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之吉光片羽》 第1章 前尘1 藏区的冬天总是格外漫长。初冬的几场雪将白玛身后连绵起伏的山峰披上了一层雪白的素衣。素衣之下还隐约看到青黑色的植被。大约是生长了很多年的树木。 看似不远处的南迦巴瓦峰上有她需要的药材。白玛要在这个冬天真正来临之前,去到那座山峰上。身下红棕色的骏马正一步一步朝那座山走去。 马儿脖子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山谷之中。这不是白玛第一次来这座山上,不过这一次她需要到更高的地方采集那些珍贵的药材。 穿过这些小山谷,白玛终于来到南迦巴瓦峰的山脚下。她跃下马背,牵着小骏马向山上走去。按照她的经验,一些珍贵而稀少的药材往往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那些令人望而却步的地方。 走了大概三个时辰左右,前方已经无路可走。虽然这一路采集了不少药材,但是还不够,她还没有找到她正真想要的。 白玛抬头看向拦在前方的峭壁,觉得很沮丧。但也实在没有办法,正打算牵着小红马原路返回,一阵风吹来,峭壁上的植物随风摆动。她看到了隐藏在一堆杂草丛生之中的云母雪莲花。那是上好的消炎镇痛的药材。 白玛心中欣喜若狂,可接下来她又犯了难。峭壁实在太高,她根本无法攀登上去。可要是放弃,又太不甘心。她看了看峭壁四周,发现可以从旁边比较平缓的小山峰上去,直接登上峭壁上面,再从峭壁上悬下绳索。这样虽然危险,但也值得一试。 打定主意的她骑上马,向旁边的小山峰出发。费了一番功夫终于登上峭壁顶上,她找了棵看上去很结实的树,拴上绳子,将绳子的另一头牢牢系在自己的腰上,缓缓的下了峭壁。 她慢慢的靠近那颗珍贵的雪莲花,小心翼翼的摘下来,放在她宽大的藏袍之中。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就在她准备返回峭壁之上的时候,意外发生了。粗麻制成的绳子哪里能承受出峭壁上锋利的石头,绳子在白玛毫无预料的情况断掉了。白玛的身体极速的下坠,横向生长的树木减轻了她下落的力度,坠在峭壁上的一个平台上。 她摔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脑袋嗡嗡作响。过了好一会她才勉强站了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怀里的雪莲有没有压坏,好在没有压烂。身上穿着又厚又大的藏袍,一定程度减轻了下坠时的伤害。白玛松了口气,这才打量自己周围的环境。 头顶上有些横向生长的树,要不是刚才下落的过程中被它们拦了下来,估计现在她已经被摔成一滩泥了。而自己脚下的平台不像天然形成的,倒像是人工开凿的一样。可是谁会在这种地方开凿一个平台呢。 身后虽然是峭壁,却明显雕刻着些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图案。不同于藏民们的传统,白玛向前仔细的检查这峭壁上刻着的图案,她发现这上面刻着的是一只飞鸟状的动物。 这是一只凤凰的图案。 她小时候在父亲的身上看过这样的图案。 白玛心理有些害怕,藏民信奉天神。不知道这峭壁上刻着的动物是什么神灵还是与神灵有关的神兽。白玛立在峭壁上,如今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也只有攀上那些树木,回到峭壁之上。 可头顶的树木距离自己有两三米之高,她根本无法攀上离自己最近的那棵树。不由的有些沮丧,白玛颓然的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峭壁上的凤凰图像,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白玛站了起来,注视着凤凰的眼睛,十分虔诚朝它跪下。 似乎是一张本能。 “眼前的神灵啊,如果我不能离开这个地方。请保佑我的病人早日康复。” 祈愿的话还没说完,眼前峭壁上雕刻的图案突然向两边移开,露出一个黑色的洞口。白玛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她实在无法想象有人在这么一个地方修了机关。 眼前的黑洞像是一只巨大的眼睛,注视着白玛。她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直觉告诉她这个里面可能会有危险。然而潜意识里的她觉得自己要进去看看,就算自己不进去,呆在这外面迟早也是会死的。 挣扎了几分钟,她决定进去洞里面。洞内并没有白玛想的那么吓人,其实这个洞不是很大。外面的阳光也能照进来一些。 “姐姐在找什么。”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白玛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静止了。 白玛像一座雕像般,静静的看着周围的环境。良久,都没有其它的声音。她有些怀疑刚才是不是她的幻听。 “姐姐,你怎么了。” 声音又一次响起。 这次,白玛下定决心转过身去。 没有想象的可怕怪物,也不是什么说人话的野兽。而是一个身穿白衣,娇小玲珑的小姑娘。在这昏暗的洞穴之中,显得十分诡异。 “你是什么人。”白玛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知道,我刚刚睡醒。” 小姑娘的一双眼睛在这昏暗的洞穴之中显得格外明亮。白玛心中震惊且疑惑,究竟是谁把这样一个花一样的女孩子囚禁在这洞穴之中。 献祭。 白玛的脑海中闪过这个词。是了,在这种地方出现的女孩,唯一的解释就是献祭了。她的村子里不也有将年轻女孩献给阎王的传说吗。想到这里,白玛心中不免悲凉,她是医师,在她心里人命总是最重要的。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人呢。” “我不知道是谁把你困在这个地方,我不想看到你在这样的地方困死下去,现在我来到这个地方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 小女孩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脚下。她的脚踝上拴着一条又粗又长的铁链。白玛小心翼翼的走到小女孩的身边,借着微弱的光,她看清了小女孩的样貌。 这是一个非常清秀灵动的女孩,一双明亮的眼睛镶嵌在雪白的肌肤上。不同于藏区女孩的五官,白玛觉得她更像是中原人的样貌。 “这个铁链是打不开的。”小女孩指着脚下的链条。 白玛蹲下来研究这个铁链,发现这个铁链似乎是青铜材质铸成的。她拔出靴子里的短刀,试着翘了几下,仿佛是触动到什么机关,啪,铁链打开了。 “这个好像不是很困难啊。你自己没试过吗?”白玛有些疑惑,这个链条上的机关看上去不是很难解开,为什么这个小女孩会被它困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不能触碰这些金属。否则会被它们灼伤。”小女孩伸出食指轻轻碰了一下铁链的一端,她的手指像是被腐蚀了一般,过了好一会才恢复如初。 白玛心中震惊,纵使她自小跟着父母行医也不敢相信有人的体质会被金属腐蚀。这个小女孩那么小就被人放在这样的地方,她的身体还被人动过手脚。想到之前父亲给她讲过的传说,白玛决定要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现在困住你的东西已经被我解开了,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小女孩点了点头,虽然她不明白出去会遇到什么东西。但是她知道,她不用在面对永远都是黑暗的世界了。况且,她很喜欢眼前这个大姐姐。 白玛将女孩身上最外层的白衣撕成一道道布条,将它们拧成一股绳子。她将自己的短刀系在绳子的一头,向上抛去。 就这样,白玛借着挂在树上的绳子向上攀去。她终于爬上树上来的时候,却发现小女孩不在地面上。 “姐姐,我在这里呢。”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原来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白玛的上方。白玛惊讶于女孩的身手,同时也没敢放松自己的双手,费力的向上爬去。 终于,白玛气喘如牛的爬上峭壁之上休息。旁边的小女孩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不远处的雪山,明亮的眼睛扑闪闪的,白玛看着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写满了对自由的向往。 白玛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跟着我,我,和你一样,现在也只剩下我自己了。” 白玛的父亲是个藏医,她还记得爸爸妈妈最后跟她说的话是要好好看医书,他们采完藏海花后要考白玛医书上的知识。 可是到整个冬天都过去了,白玛没有等回她的父母,她工工整整的医书笔记也没有人翻阅。 小女孩抬头看着白玛,握住了她的手。白玛的手心很温暖,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以后,我叫你白笙怎么样。” 你一身白衣,像极了生长在远离阳光雨水之上的浮笙草。那样苛刻的条件下却依然拥有顽强的生命力。 “嗯,谢谢”。 白笙 白玛不知道她是否就是父亲说的不死鸟,既然把她带了出来,以后有的是时间调查。 白玛的父亲是康巴洛族人,是个非常有名的医生,她的母亲患了重病,来到村子里求医。她的父亲治好了母亲的病后,坠入了爱河,却违反了族规,被赶出了村子。 年幼的白玛看见过父亲身上的纹身,向父亲询纹身的来历。父亲告诉了她这是由于康巴洛人的祖先就是凤凰的后裔。凤凰每到一个特殊的时期便会死去,再从新活过来。年幼的白玛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觉得故事复杂,便没有追问其中原由。 不过父亲还提到过康巴洛人不与外族人通婚,且世代守护不死鸟的秘密。 白玛想要知道关于更多的不死鸟的故事,父亲却拒绝了她。大概,是因为她不是血统纯正的族人吧。 现在,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跟凤凰图腾有着密切的关系,也许是被献祭给神鸟的祭品。 这种情况很常见,但是却很残忍。 白玛觉得应该要照顾她,毕竟她很可能就是父亲的族人,况且年纪轻轻就要被困在这种地方,白玛实在不忍心。 于是,白玛将她带回自己的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章 前尘2 “医师,医师,救救阿勒苏吧。” 中年男子抱着一个大约只有十岁左右昏迷不醒的小男孩来到白玛的住所里。 男人的肤色黝黑,续着胡子,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焦急于不安。 “怎么了,巴勒大叔。你先把阿勒苏放下来,我先检查一下。” 白玛麻利的退下小男孩宽大的衣袍,狰狞的伤口遍布他的四肢,饶是医治过很多重伤病人的白玛也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他瞒着我们偷偷骑上了马,结果马儿受了惊,把他摔了下来,他伤了腿,又遇到了狼群。要不是我们发现的早,就,就…” 后面的话他哽咽着,说不出来。 白玛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拿出她的药箱,开始清理伤口。 “小白,小白,帮我拿下药液。清洗伤口的那种。” 一个身材娇小穿着藏袍的小女孩掀开帘子,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我早就准备好了,阿姐,能不能别叫我小白。”白笙有些不满。当她看到伤势极重的孩子时,立马闭上了嘴巴。默默的站在白玛身旁为她打下手。 屋子里的炭火烧得暖暖和和的,白玛的头上沁出丝丝冷汗。小孩子的伤口需要清创,缝合,左腿的骨折也需要固定。等到她全部处理好的时候,炭火也已经全部燃尽。 “巴勒大叔,阿勒苏的伤基本上都处理好了。只要后期注意伤口不要感染恶化,勤换药,熬过这个冬天就行了。” 白玛有些站不稳,白笙赶紧扶她坐在椅子上。倒了些酥油茶给她,白玛一饮而尽晕眩的感觉才稍稍好些。 “谢谢白玛医师,谢谢阿白姑娘。”巴勒有些激动,眼睛也有些湿润。 “巴勒大叔您不用客气,阿姐说过治病救人是我们应该做的。” 白玛听着白笙一副老成的话语感到好笑。自从她把这个小女孩从山中救了出来,这个小女孩便把她当成了亲人一般。 白笙的天赋极高,即使是晦涩难懂的医书古籍她也是看一遍就能记住。包括采药的时候能轻而易举的辨认各种草药,她的体力很好,经常趁白玛不注意偷偷跑出去采药。 “巴勒大叔,等阿勒苏醒过来您就可以把他带回家了。不过要注意不要压到他的伤口,过几天我去他换药” 白玛揉了揉眉心,她的语气温和,给人一种心安的力量。 不久,小男孩醒了过来。虽然浑身都疼痛难忍,但他知道自己终归是保住了性命。巴勒带着他向白玛道了谢,和他的家人一起把小男孩抬回了家。 没有炭火,白笙便又取了些木炭燃上。她见白玛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休息,又抽出一条毛毡毯子替她盖上。 白玛累极了,她总是这样,替人看病的时候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白笙想让她去床上休息一下,又不忍心叫醒她。 白笙只好先把之前药品收拾好,屋里屋外打扫了一遍,做好了晚饭,这才叫醒了白玛。 白玛虽然还有些累,休息了一会已经好很多了。她看着如此勤劳能干又处处体谅她的小姑娘,心中既开心也有些难过。 对于白笙,她调查过她的身份,虽然一无所获。虽然这个妹妹却比别人的亲生妹妹都更加体贴她这个姐姐。从来没有给她添过一丝麻烦,反而帮助了她不少。 “阿姐,我们先吃饭吧。忙了一下午我好饿。”白笙拉着她的手撒着娇。她生得极好看,虽然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却透着一股少有美丽动人的风情。 “我们家小白最会撒娇了,不知道将来哪个傻小子会有福气娶到你。”白玛捏了捏她的小脸,她的皮肤很白,即使出了山洞一年多的时间也不曾见她晒黑多少。 “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一直守在阿姐身边。以后给阿姐看孩子,当个小姆姨。”白笙想了想又说道“阿姐长得好看,以后生的宝宝一定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宝宝。” 白玛掩嘴笑白笙不知羞,小小年纪就想到生孩子的事情了。屋子里明亮的灯光,暖和的木炭,以及女孩们爽朗的笑声,显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彼时的白笙还不知道,她所期待的孩子,很快就会来临了。 第二天,白玛整理药品的时候发现消炎的药液所剩无几了。阿勒苏的伤口需要大量的药液清洗,才能保证伤口不被感染。 “小白,我要采点药回来。你在家里好好的照顾自己。”白玛收拾了一下行囊准备出发。 “可是现在外面刚下了大雪,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 白玛拉着白笙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小白,你听着。正是因为现在外面很危险所以你不能跟我一起去。阿勒苏的伤很严重,剩下的药液只够他用两三次了。这里的冬天太长了,如果不能熬过这个冬天,他就会死的。” “那我也不能看着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啊。”白笙不满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小白,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我以前也不是没有一个人去过。但是你必须留在家里,不然谁帮阿勒苏换药,谁给那些受伤的村民治病。我知道你现在很能干,会帮我处理好一些病情了对不对。” 白玛总是用这样温柔的语气下达着不容质疑的命令。白笙犹豫了一会,终于是点头同意了。 “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呀。要是又下雪的话,一定要骑着小红马快快回来。” “嗯,放心吧。” 白玛揉了揉她的头发,背上一些水和食物,骑着小红马走向了那片被雪覆盖的山谷。 白笙的心里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明明阿姐走的路是她们走过无数回的路。但这一次,那种要失去什么东西感觉,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 一天,两天,三天…… 当最后一滴药用完的时候,白笙终于忍受不了了。她向巴勒大叔借了匹马,追向白玛走时的方向。 一路上,她没有看到丝毫白玛留下的痕迹。不过她没有忘记阿勒苏的病情,采了很多药草后无奈的返回了。 也许没有看到白玛留下的东西是好事呢,说明她没有遇上什么猛兽。白笙暗暗的安慰自己,努力的祈祷着白玛平安无事,也祈祷着阿勒苏赶快好起来,这样她就可以去更深的山谷找白玛了。 覆盖在山谷上的积雪慢慢变薄,阿勒苏的伤势一天好过一天。白笙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安,她这一次准备了足够的食物和水,决定深入山谷,一定要找到白玛。 就在她骑上马走向那片山谷中的时候,远处一匹小红马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起初白笙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定了一会才确定那匹小红马真的就是她们的小红马,马上坐着的人就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姐姐……” 白笙扬起鞭子向小红马的方向奔跑过去。 “姐姐,我好想你啊。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你没事…” 白笙的话还没说完,白玛就从马上摔了下来。白笙赶紧下马扶起了她,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马背上还驮着一个男人。 来不及多想,白笙将白玛扶上自己的马匹,牵着两匹马向来时的路走去。 回到屋里,白笙将白玛放在床上。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发现她没有外伤,只是有些虚弱才放下心来。 接着她又把男人从马背上驮下来,男人很沉,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白笙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驮一个死人。 男人的伤势严重,几乎和阿勒苏的伤势差不多,但是他的身上还有好几处骨折。所有的伤口都被人很好的处理过,虽然伤势严重,但还不至于伤到性命。 白笙煮了些酥油茶,等着白玛醒过来就喂给她喝。白玛累极了,醒了一小会喝了碗酥油茶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到是那个男人,昏迷到现在还没有醒。 白笙仔细端详着眼前昏迷的男人,她发现他的脸和藏区的人有些不同。虽然脸上很清瘦,但是五官端正很像女孩子的样貌。 男人的睫毛动了动,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白笙倒了碗酥油茶准备喂给他喝,结果男人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锐利的盯着白笙。 “你是谁,我在哪里,那个女人呢。” 一连串的问题让白笙有些恼火,尤其是男人质问的语气让她非常不爽。 “先把这个喝了。”白笙将酥油茶递给了男人,力气有些大,有些汤水从碗了溅了出来。 男人盯着茶汤,没有动。白笙本就有些不高兴,这下更恼火了。 “你爱喝不喝,把你救回来你就这个态度对待你救命恩人,的妹妹…” 白笙想了想决定不再理他,便转头朝白玛的屋子里走去。 此时的白玛被这边的动静吵醒了,她坐在床上看着气鼓鼓的白笙跑过来。 “怎么小白,有人欺负了你吗。”虽然是关心的语气,但是眼底的笑意却出卖了她。 “姐姐,你捡回来的那个人真过分。我好心给他酥油茶喝,他简直把我当他的仇人。” 白玛拉着她的手,轻声说道“要是你也经历过那些事情,你也会这样的。” 白玛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怜悯。 原来,白玛在山谷里遇到一场小雪崩。小红马受到了惊吓,载着白玛奔向了雪山的深处。 不知跑了多久,白玛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要从口中飞出。小红马跑到一处山脚下停了下来,白玛跌下马背,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眼角的余光撇到一处雪堆的时候,一只沾着血的手从雪地里冒出了。白玛顾不得快散架的身体,她拼命的挖,拼命的刨,终于将埋在雪地里的人救了出来。 这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浑身上下到处都擦伤和被野兽撕咬的痕迹,白玛想把他扶起来放在马背上,却发现他的身上还有多处骨折。这样重的伤势,是不能上马背的。 白玛找来一些树枝,从马背上的包袱里拿了些粗麻绳,扎了个简易的担架将男人放在上面。 她知道在这种山谷里会有一些山洞或者缝隙可以躲避风雪和野兽。白玛将麻绳的一头系在了小红马身上,自己则在后面推着担架。 小红马很有灵性,亦或者是动物的本能,很快白玛便找到了可以暂时休息的山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章 前尘3 山洞里燃着篝火,将这个原本不大的空间照得明亮。距离白玛来到这个地方已经整整三天了,那个浑身是伤的男人还没有醒过来。 白玛费了一番功夫处理好他的伤口,总算是保住了他的一条性命。 白玛煮了点酥油茶,盛了小碗准备喂给他喝。刚送到他的嘴边,男人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白玛有些惊讶,随即露出了笑容。 “你终于醒了,我真害怕你醒不过来呢。饿不饿,先喝点茶吧。” 白玛将手中的茶盏递给了他,男人看了一眼白玛,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他没有表情,接过白玛的茶盏一饮而尽。 “看来是真的饿了,我这里还有,你等一下。”白玛拿走他手中的空碗又去盛了一些。 “你慢慢喝,不够我再煮一点。” 男人看着白玛的背影,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努力的想要开口说话,可是他的喉咙一用力牵扯着胸腔,撕裂般的疼痛从胸口处蔓延,他知道,他的肋骨是断了。 也是,被狼群追赶,又跌落到悬崖下面,现在还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他又看向白玛,白玛端着热腾腾的酥油茶,边走边把茶汤吹凉。 “刚才有些烫,现在可以喝了。” 火光映在白玛的脸上,透着一股温柔的力量。男人愣了一下,一只手接过了茶汤。他的左手被白玛包扎了起来,右手没有受伤。 他每下咽一次,胸口的疼痛就加重一分。 他知道他现在必须要活下去,活下去就要忍受这些疼痛。毕竟他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成长过来的。 外面的雪又在下了,白玛已经在这个山洞呆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她想出去,家里还要一个小白,还有一个阿勒苏,但愿小白能够应付得了。但是眼前这个男人伤的很重,白玛知道要是自己一个人走了,他也活不成了。 而现在,他的伤需要再养一段时间才能骑马,否则马背上的颠簸会加重他的伤势。 似乎是看出来白玛有些焦急的情绪,“你要走就走,不用管我,我死不了。” 白玛有些惊讶,这么多天这是他第一次跟自己说话。一时间,白玛有些反应不过来。 “啊?我没有什么事情,总之我不会丢下你的,要走我们一起走。”白玛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男人没有说什么,只是扭头看向一旁的墙壁。 “对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张拂林。” “张,拂,林。”白玛一字一句的念着这三个字,“你是中原人,那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那个叫张拂林的男人没有说话,继续盯着墙壁。 白玛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我叫白玛,是这里的藏医,我还有一个妹妹,她叫白笙,她和你一样都是被我从山里救下来的,要是我们能一起出去,说不定你们会成为好朋友呢。” 张拂林转过头来看向白玛,微微点头示意,算是回应了白玛。白玛知道这个男人虽然话少,但求生的信念还是很强的,无论换药的时候有多痛,还是喝药的时候有多苦,他从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个看上去文弱的男人骨子里坚强的很。 “我的伤,还需要多长时间能好。” “现在我还不能确定,我手里的药品坚持不了几天了。不过我可以出去采药,你的伤太重,不能骑马,否则会加重伤势的。” “没关系,我们明天就出发。” 白玛惊讶于他的决绝,张拂林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态度。 屋子里的炭火快要燃尽,白笙又添了些木炭进去。 “所以阿姐你们就一起出来了吗。” 白笙隐约觉得白玛的故事似乎隐瞒了一些事情。不过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也不想去追问。 “嗯,他的伤应该加重了些,不过现在我们出来了,处理起来也比山洞里更方便。对了,阿勒苏的伤好了吗。” “好多了,现在都可以下地了。前几天吵着要骑马,被巴勒大叔狠狠的骂了一顿。” 白玛掩嘴笑了起来。随即下了床,来到张拂林躺着的房间。张拂林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白玛正想检查一下他的伤,他的眼睛就睁开了。 “你不用紧张,这里是我的家,我现在看看你的伤如何了,放松一些。” 张拂林点了点头。 白笙端了些药品站在白玛的身旁,她看着白玛处理伤口的模样不下百遍,但这一次,她感觉白玛变了,她的模样比以前更温柔了些。从前的她都是坚毅而镇定的让人可以依靠,而现在她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似乎有些小心翼翼。 这个时候的白笙虽然聪颖,但毕竟涉世未深。很多年后她回想起来,也许从那个时候,白玛的悲剧就注定了。 “好了,隔几天换一下药,骨折的伤要躺在床上静养。现在你只要好好的休息就好了。” “谢谢。”张拂林依旧是那样淡淡的语气。 “你要是真想报答我阿姐,等伤好之后就去采三箩筐的草药。”白笙看着张拂林幽幽的说道。 “为什么是三箩筐药材。”白玛不解的看向白笙,她这个小白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阿姐你想啊,这个伤得这样重,还是从雪山里来的。和我一样,没有亲人朋友,肯定付不起药费,阿姐心软,一定会放他走的。”白笙看着张拂林有些不爽。 “好啊,我给你挖三箩筐药材。” 张拂林答应了,白玛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不用不用,你别听这个小丫头胡说,你好好的养伤。” “救命之恩总是要报答的。” 白玛和白笙相互看了一眼对方,她们不知道张拂林这句话具体是什么意思。 白玛又交代了些养伤的细节,便和白笙一起离开了。 药材房了,白玛清点着药材。本来想着这次进山会有些收获,结果什么药材都没挖到,反而还带回来一个消耗药材的病人。白玛有些气馁,没有药材,再好的医术也没有用。 “阿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白笙看着白玛的脸色不太好。 “没有,小白你很好,帮我做了很多事情。我很感激你。” 白笙看着白玛手里捂着空的药材盒子便清楚了。 “阿姐,我明天就去进山给你采多多的药材。你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那怎么可以,山里太危险了。”白玛立即否定了白笙的提议。 “哎呀,没关系的。我以前也经常趁你不注意偷偷溜去山里玩。而且现在家里有个病人需要你照顾。他的伤可比阿勒苏要难处理多了。还有好些村民的伤我都治不了,估计明天大家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肯定要排很长的队伍呢。” “别瞎说,你一个人还是太危险了。我不许你去。”白玛的语气很坚定,白笙看她认真的样子有些无奈。 “好吧,那我不去了。” 白笙的眼睛转了转,亮晶晶的。 第二天,白笙骑着小红马,挎着包袱,走进了雪山之中。躺在床上的白玛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熟,明暗交替的房间却传来了一声叹息。 白玛知道,这个外表柔弱天真的小丫头一旦决定的事情,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希望她能平安归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章 前尘4 白笙除了想帮白玛采药之外,其实她还有自己的私心。她想去看看之前困住自己的山洞,自从白玛将她救了出来,虽然从未问过关于自己的身世,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好奇。 就连白笙自己常常在想,她是不是像有些书中记载的那样,其实是个妖怪。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自从离开了那个山洞,她的记忆就像是被封锁了一般。完完全全都不记得在山洞里的一丝一毫。甚至有时候她在想自己是不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间的。 所以这次,她想要找回自己的过去。 一路上,她沿着记忆里走过的方向,找到了那块峭壁,但是之前白玛说过山里发生几场雪崩,这里也被雪埋住了。 白笙有些沮丧,好不容易来到这个地方结果却被雪掩埋住了。不过,等到夏天的时候可以再来看看。到那个时候应该就可以进去看看了。 调转马头的方向,白笙决定先办正事。这个地方的积雪太多,一般药材几乎没办法寻找,她决定前往之前采过药的山谷看看。 小红马还没走两步,突然停了下来。 “小红马,你怎么了。”任凭白笙怎么使劲蹬着马鞍,小红马始终不肯走一步。 白笙只好跳下马来,使劲拉着缰绳。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手拉的通红,也没有让马儿前进一步。 白笙跌坐在雪地里,突然一把闪着寒光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这是把极快的刀,白笙甚至都能感觉得到刀的表面像镜子一样映出自己的脸。 执刀的人站在她的背后,白笙觉得得出来她的背后不止一个人,而是一个小团队。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听声音,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说着一口流利的藏语。 “我,我是这里的藏医。来山中采药的。”白笙声音有些颤抖,倒不是她真的害怕,只是希望通过这种示弱的方式让对方松懈,毕竟脖子上架着的刀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在撒谎。”脖子上的刀贴着白笙的脖子,擦破了皮肤,沁出了一些血珠。 “我没有撒谎,我真的是医师,医师的徒弟。我的老师需要照顾病人,所以才派我进山采药的,我是第一次来……”白笙的话还没说完,眼角的泪水便留下了。以前她犯错的时候,用这一招总是能骗过白玛,希望这次能保住她一条小命。 “汪扬,先把刀放下来,我们还有几个伤员,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就让她试试。如果她治不好……”另一个人的声音传到白笙的耳边,他说的是中原话,白笙曾经和白玛学过一些,大致的意思也能听懂。 执刀的男人没有回应,他利落的收回了刀。白笙想要回头看看他们的样貌,还没转身觉得后脖子一麻,晕了过去。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她的眼睛被人蒙上了。 “你醒了。”陌生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你们是什么人,干嘛把我打晕了。我的小红马呢,我的行囊呢,我的药材呢。”白笙和白玛每次进山都会随身带一些急救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小女孩,接下来的事情你要认真听,因为我只说一次,不会重复第二遍,这会关系到你的生命安全,如果你乖乖听话,按照我们的要求做,我可以保证你暂时的安全。”这个人的声音透着一股傲慢,这让白笙有些不舒服,不过她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很好,我们有几个同伴受了重伤,你说你是藏医,现在我们需要你为他们治疗。不需要你能够将他们完全治好,只是必须要他们能开口说话即可。”虽然这个男人口口声声的说要白笙为他的同伴治伤,但他的语气淡漠像是在说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 还有,什么叫医治到能开口说话就行,难道他们要从伤员的嘴里知道些什么。 “那个,治病没什么问题。但是我也不能蒙着眼睛治病啊。”白笙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突然,她感觉绑在自己手上的绳子一松。白笙连忙扯掉蒙在眼睛上的布条。 她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十几个穿着黑色斗篷,脸上戴着白色鬼影面具的人站在一旁。还真是一个挺大的队伍。他们的四周还扎了几个帐篷,小红马就被拴在帐篷的外沿。 她被其中一个黑衣人带到帐篷内。进了帐篷,白玛看到两个年轻的男人躺在厚厚羊毛毡,其中一个人的脸上没带面具,因为他的脸伤的很严重,整张脸的皮肤几乎被撕碎了一般,就连眼皮都不见了。浑浊的眼球暴露在外面。白笙看着这样的场景有些不适应,她不是没见过可怕的场面,只是这次,这个男人的伤太诡异了。另外一个人的脸上戴着面具,应该是没有像这位仁兄一样,直接没了脸皮。 白笙检查完他们的身体,发现他们的四肢被外力全部反向折断。以现在的条件根本无法治愈。 “他们的伤很严重,尤其是这个,这个脸上有伤的人。他的眼睛算是保不住了,而且他们的四肢全部反向折断,我没有能能力接好。” 白笙的有些难受,这是她第一次感觉无能为力。 “没有让你一定要治好,你只需要让他们开口说话。”带她进来的黑衣人有些不悦,似乎觉得白笙没有抓住要点。 “不能开口说话是因为他们伤的太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中。还有他们可能伤到肋骨,具体的伤势要把衣服脱了才能看到。而且,他们必须要服药。” 黑衣人没有说话,白笙透过他的面具感觉到了一股杀意。 “我的包袱里带了些治伤的草药,不过应该不够两个人用。” “那你觉得这两个人哪个伤比较容易治好。”黑衣人的语气有些嘲弄,白笙并不清楚他这么说的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了他的问题。 “当然是这个啦。”白笙指了指脸上戴着面具的男人。 “你确定?” 白笙点了点头。 咔的一声… 白笙不敢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一幕。 黑衣人从斗篷之下抽出了他的刀,砍在了那个伤得很重的男人脖子之上。 男人的头颅就这样滚到白笙的脚下,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眼珠也不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只剩下两个黑漆漆的洞。 一时间帐篷里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恐惧,恶心,愤怒,各种情绪涌上了白笙的心头。 “你是不是有病啊!他还是活着的!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随便要了别人的生命,你有什么权利终结别人生命!” 白笙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 那个人冷冷的看着白笙,眼神透着嘲弄与不屑。 “在汪家,没有价值的人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帐篷。 白笙明白了,这是威胁,如果她没有办法让这个受重伤的人说话,那么她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突然,她觉得自己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现在能摆脱这一切的契机就是要医好这个男人,其实在白笙的内心隐隐觉得即使她治好这个男人,他们也不会放过她。 但现在还能拖一段时间。 白玛的住所里。 张拂林的伤好了大半,白玛惊讶于他身体恢复的如此之快。白笙的离去让她有些不安,白玛不是不知道这个小丫头以前偷偷溜进山里玩过。只是这次,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事。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张拂林看着白玛心不在焉的模样,手中的药草包了一遍又一遍。 “啊?”白玛看向张拂林,这是他第一次与自己主动说话。 “嗯,我有些担心我妹妹。”白玛看着手中药草包,想起那张俏丽活泼的脸庞似乎就在身边。 “那个小姑娘,很不一般。”张拂林的语气有些明暗不定,白玛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她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也只是猜测,我想你和她应该不是亲姐妹吧。”虽然是疑问的话,确是肯定的语气。 白玛点了点头,她告诉张拂林白笙是她在山里捡回来的孩子,却并没有告诉他山洞的事情,而张拂林也没有继续追问。 后来,白玛又等了一个月。 张拂林的伤势痊愈,白笙依然没有消息。在某天清晨,张拂林也消失不见了。 桌子上有一张用金子压着的字条,字条上用汉字写着“多谢”两个字。 这个人,还真是惜字如金。 他知道她会汉语。 白玛想起自己的医书有些就是汉字写的,甚至方便分类,有些用的也是汉语注释。 这个人,在看似不经意的时候在观察她。用这样看似冷漠无情的方式告别,其实是个温柔细心的人。 想到这里,白玛也并不觉得难受了。 但是,白笙还没回来。 村子里最近发生了一些怪异的事情,起初只是一些小事,到后来,这些事情越传越可怕。 白玛担心白笙的安全,想要进山找她。但村子里的人把进山的路封了,说是有阎王巡山。 阎王巡山 白玛第一次听到这样诡异的词。 但村里的老人都深信不疑。甚至有人说看到阎王的鬼使,越来越多的传闻让白玛感到恐惧,她不敢相信白笙一个人在山里的日子。 她要进山。 但是她没想到村里的人会如此激烈反对她进山。 白玛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她苦苦哀求着,求他们让她进去找她的妹妹。 终于,有人说出了实情。 巴勒大叔告诉她,村民们想要白笙当阎王的祭品,要把她献祭给阎王。 白玛第一次听到这么恐怖诡异的事情。巴勒大叔告诉她,上次献祭阎王的时候他才只有10几岁,白玛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也很正常。这种事情一旦过去,任何人都不会再提起。 原本以为,告诉白玛这些事情,她就会打消进山的念头。巴勒没想到她竟然那么平静,白玛告诉巴勒,无论如何她都要进山,不管是去当祭品也好,还是去做什么其他的东西,她一定要进山。 开始,村民们不同意。 后来,不知是谁提出也许白笙根本就没有献给阎王。她只是进山而已,没有一个正真的过程。所以,谁也不能保证白笙一定会是阎王的祭品。 而现在,有一个现成的人。 白玛被村民绑在一匹骏马上,她的腰和手被绑住了。马身上有特殊的香囊,可以指引它去正确的方向。 本来,白玛应该是被捆住手脚拖在马后面的。巴勒看着不忍心,劝说村民改用骑在马背的方式。 白玛看着这些她曾经救过的村民,觉得无比悲哀。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她从出生起就认识的。 而现在,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就要了她和白笙的性命。 想起小白,虽然她来历不明。但是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每一个人,甚至是牛羊的生命她都尽力守护。 所以,她一定要找到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章 前尘5 白笙在这个诡异的团队里呆了快半个月了。 这个人的伤势虽然严重,但也平稳下来。他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但凡清醒一点嘴里说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那个叫汪扬的男人来问了她几次,不过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白笙告诉他,身体上的伤可以痊愈,精神上的伤害也许一辈子都无法恢复。 而这个人在昏迷期间说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快走”。 快走。 看来这个人和他的同伴遭遇过一些很可怕的事情。 白笙带来的药用的差不多了。不知道这些人用了什么办法,总是能弄到非常珍贵的药材。看来他们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雪山之中。 另一边,白玛被绑在马上已经很多天了。马匹不知道带她去了哪里,她的意识有些模糊,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下去。否则还没找到白笙自己就先死在这里了。 昏迷之际,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向她走来。 帐篷里,白笙仔细的熬着药。药炉把不大的帐篷里烤的暖暖的,白笙觉得有些热,她脱下外袍,擦着额头上的细汗。 身后躺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一个消瘦的女孩背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女孩一直忙碌着,一股浓浓的药香探入他的鼻内,似乎想要看的更清楚些,他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白笙感觉到身后有些异样,转过身…… 这是一张清秀少年模样的脸庞,有些苍白消瘦,却有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睛。 不知为何,白笙觉得他的眼神有些阴鸷。 而她不知道的是,那个俏丽活泼的可爱少女,是那双眼睛里所有的光亮。 “我什么也没看见。”白笙捂住眼睛。 这些人从不允许她看到他的脸,每次都是她把药煎好,由其他的人喂下。白笙只是负责煎药,外伤清洁换药的工作。 少年把自己的被子拉了拉,他以为是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吓到了她。 其实白笙为了换药方便,所以没有给他穿衣服。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纷纷掀开了帐篷走了进来。 外面的寒气被带了进来,白笙觉得有些冷,她突然想起什么,放下捂住眼睛的手,走上前来,紧紧的拉起少年的被子,不让一丝风透进来。 “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儿,他现在不能吹风,一点点的不行。”白笙的语气有些愠怒。 她幸苦救下来的人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只是她现在的这幅样子有些像护犊子的母鸡。 “好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我们有些事情要办,请你先出去。”为首的汪扬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两个黑衣大哥便把她架了出去。 在出帐篷的时候,白笙隐约听到了他们叫了那个少年的名字。 汪泽舒 白笙的没有穿上外袍,外面的气温特别冷。刚出来的时候有些不适应,过了些时候,白笙也不觉得冷了。她也不敢去任何一个帐篷之内,外面戴着面具的黑衣似乎没有看见她一般。 小红马看上去健壮了一些,看来这些天这些人对她的坐骑还是很不错的。 黑斗篷们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来到了白笙的面前。 “本来我不打算留下你的。”汪扬出尔反尔的话让白笙有些生气。但这些人她又惹不起,只好硬着头皮道:“兄弟你这样就不对了,你看我幸幸苦苦照顾了朋友这么多天,而且你说过治好他就放过我…” “我是说过不杀你,汪先生也交代过留你一命。” 白笙长吁了一口气。 “不过,接下来你会觉得还是乖乖死去比较好。” 汪扬的声音极度阴暗,他的双眼透过面具露着寒光。白笙本能的想逃,却被他一把抓住,扔在了地上。 “将她身上的所有关节卸下来,就像你们平时训练的那样。” 这是一句汉语,好死不死的是白笙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几个黑衣人走了过来,极为熟练的,像拆卸布娃娃一样,卸下了白笙四肢关节。 一瞬间,咯咯咯的声音伴着剧烈的疼痛,传遍了白笙的所有感官。 她说不出一句话,她甚至发不出嚎叫的声音。 从她的心底传来一股力量,以她的身份,绝对不能,不能在这些人面前丧失尊严。 “你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将你们全部屠戮殆尽。” 白笙趴在地上,她像一只被别人随意的丢弃在地上破布娃娃。 “小姑娘,我很少佩服过什么人。你算一个,都这种时候了,还说些威胁的话,你还是先活下去再说吧。” 说完,汪扬的手一挥。刚才几个黑衣人便架着白笙,将她放在了小红马的马背上。 解开小红马的缰绳,用一把尖锐的刺刀插入小红马臀部的肌肉里。 一瞬间,马发了狂,驮着白笙向山的背阴面冲去,在马背上的白笙觉得自己身体的每一寸都被药杵狠狠碾过一番。 她想就这样晕过去,可越痛,她越清醒。 马儿还在不停奔跑,白笙觉得自己像一块布一样披在马背上。 终于,她坚持不下去。 就在眼睛终于沉沉的闭上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了。就这样死了也不错,至少白玛不会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已经三天了,小红马依然不知疲倦的往前跑。似乎前方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 背上的人也一直半昏半醒之间。 终于,在那座喇嘛庙门前,小红马停了下来。它倒在了地上,背上的女孩也倒在了它的身边。 雪地里的一人一马格外突兀。 门前扫雪的喇嘛看到这一幕,立刻招呼其他的喇嘛过来帮忙,马儿的呼吸愈来愈弱,它的生命在极速的衰竭。 而女孩的呼吸却极为平稳,但当喇嘛们抱着她的身体时,却发现她的身体柔软的几乎不像人类。 所有的关节都没有正常人的角度,他们意识到女孩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立刻去请庙里精通医术的大喇嘛。 而此时庙里的大喇嘛正在和一个年轻男人谈论着什么,旁边还有一位姑娘安静的坐在男人的身边。 这个青年男子就是张拂林,而姑娘正是白玛。 小喇嘛是匆忙的跑过来的。 大喇嘛和张拂林互相看了一眼,知道发生了严重的事情。 当白玛跟着张拂林的脚步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白笙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住了。 白玛的浑身都在颤抖,身为医师,她太清楚白笙的身体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她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声音,可是她的喉咙不受控制,她勉强走到白笙的身边,想要检查她的身体,可她的手抖得几乎掀不开她的衣服。 张拂林看出她的异常,一把抱住她颤抖的身体,轻轻的,靠在她的耳边, “白玛,镇定些。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你。” 温暖平静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边,白玛停止了哭泣,却止不住颤抖。 庙里的大喇嘛指挥着小喇嘛们将白笙抬进了客房中。白玛挣脱张拂林的怀抱,跟了上去。 她的手还是有些轻微的颤抖,那是一种从心底无法克制的恐惧。白玛小心翼翼的检查着白笙的身体,却发现她的身上没有一处明显的伤口。 但是她所有的关节全部被外力卸下了来了。 白玛试着为她接回去,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她想到了张拂林。 最后,是张拂林帮她接好的。 白笙醒过来的时候,她看到了熟悉的脸孔。 白玛的眼睛微红,似乎哭过。 “没事的,我没事。” 白玛握住她的手,白笙的眉头皱了一下。 “这样很痛是不是,很痛对不对。”白玛放开了她的手。 “我应该早点去找你的,不应该在这里耽误的。” 白笙看着白玛手腕处的淤青,她不知道这些天白玛遭受了什么事情。她想问白玛,可是她心里清楚,白玛什么都不会跟她说。 一如白玛知道她一定遭受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却也不会跟她说。所以,白玛不会问,白笙也不会问。她们心里都清楚,对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出来,毫无保留。 “好在你现在又回到我的身边了。” 白玛抚摸着她的脸,她瘦了不少,看上去惨兮兮的模样惹人怜爱。 “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后来,白玛告诉她,去南迦巴瓦的雪山里找她的时候受了伤,是张拂林救的她。 张拂林带她来到这座喇嘛庙里养伤,遇到了被小红马驮来的白笙。 白玛没有告诉白笙,自己是被村民们绑来献给阎王的。 白笙也绝口不提自己进山里遇到的事情,她告诉白玛自己跌下悬崖,之后的事全都不记得了。 白玛以为她真的碰到了传说中的“阎王”便什么也没问了。而白笙觉得那伙人太过危险,让白玛知道了那些人的存在也许会害了她。 只是白笙觉得这一次,白玛对那个张拂林的有些不一般。 之后,白笙的伤需要一些进补的草药。除了每天的羊奶羹,白玛会和张拂林一起去山里采集药材。一方面给白笙进补,一方面送些给这里的喇嘛。一开始白笙还担心他们会不会遇上那伙人,后来问过白玛才知道他们去的不是同一个方向。 白笙才放下心来,专心的养伤。一般来说这样重的伤,普通人需要3个月的时间才能下地,白笙觉得自己才过了一个月左右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不过,她没告诉白玛和张拂林。她总感觉白玛还挺喜欢和那个张拂林一起去山里采药的。 后来,有一天白玛告诉白笙,张拂林带她去了一个地方。就是在哪里,他们互相表白了心意。 起初,白笙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她看到白玛高兴的样子也觉得很开心。 白玛告诉白笙,张拂林要回张家向他的父母提起他和白玛的事情。 张拂林告诉白玛,他的婚事会有些棘手。不过他会努力争取,最坏的打算就是和父母亲族决裂。 没有一个清纯少女能抵挡住这样的甜言蜜语,更何况,对方还是身手俱佳,容貌俊俏的男人。 之后,发生的事情。 白笙恨过,怨过,只是多年后遇见的那个少年,她才明白,张拂林当时对白玛说的那番话的意义所在。 不是所有未完成的诺言,都是敷衍。它只能代表着当时的真心和过后的无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章 前尘6 张拂林走的第二个月,白玛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想写信告诉张拂林。临走之时,张拂林告诉白玛有要紧的事情可以去找庙里的德仁喇嘛,他会帮助白玛。 白玛很想让张拂林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于是,白玛写了封信交给德仁喇嘛。希望他能转交给张拂林。 张家 张拂林一路上想了很久,他虽然是本家子弟,但是他的身份并不显赫,就连族长的弟弟都可以为了猎户的女儿放弃本家族亲的显赫身份,他也愿意为了白玛牺牲自己的右手。 一只手换一个一生所爱的姑娘。 他没有想到的是,白玛会给他写一封信。 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封信最终落在本家的族亲手里。 正是因为那封给张拂林报喜的信,白玛满怀初为人母的欢欣心情写的信,最终成为了张拂林的冥纸符。 高堂之上的几位张家族亲,算的上是本家地位最高的几个人。他们正中间的桌子上,放着的正是白玛用汉字写给张拂林的家书。 字体还算清秀,从信的内容上算,此时白玛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有8个月了。 而现在的张家,内忧外患不断。这个庞大的家似乎预感到了它的终结。 一个阴谋就从这张薄薄的纸上诞生了。 张拂林回到广西巴乃的本家。还没见到他的父母,便被派到泗州古城执行任务。 这是张家以前没有过的事情,他才刚刚从西藏回来。按理说,现在并不适合指派他去执行别的任务。 但是,几位族亲的给的条件十分优厚,甚至许诺他可以在张家实现一个心愿。前提是他能够活着回来,且完成任务。 张拂林觉得不妥,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 但是,几位族亲从不食言。以及,他不能违背他们的命令。 张拂林还是踏上了去泗州古城的路上,那个笑起来温柔善良的姑娘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喇嘛庙 白笙从来不知道生孩子是一件这么危险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白玛的身体竟然这么差,白玛之前在山里遭遇过什么她也不清楚。张拂林走的时候她也没有问白玛的事情。 现在,白玛痛苦的样子让她恨不能代替白玛受这些苦难。 白笙走出了屋子,房间里还传来了白玛痛苦的嘶喊,以及接生婆紧张的声音。 白笙缓缓的向着南迦巴瓦峰的最高处祈祷。 喇嘛的诵经声也在不断的传来,这让白笙的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霎时间,诵经声停了。 似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白笙跑到屋子里看到了白玛昏睡着。 “阿姆,我姐姐她…” “没事,累晕了过去,休息一会,等一下喂点藏党参水给她喝。” 接生婆的怀里抱着这一个白白嫩嫩的小人儿。 “是个非常健康的男孩。” 接生婆把孩子递给白笙,白笙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 这个孩子长得很像白玛,和他母亲一样看了就让人不自觉温柔起来的人。 白笙轻轻的碰了下他的小脸蛋,这个孩子的小嘴巴立刻朝白笙手指的方向追了过来作出一副要吮吸的样子。 “这是饿了吗。”白笙小心翼翼的抱着他问到。 “这是要吃奶了呢,可…”接生婆看向还昏睡的白玛,“这位姑娘的身体太虚弱了,要好好调养呢。我先去煮点羊奶给他。” 接生婆走出了房间,白笙知道这个季节羊奶十分珍贵,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弄到的东西。 宝宝突然哭了起来,白笙感觉他是饿了。接生婆还没有回来,白玛又昏睡不醒。 白笙第一次觉得小孩子的哭声是这么可怕。 这个时候,她看到了旁边摆放着一把剪刀。 白笙把宝宝放在白玛的身边,似乎是感觉到了妈妈的气息,宝宝的哭声变小了。 白笙拿起剪刀,轻轻的剪破了自己的食指。血液便流了下来。 宝宝吮吸着带血手指,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一会儿便吃饱了,白笙将他放在白玛的身边。小家伙似乎是感受到了妈妈的气息,沉沉的睡了过去。 接生婆端了碗羊奶过来,说是庙里的喇嘛们给的。 此时的白玛已经醒了过来,她看着熟睡中的宝宝,心中十分感激上苍赐给她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 “这个小宝宝好可爱,阿姐我们给他起个名字吧。” “我想好了一个名字” “是什么是什么?” 白笙显得有些兴奋。 “小官,就叫他小官。过等他的父亲回来了,再给他取个正式的名字。” 白玛的眼睛里闪烁着光,白笙知道她在期待,期待再次和张拂林的相遇。 “那么他叫张小官吗?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白笙又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小脸蛋。 白玛看着见她手指上的伤口,也看见小官嘴角的血迹。 她轻轻握住白笙的手。 “谢谢。” 白玛的神色很是郑重,她一时间有些发愣。随即也握住了白玛的手。 屋子里两个年轻女孩相互依偎着。 白玛的身体一直很虚弱,这导致了她没有足够的奶水喂养张小官。 好在庙里的喇嘛们会送些羊奶过来,白笙也不用每天放血喂孩子了。 张小官满一百天,如今的他长的白胖白胖的,十分惹人喜爱。 白玛在给他换尿片的时候,发现他肚脐下方长了一块花朵形状的胎记。胎记的颜色很浅,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这好像是一朵花的图案,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白笙对于这个胎记有些好奇。 “这是藏海花,很相像。”白玛轻轻抚摸着这块胎记,又怕他着凉,赶紧寻了被子给他盖上。 白笙本来还想知道什么是藏海花,却被一串急促的敲门声打乱了。 张小官似乎是被这声响吓到了,他一下子哭的很大声。白玛心疼的抱起了孩子,柔声细语的哄着他。 门外的声音有增无减,愈来愈大。 白笙抽出防身的匕首,挡在了门与白玛母子之间。 木门没有坚持几分钟,就被人踹开了。门外的人逆着光走了进来,白笙还没有看清来人的长相,就被死死的钳制住了。 她的两条手臂几乎要被身后的人压断了。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白笙像一只护崽的母鸡,张着全身上下所有的羽毛显得无比凶悍。 “我们是这孩子父亲的族人,要带这个孩子去见他的父亲。”为首的一个冷冷的看着白玛,平静而又冷酷的下达着让他们母子分离的命令。 “不会的,张拂林不会这样做,他说过要带我离开这里去过新的生活,他不会骗我。” 白玛笃定且冷静。 “我们张家不与外族女子通婚。” 我们张家不与外族女子通婚,这样一句话。白玛也曾听张拂林提起过,但不也有人打破了这个规矩吗。 “那又怎么,他们是真心相爱的。”白笙的胳膊几乎疼的没有知觉,但还是咬牙说出了这句话。 “真心?真是可笑。既然真心相爱,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出生都不来看一眼。”眼前的男人十分不屑的看着白玛又说道“我们只要这个孩子,不会伤害这里的任何人。” “不可能,我绝不可能让你们带走我的孩子。”白玛的声音微微发颤,她在害怕。 “哼,你以为从我们来这里到现在,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这是为什么。”那人的语气冰冷,十分不善。 白笙隐隐有些不安,太奇怪,太奇怪,这里的喇嘛平时都有做功课的。然而,从他们进来到现在,一点点声音都没有。 白玛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紧紧的抱着小官,她手上的青筋暴起,整个人都微微发抖。 “没有人能违抗张家人的命令,如果你不把孩子给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 白玛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她的双手依旧紧紧的抓住小官的襁褓。 男人走到白玛的身边,他的手刚触碰到孩子的襁褓。突然,小官哇哇的大哭起来。 白笙想要站起来看看孩子,她刚一动,身后的人压制住她的人,便卸下了她的胳膊。 一瞬间,痛不欲生。 “放开那个孩子,你们这群混蛋。想要孩子,自己生去。为什么要抢别人的孩子。” 白笙痛苦的喊叫着,她的两条胳膊无力的垂在两侧。 “这个孩子姓张,就要背负起他的责任。我说的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废话了。”男人示意一下。 白笙的膝盖便被人打断了。 “不要…” 白笙听到了白玛的嘶喊声。她向白玛的方向看去,浑身都痛的她已经感觉不出来后脖颈传来的疼痛了。 她还是倒下来了。恍惚中,看到了孩子被抱走了… 白笙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白玛在照顾她。 没有孩子的身影。 整个屋子一下子空荡荡的。 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白玛喂了点药给白笙喝下,她的眼睛红红的,整个人十分悲戚。 “白玛”这是白笙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白玛看着她,笑了一下。那样悲凉的神情,令人不忍。 “小白,我有话要对你说。” 白笙看着她,十分愧疚,要是自己足够强大,就不会一次又一次让白玛为她付出。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最多只有几年的光阴,但是我放不下小官,我等不到他长大成人和我团聚的那刻了。而他,终将会因为张家人的命运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白玛抚摸着白笙的额头,她的神色哀戚,缓缓说道:“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给他留下三天的时间,三天,太短了。可是,我只有三天了。” “你要做什么,你要干嘛。”白笙的声音在颤抖,她的眼泪一直往下流淌,她想要擦掉这些该死的眼泪,可她的双手根本抬不起来。 白玛明明就坐在她的面前,可她现在却看不清她的脸。 “等你伤好后,就远远的离开这里,不要回村子,不要去找我,不要去找小官,也不要找他的父亲,更不要去接触任何一个张家人。”白玛擦了擦白笙的眼睛,却擦不干眼泪。 “我知道你好奇自己的身世,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的话,就去康巴洛人的村子,他们会保护你,并且告诉你一切。” 白笙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算什么,这简直就是在说遗言。 “我不,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吗。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小官,我一定要揪住张拂林那个王八蛋,狠狠的打他一顿给你出口气,我还要去张家人的地盘将他们搅个天翻地覆,让他们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好惹的。”白笙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是不想再听白玛的话了。 “姐姐,你不要走。” 白玛没有说话,她真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这样安静的看着白笙,到最后,不喜不悲。 白笙还想要说什么,却觉得越来越困。 那碗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7章 前尘7 南迦巴瓦峰 白玛又一次来到这片藏海花下。 往昔的美好回忆似乎就发生在昨天一样。白玛觉得那些她本以为拥有的东西,只是短暂的,给她看了一眼后,便被老天悉数收回。 张拂林告诉她,服下藏海花可以延续生命。白玛却十分清楚,藏海花对于她来说只有三天的时间,不死不活的三天而已。 如果,她身体健康,如果,她是正真的康巴洛族人。那么,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 白玛知道,这三天时间是她能给小官最后,也是唯一的一份礼物。 然而,自始至终。张拂林都没有出现,白玛已经没有力气去恨,去怨。 今生所做的一切决定,她都不后悔。 只是,冰层之下,没有来世… 吉拉寺 庙里最小的喇嘛正细心的守着药炉。他不明白为什么每天都要在这个女孩的药里加一点安神的药物。 曾经给白玛接生的婆婆正给白笙喂着药。这个姑娘一直昏昏沉沉的样子,十分安静。庙里的喇嘛之前让她照顾孩子,现在又让她照顾这个浑身是伤的年轻姑娘,虽然有些奇怪,但她还是照做了。 已经过了一个月,白笙的伤好了七七八八。寺庙外下起了大雪,寒冷的天气阻断了山路。小喇嘛不得不断了白笙的药。 之前的照顾白笙接生婆婆也要回家安置牛羊和孩子们了。 现在,这里的天地变得静谧。 白笙就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清晨醒来。屋子里静的可怕,她勉强下了床,推开门,外面的世界变得十分陌生。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过去的事情像录像一样回放。 支离破碎的片段不停的在她脑海中翻滚云涌。身体上的伤痛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白笙穿过迂回的长廊,周围的喇嘛们知道她的存在,并没有过多阻拦。 德仁喇嘛的住所 白笙走进屋子里,她并不认识德仁喇嘛。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三个端坐的喇嘛谁是德仁。 屋子里的藏香缓缓上升,驱除了白笙带来的寒意。 “张家在哪里…”清冷声音响起,白笙看着三个端坐如佛的人。 “你应当听你姐姐的话。”中间的喇嘛回答。 “是你们将姐姐的信送出去的吧,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白笙想了很久,张拂林为什么会如此绝情的让白玛和她的孩子分离。用如此极端的方式,如果这一切不是张拂林的做的,如果张拂林不知道他有个孩子呢。 所以,那么最终的问题就是寄信的那个人。 “那个孩子身上流淌着康巴洛人和张家人的血,有着凤凰和麒麟的力量,所以他要背负起他的命运,或许他能改变张家人的命运。我们已经做错了一次,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弥补之前的错误。”右边的喇嘛双手合十,向白笙行了礼。 “你们犯的错误,张家人的命运,为什么要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承担!他做错了什么,你们有什么权利要这样对待一个孩子!”白笙质问着这三个如佛一般的人。 喇嘛:“几百年前我们的祖先遇到了一个家族,他们希望用这个家族来代替张家人的命运,却将张家推入更加危险的深渊。” 白笙:“所以,康巴洛人本质上和张家人没什么不同,凤凰和麒麟就是这两个家族的图腾是吗?你们希望张家人摆脱命运的同时也能摆脱自己的命运吧。我不知道你们的命运究竟有多么残酷,也不想知道,总之我会找到张家,带走那个孩子。” “你不能这样做。”喇嘛突然变得异常严肃。 屋子里的藏香缓缓上升,喇嘛和白笙都沉默着。 坐在中间的大喇嘛缓缓开口,告诉了白笙一个故事。 远古时代,有些种族的人类寿命可以活的很长,但是大部分人的生命都是正常的。而这些寿命很长且一直年轻的种族被奉若神明。 然而,即使是神,最终也逃不过死亡。 为了保持长寿与年轻,有些人用了些残忍诡异的法子,利用来自天外的陨玉和青铜,来实现和控制长生的秘密。 在这个过程中,面对痴迷长生术的首领,有些族群从一开始就反对着,有些,则无法自己选择,只能默默承受着。 张家,自始至终无法自己选择。 而一开始就反抗的康巴洛人,仍然逃不过命运的枷锁。 他们暗中帮助被诅咒的张家人,希望有天能共同对抗,摆脱命运,保留种族的存续。 直到汪家人找上他们,事情变的不可控。 汪家不仅仅是要替代张家,他们要的是掌控这个世界的秘密。替代张家人,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份。 喇嘛的故事听的白笙头疼,到底是什么样的命运让这两个家族世代想要摆脱却无能为力。而被另一支家族趋之若鹜。 喇嘛没有给白笙明确的回答。 这些也不是白笙想要知道的答案。 他说白笙需要找到属于自己的身份,找到自己的身份,便会承担自己的责任。 白笙:“我到底是谁,你们都知道的对吧。白玛知道,她却没有告诉过我。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所以不愿意告诉我真相。” “她想让我自己去寻找,自己去选择命运。”白玛预感到了白笙今后的命运,所以在最后一刻她没有告诉白笙。 眼泪无声的流下来,白笙紧紧揪住自己衣服,似乎要抓住些什么。 “你的身份注定了你的命运……” 说完,喇嘛们像是入睡了般,任凭白笙说什么,都没有一句回答。 走出这寺庙外,站在长长的台阶之上看不清下山的路。当时的小红马就是这样一步一步驮着自己走到这最高处,找到的白玛。 而现在,她最亲近的人,甚至是一匹马都留不住。 …… 当白笙再一次来到与白玛初遇的峭壁上,她看到了此生最不想看到的人。 那群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鬼影面具的人像是幽灵一样,从悬崖之下爬了上来。 几乎是本能,白笙想要逃走。 白笙的浑身上下都痛,来到这个峭壁上已经用尽了她的体力。 身后的人没追上来,甩出来的凌厉刀峰还是划破了她的肩膀。 就这样死了吗,白笙心里想着,这样死了也太不值了。 身后的人追了上来,白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她照顾了很久的少年,那个被坏人汪扬称之为汪先生的人。 白笙抓住了他的衣襟,她的模样很是凄惨,却还是对着汪泽舒苦笑道:“我还不太想死。” “你到底是什么人。”汪扬有些惊讶,但也只是非常短暂的表现了出来。 “你知道康巴洛人吗?” 白笙说完这句话,所有的人脸色一变。 白笙已经支撑不住了,她倒在满是鲜血的洁白雪地里。周围的黑色人影将她围了起来,画面看起来诡异又和谐。 又在熟悉的帐篷中醒来。 汪泽舒摘下来了面具,脸色不太好。一旁的汪扬盯着白笙,似乎要把她看穿。 白笙:“你们到底是谁。” 汪扬:“这是我们要问你的话。” 刀架在了白笙的脖子上。一股杀气沿着这把刀传到了白笙的四肢百骸。 白笙翻了个白眼,“又是这样,能不能来个新鲜的。” “汪扬,把刀放下。”一直站着的汪泽舒开口了。 汪扬的刀缓缓从白笙的脖子上移下来。 白笙:“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一点都不想知道。总之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没事我先走了。” 白笙刚要站起来,汪扬的刀又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行,算你狠。”白笙小心翼翼的避开刀峰坐了下来。 汪扬也乖乖的收了刀。看来他还很在意那个叫王泽舒的话。 汪泽舒: “我们有些事情想要问你,你是怎么知道康巴洛人的事情。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三番两次都出现在这个地方。” 白笙看着这个年轻人,他们跟她一样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一定也是来寻找什么的。第一次来的时候可能是进入了错误的地方,才会受那么严重的伤。 见白笙许久没有回答,汪泽舒有些不耐烦了。他出手很快,点了白笙腰边的两处穴位。 顿时,白笙觉得自己的整个腹部疼痛难忍。 白笙:“你对我做什么了,好痛啊。” 腹痛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口,简直痛不欲生。白笙觉得自己这几天把这辈子的痛都忍受完了。 汪泽舒冷冷道: “你是怎么知道康巴洛人的。” 白笙:“我,我好痛。” 汪泽舒犹豫了一下,便解了她的穴道。 白笙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等她感觉好一点了,汪泽舒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白笙一贯擅长揣度别人的心思,知道这回他可不好糊弄了。 白笙:“我之所以会去那座山上,是因为我要找一个人。” 白笙说完,汪泽舒和汪扬的面色变得异常难看,尤其是那个汪扬,眼睛里全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汪泽舒:“找谁?” 白笙:“我的父亲,他从那座山里消失了。” 不知道为什么,白笙本来想说找的人是白玛,话到嘴边却又改了。 汪泽舒没有说话,他依旧盯着白笙,似乎要把她看穿。 白笙:“我的父亲就是一个康巴洛人,他因为娶了外族的女子为妻,所以被族人放逐。后来,我母亲过世,父亲也不知所终。” 汪泽舒:“你说的这些有什么证据。” 白笙:“凤凰,是他们的图腾。我之所以会去那座山上,也是因为我父亲提起过的。” 白笙觉得自己遇到他们真是太倒霉了,尤其是那个拿刀的汪扬,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汪泽舒看着转着刀的汪扬,他们都没有说话。 出了帐篷,汪扬提议将白笙杀掉,以绝后患。汪泽舒则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意见。 把白笙带回汪家,让她成为汪家的人。 他不能确定白笙的话是真是假,但是到了汪家内部,却可以知道白笙所说的每一句话的真假。 汪扬同意了汪泽舒的计划,同时他的心里也做好了打算,如果白笙说的是假的,杀了她也不迟。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可以提前完成祖先留下来的计划。 一个关于重生的计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8章 往事 汪舒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四十年过去了,她的样貌没有丝毫变化。有的时候她不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觉得可怕。 来汪家的第十年,正式执行汪家的任务开始,汪泽舒便教她□□。 第二十年之后,她就离开了汪家的内部。一直漂泊在外面,表面上执行着汪家的任务。暗中破坏着汪藏海留给汪家人的线索。 直到前几天,汪泽舒派人传递了消息过来。 要她回到汪家。回到汪家,势必要带上面具。看着原本青春可爱的少女变成一个眼角眉梢都是皱纹的中年妇女,真是有些不适应。 没有汪家人的时候,她是不喜欢戴面具的。可戴上之后,又感觉内心安定了不少。 汪家本家 汪舒白踏入了这个曾经熟悉过的地方。 才来汪家的那几年,是她这一生最不愿意提起的时光。 后来,汪扬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死去了。她的日子才好过了一点。 汪家的机关室 熟悉的地方总能勾起往昔的回忆。 这里是汪家最隐蔽的地方。记忆里汪泽舒只带她来过两次这个地方,第一次是她没有通过汪家的考核,所以来这里躲避汪扬的惩罚。 第二次,汪泽舒希望汪舒白能够嫁给他。 她拒绝了。 两个互相利用的人,怎么能够恩爱生子呢。 后来,她便被汪泽舒游离在汪家之外。 不是没想过彻底离开汪家,只是她不能看着汪家人一步一步去完成那个可怕的目标。 等了许久,机关室里的石门终于打开了。 一个中年男子穿着得体的西装坐在轮椅上,虽然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依然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风华。 汪舒白看着眼前的人,几十年不见,曾经的清俊少年,竟然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怪不得,从古至今高高在上的人,总是要追求长生不老。 汪泽舒:“我都这样了,你还不过来推一把。”他的语气有些不悦,但是眼底却是满满笑意。 汪舒白走到他的身边,推着轮椅坐到了一边的长桌旁。端了杯茶递给汪泽舒:“你可好大的架子。” 王泽舒浅尝了一小口,看上去很是风流潇洒。 汪舒白:“你不轻易带我来这里的。” 汪泽舒缓缓放下茶盏,他看着汪舒白,目光柔和,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能这样放松。 汪泽舒:“你总是不让我失望,冰雪聪明如你。我这里还有最后一个任务交给你,猜猜是什么任务” 汪舒白看着眼前的人,他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从前的他是不会与自己这样说话,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变扭。 他们俩的关系似乎还没到可以这么亲密的地步。 汪舒白:“该不会是想让我一辈子都呆在汪家吧。” 轮椅上的汪泽舒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苦笑了一下:“舒白,你真的是能看穿别人内心的怪物。我确实很想把你一直留在汪家,我也知道等你想走的那天,没有什么东西能留得住你。” 汪舒白活的这么久,她不是听不出眼前人话里的情谊,可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动过心。 “舒白,我给你最后的任务是……”汪泽舒停顿了一下,他的双手交叉在胸前,抬头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离开汪家,永远不要回来。” 他的脸色不太好,但是说出的话却是那么清晰有力。 汪泽舒:“怎么,高兴得说不出话了。” 汪舒白:“你知道的,没有什么地方能正真困住我。” 汪泽舒:“舒白,你低估了汪家的人的实力。这些年,你还能在汪家里生存,我明里暗里杀了不少人。” 汪舒白有些惊讶:“汪扬?” 汪泽舒:“是我做的。” 汪扬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人。 汪舒白:“你做这些不全是为了我吧,有些地方我们想的是一样的对吗。” 汪泽舒:“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确实想终结那个计划,可我一个人的力量还不够,而你来到我的身边,给了我下定决心的力量,就让他们在错的路上一直走下去吧。” 汪泽舒的神色哀戚:“我的父亲母亲为了那个计划,终其一生,甚至奉献生命。无数的汪家人前赴后继,只为了复活一个百年前的人,来实现自己的梦想,太可怕了不是吗。汪藏海想要重生,想要长生不老,他害了那么多人的生命,他死了还不忘做他的春秋大梦。” 汪舒白蹲下来握住他的双手:“别说了。” 汪泽舒的手很凉,汪舒白从以前开始觉得他和其他的汪家人不一样,现在说了这么一番话,实在是搞不清楚他的意思。 汪泽舒撕下一她的面具,少女的乌发散落在身后,一张清丽动人的脸庞出现在他的眼前。 汪舒白摸着自己的脸,他知道自己的秘密。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汪泽舒,只是汪泽舒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彻底的撕掉这层窗户纸。 汪舒白退后了一步,冷声道:“你早就怀疑我了对不对。” 汪泽舒看着手中的面具,将它收在了自己的怀中。 汪泽舒:“舒白,或者说我可以叫你白笙吗。” 他竟然知道这个名字,他还记得这个名字。 汪舒白:“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汪泽舒有些痛苦:“我还能想要做什么,我想要你离开汪家,永远不要在卷到这些肮脏诡异的事情里来。我想要你平平安安的度过你今后漫长的岁月。” 他这样平静,平静的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汪舒白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汪泽舒:“所以,你最后的任务是带着我的尸体,永远永远不要再回来。” 这是…… 汪舒白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死。 汪泽舒继续道:“舒白,你不是一直想要去张家找一个人吗。我给你这个机会,但也只有这一次机会。我死了之后,你可以去找张家人的线索,但是你绝不可以再踏足汪家。” 汪舒白明白了,这些年她以为游离在汪家之外,只要她愿意,她便可以随时离开汪家。原来,却是有人一直护着她。 汪舒白:“你要死了是吗。” 汪泽舒:“是的,我和一个还算聪明的人做了个交易。” 用我的尸体,换你的自由。 汪舒白没有想过他会死,他是高高在上的汪家主人。他却暗地做着和全族人背道而驰的事情。 汪泽舒牵着她的手,这是他第二次牵着她的手。记得第一次牵起她的手,还没握住,就已经抽离开来。 汪舒白这次没有拒绝,在当年她还是白笙的时候,她是不愿意的。 汪舒白:“你做了这么多,得到你想要的吗。” 汪泽舒:“我最想要的,三十年前就已经永远失去了。” 他的眼底全是苦涩:“如果不是你的拒绝,我或许还要犹豫,仔细想想,也算是圆了我另一个梦吧。” 汪舒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她不是一块木头,她知道汪泽舒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自己。 汪舒白:“明知道你另有所图,但还是要谢谢你。” 汪泽舒:“我都要死了,你就不能说些让我高兴的吗,比如,喜欢之类的。不过,你要是说谎话,就不是你了。” 汪舒白:“我是没有喜欢过你,从一开始我们的相遇就是在对立面。你知道我的,不轻易恨一个人,也不会轻易爱一个人。这些年,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是感激的,也仅仅是感激而已。” 明知道结果是这样,却还是不死心非要亲耳听到这些话。 汪泽舒:“如果我不是生在这个肮脏不堪的汪家呢?这里充满了阴暗与算计,想做一个单纯善良的人根本不可能。你又怎么可能会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人。” 汪舒白:“不管生于什么地方,内心天真善良的本质不会改变。可惜我们从来不是。” “是啊,愿我来世,不染鲜血,天真无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9章 往事2(番外) 1关于白九小姐 解九爷本来想除掉汪舒白这个人。 可是,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却犹豫了。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就是那个人用命跟他做交易来保护的人。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解九曾经猜想过会不会是那个人的孙女或者女儿。 后来,解九知道他想错了。能在汪家那种地方生存下来的人,岂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人物。况且那个人也没结过婚呐。 更何况,这个姑娘一直暗暗的调查着一些事情。隐隐的和张大佛爷有些关联。 所以,他违背了那个约定。本来他也没打算完成那个约定,给她安排一个自由的身份。解九想着与其将这个不明敌友,不明身份的人放走,不如,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于是,解九给了汪舒白一个新的名字,白九。 一个新的身份,解九的远房表妹。 就这样,汪舒白摇身一变成了长沙老九门之中,下三门解九爷的远房表妹白九姑娘。 这个消息一出,解家众人议论纷纷,但是解九力排众议,给白九一个在解家光明正大的身份。 暗地里,解家人都在传这个白九会不会是解九爷的女儿。诸多捕风捉影的事情,解九从不承认,也不反驳。而那位白九小姐更是神秘莫测,探不出一点口风。 而其中内情,只有狗五爷一人知晓。 两年之后,解九离世。 解家一盘散沙,白九姑娘不知所踪。 2 和熊孩子们一起的日子 白九觉得很憋屈,按年纪来算,她怎么也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了。解九竟然让她和一帮小屁孩混在一起。 院落内,其中一个眉目清秀,但是看上去不怎么聪明的孩子正蹲在地上看蚂蚁,两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女孩在一旁说着话,其中一个年级大点的小女孩很是冷淡,小小年纪一副老成模样,倒是和旁边娇俏可爱的小女孩相映成趣。 “一个冰山美人,一个娇俏可爱的小美人,还有旁边一个不解风情只知道看蚂蚁的小傻子,真是没意思。”白九靠在凉亭的椅子上,顺手折了只腊梅花放在鼻尖上嗅了嗅。 新年伊始,解九带着自己的家眷走亲戚也就算了,还把自己也带来了。 白九虽然不大接触人情世故,但她也不傻,哪有相差这么大的远房兄妹。不少人在背后都说她是解九的私生女…… 腊梅花很是好闻,白九又折了一只,打算带回屋子放在床边的花瓶子里。 “花也是有生命的,你已经折了一只,干嘛还不放过这棵树。”这是解九家的冰山美人,年纪小小的,语气倒是不小。 自打她进了解家,这解家人就没给过她好脸色,不过碍着解九的面子,也没人敢说她什么。 只是这个“小女孩”来者不善啊…… 白九没有理会,又折了只腊梅,想她活了这么久,今天要是被一个黄毛丫头都算不上的小屁孩教训了。那她也算是白活了这么长的岁月了。 气氛在白九折腊梅的一瞬间变得尴尬。 旁边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小姑娘也不笑了,拉了拉冰山小美人的手。 “你是解家的小姐,谁告诉你可以这样同我讲话。我可是你长辈呢……”白九的手里已经有一大把腊梅了。 冰山小姑娘的脸色一变,外面的风言风语传了不少到他的耳朵里,本来在别人的眼里,一个男孩子学唱戏就够让人嘲讽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让人嘲笑的谈资。 虽然他心里不舒服,表面上还是一派镇定的模样:“长辈也要有个长辈的样子,我们是来别人家做客的,你随便攀折主人家的东西,丢的是我们解家人的脸。” 还没等白九说话,一旁看蚂蚁的小子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对着白九摆了摆手:“没关系的,这花我们家有很多,姐姐你爱摘多少摘多少,我们家里人不会介意的。” 白九看着他傻傻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冰山小姑娘面子上挂不住,冷冷的丢了句“傻瓜!”便领着娇俏小姑娘走了。 白九放下手中的花,走出凉亭之下,牵起了小男孩的手,一同走到了腊梅树下。 “你是个实心眼的好孩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无邪。” 3不打不相识 狗五爷家的三个儿子白九吃饭的时候见过几次。大儿子吴一穷是个老好人,二儿子吴二白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一看就是善于算计的人。三儿子吴三省倒是只见过一次,似乎正在热恋中,整天不在家中。 三个儿子模样都随了狗五,生的都挺俊俏。虽然性格脾气各不相同,但是都有些书生气,应该是来自于狗五的妻子,听说她是一位大户人家的小姐。 再过几天,白九就要和解家人一起回北京了。 不管在吴家还是解家。 她都不喜欢出门,也不喜欢一个人呆着房间里,所以她整天都靠在院子里梅树下。 少不了见到来院子里玩的孩子们。 她也不喜欢小孩子。 那些小孩子以冰山小美人马首是瞻,自然也不喜欢白九。倒是吴家的小孙子,经常和她说几句话。 所以,她打算买点小孩子喜欢的小玩意送给他。 杭州的街市很是热闹,这就是人间烟火的味道了。不过即使是身在最热闹繁华的地方,白九还是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她只想赶快买个什么小东西回去。 这个摊位上摆着很多铁皮玩具,只要扭转开关,一只铁皮小青蛙便向前蹦蹦哒哒。 这是最简单的机关了。 白九有些瞧不上,但是复杂精密的机关玩具也没有地方卖。想想还是买下来了。 付了钱,刚想接过老板手里的铁皮玩具。一只黝黑的手,便伸了过来,一把拿走那个小青蛙。 “小姑娘,你喜欢这样的小玩意啊。这样式儿的我家要多少有多少,你跟我一起回去,我全送给你。”原来是街头的地痞流氓。 白九以前也不是没有遇见过,她的个头不高,不特意化妆就显得人软萌可爱,是一副好欺负的模样。 “你有什么遗言赶紧说,说完就把东西还我。”白九的脸色阴沉,她可不是在开玩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小流氓大笑着,眼底全是轻蔑。 “小美人年纪不大,口气倒是大的很呐。”为首的一个人抬起手来搭到了白九的肩膀上。 真是不知死活。 白九反手捏住那人的手腕,反手一折便将他整条胳膊扭转在身后。她的身手灵动利落,像一只蝴蝶飞在小流氓的身后,抬脚一压,那人便跪了下来。 “哎呦呦,小姑奶奶饶了我吧,我的手都要疼断了。” 为首的小流氓被白九制住,求饶声一直喊个不停,其他的小罗罗们见状知道今天是踢了块钢板,四散离去。 “快滚。” 小流氓得了自由,连忙向前跑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也都四散离去。白九看到不远处的城墙转角,站着一个穿着灰青的衬衫的男人。 从白九刚刚出吴家大门,他似乎一直都跟着。他站在阴暗出,虽然看不清脸,但是白九感觉这个人应该在哪里见过。 解家的人。 闹市里站着的白九不见了踪影,男人转身向暗处走去。 还没走几步,一个娇俏玲珑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解家少爷想要试探我,何必找几个不入流的人,平白无故的脏了我的手。”白九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小玩意。 解连环看不清她手中拿的是什么,也不想和她争辩。他曾经委婉地问过他的父亲,白九是不是他的妹妹,本以为父亲会否认,结果父亲告诉他,有些事情不是他该过问的。 这让解连环很是吃惊,父亲这句话的意思间接承认了外面的风言风语。所以,解连环才会按捺不住找人试探白九。 “白姑娘身手不凡,不知师从何处啊。”解连环丝毫没有理会白九的质问,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何必拐弯抹角,九曲十八弯的,我身上的任何东西,都与你父亲无关。” 一个模糊不清的从来不承认,一个到是干干脆脆直接的否认。 “白姑娘倒是直接,那么连环也不拐弯抹角了。你到解家,究竟有什么打算。” “解连环,我所做的一切都与你们解家无关。留在解家不过是给解九面子,哪天姑奶奶我不想在这里呆了,解九跪着求我也没用。” 白九的话已经十分不客气,解连环的脸色隐隐有些怒气。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到底有什么本事让解九爷跪着求你。” 不知什么时候,吴三省来到了解连环的身边。在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相貌妍丽的女孩子。 “好啊,你们一起上吧。这些天被你们这些小屁孩烦死了。”白九的面色如水,轻轻地把玩具揣到了口袋里。 对面的三个人突然觉得有一种压迫感直面而来。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白九的话语明明那么狂妄无礼,但是能清晰的感觉到她不是说着玩的。 吴三省忍不住了,他还没有被一个小姑娘这么羞辱过。长沙平辈字的人当中,哪个不给他三分颜面。 陈文锦想要拉住他,不想让他落一个欺负小女孩的坏名声。 可是,她想错了。 白九和吴三省还没过两招,吴三省已经被她制服了。 此时的吴三省内心羞愤难当,他的双臂关节被白九卸下来,无力的垂在两侧。 解连环见状冲了上来,白九一跃而起,华丽的翻了个空翻,一下子跃到解连环的身后。抬起脚踹到他的肩膀。她的力道不算大,但是极准,解连环感觉自己的肩膀几乎要断掉。 他重心不稳,一下子栽倒在吴三省的身旁。 一旁的陈文锦见状连忙跑过去。她试着帮吴三省复位关节,试了几下都没有成功。 “白姑娘,请你不要和三省还有连环计较。他们只是有些冲动,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你。”陈文锦哀求着。 白九看着两个坐在地上的男人,虽然很痛苦,但是没有哀嚎,看来卸关节的疼痛他们居然能忍受。她走了过去,看着两人,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但是都没有了之前的倨傲。 白九点了点吴三省的左胸处,吴三省顿时感觉疼痛好了很多。白九动作利落的复位了他的关节。 “解连环你的肩膀微微错位,稍微动一下就好了。”说完,白九扳起他的肩膀扭了一下。 解连环只觉得肩膀一阵剧痛,接着便恢复如初。 解连环和吴三省只觉得自己十分狼狈,一直自以为是同辈人当中的佼佼者,却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由相视而笑,白九觉得莫名其妙,被她打了一顿,两个人还能笑的出来。 陈文锦见状提议三人请白九吃饭,当是赔罪。白九想了想便同意了。 这么闹了一出,几人不打不相识。 白九就这样交到了人生最初的朋友。 临回北京的时候,文锦问白九愿不愿留下来和她一起学习参加考古工作。且不说解九不会同意她离开解家,单是白九自己就不愿意和一帮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的考古工作。 所以,白九拒绝了文锦的提议。 错过了二十年的光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章 故人相遇不相知 白九龄换了身衣服,准备去见那个她十分讨厌的老头子。 自从解九,狗五相继死后,白九发现九门之中被安插进了大量的汪家人。于是她离开解家,又开始游离再所有事件之外。 在广西的一处墓葬中。 白九正在寻找汪藏海留给汪家人的线索时,一个身材消瘦的青年男人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的神智恍惚,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白九一开始以为他是粽子或者是其它什么东西。 白九看着他的模样,要是把他一个人丢在墓里,他一定活不下去。只好先把他拖着带出了古墓。 在广西的少数民族村子里。 白九把他丢给了当地的村民照顾了几天,又回到了地下墓室里寻找线索。 墓室里,白九在一堆腐烂的丝织品中找到了一卷帛书。汪藏海这个人,在不同的墓中留下了相同的线索,就是怕有天汪家人会断带,不能完成使命。 一开始白九会篡改帛书内容,可是后来发现汪家人即使在错的路上也要一直走下去,伤害更多人的性命。白九就决定毁掉一切的线索。 暗灰色的帛书被腐蚀性的液体侵蚀,一点点的化成了黑色的粉末。 就在这时,隔壁的主墓室里传来声响。白九记得,隔壁除了墓主人的棺材,还有其它几口陪葬棺,按理说是不应该和墓主人同时在一个墓室里的,这个墓室里的形制十分诡异,白九猜想里面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没有动。难道有人进去了? 白九想到前几天那个神情恍惚的男人。赶到那里的时候,这一切都太难以接受了。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死人,也有粽子的,不过全都不动了。白九检查了下地上的尸体,这些人都是刚死不久,血还是温的。而这些粽子都是被人折断了脖颈,断了唯一的气。 这也太诡异了。 就在这时,白九突然感觉面上一阵劲风袭来。她下意识的向后退去,闪到一旁的棺材后面。 躲的太急,手里的照明设备丢在了尸体旁。白九看不清刚刚袭击她的东西是粽子还是其他的人。 又一下袭来,这次白九看清楚了他的样貌。是个十分清秀的男人,不过他竟然!□□? 饶是她白九活了这么些年也没见有人在墓里脱光衣服打架的,况且这个人还这么面熟。 是前几天她救的男人! “臭小子你是疯了吗,我是你救命恩人!”白九一面和他对招,一面大声的喊着,希望他能恢复些神智。 不过好像没有用啊。 这个人的力气太大,白九在汪家学的都是技巧性的东西。虽然她的身手不差,但却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眼看打不过,白九迅速的点了他的穴,奈何一点用也没有。看来这个人的肌肉密度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一瞬间的犹豫,白九被他打中了左肩,他翻身跃到了白九的身后,双手钳制住她的脑袋,看样子是想把她的脖子拧开。 “臭小子,我可是你救命恩人呢!”白九大喊一声,左手食指直插他左腹下方三寸,人身体上最薄弱的皮肤上。 果然,他吃痛放了手。 白九转身绕过他,这个人的身手极佳,不能过多的和他缠斗。可惜他却不想放过她,翻身一跃便堵住了墓室的大门。 白九见情况不妙,看来是躲不过去了。她封闭了自己的穴位,倒地不起,像是死了一般。 男人的神情恍惚,但是又感觉不到一丝的动静,他迷茫的来到白九的身边,她死了。 他其实对她有些印象,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会死掉,他觉得自己丢掉了很多很重要的事情。 想不起来。 村子外 “四阿公,我们的人得了消息。那群越南猴子全折在里头了,咱正好过去拾现成的”说话的人叫叶成,是陈皮阿四的手下的人,每次下墓他都谨慎,这次听说可以去捡现成的东西不免有些兴奋。 陈皮阿四没说什么,他斜着眸子看了叶成一眼,叶成立马闭上了嘴巴。 陈皮阿四的眼睛不太好,总是要眯着眼睛看人,他身上的煞气太重,被他看上一眼的人总是感觉十分不自在。陈皮阿四手底下的人知道他心狠手辣,所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什么了。 陈皮阿四一行人来到越南人挖的盗洞入口处。 “四阿公,要不我们几个先进去探探?”其中胆大的伙计问到。 “不必了,里面现在没活口了。”陈皮阿四摆了摆手,身后的两个人心领神会,走到了前头,一行人向墓室里走去。 来到主墓室,叶成点了个火折子。 光照亮了墓室,里面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陈皮阿四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墓室里的景象,他的表情尤为阴鸷。 墓室里的地上躺着横七竖八死尸,有那群越南人,还有几具粽子的尸体。 “阿公,所有粽子都是折了脖颈,断了怨气。”其中一个伙计说到。 众人疑惑,谁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妈呀,这里有个女人。”叶成突然大叫了一声“还有个活着的!” 众人向叶成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地上躺着的一个模样生的还不错的女人。看上去她的年纪不大,身边还坐着一个□□,浑身□□的男人。 “嘿,咱干这行这么久,还没见过在墓里这么有情调的狗男女。”其中一个人猥琐的说道。 “闭嘴。”陈皮阿四的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有人说话。 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陈皮阿四看着这个男人,他坐在地上一言不发,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教人看不穿他的脸色。 “四阿公,他的手…” 陈皮阿四也发现了,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奇长。这样的手,难道…… 陈皮阿四眯着眼睛“这位小哥,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男人似乎听到了有人和他说话,抬起头看了陈皮阿四一眼,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地上躺着的白九动了一下。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手已经按住了随身携带的武器。 白九只觉得浑身酸痛,这样装死的方法还是少用为好。 她爬起来,突然觉得很不对劲。墓室里有光,还有许多的人。离她最近的是那个没穿衣服的男人。周围还站着许多的人,为首的还是一个老头子。 陈皮阿四。他怎么会在这? 这样诡异的气氛,前后都是不好惹的人,这醒来的时机也太不凑巧了。 “我是被人抓过来的。这里是哪里?”白九迷茫的看着陈皮阿四一行人。 身后的男人似乎也平静了下来。 “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 果然,陈皮阿四没这么好糊弄。他们人多势众,白九刚刚醒过来,浑身上下酸的很,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 陈皮阿四的人把墓室里的东西搜罗一番,随便在某个越南人身上扒下两件衣服给小哥穿上。带着东西和人出了墓室。 坐上车,陈皮阿四的人将小哥和白九放在一起。周围还有几个监视他们的人。那位小哥上车就开始睡,白九浑身上下使不上力,软绵绵的靠在小哥身上。 “叶哥,你说四阿公把这两个人带回去干嘛呢。”其中一个小马仔忍不住问道。 叶成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车,陈皮阿四就坐在车里。 “四阿公的事最好少过问。” 叶成说的没错,陈皮阿四这个人心狠手辣,做事狠绝,没有丝毫情面余地可谈。但是他从来不做没有用的事情。 这两个人既然被他带了出来,就一定有他的目的。 白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封闭气穴,这是汪泽舒教给她危急关头假死保命用的。几十年来她还没用过,这个后遗症也太令人难受了。怪不得,汪泽舒让她慎用。 “既然姑娘醒了,就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家老爷子要见你。”白九被人带下了车,来到一处宅子里。 身旁的小哥早已不见了踪影,看来人已经先进去了。 大厅之中,陈皮阿四端坐上方闭目养神。白九没有看到那位小哥的身影,她心里暗暗发誓,要是再见到那个人一定要把他痛揍一顿。 “白姑娘,多年不见,别来无恙。”陈皮阿四盯着白九,似乎要把她看穿一般。 “这位老爷爷,你认识我吗?”白九一副天真的模样,没有一丝一毫在墓里时的沉稳模样。 “我眼睛半瞎,但是心还没瞎。”他说完,手底下的伙计都不动声色的按住了武器。 “我说老爷爷你真奇怪,我莫名其妙的被人绑到墓里,又莫名其妙的被你们带回来。听你的意思,似乎是认识我?” “哼,你难道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 白九觉得奇怪,什么叫她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不过现在最好装傻充愣,蒙混过去。 白九摇摇头“想不起来了。” 陈皮阿四沉默了一会,看着白九说道“那你还记得些什么。” “我只记得我好像姓白,再找什么东西。其它的都不太记得了。” 陈皮阿四满布皱纹的脸上似笑非笑,表情十分古怪。 “那你就先在我这里呆着,那位小哥应该是你的朋友,他现在是我的手下了。” “?”白九虽然奇怪陈皮阿四的用意,但是现在也不能违背他的话,只好乖巧的点点头。 “你说你姓白,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吗?” 白九摇摇头,这么明显的试探她才不上当呢。 似乎早有预料,陈皮阿四点点头没说什么,摆了摆手,便有人带白九离开这里。 “四阿公,你把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带回来,恐怕…”华和尚跟着陈皮阿四的时间最长,其他人虽有疑惑,但不敢去问。 “你懂什么,留着这两个,往后大有用处。你们别打他们的歪脑筋,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陈皮阿四的话敲在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白九跟着伙计来到了给她安排的住处,院子不大,但还算干净。 这些年风餐露宿她早就习惯了。这次落在陈皮阿四的手里算她倒霉,封闭气穴的后遗症到现在还没退去,虽然现在看上去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是一用力,便浑身酸软。 进了院子,伙计把门一关,白九顿时感到一声冷风吹来,明明是夏天,却觉得阴冷的很。 屋子里,白九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躺在床上。 那位小哥,换了身衣服,头发微湿,看样子没有一丝在墓里的狼狈。 白九现在只觉得浑身难受,她好歹活到可以当人老祖宗的年纪,却在一个毛头小伙子手里吃了瘪,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更可气的是她现在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听陈皮阿四的意思,这个人好像也不记得一些事情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屋子里还有一间向内的小卧室,看来是留给白九的。 “我说,你是真的睡着了吗?” 没动,连眼皮也没眨一下。 白九想了了想,走到他身边,试探了一下他的手臂,还没碰到这位小哥,他的突然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白九。 “你要干什么。” 冷淡的声音传到耳朵里,白九觉得他灵敏度超越常人。 “放开我,我可是你救命恩人。” 白九拉了一下被他钳住的胳膊,她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在试探她的身手。 还没有恢复过来的白九,现在和正常的人没什么两样,小哥试探不出来什么就放开了她。 没有多话,小哥继续睡去了。 白九觉得困乏的很,她现在需要大量的睡眠补充体力。 没功夫和他揪扯之前发生的事情,白九来到小卧室,倒头就睡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章 新的身份 一觉醒来的白九,感觉浑身上下都舒服了许多。动了动身体,也没有之前泛酸的状况了。 屋子里很安静,分不清白昼的感觉。白九已经记不清了,多少年来,都是这样一个人过来的。 “你醒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位小哥进来了。 白九看着他的模样清明了不少,便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 睡了整整三天,看来这个后遗症还真是强大。 “你想起来什么了吗?”白九跟着他出了卧室。 “想起了一些,还有些没想起来。”他的神色明暗不定。 “想起来就好啊……”白九斜倚在沙发上“你个兔崽子,我好心把你救了出来,你居然想弄死我……” “……”他淡淡的看着白九,没有愧疚和不安的表情,“收拾一下出去吧,那个人要见你。” “?”白九想了想,看来陈皮阿四等了她三天啊。 换了身衣服,便跟着这位小哥出了门。 白九觉得奇怪,这位小哥的身手在她之上,竟然也要投靠陈皮阿四这伙人吗? 来到之前的大厅,并没有见到陈皮阿四的踪影。只有他几个得力的伙计在里面等候。 “白姑娘来了啊。”叶成还算客气。 “我记得你,你好像叫叶成是吧。这位是华和尚。” 叶成身边的男人点点头“四阿公说了,既然两位入了四阿公堂口,那么以后有财一起发了。这是四阿公给两位的见面礼。” 华和尚递给白九和小哥两张卡,接过卡片,白九看到是两张身份证。 她的身份证上的名字是白九龄,看来她又有了新的身份和名字了。 白九龄侧身看到那位小哥手里拿的生份证上写的是:张 起 灵 张起灵,这个名字从刚进汪家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而眼前的人竟然是张家的人,还是张家的张起灵。 如果不是重名和巧合,他真的是张家张起灵的话,就有可能知道小官的下落。 小官,那个她找了三十年的孩子,她以为死在了张家内乱的孩子,只要一想到就心疼的孩子。 现在身边站着的人,是唯一知道他下落的人,白九心里也明白,最大的可能是没有消息或者是坏消息。 “这个名字是四阿公取的吗?”白九龄问向叶成。 “是啊,四阿公说了你俩就叫这个名字。”叶成说完华和尚给他使了个眼色。 白九龄看他们似乎隐瞒着什么,也就没有多问,而那位小哥收起了生份证向外走去。 “哎,我话还没说完呢。”叶成看向小哥的背影喊道:“一个礼拜后,四阿公要下趟地,你俩都要去啊。” 下地的意思就是盗墓。看来陈皮阿四是要试探一下他们了。 “知道了,叶哥。”白九龄拿着身份证跟着小哥一起走了出去。 大厅里 “华和尚,你说四阿公怎么想的,这么招两个来历不明的人来咱这,他老人家一向谨慎啊……”陈皮阿四这个老狐狸,出了什么事第一个跑,可不会管别人死活。 “四阿公做事自然有他的用意,你别管那么多。” 叶成讪讪道:“我不就好奇嘛,你看那小姑娘长得多水灵啊……” “不想死就别惦记着她。”身后传来了陈皮阿四苍老的声音。 叶成和华和尚吓了一跳。尤其是叶成,不敢看向陈皮阿四的方向。 “哼!他们可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陈皮阿四的声音在大厅里幽幽的回响着… 回到自己的房间。 白九龄看到小哥盯着自己的身份证出神。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他,只是她还摸不准他的底细。 “嗯,你叫张起灵是吧。你的名字是你自己告诉四阿公的吗?” 白九龄想了想,还是从名字上套话比较合适。 小哥摇了摇头…… 不是,那么陈皮阿四知道他的身份? “那你确定自己就叫这个名字吗?” 小哥看着白九“不知道,感觉很熟悉。” 这算怎么回事,白九龄差点就要问张家的事情了,看来暂时问不出什么,还是先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你饿了吗,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白九龄走进了客厅里的小厨房。 厨房里干净的一尘不染,什么东西都没有。还是先买点什么东西吃吧。 “张起灵,看来咱们要出门觅食了。”白九龄看着这位日常不是发呆就是睡觉的小哥有些无语,她可不擅长照顾别人。 小哥没动,想想也是,被人脱得□□放在墓里,身上肯定没有钱了。 一代张家家主,竟然落魄到这种地步,白九龄不免感到唏嘘。 “好吧,你要是不想去,我就买回来咱们在家里吃。” 白九龄从她的背包里拿了点钱,便出门去了。 其实跟一个陌生男人住在一起白九龄倒是一点都不变扭,活到她这样的年纪早已经没有小女孩的羞涩不安了。 况且这个人说不定有小官的消息,不管是死是活。 在这里买东西还真是不方便。白九龄半路上遇到了叶成,搭了他的车才买到两份饭菜。 “你那缺什么东西就跟我说一声,我给你置办。”叶成开着车说道。 “谢谢了,其实也不缺什么东西。” “没事,要是你和那小哥住不惯,过段时间换个地方。” 这个叶成,突然这么关心她,该不会是陈皮阿四找来试探她的吧。 “没事,那位小哥人挺好的,而且我觉得他很熟悉,应该是以前就认识的人。只是现在还想不起来而已。”白九龄把话说得很清楚,叶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回到住所,白九龄把饭菜摆好,却没有发现张起灵的身影。 找了一遍都没发现人影,白九龄坐在桌子旁,对着饭菜,托腮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她现在在陈皮阿四的势力之下,想要脱身恐怕有些困难。而且能隐隐感觉到陈皮阿四对于她的身份有一些疑心,要是贸然离开的话陈皮阿四一定会起杀心。 况且那位张家人,实在是出乎白九龄意料之外。自从汪家人从暗中破坏,瓦解张家的时候,原本就神秘的张家人更是毫无踪影。 这件事情,也是十分蹊跷…… 小哥进门就看见白九龄托着腮,对着饭菜发呆,一副入了神的模样,连他进了门都没发现。 “嗯?你回来啦,等你好久了,吃饭吧。”白九龄看着坐在对面的小哥,收起了思绪,将一碗盛好的白米饭递给他。 他接过米饭,吃了起来。 不过他只吃碗里的饭,倒是菜一点都没夹。 “你别跟我客气,这里的菜我一个人吃不完,等你以后挣了钱还没把我忘了话,到时候再请我吃顿好的。” 白九龄夹了点菜到他的碗里,心里却暗自失落,一代张家起灵,居然沦落至此,看来她的小官活着的机率渺茫。 他的食欲极好,不管白九龄夹什么菜到他碗里,全部都吃了下去。 一顿饭就在还算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 晚上,入夜。 白九龄洗了个澡,躺在了床上,她其实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那位小哥。但是又怕打草惊蛇,或者暴露自己的身份。 就这样翻来覆去中,她睡着了。 前屋卧室里的人听着她绵长的呼吸声,知道她睡的很熟,翻身起床,出了院落。 就这样和小哥相安无事的度过了几天,叶成给她添置的厨房用具基本上都齐全了。白九龄准备把东西钱给叶成,却被告知是陈皮阿四给他们准备的。看来这个陈皮阿四是要他们长住这里了。 叶成顺便跟白九龄再次确定了一下时间,他们要随陈皮阿四一起下地。 白九龄想着他们既然已经有所怀疑,也不必装傻充愣,倒是问起来就把锅甩到失忆上面。 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看到小哥的人影。白九龄恍惚觉得自己又回到以前一个人的时光中了。 第二天,按照叶成说的地点,白九龄早早的赶到了。 没过一会儿,陈皮阿四的人也到了。 小哥竟然和他们一起来的。 “白姑娘等久了吧,小哥早几天就踩好点了。现在我们一起下去吧。” 原来他提前去了。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墓穴,墓主人的地位不是很显赫。白九龄觉得奇怪,这样的墓穴陈皮阿四自己都懒得过来,为什么还要带上她和小哥…… “白姑娘,你和小哥现在这里守着,我和叶成去看看耳室里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华和尚带着叶成走向左边的耳室里。 小哥自下了墓室以来,一直保持警惕的模样,跟在地面上完全是两个人。 白九龄走到墓主人的棺椁旁,发现这具棺椁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张起灵,你看。”她轻轻的喊了声。 小哥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看上去简单的墓室透着不对劲。 “这似乎被人打开过…”白九龄看着这个痕迹,她从一下来就发现了不对劲,这里的空气太新了,完全不像是埋几百上千年的密闭空间。 试探… 突然无数支箭从后面的墙壁发射出来,白九龄快速的闪躲着,小哥的手里拿着刀,为他挡了不少的箭雨。 “到棺椁后面。” 白九龄的手里没有武器,小哥站在她的前面大声的说着。 刚躲在棺椁后面没多久,后面又有箭射出,这下子是避无可避了。 白九龄迅速的脱下自己的外套,像甩水袖般甩动着衣服,抵挡住四面八方飞来的箭雨。 眼看抵挡不住,小哥一把推开棺椁的盖子,拉着白九龄跳了进去。 白九龄的胳膊受了点擦伤,外面的箭雨还在不停的放着。 “这个棺椁是空的。”白九龄看着小哥“你前几天来过着?你知道这是个陷阱?你们是一伙的?” 白九龄觉得愤怒,被欺骗的感觉。 “不是。”依旧是淡漠的语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得话总是那么镇定,让人信服。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箭似乎停了。 白九龄和小哥从棺椁里爬了出来。叶成和华和尚不知什么时候从耳室里出来了。 “哎呀,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触动了机关。”华和尚质问着,旁边的叶成有些不自然。 “是吗?下次不会了。”白九龄冷冷的看着他们,华和尚被他盯着有些不自然。 “好了好了,看来这里暂时没什么危险,叫兄弟们下来吧。”说着叶成向外走去。 白九龄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走到小哥身边“你怎么不去和他们一起?” 小哥盯着地上散落的箭只,没搭理她…… 顺着他的目光,白九龄拾了一只箭,“新的?” 果然是试探,看来陈皮阿四用这法子害过不少人啊…… 上去之后,叶成和华和尚表示要分些东西给白九龄和小哥,不过被他们拒绝了。 经历过刚才一幕,叶成和华和尚知道他们心里忌惮,也没说什么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章 无休无止的试探 经历过上次的事情,白九龄和小哥算是通过了陈皮阿四的考验,正式在他的手下当差。 不过有一点白九龄觉得奇怪,小哥去的地方大多都是机关密布,凶险万分的墓里。但是白九龄就不一样了,陈皮阿四的人从不让她下去,说是女人身上阴气重,容易招惹邪祟。 从前白九龄一个人的时候,只找汪藏海留下的线索,从不碰墓里的任何东西。所以她很少遇见不干净的玩意儿。 不过她也不是完全没有事干,比如他们会送一些资料给她看哪里有穴,前期的勘探侦测她都要去。 就这样,她负责前期墓穴定位,后期下墓的工作则是由小哥带他们去完成。偶尔白九龄也会跟着去。一时间他们俩的名声鹊起,身价水涨船高。 前段时间小哥去了一趟山东,好像是长沙那边的人请他过去的。本来白九龄想着是不是也要去一趟,但是陈皮阿四却把她留在了广西。说是那地方太邪,她一个女人不适合。 白九龄知道小哥的身手,也就没有坚持了。虽说和小哥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只有白九龄一个人在家。不知道的人都以他们俩是兄妹,或者是亲戚,只有白九龄自己知道,这个小哥非常神秘,不下地的时候一整天都不会和她说一句话,且经常无故失踪。 就好比白九龄刚做好饭,想喊他吃的时候,却发现他不见了。后来白九龄渐渐感觉到他们的身边似乎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可以确定不是陈皮阿四的人,他的手底下没有身手这么好的人。 这天晚上,白九龄刚刚从陈皮阿四的堂口里回来。冰箱里只剩两个青椒和一盘昨天的剩饭,于是她就炒了饭准备吃完睡觉,也不知道小哥什么时候回来。 本来白九龄觉得她对张起灵好一点,和他打好关系,就可以开口问张家的一些事情了。可是这个家伙总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几番下来,白九龄渐渐的感觉自己这热脸全贴人冷屁股上了。 况且,她从汪家出来的时候就知道张家败落。族人已经死的差不多,幸存下来的极少量的张家人迁往海外,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行踪。 就算问了,也是没有结果的… 更何况,在她的心中早明白,那样的状况,他根本活不下。 如今这点希望,聊胜于无…… 就在白九龄对着炒饭胡思乱想的时候,屋外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白九龄起身向外走去,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回到客厅的餐桌边上,桌子的炒饭不翼而飞,连筷子都不见了…… “我饭呢……”白九龄觉得奇怪,这么短的时间到底是谁进了她的房子里? 突然,一个熟悉的人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张起灵,你回来啦。”是小哥,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看上去不太好。 “你怎么了,这趟出去遇到什么危险了吗。”白九龄看到他的手上缠着纱布,便捉起他的手仔细检查了一番。 手上的伤口很深,看样子流了不少血。 白九龄找到之前买的医药箱,拉他坐在椅子上给他上药。 小哥没有反应,任由着白九龄给他上药。 “你说你去了那么多天,一回来也不打声招呼。 我做顿好吃给你接风洗尘也好啊。”那盘炒饭绝不是小哥吃掉,他们身边一定有第三个人在监视着,“那饭都坏了,我闻着味都馊了,才没吃的,你到好,一回来全吃光了。” 白九龄的声音很大,生怕小哥听不见。 “什么炒饭?” “你吃都吃了,我又不怪你。好了,包好了。”白九龄收拾好药箱“对了,你出去了那么多天,有没有换洗的衣服,我刚买了台洗衣机。” 小哥指了一下卧室床上的背包。 白九龄走了进去,拿起背包,里面轻飘飘的只有两件衣服,看来这个家伙不怎么爱洗澡,这么多天就换了一套衣服。 “我先拿去洗了,你的手不方便,浴室有我新买的浴缸,我先放点水,呆会儿你一定要泡个澡。” 白九龄一边嘱咐着,一边把衣服放进洗衣机里。她感觉到衣服里包着一块石头,有些不对劲,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曾经汪家人苦苦寻找的东西 鬼玺 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就这样躺在自己的手中? “小哥,这是你的东西吗?”几乎是一瞬间,白九龄拿着鬼玺走到了小哥的卧室。 他人没在,应该是去浴室洗澡了。 看着手中的鬼玺,白九龄知道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正因如此,它如此轻易的出现在自己的手中才显得古怪。 这是试探吗? 张起灵在试探她的身份,那时不时出现的第三人,白九龄似乎明白了什么。 从浴室出来的小哥身上散发氤氲雾气,他的眼睛里剪着水雾,隐去了平时的冷淡。白九龄觉得他十分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光着的上半身显现出来的麒麟纹身随着雾气的蒸发渐渐消失,小哥随手套了件帽衫,看上去倒像个普通的大学生。 “这个是什么意思?”白九龄将鬼玺扔给他“这么贵重的东西,张起灵你可要好好收着。” 白九龄将张起灵三个字咬的很重,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一瞬间会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白九龄知道张家覆灭,他有可能是唯一幸存下来的人,所以对他从来没有半点算计。即使她有自己的私心,却从来没有虚以委蛇的试探。 小哥接过鬼玺,淡淡的看着白九龄。 “你知道这是什么。”虽然是问白九龄,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鬼玺而已,就算我认识它又能说明什么。”白九龄又道“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就好了,何必用这种方式试探。算我看错人了,看来你跟陈皮阿四的时间长了,学到了不少好东西。” 小哥依旧一副淡漠的样子,只是他的眼睛一直在观察着白九龄。 “呦呦呦,小女孩生气了。哑巴张,看来这主意跟那盘炒饭一样馊。”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明明是晚上,却戴着一副漆黑的墨镜。 “原来你就是那个人。”看样子,除了白九龄之外。这个张起灵还有其他认识的人。 突然多了一个人,白九龄觉得也没有之前那么生气。她椅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两个人,从一开始这位张家小哥就在暗中监视她。 “想问什么就问吧,问完就滚。”白九龄的语气淡淡的。 黑眼镜看着小哥,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自己搞出来的事,自己解决。”说完,他十分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你去那个墓里干什么。”小哥看着白九龄,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 “你说的是哪个墓,是你被人扒光了衣服扔进去的那个?” 白九龄说完也在观察他的表情。但是他的模样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倒是旁边坐着的黑眼镜转过头直直的看着小哥。 虽然看不到他眼睛里的笑意,但是抽动着的嘴角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你去那个墓里干什么。”小哥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声音却是冷了几分。 “找一些线索。”白九龄没有具体的说是什么东西,因为她知道这些是没有办法说清楚的“至于是什么线索你没有必要知道,我做的所有事情,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和伤害。总之,你没有必要在我身上下功夫。” “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还没等白九龄回答,黑眼镜在一旁笑了出来“我猜人小姑娘看上你了……” 白九龄觉得他十分欠扁…… “我对小男生没兴趣!” “哦,这么说你喜欢老男人了,刚好我和我兄弟这点蛮符合你的要求。” “……” 白九龄没搭理他,转而看向小哥“我想知道一件事。你的族人,除了你,还有活着的吗?” 黑眼镜看到她的眼里沉浸着一丝哀伤,又有一点期待。 长时间的沉默,没有人给她任何回答。 黑眼镜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气氛一时变得哀戚,这让他感觉到不舒服。 “你想知道张家人的下落?”黑眼镜收起之前玩世不恭的态度。 “不,现在不想知道了。”白九龄摇摇头,小哥看着她的模样也没有再追问什么了。 “我想要自己静静,出去记得关门,不送。”白九龄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留下小哥和黑眼镜在客厅。 “你说她是说我还是说你,还是说咱们俩?” 没有人回答黑眼镜的问题…… 入夜,白九龄觉得屋子里实在是闷的慌,连她的眼泪都留不住。 外面的月色极好,翻窗出了房间,院子里的草皮很软,脚尖略微发力越上了屋顶。 黑暗之中,她的身影像只起舞的蝴蝶。 多少年了,她每次想起白玛和小官的时候都是这样独自看着天空。 明明知道没结果,明明知道却还是不死心。 是多少年前的那片雪山,葬送了她此生最亲的人。是多少岁月里,苦苦寻找却始终求而不得的人。 原来她只能是活在充满阴谋算计的漫长岁月里… 看着屋顶上的人,小哥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决定,这个第一次见到他,便救了他的人,到底是敌是友。 连黑眼镜都算不上他的朋友,更何况是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他这一世,注定茕茕独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章 南海沉船墓 第二天一早,白九龄去了趟陈皮阿四那里。她要搬到其它的地方住,所以来跟陈皮阿四陈皮阿四打声招呼。 本来不想找陈皮阿四这个人,但是一想到自己置办那么多东西就头疼。虽然都是身外物,但是白九龄不想便宜了小哥,把东西白白留给他,这个家伙简直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不过搬东西的话她一个人太吃力了。 所以还是需要告诉陈皮阿四一声,请他的伙计帮忙搬东西。 白九龄刚来到门口,就发现今天的气氛不太对,堂口里的每扇门都有两个伙计守着,神色凝重,看样子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大门旁的两个小伙计是认得白九龄的,连忙说道:“今天是什么风把白姑娘吹来了。” “我找四阿公,有事商量。” 伙计挠挠头,面上有些难色“真是不巧,四阿公今天来了位客人,吩咐我们守着不能让外人进来。” “什么客人,连我都不能见?”虽然疑惑,白九龄还是在门口等着。 过了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短发干练的女孩。她的身后竟然还有几个外国人。这陈皮阿四都把生意做到国外去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女孩路过白九龄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扯着轻微的笑容,似乎有些轻蔑。不过也就短短几秒钟,便上了一旁等候的黑色越野车里,绝尘而去。 “……”白九龄觉得郁闷,都是女人,她比她不知多活了多少年,竟然还没有她高。 看门的两个伙计也看呆了,望着车开走的地方半天回不神来。 “醒醒,人走了。我现在能进去了吗……” “哦哦……白姑娘您请。” 伙计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 客厅里,陈皮阿四坐在上位,手里的茶杯还冒着热气。白九龄还没开口,只听到陈皮阿四说道:“刚才你见到那个女人?” 白九龄有些疑惑,还是点了点头。 “她是我一个朋友的手下,最近他们发现了在西沙上的一座沉船墓,需要找个能探穴定洞的人。想来想去我这里只有你能去这一趟了。” 陈皮阿四的语气十分平淡,似乎只是跟平常一样的工作而已。但是这也太奇怪了吧,西沙,沉船墓,白九龄的脑海里似乎闪过了什么… 陈皮阿四的眼睛冷冷盯着她,周围的伙计全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白九龄仔细的思忖着,西沙,沉船墓,这两个词真的好熟悉,她一定是在哪里听过。 西沙,沉船,难道是? 难道是汪藏海的海底墓? 白九龄的神经一瞬间崩紧,面上还是一副平常的模样,她开口道:“海底墓我也没有什么经验,去了万一给四阿公你丢人就不好了。” 她说的没错,海底墓顾名思义就是埋葬在海底的墓穴,这类墓在中国古代墓葬史中确实是极少的。 “无妨,万变不离其宗。正好等你回来,阿公给你换套大房子。“陈皮阿四幽幽的吹了口茶汤,淡淡的说道。 白九龄心中一震,他竟然知道她今天来的目的。那么表示陈皮阿四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她和小哥,原来不止是黑眼镜,还有陈皮阿四的人。 没办法多想其它的事情,白九龄点了点回道:“既然如此,那我一定不辜负四阿公的期望。” 离开陈皮阿四那边,白九龄越想越不对劲,西沙沉船墓,早在她进汪家的时候就已经被汪家人打开过。只是在当时的条件下,虽然进去了墓穴,但是却没有人出来。后来她不在汪家本部,并不知道最后有没有将东西带出来。 如今有人重新要下去,还是一支国外的力量。且跟陈皮阿四有瓜葛,这事怎么透着诡异呢? 白九龄一路思考着回到自己的住所,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哥又回到了家中。 不过她现在没工夫和他计较之前的事了,回到卧室,白九龄打开新买的电脑,准备查一下资料。 这台电脑本来是用来无聊玩小游戏的,现在正好有用处了。 “哎?怎么查不出来啊?”白九龄试了半天都打不开网页“这卖电脑的人说了在网上什么都能查出来的啊!” 捣鼓了半天,这电脑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装宽带了吗。”小哥走了进来淡淡的问道。 “宽带是什么,宽宽的带子?” “……” 小哥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莫名其妙。” 真不是白九龄她白痴,电脑本来是买洗衣机的时候顺便在隔壁买的。当时她以为是电视,结果人家说这个比电视功能多,而且想看什么就能看什么。 白九龄就顺便一起买回了家,一直放在那里也没用过。看来现在的人心竟然是坏到如此地步了,连买东西的货郎都开始扯谎了。白九龄不禁一声叹息,世风日下… 入夜,白九龄便收到此次去西沙的具体地点和时间。看来这次对方财大气粗,一应用品,车马路费全都不需要白九龄自己准备,就连费用都比平常的要高两倍,沿途还有专门的人来接应。她只需要带几件随身衣服就可以了。 看来她这次是一定要去会一会汪家人的老祖宗了。 不过,这趟没有叫上张起灵她觉得有些奇怪。汪藏海的墓用脚趾头想想也一定是凶险无比,可能定有一些诡异可怕的东西,就连汪藏海的子孙后代去都折在里面了。可是却没有叫上张起灵,这个家伙没危险的地方他可是从来不去的。 陈皮阿四却没有叫上他,却偏偏叫了自己。虽然白九龄的身手不差,比起张起灵来,还是打不过的。 白九龄托着腮,突然恍然大悟。 张起灵是什么人,他是张家族长,汪家人的死对头。要是让他去,可不得把汪藏海的海底墓搅翻了天,这样一来,要是让他毁了点什么东西,陈皮阿四可不好跟他的朋友交代。 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 白九龄起身,敲了敲小哥的门“张起灵,你睡了没。” 没动静,白九龄推门而入。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了房间的地板上。 小哥的床上空空如也,被子整齐的铺在床上。 “看来,他又失踪了。”白九龄嘟囔了一句,转身看见了小哥正站在门口。 “你,你吓我一跳!”白九龄拍了拍胸口,她也不是真的害怕,只是突然看见他站在那里有点心虚。 小哥伸手开了门边的开关,屋里顿时明亮了起来。 白九龄见状,拉起了窗帘,走到小哥的身边关起了门,拉着他坐到了床上。 “你一早就知道陈皮阿四派人监视着我们对不对?”白九龄压低了声音问道。 小哥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故意让黑眼镜监视我的,其实是监视陈皮阿四的人?”白九龄昨天晚上想了很久,黑眼镜的身手非常好,除非是他自己自愿,不然以他的身手白九龄是很难发现他的。 这次小哥却没有干脆的回答她,只是淡淡的回了句“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白九龄觉得奇怪,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看小哥的模样似乎不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 一时间气氛又变得安静起来。 “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你只要不是在算计我就行了。毕竟我之前可是把你当朋友对待的。” 小哥侧着脸看着她:“还有事吗?没事我睡了。” 说完,他作势要抽被子。 白九龄站了起来,十分无语道:“你这人,还能不能好好谈心啦,我过几天可就要不在这里了。” 小哥拉被子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后恢复如常,“记得关灯。” “……” 白九龄十分无语,她本来还想和他聊聊海底墓的事情,看样子是谈不下去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说完走到门口关了灯,似乎想起来什么,又说道:“哦对了,陈皮阿四说了,等我这趟回来就给我换个大点的房子,到时候您一个人住着也正好得着清静。”说完,嘭的一下关起了房门。 屋子里的人摇了摇头,似是叹息一声,嘴角上扬,借着月光看不清楚眼神,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回到卧室,白九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过去想要跟他好好谈一谈的。可惜这个人总是那么一副冷淡拒人和模样,让人无端的生起一股无名火。 到了约定的日子,白九龄轻装简行的在路边等候。她穿着白色露肩上衣,浅色牛仔裤,披肩长发散落下来,拉着小型的行李箱。 平常她不会穿成这样,但是一想到那个短发干练的女人,她就觉得自己也要成熟一点。不然总是被别人无视。 接她的是上次看到的黑色越野车,车里只有司机和一个外国人。他的中文不是很好,勉强能听懂。 从和他的谈话中,白九龄了解到他们的老板是一个叫裘德考的外国人,早年在中国做着文物生意。 白九龄面上没有表露什么,心里却把这个走私文物的外国老头鄙视了一番。她活了太长的岁月,太清楚这些外国人都在中国刚刚发展的时候都干了什么“好事”。 后来,这个叫裘德考的人挣了钱,开了家公司,专门做一些关于文物保护,拍卖的工作。白九龄几乎不想在听这个外国人粉饰的话了。 接下来,他又说道关于这次打捞的海底墓。 白九龄终于来了精神。不过涉及一些专业术语,她又听不太懂,只知道这次领头的是上次见过的短发女人,叫阿宁。还有请来了一位北京有名的文物鉴定专家。 之后他说的话白九龄都听不太懂,索性也就没在听了。 车子开到了机场,外国人一路拎着她的行李箱和她一起坐上了飞机,飞机在海南降落。 一下飞机,就有其他的人来接白九龄去酒店休息。白九龄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自己是来旅游观光的。 接应她的人告诉白九龄先在酒店住一晚,明天一早坐船出海去一个叫永兴岛的地方。 和这次的领队阿宁接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章 胖子 天色渐晚,白九龄觉得有些饿,便出了房间下去看看酒店里有没有什么吃的。 刚出了电梯口,就听到前面有几个人大吵大闹的。 “老子来这是阿宁那娘们请来的,不是来这坐牢的。老子现在要出去撸串,你们他妈的要再拦着,别怪我胖爷不认人!” 白九龄看着前面是几个高大健硕穿着西装的男人似乎在围着一个身材肥硕的男人。 她听到了这个胖子口中说着阿宁两个字,难道他也是阿宁请来的? “王先生,阿宁小姐说过,务必要看好您的行踪。”其中一个黑西装说道。 “我呸,你是不是以为胖爷我怕那娘们,今天你胖爷我非要出去!” 说完,这个胖子就开始推搡起来…… 白九龄看事情不妙,便快步走了上去“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胖子看了一眼白九龄,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谁啊,大人说话小孩一边去!等下胖爷跟这几个狗腿子动起手来小心伤着你!” 白九龄没有说话,倒是边上几个黑西装都认出了她来,恭敬的喊了声“白小姐好。” 胖子看了一眼几个西装男,又转过身看了看白九龄,很不爽的啧了一声。 白九龄见胖子这幅模样不禁有些好笑“大家都是在阿宁小姐手下做事,这位胖先生和我都有些饿了,这样,我们先出去吃点饭,九点半之前回来,绝对不会耽误明天的行程。” 听了白九龄这一番话,几个西装男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也不反驳。 “看什么看什么,没听见我妹子说什么了吗,我们就去外面吃个饭,吃完就回来。”胖子摆出一副讨打的表情“走,这位白妹妹,胖哥请你去吃烤串!” 白九龄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去了酒店的门。 胖子左拐右拐带她穿过了几条小巷,来到了街边的一个小吃摊上。 “老板,给我来30个串,10个腰子!两瓶雪花!”胖子的嗓门很大,十分熟络的点着菜。白九龄也随着他的样子坐了下来。 菜还需要一点时间。 “我说你也是阿宁那娘们请来倒斗的?”胖子把倒斗两个字压得很低。 “我只是负责前期探穴定位。”白九龄如实回答道:“我想,您一定是个手艺人吧。” “亥!”胖子拍了拍大腿:“不就是混口饭吃嘛。” 这时,菜上来了。白九龄看着这些用竹签串成一串的肉,不免觉得好奇。 学着胖子的模样拿起一串吃了起来。 “怎么样小妹妹,这味道不错吧。” 白九龄看着他有些得意的模样说道“还不错,就是有些辣。” “没事,辣呀喝点冰啤酒。”胖子把一瓶开好的雪花递给白九龄。 “这个我可喝不了,太难喝了。”白九龄摇摇头。 “没事,多喝几口就好喝了。”架不住胖子的盛情邀请,白九龄还是倒了一小杯。 胖子倒是喝了不少,白九龄看到他把一瓶啤酒都喝到了肚子里。 酒过三巡,胖子像打开了话匣子。 “你这小姑娘,见我第一面就敢跟我这么晚出来喝酒吃饭,是个有胆量的。” 白九龄觉得无语,且不说她对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就算刚刚那几个西装男一起上都未必是她的对手,她唯一打不过的人就是那个不爱说话的闷神。 “你看着不像坏人啊,而且我们不是要一起工作的吗。既然注定要出生入死,为什么要选择怀疑猜忌呢?”是啊,他们要去的地方凶险异常。 似乎是说到了胖子的内心深处,他重重的拍几下桌子“哎呀,我就喜欢你这直爽的人。妹子你放心,等下了地,你就跟在胖爷我后面,胖爷我罩着你,保证你全胳膊全腿的!” 白九龄有些无语,且不说她比这胖子大了多少,要是她下墓让这个胖子罩着的话,那她在汪家的四十年岂不是成了笑话。 白九龄虽然心里把这个爱吹牛的胖子吐槽了个遍,但是面上还是在静静的听他吹着牛逼…… 直到胖子向白九龄说起上次去山东的事情,她一下来了精神。 怎么回事?听他的意思上次去山东的时候阿宁的队伍也在?可是陈皮阿四明明说过是长沙那边的人夹的喇嘛。 “胖哥,听你刚才的话,那个斗里还有其他的人是吗?” “哎呀,看我把这茬给忘了。是有男人带着他的侄子去的,还有个身手很好的年轻人,他那血还和正常人不一样,能驱虫子,比杀虫剂还灵!” 说完胖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喝了一大口啤酒。 身手很好血还能驱虫的人,应该就是张起灵。“血能驱虫的人我也听道上的人说过一些,那个带着侄子的人是想培养下一代吗,现在应该没有年轻人肯干这一行了吧。” “谁说没有,我身边不就坐着一位吗。” 白九龄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哎,要说他那个侄子还真是人如其名,天真无邪的很…” 似乎是在脑袋里闪了一下,天真无邪四个字在白九龄脑海里蹦了出来。 “你说什么,胖哥你说那个人叫什么?” “啊?”胖子愣了一下,“哦,他叫吴邪,天真无邪的吴邪。我都叫他天真。” 突然,胖子感觉不对劲,他没有说过吴邪是个人名。他只说了天真无邪四个字,而这个姑娘就根据这四个字问他吴邪的名字。 可是这四个字是个形容词,字面上理解一般人根本不会想到是个人名,看来这个姑娘不简单。 胖子收回了之前大咧咧的态度,收敛了不少。 而白九龄一直想着吴邪这个名字。这是吴老狗孙子的名字,也就是说他是吴三省的侄子。 吴三省找到小哥,阿宁找胖子,这说明阿宁和吴三省不是一路人,不然阿宁从一开始找的人应该就是小哥,而不是眼前的胖子。 吴三省带着吴邪下墓,白九龄觉得不可思议。毕竟狗五费尽心思就想洗白身家,就是为了子孙后代不再重操旧业。 可是吴三省却偏偏将吴家这个最干净的人拉下这趟浑水里,他有着什么目的? 这些,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 事情谈到这里,白九龄和胖子各怀心思,匆匆吃了些,便回到酒店。 白九龄喝了几口啤酒,躺在酒店的床上觉得十分晕眩,看来她的酒量和她的年纪不成正比啊…… 勉强起身冲了个澡,便安稳的睡了美美的一觉。 第二天,早早的就有人来敲门催着白九龄出发… 海面上,白九龄顶着两个两个黑眼圈摇摇晃晃的躺在甲板上。海风吹着她的头发,让她清醒了不少。 本来昨天晚上想从胖子嘴里套出点海底墓的信息,却意外发现吴家的人也掺和进来了。 白九龄记得以前吴三省最是疼爱这个侄子的,怎么可能让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白九龄翻了个身,海风吹得太大,灌得她鼻子有些不舒服。加上昨天晚上睡得太晚,早上又起得太早,令人十分困倦。 不知过了多久,船靠了岸。 上了码头,白九龄发现除了她和这个胖子还有几个背着包的人,也是这次阿宁公司请来的人。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潜水队员。 在码头上得等了近半个小时,还是没有等到阿宁的船只,白九龄被海风吹得有些招架不住,可是偏偏她又没带什么厚点的衣服。 几个潜水队员想给她件衣服,都被胖子骂了回去,他也没穿什么厚衣服,而且等了这么长时间很不耐烦。所以基本上逮谁骂谁。 似乎是知道他不好惹,也没什么人跟他反驳。大家都安静的等待着… 终于,一阵响亮的“哦累累!”的声音传来。这才发现是阿宁的船来了。 胖子气的直接大骂,白九龄只想快点到船上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呆着。她虽然不是很怕冷,却架不住这海风往口鼻里灌的感觉。 上了船,还没站稳,阿宁便向她打了招呼。 这时,白九龄看到了胖子口中的天真无邪。 “哎,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时长沙吴家的小太爷无邪。”胖子又开始吹起了牛皮… 虽然胖子说得也没错,但是白九龄看着无邪那一副书卷气,加上胖子在一旁自吹自擂欠揍的表情,不由好笑。 “你好,吴邪。我是陈皮阿四的手下,我叫白九龄。”白九龄说完,吴邪和胖子的表情都是一变。尤其是胖子的表情,十分难看。 你好,我是吴邪。你别听这个胖子的,我就是一普通的古董商。”吴邪显得有些拘谨。 “嘿,妹子你可太不够意思了。”胖子有些不满,他知道这个小姑娘不像表面看着那么简单,可是也没想的她来头这么大。想到昨天吹牛的那些话,胖子觉得简直丢人。 “我没说,你也没问呐。况且你都自报家门了,我也不好瞒你们什么了。” 见她如此坦荡,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不由的十分惭愧。 阿宁从船舱里出来,身旁还站着一个秃头,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齐向白九龄这边走来。 阿宁给胖子介绍着张秃教授,可是胖子似乎很看不惯这个张秃子。 白九龄想,大概是这个张秃又胖又秃头,严重影响了胖子的形象。 “这位就是白小姐吧,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学问和才华,真是后生可畏。人也是钟灵毓秀,如今像这样美貌与才华并重的女孩子可不多了。”张秃教授突然看着白九龄感叹了一番。 白九龄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被海风吹成这个鬼样子,还钟灵毓秀?看来文化人的夸奖还真是角度清奇。 没等白九龄说话,胖子白了一眼张秃教授,拉着吴邪和白九龄就走。 胖子是个闲不住的人,还没消停一会,就吵着船老大要来了一个鱼锅子。香喷喷的鱼锅子瞬间吸引不少人,连张秃教授都被鱼锅子吸引了过去。 胖子似乎特别不待见这个张秃教授,不过还是给他盛了一碗。 胖子又招呼着白九龄过来,白九龄摇了摇头,说自己一吃鱼就会被刺卡住,所以从不吃鱼。 胖子见她十分坚定,也没再说什么。跑到船舱里了找了瓶酒,就着鱼锅子,对着无边无际的大海畅饮起来。 白九龄托着腮,看着他们自由自在的模样,十分羡慕,目光也变得十分柔和。 阿宁见她没有吃东西,扔给她两包压缩饼干。胖子看到了,十分不满。正想说什么,被吴邪拦了下来。 “没事的,我吃这个挺好的。” 确实,压缩食品在以前一直是家常便饭。 “还有点椰子酒,味道不错,要不要尝尝。”吴邪拿着剩下的酒说道“有点甜,你们女孩子应该喜欢喝的。” “谢谢。“白九龄接过酒,尝了一下,确实有些甘甜,还有椰子的清香味儿,便就着酒吃起了压缩饼干。 然而吃到一半,白九龄便倒底不起。 吓的吴邪感紧探她的脉搏。 “怎么这是。”张秃教授见状凑了过来。 “没事,喝醉酒睡着了。”吴邪说道“不能让她睡在这里。” “那你还不赶紧把人抱起来。”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 “我?我抱?”吴邪有些犹豫,他长这么大连女生的手都没摸过,不免有些害羞。 “我去,天真你还是不是男人,我要不是怕人说我占小女生便宜我就抱了。”胖子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模样。 吴邪被他这么一激,“我抱不也是占人便宜了!” “还是我来吧,我家女儿也和她差不多大,没人会说闲话的。”张秃教授说完,默默的把躺在地上白九龄抱回了船舱里。 “嘿,这叫怎回事?天真你能不能改掉你这犹豫不决的坏毛病。”胖子拍了拍吴邪的肩膀,扼腕叹息。 “去去去…” 船舱里的空气不流畅,怀里的人揉了揉鼻子,往他的怀里挤了挤。 张秃教授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床铺将白九龄放了上去。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异常柔软,但是她的骨骼却没有练过缩骨功的痕迹。 转身向外走去,却听到一声极轻的呼唤…… “小官,” “你别走…” “对不起…” 张秃教授略微停留了一下,便抬起脚向外走去。又一声轻微的声音传来…… “白玛,对不起……” 可惜他走得太远… 没听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章 下水 第二天下午,白九龄被人摇醒了。迷迷糊糊的出了船舱,还没反应过来都傻眼了。 原来阿宁和她的手下把去海底墓的路都探好了。这让白九龄十分惭愧,连忙去洗了把脸,被海风一吹,瞬间清醒了不少。 阿宁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满,白九龄深觉喝酒误事,暗暗发誓再也不能喝了。 整理好带下去的东西,所有人便开始穿上潜水衣准备下水。 白九龄看着穿上潜水衣的阿宁,不由感叹道:虽然同为女人,但是阿宁的身材可比她好多了。 再看到一旁的王胖子,实在是辣眼睛。他太胖了,潜水衣太紧,肚子上的拉链拉不上,露出了一截白花花的肚皮。 一旁的张秃教授比王胖子好不了多少,勉强能扣上。穿戴好潜水设备,白九龄一行人加上阿宁队伍里的三个专业人员便下了水。 阿宁的人在前方探路,其他人紧随其后。白九龄其实是第一次潜水,动作比其他人都要慢了些,所以她游在队伍的最后方。 队伍前面的人已经潜到了事先探好的盗洞里去,白九龄也加快了速度,向前游去。 只潜了几米远,白九龄看到前方的人向她的方向飞快的游来。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离白九龄最近的张秃教授一把拉起了她的胳膊。 见此情景,白九龄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回头看见了王胖子的身影,他虽然胖,但是身手非常灵敏,连吴邪都被他甩在身后。 不知潜了多远,张秃停了下来,身后的胖子和吴邪也追了上来。还没等白九龄问清楚怎么回事,张秃开始敲起来了一旁的石砖墙壁。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身边的水流向墙壁内侧涌去,白九龄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像是被人塞进了她刚买的洗衣机里。 众人好不容易浮出了水面,浑身上下都被甩散了架。胖子刚出水,摘了呼吸罩,边喘着粗气边骂着。 白九龄坐在水面出口的边上,休息了会便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就在她看着上方的琉璃宝顶的时候,胖子和吴邪竟然发现人的脚印。其中还有一个非常小,似乎是个小孩子的脚印。 胖子是个急性子,顺着脚印就走过去,吴邪张秃还有阿宁跟了过去。白九龄见他们都向外走去,连忙起身跟了过去。 他们在一张雕花婴儿床的前面停了下来,白九龄看着这个小小的却非常精致的婴儿床,不由的感到害怕。 她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这个床跟小官一点关系都没有,一点关系都没有,但还是忍不住害怕。 张秃看见她有些异样的表情,拍了拍她的叫肩膀,白九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害怕的感觉淡了许多,她轻声的说了句谢谢。 他们正观察着脚印,旁边一人多高的瓷器突然倒了下来,向通道里滚去。白九龄觉得不对劲,想叫他们小心些,但是她没想到胖子十分心急。还没等她说话,胖子第一个就跟着那个滚动的瓷瓶进去了。其他人都紧随其后,进了那黑幽幽的通道里。 这是一条非常宽阔平坦通道,周围的墙壁上还雕刻着什么,但是里面太黑看不清楚。 白九龄走在队伍最后面,她觉得这样一条通道真的非常适合做机关了。 机关,这两个字在她的脑海里闪过,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袭来。 白九龄看到阿宁的脚下踩着什么东西,由于阿宁背对着她,白九龄看不清楚阿宁脸上的表情,但是吴邪跟阿宁走在一起,此时吴邪正对着白九龄,白九龄看到吴邪的脸色惨白,心想这下可糟了。 一时间,墓道里响起嗖嗖的声音,无数的箭雨从四面八方袭来。 白九龄瞬间从后背抽出了一条极细的乌金鞭,她的动作快速流畅,宛如跳舞一般,只见她挥舞着鞭子,射向她身边的箭哗哗的就掉在了地上。鞭子挥舞的声音和箭雨发射的声音在这通道里剧烈的响起,让人心惊。 自从上次被陈皮阿四摆了一道,白九龄便把这个多年不用的老朋友拿出来防身。想当年这条鞭子还是她汪在家的时候,汪泽舒送给她的,庆祝她正式通过考验,成为一个真正的汪家人。 现在,白九龄拿着汪家人的东西对付他们的老祖宗设下的机关,倒也是讽刺。 过了一会箭停下来了,白九龄像个体操运动员一样,将手中的乌金鞭收进了后背的衣服里。 吴邪的前胸插满了箭,白九龄上前连忙查看他的伤势。 没有血流出的痕迹,看他的样子脸色白了一些,气息和脉搏都很正常。 “哎呦,我靠。想不到我竟然被人射成了刺猬,老子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阿宁那个臭娘们!”王胖子哀嚎的声音传来,白九龄和吴邪转过头看着他,发现他身上的箭比吴邪多多了。 “没事,这箭死不了人。” 张秃了从王胖子的身后走了出来,他的身上一支箭都没有。白九龄刚想骂他不仗义,竟然拿王胖子当挡箭牌。 突然,她觉得不对劲,这个声音不是张秃子的声音。这是… 只见张秃,哦不。 是小哥,他撕下了脸上的□□,身体发出咯咯的声音,恢复了他本来的样貌和体型。 “嘿!小哥!是小哥!”胖子显得十分高兴。小哥走到他身边拔下了一根箭。 吴邪见状也拔下了自己身上的箭。白九龄看着由张秃变成小哥,想到他是张秃时候那个话痨模样觉得好笑。突然,她又觉得一股无名火在肚子里烧了起来,很不客气看着小哥说道: “我还以为你是天生不爱搭理别人,不喜欢讲话。没想到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我给你洗衣做饭都换不来一个好脸色,想跟你说句话都难。好啊,反正这次回去,说什么我也不跟你住在一起了。” 一番话像连珠炮一样,说的正在拔箭的三人一愣。这个信息量有点大,胖子和吴邪一时间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倒是小哥脸色自然,似乎没什么不对劲。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胖子忙打着圆场“哎,我说小白姑娘,你刚才那鞭子甩得不错。有我当年下乡赶牛羊的风范。” 白九龄没搭理他,吴邪赶忙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中了机关,却又不是什么伤人性命的东西。这个墓主人费了这么大的劲,安装这个机关到底干什么的?” 胖子听了收敛了神色,他也觉得不对劲。小哥看着手里的莲花箭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白九龄看着他们又环顾了四周,幽幽的说道“我想有两个可能:第一 箭被人动过手脚,有人不想来这里的人这么早就死在这里。第二,墓主人故意为之,能设计这种墓葬形制的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他猜到了这里会被盗墓贼光顾,所以想和他们玩点猫捉老鼠的游戏。” 一旁的三人被她的话震惊到了。吴邪艰难的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说,后面会有……” “没错,后面会有比死更让人难受的东西……” 汪家人一向都喜欢干些让人求死不能,求生无望的事情了。这一点,白九龄深有体会。 “好了,你也别说的那么玄乎。只要老子还留着一口气,他娘的管他是什么东西,老子都把它摸回家当夜壶使。” 胖子的话算是给吴邪壮了个胆,他的脸色好看了很多。 白九龄没有再说什么了,胖子又骂了几句阿宁的话,生怕阿宁抢在前头,便催着赶紧向前走,于是四人又收拾一下像通道外走去。 白九龄跟在小哥后面,越看他越不爽。几十年来她对其他的人都没有这么上心过,可这个人却一直无视她。本来觉得张家覆灭,汪家是始作俑者,而她又是曾经的汪家人,况且他们的命运是如此相似,是全天下最孤独的人。 换句话说,白九龄觉得,张起灵就是另一个世界里的她。 正胡思乱想着,他们便出了通道,进入了一个墓室之中。 墓室里放置着由金丝楠木做的棺材,胖子看到这里眼睛都直了。吴邪看他一副眼馋的模样挤兑了他两句,胖子反倒不好意思了。 不过,他看到小哥在打开棺材,也不装了,加入到了开馆的仪式里。 不一会儿,他们就打开了棺盖。一股浓烈的气味充斥着墓室,众人都捂着鼻子。白九龄口味清淡,她对于气味特别敏感,突如其来的恶心味道让她下意识的干呕了两下。 小哥说要把里面的水舀掉,才能看清出里面的尸体长什么模样。胖子和吴邪便去隔壁墓室找器皿了。 适应了一会儿,白九龄觉得好了很多,便也出去找东西舀水。她出了墓室,刚好胖子拿了件瓷瓶往里走,却没有看见吴邪。 “怎么就你一个人?吴邪呢?” “在后面呢,研究那些破瓷瓶子舍不得走。”说完,胖子便进去了。 白九龄走到了墓室里,她没有看到吴邪的身影,刚想退回去,却发现来时的墓门,已经封住了。 四周没人任何的出入口,白九龄感到不妙,自己中招了。 她现在被困在这座墓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机关会运行到她来时的规律,重新开启这道封闭了墓门。 真是太倒霉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章 机关 白九龄被困在这个墓室里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她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双手张开,手心朝下,仔细的感受着机关运作的细微声响。 终于,就是这一刻。 她像一只猫一样跳过一闪而逝的墓门,来到了刚才中了机关的通道里。 诺大的通道里只有白九龄一个人站在中间,为了避免刚才的错误,她现在一个墓室都不敢擅自进入,不然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再出来了。 白九龄喊了几句,没有人回应她,看来这么长的时间里,这三个人肯定去了别的地方。 白九龄一直向前走,走到通道的尽头,她发现了一个圆柱形的墓室,还有一条旋转向下的楼梯。这个墓室非常高,底下隐约有着雾气。 如果她没算错,刚才阿宁故意踩中机关,就是为了提前到这个地方。 看样子,要下去一趟了。 白九龄走下了楼梯,她的脚步非常轻,边走边抽出了后背的乌金鞭,紧紧的抓在了手中。 还好,一路下来也算相安无事。 圆形墓室的中间,树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这块石碑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竟然能清晰的映出人的身影。石碑的四周还树立着四个定海石猴,似乎是对着四个方向。 白九龄观察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其它的东西,就在这时,一个长相极其难看的生物从石碑上跳了下来,袭击白九龄。 白九龄绷紧的神经反应灵敏,一鞭子甩到了这个怪物的脸上,疼得它发出了一阵怪叫。白九龄得以看到这个怪物的真面目,竟然是张秃子也就是小哥口中的海猴子。 当初张秃子吹牛的时候,白九龄也顺便听了一耳朵,没想到在这里给她碰见了。 连忙又甩了几鞭子,全部往海猴子身上最脆弱的头面部甩去。 海猴子吃痛,奈何白九龄的鞭子甩得极好,它根本近不了她身。突然它嘶吼一声,向一旁的墙里钻去,不见了踪影。 白九龄乍一看以为这只海猴子会穿墙术,连忙跟了上去,发现原来是道暗门。 她心想该不会是这只海猴子打不过自己找小哥他们麻烦了吧。 小哥的身手她是不担心的,但是吴邪和那胖子绝对是要吃大亏的。 犹豫了一会儿,白九龄抓紧了鞭子,走了进去。这是条很长很窄的通道,只能容下一个人走,两个人并排走的话就会有些挤。白九龄有些懊恼,要是在这里遇到海猴子,她的鞭子施展不开,威力大大下降,那可就不妙了。 好在一路走来,也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白九龄走着走着,发现前方的出口闪着一些微光,她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出了通道,她进了一个非常大的墓室。准确的来说,这里像一个巨大宽敞的房间,根本不像一个墓室。 房间的一边有十棵巨大粗壮的金丝楠木柱,整齐的排列在一边,宝顶上放置着十几颗夜明珠,但是不知为何只有四颗发着光。 墓室的中间,有一座宏伟的建筑模型。看样子,这是汪藏海的最得意的作品。不然他不会到死都放不下,要带到墓里去。 就在白九龄想看清楚这座模型的内部结构时,她看到了这座建筑模型的中间坐着一个人。应该说是一具尸体,不过保存的很好,一点腐烂的痕迹都没有。就是指甲特别长,看得她直觉的恶心,便也没了兴致。 围着模型转了一圈,白九龄又看到了地上躺着的海猴子,他的脖子以一种奇怪扭曲的姿势放在肩膀上,看来是直接被人扭断了劲椎骨。 这手笔,比她甩的鞭子要狠多了。肯定是小哥干得,除了他,这里没有人有这样的身手和力气。 可是,他杀了海猴子。人去哪里了?还有胖子和吴邪他们呢?这个房间似乎只有她来的一个入口啊。 就在白九龄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金丝楠木柱前面传来了一些声响。 白九龄握紧了乌金鞭,准备好攻击的时候,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原来是胖子和吴邪,可是有些不对劲,再仔细一看,胖子光着上身扶着一瘸一拐的吴邪走了出来,他们俩看到白九龄面上一喜。还没等他们说话,身后的小哥背着昏迷状态的阿宁走了出来。 小哥也光着上身,只是他的麒麟纹身没有显现出来,看来他们也没发生什么剧烈的运动。 这样的三男一女,其中还有两个光着膀子,以这样别扭的方式从一道暗门出来,白九龄不由的皱起眉头。尤其是胖子肥硕的上半身,那白花花的胸都快赶上白九龄的大小了。 也许是白九龄脸上表情太精彩了,或者是她清逸俊俏的模样和他们三人狼狈不堪的样子形成的反差,一时间都相顾无言。 “你怎么在着?”还是最淡定的小哥先开口。 白九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他背上昏迷状态的阿宁。胖子最有眼力劲,立马将阿宁扶到一边坐了下来。 然后,他开始向白九龄解释他们之前遇到的事情。原来那口奇怪的棺材叫养尸棺,里面是具十二手尸体,还长了五个□□。 听到这里,白九龄的眉头微微皱起。不过也没打断胖子的话。 没想到那具尸体里还藏着一个白毛旱拔,差点伤到了小哥。白九龄看见小哥的手上确实有团黑印。 后来,为了躲避旱拔的攻击,他们就来到那座奇门遁甲的圆形墓室里,进入了死门,差别被夹成肉夹馍。还好头顶有条盗洞,哦,对了。吴邪还差点让那盗洞里鸡婆占了便宜。 胖子挠了挠头,说完问了白九龄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白九龄将她来这里的过程告诉了他们,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劲才来到这个地方,她到好,跟着海猴子从生门里风平浪静的走进来。三人心里憋屈,不过大男人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得默默坐下来商量怎么出去。 白九龄看着一旁的阿宁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看上去呆呆傻傻的,也不知道是清醒还是昏迷着。 不过有他们三个男人在,白九龄一路下来的紧张终于放松了些。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袭来,白九龄看着他们三人忙碌的身影,渐渐睡了去。 她是被小哥摇醒的,白九龄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只穿着一条内裤的小哥有些惊讶。转过头来看到胖子和吴邪也都只穿了一条内裤。 吴邪见白九龄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想表现太扭捏,还是硬着头皮战在那里。 白九龄扫了一眼,便明白了他们要干什么。 “你们要炸掉这里?” 小哥点点头。 “可是你们的□□包快逃走了啊……” 白九龄指着被他们绑在柱子上的做化金身尸体,只见他已经挣脱了绳子,向房顶边沿飞快的爬去。 “小哥,快啊!”胖子大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爆炸声突然传来。白九龄感觉自己被人抱住滚落在一边,头顶有碎石落下,不过并没有砸到他们。 爆炸起了很大的灰尘烟雾,由于墓室的顶端被破坏掉,大量的海水涌了进来,灰尘很快便消散了。 “你没事吧?”白九龄看着眼前抱住她的小哥,他的身上受了点擦伤,没什么大碍。 倒是胖子受伤最严重,怪小哥下手太快,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小哥扬了手中准备的武器,说不是他。 这时候大家发现阿宁不见了,气的胖子又骂几句。吴邪拉住他,告诉大家先出去,反正就一个逃生洞口,无论如何都要和阿宁碰面的。 白九龄的水性不好,她有些紧张的抬头看着宝顶上的洞口,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闯过这一关。 水渐渐的漫过了脖子,漫过了所有的金丝楠木柱,白九龄深呼吸最后一口气,出了洞口,小哥紧随其后。吴邪跟在后面,这么紧要关头,胖子还想着敲夜明珠,吴邪也是醉了。 白九龄感觉离水面很近,头顶的光很亮,可是怎么游都游不上去,肺里的氧气快要撑到极限了。 这时候她感觉有一双手托着自己向上游,可是来不及了,她太想呼吸了。一瞬间,海水呛到了她的鼻子里,嘴巴里,她能感觉到海水又苦又涩的味道。 终于,白九龄看到海面。她贪婪的抱着拖她上来的人,剧烈的咳嗽,想要把刚才吸进去的海水咳出来。 咳了好一会儿,她才感觉到好些了。 这个时候,胖子和吴邪托着昏迷不醒的阿宁出了水面,这回阿宁是真的晕了。 白九龄看着被自己搂的紧紧的小哥有些不好意思,看来这个家伙在关键的时候还是靠得住的。 他们来的船就停在不远处一片暗礁旁,众人向前游去,上了船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本来以为上了船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船上一个人也没有,这下可糟了。没有船老大和水手,这船怎么走呢? 胖子一拍胸脯表示自己会开,白九龄微微松了口气。想着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男人们干得了,她进了船舱,换掉了潜水服,不知道是不是呛水的缘故,头特别晕。 等她出来的时候,看见小哥正给阿宁按摩手,促进她的血液循环。 白九龄走了过去,拿起阿宁的另一只手,轻轻的说道“我来吧,你先去把衣服换上,虽然你身体壮实的跟头牛似的,但是海风一吹也是容易生病的。” 小哥看着白九龄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淡淡丢了句“好”边转身走向了船舱。 阿宁的状况不太好,虽然白九龄会一些医术,但是这里没有药品也没有医疗器械,基本上等于没用。还是要上了岸,把她送进医院里。 安顿好了阿宁,白九龄自己也稍微眯一会儿,但是头晕的厉害,船舱里的空气不流通,她觉得十分难受。便起身出了船舱来到甲板吹着海风。 暴风雨前的宁静还真是美不胜收,记得以前汪泽舒教过她一句诗来着,叫什么“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由景抒情,不由得便念了起来。 “你也读过滕王阁序吗?” 白九龄转过身看到了吴邪,他披着一条毛毯,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其实里面还有一句挺像我的。” 白九龄不解的看着他。 “三尺微命,一介书生。” 吴邪的眼中有点点星光闪动,那时的白九龄不知道是什么,后来她才明白那是吴邪对于真相真理的执着。 “你想说什么?”白九龄问道。 “那小哥你知道多少?” 原来是向她打听小哥。 “怎么了?”直觉告诉白九龄,吴邪应该知道一些事情。 果不其然,吴邪将二十年前考古队的事情告诉白九龄。 这让白九龄十分吃惊,她隐约记得文锦这个名字,当时她还问过白九龄要不要参加考古队学习一下,被白九龄拒绝了。 至于吴三省和解连环之间,白九龄觉得不会是吴邪说的那样。不过她对他们了解不多,也不敢妄自揣测。 看来当时她要是答应的话,就早二十年认识张起灵了。说不定现在的她也不知所踪了吧,想想还真是唏嘘不已。 白九龄突然想到什么忙问吴邪“所以你来这里就是为了你三叔?” 吴邪点点头。 白九龄突然觉得有些可怕,吴三省到底想做什么,白九龄心里十分清楚一旦搅入汪家的一丝一毫,以后再难脱身。吴三省让真的要让吴邪入这龙潭虎穴之中?二十年前的考古队失踪,究竟是不是和汪家有关系? 吴邪见她的神色明暗不定,又补充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你看那小哥除了不爱说话其他方面还是很不错的。” 嗯?这又是哪跟哪儿? “你想什么呢!”白九龄拍了一下吴邪头,转身向驾驶室里走去。 就看到小哥披着和吴邪一样的毛毯,正站着船只的操纵台前。后面还躺着呼呼大睡的胖子。 看来这小哥活得比她久啊,什么玩意都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章 匣子 白九龄看着小哥专心的模样,想到吴邪和她说过小哥二十年前失忆过。一时间有些明白了他为什么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船上有自动设定的航线,可以按照设定好的航线行使。胖子睡了一小会儿,醒来直觉得肚子饿,从船老大捕捞上来的鱼里,选了一条大石斑,炖了锅香喷喷的鱼火锅。 胖子招呼着大家伙围在一起吃火锅,白九龄坐在他们的身边安静的看着他们。胖子给她盛了一碗,被白九龄摇头拒绝了。 “我说你这小丫头片子是不是不识货,这在外面你有钱也吃不到。”胖子觉得白九龄放着好东西不吃,非要吃噎死人的压缩饼干,实在是有些白痴。 一旁的吴邪也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吃这么好的石斑鱼。 “谢谢了,我真的不吃这个。不过看着你们吃得这么开心,我也觉得很开心。”这倒是白九龄的心理话,她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自在过了。 胖子直摇头,为白九龄感到惋惜。 小哥看着她,说道:“只有藏区的人才会一生都不吃鱼,你是西藏那边的人?” 白九龄愣了一下,她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些事情。 小哥看她的眼神飘向远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吴邪和胖子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他们还真没想的这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女子竟然是彪悍的西藏姑娘。不过想到她在海底墓里甩鞭子的场景不由的心里一紧,这位白姑娘绝对不是表面上看着那样。 “我不是,不过被那里的人收留过一段时间。所以入乡随俗吧。”白九龄显露出来淡淡哀伤,随后自嘲一笑道:“而且,我吃鱼是真的会被卡住。” 她这样说,其他的人也不好再问什么了。 吃饱喝足,不久,船就靠了岸。 因为暴风雨的关系,码头上到处都是躲避风暴的船只。渔民以船为家,一时间码头上到处都是人。白九龄和他们三人带着受伤的阿宁趁乱出了码头。 受到暴风雨的波及,所有的航班都暂时停下。他们只好先将阿宁放在医院里安顿下来,在附近找了家宾馆住了下来。 由于滞留的游客较多,客房紧张,吴邪只开到标准间。他有些苦恼,要是只有他和小哥胖子三个人挤挤还能勉强住下去。可是现在还有一个白九龄,这就不太方便了。 吴邪和白九龄一说,发现她没什么异样的表情,显然能接受和三个大男人人住在一起。 小哥也没说什么,胖子是个十分豁达的人,大家都不在意,他也没说什么。 暴风雨持续了一个礼拜,这期间,吴邪一直在网上查着二十年前考古队和蛇眉铜鱼的事情。 白九龄看着吴邪对二十年前的事情入迷的模样,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关于蛇眉铜鱼的事情。 最后,她还是没有告诉吴邪。首先她自己对于汪家的事情是知道一些,但是也并不是全部了解。直觉告诉她,吴三省和解连环之间绝不会发生海底墓那样的事情。但是她不能和吴邪说,因为她没法解释。 总不能告诉吴邪,二十年我见过你三叔和解连环,他们的关系可是好得很。其次,她不希望吴邪搅到这些事情里去。也许他找不到线索,就会自己放弃也不一定。 白九龄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吴邪。 和他们一起住的一个星期里,白九龄发现了小哥只要不再墓里,在其它地方那是都一个样子。不爱说话,不爱搭理人,不是发呆就是睡觉。 这让她觉得内心平衡了些,看来这家伙就是这个德行,不是故意针对她。 暴风雨停后,四人先去医院找了阿宁,医生说她被一群外国人接走了。看样子是她的同伴,之后他们便在机场道别。吴邪要回杭州,胖子要回北京。白九龄和小哥一起回到广西,离开了胖子和吴邪,白九龄觉得自己和小哥之间的气氛又降到最低。 她其实很不喜欢一个人的日子,只是她的人生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所以她也适应了。 回到了广西的住所已经是深夜了,白九龄和小哥打了个车才回来的。一路上相顾无言,白九龄都怀疑小哥要是不和她一起回来,是不是准备徒步走回家,毕竟他总是那样不说话。 进了屋子,白九龄先去浴室放了些热水,这是她的习惯。屋子里有些灰尘,不过稍微打扫一下就可以了。 小哥似乎很累,一回来就进了他的房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在睡觉。 “你先别睡了,先洗个澡,我已经把水放好了。”白九龄拽了拽他的衣角。 小哥也很识相的起来,找了衣服走向浴室。 真不知道这个家伙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忙活了一阵,家里总算是干净了些。锅里煮的米粥已经发出阵阵香味,让人食欲大振。白九龄盛一一碗放在桌子上。 这时小哥从浴室出来,白九龄看着他说道:“锅里有刚煮的米粥,你先去吃一点。” 小哥看着桌上的粥,没说什么便走了过去。 白九龄看着他安静的吃着粥,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拿了套衣服先洗个澡。 等她出来的时候,桌子上只剩了一个吃过的空碗。白九龄把碗放进洗手池里,重新拿了一个碗,盛了点粥,吃了起来。 吃完粥,她把碗洗了,换过的衣服全部塞进洗衣机里。然后,白九龄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床上。 夜已经很深了,白九龄本来以为会很困。但是一想到沉船墓里发生的事情,她就无法入眠。 据吴邪所说,吴三省和解连环海底墓发生争执,导致解连环死在礁石滩上。可是,在他们去海底墓的前夕,白九龄是接触过吴三省和解连环的,就连文锦她都是见过的。 要说吴三省害了解连环,她是不会相信的。而且从吴邪的口中,白九龄不相信解连环是那么草包的一个人。他和他的父亲解九爷一样心思缜密,是个有心机,有城府的人。吴邪口中的那个解连环,根本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解连环。 而吴邪知道的这些全都是通过吴三省的叙述才了解到的。白九龄想不通,吴三省为什么要骗吴邪,还有她觉得不可理解的是,解连环的尸体在礁石滩上被人发现,手里还紧紧的握着一条蛇眉铜鱼。 蛇眉铜鱼,它早就在汪家人的手中啊! 汪家人根本不可能会把汪藏海留给他们的东西弄丢呀!似乎是脑海里的一根线绷紧了,白九龄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有可能是汪家故意将蛇眉铜鱼放出,他们想要借着其他人的手,来研究蛇眉铜鱼。 白九龄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蛇眉铜鱼的秘密他们早就知道了的。将蛇眉铜鱼现世,肯定还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一系列的问题让白九龄感到头疼,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小哥房门的缝隙中透着光,白九龄感到疑惑,这么晚他怎么也没睡觉。 喝完水,回到床上的白九龄想着那些复杂的事情,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pp 第二天,白九龄是被华和尚的电话吵醒的,华和尚说要白九龄去堂口一趟,具体的情况他没说。不过,白九龄听他的口气似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临出门的时候,白九龄敲了敲小哥的门,想和他打声招呼。他的房间没锁,人也跟以前一样,突然就不知所踪。白九龄习惯了,关上门便往陈皮阿四的堂口出发。 经过上次海底墓的事情之后,白九龄对于小哥有了些新的看法。所以对于找新房子的事情也看淡了些。 到了堂口里,并没有看到陈皮阿四。华和尚看到白九龄来了,他的表情微微放松了一下。 “白姑娘来了。” 白九龄点点头,疑惑道:“怎么没看到四阿公?” “哦,他去了趟长沙,临走时吩咐过了,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可以问问白姑娘您,所以这才把您请过来了。” 华和尚的语气很是谦卑,这让白九龄感到不太舒服,这个陈皮阿四不知道背地里卖的什么葫芦,华和尚可是他最得意的助手,有什么是他不懂的,还要来问她? 不知道这个又是什么试探… “你说的也太夸张了,我知道的那些点点皮毛怎么能和华哥你相比呢。” 华和尚显然很吃白九龄这一套,他笑了笑随后说道:“是这样的,昨天来了一位和四阿公有生意来往的老人,拿了一个明朝时期的七窍玲珑匣来。这个匣子我研究过,出自明中期有名奇巧大家张自之之手。” 说完,华和尚拿出一个普通的木盒放在白九龄的面前。他轻轻的打开了盒子,之间里面放着一个四包白沙烟大小雕刻精致的匣子。 白九龄轻轻的拿起匣子,它的份量很重,轻轻一掂,白九龄就知道匣子里面装了非常精密的机关。 匣子的表面乌黑发亮,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木材。 匣子的底部有一块自动伸缩的四方形小孔洞,看样子打开匣子的机关入口就是这个小孔洞。 “四阿公说过,这里只有您和那位小哥最擅长解这种奇巧机关。那位小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所以这趟只能麻烦您了。” 白九龄看了华和尚一眼,心里不由冷笑。这种机关匣子一般由三十六根丝线组成,开匣子的人只能是把手指伸进去,触碰到唯一一根能打开匣子的丝线,才能打开匣子。若是触到了任何一根错误的丝线,便会有多于丝线两倍有毒的倒钩银针刺向匣子里的手指。 被任何一根倒钩银针刺到,开匣人的手,就废了。 “开这个需要很长的时间,如果不要紧的话,我就先带回去。” 华和尚有些为难的看着白九龄“匣子本身是没什么重要的,只不过那老爷子说匣子里的东西很重要。” 白九龄笑了笑,轻轻的将匣子放回木盒之中“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自作主张了。”说完,她把木盒退向华和尚的身边。 “不不不,白姑娘的为人和尚我是知道的。还请白姑娘一定要帮帮忙。”华和尚的神情紧张,生怕白九龄不答应。 “那好,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可以打开。” 听到白九龄送了口,华和尚赶紧将木盒递给白九龄。 “其实开个一般九窍玲珑匣用不了多长时间,只是刚才我掂了一下份量,发现这个匣子里的倒钩倒钩毒刺远远不止八十一根,所以花费的时间长些。” “是是,白姑娘果然是行家里手。那么,明天就等您的好消息了。” 白九龄点点头,开一个这样的匣子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回到自己的住所,白九龄打开木盒,轻轻的拿起里面的匣子,仔细的研究起来。 这种匣子以前在汪家的时候,她跟着机关组的成员学过一些,成功的开过几个简单的。 而现在她手里的这个匣子看上去更大一些,份量也比较重,看来里面的机关应该十分厉害。 白九龄去厨房找了根鸡爪,切掉其它的指头只剩一个。她将匣子贴着耳朵,小心翼翼的将只剩一根指头的鸡爪轻轻的送进机关匣子的底部。 鸡爪一放进匣子内部,白九龄便听到里面机关开始运作的声音。细线轻微重震颤着,白九龄听到了所有倒钩银针缓慢的向前推进… 就在这时,推门声乱入,打乱了白九龄的思绪。鸡爪碰到了丝线,匣子内部的倒钩银针全部弹出,将鸡爪扎成了刺猬。 “你在干什么……” 是小哥的声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 白九龄放下匣子,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我在开一个宝贝,被你吓到了…” 她将鸡爪晃了晃,深深的叹了口气“还好先拿个鸡爪试了试,不然我的手就废了。以后只能是你煮饭吃了。” 小哥看了一眼千疮百孔的独指鸡爪,目光随即锁定了白九龄手中的九窍玲珑匣。 他走到白九龄的身边,拿起匣子冷冷的问道“这是从哪里来?” 白九龄见过最多的就是小哥平淡的模样,可是却没见过他目光冰冷,寒气逼人的样子。 “这是从陈皮那儿,拿来的东西。需要把它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小哥没有说话,他拿着匣子仔细检查了一番,又掂了掂重量,随即平静的对白九龄说道:“这个东西,你打不开。” 听到他这样说,白九龄皱起眉头,十分不爽“要不是你刚才突然打断我,说不定我现在就把这匣子打开了呢!” “你打不开。”小哥平静的就像是陈述一个事实。 “呵呵,你凭什么说我打不开,有本事你开啊!” 小哥接过匣子,他轻轻的掂了掂份量,然后伸出他那两根奇长的手指到匣子的内部。 “嗒”匣子应声而开… 白九龄有些说不出话,打脸来的太快… 匣子里放置一个直径三四公分铜质球形香囊,香囊的表面微微发绿,看样子是青铜材质。 白九龄看着这个球形香囊的表面刻着十几只线条扭曲怪异的鸟。全部朝着上方一个四脚神兽的方向。 “这个是什么动物?好像马,也好像是鹿。”白九龄好奇的问道。 “麒麟。”小哥面无表情,只是紧紧盯着这个球形香囊。 白九龄想要更仔细的观察这个东西,她的手指刚碰上香囊的表面,一股灼烧感从手指传到了心脏。 “嘶~”她立刻将手缩了回来。 小哥看到她的手指被火灼伤过痕迹,难得的露出了个疑惑的表情。 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白九龄的手过了一会又像是自动愈合了一般,伤口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小哥问。 “我也不知道,我从以前到现在都不能碰青铜,但也不是所有的青铜不能碰。好像只有一些特殊的青铜一碰就会被灼伤。” 白九龄想着要不要告诉他,只有在一些与汪藏海有关系的墓里发现的青铜器才会不能碰。 小哥似乎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因为下一秒,这个香囊就弹开了。 里面放置着一枚,小小的,暗红色的珠子。 小哥的脸色在看到这颗珠子的时候变得异常难看,白九龄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声问道“怎么了?这个是什么东西?” “尸鳖丹。”小哥的声音很冷,白九龄看他的表情觉得事情一定不简单。 “尸鳖我知道,尸鳖丹是什么?难道尸鳖还能治病?”白九龄记得尸鳖是吃死人的呀。怎么会有人拿它做药呢? 看小哥的模样,比刚刚看到她的手指被青铜灼伤还要难以理解。 “从哪来的?” “啊?这个吗?华和尚叫我看看的。”白九龄觉得这位小哥认真严肃的模样十分可怕。 “他说是陈皮阿四的老朋友拿过来的。怎么了?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吗。”白九龄好奇的想要将那颗红色的丹药拿起来看看,她的手还没碰到,就被小哥一把抓住。 小哥的力气很大,抓的很紧。他的脸色很难看“不要碰这个东西,很危险。” 本来白九龄被他抓住的那只手腕有些痛,从开匣子到打开这个香囊心里就一直不服气,现在看到他如此严肃的样子不免有些疑惑。 小哥,他肯定是知道这个东西是干嘛用的。 “你是说它有毒?会死人?”白九龄问道。 “有毒,会死人,里面的东西出来,不止会死一个人那么。” 白九龄听小哥这样说,又往那颗红色的丹药上看了看,听他的意思,里面应该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会害人性命。 不得了的东西,有毒,不止死一个人… 难道? “里面的东西,难道是…尸鳖王?” 白九龄刚说完,小哥的目光阴沉如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章 青鸾峰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在古籍上看到的。”白九龄被他盯的有些发毛,随后又补充道“可是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做出这样一个东西呢,它有什么用?” 白九龄看着一言不发的小哥,她实在是想不通,尸鳖王毒性极大,一碰即死。要是用它来杀人的话实在是太屈才了。更何况还要把它封在丹药之中。 “去找一根针给我。”小哥恢复了往常平静的神色。 “啊?针?绣花针还是什么针?” 白九龄不解,他要针干什么。 “都可以。” 虽然搞不清他要干什么,但是听他的总是没错。白九龄找来了她已经闲置很久针灸用的银针。 小哥接过针,轻轻的捏住了红色的尸鳖丹,将针缓慢的扎到尸鳖丹上。 针扎进去的那一刻,尸鳖丹剧烈的颤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小哥将针又往里推进了一点,终于这枚丹药不动了,表面也变成了黑玉一样的颜色。 小哥将针拔了出来,银针前端已经变成了黑色。他将丹药装回香囊内,放入了匣子中,只不过匣子他没有关上。 “明天将这个东西还回去的时候,什么也不要问。”他语气平淡,似乎只是在交代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但是白九龄却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已经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怎么可能当作从来没看见过,没听过。 “你不想让我知道,可是我这个人好奇心重,我现在就很想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是用来干嘛的。” 说着她拿着盒子,转身走了出去。 华和尚惊讶于她的速度,在她之前,有人试过无数回,都没有成功。看来陈皮阿四说道对,这个小姑娘绝对不简单。 白九龄将盒子往桌子上一放,轻轻的叹口气说道“我还以为是是什么好玩意,这么简单的东西下次就不要叫我了。” 华和尚有些尴尬“这不是四阿公交代过吗……” “好了,我知道。这是四阿公抬举我呢,不过这个匣子算是个好东西,这么好的东西里面就放这么个破玩意。真是白瞎。” 华和尚有些惊讶,他打开了匣子,发现了里面的雕花铜香囊。仔细的研究了一会,慢慢的说道“姑娘说的没错,这个香囊确实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它的年代非常久远,似乎是战国时期的东西。” “战国?”白九龄皱了皱眉“战国时的东西怎么会放在明朝的盒子里?” “这个我也不清楚,其实我也不太确定是不是战国的东西,要准确的判断青铜器的年代还需要精密的仪器。”华和尚看了一会儿又将它放回了盒子里。 “那你知道这件东西是从哪淘来的吗?”白九龄又问。 “这个那位朋友倒没说,不过四阿公讲过最初好像是一个采药人从山体塌方的附近捡来的。不过这种一般都是骗人的。” 白九龄看着华和尚,他的神情自然,没有说谎的痕迹。 “是啊,这种事情大部分都是杜撰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山头随便就能捡到宝贝。” “这个四阿公倒是说过一嘴,好像是黄山七十二峰的青鸾峰。” “是吗,说的倒是有鼻子有眼的。”白九龄的表情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 “这个我猜应该没错,这个香囊上面刻着就是青鸾鸟的图案。最上面似马飞马的生物应该就是青鸾峰以前出现过的一匹神马。”华和尚说得头头是道“青鸾峰以前不叫青鸾峰,叫立马峰。当地传说有一匹神马经常在此地出没,每到小麦收割的季节它就腾云驾雾,将庄稼吃的一干二净,后来农民乞求神明除害,西王母途径此地,得知此事,在黄山和太平交界的一道山洞上架起石桥,并托梦给附近农民,这座石桥是一把神锁。已将神马锁住,它无法再飞跃山涧,等到第二年麦熟之时,它的两个后蹄被定住,只能做腾空而起状,所以叫立马峰。” “看来你对这些民俗故事颇有了解嘛!不过它不是叫青鸾峰吗?”白九龄面上笑的天真,但是心里却疑惑,这个上面的东西小哥明明说是麒麟,可到了这里却是一匹马,实在是太奇怪了。 “是因为这座山的形状从高处看像一只青鸾鸟,远出看又像是凌空而起的马。之前,四阿公的人在黄山一带出了点货,我也跟着听了一些。都是想将东西卖个好价钱,也没什么特别的。” “那好,东西我送到了。故事也听完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不用送了。” 白九龄起身向外走去,回答自己的住所,她想找小哥问个明白,他一定知道的比她要多。 可是屋子里却没有人。 看来吴邪给他起的外号还真是贴切,职业失踪人员。 不行,这件事情透着蹊跷,白九龄收拾了一下行李,趁着这几天陈皮阿四不在,她要去一趟黄山调查个究竟。 这丹药肯定和小哥是有关系,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不肯告诉她,这谁能受得了。 连夜,白九龄坐上了去黄山的火车。 在火车上睡了一夜的感觉真的不是很美妙。下了火车便跟着去黄山的旅行团坐上了大巴。 到了黄山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 一路奔波有些累,白九龄找了山下的一户村民家暂时住了下来。 村民们以为她是来山里写生的女学生,格外热情客气。不过白九龄没带画画用具,只好告诉他们自己是因为学习压力大,专门来旅游放松一下的。 白九龄住在一位老奶奶家中,老奶奶告诉白九龄,她有一个孙女跟她差不多大。 白九龄非常尴尬,心想自己的年龄可能比眼前这位老奶奶还大。 不过她也认真听着。 老奶奶年轻的时候吃过很多苦,丈夫早逝,儿子进山砍柴被山体滑坡压死了,儿媳妇丢下了只有两岁的孙女远嫁他乡,她要照顾强势的婆婆,还要照顾幼小的孙女,过的十分不易。 白九龄静静地听着她的诉说,想来这几十年里,她连个可以倾听她内心的人都没有。 “奶奶,您的孙女一定很乖吧。” 听到白九龄问起她的孙女,老奶奶的脸上布满慈祥的笑容。 “是啊,她很争气。考上大学,还有学校发的奖学金,一点都不让人烦心。” 说着,老奶奶的神色黯淡下来。白九龄奇怪刚刚好好好的怎么现在却高兴不起来。 “奶奶,您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起她的死鬼老爹。”老奶奶抹了抹眼泪,有些哽咽。 “您的儿子,是被山里的塌方…”白九龄欲言又止。 “其实我知道他不是被压死的,是被什么东西吃掉了。” 老奶奶这样一番话让白九龄感到十分惊讶。 “怎么会,您不是说,不是说…” “你要是想去山里玩,可千万不能去那座青鸾峰的北坡。” 青鸾峰的北坡正是白九龄这次要去的地方。再她的多次央求下,老奶奶缓缓说出了二十年前的事情。 原来,二十年前,一场大雨,将青鸾峰的北坡山体冲刷下来。大量的滚落下来的泥土里夹带着一些古老的青铜器,似乎是一些兵器之类。 得知消息的村民开始成群结队的去山里寻宝,有些人满载而归,有些人却不知所踪,猜忌开始在村里蔓延开来。 有人说那些失踪的村民是因为宝贝,被那些满载而归的人们杀害。安全回来的人当然不肯承认这样的污蔑。于是,他们一次又一次进山寻人,可是人没找到,每次还总有几个人不见踪影。 后来,几乎全村出动,可还是有人回来,有人失踪。后来大家发现,去过那座石桥上的人全都失踪了,于是,神马吃人的消息传了出来。 村民人心惶惶,那些失去亲人的村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痛苦异常。后来村官控制不了局面,终于上报当地政府,政府派出子弟兵展开救援,结果在塌方土堆里发现了失踪的全部村名。 奶奶说她见过那些人的尸体,全都发黑溃烂,而且有被野兽撕咬的痕迹,吓得她当场晕了过去。 后来,上面封锁消息,立即火化尸体。说是全部因为山体塌方被埋,窒息而亡。 据说有几家人不肯相信这个结果,闹得不可开交,还被抓起来关了几年。 白九龄听完这个故事更加按捺不住,要进山看看。不过她没有立即表现出来,而是跟着老奶奶感叹了一番,然后吃了个晚饭,便回到房间里休息了。 这个房间是老奶奶孙女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小小的书桌。连个放衣服的衣柜都没有,只摆了几个纸盒子。其余最多的就是书了,各种从小学到高中的教科书,草稿纸,随手翻了几本字体非常娟秀,就连草稿纸上的字迹都很好看。 半夜,躺在床上。白九龄想着老奶奶说的那个故事,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所有死掉的村民都经过了那座石桥,尸体却出现在北坡的塌方土层里。 皮肤溃烂黝黑,这是中毒的迹象。可是,白九龄知道野生动物的嗅觉灵敏,要是有毒的东西它们不会撕咬吞食的。 而且,最开始塌方里是有东西的。青铜器,白九龄想到那个装着尸鳖丹药的香囊,难道也是那个时候在塌方土里出现的吗? 看来只能亲自去一趟这个地方了。 第二天,白九龄起了大早。将随时携带的东西统统带上,正准备向山里出发。 老奶奶起的也很早,大多数农村的老人闲不住,一大早就在菜园里摘各种蔬菜。 白九龄打了声招呼,说自己要去山里看看风景,顺便采集一些标本。老奶奶嘱咐她不要走远,中午要杀只鸡给她吃。 白九龄点点头,便向山里出发。 这里是离青鸾峰最近的一个村子,即使是最近的一个,走路去青鸾峰还是需要三四个小时的。好在这里旅游开发区比较多,大部分的路都比较好走。 只是越往青鸾峰方向走去,植物越是茂密,都是一些带有倒刺,微毒的爬行科植物。 要不是白九龄穿着长袖长裤,就要被刮到到处都是伤了。 按照手里的黄山七十二峰的地图来看,白九龄正在往青鸾峰的北坡方向,看来她的方向是对的。 来到北坡的塌方处,这里已经被修葺一新,看不出任何曾经塌方过的痕迹。山体用水泥封住,还特意做成了乱石的模样,从远处看跟正常的山体一样。 白九龄看到,在水泥乱石的边缘,有一块很小不起眼的石碑,上面刻着供奉石敢当的字。 石敢当是泰山山神,一般靠山住的村民家里都会供奉石敢当来镇压邪祟。这里出现这样一块石碑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看来这个地方已经找不出什么了。只有去那做石桥上看看了。 白九龄手里的地图并没有明确的标明石桥的位置,但是华和尚曾经说过,石桥位于黄山于太平交界处,离这走路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于是白九龄又像石桥的方向出发。 一路上,有毒的带刺爬行植物越来越多,有些厉害的都将白九龄的衣服划破了。 随处可见参天的大树因为这些爬行植物的附着,而枯死空心。白九龄觉得那座石桥应该就在前方了,可是怎么走都走不到石桥的方位,她的心里非常着急,一直在周围不停的转圈。 她的头上都是汗,衣服被树枝勾破,倒刺植物将她的皮肤划伤,沁出鲜红的血液。 越是这样她越是心急,接近正午,阳光毒辣,突然树林响起无数只虫子的叫声,像是有人放了一百支蝉在耳朵里。 白九龄捂着耳朵蹲了下来,她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劲了。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的虫子,而且这声音太响,即使捂住了耳朵,也听的一清二楚。 这声音响的她无法思考,她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能被这个声音迷惑心智。 突然,所有的声音消失。周围一瞬间静的可怕,白九龄站了起来,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震耳欲聋的声响弄的她有些耳鸣,她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带着颤抖的婴儿哭泣的声音。 白九龄走了几步,想追着声音寻找。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似乎有无数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朝她的方向爬过来。 她开始害怕,浑身颤抖,她找到一棵大树,翻身跃了上去,紧紧的抱住树干,她不敢睁开眼睛,哭声没有停止。 声音全部聚集在树下,通过树木的传播,无比清晰的传到了白九龄的耳朵里。 她已经无法思考了,她大叫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似乎她只会这句话了。 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折磨,白九龄缓缓的松开手,她知道自己在这样的高度摔下来,生存的几率很小… 就这样吧,这样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章 幻觉 白九龄感觉自己在急速的下坠,周围的树枝像刀片一样划过她的皮肤,没有预想中的痛苦,她感觉在自己落地的一刹那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了…… 她仍然颤抖着,内心深处的恐惧并没有消散。只是,她感觉有人轻轻的扶起了她。 这是怎么回事? 缓缓的睁开眼睛,竟然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你怎么会?”白九龄的声音异常沙哑,浑身都使不上力,她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小哥一时间有太多的疑问,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中了青铜铃的幻觉,你之前所听到,所看到的都是幻觉。”小哥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 只不过白九龄第一次发现他一次性对她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不由得有些发愣。 其实她现在也无法思考这么多的问题,她的头脑很乱,刚才那种痛苦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散。 小哥将她扶起来,可是白九龄浑身的骨头全都散了架一样,站都站不起来。 小哥只好将自己的背包斜挎在胸前,背起了白九龄。 白九龄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就躺在石桥之上,看来这石桥上有能让人迷惑心智的东西。 可是一般的幻觉不会这么真实,她当时痛苦绝望的感觉,身体上伤痛,那种切身感受的东西不是假的呀! 这种幻觉也太可怕了,而且似乎能直击人心底最脆弱,最痛苦的事情。 白九龄趴在小哥的后背上,她现在知道自己中招了。还要他来救自己,不免感到有些丢人…… 一路沉默,除了刚才小哥开口说过一句话,到现在为止还是一言不发。白九龄清了清嗓子,又咳了一声,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声音依旧是沙哑难听,不过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 “那个匣子,是张家人的东西。”他背着白九龄,走得平稳,说的也很平静。 听了他的话,白九龄仔细的回想着。对啊!华和尚说过,这个匣子的主人叫张自之啊…… “你是说,那个本来就是你们张家人的东西…” 小哥点点头,白九龄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又问道“你跟我说这些,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白九龄的声音有些紧张,她的手不自觉的抓起了小哥的衣领。 “很重要吗?” “不重要吗?” 几乎没有犹豫,小哥和白九龄脱口而出。 话说出来,白九龄特别无语。原来她一直细心隐瞒自己的身份,在小哥的眼里根本就不是个事,一下子显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心胸狭隘。 “那你为什么会救我?” “顺便。” “……” 白九龄觉得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其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小哥跟她已经说了太多的话了。 快要到村子里了,白九龄觉得自己的腿好像能站了些,便叫小哥放她下来。 白九龄试着走了两步,发现自己的能走了。小哥有些惊讶于她恢复的如此之快,一般来说,没有个三五天是恢复不过来的。 到了村子里的老奶奶家,白九龄发现老奶奶给她留了饭菜,人却不知所踪。不知道是不是去农田里忙活去了。 “张起灵,我们先吃点东西吧。奶奶给我留了饭菜。”说着,白九龄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好了很多。 小哥没有说话,他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白九龄有些搞不明白,这里有不是墓里,干嘛那么认真。不过,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摆好了碗筷,盛好了饭,喊小哥过来一起吃。 小哥看着锅里的米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快点吃饭吧,我好饿,真的好饿。”白九龄觉得很奇怪,倒不是说小哥,而是她自己只要和小哥在一起吃饭,就必须要等他一起吃。 小哥没有说什么,坐下来安静的吃着饭,白九龄看他动了筷子,也十分高兴的吃了起来。 大量的体力消耗需要能量,这一顿白九龄吃得十分开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陌生的地方身边有个熟悉的人。 可是,吃到一半,她感觉不对劲了。 “张,张起灵。” 小哥停下筷子看着她,白九龄觉得有三四个小哥坐在他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还在幻觉里没出来吗? “饭菜有问题,别露馅。”小哥说完就倒了下去,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来不及细想,白九龄也学着他的样子倒了下去,半晕半醒之间,她感觉有人在搬动她的身体。不过很快,她就彻底的昏了过去。 白九龄是在一个昏暗的山洞里醒过来。醒来的时候,发现小哥正举着一只火折子四处观察周围的情况。 整个山洞十分狭长干燥,隐约有风吹过来。白九龄发现自己的背包正安静的躺在她的身边。看来有人故意引他们到这个地方来,而这个小哥又是故意上钩。 “你醒了。” 白九龄看着举着火折子向她走来的小哥,只见他的脸再火光的映照下,明暗交错,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这是一种非常深刻的距离感…… “我们,是被人故意丢在这个山洞里的。” 小哥没有回答白九龄的话,这让白九龄十分不舒服“你也是故意的,你一早知道有问题,可是你却什么也不跟我说。” 她的语气有些愠怒,有些难过。 “拜托,求求你告诉我,现在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要是石桥上的事情再发生一次,那她还不如现在就死了好。 “不是幻觉。” 听到小哥这么说,白九龄微微松了口气。 “我真的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我知道你不会全部回答我,但是,拜托你把你能告诉我的东西全都告诉我。作为交换,你可以问我任何你想知道的东西。”白九龄看着他,非常认真的说道。 小哥走到白九龄的身边,坐了下来。缓缓开口道:“那个匣子里的东西,是所谓的长生不老药。明初时期,有一个非常有名风水大师发现了不死药。他在几番实验后发现,这个药有着非常严重的副作用,能将人变得不死不活。” 白九龄看着他的样子,轻轻的问道“是不是,把人变得不像是正常人,就好像粽子一类的东西,但是却可以拥有长久的生命。” 小哥点点头又说道“后来,为了改进药的效果,他去了很多地方,发现了更多关于不死药的秘密,建立了自己的势力,这股力量在他死后一直延绵不断的发展着,追求着他的追求。” 说道这里,小哥停下了看着白九龄,就这样淡然的看着他。 “好吧,故事挺好的,不过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看着四周围漆黑的山体,幽幽的说道: “他们四处破坏,摧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注定是要和我站在对立面的。即使到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白九龄听到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觉得十分悲伤。 “所有人都是他们的棋子,他们想控制所有人。” 小哥的目光寒冷,不带任何感情看着白九龄。 “别说了!” 白九龄打断了他的话。 “是,我曾经在汪家呆过了四十年的光阴。可我从来都不是汪家人,从我第一次见到他们开始,就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白九龄想起了很久很久的那座雪山之上,她全身所有的关节被人卸下,无力的挂在小红马的背上。又或是在汪家没通过测试,遭受到非人的折磨。 “你觉得我是汪家人,所以对我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到底要我怎么解释才肯相信我!如果你不肯相信我,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来救我!怎么?猫抓老鼠的游戏很好玩是不是,你以为你们张家人又是什么好东西!” 白九龄站了起来,她直直的盯着小哥,非常激动:“你告诉我,为什么他张瑞桐可以自断右手娶外族女人,张拂林就不可以!为什么你们张家人非要抢走白玛的孩子,从一开始想控制着所有人的不就是你们张家人吗?妄想通过长生控制所有人!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多少年了,多少年白九龄没有这么激动过了。 “张起灵,我以为我们是同一种人。你是张家最后的张起灵,我是唯一脱离汪家的人。我们都有着比普通人更长久的生命,你有你的责任,我有我的使命。我们本来可以做朋友的,我也以为我们是朋友的。” 小哥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只是握着火折子的手微微发白。他的内心震动,刚刚她说的话一字一句的都震着他的心脏。 她竟然知道他的爸爸妈妈,就连张家本家人都不知道的他的父母,她竟然知道… “所以,你之前想问,就是那个孩子吧。” “是的。”白九龄平静了一些,但还是难掩哀伤“我想他已经死了。他才刚学会笑,就被张家人带走了。他的母亲很想再见他一面,我也很想很想再见他一面。” 要和她说吗?说自己就是那个孩子?小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内心产生了这么复杂的情绪,他本能的排斥这种情绪。 “张起灵,你杀了我吧。我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一事无成。我既保护不了在乎的人,也无法阻止汪家人的脚步。无论我现在做什么说什么,都无法消除你心中的疑虑。”白九龄闭起了眼睛。 她没有看到小哥眼里痛苦的神色,即使很短暂。 僵持着,山洞里突然震了一下。小哥恢复往常平淡冷静的样子。 “快要来了,先出去再说。”他话音刚落,震动频率更大一些。 白九龄也觉得不对劲,小哥拉着她就往一处墙体裂缝中躲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九龄看着眼前的人,她实在是搞不懂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如果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那她简直就是个笑话! 小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弓起了身子,头微微前倾,做着准备攻击的动作。 白九龄知道事情很不好,这种情况下,一定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她慢慢的抽出了背后的鞭子,站在小哥身边,学着他的动作,还没准备好,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突然涌入了这个小裂缝。 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像是烟雾,一直像他们的方向蔓延开来。它们离的越来越近,似乎是有触手一般。这时,白九龄透过小哥手中微弱的火光看清楚了。 那些黑色的东西竟然是头发一样的丝状物,它们就像是蛇一样蜿蜒前进。 眼看就要到他们的身边了,白九龄挥起了鞭子,狠狠的向团黑色的东西抽去。 凌厉的声响荡在山洞中,那些头发一样的东西,被白九龄抽掉了不少。 可是它们就好像能飞快的生长着,抽掉一茬又长出一茬。渐渐的白九龄有些体力不支,就在这时,那团黑色头发中突然伸出了一截,缠到了白九龄的腰上。 白九龄感觉自己腰上的皮肤一阵剧痛,似乎有千百根针在扎自己的肚子。 小哥看到白九龄被那团头发卷起,就要被淹没在黑色的头发迷雾之中。 他抽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刀,划破了自己的手,献血顿时流了出来。 只见他往石壁上蹬了两步,在离白九龄不到一尺的距离,将自己手上的血洒到了头发里去。 那些粘了血的头发瞬间萎缩,像是被烫到一样。一下子全都撤出了裂缝中。 小哥砍断了缠住白九龄腰上的头发,接住了坠落下来的白九龄,只见她的神色痛苦,一直捂着肚子。 小哥掀起了她的衣服,平坦的小腹上有一些黑色的痕迹。 “那些头发钻到了你的皮肤里,要把它们抽出来。” 白九龄看着他平淡的口气就像是在说昨天的晚饭吃的韭菜炒鸡蛋一样平静。 还没想好怎么回他,就看到小哥拿刀就往她的肚皮上划了一道口子,露出了藏在里面的黑色发丝。 小哥的手很快,快到白九龄还没看清,头发丝已尽被他抽了出来。甩在地上,那些恶心的还带着血的发丝还在轻微扭动着。 白九龄只觉得自己的肚子剧烈的疼痛着,刚才还没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无比清晰的穿到大脑里去了。 小哥在白九龄的背包里找来一些急救药和绷带,一圈一圈地缠着她的肚子。 “这特么比生孩子还痛!”白九龄的头上满是细汗,疼的她骂人的话都飙出来了。 “好了。”小哥缠好伤口,将她的衣服放下来。一句话也不说,仔细的翻着白九龄的背包。 白九龄看着他的手还在流血,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在找什么,我帮你找吧。你的手受伤了,你需要包扎一下。 小哥找到一把防风打火机丢给白九龄,“那东西怕火,把这个带上。” 说完,他默默的拿出绷带将自己的手包扎好。 “等出去之后,我会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你。”小哥对着白九龄一字一句的说道。 白九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刚才还和他吵架,现在要是和他讲话那也太没面子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人救了她好几次,在他面前端架子还是免了吧…… 白九龄撇过头,不看小哥的脸,恨恨的说道“你可要说话算话!” 这时,一些发丝又往他们的方向延伸过来。小哥挡在白九龄前面,面色如水,紧盯着这些东西。 “我包里有一瓶点火用的酒精,可不可以对付这些东西。”白九龄问道。 “拿过来。” 小哥在等,等那团东西离的更近一些。就在离他们还有几步之遥的地方,酒精瓶应声而碎,头发将那些碎片全都卷了进去。 小哥扔了个火折子过去,头发就像是野草般烧了起来,强烈的火光照着这个裂缝分外明亮。小哥和白九龄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头发烧的差不多的时候,白九龄似乎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哀嚎,那声音随着头发烧的越来越多,逐渐清晰。 小哥拿着刀,往前走了过去。这时,白九龄看到,火光中隐约有一个人的形状,在痛苦的扭动着。 “那是?” “头发的主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1章 阴谋 白九龄觉得自己看到了只存在于阴曹地府里才有的东西…… 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比较贴切,就像七八十年代香港鬼片里的东西一样,一个跟鬼一样的人形躯体在不停的扭动。 它的浑身都是黑漆漆被火灼烧过的痕迹,有些烧焦的毛发附着在他布满疤痕的黑色皮肤上。那些头发就是从这些疤痕上生长而出的。 那个东西看到了小哥,嘶吼着,扭动着残破的身体冲了过来,白九龄看到小哥异常冷静面对冲向他来的怪物。凌空一刀就砍掉了它的脑袋,只见那颗黑乎乎已经辨不出五官的脑袋滚了几圈,停在了一旁的石壁下。 白九龄看到它的眼睛没有黑色的眼珠,全是眼白,此刻正睁开着,射出怨毒的目光。 “快走。” 小哥在前面催促着,白九龄也不敢多待。万一这样的东西还有很多怎么办?她可不想一把年纪到头来被头发鬼吃掉。 出了裂缝,回到刚才宽阔的山洞,白九龄感觉到了一丝凉风袭来。她身上流了汗,对于风的感觉特别敏锐。 “张起灵,有风从那个地方吹来。”白九龄指了指更山洞黑暗的深处。 “别急,这里既然有这么危险的东西,那么送我们进来的人,一定不会走得太远。出口,一定就在我们刚来的地方。” 说完,他伸出他奇长的手指,搜索着每一寸石壁。白九龄觉得他现在的模样很像一种叫扫雷的小游戏。 不知道为什么,白九龄觉得和他在一起总是那么安心。虽然他对人有一种很直接的距离感,但是也不能否认,这个人非常强大。 就在白九龄胡思乱想的时候,小哥已经找到了出去的入口。一条跟刚才一样的山体裂缝,不过隐约有光透进来。 他们穿过狭长的裂缝,终于走了出来。 外面已经是中午,白九龄和小哥已经在山洞里过了一天一夜。 强烈的阳光照得白九龄有些晕眩,小哥的脸色苍白,看来是放血过多。 “你没事吧,我们先回村子里去,这个地方不能在呆了。” “不能回村子里。”小哥的表情严肃,他看着白九龄。 “你的意思是?” 白九龄回想起来他们就是在村子里被迷晕的。 “锅里的米饭煮的不止是两个人份量,有人提前知道了我也会过来,所以做好准备一切的准备。” 白九龄惊讶于他的敏锐,又问道“你这次来,并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可是他们还是知道了对不对。你被监视了……” 突然,白九龄又想到了什么。 “我也被监视了……” 小哥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九龄看着一言不发的小哥,有些不知所措。 “我来的时候,山的南面有一条山涧流下来的溪流,我们从那里下山。” 走山涧顺溪流而下,虽然路是难走了些,但是可以甩掉暗处的尾巴,白九龄觉得忍一忍也是可以接受的。 她同意了小哥的方案。 接下来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爬山涉水,好在她的背包装了些食物,可以补充些能量。 他们已经走了一整个下午,眼看天就要黑了,为了确保安全,小哥提议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出发,大概中午就可以出了这座山了。 夜幕降临,小哥找了块大山岩,当作他们休息的地方。火光会暴露他们的位置,所以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点篝火。 白九龄找了点食物递给小哥,自己则躺在了平坦的山岩上。 她腹部上的绷带已经沁满了血液,多动一下都像是撕裂般的疼痛。其实她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强,只是这次也许是因为赶路的关系,疼的特别厉害。 “你怎么了。”小哥发现了她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可能走路走的太急了,牵着伤口了,有些疼而已。”白九龄背对着他躺下,小哥看到她的身体蜷缩在一起。于是他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翻了过来,掀起她的衣服一看,脸上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腰上缠的纱布已经被血全部染红,他小心的解开纱布一看,只见腹部刀伤的横切口上,密密麻麻的长着像仙人掌刺一样的黑色物。 小哥突然想到,他的刀之前砍断过那些发丝。这样一来,事情变得有些棘手。这些黑色刺一样的东西,不能用手抽出来,只能一根一根□□,且这么黑的晚上,没有照明,根本实施不起来。 “怎么了,看你皱眉的样子,我是不是要死了?”白九龄打趣道,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小哥没有回答她,只是平静的抽出刀又往自己的手上割去。 “你干嘛!你疯了!你是不是自残上瘾了!”白九龄知道他每次割手都有自己的用意,他的血液有着特殊的功效。可是现在,他就在自己的面前做着伤害自己的事情。白九龄有一瞬间觉得愤怒,气他毫不爱惜自己,又觉得心疼。 这样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他,一定做过很多很多次同样的事情。 小哥没有回应她的质疑,只是将自己的血滴到白九龄腹部的伤口上去。只见小哥的血滴到那些坚硬的黑刺上面,立刻变得柔软,轻轻用手一刮,全部脱落下来。 这点痛白九龄还是能忍住的。 处理掉那些黑刺,小哥重新将白九龄的伤口包扎好。又将自己的手缠好。 白九龄觉得肚子上的伤口不是很痛了。 她看着小哥的侧脸,他正在给自己的左手包扎。月光下他的容貌甚佳,神色平静。 他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神秘淡漠的模样。可是不经意间又会流露出来内心深处的善良和温柔的一面…… 白九龄微微一笑,有些暧昧的问道“你这个人真的好奇怪,明明一直怀疑我,却又三番两次的来救我……” 她的嘴唇发白,看上去有种清冷的美。 小哥包扎好了自己的伤口,轻轻回答道“我只救不想死的人,如果哪天你自寻死路,我不会救你。” 他说的平淡且绝情,白九龄听了有些不舒服,但是又不好发作,总感觉自己变得非常变扭。于是她换了个话题“你觉得是谁在背后策划这一切?既然故意引我们来这里一定有他们的目的。” 白九龄到现在还是想不通,东西是陈皮阿四朋友,是谁她不知道,但是这些和张家有关,张家…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白九龄对张家人的事执念颇深之外,这剩下姓汪的了。 陈皮阿四的朋友… 白九龄闭着眼睛仔细回想着她来到陈皮阿四手底下的这段日子… 海底墓,裘德考,蛇眉铜鱼,九窍玲珑匣,不死药… 这段时间所有出现过的东西全都在白九龄的脑海中回想了一遍… “我明白了…”白九龄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紧紧的抓住了小哥的手,眼神有些惊恐。 小哥看着她的样子,猜到她应该想到了些什么,便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白九龄做了几个深呼吸,平静了些,缓缓的说道“我在汪家呆了四十年的时间,前十年一直在训练和测试,后来的三十年,汪家当时的家主便把我调在远离汪家内部的地方生活。之后他陆续的告诉我一些关于汪家的事情,并且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他发现你不会老?”小哥问道“并且一直在帮你?” “是的,他对我很好。” 这句他对我很好,显示出白九龄曾经和汪家的家主有过密切联系。 “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不知道为什么白九龄看到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是说过喜欢我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利用我?” 原来是单相思… 沉默了一会儿,白九龄撇了撇嘴“我想说的不是这些,是我在汪家的这四十年里,发现了汪家拥有三只蛇眉铜鱼。那铜鱼就是汪藏海留给他们的秘密,还有他们一直在找鬼玺的下落。” 小哥安静的听着白九龄的故事。当他听到蛇眉铜鱼的时候,神情凝重起来。 “汪泽舒,就是那个帮助我逃离汪家的汪家家主。他不愿意看到汪家一步一步实现那个计划,于是在他垂死之际找到当时的解九,做了一个交易,我不知道具体的内容是什么。但是能猜到一些,当时汪家组织一批考古队,想要将汪泽舒的尸体送进你们的张家古楼。解九利用了汪泽舒提前透露给他的消息,偷偷换了这只考古队,藏下了汪泽舒的尸体,将我带出了汪家。” 白九龄扶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之后的二十多年里,我一直暗地里寻找,破坏汪藏海留下的线索。知道那天在墓里看到你,没穿衣服的样子” “你说蛇眉铜鱼一直在汪家人的手里?”小哥的表情看上去很不好。 白九龄点点头,随即又说道“汪藏海留给汪家人的东西,当然是在他们手中。只是现在蛇眉铜鱼现世,一定是他们干的。真正让我不安的是,他们的想要做什么,我们什么时都不知道。而我们所有举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有两条蛇眉铜鱼在吴邪的手中。”小哥看向白九龄,“他们想要利用吴邪?” 白九龄摇摇头:“蛇眉铜鱼上秘密他们早就知道的,一定是有他们无法逾越的障碍,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来实现。一定有什么东西,是汪家人自己无法完成。” 白九龄看向小哥,突然想起了什么“麒麟血!一定是的,一定是麒麟血。” 小哥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的能力太强,他们不是你的对手。一个弄不好会玉石俱焚,而吴邪心思单纯,相比起来更容易掌控…” 说到这里,白九龄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吴三省。”小哥幽幽的说出来吴邪三叔的名字。 “对啊!吴三省一直再骗吴邪,吴邪却并不是很相信。难道吴三省知道了汪家人的事情,他想利用吴邪对付汪家人?” 白九龄一时间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在老九门中,解家和吴家是最早知道汪家人的存在。也是最先反抗汪家人的控制,汪家人想利用吴邪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吴三省或者说整个吴家利用对所有事情都一无所知的吴邪来反击吗? 这也太可怕了。 “那么吴邪他要怎么办?这种情况下他要怎么办?” 白九龄第一次为那个少年感到难过。 “什么都不要说,相信他。” 小哥的话像是一针强心剂,打在白九龄身上。 “我把我知道都和你说了,现在你能相信我了吗?”白九龄看着他平静的样子,实在是瞧不出什么。 “你为什么到汪家?” 白九龄奇怪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也如实回答到了遇到汪家人的始末。 “你说有一个叫白玛的女人救了你?” 月色很凉,白九龄觉得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和任何时候都不太一样…… “白玛她是我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人,她待我如姐如母,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其实,如果她的孩子没有死掉的话,那么在这个世界我还会多一个亲人。” 白九龄的神情哀伤,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没有看到另一个哀伤的人。 “你说,像我们这样的人。即使今天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记得吧。” 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白九龄叹了口气,拍了拍小哥的肩膀“放心,如果你死在我前边,我一定会牢牢把你记在心里。要是我先挂掉了,你一定要记着逢年过节烧点纸钱给我。” 白九龄想要打破两人中间沉默的氛围,结果小哥说了一句让她吐血的话。 “我会失忆。” “……” 他竟然学会开玩笑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2章 长白山 “忘记以前的事情,每到一个曾经去过的地方,有会想起一些来。” 小哥的样子似乎不在开玩笑。 “所以,你才会易容成张秃子去海底墓?”白九龄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东西,又不敢确定。 “所有的张家人不可能会经常失忆。那么你的失忆,就是因为你是张家的张起灵吗?麒麟血?” 原来是后遗症啊…… 小哥点点头,算是默认。 “这有什么关系,到时候我送你个东西,你天天带着,就能想起我的。” 白九龄笑的没心没肺,她突然觉得这个小哥变得话多了起来。和他之间的距离好像近了一些。 和小哥聊了很久,虽然都是白九龄一直再说话。 不过小哥偶尔点个头,回应几句。比较之前白九龄和他说话就像对一块木头桩子似的要好多了。 她和他讲起白雪皑皑的南迦巴瓦峰上生长的云母雪莲,和白玛一起医治受伤的藏民,轮流骑着小红马进山采药。 在吉拉寺,她对着那座孤傲的雪山乞求白玛母子平安。在难得一见的晴朗天气里,她迎接了一个崭新的生命。 小哥认真的看着她的脸,月光下她的眼神清澈如水,含情脉脉。她用这世间最美好,最温暖的词语赞美着白玛和她的孩子。 那刻他才知道,眼睛里有光是什么样子。 直到她说孩子被带走了,她眼里的光也消失了。 山里的昼夜温差很大,白九龄说了很多话,说到后来竟然都只剩下她最不愿意回想起来的那些事。 “睡吧。” 小哥打破笼罩在她身上淡淡的哀愁。 原本白天被烈日晒的炙热的岩石,现在躺下竟是如此的冰凉。 由于失血的缘故,白九龄觉得格外冷了些。刚才坐着没感觉,现在躺下来冷风一吹,冷得她微微发抖。 突然,她感觉有人从背后抱紧了她。 “没事,有点冷。可以忍受。”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依旧抱着她。白九龄觉得一直以来自己的感觉没错,这个家伙看似冷漠其实内心深处是个温柔细致的人。 一夜好眠。 天微亮,白九龄和小哥开始下山。 临近中午时分,他们才出了山,来到最近的车站。小哥建议白九龄先暂时不要回陈皮阿四的地盘。 于是,两个人决定回先前收留小哥的瑶寨里暂住几天。这样离陈皮阿四的地方不是很远,有什么事情也能立马回去。 白九龄第一次知道为什么人要找另一个人来相伴一生。原来在孤独的路上有人陪着的感觉,竟然是这么好。 到了瑶寨,白九龄和小哥以游客的身份住进一个名叫阿贵的瑶民家里。 他家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不过白九龄只看到了他的两个女儿,从来没见过他的儿子。 第二天一早,阿贵家的两个女儿在厨房烧饭,用方言切切私语着。白九龄本来对小姑娘家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是她发现这两个姐妹不时的看一眼小哥和她的方向,这样就有点奇怪了。 白九龄走到一旁正在看着远处的小哥身边,轻轻的问道“小哥,你听得懂瑶语吗?” 小哥转过头来看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那两姐妹在说什么吗?我感觉她们老是看着咱们,是不是怀疑我们?”白九龄表情认真,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她现在真的被汪家人搞怕了。 “没有,她们不是。” “那你说说看,她们在议论什么?” 要是换做以前,小哥肯定不会回答。但是现在看着她的眼睛,真的没有办法当她不存在。 “她们在猜,我们是情侣还是兄妹…” 白九龄愣住了,她打死都没想到她们说的是这个。不过仔细想想,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最喜欢背后议论这些了。白九龄的人生中没有小女孩的时期,所以她对这些东西并不敏感。 “真是无聊…”白九龄想了想又问道“哪个猜的是情侣,哪个猜是兄妹?” “大的猜情侣,小的猜兄妹。” 白九龄听到小哥这么说,又看看阿贵的那个小女儿,这才发现那个叫云彩的小丫头不时的看着小哥。 白九龄转头看着小哥,只见这个家伙身材欣长,体态匀称,模样也生得不赖,皮肤很白,倒是一副招小姑娘稀罕的样子。不由得捂嘴偷笑起来。 她往小哥身边靠了靠,轻轻的说道“我看人小姑娘是看上你了。要是她知道你的岁数能当她太公,一定一口老血喷出来。” 白九龄笑得很欠,年龄一直是她在意的梗。现在有人比她还要老,不由得十分开心。 小哥觉得无语,又恢复了以前两耳不听窗外事,一心只睡我的觉。 白九龄觉得他的幽默细胞全都被狗给吃了。 在阿贵家住了一段时间,小哥失踪了。 准确的说,他又和以前一样,刚刚还好好的在你眼前。一转眼又不见了。 其实,白九龄猜到了一些。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应该就是给小哥传递消息的人。 一天夜里,小哥突然出现在白九龄的房间。当时她正准备换衣服睡觉,结果看到他就站在了窗边。 “你要死啊!你晚上吓人!”白九龄压低了声音,生怕吵醒了阿贵家人。不过她还是有点生气。 “我有事情要办,这段时间你哪里都不要去。任何人都不要见。如果遇到危险,瞎子会来帮你。” 白九龄看着小哥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的话,虽然他的话比以前多了些,但是这也太多了…… “?” 说完小哥就要走,白九龄觉得不对劲,一下子拉住了他“你要去什么地方,我和你一起。” “我去收拾一下,你等等我…” 白九龄转身去拿自己的东西,被小哥拦了下来“这次只能我自己一个去,任何人都不行。” 白九龄看着他决绝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你还会回来吗?” “会回来。” 可是他的样子却一点把握都没有,他的眼睛里没有之前的平静淡然。那是一种他自己都没发现的不确定。 “那我等你,等你回来。” 明明感觉这么不安,却还是无法阻止。他还从来没有和她打过招呼就离开的。 就在他转身要走的一瞬间,白九龄抱住了小哥的后背。 “张起灵,你知道吗?你是我这漫漫人生中,除了白玛,第二个喜欢的人。我希望你一切平安,诸事顺遂。” 小哥没有讲话,他拉开了白九龄的手,跳入了黑暗之中。 一夜无法入睡,白九龄觉得内心惶恐不安。她总是想到青鸾峰上的一切,她不能躲在背后看着小哥出生入死。她违背了承诺,离开了村子。 回到陈皮阿四的堂口,奇怪的是陈皮阿四依旧没有回到这里。就连他最得意的几个伙计朗风,叶成,华和尚全都不在这里。 白九龄问遍了所有人,只说去了长沙,具体的干什么谁都不知道。 长沙是吴三省的地盘,陈皮阿四的伙计和小哥是同一时不见的。他们跟着陈皮阿四一起去了长沙,难道小哥也去了吗? 白九龄突然想起那次小哥去山东的事,又打听了一下。果然,上次去山东是和吴三省一起的。 正当白九龄一筹莫展的时候,堂口里来了一个美丽的女人。 是她的熟人,阿宁。 陈皮阿四和他的伙计不在,整个堂口里,属白九龄的地位最高,理所当然的由她接待了阿宁。 “白姑娘果然娇滴滴的跟朵花一样,难怪张先生会拒绝我们带上你。” 这个阿宁真厉害,简单一句话既交代了小哥的,又用激将法刺激白九龄。 要不是白九龄活了这么多年,就真的被她治住了。 “是吗?跟阿宁小姐比,我确实是娇贵了些。毕竟有些地方我可是去不得的。”白九龄简直不敢相信这么自恋的话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 阿宁讨了个无趣,便不在和白九龄绕圈子“白姑娘真能坐的住,你的朋友们都在一起出生入死。而你,看上去悠闲的很。” “我的朋友们?” 白九龄不解,难道还有其他人? “海底墓中,不都是你的好朋友吗?”阿宁似笑非笑,十分自信。 “别绕弯子了,想让我干什么直说。” 白九龄已经厌烦了和她一起说这样真真假假的话。 “也没什么大事情,就想让白姑娘跟我们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白九龄隐约觉得不好。 “长白山。” 阿宁的嘴里淡淡的吐出这三个字让白九龄吃了一惊。 长白山她知道一些,当年汪泽舒曾说过他的父母都是死在那个地方的。汪家每年都会派人去一趟长白山,可是回来的人却很少。 “如果我不去呢?” “其实你本来就不在我们的人员名单中,只是我看在你曾经帮助过我的地方,想让你去见你的朋友们最后一面而已。你不领情,我也不强求。”阿宁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我和你们一起去。” 阿宁的嘴角微微上扬,有些得意。 “东西我们都准备好了,白小姐你只有三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三个小时之后飞机就会起飞。” “不用了,我现在就和你们走。” 飞机上,白九龄脑海里一直搜索关于长白山的印象。阿宁也和她说了一些此次去长白山要找的是东夏万奴王的陵墓。至于更多的细节,她一个字都没透露。 可是白九龄十分清楚,在汪家从来没有人跟她提过他们去长白山的目的是东夏皇陵呀! 一定是什么别的原因,让汪家一次又一次去长白山的深处。即使牺牲那么人性命也必须要去的理由,一定和他们最终的秘密有关。 而这一次,小哥胖子吴邪吴三省,阿宁一行人,甚至与陈皮阿四的人也有可能会去,各方势力全都汇集在白雪皑皑的长白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3章 暴风雪 下了飞机,阿宁那边的车队已经在等候了。白九龄不得不感叹阿宁的财大气粗。 车队沿着国道一直开向长白山的方向。一路上,阿宁没怎么和她说话。白九龄想着阿宁既然特意找她一起去长白山,那么就一定有她的用意。 具体需要白九龄做什么,现在谁也不清楚。 阿宁的队伍很大,每个人分工明确。有两位专业的向导,专门负责安全全副武装的机枪手,还有几个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很有文化的人。 其中最让白九龄觉得奇怪的是一个长满了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白九龄觉得他好像很熟悉,但是看样貌又从来没见过。 而那个人看到白九龄的时候略微有点惊讶,不过随即恢复了正常。白九龄觉得这个时不时的在观察自己的大胡子,也许是阿宁派来监视自己的人也不一定。 很快,白九龄随着阿宁的队伍进入了被大雪覆盖的长白山。在雪山里前进,白九龄觉得十分亲切。她有很多年没有回到雪山里去了。 和其他人在雪山里半死不活的样子不同,白九龄显的十分轻松愉快。她骑马的技术很好,穿着雪白的羽绒服挺直了背,虽然脑袋遮的严严实实,依然能让人感觉到她英姿飒爽。 阿宁一直和向导沟通着,白九龄听到频率最高的词是“三圣山”“不行”之类的。 阿宁的样子有些急切,很赶时间。白九龄猜想她一定是在和吴邪他们争时间。到底长白山之内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费尽心思要在这样的气候里进山?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但是白九龄心里十分清楚,一般的人要在这样的气候里进山,无疑是自寻死路。一定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队伍行进到一片湖泊的边上。阿宁组织人员休息,他们扎起了帐篷,支起篝火,看样子是要在这里过夜。 阿宁调试着手里机器,白九龄一直在观察阿宁这个女人。她的年龄不大,但是非常成熟冷静。很有责任感,身边的手下都心甘情愿听她的命令。 吃过晚饭,几个彪形大汉轮流守夜。白九龄早早的进了帐篷裹在睡袋里。阿宁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白小姐,你睡了吗?” “?” 白九龄疑惑,这一路上阿宁都拿她当隐形人看。怎么这一会儿来跟她说话? “还没睡,怎么了?” “那我能进来吗?” “……” 白九龄虽然活得比阿宁长久,但是心思却没有阿宁那么多弯弯绕绕。 “进来吧。” 阿宁掀开帐篷,外面的寒气随她一起进入到帐篷内。白九龄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白九龄问道。 经过了一番长途跋涉,阿宁少了几分来时的神采奕奕。她看着面色平静的白九龄说道:“白小姐一路沉默不语,难道不好奇吗?” 原来阿宁是沉不住气了。 “我想着跟你们一起走,总能遇到我的朋友们。” 阿宁低头一笑,似乎不太相信。 “白小姐不会是忘记了自己出身于何处吧……” 阿宁的话让白九龄十分不安。 “你什么意思?” 白九龄坐直了身体,目光紧紧的盯着阿宁。 “没什么,只是白小姐你,需要配合我们。” “难道我还不够配合你们吗?” 白九龄看着她,似乎对于阿宁来说,白九龄好像一直在想什么坏心思一样。 “白小姐误会了,我的意思是…”阿宁顿了顿“我既然能知道你的底细,那么对于你的朋友…” 她没有再说下去。 白九龄觉得她像一条毒蛇,一直再嘶嘶的吐着信子,就是不咬人。 “好吧,今天你说的我都明白了。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吧……” 白九龄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其实她对阿宁的目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她话语里的威胁是非常直白的。只不过她威胁白九龄的东西嘛…… 阿宁看她一副上道的样子,没再说什么。正准备掀帘子要走,似乎想起来什么,微微侧过脸轻生说道“哦对了,我们老板特意要我感谢你。” “感谢你解开那个匣子。不过匣子里的东西没用了,他一直可惜呢……” 说完,阿宁就走了。 白九龄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 那个匣子的主人竟然是裘德考!怪不得华和尚说是陈皮阿四的老朋友。可是他们似乎知道白九龄从雪山深处而来,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她的出身就是小哥了。 不会,绝不会是他。 白九龄抓紧了睡袋,静静闭着眼睛。这一定是阿宁的诡计,看来是她一直镇定自若的样子惹的阿宁怀疑,故意来刺激她的。 这个世界上除了小哥,还有汪家人。 这个想法在白九龄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难道阿宁是汪家的人?可是她的身份早被汪泽舒抹杀干净了,现在的汪家人,根本没人认识她。 辗转反侧到深夜,白九龄才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队伍便整装待发,往雪山深处走去。 阿宁的一番话似乎起了些作用,白九龄有些魂不守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其实白九龄知道今天要装装样子,不然阿宁会怀疑她是不是将计就计,反将一军。 白九龄真正在想的是什么时候能见到张起灵。 从踏上这座雪山开始,她最想见到的人就是张起灵。可是阿宁的一番话让她深感不安。 马儿越走越艰难,这时白九龄发现周围的情况不太对。天色灰蒙蒙的,明明现在没到傍晚。如此暗沉的天气,像极了暴风雪来临前的征兆。 白九龄驾马向前方的阿宁走去,马儿也似乎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恶劣天气,非常缓慢的向前踱步。 还未走到阿宁的身边,马儿整个没进了雪里。接着,其他几个人的马都陷落在雪坑里。 阿宁听见声音,转头看到这可怕的一幕立马大叫着“全部下马,别骑马了。” 所有人都下了马,陷落在雪坑里的白九龄翻身跃起到一旁裸露的石头上。把几个外国人都看呆了。 她看着在雪里挣扎的马儿,一个口哨马儿安静了下来。白九龄小心的走到马儿陷落的雪坑附近,从旁人的背包里拿了条绳子,只见她套住了马儿的脖子,绳子的一头绕在最近一颗的树上,使劲的拉着绳子。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之前见过的大胡子也过来帮忙,周围几个人见状全都围了过来拉着绳子。 不一会儿,白九龄的马儿被拉了上来。 但是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有的马和人全都被雪埋了起来,见不到身影。 有几个人在其他同伴的帮助下从雪里被拉了上来。但是马和装备都被埋在了厚厚的雪层之下。 阿宁一直冷静的指挥着他们的行动,看不出一丝慌张。可就在他们刚整顿好队伍的时候,暴风雪来了。 这下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 白九龄安抚着刚从雪坑里出来的马儿,雪越下越大,她走到阿宁身边,“告诉你队友们,如果不想被暴风雪淹没,全部跟着我。” 说完,她牵着马儿头也不会的向前走。阿宁跺了跺脚,询问着身边的向导风雪什么时候停下来。向导也不确定,有可能一天,有可能两三天。 看着白九龄越走越远的身影,阿宁只好下令全部人员都跟着白九龄。 白九龄太清楚雪山里情形了。在这样的地貌之中,一定会有峭壁断层。果然,在一处不显眼的雪坡旁,自上而下的斜坡形成一个天然拱形岩。比白九龄预想的还要适合躲避风雪。 她将马儿身上的装备全部卸下来,随即解开了缰绳。紧随其后的阿宁看到他放走了马匹,十分不满“你知不知道没有马匹,我们的装备很难全部带上去!” “我找到了一处可以躲避风雪的地方!”白九龄指了指向下的斜坡“那里容纳不了所有的人和马匹,你把马匹栓在外面它们会死掉的!不如现在放了它们,动物们会自己躲避自然危险。” 阿宁顺着白九龄指向的地方,没再说什么。回头整顿队伍将所有马匹身上的装备全部卸下来重新分配。然后所有人全部去斜坡下躲避风雪,好在勉强能挤下。 第二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白九龄身上没有看时间的东西,阿宁和向导商量了一下,又开始重新出发。 白九龄觉得自己好像重新回到了汪家,进行暗无天日的训练和测试。 周围全是裸露的黑色冰岩,厚厚的积雪年复一年的形成了坚硬的冰层。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阿宁的队伍终于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三圣雪山 直至此刻,白九龄才看清了这座雪山就是汪藏海海底墓里出现的雪山。那么那座辉煌巍峨的宫殿就是在建在这座雪山的悬崖峭壁之上。那座汪藏海到死都念念不忘的宫殿,究竟有着什么样魅力。 不仅如此,就连汪家人也对这座雪山执迷的很。难道他们是要找那座宫殿?不会,海底壁画上清清楚楚的记载着云顶天宫被雪崩埋住了。 一定有别的目的。 就在白九龄对着雪山发呆的时候,阿宁队伍里的人发现了一个洞穴。白九龄走过去一看,这不就是个盗洞嘛…… 看来她的好朋友已经抢先阿宁一步进入了这里呀,吴邪他们也还不赖嘛…… 和白九龄有些得意的样子不同,阿宁的脸色十分难看。下去打探的人很快就上来了,他们交头接耳了一阵,然后阿宁下令全部人员由这个洞口而入。 说完,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白九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章 故人相遇 底下是一个巨大大胎形山洞,白九龄猜测是陵宫大殿的入口。果不其然,跟随阿宁的队伍一起下去,里面是一座宏伟的宫殿。 白九龄小心翼翼的踩在这些琉璃屋檐之上。有几个身手不是很好的人从高高的飞梁上摔了下去,没了声响。 阿宁表情十分难看,但是当务之急是要赶紧下到地宫之中。 队伍里少了好几个人,大家都心有余悸,总算是平安的下来了。 周围黑得让人心惊,手电筒光似乎被周围的黑暗吞噬掉了,只能照到眼前一小片地方。 “啊…”突然有人尖叫了一声。 白九龄随着光线照去的方向,看到了一具被□□炸得粉碎的尸体,他的周围还有不少虫子的尸体。 “蜒蚰……” 队伍里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阿宁的声音平静毫无感情“到了这个地方,你还要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白九龄顺着阿宁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个之前的大胡子,一动不动的看着阿宁。 突然,他撕下来自己的胡子,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吴三省 白九龄有些惊讶,他的模样老了很多,但是依稀能看出来年轻时的容颜。 “阿宁小姐果然好眼力。” 他的声音也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哼!你这个老狐狸就别装了。要想你侄子还能留条全尸,就赶紧给我们带路。” 原来这一路,吴三省跟在阿宁的队伍里早就被阿宁发现了,不过将计就计而已。 吴三省还没说话,其中几个人浑身扭动起来,不停的大叫着,似乎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身体里。 阿宁打了个冷焰火,这时才看清楚了周围情况。无数胳膊大小的蜒蚰层层叠叠的爬过来,几个最开始尖叫的人身上爬满了蜒蚰。 这个时候有人开了枪。一瞬间,白九龄觉得自己周围全是电光火石。这个时候,白九龄感觉有人拉了她一把,竟然是吴三省… “跟我来…” 他拽着白九龄走向了宫殿的深处,阿宁看到了他们要逃走。刚想举枪,随即想到什么大声说道“跟着他们!” 白九龄一路走来,蜒蚰群紧跟而上。她只好不停的抽着鞭子,驱赶周围的蜒蚰。 终于,周围的蜒蚰渐渐少了很多。 吴三省带着白九龄进入到一条密道之中,将身后的阿宁和蜒蚰统统甩开了。 “你为什么要带我这里?”白九龄有些好奇,他本来应该是想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吧。 “因为你和一个故人长得很像。” 吴三省走在前面,他手里打着一个昏黄的手电。 白九龄一直沉默的跟在吴三省身后,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要问吴三省,为什么要骗吴邪,为什么要将吴邪拉入这一池浑水之中。但是她现在还不能确定,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也不知道顺着这个密道走了多久,前面的吴三省渐渐体力不支,但还是继续往前赶路。 这条密道似乎是顺山体内部结构而凿成的。有些地方修得很平整,有些则是纯天然的山洞模样。 就在白九龄觉得有些体力不支的时候,终于出了密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 吴三省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来他的体力已经耗尽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道“这里是护城河渠的底部。沿着这里走,就可以去…” 说着,他看向白九龄停了下来。 白九龄没有搭话,只是径直的走了过去。 “吴三叔,如果你不快点就真的只能给吴邪收尸了。” 吴三省看着她的背影,跟了上去。 黑暗中,白九龄听到了有人的呼吸声,她将自己的手电调亮了一些,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浑身是血的陈皮阿四正躺在两块岩缝之中,看样子是在躲避着什么东西。 他昏暗浑浊的眼珠动了动,看到打着手电的白九龄。 “没想到,临死前见到人,竟然是前辈你啊!”他的声音沙哑苍老如同困兽一般。 他叫她前辈?白九龄感觉很不好,难道? “你是汪家人?”白九龄觉得惊讶,陈皮阿四怎么会是汪家人,难道汪家人已经渗透到九门内部了吗? “呵呵……咳咳…”他大笑着又咳了好几口血,平静了一会儿缓缓说道“都到这个时候了,前辈您还傻乎乎的呢,看来汪泽舒这个蠢货真是把宝押错了人!” 身后的吴三省觉得奇怪,陈皮阿四辈分和他老头子一样大。竟然开口闭口叫这个小姑娘前辈,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此时不宜开口露面,于是他隐在了周围的黑暗之中。 “你到底什么意思?”白九龄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即将垂死的老人。 “你真的以为你能逃的过汪家人的控制吗?你以为就凭你和汪泽舒两个人能把汪家人玩的团团转?别做梦了!” 白九龄看着他的神情有些兴奋,不像一个垂死的人。 “我当你说什么呢,原来就这点小事…”白九龄顿了顿“我确实是没什么本事,不过恰好身上有你们汪家人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你也以为我们要的是长生吗?”陈皮阿四笑得有些阴森“我们要的东西,仅仅是通过利用长生的一个小手段而已……” “你们连长生都没有,更别提其他的东西了!”说道这里,白九龄有些不客气了“如果不是我和汪泽舒的那些小把戏,你们汪家又何必费尽心思的去利用别人的力量呢?比如,老九门?比如,裘德考,再比如,我?” 白九龄说道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陈皮阿四的表情十分狰狞。 “你以为汪泽舒真的算尽先机吗?哈哈,前辈你也太蠢了!你以为他是真的想让你脱离汪家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吗?他不过想让你死心而已……” “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汪泽舒是真的喜欢你吗?让你离开汪家是为了保护你?他明明知道你此生最在意什么,却偏偏欺骗了你。你还傻乎乎完成他的遗志,哈哈!” 她此生最在意的,白九龄心中不由的一紧。 “你不会以为我在意汪泽舒他是否真的喜欢我?你以为没有他你们汪家就能留的住我?真是可笑!”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有些不安的感觉…… 陈皮阿四死死的盯着白九龄,似乎要把她看穿。白九龄面色坦然,丝毫不惧。 “反正我快要死了,告诉你这些也没什么。”陈皮阿四古怪的笑了笑,十分瘆人“您不是一直在找张家人从雪山里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吗?” 白九龄的手不自觉的握紧,面上还是淡淡的模样。 “他现在应该正在往九龙抬尸棺那里去,那里可有不少好东西…”陈皮阿四语气阴森可怕,但是白九龄在意的却不是这个。 她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陈皮阿四的脖子,冷静的问道“你说那的那个孩子,他是不是小哥!” 是他,没错了。从见到他的第一面,那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想要照顾他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她竟然那样蠢,小官就在她的身边她都认不出来! “他没有办法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你不能,我也不能!任何一个人都别想……” 陈皮阿四已经油尽灯枯了。 白九龄收了手,转身便要想黑暗中走去。 “你都听到了,我也不想隐瞒你什么。现在,快带我去找他。” 黑暗中的吴三省走了出来。他觉得白九龄的出现,手里又多了一张牌。 “原来是白九姑娘。” “别废话了,想问什么,等出去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吴三省也深知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他带着白九龄继续往深处走去。 黑暗里,白九龄的内心如同惊涛骇浪。她恨自己的愚蠢,她找了他四十年,心痛了二十年。 与他相处的这一年多的时间竟然没有认出他来,她觉得自己真该死,一次又一次没有保护好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身边离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前面没有人路。白九龄看到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山洞,上方悬挂着无数条粗壮的铁链。以白九龄的身手顺着这些铁链下去是没有关系,就是不知道吴三省行不行了。 “不用管我,我能下去。”吴三省似乎看出她的忧虑。 白九龄点点头,顺着铁链就开始往下跳。她的身手极佳,没有废多少力气就下来了。吴三省的身手不及白九龄,但好在有惊无险。 这里太黑了,白九龄和吴三省刚打开手电,就发现无数的蜒蚰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挥着鞭子,四处驱赶这些可怕的虫子。这些虫子太多了,稍微有点松懈就会被虫子包围。一开始白九龄还能照顾一下吴三省,渐渐的连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就在她渐渐感到体力不支的时候,周围的蜒蚰虫子如同潮水一样纷纷退去。 白九龄转身,她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那个人。 没有犹豫,她冲过去,紧紧的抱住他,用掉了她仅剩的力气。 白九龄觉得自己狼狈极了。她大口的喘着气,却又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小哥拍了拍她,然后试着将她的手松开。白九龄感觉到他在推她,便松开了手。 小哥没有看她,走到吴三省身边,递给了他一张纸条。淡淡的说道“交给吴邪。” 吴三省点了点头,他受伤严重,已经发出声音了。 说完,小哥走到白九龄身边,轻轻的说道“回去吧,趁现在。” 白九龄冷静下来,她看着小哥,有些委屈的问道“你知道自己的母亲叫什么名字吗?你也知道自己的父亲叫什么对吗?为什么你能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呢?难道他们对你来说真的不重要吗?所以,我也只是你人生中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对吗?” 小哥看着白九龄,从前他的眼神一直淡漠而坚定,如今却有些悲伤。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白九龄这些问题,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很重要!他们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也很重要!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一起。我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走下去!”白九龄握着小哥的手,生怕下一刻就会分离。 “我现在要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陪我一起。接下来的路,只能是我一个人走下去。” 说完,小哥看了看前面的放置在棺材。 “除非你杀了我,不然我绝不会再让你…” 白九龄还没说完,小哥一记手刀便劈了下来。她忍着后脑传来的剧痛,看着小哥。她努力的保持清醒,可是小哥的背影终究被泪水所模糊。 他还能再回来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5章 再见 白九龄醒过来的时候,阿宁的人和吴邪正在研究沈眉铜鱼,胖子在她的旁边。 小哥下手真够狠的,她感觉自己的头非常之痛。 胖子眼尖,看到白九龄睁开了眼睛,立马过来递了瓶水。 白九龄摇摇头,她拽着胖子的衣服有些激动道:“他呢?他去哪里了!” “啊?”胖子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被子里的水都洒了出来。 吴邪看到她醒了过来,走到她的身边说道“放心吧,我三叔他被阿宁队伍里的医官救了回来。” 白九龄回想起昏倒前的一幕,有些恼怒道:“那个混蛋爱死不死,我问的是张起灵,张起灵去哪里了!” 没有人回答她。 “你不是跟着我三叔的吗?”吴邪问。 白九龄揉了揉后脑勺,神智恢复了些。她没有回答吴邪的话,反而看到阿宁十分狼狈的站在那里,正盯着她,脸上有些怨气。 “先不说这个了,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白九龄看着吴邪,没有理一旁的阿宁。 吴邪还没有开口,他身后的阿宁便说道“现在是我们了。吴邪已经答应和我们合作了。” 白九龄看着阿宁的脸色有些得意,“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白九龄起身就要走,胖子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哎呦!我说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就别任性了。您那身手咱哥们都是清楚的,这时候就应该发扬团结一致的美好品德是不是?”胖子往白九龄的身边微微一侧,压低了声音说道:“人多力量大,你也好找小哥是不是?” 吴邪不得不佩服胖子,三两句话的功夫就把白九龄的炸毛给捋顺了。 白九龄没有说话,听从了胖子的建议。安静的坐在一旁。阿宁对她和吴三省提前跑路的事情耿耿于怀,面色有些不善。 但是她现在和吴邪合作着解读蛇眉铜鱼的事情,也不好发作。 白九龄安静的听着他们在说蛇眉铜鱼上记载的秘密。阿宁队伍里的人翻译着蛇眉铜鱼上的秘密,他们刚好说到,来自地底巨大的青铜门以及历代万奴王的更替。 这些就是汪家人要追寻的东西吗?青铜门?通往地狱的门?难道说他们苦苦追求的东西在这座门里? 就在白九龄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阿宁队伍里的人发现一道暗门,还有一些记号。 吴邪看着白九龄,他知道这个记号是小哥留下的。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白九龄。 不过,白九龄比他更快一步下去看了看。阿宁这次怕她抢先,随即带着队伍下去了。 吴邪和胖子也不甘落后,一行人通过这里,向长白山更深处的裂谷出发。 过了了四个多小时,他们穿长白山深处的裂谷,几乎来到了地心深处,终于站在了青铜门前。 当白九龄看到了蛇眉铜鱼上记载的青铜巨门,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似曾相识。 众人被这道青铜巨门的气势震惊到了,一时间都没有言语。 最让人惊讶的是青铜门前,竟然摆放着传说中万奴王的九龙抬尸棺。上方悬挂着无数的铁链,胖子的老毛病犯了。见到棺材心痒的不行,和阿宁队伍里的一个外国人顺着铁链向下就想打开棺材。 白九龄看到那口巨大的棺材旁,守着两条沉睡着的蜒蚰龙。这两条蜒蚰已经不是虫子了,体型大到像龙一样。她为胖子捏了把汗,同时她也在观察附近有没有小哥的身影。 除了来时的队伍,其余的就是那些铁链上挂着的死人。没有在这里看到他,也许是个好消息。白九龄安慰着自己。 一旁的吴邪心里暗骂胖子,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摸冥器,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人这种生物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刚吴邪还在担心胖子,这会儿那口九龙抬尸棺便开了一条缝。伸出了三条青紫色的手。极其干枯细长的手,白九龄觉得更像是螃蟹的爪子。饶是她比平常人多活了这么些年,也下过不少恐怖诡异的墓穴,也没有这个场景看着瘆人。 而胖子正悬着根绳子,吊挂在它的上方。 “我靠!“吴邪骂了一句,立马抄起家伙。阿宁和她的队友见状,也纷纷提起手里的武器,准备攻击。 白九龄没有现代化的武器装备,她的手里只有一条乌金鞭。阿宁注意到她手里的武器,奈何她的队伍里武器装备都消耗不少,没有多余的了。 “接着。”阿宁大喊一声,扔给了白九龄一只刺刀。 白九龄甩了一下鞭子,缠住了刺刀,接到手中。刀很重,异常锋利。 “多谢了。” 白九龄话音刚落,棺材里的东西就暴走了。竟然和海底墓里那具十二手尸十分相像。也是一具长了十二只手的人行怪物。这东夏皇族竟然是这种东西… 不过这个怪物还没嚣张多久,就被胖子用□□给干掉了。 可接下来的事情有些无法控制了。 那具可怕巨大的十二手尸被胖子用□□炸成了碎片,巨大的声响惊醒了盘在铁链上的人面鸟。 一时间,头顶骚乱一片。不断的有人被这种恐怖的怪鸟叼走。吴邪让潘子带着已经昏迷的三叔先走,自己和胖子还有白九龄奋力的驱赶这些人面鸟。 不知道是谁燃起了一只冷焰火,巨大而炙热的光线让这些人面鸟发生了错乱。胖子趁机拽着吴邪,喊上白九龄去一侧的山洞缝隙里躲了起来。 他气喘吁吁的靠在碎石上,身上都是撕裂划伤,皮肉分离,看着头皮发麻。然而吴邪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同样的坐在地上,靠在胖子旁边。 白九龄的身上比他们要好很多,那些怪鸟近不了她的身。她的鞭子每一下都又快又狠的打在怪鸟的眼睛上,将它们的眼珠给打烂。 “等咱们出去了,我一定要跟小白后面学一手鞭子。”胖子喘着气,虽然受伤严重,但是精神还不错。 “别废话了,先把这些怪物解决再说吧!”白九龄皱着眉头看着胖子的伤口,找了找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里面还有一卷绷带,将胖子后背最深的撕裂伤包扎了起来。 剩了一点准备给吴邪用上,还没包好,只见那些怪鸟围在洞口,转着头,死死的盯着洞里的三个人看。 “它们进不来,不是想在外面耗死我们吧……”吴邪问道。 “呸!老子就是在这洞里变成人干,也不出去当鸟食!”说完,胖子摸出了瓶二锅头喝了一口,随即递给吴邪。 “恐怕人干你是当不成了……”白九龄看着那群怪鸟冷冷的说道。 这时胖子和吴邪看到那群怪鸟张开巨大的嘴巴,从嘴巴里吐出来一个像猴子一样的生物,不过它们都似乎没有皮毛,全身血红,异常可怖。 白九龄冲在二人的前面,她右手执鞭,左手握刀,那些血红的口中猴冲到她面前五步远的地方,被她甩出的鞭子缠住脖子,猛的往前一拉,摔在白九龄面前。只见她的左手极快的闪过去,口中猴便尸首分离。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令人惊叹。 就这样在胖子和吴邪惊叹的目光下,白九龄解决了陆续进洞的口中猴。 可是,前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面鸟,一时间大量的口中猴涌进他们藏身的缝隙里。白九龄浅浅体力不支,而早已加入战斗的胖子和吴邪更是伤痕累累。 三人贴着后背围在一起,越来越多的口中猴将他们包围。 “看来今天胖爷我算是交待在着了。” 胖子话音未落,一股巨大的震动响彻峡谷。周围的口中猴像逃命一般躲到了人面鸟的口中。人面鸟们也似乎受到了惊吓,四散飞去。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躲在一起的三人面面相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见一声空灵飘渺的号角声,在洞外响起。 白九龄和吴邪胖子一起出了洞口缝隙,只见那扇巨大的青铜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条裂缝,发出淡黄色的光。从门里还飘出淡蓝色的烟雾,烟雾从门里迅速蔓延开来,已经没到了白九龄的小腿边。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胖子一把拉着白九龄和吴邪躲在了一边石头后面。 一群穿着破旧不堪的女真服饰的士兵列队而来,他们整齐有序的扛着破旧的幡旗,在淡蓝色烟雾的指引下朝着青铜门的方向前行。 而这些人的脸,比正常人的足足大了两倍。白九龄看到眼前如此诡异的场景,不由想到了蛇眉铜鱼上的记载。他们难道是这座门里的守卫吗?难道门里面真的有另一个世界? “这是什么?”吴邪的声音有些发颤。 白九龄摇摇头,而她旁边的胖子轻轻的说道“阴兵借道。” 阴兵? 白九龄仔细的观察着前方的队伍。几乎同时,三人看到阴兵队伍中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样子和周围的阴兵完全不同,完全是个正常人的模样。双手还捧着一个类似印玺一样的东西。 他就是白九龄要找的人! 小哥身上穿着和那些阴兵一样的女真服饰,他看到了躲在石头旁边的三人。 胖子看着白九龄和吴邪的表情不对,尤其是白九龄,她的内心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动,整个人都微微颤抖着,眼睛里全都血丝。 当队伍里的阴兵一个个走到青铜门里的时候,白九龄终于忍不住了,她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可是胖子死死的拉住了她,胖子不仅要拉住白九龄,还要拉着激动的吴邪。 “我靠,吴邪同志,你可不能跟这个丫头一样犯傻啊,不然咱们全都得死这儿了!”胖子的脸憋得通红,几乎使出全身的力气。 吴邪回过神来看见白九龄的表情不对,反应过来,也加入了胖子的行动中来。 白九龄的情绪在小哥进入青铜门里的一刹那彻底崩溃。他在那道门前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三个人,轻轻的用嘴型说了声“再见” 那是白九龄第一次见他笑。 她抽出刺刀向拉住她的两个人身上划去。幸亏胖子眼尖,拉着吴邪躲过这一刀,同时也松开了手。 没有了胖子和吴邪的桎梏,白九龄向那扇快要关闭的青铜门跑去。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青铜门一点一点在她的面前关闭,那道淡黄色的光渐渐消失不见。 白九龄拼命的拍打着青铜门,她的双手被青铜灼伤的很厉害。整个手掌都血红血红的,令人窒息。 胖子和吴邪看到了她的不对劲,刚想去拉她,周围的人面鸟一个接着一个落在了他们的身边。 胖子一咬牙,大喊道“姑奶奶,别管那门了。咱们再不出去,就要变鸟粪了。你也不想小哥在一堆鸟屎里面找到咱吧!” 胖子的话惊醒了白九龄,她不能在这里死去。汪藏海不是说过,他也曾进去里面,而且也出来了吗…… 白九龄重新加入了和人面鸟的战斗中去。可是她的手受伤严重,每用一次鞭子或者是刺刀,都疼到心里。 他们一边抵抗人面鸟的攻击,一边向外跑去。终于在一处峡谷分裂处,看到了潘子留下的印记。而他们身后的人面鸟也放弃了对他们的追捕。显然这里已经不是他们的活动范围之内了。 再往前去,果然看到了潘子和阿宁的队伍。队伍里的医官给三个人清洗和包扎伤口,打了疫苗。所幸都是皮外伤,没有致命的地方。 当检查到白九龄的双手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凉气。这应该是他们此生见过的最严重的灼伤了。 “这是像是烧伤啊!”医官问道。 一边的胖子和吴邪看了看对方,他们太清楚这是怎么弄的了。 “我这里没有烧伤的药,你需要手术,不然你的手就废了。”医官的表情严肃,看样子这不是闹着玩的。 从那里出来,白九龄没有一丝逃生的喜悦。 “不用了,过不了几天就会好起来的。”说完,她自己换着手,包扎好了受伤的双手。 众人惊讶,这个女人简直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这表情,这动作,简直就是翻版小哥。 吴邪心中疑惑,他想要问白九龄和小哥的关系。但是现在,人多口杂,白九龄的状态也不太好,他也就忍住没问。 他找到一处安静的温泉,擦了擦身体,放松了片刻。 白九龄依旧盯着他们来时的入口深处,期盼着能看到小哥的身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6章 吴三省 白九龄想要在长白山里等着小哥出来的,但是队伍里的食物不多,她一个人在这里等着不现实。 况且,白九龄心里清楚,张起灵他是唯一在张家内乱里活下来的人。那样的一个人,早已不是在她怀里嗷嗷待哺的脆弱婴儿了。他比白九龄更加坚强。 和队伍一起回到山下的村子里,白九龄看着昏迷不醒的吴三省。心里有了一番计较,吴三省肯定知道些什么。有些事情总要找一个人问问清楚,不然她实在是太憋屈了。 和她有同样想法的就是吴邪了。对于他三叔的种种作为,他非常想弄清楚。 于是两人不谋而合,一起在医院等着吴三省苏醒过来问个清楚。 还有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白九龄和吴邪坦言,陈皮阿四那里她是回不去了。 吴邪深以为然,这一趟陈皮阿四的人全军覆没。只剩下一个跟着阿宁队伍里的白九龄,还有一个进入青铜门的闷油瓶,实在是让旁人不得不怀疑白九龄。 还有一点就是吴邪发现白九龄和他的三叔似乎认识。偶尔听白九龄提起他的三叔都是一副以前认识的语气。 而这位身手不凡的小姑娘和那位同样厉害的小哥有着不一般的关系。难道说这位小姑娘和那位小哥一样,都是不会老的吗? 他们在二十年前就认识了? 吴邪心中的疑问越来越深。在一天深夜里,白九龄和吴邪共同守着还在昏迷中的吴三省。吴邪觉得通过这些天的相处,这个看上去有些沉默的女孩子,不像阿宁那种有心机的女人。 除了关心吴三省有没有醒过来之外,她问的最多的就是汪藏海到底有没有从那道青铜门里走出来。每当吴邪坚定的告诉她答案的时候,她总是会放松下来。轻轻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一定会的。” 在一次深夜里,白九龄又一次做了噩梦。 她梦见小哥被青铜门里面的烈火吞噬,渐渐的火焰熄灭,里面出现了一个小婴儿的模样。当她想抱一抱那个孩子的时候,孩子又变成了灰烬。 只剩她一个人在黑暗里崩溃着,哀求着“不要啊……” 浑身是汗的白九龄惊恐的看着周围的环境。纯白的帷幔,纯白的床单,消毒水的味道。 深夜的医院总是这么安静的让人觉得可怕。吴三省还在病床上躺着,一旁的吴邪也在熟睡。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到什么时候。 在出峡谷缝隙的时候,白九龄在那个最显眼的岩石上压了张纸条。 我在吴邪这里,一直等你。 希望小哥能够看到。 第二天,吴邪出去了一趟。临走之前特意看了一眼昏迷状态下的吴三省。 白九龄看他这么不放心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放心吧,我会替你看着这个家伙的。” 吴邪点点头,转身出了病房。临走时还不忘看了一眼吴三省。 “这小子这么谨慎还真是被你这个混蛋骗惨了。”白九龄站在吴三省的病床前,轻轻的掀起了他的被子。 “是你自己把眼睛睁开,还是我给你做个马杀鸡呀?”说完,白九龄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吴三省依旧昏迷不醒,不过白九龄看到他的睫毛动了动。手指略微发力,吴三省的肩膀便传来一阵剧痛。 “别别别……”吴三省终于装不下去了“我今天刚刚醒过来,可不能再受二次伤害了。” 白九龄放开了吴三省,翘着腿坐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她的手自然的搭在桌子上,头微微抬起,摆出了一副严肃的模样。 吴三省看她这般模样,坐直了身体,认真的看着白九龄。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白九龄的样子很是认真“为什么要骗吴邪?” 吴三省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白九龄看着他的模样有些不耐烦。 “这么多年,白姑娘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真是一点没变。”吴三省的眼光锐利,笑的有些虚伪。 白九龄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不打算说什么了。便说道“既然你不肯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只好把自已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吴邪。那孩子应该会很感兴趣!” 吴三省的脸色变了,他收起了之前玩味的态度,冷冷的说道“你真的要这么做吗?那么到最后,所有的后果都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的起。” “好,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骗吴邪?为什么要将他拉入这滩浑水之中!你和张起灵又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和他就是单纯的筷子和喇嘛!” 面对白九龄的质问,吴三省有些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白姑娘,其实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摆脱那些人的控制。可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我们会被他们控制?” 吴三省侧着脸看着白九龄说道“因为他们太了解我们,太清楚我们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你,我都不例外。但是吴邪不一样,他是所有事情之中的局外人。他们无法猜测和控制吴邪的一举一动,因为他不可控,所有我选择了他来接替我,接替我摆脱汪家。” 吴三省深深的吸了口气,习惯性的摸了摸口袋。病号服里并没有他的香烟和打火机,随即将手无力的搭在床上。 “至于那位小哥,我不清楚他的底细。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他要做的事情远远比我要做的事情更加复杂。但是有些方面,也许我们是一致的。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是生是死全都是命。” 白九龄觉得一股寒意从手心蔓延到心脏,她有些激动的问道“那么吴邪呢?你觉得有天他能接受这一切吗?这对他根本就不公平!”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你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看不清吗?一旦让汪家人彻底的控制住,我们所有人,所有人都要死。一个也别想逃!” 白九龄坐在椅子上,她知道吴三省说的话都是真的,没有危言耸听。 可是她的心里又觉得不甘心。她不甘心最后得到的答案就是这样。张起灵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却任然不愿意选择和她一起面对。而吴三省明明是吴邪的亲人,却偏偏要将他拉入这无法脱身的泥潭之中。 “那你告诉我,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白九龄问道。 吴三省自嘲一笑“我没有计划,如果说我一定要有什么对付汪家的计划,那就是吴邪,吴邪就是我的计划。” 白九龄觉得整个病房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此时的吴三省突然下床向外走去。白九龄将他拦下“你去哪?” “只是上个厕所而已。”吴三省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神色,白九龄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个家伙估计憋了很长时间了,随即让他走出了病房。 在病房里等了半天也不见吴三省回来,白九龄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便通知了医生让他们帮忙找一下人。她自己也是满医院的找,心里将吴三省骂了个遍。 找了很多遍都没找到,白九龄回到了病房外走廊上。正想着要怎么和吴邪说,迎面走来了三个人。 只见吴三省被一个中年男人提着,他的步态轻盈,很是清瘦,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而他旁边的吴邪脸上有些怒容,中间的吴三省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好你个吴三省,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开溜。你活腻了!”白九龄说着就冲了上去。 吴邪一把拦住了她,连忙说道“小白,我三叔他只是想躲我而已,他刚醒过来,我还有事要问他呢!” 白九龄看着一身病号服的吴三省,推开了吴邪,“算你走运!” 一旁站着的吴邪二叔见白九龄如此嚣张跋扈的模样十分不爽,但是偏偏吴三省和吴邪这对叔侄似乎十分忌惮她。 “这位小姑娘,我看你有些面熟。咱们是不是以前见过…”吴二白开口问道。 吴邪和吴三省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脸上的笑意有些藏不住。 “二白啊……”白九龄微微一笑,若是其他的人见了这弯弯的眉眼,肯定心生人心生欢喜。 但是对面站着的叔侄三人都不是等闲之辈,面对白九龄温柔的笑容都生出了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你认识我?”吴二白淡淡的问道,突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原来是解家的姑娘…”吴二白又看向白九龄,没再说什么。只是交待了吴邪好好看着吴三省,随即对白九龄点点头。 而白九龄似乎对他有些不在意,目光一直盯着吴三省。吴邪觉得先把他三叔的事情解决,然后再找个机会问一下白九龄的故事。应该会比他三叔更加精彩。 病房里,吴三省坐在病床上。吴邪坐在他的身边,白九龄安静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离他们很近。 白九龄听着吴三省编给吴邪的鬼话,不由得想起以前汪泽舒说给她的故事。其中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吴邪的好奇心太强烈了。他一直缠着吴三省要了解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白九龄不知道这是否就是宿命。本来他可以逃过这一切的,可惜吴邪他自己偏偏要往里钻。 吴三省讲到二十年前他去血尸墓里的情形,那颗丹药丑陋的黑色鹅卵石一样的丹药引起里白九龄的注意。 “你说那颗丹药是黑色的,不是红色的吗?”白九龄打断了吴三省的叙述。 吴邪和吴三省都看向白九龄,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倒是是吴三省从他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的竟然是那颗丹药。 白九龄心里十分惊讶,之前裘德考的那颗丹药明明是红色的。为什么到这里变成黑色的?到底是裘德考被人骗了,还是小哥在骗她? “小白你在想什么?你之前见过这颗丹药吗?”吴邪手里小心翼翼的捧着这颗丹药,他和吴三省用同样好奇的目光看着她。 白九龄摇摇头,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疑问。她现在不能和吴邪讨论着些,在白九龄的内心深处是不希望吴邪掺合到这些事情里去的。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吴三省说得没错,吴邪确实是对付汪家人最好的人选。 见白九龄有些失神,吴邪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现在对吴三省的故事很感兴趣,非常好奇接下来的事情。 然而吴三省正准备继续说的时候,一阵敲门声传了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章 第27章 这竟然是张起灵寄来的快递! 病房里的三人都非常惊讶。尤其是吴邪,开箱子的手都有些发抖。 白九龄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应该不是小哥寄过来的东西。他不会做着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有人借着张起灵的这个名字,寄东西给吴邪。 白九龄看了一眼吴三省,他的表情比吴邪要沉稳一些,但是依然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不安。 到底是谁呢? 此时吴邪已经拆了快递,是两卷录像带。还是那种老式的录像带。 白九龄觉得不安,总觉得这两盘东西非常不好。但又说不出来什么。 之后,吴邪托人去找能放录像带的设备。大概需要个两三天的时间。 然而等录像带里的内容放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十分惊讶。几乎说不出话。 有两段录像,一段是一个非常娇媚可爱的女子在反复梳头,而另一段则是吴邪在地上爬。 白九龄震惊到无以复加,没有两个可以长的一摸一样的人。她有一瞬间想要去看看吴邪脸上有没有□□,但是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发生的事情。 仔细观察吴三省的表情,他也不是装出来的惊讶。想来录像带里的内容他也是第一次见。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吴邪和白九龄回到了杭州。 安静的车厢里。 白九龄正在闭目养神。吴邪看着她的模样,眼前这清丽淡雅的小女人有些老气沉沉。倒不是说她的外表,只是有些时候她真的很像那些老旧朋友文物,只是不动,就能让人感觉到她身上的沉稳内敛。 而她似乎也不会老,并且很熟悉。用他二叔的话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当时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二叔像极了一个和小姑娘搭讪的老男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