉缩着脖子嘟囔了一句。 秋风卷着落叶,秋意也盎然的有些过分, “哦,对了,秦律师的死?” “被人毒杀的。”陈颠望着街道一侧那家紧挨着青云事务所正在装修的店面,店内几名装修工人穿梭往来忙碌着,门口停靠着的箱货车内有人在搬运着桌椅镜子之类的家具。 “下毒?”容蓉微张小口,吃惊道。 陈颠颌首点头,目光却是依旧锁在对面那家装修店面,想了想,直起身子。 “走,去看看。”他说话的同时,人已朝那家正在装修的店面走去。 容蓉小步紧跑跟上陈颠步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章 问话 身为此间店面装修工人的李丰收半蹲在墙根下抽着烟,余光时不时朝一旁青云事务所门前忙碌穿梭的警务人员瞅去几眼,心情说不上复杂,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今天就死了? 猛嘬一口香烟,吐出烟雾的同时,李丰收直起身子拍打着身上粉尘,对于隔壁发生命案的事他今早听说过后,着实大吃了一惊,待知道死的竟然是昨天来店里的那位看似有着挥斥方遒架势的女律师的时候,更是有些难以置信。 屋内电钻声声声入耳,里面的两位同事依旧加班加点的忙碌着,装修了半月有余的店面距完工还相差甚远,李丰收稍休息了片刻就打算继续回去工作。 好奇归好奇,但毕竟与自己无关,李丰收也就不在继续琢磨下去。 “师傅。” 李丰收转身的瞬间便听到背后传来一声音。顿住步子回头一望,就见一年轻男子和一少女并肩朝自己走来。 年轻男子身材挺拔,稀疏卷发遮了半边眼眶,眉棱清晰,眼神清澈,隐约给人一股信服之感,只是面上挂着一抹病态之色,看起来有些颓废。那少女模样婉约清丽,面靥若桃花,深浓秋意盖不住的芳华尽显,让人瞧见,便不免想要多看上几眼。 打量了停了数秒的时间,李丰收已确定并不认识这年轻男子和这少女,道:“嗯?” 陈颠掩口咳了一声,笑道:“警察,有些事想要找你咨询一下。”话说完的时候朝隔壁努了努,道:“发生了命案,应该知道的吧?” 语气客气十足,没有警察给人印象中那种不苟言笑的严肃气氛,李丰收想了想,道:“有啥想问的就问吧,不过得快点,我还要赶工。” “平时你们工作到几点?”说话的时候陈颠目光透过玻璃向屋内望去,地板墙壁一片狼藉,四处零星散乱着一些装修工具,有漆木刺鼻味飘然而出。 “晚上九十点钟吧。”李丰收想也没想的回道。 陈颠道:“昨天呢?” 李丰收道:“九点半钟收的工。” 陈颠哦了一声,低眉沉吟了一会,又问道:“昨天八点钟到九点钟这一时段,你们有没有注意有什么人出入了隔壁?” 李丰收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我们一直在屋里装修,工程才装修到一半,还差得远呢,预期交不上工,我们可是要扣工资的,而且你也知道的,我们搞装修的动静噪音不小,在屋里一待,外面有啥动静,完全不知道的。 陈颠点了点头,道:“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在这附近?仔细的想一下。” 李丰收果然开始仔细的回想起来,少顷之后,他忽然拍着脑袋叫道:“我想起来了,昨晚八点左右的时候,有一辆奔驰停在街对面,有个男从车上下来,好像朝隔壁去了。” 陈颠急声道:“他长什么样?还记不记得?” 李丰收闭眼皱眉,道:“岁数应该有五十左右上下吧,看着像个有钱人老板,板寸头,其他就不清楚了,天有点黑,我也没看清楚,只看了个大概。” 陈颠和容蓉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神中涌现出一个人名。 叶志明。 叶志明的照片陈颠和容蓉从傅启明手中看过,记忆犹在,可以肯定这装修工人口中的男子就是叶志明无疑了。 看来叶志明于昨晚的确出现在青云事务所门前,的确有着极大的嫌疑,陈颠这样想着。 “警察同志,还有啥要问的不?没事的话,我就去工作了啊,一会我们那俩小老板来了,看我在这里和你闲聊不好。”李丰收笑了笑说道。 “好,谢谢。”陈颠木讷回了一声,沉想着什么低头朝外走去,临到门前,险些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 “不好意思。”陈颠道出歉意,侧过身子让了一个身位。 “没事没事。”年轻貌美的少女挥手示意无碍,挽着身旁另一打扮光鲜亮丽的少女瞧也不瞧陈颠一眼就朝屋内走去,临到门前却是顿住步子,对李丰收道:“李哥,要抓紧了啊。” 李丰收对那少女讪讪一笑,转头对陈颠笑道:“这是我们的两个小老板,现在的女孩子都有钱啊,盘下这么大的店面开了美容院,行了警察同志,我去工作了啊。”说完便匆匆回了屋子。 容蓉皱眉回望了一眼,转过头来对陈颠说道:“陈哥,你有没有觉得其中一个女孩很眼熟?” 陈颠道:“眼熟?” 容蓉蹙眉道:“对啊,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顿了一下,才恍悟道:“我想起来了,她是孙颖,主播孙颖。” 经容蓉一提醒,陈颠也是想了起来,先前听傅启明口头提起过那位与死者杜佳怡有过矛盾的人就是一个叫做孙颖的主播。当时还被列为杜佳怡被杀案的嫌疑人之一,不过后来经过警方调查,确系了其并无作案时间,也就没有在追查下去。 对于孙颖的照片陈颠在傅启明那里也是撇过几眼,当时并未太过在意,作为网络主播的女孩子经过化妆和镜头美化,模样几乎大同小异,早就见怪不怪,以至于方才照面都未认出来。 听傅启明提起过这孙颖前阵子脱离了叶志明的经纪公司,好像和其一个朋友去开了一家美容院,想来应该就是这正在装修的店面吧。 容蓉忽神秘笑了一笑,道:“陈哥,孙颖身旁的女孩你看到了没?” 陈颠道:“怎么了?” 容蓉双手食指紧对,压低声音道:“我推断,她俩应该……应该是拉拉。” 陈颠摇头苦笑,道:“这都能看的出来么?” 容蓉莞尔一笑,笑道:“看眼神嘛,寻常女孩子姐妹间的感情,绝不会出现那种爱慕的眼神的。” 陈颠佩服道:“厉害。” 容蓉道:“看来网上的传闻并不都是假的,先前有传闻就说孙颖是个拉拉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陈颠摊手道:“这并不奇怪,性取向是每个人的自由。” 容蓉点头,又道:“其实从她们穿的衣服上,也能猜出来一二。” 陈颠道:“女孩子穿情侣装也很正常的吧?” 容蓉摇头道:“陈哥,你没注意他们衣服上的标识吧?” 陈颠愣住,回想了下,顿时恍然大悟道:“黑色倒三角。” 容蓉笑道:“不错,她俩的衣服右手边肩膀处都有同性恋的标识黑色倒三角的,这个可是如今女同性恋自豪的标志,能够穿着这种衣服在外面走来走去,看的出来,她们根本没有想要对外人隐藏自己是同性恋的事。” 陈颠颌首表示赞同,他可没有任何歧视同性恋的畸形观念,而且他始终认为一个人完全有选择自己如何生活的权利,这个权利只属于自己,绝不应该活在他人异样眼光的注视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章 探查 隔着那扇偌大玻璃窗,叶志明余光朝街道尽头撇去,午后的阳光映在他那张局促而紊乱的脸上,使得他看起来多少有点憔悴。 街道尽头有警车呼啸而至,停驻门前,自车上下来几名警员,确认无误后直从正门走入。 浸在暖阳中的叶志明踟躇了下,然后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前,等待着敲门声的响起。 片刻后,敲门声如约而至。 他不做犹豫开了门,至于警方来的目的,他心下清楚,所以他并没有做逃避的打算。何况在得到妻子秦卿云死亡消息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至于如何面对警方审讯,前一刻早就咨询了他的私人律师,他自信警方没有确凿的证据,绝不会对自己怎样。 刑警队审讯室内。 幽闭狭小的空间内灯光黯淡,气氛略显压抑。 傅启明揶揄的瞄了几眼眼前这有杀妻嫌疑的嫌疑人,怒从心起,所以并未给什么好脸色,重重叩了叩桌子,沉着脸色压低声音道:“知道找你来的原因吧?自己交待。” “交待什么?”叶志明有些明知故问的态度。 这态度使得傅启明格外恼怒,舒了口气,压下心中怒火,沉声道:“秦卿云再怎么说,也是你老婆,下的去手?” 叶志明笑了,笑的有点无奈,也有点讥诮,任谁瞧来,他面上也没有妻子死去,丈夫应该有的那种悲伤,他轻笑道:“说我杀人?拿出证据,口空无凭就想指认我杀的人?傅大队长,不合适吧?” “证据?”傅启明冷笑的看着眼前这位两起命案的嫌疑人,从桌下拿出一张褶皱的离婚协议书,重重拍在桌上,“这是从你家中发现的,有什么话想说?” 余光撇了一眼那张褶皱的离婚协议书,叶志明淡淡道:“一张离婚协议书,能说明什么?” 傅启明一字一顿道:“动机。” 叶志明道:“动机?” 傅启明道:“这本离婚协议书是秦卿云知道你有外遇之后起草好的,上面的条款写的很清楚,你不想签字,又不愿和她打一场必输的官司,无论是签了这份离婚协议书还是去打离婚官司,你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无所有,所以你动了歹念,杀了自己的老婆。” 叶志明又笑了,他觉得有些荒唐可笑,“这也算是证据?你们警方要证明的是人是我杀的,而不是要证明我有杀人的动机,卿云做了这么多年律师,她得罪的人并不少,也许就是有人败诉后对她起了杀心,要说有杀人动机的话,并不只有我一个人有的吧?” 傅启明道:“有人看到你昨晚八点钟左右出现在青云律师事务所门前,也就是案发现场附近,而秦卿云的死亡时间,就是在昨晚的八点钟到九点钟之间,来,解释一下。” 叶志明皱眉,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傅启明道:“怎么了,没话说了?” 叶志明长叹口气,道:“没错,我昨晚的确是去了青云律师事务所,但我只是在门前逗留了半分钟的时间,并没有进去,我去找她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是想做最后的谈判,毕竟夫妻一场,希望她能给我留一条后路。” “到了她公司楼下的时候,我发现门是上锁的,打她电话也没有人接听,我就直接离开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傅启明冷笑道:“可惜并没有人证明你没有进过那道门。” 叶志明有些恼怒的叫道:“我再重申一次,我绝没有进去,只在门口逗留了半分钟的时间就离开了,说没有人证明我是否进了青云律师事务所?那你有没有找到人来证明我有进去过?” “如果没有,请不要胡乱给我泼这种脏水。” 傅启明愣住,叶志明的话让他无法反驳,警方的责任是要证明一个人有罪,而不是证明他有犯罪的意向,这个过程需要充分的人证物证,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警方无论如何也无法判定一个人有罪的。 “好了,我要交待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我已经联系了律师,如果有什么问题,请麻烦你们去找我的律师谈吧。” …… …… 陈颠一头扎进红男绿女遍布的云中漫步酒吧,目光四扫,然后便朝柜台那西装革履的青年走去。 酒吧内灯光闪耀,轻歌慢摇,柜台轻饮小酒的男子自在潇洒,满脸不羁之色,时不时对着柜台内侧浓妆艳抹的女服务员薄语调笑着什么。想来是说出了一个好笑的笑话,惹的那女服务员笑灿如花,脸上的脂粉也似如雪落。 “小花。”陈颠重重拍了拍被自己称为阿花的男子,顺势坐到一侧高脚椅上,对那依旧笑不拢嘴的小姑娘挥手道:“一杯龙舌兰。” 被称为小花的年轻人举止轻佻,斜目对着陈颠一笑,扬头对那女服务员笑道:“小美,算我账上。”搂住陈颠肩膀,低声笑道:“平时见到不见你人影,今天特意将兄弟火急火燎的叫出来,别告诉我说你只是想喝酒了缺个伴儿了让兄弟作陪了?” 陈颠一向快言快语,最烦欲说还休吱吱唔唔不痛快的人,所以他从来都是直来直往,直接说道:“秦卿云被杀了知道吧?” “听说了。”赵小花持杯嘬了一口小酒,回答的有点漫不经心,似有心事萦绕心头。所谓同行是冤家,同为律师行业的他对于秦卿云其人最是了解不过,那位律师界声名卓著的女律师于他而言,向来视为敬仰的前辈高人。 秦卿云的死不过短短一日席卷各大媒体头条,赵小花自然也是第一时间知道了此事,对于陈颠的突兀相约,他隐约料到和秦大律师的死有着关系。 “他杀?”停了一会,赵小花才跳出这样一句话。 陈颠点头,道:“嗯。” 赵小花哦了一声,道:“她的仇家不少,据我所知,和她打官司倾家荡产的人就不止十七八个,你知道的,我们做律师的,难免有时候会得罪一些什么人。” 陈颠淡淡道:“我不是来问你她得罪过什么人。” 赵小花道:“那你来做什么?不是来解决秦大律师被杀案?” “说说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接过递来的龙舌兰,抿了一口,陈颠对赵小花说道。 “她能是什么人,律师界的首席大状师,咱梵市政法部门,谁不知道这位难缠的女大状师是个狠角儿?你让我评价她是什么人?我没那资格评价,档次不够啊,她是前辈高人,我是后起之秀,你见过有学生动不动评价老师的不?长幼尊卑啊,懂不懂。” “少废话。”陈颠一巴掌拍在口不择言的赵小花头上。 “轻点,智商都给拍没了,还指望这家伙吃饭呢。”赵小花嬉皮笑脸捂住头做作死状,停了一下,继续道:“不开玩笑了,认真和你说吧。” “秦卿云怎么说呢,我只能说用一句话来概括,她大事不糊涂,小事欠检点,不是为了官司取胜而不择手段的人,有着自己的一套原则。” “有些官司明知委托人不占理,她却是能黑的说成白的,当然,都是些小官司,无关痛痒,所以这就导致她结怨了一些人,这就是她小事不检点的地方。” “然后,有些不占理的大官司,明明她能够打赢,但她却故意让委托人蒙受一些损失,来补偿另一方,这就是她大事不糊涂的地方,一方面明白自己律师的职责所在,一方面又有着一些妇人之仁,毕竟是女人,都是有些心慈手软,她从事律师工作有二十多年,不说是他,就算是我,有时候也会觉得有些人的犯的过错情有可原,但因为职业的关系,难免会狠下心做一些违背道德的事。” “道德懂么?做律师的有时候要受良心谴责的,过不去这道坎,就做不成一名大律师,秦卿云曾经迈得过去,但不代表现在也能迈得过去,她的岁数不小了,膝下无儿无女,他手下一小姑娘是我前女友,据她说,秦卿云隐约觉得自己生不了孩子,是因为曾经打过许多违背道德的官司,遭了报应。” “听起来有点胡说八道的意思,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人现在已经死了,咱也就不好评论别人的功过是非对不对?她不是武则天,咱也就不做那后人点评无字碑的操心人。” 自云中漫步酒吧出来,陈颠匆忙赶赴下一个约,约的人乃是容蓉牵线搭桥的杜佳怡的朋友之一,同为主播的文丽。 通过多方面打探,这个文丽乃是杜佳怡的同乡挚友,是杜佳怡在梵市为数不多交好的朋友之一。 杜佳怡被杀案疑点众多,如何躲避监控出了那栋楼,购买电脑的反常举动,究竟她是死在外面还是在死在家中被抛尸,为什么要择远弃近抛尸到临江大桥,各种疑点纷至沓来,莫名其妙的疑点暂时都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颠无从下手,所以他打算从杜佳怡朋友那里打探一些内幕消息,也许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 深秋晚风凉意十足,陈颠缩了缩脖子,将衣领翻上抵御风寒,插入如兜。 喉咙火烧的感觉使得他难以平静下来思考,耐不住心底疑惑的他根本没有心思去躺在那病床上养精蓄锐,以他的性格,这件事一时无法得到完美的答案,他可是完全没有心思去做其他的事。 顺着清凉街道来到相约的咖啡厅,穿过复古旋转门,便瞧见容蓉一网红模样的少女端坐在靠南一角小声的谈笑着什么。 “来晚了,不好意思。”陈颠报以歉意的微笑,然后落座。 容蓉将陈颠与文丽相互介绍,待知道面前这男子竟然是鼎鼎大名的刑侦专家的时候,文丽着实吃了不小的惊,向来喜看刑侦推理的文丽也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推理迷,对于这位被誉为传奇颠先生的刑侦专家,她早已是如雷贯耳,这时瞧见真人,难免有种粉丝遇到偶像的激动之态。 挂着迷妹表情的文丽难以激动,接连喝了三杯橙汁缓解情绪,心下隐约猜到这位传奇颠先生相约自己是来询问好友杜佳怡被杀案的情况,索性也就不在有什么疑惑。 想起好友惨死之事,情绪难免有些低沉,文丽抿着吸管,细想了一下,才开了口。 “佳怡的话,她的朋友并不多,我算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吧,其实她人还是蛮不错的,她红了以后,对我也很照顾,唉,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听到她死去的消息,我挺难过的,毕竟是朋友,这辈子就不能再见到了。” “她和你们老板叶志明的传闻?”陈颠问。 文丽皱眉摇头,喃喃道:“我觉得不是真的,以我对佳怡的了解,她不是那样的人。” 陈颠略一吃惊,问道:“为什么?” 文丽淡淡道:“别看我们是做的女主播,以在镜头前出卖一些色相为主,但佳怡和我都是相对保守的人,绝不会做什么出阁的事,传闻说她的爆红是因为和我们老板存在那层关系的原因,但我知道,绝不是因为这个,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陈颠实在有些耐不住性子。 文丽道:“因为我曾问过佳怡,她矢口否定了,她和我说,她和我们老板叶志明传出的绯闻,完全是假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她说她不能告诉我,她不愿意说,我也不能勉强她,也就没问过了。” 陈颠道:“也许是因为这个传闻有损她的名声,所以她不愿承认呢?” 文丽摇头,很是肯定的说道:“她会骗别人,但绝不会骗我,而且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可能会使用别的手段让自己红起来,但绝不会出卖肉体去换取名声和钱的。” “何况,以我对我们老板叶志明的了解,佳怡的长相也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我们老板只喜欢卸了妆素颜又好看的美女,但佳怡如果卸妆之后,实在是一个普通的走在大街上都很常见的小姑娘。” “说到这里,我要和你们说一下,你们知道吗?捧一个当红的主播要花费多大的财力和精力?那些钱多的简直难以想象的,其实我挺疑惑的,既然佳怡和我们老板并不存在那层关系,我们老板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大的财力去捧她呢?” 陈颠暗下咀嚼文丽话中的意思,沉吟了片刻,才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老板叶志明力捧杜佳怡,并不是传言那样,而是另有原因?” 文丽不敢肯定,只能喃喃道:“那就不知道了,但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而且,还有最为重要的一个点,现在佳怡已经死了,为了替她找出真凶,我也不能不说出来,佳怡……佳怡她,其实……其实是一个拉拉的,如果让他与一个男人相处,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困难,她怎么会和我们老板有那层关系?这件事佳怡只告诉过我一个人,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我希望你们如果没有必要,不要将这件事透露出去,就算对她的尊重吧。” 陈颠和容蓉闻言,皆是大吃一惊,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死者杜佳怡竟然是一个女同者,通过文丽的叙述,完全可以断定,叶志明和杜佳怡之间,并未存在两性关系。 既然不存在这层关系,叶志明花费巨资力捧杜佳怡的原因是什么?杜佳怡被杀后,为什么叶志明宁可冒着被妻子秦卿云起诉后净身出户身败名类的下场,也要说假话承认自己和杜佳怡存在情/人关系?这些疑点犹如断线珠帘,使得陈颠无论如何也找寻不出将这些散乱的珠子串联起来的绳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章 三宗命案 从春风十里咖啡馆出来后,陈颠便接到傅启明的电话,与容蓉道别,他便直奔刑警队。 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叶志明就是杀妻凶手,在其律师周旋下只能暂时先将其释放,傅启明心情不佳在办公室内生着闷气,见陈颠到来,匆匆将审讯经过道出,企图从陈颠身上得到帮助。 “他说他没有进去,只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我们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人就是他杀的,事儿有点难办啊。” 傅启明沮丧不已,两起案件突发,近十天过去毫无进展,于情于理他这刑警队长的面子都有点挂不住。倒不是因为舆论风起的推波助澜使得他情绪焦躁,只是觉得有些蹊跷,杜佳怡被杀案尚无头绪,鼎鼎大名的秦大律师又被杀了,是否并案处理还不敢肯定,难保命案还会不会再次发生,这才是他所担心的重点。 陈颠沉吟了一会,道:“我觉得他不会蠢到在这风口浪尖对妻子动手。” 傅启明怔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他的嫌疑不大?”想了想,自顾挥手,道:“灯下黑懂不懂,没准他就是让我们以为,他不会犯蠢在这个时候动手。” 陈颠不甚苟同,但也没没什么话好反驳,叶志明怎么说也是一成功人士,智商方面也不是那种捉襟见肘的人,身后自有律师团队在出谋划策,不管人是不是他所杀,在第一时间他身后的律师团队肯定为他想好了脱身之策。 从叶志明应对警方审讯的手段来看,不难推断他早有应对方案。 敲门声响起,警员唐中青走了进来,道:“照片上的人找到了。” 陈颠和傅启明闻言皆是一惊,秦卿云之死想来与被她撕碎的这张照片有着不小关联。 “是谁?”傅启明急声问道。 “叶志明经纪公司旗下的一名艺人,名叫白霜,不过这个白霜,在去年八月份的时候在迪菲亚酒店坠楼身亡了。” 陈颠失声道:“坠楼身亡?” 傅启明猛拍下脑袋,道:“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裸女坠楼案?” 唐中青肯定道:“不错,就是去年八月份那个裸女坠楼案,当时得出的结论是酒后失足,早就结案了。” 傅启明瞅向陈颠,眼含困惑之色,蹙眉道:“秦卿云的死难道和去年的坠楼案有关?一年时间过去了,她拿着这张照片做什么?” 陈颠低眉想了好一会,才说道:“我觉得只有一种原因了。” “哪种原因?” 陈颠并未直面回应,而是问道:“那个裸女坠楼案是不是叶志明也是嫌疑人之一?” 唐中青凝眉苦想,过了好一会,才道:“那起案子不是我们负责的,不过既然是叶志明旗下的艺人,那应该和他脱不开干系的吧。” 陈颠肯定道:“看来凶手的动机已经很明显了,如今这两起案件,都与叶志明有关,那件坠楼案不是以酒后失足坠楼结的案?如果事情并不是警方推断的那样呢?” 傅启明睁大牛眼,吃惊道:“难道……难道那起坠楼案,另有隐情!而叶志明很可能就是那起坠楼案的元凶。” 陈颠神色笃然,目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沉声道:“所有的事情都与叶志明有关联,就算他不是凶手,但也与他脱不开干系,我现在可以万分的肯定,他一定有所隐瞒。” “等等,但凶手杀杜佳怡和秦卿云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替坠楼案死者报仇的话,怀疑的对象应该是叶志明才对,难道,杜佳怡和秦卿云才是那起坠楼案的元凶?” “我有点糊涂了,秦卿云为什么要留着坠楼案女子的照片,她收藏这照片是来做什么的?” 陈颠摇头道:“杀秦卿云的原因暂时还不清楚,但凶手杀害杜佳怡的原因,我应该知道是什么了。” “是什么?” 陈颠方待解释,但在一瞬间,他脑中忽然涌现一丝不祥之感,脱口道:“叶志明有危险,快,马上联系他,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他。” 看陈颠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知情况非同小可,傅启明也不敢多问,急忙开始联系叶志明。 叶志明手机关机,傅启明又联系上叶志明的律师,从其口中得知叶志明去了迪菲亚酒店。 陈颠和傅启明二人急忙赶赴迪菲亚酒店,临到酒店门前,刚刚从车上下来,忽然一声重物坠地的声响传入耳际,接下去便是密如骤雨般的汽车警报铃声。 警报声在静夜中显得格外刺耳,陈颠和傅启明陡然大惊,停滞原地,向着不远处望去。 一具尸体成大字形横趴在一辆越野车顶,车顶因重物冲击已变形扭曲,鲜血顺着车身往外淌落,勾勒出一副让人无比心悸的恐怖画面。 陈颠叹了口气,望着叶志明的尸体,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傅启明大吼了一声混蛋,就开始联系属下人来处理现场。 陈颠木然转身,远处一道身影自他眼帘滑过,他有点好奇的盯着那道身影看了几秒钟,总觉的有些眼熟,但这种微妙的感觉一闪即逝,他也并未放在心上。 叶志明坠楼身亡,经警方确认是被人毒杀之后抛尸下楼。至于叶志明当晚前去迪菲亚酒店与什么人会面,警方还在调查之中,暂时并没有什么消息。 关乎毒杀之后又抛尸下楼的目的,陈颠心中似已有了一个清晰的答案,看来整件事都与去年八月份发生的裸女坠楼案有着密切关联。 自杜佳怡被杀案开始,事件就已经变得愈发扑朔迷离,无数疑点难以释解,使得陈颠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陈颠和容蓉顺着临江大桥那条临江路向东而行,桥头另一侧距发现杜佳怡尸体不过八百米的地方,临江公园的建设工程依旧在紧锣密锣的进行着。 清晨一早,赶工的施工人员三三两两的结着伴顺着江岸朝施工地点而去,施工地点与这些建筑工人居住的地方东西相隔有着近两公里的距离,每天清晨在他们都会准时准点的前去赶赴工程,似乎已养成了一种习惯。 陈颠望了一眼桥墩下发现尸体的位置,先前凶手抛尸此处的原因始终不明,择远弃近的选择抛尸地点实在不符常理,这个疑点始终困惑在他心头。这时细想来,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临江路南侧的加油站内工作人员似整夜未眠,各个无精打采的小憩着。隔着加油站外侧墙壁,能望见那小山也似的垃圾场。 死者杜佳怡购买那神秘快递的诸多反常举动,这时也涌入陈颠脑际,乱麻也似的种种疑惑,一时间使得陈颠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其中的关键。 “杜佳怡的尸体就是在这里发现的么?”容蓉小声问了一句。并未得到陈颠的回应,她转头朝一旁望去,就见陈颠目光锁在远处的加油站怔然出着神,想起那份神秘快递,容蓉不禁也是有些好奇,口中说道:“首先在桥下发现了杜佳怡的尸体,而后又发现了那份快递,为什么所有的事好像都与临江大桥有关系呢?” 陈颠笑了笑,道:“快递的时间,可是在发现尸体前面发生的事,蓉儿,你这先后的顺序有问题的,死者杜佳怡是先买购买了快递,然后才发生她被杀的事。” 容蓉凝眉摇头,喃喃道:“陈哥,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陈颠道:“哦?你有什么好的看法?” 容蓉道:“首先,她购买这份快递的那些反常举动,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知道有事情发生一样,不然我们根本无法理解,她托人将这份快递送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又丢到垃圾场中是为了什么。” 陈颠想了想,点头道:“她这个举动的确有点怪。” 容蓉道:“是啊,她这些举动本来就很怪异了,但更为蹊跷的是,她的尸体竟然也被发现死在了临江大桥附近,那份快递可是她生前让人送到的临江大桥这里的,除非她未卜先知,不然这实在太巧合了点。” 陈颠掐着眉心,想着什么,忽然一股念头闪过,他忽脱口道:“这不是巧合,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么他的目的,目的就应该是……” 容蓉失声道“刻意安排?目的是为了什么?” 陈颠并未立即回话,而是将杜佳怡被杀案的各种细节在脑海中过滤筛检了一遍,确定自己心中想法之后,才说道:“不错,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警方相信一件事,从而转移警方的调查方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章 留有真相的信件(上) 容蓉几句话犹如醍醐灌顶,使得遮在陈颠眼前那浓浓迷雾隐约有消散的迹象。 将心中的推断想法粗略的对容蓉解释了一遍,为了确认推断正确与否,陈颠独自朝刑警队而去,临走时交待容蓉去一个地方蹲守,时刻等待自己的消息。 接连发生三宗命案,傅启明已是忙的焦头烂额,一边翻看着底下警员交付上来的笔录卷宗一边叼着烟排解焦躁情绪,闻了推门声,扬头就瞧见陈颠突兀到来,“你怎么来了?” 陈颠不做解释,直接说道:“带我去看杜佳怡2号楼的监控录像。” 傅启明不解其惑,蹙眉问道:“监控录像?没什么发现啊,看了也白看,我们人都看了这么多天了,根本没什么线索啊。” 陈颠道:“我要看的不是21号以后的监控录像,而是21号之前。” 傅启明笑了,他笑道:“陈颠,你不会傻了吧?杜佳怡在22号的时候还有出租车司机在外面见过她,21号晚上的时候她还和她妈视频通过话,当晚12点的时候外卖人员也是见过她,这就证明她失踪和被杀的日期在22号以后,你看之前的监控录像有什么用?” 陈颠摇头道:“错了,他们见到的也许并不是死者杜佳怡。” 傅启明陡地拍案站起,失声道:“你说什么?” 陈颠道:“一会和你解释,现在马上调监控录像,一切应该都会水落石出了。” 见陈颠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傅启明急忙调出监控录像,而后又让人将杜佳怡在21号当晚和之前的直播录像进行对比。 半小时后,陈颠指着监控录像上叫道:“停,就是这样。” 监控录像时间定格在当月20号中午,一家搬家公司正从杜佳怡所居住的楼盘里向往搬着家具物件,又过了约么数十分钟的时间,想来应该是搬运完毕,而后镜头上出现了两个苗条身影。 对着那两道苗条身影目不转睛的看着,傅启明忽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愈发笃定先前陈颠所推断的并非毫无根据,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么先前存在杜佳怡被杀案中的各种疑点,完全也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么凶手是?” “其实凶手就在这张照片中。”陈颠捏起桌上那张在秦卿云办公室垃圾篓中发现的那张被撕碎的照片,然后长叹了口气,道:“秦卿云被杀,也许就是因为她发现了这张照片中的秘密。” 照片中笑靥如花的少女就是去年发生的裸女坠楼案的死者白霜。陈颠手指照片中少女后方的一手拿自拍杆正摆着自拍姿势的游客的手机屏幕,对傅启明说道:“看到了什么?” 傅启明瞪大眼睛朝那照片中手机屏幕望去,顿时悚然失色,他失声叫道:“是……是她,是给孙颖作证的那个朋友,周……周什么来着?” 陈颠一字一顿道:“周美惠。”顿了一顿,又解释道:“后面自拍者手机屏幕的角度,正好将给白霜拍照的人反拍到了手机中,而那时候给白霜拍照的人,就是孙颖的那个朋友,周美惠。” “20号中午在死者杜佳怡所在的居民楼周美惠有出现过,秦卿云死在自己的律师事务所里,而周美惠和孙颖正在装修的美容院也是紧邻事发地点,然后就在昨晚的时候,我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当时感觉有些眼熟,现在想起来,那个人应该就是周美惠,三起谋杀案,周美惠或多或少的都又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你会不会觉得这是一种巧合? 陈颠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是容蓉来的电话,接通后,就听到容蓉在电话那头说道:“陈哥,这家美容院的装修工人说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他们老板出现过,然后打电话的时候,也显示手机已经关机了。” “好,知道了。”陈颠挂掉电话,转头对傅启明皱眉道:“人应该跑了。” 傅启明暴跳如雷,大声叫道:“跑了?” 陈颠叹道:“看来她早就料到杀了叶志明之后,我们自然而然会顺藤摸瓜的查到去年那起坠楼案,她要杀的人都已经杀了,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留下去,至于她和周美惠开的那家美容院,我想也是蒙蔽警方的一种手段吧。” 陈颠和傅启明不做迟疑,直奔孙颖和周美惠所租住的地方。诚如陈颠所言,出租房内早已是人去楼空,只在那张电脑桌前,留下一封信件。 …… …… 尊敬的诸位警察叔叔,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和小颖早就离开了梵市。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该杀的人也都杀了,我们自然也就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警方的办事效率实在有些不敢恭维嘛。 不要试图去找我们,找不到的,世界这么大,如果我们想要藏起来,让任何警方都找不到,实在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 大海捞针的事,我劝你们警方还是不要做那无用功了,无头公案那么多,也就没有必要抓住我们这两根稻草不放手的吧? 这个计划我已经筹划了一段时间了,如何安排跑路,还有逃跑的路线,还有谋杀细节的诸多事宜,我都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就算事情败露,我想也应该是在我们逃跑以后的事了,真是抱歉,给你们警方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为了以表歉意,我就将我的整盘计划告诉你们好了,也算是弥补你们心中的一些疑惑吧。 想必杀他们的动机你们应该知道了吧?不错,一切的起因就是因为去年的那起坠楼案,死者白霜不是别人,她是我的姐姐,亲姐姐知道么?我只有她一个姐姐的,你们不会想象到,一个深爱着姐姐的妹妹,忽然听到姐姐坠楼身亡的噩耗时那种绝望痛苦的心情的。哦,在和你们解释一下,我的真名并不是什么周美惠,那只是我的假名而已,不要试图去查我的身份证,那种东西想要伪造一个假的,对于我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现在这个社会,能用钱办不到的事实在太少太少了,我想你们也会认同我这个说法的吧? 好了,言归正传,废话说太多,倒是让你们以为我在拖延时间。真是可悲啊,警方最后竟以失足坠楼来处理这起案件,口口声声的公道在哪里?也难怪,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公道,公道只是镜花水月给幼稚的人注入的安心剂罢了。傻子和笨蛋才会相信这些,我不是傻子也不是笨蛋,谁拿走我一样东西,我就让他百样还。 好了,现在我就给你们讲一讲,我查出的我姐姐坠楼身亡的真正内幕。 我姐姐从事的是模特工作,在某一天结识了叶志明这个畜生,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在见我姐姐的第一面就起了色心,巧言令色的对我姐姐施以诱惑,无非是说要将我姐姐捧红之类的话,我姐姐的梦想便是做一个人前显贵的女明星,遇到这种难能可贵的机会,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在去年的7月多的晚上,叶志明以商讨签约事宜为由,邀我姐姐在梵市的迪菲亚酒店会面,其实这个畜生在会面之初,就已经做好了今晚对我姐姐做歹事的心思,他在我姐姐的酒杯中下了迷药,然后将我姐姐拖入酒店事先就开好的房间内,打算做那些脏事。 我姐姐本就不胜酒力,当时的她只是觉得浑身无力,待被叶志明这个畜生脱掉衣服的时候,她才惊觉发现自己面临着什么,最后她慌不择路,从窗口跃下。 这就是那起坠楼案的事实经过,既然你们警方没有办法为我平白无故死去的姐姐找回公道,那好啊,我自己来,万事不求人一向是我的行事风格。 当我决定做个复仇者的时候,心中就已经开始盘算筹划一个完美无瑕的犯罪计划了。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们我要杀那个杜佳怡的原因了,她这么姿色平庸的人能够红透半边天,想必你们也是有些疑惑吧,其实事情很简单,她手中握有叶志明迫害我姐姐的证据嘛,当时的她只是迪菲亚酒店的一个小小服务员,只不过在叶志明拖我姐姐进酒店房间的时候被她碰巧撞见了而已,事后她就以这个来威胁叶志明,将她捧红。这也就是她为什么会在短短一年时间内,成为了当红主播的原因。 她当然也在我的计划之内,知情不报,以我姐姐的死来成就自己现在的成功,她该死,我杀她的理由就是这个,算不得冤杀。 我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对付杜佳怡和叶志明这两个害死我姐姐的元凶。两个月前,我回到梵市,用一星期的时间调查清楚害死我姐姐的两个人,然后就开始实施我的复仇计划。 将杜佳怡作为第一个目标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如果叶志明先死了,她自然而然会察觉出叶志明的死和去年的那起坠楼案有关,如果她冒然对警方透露了什么,那么我在杀她,就会相对来说麻烦了许多。 要杀杜佳怡之前,我早就将她的生活规律摸了一个透彻,主播这种人每日在镜头前招摇撞骗宅在家中,想要摸清她的生活规律,也并不是一件难事,而且据我观察,她鲜少以素颜视人,无论是在镜头前还是外出,从来都是画着浓妆,可以说,见过她真实容貌的人,几乎很少很少,就算是她的母亲,也几乎快忘记了她卸妆后的容貌。 我仔细的将她所有的直播录像都看过无数遍,这个时候,一个计划就已经在我脑海中产生。以我的易容技术,要在镜头前画出和她一模一样的容貌做到以假乱真,这并不算是什么难事,你们当然会怀疑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但如果你们知道我的真正身份,我猜想你们绝不会怀疑我说的话是在危言耸听了,当然,你们也可以去对比直播录像,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至于我真正的身份,不会告诉你们的,你们也永远查不到,这与这些事没有关系,你们也不用太费心去猜了。 好了,继续说我的计划吧。想要接近杜佳怡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得找一个冠冕堂皇又不让人怀疑的理由才可以。我将目标锁定在了孙颖身上,对于杜佳怡和她的矛盾,通过对杜佳怡的调查,我也是知晓一些的。 孙颖当时恰巧就住在和杜佳怡一个楼层里,我以一个外出打工的身份来刻意接近孙颖,和她成为朋友,寄宿在她的家里,当然,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告诉孙颖我要杀人的计划,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这种事情如果冒然告诉她,难保不会吓坏她的。 在孙颖家寄宿的时候,我在等待一个机会,这个机会是我整个计划的关键,不可或缺的关键,如果这一环出错,那么整个计划就会泡汤,我不希望我的计划出现任何纰漏。 很快,这个机会到来了,深秋的天气并不怎么好,这种变幻气候的季节很容易感冒生病,在本月18号观看杜佳怡直播的时候,我就发现她的声音已经因感冒的缘故变的沙哑了。我就是在等待这样一个机会,要模仿她的面容骗过直播间的观众和她的母亲并不是什么难事,但难就难在声音处理上,我的声线与杜佳怡的声线相比,有着些许的的不同,不过好在她感冒了变了声,以这个为掩护的话,想必我要假冒成她,应该就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了。 在决定杀她之前,我自然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而要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制造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而服务的,我要做的就是,让警方以为在21号当晚的时候,杜佳怡还活着的假象。 但事实却是,其实杜佳怡在19号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章 留有真相的信件(下) 杀她的经过并不繁琐也不复杂,我只是在她直播间刷了一些礼物,加了她的微信,然后在微信上和她闲聊,对她嘘寒问暖了一下,你们知道的,女人在生病的时候,最需要得到人的关心,无论是男是女,有人关心,总归会感动的。 闲聊的同时,我有意无意的透露出和她住在一个楼层里的事,这种没由来的缘分,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感到吃惊的,杜佳怡自然也不例外。 在当天,我便以给她送药为由,去了她家。她感动的同时,哪有心思去怀疑什么?就在那个时候,我在她的杯子中下了毒,没过多久,她就直接死了。我将她的尸体先放到冰柜中保存起来,当然,保存在冰柜中会很容易被警方察觉出来,但这并不要紧,我并不会一直将她的尸体冰冻起来,我只需要等待一天的时间就够了。 在她家中,我先是用她的账户在网上购买了一份快递,她的电脑中账户绑定的都是快捷银行,只需要手机验证就可以了,也就省的我费心思去破解她电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密码。 对于她那位脑残粉,我在调查她的时候,早就顺手将那个脑残粉也调查了一遍,知道这个家伙迷恋杜佳怡,我假冒成杜佳怡给他打电话,让她替我接一份快递,然后在22号的时候给我送到临江大桥附近的垃圾堆,这个家伙果然是个傻子,想也没有想的就答应了。 我用杜佳怡的账户购买这份快递让她那脑残粉送到临江大桥附近,自然是有着深一层的意义和目的的。 目的就是为了扰乱迷惑警方的视线和调查方向,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保证,如果我的抛尸计划略有失误的话,还有另一层的保障,双层保险,就是为了让你们警方尽快确定杜佳怡的失踪死亡时间。 临江大桥附近有个公园正在建设,每天八点钟的时候,那些施工工人都会准时准点的从江岸路过,我在抛杜佳怡尸体的时候,故意将绑缚她身上的绳索绑的松弛了一些,在河水浸泡下,应该三四天的时间就会浮上水面。如果尸体浮上水面,每天在那里路过的工人会很容易发现的。 三四天的时间足够让警察查不出她的具体死亡时间了,不过这个时间也并不能耽搁太久,如果尸体发现的太晚,那么我的时间诡计很可能就会露馅,所以我安排的另一个保障,就是那份快递了,就算那些施工工人发现不了尸体,到时候你们去查那份快递的时候,也会将杜佳怡的失踪锁定在临江大桥附近。 如我所愿,当你们警方发现杜佳怡尸体的时候,通过调查,果然将杜佳怡的死亡和失踪时间锁定在21号或是22号以后,调查的方向也一直在21号以后的监控上面,不过这些都是白费心思的,其实杜佳怡的尸体,早就在20号的时候,就已经被我运送了出去。 在19号杀死杜佳怡的时候,我拿着她房间的钥匙,又回到孙颖的住所。当时的孙颖早有搬家的打算,在20号的时候,她找到搬家公司开始搬家,趁着这个机会,我溜回杜佳怡的房间,将她的尸体装在一个纸箱中,借着搬家公司在电梯搬运家具和物件的时候,将装有杜佳怡尸体的纸箱混在了里面。 搬家公司的人员顺理成章将装有杜佳怡尸体的纸箱给运送了出去,在当天的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将杜佳怡的尸体埋在临江大桥下,之所以没有在当晚抛尸入水,当然还有着另一层的打算,后面会和你们慢慢道来的。 到了21号的时候,我又来到杜佳怡的家中,假扮成她的样子直播,而后又与她的母亲进行了视频通话,杜佳怡原本的摄像头就有美颜功能,她最近又感冒生病声线出现了些许偏差,我自认能骗过她母亲和她的那些直播间的观众,当然,结果和我想的并没有什么偏差,几乎是以假乱真的,你们警方对杜佳怡那段时间的直播不是也做过比较,也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的吧?看来我的化妆技术实在是不错,哦,不妨告诉你们下我的绰号,我有一个绰号叫做面具,并不怎么雅致,不过没关系,我喜欢就好了。” 从杜佳怡家中的垃圾篓内我发现她有订外卖吃宵夜的习惯,这也倒是帮了我的忙,又可以为我的时间诡计坐实一个有力的证据了,当晚我也是订了外卖,那个外卖小哥似乎也并没有起疑。 杜佳怡的母亲,直播间的观众,时常给杜佳怡送外卖的人员,三层保险都可以证明杜佳怡在21号当晚还活的好好的,你们警方自然也就不会怀疑到杜佳怡其实在19号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也就完美转移了你们警方的调查方向。 不过还是保险一些的好,我决定在给你们施加一些料,来搞得你们焦头烂额才好,在22号的时候,我拿着杜佳怡的随身物件身份证手机之类的东西,化妆成杜佳怡的模样穿着她的衣服,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临江大桥,在和司机的聊天中,我有意无意的透露出自己就是那个当红主播杜佳怡,刻意掉身份证,都是为了让这个司机时候为你们警方提供一个杜佳怡在22号还活着的假象,这样的话,你们肯定更加会怀疑监控录像出了什么问题的吧?肯定会将所有的调查方向继续锁定她是如何躲避掉监控出了那栋楼的吧?看来一切都是朝着我所计划的方向在进行着。 22号晚深夜的时候,我来到临江大桥,挖出杜佳怡的尸体,将衣服和首饰给她换上,然后在她身上绑上石块,然后沉入江底。应该是装她尸体的纸箱太小的缘故,她的胯部和手部都被折出了一些外伤,不过这并不影响我的计划。 好了,这就是杀杜佳怡的经过,通过我的解释,你们应该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了吧。 下面就是那位秦大律师了,唉,其实有点可惜的。她起先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我杀她,实在是有点迫不得已啊。 怪只怪她有点心慈手软,又有点妇人之心,如果她当时报警,我想现在我已经该在警局里面对你们了才对。所以说,人不能心慈手软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时候也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也不想被天诛地灭的不是吗? 当她在那晚找上我的时候,其实我听有点后怕的,我根本不知道哪里出现了差错,她竟然会将杜佳怡的死,怀疑到了我的身上,而且说她有充分的证据来证明我就是杀杜佳怡的凶手。 我自认整个计划天衣无缝,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现在我也没有搞明白,真是伤脑筋。 当晚她将我叫到她的办公室,说掌握了我杀杜佳怡的证据,让我去自首,说给我一次改过自新从新做人的机会。 真是可笑,一个律师竟然起了善心,劝一个杀人凶手去自首。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当她对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要除掉她了。毒杀是最简单且有效的办法,尤其氰化物这种剧毒。 我假装对她保证,明天一早就会去警局自首,给我一晚上的考虑时间。看来这位秦大律师实在有点好骗,或者是她良心发现?哎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绝不能让她活下去的。 我当时假装很后悔的样子,哭的梨花带雨,看来这位秦大律师母爱泛滥,待她给我拿纸巾的空隙,我便在她桌上的茶杯内下了毒。 下面的事情,应该就是你们在现场发现的那样了。其实,我杀她也是有些运气成分的,如果她当时没喝下那杯水,或者我走以后,她直接也是下班回家,应该就不会死了吧。谁知道她竟然住在了办公室里,后来我猜想,应该是她得知丈夫叶志明的那些脏事,让她不想回家,只能住在办公室里吧。 杀那位秦大律师,没有被你们警方第一时间发现,实在是有些庆幸的。还好当时没有人见到我出入了案发现场的律师事务所,否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好了,下面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叶志明了。我起先并不想这么快对他下手的,不过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让我不得不提前动手。 那个人我想也应该在看这封信的吧?不错,就是你,传奇颠先生,我认得你,但你可能并不认的我,不过没关系,以后也许我们还会相遇的。你肯定很疑惑我为什么认识你吧?其实也很简单,我的一个同事曾栽在你的手上。 麻雀那家伙就是太心高气傲目中无人了些,老爷子说要对你小心,他偏不听,栽在了你手上,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太自负了,自负的人往往会为付出代价的。 你肯定在疑惑麻雀是谁吧?不妨给你透露点消息好了,那枝黄金花的事还记得吧?没错,那件事就是麻雀做的,尽管他最后自杀死了,但他却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务,也不算失败的吧。哼,不过他也实在有点蠢,若是换做我来出手,哪有那么多麻烦事?动脑子永远比动手要稳妥的多的多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既然这位传奇颠先生参与了此事,我还是小心微妙。 不多废话了,下面就说下杀叶志明的过程吧。杀这个畜生的经过毫无技术含量可言,这个色心不改的家伙,我随便一引诱他就上了当,这老家伙也真是够无耻的,刚死了老婆就来外面沾花惹草,所以他该死,我杀他,也算为社会除掉一个毒瘤做了一桩善事。 在酒店内他喝了我事先准备好的毒酒,然后我便将他抛尸楼下,最后直接大摇大摆的出了酒店。不过当时我在门前好像又看到了那位传奇颠先生,庆幸的是,他并没有认出我,真是可惜,完全有机会将我抓住的,没有珍惜呀,就不能怪我了。 该杀的人都杀了,我自然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组织还有许多事要我去做。已经耽误了两个月的时间,简直就是浪费我的时间嘛。 在杀掉叶志明这个畜生的当晚,我就已经买好了车票,至于我去了哪里,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做那无用功去调查了,没有用的。 好了,整件事的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已经给你们的交待的足够清楚。传奇颠先生,如果你在看这封信的话,希望我们以后有再次交手的机会,希望到时候你不要输的这么一败涂地哦。 有缘再见。 署名:面具。 陈颠撂下这封留有整件事情经过的信件,心绪沉重。 以这种形式结尾,实在是他始料未及的事。凶手的手法实在缜密无瑕,破绽极微,待他发现凶手杀人诡计的时候,凶手早就在第一时间逃离,就算如今已锁定嫌疑人,但人已不知去向,想要抓捕,实在是难如登天。 诚如这绰号面具的始作俑者所言,这个世界实在太大,想要抓捕一个精通易容术的女子,实在是一件大海捞针的事情。 “这个混蛋,就让她这么跑了?”读罢整封解惑信件,傅启明气的顿足大骂。 陈颠叹了口气,道:“总归还是晚了一步。” “这女人简直不是人,她就是一个魔鬼,毫无人性的魔鬼,面具……面具。”傅启明涨红了脸,气的不轻,有种被人戏耍颜面扫地的不爽情绪,又道:“照这信上说的,她和那个杀害鲁教授威逼毛凯的人是一起的了,同属一个组织?” 陈颠扬了扬手中信件,道:“不会有错,按照她的说法,他们都应该听命于一个叫老爷子的人,当时的黄金花那件事应该都与那个神秘组织有关。” “这究竟是个什么组织?这些人好像都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陈颠摇头,对于那个神秘组织,他现在依旧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这个神秘组织里的每个人都好似身怀绝技,各个手段超然,而这个神秘组织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惊天的阴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章 怪人 琴师坐在台上,聚光灯照下,纤细的手指拨动琴弦那一刻,会场内顿时安静下来。 这是一场音乐会,色彩斑斓的帷幔布置的会场典雅而绚丽,抚琴的是国内赫赫有名的琴师苏韵苏老师,她此时要抚的曲目便是中国十大古琴曲之一的《广陵散》 这首自古传承广为流传的古琴曲,时至今日,依旧承诸多琴师所喜爱。 关乎此曲内容向来说法不一,较为统一的说法便是说此曲与聂政刺韩王的典故相关,所以又称《聂政刺韩傀曲》说的便是聂政刺杀韩王的慷慨悲壮故事,但最为让人广为熟知的,还是魏晋嵇康临死前那句“《广陵散》于今绝矣!” 随着琴弦的跃动,慷慨激昂的曲调灌入耳际。这首古琴曲本身就灌注着一股愤慨不屈的浩然之气,曲风转折间,古时候那种金戈铁马,纷争纵横的画面仿佛从脑海中如剪影般掠过。 “停,不要弹了。” 一个明显夹杂着愤怒情绪的声音骤然传出,将原本沉醉其中的听众们惊醒。这声喊叫,也使得台上琴师抚琴的手停滞下来,挂着三分愤怒七分疑惑的表情望向声源处。 会场内在这一刻变得安静如夜,落叶可闻。 陈颠皱着眉头朝声源处看去。那是一个身穿藏蓝色夹克年约五十左右年岁的中年人,黑框眼镜,不修边幅的鬓发,目光中透出一股骄横之色,伸手指着台上的琴师,厉声叫道:“你这弹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场下顿时哗然一片,要知台上的琴师可是赫赫有名的苏大琴师,被誉为国内古琴界第一人,尤以能够弹出一曲荡气回肠的《广陵散》为世人所知,这个不知名姓的家伙竟然问人家弹得是什么?而且是在这种公共场合,也实在有失体统和礼貌。 “你连人家弹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立时有人出言反驳。 “是啊,一点礼貌都不懂,这可是音乐会,不想听就出去好了。” “什么人啊,一点素质都没有的,真是扫兴。” “陈哥,这个人是谁?也太不懂礼貌了吧。”容蓉附在陈颠耳畔低声说道。 “谁知道呢,也许是来捣乱的也说不定。”陈颠已将这中年人当作一个来捣乱的无聊人士。 会场内的安保人员很快赶了过来,争嚷着打算将闹事者赶出场外。 “放开,我自己会走。”中年人目光讥诮的盯着台上的苏大琴师,甩开保安人员钳住自己臂膀的手,哼声叫了一句。 甩开袖子,大步流星朝会场一侧的安全门走去。安全门距舞台较近,临到门前,中年人忽顿住步子,勾着嘴角,揶揄的朝台上看去,“你弹的什么曲子?” 苏韵本不想理会这莫名其妙出言不逊的闹事者,盘膝在台上,手抚着琴弦,似有所思。这种事自她演出的十几年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心中难免有些不悦。但她依旧保持着超高的素养,淡淡回道:“广陵散。” 听过这话,中年人掩胸大笑,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你这弹的也是广陵散?真是可笑,谁教你的?” 苏韵皱眉,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她此时愈发笃定这位闹事者是在无理取闹。至于自己所弹奏的广陵散的曲谱,自然是从学院老师那里学来的,何况这曲谱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会弹的人也实在不少,对于这闹事者忽然问出的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她实在不知如何作答。 “不用说,肯定是从那些沽名钓誉的音乐学校自诩教授的人那里学来的吧?那好,我再问你,他们又是从哪儿学来的这套曲谱?”中年人话锋咄咄逼人,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对于场下听众诸多不善的目光,他也是毫不理会,针锋相对的对着台上脸色难堪的苏大琴师质问着。 苏韵舒了口气,回道:“看来你是在问我这曲谱的来历了?” 中年人环胸而抱,扬头努嘴,道:“不错,说来听听。” 苏韵道:“明太祖之子朱权编篡的古琴谱集“神奇秘谱”里,详细记载了广陵散这首曲谱,我弹奏的就是这个。” 中年人会心一笑,似乎觉得这位苏大琴师的答复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他冷笑道:“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么我先前说你弹得并不是真正的广陵散,并没有错了。” 这句话实在有些莫名其妙,即便是场下的听众也是云里雾里。 苏韵不解其惑,直起身子,将古琴抱在怀中,道:“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中年人又发出一阵讥诮的笑声,笑声湮熄后,才说道:“我说你弹的根本不是真正的广陵散,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劝你以后就不要在弹这首曲子了,因为假的终归是假的,不要打着广陵散的旗号,来招摇撞骗。” “你……你……”苏韵气的浑身发抖,双颊涨红,唇口抽搐,手指台下出言不逊的中年男子,实在不知该如何宣泄心中的愤怒。 “哼,一群无知的人。”中年男子目扫四下,丢下这句话,便拉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神经病啊这人。” “苏琴师弹的不是真的,难道他弹的就是真的?” “真是扫兴,好好的音乐会被这样的人给搅和了。” 经此一闹,音乐会也就暂时终止,负责人交待下来,改日在重新开演。 “陈哥,真是扫兴,这人简直就是一个疯子嘛,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本想和陈颠安安静静欣赏一场古风琴瑟的音乐会,哪想中途跳出一个怪人,彻底扫了雅兴,出了会场大门,容蓉抱怨着。 对于这怪人说的那些让人不解的话,陈颠也是搞不清个所以然,他打了一个哈气,伸了一个懒腰,笑道:“管他做什么,改天我们再来听好了。” “我就是觉得这人好过分。”容蓉嘟着嘴,颇有点为苏琴师抱不平的意思。 陈颠道:“嗯,确实有点过分,简直就不给人台阶下。” 容蓉道:“是啊,要我说,这人肯定是有人请来故意来捣乱的。” 陈颠道:“哦?” 容蓉道:“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心胸狭隘,嫉妒心极强。” 陈颠道:“你觉得他是因为嫉妒?” 容蓉道:“不错,苏琴师现在是我们国内目前古琴弹的最好的一位老师,尤其她的一首荡气回肠的广陵散,简直就是无人能出其右,依我看,那个闹事者,肯定是羡慕嫉妒,才会来闹事的。” 陈颠笑道:“你操心的事可真多,管他是什么,又和我们没关系。” 容蓉翻了一个白眼,撇嘴道:“路不平有人踩,我就是看不惯嘛。” …… …… 这场音乐会的小闹剧陈颠根本未放在心上,七天过后的一个下午,他躺在阁楼阳台的竹制躺椅上,看着杂志,享受着午后的惬意时光,忽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并未第一时间起身,他敢肯定来人绝不是容蓉或者自己的其他熟人,因为但凡熟悉他的人都应该知道,他绝不喜欢在午间被人打扰。 敲门声依旧在继续,而且声响愈发强烈,似在敲鼓一般。 陈颠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朝楼下走去。他发誓来人如果不是自己的熟人,他一定不会给好脸色看。 打开房门,门前站立的竟是一个打扮时尚的小姑娘,正昂着头望着他,水汪汪的眼眸黑白分明,挂着三分俏皮七分急切的神色,正对着他仔细的打量着。 陈颠一时怔住,因为眼前的小姑娘实在陌生的很,短暂的搜索着脑中的记忆,依旧想不起来是否在哪里见过这小姑娘。 “陈颠先生?”小姑娘倒是先开了口,她的个头娇小,所以只能翘着脚尖仰着头望着陈颠,模样看起来实在有些滑稽,但不可否认,她也的确算的上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少女。 陈颠疑惑道:“你是?” “既然你是陈颠,那看来我没有找错人了。”小姑娘倒是不客气,话说完直接从陈颠扶住门框的手臂下钻了进去。 进了客厅,更是不客气的直接坐到沙发上,朝尚自愣在门前的陈颠叫道:“愣着干嘛?进来坐啊。”说完直接持起桌上的水杯灌入口中,看模样竟将这里当作了自己家。 陈颠简直哭笑不得,这小姑娘也实在太不客气了点,简直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他回身来到客厅,然后就见这小姑娘穿着鞋踩在座椅上,口中剥着桌上的橘子,正将橘瓣塞入口中。 陈颠皱眉道:“这是我家。” “然后呢?”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我叫季苓,现在认识了没?”将橘子皮随手一丢,扬头望着陈颠。 陈颠皱眉摇头,道:“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如果没有事,就请你离开吧。” 季苓咯咯一笑,非但没有走的打算,简直连动都没有动,她笑道:“这是要赶我走了啊?” 陈颠哼声道:“这是我家,难道我没有权利决定你的去留?” 丝毫不客气的小姑娘季苓听了陈颠谢绝的话头也不动怒,只是从一旁包中搜索着什么,隔了一会,从中拿出一写有惊字的镀金名牌,拍在桌上,努嘴对陈颠道:“这东西认识的吧!” 待望见那镌刻有惊字的镀金名牌时,陈颠着实有些惊讶,因为他对这个名牌实在熟悉的很,这是他那位绰号大冒险王的挚友狄惊诧的贴身信物。他将名牌拿在手中仔细的查看着,确定不假后,才说道:“是狄惊诧叫你来找我?他现在人在哪儿?” 季苓笑道:“不用担心他,他也许正在南极和企鹅逗闷子或者在北极和北极熊练摔跤,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谁知道他去了哪里。” 陈颠愈发疑惑,“那这名牌?” 季苓笑道:“我和他在法国巴黎相识,不巧的是那时候我还帮了他不小的忙,所以他就把这都东西给我了,说如果在国内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拿着这东西来找一个名叫传奇颠先生的人来帮忙,他看到这名牌的时候,就一定不会拒绝。”连连摇头咂舌,继续道:“看来狄惊诧这家伙高估了你和他的友谊啊,真是可惜。” 陈颠不做怀疑,因为这名牌留有暗记,他敢肯定,绝对是自己的那位挚友的信物。他舒了口气,坐了下来,将名牌放回桌上,道:“既然是惊诧推荐你来找我,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帮我找一个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章 寻人 陈颠哑然失笑,本以为是什么大事,竟然只是简单的找一个人,于他而言,这实在是一件太简单不过的事,而对于太过简单的事,他的兴趣一向不大,但既然人是狄惊诧介绍而来,他决定还是帮上一帮的好,于是笑问道:“什么人?” 季苓道:“我二叔。”顿了一顿,脸色变的低沉,“他……他人不见了。” 陈颠皱眉道:“不见了?” 季苓道:“对,不见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他。”目光迎向陈颠,似在乞求着什么。 陈颠笑了笑,摊手道:“也许他有什么急事要去办也说不定,等几天也许就有消息了。” 季苓摇头道:“不,我觉得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陈颠道:“哦?为什么这么认为?” 季苓道:“因为他在五天前,曾给我打过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他说他很可能被人盯上了,然后当我问他的时候,他却忽然挂掉了电话,我再给他拨打回去,电话就已经是关机的状态,这几天我一直在找他,但他好像完全失踪了一样,完全找不到他的踪迹。” 陈颠沉吟了片刻,道:“这么说的话,他已经失踪了五天,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报警好一些。” 季苓道:“不能报警。” 陈颠皱眉道:“为什么?” 季苓叹道:“至于为什么,我不方便说,但你要相信,绝不是什么其他原因,更和违法乱纪没什么关系,我不说一定有我自己的理由。” 陈颠揶揄的望着面前的小姑娘,哼笑道:“既然请我帮忙,那就拿出点诚意,虚虚掩掩的有什么好隐瞒的,这样不得不让我觉得你另有所谋啊。” 季苓怔在那里,似在权衡,停了一会,拿起桌上的名牌起身做要走的打算,“既然这样,那就当我没来过吧。” 陈颠愣住。这时的季苓已走到门前,看来的确有一走了之的打算。 “好了,回来吧,毕竟你是靠着惊诧的面子来找我帮忙,就这么打发了,我也不好和他交待。”陈颠对那道即将推门而出背影说道。 季苓笑转身,姿态潇洒的回到座位,扬头望着陈颠,笑道:“不问了?” 陈颠摊手道:“该问的我一定要问,不该问的我也懒得去问,说说吧,你二叔是什么人。” 从包中拿出一张照片,搁在桌上,朝陈颠挪了一挪,道:“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琴师,在梵市开了一家琴行,这是他的照片。” 指尖捏起照片,看了看,觉得有些眼熟,似在哪里见过,停了一会,陈颠恍然大悟,脱口道:“竟然是他?” 季苓失声道:“怎么了?你见过我二叔?” 撂下照片,陈颠似有所思,沉吟了片刻,才说道:“不错,我的确见过他。”照片中的中年男子赫然便是七天前在苏琴师音乐会上的那个闹事者,将音乐会中的事简略对季苓说了一下。 季苓道:“我二叔的脾气不怎么好,他一直是这个样子,所以他现在都没有成家,就是连个孩子都没有。” 陈颠问道:“他在梵市还有没有认识的熟人?” 季苓摇头道:“据我所知没有了,我二叔脾气古怪,喜欢独来独往,他的性格倔犟有些孩子气,这样的人,很难让人相处。” “他的老家是哪里?” “扬州。” “扬州?这么说你也是扬州人了?” “嗯。” 陈颠道:“他也没有回老家?” 季苓道:“绝没有,我就是从老家过来的,他和我打过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后,我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现在手机还是关机的状态,我猜想,他一定出了什么事。” 陈颠想了想,从衣架上拿起衣服套在身上,道:“去你二叔的住所看一下。” 季苓跟在陈颠后,出了门。 “你没有车?”季苓问。 陈颠并不回头的说道:“我不会开车。” 季苓失笑道:“鼎鼎大名的传奇颠先生竟然不会开车?” 陈颠道:“坐车总比开车舒服。” “那就做我的车吧。”季苓指着巷子口的一辆黑色越野车。 陈颠顺季苓手指方向望去,那是一辆亮黑色悍马车,车身棱角分明,带着一股彪悍之气,对于女孩子喜欢这款类型的车,他还是微有好奇的,不禁对自称季苓的小姑娘多看了几眼。 季苓的驾驶技术娴熟,顺着中央大道,直朝郊区外而去。凛冬将至,气候寒冷,街上行人早已是厚衣加身,冷风自车窗灌入,陈颠随手关窗将冷风拒之窗外。 “你是怎么和惊诧认识的?”陈颠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季苓撇了一眼倒车镜,敛目回神,笑道:“我不是和你说了,我曾帮过他一个小忙。” 陈颠哼笑道:“他可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季苓笑道:“所以他才把这名牌给了我,倒是你,你们关系很好咯?” 陈颠笑道:“算是还可以。”脑海中涌现狄惊诧那魁梧身躯。 “还可以?好就好,还可以这词是不是太模棱两可了点?” 陈颠笑了笑,不做回答,看了眼行进路线,不禁好奇道:“你二叔住在常青山?” 季苓道:“对啊,怎么了?” “没什么,看来他是个富豪才对,住在梵市常青山的人都是一些非富即贵的人。” 季苓笑道:“怎么说呢,我二叔算是一个有经济头脑的人吧,他做古琴生意的,在这行当里面,也算是小有名气吧。” 车停靠在一处山间别墅,陈颠下了车,望向这栋处于半山腰的别墅。铁门紧闭,隔着栏杆能望见庭院内的情形,庭院内冷清萧索,杂草遍布,想来是鲜少有人打扫的吧。他这样想着,跟在季苓身后来到门前。 季苓从口中掏出钥匙,打开大门,径直朝里而去,边走边对陈颠道:“我二叔性情怪癖,不喜欢交际,所以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居住。” 陈颠微微点头,随口问道:“你来过这里?” 季苓点头道:“是啊,我来到梵市第一时间就来这里了,没有找到人,我就去了他的琴行,但据琴行的店员说,我二叔已经五天没有来店里了。” 陈颠点头,又问道:“你第一次来这里,门也是锁上的了?” “嗯,门的确是上锁的。”季苓回。 陈颠微微嗯了一声,随季苓朝别墅内走去。 进入别墅内,季苓似对这里颇为熟络,随手摁下门后的灯开关。因光线问题,屋子内多少有些阴暗,窗帘是拉上的,走廊尽头有一道盘旋直达二楼的黑色楼梯,屋内的装饰家具古朴陈旧,而整体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所有的物品都摆放整齐,没有被破坏的迹象。 “我觉得你的担心应该是多余的了。”陈颠翻开卧室的一间衣柜,“你看,这里少了几件衣服,我觉得他应该不是被人突兀绑架或者遭到了其他的一些威胁之类,应该自行离开了这里,去了别的地方,再者说如果是遭人绑架的话,门也没什么必要上锁。” 季苓不甚苟同,问道:“那我二叔会去哪里?” 陈颠摊手道:“谁知道呢,也许他突然有事,收拾了行礼就走了。” 季苓探过头,朝衣柜内看去,空出的几副衣架,证明那里的确少了几件衣服。有些沮丧的坐在床头,道:“奇怪,那我二叔为什么要给我打那个电话呢?打过了那个奇怪电话,然后他人就真的不见了,我不相信他是无缘无故失踪的,对,一定是这样,他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 陈颠默然,诚如季苓所言,那个奇怪的电话肯定不是空穴来风,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简直一点头绪也没有。 二人走出卧室,朝一侧的书房而去。书房内角落的书架整齐着摆放着大量书籍,陈颠随意翻动着,这时,忽听季苓在一旁叫道:“快来看,这里有好多照片。” 陈颠转头看去,就见季苓手捧着一叠照片在大呼小叫。 “这些照片就夹在这本书里。”季苓说着扬了扬手中那本《明史.刘基传》 照片的数量不小,绿野青山,瀑布湖泊,应有尽有,都是一些风景照,足有二三十张之多,其中一些照片上被人用黑色笔墨画出了一些圈圈圆圆,应该做的标记之类。陈颠翻看着这些风景照片,有些好奇,因为这些风景山水实在太普通不过,而其中划出重点的地方也只是平淡无奇,这种风景,在中国任何一个风景胜地都能够见到。 “这些照片应该都是我二叔拍下来的吧?”季苓一边翻看着照片一边说着。 “他有外出旅游的习惯?”陈颠随手翻动着照片,想要从照片中找出一些线索,来确定这些风景究竟是在哪里拍摄下来的。 季苓低眉想着,过了一会,才摇头道:“我二叔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从来没听他说过,他对旅游感兴趣。” 陈颠疑惑道:“这就奇怪了,这些照片应该是他拍下来的不错,而且还被夹在书中,照片上的标记也应该是他画上去的,那就说明这些照片对他来说很重要才对,但他本身又不是一个喜欢旅游的人,那这些照片该怎么解释?” “会不会是别人邮寄给他的?”季苓猜测着。 陈颠扬了扬手中照片,笑道:“这些只是一些普通的风景,如果是别人邮寄给你二叔,那邮寄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 季苓想不出个所以然,因为她也看的出,这些照片的确只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风景,尽管风景有些秀丽,山水也有些迤逦,但在河川遍布风景如画的中华大地上,也算不得什么特别出众的美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章 照片 “这些标记?”指尖捏照片,季苓蹙着眉头疑惑着。 照片中的标记陈颠早已粗略看了一遍,标记的位置和形状形态各异,毫无规律,看样子只是随手用笔勾勒而出,但他隐约觉得有些奇怪,奇怪的并不是照片中的这些标记,而是其中一些照片的拍摄位置和角度。 他挑出一张照片,捏在手中,凑到眼前,皱着眉头仔细的探看着,愈看下去,愈发好奇。 “怎么了?”季苓探过头来,朝陈颠手中照片看去。 陈颠并未第一时间回应,而是依旧沉浸在照片隐含的那些奇怪的疑点上。对于身旁小姑娘的问话,看样子好像听都未听到。 “喂,我在问你话,你聋啦!”季苓不满的大叫了一声。 “嗯?”陈颠木讷的回了一声,目光望向一旁略显不满的小姑娘。 季苓叉腰冷笑,对于陈颠突兀失神的模样着实有点气恼,只是觉得这人怪怪的,动不动便忽然沉默,简直让人无法无语的很,她一字一顿道:“我在问你,这张照片怎么了?” 陈颠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扬了扬手中照片,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奇怪。” 季苓张大口,叫道:“奇怪?哪里奇怪?能不能不要吱吱唔唔的,快拿来给我看看。”说着从陈颠手中抢过照片。 入眼照片,最显而易见的乃是一高崖瀑布。流水湍急,距离瀑布顶约么有着数十米的距离,能够看到山顶郁郁葱葱的树木和青苔闪耀的石台,而在照片的靠右下方,隐约能够看到半边湖水的样子,而根据阳光角度来分析拍摄时间的话,应该是晌午,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季苓看了好一会,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特殊的地方,将照片摊在桌上,挂着一丝揶揄之色,扬头朝陈颠道:“怎么了?我怎么没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陈颠笑了笑,道:“认真点啊,你觉得拍照者是在什么情况下拍摄的这张照片?” 经陈颠一提醒,季苓恍然大悟。她迅速将照片拾起,认真的探看着,下一刻,惊声道:“没有立足点,这……这照片是怎么拍下来的,这……这实在太奇怪了。” 陈颠道:“不错,以这张照片的整体角度来看,四周都是有着一定的间隙,既不是靠着悬崖,也不是立在某个平台,可以说,拍照者根本就没有立足点,如果以拍照者为中心点,我们根据这张拍摄出来的照片不难推断出,拍照者应该是在一种悬空的状态才拍下的这张照片的。” 季苓道:“会不会是坐在直升机上?” 陈颠道:“如果是坐在直升机上,照片不会拍的这么清晰的,毕竟直升机就算停在半空,也会晃动的。” 季苓愈发疑惑,实在觉得有些奇怪,先不说二叔拍这些照片的原因,单单只是这拍照手法,就实在让人觉得有些难解,她低眉想了想,脱口道:“啊,我知道了,应该是有人在上面吊着,一定是这样。” 陈颠道:“如果是有人在上面吊着,那吊着拍照者的那个人,是站在什么地方?仔细看下这张照片,拍摄的角度可是完全悬空的。” 说着陈颠朝四下看了看,拿过一个杯子,然后从一旁的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细纸条,将纸条捏在手中,顺着空杯中央的位置,将纸条悬插入空杯中,道:“我觉得应该是以这种方法拍下来的照片,所拍照的地方就和这个杯子一样,是处于一个悬空的状态,如果想要不颤抖的拍下这样一张照片,肯定是需要一些外部工具,这个工具应该是特意制作成L形状,而拍照的人只需站在崖顶,在快门上设置一些简单的快捷按钮就可以了。” “这不就是自拍杆嘛!”季苓脱口道。 陈颠笑道:“不错,就是自拍杆,不过这自拍杆应该很大才对,估计得有十多米长。”将那一叠照片又挑选出几张,在桌上依次排开,陈颠继续道:“你看,这些照片有些都是非常危险的地方,估计应该都是用这种特制的自拍杆拍摄下来的。” “如果这些照片是我二叔拍下来的,他费这么大力气,拍这些照片做什么?” 陈颠摊手耸肩,道:“谁知道你二叔在搞什么,也许他暗地里是一个疯狂的摄影师也说不定,我认识一个摄影师,他为了拍深海珊瑚,竟独自潜到几百米的海底,有些摄影师都是疯子。” “不可能,我二叔从来对摄影不感兴趣。”季苓嘟着嘴大声反驳着。 陈颠指着那些依靠特殊工具拍下来的极其危险的照片,道:“那你告诉我,他拍下这些照片的用意是什么?” 季苓无言以对,但又不愿认输,倔犟的瞪大眼睛望着陈颠,脑中在思索自己的二叔拍下这些照片的真正用意,无奈搜刮半天,毫无所获,只能说道:“反正我二叔肯定是有他的用意,只不过我们暂时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 “说的都是废话。”陈颠白了季苓一眼,“费这么大力气,冒着生命危险拍下这些照片,那肯定是有他的用意。” 季苓道:“能不能知道这些照片的拍摄时间和拍摄地点?” 陈颠道:“看植被繁茂程度,应该是初春拍下来的,至于是什么地点,咱中国像这样的山林实在太多太多了,不好找的。” 季苓撇嘴道:“你不是神探么?这都推测不出来么?” 陈颠哼声道:“第一我从来不自诩什么神探,第二照片中根本没有明显的植被特色和标志性景观,你让我怎么帮你猜?我胡说一个地方,你觉得可以么?” “那还是算了。”季苓咧嘴俏皮一笑。拾起一张照片,左右查看着,看了半响,也看不出个所以然,长叹口气“真是头大啊。” “算了,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这幅画?”陈颠望着书房墙壁悬挂的那张国画。 季苓说着,顺着陈颠的目光朝墙壁上看去,笑道:“这幅画是我二叔买的,不过应该是赝品了,是竹林七贤的国画,竹林七贤知道的吧?就是嵇康阮籍那些人。”见陈颠对着墙壁依旧愣着神,继续道:“怎么了?“ “没什么。”陈颠淡淡回了一句。竹林七贤的赝品国画,市面上实在太多太多,所以他也并未太过在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章 无门的房间 对于季苓那位神秘失踪的二叔喜欢琴瑟的事,陈颠并未太过在意。先前看过照片,知道是那位音乐会上闹事者的时候,他就隐约觉得这人有些奇怪,至于怪在哪里,暂时不明,给他的感觉就是有种摸不清头脑的的意思。因为正常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在那种场合闹事,难道和那位苏大琴师有矛盾? 陈颠很快自顾否定了这种想法,回想音乐会时情形,二人应该并不认识,也就更不存在矛盾了。那么究竟问题出现在哪里? 在整间书房又巡看了一番,除却那一叠照片外,并未发现其他特别注意的地方。陈颠自觉这些照片应该和季苓二叔的无故失踪有关,所以便将这些神秘照片装入口袋,以便慢慢研索。 出了书房,朝外面走去,打算在去其他房间寻找下线索。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这其中必然有什么事情发生,陈颠这样想着。 整栋乡野别墅冷清萧索,房间众多,单单卧室就是四五间之多,但除却卧室书房外,其余房间皆是鲜少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你经常来这里?”陈颠随口问了一句。 “偶尔,并不常来。”季苓推开卧室房门,率先走了进去,“二叔从小最疼我,我每年都会来看望他几次。” 陈颠轻嗯了一声,目光朝四下扫去,打量着整间卧室。卧室内一张单人床铺摊的干干净净,被子也是叠的方正整齐,靠角落一张紫色檀木茶几上摆放着一些茶具,而在靠近阳台的位置,则摆放着一低矮木桌,木桌内侧则平铺着一棉麻蒲团。桌上干净,不染纤尘,陈颠凑近瞧了一瞧,转头对季苓道:“这里应该有东西的吧?” 季苓淡淡道:“嗯,是的,我二叔平时喜欢弹弹古琴,不是和你说了,他是个琴师的。”顿了一顿,脸色一变,呢喃道:“这里我记得好像有一张古琴的,奇怪,怎么不见了?” 陈颠笑道:“也许是收起来也说不定,有什么奇怪的?” 季苓木讷摇头,道:“这张琴是我二叔花了大价钱买的,他非常喜欢的,碰到不让我碰,就算是收了起来,但你想,我们可是翻遍了这里的每个房间,根本就没有发现那张琴啊。” 陈颠摊手笑道:“也许被他卖掉了或者送人了?” 季苓道:“我二叔又不缺钱,这张琴他这么喜欢,为什么要卖掉?而且送人的话,你会不会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别人?” 陈颠笑道:“也许他送的人,是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呢?如果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就算那件东西我再喜欢,送出去也不会心疼的。” 季苓低眉想了想,撇嘴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啊。” 陈颠笑道:“好了,一张琴,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我们现在先要搞清楚,你二叔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失踪的,现在以我的推断,他应该不是被人绑架或者遭遇了不测才对,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所以来不及和你打招呼,人就走了。” 季苓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将整栋别墅探查了一遍,除却那些照片和那张不见的古琴外,并没有找到其他有效的线索。陈颠和季苓打算就此离开,出了别墅大门,季苓回望了一眼,神情萧索,颇有点无措的意思,叹道:“人究竟去了哪儿呢?” 陈颠想了想,道:“你知不知道你二叔的身份证,如果他是外出,除非他是自驾出行,不然通过身份证,应该能在网监系统上查出他去了哪里。” “谁会无缘无故的去记身份证号啊。”季苓回。 陈颠道:“算了,照片也可以,我去找我朋友帮查一下吧。”说着陈颠将季苓二叔的照片发给了黑客天才原青,让其帮忙查询。 看出小姑娘的脸色阴郁,陈颠安慰道:“好了,不用太急,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季苓有些质疑的低声道:“真的么?” 陈颠笑道:“当然,如果我们能够查到他出行的目的地,然后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应该就能确定他人在什么地方了,最起码,我们的搜查范围相对来说缩小了很多。” 季苓想了想,觉得在理,脸色转晴,笑道:“还真要多谢你了。” 陈颠笑道:“客气客气。” “现在去哪?” “等我朋友的消息就好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陈颠说话的同时张了一个哇口,困意袭来,清晨起的太早的缘故,此时他着实有些困乏。 “也只能这样了啊。”季苓道。 陈颠回望别墅,在那一瞬间,忽然目光停滞,口中轻轻咦了一声,而后皱眉道:“等等,好像有些不对劲。” 方待推门而出的季苓回望转身,见陈颠眉心紧蹙,似有疑惑,不禁问道:“怎么了?哪里不对劲。” “你瞧。”陈颠手指整栋别墅的右侧方向,继续道:“那里怎么多出来一角?那应该是个房间的吧,我们好像没有去过,也没有发现通往那里的门。” 季苓顺着陈颠手指方向望去。只见别墅二楼边缘,一明显凸出来的类似阁楼的建筑格外显眼,像是一块橡皮泥一样紧贴在二楼顶部的房檐外侧,与别墅的整体相比,的确有些惹人眼目,季苓怔在那里,停了好一会,才说道:“那应该是个房间吧?我们好像没有在里面发现啊。” 陈颠颌首点头,他暗想这凸出来类似小阁楼的地方必然隐藏着什么,因为但凡明眼人都能够瞧出,这阁楼的建造格局并不属于整栋别墅,很显然便是后期有人刻意附加建造而成的。 “不错,走,回去看看。”陈颠说话的同时,人已朝里面走去。 季苓紧随其后,二人进了别墅内,凭着记忆朝那处方位寻找着。 走廊的尽头是一堵结结实实的墙壁,只有一副梵高的赝品画向日葵悬挂中墙,陈颠叩了叩墙壁,墙壁坚实,里面并不像是中空,而左右两侧,更没有任何暗门之类,几乎于寻常的墙壁并没有什么分别。 陈颠与季苓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眸中看出困惑之色。因为他们在外面看的极为清楚,那做小小阁楼样的房间,必然就是这堵墙后面,但为什么没有通行的道路? 季苓皱眉道:“会不会门在其他地方?” 陈颠想了想,觉得季苓的说法不无可能。朝四下看了看,发现这堵墙壁的左手边,有着一间休息室,至于这间休息室里,先前早已看过,只陈列着一张简单的单人床。 陈颠和季苓进入休息室内,因为里面空间较小的缘故,几乎一眼便能看清格局,靠在角落的单人床静静的平躺在那里,除此之外,除却一扇窗户外,整间休息室都显得格外的简陋。 二人在四下墙壁仔细的寻找着一切线索,寻了好一会,依旧毫无所获。整间房间与寻常的房屋结构并没有不同,四侧全是光秃秃坚实的墙壁,根本没有任何暗门。 “看来也不是在这间房里进去了。”季苓低声说了一句。 陈颠猫下身子,在床底又巡查了一番,依旧毫无发现,他支起身子,捏着眉心走出房间,望了眼墙壁上的那副挂在中墙的壁画,伸手摘下,壁画后面依旧是光秃秃的墙壁,疑惑着又将壁画挂了回去,兀自沉想着。 “会不会根本就没有门?”季苓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陈颠道:“你见没见过没有门的房间?” 季苓撅着小嘴倔犟道:“我虽然没见过,但不代表没有。” “都是废话。”陈颠冷冷的回了一句,顺着走廊朝外走去。 “你去哪?”季苓紧步小跑追上。 陈颠并不转身的说道:“楼顶怎么上?” 季苓失声道:“你不会要从楼顶进去吧?绝不可能的,我们在外面也看的清楚,那个小房间外面根本没有窗户和门。” 陈颠淡淡道:“先去看看好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其他好的办法。” 指着拐角的那扇通向天台的楼梯,季苓说道:“这里是天台,从这里上去。” 天台门并未上锁,陈颠推门而入。房顶空荡无物,来到与那间无门的房间相对应的方向,陈颠扶着栏杆,朝下观望。那间凸出的无门房间,映入眼帘,就悬在二楼的半空中,像是树叉一样伸展开来,因一楼房檐外凸,所以这间类似阁楼的无门房有了可以依托的地方。 陈颠左右看了下,抓住栏杆,朝下攀缘,“你在上面等我,我下去看看。” “我也要去。”季苓说话的同时,已攥住栏杆翻身向外。她身手敏捷,不过瞬间就已落到那无门小房的房顶,拍了拍手,掸掉手中灰尘,扬头朝陈颠笑道:“快点下来啊你,动作这么慢的。” 陈颠无奈一笑,心中倒是有些好奇,这小姑娘身手敏捷,与其娇柔模样倒是有些不符,并未多想,攀住边缘,顺势跳下,也是落在房顶。 “小心点。”陈颠朝季苓丢出这样一句话,半蹲下身,朝四下看去。 漆红砖的房顶与别墅外墙颜色相同,想来是刻意漆成同一颜色,让陈颠颇为好奇的是,乍一看之下这悬在半空的小阁楼,别说门了,便是窗口也不见。四周皆是被红砖堆砌的严实,根本毫无进出的地方。 “没……没有门。”季苓眸中充满困惑,望向陈颠。 陈颠凝眉沉想了半响,才说道:“嗯,看来也不是从这个地方进的。” 托下巴做思考状的季苓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叫道:“四周我们都找遍了啊,还能从哪里进去?” 陈颠摇头道:“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 “哪里?” 陈颠指下方,道:“楼下。” “楼下?” 陈颠道:“不错,如果将这个小房间当作一个正方形盒子的话,它一共有六面,我们现在已经搜查了五面,就只剩下它下方的那一面没有查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章 神秘箱子 季苓拍手叫道:“不错,一定是这样才对。”旋即皱眉道:“但如果下面也没有呢?” “那就把墙砸开。”陈颠丢下这句话,手就已勾住边缘攀了上去。 这是一间杂物室,空间狭小,各式各样的杂物堆积一起,乱的就像是垃圾场。唯一的一扇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住,将阳光拒之窗外,使得整间杂物室显得格外阴暗,空气中还充斥着浓浓的灰尘味,让人感到一丝丝腐朽的味道。 挥手驱赶着萦绕鼻口前纷扬的灰尘,将窗帘拉开,让阳光照射进来,借着光亮,陈颠朝顶上看着。 光秃秃的屋顶就像是一张白纸,非但没有暗门,甚至连一盏灯都没有。陈颠扬着头愣在那里,一时无言。 “什么嘛,什么都没有。”季苓捏着鼻子嘟囔了一句。原以为能从这里找到那通往那神秘房间的门, 陈颠道:“这杂物间原来有没有灯?” “问这个做什么?”季苓转着眼睛想着,似不敢肯定的道:“应该有的吧。” 陈颠一字一顿道:“有,还是没有。” “我都好些日子没来这里了,哪里能记得这么清楚啊。”季苓嘟嘴不满的说了一句。然后低眉想了想,叫道:“啊,我记起来了,有的,我记得很清楚,先前是有灯的,我记得当时我还来这杂物室找过喷壶。” 陈颠嗯了一声,依旧扬头朝上方看着,停了一会,他环目四下看了一下,伸手取来一张废弃的椅子,站在上面。房顶相距地面并不高,陈颠站在椅上恰好能触碰到顶上的墙壁。 “你在做什么?”季苓翘着脚在下面高声叫道。她实在不理解陈颠在做什么,因为较之她看来,这墙壁光秃秃的,哪有什么痕迹可寻?不禁愈发好奇起来。 陈颠并未回话,而是依旧在房顶摸索着什么,停了好一会,才对季苓叫道:“出门左手边有一铁锹,给我拿来。” 季苓不解其惑,但暗觉陈颠肯定有着他的用意,不做迟疑,直接出了大门,朝左手边一看,靠墙根下果然有一铁锹,“我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记忆力真有这么好么?”暗下低喃了一句,拎着铁锹就回了杂物室。 “给。” 陈颠接过,举着铁锹在屋顶的墙壁上寻找着方位,指着靠近上方墙壁东北角的地方,对季苓解释道:“这个地方应该是有人从新粉刷过的,杂物室内灰尘堆积,久而久之,墙壁就会变色,但这个方位的墙色,明显比其他地方明亮了许多,灰尘的累积也相对少了一些。” 季苓恍然大悟道:“你是说通往那个小房间的门,就在那被粉刷过的墙后面?” 陈颠笑道:“应该不会错。” “难道……难道是我二叔?”季苓错愕道。 陈颠道:“我想不出其他人。” 季苓皱眉疑惑道:“我二叔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颠摇头,季苓二叔种种怪异的举动,也使得他完全搞不懂这人究竟在做些什么,正因为如此,也使得他的好奇心愈发强烈。 陈颠扬起铁锹,朝上方异样区域戳去,随着石灰渣的脱落,一片半人大小的洞口逐渐显现。 挪了一个位置,陈颠扬头朝上方探去,光线太过阴暗,并不能瞧见上面房间的情形,转头对季苓道:“书房的抽屉里有手电筒,拿过来。” “你还真把我当丫鬟使唤啦。”季苓撇嘴转身朝书房走去,暗想这家伙记忆力能好到这种程度,惊为天人啊。 接过季苓递过来的手电筒,陈颠先是透过洞口向上照了照,但因视线狭隘的缘故,并不能看清里面的情形,想了想,勾住内侧边缘,顺势朝上方做引体向上,试图直接依靠臂力攀上去。 穿过那处洞口,陈颠打开手电筒,朝四下看去。这是一间约有九平米左右的阁楼样式的房间,房间内想来是因封闭的缘故,空气浑浊,还未等细看,下方就传来季苓的喊叫声“陈颠,里面有什么?快拉我上去。” 陈颠回身来到洞口处,伸手朝下将季苓拉了上来。顺着手电筒光线,二人朝周边看去。这是一间封闭的小屋,无门无窗,显得极为空荡,靠近尽头的方位,依稀还留有粉刷墙壁遗留的石灰粉,而就在靠近左侧的角落,一古旧样式的箱子极为显眼。 陈颠和季苓相互对视一眼,面露疑惑之色。 陈颠挪步走近那口箱子,半蹲下身查看着。箱子样式古旧,行李箱般大小,似颇有些年头,但上面的锁却是崭新。 “拿着。”将手电筒递给季苓,陈颠双手扣住箱子边缘,一抬之下,顿时有些好奇,因为这口箱子的重量实在太轻,以至于他并未费太大力气就将其抬了起来。 “这……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季苓好奇问道。 将箱子在怀中又掂量了一番,陈颠回道:“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二人从这间古怪阁楼走下,将箱子搬到客厅。在这期间,每个人的心头都疑惑万分,至于季苓的二叔为什么费尽心思建造那样一个小阁楼,为什么要将这口箱子隐藏起来,种种疑惑都无法解释。但陈颠心下却隐约觉得,季苓二叔无故失踪,必然和这其中有些关联的。 将这口神秘的箱子上下仔细查看了一番,陈颠转头对季苓说道:“你先前有没有见在这里见过这口箱子?” 季苓摇头,皱眉道:“没有,我也没听我二叔提起过。” 陈颠沉吟着,目光依旧锁在箱身,停了半响,才道:“这应该是明朝的东西。” 季苓失声道:“明朝的东西?” 陈颠点头,道:“嗯,应该不会错,你看这里。”指着箱子一侧的洪武两字,“洪武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年号。” 季苓噗的笑出声来,她笑道:“不会是假的吧?我二叔可不喜欢收集古董的。” 陈颠笑道:“至于真假,暂时不敢肯定,不过我有一个朋友,对古董颇有研究,让他看一下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季苓道:“我们现在要不要先把箱子打开?我猜里面的东西才是重点,不然我二叔费这么大力气,把这东西藏的那么隐秘做什么?” 陈颠道:“这把锁不容易开的,是特质的金刚锁。” “砸开它,我去拿斧子。”季苓说这已起身打算去找工具。 “等等。” “怎么了?” 陈颠道:“寻常工具砸不开这把锁。” “那怎么办?” 陈颠沉吟了下,道:“先把这口箱子拿给我朋友看看,在想办法打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章 箱中物 乔少庚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眼神呆滞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他很烦恼,在想得而不可得的时候,人就会烦恼,乔少庚此时就正在为一件他想得而不可得的东西在烦恼着。 在这张松软舒适的沙发上,他已经翻来覆去的折腾了有半小时的时间,落地钟敲了三下,敲门声传来。 乔少庚皱着眉头,隔着玻璃向门外望去一眼,然后精神萎靡的起身开门。 开门之后,他看也不看一眼,就转身躺回沙发,继续开始苦恼。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就已经瞧见陈颠抱着一个箱子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青春靓丽的少女,而这个少女显然不是容蓉。 乔少庚眼眸放光,一时来了兴趣,他一向对美女没有什么抵抗力,尤其这种娇小可爱型的美女,简直太符合他的口味。 乔少庚从沙发上腾的跃起,凑上前,伸手装作绅士状,对季苓笑道:“美女,我是乔少庚,很荣幸认识你。” 不顾陈颠鄙夷目光,不管季苓错愕神色,乔少庚大言不惭恬不知耻的开始搭讪。 “季苓,请多指教。”季苓倒是不拘小节,大大方方与面前的青年男子握手,隔了半响才觉得对方并没有松手的打算,非但如此,那双色意十足的眼睛更不时的像刷子一样在自己身上打量着,简直一副饿狼遇羔羊的模样。 气氛说不上尴尬,陈颠只是觉得有些汗颜,暗想乔少庚这家伙见到美女就迈不开腿的毛病估计又犯了。陈颠将箱子放于客厅桌上,回身不客气的重重拍了拍乔少庚肩膀,凑近其耳畔,沉声道:“先办正事。” 恋恋不舍从面前小姑娘身上移开,露出一个自认迷倒众生的微笑,朝面前小姑娘挥手道:“随便坐,就当自己家。” 季苓对陈颠尴尬一笑,撇嘴落座。 “什么正事?”来到一旁柜前拿出研磨好的危地马拉咖啡,乔少庚回身,目光便暼见桌上陈颠带来的那口箱子,笑道:“这口箱子?” 陈颠道:“嗯,能看出出自哪里吗?” 就知道陈颠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没什么要紧事甚至连这家伙的踪影都寻不到半个,今天突兀来访,必然有求,索性也不拖沓,来到箱前,左摸右看了好一会,眉目一挑,道:“哪搞来的?” “别管哪里的搞来的,先回答我先前的问题。”陈颠皱眉道。 乔少庚笑道:“别急,我得好好看看,这东西有些年代。”说着拿出放大镜又看了起来,时不时拍打着箱身,停了好一会,直起身子说道:“应该是明初的东西,色泽和材质应该都是那个年代,不过有点奇怪。” “奇怪?”陈颠和季苓齐声道。 乔少庚搓了搓手,沉吟了片刻,才道:“先前没见过这种样式的箱子,以我的眼力,我所接触的所有古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样式的,那就只能说明,这种箱子先前绝没有现过世,我的意思你们应该明白的吧。” 乔少庚的话已足够清楚,陈颠沉吟了片刻,道:“你是说这箱子应该是……” “应该是新出土的,而且全世界仅此一个。”乔少庚打断道,“好了,还没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搞来的这口箱子?有没有考虑卖给我。” 陈颠摊手道:“东西不是我的。” 乔少庚目光撇向季苓,笑道:“难道是这位美丽的小姐的?” 季苓莞尔一笑,道:“很抱歉,也不是我的。” “好了,先不要考虑这个,这把锁能不能打开。”陈颠道。 乔少庚低头朝箱上的金刚锁看了一眼,转身回屋,不过一会,手中拿着激光切割机走了出来,笑道:“有了这东西,我觉得应该没有打不开的锁。” 在箱子打开那一刻,三人皆是错愕当场,面面相觑,相视无言。 陈颠伸手将箱底的东西拿到手中。 这是一块类似铁牌一样的东西,只有手掌般大小,方方正正,通体黝黑,在阳光照耀下散着明亮的光泽,能看到上面如蚯蚓般勾勒而出的纹理,重约两公斤上下,触摸手感冰凉,整体样式就好似一块令牌一样。 “这是什么?”季苓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疑惑。 “令牌?腰牌?”乔少庚猜测着,然后转目望向陈颠。 陈颠皱眉不言,眉宇冷峻,令牌握在手中,盯着上面无规律的纹理图案一时出神。心中疑惑不小,这东西貌似令牌形状,但如果是令牌腰牌之类,通常情况下会标有文字,但这块令牌可是半点文字记载也无。至于材质,一时也是拿捏不住,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上面所镌刻的纹理总觉得有些怪异,至于怪异在哪里,一时也是无从寻根问源。 递向乔少庚,陈颠问道:“能看出是什么吗?” 乔少庚接过,仔细翻看了一番,蹙眉摇头,道:“不清楚,看样子像块令牌,不过没有文字记载,至于什么朝代,没有参照物,也不能确定。” 季苓在一旁小声道:“我看这就是一块铁片吧?” 陈颠摇头道:“不是铁制品。” 季苓吃惊道:“那会是什么?” 乔少庚笑道:“管他是什么,拿去找专业人士检验下不就知道了?陈颠,你不是认识这方面的专家?”说话的同时,他低头看了下时间,旋即对陈颠和季苓急声道:“好了,我还有事要去办,就不陪你们了。” 转向季苓,眯眼笑道:“美丽的季小姐,我们晚点见哟。” “你去做什么?”陈颠忽问出这样一句话来,以他对乔少庚的了解,这家伙向来对美女没有什么抵抗力,换做平日,有美女在身畔,巴不得畅聊一番,此时却是急着要出门,必然有着急事。 乔少庚边套着衣服边神秘笑道:“哥们最近看上一古琴,很有收藏价值,打算纳入。” 陈颠道:“寻常古琴你看的上?” 乔少庚笑道:“寻常的古琴哥们自然看不上,不过这古琴可不寻常。” 陈颠道:“怎么说?” 乔少庚神秘一笑,道:“听过‘绿绮’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章 传世名琴 季苓眨着眼睛,问道:“什么绿绮,那是什么?” “司马相如的‘绿绮?”陈颠吃惊道。 乔少庚环胸而抱,傲然笑道:“不错,正是司马相如的‘绿绮’古琴,那可是咱中国十大古琴之一,传闻这绿绮琴通体黑色,隐泛幽绿,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因为得名绿绮,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我可是志在必得的哦。” 听过乔少庚的话,陈颠忽然捧腹大笑起来,笑容中多是讥诮之意,他笑道:“乔公子,我看你是被骗了才对,绿绮是咱中国十大名琴不假,是司马相如的佩琴也不假,但你要知道,那可是两千多年前,琴是什么做的?通常都是桐木,琴弦是什么做的?无非是牛筋或马尾之类,两千多年前的东西,到了现在,早就该腐朽成了一堆碎末了。” 陈颠自认自己的话绝无矛盾,于他看来,一张古琴绝难保存如此长的时间,何况至于那绿绮古琴也只是史料零星记载的传闻,有没有还另说,看乔少庚的模样,似乎已笃定那张古琴就是绿绮了,这实在让他觉得有点好笑。 乔少庚铁青着脸,任谁也能看出他在压抑着心底的怒火,瞅着陈颠揶揄的表情,叫道:“陈颠,我可没有和你开玩笑,难道你怀疑我的眼力?我说那就是传说中的绿绮古琴,就一定是,我绝不会看错。” 陈颠憋着笑,坐到一侧沙发上,道:“好好,你的眼力我一向不会怀疑,你还在等什么?快掏腰包买来也给我观摩观摩,我还没有见过传说中的古琴,也让我开开眼,不过话说回来,到时候是假的,可不要说我没提醒你。” 乔少庚忽然变得很沮丧,他垂下头,叹道:“我倒是想买呢,可是卖家并不想卖,这才是最麻烦的。” 陈颠笑道:“不想卖?那肯定是价钱不满意咯?你乔公子财大气粗,还怕有买不到的东西?”他实在想笑,因为他已经能够想像出向来以鉴定古董闻名的乔公子上当受骗后的滑稽场面。 “当然不是价钱的问题。”乔少庚吱唔道。 陈颠道:“哦?那是什么原因?” 乔少庚叹道:“是卖家根本就没有卖的打算,他说那张琴不是他的,他不能做主。” 陈颠笑道:“那也好办,你联系到那张琴的主人不就好了?” 乔少庚翻着白眼,道:“陈颠,你把我当傻子吗?我肯定想到了这点啊,但可惜的是,现在根本联系不到那张琴的主人。” 陈颠摊手道:“那你只能等了,还能怎么办。” 乔少庚在客厅内徘徊走动着,颇有些焦躁不安,“不行,我不能等,你知道我的脾气,遇到好东西一时得不到,我就睡不安稳。”指着黑眼圈,道:“我都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如果再得不到那东西,我觉得我都快犯了心病了。”仰天长叹着,“简直就是煎熬啊。” 季苓在一旁噗的笑出声来,“想得而不可得是最烦恼的。” 乔少庚叹道:“不错,我现在就是这个心境。”顿了一顿,继续道:“真是搞不懂那古董行老板,他非要等那张琴的主人回来以后才能决定,一点都不懂得迂回,这样的人我看完全不适合做生意,不如回乡下种田算了。” 陈颠在一旁笑道:“那张琴真有那么好?能让你乔公子如此坐立不安心心念,我倒是想看一看了。” 乔少庚急声道:“走啊,我反正也要去的,你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现在就和我一起去看,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陈颠,我和你说,那张琴绝对是传说中的绿绮,我可以发誓……” “好了好了,不用发誓,我相信你说的话。”陈颠笑着打断乔少庚的话头。 “你相信个屁,你心底不定怎么在嘲笑我呢,不行,我一定要带你去看下,省的你在讥笑我。” 陈颠起身,摆手道:“算了,我还有别的事,可没有闲心陪你玩。”转头朝季苓说道:“季小姐,我们回去吧。” 陈颠说着,就要做离开的打算。于他看来,乔少庚已完全陷入那古董行老板的圈套之中了,饥饿营销的手段在古董行当里面,实在常见的很,他本打算劝解下乔少庚不要上当,但此时看乔少庚简直和被洗脑了一样,劝解的话估计也完全听不进去,所以他也就不打算管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何况季苓二叔事还未搞清楚,他可没有心情去陪乔少庚去看什么琴。 “嗯。”季苓低声回了一句。 乔少庚在一旁长叹道:“季小姐,连你也不相信我的话么?” 季苓笑道:“我可对古董没有研究的。” 陈颠笑道:“没关系,乔公子可是专业的古董鉴定人士,他说是真的就一定是真的。” 陈颠的的话中多少挂着一丝讥诮之意,乔少庚听入耳中,不禁气恼万分,他大声叫道:“那张琴内刻有铭文‘桐梓合精’四个字,陈颠,这总不会是假的吧?” 陈颠自然知晓那传说中的十大古琴之一的绿绮,琴内有“桐梓合精”四字,他转头笑道:“琴可以作假,难道字就不可以作假?为了搞的逼真一点,作假者什么手段用不出来?” 这时,季苓忽然说道:“桐梓合精?是不是刻在琴左侧的琴弦下方?” 乔少庚激动道:“没错,就是那个位置。” 季苓继续道:“那张琴透体是黑色的,但是在阳光下看却泛着幽绿光泽,琴弦的话并不是我们寻常见的那种蚕丝、金属的,而是类似一种肉筋之类的对不对?” “对对,就是这样,一定都没有错。”乔少庚愈发激动,叫道:“季小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陈颠也是疑惑的望向季苓。季苓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当然知道的很清楚了。”顿了一顿,才道:“因为我见过那张琴。” “你见过?”陈颠和乔少庚齐齐失声道。 季苓叹道:“不错,我见过的。”转头望向陈颠,继续道:“刚才我们不是还在讨论那张琴桌上的琴去了哪里吗?” 陈颠失声道:“你说那张琴,就是你二叔书房琴桌上消失不见的那张琴?” 季苓点头,道:“嗯,应该不会错,我二叔很喜欢那张琴,视如珍宝,我的好奇心特别重,有一次偷偷摸摸的打算弹玩,我二叔发现还因此特意训斥了一番,所以我记得很清楚的,而那张琴的同一位置,也是刻有桐梓合精四个字,我觉得不会这么巧合的吧。” 乔少庚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不明所以。陈颠心中却是有些惊诧,季苓二叔失踪的线索本就不多,此时突然有了线索,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转头对乔少庚道:“乔少,带我去看看。” 乔少庚带着陈颠季苓二人直奔那古董店。 古董店老板卢建设老学究打扮,年岁约么六十上下,老练沉稳的做派,见了乔少庚后显然有些后怕,自那太师椅上腾的站起,指着乔少庚叫道:“乔少,你怎么又来了,没完啦?我都和你说了,东西不是我的,主人不在,我做不得主,何况人家只是寄放在我这里,也根本没有卖的打算,你这就两三天的时间,跑了我这里七八趟,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您就饶了我成吗,老哥我求您了。” 对着乔少庚一顿数叨,显然是被乔少庚叨扰的不胜其烦,此时见了这家伙简直犹见瘟神,心中忐忑的同时望见乔少庚随行来的两人,略一思索,叫道:“乔少,你这是组团来强买东西来了是吧?我和你说,咱也这么多年交情,你可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乔少庚倒是不客气的拉过一张椅子就坐,朝那尚自对自己有敌意的古董行老板笑道:“做生意讲究一个和气生财,卢哥,不至于这么挤兑我吧?” 卢建设连连摆手,道:“你可拉倒吧,你是我哥,这几天我听你唠叨的耳朵都快长茧子了,怎么着?今天又是来和老哥唠叨琴的事?劝你消了这贼心思,卢哥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人家说不能卖,我就不会卖。” 乔少庚笑了一笑,道:“钱不够?” 卢建设道:“和钱没关系,知道你乔少爷不缺钱,这是原则问题。” “老板,那张琴可以拿给我们看看吗?”陈颠和颜悦色说道。 卢建设警惕的朝乔少庚撇了一眼,欲言又止,吱吱唔唔并未答话。 陈颠自然知道这古董店老板的顾虑,笑道:“放心,我们只是看一看。” 季苓在一旁道:“是啊老板,我们就是想看一下,绝不会碰的,您就放心好啦。” 乔少庚在一旁笑道:“老卢,你开门做生意看看也不行?没这规矩吧,信不信今天你不给我们看,我以后隔三差五的就来你店里和你探讨人生?” 同是做古董行当的生意,对于乔少庚这个闲人的作风,卢建设可是熟知的很,知道这家伙说到做到,绝不食言,若是以后每天都来店里骚扰自己,这生意可就没做下去的希望了,何况以后碰到什么拿捏不准的珍品,还得指望这位大爷来给掌眼,得罪不得。 想到这里,卢建设转身朝后门走去,并不回身的说道:“跟我来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章 怪异举动 陈颠等人跟着卢建设,穿过后门庭,朝后院走去,来到一间上了锁库房样的屋子前。 钥匙掏出扭开门锁,卢建设领路在前率先走了进去。小小库房内有秩的摆放着各类古玩瓷器,想来是古董店的仓库。直朝内走去,库房尽头,一道银白防盗门醒目扎眼。陈颠自然看的出这是一道防盗措施极其完善的防盗门,需要三道繁琐复杂的程序方能打开。除却必要的13位密码外,还需要指纹验证加上独特的开启手法,三道程序,缺一不可。 卢建设弓身摆弄了好一会,才打开防盗门,边朝里走边笑道:“乔少,我这面子给足你了吧,不说别的,我这屋子,一般人想进都进不来。” 乔少庚笑道:“行了行了,卢哥,您就别废话,东西在哪儿,快拿出来。”样子颇为急迫。 卢建设转头一笑,笑道:“猴急什么啊。”说着拐到一侧,来到一橱柜前,抱着一张古琴,小心翼翼放到一侧桌上,道:“东西在这里,看看就行,别乱摸。” 陈颠躬身看了一看,顿时觉得这古琴与传说中的绿绮的确有着一些相像,至于真假,他不敢肯定,转头朝季苓看去。 季苓心领神会,低声对陈颠说道:“这就是我二叔的那张琴。” 陈颠微微点头嗯了一声,支起身子,似有所思。乔少庚在一旁眼冒绿光,舔着舌头托着下巴,贪婪之色溢于言表,坏笑着看着古董店老板卢建设。 “怎么着?乔少,我可警告过你,别打注意了。”卢建设脸上挂着警惕之色,连连摆手,闻听过这位乔少爷的不良作风,生怕其一激动就强取豪夺了。 季苓忽然说道:“你和我二叔很熟的吧?” 卢建设微微一愣,道:“你二叔?” 季苓道:“季明诚就是我二叔。” “你是明诚的侄女季苓?”卢建设显然有些吃惊。 季苓点头道:“不错,我就是季苓。”顿了一顿,继续道:“看来我二叔和您提起过我了?” 卢建设颌首点头,平静道:“我和明诚相识有二十年,他不止一次和我提起过你。”说着眼珠翻动,又将季苓打量了一番。 目光朝桌上古琴撇了一眼,季苓继续道:“这把琴是我二叔寄放在你这里?” 卢建设低眉想了想,回道:“嗯,应该是五天前吧,他忽然抱着这把琴来到我这里,说有事要外出,将琴先寄放在我这里,嘱咐我一定要好好保存。” “他还有没有说别的?比如他去了哪里?要去做什么?”陈颠忽然插嘴问道。 卢建设眯缝着眼瞄了一眼陈颠,隐约觉得这人话中含深意,不禁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陈颠与季苓相互对视了一下,从季苓眼中看出默许的神色,陈颠才开口对卢建设说道:“他人现在失踪不见了。” “失踪不见?”卢建设身形一抖,失声叫道。旋即眉心褶皱成破抹布一般,似是颇感意外,急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颠默然,季苓二叔季明诚失踪成谜,其中无法解释的地方实在太多太多,对于卢建设的问话,他自然无法回答。 困惑不解的卢建设在面前这卷发男子口中得不到答案,又将疑问投递给一旁的季苓和乔少庚,他似是颇为急切,扯开嗓子叫道:“快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季苓自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沉默。倒是不解情况的乔少庚也是颇感诧异,转头对陈颠说道:“陈颠?” 陈颠想了想,将季明诚的事对乔少庚和卢建设简单的讲述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至于他去了哪里,还是被人绑架,或者是其他,我也不是很清楚。” “卢老板,您自己想一下,当时他有没有对你说其他的什么?” 卢建设转动脑筋,皱眉沉想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五天前的那天下午吧,大概四五点钟的样子,明诚抱着琴箱来到我这里,哦,对了,当时看他的表情好像很急迫的样子,我看的出来,他应该有心事,反正就是很急的样子,其实我当时有点奇怪的,明诚这个人虽然秉性脾气有些古怪,但他却是一个很稳重的人,所以当我看到他当时的神情时,就知道他一定遇到了什么事。” “当时他将这把琴给了我,对我说先寄放在我这里,如果他半个月以后不回来取,就让我将这把琴送到扬州他侄女季苓那里。”说着卢建设望向季苓,继续道:“当时还没等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就急匆匆的走了,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现在你们告诉我他失踪不见了,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陈颠摇头道:“卢老板,这件事我无法回答你,因为我们也并不清楚他究竟去了哪里。” 卢建设颤声道:“明诚他……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陈颠摇头,低眉想了想,而后扬头对卢建设道:“卢老板,当时季明诚先生没有说其他什么了?” 卢建设道:“我当时问他,但他并没有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他想说的事,你不问,他就会告诉你,如果他不想说,你怎么问,他也不会说的。” “是啊,我二叔的确是这样的人。”季苓接口道。 陈颠微微嗯了一声,目光撇向那张古琴,心下琢磨了好一会,才道:“这张琴,卢老板觉得?” “很像那把传世名琴绿绮。”卢建设说话的同时余光瞄了一眼乔少庚,哼声道:“乔少,你也是因为觉得它像绿绮,才死皮赖脸的想要买的吧。” 乔少庚没有隐瞒的意思,他摊手耸肩,无所谓的笑道:“当然,我第一眼就看出它像绿绮,不然你以为我厚着脸皮每天来你店里是爱上你了吗?” 卢建设连连冷哼,似对乔少庚无赖模样颇为不耻,他看向季苓,道:“季小姐,既然你来了,这把琴就交给你了。” “嗯,多谢。”季苓谢过,将琴抱在怀中,对陈颠低声道:“很显然,我二叔是想将这把琴留给我的,五天前下午四五点钟的时间就把琴送到了这里,而在傍晚的时候给我打过那一通电话,这就说明他在将琴送到这里的后,就给我打了电话,然后他人就失去了联系,这其中我觉得肯定有关联的。” 陈颠沉吟了片刻,道:“先回去在说吧。”转头对古董店老板卢建设礼声道:“卢老板,那琴我们就拿走了。” 卢建设道:“这把琴本来就是明诚托我给季小姐的,现在既然季小姐来了,那我对明诚也有了个交待。” 陈颠等人出了古董店大门,卢建设站在门堂前,道:“如果找到明诚的下落,麻烦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 …… 回到陈颠家中,坐在沙发上的乔少庚如坐针毡,时不时露出垂涎欲滴的无耻表情,对着季苓软磨硬泡的说着。 “季小姐,这把琴有没有出手的打算?价钱包您满意,怎么样,开个价?” “不卖。”季苓回的干脆。 “不要这样嘛,什么事情都有商量的余地。” “没得商量。” “你这么年轻还没男朋友吧?把琴卖我,我帮你找一个?” “不需要。” “那你需要什么?人总有需求的吧。” “我需要你离我远点。” 乔少庚一向很听话,所以他换了一个离季苓远远的座位,见陈颠兀自在那里皱眉不言,不禁叫道:“陈颠,你得救我,你知道的,不得到这东西,我睡不安稳啊。” 陈颠当然不会理会乔少庚的废话连篇,他心中在想着一些很重要的东西,首先,根据季明诚给季苓打的那个电话分析,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而事情是他所无法预料的,很可能被人跟踪或者威胁之类。再次,他将这把琴交给古董店老板,让其交给季苓,必然是有着深意。 陈颠的目光盯向桌上的古琴,这把琴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他不得而知,但他隐约觉得,季明诚这种做法,必然和他的忽然失踪有关。 陈颠打开手机看了看原青发来的消息,愈发困惑,原青调查的结果显示,季明诚在五天内并没有外出的记录,那就说明,季明诚并未以他的身份乘坐火车或者飞机之类的交通工具,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是自驾出行,这样的话,就很难查清他究竟去了哪里。 值得欣慰的是,从原青那里得到的消息,季明诚曾在半年前屡次往返浙江等地。根据季苓所说,季明诚并不喜欢旅游,他多次往返浙江等地,究竟是为了什么?会不会和他的失踪有关? 掏出那在小小阁楼中藏在古箱中那镌刻有纹理的腰牌,陈颠又陷入沉思,季明诚将这腰牌隐藏的如此之深,想来应该是怕被人发现才对,他究竟怕的是什么人,难道是电话中他所说,跟踪他的人?但那些跟踪他的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无数疑惑纷至沓来,犹如迷雾萦绕,困在层层迷雾中的陈颠根本无法通过目前掌控的线索,来整理出一条有序不乱的脉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章 纸条 季明诚得罪了什么人?不得而知。他有什么秘密?更是无从查询。陈颠此时着实有些无计可施,季苓对其二叔的事也知之甚少,从那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中得到的信息也实在匮乏,只知季明诚隐约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然后将那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的那把类似传世名琴绿绮的古琴交给了自己的一个挚友,然后托其转给侄女季苓。 倒是不难猜测季明诚托琴举动的目的,难道跟踪他的人目的便是这把琴?陈颠这样想着,旋即对一旁怔住出神的季苓问道:“季小姐,季明诚先生有没有说过这把琴的来历?” 季苓表情凝重,似在回想,挖不出关乎这把琴的记忆,只能摇头道:“没,我二叔从来没提起过,我知道我二叔很喜欢这古琴,至于他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就不清楚了。” 陈颠转头对乔少庚道:“乔少?这把琴真就是那传说中的绿绮?”知乔少庚对古玩的知识丰富,鉴赏眼力超凡,若是能够得知这把琴的来历,顺着线索摸查下去,必然能够了解到季明诚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拍胸脯一副成竹在胸模样,乔少庚向来对自己的眼力颇为自信,听了陈颠问话,他神色笃然道:“陈颠,我鉴赏古董的本事你是知道的。”指桌上古琴,严肃道:“我有八成把握。” 能让乔少庚拍着胸脯说出八分把握,应该不假。细细盯着那古琴看了半响,只觉得这把古琴的确与传说中的那把传世名琴绿绮的确太过相似,与史书中记载的细节也是不差分毫。 “如果真是绿绮,是怎么保存了上千年。”季苓说出心底疑惑。 乔少庚笑道:“季小姐,古人的智慧不是我们现代人能够臆想出来的,他们的智慧可并不比我们现代人差多少,几千年前的东西能够保存到现在依旧完好的东西并不少,我想他们肯定有我们无法想象的手段和办法吧。” 季苓不甚苟同,道:“但这毕竟是木质品,而且是几千年前的东西,出土后接触氧气,会很快腐朽掉的吧。” 陈颠接口道:“如果出土时,能够迅速做保护措施,比如用石膏打包法等方式进行提取,就能够有效的避免腐朽和损伤。” 几人商讨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陈颠决定去季明诚所开设的琴行看一下,也许能得到什么消息也说不定。将在季明诚家中发现的照片给了乔少庚,吩咐其去找人调查照片所在地,乔少庚正愁无事可做,索性应承下来。 季苓驾车载着陈颠直奔琴行所在地。 季明诚开设的琴行就在梵市市中心广场附近的商业步行街内,这片步行商业街区因人流量大的缘故,乃是整个梵市的黄金地段,向来有着寸土寸金的说法。 “就是那里。”将车停靠在停车场内,指着远方一名为广陵琴行的牌匾,季苓对身旁的陈颠说道。 陈颠朝广陵琴行看去,那是一家装修豪奢的店面,古风四溢的门面装饰风貌,与其旁边那些极其现代化风情的店铺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琴行我先前来过,里面只有一个叫做齐风的售货员,他在我二叔这里工作了好像有三四年了,我二叔对他器重的很。”季苓边说着边朝里面走去,陈颠跟在其身后也是走了进去。 琴行顾客稀少,显得有些冷清,只有一名店员靠在柜台角落低头玩弄着手机,想是听到了脚步声,微微抬头,见到来人,撂下手机,掀开柜台门板,走了出来,对季苓说道:“季小姐,还是没有季老板的消息吗。” 季苓摇头,回道:“你这里呢?” “没有,电话一直打不通。”齐风皱眉摇着头。 “这位是?”看到站在季苓身后的陈颠,齐风随口问了一句。 陈颠回道:“我是季小姐的朋友。” 齐风去倒了两杯水,然后坐到一侧,叹了口气,低声道:“季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季苓摇了摇头,心虚沉重并未答话。 “你最后一次见到你老板是在什么时候?”陈颠问道。 齐风想了想,道:“五天前的上午吧,他当时还来了店里,然后没过多久,就出去了。” 陈颠继续问道:“当时的他和平时有没有反常的地方?” 齐风摇头,道:“没发觉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啊,不过当时他好像有事吧。” 陈颠道:“有事?” 齐风道:“嗯,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个样子,平时他来店里都会交待我一些事,但那次的话,他回了店里一言不发,就独自去了办公室,然后将门关上了,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就急匆匆出门了。” 陈颠哦了一声,问道:“多长时间?” 齐风道:“记不太清楚了,好像……好像有半小时左右的时间吧。”顿了一顿,拍头叫道:“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季哥当时好像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过了几分钟之后,他人就出去了。” 陈颠急声道:“电话内容还记得清楚吗?” 齐风皱着眉头,凝思苦想了好一会,才喃喃道:“他当时在办公室里,我在外面听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我隐约记得,电话中他好像和什么约好,在什么地方见面,对,就是这样,至于他要去和什么人见面,我就不清楚了,然后自从那次他走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陈颠道:“五天前的上午,大概是什么时间?” 齐风道:“中午12点左右这个样子。” 陈颠嗯了一声,想了想,支起身子,道:“办公室在哪里?” 齐风指着拐角一扇打开的房门,道:“那里就是。” 走出琴行,陈颠从怀中掏出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对季苓道:“这纸条上夹在办公桌上的一本书里,我想应该就是你二叔当时约见人的手机号。” 季苓接过纸条,看了眼,扬头道:“会是什么人?” 陈颠笑道:“拨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章 又失踪一人 捏着纸条仔细的又看了看,季苓低声道:“这好像是一个女人的笔迹。” 陈颠点头道:“嗯,看字迹应该是女人写的,用的就是很常见的工作用笔,应该是一个女人留给你二叔的吧。” “我现在就打过去问一下。”季苓说着掏出手机,拨出号码,对方却是关机状态,她挂掉电话对陈颠摇头道::“关机。” 陈颠沉吟了一会,道:“没关系,我托我朋友查下手机号主人。” 季苓道:“也只能这样了。” 陈颠翻着电话薄寻找着傅启明的电话,就在这时,忽然有电话打了过来,接听之后,电话那头就传来容蓉焦急的声音“陈哥,你在哪里?” 陈颠自然能够听的出容蓉语气中的焦急之态,本想问个清楚,哪想容蓉决意要见面相谈,他说出地址,容蓉说马上到然后便挂掉了电话。 “女朋友?”季苓哼声问了一句。 陈颠怔了一怔,道:“助理。” 季苓笑道:“女助理?” 陈颠道:“你有没有见过男助理?” 季苓莞尔一笑,道:“传奇颠先生竟然也有女助理。” 陈颠道:“很奇怪?” 季苓连连摆手,坐到一侧花坛边缘,二郎腿翘起,一副女汉子做派,笑道:“不奇怪不奇怪,能给传奇颠先生做助理的女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陈颠摇头苦笑,道:“人家可是推理作家。” 季苓笑道:“哦?我倒是想见一见了。” “你二叔至今未婚?”陈颠急忙转移话题。 季苓道:“是啊,我二叔孑然一身,无儿无女,真是有些担心他呢,不过看他的样子,并没有成婚的打算,尤其到现在这个年龄了,更是难成家了呀。” 陈颠哦了一声,这个时代不婚主义者并不少,他自然也并未放在心上,“他年轻的时候是做的什么工作?” 掐下花坛边缘的一根花叶在手中撕扯把玩,望着远方人流如织的繁华街道,心绪略显沉重的季苓摇头说道:“我二叔年轻的时候在外闯荡,很少回扬州,一年也就过年回去一次,至于他在外面做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陈颠皱眉道:“你没有问过他?” 季苓道:“当然问过了。” 陈颠道:“他没有说?” 季苓细眉一挑,挂着一丝不解之色,道:“这很重要吗?” 陈颠道:“也许,难道你不觉得他突然失踪不见很奇怪?首先,那些照片,还有那间隐蔽的小阁楼,阁楼里的古箱和箱子内的腰牌,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得到的?为什么要隐藏起来?他要避讳的是什么人?” “那一通电话不是说了,他觉得有人在跟踪他?然后下面发生的事,就是他的忽然失踪,这其中,总不能没有关联吧?” 季苓低眉扣着手指,似有所思,停了好一会,才说道:“其实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我二叔从来没有对家里人说他是做什么工作的,而且这家琴行,也是他近三年才开的,而且我小的时候,每次过年回家,我二叔都是风光的很,好像赚了很多钱一样。” 陈颠沉吟了一会,才道:“其实也很好理解。” 季苓道:“很好理解?” 陈颠道:“嗯,那只能说明他做的工作不在明面上。” 季苓眨着眼睛,道:“什么意思?” 陈颠道:“很简单啊,你觉得寻常人如果有一份很好的工作,一份能够赚很多钱的工作,会不会瞒着家人?根本没有这种必要嘛,所以我猜想,他隐瞒工作的目的,肯定是因为那个工作很特殊的原因,使得他不得不这样做吧。” 季苓吃惊不已,久久才从口中蹦出俩字,“间谍?” 陈颠哑然失笑,他笑道:“你的脑洞倒是不小。” 扯住陈颠衣角,小姑娘有种追根问底的决心,叫道:“那你觉得我二叔年轻时候是做什么的?” 陈颠摇头道:“我怎么知道,不过我想,也许有一个人应该知道。” “谁?” “那个人我们今天见过的。” 季苓失声道:“古董店的那个老板?” 陈颠笑道:“不错,就是他,他和你二叔不是二十几年的交情?我觉得他应该知道你二叔曾经是做什么的吧?” 季苓恍悟道:“对啊,他肯定知道的,那绿绮琴的价值那么大,我二叔能托付给他,就说明对他十分信任,既然如此,我想他一定知道我二叔曾经是做什么工作的。” 陈颠笑道:“嗯,晚些我们再去古董店找他,问清楚。” 二人闲聊的同时,一辆出租车忽停靠街边,容蓉与一名打扮时尚的少女从车上走下,直朝陈颠方向而来。 “陈哥。”容蓉招手,小步紧跑过来。 陈颠迎了上去,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余光撇了一眼稳坐花坛边朝这边张望的少女,一抹诧异之色从容蓉脸颊上闪过,旋即她敛回神色,对陈颠道:“苏韵苏老师不见了。” 陈颠微微一怔,动容道:“你是说苏韵苏老师不见了?” 容蓉嗯了一声,拉过随行而来的少女,对陈颠道:“这是苏老师的妹妹,我的同学苏锦。” “陈颠先生,您好。”少女苏锦礼声说了一句,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焦急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陈颠问。 容蓉展目望了一眼四周,指着街边的一家咖啡厅道:“里面说吧。” 进了咖啡厅,四人落座,随便点了四杯咖啡慢饮轻酌。 季苓无聊的打着呵气,余光时不时瞄着容蓉,只觉陈颠口中的这位女助理实在美艳不可方物,倒是让她有点自惭形愧,说不上嫉妒,只是有些好奇,好奇的是从狄惊诧口中可没听说这位传奇颠先生有个仙女也似的助理,一个刑侦顾问也有助理?倒是新奇的很。 陈颠道:“说吧,怎么回事。” “我姐姐在五天前失去联系,手机也是关机状态,就连她的助理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她的人就……就好像蒸发了一样,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的,就算是去了哪里,也会告知我的,但现在……现在这种情形,我……我觉得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苏锦情绪激动,说着说着,竟红了眼眶,泪珠衔在眼眶上打着转。 “陈颠先生,我知道你的大名,也知道蓉儿和你的关系,所以我才找到她,希望请你帮忙来找到我的姐姐。” 陈颠心下隐隐悸动,又是一个人的失踪,苏韵的失踪和季明诚的失踪究竟有没有联系?他蹙眉沉想了好一会,才扬头道:“有没有报警?” 苏锦点头道:“今天上午报的警,前几天我只是以为我姐姐出去散心了,并没有怎么在意,但后来想了想,就算是出去散心,手机也总该开着的,绝不会一言不发谁也没有通知的就走了,这实在不符合她的作风。” 陈颠颌首点头,道:“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什么时候?” 苏锦道:“五天前的上午,那时候她演出完毕,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人就急匆匆的走了。” 陈颠皱眉道:“她没有说去见什么人?” 苏锦摇头,道:“没有,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再见过我姐姐了。” 陈颠继续问道:“期间你姐姐也没有回家?” 苏锦道:“在看过我姐姐演出后,我就直接回了家,当天晚上我姐姐就没有回来,电话也处于关机状态。” 陈颠道:“我简单的整理下吧,五天前她演出过后,接到一个电话,当然,至于电话是谁打过来的,我们暂时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那通电话肯定于她的失踪有关联了。” 容蓉忽接口道:“傅哥已经帮我们查清楚当时那个电话是谁打过来的了。” 说出一个号码,容蓉继续道:“但现在这个电话也处于关机状态。” 那实在是一个普通的号码,陈颠自然没有在意,但此时的季苓却是张大了口,一副不可置信模样,她拉着陈颠衣摆,显得极为诧异,“我知道这个手机号。” “你知道?”陈颠等人齐声惊道。 “这是我二叔的手机号。” 季苓这句话说出,着实让众人感到大吃一惊。 容蓉与苏锦不知先前的事,自然是困惑重重,但陈颠却是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现在的情况自然也很清楚,五天前,苏韵与季明诚相约会面,然后双双消失不见,这其中必然隐藏着什么秘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章 秘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容蓉向来冰雪聪明,从陈颠的神色中,她自然猜的出有事发生,而且绝不是小事,因为凭她对陈颠的了解,若是小事,陈颠绝对是萎靡不振替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但此时的陈颠,哪有半分精神颓废的样子?简直精力旺盛到了极点。 陈颠余光瞄了一眼季苓,似在征求意见。 季苓迎上陈颠投递而来的目光,心下权衡了下,微微点了点头。 陈颠这才缓缓道:“季小姐的二叔也失踪不见了。”顿了一顿,望向苏锦,继续道:“和你姐姐通过那通电话以后,他们双双失踪不见了,我的意思应该明白的吧。” 闻听这话,苏锦瞪大了眼睛,眼神紧紧锁在季苓身上,语气逼人的叫道:“季小姐,麻烦请你告诉我,你二叔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拐走了我姐姐,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二叔涉险绑架。” 季苓哼笑连连,恼怒之情溢于言表,旋即拍着桌子站起身来,气势逼人,手指语气不善的苏锦,毫不避让的叫道:“什么叫我二叔拐走了你的姐姐?动动你三寸秀逗的脑袋想清楚在和我说话,我二叔现在人也消失不见,生死未卜,我现在倒是怀疑是你姐姐出于某种目的拐走了二叔。” “笑话,我姐姐和你二叔根本不认识,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谁说女人就不能拐走男人?那场音乐会上我二叔指责了你姐姐,保不准你姐姐怀恨在心,就想方设法报复我二叔,也许我二叔已经被她害了,然后她畏罪潜逃,哼,我看一定是这样,你有什么好反驳的?” “你……”苏锦气的周身颤抖,一时竟无法阻止语言反驳。 “季小姐,请你说话注意分寸。”容蓉皱着眉头,旋即安慰着一旁被气的红了眼眶的同学苏锦。 季苓冷笑道:“分寸?她刚才污蔑我二叔拐走了她姐姐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分寸?现在和我讲分寸,可笑。” “好了,不要吵了。”陈颠重重的叩了叩桌子。对于女人相互间的争吵,他实在觉得有些无奈。 “季小姐的二叔就是那场音乐会上闹事的那个人?”看不惯季苓咄咄逼人的态度,容蓉心下觉得这女孩实在有点泼辣,于她的性格若是平日,早就口语相加绝不示弱的针锋相对一番了,但此时见陈颠脸色不悦,若是纠缠下去,怕是也没什么意义,只能借口转移话题。 陈颠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那个人。” 容蓉皱眉道:“但看当时那个情形,他们二人并不认识啊。” “是啊,两个互不相识的人,竟然在几天后约见齐齐失踪不见,这件事实在太奇怪了。”陈颠叹了口气,此时的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猜到,两个原本素不相识的人,出于什么原因竟会一同不见了踪迹。要说是某一人绑架了其中另一个人,或者某一人谋害了另一人,这种假设几乎不存在的,因为毕竟他们毫无交集。单单只是音乐会上的那个随时可能让人淡忘的小插曲?这种可能性也简直微乎其微。 季明诚在那场音乐会闹事的种种细节,又在陈颠脑海中重新演绎了一遍。 至于季明诚闹事起因,倒是清晰明了,但让陈颠觉得奇怪的是,季明诚指责苏锦的理由实在有些好笑和滑稽,竟只因为一个曲子。一首简单的曲子,竟能够引起季明诚如此大的愤怒,这实在有些让人费解。 陈颠实在想不通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送走苏锦的容蓉又回到咖啡厅内落座,对着尚自无言的陈颠问道:“陈哥,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么?” 季苓在一旁冷笑道:“蹊跷吗?我怎么没觉得?我现在倒是觉得事情很简单,你们口中的那位苏老师出于怨恨,害了我二叔畏罪潜逃了。” 对于季苓无缘无故的针对自己的揶揄话头,容蓉并未动怒,而是眯缝着眼瞧向季苓,笑道:“季小姐,你这么希望你二叔遭遇了不测吗?” 季苓眉头一皱,旋即握在手中的杯子重重叩在桌上,发出的声响清脆,惹得周边众人目光聚集过来,“姓容的,你会不会说话。” 容蓉环胸而抱,一副毫在在意模样,不紧不慢的笑道:“季小姐,是你这样认为,我只是把你想的说出来而已。” 季苓正待还口,但陈颠却是先开了口,“季小姐,我们现在的目的就是要找出你二叔究竟去了哪里,就不要胡思乱想其他的事了吧?” 容蓉莞尔一笑,道:“是啊,季小姐,吵架总不能解决问题的,不是吗?不如听听陈哥的意见吧。” 陈颠叹道:“说句实话,我现在简直一点头绪都没有。” “首先,我们并不清楚他们两个素不相识约见是出于什么目的,再次,他们双双失踪究竟去了哪里,我们也无法查询。” 容蓉颌首点头,赞同道:“是啊,但我觉得,他们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秘密。” 季苓不解道:“秘密?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能够有什么秘密?” 陈颠沉吟了片刻,道:“根据现在的线索,其实可以知道的是,他们在那场音乐会后,应该就有过接触,当时的季明诚先生不知什么原因,搅了苏老师的音乐会,这是最开始的起因,我想剩下发生的事情,应该都是以这个为前提的。” 季苓皱眉道:“其实我也有些奇怪,以我二叔的脾气,他不是那么不理智的人,为什么在音乐会上发那么大的脾气?根本毫无逻辑嘛。” 容蓉喃喃道:“是啊,的确有些让人费劲。” 陈颠低眉思考着,简直毫无头绪,对季苓道:“季小姐,这么说那把样似绿绮的琴,你也不知道你二叔是从哪里弄来的了?” 季苓皱眉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现在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陈颠道:”奇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章 琴弦的指引 季苓道:“对啊,难道没察觉到吗?当然,我不是指它的外型,而是指琴弦,那把琴的琴弦,只有五根的,称为五弦琴,而现在的古琴的话,通常都是七弦琴。” 容蓉不甚苟同,道:“古琴弦数一向不定的,五弦七弦都有的,曾侯乙墓还出土过十弦琴,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季苓嘟嘴道:“但要知道,那把琴如果真的是绿绮的话,就很奇怪了。绿绮琴的典故,想必你们知道的吧?” 容蓉道:“传闻绿绮琴是梁王赠给司马相如,这个典故史书有记载的。” 陈颠点头道:“这倒是实情。” 季苓眯眼一笑,神秘道:“说到司马相如和绿绮琴,你们能联想到什么?” 陈颠不解其惑,只能望向容蓉期待答案。 停了半响,容蓉恍悟道:“凤求凰,卓文君。” “不错,容小姐真是博古通今嘛。”季苓拍手称赞。 容蓉莞尔一笑,道:“司马相如和巴蜀第一才女卓文君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家喻户晓,有传闻说是司马相如用绿绮琴演奏了一曲《凤求凰》才得到一代才女卓文君的青睐,不是有这样一句诗词?一曲绿绮凤求凰,琴挑文君美名扬!” “等等,这和琴弦的弦数有什么关系?”陈颠不解道。 季苓眼目流盼,望向容蓉,道:“还是容小姐说吧。” 容蓉笑了一笑,道:“古琴的历史追溯起来,应该有三千年以上了,最初的古琴只有五弦,对应‘宫商角徵羽’五音,同时与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合,但到了周朝时期,文王和武王又各加一弦,所以以后的古琴,就都是七弦琴了。” “司马相如是西汉的历史人物,而自周朝时期,古琴早就改为七弦琴了,如果那把琴真的是绿绮的话,而它只有五弦,很大概率可以说明,这把琴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周朝以前的时期了。” 陈颠摊手笑道:“就算是这把绿绮琴出现在西汉以前,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既然是传世名琴,古时候那些王公贵族,必然会想方设法得到的。” 季苓接口道:“当然,这把琴的来历并不是重点,我要说的是,那把琴上的两个琴弦,被人动过手脚。” 陈颠失声道:“被人动过手脚?” 季苓点头道:“嗯,当时我对这张琴很好奇的,所以特意仔细看了一下,因此还吃了我二叔一顿训斥,我记得当时那些琴弦都应该是蚕丝制作的,但今天中午再次看到那张琴的时候,我就隐约觉得有些奇怪,现在回想起来,我才发现,其中的两根琴弦,已经换做了钢丝,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但我可以肯定的说,那两根琴弦,一定和其他的琴弦不是同一材质的。” “我的意思很清楚了吧,有两根琴弦被人动过手脚,我觉得也许是我二叔刻意为之的,至于他有什么目的,我也不清楚了。” 先前并未细看那张古琴,此时经季苓一提醒,陈颠顿时觉得其中两根琴弦,的确与其他三根略有不同。如果这张琴当真是那把传说名琴绿绮的话,那价值简直是无法估量的,如此珍稀名贵的古琴,季明诚为什么要刻意更换两根琴弦?难道只是巧合的那两根琴弦坏掉,所以更换了? 他隐约觉得季明诚在隐晦的透露着什么信息,而这个信息,很可能与他莫名失踪不见有关。 陈颠将心中想法说给了容蓉和季苓,季容二人也是觉得蹊跷。商讨了下,三人不做迟疑,由季苓驾车直接朝陈颠家中而去。 “就是这两根。”季苓指着其中两根琴弦说道。 顺着季苓所指看去,陈颠顿时了然,口中说道:“第二根琴弦和第四根琴弦,的确是新换上的。” “我二叔这样做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季苓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二叔这样做的目的。 陈颠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 容蓉手抚着那两根琴弦,心中疑惑较之陈颠和季苓也不小,琴弦细如发丝,若是不仔细查看,的确难以辨认和其余琴弦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携着好奇心她轻轻拨动了下琴弦,在琴弦颤动发出声响的同时,她却是发现了古怪的地方。 “快看。”容蓉惊声叫道。 陈颠和季苓闻声望去,只见那被更换的琴弦,竟然是两根缠在一起,因为太过纤细的原因,如果不是因为拨动的缘故,绝难以发现。 季苓叫道:“是两根弦缠在了一起,那另一根呢?”说着伸出手指又朝另外一个更换过的琴弦挑去,随着音声的散出,这根钢丝琴弦跳动的同时,也是看的出,是两根极为纤细的钢丝缠在一起。 “一根琴弦怎么会由两根弦组成?”容蓉和季苓大为困惑。 陈颠沉吟了一会,道:“我想这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的。” “谁?” 陈颠望向季苓,一字一顿道:“你二叔,也就是季明诚先生。” 季苓动容道:“我二叔这样做的目的呢?” 陈颠眼珠转动,沉默思考着,过了好一会,才道:“他应该是想透露一些信息出来。” “加上缠在一起额外多出来的两根琴弦,这张琴,就有了七根弦,七弦,七贤。”陈颠转头朝季苓笑道:“季小姐,书房的那幅画你应该还记得吧?” 季苓叫道:“你是说书房那副竹林七贤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章 日记 “不错,就是书房那副竹林七贤图。”陈颠很是肯定的说道。 季苓疑惑道:“为什么?书房的墙壁有一幅画难道不是很正常?” 陈颠颌首笑道:“道理很简单,那幅画并不应该出现在那里,我的意思是,那里本不该挂东西的,这样说就明白了吧,当时给我的感觉呢,怎么说呢,就是很违和的样子,打个比方吧,比如你在卫生间发现一个电饭煲,会不会觉得很违和?在床上发现一些烂掉的饭菜,会不会觉得很别扭?一些东西出现在他不该出现的地方,就会让人产生不适的感觉。” 季苓噗的笑出声来,她掩口笑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那幅画挂在那里,实在很正常的很吧?” 陈颠摇头,耐心解释道:“你可以仔细回味下书房的格局结构,它的整体局促,压迫,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书房是用来做什么的?是用来修身养心,休闲之余来陶冶心情的,家具装饰摆放位置,就应该给人一种宽敞明亮大气的感觉,这样才有益养性,那间书房的其他家具装饰都摆放的规规矩矩,使人身处其中,心情都会放松愉悦,以此推断,装修书房的人应该是一位懂得装饰的专业人士。” “但是,整体装饰格局,却是给那一副挂在墙壁上的画破坏掉了,那张太师椅的后方不是有两张分开来的书柜?那幅画不就夹在两架分开来的中墙间?其实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原本两架书柜是合在一起,但却被人刻意给分开,又在其中夹了一副画。” “为什么要破坏原本宽敞大气的格局,在那里挂上一副违和感十足的国画?简直有些不伦不类嘛,如果按照这个推想的话,一切就很蹊跷了,本就不需要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何况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瞧出,那是一副赝品的竹林七贤图。” 容蓉在一旁微点额头,赞同道:“不错,我觉得陈哥说的十分在理,建筑格局都很有讲究的,卧室讲究舒适安逸,卫生间讲究干净整洁,书房讲究宽敞大气,客厅讲究清新富丽,更有甚者,一些装修人员都会秉承一些风水格局的祥兆来摆放家具和装饰物,如果按照陈哥所说,我觉得那幅画摆放在那里,的确是有些违和。” 陈颠朝容蓉抛去一个赞许眼神,继续道:“无故在这等名贵珍稀的古琴上更换两根琴弦,而单根琴弦又刻意用两根极为纤细的钢丝凝成,这实在不符合常理,我有理由推断,这是有人刻意为之,具体是谁,不清楚,不过我们可以假设这是季明诚先生有意为之。” “那么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一定是在指引着什么吧?原本五弦琴因多出来的两根琴弦,我们可以姑且认为象征着七弦的意思,而巧合的是书房正挂有一副竹林七贤图,这些难道都是巧合?” “这个世界的确存在着巧合,但许多巧合,很多时候,却是有人刻意制造出来的。” 季苓不再怀疑,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望向窗外即将光临的夜幕,陈颠淡淡道:“摘下那幅画看看去。” 天已黑,繁星缀饰着漆黑的天幕,临冬的寒气刺骨。 别墅内黑鸦鸦一片静谧,远山梢头有半轮明月高悬,几片薄云就浮游在弯月的一角,透过薄云照射下来的晦暗月光,使得这栋位于山林的别墅显得格外诡异。 吱呀一声铁门推动的声响,在这静如坟场的荒郊野林里显得格外清晰。 陈颠三人进入别墅内。进了门,季苓摁下门后的开关,顿时灯光开启,将大厅映如白昼。 书房就位于二楼的拐角处,三人顺着楼梯上了楼。 那副竹林七贤图依旧如白天那般稳稳的悬挂在那里。 望了眼那副国画两侧的书架,陈颠笃定先前推断,转头说道:“看来我的猜的没错,这书架原本就是合在一起的。”又扬头看了眼夹在中墙的那副竹林七贤图,继续道:“因为要放这幅画的原因,所以被分开了,你们看,这一书架的右侧一面和这一书架的左侧一面,都是没有刷过漆的。” 容蓉与季苓凑向前看了一看,诚如陈颠所言,两架书柜原本的确同属一体的,不禁喜上眉梢。季苓眉眼向上瞟去,也是望向那副不知何时挂到这面墙壁的竹林七贤图,道:“我二叔一定是指引我们来注意这幅画的,还在等什么,快摘下来看看。”说话的同时,她人已站到了椅子上。 “小心点。”容蓉苦笑提醒了一句。 画的后面是墙壁,墙壁内有凹槽,凹槽内则有着一本泛黄皮日记。日记封皮陈旧,边角卷折,想是有些年头。 “这……这本日记?”季苓托着下巴,肘戳桌面,看向陈颠。 陈颠并未回话,而是翻开日记页首。泛黄的纸页上有署名,字迹潦草,但依稀可辨。 “季康?”陈颠低喃一句,然后望向季苓。 季苓心领神会,道:“这是我二叔的小名,我二叔很喜欢《广陵散》这本曲谱,他的康,就是嵇康的康。”顿了一顿,又道:“我知道了,这一定是我二叔留给我的日记,他将那把琴托人留给我,就是为了让我找到这本日记,一定不会错的,陈颠,是不是这样?” 陈颠摊手笑道:“我觉得应该是的吧。” 季苓撇嘴道:“什么叫应该?一定是这样,请用肯定的语气来回答。” 陈颠摇头苦笑。容蓉在一旁笑道:“我想,这本日记里,一定记载着季明诚先生和苏韵苏老师失踪的真正原因。” 季苓揽住容蓉肩膀,一副亲昵模样,语气挂着一丝欣喜之色,笑道:“我二叔所有的秘密,我想都应该在这本日记里。” 窗外寒鸦哀鸣,窗缝有冷风灌入。略显阴暗的灯光映照在泛黄色的日记本上,陈颠长舒口气,缓缓翻开这本隐藏在壁画之后,季明诚先生所遗留下来的日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章 徐大胡子 1987年春,草长莺飞,万物复苏,一片春光大好。 这一年,时年20岁的季明诚自扬州来到北京已第二个年头。厌惯了在小城市千篇一律的无趣生活,犹记得当年北上时的豪情壮志,季明诚发誓要衣锦还乡的念头头非但没有削减,反而愈发强烈。 说不上有什么远大志向,最起码万元户的目标还是要有的。但进了大都市以后他才发觉,空有壮志雄心显然离一个人成功还相差甚远,还得有机缘和能力才行。 机缘是什么?直白点就是运气。季明诚一向认为自己的运气不够好,因为但凡和运气有关的东西向来不会眷顾自己,否则自己也不会来了北京两年还是一贫如洗的状态。 能力是什么?能力是一个人成功的必然因素,季明诚深知这通俗易懂的道理,他也坚定的相信自己的能力并不比任何人差。 有自信是好的。但自信过度,又未成功,就会使人萎靡不振,失去斗志。 来到北京两个年头依旧窝在潘家园古董店内打工,半点积蓄也未存下的季明诚此时的确有些萎靡不振。 此时的他就仰躺在古董店柜台内的太师椅上眯眼小憩着,有点无所事事的样子。毕竟是做的古董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开张吃三年的情况不少,遇到不长眼的客户狠狠敲一笔就够吃上几年,而且平时能够接待的客人也是屈指可数,不用风吹日晒受那辛苦罪,虽然赚的不多,但好就好在清闲自在。 古董店老板姓徐,年长季明诚十多岁,是个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在潘家园这片古董行当里小有名气,因有一张络腮胡子脸,被人称作徐大胡子。季明诚平时礼貌的称其徐哥。 季明诚就在徐大胡子开的古董店内做着一个小小的接待,毕竟先前对古董鉴定一窍不通,能做个接待也是徐大胡子看他聪明伶俐是个可造之材才给了他这一份工作。 对于徐大胡子的赏识,季明诚由衷感激,平时跟着徐大胡子屁股后面也是涨了不少见识,对于古董鉴定方面的知识也是能够瞎吹乱侃上几句,虽然知识匮乏,但忽悠忽悠摸瞎的外行人还是不在话下的。这不前几天就忽悠了一个貌似港商的土大款,买去了一个明宫里的珐琅瓷,至于珐琅瓷是真是假,季明诚没那把握,但这并不要紧,他的目的就是让对方相信是真的就足够了。 对于徐大胡子每年都要失踪个把月,每次回来都能够带回来不少的好东西的问题。季明诚多少有些好奇的,私下里不是没有问过,不过都是被徐大胡子敷衍盖过。 季明诚向来明事理,不该问的绝不深问,这也是徐大胡子看重他的原因之一。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过,傍晚到了关门歇业的时候,季明诚锁上门就回了住的地方。 他就寄住在徐大胡子位于德胜门附近的四合院内,院子通透,四间老式标准瓦房,院中居中有棵偌大梧桐树,据说是徐大胡子祖传老宅,有百年的历史沉淀在里头,底蕴深的很。而且据徐大胡子酒后胡言,说自家这宅子风水极佳,若是放在古代那就是状元门第。 通常这时候季明诚都笑笑不置可否,徐大胡子平时明显是土匪的做派,一张看着就像能够上了通缉令的面孔,着实让人不敢和状元之类的文化词眼搭上边。 回到家中的季明诚随意做了点饭菜,手艺不敢恭维,只能填饱肚子,好在他对吃并不讲究,吃饱喝足,就躺在院子内梧桐树下的躺椅上对着天空发着呆。 混混僵僵就睡了过去,到了半夜,忽然一阵捶鼓也似的敲门声传来。 季明诚吓得险些从躺椅上跌倒,对着紧闭大门嚷了一嗓子“谁啊。” 回答他的依旧只有急促的敲门声。 季明诚想了想,拎起墙根下一锄头握在手中,大摇大摆的朝大门口走去。 “谁啊,说话。”季明诚靠在门侧,扬起锄头,打算来个敲山震虎。 “我。”门口传来一模模糊糊的虚弱声音。 “谁?”季明诚没听清楚,低声又问了一句。 “你徐哥。” 季明诚这才听清,赶紧丢下锄头拉开门栓,门开的一瞬间,门口一个大汉的身影就从外挤了进来,一把撞在自己怀中。 季明诚借着月光一瞧,吓了一哆嗦,徐大胡子脸色惨白,和翻了片的鱼肚一样,他惊叫道:“我艹,徐哥,你这是咋了?” “关……关门。”徐大胡子勉强开口,重重的咳了一声,同时将背上那人腰粗细足有半人高的树干放到一侧。 季明诚不敢多问,急忙拉上门栓,扶着徐大胡子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打开灯,季明诚这才发现徐大胡子小腹部位有血渍渗出,他想当然的认为徐大胡子估计是和打架斗殴受了伤,不禁愤怒叫道:“徐哥,谁干的?我废了他小丫挺的,操他大爷的。” “一会再说。”徐大胡子说了一句,旋即将那块偌大树干丢到床上,然后咬着牙脱掉外套,露出小腹部位看似是紧急包扎的伤口部位,低头看了一眼,皱着眉战战兢兢的触碰了下,顿时有点疼痛难当,冷汗顺着脸颊淌下,他疼的呲牙咧嘴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小心翼翼地撕扯着绷带。 绑带揭开的一瞬间,季明诚顿时有些毛骨悚然,因为那伤口处已溃烂,脓水正顺着伤口往外渗出。 “徐哥,咱去医院吧,都伤成这样了。”季明诚焦急道。 “废话哪那么多,床下油灯赶紧给我点着了,左边抽屉的药给我拿来。”徐大胡子咬着牙,从床下掏出一锋利匕首,匕首在灯光下散着银光,锋利至极。 季明诚急忙照办,举着点燃的油灯递到徐大胡子面前。 徐大胡子瞪着通红豹子眼,对着油灯烘烤着手中匕首,然后在季明诚的注视下,一咬牙狠下心,对着腹部伤口处就挖了下去。 被烤的火热的匕首与肉体接触发出滋滋声响,一股肉焦味传出,季明诚单单是看着就感到心悸疼痛,他别过头不敢在看。 徐大胡子口中咬着毛巾,汗如雨落,大口喘着粗气,因疼痛而扭曲的五官几乎都聚拢在一起。 几秒钟过后,叮咚一声响传出,像是什么铁物坠落在地。 季明诚转过身,就看到徐大胡子咬着牙喘着粗气将药粉往伤口处摸着,通红的眼睛正望着他,“瞅啥?赶紧给我绑上。” 季明诚急忙扯开一卷绑带,帮徐大胡子包扎上伤口。期间徐大胡子连连痛哼,待包扎完毕,方仰头朝床上躺去,一瞬间没了声息。 “徐……徐哥!”季明诚吓了一跳,以为徐大胡子就这么挂了。 “叫啥叫,没死呢。”徐大胡子痛哼了一声,旋即闭眼昏睡了过去。 季明诚松下口气,不敢在叨扰,收拾着屋子。扫地的时候却是发现徐大胡子从伤口处挖出来的东西,他借着光一瞧,顿时吓了一跳。 子弹头,季明诚就算再瞎,也一眼看出了这东西是子弹头。看来徐哥的伤是枪伤了?徐哥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季明诚这样想着,心中又是替徐大胡子着急又是好奇,但此时徐大胡子早就昏睡过去,他也不便多问。 接连几天,古董店也没去了。季明诚就在家中照顾着徐大胡子,对于徐大胡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没在多问,虽然心中好奇,但他知道徐大胡子的性格,他不想说,你就算怎么问,估计也没什么结果。 待到半个月后,徐大胡子终于有些好转,也是能够勉强下地自行走动。 这天傍晚,季明诚从外买了烤鸭回来,进了院子就见徐大胡子光着膀子躺在梧桐树下的躺椅上。 “徐哥,好点了?”季明诚走了过来,将烤鸭和一些饭菜搁到树下的桌上,然后坐到徐大胡子旁边的椅子上,看的出徐大胡子面色较之先前红润不少,悬在心口的巨石也落了下来,毕竟和徐大胡子两年相处,他早已将其当作了自己的亲哥。 徐大胡子并未回声,似是根本未听到季明诚的话,闭目不言,停了好一会,才缓缓睁开眼,望着夜幕,语重心长道:“诚子,徐哥我这次死里逃生,大难不死,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敛回眉目,望向季明诚,继续道:“好奇我经历了什么?我这是枪伤你也看出来了吧?” 季明诚点头,和徐大胡子他向来不虚以委蛇,直白道:“徐哥,究竟怎么回事?你这枪伤谁干的?” 说到小腹这道折腾的自己死去活来的枪伤,徐大胡子眼眸明显掠过一丝痛恨之色,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啐了一口,骂出一句让季明诚听不懂的话,“唐瘸子这个混蛋,这仇不报,老子誓不为人,操他大爷的。” 季明诚不解道:“唐瘸子是谁?徐哥,这人手中怎么还有枪?他和你有仇?” “说了你也不认识,这人惹不起。”徐大胡子摆了摆手,直起身子,撕下一块鸭腿啃起来,大快朵颐之后,伸出虎掌擦了擦嘴巴,转头对季明诚道:“有些事不是徐哥故意瞒你,看的出你小子有野心,不想待在我这古董店做个小小售货员,要是让你知道徐哥我是干啥的,你小子指不定就忍不住要参与进来,好在先前没和你说,不然这次你小子指定挂在那里了,徐哥我先前不和你说,也是为你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章 唐瘸子 季明诚听的是云雾缭绕,不明白徐大胡子话的意思,脸色愈发困惑,他接了杯水递给徐大胡子。 徐大胡子一口灌下,一手握杯一手轻抚着小腹伤口,眼色迷离,似在回忆先前往事,停了半响,微一扬头,对季明诚道:“实话给你说吧,你徐哥我做的是挖坟掘墓的勾当。” 听了这话,季明诚并未感到太过吃惊,先前他就隐约觉得徐大胡子做的是类似盗墓这种见不得光的黑业。 徐大胡子看季明诚脸色平淡无惊,知这小兄弟应该是早就想到自己做的什么行当,继续道:“诚子,看来你小子早就看出点啥来了?” 季明诚微笑着点了点头。 徐大胡子摸着络腮胡茬,那张精悍脸颊依旧老成熟中,语重心长道:“你徐哥我干这损阴德的行当已经有二十年了,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钻了墓道撬了棺材,遇到的凶险事也不知有多少,但像这次……。” 说到这里,徐大胡子顿住嘴口,那双原本惊雷也似的眸子竟隐显一丝惶恐之色,他自顾沉默,半盏茶的功夫后,叹了口气,道:“老奎交待着那里了。” “斜眼老奎?”季明诚吃了一惊。潘家园内做古董生意的斜眼老奎,自幼有着一双斗鸡眼,看谁都是斜楞着眼,老奎与徐大胡子交好,时常来店里串门胡侃,季明诚自然也是认识的,还与其拼过酒,但每次皆是被败在斜眼老奎的海量之下。 “徐哥,你的意思是老奎……老奎死……死了?”季明诚张大了口,一副吃惊模样。 徐大胡子又是一声长叹,继续道:“不单是老奎,还有花脸冯,马炮,全……全撂了。”抹了一下湿润眼角,情绪沉重的叹息着。 徐大胡子口中的花脸冯、马炮、老奎皆是潘家园内这片做古董生意颇有声望的名人,季明诚在从徐大胡子口中听到这些人死讯的时候,着实无法想象徐大胡子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此时唯一知道的便是,这些原本看似普普通通的人都和徐大胡子一样,做的是掘墓挖坟发死人财的生意。 “徐哥,究竟是发生……发生了什么事?” 徐大沉默着,过了好一会,才道:“白三爷的名号知道吧?” “白三起白三爷?” 听到这名头,季明诚更是大吃一惊,那个年代在北京四九城内,白三起白三爷的名头可是声名鹤立,就算没有见过白三爷的人,也该听过他的名头。 徐大胡子猛抽口烟,咳了两声,继续道:“就是白三爷,他是个掮客,专门给我们这些盗墓的人提供信息的,上个月底,他领来一个姓唐的三十左右岁的瘸子,说要带我们去干一票大的,说这一票干下来,保管一辈子不愁吃喝。” 季明诚好奇道:“大的?有多大。” 徐大胡子道:“文成公的墓,够不够大?” 季明诚道:“文成公主的墓啊?那的确够大。” 徐大胡子翻了一白眼,用夹着香烟的手指点着季明诚,一副恨铁不成的样子,道:“诚子,我说你丫是文盲,你指定不爱听,什么他妈的文成公主,是文成公,文成公刘基刘伯温知道不?” 季明诚讪讪道:“你早说是刘伯温不就行了,不就是帮朱元璋打天下那个?” 徐大胡子道:“嗯,就是帮朱元璋打天下的那个刘伯温。”顿了一顿,继续道:“他可是明初的王侯,王墓里好东西指定不少,白三爷和我说了这事以后,我就心动了,然后我就拉上了老奎、花脸冯、马炮三个,跟着那唐瘸子去了。” 季明诚好奇道:“徐哥,这唐瘸子是什么人?” 徐大胡子皱眉摇头,道:“只知道是白三爷介绍来的,先前老子听都没听过这号人,不知到白三爷从哪找来的,但既然是白三爷介绍的,我肯定也不会怀疑什么了。” 说到这里,徐大胡子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坏就坏在老子信了白三起这老棺材瓤子的话,这唐瘸子显然另有所图。” “老奎死在墓道里,被射成了刺猬,花脸冯栽了坑里,被里面的机关沙海埋了,也是交待了,最后就剩下我和唐瘸子、马炮三人进了主墓室。” “本以为棺材里都是金银珠宝的陪葬品,但打开后我就后悔了,里面他妈的只有一长条破树干,其他的别说金银财宝了,就是连个骨头渣子都不见……” “树干?就是徐哥你背回来的那个?” 徐大胡子点头道:“嗯,就是这东西,别打断我,先听我讲完。” “折了俩人,竟是个衣冠冢,我和马炮俩人气的不轻,来一趟折了俩兄弟,总不能空手回吧?想了想,总得捞点东西回去,就把那树干带了出去。” 季明诚急声道:“后面呢?又发生啥事了。” 徐大胡子眼冒凶光,恨声道:“出了墓,我们就待在林子里休息,然后那唐瘸子好像对那树干很感兴趣,我看他那眼神,一点都没有拼死拼活啥也没有捞到的失望劲,我当时心中就有些奇怪,这孙子抱着那圆木在那里左看右翻,兴奋的跟个王八蛋似的。” “换谁谁不奇怪?就一破木树干,重量也不像是里面藏着啥金银财宝,至于兴奋成这样?我肯定觉得有古怪啊,就凑上前问唐瘸子这东西是啥。” “唐瘸子这孙子掘墓的手段不错,我们能掏了这墓,也得亏他,不过这孙子在回答我话的时候,吱吱唔唔的,明显是隐瞒着啥,老子当时也没多问,当时天黑了,我们打算在林子里休息一晚,明天在赶路。” “到了晚上后半夜,我就听到马炮在那里大叫了一声,然后就是一声枪响,老子顿时觉得不对劲,睁眼一瞧,就见马炮拉着唐瘸子大腿在大叫,当时吓了我一跳,我也不是傻子,这情形一眼就看出来怎么回事了。肯定是唐瘸子这孙子要拿了东西跑路,被马炮发现,然后开了枪,杀人灭口。” “唐瘸子这孙子明显是做了杀人的打算,直接对着马炮就给了三枪,我当时心想,这孙子真够狠的,我离他这么近,马上逃的话,这孙子肯定眼也不眨的一枪就把我也崩了,我一狠心,直接抡起旁边的铲子就朝他脑袋削了过去,唐瘸子被马炮拉着腿,躲的时候脚应该是被绊了一下,手里枪也甩了出去,他一脚踢开马炮,就去捡枪。” “要让他捡到枪,我肯定也是小命不保啊,趁他捡枪的时候,我直接捞起树旁边的那树干跑了,唐瘸子对这东西这么看重,不惜杀人灭口也要拿到,肯定是什么好东西,他下黑手,老子肯定也不能让他把东西就这么带走了。” “黑灯瞎火的我就抱着这那树干在林子里乱窜,唐瘸子这孙子在后面拿着枪猛追,最后还是中了一枪。”徐大胡子指着小腹伤口,继续道:“好在是打这里了,不然你小子就只能给徐哥我清明烧纸了。” 听了徐大胡子的九死一生的离奇经历,季明诚多少有些心悸,颤声道:“徐哥,现在咋办?” 徐大胡子冷哼一声,道:“东西在我这,老子就不信唐瘸子这孙子不找上门,我就在这儿等他,他敢来,我就弄死他。” 季明诚吃惊道:“徐哥,弄死人要偿命的。” 徐大胡子瞪大眼,道:“那马炮就白死了?” 季明诚迟疑着,道:“不然咱找局子里的人说下情况?” 徐大胡子道:“你傻啊,我是干啥的?抓了唐瘸子,我也得交待进去。” 季明诚皱道:“他手中有枪啊,肯定不是善茬,而且那木疙瘩箱子样的东西,他不惜杀人也要得到,我觉得保不准他找上门来,就把咱们……” 徐大胡子眯眼一笑,道:“怕了?” 季明诚倒是实诚,道:“要人命的东西,谁不怕?” 徐大胡子道:“你小子倒是实在,难怪,丢命的东西,不怕是假的,你要和我说你不怕死,你徐哥我倒是瞧不起你。” 季明诚笑道:“怕归怕,不过徐哥你说怎么办,兄弟我没二话。” 徐大胡子沉吟了片刻,道:“不急,估计唐瘸子这孙子一时半会也想不到我敢直接回家,就算他不找我,我也得找他。” 季明诚道:“咱去哪找他?” 徐大胡子道:“咱找不到他,白三起这老棺材瓤子肯定能找到。” 季明诚脸色一变,似想到了什么,“徐哥,背后不会是白……白三爷的主意吧?” 徐大胡子木讷摇头,皱眉道:“按照道理来说白三起不应该这样做,他又不缺钱啥的,算了,等我养好伤,咱就去找白三起要个说法去,唐瘸子是他找来的,我就不信他不知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章 半人高的琥珀原石 弯月羞怯的躲入树梢后,小小四合院内清冷幽静,万家灯火尽熄,整座城市已入眠。 季明诚将门锁牢,检查数遍,确认无误后又回到梧桐树下。 徐大胡子依旧仰躺太师椅上,手中的香烟一根接着一根,小腹伤口休养了半月依旧隐隐作痛,回想起那姓唐的瘸子狠戾手段,即便是如他这般见惯风浪的人也不由的有些心悸。说不上怕,他这一生也不知遇到过多少生死攸关场面,早就宠辱不惊了,心中倒是有些好奇,那姓唐的瘸子为啥偏偏对那棺材中的树干如此感兴趣。 难不成有什么秘密?徐大胡子想到这里,眼光一亮,对季明诚道:“诚子,去我床上把那树干拿过来。” 先前便对徐大胡子拼死拼活拿回来的那东西兴趣浓厚,听过徐大胡子讲述的离奇经历后更是好奇倍增,碍于徐大胡子没开口,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此时听了徐大胡子的话,急忙跑到里屋将东西抱了出来。 树干的重量也不大,季明诚双手抱稳毫不费力,将桌上收拾干净,将这树干放了上去,俩人凑近,借着灯光看去。 这木树干看似与寻常树木没什么区别,具体是什么材质,一时分辨不出。颜色成暗灰色,看上去和摸上去的感觉就和树皮一样,左右两侧的年轮也是依稀可见。 两人对着灯光瞧了好一会,面面相觑,不知所然。 徐大胡子皱着浓眉,摸着胡茬,表情凝重且疑惑,喃喃道:“这东西不就是一破树干啊,没啥特别的啊?” 季明诚手抚在上面,也是没瞧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心中的想法和徐大胡子无二,唯一有些奇怪的是,按照道理来说,这么一大块树干的重量自己抱着应该极为费力才对,但刚才掂量的结果表明,这重量显然是有问题的。 难道里面有古怪? “徐哥,这东西要是一树干,我觉得应该很重才对啊。”季明诚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徐大胡子点头,眼光一亮,射向季明诚,道:“你说这里面有东西?” 季明诚兴奋的搓着手,有点跃跃欲试,道:“我觉得很有可能。” “剖开看看。”徐大胡子行事一向干脆利落,说干就干,掏出匕首就朝上面划去。 别看徐大胡子人高马大,长相凶悍,一副看似瞪眼就要杀人主儿的样子,但拿捏匕首的手却是沉稳异常。他先是在树皮表面划了一圈,然后掀开一片树皮丢到一侧,放眼望去的时候,脸色霎时一变,惊的他手中匕首险些脱了手。 季明诚也是大吃一惊,那快被揭开树皮的巴掌大小的区域,竟有刺目的黄色亮光射出。 “这……这是啥?”季明诚满目困惑的望向徐大胡子。 徐大胡子蹙眉凝想,然后又盯着那树皮下的光亮区域看了好一会,才淡淡道:“这……这好像……好像是琥珀啊。” 季明诚张大口,吃惊道:“琥珀?” 徐大胡子拿过手电筒,凑上前朝上面照去,指着那反射光亮的区域道:“看到没有,明镜似的,这树皮里面,我觉得应该是一整块琥珀。” 徐大胡子笑着拍着树干,继续笑道:“好家伙,这琥珀原石块头够大,难怪唐瘸子这孙子拼了命想要,就这东西,以我的眼力来看,应该值不少钱。” 季明诚不甚苟同,眯眼说道:“徐哥,那墓你们是不是第一次进?” 听过这话,徐大胡子顿时有些恍悟,皱眉望向季明诚,压低声音道:“你的意思是,唐瘸子早就知道里面有这东西?” 季明诚点头道:“嗯,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啊,不然唐瘸子为啥那时候抱着这表面看起来和树干似的东西不放?我觉得这孙子估计早就知道这东西里面有蹊跷,所以他才杀人灭口的。” 徐大胡子沉吟了半响,点头道:“说的也是,但是他又从哪儿知道的?那墓先前绝对没人进去过啊。” 季明诚摇头道:“那就不清楚了。”顿了一顿,又道:“徐哥,我觉得事儿不是那么简单。” 徐大胡子道:“怎么说?” 季明诚道:“徐哥,您想啊,就算这树干里面是一整块琥珀,但琥珀这东西的收藏价值是以里面有东西来衡量的,咱这行管这样的琥珀叫上乘琥珀,要单单是一块这么大的天然琥珀,里面没有啥昆虫啊动物之类的标本东西,也就是寻常的琥珀,也值不了太多钱,姓唐的瘸子,犯得着杀人?” 徐大胡子摆手道:“话是怎么说,但这块琥珀原石这么大,算是挺值钱的。” 季明诚摇头,道:“但看这原石色泽,并不纯啊。” 徐大胡子道:“啥意思?” 季明诚沉吟了一会,继续道:“徐哥,我的意思就是,我觉得这琥珀里面,应该有什么东西,那东西才是姓唐的瘸子想要的,他就是因为这个才杀的人。” 徐大胡子低眉想了想,忽然大笑着重重地朝季明诚肩膀拍了一巴掌,“想的不错,错不了,这里面绝逼有东西,姓唐的瘸子要杀老子灭口,肯定是为了琥珀里的东西。” 话说完,徐大胡子拾起匕首,开始对着这树干解剖起来。随着一块一块树皮的剥落,琥珀的整体形状开始隐显,凝脂的表面通体散着昏黄的色泽,颜色并不鲜艳,但因光照的缘故,却是显得极为诡异渗人。 待将覆盖表面的树皮全部剥落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 俩人盯着桌上晶莹剔透的东西,一时间全部怔在那里,每个人的脸色上都充满了惊奇和讶异。 整块如人高的琥珀中央,竟然隐藏着一张古琴与一本古书,两件事物就好像被冻结在冰块中一样,静静的凝固在琥珀正中。 因是夜晚风冷的缘故,被冷风一吹,俩人皆是起了寒意,相互无言了好一会,徐大胡子才对季明诚说道:“抱屋里来。”说完起身挪着步子朝屋子走去。 季明诚抱着这块内藏有古琴古书的琥珀原石,如履薄冰,庭院距里屋只有十多米的距离,他好像走了很久很久,唯恐一不小心摔坏手中宝贝,轻放到桌上,回身反锁上门,便迫不及待的来到桌前,见徐大胡子半拉身子趴在桌上,对着这块琥珀原石查看着,不禁问道:“徐哥,这……这是咋回事?” 徐大胡子也搞不清个所以然,心中困惑较之季明诚也是不逞多让,如此大的琥珀原石别说遇到,便是连听都未曾听闻过,此时见到,难免有些吃惊,但更令他吃惊的则是,琥珀中没有昆虫没有动物,竟然有着一古琴和一册古书,简直闻所未闻。 徐大胡子自诩古董鉴定方面知识了得,就算在四九城内也算的数得上号的人物,但此时的他却是一头雾水。 隔着玻璃也似的表层,隐约能辨识内中的古琴样式,而那本古书,就夹在琴弦和琴板之中,却是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沉默良久之后,徐大胡子眼神闪过一丝了然之色,淡淡道:“看来唐瘸子想要的东西,就是里面这琴书了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章 嘴炮胡侃 “我觉得很有可能。”季明诚扶在桌上,兴趣深浓的抚摸着这块偌大琥珀原石,眼睛如锥子般盯着琥珀中藏有的两件事物,目不转睛地说道:“诶,我说徐哥,这琴和书到底是啥东西?怎么被放在文成公的棺材里了?” “这我哪知道,不过应该是有些年头了。”徐大胡子连连摇头,也中也是十分疑惑,按道理来说,这东西就放在文成公刘伯温墓主墓室的棺材里,应该就是当作衣冠冢的作用,那座墓也没有被盗过的痕迹,那就很显然的说明,这东西自下葬伊始,原本就在棺材里面。 “那你说姓唐的瘸子,咋知道这琥珀里有这俩东西的?”季明诚又问。 “谁知道这孙子从哪得来的消息。”徐大胡子被问的有些不耐烦,朝季明诚脑袋拍了一把,叫道:“你小子光问七问八的,就没点主意?” 季明诚捂头咧嘴,笑道:“徐哥您都看不出个啥,我能看出啥,不过以我的推断,我觉得姓唐的瘸子的目的,就是为了里面这一琴一书。” 徐大胡子与季明诚的想法不谋而合,但至于唐瘸子究竟是有什么目的,他简直一点头绪也没有。 徐大胡子不喜欢动脑子,他始终觉得动脑子有损他魁梧的形象,将事情经过在脑中简单的过滤了一下,徐大胡子决定做一件事。 他决定将这琥珀原石剖开,将里面的一琴一书取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真要剖开?如果弄坏了可就人财两失了。”听了徐大胡子的想法,季明诚轻轻试探了一句。 徐大胡子眯眼道:“不弄开看看咋知道唐瘸子究竟出于什么目的要杀人灭口?我倒是想看看,这孙子究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花脸冯、斜眼老奎死在墓中,马炮被唐瘸子枪杀,自己也险些遭了毒手,究其根源,全部因这琥珀原石而起,徐大胡子觉得不弄个明白,不给死去的朋友兄弟讨个说法,他这辈子也没办法心安。 季明诚和徐大胡子相处两年之久,对于徐大胡子的作风和性情也是了如指掌,知自己这位江湖义气颇重的徐哥内心深处,对那些死去的兄弟朋友怀有愧疚,如果不讨要个说法,绝对过不去心底那道坎,没准就种了心病。 俩人商量着如何剖开这琥珀原石,取出里面的东西。 一时间犯了难,一来没工具,二来没切割原石的经验,若是弄坏了里面的东西可就是得不偿失的后果。 “不然找嘴炮试试?”季明诚提议道。 徐大胡子皱着眉,并未立即同意,内心似有顾虑。 季明诚口中的嘴炮他不是没有想过,那的确是最佳人选,因为这嘴炮平时就做的是切割原石的工作,在这潘家园附近也是小有名声。 嘴炮其人姓胡明侃,是个地地道道的北京侃爷,说话办事全凭一张满嘴跑火车的的嘴,一张大嘴咧开露出两颗门牙每天叭叭不停,七句话中八句假,逢人就天南地北胡吹乱侃,典型的守不住口风的呲牙喷粪的货色。 徐大胡子担心的就是怕嘴炮得知了这件事,管不住嘴巴在外吹嘘说漏了嘴,到时候传入白三爷或是唐瘸子口中,难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麻烦他徐大胡子倒是不惧,但现在没有搞清事情原委,就被唐瘸子盯上,那显然就处于被动了。 左思右想了半天,觉得也只能找嘴炮来帮忙,到时候叮嘱下别让其在外胡乱吹嘘也就行了。徐大胡子想到这里,就吩咐季明诚明天一到早就去请嘴炮。 两人商量完毕,已近半夜,然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 …… 第二天一早,季明诚就来到潘家园早市。 嘴炮胡侃在潘家园早市有个小摊位,专卖翡翠水晶之类的物件。季明诚隔着几个摊位就看到胡侃叉着腰在那里对着一人在胡吹乱侃,推销着手中东西。 “我说哥们,您瞅好了,就这成色,一水的滴水绿,要搁着前清那都是贡品,慈禧老佛爷专用独享的东西,寻常老百姓哪有那福分佩戴。” 见买家犹豫不决,胡侃那双鼠眼滴溜溜的乱转了一番,低声神秘道:“老哥,兄弟也不诓你,今天就在给你撂个底透,我手中这翡翠戒指,大有来头,有故事知道吗?而我这故事,就和慈禧老佛爷有关。” “什么故事?还和慈禧有关?”买家显然被吸引了。 “来,坐,别客气,我慢慢给您道来。”胡侃拉过一张椅子。 “这事哥们本不想公之于众,但看老哥您面善,是个口风严谨的主儿,兄弟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兄弟和你说了,你可不能透出去,毕竟事关慈禧老佛爷的名声,人家都入土这么多年了,咱也不能说死人的坏话,不吉利是不是?所以这事你就听听,千万不要和别人说。” “实话给您撂了,我手中的这枚翡翠绿戒指,当年是太奶奶从慈禧老佛爷手上扒下来的,算了,我这么说您肯定不信,我就给您讲下我太奶奶得到这枚翡翠戒指的传奇经历吧。” “话说当年八国联军那群帝国主义份子仗着手中有枪有炮,入了咱北京城火烧了圆明园,慈禧老佛爷慌不择路被一群禁宫侍卫护着撅着屁股就逃出了北京城,这事您肯定是听说过的,不瞒您说,我奶奶当时就是服侍慈禧老佛爷一同跑路的宫女之一。” “别问我为什么慈禧老佛爷为什么就带着我奶奶跑路了,宠信啊!当时宫女三千,不和您吹,慈禧老佛爷独宠我太奶奶一人,说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也绝不为过,要不是碍于地位悬殊,慈禧老佛爷差点就将我奶奶许配给了同治皇帝,也就是没这一遭,不然哥们现在姓的就不是胡,就是爱新觉罗了!” “我太奶奶年轻时候那叫一个水灵,长得就和邓丽君一样。”胡侃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递将过去,道:“看到没有,这就是我太奶奶,是不是邓丽君长得一模一样。” “这……这就是邓丽君吧?” “什么就是邓丽君,那是我太奶奶。”怕露了馅,胡侃急忙将照片抽回塞回口袋,继续道:“咱继续说,话说慈禧老佛爷逃出北京城,直奔嘉峪关避难,当时烽火连天,一路凶险,慈禧老佛爷估计是知道一路凶多吉少,就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挽住我太奶奶的手声泪俱下的说着掏心窝子的话。” “无非就是怕途中遭遇不测,不想让我太奶奶陪她同赴黄泉的话,我太奶奶重情重义,被老佛爷这么宠的人,全大清也没几个啊,哪能就这么抛下老佛爷独自逃生,那不是不忠不义吗?我太奶奶严词拒绝,誓死要陪着慈禧老佛爷生死与共,当时那情形兄弟我想起来就是一顿热泪盈眶,不敢去想啊,慈禧也是人,人都有七情六欲,当时权倾天下的慈禧老佛爷落到这等田地,谁还不有点同情心您说是不是?” “后来我太奶奶耐不住慈禧老佛爷的苦口婆心,也知道自己一个小小宫女左右不了天下大事,就在那个夜晚,背着行囊就远走他乡了,在临行前,慈禧老佛爷摘下手中翡翠戒指,赠予了我太奶奶,说留个念想,以后如果我太奶奶想回来,随时拿着这枚戒指去紫禁城找她。” “事儿就是这样,都是我祖上口口相传下来,现在这翡翠戒指传到我手里,至今已有上百年的历史,要不是着急孩子奶粉钱,哥们就算是卖肾也不能把这祖传的宝贝给就这么便宜给卖了,说多了都是泪,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兄弟这么坚强一个人,都是被生活所迫啊,唉。” 胡侃说着说着竟真的垂下两滴眼泪,唉声叹气不止。 “好,我买了。” “老哥您慢走,下次再来,我这还有宝贝,唐明皇的夜壶、杨贵妃的凤钗,什么都有。”数着手中钞票,朝着远去北影挥着手,胡侃一脸的得意之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章 取物 季明诚在远处瞧得清楚,待买家走后方来到胡侃身侧,坏笑瞅着这位刚忽悠玩一个外行买家的无良商人。 那块翡翠戒指即便以季明诚眼力也是能够看出,假的不能再假,根据泛光和成色来看,估计就是普通缅甸翡翠,值不了俩子儿的钱。 “胡爷,生意不错嘛?”季明诚拉过一张椅子落座,翘着二郎腿揶揄的望着这位北京侃爷。 胡侃似未从大赚一笔的喜悦中回过神来,那张枯瘦和猴子般的小脸上溢满了猥琐笑意,将一叠钞票揣入怀中,紧上扣子,瞄了季明诚一眼,回身落座,笑道:“怎么着?季小爷怎么有空光临寒舍了?够闲的啊。” 此时市场外人流涌动,多是前来寻宝的买家,人多眼杂的。季明诚不愿拖沓,低声凑到胡侃耳畔,道:“徐哥找你。” 胡侃道:“徐大胡子?他找我有啥事?” 季明诚神秘道:“好事。” 胡侃凑上前,压低声音道:“有阵子没看到他了啊,刚从外头回来?” 季明诚点了点头,支起身子,道:“胡爷,就别耗着了,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胡侃神秘一笑,道:“难不成有了宝贝,让胡爷我去长长眼?” 季明诚拱手笑道:“胡爷是个明白人。” 胡侃兴奋道:“真有宝贝?透个底,啥东西?” 季明诚笑道:“去了不就知道了?” 胡侃知道徐大胡子暗地里做的倒斗勾当,平时见徐大胡子、马炮等人出去一趟便捞回不少好东西,大把钞票进账,难免眼红,也曾屡次想参与,但却是被徐大胡子等人给拒了。做古董行当的人很少能够抵御古董明器的诱惑,胡侃更是一个禁不住诱惑的人,遇到奇珍异宝,就算是饱个眼福也是够他吹嘘个一年半载。 心中暗想徐大胡子肯定是捞回了好东西,估计是眼拙瞧不出个所以然,所以找季明诚来寻自己去长长眼。想到这里,胡侃顿时觉得有些飘飘然,收拾着地摊,卷上铺盖就跟着季明诚走了。 一路上胡侃这张碎嘴吹嘘不停,不断想要从季明诚口中探听宝贝虚实,无奈季明诚守口如瓶,临走时徐大胡子交待,千万不能在外头对胡侃这满嘴跑火车的人透露什么,不然保不准这孙子的大公鸡嗓门就给传扬出去了。 来到位于德胜门徐大胡子的四合院,隔着高墙能看到那棵位于庭院中央的梧桐树。胡侃平时经常来徐大胡子家吃酒小聚,对于路段也是轻车熟路,来到门前不客气的捶着大门直呼徐大胡子名字。 “轻点,凿坏了你丫赔的起吗!”开门后的徐大胡子张口就是这么一句。 “坏了哥们赔你一城门楼子。”胡侃猥琐一笑,钻进门洞。 “你丫就吹吧。”徐大胡子转身,随口对季明诚嘱咐道:“诚子,门锁上。” “哟哟哟,至于嘛,防贼呢啊?”胡侃咧嘴露出两颗门牙,撇眼的间隙便看到徐大胡子脸色惨白,似大病初愈,好奇道:“怎么着徐爷?您这是病啦?瞧您这小脸白的,可以当丑角了啊。” 季明诚拉上门栓,反锁上门,跟着徐大胡子还有胡侃身后朝里屋走去。 那块琥珀原石就放在客厅内那张老旧木桌上,此时被一张灰布盖的严实。 “东西哪儿呢?赶紧给哥们开开眼。”胡侃倒是不客气的很,直接坐到椅上,那双豆大的眼睛却是滴溜溜乱转朝四下扫去,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 徐大胡子一把扯开灰布,露出那块偌大琥珀原石,努了努嘴,道:“怎么样?” 胡侃在一瞬间呆住,张大了口,眼眸也好似要放出光来,一时被那快偌大琥珀原石惊的无法出声,起初是愣在原地动也不动,过了片刻才饿狼扑食一样扑了上去,面上的讶异之色更是浓郁无比,嘴巴抽搐,双手颤抖,比取了新媳妇还要激动。 用他那双枯瘦如柴的手抚着琥珀原石,久久不能平复紊乱不堪的内心,大概是停了半盏茶的功夫,他才瞪大了眼,扬头对徐大胡子说道:“徐爷,这……这东西,你哪……哪顺来的?” 徐大胡子翻了一白眼,道:“什么他妈顺来的,哪那么多废话,赶紧看看,能不能切。” “徐爷,这琥珀块头不小,成色倒是一般,倒是里面的东西依我看,是个好货,您这意思是要切开,拿出里面的东西了?” 徐大胡子点了点头,道:“能办到不?” 目光依旧盯在那琥珀原石中的事物,胡侃目不转睛的笑道:“就算一蚂蚁搁在里头,以哥们的手艺也能半条腿不掉的给切出来。” “那就成。”见胡侃应承下来,徐大胡子顿时松了口气。 徐大胡子不愿耽搁,打算就此让胡侃将这琥珀原石切了,拿出里面的东西。切割原石的工具不小,要是搬这地方来,怪麻烦的,几人商量下,就打算将这琥珀原石拿到胡侃家中进行切割。 徐大胡子扯下床单,将琥珀原石包裹了一下,然后抱到外面三轮车上,三人推着三轮车就朝胡侃家方向去了。 “徐爷,您这是要发啊,到时候可别忘了拉兄弟一把,也让兄弟沾沾光,您吃肉,给兄弟留点汤喝就成了,不过分吧?” 徐大胡子道:“你给我将里面东西取出来,这琥珀我分你一半。” 胡侃伸出拇指,大笑道:“大气,讲究,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诶,不过话说徐爷,您这东西?” 徐大胡子瞪了胡侃一眼,叫道:“不该问的别问。” “得嘞,不问不问。”这么大一块琥珀原石,分出一半,也是一比不小的财富,有钱赚,他胡侃也就懒得关心其他,索性闭了嘴。 “徐爷,马炮和花脸他们不是跟您一块去的?他们捞到啥好东西了?给哥们透个口风呗?” 徐大胡子闻言脸色瞬间拉了下去,胡侃见状急忙收了嘴。三人推着三轮车,到了中午才到达胡侃家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章 国宝 胡侃就住在南城天桥附近的笼沙胡同内,父母死的早,生前也没给他张罗个媳妇,他这人又好胡吹乱侃,极为不靠谱,没有哪家姑娘喜欢他这种靠嘴吃饭的侃爷,所以三十好几还是光棍一条,好在他看的比较开,和徐大胡子一样,这辈子就没打算成家立业,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活的倒也是潇洒自在。 来到胡侃家中一类似仓库的屋子,门庭早就被拆开修成了双开门,里面宽敞明亮,摆放着切割原石的工具。 “放这,就放这儿。”胡侃撸开袖子指挥着,然后将桌上的东西丢到一侧腾出地方。 季明诚将那琥珀原石从三轮车上卸下,抱到屋内桌上放下,对胡侃道:“胡爷,您这地方不错啊。” “这不废话,全北京城的原石,有八成是从哥们这房儿走出去的,不和您吹,就哥们这手艺,隔前清那就是国师级别的。”胡侃趴在那块琥珀原石上,左摸右摸的琢磨着要怎么下手。 季明诚笑了笑不予理会,站到徐大胡子身旁。 “您二位就别在这儿添乱了,门口候着。”拿出画笔开始描出位置,胡侃就开始行动起来。 季明诚和徐大胡子来到门前墙根下抽烟,“徐哥,东西取出来咱们怎么办?” 徐大胡子猛抽口烟,然后轻咳了一声,目光望着高墙外,想了想,才说道:“先瞅瞅里面东西到底是啥。” 季明诚道:“然后呢?” 徐大胡子衔着烟的手指没动,神色有些枉然,淡淡道:“不知道白三起和唐瘸子认识不认识,如果是白三起的主意,那事就麻烦了。” 季明诚默然,白三起在四九城内乃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当年也是一地地道道的顽主,改革开放以后凭着先前威名,揽了不少赚钱的生意,现在早已经是家财万贯,徐大胡子等人不说和白三起之间差着辈份,而且无论是财力人力也都和人家是天壤之别。 若这件事乃是白三起在背后指使,徐大胡子要想为死去的几位兄弟朋友讨回公道,那简直蜉蝣撼树,毫无胜算。 何况也没直接证据来证明,就是白三起在背后指使,最后可能没找到唐瘸子,就连白三起也得罪了,得不偿失的后果。 “徐哥,我觉得白三爷的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您想啊,白三爷什么地位身份,这东西就算弄出来了,他想要,你会拒绝?充其量也就是他花点小钱,从你们手中买走,他也不是少钱的主儿,犯得着让唐瘸子杀人?” 徐大胡子沉吟了下,点头道:“说的也是。” 季明诚皱眉道:“依我看,应该是唐瘸子这人想要这东西,而且他先前便知道那墓里面有这东西,而且这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最起码比人命还重要,他不想让人知道关于这东西所隐藏的秘密,所以才想杀人灭口。” 徐大胡子仔细咀嚼着季明诚的话,觉得不无道理,沉默了半响,才道:“先不管这些,唐瘸子既然想要这东西,早晚他会找上门,到时候咱找个机会办了他,从他口中套出秘密。” 季明诚虽然不想杀人也不愿杀人,但徐大胡子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正值年轻气盛的岁数,对于兄弟情义看的可是比命重,徐大胡子执意要替马炮报仇,他若是临阵退缩,倒是让徐大胡子瞧不起,何况从徐大胡子口中了解到唐瘸子这人心狠手辣,若是到时候徐大胡子报仇不成遭了黑手,那他这辈子估计都会自责愧疚。 俩人就在外面这么候着,徐大胡子想必是有些累了,小腹伤口也是偶尔隐痛,就躺在房檐下的躺椅上就睡了过去,季明诚无所事事,隔着门缝朝里头看去,就见胡侃在那里拿着工具左右忙活着。 约么几个小时过去,就见胡侃推门走了出来,扶着门框喘着粗气,叫道:“哥几个,赶紧进来,我操的勒。” “完事了?”徐大胡子从睡梦中惊醒,支起身子,大叫了一声。 “快来看,好家伙。”胡侃兴奋的大叫,然后转身回走,边走边对身后二人招着手。季明诚和徐大胡子跟在他屁股后面,来到屋里,就见那张桌上摆着一张古琴和一册古书。 徐大胡子随手将那册古书拿了起来,看了一眼封面,皱眉道:“这是啥?” “这……这好像是曲……曲谱啊。”季明诚凑了过去,封面上写有广陵散三个大字,他隐约觉得有些印象,都一时搜不到这字眼和什么有关,所以并不敢肯定。 胡侃扣着鼻屎,弹到一侧,笑道:“什么好像,那就是曲谱,广陵散没听过吗?嵇康总知道的吧?” 徐大胡子对这曲谱兴趣不大,随手丢到一侧,眼光朝那张琴撇去,顿时被吸引到,毕竟是做的古董行当,有着十几年的丰富经验,他一眼就瞧出这古琴不是俗物,样式古朴颇有古韵沉淀在里头,与他平时看到的那些古琴颇有不同,而且还是五弦,就说明历史悠远的很。 一琴一书被藏在琥珀中,这显然是人为的,目的想想其实一目了然,就是为了保存这一琴一书。东西是从文成公墓中盗取而出,那显然就与历史中那位人物有关了? 徐大胡子这样想着,看胡侃一脸得意之色,于是问道:“胡爷,这琴看出点名堂来不?” 季明诚也是朝胡侃望去,见这家伙有卖关子的架势,不禁叫道:“胡爷,您就别藏着掖着了吧?” 胡侃走上前,扶住桌子,眼睛朝桌上古琴瞅去,停了好一会,才说道:“依我看,这琴很像传说中的绿绮。” “绿绮,那是啥东西?”季明诚犯了迷糊。 斜瞥一眼问出这句于他看来有些滑稽问题的人,胡侃向前揽住季明诚肩膀,笑道:“诚子,胡爷早就和你说,干咱这行罩子得放亮点,多看看书,长长见识,不然以后被人坑了都没地儿说理去,绿绮琴你都不知道?你丫真够文盲的。” “胡爷,您给我扫扫盲呗?”季明诚笑道。 胡侃望了一眼徐大胡子,见徐大胡子也是对视着自己,于是笑道:“徐爷,诚子的眼力看不出点啥,您总该是个明白人吧?不说四九城里儿,就说咱潘家园内倒腾明器的人,谁不知道徐爷您的眼力最尖?” 徐大胡子点了点头,淡淡道:“的确很像传说中的古琴绿绮。” 胡侃一脸的兴奋,笑道:“要真是那东西,那咱可就发了,还有这曲谱,叫什么来着?哦对,广陵散,这两件东西要要是真的,那简直就是无价之宝,卖出去咱下半辈子就不愁吃不愁喝了。” 季明诚道:“胡爷,这曲谱我知道,这琴是什么来头,讲讲呗?” 胡侃笑道:“今天胡爷就给你扫扫盲,咱中国历史上有十大名琴,各个都来头非凡,这绿绮琴,就位列十大名琴之一,相传是汉代文人司马相如的贴身佩琴。” 胡侃走到古琴一侧,轻抚着琴身,继续侃侃而谈,“相传绿绮古琴,通体黝黑,隐泛幽绿,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因此得名绿绮,您瞧这琴,和传说中的简直一模一样,不是绿绮还能是啥?” “再说这广陵散曲谱,据《晋书》记载,此曲乃是嵇康游玩洛西时,为一古人所赠,洛西在咱这个年代应该是广西或者甘肃一代,具体啥地方,跟咱关系也不大,就不深究了,反正就是嵇康被人赠的一本曲谱而已,就这儿一码事。” “这是说法之一,还有第二种说法,说的是嵇康好琴,有一次,夜宿月华亭,晚上睡不着就开始抚琴,琴身太动听,就惊动了一幽灵,说是幽灵我觉得也就是鬼魅魍魉之类的邪祟,然后就把广陵散传给了嵇康。” “这一琴一谱,和两大历史人物有关,各个都是无价之宝,国宝级别的宝贝,徐爷,您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徐大胡子沉默不言,好像听都未听到胡侃的话,季明诚在一旁说道:“要这么说的话,还真是国宝了。”余光很有深意的瞄了眼徐大胡子。 “胡爷,东西我带走了,这剩下的琥珀石头就当作给你的辛苦费了。”徐大胡子说着将曲谱塞入怀中,在用布将琴裹了起来就朝外走去,临到门前,顿住步子,回头严肃道:“胡爷,这事暂时别透出去。” 胡侃正对着地上那一堆琥珀原石眼冒贪光,听了徐大胡子的话,也没当回事,摆手道:“兄弟这口风您还不知道,把心放肚子里,就算给哥们上了老虎凳八块砖,哥们也不会透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章 白三爷 季明诚跟着徐大胡子后面往回走,二人一路无话。 一路上徐大胡子始终紧锁眉头绷紧脸,似是心绪沉重,心中也不知在琢磨着什么,季明诚不敢多问,但隐约觉得自己这徐哥应该是另有打算。 到了家中,徐大胡子就吩咐季明诚反锁好门,自己就朝着卧室去了。季明诚拉上门栓,来到屋里的时候,就见徐大胡子对着桌上的一琴一书发着愣。 “徐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季明诚挪过一张木椅,坐了过来。然后给徐大胡子倒了杯茶递过去。 徐大胡子擎着茶杯没喝,滞在半空,眼睛却是依旧锁着桌上的东西,停了好一会,才道:“诚子,你说唐瘸子为什么要得到这俩东西?” 季明诚实诚道:“国宝级别的东西,谁不想要,不想要的不是傻子就是呆子。” 徐大胡子道:“为钱?” 季明诚笑道:“我觉得应该是。” 徐大胡子轻轻嗯了一声,但神情却是另有所思,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因为于他看来,那唐瘸子不像是一个缺钱的主儿,但除此之外,又想不出其他理由。 拨了拨琴弦,发出一阵悦耳声响,徐大胡子兀自盯着琴弦出神发着呆,季明诚将那曲谱取到手中,翻看着,上面尽是一些看不懂的蝌蚪蚯蚓样式的文字,一看就是古人用管素写上去的,至于写的是什么,他是半个字也看不明白,就又放回桌上。 临到傍晚,徐大胡子给了季明诚些钱,让其出去买点饭菜回来作为晚饭,忙活了一天,午饭还没吃,肚子也的确有些饿了。 季明诚拿了钱就出了门,顺着胡同向外径直而去,打算在街边买点包子馒头还有熟食什么的,徐大胡子有伤在身,也的确得好好补一补。 正值傍晚,街边摆摊的伙食摊位并不少,在这附近也生活了两年,街坊邻居多少也都认识,季明诚从烧鸡店老板手中有说有笑的接过一散着香味的烧鸡,刚转身的瞬间,就见远处街道驶过来两辆车,他顿时怔在原地。 打头的是辆黝黑二手林肯车,季明诚记的清楚,这车型在北京城只白三起白三爷一辆,据说是托人从大洋彼岸的美利坚购买的,白三爷这人极为好面子喜摆谱,每次出行必开这辆车,架子大的很。 二手林肯车后,还跟着一辆白色面包车,看架势应该是来了不少人。季明诚呆滞了片刻,隐约觉得白三爷是来找徐大胡子的,来不及接摊主递来的找零的钱,撒丫子就朝着胡同内狂奔去。 进了大院关上门,对正在院子内散步的徐大胡子叫道:“徐哥,白三爷好像来了。” 徐大胡子正伸着懒腰,听了季明诚的话,侧头说道:“看清楚了?” 季明诚把买来的饭菜放到桌子上,喘着粗气,道:“错不了,好像还带了两车人过来。” 徐大胡子嘴角肌肉抽搐了下,冷笑道:“果然还是找上门来了啊。” 季明诚皱眉道:“徐哥,怎么办?来者不善啊。” 徐大胡子张了一个哇口,坐到梧桐树下椅子上,平静道:“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白三起还能在这儿把我杀了?他就不算不来找我,等我休整好了,也得去找他,既然他来了,我也省了心了。” 季明诚回了屋子,从床底下将一柄三棱军刺揣在屁股兜后面,他觉得一会白三起要是真要强取豪夺,一言不合下,免不了一顿恶战,徐大胡子有伤在身,他也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管,不然也忒不够义气了。 徐大胡子倒是老成熟中,端坐院中,闲情雅致的轻嘬着浓茶,有种宠辱不惊的架势。季明诚打心底佩服徐大胡子这万军来袭,人却云淡风轻的大将之风,他自认换做自己,面对白三起这种人物,绝没有徐大胡子这么冷静。 并未过多久,就传来敲门声,徐大胡子和季明诚对视一眼,徐大胡子摆了摆手,对季明诚道:“诚子,开门。” 季明诚开门之后,就见一穿长衫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后面乌压压的跟着十几票粗壮汉子,他认识这就是四九城内鼎鼎大名的白三起白三爷。 白三起其人现年四十多岁,在北京城顽主之中辈分极高。其因崇拜上海滩三大亨之中的杜月笙,所以经常穿一身古朴长衫示人,人长相也是温文尔雅,极具儒雅风范,不过但凡对白三起做过的事有了解的人都知道,这家伙绝对是个笑面虎,阴险狡诈的很,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角色。 白三起看了眼开门的后生,就敛回眉目,瞧见院中的徐大胡子后,咧嘴一笑,就直接朝里面走了去,跟在其身后的一票兄弟,也是簇拥而上,直接把季明诚挤到了一侧。季明诚心底暗骂了一句,然后转身也是回到院子中。 “胡子,回来也不知会老哥一声?不讲究。”白三起的语气和颜悦色,任谁瞧来也觉得亲切的很。他坐到徐大胡子对面的椅子上,眯缝着眼盯着徐大胡子,旁边拍马屁的小弟立马毕恭毕敬的上来给其点上烟。 “三爷,怎么个意思?”徐大胡子撇了一眼站在白三起身后的十几个人,质问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白三起笑了笑,道:“带兄弟们吃了顿火锅,刚回来,顺道来看看徐爷你,怎么着?捞到什么好东西了?规矩不会忘吧?” 白三起口中的规矩便是,他作为掮客给徐大胡子这种倒斗的行家提供古墓位置,然后事成之后,分三成利润。 “三爷,规矩兄弟没忘,不过兄弟现在有件事要想问下三爷。” “说。” 徐大胡子道:“那姓唐的瘸子究竟是什么人,您到底是从哪找来的这人。” 白三起皱眉道:“怎么个意思?” 徐大胡子直白道:“这趟斗下的,我们去了四个兄弟,就回来一个,三爷总得给个说法。” 白三起道:“你们倒斗的手艺人,吃的就是有上顿没下顿的饭,下了墓,脑袋就悬在裤腰带上,怎么着?死了人,怪在我头上,没这道理吧?” 徐大胡子道:“理是这么一个理,我们既然拎的这勺子吃的这碗饭,死在下面也没必要怨天忧人,但我想说的是,三爷您找的那姓唐的瘸子,出了墓,开枪要杀我和马炮灭口,这是怎么个意思?” 掀开上衣,指着缠着绷带渗出血渍的伤口,徐大胡子继续道:“得亏兄弟跑得快,不然这一枪打的就不是这里,而是这里。”指着自己的脑袋,继续道:“马炮,就是被那姓唐的瘸子三枪爆了脑袋,三爷,您总得给我找出一个理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章 巧言令色 “竟然有这事儿?”白三起陡地起身叫道。 徐大胡子道:“难道三爷觉得我在骗您?”指着小腹伤口,继续道:“这枪伤总不是假的吧?” 白三起皱眉想了想,做了决定,对身后跟随的一票兄弟招了招手,向外走去,临到门前,顿住步子,道:“等我消息。”丢下这句话,就带人离去。 送走白三起等人,回到院中落座。季明诚长舒了口气,对徐大胡子说道:“看来白三爷不知道这事了?” 徐大胡子兀自摇头,似拿捏不准白三起和唐瘸子究竟有没有勾结,看白三起听到自己话时的神色反应,倒是应该是不知情的,但白三起这人喜怒不形于色,一向老谋深算,谁也无法猜透他心里想些什么。 两天后,白三起又亲自登门拜访,这次却是只带了两名心腹。 徐大胡子似早料到白三起会再此登门,这次倒也没有针锋相对的架势,于他而言,他只想给死去的兄弟讨回个公道,再者要找到唐瘸子将其绳之以法。对于从墓中捞出的两件宝贝,他也没有独吞的打算,若是能将那姓唐的瘸子抓到,他倒是不介意将这两件宝贝赠了白三起。 初春的阳光明媚,透过树缝照在院中人身上,坐在院中梧桐树下的白三起对于徐大胡子的要求,一时无法给出回答。 “三爷,这事怎么说?”耐不住沉闷气氛的徐大胡子开了口。 “徐爷,这事不好办啊。”白三起叹了口气,摇着头。 徐大胡子皱眉道:“为什么?” 白三起摊手道:“我也不知道那唐瘸子究竟是什么人。” 徐大胡子冷笑道:“三爷,您找来的人,您现在和我说不知道底细?您在逗我?” 他的语气多少有些讥讽和质问,白三起身后的一粗壮男子立即指着徐大胡子叫道:“怎么和三爷说话呢?信不信废了你丫的。”说着就朝口袋中掏出一把匕首,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捅了徐大胡子的架势。 “动下试试。”季明诚见状,火爆脾气也是上窜,从腰间掏出三棱军刺就拦在徐大胡子身前。 “年轻人火气这么大做什么?”白三起瞄了一眼季明诚手中的三棱军刺,笑道:“小伙子,三爷我玩这家伙的时候,估计你还在和泥巴,咱是来谈事,不是来茬架,分个时候。”拦下一身跃跃欲试的兄弟,“祥子,你和个小年轻人较什么劲?收了家伙。” 被称作祥子的壮汉收了匕首,狠狠瞪了季明诚一眼。季明诚也是报以不忿之色。 “马炮他们的死,我也很心痛,毕竟是认识这么多年的兄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事我也有责,至于那姓唐的瘸子,我也是几个月前才认识的,他找上我,说他找到了文成公的墓,缺人手,让我张罗几个人随他一起掘了,然后我就把你们几个介绍给了他,后面发生的事,你自己亲身经历了,比我清楚。” “至于他的来历,为什么要杀人灭口,我也不清楚,不过事到如今,总归是我介绍的人,脱不开责任,这么着吧,马炮、老奎他们三人的家眷,以后我养,算是给他们一个交待,徐爷你觉得怎么样?” 白三起的话说的情理俱在,如果真如他所说,他与唐瘸子先前并不认识,他这般作法,也的确是仁至义尽,但徐大胡子心中却是有些怀疑,因为他实在很了解白三起,这人乃是典型的见钱眼开,心狠手辣的主儿,难保不是为了自己手中的两样宝贝,编造的故事。 即便徐大胡子有这种想法,他也不敢明着张口说出来,白三起也不是他能得罪起的人,心下权衡了下,徐大胡子便说道:“三爷,既然您这样说,兄弟就信了你,事就这样办吧,如果有那唐瘸子的消息,还劳烦三爷知会我一声。” 白三起向前揽住徐大胡子肩膀,笑道:“放心,那姓唐的瘸子,只要敢露面,老哥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东西呢,给我见识见识?” 领着白三起来到里屋,将藏在柜中的一琴一书拿出,放到桌上,徐大胡子对白三起说道:“三爷,都在这儿。” 白三起于古玩鉴赏方面见识颇深,即便是徐大胡子胡侃等人也是不及,他只瞧见桌上的一琴一书一眼,瞧出这两件东西绝非凡品,顿时眼冒贪色,仔细查看了好一会,才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叹道:“宝贝啊,绿绮琴,失传古曲谱,真是宝贝啊。” 徐大胡子道:“三爷慧眼,见识非凡,一眼就瞧出真章,既然您都这么说,看来这俩东西假不了了。” 白三起搓着手,笑道:“八九不离十。”转头望向徐大胡子,笑道:“徐爷有出手的打算?” 徐大胡子道:“我打算将这俩东西卖了,给马炮和老奎,花脸冯他们三个家里人弄些安家费,家里顶梁柱没了,媳妇孩子以后的日子总得过下去,还请劳烦三爷给找个合适的买家,三爷您的分成,咱还是老规矩算,您觉得怎么样。” “讲究,就这么说定了,东西看管好,我去找买家,咱到时候联系。” 白三起撂下这句话,就带着人出了徐大胡子家,出了胡同,脸色霎时就变了色,阴沉着脸对身旁的人交待了两句话。那人连连点头,便独自离去。 徐大胡子收拾着桌上两件宝贝,放到柜子里,上了锁,转身的时候,就听到季明诚说道:“徐哥,白三起的话你真信了?” 徐大胡子拍了拍季明诚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老家伙没说实话。” “为什么?” “不知道,感觉。” 徐大胡子坐到床上,将几件破烂衣服丢到沙发上,道:“白三起这家伙做事谨慎小心,弄不清底细他绝不会给别人揽事,就算揽了事,出了问题,他也会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死了三个人的大事,他估计也想息事宁人。” “依我看,他就算知道唐瘸子的底细,他也不会和我说,因为他了解我是什么人,知道我绝不会轻易放过唐瘸子,到时候在北京闹出人命,他那些脏事也搂不住,到时候钱没捞到,再把自己搭进去,他不会做这么不划算的买卖。” 季明诚道:“那徐哥咱现在怎么办?” 徐大胡子道:“他不是在找买家?我到要看看,他找的这个买家是什么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章 夜探 临到半夜,季明诚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去茅厕解个手的空,就瞧见徐大胡子屋内灯还亮着,走到门前,贴着门,小声问了一句,“徐哥,还没睡呢?” 徐大胡子推门走了出来,衣服还是白天穿的那身,看样子是根本没有宽衣睡觉的打算,扶着门框,对季明诚道:“睡不着啊。”说着叹了口气。 他一阖上眼,眼前就浮现马炮被唐瘸子枪杀的情形,心中愈发对唐瘸子恨之入骨。心中隐约觉得唐瘸子肯定回了北京,毕竟这两件东西对其十分重要,也许现在就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 季明诚看的出徐大胡子心事沉重,安慰道:“徐哥,那姓唐的瘸子,咱根本找不到他人,着急也没什么用,不然等等白三爷的消息。” 徐大胡子想了想,从床头拎过外套穿上,道:“去探探风,我觉得白三起这孙子,肯定有猫腻。” 季明诚道:“现在?”撇了眼屋内的挂钟,已过了十二点。 徐大胡子边往外走边说道:“就现在。” 季明诚跑回屋子,穿上衣服就朝徐大胡子追了过去。俩人来到胡同口,撬了两辆自行车,就直奔白三起家。 白三起就住在团结湖附近,独门独院,气派的很。俩人顺着寂静无人的街道,骑着自行车一路狂奔,临到白三起家附近,下了车,把自行车丢到街边步行。 “徐哥,咱不会被雷子当贼抓了吧。”季明诚调笑着,将衣领向上翻了翻。 徐大胡子翻了一白眼,道:“你以为雷子大半夜不睡觉,蹲外面守夜啊?闲的慌?” 徐大胡子对这片地形熟络无比,领着季明诚朝一幽深胡同蹑手蹑脚拐去。胡同内漆黑一片,月光照在石板路上,散着暗光,四处一片寂静,只有虫鸣声。俩人掩在胡同内一大树后,徐大胡子指着里头一门前有两尊石狮子的大门,对季明诚低声道:“那儿就是白三起家大院。” 季明诚扬头看了一眼,高墙耸立,足有两米多高,院子内隐约有亮光透出,他问了一句“徐哥,咱怎么进去?” 徐大胡子朝四下看了看,拍了拍身侧大树,道:“顺着树爬进去。” “徐哥,你这身子骨还行?”季明诚担心的问了一句。 徐大胡子未回话,手已环住树干向上开始攀爬,别看徐大胡子身高体阔,还有伤在身,身手却是敏捷异常,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站到了这棵树向外伸展的树枝上,他战战栗栗的踩在手臂粗细大小的树干上,朝大院高墙上爬去。 “徐哥,您悠着点。”季明诚低声喊了一句。 “别废话,赶紧上来。”徐大胡子蹲在墙上,双手紧紧扣住墙上红砖,向院子内看了看,并未发现人,对下面的季明诚招了招手,刚想催促,就撇见一辆林肯车停在了胡同口,他惊的险些从墙上跌落,压低声音,叫道:“操,诚子,赶紧躲起来,人回来了。” 经徐大胡子一提醒,季明诚也是瞧见胡同口那辆林肯车,车上正有人勾肩搭背的在朝胡同内走来,正是白三起和一个美国佬。 季明诚心咯噔下就沉了下去,紧张的朝四下看了下,寻找着藏身之地,眼睛一亮,锁定对面的一公共厕所,猫着脑袋就钻了进去。 徐大胡子则是直接翻身进了院子,躲在墙根下一堆竹篓后面,竹篓内都是晒得腊肉,他拿出一根在鼻间闻了闻,又甩回竹篓里,缩在墙角,心下却是琢磨,白三起怎么和这个美国佬狼狈为奸了? 季明诚龟缩在厕所里,被粪坑里的脏东西熏得直作呕,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待脚步声掠过,开门声响过后,确定白三起和那美国佬都进了院子,才长长舒了口气走出厕所。心下暗自庆幸着,傍晚才见过白三起,这要是在家门口被白三起撞见认出来,估计事儿就麻烦了。 在墙头未见到徐大胡子的人,季明诚觉得徐大胡子应该是进了院子躲了起来。又待了几分钟的时间,四下觉得安静了许多,季明诚才上了树来到墙头,向下一看,就看到徐大胡子在朝自己招手努嘴,挤眉弄眼,似在提醒着什么。 “你说啥?”季明诚蹲在墙头,小声问了一句。 “有人。”徐大胡子瞪大了眼,长大了口,吐出的声音却是极为微弱。季明诚竖起了耳朵才听清楚,顺着徐大胡子手指方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就在几米开外的墙根下,一八九岁的小孩正解开裤子在墙根下撒着尿。 季明诚吓得急忙趴在墙上,待那小孩离去之后,才顺着高墙爬了下来,和徐大胡子一起躲在墙根的竹篓后面,他喘着粗气,似余悸未消,抚着胸口道:“他大爷的,吓死老子了。” 徐大胡子咧嘴一笑,低声道:“刺激?” 季明诚朝地上啐了一口,道:“真他妈刺激,小逼崽子大晚上不睡觉,外面撒什么尿。” “白三爷的小儿子,这小逼崽子坏得很我和你说,还好没被他发现,不然咱俩今晚就撂在这里了。” 季明诚道:“徐哥,咱现在怎么办?白三爷怎么和一美国佬勾搭上了?还带家里来了,有猫腻啊。” 徐大胡子低声道:“这美国佬我见过,好像叫什么杰克,常年驻扎在北京收古董文物,是个文物贩子,没少捞咱中国的好东西回美国倒卖,炮局都挂的上号,不过没什么直接证据,而且人家还是个美国人,也就拿人家没办法。” 季明诚低声骂道:“这群法西斯,光来咱这儿祸害,等老子有机会,非得杀向大洋彼岸,也祸害祸害这群美国佬,诶,不过话说回来,白三爷不会想将咱那一琴一书,倒卖给这美国佬吧?” “没准,可能性很大。”徐大胡子嘀咕了一句,然后嘘了一声,指着院中东屋大院。 季明诚顺着手指方向看去,就见白三起和那美国佬一同进了屋子,然后关上了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章 疑点 “我估计这俩人肯定在预谋什么,俩大老爷们深更半夜不睡觉,窝一个屋里。”季明诚猜测着。 徐大胡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俩人蜷曲在墙根的竹篓后面,商量了片刻,决定去探听下虚实。 正待行动的时候,就见北屋房门开了,一少妇从里端着两瓶酒送到了东屋,然后回了西屋,便关了灯。 徐大胡子瞅着那少妇背影,低声对季明诚道:“这是白三起的媳妇,是个高干子弟。” 季明诚调笑道:“够年轻的啊。” 徐大胡子笑道:“现在讲究老牛吃嫩草,等你有了钱有了势,想找什么样的没有。”看了眼四周情形,一片寂静,只东屋灯光明亮,俩人影在窗前若隐若现,“走,去看看。” 话说完,徐大胡子做贼也似的轻手轻脚的朝东屋挪去,季明诚跟在身后,也是走得如履薄冰,生怕闹出动静,惊动人。 俩人齐齐躲在墙根下,贴着墙壁,朝里面探听而去。 窗户是打开的,所以里面人的对话能够听的很清楚,只听白三起笑道:“东西我瞧见了,错不了,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只要钱到位,东西保准跑不掉。” “三爷,那就多谢了。”一明显口齿不清的外国人学舌中国话的声音传出。 “来来来,尝尝我们中国酒,我就喝不过你们洋酒,一水的清淡味,要说酒,还是我们中国酒够劲。” “三爷,您的名声我都知道,这件事不能出差错,唐那里我不好交待的。” “北京城我白三起办不成的事还不多,这事交给我,您和唐先生就不要操心了。” “那就好,我现在被你们的警察盯上了,冒着很大的危险和您交易,利害关系,我想三爷应该清楚的,如果不是唐的请求,我都打算回国了。” “哦?杰克先生要回国了吗?什么时候?” “大概就在这些天,完成这笔交易就差不多了。” “唐先生也和您一起回去?” “不,唐还有事要做,暂时不会回去。” 白三起笑道:“唐先生寻龙点穴的本事超然,只要他和我合作,以后大家有的是钱赚,杰克先生就不想在大赚一笔?” “还是算了,人要懂得知足,我们美国人不喜欢贪得无厌的人。” 白三起干笑了一声,忽问道:“唐先生究竟为什么非要得到那一琴一书,依我看,那东西虽然是国宝级的宝物,但和唐先生的财力相比,也只是九牛一毛的。” “三爷,您是自己人,我就明着和您说吧,我从唐那里得知,这一琴一书之中,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惊天秘密?”白三起吃了一惊,旋即好奇的问道:“什么秘密?” “很抱歉,这个秘密只有唐知道,你如果想知道,不如去问他。” “唐先生现在在哪里?” “就在北京城。” “我怎么才能见到他。” “唐不想见你,如果他想见你,自然就会来见你的。” “好,知道了,杰克先生打算什么时候交易?” “钱有点多,我们需要准备一下,大概在四五天以后吧,我会通知你的。” “好,就这么决定了,杰克先生,您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我派人送您回去。” 见白三起有离开的打算,徐大胡子和季明诚急忙躲到房檐拐角后面的阴影角落,看着白三起回了自己屋子,俩人才舒了口气。 不过一会,灯光尽熄,徐大胡子才低声道:“操他大爷的,白三起这孙子果然和姓唐的瘸子是勾结一起的,白天还假惺惺的在我那儿装腔作势,晚上就开始商量着忽悠老子和几个兄弟拼命换来的东西。” 季明诚低声道:“徐哥,听他们对话,白三起好像并不知道唐瘸子住在北京哪儿,估计是姓唐的瘸子应该知道你回了北京城,不敢轻易露面,所以让这美国佬来和白三起交易的。” 徐大胡子点了点头,道:“嗯,应该不会错。” 季明诚想了想,握住身前挎包里的三棱军刺,低声道:“这么说这美国佬应该知道唐瘸子藏在北京城什么地方了?咱不如偷偷摸摸进了屋子,逼这美国佬说出唐瘸子藏身的地方,你觉得怎样?” 徐大胡子一巴掌拍在季明诚头上,道:“你丫胆子倒是挺肥,什么馊主意,要是惊动了白三起,不说找不到唐瘸子替马炮他们报不了仇,以后咱北京城也不用混下去了。” 季明诚讪讪道:“那你说咋办?” 徐大胡子低眉想了想,道:“咱等到明天早上,跟着这美国佬,看他去什么地方,我觉得他肯定会找机会和唐瘸子见面,到时候咱在找机会把唐瘸子逮了。” 季明诚觉得此法可行,俩人偷偷摸摸翻墙出了大院,在胡同口一花园里候着,打算明天早晨尾随这美国佬,试试能不能找到唐瘸子。 徐大胡子燃了根烟,猛嘬两口,吐出的烟雾弥漫眼前,他忽说道:“诶,刚才的他们的谈话你听出点什么没有?” 季明诚正划着火柴点着烟,听了徐大胡子的话,仔细的回味了一番,咦了一声,叫道:“徐哥,听他们那口气,好像那一琴一书藏着什么惊天秘密啊。” 徐大胡子舔着唇口,呛鼻的烟味让他清醒了许多,“唐瘸子估计就是因为这个秘密,才打算杀我们灭口的?” 季明诚皱眉道:“按照道理来说,你们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秘密,他也没什么必要杀人灭口啊。” 徐大胡子愈发困惑,道:“那是什么原因?” 季明诚将先前徐大胡子讲述的那段经过,又仔仔细细在脑中回想了数遍,才说道:“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徐大胡子道:“什么可能?” 季明诚道:“当时那晚你们在林子里休息,你在睡梦中听到枪声惊醒,就发现马炮拉着唐瘸子的腿,唐瘸子才开的枪,所以我猜想,当时可能是马炮发觉唐瘸子要跑,或者是他发现了唐瘸子的一些秘密,才导致被杀,然后唐瘸子觉得杀了一个人也是杀,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连徐哥你也做了,一了百了,估计就是这么回事。” 徐大胡子道:“首先,从去那墓的时候,唐瘸子就是有目的性的,他知道那墓里有这么一个树干,而里面更是藏有一书一琴,而且那里面还藏有一个只有他知道的惊天秘密,所以他想要独吞,但这理由完全不够充分啊,刚才白三起也说了,这绿绮琴和失传古曲谱就算是价值连城,但在唐瘸子眼中也算不了什么,这就说明这唐瘸子根本不是一个缺钱的主儿,他对钱的兴趣并不大,他根本没有必要偷偷摸摸的拿着东西就跑路啊,到时候就算我和马炮知道里面有这东西,他给我们点钱,买去不就行了,犯得着杀人灭口?” 季明诚点着头,觉得徐大胡子说的不无道理,既然从白三起口中说出唐瘸子是个不缺钱的人,那只能说明他的一切行为,并不是为了钱。 “那就只能说明,马炮当时发现了唐瘸子身上的一些秘密,导致了杀身之祸。” 徐大胡子皱眉道:“唐瘸子身上能有什么秘密?值得他要杀人灭口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4章 苏秀 两人就蹲在花园里的树林里,讨论了半天,讨论不出个所以然,唯一共识,那就是二人皆认为这姓唐的瘸子身上绝对有着秘密。至于什么秘密,暂时不得而知。 徐大胡子又忆起先前和唐瘸子同行倒斗的经过,即便他对心狠手辣的唐瘸子心怀怨恨,但也不得不对其的见识和手段打心底的有些佩服。倒斗十年,进的古墓不计其数,每次都是险象丛生,九死一生的境遇,但这次在唐瘸子的带领下,却是一路顺利,虽说斜眼老奎和花脸冯死在墓里,但那时候他也瞧得清楚,是花脸冯和斜眼老奎俩人不听劝阻,一意孤行的后果,倒是和唐瘸子没什么直接关系。 徐大胡子长叹口气,扬头看天,一轮明月高悬,星光璀璨,他淡淡道:“先不说唐瘸子这人怎样,单就他的胆识和倒斗的手段来说,的确高明,我们和他一比,简直就是三岁孩童。他这人见识不凡,而且历史知识极其渊博,对于明初古墓也是了解颇深,那文成公墓内机关重重,要不是他带路,就凭墓里的那些机关,我觉得以我们这些人的手段,估计出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是个行家?”季明诚道。 徐大胡子微微点头,道:“行家中的翘楚,而且他年龄看样子不大,三十岁左右。” 季明诚刚待相问,忽然就被徐大胡子捂住了嘴。他不明所以,借着月光发现徐大胡子脸色凝重,然后对着他嘘了一声,缓缓松了手。 “怎么了?”季明诚压低声音警惕的问了一句。 徐大胡子指着远处胡同口,眉心紧蹙,语气严肃,“那辆车好像有问题。” 季明诚顺着徐大胡子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胡同口一侧的槐树下,停靠着一辆老牌越野车,车内有萤火光亮闪出,应该是有人在车内抽烟,他顿时恍悟,道:“车内有人啊,大半夜不睡觉守在这里干嘛?” 徐大胡子皱眉道:“我们开始来的时候,没看到这辆车吧?” 季明诚肯定道:“肯定没有,我记得很清楚,咱们来的时候,胡同口可是什么都没有。” 徐大胡子道:“应该是跟着白三起那辆车后面来的。” 季明诚吃惊道:“那是什么人?” 徐大胡子沉吟了半响,道:“我觉得应该是雷子,没听刚才那美国佬说吗?他最近被雷子盯上了,这资本主义文物贩子来咱中国倒腾文物,估计早就在炮局挂上号了。” 季明诚对着那漆黑夜幕下的越野车盯看着。车内灯光尽熄,看不清楚车内清醒,偶尔有星火光亮和烟雾散出,想必是有人的。他掩在花园里的草丛边半蹲着,初秋的夜晚,天气微凉,缩了缩脖子,将衣领又上翻了翻,盖住半边脑袋,对身旁的徐大胡子说道:“徐哥,如果雷子参与进来了,这买卖做下去,不会被雷子抓了吧?” 徐大胡子道:“咱的目的是啥?” “抓唐瘸子,给马炮他们报仇。” 徐大胡子道:“这两件东西,唐瘸子势在必得,交易他肯定不会放弃,既然雷子参与进来,到时候现场把唐瘸子抓了,岂不是更好?” 季明诚皱眉,有些忧虑,“但抓了唐瘸子,交易的时候徐哥你也在场,两败俱伤的后果啊。” 徐大胡子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后果,倒卖国宝是重罪,如果交易途中被抓,进了牢房,那就是牢底坐穿的后果,这辈子也就算交待了,但转念一想,唐瘸子此人行事诡异,心思缜密,心狠手辣的手中还有枪,瞪眼就能杀人的狠角色,外带有白三起相助,单凭自己和季明诚俩人,要想抓这唐瘸子,的确有点蜉蝣撼树自不量力。这个时候有警察参与进来,倒是给了他一线希望,这个时候,他心中已有一个计划蓝图在脑海中涌现,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几乎并没有太过犹豫,虽然代价有些大,但他觉得值了。 下了这个决定,徐大胡子拍拍屁股起身,朝花园深处径直走去,里面是一片小树林,直通花园后门,从这方向离去,能够完美避开街边那辆貌似有警察的越野车。 “徐哥,咱就这么撤了?”季明诚追上徐大胡子问道,随手把烟头丢到地上踩灭。 徐大胡子道:“咱在这里蹲着也没什么意义,明天那美国佬一出来,雷子肯定会盯住他,唐瘸子既然托这美国佬来交易,估计就不会轻易露面。” 季明诚想了想,觉得徐大胡子说的不无道理,他对方才白三起与那美国佬的对话,多少有些好奇,不禁问道:“徐哥,你说这一琴一书,有什么惊天秘密?” 顺着漆黑的林荫小道径直向前,穿过一荷花塘,便能见到敞开的公园大门,徐大胡子边走边说道:“一个是古琴,一个是古曲谱,估计秘密应该和音乐有关,咱去找个行家问问。” 见徐大胡子说的云淡风轻,似早有窥探其中秘密的打算,季明诚愈发兴趣浓厚,搓手兴奋道:“徐哥,这里面不会藏着更大的宝贝吧?也许是个金山银山也说不定。” 徐大胡子道:“没准,唐瘸子那么大一个土财主都想得到,估计绝对是好东西。” 回到家中已经是后半夜,俩人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醒来后徐大胡子就命季明诚将琴放到一箱子里,然后用床单给裹个严实,自己则是揣着那曲谱,就直接出了大门。 昨晚探听的消息,听那美国佬说交易在四五天以后,还有些时日,徐大胡子决定趁着这几天,搞清楚这一琴一书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竟然值得让唐瘸子如此想要预谋得到。对于琴曲他是一窍不通的门外汉,索性只能去请教一个人。 东西放到三轮车上,季明诚坐在后座的木板上,手则是扶稳了那装有名琴的木箱。徐大胡子踩着踏板就出了胡同,朝左拐去上了大路。 季明诚好奇徐大胡子要去哪里,就问了一句。 “带你见见嫂子。”徐大胡子忽然蹦出这样一句话。 “嫂……嫂子?”季明诚大吃一惊,险些从车上掉下来,笑道:“徐哥,您不是在逗我吧?我认识您两年,可不知道您在外面有女人。” 徐大胡子咧嘴一笑,满脸的络腮胡子仿佛绽放出花来,笑道:“你不知道的事儿还多呢,我做的倒斗的这活儿,我不说,你不是也不知道?” 季明诚笑道:“话不能这样说,嫂子的事,您可没必要瞒着我啊。” 徐大胡子道:“这话可不对,我可没瞒着你。” 季明诚愈发困惑,道:“那是怎么回事?” 徐大胡子道:“你嫂子你见过啊。” 季明诚道:“见过?” 徐大胡子道:“苏秀。” 听过这人名,季明诚脑海顿时涌现一人,叫道:“徐哥,你说秀姐?” 徐大胡子不说话,只微笑点头。季明诚坏笑着拍了拍其肩膀,“徐哥,看不出来啊,您竟然勾搭上了秀姐,艳福不浅啊。” “诶,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什么叫勾搭?我们是郎才女貌,你情我愿,你徐哥我一表人才,正值壮年,怎么就没有姑娘喜欢?” 季明诚笑道:“话是这么说,那你们先前怎么没对上眼?” “诶我说你哪那么多废话,见面叫嫂子,不该说的别说。” 季明诚笑道:“你可不是嘴炮胡。”顿了一顿,问道:“徐哥,咱去找秀姐做什么?” 徐大胡子道:“你嫂子做什么的知道吗?人家是书香门第,音乐教师,祖上出过进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咱儿这粗人比不了的。” 季明诚恍然大悟,道:“你觉得嫂子能看出这琴书之中的秘密?” 徐大胡子道:“试试总归是好的,反正咱也看不出个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5章 登门 季明诚对苏秀并不陌生,土生土长的北京姑娘苏秀自小便是一大家闺秀,长相成熟大方,温柔可人,如今虽已年近三十,但依旧风韵犹存,较之芳华正茂的少女,非但不逊色,更是平添几分成熟韵味。 苏秀父母皆是知识分子,在北京某大学内任职历史教授等工作,所以苏秀从小便被父母浓郁的文化气息所熏陶感染,非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便是历史方面的知识也是博广至极。 当时北京那个年代,但凡有些姿色的姑娘都会被一些顽主觊觎,走在大街上被搭讪实在稀疏平常。徐大胡子和苏秀的结识就是从搭讪开始,那个年代年轻人,都开始崇尚自由主义保持着玩乐人生的态度,只争朝夕被他们演绎的淋漓尽致,几乎年轻人都喜欢肆意尽情的浪费人生,这种荒唐的生活虽然有些荒废人生,但他们却是乐此不疲,认为这就是生活,生活需要折腾更需要激情,巴不得立马第三次世界大战赶紧爆发,好拎着枪杆子奔赴前线一展雄图抱负。 徐大胡子当时就是这样的一名顽主,秉着游戏人生的态度,每日领着几票兄弟成群结伙的骑着自行车在四九城内乱窜拔份儿,看到漂亮姑娘就恬不知耻的搭讪嗅上去以此为荣,成不成倒是意义不大,他们享受的只是这个过程而已。 徐大胡子和苏秀的相识按照现代人来说,颇有点狗血言情剧的套路,在和搭讪苏秀的另一伙人疯狂恶斗了一番之后,徐大胡子转身的时候,就发现英雄救美的戏码砸了,因为美人跑了,他这英雄自然也就当不上了,索性他根本未放在心上,这只是二人多年以后再此相认的一段小插曲而已。 时光荏苒,八九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徐大胡子早已在倒斗的行当里混迹了七八个年头,也算是小有成就,积攒了一些家业,至于年轻时候英雄救美的事,早就忘到了脑后,而且与苏秀在潘家园再次相见的时候,还是苏秀认出了他。 二人相视一笑,多年前一幕重现,经过交谈,颇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徐大胡子单身至今,先前根本没有成家的打算,直到再次遇到苏秀,忽然有种自此沦陷的感觉。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在某一瞬间,看到一人,就觉得是照进生命里的一缕万丈光芒,从此阳光明媚,再无暗日。徐大胡子的天亮了,所以他有了成家的打算。 通过和苏秀攀谈发现,苏秀也是未成家,至于原因,徐大胡子不是不好奇,但他还是憋住没问,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最好不要开口,因为就算问了得到答案,也毫无意思,因为他本身就不是一个纠结过去的人。 一来二去,交往之下,徐大胡子与苏秀暗自倾心,虽嘴上未言明,但都是有了在一起的打算。也就是几个月前一个黑风高的夜晚,徐大胡子按捺不住思念之情,翻了墙就钻进了苏秀家大院,进了苏秀闺房就钻了人家大姑娘的被窝,半推半就就将事儿给办了。 自此以后,徐大胡子有了金盆洗手的打算,他决定做完白三起交待的这一活儿,赚上一笔,就退隐江湖,过平淡日子,却是没想到,这一趟斗倒下去,竟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使得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撂下心中的这块疙瘩。 携着满腹疑惑,季明诚和徐大胡子来到苏秀家中。 苏秀开门瞧见徐大胡子,愣了一愣,旋即眉心一蹙,嘴角一嗔,话未说,直接砰的一声关了门。这举动搞的徐大胡子有些无奈,朝身后坏笑的季明诚叫道:“你笑个蛋。” 季明诚双腿盘在三轮车后面的车板上,瞧着面前的深宅大院,刚才的情形他瞧得清楚,苏秀明显是生气了,“嫂子这是生气了啊,徐哥,您出去这么久都不联系人家一下,换谁谁不气呀?” 徐大胡子情商感人,经季明诚提醒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觉得自己失踪这么久,也没联系下人家,做的事的确有些不妥,厚着脸皮上去敲门。 里面毫无动静,脚步声也听不到半个。徐大胡子气急败坏,就想故技重施,继续翻墙进去,哪想刚攀住墙头,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你干嘛呢?大白天的就要翻墙越货?”瞧见徐大胡子的架势,苏秀有些哭笑不得。 “秀姐,徐哥这是思念成切,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您可别怪他,这些日子他没见到你,可是日思夜想的,睡觉都喊着你名字,就差抹了脖子上吊,以示情谊。”季明诚在一旁调笑道。 “你丫给我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徐大胡子指着季明诚笑骂了一句,然后毕恭毕敬来到苏秀跟前,笑道:“秀儿,我这些天出差忙事去了,刚回来这不就上门负荆请罪了。” 心底的埋怨在见到徐大胡子的时候,早就烟消云散,苏秀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此时见到徐大胡子安全无恙,所有的委屈早就化作万缕柔情,微叹口气,将徐大胡子和季明诚让入院子。 “你爸妈不在家吧?”徐大胡子低声问了一句。然后朝季明诚挥了挥手,指着那琴箱,示意赶紧拿上,季明诚抱着琴箱就跟了进去。 “怕了?”苏秀回了一句。 徐大胡子讪讪道:“别逗了,我徐大胡子怕过啥?我是怕吓坏伯父伯母,不过话说回来,的确有些紧张,但丑女婿总得见公婆,就算你爸妈在家,今天我也照来不误。” 苏秀噗的笑出声来,揽住徐大胡子臂弯,笑道:“放心好了,我爸妈白天都在学校工作,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徐大胡子长吁口气,悬在心口的巨石落下,别看他岁数不小,谈婚论嫁见家长的事还没经历过,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季明诚抱着琴箱,跟着徐大胡子和苏秀进了屋子。苏秀倒了两杯水,落座一旁,对徐大胡子说道:“这些天都干嘛去了?” 徐大胡子肯定是不能说自己去盗墓了,自己做这倒斗营生的事他暂时没和苏秀说呢,先前只是想着干完这一票,在和苏秀摊牌,但事情发展的这个地步,他决定暂时还是不要让苏秀知道的好,只能打马虎眼,道:“晚点和你说,秀儿,给你看两样东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6章 曲谱中的梵文 苏秀盈然一笑,眸子暼见季明诚手中琴箱,秀手指了指,笑道:“什么好东西?” “保准你喜欢。”徐大胡子笑了笑,从季明诚手中接过琴箱,开锁取琴,将身前茶几拾掇干净,将琴放了上去,旋即又从怀中掏出曲谱,一并奉上,道:“秀儿,你觉得这两件东西怎样?” 苏秀眼眸一瞬间似闪出光来,顿时被两件事物吸引而去,她柳眉微蹙,樱口微张,有些惊异,当即一眼便瞧出这两件事物,绝非凡品,她并未开口说话,而是压抑激动之情,伸手轻抚着琴弦,仔细的看了又看,心中震撼,一时无法组织语言来表达。 炙热目光又被那曲谱勾了过去,待望见曲谱封面书字,心下陡地一颤,急忙拾到手中翻看了一番,震惊之意更是溢于言表。 将曲谱揽在手中,挥手示意徐大胡子和季明诚让开身位。徐季二人皆是看出苏秀有所发现,也不多问,闪到一侧静立。 将古琴摆放端正,曲谱置于琴身后侧,苏秀微敛眉目,长吁口气,伸出纤白手指,拨动琴弦。 琴音荡漾回转,婉转高扬,曲风忽而躁动,忽而明快,忽而锋锐,在指尖不住跃动的同时,竟好似有金戈铁马,纵横沙场的画面出现。 烽烟四起,硝烟弥漫的沙场,无数兵士血染衣襟,目含杀意。随风飘扬的破碎大旗已被鲜血染的殷红,刀光剑影掠过,地狱也似的血腥战场,战士冲锋陷阵视死如归,在曲调的转折间,被演绎的淋漓尽致。 一曲作罢,徐大胡子与季明诚皆是沉浸在激荡的曲调中无法回神,他们好似已被曲调勾回了古代的战场之中,正在感同身受的体会着那个时代列国纷争的残酷与无情。 “这……这就是广陵散?”徐大胡子难掩激动,瞅向苏秀,似在征求答案,季明诚与徐大胡子的神色无二,他从未听过如此荡气回肠的琴曲,这份震撼,实在让他无法用语言去表达。 “不错,这就是广陵散,而且,是失传已久的嵇康的广陵散。”苏秀缓缓将曲谱取到手中,心中自是难掩激动,于她看来,她实在无法相信,失传已久的嵇康版的广陵散,竟然还有重现天日的那天,这实在是一个可以震惊音乐届的惊天发现。 “秀姐,你确定吗?那上面的蝌蚪文您都能看懂?”季明诚将心中疑惑说了出来。 苏秀道:“那是古文字,记录曲谱的一种手段,类似于宫商角徵羽的五音,只不过嵇康那个年代,还没有用宫商角徵羽五音来编纂曲谱,所以只能选择其他的一种办法来将曲谱传承下来,这种文字很少见,就算是行家,也很难辨认,我是从一本古书上看来的,所以认识一些。” “这本广陵散,依我看,应该就是嵇康所遗留下来的那本广陵散,较之明代朱权编印的《神奇曲谱》中的广陵散还要早,神奇曲谱中的广陵散我也会弹奏的,虽然和这曲谱有些相似,但如果仔细比较下不难发现,这本才绝对是的的确确的广陵散真品。” 说到这里,苏秀转头望向徐大胡子,问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东西,还有这古琴,怎么好像和传说中的绿绮琴有些相似?如果这些都是真品,那可都是国宝的。” 徐大胡子哪能说是自己从墓中盗出来的,只能左顾而言他,笑道:“是我一朋友从别人手中低价淘来的,我是拿捏不准,所以才找你来长长眼。” 季明诚在一旁也是笑道:“是啊,秀姐,您看您一眼就瞧出来了,可比我们强多了,还是您见多识广。” 苏秀道:“少给我戴高帽,这两件东西可都是国宝,难道你们还想倒卖?这被抓住可是倒卖文物的重罪,我劝你们赶紧和你们那朋友说,上交给国家,千万不要做倒卖的打算,不然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徐大胡子讪讪道:“行行行,我回去立马劝劝他,要是能上缴给国家,没准还能赚个三八红旗手什么的。” “不给组织添堵就行了,就不指望你们为社会主义的建设和发展出那份力了,诶,对了,这曲谱有些地方不对劲。” “哪不对劲?”徐大胡子和季明诚闻听此言,急忙凑了过去。 苏秀皱眉摇着头,道:“一些地方,并不像是曲子,你们看。”翻开曲谱,指着其中一些蚯蚓也似的文字,道:“这些古文字我敢肯定,记录的绝对不是曲谱,倒……倒好像是一些看不懂的文字,而且他们的位置你看,在每一页的右下方,就好像是页码一样。” 经苏秀一提醒,徐大胡子和季明诚也是发现了,这曲谱不过聊聊十几页,每一页的右下方,在页码所在的位置,皆是标注着一些晦涩难懂如蚯蚓般的文字。 “会不会是数字啊?”季明诚猜测着。 徐大胡子摇头道:“应该不是,数字哪有这种写法?” 苏秀恍悟道:“我知道了,这应该是梵文。” “梵文?” 苏秀点头道:“嗯,梵文就是印度的古典语言,在一些佛教典籍里经常会出现,佛教称此语为佛教守护神梵天所造,所以称其为梵语或梵文,是印欧语系最古老的语言之一。我在学校的时候,曾看过这种文字,不过并不认识,至于写的是什么,只能找专业人士看过才知道了,其实现在最奇怪的是,为什么要在这曲谱页码所在的位置,标注上一些梵文?用意是什么?” 徐大胡子皱眉道:“的确有些奇怪,不过也简单,这么着吧?秀儿,你有认识梵文的人不?让他们看下不就知道是啥意思了?” 苏秀想了想,道:“我倒是认识一个懂梵文的,但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北京,我帮你去问问吧,诶,不过话说回来,这只是一个曲谱而已,你弄这东西做什么?” 徐大胡子笑道:“有些好奇,你看啊,这曲谱既然是嵇康传下来的,嵇康可是三国时期的人物,距今都快1800多年了,咱泱泱大国上下五千年历史,存在着太多未解之谜,你说嵇康为什么要在这曲谱页码这地方加上一些梵文?肯定是别有用心的吧。” 苏秀转着眼珠打量这徐大胡子,对于徐大胡子的话将信将疑,但她也不好多问,只是嘱咐徐大胡子劝劝他那位朋友,找机会赶紧将这两件宝贝上缴给国家博物馆,千万不要倒卖什么的,否则被抓到,就麻烦了。 徐大胡子满口应承下来,说回去和他那朋友商量下,毕竟是人家的东西,他也不能当家做主。 苏秀说赶明儿有时间去拜访下他那懂梵文的朋友,然后在给徐大胡子解惑,但是那位懂梵文的朋友能不能找到,还得另说。 从苏秀家中出来,徐大胡子和季明诚拿着东西就打算打道回府了。临走前,苏秀站在胡同口,又对徐大胡子苦口婆心的嘱咐了一番,徐大胡子连连称是,全然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做派,然后招手示意苏秀赶紧回去吧。 背影在眼线渐行渐远,夕阳也悄然临至,余晖如脂粉施在苏秀那张俏丽脸蛋上,使得此时她看起来愈发美丽动人。她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幸福之情不言而喻,拐进胡同回了家门,回到房中,便拨通了一个电话。 回到家中的徐大胡子和傅启明围坐茶几旁。季明诚饶有兴趣的翻看着这本古曲谱,每页的梵文字体清晰可见,至于是什么意思,完全不懂,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不懂的东西,就越好奇,季明诚此时的好奇心已完全被勾起。 徐大胡子在一旁举着茶壶往口中灌着,待解渴之后,才对季明诚道:“你可别翻腾了,再给翻烂了,这是纸做的,可不是铁做的。” 季明诚笑道:“1800多年前的东西到现在都没坏,指望我翻两下就给翻烂了?徐哥,你这可是瞎操心,诶,不过话说回来,这东西能保存到现在,古人究竟用的什么手段?徐哥,你就不好奇?” 徐大胡子道:“我先前不是和你说了,这东西保存在琥珀里,被涂抹了一层了咱搞不明白的防腐防氧化的金属物质,你瞧这页面,油光锃亮的,跟新的似的,啧啧,古人的智慧真的是无法想象啊。” 季明诚道:“那这梵文是谁写上去的?两件东西为什么在刘伯温的墓里?” 徐大胡子道:“谁写上去的和我们关系也不大,至于为什么在刘伯温墓里,我觉得你去问刘伯温,他指定能告诉你答案。” 季明诚笑道:“徐哥,你就挤兑我吧,诶,你想啊,唐瘸子想要这两件东西,肯定是其中有秘密,我觉得咱要是能搞清楚这里面的秘密,指定能知道这孙子图谋的是什么。” 徐大胡子觉得有理,点头道:“可惜,咱现在弄不清这两件东西究竟有什么秘密。” 季明诚道:“我觉得秘密肯定隐藏在这曲谱中,至于这张琴的话,没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这曲谱刚才也听嫂子弹过了,她也说了,的确应该是嵇康的那首传世名曲广陵散,你说这东西,放在古代都是无价之宝,搁到现在,不得更值钱?为什么偏偏要在页码上标准上一些梵文?我觉得想揭开这秘密,绝对要从这地方入手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7章 八音 徐大胡子托着下巴颌首点头,觉得季明诚的话不无道理,碍于知识匮乏,并不识得这些梵文,只能静等苏秀的消息。 临到傍晚,俩人正坐在庭院中桌前吃着晚饭,忽然一阵敲鼓也似的敲门声出来。 俩人对视一眼,寻思着莫非是白三起打算提前交易了?未等多想,门口便传来胡侃那破锣嗓子声,“徐爷,是我,开门呀。” “是胡爷。”季明诚说着起身开了门。 门刚半启,胡侃就从门缝中钻了进来,火急火燎的坐到徐大胡子对面,持着桌上水杯就猛灌了一口,想来是喝的急了些,呛到了喉咙,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才涨红脸道:“诶哟我草,差点呛死大爷。” 徐大胡子撂下碗筷,掰扯着细树杈做牙签剔着牙口,笑道:“你丫慢点喝,别死我这里,怎么了?有什么事?” 季明诚这时已拉上门栓走了回来,从墙根下拿过一马扎坐到桌前,看的出胡侃似有急事一般,不禁有些好奇,笑问道:“胡爷,您这是怎么了?是撞鬼了还是被大暖壶追了啊?” 潘家园外摊煎饼的那位绰号大暖壶的女人是个四十左右的寡妇,膀大腰圆,二百斤重,一脸横肉悍的很,三道褶子成阶梯状的下巴能夹核桃,但凡在潘家园内做营生的人没有不认识这位女中豪杰的。这位巾帼想是寡妇坐久了,看到男人就满眼放光,惹得众多男士闻其色变。 胡侃咳了两声,伸手掰下一鸡腿塞入口中,咀嚼咽下,才神秘道:知道我刚才看到什么了吗?” 徐大胡子笑道:“你看到王母娘娘下凡给你送蟠桃了?还是牛头马面牵着镣铐要提审你?” 季明诚也是一旁调侃道:“胡爷,你这胆色不至于吧?你祖上不号称是清朝血滴子的大档头,太平天国的时候不是还和曾国藩一起镇压过翼王石达开?” “少拿我开涮啊,我这儿说正经的呢。” “你他妈嘴里什么时候有过正经的?”徐大胡子翻了一白眼。 胡侃笑道:“徐爷,你要这么说就没劲了啊,哥们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您通风报信。” 徐大胡子道:“怎么个意思?” 胡侃道:“哥们刚从东四回来,就在东四南街那边的东来顺火锅店,你猜我看到谁了?” 徐大胡子皱眉道:“哪那么多废话,在卖关子我抽你丫的,赶紧说。” 胡侃道:“别急啊徐爷,这事我觉得应该和您有关,我看到白三爷和那个美国佬杰克在那里好像商量着要购买您手中的那两件宝贝,这事是不是真的?” 徐大胡子点头道:“是啊,怎么了?是我让白三爷帮我寻买家呢。” 胡侃道:“徐爷,兄弟劝你一下,这笔买卖暂时还是不要做。” 徐大胡子道:“为什么?” 胡侃道:“我在楼下看到了雷子,我觉得他们现在已经被雷子盯上了,你这笔交易做下去,难保不会被雷子抓了,还有,我局子里有认识的朋友,我从他们口中得知,雷子现在正盯着那美国佬呢,一旦抓到走私文物的证据,就要行动了。” 徐大胡子道:“就这事?” 胡侃道:“怎么了徐爷,这不算大事啊?我可没和你胡掰扯,这事可是真的,你信兄弟一回,先别急着做这笔买卖。” 徐大胡子想了想,道:“好了,知道了。” 瞧得出徐大胡子有敷衍的意味,胡侃想了想,道:“徐爷,兄弟可是着想。” “嗯。”徐大胡子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胡侃忽然道:“哦对了,当时哥们就在坐在白三爷他们隔壁,大约饭局中间吧,又来了一瘸子。” “瘸子?”徐大胡子陡地起身大叫道,他嗓门不小,这一嗓子下去吓了胡侃一跳。 胡侃诧异道:“怎么了徐爷?” 徐大胡子皱眉问道:“那瘸子长啥样?” 胡侃想了想,将见到的那个瘸子的模样描绘了一番。徐大胡子与季明诚相互对视,然后他点了点头,季明诚心领神会,暗想胡侃口中的瘸子,必然就是那唐瘸子了。 “好了,胡爷,多谢您了,兄弟欠你一份人情。” 胡侃笑道:“别介啊徐爷,咱们谁跟谁,铁瓷的兄弟,哥们怎么也不愿见到您羊入虎口而见死不救对吧,以后还指望徐爷您带我发财呢。” 徐大胡子道:“哦,对了胡爷,那瘸子您眼熟吗?” 胡侃摇头,道:“先前没见过,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不过看白三爷和那美国佬都对那瘸子毕恭毕敬的,不知道是哪路神仙。” 徐大胡子道:“他们现在人?” 胡侃道:“应该撤了吧,我走的时候,他们好像都要吃完了。” 看来现在赶过去抓唐瘸子的希望是不大了,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神秘秘,想要寻到他的行踪,应该不是件简单的事,徐大胡子这样想着,脑袋转了几番,觉得警察既然参与进来,不如将计就计,等交易过程中,来个鱼死网破。 不过难就难在,这唐瘸子似乎将这笔交易全权交给了那美国佬,自己却是藏身暗处并不露面,麻烦就麻烦在这里,该想个怎样的办法将唐瘸子引出来才是。 想到这里,徐大胡子对胡侃说道:“胡爷,要是让你将那瘸子从北京城找出来,有希望不?” 胡侃不解,问道:“徐爷,您找那瘸子做什么?” 徐大胡子不愿说出实情,只能道:“别管做什么,我就问你,能不能将人找出来。” 胡侃笑道:“难倒是不难,北京城就这么大,我胡爷要想找一个人,三天之内,只要人还在北京城,胡爷我就能把握将人找出来。” 徐大胡子道:“那就成了,胡爷,这事兄弟就交给你了,帮我将人找出来,兄弟必有重谢。” 胡侃摆手道:“重谢就算了,咱这交情谁跟谁,三天后等我消息。”说着就扬长而去。 送走胡侃,季明诚收拾着桌子,对徐大胡子道:“徐哥,咱现在可以确定白三起和姓唐的瘸子勾结了啊,白三起这事也做的忒不地道,知道这唐瘸子杀了马炮,还要杀您灭口,还敢和他勾结,也忒不把咱当人看了吧?” 徐大胡子啐了一口,骂道:“白三起这老棺材瓤子,见钱眼开的主儿,先前我是瞎了眼,和他称兄道弟的。” “咱现在怎么办?”季明诚倒掉剩饭,又去水龙头接了一桶水,打算冲个凉,然后就听到屋里电话响了起来,“徐哥,电话。” 徐大胡子颤颤悠悠的来到屋子接了电话,电话是苏秀打来,说懂梵文的那位朋友暂时不在北京,她那里暂时也找不到人来帮忙,徐大胡子说没事,等以后再说,俩人温情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没人能懂梵文,那曲谱中的遗留的梵文字,暂时也就没办法破解,徐大胡子和季明诚一起对着那几个梵文字又琢磨了好一会,无奈根本看不懂什么意思,只能作罢。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忽然苏秀直接登门拜访了,徐大胡子有些受宠若惊,急忙命季明诚出去买菜,打算好好招待一番。 季明诚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隔着门就听到院子内传来的琴声,这琴声昨天方才听过,有些熟悉,正是昨天苏秀弹奏的那曲广陵散,开了门,果然便瞧见苏秀坐在院子当中抚着琴。徐大胡子则是在一旁侧耳倾听,颇有点陶醉不已沉醉其中的样子。 将买来的菜放入厨房,回到院子中的时候,琴声就已经熄了,季明诚拍手叫道:“嫂子,您这琴弹得简直绝了。” 徐大胡子白了其一眼,“你这说的不是废话,也不看看谁媳妇弹的。”说着堆起谄媚笑脸,讨好的对苏秀笑道:“秀儿,您也教教我呗?” 苏秀咯咯一笑,道:“你想学琴?” 徐大胡子道:“怎么了?不行么?我和你说,你可别瞧不起我,我当年在陕西下乡当知青的时候,还弹过琵琶呢,和这差不多吧?” 季明诚在一旁调笑道:“徐哥,你最多也就弹弹棉花。” 苏秀拢了拢散在额前的秀发,然后将琴挪换一个身位,笑道:“你要真想学,我不介意教你。” 徐大胡子笑道:“向毛主席保证,我可是真心实意想学。” “嫂子,您也教教我呗?”季明诚凑了上来。 “滚犊子,我屋里有口琴,你拿着慢慢吹着玩去。” 苏秀笑了笑,道:“想要学古琴,就得先知道古琴的历史,至于如何辨识音律,这都是后话。” 徐大胡子和季明诚正襟危坐,示意苏秀继续说下去。 “这古琴,又称瑶琴、玉琴、丝桐,是咱中国的传统乐器,至少有着三千五百年以上的历史。古琴隶属八音中的丝,这八音呢,通常指的是古代八种制造乐器的材料,通常为金、石、丝、竹、匏、土、革、木,而这个丝,指的便是琴瑟之类,古琴就属于八音中的丝,她的音域宽广,音色深沉,余音悠远,弹奏起来,很有古韵,嵇康的《琴赋》有云:琴德最优。说的便是古琴是一种很优雅的乐器,自古文人雅士以琴瑟修身养性,乃至以琴静心悟道。” 季明诚笑道:“怎么弹个琴还有这么多讲究啊。” 苏秀笑道:“你以为弹琴只是能够弹出声音,弹出曲子就行么?里面的讲究可不小呢,如果想做一名出类拔萃的琴师,可不单单只是能够弹奏出完整的曲子,还要将自己的感情注入到里面,这样才能弹出让人感同身受,动人心魂的曲子,比如这广陵散,我就弹奏不出古人的那种金戈铁马的韵味。” 徐大胡子咧嘴笑道:“听的这么玄乎,和武侠似的。” 季明诚道:“嫂子,你刚才说八音,我好像看过一些佛学典籍,里面也有八音之说,和这一样么?” 苏秀瞅向季明诚,笑道:“诚子,你还研究过佛学典籍啊?” 季明诚讪讪道:“别提了,街边摊买的,当时以为是武侠,买回来一看,发现是佛经,无聊的时候我就翻来看看,研究可说不上,只是粗略懂一些。” 苏秀笑道:“佛的确有八音的说法,和古琴的八音并不相同,根本不能归为一类的。” 徐大胡子在一旁接口道:“诶,你们说曲谱页码下的那些梵文,会不会和佛学八音有关?” 苏秀摇头道:“应该不会是,因为佛学八音指的是佛用八种声音来讲法,每个人听入的声音,各不相同,这是宗教的一种说法,和音色中的八音根本不是同一类型的。” 季明诚和徐大胡子似懂非懂的点着头,苏秀忽朝徐大胡子问道:“这两件东西不是你朋友的?你和他说没说上交国家的事?” 徐大胡子只能继续圆谎,说那位朋友暂时回家探亲了,等回来的时候,就来取走,至于要不要上交有关部门,还得他那位朋友回来做主才能决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8章 胡侃之死 苏秀本想问清楚这两件事物的由来,无奈看徐大胡子欲言又止左顾而言他的,没有想要实言相告的意思,她心中多少有些将信将疑的态度,但又不好意思追问,只能作罢。 一连三天过去,徐大胡子和季明诚端坐家中,每日无所事事等着胡侃的消息,但胡侃人却好像消失了一样,自那日在徐大胡子家离去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期间徐大胡子和季明诚去潘家园胡侃的摊位看了下,据旁边摆摊的人说胡侃好像三天没有来出摊了,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徐大胡子想当然的认为胡侃应该是托人在找寻唐瘸子的踪迹,北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要找一个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估计胡侃正忙的不可开交也说不定,索性也就没放在心上。 至于苏秀那边,暂时还没有找到懂梵文的人,想要了解曲谱中梵文的真正含义,必须得行家才行。徐大胡子的朋友圈都是些粗人,除了对古玩明器有所了解外,几乎没什么人对这种异文字有所接触。 中途白三起登门拜访了一次,商讨交易事宜,说已经找好了买家,给出了一个合理的价钱,问询徐大胡子是否满意或者有什么意见。 徐大胡子面上和颜悦色应承着,心下却是冷笑连连,暗想白三起这人视财如命,暗中和唐瘸子狼狈为奸,残害了几个兄弟的性命,简直人性沦丧到极点,面上安抚自己做着老好人,私下却是为唐瘸子做着掩护。 别看徐大胡子面貌粗旷,一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模样,但心思却是极为缜密的,他心中早有了打算,于是对白三起说没有问题,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安全第一。 白三起让徐大胡子把心放肚子里,说他白三爷做过这么多年生意,还没出现过什么差池,你徐爷只需要带着东西,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可以了。 徐大胡子又问起交易地点和买家,白三起说了一个地址,然后说买家就是那个叫做杰克的美国佬,是个有钱的主儿,只要是人家喜欢的东西,甭管多少钱也不在乎。 徐大胡子心下冷笑,白三起的答复显然全都在意料之中。至于交易地点,白三起说暂时就定在昌平的八仙庄外的小树林里,那地方距城区较远,相对来说也比较安全,问徐大胡子有没有什么意见。 徐大胡子笑着说就按白三爷说的这么办就成了,他没什么意见,他现在只能尽快将东西卖了换了钱,好省心。 “好,就这么说定了,后天晚上10点钟,咱八仙庄见。”白三起撂下这句话人就走了。 徐大胡子送走白三起,回了屋子,就坐在那里盯着桌上茶杯发着呆。 季明诚自然看的出徐大胡子有心事,坐到一侧,给徐大胡子斟了杯茶,递将过去。徐大胡子接过,却未饮,只是攥在手中,目光迷离的盯着茶杯水面的一片青绿茶叶发着愣,似有所思。 停了好一会,落地钟敲了几声,徐大胡子忽然支起身子,对季明诚道:“诚子,我出去一趟。” 季明诚扬头问道:“徐哥,你干啥去?” “有点事去办。”徐大胡子丢下这句话,套上半袖就朝外走去,临到门前,却好似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季明诚道:“对了,诚子,你去找下胡爷,这几天都没他消息了,别出啥事。” 季明诚笑道:“胡爷不是在找唐瘸子?能出啥事。” 徐大胡子皱眉,舔着唇口,右手扶住门框,指甲抠在上面滑动着,淡淡道:“这都三天过去了啊。”顿了一顿,继续道:“你去他家看看,我出去一趟晚点回来。”说着便独自离去。 季明诚看着徐大胡子离去,内心情绪破有些复杂,平时徐大胡子办事从来都是带着自己,这次怎么撇开自己了,他究竟要去做什么? 徐大胡子临走前交待他去找胡爷,季明诚索性也不拖沓,将门反锁,就出了胡同,直奔胡侃家所在地。 胡侃家所居住的地方隶属南城,八十年代这边都是些劳苦大众,经济还未发展到这边,所以这片区域较之北京城其他中央地段显得有些贫穷,放眼望去,尽是一些几十年未修整过的老旧瓦房,住的也都是一些贫下中农子弟。 四处可见的垃圾,残埂断瓦的院子,几乎每隔几步,就能看到,胡同口有几个顽童在跳着绳,季明诚绕过挡在胡同口的这些孩子,直朝胡同里走去。隔着一颗老槐树,就看见胡侃家紧闭的房门。 他寻思着莫非胡爷不在家?尽管这样想,但还是上去敲了门喊了两声,于事无补,并无无人应答。 隔着门缝向里望去,视野太过狭隘,只能瞧见院子里倒挂的一张破竹篓和一辆破旧三轮车,院内一片清冷,并不像是有人在家的样子。 怀着疑惑季明诚扯开嗓子又大喊了两声。 “嘛呢?大中午的,让不让人睡觉了?”隔壁门吱呀一声开启,自里面走出一提着水桶的中年妇女,对着季明诚报以不悦埋怨之色叫了一声。 “哟,姐姐,您大中午还睡美容觉呢啊。”季明诚吊儿郎当回了一句。 “谁是你姐姐?瞎叫什么叫?”中年妇女咣当一声撂下水桶,叉着水桶腰,横眉冷对的对眼前这贫嘴的青年叫了一声。 这中年妇女的模样不敢恭维,说是吓人也绝不为过,描成发丝也似的细眉,让人瞧见不免想起旧上海滩的戏子花旦。穿的衣服更是肆无忌惮,短裤吊带背心,一副悍妇装扮。 季明诚调笑道:“姐姐不成,那妹妹成不?” 中年妇女噗的笑出声,但这笑容犹如盛暑的天,说变就变毫无预兆,满脸横肉微微颤抖,指着季明诚怒道:“小屁孩子和我瞎贫什么,信不信抽你丫的。” 季明诚指着自己小脸,笑道:“妹妹,来,往这儿抽,不抽我可就不开心了。” 中年妇女说打便打,立时扬起蒲扇大的巴掌就要朝季明诚脸上抽去,季明诚笑着闪开,笑道:“哟,妹妹,您还真下的去手啊,您这一巴掌下去,我非得被您拍成照片不可。” 中年妇女白了季明诚一眼,横着头问道:“找嘴炮?” 季明诚道:“对啊,您知道他在不在家?” 中年妇女道:“你翻墙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季明诚瞠目结舌,道:“这样不好吧?” 中年妇女道:“有什么好不好的,翻吧,姐姐给你把风。” 季明诚笑道:“别介,哪能劳累姐姐,这要把姐姐一身肉给累散了,弟弟可是罄竹难书,非得让组织给关禁闭反省不可。” “诶我说你个小屁孩儿,还和姐姐这儿瞎贫是吧?”中年妇女估计是在家欺负自己男人欺负惯了,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习惯一时改不过来,扬手就要教训季明诚。 季明诚见状,撒丫子就朝胡同口跑去,回头见那中年妇女没追来才松了口气,依在墙根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余光朝胡同内胡侃家瞅去的时候,忽然就见墙上跳下一人,一瘸一拐的像另外一个胡同拐去。 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季明诚迈开大步直追过去,但那人影早已消逝不见, 季明诚满腹疑惑,方才瞧得清楚,那人绝不是胡爷,为什么会从胡爷家不走正门而跳墙出来?难道是贼?季明诚忽然心口一颤,但旋即又想,哪有贼青天白日的去入室盗窃的,何况就胡爷那点家底,全都在潘家园店里呢,家里可是一贫如洗的和光腚似的,哪有值钱的东西? 扬头望了望并不高的围墙,季明诚顺势一跳,双手勾着墙缘,用劲一拉,手脚并用的翻进了院子。 从围墙上跳下,落在一堆柴火堆内,蓬头垢面的从柴火堆内脱困出来,摘掉身上挂的干柴树杈,季明诚抬头的瞬间,就瞧见不远处,胡侃捂住脖颈在地上痛哼攀爬,身后一滩血迹铺出来的殷红轨迹,让人瞧见,不免不寒而栗。 季明诚吓得六神无主,连滚带爬奔了过去,跪倒在地,泣声道:“胡爷,胡爷,你这是咋了?” 回答他的只有胡侃垂死的喘息声和痛哼声,季明诚低头看去,只见胡侃喉咙已被割断,鲜血不住向外喷涌,浸湿了地面,也模糊了他的双眼。 “胡爷,我带你去医院。”季明诚的眼泪抑制不住的顺着脸颊流淌下来,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朋友就要死在自己面前,他实在难以接受,也无法接受。 胡侃不能说话,他的喉咙已被割断,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但他却是用行动来拒绝了季明诚的帮助,他的身体明显在抗拒着什么,在向下坠沉,使得季明诚竟一时无法搬动他的身体。 季明诚抹了一把眼角泪花,然后就瞧见胡侃用手指在土地上写着什么。 那是一个瘸子,待写完这个字的时候,季明诚明显感觉怀中的胡侃身体松软了下去。这一刻他知道,胡侃已经死了,被人割喉致死,而杀他的人,也许就是徐大胡子要找的那个唐瘸子,很可能就是方才跳墙而出的那个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9章 选择 胡侃死了,是为了帮助徐大胡子找唐瘸子的行踪而被杀。 季明诚并没有选择报警,他有自己的打算,将胡侃的尸体搬回房间,褪掉沾满血渍的衣衫,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他便回了家等待徐大胡子回来。 夜凉如水,徐大胡子和季明诚站在胡侃尸体面前,情绪沉痛,相顾无言。床榻上胡侃面色安详,穿着三天前从徐大胡子家离去时的那套衣衫,被鲜血浸红的衣衫早已干瘪褶皱,脖颈上那道血口也已凝结成疤。 几天前活生生一人,如今却惨遭杀害,这绝对是徐大胡子始料未及的事。 徐大胡子的心上就好像悬着一块重铁,将他所有的思绪全部拖坠到深不见底的海底,他很后悔,也很内疚,后悔的是明知唐瘸子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为什么还要去让胡侃去追查他的行踪,内疚的是胡侃的死,可以说是他一手造成。 盯着床榻上那具冰冷尸体,徐大胡子内心充满了悲伤和自责,但更多的却是愤怒。 对唐瘸子的愤怒。 他心下暗暗发誓,绝不会放过唐瘸子这个罪魁祸首。 伸手将毡布向上抻了下,盖住胡侃的脸,徐大胡子表情凝重,“胡爷,放心,这仇兄弟必替你报了。” 趁着夜黑,徐大胡子和季明诚直接将胡侃埋了。季明诚问要不要报警的时候,徐大胡子说他自有打算,至于什么打算,他并未明说,但季明诚隐约觉得徐大胡子有事瞒着自己,但徐大胡子不愿说,他自然也没有追问下去。 临到第二天,季明诚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徐大胡子并不在家,想来是出门办事了。临到中午的时候,徐大胡子回来后,直接将季明诚叫了过来,说道:“诚子,你嫂子找到一个懂梵文的行家,你去把人接过来。” 季明诚问什么人在哪里。徐大胡子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有地址和一个人名,对季明诚说道:“有点远,在天津,你现在赶过去,明天应该就可以回来了。” 季明诚接过纸条装入口袋,然后说道:“徐哥,明晚不就是和白三爷他们交易的时间?” 徐大胡子笑道:“是啊,所以你必须明天下午就将人请过来,咱好弄明白这两件东西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就算东西交易给他们,咱也算是解了心中的一些疑惑不是?” 季明诚担忧道:“那唐瘸子会不会出现?您一个人去,也太危险了。” 徐大胡子笑道:“姓唐的瘸子应该不会出现,他要是想露面交易,就不会托那美国佬了。” 季明诚想了想,皱眉道:“徐哥,东西交易过去,手里没了底牌,咱在找唐瘸子,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啊。” 徐大胡子笑了笑,怕了拍季明诚肩膀,笑道:“放心,你徐哥我自有打算,只要唐瘸子还在北京城,他就跑不掉,明天的话他应该不会露面,以后咱有的是机会找他。” 季明诚不在多问,对于那一琴一书中的秘密,他一向很是好奇,既然现在找到懂梵文的行家能够解惑,他也是巴不得立即将人请来。 季明诚收拾了下,就打算启程前往去天津,临走时,徐大胡子却是将他叫住领到北屋的一个杂物间内。 这北屋的杂物间平时房门都是紧闭上锁的,季明诚认识徐大胡子两年,在这四合院内也住了有一年半载的时间,这间屋子却是始终没进来过,所以平时也很是好奇这屋子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此时放眼望去,杂物间内堆满了家具杂物和一些破旧瓦罐,徐大胡子来到屋子的角落,掀起一块地板,弯腰从地板下的坑道内拎出来一铁箱。 季明诚自然看的出这铁箱有些年代,铁箱一侧印有洪武二字,暗想这应该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名号了,这东西莫非是明朝的古物? 对于徐大胡子的举动,季明诚多少有些好奇,于是问道:“徐哥,这是什么东西?” 徐大胡子拍了拍铁箱,笑道:“你徐哥我的全部家当。” 季明诚笑道:“徐哥,你这是要变卖家当迎娶嫂子啊?” 徐大胡子笑了笑,转头对季明诚说道:“看清楚了,你徐哥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明天你回来如果我不在家,你帮我一忙,将这东西给你嫂子拿过去,就说是我给的彩礼。” 季明诚道:“徐哥,你自己怎么不去,这事我去不合适吧。” 徐大胡子瞪眼道:“哪那么多废话,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季明诚皱眉道:“徐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徐大胡子拍了拍季明诚肩膀,语重心长道:“诚子,你是我兄弟,我有事还会瞒着你?宽心吧,明天你把人从天津请来,把这箱子带上,直接就去你嫂子家,人是你嫂子介绍来的,等我忙完一些事,直接就去你嫂子家找你们汇合,至于这两件东西隐藏着什么秘密,我觉得到时候就都清楚了。” “等搞清楚这里的秘密,晚上你就和我一起去八仙庄,咱把东西卖了,给马炮他们家属弄些安家费,你徐哥我也就金盘洗手,不做那损阴德的行当了,到时候我那潘家园的店就给你打理,我就和你嫂子双宿双飞去咯。” 季明诚不在怀疑,徐大胡子交待完毕以后,他就直接出了门去了火车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0章 交易 晚上七点钟的火车,现在才六点钟,为时尚早,季明诚只能蹲在火车站广场花坛边抽烟消磨时光。 火车站是“倒爷”的天下,不过一会的功夫,便有三四个倒爷围将上来,对季明诚推销着电子表、喇叭裤等从广州抗来的时髦商品。 季明诚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倒爷,挥手驱赶着说不买不买,估计是这些倒爷见季明诚长了一张人畜无害好哄骗的脸,决意要拿下这个看似不谙世事的后生好发一笔横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同时,将手中商品的价值吹嘘的天花乱坠。 季明诚被叨扰的不胜其烦,本想溜之大吉,无奈被蜂拥而至的倒爷军团集体围绕,大有淹没之势。跟着徐大胡子也有些年头,沾染了一些徐大胡子的火爆脾气,若非碍于对方人多势众,季明诚应该早就上去对这些蝗虫也似的倒爷一顿拳脚伺候了。 正愁无法脱身,哪想这些倒爷竟自乱了阵脚,想来两名倒爷倒卖的同一种商品,价格上出现了偏差,竟吵了起来。 “诶,我说孙子,你丫也忒不地道的了点,都是一样的东西,谁也不比谁少几个零件,咱事先说话的统一价格,你比现在我少5块钱,什么意思?” “东西是老子的,老子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你丫不服也便宜卖,不然就跟我这儿废话。” “哥们儿,你要这么说,那就没劲了,恶性竞争是吧?那咱谁也不用赚了,都赔钱卖算了,您觉得合适吗?” “我觉得挺合适的。” “我合适你大爷。” 这句话下去,其中一倒爷抡起拳头就砸了下去,场面顿时乱作一团,双方各自亲友皆是加入战斗,不一会的功夫,就演变成数十人的混战斗殴。 场面一度失控,叫骂声此起彼伏,陆续有人加入战斗,胆小的早已跑的远远的,而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却是在一旁起着哄,围将过来的火车站保全人员双拳难敌四手,被一些倒爷错认为对方加入的新势力,对着就是一顿拳脚并用。 季明诚混杂其中,苦不堪言,被四个穷凶极恶手持棍棒的倒爷一顿猛追,口中高呼自己人却是被对方认为是投敌叛国的叛徒。 跳过花园,被飞过来的电子表砸中脑袋,季明诚一吃痛,顿时火爆脾气上涌,低头抓了一把沙子就朝身手追上来的人抛了过去,无奈只起了威慑力,并无实质伤害。 追上来的几位倒爷见对方竟敢还手,立时叫骂着就要上前围殴,一人抡起棍子就朝季明诚脑袋砸去,季明诚抬头一挡,胳膊吃了一棍子,疼的眼泪瞬间就窜了出来。 “艹你大爷。”季明诚大骂了一句,拎起身边的自行车就砸了过去,然后疯狗也似的对着旁边一人头上就给了一拳。 被打的倒爷受了一拳,原地晃了晃脑袋,隔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指着朝远处狂奔的季明诚骂道:“孙子,今天不废了你丫的我跟你姓。” 季明诚见对方人多势众,不敢恋战,且战且退的朝火车站广场北侧逃窜,好在他年轻力胜,很快就突出了重围,躲在一卖炸酱面的摊位后面朝四下望了望,见没人追上来才松了口气。 伏在门框上喘着粗气,抬头朝广场方向看去,就见那里黑压压一片,应该是双方还在酣斗,没有熄火的架势。 季明诚朝地上啐了一口,暗自庆幸自己跑的够快,这些倒爷仗着人多势众,下手黑得很,如果被抓到,估计难免就是一顿暴打,小则轻伤,重则没准就是急救室的伺候了。 庆幸的同时,季明诚朝身上一摸,心咯噔的一下就沉了下去,暗叫遭了,原来刚才光顾着逃命和人打斗,上衣都被扯掉了都没发现,火车票可是在那上衣口袋里呢。想要回去找,估计是没那希望了,不说自己都忘了什么衣服被扯掉丢在哪里,就算知道,就瞧现在这情形,估计回去也是被那些倒爷追着暴打的后果,哪还有时间去找自己那装有火车票的破衣服? 他低头看了下时间,已过了七点钟,前往天津的这趟火车应该已离站了。季明诚暗中咒骂着这些倒爷坏了自己大事,心想天津今晚是去不成了,回去该怎么和徐哥交待? 被一棒子砸中的胳膊隐隐作痛,季明诚龇着牙出了炸酱面摊,打算先回家再说。 回到德胜门附近的时候已将近晚上九点钟,大门紧锁,院子内也无灯光,季明诚站在门口寻思着徐大胡子不在家是去了哪里?隔着门缝朝里望了望,确系徐大胡子并不在家,他来到胡同口,朝那几个正借着灯光下象棋的几位大爷问有没有见到徐大胡子。 都是街坊邻居,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对于季明诚也是认识,其中一人笑道:“小诚,找你徐哥啊?他刚走不久,被人接走了。” 季明诚问什么人接走的。 “好像是被白三儿接走的吧。” 知道他们口中的白三儿就是白三起,季明诚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祥,急声问道:“李爷,您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不知道,就看到小徐抱着一琴箱上了白三儿的车。” “好像去八仙庄了?当时听的模模糊糊,好像说是什么人到了八仙庄,就等着小徐带东西过去呢,交易什么的乱七八糟的,听的不太清楚,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季明诚听到这里,脑袋嗡的一下,差点晕厥在地,他隐约已经猜出了些什么,失魂落魄的靠到墙角,将白天徐大胡子交待自己的事又细细想了一番,顿时有些恍然大悟,“徐哥啊,交易提前了,你这是故意要把兄弟支开,自己孤身犯险啊。” 想起徐大胡子白天说的那些话,愈发觉得是在交代后事,季明诚越想越心悸,他不在迟疑,从街边撬了一辆自行车,就直奔八仙庄而去。 他祈祷还来得及,但人在焦虑的时候总容易把事情往坏处想,想到胡侃的死,他似乎已经可以想象到徐大胡子遭到了唐瘸子的毒手。 早已将徐大胡子视为自己的亲哥,季明诚无论如何也不愿徐大胡子就这么孤身犯险。 一路猛蹬自行车,直朝昌平八仙庄而去,时不时的看着手表,祈祷着时针走的再慢一些。 临到八仙庄附近已是夜间十点,季明诚骑着自行车就朝交易地点而去。 依稀记得当时的交易地点就在八仙庄外的一片人烟罕至的荒林,临到林子边缘,季明诚想了想,将车丢到一侧,探身朝林子里钻去,隔着老远,便瞧见林中站着一些人停着一些车辆,他暗想果然如自己所料,交易提前了一天,而林中的那些人,应该就是徐大胡子和白三起等人了。 他弯着腰,蹑手蹑脚地在树冠掩护下朝交易地点而去,林子内幽静异常,只有虫鸣鸟叫。而就在林子正中,则有着一片空地,宽敞的很,先前是一片水池,用来浇灌庄稼的,不过现在早已干涸。 临近那片空地的时候,季明诚停了下来,掩在一棵老槐树后,向场上望去,只见徐大胡子和白三起并肩站在白三起那辆林肯车旁,后面跟着白三起的一票兄弟,足有十多个人,各个叼着烟有些百无聊赖的在低头有说有笑着。 季明诚观察了场上情形,暗想白三起他们应该是先到一步,在等那美国佬杰克呢。他权衡了下,暂时打消了去场上和徐大胡子相认的心思,觉得还是在一旁观察下的好,如果真出什么意外,到时候在出去相助也来得及。 “三爷,这可都十点半了,那美国佬还没来?”徐大胡子背上用麻绳绑缚着一琴箱,猛嘬了一口烟,吐出烟雾,对一旁的白三起笑道:“不会放咱鸽子了吧?” 白三起眯眼一笑,他笑起来总是有一种料事如神成竹在胸的味道,让人瞧见,不免就生出一股信任的感觉,他伸手拍了拍徐大胡子肩膀,笑道:“徐爷,美国佬可比咱中国人要守信用的多。” 徐大胡子笑道:“三爷,现在距咱定的时间,可是过去了半个点了,这叫守信用?” “来了。”白三起朝远处努了努嘴。 一辆车缓缓驶入,停在场中,美国佬杰克从车上拎着一黑色皮箱走到跟前,朝白三起等人报以歉意,“三爷,很抱歉,迟到了,你知道的,我最近被你们的警察盯上了,所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1章 智斗 白三起向前揽住美国佬杰克的肩膀,笑道:“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小心驶得万年船,说的就是,无论做任何事,都要谨小慎微,考虑的方方面面,这样才能够生存下去。” “人既然都来了,就别耽误时间了。”白三起转身朝徐大胡子招了招手,笑道:“徐爷,验货?” 美国佬杰克率先打开皮箱,露出里面摞得整整齐齐的现金,展示给众人看了看,平静道:“都在这里。”瞄了眼徐大胡子,问道:“徐爷,东西呢?” 徐大胡子想了想,解下背上绑缚的琴箱,打开以后递到杰克面前。 美国佬杰克从怀中掏出一手电筒,仔细的查看了一番,然后蹙着眉头问道:“还少一件东西呢?” 徐大胡子没应答,白三起听了杰克的话,低头往琴箱中看了看,也是并未发现曲谱,抬头朝徐大胡子不悦道:“徐爷,当时咱儿可说好的,琴和曲谱一起。” 徐大胡子无所谓的摊了摊手,笑道:“我改主意了,只卖琴,不卖曲谱。” 美国佬杰克很是愤怒的对白三起叫道:“三爷,没有这样做生意的,请你给我一个说法。” “徐爷,你这也太不讲究了吧?事儿是我揽的,你这是要砸我招牌?”白三起沉着脸压着怒气,对徐大胡子说道。 徐大胡子笑道:“不敢,四九城谁敢砸你白三爷的招牌。” 顿了一顿,徐大胡子环目四侧,似在寻找着什么人,他叫道:“想要曲谱可以啊,让姓唐的瘸子亲自出来见我。” 闻听此话,白三起和美国佬杰克皆是怔了一怔。 “不出来是吧?那就别怪我了。”徐大胡子说完,从怀中掏出曲谱,手中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一打火机,点燃后放到曲谱下方,做要烧毁的架势,“姓唐的瘸子,我知道你在,就别藏了吧?做缩头乌龟很有意思?这曲谱应该是你最想要的对吧,信不信你不出来,我就把它给点了?到时候大不了鱼死网破。” “别,千万别,徐爷,冷静一点。”美国佬杰克急声叫着,生怕徐大胡子一咬牙就将这曲谱给点了。 季明诚在一侧看的既揪心又紧张,他绝没有料到,徐大胡子竟然会以这种冒险的方式来逼迫唐瘸子现身,他压下上场的冲动,继续藏在树后观望着。 白三起在一旁并未说话,眼神有些复杂,朝身后那辆白色面包车的副驾驶位瞅了过去。 徐大胡子左手捏住曲谱一角,右手的打火机又靠近了几分,红色火苗跳跃着,牵动着场中人的心。 “倒是沉得住气,不出来是吧?那就不好意思了,老子今天就要焚书坑儒了。” 徐大胡子撂下这句狠话,就要将这曲谱给点了。看他的样子,任谁也不会怀疑他是在说笑。 徐大胡子也一向是一个敢说敢做的人。 “慢着。”白三起皱眉叫了一声,眼睛又朝车上坐的人看去。 “哦?”徐大胡子握火机的手停滞半空,顺着白三起的眼神看去,在那一瞬间,他面上的肌肉瞬间便绷紧了起来,因愤怒而绷紧。 自白色面包车上走下一戴帽的男子,男子的走路姿势一瘸一拐,但身板却挺的笔直,就像是一棵偌大的参天古树,给人无法撼动的意味。 这是季明诚第一次看到唐瘸子,因为月色和距离的原因,他并不能将人看的清楚,但正因为无法看清,才更容易让人产生悸动的情绪。 毕竟听徐大胡子说过唐瘸子这人的狠戾手段,再加上目睹胡侃惨死,季明诚多少对这个传闻中的唐瘸子有些惊惧。 唐瘸子一瘸一拐走入场中,压低帽檐,对徐大胡子说道:“听说你在找我?怎么着?想报仇啊?” 他的嗓音低沉,如黑云压城,而语气之中,又携着一股威严,会让人产生一种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感觉。 徐大胡子嘴角抽搐着,那双通红的眼睛,如锥子一般扎入面前男子的身上,像是无法遏制内心的愤怒。 “终于肯露面了?”平复愤怒的情绪,徐大胡子冷笑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他转头,揶揄的瞅了白三起一眼,冷笑道:“三爷,您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白三起愣了一愣,旋即笑出了声,他笑道:“人死就是死了,为几个死人和钱过不去,徐爷,不值当啊,就不好好考虑一下?” 徐大胡子嘴角上扬,浓眉一挑,对白三起说道:“咱儿中国有句老话,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白三起笑道:“然后呢?” 徐大胡子道:“我要做的就是有所必为的事,你白三爷不懂,我也犯不着和您解释。” 白三起踱步站到唐瘸子身旁,与徐大胡子成对立之势,他摊了摊手,道:“什么年代了还和我讲什么江湖道义,我只对钱有兴趣,放下东西拿着钱走,我不找你麻烦。”顿了一顿,脸色拉沉,冷哼道:“要是冥顽不灵,信不信今天我挖个坑埋了你?” 徐大胡子哼笑了一声,道:“我打今天来,就没做那活着走的打算,你白三爷什么尿性,我清楚的很,杀个个把人,对你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但你要认为我怕了,那你就是错认我徐大胡子了。” 指着手中曲谱,讥讽笑道:“我就算死,这东西也得给我陪葬,大不了玉石俱焚,据说这东西里面藏着一个惊天秘密,我命贱不值钱,带着这个秘密一起走,我赚了不亏。” 他一边说这话一边将火机又贴近了曲谱几分。 白三起和唐瘸子对视一眼,似乎要从彼此的眼神中寻求一些解决的办法。 白三起沉吟了一会,才道:“说吧,想怎么解决?” 徐大胡子朝唐瘸子努了努嘴,淡淡道:“姓唐的瘸子让我带走,东西给你们,钱我一分不要,除此之外,没得商量。” 白三起不说话,低着眉,用余光朝唐瘸子看去。 唐瘸子很平静,比春日下的湖水还要平静,他那双眼睛始终盯着徐大胡子手中的曲谱,连眨也未眨一下。 徐大胡子忽朝白三起笑道:“白三爷,这曲谱中藏着一惊天秘密,您就不想知道是什么秘密?也许是什么金山银山也说不定啊,要不要仔细考虑下和我合作?搞清楚这里面的秘密,东西可都是你的,犯得着给唐瘸子做狗?您白三爷在四九城这么大的名声,犯得着寄人篱下帮人做事?你和他唐瘸子不一样,他是杀人不计后果,你白三爷可是拖家带口,抓到他,咱给他送局子里去,您还立了功,何乐而不为?” 白三起果然犹豫了,徐大胡子的每句话都清清楚楚的钻入他的耳际,的确,以他白三起的名声,的确犯不着帮唐瘸子弄到这两件东西,与其赚那掮客的份子钱,不如自己将东西搞到手,何况他先前早就有些好奇,这两件东西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唐瘸子非要不择手段的弄到手。 至于独吞的这种想法,他先前并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想到唐瘸子一定会报复,也就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但这时候的情形却不一样了,如果徐大胡子将曲谱毁掉,那藏在曲谱中的秘密,便完全没有办法得知,这实在不是他想见到的后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2章 变故 徐大胡子看的出白三起有所动容,打算继续离间白三起和唐瘸子间的关系,哪想还未等开口,唐瘸子便笑着拍起手来,一边拍着手一边笑道:“不错,离间计啊?” 唐瘸子旋即转头望向白三起,笑道:“白三爷,如果我是你,就一定不会拒绝,毕竟这两件东西可是国宝级别的宝贝,价值连城,但至于其中隐藏的那个秘密,不妨告诉你,和钱没关系的,你就算得到了,不说能不能解开那个秘密,就算解开了,也对你没什么用处。” 白三起犹豫着,停了一会,才问道:“是什么秘密?” 唐瘸子摇头,道:“很抱歉,无可奉告。” 白三起忽笑道:“你刚才和我说,如果你是我,就不会拒绝徐爷的提议?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一直知道你白三爷是什么人。”唐瘸子回答的很简单也很干脆。 白三起笑道:“唐爷也是个明白人。” 唐瘸子云淡风轻的笑了笑,道:“和你白三爷做生意,不留几条后路,怎么能行?” 白三起隐约觉得有些不祥,皱眉道:“什么意思?” 徐大胡子在一旁怂恿道:“三爷,今天我们一起把唐瘸子擒了,东西给你,人给我,这笔买卖,你有赚无亏。” “谁说有赚无亏?”唐瘸子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然后他的眼睛就望向林深处。 自林深处忽然走出两个男子,而他们每个人的身前,都各自押解着一人。 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秀儿,小年。”徐大胡子和白三起齐齐惊叫出声。 那两名男子押解的一女子一孩童,正是苏秀和白三起的儿子白小年。 季明诚躲在阴暗处,大气也不敢喘息一下,场上的情形他自然看的明白,唐瘸子早有准备,绑架了苏秀和白三起的儿子,来作为筹码。 苏秀和白小年被封住了口,只能听到他们吱唔的破喉声。两名粗壮男子紧紧将他们绑缚,动弹不得。 唐瘸子伸了伸懒腰,挠着眼角,转头笑道:“我这一招釜底抽薪怎样?白三爷,还真以为我会相信你?和你这样见钱眼开的主儿做生意,你觉得我会不留后路么?”转而对徐大胡子说道:“徐爷,你觉得抓我替你那些朋友报仇重要,还是你女人的命重要?” “路我帮你们选好了,至于走哪条,自己选,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时间一过,我就杀人。”说着唐瘸子冷冷的瞪了白三起一眼,狠声道:“临阵倒戈?第一个我就从你宝贝儿子下手,别以为我在危言耸听,谁给我下套子,我就杀他全家。” 白三起还在犹豫的同时,徐大胡子已经将握曲谱的手耷了下来,几乎未做什么考虑,他便将曲谱和琴一起交到唐瘸子手中。 唐瘸子笑着接过,然后眯眼笑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徐爷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摆了摆手,示意放人。 徐大胡子狠狠瞪了唐瘸子一眼,便来到苏秀身旁给其松绑,关切的询问着。苏秀叹了口气,拥入徐大胡子怀中。 唐瘸子不屑的看了一眼身后跃跃欲试的白三起的那些手下,对白三起说道:“想要让你宝贝儿子活命,就让你的人老实点。” “让他走。”白三起愤怒的喊叫出声。他的那些兄弟立时让出一条道。 “这才听话嘛。”唐瘸子笑了一笑,背着琴箱就一瘸一拐朝另一侧走去。 “放了我儿子。”白三起气的浑身颤抖。 唐瘸子摸着白三起儿子的脑袋,转头对白三起笑道:“白三爷,等我安全离开这里,就把人送回去,但在这之前,我劝你最好不要打我的主意,不然我可保不准你收到的是你儿子身上哪个部位的零件。” 白三起敢怒不敢言,他自然知道唐瘸子不是在危言耸听,为了儿子的性命,他简直毫无办法,只能看着唐瘸子离去。 就在这时,忽然警笛声大作,自树林之外,数十辆警车骤然而至。 场中人皆是大惊失色,顿时乱作一团,各自仓皇逃窜而去。场上只留下白三起的两名心腹祥子和大虎。这俩人跟随白三起皆有十多年,是白三起过命的兄弟。 祥子从怀中掏出一把五四式手枪,对白三起叫道:“三爷,雷子来了,咱赶紧跑吧。” 大虎也是叫道:“三爷,事儿透了风,雷子来了不少人,估计是有备而来,再不走就晚了。” 白三起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顺着唐瘸子逃走的路线直追而去,祥子和大虎相视一眼,也是不做犹豫,直接追了过去。 季明诚见事情突发异状,场中人作鸟兽散,瞬间空了,他也顾不得什么,直接从林子里钻了出来,隔着老远,就瞧见苏秀拽着徐大胡子衣袖在说着什么,而徐大胡子则是甩掉苏秀的手,直接顺着白三起等人追了过去。 苏秀对着徐大胡子远去背影泣声叫嚷着,见徐大胡子并没有回来的打算,她只能半蹲在地掩面痛哭了起来。 “嫂子,嫂子。”季明诚已跑到苏秀身侧。 苏秀一扬头,见到季明诚,向前激动的揽住其手臂,叫道:“诚子,快去叫住你徐哥,他要去和人拼命,快去啊。” 季明诚立时明白徐大胡子是去追唐瘸子了,安慰道:“嫂子,你放心,我一定把徐哥给你安全的带回来。” 撂下这句话,季明诚也是不做犹豫,直接追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3章 抓捕 树林内一片漆黑,四下警笛声呼啸不断。想来警方早有部署,各方位皆有人员把守,参与此次私贩文物的人员,不时有人被擒住。 季明诚借着微弱月光,能瞧见徐大胡子在前方狂奔的身影,而四侧不时有枪声传来,枪声过后,便有声嘶力竭的哀嚎声传出。 他此时的内心既焦急又紧张,焦急的是怕徐大胡子报仇心切一不小心就遭了唐瘸子的黑手,紧张的则是自己生平第一次在枪林弹雨中夜行。 只顾追赶前方人,仓惶跑动中也不知摔了多少跟头,身上沾满了泥浆野草,他理也不理,跌倒后迅速爬起,就像是一个在黑夜中狂奔的猎豹,无论如何都没有放弃目标的打算。 他的目标是拦住徐大胡子,将其安安全全的带回给嫂子苏秀。 这片树林本就不大,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季明诚便从林子内蹿出,他抬头向前看去,就见徐大胡子跟随着前方白三起三人钻入了一片庄稼地。 他想也未想,一头扎了进去,想来前些天那场春雨所致,庄稼地内一片泥泞不堪,脚踩上去,便能带起不少淤泥,季明诚也顾不得甩掉鞋底的淤泥,继续向前奔行。 前方偶尔有零星的枪声传出,季明诚边跑边寻思,应该是白三起为了救自己的儿子,和唐瘸子打了起来,想到这里,心中既担忧又有些幸灾乐祸,暗想最好白三起和唐瘸子打个两败俱伤,这样徐大胡子和自己就能黄雀在后将唐瘸子绳之以法了。 他始终随在徐大胡子身后,对着前方高喊了两声徐大胡子的名字,但徐大胡子非但没有回应,便是来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季明诚从庄稼地钻出,抬目望去,就在前方约么一百米的地方,白三起等人已和唐瘸子相互举枪对峙了起来,而唯独不见徐大胡子的人。 他正自疑惑,嘴巴却是被一双大手捂住,瞪眼朝一侧一瞧,就见徐大胡子正对着自己“嘘”了一声。 季明诚眨了眨眼,示意懂了,徐大胡子这才松了手,低声对季明诚不悦道:“诚子,谁他妈让你跟来的,不想活了?” “徐哥,咱回去吧,这事别掺和了。”季明诚叹了口气,利用余光瞄向徐大胡子。 徐大胡子语气异常决绝,“回去?马炮和胡爷都白死了?” 季明诚皱眉道:“雷子都来了,事儿让他们去解决吧。” 徐大胡子冷哼了一声,朝季明诚道:“知道雷子怎么知道交易地点和时间的吗?” 季明诚不懂这话的意思,问了一句,“怎么知道的?” 徐大胡子道:“是我告的秘。” 季明诚长长的叹了口气,顿时懂了徐大胡子如此做的意义,为的便是趁乱亲自抓到唐瘸子,为马炮和胡侃报仇,但这样一来,他自己岂不是被警方知道了倒卖文物的事?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枪响,季明诚和徐大胡子齐齐向前望去,就见白三起的生死兄弟被称为祥子的壮汉,已用枪抵住了白三起的脑袋,而就在脚下,白三起的那位兄弟大虎已中枪倒地。 事情突发变故,季明诚和徐大胡子皆是有些困惑,碍于对方有枪在身,他二人暂时也只能在远处观望不敢接近。 只见唐瘸子一瘸一拐朝白三起方向挪了两步,掀开帽檐,对怒火中烧的白三起笑道:“白三爷,和我斗?你还差得远吧?被自己兄弟背叛的滋味如何?” 白三起不说话,眼神似要冒出火来,他瞪着祥子,那个他视为心腹的兄弟,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祥子笑道:“三爷,别怪兄弟,怪就怪你这人太抠门了点,兄弟跟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得到过什么付出过什么,我想三爷你比我更清楚,卖命帮你数钱的日子,兄弟过腻歪了,想发笔横财过过有钱人的日子,三爷是个明白人,您不会怨我的吧?” 唐瘸子向前,将白三起手中枪拿下,熟练的上了膛。 白三起忽然笑了起来,他笑道:“唐先生,这人会为钱背叛我,你觉得他以后会不会为钱背叛你?” 闻听此话,祥子脸色顿时一黑。在他打算解释的时候,唐瘸子已扬起枪对准了他的脑袋,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唐瘸子用脚踢了踢祥子的尸体,就像是在踢一头刚死去的畜生,停了半响,才淡淡道:“我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背信弃义的小人。”他扬头朝白三起笑道:“白三爷,我替你清理了门户,你是不是要感谢我?” 白三起冷笑不止,但心下却是极为紧张和惧怕。 他看到了唐瘸子那双眼睛,那是一双视人命如草芥漠视生命的眼睛,好像他方才杀的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一只蚂蚁。 任谁瞧见这样一双毫无人性的眼睛,都不免会感到惊惧。 白三起也不例外,所以他内心已被恐惧占领,他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会与唐瘸子这种人结识。 唐瘸子拍了拍白三起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白三爷,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先前你要黑我的事,我记下仇了,不过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要不要珍惜一下?” 白三起依旧未说话。 “去帮我把警察引开,我保证不动你儿子分毫,你觉得怎样?路我帮你挑好了,你没得选,是要你儿子的小命,还是帮我把雷子引走,孰轻孰重,你应该明白的吧?” 白三起的确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只能去帮助唐瘸子去引开警察。 当他打算回走的时候,自另一侧已传来一大片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唐瘸子脸色一变,知是警察追了上来,旋即便和他的同伴朝另一侧逃离。而白三起咬着唇口,只能看着唐瘸子将自己的儿子带走而无能为力。 他终于下了决定,从地上祥子的尸体上将枪拿到手中,然后对着天扣动了扳机,随后便朝相反方向而去。 “徐哥,怎么办?” “诚子,你去看住白三起,我去追唐瘸子。”徐大胡子几乎未经考虑,就朝唐瘸子逃窜方向追去。 季明诚本想拦住徐大胡子,无奈徐大胡子去意已决,话说完的时候,人已经跑出十几米开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章 交锋 季明诚望着白三起离去的背影,短暂的思考了下,做了决定,将徐大胡子的话抛之脑后,直接调头朝徐大胡子追了上去。 他自然知晓徐大胡子让他追白三起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是想支开他,但他知徐大胡子手无寸铁的去追唐瘸子,必然凶多吉少,哪能放心的下? 他顺着小路狂奔,约么跑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便尾随来到八仙庄附近。远远便瞧见徐大胡子朝一胡同内钻去,他想也未想,也是来到胡同口。 胡同内一片漆黑,不辨事物,季明诚低声叫了徐大胡子一声,无人应答,为了壮胆,他从墙根下拾起两块砖头攥在手中,贴着墙根朝胡同内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心砰砰乱跳和捶鼓似的,面对的可是瞪眼就杀人的唐瘸子,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不一会便来到胡同内的岔口,这道岔口似一标准的十字路口,四面通达。季明诚掩在墙角下,琢磨着人究竟去了哪里?四下寻看了一番,并未发现任何踪迹,他彻底犯了了迷糊,就在这时,忽然便听到正前方有脚步声传来。 季明诚借着月光瞪大了眼向前看去,微弱光线下只见一人影也是贴着墙根在移动,却正是徐大胡子。他喜上眉梢,急忙跑了上去,徐大胡子似听到身后脚步声,转身的时候扬起手中板砖,就要对着身后人拍去。 季明诚吓得急忙闪到一侧,对徐大胡子低声叫道:“徐哥,是我。” 徐大胡子一惊,压低声音道:“老子说了让你去看住白三起,你他妈怎么又跟上来了?赶紧滚蛋。” 季明诚也不生气,笑了笑,道:“徐哥,唐瘸子人呢?” 徐大胡子本想怒斥季明诚一顿,但转念一想,人都追了上来,骂一顿也无济于事,何况也知季明诚是担心自己,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索性也就不在多说废话,指着胡同尽头的一农家大院,说道:“进了院子,应该是唐瘸子在这里的藏身的地方。” 季明诚嗯了一声,问道:“咱现在怎么办?” 徐大胡子低眉想了想,道:“外面警察查得紧,估计唐瘸子这孙子想在这里避风头,咱一会跳墙进去,找机会趁他不注意,打他几黑棍,先干翻了他在说。” 季明诚也觉此法可行,搓着手颇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俩人守在胡同内的阴暗角落,等候着时机。外面街道上偶有警察经过,想来是已搜捕到了这附近。俩人隔着门缝向院子里望去,只见院子内一片漆黑,没有半点灯光,猜想应该是唐瘸子知道外面警察在找人,为了避免引人注意,所以将灯全熄了。 徐大胡子确认唐瘸子进了这所院子,至于在躲在哪间屋子,却是并不清楚,踩在季明诚肩膀,攀在墙上打算探听下虚实。 院子是典型的农村大院,只有两间瓦房和一间柴棚,此时两间房内皆是房门紧闭,没有半点声音透出,没发现有用的信息,徐的胡子从季明诚肩膀落下,靠在墙根,思索了下,才道:“跟着唐瘸子那人手里也有枪,咱得小心点,如果同时惊动他们俩人,那就麻烦了。” 季明诚道:“白三爷的儿子不是在他们手里?小孩子肯定要大哭大闹的,怎么这么安静?” 徐大胡子道:“你懂什么,那小孩子估计被吓坏了,还敢大呼小叫的?” 季明诚笑了笑,道:“白三爷也够惨的,这下他可是彻底栽了。” 徐大胡子啐了一口,道:“白三起是自作自受,活该遭了报应,不过他这儿子却是无辜的。” 季明诚脸色一变,张大了口,吃惊道:“唐瘸子不会……不会把那孩子杀……杀了吧?” 徐大胡子皱眉摇头,道:“应该不会,你想啊,他要真被警察找到,那孩子可是可以当作人质的,他会傻的丢掉这底牌?” 季明诚点了点头,喃喃道:“说的也是。” 俩人正自在墙根下聊着,忽然自院内传来一声吱呀的开门声,俩人急忙贴在门上,借着门缝朝里看去,就见唐瘸子领着一小孩来到墙根下撒尿。那孩子正是白三起的儿子白小年,他倒是乖巧,也不说话也不看唐瘸子,只老老实实的解开裤子撒着尿,等完事之后,就随着唐瘸子回了屋。 确定了唐瘸子在哪间屋子,至于他那个两个跟班想必躲在另一间,季明诚将心中想法说与了徐大胡子,也是得到徐大胡子的赞同。 俩人又待了几分钟的时间,觉得不能在耽搁下去,就打算趁着夜黑,直接闯进唐瘸子的屋子,先将唐瘸子擒了,至于他那两个跟班,估计抓到了唐瘸子,谅他们也没不敢乱动。 商量了下计划,二人便翻墙进了院子,贴在墙根下的草墩旁,徐大胡子拎起草垛一旁的铁叉握在手中,季明诚也是从一旁取来一斧子。 “唐瘸子这人贼的很,估计就算睡了,枪也会放在身侧,一会咱进了屋子,必须得第一时间制住他,不然让他拿了枪,咱就完了。”徐大胡子低声道。 季明诚将手中砍柴斧握的又紧了些,激动道:“丫只要敢动,老子就劈了他。” 徐大胡子叮嘱道:“不到万不得已,别杀人。” 季明诚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暗想真要搏斗起来,面对唐瘸子这种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哪还顾得上心慈手软啊。 俩人一人握铁叉一人拎板斧,做贼也似的摸到唐瘸子所在屋子。屋内一片寂静,半点声响也无,徐大胡子朝季明诚使了一个眼色,旋即一脚踢开房门,率先冲了进去,季明诚紧跟其后。 俩人冲进屋子的时候,就已经瞧见床上的唐瘸子仓惶坐立起来,朝枕头下摸去。 季明诚一眼便看出唐瘸子是在摸枪,想也不想就一斧子朝枕头上劈了上去,他这一斧下去,力道极大,将整个床劈出一个窟窿,咣当一声,床就塌了半边。 唐瘸子惊的急忙撤手,朝床另一侧滚去,就在这时,徐大胡子赶了上来,扬起铁叉对着唐瘸子叫道:“别动,再动叉了你。” 唐瘸子已看到徐大胡子手中的铁叉对准了自己的胸口,他不敢动,只能怔在原地,表情复杂的盯着徐大胡子。 “诚子,把枪拿了。”徐大胡子说了一句。 季明诚急忙借着昏暗光线,将枪从床底下搜了出来递交给徐大胡子。然后自己则是举着斧子看着唐瘸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章 徐大胡子之死 徐大胡子熟练的抠出弹夹,看了一眼又塞了回去,将枪上膛,就将唐瘸子一把揪了过来,枪口顶着其脑袋,道:“唐瘸子,你丫终于落我手里了。” 唐瘸子哼笑了一声,并不做声,只是看徐大胡子的眼神,充满了蔑视之意。 “徐哥,东西在这儿。”季明诚瞧见床里侧的琴箱,兴奋的对徐大胡子叫道。 “拿上。” 季明诚将琴箱塞在腋下抱着,一手扬了扬手中的板斧,对唐瘸子笑道:“姓唐的瘸子,你丫现在再给我猖一个看看呗?” 唐瘸子看也不看季明诚一眼,只顾在那里冷笑。 “唐先生。”就在这时,唐瘸子的两个兄弟自门外闯了进来,一看这情形,顿时了然,急忙从怀中掏出枪对准了徐大胡子和季明诚二人,叫道:“放了唐先生,不然毙了你们。” “谁敢动下试试。”徐大胡子掐着唐瘸子脖子,枪顶在其脑门,对着面前的俩人大叫了一声。 场面顿时陷入僵局,谁也不敢乱动,季明诚拿着琴箱和徐大胡子并肩站立,另一手的斧子也是扬在半空对准了唐瘸子的脑袋,叫道:“枪放下,不然我劈了他。”说着将斧刃压到唐瘸子脖子上,做要下狠手的架势。 唐瘸子冷静异常,虽被一枪一斧遏住,他却是一点也不慌乱,对徐大胡子说道:“徐爷,追的我够紧的啊,怎么着?咱就不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谈?你杀了我,我俩兄弟照样要了你们的命,两败俱伤的后果,犯得着吗?” “去你妈的,我两个兄弟都被你杀了,你现在让我和你谈?先把他们命给我还回来。”徐大胡子怒声叫道。 唐瘸子道:“人死不能复生,这道理你总该明白的吧?说吧,要多少钱,说个数出来。” 徐大胡子忽笑道:“好啊,那咱就好好谈谈?”对着前面唐瘸子两个持枪对准自己的手下努了努嘴,对唐瘸子道:“让我这小兄弟带着那孩子先走,我就和你好好谈谈,怎么样?”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季明诚大叫了一声。 “滚蛋,别在这里碍事,拿着东西带着孩子先走。”徐大胡子说着踹了季明诚一脚,指着白三起那缩在墙角的儿子白小年,道:“赶紧带着人走。” “你丫聋了?听不懂人话?赶紧带着孩子滚蛋。”见季明诚没动,徐大胡子又叫了一声。 季明诚歇斯底地叫道:“我不走,要走咱一起走,我答应了嫂子把你安全带回去。” 听了苏秀的名,徐大胡子顿时沉默,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挪了一个身位,朝向门一侧,道:“好,咱一起走。”说着胁着唐瘸子,朝院子内走去。 季明诚见状,向前揪着白小年,随着徐大胡子,也是向外走去,边走边警惕着唐瘸子的那名持枪的兄弟。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身影自墙上跳了下来,在场众人不明所以,皆是朝突兀闯进的人看去。 “爸爸。”白小年一眼便瞧出来人是自己的父亲白三起,挣脱了季明诚,直接朝自己父亲奔了过去。 “小年。”白三起叫了一声,迎了上去。然而就在这时,唐瘸子的一个兄弟却是提前一步将白小年揪在手中,然后枪口对准了白小年的脑袋。 事发突然,不过眨眼的瞬间,白小年就被挟持住。 “放了我儿子。”白三起掏出枪对准挟持自己儿子的人。然后朝场中情形看了一遍,便明白了一个大概。 “白三爷,想要你儿子活命,知道该怎么做吧?”唐瘸子说话的同时,眼神却是朝季明诚撇去。 白三起顿时明白,直接将枪口对准了身侧的季明诚,对徐大胡子说道:“徐爷,放了唐先生。” 季明诚心中充满怒火,愤怒的望着白三起。徐大胡子内心则是纠结万分,待望见白三起枪口对向的季明诚的时候,他叹了口气,终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枪。 唐瘸子拍了拍手,朝徐大胡子笑道:“兄弟情深,够义气,徐爷,就冲你这份胆识和义气,今天你把东西撂下,我放你们安全离开,以后想找我报仇,我时刻侯着你,怎么样?”说着朝手下人挥了挥手,道:“放人。” 白三起急忙将儿子白小年揽到怀中,徐大胡子心下权衡了下,挑了挑眉,对唐瘸子道:“记住自己说的话,别当放屁。” 唐瘸子道:“我向来一言九鼎。” “好。”徐大胡子说完这话,就将琴箱从季明诚手中拿了过来,“等我们安全出了这门,东西就给你。” 唐瘸子皱着眉头,并不作答,显然有所顾虑,但东西尚在徐大胡子手中,何况双方都有枪,如果交战起来,动静闹大不说,要是毁了里面的东西,自己可是功亏一篑了。 白三起带着儿子白小年出了大门,徐大胡子和季明诚紧随其后,临到门前,徐大胡子忽然一把将琴箱塞到季明诚手中,旋即将季明诚推出了门外,而自己则是背依大门,扬起枪就扣动了扳机。 几声枪响打破夜的寂静,季明诚抱着琴箱躲在胡同外的草垛内掩面痛哭。 他从未想此时这样伤心难过,所有的悲伤情绪都在这一刻翻江倒海的涌了上来。 他清楚的知道徐大胡子并不相信唐瘸子的话,所以选择了极端的方式来与对方同归于尽,目的便是替他死去的两名兄弟报仇,再者也是为了替自己争取逃命的时间。 他仰躺在草垛内,像是失去了一切的孤家寡人,他欠嫂子苏秀的承诺,更欠徐大胡子的一条命。 透过草垛的缝隙,他看到的只是夜的黑暗,不知过去多久,当明月从眼帘浮过的时候,他的眼神忽然迸发出一股莫名的恨意。 而那股恨意,源自一个人,他轻抚着怀中的琴箱,这个整件事始作俑者的罪魁祸首,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下一刻,他忽然振作了起来,做了一个异常决绝的决定。这个决定很冒险,也许会浪费他的一生,也许会使得他丢掉性命。但他却从决定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退缩过。 他要做一个复仇者,挖出广陵散曲谱中的秘密,找到唐瘸子,为所有死去的人复仇。这就是他的决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章 魔鬼 日记写到这里,已经结束。 陈颠缓缓放下日记,一时间陷入沉默。 这件发生在30年前的离奇旧事,以这种方式呈现在他面前,使得他多少有些好奇和困惑,同时,也使得季明诚和苏韵的失踪,有了些许的眉目。 他几乎可以肯定,双双失踪的二人,必然和那发生在30年前的旧事有着联系。 “难道……难道我二叔的失踪,就是和30年前的那些事有关系么?”过了许久,季苓才缓缓开口说道。 容蓉忽微叹了口气,淡淡道:“应该不会错了,季先生和苏老师的失踪,肯定和日记中记载的这件30年前的事有关的。” “哦?”陈颠和季苓齐齐疑惑看向容蓉。 容蓉叹道:“苏韵苏老师的母亲,正是叫做苏秀,同时也是北京人,而她自出生开始,就是没有父亲的,而她的生日,也和当时的年代相符合,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吧?” 陈颠失声道:“你是说苏韵的母亲就是日记中记载的,徐大胡子的老婆苏秀?” 容蓉微微点头,道:“嗯,日记中记载的苏秀,和苏韵苏老师的母亲苏秀,应该就是同一个人。” 陈颠道:“如果这样说的话,苏韵便是随了她母亲的姓,而当她生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徐大胡子死后的事了。” 容蓉点头道:“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季苓在一旁叫道:“那你同学苏锦呢?” 容蓉回道:“我同学苏锦,是苏韵苏老师的表妹,他们并不是亲姐妹的。” 季苓恍悟道:“原来如此。”顿了一顿,皱眉道:“难道说我二叔认出了苏韵苏老师就是徐大胡子的女儿,所以……但是他们现在去了哪里?究竟去做什么了?难道……难道他们发现了唐瘸子的踪迹,去……去给徐大胡子报……报仇了么?不过这都过去30年了呀,根据日记的记载,唐瘸子就算现在没有死,估计也已经是个60多岁的老人了呀。” 说着她望向陈颠,乞求得到释解。 陈颠沉吟了片刻,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从日记中记载的情况推断,不难看出,季明诚先生几乎将徐大胡子当作了自己的亲哥哥,他们感情应该很深厚才对,而徐大胡子更是为了救他而死,对他有着救命之恩。” “季苓,你二叔应该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目睹了徐大胡子的死,必然会对唐瘸子怀恨在心,但唐瘸子这人精明的很,想要寻找他的踪迹,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也许季明诚先生在这30年来,通过各种办法来寻找唐瘸子的踪迹,始终没有结果。” “但不要忘记,徐大胡子在临死前,将琴箱给了季明诚先生,那琴箱中有着绿绮琴和广陵散曲谱,这两件事物,可都是唐瘸子费尽心思不择手段想要得到的,我猜想,季明诚先生一定想要透过破解这其中的秘密,从而将唐瘸子引出来,好替徐大胡子报仇。” 容蓉和季苓齐齐点头,对于陈颠的推断表示赞同。 季苓道:“那口在我二叔家发现的箱子,看来就是日记中记载的,徐大胡子装着全部家当的箱子了。” 陈颠点头道:“嗯,应该就是那口箱子了。” 季苓道:“如果这样说的话,我二叔并没有将这口箱子给苏秀送去了呀,而是他自己保存了起来。” 容蓉道:“这其实也很好理解。” 季苓道:“很好理解?” 容蓉道:“你二叔没有脸面回去见他的嫂子苏秀,他当时应该受的打击太大,以至于根本无法面对嫂子苏秀,他只能选择逃离。” 陈颠叹了口气,道:“也许这一逃,就是30年,我推断,季明诚先生在这30年来,应该都没有和苏秀见过面,还记得当时音乐会的情形吧,如果在这时间里,他曾与苏秀见过面的话,就会知道徐大胡子还有一个女儿在世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不会认不出苏韵苏老师的。” 季苓又问道:“难道我二叔仅仅是因为愧疚和自责,才这么多年不去和苏秀相认的吗?” 陈颠想了想,道:“还有一点,应该就是,他不想将苏秀牵扯到这件事上面,因为他深知唐瘸子的手段,这样也是为了保护苏秀母女吧。” 这时,容蓉忽然插口道:“如果这样说的话,那苏韵苏老师和季明诚先生会面,应该就不是季明诚先生主动的了,因为他就算知道苏韵苏老师是徐大胡子的女儿,那么为了苏老师的安全,他也不会相认的。” 季苓皱眉道:“那我二叔和苏韵见面的原因是什么?” 陈颠沉吟了片刻,道:“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吧,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们暂时也不清楚。” “对了,那些照片?”季苓忽问道。 陈颠笑了笑,道:“我觉得这些照片,应该和那本曲谱中的秘密有关。” 季苓叫道:“这么说二叔破解了曲谱中的秘密了?” 陈颠道:“谁知道呢,也许吧,如果30年都没有破解其中的秘密,那我只能认为那本曲谱并没有秘密,只是红骗人的一种把戏罢了。” 季苓不甚苟同,叫道:“不可能,那个唐瘸子竟然为了那东西,杀了那么多的人,如果没有秘密,他犯得着杀那么多人吗。” 陈颠摊手耸肩,道:“可惜呀,你二叔只留下了琴,并没有留下曲谱,不然我们一定可以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 季苓撇着嘴,将日记塞入挎包内,扬头对陈颠道:“陈颠,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 陈颠笑道:“当然是去验证一下日记中记载的事了。” 容蓉道:“这件事在当时那个年代,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如果我们去打探一下,应该会有所发现。” 季苓叹道:“但愿如此吧,我现在只想知道我二叔究竟去了哪里。” …… …… 翌日,陈颠容蓉季苓三人,便启程去了北京。而在出发前,陈颠从容蓉同学苏锦那里进一步确认,苏韵的母亲苏秀,的确便是日记中记载的那个徐大胡子的未过门的老婆苏秀。 据苏锦所说,其姑姑苏秀独自抚养女儿,至今未婚,如今在北京某大学内任职音乐教授,已经到了临近退休的年岁。至于表姐苏韵的亲生父亲,苏锦表示,这是一个谜,一个她姑姑苏秀,即便是面对家庭社会各个方面的无数的指责和压力,也没有说出来的谜。 陈颠从苏锦手中拿到苏秀的地址,向苏锦保证,一定会尽全力帮忙找到苏韵。苏锦再三道谢,对于陈颠的大名她也是早有耳闻,索性暂时放下心来。 临到北京,陈颠三人在酒店休息了片刻,便直奔苏秀所在的大学。 当陈颠等人说明来意的时候,便得到了苏秀的接见。 年近六十,一头银发的苏秀并没有想象中的苍老,相反,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只有五十左右年岁的样子。 她静静的坐在那张太师椅上,翻看着日记,脸色无惊无喜,很是平淡,就像是在品味着一壶陈年旧茶。 待翻看完毕,她却是闭上了眼睛,似在调整情绪。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忽然自她的眼角滴下了泪珠,泪珠顺着她蓄满皱纹的脸颊滴落在地,她似不愿在外人面前露出悲伤,转过身去,用一条绣着梅花的手帕擦了一擦,才转过身,望向季苓,淡淡道:“你就是诚子的侄女了?” 季苓愣了一愣,旋即回道:“是的,我是季苓,季明诚是我的二叔。” 苏秀轻轻哦了一声,然后深吸了口气,又淡淡道:“这上面记载的,基本属实。”她说完,将日记阖上,紧紧抱在怀中,踱步站到窗前,望向遥远天幕。 凛冬之际,北京的天永远都是雾霾环绕,苏秀望着阴沉天色,似回想起许多往事。 “30年前的事了,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其实我早料到他一走,就会是永别的,自那晚过后,八仙庄的那所院子里留下了一具尸体,是他的尸体,他身中了五枪,我不敢去认领,是从别人那里得到的消息。” “至于那姓唐的瘸子,也就此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那个美国人杰克,被警方逮捕,最终遣返回了美国。” “至于诚子,其实我并不怪他,即便他30年没有来见我一面,我也不会怪他的,因为我知道,除了我以外,徐哥的死,是对他打击最大的,你们猜想的没错,韵儿的确是徐哥和我生的女儿。” “这个孩子呀,别看她长的文文静静,但她却是和她爸爸一样,总是喜欢追根问底,她从小就追着我问,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爸爸,唯独她没有,爸爸去了哪里?”苏秀苦笑了一下,继续道:“我怎么能告诉她实情?难道告诉她,她爸爸在她未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苏秀转过身,做回座位,叹了口气,道:“你们现在和我说她不见了,与诚子一同消失不见,我只能认为,她和诚子应该是找到了唐瘸子的踪迹,所以打算去报仇的。” 陈颠道:“我看您并没有着急的样子。” 苏秀叹道:“她已经不小了,以她的性格,如果知道自己父亲是怎么死的,任何人也无法拦住她的,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怎么会不着急?但着急也是毫无意义的,我只能祈祷他们找不到唐瘸子,因为那唐瘸子根本不是人,那是一个恶魔,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恶魔。” “为什么这么说?”陈颠等人齐声问道。 “在发生那件事后的第二年,白三起一家四口,全部离奇死亡,没有人知道原因,但我隐约觉得,似乎应该与姓唐的瘸子有关系。” 陈颠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信息实在太恐怖,如果说日记中记载的唐瘸子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那么再得到这个信息的时候,给他们的感觉就是,唐瘸子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而是一个蔑视生命的魔鬼。 如果白三起被灭满门,当真是唐瘸子所为的话,那显而易见,就是因为在那起交易的时候,白三起的临阵倒戈所导致,仅仅因为这件事,他便杀了白三起一家四口,这实在太过令人耸人听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章 线索 陈颠忽问道:“苏教授,那本曲谱?” “那本曲谱的确存在,也正如日记中记载的那样,在页码的位置,标注着一些梵文,至于那些梵文是什么意思,当时的情况太特殊,并没有弄清楚。” 苏秀说着,从一旁橱柜中端出一副古琴放到桌上,盯着琴弦,恍惚了片刻,才淡淡道:“古音乐学家对那本失传的广陵散曲谱垂涎许久,谁又知道那本曲谱真的存在呢?如今广为流传的那套自《神奇曲谱》中传出的广陵散,较之那本真迹,相差实在太远太远了啊。” 说着她微叹口气,手指撩拨琴弦,清脆悦耳的琴音钻入耳际,随着琴弦的悦动,她似乎又回到30年前的那个傍晚。 陈颠等人打算告辞离去,临走前,苏秀还是开了口,说如果有女儿苏锦的消息,请第一时间通知她。陈颠安慰了两句,说苏锦虽然失踪不见,但想必应该没有生命危险,请尽管放心,他会尽全力寻找苏锦的下落,如果有了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她。 陈颠三人离去之后,便回到酒店休息,打算第二天在去探听其他线索。 经过三四天的探寻,发现了不少值得注意的线索。 首先,通过对马炮、斜眼老奎、花脸冯等家人的问询发现,在发生当年那件事以后的后续时间内,他们陆续收到一个匿名人寄来的一笔财富,财富的数量庞大,足够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至于那匿名人是何人,他们显然并不知情。 问到家中男人为何失踪,是死是活,他们也是一无所知,不是没有找过,但皆以失败告终。而对于徐大胡子的死,他们多少有些诧异和惋惜,至于其中内情,显然他们都是局外人,并不知晓当年那件事的来龙去脉。 陈颠推断,给马炮等人家眷匿名邮寄钱财的人,应该就是季明诚了,这是徐大胡子生前的愿望之一,季明诚凝记在心,在徐大胡子死后,替他完成了这个心愿。他这一推断,也得到了容蓉和季苓的默许。 徐大胡子那所老宅,在十几年前已被一地产商买去,至于卖房的人,陈颠从那名地产商那里得到一份合同,而合同上所写的名字赫然便是季明诚。 可以肯定,季明诚得到了徐大胡子所留下的全部家当财富,而那所房子,也被他售出,自此以后,他便定居在了梵市,做起了古琴行当的生意。暗中却是寻找着曲谱遗留的秘密,打算破解出秘密,来引出唐瘸子,从而为死去的人复仇。 30年过去,季明诚究竟有没有破解广陵散中的秘密?找没找到唐瘸子?这些都是未知谜团,以目前得到的线索,实在无法揣测出更多的信息。 季明诚和苏韵双双失踪不见,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依旧毫无头绪,陈颠等人不打算在北京继续耽搁下去,便启程回了梵市。 回到梵市家中,季苓便接到一通电话。在接过那一通电话之后,季苓皱着眉头坐到沙发上,对陈颠说道:“真是奇怪,温州的一家房产中介公司问我是不是要卖房子,我在温州可没有房产的呀。” 陈颠笑了笑,道:“也许是打错了也说不定。” 季苓摇头道:“如果是打错了,为什么能准确叫出我的名字?” 陈颠愣了一愣,暗想季苓说的并没有错,房产中介公司的客户都是有档案存储的,如果打电话的人当真是销售员的话,那必然是在对照着档案信息来打电话咨询的,就算是电话打错了,但记录在案的名字总不会错。 “你确定没有打错?”陈颠问了一句。 季苓撇嘴道:“他说他是温州一家房产中介公司的销售职员,说我在温州文成县有一所小型园林,有没有意向出售,就是这个样子。” 容蓉忽说道:“小型园林?如果我没有记错,那种小型园林,价格可都是以亿来计算的,这种高档豪宅,在房产中介公司的内部,可都是机密档案,他们绝不会无故打错电话,就算是手机号是错的,但名字又是对的,难道这仅仅是巧合?。” 季苓摊手道:“话虽如此,但很可惜,我可没那么多钱来购买这种豪宅。” 容蓉摆手道:“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并不知情呢?简单点就是,是别人以你的名义购买的呢?” 季苓笑道:“如果我有这么一所豪宅,我会不知情么?真是可笑,再说了,谁会这么无聊,以我的名义来购买数亿元的豪宅?这样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不然就是钱多的没有地方花,我可没有这么土豪的朋友。” “你有的。”陈颠忽然说道。 季苓哦了一声,道:“谁?” “你二叔,季明诚季先生。” 季苓失声道:“你……你是说,我二叔……二叔以我的名义,购买了一所豪宅?这……这不可能的吧?” 陈颠笑道:“可不可能,是真是假,打回去问下不就清楚了?” 季苓想了想,拨通了电话,在接通电话的时候,她的脸色忽晴忽暗。 过了一会,她挂掉电话,神色诧异,怔住了好一会,才说道:“那所房子,的确……的确是在我的名下,他们连我的身份证都能背的出来,应该不会错了。” 陈颠急声道:“他们有没有说实际出资购房人是谁?” 季苓道:“是我二叔,可……可是这件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情?” 陈颠沉吟了一会,道:“的确有些奇怪,你二叔为什么以你的名义,购买了一套房产呢。”顿了一顿,又问道:“他是在什么时间购买的?” 季苓回道:“一年前的时候。” 陈颠皱着眉头,道:“一年前的时候,你在哪里?” 季苓道:“当时我在法国的,也就是刚和你的朋友狄惊诧认识不久以后的事。” 陈颠愈发困惑,他简直一点也想不通,季明诚究竟为何要以侄女季苓的名义,来购买这样一座价格昂贵的小型园林。这简直一点逻辑都说不通的,难道仅仅是想要给侄女一个惊喜这么简单? “哦,对了,我们不是查到,我二叔在一年前的时候,曾多次往返苏杭两地?应该就是那个时间段购买的吧?”季苓忽然说道。 陈颠恍悟,从黑客天才原青那里得到的消息,季明诚的确在一年前的时候,曾往返苏杭等地多次,他究竟去做什么? 就在这时,忽然有敲门声传来,陈颠开门以后,就见乔少庚站在门前,正一脸兴奋的看着他,“陈颠,我给你带来了好消息,我想你一定是你喜欢的。” 他话未说完,人已经钻进了屋子,待瞧见客厅内的容蓉和季苓后,兴奋的叫道:“哇,金屋藏娇,还是两位绝色倾城的美女,陈颠,你的艳福不浅嘛。” 这句话说完,立时得到容蓉和季苓的一顿白眼。陈颠关门回到客厅,对乔少庚说道:“乔大少爷,你有什么好消息?” 乔少庚这才想起正事,先是坐下喝了一口茶,才神神秘秘的说道:“那些照片,我托人找到了具体的拍摄地点。” 闻听此话,陈颠等人皆是大吃一惊,齐声问道:“在哪里?” “温州市文成县的郊外山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章 前往文成县 陈颠容蓉季苓三人,闻听此话,无不震惊,面面相觑良久,每个人脸色皆是被疑云环绕。 季明诚以季苓名义,在文成县附近购买了一套价格不菲的豪宅,这本就蹊跷之极,而其书房遗留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景观照片,竟也是文成县附近山林所拍摄下来,一切的线索皆是指向浙江省的那一小小县城,这其中说无联系,换做谁也无法相信。 乔少庚对先前事,了解不多,所以看到三人如此惊诧表情时,他心中自然奇怪万分,他本就是一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好奇心趋势下,不禁叫道:“喂,你们这是怎么了?难道不相信我说的话吗?我和你们说,这照片上的地点,绝对就是温州市附属下的那个文成县附近的山林,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曾在那边工作过一段时间,他第一眼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就很肯定的告诉我,一定是那里,绝不会错的。” 乔少庚情绪激动,似在竭力解释自己并未说谎。陈颠并不理会乔少庚的大呼小叫,而是木讷坐回沙发,双目怔然出神,似在捋顺思路,停了半响,口中喃喃道:“文成县,文成公,刘基刘伯温。” 待将心中冒然出现的那个大胆的假设捋顺出一个清晰的脉络之后,陈颠才扬头露出一抹窥破天机的微笑,他朝场中三人扫视了一眼,才说道:“看来整件事,都与那位文成公脱不开干系了。” 容蓉先前也是在思考整件事,她的想法与陈颠无二,皆是认为整件事似乎都与那位明初鼎鼎大名的军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没错,整件事的起因,似乎就是从30年前,徐大胡子唐瘸子等人盗取了文成公的墓后,引发出的一系列事件。”容蓉说着话,目光转向陈颠,心中疑惑只是祛除了星点,其中无法理解释疑的地方还实在太多。 季苓掩着小口,将陈颠和容蓉的话细细咀嚼了一番,瞪大了眼睛,吃惊道:“我二叔和苏老师,难道是去了文成县?文成县,不就是刘伯温的故乡么?啊,我想起来了,日记中记载,徐大胡子和唐瘸子他们当年,不就是去文成县附近,盗取了文成公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可是过去了30年了,我二叔去那里拍照要找什么?” 乔少庚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他向前钳住陈颠肩膀,迫不及待的问道:“陈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你休想瞒着我。” 陈颠掰开乔少庚的手臂,回道:“这件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有时间我在和你解释。”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事情的起因,正如蓉儿所说,季明诚先生和苏韵的失踪,都与30年前那起盗墓案引发的一系列事情有着不可或缺的联系,至于季明诚先生和苏老师的失踪不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去了哪里,我们暂时无法推测,但现在总归是有了点头绪,准备一下,我们去文成县看一看。” “对了季小姐,那家房产中介公司还需要你联系一下,问清楚他们,你二叔以你名义购买的那所宅邸的具体地址。” 季苓道:“好,我打电话在问清楚一些。”说着便拨通了电话。 “乔少,还要麻烦你,去订几张前往温州的机票了。”陈颠说着伸了一个懒腰。 乔少庚叫道:“订机票这点小事你都要麻烦我,喂,陈颠,我可不是你的保姆。” 陈颠眯眼一笑,他笑道:“哦?我还想在飞机上给你细细讲下发生的事呢,看来你并不想知道了。” “几张机票而已,交给我好了,保证不辱使命。”乔少庚哈哈一笑,旋即便开始拨通电话订购机票。 “哦,对了蓉儿,还要麻烦你,去查下那位文成公的一些资料,当然,越详细越好,我想这一定难不倒你的吧?” 容蓉莞尔一笑,道:“放心,交给我了。” 季苓撂下手机,对正自上楼梯的陈颠叫道:“陈颠,那你要去做什么?” 陈颠张了一个大大的哇口,然后淡淡道“我累了,需要休息。”说着不理会季苓的大呼小叫,直接来到楼上的卧室内睡了起来。 …… …… “广陵散曲谱,陈颠,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前往温州的飞机头等舱内,乔少庚在听完陈颠讲述的那段30年前盗墓案后,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叫出了声。他的声音分贝不小,立时引来其他的乘客的白眼。 “你觉得我会那么无聊,编篡一个故事来逗你开心么?”陈颠白了其一眼。 乔少庚瞅向一侧的容蓉和季苓,见两位小姑娘皆是点着头,这才相信,压低声音道:“如果那本曲谱是真的,那价值简直不低于那张绿绮琴的,真难以相信,失传千年的古曲谱,竟然会流传到现在。”说着他舔着唇口,露出贪婪之色,笑道:“陈颠,曲谱我的兴趣不大,至于那绿绮琴,你可千万要给我留好。” 陈颠皱了皱眉,对于乔少庚的话显然并不理会,这种国宝级的文物,历史价值无法估量,对于研究古代文明,有着非凡的意义,而且私藏国宝的行为,早已构成了犯罪,所以他早已决定,等事情结束后,就让容蓉交予有关部门。 “那姓唐的瘸子,如果活到现在,已经是一个60多岁的老头的吧?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我猜这老家伙绝不会轻轻松松就这么归了西,不对,也许他早就遭了报应也说不定,这种做尽丧尽天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一定自有天收,也许说不定早就入了棺材。”乔少庚在一旁喋喋不休。 这时季苓忽然说道:“还记得我二叔失踪前,给我打的那通电话里说的话吗?他说他很可能被人跟踪了,会不会是唐瘸子还活在世上,然后发现东西在我二叔手里,才让人来跟踪他的呢?” 陈颠想了想,淡淡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不过事情毕竟过去了30年,也许你二叔被跟踪,是因为其他的事也说不定,不能完全和30年前的事情挂上钩的,因为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的。” 季苓木然摇着头,皱着细眉,淡淡道:“我二叔既然知道被人跟踪,没有选择报警,而是选择给我打电话,那只能说明,他也许猜出了,跟踪他的人,是因为一些不能让警方参与的事,凭我对我二叔的了解,他从未得罪过任何人,除了30年前那件事,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陈颠默然,停了半响,问道:“季小姐,为什么季明诚先生会选择给你打电话?按照常理来说,人在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无非是选择求助,求助的对象,通常都是他认为能够帮助到或者信任的人,当然,你是他的侄女,他信任你无可厚非,但我想,如果季明诚知道跟踪他的人,是唐瘸子这种心狠手辣的人,不会笨到将你牵扯进来吧,就算通知了你,他又怎么知道,你能够帮的上忙?” 季苓摇头,表示自己也无法理解自己二叔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就在这时,容蓉忽然说道:“也许季明诚先生要寻求帮助的人,并不是季苓。” 季苓道:“那是谁?” 容蓉笑着望向陈颠,淡淡道:“也许是陈哥的那位挚友。” “狄惊诧。”陈颠脱口而出。 “大冒险王狄惊诧。”乔少庚也是叫出声来。 容蓉颌首点头,笑道:“不错。”转向季苓,问道:“季小姐,你二叔想必知道你认识那位大冒险王的吧?” 季苓皱眉想了想,道:“我好像隐约和我二叔提起过,他应该知道的吧。” 容蓉道:“那就不会错了,也许你二叔刻意留意了,很可能在网上查询了关于那位大冒险王的一些事迹,他知道你认识当代享誉世界的那位绰号大冒险王的探险家狄惊诧,想必就是想通过你,寻求狄惊诧的帮助,如果这样推断的话,就没有疑问了。” 说着她瞅向陈颠。陈颠回以认可的眼神,转而望向季苓,道:“几乎可以肯定,季明诚先生应该便是想要通过季小姐你,来寻求我朋友狄惊诧的帮助了,不过可惜的是,惊诧这人本身就是居无定所,满世界的游历,机缘巧合,你找上了我,这应该是你二叔所没有料到的事吧。” 季苓敛眉想了想,也觉得不无道理,道:“说了这么多,究竟我二叔遇到的麻烦,是不是与30年前的那个唐瘸子有关呢?” 陈颠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这是一个目前为止,他也无法肯定的事。他向来对无法肯定的问题,不做正面的回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章 马迹 航班于当天下午五点钟准时到达温州机场,陈颠等一行四人先是在一酒店安顿下来,临到傍晚的时候,季苓接到那房产中介人员的电话,相约在一个咖啡店会面。 对于恐高症患者容蓉来说,一趟班机下来,几乎要了半截小命,头晕目眩的她只能在酒店暂时休息,一边查看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内的资料一边对陈颠说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就能整理出文成公刘伯温的全部资料了。 乔少庚隶属多动症患者,非要一同前往,陈颠给这位古物鉴赏家乔大公子下了指令,说让他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让乔大少爷联系那位在文成县工作的朋友,作为导向。 交待完各自工作,陈颠便与季苓出了酒店,前去约定好的咖啡厅与那位房产中介人员会面。 温州这座城市冬季湿冷,虽是南方城市,但寒意却是不必北方相差多少,好在陈颠和季苓穿的厚实,抵御了风寒入侵,否则若是按照北方人的那种惯性思维,认为南方始终四季如春,非得冻的屁滚尿流不可。 当那位惧怕寒冷的房产中介青年赶到咖啡厅的时候,陈颠已是喝了三杯咖啡暖肚,季苓喝不惯咖啡这种苦涩味道,只在那里衔着习惯喝着奶茶。 “季小姐?”房产中介职员叶礼杰挂着服务行业的标准笑容,很有礼貌的躬身相问。 季苓起身相迎,媚眼弯成月牙,溢满了回敬的笑意,道:“就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咯?” 叶礼杰坐下,道:“嗯,季小姐,不多做客套了,我来的目的呢,就是为了向您询问,是否有意向出售文成县飞云江附近的那所小型园林别墅,原谅我有些直白,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往,不喜欢绕弯子。” 对于这种直来直往不虚以委蛇的人,陈颠一向讨厌不起来,季苓也是如此,问道:“我可以问下,是什么人想要买那所房子么?” 叶礼杰笑道:“是一位姓朱的先生。” 季苓哦了一声,道:“但你要知道,这所房子,是我二叔以我的名义购买的,你们是联系不到他,才给我打的电话对吧?” 叶礼杰点头,道:“季先生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们也一直联系不上他,所以才联系到您的,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季苓大方摆手示意无碍,“我需要考虑一下,你们手里应该有那所房子的钥匙的吧?” 叶礼杰从怀中掏出钥匙,递到季苓身前,道:“先前按季小姐所说,都给您准备好了。” 季苓接过,放入包中,这时陈颠忽然问道:“我能问下,这位要买房的朱先生,是什么人么?还有,那所房子,在这之前,有没有人住过?” 叶礼杰愣了一愣,旋即笑道:“那位姓朱的先生,据说是海外的侨民,其他的信息,我就不大清楚了,至于那所宅子,有没有人住过,当时我只是带着那位朱先生,远远的在宅邸外面看了看,并没有进去,这下好了,季小姐既然来了,我们可以找个机会,带着朱先生一起去看一下,当然,前提是季小姐有出售的打算。” 季苓敷衍道:“好了,先容我考虑一下。” 叶礼杰笑道:“现在的房价又涨了几番,而且那位朱先生似乎很喜欢那所宅邸,他说如果季小姐有意愿出售的话,价钱方面,都好商量的。” 房产中介职员叶礼杰循循善诱,似乎对这单生意颇为重视,毕竟这一单生意下来,能赚取不少佣金分成,所以话语中不时抛出惹人心动的诸多丰厚条件,无奈季苓心底压根就没有出售的打算,一副任你糖衣炮弹袭来,我自巍然不动的架势。 毕竟是做过多年房产销售,经验十足,从对方言语中隐隐猜出对方并没有出售的打算,叶礼杰叶也就不在多费唇舌,秉承买卖不成仁义在的优良作风,丢下一句日后联系,便匆匆离去。 回到酒店已是九点钟,容蓉早已将查到的资料整和完毕,乔少庚那边也是联系好了那位文成县工作的朋友,几人打算明天一早,便启程前往文成县。 陈颠问起乔少庚那位在文成县工作的朋友,乔少庚话匣子启动,对他那位朋友赞不绝口。说他那位朋友姓马名迹,是个考古学家,年岁虽只是三十上下,但历史知识和文物鉴赏方面的本事,却是罕少能及,即便是他,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对于乔少庚的文物鉴赏方面的本事,陈颠向来不做怀疑,这位名为马迹的考古学家,竟然能够得到乔少庚的吹捧,必然不是浪得虚名,愈发有些好奇,不禁问起来历。 乔少庚正待大肆吹捧一番,哪想容蓉却是开了口,她蹙着眉头,问道:“可是蛛丝马迹的马迹?” 乔少庚愣了一愣,旋即笑道:“不错,正是蛛丝马迹的马迹,怎么?容小姐也知道他的吗?” 陈颠和季苓也是好奇望向容蓉,只见容蓉点了点头,脸色忽然变得低沉阴郁,似乎回忆起一些不愿回忆的伤心旧事,停了半响,才淡淡道:“如果真是那个马迹的话,我应该见过一面的。” 陈颠失声道:“你见过?” 容蓉颌首点头,缓缓道:“他应该是鲁教授的学生才对,我曾经在鲁教授的办公室内,好像见过这个人一面,是不是留着一个山羊胡,看起来有些显老,而且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一点精神都没有,随时可能睡着的样子。”说着她有意无意的朝陈颠看去。 “不错,就是他,这家伙就是每天和睡不醒一样。”乔少庚回道。 说起鲁教授,众人不免一阵惘然感叹,那位慈眉善目的历史学兼考古学教授的死,实在是一件让人感到既悲哀又愤慨的事。虽距鲁教授的死已过去数月,但陈颠如今依旧耿耿于怀,鲁教授的死,可以说自己脱不开关系,若不是自己执意去请鲁教授帮忙,鲁教授也不至于被牵连,导致杀身之祸。 “竟然是鲁教授的学生。”陈颠低声喃喃了一句,心中倒是有些奇怪,如果当真是鲁教授的学生,为什么在鲁教授的葬礼上,没有见到过此人,暗想也许当时参加葬礼的人实在太多太多,自己没有注意到,也算正常,索性就释然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章 曙光 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称的文成县距温州市有八十多公里的路程,全境以山地、丘陵为主,山地面积几乎占了全县面积的百分之八十之多,原本一小时的车程,硬是走了三个小时之多。 一行四人,临近中午,方才到达文成县城区。乔少庚事先早已打过招呼,所以当众人下车之后,远远便瞧见留有山羊胡的马迹站在街边,正挥手朝这边打着招呼,迎了上来之后,露出一个憨厚笑意,一拳捶在乔少庚胸口,咧嘴笑道:“乔少,好久不见。” 一句好久不久从他口中说出,多是真诚,绝无虚意,土生土长的文成县人马迹,自毕业之后先是在X大内攻读了历史硕士,而后便去了南京的一个考古部门,专职考古工作,前个把月因工作需要,所以被调遣回了原籍,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务部门的小官员。 乔少庚寒暄数句,便将陈颠等人一一介绍给了马迹。几人与这位考古学家相互问候了一番,便在马迹的带领下,来到了他在文成县的家中。 普通的居民住宅楼,装饰简单朴素,年近三十尚未结婚的马迹就住在这样一个仅有七十平米的开间内。房间内摆放的杂务颇多,多是一些历史资料方面的书籍和他记录的一些档案资料,因屋子空间狭窄,所以显得极为紧凑拥挤。 热情的为陈颠等四人沏了热茶,马迹开口道:“那些照片我看过了,就在飞云江中上游的山林腹地,我小时候经常去那边玩,所以当乔少给我看那些照片的时候,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见马迹说的肯定,陈颠也不打算隐瞒什么,说明了来意,待谈到鲁教授的时候,众人不免又是一阵伤感流露。 “容小姐,真没想到,你竟然也是鲁教授的学生。”马迹转头对容蓉说道。 容蓉与鲁教授之间的感情十分深厚,自鲁教授身死之后,她很久都处在一种自责愧疚的情绪当中,这时她叹了口气,道:“其实都怪我的,如果不是我去劳烦老师帮忙……” 马迹叹道:“其实要怪,应该怪在那个凶手,好在凶手已经绳之以法了,老师在天之灵也应该欣慰了。” 陈颠自然不会和马迹说,那已经死掉的凶手只是一个替罪羔羊,而幕后真正的凶手,依旧在逍遥法外。 对马迹咨询起文成公墓被盗一事,马迹似乎对这件事颇有微词,先是气愤的怒斥了一番那些盗墓者,而后忽然说道:“其实,依我来看,30年前被盗的那座墓,并不是文成公真正的墓地所在,而应该就向你们说的那样,只是一个衣冠冢,至于文成公墓的真正所在地,现在考古界,并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 从季明诚所遗留的那本日记来看,徐大胡子和唐瘸子等人,盗取的那座墓,的确只是文成公刘伯温的一个衣冠冢,陈颠对这点并不怀疑,他好奇的是,为什么一座棺椁中,竟会有着一本古琴与一本曲谱,如果当真是下葬的时候放置在里面的,那么目的是为了什么? “文成公刘伯温是什么人?那可是当时可比肩诸葛孔明的神人,他这人博通经史,尤精象纬之学,于风水之术,星象之学,天文,兵法更是精通,要知道古代人对死后葬身所在地,极为看重,他们认为,人死之后的落葬之处,会对日后子孙后代,产生极大的福泽天祸的影响,所以但凡风水极佳或是祥瑞福厚之地,都会被他们认为是最佳首选墓葬之地。” “文成公刘伯温贵为王侯,精通风水秘术,他生前必然会为自己选择一个风水俱佳的位置作为死后葬身的所在地,这点不用怀疑。他本就是我们文成县的人,死后落叶归根,将自己的墓安放在这里,也算是人之常情。” 陈颠道:“你的意思是,他墓葬的真正所在地,也许就在文成县附近?” 马迹点了点,道:“我就是这个意思,虽然暂时并不清楚在哪里,但我想,应该就在这附近。” 容蓉忽说道:“如果这样推断的话,季明诚先生拍那些照片的用意,是不是可以认为是……”说着她有些不敢肯定的望向陈颠。 陈颠沉吟了半响,道:“值得肯定的是,季明诚先生拍下那些照片,必然是在寻找着什么,否则他根本没有必要,大费周折的去拍一些看似风景一样的照片,而根据他拍照的那些角度和地点来分析,也实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乔少庚在一旁接口道:“依我看,不用怀疑了,我觉得他肯定是在寻找那位文成公真正的墓葬所在地。” 季苓大叫道:“不可能,我二叔又不是盗墓的,他费尽心思去找什么文成公的墓做什么?” 陈颠道:“季小姐,你二叔虽然并不曾盗墓,但徐大胡子却是一个的的确确的盗墓老手的,你忘记徐大胡子是怎么死的了么?” 季苓极力反驳,道:“就算我二叔想要替徐大胡子报仇,但他应该是去找唐瘸子,而不是去找什么文成公的墓啊。” 陈颠笑道:“难道你忘记徐大胡子、马炮、胡侃、白三起一家,这些人是因为什么才被唐瘸子杀的么?所有的疑团,都集中在那本广陵散曲谱上面,他们就是因为这本曲谱才被杀的,而这本曲谱在哪里?就在文成公的衣冠冢内,试问,这本曲谱中究竟藏着什么秘密?才会让一个人如此丧心病狂的犯下这么多的凶案?” “如果将事情展开来看,就不难理解了,我们不妨大胆的假设一下,如果那本曲谱中,暗藏文成公刘伯温真正的墓地所在,唐瘸子想要的就是找到刘伯温的真正墓葬群,所以才会如此重视这东西,不惜杀了那么多人也要得到。” “从日记中了解到,唐瘸子这人太过神秘,季明诚先生也许经过30年,也没有找到这个人,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破解广陵散曲谱上面,他也许就会认为,如果破解了其中的秘密,就可以将唐瘸子引出,从而为徐大胡子报仇,当然,我们可以姑且将曲谱中的秘密,暂时归咎为文成公刘伯温的真正墓地所在这一点上,或者是某一个东西事物。” “所以我猜想,季明诚先生要找寻的东西,就存在于这些照片中的某个地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章 园林宅邸 对于陈颠的推断,众人并未有什么异议。 季明诚和苏韵突兀失踪,必然与30年前那桩旧事脱不开干系,而30年前那桩旧事,就是从那起盗墓案而引起的。 至于陈颠推断所言,广陵散曲谱中是否隐藏的秘密就是文成公刘伯温墓葬真实所在地的推断,暂时只当是一种假设,唯一可以推敲出来的线索,便是季明诚遗留下来的这些照片,必然和曲谱中隐藏的秘密,存在着某些联系。 将那些照片依次排开,摆在桌上,众人一同研究起来。 照片共有十二张,根据植被繁茂程度推断,拍摄的时间,应是春末夏至的时节。每张照片的拍摄风景、角度,迥异不同,但根据景色周遭情形来看,应该是属于同一地区。 十二张照片,有的依山傍水,有的临崖附林,而有的,则是在高处俯瞅,可以说,拍照的人应该是刻意的选择了事先规划好的角度,来拍下的这些照片。 至于照片中被笔勾勒出的那些圈圈点点,众人推断,应该不是随意勾画,而也应该是刻意为之,至于作用,一时间却是想不通透。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照片好像……好像拍摄的地点,都相距的不是很远。”季苓忽然开口说道。 乔少庚摊了摊手,笑道:“这些照片都是在飞云江中上游附近的山林拍的,那些地方如果不是仔细观察,估计看起来都没什么区别。” 马迹忽摇头道:“不对,依我看,这十二张照片拍摄的范围应该并不大。”说着他指着两张照片,说道:“你们看,这两张照片应该就是在很小的范围内拍摄下来,这一张,应该是背对这片树林,站在悬崖上,面朝北面拍摄下来的,这悬崖地点我是知道的,他的北面是一片树林,而南面则是一处不大不小的湖泊。”说着他又指着另一张,道:“再看这一张,很明显站立的位置也应该是悬崖顶,但他面对的方向,却是南面,你们瞧,这片湖泊,就是在这悬崖的南面,这就说明,拍照者应该是站在同一位置,在朝不同的方向拍照。” 经马迹一提示,陈颠忽然灵光一闪,他急忙开始翻寻照片,很快,便又捡出两张照片,他仔细的看了一看,确认了心中心法,才说道:“你们看这两张照片,应该也是站在那个悬崖顶,但拍摄的范围,却是直线向东和向西。” 容蓉接口道:“如果这样说的话,那就说明,拍照者是站在同一位置,朝四个方位,各自拍下了一张照片。” 陈颠点着头,将那四张照片,按照拍摄时东南西北相对应的方位摆放好位置,然后从茶几上拿过一个水杯,放置中央,说道:“如果将这水杯当作拍照者的话,应该就是以这种方式,面对正东南西北各个方位,拍下来的这四张照片。” 乔少庚疑惑道:“那用意是什么?” 陈颠等人摇头,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又将余下照片仔细观察了一番,众人又惊奇发现了另外两组相同模式拍下的照片,其中一组,位置则可以定义为在那片悬崖向外,伸展出来约么两米左右,而后垂直向下五米左右悬空拍摄。而拍摄的地点,从照片中可以很容易的分辨出,就是在那片悬崖下方,悬空的地方。 至于拍摄手法,陈颠先前早已做过分析,应是用一种特制的自拍杆,而自拍杆的形状,应该是类似于L形。 季明诚如此大费周折的拍下这些照片的用意是什么?他是在寻找什么? 为了弄清楚拍摄这些照片的真正用意,陈颠等人决定,明日便启程前去拍摄地点查看一番,也许只有这样,才可以弄清季明诚拍摄这些照片的真正用意。 出发之前,乔少庚与马迹前去购买登山所需要的一系列工具,而陈颠容蓉季苓三人,决定前去季明诚以季苓的名义购买的那栋豪宅去看一下。(!&^ 五人分成两组,各自分开行动。 那所豪宅府邸就坐落在文成县不远处的一片环山林中,依山傍水,环境雅优,风景迤逦,据说是某房地产公司花大手笔建设的,整体风格仿苏州古典园林样式,每所宅邸的价格,都是以亿来计算,可谓豪奢至极。 能够购买这种豪宅的人,非富即贵,但这些宅邸,多是那些富豪购买来度假所用,平时的话,鲜少有人居住在这里生活,所以一路上显得有些冷清。 “就是这里。”季苓看了一看门牌号,确定无误后说道。她从怀中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扇仿古木门,率先走了进去,陈颠和容蓉紧随其后。 几人一面朝里走一面不住感叹,这里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一座园林,假山石林、亭榭楼阁,雕梁画栋的走廊,白砖灰瓦的高墙,布满爬山虎的月亮门,颇为讲究的苏州园林建筑特色彰显无疑。陈颠曾不止一次到过苏州杭州等地的古典园林游玩,所以对这种古典建设风格,很是喜欢,而此时的这座小型园林,与那些自古遗留下来的园林相比也是毫不逊色,可见建造这些园林的房地产公司,应该是下了很大的功夫才对。 “我看一路走来,这些房子都没人住的,真是又奢侈又浪费。”季苓抱怨了一句,说着顺着花园一侧的走廊,进入正中的池塘边的凉亭内。 陈颠向四下看去,不由来的有些奇怪,因为这地方实在太过干净,绝不像是长久没人居住过一样,即便是走廊内的木椅,都好像经常有人擦拭,连半点灰尘也没有。而根据那位房产中介职员叶礼杰所说,这里可是并没有清洁人员,定时来打扫的,是什么人在这里生活? 陈颠将心底的疑惑说了出来,立时得到了容蓉和季苓的反馈。 季苓似是发现了什么,显得很是兴奋,大叫道:“你看这棵香樟树,现在这个季节,应该都枯了,可是树下面,根本没有落叶啊。” 陈颠抹了一把冷汗,道:“季小姐,这是香樟树,又名四季常青树,冬季不落叶的,只有到了春天,天气转暖的时候,香樟叶子进入一个换新叶的过程,老的叶子才会落下。” “原来如此。”季苓尴尬的吐了吐舌头。 几人携着疑惑,来到位于花园另一侧的一间双层阁楼。 阁楼就坐落在花园假山的另一面,四下被香樟树和一些花草植被所环绕,显得很是清静优雅。 看了看屋子内简单的装饰,在屋子内仔细查看了一番,容蓉皱眉道:“应该可以肯定,这里在不久前,曾被人仔细的打扫过,如果长久无人居住的房间,绝没有这么干净的。” 陈颠点了点头,手指在桌上拭了下,并没有发现灰尘,他说道:“而且打扫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五天。” 容蓉取出茶几下的茶叶罐,揭开看了看,朝季苓问道:“季小姐,季明诚先生可是有喝茶的习惯?” 季苓想了想,回道:“应该没有吧,我二叔并不喜欢喝茶,他只喜欢喝红酒的。” 扬了扬手中只剩下半罐的茶叶,容蓉说道:“这罐茶叶有人喝剩下了半罐。” 陈颠接过看了看,道:“川茶,这是一种廉价茶叶。” 容蓉道:“那就可以说明,不是季明诚先生用来招待客人所用的茶叶了,季明诚先生并不缺钱,他绝不会用这种廉价茶叶,来招待客人的,而他本身又不是一个喜欢喝茶的人,能喝掉半罐茶叶,最起码说明这个人喜欢喝茶才对。” 陈颠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被桌脚下的烟头吸引,他将烟头捏到手中,看了一看,对季苓问道:“季小姐,季明诚先生平时喜欢抽什么烟?” 季苓道:“我二叔只抽小熊猫。” 陈颠哦了一声,皱眉沉吟了片刻,扬了扬手中的烟头,道:“看来有人曾在这屋子里呆过一段时间,应该可以肯定,并不是季明诚先生,那些人的生活喜欢与季明诚先生并不相符,应该是些并不富裕的人。” “什么人在这里住过?陈颠,你的意思是,还不只一个人?”季苓吃惊叫道。 陈颠点头道:“不错,廉价茶叶和廉价烟头,都可以证明,有人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先前我们去厨房的时候,不是也发现,有人曾经在厨房做过饭?而且饭菜的量并不小,应该是有三人以上,厨房内的碗筷和锅碗瓢盆之类的,明显是有人动过,虽然他们尽量维持了原状,但终归无法复原所有,如果仔细观察不难发现,这里一定有不止三人以上的人,曾经长时间居住过。” 容蓉接口道:“不错,厨房内的一些米面之类的东西,和一些炊具,都似乎有人使用过,而且,就是在不久之前的时候。” 季苓愈发困惑,这时陈颠继续说道:“至于那些人偷偷摸摸在这里做什么,我们暂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走的很匆忙,并没有将这里打扫的很彻底。” 季苓掩口吃惊道:“不会是贼吧?” 陈颠笑道:“如果你是贼的话,会不会在别人家住了起来,而且还生火做饭过的有滋有味?” 容蓉笑道:“如果是贼的话,他们应该拿了值钱的东西,就直接跑路了才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章 消失的假山石 “窃贼的首要目标,是为财,但我们现在可以发现,这所宅子里值钱的东西,并没有少。”陈颠说着,从一旁的酒柜中拿出一瓶红酒。那是一瓶价值数万美金,产自法国的顶级红酒品牌。 季苓皱眉道:“那这些人是为了什么?” 陈颠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示意自己并不知情。 陈颠推门走出房间,打算去外面在巡查一番,他心底实在有些奇怪,究竟是什么人,在这里盘恒数日,既然不是为财,那目的究竟是什么? 容蓉和季苓随在他身后,也是向外走去。 主阁楼向外是一条直通后院的石板路,青灰色碎石堆砌而成的石板路的两侧,是一圈及膝的木制栅栏,栅栏与白色墙壁相互圈成的小片空地上,种植着一些翠绿的矮竹,在石板路尽头,则是一标准的月亮型拱门,拱门上爬山虎遍布,将月亮门缀饰成花圈形状。 穿过这道月亮门,再向外则是一条弯弯曲曲的走廊,在走廊中行进的时候,陈颠陡地发现了一些车辙的痕迹,他蹲下身,仔细的看了看,然后直起腰,向前方后方各观望了片刻,才一言不发的向后院的花园内快步走去。 “陈颠,你要去做什么?”季苓追了过去问道。 陈颠驻足在走廊尽头,他的左侧是一片死水池塘,池塘内的水混浊不堪,上面有落叶漂浮,看起来有些萧索,他并未立刻回应季苓的问话,而是盯着池塘发着呆。 容蓉半蹲在地,对季苓招了招手,季苓好奇的凑上前来,对容蓉手指的地板看去,也是发现那些细微的车辙痕迹,她睁大眼望向容蓉,道:“这些车辙印?” “应该是手推车留下的。”陈颠忽然说道。 季苓道:“手推车?” 陈颠点了点头,道:“应该是有人用手推车,在向外运送什么东西,那辆手推车的轮胎,应该是坏掉了,所以在石板上推动的时候,摩擦出了一些痕迹,车上的东西应该并不轻,应该足有百十斤重。” 容蓉朝四下观望了一下,然后来到花园假山旁,转头对陈颠和季苓说道:“我想他们移动的东西,应该是这里的一座假山,你们看这个位置。” 陈颠走了过去,只见容蓉所处的位置上,显然曾经是有东西的存在,而根据周边情况可以推断,这个空档出来的小片区域,曾经应该是有一座假山的。 为什么要将一座假山运走?运去了哪里?目的是什么?陈颠实在好奇不已,他对着周围仔细检查了一番,并未发现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这里只是一处人工堆砌建造而成的花园而已,十数个半人高的假山堆放的错落有致,在其四侧则是一些花花草草,而另外一端,便是混浊不堪的池塘了。池塘内的荷叶早已枯萎败落,在浊水的相衬下,愈发显得有些冷清。 三人在整座小型园林仔仔细细的寻找了一番,并未发现那座被搬运而走的假山。正自奇怪的时候,却是在前院发现了一栋上了锁的小屋,那是一间木质房屋,规模并不大,只有十几平米的样子,方方正正像是切出来的一般。 没有窗户只有一扇木门的小屋规规矩矩的矗立在那里,三人站在门前,面面相觑,商讨下了下,决定打开门看一看究竟。 “锁是新的。”容蓉掉头对一侧的陈颠说道。 陈颠自然看的出这是一把崭新的锁具,他从一侧捡起一块石头,拿在手中,朝锁具上砸去。 并未费太大力气,便将锁砸开,待他打算拉动门把手的时候,却是发现,这扇门就好像一堵墙一般,无论他施展出多大的力气,根本无法撼动这扇门分毫。 他愈发奇怪,觉得可能这扇门应该是向里推,而不是向外拉,他伸手用力的向里推了推,依旧无济于事,停了下来,隔着门缝向里看了看,内部一片漆黑。 季苓在一旁笑道:“我说陈颠,你不会连一扇门都打不开吧?要不要我来帮帮你?” 容蓉在一旁也是不解问道:“陈哥,怎么回事?打不开么?” 陈颠皱眉道:“这好像并不是一道门。” 季苓噗的笑出声来,她笑道:“这不是门是什么?难道是一堵墙么?” 说话的时候,她人已挤了过来,对着那扇门又是拉又是推,费了好大力气,也是无可奈何,气急败坏的叫道:“是不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堵住了?” 陈颠道:“如果只是里面堵住,那向外拉的话,也总归能打开的,只能说明,这扇门在里面被人封住了,所以无论是推或者拉,都无法打开。” 容蓉皱眉道:“既然在外面上了锁,为什么又要在里面将门给封了?太奇怪了。” 陈颠笑道:“其实也不奇怪,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让外面的人无法进去。” 季苓拍手笑道:“不错,我猜这屋子里,一定有秘密,不然费这么大力气,将门封上做什么。” 陈颠忽摇头道:“并不是只是将门封了。” 季苓道:“哦?” 容蓉接口道:“应该是将整座小屋,全部在内封住了。”说着她莹然一笑,望向陈颠。 陈颠点了点头,这间小木屋外部的材质,乃是杉木,只有小拇指的厚度,但敲打在上面,却仿佛如实心,陈颠先前在木屋四周查探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水泥碎渣,虽然应该是有人极力清扫过,但想必清扫的并不仔细,在那些角落里,依旧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三人商量了下,决定撬开外部门板,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季苓自告奋勇前去杂物间取工具,不过一会,她却是跑了回来,沮丧道:“什么都没有,铁锹,斧头什么都没有,架子上是空的。” 陈颠沉吟了半响,道:“既然有工具架,就说明上面原本就是有工具的,我想那些工具,应该是被人拿走了吧。” 容蓉道:“为什么要拿走那些工具?” 季苓笑道:“一定是不希望来的人发现这座小屋的异常,怕有人发现里面的秘密,所以将工具都给丢掉了,一定是这样。” “就算丢掉了这里的工具,难道不会在其他地方,在拿工具来撬开这木屋的门板吗?”陈颠笑了笑,盯着这座奇怪的小木屋看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也许那些工具,他们另有用途的吧。” 季苓仰着头,眨着眼睛,疑惑道:“另有用途?” 陈颠并未答话,而是拨通了乔少庚的电话,让其拿着工具赶紧赶过来汇合。乔少庚本想在电话中问个清楚,无奈陈颠根本未给他絮叨的时间,就挂掉了电话。 这座古怪至极的小木屋建造及其坚固,若无工具,想要撬开一侧的门板,简直痴人说梦,三人只能等待乔少庚和马迹带着工具赶紧赶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章 古怪的木屋 在等待的时间内,三人又开始在这所宅院里游逛了起来。 “是什么人在这里暂住过?他们在这里做什么?我二叔人又在哪里?”季苓耐不住心底的疑惑对陈颠连声问着。 陈颠摊手道:“我只能和你说,那些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季苓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道:“你这话说了不如不说,都是废话。” 陈颠笑道:“你为什么不想一想,那些人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而唯独来到你二叔秘密购买的这所宅院?” 季苓转着眼睛,恍悟道:“难道他们想要从我二叔这所宅院里,找到一些他们想要的东西?可是这宅子里有什么秘密?为钱么?那还不如直接绑架了我二叔,勒索钱多省事。” 陈颠道:“那些人没有绑架你二叔,就说明他们并不是单单只是为财那么简单。” 容蓉点头道:“一定有更大的诱惑才对。” 季苓道:“更大的诱惑?现在这个社会,难道还有比钱更大的诱惑吗?” 陈颠道:“当然有。” 季苓道:“是什么?” “更大的财富。”陈颠缓缓道出这样一句。 季苓愈发迷茫,道:“你所说的更大的财富指什么?” 陈颠道:“当然是指你二叔在曲谱中发现的那个秘密。” 季苓失声道:“你是说,那些人是为了我二叔手中曲谱的秘密?”!%^* 陈颠耸肩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会不会是日记中记载的那个唐瘸子又出现了?在这里的那些人,就是他派来的人?”容蓉忽然说道。 陈颠沉吟了半响,道:“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唐瘸子对那曲谱十分看重,三十年过去,也许到现在,他依旧没有死心,何况季明诚先生也是要找唐瘸子为徐大胡子报仇的,如果他解开了曲谱的秘密,为了报仇引出唐瘸子,必然会想方设法的透出自己已经破解了曲谱中的秘密给唐瘸子。” 季苓瞪大了眼,失声叫道:“如果真是唐瘸子,那……那我二叔岂不是很危险?” 陈颠默然,从日记中记载的事情不难看出,唐瘸子此人心狠手辣,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如果季明诚的失踪,的确与唐瘸子有关,那他如今的处境,必然危险至极的。(!&^ 容蓉安慰道:“季小姐,你还是将事情看开点好,试想,季明诚先生苦心三十年,目的便是为了找唐瘸子报仇,他必然是有准备的,绝不会轻轻松松就栽在唐瘸子手里,何况我们现在都只是在推断,毕竟三十年过去,那个唐瘸子如今应该已经六十多岁,是死是活,也说不定呢。” 季苓狠狠的踩着脚下的一株枯草,哼声道:“最好那姓唐的瘸子早已呜呼哀哉了,否则我二叔有个什么好歹……” 关于这所宅院,发现的那些有人曾居住过的迹象一事,陈颠大概率推测,应该是与季明诚和孙韵失踪有关。事情愈发扑朔迷离,无数谜团纷至沓来,无法释解的疑点层出不穷,即便是陈颠,也无法搞清这其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宅子内发现的一系列线索,的确可以证明有人曾在这里暂时居住,且做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而且人的数量应是三人以上,并不是单人而来,显然便是事先有预谋的,至于匆忙离去去了哪里,陈颠推断,这些人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才突兀离去,临行时应是匆促的很,所以才在现场遗留了一些线索。 那间被封住的神秘的木质小屋,暂时是最为惹人注意的地方。在等待的时间里,陈颠又从池塘水面的浮游物上发现了一些烟头,根据烟头浸泡的程度分析,应该就是五六天前的样子,陈颠愈发笃定,这些人离去的时候,应该便是在五六天前这样。 季苓自告奋勇要去寻找那失踪的假山,她先是在宅子里绕了数圈,又在各个房间都仔细搜索了一番,并未有什么结果,她打算出门去外面看看,给出的理由则是,这么大的一座假山,不可能就这么消失不见,就算是被人丢到了外面,没准在搬运的时候,就会被人发现也说不定。 对于那被无故搬离的假山,陈颠也是疑窦丛生,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消失不见的那做假山,究竟是有着什么作用。 陈颠和容蓉又来到后院花园,也就是那座被搬离的假山的附近。假山工程并不繁琐,任何一个用石头制作假山的公司,都能够惟妙惟肖的制作出精良优美的假山工程。 位于后院中的这座假山工程,制作工艺算得上精良,陈颠和容蓉绕着这一座不大不小的假山环形而走,待来到另外一侧的时候,却是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一块假山石竟然挡住了一条去路,这条去路原本是通常假山内部的通道,但此时,却是被挡的严严实实,因为假山群太过拥挤的原因,并不容易发现这里面是可以径直通行的,所以先前几人并未太多在意,只是认为这是一种装饰风格而已。 陈颠对着那假山看了一会,才恍然大悟,“这假山,不就是前面那一块?” 容蓉走上前,看了看,也是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看底盘的形状,与前面空出来的地方,显然如出一辙,“应该就是这一块了。” 陈颠皱眉道:“这么说,走廊石板上的车辙印,并不是运送假山时留下来的。” 容蓉道:“如果不是运送假山留下来的,那么这些人是将什么东西运了出去?车上的东西重量应该不会很轻才对,不然不会在石板上留下那么清晰的车辙痕迹的。” 陈颠道:“还有一种可能。” 容蓉道:“哪种可能?” 陈颠道:“运送出去的次数应该是很多次,是一个大工程,所以那些车辙痕迹才会如此清晰,而且你发现没有,那些车辙痕迹右侧的较为清晰,那就说明,手推车的右车轮应该是坏掉的,所以在运送东西出去的时候,右侧石板路上留下的痕迹较为清晰,但回来的时候,手推车上已经没有了东西,所以在回来的时候,另一侧只有轻微的划痕。” 容蓉道:“那就说明,他们将一些东西,用手推车运送到了外面,而且是往返了多次。” 陈颠有些兴奋的笑道:“不错,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容蓉道:“那这些人是将什么东西运送了出去?” 陈颠笑着望着身前被挪至到这里的这座假山,笑道:“把这假山挪开看看,应该就会有所发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4章 盗洞 这块假山石足有二百斤重,就夹在假山堆过道口处,将通向里面的路,堵的严严实实,陈颠试着挪了挪,无奈难撼分毫,看来凭自己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是挪不动这假山石了,只能等乔少庚和马迹来一同试试,陈颠这样想着,便放弃了。 回到前院的时候,季苓已从外面回来,见到陈颠容蓉二人,见其二人坐在凉亭内小憩,不由的向前叫道:“喂,你们倒是清闲。” 陈颠笑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周边根本没什么人居住,荒凉的就像大西北的沙漠一样,半个人影都没见到,真不知道那些土豪怎么想的,既然买下了房子,为什么不来住,放在这里,等着升值么?”季苓埋怨着坐到一侧,又道:“我在外面找了一圈,根本没有发现那座假山。” 容蓉笑道:“已经找到那座假山了。” 季苓睁大眼,叫道:“在哪里?先前我怎么没有发现?” 陈颠如实说了,季苓迫不及待的赶去看了看,然后沮丧的走了回来,皱着眉头道:“原来被挪到了背面。” 陈颠道:“后院那假山群,就像是一个石包壁垒,唯一的通道,却是被挪了位置的那块假山给堵住了,应该是有人刻意为之。” 季苓眨了眨眼,细想了一番,道:“难道里面有猫腻?不会有错,一定是这样,否则他们费那么大力气,堵住通道做什么?” 陈颠摊手道:“季小姐,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 约么半小时后,乔少庚与马季拎着大包小包的工具赶到,陈颠将在这里所发现的事,粗略的给二人讲述了一番,乔马二人皆是困惑不已,在商讨了片刻后,众人便一起来到后院,将那快堵住的假山搬离。 陈颠率先走了进去,因被四周石壁环绕的原因,里面的光线略显阴暗,陈颠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借着光照,朝四下看去。 里面的空间并不小,形似漏斗形状,想来当时建造这座假山的时候,刻意在内部留下了一处空间。 应该是假山外侧的池塘有积水渗入,所以地面堆积着厚厚的一层淤泥,踩在上面,就像是渗入到泥浆中,每走一步都能带起不少淤泥,一向有洁癖的乔少庚甩着鞋跟上的淤泥,抱怨道:“什么鬼地方,陈颠,我觉得你指定是想多了,你瞧瞧这四周,根本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啊,这就一破泥洞子。” 这假山底堡垒也似的石洞,诚如乔少庚所说,的确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四周是坑坑洼洼的假山石,底部是淤泥遍布的泥浆,陈颠扶在石壁,借着手机的光亮向四下查看着,陷入沉思,他决不相信那些人会平白无故的用一块假山将这里堵住,这其中必然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那个秘密是什么?暂时无法得知,这里的所有情形,一切都显得极为自然,丝毫没有不妥的地方。 马迹在石洞内部来回走动查看着,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考古学家,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些不自然的地方,招手对陈颠叫道:“快来看,这里好像有问题。” 陈颠闻言急忙趟着泥浆走了过去,就见马迹抬着脚,朝下方用力的踩着,然后仰起头,对陈颠道:“下面是空的,应该是有隔板给挡住了。”他说着让出一个身位,示意陈颠来试一试。 陈颠抬脚走向那个位置,试了一试,诚如如马迹所言,给人的感觉,下面的确好似是有档板给隔离了,先前没有发现,不过是因为光线太过阴暗还有位置偏僻外带此处淤泥掩盖的缘故,而且人穿着鞋子在淤泥中行走,会产生黏性的错觉,所以不易发现异样。 俩人面面相觑,面上皆是露出一抹诧异之色,乔少庚在一旁叫道:“犹豫什么,揭开看看。”说着就要动手,却是被陈颠拦住,“得把淤泥清了,不然打开以后,淤泥会流下去堵塞住的。”(!&^ 三人从假山石洞中退出,打算想个办法清理掉里面的淤泥,在将那档板揭开。 容蓉和季苓见陈颠等人退了出来,不禁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陈颠将里面的情形粗略说了一遍,季苓吃惊道:“这么说那些人,是在这里挖洞了啊。” 马迹回望了一眼假山石洞,说道:“应该不会错。” 乔少庚笑道:“怎么个意思?在这里打洞,难道是一群倒斗的?这宅子下面有大墓还是怎样?” 马迹皱眉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我从事考古工作这么多年,看到过无数盗洞洞口,都是存在于一些匪夷所思的地方。” 这时陈颠说道:“先不管这些,先把淤泥清了,看看下面是什么。” 众人不再犹豫,开始清理淤泥,工作量不小,足足清理了有一小时的时间,才将洞内的淤泥清理干净。周身沾满泥浆,也顾不得清洗,陈颠等人寻到那处貌似有档板隔离的地方,低头一看,就见一沾满淤泥的木质挡板一角露了出来,扣住档板底侧揭了开来,一深不见底的洞口便展现在众人面前。 先前早料到下面应该是有通道的,所以众人这次并未太过吃惊,通道呈四十五度,斜向下方。马迹看了一眼,便笃定这是一处盗洞,起身说道:“这绝对是一处盗洞,应该不会假了。” 乔少庚道:“这洞够深的啊,工程看来不小,不过挖了这么深的洞,那些土都去哪里了?”说着看向陈颠,只见陈颠掐着眉心,似有所思,他也就不好意思打扰。 确定里面是一处盗洞,至于通向哪里,众人决定准备充分后再行探索。 将木质挡板又盖了回去,众人便从假山石洞中退了出来,这时陈颠忽说道:“我应该知道那些土被他们藏在哪里了。” “哪里?” “还记得那奇怪的小木屋?” 众人站在那无法打开被封闭的严实的小木屋前,乔少庚用斧子劈掉外面那一层木质墙壁,众人这才惊奇发现,墙壁内部竟然全部是凝固僵硬的土墙。接连揭开木屋外面的木板,一块足有木屋大小的实心长方形土块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它的整体与整座木屋形状相同,似乎是填满了整间屋子,而材质皆是寻常的地下土壤,通过敲击可以发现,内部乃是实心。 陈颠摸着上面,沉吟了一会,说道:“盗洞内的土,应该都在这里,应该是用土壤固化剂堆砌压缩成这样的。” 马迹点头道:“先是将盗洞内的沙土运送到这里,然后以屋子的四壁固定散沙,在利用土壤固化剂将沙土凝固挤压,最后应该是堆满了整间屋子,不过这工程不小,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容蓉皱眉道:“如果这样说的话,他们应该事先早就是预谋好的了?首先,这是一个大工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大工程,他们应该事先便知道,这宅子平时鲜少有人会光临,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实施计划,其次,他们很有规划的掩盖了盗洞内的土,就说明他们时刻堤防着有人贸然来访,而且,就算是有人来访,他们应该也会有十分的把握能够提前知道,以便来掩盖他们的行动。” 季苓插口道:“难道外面有他们的人?” 陈颠赞同道:“他们外面应该有外应的,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如果被人发现,那就是得不偿失的后果了。” 为了弄清楚这些人的真正目的和这处盗洞通向何处,众人商议了下,决定下盗洞去探查一下,乔少庚颇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平时只顾游荡各大拍卖会场,下盗洞的事还是第一次参与,难免有些激动。至于马迹,跟随国家考古队曾考察过不少墓藏群,对于下盗洞探查,早就驾轻就熟。 在做准备工作的时候,陈颠将容蓉和季苓唤到一侧,说这些人在这里应该待了很长的时间,而且人数应该不会很少,应该都是一些生面孔,吩咐容蓉和季苓去县城内打听一下,有没有生面孔出现,尤其多注意饭馆等地。 容蓉嘱咐陈颠等人一切小心,然后便和季苓离开前去县城内打探消息。 “马老弟,你说这些家伙,不会是真的发现了刘伯温的真正墓葬了吧?所以才费这么大功夫,搞这么一出?”乔少庚撸着袖子,将一把铁铲插入腰间,对马迹说道,他说话的同时,又望向陈颠,见陈颠只顾在那里皱着眉头凝想,不禁叫道:“陈颠,想什么呢,赶紧拿个注意啊,这事可越来越蹊跷了啊,这宅子不是季先生购买的?难道他早就知道这宅子里有古怪?” 马迹道:“按照道理来说,他们在这宅子挖了一个这么一处盗洞,应该是经过缜密考察过,这些盗墓份子,其中必然有精通风水之术的行家,是有备而来,不过话说回来,这宅子是季先生购买的,这其中不会没有联系的吧?”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望向陈颠。只见陈颠木讷嗯了一声,从沉思苦想中回过神来,道:“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乔少庚和马迹停下手上工作,齐声说道。 陈颠皱眉道:“这些人是怎么提前知道,我们要来这里的,这里遗留的一些线索表明,他们应该是知道有人会在近期上门,所以仓促之间,将这里整理成无人光顾的样子,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为了掩盖一些东西,当然,我们暂时姑且认为,他们要掩盖的事,就是假山石洞内的那处盗洞。” 乔少庚笑道:“我还以为什么问题,就这事?你刚才不是说了,他们有外应的?” 陈颠摇头道:“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要知道,我们来这里的决定,可是三天前才决定的啊,他们整理这所宅子的时间,应该是在五六天前的样子,我的意思是,就算他们有外应,那个外应是如何知道我们要来这里的?” 马迹道:“陈颠,我觉得你是多虑了。” 陈颠道:“哦?” 马迹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们根本没有预料到会有人来访呢?我的意思是,他们也许只是在做一些善后工作,比如掩盖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的迹象,但掩盖的目的,并不是提前知道了有人会来到访,而只是因为他们已经完成了工作,做着一些例行的善后工作,这样理解的话,不就很清楚了?” 陈颠恍然大悟,马迹的这种解释,也的确可以说的通,他只能摇头苦笑道:“看来的确是我多虑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5章 通道 马迹一面装填着电池调试着设备一面说道:“一会你们跟在我后面,这盗洞不知道有多深,里面空气的话,也不知道是否事宜人呼吸,千万别出现什么问题,那就麻烦了。” 乔少庚贴近马迹,笑道:“马老哥,瞧你这架势,经验不少嘛,给兄弟透点消息,这下面是不是真有大墓?” 马迹嘴角一挑,考虑了下,轻笑了一声,道:“我瞧这盗洞规模不小,要是下面真有墓,那绝对是大墓。” 这时陈颠忽然说道:“你说那些人是不是已经进去了?” 马迹想了想,道:“可能性极大,费这么大气力,挖了这么大一盗洞,从心理上分析,他们绝不会轻易无功而返,很可能已经进入到了里面。” 陈颠皱眉,似在想些什么,停了一会,才将心底疑惑说了出来,“可是外面并没有把风的人。” 经陈颠一说,马迹也是愣了一愣,按照道理来说,下墓倒斗的时候,上面必然有人接应把风,否则下面出了意外,外面无人接应,那危险系数实在太大。 在马迹不明所以的时候,陈颠又说道:“只有两种可能了,其一,就是外面把风的人,因为某些事而不见了或者离开了,其二,就是这里根本不是盗洞口,所以也就不需要有人把风。” 马迹肯定道:“这绝对是盗洞口,以我的见识来看,绝没有错的。” 见马迹说的如此肯定,陈颠自是不在怀疑,他微微点了点头,道:“那就是第一种可能了。” 马迹道:“把风的人,因为一些事,而离开了这里?”说着他摇头肯定道:“这绝不可能,如果有人下了墓,上面的人无故离去,那岂不是置下面人的生死于不顾?” 陈颠道:“也许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事呢?” 马迹道:“能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事,比人命还要重要?” 几人讨论了半天,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装备整齐后,就打算下洞一探究竟。马迹曾跟随国家考古队下过不少大墓,对于钻盗洞自然是熟络无比,先是在洞口试了试风位,确认能觉察有微风吹出,转头说道:“下面有风,应该不是死穴,估计是另有出口,既然有风,空气便会流通,人呼吸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洞内结构结实不结实。” 陈颠点了点头,将系在假山石缝中的绳索又紧了紧,确认无误后,转头对乔少庚说道:“乔少,你在上面把风,有什么问题,我们会拉绳子通知你。”!%^* 乔少庚见无法下洞一探究竟,只能在上头做个看守人员,颇有点沮丧,但此时情况特殊,终归需要有人在洞口照应,他也就不在多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清楚,然后嘱咐道:“万事小心。” 将腰间绳索紧了紧,确认无误后,马迹猫着腰便钻入洞内,起先陈颠要求自己在前探路,无奈马迹言辞肯定,说自己是考古学家,对探索墓道轻车熟路,还是他在前的好,陈颠索性也就不在勉强,他打开手电筒,紧随马迹其后,也是钻入洞内。 洞内宽敞,能容一人直立而行,空气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浑浊不堪,自由呼吸完全不成问题,唯一让人心悸的便是里面气氛压抑,湿气厚重,使得人行走在其中,难免会觉得有些恐惧之情产生。 陈颠紧随马迹身后,持着手电筒,朝四下照射而去,只见洞内两壁有木板做支撑,应该是起的固定支架作用,防止坑洞坍塌做的安全措施,放眼望去,一路皆是如此,心下暗想,这工程如此浩大,应该不是短时间内完成,更不是简简单单两三个人能够挖出来的,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是出于什么目的? 地上有明显脚步曾经踏过的痕迹,陈颠蹲在原地查看着,马迹见身后的陈颠没了动静,不禁也是停下步子,回望后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发现了什么?”(!&^ 陈颠持着手电筒照向那些足迹,对马迹说道:“你看,这些脚印应该是那些人留下的,看足印的种类分析,应该最少有五人以上,这还只是进洞的人。”说着望向前方,长洞幽深,手电筒所能照射的距离,根本无法照到尽头,迎接而来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马迹将手电筒照向地面,查看了一番,说道:“我觉得这些人很可能并没有出去,这些脚印的朝向,都是向里面的,而没有向外的。” 这些疑点陈颠早就熟记在心,暗下也是分析了一番,觉得这三五成群的人,应该是找到了什么,否则不可能如此大规模的挖了这么一处洞穴,显然是有所发现,但此时不见人影,那些人又没有按照原路返回,想来有另外的出口。 二人继续前行,越往深处走,洞内空间就越发狭窄,到了最后,竟只能弯腰而行,马迹指着四侧墙壁,解释道:“这些应该是黏性松土,挖到了这里,应该是怕挖大了会坍塌,所以才将洞缩小了一些,不过他们挖的时候,应该很小心才对,这些松土通常都是水底六七米的地方才会有的土壤,一不小心,就有坍塌的危险。” 陈颠道:“这么说我们上面是水池之类的?” 马迹道:“很有可能,也许是个小型湖泊也说不定。”说着他手朝壁顶抹了一下,道:“看到没有,有水渗出来了。” 陈颠也是用手抹了抹,诚如马迹所言,壁顶的确有些湿漉漉的,他隐约记得这座园林的北面,有着一座小小湖泊,难道这洞是挖到了湖底?想要穿过去? 二人继续前行,约么走了半小时的时间,尽头依旧遥遥无期。陈颠心中着实有些奇怪,奇怪的是,如果是盗洞的话,通常情况都不会耗费如此大的工程,懂得盗墓得行家中人,在找切口得时候,通常也都会直达墓室,盗洞都是简单明了,直切入内,而此时这处山洞,倒是有些类似于地道或者防空洞之类。他实在有些不理解挖洞的这些人,究竟是处于什么目的。 先前有些怀疑这并非是一处盗洞,此时仔细想了想,越发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在过道中,二人接连发现了一些素食包装袋和一些烟头,可以确定的确有人曾经光顾这里。 在这洞中约么向前行进了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洞内的角度便开始倾斜向上,而空间也开始宽敞起来,空气也逐渐浓厚,呼吸也顺畅了许多,二人推断,应该是距离洞口并不远了,索性加快了脚步。 斜向上的通道应该是为了方便人前行,特意做成了梯状,所以在行进过程中,并不需要耗费太大的气力,让陈颠有些奇怪的是,后半段的通道,似乎与前半段有所不同,好似并非是同一时间开凿出来的,这种疑问一直萦绕在陈颠脑际,使得他在狭窄的通道内接连撞上马迹的人。 约么十几分钟的后,位于前方的马迹忽然叫道:“前面有出口。” 陈颠自然也是发现洞口处投射进来的光线,那是一束微弱的光线,再往前行,光亮愈发明亮,洞口也越来越明显。 二人从洞口处爬出,瞧着四下,顿时怔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来神。 他们所处的位置,赫然是在一处悬崖峭壁中凸出来的平台,平台是一块天然形成的巨石,就悬在峭壁正中,距下方足有数百米之高,而正下方,则是一片天然小型湖泊,却正是陈颠先前推算的那般,位于那座园林的正北方的那处湖泊。 陈颠掐着眉心,站在这块凸出来的巨石之上,他没有说话,因为他对此时身处的地方,实在有些熟悉。 在将周边事物观察了数遍以后,陈颠几乎可以肯定,他此时的位置,正是那些照片中所拍摄的地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6章 峭壁上的诡异标识 二人双双愣在原地,盯着远方的熟悉景观,眼帘内萦绕的是遮天的迷雾。 迷雾厚重,如黑云压顶,陈颠扶住墙壁一侧石壁,使自己站稳脚跟,充满困惑的向四下张望。 他企图发现些什么,但左右两侧的峭壁光秃,下方湖泊水波荡漾,一切都自然的像是没有被人沾染过的痕迹。 他仰头向上方看去,此处洞口,距悬崖顶并不是很远,只有十几米的距离,当时的情况,季明诚应该便是站在悬崖顶拍摄的那些照片吧,陈颠这样想着,至于季明诚拍那些照片的目的,他此时也是摸不清头脑。 先前所推断的盗洞,并没有如预想的那般通向一座墓室,而是直达到了悬崖峭壁之上,那些人挖这处通道的目的何在? 陈颠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因为这处通道一路走来,似乎只是一条普通至极的通道,就像是一处避难所或是防空洞,他充满疑惑的眼神望向身侧的马迹,发现马迹目中也是困惑万分。 待将四侧又仔细的观察了数遍之后,陈颠才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想错了,这并不是一处盗洞。” 马迹也是微微叹了口气,心情不佳,面色沮丧道:“也许是真的错了吧,可是……” 陈颠摆了摆手,道:“不用可是,用最直接的证据分析就好了,如果是盗洞,必然会通向一处墓室。”说着他回望了一眼方才通过的通道,摊手道:“这处洞穴就像是一根管道,只有两处开口,其中一处在那座假山石堆下,而另一处就是我们现在站的地方。” 马迹皱着眉头,喃喃道:“但是那些人费尽心思挖这处洞的目的是什么?”他顿了顿,摇头道:“要知道,没有人会无聊到没有目的的去做一件事的。” 陈颠细细咀嚼着马迹的话,的确,没有人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每个人做某件事,都是存在着一定的目的性,但那些人挖这处通道的目的是什么?他简直毫无头绪。 二人就此打算原路折返,费劲力气穿过这处黑暗通道,竟毫无发现,二人的情绪着实有糟糕。 马迹率先折转回洞内,陈颠考虑了下,也打算就此原路折返,待他转身的时候,偶然的一瞥,忽然神色一震顿住了步子。 洞口的左侧,也就是临近悬崖的位置,有着一处明显的人为划痕,应是用锋利匕首刺刻上去,似是某种标识,因刻印较小的缘故,若非仔细查看,绝难发现。 陈颠立时被这一道人为刻印的标识吸引,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绝对是有人刻意为之。!%^* 他用手在上面抹了一抹,然后对已进入洞内的马迹叫道:“快来看。” “怎么了?”马迹立即折返回来,朝上面看去一眼,立时脸色一变,手抚在那条印记上面,颤声道:“这……这是……” “是什么?”陈颠急声问道。 马迹并未立即回话,而是仔细的对着墙壁上的划痕看了许久,才淡淡道:“这是梵文,在梵文里的意思是地狱的入口的意思。” 闻听此言,陈颠有些哭笑不得,他实在觉得有些滑稽,他笑道:“地狱的入口?马老哥,你确定么?”(!&^ 马迹肯定道:“我习过一些梵文,绝不会错的,这种标识,通常都预示着死亡和不祥,是很不吉利的一种象征,在西藏和缅甸一代,这种文字标识,只有死人的棺材上面才会印刻,是为了镇邪的作用。” 陈颠望了一眼幽深的洞内,笑道:“刻这个标识人,他的意思就是认为,这里是地狱的入口了?”他笑着摊了摊手,道:“很可惜,我们刚从那头进来,地狱在哪里?”若非碍于情面,陈颠几乎要笑出声来,他当然不是鄙夷马迹的解释,而是这种毫无理由的迷信说法,实在让他觉得可笑。 马迹摇头道:“我不清楚,但大概应该是这个意思吧,我现在有些奇怪,是什么人在这里刻上去的。” 陈颠笑道:“很简单,洞是谁挖的,自然就是谁刻上去的了。” 马迹道:“如果是那些人刻上去的,他们为什么要刻这种不祥的标识?目的是为了什么?” 陈颠道:“鬼才知道,也许他们只是觉得这种做法能够哄骗一些无知的人罢了。”顿了一顿,他朝洞内走去,见马迹依旧站立原地未动,招了招手,道:“马老哥,我们回去吧。” 马迹叹了口气,盯着那墙壁上的标识,犹豫了下,方才追上陈颠。 二人自假山石堆下的洞口爬了上来,乔少庚见状,立时从一旁涌了上来,叫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见陈颠二人两手空空,他不禁又是叫道:“你俩下去一趟不会什么都没捞到吧?” 陈颠懒理乔少庚的调笑,径直向外走去,马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说道:“乔少,你还真把我们当盗墓份子了啊?” 乔少庚笑道:“马老哥,怎么样,下面有什么好东西,刘大军师的墓找到没有?” 马迹摇了摇头,实诚道:“下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处通道。” 乔少庚大叫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明明是一处盗洞,怎么会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不相信。”说着他竟探身朝洞内望去,大有亲自再去探索一番的架势。 马迹将其拦住,语重心长道:“乔少,你觉的我会骗你吗?这下面真的什么都没有,你去了也不去,别做无用功了。” 乔少庚自然知晓陈颠和马迹不会骗自己,但他实在难以接受这个结果,本以为下面是那位鼎鼎大名的军师的墓葬,自己也好有机会一饱眼福,哪想事与愿违,他不由的有些沮丧,追着陈颠叫道:“陈颠,不会是你们眼花了,没有发现什么吧?” 陈颠一面朝外面走一面道:“你觉得是我们眼花?那好啊,你自己下去看。” “诶,你这是将我是吧?真以为不敢去?”乔少庚拍着胸脯叫道。 陈颠耸了耸肩,道:“请随意。” 乔少庚的胆子一向很小,那洞内幽暗阴森,他自是不敢独自前往,嘴上又不肯服软,哼声道:“算了,信了你们。” 本以为洞内能够发现线索,无奈一无所获,忽然发现的那个标识,也并没有推断出个有用的线索,季明诚和苏韵的失踪,又陷入僵局状态。种种疑云扑面而至,一波未消一波又起,饶是陈颠也无法搞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心中隐约觉得自己遗漏了某些关键的点,如果能够找到这个关键点,绝对能够顺藤摸瓜解开这一系列事的所有谜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