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梁风云录》 正文 第一章 南北棋王战 大梁以武立国,从太祖皇帝的开疆,太宗皇帝的扩土,经过仁宗c景宗皇帝的守成c休养生息,国力达到鼎盛,四海臣服,万国来朝,史官称之为嘉佑盛世。 大梁有四大著名特色,引人津津乐道。益州的美食,扬州的貌,江州的才子,上京的闹。益州以天府之国闻名天下,物产丰富,而益州人似乎深谙享乐之道,对烹饪很是热衷,煎炒烹炸,焖溜熬炖,样样精通,即使简单的一盘土豆丝,也能做出花样来。益州美食,天下闻名,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有热捧者。就连皇宫,都有一位专门做益州菜的御厨。而益州乡民更是如此,忙碌一天回家,个街坊,两三盘小炒,一两碟腌菜,再加上一杯小酒,孩子们玩耍吵闹,女人们拉拉家常,男人天南地北地胡侃,日子就是这样安逸。 扬州人的生活又是不同。上天似乎特别眷顾扬州,不光俊男美女枚不胜举,连风景也特别迷人。扬州人也特别爱玩,春天桃园踏青,夏天廋西湖泛舟,秋天何园看秋菊,冬天茱萸山踩雪。扬州不仅美女多,天下四大美女扬州就占两位;勾栏也多,秦淮河的画舫,牡丹街的青楼,同人巷的窑子,满足不同人的需求。 江州是江南文人的集聚地,不仅有媲美皇家书院的白鹿书院,而且每年一次的梅花节也是江州文人墨客的盛会,赏梅煮茶,吟诗作赋。江州出才子,从开国到如今,状元江州就出了十多位,连中三元的也有三个。朝堂上,江州人更占据重要地位,几乎各个衙门都有江州人的影响力。当朝宰相杨纪文就是江州人,皇帝的重大决策,甚至储君的册立,都要咨询宰相的意见。 上京是大梁京城,也是天下最大的都城,人口超过百万。街道开阔干净,庭院楼阁林立,一副天朝上国的繁荣景象。大梁的强大加上民风开放,不仅吸引了本朝臣民向往上京,连边陲小国,也派出使节,朝贡,交流。商人到上京开铺面,经营生意;文人士子到上京参加科考,寻个一官半职;而武林豪客则来上京寻找机会,保镖护院,或是参加武举,从此吃官家饭。 二月二,龙抬头。上京的冬天虽然还没有过去,雪也还没有化完,天气还很寒冷,但满园盛开的梅花,意味着春天不远了。 而在金銮大殿上,举行着一次特别的廷议,只见皇帝萧景煜清了清嗓子,道:“有关太后寿诞大典,大家好好议议吧。她老人家体恤百姓,不想铺张浪费,这个朕也同意。前几次朕也都遵循她的意愿,没大肆操办。可是这次她的六十寿诞,不能完全依照她的意愿,大家都说说想法吧。” 兵部尚书孟天和出列,躬身道:“启奏陛下,大梁以武立国,四海臣服,臣以为我们应该举行一场盛大的阅兵仪式,让各国使节看看大梁的实力,从此归顺大梁,无丝毫叛乱之心。”萧景煜皱着眉,觉得兵部尚书的提议肯定不合太后心意,对孟天和道:“你先退下吧。” 礼部侍郎马瑞英出列,躬身道:“启奏陛下,兵部尚书提议实不可取,大梁乃礼仪之邦,皇上也爱民如子,对于番邦夷族,我们应该施以教化,万不可轻动刀兵。”萧景煜点点头,示意马瑞英退下。 萧景煜对慕王爷萧景哲道:“慕王爷有些什么想法?” 萧景哲出列道:“启奏陛下,老臣认为,既然太后体恤百姓,为何我们不以“与民同乐”这个主题,来操办太后的寿诞大典呢?”萧景煜点点头,觉得慕王爷这个主意不错。 萧景煜看向宰相杨纪文,问道:“杨爱卿觉得慕王爷这个主意怎么样?” 杨纪文出列道:“启奏陛下,慕王爷主意甚好,应该合太后心意。” 萧景煜点点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太后寿诞大典由礼部牵头,马爱卿负责,其他各部门配合。”众大臣躬身道:“遵旨。” 消息传开,举国欢腾,各地都纷纷表示,要举行庆祝活动,为太后祝福;而思想活络,眼光独到的商人,也准备生产相关产品,小赚一笔。现今两大著名的书院,皇家书院和白鹿书院,当然不能免俗,除了准备举办诗词歌赋交流大会外,还别出心裁地举行南北棋王争霸赛。说起棋王,北棋王就是人称闲散候爷的安乐候萧蔺,而南棋王就是前白鹿书院院长蔡郜,二者棋艺到底谁高谁低,谁胜谁一筹,莫衷一是。双方都有大量的拥衷,为此争论不休,甚至造成一段时间的南北文人之间的对立。事情到这种程度,双方当事人当然不能放任不管,于是进行举世瞩目的对弈。几局下来,各有胜负,谁也压不过谁,于是约定以后由各自门人弟子来下未来的棋局。 现在老侯爷年事已高,早不下棋了,其七公子萧逸崭露头角,人称小北棋王;蔡院长也已退休,整天弄弄花草,听听戏,对于下棋,兴致也不高了,而其关门弟子王慎初出茅庐就一鸣惊人,获得小南棋王的美名。既然南北棋王都有意培养弟子,而且业已名声在外,棋王争霸就势在必行了,于是南北书院约定进行九局五胜的对局。由于给太后贺寿,对弈地点就在皇家书院。前八局寿诞前完成对于,后一局跟寿诞活动同时进行。 经过前两局的相互试探后,从第三局开始,双方就进行针锋相对地搏杀,各种开始布局c中盘较量c官子计算以及各种罕见的棋局出现,给众多棋迷最大的满足。经过前七局的较量,小南棋王略胜一筹,以七局四胜暂时领先。今天是第八局,同样在皇家书院演武场。大梁以武立国,所以书院教授四书五经等知识外,还要进行强身健体的武术训练,由专门的教头授课,地点就是演武场。而教头们来自各大门派,用太祖皇帝的话说,大梁要有海纳百川的心胸和气势。 皇家演武场很大,大到可以容纳所有书院学生同时上课。今天没有武术课,而是两个人的比拼。演武场的北边竖立着一个牌坊,上面挂着一面巨大的木制棋盘,之所以设计这么大,就是要让后面的观众能很清晰的观看对局。而离牌坊约一箭之地,就是今天的两位主角——南北小棋王,两张坐垫,二人席地而坐,一张小桌,放着两罐棋子。萧逸是京城有名的四大公子之一,十八岁,相貌英俊,穿一件绛紫色长袍;王慎相比而言,就显得很普通了,同样是十八岁,长相就是丢人堆里找不到的那种,面色略白,身材也显得单薄,穿一件浅蓝色长袍。再后面就是观众,今天人不多,观众席都没坐满,几乎都是年轻人,个个都是非富即贵,当然平民百姓是不可能也没有兴趣来看这样的对局。除了个维持秩序的官差和主持棋赛的官员外,基本上没有衙门的人。 棋局已经进入中盘,两位小棋王都很投入,局面王慎略占优势,该萧逸落子时,只见他先思考了下,然后捻起一粒棋子,他食指一弹,一粒白子稳稳落在棋盘上,棋子嵌入棋盘三分。王慎似乎很有准备,几乎没有考虑,双指夹起一颗黑子,一甩手,棋子已脱手而出,牢牢贴在棋盘上。这样你来我往,局面始终是萧逸落后。 再次该萧逸落子的时候,他经过了长考,突然棋风变了,不再沉稳落子,而是横冲直撞,不断挑起争斗,反观王慎则则疲于奔命,不停救火,落子也偏于保守,在对手不断的绞杀中优势点点被消除。只见萧逸长舒一口气,食指一弹,一子落下,王慎的大龙被屠,一个个黑子纷纷从棋盘掉落。王慎长叹一口气,道:“好一招火中取栗”。火中取栗是萧逸家学武功招数,王慎既是称赞他的武功厉害,也是佩服他的棋艺高超。 萧逸胜了这一局,有人很高兴,表示要一起去庆祝,其他人也纷纷赞同。萧逸则委婉的回绝了他们,这局棋有很多值得回味的地方,他要好好进行复盘研究一番。虽然主角不参加,但是庆祝还是要的,于是众人成群地向酒楼开拔。璇玥郡主萧晴也很高兴,本来打算单独邀请萧逸庆祝,看他拒绝了其他人,也没开口。 棋局已经结束,书院恢复往日的宁静,巨大的棋盘已经取下,等待一个月后再换上新的棋盘。胜利者的兴奋,受挫者的失落,就像上京这冬日的积雪一样,终会缓缓化去。书院暂时恢复宁静,而上京的热闹还在继续,热闹的上京就像徐徐拉开的美丽画卷,画卷里有王公贵族,也有贩夫走卒,同样也有刚通过武定门,走进上京城的一人一狐一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美丽的邂逅 棋局结束后,虽然没有邀请到萧逸,璇玥郡主还是很高兴,出了书院,也没上府里的马车,跟丫鬟书淇在街上闲逛,享受这傍晚的美好时光。走着走着,丫鬟突然叫道:“小姐快看,好漂亮的狗狗。” 郡主定睛一看,确实漂亮,浑身雪白,有半人高,跟在一个背剑少年的后面,向这边走来。再仔细一看,郡主笑道:“那不是狗,是只狐狸,好奇怪呀。”丫鬟知道猜错了,伸了下舌头,也没多想。 天色已不早,薛寒衣低头赶路,突然阿宝叫了一声,抬头一看,是两位姑娘对着这边微笑,指指点点。穿粉红色裙子的明显是小姐,淡绿色的是丫鬟。薛寒衣有些疑惑,这两位不认识呀,又一想反正要问路,就对着姑娘笑着说:“两位大姐,请问。。。。。。” 话还未说完,小姐眉头已皱起,丫鬟怒声道:“小子,谁是大姐?” 薛寒衣讪讪一笑,心想京城现在这么开放了?应声道:“抱歉大哥,俺不是故意的。” 小姐眉头皱的更紧了,丫鬟大怒,“好个登徒子,找打是吧?” 薛寒衣挠挠头,我招谁惹谁了,师傅说出门在外要懂礼貌,结果一句话没说完都被骂,阿宝难得看到薛寒衣受窘,在旁边瞧着只乐。 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有涵养,也不计较,“淇儿算了,走吧。”小丫头还在生气,又瞪了薛寒衣一眼,才跟小姐离开。 薛寒衣摇摇头,准备继续赶路,一转身,直接撞到一个人身上,就像撞到一面墙上。抬头一看,好一个壮汉,身高八尺,虎背熊腰,面色黝黑,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棍,糖葫芦全掉地上了,连刚含嘴里那颗。 看到壮汉面色十分不善,薛寒衣知道又碰上倒霉事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倒霉事碰到一块了。连忙道歉,“大哥对不起,弄掉你的糖葫芦我赔。” 壮汉听到薛寒衣道歉,面色缓和下来,说道:“赔就算了,也不值几个钱。你不是京城人吧,我好想没见过你。” 薛寒衣道:“俺是豫州的,来投奔朋友的。” 壮汉道:“好巧啊,俺祖籍也是豫州的,俺叫穆青云,大家都叫我柱子,这片我都很熟,你要投奔谁呀?” 薛寒衣道:“穆大哥,俺找霍铁匠霍师傅。” 穆青云大笑道:“真是太巧了,霍铁匠就是俺师傅,你是?” 薛寒衣想起忘了自我介绍,立刻说道:“俺叫薛寒衣,俺师傅是陈归南,是俺师傅来找霍师傅的。” 穆青云笑道:“哈哈,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师傅跟俺提起过,说你这几天要来。跟俺走吧。你多大了,这么远一个人到京城,不容易呀,这是你的狗,好漂亮呀。” 薛寒衣道:“俺十四岁,过俩月就十五啦。这是狐狸,不是狗,叫阿宝。”阿宝直翻白眼,又一个没文化的,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呀。 薛寒衣跟霍穆青云转了两条街,终于到达目的地。这是一个小巷子,相对比较偏僻,巷头牌廊写着,富仁巷。巷子两边都一间间铺面,铁匠铺位于巷子尽头,有些掉色的牌匾写着:“霍氏铁匠铺”。铺面没开,门上挂着一把大锁。穆青云边拿着钥匙开门,边说道:“师傅有事出去了,过几天才回来,你先进来看看,熟悉熟悉。” 进入铺子,陈设很简单,左右两边靠墙是一排架子,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和一些生活铁器。正对面,一边放着一张小桌和两把椅子,以供客人休息喝茶;另一边就是一张桌子当作柜台,柜台边上有一小门,直通后面。后面是个小院,一个熄灭的炉子,一个风箱,一个装满水的大缸,旁边堆着一些半成品。 “这有四间厢房,一间作厨房,另外三间作客房,师傅和我一人一间,现在你来了,正好住剩下的一间。”穆青云笑着对薛寒衣说道。 “好的。”薛寒衣应道。阿宝又翻起了白眼,希望这小子睡觉别打鼾,不然太命苦了。 “你先洗下灰尘,我带你出去吃饭,给你接风。”穆青云拿起个木盆,从厨房提了一把铁壶过来,说道。 薛寒衣道了声谢,接过木盆和水壶,回到房间,放下铁剑,洗了把脸,擦洗了身子,烫了下脚,换了身衣服,倒掉脏水,把木盆和水壶送回厨房,准备跟穆青云出去吃饭。 二人一狐走出富仁巷,就是较繁华的一条小街,各种各样的小吃,包子c馒头c春卷,烙饼应有尽有。 “今天给你接风,不吃这个,奢侈一回,去醉江月吃顿好的。”穆青云笑着说。 “听你安排。”薛寒衣随遇而安。阿宝挺高兴的,这家伙挺上道的。 刚到醉江月,小二就迎出门来,“客官里面请,是在一楼还是上二楼雅间?” “一楼就成,快拿菜单来,有点饿了。”穆青云对小二催道,回头对薛寒衣说:“醉江月的厨师据说是早年间的御厨,所以一般生意都很火爆,有时还定不到位子。” 还没到饭点,店里没几桌客人,穆青云跟薛寒衣选了一张靠窗户的桌子。伙计拿来菜单,穆青云点了四个菜和一壶酒。四菜是蟹黄豆腐c玉兰冬笋c白灼菜心c芙蓉鱼,酒是醉江月自家酿的玉泉醉,据说是用玉泉山的水酿的,很受客人欢迎。 酒菜上来,薛寒衣喝了口酒,道:“贺大娘老说城里如何如何好,我看不怎么样呀,吃个饭,连个硬菜都没有。这酒倒是不错。”回头对小二道:“给我来两条烤羊腿。”穆青云下巴一下子掉地上了。一会儿烤羊腿上来了,薛寒衣给阿宝一根,阿宝啃的不亦乐乎。几杯酒下肚,穆青云话就多了起来。穆青云今年十六岁,家里是开绸缎庄的,生意做的很大,京城里十家绸缎庄有三家是他家的。他爹准备让他走仕途,再不济也子承父业,跟着他做生意。可是穆青云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非得要跟霍师傅学打铁。他爹一气之下,不管他了,连经济来源也给断了,现在他每月的零花钱,都是霍师傅给的。穆青云又喝了口酒,对薛寒衣问道:“薛兄弟到京城有什么打算?” “师傅说我功夫练的不扎实,让我跟霍师傅学打铁,沉淀一下。” “薛兄弟学的是什么功夫?” “拳术,剑法,刀法也会一点。穆大哥学的什么功夫?” “我呀,师傅说我太笨,教了我一套步法,我力气大,师傅就给我打了两柄斧头,说挺适合我。” “我就是想跟霍师傅学习这些,把基础打牢固些,有时间我们可以交流下。” “好啊。”穆青云听了很高兴,抬头看见一个穿着一身皂红色官差服的大汉走了进来,立刻打招呼,“范大哥。” 范清河看见穆青云,笑着走过来,穆青云给薛寒衣介绍,“这是范捕头范大哥,这是我师弟薛寒衣。” 薛寒衣站起身来,拱手道:“范大哥。”范清河也拱手回礼。 “范大哥也来吃饭?要不一起吧。”穆青云邀请道。 范清河露出歉意,说道:“我现在当班,来这是给老爷子买酒,他酒虫又犯了。” “老爷子身子可还好?”穆青云问道。 “还算硬朗,就是有些贪酒。”范清河笑道,“有空到家去玩,老爷在前几天还念叨你呢。” “好的,回头去给老爷子请安。”穆青云应声道。 范清河还在当班,买好酒就告辞了。走之前对二人说:“最近京城来了不少武林人士,你们晚上出门小心些。” “范老爷子可了不得,当年可是有名的六扇门总捕头,现在退休了,他儿子继承了他的衣钵。”穆青云对薛寒衣道。 薛寒衣听了有些神往,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很想见见这位老爷子。” “这还不容易,回头我带你去见见,别看我是农民出身,我家跟范老爷子家可是世交。” 酒已尽,菜已残,人亦醉,连阿宝也打着饱嗝,露出满足的神情。结完帐,二人摇摇晃晃地往回走,阿宝翻着白眼,一脸嫌弃。 两人正勾肩搭背的慢慢走着,突然一个身影从身边蹿过,后面有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小偷,站住。” 穆青云眯了下眼,薛寒衣叫了声阿宝,话刚落,阿宝已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穆青云这才反应过来,和薛寒衣跑了上去,没多久就看到前面一个人爬在地上,一动不动,阿宝前爪踩在那人胸前,咧嘴露齿,凶恶无比。 阿宝看到薛寒衣,摇了摇尾巴,收腿让开,穆青云向伸出大拇指,阿宝咧嘴直笑。薛寒衣走上去,看那人还是没动,踢了一脚说:“小子,装死是没用的。”这时候一个女子赶了过来,看到小偷已被抓住,连声道谢。 很快衙门官差赶到,带走了小偷。二人则继续往回走,没走几步,阿宝叼了个的东西走了过来,薛寒衣拿过一看,是一块玉质佩饰,玉质很好,整块翠绿色,墨玉通透,正面刻着一朵花,背面写着吉昌永寿四个大字。穆青云大笑道:“开局一阿宝,装备全靠捡。”阿宝翻了翻白眼,我吐你一脸。 回到铁匠铺,二人都很疲倦,洗涑下就睡下了,很快穆青云那边厢房响起了呼噜声,阿宝一脸抓狂,前爪捂住耳朵,缩成一团。 薛寒衣却睡不着,初到京城,虽说算是安定下来,可前面的路并不明朗。爬了起来,拿起铁剑,练了一套剑法,又念了一遍静心咒,才慢慢睡去。 已到子时,白天热闹的上京城彻底安静下来,雾上来了,飘过武定门,飘过文鼎街,飘过皇宫,上京城变的模糊,朦胧的让人看不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当了回掌柜 喝醉酒,睡得晚,第二天睡醒已是日上三竿,阿宝还在酣睡,难得呼噜声停了,回笼觉也不错。洗涑过后,穆青云出去买早点,薛寒衣则打了一套拳法,又跑到铺子前面,拿了一张硬弓,拉了几十次,感觉还不错,醉酒以及旅途的疲倦一扫而空。 早点买过来,稀饭配点咸菜,加上两张豆饼,生活美滋滋。薛寒衣叫了声阿宝,那家伙哼了声,没打算起来吃饭。 吃过早饭,穆青云说要去送货,吩咐薛寒衣帮忙看铺子,买现成兵器铁器的,价格都标在架子上,需要霍师傅炼制的,先登记下,回头等师傅回来再说。 穆青云拿了货物匆匆出门,阿宝还在酣睡,薛寒衣百无聊赖。想练习打铁,霍师傅又没回来,到货架前看了看,清点了下,又到柜台翻了翻账册,免得客人来了一问三不知。 仿佛客人们知道霍师傅不在家,薛寒衣等半天了,也没半个客人,偶尔路过的,往店里瞅瞅,看见薛寒衣,又掉头走了,弄的薛寒衣挺郁闷。 薛寒衣摇摇头,有点想家了。想念小河村,想念师傅,贺大娘,张大婶,还有其他乡亲们。薛寒衣是个孤儿,四岁的时候,父亲进山打猎,被猛兽咬伤,躺床上没多久就过世了。父亲的过世令母亲很伤心,本来单薄的身体被病魔折磨,在薛寒衣五岁的时候撒手而去。薛寒衣成了孤儿,还好有善良的乡亲,东家一餐,西家一碗地把薛寒衣养到七岁。从七岁开始,薛寒衣就开始自力更生,挖野菜,采山药,上山猎兔,下河摸鱼,身体越来越壮实,日子也一天天好起来,过的很是逍遥自在。 薛寒衣有一个梦想,就是猎尽山里一切猛兽,为父亲报仇。这个愿望在他九岁那年,陈归南到小河村的时候,有了实现的可能。师傅为什么来到偏僻的小河村,薛寒衣不知道,也不敢问,怕惹他不高兴,只在偶尔喝醉的时候,提到一些。乡亲们却不管这些,只知道他是位厉害的人物,没有恶意,热情地叫他陈先生。 陈先生收薛寒衣为徒,薛寒衣自由逍遥的的日子从此一去不复返。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晨练拳法,晚练剑术,痛苦并快乐着。随着功夫的提升,薛寒衣打猎越来越游刃有余,猎兔摸鱼形如家常便饭,獐子麂子也不在话下。吃百家饭长大的薛寒衣,知恩图报,知道分享的快乐,于是乡亲们的餐桌上,也能经常看到野味。 阿宝是薛寒衣在一次打猎碰到的,当时它还是一个小不点,父母估计被其他猛兽咬死。薛寒衣看到这小不点孤苦伶仃地在窝里叫着,于是带回村子,用羊奶喂养。阿宝很皮实,健康成长,能跑能跳的时候,就跟薛寒衣进山打猎,很是勇猛,经常冲在前面,也吃了不少苦头。 有阿宝帮忙,薛寒衣如虎添翼,在山里横冲直撞,专猎猛兽,弄的山林鸡飞狗跳,只要听到阿宝的叫声,野兽都远远躲开。到最后一只老虎被薛寒衣和阿宝合力杀死后,陈先生把薛寒衣叫到身边,很认真地对薛寒衣说:“你跟我学武已经五年了,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了,虽然你实战经验不赖,根基还是不很扎实,你现在就去京城找我的朋友霍师傅,跟他学习一段时间,把基础打牢。”陈先生喝了口茶,接着说:“虽然我教你识字,却没系统地教你,虽然不指望你封侯拜相,但是一些做人的道理和对一些大事的看法,你还是要知道的,这些书你拿去慢慢看,慢慢琢磨吧。” 于是乎,薛寒衣带着阿宝,背着铁剑和几本书上路了。在路上除了练功夫,赶路外,只要有空,薛寒衣就翻看那几本书。相比学功夫外,看那几本书,实在太难了,好在师傅说过,慢慢看,慢慢琢磨,薛寒衣一点也不着急。师傅曾经说过,有些知识在书里,有些知识在书外,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慢慢就懂了。 回想家乡,薛寒衣有些烦躁,从柜台里站起身,走到门口,看来来往往的匆匆过客,体味世间的人生百态。铁匠铺对面是一间赌坊,装修的十分豪华,明窗亮几,跟它一比,铁匠铺就像年久失修的老屋。客人也挺多,俊秀的书生,漂亮的小姐,体态臃肿的老爷,嚣张跋扈的阔少,低眉顺眼的仆从,连一个衣着普通的老汉,也进去碰碰运气。赌坊的小二也是个个模样出众,眼力劲更是厉害的邪乎,很快梦想发财的老汉被叉了出来,鼻青脸肿,衣服也被撕烂了,估计输了不服气,被赌坊教训了。 隔壁铺子的一个伙计,看到老汉的惨状,幸灾乐祸地对薛寒衣说:“真是活该,敢在这家赌坊耍横,找死呀。”看到薛寒衣不是太明白,压低声音说:“这家可是有背景的,一些官员甚至王公贵族都有股份,别看他小,生意才火爆呢,赌的也大,而且受官家保护,赌的也放心。” 小伙计似乎谈兴颇高,继续说到:“别看这条巷子不起眼,位置偏僻,在某些人眼里,可是黄金地段,好些铺子都有背景。”指着一间古朴典雅的店铺说:“你看这家古玩店,东家可是一位实权人物,走他的路子,到这买古董比什么都灵。”又指着一间门口挂着一个“押”字牌子的店铺说:“别看这家当铺不起眼,可是一位王爷开的。”又意味深长地对薛寒衣说:“要不是你东家跟军方的关系,能在这开铺子?” 小伙计说的高兴,薛寒衣听的过瘾,却听见隔壁铺子一声传来:“小桂子,又在乱嚼舌头,上次挨打没够,不长记性是吧?”小桂子伸了下舌头,赶紧跑回店里。 薛寒衣叹了口气,还是家乡好,乡亲们善良简单,直来直去,不会转弯。外面看似繁华,却很复杂,一些人也不咋地。不过既然师傅说了,就边看书,边慢慢琢磨吧。 薛寒衣没了看风景的兴致,正准备回店里,忽听后面有人叫道:“请问这位公子。。。。。。。”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丫鬟,心里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 书淇看见回头的薛寒衣,目瞪口呆,说道:“原来是你这个登登登。。。。。。” “就是我,请问有什么事?”薛寒衣笑道。昨天晚上跟穆青云谈起过这事,才明白错在自己,所以立刻说道:“昨天的事是我不对,乡下来的,不懂城里的礼节,唐突了姑娘,这里给姑娘赔不是。”说着,给书淇行了个大礼。 书淇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早就不生气了,看见薛寒衣行大礼,有些害羞,立刻侧身让过,说道:“没事没事,昨天回去小姐就说,估计是误会了公子了。” 薛寒衣笑道:“别叫我公子,我就是个乡野小子。”又问道:“姑娘来有什么事吗?快里面请。”说着把书淇领进铺子。 “我家小姐想请霍师傅帮忙修下这个。”书淇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手弩。 薛寒衣接过来一看,这个手弩做得很精巧,用精钢制成,上面还镶嵌着宝石,检查了一下,说道:“好像是机关销子坏了,师傅不在,过几天才能回来,要不你等几天再来?” “小姐要参加下个月的春猎,时间很充裕,要不我先把手弩放着,等霍师傅修好了再来拿。”书淇对薛寒衣说道。 小丫头信任他,薛寒衣很高兴,说道:“没问题,霍师傅回来,我就请他优先帮你修,肯定不耽误你小姐的春猎。”并在账册上登了记,给书淇开了收条。 “那太谢谢了。”书淇到道了谢,拿着收条离开了。 书淇刚走,生意又上门了,一位穿着打扮像武林人士的大汉,挑了把绣春刀;一位书生打扮的白面小生,选了把袖剑;一位富态大娘买了把菜刀;一位农家老汉买了把柴刀;一位满身油腻的屠夫买了把砍刀;一位双眼一大一小的木匠买了把刨刀,薛寒衣忙的不亦乐乎。 忙完这一茬,薛寒衣差点累趴下,虽然很累,还是觉得挺有意思。阿宝总算醒了,睡眼稀松地拱这薛寒衣要吃的,薛寒衣没好气地一掌把它推开,嚷道:“别打扰我,先饿会儿,一会午饭再吃。”又跑去厨房烧了开水,泡了壶茶,倒了一杯,准备慢慢品。 还没喝上一口,穆青云从回来了,端起茶杯就一口闷,结果给烫的直伸舌头。穆青云从外面买了菜回来,两人立刻动手,一人煮饭,一人做菜,很快做好,一盘油煎豆腐,一盘冬笋烧肉,一盘炒青菜。菜刚端上来,阿宝就自动上桌了,薛寒衣拿个大碗,盛了饭在夹些菜,交给阿宝,阿宝这次乖乖低头吃饭。 吃完饭,薛寒衣倒了两杯茶,递给穆青云一杯,说道:“慢慢喝,别烫着。” 穆青云笑道:“我也是有品位的人,刚才实在是渴了。”喝了口茶,又对薛寒衣说道:“下午我还得出去一趟,晚上回来带你出去逛逛上京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夜游上京城 穆青云喝了两杯茶,休息了半个时辰,拿上货物又出去了。薛寒衣则慢慢品着,嘴哼这不知名的乡村小调。阿宝吃过饭,一脸满足,逗着隔壁铺子里跑过来的小猫。 隔壁铺子的小伙计,借着来找猫,又跑来和薛寒衣聊天。薛寒衣中午问过穆青云,知道小伙计姓吕,隔壁铺子是做棺材生意的,由贵重木料打成,只做有钱人的生意,所以小伙计平时很清闲。结果没聊几句,那家掌柜又骂娘了,小伙计抱着猫咪跑回去了。阿宝没了玩伴,很不高兴,龇牙咧嘴的,薛寒衣逗它玩,却是一脸嫌弃。 想到晚上要夜游京城,又没顾客上门,薛寒衣顿时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好不容易有个客人上门,一问,还是找霍师傅的,只得礼貌地抱歉说霍师傅不在,麻烦过两天再来。 突然想起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还未洗,跑到后院先用水泡了下,然后用皂角搓洗起来,洗完再清洗两遍,就晾了起来。 洗完衣服,薛寒衣拿出陈先生给他的书,慢慢翻看,慢慢琢磨。刚看不到两页,来了一个客人。好一个大汉,高大威猛,一脸络腮胡子,貂皮毡帽,狐狸皮开襟长褂,阿宝一看眼都绿了,薛寒衣赶紧把它赶到后院。 客人仔细看了看货架上的刀,个别还拿起来,耍了几下,试试趁不趁手,感觉还是不太满意。问道:“有没有更重的?” 薛寒衣回道:“没有现成的,你想要可以定做,不过现在师傅不在,得等几天。” 客人似乎有些失望,转身走了。 阿宝不停地撞门,薛寒衣不敢开,怕它追出去咬伤顾客,等客人走了一段时间,才把阿宝放出来。阿宝一被放出来,就在铺子里转了一圈,没找到目标,直接冲了出去,薛寒衣连声喊都没用,过了一会,没找的人,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薛寒衣提心吊胆,这下总算放心,直接拎着阿宝的耳朵,教育了半天,最后连之乎者也都用上了,把阿宝烦的够呛,勉强低头认错。 放过阿宝,薛寒衣继续琢磨陈先生指定要看的必修教材。边看书,边等着穆青云,总算到了酉时,薛寒衣开始准备做饭。从挖野菜,猎兔摸鱼开始,薛寒衣就是自己学习做饭,后来跟陈先生,也是薛寒衣做的多,做饭对薛寒衣来说,可以说小菜一碟,虽说赶不上酒楼大厨的手艺,但是色香味俱全,还是可以做到。 刚做好饭,穆青云回来了,闻着香味,连声称赞道:“不错不错,以后做饭归你了。”薛寒衣无所谓,点头答应,反正习惯了,做饭对他来说不是个事。阿宝则一脸同情模样,弄的穆青云忒不好意思,连忙说:“不能让你一个人做,炒菜我不在行,你来炒,摘菜,洗菜和煮饭我来。” 端上饭菜,薛寒衣帮阿宝弄好饭菜,两人一狐开始吃饭,心里记挂着晚上的游玩,都没说话,很快就吃完饭。穆青云主动洗碗,薛寒衣又泡了壶茶,等碗洗好,茶也刚刚泡好,两人一人一杯,慢慢喝,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喝完茶,薛寒衣刚站起身,阿宝立刻跑了出去,惹的穆青云哈哈大笑。 出了富仁巷,走过小食街,来到一条繁华宽阔的主街道。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穆青云介绍说,这条街叫永定街,是上京城八条主要街道之一。 薛寒衣突然听到糖葫芦的叫卖声,想起那天弄掉了穆青云的糖葫芦,赶紧跑去给他买。街对面有个妇人领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逛街,看到糖葫芦,小孩挣脱母亲的手,跑了过来。小孩看到薛寒衣也在买,很是好奇,问道:“叔叔,你也喜欢吃糖葫芦吗?”弄的薛寒衣很是尴尬。 薛寒衣买了两串,交给穆青云,穆青云要给阿宝一串,结果惹的阿宝只扭头,一脸鄙视。穆青云不管这些,咬了一颗,含在嘴里,也不嚼,闭着眼,一脸陶醉。薛寒衣看着直摇头。 忽然听到咚咚的马蹄声,后面又人喊,“快闪开,马惊了!”薛寒衣回头一看,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向这边疾驰而来,后面跟着两个人不停的叫喊,再一看,那个买糖葫芦的小孩正不知所措地站在路中间。薛寒衣喊了声:“柱哥,救那小孩。”说完迎头向骏马冲了过去,边跑边脱下长袍,刚到马跟前,翻身上马,左手用长袍蒙住马的双眼,右手死死地拉住缰绳,骏马被拉的立了起来,薛寒衣紧紧地贴在马背上。马虽然被薛寒衣紧紧勒住,还是骚动不安,薛寒衣在马屁股上一按,一根细如麦芒的钢针被抽了出来,马喘了几声粗气,总算安静下来。 在薛寒衣控制骏马的同时,穆青云一个箭步,冲到小孩身边,抄起小孩,跑到街对面。这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旁边的路人看见二人避免的一场惨剧的发生,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声。受到众人的称赞,薛寒衣立马有一种大将军的感觉,向四周拱手回礼,感觉威风凛凛,十分惬意。那马刚才被勒的十分难受,有些生气,一撅屁股,把薛寒衣摔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薛寒衣也不生气,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知道马没事了,拿开长袍。后面追赶的两人气喘吁吁地赶到,仔细看了下骏马,看到骏马安然无恙,长舒一口气,向薛寒衣点点头,接过缰绳转身离开。那马倒是挺有意思,离开前舔了舔薛寒衣的手,表示感激之情。 薛寒衣有些无语,叹声道:“真是人不如畜生。”旁边有好心人提醒道:“快别说了,小哥,那是慕王府的人,可惹不起。” 穆青云已经把小孩送到他母亲身边,谢绝感谢后走了过来,说道:“你可得再给我买串糖葫芦,那两串又掉了。”薛寒衣哈哈大笑,披上长袍,收起钢针,跑过去又给他买了两串,总算吃上糖葫芦了,穆青云很开心,左一颗右一颗吃着,这回阿宝倒是没再鄙视他。 吃完糖葫芦,穆青云游兴大发,拉着薛寒衣到处看。杂耍卖艺的,吹拉弹唱的,听稗说书的,算命占卦的,薛寒衣看的津津有味,看到高兴处,还丢三两枚铜钱。 两人一狐慢慢闲逛,突然看见一个小乞丐站在一家包子铺门前,惹得掌柜很生气,不停骂着,店里的伙计也不停驱赶,薛寒衣赶紧走上前去,买了一笼包子,想了想,又买了一笼馒头,递给小乞丐。小乞丐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看见递过来的包子馒头,有些愣神,在得到确认后,才接过包子和馒头,给薛寒衣施了一礼后,才吃了起来。薛寒衣又向穆青云望去,穆青云连忙掏出几枚铜钱递给小乞丐,沮丧着脸道:“这个月又吃不到糖葫芦了。”。 看着吃包子的小乞丐,想起小时候的自己,眼眶有些湿润,叹了口气,转身离开。穆青云知道薛寒衣的身世,有些理解他的感受,对薛寒衣说道:“别看上京城繁花似锦,号称遍地是黄金,其实乞丐也挺多的,冬天的乞丐最难熬,好在现在天气慢慢暖和了。” 薛寒衣叹声道:“还是乡下好,至少不会饿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薛寒衣也没了逛的兴致,二人一狐开始往回走,穆青云说道:“今天才逛了一小部分,很多好玩的地方都没看,改天再带你逛,等到掌灯时辰,上京城的夜景很好看的。” 慢慢往回走,薛寒衣突然见一队官差迎面走来,一看领头的有些眼熟,对穆青云说,“那位好像是范捕头。”穆青云一看,果然是他,立刻上前打招呼。 “范大哥,还在当班呀。” 薛寒衣也赶紧施礼道:“范大哥。” 范清河回礼道:“是呀,最近京城外来人很多,忙的晕头转向的。昨天回去给老爷子说起你,老爷子让你去家里玩。” “明天就去看老爷子。”穆青云笑道。 范清河当班,不能耽搁,聊了几句就告辞带队继续巡逻。 “明天真的去看范老爷子?”薛寒衣问道。 “嗯,老爷子念叨好几次了,再不去看他,回头怕是要挨骂了。明天你跟我一起去,老爷子挺有意思的,也很厉害,跟他聊天很涨见识。” 薛寒衣拿出那根钢针,说道:“我倒是真有事向老爷子请教。” 穆青云接过钢针,问道:“哪来的?” “从慕王府那匹马的屁股上取出来的。”薛寒衣笑道。 “这种事找老爷子,算是找对人了,不过涉及到慕王府,事情恐怕很复杂。” “先问问老爷子吧,大不了交给范大哥来处理。” 二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就回到小食街,薛寒衣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富仁巷走了出来,消失在小食街的另一头。 穆青云看见薛寒衣不停张望,问道:“你看什么呢?” “我好像看到一个熟人。”薛寒衣回答道。 “你刚来京城,就交上朋友了。”穆青云笑道。 薛寒衣知道他不信,笑了笑没说话。 回到铁匠铺,刚一打开门,穆青云叫道:“糟糕,遭贼了。” 薛寒衣定睛一看,货架被弄的乱七八糟,柜台也被打开,账册被扔在地上,跑进后院一看,也是被翻的七零八落的。 薛寒衣回到房间,仔细查看,除了凌乱外,东西到没丢,出来对穆青云问道:“有丢什么东西没?” “没丢东西,这贼人眼眶挺高的,看不起咱们小门小户的。” 薛寒衣皱了皱眉,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和钢针,心道,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拜见范老爷子 第二天早上,薛寒衣起来洗涑完毕,在穆青云出去买早点的空挡,又打了一趟拳法,拉了几十次硬弓。又去叫阿宝起来吃早饭,阿宝睡的正香,被叫醒,一脸的不乐意。 吃完早饭,穆青云拿出歇业半天的牌子挂上,二人一狐才出门。路过小食街,穆青云挑了几样范老爷子平时喜欢吃的点心。又跑去醉江月,买了两坛好酒,二人到的时候,醉江月还开门,伙计听到有人叫门,以为吃饭呢,不耐烦地说,要吃饭中午再来,直到听说是来买酒的,才一脸不乐意的开门。 买完酒,二人抱着酒坛,拎着点心,向范老爷子家走去。穆青云带薛寒衣走了两三条街,穿过四五个巷子,才来到范老爷子家。这是一个偏僻的小巷,宁静的小院,挺适合年长者居住。二人到的时候,范老爷子正在整理院子你的花草,看到二人,高兴地笑道:“柱子,前天还念叨你呢,这位是薛小哥吧?” 范老爷子穿了件浅蓝色锦袍,面庞消瘦,两鬓斑白,双目犹如一对鹰眼,让人不能直视。二人赶紧上前施礼,老爷子吩咐仆人收下酒和点心,招呼二人坐下,说道:“来看看老头子就行了,别买东西。”又看了眼酒坛,点头说道:“嗯,不错不错。”瞧的阿宝咧嘴直乐,老爷子看到,笑着说道:“这是只狐狸吧,很通人性呀。” 仆人端来茶水,老爷子招呼二人喝茶,自己也喝了口,说道:“柱子有段时间没来了吧,你父母还好吧。” “都挺好的,劳您挂念。”穆青云应声道。 “咱们可是世交,要经常走动,人情人情,都说人走茶凉,我倒是希望你跟我家小子多联络下,不然感情就慢慢淡了。”穆青云连忙点头称是。 老爷子很是健谈,从范家和穆家世交谈起,到六扇门的官场经历,各种江湖传闻,一个个离奇的案子,薛寒衣听的津津有味,阿宝也竖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了什么,有些穆青云其实已经听过,再听一遍,还是觉得十分过瘾。 老爷子谈兴正浓,喝了口茶,对薛寒衣说道:“薛小哥是练过武的吧,我看你步履沉稳,双目有神,应该有一定根基了。” “他师傅是陈归南。”穆青云笑道。 “哦,原来是陈先生呀,陈先生可是位了不起的人物。”薛寒衣以为老爷子会接着谈师傅,可是老爷子却话锋一转道:“小哥来京城有什么打算?” “师傅让我来京城跟霍师傅学打铁,说我根基不稳。” 老爷子哈哈一笑,说道:“有意思,有意思。”弄的薛寒衣很是迷惑。 老爷子却不解释,说道:“既然学武,想必要在京城上闯荡一番,保镖护院不适合你,既然跟霍师傅,想必是让你去军中发展。” “我没想那么多,先跟霍师傅把基础打牢吧。”薛寒衣应声道。 老爷子点点头,说道:“想我大梁以武立国,大兴尚武之风,却也涌现了不少英雄人物。”似乎有幸能与那些英雄人物同一时代,很是自豪,老爷子又喝了口茶,接着说道:“想当年华山武林大会,高手云集,群星荟萃,为那天下第一,打得是天昏地暗,地动山摇。”说着陷入沉思,似乎又回到那波澜壮阔的场面之中,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道:“老咯,现在也就能弄弄花草,饮饮茶了。” 穆青云笑着说道:“老爷子还硬朗的很呢,再说范大哥也继承了您的衣钵,在京城也闯出了很大的名声,破了不少大案。” “那小子还差的远呢。”老爷子似乎对儿子比较满意,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冲劲是有的,就是沉稳不足。” 薛寒衣忽然想起昨天的事,拿出钢针,递给老爷子,问道:“老爷子,您知道这是哪家的暗器?” 老爷子接过仔细一看,说道:“这应该是蜀中唐门的神芒,唐门以暗器闻名天下,江湖上大多数暗器都来自唐门。你在哪弄来的?” 薛寒衣把昨天晚上慕王府马惊的事说了一遍,老爷子听了,沉吟道:“涉及到慕王爷,就不能简单地判断这是唐门的暗器,这样,你把钢针留下,我回头交给我家小子查查。” 薛寒衣也乐得丢下包袱,点头答应,又问道:“老爷子,这位慕王爷是什么人呀?”老爷子笑道:“说起这位慕王爷,那可不是一般人呀,想当年慕王爷跟当今皇上,还有另外一位皇子争夺皇位,在那位皇子即将胜出的时候,慕王爷突然退出,转而支持当今皇上。现在那位皇子早变成了尘埃,慕王爷却享受着荣华富贵,也是仅有的几位能在皇上身边说的上话的人。” 老人谈的高兴,年轻人听的过瘾,时间过的挺快,不知不觉已近中午。老爷子要他们留下吃饭,二人谢绝了,说下午还有事,铺子也要人照看,阿宝倒是似乎挺喜欢老爷子的,赖着有些不想离开。 王慎痛失好局,情绪十分低落,明明占尽优势一举问鼎棋王的棋局,莫名其妙地就输了。走出书院,头昏脑涨的,也不理好友和支持者的安慰和鼓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悦耳动听,令人心旷神怡。抬头一看,入目是一栋二层小楼,门楼牌匾写着“迎春院”,琴声就是从二楼一扇开着的窗户里飘出来的,原来是一家青楼。 王慎不是那种沽名钓誉的清流人物,抬腿就迈入青楼。现在天色尚早,里面几乎没什么客人,姑娘们估计也在房间里收拾打扮,龟公看到王慎进来,赶紧上前招呼:“公子安好,有相熟的姑娘没?没有呀,需要我介绍不,包你满意。” 王慎指着二楼弹琴的那间房说:“我就要那位。” 龟公一脸苦涩,说道:“实在抱歉,海棠姑娘今晚还要上台表演,今天有好些节目呢,其中就有海棠姑娘的,您可以坐台下看。” 王慎皱了皱眉,找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对龟公说:“先来壶酒,几碟小菜吧。” 龟公连忙答应,下去准备酒菜,一会端来了四碟小菜和一壶酒,一碟醋泡花生,一碟卤牛肉,一碟油炸小鱼,一碟咸鸭蛋,一壶花雕。王慎倒了一杯酒,一边喝一边闭目欣赏楼上的琴声,等着晚上的节目。 听着听着,琴声突然停了,抬头一看,一位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在王慎疑惑之中,下楼来到王慎面前。一身浅红色裙子,柳叶眉,杏花眼,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果然是一个尤物。 见王慎盯着自己看,海棠翘嘴一笑,说道:“公子,我可以坐下吗?”王慎回过神来,连忙站起来,说道:“可以,请坐。”海棠坐下身,拿起一个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对王慎说:“我听说你喜欢我的琴声?”王慎也坐下,说道:“嗯,姑娘的琴声悠远动听,我很喜欢。”海棠微微一笑,说道:“谢谢公子称赞,我敬公子一杯。”说完,一饮而尽,王慎也连忙把酒喝完。喝完酒,海棠说道:“贱妾先失陪了,祝公子晚上玩的开心。”说完起身离开,王慎也起身相送。 海棠姑娘走了,王慎的酒兴也来了,又倒了一杯酒。一会,楼上又传来琴声,这回曲调变了,不再悠扬缓慢,而是变得奋发昂扬,热情荡漾,听着听着,王慎因痛失好局的失落感一扫而空,心中充满了斗志。心想着,这真是位奇女子,王慎喝完杯中的就,叫来龟公结账。又拿出一锭金元宝,对龟公说:“这是给海棠姑娘的,谢谢她的琴声。”说完离开了迎春院。 萧逸这两天过的很充实。当天棋局结束,他并未立即回家,而是回到书院自己的宿舍小院,认真的复盘,研究这局棋的得失。直到掌灯时辰,才回家吃饭。安乐候听说赢了棋局,很是高兴,特别拿出珍藏多年的好酒,爷俩痛痛快快地喝了一顿。 翌日,吃过早饭,萧逸又拉来安乐候,再次认真复复盘,聆听父亲对棋局的分析,越听越佩服父亲棋艺高超。于是就问出了心中困惑已久的问题:“父亲,我研究过您跟南棋王的所有对局,几乎每局棋开始都是您领先,为什么最后还是打平呢?”安乐候并没有直接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笑着说道:“你认为下围棋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争胜呀”萧逸回答道。 “那么围棋的核心又是什么?”安乐候又问道。 “不是围空吗?”萧逸答道。 “对,围空也俗称圈地,谁占的地盘多,谁就获得胜利,可是总不能所有的地盘都占了,必须有所取舍,舍弃不重要的领地,争夺重要的领地,至于哪里重要,哪里不重要,这就需要一种判断能力。”安乐候笑道。 “大局观。”萧逸脱口而出。 安乐候点点头,说道:“孺子可教。” 萧逸眼睛亮了,对最后一局棋,又有些了新的想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北斗踏罡 薛寒衣和穆青云回铺子的途中,顺便买了菜,回到富仁巷,已到中午,穆青云对薛寒衣说:“有些饿了,快些回去做饭。”薛寒衣笑着点头答应。 快到铺子的时候,看见铺子门大开,大声叫道:“现在贼这么猖狂了,大白天的也来光顾。”说着冲了进去,薛寒衣也赶紧跟了进去,一看铺子挺整齐,没遭贼的样子,正疑惑的时候,听到后院传来穆青云支支吾吾的声音:“师师傅回来了。” 薛寒衣进入后院,看到一个穿深蓝色短褂的中年男子,坐在后院喝茶,五十多岁年纪,头发黝黑,刀削脸,留着短胡须,瞧着十分精神,看见薛寒衣进来,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说道:“不错不错,陈先生收了个好徒弟。”薛寒衣赶紧上前施礼,被人夸奖,有些不好意思,讪讪而笑。又看见跟进来的阿宝,笑道:“这狐狸也不错。”阿宝得到称赞,摇头晃脑,很是得意。 霍师傅喝了口茶,又对薛寒衣说:“陈先生年前就给我来信,专门提起你,说了你的一些情况,你就安心住下,一切有我。”薛寒衣连忙说好。霍师傅又问道:“陈先生还好吧?”薛寒衣回答道:“挺好的,就是经常念叨一些老朋友。”霍师傅点点头,说道:“是呀,我和陈先生也是好些年没见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面呢。” 穆青云看见师傅回来,高兴地问道:“师傅你怎么提前回来了?”霍师傅笑道:“这几天我不没在,你很是逍遥吧,是不是不想我回来?”穆青云连忙摇头。霍师傅哈哈一笑,这才正色道:“我就是去拜访了几个朋友,京城这边又有事,就提前回来了。最近京城不太安宁,你们安心在铺子里,别到处乱跑。”薛寒衣就把慕王府马匹中暗器的事情说了下,霍师傅听后仔细想了想,皱眉说:“既然交给范老爷子,就别管了,让官府去操心吧。” 霍师傅又喝了口茶,对穆青云说:“我刚才听到你大喊大叫,遭贼了,是怎么回事?”穆青云就把昨天晚上遭贼的事告诉了霍师傅,又问道:“师傅,这贼这是奇怪,把铺子翻的乱七八糟,又没偷东西。”霍师傅瞧了薛寒衣一眼,说道:“这铺子也没特别值钱的东西,估计看不上吧,算了,别想了,先去做饭吧。” 薛寒衣和穆青云立马到厨房做饭,摘菜c洗菜c煮饭c烧菜,二人配合的十分默契,一会功夫,饭就做好了。霍师傅看了看端上桌的饭菜,尝了口,说道:“味道不错,是寒衣掌的勺吧。” 穆青云说道:“是呀,寒衣做饭可好吃了,以后的菜都归他烧。” 薛寒衣挠挠头,说道:“没问题,只要你们喜欢。” 霍师傅点点头,说道:“吃饭吧。”三人一狐开始吃饭。 吃完饭,穆青云主动去洗碗,霍师傅则倒了两杯茶,递给薛寒衣一杯,询问了薛寒衣的一些基本情况,说道:“陈先生给我来信说,让你先在我这沉淀一下,然后去军中发展,我这次去拜访几个老朋友,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你就在这先把根基扎牢再说。”薛寒衣连忙道谢。 这时候穆青云洗过碗,走过来,倒了杯茶喝完,又去柜台拿来账册,对霍师傅说:“师傅,这几天有些老客户过来,你不在,就先登记了。”说完把账册交给霍师傅。霍师傅点点头,接过账册,认真看了起来。薛寒衣想起手弩的事情,就告诉了霍师傅。霍师傅站起身,走到柜台,拿起毛笔,对账册做了些标记,哪些需要优先要处理,哪些有什么特殊要求,做完这些,才说道:“我看铺子里的现成货物也不多了,下面一段时间我们有得忙了,好在寒衣来了。” 霍师傅并没有开始烧炉子炼铁,而是拿来几张硬弓,对薛寒衣说道:“陈先生来信中提起过你山中打虎猎豹的事情,先看看你的臂力。”薛寒衣把一张张弓拉圆满,霍师傅点点头,表示满意,说道:“力量够了,能够打得虎豹满山跑,攻击没问题,看来就需要练你的下盘功夫,练防守。我先教给你一套步法,这套步法叫北斗踏罡,源自北斗星宿,你先练熟悉。”说完就开始示范走步,等薛寒衣学会了,又说道:“别看这套步法并不复杂,却很实用,配合上盘的攻击和防守能收到奇效。” 正在这时,有人找霍师傅,步履沉稳,双目有神,一看就是练过的,霍师傅吩咐穆青云照看好铺子,就跟来人出去了。有霍师傅在,阿宝有些受拘束,等霍师傅一走,就像出笼的小鸟一样,撒着欢。穆青云则倒了杯茶,坐下来慢慢品着,享受这午后的时光。 薛寒衣开始练习北斗踏罡,这套步法步行转折,宛如踏在罡星斗宿上,只见薛寒衣时而步履稳健,脚踏实地;时而步生莲花,姿态轻盈;时而步月登云,直冲霄汉。穆青云看得目瞪口呆,阿宝也是十分兴奋,在一边模仿薛寒衣走步。薛寒衣越是练习,越是觉得这套步法的强大,很是高兴。 练习了一会,薛寒衣坐下来喝茶,休息一会,看到穆青云的样子,问道:“霍师傅没教你这套步法吗?”穆青云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开始教过,后来说我笨,走起来像小孩,不适合我,就教了另一套步法。”说着站起身,示范了一下,步法确实不一样,而且更简单,变化少,但更强调基本功。薛寒衣看了一遍后说道:“确实挺适合你的。” 休息完毕,薛寒衣继续练习步法,这次练习又不一样了,只见他时而步法流畅,行云流水;时而步履蹒跚,维艰生涩;时而宛如女子,随身轻盈;时而犹如壮汉,沉稳踏实。薛寒衣一边练习,一边细细地摸索,体会北斗踏罡的精妙。穆青云看着薛寒衣进步飞速,很是佩服,在旁边直竖大拇指,阿宝也看的眉开眼笑。 练习了个把时辰,薛寒衣有些累了,到了杯茶,慢慢品,脑子里却想着北斗踏罡,就像一个小人在他脑海里走步一样。薛寒衣索性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慢慢体会,就像和尚入定一样。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辰,薛寒衣猛的睁开眼,面露喜色,哈哈大笑,这次入定确实收获挺大,值得高兴。笑声却是把穆青云和阿宝吓了一跳,以为他练功走火入魔了,后来看他挺正常的,才放下心来。 薛寒衣站起身来,并不立即练习步法,而是走过来,走过去,摇头晃脑,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活像个私塾老先生,看得穆青云和阿宝很是疑惑。好一会,薛寒衣才停下来,又想了下,开始打了一套拳法。打完又拳法,又停下来思考,等再打拳的时候,就配合着北斗踏罡步法,开始却是错乱百出,不是步法错了,就是拳法错了,看得穆青云哈哈大笑,阿宝也幸灾乐祸地翻地打滚。 薛寒衣却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从小的艰难生活练就了他坚韧的性格,越是困难,他越觉得兴奋。开始打猎的时候,跑不过兔子,摸到的鱼也从小手里溜走,小寒衣整天鼻青脸肿的,脸上挂着泪珠。可是第二天,他又上山下河了,跑不过兔子,就设陷阱,把兔子往陷阱里撵;太大的鱼不容易抓住,就抓小的,多抓一些就是了。好像没有一件事情难住过他,就拿练武来说,可是没少挨师傅的训。挨训了,知道没达到师傅的要求,就晚上偷偷练,一来二去,师傅也知道了他的性格。虽然训的少了,可是他却没放松,更加努力刻苦。 现在步法和拳法配合上有些问题,薛寒衣并不气馁,按部就班,一步一个脚印,很快就有了起色,进步越来越大,终于勉强准确无误地打完一次,累的他满身大汗,趴在椅子上直喘气。穆青云赶紧给他倒了一杯茶,阿宝也不停拱他,替他高兴。薛寒衣喝了一口茶,休息了一会,站起来洗了把脸,又坐下来,入定了。 这次入定,时间更长,足足有两炷香的时辰,在穆青云和阿宝以为他睡着的时候,薛寒衣睁开双眼,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开始练习。这次入定,貌似比上次收获更大,虽然不是很流畅,但是没有出错。 薛寒衣信心倍增,步法和拳法配合的越来越熟练,兴致很高,直接拉来穆青云对练,穆青云也想体验下北斗踏罡步法,点头答应。有人陪练,效果又不一样了,进步越来越快,看的阿宝心痒痒的,直接加进来捣乱,却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阿宝是暴力攻击,薛寒衣以前跟他玩耍的时候,防守时缩手手脚的,现在却是一点压力也没有,应付得游刃有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凌霄刀谱 晚上霍师傅回来,看了薛寒衣练了一一遍步法,又配合步法练了一套拳法,很是满意,对他说道:“步法练习的不错,你确实个练武奇才,明天开始跟我练习打铁吧。” 吃过晚饭,霍师傅对薛寒衣说:“我知道你学会了陈先生的剑法,但是那套剑法暂时不要在外人面前使用。你要从军,刀法是要学的,剑法可以两军阵前取上将首级,刀法杀敌却更实用。说起刀法运用熟练灵活的,却是我们的大敌胡人,学习刀法,更要了解胡人的刀法。”说完回房间拿来一本书册交给薛寒衣。 薛寒衣接过书册,这是一本很厚的书册,线装的十分古朴,看样子很陈旧,封皮上写着凌霄刀谱,翻开第一页,写着总纲,下面写着:“刀法与剑法的区别,剑法讲究的是刺c挑c挥;而刀法讲究的是斩c劈c砍。刀法与拳法的区别,拳法注重的是力量,而刀法侧重的是速度。。。。。。” 翻开下一页,顶头写着:披风刀法,下面就开始介绍披风刀法的精要,练习时注意事项。结尾却写着:“披风刀法讲究速度,所谓一快破万法,但是如果缺少相应步法配合,速度反而会成了它的软肋,力量可破之。” 明明叫凌霄刀谱,怎么又讲起披风刀法,薛寒衣有些困惑,向霍师傅望去。霍师傅仿佛明白他的心思,说道:“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了解对手的刀法,对战起来就是料敌在先,无往不利。” 薛寒衣点头称是,低头继续翻书,却是不再仔细研究,而是泛泛而看,披风刀法,霹雳刀法,太极刀法,鸳鸯刀法,一个个刀法看过去,最后还真是看到胡人刀法。看完一家家刀法,薛寒衣很是激动,心想终于要学到凌霄刀法了,结果翻开一看,大失所望,根本没有所谓的凌霄刀法,而是各种最基本的挥刀动作修炼精要。 霍师傅看到薛寒衣失望的表情,笑道:“天下根本没有无敌的刀法,却有无敌的刀客。再厉害的刀法,还是有破绽。闻名天下的刀客,无不是自创刀法。你若是想要在刀法上有所建树,就必须集众家所长,创立属于自己的刀法。” 霍师傅见薛寒衣听的十分认真,喝口茶接着说道:“创立自己的刀法,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首先要熟悉别家刀法,不是一家,而是所有的刀法,并做到了如指掌;然后再忘记所有的刀法,练习刀法不容易,忘记却是更困难;最后才是创立自己的刀法,做到心中有刀。而最高境界,却是心中无刀,一花一叶,一草一木,无不成刀。” 霍师傅侃侃而谈,薛寒衣听得如醉如痴,穆青云也是大受启发,阿宝却是不停点头,心向往之。 薛寒衣听完,明白创立刀法的难度,万事开头难,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又拿起刀谱,从总纲开始看起,仔细体会每一句话的含义。研究完总纲,薛寒衣又翻看披风刀法,披风刀法是一种流行很广的刀法,很多刀客都练过,至于达到什么程度,就因人而异了。薛寒衣以前练过披风刀法,现在重新来看,又有不同的体会,特别是结尾的总结,令人深思。薛寒衣并没有立刻拿起刀来演练披风刀法,因为以前练过,一招一式都在脑子里,现在又有了新的认识,对披风刀法有更深刻的理解。于是乎,薛寒衣又靠在椅子上,闭上双眼,在脑海里不断演练披风刀法,等到认为演练的趋于完美后,又配合北斗踏罡步法进行演练,这又花去了足足两炷香的功夫,才从入定中醒来。 休息一会后,薛寒衣站起身从货架上挑一把刀进行实际演练,可是挑了几把都不趁手。霍师傅看见了,说道:“学习刀法,就要从了解刀开始,熟悉到感觉它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既然你跟我学打铁,等你学会了,炼制一把合适自己的刀吧。” 薛寒衣连忙点头称是,便从货架上挑了把勉强趁手的刀,开始演练。开始他并未刻意配合步法,而是只演练刀法,等刀法演练的娴熟无比时,才有意配合步法演练刀法。学习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等薛寒衣勉强地打出一趟披风刀法时,已过亥时,大家忙了一天,都有些累了,各自洗涑睡觉。 穆青云很快进入梦境,鼾声如雷,惹得阿宝抓耳挠腮的,薛寒衣却有些失眠,又在脑海里演练的无数遍刀法,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薛寒衣就爬起来,练一套拳法,又打了趟刀法,拉了几十次硬弓,洗涑完毕,刚去小食街买来早点,霍师傅和穆青云就起来了。 吃完早饭,穆青云就去把炉子引燃,做好打铁的准备。随着穆青云拉着风箱,炉子你的火慢慢旺了起来,炭也慢慢变成青红色,霍师傅丢了一块半成品铁进炉子,等它变得通红,用钳子夹起来,放到一个工作台上,示意薛寒衣用铁锤敲打。说道:“人常常说千锤百炼,就是这个过程,正所谓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薛寒衣握着巨大的铁锤,心里念着北斗踏罡步法口诀,对那通红的铁块进行捶打,开始效果并不好,不是捶打的力度不够,就是捶打的位置不对,等到铁块冷却变硬,也没得到理想的效果。 薛寒衣很是气馁,霍师傅却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慢慢就好了,所谓千锤百炼,何尝不是指技艺的修炼。别看这简单的捶打,可是一门学问,这种捶打不是一通乱锤,而是有节奏的,那么你的呼吸,运气,步法以及用劲都要在一个节奏点上,这样既省力效果又好。”说着把那铁块又丢进炉子里加温,等变得通红,又夹起来放到台子上,对薛寒衣说道:“再来。” 薛寒衣受到鼓励,握住大铁锤,不停调整呼吸节奏,步法频率,有节奏的捶打铁块,随着一次次调整,终于所有节奏达到一致,霍师傅也流露出赞赏的目光。打着打着,薛寒衣忽然感到四周安静下来,只有这咚咚的捶击声,而全身进入一种空明状态,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美妙状态,全身充满力量,内劲运行流畅,步法也变得十分轻盈。 霍师傅看到薛寒衣的这种状态,也有些吃惊,心里不停感叹薛寒衣的武学天赋,看着通红的铁块不停地改变形状,最后变得离预想越来越远,也不愿打断薛寒衣的这种状态。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薛寒衣才清醒过来,看到捶打的不成样子的铁块,有些不好意思。霍师傅却说道:“好样的,寒衣,你要努力,别辜负了这种天赋。”得到夸奖,薛寒衣很高兴,连忙说道:“谢谢霍师傅指点,我一定更加努力。” 霍师傅夹起那铁块,却没丢进炉子,放到一边,对薛寒衣说道:“这个具有纪念意义的铁块,回头你收好。”说完重新挑选一个铁块,丢进炉子里加温,等到铁块变得通红,夹起来放到台子上,示意薛寒衣捶打。回想起刚才那种状态,令人回味无穷,薛寒衣心潮澎湃,心想怪不得陈先生让我来跟霍师傅学打铁,这位霍师傅也是位高人,看来来对地方了。边想着,边拿起铁锤有节奏地敲打,有了一次经验,打起来就特别轻松。但是不管怎么试验,再也不能进入那种空明状态,霍师傅说要留下纪念品,还真是有道理,这种机会确实可遇不可求。 经过不停的锤打,铁块变得极薄,霍师傅又把铁块丢进炉子里加热,等变得通红,拿出来,从中间进行对折,让薛寒衣继续捶打,等打的极薄后,又丢进炉子加温,等变得通红后,又拿出来,让薛寒衣进行捶打,这样重复七八次后,才算结束。 这时候,薛寒衣累的差点趴下,霍师傅笑着说道:“这就是百折不挠。”说着又把铁块丢进炉子,等变得火红后,拿出来放到台子上,拿起一个小铁锤,最后给铁块定型,只见他不停地敲敲打打,慢慢地一件完美的器具呈现出来。 霍师傅夹起器具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觉得很满意,又丢进炉子里,等颜色变得通红后,夹起来,慢慢放进水里,只听不停的呲呲声,器具的颜色也逐渐变成铁青色。过了一会,霍师傅拿起器具,放在手里,反复观看,就像在观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最后才放下器具,对薛寒衣笑道:“这就是淬火,古人有云,故厚自淬琢,糜遗分阴。” 薛寒衣拿过那个器具,仔细观看了一番,感叹道:“所谓百炼成钢,形容的真是恰如其分。”阿宝也是第一次看炼铁,很是兴奋,跑过来抢过器具就玩耍起来,最后在薛寒衣的警告下,才念念不舍地放下。 第一个器具算是完成了,薛寒衣的打铁生活才刚刚开始,打铁还需自身硬,在不断捶打过程中,器具不断变得完美,而薛寒衣的打铁功夫,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范捕头的烦恼 范清河这几天上火了,牙疼的厉害,半边脸都肿了,饭都吃不下,只能喝汤吃稀饭。死了一个人,要说死人,偌大个上京城,每天都能见到死人,就说东城区一片,每月不说死上个十个,八个也是有的。你说死个王公贵族也就罢了,再不济是个豪门大族,官宦子弟也行,却是死了一个小偷,这位名叫赵大怀的小偷还是每月都进一次班房的惯偷,弄的堂堂的捕头火急火燎的。 赵大怀死的很蹊跷,刚出牢房的当晚就死了,死的很凄惨,全身伤痕累累,受尽折磨。一个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小偷死了,一口薄棺,一抔黄土,就是他的最终归宿。就像街坊四邻说的,就两个字,报应。一个小偷确实讨人嫌,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得罪任何人,千万别得罪街坊四邻,但作为一个惯偷,也有手紧的时候,免不了偶尔光顾下邻居家,肚子有时候还是比名声重要。像他这种名声的人死了,即使报官,官差也不会上心,能拖延就拖延,能推诿就推诿。这也怪不得官差,这种人得罪的人多了,打架斗殴是常事,无从查起,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赵大怀死了,死了一个害群之马,大家似乎都很高兴,街坊四邻恨不得弹冠相庆,除了他老婆。他老婆赵氏也是个奇特的人,按说当家的是个小偷,她应该在邻居前抬不起头来,就连赵大怀自己也觉得名声不好,在邻居面前也觉得低人一等。赵氏却不这么认为,觉得自家男人很有本事,能翻墙上房,飞檐走壁,特别厉害,是个值得崇拜的人。现在自己男人死了,而且死的不明不白的,家里顶梁柱没了,赵氏觉得天塌下来了。赵氏觉得应该给自己男人伸冤,直接状告府衙草菅人命,百姓告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府尹老爷觉得她无理取闹,看她死了丈夫的份上,并未为难她,直接让差人把她叉了出去。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没想到赵氏娘家还有些势力,最凑巧的是她一个远方亲戚,还是一位御史大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够放过。这位亲戚直接上了一道奏折,弹劾府尹老爷,确实,刚出牢房就死了,很难说与府衙没有关系。府尹老爷很是生气,这无妄之灾来得莫名其妙,责令范清河限期破案。 范清河忍着牙痛,又翻开卷宗,仔细查看,寻找案件的蛛丝马迹。赵大怀死在一个偏僻的死胡同里,全身多处挫伤,面部浮肿,肋骨断了三根,很明显被折磨而死。死亡现场,范清河去看过,确实偏僻,又是个死胡同,加上晚上作案,很难找到目击者。 范清河觉得牙齿痛的更厉害了,合上卷宗,走出房间,跟手下的官差打了声招呼,离开了府衙。范清河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这条街他经常巡逻,抓案子,街道两边铺子无论是掌柜,伙计还是客人,都热情地打着招呼。“范捕头,又来巡逻了。”“范捕头,怎么只你一个人巡逻呀,那帮小子又偷懒了?”“范捕头,你脸怎么肿了?哦,牙疼呀,那真是痛苦,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可要命。”“范捕头,别这么拼命,事情是做不完的,来坐下喝杯茶。”范清河咧着嘴,笑脸回应着,然后走进一家叫登云楼的茶楼,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要了一杯茶,坐下休息,想清醒一下头脑,理理思路。 现在是上午,茶楼没什么生意,就几位老顾客在喝茶聊天,打发时间,看见范清河进来,热情地打招呼,邀请过去一起喝茶,范清河以牙痛谢绝了。一会儿小二端上茶水和点心,范清河喝着茶,向窗外看去,街上行人很多,人来人往的。看了一会儿,范清河收回目光,准备专心喝茶,突然一个激灵,又向窗外望去,却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低着头,匆匆从茶楼前走过。范清河立刻站起身,丢下茶钱,走出茶楼,跟上那个身影。 那个人带着范清河走街串巷,七转八拐,足足走了一个时辰,在范清河以为对方发现自己,要直接上前逮住他的时候,突然拐进一个小巷子,进入一间破烂房子。范清河先在外面查看了一番,没发现可疑情况,才进入房间。 房间很小,除了一张床和两把椅子外,没其他东西。范清河进入房间的时候,那人正躺在床上,看到范清河进来,一翻身从床上跃起,看到是范清河,似乎松了口气,又一屁股坐回床上。范清河站在门口,笑道:“钱猴子,你家什么时候搬这来了。” 这人确实像个猴子,身材瘦小,尖嘴猴腮,关键手还特别长。钱猴子回答道:“范捕头来了,您找我什么事?” “我找你什么事?你心里没谱吗?”范清河笑道。 “范捕头别冤枉我,我最近可没犯事。”钱猴子争辩道。 “赵大怀死了,你知道吧。” 钱猴子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说道:“知道,但是他的死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范清河拉来一把椅子,坐到钱猴子对面,问道:“那你神情慌张地,在躲避什么?” “范捕头,赵大怀的死真与我无关,害死他的真不是我。” 范清河眨了眨眼,说道:“我并没有说他的死与你有关,外面都在传赵大怀是牢房受了虐待死的,你却说是有人害死了他,看来你是知道些什么。你是在这说,还是跟我去衙门。” 钱猴子吸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害死了赵大怀。” “那个人是谁?”范清河赶紧问道。 “我也没见过,听说是一个大汉,脸上有一条刀疤,好像不是中原人。” “是胡人吗?”范清河问道。 “不晓得,听人说他曾经跟赵大怀发生过争执,赵大怀死后,又听人说他在找我,我很害怕,就躲了起来。” “他为什么找你?”范清河又问道。 钱猴子支支吾吾,说道:“赵大怀死的那天晚上,跟我在一起。”看到范清河两眼冒光,赶紧说:“那天他出狱,我在街上碰到他,就拉这他给他接风庆祝,可是吃完饭,我们就分开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分开的?” 钱猴子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说:“大概是酉时,不到亥时。” “你们喝酒的时候,赵大怀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聊些哪家有钱,哪家容易得手。”说着看到范清河面色不善,赶紧住口。 看来刀疤脸有重大嫌疑,有了线索,范清河心情立刻就好了起来,牙齿似乎也没那么疼了。想了一下对钱猴子说:“你在这躲也不是办法,还是跟我回衙门吧,现在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牢房了。”说罢走了出去,钱猴子哭丧着脸跟了上去。 一回到府衙,范清河就把手下差人召集起来,去寻找嫌疑人。网撒下去了,很快有了收获,有官差回来报告,说确实有人看到刀疤脸跟赵大怀发生摩擦,赵大怀撞了他一下,被他教训了一顿。又有官差回来报告,说确实前几天刀疤脸在找钱猴子,还挺着急的,甚至出了赏金。钱猴子提供的线索得到证实,范清河心里踏实下来,只要找到刀疤脸,这案子十有就破了。 让范清河十分意外的是,连续找了几天,连人影都没见到,刀疤脸凭空消失了。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居然找不到人,这耳光打的的真疼,范清河牙齿又开始痛了,把手下全部派了出去,自己也亲自上阵,起早贪黑地寻找,最后还是一无所获。范清河有些束手无策了,思前想后,决定请江湖朋友帮忙,老爷子虽说退休了,还是有些薄面,加上这几年在衙门的经营,在江湖上还是有些声望,于是一呼百应,三教九流都参与寻找。一时间,大家碰面打招呼的开场白就变成,“找到了吗?”“有消息吗?”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又连续找了几天,还是没刀疤脸的影子,线索倒是有不少,某月某日,刀疤脸在醉江月吃过饭;某月某日,刀疤脸在迎春院听过曲儿;某月某日,刀疤脸在登云楼喝过茶。可是这些线索,一点用都没有,不是事情发生的太早,已失去价值,就是经不起推敲,漏洞百出。范清河这才意识到,这个案子不简单,复杂的自己也掌控不了。 机会总是落在有准备的人身上,就在范清河几乎绝望,想要放弃,让官差和江湖朋友撤回来的时候,事情有了转机。有一天,范清河忍着牙痛,又翻起了卷宗,希望能得到灵感,让案子有所进展的时候,有人报告说,找到刀疤脸了,在城外一个破庙里。范清河压下激动的心情,立刻带着官差直奔城外,其他人知道这个消息,纷纷奔走相告,自发向城外跑去,想共同见证这个有纪念意义的时刻。 确实刀疤脸,有人一眼就指出,是他跟赵大怀发生的争执,也是他在寻找钱猴子。范清河看到刀疤脸,脸立刻绿了,心里凉了半截,那是个死人,静静地跪在佛像前,仿佛在向佛像忏悔生前的罪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范捕头的无奈 人是找到了,可是却死了,范清河心情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在庙里查看了一番,也没找到有用的线索,范清河感谢了前来相助的江湖朋友,让官差把尸体带回了府衙。 仵作进行了尸检,发现全身没有致命伤口,解剖后发现是中毒而死,中毒的原因是刺入檀中穴的一根钢针。拿着绿汪汪的钢针,又拿出老爷子交给他的那枚钢针,两枚钢针一模一样,一枚带毒,一枚无毒。老爷子让他查钢针的来历,由于这段时间事情多,还没来得及查,就又出现另外一枚钢针。范清河头有点大,这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了。长舒一口气,范清河拿起卷宗,向府尹大人的房间走去。 府尹张宗希四十多岁,面色红润,身体有些发福,正在喝茶,看见范清河进来,问道:“案子有眉目了?”张宗希在府尹位置上有七八年了,为人正派,和范清河的关系相处的不错。范清河见府尹问起,叹了一口气,坐下说道:“一言难尽,这案子可能有些复杂。”张宗希给范清河倒了一杯茶,说道:“别着急,慢慢说。” 范清河喝了一口茶,拿起卷宗,把赵大怀案件详细说了一遍,又把慕王府马匹中暗器的事情说了,最后说道:“赵大怀很有可能死于刀疤脸之手,我们刚查到刀疤脸,他就死了,而且中毒的钢针跟慕王府马匹中的钢针一样,但是一枚有毒,一枚无毒,也不能断定二者必然有联系。”张宗希皱着眉想了一下说:“涉及到慕王府,我们要慎重,那边即使要查,也不能公开调查,我认为还是从赵大怀的案子入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那这时间方面?”范清河问道。“既然出现了新情况,时间方面可以适当放宽,但是最好在太后寿诞前破案,不能影响到庆祝大典。”张宗希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还有日常工作你们也不能马虎,巡逻也要照常进行。” 出了府尹老爷的房间,范清河一点头绪也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闭目休息了一会儿,心里一团乱麻,心想这样也不是办法,抬头看了看时间,跟手下差人打了声招呼,就出了府衙。在街上走着,突然想起这几天忙案子,好几天没回家了,就去酒馆买了两坛好酒,向家看老爷子。 范老爷子正在侍弄院子里的花草,看到儿子回来,笑道:“你好几天没回来了,又忙案子了吧?”听到老爷子问话,范清河有些丧气,说道:“忙倒是忙了好几天,可是案子还是没有进展。”说完走进屋子放下酒,坐下直叹气,老爷子也走进屋,洗了手,又去泡了壶茶,问道:“什么情况,案子很棘手吗?”范清河就把赵大怀案子的基本情况给老爷子详细说了一遍,说完歇了口气,喝了一口茶后,又说:“父亲,我现在真是没辙了,不知道从何处下手。”老爷子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慕王府那边不能公开查,这边又没线索,确实有些困难。先别想了,先准备吃饭吧,你有好几天没回家了,今天咱爷俩好好喝一杯。”然后吩咐厨房多做几个菜。 一会儿,菜端上来了,满满一桌子,有荤有素,范清河打开酒坛,倒了两杯酒,爷俩开始喝。二人的酒量都不错,一会儿工夫,酒坛的酒就下去了一大截。几杯酒下肚,老爷子酒劲上来了,兴致也来了,说道:“儿子,不是我给你吹牛,当年你老爹我可厉害了。”“那是,那是,您是总捕头嘛。”范清河应声道,对老爷子,他是从小就很崇拜的。老爷子摆摆手,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可不是总捕头,跟你现在一样,也是个小小的捕头,知道我的总捕头怎么来的吗?”“难道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范清河也有些醉了,迷迷糊糊地笑着说道。老爷子哈哈大笑:“你猜得对,我就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范清河露着崇拜地眼神说道:“父亲,你真厉害。” 老爷子又喝了口酒,说道:“那是嘉佑二年,离现在快二十年了,京城发生了一件大案,皇冠上的宝石被人偷了,惹得龙颜大怒。连当时的总捕头韩庆都束手无策,还是你老爹我,带着手下官差,没日没夜地追查了三个月,跑了十三个州府,才把那大盗捉拿归案。皇帝一高兴,就赏了我个总捕头官衔,弄得韩庆引咎辞职,告老还乡了。”老爷子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叹道:“现在老了,不中用了。”范清河知道老爷子醉了,吩咐下人侍候老爷子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范清河就起来,简单洗涑了下,在街边吃了早点,早早回到衙门。老爷子能为了一个案子追查三个月,跑十三州府,作为儿子,可不能丢老爷子的脸面。赵大怀这边成了无头公案,嫌疑人好不容易找到,又断了线索,前思后想,范清河决定从暗器入手,于是召集收下的官差,详查最近来京城所有擅于使用暗器的江湖人物,特别是蜀中唐门的暗器高手。又叫来自己的心腹张横和王猛,秘密调查慕王府,看看慕王府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很快,张横和王猛调查有了结果,前不久慕王府马惊了,世子从马上掉了下来,摔伤了腿,好在当时仆从反应快,接住了他,伤势没什么大碍。范清河知道马惊的原因,可是用暗器击中马匹,让世子从马上摔下来,即使仆从没接住,后果也不会特别严重,毕竟世子从小练武,身子骨没那么弱。慕王府那边有了消息,还是没什么头绪,范清河让张横二人继续追查,看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过了一天,暗器那边也有消息了。官差直接领了一个人来见范清河,那人二十多岁年纪,眉清目秀,有些阴柔,见到范清河,叫道:“范大哥,我正准备找你呢,没想到你派人找我了。”范清河有些疑惑,连忙招呼,吩咐手下上茶,说道:“我们有几年没见面了吧,唐兄弟来京城有什么事情?” 那人叫唐野,一手暗器功夫用的是出神入化,刚出道就在江湖上闯出很大的名声,这几年留在家族帮忙,很少在外面走动,所以范清河看到他出现在京城,有些意外。唐野坐下,喝了口茶,急忙说道:“我小师弟不见了,范大哥一定要帮帮我。”范清河安抚道:“唐兄弟别着急,慢慢说,能帮忙的我在所不辞,再说我也需要你的帮助。”唐野叹了口气,这才慢慢道出事情的原委。 唐云是唐野最小的师弟,才十五岁,听说京城要举办太后寿诞大典,很是热闹,就带着仆从偷偷跑了出来,说要学唐野一样,闯荡江湖。结果没多久,仆人赶回唐家,说唐云失踪了,头天晚上还很正常,第二天早上就不见人影,客栈小二也说没见到唐云出去过。唐云聪明伶俐,虽然有时候有些顽皮,唐家几乎所有人都很喜欢他。当知道他偷偷跑出去,也没过多担心,唐云虽然年纪小,暗器功夫却有一定火候,再说蜀中唐门不是一般人能惹的,唐老太太的护短,在江湖上出了名的。 现在唐云却失踪了,唐家觉得事情有些严重,立刻让唐野带人到京城寻找。唐野赶到出事的客栈,询问了老板和小二,也没得到有用的线索,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官差找到了他。范清河听完事情经过,想了下,拿出那两枚钢针,交给唐野,说道:“你看看这个。” 唐野接过钢针,看了看说:“嗯,这是唐门的暗器。”又拿着那个毒针,皱着眉仔细看了会儿,用针尖在一个手指上刺了下,闭目体验一会儿,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拿出一枚绿色药丸,丢入口中,运了一会儿气,才说道:“好厉害的毒药。”看范清河有些疑惑,解释道:“这种毒药叫仙人斩,中毒者外人看不出来,但是如果解毒不及时,神仙难救。不过这种毒药太过霸道,江湖上早就不用了,不知道怎么又出现在京城。范大哥,这钢针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范清河把赵大怀的案子大致说了一遍,隐去慕王府等细节,才问道:“你是说钢针是唐门的,毒药却不是?” “这两枚钢针应该是从唐云身上得到的,看来唐云落到了歹人手里,他有危险了。”唐野着急说道:“范大哥,麻烦你帮忙寻找小师弟,唐家必有重谢。” “事情既然在京城发生,理应责无旁贷,唐兄弟别着急,我一定尽力而为。”范清河安抚着唐野,又提笔写了几封信,让手下官差拿着自己的名帖,分别拜访一些同行大佬和江湖朋友,请他们一起帮忙。同时发动手下官差,走街串巷地寻找线索,并吩咐城外也别放过。 唐野看到范清河确实很上心,再三感谢后,才告辞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范捕头的愤怒 网撒下去了,很快有了结果,第二天就有人报告说,在城东的废墟里发现了唐云,范清河立刻派人去客栈通知唐野,自己则带人赶往城东废墟。 唐云确实在那里,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看来受了不少罪,身上没有明显伤痕,两眼无神,好像盲人一样,听到有人靠近,身体瑟瑟发抖。直到唐野赶过来,不停地安抚,好一会儿,唐云才恢复正常,抱着唐野放声大哭:“野哥,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呀。”“放心,害你的人一个也跑不掉。”唐野说道,“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唐家有仇必报,并不是一句玩笑话,得罪唐家,就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唐云为他的任性付出了代价,可是这个代价对于这么一个年轻人来讲有点大,也有些残酷,如果眼睛出现问题,那他闯荡江湖,扬名立万也将化为泡影,恐怕以后就只能待在唐门了。范清河又在周边仔细搜索了一遍,也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就安排官差继续扩大范围调查,然后让唐野带着唐云先回到府衙。 唐云在府衙洗涑更衣后,情绪还是很不稳定,在唐野的安抚下,才勉强接受问话,经过询问,才知道他失踪的详情。那天他晚上在客栈睡觉,迷迷糊糊好像中了迷香,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被关在一间屋子里,浑身无力,而且蒙上双眼,也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这些天就一个女的给他送饭,听声音还很年轻,反复逼问,让他交出唐门暗器和毒药的配方,最后还逼他吃下毒药。就在前两天,突然被打晕了,醒来发现换了地方,没多久就被官差找到了。最后,唐云哭道:“野哥,我没交出配方,我没丢唐家的脸,可是暗器被他们搜走了。”唐野连忙说:“我知道,你是个勇敢的男子汉。”又对范清河说:“范大哥,小云的眼睛就是中毒视力出现问题,我也不知道中的什么毒,只能给他服了一般的解毒药,得赶紧送他回唐门进行医治。”“好的,唐小兄弟吉人天相,眼睛应该没什么大碍。”唐野留下人配合范清河调查,就启身离开。 送走唐野,范清河压制已久的愤怒彻底爆发,在自己的地盘连续发生案件,而且是一环套一环,步步走在他前面,这是一种挑衅,一种嘲讽。唐云是在晚上被掠走的,第一次关押的地方,应该离客栈不远,那段时间正是全城搜捕赵大怀案凶手,所以唐云没有被及时转移,等凶手找到,搜索松懈的时候,才被带到另外一个地方,不过很快被官差发现。只是到底是意外被发现,还是最后放弃,不得而知。 整理完思路,范清河叫来手下差役,吩咐调查客栈周围,寻找可疑线索,自己则走出府衙,上街巡查,用工作驱散心中的怒火。走到一间酒馆,范清河抬头看了看牌匾,迈腿走了进去。这间名叫草屋居的酒馆,很受酒徒的欢迎,当比较清闲的时候,范清河也经常和衙门里的官差来这里喝酒,放松一下。 范清河随便挑了张桌子坐下,点完酒,刚喝了一口,抬头一看,就有点后悔进来了。韩桐也在这里喝酒,范清河与大多数府衙的官差都保持良好的关系,唯独跟韩桐不对付,不单是因为二人为总捕头的位置争夺激烈,更主要的是韩桐是韩庆的孙子。对于爷爷提前卸任总捕头,告老还乡,总认为是范老爷子的原因,于是连范清河也恨上了,处处作对。 看见范清河,韩桐笑了起来,站起身,走到范清河跟前,讥笑道:“哟,这不是范捕头嘛,大忙人也来这里喝酒,案子破了?”听到韩桐的挤兑,范清河反击道:“韩捕头什么时候升任总捕头了?”韩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恨声道:“总捕头位置早晚是我的,案子破不了,到时候有你好看的。”“不劳您韩大捕头费心。”范清河说道。“我担心你?我是担心范老爷子的名声,不肖子孙呀。”觉得似乎抓住了范清河的软肋,韩桐趾高气扬地回去继续喝酒,还故意大声叫道:“伙计,再来一壶,爷今儿高兴。”。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范清河感觉很扫兴,一点喝酒的兴致都没有了,付完账离开了酒馆。韩桐虽然嘲讽他,但话糙理不糙,如果不能限期破案,影响到太后寿诞大典,不但自己有可能丢官罢职,老爷子的一世英名也会毁于一旦。 看来得破釜沉舟了,范清河心里想着,回到衙门,就立即让人贴出告示,高额悬赏提供线索者,虽然这样做未必能帮助破案,但至少可以对在暗中的歹人进行震慑。 不久,负责调查客栈附近环境的人,回来报告说有消息了,找到了一间破旧院子,在进入一间房子后,从一些痕迹可以看出,应该就是关押唐云的那个房间。官差找到房主,带到了府衙,房主姓何,叫何天贵,知道自己惹上大麻烦了,身体不停的发抖,经过反复盘问,才知道院子是被一位年轻女子租用的,付了三个月的租金,院子很破,有人能看上,真是求之不得,也没多想,旧租了出去。那租房的女子第一次见,看那穿着打扮,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丫鬟。范清河心想,这下终于有也眉目了,下令把房主先关起来。 蜀中唐门也付出行动,发出了江湖悬赏令,对于提供线索者,如果能抓住凶手,可以成为唐门客卿,家族受唐门保护;即使一般线索,只要有用,可以得到黄金千两的奖励。正如唐野说的,惹上唐门,很不明智。 接着张横和王猛也前来汇报,说慕王府的一个叫桂花儿的丫鬟失踪了,说是回家探亲,家人却说没见她回来。这边租房的是个丫鬟,那边慕王府丢了个丫鬟,这两个丫鬟是一个人吗?范清河拿不准,既然慕王府那边没声张,还是假定是两个人,先继续追查租房的丫鬟。 正在官差大张旗鼓的追查租房女子的时候,有一天一大早,有人来投案自首,一位年轻女子,丫鬟装扮,府尹老爷立即升堂问案。 “堂下何人?” “民妇张翠花。” “因何击鼓。” “民妇与丈夫谢强从关外来京城,因贪恋唐云钱财,而对其绑架,后因丈夫要杀死唐云,我不同意,在争执中失手杀死了他。” “怎么杀死他的?” “用带毒的钢针。” “杀死你丈夫的凶器哪来的?” “钢针是从唐云身上搜出来的,毒药是谢强的。” “你丈夫尸体在哪里?” “在城外破庙里。” 官差抬来他那具从城外破庙发现的尸体,虽然进行尸检,面部还算保存完整,张翠花看了一眼,就说是她丈夫。 府尹老爷又让官差带何天贵上堂,进行指认,何天贵似乎有些害怕,听到问话,点头承认,租房子的是张翠花。在签字画押了,被带了下去。 问案结束,张翠花似乎轻松下来,长舒一口气,签字画押后,被带了下去。 案子似乎一切真相大白,府尹老爷也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很是高兴,吩咐下人去酒楼定位子,晚上出去喝酒庆祝。 范清河虽然还有些疑问,但是看见大家都挺高兴,特别是府尹老爷兴致这么高,不能这时候破冷水。这段时间为了案子,大伙儿没日没夜地忙,现在案子破了,都轻松下来,府尹老爷也吩咐下来,酒水管够,于是大家就敞开吃,敞开喝,等到散场的时候,没一个清醒的,都东倒西歪的。 翌日,范清河很晚才起床,头痛欲裂,简单吃了早饭,就回衙门准备完成案子的结尾工作。刚回到衙门,下面的人就报告说,何天贵死了,上吊自杀,范清河有些意外,难道是畏罪自杀?范清河想了想,叫来手下差役,去何天贵家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又找来张横和王猛继续去盯着慕王府。 没过多久,派去何天贵家的差人回来报告,没人在家,听何天贵的邻居说,他老婆领着孩子回娘家了。下午张横回来报告,说那丫鬟桂花儿回来了,说是在路上碰上一个远方亲戚,就去亲戚家。 范清河气急而笑,知道被人耍了,所谓的破案,是别人送到自己嘴里的一块肥肉,不由感到一阵恶心。心里也不得不佩服对方,这局做的简直天衣无缝,知道自己破案心切,就是意识到会是陷阱,也不得不跳下去。 事已至此,范清河也束手无策,就是告诉府尹大人,他也不一定会相信,即使相信,也不会支持他,把一个已经破了的案子,再翻过来重新追查。范清河叹了一口气,说道:“好样的,不过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威远候 薛寒衣这段时间过的很充实,一边练习刀法和步法,一边学习打铁,进步都很大,霍师傅很满意。这天早上吃早点的时候,霍师傅说:“这段时间你们都很辛苦,现在订单做的差不多了,现货也备下不少,接下来可以适当轻松些。” 刚吃完早饭,隔壁伙计跑了过来,喊道:“穆小哥,你们今天不去看热闹?”穆青云和薛寒衣有些不解?霍师傅说:“忘了给你们说了,今天威远侯安南国平乱归来,这位威远侯可了不起,今天放假半天,你们得去看看大梁的风流人物。” 穆青云和薛寒衣高高兴兴地出门了,阿宝立马跟了上去,走到大街上,就看到不少人三三两两地向武定门走去。刚到武定门,就看到挤满了人,二人一狐向前挤去,听到人群小声地议论着。 “几位皇子都来迎接威远侯了。” “那是自然,虽然这次威远侯安南国平乱,确实没什么大不了,三个月就平定了叛乱,但是这回恐怕是老侯爷最后一次出征,老侯爷为朝廷出生入死,被称为帝神,对于这样的一位朝廷柱国,皇上派各位皇子前来迎接,算是对老侯爷最大的尊敬。” “确实,连礼部侍郎,兵部尚书都来了。” “二皇子怎么把飘香剑客周怀远也带来了,要是青田剑孟天明也来了,那就热闹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慕王府世子摔伤了腿,行动不便,所以今天不会来。” “哦,我说怎么没看到他呢,平时就他爱出风头,今天却没来,还正纳闷呢。” “那周怀远和孟天明有仇?” “周怀远和孟天明是师兄弟,原来都是神剑山庄的弟子,因为庄主偏心,培养孟天明,打压周怀远,周怀远一气之下叛出神剑山庄,在江湖上闹出不小的风波,后来经人调停,才算暂时相安无事。后来周怀远投入到二皇子门下,孟天明则被慕王府世子招揽,二人见面的机会多了,也是经常见面就开打。” “那谁比较厉害呢?” “二人功夫差不多,难分高下,虽说孟天明得到神剑山庄大力培养,但周怀远也是天纵奇才,对神剑山庄的武功很熟悉,二人比武,感觉就想对练。除非有特殊情况,很难有结果,他们估计会一直打下去。” “你看,小棋王萧逸也来了,璇玥郡主也来了。” “小棋王和郡主跟威远侯世子是好朋友,世子第一次跟老侯爷出征凯旋而归,他们当然要来迎接啦。” “这谁家的狗,好高大威武呀,你看,还很通人性,听人夸奖,还会乐。” “你眼花了吧,哪是狗呀,那是只狐狸。” “是只狐狸?怎么跑城里来了。” “当然是有人养的啦。” 薛寒衣跟穆青云一边往前挤,一边听着众人议论,一边叮嘱阿宝,别作怪。忽然感觉有人盯着自己,抬头望去,一看原来是她们,有些不知所措,挠挠头,算是打招呼。丫鬟书淇看到薛寒衣望过来,扮了个鬼脸,郡主微笑这点点头,阿宝则咧嘴而笑。 前来迎接的人越来越多,一眼望不到头,而且都很自觉地留出宽阔的通道,看来威远侯在京城的声望很高,大家都很有耐心,成群地聊着天,慢慢等候。直到近正午,突然前面一个声音叫道:“来了!”迎接的队伍立刻安静下来,各位皇子和官员都整理下官服,生怕衣衫不整,失了礼节。 又过了一会儿,才见到一队人马向这边慢慢走来,最前面一位,骑着高头大马,华发苍颜,年近六旬,一身铠甲,虽然因长途跋涉显得有些疲劳,但还是很精神,看到迎接的人群,不停地点头。后面一位骑马的是一位年轻小将,也是一身盔甲,相貌俊秀,容光焕发,看到熟人,不停地向人群招手。 “你看,前面的那位就是威远侯柳皓,后面的那位是他的公子柳乘风,”有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见多识广,对旁边的人说道。 威远侯来到迎接队伍的面前,翻身下马,走向前施礼道:“老臣怎敢劳烦各位皇子前来迎接,这可折煞老臣了。”各位皇子连忙回礼道:“侯爷乃朝廷柱石,这次劳师远征,凯旋而归,我等理应前来迎接。”兵部尚书也上前施礼,道:“侯爷这次远征安南,又为朝廷除去一大边患,辛苦了。”礼部侍郎赶紧上前施礼,道:“侯爷,皇上在永宁殿等您和世子。”威远侯点点头,上了一辆官轿,向皇宫而去,柳乘风也向各位皇子和迎接官员施礼,简单聊了几句,让亲兵统领带着队伍回威远侯府,这才跟上父亲的轿子。 在远征队伍经过身边的时候,阿宝龇牙咧嘴,面露凶相,薛寒衣知道它是对血腥敏感,死死把它按住,威胁说不老实,再不带它出来,阿宝这才安静下来。 威远侯的轿子走远了,迎接队伍这次慢慢散了,有意犹未尽,接着继续聊天的,也有平时难得一聚的,乘此机会吃饭喝酒的,薛寒衣则二人一狐赶回铺子,霍师傅只准了半天假,下午还要做事呢。 轿子到达皇宫大门,威远侯下了轿子,一个太监连忙上前施礼:“恭喜威远侯凯旋而归,恭喜世子,皇上刚才还夸你呢”威远侯看见是皇上的近侍太监,回礼道:“有劳公公前来迎接。” 那位太监领着威远侯父子俩走了近一炷香的功夫,才到达永宁殿,皇上萧景煜正在批改奏折,看到威远侯,站起身来,笑道:“老侯爷这次远征安南,辛苦了。”又对柳乘风说:“世子这次随父出征,立下不少战功,朕甚是欣慰,威远侯,你后继有人呀,此乃朝廷之幸也。”威远侯赶紧领着儿子半跪行了军礼,应声道:“微末之功,不敢劳陛下称赞。”萧景煜笑道:“快快请起,你的功劳,怎么夸奖都不为过。”说着,吩咐赐坐,赏茶,又说道:“威远侯,我这么着急把你宣进宫,就想知道南边的情况,最近北边传来奏报,西戎又蠢蠢欲动。” 威远侯喝了口茶,说道:“恭喜陛下,托陛下洪福,这次远征安南,很顺利,南边短时间应该安然无事。”说完递上奏折,说道:“陛下,这是臣本次远征安南的详细经过,请陛下御览。”萧景煜接过奏折,仔细翻看了一下,点点头,放下奏折,问道:“威远侯对北边的局势有什么看法?”威远侯仔细想了下,说道:“我刚回来,北边的具体情况还不了解,但是我们联合柔然,打击西戎的战略不能改变。只要我们跟柔然继续保持良好的关系,西戎再怎么蹦跶,也没有用。” 萧景煜点点头,说道:“他们这次蠢蠢欲动,恐怕与太后寿诞大典有关系。”威远侯沉吟了下,说道:“陛下请放心,只要边关将士做好防范,西戎也无机可乘。至于京城,只要他们敢来,破坏太后的寿诞大典,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萧景煜笑道:“朕这下放心了,老侯爷真是朝廷柱国。”又看了下柳乘风说道:“朕想让世子去边关历练,老侯爷意下如何?”威远侯回道:“臣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犬子还是皇家学院的学生,这次远征安南,也是临时抽调,臣的意思是,让他先完成学业,然后再为陛下镇守边关,替陛下分忧。”萧景煜连连说好,然后吩咐御膳房准备午饭,留下威远侯父子用饭,威远侯父子又连忙谢恩。 南边暂时安定,北边也有相应对策,困扰了好几天的难题迎刃而解,萧景煜很是高兴,拿来好酒,亲自给威远侯倒上,举起酒杯对他说:“老侯爷,第一杯酒,朕敬你,这些年你南征北伐,为了朝廷鞠躬尽瘁,辛苦了。”说完一饮而尽。威远侯连忙谢恩,陪着喝了一杯。萧景煜又倒满酒,说道:“这第二杯酒,朕要敬你,为朕出谋划策,排忧解难,对朕忠心耿耿,为朕挡灾解难,难为你了。”说完又一饮而尽,威远侯又陪着喝了一杯。萧景煜再倒满酒,说道:“这第三杯酒,朕要敬你们柳家,柳家世代护佑大梁,一脉相承,拥有你们,是朕之大幸,百姓之福。”说完,又是一饮而尽,威远侯感动的痛哭流涕,连忙陪着喝酒,柳乘风则泪流满面,感谢皇恩浩荡。 一餐饭吃得君臣都很高兴,气氛融洽,其乐融融。威远侯远征归来,心里挂着太后的寿诞大典,日夜赶路,加上不再年轻,虽然兴致挺高,却也有些疲乏,吃完饭,就告退回府。 很快,奖赏就下来了,威远侯赐威远公,封地也相应增加,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皇上是毫不吝啬。下面将领也是根据战功,给予相应奖励。柳乘风由于还是皇家学院学生,战功暂时记下,奖励没有不发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唐门的报复 唐野回来了,直接来府衙找到范清河,范清河正在整理卷宗,看见唐野,笑道:“唐兄弟这么快就回来了,唐云小兄弟的眼睛怎样了?”“眼睛算是保住了,还得慢慢恢复。”唐野回道,叹了口气,又问道:“范大哥,听说你们破案了,抓到凶手了?”范清河把案子经过详细告诉了他,然后又说了心中的疑惑,作为官差,有些事情自己做不了,正好可以借助唐门。唐野仔细听完,说道:“范大哥,我想先见见张翠花。”“见她没问题,你得保证别乱来,要是犯人死在牢里,你我都脱不了干系。”范清河答应道。“范大哥,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唐野拍着胸脯说道。 张翠花被关在一间单独的牢房里,由专人看守,虽然戴着脚镣手铐,并没有受虐待,起色还不错,一脸平静。看见唐野走进来,挑了下眉毛,唐野见张翠花表现木然,直接说道:“我叫唐野。”见张翠花没反应,又接着说:“是蜀中唐门的,被你们绑架的唐云是我小师弟。”“唐云死了吗?”张翠花面无表情的问道。唐野有些愕然,回答道:“没有。可是。。。。。。”张翠花没等他继续说,接着问道:“那他眼瞎了吗?”见张翠花这么强势,唐野有些意外,:“小师弟运气好,眼睛算是保住了。”“不是他运气好,而是我们用药恰到好处,如果再多一丝一毫,就是你们唐门,也救不了他的眼睛。”张翠花反诘道。唐野气急而笑,说道:“那我是不是得感谢你们,谢谢你们手下留情。”“那倒不必,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并不想惹唐门。”张翠花平静地说道。“可是你们现在惹到唐门了。”唐野没好气的说道。张翠花继续平静地说道:“所以我现在在这里了,任凭你处置。” 张翠花冷静的令人吃惊,唐野有些招架不住,吸了口气,说道:“据我所知,你并不是真正绑架我小师弟的人。”张翠花有些意外,第一次反应,皱眉说道:“你们想要交代,所以我来了,你们不要太贪心。”唐野看到有效果,继续说道:“我一点也不贪心,我只要真正的凶手。”张翠花皱着眉说道:“衙门已经定案,我就是凶手。”唐野面露讥笑,说道:“收起这些花招,衙门如何定案我不管,我只要真正的凶手,而且我已经知道了她是谁。”张翠花面露惊容,厉声道:“你别乱来,我们虽然不想惹唐门,但并不怕他们,我们的强大你无法想象,小心别给唐门带来灾难。”“我不是吓大,唐门也不怕威胁。”唐野说完,离开牢房。 跟张翠花谈完话,虽然两人针锋相对,你来我往,表面上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但有两点唐野可以肯定,一是张翠花并不是绑架唐云的真正凶手,二是她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组织,强大到可以威胁唐门。唐野再三感谢范清河后,离开了衙门。 唐野这次从唐门出来,带来不少高手,有会跟踪,有会审问的,还有功夫高的,一起有二三十人。这次唐野并没有住客栈,而是租用了一个大院子,安顿好之后,他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说道:“兄弟们,我们要打仗了,我不知道这次的对手是谁,但是他们很狡猾,而且很强大,所以会很困难,我们中有人也许会死,现在有人要退出,回唐门,我没意见。”可是没有一个人要退出,唐野很高兴,说道:“我就知道,唐门没有一个孬种,既然我把你们带出来,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都带回去。” 唐野想了下,接着说道:“我刚才说对手很强大,不是开玩笑,之前我去了府衙,见了那位所谓的凶手,跟她交谈,她真是滴水不漏,这样一位厉害角色,居然作为一颗棋子被放弃掉,可见对手组织之严密,力量之强大。所以我们要计划周密,不能让对手有可乘之机。好在我们有了一些线索,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给小师弟报仇。” 说完这些,唐野接着开始布置任务,“小六,小七,你们俩轻功好,带一队人去慕王府盯着,发现有意外情况就告诉我,特别留意一个叫桂花丫鬟的行踪。小四,小五,你们二人比较机灵,各自带队人去各个客栈,酒馆,妓院,秘密调查张翠花前段时间的行踪。小二,小三,你们功夫好,就暗中保护他们,我们这么大张旗鼓地来京城,估计对方已经盯上我们了,如果发现对方,别打草惊蛇,我们可以来个顺藤摸瓜。” 任务布置下去,唐野松了口气,敌暗我明,现在自己出手了,就看对方如何应付。几天下来,小六回来报告说,慕王府那边没反应,小四这边也没动静,小二倒是抓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一问原来是个小偷。唐野并没有特别失望,心里有打攻坚战的思想准备,让他们继续耐心地追查。 事情终于有了转机,一天小五汇报了一条消息,一个酒馆的店小二最近好像发财了,他们是在一个妓院调查情况时看到的,因为以前去过那家酒馆,对那小二有印象,所以就问了下龟公,据龟公讲,这人叫秦广德,以前只每月来一回,最近这段时间来的特别勤,隔三差五地就来。唐野觉得要主动出击了,对手有所防范,守株待兔这招估计不管用。 秦广德这段日子过得很滋润,活了大半辈子,突然时来运转,碰上了贵人,用老家一句话说,人一旦运气来的时候,门板都挡不住。终于等到酒馆关门打烊,立刻就出门了,想着丽人巷桃花那细白粉嫩的丫头,秦广德感觉自己有年轻了十岁,步子也变轻盈起来。突然脖子后门挨了一下,昏了过去,醒了一看,见自己在一间空屋子里,对面坐着一个年轻人。 唐野看到秦广德醒了,道:“我叫唐野,蜀中唐门的。”秦广德还有些见识,道:“蜀中唐门虽然厉害,但也不能无法无天,随便绑架人。告诉你呀,立刻把我放了,不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唐野挺好奇,道:“你如何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秦广德很是硬气,道:“我现在可是官府里的人,惹上我,官司够你吃的。”唐野更是不解,道:“你不就是一个酒馆的伙计吗?怎么又成了官府的人了?”秦广德似乎感觉自己说错话了,立马闭口,再问就是东扯西拉的。 唐野见他油盐不进,向外面喊了一声,“十三,进来吧。”于是外面进来一个人,瘦小个子,鹰钩鼻,鹞子眼,手里那着把小刀。唐野见他进来,对秦广德道:“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十三弟,他没别的爱好,就是对别人的身体结构比较感兴趣。”秦广德这才有些畏惧,道:“你别乱来。”唐野看到他害怕,道:“我们不会乱来,只想知道你怎么就成了官府的人了。”秦广德思索了会儿,挣扎地道:“我说可以,你们可得为我保密。”唐野点点头,没作声。秦广德继续道:“大概一个月前,韩捕头找到我,让我给官府做密探,我看他出手大方,就答应下来。”“哪个韩捕头?”唐野问道。“就是府衙的韩桐韩捕头。”应声道。“他让你打听什么事情?”唐野接着问道。“没具体打听什么,就是让我把酒馆里客人说的话告诉他。” 唐野有些疑惑,一个捕头让酒保作密探,也说的过去,只是总觉得这事透着怪异的味道。唐野想了下,又问道:“韩捕头只是让你告诉这些?”“韩捕头很大方,有时也请我喝酒。”秦广德答道。“喝酒的时候你们会谈些什么?”唐野接着问道。“韩捕头破案多,见识广,喝醉了就会给我讲一些案子的事情。”秦广德答道。唐野感觉摸到一丝,追问道:“韩捕头给你讲的这些,你讲给谁听过?”“丽人巷的姑娘,她们喜欢听这个。”秦广德答道。唐野觉得越来越接近真相了,连忙问道:“那些姑娘叫什么名字?”秦广德道:“叫桃花,你们可别为难她。” 唐野在房间里来回度着步,嘴里不停地念道:“翠花,桂花,桃花,翠花,桂花,桃花。”一会儿,停下了,叫道:“十一,你去丽人巷把那个桃花带过来,小心点,别打草惊蛇。”一会儿功夫,人被弄晕了抗了进来,唐野喝了口水,喷在她脸上。桃花醒了过来,看见唐野,缩着身子,瑟瑟发抖,道:“你们是谁?把我绑来干什么?”唐野提来一把椅子,坐她对面,道:“别装了,桃花姑娘,自我介绍下,我叫唐野,蜀中唐门的。”桃花伸直了身体你,坐起来,道:“你们真厉害,居然找到了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唐门的反击 唐野跟张翠花打过交道,知道这帮人厉害,看到桃花冷静的表现,并未多吃惊,道:“别把自己估计过高,更别小瞧我们唐门。”见桃花没反应,唐野又接着道:“我见过张翠花了。”桃花抬眼看了下唐野,道:“那你应该知道,我们对你们没有恶意,也不想惹上唐门,唐云的事情,是个意外。”唐野气道:“我小师弟眼睛差点废了,一句意外就行了?”桃花平静地问道:“那你们想怎么样?”“当然是害小师弟的罪魁祸首。”唐野答道。桃花翻了下眼,道:“刀疤脸死了,张翠花也交给了衙门,你还想怎么样?”唐野大声道:“别把人当傻子,张翠花只是你们丢出去的一枚弃子。”桃花皱着眉道:“你们别得寸进尺,小心给唐门惹来大祸。” 知道不可能从桃花嘴里问出有用的东西,想了想,让人把秦广德放了,继续盯着他,然后又叫来十一,让他去盯着韩桐,看他跟什么人接触。桃花这里没有取得突破,唐野并不气馁,看来得出险招了,于是找来小六,寻找机会把桂花掠过来。小六汇报说,那丫鬟这段时间都在慕王府,没出来过。去慕王府掠人,唐野胆子再大,也不能那么干。 大家都在忙碌,就自己闲着,唐野有些烦闷,走出院子,到大街上闲逛,理清一下思路,看见一家酒馆,走了进去。正是晚上喝酒的时候,酒馆的人很多,唐野用眼光扫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走了过去,道:“原来是韩捕头呀,难怪我看这眼熟呢。” 韩桐正在喝酒,看见唐野进来,正想躲开,没想到他发现自己,直接走了过来,连忙打着哈哈,道:“唐兄弟也来喝酒呀,唐小兄弟现在怎么样了?”唐野叫了一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韩桐满上,道:“托韩捕头的福,小师弟眼睛算是保住了。” 韩桐连忙道:“那就好,那就好。”唐野道:“一点也不好,罪魁祸首到现在还未抓到。” 韩桐道:“不是案子破了,凶手抓到了,关在牢里了吗?”唐野冷笑了声,道:“我原以为韩捕头名满京城,原来是浪得虚名。”韩桐正色道:“唐兄弟何出此言?”唐野道:“堂堂的捕头,居然看不出那是个替死鬼?”韩桐哈哈一笑,似乎未听出唐野的讥讽之意,道:“这案子不归我管,具体情况我也不很清楚。”唐野道:“案子确实不归你管,至于清不清楚,那就不知道了。”韩桐哈哈一笑,似乎并未在意。唐野喝完杯中的酒,留下一锭银两,道:“韩捕头你慢慢喝,这顿我请了。”说完站起身,离开酒店,韩桐则一脸阴沉,端着酒杯好半天忘记喝。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天,唐野正在发愁,小六来汇报,听说第二天慕王府老夫人要去大觉寺上香,应该是个机会。听到大觉寺,唐野笑了起来,道:“小十五,看你的了。”小十五刚十二岁,小时候在庙里当和尚,因为耐不了整天念经做功课,就跑了出来,后来遇到唐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 桂花这几天眼皮一直跳,本来觉得待在府里,应该没事,可是明天要陪着老夫人去上香,眼皮就跳的更厉害了。心里又想,有老夫人在,大白天的应该没人敢对自己不利,这样想着,心慢慢定下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桂花就陪着老夫人,坐着马车,带着一帮仆从,出门直奔大觉寺。来到大觉寺,上完香,布施完,老夫人就留下桂花,去听觉远大师讲禅。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和尚来找桂花,说老夫人叫她,桂花跟着他刚转到一僻静地方,后颈一麻,就晕了过去。老夫人听完大师讲禅,出来看见一个小和尚,道:“老夫人好,刚才有人来找桂花姑娘,说她家里有急事,她先回家了,让我给您告假。”老夫人听完,笑道:“这丫头,太没规矩了。”说完上了马车回府。 唐野见桂花醒过来,道:“我叫唐野,蜀中唐门的。”桂花瞧了他一眼,平静地说:“唐云是我绑架的,毒药也是我下的,一切罪责在我,与桃花无关,把她放了吧。”唐野笑道:“你挺光棍呀,我现在对你们的组织越来越感兴趣了。”桂花道:“好奇害死猫,收起你的好奇心吧,别给唐门招祸。”唐野道:“我很好奇,你们老是说招惹你们,会给唐门带来灾难,你们是不是对自己也太自信了。”桂花道:“我们的实力超乎你想象,我既然落到你们手里,我认栽,再得寸进尺就不识大体了。”唐野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大体,只知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就是我们唐门的家训。”桂花道:“我言尽于此,你这样鲁莽行事,唐门怎么放心让你出来的。”唐野道:“我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我只想让你们付出代价。”桂花想了下,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样,我们可以赔偿,让你们满意的赔偿。”唐野讥笑道:“你们这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桂花仿佛没听到唐野的讥笑,道:“这个甜枣远远超过那一巴掌,这个甜枣大的让你吃惊。”唐野笑道:“说说看,看能不能让你我吃惊。”桂花道:“前朝宝藏的十分之一,够大了吧。” 唐野真惊到了。说起前朝宝藏,来自一个传说,当年叛军攻陷京城后,在国库里并未找到多少金银财宝,有人说被皇帝藏起来了,说绘制了一张藏宝图,让最小的皇子带出宫;还有人说,金银财宝早被皇帝挥霍干净了,哪有什么宝藏呀。对于这两种传言,唐野更倾向于相信第二种,当年叛军恨不得把京城翻过来,也没找到所谓的宝藏,至于小皇子,更让人觉得子虚乌有,大梁刚建立时,虽然也有人打着他的旗号作乱,但谁也也没真正见过他。 又一次听到宝藏的事,笑道:“你这是自欺欺人呢,谁都知道所谓的宝藏,纯属子虚乌有。”桂花道:“只有无知的人才这样说。”唐野感觉没法跟她交流,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说宝藏是真的?”桂花道:“我们找到了藏宝图。”唐野这下真有些吃惊,难道真有所谓的宝藏?又问道:“现在藏宝图在哪?”桂花道:“弄丢了。” 唐野一口老血差点喷她脸上。桂花见唐野脸色很不好看,解释道:“我们的人在京城找到了藏宝图,正要送到总舵的时候,被抢走了。”唐野问道:“被谁抢走了?”桂花答道:“开始以为是唐公子,所以就绑架了他,后来发现并不是他。”唐野没好气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还折磨他?”桂花道:“只是为了做做样子,我们也没打他,就是用毒药,也是在药量上控制很好。” 唐野又问道:“你们知道现在藏宝图到底被谁抢了?”桂花道:“我们猜是刀疤脸,我的人在跟踪他的时候,被他发现,只好杀了他,但没找打藏宝图。”唐野接着问道:“他怎么会知道你们有藏宝图。”桂花道:“也许他无意之中发现的,但我觉得他属于另外一个组织,是不是为了宝藏,我就不清楚了。” 还有一个秘密组织在京城,唐野有些惊讶。桂花觉得唐野有些信了,道:“怎么样,我们合作,得到宝藏肯定有你们一份。”唐野有些哭笑不得,开战的双方要变成合作的对象,笑道:“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藏宝图要是在那个组织手里,别人早去找宝藏了,还轮到你去找。”桂花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刀疤脸杀死赵大怀,难道只是撞了他一下,一个惯偷有意地撞一个人,意味着什么?” 唐野眨下眼,道:“赵大怀被他杀死了,应该拿回了藏宝图吧。”桂花道:“应该没有,赵大怀死后,他又在找钱猴子,说明并没有找到藏宝图。”唐野道:“那藏宝图在钱猴子身上?”桂花摇摇头道:“钱猴子压根不知道藏宝图这件事。”唐野又道:“那就是在赵大怀家。”桂花又摇摇头,道:“那女人也不知道这事,不然也不会去告状了。” 唐野有些泄气,问道:“那你们知道藏宝图现在在哪里?”桂花道:“现在还不知道,赵大怀从刀疤脸身上偷了藏宝图,这应该可以确定,据说后来他又偷东西,被当场抓获,是被衙门的差人拿走了还是被他藏了起来,我拿不准。”唐野又问道:“那藏宝图是什么样的,你应该知道吧。”桂花道:“我没见过,据说是一个佩饰。”唐野很好奇,问道:“佩饰刻有藏宝图?”桂花道:“不是刻在佩饰上,而是佩饰有藏宝图的线索。”唐野感觉被耍了,又觉得喉咙有些咸,道:“我认识一些衙门的人,可以帮你问问,看看有没有线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墨经 薛寒衣这段时间边练打铁,边学功夫,随着成品越来越多,刀法也有了长足的进步。这天早上,吃过早饭,霍师傅并未让穆青云生炉子炼铁,而是拿出书淇送来的手弩,交给薛寒衣道:“你看这手弩哪里出了问题。”薛寒衣接过手弩,仔细查看,有试了试,道:“应该是启动的机关坏了。”于是准备把有问题的机关部件取下来,可是怎么也取不下来,好像卡住了。霍师傅拿过手弩,指着手弩扣动部位,道:“一些武器的制作者,为了防止其结构泄密,从而被大量仿制,会在关键部位做些手脚。”说这拿过一根粗钢针,一顶,机关部件就被取了下来。薛寒衣拿过一看,有些部位确实磨损厉害,需要更换部件,想了下,就问道:“霍师傅,这样容易磨损的部件,可不可预先多打些备用,这样坏掉了,可以直接换上。”霍师傅笑道:“你这个想法很好,特别在战场上,由于频繁使用,有些部件容易坏,部件坏了即时更换,也不影响继续使用。” 霍师傅并未准备着手修理手弩,而是拿着手弩,像个孩子般把玩着,仔细观看,薛寒衣心里一动,道:“这手弩是霍师傅以前制作的?”霍师傅点点头,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道:“白驹过隙,一晃这么多年,这把弩又出现在我面前。”似乎关于这把弩,发生过好些故事,让霍师傅藏在心里的一段记忆,又被唤醒,想了起来。霍师傅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样,抚摩着手弩,一言不发,久久不能释怀。 好一会儿,霍师傅才回过神来,对薛寒衣二人道:“手弩由于小巧,携带方便,主要作防身用,特别深受女子喜爱。别看它小,近距离射击,杀伤力还是很大的。”看见二人听的很认真,继续道:“战争中的远程武器,一般就是弓和弩,弩射程大,准确性高,但携带不方便,发射间隔时间也长;而弓射程小,但发射间隔时间短,运用却比较灵活,骑兵c步兵都可以使用。一般战争中,都是两者配合使用。以前还有连弩,现在也失传了。”薛寒衣心里有些疑惑,问道:“霍师傅,我看铺子里有现成的弓卖,怎么没有现成的弩出售。”霍师傅笑道:“因为弩的操作并不复杂,不需要射击技巧,普通人经过简单的训练,就很容易掌握它的使用方法,达到很高的射击精度,所以朝廷禁止弩的私自制作和售卖。而弓就不一样,一般的弓手要经过很长时间的训练,才能达到较高水准,你以前打过猎,就应该知道,刚开始练习射出的箭肯定没什么准头。”薛寒衣笑着点点头,道:“确实这样,开始打猎,我只能守株待兔,即使这样,还经常设不准猎物,或者射不到致命部位,更别说跑动中的猎物了。后来经过陈先生指导,不断练习,我才能一箭命中奔跑中的猎物,即使我现在用长枪,也能远距离投中目标。”穆青云笑道:“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呀。”阿宝也咧着嘴笑着不停,似乎薛寒衣变得厉害也有它的功劳。 霍师傅接着道:“今天我给你们讲这么多,就要让你们了解战争的残酷,往往决定战争走向的就是由像弓弩这样的武器。了解这些武器,就能在战争中最有效地使用它,让它发挥最大的作用。虽然我们大梁现在处于天平盛世,很久没有打过大的战争了,但是我们不能有丝毫松懈。我听说最近西戎又蠢蠢欲动,想在边关挑起事端,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实力威胁到大梁,但是西戎始终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你们今后进入军中,可能会经常跟他们打交道,所以要做好充分地准备,到时候让他们尝尝大梁的厉害。” 霍师傅说完,回到房间,拿出一本厚厚的书册,薛寒衣接过一看,封面写着墨经。霍师傅解释道:“这是本关于墨家学说的书,其鼻祖就是春秋战国时的墨子,又经后人不断发展完善而成,可惜的是,经过一次次地战祸,墨家机关术好些都失传了,实在令人扼腕痛惜。这本书是我偶尔得到的,决定很不错,你们好好看看,里面有好些内容都很实用。墨子曾习儒术,因不满其礼之烦琐,仁义之虚伪,所以就创立了墨学,所以一般人认为二者是对立的。” 霍师傅看薛寒衣二人听得津津有味,接着道:“墨家机关术不仅用在军事上,无论是农业生产,还是生活用具都可以看到它的身影。运用机关部件,巧妙地控制事物,并达到神奇的效果,这是墨家先辈们一代代努力的结果。而这些成果,源自于他们对身边事物深刻的观察和思考,因此机关术才如此深奥玄妙。法自术起,机由心生。在各种装置里,机关堪称最关键的部分,它虽然微小,却“牵一发而动全身”,控制着整体的运行。” 薛寒衣二人听的如醉如痴,摩挲着墨经,翻开扉页,上面写道:故虽有贤君,不爱无功之臣,虽有慈父,不爱无益之子。是故不胜其任而处其位,非此位之人也;不胜其爵而处其禄,非此禄之主也。良弓难张,然可以及高入深;良马难乘,然可以任重致远;良才难令,然可以致君见尊。是故江河不恶小谷之满己也,故能大。圣人者,事无辞也,物无违也,故能为天下器。是故江河之水,非一源之水也;千镒之裘,非一狐之白也。夫恶有同方取不取同而已者乎?盖非兼王之道也。是故天地不昭昭,大水不潦潦,大火不燎燎,王德不尧尧者,乃千人之长也。其直如矢,其平如砥,不足以覆万物。是故溪陕者速涸,逝浅者速竭,硗埆者其地不育,王者淳泽,不出宫中,则不能流国矣。薛寒衣看着一个个文字,对这位墨子先贤佩服的五体投地,陈先生让他看的书,有些看不懂的地方,现在似乎有些明白。 霍师傅见二人看的挺认真,接着道:“墨学作为儒学的对立面,在春秋战国时期,超越诸子百家,成为显学。它主张兼爱c非攻c尚贤c尚同c节用c节葬c非乐c天志c明鬼c非命。”霍师傅接着解释道:“兼爱就是兼相爱,交相利,相爱不分等级c不分亲疏;非攻就是反对侵略战争,坚持正义战争;尚贤就是崇尚贤良的人才;尚同就是政令c思想c言语c行动等要与圣王的意志相同一;节用就是崇尚节俭c节约,反对铺张浪费;节葬就是反对厚葬久丧,主张薄葬短丧;非乐就是反对奢靡的音乐活动,提倡节约人财物力;天志就是天是有意志的最高主宰,天的意志是兴利除害;明鬼就是辨明鬼神的存在,鬼神能扬善惩恶;非命就是否认天命对人事的支配和影响,认为一个人富贵贫贱不是天生的,而是由于努力或不努力的结果。” 霍师傅叹了口气,道:“墨学博大精深,在春秋战国时,超越诸子百家,墨家思想的影响力,远在道c法诸家之上,某些方面甚至超过儒家。只可惜墨家被儒家和法家等打压,自己内部有分裂,显赫了一百多年,即归于沉寂,彻底没落了,现在也就剩下机关术这等杂学了。” 薛寒衣翻着书册,霍师傅指着一篇道:“你看,备高临篇,就有连弩车设计说明,这种连弩车是一种置于城墙上可同时放出的大弩箭六十支,小弩箭无数的大型机械装置,需十个人驾驶,最为巧妙的是长为十尺的弩箭的箭尾用绳子系住,射出后能用辘轳迅速卷起收回。”霍师傅接着道:“你看备城门这篇,就有转射机和藉车,转射机也是一种置于城墙上的大型发射机,机长六尺,由两人操纵,与连弩车不同的是转射机更为灵活,能够在一人射箭的同时由另一人将机座旋转。而藉车外部包铁,一部分埋在地下,是能够投射炭火的机器,由多人操纵用来防备敌方的攻城队。” 薛寒衣翻看着,对先贤们的智慧叹为观止,这不单是涉及到机关术,而是一部攻防教科书。它的非攻,体现的就是反对战争,特别反对非正义战争,但是它不怕战争,古人有云,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 霍师傅见二人看得入迷,有些不忍心打断,起身发炉子,等炉子火旺起来,这才道:“这书你们慢慢看吧,一时半会,你们恐怕也理解不了,先打铁吧。”薛寒衣合上书,有些意犹未尽,叹了口气道:“真是本奇书,真是个伟人。”穆青云笑道:“你又魔怔了?”阿宝也露出露出关切的眼神。薛寒衣笑道:“我正常的很,只是见识过伟大,才觉得自己的渺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京城疑云 误会已经解除,算是冰释前嫌,虽然前朝宝藏有些不靠谱,既然对方拿出诚意,唐野觉得聊胜于无,暂时先看看吧。仔细想了下,唐野笑道:“抓你的时候,我给慕王府老太太留了封信,说你家里有事,回家去了,那现在是把你放了,还是再关几天?”桂花知道他的调侃之意,并未生气,认真道:“先把我放了,我还真得回趟家,不然两次失踪,都没回家,我怕会引起别人怀疑。”唐野点点头,道:“今天有些晚了,明天你一早出城吧。”想了下,唐野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们是什么组织了吧。”桂花脸色变了变,道:“我们就是一般的江湖组织,相对神秘而已,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对唐门没有恶意,等找到宝藏,唐门的好处,不会少一丝一毫。”唐野撇撇嘴,没做声。 第二天,送走桂花,吃过早饭,唐野就赶到府衙去见范清河。范清河见到唐野,笑道:“唐兄弟这几天动静闹的挺大呀。”唐野笑道:“范大哥不愧是捕头,这一切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范清河哈哈一笑,道:“说我是地头蛇还恰当些。”接着又解释道:“听说你前几天见过韩捕头,还威胁过他。”唐野道:“他与江湖人物勾结,阻碍你们查案,我去探探他的口风。”范清河惊道:“怎么回事?”唐野道:“韩捕头有意通过酒保秦广德,把你们查案的情况传了出去。”然后唐野把自己知道的相关情况告诉了范清河。范清河听后,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他与我不对付,可没想到他能这样做,一点底线都没有了。”唐野道:“那你现在可以对付他了吧。”范清河摇摇头,道:“他很聪明,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泄密,再说我们当差的,哪个没跟江湖人物过交道,这样的交往很正常,有的还成了好朋友,就像你我一样。”接着又问道:“唐兄弟这几天闹这么大动静,有些什么收获?”唐野说了下桂花的情况,道:“唐云的事是因藏宝图引起的,属于误伤,我们算是暂时和解了。”范清河好奇道:“藏宝图?你是说前朝宝藏?”唐野点点头,道:“就是这个前朝宝藏。”范清河笑道:“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人相信有前朝宝藏,有的话早被人找出来了。”唐野道:“这次好像有些靠谱,有藏宝图的线索。”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范大哥,你们抓到赵大怀的时候,有没有从他身上搜到什么特别的东西?”范清河想了下,道:“当时他偷东西,被当场抓住,都是失主的东西,早还给失主,赵大怀穷得叮当响,有值钱的东西,早拿出去当了。”唐野点点头,范清河接着问道:“唐兄弟今天来找我,是为张翠花吗?虽然绑架唐云是误会,但她确实杀了人,案子恐怕销不了。”唐野道:“范大哥误会了,我是听桂花说,京城现在可能还有一股势力,所以来告诉你一声。”范清河连忙感谢,唐野这才起身告辞。 唐野走了,范清河陷入沉思,唐门,前朝宝藏,神秘势力,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京城越来越成为一个舞台,魑魅魍魉都来了。感觉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范清河长舒一口气,叫来手下官差,留意京城一切江湖人物的动向,特别是反常的,集聚扎堆的,要重点关注,有情况及时汇报。布置完这些,范清河走出衙门,到街上逛逛,看能不能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柳乘风这段时间很忙,虽然这次随父出征,经历了磨练,也得到很多宝贵经验,但学校功课却拉下不少,回来后又是各种官场应酬,军中一些事情也要处理,好在父亲帮他挡了不少。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私人应酬又来了,柳乘风尽量委婉拒绝,军人世家出身的他,对于应酬,实在不太擅长。这天萧逸和萧晴派人来请了,他们三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柳乘风不忍拒绝,于是答应下来。 仙阁位于上京城最繁华的永安街,这条街酒楼饭馆很多,多得一眼望去,全是一个个牌匾,让你挑得眼花缭乱;多得天天有店开业,也有店关张。别的店名换了一茬又一茬,老板换了一个又一个,仙阁总是屹立不倒。仙阁能做到这种程度,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它把每一点都做到极致,装修最豪华,厨师也是前御厨,连跑堂的小二,也是眉清目秀,特别讨人喜欢。就如老板贾二爷说的,在仙阁吃饭,也许你花费最贵,但也是最值得的,我们不求最贵,但求最好。其他店面一般都是两层楼,仙阁是三层,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一楼普通大厅,只要你有钱,都可以进去;二楼雅间,则是王公大臣才能上去的;三楼更特殊,只接待老板的朋友,而且三楼最重要的是,能喝到老版珍藏的好酒,神仙露。于是能进入仙阁三楼,成了京城身份的象征。 萧逸现在就在仙阁三楼,他能来这里,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安乐候,早年安乐候帮过贾二爷,对贾二爷有恩,于是萧逸也可以来这里招待朋友。柳乘风到达的时候,除了萧逸和萧晴外,还有兵部尚书的公子孟庭玉和萧逸的师弟俞鹏飞。柳乘风一见到萧逸,就道:“你与王慎的棋王战,现在京城是家喻户晓了。”萧逸笑道:“哪有你厉害,你现在人称小军神,可是名满天下了。”萧晴笑道:“你们俩可别互相吹捧了。”柳乘风笑着对萧晴说:“晴小姐越来越漂亮了。”萧晴笑道:“你可别取笑我,为你说媒的快把你家门槛踏破了吧。”几个人都是熟得很,见面也是相互打趣,一点也不拘束,气氛很好。 见柳乘风到了,萧逸吩咐小二开始上菜,柳乘风道:“这回是托你福,能来三楼轻松吃饭。”萧逸笑道:“你又不是没来过三楼,再说我也是托老爷子的福。”柳乘风道:“那不一样,以前都是跟我父亲来这里,见的都是大人物,哪能吃好,见到喜欢的菜,也不能尽兴,更不用说喝酒了。”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酒是好酒,菜也美味,吃饭的人也是最亲近的朋友,萧逸和柳乘风喝的醉醺醺地,连萧晴也是一缕红润浮上面颊,把柳乘风看得直愣愣的。饭局接近尾声的时候,突然听到街上吵吵闹闹的,萧逸推开窗子向下一看,一些人成群地向一个方向跑去,连官差也是如此。萧逸喃喃道:“那边好像是永定门方向。”又对众人说:“怕是出事了,我们看看去。”于是结账下楼。 一行人赶到永定门,那里已经挤满了人群,挤上前一看,柳乘风道:“原来是柔然世子和西夏小王子,这下麻烦了。”拓跋硕这次来给大梁太后贺寿,对大梁山河风景十分向往的他,贺寿队伍走的极慢,边走边逛,本来早就要到达上京城的,硬是拖后了好多天,他一点也不着急,只要不耽搁事,迟几天也无所谓。快到上京城的时候,突然听说西夏小王子的贺寿队伍就在前面,立刻快马加鞭,向前奔去。紧赶慢赶,总算在永定门前追到,于是两支队伍挤在一起,互不相让,都想先一步进城。拓跋硕觉得柔然跟大梁交好,肯定贺寿要先到一步,这样才能表达诚意,以前为了欣赏沿途风景,没想这么多,现在既然碰上了,就要当仁不让,何况慕容撷这小子太讨厌,每次见面都跟他对掐。慕容撷更不可能让了,本来他们在前面,堂堂的西夏,还怕他柔然。 后来礼部也来人了,好说歹说,二人就是不互相让,要不是在上京城,恐怕会打起来,场面一度差点失控,礼部官员也是一筹莫展,束手无策。看到柳乘风他们,像看到救星一样,上前施礼,道:“小将军,你看这怎么办?”柳乘风走到拓跋硕和慕容撷跟前,施礼道:“我是大梁柳乘风,请二位给我个面子,各退一步,先进城再说如何?这样堵着也不是办法。” 慕容撷瞟了一眼柳乘风,道:“我知道你,人称小军神嘛,在安南国出尽风头。”柳乘风以为他会让步,又施礼道:“不敢当,都是朋友们瞎吹捧。”慕容撷却正了正身体,道:“事关西夏体面,你这面子我怕是要驳了。”柳乘风有些愠怒,想到要先解决事情,强压下,又向拓跋硕看去。拓跋硕正准备委婉拒绝,突然看到萧晴,眼睛一亮,整理下衣裳,郑重施礼道:“柳兄客气了,大梁和柔然时代交好,大梁是礼仪之邦,我很向往,也常常学习贵国的礼仪。”说着瞄了一眼慕容撷,接着道:“和某些野蛮子不同,我是知书达理的,我退一步就是。”说着指挥队伍后退,让开路让西夏队伍先行。 柳乘风没想到拓跋硕这么好说话,连忙道谢,慕容撷则气的直跺脚。周围还是有明白人,低声道:“能把好色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也是人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初现峥嵘 上京城西夕水街是一片贫民区,房屋低矮破旧,住的也都是贩夫走卒,杂耍卖艺的,吹拉弹唱的,剃头说书的,算命占卦的,做皮肉生意的。在夕水街五柳巷,有一个偏僻破旧的小院,住着一对年老的夫妇,没儿没女,平时也不与邻居来往。这天,来了几个远方亲戚,一个老者带着几个后生,说是来京城见见世面。妇人连忙起身,招呼客人进屋,男人似乎不太欢迎,还是在院子里忙自己的事情。 领头的老者约五十多岁,身穿这一件破旧青灰色长袍,头发梳得十分整齐,没有一丝凌乱,在整齐的黑发中隐约露出一丝白色,微微下陷的眼窝里,露出一双深褐色的眼眸。老者走进屋,直接到主位坐下,道:“都坐吧,容姐给我们来点茶水,在做点饭菜吧。”妇人连忙答应,出去忙去了。 老者环顾一周,道:“谢强死了,凶手被府衙抓了起来,现在关在牢房里。他老是喜欢冲动,做事不动脑子,这次终于丢了性命,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其中一个身材瘦小的汉子道:“安老放心,谢强只是来打个前站,我们的计划他根本不知道,即使身份泄露,也没大的问题。”安老叹了口气,道:“但愿吧,小皇子已经到了,我们暂时不跟他接触,免得被人盯上,那个太后的寿诞大典没几天了,我们要一切慎重,不能出丝毫纰漏。我们这几天就暂时住这,别出去乱跑。” 安老说完,看了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一眼,按了按太阳穴,有些头疼,道:“玉生虽然是国师的关门弟子,但是这次行动我负责,你穿这身出去,太扎眼了,还是待在屋子里别出去。”玉生瞟了他一眼,没作声。安老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又道:“玉珩你看着他点,别让他出去乱跑,任务如果出了问题,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一个高个大汉连忙点头答应。 一会儿,容姐就端来茶水,安老喝了一口茶,似乎轻松了不少,对瘦小的汉子道:“这几天我们不便出行,玉天你比较机灵,对上京也比较熟悉,这几天就辛苦下,负责联络,按计划行事。”饭菜一会儿也端了上来,玉天匆匆吃过饭,就出去了。 郑云雷在走马街卖肉有十多年了,每天四点中起床,到屠宰场杀猪,然后把猪肉分类,再运到走马街,刚好赶上早市。附近的街坊邻居都很喜欢他,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大方,他卖肉从不缺斤短两,有时候卖剩下的内脏下水,都直接送给熟人。碰到街坊邻居哪个家里有困难,一时周转不开,也斤斤计较,让人先欠着,过后也从不主动讨要。 这天早上,早市刚开,郑云雷就把摊子支了起来,把肉分类摆好,肥肉c瘦肉c排骨c猪蹄c猪血c猪肝,摆得整整齐齐。弄完这些,郑云雷就吆喝起来,他特别喜欢吆喝,熟人听到吆喝,就知道他摊子开张了。你一扇排骨,我一根猪蹄,他一斤瘦肉,卖的很快,一会儿功夫,就卖了一大半了。忙了大半天,虽然天气还较冷,郑云雷额头还有些冒汗,用汗巾擦了下脸,喝了口水,准备休息下,歇口气,再吆喝。猛一抬头,看见对面墙上,画这一朵曼陀罗花,郑云雷变了变脸色,又吆喝起来,“大减价啦,剩下的肉便宜出售。” 熟人听了笑道:“郑师傅又记挂娘子了。”郑云雷娘子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有时候为了回去照顾她,郑云雷会便宜卖掉剩下的肉,早点回家。街坊邻居听到郑云雷吆喝,知道他又要早点回去照顾娘子,都很理解,纷纷上前购买,就是本来不打算买肉的,也买了一两斤,很快就被一扫而光,有本来打算买的还没买到。街坊四邻拎着买来的肉,笑着道:“郑师傅,快回去吧。” 郑氏正在院子里熬中药,看见郑云雷,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我没事,吃了这服药,身子就会好起来的。”郑云雷以前只要一回来,就会对娘子问寒问暖,听到娘子安慰自己,点点头,并未说话。郑氏看见郑云雷没吱声,以为他跟别人吵架了,安慰道:“都是街坊邻居的,拌几句嘴,很快就过去了,别放心里去。”郑云雷一整天都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儿子小平安叫他也不理,郑氏很是担心,安慰了几句。 吃过晚饭,郑云雷躺在床上,看着熟睡的儿子,对郑氏道:“小倩,你明天带着平安会娘家住一段时间吧。”郑氏提心吊胆一整天,听完颤声道:“雷子,你是不是惹大祸了?是不是杀人了?”郑云雷摇摇头,道:“不是,我没事,我的一个债主来讨债了,你们回乡下躲几天。”郑氏哭道:“你欠他多少钱呀都是我不好,老生病,以后我不吃药了,攒钱慢慢还。”郑云雷哽咽道:“不是欠他钱,是欠他的情,这次来找我,只是让我帮他个忙。”郑氏有些不相信,道:“就帮忙这么简单?会不会有危险呀?”郑云雷安慰道:“没什么危险,我是怕我不在家,没人照顾你,所以要你回娘家住几天。”郑氏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又问道:“真的吗?”郑云雷拍拍娘子的后背,道:“当然是真的,你就安心地在娘家住几天,过几天事情完了,我就去接你们。”郑氏这才满意地搂着郑云雷,沉沉睡去。郑云雷看着面带微笑,熟睡的娘子,泪珠终于滑落下来。 窦建章是个瞎子,在琴台街摆摊算命占卦,风雨无阻,熟悉的人,都调侃地叫他窦先生。窦先生脸颊削瘦,面色略显黝黑,蓄着一撮短而硬的山羊胡子,淡淡的眉毛下,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乍一看,还真有点仙风道骨模样。 窦先生是个怪人,卦摊上有块乌木牌子,写着一日三卦,每天只算三卦,不多不少。起初有些人不理解,哪有有钱不赚的道理,就劝他生意好的时候,可以多算几卦,存点钱,讨个老婆也是好的嘛。可是窦先生脾气很倔,根本不听劝,劝得多了,他嫌啰嗦,直接撵人,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活该讨不到老婆,邻居们摇摇头,不再管他。更怪的是,窦先生看心情收卦钱,少则一文,多则一百两,邻居们有些怀疑窦先生是不是真瞎,不然每次碰到有钱人,都往狠里宰。 这一天,窦先生跟往常一样,吃过早饭,打扮得整整齐齐,就到琴台街摆摊。摆好桌子,收拾好卦桶,窦先生就做下来慢慢品茶,等客人上门求卦。窦先生摆摊算卦,从来不吆喝,说自己是读书人,吆喝丢份,还美其名曰,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窦先生今天似乎出门看了黄历,很快就有生意上门,来者是一个瘦小的汉子,来到卦摊,直接坐下,道:“先生,我算个卦。”窦先生眨了眨眼,道:“所谓何事?问姻缘,还是寻前程?”汉子想了下,道:“算是求前程吧。”窦先生用手势指了指卦桶,道:“请抽签。”汉子拿起卦桶,摇了摇几下,摇出一只挂签,拿起一看,念道:“第六十四签,雷泽归妹。” 窦先生皱了皱眉,道:“请问生辰八字是?”汉子详细说了一遍,窦先生捻着手指,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摇头晃脑地道:“象曰:求鱼须当向水中,树上求之不顺情;受尽爬竭难遂心,芬而无功运平平。诗曰:缘木求鱼事事多,虽不得鱼无后灾;若是行险弄扛地,事不遂心枉安排。”汉子一眼不眨地看着窦先生,没作声。窦先生继续道:“木生火,金克木,月令不好,做事颠倒,打算的多,遂心的少,着实不妙啊。” 窦先生嘴里念着,心里想着如何狠狠地敲他一笔,只听汉子道:“请问先生多少钱?”窦先生一愣,小声道:“一两银子。”汉子丢了一锭银子,离开了。窦先生听见响声,开心地笑了,连忙拿起银锭,仔细摸索,生怕客人给了个假的。摸着摸着,窦先生脸色变了,又仔细摸了一遍,赶紧把银锭揣进怀里。旁人见了,关心地问道:“窦先生,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窦先生咳嗽一声,道:“早上有点冷,可能受了风寒。”旁人道:“窦先生别太拼命了,既然生病了,就早点收摊吧。”窦先生似乎转了性,很听劝,草草算了两卦,收摊回家。 窦先生回到家中,放下行头,关上房门,来回度着步,嘴里念念有词。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走到一个墙角,找来一把小铲子,挖了起来。挖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从里面摸出一个包裹,用粗布包的很严实。窦先生一层层地解开粗布,里面包裹着一把短剑,拿起短剑,用手轻轻地抚摩着,眼眶里含着泪珠,哽咽道:“老朋友,又见面了,我可没忘记你。” 沈泽是一家酒馆的店小二,十三四岁的年纪,长相俊美,面如桃杏,瞳仁灵动,眼珠像水晶一样,客人都说他投错了胎,可惜了一副好皮囊。沈泽长得好看,人也机灵,嘴还特别甜,无论掌柜,还是客人,都很喜欢他。还有特别熟悉的,说等他再大些,帮他寻一门亲事,他也不拒绝,羞涩地笑着。 今天酒馆生意特别好,沈泽忙得满头大汗,还不时跟熟客打着招呼,偶尔聊几句,别人调笑他,他也不生气。掌柜看到一个瘦小的汉子走了进来,连忙催促沈泽上去招呼。沈泽走上前,招呼客人坐下,道:“请问先生喝点什么?”汉子道:“来一斤烧刀子,两斤卤牛肉。”沈泽心想,这是位豪爽的客人,连忙端来酒肉,道:“请慢用。” 汉子确实豪爽,酒很快喝完,肉却没怎么动,摆成一朵花的样子,然后丢下一锭银子,起身离开。沈泽前来收拾,突然抖了下,连忙把盘子里的肉弄乱。沈泽脸色突然变得很差,也不主动招呼客人,熟客跟他讲话,他也不理,有人调侃道:“小沈泽也有心思了,是不是想找老婆了?”沈泽怒目而视,弄的客人很是尴尬。 终于等到酒馆打烊,沈泽跟掌柜道:“黎叔,我想请几天假。”掌柜有点心烦,好好的孩子,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真是人一长大,就会变得复杂?,想了下道:“好吧,休息几天也好。”沈泽回到家中,躺在床上,被子捂着脸,终于身体忍不住发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璇玥郡主的烦恼 上京城永安街,住的都是王公贵族,这一片建筑,都是一溜的青砖绿瓦,玲珑翘曲的飞檐斗拱,雕刻精致的亭台楼榭,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布置典雅的花红柳绿,雄伟庄严的朱门铜钉,门口都是立着两个鳞爪张舞的石狮子,无不显示着主人的华贵。璇玥郡主的家就在这里,只是与其他府邸不同的是,大门上,皇上御赐牌匾上写着“冠军侯府”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璇玥郡主萧晴这几天有些烦恼。本来柳乘风远征归来,自己和萧逸几个好朋友一起去庆祝,后来又碰上拓跋硕和慕容撷争着进城,也顺利解决,还是挺高兴的。可是第二天拓跋硕就登门拜访了,还带来了珠宝首饰c裘皮等珍贵礼物,说是为了感谢郡主帮忙调解与慕容撷的纷争。璇玥郡主有些不解,虽然当时她在场,但是调解纷争的是柳乘风,跟她没什么关系,出于礼节,萧晴还是接待了拓跋硕,并客气地退回了所有礼物。简单地聊了几句,打发他离开。隔了一天,拓跋硕又来了,这下萧晴可算明白了,这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呀,直接闭门谢客,把拓跋硕挡在了门外。 身为大梁四大美女之一的萧晴,不单人长得漂亮,而且也很聪慧,虽然有些高冷,但在皇家学院人气很高,爱慕者无数,一些纨绔子弟甚至与她说上话为荣,经常打赌谁能搭讪成功。说起萧晴的家世,更是不得了,她的父亲萧桂璋是与威远侯齐名的冠军侯,打仗勇猛,体恤下属。无论是武学,还是军功,萧桂璋和柳皓都不相上下,在军中的威望很高。可惜天妒英才,萧桂璋在一次与西夏的战争中受伤,但是他为了不影响战局,带伤坚持作战,追击西夏溃败的军队,让西夏军队损失惨重,从而使得西夏此后几十年都无力入侵大梁。可是胜利的代价就是,伤口没有得到及时处理而感染,不断恶化,最后不幸离世,享年三十八岁。皇上感念萧桂璋对大梁的丰功伟绩,特封萧晴为璇玥郡主,她弟弟萧瑞等成人就继承冠军侯爵位。弟弟年幼,母亲又体弱多病,这些年都是萧晴一直在打理着冠军侯府,好在有众多亲朋好友的帮衬,日子过得还不太艰难。 今天,拓跋硕又来了,带着仆从,前呼后拥而来。看到紧闭的朱红大门,拓跋硕有些泄气,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的姑娘,却是一支带刺的玫瑰,让人无从下手。拓跋硕在门前走来走去,思索着对策,敲门是没用的,直接回去吧,这脸又得丢一回,那就直接掉地上了。想着慕容撷轻蔑的眼神,讥讽的话语,拓跋硕有些恼火,心一横,豁出去了,对着大门里面喊道:“璇玥郡主,你再不让我进去,我就直接去找太后了。”里面立刻有了动静,不一会儿,大门就开了,拓跋硕得意洋洋地迈腿走了进去,仆从向他伸了伸大拇指,世子还是手段高明。 萧晴坐在客厅里,看见拓跋硕进来,看了他一眼,平静地道:“坐吧。”拓跋硕有些不敢看萧晴,连忙找了位置坐下,萧晴吩咐下人上茶,茶端上了,萧晴喝了一口,道:“世子今天来我府上,有什么事?”拓跋硕见萧晴问,想找个合适的借口,绞尽脑汁,急中生智道:“我很仰慕中原文化,今天冒昧拜访,就是特来向郡主讨教。”萧晴讥笑道:“你要向我讨教?你找错人了吧。”见拓跋硕有些羞怒,萧晴接着道:“你若讨教学术方面,应该找萧逸;若讨教武功,就找柳乘风。他们二人是目前皇家学院的一时瑜亮,水平远远高于我。你找我讨教,那真是烧错了香磕错了头。” 萧晴见拓跋硕不作声,接着道:“别看我现在深受太后疼爱,大家都捧着我,尊重我,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父亲的余荫。父亲为国殉职,皇上和太后觉得亏欠侯我们,王公贵族尊重我们,贫民百姓崇拜我们,这一切都是父亲留给我们的。父亲走了,正所谓人走茶凉,冠军侯府的荣耀光环还能保持多久,谁也不知道。这些年,侯府都是我支撑着,心里的酸甜苦辣,外人无法理解。” 拓跋硕没想到,这么个弱女子,还有坚韧的一面,既有些钦佩,又有些羞愧。萧晴看了他一眼,平静地道:“弟弟慢慢长大,冠军侯府又有了希望,我很开心,只希望这一天快点到来。可是你,刚来上京城,就跑到冠军侯府胡闹,是欺负大梁没人,还是欺负侯府没男人?”拓跋硕见她一直平静地说着,突然指责自己,吓了一跳,连忙想争辩,可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急得满头大汗,只得不停地说:“我没有,我没有。”萧晴见他急得抓耳挠腮地样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拓跋硕看得眼都直了。萧晴见了,怒声道:“既然没有,就滚出去。”拓跋硕被她一惊一乍地弄蒙了,懵懵懂懂地向外走去,仆从见了,叹了口气,低声道:“还是郡主手腕厉害。” 拓跋硕终于给支走了,萧晴松了口气,细细地品着茶,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书淇道:“收拾一下,一会儿跟我出去。”书淇以为她出去逛街散心,也没多想,就忙着收拾去了。 出了门,来到大街上,萧晴和书淇慢慢地逛着,偶尔看到好玩的物件,也拿起了看看,并不购买;看到杂耍卖艺地,也停下了,津津有味地看一会儿,走的时候丢几块碎银,引得艺人眉开眼笑,连忙道谢;看到说书的,也上去听一会儿,听到精彩处,也鼓鼓掌,听到错漏处,只皱皱眉,起身离开。 薛寒衣现在彻底轻松下来,以前的订单都做完了,现货也备得差不多了,现在是偶尔打打铁,更多的时间都是在练功夫,练习刀法和琢磨墨家机关术。这段时间,他已经练习了好几套刀法,步法配合也已臻化境,连霍师傅看了,也忍不住称赞,穆青云也很是佩服,拉着他讨教练功心得。只是墨家机关术,才刚刚开始,连门槛都没摸到。 萧晴跟书淇到铁匠铺子的时候,薛寒衣正在练习刀法,阿宝在一边趴着,霍师傅跟穆青云出去送货了。薛寒衣看到萧晴,道:“你们怎么来了?”书淇道:“我们怎么不能来,你不欢迎吗?”萧晴笑着教训小丫头,别那么无礼,书淇冲薛寒衣伸伸舌头,扮了个鬼脸。 薛寒衣突然想起手弩的事情,连忙道:“快请坐,快请坐。”又对萧晴道:“上次是我不懂城里的礼节,唐突了姑娘,实在抱歉。”萧晴微笑道:“书淇这丫头回去跟我说了,你已经道过歉了,不用再道歉了,城里人没你想的那么迂腐,那么小心眼。”薛寒衣道:“要都像姑娘这样通情达理,就好了。”书淇听到薛寒衣夸自己小姐,很高兴,突然看到阿宝,伸手去摸他,阿宝一脸嫌弃,扭头不让摸,弄得书淇心情又不好了。 薛寒衣倒了两杯茶,道:“铺子里只有这粗茶,怕是姑娘喝不惯。”萧晴笑道:“我要是不喝,怕是你又要说城里人穷讲究吧。”说完喝了一口,道:“其实我刚喝过茶。”书淇却没喝,道:“小姐你喝这茶干嘛?府里的下人也不喝这种茶的。”萧晴道:“别人能喝,我为什么不能喝,平时我们锦衣玉食惯了,当然这种茶喝不下去,但是如果有一天侯府没落了,恐怕这种茶也不一定喝得上。”书淇做了个惊恐状,道:“小姐你别吓我,有你和小公子在,侯府肯定不会没落。”萧晴知道她不相信,也没再说她。 薛寒衣见萧晴喝了粗茶,对她又有了新的认识,心想城里的姑娘也不都是那么娇气。知道萧晴是来取手弩的,薛寒衣站起身走进屋里,拿出手弩,递给萧晴道:“手弩修好了,重新换了个部件,姑娘试试看有没有问题。”萧晴接过手弩,试了几下,道:“很好,没问题。”说着拿出手绢,仔细地擦拭着手弩,又抚摩了几遍,才把它放进一个紫檀盒子里。薛寒衣见她这一系列动作,道“这手弩对姑娘很重要吧。”萧晴抚摩着紫檀盒子,轻轻地拍了拍,道:“这是我父亲送给我母亲的,现在母亲又送了我,其实我很少用它,上次突然坏掉了,可把我急坏了,生怕惹母亲不高兴,现在终于修好了,太感谢你了。”薛寒衣笑道:“这我可不敢居功,我只是打打下手。”萧晴认真地道:“无论如何,还真得谢谢你们。”说完,让书淇付了工钱,起身离开。书淇好不容易得到阿宝的认同,玩得不亦乐乎,一脸不乐意地跟着萧晴走出铺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针锋相对 范清河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除了正常巡逻外,还要办一些拖了很久未破的案子,太后寿诞大典日益临近,上京城越来越热闹,外来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三教九流都有,有来观光旅行的,有来寻找机会的,当然也有来搞破坏的。想到还有一股神秘势力在京城活动,范清河就如坐针毡,头痛的厉害。范清河叫来张横和王猛,道:“你们这几天都在调查那股神秘势力,有什么线索没?”张横回道:“开始确实有些蛛丝马迹,他们也有些动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都停了下来,消失不见了。”王猛补充道:“这帮人很狡猾,好几次都差点逮住他们,他们组织也很严密,一有情况就相互打掩护,让人防不胜防。而且我们人手也不够,不然肯定有所收获的。”范清河点点头,让他们继续调查。 张横和王猛走了,范清河心沉了下去,没想到这股神秘势力这么厉害,很明显他们是针对太后寿诞大典来的。上报吧,又没有证据,还会落个草木皆兵的数落;不上报吧,就靠他手下这点人,别说找到他们,就算张横和王猛他们走了狗屎运,找到了对方,恐怕也会吃亏,范清河有点左右为难。可是太后寿诞大典要是出了纰漏,他自身难保,轻则丢官罢职,重则掉脑袋不说,府尹老爷也会受到牵连,孰轻孰重要考虑清楚,这时候可不能因小失大,产生无法承担的后果。范清河想了想,拼着挨骂,也要告诉府尹老爷,先通通气,好让他早些做好防范。 张宗希正在翻阅卷宗,太后寿诞大典临近,事情也比较多,平时清闲惯了,现在猛然忙起来,也有些吃不消,稍胖的身体也瘦了好几斤。看见范清河进来,知道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问道:“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范清河就把神秘势力的事情给府尹老爷说了一遍,张宗希听后,沉吟道:“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大,过于敏感了?”范清河道:“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股实力的存在,而且他们也很狡猾,组织也很严密,但还是漏出些了马脚。”张宗希想了想,道:“你没有实际证据,我也不好直接给你安排人手,免得别人又说我偏心,你知道韩桐,告了好几次状了。这样,你可以先做个预案报上来,一旦找到他们的行踪,我立即派人支援你。”范清河感谢后,起身告辞。 离开府尹老爷房间,范清河心情并未轻松下来,张宗希不给他派人,他的人手还是不够,想到这里,范清河有些心烦意乱,跟手下打声招呼,直接离开了府衙。走在大街上,范清河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心还是静不下来,太后寿诞大典日益临近,那股神秘势力却突然人间蒸发,一点头绪也没有,感觉压力越来越大,可是没有人帮他分担,只能自己扛。想着父亲的期望,想着韩桐的嘲讽,范清河感觉很久不痛的牙齿,又有些疼了。 范清河正逛着,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一个熟人,立刻上前施礼道:“唐兄弟,这么巧在这碰到你。”唐野见到范清河,也很高兴,连忙施礼道:“我也是没事,随便逛逛,范大哥真是恪尽职守,可是在巡逻?”范清河笑道:“唐兄弟过誉了,我也是随便逛逛。”唐野道:“那正好,我老早就想请范大哥喝酒,为唐云的事向你致谢,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请范大哥喝一杯。”范清河点头答应,道:“那让唐兄弟破费了。” 范清河和唐云走进一家酒肆,酒保连忙上来招呼,范清河扫了一眼,道:“今天怎么没见到小沈泽呀?”酒保回道:“沈泽生病了,请了几天假。”一会儿酒保就端上酒菜,范清河喝了一口酒,道:“唐兄弟最近在忙什么呢?”唐野道:“本来我们这些人来,是为了给唐云报仇的,现在误会已经解开,藏宝图的事,暂时也没线索,我想让他们先回去,现在京城人越来也多,我怕他们会惹下麻烦。” 范清河本来想请唐野帮忙,听他们要回去,也没作声。唐野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道:“范大哥有什么事情吗?我们也算是老交情了,唐云的事你也费了不少心,不说扑汤蹈火,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在所不辞。”范清河笑道:“唐兄弟,你这朋友我没白交。”唐野也笑道:“范大哥,你有话就直说,你我之间不用客气。” 范清河沉吟了一下道:“如果让你们帮忙,我怕会让唐门引火上身。”唐野道:“我们都是在刀口上讨生活,虽不能说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但是行走江湖,哪有不危险的?”范清河很是感动,道:“你我兄弟不用说了,但是让其他兄弟陷入危险境地,我还是有些担心。”唐野笑道:“这个你放心,我这次带来的都是好手,当然我也不会强迫他们帮忙,如果有不愿意的,我会让他先回唐门。”范清河点点头,道:“那就好。” 说了半天,唐野也有些明白了,道:“范大哥找我帮忙,是不是因为那股神秘势力?”范清河道:“正是那股势力,现在他们突然失踪了,我们人手不够,我就是想请你们帮忙留意下,另外等找到他们,抓捕的时候,恐怕也要请你们帮忙。”唐野道:“这没问题,我们擅于追踪c调查和功夫好的人都有。”接着又安慰道:“范大哥放心,我们老家有句话,叫没有百日不透风的墙,有我们在,他们就是瓮中之鳖,跑不了。”范清河连忙感谢。 问题解决了,范清河终于暂时轻松下来,和唐云聊得也很开心,两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很快一壶酒就见底了,二人感觉还未尽兴,又叫了一壶,最后终于喝得十分满意,大醉而归。 夕水街五柳巷的破旧院子里,安老坐在主位上听瘦小的汉子玉天汇报,听完道:“这几天官差加强了巡逻,他们是不是发现了我们?虽然我们暂时还未暴露,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玉天你在外面要格外小心,也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若是影响了国师的大计,即使我不追究,只怕国师那一关也难过。”玉天听到安老提到国师,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连忙道:“我一定让他们按计划行事。” 安老扫了一眼屋子,又问道:“玉生又出去了?”玉天回道:“他又手痒了,不过玉珩跟着他,应该不会出问题。不是前几次出去,也没事嘛。”安老叹了口气,道:“国师让我负责这次行动,本来我不想玉生跟我们一起行动,但是国师发话了,说是让他跟来历练一下,我也不好直接拒绝。”玉天道:“玉生功夫好,应该能帮上忙。” 安老却皱着眉道:“玉生人很聪明,功夫也算不错,这几年国师忙于国师,对玉生疏于管教,玉生现在是一身的毛病。傲慢c冲动c好赌,作为一名杀手,这些都是致命的缺点。”玉天也点头认同安老所说。安老接着道:“既然国师发话,也许有他的考量,玉生也非要跟来,如果因为他而使计划失败,国师也不好过多责怪我们。”玉天也呵呵笑着点头同意。 玉生今天很兴奋,前几次手气背,输得一塌糊涂,差点连裤衩都当了。今天终于时来运转,连赢了好几把,高兴得连令人憎恨的庄家,也觉得顺眼起来。这一次又抓了一把好牌,玉生差点笑出声,心想真是上天也眷顾我,这是一副天牌,除了至尊宝外就数它最大了。玉生不相信庄家能拿到至尊宝,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于是他准备豪赌一把。 入赌行这些年,玉生最大的心得,就是必要的时候要敢下注,正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然会后悔死。玉生从不做后悔的事情,把赢来的钱都押了上去,感觉还不够,又掏出身上所有的银子押上,接着又向玉珩望去,玉珩摊摊手,表示没钱,玉生有些替他可惜,这么好的机会他却要错过了。玉生觉得自己赢定了,哈哈大笑,摊开了自家的牌,得意地看着庄家,庄家也摊开牌,果然是至尊宝。 玉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瞬间反应过来,怒声道:“你们这是在出千。”说庄家出千,这是很重的指控,一下子几个大汉就围了上来,玉生冷笑道:“在我面前出千,活腻味了吧。”玉珩连声道歉,把玉生拉出了赌坊。 出了赌坊,玉生挣开玉珩的手掌,大怒道:“你为什么要拦我?我今天非得砸了这赌坊,一把火烧了他。”玉珩吓了一跳,道:“你别胡闹了,为了跟你出来,我担了很大干系,要是出事,国师怪罪下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提起国师,玉生总算冷静下来,回头狠狠看了一眼赌坊,道:“今天暂时放过你们,回头再找你们算总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短兵相接 范清河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家,范老爷子以为他借酒浇愁呢,安慰了他几句。第二天一大早,范清河就起床回衙门,虽然有了唐野他们帮忙,可是一直没有发现那帮人的踪迹,让他牙隐隐有些疼痛。 范清河来到衙门,泡了杯茶,边喝边思考着对策,如何才能找出那帮人的踪迹。他们在京城活动,官府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唐野他们意外地发现,恐怕到现在自己也是一无所知。被发现后,对方又能即时隐匿起来,让别人找不到丝毫破绽,这一切不能简单地以对方实力强大,组织严密解释得通,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有人帮忙。而帮他们的人,肯定对京城相当熟悉,在京城待过很长时间,而且据手下汇报,那帮人应该是北方人,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方向——西夏。因为范清河知道,西夏国师手里有一个密谍组织,以西域名花曼陀罗为名,以前曾经秘密进入过大梁,窃取情报,大肆搞破坏,事情闹得很大,引起大梁朝野震惊。 皇上一怒之下,命令威远侯全力追查,围剿大梁境内的西夏密探。柳皓接到圣旨,立即行动,首先下令封锁边关,然后来个瓮中捉鳖。那一战打得是天昏地暗,惊心动魄,大梁境内的西夏密探,没有一个逃脱,而威远侯的大公子柳劲松,也力战而竭,为国捐躯。经过那一战,西夏密探精英几乎损失殆尽,自此以后,曼陀罗组织陷入沉寂,很久没听到他们的消息。 现在他们又来到大梁,出现在上京城,肯定所图甚大。想到敌人居然隐藏在自己眼皮底下,范清河感觉有些不寒而栗,又有些激动,有些兴奋,就像猫闻到老鼠的气味,天上的老鹰看到地上的兔子一样。 认清形势,找准了方向,范清河终于有了一些把握,既然有密探潜伏,那么就从源头查起。范清河开始查阅卷宗,特别是那些未破的案子,翻着翻着,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这是一个几年前的悬案,一家酒肆里叫张宏斌的伙计,说是回乡下接外甥沈泽到城里来,沈泽的父母突然过世,张宏斌考虑到外甥一个人在乡下孤苦伶仃的,就打算接到城里抚养。 过了一段时间,张宏斌没回来,一个小孩找到酒肆,说自己叫沈泽,是张宏斌的外甥,问起他舅舅,说在路上碰到强盗,他舅舅被强盗杀害了。捕快赶到现场,张宏斌确实死了,一刀毙命,干净利索。捕快根据沈泽提供的线索,查了一年多,一点进展也没用,再说强盗都是流串作案,早不知道跑何方去了,这案子最后也不了了之。酒肆老板看小沈泽可怜,就收留了他,让他在酒肆干活。 本来这个案子不归范清河管,只是张宏斌是上京城人,所以府衙这边也留有一份卷宗。现在突然看到沈泽的名字,范清河灵光一闪,叫来张横,去查查沈泽现在的行踪。过了半个时辰,张横前来汇报,道:“范捕头,沈泽不在家。我先去了酒肆,掌柜说他请假了,我去了沈泽家,门上着锁,听邻居说,他好几天都没回来过。” 范清河这下肯定沈泽十有是西夏密探,让张横继续追查沈泽下落,又叫来王猛,去查查最近有哪些人,不在家,或者突然失踪的。很快,消息就传了回来,除了一个算命的瞎子和一个卖肉的屠夫外,还有好几个突然失踪。范清河感觉要抓到狐狸尾巴了,很是兴奋,让张横和王猛接着追查,看哪家这几天突然来了客人,买菜增多,或让酒楼送餐的。安排完这些,范清河松了口气,品着茶,慢慢等消息。 玉生很生气,今天又输了个精光,不是因为运气,而是庄家作弊,气冲冲地往回走,玉珩知道他的脾气,紧紧地跟在后面。俩人都没发现,后面有了尾巴。唐六和唐七远远地跟在后面,看见他们进入五柳巷一个破旧院子里,唐六道:“小七你在这里守着,我回去报告。”唐野听到唐六汇报,很是高兴,道:“小四,小二你们跟小六去盯着,别打草惊蛇,一切小心,等我们到了一起行动。”三人领命而去,唐野想了想,直奔府衙来见范清河。 范清河听到这个消息,大喜道:“真是太好了。”又给唐云说了自己掌握的一些情况,正准备安排行动的时候,王猛突然前来报告,说查到沈泽他们的行踪了,他们藏在一家叫如归的客栈里,要不是偶然看到客栈小二出来买臭豆腐,而王猛知道他不喜欢吃,而瞎子窦建章喜欢吃,于是起了疑心,派人调查如归客栈,果然发现有猫腻,这几天如归客栈不接待客人,说是有人包了。王猛觉得应该就是沈泽他们,急忙回来报告。 范清河听了有些疑惑,对唐野道:“怎么出了两拨人?”唐野想了下,道:“五柳巷的应该是刚到的,如归客栈则是潜伏密探。”范清河点点头,道:“应该是这样。”出现了两拨密探,范清河有些左右为难,先去抓五柳巷的探子,肯定会惊动沈泽他们,要是让他们跑了,再抓就难了。 唐野见范清河有些犯难,道:“范大哥,五柳巷的就由我们唐门负责,如归客栈就靠你们自己了。”范清河有些感动,道:“那就有劳唐兄弟了。”又看了看天色,道:“那我们就定在酉时三刻同时行动,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唐野点头答应,告辞离开。 唐野走了,范清河则派人去报告府衙老爷,请求支援,自己则带人赶往如归客栈。 唐野回到临时住处,把所有人召集起来,道:“范大哥让我们找的人,我们找到了,原来他们是西夏密探,现在范大哥又发现了另外一批西夏密探,我跟范大哥商量了下,他们负责那边,我们负责这边,同时行动,把他们一次消灭干净。” 唐野清了清嗓子,接着道:“事先申明下,这次行动可能会有危险,我没有征求你们的意见,这件事就答应了下来,如果有哪个不愿意参与,我也不勉强。”众人齐声道:“西夏探子都欺负上门了,作为大梁人,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大哥,下命令吧。”唐野很是欣慰,大声道:“出发。” 唐野带着众人赶到五柳巷,唐六迎了上来,唐野问道:“有什么情况没?”唐六摇摇头,道:“一切正常,他们都待着屋里,没出来。”唐野点点头,道:“先等等吧,酉时三刻一起行动。”酉时三刻终于到了,唐野领头向巷子走去,同一时刻,范清河也带着众捕快包围了如归客栈。 容姐见到唐野带着众人走进院子,脸色变了变,道:“英雄带这些人来我家干啥,我家可穷得叮当响,没有什么能让英雄看上眼的。”唐野笑道:“别装了,你们西夏人真是不长记性,上次全军覆没,这次又来撒野,欺负大梁没人了吗?”安老带着人走了出来,道:“原来是唐门的英雄,什么时候堂堂的蜀中唐门被招安了,成了大梁朝廷的鹰犬?”唐野并未理会安老的嘲讽,道:“你还是别管别人的闲事,先担心下自己吧,来大梁耀武扬威,准叫你们有来无回。” 玉生本来就在生闷气,听了更加恼怒,一下跳了出来,道:“我来讨教唐门的高招。”唐野向唐二望去,唐二点点头,慢吞吞走了出去,道:“想学习唐门功夫,那是要交学费的。”玉珩见到唐二,一把拦住玉生,低声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没等玉生答应,对唐二道:“我来领教领教。”说完,一拳向唐二打去。唐二大声喝道:“来的好。”居然直接迎上玉珩的拳头,拳头对拳头,只听啪的一声巨响,两人不断后退,退了好几步,才各自稳住身体。唐二觉得手臂有些发麻,玉珩也觉得难受,满脸通红。唐二很久没这种感觉了,大喝一声,道:“再来。”玉珩道:“怕你呀?”只听见拳头啪啪相撞,玉生看得脸色有些发白,辛亏玉珩即时拦住了,换成自己,早给几拳揍趴下了。 范清河带人闯进如归客栈,店小二上去阻挠,被张横一把制服,丢在一边。进入后院,看到闻声出来的沈泽等人,范清河道:“果然是你们,瞎子,屠夫。”又对沈泽道:“你真叫沈泽?”沈泽咬着嘴唇,没作声;屠夫郑云雷有些不敢看他,把头扭向一边;瞎子窦建章则笑道:“瞎子不是真瞎子,屠夫也不是真屠夫,沈泽当然也不是真沈泽啦。不愧是闻名天下的名捕,这么快就找到我们,不过我很奇怪,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范清河道:“任你狡猾似水,也逃脱不了。” 窦建章哈哈大笑,道:“我们为什么要逃呀,不杀你们几个,我是不会走的。”张横大怒道:“大言不惭。”说着提刀向窦建章砍去,窦建章侧身闪过,袖剑反手刺向张横前胸,又快又狠,范清河大喝小心,王猛也急忙挥刀砍向窦建章,来个围魏救赵,只见剑光一闪,窦建章快速向后退去,躲过了王猛的攻击。张横捂着胸前,脸色苍白,血从指间留了出来,王猛连忙扶住他,低声问:“伤得重吗?”张横道:“不要紧,幸亏你即时救援,他为了躲你,刺得不深。”只一个回合,张横就受伤,范清河心沉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落幕 薛寒衣这几天都在研究墨家机关术,总算有了一点收获。这天他又在跟穆青云一起琢磨,霍师傅走了过来,对他们道:“晚上我跟威远侯吃饭,你们一起去。”自从前几天在永定门见过威远侯,薛寒衣脑海里不是闪过威远侯的影子,穆青云对威远侯也是仰慕已久,二人听说可以认识威远侯,很是高兴,希望时间过得快些。 时间快到酉时,霍师傅道:“我们早点去,让威远侯等我们不合适。”三人一狐到达仙阁,没想到柳皓已经到了,今天威远侯一身青衣长袍,很是精神。霍师傅见到柳皓,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两个后生。”薛寒衣和穆青云连忙上前施礼。柳皓看了看二人,点点头,道:“不错,不错。”看到阿宝,笑道:“这只狐狸有点意思。”霍师傅问道:“今天乘风怎么没来?”柳皓道:“他今天有事,改天让他们几个认识下,年轻人要多交流,大梁以后就靠他们了。” 威远侯说完,就吩咐上菜。酒菜端了上来,柳皓对薛寒衣二人道:“你们自己随便,不要管我们两个老家伙。”端起酒杯对霍师傅道:“咱哥俩有好些日子没喝酒了,今天要喝个痛快。”说完一饮而尽,霍师傅哈哈大笑,道:“侯爷真是英雄不减当年。”也陪着喝了一杯。 唐野见唐二和玉珩斗得难分难解,看了一眼唐三,唐三会意,走了出来,笑着对玉生道:“小兄弟,我们来玩玩?”看到唐三并不魁梧,玉生笃定心思,提起宝剑,一招直捣黄龙,向唐三刺去,唐三上身晃动一下,让过宝剑,一招趁火打劫,挥刀砍向云生手臂,玉生招式并未用老,用剑迎上刀。二人都在试探,都未使出全力,玉生一套飘零剑法练得是炉火纯青,唐三的刀法也是已臻化境,玉生是飘逸潇洒,唐二则是大开大合,二人你来我往,斗在一起,让人眼花缭乱。 安老越来越吃惊,都说蜀中唐门,暗器闻名天下,让人闻风丧胆,见到唐二c唐三的功夫,对唐门更加忌惮。唐野见打斗陷入僵局,走了出来,对安老笑道:“老家伙,我们也来热热身?”安老杵着根拐杖,那拐杖乌黑黝亮,看起来有些不凡,道“你就会欺负我老家伙。”唐野道:“年纪大了,就在家安心样老,出来折腾什么?”说着挥刀向他斩去。 安老用拐杖架住钢刀,道:“命苦,没办法,不像你们世家子弟,一生衣食无忧。”唐野感觉手臂有些发麻,暗道,这老家伙好强的内力,立刻卸下内劲,顺着拐杖削向安老手掌,道:“你们总是不容易满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最后却落得连碗也丢掉的下场。”安老一扭手腕,荡开钢刀,道:“有些事情,总要试试才能知道结果。” 唐二和玉珩打斗是激烈暴力,唐三和玉生则是优雅婉转,而唐野和安老却打好像平淡无奇,就如好朋友之间的喂招,你来我往,半点火星都未见到。唐野越打越看不透安老,这老家伙看着普普通通,没想到功夫这么好,内力高,经验老道,怕是不用暗器,很难击败他。安老更是心惊胆战,知道碰上硬茬了,唐门出战的三个人,个个武艺高强,其他人恐怕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他们还没有使用暗器,这次任务只怕很难完成了。想到这里,安老信心有些动摇,心里有了一丝退意。 范清河看到张横受伤,走上前,示意王猛扶着张横去后面处理伤口,然后对窦建章道:“没想到你还是位高手,这些年你在琴台街摆摊,居然没有一个人能看出破绽,我不得不佩服你。”窦建章笑道:“承蒙夸奖,其实我也装得挺幸苦,经常受你们这帮狗官差欺负,今天不杀你们几个,难解我心头之恨。” 范清河有意拖延,等待支援,接着道:“西夏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们的国师总想着颠覆大梁朝廷,真是痴心妄想,最终只会落人话柄,被后人耻笑。”窦建章怒道:“任你巧舌如簧,今天你也会死于我的剑下。”说着犹如一头恶狼,向范清河扑来。 范清河知道窦建章速度快,一套狂风刀法耍得密不透风,这套刀法他浸淫多年,对刀法的理解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成为一名捕快这么多年,当差办案,范清河跟各式各样的江湖人物打交道,积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知道窦建章不好对付,也不抢攻,以缠斗为主。 酒是好酒,菜也是极品,可是跟长辈一起吃饭,而且又是威远侯这样的前辈,薛寒衣和穆青云都有些拘束,吃得没滋没味的。威远侯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吃得也差不多了,下去吧,别影响我们喝酒的兴致。”听到威远侯发话,薛寒衣和穆青云像得到敕令一样,连忙起身告退。 下了楼,走在街上,穆青云面露遗憾地道:“可惜那么好的酒,没喝上几口。”阿宝似乎也有同感,连忙点头。薛寒衣见了,哈哈大笑道:“等有一天,你我有资格上三楼,到时候有你喝的。”穆青云笑道:“那我得喝个痛快。”阿宝瞅瞅薛寒衣,又瞄一眼穆青云,有些不太相信。 正在打趣逗乐时,突然看见官差匆匆而过,薛寒衣拉住一个,问道:“出了什么事?”官差道:“范捕头发现了西夏探子,我们前去支援。”“范大哥,西夏密探?”薛寒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本能地道:“前面带路。”一行人直奔如意客栈。 唐四见唐野他们斗在一起,相持不下,一时间很难分出胜负,唐门这边还有许多好手都未下场,形势上占绝对优势。怕唐野他们发生意外,唐四大声道:“兄弟们,不用跟西夏贼子讲什么江湖道义,暗青子招呼。”唐五笑道:“正合我意。”一时间,唐门暗器如狂风暴雨般向安老等人袭去,只听噼里啪啦,哎呦哎呀一阵叫声,除了安老等几个少数人外,其余都纷纷中了暗器。只听中了暗器的大声骂道:“蜀中唐门卑鄙无耻,暗器居然淬了毒药。”说完身子晃了晃,倒在地上。唐四哈哈大笑,道:“虽然我们不屑用致命毒药,但是让人昏迷的,还是可以用用的。” 安老一看情形不对,大喝一声,“撤!”虚晃一招,飞身向院外跑去,玉珩和云生也各自摆脱唐二和唐三的纠缠,飞身逃跑,唐野大喝道:“哪里走,都给我留下吧。”一出手,三枚暗器向安老三人飞去,安老用拐杖一挡,击落暗器,速度未受影响,几个起落,消失不见;玉珩则身体晃了晃,似乎躲过了暗器,几个跳跃,也失去踪影;玉生内功和轻功都不如二人,被暗器击中,又强行蹿了几步,一头栽倒地面。唐野有些担心范清河,大声道:“赶紧清理下,我们去支援范大哥他们。” 窦建章见一时拿不下范清河,有些着急,大声道:“郑屠子,小家伙,你们再不出手,不怕国师怪罪吗?”范清河也大声道:“郑云雷,你要想想你的老婆和孩子,正所谓迷途知返,善莫大焉,你要考虑清楚。”郑云雷长叹一声,道:“范捕头,我老婆和孩子什么都不知道,若是因我而受牵连,也是他们的命。”说完,抽出一把大砍刀,向范清河砍去,沈泽也拿出一把短剑,攻向王猛。郑云雷一加入战团,范清河立刻陷入困境,一边要对方郑云雷的大砍刀,一边又要防止窦建章的偷袭,一时间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范清河心里叹道,“我范清河纵横京城数十年,难道要丧生在这里?”忽然听见有人叫他,心中大喜,天不亡我也,大声道:“薛兄弟,快来助我。”薛寒衣一看范清河左右难支,对阿宝喊了声,“阿宝,上。”阿宝犹如闪电一样,扑向窦建章,一巴掌就把他拍飞了,半天没站起来。薛寒衣拿过一把佩刀,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挥刀砍向郑云雷,道:“范大哥,你先休息下,我来对付他。” 穆青云也拿过一把佩刀,道:“这位小剑客有些厉害,我来对付他。”薛寒衣笑道:“陈先生说过,除了僧侣外,最好不要惹老人和小孩。”阿宝则露出鄙视的眼神。穆青云嘻嘻笑道:“无妨无妨。”佩刀碰上砍刀,只听当的一声,佩刀出现一个小切口,窦建章则露出忌惮的神色。 薛寒衣看了一眼刀口,笑道:“你很厉害,刀也不错,我看上了,霍师傅让我自己打把刀,总是没找到好的材料,你这把刀虽然大了点,改改还不挺不错的。”郑云雷怒声道:“只要你有本事,尽管来取。”一阵当当声后,然后只听“铿”的一声脆响,佩刀从中折断。范清河大声道:“薛兄弟,用我的佩刀。”说完把佩刀扔给薛寒衣,薛寒衣接过佩刀,对郑云雷道:“你这把刀我越来越喜欢了。” 穆青云却碰上了硬茬,没想到这小家伙这么厉害,一把短剑使得行云流水,招招直奔要害,穆青云左躲右闪,东走西顾,像玩猴把戏一般,惹得阿宝咧嘴直笑。穆青云一边躲,一边叫道:“寒衣,你师傅说的对呀,这小家伙简直是个怪物。” 正在紧要关头,唐野率众人赶到,唐门加入战斗,战局就呈现一边倒,摧枯拉朽般,一会儿功夫,西夏探子就全部被制服。沈泽直接丢下短剑,表示投降,穆青云摸摸他的头,道:“你这小孩挺识相,有前途。”窦建章还想反抗,又被阿宝一掌拍在地上。薛寒衣直接夺过砍刀,对郑云雷道:“我说过这刀是我的,它就跑不了。” 见大局已定,范清河很是高兴,连忙向众人表示感谢。唐野道:“你我兄弟,不用客气,只是走漏了两名探子。”接着把五柳巷那边的情况简单地给范清河说了一遍,范清河听后点点头,道:“一两个漏网之鱼,翻不起什么大浪。不过还要麻烦诸位,帮我把这帮密探押回衙门。”于是一行人押着西夏密探,浩浩荡荡地直奔府衙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大典开始 盼望已久的太后寿诞大典即将来临,上京城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像过年过节一样,就差放鞭炮庆祝了。太后寿诞大典的流程,也传了出来,第一天是给太后贺寿和举行寿宴;第二天开始是擂台赛;第三天就是棋王赛最后一局。 这几天范清河也忙得够呛,从全国各地涌入上京城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范清河一边安排人加强巡逻,一边向张宗希汇报,希望得到支援。而让他最放心不下的,是西夏那两个漏网之鱼,虽然当时他说得轻描淡写,不放在心上,那只是安慰众人而已。可是现在也顾不到那么多了,每天光安排巡逻,处理临时紧急情况,就把他忙得焦头烂额了。 吃过晚饭后,霍师傅把薛寒衣和穆青云叫到跟前,道:“太后寿诞大典,会场安全由威远侯负责,他向我要了你们两个,明天你们就去报道,明天早上会有人来接你们。”听到这个消息,薛寒衣和穆青云都很惊讶,也很高兴,如果进入会场,就能见到皇上和太后,也能见到众位王公大臣。最让他们高兴的是,威远侯不久前才见了他们,就点名要,这是对他们能力的肯定,真把他们高兴的差点失眠。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士兵就来到铺子,士兵叫张青,是威远侯的亲兵。张青领着薛寒衣和穆青云来到今天寿诞大典的主会场——锦绣苑。会场布置得富丽堂皇,美轮美奂,靠北边放着两把玫瑰椅,地上铺着深红色地毯,人来人往,都各自忙碌着。会场各个紧要关卡都有士兵把守,此外还有士兵不停地巡逻。 威远侯正在跟礼部侍郎谈话,商量今天寿诞大典的一些流程,以及一些注意事项,以免出现纰漏。见到薛寒衣和穆青云,示意二人稍等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威远侯才和礼部侍郎商量完毕,走过来笑道:“来,我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礼部侍郎孟大人。”二人连忙上前施礼。威远侯又对孟天和道:“他们是霍师傅的弟子。”孟天和看着二人,点点头,道:“霍铁匠的门徒呀,不错不错。”然后告辞离开。柳皓对二人道:“这几天你们就留在我身边,衣服就不用换了,多留点心眼。”薛寒衣和穆青云连忙道:“谨遵侯爷指示。”一会儿柳乘风来跟父亲汇报一些情况,威远侯又介绍二人认识,柳乘风有责任在身,不便多待,跟二人寒暄几句,匆忙离开。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前来为太后贺寿的人越来越多。今天祝寿的程序是,先是王公贵族为太后贺寿,然后是大臣,最后才轮到各国使节。士兵不停地维持秩序,让贺寿的人按顺序排好队,以便贺寿能快速顺利进行,毕竟太后年事已高,时间太久恐怕身子骨也撑不住。 终于等到吉时,只听几声礼炮响,礼乐也奏了起来,太后被两个宫女搀扶着,慢慢走了出来,坐到了玫瑰椅上。太后雍容华贵,慈眉善目,精神也很好,大概寿诞的原因,今天穿的衣服也比平日显得亮丽。 见太后坐下,太监尖着嗓子大声道:“大典开始。”只见皇帝萧景煜领着慕王爷等众位皇亲国戚,走到太后跟前,率领众人跪拜,萧景煜道:“孩儿给母亲贺寿,祝母亲生活之树常绿,生命之水长流,寿诞快乐,春辉永绽!”下面众人也各自说着贺词,什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增富增寿增富贵,添光添彩添吉祥”。那太监也一边念礼单,珠宝翡翠,绫罗绸缎都有,其中慕王爷的礼物最合太后心意,看了一眼腿脚还不太灵便的慕王府世子,道:“还是景哲知我心思,赏。”贺寿完毕,萧景煜坐到了太后身边,其他人则被太监领着到相应的分会场,等着寿诞宴开席。 接着就是皇后领着后宫众嫔妃c以及皇族家眷,来给太后贺寿,皇后三十来岁年纪,似乎岁月并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后面的嫔妃们,也是个个环肥燕瘦,打扮得花枝招展。皇后领着众人跪拜,说了贺词,然后又是呈上礼单,众嫔妃为了讨太后欢心,也是挖空心思,费劲心机,有衣服上绣寿字,也有抄写佛经的,各种各样的礼品都有。萧晴也亲手绣了个手帕,一拿出来,众人都忍不住发笑,太后拿过手帕,对宫女问道:“你们说这上面绣的是什么?”宫女紫嫣仔细看了下道:“应该是松树。”另一个宫女杜鹃反对道:“不对,应该是柏树。”太后听了笑道:“让晴丫头做女红,难为她了,这手帕我收下了,今天的寿宴,你陪着我吧。”萧晴听了很高兴,连忙谢恩。而那些处心积虑要讨好太后的嫔妃们,个个露出失望的表情。 大臣们的贺寿又不一样,宰相杨纪文领着百官,前来给贺寿,个个都穿着朝服,礼品虽然看起来很普通,但是贺词那真是华丽。一个个都是长篇大论,从太祖的功绩讲起,到皇上的守业有成,再到太后的爱民如子,引经据典,口若悬河,妙语连珠,太后听得不住点头,紫嫣和杜鹃则是昏昏欲睡。最后还是宰相杨纪文的一幅字,得到太后的称赞,给予了封赏。 然后就是全国各州府的贺寿团,由于要来贺寿的人太多,最后只好派出一些代表前来,亲自向太后道贺。太后认真看着代表们道贺,又认真听着太监念完礼单,道:“你们有心了,今年并不是个好年景,很多地方都受了灾,旱灾c水灾c火灾都有,你们能想到哀家,前来贺寿,哀家甚是欣慰,说明底下的官员,还是在做事情的,哀家在此表示感谢。”说完,起身施礼,众代表感动的泪流满面,连忙还礼道:“这使不得,使不得。”太后摆摆手,让大家起身,又坐下道:“既然你们有心,我也不能无语,要赏,而且是大赏。”于是吩咐对于受灾的和贫困的地方,给予赏赐。众人这才谢恩,由太监领着离开。 终于到各国使节了,第一个当然是大梁的友好邻邦,柔然。柔然这次来给太后贺寿,确实诚意十足,不光带来大量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连大梁现在最稀缺的战马,就送了足足一千匹,而且都是骏马良驹。拓跋硕一进来,就跪倒,大声道:“柔然拓跋硕,给太后贺寿,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福乐绵绵,益寿延年!”太后听了很高兴,笑道:“这孩子嘴倒是挺甜的,你要什么赏赐?” 拓跋硕听了大喜,正准备说出心中所想,突然看到萧晴警告的眼神,急忙改口道:“小子素来敬仰中原文化,请太后赏小子几本书吧。”太后听了点点头,道:“没想到柔然国世子,还喜欢中原文化,大梁就是不缺书,你想看什么书,告诉孟天和,让他帮你找。”想了一下,又道:“既然你这么喜欢中原文化,那就去皇家书院学习一段时间,那里不光有书,还有大学问的老师。”拓跋硕高兴的连忙谢恩。 然后就是西夏国使团,虽然现在两国暗地里是你争我斗,相互较劲,但是表面上还是保持和平。这次使团由小王子慕容撷带队,礼品跟柔然相比,虽然寒酸了些,队伍却是跟柔然不相上下。慕容撷带领使团众人,上前跪拜,念贺词,送了礼品,太后又赏赐了价值不低于西夏礼品的大梁特产,慕容撷才谢恩告辞。 接着就是安南国使团,安南国这次多亏了大梁的帮助,才平定了叛乱,国王也保住了王位。安南国王很是感激,举全国之力准备贺礼,什么奇珍异宝,奇花异草,越珍贵越好,生怕惹大梁不高兴。虽然安南国是个小国,但是这次使团队伍却很庞大,足足五百余人,是所有使团中最多的。太后看到礼单,明白了安南国的诚意,考虑到安南国目前的困难,又赏了大量金银,价值远远高于贺礼。安南国使节很是高兴,有了这些赏赐,满载而归,回国后,不说高官厚禄,加官进爵那是肯定的,连忙磕头谢恩,心满意足地离开。 高丽国这次也派出了使团,给太后贺寿,高丽虽然不是大梁属国,但是每年跟大梁做贸易,得到很多好处,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跟大梁谈,扩大交易规模,增加贸易品种。所以这次来,不但带来了高丽参c宝石c虹缎等贵重礼品,也带来了一些高丽特产,希望能跟大梁交易,从而到高丽所需的资源。 这次寿诞大典主会场是在锦绣苑,但宫女嫔妃,王宫贵族,大臣,使团,都是各自的分会场。 贺寿终于结束,太后有些累了,让紫嫣和杜鹃搀扶着到隔壁厢房休息。差不多休息了一炷香的时辰,太后涑了下口,擦了把脸,又显得精神抖擞,问道:“她们都到了吗?”紫嫣回道:“都到齐了,就等您呢。”太后笑道:“那就开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寿宴 由于贺寿的人太多,又要体现与民同乐的宗旨,太后的寿宴就分了好几个地方,除了锦绣苑外,还有王公贵族在紫荆苑,后宫嫔妃们在蔷薇苑,大臣和各地代表在蘅芜苑,以及各国使团在谨兰苑享用太后的寿宴。萧景煜本来想陪着太后在锦绣苑的,却被太后赶走了,说有他在,大家都受拘束。 紫嫣和杜鹃扶着太后走进锦绣苑,布置又变了,先前放玫瑰椅的地方,搭了个舞台,下面则摆放了五十张桌子,现在都坐满了妇人,有垂垂老矣,也有还算硬朗的;有披红戴绿c绫罗绸缎,也有粗衣布衫c破旧补丁的,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都。见太后进来,都起身施礼,太后摆摆手,道:“大家都坐下吧,不要受拘束,跟在自己家里一样。”说完,坐到主位上,又看了众人一眼,对紫嫣道:“开始吧。”紫嫣听到吩咐,大声道:“上茶。”一会儿功夫,茶c果脯以及各种各样的点心都端了上来。 太后喝了口茶,道:“本来皇儿要给本宫办个盛大的寿诞大典,给本宫回绝了,后来他跟大臣们商议了后,说要让本宫与民同乐,于是就把你们各位都请来了,这个我本宫喜欢。各位为大梁,为家庭操劳了一辈子,是时候享享清福了。” 太后又喝了一口茶,道:“本宫又在想,即使本宫寿诞与各位同乐,每年也只有一次,本宫有些贪心,想经常和大家热闹热闹。你们想啊,整个上京城,全天下最大的城市,也是人最多的地方,能活到本宫这个年纪的,都坐在这间屋子里了,多不容易呀。” 太后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道:“所以,本宫有了个想法,就是有那么一个形式,让大家能经常聚一聚,喝喝茶,聊聊天,哪家有什么困难,也可以相互帮衬下。虽然本宫有了这个想法,但是付诸实践还是要靠大家,这件事就由晴丫头牵头,各位帮衬点,本宫现在虽然精力大不如前,但是幕后工作还是可以做的,你们有困难,尽管告诉晴丫头,让她来找我。晴丫头,你回头跟大伙商量下,先弄个章程出来,需要什么的,我来想办法。”萧晴有些意外,太后居然把这是交给自己,连忙点头答应下来。众位妇人也齐声答应。说完这些,太后就开始跟众人聊天,拉家常,问问东家有几个孙子,西家的儿子孝顺不孝顺,本来众人还有些拘束,现在也放得开了,愉快地聊了起来。 紫荆苑内,慕王爷萧景哲坐在主位,各位皇子王孙在下首陪着。只见四皇子萧启源站起身,端起酒杯对慕王爷道:“皇叔整日为国事操劳,劳苦功高,借太后寿宴,启源敬皇叔一杯。”二皇子萧启恒连忙站起身,道:“我也敬皇叔一杯。”萧景哲拜拜手,让二位皇子坐下,道:“二位殿下言重了,老臣蒙受皇恩,为朝廷做点事情是应该的。皇上器重老臣,老臣只能鞠躬尽瘁,尽心尽力地做事,来报答皇上的信任。”说完,端起酒杯,笑道:“今天我们应该敬安乐候一杯,他生了个好儿子,前不久的南北棋王战中,他战胜了王慎,为我们争了光,我们来祝他最后再赢一局,多得最终棋王战。”安乐候没想到慕王爷突然说道自己,有些发愣,赶紧站起身,端起酒杯道:“要说起功劳,那谁也比不过慕王爷,当年慕王爷的扶龙之功,那可是不世之功。”萧逸也赶紧站起身,端起酒杯,道:“皇叔又取笑侄儿了,就侄儿这点微末之技,哪里能入皇叔法眼。侄儿敬皇叔一杯。”慕王爷哈哈大笑,道:“后生可畏呀。大家一起喝一杯吧,为太后祝寿。”于是众人都喝了一杯。 蘅芜苑内,皇帝萧景煜坐在主位上,看到诸位大臣都很拘束,笑道:“今天是太后寿宴,大家不必拘谨,不谈国事,只喝酒。”说完,吩咐上酒上菜。一会儿酒菜就端了上来,萧景煜端起酒杯,对众人道:“各位来给太后贺寿,朕很开心,特别是那些今年受灾的州府,更是难得,朕也很感动。朕的天下就要靠你们这些忠臣良相,有你们在,朕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所以,朕要敬你们。”说完,一饮而尽,众人连忙谢恩,陪着喝了一杯。 蔷薇苑内气氛就很沉闷,大家挖空心思地讨太后欢心,结果被一个小丫头给击败了,若是凭实力赢也就罢了,居然输给了一条绣得不知道是啥玩意儿的破手帕,众嫔妃个个气鼓鼓的,绷着脸。皇后看着众人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众姐妹不用生气,不是连我也没得到太后的赏赐嘛。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太后的秉性,这么多年,除了萧晴这小丫头,谁能得到她老人家的宠爱。你们别不服气,冠军侯是对大梁有大功绩的,太后不宠爱他的女儿,宠爱谁?”又指着众嫔妃,道:“你?还是你?要是你们谁一个这样的父亲,恐怕太后宠爱不会比晴丫头少。”听了皇后这么一说,众嫔妃的气也消了,有个别还觉得萧晴有些可怜,气氛也热闹起来,于是大家又你一杯,我一杯地相互敬起酒来。 谨兰苑内却是火药味十足,拓跋硕和慕容撷又干了起来,连礼部侍郎马瑞英都劝不开。马瑞英想死的心都有了,明知道他们两个不对付,自己居然昏了头,安排他们坐在一起。薛寒衣和穆青云赶到的时候,拓跋硕和慕容撷正搂起袖子准备开打,薛寒衣和慕容撷连忙把二人拉住,拓跋硕挣了下没挣脱,对薛寒衣道:“兄弟,你这手劲挺大呀。”慕容撷则张红着脸,也没挣脱穆青云的手掌。薛寒衣见二人安静下来,道:“二位,今天是太后寿宴,请不要闹事,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的,可以明天上擂台解决嘛。”慕容撷狠狠地瞪了拓跋硕一眼,坐下道:“明天要你好看。”拓跋硕道:“我等着。”又拉着薛寒衣道:“兄弟,你学得什么功夫?好像很厉害呀。”坐了下来,道:“回头我去找你。” 太后见气氛活跃起来,笑道:“既然是与民同乐,怎么没有音乐呢?”听到太后说话,紫嫣拍了拍手掌,一队女子走了出来,个个手里都拿着乐器,有拿笙的,有拿埙的,还有拿笛子和箫的。领头的两位女子,长得极其美丽,一位穿一身粉红色长裙,抱着一把琴;另一位穿白色长裙,抱着一把瑟。紫嫣低声对太后道:“穿粉红色长裙的姑娘是迎春院的海棠姑娘,穿白色长裙的姑娘是怡红院的芍药姑娘。”太后点点头,道:“让她们开始吧。” 只见海棠姑娘轻拨一下琴弦,悠悠一声轻响,犹如一滴露珠,落入心湖,让人心潮澎湃。 芍药姑娘也开始弹奏,二人一起弹奏,又有所不同,犹如两只戏耍的小鸟,你追我赶,让人留恋往返。其他人也开始加入进来,曲子又变得激烈,跌宕起伏,一曲高山流水,悠扬婉转,听得众人如醉如痴。太后感叹道:“有道是琴瑟和鸣,我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曲子进行到处,却见芍药姑娘离开座位,跑到舞台中间,舞了起来,只见她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c疾飞高翔如鹊鸟夜惊。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优雅的动作如凌波仙子。 曲子优美,舞蹈优雅,二者完美融合,好一副莺歌燕舞,美轮美奂的景象。一曲完毕,众人仿佛还沉浸在乐曲中,好久才如梦方醒,更甚者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之感。 太后见众人乐在其中,很是高兴,笑道:“所谓寿宴,没有宴席怎么成,现在就开席吧。”于是吩咐上菜,酒菜上来,众人端起酒杯,齐声道:“我们敬太后一杯,祝太后福寿安康,青春永驻。”太后端起酒杯,笑道:“我也敬你们,你们辛苦了,咱们同饮此杯。” 大家终于不再拘束,相识的也相互敬酒,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喝得不予乐乎。太后见大家都喝的痛快,高兴地对紫嫣道:“这才是与民同乐,这次景煜倒是办了件好事,要是每年有这么一次,也值了。”紫嫣笑道:“太后体恤百姓,这是他们的福分。” 太后寿宴终于结束,薛寒衣和穆青云累得够呛,也饿得不行,威远侯看他们的样子,知道他们现在还不太适应,放了假,让他们提前回去,以免影响明天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擂台赛 第二天的擂台赛改在了皇家演武场,薛寒衣和穆青云刚到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已经在着急地等待比赛开始。大梁人尚武,这样一场空前盛大的擂台赛,怎么能够错过?从牙牙学语的儿童,到迟暮年华的老者,不论男女老少,都从四面八方向演武场涌来。 薛寒衣看到演武场已经搭起了十个擂台,有的就是普通的擂台,有的上面还布置了梅花桩,还有的更奇怪,不但布置了木桩,还拉了根绳子,中间一个擂台最大,大约有普通擂台的两个大。柳乘风解释道:“这次擂台赛分十个种类,分别是刀c枪c剑c拳c轻功c暗器c毒药c阵法和综合类。而轻功比武,又分为走梅花桩和站绳子上。综合类就是什么武器都可以用,是为了真正有实力的高手准备的。”薛寒衣终于知道,那拉的绳子有什么用了,又问道:“一般不是暗器都有毒吗,怎么还分开了?”柳乘风道:“真正的暗器高手,是不屑用毒的,所以这次就分开了。”薛寒衣点点头,笑着对穆青云道:“胖子,这次没设置斧子项目,你咋办呀?”穆青云道:“不行就选择拳头项目呗,你准备参加哪项擂台赛?”薛寒衣道:“先看看吧,我见识少,江湖高手都不认得,还是熟悉下再说。” 人越来越多,整个演武场几乎挤满了,薛寒衣和穆青云到处巡逻,平息了几场小摩擦。终于到巳时,负责主持的官员叫王文义,走上台,开始宣读比赛规则,不能伤及性命,连胜三场或者半个时辰无人上台挑战,就可直接进入最后的决赛,分类比赛输了,可以进入综合擂台赛,而在综合擂台上输了,就不能再到其他擂台比赛了。王文义长篇大论地念着,底下的观众早就按捺不住了,纷纷起哄,让他快点下去。 王文义好不容易念完,走下擂台,观众立刻骚动起来,等着激烈的擂台赛开始。这时,两个汉子走上擂台,一个拿刀,一个拿剑,二人向观众抱拳施礼,接着开始比武。一会儿,就有观众叫了起来,这打的什么玩意儿?这哪是比武,这明明是表演嘛。王文义认真地道:“您猜对了,这就是表演,太后想与民同乐,他们进行表演赛,就是为了娱乐大家。”众人气道:“你们这是愚弄我们好吧。” 表演终于结束,王文义宣布擂台赛开始。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男子飞身跃上擂台,一身白色长袍,面容犹如一件雕刻艺术品,棱角分明,俊美异常,只是脸色略显苍白,风度气质与柳乘风相比,也不逞多让。台下立刻有人低声道:“周怀远。” 周怀远轻轻地落在台上,扫了众人一眼,谈谈地道:“孟天明,上来吧。”众人大多数都知道他与神剑山庄的恩怨,都在四下张望,寻找孟天明的身影,很快就有人喊道:“在这里。”薛寒衣举目望去,那人一身青衫,面如刀削,鼻若悬梁,一头青丝用一条丝带简单扎了一下,飘在脑后。 众人见找到了人,立刻自觉地留出一条通道。孟天明苦笑道:“你真是阴魂不散。”慢慢地向台上走去,生怕走快了,踩到地上的蚂蚁似的。站到台上,一个玉树临风,一个风流倜傥,有人在下面起哄道:“在一起,在一起。” 孟天明不理别人胡闹,道:“你知道,我们不可能分出胜负,我承认你天赋高,也很用功,但是我们熟悉彼此,就是再斗十年,也是这样的结果。再说,即使分出胜负,你赢了,又能得到什么?” 周怀远道:“你从没失去什么?当然不知道它的珍贵。我不为别的,就是想让那个老不死的知道,当年他多么眼瞎。”听到周怀远辱骂师尊,脾气再好,也有些恼怒,道:“那就比吧,希望这次能分出胜负。”说完,抽出了宝剑。 周怀远也不答话,一招递出,孟天明面色凝重,道:“你的斩天剑法越来越精深了。”台下有人低声问道:“周怀远不是神剑山庄的弃徒吗?怎么会神剑山庄的秘传剑法。”有人就解释道:“斩天剑法确实神剑山庄庄主才能学习,能学习斩天剑法,就意味着继承神剑山庄,当年庄主选择孟天明,而不是周怀远,周怀远觉得师傅偏心,就偷学了斩天剑法,虽然没人教,周怀远也是武学奇才,居然把斩天剑法学了个十之。周怀远和神剑山庄的恩怨,就是从这斩天剑法开始的。”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周怀远一出招,孟天明就知道他剑法又有不小进步,丝毫不敢大意,以一招守式全力使出。两人都相互非常熟悉,你来我往,就像喂招一样,一个全力进攻,一个奋力防守,周怀远进攻如暴风骤雨,孟天明防守得也是滴水不漏。 周怀远久攻不下,有些不耐,大喝一声,道:“我看你防守到何时,看打!”说着,一记怪招直奔孟天明咽喉,孟天明有些吃惊,这招居然没见过,难道周怀远又有奇遇不成?心里想着,手上却没停下,却是放弃了防守,也是一记奇招,直接刺向周怀远心脏。 说时迟,那时快,作为高手,反应还是很迅速的,就在宝剑入体时,各自都尽力避开身体重要部位。只听扑哧一声,两人同时中剑,孟天明脖子上血流了出来,周怀远捂着胸口。周怀远有些不甘心,狠很地道:“这老不死的果然还有压箱底的招数。”都受了伤,看来是比不了啦,立刻有医官上台,为二人包扎伤口,王文义问道:“伤得重吗?”医官查看了下,道:“虽不致命,恐怕得休养两三个月。”第一场擂台赛就以两败俱伤的方式结束。 有了第一场,大家都纷纷跳上擂台,想找江湖人物较量一下,万一就此扬名立万了,也挺不错的。一个拿刀的消瘦汉子,跳上擂台,向众人一抱拳,道:“小弟玉虚子,向各位江湖朋友讨教。”台下立刻有人哄笑道:“就你瘦得像根竹竿似的,还是自己下台吧,别在上面丢人现眼了。”玉虚子也不生气,笑道:“我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主要想认识诸位江湖朋友。”又有人台下起哄道:“玉虚子不是个道士名字吗?你怎么还俗了?”玉虚子认真道:“小弟以前确实道士,触犯了清规戒律,被赶了出来。现在行走江湖,希望各位朋友给口饭吃。” 大伙哄堂大笑,这家伙太可爱了。有人却不买账,一个彪形大汉走上台,道:“朋友,我来跟你比试。”玉虚子问道:“朋友贵姓?”大汉道:“我叫张青山。”玉虚子道:“哦,原来是青山大哥。”张青山被他的自来熟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挠挠头,道:“一会比武我会下手轻点。” 玉虚子笑道:“那谢谢青山大哥了。”说着,一刀砍向张青山,张青山没想到他没打招呼就动手,慌乱之中用刀挡住玉虚子的攻击。可是已失了先机,张青山被逼的手忙脚乱,左支右挡,最后还是被玉虚子用刀背一下砸在小腿上,倒在了台上。台上众人不干了,大骂玉虚子卑鄙无耻,最后觉得他还算识相,最后有留手,放过了他。 玉虚子也不生气,笑着抱拳道:“哪位英雄上台来讨教?”得了便宜还卖乖,于是有人跳上台,吸取张青山的教训,也不跟他啰嗦,直接对玉虚子展开攻击。过了几招后,大家都觉得张青山输得不冤,刚上台的家伙,功夫明显比张青山高一筹,也才和玉虚子打了个平手。 打着打着,玉虚子道:“兄弟,我们打了半天,还是没分胜负,要不算个平手吧。”那人有些愣神,这擂台赛还有平手的说法?比赛规则也没有平手呀,心里想着,手上也慢了下来。玉虚子道:“兄弟不想平手呀,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抓住对手的破绽,一招击倒对手。众人又开骂了,玉虚子也不生气,手一摊,道:“这可不能怪我,我先问过他的,他不愿意接受平手结局,我才使出绝招击败他的。”众人见他脸皮这么厚,有些无语,道:“你确实使出了绝招,你的绝招就是贱招,正所谓人至贱,则无敌。” 玉虚子笑着拱手道:“承让,承让。”又有人看不过眼,跳上擂台,正准备动手时,玉虚子摆摆手道:“慢着,慢着,英雄贵姓?我刀下不死无名之辈。”这口气夸的,简直让人抓狂。 那人皱着眉,道:“我叫宋贵财,别人都喜欢叫我送棺材,等会儿我送你一副。”玉虚子也不生气,笑道:“咱们闯荡江湖的,要什么棺材呀,你还是留着自个用吧。” 宋贵财见他伶牙俐齿,也不跟他继续斗嘴,提刀向玉虚子砍去,玉虚子侧身闪过,一招回头望月,只削宋贵财手臂,宋贵财用刀挡住,这样你来我往,两人斗在一起。突然,玉虚子大喝一声,道:“不跟你玩了。”身法突然变快,宋贵财一不留神,就中招倒地。玉虚子对宋贵财作揖,道:“无量天尊,要不是看在祖师爷份上,我真的要送你一副棺材。”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这小子是扮猪吃老虎呀,纷纷骂他不厚道,玉虚子撇撇嘴,没说话,直接跳下擂台,扬长而去,等待最后的决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争斗 擂台赛有的是为了扬名立万,有的是为了拿到名次,还有的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一位穿一身红衣服的女子,在选择梅花桩还是绳子之间犹豫了下,最后跳上了有绳子的擂台,犹如小鸟归巢,飘逸地落在绳子上,引起众人的热烈掌声。 红衣女子稳稳地站在绳子上,抱歉道:“小妹豫州董碧君,向天下轻功高手讨教。”薛寒衣见她自称豫州的,感觉有些亲切。台下就有人起哄,道:“妹子这是比武招亲吗?”董碧君脸一红,怒声道:“只要你不怕掉下来摔死,就来试试。”董碧君倒是没乱讲,看这几丈高的木桩,轻功不好,能上去就不错了,站稳就更难了,别人一攻击,轻功差的肯定得掉下来,虽说摔死有些夸张,摔疼是一定的。 董碧君见众人不答话,也没人上台,道:“再没人上来,我就直接进入决赛了。”话音刚落,只听见有人道:“看把你美得,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凉州江修文前来领教。”说着,如大鹏展翅一样,落在绳子上,众人也是纷纷鼓掌。董碧君抱拳施礼,道:“江大哥,咱们如何比试?”江修文道:“当然是手下见真章。”说完,提枪向董碧君刺去。 董碧君脚上如装了滑轮一般,一滑动,躲开长枪攻击,道:“那小妹就不客气了。”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根长鞭,并未直接攻击江修文,而是抽向对方所站的绳子。虽说这绳子是用牛筋制成,坚韧无比,但是被抽后也晃动起来,江修文身体也跟着绳子晃动起来,他急忙想稳住身体。董碧君却不给他这个机会,长鞭突然变成了长枪,直接刺向江修文,道:“你给我下去吧。”只见江修文应声掉落绳子。 台下众人没想到江修文输得这么快,按说江修文轻功并不输于董碧君,只是董碧君占了武器的便宜,但是她也并不违规,都替江修文可惜,觉得他输得冤枉。董碧君轻松地赢了一场,很是高兴,一脸嘚瑟地道:“还有哪位上来领教?没人来,我可要进入决赛了。”薛寒衣也觉得董碧君挺有意思的,高声喊道:“加油,我支持你。”有人就不乐意了,骂道:“小屁孩,这么小就懂泡妞了。” 众人见董碧君嘚瑟,有些无奈,轻功比得上她的大有人在,可是鞭子耍的这么利索的却没有。终于有人觉得想到了对付她的办法,跳上擂台,抱拳道:“雍州陈启明领教姑娘高招。”董碧君抱拳道:“请问陈大哥,也是手下见真章?” 陈启明答道:“真是如此。”说完,并未拿出武器,而是掏出暗器,向董碧君打去,只见三枚铁蒺藜直奔董碧君,董碧君一个倒挂金钩,躲过铁蒺藜。陈启明见董碧君躲过暗器,又是五枚铁蒺藜打向董碧君,董碧君一个鹞子翻身,又躲了过去。 陈启明见董碧君又躲了过去,出手就是十二枚暗器,速度更快,角度更刁钻,直奔董碧君全身要穴,董碧君一个旱地拔葱,又躲了过去,喝道:“该我了。”长鞭一抽,缠住对面绳索,一拉长鞭,身体像炮弹一样,射向陈启明,陈启明刚发出暗器,没反应过来,就被董碧君双脚蹬中胸膛,掉下绳子。 董碧君又赢了一场,嘚瑟起来,向众人挑衅,却没有人上台,看热闹的见没了比试,都跑向别的擂台,这边瞬间变得冷清起来。董碧君等了半个时辰,还是没人上台,在得到确认后,跳下擂台,得意洋洋而去。 各擂台打得是热火朝天,观众看得也是心情激动,掌声此起彼伏。而其中一个擂台,却是安静得可怕,丝毫没有火药味,观众也是寥寥无几。这是阵法擂台,阵法历来是冷门,会一点儿的是少之又少,精通的更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 今天擂台上的两位,可都是高手,薛寒衣一看便知,于是认真看了起来,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墨家机关术,对墨家阵法也有所涉猎,现在碰到实战,虽说也是纸上谈兵,总比只看书本要强得多。 薛寒衣知道阵法博大精深,最常用的却是用在战场上,巧妙地应用阵法,即可以一当百,以少胜多。这两位阵法高手,如棋道高手下棋一般,把一枚枚棋子,当成士兵,摆起了阵法。 一位以二龙出水阵进行攻击,另一位则以北斗七星阵进行防守,进攻的飙发凌厉,防守的也是密不透风。过了很久,摆二龙出水阵的那位,攻击无功而返,抱拳道:“兄台阵法造诣高深,兄弟实在佩服。”另一位也抱拳道:“承让,承让。” 薛寒衣在台下看得如醉如痴,受益良多,直到比试结束,还沉浸在双方的交阵中,脑海里在反复演示着阵法的变化。突然听到别的擂台一阵喧哗,薛寒衣也顾不得继续研究阵法,跑了过去。 台上一个是使刀汉子,对面是一个十四五岁小孩。问了穆青云才知道,原来使刀汉子叫杨兴民,已经连赢两场,再赢一场,就可以直接进入决赛。这时候,那个小孩跳上台,说要挑战他,杨兴民有些无奈,让他下去,赢了说是欺负小孩,输了更是丢脸。 忽听有人低声道:“那小孩慕容撷的仆从吗?怎么跑来打擂台了?”慕容撷和拓跋硕为争谁先入城,闹得很大,有人见过那小孩,有些印象,现在突然想起来,就叫了出来。只听那小孩对杨兴民叫道:“你要是怕输,就自己下去吧,不丢人。”杨兴民受到挑衅,道:“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欺负小孩。”使出刀法向对方攻去,一出手,薛寒衣就知道杨兴民使的是披风刀法,也是他最熟悉的刀法。 只见杨兴民使出披风刀法,如狂风扫落叶般向小孩卷去,小孩脚步不停移动,不停躲过攻击,薛寒衣看到,眼睛一亮。穆青云道:“这慕容撷派个小孩来干什么?怕是挨不了多久就要输了。”薛寒衣摇摇头,道:“输的恐怕是杨兴民。”穆青云有些不信,道:“不会吧。”薛寒衣也不解释,道:“你等会就知道了。” 小孩不停地躲闪,看着挺狼狈,可是杨兴民的刀,总差那么一点,却砍不到他身上。杨兴民觉得小孩就要支撑不住了,刀法使得更急了。薛寒衣叹道:“这下输得更快了。”果然,不一会儿,杨兴民就有些气息不稳,刀法也慢了下来。小孩大声道:“现在该我了。”瞅准一个破绽,一招击中杨兴民手腕,刀掉了下来,杨兴民只得认输。 赢得了比试,小孩向四周一抱拳,傲气地道:“哪位英雄来上台比试?不过事先申明,输了可不能哭鼻子。”众人见他说话这么损,有些气愤,但是没办法,高手都爱惜羽毛,上台欺负一个小孩,那像什么话? 薛寒衣想了下,跃上擂台,道:“大梁薛寒衣来会会你,先报上名字吧,输了方便让你家大人来接你。”小孩见薛寒衣也是伶牙俐齿,不想斗嘴,道:“我叫慕容渊。”薛寒衣点点头,道:“慕容渊,我也事先申明下,我会把你打哭,到时候,你家大人别说我欺负你。”慕容渊知道薛寒衣想激怒他,忍着怒火道:“你也并不比我大,在我面前装什么大人?” 薛寒衣见他不上钩,道:“你不先出招?那我先出招了。”然后一招开门揖盗使出,慕容渊终于忍不住,攻了过来。薛寒衣见了,道:“我看你对披风刀法很有研究,我也使套披风刀法,让你见识下。”果然就使出了披风刀法,与杨兴民不同的是,薛寒衣的披风刀法,并不是一味的快,而是快慢结合。很快慕容撷就支撑不住,使出老办法,不停躲闪,薛寒衣笑道:“我早等着你了。”北斗踏罡步法使了出来,每次都赶在慕容渊前面,逼得他不断地变幻身法,薛寒衣也没逼的太紧,东刺一下,西刺一下,在慕容撷身上留下一个个小伤口,伤口也不深,就是有点疼。 慕容撷怒道:“你欺负我。”薛寒衣道:“我已事先申明过了,只要你哭着认输了,我就放过你。”慕容撷也是坚韧,强忍住痛苦,就是不认输,薛寒衣也不理他,不停地在他身上开小伤口。终于慕容撷疼得忍不住了,哭道:“我认输。”薛寒衣笑道:“早认输不得了,遭这份罪。”说完一脚把他踢下擂台。台下有人赶紧把慕容渊扶了出去。 薛寒衣见打跑了慕容渊,准备跳下擂台,有人拦住了他,道:“你可不能下去,你下去了,就没人好意思上来了。”薛寒衣以为有人要挑战他,道:“哪位英雄要上来。”有人笑道:“我等半个时辰再上来。”这样拖过了半个时辰,薛寒衣几乎躺着进入决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穆青云的拳头 薛寒衣跳下擂台,看到穆青云正在使劲鼓掌,笑道:“我就赢了个小孩,你就带头鼓掌,这亲友团做得也太明显了吧。”穆青云哈哈大笑,道:“我就是看那小子不顺眼,你揍了他,我挺高兴的。”薛寒衣道:“你光看热闹,怎么不上台去比划几下?”穆青云挠挠头,道:“我平时都是使斧子,拳法练的不多,不太擅长,一上台就怕给人看出来了。” 薛寒衣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你平时用刀,突然让你使枪,那肯定用起来别扭。但是拳法就不一样了,你把双拳当成斧子不就得了吗?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拳法比试就是比谁的拳头更硬。”穆青云笑道:“你说得也很有道理,那我就试试?”薛寒衣支持道:“当然要试试。” 薛寒衣拉着穆青云跑到比试拳法的擂台,向上面望去,擂台上两名汉子正打的激烈,魁梧健壮的大汉全力进攻,相貌清秀的汉子全力防守。穆青云低声问道:“你觉得谁会赢?”薛寒衣认真看了一会儿道:“如果那相貌清秀能抵住对手的这拨进攻,应该能取得这场胜利。”穆青云道:“恐怕他支撑不了多久吧,看这狼狈的样子,好像随时要倒下。”薛寒衣笑道:“也许他还有绝招没使出来呢。” 说话间,清秀汉子突然变招,不再硬抗,而是身体忽然像蛇一样,柔软起来,总是恰到好处地躲过对手的拳头,就是偶尔没躲过去,魁梧大汉的拳头就像击在棉花上一样,没有着力点。大汉有些着急,大喝一声,力量使得更足,拳头就像铁锤一样,向清秀汉子砸了过去,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不一会儿功夫,大汉就累得直喘气,清秀汉子瞅准一个机会,一下缠住大汉,锁住他的双臂。大汉有劲使不出,脸张得老红,不停地使劲,想挣开清秀汉子的纠缠,可是越挣越紧,最后不得不开口认输。 薛寒衣见台上比试结束,对穆青云道:“上去吧。”穆青云有些心虚,道:“那大汉比我还壮实,都输了,我上去怕是也赢不了。”薛寒衣笑道:“山人自有妙计。”说着对穆青云耳语一番,穆青云听着眉开眼笑,信心十足地跳上擂台。 一上擂台,穆青云抱拳道:“豫州穆青云,前来向英雄讨教。”清秀汉子也抱拳道:“甘州贾骏臣。”穆青云道:“你刚才经过恶战,我不占你便宜,先休息下吧。”贾骏臣也不客气,坐在台上调息起来。 不一会儿,贾骏臣站起身来,舒展了下身体,道:“看在你挺老实的份上,一会儿我会手下留情。”穆青云笑道:“那谢谢你了,只要你不缠着我就行了。我这人不好男风。”贾骏臣怒道:“不知道好歹,等会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说完,一拳向穆青云击来,穆青云也不废话,也是一拳击出,只听嘭的一声,两人同时中拳,穆青云身体晃了晃,贾骏臣则蹬蹬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贾骏臣站稳身体,道:“没看出来,你还有几分本身。”穆青云笑道:“过奖,再来。”说着,挥拳冲向贾骏臣,贾骏臣见他来势凶猛,不敢硬碰,闪身躲过。穆青云转身又挥拳向贾骏臣打去,贾骏臣又侧身躲过。 这样一个进攻,一个躲闪,打了一会儿,贾骏臣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故技重施,身体变得油滑起来。穆青云也变招了,步法也用了起来,拳头专打贾骏臣重要穴位,每击中一次,就听贾骏臣哎呀叫一声,双方不断交手,哎呀声也一直不停。终于贾骏臣忍不住了,大声道:“我不玩了,我认输。” 这样就赢了,穆青云很高兴,觉得薛寒衣的办法还挺好使的。穆青云松了口气,站在台上,向台下一抱拳,道:“哪位英雄要上来?”话刚说完,一个汉字跳上台,抱拳道:“甘州贾秀文前来讨教。”穆青云定睛一看,好一条大汉,人高马大,满脸横肉,道:“你是给贾骏臣报仇的?” 贾秀文一愣,道:“我不认识他。”穆青云道:“哦,我看你们都是甘州的,还都是姓贾,还以为是一家人呢。其实也没什么,就算你们一家都输给我,也不丢人,老话说得好,胜败乃兵家常事。”贾秀文有些无语,这哪跟哪呀,也不废话,直接出拳,攻向穆青云。 穆青云见他说打就打,大喝一声,“来得好。”也向贾秀文冲了过去。两人就像两颗炮弹撞在一起,只听嘭的一声,二人都不停地后退,直到退了十几步才勉强站稳,望着对方,都露出忌惮的眼神。 穆青云又大喝一声,道:“再来!”说着,冲向贾秀文。贾秀文也大喝道:“怕你呀!”也冲了过来。二人你来我往,只听见噼里啪啦,像炒豆子一样,不一会儿,两人停了下来,喘着粗气。 穆青云心里想着,这样打下去,恐怕是两败俱伤。束手无策之际,不由自主地向薛寒衣望去,薛寒衣见他望来,做了个隐蔽的手势,穆青云明白后,笑了起来。平息了呼吸,穆青云站直身体,对贾秀文笑道:“接着来?” 贾秀文道:“正有此意。”二人又战在一起,这回穆青云改变战术,专攻对手下盘。不一会儿,贾秀文左膝盖中招,接着右脚踝中招,有些踉踉跄跄,站不稳。穆青云瞧准机会,一个扫荡腿,把贾秀文扫倒擂台上。贾秀文怒道:“你耍无赖,这不算。”穆青云笑道:“谁规定不能攻击下盘的?”贾秀文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气冲冲地走下擂台。 又赢了一局,穆青云有些兴奋,看见又有人要上台,急忙道:“慢着,慢着,我先休息下,你们可以先排好队,姓贾的优先。”说完不管别人,坐下来调息。台下众人看着他一脸欠揍的样子,就有人道:“等会谁上去揍这小子,赢了我奖励五两银子。”有人鄙视道:“五两银子就想让人上台,我出十两。”又有人喊道:“我出十五两。”,“我出二十两。” 薛寒衣见了,笑道:“诸位,我们来打个赌,我出五十两赌台上这位兄弟赢。”众人见他捣乱,有人道:“你跟他一伙儿的,当然帮他。”薛寒衣笑道:“我确实跟他是一起的,我对他有信心。刚才见你们叫的挺热闹,怎么这回没信心了?” 众人见他挑衅,有些吃不准,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的汉子,走了过来,道:“我跟你赌五十两。”有人见了,叫道:“那是郭浔。”有人就问道:“郭大侠,你要上台吗?”郭浔点点头。 得到确认,众人纷纷围了上来,对薛寒衣道:“我赌十两。”,“我赌三十两。”,“我赌五十两。”傍边一位老者,看了一眼薛寒衣,叹了口气道:“小兄弟,得罪了南阳郭浔,你等会恐怕连裤衩都要被人扒下来。” 薛寒衣听了,有些惊异,问道:“老人家,这个南阳郭浔,很厉害吗?”老者笑道:“用厉害来形容郭浔,太笼统了,在南阳,他是一个传奇,大家只知道他剑法很好,却不知道他开始是练拳的。你朋友虽然有两下子,可是对上郭浔,没有丝毫胜算。” 薛寒衣心里有些发苦,明明稳操胜券的局面,来了个南阳郭浔,横插一缸子,看来这回是阴沟里翻船,要栽个大跟头了。想到这里,急忙向穆青云使眼色,让他先稳扎稳打,自己再想办法。 穆青云得到薛寒衣的暗示,见郭浔跳上擂台,抱拳道:“豫州穆青云,请问英雄高名?”郭浔也抱拳道:“南阳郭浔,你不用跟我客气,一会儿我不会手下留情的。”用意被识破,穆青云尴尬地笑道:“郭大侠就是直爽,我就是喜欢爽快的人。” 说完,道一声“请”,挥拳向郭浔攻了过去,郭浔也道了声“好”,跟穆青云斗在一起。这两人的打斗又是不同,穆青云拳法是走的刚猛路子,拳拳虎虎生风;而郭浔走的是阴柔路子,招招婉约十足。两人你来我往,打的是难解难分,看着也是十分精彩。 薛寒衣认真看着两人的打斗,边看边皱眉头,眉头越皱越紧。郭浔是使剑的,却来比试拳法,虽说他以前练过拳法,但是赢得剑法比试,不是更有意思吗?想不通,就紧紧地盯着郭浔,慢慢地,薛寒衣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也翘了起来。 久战不下,穆青云有些着急,用眼角余光向薛寒衣扫去,薛寒衣见到,立刻做了个神秘手势。穆青云得到暗示,心中大定,步法运转得快速起来,拳头招招击向郭浔前胸,郭浔见状连忙招架,不一会儿,就露出破绽,被穆青云一拳击中肩膀,举手认输。 郭浔居然输了,众人有些惊愕,难以相信这样的结局。输了银子的,开始质疑郭浔是不是在有意放水,有眼尖的,看到郭浔用手捂着前胸,喊道:“郭浔原来受过伤。”众人又齐声称赞郭浔义薄云天,受了伤,还来比试。 意外地赢得比试,还进入了决赛,穆青云高兴极了,跳下擂台,对薛寒衣笑道:“今天我请客,菜你随便点。”薛寒衣瞄了一眼装满银子的包袱,笑道:“今天有人买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乱战 穆青云进入决赛,很是兴奋,拉着薛寒衣到处看,走到一个擂台边,对薛寒衣道:“你这他们这枪法,厉害吧。”薛寒衣向擂台上看去,只见一个青衣汉子和一个灰衣汉子正激烈地战在一起。只听旁边有人道:“梁晨瀚的霸王枪真是厉害,你看他这种长虹贯日,使得是出神入化。”另外一个反驳道:“苏文萱的夺命枪也不赖呀,你看他这招蛟龙出海也是深得其中三味。”第一个人接着道:“枪法有三诀,一是眼快。二是手捷,三是腰步相随。你看梁晨瀚基本功扎实,霸王枪在他手里,如虎添翼,苏文萱肯定不是对手。”第二个人一点也不买账,道:“枪法有刺c扎c撩c拨c拦c拿c绞c挑c压c劈c崩等基本技法,就拿刺来说,可刺胸c刺肩c刺腿c刺喉,你看苏文萱的夺命枪,招招致命,梁晨瀚能安然无恙地走下擂台就谢天谢地了。” 穆青云见薛寒衣看得津津有味,笑道:“别看平时使枪的少,高手还是蛮多的。今天看他们比试,我觉得枪不比刀差。”薛寒衣点点头,表示深有同感。穆青云高兴道:“你这是这样认为的?”薛寒衣思索着道:“其实在某些方面,枪更有优势,你看我以前打猎时,猎物跑的太快,我追不上,就直接给他一枪,有时候比箭还好使。就是有时候,皮子被损坏了,不值钱了,有些可惜,所以我一般不用枪。” 穆青云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薛寒衣,看见周围人没留意他们,赶紧拉着薛寒衣离开。薛寒衣有些不解,道:“他们打得挺热闹的,怎么要走了?”穆青云低声道:“快别说了,我怕被人打死。”薛寒衣有些遗憾地看着穆青云,道:“你太不懂欣赏了,其实他们打得挺好的。” 薛寒衣跟着穆青云来到一个擂台前,人不太多,而且都尽量远离擂台,于是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不走近些,这样看得清楚。”有人没好气地道:“你要是不怕死,就走近去看。”薛寒衣吓一跳,看看擂台赛,还要人命?穆青云在旁边解释道:“那应该是比试毒药的擂台。” 薛寒衣有些好奇,远远望去,台上一位是白胡子老者,对面的一位是白发的老媪,只听老者道:“二十年不见,你居然还没死。”老媪给人一种老态龙钟的感觉,慢吞吞地道:“你还没死,我怎么舍得死呢。”台下就有人低声道:“毒王和药王都来了。” 薛寒衣听师傅讲过一些江湖典故,毒王和药王鼎鼎有名,本是同门,却成了死对头。一个用毒天下无敌,一个用药举世无双,一个专门下毒,一个专门解毒,毒王视药王为眼中钉肉中刺,药王认为毒王过于狠毒,有伤天和,就专门针对毒王。薛寒衣猜到那老者是毒王,而老媪就是药王,也终于明白台下人为什么离擂台那么远了。虽然比试规则不允许伤人性命,但是这二人性格孤僻,难保看谁不顺眼,暗中出手,无形之中让你吃尽苦头。 只见药王清了清嗓子,道:“都快要入土的人了,还看不透,早点放手吧,不然早晚你会后悔的。”毒药厮声道:“你都说了,快要入土了,不再搏一搏,那就没机会了。”药王知道劝不动他,惋惜地道:“为了一点儿虚无的荣耀,丢掉性命,何必呢。” 毒王恨声道:“你真要拦我?这回你恐怕拦不住我。”药王皱眉道:“总得试试吧。”毒王不再说话,拿出一支香,通体黢黑,然后拿出火折子,把香点燃,只见一股黑烟悠悠向药王飘去。药王也赶紧拿出一支白色的香,用火折子点燃,立刻飘出一股白烟,迎向黑烟。 黑烟和白烟相遇,像两条蛇一样,缠绕在一起,翩翩起舞,又如一对少年男女,互诉衷肠,慢慢地,既看不到黑烟,也看不到白烟,合成了一股青烟。两支香燃尽,青烟弥漫着整个擂台,再无黑烟和白烟。 毒王见无功而返,恨声道:“二十年未见,你药术又精进了。”药王笑道:“多谢师兄承让,你也不差嘛。”毒王大声道:“别叫我师兄,听着刺耳。”说着,准备使出压箱底的毒术,决一死战,忽然脸色大变,厮声道:“你使诈。” 药王慢声道:“我劝过你,你不听,没办法,我只好出此下策。回去好好调养吧,否则你要提前去见师傅他老人家了。”毒王站起声,道:“算你狠。”说完跳下擂台,扬长而去。见毒王走远,药王一口黑血喷了出来,脸色也变得苍白,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绿色药瓶,倒出几粒药丸,一口服下,然后运功调息。过了好一会儿,药王脸色才变得红润起来,于是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又掏出一个白色药瓶,撒了些药粉在擂台上,这才对台下众人道:“都散了吧,暂时不要上这擂台。”说完看了一眼薛寒衣,跳下擂台离开。 见药王离开,薛寒衣好久没回过神来,毒王用毒如家常便饭,信手拈来;而药王药术也着实高明,暗藏玄机,让毒王吃了个哑巴亏。看来以后还是要对这方面知识有所涉猎,见到用毒的也要退避三舍,绕着走。穆青云见薛寒衣痴痴的样子,感到好笑,拉着他去别的擂台观看比武。 要说比试最激烈的,还是综合类擂台,这里高手如云,手底下没两把刷子,根本不敢上台。薛寒衣和穆青云站在台下,看了不到半个时辰,台上的人已经换了好几个,像走马换将似的,一个人刚赢得一场比赛,马上就有人上去把他赶下擂台,连赢两场的是凤毛麟角,赢三场的几乎没有。 薛寒衣有些不解,就向旁边一位老者请教,老者也是好为人师,笑道:“别看这些人功夫都还不错,可是离顶尖高手,还有一段距离,相互胜负,基本上也是功法相克而已,有个别稍强一点儿的,也不可能连赢三局。像孟天明c周怀远和郭浔这样的,进入决赛倒是没问题,可惜都受伤了。” 穆青云低声对薛寒衣道:“你不上去试试?”薛寒衣摇摇头,道:“不用试,赢一局应该没问题,运气好连赢两局也是有可能,但是连赢三局,一点希望都没有。你别小瞧了这些人,能跑来参加综合类擂台赛,哪个不是身怀绝技,眼光独到,在江湖上经常走动的人物。只要你一上台,他们很快就能找你的破绽,给你致命一击,他们猴精着呢。” 穆青云道:“那他们这样,打到猴年马月,也没人能进决赛。这么重要的比赛,又是关注度最高的综合类擂台,如果没人进决赛,那不是闹笑话了吗?”薛寒衣摇摇头,笑道:“那不可能,即使没人直接进决赛,他们也会挑几个较为出色的充数。按我估计,还是有高手隐藏在后面,没有出手,就像两军作战一样,冲在最前面的,永远是炮灰。”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人跳上擂台,大声叫道:“飞鹰堡上官津南前来讨教。”上官津南身材修长,刀削脸,高鼻梁,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身穿水墨色长袍c头戴一片书生巾,好一副风流韵致的皮囊。 薛寒衣知道飞鹰堡是跟神剑山庄齐名的剑道世家,而上官津南也是飞鹰堡新一代领袖人物。这次擂台赛能见到神剑山庄和飞鹰堡新一代翘楚,见识他们的绝世剑法,薛寒衣感觉很是值得,希望等会比试能见到上官津南的绝招。 擂台上的汉子见上官津南上台,有点想打退堂鼓,但是面子上过不去,硬着头皮抱拳道:“河北杜元龙向上官公子讨教。”上官津南点点头,抽出宝剑,一招仙人指路,道:“请。”杜元龙只好挥剑攻向上官津南。上官津南有意给杜元龙留面子,开始并未使出他的成名剑法,而是以一套入门剑法应对,这样你来我往,打得也算精彩。 差不多有半柱香的时间,上官津南觉得差不多了,剑法突然凌厉起来。正所谓两强相遇勇者胜,杜元龙本来就露怯,上官津南突然变招,立刻慌乱起来,没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投剑认输。 见识了上官津南的厉害,居然没有人再上台挑战,他也没故意挑衅,过了半个时辰,自动进入决赛。众人见到这种局面,有些败兴,纷纷离开,去观看别的擂台比试,这边一下子冷清下来。 穆青云也拉着薛寒衣离开,走到暗器比试擂台,擂台上居然没有人比试,扭头看台下观众,突然发现一个熟人,二人连忙上前施礼道:“唐大哥。”唐野见到二人,笑道:“你们也来参加擂台赛呀。结果如何?”二人笑道:“都进入了决赛。”唐野笑道:“恭喜,恭喜。” 薛寒衣又问起这边擂台的事,唐野笑道:“我本来不想来的,唐门来参加暗器比试,有些欺负人了。范大哥非要拉我过来,你看,我这一来,台上就没人了。”薛寒衣又问道:“范大哥呢?”唐野回道:“他去找侯爷了。”薛寒衣点点头,道:“我们进入决赛,想晚上去庆祝下,唐大哥赏脸一起去呗。”唐野笑道:“好啊,晚上叫上范大哥一起去。” 终于各擂台的决赛名额都已产生,范清河也回来了,于是众人离开演武场,向酒馆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薛寒衣的刀法 众人走进酒馆,叫了几坛好酒,几个小菜,就喝了起来。几杯下肚,范清河就有点醉了,打着酒嗝对薛寒衣和穆青云道:“两位小兄弟进入决赛,英雄年少呀,恭喜,恭喜,我敬你们一杯。”薛寒衣和穆青云连忙道:“运气,运气而已。” 范清河拍着二人的肩膀,用因喝酒而通红的眼睛,看着二人道:“小兄弟,世上从来没有什么运气之说。有哲人说过,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话虽然有些操蛋,但还是有几分道理。就拿我们办案来说,有时候突然破了一个悬案,有人就会说,你运气真好,其实我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不是对那个案子十分清楚,就是遇到线索,也会忽略过去。” 薛寒衣知道范清河喝醉了,又开始长篇大论,讲道理了,对穆青云使了个眼色,笑着问道:“范大哥,上次抓捕西夏探子,走漏了两个,现在抓到了吗?”范清河哈哈一笑,道:“我今天就是为这事去见的侯爷,姜还老的辣,侯爷是神机妙算,谋定而后动,那两个漏网之鱼没跑多远就被逮着了,虽然有一些波折,还算圆满。” 薛寒衣松了口气,接着问道:“抓到的探子,他们都招了吗?”范清河按了按太阳穴,道:“头疼呀,沈泽和郑云雷倒是很快招了,但是他们是潜伏人员,对他们这次行动一无所知,只知道按指示行事。那些探子骨干,应该对行动有所了进,可都是些死硬分子,打死不招,我是一点辙都没有。侯爷也在想办法,想从那两条漏网之鱼身上找到些线索。” 薛寒衣点点头,烦心事由侯爷他们去处理,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忙,希望一切能顺利解决。正想着,唐野举着酒杯道:“各位,过几天,我就要回唐门了,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在此敬各位一杯。”说着,又对薛寒衣和穆青云道:“这次在上京,能结识二位少年英雄,也算不虚此行。”二人连忙道:“唐大哥客气,我们敬你。”因为第二天大家都有事,没再多喝,于是散去。 第二天,正要出门的时候,阿宝跟了过来,任薛寒衣软硬兼施,好话说尽,就是不想在铺子里待了。确实这两天把它关在屋子里,憋坏了,本想霍师傅在没啥问题,可霍师傅经常有事出去,就只剩下阿宝一个在铺子里。薛寒衣跟它约法三章,才带着它赶去皇家演武场。 刚进演武场,薛寒衣和穆青云就发现,演武场布置又变了,其他擂台都撤了,只剩下中央的那个大擂台。看来决赛要激烈得多,为了让观众观看每一场精彩比试,所以不同时进行,以免顾此失彼而产生遗憾。果不然,今天的观众特别多,刚过辰时,演武场就挤满了人。 在众人耐心地等候中,终于到巳时,主持官员王文义度着方步走上擂台,引起下面一阵起哄。王文义站在擂台中央,清了清嗓子,道:“诸位英雄,盼望已久的决赛终于到来,在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话音刚落,台下有人喊道:“别啰嗦了,快点宣布决赛开始吧。” 王文义摆摆手,让大家安静,接着道:“这次擂台赛由于分类进行,参加比赛的人分散,其中阵法,轻功,剑法,枪法,毒药和暗器,都只有一人进入决赛,直接获得第一名,剩下的刀法,拳法和综合类就是今天决赛的内容。”听到这个消息,台下一片哗然,就有人后悔不已,早知道这样,不去参加综合类,而选择其他类,恐怕进入决赛甚至获得第一名,也是有可能的。看来这次擂台赛的组织,有些地方还是不很合理,不懂江湖行情,出发点虽然不错,还是好心办坏事,留下些许遗憾。 王文义接着道:“那既然大家都希望决赛快点开始,那我也不啰嗦了,首先我们进行的是刀法决赛。”说着,拿出一份名单,念道:“下面有请玉虚子,薛寒衣和项国洲。”台下有人道:“原来万刀门的项国洲也进入了决赛。”又有人道:“项国洲是万刀门的掌门大弟子,虽然在京城这边没什么名气,但是在江南,他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的。” 项国洲身高约七尺,一袭紫衣短打,相貌堂堂,一对虎目炯炯有神,手中的刀似乎也比别人重上三分。项国洲走上擂台,向薛寒衣和玉虚子一抱拳,道:“江州万刀门项国洲。”二人也连忙抱拳道:“豫州薛寒衣。”,“玉虚子。” 王文义见三人寒暄完毕,又看了下清单,道:“那先抽签吧,谁先来?”薛寒衣正准备上去抽签,玉虚子拦住了他,对王文义道:“王大人,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王文义皱眉道:“请讲。”玉虚子道:“我们三人抽签,无论谁抽到第一轮,都不公平。”王文义眉头皱的更紧了,道:“你有什么好的想法。”玉虚子嘿嘿笑道:“就让我们三个人在台上自由出手,谁最后站在台上,谁就赢得比试。”王文义想了想,道:“如果另外两位没意见,我可以答应的要求。”说完,看向薛寒衣和项国洲。 薛寒衣昨天看过玉虚子的比试,知道他诡计多端,如果不同意他这要求,谁知道他又会使出别的诡计,不妨先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想到这里,薛寒衣笑道:“只要项大侠同意,我也没意见。”把难题抛给了项国洲。 项国洲倒是个爽快人,笑道:“我无所谓,只要是凭真功夫,即使输了,我也认了。”薛寒衣暗道,恐怕这玉虚子就不想用真本事来比试,但是说出来,项国洲也不会相信。王文义又宣布了逐条比试规则,最后嘱咐不可伤人性命,这次走下擂台。 见王文义下了擂台,玉虚子伸了伸四肢,笑道:“那我们开始吧。”说完,一招白鹤亮翅,挥刀向薛寒衣砍去,薛寒衣也以一招闭门推月迎上。项国洲在旁边看着二人打斗,一时不知道向谁攻击,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玉虚子却是一刀向他砍来,项国洲慌忙用刀架住。 薛寒衣见玉虚子主动向二人攻击,有些意外,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一时间也没全力进攻,以一套披风刀法应对。项国洲则没想那么多,既然你先攻击我,那我就不客气了,在经过初始的慌乱过后,刀法越来越凌厉,全力攻向玉虚子。三人都不是庸手,玉虚子被二人围攻,不一会儿,就招架不住,手忙脚乱之际,被项国洲一刀砍中胳膊,虽然玉虚子极力躲闪,还是受伤深可见骨,握刀的手不停颤抖,眼见就要刀落地了。 玉虚子连忙在手臂的穴位点了几下,止住流血,然后掏出药瓶,把药粉倒在伤口上,用手绢包扎好。做完这些,把刀换到左手,对项国洲道:“你看我现在受伤了,对你也没了威胁,要不我们先合力把薛寒衣赶下擂台,再决一胜负。” 薛寒衣终于知道玉虚子要干什么了,忙道:“项大侠别听他的,他诡计多端,小心上当。”项大侠脸色阴晴不定,看了一眼薛寒衣,又看了眼玉虚子受伤的胳膊,对玉虚子道:“我暂且信你一次。”玉虚子笑道:“听哥的,准没错。”薛寒衣暗叹一声,这玉虚子也太会蛊惑人了吧。 见项国洲攻来,薛寒衣丝毫不敢大意,一面应付项国洲,一面要防备玉虚子的偷袭,好在玉虚子左手使刀很不习惯,好几次绝好机会都错过了。躲过一次次险情,薛寒衣直冒冷汗,披风刀法使得密不透风,全力防守,玉虚子左手刀却越来越熟练。终于一次没躲过去,薛寒衣大腿中刀,急忙向后退去。 项国洲见薛寒衣也受伤了,心中大喜,这下第一肯定是自己的,就是二人合起来围攻,也是稳操胜券,正在憧憬胜利之际,只听扑通一声,握刀的手掌落在地上。项国洲疼得直冒汗,不敢相信地看着玉虚子。玉虚子摊摊手,道:“这不能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薛寒衣暗叹一声,这玉虚子真是狠辣,要不是规则不让伤人性命,项国洲恐怕会死在擂台上。医官连忙上台,给项国洲包扎伤口,扶下擂台。玉虚子见一切都按着自己的计划进行,对薛寒衣笑道:“现在清净了,该我们了。” 薛寒衣看了一眼他受伤的胳膊,讥讽道:“你左手使刀并比不右手差吧。”玉虚子笑道:“你还算聪明,这都猜到了。”薛寒衣笑道:“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你知道,谁是螳螂?谁是黄雀呢?” 说着,走了过去,一点受伤的样子也没有,玉虚子大惊道:“你没受伤?”薛寒衣笑道:“既然你能使诈,我为什么不能?”玉虚子有些不信,道:“我明明砍中了的。”薛寒衣笑道:“这就不告诉你了,憋死你。” 说完,薛寒衣也不客气,直接向玉虚子攻了过去,由于对玉虚子的狡诈讨厌至极,手底下也就一点儿也不保留,使出各种刀法,绝招频出。一会儿功夫,玉虚子就招架不住,左臂也中招,刀落在地上。 薛寒衣笑道:“你两只手都使不了刀,这下只剩下嘴了,来,用嘴咬我。”玉虚子狠毒地看着薛寒衣,大喝一声,“我跟你拼了。”向薛寒衣冲了过来。薛寒衣盯着他,想看他到底要干什么,惊异之际,只听嗷嗷一声,阿宝跳上擂台,一掌拍飞玉虚子,而一根闪着蓝光的钢针,从薛寒衣耳边飞过。 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薛寒衣走上去,摸了摸阿宝,竖起大拇指,称赞它干得好。玉虚子躺在擂台赛,胸腔塌陷,口吐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