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骸归墟》 正文卷 第一章 狼 同治十三年十一月,大雪漫天纷飞,西北风肆虐,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阴山的腹地,驮满货物的四人小驼队艰难地行进在积雪的山涧小道上,眼见着天黑将下来,他们终于找到一个山洞,准备在此歇一个晚上,躲过这场暴风雪,天亮了再走。 这是条路是商队常走的路线,山洞口小里面空间挺大,天然的避风所,四个人加上四匹骆驼正好安顿进来。 他们在洞口边上燃起了一堆篝火,简简单单吃了点干粮,给骆驼喂了些干草。一路的跋涉,人和牲口都疲困极了,把洞口用草料包挡住,就睡下了。 一位小伙计睡到半夜醒了,他肚子不舒服闹腾,起来想解个手儿,见其他人熟睡着,就独自去外面方便。 外面的天越来越黑,风雪也越下越大了,带着哨子的北风夹杂着鹅毛大雪,刀子一般刮在小伙计脸上,生疼。 他蹲在一个黑漆漆的深坑边上(这是他们路过常用的茅厕)想着快点解决了,这天寒地冻的,时间稍微长点儿,屁股就会被冻成块冰坨坨。 他利索地解决完,刚要提裤子起身,右边屁股蛋子被一个冰冷的东西抓挠了一下,吓得他一个激灵,回头一看,瞬间石化了。雪光反射的朦朦胧胧中,他看见刚蹲过的坑边上戳着一只阴惨惨的爪子,爪子一挠一挠的伸向他的屁股。 小伙计本能地蹦起来,拎起裤子转过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只爪子,心肝儿肺都在颤抖,心想,你大爷的,这荒山野岭地突然冒出个什么鬼? “救命啊,救救我,快~” “快呀……好心人。”一个吵哑的孱弱的声音突然平地响起。那只爪子竟然说话了! 小伙计被这场面给吓懵了。 “快呀,快拉拉我,拉我上去。” 跟着商队走南闯北两三年,也算见过些世面,惊惧之余,他定了定神,没再往后躲,而是仔细瞪大眼珠子往深坑边瞅,见一个黑呼呼的人影儿爬在坑边,向上伸着一只手就是那只爪子,朝着他虚弱地求救着。 “你是人是鬼?”小伙计警觉地问道。 “快,快,我是人。”那个人异常急促地催促着。 小伙计多了个心眼儿,没敢伸手拉他,从地上摸起一根粗树枝递给他。那个人死死抓住了树枝,小伙计使劲把他从坑里拽了上来。 那个人浑身是血,把地上的雪染了一片。看样子受伤不轻,他爬上来后扯拽着小伙计的腿才勉强站起来:“快,快跑哇。” 小伙计还在愣愣怔怔,那个人揪住着他:“跑啊,快。” 小伙计刚要开口,突然看见黑幽幽的深坑底下闪烁着十几个绿森森的光点儿。 不好,有狼! 小伙计也不是吃素的,他赶夜路曾经见过草原上的狼。他知道该怎么做了,快速拉着那个人就往山洞跑去。还没跑出两步,那个人突然萎顿了下去,差一点把小伙计连着一起带倒。 小伙计侧眼瞟去,那人的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了两条粗大的毛哄哄的狼爪,狼把他压得跪倒地雪地上,一对冒着凶光的绿眼睛直直地俯视着他的脖子。 小伙计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力气猛地想把那个人扯过来。没等他用力,狼不慌不忙,长长的嘴从那人脖子后面伸过去,一口锁住他的咽喉,血从狼牙下直线喷出,溅到小伙计的脸上。 完了,他心里一凉,顾不了许多,扭身就跑,袖子却被那个人的一只手死死地拽住,他用双手用力去掰,狼嘴下那人的脸突然抬了抬,呼噜出一句话:“拿着它。”他的手松开了,塞到小伙计手里一小卷儿软软东西。 小伙计没命地跑进洞里,边跑边喊:“有狼。” 洞里的伙计们已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爬起来抄着家伙冲到了洞口。 小伙计的身后涌动着数不清的绿幽幽的亮点。 洞口边的篝火还没有完全熄灭,狼群停在了门口,悄无声息地徘徊,这倒给洞里的人们一个喘息的机会。 “二蛋子,哪来的这么多狼?”驼把子低声问道。 “外面,外面那个大坑里出来的。”小伙计喘着粗气,没多解释,无意识地把手里那卷儿东西揣入怀里,从骆背袋子里抽出一把弯刀。 骆驼们显然是受了惊吓,全站了起来,昂着头想挣脱缰绳,“沓沓沓“喷着鼻息焦躁在兜着圈子。 他们有一把火枪,在驼把子手里。其他人操着弯刀。黑暗里的四个人紧张地盯着洞口外那些绿幽幽的亮点儿。 僵持着…… 狼,好像并没有打算立即进洞攻击他们,绿点儿在洞口外飘飘忽忽,交错闪烁着。 外面的风更猛烈了,洞顶“沙、沙、沙“粗砺地被暴风雪摩擦着。 过了良久,一股冰冷的雪沫儿突然从上面什么地方吹进来灌入小伙计的脖梗里。 “不好,这些王八羔子们把上面给打通了。“驼把子大叫。 小伙计的背后有个沉重的家伙轻盈地从洞顶落下来,回头看,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出现在他们后面,朝着他们逼过来。接着一个又一个地落下来…… 他们现在是腹背受敌,情形急转直下。 洞口那些绿点儿似乎受到召唤,开始往洞里涌来……. “砰”,驼把子朝着背后的绿点儿开枪了。 枪声在洞里震耳欲聋,却一点也没震慑住前后的狼群,它们一寸寸地逼过来。鸟枪这玩艺儿,打一枪要换一回火药,此时此刻不如刀子好使。 狼群夹击上来,黑暗中,刀枪声,人和狼的喘息声、惨叫声、骆驼的嘶鸣声混杂在一处。他们几个哪里是群狼的对手,顷刻间就要丧命在狼口中。 小伙计身上不知道被撕咬了多少处,拼命地左砍右杀。 “解开骆驼,点着骆驼尾巴,往外冲哇……。“ 混战中小伙计听见旁边驼把子的暴喊。 他边砍边摸到一匹骆驼,斩断缰绳,爬上驼背,怀里抽出一个火折子瞬时打着了,插在驼尾的货绳上,骆驼本来就受惊了,再给这么一烧,彻底疯了,他手里的刀尖儿不住地刺着驼臀,骆驼疯狂地蹽起四蹄,踏过群狼朝着洞口奔出。 不知奔出去了多远,也不知奔了多长时间,小伙计身上的伤口全结成了冰疙瘩,连他的两个鼻孔处也结出两棱冰柱子,骆驼还狂奔,他却意识渐渐模糊,再也撑不住了,一头栽了下去,什么都不知道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章 哨所 施珰死了。 死在这个诡秘漆黑的地下世界里。 他的左边半张脸稀烂,露着白森森的骨头茬子,不!骨头也不完整了,像被什么动物啃噬过,参差破碎,惨不忍睹,恐怖异常。 施珰是我们班的战士,驻扎昆仑山一个海拔约4330米的叫做“腾格里”哨所里的战友。 哨所总共十一个人,一个班。我服了五年役,刚刚被调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哨所里任班长还不到四周。 施珰是个新兵蛋子,新兵集训完被分配到这里,比我早来两个月。 我算是临危受命,原来的魏常应班长守这具哨所已经八个年头儿了,非常有经验的老兵,年年立功。不知道是不是长年与同类世界隔绝的缘故,听说他突然精神上出了点问题,送到医院治病去了。 施珰有些神经兮兮的,有几次晚上熄灯后,一个人摸黑儿坐端在床头,手里握着个金属十字架吊坠儿,嘴里默默叨叨,听不清的在自言自语些什么。我提醒过几次:在军队里别搞这一套。他总是一副唯唯喏喏很顺从的样子,隔几天旧病复燃,半夜毛骨悚然地端坐着床头,把他对头睡的战友蒋江江吓了个半死。没办法,我只好多给他安排站夜岗。 有天晚上我的头班岗,快到夜里一点要交岗时,我有点犯困,站在凛冽的寒风里,居然还打了一个秒盹,再睁开眼时,突然看见黑暗里,前面宿舍旁有个白色的影子。靠,眼花了,我使劲揉了揉眼睛,把棉帽往让上戳了戳,仔细看过去,没错,真的有一团模模糊糊白色的影子,似乎正慢慢朝我这里移动,这是什么家伙?哨所远离人群,不可能有人来这儿,肯定是个动物了,狼还是雪豹?天太黑的缘故,看不清楚,我的心一阵狂跳。大约距离我有五、六米的样子。我拉动了枪栓,对着那团影子喝道:“是谁,不许再动,不然开枪了!”那团白色影子仿佛根本没听到我的怒诉,依然缓缓地飘了过来。头一回见这阵式,我也有点懵了,又重复喊了一遍,影子不为所动。我压制住心底的恐惧,果断地端起枪,瞄准那东西,就要扣动扳机。 “齐班长,你这是干嘛?” 冷不丁,我旁边出现了个声音,惊得我枪差点脱了手了,转头一看,是左晋,他来换岗了,疑惑地木头般看着我,我“嘘——”了声,指着两米开外那个白色的东西。 “施珰,你个小兔崽子,欠练了是吧,装你妈个大头鬼?”左晋突然对着那个东西满口京腔开骂了。 我就是一愣,谁?施珰?三步两步冲过去,靠,影子就是施珰,白床单裹着他全身,只露着颗头,活生生一只鬼。我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想给他一个嘴巴子。左晋抓住了我的手;“班长,不对劲呀,你看他……” 左晋一提醒,凑近再看,施珰双眼紧闭,根本不理会我俩,还在惘然地往前走。 我明白了,一字一顿道:“他在梦游。” 原来左晋起床准备接我的岗时,发现施珰的床空了,人不在床上,白床单了也不见了,被子掉在地下。想着出来接岗时看看他是不是在外面,正好看到我指给他的那只“白影儿”。好险,我差点把他给打死。 我俩没敢再惊叨梦游中的施珰。左晋上岗,我像拖死狗似得把施珰拖回宿舍,重新把他摁到床上。 第二天再问他,他一脸的无辜相儿,什么也不知道。我找他谈心,想知道这个新兵到底心里有啥包袱,做做他的思想工作,讲讲革命传统,帮他排遣排遣,这小子却只是听着,再问就是摇头,任我唾沫星子乱飞。我也失去耐心了,想着再观察观察他的状况,不行就让他转地儿吧,这里不适合他。 胖班副赵春取笑道,施珰八成是给魏班长吓丢魂儿了。 话里有话呀,可是当我再进一步询问魏班长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时,胖子班副赵春就开始吱吱唔唔,其他战士也一样闪烁其词,仿佛有意要避开这个话题。这倒是更加深了我的好奇心,不过,初来乍到,团结是首要的,他们不想说的事,我还是不要勉强的好,以后有的是机会。 腾格里哨所位于昆仑山一处绝壁上,对面是一面低了一半的峭壁,两绝壁下面则是深百米的天堑,积满了皑皑白雪。这里夏天非常短,即便是夏季,温度也只有十几度。从哨所到山下补给处,因为全是人工凿出的崎岖山路无法通车,只能靠步行,一个来回要两天时间。 现在正是入冬时节, 天气预报说,近几天有场暴风雪。在大雪封了山路之前,我决定让胖子班副带着两新兵蒋江江和施珰留守,其余的战士和我一道下山背一趟补给。 两天后我们返回来时,天已经擦黑儿了,呼啸的北风里夹杂着零星的雪花。 哨所里只有小蒋儿一个人,他在站岗。 “班、班长,施珰、施珰、施……”小蒋儿没等我问,从岗哨上下来急着抢到我跟前,他和施珰都是今年从新兵连分配过来的,关系比较近,农村小伙子,朴素厚道,一着急说话就不利索,也不知道他这口舌是咋过的入伍体检关。 “施珰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说,班副呢?”我安慰道。 “施珰、施珰,今天早上起床、不、不、不见了就……班副去、去找他一、一、天、天了。现在还还没回来……” 靠,真你妈出事了。新官上任,一点也不给我省心。看着这施珰一天一天地不正常下去,出事是迟早的事情。话说哨所这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绝地岗位,不是谁都合适这种地方儿,心里素质差点儿的,精神脆弱点儿的,就像施珰这样儿,没几个月就得崩盘了。 从小蒋儿急急艾艾的叙述中,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昨天晚上,施珰一反常态,早早躺下睡了。小蒋儿以为这些天他时不时梦游,折腾累了,正好宿舍人少,他也安静下来了。没成想,睡到快天亮时,他起来小解,发现对头的施珰不见了,只剩下皱巴巴一团被子。小解完,他有意在哨所周围找了一圈儿,又问正在站岗胖子班副,有没有看见施珰,胖子站岗时警惕性非常高,却根本没见到施珰出来过。他把小蒋换上岗,自己把哨所翻了个底朝天,连施珰的影儿都没见着,胖子二话没说,背着枪出了哨所。 小蒋左等右等,整整等了一天,直到天黑,他还是没等到胖班副和施珰,却等回了我们。 卸下背上的补给后,休息了大约半个小时,吃了些东西,我命令小蒋儿、通信员大刘刘昊源、熊瞎子熊伟和我一起出去找人,余下的人休息。小蒋儿一直留守山上体力没消耗,大刘和熊瞎子体能是班里最好的。 小蒋指给我胖班副出去时的方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章 陌生人 风裹着雪,雪夹着狂风搅入夜色,天地间一片混沌。雪已没过了军靴脚面。 四个人一列,我在最前面,像蚁虫一样彳亍在黑暗广袤的荒山雪地里。 哨所海拔在边防哨所里不是最高的,但是绝对是最险最艰苦的。 氧气稀薄,在雪里跋涉每走一步都不是个轻松的事,加上天已经完全黑了,稍有不慎,我们就会像脆弱的鸟蛋一样摔到深渊下或山缝里粉身碎骨魂不顾了。 小蒋边走边交替呼喊着施珰和胖班副的名字,话一出口就被狂风毫不留情地捏碎吹散了。 班副和施珰有两条路线可走,一条是往南下的补给哨所,也就是我刚带兵去背补给的大哨所,另一条就是我们的巡逻路线。 假如他们没有走这两条路,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没人能在这零下30度的夜里,到处都是陡峭绝壁和深谷的昆仑风口开辟出一条生路。 我们哨所担负着两个山口的巡逻任务,每个山口海拔都在5000米以上,第一个山口就在前面,经过一个山谷,山谷叫做“死人谷”,第二个山口,要淌过一条冰河,然后就要走在盘布在悬崖峭壁边上的一尺宽的马道上。 出来近一个小时了,除了风声就是风声,除了雪就是雪。几个人的手电光划过之处空无一人,哪里有施珰和班副的影子,我的脚冻得发木,身体有些发抖。 “班长,咱们继续往前吗?太他妈冷啦,都快冻僵了,也不知道胖子去哪儿了?”东北大汉大刘的棉帽子边结得全是白色的冰霜,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粗嘎着嗓子对我喊。 “班、班长,前、前面就是死人谷啦。”小蒋儿的声音发着抖。 我挥了挥手,队伍停了下来。 来哨所前,领导曾一遍遍地往我耳朵里灌输哨所的地势地形。死人谷是个重点,鼻头常年泛着红的单主任说:“专家证实了死人谷的地磁特别地强,说是具有周期性,峡谷“两岸”全是高耸的悬崖绝壁,极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导致了它反常的气候环境,经常会出现些人们不能理解的现象。”但具体会出现什么现象他没说。 红鼻子主任介绍道,腾格里哨所是八年前才建的,以前负责前面两个山口巡逻任务的是下面那个大哨所,大哨所有两个连的兵力,骑马巡逻。但是这个死人谷,不知什么原因,马就是不进去,硬拉进去马就发飙发疯,摔伤了好几个战士,常常尥着蹶子绝尘而去,损失了不少精良的马匹。上级最后没办法才设了这个哨所,改人力巡逻那两个山口。 最后他停顿了良久,吸了吸红鼻子:“八年,牺牲了十位战士啊……” 我刚上任,对这一带还不熟悉,副班长赵春在这里守了七年,年头儿仅次于前班长魏长应,他兼着副哨长,前期由他带我熟悉哨所巡逻工作。 赵春这个人,人不错,体型魁梧,就是话特别密,大概这也许是他不能成为班长的重要原因。 一周二次巡逻,由胖班副带着,大刘是个通讯员,背着一台小型电台。每次进死人谷之前,胖子班副都会叫大家停下来,重复地下着两个奇怪的命令:一是把电台关了,二是全体戴上口罩不要往两侧看,盯着前方战友的后脑勺跟紧着队伍。前一条能理解,强地磁会影响设备,第二条,就有些此地无银,不过我没问。 死人谷荒凉得惨不忍睹,一根儿草一棵树都没有,更别说代表生机的鸟儿了,两边是悬崖峭壁,中间是两峭壁间窄窄的一线天,脚下是不知道积了多少年的厚厚的冰雪,间或道上立着些奇形怪状的巨大岩石。有一回,我居然踢到几根白骨。不毛之地怎么会有白骨呢,难道是那些受惊的马死后留下的?胖班副每回带队过死人谷时,领头的他行军脚步非常快,我估摸了下,一公里多的距离十分钟肯定走过去了。 死人谷到底有多长,尽头在哪,不知道。因为我们只走一公里多点,然后攀登左边的一个岔岗的山峰,而死人谷一直幽深幽深地延伸向山腹深处。 “我们回去!”即使那二位真的在死人谷,夜里我们肯定不能进去,不能让大家再冒险了,两害相侵取其轻,天亮再说。我果断地下了命令。 狂风像数不清的巨蟒一起抽打着这片惨淡的宇宙。返回去的时候更加艰难了,迎面逆着暴风,我们几个只能用绳子互相牵着,恶劣天气巡逻时惯用的方法。人就像一片枯叶,轻飘飘的,向前走三步就会退回二步,雪沫子和寒风凛冽,无孔不入。 在狂风的巨大分贝声中,我似乎隐隐听见后面谁在喊,停下来转过头,队尾的熊瞎子边喊边向我挥舞着手电,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声音被风吹得呜呜咽咽的。 “什么?”我竭力喊回去,我的声音是顺着风。 熊伟用手电不住地晃着我们的后面,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 “班长,那、那边好像有亮光。”我后面的小蒋儿说话了。 我也看向黑暗中的深处死人谷方向,果然,狂风暴雪里有一个忽明忽暗的光点。 “向后转,过去看看,熊伟你开路,大家拿好枪警惕些。” 转过来走,是顺风,不久我们接近了那个亮点。白色雪地里有个模模糊糊的黑影。 熊瞎子第一冲了过去:“班长,找到了。”他在风里兴奋地喊着。 我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总算找到一个,怎么刚才过来的时候就没发现呢? 走近再看,和他们一样愣住了,一样地大失所望。 雪地上躺着的是个人没错,但是根本就不是施珰和班副赵春!熊瞎子眼睛可真不济。 一个年青男性,黑衣黑毛黑手套,身上滚着雪胳膊上套着一只荧光棒,眼睛紧闭,看上去是冻僵了。我弯腰查看他的呼吸和颈部。 “这,这是谁呀?”熊瞎子抬头问 我也想知道他是谁。 荒芜人迹的万重雪山中,一个暴风雪肆虐的夜里,居然有人出现在这里,这比天方夜谭都神奇。难道这是一个逃犯? “班长,死人?”大刘问。 “还活着。”我回道,脑子里飞快地思考着。不管他是什么人,首先,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其实,他出现在我们哨所周围肯定不正常,一定要弄清楚他的身份。 “大刘,熊伟,你俩用牵绳做个简单担架,我们把他带回去。” 他们三个面面相觑,站在风里没动。 “不管他是谁,我们要救他。”我又补充了一句:“小蒋儿,帮着一起弄。” 没找到自己的战友,却从死人谷边上带回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回到哨所,大伙儿围过来,个儿个儿的一脸惊讶地看着这个昏迷中的奇怪的陌生人。 炊事员姬铭永、苏晓给我们做好了热腾腾的饭菜,还有热姜汤。 我的心情极其沉重,施珰和班副生还的机率太渺茫了。我不该把不太正常的施珰留在哨所,如果我带他一起去背补给,班副就不会出去找他。现在外面零下31度了。他们这一夜,肯定要活活被冻成人棍了。 我让左晋仔细搜陌生男子身上,没发现任何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只在黑色登山服兜里的角儿上发现了一张折叠的小纸片,那是一张购物小票,上面写着:野狼登山服,金额1340,凭证号83215600,最下面有一行小字:宏景购物中心,服务电话010-xxxxxxx,15.9.10,我为之一振,这个人的衣服是从北京一个叫宏景购物中心买的,九月份刚买的,今天是10月28日。 收起小票,卫生兵王大脑袋王正辰正检查躺在班副床上陌生人的身体情况,拿来了葡萄糖准备给他补液。 我用电台向单主任视频汇报今天发生的一切,脾气暴躁的单主任在画面里咆哮着。 二十分钟后,他终于冷静了,做出如下两个指示:天亮了后继续搜寻战友;盯紧这个陌生人,醒来随时汇报。 “大脑瓜子,这人情况怎么样?”我走到班副床前,问王正辰。 王大脑袋正盯着床上的人发呆,我的话把他吓一跳:“噢,班长,生命体征平稳,手脚没发现冻伤,应该没多大问题,不过…….” “不过,说不出来,这个人有些奇怪…….” “你前半夜的班儿,看着他,左晋后半夜,他如果醒来,随时叫我。”我没理会他的废话,吩咐完他,又查了下今晚外面岗位的值班顺序。 太累了,沉得的躯壳儿丢在床上,思绪一下子就凝固了,然后全部飞灰湮灭…… “班长,班长。” 我是被一声声急促的喊声给惊醒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章 黑洞 睁开眼,我的整个视野铺着一张大脸。 左晋那标志似的两颗瓜子儿门牙在离我不足十厘米的上方呲呲着,我一下子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哎、哎、哎,离我稍远点儿,怎么了啦又?”我第一反应就是让这张大脸赶快移开,不习惯别人的脸贴我这么近。 “班长,你麻溜儿地去看看吧,咱贮藏室地陷了。” “我靠。” 我们这个哨所是独栋二层建筑,一层全是功能房,贮藏、一体化制暧设备间、训练设备间、厨房等,二层是宿舍、军械房、通讯室。贮藏室位于宿舍正下方。 我把对头的大刘刘昊源拍醒,东北大汉懵懵糟糟道:“几点了?” “四点二十一,你快点起来,看着他。”我指了指胖班副床上的那个陌生人。转头问左晋:“他醒过来没有?” 左晋摇了摇头。 “你们要去哪儿?”关上宿舍门时,听见大刘嘘声地问话。 贮藏室四周靠着墙是清一色货物钢架,中间地面上赫然有一个足球大小的黑黝黝的洞。 左晋说,他正在胖班副床边,昏暗的床头灯下看着那个陌生人,输液吊瓶不急不慌地滴着液滴。他隐隐地听见地板下面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起初他没太在意,荒山雪野里,夜深人静的时候,仔细听总能听到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比如屋!你怎么会跑到这疙瘩?” 那个人根本没有理会后面的大刘,像没听见似的,左肩只是那么一甩,就挣开了大刘的手,同时一步迈到黑洞边上,我立马抓住他的后领子,那家伙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式突然跳进了洞里,须臾之间,我们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他就这么消失在黑洞里。谁也没看清究竟他是咋钻进足球大个洞里的,大家都傻了。 “班长,这、这。”大刘指着黑洞,喃喃着。 我一把抓过左晋手里的枪,拉动枪栓,朝着黑洞喝道:“上来,不然打死你!我数到三!” 我缓缓地憋足气数出三个数,安静极了,洞里洞外一点声音都没有。 “呯、呯呯”我连着发了几枪,枪声象是闷在罐子里的爆豆,后面拖出短短的回声。 枪声过后,黑洞依然死寂,三个人愣愣怔怔地立地洞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阵凌乱的脚步踢踏声,楼上的人全下来了。 “谁在值外岗?“我捋了捋思维,尽量平静地问。 “杨沁。” “姬铭永、苏晓,你俩立刻上楼,看好楼上,有情况随时汇报。”吩咐熊瞎子,准备吊绳。 一直默不作声的卫生兵王正辰王大脑袋从后面拽了拽我的胳膊,轻声地说:“班长,一直觉得那人身体有些怪异,现在我想起来了,他没有锁骨!”我立马想起那个人的溜肩。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只回应地“嗯”了一声。 大刘是二级士官,除了胖班副他是哨所兵龄最长的。我把他叫到一边单独叮嘱他,要把通讯设备看好,随时与上级保持联系,如果我下黑洞出了意外,哨所由他临时负责,再次强调,全体战士,二十四小时枪不能离手…… 没等我把话说完,他说话了:班长,我觉得你不能下去,咱在上面守着,不信那小子能一直待在洞里,再说,洞口那么小…….” “少废话,听从命令。”没等他说完,我抢白道。 我必须下去,我不仅要弄明白,这个洞下面究竟有什么,还要亲自逮住那个家伙,我的第六感觉告诉,那家伙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浪费时机。如果下面的洞有其他出口,不立即追他,岂不是让他给逃脱了,抓到他不就什么都理解了?不过,我顾不上和大刘解释。 我命今小蒋儿和我一道下去。小蒋儿平时虽然胆子小,但是特别细心,侦察能力超强。 洞口太小,人根本下不去,左晋拿来镐头,刨了几下,洞口扩大了,洞下面的直径有半米多,一个人完全能下得去。 刨出的石头块儿啪啦啪啦地落下去,之后能隐隐听到落地声,听到这个声音后,我心里着实踏实了许多,不是无底洞就好。听上去洞还是挺深的,不过我们的吊绳足够长足够结实。 我背着97式冲锋枪,小蒋带着把半自动步枪,一人一把手电筒和一把匕首。 熊瞎子和大刘他们在上面放绳子、警戒。事先约定好了,我们在下面拽两下绳子表示继续放绳,拽三下,表示暂时停止放绳子,连拽四下,表示往上拉。 洞壁不是很平滑,能找到落脚处。小蒋儿距我有约五米,我在前,顺次往黑洞里降下去。 完全是垂直的洞,约摸着下到二十几米的时候,我的脚下一顿,这是到底了,掏出手机,果然没有信号。 照了照四周,确实到底了,洞底宽阔了些,能容下三四个人。一扭脸看见前面黑暗中站着一个人,我立刻警觉起来,手电快速扫过去,松了口气,却有些失望:不是人,那是一个人字型的洞口。 小蒋儿也下来后,我俩解开腰上的绳扣儿,使劲拉了三下绳子。向小蒋儿招了招手,示意他跟着我朝前面人型洞口走去。 人型洞里的高度一个人不能完全站起来,只能猫着腰走,洞壁全是石头,脚下居然有些打滑,手电光照过去,见凹凸不平的洞底结了些零零星星的冰,狭窄的洞里充斥着我和小蒋的喘气声。 “班,班长,这,这,这洞很,很深,还往前吗?”后面的小蒋儿轻声问道。 只有这么一个洞,那个人一定就在这里,除非他能遁地术。 “走!”这个洞似乎没有尽头,手电光穷不尽前面的黑暗。 走出大概有一千多米,前面的手电突然照出一个巨大的空间。 “啊!”就在这时候,身后的小蒋儿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章 雪夜 黑洞通向里面空间入口的内侧石壁上,有个人影儿一动不动地坐着在那儿。 我在前面打量黢黑空间时,后面的小蒋儿差点绊倒,低头一看,被眼前的情形吓得惊叫出声。 等我看清楚时,一阵阵恐惧和恶心如波浪般席卷着我的全身。这是施珰!他已经死了,帽子整整齐齐地戴着,扬起的脸右半边却没有了,左边的那眼睛睁着,死死盯着上方,样子极其狰狞…… 他的衣服上没有血迹,周围也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 我并不惧怕刚才只能猫着腰行进的地下窄洞的幽闭与黑暗,也不怕前面躲藏起来的陌生人与他所能带给我们的危险。但是,眼前的坐着的只剩半个脸的战友让我打心底萌生出一股冰冷彻骨的恐惧。在我二十三年的人生历程里,只见过爷爷去世,而爷爷是寿终正寝,面目安详,不再呼吸的他老人家与生前无二。现在,我恐惧的不仅仅是施珰残破可怖的尸体,更令我生寒的是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什么东西把他的脸伤成那样?他究竟遭遇了什么?这一系列扑索迷离骇然触目的疑问让我徒然间有些不知所措。 “班、班、班班长,施,施珰怎么会在这儿?”显然小蒋儿内心也很恐惧,话越发说不直溜儿了,他的手电光颤抖着,施珰那张支离破碎的脸更加诡异。不过,他的话把我从愣怔混乱中拉回到理智的轨道上。 “别问我,我和你一样不知道。检查一下施珰有没有其他伤口,我掩护你。” 小蒋儿伸手就去检查施珰。 “别用手接触他!“我拉住了小蒋儿。施珰死因不明,绝计不能轻易去触碰尸体,弄不好我们自己的小命也搭进去了。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吗。这类电影我看过不少,莫名其妙的尸体上携带着变异的病毒细菌或寄生物,活人一旦碰了就被传染,逐渐演化成怪物…… 我的背抵在岩壁上端着枪,枪口朝着里面,那片黑暗中藏着凶残的杀手,我所有的感官都警戒着。 “班,班班长,除了脸,没没没没发现其他其他伤口,反正从从,从衣服上没有发现。”小蒋儿用枪刺翻动着施珰,轻声说。 “检查他的背部。”我眼睛始终没离开过前面危险四伏的黑暗,手电当作探照灯来回扫。 “啊-“随着又一声惊叫,我被小蒋猛地撞了一下,扳机一下子被扣下去。 “咚咚咚”突兀的枪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子弹射进了黑暗中。 “有,有,有,东西……”小蒋儿声音哆嗦着。 “你他妈踩着我脚了!别他妈一惊一咋的,又怎么了?”我怒火中烧,低声吼道。 “施,施施施珰脖子里,有有有东西,刚刚我检检查他后背,从他衣领里跑出个东西,吓死我了,像像是老鼠,一下子跑跑跑没影儿了。” 此时,我的心快跳成一个儿了,肾上腺素骤然决堤,我使劲按捺住心底的恐慌,稳住颤抖的手。手电扫过地面,没有看到他说的那个东西,也没有听到任何异样的响动,黑暗再次归于死寂,我俩的呼吸愈加清晰、急促而粗重。 “那个东东西,有小兔子那么大。”小蒋儿嘴巴嚅嚅着。 ”我们立即回去。” “那那,那,施珰呢?不把他带上去吗?” “你猪脑子?他怎么死的都不清楚,不能碰他明白吗?”我心里烦燥,嘴上失去耐心。 “那,那,我拍几张照。”小蒋儿边说边把手电别在武装带上,把枪背好,掏出手机对着施珰前前后后地拍照。 小蒋儿在前,我断后。 我们重新回到垂直的洞底时,绳子静静地在原地等着我们。 从地洞上来后,我很平静地告诉大家,洞很长很窄我们无法搜到尽头,没找到那个陌生人。但是只字未提发现施珰尸体的事,我不能让大家产生恐慌。大刘是班里的党员,老同志,有必要告诉他,小蒋儿是亲历者,我决定单独开个小组会议。把大刘和小蒋儿叫到学习室,根根梢梢地告诉他我们在下面所看到的一切。 大刘听完后,默不做声,过了良久,他才说:“我们忘记一件事情,班长,我去调监控,看看前天夜里施珰到底去哪儿了。” 对呀,一语点醒梦中人,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哨所装了十个监控摄像头。大刘真是粗中有细。 “关于施珰的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最后我再次叮咛他俩。 “贮藏室那个洞怎么办?”小蒋儿终于讲出一句顺溜的话。 ”暂时封住它,二十四小时有人守着。”我想了想说,他俩点了点头。 贮藏室地中央的洞口被大条石封住了,这块条石是建哨所的剩料,一直撂在屋外机泵室旁,几个战士合力把冰雪铲开,用绳子拖拉过去盖在洞口上,王正辰守贮藏室。 天已然大亮,外面的雪密密匝匝还在下,地上的雪有一尺厚,大雪封了山。 我通知大伙儿,早饭后,除了哨岗、贮藏室哨,全体到二楼宿舍开班会。 今天的早饭时间格外安静,全然没了往日的氛围,大家默默地扒拉着饭。突然我的对讲机响起:”报告班长,班副回来了。”对讲机里传来苏晓兴奋的高亢嗓音。 我为之一振,总算来了个好消息了。对讲机声音挺大的,大家也听到了,停住了吃饭的动作,都看向我。 刚放下对讲机,门“哐”地大开。 胖子班副赵春一身雪沫,魁梧的身躯占据了整个门口。 胖班副没有受伤,全须全尾儿地回来了。 他说他朝着巡逻的那条道去寻找施珰,一路上拿着望远镜搜寻,一直没寻到,后来接近了死人谷,边走边喊施珰,从风里隐隐约约听到死人谷深处有个人声回应。他没有向左边岔道山峰上走去,而是顺着死亡谷深处去了。那个声音呜呜咽咽的,被风吹得时远时近,若有若无。不知道走了多久,又累又饿,手机没电关机了,也不知道几点了,抬起头看看绝壁间的一线天,阴沉沉地弥漫着穿不透的雾霾。他几次想返回去,但是那个声音仿佛就在前面不远处,让他不甘心就此放弃。后来,他开始数步数,又走了三千步,感觉不对劲了,这么远,那个声音是如何传到他耳朵里的?为何走过这么久都无法接近呢?同时,谷底的情形也让他心里发毛长草,地势地貌竟有些熟悉。于是,他决定不再向前了,转身往回走。又走了很久,还是没有看到岔路口,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念头在脑子里生发盘旋,他一边走,一边开始作记号,隔一段儿距离他往路上石头缝隙里戳进一根枯树枝。 走着走着,突然他呆住了,果然,心中的恐惧成了现实,他看到了自己做的记号:一根黑色的树枝横在眼前的巨石缝儿里。没错,就是它,他当时用脚踩断的枝头斜斜的新茬子仰在顶端。他双手攥出了冷汗,心脏收缩成一团儿。他失去了方寸,开始拼命往前跑。 筋疲力尽时,天暗沉了下来,灰蒙蒙地飘起了雪花,而他依然没看到熟悉的岔路口。 他知道自己是走不出去这个地方了,施珰或许也是这样被困住了。当初的魏班长…… ”魏班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突然在他呓语似地叙述里插了一句。 赵春仿佛没听到我的话,两眼失神地凝视着前方,继续说:“一想到魏班长,我突然镇定了,找了个山洞歇下来,没敢闭上眼打个盹儿。一直等到天完全黑下来,把雪地镜拿出来,雪地镜是深茶色的,我又把雪水和了洞里的土,厚厚地抹在眼镜外面,然后戴上,当然什么都看不见,又用卫生纸死死塞住耳朵,做完这些以后,我才拄着一根棍子起身往外走,往回的方向去…….” “风特别大,逆着风走,又饿了一天肚子,走走停停,磕磕绊绊,好歹雪越来越厚,摔在地上倒不怎么疼。走上一阵,我就摘下眼镜看看,终于最后一次摘掉眼镜时,借着雪光远远看到了那个岔道口,跟见了我亲娘一样,唉,重生了,我奶奶死了都没哭过,那会儿流泪了,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草他妈,死人谷真的邪乎,鬼打墙,让老子给碰上了……” “走过岔道,天已经蒙蒙亮了,脚下的雪深的地方没过了膝盖,道路完全被雪覆盖了,总算靠着手里要饭棍子一点儿一点儿活着摸回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章 录像 来回翻看着手机里小蒋儿传给我的几张施珰尸体的照片,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逻辑。 首先,贮藏室地中间儿的洞是什么东西给弄出来的?真的是老鼠或者其他地下的动物为了觅食而为的吗?施珰失踪的时候地面上还没有出现洞,那他又是从哪里进到洞里的呢?那个陌生人……他从哪里冒出来的?是真冻晕在雪地里还是伪装的?如果是真冻过去的,怎么突然间会跳入贮藏室的洞里?为了逃跑而慌不择路,貌似没这个必要,进去出不来,吃啥喝啥,活活饿死不成?施珰是他杀的吗?施珰身上除了半个脸没了,没有其他外伤,难道他饿极了把施珰的脸当猪头肉给啃了?为什么受害人没有反抗没有挣扎的迹象?再说了,啃掉半个脸也不会要了人命的,施珰的伤口不是新鲜的,颜色暗沉,没有鲜血渗出。话说回来,如果施珰不是那个陌生人杀的,又是谁干的呢?自杀,不可能,他手上没有武器和工具,难道他自己啃掉了自己的脸?莫说他的嘴巴没那么长,就算他是二师兄,啃完自己的脸,嘴巴里牙齿上总会留下些血迹肉丝什么的吧,但是没有。小蒋儿看到有像老鼠的东西从施珰领子里跑出来,被老鼠咬死似乎有了佐证,老鼠啃他脸他不知道反抗会乖乖儿地由着它们啃?难道是他死了以后脸才被啃掉的?问题又回到原点,施珰是怎么死的? 天呐,我脑子完全搅成一团浆糊,不知从哪能拽出个线头,把这些乱麻给理顺了,我承认我脑子不够用。 施珰、陌生人、黑洞…… 算了,先别想这些屁事了,要紧的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向上级汇报这一切,等待上级下达指示?没错,我该去汇报,先打个腹稿儿。 我正准备起身,大刘气喘吁吁地跑上楼:“班长,我调看了监控。”大刘脸色严肃而阴郁,我的心往下一沉。 “怎么样?有啥发现?”我故作平静。 “你亲自去看看吧。” 监控倒回到前天夜里……. 二楼楼道的摄像头,夜里9:30熄灯号刚吹过,宿舍的门安静地闭着,大刘调整录像进程,快进到快夜里12:50。门开了,胖班副赵春边扎武装带,边打着哈欠出来了,走向楼梯口下去了。楼道再次陷入安宁。又过了5分钟,楼梯口有脚步声,小蒋儿换岗回来,轻轻推门进去了。楼道重归于安静,只有录像本身的电流声,我屏息盯着楼道昏暗的节能灯下宿舍那扇深绿色的扇门。录像继续快进,时间到了3:00,大刘把播放的速度放缓,他已经看过了,说明这会儿要有事情发生了,我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屏幕左上角时间到了3:07,宿舍的门悄然无息地开了,过了两秒钟穿戴整齐的施珰出来了,他回手轻轻地合上了门,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向楼梯。一楼楼道的监控画面:施珰出现了,还是蹑手蹑脚,走到贮藏室门口,看看了四周,他并没立刻进去,而是很怪异地把耳朵贴到门上,过了十几秒,他才慢慢转动门把手,打开门进去了。切换贮藏室的监控画面:画面很黑,显然他没有开灯,起初什么都看不见,过了一小会儿,影影绰绰地看到他似乎在移动,然后又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又过了五,六分钟,“嘶--嘶-嘶嘶”,猝然,从录像的黑暗里传出一个毛骨悚然的声音,“嘿嘿-嘿嘿”,接着从画面上看见地上升起来一个人影儿,轻轻地怪笑声,人影儿移到了门边。一楼楼道的画面:施珰从贮藏室出来了,望了望四周,回手拧上门,我好似看到他脸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笑,心脏不由得“咯噔”一下。 他宛如一只幽灵,走到楼门口,挑起棉门帘子,推开了大门。 哨所楼门外的监控画面:楼门的灯把画面照得清清楚楚,施珰出来了,立在门口,呆立着。 突然,他爬在地上,腹部着地,支愣着的四肢高频率地飞奔起来,“嗖嗖”地从画面右侧消失了。哨所右侧面的监控画面:一只绿色的大“蜥蜴”飞速从最左侧跑出,一划而过,转眼到了哨所最右侧,停住了,又是几秒后,滑溜的“它”柔软协调地从悬崖边上溜下去了。 那是绝壁,下面是万丈深壑…… 天呐,我脑子里光剩下了这俩个字。 半晌,我对大刘说:你再重放一遍,从他进贮藏室开始。” 大刘什么也没说,又放了一遍。 我的胸中来来回回奔腾着无数匹草泥马。 “你的意见呢?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录像停在最后的画面不再动了。沉默了一阵子,我面无表情地问大刘,又像是问自己。 大刘缓缓地摇了摇头,一字一顿道:“齐班长,那啥,你说你和蒋江江,在洞下面看到施珰死在那儿了,可是这录像里明明是他精神不正常自己爬到悬崖下面去了……”他的眼睛紧盯着我。 从他的眼神里我分明看出他对我的不信任,也难怪,换作我也一样。我自己也说不清洞里的和录像里的到底哪个是因哪个是果,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不过,我坚信没有永远的疑问,总会水落石出的。施珰爬下了绝壁又出现在地洞里,除非…… 我脑海里划过一道亮,我一把扯住。 “大刘,你应该最了解老班长魏常应吧,你现在和我一起向上级汇报,汇报完我希望你能把老班长得病的情况仔细告诉我,现在我需要知道。” “齐班长,魏班长的事情,大队的葛医生最清楚,我们又不知道他哪出问题了,在哨所除了老睡不着觉,他工作起来挺正常的。你要是想了解病情,等电台修好了找葛医生问问吧。” 我打开手机相册,递给大刘:“看完这个后,你再回忆回忆魏班长的事。” 显然,刚才大刘在搪塞我,我不是傻子。 “哎我草,真是那小王八犊子,咋就,咋就真的到洞里了呢?那摄像头拍的,咋回事?”大刘的反应在我预料之中。我没做多过解释:“任何事情都会弄明白的,现在你和我一起去汇报工作。” 电台不工作了!军网也上不去了,所有人的手机没有信号了,通讯系统全部瘫痪了,只有不需要网络的内部对讲机还能用。 大概是恶劣的天气导致的,屋漏偏逢连阴雨,暂时没法子和上级取得联系,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大刘说以前也出现过类似的故障。只能天气转好后,等着上级单位发现了来检修了。 胖子赵春一夜未睡,让他先去睡觉,值哨岗的是蒋江江,贮藏室由王大脑袋守着。其余的人在宿舍开了个班会。主要传达三件事:一、施珰仍未找到,外面暴风雪,不能外出继续寻找,其他人员一律不准无故不请示外出离队,人员安全放在第一位。二、我们救回的陌生人钻进贮藏室地洞里,仍藏匿其中,我们必须严防死守,全体人员二十四小时枪不离手。贮藏室夜里两人守着,顺便负责整个楼的警戒,午饭后,把贮藏室物品和架子能搬动的全搬到文体室,文体室的乒乓球台先折叠好立边儿上。三、后天是巡逻日,无论什么天气,巡逻任务必须执行,大家提前做好准备。 吃了午饭后,他们忙着搬贮藏室的物品,我独自来到哨所右侧,整个哨所建筑的背面,施珰爬下去的峭壁。哨所这一侧是90度的悬崖,下面是深壑,对面又是一面峭壁,但高度比我们这里略低。哨所另外三面是70-80度的斜坡山路,左侧是哨岗也是大门,外出的唯一一条路,路是人工凿出的石头台阶,两边一圈铁栅。 我站在一尺多高条石做拦的绝壁边儿内。好歹是逆着风,不然我早被大风拍下去了。山顶的风如疯狂的巨龙裹着雪劈头盖地脸怒吼着狂抽着,一些雪团像冰坨子一样兜头砸下来。 我拿着望远镜朝绝壁下瞭望,视线所及全是白蒙蒙的,连个黑点点都没有。 大刘主动找了我,有些欲言又止:“嗯,班长,找你坐坐,那啥,我想儿事,不知道和魏班长的病有没有关系。” 我示意他坐下,学习室没有其他人,我正查看以前巡逻记录。 “你那啥别怪我,魏班长病了后,单主任亲自来咱哨所,一对一做大家思想工作,嗯,那啥,怕大家思想有负担,他再三强调,新班长来了,别没事瞎扯,你看,我是老兵,那啥带头作用肯定要的。” “别那啥那啥的,有话快说,我打听魏班长的事,是有原因的,是为了大家。” “嗯哪,我知道。魏班长的病不知道是不是和墩子有关……”他说 “墩子?” “墩子是条狗,纯种德牧。魏班长得病前,单主任不知道从哪弄到一条狗,给了咱们哨所,帮着咱们巡逻。墩子刚满两岁,特别懂事,每次巡逻任务完成的特别出色,大家都喜欢它,有一回大暴雨我们去巡逻,进了死人谷,墩子突然间狂躁起来,魏班长根本拽不住,它把肩带给挣脱了,朝着死人谷里面就跑了。魏班长追去了,他让我们继续巡逻。赶到我们巡逻回了哨所,也没见他和墩子,我和熊伟又出去找他,那会儿天已经黑了,刚出哨所,就看见魏班长慢吞吞地走在雨里,他没找到狗子。打那以后,大概他太想那条狗了,人就……”他顿了顿,抬起眼看着我,长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叹了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章 凶杀 入夜后,暴风雪和白天一样飞扬跋扈。 岗哨里备有暧气是个暧岗,站几个小时不会冻僵。 风太大,站岗时必须得用背带把自己扣在哨位上才能稳住,不至于被狂风吹翻卷走。 我值前夜岗。心情格外沉重,新上任没多久牺牲了一名战士,自己的前程以至于军旅生涯很可能会因此而彻底断送,胸中不免涌出无尽的悲壮与委屈。再想到施珰,才十八岁,当兵不到一年就莫名其妙惨死了,心里堵得慌,说不出来的难受。 望着这片混沌雪域,眼睛不禁有些湿润。 我劝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要敛思静心专注岗职。 “嘟嘟嘟”对讲机急促地暴响。 “班长——,出事了,出事了!”左晋杀猪般地在对讲机里嚎叫,从来没听过他这么歇斯底里。 “什么事?”我慌了,一种不详之感摄住了我的咽喉。 “熊瞎子杀人了,你快回来。” “立即命令苏晓跑步过来接岗,你稳住,把熊瞎子控制住,我马上回去。” 我全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冲回贮藏室的…… 那晚,是我亲自排的班次,熊伟熊瞎子和杨沁两个人一起值内岗,负责盯贮藏室和楼里的安全。 现在,杨沁躺在血泊中,半边头颅被削没了,殷红殷红的鲜血在流淌,以他剩下的残颅为中心慢慢扩大着,一圈一圈地,最后像阿q似得画成了瓜子样,腥红的血顺着他背部开始不规则地流淌…… 凶手缩在离掉下来的半拉脑袋子二尺的角落里,一只带血的工兵铲扔在他脚旁边,大刘和左晋死死在摁着熊瞎子,缴了他的枪,其他人呆呆地立在门口。 这是我有生以来看到的最血腥的场面…… “怎么回事?”出于惯性我的嘴自己吐出几个字。 “熊瞎子把杨沁劈死了。”左晋嘶哑着嗓子回答。 我踩着地上粘稠的血,走到杨沁身边蹲下去,唉,不用细看了,剩下一小半脑壳,里面脑浆都没了,人当时就死了了,旁边盖着黑洞的条石上,几乎溅满红白的脑浆,被削离体的半拉脑袋掉在一边,带下来的一只眼睛在残破的皮肉上圆圆地睁着。 活生生一个人,这么一会儿就惨遭毒手了。 我转身朝着熊瞎子一个窝心脚踹过去:“你这个混蛋,说!为什么杀他!” 我用的力度太大了,一脚把左晋和大刘连带着也给踹翻了,一米八一高健的熊伟此时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瞅见他这副熊样儿,我忍住了想踢死他的脚。 “把这王八蛋绑结实了,带他到学习室……王大脑袋、姬铭永、小蒋你们仔细把现场凶器全部录下来,然后把杨沁.......收拾收拾。”我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再冷静,大家都等着我呢。 做为一个军人,必须要有应对沙场杀戮的心里素质,眼前的事是对我心里素质与应对能力的严峻考验,我歇力镇定住心绪。 “杨沁就停放在贮藏室吧,你们把这里的窗子彻底封死,门上锁,不用在屋里值岗了。” 熊瞎子根本不用别人去制服,已瘫成一滩稀泥,四肢被绑,大刘和左晋把他抬上了二楼。 熊瞎子的眼睛里布满了惊恐,眼睛不住地翻着,却不和我对视。 我坐在他对面,审视着他。 我想知道几个小时前,精神焕发、谈笑自如,积极向上的陕北小伙子熊伟,为什么残暴地劈死了自己兄弟般地战友? 左晋说,他正迷迷糊糊睡觉时,听见楼下特别大的打斗声,大刘第一个披了衣服冲下去,他第二个。 然而,已经晚了,惨剧发生了,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幅血腥恐怖场景:熊瞎子拄着工兵铲立着,地下躺着血淋淋脑袋的杨沁……. 我正琢磨怎么开口,熊瞎子脸部扭曲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哭:“他、他不是人,不是人。”开始剧烈地挣扎,左晋和大刘猝不及防一时没摁住他,熊瞎子连椅子带人翻倒在地。 “你是,说,杨沁不是人?”大刘和左晋把熊瞎子重新拎回到椅上了,他像刚从绳子上解救下来的吊死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耷拉着不再看我,嘴里间歇地咕噜着“他不是人”,听到我问他,渐渐安静下来。 隔了几分钟,他才又抬起头,看着我,眼睛不再翻翻了,缓缓道:“杨沁不是人。” “熊瞎子,你知道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把杨沁给杀了!他是你战友!不是敌人!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他!”我有些压抑不住怒火了。 他头转向一侧,两行眼泪流了下来:“我俩在贮藏室值班,十二点十分的时候,他还笑嘻嘻地和我说,交班儿之前他再去楼里巡视一圈儿。他出去后,我坐在椅子上玩手机里的小游戏,就听见那个条石下面有动静”咯吱咯吱“的,响动越来越密集,我过去蹲那儿仔细听了会儿,觉着下面有窝老鼠,就操起一把工兵铲,想翘出条缝看看。正翘的时候,我,我觉出后脖梗凉哒哒的,想都没想,用手一摸……” 他抽噎开了:“摸到一个人,回头一看……杨沁不知啥时候紧贴着我后背站者,他竟然伸着一条长舌头,我吓了一跳,问他在干嘛,他迅速收回舌头,呲牙怪笑,突然狠狠抓住我的双肩,跟狼似的扑上来就要咬我,我使劲推他,边推边喊:你疯了,要干啥?他突然双吐出舌头,他的舌头特别长还分了叉儿,流着口水,跟科罗拉多大蜥蜴似的,“嗖”地舔到我脸上,我眼睛睁不开全是粘液,太吓人了。我拼命挣脱他想跑,听着他怪笑,那条吓人的长舌头又呼到我脸上,我退后几步,抡起手中的铲子就劈了过去……” 熊瞎子被捆在他自己的床上,就算是一只真熊也休想逃脱。 熊瞎子说的是不是实话,一看监控就明白。 监控录像还原了熊瞎子的说法。熊瞎子撅着屁股盯着条石时,杨沁鬼魅般出现在门口,以极快的速度到了熊瞎子背后……熊瞎子说的一点也没错。 又一名战友牺牲了,以这种他妈的,异常变异的方式。我除了骂娘,别无他法。 杨沁被抬到一块塑料布上,王正辰拾起那半边脑袋放在他头旁,用他的白床单盖住他的尸体。大家把地上的血擦洗干净,收拾完,已经临晨三点了,我让左晋和大刘两人继续值楼道内岗,再三叮嘱他俩小心再小心,有事情随时向我汇报,切不可冲动行事。其他人重新躺回到床上。 咦,这会儿,我才猛然想到胖班副赵春,睡了一整天的他怎么还没醒,刚才楼里这么大动静,他居然还在熟睡?大家都有没注意到他,我心中凛然,不禁望向他的床…… 窗外的白毛风拍打着它所能探及的一切,屋内却很安静,我的胸中汹涌澎湃。 实在太累了,身体渐渐地不听意志的指挥了,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梦中感到有人摇晃我,耳边个声音:“班长,班长。”我拼命从梦里挣出来,勉强睁开眼,大刘在我旁边轻声摇我,见我醒了,他无比兴奋地小声说:“班长,电台有信号了。” “什么?”我这声太大了,小蒋儿他们也坐了起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或许他们压根就没睡。 大刘手中拎着一部电台,他调了调,电台真的发出“嚓嚓”的声音,但是,信号似乎不稳定,若有若无。 “一楼信号好些。”他说着就往外走,小姬负责看着熊瞎子,其他人跟着大刘,一路调整着电台信号,顺着信号强的方向下了楼,如他所言,下到一楼“嚓嚓“声强烈了,但是还是有中断,大刘继续调整着方位,左走右走不知不觉中,”嚓嚓嚓“中隐约出现了模模糊糊的语音,我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 然而,刚才的喜悦瞬间就没了,“嚓嚓嚓”声愈发响亮,我们立在贮藏室门口。 所有人都呆了。大刘试图离开这扇门,信号音随着他的脚步弱下来,又中断了。他再次靠近门口,信号再次放大。 希望消失了,恐惧从每个人的心里滋生出来,大家静静地站着,那个刺耳的声音还在继续,夹杂着听不清的语音。 “把门打开!”我死死地盯着门,命令道。 左晋拿出钥匙打开门的那一刹那,该死的电台突然像有人把音频调从low调到了在high,尖利刺耳,打开灯,屋内的景象却没那么恐怖,杨沁盖着白床单的尸体仍然呆在原地,没有任何异样。条石安静盖在黑洞上。地上干干净净,不知情的人丝毫看不出几个小时前发生过命案。 大刘捧着电台一步一步走到条石边上,他蹲了下来,“嚓嚓”的噪音小了,里头突然发出很清晰的“咕咕咕咕”的声音,接着是一个老年男性有节奏的“啊-啊-啊-啊-啊”,像在打拳或做什么运动在运气。 “你是谁?”大刘对着电台忽然发问。 电台一下子沉寂了,安静得要命,大家呆若木鸡。 突然,“嚓啦嚓啦”的信号重新响起,“齐班长,快来救救我,皮哈克“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突兀地传出,那个声音连着喊了两遍,中间一点杂音都没有,极其清晰。 我拔腿就往楼上跑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章 狗肉 胖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中午饭也没吃,叫他吃饭时发现他正发着烧,我给他煮碗面条儿,那不,还放者,没吃。”小姬指了指胖子赵春的床头桌儿。 我过去坐在胖子床旁,摸了摸他的额头,是挺热,见他闭着眼睛睡着,面红耳赤的,这家伙真病了,看样子病得还不轻。 王正辰也跟着跑上来了,见状拿了根体温计,插在胖子腋下。 电台又沉寂了,任凭大刘来回鼓捣,一点儿信号都没有。 天又亮了,左晋一个人值内勤,小姬看着熊瞎子,苏晓仍然在外面岗哨上。我招呼剩下三人到学习室开会。 “刚才你们听见电台里的声音的吗?”大家刚坐下,我问道。 沉默了片刻,小蒋儿说:“我听着是,是,是副哨长的声音……” “我听着也是。”王大脑袋点头附和。 “齐班长,快来救救我,皮哈克”大刘没做声,他还带着那部单兵电台,电台录下了方才的信号。他把那个声音重新放了三遍。 “没错,就是胖子。”他沉声说。 “那,那,那,班副咋说皮哈克呢?”小蒋儿问出大家都疑惑的问题。 皮哈克是通向大哨所途中的一个不知道谁搭建的也不清楚又是谁废弃的一个小屋子,我们每次去大哨所背补给都要路过那个地方,而且正好天黑走到那儿,在那个小屋子里打尖儿的过夜,回的时候也是。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叫皮哈克,也皮哈克是那片的地名儿呢还是小屋的名字。它的特殊不仅是能供我们打尖儿休息,还在于它的地理位置。它诠释了什么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它能当之无愧地被冠以”天堑”这个称谓。 通向大哨所途中有一段路是从一座山的半山腰上盘旋到一条宛如天桥一样的道上,这条道两侧是百米的深沟,深沟下是山涧,积着不知道多深的水。这架天然天桥仅不到三米宽,在它的尽头就是那间小屋,小屋处面积比天桥宽多了,十平左右,前后两道门,一个入口,一个出口。一个口就是这个天桥,另一个出口是往下去的陡坡,陡坡连着另一处山体,陡坡再往上又是盘山道。“自古华山一条道”去大哨所小屋是必经之地。 “问问班副不就知道了吗?”王大脑袋说。 “每次背装备我几乎都参与,没在皮哈克出过什么意外啊,他是什么时候……”大刘喃喃自语:“刚才他在睡觉,真他娘见鬼了。” “班长,那啥,我这个人性子直,有啥说啥,你看吧,这几天出这些个糟心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啥,从施珰开始,然后莫名其妙地碰到雪地里碰到个陌生人,贮藏室地板又白凭无故出现个洞,咱救回来的那个王八犊子进洞里了,你们下去追他又发现施珰死在那里头,胖子呢去找施珰,回来他奶奶就病了,那啥,你说,这他娘奇不奇,啊?还没整明白咋回事呢,杨沁舔熊瞎子,熊瞎子把他给劈死了。那啥,再说电台,突然来了信号,还在黑洞边上好使。要我说那下面八成有猫腻,草,胖子莫名其妙出现在电台里喊救命,这,这他娘的谁给说说叨说叨,到底是咋回事” 大刘刚说完,四川来的王大脑袋一个高儿从椅子上窜起来:“施珰死了?你说他死在洞里了?为啥子?” “都他妈冷静点,这事是蹊跷,不是从施珰开始的,你们咋不提魏班长了?” 大家一下子不言语了。 “我们死了两名战友,跟上级联系也联系不上了,外面的雪没完没了,情况不乐观。不过,大家听着,我们是战士,手里有枪,什么都不怕。但是要格外小心,别像熊瞎子那样冲动。弹药箱从今儿起搬到宿舍里去,各人把自己的枪擦好保管好枪不离手。大刘你上点心,时刻注意着电台信号。明天,我们要执行巡逻任务。” “那啥,我不同意!我们现在都这样儿了,还能巡个屁的逻。外面岗哨要人站岗,贮藏室要人看着。熊瞎子呢?也要人看着吧,剩下就四个人了!先甭说天气,就说四个人巡一整天的逻,谁能保证家里面不会出事情?那啥,这么说吧,不管是巡逻的还是守在家里的,那波儿人出了事儿,通讯系统瘫痪了,都没有后援。” “我建议,我们不如派人去大哨所……”大刘说完,看了看大家。 小蒋儿和王大脑袋没吱声。 “我们来这儿是干嘛的?我们是守边疆的!就是天塌下来上级交给的任务,必须完成,看看你们身上穿的,军装懂吗?这点儿破事就吓得丢了阵地?给我记住了,明天必须巡逻,我们的补给足足够半个月用的,雪停了,通讯自然会恢复,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大刘,你是老同志,别在新兵面前掉份子。班副的事你们不要管,现在也不要去问他。” “王正辰,蒋江江你俩先出去,该站岗站网该做饭去做饭,大刘你留下。”我一口气说了一通。 语重心长地做了半天大刘的思想工作,他勉强同意巡逻。 早饭后,王大脑袋去外面岗哨换回苏晓。左晋负责屋里,看着熊瞎子和班副。 胖子赵春起不了床了,王大脑袋临值勤前给他挂了一瓶葡萄糖,滴了支退烧药。 小姬找到我,把我领到学习室,关上了门。 “班长,我有点儿事要和你说…….” “关于魏班长的,我在这儿两年了,魏班长人挺好的,很和气。后来,后来……” “狗丢了以后?” “狗不是丢的。”他神神秘秘地朝门口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 “狗不是自己跑进死人谷没出来吗?听说魏班长还进去找了半天没找到。”我说 “狗子,是让魏班长给宰了……”他用一种奇怪的嗓音说道:”他把狗炖了,炖了一大锅。” 我大吃一惊,大刘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天巡逻我值班没去,赵班副他们回来后问我魏班长有没有回来,我说没有啊,他说墩子跑进死人谷去了,魏班长自己进去找去了,以为他先回来了呢。接着他们歇都没歇就出去找魏班长,几分钟后他们和魏班长一起回来了,墩子没有回来。” “大家都以为墩子没了,我也这么以为。直到那天,墩子丢了的第三天吧,我半夜拉肚子起夜,发现魏班长不在床上,好奇心害死人,我四处找了找,最后发现一楼厨房好像有人,里面黑着灯。 我悄悄躲在门口,门没关死有条缝儿,借着月光,我看见魏班长在切什么东西,剁呀剁,好像案板上衬上布了或者什么东西,剁的声音特别闷。我就好奇,他在干什么?切剁了一阵子,他打着了灶火,黑暗中火焰舔着咱那大锅。我寻思,他怎么,怎么亲自给大家做饭了呢,看了一下表:3:38,太早点了吧。正纳闷要不要进去和魏班长打个招呼,回头上完厕所我来帮忙做,我本来就是炊事员,班长在帮我干活呢。 这时候,魏班长拎起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往外走,我下意识地躲在宣传架子后面,看见他走出大门,隔了一小会儿我悄悄跟了出去,远远地见黑袋子里掉出个东西,魏班长弯腰捡了起来,他没朝垃圾桶的方向去,而是走向后面,丢悬崖下面去了。等他再回来,我才偷偷跑了过去,悬崖下面太深看不见他丢的是啥,不过我在地下拣到了这个……”说着,他递给我一个骨头形状的小皮片儿。 “这是墩子的狗牌,平时戴在脖圈儿上。”我看了看,果然是一个精致的皮制狗牌,上面画着个狗头,写着“德牧.墩子”““2013.6” “这就能说明他杀了狗?” “那锅肉……在那之前几天,我们刚从大哨所背回些牦牛肉,我原本以为魏班长在给大家炖牦牛肉,我负责这些食材存放,后来发现牦牛肉一块都没少,而那天,魏班长真的炖了一锅肉……” “你没有问他吗?“ “我,我没敢,我也没敢和其他人说。那天,大家吃得特别欢,我假装盛了一碗,趁没人注意全倒掉了。打那起,我特别留意他,他经常夜里一个人出去,有一次,我居然看见他在角落里烧纸,太瘆人了,我奶奶说,这样子多半是鬼上身了。后来我再也不敢暗中跟踪他了。” “他是怎么被确定患病的呢?” “后来,他有时候会变成女人,说话妖里妖气,还哭哭啼啼的,说她叫蓉蓉,作诗画画,唱歌,看上去百分之百就是个女的。班副看他实在太离谱,向上级汇报了,队部葛医生来咱哨所看过他后,直接把他带走了,听说他这是得了精神病,什么人格分裂,那女的就是他分裂也来的。” “我今天才告诉你,是因为你来哨所前单主任不让我们告诉你,怕你有心里负担。我现在想是不是魏班长的病会传染,那个杨沁会不会给传染上了精神病,听小蒋儿说,施珰就是魏班长给传染上的.....嗯,在哨所时间待久了,是不是都会得这种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章 “老鼠” 我又问小姬,魏班长得病前哨所发生过其他怪事情没有。他想了想,说他刚来半年巡逻时,有个战士从一尺宽的马道上摔下了去了,折断脖子当场牺牲了,后来又有一名战友过河的时候,河水涨了,被冲走了,两起事故都是意外,没有类似魏班长这样的事情。临了他补充说:“咱这哨所一共牺牲了十位战友,他们的英雄事迹都在大队部阵列着呢。” 他说的,我早知道了。 小姬走后,我把小蒋叫了过来。 询问他关于施珰的事情,我有意点了魏班长。 红鼻子单主作真是个优秀政工干部,思想工作做得坚挺。一提起魏班长,小蒋儿语气变得期期艾艾、犹犹豫豫。 “小蒋儿,假如有些事情弄不明白,大家都可能会变成施珰那样,你能明白吗?你和施珰一起从新兵连到这儿的,你最了解他,他有话肯定第一个和你讲,对不?” “我、我不知道施珰说的那、那些,是不是疯、疯、疯话,我、我不能把那些当了真和领、领导汇报啊。他说,墩、墩子,墩子是以、以以前哨所的巡逻犬。有一回巡、巡逻墩子跑掉了,跑、进、进进死人谷没回来。但是施珰说,他、他半夜去、去换岗看见一个毛哄哄的东西从、从咱们后边崖边往上、上上拱,他胆子小,赶紧躲起来看,那、那东西拱上来他看清了,竟竟然是魏班长和墩子,他惊呆了,他、他本来正要接魏班长的岗,现、现魏班长不在岗位上,咋咋、咋从悬崖边爬上来呢?正、正想着,魏、魏班长牵着狗很快就进楼、楼里了,他呆了呆,朝、朝岗位走去,更让他懵圈的是是、是,魏班长在岗位上站得笔笔、笔直!他好像是问、问过,魏班长刚才你在?魏班长没、没搭他这茬,正正常常向他交交、交岗。施珰和我说这、这些时,我觉得他在胡、胡嚼,因、因为墩子根本没回来。后、后来他神经兮兮、兮找我、我说,他半夜又、又看到墩子从悬崖边爬爬上来了……那时候我就觉得他有些不不、不正常了,不久魏魏魏班长真的有、有病了。” “班长,你、你说,施珰怎么跑到地洞里的?那、那个地洞咋出来的?我们现在是不是有、有危险?“小蒋儿一连串的问。 “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只有人在捣鬼……”我只告诉小蒋儿这一条,有些事情我现在也搞不清。 天,阴郁着灰黑的脸,鹅毛大雪混在雾霭里,能见度非常差。 胖班副像冬眠了一般,烧是退了些,人却叫不醒,呼吸脉搏还正常。滴水未进,只能持续给他打着点滴。 下午三点的天色已如黄昏般暗沉,屋子里不得不亮起了灯。我们的电足够,太阳能风能一体化发电,现在的风很给力。 每个人的心犹如这鬼天气一样稠重,没人说话。熊瞎子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恳求我给他松绑:““班长,我不是凶手,杨沁你们也看了,我真的是被他吓着了,失手了……把我松开吧,我不会做出格儿事,我发誓,真的,我发誓,别绑着我了……”我也想过给他松绑,但是以防万一,只能这样。 “我要上厕所……”熊瞎子喊着,左晋骂骂咧咧带着他去厕所。 “哐“地一声,左晋搀扶着的熊瞎子被迎面跑来的小姬给撞倒了。 “贼你妈……”熊瞎子正没处撒气呢,坐在地上,破口大骂。 “班长,杨沁尸体出事啦。”小姬根本不理熊瞎子,一脸慌乱,急促地说。 杨沁被削下的半个脑瓜没了,脖子上仅存的那小半个脑瓜也没了,就连结着黑血的脖腔子也不见了,两肩膀中间只剩下一个血呼呼的洞。 “妈了个巴子,怎么回事?” “我和苏晓巡视贮藏室,揭开床单就发现这样了,我赶紧去向你汇报。”小姬嗫嗫嚅嚅地说。 “哇,天。”旁边的小蒋儿发一声惊呼,他盯着条石:“这、这、这。” 条石边儿地板上出现犬牙状的洞,很显然,条石压了洞口,里面的东西从边缘把洞口扩大了,然后,然后出来把杨沁的脑袋脖子给吃了? “班、班长,吃施珰那耗子打洞上来了,把把、把杨沁也啃啃了?”小蒋难掩惊恐地说。 “光啃露在外面的,啃得好干净。”苏晓弯腰低着头看着杨沁的残躯,突然他失声尖叫,我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东西从杨沁尸体处飞窜出来,箭似地钻进我们眼前的洞里。 “把这个洞破口盖死了。”我向小姬示意道,他出去取回一块大磨刀石压在破洞口上。 “杨沁的脖腔里有东西-----”苏晓破着嗓子大叫,我们几个持枪围在尸体周围,我忽视了一个关键问题,尸体的脖子位置那个洞看上去是空的,正常应该有肌肉血管脊柱什么的。这是有东西吃进去了。 “小心点,可能还有东西在他身体里。”我嘱咐大家,然后用军刺使劲戳着尸体的胸部,没戳几下,又有一个东西从血腔洞里“嗖”地窜出,大家赶紧躲闪,门窗是关着的,破洞被封住了。 血啦啦的红光闪过,那东西速度极快,大家拿枪托打,脚跺,一片混乱,根本抓不住它。 “咣、咣、咣”门外一阵拳头砸门的声音,“里面出啥事了?咋不开门,你们在干嘛呢?”大刘的粗嗓子。 小蒋儿急忙从里把门插死:“大刘,你先在外面待着,别敲了。” 那东西一看没地方儿钻,开始“吱吱”地叫,小兔子一样停在苏晓对面,像只硕鼠,全身糊满了血,看不清楚它的长相。这家伙突然发起了攻势,猛地蹿起,蹿到苏晓的前胸上,苏晓眼急手快,一把揪住它,狠狠摔到墙上。这一摔原本以为它肯定死定了,没成想,那家伙连晕都没晕一下,一蹬墙“哧溜”朝尸体射去,我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它就消失了。 “靠他大、大爷,又钻进杨沁肚子里了。”离尸体最近的小蒋骂道。 大家再次围住尸体。 “班长,怎么办?”小姬看着我。 “开枪!”四杆枪同时激发,对着尸体的胸腹一阵猛射,血肉横飞,可怜杨沁被爆肚了。 我用军刺在里面搅着,终于拉出一只细长的尾巴,尾巴连着破碎的肉。虽然被打得面目全非,但有一只爪子是完好。这他妈不是老鼠的爪子,似鸭子的脚蹼,又不像,因为这“爪子”和熊掌似地并排五根儿趾,每根细趾间连着一层透明的肉蹼,相对它已经被打的稀烂的身子来说,这“爪儿”个头很大,不是老鼠的那种小爪子。 “你们见过吗?”我回头问其他三人,他们一脸茫然地摇头。 “咣咣咣”那二货大刘还在擂门,小姬给他开了门。 “我上楼顶重新插好被风吹歪的红旗,下来就听见这屋里”噼里啪啦“地响,咋了呢?”他低头看见地下血肉四溅:“我的妈呀,咋地啦?”又见大家瞅着我军刺上的挑着的东西,他愣住了。 我把这东西举到他眼前:“看看这只爪子,见过吗?” 他本能地后退着摇头,小姬把经过简单地给他讲了一遍,他嘴里不停地骂着:”我草。“ 开膛破肚的血腥尸体不能放在贮藏室了,大家一起把尸体用塑料布裹严实了,放到机房外面的雪坑里,压了些石头,以防被风刮跑了。 收拾好贮藏室,门窗重新锁好封死了。 我把大伙叫到学习室,商量明天巡逻的事情。 “班长,我决定了,我不会去巡逻,你这回别劝我啊。那啥,我要回大哨所,贮藏室洞里那东西还会上来,它们饿了会上来找吃的,咱封不住它们,能把地板石头咬碎上来,就能把木头门咬碎了,咱们的食物它们能嗅到。吃食物还好,万一它们…….”大刘这个混蛋反悔了,一口咬定要回大哨所。 “你的意思,是不准备服从命令了?”我冷冷地瞪着他。 “就是这意思。你他妈不顾大家死活,巡逻就是送死,待在这儿就是送死!”大刘的眼睛同样挑衅地盯着我。 “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用考虑,明天一早我就出发,你们谁和我一起回大哨所,现在就表个态。”这混蛋开始蛊惑其他人了。 我怒不可止,端起枪瞄着他:“再说一遍,你考虑清楚了回答我。不服从命令的结果不是闹着玩的。” 他“哗啦”也拿起枪对着我:“你别吓唬我,我他妈不是被吓大的,你有种就开枪!你就是打死老子,老子也不服你,一句话,老子要回大哨所!” 我和他僵持着,在场的人都吓傻了。 半天,小姬往后拉扯大刘,大刘这疯子一个歪愣把小姬给搡一边去了:”别他娘动老子。” 小蒋儿结结巴巴开始左右劝:“你、你你们把枪放下,有话、话好说,自己人先、先、先干掉自己人,不、不、不用老鼠动动手了。班长,快快点放放下枪吧,大、大刘,你、你你这是干啥?非要闹闹、闹出点人、人命不可?“ 我先把枪放下来,对着大家说:“我同意大刘回哨所,你们哪个愿意跟着他,不必不好意思,站到他那边。我不为难你们。愿意和我守哨所的,站到我这边。” 大刘也放下了枪,屋内安静极了。 小姬第一个缓缓挪了挪,更靠近大刘些,接着是苏晓,小蒋儿没动地方,他原本就站在我身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章 巡逻 我如此痛快地放下枪真不是担心闹出人命,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方才大刘的眼神,恍惚间让我忆起另一双眼睛,我不希望自己重蹈覆辙,大刘被我的固执真给害了,那种事情绝不能再发生了。 一年前,我,齐略,还是一名某联勤部大山里看守老弹药库的兵,我和我的发小很幸运地一起守在大山深处。老弹药库防雷装置出了故障,一间弹药仓被雷击中起火了,“噼里啪啦”的爆破声中,我和发小拼命救火,但是火势控制不住,眼看着重型弹药就被燃着了,火光中发小说这么盲目救火不行,先撤出,请求增援。当时的我端着灭火枪像刚才对大刘一样怒怼着他,最后他垂下了眼睛,在“弹药火山”爆发的一刹那,他一头将我重重实话,在这地方巡逻,他的经验比我丰富很多。 海拔越来越高,我们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到了死人谷入口,那块写着死人谷的石头碑只剩下少半截儿,多半儿已没入雪中。 我俩继续前行,死人谷里雾气浓重,风比外面的小。整个行军都在无声中进行,只有作战靴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和我们的喘气声。 周围耸立着些奇形怪状的巨石,单主任曾经叮嘱过我,死人谷的气象环境非常之特殊,雪天只要在山中有稍大一点的声响,几分钟便黑云滚滚,狂风暴雪,甚者出现雪崩。所以,雪天里,哨所在死人谷里巡逻一直秉承着“禁声“作风。这儿的峭壁上本来终年积雪,加上又下了几天大雪,雪崩我相信,至于黑云滚滚,我认为是夸大的成分更多。好在这里寸草不生,寸物不活,自然里除了风,还真出不了其他声音。 正低头竭力屏着粗重的呼吸奋力拔脚前进时,我眼睛的余光不经意间瞟见右侧远处有个黑影掠过,惊得我心下一哆嗦,转头看去,雾谒中若现着几块巨石外,别无他物,一定缺氧导致的花视了。 走着走着我前面的熊瞎子突然停了脚步,打了个禁声的手势,回头看着我,又用手指了指前面。我乜斜着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满眼都是静物,没什么异常。我示意他继续前进,他还做噤声手势,接着蹑手蹑脚挪到旁边一块大石头后面,用手势招呼我也过去,弄不清他这是在做啥,我跟了过去。 在他的感染下我也像只木偶般凝固着,熊瞎子目不转睛地从石头边盯着前面。 突然,前面不到50米处一个黑色的人影儿鬼魅般出现在蒸腾的雪雾中,显得格外醒目。我急忙举起望远镜,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人就是我们曾救回去的陌生人,这个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捅了捅熊瞎子,示意他用望远镜看。熊瞎子死盯着那个人,没理会我。 那家伙东张西望的,接着他四肢着地,以猫科动物特有的矫捷姿势迅速地奔跑起来,我和熊瞎子在后面悄悄地追。怎奈那家伙奔跑得实在太快了,我们又要躲避被他发现,追了一会儿就不见他的踪影了。 熊瞎子的喘息明显加重了,他用眼神问询我追还是不追,我和他换了个位置,我走到他前面,我手里有枪,其实有枪不能用,起个心里安慰作用。熊瞎子手中握冰镐握,我迅速移动到另外一块石头后面。我和熊瞎子分开行进,互相掩护。 谷底是个v字型,并没有多宽,两侧的峭壁人类不借助先进的工具根本无法攀爬,不仅是因为陡峭,而且上面光秃秃的,连一根能抓的植被都没有。 就是说,那个家伙只能在下面朝前面跑,只有巨石能容他藏身。只要能追上他,一定可以抓获他,这就是我为什么决定死追他。 我们没有往岔道右侧平时的巡逻道儿上去,追着那个家伙一直朝死人谷深处而去。 追出不知道多久了,我的体力几乎接近了极限,衣服内汗水淋漓。 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停了。 看得出熊瞎子和我一样耗尽了体能,他的腰更弯了。我心里正矛盾着,要不要继续追下去。 突然听见“嘎达”一声,敲击石头的声音。离我不远的熊瞎子也听到了,他的脑袋转动着四处搜寻。 我的视线一下被远处白灰色崖壁上一个向上移动着的黑点吸引住了,举着望远镜一看,果然是那家伙!正顺着一根绳子在往上爬呢,他要干什么?调节焦距,顺着崖壁看去,突然在上方看到一处黑呼呼的巨石的裂隙,那家伙是要往那条裂隙去的吗?来不及多想,挥手招呼熊瞎子,熊瞎子此时也举着望远镜在看。 我俩追至那处崖壁时,由于崖壁突起从下面已经看不到那家伙了。 熊瞎子附在我耳边轻声问我怎么办,我从背包中取出攀爬绳、绳爪,给他使了个往上的眼神。 熊瞎子会意,拿过绳子,使劲把绳爪抛向上面的崖壁,“嘎达”绳爪似乎抓住了岩石,我们仔细听着,担心上面那个家伙发现,或者声音会引发什么。隔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放下心来。熊瞎子使劲拽了拽绳子,应该是抓牢了,他系好升降器。我悄悄退到对面远处一块石头后面隐蔽好,那个位置能看到那条裂隙,我掩护他。熊瞎子朝我挥了挥手,开始向上攀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一章 无底宇宙 熊瞎子上到了绳爪端,离上面的大裂隙还有小十几米,他再次抛出钢爪,绳爪这回抓在裂隙下端的山石上。我们要追的那个家伙早没影儿了,绳子却没收,这是不久还要下来才会这样?我从望远镜里警惕地注意着那个裂缝的风吹草动。 熊瞎子顺利地升上去了,他站在裂缝边把绳索抖下来,我收起望远镜,过去抓好绳子、扣好护具握住升降器,我眼力估计裂隙离地面有二、三十多米的高度。 眼见着快要上去了,熊瞎子肯定在上面等着,但我从下面是望不到他的,我的头上面是一块突出的山体,它的上面应该就是裂隙所在了,我的脚蹬在峭壁上,准备最后一升。 突然,从我头可能更直观些,想象一下,喜马拉雅山内部被彻底掏空后的景致。人们只仰止神山的神雄外观,谁又想象过它诡秘魔性、更为天作的内部? 我现在位于这座空间的半山腰上,渺小到不及它的一块岩石,就是颗小小的尘埃。我的对面犹如我站在自家里屋顶上望向目力所及最远处的模模糊糊的轮廓,它的上面,就像每天仰望的天穹般高远,它的下面我的梦里似乎呈现过的地狱的深度,无法企及。这他妈的就是一个宇宙!一个另类的星球!飘散着雾气,如外面那个世界的云雾。 我甚至相信,这就是地狱一隅。 我在的半山腰上,全是光秃秃的湿哒哒墨黑色的石壁,特别完整,几乎没发现一块小碎石。湿滑的石壁上面粘着黑绿色粘呼呼的苔藓样的东西。脚下像我们巡逻的马道,但比马道宽很多,幸亏我那时候没摸黑站立,不然很可能坠下去连骨头渣儿都不剩。 我颓然且小心翼翼地跌坐在湿台子上,前不见人,后不见鬼,念黑洞之幽幽,独怆然而等死…… 想我在人世界最后一刻,我爬上了裂隙下面那块山石,裂隙近在咫尺,却被天雷震没了七魂六魄,晕了多久不知道……醒来奇迹般卧在这里,我从哪里进入到这个地方的呢?是那条大裂缝吗?如果是,我应该能找到它才对,可是望远镜所及之处完全见不到出口啊。 我想起包里有指南针和手机,虽然没信号但能看时间。 他妈的我彻底绝望了,电影儿上的绝境真实上演了,指南针发摆子,怎么转动,针都无法停止乱抖动,而手机自动关机,再也开不了机了,出发时明明百分之百的电量。难道我晕过去至少十天了?因为我手机是军用手机待机时间十到十五天。 冰镐和枪已不知去向了……望着这座比金字塔更为壮观的黑暗宇宙,我只能任自己飞灰湮灭了。 绝望的尽头也许就是安详,我突然有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坦然,先填报肚子再说。 慢慢悠悠吃起罐头,嚼着饼干,喝着矿泉水。 红外线夜视镜下,这个宇宙云涌雾聚、万壑峥嵘、鬼斧神工、气势磅礴。举目远眺,有种似梦似幻感,靠,地地道道一个魔幻世界。突发奇想,昆仑山难道整个儿就是一个庞大的地下王国的壳儿? 看着手里空金属罐头盒,我站起来,奋力向下丢去。下面很深很深,望远镜那么大放大倍数都无法看到底儿的深渊,肯定要慢慢数上十几个数才能听见它落地的声响。 我默默地数着:一、二……十八、十九、四十……五十…… 我傻了…… 比我以为的更严峻,这个魔幻世界是个没底儿的玩艺儿。一次不算,我拿起手机,换了个地方,重新扔出去。 继续数着,这回我卯足气一直数到了一百,除了节奏恒定的“滴答~滴答~”声外,手机消失得无声无息。 对,滴水声,哪里来的滴水声?我充分调动耳蜗的功能,全方位地听着、分析着它的来源,最后,确定滴水声来自前上方。看了看脚下的路、掂量着它能延伸的最大可及长度以及走过去的危险度。 我重新背好背包,活动了活动四肢,紧了紧作战靴,紧靠岩壁朝那个声音走过去,脚下特别滑,很多时候,我要用手把苔藓似的东西扒拉掉才敢继续迈步。 能落脚的道儿越来越窄了,不能正常朝前走了,只能侧过身子,双手伸出,尽力扒住崖壁,一点儿一点往前挪,这边的崖壁粗粗砺砺的,有些植物盘绕着。这是个一直向上去的斜坡,挪起来跟爬山一样。走出二三百米后,滴水声更清晰了,这让我信心倍增。 终于,我欣喜地发现,在我头顶上面有一个洞。 它在距离我有三米高的位置,从洞里伸出很茂盛的灰绿色的藤萝类植物,像一坨墨色瀑布倾泻出来,铺满了周围的石壁。 我试着拉了拉这些不知名藤类的枝条,有些韧度。一两根承重肯定不行,但是一大把就完全不一样了。正如一根筷子容易折断,一捆筷子你就难折断了。密密麻麻的藤条难道就是为了方便我上到那个洞里的吗? 不管怎样,我必须一试。 两只手最大限度地伸向上方,各攥住一大把藤枝,使出全身力气,又格外小心地做着引体向上,两只脚也没闲着,蹬着崖壁。成功了,身体上来一米多,我小心地松开一只手,向上重新抓住一把藤枝后,另一只手如法炮制,再次用力…… 谢天谢地,我爬到了洞口,一个直径不到一米的近圆形的洞,洞道的走势又是七十度斜着向上,洞内四周全是曲曲折折的藤条,我继续用刚才的方法,倒腾着双手往里爬着,身子完全进到洞里后,发现洞里湿度更大,藤条上满是粘呼呼、滑腻腻的粘液,正换手往前挪,手上一滑,身子一下子出溜下去,完了,我要享受自由落体超级失重不一样的死法了。双腿膝盖以下部位滑出洞口悬在空中,不知道被哪条藤节儿卡上了,我不再继续下滑,停住了。吓得我大气不敢多出,憋了几分钟,觉得确实静止住了,这才一小点一小点把胸中的气吐出去,然后,以极慢极小心的动作重新抓住前面一捆藤条,轻轻试着再往进挪动…… 天无绝我之路,我又成功爬进去十几米,迎来一个转弯,着实让我惊喜。这是个九十度的转弯,如果爬过这个弯度,再滑下来就不怕了,转弯完全能卡住一个我这么大的人体。这回胆子大起来,爬的速度加快了,我也不清楚前面会通向哪里,总之比战战兢兢立在崖壁上好。 但是,他妈的,老天又一次戏弄了我。 前面竟然出现一堵石壁,爬满了墨绿藤萝的死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二章 三足鸟 死路一条,希望的小蜡烛重被冰水浇灭! 呵哧呵哧直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原来又是为了品尝绝望的圣果儿。 弯腰屈膝好不容易把自己转了个个儿,让背靠在这堵石壁上歇一歇,喘口气,再攒点力气,想辄钻出去。 进来不易,出去更难。 屈曲者脊梁往后重重一靠,“咚”,咦?这不像是坚厚山壁发出的声儿呀。不死心的我可劲儿地拿背当锤,往后肉锤了几下。 “咚、咚、咚、咚”细听之下,每一声的尾巴都带着很短的回声。我的小心脏又活泛躁动起来,撅腚弯腰又把身子转过去,仔细看这堵石壁。 枯朽的、繁茂的藤条藤叶、藻类、苔藓,纵横交错地码住了石壁的表面,我喘着气取出匕首,一顿划拉兼刮擦,再看这道石壁,心中增了几分把握,石壁面儿太过平整,不像周围的洞壁凹凸起伏比较大,一看就是人工所为。细刮掉泥巴般的粘液,刮着刮着,在石壁中间,匕首下出现一条细痕,顺着细痕上下清理,我的希望再次起航,贯彻整个小圆形石壁上下,有一条直溜溜严密的缝,在中间缺了一截,我眼巴巴地刮着寻找着中间的缝,居然没有!继续向它旁边清理,发现左侧有一半圆弧状的缝。 一条细细的直线,到中间变成一个半圆,顺着半圆下面又成直线。 我身子往后挪了挪,挪开一条腿长的距离,用脚使劲踹向石壁,除了“咚咚咚“的几声,石壁纹丝不动。搞得我满头大汗水不说,呼吸更费力了,狭窄潮湿的洞里这么折腾,缺氧了。氧气袋熊伟背着,他从几十米高处摔下,肯定完戏了。我停止了踢踹,试着能不能把匕首强插进缝里。 严丝合缝的,匕首根本无法插足。 我他妈真狂躁了,边骂边用拳头怒擂着石壁。 “嘎吱吱,吱吱”我草,开了。这真的是道石门,它不是向里向外打开,而是向两边缩进去了,还是道机关门! 明白了,拳头砸在中间那个半圆上,大概那是个开关所在。 门开两半,每半中间都有个半圆,两个半圆关的时候是合在一处的。 圆石门“吱呀呀“开了三分之一不动了,这个距离我通过去完全没问题。 小石门打开时,一股子灰尘混合着霉菌特有的味道铺天盖地袭来,我戴着军用口鼻罩都被呛得直咳嗽。 尘埃落定后,看清楚了,小石门里面是一条几乎垂直通往下面的不规则通道,灰尘絮结在层层叠叠的蜘蛛网上。 门里门外差别这般大,外面阴湿水雾大,里面干燥到全是飞灰,啥原理呢? 返回去是挂在半空坐以待毙,从这里走下去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样的危险,但是或许老天会为我开出一线生机,没什么好犹豫的,下! 通道高度有限,需要低着头,驮着点背前行。边走边要扯掉前面絮状的蜘蛛网。这地方儿一定很久没活物经过,才会缔结出密密麻麻的蛛网。地面上的灰也够厚的,脚踏上去就像踏进细土窝子里,尘头大起,灰烟瘴气的。严格来讲,这里没有台阶,有的是半米高的直下降度,有的密集的只能容下半只脚的台坎。总之非常陡峭,通道很窄,两个成年人并排走都够呛。 我握着唯一的武器-匕首,警惕着周围。不过,整个空间无处不在的蛛网让我心宽慰了不少,这里没有人。 走了无数个“台阶儿“,我后悔当初咋没数数,现在回过头向上望去,根本不到那扇小门了,一副直奔地狱而去架势。 终于,碰到一处转弯,转过去后不再向下了,成了一截子平路,就像条走廊,约摸有七、八米,前面没路了,有一个“狗洞”。 钻还是不钻?我给自己下了一条死命令,今后只管向前,向前,向前进! 不过,我清楚这很危险,里面有人或者机关什么的,我一探头不就立即被解决掉了。 我趴下身子,仔细查看,这个“狗洞”也缀满了蛛网,这个鬼地方咋盛产蛛网,一路上却未成与主人-蜘蛛谋面。 我想了想,掏出一只罐头,从狗洞塞过去让它滚起来。 “铛啷啷啷啷…….”罐头滚了几下停住了,没其他异常。 我横了横心,握紧匕首,把背包紧紧夹在双腿间,一只手拉住背包带子,头在前,匍匐着爬入“狗洞”。 虚惊一场,里面空空如也,除了我滚进的罐头和对面另外一个“狗洞”边散落着一只一尺见方的木匣子外。这不是屋子,上圆下方像支起的小帐篷,我根本直不起腰,中间最高,也就一米六左右的高度,这里也是宕满尘垢,看起来像被空了上千年似的。 拱型的壁和后羿射的那几个太阳,就是三足金乌,又传说它是西王母的使鸟:“昆仑在若水中,非乘龙不能至。有三足神鸟,为西王母取食”。这货到底是三足青鸟,还是太阳神金乌?或者本就是一个东西?书到用时方恨少,算了,以我的知识无法做出这么高深的判断。 青鸟的可能性非常大,因为这儿就是大荒中西王母山-昆仑! 靠,我无意中发掘出了上古时期珍贵的壁画?生平第一次见到三足鸟的画像,原来它的模样是这般怪异和凶恶。 想到这些,我立马换上无比神圣的心情,一边擦拭一边细观起拱壁拱呢,看见物什完全舍不下手。 地面是个长方形,大约有3x3米的样子,我很好奇为什么鸟儿们的眼睛全盯着地面,用脚搓开些灰土,靠,地面感情是玻璃做的? 我把地面擦出一大块,惊呆了,这应该不是玻璃,像是,对,透明水晶或玛瑙质的东西,太他妈的奇了。 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圆的直径10厘米左右金属,锈迹斑斑,绿铜锈,我吸口气,这是青铜器吗?上面刻着几圈儿同心圆的花纹,细看中心一圈儿也是鸟,中间一圈儿又是点线,最外面一圈儿说不出是什么纹络。最中心是只小圆环,跟下水道盖儿似的。我猜这青铜大圆扣子,是锔住这些珍贵的透明地板的的锔子?再次扒擦扒擦水晶似的地面,看看下面是什么。 不看则已,这一看,我差点尿失禁了。 白花花的一团一团的,缠绕在一起的白蟒蛇? 一直戴着夜视望远镜,在镜片后我眨巴眨巴眼珠子,聚好焦再看,靠,不是蛇!一堆赤身裸体的人!无数蛇条状的四肢缠结在一起。好像全都是男性,没有胸。 皮肤润白,不似死人皮的干瘪,不过,我真没见过人死后到底皮肤是哪样,看电视电影小说上写的,人刚死有尸斑,死久了成干尸,更不可能是眼前这样子的。难怪我会看成是蟒蛇,他们的头都去哪儿了?再一点点辨认,妈妈的,貌似头颅全巧妙地编在里头了。这些人体跟现代人不太一样了,四肢躯干相当纤长,没有大肚肥汉,让我想起了“阿凡达”。 整个地面下全是白团,宛如无数的蛔虫抱成团,我突然感到这些人团肯定非常多,这个地面只是一个小窗口,想到这儿不禁毛骨悚然,胃里翻腾出一阵恶心。这是什么地方,集体墓?咋还裸葬呢? 好奇害死人,走为上策! 不走回去的路,爬前面这个洞口。 上半身刚探出,我浑身的汗毛集体倒竖,差那么一丢丢,我,就堕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不知是哪个变态设计的,洞口下面又是一记深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三章 逃出生天 这又是一个容器的内部,赭黄色的巨大的拱形建筑,我调整好视角,为安全起见上半身往洞里缩了缩,四下观察洞外的情形,这不就是人团小拱屋的放大版嘛。 不过,它没有壁画,从、说了,别动,再动,真、真打死你!”小蒋恶狠狠地说着,还向我迈进了一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四章 皮哈克 听到我报上名,蒋江江不仅没有放下武器,反而更加咄咄逼人,一副敌人不死不罢休的气场。 为什么会这样?我脑子翻腾着。我真不清楚从哨所出来巡逻到现在回来,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其间哨所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何小蒋儿性情大变,严重到不认识我还要向我开枪…… “小蒋儿,我再说一次,我是齐略,我和熊瞎子出去巡逻出事了,我刚刚好不容易从悬崖下边一洞里钻出来,捡回条命。张飞横矛当阳桥,你横着枪是为那般?子弹不长眼,你这样会伤到我的。”我尽量把语气放平和,不能惹一个处在应激状态中的人。 “别、别动!”他不搭我的茬,朝我前进了一步。 我低下身子把匕首朝他脚下掷过去:“就剩这个了,我缴械还不成吗?”说着我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小蒋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看了看脚下的匕首,边用枪指着我,边侧身弯下腰去拣。 突然,我在他弯腰的一霎那,用力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子掷向他的面门,紧接着我就地一滚,同时他的枪响了,我的扫堂腿也到了,我这一脚特狠,直接把他扫翻,没容他起身,我揪住他衣领,一膝盖就招呼过去了,他嚎叫着,顿时熄火了。 “小子,你还嫩了点儿!说,为什么要杀我!”我真不想这么对待自己的战友,实在是没办法,不搞定他,我就会被他莫名其妙地打掉。 小蒋被我掐着衣领杵在地上,我的膝盖仍然死死地,他什么都没吃,连水都没再喝。 “熊、熊、熊伟他、他、他没、没和你一起回来?“小蒋儿眼睛一直没离开我,我不知道他为啥对我充满了警惕和怀疑。 “唉,说来话长,他可能牺牲了。”我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一遍。 小蒋儿也把我走后,哨所里的一切说了说。他有些吞吞吐吐,不知道他是不是瞒着啥。 左晋一直站哨岗,小蒋儿会做饭,左晋连面条都不会煮。他让小蒋继续负责楼里,说他站二十四小时岗跟玩似的。 贮藏室里的“耗子”被电死两只,它们真的把木门啃开个洞,但是没能逃过电网。小蒋吓得够呛,拿张破椅面说吧,你为什么一个人回来,大刘、苏晓和王大脑袋呢?还有,你为什么杀了班副?“我问他。 小姬抬起头,眼泪又涌了出来,哽咽着、咬着牙愤然道:“胖子他妈的不是人,他杀了大刘和王正辰。” “你丫的胡沁什么?他几天了水米不打牙,床上躺着,别想装疯卖傻混过去,告诉你,不说实话,捏碎你的卵子!”小姬刚说了两句,左晋上去又掐住他的脖子:“你往下编!” 我把左晋拉开:“你先别激动,等他说完行不行。” 左晋这才看见被捆在床上的吓得面如土灰牙齿直打战的小蒋儿:“这又是怎么回事儿?”指着小蒋儿问我。 “先别扯其他的,一件事一件事地来,小蒋儿的事一会儿再和你说。先听小姬说。”我摆了摆手:“小姬,你说吧。” 小姬说,他们早上离开哨所,一路虽然很艰辛,但还算顺利,天刚擦黑儿时,到达了皮哈克,风雪中看见了那道“天桥”和“天桥”尽头低矮的小屋。 四个人打心眼儿里高兴,在小屋里休息一晚,第二天早点出发再走半天就到大哨所了。大家来了精神,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四人一列,大刘在前、王正辰其次、再后面是小姬,最后是苏晓。天桥两侧是深渊,这么大风雪,最后一段路更不能掉以轻心。 小屋的门从里外面能插上,门是木头的,中间有两条生了锈的铁皮条,上面两排小铆钉,门的里面是一个非常有年代感的长满锈铁的门划子,门外是一对小圆环,两扇门一边一个。其中一个圆环从外面能转动,它一转动,里面的铁门划子就能开合。 每回我们借用小屋时,就是这样开关的。因为这片山脉人迹罕见,那间小屋就好像是我们的专用品。离开时门划子一扣,任再大的风也吹不开。 大刘把门打开,和身后的王大脑袋子一前一后,先迈进了小屋。 小屋前后有两道门,没有窗,里面挺黑的,大刘手电照亮儿。 突然他站在门里不动了,外面的小姬说:“走啊,别站门上,快进去。” 大刘回头对他嘘了一声,大家鸦雀无声,小姬不知道大刘这是几个意思。 大刘的手电晃着对面出口那道门,小姬实在好奇,踮起脚尖从大刘和王大脑袋子的肩膀缝隙看过去。他也吓了一跳,出口那道门上有个人,背朝着他们站着,大刘手电照耀下,他看得很清楚,那人也穿着和我们一样的军装,只是军装上结了层冰霜似的。 “嗨,你是哪一位?”大刘往里挪了一小步,询问着。 那人一动不动,仿佛根本不知道进来了人。大刘反到不知该咋办了。他迟疑了一会儿,走了过去,走到那人身后,拍了一下那个的肩膀,那人依然没动地儿。大刘又绕到那人侧面,歪着头瞅那个的脸。 “啊!?是你呀,班副??”他这嗓子把大门口的大伙都喊迷糊了,小姬以为是大刘的熟人,以前部队上的班副。 王大脑袋子三步并两步,凑了上去,他也惊叫:”乖老子,你真是班副?你咋……” “我的妈,副班他死了,冻硬了,你看。”王大脑袋子指着那人的脸说;“肯定不是刚死的,死了一两天了,看看,有深色尸斑了,乖老子,咋球回事。” 他话还没落,那个人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掐住了王大脑袋的脖子,力道之大,吓傻了门口的小姬,他清晰地听到了“嘎巴”一声,王大脑袋子头耷拉了,那人手撤了回去,王大脑袋倒了下去。 大刘反应相当快,退了几步,一梭子子弹射扫向那个人,那个人至始至终都没转一下头,子弹打进他身体,如泥牛入海,他却纹丝不动。 小姬和苏晓也拉动了扳机,瞬间三个人急射。一丁点儿作用都不起,那人连晃都没有晃一下子。 “快跑!”大刘喊着就往外跑,小姬转身,刚跑出一步,就听见身后又一阵枪声,回头一看,大刘的脑浆和血喷了他一身一脸,大刘“嘭”地朝前倒下了。 此刻,那个人转过身来,小姬看清了那张惨白的脸,他就是赵春!他手里端着枪,枪口还冒着烟。 小姬顾不上还击,转身没命地逃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五章 冰窟窿 小姬双手捂着脸,片刻,他抬起头:“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打死我都不会相信,站在那儿的是胖子赵春。王大脑袋说他早死了都冻硬了,我也看见他一身的冰霜,那个样子明明就是死人。我就想不明白了,死人咋还能杀人……妈的,活见鬼了……刚才我看见胖子,脑子里认定是他倒的鬼,不干掉他,他真的会把我们全杀了的,呜呜,你们是,没看见,那,妈的,有多恐怖……”他双手不住地搓着脸,这种情绪是装不出来的。 “你丫的,没脑子吗,你刚才也说了你们看到的是个死人,可赵胖子活生生在宿舍呢,你丫不能看见和胖子长相一样的鬼就把胖子给突突了吧?”左晋说这些的时候,情绪上已经不似刚才那么激烈了。 “胖子去找施珰的时候或许死在外面了,你怎么就能肯定回来的这个就是胖子”小姬血红的眼盯着左晋说。 “哎行行了,别他妈的胡嘞嘞了,你还看见死人杀人了,我靠,你是觉得我弱智啊?我怀疑你不是精神不正常了就是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左晋不相信小姬,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一直没说话,如果放在以前,小姬的话我全然不会相信,我会和左晋一样,把重点放在小姬身上。 这都什么年代了,牛鬼蛇神那一套早被淘汰到历史的尘埃里了。但是,这些天,从我眼皮子下匪夷所思的事情就那么出现了,没地方讲理去。我见到施珰死在洞里,到现在都想不出他是怎么死的?录像中他诡秘的行为,杨沁的异常,这些个,若非是我亲眼所见,谁说我都不会相信。刚才小姬说话时候,我一直在观察他,我不认为他是在撒谎。如果小姬说的是真的,那个身上结满霜的死人是赵胖子的话,一直躺在床上生病的胖子又是谁呢,这怎么解? “班、班长,那电、电台里,有班副的声音,他、他、他说皮哈克。还、还喊救、救命了来着。“床上的小蒋小声地插了嘴道。 对呀,小蒋提醒了我,前天电台突然鬼魅似地有了信号,而信号恰恰是赵春的声音,他人当时就在宿舍床上躺着,电台里他的声音是怎么出来的呢?难道…… 魏班长、施珰、胖班副……我脑子里来回萦绕着几条线,隐隐约约中好象发现了它们之间的某种联系,可是再明朗化时就又找不到了,到底是什么呢? “你可没说那死人杀了苏晓,那我问你,苏晓呢,他现在在哪?“左晋所思考的和我不一样,他继续按他的思路质问小姬。 小姬又呜呜咽咽,双手重新捂着脸,肩膀在颤抖:“苏晓,掉到冰窟窿里了,呜呜。他们全没了。” 小姬看到大刘被爆头后,没命地逃,苏晓也听见看见了,他在前面狂跑。 跑过“天桥”后,小姬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家伙没追出来。但是他俩仍是心有余悸,原路返回,脚步不敢有丝毫放慢。 两人谁都没说话,所有力气都用在奔走上了。 摧枯拉朽的怒风中,小姬听见“咔擦“一声,走在他前面的苏晓不见了,他心里一惊,苏晓可能踩到冰窟窿掉进去了。 冰窟窿是巨厚的冰层开裂形成的极深的缝隙,如果没能及时冻结实了,再加上大雪的掩盖,人看不清一脚踩上去,掉进去生还的希望很渺茫了,冰裂非常深,就是白天想施救,连人你都找不见,别说是夜里了。 他大声喊着苏晓的名字,只有风声回应他。苏晓刚才落下去的地方都没了痕迹,雪顷刻间把冰窟窿掩住了。 没听到苏晓的挣扎,没听见他的呼救,旷野里只有狂风大雪。 小姬知道他没办法搭救苏晓了,苏晓被昆仑的清沟冰眼彻底吞了…… 更长的沉默,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左晋的反应和我一样。 “班、班长,电死那、那两只、两只“耗子”,你们最、最、好看一看吧,我、我、从从来没见过。”小蒋儿,他有颗年青的心,任何时候都能最先跳动。 “他咋了?”小姬这会儿才看见被捆着的小蒋,回过神来问我。 “哼,都他妈的疯了,这小子不知道哪根神经搭差了,想杀我。”我从鼻子里喷出一道烟。 小姬血红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 我把和熊瞎子一起去巡逻的遭遇又说了一遍,不过没提及那只木匣子和我中饱私囊一只牛角的事情。 大家听了,又默不作声。 “班、班长,有件事,不、不知道该、该不该和你、你说。”小蒋儿又适时地打破了沉默:“你说我要杀、杀、杀你,其、实是,我、我之前就、就看到、到过一、一个你从那里爬上、上来。” 他这句话犹如一颗奥克托金重型炸弹,一下轰中了我的天灵盖。 “你说啥?”烟屁烧到我手指了,我一个哆嗦,手上一松,烟屁掉在地上,我盯着带着火星子的烟屁,装作很随意没听清楚的样子又问了一句 “在你、你上来前,我还看、看到一个你。”小蒋语速特快,又重复了遍。 我狠狠地用作战靴踩灭了那个烟屁,一直欣赏着被我蹂躏得粉身粹骨的它:“说详细点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六章 猜忌 小蒋说,在我上来之前大概半个小时,“我”回来了,那个时候的小蒋儿正在一楼里盯着贮藏室,他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吓得他一个高儿蹦了起来,转过脸来看清楚了,原来是“我”回来了,他说,“我”灰头土脸的,显得非常疲惫。他和“我”之间的对话是这样的….. “班、班长?你回、回来了?熊、熊瞎子也回、回来了?”他边问边朝“我”身后瞅了瞅。 “熊瞎子出事了,我要去救他,时间不等人,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我回来再解释。”说着,“我”把背包卸下来交给小蒋儿:“包交给你,我带不了它,你现在帮我打开贮藏室,我要下到那个洞里去。别多问,我说了,没时间细说,快,帮我开门。” 小蒋儿一脸不解,不过作为战士,服从命令是天职,他赶紧把电网的电关了,拿出钥匙迅速地打开贮藏室的门。 “班长,那,那些个东西,下、下去太危险了,你……”没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 “来,一起把这块石头挪开。“ 小蒋儿不敢再说啥了,两人各抬一头,把磨刀石挪到一边。磨刀石旁边已经又被那些“老鼠“啃开一圈儿了,搬开磨刀石,下去一个人绰绰有余。 小蒋提着心吊着胆,生怕黑洞里猛地蹿出一只“老鼠”。 “我”拿出绳子,叫小蒋拴到条石上,又嘱咐小蒋:“我下去后,你把洞口继续堵好,门锁了,电闸开了,不要问为什么。”说完、手电都没带,携着枪就出溜下去了。 小蒋不禁呆了,这叫什么事?不过很快地,心底的恐惧又回来了,他麻溜地把磨刀石复了位,又从厨房搬来一个木墩子把余下的洞堵好。自己退出后,把门锁牢,去厨房把电闸合上。 他把“我”给他的背包送到宿舍去,顺便看了看胖子。 做完这一切,总觉着心里憋闷得很,说不上来的忐忑心慌。于是走到楼外面想清醒清醒头脑。站在寒风中,他拼命地想,班长咋这么急吃忙慌地,啥也不说。为什么要下到黑洞里去呢?他俩第一次下去,找到了施珰的尸体,他不让带上来,担心施珰死因不明,会带给大家灾难,这会儿他又不怕了?不怕洞里引起可怕的“耗子”了?他下去救熊瞎子,难道熊瞎子也和施珰一样了? 正满脑子游思乱想着,突然,他听见悬崖下面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人从悬崖边爬上来了,他赶紧隐在暗处,用枪瞄着那个人。那个人爬上来后,坐在悬崖边条石上的雪里,贼头鼠脑地朝着营地张望。借着雪光,小蒋看见那个人还戴着望远镜,他心慌了,暗自琢磨,对方看样子是个有手段的间谍,半夜三更居然能从那么陡的崖壁爬上来,一定不是个等闲之辈。他只在国外的谍战片中见过这种惊悚诡异的场面。他暗暗告诉自己千万别慌,慢慢地,端着枪俯身接近敌人。离敌人近了,他疑惑了,这个人看上去怎么这么眼熟呢?这军装,这身高……. 他先发制人,喝了一声:“你,不、不许动,再动、动,开枪了!” 那个人站了起来,看见了小蒋,他说了一个字;“我!” 小蒋儿一听,心就是一沉,真的被他猜中了,真的是他! 小蒋儿握枪的手有些抖了,他看见那个人身后的背包时,莫地想起了施珰把他单独叫出来,一脸紧张与惶恐地说,他看见魏班长从悬崖边爬上来的情形…… 小蒋脑子里有个尖利的声音朝他喊:快开枪!他有问题!” 但是,他不敢扣动扳机,他听到了自己上下牙齿在打架,那个人似乎要过来,他扣下了扳机,朝着那个人脚下,他下不了决心杀他。 接着,那个人大吼:“是我!草,差点打死老子!” 那个人又说:他刚刚死里逃生从崖壁下爬上来……只字未提他刚刚回来过…… 小蒋儿下着决心要做一件事了…… …… 然而后来,是我把小蒋制服了。 …… …… 他讲完了,四个人各惴心思,再次陷入沉默…… “小蒋儿,你说,头一次回来的我交给你我的背包了?”我一遍一遍在心里问自己,他说的是真的吗?就是找不到一个坚实的答案,但是找到了背包这个bug。 “嗯,我、我把它塞、塞你、你床下面了。”小蒋儿讲完上面那些话,他看上去有些胆怯,眼睛不住地在我和左晋脸上来回巡睃着,听见我问出这句话,他如同失而复得了宝贝般地,脸上现出一方喜悦的神色。 左晋走到我床边,蹲下去,撩开床单,往床下扫视。 他看了十几秒,站起来了,问小蒋儿:“你确定,没记错吗?“ “没、没、没记错,我就、就顺手塞、塞进他床下面了。”小蒋儿急赤白脸道。 “床下没有背包,你要不要自己过来看看。”左晋轻蔑地看着小蒋儿。 “你、你们放开我,我去看、看。”小蒋儿叫着。 左晋冲过去,把捆小蒋儿的绳子松开:“你能看出个背包,我就吞了。” 小蒋迫不及待地去看,他傻了,床下什么都没有,不,不是什么都没有,有我的两双鞋子。 他一手掀着床单,还半跪在我床边,眼睛疑惑地看向我。我从崖壁上来,是带着小蒋一起到的宿舍,这其间我俩一直在一起。他看了看我,应该也想明白了,垂头丧气地走回自己床边,嘴里嘟囔着:“奇奇怪了,怎么不见了?”。 “怎么样?有吗?”左晋嗓门提高了十八度:“第一次回来的班长,是从哪回来的?” “他、他没说,他不、不让多问。”小蒋儿也气呼呼地回嘴:“你凭、凭什么怀、怀、怀疑我,我说、说的都、都是真的!” “都别吵吵了。”我喝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十一个人,现在剩下几个了?还在互相怀疑,我看,这么下去,是不是要来个互相残杀,一个不剩?” 互相残杀,这是个耸人听闻的词。一个躺在床上的胖子班副,一个小姬嘴里站在皮哈克的僵尸赵春;一个是我本人,一个是小蒋嘴里讲的跳进洞里有齐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该相信谁?相信自己,那就得怀疑别人。结果就是互相极度不信任,相互猜忌…… 虽然我不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不能让下面的事情再演绎,这不是电视剧,我们没有故事里的人物那般蠢。所以我必须叫停了他们无谓的争执。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分析谁真谁假,争个谁对谁错,我们要团结!团结知道吗?就剩下我们四个人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可能真的超出了我们的理解范围。打现在起,我们四个人要一条心,只有这样,我们才可能打败隐藏着的凶手。这几天发现的事情绝对不是偶然的。我们可能也有生命危险。大家时刻待在一起,不好单独行动,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我们一起回大哨所,不用再值外岗了。我们现在给死去的战友们默个哀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七章 异类 他们三个一字排开站在宿舍门口,我发号口令: “全体~稍息! 立正! 向右看齐! 向前看!跨立! 藤格里1072号哨所哨长齐略,现在开始点名------ 赵春、刘昊源、熊伟、左晋、姬铭永、杨沁、王正辰、苏晓、蒋江江、施珰……” 响起三个洪亮的“到!” “脱帽! “为战友赵春、刘昊源、熊伟、杨沁、王正辰、苏晓、施珰默哀一分钟!” 没有哀乐,只有心中流淌着的悲鸣…… …… 默哀结束,我还没说解散,小蒋已然抽泣出声了。 “蒋江江!”我喊他。 “到!”他立正,回道。 “你害怕了?” 他慌忙点了点,随即回答道:“没有!“ “我不管大家最初来当兵的目的是什么,可现在我们都是军人,不是妈宝,军人的字典里没有“害怕”这两个字!参军那一刻起,就已经为牺牲做好了准备!不管我们面前的敌人是什么!军人以战斗为天职!只能站着流血死,不能躺着流泪亡!听见了没有!”我近乎在低吼。 “听见了!”洪亮整齐的回答。 “小姬你去准备饭,左晋和小蒋儿去再把所有的枪械弹药重新清点下,一个不剩全部集中到宿舍去,准备四人份装备!现在快五点了,早饭后六点我们休息,十点准时出发!明白了吗?”我吩咐道。 “明白了!” “解散,分头行动!” 我走向岗楼,拿起望远镜四顾着我们要守卫的这一片雪雾蒙蒙的山峦,心情澎湃,各种滋味…… 幼稚的青春,浮肿乌黑的战友的脸、常年守着孤独、守着苍凉,守着寒雪,守着狂野的风…没有怕过,可是现在…… 短短几天,死了一多半,我很心痛、心痛到想对天开战…… 几个小时后,我们要离开这儿了,要放弃阵地了…… 我他妈的想问问苍天,这到底是哪出问题了?为什么?谁在不动声色地屠戮我们?我发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非得弄个水落石出不可,战友们不能白死。管你妈的是神、是鬼,都要把你给揪出来!! 来到贮藏室门口,破了的门前让你、你们看看、看、太、太古怪了吧?估计、计我、奶奶也、也没见过。”他嘟囔着。 白菜炖午餐肉,里面煮着方便面,真是饿极了,一阵狼吞…… 还没吃完呢,耳朵根儿上响起“咯吱咯吱”特别杂乱的声音,听了几秒,我放下饭盆儿跑了出去。 贮藏室的门上新出现一个足球大的洞,一群那种东西“吱吱呀呀”嘶鸣着地往出挤。 “突、突、突”我连着几梭子,把这些畜生打得血肉横飞吱哇狂叫,但是,不知道有没有漏网逃走的。 小姬,左晋、小蒋儿都到了,大家驼着枪,盯着门上的破洞,这些畜生不惜牺牲个体,居然把电网撕开个大洞…… 突然,门内又是一阵更嘈杂的“咯吱咯吱”声,转眼之间,破洞像变戏法儿似的一圈儿一圈儿地在我们注视下变大,灰压压如灰水河决堤般的“鼠”群流了出来。 “打!” 硝烟弥漫,密集的子弹还是挡不住这些畜生,铺天盖地犹如电影上看到的鼠灾镜头一样的恐怖。 “撤,快撤,大家,到楼上带自己的装备包,跟着我!把炸药块拿上!”我边跑边喊大家。药块是块状炸药,刚才左晋和小蒋儿把它们全码到宿舍了,有2.5公斤和5公斤两种规格,运来原是准备施工扩哨所爆破山体用的。 大家背好装备,携带好炸药块,冲出楼里。 杨沁和赵春的尸袋上密密麻麻全是那种东西,如蛆虫样涌动着,让人头皮发怵。 “这些畜生吃死人啊?”小姬大叫。 “快,不能让它们从哨所出去,不能变成灾难!哨所周围放炸药连好引信,快点!” 大家边冲,边扫射着乱冲的这群东西,来回几趟,哨所周围布满了炸药,边射击边开出一条血路,把做饭发电用的煤油,拎了两大桶倒进贮藏室。 做完这一切,我掩护大家从哨所撤下来,跟来的那些畜生们,基本没逃过我的火力。最后,我准备引爆最外面那包炸药的引信室。 突然,地下传出一种惊天动地的闷响,紧接着,山倾地覆……我根本无法站立,巨大的离心力将我甩了出去。倒在地上,我看见我的眼前世界,树、雪山、天空都是剧烈在晃。 “地、地震了~”我听见了小蒋儿的呼喊。 几十秒后,宇宙稳定了,我试着爬起来。 这哪是我所熟悉的哨所,山错乱了,峰错乱了,前面出现一条巨宽的裂谷,雪“簌簌”地往下落着。 “出不去了,路没了。”小姬绝望地说。 我们四个除了小蒋刚才摔得时候把脸擦破了流着血外,其他人没受伤。 周围没有一条能让我们走过去的路了,唯一一条路就是回头,回到哨所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八章 死亡 地震把周围地表移位了,把通向希望的道路彻底摧毁了,我们真的道尽途穷了。 刚刚经历的强震,让我们不寒而栗,接下来会不会再震不得而知了。人终究斗不过天,理智的选择就是回到哨所。 岗哨和我们那座两层小楼虽然被震得有些歪斜了,却岿然屹立着,抗震能力可见一斑。我们和上级失联两天多,他们必定会想办法来哨所找我们,说不定很快就到了。 那些异类适才纷纷攘攘涌出乱窜,或许也和方才的地震有关。一旦地震过后,它们会回到自己的老巢。想到这里,我告诉大家回哨所吧。 小姬开道,跑在最前面,差几个台阶就要上去的时候,骤然一声惊雷般巨响,又地震了,我迅速卧倒。前面滚滚硝烟腾起。这不是地震!靠,tnt炸药块爆炸了! 我冲着浓烟大喊:“小姬!小姬!”,一个趔趄爬起来冲入烟尘…… 小姬倒下了,被炸晕过去了,血流成河,他的右腿,左胳膊被炸没了,胸部被炸伤,胸腔一边塌了下去,裆下鲜血喷涌着,一侧眼眶带眼球都没有了,血肉模糊…… 抱着他,手忙脚乱地拿出急救包,找出三角巾和绷带,给他包扎….. 记忆里,我头一次流泪了…... 左晋和小蒋儿帮着一起给小姬包扎,小姬醒过来了,他用一只眼看了看自己,声音很微弱:“班长,我恐怕活不了了,胳膊腿都没了…..” “你不要说话!我们会救你,你死不了的,啊,忍者点。”我用力勒紧断肢残端,不让血继续狂泄。 “我这样儿,怕是不行了,班长,求你,求你给个痛快,别、别让我受罪了。”他无力地闭上了眼,呼吸急促,不断地垦求着我。 这个炸药块是地震前我准备引爆的,地震突然来临发生,可能在我被甩出去时拉动引信抽掉了保险丝,当时没立即爆炸,刚才小姬过去时,它爆了….. 其他炸药块没有连炸,不然我们连着哨所全化为齑粉了。 现在我们无法出去,不能把他及时送到医院,他的血很快就会流光……我,由着他流尽最后一滴血痛死吗? 我艰难地拔出手枪,抱住小姬的头,泪水滴在他棉帽上,我把枪口移到他的头上…… “呯!“ 我第一次杀人了,杀死了自己的战友…… 我把背包交到左晋手上,把小姬背在背上,迎着冷风往哨所走去。 “我、我和你们拼了……拼了!!!!”小蒋儿爆发出一声怒吼着,疯了似地从我身边冲了上去。 我招呼左晋:“快,跟上他,让他冷静!” 左晋跑上去追小蒋儿。 刚到楼门口,“老鼠”群渊源不断地集结在我的周围,连腿都难迈开了,这些畜生喜食尸体,我后背上爬上了不知多少只,重如千斤,几乎直不起腰了。我手里的枪弹没停过,左挡右冲,根本无法阻挡它们。 突然,小蒋儿从楼里冲了出来,他的身上脸上挂满了“老鼠”和鲜血,他边射击边冲到我跟前,卸下他的背包,不由分说,扯过我背上的小姬,我还没回过神,他力气大得惊人,已经把小姬抗到他的肩上。他连招呼都没和我打,转身就往楼里去,“老鼠”们乌央乌厌地跟着他去了。 我把仇恨全集中到火力上,拼力射杀他身后那些怪东西,我跟在他后面,到了贮藏室门口。 门几乎全被啃光了,剩下一个豁嘴的门框,电网全然不见了踪影。左晋全身灰色的,覆满的“老鼠”,臃肿的他有些踉踉跄跄,小蒋儿进来后,“老鼠”们徒然嗅到了更浓重、更加吸引它们的血腥味,从左晋身上“簌簌”地落下,直奔小蒋儿。 “快、快离开这个屋子!”小蒋声嘶力竭地喊,我把左晋拉出来,贮藏室地面上洒满了煤油,“老鼠”们成了湿漉漉的油鼠,我们不敢开枪了,装上军刺,往“鼠”堆里猛刺狂捅,一边喊:“小蒋儿,快出来!” 小蒋儿丢下枪,带着背上的小姬,带着一身的“老鼠”在地上煤油里打滚儿……手里攥着只打火机 “你在干什么??”我意识到了不对劲,进去拉小蒋儿,小蒋没有站起来,地面的洞很大了,他大叫着:“出去、别过来!“ 话还没说完,半跪着的小蒋带着小姬,带着无数的异类滚进洞里,一秒钟点不到,洞口喷出了几米高的火焰,一声闷响后,地面塌了,火光骤然暴起,整个贮藏室刹那间变成了火海。 平时胆小的小蒋儿,把自己做成人肉火弹,把那些个畜生的老巢给端了,男儿当马革裹尸还,他舍生取义了,没有尸体……. 我和左晋跑出楼门….. 分秒之间,那些炸药很快就会被燃爆,哨所马上要被炸掉。 我拉着左晋跑向哨所右侧悬崖…… 我简单和左晋说了说下面那条缝隙,拿出小蒋儿包里的攀爬绳子,叮咛左晋:“悬崖上面这块像个突出的屋檐,屋檐下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人由屋檐往下探,难度很大,尽量靠荡起来的力量。” 我把绳子系牢,左晋戴好护具,抓着升降器下去了,我在崖边看着他。 不出所料,悬崖边缘太突出了,他的垂直位根本够不到那条缝隙处,他试了几次把自己荡出去,想靠着回力荡过去,一次也没能成功。 他说要继续往下去,下面十多米处崖壁上挂着棵粗壮的松树,他想落在树上,然后用飞爪抓住我们要去的那面山石,这样往上去就容易得多了。 我想了想,这也是个办法,哨所眼看着就要炸了,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同意他那么做。 我在上面看着左晋一下下降到那棵松树上,树看上去很结实,挂着厚厚的雪。 “小心点!” 他成功了,坐到树杈中间,解开护具,拿出他包里的另一条攀爬绳,套上飞爪,他站起来开始往上抛飞爪,猝然间,我看见那棵松树倾斜着向悬崖下倒去。 “小心!”左晋发现时已经太晚了,他随着大树一起坠向深渊…… 万箭穿心…… 我忽视了地震,忽视了地震后崖边的树的稳固。 身后火光掩映、一记清脆爆炸声…… 我抓着升降器往下去,死对我来说,不足为惧了…… 快要到那条缝隙处时,我松开手套,松开护具,弃掉绳子,跃向那边…… 一声声巨响,一道道耀眼的火光,我落在了缝隙处的山崖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九章 获救 我被带到了北京,一个军械训练大队里。 具体位置我不清楚,因为我来的时候据说是昏迷状态。 可是,我一直觉得我没有睡过去,更别说昏迷了,不过,我对周围事情和人没有任何反应,从这个角度讲来,说昏迷也对。 是不是昏迷不是关键,我不在意,组织上也不在意。 其间,我没说过一句话。语言在那个时间段里,我竟想不起它是什么东西。 好多陌生的人来过走过,我也被送到医院n次。我眼前有很多面孔,对我来说毫无意义的面孔。 我的左胳膊骨折了,打着石膏,每天有个公务兵给我送三餐,三餐都很丰盛,但我没有胃口。我在一间队长的宿舍里,两张床,一张空着,另一张我躺着,绿色的被子,绿色的毛毯,旁边一张办公桌,一个高大的米黄色内务柜,还有个特别小的卫生间。 我就这么整天躺着,每天几乎都会来人,问我各种问题,结果是一样的,我根本没张过嘴。 我能听见不远处每天有战士操练的口号声,能听见军号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一次被带到医院,各种仪器检查,我听见隔壁送我来的人们和医生们的交谈,但是全是零散的片段和无意义的音节,我完全无法组织起它们,当然不清楚它们的含义,我也不想清楚。 他们说我得了ptsd,叫创伤后应激障碍综合症。 我被安排做心里治疗了,包括催眠治疗…… 这些都是后来他们告诉我的…… 开始,我被怀疑是杀死战友并烧毁哨所的头号凶手,因为我是唯一的幸存者,仅受了点逃离伤-一侧手臂骨折。 我是被大队的直升飞机发现并救回来的。 上级发现我们失联两天后,派出了直升机,直升机到达哨所时,火还在燃烧着,但火势正在衰减。直升机在上空盘旋了好几圈儿,发现一颗信号弹临空升起,推测有生还者,不久,我自己爬上了悬崖,朝他们挥舞着背包带,他们放下救生员和救生索,我得救了。 我没有住进医院,仍然在这个地方接受各种心理治疗。 我能行动了,在房子里走来走去,常长时间盯着电视屏幕,不管什么节目。医生说,初见成效。 让我迅速治愈的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以前见我的人们都不是单独的,这家伙是一个人来看我的,并且看护我的公务员也不在场,就我和他。 这家伙的眼睛特别专注,专注到像两颗锋利的钢钉,比那些的专业心里学专家的眼睛犀利好几倍,他一直盯着我,就像一个陌生人不邀自来,一进你家门肆无忌惮到处摸到处逛,还厚颜无耻地进入你的卧室,翻你的五斗橱…… 太让人厌恶,且拿他没办法,他不在意你的愤怒。 我坐着正盯放着动画片的电视,他就坐在我对面不足二十厘米远的一张椅子上,最后竟然把双手搭到我的膝盖上,脸似乎要贴在我的脸上,他开口了:“我是从事考古研究的,就是研究地球上存在过的一切,人类不了解的过去,包括人类自己的和非人类的。你,想不想知道杀了你战友的凶手?” 他的眼睛颜色变得更深了,压低声音说:“我猜你一定想,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你从这里出去后,如果有想要问我的事情,打那个电话。”他把一张名片塞在我手里。 说完,这家伙很快就起身了,走到门口,回夈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几分钟后他推门走了。 他走后的那晚,我第一次开口说话了,对着给我送晚饭的公务兵说:“叫领导进来吧。” 不一会儿,屋子里站满了人,他们挤眉弄眼,交头接耳,一位医生检查过我的瞳孔和反射后,问了我几句,我都答了。 他对张惊喜的八字眉抖了抖对一位满脸皱纹,大腹便便的人说:“部长,他心里行为基本正常了,不过需要明天去医院做进一步评估检查。” 第二天,我当然又被送去医院,检查后,那位医生试着问我一个他们一直不敢触及的问题:“你能想起哨所的事情吗?” “能。”出乎他的意料,我平静地答了他的问。 我看见他和身后的两名护士用欣喜的眼神交流了一下。 后来,我正式被几位领导提问了几天,我不知道算不算是审问。 我一五一十把哨所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不能说一五一十,准确地说,是一五一八点九,因为我没有说出那个木匣子和牛角的事,牛角还在我的背包里。 当我再次明白了天地伦理时,距哨所发生的一切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到了年根儿上了,我并没有被允许回家探亲。但当我申请去医院看望烧伤的发小时,领导们同意了,也许他们觉得这样对我有好处,对军队有好处,对那些事的保密有好处。 我不是一个人去的,还有一个小兵跟着,说是为了照料我,我的胳膊早痊愈了,其实如果精神上不再犯病,原则上已经不需要人照顾了。不过我还是要感谢军队感谢党。 见到发小时我的眼睛发酸,他的大部分伤口都长好了,就是有些功能还要修复。 曹天成,我的发小,没有了以前的英俊,他脸发红,疤疤拉拉的,右侧嘴角上往下斜着一道,周边疙叽疙瘩的,像小时候我俩在河里抓到的懒蛤蟆。那道生硬的、斜着向下直达下巴的疤痕把他衬托得很凶残。原本他是个非常温暧的人。 他40%深三度烧伤,40%深二度烧伤。这么说吧,他全身除了头皮(当时戴着钢盔)、腋下、胯下,手掌、脚掌外,其他地方儿都被烧了。 我永远都忘不了,他刚烧伤我来医院陪床的那段日子。他全身赤裸,结着黑色的焦痂,架在自动翻身床上,左右全是一排排炙热的烤灯,往干烤他的创面的…… 第一次手术那天,站在手术室门外焦急如焚等待着的我,看见医生拿出一只大红塑料桶,里面放满了从他身上切下来的焦痂……医生说四肢切到深筋膜上,我不懂啥叫深筋膜,看到他被推回病房时,缠满了白色纱布,活像埃及的木乃伊。换药时,我看见他的四肢变得很纤细了,该切下的坏死组织都切没了…… 他相当坚强,一次次取他头皮给他身上的创面植皮,医生说次数多了最后别用麻药,不过要征求病人意见,他毫不犹豫选了不用麻药,我看着心都打颤,他却连哼都没哼,包括从他长脓的伤口上用小刀把脓一点点刮掉,刮出新鲜的血肉…… 什么叫千刀万剐,他的治疗取皮植皮,刮脓……. 他比我大七天,他家和我家是四代交好。 从我爷爷的父亲和他爷爷的父亲起,他爷爷的父亲是我爷爷的父亲家的长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章 渊源 曹天成,从小学起我就喊他老曹。 早先,我们住在一个镇上,后来先后又搬到了新区,近百年的地下采煤,导致老矿的住宅区大面积下陷,矿务局让各矿自行购买周边农村的土地,又重新建起的煤矿职工住宅区,简称:新区。 我父亲和他父亲在一个矿上。我父亲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煤矿机电工程师,他父亲给矿长开车,在矿上人脉相当广,想找矿长办事又找不到门路的人都会找上他。 我们两家的友谊之花是从我们祖爷爷那代开始缤放的。他的祖爷爷和我的祖爷爷是同龄人,同龄却不同命,我祖爷爷是大财主家的三少爷,他的祖爷爷是大财主家长工的儿子。我的祖爷爷在三兄弟中生性最懦弱,最不善言谈,是父亲最不器重的小儿子。大概他觉查到了父母认为他没用,他也自暴自弃,对家里的事从不上心。他打小有个最好的朋友,就是他家曹长工的独生子曹有用。 曹有用人很机灵,也勤快,老东家儿挺喜欢他。为三少爷请来了私塾先生,老东家也让曹有用一道跟着去听。 三少爷十六岁那年,他对生意一窃不通让老财主直犯愁,他家在归化开着商号,缺人手,老财主想着把快成年的没用的三儿子打发过去,怎么着也得让他历练历练,学些蒙语,学习柜上的生意,放在自己个儿眼前,终不成气候,放远点,兴许能摔打出息了。 曹有用的爹请求老东家,能不能带上有用,让他跟着小少爷,一方面服侍少爷,一方面他也学个把饭的本事。老东家一听这是好事,两孩子打小腻在一处,长大了一处营生,多好个事,想都没想就应了。 三少爷的大号叫齐献仁。主仆二人到了归化,少爷在柜上,曹有用则经常跟着驼头(驼把子)跑货,相安无事两年,二人长大了不少,学了不少本事,蒙语也学成半个当地人的水平了。 同治爷驾薨的前一个月,小伙计走货时出事了。 他们遇到了狼群,四个人四匹骆驼,就小伙计一个人活下来了,其余的都喂了狼群。小伙计虽是保住了性命,却落下个终身残疾,冻掉了八根指头,手上六根,脚上两根。算他命大,被一山里的货郎发现了,救了回来。 第二年,小少爷带着曹有用离开了归化的店,也离开了晋中老家,二人去了千里之外的宁夏府,在那儿住下来了。老财主怒发冲冠,气其小儿子不争,尽干些没梁子的勾当,人生地不熟,跑回回地界干啥去了?干脆不管他了,由他折腾,等他折了翅膀后自然会回来。 没想到,第二年,他们二位竟然在宁夏府开了个字号,也做起了茶叶、铁器、皮毛的生意,他们的主顾是宁夏和新疆客。老财主听说后,诧异得半天合不上下巴,这从哪说起呢?这不着调儿的小兔崽出息了?既然有本事做生意,干嘛跑那么大老远去,放着自己商号不管,偏要自立门户?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更让他纳闷的是,他哪来的本钱开字号铺子呢?在归化学徒,一个月几两碎银,仅够花销的,他也从来没问家人拿过钱……这真是个怪事情。 少爷和曹有用生意越做越大。十七年后,不知怎么着他俩招惹上了土匪,铺子店面被抢劫一空,土匪扬言砸银子买他俩性命,他俩东躲西藏,最后不得不放弃生意。 但是,他俩还是没回老家,没投靠老财主,而是去了晋北大同府。 老财主听说后,又恨又心疼,叹道:“啥时候要了饭讨了吃才肯回家。” 三少爷没像他爹想的要了饭,他和曹有用不久在大同开了字号:恒德魁! 做牙行,煤牙,开始只是买卖当地的煤,后来摊子大了起来,又开了货栈,各处建有客房,从单一的买卖煤,到铜、铁、陶瓷、皮货生意。 老财主到死都没见到他的小儿子,他到死都没明白,那个懦弱的孩子怎么成了一把生意上的好钢? …….. 三少爷就是我的祖爷爷,他老人家娶妻生了三丫头片子。曹有用因为一只手秃了没了指头,另一只手剩下四根指头,一直没成家。后来,我祖爷爷在他四十多岁时买来个大烟鬼的女儿给他做了老婆,转年生下个胖儿子,同年我祖爷爷也得了个带把的。 我爷爷和曹天成的爷爷又是光屁股玩大的。 这期间大清灭了,民国开始了,他们没怎么受改朝换代的影响,依旧做着自己的生意。 后来,我祖爷爷赶时髦把我爷爷送去日本留学了,而曹天成的爷爷天生就是块做生意的好料子,嘴巴甜,脑子活,没有他谈不成的买卖,他成了我祖爷爷和曹天成祖爷爷生意的顶梁柱。 我爷爷在日本待了几年,交了不少日本朋友,回国不久,他没插手自家生意,而是办起了学堂。 接着日本来中国打仗,抗战开始了…… 再后来,我祖爷爷和曹天成的祖爷爷夫妇相继过世了 解放了,我爷爷他们的货栈,牙行、客房全被政府没收了。接着我爷爷妥妥的被打上了资本家的名号,而曹天成的爷爷因为是我爷爷家长工的身份,成分是工人。 我爷爷因为在日本留过学,罪大恶极啊,批斗完不能歇着,去扫厕所。那时候,曹天成的爷爷靠着嘴皮子和识眼力劲儿当上了第二菜场的场长。 他每天晚上偷偷摸摸去厕所,趁着没人时,把一包饭塞给我爷爷…… 我爷爷平反后,仗着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到大同周边一个镇上中学当了副校长,教日语。曹天成的爷爷从二菜场调到那个镇上当了镇上的会计。 我父亲考上了煤炭学校(中专),曹天成的父亲啥也没考上,招工考去了煤矿,他去的恰好是机电科,不过曹天成父亲不喜欢蒙头干活,折腾来折腾去在矿上开了车,凭借着他的出色交际能力,最后给书记开了车,一开就是十五年。 推开病房的门,我第一眼看见了老曹,心里一下子踏实了。 他很惊讶我的突然到来:“怎么一个电话也没有?说来就来了?你请假了?不是第一年在新单位吗,咋不好好表现表现,这么大老远上北京看我,多耽误工作?” 自从烧伤后少言寡语的主儿,看见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我能实话实说吗?当然不能。好比,一个人丢了一头牛,不能在一位刚刚房子全被烧没了的朋友面前哭诉自己丢牛的伤心。我的事再糟糕也没有比老曹糟糕。 我编了个谎,从他的眼神里能看出他不相信。 “你为啥还带来个兵?”他疑惑地看着我身后的小战士。 “喔,上级安排的,你别管了,快过年了,给你陪床的战士也该回去了,这不,上级把我和他派过来,和你一起过个年。”我说。 老曹手里拿着个放大镜,在木头上刻着什么。 他说,他太无聊,学着用放大镜在木头上蚀刻烫画。 他一直都是这么多才多艺,上学的时候班里出板报画宣传画少不了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一章 过年 我从背包把北京买的驴打滚儿、全聚德的烤鸭掏出来。 牛角被带了出来,掉在了床上,老曹的脚下。 他拿起来仔细端详起来,又拿起一套小的复杂的镜子,不知道是显微镜还是放大镜,一丝不苟地研究起来。 我笑了,说实在的,看到他这么积极地生活状态,我打心眼里高兴。我最担心他会消沉下去。 他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做,比什么都好。 他乜斜着一只眼,目不转睛地窥视那只牛角。 我打发一起来的小兵小李去医院招待所定房间,定好的电话我。小李走后,我拿出毛巾香皂去卫生间洗把脸。 我边擦着脸上的水珠边从卫生间出来时,老曹一脸古怪地看着我。 “这个你是打哪弄来的?”他指了指握的那只牛角。 “哦,捡来的。”我顺口敷衍道。 “不可能吧,在哪儿捡的?”他的那副认真劲儿,我真心不想破坏掉。 “巡逻时捡的。” 他若有所思地低头瞅着牛角。 “怎么啦?它有啥稀奇不成?”我调侃他。 “这是文物啊,你怎么会捡到呢?”他蹙起眉头说。 “啊?啥?文物?你咋看出来的?”我心中一动,嘴上问着。 “牛角里面刻着文字,而且不是现代文字,看着像篆体。”说着把牛角递给我,复杂的小套镜递给我,指导着鼓捣了几下,果然看见很多排列整齐的蝇头小字,放下镜子再看,完全看不出有字,里面就是普通的粗燥的角质,摸摸也感觉不出啥。 这神奇了。当初我拣它的时候就不认为它一般。出事后,我身上所有物品肯定经过了几饭严格检查的,没人发觉它的异乎寻常。我清醒后一个领导问过我这是哪来的,我说从家里带来的,爷爷给我的,爷爷过世了,我一直带在身边,他们当真了。 木匣子和牛角是谁丢在哪儿的?我从小石门下到小拱屋,一路上蛛网摞摞层层,长久没人走过。那个人只能是从小拱屋的狗洞向洞外走去,他掉下深渊了还是从我出去的白骨梯爬出去了? 什么原因使那个人不能携带他的物品,不,是不能携带木匣子和它里面的东西?这好像说不通……. 老曹极其疑惑地连着追问牛角的事,我打了几个哈哈儿,总算遮掩过去了。 老曹要仔细研究牛角,我收了起来:“我他妈的不比一个牛角招你待见?以后有的是工夫,咱先好好唠唠,别一见面搞那些不相干了。”我笑着揶揄他,没忘了嘱咐他,千万不要当着小李的面再提这个牛角 老曹烧伤后被送到西安治疗,这边有皮源,治疗烧伤的医疗水平很高。他现在植的皮都长好了,但是,暗褐色的嫩皮上结着一层层白色鱼鳞般的皮屑,唉,但愿以后会更好些。现在他需要不断地整形,矫正一些连粘的、影响功能的部位,小手术还是不间断。 老曹住的是单间,医院很照顾他。 有位护士,一到下午两三点钟,就来我们病房,找陪床的帮着她去药局用小平板车拉输液用的液体(塑料袋,玻璃瓶装的葡萄糖、盐水),正巧小李出去了,我就应声跟着她去了。 这位护士刚二十岁,姓葛,长相清秀高挑,她一个劲儿地向我打听老曹以前的事情。我心里一动,才忆起这几天来我们病房次数最多的工作人员就是她。老曹烫画用碘伏,她送来一瓶儿,那套复杂的小放大镜听老曹说也是她帮他在淘宝上选的,还时不时地给老曹带水果……. 我留了个心眼儿,一路上夸老曹以前人有多帅,是我们班女生心中的扛把子,部队里老曹年年被上级嘉奖,我意味深长地说:“有空我给你看看老曹以前的照片,你多照顾照顾咱的大英雄。”葛护士笑咪咪地答应了。 葛护士来得更勤了,常带些好吃的来,有一回带了个大保温杯,里面是她刚买来的老孙家羊肉泡馍…….她的休班时间多数泡在我们这间病房里了,默默地看着老曹烫画,惹得她的同伴,其他小护士打趣她。谁都能看出来,她对我们老曹有意,就是老曹自己看不出来。 老曹没看出她的意思,却看出来我的不正常了。老曹专心烫他的画的时,我多数一个人发呆,直到他喊我,我才从呆滞中醒来。 终于,老曹开口了:“亮子,你跟我说实话,哨所那边没事吧?我怎么想都不对劲,咱部队的规矩你也知道,哪有新上任的领导过年不在岗这一说呢,何况是这么重要的岗位,你这回怎么请下的假?你看你,成天发呆,有事可不能瞒着我。” 我瞅着自己的脚尖,讪笑着,对他说:“你猜中了,我们哨所要撤了。” “撤了?”他张着嘴,无比惊讶,好像听到了核爆似的。 “对,撤了,上级已经通知了。”我长叹一口气。 哨所烧没了,全部兵力没了,哨所实亡了。一想到哨所,我的心开始绞痛,那种记忆仿佛是我的前世,有些恍惚,有时候我怀疑是不是真的发生过,几次想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兴许他们好好的地在站岗巡逻呢,我只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恶梦而已……. 老曹没再往下问了,他转了个话题:“你啥打算,准备去哪儿呀?” “我是一部队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我苦涩地笑道。 …….. “组织上要送我去政治学院上学,我准备做完这几次手术后出院了,回趟部队,九月份去读书…….”他眼神闪烁,好像这时候说给我这个事情不厚道。他就是这么个总为别人想的傻子。 “大喜事呀,老曹,咱当初从大二退了学入伍不就是想考个军校吗?你,你出院了回家看看父母吧!”我由衷地为他高兴,能上军校,对他被毁容的心里创伤是个极好的治愈机会。 他眼睛望向窗外,低头继续烫他的画,摇了摇头:“不回去了。” ……. 除夕之夜,医院专门给留下的病号送来了丰盛的年夜饭。我俩相对无语,各揣心事。 年少时,每逢这个节日,我俩那个欢天喜地,拿着二踢脚和一群混小子各个街道疯闹,如今,这个节带来的是无尽的沉重。 我们还是给各自的家里打了个电话……. 没有说我们在一起,我说我在哨所,他说他在弹药库…….. 报了平安后,喝了两瓶啤酒,他躺在床上,我趴他床边。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在想那片雪域和那些死去的战友……. 我可能耍酒疯了、嚎啕大哭,招来的医生护士们,最后小李把我架回了招待所…… 我完全清醒后,手里捏着一张名片,那位考古专家的名片。隐隐地,我觉得这只不寻常牛角能找出战友的死因。 几次想拨出这个号码,可是我最终停下了。我要等部队给我的处理结果。 年去了,我的假也结束了,我要回到北京那个军械训练大队去销假。 小李随我一起走,老曹以前那个陪床的战士回来接我们的班。 临走时,我点破了葛护士的事,老曹像没听见,冷淡地说:“这辈子,不想再有任何牵挂…….葛护士就是个朋友。” 靠,倔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二章 入伙 日子从来不会等人,转眼就春暧花开了。我跟着那个考古专家关文明到了癸末村。 我是主动去找的他。接到上级对我的处理命令的第三天,我拿着他的名片给他打了个电话。 三级军士长的我被通知退伍,年底办手续。这个结果是我预料中的,部队已经是给我留了面子,没有给于任何处分,毕竟我在职期间,全哨所兵力非战争下全部牺牲,除了我。对于上级这个决定我没有任何异意。 唯一让我惆怅的是,不知道怎么和家里头交代。 从一所二流大学大学停学入伍,家里人虽然有不同意见,但是父母从来没有反对过我,他们希望不管我如何选择,只要不干坏事积极向上就好。如今我被退伍了,他们要是知道了真相肯定接受不了。 我们那个二线城市,企业不发达,多数人喜欢在国家部门上班,旱涝保收。但是要入这些部门,能力靠边站,纯纯关系后门儿才是正神。我父母一生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和哪一位领导都没有私交,靠身子苦儿吃饭,后门儿上两眼一抹黑。 回是回不去了。另外,我一天不弄清楚战友是咋死的,一天就昼夜难安,闭上眼全是他们。 思来想去,我决定先不回家了。 接电话的是关文明本人,我对人的声音分辨能力还是有的。 关文明这个人怪里怪气,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他一听是腾格里哨所的我,立刻就说,让我马上到他办公室找他,放下电话不到两秒就把地址发到我刚买的手机上了。 北京大学,学生时代的我梦寐以求却连想都不敢想的殿堂。我的学习成绩最好的是班里的中等生,高考也算发挥正常,去了个二流大学被迫学了个二流专业。进了北大的校门,我有些恍惚,唉,如果当初我拼了命学习的话,指不定也能踏进北大的门槛,那今天的命运就不是这条线路了。 按照短信上面的提示,我到了一座古香古色的院落前,二层楼的白墙红窗,台阶上是一道红门,两侧挂着几个牌匾,写着:考古文博学院。 关文明的办公室在西边那栋小楼二楼,门上面牌子写着:系主任。 果然,关文明正在办公室等我。 他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杂乱无章,见我进来,拉过一把椅子,示意我坐下后,反复拉开各个抽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纸杯,给我到了一杯茶水后,他开口了:“我就说嘛,你肯定需要我,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他说他已经知道我退伍的事,因为他一直密切关注着哨所的事件。我很想问问他,我们哨所发生的情情,怎么和他一个考古的扯了关系的,部队为啥叫他和我聊?不过,我猜他不会讲,所以我没问他。 我从包里拿出来牛角里面微雕字的拓片递给他:“我想求您帮个忙,您能帮着看看这个不?” 关文明接过拓片扶了扶眼镜,坐回到他的办公桌前,拿起放大镜仔细看了看,他猛然抬起头:“这东西是哪来的?从什么东西上拓下来的?” 我目不转睛看着他的表情变化,见到他这副样子,我的心吃下颗定心丸,找他没错。 “一个朋友的,他没告诉我细节,就想找个行家帮着断断,到底哪个朝代的,那些小字写得是啥。”我没说实话,边回答他,边观察他脸上的变化。 “你给我点时间,拓片先放我这儿。”他的目光从眼镜上面扫向我,似乎也在研究我的表情。 “这,不太行,朋友说了,拓片不能留给其他人,他专门嘱咐过我。”我故意假装面露难色:“他说了,找行家断,不白用人家,对了的话,他给支付费用,这行儿,我们是外道,我和您也是一面之缘,冒昧叨扰您……”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拿起手机“啪啪啪”对着拓片连连按下快门,然后打印出来,他又在上面写了几行字,拿起一个章盖在上面,递给我。 我一看,他写着,今收到齐略送来微篆拓片一张,帮助甄别。下面是年月日,他的名字名字上加盖着科学考古系的章。 “我的办公室就在北大,我也在北大跑不了,这回你还不放心吗?”他盯着我。 我装作思量状,说道:“行,多谢您了,您看,这,这,真是不好意思啊。” “你退伍后,下一步怎么打算的?” “还没想好,这几天我一发小手术,我先陪几天床,再说吧。” 又聊了几句,有人敲门,我赶紧起身告辞,关主任也没留我,让我等他电话。 老曹鼻子手术非常顺利,他刚从手术室推回病房,我的电话就响了,关文明的打过来的。 安顿好了老曹,黄昏时候,我第二次踏进了关主任的办公室。 这回他开门见山:“你上次说还没想好今后做什么,我这儿有一活儿,挺适合你的。我按月付你薪水,一个月三万,活儿结束了,再付你十万,你看如何?” 靠,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懵,他不易察觉地露出一丝笑意,又说了一遍:“月薪三万,到手的,事成后一次性再付你十万元。” 看来这是真的,啥活儿能这么高薪?转念一想,天上没有馅儿饼,其中必有蹊跷。我冷静了:“关主任,我一没技术,二没人脉,您这活儿计是要我做啥?” “实不想瞒,去考古,通俗点说,就是去挖墓!”他不动声色地说。 “这个,我一窍不通,啥也做不了哇?” “不用你懂,你跟着去就行!”他还是静如止水的表情,手里拿起那张拓片:“这张拓片价值不菲,秦末汉初的鸟纂,上面记载着一种古老的祭祀仪式,祭祀的地点。地点嘛,正是这次我希望你能去的地方。”他放下拓片,沉吟了片刻,抬起头狡黠地看着我:“你一定会去,原因是,这个祭祀和你战友的死可能有关系!” 我憋在嗓了眼的问题,涌进涌出,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我会慢慢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事情,现在,你得告诉我,去还是不去?” 我能有什么选择,单凭一点我就必须去! “去!” “山西忻州地界叫癸末村的地方,一周后出发!所有的装备费用你都不用操心!,拓片你还是放到我这儿,告诉你朋友,愿不愿脱手,价钱他先出个数。”他像是完成了一件得意的作品似的,打了个响指。 关文明看上去不到四十岁,已经是系主任了。他叫我来他办公室找他这一招胜过解释,我对他的信任度一下子升起来了。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 一周后,老曹的手术很成功,就等伤口愈合。 我和关文明在丰台一家叫孔宴的会所会合,让我吃惊的是这次去的不仅仅是我和他,还有另外八个人。 出乎我意料的还有,我们出行的交通工具不是飞机动车高铁,而且两辆七成新的依维柯,一辆路虎越野车,这是要开车去。 每人一个军用大背包放在车上,还有零零碎碎的各种装备,比我在哨所的还齐备。 我就纳闷了,考古需要这么多装备吗? 关主任给大家相互介绍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三章 癸末村 原以为我是跟着关文明一样的考古界专家团队呢,没成想,除了整张脸怒放着青春痘的男青年是关文明的研究生外,其余的,关文明是这么介绍的: “这两位是上饶来的项五爷和他的弟子,项爷是我国堪舆学中的泰斗……”坐在关文明对面的那位,鼻宽嘴阔,眉脊粗壮,颧骨隆出,长得彻底返祖了。他的弟子梳着个大背头,下巴上一撮小黑胡。项五爷冲着大伙抱了抱拳。 “梁子,在云南吃过皇粮,曾经是缉毒大队的精英,神枪手,一人勇斗过八个毒贩,全部生擒活拿……”挨着项五爷徒弟子坐着的是一位黑不溜秋,双眉间锁着一坨疙瘩的男子,听到关文明介绍,他面色凝重,鼓着腮帮子点了点头。 “图工程师,刚刚从胜利油田退休的钻井工程师……”叫图工程师的这位真的退休了?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头发又浓又黑,全挓挲着,天生一幅笑模样,起身伸手和大伙一一握了握手。 “娄师傅和他的大徒弟,洛阳来的,他爷俩一手绝活,娄师傅是古墓世家…….”小老头大约五十来岁儿,精明的一双小三角眼,小个子,穿着黑对襟夹袄,这打扮恍若隔世,绝不像是个学者。他旁边坐着的他徒弟,特壮实,一颗瓦亮的大肉脑袋,满脸横肉。小老头”呵呵“笑了几声,算是打招呼。这两位又是啥来头,什么叫做古墓世家?是我太孤陋寡闻了? “这小兄弟儿是我朋友……”关文明指了指坐在我旁边的,清清瘦瘦,面皮白皙,穿着一条黑色紧身裤,留一头黄长发。他正慢条斯理地用热茶水洗着他的餐具,听见关文明介绍到他,修长的手指撩了撩头发,莞尔一笑:“我叫程莎,你们呀,以后就叫我莎莎好了……”我差点咬破自己舌头,这他妈的是个雄还是雌儿啊?这妖娆的声音…… “这位是解放军同志…….”最后是我,我站起来,习惯性地给大家敬了个军礼。 “哟,这年头,连解放军都出来走穴啦?”程莎酥软的嗲音让我头皮发麻,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头:“不知道咱俩谁大,我就叫你小兄弟吧,刚才呀我开个玩笑,别介意~” …… 这他妈的是一群啥人啊?堪舆?没记错的话,那不就是风水先生吗?去拓片上记载的古代祭祀的地方考古,怎么会带着一个风水先生呢? 加上那个不男不女的程莎,你妈,想想就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管他娘的呢,泼出去了,只要能发现蛛丝马迹和哨所战友有关的,都不能退缩。 我、钻井工程师、小老头和他徒弟在一辆车上,关文明开着路虎带着他的学生在前面开路,风水先生师徒弟、程莎、梁子一辆车。 六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到了山西省的忻州巿,日头落山了,天有些昏暗了。在市区给车加了油,又买了些水,继续出发。 颠簸着又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终于到了癸末村。 癸末村位于不知名山脉的腹地,我在手机地图上都找不到的一个深山小村,汽车在曲折蜿蜒、仅能通过一辆车的山间土道儿上小心行驶一两多小时才安全到达。 借着天边微蓝的亮光,看到这癸末村破败的几间房子散落在枯树掩映的山坳坳中。 若不是亲眼所睹,我真不敢相信,现在社会还有这么残败不堪的村子。 车队开进了村子里,在这么僻静的地方,车的声音显得太嘈杂了。 一个人向我们招着手,跑了过来。 “关教授,您儿来啦!” 一张黝黑的脸上布着条条皱纹,头上戴一明它的价值不亚于青铜器。 它里面究竟盛着什么东西?x射线下清楚地看到了人体的骨架,扭曲变形的人体! 这可了不得了,精美的重器原来是尸瓶! 难题接踵而至,里面装着近千年的古尸,它的研究价值比银器更高! 几位重量级的考古专家们讨论后决定,切割开银器取出完整的古尸! 干尸取出来后,专家们惊骇了,两具体干尸都是男性,年龄在二十岁上下、它们的四肢朝背后极度畸形反弓屈曲,弓成一个团儿。脑袋则向上稍仰,颅顶正好对着银罐子的口,天灵盖缺失,脑壳里是空的。在银器内壁上居然有条一环套一环的链子,链子系在干尸的脖子上。 几名专家认为干尸是活着的时候被挖去脑子,然后被制成了银罐囚徒。它们活着的时候很可能是奴隶,死后成了重大祭祀时用的祭品。 当时由于一些原因,研究被中断了。几十年后的现在他们学校又要启动了这两具干尸的研究,正巧,他在我给他的拓片上有了重大的新发现,这就是我们要来这里的原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四章 下坑 九零年考古专家们来过这个地方,按照当初农民发现银罐子的地点进行了考察挖掘,什么也没发现不说,而且还出了意外。 小老头轱辘着一对儿三角眼,沉声问道:“出~什么意外了?” “我是九九年来到考古系的,至于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没人提起过,自那次考古回来后,我的导师得了阿尔海默氏症,跟他一起研究的另外两名专家也相继病了。”关文明眼神迷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哦?都得了一样的病?”小老头追问道。 “到也不是,一位以前就患有糖尿病,只是病情加重了,双眼失明,股骨头坏死,做不了研究了,自杀了……另一位嘛,出国做了三个月的访问学者,回来后体检证实感染了艾滋病。他有两孩子,去学校食堂买饭,大家都像避瘟疫似的躲着他们家人,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家搬走了,不在北大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了…….” “我要跟大家说的是,我们此次来的目的:找到祭祀的准确位置,就这么简单。理论上讲没有任何危险存在。我们已经和忻州当地的武警部队联系过了,如有需要,他们会派人过来帮忙。找到祭祀的地点,你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下一步的工作由考古队来接管。现在你们中有人如果不愿意继续做了,还来得及,明天就可以回去。但是如果工作开始了再要退出,对不起,我们有规矩,中途不能打退堂鼓。假使你非退不可,不仅报酬一分拿不到,你给我们造成的损失全由你来承担。我不是吓唬大家,这是国家要做的事,不是我个人雇你们,轻重我想你们都懂。现在表个态吧,有没有要退出的?” 没人吭声…… “就这么定了,大家把地图再仔细看看,早点睡,明天一早出发。” 我出来小解,站在院子里看天空,真清晰,没有月亮,满天繁星,要是不论人间烟火的话,这里真是个好地方。 有人拍了我一下,是关文明,他也小解。 关文明说,在昆仑山我们哨所的地下洞穴中,他们出发现了这种人祭。 我心中凛然……满是“老鼠”的地穴中,施珰死在那里,关文明他们发现了祭祀的东西? 能痛快地答应关文明,跟着他来到这里,原因不谓乎有三个,当然最主要的是他说过的,能找出我战友们的死因。虽然我心底总是一遍一遍问自己这里真的会和战友的死有关系呢,还是给自己行尸走肉的荒诞行动找借口?但最终选择相信关文明的说法。理由是一位知名大学的教授学者不会拿这种事情骗人的,加上出事后部队找来他和我谈话,从这个意义上说,他说的应该是真的。我是个不爱东打听西打听的人,该我知道的我才会去问。 我只答道:“是吗?你们下去那个洞穴了?” 他没再多说,微微地点了点头。 “关教授,您,来过这个村子?” “嗯,来这两回了,都住在老孙家,老孙是个热情憨厚的农民,那个地方他也没去过,我了解了了解周边,也没过去。”他仰望着星空,回头对我笑了笑:“回去吧,这儿温差大,夜里太冷,好好睡一觉,明天有你累的。” 第二天,天刚泛起鱼肚白,院子里的鸡鸣狗也叫,孙疙蛋也喊着大家起床。 早饭是黄灿灿的小米粥、馒头、咸菜,一人一个鸡蛋。 “这都是自家种的,蛋是老母鸡下的,甭嫌弃,趁热吃。” 早饭后,关教授把一辆依维柯留在老孙家院子里,我们只开两辆出发。 孙疙蛋带路,其实不能叫路,光秃秃的山林山石间绕出的一条道儿。车子走不快,有的地方儿非常险,乱石灌木,一不小心轮胎就报废了。 前面的路虎停了…… 车上对讲机传来前车关教授的声音:“到了。” 大家从车上下来,车前是一个巨大的盆地似的坑。 “这里?”程莎指了指下面荒草丛生的辽阔的坑。 “大湖坑对个儿呢,唉,我小时候,它还是一个大湖,不少一米长的鱼,后来干了。” “咱们要走过去?”小老头的肉头徒弟翁声翁气地问。 “湖坑没法走车,要靠两条腿走过去哇。”孙疙蛋吸了吸鼻涕说:“我就送到这儿了,你们自己个儿走吧。” “你不给我们带路啦?”程莎问。 “我、我不会下去…….就送你们到这儿了,关教授,我早和你们说过,这个地方不能来。”孙疙蛋双手抄在棉袄袖子里,直往后躲。 关教授谢过孙疙蛋,孙疙蛋一步三回头看着我们这群人,往回村子的路上去了。 …… 车只能搁在这儿了,关教授招呼大家拿装备,一人一只背包,背包里面的东西我已经看过了,比我们哨所配备的都全。 关教授打开一只深色箱子,拿出一把ak47。 靠!这是什么情况? 我走上前看着满箱子的武器一脸疑惑:“我国禁止民间使用军火,你们这是?” “嘿嘿嘿~”程莎爆出一阵轻笑,走过来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他个子比我高:“见多不怪了呀,你呀,还真是太嫩了,拿一把吧,别多问,啊~” 我愣在那儿,其他人很快一人操了一把。 不光有ak47,还有手枪,我操,我这心慌啊,真他妈的上了贼船了,这哪像是考古队,纯粹一黑社会团伙! 小老头的徒弟拿了装备不经意回看我一眼,一脸的鄙夷。 就连笑咪咪的图工程师都没打壳,利利索索操起了枪。 我真的怀疑人生了!关文明从哪儿搞来的军火?这他妈的犯法呀!够得上枪毙的罪了! 关文明把车后备箱关上,锁好车,拍了拍我:“你知道一点就行,这些装备是有关部门允许了的、正当的。其他的你不必要知道。这是你的,拿好,走吧,别傻站着了。” 我满腹狐疑。全副武装,这是要跟谁战斗啊?糊里糊涂跟着大伙往坑里走去。 越到下面,枯草越高,几个人埋在一人高的蒿草里面,“沙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毛骨茸然。 我一下子撞到了前面的程莎。 “哎哟,咋停下了呢,也不招呼一下,哼!”程莎娘娘腔抱怨着。 草太高了,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 “等等,我的电子罗盘失灵了。”前面传来风水先生的声音。 我抬手瞅了瞅手表,想看看走了多长时间了,三个指针一动不动静止了,不走了! “手机没信号了……”弥勒佛图工程师叫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五章 干湖底 所有人携带的电子设备全部失灵了,包括原地颤动不止的指北针。 多么熟悉啊,曾经哨所里上演过的一幕!这是一种极其不祥的兆头。 “这附近有着强大电磁场,干扰了我们的设备,大家继续往前走!跟紧前面的人,不要掉队!”走在最后面的关文明喊着。 在这么高的荒草丛中走路比在雪山巡逻没容易多少,走得满身大汗,气喘吁吁,眼到之处,清一色都是围着你的高耸的枯草,遮蔽了外面的一切。 似乎一直徘徊在湖底。没下来前我目测过这湖,它的直径不出一公里的样子。现在走出去几个一公里了,地势不见一丝向上去的意思。 “怕是方位不对啦,草太高太密,看不到周围,你们,谁有机械表?”草里传来走在最前面的项大师的问话:“有机械表,我能判断出方位。” “悉悉索索”的声音停下来了,喘息声外无人答话。 “哎?太阳呢,我们是从东往西走,这会儿太阳该升起来了。”前面的程莎手打凉棚往天上看。 不由自主地我也仰头看去,天空黄蒙蒙的,哪儿有太阳啊?连个发亮的光晕都没有,枯草反射出的黄白光和天空几乎融合为一个颜色。一会儿我就分不清楚哪是天空哪是草了,乳黄色盖满了瞳孔!周围的一切平面化了,深度没有了,阴影没有了,没有了任何可以参照的物体。 程莎大概看到了和我一样的形景,短促地“啊”了一声。接着他就叫了出来:“吆~怎么这样了?” “这是草折射到天上的光,大家不要老盯着天空看!会草盲的!小谢,来,你踏在我的背上,看看外面的情况。”图工程师的声音,他对走在他前面小老头儿的徒弟说。 一阵“悉悉索索”声,那个肉脑袋子徒弟大概站到了图工程师弓起的背上正在向草外面的世界瞭望。 “俺地妈呀,俺地妈呀,啥也没有!全是草!!俺啥也看不到!”大肉脑袋惊叫不已。 又是一阵更持久的嘈杂…….. 大家都互相踩着对方的背站起来朝草帐子外面看了一回,空气凝固了。 以大家的大脑结构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不大的一个干涸了的湖底人眼竟然看不到湖边了呢?这不合常理呀?湖的边缘哪里去了?大家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荒草原,没有地平线,没有山恋,只有草! 遇到鬼了? “活人能让尿憋死?比这更凶险的都没把老子难住。”小老头幽幽的声音似乎让大家回过了神。 “师傅,您老别把草给点着了。”大肉脑袋的声音。 “别扯了!快把烟给我点着了,你的牛鼻孔离烟远点儿!”小老头说。 “怪了,没有一丝风,这季节这里该刮西北风的呀,咋?烟往上走了呢?”小老头喃喃自语。 又一阵草响,程莎前面的图工程师不知道在摸索什么。 “图工,这草根儿能看出方向啊?”程莎往前面凑过去,我也跟了上去。图工程师蹲在草里,拔起一把枯草,甩掉上面的泥巴,仔细观察着草根儿,嘴里呓语似得:“奇怪了,没有向阳的特征……阳面的草根须长得浓密些,这个,唉!” “大家都过来!”走在最后面一直没说话的关文明说话了。 “这里即看不到任何地标,也不看见天上的太阳,风也没有……一个不太大不太深的干湖底,现在居然连轮廓都无法看清。我不能解释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只能倍加小心。先别慌,天还早,先坐下来喝口水,静一静,想想辄。” 关文明把周围的草割掉,大家围了一圈坐下来。 歇完了还是想不出好辄,只能继续前行。 走得双腿直攒筋……..一次次地校准方向,无论怎么走,一如既往地,周围仍然是一人多高的枯草。 “姥姥个腿的,遇到鬼打墙了!”前面的人骂着。 “嘭!”一声枪响。惊得我心脏都漏跳了一下。 云南的前缉毒警察冷不丁放了一枪。关文明问他,他说想看看能不能惊起些草窠里藏着的鸟什么的,看它们往哪飞,结果是令他失望的! 大家绞尽脑汁,全部败下阵来,困在枯草帐子里的我们束手无策了。 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就是走不出这片诡秘的草丛,连关文明都直抓脑袋。 又累又焦躁,不知不觉肚子抗议了,咕咕地叫。关文明让大伙再歇下来吃点干粮,孙疙蛋给我们带了些他家腌的鲜鸡蛋,就着面包挺合胃口的。 接着还是走,天暗淡了,我们像几只没头的蚂蚁,被困在草丛里团团乱转,一众人都垂头丧气。 没有任何参照物,这到底是来回在一个地方画圈圈呢还是时空被拉长了,渺小的我们无法走完这无法理解的路程呢?无从知晓! 走前面的风水先生拿出刀边走边割草,割出一条特殊的道。大伙交替着去前面开路割草,这倒是个好的标记方法,如果我们在打转儿,最后肯定能回到割过草的地方。 果然,前边的人停下来了,我们真的又走回到了割过草的枯草壕子里了,我们正在一处诡异的地方转圈儿。 该到我开路了,既然转回来了,那我不能朝原来的方向走,继续割其他方向的草……. 枯草帐里,到处是一缘纵横交错的条条割倒荒草的壕沟,尽管这样连湖边的毛都没摸着。 暮色四合,夜色在这片荒草滩里降临了,阴沉沉的、均匀的散雾弥漫开来,一切的一切都在给黑暗让位。 图工程师打着手电,蹲着在刚割完草的草根边。 “这边的草根泛绿了……”他还没说完,程莎蓦地打断他的话:“都给我安静点,嘘~” 我回头拿手电照过去,见他双手撑地,耳朵贴在一片没了草根的泥地上。 大伙都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他,他正要起身,就听最前面“咚隆!”,接着“啊”地一声有人大叫。 刚刚替换我去前面开道割草的风水先生的徒弟不见了,他站过的地方塌陷出一个洞。 “我刚刚听见这地下有动静,像是很多轴承在同时转动,他,他就。”程莎说道。 陷下去的洞很深,手电照不到,不知道下面什么情况。项大师扒在洞口不住地呼喊着他徒弟的名字,下面没有反应,人怕是给摔晕过去了。 “关教授,我徒弟掉下去了,没声了,我们得下去救他呀。”项大师也急了。 小老头儿从背包抽出一只燃烧棒儿点燃了,往下看,还是看不到深处,他不敢把燃烧棒贸然丢下去,怕烧到伤者。 “我们得下去看看,下两个人,我,你们中间还有谁和我一起下去?”关文明问的时候,我喉咙里刚想吐出“我”这个字,旁边的缉毒警察抢着答道:“我!” 塌陷的洞口周围的草皮特别软,小老头和他的徒弟取出一把工兵铲,把洞口扩大,拍实了,以放继续坍塌。 大伙在上面拉好攀爬绳子,把带着燃烧棒的关文明和前缉毒警察一点点顺了下去。 绳子顺下去三十多米,小老头是隔一会儿就要问一句:“注意下面的氧气量,不行了,说一声,我们会拉你们上去。” 下到最后,再问,下面嗡隆嗡隆的,完全听不到有没有人回答。旁边的程莎突然说:“他们说到底儿了。” 大伙目光一起望向他,他提高嗓门:“他们说到底儿了,别再往下放绳子了。” 关文明那位满脸疙瘩的研究生说话了:“他的听力超常,我导师他们平安到底了。” 突然,程莎的脸色骤变,尖声尖气地叫到:“快,快,拉绳子!快快往上拉他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六章 圆盘 大家合力死命地往往上拉绳子,关文明和前缉毒警察被拽了上来。 他们俩瘫倒在草地上,手上全是血。 “出事了,哪受伤了?我徒弟呢?”项先生跪在他们身边紧张地询问。 刚爬上来的两人,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表情,专心地喘着气,没有回答。 “我徒弟,有事没事啊?你们说话呀!”风水先生摇着关文明的肩膀。 “死了…….”缉毒警察开口了。 风水先生的徒弟被一根长长尖利的铁针钉在了一块石板下。落下去的时候正好仰面朝着那根针,不偏不倚,他的身体从中央被针贯穿了。 他的血咕咕地在石盘上的凹痕中流淌,燃烧棒照耀下分外刺目,宛如无数条血蛇在扭曲悸动。 关文明摸了摸风水先生徒弟的脖子,已经没有脉搏了,身体里的血快被抽干了。 前缉毒警察可谓是见过大阵仗的,却也被那决绝骇人的场面给震住了。 他们俩不由地惊呼出了声,上面的程莎听见了。 惊惧之余,关文明立马回过神来,看着巨大的圆盘,它的中间突兀着一根粗长而尖利的金属针,他在北京世纪坛见过,心中赫然,这算是日晷呢还是个祭坛呢? 他的手摸到圆盘边缘,盘子是金属制成的,但是不像是铁也不像是青铜,质地非常古老,他却从未来没有见过这种金属。 他正在琢磨中,绳子就被上面的我们给拉升了,他在下面扯着嗓子喊我们住手,但是我们根本听不见……. 没有人接话,大家呆呆地各自想心事。 黑暗的夜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升腾出片片浓稠的黄雾,手电光下连对面半米远的人脸都看不真切了,雾像化不开了的奶酪冻,完全不透明。 “不行!我要下去,把他带上来,我不能把他留在下面。”项先生站了起来。 “等等,前辈,您先别着急,我,想再下去一回仔细看看。现在,我们是走不出这草甸子了,这雾气来得也蹊跷,不知道有没有毒,大家坐得不要太集中了,以免草皮子再陷下去。把防毒口罩戴好。” 项先生执意要下去,关文明好说歹说,劝住了他,下去三个人负担太重,遇到紧急情况上面的人力无法及时把三个人拽上来。再说,下面的情况凶险,前缉毒警察的身手要比项先生的强很多。关文明是考古专家,下面是不是祭祀场所只有他能分辨出来。他和前缉毒警察下去最恰当。 这回放下去三根绳子,准备把风水先生徒弟的尸体带上来。 关教授下去前和大家约定好,绳子扥一下,说明他们到底儿了,不用再放绳子了,两下,表示他们要上去,扥三下,表明下面没有危险,叫大家全部下来。 夜里,气温很低,与其待在怪异的草窠子里过夜不如下到洞里,直觉告诉我,雾里的草丛不太平,困住我们不让我们走出去本身就是个前序。 我心里是百分之百同意,其他人怎么想的不得而知,不过谁也没说什么。 “最后一个人咋下去?”关教授的学生冷不丁问道。 对呀,最后一个人没人帮他拽着绳子,怎么下? 小老头从雾里站起来,咳嗽两声,招呼他徒弟,我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可恶的雾加上没有光亮的苍穹,直接把我们变成了睁眼瞎。 几道手电光交错着亮起,听见一阵“叮叮当当”锤子砸铁器的声响起。 “我在结实的地面上钉进去三支铁橛子,拴三条绳子不成问题!”小老头说。 小老头到底是干啥的,处处有一套,我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敬佩。 “好啦,大家都起来吧,拽好绳子,放他们下去。”小老头俨然成了总指挥。 关文明和前缉毒警察再次被我们放了下去,绳子在大家手中走得很顺,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了,紧张地感知着手里绳子的变化。 绳子被扥了一下,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位,不过,还是谨慎地跳着,听着下面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绳子一动不动,大家屏息候着。 绳子突然抖开了,接着对面响起图工程师的轻叫:“有东西从我脚面上跑过去了。” 大家原以为下面有事情,让他这一叫,心“忽”地又悬了起来。注意力转向图工那边。 “把家伙什准备好,一百个小心,这雾他妈的邪乎,别大意了。”小老头压低声音嘱咐大家。 我的神经绷直了,耳朵一刻都不敢放松,听着周围。 绳子像条死蛇般静止着。忽然我的左脚面发紧,越来越紧,我反应过来了,不好,有东西爬上来了。手电光照过去的同时,我用右脚奋力地踩向左脚面。 剧痛!该死的雾,手电都照不透,我只能蹲下来查看,什么都没有,那个东西溜掉了。靠,他妈的,我的左脚面差点被自己给跺骨折了。 我这一折腾,大家更紧张了。 突然手中的绳子连着扥了三下,这下,我的神经皮皮塌塌地松了下来,三下?这是关教授让我们下去的信号!老天保佑,终于可能逃离恐怖的草丛了。 我是最后一个下去的……. 虽说听关教授说过风水先生徒弟死的样子,到了下面,燃烧棒的强光下,我还是被眼前的血腥诡异给唬得心悸了。 倾斜四十度左右的大圆盘中间有一根长而锋利朝天针,直直地指向我们下来的洞口。说是针,它其实很粗的,下粗上尖,针与盘子衔接处是个圆形的帽状突起,可怜的风水先生的弟子,角弓反张着搭在那上面,从身体的正中央被长长的铁针贯穿钉住。 我他妈居然想起了烤窜儿……. 圆盘上面一圈儿一圈儿的凹陷的纹路,溢满了正在流动着的鲜红人血…… 小徒弟双手粘满了浓稠的血,大张着,他的头向背部仰着,一双惊惧的眼睛望向洞顶。刚掉下来被穿在针上时,或许他并没有立即死去,用双手捂着胸腹部的伤口,肯定是摸到了那根贯穿了他身体的长铁棒子针,他双手粘满了自己的鲜血,他试图堵住从身体里泉水般涌出的血…….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项先生要爬上圆盘把他徒弟从上面弄下来,他弓着腰四肢刚落到盘边上,一股力道顷刻间把他弹出去摔在石壁上。 众人把他扶起来,他惊慌地指着圆盘:“那,那上面带着电!我被电击了!” 关文明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自语:“不可能,我摸过它,没有电。”说着,他又摸向圆盘,果然,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一脸的诧异。 须臾,他学着风水先生,弓腰爬上圆盘边,还没等他起身,一股看不见的力把他也轰了出去,摔到风水先生的旁边。 “真的带电……”关教授脸色煞白,用手撑起上身,喃喃地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七章 阴谋? 这是那门子的邪性事! 明明是个古代的物件儿,附上了现代人的电,打哪儿算起呢? 更让人瞠目的是,它颠覆了现代的电学理论与基础。站在地上,同样的鞋子,没有感觉电流通过,四肢接触到它,神不知鬼不觉诞生了电流!真他妈奇了! 大家都上前摸那不知道啥材料制作的盘子。 “都闪开,小心有机关!这个,还真不一定是电!你们看见了吧,他们俩都没受伤,能把人电出去那么远,还没烧伤的,你们见过吗?以老朽之见,你们先别琢磨它了,咱们下来的目的是不是找个安全地方儿过夜呀?”小老头总是在关键时刻一展他的智慧。 关文明和他的学生不住地围住盘子拍照。 “要我说呀,这是个日晷又不是!”小老头绕到关文明近前,抚着下巴说。 “此话怎讲?”关教授继续拍照,顺口问道。 “嘿嘿嘿嘿,这家伙的模样,一个晷盘一根晷根。你们注意过晷面上的纹路吗?细看那都是刻度,它就是个日晷。但是它又不同于咱们见到过日晷,就说故宫那个日晷吧,晷面刻着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时辰,每个时辰又等分为“时初”、“时正”,正好是二十四小时。而这个晷面上有四圈刻度,最内圈有十六个刻度,而第二圈对应着内圈上的每个刻度又分出来十四个小刻度,上面的字,我打包票不是中原的字。单说这两圈上的刻度,它就不普通的日晷,它的时间不对。” 关文明对娄老头儿挑了挑大拇指。 这里的空间大部分被日晷占满了,边边角角的罅隙足够我们休息了。 项大师愁云惨淡地坐在一隅,关教授拍完照蹲在他旁边,安慰着。 小老头招呼大家在日晷左侧休息,上面洞口的绳子拴到我们旁边的碎石上。 地下的温度不高,但没风寒,相对来说是个好宿营地。唯一不舒服之处就是项大师的徒弟还血淋淋凄惨地插在晷针上。他的这种存在让躺在睡袋里的我们如芒在背。我总是控制不住想往他那个位置瞅一眼。 燃烧棒继续烧着,大家一字排开钻进睡袋里休息了。有人打起了呼噜,热锅上的蚂蚁般瞎走了一天,精神上都把人给累跨了。 我抱着枪缩在睡袋里,开始还能保持着警觉,渐渐地身体放松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睡着了。 我是让旁边的程莎给推醒的,他坐着,脑袋贴在墙壁上,一只手探过来使劲摇着我的肩膀。 程莎立即回到我的意识中,我一下子坐了起来,他一个手指放到嘴上,示意我别出声,日晷那边地上几只燃烧棒还在噼里啪啦燃着,洞穴被照得斑驳诡异。程莎向我指了指石壁,其他人在自己的睡袋里睡着。 我学着他,轻轻挪到石壁边,把耳朵贴了上去。 石壁里有声音,就像隔壁的人家,女主人半夜拖着丝质的睡衣缓缓地在木质地板上行走,长长的睡衣与地板擦出来的若有若无的声音。 我刚想问和我脸对脸倾听着的程莎,石壁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程莎突然像被蝎子给蛰了,脸从石壁上弹起,惊惧地看着石壁。 石壁里面的沙沙声停止了,我一脸懵逼。 终于,我没忍住鼻腔深处突如其来的奇痒,打了个喷嚏。 一个喷嚏惊醒了所有的人,睡在程莎那一头的小老头莫名其妙地看看了程莎又看了看我。 “你们不睡觉,在这什么?“老头的眼里露出了警惕。 “哎哟,娄老爷子,我们年青人身体好,睡几个小时就缓过劲儿了,早醒了会儿,刚小声音说了几句话,这位小弟大概感冒了,直打喷嚏,把大伙给吵醒了。”我不知道程莎为什么没讲实话,小老头的眼神刚好对上我的眼睛,我不习惯说慌,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听见梁警察在喊。 众人目光一齐朝他聚过去,他惊悚地指着日晷,声音都抖了:“人呢?睡觉前还在呢?” 日晷的晷针上空空如也,被钉在上面的风水先生的弟子不翼而飞了!大家一片惊呼。 小老头鹰一样的小眼睛再一次望向我和程莎:“是你俩干的吗?” “哟,娄老爷子,您这话儿我可不爱听,您别那么看着我,我胆儿小!我可没那本事,别说盘子带电上不去,就算没电,光那根长针,我也没能耐把一具尸体从上面给撸下来。真能撸取下来,您说往哪儿藏他呀?是不是?”程莎的嘴我是第一次领教。 “哼!盘子你的两只脚上得去,你忘了,我可没忘,我们从上面是用两只脚下到盘子上的!”娄老头儿反驳道。 大家把洞穴翻了个遍,尸体真的不见了。洞穴就这么大,尸体不是锈花针,藏不住的。再说,藏它干什么? “会不会弄上去了?”不知道是谁突然插了一句,众人方才又想起,下来时的三根绳子! 绳子正好对着晷针,关文明嘱咐过我们,下来时我们都小心翼翼,落到晷盘上的,是的,小老头说得没错,只要不是四肢同时触到盘子,不用有电。 跑到晷盘边上再看,晷盘上出现了三小堆绿色的碎粉沫子,而上面的绳子看不见了。关文明抓起一撮儿绿色的碎沫子。无法置信,他搓着手上的沫子:“怎么会这样?” 三小堆绿色的粉状物,不用再问,正是我们的绳子!它化为了齑粉! 周围没有任何其他可疑痕迹,在我们睡觉的时候,尸体没有踪迹,绳子自绝成粉末。 恐惧浮在每个人的心里,说不明到道不清地的危险就在眼前。究竟是谁干的这些事情? 有一点,我们上不去了! 程莎,他醒得最早,难道他醒来时没有发现绳子和尸体发生的变化吗?他的听力超乎常人,他摇醒我只是为了让我听石壁里的异样吗?他为什么不和小老头讲实话?我想瞅个机会问问他。 其他人……有没有作案的动机和可能性? 答案是肯定的。就连关文明都相当可疑惑!我们哨所出事,他有参与其中调查,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一直存疑,他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考古专家。 至于那些人,每个人的背景真的是关文明介绍的那样吗?关文明说此次来这里的目的是寻找银器与古尸的出土位置,他说我给他的拓片上记载着祭祀场所也是这里,太巧合了吧? 走进湖床后,所有的电子设备失灵了,怎么都走不出去,然后地面塌陷了,风水先生的弟子怎么那么忖,不偏不倚正钉在地下的日晷上了,我们不得不下去…… 我心里一哆嗦,难道这都是阴谋?都是预先设好的套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八章 墓道 每一个人都值得怀疑,包括风水先生。 日晷也许就是他们做得个局,障眼法,通了电,有暗开关。尸体一定是有人把它给藏起来了。为了不让我们上去,把绳子给整断了,又弄玄虚绞成一堆灰,好让我们从心里上发毛,把苗头转向神鬼。 我特么的确信,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鬼,只有人装神弄鬼。 我心底暗自告诫自己,不可慌神,见机行事,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没有记时的,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现在又是几点。 我观察着每一个脸上细微的表情,以此来度量他们心中的秘密。 风水先生木然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波澜,仿佛入定老僧,坐在石壁一角,眼睛一眨不眨呆望着他弟子丧生地。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拿着一个罗盘。 关文明打着手电正沿着四周石壁走动,看样子他在寻找出口。不过,他的行为是在表表演给其他看的还是遵循着真正的意愿,我现在完全看不出来,因为他的神情专注到旁若无人。 小老头和他的徒弟同样也在石壁上寻找着什么,但是他们移动得相当慢,小老头甚至拿也一截儿不锈钢管,一侧是锋利的尖头。他俩旁边是钻井工程师,工程师很显然在听着那师徒的谈话,不过小老头和他徒弟并不避讳其他人注意他们。 程莎坐在和我听石壁的地方,他端坐得笔直,但是我知道他的耳朵在工作,倾听着我们听不到的频率。 梁警察站在晷盘上,弯着腰似乎正侦查着曾经尸体所在的位置。 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我用眼角余光确认了,关文明的学生在我的后侧面注视我很长时间了。他在观察我,正好我在观察别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不起眼的人,往往是最凌厉的角色,我怎么会把这一点给忘了。 我不动声色,看着关文明走近,我装作很慌乱地问他:“教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正在确定洞穴的地质结构,凿出能踏脚的坑,想办法攀出去。”关文明停下脚步,看着我很平静地说。 “嘿嘿嘿嘿嘿,关教授,不是老朽不添吉言,三十米高的洞,要靠凿出的坑爬上去,恐怕行不通啊。”小老头听见了我们的对话,隔着他徒弟说道。 “那,依您的意思,我们怎么才能出去?“关文明眉头不易查觉地轻轻蹙了蹙,我看得出他心里不高兴,但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盗洞上去!没有掉下来摔死的危险,如果上不去,有退路可回!” 草,老头是说盗洞?盗墓贼和盗洞才是亲兄弟,难道说这小老儿是个盗墓贼?我的脑子电光闪过,才明白过味儿来。在孔宴上关文明介绍他师徒时说,他们有绝活儿,对古墓有研究……闹了半天,是对儿地老鼠哇!关文明找盗墓贼,究竟有何打算?事情更加蹊跷了。 “我和图工程师探讨过了,他也认同这里的地质完全可以打出洞来”小老头胸有成竹。 “这里五百年前是泥炭沼泽区,现在的泥炭层被深埋、压固、脱水形成了褐炭层,但是不够硬,挖起来比较容易,洞壁有支撑力,塌陷率不大……”图工程师一脸软笑,不紧不慢地给大家普及。 “我呢,还有另外一个发现。”娄老头,把手里那截不锈钢管磕了磕,里面倒出一把以法泥沙土:“这是我刚用探铲打进石壁里,你们看,这里面有乾坤…….” 老头回头指了指身后的石壁:“从这里开始,小老儿没看错的话,里面有墓道。”他那长沾沾自喜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也些猥琐。 关文明也觉得小老头说得有道理,其他人也没意见。现在只要能找出一条生路,还有比这更重要的吗? 关文明让大家清点下干粮够几天的,节省着吃,应该能支持一周。营养棒、压缩饼干、水。小老头说,三十来米的洞,不间断地挖,一天一夜就成了。 除了风水先生外,所有的人轮着班地挖。风水先生因为徒弟遇到的不策,整个人都不好了,握着个木罗盘一个坐着。 开始挖的石壁距离程莎让我听声音的地方只有两三米远,本来很健谈的程莎此时变成沉默寡语。他跟着他的耳朵已经遁入到另一个世界了,也未可知。他似乎没听见大家的谈论与决定。 我把风水大师和程莎定为不正常的人,我想看看下一个变成不正常的人会是谁? 第一轮由小老头和他的徒弟开挖,由他们先定位,教大家怎么用探铲。 第二轮,我和梁警察。我是第一次用盗墓的探铲,和我们的工兵铲不同。一人在里面盗土,另一个人在后面倒土,一幅抓革命促生命,深挖洞广积粮的大干图。小老头在边上不断地指挥着。洞是斜着向上去的,倾斜度在六十度左右。 打上去有几米长时,突然铲碰到了非常坚硬的东西“咔咔”地脆响,小老头告诉我,上下挪个位置,我移了足足十几回,这个硬石头很大,全是它的范围。小老头换下我,他亲自上阵,他也打不进去。 小老头出来,从他的装备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长得像竹笋似的家伙。 “这是什么东西?”我擦了把泥汗水问他。 “嘿嘿,小后生,没见过吧,这个爆破用的。”小老头呲呲着一嘴黄牙答道。 “你要炸洞?这可不行,一炸全塌了,不光是刚打出小洞塌,连咱现在待的洞也完了,想被活埋不成?”我说着心里大骂这傻逼老头,居然想出这种损招儿。 “这就是你不懂了,这叫蔫耗子,嘿嘿,它是定向、挤压爆破。遇到大石壁比洛阳铲打洞省劲多了不说;洞壁挤压炸完了,不会塌方;它的声音还不大。放心吧,小老头我不会做没梁子的事情。” 半信半疑,大家都往后退去。小老头和他的徒弟上去放炸药。就听小老头大喊:“一、二、三” “嗡”地一声闷响,沙土碎石飞扬,我全身被盖了一层沙土。 响声过后,当我惊恐万分地抬起头,洞穴还在,命还在。 大家纷纷从尘土里起来,小老头尖细的嗓子呼啸在整个洞里:“墓道啊,这里有条墓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九章 谁? 果然,一堵巨石被炸药撕出个不规则的口子,里面漆黑,一股奇怪的味道喷散出来,大家慌忙戴好简易防毒口罩。 小老头在前面,打着一个火折子,伸进破洞去,火折子的火焰突突了几个,好像是要灭了,之后又继续稳定燃着,小老头简直就是一只猕猴,身手敏捷,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呢,他一个溜儿窜没了,我挪到洞口,没敢再动地方,原地候着。 “什么情况?”下面的人探问,我把注意力放到黑洞里,无暇回答。 几分钟后,小老头“哧溜“蹿回洞口。 “都进来吧,这就是一个大墓道。”他招呼大伙儿。 呆缩在一隅的风水大师死活不站起来,梁警察一个人拽不起来他。他双手捏着个木罗盘,屎一样跎在地上,口里叫着:“死穴呀,大凶之地,死穴!我不去!” 我下来帮着警察把风水大师生生地架了起来,刚打出的洞,仅能容一个人爬进去,我在前揪着风水大师的双臂,警察在后边推着他,总算把他整进来了。 他嘴里振振有词不停歇地念着:“大凶之地,死穴!我不进来!” “死山绝水气无常,有阴无阳万物丧!死穴!” 墓道风水先生没了,也吃惊不小。 三人又找了一阵,踪迹皆无。这么硬的石头,他再大本事也没办法遁地。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想听听关文明的意见,怎么办,继续往回的路找下去吗? 突然,后面黑暗里似出“踢踢踏踏”脚步声。 “关了手电,散开、隐蔽好!”梁警察小声而迅速地说道。 黑暗裹夹了整个墓道,脚步声清晰起来,就在我们伏身不远处停了下来。 我听到了一个压抑住的呼吸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章 他活了 僵持了一会儿,黑暗里只有若有若无的喘气声,我实在忍不住了,喘气的就能对付,我把手电打开了。 对面站着两个人,在我手电光的照耀下,一高一矮站在阴影里。 我草,见鬼了! 风水先生和他死去的徒弟! 徒弟没死,居然站在他身边! 登时,我们三个人就懵逼了,傻愣愣呆在原地。 对面两位也站着,既不说话也没动作! 关文明第一个反应过来:“项先生?” 对面站着的风水先生很认真地听着,听完了却没有任何反应。 “项先生?项先生?”关文明抖着喉咙连连唤着风水大师的名字。 “他妈的,该不是鬼吧?”梁警察这会儿也回过神儿了,他上前一步,端着枪对着那师徒俩:“你们,你们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死了吗?” 我亲眼见到风水先生的徒弟身体子中间戳开个大洞,一条长长的晷针从那个洞里直指上方,没有假呀,能假得了吗?晷针很粗,根部足有碗口粗。可谓是血流成河,巨大的日晷盘面上的凹沟里鲜血像溪水般咕咕流淌,顺着晷盘边上的孔往晷盘下面灌去。关文明上去摸过他的脉搏,确定他已经死了。谁的胸腹上戳出那么大一个窟窿,流那么血还能活下来? 可是,他就活了!现在居然站在这儿! 他又是怎么从十几米长的晷针上把自己给拔下来的? 太多古怪了,眼前那个他到底是不是人? 要说是只鬼吧,我特么的真觉得荒唐。鬼,只从小说、影视上、传说上听过、见过。可现实里,有谁见过?说,眼前站着个鬼,谁信? 我脑子糊涂了,完全破不了这里面的逻辑!警察可没我这么笨,他已经一步一步到了那俩人跟前,他的枪口对着风水先生徒弟的脑门。他围住他们转了两圈儿。 风水先生的嘴角竟然流出一尺多长的哈喇子,恍惚间老了许多,以老者的姿态站着,标准一名自闭型的老年痴呆患者,他活过来的徒弟的眼睛却是神采飞扬,随着梁警察的身形在转动,不光是眼睛,脸也转向警察,那样子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在问:你在做啥? 我和关文明赶忙走过去,关教授手里握着把手枪,另一只手小心地试探着摸向风水先生徒弟的胸口。还用得着摸吗?我都看明白了,他就是个大活人,他的胸腹处用他自己撕扯开的深蓝色外衣紧紧地包扎了一圈儿…… 脸色苍白,失血过多。 他没有反抗关文明去摸他,仿佛很好奇关文明的举动。 “他真的没死!”关教授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我和警察听,伴随着他的一声长叹。 警察问风水先生的徒弟,他是怎么从那个金属针上下来的。小徒弟的脸上流露出诧异的神色,看不出他真听不懂还是在装傻。风水先生此刻突然灵光乍现,流着涎水说道:“我,我把他弄下来的,我挂在绳子上把他弄下来的…….” “那绳子是你给?”关文明盯着他。 “绳子是我给…….”风水大师一脸赤诚,接着关文明没讲完的话岔,眼睛却不和我们对视:“我给弄下来的!大凶之地,死穴!我不进来!” 我脑子的画面:风水大师趁我们都睡熟了,他偷偷爬起来,神一样系好护具,上了攀爬绳,然后操作升降器一点点把他徒弟从日晷上撸了下来…….接着他解下护具,踌躇地望着三根绳子,腾出一只手,一根儿一根儿捏住绳子,丹田运功,他的金刚一阳指,顷刻将绳子化搓成了粉末…… 他坦然地扛起徒弟,跳下晷盘,找到一处绝密之地把人藏起来,再有条不紊地给他伤口包扎…… 从一开始他就掐指算出,人人都以为挂了的徒弟会闭气功…… 这会是真的吗????? 症结来了,他把徒弟藏到哪儿了呢,为何我们一众人等都没能发现?而且小老头动用炸药才破得了的石洞,他却在众目睽睽下,实现了无缝隙地传送,把他徒弟弄到了洞里?或者他找到的藏人处原本就在洞里,那他是怎么进去的呢? “活着最好,咱们快走吧,赶上前面的人。“关文明的话把我从冥想里拉回到现实:“你伤口碍事不?能自己走吗?“ 风水先生的徒弟向前迈步,他的腰有些弯,走路完全不在话下! 真他妈的坚强,我有种冲动想看看他那惨烈的伤口,是不是从前能望到后的一个空洞…… 我心里这个难受,心房如扎进一群臭虫似的不自在,有些责怪关文明,为什么当初没确定好他的死活,现在他离奇的复活,让我直犯嘀咕。 这半疯癫的风水大师刚才去哪儿了,从哪儿找到他徒弟的? 关教授前头走,我和警察走在他们后面。 终于,我实在忍不住了,再不问出来,我会被这些疑虑搞成风水先生:“项先生,您刚才去哪儿了,在哪儿找到您徒弟的?” 风水先生听见了,闭上了他的打字机嘴,朝我翻了几翻眼睛,歪着脑袋想了想,转过头向身后面的黑暗里僵直地平伸出一只手:“那儿,我在那儿找到他的,大凶之地,死穴!我不进来!大凶之地,死穴!我不进来……”后面那句话,他重复得越来越快,犹如相声演员在激烈地练习倒嘴: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反到吐葡萄皮。令我一阵一阵起鸡皮疙瘩。 半疯子又开始魔怔了,再问下去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望了望墓道那侧的黑暗,咬了咬牙:“我过去看看,你们带着他们先往前面走,我一会儿追你们。” 关文明想了想,点了点头:“别走太远,看一眼就跟上来!” “有事情鸣枪!”梁警察眉头上的肉锁头变得更大了,我想展示了个微笑,但是脸部太僵,不知道他有没有捕捉到。 我转身快步向着黑暗里走去,隐隐地察觉出风水先生的徒弟似乎背后有双眼睛,朝这边的我瞭了一眼。控制住自己的神经,告诫内心不能疑神疑鬼,我下意识地抖了灰肩膀,随着手中的手电光走下去。 没多久,前面的地面不再是平直的了,一条条厚石板组成向下的台阶,非常陡,估摸着走了有十几个,没路了,前下方是一个方形的小石洞。 我琢磨着要不要下去,风水先生说的是这里吗? 走近小方洞,还没等手电光往里面照过去,印入我的眼睛的是小洞深处闪烁着的几排绿色的亮点。 那是什么?我迅速侧身躲向边上一侧的石壁处,枪口对准了洞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一章 尸罐 寂静最能让人产生妄想与恐惧,小方石洞内没有任何物质或精神性的东西来回应我的紧张。 我只能主动出击试探。 学着小老头儿,从背包里抽出一只燃烧棒,擦着了,顺势丢进洞里。 燃烧棒的光比手电光亮上几百倍,明亮不仅能驱赶黑暗,还能消除危险与恐惧。 我的目光探入,小洞里的情形一览无余。没有活动及潜在的敌人和危险物。奇妙的的是,它里面所呈现给我的视觉落差。 小方洞里面的构造,形象点讲是一个类似我们通常盛放饼干扁圆铁盒子的空间,几个半人高怪异的罐子围成一圈儿,中间是一个石头池子,池子的石头上刻着些斑驳的图案,最突出的是一些象眼睛似的圆点。池子上面,石头过,当地农民挖出了两只诡异的银罐子,难道就是它们? 我数了数,一共十六只,间隔均匀,没有缺失的迹象。 罐子是做什么用的?真的是祭祀是用的吗?隐隐记得关文明说,出土的那两只罐子里有干尸。 眼前的罐子,它的盖子相当特殊,不仅形状像球,而且颜色与罐体也不一样,呈现青蜡的灰白色。 我猫下腰,用手摸了摸罐子的盖儿,手上的感觉告诉我这盖子不是金属,没有金属特有的冰冷感,它很有弹性,丝绵感还有些涩手。仔细看过去,球盖儿上面布有稀疏的几条纹路,如……. 不好!我大惊失色,这是人头! 没错!不是盖子,是人头!没有头发的青皮人头! 更不是什么纹路,那是头皮血管青筋! 我的手有些发抖,这是盛放尸体的尸罐!关文明讲得一点都不假! 我背好枪,腾出双手,忍者心悸与恶心,抱住人头试着向上提,虽然因为罐子中间的细腰设计,没能拉出尸体,但是有一样儿,确定这不是一颗单独的头颅,下面是连着尸身的。 谁会这么变态设计出如此骇人的尸罐?头颅一半露在外面,乍一看以为是个盖子,头颅的另一半,眉弓以下的脸部却没入罐体,看不到五官,头颅天灵盖上通着一条脐带似的软管子直穿上方的石顶。 我撸了撸这条带子,我草!这不是后来安装上去的,严丝合缝从尸体头皮上长出来的肉管子!脐带长错了位置了! 不对!等等,别先入为主!这,是人类吗?有谁见过人类头顶上会长出一条肉管子?就算有一个变异的,不可能同时能收集到十六个变异体! 但是,它的头颅太像人类的了,剃过刮过的青头皮上,毛孔清晰可见,头皮里全是一根根黑色的毛囊,还有头颅颞侧几条凸起似蚯蚓般的头皮血管….. 头颅的大小不是成年人的,更接近儿童或少年的,颅骨很有弹性。 怎么看都像现代医学院校解剖实验室福尔马林里泡着的研究用的人头。 虽然我是个外行,但是这些罐子,肯定不是现代出产的,它的锈迹、造型、纹路,经过的文明和沧桑,不是现代能仿出的。 从头颅上看里面的尸体是湿的,胶原、水份充足,头皮软组织没有一丝腐烂。古代的湿尸,不可能保存得这么好。 石头池子也是圆形的,边缘高中央凹,一口石锅。为什么说它是个池子呢?里面有液体,血色的。它的上面半人高就是顶,圆形黑褐色的盖子。盖子?就是说打开盖子能通向上面?盖子偶尔还往下面池子里滴哒掉落着什么,那些红色液体是从上面流下来的? 我忽如其来地一股冲动,想看看黑色盖子打开后究竟会通向哪里…… 双脚站对称站在石锅似的池子边缘,马步半蹲着观察头上的圆盖子。 密密麻麻的孔,就像一个卫生间里的水洒,它上面确实有液体,血红色的。 这是一个金属盖子,怎么看上去它的质地和那个大日晷很相似? 我托着金属盖子的两边使劲向上推去,手上湿哒哒粘不叽叽粘满了那种像极了鲜血的液体。 顾不了许多,再用力向上,盖子纹丝不动。又试着顺时针转动它,也没成功,我吸了口气,再逆时针转它。“嘎吱”它竟然有一点活动的迹象,我担心把池子给踩踏了,不敢用太强的力,两次运力后,圆盖“嘎吱”作响,但是没动,上面似乎非常重。豁出去了,使上吃奶的劲儿,全部力道运到双臂,走! 盖子“吱呀呀”转了,一条细细的月牙出现了,月牙越来越粗,最后整个盖子转到看不见了,一个圆洞出现了。 眼前的一幕让我所有的恐惧互相倾轧成一道迷茫,正如我从圆孔里探出头去心里瞬间爆发出的惊慌。 日晷,我从日晷的晷盘与晷针衔接处探出了脑袋。 我推开的圆盖子上面赫然立着那根戳死人的晷针。我们离开的时候,地上遗留下的燃烧棒还在奄奄一息地尽着最后的努力,它们的余光足够让我看清一切。 日晷下面的乾坤! 我的双手粘的就是血!人血!风水先生徒弟的鲜血! 我呆呆地站了片刻,没有把日晷的晷针复位。 我要下来时,俯视的一个余光,瞥见池子中间血色液体里团着一小团东西。我拿出匕首,弯腰把那团东西挑了出来,定睛再看,我差点把胃液和胆汁全呕出来。 一团挂着黄色肠脂,弯弯曲曲的肠子,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新鲜的、下水特有的腌臜味。 这是刚刚从某个动物的脏腹中掏出来的! 肠子里的内容物还在! 我忍住阵阵袭来的反胃,抖搂着这串内脏,我找到了胃。 我能百分之百确定它就是胃。小时候在老家,二里地外就是肉联场,周末没事,我们几个总会泡在屠宰车间看杀猪,我能认出所有的猪内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用匕首割开胃,一团散发着恶臭的食物翻将出来,那是压缩饼干和榨菜! 我惊恐万分,丢掉手里的内脏,从池子上跳下来,亲爹都顾不上了,飞快地往外跑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二章 恶臭泥沼 我来到这个世界,不长不短二十有三年,不,刚过了春节,算二十四年了。前二十三年多半,我和所有众人一样,平平淡淡一如既往演绎着我微小的与无数先辈相同的却又略有差异的人生。 上学、长大、工作…… 原以为紧接着就会步入下一个既定的驿站。不曾想我的生活发了癔症,好好的哨所在生命历程不急不缓的沙漏中,突然坍陷了,坍陷硬棒棒勾兑在我的眼前。我接受也罢不接受也好,它就矗立在那儿。并且血腥地、彻头彻尾截流了我生命的惯性,打破了我做为常人而备有的心态。 离开了心爱的部队,失去了情感树上用来呼吸的枝枝叶叶---我的战友们……..失去了我赖以生存的稳态与平衡。 我被引上一条不归路,我却无怨无悔。 死并不可怕!堂堂七尺男儿,掉了脑袋子无谓乎一个痛字,但是痛也是有极限的,时间的极限,程度的极限,只要抗得住它,还有什么怕的!死,是无数痛楚的归属和消亡地。 我不能放任自己的心灵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故意躲避、抛弃无辜惨死的战友冤魂。我得为他们向那个施暴的隐匿力量说不! 来吧,纵你是谁,我的血肉之躯定迎着你而上,我不怕你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是! 恐慌颤抖的灵魂真的停止的颤栗、不再懦弱。无尽的黑暗墓道里,我的步伐变得铿锵坚定。我的思维不再是一片暴风雨中凄惶的枯叶,它呈现出了自己的脉络……. 为了确定刚才所见不虚,并非种幻觉,我细心地查看了双手。献血、动物下水的恶臭味道淋漓尽致地在给我了讯息,现下的事情是连续而真实的! 那么,包着榨菜与压缩饼干的胃,不言而喻,属于我们中间的一位! 想都不用多想,它应当属于风水大师“死而复生”的徒弟! 他的复活疑窦重重…… 是谁把他的胃肠全部掏出来了? 风水大师? 他自己? 还是…… 风水大师和他徒弟一样可疑!突然走没了,又突然显现,其中藏着什么玄机与诡秘? 那副下水,如果真的是风水大师徒弟的,他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然,他真活着! 只有一种可能性,他不是人! 不是人,是什么?是鬼? 当然,还存在一种可能,那副下水并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又会是谁的呢?这个地方没有别人,只有我们几个。 我心急如焚,恨不得双脚长上飞火轮。 只有赶上他们,一切疑窦才能真相大白。 最令我担心的,关文明和梁警察的安危,他们有危险! 墓道里的黑暗变得粘稠松软起来,跑在上面像在一座高悬万丈的吊桥一样,前后左右地晃颤。 这期间我一直在思索,没注意什么时候起的这种变化。 墓道的地面不再平坦,坑坑洼洼中出现了泥泞,四围以及墓的墓室了吧? 从墓道被泥石流带到了墓室里,我正躺在一池子臭泥粥里。 这里的泥流不算大,不算多,似乎还稀薄了些,我躺着并没有被埋进去。 鼻腔、口腔里充斥着污秽的泥巴,我用手扣出嘴里的粘泥团,开始抑制不住大口大口的呕吐。挤出鼻腔里的秽物,连续的喷嚏,折腾了好一会儿,咽喉被清理干净了,呼吸顺畅多了。 我的身上的颜色和配料与环境彻底融为一体,背包和枪还在,但是手电筒没了。 咦,我怎么看清楚这里的景象呢,没有手电光…… 一阵狂喜,我的正前方上空有一象鱼状的、能照进光亮的裂隙! 皇天不收我,留给我条活路……. 感激了一遍我知道的所有神灵,撑起酸痛的肉体,朝着那条光明的出口挪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三章 怪湖 把泥泞恶臭的背包从同样恶臭的背上卸下来,打开。 背包的质量相当地好,除了拉链上糊着臭泥,包里面干干净净的。 从背包里取出绳子,我把飞爪套在绳子上,然后瞄准上方的豁口,转动臂膀“嗖嗖”地向上抡去…… 第三次终于成功了,钩子牢牢在搭上豁口的一侧,我把东西整理好,系牢安全带,扣好攀爬器。 很快就到了白点就是猪肝色,突出湖面如坟头状一块。 以防万一,我没冐然跳下去,顺着绳子往下出溜着,下到礁石和湖面处,找了一块落脚点,坐了下来。我的身上粘糊糊,脏兮兮的,有些发红的湖水很清澈,倒影出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一派从混凝土泥浆里出来的怪物形象,五官完全成了泥塑的。 我轻轻撩起湖水,把头脸洗干净了,又把身上的迷彩服脱了下来。我穿着部队的迷彩服,防水性能相当好,里面的衣服没有进去太多臭泥。从背包里拿出带来的换洗外衣,换上。又把作战靴脱下来,在水里清洗干净了。 喝了瓶矿泉水,吃了一块饼干,边吃边望着这一大片颜色绮丽的湖。 湖很大,不太能清晰地看到它的边际,我怎么能渡过去到达岸边呢?目测这湖水不浅,况且这般大,虽说我的泳技不一般,以现在的体能恐怕很难保证一口气能游过去。 湖面上连一丝丝涟漪都没有,平静得似一面镜子,我目力所及之处无半个人影儿,更无舟船来往,听不见任何声音,哪怕一缕风声也好。 自从哨所那些事情后,我的神经变得异常敏感,这里的景象总让我不踏实,如此玄幻之异界,莫名地有种风雨欲来之感。 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子,能万无一失去泅到岸上去。若一直待在这里,湖水涨潮了可怎么办?总不能再爬上去。礁石的豁口处很可能会涌了臭沼泥浆来…… 又累又困,我的两只眼皮子开始不由大脑控制了,一合上就无法睁开….. 我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好像大声喊了几嗓子,不知道是梦里喊的还是真喊出来了,总之没用,我睡着了,睡得极其不安稳,不断地在做着梦,也许不是梦,就是半梦半醒间自己理智和自己肉体激烈斗争的过程。 当我醒来时,以为是在连队里、哨所里,以为会看见绿色的人,绿色的被子…… 眼前却还是一汪淡红色的湖,一幕黑迷般的天。 没有记录时间的东西,不知道睡过去有多久,场景一丝未变,日食月食还在持续,湖水仍然平静如镜,近处远处只我一人。 看来,没人会来救我,我不动,时间永远会停在死了般的湖中央。 游过去!趁刚才迷瞪了会儿体力有所恢复,趁周围环境还未恶化,趁湖水如此平和…… 我准备再等下去了,收拾物品,把泥糊了的枪能洗的部分在水里洗干净了,把弹夹也擦洗干净,保证危急时能用。 我要负重泅渡了……. 在部队,一个考核项目就是负重游泳,我背着辎重二十五公斤的装备游过三千米。 我把刚才洗过的迷彩服裤用嘴吹足气,把裤腰扎紧,两只裤腿扎好系到我的脖子上,上衣同样吹起,扎紧口,系在背包上,两只简易的气囊做成了。 现在,我要下水朝着离我较近的一处岸边游去…… 湖水并不太冷,游起来体力充沛,动作得心应手。 开始,我拿着十万个小心,观察着提防着这貌似平静的湖,生怕湖里会突然钻过来些不为人知的凶猛鱼类或都其他能攻击我的生物。游出去一千多米,并没有出现我预想的危险,湖里似乎根本没有鱼,或是没有生物,因为我变换泳姿,用蛙泳时头埋在清澈的水里,没见到平常湖里生长着的水草,连个水虱子都没有。 湖太实在是太大了,游到一半时,显然,我的体力不支了,四肢动作失去了原有的协调,湖水变得沉重起来。多亏了我做的简易救生气囊,就这样,我咬着牙,拼着毅力,不停地滑动着四肢一点一点游向岸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四章 黑乾坤 我在精疲力竭地游着时,脑子也没闲着,愤愤然地想,自己在小方洞里仅仅耽误了小半盏茶的功夫儿,出来后硬是没赶上关文明他们。他们去哪儿了?会不会同我一样遭遇臭沼流,被臭沼泥流裹夹着冲走埋葬其中了? 陈莎他们又去哪儿了?有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一会儿我游到岸上,一定赶快找个有信号的地方,第一时就是报警。 什么都比不上人命重要! 在我即将瘫软的最后时刻,游到了岸边,黑黄色的岩石是那么有生机,我终于触到了它,成功了! 然而,这岸是个悬崖,七十度角挺拔向上而去,我拖着一身水再也没有力气攀登了,还好,攀爬的器具我收在背包里了,喘了会气,缓过来力气,把绳子、飞爪取出来,继续向岸上甩,一次就勾牢了,真是谢天谢天,天无绝人之路。 水鬼似的我重重地把自己从水里打捞出来摔在石岸上,仰望着魔域的墨色天穹,天穹上那个黑暗的星体,胸中五味陈杂。 气喘匀了,我站起来,湖岸像人工修筑的河堤,围着下面的红湖筑就。没有植被,连棵野生的小草都没见着。这里的季节,是春天还是秋天,按现在的温度来说,排除掉冬季和春季。但是完全没有参照物,春秋无法分辨。 我急切地从包里找出手机,四下举着寻找信号,手机就像个早已断气的老太婆,没有一丝生命迹象,时间都没恢复,仿佛这里根本不是地球,手机运营商从来没探到过这处幽闭,电子机彻底丧失。 我往湖堤外围走去,看到的一幕顿时让我如坠冰窟。 湖堤最外缘,不是什么陆地,亿丈深渊…… 站在这里,能望见远方,有几座形象相似的山峰。而深渊下耀眼的白炽光在闪动,照得如同阎罗府,黑暗中的光明…… 这倒底是什么鬼地方?没有一点人迹,整个地形地貌失真,神话般离奇。 这么雄伟的巨型大坝在中国也就是三峡重力坝了,没听说还有超过它的神作。 草,我怀疑自己一不小心跑到游戏世界里去了。 怎么办?刚出鬼门关,又入绝命界。 下去?绳子长度有限,渊底有多深没谱。下面闪闪发光,如果是炼狱熔岩浆呢?我还不想尝试火刑。 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 泅回去,钻进腐臭泥潭里?更你妈离谱…… 谁设计的这墓地?光怪陆离,狰狞可怖,环环都在要人命。听说过防盗十八般,翻板,水湖,湖底刀尖林立,毒水银,铁浆封石,流沙墓,弓弩毒气……从来没听说过,花巨工建造险境,让你迷失,自生自灭这么恶毒的布局。 这个地方到底埋着什么人?谁的墓?关文明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们这杆子人?他只说找到挖掘出银罐子古尸之处,为什么国家不直接派人来找,而是他找了些社会中人?这事情越琢磨越有问题…… 哎,靠,这时候了我还有这屁闲心想这些醪糟事,赶紧想想怎么出去!! 我绕着大堤走,想找到一处能能向生的路…… 走得快虚脱了,都是一样的绝地,圆堤下方是发着光的深渊…… 湖太大,我要绕它一周,没个两天能不完。 这算是个天柱吗?独耸于天际?除了展翅飞翔这辈子都别想下去…… 入地无门,那上天呢? 头上的黑宇亘古不变,什么他妈的日食月食,这么久没见一点变相!我肯定是想错了,这不是天空! 但是,我不知道那孙子是什么…… 圆湖圆堤与上空毫无物质上的联系!上天无缝! 颓废,再啃几口食儿,要想活着,少了力气不行。不吃压缩饼干,吃美国人产的高能营养棒儿,巧克力…… 这是地下世界,“苍穹”如此遥不可及,这距离,怎么说也四十多公里?接近熔岩层了,下面十有八九就是岩浆。 方便完,我有个主意了。 我掏出信号枪,装上一颗红色信号弹,向上空激发。 信号弹带着响声火速升空,借着它耀眼的光,我戴上望远镜,调整焦距,想看清楚黑色的穹顶到底是什么……. 一个圆圆的黑洞在天幕中,而天幕似乎有些褶痕,很不规则,没发现一点发光的物体。 信号弹又迅速下坠,我是站在堤边发现的,信号弹往下方的深渊里滑落。 信号弹鸽鸣消失了,红点也不见了踪影。 宇宙深处般寂静,这种寂静使人抓狂。这里除了我,没有生命体,信号弹无法唤起响应,哪怕是幽灵。 我徒然间狂躁了,我把弹夹装好,端起枪朝着那潭血色的湖水扫过,密集的子弹前前后后扑向湖中央那府坟头样的礁石…… 突然,我被一个巨大的力量冲飞,如果要形容它,我的概念里,只有原子弹,氢弹,中子弹的冲击波,会杀人与无形中……. 恍惚中,我是被冲下了深渊…… 失去了意识和知觉。 有意识的时候,我首先感觉到后脑勺的存生,它一下一下地剧痛着,有人在拿一根签子在挑我的脑仁似的。我伸手摸了摸脑袋,然后看见了一圈儿发黑的半人多高的罐子,地上还在燃烧的燃烧棒,以及十六个罐子中央,石头雕刻的石锅。 我倒在两只罐子中间…… 我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但是怎么会倒在这里? 无限惊恐与狐疑,我试着站起来,浑身像散了架,但骨头没断,站了起来,我看见石锅里一汪血水,被我挑起又扔进去的那副人下水,我用匕首切开的胃突出在血水的中央……. 脑了里跳也一个东西,不由得心缩成一团,但这个东西没等我揪住它,一闪没了,淹没地无序的恐惧中。到底是什么,我好像快要明白了…… 我环视着石顶,又看到我挪开的晷针盘,圆圆的,黑黑的洞。 我极其惊惧地俯身看着它正下面圆圆的石头做成的像口锅一样的池子,半池子淡红色的血水…… 一下子,像被雷击中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刚才在的那个诡异的黑宇宙是什么了!!!!!!! 我颤抖了,不光是浑身的肌肉,我的心我的大脑,被这巨大的恐怖的想法给摧毁了。 深邃得颠倒乾坤的时态是什么我颤颤巍巍转过枪管,用鼻子嗅了嗅,强烈滞留的火药味没错,我又哆嗦着伸手在血水底里摸索,我的指甲缝隙抠出几个几乎看不到的小黑点儿…… 我再也无法自制了,疯了,我冲出小方洞,朝前面的黑暗中跑去,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也不知道撞了多少次石壁,我什么不记得了,脑子一片混沌…… 又不知道这样昏昏僵僵跑了多久,我的知觉感觉完全失灵了。 眼前突然一亮,我的脑子蹦出一个念头:完了,完了,又在那副下水的胃里了,又到那锅血水中了…… 人又晕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五章 墓道外 我眼开眼的时候,梁警察肉锁头的脸离我的鼻尖不足一尺之距。 我从小不喜欢别人离我太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缘故,我总是像动物一样警觉性奇高。 “噌”地一个侧滚,嘴里不由地冒出一句:“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能干什么?”梁警察继续锁着肉疙瘩,面孔严峻阴沉:“你撞出来,晕过去了,我试着给你急救!你出什么事了?怎么成这样了?鼻子流血,额头撞出个口子……” 我这才打量起眼前的人们。当我瞥见靠坐在石头旁的风水先生的徒弟时,我的肾上腺素骤然飘升,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冲到他跟前,死死盯着他,真好一把把这东西给薅起来,撕开丫的裹伤布,看看他没有肠子的空肚子! 我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者怎么对付他! 他的恶心的肠子胃,整个儿他妈的下水全抛在那汪血池子里了! 没错,我确定,这个混蛋现在肚子里没了胃肠! 他那该死的下水,我居然在他恶臭的肠子里挣扎,滚了一身臭食糜,那些恶臭的玩艺灌入我的嘴里、咽喉里…… 在泡着他下水的血水里我洗了自己,游了泳! 我不能想象我遭遇了什么,呕吐反胃已经不能代表我此刻的愤怒。我想立马撕掉裹着他伤口的伪装,枪口对着丫的狗嘴,让他说出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混蛋似乎看出我对他咬牙切齿的痛恨,似乎知道我已经摸清了他的底细,他的眼底没有一丝害怕,瞪着我的瞳孔中闪着冷冷的光。 “小齐,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关文明过来轻轻地拍拍我肩头:“那边没事吧?” 我要怎么和他解释?我全盘说给他,他会信吗?他会把我当成粘精神病! “没什么事情,手电没了,看不清路撞得。”我沉吟了片刻,从嘴里说出这样的话。 “你,的伤口没事吧?用不用我帮你看看,我在部队曾经做过两年卫生兵,外伤要勤换药,不然会感染,感染会死人的,你好不容易活过来了,不然再出事……”我边说边戏虐地盯着他,我眼里一定是满满的冷笑。 他微微仰着头瞪着我,半天,只轻轻摇了摇头。 “我刚给他换过药~”冷不丁,我的身后冒出个声音,回头看,返祖的猩猩风水大师阴阳怪气地答道。 一睁眼看见风水大师留着小胡子的怪物徒弟,我的注意力全倾注到了他身上。这会儿才看清这个地方儿。 我的妈,湖! 我的神经差点被这处景象给挑了,真他妈的又回到可怖恶心的血水湖了? 再细看,我的神经这才松了松,这湖不是那个湖。 这里湖水是正常的水,有流动的水波,湖没那么大,我们在的湖边上,遍布着茂盛的、枯了的芦苇和不知名的枯草。 望向上方时,我的鼻子不禁一酸,久违了,天空! 这是真的天空,我看见了星星,看见了宝石般深黑的天空中有一抹灰黑的云…… 这,这是真的吗?出来了? 我用又手搓了搓脸,睁眼看去,没变,湖水,人间夜晚的星空,还有可爱的芦苇们! 我取出手机,无限激动,无限期望地等着那几条信号线……. 美中不足,手机还是没信号,电子元件没有启动工作……. “我说,你们怎么到的这儿?”我先不管风水大师的徒弟了,回头问关文明和梁警察。 关文明像个帐房先生,精明的鹰眼从眼镜框上缘探出,看着梁警察,但是他却是淡然平和地朝我答腔:“你去后面,我们朝前面走,一直没赶上前面那波儿人,墓道弯弯曲曲挺长,后来出现了岔道,每个岔道内还有岔道,大迷宫。要不是项大师,恐怕我们是走不出去啦…..项大师不愧为堪舆界泰斗,没了罗盘,照样有法子。项大师领着我们出来了,到了这儿,歇了小半天,你就出来了。你瞧,那不是墓道的出口吗你刚才也是从那里撞出来的,一出来就晕菜了,满脸都是血,吓着我们了,梁子看你没气儿了,给他做急救,不做两下你醒了。” 我回头看去,燃烧棒的照耀下,离我们不到十米的地方,是座山,山壁上有一个小方洞,就像我进去的那个小方洞。原来我们现在是在一处连绵的山脉中,其中一处山谷中的小湖边上。 他们问我去后面为何花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衣服全湿了呢? 我苦笑,是啊,衣服怎么全他妈的湿了? 千真万确,我他妈的在那池子血水都游过泳!我他妈的在别人的肠子里钻来钻去,差点让粪便去糊死,你们信吗? 我胡乱地敷衍他们:后面地势低洼,我不小心掉了进去…..看了看,没啥,也没发现出口,我折了回来,手电掉进水里了,没捞出来。摸着黑儿瞎走,撞了摔,摔了撞,好歹是出来了。 那猩猩走到他徒弟边上,站在那儿,有一眼没一眼在瞭着我们这边。他的徒弟坐在石头上,驮着背捂着肚子。 我一时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冤枉他了? 转念就想起了臭粪汹涌,我登时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肠子就是他的,他一定有猫腻! “哎,那咱们既然出来了,就找回去的路吧?关教授,您的意思呢?”我试探着问关文明。 关文明干咳了几声:“项大师说,这湖是个大风水宝地,以他多年看山看水的经验,这湖中间是龙眼,如果这地方真的古墓,必定是此处。” “我靠,你就这么相信他?”我指着那个猩猩,现在我不想装圆滑。 关文明又干咳了两声:“小齐呀,军人直率是好事,你想,就算我们不去探湖,也要找到同伴再走啊,图工程师、娄师傅师徒、程莎他们不知道有没有出来呢,项大师的徒弟小曹儿伤也不轻,这么着,我们先在这里安个营,找到前一波儿人,我也不勉强大家,大家做决定,继续找下去还是出去。”他找了石头也坐了下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没找到我的找的地方,酬劳,我不能付给大伙儿。” 我狠狠在在心里骂着这憋孙子,到这会儿了,他特么还想着钱,我问候你家祖宗。本来我来的目的是找出哨所战友们的死因,到现在啥有用的线索都没见着不说,我自己险些把小命搭上,还遭遇了鬼都不想信的诡事。 “听关教授的吧!”面无表情的梁警察竟也过来拍了拍我的背,同时他朝我挤了挤眼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六章 伤口 梁警察为什么朝我挤眼睛? 绝不是生理性的,他快速的挤了好几下,目光却转向风水大师的师徒。 莫不是他们也发觉了猩猩师傅和他死灵徒弟的异样?我想了想,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关文明是何种人?从他那双直捣你灵魂的鹰眼,就能知道此人盯着你的时候顺着你的眼睛侵入了你的灵魂,换句话说他是个人精。梁警察,关文明说他最早是做卧底的,啥人啥伪装没经见过?没有敏锐的嗅觉察言观色的能力,他能活到现在吗? 我太低估他俩了…….想到这儿,我把心里的别扭和急躁放了下来。 我冲着梁警察点了点头。 我给自己额头上擦了点儿碘伏,四仰八叉躺在枯草上,视线之内少不了老猩猩和他的大背头徒弟。老家伙神思恢复正常了?我离开时他那张机器嘴还在不停地絮叨,刚关文明大赞其道,说他把他们带出来的,老小子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我一边放松肢骸尽情休整,一边琢磨着那俩个家伙。 突然,我心生一计! 我坐起来,在背包里翻,翻出一块奶酪,这是老曹给我带的,一整块里有十片单独包装的奶酪。我不喜欢吃这洋玩艺,老曹说特有营养…… 我拿着奶酪和一瓶没封的矿泉水走到梳着“主席“头的伤员身旁,热情和蔼地坐在他对面,举着手里的东西:“你需要能量,有营养伤口才能恢复得快,这是芝士奶酪,这玩艺儿据说贼有营养,维生素c特别多,伤口愈合要多吃维生素c,你多吃些,来拿着!”我相信,此时我的眼睛里充满了关爱…… 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招,他看着我递到他眼前的奶酪,没有接。 “拿着,你失了那么多血,不补补哪有力气出去,来,别客气。”我抖了抖奶酪,硬塞到他手里。 “他肠子有伤,不能进食,我代他谢过你了。”老猩猩在旁边说话了。 “项大师您老人家现在清朗了啊?能记起事儿了?这里,不是死穴了?”我看着这老东西,嘲讽他道。 老家伙没理我,说完就走向正在望着湖面发呆的关文明。 “伤员”是不准备吃我给他的奶酪,我趁着这工夫儿,打量着这个活死人。他的腰腹上换上了雪白的绷带,看来真的是换过药了。他的双手苍白,若不是坐着,光看这双手,一准以为是个死人。绷带上没见半点血迹渗出,推测伤口的血止住了,也许早流光了,没有什么血可流了。 一个恍惚间,我觉得他腹部绷带好像在蠕动再凝视又不见动静儿了。 “小齐,过来!”关文明招呼我。 老猩猩不知道刚才和关文明又嘀咕啥了? “项先生说,这湖的风水不简单,围绕着湖的山势是一条龙,龙首探龙尾,变化多端,砂、水、龙、穴,真真切切的真龙落脉结穴。湖中央就是龙穴眼。他老人家说他活了五十七年,头一次见到这种气势的龙势,估计他的师傅也未必见过,这么好的上上称风水,必有龙棺藏穴,我们走的墓道通到这里,墓室十有八九就在水下,大师建议我们下去看一看。” “看?怎么看?”我刚才被梁警察给我的挤眼动作压下去的烦躁又戳升起来了,关文明这货,精致的利己主义,无论什么时刻最关心的是他要找的,一听到老猩猩瞎扯他就来劲,他妈的,千方百计就是要到墓室去!要去他自己去! “这样好不好?我,项先生,梁子,我们三人下去看看,小齐,你在上面照顾项先生弟子。”关文明说。 “哼!”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勉强赞同了…… 留下我和那个活死人在一起,我心中不禁窃喜,这回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们合计着,湖不大,游到湖心没悬念,能下潜多少就潜下多少,一来看看湖底有多深,二来主要看有没有项猩猩所说的龙棺迹象…… 多巧,三位水性都挺好! 没有潜水设备,靠扎猛子去湖底吗?我只能嘱咐他们小心,不行就赶紧回来! 梁警察临下水时,双手抓着我的胳膊,似乎别有用意叮咛我要照顾好伤号…… 我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 小湖的半径撑死也就一千米,三个人把枪,背包、鞋子交给我看管,轻身便衣下了水。 别看是满天星空的夜里,气温不算冷。一想到气温,我心头略过一丝疑虑。我们来的是山西雁北地界,现在春三月,春还乍暖说不上,春寒陡峭却名符其名。癸末村的老乡老棉袄还没下身呢,地冻都没全解了,晚上的气温怎么也不能这么暧和,这里的气温和当地常温不协调哇。 没记差的话,同我去的巨大血湖的气温差不多! 人,感受不到皮寒,下水也没那么冷,初夏,初秋的样子,山里气温正常情况下要比人住的村庄更低点才对,难不成我们已经走出了山西去了江南? 我自己“切”了自己一句,当务之急看好湖面,看好这个伤病。 他们已经下了水,我也要充分利用起这点难得的时机。 伤号手里仍然拿着我塞给他的奶酪,神色惘然,眼睛望向湖水。我坐到他旁边,一手搭在他的肩上:“我还是帮他查看一下伤口吧,你师傅毕竟不是学医的,专业的事专业人来做,相信我,我做卫生兵那两年(其实我根本没做过卫生兵),没少跟着军医练习换药缝合,知道什么样的伤口什么样的处理,你的伤可不轻啊,我帮你处理处理,处理完再吃点抗生素,不能感染了。” 说着,我蹲了下去,全然不在意他的态度,我要趁他师傅不在,确定他到底有没有问题,问题有多严重。 其实我也有些发慌,不知道会看到什么…… 蹲下的同时,我开始解他的绷带,原本以为他会激烈反抗,没想到他坐着一动不动,像没听懂我刚才在说什么,眼睛仍然望向湖面,手里居然还拿着我塞给他的奶酪。 不管他的反应,我手上一刻也没闲着,一层层剥开他的绷带,最后一层纱布脱下,没有如我想象的,最里层的纱布会因伤口渗出而粘连在伤处,很干净地掉落下来。 我心里想着他胸腹中间那个血窟窿,想着窟窿里面空空如也、前后洞穿的恐怖。 然而,我傻了,轮到我面无血色了,抓着纱布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抖起来。 这是我做梦都没有想过的结果……. 这么短的时间,他的伤口已经长住了!我简直不敢相信! 腹部中间没有了窟窿,而是一团粉红色的、小孩肚脐眼样翻翻叠叠突出的肉芽组织完全填充了伤洞!更让我触目惊心的并不是这个!这不是一个单独的洞形伤口,而是一长条!粉红的肉芽坨很长,碗口粗的像一大团蚯蚓向右侧爬出,爬满了整个右腹和右背,连向背心处! 没用一分钟的工夫,我就明白了,不是像他师傅所言,从日晷针上方一点点把他给撸下来的,而是硬生生豁开了他的右侧腰腹弄出来的!!豁开了! 一阵晕旋,我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坐在石头上,由着我惊诧! 我颤抖着双手,不知道该不该给他重新裹上绷带时,我看见那些丑陋的蚯蚓似的粉红色肉芽团在蠕动!伸出了密密肉牙儿,像海星从步带沟里伸出无数条蠕动着的足管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七章 尸解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禁不住上手去触摸这些粗糙的肉芽团。 一摸,惊得我急忙缩回了手。 肉芽组织确确实实在蠕动! 这么快就被感染了吗?感染了细菌只能肿胀化脓,只有感染了寄生虫才会这样吧?这寄生虫生长得也太快了,虽然我没有表计时,但生物钟告诉我,从他受伤到现在没有多长时间。 我正注目着伤处奇葩的变化,冷不丁听到头上面传来了声音:“血液激活了……血液激活了” 啊?条件反射的我极速后撤,抬头看着大背头的下颌,他惨白的嘴唇嗫嚅着:“这里……”他指着自己的脑瓜了你信吗?他变成虫子飞进湖里啦!!”我压抑着的恐惧与不适终于找到了出口,我冲着梁警察大喊大叫:“你不相信,对吧?那你自己去找他尸体啊,我总不能把他一口给吞下去吧,啊?” 他看着我的失常反应,没再说什么。 我坐下来,把刚才的情形和他讲了一遍,最后加了一句:“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事情他妈的就是这样的!” 他出坐在地上,望着天空,幽幽地说:“我和关教授也发现项先生和他徒弟有问题…..他徒弟活过来,本身就是个悖论,关教授和我小解的时候说,他确定当时那位徒弟死了,教授不仅摸了他的颈部动脉,同时观看过他的瞳孔,瞳孔已经散大了,从没听说过瞳孔散大了的人还能复生的。他说,风水大师非常可疑惑,自从他带回他的徒弟后,就不正常了。我们走进了墓道迷宫,他却镇定自若,每个岔道他都能很肯定地指出该走哪一条,最后顺利地把我们带到了湖边……我们想顺水推舟,让他自暴破绽,所以风水大师说这里是少见的龙脉,我们就附和着他,他说下去探探,我和关教授都同意,我们就是想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我们俩和他一起下水,俩对一,原本想着不会有危险,让你在上面看着他徒弟……没想到,湖底真的是大有蹊跷啊……” 他继续说:“我们,”他呼出一口长气:“呼~~碰到了大麻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八章 赴死 梁警察、风水大师、关文明三个人游到了湖中央,稍做休息之后,憋着气下潜。 梁警察和关文明跟着风水大师,风水大师找了一会儿,挥手示意他们过来,不过他俩憋气的极限到了,没来得及过去看,就匆忙上浮换气,风水大师也跟了上来。 三人换好气后,再次一个猛子扎下去,这回看清楚了。 湖底正中有一个四、五米直径的一池碧水的坑,典型的喇叭状,上大下小,坑壁的石头呈现不规则形,被水冲刷得非常圆滑的、一条一条竖着的小沟壑,瀑布样往下流着水,从上面看,简直太漂亮了,就是一只清新阳绿的翡翠盆镶嵌在了湖底。 “翡翠盆”中间是空的,水流不断地向下泻去,但是并没有湍流,没有形成漩涡,周围的水平静如常地流动着。 大家看的有些眼直,这哪里像是棺椁之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太令人赏心悦目了。 风水大师拉了拉关文明,示意他跟着靠近些“翡翠盆“去看看,大概关文明也被如此的一派平和美景所迷惑了,哪里想到会有什么危险?再者,他的确想知道,这里是不是他此番组织众人要寻找的目的地。 他丝毫没有犹豫,跟着风水大师下到“翡翠盆”的正上方,麻烦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发生。谁都不会想到,连个漩涡都挑不起的水域,会有那么大的吸力! 风水先生和关文明怎么被吸进去的,梁警察到现在还是说不清。他说“翡翠”盆底能流下去水的空洞不大,两个人同时被吸进去似乎无法实现。但是,的确,风水先生和关文明瞬间就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如若是一个一个下去的,他本来离他们不远,怎么也会有时间去搭救一把…… 他亲眼看见他俩被吸进去了,却又说不上谁先谁后,他反复地讲给我有三遍:就是那么一下,他们就进去了…… 我默默地听着,我能说啥?他们在水里时,我一门心思想搞清那个大背头,没有给他们放哨,当然放哨也与事无补。 我被一次一次非理性的、非常态的洗礼,精神和肉体早已麻木不仁了。 总觉得,我是在做一个梦,梦里的自己以为是在现实中,各种离奇、各种血腥、各种不舒适…… 但是,一切都是假的,尽管当时感受上去是那么真切,只要花点工夫,梦就会消失,虚幻的不符合逻辑的变形遭遇就会烟消云散…... 嘹亮的军号声会唤起我的真实神经反射,睁开眼,阳光普泻,现实如春,合情合理的生活又回到我的怀抱….. 老曹,没有烧伤,英俊的老曹喊着我快点起床,去老弹药库的后山去跑步….. 或者,那个千山鸟飞绝的哨所,听见小蒋儿、左晋、赵胖子、大刘、胆小鬼施珰、小姬、熊瞎子、王大脑袋、杨沁、苏晓,大家不着调的胡侃…… 我们一行一列去巡逻,巡逻回来边擦枪边打打闹闹,嘻嘻哈哈….. 天地间仿佛只有我们几个人,一点也不寂寞,真的! 只要他们活着,我几辈子都愿意待在哨所…… 然而,我这回做的梦实在是太长了…..长得让我如坠地狱。 我没办法自己唤醒自己,只能在梦里继续扮演自己的角色,只能忍受三次元的变异时空。 我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还是没有响应梁警察的话。 我们并排坐着,他拿了块石头在地下乱画。 “我没有下到那个水洞里,没有去救他们…..”他叹气般地说着。 “我进去也救不了他们是吧?只是多了一个送死的……”他想从我这里得到肯定。 “梁警官,你是怎么离开警察队伍的?”他愣了,宛如,正在痛苦追思过去的人希望得到大家的安慰或同理互诉,突然,有人问他要不要吃一只枣子…... 他本来就木纳的脸更加向内收缩了。 他不再看我,在地下画来画去。 “我做过几年卧底,得罪了不少毒道上黑道上了的团伙儿,后来,他们报复了我的家人,把我一家全烧死在屋子里了…..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摸清了杀我全家的仇人底细,攒足了他们的罪行证据,抓捕他们时,我失控了,枪杀了他们的头头,还杀了一个当年出卖我家人的卧底警察,我一直没找到他犯错的实证,但我知道就是他出卖了我的家人…….”他狼一样仰着头,嘶哑着嗓子,近乎嚎叫着说出了这些。 “你是怎么离开部队了?”他说完后整个人松快了,反过来问我。 “我的家人也被杀了,他们是我的战友,我的家也被烧了,那是我守卫的哨所。但是,不是人杀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杀了他们,天涯海角我得追下去,来这儿就是来追凶!”我的眼睛酸楚得不敢眨动,怕眼里的液体流出来。 “部队会查清楚的,用不着你个人……”他没说完,我打断了。 “你不懂……部队上肯定会找,我是我,我要自己做自己的,不然,这辈子我不能安生。” “我懂…..” “那么,我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我问他。 他说:“你穿过军装,我穿过警服,对不对?” “对呀,怎么?” “嗯~我保卫群众,你包围国家,咱们都是以人民的利益至上,对不对?”他又说。 “对呀,怎么?”我又回答。 “对就好,现在人民遇难了,你说怎么办?”他微微地笑了,我第一次见他笑,真的比他锁着个肉疙瘩眉头顺眼多了,他长得挺帅的,我才发觉到。 “靠!”我“扑哧”一下也笑了。 “听你的,我正经起来,谁都比不了!嘿嘿,警察同志,你发号施令吧,我一定整装待发!” “你想好了?”他问道。 “没想好!”我笑着回答。 什么叫苦中作乐?不是身体受累受苦,那不叫哭,谈不上作乐。 现在的我们,是真的苦中作乐! 什么都不用多想…… 他把我们的枪支全部藏在一处石壁下草丛中,用石头压住。风水大师师徒的背包、关教授的背包一齐放在枪上面,扯下些荒草遮盖住。 我们俩没再有多余的话,一前一后向湖中走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我想起了荆轲,那个不知死活的,敢以卵击石的硬汉荆轲!真是个傻缺呀! 夜里的水,波光粼粼,若不是这种情景,我和他该开怀地逗逗水性。 现在,我们要主动把自己喂给下面的水洞,等待我们的是青面獠牙的水鬼吗?还是根本没那福份见到鬼,直接被拍死在那个未知的世界里,连最后的思想都不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十九章 “翡翠盆” 第三十九章 刚走进湖里,梁警察突然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问我:“你说,那些虫子成群进到湖里了,对你没兴趣?” 我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用意,回道:“对呀,它们像刚孵化出来的小乌龟,急切地想回到水里,从人身上出来后集结成队就飞进湖里了,就连踩死那几个复活后也匆匆往水里去了。” “这么说,它们对人类没有攻击性……”他沉吟道。 “喂,你可不能这么说,别忘了是它们感染了风水大师的徒弟,彻头彻尾把他给消化光了……”我赶紧纠正他。 “嗯……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它们不再去继续感染你,而是下水了?它们怎么知道这里有水?为什么要到水中呢?现在,不知道我们会不会碰到它们,碰到了会不会攻击我们?”他好像刚想到这些似的,我心想,老哥,您早该想想这些了,和他讲虫子的时候,合着没上心听啊。 “咱带了这么多燃烧棒,水雷管,真来攻击咱们,烧,炸,反正我是和你讲过,那些扁虫子死不了。”我给他打气儿。 关文明给我们人手一个地图册子,最后面附着此次出征单人基本装备单,单子上列着一项:抗水毫秒延迟电雷管,有三种型号。当时我还嗤笑,找个古墓用得着爆破,这和孙殿英有啥分别! 原来关文明他的心中有数,果然现在成了我俩的战略武器。 话又说回来,就算没有那些虫子,我们当真没了危险了? 万丈星空下,群山怀抱着一泊明静的湖,谁会把这方美景与危险、死亡连系在一起? 梁子和我(我想改称他梁子,我们不再是生人)静静地游着,划水的声音伴在这方宁静里…… 我紧张注意着水里的动静,生怕粉肉虫子贴过来,游了半天,连条小鱼都没看见,那些怪肉虫子去哪儿了?数量不少呢,咋一只都看不到了?…… 到了湖中央,我俩踩水休息,从后面背包里取出绳子和飞爪,在湖底能找到一处结实的勾挂之处,我们顺绳子到他说的“翡翠“盆,万一能活着,上来时绳子是必须的。 讲真,此时我的心里有些紧张。 准备停当了,二人憋气往下扎去。 湖底不深,一个猛子就到半截了,人憋着气很难往下沉,第二个猛子用力继续栽下去…… 梁子拉我的时候我还呈倒栽葱状,不过,我看见了“翡翠盆“。 美仑美奂的奇景!一孔圆圆的、碧绿的、发着柔和荧光的、别样的水嵌在下面,晶莹剔透,说不出的好看!怪不得精明的关文明会大意失荆州。 梁子把我拉远,塞给我一块石头让我抱着,又示意我丢给他绳子,他拿过绳子在湖底找到块突起的石棱勾好飞爪,确认好勾结实了,拿几块碎石压好绳子,我俩的气实在憋不住了,边在吐气边快速上浮。 上来后喘着气,梁子说,他先接近“翡翠盆”,我随后。 再次下去后,梁子抓住绳子往“翡翠盆”走去…… 我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突然,绳子一抖,他从“翡翠盆”上消失了…… 连眨下眼都不敢眨的我愣是没看明白,他是怎么被吸进去的,惊得我下巴都快掉了。 容不得我再惊讶下去,憋气时间是有限的,我赶紧抓绳子。 绳子绷很直直的,像坠了个石斤坨,我根本拉不起来。 我们就带了一根绳子,其他绳子不如它长。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了许多,直接挪向那个吃人还不忘迷死人的“翡翠盆”。 一股巨大的压力,突然把我压缩进一个空间,整个身体快要被挤爆了,最明显的是我的十个手指头,每个指腹涨啊涨啊,涨成了小气球。 严重的失重感让我清醒了很多,我在“翡翠盆”里往下坠落,还活着,也许骨头被挤碎了,但我必须抓住个什么东西,不然这么落下去会变成肉饼。 求生欲望让我伸出快爆裂的手四处乱摸抓,我抓到了绳子,直绷着的绳子,拼命握紧,身子还在下坠,速度减缓了,我这才能睁开眼,双手抓住绳子,又捋着绳子坠了一会儿,终于停住了。 险…… 我还活着! 我调整姿势,发觉空间很窄,深井似的,双腿想找个落足点,壁上湿滑,好不容易靠双手,屁股抵住石壁,脚蹬到一处把身体稳好。 抽出别在裤腰上的冷烟火,点着了。 我看了看十指,不是小气球,完好形状,涨还是涨着。活动下各个关节,骨头没断,都能动。 太幸运了! 刚才那股吸力或压力是哪来了?这会儿却感受不到了,是来自洞口处的力量? 裤腰上插着的冷烟火一根没掉,摸出一根,点燃了。 耀眼的光剎时照亮了四周! 一口极深的井! 下面看不见底,幽深漆黑。 上面只能见到一个硬币大的亮绿的点,水,像天井下的雨,稀稀拉拉从上头落着。 呼吸很顺畅,洞中空气充足。 洞里落水的声,清亮深远,单调带着回声,敲在耳膜上,我的心缩着,后背发寒发冷…… 冷烟火所照之处,没有梁子的影子。 但是绳子仍然紧绷,下面显然坠着物体,肯定是梁子在下面! “梁子!”我刚活过来的嗓子,高一声低一声呼唤他。 洞里倾刻间激荡起此起彼落的变异了的我的喊声,像鬼哭,像狼嚎…… 夹杂着婴孩般的诡笑…… 我头皮登时就麻了,心跳成了奔马…… 恐惧顺着脚底升起…… 诡异的回声淡下去,只剩下尾声,像一只万年的女巫在叹气…… 水声渐渐掩住了怪声,我一只抚了抚心脏。这要是个胆小的,活活被吓死了。 我们的绳子有八十米长,梁子去哪儿了?他顺着绳子下到什么地方了,怎么刚才没听到他的回答呢?不过,这洞太窄太深,简直就是根通向地狱的管子!回声太他妈的恐怖了,他根本听不明白那是我在喊他。 我使劲儿左右摇绳子,希望给梁子个暗号:我也下来了,还活着! 但是绳子没有我想得到的反应,也没有听到下面有声音。 梁子不会有事吧?我的心揪了起来。 下去! 我取出水电,冷烟火扔向洞底,太深了,竟看不到它最后的坠落……更没看到梁子,若在下面总会给我个提示才对…… 我嘴里叼着手电,顺着绳子往下挪动。 下去七八米,一只脚骤然踏空了,我换个位置落脚,还是空的,好像有一处没了石壁…… 我九十度转个身,从这侧下,下到刚才踩空的地方一看。 深开侧壁上有一个很长很高的侧洞! 我继续往下挪去,下到这条长方形侧洞的底部。 长有四、五米,宽度却只能容下我这样正常体形的人侧着身子进去。 我犹豫了,梁子进这里了还是在下面? 下面不是梁子的话,是什么东西拽住了绳子?欧美恐怖片的地心怪物? 不敢多想…… 如果我继续下去,再想上来,那就比较困难了。 倘若梁子也看到了这个长方形的洞,他会不会也和我的想法一样? 我决定赌一把,进这个细长的洞! 水从细洞前流落着,这让我想起了上海的弄堂,两个房子间窄条条的缝隙,雨天里淅淅沥沥的情形…… 然而…… 这么方整的长形洞,难道也是自然之力所形成?不太像啊。 人为的,那就更匪夷所思了。 人类的平均身高不足两米,弄出四,五米高一个窄洞来干什么,这不是浪费吗,长度浪费宽度不够,只有脑残才会设计出这种形状。 管不它是啥了,进去再说,也许它是个死胡同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章 棺椁 第四十章 我离开绳子,一手执着手电,一手持着匕首,腰上插有支手枪,脚,踏上这个长洞口。 这条长方形洞口,流水潺潺,洞口没有蛛丝之类的,完全判断不出有没有人踏入过。 洞太窄了,我横着身子无法灵动通行,只能侧着身体通过。 长细的通道,越走前面越窄吧,我几乎要奋力挤着前进了。 自己的喘气声中隐隐有听到一种不明显的“咯咯”声,很熟悉…… 门轴转动声! 不好! 哪里是门轴,这他妈是两侧石壁正在往中央移动! 原以为前面变窄,实际上是两面石壁在慢慢在关闭! 意识到这个耸然的危险之后,我绝望了,各种各样的死法,我又遇到了极品法! 当做石缝肉水泥,被挤成压缩肉片! 我头脑里一片空白,疯狂地朝前方挤去! 两侧的压迫骤然放释了,我一头栽向前方,根本收不住,连连在地上翻滚。 感觉脑袋被磕得变形了,手电飞了出去! 我并不沮丧,反而狂喜!我,没被挤成饼,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体终于静止在黑暗中时,我镇静了几分钟,看见不远处的光亮,那是摔出去的手电筒! 我向手电筒爬过去,眼看着再有一把就能抓到了。 突然,密集的“咯咯咯”的声音中,加入一个女人的抱怨还是祈祷的声音,这个声音就在我耳边。 我吓得停止了动作,侧耳寻找这个怪声。难道这个地方会有其他人?关文明?风水大师还是梁子? 那个声音没有了。再听还是没有! 我拍了拍脑袋,靠,摔坏脑子了,耳鸣了…… 抓过手电,朝四周照去。 哎呀,我草! 这是什么地方? 四周全是巨高大的石壁!高大的程度连罗马人的柱子都自愧不如! 这些石壁一个一个的单立着,它们正在发生位置变化,本来两两之间有条窄的距离,现在它们朝一个方向转了四十五度,互相有一半要重合在一起! 什么机关?石壁阵? 颠覆我的所有认知!长方形的洞只是暂时开启的机关口? 而我,从这些恐怖的石壁林立中摔到了中间的空地上! 去救他们,我也困在此处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坐以待毙,或者…… 去动那个石棺? 好奇心就是根罂粟苗儿,我咽了口唾沫,左右摇摆的犹豫被好奇心压到了一边。 我走向那幢巨棺…… 它是石头的! 我的心为之表面刻着的画面一震! 石棺的正面,三足鸟!修长的人! 我在昆仑山里小石拱屋里见到过的! 我的心在发抖,为什么石棺上会有这些图案? 那个修长的人? 人团!没错就是人团,修长的四肢! 当时人团脑袋编在里面,我没见到,现在在三足鸟旁边站着一个人!是个女的,因为她有高挺的胸部。她的头很奇怪,额头很庞大,没有头发,上面顶着一个大太阳,太阳画着日冕。胳膊特别长,手只有三只长长的手指,两只手握在胸前,足部像鸵鸟的足,三根趾,半着地,她没有穿衣服。 足足有三米高! 这是什么?棺椁里葬的是个怪女人? 还是只是为墓主人画的神话而已? 石棺四面刻着不少我在昆仑见到的星图,小黑点之间用黑线连着,另外还有很多古怪的符号。 我脑子里有点乱…… 原来关文明没有诓我,这个地方确实和昆仑山有着不可思议的联系! 我甚至有些激动…… 棺椁中就是我们要找的秘密! 棺椁太高了,必须找个能爬上去的地方,看看上方的情况,以我之力能不能动得了它。 石棺上面的盖有十几厘米厚,它的后面的基座可以踩着当垫脚石。0 它的后面相对较矮,我站上基座,把手电放在石棺盖上,卯足了劲儿推石盖。 靠!纹丝不动! 手边没有其他工具,据说这活儿需要撬棍,我到哪儿去找这玩艺? 我再次憋足劲儿推去。 咦~石棺盖动了。 我脸上差点憋出血点子,歇一下再推吧。 石棺盖缓缓地缓缓地继续往前推开…… 我看了看双手,没再推了,怎么它 靠!它自己在推开! 我全身的毛都炸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一章 牧羊 石棺盖自己在慢慢在推开! 我草!报应啊报应!我经常鄙视迷信,鄙视信神信鬼的人,这下完了,鬼真找上门了! 湖底小洞里的深井,深井壁的长条缝隙,长条狭缝里的石壁阵,阵中的石棺,石棺盖自动开启了!只有两种可能:里面有东西在往开推;自动开启装置。 还等我瞎分析完,手电朦胧的微光中,石棺盖里升出一只惨白的手! 我的天!诈尸了! 我要见鬼了! 全身的肌肉紧张得硬绷绷的,我想跑,身体已经不受指挥了,僵愣愣立在原地。 那只惨白的手抓住了石棺壁,那个东西就要坐起来了! 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只手,这会儿我才猛然动了动僵化的肉体。 我哆哆嗦嗦抽出手枪,对准那只手就要扣下扳机,突然一张脸从棺椁中探了出来! 我迅速移动枪口,对着脸就要射击。 “小老弟,别打!别打!”熟悉的中性的声音让我一愣。 再看,靠!程莎! 他是墓主人?这…… 确实是程莎,他已经从石棺中坐了起来。更让我惊讶的是石棺里又坐起两个人! “古墓研究者”娄老头,关文明的研究生! “你们,你们,这是?”我都结巴了,这也太离奇了。本来以为坐起来一具狰狞的古尸,没料到是他们几个冒了出来…… “嘿嘿嘿,小老弟,你也把我们给吓着了……”娄老头干笑几声。 我即惊讶又兴奋,好歹找到同类了,在这个鬼地方有了同伴意味着多了生下去的机会。 程莎从石棺里出来后,问我怎么到了这里,其他人呢? 我没先回答他的问话,我们之间有一堆需要问的。反问程莎,他们先走的,五个人,其他两个人呢?图工程师和娄老头儿的弟子呢? 程莎一脸恓惶,我心里咯噔了,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程莎说,他们往墓道里去,开始没什么,边走边观察着。走了一阵发觉我们几个还是没赶上来,他们就有意放缓脚步等着我们。 当然了,他们没等来我们,却等到了麻烦。 麻烦是这么来的,程莎走在最后面,他的耳功厉害,隐隐地他听到了后面有脚步声,开始挺高兴的,以前我们之中的谁赶上来了。为什么说之中呢,因为他只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他让大家停下来,自己用手电往后面黑暗里照过去,空戚戚的见有人影儿,他喊了几嗓子,远处的黑暗中寂然无声了,程莎自己反到有些迷惑了。 大家继续往前走,那个幽幽的脚步声又在陈莎的耳边响起,陈莎蓦地转过身,手电跟着扫过去,又是什么都没看着,声音也噶然消失了。 图工程师走在程莎的前面,回过头问他:“怎么了?” 程莎无奈地摇了摇头。 “有人跟踪我们?我也听到了……”图工程师低声说道。 程莎明白了,不是自己听错了,真的有脚步声。 娄老头此刻神秘兮兮地打着手势,小声说:“别再回头,别管后面,我们往前走。” 大家默不作声,神经却极度紧张,警觉着后面,步子却朝前走去。 脚步声隐隐地跟着他们…… 就这么提心吊胆走了一段,后面没出现更恶性的状况,前面出现了岔道,同时有四条岔口。 娄老头仔细看了看,他指着其中一条示意大家进去,大家顺着他指的道走去。 走在最前面的关文明的研究生走了十几步停住了,死活不走了。 他指着前方的黑暗尽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恐小声说:“你们听……” 程莎早就听到了,前面出现了刚才跟在他们后边的脚步声,而且脚步是冲着他们过来的! 后面的脚步声没有了…… 没等程莎反应,娄老头转身就往回走,扯住前面关文明的学生压低声音:“快,转头走。” 大家像群鸭子,慌慌张张往回走,到了别外的岔道口,变成开路者的程莎犹豫了一下,选择中间一条走了进去。 来来回回,回回来来…… 最后他们发觉,他们仿佛是群羊,暗中的脚步声是牧羊犬,在赶着他们朝一个方向走! 娄老头的徒弟年青性子火暴,大家都没注意他,他朝着前方说不清道不明的脚步声开枪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的一梭子子弹没打到前面黑暗里的东西,却撂倒了自己! 他倒在血泊中,被自己打成了筛子…… 大家大惊矢失色,娄老头搂着浑身是血的徒弟悲痛不已…… “快走!那东西上来了!”图工程强拉硬拽把悲鸣的娄老头扯走。 “王八糕子,老子和你拼了,有种你出来!老子盗斗半辈子了,啥棕子没见过?我入你先人的……”娄老头破口大骂。 “不符合常理,不科学……”关文明的研究生,边跑边叨咕。 大家零乱的脚步声、骂声都掩不住前面或后面诡异的步伐…… …… 最后,他们被撵到了一处全是高大石壁的地方,没路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赶他们的脚步声没有停止,一下一下逼了过来,越来越近。 有了刚才娄老头徒弟的惨痛例子,大家手握前武器却不敢使,而前面…… 程莎动了动耳朵,看了看这些石壁林,它们像一堆扇形排开的骨牌,他下了下决心招呼几位:“走!” 别无选择,大伙跟着程莎就进到石壁中了…… 那个赶了他们全程的脚步声没了! 他们也迷路了。 “这是不是一个阵啊?”娄老头悲痛之余,若有所思仰着头瞅着石壁。 突然,程莎大叫不好,撒丫子就跑,大家没明白怎么回事呢,跟着跑去。 高大林立的石壁都动了…… 原本能穿行的部分路被关了…… 程莎凭借着自己的耳力,分辨前方石壁的转动声,拼命地逃…… 终于,他们跑到了一空地中…… 当然就是现在的地方,却发现图工程师不见了。而此刻的石壁成了一字马,全部关了,严丝合缝,就如我看到的这般。 图工程师没能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二章 虫人 程莎他们进到空地处,终于脱离了被巨石壁挤死的危险。 然而他们损失了两位,剩下的三个人精疲力竭,手电筒逃命时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黑黢黢的一片三人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那,是?”类老头率先划着个火折子,看见空地中央的黑影。他的职业嗅觉让他率先嗅到了他无比熟悉的物品。 “棺椁?”他不禁站了起来,看见了宝藏一样,两眼泛着精光,踉踉跄跄朝棺椁扑了过去。 程莎顺着娄老爷子看过去,见中央立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一头大一头稍小,这不是一个大型棺材吗? 棺椁有三四米高,长约六米,大头宽有四米左右。 他也是一惊,原来他们来到了墓室! 墓室有几百平见方,好大的墓室!好大的棺椁! 外面是巨石壁阵! 看来墓主人绝非等闲之辈!程莎和我的想法一样:无疑,这大概就是关教授要找的墓了! 娄老头举着个火折子,摩挲着石棺上的墓刻,程莎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好像忘了刚才丧徒之痛,整个人沉浸在眼前的喜悦中,不禁试探着问老头儿:“老爷子,这是口石棺吧?” 老头这才放下手,意味深长地说:“是啊……” 后来,三个人围着石棺转悠了几圈儿,看不出个所以然,而四周更是不见出路。 三个人无奈坐在石棺下面,他们身上已然没有能看时间的家什了,手机耗尽电量,既不能看时间又不没有信号,成了废品,带着充电宝也懒得重新充电。此时,唯一还正常运作的却是肚子,三个人已饥肠辘辘,背包里的食物和水够维持上三四天的。 吃得了,娄老头建议,三人合力把这个石棺打开看看。 三个人像我一样踩着后面的基座勉强探到石棺盖子。 这个石棺很奇特,前方大头全部着地,后面的小头下面垫着一个底座,底座有一米多高,既便这样,整个棺这些,你可別不信,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会相信的,真不可思议,活见鬼了。” 程莎以为我不相信他说的,我心的话,嗯,虫子的起源是我见证的!现在的我,什么都会信,但是你们三个…… “虫子呢,我是说,怎么现在这里没虫子?”我问。 “小老弟,程莎说的千真万确,你不是想知道虫子去哪儿了吗?抬头,往上看……”娄老头发话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三章 内讧(二更!求收藏) 上面? 听了娄老爷子的话,我举目上望。 我地个神呀! 一直光顾着捡命了,没有朝上面看过,巨高的洞是见多识广吧,也是走南闯北经见多了,人世间奇事异录见识过的。可是这种鬼东西真是头一回见着……”他把背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 “你们看,咱们来的时候带着够一周的吃食,现在这些最多够吃三天。手表不走针了,难不倒我,小老儿我一天一泡屎,比时针还准,从干湖底到这会儿,三泡屎,刚不久,第三泡在那儿。”他指了指对侧石壁根儿…… 我草,正入神地听他说虫子的事,突然扯到屎上,老家伙真的在墓室里拉了泡新鲜屎?方才我怆惶跑进来,有没有踩到或摔在他的排泄物上…… 胃里一阵翻腾、恶心…… 他点燃了一只燃烧棒丢到远处,墓室霎时通明。 程莎急忙跑过去,对着燃烧棒一顿狂踩:“火折子照着就够了!我怀疑老爷子你没有盗过墓,连最基本的盗墓常识都不懂!你不知道氧气没了人会死吗?”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没规则,说话做事没大没小!有氧气你就有本事从这儿活着出去了?老子下斗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攥筋儿呢!一个男娃弄了一幅女娃相,真是的,关文明怎么会找上你做事呢……”小老头气哼哼地。 “哟,我没本事?老爷子你拍拍自己的鸡胸脯,你要是不跟着我早成了石板中的肉沫儿了,还能在这儿嚼我的舌根子?”程莎也不示弱。 “我说,別吵吵了,你们现在还有心情逗嘴?这,咱们在这儿说话,上面的东西会不会突然生变袭击咱们?”我想到了潜在的危险。 “哼,不会,目前不会,以后的事就不知道了。”程莎用纸币塞住鼻孔,大概嫌弃小老头那泡屎。我吸了吸鼻子,没觉出屎臭味,到是一股臭大姐的气味入鼻。 “我进来时,你们怎么又躲进了石棺呢?”我问话的时候,发觉关文明的学者目不转睛地盯着石棺壁在琢磨什么。这个小子话很少,好像心事重重。 “我算计着,我们在这个地方待了一天一夜了。虫子吊成肉球没再下来,危险暂时是没了。我们三个人一直商量怎么出去,商量来商量去,没个办法。结好够长度的绳子,飞爪勾到石壁上头爬上去?那纯是找死!一旦它们在动活儿起来,还不如待在这里呢,唉……” 小老头长出了一口气,掏出根儿烟,想点着,程莎一把给夺过去,揉了个粉碎:“老爷子,别浪费氧气!不想多活了?” “你个死娃,瞪鼻子上脸了?连老子抽颗烟你都弄……”娄老头儿说着就要站起来。 “哎,哎,哎,你们有完没完?”我赶忙制止,防止事态恶化。 “你们还没回答我呢,我进来时你们为啥又钻进石棺里去了?” “让他说嘛,他说话不费氧气!”小老头重新坐下收拾他的背包,仍然没消气儿。 “说就说,哼!”程莎白了一眼小老头:“我们没找着出去的法子。不过,这老爷子贼心不改,他想把这个墓棺彻底打开,看看里面葬着什么人……哼,要我说,看死人是假,看葬品是真,对不,老爷子?”程莎这张嘴真是寸土不让,还在挑衅小老头。 “得,打停,你说正经的。”我截住他的话锋。 “老爷子不让想他……知道”程莎转脸儿瞅了眼关文明学生,正盯着棺壁的小夏。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位一脸青春疙瘩痘的学生姓夏,当初关文明有没有介绍他的名字我完全不记得了。 “你这娃儿嘴巴里纯放屁!是老子一个人不想让他知道的吗?你也不想,他是关教授的学生,你担心我们拿了棺椁里的东西一旦出去了让关教授知道了,他不会如数付给我们钱了!”小老头儿怒指着程莎。 我这下听明白了。 这两人太不是东西了,生死还未定呢,贪婪心一点没减! 还挺鸡贼,怕关文明学生说给关文明,拿不到全部酬劳。 真应了那句话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再看关文明的学生,还在死盯着那处棺壁看。我心下一怔,不会是这小子被那些怪虫子感染了吧?傻呆呆这么长时间了呆在那儿不动,话也没有…… 程莎的话把我的胡思乱想打断了:“对,我也不想让他知道。老爷子从他那个百宝囊中拿出迷药,倒在一块手帕上,想从背后捂住小夏的口鼻迷晕他,这种迷药就是乙醚,没啥副作用,等我们得手了,他自然就会醒来,认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 “正要捂他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说了一句话。”程莎脸上露出一个苦笑:“当时把我吓得一哆嗦,手帕差点给扔了。” “他说,他,能带我们从这里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四章 小夏(3更收藏吧) 程莎说,在他和小老头动手要迷晕关文明学生小夏时,对方猛然回过头,对着差点吓出心脏病的程莎说:他,能带他们出去…… “他能带你们出去??”我满心狐疑,那小子是藏而不露吗?他的导师关文明现在下落不明,他竟然一直没问过我,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他这么一说,我和老爷子是你看我,我看你,一时竟不知怎么好了。不过,老爷子脑袋瓜反应挺快,他干咳了两声,凑过来,我俩几乎同时问道:从哪里出去?”l莎和我不约而看向小夏。我们相距不远,大家说话都能听得清楚,那小子却对我们的谈话充耳不闻,还在看石棺。 “他木纳地指着石棺:打开它……我和老爷子又是一愣,他的方法就是打开棺椁?棺椁下面难道别有乾坤?”程莎继续说。 “既然这样,不必瞒着他了,万一他真的比我们了解这个棺椁,他能帮我们化险为夷。他是关教授的学生,关于这里,很大程度上他可能知道些内幕。” 我点了点头,赞同程莎的说法。 “我们三人开始动手撬里面的木质内棺,小夏说:不用撬,有道木门。我和老爷子正惊异他的话时,我听见了周围“咯吱吱”的响动,三个人爬起来,探出头去看。”程莎拧开瓶子喝了口水:“那些关闭了的石壁再次转动了!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动了内棺启动了它们,我们无比惊讶恐慌,生怕这些庞大的石壁转到我们这里来……不过,我们的担心显然是多余了,它们似乎维持着中间这块空地,只是以一定的角度在开合。石壁像孔雀开屏似的,扇形张开,出现了无数的狭窄的黑幽幽的缝隙,我们看得目瞪口呆,老爷子喊了一嗓子:我们要不要往出逃?我一听,心里一动,是啊,这也许是个逃出去的机会!” “我凝神静气,平稳心绪,想听出一些门道儿,看往哪条缝隙里去更安全。这时候我听到无数的回声般的呜呜咽咽的悲鸣,很多人的声音,婴儿的嚎哭,女人的低泣。我的耳膜都要被撑爆了,太恐惧了……老爷子还在一边催命,他跺着脚让我快点,说石壁要关了……” “令人胆裂心惊的合鸣声渐渐弱了,消失了。我刚想从石棺里跳出去,招呼他们一起逃,忽然我听到了脚步声,而且,越来越大。步子点越来越急,到后来成了跑步声。这时候,石壁开始动了,反方向转着,那个脚步声离我们非常近,我赶紧让他们俩躲近石棺,盖住石盖。与此同时,一切归于寂静……石壁关闭,你进来了……”程莎讲完了又加了一句:“该你说了,你是怎么进到这里的,关教授他们呢?” “我老师呢?”没留意,小夏同学什么时候站到我旁边,阴侧侧地问了一句。着实让我打了个激灵。 我简单地把我们的遭遇讲述了一遍,唯独没说我在人肠子里那段儿。因为我到现在都不能确定,那是真实的吗?讲出来,反到会让他们误解我的精神状态。 “照这么说,上面那些肉虫子能钻到人身体里?妈妈的!小老弟你说它们会飞?方才,它们是叠罗汉上到上面的,咋不直接飞上去呢?嗯呐?”娄老头问道。 “这我哪儿知道,听你们的描述,应该就是那些虫子。”我答道。 “我导师是不是下到你说的深井底下了?”小夏问 “哎?你和我们走在同一个墓道里,你们几个却到了地上一处湖边,我们却直接走到了这里,你又从湖底到了这里,这是怎么回事?”程莎也在问。 “你们一个一个来,再说,好多事情我只能告诉你们经过,至于为什么,我和你们一样,不清楚!”我在心底说,草,别问我,我比你们还糊涂! “你老师,我听梁子说,一下子被湖底的洞吸进去了,当时我在岸上,没有目睹。我只知道这么多。我和梁子下来,就是找你老师的,没找着,困在这儿了。”我有些不耐烦了。 “我们是在一个墓道里走,我也不清楚为啥,我们到了湖边,你们到了这里。太多诡异了,我们所有人的表、手机失灵了,没了时间,没了方位……”我看了看小夏。 “其实,你们最该问的人不是我,是他!” 娄老头、程莎四目齐刷刷地看向小夏。小夏没料到我会来这一手儿,一下子有些窘迫。 “关教授带着的肯定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关教授是怎么招集你们两的我不清楚,但是我能肯定的是,这个地方他对我们有所隐瞒,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我记得他说过,他的老师来过这地界。那么,他带来的学生不可能像我们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对吧?”我又趁热打铁,来了几句。 突破口,就在那小子身上! “嗯,小老弟说的有道理!虽然关教授不是头一回找我干活儿,但这次,他是守口如瓶,只字未透露过这里的情况,而且这次出的价也是前所未有的高,小老儿当时心里盘算过,此活计定是个硬岔子斗,万没想到是这么古怪个地方。”娄老头捋着他下巴上几撮稀疏的山羊胡,眼睛却没离开小夏:“学生娃,你要跟老夫讲实话,这是个什么鬼地方,你要是不说,别怪大家和你过不去。谁都不想把命丢在这里。” 程莎扭着屁股,走到小夏近前,程莎个子修长,比小夏高出半头。 他双手搭在小夏肩膀上,捏了捏对方的肩,柔声细气地说:“瞧瞧,多帅气的小伙子,文化又高,你有女朋友吗?” 小夏看着程莎,摇了摇头,立即又点了点头。 “唉~,有女朋友就更该和我们一道努力从这儿出去,你导师也希望你继续做他的学生,研究他想让你研究的这些个儿东西。你觉得,凭你一个人的能力能出得去吗?出不去死在这儿有多可惜呀……你,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大家一起想法子,嗯?好不好?”最后,程莎深情款款地掐了掐小夏那满是疙瘩的赤红的脸蛋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五章 诡星图(爆更中求收藏) 小夏脸窘成猪肝色,挣开了程莎的笼罩。 他垂下眼帘,随即看着我:“小哥,我相信你!我父亲也当过兵。我先前和他们俩人讲的,我知道怎么出去,其实那是假的,我说谎了。当时他俩眉来眼去,背着我叽叽咕咕,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们不怀好意,所以我情急之下撒了个谎,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应对,只好胡编了一个出去的法子:打开棺椁……” 他又说:“你也听见了,他们确确实实是要迷倒我。至于这个地方,我导师什么都没和我多讲,我知道的一点都不比你们知道的多。但是,就在刚才,我突然看到石棺上刻的一部分星图,我在我师祖的家中见过。嗯,去年我刚入学时,我老师带我去师祖家拜访,他们聊天,我自己去上洗手间,出来后走错屋子,在一间书屋似他屋子里看见一幅星图的拓本摊在书桌上,就是石棺上刻着的一部分……” 他说完了,我却颇不以为然,一幅有部分相似的星图拓本能说明什么?天体的相对位置在我们有生之年根本没啥变化,谁画都是一样的,书桌上的拓本凭啥能证明就是石棺上的呢?就是画个太阳,你画,我画,凭什么能说是我从你那儿拓下来的呢? 小老头和程莎也是一脸淡漠,毫无波澜地看着他。 “小夏,星图哪个朝代都有,繁简细略不同而已,你师祖家的和石墓上的有类似,不足为奇。这对我们现下的状况没帮助。”我尽量委婉又不失直接地我的看法表达给他。 “不,你们没听懂!”他又一次脸红脖子粗,脸上的痘痘尖锐起来。 “我说的星图,不是太阳系的,在师祖家书桌上看到它之后,觉得那星图很陌生,回家后我查了资料,所有网上公开的信息里都没查到,包括我们的天文图书馆也没有!”他声音因激动而略微有些颤抖。 我还是云山雾罩中…… 不是银河系的?我对天文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我们人类目前没有走出太阳系,其实连我们地球的行星月球都通行不了。星图,人类无法到达银河系深处。银河系的直径高达10万多光年,这个距离大到我们无法想象。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水平,研制的深空探测器的最大速度只有每秒30多千米,如果以这样的速度,它们将飞行数十几万年才能到达较近的恒星。所以说,我们人类无法准确绘制出银河系的星图……”他看我们一脸懵逼,开始解释。 “哎呀,你别介讲这么高深,我们听不懂,你就说吧,你祖师爷的星图和石棺上的星图和我们有啥直接关系!”程莎打断了小夏的学术分解。 “你们,你们还不明白?”小夏急赤白脸地问我们。 我们默默地摇了摇头。 “星图,石棺上的星图不是人画的?”他扔给我们一句。 “哦?不是人画的?那是鬼画的?”程莎话一出口,我顿时明白了,他自己也倒吸了一口气。 “学生娃,那你说是啥子东西画出来地?”娄老头接过话岔。 小夏摇了摇头。 他指了指我们身旁的黑色石棺…… 大家一下子不再说话了…… 火折子幽明的光闪着四个人忽明忽暗的脸…… 八双眼睛一起盯着黑石棺…… 娄老头公鸭嗓子划破了令人窒息的静默:“开棺!老子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的!” 我的心在打鼓。我明白了小夏在说什么…… 石棺里面难道真的是能绘出我们人类无法企及的银河星图的东西? 它是什么?外星生物? 影视剧上多的是外星生物,但都是人类自己的腻想。 现在,我们真的要看见这种生物了吗? 我的手心紧张得直渗冷汗。 因为我想起昆仑哨所…… 想起我在地下石拱屋看到了赭色壁画背景…… 无数的小黑点,曲曲折折连接它们的线…… 如果,假如…… 我不敢往下想…… “开!”程莎坚定的一声附和。我这才从惊悚的浮想中抽出身子。 “小老儿我,也有一事瞒了你们哟……这墨黑的石棺不是一般普通的石头,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一块巨大的整块陨石!” 我脑袋又被小老头轰炸了波儿,靠,刚定义外星生物,又有了陨石,太他妈戏剧化了。 “你们没开玩笑吧?”我不由得嘴里溜出一句心里话。 “小老弟,你自己摸一摸看。” 我伸手摸着石棺,石棺材质果然不同凡响,似铁非铁,似石非石,难道小老头儿说的也是真的? “老前辈猜得没错,我看着它也觉得是天外之物……”小夏补了一句。 “既然这样,那都别废话了,动手吧!”程莎首先跃上了石棺。 “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小夏冲程莎喊道:“石棺盖为什么那么厚重,一个人却能推开?它和石棺体之间有滑糟,如果不是推而且去揭,那多大劲都休想打开……里面的套棺,是木头棺我观察了下,上方完全是整体,没有封棺盖,它的大头,就是棺椁前面必定有木门……” “学生娃,你知道的不少哇,心又细,我收你做徒弟了。”娄老头边上棺椁边赞着小夏。 套棺比石棺小不少,之间的罅隙挺大的。 也许这么设计也是当补放套棺的工匠要站进去,需要空间的缘故。 我们四个人全跳了进去,没在套棺上面,跳进它们之间的空档里。 棺椁的正前方,木套棺上果然有一道用木卯封住的门。 石棺盖推到一半再也推不动了,棺椁前半部被石棺盖遮着,火折子不敢太过靠近木套棺,我和小夏举着火站在套棺前方与侧面的转角处。 程莎和娄老头站在石棺与套棺正前方的空间里。 娄老头的能力显现出来了,他掏出一个小圆铁箍在木棺门上捅着,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小铁箍里夹带出一根细小的木棒,小老头把小木棒塞进囊中,叫程莎抓住一侧,他自己抓住卯榫另一侧,两人同时使劲一扥,两根木卯榫被卸开了。 小老头擦了擦头上的汗,得意地说:“那根小木棍儿就是楔钉,抽出它,楔钉榫就开了。盗墓也有道,小老儿我只取财不破物。” 木门即将打开,里面会是什么?谁都无法预料。 不过,到现在一切按计划进行,棺椁中没有暗器之类的危险。 似乎这个墓除了外面的石壁阵,再无任何防盗措施,难道真的不是人类的棺椁吗? 怎么棺椁的外型构造却是人类的? 木套棺上斑斑驳驳,残存的颜料画迹随处可见,想必刚制成时上面涂有画面。 套棺的木质相当好,朽得不严重。 小老头说,木套棺是难得的阴沉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六章 人蜕(2更请收藏!) 大家戴好防毒面罩…… 棺椁到底是什么年代的,连盗墓的专业户娄老爷子也断不出来。棺门一旦开启,里面数千年的腐气不小心吸入到肺里,不死也够喝一壶的,防毒是首要的、必须的。 …… 准备停当后,小老头和我调换了位置。 前面还是只能站两个人,不然没有空间容纳打开的木门。 我和程莎使尽全力,往开拉…… 尘封已久的内棺木门松动了,在几双眼紧张的注视下,徐徐地开启了。 四个人迫不及待地从门后绕到洞开的黑暗面前。 娄老头儿执着火折子,右手“啵”地弹出三枚硬币,分别射入打开的棺室内。硬币落下旋转的清脆玲珑之声粒粒在耳。 火光的照耀下,木套棺内,中央静默着一只长方形黄灿灿的内棺赫然入目! “黄金的?”话还没说完,程莎一个箭步蹿了进去,其他人也不再迟疑随后踏入。 真的是一只黄金棺!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黄金,以前在人身上商店柜面上,见到的无非是些黄金手首饰,集大成的黄金棺真要闪瞎我的双眼,由不得莫名地兴奋! 怪不得有盗墓贼这个行当! 墓里果然聚有重财! 对于贪穷、贪婪的者来说,黑暗、恐惧、死尸都是暂时的障碍,一夜后的改头换面,如此的诱惑才是最大的兴奋点与追求!冒险与财富站在一起,绝对不值一瞥! 不过,更让我们内心震荡着的并非眼前这具黄橙橙的金棺,而是它装载着的东西…… 黄金棺的造型,离奇別样,看着就是个人型。 一张面具般的人脸,没有刻雕五官,却刻着一个大大的带日冕的太阳;长条状棺身到了尾部竖起了像脚部或尾鳍的形状。 除了太阳外,金棺通体再没有其他的刻纹和标识…… 四个人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几遍金棺,金棺冠状盖底各分一半。 “看出什么门道儿没有啊?”娄老头咽了口唾沫,眼睛分秒没离开金棺,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要打开吗?”我受了小老头儿的影响,不由得喉头一咕噜,也咽了口口水,问小老头儿。 “开,当然要开了!”程莎隔着口罩用手遮着口鼻,瓮窿不清地回答。 小夏拿着另一只火折子,呆若木鸡看着金棺…… “戴上手套儿,前面俩,后面俩,金子份量重。”娄老头发号司令,他把火折子刁在嘴里,开始戴手套。 小夏没娄老头的本领,他把火折子撂在了木门口。 四个人胳膊上的肌肉绷成了一坨一坨,黄金棺盖终于被我们从前往后推开了一半。 时间凝固了…… 我都不敢贸然朝里面看…… “啊?”不知道是谁惊呼出声。 我的眼睛定在了里面的东西上! 我头皮麻簌簌的,全身汗毛倒立,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皱巴巴、干巴的、乳黄色几近透明了一个人壳! 空洞洞的眼窝,嘴巴…… 活脱脱一个人皮套! 枕着黄金鞍枕! 双足置于黄金足托上! 整个人皮壳 人皮的发髻完整,总发至顶,头发编结成辫后盘绕于顶上的,发髻插有一根金笄。 这是个全裸的、男性的人皮! “这不是外星人,是殷商时代的墓葬!”娄老头一字一顿地挤出一句话。同时,他腾出一只手,用两根手指从人皮侧面夹出一只十厘米的玉俑。 “你们看,这东西,就是个证据!” 我们上眼看举在他手里玉俑。高有二十厘米左右,男性,双手拱于胸前,眉眼安祥平和,神形栩栩。除了这些外部特征,我没这方面的背景知识,完全看不出子丑寅卯来…… “这是一尊刻着铭文的陪葬玉跪俑,看它的玉质、雕工、沁色、与玉表面老化特征,这是夏玉!”娄老头把玉俑倒转过来:“看这里,它的两个膝盖上什么?雕刻夏朝文字!左边刻有“祀仝”;右边的刻着“日仝”。这说明玉俑是用来祭天的器具!,这,是个帝王陵!” 大家把金棺盖顺到地上,空壳人皮身侧有十二个玉俑,一侧六只。六男六女,女的袒胸露乳,双手做拱于腹前,也是跪俑,膝上刻着文字。 “嘶~,这么说不是外星人,是夏人,那怎么是人壳,肉和骨头呢?被人剥出来的皮?既然被剥皮了,为何还要厚葬他的皮呢?”程莎说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他说着用手指捅咕人皮壳,发出了干羊皮的脆裂声。 “不可!这个无价之宝的文物,破坏文物要入刑的!”小夏一个跨步挡在程莎的前面。 “哎哟,别拿这么大的帽子压我,我不是被吓大的!你不是说,星图不是人类画的吗?那眼前这是外星人吗?”程莎嘲谑道。 “这个人皮是怎么剥下来的呢,身上头上都没见伤处,只有左胸心脏位置有一处二厘米的小切口,挺完整的一个人蜕……”程莎收回手,不再理会小夏,仍然思索着人皮壳。 他的话刚出口,我听到“人蜕”,一下子想到蛇蜕。 “看看他的背。” 大家齐动手,轻拿轻放把人皮壳侧翻了个过来。 果然,他背部有一条纵贯整个肯脊的一条鱼状裂…… “肉身从这里钻出去了?”程莎惊讶道。 剥人皮是古代人类未开化时期不同地区存有的酷刑。最远的记载是亚述帝国,国王用人皮包饰宫廷的柱子…… 波斯人更甚,把贪官的皮剥下铺在现任此位置官员的坐椅之一,以以儆效尤。 我们的祖先在这方面也不甘示弱,有从脖子划到**,从背部蝴蝶大展翅地生剥人皮。后来技术革新了,出现了灌注水银法,灰蠡水法、瀝青凝固法,主要是为取到更加完美的人皮。 我在网上见到现存人皮来自旧西藏唐卡人皮,人皮已经干瘪发紫,和一张羊皮区别不大。。 然而,眼前这俱人皮壳却仍然保持着没被剥离之前的饱满形状,胳膊腿胸腹是圆鼓的,与生前形状无二,只是里面被掏空了,掏空的内里并没有充添任何东西。 完胜蛇类与生的能耐,比蛇蜕完美数倍! 他的心脏挨了致命的一剌,死后被剥了皮? 如果说,他背部菱形的口子是取出肉体之处,他的四肢乃至每一根指趾是如何在没有被完整无缺地取出来的? 令人惊叹的另类黑色技艺! 他又是谁? 犯了什么大不赦的罪而被处以如此惨烈的极刑? 为什么又给予他这么高规格的墓葬? 被剥下的肉体呢?为何厚葬了他的皮,而不是他的骨肉之躯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六章 人蜕(2更请收藏!) 大家戴好防毒面罩…… 棺椁到底是什么年代的,连盗墓的专业户娄老爷子也断不出来。棺门一旦开启,里面数千年的腐气不小心吸入到肺里,不死也够喝一壶的,防毒是首要的、必须的。 …… 准备停当后,小老头和我调换了位置。 前面还是只能站两个人,不然没有空间容纳打开的木门。 我和程莎使尽全力,往开拉…… 尘封已久的内棺木门松动了,在几双眼紧张的注视下,徐徐地开启了。 四个人迫不及待地从门后绕到洞开的黑暗面前。 娄老头儿执着火折子,右手“啵”地弹出三枚硬币,分别射入打开的棺室内。硬币落下旋转的清脆玲珑之声粒粒在耳。 火光的照耀下,木套棺内,中央静默着一只长方形黄灿灿的内棺赫然入目! “黄金的?”话还没说完,程莎一个箭步蹿了进去,其他人也不再迟疑随后踏入。 真的是一只黄金棺!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黄金,以前在人身上商店柜面上,见到的无非是些黄金手首饰,集大成的黄金棺真要闪瞎我的双眼,由不得莫名地兴奋! 怪不得有盗墓贼这个行当! 墓里果然聚有重财! 对于贪穷、贪婪的者来说,黑暗、恐惧、死尸都是暂时的障碍,一夜后的改头换面,如此的诱惑才是最大的兴奋点与追求!冒险与财富站在一起,绝对不值一瞥! 不过,更让我们内心震荡着的并非眼前这具黄橙橙的金棺,而是它装载着的东西…… 黄金棺的造型,离奇別样,看着就是个人型。 一张面具般的人脸,没有刻雕五官,却刻着一个大大的带日冕的太阳;长条状棺身到了尾部竖起了像脚部或尾鳍的形状。 除了太阳外,金棺通体再没有其他的刻纹和标识…… 四个人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几遍金棺,金棺冠状盖底各分一半。 “看出什么门道儿没有啊?”娄老头咽了口唾沫,眼睛分秒没离开金棺,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要打开吗?”我受了小老头儿的影响,不由得喉头一咕噜,也咽了口口水,问小老头儿。 “开,当然要开了!”程莎隔着口罩用手遮着口鼻,瓮窿不清地回答。 小夏拿着另一只火折子,呆若木鸡看着金棺…… “戴上手套儿,前面俩,后面俩,金子份量重。”娄老头发号司令,他把火折子刁在嘴里,开始戴手套。 小夏没娄老头的本领,他把火折子撂在了木门口。 四个人胳膊上的肌肉绷成了一坨一坨,黄金棺盖终于被我们从前往后推开了一半。 时间凝固了…… 我都不敢贸然朝里面看…… “啊?”不知道是谁惊呼出声。 我的眼睛定在了里面的东西上! 我头皮麻簌簌的,全身汗毛倒立,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皱巴巴、干巴的、乳黄色几近透明了一个人壳! 空洞洞的眼窝,嘴巴…… 活脱脱一个人皮套! 枕着黄金鞍枕! 双足置于黄金足托上! 整个人皮壳 人皮的发髻完整,总发至顶,头发编结成辫后盘绕于顶上的,发髻插有一根金笄。 这是个全裸的、男性的人皮! “这不是外星人,是殷商时代的墓葬!”娄老头一字一顿地挤出一句话。同时,他腾出一只手,用两根手指从人皮侧面夹出一只十厘米的玉俑。 “你们看,这东西,就是个证据!” 我们上眼看举在他手里玉俑。高有二十厘米左右,男性,双手拱于胸前,眉眼安祥平和,神形栩栩。除了这些外部特征,我没这方面的背景知识,完全看不出子丑寅卯来…… “这是一尊刻着铭文的陪葬玉跪俑,看它的玉质、雕工、沁色、与玉表面老化特征,这是夏玉!”娄老头把玉俑倒转过来:“看这里,它的两个膝盖上什么?雕刻夏朝文字!左边刻有“祀仝”;右边的刻着“日仝”。这说明玉俑是用来祭天的器具!,这,是个帝王陵!” 大家把金棺盖顺到地上,空壳人皮身侧有十二个玉俑,一侧六只。六男六女,女的袒胸露乳,双手做拱于腹前,也是跪俑,膝上刻着文字。 “嘶~,这么说不是外星人,是夏人,那怎么是人壳,肉和骨头呢?被人剥出来的皮?既然被剥皮了,为何还要厚葬他的皮呢?”程莎说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他说着用手指捅咕人皮壳,发出了干羊皮的脆裂声。 “不可!这个无价之宝的文物,破坏文物要入刑的!”小夏一个跨步挡在程莎的前面。 “哎哟,别拿这么大的帽子压我,我不是被吓大的!你不是说,星图不是人类画的吗?那眼前这是外星人吗?”程莎嘲谑道。 “这个人皮是怎么剥下来的呢,身上头上都没见伤处,只有左胸心脏位置有一处二厘米的小切口,挺完整的一个人蜕……”程莎收回手,不再理会小夏,仍然思索着人皮壳。 他的话刚出口,我听到“人蜕”,一下子想到蛇蜕。 “看看他的背。” 大家齐动手,轻拿轻放把人皮壳侧翻了个过来。 果然,他背部有一条纵贯整个肯脊的一条鱼状裂…… “肉身从这里钻出去了?”程莎惊讶道。 剥人皮是古代人类未开化时期不同地区存有的酷刑。最远的记载是亚述帝国,国王用人皮包饰宫廷的柱子…… 波斯人更甚,把贪官的皮剥下铺在现任此位置官员的坐椅之一,以以儆效尤。 我们的祖先在这方面也不甘示弱,有从脖子划到**,从背部蝴蝶大展翅地生剥人皮。后来技术革新了,出现了灌注水银法,灰蠡水法、瀝青凝固法,主要是为取到更加完美的人皮。 我在网上见到现存人皮来自某地画着符图人皮,人皮已经干瘪发紫,和一张羊皮区别不大。。 然而,眼前这俱人皮壳却仍然保持着没被剥离之前的饱满形状,胳膊腿胸腹是圆鼓的,与生前形状无二,只是里面被掏空了,掏空的内里并没有充添任何东西。 完胜蛇类与生的能耐,比蛇蜕完美数倍! 他的心脏挨了致命的一剌,死后被剥了皮? 如果说,他背部菱形的口子是取出肉体之处,他的四肢乃至每一根指趾是如何在没有被完整无缺地取出来的? 令人惊叹的另类黑色技艺! 他又是谁? 犯了什么大不赦的罪而被处以如此惨烈的极刑? 为什么又给予他这么高规格的墓葬? 被剥下的肉体呢?为何厚葬了他的皮,而不是他的骨肉之躯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六章 金棺(2更请收藏) 大家戴好防毒面罩…… 棺椁到底是什么年代的,连盗墓的专业户娄老爷子也断不出来。棺门一旦开启,里面数千年的腐气不小心吸入到肺里,不死也够喝一壶的,防毒是首要的、必须的。 …… 准备停当后,小老头和我调换了位置。 前面还是只能站两个人,不然没有空间容纳打开的木门。 我和程莎使尽全力,往开拉…… 尘封已久的内棺木门松动了,在几双眼紧张的注视下,徐徐地开启了。 四个人迫不及待地从门后绕到洞开的黑暗面前。 娄老头儿执着火折子,右手“啵”地弹出三枚硬币,分别射入打开的棺室内。硬币落下旋转的清脆玲珑之声粒粒在耳。 火光的照耀下,木套棺内,中央静默着一只长方形黄灿灿的内棺赫然入目! “黄金的?”话还没说完,程莎一个箭步蹿了进去,其他人也不再迟疑随后踏入。 真的是一只黄金棺!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黄金,以前在人身上商店柜面上,见到的无非是些黄金手首饰,集大成的黄金棺真要闪瞎我的双眼,由不得莫名地兴奋! 怪不得有盗墓贼这个行当! 墓里果然聚有重财! 对于贪穷、贪婪的者来说,黑暗、恐惧、死尸都是暂时的障碍,一夜后的改头换面,如此的诱惑才是最大的兴奋点与追求!冒险与财富站在一起,绝对不值一瞥! 不过,更让我们内心震荡着的并非眼前这具黄橙橙的金棺,而是它装载着的东西…… 黄金棺的造型,离奇別样,看着就是个人型。 一张面具般的人脸,没有刻雕五官,却刻着一个大大的带日冕的太阳;长条状棺身到了尾部竖起了像脚部或尾鳍的形状。 除了太阳外,金棺通体再没有其他的刻纹和标识…… 四个人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几遍金棺,金棺冠状盖底各分一半。 “看出什么门道儿没有啊?”娄老头咽了口唾沫,眼睛分秒没离开金棺,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要打开吗?”我受了小老头儿的影响,不由得喉头一咕噜,也咽了口口水,问小老头儿。 “开,当然要开了!”程莎隔着口罩用手遮着口鼻,瓮窿不清地回答。 小夏拿着另一只火折子,呆若木鸡看着金棺…… “戴上手套儿,前面俩,后面俩,金子份量重。”娄老头发号司令,他把火折子刁在嘴里,开始戴手套。 小夏没娄老头的本领,他把火折子撂在了木门口。 四个人胳膊上的肌肉绷成了一坨一坨,黄金棺盖终于被我们从前往后推开了一半。 时间凝固了…… 我都不敢贸然朝里面看…… “啊?”不知道是谁惊呼出声。 我的眼睛定在了里面的东西上! 我头皮麻簌簌的,全身汗毛倒立,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皱巴巴、干巴的、乳黄色几近透明了一个人壳! 空洞洞的眼窝,嘴巴…… 活脱脱一个人皮套! 枕着黄金鞍枕! 双足置于黄金足托上! 整个人皮壳 人皮的发髻完整,总发至顶,头发编结成辫后盘绕于顶上的,发髻插有一根金笄。 这是个全裸的、男性的人皮! “这不是外星人,是殷商时代的墓葬!”娄老头一字一顿地挤出一句话。同时,他腾出一只手,用两根手指从人皮侧面夹出一只十厘米高的玉俑。 “你们看,这东西,就是个证据!” 我们上眼看举在他手里玉俑。高有二十厘米左右,男性,双手拱于胸前,眉眼安祥平和,神形栩栩。除了这些外部特征,我没这方面的背景知识,完全看不出子丑寅卯来…… “这是一尊刻着铭文的陪葬玉跪俑,看它的玉质、雕工、沁色、与玉表面老化特征,这是夏玉!”娄老头把玉俑倒转过来:“看这里,它的两个膝盖上什么?雕刻夏朝文字!左边刻有“祀仝”;右边的刻着“日仝”。这说明玉俑是用来祭天的器具!,这,是个帝王陵!” 大家把金棺盖顺到地上,空壳人皮身侧有十二个玉俑,一侧六只。六男六女,女的袒胸露乳,双手做拱于腹前,也是跪俑,膝上刻着文字。 “嘶~,这么说不是外星人,是夏人,那怎么是人壳,肉和骨头呢?被人剥出来的皮?既然被剥皮了,为何还要厚葬他的皮呢?”程莎说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他说着用手指捅咕人皮壳,发出了干羊皮的脆裂声。 “不可!这个无价之宝的文物,破坏文物要入刑的!”小夏一个跨步挡在程莎的前面。 “哎哟,别拿这么大的帽子压我,我不是被吓大的!你不是说,星图不是人类画的吗?那眼前这是外星人吗?”程莎嘲谑道。 “这个人皮是怎么剥下来的呢,身上头上都没见伤处,只有左胸心脏位置有一处二厘米的小切口,挺完整的一个人蜕……”程莎收回手,不再理会小夏,仍然思索着人皮壳。 他的话刚出口,我听到“人蜕”,一下子想到蛇蜕。 “看看他的背。” 大家齐动手,轻拿轻放把人皮壳侧翻了个过来。 果然,他背部有一条纵贯整个肯脊的一条鱼状裂…… “肉身从这里钻出去了?”程莎惊讶道。 剥人皮是古代人类未开化时期不同地区存有的酷刑。最远的记载是亚述帝国,国王用人皮包饰宫廷的柱子…… 波斯人更甚,把贪官的皮剥下铺在现任此职位官员的坐椅之一,以儆效尤。 有从脖子划到**,从背部蝴蝶大展翅地生剥人皮。后来技术革新了,出现了灌注水银法,灰蠡水法、瀝青凝固法,主要是为取到更加完美的人皮。 我在网上见到现存的画着符图人皮,人皮已经干瘪发紫,和一张羊皮区别不大。 然而,眼前这俱人皮壳却仍然保持着没被剥离之前的饱满形状,胳膊腿胸腹是圆鼓的,与生前形状无二,只是里面被掏空了,掏空的内里并没有充添任何东西。 完胜蛇类与生的能耐,比蛇蜕完美数倍! 他的心脏挨了致命的一剌,死后被剥了皮? 如果说,他背部菱形的口子是取出肉体之处,他的四肢乃至每一根指趾是如何在没有切口的情形下,完整无缺地被掏出去了的? 令人惊叹的另类黑色技艺! 他又是谁? 犯了什么大不赦的罪而被处以如此惨烈的极刑? 为什么又给予他这么高规格的墓葬? 被剥下的肉体呢?为何厚葬了他的皮,而不是他的骨肉之躯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七章 绝处(求收藏) 金棺内只有人皮壳子尸和玉俑,没有其他赔葬品。 无疑,这是一个令人费解的墓,矛盾着的墓。 …… 娄老头儿把十二个玉俑全耧到包里。 小夏不干了,揪住他的背包问:“老先生,这是贵重的文物,不属于我们个人,它们属于国家属于人类。您这样装着它们容易损坏……” “哎呀你个憨包学生娃,我这也是在保护文物,不是嘛。放在这里不拿走,保不齐那些虫子进来,或是石壁转过来,玉碎金没了……嗳,这么着吧,你呢老师生死不知,你拿四只,算你老师一份儿,我呢,徒儿丧生在此,他必须有一份,上有老下有小……我拿只个,余下四个,俩小老弟一人两个。你看嘛,我们分别保管好处很多,万一,啊,不至于全部带不出去,埋没了宝贝。娃儿,你老师找到了,回去把大家的命钱结了,大伙儿把玉俑全交给你老师。另一方面,你别不爱听,你老师万一有个好歹,谁付我们钱?我们可是舍着条命来的……这种情况,娃儿,玉俑就当工钱了罗……再说了,我们咋个走出去还不晓得呢。” 小夏被老头儿一席话给塞得哑口无言,他张着嘴,脸上的疙瘩又泛起了红,但是他啥也没说出来。 小老头拿出四个玉俑,硬塞在他怀里,不忘叮嘱他:“小心拿,用布包好喽。” 小夏无奈地收着四个玉俑。 娄老头又把玉俑分给我和程莎。 我打心里欣赏小夏,单纯憨实腼腆,积极向上,不贪心。 对于娄老头分给我的这两个玉俑,我不会私留。宁愿让它回到博物馆,让所有的人观摩欣赏记住它,而不是用它卑劣地换取钱财…… 小心翼翼地裹好玉俑,收入囊内。 …… 大家忙着“分脏”,程莎突然像中邪了,一头撞开众人,冲到木棺门外,又像颗钉子钉一样,钉到那儿一动不动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的其他三个人一时傻在当地。 程莎中招了?人皮壳尸有毒,还是玉俑有诅咒? “完了!” “我们全完了!”程莎发出一串悲鸣。 “啥子就完了?”连娄老头儿问。 “死老头儿,你害死了我们!石棺盖被人盖上啦!!”木门外的程莎转过脸,杨二嫂插腰式,恶狠狠瞪着老头儿:“谁你贪!” 三个人不顾程莎,抢着冲出木棺,娄老头又点燃一支火折子。 火光中,几十平方的石棺道。 我的话音还落全,“啪”地一声一个东西射了出去,“嘡啷”~ 几乎是同时,火光亮了起来…… 火亮刚燃亮的一瞬间,我仿佛掠见一个动物,低矮的黑影从我前方的木棺壁上即闪而逝。我们四个背靠石棺壁坐在石棺与木套棺之间的空隙。空隙有一米不到的距离。 火折子是娄老爷子打着的…… 那个声音是他弹出的暗器,一枚钢币…… “这里,有古怪!”老爷子说:“刚才有个鬼东西从我们身边过去了。” “我也听到了,虽然它的动作很轻,它不是人,没有人类的脚步声,像条鱼在游……”程莎瞪着一双惊惧的大眼睛,口罩下显得分外地大。 “它,它从我脚面上过去的,是地鼠吗?地深处会有这种鼠,个头挺大的,行动非常敏捷。”小夏说。 “哼!恐怕没那么简单!我的钢币别说打一只地鼠,就是打一只猎豹都会百发百中,而刚才……”娄老头儿若有所思。 “不妙啊,火折子暗了,我们没多少时间了,是死是活赌一把吧!”娄老头豁地站起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六章 金棺 大家戴好防毒面罩…… 棺椁到底是什么年代的,连盗墓的专业户娄老爷子也断不出来。棺门一旦开启,里面数百年千年的腐气不小心吸入到肺里,不死也够喝一壶的,防毒是首要的、必须的。 …… 准备停当后,小老头和我调换了位置。 前面还是只能站两个人,不然没有空间容纳打开的木门。 我和程莎使尽全力,往开拉…… 尘封已久的内棺木门松动了,在几双眼紧张的注视下,徐徐地开启了。 四个人迫不及待地从门后绕到洞开的黑暗面前。 娄老头儿执着火折子,右手“啵”地弹出三枚硬币,分别射入打开的棺室内。硬币落下旋转的清脆玲珑之声粒粒在耳。 里面寂然如初,没出现任何异样…… 火光的照耀下,木套棺内,中央静默着一只长方形黄灿灿的内棺赫然入目! “黄金的?”话还没说完,程莎一个箭步蹿了进去,其他人也不再迟疑随后踏入。 真的是一只黄金棺!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黄金,以前在人身上商店柜面上,见到的无非是些黄金手首饰,集大成的黄金棺真要闪瞎我的双眼,由不得莫名地兴奋! 怪不得有盗墓贼这个行当! 墓里果然聚有重财! 对于贪穷、贪婪的者来说,黑暗、恐惧、死尸都是暂时的障碍,一夜后的改头换面,如此的诱惑才是最大的兴奋点与追求!冒险与财富站在一起,绝对不值一瞥! 不过,更让我们内心震荡着的并非眼前这具黄橙橙的金棺,而是它装载着的东西…… 黄金棺的造型,离奇別样,看着就是个人型。 一张面具般的人脸,没有刻雕五官,却刻着一个大大的带日冕的太阳;长条状棺身到了尾部竖起了像脚部或尾鳍的形状。 除了太阳外,金棺通体再没有其他的刻纹和标识…… 四个人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几遍金棺,金棺冠状分割成盖与底,各占一半。 “看出什么门道儿了没有啊?”娄老头咽了口唾沫,眼睛分分秒秒都没有离开过金棺,他显得比任何人都着急。 “要打开吗?”我受了小老头儿的影响,不由得喉头一咕噜,也咽了口口水,询问小老头儿。 “开,当然要开了!”程莎隔着口罩用手遮着口鼻,瓮窿不清地替小老头儿回答我。 小夏拿着另一只火折子,呆若木鸡看着金棺…… “戴上手套儿,前面俩人,后面俩人,金子份量重。”娄老头发号司令,他把火折子叼在嘴里,腾出手来戴手套。 小夏没娄老头的本领,他把火折子撂在了木门口。 四个人八条胳膊上的肌肉绷成了一坨一坨,黄金棺盖终于被我们从前往后推开了一半。 时间凝固了…… 我都不敢贸然朝里面看…… “啊?”不知道是谁惊呼出声。 我的眼睛定在了里面的东西上! 我头皮麻簌簌的,全身汗毛倒立,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皱巴巴、干涩的、乳黄色几近透明的一具人pi壳子! 空洞洞的眼窝,嘴巴…… 活脱脱一个人pi套! 头枕在黄金鞍枕上! 双足置于黄金足托上! 人皮壳子的发髻完整,总发至顶,头发编结成辫后盘绕于顶上的,发髻里插有一根金笄。 这是个全luo的、男性的人皮壳子! “不是外星人,是殷商时代的墓葬!”娄老头一字一顿地挤出一句话。 同时,他腾出一只手,用两根手指从人皮壳子侧面夹出一只玉俑。 “你们看,这东西,就是个证据!” 我们上眼去看他举在手里的玉俑。高有二十厘米左右,男性,平胸,luo体,双手拱于胸前,眉眼安祥平和,神形栩栩。 除了这些外部特征,我没古玉器方面的背景知识,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这是一尊刻着铭文的陪葬玉跪俑,你们瞧见了没?这玉质、这雕工、这沁色、啊~,这表面老化特征……毫无悬念,它是夏商时代的古玉嘛!”娄老头把玉俑倒转过来:“看这里,它的两个膝盖上什么?刻着夏朝的文字!左边是“祀仝”;右边的刻着“日仝”。这说明啥子?玉俑是用来祭天的器具!,这,是个帝王陵来!”老头儿两眼放光,喜形与色。 大家把金棺盖顺着立到地上,空壳人pi身侧共有十二个玉俑,一侧六只。六男六女,女的袒xiong露ru,双手做拱于腹前,也是跪俑,膝上刻着同样的文字。 “嘶~,这么说,不是外星人啰,是商夏的古人……那,怎么是人壳,肉和骨头呢?被人bo出来的皮?既然beibo了皮,为何还要厚葬他的皮呢?”程莎说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他说着,用手指捅咕了几下人pi壳,发出了干羊皮的脆裂声。 “不可!这是无价之宝的文物,破坏文物要入刑的!”小夏一个跨步挡在程莎的前面。 “哎哟哟,别拿这么大的帽子压我,我不是被吓大的!你不是说,星图不是人类画的吗?那眼前这是外星人吗?”程莎嘲谑道。 “这个人皮是怎么剥下来的呢,身上头上都没见伤处,只有左胸心脏位置有一处二厘米的小切口,挺完整的一个人蜕……”程莎收回手,不再理会小夏,仍然思索着人pi壳。 他的话刚出口,我听到“ren蜕”二字,灵机一动,一下子想到蛇蜕。 被屏蔽去盗版看吧,就是这样子,对了,没办法,无奈之举 “看看他的背。”我说。 大家齐动手,轻拿轻放把人皮壳侧翻了个过来。 果然,他背部有一条纵贯整个背脊的一条鱼状裂…… “肉身从这里钻出去了?”程莎惊讶道。 的是得地址,的是得地址的是得地址,的是得地址的是得地址,的是得地址的是得地址,的是得地的是得地址,的是得地址的是得地址,的是得地的是得地址,的是得地址的是得地址,的是得地的是得地址,的是得地址的是得地址,的是得地 然而,眼前这俱人皮壳却仍然保的是得地址,的是的是得地址,的是得地址的是得地址,的是得地得地址持着没被剥离之前的饱满形状,胳膊腿胸腹是圆鼓的,与生前形的是得地址,的是得地址的是得地址,的是得地状无二,只是里面被掏空了,掏空的内里并没有充添任何东西。 完胜蛇类与生俱有的能耐,比蛇蜕完美数倍! 他的心脏处挨了致命的一剌,死后被剥了皮,我猜这大概是他的遭遇…… 如果说,他背部菱形的口子是取出rou体之处,他的四肢乃至每一根指趾,是如何在没有切口的情形下,完整无缺地被掏出去的? 令人惊叹的另类黑色技艺! 他,会是谁? 犯了什么大不赦的罪,而被处以如此惨烈的极刑? 为什么又给予他这么高规格的墓葬? 被剥下的rou体呢? 为何要厚葬了他的皮壳,而不是他的骨肉之躯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八章 小人佼(2更求收藏) 娄老爷子起身直奔木棺内。 不知道他寓意何为…… 跟着吧…… 到了金棺、人皮壳尸旁他停住了,双手扶着金棺,举着火折子上下看着。 金棺自带连体的基座,高度正好在成人大腿根部。 我和另两位立在老爷子的对面,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拼什么? 娄老爷子的对面木棺壁根儿上攸地划过一条暗影,火折的光影中,唯一触动我视觉的动影。 “什-么东西?”我指着老头儿身后。 娄老头完全忽略我的反应:“赌了,来吧,把金棺移开!” 移金棺,有没有搞错?放着您老人家身后的危险物不管移它做什么? “年轻人,快搭手,没时间了!”娄老头自己已经抠住金棺的底,蓄势待发了。 来不及多想,弯腰耧劳金棺,四个人在娄老爷子的“起”字下一同发力。 金棺动了! 木棺壁上的影子也动了! 影子迅捷凌乱,仿佛那东西慌了 金棺移开了,我又被惊到了,亏得我心脏硬实。 金棺下面原来隐着有一个方形的漆黑洞口! 我刚想启唇问问娄老老子这个奇人,他怎么会料见金棺下有个洞…… 我的手左手肘被一股力量强劲地翻转,眼看要撞击我身侧金棺的角儿上!如果这一下给撞实了,我的左肘骨必然骨碎肉破,情急之下,我一个后倒身,人委了下去,左肘随身子右撤,我重重屁蹲在地下,尾骨几乎震裂,头为了平衡当先撞在金棺侧壁土,好歹因后摔力道卸去了一半,只是撞了个大包。 我还没忍痛爬起来呢,枪声响了…… 坐在地上的我,看见三双脚在疯狂地移动,其中一双没有穿鞋,且,不是人脚,三根粗大的趾。 说时迟,那时快,我爬伸一把薅住那只脚,用尽全力往过拽它,同时腕上运力,捏碎丫的!那怪脚柔若无骨,极度粘滑,抓不结实,我用指甲抠握着。 我以为它会反击我,另一只脚会踹我,我的另一只手等着它呢。 突然,一阵冷意在我左侧面部升起,回过头一看,我不由得惊叫出声…… 一张肉色的,胎膜样半透明的脸几乎要贴上我的在颊。 这是一张我熟悉的脸! 风水大师徒弟的脸!小了两号!只有苹果那么大! 没了风水大师徒弟的大背头,它是光头,浑身皮肤薄嫩如粘膜。 我看清它的轮廓了,一只半人高的怪物!虽然矮,但整个形体依然修长!人佼?估且叫人团里个体这个名吧,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突然想出的这两个字的。 …… 人佼像只恶婴,弯下腰,脸朝下,近距离瞪着我。 那边,娄老头大喊:“跳下去!”,他的声音徒然变得渺茫了…… 不会是他已经跳进黑洞里了? 顾不上许多,必须对付眼前这张小怪脸! 还没来得及出手,人佼被我抓牢的脚上方的腿和躯干如蟒条般柔韧扭曲、迅猛地缠绕上我的手和胳膊。 而它恐怖的怪脸,经过身肢几圈儿的缠爬,正好立在我的锁骨前,和我脸对脸! 它是有弹性的,缠绕时明显拉长了自己! 它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我不由打了个寒战。 “快走!”有人在使命地往起拉我,听着是程莎,他揪着我后脖领子。 “你先走,我被那东西缠住了!”我叫道。 一个奄奄一息快要泯灭的火折子出现在人佼和我的胳膊处,人佼的脸转过去,骤然色变。 它怕火? 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小夏手中的火折子被撞飞了,撞在棺壁上。“噼里啪啦”落下一流星雨般的火屑子。 同时,小夏大叫一声,随即又是几声枪响,一颗流弹从我前额贴着面皮飞了过去。 我草,小夏这个二头青生瓜蛋子,不知道学过射击没有,动不动就开枪,无知者无畏! 我心想,这小子忘了他们进石壁阵时小老头儿徒弟的遭遇了,现在他自己饮弹只颗了吧? 地上的火折一阵风被什么东西快给袭灭了,只有微弱的火星了。不用想,就是那快如闪电的小怪物。 摆脱了人佼,我已经被程莎给拉了起来。 人佼在攻击小夏。 我掏出打火机和匕首趁机逼上去,小人佼一头朝我急射过来,我扯着嗓子喊:“快跳啊!” 此刻氧气已经不足了,呼吸吃力了,打火机绿豆大的火苗。 我快躲,人佼扑空了,它像个条鱼般灵活。凌空一撞,没撞到我,眼看撞上木棺壁了,它就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眨眼就又蹿到我对面了。 小夏犹豫了一秒,跳入黑洞…… 程莎手里竟然操着带绳子的飞爪,和和以丁字位站着,对着来无影去无踪的人佼。 小夏刚下去,我没听到他落下去的声音,也许是洞里太隔音了,也许是我顾应对人佼,没听见。还过,我们要稍等会儿才能再下一个,以防砸着前面的。 人佼似乎不是要直接要我们的命,几个来回,它那蛟龙游戏的身法,我和程莎自己躲闪中里撞得七晕八素,程莎的飞爪险些抓到我脑袋上,他把飞爪收了。 那家伙极有可能没利牙尖爪,个儿头又小,无法直接伤我们,想让我们自己撞死? 程莎大概也想到了。 有智慧的畜生! 看着差不多了,我示意程莎赶紧跳,氧气快耗完了,我浑身无力,躲闪相当吃力了。 程莎示意我先跳,我急了,现在哪是谦让的时候?侍机一把把他推他洞边。 人佼也同到,我再想躲来不及了,同归于尽吧! 我拉着一根腰里的电雷管,准备学战斗英雄! 人佼以极快的速度袭到我眼前,却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我草,这是什么功夫? 我的拉着雷管的手也停了,就这样僵持着,人佼居然没从半空中掉下来! 程莎傻呆在洞口边。 “你他妈的跳啊!”我大喝。 他这才跳了下去…… 我这木棺一喝,不光喝到程莎,小人佼也似乎被震到,这个神物本来僵成一件雕塑的小身子开始软化,摆了摆,从半空“游”下。 它的小脸看着洞口,突然它位移到了洞口,又凭空像条人鱼一样立于洞口之上。 它确实是个智能生物! 它的意图是不让我跳下去! 它,明显不是个凡物,没水它能游,没空气它不受影响…… 我已经感受到脑子缺氧了,困乏,迷糊…… 我的手一直抓着电雷管。 人佼那粉肉色胎膜般的脸对着我,不再主动袭击我了。 它似乎看到我,它的猎物马上要断气了,只是静静地等待…… 我收集起身体里最后的一点能量,不顾一切朝它撞去,手里的雷管随时拉响。 它居然躲了一下,我猛在回转,头朝下,一个倒栽葱,我栽进黑洞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九章 鬼蜮(求支持!) 急速地,以小行星撞地球的速度向下冲去! 我的思维没有被甩飞,我觉着我的脑袋要被石壁撞成破西瓜了。 耳边空气摩擦得猎猎生响…… 终于,脑袋开瓢了,赤橙黄绿青蓝紫…… …… …… 原来脑袋碎裂是这种感觉,血水四溅,鼻子被自己的血水冲满了,痛涩难当,眼睛震得巨痛,脖子直戕戕直地戳入稀巴的脑袋残部…… 碎颅死亡有疼痛感,但完全没有我想象中的惨烈。 就这么,我死了…… 最后,游丝样感到了解脱的失重和飘浮…… 哪来的水声?难道人死了真有灵魂?我没有消散,而是归入了另一个空间吗?这是姥姥口中的奈何桥下的水吗? 我努力想睁开鬼眼,怎奈好像灵魂没有什么力量,完全不能指挥眼皮。 太累了…… 死后都这么累,既然死都死了,就全职放松休息吧,睁什么眼…… 就这么我的灵魂迷迷糊糊飘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 突然,我的耳朵尖厉地鸣叫“哔哔-哔哔-” 我的灵魂从迷糊中清醒过来,耳膜内回荡的“哔哔哔”声不绝,好吵,这他妈是什么? 咦?眼睛也睁开了,能眨巴几下了。 但是,我草,原来灵魂没有视力! 无限的黑暗,说的就是这个吧? 水声,“哔哔哔”声中夹杂着潺潺的流水声。 靠,我居然伸手捅了捅自己的耳朵!感觉挺真实的,灵魂也是有感觉的。 哦?我想坐起来,怎么手撑不住?摸着象水! 又感觉了感觉,的确没错,我在水里,而且应该是仰在水里! 噢,想起来了! 我头碎了以后死掉,好像飘在奈何桥下了,嗯,有点印象了。 难道我还没有喝到孟婆汤?怎么还能记得死前的身世……我们几个来到叫癸末的村子,找古墓,最后全死完了…… 想起前世,真是遥远。而且就像看古老的传说,不代入一丝感觉,奇啊,要不佛教说,人生就是场泡沫一场梦,真实不虚,可惜只有死了才能真正明白! 太讽刺了,我一直不信有鬼,如今成了真鬼! 想想那个叫齐略的,活了二十三岁的年轻人,他那笑料似的小人生片段,仿佛和我八杆子打不着,想想他做的那些事吧,真是无聊透顶! 一个短命的二比,鉴定完毕! 想想他周围的人:他的亲人、朋友、战友……想起这些竟然有些鼻子发酸,唉,大概是刚死不久,七情六欲这俗物还没散尽,真是累赘…… 哎,这不停“哔哔哔”声是啥? 死灵魂们也要集合?做鬼也是不安宁的…… 我决定不去管它,做个散鬼好了,投胎之类的繁缛流程,老子没兴趣!压根就不想转世! 继续飘荡…… 逍遥自在做我的鬼…… “哔哔哔”吵鬼的集合哨子停止了…… 看,说什么来着?不尿它,它不也停了? 接茬儿飘吧,无忧无虑的鬼。 …… 眼前骤然明亮了,差点晃瞎我的鬼眼! 你大爷的,做鬼都不能让老子安生,谁他妈的点起了鬼灯,影响了老子的清静!! 喂喂,原来鬼也能骂脏话?是前世那短命的家伙的流毒还没肃清。啊,呸呸呸,以后做鬼不能像他,满嘴巿井。 …… 我的鬼眼看见了两侧的水波,和水波印照的清蓝的光。 眼睛上方太奇妙了,流光溢彩的鬼天!很多闪闪点点,比人间夜空美上几百倍的光点,各种颜色! 大美了!我的鬼界! 我从鼻子里嘲笑人间怕死的蠢货们,他们生活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地狱! 这么眩灿的新域,我是不是应该起来欣赏一下呢? 哎哎,仰浮得太久了,鬼身有点僵…… 我草,呛了口水! 鬼也需要呼气吸气?需要游泳才能上浮? 你大爷!这种类人的设置真你妈low!老子极度不喜欢!一点上乘的鬼样的没有,岂不是让人间的傻缺们笑话了? 没办法,翻转身子,像在人间一样游起来! 哇塞!这是条鬼界的母亲河吗? 两崖奇石嶙峋,水草丰茂葳蕤,丛丛叠叠…… 淡蓝色的世界,令鬼如痴如醉…… 不错! 我发现鬼界的水不同与阳世,水的浮力很大,只要不乱动,平趴在水面上,顺流飘,不用划水。 正忘我的放纵着鬼情,突然前面出现一座雄伟的淡紫色的宫殿! 鬼生第一次见这么魔幻雄浑的宫殿,二次元的四维结构,高耸入哪儿了,我看不到!一个一个正八面体巧夺天工地嵌合成一体,每个都是透明了,发着淡淡的紫光,无数个层层叠叠的透视感无法用鬼语说出…… 什么长城,金字塔和它一比,人类那点小玩艺简直就是一粒破沙…… 这是谁的宫殿?阎王的? 透明的宫殿咋看不见鬼在忙碌呢? 做鬼后第一回犹豫了……该去这么眩目美妙的宫殿里逛逛呢,还是绕道而行呢? 去一趟罢,别留遗憾! 都成鬼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是慢飘了,划动鬼臂快速移向宫殿。 离宫殿越近,水草越丰蕤,一丛一丛的在河里面,必须小心避开。 一丛水草又横在前面,提前转向避让罗…… 划出去的胳膊碰到一个不似水草的实在东西,无意间瞟了一眼。 我草!吓得我鬼容失色…… 死后进入鬼蜮,一直就我一只鬼,悠然自得。 突然看到另一只鬼,飘在水草丛中,真的很惊悚。 看来,当鬼也是要有胆量的。 我正琢磨,初来乍到的,要不要和其他鬼处好关系? 想了想,决定过去打个招呼吧,给大家个好印象,总是没错。 我游了过去,边游边祭出拿捏得非常得体的语调打招呼:“您好,我路过,多有打扰……” 因为两人都平在水面上,看不见对放的容貌,判断不出性别,我也不知道鬼到底有没有性别,我刚做鬼,还没来得及确认下自己有没有性别。所以只能用“您”称号对方。 如果对方和我一样是只新生鬼,没准能一齐搭伴给逛逛宫殿。倘若是只老鬼,得到一些指点也划得来。 对方没理我,平静地飘着。 这,我就有点尴尬了。 我又靠近了些,笑盈盈地再次打招呼。 对方还是没理我。 我发现这只鬼一直在水草丛打转转,明白了! 这是一只睡着了的鬼,我心下释然了。 不打扰了,都怪我太热情。 让人家继续睡吧,反正做鬼不存在危险,不用担心对方的安危。 正要往回游,继续看宫殿去。 突然瞄见那只鬼的脸,在哪见到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六章 金棺之人蜕 大家戴好防毒面罩…… 棺椁到底是什么年代的,连盗墓的专业户娄老爷子也断不出来。棺门一旦开启,里面数百年千年的腐气不小心吸入到肺里,不死也够喝一壶的,防毒是首要的、必须的。 …… 准备停当后,小老头和我调换了位置。 前面还是只能站两个人,不然没有空间容纳打开的木门。 我和程莎使尽全力,往开拉…… 尘封已久的内棺木门松动了,在几双眼紧张的注视下,徐徐地开启了。 四个人迫不及待地从门后绕到洞开的黑暗面前。 娄老头儿执着火折子,右手“啵”地弹出三枚硬币,分别射入打开的棺室内。硬币落下旋转的清脆玲珑之声粒粒在耳。 里面寂然如初,没出现任何异样…… 火光的照耀下,木套棺内,中央静默着一只长方形黄灿灿的内棺赫然入目! “黄金的?”话还没说完,程莎一个箭步蹿了进去,其他人也不再迟疑随后踏入。 真的是一只黄金棺!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黄金,以前在人身上商店柜面上,见到的无非是些黄金手首饰,集大成的黄金棺真要闪瞎我的双眼,由不得莫名地兴奋! 怪不得有盗墓贼这个行当! 墓里果然聚有重财! 对于贪穷、贪婪的者来说,黑暗、恐惧、死尸都是暂时的障碍,一夜后的改头换面,如此的诱惑才是最大的兴奋点与追求!冒险与财富站在一起,绝对不值一瞥! 不过,更让我们内心震荡着的并非眼前这具黄橙橙的金棺,而是它装载着的东西…… 黄金棺的造型,离奇別样,看着就是个人型。 一张面具般的人脸,没有刻雕五官,却刻着一个大大的带日冕的太阳;长条状棺身到了尾部竖起了像脚部或尾鳍的形状。 除了太阳外,金棺通体再没有其他的刻纹和标识…… …… 四个人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几遍金棺,金棺冠状分割成盖与底,各占一半。 “看出什么门道儿了没有啊?”娄老头咽了口唾沫,眼睛分分秒秒都没有离开过金棺,他显得比任何人都着急。 “要打开吗?”我受了小老头儿的影响,不由得喉头一咕噜,也咽了口口水,询问小老头儿。 “开,当然要开了!”程莎隔着口罩用手遮着口鼻,瓮窿不清地替小老头儿回答我。 小夏拿着另一只火折子,呆若木鸡看着金棺…… “戴上手套儿,前面俩人,后面俩人,金子份量重。”娄老头发号司令,他把火折子叼在嘴里,腾出手来戴手套。 小夏没娄老头的本领,他把火折子撂在了木门口。 四个人八条胳膊上的肌肉绷成了一坨一坨,黄金棺盖终于被我们从前往后推开了一半。 时间凝固了…… 我都不敢贸然朝里面看…… “啊?”不知道是谁惊呼出声。 我的眼睛定在了里面的东西上! 我头皮麻簌簌的,全身汗毛倒立,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皱巴巴、干涩的、乳黄色几近透明的一具人pi壳子! 空洞洞的眼窝,嘴巴…… 活脱脱一个人pi壳! 头枕在黄金鞍枕上! 双足置于黄金足托上! 人皮壳子的发髻完整,总发至顶,头发编结成辫后盘绕于顶上的,发髻里插有一根金笄。 这是个全裸的、男性的人pi壳子! “不是外星人,是殷商时代的墓葬!”娄老头一字一顿地挤出一句话。 同时,他腾出一只手,用两根手指从人皮壳子侧面夹出一只玉俑。 “你们看,这东西,就是个证据!” 我们上眼去看他举在手里的玉俑。高有二十厘米左右,男性,平胸,luo体,双手拱于胸前,眉眼安祥平和,神形栩栩。 除了这些外部特征,我没古玉器方面的背景知识,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这是一尊刻着铭文的陪葬玉跪俑,你们瞧见了没?这玉质、这雕工、这沁色、啊~,这表面老化特征……毫无悬念,它是夏商时代的古玉嘛!”娄老头把玉俑倒转过来:“看这里,它的两个膝盖上什么?刻着夏朝的文字!左边是“祀仝”;右边的刻着“日仝”。这说明啥子?玉俑是用来祭天的器具!,这,是个帝王陵来,葬着的人是帝王!”老头儿两眼放光,喜形与色。 大家把金棺盖顺着立到地上,空壳人皮身侧共有十二个玉俑,一侧六只。六男六女,女的袒xiong露ru,双手做拱于腹前,也是跪俑,膝上刻着同样的文字。 “嘶~,这么说,不是外星人啰,是商夏的古人……那,怎么是人壳,rou和骨头呢?被人bo出来的皮?既然被bo了皮,为何还要厚葬他的pi呢?”程莎说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他说着,用手指捅咕了几下人pi壳,发出了干羊皮的脆裂声。 “不可!这是无价之宝的文物,破坏文物要入刑的!”小夏一个跨步挡在程莎的前面。 “哎哟哟,别拿这么大的帽子压我,我不是被吓大的!你不是说,星图不是人类画的吗?那眼前这是外星人吗?”程莎嘲谑道。 “这个人pi是怎么剥下来的呢,身上头上都没见伤处,只有左胸心脏位置有一处二厘米的小切口,挺完整的一个人蜕……”程莎收回手,不再理会小夏,仍然思索着人pi壳。 他的话刚出口,我听到“人蜕”二字,灵机一动,一下子想到蛇蜕。 “看看他的背。”我说。 大家齐动手,轻拿轻放把人皮壳侧翻了个过来。 果然,他背部有一条纵贯整个背脊的一条鱼状裂…… “rou身从这里钻出去了?”程莎惊讶道。 boren皮是古代人类未开化时期不同地区存有的酷刑。最远的记载是亚述帝国,国王用人pi包饰宫廷的柱子…… 波斯人更甚,把贪官的皮bo下铺在现任此职位官员的坐椅之一,以儆效尤。 有从脖子划到**,从背部蝴蝶大展翅地生boren皮。后来技术革新了,出现了灌注水银法,灰蠡水法、沥青凝固法,主要是为取到更加完美的人pi。 …… 然而,眼前这俱人pi壳却仍然保持着没被离之前的饱满形状,胳膊腿xiong腹是圆鼓的,与生前形状无二,只是里面被掏空了,掏空的内里并没有充添任何东西。 完胜蛇类与生俱有的能耐,比蛇蜕完美数倍! 他的心脏处挨了致命的一剌,死后被剥了pi,我猜这大概是他的遭遇…… 如果说,他背部菱形的口子是取出rou体之处,他的四肢乃至每一根指趾,是如何在没有切口的情形下,完整无缺地被掏出去的? 令人惊叹的另类黑色技艺! 他,会是谁? 犯了什么大不赦的罪,而被处以如此惨烈的极刑? 为什么又给予他这么高规格的墓葬? 被po下的rou体呢? 为何要厚葬了他的皮壳,而不是他的骨rou之躯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十六章 金棺人皮尸 大家戴好防毒面罩…… 棺椁到底是什么年代的,连盗墓的专业户娄老爷子也断不出来。棺门一旦开启,里面数百年千年的腐气不小心吸入到肺里,不死也够喝一壶的,防毒是首要的、必须的。 …… 准备停当后,小老头和我调换了位置。 前面还是只能站两个人,不然没有空间容纳打开的木门。 我和程莎使尽全力,往开拉…… 尘封已久的内棺木门松动了,在几双眼紧张的注视下,徐徐地开启了。 四个人迫不及待地从门后绕到洞开的黑暗面前。 娄老头儿执着火折子,右手“啵”地弹出三枚硬币,分别射入打开的棺室内。硬币落下旋转的清脆玲珑之声粒粒在耳。 里面寂然如初,没出现任何异样…… 火光的照耀下,木套棺内,中央静默着一只长方形黄灿灿的内棺赫然入目! “黄金的?”话还没说完,程莎一个箭步蹿了进去,其他人也不再迟疑随后踏入。 真的是一只黄金棺!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黄金,以前在人身上商店柜面上,见到的无非是些黄金手首饰,集大成的黄金棺真要闪瞎我的双眼,由不得莫名地兴奋! 怪不得有盗墓贼这个行当! 墓里果然聚有重财! 对于贪穷、贪婪的者来说,黑暗、恐惧、死尸都是暂时的障碍,一夜后的改头换面,如此的诱惑才是最大的兴奋点与追求!冒险与财富站在一起,绝对不值一瞥! 不过,更让我们内心震荡着的并非眼前这具黄橙橙的金棺,而是它装载着的东西…… 黄金棺的造型,离奇別样,看着就是个人型。 一张面具般的人脸,没有刻雕五官,却刻着一个大大的带日冕的太阳;长条状棺身到了尾部竖起了像脚部或尾鳍的形状。 除了太阳外,金棺通体再没有其他的刻纹和标识…… 四个人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几遍金棺,金棺冠状分割成盖与底,各占一半。 “看出什么门道儿了没有啊?”娄老头咽了口唾沫,眼睛分分秒秒都没有离开过金棺,他显得比任何人都着急。 “要打开吗?”我受了小老头儿的影响,不由得喉头一咕噜,也咽了口口水,询问小老头儿。 “开,当然要开了!”程莎隔着口罩用手遮着口鼻,瓮窿不清地替小老头儿回答我。 小夏拿着另一只火折子,呆若木鸡看着金棺…… “戴上手套儿,前面俩人,后面俩人,金子份量重。”娄老头发号司令,他把火折子叼在嘴里,腾出手来戴手套。 小夏没娄老头的本领,他把火折子撂在了木门口。 四个人八条胳膊上的肌肉绷成了一坨一坨,黄金棺盖终于被我们从前往后推开了一半。 时间凝固了…… 我都不敢贸然朝里面看…… “啊?”不知道是谁惊呼出声。 我的眼睛定在了里面的东西上! 我头皮麻簌簌的,全身汗毛倒立,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皱巴巴、干涩的、乳黄色几近透明的一具人pi壳子! 空洞洞的眼窝,嘴巴…… 活脱脱一个人pi壳! 头枕在黄金鞍枕上! 双足置于黄金足托上! 人皮壳子的发髻完整,总发至顶,头发编结成辫后盘绕于顶上的,发髻里插有一根金笄。 这是个全裸的、男性的人pi壳子! “不是外星人,是殷商时代的墓葬!”娄老头一字一顿地挤出一句话。 同时,他腾出一只手,用两根手指从人皮壳子侧面夹出一只玉俑。 “你们看,这东西,就是个证据!” 我们上眼去看他举在手里的玉俑。高有二十厘米左右,男性,平胸,luo体,双手拱于胸前,眉眼安祥平和,神形栩栩。 除了这些外部特征,我没古玉器方面的背景知识,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这是一尊刻着铭文的陪葬玉跪俑,你们瞧见了没?这玉质、这雕工、这沁色、啊~,这表面老化特征……毫无悬念,它是夏商时代的古玉嘛!”娄老头把玉俑倒转过来:“看这里,它的两个膝盖上什么?刻着夏朝的文字!左边是“祀仝”;右边的刻着“日仝”。这说明啥子?玉俑是用来祭天的器具!,这,是个帝王陵来!”老头儿两眼放光,喜形与色。 大家把金棺盖顺着立到地上,空壳人皮身侧共有十二个玉俑,一侧六只。六男六女,女的袒xiong露ru,双手做拱于腹前,也是跪俑,膝上刻着同样的文字。 “嘶~,这么说,不是外星人啰,是商夏的古人……那,怎么是人壳,rou和骨头呢?被人bo出来的皮?既然被bo了皮,为何还要厚葬他的pi呢?”程莎说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他说着,用手指捅咕了几下人pi壳,发出了干羊皮的脆裂声。 “不可!这是无价之宝的文物,破坏文物要入刑的!”小夏一个跨步挡在程莎的前面。 “哎哟哟,别拿这么大的帽子压我,我不是被吓大的!你不是说,星图不是人类画的吗?那眼前这是外星人吗?”程莎嘲谑道。 “这个人皮是怎么剥下来的呢,身上头上都没见伤处,只有左胸心脏位置有一处二厘米的小切口,挺完整的一个人蜕……”程莎收回手,不再理会小夏,仍然思索着人皮壳。 他的话刚出口,我听到“人蜕”二字,灵机一动,一下子想到蛇蜕。 “看看他的背。”我说。 大家齐动手,轻拿轻放把人皮壳侧翻了个过来。 果然,他背部有一条纵贯整个背脊的一条鱼状裂…… “rou身从这里钻出去了?”程莎惊讶道。 再说了,如果剥完应该瘪了,就是一张举足而轻的东西。若经过很多年,干涩皱缩。不加防腐剂又不是置于绝对干燥环境中的话,开始阶段就已经腐烂发臭了。 然而,眼前这俱人pi壳却仍然保持着没被剥离之前的饱满形状,胳膊腿xiong腹是圆鼓的,与生前形状无二,只是里面被掏空了,掏空的内里并没有充添任何东西。 完胜蛇类与生俱有的能耐,比蛇蜕完美数倍! 他的心脏处挨了致命的一剌,死后被剥了皮,我猜这大概是他的遭遇…… 如果说,他背部菱形的口子是取出rou体之处,他的四肢乃至每一根指趾,是如何在没有切口的情形下,完整无缺地被掏出去的? 令人惊叹的另类黑色技艺! 他,会是谁? 犯了什么大不赦的罪,而被处以如此惨烈的极刑? 为什么又给予他这么高规格的墓葬? 被剥下的肉体呢? 为何要厚葬了他的皮壳,而不是他的骨肉之躯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十章 重回人间 有在哪里见过这只鬼的脸? 我又游过去一点,再看,倒吸了一口冷冷的鬼气! 尽管他头发湿哒哒一绺绺地贴散在脸上,尽管他双目紧闭,脸色蜡黄,我还是认出来了! 程莎! 黄泉路上逢故知,没有比这更激动鬼心的了…… 看来,他也跳死了…… 我兴奋得顾不得打不打扰他了,直接拉住他胳膊,想摇醒他,一叙死鬼的感慨。 “嗷……”程莎醒了,还过成了鬼,他的叫声有点异样,像被踩住尾巴的蝎子。 他睁开了眼,扑腾着翻过身,同时用力从我的手里抽回他的胳膊,呲牙咧嘴一个劲儿从牙缝口吸气。 “喂,程莎……”我兴奋未减,叫他名字,如果他是从阳间死亡后第一次苏醒,希望不要吓到他,毕竟像我这样儿,能欣然地、愉快地接受从人到鬼转变的不多…… 他显得很痛苦地皱着眉头,一只托着刚才我抓住的另一条胳膊,不解地看着我。 我连忙给他解释:“嗯,陈莎,你呢,待有颗平常心……看淡生死,嗯,咱们是死了,但这个世界也还不赖,你看,这风光多美!那边……“ 我指给他我正要去的大宫殿:“看到了没?我也没看过呢,正好,咱们一起过去看看,熟悉熟悉新环境,做鬼其次和做人差不离……”我突然又想起一件最最重要的事,程莎他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没喝忘情水孟婆汤?他能不能像我一样还记得前世?想到这个,我略沉吟了片刻。 他要是不记得了,我再逼叨叨也与事无补,没准会引来误解,给他带来恐慌…… “嗯,你呢刚变成鬼,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前世之事了?我呢,是你前世的朋友……”我这么说,不知道行不行,留意着他的表情。 “哎哟我的个祖宗!你把脑子摔坏了?”他托着胳膊,双腿踩着水站在水中,我依然俯趴在水面上,仰头和他交谈。 瞧吧,他根本不明白自己死了。 “你,记不记得,前世你的名字叫程莎?”我准备一点儿一点儿辅导他认清现实。 “你脑子,真的坏了?”他惊愕地看着我。 “咱们现在先别谈论这些,你和我一道去那座宫殿逛逛?”我觉得先让他见识下鬼世界的一切,他自然就会明白的。 果然,他望向那座不可思议的,人间绝对不会有的紫色宫殿。 “我靠!”他缓缓地吐出这两个字。看了半天,转过脸对我说:“兄弟,你头伤得严重吗?” “我们现在受不了伤的,别担心,已经成鬼了,不似人间的血肉之躯……”我显得很沉着,想让他这只新鬼能放掉彷徨,能安宁下来。 “死你个头啊!”程莎不耐烦地叫道:“别在水里了,先上岸再说。你,还行吗?还能游动不?” “上岸?你不和我一起去参观参观新环境吗?”我有些不解,挺好的,在水里飘着,上岸干嘛呀? “赶紧吧。”不由分说,他在前面带路,虽然万般不情愿,还是跟着他游去。 岸,很茂密的草和大块的岩石。 找了块平实的块方坐下来。 “兄弟,你脑袋真没事?我帮你包扎下……靠,我的胳膊脱臼了……嗳,你有没有看见老爷子和小夏?”程莎一边卸他背上的背包一边问我。 我真说感到了不悦,程莎尘世恩怨太重,做鬼不忘记背着他那破背包,这让前世的各种沉渣扰动我平静的心绪。 “头?前世脑袋成了烂西瓜,所以成鬼了,现在一切都好,薪新的开启。”我得意地回他:“你也一样,既来之则安之,别再想你的前世了,放下过去,重新来过,咱们逛逛,看看鬼蜮的风土,看看这里有没有管理者,我俩想办法也谋个有意思的差事……” “哎哟哟!你死没死我不知道!我他妈还活着呢!我是人!疯了你?我们从金棺下面跳下来,落到这里!”程莎怒吼了。 …… 没死?怎么可能?他不肯承认自己死了? “你怎么证明你还活着?”我冷静地逼问他。 “这还用得着证明?我就是大活人啊!两个鼻孔还在出气的大活人!”程莎太阳穴青筋暴露:“你脑袋,肯定撞出问题了,赶紧包扎包扎吧,再不处理,血流光了……” “血?什么血?”我诧异。 “你头上的血呀,哎呦呦呦,真成傻子了,可怜!”程莎一脸怜惜,嗓门放低放柔和了。 我摸了摸头,头完好,挺圆的,板寸头发还在,但是有两个地方特疼,摸了一手粘乎乎的东西,借着蓝色的光亮一看。 满手的鲜血,我愣住了。 怎么会出血?鬼还会像人一样受伤流血? “你头撞破了……”程莎补充道。 我又仔细摸了摸脑袋,有二处破口,巴巴拉拉特别痛疼。 我真的迷糊了…… “你能帮我拉一下胳膊吗?复一下位,太疼了。”程莎说。 “你是说,你没摔死?只是伤到了胳膊?”我艾艾期期地问道。我在想,程莎难道真的是人?那我呢?我清清楚楚记得自己脑袋撞碎了…… “你有完没完,你,我都没死,哎哟,你撞到头了,现在脑子有些问题了。我,没死,我的右胳膊脱臼了……我们现在需要互相处理下伤口,然后找娄老爷子和小夏,想办法从这儿出去,回家!你能听明白吗?”程莎说。 真没死?那前面的宫殿是怎么回事? 我又摸了摸脑袋,真的在流血!我一直以为是水…… 如果,我真没死的话…… 我一下子忧郁了。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下子涌上心头。 没死,那我太不幸了…… ”来吧,帮我拉胳膊……”这到是我的强项,部队新兵都培训过基本急救技术,也练习过。让程莎脱掉袖子,受伤不超过二十四小时,还没怎么肿胀。错位畸形很明显。 “你忍着点……”我使劲拉开胳膊的肘关节,拉开以后猛地屈曲“嘎巴”一声后,我说:“好了!” 程莎试着活动了活动:“嗯,没那么疼了……” 他又打开背包,拿出防水小药包…… 我的背包,手里的电雷管全没有了。不过,想到这儿,我赶紧摸了摸腰间,真有几支雷管还在! 我真的他妈的还活着! 程莎帮我包扎时,摁了摁我的头骨:“骨头好像没撞坏,那怎么脑子坏了?总说鬼鬼鬼的……” “靠,我他妈一直以为脑袋彻底撞稀巴烂了,以为他妈的做鬼了,原来还活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十一章 颅浮宫 我给程莎伤胳膊做了个简易的吊臂带儿,把他的伤肢托在胸前。 程莎说:“你真以为那是宫殿?这次出来干活儿,太邪性了,什么**怪事都碰上了。好端端的,说死说活就是走不出干湖底。你说,邪不邪?走不出去吧,还有人掉进深洞里被戳死,后面的更他妈出格儿。” …… 那个发紫光的宫殿,保不齐又是个让咱有去无回的陷阱。 “你说,咱该怎么办?别管那个妖蛾子了,想办法在没再生出事端前,赶紧出去,活命要紧,好奇心要不得。” “我的枪不知掉哪儿了,你呢,啥也没有了,现下,咱俩战斗力奇差了。这应该是地心深处,怎么会有蓝光呢?怎么看都觉得蹊跷不正常,极度不正常!” “不能久留!快起身找找老爷子和小夏!” …… “等等,等等……既然我没有死透。,那我不能这么就离开了,我得找找梁子他们……”我记起自己为啥下冒险下到湖底来了。 “梁子,关教授,项大师,你能确定他们就在这里,嗯?”程莎白了我一眼:“咱们走一遭,一来找找人,二来找出口。如果一圈下来,没找到大家,对不起,我不能再找下去了……你爱离开不离开,我拜拜了。” 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哪里会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这里通没通着那个“翡翠盆”底的深井我也不确定,碰运气吧,希望我能找到他们…… 那,从哪里找起呢,前后左右望了望。 左右岸岩石上面是崖壁,河水在中间流过。 河水前方是那座宫壁,后方看不到尽头…… 上方太高了,先别说在就种蓝色光线下目力不及,就算能看到个洞口,又能怎么样,程莎背包里只有一根绳子,够不到的! 左右吗?除了两岸边,仄窄的石头“平地”,全部是接近九十度的绝壁,我倒能爬上几米,程莎胳膊有伤,坚持不了多久。 河的前后更没有能上到地面的可能性了! 我草,处处绝路啊…… 还真不如变成鬼呢…… “快看!”程莎急促而紧张的声音把我从咀嚼绝望的痛苦中拉出来。 “快看!”他突然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顺势把我拉到了后面蹲下:“看呐!”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向宫殿的方向…… 巨大的,无数个透明的、晶莹剔透的正八面体动了…… 以一种看似有规律的交互组合在变动,每一个都在改变位置,像颗颗巨大的钻石一样褶褶生辉,璀璨燡燡…… 看呆了,被震撼了…… 这是幻象吗?是舞台上用绚丽的光影打造的梦幻世界吗? 每一个八面体中有个小黑儿,好像紫色过于浓烈浓缩而成。 这个点儿开始变大…… 程莎从包里拿出了望远镜…… “天呐!我的天呐!”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望远镜吊在胸前…… 他,一脸的惊恐,我从他脖子摘过望远镜,看过去…… 看了一眼,惊得我骨寒毛竖,魂飞魄散! 天不怕,地不怕,连死都不怕的我,怕了! 那些变大的黑点儿,不是光色的凝集,那是一张张人类的脸!人类的头颅! 千奇百怪,各种发式! 但是,从面貌上看,青一色是年青的头颅! 男女皆有…… 他们的眼睛或闭或睁,我把望远镜调清楚后,更是大惊失色! 他们的眼睛很不对劲!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儿,再细看,其中一个头颅,我看出了端倪! 那双眼睛眨巴的方式不是人类自然特征,双眼齐眨,而是分前后!这,太像电影中特技效果:一个人头上,胸上长出的奇葩眼睛……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可以说是疾病! 越让我胆寒的东西,我越要往前凑,专门盯着它看细了。 我也不明白这个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小时候家里壁橱门开着,熄了灯后里面的黑暗格外浓郁,总觉得致黑致暗中有一双恶毒邪祟的眼睛在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吓得我心跳加速,冷汗直流,但是我不会像其他小朋友,用被子蒙住自己选择藏起来,来躲避恐惧;我选择赤脚下地,直直走向地狱-那片黑暗里,用极端的恐惧来消除恐惧…… 现在也是这样,程莎选择放下望远镜,我选择细看细看再细看…… 这回,不是小时候了,瑟瑟发抖站进黑暗里,发觉黑影只是黑暗而已,它向我低头了…… 那些旋转变位着的头颅上有眼睛,却没有向我病态的固执屈服,只要我放大了看清楚了,它们的瞳孔必定会和我的目光接触,迟缓地一张一合的眼皮中它占了上风! 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眼神,每一只的眼神类似! 幽怨有那么一点点…… 犀利、深邃、凌厉?有一些,但不全是! 它们就如漆黑、深洞的宇宙…… 要穿透我脑髓的黑影宇宙! 这些头颅下面隐隐约约有个透明水晶泡般,偶然才折射出一点点线段的身体轮廓。 半像人形的“身子” “哔哔哔哔”寂静中响起哨声,突如其来! 我差点给唬得心脏停跳! 哨声一响,八面体内里的人头体整齐刷刷朝向一处:中央…… 人头物像被遭遇了强磁,向心性、放射状排列…… 不是平面的、全部是三维的排列…… 并且是还断全面变动中保持那种向心性排列。 想起维度这个词,我突然感觉到,那个宫殿会不会是四维的? “看到了吗?太他妈比恐怖了!那就是你说的宫殿!我们,又遇到麻烦了!”程莎小声说:“没等我们找着出去的地方,就会变成里面的脑袋!” 他的后一句倒是点醒了我! 难道…… 我重新调整好镜头,试图那些头颅中找熟悉的…… 找的眼睛酸涩,实在太多了,无法辨别…… “哎,我说,咱悄悄过去,看看那玩艺是真实的吗?或者只是个奇妙惊悚的投影,没咱得弄明白了,是不是……”我放下放远镜对程莎说道。 “要去你自己去,投影?你觉得那只是个投影?就说是个投影,谁他妈的在地心深处给你能放出这种投影,那他还是人吗?就是好莱坞再给他五十年,也没本事搞出这么庞大奇绝投影啊……你说!谁给你放的?肯定不是人类!拿屁股都能想象得出来!”他神经质地说着:“你也许是对的,这儿,是真地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十二章 诡河 我拿着望远镜,呆滞地瞭望着那座魔宫,却有意避开与众多人颅们的眼睛对视。 听着程莎霜打了的、蔫怏怏的字句,我的心情也结出一层灰蒙蒙的霉菌。 “大不了一死,别臊眉耷眼的,走,过去!明知山有虎,必向虎山行!那东西里是神是鬼都去会会它。决不能灭先自灭了我们人类的威风!” 我这人就这样,一旦豁出去了,敢把天王老子拉下马…… “重要的话讲一遍,你硬要去的话,自己去,别想拖拉我下水!虽然说,我没爹没妈贱命一条,但是,我不想把自己当破抹布随便给扔了。别再多说了,你自个儿去吧……” 程莎坐在地上,边说边伸手:“望远镜还我,我的手枪你拿着,我留下这把匕首。” “看在相处这几天的缘份上,我在这儿替你放哨。你活着,我等你回到这儿,再一起想辙走出去;假如我看见你交待了……丑话说在前头,甭指望我会过去给你收尸,不过,能为你默哀几分钟……” …… “你走之前,有没有遗言遗物要交待给我的,我若能出去,一定帮你办妥贴了!” “只能帮你到这个份儿上了。”程莎一只手抖擞着和我要望远镜,另一只手把他的手枪递给我:“枪,弹夹全湿了,能不能用,全靠你的造化啦……” …… “我草,说得跟送我去尸佗林喂老鹰似的,你那两片乌鸦嘴能不能说点吉利话,嗯呐?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这里的蓝光会灭的!!” “我大头儿朝下栽到这里的水中时,这儿可是伸手不见十指。后来,突然亮起蓝光。说句丧气点的话,你一个人留在这儿,一会儿这个世界全黑了,咱俩谁先死,真不好说!” “咱俩认识才几天,但现在,这里的人类,或许只有你和我了,你还在闹不团结……” “和我一起过去,你躲走来,我进去侦察。那时候我挂了,你他妈再退也不迟啊。” “脑袋掉了碗大块疤,走吧,兴许那里有个惊喜等着你!出口……” 我口若悬河,死乞白赖,软硬皆施地劝导他:“趁现在有光线,快点摸过去……” …… 我们都是关文明单线儿招募来的,互相之间不了解对方的底细。 说实话,临时组队,没必要了解。活儿完了,拿了钱财做鸟兽散。 当然,我不是为了钱,但性质是一样一样的。 这几天几个活着的人生死与共,特殊环境下,最容易粘合友情。我就不信,程莎会眼睁睁看着我死,来个袖手旁观状。 他,是娘了点儿,但是,人比较正,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刚才他说自己是孤儿,我更不能让他单独留这里了。 他的胳膊没好利索,落单儿了,危险就更大。 我强拉硬拽,程莎干气没招儿,忿忿哼哼,极不情愿地顺着我一起走。 岸上山石参差,野草丛生,不好走! 水路是首选…… 魔殿矗立在水当间儿,垄断了前方整个空间…… 河水虽为地下水流,确是很温暖,下面应该有地火的缘故…… 我教程莎趴在水面上顺流飘的技巧。他只能用一条胳膊划水,累了的时候能利用飘流歇一歇,喘口气。 紫色的魔殿看上去很近,游起来却非也…… 太远了,根本游不到头,以为近在咫尺,其实它远在天边…… 有一度我怀疑它的真实性,它就是个海巿蜃楼,并不存在! 游,休息,游,再休息…… 如果有表计录时间,我想,我们肯定游了一整天…… 我和程莎吃了点他包里的塑封饼干,一人喝了几口水,省吃俭喝,不能弹尽粮绝了。 终于,我们像俩只快要累死的水耗子,上气接不上下气地接近了它。 …… 水面上荡着淡紫的梦幻般的层层涟漪,碎碎的紫色光影铺满了附近的河面…… 一位妖冶的、紫衣魔女舞动着她的裙摆…… 美艳与邪魅揉合成的,令人窒息的旷世阴景…… 我和程莎不约而同地停在它的近前…… 良久,我收回仰视时张开过长时间的下巴,竟有些木纳酸胀,用手往上紧了紧…… 程莎方才尖酸的抱怨脸,此刻松弛得无比呆茫,他还在用一种傻瓜才有的直勾勾的目光看着前方…… “喂!喂喂!醒醒,哈拉子都流出三尺长!有这么没见过世面吗?看完了没?”我打趣他。 又前进了近千米,这回貌似真到了它的脚下了。 “哔哗哗”的哨声突然停止了。 我俩都是一震! 我特别想看看,八面体里面的人颅现在怎么个状态。 但是,离得这个庞然大物太近了,我们又太渺小,仰视之下什么都看不到。 我们视线里,是一个通体透明的巨大的完全看不见其边缘空间…… 我发觉,“哔哔哔”声停下后,眼前紫色的空间渐渐地,变得越来越暗淡了…… 像是渐亮渐灭的声控灯,将要熄灭了…… …… “你上岸去躲起来点儿,我过去侦察侦察。”担心光亮儿会消失,我小声嘱咐程莎。 并没准备等他回复,我径直向前游去…… …… 什么时候起,水变得像一条流着的透明淀粉池,粘稠起来,胳膊光扑腾无法前进了。 见鬼!! 我的心又缩成了一团,感觉到新的一拨儿惊俗之恶事就要降临…… 水,稠糊成了透明的果冻…… 我被陷在果冻儿里了,比沼泽更危险…… 眼看着我的头要陷进去了…… 突然,脚下面不再沦陷了,冻儿状水停在了我下巴前。 我想试着趴下来,以此来增加体表面积好自救 然而,果冻却要彻底凝固了。 我,宛如远古时代的一只飞虫,掉进一堆胶稠的树脂中,瞬间挣扎的姿势定格了,被树脂永久地包裹住…… 成了一件稀世的艺术品……供后人买卖、鉴赏、品评! 胸口如压上了如来的五指山,我能感觉到肋骨被固定,不能伸缩,呼吸不止是困难,马上就要静止了…… 我脑子里昙花一现:哦,这才是我的死法!花样式! 猛然,一只拖着绳索的飞爪,落到我的下巴前…… 那是程莎的! 我立马演绎了什么叫真正的回光返照! 濒死线上的我,一口牙咬住刚落于眼前的、程莎精准投放过来的重力索钢爪。 果冻儿没完全硬化前,在程莎的拉动下,我从冻儿里挣出了一只胳膊,接着是另一只…… 我出来了! 与精美绝仑的艺术品之死,擦脸而过…… 程莎救了我一命。 我松开钢爪,从已然固化成玻璃钢般坚硬的“水”面上站了起来,朝程莎所在之处挥了挥手。 钢爪“嗖”地被收回…… 我清理完粘在衣服,皮肤上的玻璃状残渣…… 转正身子,继续迈着庄严的步伐,向魔殿进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十三章 乌鸦plus 就这样,我走在透明水晶一样的河面上。 没走出十步,这里的宇宙,蓝色背景光亮骤然熄灭了...... 前面的紫色仅剩下有别于黑暗的浓黑紫了,眼看着要湮没在黑暗里了。 现在,我不清楚,自己进到了紫色的魔殿里面没有。 四周包括脚下被暗紫色浸透了,没有具体的物体比如门、墙壁等建筑物必须的元素! 要是没能进来,还徘徊在宫殿的外面,那前面应该有八面体的部份实在结构才对呀。 这让我犯迷糊了...... 因为没有任何参照物,我左走右走,不多时,方向感彻底丧失了。 就连来时的路都找不到了。 仿佛是站在茫茫的宇宙…… 紫色逐渐在消退,被黑暗所替代了。 只有左侧不远处有一个紫色的光亮点儿,如黑夜里的一颗紫色启明星...... 我不由得迈动脚步,朝圣似的向它靠近。 走近了,它在我的上方,看上去我一伸手就能够到它。 我伸出了手..... “咔咔——咔咔——咔咔” 吓死老子了,谁他妈在暗中咔嚓园丁的大铁剪?两片锋利的刀叉,一张猛又一合,发出冰冷坚硬的金属一样无情的、直插人心脏的“咔咔——咔咔”声。 我赶紧把手缩了回去,慌忙向四下里看。 黑成一团,什么都看不到,上方的紫点儿没有多余的光明........ 遇上暗敌了,我摸出程莎的手枪。 突然,“扑腾扑腾扑腾”,一个东西掠过我的头道。 “你打了我一枪托?靠,你把我打晕了?”我这急脾气,本来高涨的喜悦被淋了点干冰:“这是为什么?” “我不打晕你,你现在,十马分尸了……”小夏解释着。 “什么五马分尸十马分尸的,别卖关子,说清楚点儿,你咋在这里?程莎也活着呢,在外面等着我呢。我他妈迷路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希望,小夏不知道能不能知道入口。 “你,能站起来吗?这里不能久留。我顺便带你看个地方……” 我很迫切,站起来没有问题,小夏这愣头青没把我抡瘫了,真是不幸中之万幸。 太黑太暗,小夏的照明设备和我们一样早遗失了。我们俩为了不走失,两大男人居然拉起了手…… 小夏拉着我走…… 我出现了严重的位置错觉。总觉得,我们正沿着卷曲起来的路上走。 地面卷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儿,我们正手着手,一前一后,在地面弯成的圈内,沿着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在前行…… 如果地球是参照物,我们走的方位位置是这样的:开始一段是头上脚下,然后是头和脚成一直线平行于地表,再然后是脚上头下…… 脚一直没有离开过地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十四章 活体人块 “到了……”小夏停住脚步,松开手,对我说。 “到哪儿了,这么黑?”我枉然地左顾右盼,自然连自己的眼皮都看不到。 “刚才我打晕你的地方……”小夏回答。 这就是我被“头盔”绊翻的地方? 奇光异彩呢? “头盔”呢? 杀人于无形的“诵经”声呢? 全他母亲的都遁入空门了? “你偷袭我得手之后,有没有看到我手里捧着那个东西?”小夏貌似来去自由,很熟悉这儿,既然能把我打晕后从容地拖走,拿了“头盔”的可能性非常大,我思惆着问道。 “你看那边,记住了,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大喊大叫……”小夏根本没注意我的话,反倒让我看,看啥? 我正想质问他,听见“骨碌碌碌”,小夏好像扔出一个球…… 忽地,前面的黑暗退去,光呈现着奇幻的异景,流光溢彩…… 我心惊胆颤,这不是刚才的一幕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高频的众口梵音瞬时冲破耳膜,侵骨入骸…… 倾刻间,组成身子的所有粒子像感受到了魔咒一样,做起了布郎运动…… 孙悟空听到了金箍咒…… 我捂住双耳,就差就地翻滚了…… 煎熬中,我居然瞥见了不远处各色流光中,那个诡谲的人头盔…… 高昂的小蛇头像位法台上正在作法的高僧…… “看那边!”天翻地覆的懵晕中,听见小夏在说话。 下意识抬了抬瞳孔,猝然看见左前方,流光的平面上出现了一记厚厚的嘴。 那张嘴很大,像把谁的嘴现场录了,放大后播出的视频,嘴很自然,张张合合,偶尔露着一口大板儿牙…… 无意中眼光一角儿又一闪,那张嘴的斜上方,似乎是另一个平面,上面赫然有半颗人脑袋!半个头颅,只有一只耳朵、部分脸颊和鼻子…… 我惊竦地看到,足足有十几个平面高低远近各不相同,每个平面里都有人身体的一部分…… 想起了小夏说的十马分尸…… 这不是分尸,准确地说,不是我们常识里的分尸。 因为,这些“人块”并没有鲜血横流;每一块都是“活着的”,它们在协调地完成着原来整体正在进行的动作、姿势;该穿着衣服的部分,依然覆着原有的部分衣服…… 那衣服,那鞋子……我的脑海浮起梁子的模样了! 我大骇! 顺着这个竦然的想法,我想找到了额头那部分! 遗憾了,额头在相应平面的那一面,背面对着我…… 我的个天! 不行,我必须要搞清楚,这些活着的碎块属不属于梁子! 这就是我冒险下地狱的目的! 我纵身冲进光流中! “骨碌碌” 猝然,整个宇宙黑如荼炭,沸靡之音被齐齐切断…… 刹那间,重归于黑暗寂静…… 我像被黑暗施了定身术,怔在那里…… 为什么这个地方像患上了疟疾似的总在打摆子,一会儿地狱,一会炼狱,来回切换!不停地折腾! 一只手迅猛地把我拉回来 “幸亏我眼急手快,不然你就是作他的下场!”小夏语气里带着愠怒。 我注意到他刚才脱口而出的“他!”,他是指…… “你说的他是谁?”我压抑着心悸问他。 “你真的没看出来吗?我导师请来的梁警察……” 我的心坠入万丈深渊…… “那上面怎么会有他呢?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追问他。 “出去再说吧……”小夏拉着我,重新在黑暗里行走。 …… 我蒙头走,一直在想梁子的事…… “扑通” 掉进了水里,水很深,我翻腾了几下才稳住,游起来后把呛入口鼻的水给弄出来,才想到小夏。 小夏就在不远处,听水声,正往我这边游过来…… 我草,总是搞个措手不及的诡事,老子无所谓了! 我还没开口呢,小夏说话了:“出来了……” 黑暗里,我的背后的衣服被扯动了一下,而小夏却在我对面,我刚想问一句,又扯动了一下。 水里有东西! 小夏大概是见我没反应,又加了一句:“出来了……” 我刚想说是,背后的衣服再次被扯了一下,我这下真上火了,阎王不发威,真当我是泥捏的呀! 我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再扯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擒了他。 “出来了……”小夏又说了一遍。 我有些抱歉,人家说了三回,我愣是没回答。 黑洞洞的啥也看不见,全凭对方的声音判断。 好啊,这两个字刚从喉咙深处滚到舌尖儿上,正要往外吐时,同一个部位,又扯了我一下。 我怒而出击,“哗啦“,只听见自己的手插入水中之声。 不甘心,在水里划拉了两下,确实什么都没有…… ”出来了……“小夏再次说了这句话,和一次次扯我衣服的同一个频律。 咦?哪里不正常…… 哪里呢? 我略迟疑了须臾…… “出来了……”这是我说的。 “出来了……”小夏接着说。 “出来了……”我说 …… “出来了……”近乎机械地重复。不是我,当然是他说的! …… “小夏,快躲开!”我说这话时,一只手摸出腰里绕在裤腰带上的电雷管,又大声重复刚才的话:“快躲,越远越好……” …… 同时,我急速游向我的对面,不费吹灰之力,抓到了小夏! 这一抓,我惶然不知所措,不光手僵在那儿,舌头都僵了,没有语言能出口。 光溜溜的,裸着的小夏,我的手触到了一条肌肉坚硬、粗壮的、毛糙糙的人的小腿,这是一惊! 我的手臂伸向这条站着的小腿时,手肘碰到的不是水,而且硬梆梆的地板样物!这是最令我惊愕且无限恐慌迷漫开来…… 我脑子里极度混乱,分析不出这完全颠倒的杂交的逻辑碎片。 对错,是非之类的理性束缚纷纷瓦解,四分五裂…… 唯一还能做的,扯出电雷管,拉了引信,放在小夏腿间。 我没傻,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 没有我脑子和意念中预想的那种情形发生:声、光、气浪的激放…… 我的身后悄然无息,按照我对爆破物的了解,它应当怒放了…… 以它的速度,我能脱出它的摧杀范围微乎其微。 原以为用的杀敌一万,自损五千之路数,熟不知盲勇弹进了棉花里…… 我放缓了动作,回头看过去,亦安然漆黑。 难道那玩艺连个礼花的略许硝烟都放不出来,我怀疑自已没拉出引信! …… “哔哔哔哔”声拔地而起,猝不及防猛搅着我原本纷乱的心绪。 骤然,淡淡的紫光氲氤,重新充满了这个地下宇宙。 我的视线集中在距我不远的两个地方…… 两个地方又是一个地方,就如海巿蜃楼和它下方的沙漠,两个世界奇妙地汇在了一个视平线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十五章 谁是谁? 一个全裸的中年男性腆着肚子,侧面对着我这个方向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儿蜷缩着身子低着头,双手抱膝蹲着…… 后者穿着衣服…… 他们不在一个平面,原因大小、远近、清晰程度不同。 裸体更近! 我认得他们! 风水大师和娄老爷子! 我瞠目结舌了!这特么的又是怎么回事? 风水大师疯了?脱得精条条的为哪般? 当我的目光落在他毛沙沙的小腿时,心脏一抖,靠,刚才? 再看他脚的四周,有四个“人头盔”,“人头盔”的弹出的蛇头朝着他。 遇到的怪事多了,我没先前那么毛燥了。我没动地方,静观其变。 …… 果然,风水大师好像在运功,头抵着前胸,双手紧握拳…… 他在干什么? 那边蹲坐着的小老头一动不动,我心里发紧,老头不会有事吧? 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这时候,风水先生出状况了。 他的背突然像一扇破窗户纸样爆裂开了,我几乎看到向外裂张着的不整齐的皮缘儿…… 接着粉红色的肉体突了出来! 肉体在动,它在往外挤,裂口限制了它的活动? 肉体越来越突出,终于像胎儿娩出似的,近乎全部暴露,一条细长的粉红色鲜嫩的东西落了下来,出于本能希望有人能接一下,别摔坏了。 我多虑了,那条肉体落下去,还在动,它旁边的“人头盔”中的蛇头突然吸住了它! 我一惊,这一惊没消失,另一惊就袭来了…… 风水大师背上又诞出两条肉虫,和刚才那条比小了不少…… 而风水大师变成了透明的空的人皮套儿!却没有倒下去,也没有变瘪!仍然保持着饱满的人形! 我差点惊呼出声:人皮尸!! 人皮尸中陆陆续续又出来七,八个大小不一的梭状扁虫,就是他徒弟身上的那种虫子! 风水大师彻彻底底变透明了,没有一点肉质在皮里了。 三个“人头盔“吸住三条长虫,那些小扁虫子围在另一个“人头盔“周围…… 然后这个画面静止了…… 风水大师也被虫子感染了?刚才小夏就是他吗? 如果是他,为什么要伪装成小夏的声音呢?真的小夏哪儿去了? 或者,一开始就不是小夏! 因为我一直就没看见过他,仅从声音判断的。 我对人的声音的判断应该说非常准确,小夏和我相处了几天,他的声音,我不会分辨错的。 那是怎么回事…… 没容我想清楚呢,那几条肉虫发生了变化。三条长肉虫长大了,从最开始的二三十分分到一米了,而那些大大小小的扁虫不知什么时候起,融合成一条长虫了…… 四条长虫,不,是四条一米左右的人佼,他们的脸是风水大师的复制品,只是型号不一样!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想起在石棺内,长得风水大师徒弟面孔的小人佼…… 我的天呐!活得久了,什么怪事都能见到! “哔哔哔”的咒语声停了,小人佼站了起来,“人头盔”吸着小佼的腿,四个小人佼拖着“人头盔”走了,一转身,消失了!凭空消失了! 人皮尸还站着,一动不动,我直看得头皮发麻。 四周又暗了,我明白,一会儿就要全黑了。 我看了看蜷缩的娄老头儿…… 若我就此转身离去会后悔一辈子的,也罢!过去看看! 趁着暗紫的光还在,我游向娄老头。 我多了个心眼儿,娄老头坐着,而我在游着,要想过到他的那边,事必会经历水变玻璃钢的过程。 虽然说我有过一回经验,但没有飞爪和程莎,我仍然会命丧于此的。 不过人是活的,总会想办法。肉虫长大了,从最开始的二三十分分到一米了,而那些大大小小的扁虫不知什么时候起,融合成一条长虫了…… 四条长虫,不,是四条一米左右的人佼,他们的脸是风水大师的复制品,只是型号不一样!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想起在石棺内,长得风水大师徒弟面孔的小人佼…… 我的天呐!活得久了,什么怪事都能见到! “哔哔哔”的咒语声停了,小人佼站了起来,“人头盔”吸着小佼的腿,四个小人佼拖着“人头盔”走了,一转身,消失了!凭空消失了! 人皮尸还站着,一动不动,我直看得头皮发麻。 四周又暗了,我明白,一会儿就要全黑了。 我看了看蜷缩的娄老头儿…… 若我就此转身离去会后悔一辈子的,也罢!过去看看! 趁着暗紫的光还在,我游向娄老头。 我多了个心眼儿,娄老头坐着,而我在游着,要想过到他的那边,事必会经历水变玻璃钢的过程。 虽然说我有过一回经验,但没有飞爪和程莎,我仍然会命丧于此的。 不过人是活的,总会想办法。肉虫长大了,从最开始的二三十分分到一米了,而那些大大小小的扁虫不知什么时候起,融合成一条长虫了…… 四条长虫,不,是四条一米左右的人佼,他们的脸是风水大师的复制品,只是型号不一样!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想起在石棺内,长得风水大师徒弟面孔的小人佼…… 我的天呐!活得久了,什么怪事都能见到! “哔哔哔”的咒语声停了,小人佼站了起来,“人头盔”吸着小佼的腿,四个小人佼拖着“人头盔”走了,一转身,消失了!凭空消失了! 人皮尸还站着,一动不动,我直看得头皮发麻。 四周又暗了,我明白,一会儿就要全黑了。 我看了看蜷缩的娄老头儿…… 若我就此转身离去会后悔一辈子的,也罢!过去看看! 趁着暗紫的光还在,我游向娄老头。 我多了个心眼儿,娄老头坐着,而我在游着,要想过到他的那边,事必会经历水变玻璃钢的过程。 虽然说我有过一回经验,但没有飞爪和程莎,我仍然会命丧于此的。 不过人是活的,总会想办法。 肉虫长大了,从最开始的二三十分分到一米了,而那些大大小小的扁虫不知什么时候起,融合成一条长虫了…… 四条长虫,不,是四条一米左右的人佼,他们的脸是风水大师的复制品,只是型号不一样!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想起在石棺内,长得风水大师徒弟面孔的小人佼…… 我的天呐!活得久了,什么怪事都能见到! “哔哔哔”的咒语声停了,小人佼站了起来,“人头盔”吸着小佼的腿,四个小人佼拖着“人头盔”走了,一转身,消失了!凭空消失了! 人皮尸还站着,一动不动,我直看得头皮发麻。 四周又暗了,我明白,一会儿就要全黑了。 我看了看蜷缩的娄老头儿…… 若我就此转身离去会后悔一辈子的,也罢!过去看看! 趁着暗紫的光还在,我游向娄老头。 我多了个心眼儿,娄老头坐着,而我在游着,要想过到他的那边,事必会经历水变玻璃钢的过程。 虽然说我有过一回经验,但没有飞爪和程莎,我仍然会命丧于此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十六章 放生 我深知,这家伙不好惹,瞧那把天然神剪,戳一下一个血窟窿,更别说,它还长了一对翅膀能从天而降了。 躲之…… 可是它就横在前面,往哪儿躲? 除非上岸去,走过这段儿,然后再下水。 看着凶神恶煞般,停在空中的黑鸟…….等一等,空中什么也没有,它是如何安安逸地栖息在上面的呢? 我定睛去瞅,确实是临空停着,停在小紫亮点的旁边。 突然,我的倔性症又发作了! 爷就游了,看你能怎么样?不行了再躲呗。 想定了,我扯着小老头儿继续游,从小紫光点和黑鸟下面过去。 我警戒着头上面那个大家伙,四肢奋力快速地划水。 那家伙无动于衷,我正在纳闷儿,它为什么不“咔咔咔”来几下呢。 忽然,我感受到了强烈的旋流,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极速旋转,把我和小老头卷了进去,开始一圈儿一圈儿高速离心…… 我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被辗、碎撕裂中,剧烈的痛楚…… ….. 再次睁开眼睛时,淡蓝色的光下,程莎和小夏的脸模模糊糊地了出现在我的上方。 一看到小夏,我徒然一惊,挣扎着想坐起来,怎奈肌肉酸痛难奈,加上程莎的阻止,我重新放松身体,躺了下来。 我逐渐看清楚了周围,我们还在这个鬼地方,值得肯定的是大概真的从那座紫色魔宫中脱出来了,这里是淡淡的蓝光,而且是在岸上。 我不清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小老头儿呢,好不容易找到他…… 程莎好像看透了我的想法,朝我旁边努了努嘴,我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果然,小老头像条死鱼似得躺在我旁边。 程莎告诉我说,他用夜视镜看到我在水里挣扎时,甩过去那条飞爪绳子,最后,看着我脱了险,进入了紫色魔宫后。望远镜再也看不到我的存在了,而魔宫里也没有一丝变化,仍然漆黑着。 他等待着,越等心越急,他被这种焦躁折磨得快犯心脏病了,有几次他真想一走了之,最后,还是坚持在这里。 正在万分焦灼中,“哔哔哔”哨子声响了,前面紫光乍起,他待的地方淡蓝色的背景光也亮起来了。 接着,他听到水那边有动静,好像有人在划水…… 别提多高兴了,以为是我,终于有惊无险闯出来了,正要上前呼叫,水里传过了咳嗽声,他的耳力相当好,听着不像是发自我的嗓音,不过这个声音也有点耳熟。 他再次调好望远镜在河面上搜索,其实这都是多余了,肉眼就能看到,河里真的有个人在游着。 程莎很谨慎,没有贸然站出来,而是死死盯着水中的人。 越来越近,那个人往他这边游了过来,好像是打算要上岸了。 这会儿工夫,程莎看仔细了,那个人正是小夏! 他赶紧朝着小夏喊,河里的人同时也吓了一跳,四处寻找喊他的人。 最后,他看到了岸上的程莎….. …… 小夏并没用讲述他跳下来后,如何进入前面那堵宫殿的,只是很急地说,刚才看到了我,把我救了出来,黑暗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见了,四处找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到,没办法,他自己出来了…… 程莎一听他有见到过我,我却又失踪了,更加焦急了。 征询小夏,现在有光了,要不要一起进去找找我,小夏坚决地摇了摇头:“进不得!“ 程莎再问,他还是那句:“进不得!” 程莎有点怒了,大骂他老师关文明,捎带着把小夏也给骂进去了。 小夏根本不尿他这一套,躺在岸上休息,看上去他非常疲惫。 程莎骂着骂着也觉得没趣了,不再理会小夏,他继续观察着前面紫色的世界。 猛然,他看见有两个物体从紫色的光晕里飞了出来,落入水里,还溅起了两片儿不小的水花…… 那是什么? 他赶忙喊小夏,叫他看过去,两个人一齐望向水里。 果然,水里有两个东西,说不好是什么。 “我去看看。”小夏自告奋勇,下水了。 不一会儿,程莎听见他在喊:“快点,过来帮个忙。” 程莎和小夏一起,把我和娄老头从水里给捞了上来…… 我和小老头溺水了,他俩一起,帮我俩把肺里里水给挤了出来,我俩都有脉搏,想必是溺水不久,肺里的水倒了出来以后,人自然就醒过来了。 首先清醒的是娄老爷子,他木然在呆躺着,虽然呼吸匀称,眼睛却始终没有睁开。 他们自说自地问了娄老爷子一大堆话,对方连呼吸都没有一丝起伏。 不过老爷子闭着的眼皮儿下面在叽里咕噜地动,他肯定是听见他们的问话了。 我也醒了…… 他们当然也要问我,在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叫程莎:“哥儿们,扶我一把,尿急,先让我解决了再说。”程莎用左手扶着我,到一处水草边上。 我确实有一泡尿需要解决,一边尿一边对程莎说;”我专门把你叫到这儿,是想和你说说小夏……” 接着,我大致上把在里面的情况给他说了一遍,重要强调有着小夏声线的风水大师,以及风水大师变成人皮尸的经过,临了,我不得不嘱咐程莎,我们要留心点小夏…… “有这种事儿?我看着他挺正常的,就是不说,他跳下来后怎么……我觉得现在他心里装着事儿,你看看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沉默寡言的……” “娄老头儿也是怪怪的,眼睛不睁,问啥都不答……这两人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呢?”程莎说。 “哦,刚才我忘说了,娄老头儿的眼睛八成是瞎了……”我抖了抖器官,拉好裤子,回头对程莎说:“咱们呀,得赶紧想办法从这儿出去,过会儿又他妈的又变黑了。” “瞎了?”程莎喃喃自语,大概为娄老爷的眼睛的事。 …… 从哪里出去呢,三个人谁都不知道,程莎叫小夏把他背包里的吃食清点一下,我和娄老爷子没有背包。 吃的喝的没多少了,程莎分成了八份儿,四个人一人两份儿,我和小老头儿的另一份由程莎给背着。 我没啥好说的,他们把自己的分给我和娄老头儿已经非常感激了。 不过,我把另一份从程莎手里要了过来,两份合在了一起,又把娄老头扶起来,把他的两份递到他手里。我清楚小老头儿心里啥都知道,不需要多解释。 “娄老爷子,这两份儿是他们分给咱的,您是吃一份留一份呢,还是……”我还没说完,娄老头捧着他手里的干粮,哆哆嗦嗦打开塑料包装,大口吃了起来….. 我也没多余的话,打开食物包装,狼吞虎咽地大嚼着! 程莎看着我们:“哎哎,你们这是做什么,怕我贪了你们的口粮?这也太不够意思了!要是我们贪,压根儿就不会分给你们了。” “你误会啦,我怕是没能有命吃下一口,趁现在还活着,吃个痛快吧!”我嘴里嚼着压缩饼干,含糊地回复他。 “我靠!有你们这样的吗?“程莎低头看着自己的两份,再看看小夏,小夏也在暴食。 他默然地开始了吃…… 四个人把所有的干粮全吃完了,水还有富裕。 前面的世界充满危险,三个人一致同意,逆着河水朝相反的方向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十八章 走出地狱 逆流而上,游起来多少要费些个力气。四个人之间,没有更多语言上的交谈,我负责娄老头,小夏照顾着胳膊受伤的程莎。 一路上凄风苦雨,每个人的心情都异常沉重,谁也不知道这一去究竟是要走向何方,能不能出去,大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蓝光伴随着我们身后响起的“哔哔哔哔”之声,而再次熄灭。 四个人飘在无尽的黑暗中……. 划动河水的声音以及四个人的呼吸声,是唯一让大家觉得这是个有活物的世界。 死,其实并不可怕,无论什么样的死法,死的过程总是有时间期限的,疼痛终究会结束。而去赴死或等待死亡,那个过程相当漫长,每一分钟都是一把尖利无比的刮骨刀,一寸一寸地慢慢地切割着你的灵魂…… 现在,我们几个就是案板上的鱼,随时等着被宰杀…… 不知道游了多久,游出去了多长距离。我实在没有力气了,像冲浪似的,一手拉着小老头儿,整个身子平趴在水面上,只有双脚在上下小幅度地扑腾,随便飘吧,哪怕是退回来也不在乎了。 我们担心互相之间游着游者给游丢了,隔上一小会儿,就会招呼一下另外两个人。 有一阵子我似乎睡着了,迷迷瞪瞪的…… 忽然听见小夏尖声狂叫:“快离开这儿,漩涡!快离开!有漩涡!” 等我清醒了,已经晚了。 水下涌起一道巨大的吸力,像只巨人的手,一下子把我的给拉了下去,同时我把小老头儿也给带了下去。 河水直往我的喉咙里灌入,我随着剧烈旋转的旋流向深处坠去。 仿佛进入的时空隧道,我被无限地拉长,然后,又被急射入太空….. …… 再次清醒时,环境非常陌生,我首先看到了久违了的蓝天,有着白云、大阳和飞鸟的蓝天….. 我是个极少流泪的人,一度曾忘记的眼泪是什么。这次我感到泪腺在分泌,干涩的眼睛湿润了。 我们四个都活着,这真是老天爷开了眼。 我看见他们和我一样躺在草地上,枯黄的草中间微微有一点点绿色的嫩芽….. 小夏说,我们遇到的强劲无比的水下漩涡…… 我们无一例外全都被卷进漩涡中,漩涡直接旋转向下,那里有一个极深的洞。我们掉了进去…… 小夏一直保持着清醒,这完全得益于他从小在村边的河里练就的超凡的憋气能力。 那个小深洞特别深,我们一直往下掉…… 最后,从那个深洞掉出来了…… 是干湖底! 小夏把已经晕菜的我们,一个儿个儿给拖到平整的草地上,帮我们清理了口鼻的水。 听到这里,我不禁万分诧异。 小夏没毛病吧?他怎么会说是掉到了干湖底? 我们从地下世界的河里掉下去,应该掉到更深的地心才对。掉到干湖底,这怎么可能! 我试着坐了起来,没错,这里茫茫荒草,像是那个干湖底! 我越听越糊涂…… 小夏根本不在乎我们相信与否,只是例行公事给我们讲述过程。 “小夏,我们怎么可能从地下掉到地上呢,这说不通啊?”程莎也坐了起来,听完小夏的讲述,他也大惑不解。 “嗯,你们有没有想过上和下的问题?”小夏脸上的痘子似乎少了,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平淡木纳地问我们。 “啥?上与下?”程莎比我还糊涂。 “上与下的关系,比如,我们现在觉得自己是在上面,而地球对面的美国人也觉得他们是上面。如果我们从这里一直掉下去,结果就会掉到他们那边……”小夏继续说。 我似懂非懂,觉得有点道理,但是好像又不太对。 程莎一脸茫然,显然他也没有完全明白。 “可是,我们没在美国那边,我们是在中国的地下,然后掉到了中国的地上……”这个问题,对于程莎来说,不弄明白如芒在背。 “这是个既简单又深奥的理论,我们现在不必要谈论它。重要是,从这里回家。”小夏不想继续和我们解释了,他后半句说到点子上了。 是的,既然从地狱里了出来,我们该各归各家了。 很感慨,来的时候是十个人,出来的只有四个人,死了四个人,失踪了两个。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就问小夏:“你让我看梁子,他怎么会分成那么多块儿?那是怎么回事?他还活着吗?” 小夏没想到我会这么问,身子明显震了震,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说:“不同的时空,不同的速度,梁警察进入了时空交织区……不同的时速将他撕裂了。” “我看着,他身体那些部分还活着……”这是我最大的疑结。 “你看到的,是那时他刚进入那个区域时的状态,是过去时。”小夏回答我说。 “你是说,他死了?”我问出了自己最不愿意说出的字。 小夏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 程莎惊叫了起来:“有信号了!” 我身上什么都没有了,我不习惯戴手表,手机等一切物品全是背包里,已经付之地流了。 程莎和小夏的手机还在,小夏的手机浸水后,开不了机了。反倒是程莎的国产手机非但开机了,一切功能皆正常! 怪事,我们来的时候,正是走到这里,身上的所有电子装备全部失灵了,电子手表都不走了。如今同样是在这里,电子装备又能用了! 他妈了个比!我愤愤地泄出口脏话,也只能用这个来还击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从癸末村出发到现在,整整七天的时间,七天不算长,我们在地狱的长街里走了几个来回。 娄老头儿的眼睛依然紧闭着,人打着焉儿,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听到我们说走出来了,他的脸上也没显现出一丝高兴来。难怪呢,他的徒弟丧生在这里,他的眼睛也折在这里,换做谁都无法高兴起来。 小夏和程莎的指北针此时也开始工作了……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四个人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往来的方位走去。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太阳真是个好东西啊,看见它,算是看见了希望,看见了生命,看见了正常! 我们上到了湖岸上的高处,一眼就瞅见了那两辆停在高处的、我们当初留下的越野车…… 真的得救了!所有的酸甜苦辣尽在不言中…… 两辆越野车驶入癸末村时,天又是擦黑儿的时候。 孙疙蛋看见我们时,脸上现出了无比惊愕的表情,这让我有点不舒服,不明白他为何见到我们不是很惊喜,而是愕然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十九章 分道扬镳 孙疙蛋把我们让进了屋,又把灶火加旺,我们几个换下湿衣服在炉火旁烘烤。 程莎给了孙疙瘩二百元钱,叫他去买些吃喝。 癸末村村长的小姨子,在村西头儿开着个小卖部,孙疙瘩去了半盏茶的功夫,买回了猪头肉、卤大肠、猪肝、猪脚、花生米、馒头、咸莱,酒…… 孙疙蛋没有老婆,老婆早年间病逝了,没留下只男半女,各种原因他没有再娶,只和七十多岁的老母亲过日子。 孙疙蛋的老母亲住在耳房,老人家吃过晚饭,早早睡下了…… 孙疙蛋在灶火上又烧了一大锅小米粥,把酒和馒头给热了。 一干死里逃生的人,坐在孙疙蛋家的热灶上,腮动腮颊,大快朵颐…… 酒一进肚,话就多起来,不过小老头儿除外。 他老人家虽然还是一言不语,但吃起来狼吞虎咽,脸上的皱纹舒展了…… …… 太累了,热酒周身一转游,困意势不可挡…… 孙疙蛋的大热炕太舒服了,头一回感觉,能安安稳稳地睡觉,原来是这么可贵,这么的幸福洋溢…… 第二天,日上三竿,我们才懒洋洋睁开了眼。 孙疙瘩真不含乎,又熬了一锅粥,煮了自家老母鸡下的红皮儿蛋,他老母亲腌的萝卜,烤得蛋生生的馒头片儿…… 吃过早饭,小夏从留在孙疙蛋院子里车上的包里拿出些钱,给了孙疙瘩。 孙疙蛋死活不要:“关教授昨天已经给过我了,不能多要,我也没为你们做啥,你看这……咋好意思呢……” 关文明,听错了? “你再说一遍,谁昨天给你钱了着?”小夏阴着脸问孙疙蛋。 “关教授哇……”孙疙蛋一脸的不解。 “你,是说,你昨天见到关教授了?”小夏逼问道。 “对啊,关教授前天先回来的,他还说你们昨天要回来……” 大家全是愕然了…… 关教授活着! 天大的好事儿呀! 他活着,大伙儿的工钱有着落了。 但是,为什么他会说,我们也要回来了?难道他看到我们了?在哪里看到的我们?为什么不一起呢?这是啥路数?教人琢磨不透! 小夏一把抓住了孙疙蛋前胸的衣服,满脸的疙蛋爆红:“快仔细告诉我经过,你是怎么看到他的?” 孙疙蛋被这么一抓,不仅异常尴尬,而且愠怒了:“你这是干啥,我又没说错话,快放开,我生气了。” 我和程莎赶紧上前把他们分开,向孙疙蛋解释,赔不是。 小夏手在微微地哆嗦,情绪非常激动,激动的太异常了。 小夏不依不挠,追着孙疙蛋询问关文明的事儿。 虽然,我也对这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小夏这种行为实在让我难以理解。导师活着,不管怎么说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对于他来说。犯不着满脸阴云密布,激动得失去理智,而这个激动明显不是兴奋的激动,像是恐惧…… “哎哟,孙大哥,这小兄弟一听说他师父活着,忘乎所以了,您别和他记较啊。哦,您真给我们说说,关教授是一个人来的您家吗?”程莎立刻充当了润滑剂。 孙疙瘩整了整衣服扣子,重新坐下来:“昨天想问问你们……关教授嘱咐我,不让多问。来的时候十个人,咋现在还缺几个,他们啥时候回来?” 程莎连忙看向我,我假装没看见他的目光,眼睛别向一边。 程莎只好讪讪地说:“这个,嗯,有三个人出事了……” “出事了?出啥事了?你看看,我说啥了?那个地方去不得……唉,关教授就是听不进去我的话……”这回轮孙疙瘩跳脚了,他也像小夏似的面红耳赤…… 程莎含含糊糊,没仔细说地下发生的事情。孙疙瘩也没硬打听。 …… 孙疙蛋的老母亲信佛,每天吃过早饭,来窜门儿的更子奶奶,孙疙瘩老母亲的佛友,两位老太点香开始念阿弥托佛。孙疙蛋闲不住,修鸡窝。 “娄老爷子怎么办呀?”我低声问程莎,不想让娄老头听见。 “小夏负责送老爷子回去吧,又不是我请来的。小夏,记住了,让你老师尽快付我们劳务费。”程莎一点儿都不含糊…… 三辆车,程莎胳膊没大碍了,他开一辆,小夏拉着娄老头,我开一辆,先直奔北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十章 身后 老曹术后恢复差不多了,我和程莎进病房时,他正和葛护士下围棋。 程莎没有直接回家,他说他要在北京待两天,办点事儿,暂时没地方住,跟着我住在医院的招待所里。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来医院里看望老曹。 程莎拿出条小纱巾围在脖子上,伸着兰花指细心地打了个花结,我有心想说他,话到嘴边硬咽了回去。何必呢,人家哪壶不开我提哪壶,这不该是我的风格。 路上我少不了嘱咐他,管住嘴,只字不能提我们去癸末村的事情,更不准问老曹烧伤的事儿,程莎很不耐烦:“哎哟喂,你快赶我奶奶了,正啰嗦,当我是个智障啊?我知道该怎么做,放心吧。” 老曹他抬头看见我时一脸愕然。他问我,几天不见怎么瘦了一大圈儿,我苦笑了下:“没人给做好吃的。” 同葛护士打过招呼,葛护士脸一红,借故出去了。 我给程莎和老曹互相介绍了下。当然,程莎,我只说是一个战友的同乡,顺便过来的。老曹对娘娘腔装扮的程莎没有任何惊讶,这到让我坦然也许多。 原以为气氛会有些尴尬,没想到,程莎自来熟,没聊几句就名正言顺地坐在床边上和老曹下上围棋了。他对老曹斑驳的脸也没表现出任何的不解与过分的关注。 老曹疑惑地上下打量我好几眼,终于忍不住了:“你这几天去哪了?怎么不归队?” 我靠在床边暖气片上,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该和老曹讲实话了,不过程莎在场,不太方便。 “我来和你照个面,这就回部队去了,前几天回了趟家……”我从来没和老曹撒过谎,说这话时,喉头有些不舒服。 老曹没再说继续问下去。 老曹不愿意到外面吃饭,晚饭是我从招待所定了几个菜,带到病房大伙一起吃的。老曹不能喝酒,我和程莎心情不好,怕喝多了失言,不约而同,三个人吃了顿闷饭。老曹告诉我,过几天,他要出院了,先回部队看看,然后回家,九月份不出意外就去军校深造了…… 程莎很识趣,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露,也没问我和老曹的事情,只是嘻嘻哈哈逗着哏,多多少少让气氛活泛了点儿。 葛护士今晚的大夜班,九点多就来了,给大伙儿带来些水果。我心里真为老曹高兴,没白烧伤,痛苦之余意外地收获了爱情。 “程莎没来过北京,想多逛逛,我带他出去看看夜景。”我边说边偷偷掐了一把程莎。 “啊?哦,对,我呀,穷乡僻壤的人儿,头一回来北京,也待不了两天,想着看看天安门的夜景,今天天气还不错……” 老曹没多想,很亲切地嘱咐我们注意安全,开心逛去吧。 病房十点就锁门熄灯,我们回来直接回招待所了,所以和老曹葛护士先道了声:明儿见。 到了大街上,程莎的话匣子打开了,各种的问:“哎,兄弟,我这才知道你的名字,齐略是吧,你那位哥们儿咋烧成那样的?你是哪个部队的?你咋和关文明整到一块儿去了?不在部队好好待着,去癸末村为了啥呀?” 还没等我回答呢,他缓了半口气接岔问:“哎哟,小兄弟别怪我多嘴,你,去癸末村肯定不是为了钱吧?你咋认识的关文明?” 我转过身,似笑非笑盯着程莎:“靠,你老家是哪的?” “东北的,啥意思?” “你是居委会大姨吧,啊?怎么这么爱打听?知道不,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哎油,至于嘛,咱好歹也是一个战壕里爬出来了,你说是不是?生死之交哇,我就问这么丁点儿的事,你还藏着掖着呀?” “哼!啥也别问,想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的。说吧,去哪儿逛?” “我又没说要出来,是你要出来的,看上去,你那哥们吊上了那个小护士了。” “别胡扯了,顺着河边走着吧。” 我们住的招待所靠近一条人工渠,水道很宽的,四月的北京,天气温宜,河边柳荫下有不少人散步,我和程莎漫无目的沿着渠边往前走,渠边柳枝早已发芽抽条儿了,如果不是心里压着那些个石头,此情此景真的让人心旷神怡。 程莎的嘴还没有消停:“小兄弟儿,你说,人和人为啥这么难取得信任呢?你我是患难之交,以后你不打算和我来往了?咱算不算朋友,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看得出来,小兄弟你是个厚道人,当兵的嘛,没坏人,我信得过你,我想交你这个朋友!唉~,我吧,父母五年前煤气中毒去世了,打哪儿以后我就辍学了,没参加高考,到社会上混生活了,端盘子、搬砖、送快递……赚了些钱,又从我舅舅那借了点儿,开了个串儿吧,生意还过得去。打小儿我喜欢古玩,经常逛古玩市场,几年下来,认识不少古玩道上的人,转弯抹角的认识了关教授。开始不知道他是教授,以为是个道上收货的老板。我小的时候学过此拳脚功夫,一来二去,姓关的信任我了,他经常有些小活计需要练家子,就招呼我,每回挺痛快的,活儿干完,钱到账。我觉得这么来钱真他妈的爽,不光挣钱,还刺激。也结识了不少能人,就这么地,我迷上了关文明给的活儿,有时候我自己个儿打听寻找这档子活儿,唉~,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回差点送了小命儿……” 程莎的话前半截我听得认真,后面的我没听进去,因为,我听见,我们的身后柳条断断续续地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动,没有风,也没有听到脚步声,我本能地想回头看看,警惕性阻止了我,我和程莎继续缓步前行,程莎推了推我:“哎呀妈,我说了这么多,也该你说说你的情况了。” “嘎巴”又是一个轻微的小树枝或小草茎折断的声音,如果不是专门细听,根本发现不了。我看了程莎一眼,他眼里满是热情的聊天程序,完全没注意到后面的轻微响动。 这就奇怪了!程莎的耳功是超能的,怎么可能我听到了异常而他却什么都没发觉! 这会儿,我才注意到,我们已经走到了树木茂密,河渠的深处,周围早没了散步的人,天很黑了,稀疏的路灯昏暗的光被树影剥离得支离破碎,星星点点散在小路上。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微笑着,漫不经心地低头看着脚尖:“程莎,你刚才说,你小的时候练过拳脚功夫?靠这个关文明才用你、接近你的,难道不是赏识你的神耳吗?” 我猛地抬起眼,想看看他作何什么反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十一章 怎么是他?? 我连程莎的脸都没看见,他已经像支离弦之箭,回身向后疾射了出去,我仿佛听见他喊了一嗓子:“快追!” 我也急回身,果然,一个模糊的黑影在树丛间一闪而逝。 顾不上细想,顺着黑影追了下去。 黑影跑得飞快,上下腾跳,我怀疑它不是人,是只猴子! 前面是高大林立的树丛,黑影“嗖嗖嗖”居然跃到了树上,我和程莎守在树下,黑影一下子跳起来,想蹿到另一棵树上,只听“咔吧”一声,上面的树枝断了! 黑影坠了下来,没容他落地,我就势薅住他的一条腿,借着昏暗的路灯,我看见了一张极其熟悉的人脸,脑子里无数条名字,塞住了脑回,一时竟想不起来!就在这一愣神儿的工夫,这家伙来了一个狠踹,把我给踢开了,程莎手急眼快,已经抓住他的另一条腿,却给他一个720度全身翻转,脱手了,这家伙坠地同时扭身又跑了。 继续追出去三五里,那家伙好像故意逗我们,不远不近,你快他更快,你慢他也慢,就是追不上。 前面没路了,也没了路灯,荒草遍野,一旁是密匝匝黑绰绰的庄稼地。 此时,我心悸得很,血脉喷张,全身的肌肉都在战栗颤抖,我想起来那张脸是谁的了! 无锁骨的陌生人!腾格里哨所晕倒在雪地里,被我们救下,跳下洞里消失的,又出现在峭壁裂隙上的神秘陌生人! 我的心揪成一团,我不知道这家伙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我能肯定那张脸就是他!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居然送上门来了!战友们的死,他肯定脱不了干系!我一定要亲手逮住他! 想到这儿,我不顾一切地都往前冲去,程莎死命拽住了我,小声说:“别去,他躲起来了,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我必须找到他!就是到地狱里我也要找到他!” 虽然我看不清程莎表情,想必他听了我的话很诧异。 “我,刚才看见他的脸,我认识他,不,不能算认识!但我必须抓到他!你别问我为什么!”我接着说。 “你认识他?他在跟踪你?”程莎问。 我没理他,刚要踏出去,程莎“嘘”了一声,拽着我蹲在草丛里。他支着耳朵凝神听着,食指仍然竖在嘴边,做个禁声的手势。 我也听见了,前面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草丛里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旷野里显得分明清晰,像只野猫在蹑手蹑脚在潜行。 程莎指了指左前方,又指了指右前方,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我们俩一左一右去夹击。 我俩几乎同时从草中跃起,恶虎扑食般朝着那个地方而去。 程莎猜得没错,那家伙果然潜伏在前边,见我们现身,又像豹子似的朝前飞奔。 狂跑着追击着,跑着跑着,听不到前面那家伙的声音了,此时,脚下的草近乎一米高了,追起来很费劲,也更难以发现目标了。 我和程莎只能停下来,寻找那家伙的方位。 “你看!”我正搜寻着猎物的藏身地,程莎冷不丁又喊了一嗓子,声音很低,有点变形。 顺着他的方向看去,远处有灯光! 好像是一户人家的窗户,好几个亮点! “哎,会不会是那家伙的家?怎么在没人烟的地方儿?”程莎望着亮处说。 “不知道,管他妈是什么地方,追到天涯海角!谢谢你了,程莎。”我凝视着前方,狠狠说道。 “哎哟,这时候了,谢个屁呀,我是觉得有点奇怪,唉,不说了,家伙什儿全交还给小夏了,现在咱俩赤手空拳的,万一他老窝里还有救兵,咱俩手上没个家伙肯定会吃亏的。”程莎开始四处摸索,真让他给摸到条棍子。 我也找了根棍子,我俩又猫着腰,往亮光处去。 边前进聆边听着周围的动静,真奇了,那家伙八成是跑回家去了,周边除了我们的踏草声,没有任何异动。 渐渐地,看清楚了,前方确实是一处房子,黑影憧憧中镶嵌着几扇亮着的窗户。 到了近前才发现,这是一桩二层楼的建筑,很高大,有点欧洲的风格。二层黑着,只有一层连着四个窗户亮着灯。 “哎,我说,你要让我和你一起过去,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正盯着那个窗户琢磨着,程莎突然开口,居然和我讲条件。 “我靠,啥条件?” “如果我们抓住了那个家伙,你呀,必须如实和我讲出你的事情……那家伙是谁,和你有啥过结。” “行行行,别废话了,走吧!” 俩人拎着棍子,哈着腰,靠向亮灯处。 快接近时,程莎又示意停下,他捡起一个小土块投向窗下。 “你这是要打草惊蛇!” “你懂个屁!看看有没有恶狗!” 程莎真是想得周到,我根本没想过这层,真的有条狗,我们这么过去了,不光是打草惊蛇,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由得暗中佩服起程莎,这个娘娘腔做起事了又准又狠又细心。 黑暗中也能看出,这桩房子貌似废弃了,荒草长到了窗户根儿下,玻璃好久没有擦拭过了,覆着厚厚的灰尘,现在还没见到这栋楼的门在哪儿,我猜,应该是背面或侧面。 窗户距离地面有近两米的高度,我和程莎都够不到。 我蹲下来,示意程莎踩着我肩膀,程莎心领神会,站在我肩上,从中间的窗户角上往里面看。 我很心急,不过没忘了警戒四周,过了一会儿,程莎没动静,到底看到什么没有?我用一只手扥了扥他的裤子。 突然,程莎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从我肩膀上直摔了下去,这一摔被里面那家伙给听到就完蛋了。我急忙一个后仰,程莎整个人砸在了我身上,被他砸着七晕八素,不过,好歹没弄出大的动静。 我抓着他衣领,指了指上面,意思是问他,看到什么没有? 程莎一脸惊慌,压抑着呼吸,他也指了指上面,他翻身蹲下,示意我站他肩膀上自己去看。 我没多想,站上他的双肩,把自己的头隐在墙壁边,用一只眼睛从窗户一个角儿往里窥视。 玻璃角被程莎擦去一小块厚尘,透过这个小角儿往里面看去。 屋内的灯光很明亮,这好像是一间很大实验室,操作台上瓶瓶罐罐的,还有手术床和无影灯,有一个人坐在操作台边,上身脱得精光,正用镊子从自己的胳膊上往面前台子上放着的一个容器里夹着什么东西! 我靠!那家伙这么快跑回来,坐到这儿做这个?他受伤了在清洗伤口? 不对不对!这个人有锁骨,我看得清楚! 这房子里还有别人! 我正专注地盯着这个人,这人突然抬了抬头,我的天呀! 我的心跳成了一排,怎么会是他?? 呼吸不由得越来越粗重,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克制住情绪,再次望向那个人。 此时,他好像是完成了这项工作,站了起来,我一个载歪,差点也和程莎一样载了下去。 尽力稳住了身子,张大双眼再次仔细确认他的面貌,没错,就是他,除非他有个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夜深人静之际,在荒郊野外的废弃的楼里? 无锁骨的陌生男和他又是什么关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十二章 引魂鸡 我默然地从程莎的肩上下来,一时竟不知道该想点什么说点什么了。 程莎看着我,我看看他。 终于,我决定解开这个迷,寻找大门进去,当面问个清楚! 真理就是,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最复杂的事情! 想到这儿,我对程莎努了努嘴,悄声对他耳语:“我们进去。” 程莎神经般死死扣着我的手腕,猫腰拉着我离开窗户根儿,往草丛深处走。 这小子看见他,发怂了?本想甩掉他,想了想,听听他怎么说再进去也不迟。 离开窗户五十多米,我们蹲坐在荒草里。 “看见了吧,你说说他怎么会在这儿?”程莎悄声问道。 “我怎么知道?进去问问他不就明白了!”程莎仍是紧紧抓着我,力道之大,我的整个手憋涨难奈。 “哎哟,我不是说你,小兄弟,你有勇无谋一愣头青,你进一个试试?你认识的那家伙现在不定在哪疙瘩里猫着,偷偷瞄着我们呢,他安得什么心我们都不知道!还有,那里面,里面居然是他,关文明……”程莎终于把这个名字给说出来了。 我们俩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屋里光着膀子的人正是关教授,关文明!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这里! “不进去,怎么能知道真相?我们刚为他卖过命,碰巧在这儿看见他了,打个招呼也不过分……”我找出了能说服自己,也能说服程莎的理由。 “哼!真相你个头啊?关文明自己从癸末村出来,连我们的渣儿都没管过,独自回来了,想想就有猫腻。这大半夜的他一个人待在这么一个地方,做的事情一定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这个时候要进去,哼,有没有脑子……再想想,那个跟踪我们的家伙,是不是专门引我们到这儿的?他认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跟着你了!”程莎一口气把我心底深处的疑惑全倒了出来。 “我,我必须抓住那个家伙,好不容易看见他,今天要是让他给溜掉了,恐怕再难找到他了。”我还是不甘心。不过,回想一下,那家伙和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路把我们引到这儿后,他不见了的踪影……真的如程莎所讲,他把我们带到这儿,就是为了让我们看屋里的关文明?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他也认识关文明? 哨所、癸末村、关文明、无锁骨男……. “现在,咱都不知道他躲到哪儿去了,怎么抓他,啊?我们对这地方儿不熟悉,天亮了再从长计议吧。犯不着糊里糊涂把自己撂在这儿,走起!”程莎拉着我起身走了。 透过荒草,那几扇窗户依然亮着……. “快走!小心那家伙再扑上来!”程莎不由分说,硬扯着我往回走。 我虽然不是十分情愿,但也找不到驳斥的理由。 那个家伙像消失了一般,没再骚扰我们。 …… 摸回到了招待所,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 我们俩谁都睡不着,各自揣着心事。 第二天一早,我匆匆起身去病房和老曹打了个照面,告诉他我要陪着程莎诳逛四九城,这就要出发了,晚上可能很晚才能回来。 我返回的时候,程莎正独自坐在招待所小餐厅里吃早餐,餐厅里吃饭的人不多,我也坐了下来,边吃边聊。 程莎说,早饭后他去关文明的单位找他,探听探听什么情况,顺便把这回卖命的份子钱要上;我呢,去寻找昨晚上见到的那栋房子,分头行动。 …… 沿着昨晚遛弯儿的足迹,我一路下去。 白天和夜里的景色完全不同,这条人工河道两边绿柳成荫,煞是好看,有遛狗的中年人,有在河边长椅上歇息的老人。 再往前去,是一条小土径,像是人们不经意间踏出来的,周遭荒草茂密,荒草中夹杂着破发的新绿,旁边河水潺潺,鸟语阵阵,一派祥和、一派愉悦。这和我来的目的格格不入,恍惚间让我怀疑昨晚所遇所见是不是个梦而已……. 走不下去了,羊肠小道也消失了,疯长的草淹没了一切,树木密集,清一色的松柏树,离得河道也远了。 看着浓密丛生的草甸子有些发愁了,该朝哪个方位走呢? 仔细观察了一大片草丛,并没有发现倒伏的地方儿,我们昨天难道不是从这面过来的,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呢? 走啊走啊,闹不清楚是不是在来回转圈儿,走得我口感舌燥,头晕目眩,连那栋楼的影子的没瞅见。河道完全不在视线里了,周围布满了密密匝匝、枝枝杈杈的松柏林。 又走了个把小时,太阳大概正当空了,急得我似热锅上的蚂蚁,进也不是退也是,其实退也退不出去了,我根本辨不出回去的路,困在这片该死的林子里了。 活人真让一泡水尿给憋死了……. 有心爬上树看看,怎奈这些个树都是细毛瘦腰的,无法支承我这体重,放弃这个想法了。 几乎绝望了,靠在一棵下,喝口水喘口气,心急浮躁解决不了问题,平和一下心绪,我就不信了,这点树木就能困住我。 “喔—喔-喔~~~” 划过我心脏的尖利的声音,突兀地冲击着我的耳膜。 这,这是什么,一个激灵我不由得站了起来。 声音来自不远外…… ““喔—喔-喔~~~”又一声。 公鸡的叫声,没错,这是鸡在打鸣儿! 我听清楚它的方向了,兴奋之余,拔脚向那个方位奔去。 “喔—喔-喔~~~” 谢谢老天爷,您老人家大慈大悲,居然无时无刻不惦记得小人我,关键时刻送来一只雄鸡指引我前进的路…… 跟着鸡鸣,我一路狂奔…… 终于,我面前出现了一片空旷,一片荒草戚戚,远方是重峦叠嶂的山影…… 也看见了一幕令我呆若木鸡的场景…… 老天爷派来拯救我的鸡,立在一口黑森森的棺材头上…… 荒野之上,几个披麻戴孝的人彳亍在正午的日头下,缓缓地抬着一口黑棺,高大的棺头上昂然屹立着只七彩羽翼的大公鸡,大公鸡抑扬顿挫地尖叫着…… 这他妈的是引魂鸡呀! 我艹你二大爷的! 老子这几年真他妈的晦气冲天,喝口凉水都得掉颗大门牙!兴冲冲以为遇见了救星,不成想,触到了这种霉头! 我定在那儿,怔怔地看着那只鸡,那只黑色的棺材,那几个无精打采的人们。 咦?好像不太对劲! 小时候在村子里见过发丧,中国人的棺材都是大红的底的金色的边儿,没见过纯黑色的棺材,只有在电视里见过欧美人用的棺材是黑色的。 一般人家出殡是天还没亮就起棺下葬,没听说过有谁选在正午出来埋棺的! 现在的年代,我们老家基本上都是火葬,也有人家把骨灰盒按老习俗放在木棺里下葬的,但木棺小了许多,不会是这么大个儿的。北京这个地方儿比我们老家先进多了,更没道理不火化直接土葬的,还弄了只引魂鸡,说不出的诡异! 我在心里盘算着,该去继续寻找那栋房子呢,还是看看这情景…… 唉,真应了那句话,人类的好奇心就像根强力罂粟,我决定先看看这个热闹再寻找,反正还有半天的时间,也许能向他们打听一下那栋房子的位置。 想到这儿,我把自己隐在草丛里,慢慢走向他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十三章 平顶坟 我亦趋亦步地尾随着他们,尽量不让他们查觉到,所以不能跟得太近。 一边跟着一边心里直纳闷儿,这家人死了人,没人哭泣,没有吹打手,就枯零零六个大男人抬着棺材,一个女眷都没有跟随,除了棺材话呀。再说啦,人死得不干净的,没看见吗,连个哭丧的都没有,唉,他们呀怕不相干的给鬼带回家……”老爷子笑咪咪地说着。 听到后面几句,我坐不住了,连忙问回去:“他们亲人咋死的?” 老爷子可能平常没多少人听他絮叨,很想找个说话的人,不管是什么题材。 他一点儿也没嫌弃我多嘴,笑呵呵地说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十四章 鬼楼 “死人姓刘,说起来呀,我们两家儿还没出五服呢,算起来是本家子,唉,因为我们刘姓是个大户,全村多数都是一个族,人太多了,显得不亲了。刘义这人命苦啊,三十五岁上死了老婆,一个老爷们儿带着两个孩子过活儿,眼看着孩子们长成人成家了,他总算是熬出了头,该享享清福了,哪成想,唉~。” 大爷呷了口水,接着说:“他是个闲不住的主儿,老了也闲不住,他的两个儿子挺有出息的,都在市里工作,有房有车的,小日子过得可好了,想接他过去一块儿过,他就是不去,一来是怕连累儿子,让媳妇说道,二来他喜欢大山喜欢、农村,宽敞,还有旧人唠嗑。 “这么得,他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养了几窝兔子,每天要给这些兔崽子们割草。大概是前年吧,他走到沟里去找兔子最爱吃的草,傍晚时分,疯疯颠颠地回来了,草没割上,镰刀也丢了,整个人失了魂儿似的,嘴里念叨着:鬼,鬼、鬼的。大伙儿见了,就问他,这是怎么了,他眼神儿都散了,凡人不看,躲进自个儿家的旮旯里,任谁叫都不出来,不住地叨咕着:鬼、鬼、鬼。” “大伙儿给他儿子打电话叫他们回来,他大儿子把他送到了医院瞧病去,住了有晓半年的医院,病是瞧好了,他的儿子们坚决不让他一个人住在这里了,他这个人倔呀,倔驴子,死活不肯,就是要待在村子里,最后儿子们没办法,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养兔子,没事的时候别一个人瞎转悠。” “这一两年来,他平平安安的,没再犯病,也不再养养兔子了,养了条小哈巴狗就伴儿,看门护院儿。往常呢,他吃过饭,在街头巷尾和其他老头子们下下棋,臭屁几句家长理短的。” “就在前天,不知道他哪股筋儿鼓动起来了,又去了前年去的那个地方,这回可不好了,他的狗子没跟回来,他一个人没头没脑跌跌撞撞地跑回来,一进村儿就倒在了村口,人们把他扶回了家,他已经人事不醒了,等叫回来他俩儿子,他转醒了,一见着俩儿子,像看见阎王似的大叫:有鬼,有鬼……那样子,和前年犯病时一模一样,他叫着他去的那地方,又不停歇地说,那儿有鬼,鬼吃了他的狗,还蛰了他的手…..说完了就晕过去了。” “他儿子想带他去医院,救护车都叫来了,他见了救护车后双眼圆睁,唉,疯子似的,竟然把自己那只被鬼蛰了的手活生生血淋淋地给啃掉了,任谁都拦不住,啃掉了手之后,他两眼一翻,咽气了……” “村里人的说啥的都有,有人说他这是失心疯,疯病,有人说他跟上恶鬼了,被鬼给收了,他的俩儿子亲眼见他爹的疯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最后听村里年长的人指点,用黑棺收敛压住邪性,怕他老子的魂儿丢了,不跟着走,买了条引魂公鸡引着他老爹过河,不敢葬进祖坟,担心妨了后辈子孙,他们家的女人们不敢哭,怕呀。” “刘义,可怜人啊,一辈子吃苦,临了这么个死神法儿,可怜。” 我听得触目惊心,不知道这是故事呢还是真事儿。 大爷看着我一脸的懵逼样儿,呵呵地笑了几声:“我没把你吓着吧?敢听的话,我再给你讲讲,不想听了,你找回去路吧,就在下面,绕过那片林子,就是河堤。” “大爷,您讲吧,这真是个奇事儿啊,那,那死去的大爷每次去了就犯病的地方儿是哪儿呀?那地方真的有说得这么邪乎吗?”我赶紧回答,确实,老爷子的话吸引了我。 “好啊,那我给你再讲讲,要说,他去的那个地方,真的不是个好地方,那栋房子呀,不吉利!那楼啊,早以前是钢场的办公楼,十多年前,出了起凶案,老人们都知道。” “啥凶案?”我的好奇心涨潮了,不知怎地,我突然想到了我要找的那栋房子。心里“咯噔”了一下。 “听说是一个小年青儿,给钢场建筑工地上打工,建筑工地一整年没付给过他工钱,他父亲得癌症了,快不行,没钱住院看病,眼睁睁要死了,他几次找到了办公楼里的大大小小领导,没人给过他好语气,也没人告诉他什么时候能给他钱,就有一位科长,同情小年青,自己私人借给小年青几百块钱应急用。” “过年那天上午,全部的头头们都在一起开会,小年青上楼敲们把那位科长叫了下去,说楼外有人找他。接着小年青进了办公室,关上们堵在门口,拉响了缠在腰上的一溜子炸山用的雷管儿……全炸完了,窗户全震碎了,楼顶炸塌了,窗户外面的树梢子上挂满了碎肉片子血肠子,哎呀,那个惨呐。那位科长被叫到楼外面见没有人,真狐疑呢,就听得楼“轰”地炸了,只有他一个人活下了来,悬呐。” “有这样的事情?”我越听越惊悚。 “当然有啊,你去找找当年的报纸,查查不就知道啦,这是真事儿,当年周围的人都知道,出事后,那片地方被封了,厂子里的人全数搬走了,打哪以后哇,那楼就没人了,刘义一准看到了楼里的炸死的鬼啦。” “大爷,您说的这栋房子离这儿远吗?也在您村子附近吗?”我压抑着心底的猜测问道。 “要说,也不远,喏,你看,就在下面那片林子的前头,过了那片林子,草甸子那边就是了。你呢,回去的路是往南边走,钢厂的楼是往北边。”老爷子站了起来,指给我方位看。 正如我猜想的,老爷子说的楼就是我要找的! 真他妈的邪門儿了,那栋楼原来是个事妈楼,鬼,以前我是坚决不信,不过去了癸末村的地下世界之后,我将信将疑了,这世界不是我们了解的那样,未知的东西是存在的。 难道说昨天我们见到的不是关文明,是化身成关文明的鬼?死去的刘大爷两次见到的是什么?什么东西把他吓得丢了命? “到下面去,直接朝着北走,就能看到那栋房子吗?”我不由自主地问我这么一句,老大爷一听,笑咪咪的讲故事脸瞬时就变了:“后生,你不会是要去那座楼吧?” “哎,不是,大爷您误会了,我只是好奇问问。”我赶紧打圆场,但是老爷子却不用疑惑和不信任的眼光看着我:“你要是打算去哪儿,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老爷子拎起水瓶子,拍了拍屁股,头也不回地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十五章 乌鸦的食堂 呆望着大爷蹒跚的背影,我傻愣在原地。 不过,一分钟不到,我就决心再去会会那栋所谓的凶楼。 按照方才大爷的指引(也许是心里暗示吧),我走下高坡,一直朝着林子的北面进发。走到个把小时,真的走出了林子,前面一大片荒草滩,右手边百米开外,是深绿色的一米高的青纱帐玉米林。 我舒出了一口长气,没错了,这就是昨儿夜里来过的地方。因为是大白天,透过蒿草丛,远远地,我已经看见那栋青灰色的建筑上半部了,孤零零地矗立在天地间,像一位寡言的黑暗修士。 走到楼的近前,我才知道,有日头和没日头,看到的景像全然不一样。 昨天半夜,黑呼呼中我们只注意了有灯光照出的窗户,而楼的外形只是个模模糊糊的背景。 现在看去,这楼既坚实又牢固,和夜晚所见一样,总共二层,却等同一般建筑的四层楼那么高,板对板足足有五米,怎么看都像是俄罗斯建筑的的风格,高柱阔窗….. 我所站之处,六方皆草,枯草已经被新绿覆盖了一半,但是没见到一棵树。老爷子不是说,十多年前爆炸事件现场,窗外的树梢上挂着血腥的人体组织吗,那些树在哪呢? 不知道老爷说的话究竟含了多少水分。 我踏着脚下的草,绕着走到楼的侧面,侧面没有门,走到正面时,看见中间四根高大圆柱门廊,后面就是一扇森然的黑色大铁门。 走上前去看了看,这是一扇紧固的带着密码锁的保险门。门上没有锈迹,密码锁也非常干净,看来应该是经常有人出入! 这边的楼前面,耸立着几十棵白杨树,原来树都在这儿呢! 绕着楼来回走了两圈,虽然大太阳当头照,白闪闪的光下,这栋楼看上去却是阴森异常,不会是老爷讲的故事在我心里留下了黑暗的阴影,多多少少有些发怵? 我端详着它,总觉得它像个活物,居高临下地,恶狠狠在瞪着我。 我拨浪了拨浪脑袋,心里笑问自己:你都在想啥呢,大白天的,有啥好怕的。 鬼?哪里有? 我抬头了看那些树木,当年就是你们挂着人类的血肉? 转到昨晚偷窥的几扇窗户前,想找几块能垫脚的石头,四下摸索了一遍,竟然在草丛里摸到了树根,好几个被砍平的树根部,没在了草丛中。 原来这面也有树,只是被砍掉了。看来老爷的故事可信度很度。 没有寻到可以垫脚的东西,那我只好用上部队学的看家本领了。 我倒退了十几米,再快速向前助跑,一下子跳起来双手够到了窗台的边缘,双脚借势蹬着窗台下面的墙壁,双臂用力,上身撑起,成功了。 我攀上了窗台! 玻璃实在是太脏了,我腾出一只手,掏出纸巾准备擦拭干净,转念一想,不行,不能被里面的人发觉了。 现在里面有没有人?我要多加小心才好,想到这儿,我身子往墙壁处挪了挪,顺着昨晚程莎擦出的小块干净处往里面看。 里面怎么会如些地黑,仅看到物件一点点轮廓,具体东西根本看不清楚,连有没有人都无法确证。 不符合常理啊,大白天,光线这么好,窗户又这么高大敞亮,应该能照到室内很多光线才对,从外面本该能看清楚里面的状况,为什么我现在什么都看不真切呢,里面暗到了这种地步是什么原由? 去你大爷的,顾不了许多了,管你里面有没有人呢,我拿出纸巾,奋力地擦拭着玻璃,擦干净一大块,再往里面看去,我靠,依然暗到像地下室。 有心破了这块劳什么玻璃吧,不行,这是别人的地方,无端破坏这不是一个军人该做的。 唉,只好跳了下来,再想别的辄吧。 上树!三下五除二,我爬到正门对着的一棵高树上,再往上去不成了,上方的树梢太细了,我所在的高度正好能看到楼顶,楼顶依旧健在,想必当年炸毁的重新修好了 其他的,没看出什么门道,这就是一座被废弃了的楼!楼顶上积满了枯枝枯叶,脏的程度一看就知道这是好久没人照看的楼,所有的窗户都呈现着灰蒙蒙色调,有的只剩下窗框,可能是日久天长被大风吹破了。 但是为什么关文明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背面窗户里设置得像个现代实验室?难道这楼最近被重新利用起来了?关文明他们租下或买下来? 前天,老爷子说,前天老刘头来到这里,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疯掉后死了,而且嘴里不断地说:有鬼! 他到底在这里看见了什么?他也是大白天过来的,如果老爷子说的是真的,那老刘头看到了谁? “呱~”我正陷入沉思中,冷不防,头顶上一声嘶哑的怪叫,吓得我差点一只脚踩空,从树上掉下去,抬头望去,不知什么时候,树梢上立着一只可恶的乌鸦! 随着第二声“呱”声响起,我的手上一热,该死的乌鸦一泡稀屎泄到了我右手虎口上。 我靠,你这只黑鬼,真他妈不吉利,我刚想对它骂、呵斥吓跑它,不知从哪又飞来一只,站在我头上面,颤动着树枝,“呱呱“地厉声叫着,在向我示威! 我低头甩掉手上的臭稀屎,这时才注决到,这棵树到处都是白花花的鸟屎。 原来我入侵了它们的领地,在赶我离开呢。 这会儿工夫,陆陆续续又飞过来十几只,我靠,这里是乌鸦的大本营!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急忙下树,手到之外的树干上也是布满了湿着的、干了的鸟屎。 不间断地继续飞过来的乌鸦们,树上,天上,已经有很多密麻麻的黑点儿了。 老刘头是见到这么多乌鸦才被吓死的? 不会,一个农村老人,大自然的稀奇古怪见多了,怎么会……. 这么多乌鸦是那为般?乌鸦是食腐动物,这里是它们的巢穴吗? 抬头细看,树上没有鸟巢,那它们来这里干什么? 交配?还是? 难道说,这个地方有它们的食物,是它们的进食场所? 想到这儿,我心里开始发毛了。 我像是患了强迫症,不停地在楼周围的草丛里嗅啊嗅,没闻见异样的味道。 那这些乌鸦在等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 对着大铁门,我想了想,终是收回了即将要叩门的手。 走到窗户这边,我把自己隐入到深草丛中,看了看手机,下午2:50,联通的信号几乎没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十六章 投食者 坐在草丛深处,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面楼周围的动静,时间像被凝固了一样。 四月天的北京,居然没有刮起春风,草丛也静止了,连声虫鸣都没有。幸好有后面那群乌鸦的叫声,我才能觉察出这个地方是会随着时间也有变化。 盯了足足一个来小时,日头越来越靠西方了,整个楼寂然着,没出现任何异样,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更没有鬼探出头…… 我有些犯困了,昨晚没睡好。 就在我迷迷瞪瞪的时候,楼门那边的乌鸦群突然开始漫天盘旋,我看见无数的黑点在快速移动,接着好像全部向下面的一个地方俯冲,声音之大,在这寂静的旷野中,如巨大的海啸声来袭,无数翅膀的扑腾声,鸣叫声混杂在了一起…… 出了什么状况,我呆了几分钟,反应过来时,一个鲤鱼打挺飞身向楼对面跑去。 密密麻麻的乌鸦们铺在几十棵杨树下面、楼门前面。 我跑过去的一刹那,它们像一幢黑云,腾空而起,四散飞去,弄得尘土碎叶飞扬,呛得我直想咳嗽。 我低着头仔细观察地面,地面上没有我要发现的可疑惑物品,还是土和落叶,鸟粪….. 我不甘心,扩大搜寻范围,找着找着,发觉这地方,以前是有围墙的,低矮的根基淹没在乱草丛里了,院子的范围还不小呢。 但,这和我想要寻找的东西没什么关联,让我倍感沮丧。 刚才,那么多的乌鸦同时落下到地面上去,那是在干什么?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有人给它们投食了……. 我看过铁门了,依旧锁着,难道刚才这么几分钟真的有人从里面出来了,投食喂了乌鸦后,又倏然回去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它本身就是鬼? 老刘头会不会恰巧就是看到了这个场景? 老刘头两年前看到过一次,疯了,病好了之后,过了两年又来到这里。而这回,他并不是为了割草,那就是故意来的,是什么力量驱使他不顾生命危险再次光顾这个让他发疯了地方的呢?真的会是好奇心吗? 他两次到来,都能看到一个可怕的景象,说明那种景象发生的比较频繁。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应该还会有其他人看到过,虽然这个地方确是人不常至之处,但是既然老刘头能来过,其他人也有来过的概率。 那么,其他看到的人,他们结果会是如何?会落得和老刘头一样的下场吗? 刚才,我在第一时间专注于地面上能有什么东西,没注意看群散的乌鸦,它们的嘴里是不是衔着食物的? 我再次望向树上、屋在包间里呢。 我讪笑,你他妈的整个包厢干啥呀,难道从关文明手上要到打工钱了? 一进包厢,就听见一声让我毛骨悚然的引魂鸡叫! 我心脏的血液差点给坨住了! 程莎手里拎着一只大红公鸡,正和一位穿着厨师衣帽的人说着,还把公鸡交到了对方的手里。 见我进来了,程莎笑着:“哎哟,小兄弟你有福啦,我买了只大公鸡,让这位厨师给现做了,咱改善改善生活,也让你那位战友品尝点农家菜。” “尝个屁呀,草!”我狠狠地瞪着他。 厨师没理我们这岔,独自拎着鸡上后厨去了。 程莎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肯定以为我在哪儿吃了枪药了。 我就把今天看见引魂鸡的事儿说给他听,他听后,浑身花枝乱颤,笑起来没完没了,怎么也收不住…… “你真觉得这么好笑?”我给他笑得有点急赤白脸了,他这才擦着笑出的眼泪,正了正身子。 “说说你今天的收获吧。”我问他。 “服务员,上壶龙井茶……”程莎吆喝着。 “你今天发财了?又是活鸡滋补,又是龙井润喉的。”我戏谑道。 “嗨,没发财就不生活啦?瞧你说的!”他慢调期理地洗着餐具。 “你见到关文明了没?”我又问他。 “你先说,你找到那栋楼了没有啊?他在不在那儿?”程莎慢悠悠地说。 一听这话,我心凉了半截儿,这分明是说,他去北大并没有见着关文明! “关教授那孙子躲起来了,他没回学校报道,系里没人见过他,他们都以为他还在山西考古呢。”程莎这时候抬起眼皮看着我说:“我,还去他家了,家里也没人,邻居说十多天了,家里一直没人。我以为你在那个地方见到他了呢。” “呵呵,我找到那房子了,但是不知道他在不在里面,那房子,可说来话长了…….”我幽然地长叹一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十七章 重器 鸡,变成了鸡块儿,被端上了桌子。 我一见到这些个冒着热气的肉块,就不由得想起,那只被剁去头的、带着血脖子乱飞的引魂鸡;想起了黄土堆上的鲜血,一丝胃口都没有。 程莎付给餐厅外送费用,小餐厅的服务员,把刚出锅的另一半鸡肉送到了病房老曹那儿了。 点了两个二锅头口杯,边吃边聊。 程莎去了北大,正如他前头讲的,关文明的确没回单位。程莎当然对这个结果不死心,又去了关文明在学校家属院中的家…… 他说到这儿,我心里充斥着疑惑,这个程莎到底和关文明是什么关系,熟悉到什么程度了,还知道对方的家,看来这决计不是头一次去关文明家的。我记得关文明是这么介绍程莎的:这是我的小兄弟…… 我这个人不喜欢打听别人的事,纵使心中有疑惑,也不会去主动问程莎,毕竟,这是人家的事,与我无关。 “你就在北大耗了一整天?”我一喝酒就上头,此刻脸上火烧火燎的,但一点儿都不影响我的思考。 “我也去找小夏了,这小子变得六亲不认,好像压根就不认识我,一脸疙瘩,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和我说,真不是个东西!他说,六月底他要毕业答辩,没空操这些闲心,他老师的事,自然会有学院领导过问,他一个学生,管不了那么多,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再骚扰他。” “哎哟,那个小兔崽子,前天还给他车、装备,今天就变脸了。我一说起钱的事,他更不尿我了,拿起一句都没说,抬起屁股就走了,啊呸!”程莎愤愤然,吐出一根鸡骨头。 “然后呢?”我有意无意地追问道。 “然后,我就想开了啦,坐在未名湖畔的石头上看风景,最美人间四月天,不是吗”程莎啃着鸡骨头,呲开油嘴,灿烂地笑着…… 我将信将疑,不过,真的不清楚他去了之后并没有达到目的,怎么反到会如此有兴致呢? “嘿嘿,小兄弟,我有一样东西给你看。”说着,他起身要出去:“我去洗个手。”不一会儿,回来了,一边用纸巾擦着手,一边把门关上,并把门上的插销给插上了。 他这是要干啥?我有点儿丈二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 程莎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黄布包,这块布我在哪儿见过,想起来,早上吃早饭时,程莎管服务员要了一块包洋酒的黄绸布,我当时脑子还闪了一下,想着他要这个干嘛用的。 程莎小心翼翼地把布包放在桌子上,慢慢地打开…… 我靠,玉俑啊!!!! 他居然把小老头分给大家的玉俑给带了出来! “这!你!”我语塞。 “嘿嘿,你这就不懂了吧,瞧瞧你们,把好东西全给丢了,我可没有,我在它就在,嘿嘿……”程莎一脸痴迷地抚摸着那只玉俑。 “一路上,你是怎么保存的?居然没摔坏,我们可是掉进了深洞里才出来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可没把这个宝贝放在包里,瞧见了没,我一直把它放在这儿!”说着,他解开胸前的衣服口子,翻过来让我看。 我艹,原来这家伙的衣服内侧,有个暗兜儿! “看见了吧,这里面可有讲究了,看看,这里面是海绵,海绵知道不?平时,我的贵重物件儿全放在这儿,玉俑就是藏在这儿的,全须全尾儿地带回来了,嘿嘿,想不到吧?” 我艹,这他妈的是啥人,小偷儿吧?常规备着一个藏脏物的暗兜儿…… “实话告诉你吧,我呀,从北大出来,去了一个地方,这地方你就别问是哪儿了,去这地方原本是想让一位高人给玉俑掌了掌眼,给估个价儿,你猜,怎么着,高人一见这玉俑,眼都直了……” “直接问我这是谁的货,想多价出手?嘿嘿,我一看这架势,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这物件是个重器,不能这么着出手了,嘴上说,您给个价儿,对方觉得合适就出。” “你再猜猜,他,出了个什么价儿?”程莎神秘地转过脸问我。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盗墓贼!”我回答道。 “嘿嘿,哎哟,我量你也不会猜到,这个数儿!”他伸出了两把手,十个指头。 “十万?”我试着大胆地猜。 “切!”程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再猜猜,十万?连它个角都休想买去!” “啊?那,一百万?”我闲着眼睛,照狠里猜。 “哈哈哈,少了,小兄弟!”程莎放声大笑,一边把玉俑收回他的暗囊中。 “不会吧,那东西不能吃不能喝的,谁会花一千万去买它呢。”我咕咕囔囔,满腹狐疑。 “得得得,不说这个了,说说你今天的事情吧。”程莎转移了话题。 我虽然对玉俑意犹未尽,却也不好再议什么,就把今天碰到的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程莎听了后,面色凝重起来,喝了好几口酒后,说道:“小兄弟,这事情水很深,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人和你什么渊源,但从咱一到北京没两天,他就能找到你,并且跟踪了你,还把我们带到了那么一个地方,见到了关文明,就冲这一点,你就要小心了,你可能卷进了一起事件中了。” “包括这回,我们去山西,事情就不简单,我劝你,尽量远离这些事情吧。不瞒你说,我是不准备再掺和这些事了,到此为止。我呢回家去,把这重器出手了,你也不容易,没有你,我们大伙可能很难从那个地下的鬼地方脱身出来,我呢,会给你一些补偿,但是不会太多,你也别介意……” “我猜呀,小夏手上也有玉俑,而且不止一只。所以,那小子不打算再和我们有瓜葛了,怕我们分食儿。”程莎说这些的时候,一脸地严肃。 我盯着眼前的饭菜发怔……. “对不起,小兄弟,我真不能帮你什么了,明天我出去再办点私事儿,后天,要打道回府啦,你自己多保重了,听我一句劝,不要再卷进那些事情里了,回部队好好干吧。” 我苦笑着,还能说什么,人家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再说,程莎也不欠我什么,做到这个程度,已经仁至义尽了。况且我们才认识多久?没理由要求他加入我的事情中去。 是的,到此结束了。 “好,咱不说这些了,来,干了!”我举起酒杯,和他碰杯,两人把最后的酒一饮而尽! 吃过饭,我们去病房看过老曹,老曹心情超好,听葛护士说,老曹用碘酒画的山水画被医院的院报选中后,刊出了。 我们闲聊到病房熄灯时分才和老曹告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十八章 迁坟 宏景购物中心在北京的东南方,我住的招待所位于北京的西北郊,整个儿来了个大调角。 为了快点过去,我也是泼出去了,兜里本来没几个钱了,狠了狠心,放弃公交地铁地铁公交,直接叫了一辆医院门口的黑的。 等到了购物中心的门口,我已经迷糊着了,路程太长了加上拥堵,整整花了一个半小时! 付了车钱,我直奔正门,进去后打听服务台在哪儿。 拿出我写的那张台历纸,递过去问服务台,这衣服在几楼售卖? 服务台工作人员看了看,电脑上查了半天告诉我,上二楼,左手一直走,野狼登山服专柜…… 我解释说,寻找失主!我捡到这件服装,想物归原主,只在衣服里发现张购物小票,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 一男一女两名售货员对我的话没产生任何怀疑,拿着我给的台历纸,翻出一个销售本儿,翻了翻,女的说:有,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儿了,记不得买主的相貌了,这里只记录下客户一个电话。 我千恩万谢,拿着售货员给的电话出来了。 找了个僻静处,我拨了那个电话号码。 “嘟~嘟~嘟” 嘟嘟完了,没人接。 我重拨了过去。 “嘟~嘟~嘟”声快要结束,转语音提示无人接听之际,话筒里传来一位女性的声音:“喂~~~” 声音有气无力的…… “您好,我是快递公司的,不好意思啊,和你核对一下地址。” 我靠,恨不扇自己俩大嘴巴子,怎么张嘴就来骗子的常用的段子?这下把事情搞砸了!! “哦,核对地址啊?咳咳~咳咳,等三儿回来,他能告诉你几门几号,我说不上来这是哪儿跟哪儿,等他回来,你再打,啊?”女人声音很苍老,估计上了年纪。 她这么一说,我反到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怕她起疑,忙不迭地接话岔儿:“大妈,您住在什么街道?您把街道名字告诉我就行。” “街道?我不出门儿,不知道哇,等三儿回来,他能告诉你……” 老妇人是不是有老年痴呆症了?哪有人不知道自己的住址呢?问了几次,都是一个回答,等三儿回来告诉你! “大妈,三儿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打过来问他。” “我不知道…….” “您住在西城还是东城,哪个区的?” “嗯呐~,住大杂院儿……” “三儿是你儿子吗?” “是我儿子……” 最后,是我挂了电话,没招儿了,再问也问不出别的了,怎么会是一位有病的老妇人呢?她是无锁骨男的妈?这是他的家? 这一通电话会不会打草惊蛇呢? 突然间,又一次发现自己特傻x,怎么不去找个公用电话,反到拿自己的手机拨了过去,这不是给自己使绊子吗? 智商欠费啊!!! 事已至此,水来土囤吧。 老子说了,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走着瞧吧。 回程必须是绿色出行了。 地铁上,我又进入梦乡了。 醒来时,快到站了,看了看手机,上面有5个未接电话。 靠,不会是三儿回来后打给我的电话吧?我心里莫名地有些紧张,快速挤过人群出了站,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回拨过去。 “亮子啊,是我。”我一听,这是我妈! “妈,您咋不用家里的电话打,这是谁的手机?” “亮子,我用你婶子的手机给你打的,唉呀,亮子,咱家出事了……” 我妈很激动,话有些重复,不过,我还是听明白了,我家真的出事了。 亮子是我小名儿。 我父母是标准的中国父母,从来不给孩子添麻烦。 我当兵这些年,他们从来不主动给我打电话,怕吓到我,以为他们有什么事情。都是我每周主动打电话回家问候他们,他们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但凡他们能解决的,万万是不会和我讲的。 这回,是他们解决不了的!我妈万般无奈才求救于我的! 我妈说,我父亲和老曹的父亲进了拘留所! 这一句话,让我的心直坠入十八层地狱。 我们家族和老曹他们家,世代都是顺民良民,从来没有人进过号子,全是本本份份的老实人。 我妈接着说,进了局子,因为迁坟的事儿。 我家和老曹家,就差把姓氏统一了,基本上是一家人,我们的祖爷爷是过命之交,一齐从晋中来到了大同发展,我们俩家儿的祖坟都在一起,因为祖爷爷他们死后葬在了一个坟地上。 我们家的这块坟地被政府归划了,准备建铁路线,要让我们两家迁坟,给了补偿款,但是没有另外再给个回迁坟的地方,至于往哪迁,自己想办法。 有些人有自留地,就把老坟骨头埋在自己家的地里了,但是,我们两家早就没了地,根本找不到埋祖宗之所 我父亲和老曹的父亲不干了,我们的祖坟是当年的祖爷爷们找了好几位风水大师看好了的风水宝地,花了重金买来了,如今被迫迁坟不说了,连个下迁的地点都不给,光给钱哪成啊。 于是,那俩老实人不断地去政府部门说这个事儿,最后政府部门也被烦得不行,真给批了一块坟地。 这回应该消停了,没成想,我父亲和老曹的父亲居然请来个风水先生看新坟地,那个风水先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见了那块地,大呼小叫地说:凶地啊,绝地,这个断子绝孙的风水! 我父亲和老曹的父亲一听傻了,这么凶险之所,怎么能埋下祖骨呢?岂不要贻害子孙后代吗? 他俩豁出去了,反正都退休了,天天去政府部门反应这个事情,要求给他们换风水宝地。 政府部门当然不干了,以风水之说天天闹事儿,这还了得,干扰正常工作不说,影响也不好,闹起了旧社会那套牛鬼蛇神来了,让步了,以后其他人也来效仿怎么办? 政府这回没让步,叫了派出所的人来处理,于是,他俩以滋事之嫌被请进去了。 我妈和老曹妈没主心骨儿了,不知道该咋办了,我妈想起了她还有个儿子…… 我暗自庆幸,我妈先电话了我,而不是老曹的妈电话了他! 我叮嘱我妈,千万别让阿姨电话老曹了,我知道了就行,我马上回家去解决这事情。别再让老曹也为这事分心了。 我妈答应了,怯生生,非常抱歉地问:“这事不会影响你在部队的工作吧?”我斩钉截铁地说:“不影响,放心吧,本来我也要休假了。” 老曹烧成那样,家里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我们没告诉家里人。 老曹和我都是独生子女,倘若家里人知道他毁了容,那得多伤心多难过。 最近,老曹说上军校前要回趟家,我的心就沉重得化不开了,我不知道他要怎么面对家人,家人又怎么面对他的伤疤…... 我也没有告诉我父母关于老曹的事,他们保不了这么大的秘密。 我知道老曹的心,不想让父母为他痛苦煎熬,伤好了,再告诉他们。 纸是包不住火的! 我退役了,对我父母也是打击,他们爱虚荣,尤其是在子女这方面,他们人前人后地夸我,说我在部队表现得特别好,祖上有德,我们家没准出了个将军,云云…… 这会儿,告诉他们,他们的希望的肥皂泡“啪“地破了,我都不敢往下想。 不过,比起烧成那样的老曹,我这点儿事不算什么,他要面对的是漫漫人生中无数的困难。 就说和他打牌,我都能闻见他身上铁锈般的气味,他浑身的多数毛囊都烧没了,没了汗腺,天热了,身体无法散热,疤痕组织会散出一种难闻的气味…… 我必须为老曹承担更多的责任……. 虽说,为了战友报仇,寻找无锁骨男异常重要,但家里的事更是当务之急,其他的事必须让路。 我决定,明天就回家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十九章 空棺材 下了火车,我连家门都没入,直奔派出所。 找到管事的,把情由一叙说。 他们特别痛快,立马让我承诺,管好两位大叔,不要再去政府机关闹事了,人呢,现在就能领回家。 我当然是一口允诺,保证不再为这事情扰乱公务,让他们回去,抓紧迁坟,别影响了铁路建设。 其实,他们也是吓唬吓唬我父亲他们,目的让他们不要再“滋事”,都在一个镇上,谁是啥人,派出所门儿清。 两位父亲见到我,挺惊喜的,问长问短之余,满面愧疚,觉得给我丢脸了。 老曹的父亲问起老曹,我说他呀,特别地忙,这阵子千万不要打扰他,干得好,今年争取能保送上军校呢。 曹伯伯讪讪地说:“知道他忙,去年一年也没打几回电话回来,这小子,有出息,自古忠孝两难全,光顾着事业啦。” 我心里一阵酸楚,眼睛有点不好受,心里的话,去年他在手术台上,受着植皮的煎熬呢,您哪儿知道他受的罪。 …… 当天中午,两家都在我家吃了顿团圆饭,下午,我跟着俩父亲就去看政府划给的新坟地。 我认识这地方,小时候和老曹常来刨甜草苗(学名炙甘草),泡水喝。 不过,听人家讲,甜草苗特别爱生长在坟地里,如果我没记错,这里以前也是块坟地。 我远远近近地、上上下下地扫视了几遍,看不出有什么风水。 我父亲和曹伯伯开始说了,风水大师讲了,这块三角儿地是个大凶之所,对面是主干道,却对着这里分成了进市的和去雁北的两条路,正好形成了一个锋利的剪刀叉,风水上叫剪刀煞。 无论是阴宅还是阳宅,都对宅子的主人或后人不利。 曹大伯还念一句:路剪房,见伤亡…… 我心里琢磨着,人死了,最后都火化了,省得留下把老骨头,n多年后让关文明他们给刨了。什么阴阳,什么风水,扯吧。 现在这基础建设速度,今天前面是条路,明儿没准就是座楼,谁家的风水变化能赶得上这年头的拆建速度? 不过,准得让他们俩过了心里这道坎儿。 我忽然有心生一计:“别说风水了,命都能改,咱大不了改风水!” …… 我重新找来几个风水大师,一致同意用“石敢当”来化解这个剪刀煞! “石敢当”是块真正的泰山石! “石敢当,镇百鬼,压灾殃,官吏福,百姓康,风教盛,礼乐昌” 泰山石敢当守坟,两位父亲终于心安了。 …… 迁坟的日子到了,老曹父母在我家,两家一块儿起祖坟。 我们祖坟也就两代祖先,三个男人够了,再说请外人起坟不方便也不舒服。 起坟是在上午进行的。 首先,起我祖爷爷的坟,不管怎么说,我祖爷爷是少爷,当然,这话现在不该讲,但在两家人心中,还是有次序的。 祖爷爷是有钱的主儿,他和曹家老祖俩人的坟听我爷爷说过,是砖穴墓。 我们三人合着力,小心地挖着,真的挖到了大方砖,和长城上的大方砖一样一样的。 把方砖一块块撬动了挪开了,下方露出一个直穴,黑洞洞的。 打着手电往下照,看见两副早已朽了的棺材板子,那分明就是我祖爷爷祖奶奶的棺椁了。 我们三人跪在地上,磕过三遍响头,焚上三柱高香,我父亲口里念念有词…… 我们把上面的砖全部起掉,我下到墓穴,去拣祖宗的尊骸。 我带着早准备好的绣着我祖爷爷尊号的布袋子下到砖穴里。 先拣我祖爷爷的骸骨,左边的是我祖爷爷。 我翻掉了朽掉破碎的棺材板,往里面寻找,咦?怎么没见到人骨头? 我又把泥土和碎木板屑刨了刨,还是没有! 我再刨,把烂木头先堆在旁边,在原棺椁的位置中好一顿摸索。 摸来摸去,除了木屑木渣就是泥,连骨头的影儿都没摸到! “亮子啊,拣上了嘛?”两位父亲在上面可以看到了我的忙乱,预感到了些什么,探着头问我。 “没,没有。”我吸了口气:“怎么没有啊?”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情。 “亮子啊,你上来,我下去看看。”父亲沉不住气了,他要亲自下去。 ……. 他在下面半个钟点,一脸诧异抬头对我们说:“元岁儿啊,我爷爷的尸骨不见啦…..” 元岁儿是曹大伯的小名儿。 …… 元岁儿大伯也下去找,没找到!!! 我祖爷爷的尸骨不在墓穴里,连根毛发的都没有!! 我父亲顾不上顿足捶胸,他想起我祖奶奶了,拿了祖奶奶的布袋子。 奇了!!! 祖奶奶的骸骨一点儿都不缺,整整齐齐地摆在棺材底! 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连陪葬的金银首饰全在原位儿上待着呢! 三个人笼着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然。 但是不能因为没找到我祖爷爷的骸骨,而耽误的曹家起坟的时辰,我们先放放祖爷爷的事情,接着起旁边曹家的祖坟。 我们这里有个讲究,起坟必须是在上午,不能拖到下午。 曹家的坟一样是砖穴墓,想必当年两个过命之交的主仆,生前为自己准备了同样规格的墓。 做过起坟仪式后,曹伯伯拿着曹家祖先的布袋子下到墓穴中。 等了会儿,底下传上来曹伯伯变了声的、粗粝的叫声:“庆春啊,我爷爷也不见啦……” 我和父亲听了这话,像当头又挨了一记晴空霹雳! ……. 曹家祖爷爷的尸骸和我家祖爷爷的尸骸一样,没有了!连根毛儿都没有了! 而曹家祖奶奶和我家祖奶奶的骸骨却是完好地躺在棺材中! 陪葬首饰原封不动! …… 这太离谱了,连做梦都梦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埋葬了百年的普通百姓,尸骨不翼而飞了! 盗墓贼不会稀罕两具尸骨的,更不会不动金银首饰! 他们哪去了? 没葬在这儿? 是不可能的!我父亲和曹家父亲虽然都是父母三十好几才生的,但他们依稀记得他们的爷爷确实是埋在这儿啦,每年父母都上这儿来上坟祭奠的。 那怎么解释呢? 曹家伯伯上上下下三回,最后一次顶着一脸黄土上来,悄悄对我们说:他发现祖爷爷的棺材下面有堆虚土,刨开了是一个成人胳膊粗细的洞,他挖了挖,很深,垂直向下去的…… 会不会是什么动物把尸骨给拉走了,拉到它们深处的洞穴里了? 我父亲二话没说,他下到我家祖爷爷的墓穴中。 不一会儿,他同样阴郁着脸上来了,说,我家祖爷爷的棺材下也有一个同样粗细的洞…… 也被什么动物给拉走了? 为什么两座坟同时都有一个相同的洞,而且只拉男主人,不动女主人?这种动物嗜好男性? 满腹狐疑的我们,看了看日头,快正午了。 实在没办法,只好赶紧着起我们爷爷奶奶的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十章 帛书 正午时分,我们两家的坟,全部起完了。 我妈和曹家婶子在家蒸好了黄糕,我父亲嘱咐她们用黄糕捏两个小人儿。 父亲回家黄糕捏得的两个人儿带到了新坟上。糕人儿三尺长,黑枣做眼,红枣当嘴,身上红绸子裹着。 我不敢多看...... 新坟已经雇人挖好了墓穴,备好了几口新木棺材,我们到了,叫雇的几位回我家去吃中饭,剩下的活儿,我们干。 ...... 我们一一把祖先们请进了他们的新家。 小糕人儿代表了我礼祖爷爷和曹家祖爷爷,分别给他们写上名字,小心地放进布袋子里(糕还没冷却,容易变形)放入他们的新棺材里。 总算在天黑之前,把他们重新安葬了。 威武的泰山石敢当立在两家坟前,叉路的中间。 ……. 父亲和曹伯伯没休息,带着我,重新返回老坟地。 我们三个一起开挖那两个洞,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洞穴。 天,已经暗下来了,但西山那边的红烧去把天照得有些回光返照。 我们把朽木全拢在一起,拿到地面上,在旧坟旁边点了一堆火。 挖下去近两米深,那两个洞仍然还向下延伸着,似乎没有尽头…… 从早上起,干了一天的体力活,现在三个人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再也没力气挖下去了…… 虽说这是亲人的墓穴,但是天黑了活人站在死人墓穴里,总不是个太好的事情。 最后,在朽木烧完之际,我们收工了,把老坟重新填好,把灰烬用土给盖灭了。 望了望我们祖上的风水宝地,朝着老坟又磕了三个头,扛着工具回家了。 ……. 我们家是一个标准的北方小镇二屋小楼的院落,二层是起居室。 坐了七个小时火车,接着又劳累了一天,晚饭过后,我就早早睡下了。 睡到半夜,我有些口渴,下楼找水喝。 看见屋外院子里有一个小亮点,一闪一闪的,吓了我一跳,什么东西? 我轻手轻脚拉开家门,走到外面,见院子那个亮点在院子里的枣树下。 我正想呵斥一声:呔! 就听树下有人说话:“你怎么不睡啦?” 这是我父亲的声音。 走近了看清楚了,他一个人坐在树下的小石桌边,在抽闷烟。 我父亲不怎么抽烟,偶尔有客人硬是让烟,他间或抽一支。 这大半夜的,一个人跑出来抽烟….. 莫非,祖爷爷的事情,让他睡不着? “爸,您这是?外面天凉,您白天累了一天,回去睡觉吧。祖爷爷的事儿,您别太在意了,都走了百数年了,在着,也是些骨头棒子了。您就当我祖爷爷他老人家灵魂肉体一同升天了。不这样,您想着也没有用,上哪儿找去呢?死去的人无所谓,活着的人瞎操心,您就别在瞎想啦。” 我父亲继续抽着他手里的烟,从喉咙里叹了一声:“亮子,这事哇,不能想,越想越闹心,你说,咱祖宗没了尸骨,怎么曹家老祖的也没有了呢?唉,他们活着在一起,死了尸骨都一起没了,你说,这事闹的,嗯?你老祖前一天去的,第二天曹家老祖也去了,两个人都没病没痛的,一前一后,相跟着升天了。”父亲不断地长吁短叹。 “亮子,你说,你老祖他们…..”父亲略迟疑了一下,接着说:“会不会又活过来了,出去了呢?” 这一句话,我手中的杯子差点失手掉了。 活了? 我使劲儿摇了摇头:“这不可能!从哪儿出去呀,棺材上面的砖不是好好的吗?坟堆儿上也没有洞……” 这个“洞“字刚出口,我一下子沉默了,父亲也没再接话,抽着他的烟。 过了许久,父亲才开口:“下面那个洞,一人胳膊粗细,想拉个整人,肯定进不去……嗯,人爬不进这小的洞里。” “你祖爷和曹家老祖,七十岁走的,七十岁,和你爷当时样子很像,镇上的老人还经常闹不清,谁是爹,谁是儿子,特别年轻,头发没一根白的,牙全在,没多少皱纹,那会儿,我大概七八岁…..曹家老祖也是这样儿,外人都说,他们修行的好,不老身……同一年生下你爷爷和曹家爷爷。” 我又是小小的一惊,老祖爷爷有这等事儿?怎么每回说祖爷爷个啥,都有曹祖爷爷的一份? 他们俩……为什么这么整齐划一呢?一样年青,一年生儿子,隔了一天都去世了…… 比同卵双胞胎都有感应! 而且,一百多年后,尸骨同时不见了,棺材板下又都有一个一样大小的洞! 这么一说,我心中不那么安定了,忐忑起来…… 世界上真的这么凑巧凑齐的事情? 见我不说话,父亲掐灭了烟:“回去睡吧,明天,去咱旧院子拾掇拾掇老房子的旧物件儿。” 第二天,我和父亲回到我们以前住过的老院子,老院子土改时被没收了,七十年代国家重新又归还给我们。房子老得不行了,前几年我父亲又请人修缮了,上房五间租给外地人了,几间南房没出租,堆放着陈年的旧物件,好久没人来整理了。 打开门,一股霉味铺面而来,蜘蛛网层层叠叠的,里面有以前爷爷他们留下的板柜、坐柜,屏风…… 东西没个次序,都胡乱在堆着,一动灰尘到处飞。 把乱物勉强挪开,打开爷爷留下的板柜,里面也是放满了东西,找到好几罐子铜钱,几个玉片子,半截银钥匙链儿。 我被老尘埃呛得直打喷嚏,实在想不出父亲突然整这些个没用的旧物件干嘛。 父亲边挪腾边说:“听你爷爷说,你祖爷爷和曹家祖爷爷是靠一卷子帛书起家的,我问过你爷爷,啥帛书,你爷爷说,他也没见过,据说是曹家爷爷走货的时候救了个人,那人给他的。” 我一下儿愣住了,我似乎明白了,今天父亲为什么来旧院子清理旧杂物了。 “曹家的东西肯定是曹家人保管呗。”我止住接二连三的喷嚏,补了一句。 “小时候问过你元岁儿大伯,他也听说过这档子事,也问过他爹,他爹跟他说他爹也从来没见过这东西。” “尽是些罗生门。”我嘟囔了一句。 “啥门?”父亲问。 “没啥门,谁都没见过,那就是没有呗。” “有,咱晋中老家的老人们说,有人见过,当年你老祖爷和曹家老祖爷在宁夏开铺子前,他们找人看过那卷帛书,上面写的东西,他们看不懂。” “爸,您要这么一说,有也相当于没有,您和大伯到现在都没见到过,那就是没有了。” 翻腾了一上午,最后我带回些既值钱又不值钱的东西,包括一兜子各色的***像章,和镶着***和林副主席的镜子,上面写着:亲密战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十一章 老单 我的店终于开业了! 不容易啊…... 谁又能想到,一名复转军人,会开起了不怎么高大尚的古玩小店来? 就连我自己都想不到! 老单忙里忙外的,比他开店还尽心着力、还兴奋无比,大嗓子扯开了吆喝,整个儿古玩城都知道我们这儿在开业。 老单,本名叫单雄信,别误会,他不是隋唐的名将山东曹县的那位。 他,是大同古玩城里的一名小商贩,开着门面只有四十平(连着他的吃喝拉撒的地方)的小店。 但是,千万别小看他,就这四十平店,一年下来,不比一家中小型高科技公司的收入差。 老单是个地地道道的北京人,不知什么原因窝在了大同。他在北京有一套老四合院,据说价值七、八千万元呢。 在大同,他也买了房子,而且还是高档社区的大房子。不过这老小子快四十岁了,孤雁一只,多大的房子对他来说,没有太实在的意义。所以他常期的生活场地就是他那四十平的小店铺。 认识老单是在我和家人就退役的事摊了牌的无比郁闷的那些天里。 迁了新坟不久,父母发现我还不说归队,大概他们心里有些嘀咕了。我没事干,把旧院子南房整理了个底朝天,把所有的物品都过了一遍,重新码好,灰尘给打扫清理了,当然也罗回来不少杂物。 因为父亲说起了老辈儿上手里的帛书传说,我去了曹大伯家,专门问起这件事,曹大伯没有旧院子了,早卖掉了,他的旧物件就在他现在住的楼里一间不小的贮物间里,翻腾了半天,找到些老式的铜酒具,一面雕花的水银都像地图似的花了的老坐镜,但是镜座儿却是红木的,还有一只比较漂亮的老梳妆匣子,里面放着弹弓、风镜、玻璃弹子儿一干老曹玩过的东西,还有一本特别厚,书边都卷了边的古书,里面夹着不少鞋样儿,窗花样儿,旧粮票等我曹婶子的家什。曹大伯说,要说有点用的,就这些个了。帛书,在天上呢。听是听说过祖上有卷帛书,家里面没见过这玩艺儿,到底有还是没有,只有死去的人知道咾…… 几天之后,终于,父亲再也忍不住了,问我啥时候准备回部队,这回来晓半个月了…… 我淡淡地说:“我离开部队了,彻底回家了。” 我这句话,简直就是一枚投进父母平静心湖的中子弹,瞬间把他二老给炸懵了。 过了几分钟,我老爹最先从冲击波的伤害里反应过来,声音之大,如同一头咆哮着的狮子:“你在说啥?” 接着我妈也反应过来了:“亮子,你方才说,你回家了?出啥事了?部队不要你了,咋地?”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谁能待在部队一辈子?离开不是很正常吗?”我试着轻描淡写。 “正常你个妈个脚!当初你放着大学不好好念完,说要当兵,我和你妈说你啥了?当就当,好事,指望你好好干,升个一官半职。这都没干几年儿,又打上退堂鼓了?你说!咋回事!你是不是犯事儿啦?”父亲从我上初中起,没在向我动过手,这会儿,冲到我面前,薅着我脖领子,一副要打人的凶样儿。 我妈赶紧上前拉:“老头子,别这么大声,让邻居听见了不好,快放手,他也大了,不能动不动就放粗。” 我也不知道怎么啦,我狠狠地掰开父亲的手(他已经没有我力气大了),二话没说,甩开门走了。 打那以后,父亲不和我说话了,我呢,白天不着家,到处瞎逛游,饿了,外面吃个饼,买碗面,行尸走肉般游荡在大街上。 我不知道怎么和父母去解释清楚,我也不想去解释,我不想和任何人再谈哨所的事情。 只有夜深人静时,我一个人呆坐在床上,望着漆黑的世界,才又想起哨所的一切,我的每个战友…… 那一幕幕如同一把锉刀,一点点在我心上锉着,我才发现,那把锉子一直都在。 我无法释怀那里发生的一切,如果不能解决它们,我这辈子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想着想着,我突然想明白了,他们死了,我活着,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要让他们死得明明白白的。 我打开灯,拿出了那只犀牛角,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第二天,我把曾给关文明的拓片分成了三部分,揣着其中的一片溜达到了全市最大的古玩市场。 关文明告诉我,这上面记载着一种古老的祭祀,位置在山西忻州,所以他带着我去了,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要亲自证实这上面的鸟字的意思。 古玩市场完全和我想像的不一样,我逛了两天发现,这里的生意人奸诈,越是好东西越会诓你,外行人占不到一点便宜不说了,被骗的机率太大了。 于是,我没急着拿出拓片儿,而是一天一天都在这儿溜达。 老单就是这么个时候印入我的眼帘的! 我看到一家店里面摆着********纪念章,而且每天都能出手不少,我想起自己家里那一兜子纪念章了,想看看他出手的行情,就在他店里逗留的时间多了起来。 老单的外形活脱脱演绎出了,施耐庵笔下的恶人蒋门神:形容丑恶,相貌粗疏,一身紫肉横铺,几道青筋暴露,黄髯斜卷,唇边几阵风生;怪眼圆睁,眉下一双星闪,真是神荼郁垒像,却非立地顶天人…… 这就是老单!一条壮汉! 起初,看着店家这副长相,我是近而远之,后来发觉这小店生意不错,来往进出的各色人等,再看老单,虽面目凶恶,声如洪钟,待人却是满脸堆笑,态度非常好,心说,不能以貌人。 去的回数多了,引起了老单的注意,有一天,他看见我又进来,主动笑着问:“小兄弟,我见你常来,啥东西也不买,你这是在踩行情呐?” “不是,我看你这儿有像章,我手里有一些,不知道你收不收。” “收啊,有多少要多少。” 我真把家里的像章的一半给老单拿了过去,老单二话不说,给了个价儿。我这些天没白转悠,知道这价老单给得实在,心里头对老单多了几份好感。 从那以后,我成了老单店里的常客,没人的时候,老单给我沏一壶茶,闲聊。 他知道我今年刚从部队下来,劝我找个正经工作。 他的店里,经常会有一些神秘的人来造访。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本地人,风尘仆仆的,进店前,四处张望,周围没人时才迈进去,进了店,老单立马把他们请进内屋,不出一分钟,老单会和我说,今天有客人,你先回去吧或到别的店里去转转,然后就打烊,把门朝里插上…… 和老单混熟了,我有一次问他,那些是什么人? 老单赫赫地笑了:“拿来大单的客人!” 这期间,我父亲托人给我找了份不好不坏的工作,在一所中专学校当保卫科科长。 我父亲的原话:旱涝保收,活儿不多,轻生,不算太体面,也不丢人,总比闲在街上好! 两个月来,这是他头一次开口和我说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十二章 黑影 看着父母处心积虑为我操心的样子,我没有拒绝,我的心思不在工作上,什么样的工作都行。 其实我今年年底才办离队手续,现在部队还给我发着工资,日子还过得去。 这份工作正如父亲说的,不好不坏,一周之内我全部掌握了工作事项,说是保卫科的科长,其实下面就有一个成员小肖,办公室坐着两人:我和他。 白天没啥事,夜里任务挺重,学校全名市卫生学校,主要专业是护理和助产,清一色的女学生,安全问题成了重中之重了。 听说,以前有变态夜里藏在学校的女厕所里,有女生半夜起夜,变态站在厕所中央把下半身露出来,吓得学生夜里不敢上厕所。还有的变态给学生宿舍里半夜往里面塞黄色小卡片儿…… 我和小肖的任务是夜里巡逻,抓变态。 我和小肖轮着下夜,白天我们休息,偶尔学校有事过去一下,我大多数时间还是泡在老单的店里。 刚上任的这些天,变态销声匿迹了,校园一片太平。 又是我的夜班,照例,到了学生十点熄灯后,我先在校园角角落落寻视了一遍,一切正常。回到值班室先睡一觉,把闹钟定到了十二点。 闹钟准时响了,我披上外衣,拿好手电和电棍出去第二次巡视。 校院很安静,路灯下不少小飞虫,不知不觉到今天过了半年了。 因为是培养护士的学校,教学楼一楼右侧整个都是解剖实验室,别看我胆子不小,每回路过这里,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会加快。 我巡视了宿舍楼,水房,厕所,依然平安,变态似乎根本不存在。 接着去教学楼看看,此时的八层教学楼里空无一人,我的脚步声走在这寂静的走廊上,显得格外地突兀“踏踏踏”,手电所到之所,空无一物。 转过楼梯,准备上三楼,眼角突然感觉到三楼楼梯上有一个黑影闪过…… 变态出现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手电四下照着,空空如也,没人,大概刚才眼花了。 我继续往三数的另一侧巡视,教学楼分左右两部分。 “踏踏踏踏”随着我的脚步声,我突然听见身后似乎还有一串非常轻微的脚步声。 我的心跳加速了,心想,后面有东西,这变态终于还是出现了。 我继续在走向西侧的楼道,装作什么也没发现,耳朵却极其警惕着后面的声音,快要走到楼道尽头的时候,我猛地回身,手电跟着照过去。 这回,不是眼花,真的一个黑影被手电光给扫住了,不过那黑影反应相当快,见我转身,他已经回身跑了,我没看清他的面貌。 黑影下楼了,我在后面追,追出楼门,不见了他的踪影。 我又一次重返楼里,在楼里查看,走到一楼东侧,解剖实验室的楼道里,心里多少有点发怵。 那家伙不会躲进这里了吧?里面我平时没进去过,听话有不少死人标本,他会不会…… 我壮了壮了胆子,隔着玻璃门,用手电照进去,我的心在狂跳,里面鬼影幢幢,随着手电再细看,讲台两边放着两具站着骷髅,下面是四个黑色的长方形台子,台子上显然躺着四具尸体,用白布蒙着…..边上是展示柜,柜子里各形的瓶瓶罐罐,看来那家伙没在这里。 不过,他怎么会进去呢,门都锁着呢。 我这是被吓傻了吧?他只能躲在开着门儿厕所或楼梯间里。 我给单身宿舍里的小肖打了个电话,他估计正在梦乡中被我吵醒了,没等他问我,我先说:“快起来,到教学楼这边,今天有情况。”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接着上二楼找那影子…… 小肖来了,我正在五楼上….. “哥,啥情况?”小肖拎着警棍,闪着小眼睛问。 我就把刚才的黑影和他讲了一遍。我俩一下在上,一个在下,夹击着重新查了一遍,没有人。 又去宿舍楼查了一遍,也没查出什么来。 折腾了一个小时,小肖打着哈欠:“哥,我回去睡觉了,没情况,这不是?你也回值班室吧,都查过了。” 现在,我都有点疑惑,黑影存在不存在,难道又是我看差了? 小肖走了以后,我往值班室走过,值班室在办公楼里,办公楼不光我住着,还有几位单身教职员工都住在二楼。 我快要进办公楼时,突然觉得办公楼门里,黑暗中似乎有个东西在快速在蠕动了一下。 我的心一沉,靠,王八犊子原来躲到这儿了? 冲过去就想抓住他,冲进去一看,傻眼了,什么都没有啊。 今晚,我这是怎么啦,神神叨叨的把自己折腾个半死。 白内障初期,眼前总是出现黑影儿? 心里自嘲了一顿,回到值班室,关了灯躺下。 不知怎么搞得,我听到了贴着我的门,有一个极其轻微而不易查觉的声音,像有人从门缝里往里窥视…… 我立刻紧张起来,死死盯着那扇门,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我真切地听见,一串轻微的、有节奏的脚步声从我的门前移开了…… 我睡不着了,一直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天大亮了。 我这个气呀,这是什么事儿呢?就算是个变态吧,他一定是雄性激素太旺了,无处发泄,又是个有心没胆的怂货,才在半夜里骚扰女生,整点儿不上档次的下三烂手段。但是,我他妈是个雄的,他盯着我干嘛? 该不会是个变态杀人狂吧? 这可不是小说,不是电影,现实生活中有多少杀人狂?再说了,他杀我干嘛?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不会是解剖实验楼里的他们吧? …… 小肖第二天夜里值班,平安无事。 我再次值班时,总觉得背后有个人在跟着我,但是每次回过头去,什么都没能发现。 我快被折磨疯了,高度怀疑自己精神上出了问题。 有一次,和老单多多少少透露了点这些破事儿,老单说:“这还不简单,你不是说觉得有人在你门外吗,撒点荧光粉啊,看看他往哪去了。” 一语点醒了梦中人,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下一个夜班开始前,我悄悄在值班室门口撒上的无色的荧光粉,在门上也涂上了一层,快夜里十点钟要熄灯的时候,我做的这一切。 十二点过后我去巡视,这回我没那么焦躁了,后面爱有什么有什么,我坦然地把该巡视的地方巡视了一遍,然后回屋,熄灯。 我在里面静静地等着猎物上钩,不免有些小激动。 果然,那种感觉又来了,门外有人贴着我的门,一会儿那个极细微的脚步声远了。 我又等了一会儿,悄悄地爬起来,找开门,楼道的灯是声控的,此时漆黑一片,果然,我看到了一串闪光的脚印朝着楼梯处延伸着。 然后,我迅速而悄然地回到屋里,悄悄站在窗帘前,透过缝隙里往楼下望去,楼下,两个在黑暗的夜色里微微地发着光的斑点,正站在我窗户的对面人,定定地朝着我这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十三章 交易 第二天,我特别疲惫,在值班室里呼呼大睡了。 睡得正香的时候,忘了放到静音的手机,不识趣地顽强地聒噪了起来。 生生被吵醒了,一听是老单的洪钟炮弹嗓子:“小齐,你快点来我店里,有要事,电话里不方便。” 我一百个不情愿,心里骂着他。不过,看在他给我出主意“捉妖”的份儿上,勉勉强强起了床。 等赶到了老单的小店里,他一把将我拉到店后面,把店门闭了。 一看这架势,我着实受惊不小。 老小子这是要做甚? “哎,小齐呀,你老哥我求你个事儿,死活你得帮我这个忙。”他那双突暴的青蛙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靠,别这样,不会是当光棍儿厌烦了,想让我嫁给你吧?那你趁早死了那条儿心吧。”我故意戏谑这个黑大个儿。 “哎呀,那肯定不会,老哥我是直男,别逗了,我跟你说个正经事,我有宗大买卖要去北京谈,我呢,你也知道,单枪匹马惯了,手下没个伙计,你呢,咱俩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我把你当做交心的朋友了,能想起来的只有你了。这宗买卖,交易的人非同寻常,是个狠角色,你和我去趟北京,不论这笔买卖能不能成,我都不会亏待你,给你这个数的劳务费。”说着,他伸出一根食指。 我不在意他食指代表多少劳务钱,主要是现在我算有个正式工作,虽然是个下夜的活儿,也是我父母苦心积虑帮我找来的,还没上任多长时间,动不动就长请假,不大合适吗…… 老单一脸恳切地望着我,弄得我有点儿不好意思拒绝了。 “能透点风儿吗?这是一笔啥大买卖?”我顺口问他。 “先秦的帛书残卷。”这里就他和我,他居然附在我耳边小声地说。 我心里一动,帛书? “嗯,我去不去真有那么重要吗?” “嗨,那当然,我一个人去,让人家瞧着就不是有底的买家,他们的眼毒着呢,如果上马就看透你,小则往死里抬价,大则踢了你,不和你交易了。”老单看着我口气松动了,有门儿,急急地说。 “好,我应了。”我心里想,何不趁这些机会熟悉熟悉帛书,脸上却显示出很为难的样子:“我刚工作,就和领导请假,这要是把饭碗给弄丢了,你可得负责到底啊。” “啧啧啧,小兄弟,我早就说过,你来我这儿吧,咱一起做生意,我亏待不了你,就是怕你神位大,我的这庙小……” 和老单合计了合计去北京的事谊,他把北京卖方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喝了壶茶,看天色不早了,我告辞,回去准备请假。 我给小肖买了一条烟,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已沦落为大烟鬼了。 下周,只能拜托他天天下夜了。 我心里暗暗为他祈祷,希望那个半夜贴门窥探的变态不要再出现了。 小肖看见烟,跟看见他亲爹似的,痛痛快快儿答应了。 接着,去后勤领导那里请假,我推说部队上有点事,叫我去办理,夜里的班儿都安排妥当了。 说着,我把给领导买的两瓶精装青岛啤酒原浆放在了桌子上。 领导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扯了扯嘴角:“有事就去办吧,准时回来就行,把工作安排好,别误了事儿,你写个请假条交给我就行了。” …… 老单居然有辆越野车:路虎揽胜!我靠!惊为天人呀!小店主原来是个大财豪! 看来距离了解老单还有十万八千里! 老单开着车,四个多小时,我们到了北京,住在南三环一家连锁酒店里。 我就不明白了,开着百万的豪车,家又是北京四合院儿的主儿,目的是做笔大生意,怎么住在了这么廉价的酒店里? 老单说啊,这笔交易道上的很多人盯着呢,弄不好会出什么闪失,没成功前不能太招摇了。 晚上,我想起老曹了,有些时间没联系他了,我在酒店里给老曹打了个电话,打了几遍,说此号码已停机了。 为什么?怎么会停机呢? 我心里有点小慌,说不清楚为什么,我又急忙打到烧伤科,让护士叫一下老曹,没想到,护士说老曹上周就出院了! 出院了?怎么都没和我说一声,我的思路有点乱,忽然想起了葛护士,连忙问葛护士在不在班儿上?对方说在,稍等。 葛护士告诉我,上周老曹确实出院了,他回部队上了。我问出院就出院吧,怎么电话停机了呢?葛护士说,老曹不光是把以前用的电话停了,把所有在病房用的东西全扔了…… 我听了心头涌动出说不上的怪滋味,是啊,住院这两年,对他来说,就像是在监狱,不,可以说是地狱,他最痛苦最不堪的日子…… 最后我问葛护士要上了老曹的新手机号码。 …… 第二天,就是老单说的交易日。 交易地点在南二环,一座非常隐蔽的大楼里,大楼的门是密码门,老单在门口背过身子打了一通电话,过了一会儿,门自动开了,原来大门玻璃从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有十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我真的分不清这是保安呢还是警察。 这几个人其中的一个人迎上来,很客气,但什么话都没讲,用肢体语言引着我俩到了电梯边,摁了电梯,他跟着我们一起上了电梯,到了二楼,又彬彬有礼地引导我们下来。 把我们引到另外一个电梯旁,我心里直犯嘀咕,怎么还换了个电梯,刚才那个电梯不能直接到达吗? 电梯无声无息地敞开了门,电梯内部相当豪华,腥红的地毯,黄色的箱体,里面很大,后面有一排沙发! 我和老单都拿着十万个小心,一句话也没说,沉默地站进电梯里,跟着引导我们人。 电梯再度开启时,我们惊呆了,这是一个金碧辉煌、奢华宽敞的大型宴会厅。 我实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它的壮观,巨大的椭圆形的水晶叠层吊灯,腥红的镶嵌着明金色大朵团花的锦绣地毯,高大的落地窗、整齐的双层双色天鹅绒纱窗帘,精美昂贵的托盘和酒具被穿着黑色燕尾服挺拔的服务生端着,穿梭于大厅中,简直就是天堂里的一景。 客人们仨仨俩俩,雍容而华贵端着鸡尾酒在悄声细语在交谈着。 男士西装革履,女的各色优雅迷人的晚礼服,天上人间,真的让我由衷地赞叹! 这哪里是个交易场所,明明是上流社会的交际场! 再看看我身旁的老单,虽然也换了一身名牌西装,怎么穿在他身上完全变了形,没有一丝贵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暴发户。 我呢,为了给老单撑面子,把我最好的西服穿上了,但是,在这种场合,我知道,自己比老单也好不到哪去。 “请!”引导我们的人,大概看到我俩呆若木鸡的蠢样儿,不得不客气地提醒我们迈步入场。 一位漂亮的高个儿礼仪女子迎了过来,微微一笑,对我们鞠了个躬,给我俩手腕子上一人系了一个红色的小环,上面有着醒目的白色编号。 “两位先生里面请!”女子微着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十四章 罕世绝品 我从侍者手里接过一杯鸡尾酒 老单也接过一杯……. 我们人模狗样地混在这群华衣男女中。 眼睛没闲着,扫视着华装的其他客人,生脸孔。 我和老单移动着,不能动得太快,引人注目。 仔细地打量着,尽量记住这些客人。 有团伙儿! 靠着一扇窗户坐着一位,面色白得像纸,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 他的边上,站着五个膀大腰圆的壮汉。 男人手里正玩弄着一对核桃。 他没穿西装,而是一身青色的唐装,脚上一双老头鞋…… 鹤立鸡群,看他那双眼睛…… 不知是哪儿的毛病,我看了眼就不想再看了 极度不喜欢他的眼神,看似无害、又高度不聚光,但是冷不丁瞄你一眼,却好像x射线扫过,一下子把你给看透了。 更瘆人的是,他看着你的时候,瞳孔里却印不出任何东西! 我们移到了他旁边,他那死人般的目光扫上我的眼睛…… 冷,一股透骨的寒意,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我肯定这不是空调的冷,寒意来自他的目光! 老单也注意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人,死人般的眼睛。 不约而同,我俩挪到了另一边…… “那家伙不是个善茬…...”老单用酒杯遮挡,悄声说 “你认识吗?” “不认识。” …… …… “哟,这不是黄花胡同的单二爷吗?”一双丰腴、白晰的手搭到了老单宽厚的肩上。 一张笑盈盈的女性的脸出现在老单的身后。 女人一双月亮弯弯眼,看谁都是含情脉脉、笑咪咪的。 看不出年纪,体态略显丰腴,高个儿,一身翠绿的长裙,衬得肤若凝脂,浓黑的头发挽了个丸子头,浑身珠光宝气的。 和她并排站着的,是位非常年轻、面部棱角极度分明的帅哥儿。 “啊哟喂,是吴大姑娘啊,您,您也来了?哪阵儿香风把您给吹来了?好多年不见啦,您,还是这么美,这么撩人,哈呵呵…..” 老单转过头,看见身后这位,两眼登时就亮闪闪的,顿时现出一付猥琐的笑容。 单身老男人的通病! “单二爷,您这几年去哪儿发财了?怎么连您个影儿都抓不着呢?”女人的笑意更深了,她那圆润如葱的手抚上了老单的胸口,停了几秒,帮老单整着条纹领带。 老单更加猥琐了,哈拉子都流出来了。 “哎,我的吴大美人,我能快去哪发财?道上瞎混呗,甭管我去哪儿,天天儿见的,都没忘了您~” 说着,老单肥厚的爪子伸向我那只白玉般的嫩手上。 吴大姑娘,手一缩,老单抓了个空。 “喏,给你们介绍介绍,这是我的男友,丛先生…..这是我儿时的玩伴儿,老邻居单家二少爷……” 吴大姑娘像刚看到我似的,歪着头,一双月亮眼,斜睨着我,风情十足:“二爷,这位小哥儿,是?” 没等老单说话,我冷冷地、客气地轻轻躬了躬身:“哦,我是二爷的伙计。” “啊啊,是我的伙计。”老单肉头反应不慢。 吴大姑娘朝我眨了眨眼睛,笑容展开了:“哟,单二爷好福气,连伙计都这么帅性,来,认识认识吧。” 她伸过那只白得似玉的贵妃手,要和我握手。 我不知道是怎么好,尬在那儿了。 …… “各位贵客们,刑老太太过会儿出来见大家,晚宴前,老太太嘱咐我,带大伙儿参观参观她的个人收藏馆,有兴趣的尊客,现在,跟我去家馆。” 大厅中央,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子正拍手招呼大家。 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转过头。 吴大姑娘收回了手,笑咪咪地看着我们:“哟~,刑老太太今儿可挺大方的,让大伙瞧她的宝贝,难得的机会,单二爷,您二位去赏赏眼吧…..” “吴大美人,您,一道过去看看?” “我前儿见识过啦,把位置留给新人们,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您二位麻溜儿地去吧,过会儿,咱在叙…..” 她那男友,一言不发,完全看不出是个男主人,倒像是个小跟班儿。 …… 一众人跟着那男子,到了电梯前,等电梯,男子开始介绍。 “哎呀,你是不知道,吴家大姑娘,当年那个…..骚,哎呀,连她爹都不放过。” 老单吸着口水,青蛙大眼贼亮贼亮的,肉体享用着精神给予的食粮,附在我耳朵上说:“没有男的能抵得住那骚娘儿的眼神…..真是个尤物啊。” “老单,你这只蛤蟆挺垂涎她的吧?上过没有?”我狠狠地笑回道。 “哎呀,把你单哥看成啥了,我是那种人吗?”老单假装正了正色,他那双眼睛却暴露了一切。 贼溜溜地不住往回瞅…… …… 电梯来了….. 又上了一层还是二层。 电梯门再度打开时,我们到了刑老太太的私人宝物库。 “大家可以随意看,也可跟着我听听介绍。” …… 我们没有跟着导游。 大开眼界,大开眼界。 整块的成色、水头、种都是上上等极品中的极品翡翠,做成的十二扇儿连着的屏风,雕着一年十二个月的景色! 刑老太太,是何等神圣? 什么样的身价? …… 百十来块,冬瓜大小的和田籽玉!撒金皮儿的羊脂级别的籽啊。 一个,少说也是几千万的哏! 百十来个! 什么样的财力,什么样的手段,多少时间才能弄到这些个宝物? 越看,我越心惊! 越看,越看如坐针毡! 这里的主人,究竟是个什么人! 一个八仙桌上摆着和桌子一样大的一块糯性无经伦比的河磨玉籽料,三面包裹着僵皮,绿色的柔和的玉面露在上面。 “我地个妈呀,这玩意竟然有这么大个儿的,这老太太好手段,哪儿集来的,我算是开眼啦。” 老单边看,边惊叹着。 不光是老单,其他客人同样被世上的宝物给惊艳了。 故宫博物院的藏品算什么! 一只巨大无化的灵芝! 是道具吗?怎能有这么大的? 电视电影里也不敢这么夸张。 直径足足三米! “可以拍照吗?”有客人问。 “不可以!”导游斩钉截铁地说:“哪位如果不知规矩拍了照,请立即删除,让我们摄像头找到了,那,刑老太太会不给面子啦,请大伙儿观看,不要拍照!” “能摸一下不?” “可以,随便摸,前提是不能损坏…..” 干蘑菇感!真的,不是塑料! …… 一些客人发生唏嘘声 凑过去,一块如小汽车大小的琥珀! 温润的稀世珍宝! 竟有这么大! 更绝的是,里面有一只爬行动物! 像蝾螈却又不是蝾螈的远古生物! 男子在介绍:“上古生物,恐龙之前的生物!绝世之宝!” 别人见过的琥珀包裹体是蚊之类的飞虫。 这是爬行远古生物,绝迹了的,比恐龙还早的生物! …… 国家知不知道,天子脚下有位老太太坐拥这么多罕见的宝物? 她凭借什么力量能够保有它们? 任何一件都能在苏富比和佳士得上拔得头筹的珍宝的呢? 价值连城,对这些宝物来说就是一个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如水形容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十五章 蓝色妖姬 木类馆藏 金丝楠、紫檀、沉香….. 大型的房屋架构、繁复雕花的落地家具 整块、整根的原木 虽然我不懂,从老单的嘴里 知道这又是一般藏家想都不敢想的藏品! 雕花龙床,各色家具,看着年头不短,比紫禁城里的货华贵、数量之多…… 更让我瞠目的是,最后去的这个馆藏:黄金馆 黄一色的品件,大到整具楼是标准法餐。 艹,我特么学着老单,照猫画虎,瞎轮着吃吧,反正没人认识我。 …… 菜过四道,大屏幕旁边男主持人发话了:“各位来宾,下面是今天拍品的详细介绍……” 刀叉声、玻璃杯的撞击声、人声嘎然而止…… 不约面同地,盯着大屏幕上的画面。 画面是3d,真实的如实物放在眼前。 八片残破的帛书,最早应该是一个整卷儿或一个整片。 中间有缺失,它上面的字,不,不能叫字! 象形画,每片最上面画的都是一个人形,圆圈像头,下面是一条长长的身子,身子每侧伸出两条线,下面却没有线段代表脚,每个人表旁边立着一只鸟,鸟有三条线段的腿。 下面的画的,有树形,有石头形,有刀形……. 我学识浅薄,看不出这属于什么文字。 “这,这是部落文字!”旁边的白发老人,轻轻地发出一声感叹! 而老单,似乎胸有成竹,捏着厚下巴出神地看着。 “这是最古老的帛书,比马王堆出土的战国帛书要早一千年,上面的文字至今无法释译,但是,经国内外的相关专家研究,猜测它上面记载着世界上最神秘最古老的祭祀……” 大屏幕还在介绍着。 但是,一直没说,它哪年出土的,从哪个地方出土的…… 我不是傻子,这他妈的是黑货。 是盗出来的吧? 盗取文物私自买卖,那是重罪呀! 我不会让老单给绕进去了,正在参与犯罪活动吧? 我脖子根儿开始冒虚汗,虽然这里面的温度很凉爽。 我冷眼看着其他人,他们都是那么的坦然,那么地从容。 不会是,我在杞人忧天吧? …… “介绍结束,马上要开始竞价了,如果大家有疑问现在可以当场问,实物在老太太手里,她老人家会亲自出来与大家见面……” …… 突然,掌声雷动,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朝着前面疯了似的鼓掌。 我也站了起来,跟着大家拍起了巴掌。 ……. 台子上走上了一群人,全是女的,走在最前面的是一种中年女性。 鹅蛋脸、大眼、小巧的鼻子,丰满的红唇,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 一袭宝蓝色的高开叉旗袍,一步一摇,一摇一现她的雪白的玉腿,宝蓝色细高跟鞋,满眼是笑,频频地向大伙摆手,活脱脱一枝蓝色妖姬! 她后面跟着四个稚气未脱的少女,少女们的穿着不可电议。 中东妇女整合西方修女的装束,只是没有蒙面。 白色齐地长袍子,头上裹着白色的头巾,一丝头发不外露! 这他妈的不会是个邪教吧? 我的小心脏,一阵一阵地受不了。 “哎,老单。”我边鼓掌,边凑到老单跟前。 老单痴痴地望着吧上的蓝色妖姬她们,对我熟视无睹。 “老单!”我怼了他一肘子。 他终于把目光暂时转向我,疑惑地看着我。 “那刑老太太还没出来?这是刑大姑娘?”老单鼓着眼珠子,傻呼呼地看着我,仿佛还是没听见我再说什么。 我只好放大些声音,又对他说了一遍。 白发老者回都没回,似乎又在自言自语:“她是就老太太!” 啊? 谁是老太太,在哪儿呢? 我一米八多的大个子,踮起脚,一马平川,又看了一回。 台上就这几位,哪有老太太的影子? ……. “各位安静一下,刑老太太有话要和大家说,大家都请坐下吧。” 台上的蓝色妖姬坐在那把,早已经备好的奢华高椅上,四个怪装少女在她身后立着。 大家各就各位,空气变得分外安静。 …… “各位贵宾们,刑老太我,有失远迎失敬了,在这里,我给大伙鞠个躬,感谢大伙远道而来,给老太太我捧场。”蓝色妖姬开口了,说着站了起来。 她的话如一道闪电骤然劈中我的脑袋,我险着把椅子给弄翻! 放在桌上的手不由得哆嗦起来。 我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我歇力在脑子里搜索……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怎生让我如此恐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十六章 虎穴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上厕所! 我必须,一个人去静静! 我没有和老单打招呼,偷摸地哈着腰,趁大家注意力在台上,悄悄往后面走去。 我想找个卫生间,一个人安安静静,脑子或许会灵光。 侧门的保安还是警察,双手背后站着,我哈了哈腰,显出里急后重,不堪多忍的样子:“不好意思啊,卫生间在哪儿?” 对方看了看我,朝转弯处指着:“右转,然后直走。” ….. 我坐在马桶上,绞尽脑汁回忆,究竟在哪里听到过老太太的声音。 “轰”地一下,电闪电鸣,后脑猛烈地又被炸了下,我特么想起来了! 知道为什么刚才听到那个声音,我会本能地害怕! 我艹!三儿他老年痴呆的妈! 我心急火燎地掏出耳机,并打开手机电话录音存贮….. 对! 那天,我多了个心眼,电话前开了通话录音。原本想把无锁骨男的声间给录下来,没成想录下了他“妈”的声音! 心悸地听完录音,没错! 两个声音一样一样的!无论是语速、音质、以及发音的习惯都如出一辙! 这个声音并不是大众化的,声线非常有特点,不止是有气无力,音质像隔了一层保鲜膜,不敞亮,不脆生。 “等三儿回来告诉你吧。” 你大爷的!她们怎么会扯到一起去的呢?我脑子怎么都转不过这道弯儿来! 等等,等等,不要枉下结论! 声线相似的人是存生的!听上去一样,不一定真是一个人啊! 唯一的办法就是….. 行得通吗?我茫然地盯着自己皮鞋….. 会不会是又鲁莽了?又想起程莎说的! 两个结果,如果她就是她,我这个电话过去,保不齐连这个楼的门都出不去,看她那财力的架势,一般人能做到吗?另一种结果,她不是她,我打过去,必须是她又接了我的电话,她接了我的电话,同时,我看到了蓝色妖姬没有接电话! 我靠!就是说,假如我打电话,只有在同时我看到了老太太接起电话,才能证实她就是她!我打了,听到三儿他妈的声音,但是没能面对着蓝色妖姬,那么我还是无法证明她不是她,或她就是她!或者,我打了,不是三儿他妈接的,我也无法证实我的目的! 问题来了,三儿他妈和老太太是一个人,那为什么一个随意能留卖场的电话,会在老太太手里?或者这么说,如此重要的人物老太太的电话,怎么会轻易留给了卖场呢?她是个购物狂?姑且不论轻易留电话的后遗症:不断的垃圾短信。 那件衣服是老太太亲自去商场购的? 看老太太的派头,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呀。 这么再看,三儿他妈和蓝色妖姬老太太怎么着都不会是一个人啊!! 正在胡思乱想,理不出个头绪,卫生间另一扇门传出“啪嗒”一声轻响,有人! “嘀嘀~~嘀”手里的电话也在这节骨眼儿上震响,脑子给这么突然一吓,运动神经没跟上,手机“啪”摔地上了。 地面干净得如吧台,手机也没摔坏,我本来就不需要解手,坐着让脑子运转了。拣起手机,一看是老单的电话,隔壁有人,我没接电话,反正拎好裤子马上回去了,有事当面来。 我刚洗好手,镜子里,我的背后出现一个人,悄没声儿的,给我唬了一跳,定睛看清了,餐桌邻居白发老头,老头儿表情淡漠,小个儿腰板直溜溜儿的,不卑不亢,走到我旁边的洗手池洗手,没有要同我打招呼的意思。 靠,怪人一沓一沓的 我也没理他,洗过手就径直出去了。 回到宴会厅时,这时候的宴会厅热闹了…… 无数的鲤鱼在胡七乱八地跳着龙门,水面上那个闹腾,又如一阵怪风吹过麦田,麦苗不知道该朝哪个方位晃….. 到不了人声鼎沸的程度,但也像极了被炸开了的地皇蜂窝。 “嗡嗡嗡” 混着、乱着,所有的人似乎都在交头接耳,我上了个卫生间的工夫,这里出了什么事情,竞价开始了没 蓝色妖姬还在台上稳稳当当儿在坐着,手里端着小茶碗儿,不紧不慢地品着茶,对着台下的众人,连眼皮都没瞭。 老单不知道前先和谁有过争论,面红耳赤的,不住地砸摸着那张丰满过度的嘴。 “喝呀,你小子去哪儿了?连招呼都不打,急死我了,电话也不接!”老单看到我,连珠炮发了过来。我赶紧解释自己内解,上了趟厕所….. 白发老头又是一点声息没有坐回来了,老单看见这老头,突然不和我吵吵了,干咳了一声,乖乖儿地坐下了。 “这是怎么了,这么吵?竞价了吗?”我忙问老单。 突然,轰轰的流水“咔嚓”齐刷刷被切断了! 吵杂的人声被拉了电闸,瞬间安静了! 老单刚张开的嘴,张得更大了,却没合回去。 我又像只懵头耗子,弄不清状况。 “各~位~,谈论够了没~?”那个有气无力的,让我惊惧的声音,不高不低,缓缓灌入耳内。 我一抬头,我地那个神呀! 落地窗户下,一排荷枪实弹的、满腹武装分子们,清一色的黑色作战服,端着手里家伙,一圈儿围着我们这几桌人! 能不安静吗? 那些人手里的家伙是真家伙,ak47! 我艹,做梦吧?我特么不由得双手狠肉着双眼! 我国是不允许民间持枪的!这伙人是什么人? 毒贩?国际贩毒集团? 天子脚下敢做乱,活腻味了! 当然,现在活腻味的是我们! 我捏了捏手机,艹你老娘的,先报警吧,来个来应外合,抓了你们这些亡命徒! 想到这儿,我把手伸到白色桌布下,拨出110….. 一直不通,我偷偷看了一下,我的心忽地来了个大收缩,差点缺了氧。 这帮孙子够毒辣的! 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了! 想瓮中捉鳖,门儿都没有! 老子当过近六年的兵,让你们这帮歹徒占了上风,别想! 我脑子飞快地转着,眼睛极速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你们真的谈论完了?” “那,我就把竞价规则题外的话,重申一遍:在这儿,绝不允许黑吃黑,想要玩团伙标的,趁早封了那条心,不然,还是那句老话,你出不了这道门!” “真心实意来竞价的主儿,是老太太我的朋友,有酒喝,有肉吃,心里打着歪主意想别腿儿的,是老太太我的敌人,给这些人备着硬家伙!“ “宝贝是我至友的,老太太我就是给大伙儿提供个场子交易,收点抽提,锤子落地,成交!” “买主在我这块地盘上老太太保你,没人敢动你一指头……” “出了老太太这道门,您得自己个儿保重了,人和货,与老太太无关了。” “小蛾子,把宝贝请出来吧…..” 蓝色妖姬身后一位侍女弓着腰后退着下了台…… “老单,老太太多大年纪了?”我一手挡着嘴,小声问。 “不知道啊。” “她怎么还养着私人武装?” “不知道哇。” …… “我靠你奶奶!你他妈什么都不知道敢来竞价?”我可能声音加了粗,旁边的白毛老头轻轻挪了挪身子,白了我一眼。 老单一脸无辜,看了看白毛老头,又看了看我。 “你冷静点儿,要竞价了,你看你….哼!” 怪装女侍端来了一个八角宝盒….. 恭恭敬敬地呈给了蓝色妖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十七章 竞价 一把锤子、一只八宝盒 齐了! “有没有贵客想上来验验货的?”蓝色妖姬,放下盖碗儿,眼睛扫了一遍。 沉默….. “啊~~在下斗胆,冒犯老太太啦,在下想赏一眼这宝物…..” “角”桌上立起一人,当胸抱拳,朗声说道。 这个文质彬彬的,西装上衣脱在椅背上,身上一件雪白的衬衫。 我只看到他的侧脸,人长得周正。 “嗷~~,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蝎子山小老弟常家长门人常财吗?你看看我这,哎呀,人老人,眼也花了,人堆儿里没认出来你,快快,请上来吧,你来验货,我求之不得…..” “蹬蹬蹬” 那位先生上去了,向老太太鞠了一躬,走到宝盒前。 “请吧,常小弟!” 白衬衫轻轻地掀开盒子盖,从里面又拿出只盒子,再打开。 盒中盒 时间仿佛静止住了,大家齐刷刷盯着他,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盒子里的东西。 ……. 良久,他捧起内盒 “开眼了,真开眼了,绝世的稀品!绝世的稀品!” 又凑在眼皮子下,细细地又端详了半天才放下。 “谢老太太啦!”说完走了下来,满脸的精光。 …… “还有谁…...” 老太太的话音还没落下,旁边桌上的病秧子蔫不叽叽的,站了起来。 同时他那五大金刚中有一位喊着:“老太太,我们周老大想掌掌眼…..” “啊,又是一位我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长沙的周死人周掌柜,请吧,您呐!” 病秧子一只手还在玩他那对黑桃,皮笑肉不笑,他的人装在唐装里,就像火柴棍子裹了块绸布。 软底儿老头鞋踩在绵厚的地毯上,踏雪无痕,半丝动静都没有,不是眼睛看着,感觉不到有个在行进。 他朝老太太也鞠了一躬,转身伏在还没盖盖儿的盒子上,他左手拿出一个镜式放大器,放在一只眼上,打量起里面的东西来….. 半盏茶的地夫,他立起身,收起放大镜,朝着老太太,挑了挑大拇指,蔫蔫儿地下来了….. …… 一位粗戾的矮个儿,腆着肚子,呵呵地怪笑着上去了。 老太太报了他的名号:吉林延边朝鲜族朴地虎。 这些人一听名号,不用问,就是黑道儿上的。 刚上去的这位,比侏儒稍大点儿,这黑道上,歪瓜裂枣什么样儿都有。 又上去两位….. 大家都觉得货没问题! 看到那么多人去掌眼,老单屁股扎上针了,左右拧吧着,沉不住气,嘴唇上扎里挓挲的小胡子不断地在抖动。 我心里的话,你个二货,这里是你抖机灵现眼的地方吗?没看见那么多枪口对着你吗? 他刚要起来,我一把摁住他,狠狠地瞪了他两眼:“别动!想从这儿出去,啥也别做,今天你价都不要出了!” 他憋着的一口勇气,一下子被我给捅漏了,人瞬时矮下去一截:“你小子真爱咋呼,枪咋地啦,还真能招呼?吓唬吓唬人,维持秩序。” “没有人再上来的话,工夫不早了,蛾子,准备竞价啦,大伙儿不要忘了,现场成交,现场对货。” …… 没有底价,由竞价者随便起价。 “100万“ “300万” “500万” …… 好长时间,没人叫了。 老太太,喊了:“500万第一次!” …… “500万“第二次!” 显然,连我这个外行都觉得,价不对头,程莎说他手里的玉俑,有人出到一千万。这物比马王堆出土的战帛书还要早一个世纪,不是玉俑能比的。 500万?太低了吧。 怎么这么多有钱人都不往上叫了呢?货难道有水份不成?介绍的言过其实了? 显然,老太太坐不住了,靠着椅背的身子向前挺了起来,笑容收敛了。 她也紧张了。 “500万,第三…..” 她喉咙里最后一字还没吐出来,我身边洪钟敲响:“1000万!” 我的脑袋“嗡”地被轰懵了! 老单叫价了! 所以的目光全部在一秒不到的工夫,聚焦到我们这里。 老太太大电眼如炬:“再大声点,多少!” “1000万!”老单青蛙眼圆瞪快掉出眼框了,高声又吼了一遍。 我是从头顶凉到了脚底,胃里突然全是酸水。 遇人不淑啊,这个老光棍,王八犊子! 这他妈可不是叫价,这是在叫命! 病秧子、常家长门人、侏儒朴,这些人的眼睛像一把把刀子! 我身边这个傻b,摇着自己没脑的大脑壳子,直勾勾看着台上的老太太。 像是回答完问题,等着老师表扬的智障! 我心里问候了一遍他所有的祖宗! …… “一千万,第一次!” …… “一千万,第二次!” “一千一百万!“ 小侏儒尖声叫了价。 我刚想松口气。 “二千万!”我身边的傻b,又高音大嗓地喊出一记炸雷。 我这后悔呀,刚才光顾着急了,为啥不跟着傻b会意一下,别让这货再参和了,让他闭嘴。 事已至此,亡羊补牢吧。 我把手伸到桌布下,狠狠地在这傻b大腿上扭了一把。 傻缺正在亢奋中,没防住腿上这一下。 一躲,他硕大的身材连同屁股下的椅子,失去了平衡,跟着向外倒去。 “你小子掐我干啥呢?”这2b“轰隆”倒的同时,气急败坏地喊着。 你大爷的,我恨不得直接给他两脚。 扶他起来的时候,我悄身咬着牙对着他耳根说:“你叫什么价,狗命不想要了?别再叫了!” 重新坐好。 “二千万,第一次!” “二千万,第二次!” “我们,周老大,三千万!” 晕啊,还好,2b出得价不算高,有人接盘了。 我不太懂这些,但是听说过黑盘,几个大团伙合起来,做团伙价,其他散户一看有团伙,唯恐惹火上身,避之不及。 大团伙会以低于成本的价拿到货,因为他们叫了价,没人敢再往上叫了。 拿到货以后,他们会私下来,自己人二次私拍,这回是真价了,谁拍到了货,要把刚才拿货的低价填补出来,剩下的差价,这些人平分了。 刚才,我隐隐地感觉到,这些人,其中几个头目之间私通了,叫500万时,没人敢应,很可能就是集团价了。 不知道,老单这个傻缺,哪根筋不对付,突然回了价! 我吃惊,那帮人更吃惊! 想着,哪个茅坑冒出的这坨儿臭屎,敢搅局! 他们反应了反应,目前还有赚头,就又回叫了。 他们哪知道,我身边这坨臭屎彻底魔怔了,又大嗓压了他们一头!和他们扛上了! “三千万,第一次!” “五千万!”身边再次平地一声雷! 我差一点背过气去,我艹你全家!孙了哎!你他妈不听劝是吧,想早点在投胎是吧? 好!爷我不拦着你!! 黄泉路上,你他妈飞奔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十八章 大富豪 “五千万,第三次!” “咚“ 拍锤落下,一锤定音! 2b老单拿下了绝世的上古帛书残卷!!! 这傻子听到老太太最后的落槌,居然高兴地站了起来,举起双臂原地转了一圈儿。 没有一个人附和他,空气安静地出奇,多少双目光像利剑一样射过来,多少人心里狠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难能可贵的是,老单这头猪,完全沉浸在了自我的喜悦中….. …… “那位拍中的贵客,烦请您,移步上来,我们当面交钱交货!” 我抱着双臂,幸灾乐祸地冷眼瞪着老单。 拿呀,拿出五千万来,上去领奖吧! 太出乎我的意料,老单满面春风,一双暴突的大环眼喜气洋洋地看着我:“你和一起上去!” 我有那么傻吗? 你有五千万吗,啊?上去干什么,主动把脖子交给老太太,让台下的人叫好? 我跟你上去,就能变出五千万了? 我相信,老单的的确确能拿个出大几百万的,但是五千万,不是我小看他,没有! 我没有动地方儿…... “走啊,快点!”这小子居然拉起了我,他的块头在那放着呢,蛮力不小!我硬是给他拉了起来。 这小子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拉着我径直朝台上走去。 我不能由着他这么拉拉拽拽的,甩开他整了整衣袖,自己走。 到这个时候了,已经没办法下架了。 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了,开水锅就在那沸腾着。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光是五千万怎么解决,三儿他妈这个事也横亘在面前。 这时候,再埋怨就是徒劳了,伸脖子一刀,缩脖子还是一刀,横竖一个结果,倒没什么怕的了! …… 我们上了台上,老单给老太太施了个礼:“老太太哎,谢谢您的招待,我是大同来的单雄信,敢问您,收不收支票?” 我没有听错吧?他问老太太收不收支票,他的意思是他有五千万?? “哈哈哈,虽然我们以前好像没照过面,是个新朋友,不过,你真的很幸运,中了大彩,等咱们交易完了,老太太我和你单独喝一盅!” “各大银行的支票都收!”老太太乐呵呵地。 老太太的侍女办过椅子,让我们坐下,她让老单验货,老单验过货后,老太太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单从他的黑皮包里,掏出了支票,刷刷填好了,交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看了看,交给身后的侍女,侍女拿去验票。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老单真的有五千万!!!! 他明明刚才签了! 我泄气!心里这个沮丧,了解一个人真的是太难了。 认识老单两月,原来人家才是真正隐形的大富豪! 我为人家操穷心,整个“啪啪“地打自己的脸喔….. 说人家是2b,几分钟,来个大逆转,发觉自己才是个真2b! …… 侍女很快回来了,向老太太点了点头。 老太太站了起来:“各位贵客,今天的拍卖圆满结束了,你们不要着急离开,下面是抽奖时间,我不能让你们大老远的白来……” …… 司仪正在进行抽奖活动,一圈荷枪实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撤了,取而代之的还是先前的保安或警察了。 老太太笑着让我们跟着她往里面去。 坐着电梯到了老太太让我们去的地方,我才发现这应该是个密室。 好几道门,每道门都是重重武装保障。 屋里仍然是金碧辉煌的,让我吃惊不小的是,白发老头儿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儿了,笔直地站在最后一道内门上迎接我们。 他好像和老太太非常熟,不,他对老太太毕恭毕敬,是她的人? 我们落座后,白发老头儿却还站着,老太太也没有请他坐的意思。 很显然,他就是她的人! 老太太亲自斟满三杯酒,让侍女递给我俩。 “二位,老太太敬你们一杯,打今儿起,咱就算认识了,算道儿上的朋友,今天要不在我这里歇一晚上?” “谢谢您来,我们喝完这杯就走!不给老太太您添麻烦了。” 我们一饮而尽….. “单老弟,您这位小兄弟是?“老太太撂下酒杯,突然对我产生了兴趣。 我赶忙欠起屁股,鞠着躬,嘴里啊啊哑哑,明眼人一看,我就是个哑吧。 老单不傻,看着我这样,他立马堆着笑:“老太太哎,这位是我的伙计,打小就是个哑巴。” 关键时刻,老单真的不是2b! 我捏了一把冷汗…… 我不能说话,不能让她听到我的声音!不能确定她是不是三儿他妈!不能再无中生有,惹火上身了。 至于,那个老头,管他呢,现在他不揭发,以后,没有以后了。 …… 我偷眼看了看侧面的白发老头儿,老头没动静。 …… 一阵细微的震动,老太太手腕子上吊吊着的和她的旗袍一样质地的亮蓝色小包,小包的口是一个松紧口,一根带子穿着,带子着吊在她手腕上。 老太太拿起小包,松了松口,拿出一只手机,看了看号码,接了起来…… 似乎是个骚扰电话,电话断了或是没人说话,老太太皱了皱眉,把手机重新收了起来。 她一抬头,换上了满面的笑容:“哦,刚才说到哪儿了?” “单老弟今晚住在北京还是要连夜往回赶?” “住在北京!” “那我就不留你了,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啊,有需要老太太帮忙的地方,来这儿找我就行…..” “老宋啊,帮我送客吧,我岁数大了,折腾得累了…...” …… …… 我们再到宴会厅时,客人们基本都在。 我示意老单赶紧着离开。 老太太的几位保镖护送着我俩,急急忙忙出了大楼。 老单抱着拍到的八宝盒,我在后面给他放着点风,俩人步履匆匆赶往停在旁边胡同里,老单车子。 望见他的路虎了,老单老远遥控开了车门。 好险,总算闯过了第一关,上了车问题就不会太大了。 刚走到车前,突然,不知道从哪转过来两个人。 车场是个小胡同串子口,光线昏暗。 不过,看得很清楚,是吴大姑娘和她和小情人儿! 她在这里干嘛?她也在打这个宝物的主意? 这不废话吗?我在心里呸了自己一口,来这儿的哪一位不是冲着它来的? 她大概想不到,出尽了疯头的人,是她的发小。 单大胆儿拍下了帛书。 那她,来者何意? 离她有着两米的距离,老单停下了脚步,他也意外,她怎么会出现在他车前面。 她是怎么知道的,这是老单的车?看来,来者不善,早就在暗地里做好了功课。 ….. “哟,单二爷,您可真行,出息了!能耐了!我为您高兴!您得了这卷帛书,我怎么着也得为您捧个场子,庆贺庆贺,再说了,这么多年不见的故人,不叙叙旧,也得尽尽地主之谊,您就这么走了,哪儿成啊?” 说着,吴大姑娘扭着她的蜂腰走近老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十九章 车祸 吴大姑娘走到老单的鼻子跟前,几乎脸儿对着脸儿,看得出抱着法宝的老单有些紧张。 “呵呵呵。” “哎呀,单二爷,瞧你,想多了吧,就你抱的这个东西,没人能抢得去!我敢抢你吗?抢了你不得去报警?现在北京治安好不不得了,您就别疑神疑鬼啦,我今儿就是去给老太太捧个场子,对您这个呀,没兴趣!走哇,别愣神儿啦,我家去!” 我跟在老单的身后,想给他使个眼色,怎奈,他不回头,他的后脑勺又看不见。 我心的话,老单呀老单,千万别跟这个骚娘们走,傻子都能看出她安的什么心! “嘶~,是啊,那,去你家叨扰一夜?” 我又一回高估老单的智力了!这时候他真掉链子了,不知道是扛不住这口肉还是真缺心眼儿…… 猪八戒嘴馋,过不了美人关! “这就对啦,honey~,你开我的车,我坐单二爷的车,好带个道儿。”吴大姑娘,伸出一根兰花玉无限暧昧地点指了老单脑门子一下,风情万种… 微微回头,嘱咐她身后的小跟班。 …… 人啊,多共事才能了解另一个人! 我真拿老单没辄。 不知道他是精呢还是傻。 …… 老单开车,把把盒子交给了我。 吴大姑娘坐到了副驾上,正好,我也想坐在后面,方便看着这女妖精。 我们的车在前面,她的小姘头跟在后面。 吴大姑娘经营着一家夜总会,不过她住处却在海淀的西部,她和老单说,是个农家四合院改建的小独户。 晚上十点十分的北京,华灯辉煌绽放,路上的车辆一点都有没见少。 …… 前面两位絮着旧,无谓乎,两人互问近况,在哪高就之类的。 我突然想起个问题。 “吴大姑娘。”这一声出口,感觉浑身别扭。 “您说,您以前就见过老太太的私人藏品,您和老太太关系可不一般呀,我有点不解,那么年轻的一位,怎么大家都称呼她老太太呢?一般人,尤其是女性,不愿意别人把自己叫老了,这老太太到底多大岁数了?” “小兄弟,不蛮你说,我和老太太私交过密,她的年龄,呵呵,没人知道!” “不过,我给你说说,你自己猜去吧。老太太在1970年就去了澳大利亚,那时候能出国的人可不容易。怎么出去的,不知道,老太太没提到过。” “去澳大利亚读大学去了,墨尔本大学,读完大学去了美国,读了研究生,然后嫁给了一位华尔街的大亨,这位大亨出生在台湾,长在美国,她嫁过去时,大亨芳华已过六十了。 “八十年代初,她把自己唯一的亲人,留在中国的母亲接到了美国,没过多久,她离婚了,得了一栋高档别墅,其他什么也没捞着。” “老太太说,那时候她妈重病,没钱治,把别墅给卖了,不过,到最后她妈也没救过来。” “后来的经历,老太太不爱提,隐隐地听她说,她好像是救过个什么人,这人死后给她留下一大笔财产。” “她是在美国待了三十年才回到中国,回来时,就已经腰缠万贯了,在国内,香港、澳门、日本、东南亚都有生意。” “老太太很神秘,除了她自己说,没人敢打问她的过去。” …… 我暗暗算了算,1970年出国读大学,应该是在二下岁左右吧,她是1950年左右出生,现在….. 我的妈呀,她都66岁了? 比刘晓庆还年轻,年轻的很自然! 瞧她的手臂、双腿,脖子,一丝皱纹都没有,让多少女人妒忌的不老神话! “她有六十多岁了?怎么那么年轻?整容了?”今天我打破惯例,有点刨根问底的倾向。 “据我看,没有,她没有整过形,连微整都没有的!” “天生丽质,不老传说?” 吴大姑娘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机灵打了个冷战,她的眼睛不是棕色的,黑暗里看着像墨绿色的! “小兄弟,你信不信人能到死的时候,容貌保持青春不变?” “这个,如果不断整形的话,有可能,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和她讨论上这个了。 我刚想提醒自己,别扯太远了。 吴大姑娘一头栽到了前面。 “咚” 沉闷地前后一撞! 追尾了! 后面的车撞上了我们,我们又撞上了前面的车! …... 四车连环追尾! 最后一辆车是辆带兜儿的货车。 方才,前面有点堵,车行得比较慢,不知道后面货车司机是走神儿了还是刹车不灵,撞到了我们后面的一辆黑色帕沙特上,帕沙特又怼到了我们的屁股,我们怼上前车了。 我倍感不妙,哪有这么巧? 这车祸是不是那些人安排的? 下了车,我的警惕余数放下来了。 前车是辆红色小polo,司机是个男的,还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他女儿。 说刚下了钢琴课往家赶,被我们给怼了。 我们后面的车是拉客的神州快车,上面还有客人,最后面的肇事车主是位穿得邋里邋遢的小伙子,人很腼腆,一个劲儿说着对不住。 他说车上没有三角架,神州快司机,从自己车后备箱取出三角架给了大车,让他放好标识。 邋遢小伙儿放好标识后,沿着应急车道走过来,边道歉边给各车人等发根儿烟….. 前车司机已经报警了,大家伙儿等着。 这么个情景,不可能是人为的安排。 撞了车,没吵闹路怒,倒是一派和谐,我把提着的心放回到肚子里去。 警察来得很快,看过各车驾照,查过车险。 “你们这是外地车,外地车险,处理起来比较麻烦,车不是个普通一、二十万的车……” “货车司机过来,说你呢,你年检过期了…..” “你们几位,去趟交警队吧,你们的事故比较复杂点儿,去队里好处理,就在不远处,不会耽误你们多久的。” “要不然,给你们开了单子,你们各自走人了,我再发现其他问题,叫不回来你们,影响你们后期的正常理陪维修,走一趟十五分钟的事。”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决定一次性处理利索吧…. 跟着警察走,处理我们事件的警察说他坐我们的车上,警车要去其他地方处理另外一起交通事故。 警车走了。 吴大姑娘的车,刚才,与我的车并排走在不同的车道,没什么事情。 警察坐我们的车,吴大姑娘只能坐回她自己的车上。 她是主动回她的车上的,我猜,她怕警察! ….. 警察坐在副驾上,带着路。 走了一段儿,貌似路越来越不平了,两边没了路灯,怎么像走到了农村的土路上了。 我想问一句,快到了没? 话没出口,突然,前面一道强光照来。 哪个大灯狗这是,不知道警察在车上吧,这么猖狂! 我心里暗骂! 眯上眼,隐约看见,前面百米不到的地方,停着一辆打着大灯直对着我们的警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十章 夜半大戏 警车? 那辆去处理别的交通事故的车,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朝后面看了看。 心中不禁一凛! 一种不祥的乌云升上心头….. 后面,原来跟随着的那几辆事故车不见了! 吴大姑娘的车也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辆同样打着大灯的越野车。 不好!出事了! 我刚想起身控制住副驾上的“警察”, 却见,老单庞大的身躯骤然往右一顷,右侧的车门洞开,警察被老单一个飞脚给踹到车下了。 “快,系好安全带!王八蛋们,想害老子!”老单大嗓怒喊着 这些是老单在五秒不到的时间内发生的! 一气呵成! 我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地为老单挑起了大拇哥! 说时迟那时快,后面那辆车加速冲了上来了,车灯像两条巨龙眼。 老单也加速了,我们车朝着前面的警察直撞了过去。 我赶紧闭上眼睛….. 我靠,老单玩命了!硬拼啦!你死!我也死! 快要撞上的时候,老单双手猛打方向,车子急转,冲上了右侧的田埂….. “啪啦啪啦…” 前面的车好像打出了散弹,打到我们车子的左侧车身上了。 老单驾着车子飞了起来,极速兜圈儿,绕过警车,朝黑暗里疾驰。 后面的车急追。 我和老单没有任何交流,他全身贯注地开车。 前面可能是一道沟,车剧烈地颠簸,差点翻了。 后面的警车趁着这个机会,一下子从右边追了上来,一头猛撞在我们车的右后方。 路虎被的,肺泡都给跑炸了,我的气道生疼。 …… 老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怎么拉都不起来,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老单,起来,我没骗你,我们马上就得救了,你不能这时候倒了!” “往前也、也是跑死、让、他们、杀了还痛快!” 这个怂货,怎么办? “他们上来了!快呀,你再坚持二百米,好不好,二百米还没到,你再他妈的放弃!” 老单又被我拉了起来….. 树林稀疏了,草比人还高。 终于,那片草地出现了! 草太高太茂密了,我几乎看不见远方那座神秘的房子。 “现、现在、到了吗?”老单差点又坐下去,竭力呼吸着。 “到了!” “嘘~” 我拉着老单,钻在一人高的草丛里,朝着那座房子的方位跑去。 不过,现在的速度不那么重要了。 皎洁的月光下,茂密的绿草丛尖儿中,一座幽深幽深的建筑静静地矗立在那儿。 我的心狂跳不已,大喜过望,它的四只眼睛像月亮一样亮着! …… “呀,小齐,这、这是哪儿、你、你家?” 我诡秘地笑了笑:“加把劲儿,过去。” …… 我和老单躲进了房子不远处的草从深处。 我示意老单,不要大声喘气….. 什么都不要做…. …… 我,正在做着,两个月前,无锁骨男对我和程莎做过的事…..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一阵杂乱的踏草声出现了….. 声音停止了,我想,他们和我第一次来这儿时一样,惊讶这一大片开阔的草甸子。 接着,“悉悉索索”声音越来越近了,听声音,应该有七、八个人。 声音再一次沉寂下来。 我暗中笑了,他们,已经发现了亮着眼睛的房子了。 …… “老大,那俩个小子躲进那所房子里啦~” 我听见了一个嘶哑的低低的人声,老单也听见了,他的青蛙大眼闪着亮看着我。 我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千万别出声。 “嗯,怎么还亮着灯光?他们可能有后缓。”另一个声音低声回应。 “老大,怎么办?”嘶哑嗓子问。 “你们几个过去看看。大肉瘤、矬子和我在这儿放风。”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我忍不住的笑意,他们,同我和程莎想到一块去了。 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场夜半大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十一章 吞噬 我蹲伏的地方既能看到亮灯的窗户一侧,又能瞧见大门的侧面。 “老大,咱们要不要过窗户根下看看,里面都有什么人?”鼻音很重的人在窃窃地问道。 “嗯,先不要去,既然那俩小子进去了,里面的人已经有了防备。”他们中的老大沉声回答。 “他们咋不熄了灯?难道他们不怕我们?还是没来得及熄了?”另外一个尖细的声音问。 “准备好家伙,但是万不得已不能开枪,绝不能招来雷子。”老大说。 “这地方,周围连人影儿都没有,再说了,咱的家伙,都装着消音器呢,怕啥。”尖细嗓子说。 我在草丛里听出一身白毛汗来,这些歹徒手里握有家伙,他们若真想要我们的命,那是分分钟钟的事情,枪挂着消音器,夜里杀个人不会弄出多大动静,没人会注意。那是什么原因没让他们开枪射杀我们,我想不透。 …… 我偷偷探出眼睛,从草的缝隙里,看向大楼的正面铁门的方向。 老单也要学着我探出头,我示意他不能这样,安静待着。 老单脸上一百个不情愿,但是没有再移动。 我们的位置在大楼的侧面。 月光如银,清夜无尘….. 那四个人站在大数铁门前,似乎在犹豫着。 过了一小会儿,站在离门最近的一个人,掏出一个东西。 “嘭” 很短促的一声。 像有人放了一个不太响的闷屁。 我猜,那家伙是用消音枪打开了电子门锁。 老单终是耐不住,也凑了上来观看。 …… 此时的我,徒然紧张起来….. 我渴望那扇神密的地狱之门打开,却又害怕吓死老刘头的场景出现! …… 那四个人看着铁门,还是没动地方,掏出武器的人,上前一步,拉住了铁门。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卡啦啦” 铁门打开了,可能是长时间没人给门轴上点儿油,转动的声音分外刺耳,这个分呗在夜里特别瘆人。 四个人,包括拉开门的那位也让这个声音给噤住了,顿着,等了片刻。 安静,漆黑如墨的门里,并没有出现让他们感到有危险的人物。 四个人似乎交头接耳了几句。 接着,鱼贯而入,他们,没有随手关上铁门。 铁门就像一张无形的、黑色的大嘴,大张着。 …… “簌簌簌簌” 我急忙低下头,把老单的头轻轻摁了下去。 留在离我们不远的另外三个人开始往我们的藏身之处走来。 老单特别紧张,我一只手摁着他,示意他千万别弄出声音来。 我们蛰伏着,像两只定在草里的变色龙。 脚步声走到了我们旁边,停了下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难道他们发觉这里的草有异样,继而发现了我们。 我们还是一动不动….. “头儿,他们进去了…..” “嗯,肉瘤子,你,往大门那边去点儿,矬子,你去窗户下面,我们分头行动。有情况了给个信号。” “簌簌簌簌” 两个方向的草在抖动….. 他们的头儿没在动,就站在离我们不到两米的地方。 听着,好似这家伙也蹲隐在草丛里了。 不知道他面向哪个方向,不敢轻易探出头。 ……. 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过了,过分得让人不安,令人心生恐惧。 四周太静了,渐渐地,草丛里,吱吱——,唧唧——,啾啾——,唧唧啾啾 陆陆续续,远远近近的,虫声盈耳….. 这些小东西们,一点都不懂它们世界之外的情形,安静是它们的舞台,它们出场的标配环境。 不一会儿,各种虫声竟密织成网,俨然一场让人类感到莫名尴尬的大合唱…… 我们前面的那个家伙动了一下,虫声高音停止,低音部小心地继续拉唱。 …… 我,没有看表,总觉得时间过去了特别长。 那帮家伙似乎已经进去大楼有一个世纪了! 楼里没出现一丝动静,他们也没有一个人出来。 甚至,没听见楼里有人的脚步声。 …… “簌簌簌簌” 过来个人。 “头儿,窗户下没一点动静,他们进去半个钟头了,怎么办?”尖细的小嗓音。 “簌簌簌簌” 又过来一位。 “老大,咱一起进去看看罢,他们进去没出来,都半个小时了,大门里面黑洞洞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沉不住气!不能过去!肉瘤子,给二铁头打个电话!” 离我们太近了,手机嗤嗤啦啦的拨号音听得一清二楚,手机一直在拨,没有回应,没有通或不通的回应…… 又拨,还是一样。 几次过后。 “蠢蛋,给断掌打!死心眼子!”老大不耐烦地呵斥着。 手机再次拨出,没有任何提示…… “老大,他们是不是出事了,手机全都拨不了。”沙哑嗓子急着小声说。 “看看你手机有没有信号。” “操他妈的,没信号!” “呀,老大,头儿,快看,灯熄啦!”小尖细嗓子更尖利了,有一种无名的惊恐! 老单和我面面相觑,我的心也是一哆嗦。 此时,我真的有点后悔了,不该带他们来这里。 他们虽然说是一帮恶人,也许杀人不眨眼,但是好歹他们是同类。 不是不得已时,我不希望我送同类去送死! 那四个人进去时间不短了,一个都没出来!他们一进去就被无声无息地擒住了?没办法出声? 谁把他们擒住了? 又是谁把里面的灯给熄了? 会不会是关文明? “现在给周老大去个信儿都不能了,你们俩拿好家伙跟我进去!” 我差点喊出口:“千万不要进去!” 但最终,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三个人踏着草,直奔大铁门而去。 我和老单同时直起了身子,在月光下看着他们进了那扇铁门。 …… 虫子们仿佛得到了天启,n久之后,它们给这个诡异的朗夜填充着恐惧,它们刻意在拉长着恐惧意念的调子。 大楼像死了一样,沉寂着,黑暗如斯…… 月光的惨白,大楼的漆黑,虫子的死亡之曲…… 我的脖子撑得酸极了。 铁门依旧张着大口,已经吞进去七个人!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肯定不会相信,这么安静的楼会有活人! “这是谁的家,怎么那几个王八蛋们进去了都没出来?” 老单一双无辜的大眼疑惑地看着我。 “小齐,你说得真对,不用我们收拾他们,有人替我们收拾他们,那咱们要不要进去给人家道个谢啥的?会不会太晚了?” 我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啊,你。”老单被我捂住嘴,含含糊糊地想再说点什么。 “别出声,他们全完了,下一个就是你和我了!” 老单的眼珠子快突出来了,疑惑且无限惊惧地凝视着我! 不!是凝视着我的背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十二章 黑鸦 老单暴突惊悚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背后。 我的全身血液骤然降到了冰点。 我的背后,出现了不该有东西!! 它,该不会就是把刘老头活活吓疯了的东西吧! 下意识地,我想扭过头去,我的嘴不由得想问问老单:怎么了? 这是人在遭遇到突变时,正常的瞬时应急反应! 老单大手一把糊在了我的口鼻上,手上道很大,强压着我的脸朝着他。 我堵住了他的嘴,他捂着我的嘴! 他的眼睛睁得像牛眼,一眨不眨! …… 我们谁都没敢再呼吸一下….. 让老单如此恐惧的东西,或许就立在我的肩头。 只要我一扭脸,它就会顷刻间活吞了我…… 或者,我的脸就会贴上了它的可怖面,然后,我成了老刘头….. 僵持着、僵持着….. 世界仿佛不存在了….. “扑哧” 极度恐惧与恍惚中,我听到了一声轻笑,像女人的笑,为一个恶作剧的成功,而情不自禁地轻笑….. 异常真切,异常清晰! 更是深入骨髓的冷! 骇人心魄! …… 老单也听到了,他大手上硬生生的力道化为乌有,立刻成了一团丰厚的绵软。 我的脖子轻轻地向后转了转。 一片黑雾,一大片黑雾,遮挡在我眼前! 不是女人,那是一只巨大无比的乌鸦!有着长长的尖枭的喙! 是它,发出的轻笑? 在笑我们吗? 它的喙离得我很近,很近。 一双隐在黑色里的黑眼睛! 不属于鸟类的眼睛! 恍惚间,我看见它栖息在一根冒尖儿的细草头上,草有近两米高。 它居高临下,俯瞰着我们。 在我转头的几秒间,它转身展翅飞了。 近两米长的巨大黑色翅膀,却连一丝空气都不曾带起。 没有任何声息,没有任何的感觉。 它不像真的,倒像是投影在这里的一帧影像。 无声无息地飞翔,皓月下,它飞成了一抹魔影….. 我知道,它是真实的!绝对真实! 我看见了那双有着智慧的眼睛! 它如幽灵般飞进那扇张着黑色大口的铁门里! 突然,我想起了翡翠盆底,幽冥世界里的那只黑乌鸦….. 它比它还要大,大出来许多。 …… 老单一滩稀泥,瘫坐在草窠中….. 我也一样,朝后跌坐着….. ….. 好半天,老单急急地爬起来,爬到我眼前。 “它站在一根儿细细的茅草尖儿上,它,它有三只爪子!” “怎么会那么大,跟个小牛犊子似的,那么大咋能立在草尖儿上呢?它,它,它会笑!我,我看见它的眼睛了,像人眼!它,它是啥东西?” 我也恢复了所有的感官机能,我的脑子又开始正常运作了,我知道,我和老单必须快些逃离! 能不能离开,是个未知数! 我没有理会老单的问话,抱着八宝盒,直了直腰。 “快些离开这里,不要说话了,快!” 惶惶如丧家之犬….. 我真的不知道,我和老单是怎么从那片有着童话般明亮月光下的草甸子里出来的….. 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快逃! …… 逃命是生物与生俱来的本能! 靠着本能,我和老单出来了! 现在,根本不再惧怕那帮追赶我们的人了,甚至盼着在树林中能碰见他们。 八宝盒在谁的手里,对当下的我们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 出了树林,看见杨柳堤岸时,我才觉得,我们重新回到了人间。 我放缓了脚步,老单也慢了下来。 “小齐,你以前去过刚才那房子,对吗?那是个什么地方,啊?”老单一肚子的疑虑。 “那只巨型的乌鸦,把那几个人给吃是不是?”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竟不知从哪里起头,和老单解释才算合适。 …… “哎,车停在下面了,我们下去吧。”老单看见了下面的公路。 “不能取车,我猜,那帮人一部分去追我们,还有人守着车。今晚只能借宿一晚了。” “去哪儿?你好像对这里很了解?”老单还是想从缝隙里释放一些他的疑惑。 “我太累了,以后你再问我成不?当下之急,我们快走!”真的太累了,这具皮囊急需一个地方去喘口气! …… 我把老单带到了医院的招待所,住过几次,和招待所前台混了个半熟。 小姑娘一见是我,很热情,很快给我们找了两间客房。 我和前台借了一套衣服,解释说,出差太急,没带换洗的衣服。 小姑娘给我找了一套干净衣服。 ….. 我没去洗澡,进了房间,换上借来的背心和裤子,轻轻地出了门,我不想让老单发觉。他有着太多的问题想问我了,我现在没心情去向他解释。 招待所门口,人行道上有个公用电话…… 我掐着嗓子,拨通了110….. …… 回到客房,洗漱后,把肉体扔到了床上。 特别地困倦,脑子却怎么都不肯关闭….. 一出一出的影像,在脑子里不断在播放….. 手机“嘀嘀嘀”响了好多下,一看,估计是在草丛里没信号,那时候的信息刚刚过来。 一个号码两次未接电话! 这个号码正是三儿他妈! 我像那只巨型乌鸦一样,情不自禁“扑哧”笑了。 ….. 老狐狸,再狡猾也逃不过老猎人陷井! …… 我和老单被邀请去老太太的私室时,老太太解下过她的手袋,拿出手机接了一个电话,电话没人应,她皱着眉挂了。 那个电话是我打给三儿他妈的! 我暗暗设置了静音模式,把音量调到无! 坐在她面前时,隔着裤子摁了拨号键,拨的正是她的号码! 当她在这我面前从容接听的时候,就暴露了一切! 她就是我要逮的狐狸! …... 老狐狸是只千年狐精,我必须盯守着她,不能让她脱身之前,绝不能给她破绽吃掉我…… 出现在哨所的无锁骨的陌生男人,和这个老狐狸是什么关系,老狐狸为什么装作是他的母亲?他的手机怎么到了她的手里? 她,到底是个过路客,还是剧中人? 揪住她尾巴,就能拉出那个陌生男人! 这是我唯一的线索了! …… 巨大的乌鸦…… 是乌鸦们的母皇吗? 那些乌鸦,我以为是有人给它们投食,所以会聚集在那栋房子周围,现在看来那个想法是错的! 它们是为这只巨型乌鸦而来的! 或许,那一次,我看到的群鸦们扑到地面上,就是因为它出来了! 那栋房子是它的老巢穴? 关文明养的宠物? 关文明从某个地方带回来的怪鸟? 我在网络上翻了翻,找到这么几条信息: 渡鸦是世界上最大的乌鸦,体型70cm左右,展翅膀长约1.6-2.0米,体重一千克左右,寿命20年左右。渡鸦异常聪颖,智力相当于一名8岁的人类孩童,它性情狡诈。人类常常把它与死亡相联系,是人之将死的不祥预兆。一些神话中,人的灵魂会借渡鸦之形现身….. 它难道是渡鸦? 老单说它有三只爪子,但网上的渡鸦只有两只! 网上没查到它的食物有没有人类! 那七个人进到房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什么东西有那么大能力,同时能干倒七个持枪的,有准备的人? 难道是那只乌鸦制服了他们? 七个人现在怎么样了?活着没? 我报警了,警察现在应该赶到那里了。 他们也会消失吗? 我记得那扇铁门还大张着黑洞般的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十三章 进局子 “咚咚咚” 一声敲门声把我从一系列恶梦中扥回到现实中来。 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早上六点多…. 谁这么一大早过来敲门? 我环顾了下四周,想通透了:我现在身处何处。 昨天的所有事情,迅速地从大脑的沟回里全部读取了。 我没有出声,即便是大天亮了,警惕之心不能没有。 我赤着脚下了地,走到门口,悄然打开了门插,猛然拉开了门。 “哎呀,我的妈,吓死我了,你这是干啥呀?” 门外,站着的,赫然是老单! 进到屋里后,我被叫早的烦躁牢骚来了:“你这么早起来敲什么敲?一点才睡下,你六点就来敲门,让不让人活啦?” “哎,这,这不是想趁人不多的时候把车取回来吗?”老单一直惦记着他的路虎呢。 “老单,我近来发现你真没脑子!那些人能善罢甘休吗?啊?你现在觉得挺早,他们没准一直守在你车旁!等你去自投罗网!”我重新躺回被窝里。 “不会吧…..” “回去睡吧,啊,你让我再眯瞪会儿,你放心,我有办法把车取上。” “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你不想睡的话,去小餐厅吃早饭去吧,记住,不能和任何一个陌生人过话。” 说完,我用空调被蒙住了头。 …… 吃完早饭,退了房。 我去公用电话处,变成另一种公鸭嗓音,再一次拨打了110…... 我让老单把八宝盒暂时寄存在招待所里。 我和他一起,到了人工渠边上,临近公路处。 “啧,小齐你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啊,站在这儿观察?”老单不解地问。 “也是,也不是,你稍等会儿就明白了。” 桥下,不光是老单的车停着,老单的车从这个角度是看不见的,但是,我看到了另外两辆白色的车停在桥下。 里面有没有人,无法看清楚。 过了不到十分钟,一辆警察打着警灯驶入桥下。 “走,快点下去吧!” 老单学乖了,不再做无用功,没问任何问题,跟着我往下走。 等我们到了,才发觉,原本停在这里的两辆白色的汽车不见了。 不出我所料,那帮小子没放弃等我们! …... 我悄悄嘱咐老单,不要看警车,不要看警察,就当平时一样,坦坦然然,过去开车就行。 我们刚要上车,警车下来一位警察,喊住了我们。 我装作很不解,一脸的迷茫,指了指自己,似乎在问警察:是在叫我吗? 警察很快到了我们车前,上上下下打量着我俩和老单的汽车。 “请出示身份证,谁的车,把驾照拿出来!” 我用费解的,无比纯洁的眼光看着警察叔叔,一边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他:“您好,为什么要看我们身份证,怎么啦?” 老单把身份证,行车本、驾照一股脑全塞给了警察。 “配合警察,警察不容易,查个身份证啥的,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是吧,警察兄弟?”老单也在装好人。 警察把手里的一堆证件看了一遍,面无表情:“你俩都是外地人吧,车怎么停在这儿啦?我不是交警,不管你们停车的事,但是呢,我需要你们配合一下,和我去趟警局,你们别担心,我们查一件事儿,查完了,你们没事儿就可以走了。” ….. 节外生枝….. “走吧…..”警察回身往警车的方向去,又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说道。 不去肯定不行了。 “好的,好的。”我赶忙回答。 给老单使了个眼色。 我们俩上了车,跟在警车的后边。 这个场景不陌生。 “哎,你说,这回他妈的是不是真的呀?”老单开着车,也觉得这一幕挺眼熟的,警惕地问我。 “这回是真的,别管那么多,最起码把车开了回来。你呢,去了派出所别随便说,我们就说是来做生意,顺便在这里看望一位朋友,住了一晚上,今天回大同。”我大致和老单串了串口供。 …… 到了派出所,这位警察把我俩交给另外两名警察,他们还嘀嘀咕咕的一阵子。 我心里有点发虚,摸不着这位警察为什么非要把我们叫到警局里。 我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没有什么事情能让警察抓了把柄的,莫非….. 我心里一惊….. 莫非,昨天那七个人出来了? 我报了警,警察把他们从那里给捞出来了? 然后,他们感动了,把我们原原本本给供了出来? …… 没错了,要不怎么看我们的身份证,那是在确认我们的身份! 我艹,我这是自掘坟墓啊! 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本来想报个假警,等警察来了,那帮家伙肯定耗子惧怕猫,开溜了,我们趁这个机会,安安全全地把车开走…… 没想到,抓鹰不成,反被鹰啄瞎了双眼! 完啦~~ 我顿时心灰意冷,如掉入了万丈深渊….. …… 我们俩坐在一排,对面坐着俩警察,从头到尾地问,我们就把在车上统一好的口供说了一遍。 两位警察走了….. 让我们等一会儿。 这个派出所很小,这间小办公室算不上正真意义上的办公室,是用玻璃隔开的,而且上半部分是通着的,外面讲话,里面的我们听得很清楚。 “老赵,怎么样?昨天半夜那通假报警怎么处理了?” “真他妈的无聊,大半夜的不知道哪个吃饱了撑的家伙,说下娘村十多年没人的房子里有命案,他妈了疤子,听到这种报案,不敢怠慢,赶紧出警,我和小孙带着枪去的,怕摆不平,唉呀,没想到,他妈的,我俩半夜到那房子里,那个搜啊,土眉土脸的出了身臭汗,一无所获…..现在说起来,还气得肝儿疼,一晚上没睡觉!” “有这么他妈逼闹的吗?让老子逮住这家伙,非把他关进那楼里去,让丫的在那儿过个爽夜!” “今儿早上,所长自己接到一个报警,说在玉泉府桥下,有人被人啤酒瓶子打伤了,打人的跑了,被打的人报警了,所长还问呢,严重不严重,要不要叫救护车….. 刚派小周出警,这不,又他妈的是个假的!小周带回来俩正问着呢。” …… …… 我和老单都听见了,也听明白了。 老单刚想和我说话,我努了努嘴,让他看头上方的摄像头。 老单重新坐直,咽了口口水,清了清痰。 不一会儿,一位刚查问过我们的警察回来了。 “你们说住在那个招待所,是为了见附近的一位朋友?”警察问我们。 “嗯呐~”老单翻着他的青蛙眼肯定地说。 “你们给你们的朋友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们,你们就可以走了。我们得证实一下你们说的是不是实话,请理解一下。” 我靠! 老曹出院了,我两眼一抹黑,哪有朋友呀? “嗯!”老单又清了清他那片粗嗓子。 “好的,没啥问题,谢谢警察。”他极其爽快地应了。 同时,掏出他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十四章 拾荒人 老单从容地在警察面前拨出去一个电话…… 这颇让我有些诧异,不过转念一想,在北京找个熟人对老单来说,算是个事儿吗? 他可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这里是他的家! 想到这儿,我心里松快多了。 我相信老单,坚决能摆平这点小事。 我们坐着,等着他叫的“朋友”来。 ….. 等了半个多钟头的光景,派出所门口闹哄哄的。 我俩坐着,没敢随意瞎走动。 老单站了起来,心神不宁,抻着脖子向门外张望着。 刚才那位警察,正搀扶着一位残疾人缓步进来了。 搀扶着的是一位瘦小枯干、破衣烂衫的小老头,裤脚都开裂了,下边破成了流苏,差参不齐。 拄着一根比人高出一大截的木棍…… 离近了一看,老人眼睛有问题,一只眼睛只是一层白膜,另一只眼睛向上吊吊着,黑眼仁全吊在了上眼皮里。 是位瞎了的拾荒人。 可怜人,这年头还有人穿得这么破…… 唉,眼也瞎完了….. 看着眼前的老人这付寒仓的样子,我心头发酸….. “哎呀,关大爷,劳您驾了,劳您驾了,昨儿回北京看望您,晚上在招待所住了一夜,早上准备开车回大同的时,碰到了警察正在执行公务。让我叫您来,证实一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儿…..真难为您了,大爷哎…..” 老单抢前几步,弓腰握住了拾荒老人单薄的胳膊。 我傻了,这是? 警察把老人搀扶到了屋子里,我才这咂摸过味儿来了。 面前的瞎眼拾荒老人,难不成就是老单电话里叫来的朋友??? 这让我脑子实在是转不弯来。 不是我势利眼,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老人嗓门特别大,木棍子在地上杵得“通通”直响。 没等警察问话,老人开始唠叨老单:“你说你,大老远地来看我这个废人,我这心里呀,别提多感激了…..警察把你咋地啦?单家小爷?到底出啥事儿啦,警察同志,警察同志…..” 整个派出所里全充斥着老人的高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 我的耳朵都快受不了了。 警察一见这阵势,赶紧打发,让我们快点带着老人离开,没事了。 …... 出了派出所,我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局面。 老单把老人扶到了副驾的位置上,驶向招待所,取回了八宝盒 汽车载着我们到了一处胡同口。 车停在胡同外,我们下了车。 老单没再搀扶老人。 老人向我们做了个请的手势,径直前头往里走去。 我对北京不了解,不知道这是几环,但是就胡同来说,应该是在中轴线上的。 老人住在这里?? 眼睛看不见,他是如何用了半个钟头,从二环赶到了七、八十公里外的西郊的?就是坐地铁也要四十分钟吧,而且还没有通到派出所那个位置的地铁线….. 或者,老人在西郊也有个家? 以他给我的印象来看,当然不可能像是房爷。 我心中一团疑惑无处求解….. 胡同外面热闹些,进了胡同,显得没多少人烟,越往里面越有这种感觉,因为旧墙上面长着不少的嫩草。 到了最里面一座院落门前,老人抖抖索索掏出一大串钥匙来。 退了色的朱红大门两侧,蹲着一对头上磨得油光锃亮的石狮子。 典型的北京老四合院儿! 不会吧?穿着破衣烂裤的拾荒人居然住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四合院中? 我脑子搅起了一大团的浆糊,木讷地跟着老单进了院子。 再看院子里的结构,我吃惊的程度激增了几倍 这里显然是旧时的大宅门啊,七南七北的大四合院! 可惜,院子里长满了野草,一派荒凉。 老人把我们让进的了正屋。 屋里阵设极其简单,一张老木床,一张退了色的八仙桌,四条笨拙的老旧木椅子。八仙桌上居然放着我小时候见过的,现在已经绝迹了的八磅容量的绿塑料暧水瓶。 老人拎起暧水瓶里给我们倒了两大碗水。 老单居然欠了欠身子,轻声说:“关爷,我不敢劳您驾,这回真的遇到麻烦了,您不出马,我恐怕出不了警局,关爷,实在是抱歉啦…..” “关爷,有几年不见您了,您也老了,近下日子过得去吗?“ 我第一次见老单用这样的口吻和别人说话的,谦虚、低声细话,像是对着一个不可高攀的长者。 我心里揣测,这老人不是个凡人,瞧他在派出所那样儿,活脱脱一个可怜人。 但是到了胡同,他的底盘儿,他不再那么老态龙钟,不再是个盲人了,不用他人搀扶,“腾腾”地走着,手里那根木棍倒成了个道具。 我观察他那只眼睛,黑眼仁从上眼皮里降了下来! 在警察那儿,他是故意往上翻翻着,装全盲。 他这只眼睛是有视力的! “嗨,单家小爷,你这话儿说得见外了,这么多年是你在收留我,不断地接济我,你有啥事,我这不是应当的吗?话儿说回来,你这是出了哪档子事,让人家给请局子里了?” 我注意到一个细节,老人从衣袖里掏出一只翡翠鼻烟壶,鼻烟壶身子和小盖子有条银链子连着。 老人揭开小盖子,边说话边从鼻烟壶里倒在左手虎口上一点儿膏子,放在鼻子下吸进去了。 这个动作,我只在影视上见过:吸鸦片。 不过,他吸得明显不是大烟,而是鼻烟膏子。 这个年代了,还有人用这玩艺儿? …… “啊呀,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我这次回北京得着了个宝贝,正好,您给掌掌眼。” 说完,老单把八宝盒递给老人:“这个,是先秦的帛书,价值不菲,还是个孤品。” 老人一下子坐直了,恭敬地接过了八宝盒,轻轻地放在桌上。 他又从抽屉里又摸出一个放大镜,用绸布擦了擦。 又从一个没有颜色的老式板柜里拿出一片毡子,铺在桌上。 打开了盒子,拿出内盒,再次打开,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真切地看到了里面的帛书。 帛书像蝴蝶标本一样,被固定在一个精致的玻璃框子里。 老人打开了台灯,拿着放大镜,仔细地一片、一片地来回看着。 …… 十几分钟后,老人放下了放大镜,用一只眼睛对着老单。 “单小爷,我就说,先秦的帛书,价值连城的东西能让你给搂着了…..这是赝品!” “不知道你是花了多少银子弄来的,虽说是个赝品,你也不亏,这东西值大价钱!“ “关爷,姜还是老的辣,哈哈,逃不过您的火眼金睛,您说,这赝品也是个宝?此话怎讲?” 老单听了老人的话,非但没有大骇,好像原本就知道似得,笑嘻嘻地问新旧赝品的情况。 我艹,这个子有猫腻!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老太太在拍一个赝品! 老单明知道,却死活要拍下! 不惜得罪团伙儿,硬生生抢他们嘴里的假肉? 还有,老单从什么时候起,知道老太太拍的是赝品? …… 我不是老单的生意合作伙伴,说白了,这场拍卖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我只不过是老单为了装门面,让我充当个随从而已,他没有义务把底细全盘告诉我。 我应该是尽好义务,不要参和人家的事情才好。 真心话,老单并没有把我当外人,就说现在,他和老人之间的谈话,没有专门避着我。那我还想要求什么?人家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事全部告诉我呢? 我也没有把自己的事告诉他,比那所房子的事情…… …… 想到这儿,我心里真的释然了。 安静地坐在一旁。,听他们的谈话。 “单小爷,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这东西拓出一张就是一个大买卖!它确实是孤品…..你虽然没得到真家伙,有了这个,你发大财了!“ “今天,你不会是因为这个,让警察给逮上的吧?” 老人狡黠地挤了挤他那只独眼儿。 “嘿嘿,哎呀,您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啥也瞒不过您!” ….. “我拍一张照片,你不介意吧?”老人正色地问。 “您拍吧…..” 老人取出一个卡片机,对着帛书拍了几张照。 ….. 我心里一动,想都没想,冲口而出:“关爷,您认识上面的那些字吗?” 老人听了我的话,身子略微一怔,脸上一僵。 不过,这个表情不到一秒钟,转瞬即逝,他用那只吊着的、只有半圆的黑眼仁上下打量着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十五章 黄带子 老人看了我十几眼,才问道:“这位小哥儿,这么说你也懂帛书?能读懂上面的字?” 我赶紧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老人家,我什么都不懂,帛书我是第一回见。是有些好奇,那上面的鬼画符是不是字,关爷您能看懂吗?” “小老弟,算你有眼力,不过,我能释解出的也不多,这些个字,当今世界上没几个人能解出。” 老人兴致来了,去另一间房给我们拿荔枝,说是昨天刚买回来的,新鲜。 我没事干,看见这八仙桌上,另一边立着一个老式的32k大小的像框,里面镶有一张黑白照片儿,十多个人青年男子,在一座大山前照的合影。 我顺手拿了过来。 奇怪,十几个人中间有一小块,竖着串珠样的小洞,边缘棕黑色的,看上去像是用香头儿或什么东西给烫出来的洞。 一看就是专门烫的,把一个人给烫掉了,因为烫点两边的人是完好的,烫点连起来的形状就是一个人。 为什么要把这个人给烫掉呢? 难道这个人死了?或者是关爷的情敌? 烫点儿的左侧,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仔细看后,总是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 不过,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或长得像谁了。 老人端着一小盆洗好的荔枝回来了。 继续闲聊,老人问老单:“你,这货是从谁的手里淘换来的?” “南城那位老太太…..” “她的手里?那你可要当心罗,她的底细,别人说什么的都有!我猜呀,恐怕比人们想象的更要糟……” “我也是通过朋友介绍,第一次和她打交道。这把事情结了,以后躲她远点就行了。” …… 老单给老人留了些钱,临走时老人说:“回来吧,事情过去二十多年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 告别了老人,老单开车走了另一回去的路,他说,不走老路,是担心那帮家伙在路上堵截我们。 ….. 我们走的路远点,但路上车比较稀少。 我问老单:“老单,你给那位关爷打电话时,他在派出所附近吗?” “哪儿啊,他在家里呢!” “就是刚才那四合院儿里?”我不相信,又明确了一下。 “对呀。”老单目视前方,很自然地答道。 “在家里?老单你没觉出不对劲吗?他从四合院儿到那个派出所,绝对不可能在半个小时到达!” “嘿嘿,警察做证,他就半个小时到了!”老单嬉皮笑脸地回答。 “靠!除非他不是人!”我有些不悦了,开什么国际玩笑! “嗨,他真的就不是人!”老单那股子老北京串子的劲儿上来了,继续耍无赖。 “我艹,老单,我可是正二八经地跟你说话呢,别他妈的瞎扯蛋。” “谁跟你扯蛋啦?”老单的青蛙眼迅速回瞪了我一眼。 “你说说,他怎么去的?坐地铁?打的?无论什么工具,半个钟点头的时间,他都去不了!你不会是说他坐飞机到的吧?”我言词确凿,故意讥笑着老单,看这老小子还有什么说的! “嘿嘿,他飞机、地铁的都没坐,他坐地漏儿!”老单嘶嘶地鬼笑着。 “地漏?下水道?”我不明白这家伙在说什么鬼话。 “你,想不到吧,他从地底下过去的!”老单挤了挤他的大眼,尤其显得滑稽。 “怎么讲?”我追问着。 “关爷呀,这一生狗血得很,能谱写一部长篇叙事史诗了。”老单的侧脸变得若有所思,继续说: “他不是人,他是个盗墓贼!” “啊?“我惊讶得下巴差点脱臼了。 “啊什么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老单鼻子里发出一声类猪的、不屑的“哼!” “关爷是大清的黄带子,黄带子你懂吗?”老单的话匣子打开了。 我摇了摇脑袋,不想打断他的思路,我想听下去。 “不知道就对罗,大清的宗室,腰上系的是黄腰带。当然,不是所有的宗室都是黄带子,只有努尔哈赤正枝儿的子孙们才有,旁枝的,比如他弟弟的后代们就没有,他们是红带子。” “皇族怎么会变成了盗墓贼了?”我实在忍不住,小声插了一句。 “嗨,从他父亲这辈儿起,家里走下坡路了,大清都日渐衰落了,何况他家呢。” “等等,老单,他真是黄带子的话,不应该姓关啊,应当姓爱新觉罗吧!”我又多了一嘴。 “你急啥呀,听我说下去。”老单喝了口水,继续说。 “他姓爱新觉罗没错,后来改成金了,再后来嘛,他改姓关了。” 我心的话,这帮遗老们,姓还来回改。 “新中国成立后,他家搬到了现在那个平民四合院儿了。他父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解放初,在一所重点中学当了高级语文教师,同时是一位资深的古玩收藏家。但是,几次运动后,他父亲就被下放了,离开了学校。” “他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开始混社会了,不知道啥机缘,他认识了一位奇人,开始了盗墓生涯…..” “离开北京,全国各地来回跑,各个大山里绕,一进山里就是个把月。” “他发迹了,六十年代,别人饿死了,他不仅能吃饱还能吃好,据说他把文物倒腾去了香港,换东西吃。” “七、八十年代,是他最辉煌的钻石岁月…..” “可惜,他终是个不成器的东西,染上了赌隐,全国省巿,明的、暗的、大大小小的赌场,他几乎赌遍了。背上巨额的赌债,实在还不上时,就拿手里的东西抵押应急。” “他的生活分成了前后相应的两块:赌博、盗墓、盗出东西再去赌博……” “他现在这个样子,是欠了赌债被人打的?”我想起老人那双眼睛。 “不是,他说是在一次盗墓的时候出的事,被墓里的东西给伤了,差点丢了性命。” “他说这个的时候,其实我不信,墓里能有啥?他是个好面子的主儿,肯定是盗墓时,分赃不均内讧了,被自己人给作残了…..” 我听了老单不以为然的话,眼前浮现出干湖底下的经历…… 老单错了,墓里不仅仅有文物和尸骨….. “他在哪儿盗墓时出的事情?”我问道,他该不会也去了干湖底吧。 “这个我不知道,他从来没提起过,他不爱说这些糗事,问也是白问,索性我从不打听。”老单淡淡地继续讲。 “他在墓里出了事以后,他以前抵押出去的东西,没能及时赎回,被对方以大价钱卖了,而买方是香港人,在广州定居。他们发现自己买到的东西,一对玉璧和两对玉镯、两只马蹄筒形玉箍,一共八件儿,全都是新石器时代一级出土文物,大喜之外生起了歹念。” “商人雇人把那兄弟二人给作掉了,又把他们的家人支开,把人家家里收藏的青铜器洗劫一空……” “这个案子发生在宁波,当时,家属报了案,报的是两人失踪了,没讲家里失窃,大概因为被洗劫东西,也是不能见阳光的。” “案子三年未破,直到三年后,在另外一个临近的城市边儿上,要建设机场,占用一个水库,当工人们把水库的水抽干时,离奇地发现,水库底下,有一个大铁笼子,笼子里有两具人的残骸,以极其变态的扭曲姿势,卷曲在铁笼子里。” “残骸的手、脚腕上,各有两根粗铁链子和铁笼子锁在了一起。” “警察把铁笼子带了回去,日夜不停,多方查找、对比,半年后,终于证实,铁笼子里的两具残骸正是三年前失踪了的宁波那兄弟俩…..” “警察顺瓜摸藤,抓住了住在广州的香港商人。 “商人供认不讳,警察开始找文物流出端。 没过多久,关爷这号人物浮出了水面,进入了警察的视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十六章 往事尘烟 关爷的本名叫爱新觉罗毓霖.解放后全族改姓金,他改名叫金郢。 老单说,他和关爷认识,说来还有一段他自己的故事,这段故事也是老单离了北京的原因…… 这事要从二十年多前说起,老单的祖上是包衣阿哈,也就是包衣奴才。 包衣阿哈是大清特有的,八旗贵族的家政下人,上三旗的包衣由内务府管,侍候皇上他们家人的,下五旗的包衣侍候王公贵族,而老单的祖上属于镶黄旗的包衣,而且是家生包衣,世代都是包衣阿哈。 他的曾祖爷是在内务府御膳房当厨子…… 他父亲是个闲散苏拉,解放后,因为他家贫如洗,加上包衣出身,成分被划到了无产阶级的阵营里。 文革期间,在革委会的他父亲把家搬到了现在的四合院儿,关爷的宅子里。 大老单4岁的哥哥在16岁时,在护城河和几位哈哈珠子游泳时,不幸给淹死了….. 老单的母亲悲伤过度,一病不起,赶年也走了。 到老单15岁时,他父亲得了脑瘤,没多久也撒手人寰。 老单成了孤家寡人….. 学也不上了,东一口西一口的,跟只流浪猫似的,瞎活着。 他有个挺要好的同学,住的也不远,有一回,两人嬉戏打闹时,老单不小心手上拿着一根细棍子,寸劲儿,他捅到了同学的左眼睛上…. 把同学给捅瞎姑了。 老单不到十六周岁,他也不是故意捅的,没有被判刑。 赔偿吧,他只有父母留下的栖息之所,身无分文,加上他是个孤儿,法院拿他一点没办法,关了几个月把他给放出来了。 同学的父母可咽不下这口气,看着儿子好端端地瞎了一只眼,一分钱都得不到赔偿,他们就盯上了老单。 其实老单捅瞎了同学的眼睛后,他心里更不好受,一天天变得越来越乖张,越来越沉默寡言,成天在外头游荡,深更半夜才回家。 同学的父母找了几个二流子,在老单回家的路上,把他给堵上了。 那是关夜,胡同里的人们都熟睡了,几个二流子把老单围了起来,手里拿着刮刀。 同学的父母交待的很明确,就是要老单一只眼,多了不要。 老单被几小二流子摁倒,眼看着一只眼睛要完蛋了。 这时候,一个瘦弱的影子出现在二流子的身后,二流子们根本没发觉。 那影子几脚就把二流子们打得人仰马翻,一个二流子被踢得倒栽葱,半天爬不起来。 …… 老单捂着眼睛,听得没声音了才从指头缝里往外看,看到眼前站着一位骨瘦如柴的,破衣烂衫的人。 当看到这个人的眼睛时,他吓得瑟瑟发抖,以为是他同学转成鬼来索命了,其实他同学没死,吓糊涂了。 那人就是关爷,独眼龙黄带子。 至此,关爷住进了老单的家。 反正他一个人,多一个救命恩人,对他来说,只好不坏。 也从这时候起,老单能吃饱饭了。 关爷从不出门,却有钱,别说逢年过节,平时,他也会拿出钱让老单去买猪头肉,肉儿馅饼,江米条儿….. 老单不爱说话,从不问老爷,钱是哪来了,有吃喝就行。 不过,有一件事,老单纳闷了。 关爷对这所宅子比自己还熟悉。 他间或在院子的哪个角落盯了半天,然后叫老单取来小铲子挖,老单一百个不原愿意,但也没拒绝,挖着挖着,就挖出个小瓶儿,掐丝琉璃的,特精致,一看就知道玩艺岁小,会值不少的钱,小瓶儿里放着几颗糖丸,或者是几两碎银。 很像小孩子的做法,在院子某处把自己当时心爱的东西埋起来。 还有,关爷会盯闲置的厢房房梁,让老单爬上去,取下一只弹弓什么的。 老单不傻,有一天,他问关爷,你为什么对我家比我还熟悉? 关爷淡然答道:这,是我的家! 老单吃惊不小,他的家?突然,他想起父亲说了,这所宅子原来的主人是皇亲王。 他打量着关爷,心里知道,这肯定是房子的正主儿了。 ….. 那时候,关爷正在躲避警察的追踪。 他以为自己无法脱身了,这辈子可能要终老在大狱里,或者会被拉到刑场上枪决了。 最后,从下水道摸回北京,夜深人静之际想最后看一眼老房子,那里有他童年的喜怒哀乐,有他亲人的影子….. 没想到,遇到了二流子要害老单,开始他根本不想管,自己屁股上的屎都没擦掉,临死前不想再惹麻烦。 不过,看到老单还是个二不大孩子,对方手里的刮刀时,他无法再坐视不管了….. 他出手救了老单,也救了自己。 这就叫因果报应,善有善报,还是现世报。 他不仅有了极好的栖息之地,也有了活命的机会。 他躲在自己和老单的宅子里,嘱咐老单不要和任何人说他在这里。 他发现,老单原来是个孤儿,和他一样是个可怜人,不自觉地负起了养育老单的责任。 他有的是钱。 …… 老单一生做了两件蠢事,他这辈子都不能释怀了。 老单心知肚明,同学的父母不放过他,想让他也瞎一只眼睛,不知不觉他开始由内疚转为仇恨。 那年冬天特别冷,关爷躲着不出多半年后,开始长时间失踪,一走就是一两个月。有一天半夜,老单路过同学家门口,他心里生起个坏主意,他想吓吓他们,出口恶气。 他抱来一堆枯树枝,放在同学家的大门口,然后点着了,又添了一抱柴禾,看着火越来越旺,他喜笑颜开地回家去了。 第二天,睡到半晌他才起床,到胡同口准备买个烧饼垫吧垫吧肚子,就见好多人三三两两在议论什么。 他拿着热烧饼凑了过去,听她们在说什么。 他听明白了,昨夜里翠云胡同大壮他们家着火了,一家子全给烧死了,啧啧,那个惨欧,一家子一个也没活….. 老单呆了,手里的热烧饼掉地上了,他都没察觉,直到别人帮他捡起来塞给他,他都没反应。 就听一个人说:“哟,这不是单家小兄弟吗?嗷嗷,你不是把大壮家的大小个子眼睛给捅瞎了吗?…..” 后面,那个人再说了什么,老单没听见,他抱着热烧饼转身跑回了家。 插上大门,把自己关在家里,蹲在地上,一蹲就是一天一夜,烧饼掉在他旁边的地上,一动没动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十七章 梦中梦 老单就像在刑场上等着挨枪子儿,瞪着双眼等着警察上门来缉拿他。 等了几天…… 他真的不知道,因为他没动过地方,没吃没喝没拉没尿。 困了,头撩在双膝上打盹儿。 但是,他马上会被侵入困境的恶梦吓醒,神经质地昂起头继续撑着。 …… 不过,他确实等来了人,等回了从院子里下水道钻出来的关爷。 关爷气色相当地好,这一趟又没走空,大获而归。 他见到了蜷缩在堂屋地上的老单时,他以为老单在练什么功。 老单却以为他是警察….. 老单看清了,眼前的人不是警察,是关爷….. 他一下子就崩溃了,抖索着肩膀大恸…… 边哭边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后果前因。 关爷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前前后后一连,他也着实吓了一跳! 这孩子杀了一家子人! 他吓得不轻,一来,为这个孩子担心,二来,为他自己担心。 警察一来查,他也就露馅儿了。 他连歇都没歇,转身又钻入了下水道….. 等他再返回来时,脸色如常了。 ….. 他告诉老单:起来吧,警察已经逮住放火的人了,对方一五一十地承认了。 放火这位主儿,不是别人,正是那天要加害老单的其中的一个二流子,那天他躲关爷的飞腿,自己栽了个跟头,手腕子骨折了….. 他本来以为,雇他的老单同学的父母,多多少少会给他垫些医药费。没料到,老单同学的父母一见他们没有完成任务,自己反到伤着了,一肚子气,一肚子的鄙视,当然是一文钱不给。 因为,当初说得很清楚,一切报酬都以得了手以准绳的。 二流子也不好明着来,心里却挽了个疙瘩。 那天夜里,他路过老单同学家的大门口,见各家各户都熄灯了 他从老单同学家的院墙跳进去,见院子角落堆着柴火垛,他抱起干柴禾,在他们家窗户根儿底下、门口堆了很多,还淋上了煤油,然后点了一把火….. 老单发傻了,明明是自己给他们家大门上放了一把火,怎么二流子自己承认了? 不过也是,自己是在大门外放的火,柴火不多,就算把他们家大门给引着了,也不可能烧到正房去,中间隔了个十几米长的院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晕晕呼呼的,警察抓错了人? 开始,他不大敢出门,后来试着出去几次,见周围的人们对他没有另眼相看,渐渐地,随着日子的流逝,放火灭门案似乎真的和他没一点关系了。 当然,他绝对没有去自首的觉悟和想法。 老单还是没找到工式的工作,年轻力壮的,总不能这么闲下去吧。 不知不觉,他跟着关爷做点边边角角的营生,比如帮着关爷销脏,跑腿儿去下家。 慢慢地,老单成了古玩市场上的熟客了,知道不少门道,眼睛也练得亮了,识别一般器物的真伪不成问题。 但是,关爷从不带他去下地,下地就是盗墓。他自己也不想陷得过深了,没想过要去盗墓。 他时常会梦到,被他捅瞎眼的同学,只是看不清面目,同学总是默默地站在他跟前…... 后来,他有活儿计干了,梦到了同学的间隔越来越长。 时间过去一年了,又是一个冬夜,这天,他去顺义回来晚了,又路过他同学的家。 不过,今非昔比,此房子不是彼房子了。 这是街道重新盖的房子,当然房主人也不是他的同学一家了。 他不想注目这所房子的大门,只想蒙着头,匆匆而过。 当他路过房子关着的大门前,突然,眼角的余光发现,大门上有一个人。 他悄悄扫了一眼,这一眼不打景,吓得他魂飞魄散! 大门上,有一个大男孩正抱着一捆树枝,弯着腰往关着的大门口放。 他眼睛扫过那个男孩时,男孩弯着腰,眼睛从低着的头下,倒探着、深深地凝视着他。 而男孩的一只眼是瞎的…… 是他!被老单捅瞎眼睛的同学! 老单惨叫一声,没命地跑。 好在那天,关爷没出去,在家。 他跑回家,一头扎进被子里,浑身筛糠。 关爷怎么问,他都不答话。 整整一夜,他都在不停地筛糠….. 关爷强行揭开他的被子,见老单的脸通红,整个人像一片冬风里哆嗦的树叶….. 老单高烧到了四十度! 老单死活不去医院! 关爷只好用他的土法子帮他降温。 几天后,老单才能下地。 打那儿后,老单不想在北京待着了….. 他去了常联络的、比较要好的一位外地的下家那里。 他去了山西大同。 关爷留在北京,不过他一年在外面逛荡半年。 关爷淘回来的一些小件儿或者不重的冥器,流给老单,老单在大同开了个铺子。 …… 我听了老单的一串子故事,九曲回肠….. 这也太离奇古怪了。 ….. 我还没从他讲的故事里出来呢,就听老单接着说:“小齐兄弟,你看你吧,在中专学校里下夜,钱也没多少,要不你也开个店,我能帮衬你一把。” 我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老单的话,转变得太快了,太跳跃了,我完全跟不上。。 我正沉浸在他和关爷两位,半凄惨、半传奇的经历里。 突然,他问你开不开店。 我连嘴皮都懒得动。 “问你呢…..”老单不依不饶。 我摇了摇头。 …… …… 我喝了口茶,心想,去了北京几天,一切都变顺当了。 小肖替我值了几天夜班,万事平安,他说根本没有变态,别说是会出现了,那是不可能的。 他还嘱咐我:哥,学校里很安全,你别神经紧张,自己吓自己。那天你电我,我过去了,不是啥都没有吗?可见,你太过紧张了。 小肖说得对,今天我回来第一天下夜,刚才第二次查楼、查夜,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哪儿哪儿都是那么的恬静安详。 我现在心情异常平和,倒觉得小肖说得是正确的。 就连我用荧光粉看到的人影,或许也是我臆想出来的,可能是楼下某棵树影透着楼上洒下的斑驳灯光而已….. 什么都是有可能的,看错也是有可能的! 喝完茶,我熄了灯,睡了。 “吧嗒” “吧嗒” 一大滴冰凉的液体不知道怎么的,滴到了我的脸上,我被冰凉给激醒了。 原来,我睡在一棵树下,枝繁叶茂的大树下。 哪里流出来的液体滴到了我的脸上? 我抬起头往上看去。 一个碗口大小的褐色怪蛇头,正张大着嘴,几寸长的毒牙在往下滴着粘液,它的腥红的三角眼盯着我。 我吓着赶紧往起爬,这一爬,我真的醒了。 周围是漆黑漆黑的,我想起来了,自己在值班室睡觉呢,刚才做了个梦中梦,梦到树下有个蛇头往下滴毒液,滴了我一脸。 我下意识地在黑暗中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我摸到了凉凉的液体! 我的脸上,居然真的有液体! 突然,我整个人定住了。 我脸的正上方,黑暗里有一双微微流动的亮黑! 一双眼睛! 脸上方不到一尺的距离,伫着一双眼睛!这不是梦! 登时,我的心缩成了一团儿,魂飞天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十七章 错乱 强烈的恐惧像一把利刃,狂乱地切割着我的神经。 我猛地挥出拳头,带着一股狠戾的风,向上面那双隐匿在黑暗里的眼睛呼啸而去…… 短促的吃痛在空中猛地滞了半秒,我轰然砸在地板上。 那一瞬间,尾骨传来了钻心的痛……. 除了痛,我一过性地脑子放了空,忘记了一切,只是睁大眼睛,睁大眼睛….. 黑暗朦胧了我的双眼….. 我忍者痛爬了起来,打开了灯。 屋子里每件物品都在沉睡,谁也没有在黑暗里走动过….. 床、鞋子、床头柜、墙上的电视、书桌上的空饮料瓶子…… 窗户是开着的,窗帘在微微在动,我拐着腰猛在拉开窗帘,什么也没有,窗外是黑得浓稠的夜空,一颗孤星在黑幕的上方鬼魅地若隐若现….. 窗户下面,黑的均匀,看不见更黑或稍白的异样。 我盯了足足五分钟,我没有用手电去扫,不知道是相信黑暗中自己的暗视力,还是怕扫到一只鬼脸…… 这是二楼,有人从我面前上了窗台,再跳下去,除非我是个傻子,不然,不可能发现不了。 当然,除非他不是人! 我呆呆地回到床上,脑袋像一只蜂箱,一群蜜蜂飞进飞出….. 乱哄哄的,无法聚起有效的思维,更别说找出条理和逻辑。 只有尾骨一下子一下子的隐痛才显得真实。 …... “吱~~~~~” 门口,传出一丝尖细而持久的声音,在静谧的、光线昏暗的斗室里,显得格外地惊悚。 我的心又掀起了新一轮的狂跳! 我悄然支起上身,循着声音,怔怔地望向门口,同时抓起床边的电棍。 门缓缓地,缓缓地一点点开着,向屋内无限诡异地扩展着….. 我的第二反应:外面有人在开我的门!!! 我蹑手蹑脚地立起了身子,静静地等待着….. “吱!” 门不动了….. 一股凉风猛地吹过我的额头,窗帘“忽”地鼓了个大包。 “哐!” 一声突发的巨响,毫无征兆! 给我的心脏又投入一颗炸弹,炸得我几乎跳起来!心脏“咚”地重重弹了一下。 门,猛然关上了! 窗户游进来一股劲风。 这是,风把门给吸开了,又猛地给推上了? 但是,有一个问题,我睡觉之前,门明明是锁好了的! 宿舍的门,只要一关上,从内自然是锁了,除非你专门把门锁保险拧回去了,如是这样的话,再关上门,门无法锁上,从外面是能推开的。 我有个习惯,睡觉前必须检查一次门,确认锁好了之后,才会上床睡觉的,我不是老年痴呆患者,昨天的事我清清楚楚! 它,是怎么打开的? 我来不及多想,拎起家伙什(手电、电棍)出了门。 楼道是声控灯,没有足够的分贝,它是不会亮的。 我躲了一脚,灯骤然亮了起来。 走廊的左右,静悄悄、空空荡荡的,不见一个鬼影。 我瞄了一眼斜对面的卫生间….. 卫生间男女各一边,我想了想,走进了左边的男厕所。 我又把厕所的灯,一脚给跺亮了。 厕所里空空荡荡的,当然这不代表,关着黄色木门的隔断里没有人! 我死死瞪着每个门,垫着脚走到第一个门前,猛地拉开! 没有人! 只有破水箱“滴滴答答”发出死人钟摆般地阴冷的滴水声! 我迅捷而断然地拉开了第二个门……第三个!! 突然,感觉身后传来有一股凉风! 我来了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大转身,手中的电棍同步击出….. “啊!”地一声惨叫,一个人转捂住肚子蹲在了地上。 一击而中! 我像个满怀激动的猎人,正要收割自己的猎物时。 咦,不太对! 蹲在地下的人好像有些眼熟悉,再看,我靠,这不是住在同一层的,解剖实验室新分来的实验员吗?? “齐略,你为什么打我!”他站了起来,手仍然捂着肚子,肚子被我击了一棍子。 “你!你大半夜在男厕所鬼鬼祟祟地做什么你为什么打我?”他一张俊脸极其扭曲,一根手指头直戳向我。 我讨厌被别人用指头近距离指着。 然而,刚才自己确实有错在先,我只好尴尬地向他道歉并解释:隐约看到有人躲进厕所里,所以过来查一查。 他完全听不进去我的话,一直骂骂咧咧的,捂着肚子进了隔断间儿…… 我似乎听见他在里面低声咒骂:死变态! 我停住了正往外走的脚步,想了想,算了,人家毕竟上个厕所无辜挨了一电棍,搁谁能高兴起来,骂就骂吧。 女厕所是不能再进去了! …… 回到屋子里,我给自己泡了杯速溶咖啡…… 想让脑子清醒些,灵活些。 认真回忆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从梦中梦开始….. 我从梦里醒来,那是因为脸上滴到了凉凉的液体。 我仰面望向天花板,没有漏水的痕迹。 脸上有液体,是确切的,我摸到过的。 那么,这液体是哪里来的呢? 两种可能性,一种是我自己流出的哈喇子,另一种,是什么东西滴到我脸上的。 发现脸上的液体后,接着,黑暗里我看到正对着自己,有一双眼睛! 然后,我出拳,失去平衡,重重摔到了床下面,有尾骨作证。 为什么,我会认为那是一双眼睛呢? 因为,它是活动的,确切讲有流动的光! 这也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我先入为主的臆想,二,真的有双人的眼睛。有人在我熟睡时潜了进来,无限的黑暗中,伏在我的面前观察着我…… 我的手….. 我举起了右手,手背的五个指掌关节突儿,现在还是火辣辣的,我的拳头打到了实物! 不!也有可能在惊恐中打到了自己….. 这么想,就有两个结论: 一、我有病了,病得不轻,经常夜里出现幻觉;二、有一个人总在跟踪着我,开始是在我巡夜的时候出现,后来竟然能突入我的宿舍!他的目的貌似不是要流氓一下女学生,而是骚扰我!旁证是小肖值班时他没有发现,只有在我值班时出现。 不过,两种情况都不乐观。 我宁愿是第二种情况,却不愿出现第一种情况。 没有人希望自己病入膏肓…..而且是一种可怕的病。 别人病了,很简单,想办法去制服他。 我现在,必须假设一种情况成立….. 我曾经读过国外的一本小说,书名儿不记得了,是讲一个心理学家也是一位著名的精神科医生,他知识非常渊博,医术高明,不论什么样的精神病患者,他都能帮助他们重返健康,再续理智。 有一次,他发现一名了高智商的精神病人与他玩起了极端游戏,他一次又一次地破译并预测出这位病人的行为,但是只有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失利了,高智商的变态病人隐匿了自己的心里,他潜入了医生的办公室,杀死了医生。 医生知道自己要完了,在办公室里把对这位精神病人所有的治疗与解析都记录下来。 然而,他被害之后,警察根据他的记录抽丝剥茧,最后却发现,根本不存在高智商的精神病人,医生自己物化出了的一位病人…… …… 这,是我最害怕的! 我要先证明第二条的真伪,我不想让自己成为那部外国小说中的医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十八章 三儿 我被学校后勤的领导叫到他的办公室,地中海头中年油腻男,一脸公事公办的严肃。 “石仓海来我这儿告你了,说,昨天半夜,你在男厕所里,他上厕所时发现你行为怪异,喊了你一声,你回头就给了一电棍,有没有这个事情?” 我靠,那孙子满嘴胡吣,明明是他像鬼似的一声没出站在我背后,我太紧张的缘故,回手给了他一下。 到了他狗嘴里,成了我故意打人,因为他先喊了我…… 什么他妈的行为怪异? 看来他还没平复那一棍子的怨气! 我赶紧和领导解释:隐约看到一个人影钻进了厕所,我跟进去检查,正在拉隔间的门时,石老师上厕所,一声不吭站到了我背后…… 领导保持着板正微颦的臭脸。 “你说厕所里有人,你找着了吗?石仓海他说,最后厕所里就他一个人,上完厕所也没见谁出去进来!” “小齐,我跟你说,部队培养出来的人更应该诚实……” 对面的臭脸一提到“部队”两个字,我的无名怒火从心底燃烧了起来,我真想给他一拳…… 我没听清楚,他后面在咧咧些什么,我盯着他那一张一合,挂着白色唾沫星子的那臭嘴,想像着他满地找牙的样子。 “你听见了没!” 高分贝的呵斥,随之一颗腥臊的唾沫星子飞到了我的鼻尖儿上,我这才回过神来。 “听见了……” “你回去吧,没有下一次!你们这些人,能干什么别不服,人家找我告状是给学校面子,如果直接找110,你吃不了得兜着走……” …… 小飞刀,相机,辣椒水…… 今天夜里,我绝不能允许飘飘忽忽的情形剧再来玩弄我、祸害我了。 是驴子是马,是福是祸…… 收官亮牌…… 我把一切细节都准备停当了。 晚上十点,准时开启第一遍查夜…… 今天是星期五,本地的学校都回家了,学校比平时显得热闹。 我们学校都是女生,为了安全起见,即便是周未,不回家的学生也要在晚上十点前必须返校。 周末晚上,学校不要求十点准时熄灯,学生宿舍楼灯火辉煌,嬉闹声,歌声,叫骂声,声声入耳…… 楼下的小卖部,此时延长营业,学生们三两个的,下来卖东西。 如我所想,一切安好。 我把该锁的地方都锁了,回到宿舍。…… 第二遍查房,大约在夜里十二点半…… 学生宿舍零星亮着灯…… 小卖部的门已经关了…… 查完各个楼,又去了楼后的小树林儿,小树林儿也特别地安宁…… 我有些担心了,他该不会也休息了吧…… 回到宿舍,我拿上洗漱用品去洗漱间…… 我住的是办公楼,洗漱间就在厕所,外面是洗漱的,里面是厕所,条件相当朴素。 洗漱池子,不是瓷砖的,也不是一个独立的,而且一排水龙头,下而是一溜儿长方形贯通所有水龙头的灰色水泥池子。 水泥池子是干了。 周末了,那俩位老师也回家了,没人用水。 我接了一盆水,牙杯也接满了,端了回去。 我是个懒人,没去倒洗脸水,直接上床了。 …… 睡了会儿,觉得有泡尿,起来拎着手电上厕所…… 路过洗漱间时,我随意瞟了一眼。 最外侧水泥池子成深黑色…… 我的心为之一动,有人刚才用水了…… 我站在小便池旁,眼睛的余光警惕着隔间那几扇门…… 我心里有底儿了,今夜注定无眠…… 熄了灯,睡觉! …… 过了会儿,我渐渐沉入梦乡,发出均匀的鼾声…… 又过了良久。 “咯噔” 门口有一个不经意的声响,就像一座老房子,半深人静时,总会有些莫名其妙的微小杂音,暖气管子,下水道之类的,或是是房子结构哪个地方,随便都会发出个小响动…… 没人会在意…… 有一个能量场出现在门口…… 我知道,那东西来了…… 鼾声一如既往,心跳不会说慌,肾上腺素随着门口能量移动,分沁在加速。 鼾声继续…… 那个东西站到了我的床边…… 鼾声丝毫没有一丝改变。 我闭着眼睛,感觉到,它离我越来越近,它又伏在我脸的上方。 这东西正在看着我! 我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我想让事情继续,看看它到底要做什么…… 但是,我必须理智,在最好的时机里出手! 放在薄被下,裤兜里的手捏着小刀的手慢慢使上了力…… 正当我要突起飞刀,出奇致胜之际。 “嘀嘀嘀嘀嘀~” 刺耳的手机声……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靠,千里之堤,毁 于蚁穴…… 我他妈准备好了一,切,却忽略了这该死的手机! 放在枕头下面的手机! 怎么办,我脑子飞快地转着。 须臾间,上面的东西离开了…… …… 我不能冲起来,因为我不能让它知道我在守株待兔…… 鼾声停了,我醒了,翻了翻身,嘴里发出半清醒时的呓语,在枕头下摸索着手机。 门口又是不经意的轻微的异响…… 我恨不得把这个破手机摔了…… 看到来电号码时,更加惊恐了。 老太太的电话,三儿他妈的电话…… 接不接? 那个东西还在门外呢? 接…… 我摁了电话录音,接起了电话。 “喂~” 话筒传来,那个老弱病残的声音。 “喂~,你,不是要找三儿吗?”阴测测,慢悠悠的声音,半夜听着,像是从坟墓里传出来的。 “嗯。”我嗯了一声。 “三儿……回来啦……” 我又是一惊,三儿回来了? “你~,来和三儿说吧……” 我靠!搞什么鬼这个老妖婆。 “嗯。”我又嗯了一声。 嗯声还没落下呢,手机话筒那头传来了“啊啊呀呀嗯”的男人声音。 靠!我差点把手机给扔了。 真的是鬼 这是什么声音! “嗯额啊……啊喔……” 不是鬼,这是一个哑巴! “你叫你她来接电话!”我低吼了一句。 “啊额啊,喔额……”他还在努力地啊喔着。 “三儿,问你呢……你怎么也不回答,唉,你找我干啥?你和三儿说就行了……”看来是老妖精听见我喊了。 “你儿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他不会说话是吗?” 我还说完呢,电话挂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十九章 离职 我静卧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似睁非睁,脑子却一刻都没闲着,来回过着两部小短片儿:三儿他妈的电话&夜半床前窥视我的隐形人。 两件事如同雌雄同体的蛔虫纠绞在了一起。 我没能证明出到底有没有入侵者,也没能证明出我自己到底有没有问题。 老太太临晨三点钟打来个电话,不早不晚,正好在节骨眼儿上,太他妈的不正常了。 更绝的是,她的三儿是个哑巴!哑巴接了我的电话!乌拉乌拉叫了半天。 那个老妖婆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是因为我无意中打了她的电话,她起了重如泰山的疑心?千方百计想弄清楚何方神仙给她打的电话,欲意何为….. 这,我完全能理解,但是,有必要半夜里打吗?是不是睡得正熟被吵醒后,脑子比较木,容易露出真话,所以她有意选择这个时间点? 最让我费解的一条,无锁骨男真是她的儿子?一个哑巴儿子? 我觉得要动用动用老单了,从吴大姑娘那里打探点消息。 说起吴大姑娘,我不合时宜地想笑:徐娘虽老,犹尚多情。 …… 夜里不能安宁,白天不能安睡, 一拨未平,一拨儿又起。 我父亲打来电话,说老曹今天要回来,让我快起床,去火车站接站。 末了,他用惊讶的口吻问我,为什么老曹不联系我,直接叫我去接他呢 我含糊其词,说我这两天手机信号时好时坏,大概他没打通。 父亲将信将疑,没再说什么。 其实,最惊讶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老曹这家伙吃错药了吧,出院不告诉我,手机换号不通知我,这次连回家都不和我说了。 我绕着赤道想了一整圈儿,没有做过什么过火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 从小,我俩无论打成什么样儿,即使斗得头破血流,也不会把不快放到第二天,都是当天打完当天和好。 这次他是怎么了,哪根经络瘀滞了,抽上了羊角风。 不过,我隐隐感觉到,他一定是知道我的什么事情了…… 我犯上愁了…… 曹伯伯和曹婶子…… 他们要是看到老曹现在的样子,那该有多伤心…… 怎么办吧? 我绞辘轳似得绞着原本就没多少水光的脑子,想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我还是决定,先回趟家。 老曹乘坐的火车到站的时间还早。 …… 我把老曹的情况和父母如实说了。 他们提前知道了,我肩上的负担就卸下了一半儿。 我讲完了,父母互相看着,谁都没有说话….. 我赶紧逃了,去车站…… 其实,无论什么样的的厄运,善良的人们逆来顺受,默默地吞下去了,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我在想,老曹他不可能瞒父母一辈子,他一定是想好了…… 他知道该怎么办….. 我暂时把学校里的屁事抛到了脑后….. 焦急地看着车站上方,滚动着列车时刻表的电子屏幕….. 终于,老曹坐的火车到了….. 出站的人并不是很多,稀稀拉拉的几十个人,人群中没有发现老曹。 我翘首期盼,望穿了眼,还是没有找到他! 出站口关闭了….. 我看得很仔细,不可能看漏了,再说,老曹那容貌很显眼。 正当我无比的纳闷,不知道该不该回去的时候,电话响了。 我父亲有气无力的声音:“你回来吧,成子到家啦。” 我靠,都到家了?难道他易容了? ….. 到了曹伯伯的家里,气氛压抑。 我父母劝着伏在老曹身上哭着的婶子,曹伯伯一边坐着,扭过头木然地盯着窗棂。 婶子哭够了,抬头望着儿子,用手抚摸着两年不见的儿子那满脸的疤痕,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 老曹把他妈扶了起来,轻描淡写地把烧伤和住院的事情重叙一遍,最后他说,他马上要去西安政治学院上学去了….. 只有最后一句话,对曹伯伯他们,大概算是些许安慰吧。 这期间,老曹没有用正眼看过我,就像我没在他家似的。 我真的想不明白了,他为什么突然会这么对我….. 我有些潸然,不管他怎么对我,我都是该啊。 我们告辞了,把时间留给这一家人三口人。 他们需要时间,彼此安慰和鼓励….. 我父母看出了老曹和我关系的不正常,他们用质问的口吻追着让我说出原因。 父亲想象力超强,居然想到是不是我在老曹住院期间没有照顾过他…..云云。 我的信条,沉默是金….. 直到母亲做好了极丰盛的饭菜,让我去把曹伯伯一家子接来,我父亲方才停止漫无边际的哥德巴赫猜想。 两家人六口一起吃饭,曹婶子还是泪水盈眶,不过在我妈不停的安慰下,稍稍好了点。 吃完饭,老曹突然对我说:“你先和我到我家,有点事。” 我无法预测他在想什么,跟着他出了门,他没有往他家的方向走,而是朝着镇上的小土包走去。 路上碰到了熟人,没人能认出老曹,都是在和我打招呼,老曹径直前头走着。 到了小土包,他站住了,转过身,等着我。 我刚走到他身边,他一拳打在我的肩膀上,我没防着他会来这么一手,趔趄着退了几步 刚站稳,他接着又一拳….. 连着打了五拳,我实在忍无可忍了。 “老曹,你是不是打上瘾了?” “你有完没完?” “我都没问你呢,你先动手了?” 我的火也上来了….. 他又一次上来,怒视着我:“为什么一直瞒着你转业的事?” 我一听,顿时气短了。 原来他知道这些事情了。 我没什么好讲的。 如果他没烧成这样,我不会瞒着他,我会把自己的所有苦水一股脑儿地倒给他。 但是现在,我不能!我不能让老曹为我负担任何事情的,他自己已经负重超标了。 “说呀,为什么不说?”他咄咄逼人。 “当初从大学商量着一起去当兵,不是为让你走个过场!” “我早知道你这头熊样,我就不会烧成这样了!!!你对得起谁?为什么转业了?” 他一直在吼….. 吼吧,我什么都不想说,那些事我这辈子会烂在肚里的。 “你到底在哨所做了什么,为什么去了不到一年就转业啦?你骗我说哨所撤了,我问过了,人家说,你在哨所出事了,你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老曹,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别再管这些事了,你好好去上你的学,你在部队好好干!我现在挺好的,不喜欢部队那套,出来真的挺好的。”我言不由衷,鼻子根儿发酸。 “你好?靠叔叔求爷爷告奶奶替你找了个中专学样下夜的差事,你说挺好的?”他的眼睛犯了红。 我一屁股坐在土坡上:“老曹,你也坐下,我们好久了,没一起坐在这里看镇子了…..最后一次是高中的时候吧。” 是啊,高中时候的我们一点都不识愁滋味,为添新词强说愁….. 往昔不念来日可期….. 老曹坐了下来。 “我说,老曹,我就这样了,你替我实现咱俩的愿望吧,我在家替你照顾咱父母,人这一生,自己能左右的事情不多,到什么份儿上说什么话……” “老曹,说实话,我不想在那个学校当差了,碍于父母的一片苦心,我去上了一阵子班儿。今天,我是第一个先告诉你,我明天要辞职了,我想自己开个店。”我刚才还没想过的事,下一秒就是一个决定了,话一出口,浊气泄掉,我轻身了许多。 老曹望向远方,拿起一块土坷垃,奋力地投了出去。 小时候,我俩经常在这里比赛丢土坷垃,看谁丢得最远….. “我烧成这样了,想着你能去替我实现梦想呢……没想到,你把这个球又丢给我了。以后,无论你做什么事情,都要和我吱会一声,不能像哨所的事情。” “行行出状元,只要认真做事,都会有好结果,但是,我总觉得你变了,你变得不可理解,我真的很担心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十章 有朋自不远方来 筹备了不到二周的时间,我的小店铺终于开业了! 来的人不多。 我父母、老曹和他父母,小肖,老单还有我和老曹共同朋友。 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毕竟,这不算是太荣耀的事情。 从二流大学激流勇退,到了部队几年,被回来了,没个正经工作,开了个四不像的古玩店。 在我们这里,公务员,军政央企才是王道! 我的一些鹦鹉舌邻居,要是知道我开了这么一处小铺子,一定会在茶余饭后,磕着瓜子儿:哟~~,齐家那大小子,大学大学没上成,当兵当兵没当成,他七姑,您听说了没?他那样儿的,哪儿找正经工作去?没办法,开了个麻雀蛋大个小铺子……啧啧,瞧瞧,要多没出息有多没出息!哎,我说我家孙子:不好好学习,就像老齐家那孩子了….. 曹伯伯把他家里的“古玩”全倒腾给我了,包括曹婶子的那本夹鞋样儿的“古书”。 我家的旧物件,加上曹伯伯家的,还有老单帮衬的,铺开面儿,看上去也不算太寒碜。 铺子开业第二天,老曹走了。 受伤这一年多来,他太渴望回归正常生活,回归部队了。 大家都理解。 …… 我的铺子挨着老单的店 小店铺有老单帮着,铺子一开张生意就有了。 老单那片儿嘴,做起这买卖来,真不是盖的。 他能在客人面前,把一个不值钱的东西,吹得神乎其神,天花乱坠。 我这边有客人到,老单自己店里没活儿的话,他过来和客人周旋。 不出一周,我的主席像章全出手了,一位老者都包余儿了,一大包,数都没数,直接给了一个数:两万块! 依老单的意思,这价不出手,还得往上加! 我觉得这价行了,老者一出口,我抢在老单前头松口了。 老单埋怨我,太见小了,不是个做大生意的料儿。 两万块呀,我在学校的工资一个月才四千块,哪比去呀,太知足了。 这一开张儿,够我吃四个月的,要不古玩界有句话:一年不开张,开张吃十年。 我卖出些东西,老单指点着,帮我引见一些可靠上家儿,陆陆续续进了些小东西,他认识西藏的一位走货商家,让我从他那里进了些藏传蜜蜡、藏专老经书等….. 日子不温不火,忙忙碌碌地过着。 …... 店里下午一般客人不多,天气热了,我坐在店里,有些犯困。 手机响了,我都懒得去接,闭目迷糊着。 响起来,没完没了了,我这闲气不打一处来,接过来,刚想呲达两句,那边一个熟悉的柔魅男声响起:“齐略是吧?哎?是齐略吗?” 我靠,这不是程莎吗? “程莎?” “哎呦,是我,你这破电话怎么没人接,害得我拨了三回。”程莎回东北有些日子了。 他说他开了一家火锅店,这几天有人找他追债,他想来我这儿躲几天。 我说没问题,我和他算得上生死交情了。 现在的交通工具,程莎打完电话当天夜里,他就只身位移到了我们的这个城市。 我带着他到巿中心一家不错的饭店里接风,现在手头儿没那么局促了,吃顿好饭不成问题。 我和他说,我,开了个小店儿谋生。 他嗤嗤地笑了,他说完全想象不出,我做小作坊主的样子。 我嘲弄自己:一文难倒英雄汉,我他妈的要吃喝拉撒,钱,这个玩儿恐怕到死都离不开了,小店赚大钱,别小看小店! 我问他:“你欠上赌债了?“ 他鼻子一哼:“我没那个嗜好,是几个老毛子…..” “我靠,你真有能耐,欠债欠到洋人头上了?” “小兄弟,这些日子没活儿干了,关文明那孙子到现在还没给咱的劳务费,一时半会儿,还不上那三个老毛子的钱,总躲也不是个办法,最近,我踅摸着还得找个硬活儿,挣点钱…..” 我知道他说的活儿是啥。 “你需要多少钱?”我试着问他,我手头上有点儿,能借给他几千,先解他的燃眉之急吧。 “哎呦,老板,小店开张,这意思是挣到钱了?”程莎有点不相信我。 “哎,大钱没有,几千块,能帮就你。”我颇有些小得意。 “几千,你拉倒吧,连垫牙缝儿都不够。”兰花指捏着高脚杯的程莎,连脸皮都不翻。 “我靠,你,欠了什么钱?几千块钱不够填牙缝?”我的脸都绿了,这小子胃口这么大。 程莎不再提他的债主了,吃喝满意后,他让我给他找个落脚点儿,没钱住宾馆。 住我家吧,我家里房子不多,父母一间,我自己一间,没其他卧室了,叫他和我住一屋,太不合适了,他那娘们儿样,住在处,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我的店开在市里,我家在镇上,来来回回的不方便,晚上我基本上都在铺子时睡。 咦,我想到了学校的宿舍,顾着租房子,摆货开店,我一直没去办手续,所以宿舍还没腾呢,东西全在。 想到让程莎住那里,心里多少有些阴云,转念想了想,无妨,那东西肯定是冲着我的,无论是主观的还是客观的。 话说,我从学校出来以后,再也没有那种感觉了。 程莎很满意,他觉得住学校相当不错,他躲债不是一天两的事儿,安稳的不相互打扰的地方就是它了。 白天,程莎泡在我店里,晚上去学校睡觉。 住了两晚上,我的担心渐渐消失了,早上他在学校餐厅吃过早饭,然后到我店铺时,我的心总是惴惴不安,恐怕他晚上,会像我一样受到意外的惊吓。 人家没事,乐呵呵的,帮我打理生意。 程莎比我会和客人套近乎,只要到店的客人,他都能招呼好他们,客人几乎不空手走。 自从他来了以后,店铺的销量大增。 这简直就是财神爷驻店里。 我劝程莎,要不就在这里得了,和我一起做小本儿生意混日子吧。 程莎撇着他那涂着唇膏的下嘴唇:我才不呢!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我靠,欠了洋人一大笔债的人,还好意思咬文嚼字把自己往高枝儿上送? 脸皮这么厚的人,非他莫属了。 老单开始很不喜欢程莎,背地里偷偷和我说过:“你交了个什么朋友,瞧他那股子泰国范儿,扭着个腰,男不男,女不女的,看着就恶心。” 我劝老单,程莎是我好朋友,看在我的面儿上,别让他看出来你不爱待见他。 没几天,让我大跌眼镜,老单和程莎打得火热,当然不是不可描述的关系,而且非常投缘。 没事儿干,老单就给程莎讲各种物件儿….. 程莎有时候还帮着老单照看店铺。 我盯着老单,旁边是程莎,正在忙着替老单排摆着新入手的货 我酸老单:“你病好了,不恶心了?” “老单啥病?”程莎头也没抬,随意搭了一句。 老单匆忙回头看了一眼程莎,讪笑着。 “哎哎哎,没啥病,吃坏胃了,没事了,没事了。” “嘿嘿,小齐,咱啥也别说了,今晚我请客,下馆子去!” …… 早上八点正式营业,我把铺子门窗打开,走走关了一晚上的浊气。 前脚还没有迈回铺子里呢,听见后面有人叫我。 “哎呦,等等我!” 回头一看是程莎,他平时在九点以后才会到铺子里来,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早。 “你今天好早哇。”我问他,他一脸的倦容,眉头紧锁。 “嗨,小齐啊,你那个宿舍里有鬼!” 我的心,须臾间成了一只铅制的称坨。 “呯”地,砸闷了我的胸口。 该来了还是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十一章 大限已至 程莎的耳功,我不止一次,亲眼见识过的。 昨天晚上,可能是住在我隔壁,解剖实验室老师把女朋友带来了,半宿的折腾,叫床声跟春天的群猫叫春似的,听得程莎心心痒难耐,声浪由高音到最低音,比坐过山车还要惊心动魄(这是他的原话)。 程莎一直等到隔壁彻底偃旗息鼓了,才渐渐有了睡意。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他醒了。 隐隐约约地,听见走廊上有一个人,一直徘徊….. 起先,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继续酝酿睡觉。 但是,这个脚步声非常执着,绵延不绝,而且声声不绝于程莎的耳朵。 如是这个声音放在常人的耳朵,是不会听到的,也许早就呼呼大睡了,这事像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程莎却不同。 这个时候,其实程莎还是没有太在意,他把脚步声当成了给他催眠的节拍点儿。 快入眠时,脚步声骤然消失了….. 程莎习惯了伴奏,突然被抽走,他的耳朵失去了依赖,一下子又清醒了。 突然听到门外,似乎有个东西“悉悉索索”地紧贴到了门上,发生狗熊般的喘息声。 把他给吓了一大跳,立刻睡意全无了。 心想,楼里有人养动物了? 夜里放出来,动物自己遛自己遛,遛到他门口,凭借动物的本能嗅到这里有人肉味儿? 不光他这儿有人味儿,隔壁还有一双呢,干嘛非贴在他门上…… 他仔细地听着,边瞎猜测着。 但是,程莎没有起身。 他是一个借宿者,外面爱有什么动物,这不关他的事儿,他就管睡觉! 只是这种奇特的声音,让他的心不能安宁下来,无法入睡。 他还有一丝担忧:外门的东西会不会一发狠,把门给破坏了…… “欻拉,欻拉…..” 咹?这是掏钥匙的声音! 难道外面呼哧带喘的东西,不是动物,难道会是人吗 这他妈的就复杂了!! 外面的人,怎么会有齐略宿舍的钥匙呢?齐略不是说过,只有他有两把钥匙吗? 那会不会是齐略吗? 程莎立马把我给否了。 或许是学校里的其他人吧,以前在这里住的人,私自配了钥匙。 但是,为什么徘徊那么久,贴在门上,想干什么? 程莎把我想得复杂了点,他居然想到我,是不是叫过女郎,女郎们半夜过来纠缠来了…… 不对,程莎想了半天,觉得不妙。 钥匙插进锁孔里,来回地转动着。 程莎轻步飞快地到了门口,他和我想的、做的不一样。 他没有开门,而是在里面,不轻不重地叩了两下门,按他的原话,给我的“女郎”留点面子。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外面的人,仿佛也被这两声突兀的叩门声给震住了。 …… 僵持了一两分钟,程莎打开了门。 楼道里黑暗一片,但是,门外却是什么都没有….. 程莎为什么要说是鬼呢,也有几分道理。 以他的耳功,如果是人,不管他是走还是爬,不管是穿了鞋的还是光着脚的,只要对方移动,他都会听到的。 而这个东西,在叩完门之后,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再捕捉到,门口却空无一物! …… 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明这件事情,说了吧,我有点不好意思,明知道屋子不地道,还让程莎去住,住之前也没和人家提,这真的挺尬尴的。 不说吧,我更担心今天晚上,那东西又去骚扰他怎么办? 就怕出了意想不到的无法控制的事情。 我真他妈的纠结。 最后,我没告诉他。 “要不你别在那儿住了,住我家吧,离铺子远点,你可以坐公交……”我悻悻地说。 “嗨,小齐,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学校……” “我们学校的学生,你也看到了,都是女生,经常会有些变态,来我们学校,大半夜的骚扰女孩子,露阴癖的、偷女孩子内衣的、往门里塞淫秽图片的,半夜从窗户爬上撬窗户的…..” 我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尬尴,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翻。 程莎没再说什么。 叫他晚上去我家,他不去。 “要不在店铺附近找个旅馆吧。” 他还是摇头。 一整天,程莎若有所思…… 我心里真的是不落忍了….. 晚上一起吃过晚,我要送程莎去学校宿舍,他拒绝了,我递给他一把折叠刀,一瓶辣椒水(上回我准备的,没用上)。 他鄙夷地笑了,不过还是接过去了。 “哎吆喂,我啥没见过?地下的鬼都见完了,会怕一个变态” 这话我信,他挣钱就是靠冒险下地,不过,我宿舍那东西不一定是变态,也没那么好对付。 程莎帮我证实了,我本身没有问题,那个东西确定以及肯定是存在的! …… 早上,一如既往,开门迎客。 “啪” 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我心里又是一震,不用看,程莎! 回头看去,不是程莎,是老单! 老单有个特点,八点他不会起来的,他的铺子通常是在九点左右才营业。 老单脸色肃穆,我心想,难不成他半夜也没睡好? “小齐,跟你说个事儿,到我铺子里来吧。”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我打趣,我越发感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关爷,出事儿啦!” “出什么事儿啦?”我预感到了不详。 “嘘~” 老单点了根烟,长嘘了一口气,我认识老单以来,第一次见他抽烟,我的心里这个忐忑。 “你快点说,关爷到底出啥事儿了?”我急切地问吐着烟圈儿的老单。 “关爷昨天跟我说,他大限已至了,他要去一个地方,肯定是不会再回来啦,让我回北京一趟,交待事情。” 老单圆睁着一双大青蛙眼,一脸地世纪悲愁。 大限将至?什么意思? “关爷患了不治之症了?” 老单摇了摇大脑袋。 “事情败露了,警察快到了?” 老单又在烟雾里拨浪了几下脑袋。 “还是仇家来找他寻仇啦?” 老单用大眼正视我几秒:“都没有!” “艹,我说,都没有,说什么大限到了?没人要他老人家的命,好好活着呗!” 我有点不耐烦了,老单他妈的卖什么关子,半天不放个明屁。 “你这些问题,我都问了几遍了,关爷别看瘦,除了眼睛,身体什么毛病都没有!吃饭,麻麻儿香!” “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关爷向来一言九鼎,他说的一定是真的。” “我找你来,不是让你帮我猜关爷说的症结在哪儿,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回北京。这次,我感觉事情重大,你和关爷也见过面儿了,算是半拉子熟人,帮我一道劝劝关爷。” 我还没来及得思筹呢,门被推开了,程莎进来了。 “哟,你们二位,一大早的,关在这儿密谈啥呢?”他好像没啥事情,神态自然。 “你昨晚睡好了?”我问他。 “嗨呀,睡好啦,啥动静都没有了!隔壁也特安静。”他说着,一只手,刮蹭着他的左脸。 “你的脸怎么啦?”我看他蹭来蹭去,把半边脸都蹭红了。 “别提了,你那破宿舍房顶儿防水可能坏了,夜里往下滴脏水儿,今儿早上醒来,发现滴我一脸,粘不叽叽的,一股骚腥味儿,恶心死啦,我用洗面奶洗了十八回,总觉还有异味儿,膈应死我了。” 我的心,拔凉拔凉的….. 程莎不是那东西的个儿,他在睡梦中和我一样,也被窥视了!!!! “小齐,你到底去不去?”老单问道。 “去…...程莎也一起去吧,老单。”我不希望程莎再住在学校里了,也没和老单商量,直接说了,声音比较没底气。 老单怔了一怔,显然他没料到我会拉上程莎,没有立即答话。 “你们这是去哪儿啊?我也去?哪儿啊?”程莎接过了话茬。 老单狠抽完最后几口烟屁,对我说:“说好了,程莎只能跟着去,但是要待在住处,我们去办事,办完了再接他。” “好,好的。”我知道,这已经是老单最大的让步了,心里很感激他,没撅了我的面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十二章 二会关爷 这回,老单换了辆车,一辆普普通通的别克。 路上,程莎突然说起那栋房子来。 “啊哟,小齐,你记不记得那栋房子了?后来,你有没有再去过哪儿?找到那个家伙了吗?” 正在开车的老单耳朵特别灵敏,听到坐在后座上程莎的话。 他回过头问:“你刚才在说啥,啥房子?” 就这么几秒的工夫,前面驶过来一辆大货车,我们的车已经压过的黄线,眼见着迎面要和大车撞上了。 “老单,车!车!”我惊惧中狂喊。 千钧一发,老单猛地右打轮,大车擦着我们车呼啸而过! 我们的车头斜着,直冲向路右边的护栏! 老单下意识地再次向左打方向….. 伴着刹车片刺耳的声音,车整个横了过来,原地转了一圈儿,终是停了下来。 好险!生死一瞬间! 三个人须臾间,惊出一身白毛汗! “老单,能不能上点心,哥儿俩的小命可全捏在你手心儿了。”我惊魂未定,有气无力地对老单说。 “我艹他妈的!那栋鬼屋真他妈的丧气,一提就出事!真要把爷我给惹急了,开推土机平了丫的!不就是一水泥砖头房子吗!” 老单大骂着那房子,气全撒在房子上了,一边重新调整方向,继续开车前行。 程莎没吱声儿,涂着指甲油修长的手,从小包里拿出湿纸巾,递给我一张。 “这么说,单大哥你也去过西北郊那栋房子了?”他撩开长发,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额头,从后视镜里看着老司机老单。 老单,这回,就是借他个胆儿,也不敢再回头了。 不过,他的嘴可没准备要闲置起来。 “程老弟,你快说说,那所鬼房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程莎把用过的纸巾方方正正叠起来,慢条斯里地甩了甩他那头飘逸的长发,下巴指向我:“问他….” 老单又想回头,他终是忍了忍,粗大的喉结一咕噜,咽了口唾沫。 “哎,我说,小齐,你小子为啥把所有人的都往哪儿引啊?程莎也是你领过去的?” 一直以来,老单对那栋房子保有着两种心情:害怕和好奇! 打上次回来后,他多次拐弯抹角向我打听过那房子,我一惯是顾左右而言他。 他没能如意地从我嘴里套出来任何信息。 店铺一忙,他似乎把这码子事儿给忘了。 方才被程莎的话,这么一勾搭吧,好奇心噌噌地长,眼看着要结果儿了。 “嗳,小齐,我说过多少回了,你小子肯定了解那地方儿,有啥不能说的呢?不相信你老哥,是咋地?” “你专心开好你的车吧,我不比你知道的多!”我就知道,他又开始追剧了,不说清楚他是不会完了的。 我就把第一次和程莎在河边散步,怎么遇到那个黑影,为了追他,又怎么在奔跑到草甸上,夜里看到的那座房子说了一遍。 不过,我没有说里面的人,是我和程莎认识的关文明,也没有提黑影儿,是我要找的人! 我把那件事儿说成是无意中产生的。 有关哨所的事,任谁我都不会说的。 程莎和我是有默契的,我们跟着关文明去癸末村的事,他也不想对外人说。 程莎虽然没有接话,我看得出来,他对老单和那所房子的事儿,也很感兴趣。 老单开着车,嘻嘻哈哈地,把我们引着那七个人,去了那地方儿事说给了程莎。 但是,他也不想让程莎知道有关帛书的事情,所以他只是说,我和他在北京做买卖得罪了同行,对手派人一路狂追我们,准备痛扁我们….. 我的心里直发笑,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 老单若有所虑,吧唧着丰厚的嘴唇,看了一眼坐在副驾上的我,说:“这么说,小齐原来你也不清楚那房子的症结……” “你们看,我来分析一下,房子里有灯,说明里面不管是人还是什么,肯定住着东西的。” “大白天的,能把一个活人给吓疯了,一定有一个可怖的东西。你们说对不对?” “七个带着家伙的歹徒进去后,一个也没能出来,这里面有一个极其厉害的东西。” “我这么说,是不是思路就捋清楚了……” “捋清楚什么啦?”坐在后面的程莎问。 “嗳?合着我刚才白说了?那我这么说吧,那栋房子里有一个可怕的东西!” “老单,这还用你分析啊?我们都知道里面有个可怕的东西!” 老单颇有些尴尬,自圆道:“那能一样吗?你们说,有灯光的屋里有一个上身没穿衣服的男人,我说的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东西!那男人也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程莎又在开始揶揄老单….. ….. 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 趁他俩话锋停歇,我问老单:“你这次回北京,不去吴大姑娘家坐坐吗?上回人家好歹有礼有节的,请你过家去认认门,你不吭不哈,拍屁股走人了,是不是有点不近情理?” “我说,小齐,你不会是狐狸给鸡拜年,安一肚子花花肠子吧?” “老单,你真够龌龊的,你放二百个牛心吧,吴大姑娘是你的,她的风格和年纪不对我的胃口,我他妈的好心,被你当成了驴肝肺,就当我没说!” 我确实是想让他,和那位多年不见的吴大姑娘走动走动,帮我打听打听老太太有没有一个儿子…… “老单,你看上去五大三粗傻呵呵的,其实是个老奸巨猾,心眼子塞了一肚的狠角色。”我打趣他。 “我也是和你开玩笑的,一路上那么严肃干嘛。不过,小齐,程老弟,说句儿正经的,咱有空儿是不是再去探探那栋房子?” 和老单出门,一点儿都不寂寞,他总能找到让大家不寂寞的话题。 “哼!要去你们去吧,我可不去,我想多活几年。” 程莎直接怼了回去,态度鲜明决绝。 “要我说呀,这栋房子值得探探,是人是鬼总要弄明白不是嘛,啧,那七个人,到底出没出来…..”老单兀自叨咕着。 …… 到了北京,先找了家宾馆,老单掏的钱,给程莎要了间客房,老单把车停在了宾馆。 我和他叫了辆出租车,回到他的四合院儿。 ….. 关爷在家,四平八稳地坐在八仙桌前,正等着我们。 出发前,老单已经跟关爷打过招呼了:我随着老单会一起来。 关爷一手提着一只茶壶,给桌子上的三只盖碗里倒茶。 见我们进了屋,朝我们点了点头。 他的气色不错,正如老单所说,身体看上去没毛病。 关爷让我们全坐下,把刚沏好的茶水端给我们。 我接过茶碗,这么一看,心中不由得一惊。 我手里这只盖碗儿,它的盖、碗、托三部分,形线流畅,釉自然留旧,画工细腻,盖儿呈碟形,有个高圈足,有个提手;碗大口小底,下面是低圈足;托儿的中心稍稍下陷,整个托呈现的是一个浅盘状,下陷部位正好与碗底相扣吻。 这些个日子我兢兢业业,虽说是入行浅,只学了点皮毛,但是,真的东西、好的东西,我还是能有些分辨力的。 这,是清代的瓷茶的精品!,景德镇出品的老物件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十三章 被偷的孩子 关爷品着热茶,缓缓地说,这些天他解析出了帛书残片的十五个字,上面是卜辞,记录着一件天大的事! 他要去寻找卜辞上,发生了大事件的地方,卜辞上寥寥几个字,没有写具体的位置。 但是以他的推测,应该就是他将要去的地方。 他说,此次一去,生还的机率几乎微乎其微。 …… 我忍不住问老爷子:“关爷,您明知道凶多吉少,怎么还要前往呢?” 关爷啜了一小口茶,放下盖碗,叹了口气,指了指他的那只瞎眼:“跟它有关……” “这么说,您是去了过那个地方了?”我又多了一句嘴。 “没有,这只招子(眼睛),是在另外一个墓里毁了的。那个墓,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凶险的大墓。但是,和我要去的这个地方比,它的凶险程度不足后者的十分之一。” “这个地方,也和我的师父有关,他一生都在对抗它、想战胜它,但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命终是丧在它的手里了……” “我这辈子,福浅,没能有缘收个徒弟,单家独苗,我绝不能把他带到这行当上,一直没个帮手。如今岁数大了,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趁现在还有热乎口气儿,要尽快去解决两代人的愿望。” 我越听越糊涂,老爷说得颠三倒四的,我完全没听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我和关爷算上这一次,才见过第二回,过多的打听显得不礼貌。 “您是准备一个人去吗?”老单接过话头来,问关爷。 “不是我一个人,有一帮子人跟我去,我的作用就是给他们引路,把他们带到那个地方……” 合着人家关爷也有队伍。 “关爷,您和这伙儿人是去淘值钱的东西吧?啥东西这么精贵,值得您冒这么大险?是战国的墓还是汉墓?”老单的的意图,是找机会劝劝关爷不要去盗墓了。 “不是去淘物件儿,是去找它……”老爷子若有所思,不住地用盖儿轻轻刮去漂浮茶沫…… “它?它是啥?”老单又问道。 “它不是人!”关爷声音虽然不高,却铿锵有力,一字一顿。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你呀,不要问那么多了,我叫来回来,是有几件事情和你交待一下。” 关爷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画满了龙的圆筒。 “这,这,这不是康熙云龙帽筒吗?”老单看到这只圆筒时,两只眼都直了,人也站了起来。 “别一惊一乍的,坐下说话。” 老爷子打开圆筒,从里面取出一卷羊皮纸,递给老单。 “这上面的物件,一部分存在了南房的窖子里,还有一部分存在了陕西临潼老金家,他们家的地址也写在这上头。” “好东西存在人家家里,您又没留字据,这年头,见了宝贝,谁会痛痛快快儿地承认呢,别说交出来了。”老单翻看着那卷羊皮纸,听了关爷的话,他反驳道。 “他和我是至交,替我保存的东西一定会物归原主的,这你不要担心。” “光是南房窖子里的那些个物件儿,够你吃几辈子的了。有些是我淘的,有些是我家老祖宗留下的,这些个,全都留给你。” “唉,这么多年了,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了。虽说不舍,但我必须得去,以后啊,你得自己照顾自己了,回北京吧,这儿,是你的根儿。” 关爷说这些的时候,我看到老单眼圈泛红。 “您说您吧,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能消停点儿?好好的,在家享福不好吗?非要去冒险,就您留下的这些个,够咱爷俩吃两辈子吧,那还要出去干嘛?您听我一句劝,打消去干活儿的念头吧。” 老单一口气把心里话倒了出来。 我也赶紧附和:“就是的,关爷,您干了一辈子了,到退休的时候了,把机会留给年青人。老单生意也不错,您二位生活不愁。您没事干听听戏,逛逛公园儿,闷的慌,去报个老年团到国外旅个游,至于那些危险的活儿,金盆洗手别干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地违心,让老爷子到国外旅游?他老人家没准儿有案底,能不能办下来护照来,还两说呢。盗墓这种违法勾当,留给年青人……说得我自己都牙嵾。 “别劝我了,我意已定。不过,我有一件事求你帮我去做。”关爷说完了,又从圆筒里摸出一张打卷儿了的老照片,递给老单。 我凑过去看,一张五寸大小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有两个人,一名年青的女子怀时抱着一个小孩儿,小孩子约摸三岁的样子,两人都穿着厚棉衣,显然,从照片的背景看,这是在照相馆儿照的。 “帮我找找这个孩子,我找了一辈子,一直没找到。唉,你继续帮我找找吧,不然,我死了都心不安呐。”老人的一只眼睛里笼着一层雾,看上去有些混沌。 “关爷,这是谁呀?” “他是我的儿子。”关爷仿佛回忆着过去。 “您,您有儿子?您不是一直没成过家吗?”老单眼睛睁得溜圆。 “年青时候的事儿啦,孩子他姥姥是我家里的丫鬟…..” “打小儿,我和孩子妈就认识,我比孩子妈大整十岁,孩子生下来不到三岁,被人偷走了,从那时候起,我踏遍了千山万水,不停地找他,到现在,还是杳无音讯…..” “要是他还活着,今天四十岁了。腊月生的。”关爷垂下眼皮,一只手拨拉着盖碗儿。 “丢的时候才三岁,现在已经四十岁了,怎么找啊?三岁的孩子也不记事儿,这可难了,关爷,现在好像dna能验亲,头发啥的都行,在公安局备个案,寻找失踪儿童。”老单看看照片,再抬头看看关爷。 “孩子有个特征,他天生锁骨软骨化,与常人不同,这种病全世界都没几个,看上去像没琵琶骨。” 老爷的话一出口,一口茶呛进了我的肺管子里,我一阵剧咳。 刚才,我没有听错吧? 关爷的儿子锁骨软化…… 我的天呀! 全世界都没几个? 我的脑子充斥着无数的乱麻….. 难道,锁骨男就是关爷丢失的儿子? 老太太的三儿…..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无巧不成书,那是书,可这是真实的生活! 我从老单手里抽出来照片,仔细端详着那个孩子,照片上的孩子实在是太小了,头上扣着个兔子耳朵棉帽子,我无法确定孩子和无锁骨男到底有没有相像处。 关爷继续同老单交待着什么,我没心思听下去,脑子里全是这些事情:三儿、老太太、哨所、无锁骨男、雪地、贮藏室地下的黑洞、灰白色的崖壁黑色的影子、关爷、被偷走的儿子、没锁骨,哑巴…... “关爷,我和您一道去!”我直视着关爷,说了一句。 …... 除了我,关爷和老单都愣住了。 我怕他们没听清或没明白,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关爷,我和您一道去那个地方。” 这回他俩听清楚了,还是愣着。 这句话不光是突兀,简直是不合人类的判断和思绪。 “你,刚才说,要和我一道去那个地方?”关爷放下手里的羊皮纸卷儿,直愣愣地看着我。 “对,关爷,我和您一起去!”我眼睛都没眨,和关爷的一只眼睛对视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十四章 失踪 关爷沉默着,用一只眼睛审视着我。 许久…… 老单“啪”地给了我一下,他的手又厚又大,拍得我大腿面儿生疼生疼的。 “你他妈说醉话呢?关爷的茶把你给噎魔怔啦?” 洪钟般的大嗓门,加上那双牛眼,老单反应太激烈了。 “你别急,听听他说!”关爷打断了老单。 “老小弟,我不明白你在说啥,你再说得清楚点儿。”关爷边说边摆了摆手,示意老单稍安勿躁。 “老人家,我是说,我跟着您一起去。” 我想了想,豁出去了! “我,有那种经验,去过您说过的极凶险的地方。当然,我去的目的和您的目的有所不同,我就是想淘换值钱的东西。” 不知道这段话,我组织的有没有说服力,说完后,我注意着关爷脸上的表情。 “哦?没看出来,小老弟,你还是个行家里手,你去过什么地方,怎么个凶险法儿?”老爷子那只眼睛像颗钉子一样,盯着我的目光变得越来越犀利。 “是个偶然的机会,我被别人带到一个地方。老爷子,恕我不能说出地名儿,我有我的苦衷。” “那个地方,让我们损失了一多半的人,它的凶险不是我们能想像出来的!” “我说和您一道去,除了想淘换东西外,我想知道,这地底下,究竟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这些,是我的真心话,至于淘换东西,我不在意。 无论是开古玩店,还是今天和老爷子说这翻话,目的只有一个:为死去战友雪恨! 老爷子说出了他丢失的儿子没有锁骨时,跟着老爷子冒险的决心,就像根定海神针,扎入了我的心海。 “你在胡说些啥呀,啊?你下过墓,就你这小样儿,骗谁呢,嗯?小齐,你他妈突然起上哄了是咋地?” 老单不拍我大腿了,扇子大的巴掌拍得桌子“嘭嘭”直响,小盖碗绷起了老高,茶水晃洒了一桌子。 “你给我坐好了!茶碗都给你拍碎了!”关爷狠狠地瞪了一眼急躁中的老单:“一遇到芝麻大点儿的事儿就蹦高儿,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是这么不成形儿!” “我这不是担心他吗,这小子突然变得不靠谱了,看着您说几辈子吃不完的东西,他一下子钱迷心窍…..开始满嘴胡说八道了。”老单梗着他的粗脖子,时不时用大眼睛瞪我几眼。 “小老弟,我说过,此次一去,能回来的份儿不多,你,还要跟着我?”关爷没有再理会愤愤然、悻悻然的老单,而是继续问我。 “嗯,我从鬼门关走了几个来回了,死对我来说,就是个屁!”我也有点亢奋了,人啊,就是这样,有时候真真假假,说着说着,把自己的情绪就给带起来了。何况,我说的是真的。 “好!有种!有点我年轻时候的样儿!这么着吧,我一个礼拜后动身,这期间,你再好好思谋思谋,去不去,动身前给我个准信儿,就这么定了!当爷的,没那么噜哩吧嗦!”关爷对着我竖起了大拇指。 “关爷,小齐在家里可是独苗儿,您就是没徒弟也不能急成这样儿……” 老单其实特别敬重老爷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深,感情很深。但是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嘻嘻哈哈的那种…… 关爷皇带子出身,虽然大清倒了一百年了,骨子里的尊贵范儿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老单刚才的这句话算是斗胆了。 “哼!你懂得大头鬼!他的事情,他自己能决定!你吼什么!”关爷把老单给撅折了。 ……. 我就问关爷,具体是哪一天什么时间出发,好做些准备….. 我是这么打算的:明天老单和关爷的事情结了,我先回趟家,和父母打个招呼,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再把铺子的事儿安排安排。 没想到,关爷说,这几天我要跟着他筹集点必要的东西。 我也没敢多问,不想还没出发呢,给老爷子一个话多嘴子碎的印象。 中饭,老单收了外卖,三个人在四合院一起吃。 下午,关爷叫上老单一起去南房按清单清点他老人家这些年的库存,我呢,帮着老爷子把被褥、床垫子拿到太阳底下晒晒…. 快到傍晚时分,他们爷俩整理完毕,有一些物件儿,老单仔细包好了,准备带回大同。 关爷说:明天,老单可以回大同了,我留下来。 老单见我一副心甘情愿的情样,他虽然无奈,但没再说什么。 我把店铺的事情交给了他打理,嘱咐他,如果他一个实在忙不过来的话,直接关门吧。 …… 老单晚上不回宾馆了,他要和关爷住上一晚上,爷俩说说体己话儿。 我先告辞回宾馆。 …… 打了个车,屁股还没坐稳呢,手机响了,一看是程莎打来的。 “小齐,你现在在哪儿呢?”程莎急切的声音。 “路上呢…..” “我今天去北大了,哎呦,电话里说不清楚,见面再说。” 回到宾馆,程莎已经回来了。 他神色不太正常,没等我问他,他主动述说开了…… …… 我和老单走了以后,程莎没闲在宾馆,他又去北大找关文明要钱去了。 到了关文明办公室,办公室锁着门。 不过其关文明的同事说,他在单位,可能刚好有事出去了,让程莎等一等。 程莎等了一阵子,关文明还没回来。 他想起了小夏…… 上次,小夏冷着脸说他六月份要论文答辩没时间…… 程莎想,这都八月底了,答辩早结束了,这会儿有时间了吧。 程莎自己说,他主要是想问问小夏,带出来几个玉俑….. 自从程莎知道了玉俑的价值后,他打起了小夏的主意。 说起了玉俑,我问程莎:玉俑那么值钱,你咋不拿它变现还债呢? 程莎冷笑一声说,这债就是玉俑惹下的! 他接着说,他去找小夏。向一个女同学打听。 女同学一听他是来找小夏的,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化,而且非常复杂。 女同学一个劲儿问,他和小夏是什么关系。 程莎回答说,他只是小夏一个普通朋友,刚从东北来北京,顺便来看看小夏。 女同学方才告诉他:小夏失踪了! 他问女生,怎么失踪的? 女生摇了摇头说,没人知道他怎么失踪的,大概是五月份吧,他的导师找不到他了,给他家里人联系,家里人也没见到他,于是学校报案了…… 好像听人说,他还不上校园贷跑路了…… 程莎怀着万分诧异的心情,回到关文明的办公事,关文明回来了。 程莎挺高兴,他和关文明认识多年了,关系很好。 他兴高采烈地上前打招呼….. 原以为关教授见到一起生死与共过的故人,会像程莎一样,起码会站起来,热烈地迎上来寒暄。 太出意程莎的意料了! 关文明坐在椅子上,见到他,就像看到一个上门推销保险的,冷眼看着他,没有一丝要打招呼的意思。 程莎伸出去的手,笑成一朵花的脸瞬时僵住了。 他尴尬地收回了手,脸上重新转换成另外一种无奈的笑容,脚步停在了关文明的办公桌前。 “关教授,您不认识我啦?程莎只好先开口。 关文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漠然在看着他。 程莎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心想,既然你要装逼,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开门见山:“关教授,事情过去五个月了,您啥时候把工钱给付了?我上回找过你,您不在单位,这回,我又大老远的从老家来,您看,千万别让我白跑一趟…..” “哦,我刚才听学生们说,您那个研究生小夏失踪了…...” 程莎还想再说点小夏的事情,关文明动弹了,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本子,从笔筒取出一只笔,往程莎前面一推:“把你家地址写上,有人会把钱送给你!” “那我把齐略的地址也写上吧,就是和我们一起去的当兵的那位……要不,到时候您把他的那份一起交给我,我再转给他。” “写上他的地址,有人会把钱送给他…..” 以前程莎给关文明干活,有的时候确实是他让人把现金交给他的。 程莎虽然很烦关文明这副德性,但是,他来的目的不就是要钱的吗?钱有着落了,一切都ok。 程莎写完了地址推给关文明。 关文明头也不抬,开始办公,不再理他了。 程莎气得火冒三丈,在办公室里不好发作,只好转身走了。 一路上,程莎心里那个别扭…… 他越想越在对劲。 小夏五月份失踪的,也就是上回程莎去找过他之后发生的。 程莎又想起了那栋房子:夜深人静时,灯下的关文明。 突然,他的脑子里蹦出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十五章 狗屁膏药 程莎蓦然想起了那栋房子:深夜灯光,灯光下的关文明! 小夏是不是被关文明给害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后,程莎坐卧不宁了,他立即给我打了个电话。 …… 我和程莎关注的重点不一样。 小夏失踪有很多因素,比吧说同学说他陷入了校园贷,这太有可能了。 一个人生活着,与周围很多人/很多事会发生千层百织的关联,小夏也一样。 而我们对小夏的生活却是一无所知,在这种情况下来判断,他是到底如何失踪的,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哎,小齐啊,关文明这个人,变得让我越发琢磨不透了。他大半夜的在那栋房子里去干吗呢?你和老单不是也眼睁睁看见七个大活人进去后就再没有出来吗?他肯定有问题!” “他以前对我们真的是一点儿架子都没有,今天见了我,和小夏那次见了我一样,冷若冰霜,他们师徒吃错药了吧?” “不知道能不能把工钱给了我们……” 程莎说话的工夫,我一边听着一边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关文明为什么非要写下我们的地址呢?现在付款的方式很多,网上的就可以支付,没听说过有人不远千里当面还钱的。 也许是当兵后养成的保密习惯,我从来不会轻易把地址留给陌生人。 我问程莎这个问题时,他说,以前有的时候关文明就是这样付款给他的。 不过,我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 …… 我和程莎说了,准备跟着关爷去下斗,先不回家了。 没办法,为了说得更清楚点,我又把关爷的职业也告诉了程莎。 …… 程莎一直皱着眉头,没说话。 “我先去洗洗。” 我有些失笑,就这么简单? 原以为程莎会……吃惊、好奇、规劝…... 他啥都没说,洗澡去了。 得,这样也好。 我朝着卫生间喊了一嗓子:“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你老单来接你,你不急着回东北的话,这几天帮着我打理铺子吧。” …… 我也洗了洗一天的汗尘。 刚躺到床,在手机上刷刷网。 听见有人敲门,同时传来的程莎的声音。 打开门,程莎一头刚吹蓬松的长发,标准的非洲雄狮,他一进门话就来了。 “唉呦,小齐,你有活儿干了,也不说提携着我点儿,我现在一屁股债,正四处找活儿挣钱还债呢,你有大活了,也让我分点油水呗。”程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指不停地梳理着他的那头长毛儿。 “这次,没人雇我,自愿者!没钱!” “关爷说,要去的地方很凶险,活着回来的希望不大。你那么惜命,连那栋房子都不敢再去,这种斗儿不要去的好。” “咳咳,小齐,你要是这么说,我真就去定了!你给我和那个什么爷说一说。”程莎这个人有点人来疯,你越不让他干啥,他越要干。 “关爷这个人不是很随和,我也就和他见过两面儿,我怎么给你说?你就老实待在大同,帮着我打理铺子,晚上别去学校宿舍去了,就在我铺子里睡吧。” “你说了不算,明天几点走?我得跟着你,你甩不掉我,我先回去睡了,明儿见。” 说完,程莎扭着他的蜂腰丰臀走了。 这他么叫什么人呢?特制的狗皮膏药一张! 明天,我早点起,神不知鬼不觉,拍屁股走人! 他上哪儿粘我去? 真是的! …... 五点刚过,我就醒了,看了看时间还早,本想再睡会儿,但转念一想,不行,万一睡过头儿了,程莎也醒了,跟上我怎么办。 我挣扎着起来,简单洗漱完,收拾好东西,蹑手蹑脚地出了门,怕隔壁的程莎发现。 进了电梯,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终了,程莎也只是说了一句玩笑话而已。 出了宾馆大门,门廊前正好停着一辆出租车。 我上车才发现,车上还有一个人:程莎! …… “小齐,我等了你半个小时了……” 我艹,真他妈下功夫,四点多就守在了大门口! 我抽了抽嘴角,牵强地朝他笑了笑。 我如果劝他下去吧,别去了,他会听吗? 当然不会! 所以,我对着司机说:“黄花胡同” 一路上,我都绞尽脑汁地想,去了关爷的家,怎么和老单把这个人来疯给弄回去….. 想了好几条方法,包括关爷的态度。 程莎坐在后座上,没有同我说话,完全不知道他在想啥。 …… 到了胡同口,我在早点摊儿上和程莎吃早餐:豆腐脑儿、油条、小咸菜儿。 吃完了,程莎两手一摊:没钱! 我生怕周围的人看见他这个样儿:花里胡哨的半袖t恤,紧身高弹力铅笔裤,一头长卷毛儿,一只棕色高档鳄鱼皮包……吃完一碗豆腐脑,摊开双手喊没钱。 我赶紧叫过来老板娘把帐给结了…… …… 站在一对狮子守着的四合院门前,我给老单打电话。 程莎一声不响,跟着我。 老单穿着一条岛国风大花裤衩出来开门,看见程莎的时候,他正张大嘴进行中的一个哈欠停在了半空。 老单看看我,又看看旁边的程莎。 对我说:“不是说好了,咱们办事,程莎留守吗,这么一大早,你俩……” “我俩跟着关爷倒墓……”程莎极其认真地截住了老单的话。 老单吓了一跳,出到门外,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说: “别站在这里瞎说,有话进来再说!” 就这样,程莎进了关爷的家。 …… 关爷起床了,可能老单的手机把他给吵醒了。 老爷子已经穿戴整齐,站到院子里打太极拳。 这两天,院子里茂盛的草被我们来回踩得倒伏了好几片。 老爷子好像没发现多出了一位陌生人,只是和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我把刚在胡同口买的豆腐脑和一包油条交给了老单,跟着老单进了屋。 一回头发现,程莎还在院子里,没有跟着我们进来! 我靠! 从窗玻璃望出去,程莎站在老爷子身后,看老爷子打太极! 不是在看了,他在老爷子身后也开始打拳了! 一招一势,和关爷一模一样! 邯郸学步,学得挺像回事儿! 我和老单傻了,一直站在屋里看着他们…… …… 关爷吐气收招儿….. 程莎吐气收招儿…… 关爷没有回头,掸了掸袖子,说道:“年轻人,你的拳打得不错,功夫不浅…..” “老前辈,和您的身段儿比起来,差太远了…….” 俩人搭上讪了….. “你是单家小爷的朋友?”关爷这时候才回转过脸,问程莎。 “我是他们俩的朋友!听说,您要去下地,我是也行里人,不知道老前辈能不能带我一程?” 老爷子眼皮一抖,显然,程莎的话太出他的意料了。 “年轻人,有些话不能随便找个地方儿就说的,你有话,屋里头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十六章 阴之道 程莎和关爷一前一后,挑帘子进了屋。 我和老单还在当地傻站着,目迎着他们走来。 程莎站定了,没绕弯子,还是在院子里那句话:“前辈,我入这行有五年上下了,不能称得上经验多丰富,但是,在队伍里能起些作用。您让我跟着您,好歹也是个帮手,多一个帮手多一份安全。” 不知道为什么,程莎并没有祭起自己耳朵异于常人的重器。 老爷子用一只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笑了笑:“后生可畏,先吃饭,再谈事儿。” 老爷子和老单坐在八仙桌儿前吃饭。 我把程莎叫到堂屋,小声说:“你这是何苦呢,他妈的这又不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值得你这么抢吗?” 程莎一手笼罩嘴,小声回道:“你上有父母的人都敢抢着去,不兴我这个没爹没妈没牵挂的人去了?到底是谁该回去?” 这家伙说话,总是往人痛点上戳! …… 关爷吩咐老单,让他收拾东西,早点回大同。 又对程莎说:“后生,你原意跟着我,是好事儿,但是,你必须过了我这一关,你这会儿,先帮着单雄信拾掇东西吧。“ 趁老单领着程莎去了南房,他把我叫到外屋,我以为他也要吩咐我做事情了。 关爷一句话没有,快步走出了屋子,向西边窗户根儿走去,我紧跟着。 到了最里边的西耳房,关爷轻轻推门,一闪而入。 耳方窗户用东西全糊严实了,骤然从光亮出进来,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还没适应过来,听见关爷低低一声:“快下来!” 我懵懵糟糟的,见关爷搬开杂物,蹲在靠墙角处,掀起一只方形的盖子。 “快点!” 我定睛再看,盖子下方的地面儿,露出一个方形的小黑洞! 在他催促示意下去。 我摸索过去,心一横,准备下洞!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关爷在洞口,我屁股朝下,上身扒住地面,往下送两跳腿。 关爷给我打着手电,黑洞壁上,整齐地竖着一排粗大的、钉书钉儿般的钢制脚蹬,垂直向下。 关爷递给我一只手电:“嘴叼着。” 黑洞很深很党内,看不清下面的情形。 每个脚蹬,间隔着大约有一米的样子。 我在下面,关爷在我上面,他下来后,重新盖住了盖子。 黑洞,只能同时容纳一个人往下去。 洞下面隐隐约约地,传来“哒哒哒”的水滴声。 这个幽深的洞通向何处? 洞里,一股子阴凉潮湿、怪异的馊味! 不愧为盗墓业的大老千儿,在自己家里,打了个这么隐蔽的一个老鼠洞! …… “关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在下到大约二十几个钢阶时,我问头上面的老头儿。 声音,在绵长的黑洞里,伴着空灵的滴水声,叠加出无数层的回声,简直像从地狱下传出来的,诡异得把我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去取些装备…..”关爷发了的声音比我的还要恐怖,我真的怀疑,这他妈的就是黑白无常的召唤!!! …… 我不会再说话了! 下六十个铁蹬后,下面是条死路,侧面却出现了另外一个小洞。 又是仅仅容一个人进出的老鼠洞。 我艹! “关爷,怎么走?” “爬进去!”本来简洁明快,在这里变得异常恐怖。 两个沙哑的,无限回声的鬼音,在洞里来回撞击着。 我俯身钻进小洞里,扑鼻而来的,是更加浓郁、说不出来的腐败气息! 洞壁的本质很坚硬的,应该是水泥筑就的,但是洞壁上,附着很厚一层粘糊糊的,不知道是苔藓,还是别的恶臭腐败物。 我忍受者极大的恶心反胃,四肢共用,像只原虫,靠着身体的蠕动砥砺前行! 蠕动的一、二百米….. “小心前面,别掉下去,快到出口了!”这是关爷的声音。 与其说,前面的竖井里,我们的声音像只空灵恐怖的鬼,而这个横洞里,声音,如同一块被压缩到极限了的死面饼,抽掉了所有的生气!! 而且,死死的声音和人,没有一丝缝隙,话一出口直接拍在了你的脸上! 强烈的主观窒息感和无距离感! …… 果然,手电所到的前方,出现了一大片的空阔,小洞到头儿了。 “哗哗哗” 流水声清晰起来。 我探出脑袋,手电扫过。 我们的下面有两米,是个石台儿,有着一溜向下延伸台阶儿的小平台儿,台阶下面是水,黑色污浊散发着腐臭的水! 我明白了,合着我们是从关爷的家里爬到了城市的地下网络:下水道世界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去年,我还是名光荣的边防战士,守家保国,神圣不可侵犯的哨兵;今日,我成了钻污浊下水道的土耗子….. 人生无常,说得就是这个吧….. …… 身后后面关爷的指挥下,我跳了下去,小洞这面墙是用普通红砖砌的。 关爷随即跳了下来。 小洞上方,距离小平台儿约一米六、七左右的地方,关爷伸出两根手指头夹住红砖墙上其中的一块红砖,一用力,硬生生把块红砖给抽了出来。 看得我都傻了! 接连抽出三块红砖后,他探手入内,取出一个卷儿裹得很紧实的塑料小包袱,递给我,把红砖重新放了回来。 “这就是我们要取的东西?”我诧异地问道。 “不是,打开穿上!” 我展开小包袱后,这才发现,原来是两件塑料雨衣! 穿好雨衣,我把四周环境用手电全照了一遍。 头上面是拱形顶,台阶下面两侧是高出污水渠的堤,宽约六十厘米,中间凹陷的沟才是污水道。 老爷子示意我下台阶,朝前面的堤上走。 …… 原来,城市的下水道世界是这样的,说是个奇观倒也不为过! 有宽有窄…. 宽的,能行条小船,窄的仅两米高,一米宽的混凝土立坑儿。 地下的世界并非人们想象的安静。 水声不绝,回声放大后,和都市的车水马龙差不多,很吵。 这种世界向来是鼠类的天堂,时不时的看见老鼠,有的地方,这类生物特别多,几十只,聚集在阴暗的角落里,一撮儿一撮儿的。 这真的是传染病的横行的世界,不知道经常出没在这种地方的关爷,是如何出淤泥而不染,保有健康的….. 薄薄的、简易的塑料雨衣起大作用了! 如果没有它,我早被不住滴到身上的,恶臭脏水滴给浸透了。 上上下下,宽宽窄窄,不知道走了多少路。 我完全记不得来的走过路线了,如果不是旁边的关爷,我肯定是出不了这套地下迷宫了。 “还有多远?”我问走在身后的关爷。 没听到他回复,我转头看他。 突然,我被一只手大力拽进旁边墙体的一个小涵洞里。 惊得我汗毛为之一乍,不过,瞬间就看清了,是关爷。 “嘘!”关爷示意我关了手电。 我一脸懵逼,不知道这是要干啥? 好好的,咋突然躲起来干嘛,是在训练我的应急能力吗 演习地下作业? 近在咫尺的关爷,脸上的表情可不像是在演习,他支愣着耳朵倾听着……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不成? 我被关爷的表情一下子代入了警惕中。 不会吧?在这儿也会有危险? 刚才,在地下穿梭,我只是觉得太难闻,太阴暗潮湿,路太远,走得我走后跟儿直转筋儿,但是从来没想过会出现异状。 大概是有关爷的缘故,我从来没想到“危险”两个字。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关爷为何躲了起来,还关了手电。 难道…... 我开始屏息,听着周围的各种声音,试图找出不寻常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十七章 农家院 听了半天,完全没听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关爷的脸色渐渐放松缓了。 “走吧。”他率先迈出涵洞。 我觉得有点好笑,不过,在关爷面前不敢太放肆了。 在他没带我上路前,不能有任何闪失,给他机会反悔。 …… 走了一天! 如果不是亲自下到这儿,打死我都不会相信,地下世界如此四通八达。 我留意着周围的特征,确定老爷子没有带着我来回转圈儿。 手机当机了,失去了信号,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了。 我又渴、又饿、又累。 想起早上在胡同口吃油条,直后悔自己没多吃几根。 我的体力很好,一天的地下行军,再看人家关爷,七十多岁的人了,气不喘,神闲自若。 原来,盗墓贼的体力堪比军队! …… “到了,我们上去!” 前面是一排像宫殿的柱子一样的建筑,不过,柱子是长方形扁墙,一个挨一个,质地清一色石条儿,已经腐蚀的凹凸不平。 石头长廊没有水,脏水在它左侧下面的沟壑里。 走了一段儿,石廊分叉儿了,右侧有一条小缝隙。 关爷钻进这条缝隙,我紧随着他。 缝隙是向上而去,越走越陡峭,好在,不知道是谁,在两侧壁体里嵌进去一排木橛子,攀住突起的短木橛子,一直往上。 像爬了一座大山,缝隙也是螺旋向上的。 …… 尽头里没路了,我用手电照了照,前面自然形成的山体。 四周狭小的空间清一色的整体山岩。 这是什么意思? 我回头看着关爷,用眼神询问他。 老爷子从我身边挤到前面,我退后几步。 他双臂举起,托着头道:“按计划来,今儿晚上走。” …… 月牙儿升上了正空,俯瞰着下面的动静。 老者早备好的一辆越野车,在侧院儿临着水塘边停着。 司机是一位中年大叔。 老者准备了三个登山包,我们一人一个吧。 司机往后备箱放了一个长条帆布包着的一个东西。 我不清楚这个村子属于什么地界儿,按照我们在地下走的脚程来推算,即便是出了北京辖区,也不会太远,极有可能是北京远郊县或者是河北地界。 “关爷,您不是说,有伙儿人和您一道去的吗?他们在哪儿呢?”我弱弱地问了一句。 “哎呦,小齐,人越少越好,别啰嗦了,走吧。”程莎这货,填包了肚子,一脸兴冲冲地,跟上轿出嫁似的。 关爷到后备箱去查看,完全当我的话是没有振动的空气,理不没理。 …… 丰田红杉,健硕、宽敞…… 关爷坐在副驾上…… 我和程莎坐在后面…… 关爷这个人太牛逼了,话特别少,做事乖张。 明明说是一周后出发,不成想,人家钻进下水道里,到了一处农家院,还有人为他事先安排妥当一切。 说好的组团儿,现在才了单打独斗。 还是那句话,想了解一个人,恐怕需要一辈子。 登山包全在后备箱,不知道里面都有些啥装备。 不过,跟着关爷,久经沙场、心思缜密的人,应该不出有错。 …… 别看程莎本时爱装逼,衣着举止高档得体,打起呼噜来震天响,连纯种抠脚大汉都自叹弗如。 汽车开上了搓板儿路。 我极力望向车外,试图借着月光寻找可识别的路牌或建筑地标。 颠着晃着,眼皮打起架,最后,一头沉入了梦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十八章 神秘车队 我是被程莎打醒的! 这货左右开弓,对我家暴了! 之前,我游弋在一个怪梦里…… 其他的,眼皮一开全部隐没,记不住了。 但是,最后一个场景却异常清晰…… 一条巨大的连体蛇,两颗碗大的蛇头,在我眼前激昂着….. “嘶嘶嘶嘶~” 朝我吐着两条腥红的蛇信子,两条分叉的血舌头神同步! 我的视野收缩了一下,像电脑屏幕,收进了更多的背景。 骤然发觉,这条双头蛇,是在一处绝壁的洞穴里,而我? 我的视线向自己的位置上下一扫….. 我的个天呀! 高悬于半空中的我,正和绝壁洞穴里的双头蛇在对峙….. 瞬间,我想起了地球引力! 一个萃然的千斤坠….. 强劲的失重感,搅得我每个毛孔痛痒难耐,膀胱刺痒….. 我醒了…… 一片漆黑 我的脸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拍打着,高频地、左右拍打着 “你醒了?快急死我了,怎么都弄不醒你,只能…..” 是程莎!就在我的身旁! 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柔媚男高音….. 略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咱们中套儿了,那个老家东西把咱俩给算计了……” 我揉了揉眼睛,黑暗中确实有个人影蹲在我跟前。 发出“咯吱咯吱”咬牙切齿的诡诞声音….. 他好像非常愤怒 我忆起来睡觉前,坐在越野车里,明亮的月牙儿下行驶在路上….. 走着走着,困意袭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嗯? 现在是在哪里?屁股下面不是汽车舒适的坐垫,而是冰凉坚硬的金属,背后靠着也是! 我们在移动! 轰鸣熟悉的汽车发动机声…… …… “哎呦,还不明白?我们被下药了,让人给关起来了…..”程莎长出短气:“我们被关在箱车里了,从外面上了锁。” 我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肌肉极尽酸痛….. 果然如程莎所说,这是一个箱车,车在行驶中。 我艹,被人暗算了! 难道在农家院儿,吃烤全羊的时候被老者给下套儿了? 老东西把药放进羊肉里或者茶水里了…… “就我们俩?关爷呢?”我问程莎,眼睛黑暗里歇力辨别着。 “他?你也不想想,他能在这儿呢?是他把我们给算计了,白胡子老头和他是一伙儿的!” “老不死的!”程莎站了起来,走向后面。 “他为啥要算计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也站了起来,箱车挺高。 “我问谁去?老头儿不是你先认识的吗?” …… 这他妈的要往哪里运我们? 老爷子不愿意让我们跟着他,伺机把我们药倒了,然后给送回去? 费这么大周折,没必要吧,直接说不是更省事吗? 如果不是往回送我们….. 我摸遍全身,我靠,老家伙把手机拿走了,浑身上下,只有这身衣服了。 “程莎,你的手机在吗?”我报了一线希望,也许他的还在。 “被他们拿走了!”程莎从箱体后面走了回来,我应该是在前面。 我冲着驾驶室这边一顿狂擂 “有人吗?” 车还在行驶…… 除了车轮和发动机的噪音外,没有人声。 我的手骨都快给擂断了….. “省省吧,他们要是能回应我们,就不会把我们关起来了。”程莎坐靠在箱壁上,说着风凉话。 我懒得理他,这工夫,眼睛的暗适应能力提高了,箱内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 箱体长约摸有五米左右。 我卯足了劲儿,冲向后面两扇锁着的车门,起脚狠踹。 我艹他大爷的! 反弹力险些震断我的腿骨,门却纹丝不动! 我不甘心,连着猛踹了七、八脚…… 破箱车是哪儿产的,我问候他先人,太他妈结实了。 这么折腾,金属门让我踹得“咣咣”响,驾驶室里的人却惘然不闻。 难道是无人驾驶? 实在是没招儿了,连根腰带都没有,没有任何可用的工具! “哎,我说,你把我打醒了,就是想坐那儿看着我卖力气?” 我有些生气,程莎急赤白脸的把我弄醒,现在,他缩到角落里装文静! “我突然觉得不用着急了,也许,我们正在赶往那个地方。”程莎说:“我听着,路上前前后后至少有七八辆车,死老头儿可能在那几辆车上。” 我想了想,程莎说的话有道理。 我们的手脚没被束缚,说明对方不是存心要我们的命,事态没那么严重。 为什么把我们关在车里呢? 这个问题,暂时想不透。 从后面的门缝里看,外面黑着,车在赶夜里。 我们这辆车的后面,一百米不到,还跟着一辆箱车。 这,是个车队! …… 车颠簸得很厉害,路很崎岖。 颠得我肚皮都疼….. 昨天喝的水儿,现在都下到了膀胱,我开始尿急了。 …… 天放亮了,门缝透进一线淡蓝色的亮光。 我们俩伏在缝隙边上往外看。 外面蒙蒙亮了,后面那辆车依旧跟着。 缝隙的视线范围不大,但是,已经清楚地看到,车队是在大山深处行进….. …… 突然车停了,发动机的声音消失后,山间的鸟鸣清脆可闻。 我和程莎警惕地望着车门….. 一阵铁链子的“哗啦”声,箱门打开了,一股树木混着青草的气息迎面扑来。 一位穿着迷彩服的壮汉出现在箱门口:“到了,两位下来吧。” …… 我和程莎从箱车里跳下来一看,我地妈呀,怎么这么多人? 正如程莎听到的,停着这个山坳里的车,总共有七辆,三辆越野车,四辆一个型号的箱车。 车都没挂牌子,或者是把牌子摘了。 站在此处的人,我大体数了数有三十几位! …… 前面的一辆越野车上又下来四位。 那不是关老头吗? 程莎也看见,他几个箭步,冲向关老头。 一位身穿迷彩服的满脸横肉的人,横在了程莎的面前,厉声道:“站回到你的车旁!” 程莎是个老汉不吃眼前亏的人,嘴里虽高声叫骂着关老头,脚步却不再往前,愤愤地退回到我们的箱车前。 关老头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正和一个谢顶的胖子交流着。 …… “大家一路辛苦了,我们在这里下车,然后简单吃个早饭,饭后给你们发材料、装备。” “各位,把你们带来的人拢在一起……” 一位女性出现在人群中间,发表演说似得站在一块石头上。 我对女性的年龄向来一头雾水,尤其是保养得很好的女人。 石头上那位和老太太、吴大姑娘就是这类人。 不过,眼前这位特别干练,短发掖在耳后,一双特大号赵薇眼,鼻子、嘴巴相对小巧,一身迷彩服,身材苗条,手里拿着一张纸。 …… “这里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委屈大家了,这是我们的规定,路线要保密,所以各路人马乘坐箱车……” “先休息吧,一会儿我们详细分工,车队要回去了,我们留下开工。” 我听明白了,原来不想让我们记住路线….. 四个箱车,就我们这辆站着两个人:我和程莎。 前面那辆站着四个人,后面这辆站着六个人,最后那辆站着两排人,一共十四个人,这两排人有点意思,清一色的迷彩服,和站在石头上女人的衣服制式一模一样。 这些人的姿态特别像军人,整齐划一,年龄差不多,二十到三十岁的青年男性,发型同式,全是板寸。 显然,他们训练有素,来自同一个组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十九章 开拔绝谷处 我顾不了许多,先跑到远处一颗树下解决膀胱过度憋涨问题。 “呼啦”十几个人,全散在隐蔽处,去灌溉树木…… 原来,有内急的不止我一个。 …… 马队长,把手下十八位穿迷彩服的队伍分成了二拨儿。 一拨儿开始搭建帐篷,另一拨儿,从车上拿下气化炉、锅灶准备早饭。 关爷,那个老小子朝我们走过来了。 我和程莎冷冷地看着他。 到了我们近前,我以为他一定是和我们先解释一下。 没料到,他示意我和程莎往里面走,离开点人群。 然后,他说:“到地点啦,我们三个人一组,一个帐篷,凡事少说多学。” 没容我俩插话,他又说。 “那队….”指着穿迷彩服的。 “是我们金主儿的人马,领队那个女,都叫她马队长,她是我们的总指挥,一切都要听她的安排。” 他又指了指我们前面车上下来的三个人。 “他们和我们一样,是金主儿攒来的,领头人外号叫“死人魁”,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儿,他们是长沙来的,祖上就是干盗墓这行的。” 他回过头,指着跟在我们后面那辆车下来的四位。 “也是金主儿招来的,这帮人技术活差点,玩起命来谁都玩不过他们,而且邪性!“ “云南来的,领头的是哀牢山的哈尼人,名叫达飘,此人为人特别阴狠,杀人本领身手不凡,号称“夺命飞刀”,他手里的飞刀非常了得,百发百中。” …… 老头儿还没说完,那位姓马的队长喊上了:“关爷,您几位过来,我有话要对大家说。” …… 谢了这么一段话。 “这次的活儿,极其凶险,我们老板提前告知各队领头人了,大家自愿前来。生死自命….” “有一点,你们所有的人必须无条件服从我的调遣…..我们老板的为人,想必大家很清楚,君子在前,小人在后….” “老板行侠仗义,对得住大家,但是,有人敢耍他,下场不言自明吧?” “不光是耍他的人必须死,老板绝然不会放过他的家人…..“ “别和我们老板讲,你是孤家寡人,印尼的水牢想必听说过吧?生不如死,求死不能,可不是说着玩的…..” …… 我靠,影视作品中标准的黑道宣言在这儿上演了! 敲山震虎….. 马队长讲完了,没人啃声,大家默默地继续收拾行囊。 我无意间,瞥见一道冷光,哈尼男人发出的,射向马队长,一闪即逝。 男人腮帮子上的栗子肉一鼓一鼓的。 …… 开始出发了….. “哎,小齐,你说这座山脉是哪个省的?”程莎小声和我嘀咕。 “现在八月底,这里的气温比较低…..” “树木茂盛,绝大部分是些白桦、山杨、青木千、松柏树,这种混交林嘛,应该是北方的山脉。” “最重要的,咱们只走了一晚上的夜路,这个地方离北京不是很远,华北、东北一带。” “嗯嗯,英雄所见略同!哎,我们,要不走在他们后头吧。”程莎拽了拽我的衣角儿,示意我放慢脚步。 …… 我们朝着山谷里面进发。 开始时,低谷区比较宽,周围的植被繁茂。 这是个无人区,没有现成的路。 马队长的人马在前面开路,他们边走边砍伐前面的密密匝匝的灌木丛。 再往前走,两侧的绝壁越陡、越高,谷底相对得越来越窄,就像走进了一条劈开的裂谷里。 脚下,渐渐没了绿色,裸露的山石,被水冲刷成光滑的条儿脊状,整个走势没有规律。 一会儿向上,一会向下….. …… “大家别靠的太近,稍微分散开点走。” 关爷发话了。 原本,大家一个跟着一个,听了关爷的话,稍微拉开些距离。 …… 傻子都能明白,我们现在走在v字形的绝壁谷底。 两侧绝壁相隔不四、五米。 脚下的光脊,明显是长年被水冲刷成这个形状的。 头上的一线天…… 若是突然下起了雨….. 这里很快就会变成蓄水涧…… 我观察到两侧石壁的颜色,在高出谷底约有十米的地方,下方的岩壁颜色和上方的截然不同。 此刻,我心里的忐忑无处安放了….. 那条分明的崖壁水线,说明这里的水位,经常性的至少有十米深…… 这他妈的是绝处啊。 …… 程莎又扯了扯我,我故意和前面的人拉下些距离。 “哎吆喂,小齐,这鬼地方太危险,我们走到前面去,万一发水了,方便找地方逃出生天啊!” “身后的路,我们都走过了,无处藏身,我们这么多人,一旦…..” 我还没答话呢,他又小声说:“你说,我们管不管关老头儿?” “看情况吧,毕竟我们和他算是一伙儿,他也没把我们怎么样…..”我迟疑着,把我的想法说出来。 “那好吧,和老头儿说说,走到前面去,别让其他人发觉了。” 说完,我们往前赶了几步,追上了关老头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章 石壁骸骨 关爷紧随着达飘他们四位…… 关爷的脚程我是见识过的…… 程莎走到了关爷身后,紧贴着老爷子,悄悄扥了扥他的后衣襟,轻声叫了声“关爷” 关爷肯定是听到了身后程莎的叫声,脚下明显放慢了小半步。 “关爷,我们走到最前边吧,您看这地形儿,一旦下起了雨,无处可逃哇。”程莎小声说。 “别多嘴,跟着队伍走!”关爷低声冷哼道。 …… “老东西,装他妈的大尾巴儿狼,我是仁至义尽了……” 程莎咬着牙悄声对我说。 “走,咱俩往前面去。” 说着,程莎身先士卒,拉着我挤过关爷,从边上想要超过达飘他们。 “呀~~~” 一声毛骨悚然的动物尖叫声,从我们身后传出,在狭隘的峡谷里来回激荡….. 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 走在我们后面的,是死人魁的人。 最后面一位,鼻头上坠着一颗拇指大小的黑痦子,纸单上的那个瘊子,想必就是此人了。 刚才正是这个家伙发出的尖叫,因为他在大家的注视下,接着又尖叫了。 此刻,他趴在一侧石壁上,双手摩萨着什么…… 石壁上仿佛有什么东西,惊吓到他了。 “老大~,快,快过来!” 叫瘊子的这个家伙,说话声,活脱脱就是一只狒狒吼,声线像是被在喉咙深处压制着,忽然突破,从一条窄缝里急喷出来,极其地不悦耳。 死人魁几步快走,来到他身边,也趴在石壁上看。 “我果黄天老啊,快看呐!” 胖子死人魁用湖南话,大叫起来。 众人们呼啦抄,全涌了过去,怎奈路太窄了,挤不过去。 有的人直接趴在自己所在位置的石壁处观瞧….. 我就是其中之一。 不看则已,一看,把我结结实实给惊呆了…… 石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形骸骨,头颅,躯干,四肢….. 数不胜数….. 再细看下去,貌似这些骸骨穿着铠甲…… 因为有些头骨上方,有盔沿儿的痕迹….. ……. 方才只顾往前走,没往两侧石壁上看,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开始出现的这些骸骨痕迹。 怎么会有这些多人镶嵌在石头里? “两边石壁上都有!”又有人在叫喊。 ……. 两侧绝壁上真的布满了人的骸骨,夹杂着武器的形状…… 显然,这些骸骨来自一支军队! “我的妈呀,小齐,这山涧原来真的是被劈开的!”程莎左右观看,朝着我叫道。 “你看,你看,两边绝壁上的人形是对称的!” …… 我顺着程莎指的地方,对比着看。 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果然,左右两壁中镶嵌着的骸骨多数是对应的! …… 这是怎么回事? …… 说不清这些骸骨是否成了化石,不过能肯定的是,这些镶嵌在石头内部的骸骨已经石化了,与石头融为一体了。 留下的痕迹只是形状…… ……. 大家正在一片惊讶唏嘘中,我无意间发现关老头还站在原地,并没有象我们一样趴在石壁上观看。 他一直站着,旁观着我们。 咦?难道他知道这里的石头里有骸骨? 那位马队长和她的人马也没有乱了阵脚,齐刷刷在站在逼仄的谷底上首,回过头静静地看着我们这群人。 …… 发现他们异常冷静的人,不止是我。 “马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那位阴郁的哈尼人转过身问站在上首的马队长。 马队长,十指涂着淡粉色闪着亮点儿的指甲油,双手互相绞着,眼睛并不是望着我们,而是略过我们望向远处。 听见哈尼人问她,她收回眼神,看着达飘。 “和我们一样,几百年前来这里探宝的,我猜。”她淡淡地说。 “这些人,死了几百年,或上千年了,他们不是我们要找的,别把精力放错了地方,快点赶路吧,哼!不要看见什么,就大惊小怪……”她吐出这些话之后,大呵了一声:“继续往前!” …… 正在议论纷纷的几个人,被她这么一喝,倒不知所以然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不觉地,又归拢着,跟着队伍继续向前了。 难怪,本来,这伙儿人都是姓马的老板请来了,费用全是老板出,说好的,来了要听马队长的指挥。 她说过,不听指挥的后果很严重…… 哈尼男人、胖子死人魁都没再吱声…… 关爷一直保持着沉默,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和程莎是两个无足轻重的小喽喽,当然只能跟着大家。 …… 中间,马队长让大伙儿休息了一会儿,吃了点干粮。 这条山谷的缝隙实在太长了,走了这么久,一直看不见尽头。 有心去问问关老头儿,想想算了,问也是白搭,这老小子,对我们根本不说实话。 扬起头,看那一线天,后脖梗脖子都仰成了锐角,却完全辨不出阴晴,更看不出时间。 …… 峡谷两侧离得越来越近,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 高耸到看不到顶的两峰,一条深仄幽长的裂隙中,人的感觉,就像被蒙在一条长棺材里,胸中莫名地生出一种压抑窒息感,越走越喘不过气。 …… “马当家的,我们还要走过多久??” 跟在马队长身后的哈尼男人又问话了。 程莎老是想拉着我超过前面的哈尼人,但是这四个家伙后背好像长了眼睛,你往左,他往左,总是卡住我们想超过的路,加上本来就逼仄,想强行超到他们前面不容易。 “达爷,我也是头一回来这里,要走多长,看老天爷怎么安排了……”马队长头都没回,回复道。 “那,让我和我兄弟们走到前面吧,有危险,我们好应对,马队长你让让路。”哈尼头人继续说。 “你们跟着我们就行。”马队长语气不容置疑。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要走多久,你们何必一定要走在前头呢?我们轮着带路吧。”哈尼男人不由分说,大步从马队长身后就要跨过去。 姓马的女人,蓦地回转身,一个横跨挡住哈尼男人的去路。 “你们跟着我们!”她嗓门并没有提高,却加重的口气。 “哈哈~哈,马队长,谁在前面不都一样吗?我到前面看看,一会儿咱们再换回来。”哈尼男人突然爆出一阵大笑,一口斑驳的彩色玉米牙呲呲着。 “不行,我说了,不行!” 姓马的女人也发飙了,她继续挡着哈尼男人的路。 “我说,马队长,你这可就不讲道理了…….你也应该知道,我达飘可不是被吓大了,我说我带路,这事定了,让开!” 我有些幸灾乐祸,看这帮人怎么内讧…… 哈尼男人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几把四五寸长的小刀….. 他上前一个膀子撞向马队长…… 马队长也不是吃素了,一个稍闪,让过达飘的同时,右手向后招了招。 “哗啦哗啦” 她身后的六名随从,齐刷刷子弹推上了膛。 “哈哈~哈,哎呀,马当家的,跟我达飘翻脸啦?动真格儿的啦?“ “我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你们的子弹快,还是我的飞刀快…….” 他还没说完,马队长一声冷哼:“哼!你可千万别试,什么是白磷弹,你想必听说过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零一章 洪水 我的耳朵……没听错吧? 白磷弹? 在部队,上军事药械课时,听教员曾经讲过,白磷弹太邪性,现在早已经被联合国取禁止使用了。 老美在二战时曾经使用过这种魔鬼武器…… 人要是粘了白磷弹,结果是被活活烧成灰,死法无比痛苦,扑不灭火,地狱之火。 但是,它的冲击力不够强,造不成大面积的杀伤效能。 鉴于上述原因,目前国际上,白磷主要用于辅助制成其他弹药,没有纯白磷弹。烟雾弹和信号弹用的是白磷。 这死女人从哪里搞到的白磷弹? 她的老板,他妈的是个什么恶毒鸟人,居然敢用这种武器对付同行的人? …… “啊哈哈~哈,马队长,有你的,行,你们继续领队,不就芝麻大点儿事嘛,用得着兴师动众嘛,大伙儿跟着你们,走吧。” 哈尼人看来是个识货的,他确实知道什么是白磷弹,瞬间就服软了。 “小齐,啥是白磷弹?”程莎凑到我耳边,小声而急切地询问。 “粘到你身上的火,直到把你烧成灰……” “我艹他全家,马婆子真他妈b狠啊,手里握着原子弹啊…..”程莎小声咒骂。 …… 前面六个人在马队长的手势下,收起了武器,继续前行。 …… 路开始向上了,坡度陡了起来。 脚下也开始打滑,光光的石脊湿辘辘的。 再向上去,石脊的间隙流着细水…… 山上面流下的水,或者几天前有过雨。 而且越走,水流越大,大家只好踩着石脊走,避开低凹的流水….. 水哗啦啦地流着,汇集成一条条细小的溪流,向下流动,脚下稍不留意,就会滑倒….. 胖子死人魁的人,摔倒了,嘴里骂骂咧咧的。 峡谷内,没有一声鸟鸣、虫叫…… 行进的人们累了,没有人说话…… 我突然感觉到,这种气氛多多少少有些熟悉,在哪里体验过? 后脑一道闪电,想起来了,在哨所的死人谷里! 刹那间,一丝不祥之感袭上心头,我甩了甩心智上的阴翳,尽量不让无端的联想影响到情绪。 …… “吧嗒” 一个大水点砸在我的手背上,没等我反应上来,在我前面走着的程莎叫嚷着。 “唉呀,不好了,有雨了!” 人群又一阵小骚动,真的,下雨了…… 越不希望发生什么,往往越会遇见什么,这就叫做倒霉! 天快黑了,能见度很差。 这个时候下起了雨,后果可想而知。 我们走了近一整天了,狭窄的峡谷仍旧蜿蜒盘亘着,看不到尽头。 现在一直走的是上坡儿,大家体力上有些支撑不住了,偏偏这个时候….. “镇静,一两滴雨就把你们给吓住了?我们到前面去,找个地方休息。”马队长在前面吆喝着。 “哎哟,马婆子这个傻b,非得把咱们害死不可!小齐,记住,紧跟着这只婆子,她活咱就能活!” 程莎嘱咐我…... 零星的大雨滴,变得密集起来,毫不留情地砸了下来….. 队伍在微亮的昏暗里,快速行进…… 没等马队长领着我们到了能休息的地方,大颗雨点变成了瓢泼大雨,山上的洪水,绝了堤一样,直往下灌,两侧石壁如巨大的瀑布,峡谷顷刻间水位暴涨起来了。 迅猛的水到膝盖处,没几分钟淹到了胸口,又没容你思考,已经到了脖子上了….. 一片慌乱…… 慌乱没持续一分钟,我的周围全是翻腾的洪水,人不见了…… 洪水咆哮着翻滚着带着我往下冲去…… 我知道,让洪水给带下去,凶多吉少了,这么狭窄的石壁,来来回回,撞上几下子,就骨剉筋折了。 胡乱中,我的双臂奋力地在水中划拉着,想抓住一个能阻止我翻滚的东西,怎奈什么都没抓到。 心想,这下完了,没想到死在这儿了…… 洪水带着我继续翻滚,我的口鼻已经灌满了水,我还是做垂死挣扎,拼命让头浮出水面…… …… 巨大水流咆哮声中,我听见了程莎的喊叫。 翻滚打旋中,看见他站在离我不远的高处一块突起的岩石上,挥着手向我喊叫着。 我突然有了力气,顶着洪流向他的方向游去。 然而,我的力量和洪流比起来,简直就是螳螂挡车…… 突然,一个沉得尖利的东西扎到我的胳膊上,我下意识一摸,是只九爪钩,应该是程莎抛给我的。 死死地抓住钩子不撒手,洪水愤怒地扯着我打旋儿….. 程莎在石头上拉我…… 终于,我到了石头下面,脚下蹬住了石壁,顺着程莎的拉力,我爬上了高处的岩石。 一上去,我就狂吐,肚子里全是水….. 我们所在的这快石头离下面的水面有一米左右的距离,但是,下面的水涨得飞快,这里只是暂时的保命安身处。 程莎指着我们这侧前面高处给我看,我眯起眼,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见那边列高处有几个小黑点儿,细看,是几个人。 “达飘他们,好像关老头子也在!”程莎从背包里取出湿透的望远镜,看完后告诉我。 “他们是怎么上到那么高的地方的?”我不禁狐疑地问。 “不知道,他们有备而来,不像咱俩,一对菜鸟,等死的菜鸟。” “咱还得想办法,这儿马上就待不住了。”程莎拿着望远镜四处看。 “我靠,死婆子!”程莎举着望远镜,望着前方的洪水,嘴里狠狠在啐骂着。 我连忙抢过望远镜,朝他望的方向看去。 前面百米翻腾而下的洪水里,有几个红色的影子。 红色…..那是救生球一类的东西,我数了数,一共有七只! 马队长他们!全活着呢! 而且没有像我一样,被洪水冲下来。 他们怎么有“跟屁虫”救生球呢? 我们的装备里没有啊! 我草,这些孙子,自己有备无患啊….. 放下望远镜,我咬牙切齿骂那些龟孙子。 程莎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右手腕,那只配发给我们的,大号的腕表。 这只腕表很大,一部分正方形,上面有防水表,另一部分是长方形,一侧是银色金属。 程莎突然掀起亮金属部分。 “哗啦” 一只鲜红色的救生球“嘭”了出来…… “有救了,原来这是海上腕表救生球!”程莎激动得差点从岩石上摔了下去。 我也激动不已,伸出自己的腕表,如法炮制,一只鲜艳的红色小球从表上“嘭”出。 我俩急切地给小红球吹着气…… 水已经到了我们的石头下,我们必须再想辄了。 我们的选择,像达飘他们往更高处爬,还是学马队长他们飘在水面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零二章 崖墓 程莎这个人常常是粗中有细,关键时候拿得出、靠得住。 看见水漫了上来,他的脸色非常难看,煞白煞白的。 但是人却没有慌,他在背包里翻找着。 很快,他从背包里掏出一条不长不短的枪。 我没见过这种枪,貌似自己背包里没有这个东西。 “有了!”看见这个,他面色缓和了一些。 “有啥了?快点想办法,咱是不是往上再爬一爬。”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看向上面,上面的绝壁完全没有突出的,能容纳我们的崖石了,这可怎么办? 程莎不慌不忙,抽出那支怪异的枪,我才发现枪上带着一根强力尼龙绳子。 我靠,钉枪! 程莎朝着上方的悬崖壁发射出一枚钉弹,绳子如展翅的陀螺,急速地飞出…… 绳子被钉在了几十米的高处。 “行吗?” 我看着怎么觉得有点悬,这能承受住我俩的重量不? “不知道,没时间了,赶快!”程莎收好物件,首先抓住绳子端,又把末端递给我。 “快往上爬,水上来了。” ……. 绳钉钉得很结实,我们俩爬到了一处石壁凹陷处,仅能容半拉屁股坐下。 这已经不错了,暂时离开水面有几十米的距离了,能略微喘口气了。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前上方达飘他们已经不太远了…… 关老头独自一人坐在达飘他们的右下方,和他们有点距离,显然不是一起上来的。 我们的气儿还喘匀呢,上方的那几位又开始动作了…… 果然,他们也在使用钉枪。 达飘五个人开始继续往上爬,而关爷却没有挪动地方。 …… 程莎一只手拽着钉绳,一只手掏出望远镜….. “哎吆,这些王八羔子,他们是要往上面那些洞里去的!” “什么洞?” 我也学着程莎,一手拽牢钉绳,一手从背包里摸出望远镜,挂在脖子上,然后调好焦距,望向上方。 好歹,上面没有突起的岩石遮挡,视线非常通透…… 在离达飘他们有一百米左右的高处,密匝匝地有三四圈儿整齐排列着的洞穴。 我把焦距再次拉近,洞穴不小,直径能进一辆小卡车头,上下共有四层,整整齐齐的,每个洞都有木板给封着…… “我靠,这他妈的是崖墓葬群呐,封门板还好好的,小齐,咱发财啦!”程莎柔媚地男高音高亢地叫着。 我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他说的就是那些个洞穴。 “哎吆,多高哇,距离地面足足有二百多米,谁在那里建造的崖墓洞?要说是天然的,我不信,怎么会形成的如此整齐划一……” “要说是人工的,我更能不信了,就算是现在的科技水平,也无法在这样的绝境中,凿出这么多的洞穴,单说这裂谷,只有两米宽,什么样工程车都进不来!那么,是谁造的呢?奇迹!” 程莎喃喃地自言自语着,突然,他一把扯下望远镜:“快点,赶在他们前面,到手的肥鸭子不能让给别人!” …… 达飘他们,正撅着腚像一串蚂蚁似的伏在崖壁上,向上攀爬着。 …… 程莎又一钉枪发射出去,钉枪绳头钉在离关老头不远处。 我伸手拉住绳子就要往上爬。 “等等,现在没那么急,先看看结实不。”程莎一把把我拦住。 他使劲拽了拽绳子,拽第二下的时候,钉绳子自由落体,脱了下来,没钉牢靠。 亏得程莎细心,不然,我已命消魂散了,摔成个肉饼了。 两次再射钉枪,都没钉结实,一扥就松。 大概那块的岩层没发育完全,松质结构。 这可怎么办? 第四次再试着钉过去,关老头儿站了起来,他抓住钉绳,从背后抽出一个长条状像剑似的东西,直插入崖壁,然后,拔出,接着拉出我们的钉绳,把钉绳给插了进去。 ……. 我看得眼睛都直了,这老爷子,难不成,是靠这把土剑攀爬上去的? 那把土剑太过锋利了吧? …… “走了。”程莎催促我。 “老头不会使坏吧?”我有点担心。 “人为财死,鸟为食王,赌一把,走!” …… 老头还算有良心,是真想帮我们一把,我们安全爬到他身边了。 老头儿一个人,好汉难敌四手,况且他这么大年龄了,单枪匹马难胜算,结个伴拉个伙儿是明智的,再说,我们俩本来从面儿上看,就是他的同党,与理与私,他当然该帮着我们。 我们谢字还没说出口呢,老爷子已经起身了,土剑一插一拔,向上爬去了。 这才是真正的蜘蛛侠!!!! 我又看呆了….. 程莎射出钉绳子,再次叫我,我这才反应过来。 …… 达飘他们几个人已经到了洞穴旁,我们也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了,关老头马上就要上去了。 程莎在我前面,他先爬到了一个洞穴边上。 洞穴建在绝壁上,周围没有可攀爬的石头,只有洞穴处略凹进去一点,就是洞口与封门板间的空隙。 程莎上去以后,立稳身子,转过身想用手拉我一把。 此时的我,真的筋疲力尽了,看着他伸手下来,我也伸出手想搭一把,一下上去。 就在这时候,突然,我瞥见深邃黝黑的洞穴里,探出一张巨大的、惨白的脸….. 这会儿,天暗到只能看见周围的轮廓。 那张惨白的脸在黑暗中分外触目,它朝着程莎的后背贴了过去。 “啊!”我大叫一声,想提醒程莎,脚下却失去了平稳,一惊之下,手松开了钉绳,刹那间,人直坠了下去…… 我听见程莎的惊呼…… 不知道是看见我坠落而发的,还是因为那张可怕的白脸贴到了他的后背而吓出的惊叫……. …… 管不了许多了,横竖都是个死…… 我想起了关老头和马队长反复说的那句话:此行极度凶险,生死由命吧…... …… “噗通” 我的后背一阵麻痛,整个人拍到了洪水里,我仰面朝天,再看洞穴上的人,好像离得并不远。 难道水面快涨到百十米了? 求生的本能让我赶快在水里翻了个身,因为手臂上飘着个救生球,纵然恶浪翻滚,人却不会轻易被带到下面去。 我的头浮在水面上,将就着可以呼吸。 前面水面上有亮光,星星点点的。 再细看下去,六、七点亮光,我脑子灵光一闪,不会是马队长他们吧。 我没细想,两臂用力朝着亮光逆流划去。 划了大概不到十米,徒然,水流变成了急急的漩涡,直接朝着亮光去旋去。 感觉像在游乐园里坐激流勇进,乘风破浪地出溜下去了…… 湍流越来越急,我被连续的浪头拍入洪流中…… 突然,身子涌起一阵巨大的失重感,直直卷在洪水中再次坠进深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零三章 青铜锁链 洪水把我冲下了悬崖…… 随着洪水向下垂直翻滚中,背部重重地撞到了一串东西上,手下意识地摸了过去,一些树枝树叶盘缠中,竟然摸到铁链子之类的硬物,我想拼命地抓住…… 但是,坠落得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手只是摸了一把,根本没机会抓住。 还好,刹那间我一弯腿,用脚给勾住了,身子顿时止住了下落。 …… 巨大的水柱,倾泻在身上,压抑异常,如无数的水锤,不停地锤打着。 我调整了调整姿势,整个人爬在铁链上,一点儿一点儿挪动,想移开瀑布处。 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我离开了水柱。 周围黑透了,睁眼瞎,什么都看不见,所过之处就是黑。 现在的气温极低,加上大雨滂沱,我爬在铁链子上,冷得瑟瑟发抖,胃里一点儿食物都没有了,空得发疼。 湿衣服贴在身上,欲发得冰冷难耐。 除了轰隆震耳的水声,听不见其他声音。 不知道马队长他们是不是也落了下来,有没有活着的? 背包里有头灯,质量相当好,防水的。 我把自己固定好了,腾出一只手来,探入背后的背包里,摸索了半天,把头灯掏了出来。 套在头上,打开开关。 头灯有三个档位,我打到了强光档上,拧好焦距,360度旋转着,照着周围环境…… 头灯的照明范围在300米直径,所扫过的地方,除了那条瀑布,全是黑森森密不透风的森林,看不清顶,看不清底下。 我伏着的,不是铁链子,没有黑红色的铁锈,手上粘着的是黑绿色的锈迹…. 链子形状也很特别,不是我们常见的椭圆环子,而是一个粗大圆环捍接了一个同样粗大的人形水滴样的环,形成一个整环,扣着下一个这样的环。 货真价实的青铜链条!隐在密繁植被中的青铜锁链。 青铜链子,是从上面的瀑布里直延伸到下面密密的树丛里,整个是斜着从上向下而去的,能看见的足足有四十多米长…… 链条不是一根,而是三根! 看这个样子,这是古栈道,以前上面肯定是铺着木板,年久了木板早腐没了。 我是从断崖处随着洪水跌落到这里的,而这里是断崖深处,古人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修建了栈道? 古代的栈道主要是军事用途,很多保留至今的栈道,确实多是沿悬崖峭壁修建的,为了运输粮响、军资、或者战斗人员;有的栈道是为了商用,运输货物等。 可是,这个断崖下,什么军队会选择在这么个地方决战?更别提在这里贸易经商了…… 不是军用、商用,我想不出这地方的栈道还有什么用处,也许地质结构的变迁,古时候,这里不是断崖? …… 看着布满厚厚铜锈的青铜链子…… 自从开了古玩铺子,我对青铜有些了解。 青铜器在人类文明的一个重要节点,世界各地均在同一个时代陆续出现的,6000年前,古巴比伦两河流域最早出现了青铜器,苏美尔文明时期雕有狮子形象的大型铜刀是早期的人类作品。 中国青铜器制作能考证的,是在4000多前殷商时期,虽然有传说在尧舜禹的时候就开始锻造青铜,但传说是传说,没有考古证实,不能算历史的。 当然历史说家根据后来的一些记载,说夏朝已经有青铜了,不可能只存在于商代,然而,夏朝至今,没有考古发现这个朝代的存在,更别说青铜器了,只有在司马迁的《史记》里,有明确的关天夏朝更替的记载。 但是,我们发现的所有甲骨文里,全然没有夏朝的任何记载。 甲骨文中无“夏”字…..成了学术界的共识,虽然李元星老先生认为甲骨文里的“蘖”字其实一直念错了,应该就是“桀”字,它就是夏朝存在的证据….. 当然,他老人家也是从文字上推测的,而历史需要文字记载同时还有考古器具的发现,才能证实是真的存在。 夏朝,没有人质疑它的存在,但就是找不出证据,《史记》里记载的其他殷商事件,都能从甲骨文溯源,它的真实性很可靠,但是,夏朝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完全消失了踪迹? …… 我是不是体温过低了,思绪乱了? 这么危险的环境里,我居然天马行空,为人类的历史分忧,是不是人到不行的时候都这样,尽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 扯到这么远,有个屁用! 管他什么年代的青铜链子,能活命要紧….. …… 我不能这么待着,待下去,不死也得晕迷。 现在,感觉全身除了心口有口热气外,冰冷得跟死人一样。 跳下去….. 不好,如果树木没架住我这百八十斤,下面是万丈深沟,又一次自寻死路。 顺着链子爬上去,原路返回? 看现在瀑布这阵势,大雨还在瓢泼,上面的洪水有增无减,我过不了那头猛兽的关,上去就是送死! 那只有一条路了…… 顺着青铜链子往下爬去,看看链子最下面什么情况。 我让自己冷静冷静,聚集起注意力,想清楚最先该做什么。 …… 从背包里掏出一听罐头,手指冻得有些僵,弄了半天才打开,顾不了许多,五指叉上去,抓着吃…… 又喝了瓶水…… 可能是食物的动力作用吧,身上没刚才那么抖了。 掏出鸠玛尔式上升器,安全腰带…… go丝扣锁将将就扣到青铜链子上,另一个扣锁扣到安全腰带上…… 紧了紧头灯的调节带,一切准备妥当…… 我看准了身下、前面三根锈迹斑斑的青铜链子,慢慢地往下方移动。 我一移动,青铜链子太长,在远处三条链子互相撞击…… “喀拉喀拉喀拉” 震耳欲聋的落水声都掩不住深沉悠远的青铜击打声…… 落水声浮在表面,沉重阴森的青铜声却像来自地狱,能击穿一切的阎罗之律….. 听着这种敲在心底的重音,我不由得打了几个寒战,一丝浓重的恐怖,从心头升起,漫向肢骸…… 我不敢再动了,俯在链子上,静等地狱的钟声消失…… 沉甸甸的粗重的撞击声,回荡了很久…… 我的心“咚咚咚”跟着急跳…… 在黑漆里,虽然我的头灯照着前面的青铜链子,看着它们在抖动,然而恐怖一丝一豪都没有消减…… 我不知道自己听了它们的声音,为何如此害怕…… 是因为长得现在,从来没有听过青铜器的击打声,这种声音太过蹊跷,太过陌生,超出了耳朵对声音的记忆? 还是这个特殊的环境,让我心生畏惧…… 不久前,我趴在链子上从瀑布处移开时,没听见青铜链子这么个响动,难道是这个位置上,一动,两边的链子才会重叠击打? …… 我定了定心神,向四周又看了一遍。 心想,难道就我一个人掉到这里了? 如果还有活着的人,刚才那一记足可以敲响沉睡千年的灵魂的重响,怎么都会有所反映才对…… 地狱梵音过后,水声,还是如万马奔腾,再仔细听,不参杂一丝的人声…… 我大大吸了一口水气,忍受着可怕编钟似的鬼魅之音,继续往下面移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零四章 惨叫声 这不单单是地狱钟鸣了…… 犹如前方行进着无数个的带着脚镣手铐的阴兵,呼啦抄全部包将上来,千军万马的镣铐齐鸣…… 小时候总觉得最刺耳的是金属与地面的刮擦声,发出尖锐的破裂音,把人的情绪与耳膜能彻底摧毁了,让人的心抓五挠六…… 如今,这三条青铜链子撞出的混奏音,不光能摧毁情绪,把我的大脑和神经系统捣得气若游丝了。 我的身子不停地颤抖,抖得像被上了电刑,身不由己。 不是因为湿冷,而是这种无休止的魔鬼之音…… 原来,噪音真的能当武器,真的能杀了人。 我的胃随着巨大的噪音开始绞动,绞得相当难受,刚才吃下去的罐头和水全部翻了上来,拼命深呼吸都没有用,合着胃酸,喷涌而出…… 我像发了一场热病,精气神全被抽空了。 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再也没力气向前移动半米了。 这回真的可能玩完了,要死了…… ……. 我醒来的时候,青铜链子归于寂静了。 爬在链条上睡着了,还是像只软脚虾似的晕了过去,未曾知晓,到底过去多长时间也不知道。 总之,阎王没有收我,把我重新丢回来了。 …… 伸出绵软的手,把头灯关了,头脑很清醒,关灯省点电。 不清楚要在这里耗上多久,没亮儿了可不行。 黑暗中,有些伤感了,想起自己安份守己的老妈老爸了。 想起了老曹….. 老曹去军校报道了吧….. 人生啊,奇奇怪怪的,一年前,我还是正儿八经的正规军。 如今蜕变成了盗墓团伙儿中的一员,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盗墓的性质没变。 哨所那几个生龙活虎的战友啊,说没就没了……. 他们也是有爸妈的人,不知道他们爸妈现在怎么样了? ……. 经历过的,是无法涂抹掉的,哨所里发生的一切,已经刻入了我的骨髓,我不仅仅是为了战友们寻找真相,更是为自己,为了给自己疗伤。 如果我不寻找下去,我的精神不会正常的…… 我什么都明白,也许这么没头没脑的寻找下去,最终的结果是一无所获…… 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能怎么样,没有认真去想过,或者说,我不想去认真想…… …… 听了关老头只言片语,就冒冒失失来到这里,与其说是,坚持着不放弃一切线索,倒不如说,我已经癫狂了。 癫狂的人,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自己不正常,但无法阻止自己不正常。 …… 我是家中的独子,太对不住父母了,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已经变了,变得连我自己都认为出来了,已然没法再守在他们身边,安静地过日子了。 我是彻底完蛋了…… …… 这帮人来大山里,他们的目的地究竟在哪? 是那些离地两百多米高,绝壁上的洞穴吗? 还是如今我待着的这个地方? 洞穴,听程莎说那是崖墓,有值钱货…… 这里呢,我现在趴着的,可是上古的青铜重器啊,没听说过出土过青铜锁链,价值不言而喻…… 这么看来,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即使不是这里,也是附近了。 想到这儿,我又来了精神。 总不能趴着等到天亮,还是再忍忍,往下面爬爬,青铜链子下面一准就是实地了,脚踏实地的好。 雨还在下,一分不见小,丛林的雨声也挺恐怖的……. ……. 下去找一块平整的、能避雨的干燥的地方,生堆火,把身上的衣服烤干了,能睡的话,背包里有密封塑料袋装的防潮毯,凑合着休整一下。 一个人整天整夜的不睡觉动作都会迟缓的,想从这儿安全出去,没个好的体力是不行的。 …… 我盘算了盘算背包里所有的能照明的,撑两天两夜足够用了。 防水手电、头灯、冷烟火,信号弹….. 还有一包电池….. 打开头灯,调到了弱光档,不必要那么亮,能照亮身边就行。 我把卫生纸卷紧了,塞进耳朵里。 准备停当,准备再次向下爬。 “啊~~~~~” 雨声水声之中,突然有个尖利的声音。 是不是耳朵塞上纸之后,把声音听变形了? 为了安全起见,我取出一只耳朵里的纸团儿。 手还没从耳朵边拿下来….. “啊~~~~~” 凄厉的尖叫声刺穿雨雾,拖着长长的尾声,响彻我的耳膜……. 吓得我心都停跳了。 漆黑的深渊,茂密的森林里,瓢泼的大雨中,突然激起凄厉的惨叫,胆小的早给吓死了。 我的呼吸有些不均衡了,立即关了头灯,一动不动地趴在青铜链子上。 全身肌肉紧张到极点了,竖起耳朵捕捉着周围及远处的动静。 …… 尖叫声,应该是个女人,或者是一个孩子发出的,声音特别尖细。 ……. 这里还有其他人,难道是马队长? …… “啊~~~~~~~~” 尖叫又凄厉地响起来了,我无法辨别它来自哪儿,好像这四周全是这个声音,大雨把它输送到各个角落。 毛骨悚然的惨叫…… 在部队的侦查经验告诉我,不能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 趴在青铜链子上,高度紧张而且一动不动,过了很长时间,女人的惨叫不复再来,但是,我还是不敢动弹……. 眼睛、耳朵,丝豪不敢懈怠,时刻警惕着。 一个恍惚,我好像看见黑黢黢的青铜链子远端有一个更黑的影子一闪而过。 登时,我的心又是一挓挲。 那个惨叫的东西发现我了,爬到青铜锁链上来了? 心脏“通通通”地敲打着胸壁。 我没敢伸手抹一下被雨水烧眯了的双眼,靠着上下眼皮的硬撑,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那片黑暗。 “沙沙沙” 雨声依然,前面的黑暗轮廓固定,没有变化。 我的心稍稍放下了,但是眼睛仍然不敢离开。 突然,我趴着的最上面一根青铜锁链发出轻微的颤动,极其轻微,就像十几伏的电流传导一样…… 我心中充充斥着无比的惊恐,有东西上来了,它在移动! 黑暗中,我的目力把不能及。 千钧之际,我不知道该不该打开头灯….. 人类对黑暗有天生的恐惧,打开灯,我能洞悉所发生的一切,相反,开了灯,对面那个家伙也能清晰地看到我。 几秒钟的思考后,我蛰伏在黑暗里,屏息感受着青铜链条的细微颤抖…… …… 对面的家伙块头不大,他趴在锁链上移动,青铜链子没有互相撞击。 还有一种可能,他从下面向上来,不清楚是什么原理,刚好青铜锁链不会抖动….. …… 我已经来不及从背包里掏家伙了,手里只有攀爬器的扣锁。 颤动更加清晰了,他已经要到我近前了,可是,为什么我一丁点儿都看不见呢? 他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一瞬间,徒然我拧亮了头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零五章 血肠子 灯拧开了,眼前一亮….. 霎那间,我傻了。 刚才脑子里一过性过电似的,想过眼前会出现的情景。 一个凶神恶煞、举着武器对着我的人….. 甚至,我想到了面目狰狞的僵尸恶鬼….. …… 荒诞离奇、匪夷所思啊….. 我的视线端得太高了…… 下视野瞭见的却是比魑魅魍魉可怖千倍的一幕…….. 万万不曾想到,让青铜链颤动的不是人,更不是鬼!! 而是…… 一截缠在青铜链条上、长长的如蛇邪般血淋淋的肠子! 我的脑子“忽”地被上涌的血给懵蔽住了…… 一时间失去了思维能力….. 喂喂喂,这是谁把肠子抛到这儿的? 又谁的肠子? 从粗、长的形态上推测,只有大动物才拥有这样的肠子…… 一头动物死了? 为什么要把它的肠子到处瞎丢弃呢? 谁他妈的这么缺德,吓死老子了! 心里憋着的气不打一处来,活活地让一截肠子给吓瘫吧了,搁谁都不爽! 暗骂丢肠子那孙子千百遍。 …… 不对,这~~不会是人肠子吧? 这么一想,我心里瞬时压了块石头般不舒服。 非常有可能,那么大的洪水,马队长他们…… 我的天呐,不敢再往下想了。 …… 就在我一走神,思忖的功夫,那截血肠子贴着青铜链子,像蛇在细沙地上蹿行一样,朝着我的面门游过来了。 我的个妈呀! 它没有头,最前端完全豁开了,漏着内容物。 但是,它像长着眼睛似的,知道我的方位。 我傻呆呆俯地青铜锁链上,眼睁睁看着它游了过来,竟然昂起了滴着粪汤的断端!!!! 千钧一发,千钧一发….. 粪水甩溅到我脸上几滴,带着臭汤水的断肠子离我鼻尖不到十厘米,眼看就要吻上我的脸了。 关键时刻,我的身体自己做出了决断,大脑中枢已然瘫痪了。 松开绳扣,一个翻身落马,从青铜链子上掉了下来…... ……. “咔嚓咔嚓“ 一系列树枝断裂声….. “咔嚓”声渐弱….. 我被卡在树上,背包卡住了。 头灯还在,亮度犹存…… 浑身上下疼痛不已,手上殷虹一片,衣服业已被树枝扯成了乞丐装,脸也挂花。 树林密密层层、严严实实太茂密了,想摔死都难。 卡就卡会吧….. 这么湿冷的天气,我后背竟然沁出些细碎的冷汗…… 该死的,肠子是怎么回事? 刚死的动物,肠子还会活着,自己能动活儿? 还是….. 有人躲在暗中,在故弄玄虚? 给血肠子里放了遥感器? 那几声惨叫声,也是也为配合血肠子出场而故意弄出来的? 你大爷的,真你妈的有创意! 为什么要吓唬我,想让我自动摔死? 我不怕人,有人就好,有人的地方当然会有江湖,有江湖就会有拼菜刀…… …… 我得想法子….. 把自己吊在最舒服的位置上,养精蓄锐,时刻准备着与人斗其乐无穷…… ……. 此刻,雨,没有停,不过成了中雨,雨丝细了些。 密林深处,感受不到均匀的雨丝。 一些时有时无,大颗大颗的雨滴,不过比玍在青铜链子上舒服多了。 …… 我想转身把身体往上送一送,让卡住的背包松开了,好把它从树杈上摘出来。 脚刚找到能蹬的地方,想用力的时候,感觉后脖梗,突然滴入几滴特别冷的液体,不像雨点儿,树脂? 回过头去一看,顿时魂飞天外! 我艹他祖宗的,血肠子正挂在背包的正上方,断口不偏不倚正朝着我的脑袋,往下滴着臭汤儿。 人在特殊情形下,潜力无穷,我硬生生地使力把背包给拽了出来,又从树杈上摔了下去。 王八犊子,跟来了…… 我真想手里攥把大片刀,把那该死的血肠子给剁粘了,让你作崇! 又是一连串的“咔嚓” 随便掉…… 又被卡住了,这回,是我的衣服挂在被我身体刚刚撞折的树丫上,干脆,我使了一把劲,坐到了大枝桠上。 有经验了,先把头灯拧到强光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仔细。 血肠子没跟过来,不过,它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早做准备。 藏在暗处操作血肠子的家伙,一定离我不远,不然,他怎么知道我掉在什么位置。 遥控血肠子距离不能过远。 我把背包卸下,拿到腿上,打开了,取出农家乐老爷子给备下的短枪,弹夹子揣进上衣兜里,了弹推上了膛,15发子弹全装上。 …… 暗处的家伙主要是根据我头上的灯光来瞄定我的位置,我把头灯关了…… 然后,小心翼翼地从一棵树挪到了临近的另一棵树上。 一刻都没消停,接二连三,我往左下移动了好几棵树,亏得树木密集,离得又颇近。 虽然,我也弄出些轻微响动,好歹有瀑布的雷鸣和“刷刷”雨声遮掩,在黑暗里,对方一下子不容易判断出我的准确方位。 …... 守株待血肠子…… “咳咳咳” 好像是老叟轻轻的痰嗽声,又像是夏夜里老刺猬的咳嗽声….. 在我的后方….. 断然不会是老叟….. 暗地里的那家伙找不到我,又在装神弄鬼。 用错对象了,我不吃这一套。 我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连头都没回,这个当我不上。 …… “悉悉索索” 蚕吃桑叶的声音,渐响渐近…… 这下,我稳不住了,这个声音是朝着我后背而来! 开始有些慌了,得,一不做,二不休,明对明吧! 我拧亮头灯,持着枪转过身…… 我艹,血肠子又寻上门了…… 它可能被树枝挂过,离断头三下公分处,破了一个大洞,赤橙黄绿青蓝紫,污了一片…… 断端像蛇头一样,高高地昂着,朝着我,仿佛粪汤里藏着眼睛…… 此时,我豪不手软,对着它就是一发….. 血肠子居然会躲闪! 昂起的断端朝左闪去,肠形躲得极其娴熟…… 成精了!!!! ……. 第二发、第三发、第四发…… 血肠子左躲右闪…… 不知道打中它没。 我忘了一点,它本来就不是个活物,我即使射中它又有何用? 太慌乱了,从来没见过血肠子找岔儿,完全不知道攻路。 不清楚它在哪个部位装着电子设备,打蛇先打瞎了眼…… ……. 乱射吧,总有一发能击中它的枢纽…… “啪啪啪” 我正打得欢呢,突然,一小块被我打太碎的血肠子片飞溅到了我的左脸蛋上。 我赶忙用手一划拉,想把它直接给搓下去,太过恶心。 没想到,这张臭粘膜像水蛭的吸盘,无罅隙地吸到了我脸上…… 任凭我一顿胡抠乱扯,它像是和我脸皮融合了一般,根本弄不下来…… “啪!” 一刀白光闪过! 我的左脸颊一片冰凉,热辣辣的液体随即淌下,,我还没看清楚呢…… 脚脖子被拽住了,狠狠地被从树下拉了下去。 非常之快,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人被拖着进了一个洞里。 …… 左脸开始剧痛…… 人,七荤八素的,不知道身在何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零六章 熟人 头灯灭了,被拖拽的,可能电池掉出去了….. 躲在暗处的家伙终于按捺不住了,亲自上阵偷袭…… 悲催的是,他得手了,我成了俘虏。 真他妈的丢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人! 我暗自发着狠,现在说输赢为时过早,伺机而动,不能放过这家伙! …… 我被他拖进一个洞里。 因为这里没雨,一股子呛鼻子的冰箱的霉味儿。 ….. 这家伙的臂力奇大。 我被拖在地下,感觉到,所接触的不是岩石土地,而是刺骨的冰冷….. 冰洞? …… 脚腕上的铁箍般的手松开了,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手里紧握着一根在被拖拽过程中扫到粗树枝…… 说时迟那时快,树枝带着狠风朝前横劈了过去。 “咔吧” 我使上的全部力道瞬间消失,树枝被人折断了。 我心下一惊,遇到狠角色了! 抡起手里半截子断枝准备再次发动进攻….. 这时候,眼前亮了。 …… 一个溜肩膀瘦削的男人,手里持着手电筒,蹲在我面前! 不是陌生人!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冤家路窄,在这儿给碰上了! 无锁骨男! …… 无锁骨男,根本没与我对视,太你妈藐视人了不是? 他一手持着把锃亮的短刀,眼睛却盯着我的左脸。 一只手拿出一小瓶什么东西,直接泼到了我脸上。 钻心的刺痛,你大爷,想干什么? 忽然,我想起来了,刚才那片臭血肠子皮粘到我脸上时,好像是他用刀给削下去的。 够狠,连我的脸皮可能也给削掉了一块,要不当时倍感一股热流倾出,伴随着生痛。 这么一看,他不是在害我,我神智还是清清楚楚的。 所以他往我脸上泼东西,我迟疑着,没做出反抗。 …… 这厮居然拿着打火机,冒着火苗往我脸上来了…… “轰” 我眦着双目,看着他点着了我的左脸……. 一股酒的浓烈味道,混着烧烤的肉香。 我疼得直接蹦了起来,刚想破口大骂,无锁骨男一把把我拉坐在冰上,示意我不要出声。 左脸上“刺刺拉拉”地燃烧着,没皮的地方,像是烧到了我的人油。 “啪啪啪”爆响着,我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听着发怵。 人烧伤难道都会发出“爆豆儿”声? 我没去拍灭脸上的火,这家伙如此做,应当是在帮我,那片肠子太恶心了,粘到我脸上,会带给我病菌,这小子在帮我消毒,不过,这种消毒法太血腥残忍、太不人道了! 我不禁有点释然,唉,和老曹又近了一步,终于有资格给他以同理心了。 …… “啪啪啪” 热油锅里溅清水,油滴爆裂了半天,我脸上的火终于熄灭了,脸烧得麻木了…… 他看了看我的脸,拿出碘酒,又给我泼了一遍。 …… 攸地,他脸色一僵,手电熄灭了,同时,示意我不要出声。 他在他的装备包里翻弄着…… ……. 粗暴地扯下我的头灯,给我手里塞了一个东西,我摸了摸,是个单筒望远镜! 他也戴了个双筒的,聚精会神地望入口处。 我下意识地学他,举起望远镜,也望向入口。 这是夜视望远镜,部队里用过。 入口处有一条蛇! 不,不是蛇,又是那条死不了的血肠子,阴魂不散! 王八羔子和我杠上了,不知道什么缘故跟定我了。 ……. 血肠子很有生气,整条约摸有七、八米长,小肠连着大肠。 一看就不是平常菜市场超市里卖的,瘪塌塌的,老老实实等待人类拿回去大快朵颐的死肠管儿…… 鼓鼓囔囔的,特别有张力。 它被树枝刮破了几处,内容物流着,但是不失生机,不依不饶,非找到我不可! …… 我身上有它要找的特殊东西? 莫非,这肠子主人跟我有血海深仇? 我寻思的一圈儿,来的这些人,我只认识程莎和关老头,没仇没恨,没冤没结的…… …… 我脸上的味道太大了,血肠子有嗅觉,貌似闻见我在哪儿了…… 昂起的断面,像雷达似的转向我们的方位…… 鸡头蛇般快速地滑了过来…… 无锁骨男,端起了枪….. “嘭” 沉闷的一声,接着一声尖利的惨叫…… 血肠子须臾间化做了火肠子…… 它像生命体一样,在冰面上扭曲翻转着….. 几次,我看见它奋力昂起断端,想进攻….. 怎奈,它也是血肉组织,碳水化合物,敌不过烈焰…… 任它嘶叫翻腾,火越烧越旺…… 它在火里急剧地蜷缩,变小…… 火焰突然开始“皮噼里啪啦”地爆响,和我脸上的状态一个样,只是范围更大,响声更密集…… 这他娘的究竟是何方妖孽怪物! …… 我看得后背发冷、毛骨悚然,不禁摸向左脸….. …… 血肠子变成了一把灰了,火自然也灭了。 我知道,无锁骨男射出去的是什么了…… 白磷弹! 他怎么也会有邪性的武器? 他是和我们一起来的? 他化妆了?藏在我们这些人间? 我一个面孔、一个面孔地过了一遍,还是没觉察出,大伙当中,谁是他伪装的那位….. …… 太多的疑窦摆在面前,不知道从何问起了…… …… 没等我开口呢,无锁骨男拉起我,二话不说,回首走了几步。 “通” 猛不防,脚下一空,掉进窟窿里了。 我的脚,右脚崴了……. 这个家伙做事太没章法了,要走你说一声能死啊,非这么冷不丁地拉着…… 看在他帮我摆脱血肠子的恩情上,姑且不和他计较罢。 ……. 大夏天的,这里怎么有这么白纯厚实的冰洞? 我特么,难道进了奇幻世界啦? 血肠子能追人,大夏天外面下雨,洞里结冰? 懵头涂脑地,我和他下到冰洞里,我又想起一件事,他是个哑巴,难怪不像正常人,做事的时候先和对方打个招呼….. …… “你先爬进去!” 我靠,刚原谅他是位哑巴,就“啪啪”地被打脸啦。 这小子会说话…… 顾不上问他,先听他的,下去再说。 下面是一个仅容一人爬行的冰洞,四周陈冰,冻得结实….. 他在我后面,我倒是不担心他会加害我,要加害刚才就不必费力出手救我了。 …… 爬了近几十米,前面一个斜着向下的冰洞……. 这是人为设计的吗? 原以为这里是个无人区,看这形势挺热闹的…… 又爬出近十几米,我呼吸有点紧迫,不会是缺氧了吧? …… 不过,我边爬行边用单筒夜视镜观察…… 前面,黑漆漆的,没冰了,应该是个出口了。 我嗅到了雨的味道…… 一股新鲜的风拂了过来….. 呼吸舒畅了不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零七章 又一个活人 见到出口,我的心情马上就雨过天晴,爽朗了。 我刚要出去,无锁骨男一把扯住我。 “怎么啦又?”我皱了皱眉毛,有些不耐烦。 “就在这里休息!天亮了再出去!”他抬腕子看了看表。 我一愣神,完全咂摸不明白他所云的何意,站在原地发愣。 他才不管我怎么想的呢,兀自从背包里取出一只睡袋,铺在没有冰层的洞底,然后到了洞口,扒拉过来几块大小不一石头,把洞口给大致封住了。 看着他做完这一切,虽然还是摸不着头脑,再问他,他一言不发了,只好悻悻然,把自己的防潮毯在他脚下铺好,睡袋摞在上面….. …… 洞口较宽绰,即使两个人并排躺着也容得下。 他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个精光,这家伙外表看着瘦,一身腱子肉! 他换好干衣服,钻进睡袋,无声无息了…… 我也从背包里取出干衣服,重新换上,把湿衣服扔在一边。 这里冰气森森,湿衣服展着卷着无所谓,因为无论无何它都干不了….. 换上干衣服再躺进睡袋里,这个舒服啊,骨畅筋舒,也没那么冷了….. 我在想,这帮人真是盗墓的一把好手,野外经验太丰富了,装备准备得不多不少,关键的东西都在。 我把手腕上连着跟屁虫的腕表,卸了下来,跟屁虫早没了,顺便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四点了…... 折腾了一夜….. …… 嘈杂….. 这是哪儿?刚才是什么? 我醒了,大脑没有从沉睡中理清现实,我坐了起来,睡眼看着四周,见一个男子在发白的光晕中,伏在散射着几道白光的洞口向处张望…… 想起来了…… 我跟着关爷到山里盗墓,遭遇暴雨洪水,从断崖掉了下来,然后…… 哦,无锁骨男,他到底叫什么,我一直没问过。 他是个关键人物,他在哨所旁出现过,他跳入了我们贮藏室的黑洞里,消失又出现….. 他又在半夜跟踪我和程莎,把我们引到了荒屋前,在那儿,看到了关文明….. 他衣服兜里的购买记录又把他和老太太连在一起…… 我们来盗墓,他,偏偏又出现在这里! 这家伙不简单! …… 他在看什么? 喔,外面有动静! 有人在跑? 我“嚯”地跳起来,冲到洞口,隔着石头从缝隙里朝外面望去…… 他看了我一眼,没吱声….. 天亮了,外面不是那么清澈明亮,灰蒙蒙的,像是天刚泛白。 雨住了。 终于看清楚这个地方了。 树林不算太密集,能看见地面灰青色的碎石头和土壤…… “嗖” 几棵参天大树下有个人影闪过,没看清楚男女,人影已经躲入树影中了。 这人影的衣服好像是我们穿的迷彩服! 我一阵心悸,队伍里有活下来的人! 几乎想喊出来了…… 先别着急,再看清楚点,毛糙会犯大错误…… …… 果然,那个又从树影里绕了了出来,背对着我们,边退边警戒着,手里驮着一把冲锋枪…… 忽然,他一个侧转身…… 这不是马队长吗? 我激动得拿起望远镜再确认清楚了,没错,是马队长! 放下望远镜,我就要搬开石头出云,无锁骨男一把铁钳骨感大手掐住我的手。 “放开我,那人是我们一起来的,我们的带头人!”我怒了。 “这里非常危险,不是你想象的,那人看着是你熟人,其实不一定是!”他眼睛冷冷地盯着我,严峻而漠然。 我靠,在说什么?什么叫看上去是,其实不是? 谁理他这罗圈儿话,我一脚把石头踹翻了,扯着嗓子喊:“马队长,马队长!” 一边喊着,一边冲出去了….. 马队长立即回转身,一脸紧张,我都能看见她满脸泥泞的脸部在抖动,她帽子也没了,披头散发,非常狼狈…… 她好像并没有认出我,没有像我看见她一样兴奋,相反,她端着枪对着我,一副“不要再前进了,不然开枪了”的表情….. 面对枪,我不绝逼不干贸然行事了,一个急刹车。 “马队长,咱是一伙儿的,我是关爷带来的人,我是班长……” 我拍着胸脯解释着,马队长似乎回过些神儿来,枪口稍微向下低了低。 我又说了一遍:“马队长,你不认识我啦?咱们昨天还是谷底呢,遇到洪水,我从上面掉到这里了……” 马队长的枪耷拉了….. 突然,她又端正起枪,枪口黑呼呼地指对着我…… 我一侧头,见无锁骨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了的身侧。 他这个陌生人又惊吓到马队长了。 看马队长的状态,她应该不是很正常,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 她处在异常的应急反应中,不能瞎刺激她了,不然,真的会朝着我开枪。 我急忙对着她说:“这位,这是,这是一位朋友,他比我们先到的这儿,我掉下来是他救了我……” 说的连我自己都觉得特别扭…… “马队长,你别总是拿枪对着我,咱们要不要继续完成任务啦?” 我这句话起作用了,她听进去了。 也许,在她的组织里,任务这个词非常神圣,不可违扭。 …… 马队长的枪又垂了下来,不光是枪,她的人也萎顿了。 “嘭”地一声,朝前倒下了! ……. 看着马队长躺倒了,我急着上前扶她,无锁骨男挡在我面前,他先我一步来到马队长跟前,围着她看了很久,拿根树枝儿挑着查看她的身体。 我心中好大的不愉快,人都晕倒了,不先想办法救人,你在哪撩拨什么呀。 眼下,就我们三个活人,他又帮过我,身手不凡,还不能太得罪他,团结最重要。 …… 看了半天后,他开口了:“把她拖进洞里。” 我靠,拖? 这是人,不是猪! 他转身先去洞里了,我心里直骂丫的:死变态! 不说搭把手,真他娘的叫我一个人抬? 我试了试,马队长看上去有凸有凹的,躺下后,身体死沉死沉的。 一度我怀疑她是不是没气儿了,到鼻子底下一试,活着呢。 得,我真得拖着她走….. 好歹地面大体上没有突起的石头,基本平整,离洞口不太远,拖几步扛几步,总算把她给弄进来了。 无锁骨男立马重把洞口用石头封好….. 看着他这么小心翼翼,我无话可说,有过之无不及是好的。 …… 马队长遭遇了什么,想都能想出来,她的衣服湿透了,体温非常低,口鼻发紫绀,不给她保温的话,人都够呛了。 打开她的背包,里面塑料袋里有一套备用衣服….. 难题来了,谁帮她换呢? 我正犯愁呢,无锁骨男士,木着一张脸,看了看给她量的体温表,动手解她的衣服了….. 他一脸的没表情,没表情中透着正气….. 我有些惭愧了,妈的,我总是想得太多太多太多…… 谁让我长这么大,没见过成熟女人的身体呢…… …… 马队长很丰满,皮肤特白,给她脱得只剩下内衣裤了,我这心小鹿似的直打鼓,暗念着阿弥佗佛都把持不住…… 唉,我父母一天催着我找个媳妇是对的! …… 马队长左侧肋骨处,肿胀了一大片,皮肤谙淤青…… 掉下的时候把肋骨摔断了…… 这女人挺能坚持…… 无锁骨男从他的百宝箱背包里取出一卷医用白胶布,顺着马队长上下肋骨,一圈儿、一圈儿地贴了四五圈。 这人可真能,简直就是个出色的医务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零八章 血人 帮马队长换上干衣服后,把她塞进了睡袋里。 无锁骨男又给她灌了几口烈酒….. 我们俩各自掏出干粮,算是开早饭了。 …… 这工夫,我该问他一些事情了。 首先,我得知道他的名字,一个人存在的标识,不仅是往后怎么称呼他,涉及到追溯他的底细…... …… 他还算平易近人,边掏挖着他的蔬菜罐头,边说:“叫我老妖吧。” “老妖?哪个妖?”我这个人爱钻牛角尖,不搞清楚了,心里不舒服。 大概他觉得我很怪,手中的动作迟疑几秒,没抬头说:“妖怪的妖。” …… “你去年,到我们哨所那地方是什么公干?”单刀直入呗,没什么好转弯抹角的。 他没吱声,继续用勺子刮擦罐头盒子。 “你,跳进我们哨所贮藏室的洞里,是怎么出来的?”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 “前几个月,你,跟踪我,把我们引到那栋房子前,是为什么?” “你和老太太是啥关系?” “她说你叫三儿,她是你妈……” 我一口气把要问的全部倒了个干净,坐在他对面,盯着他,静等他如何作答。 …… 老妖,终于把那听罐头刮擦干净了,丢掉空罐头盒和一次性勺子,大模大样舔了舔手指头。 他看了看正在睡袋里熟睡的马队长,木然地说:“我不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嗳? 什么叫他自己的事情?我一时竟语塞,找不出合适的话驳斥他。 憋了半天,憋得我恼羞成怒了,想起了我无辜死去的战友们…… …… “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了,你去哨所附近做什么?死人谷绝壁上,熊瞎子是被你给扔下来的吗?你知道吗?我的战友全牺牲了……” 我的情绪越说越激动,他打断了我。 “我去昆仑山和你们无干系,我办自己的事情,是你们把我抓了,我才想办法逃的,你战友死不死和我没任何关系,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 “那你半夜把我们引到北京郊外那栋房子,又是怎么回事?不会说,只是你自己的事情吧?” 我不甘心被他三言两语给打发了,在和他言语较量的棋盘上,加了颗重子。 “你去都去了,还没搞明白吗?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又一句将军,给我,等马队长吃完饭,恢复些体力,我在洞里照顾她,他就要去下面了。 我告诉老妖,我和他一起去…… 老妖仍旧面无表情,没说话。 …… “哐当” 一声脆响….. 我和老妖同时回过头去看马队长….. 马队长两眼圆睁,眼珠子凸起快要掉出来了,面部扭曲,愣愣在呆在那儿,电热杯摔到了地面了,骨碌碌滚到了一边,方便面残渣洒了她一裤子…… 怎么啦? 猝然,我看见老妖背后的冰壁上有个人影儿! 我坐在老妖的对面,那个影子是站着的,很奇诡! 倏地,老妖的脸上也露出了惊惧之色…... 我似乎又闻到了一股腥臭…… 慢慢地转回头,我的斜后方是我们爬过来的冰洞口,在冰洞口上站着一个人! 血肉模糊的一个人,胸腔腹腔全部开了膛,肚皮和肋骨全部丢失了,内脏空了,心脏也没用了,两片肺和气管袒露着,直接看到后面血呼呼的脊柱骨,活脱脱解剖实验室跑出来的人体标本….. 一条腿齐着膝盖没了,单腿儿立着….. 别提多恐怖了! 我立刻被浸得骨寒毛竖,胆裂魂飞…… 不过,部队生涯不是白给的,我没有退缩,立刻操起了短枪…… 老妖也操起了白磷弹枪…... 马队长依然一动不动,雕塑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零九章 血尸的遗物 血肉模糊,缺零件儿的他,一看就是死过了的…… 为何不可思议地站在这儿…… 当然他是从后面的冰洞里爬进来的,从血肠出现的地方,尾随我们过来的! 有了遭遇血肠子的经历,我对此丝毫不惊讶。 但是,惊恐….. 去年之前的岁月里,我的人生规规矩矩…… 我说的规规矩矩,不是平常大家理解的,我本人为人循规蹈矩,而是说,我处在一方特别有规矩的世界中,就像我们的祖辈们…… 注:也不对,说起祖辈,我的曾祖父,和老曹的曾祖父暂时除外……. 我的世界没有漏洞! 没有鬼怪、妖孽…… 没有现代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即使当下解释不了,也会有各种学说猜测,供日后人类自我认知发展到一定高度再解决。 我们所有的人无不受益于科技的日新月异…… 医药扩展了我们的生命,交通扩展了我们的肉体的行程直径,纵横时维无不依赖着人类的自我奋斗. 包括考古,让我们实实在在地了解了我们本身和地球其他生物的历程…… …… 然而,我的这个规整小宇宙,在哨所突然打破了,接踵而至的,是我前二十二年人生中,想都不敢想的事件…… 发生就是发生了,我拿它们没办法。 事情不会等着你去理解,现实不是小说,有头有尾,有根儿有叶儿….. 它们不紧不慢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再不可思议,再荒诞离奇,再不可与人语……. 它发生了!你喊叫,发疯都没用! ……. 没有内脏,没有心脏跳动的死人,就这么站着,和我们对峙着…… 他早死过了,枪能奈他何? 现实版的僵尸…… 或许,第一个想出僵尸的人,他真的看到过死而复出的尸体….. …… 血僵尸一条腿朝前迈了一大步,我紧张得咽了口唾沫,心想他再向前一步就开枪。 ……. 血僵尸不是跳,千真万确是迈了步,他没有颠起,平稳地如两条腿的我们…… …… “你去打开洞口,最好把他引到外面去…..” 老妖说。 不知道这血僵尸有没有听力与思考力,最好是没有吧。 老妖盯着血尸,我迅速跑向洞口,一脚把洞口的石头层踹开了。 ……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马队长突然发出一声凄惨的悲鸣:“大头~~~~” 同时,她身如飞鹅,扑向血尸…… 猝不及防,我和老妖,谁都没能料到她会来这一手。 斗室之内,距离太近,再想去阻止她,已然来不及了….. 血尸活着的时候,应该是马队长的人。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它褴褛的、被血水浸染、粘满尘土的布条条,依稀就是我们这队人马所着的迷彩服…… 兔死狐悲,我心下凄然,可怜的人,昨儿还好好的,今儿与我们已成了殊途…… 从他现在可怖的面容上,我辨别不出,他到底是马队长六名属下中的哪一位…… 他生前一定是马队长手下中和她比较亲近的人。 看到生死与共过的的属下成了这种惨况,马队长的悲伤与心痛可想而知。 但是,如果她神智清晰,再大的悲痛,断然不会冲上前去……. 可是,她没完全恢复正常…… …… 转眼之间,马队长冲到了血尸的跟前。 血尸伸出一只爪子,一把薅住了马队长披散着的头发…… 老妖的反应奇快,一刀斩断了马队长的青丝……. 马队长一脸绝逼的茫然,嘴里嘟囔着:“大头…..” 我冲过来,急忙把傻呵呵的马队长拉开,拽着她就往洞口外走。 ……. 随即,老妖也出来了,我把马队长带到远处一颗树下安顿好,回来与老妖站成成一个夹角儿, 对着洞口。 血尸出现在洞口,一条腿迈着大步就要过来。 我俩默契地快速后撤,退到一定的距离后,老妖一记白磷弹射了过去。 一眨眼的工夫,血尸变成了一个大火球….. 马队长那傻缺突然又冲了过来,大叫着:“大头,大头。” …… 烈焰中的大头好像听见了马队长的召唤….. “啪” 从炙热的火团中飞甩给马队长一样东西…… 我和老妖的任务很重,务必要逼住血尸,不能让他从洞口处乱跑,不然森林大火不可避免,我们也会被当兔子肉给烧烤了…… 所以,没过去管马队长,只是眼睛看着她。 火团里飞出的那遗物,不偏不倚,正好砸中马队长。 我还没有看清楚,血尸到底甩给马队长一个什么样的遗物,就听得马队长惨叫连连,人直往后缩。 不好! 血尸甩出来的是他的爪子!带着整个小臂的爪子! 爪子落在马队上的巨无霸胸上,五个爪儿已经深深抠入马队长傲人的胸部!那截小臂立在她的胸前,说不出的瘆人和恐怖! 我看得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剧烈的疼痛,连带恐骇,马队长发出的尖叫声更加惨厉…… 尖叫声…… “噼里啪啦” 血尸的焚烧声,搅得我血脉倒逆,心乱如麻。 想去救马队长,怎奈,血尸要突出去,我们彻底完了,只能忍耐着马队长的痛苦嚎哭,心里暗自为她祈祷,更盼着血尸体快点倒下烧尽…… …… 血尸也开始凄厉地嚎……. 他还没倒下,几次要突出去,我和老妖几梭子子弹把他给压制回去。 火消耗掉他的精气了,几粒子弹很有效地逼住了他。 他单腿儿跪下了,俯着身子,佝偻着背惨嚎…… 突然,他的残躯卷成一个球,如哪吒的火风轮,带着火焰朝着我们滚了过来…… …… “跑!”我向老妖大喊。 我开跑….. 边跑边回头,我靠,大火团儿紧追不舍、直奔过来…… 老妖,不知所踪……. ……. 这一跑,我才了解这里的地形了,深源的半腰,半腰上的一个相对的平台,平台比较大,很大……. 树木特别粗大、高挺,但不是丛林那种密密匝匝的,相对而言,比较稀拉。 我绕着大树兜圈子,它僵尸再怎么着也没有活人灵活吧,我如是想…… 可是,树下地面上积了不少落叶,若非昨天经受了大暴雨的洗礼,比较湿,现在估计被追着我绕圈的火团给点燃了…… …… 我有心把它引至悬崖边上,找机会把它给踹下去…… 又担心,这家伙下去了,把下面给点燃了,森林之火可不能小窥…… 生灵涂炭,无处逃生,万不得已都不能那么做。 …… “快,你把它引进冰洞里去!” 树上传出一个声音。 我靠,老妖上树了…… 这个猴精,真他娘会生存,敢情,就我自己瞎熊似得被追….. 他说得太对了,何不把它引回洞里去,关门打狗…… 希望它不要太有智慧了,识穿我的把戏! …… 跑到离洞口较近时,一个转向,我飞奔入洞里。 进了冰洞,朝着小窄洞,没命地爬去。 火团,到了冰洞里,一来氧气不足,二来冰水的作用,火会不会熄灭了? 我直担着这个心。 不知道老妖懂不懂得从树上下来,随时给它补颗白磷弹……. …… 爬了一阵子,感觉身后没有炙热感,也没听到有任何响动…… 洞,非常窄,人在里面是转不过身子的。 我停了下来,真的没有动静,难道那家伙没跟进来? ……. 又等了几分钟,还是没动静。 冒险吧,退出去! 如果这家伙在我身后,我必死无疑! 全是老妖这馊主意害的…… …… 平平安安,退回去。 当我重新站起来时,懵逼了,火中的血尸没有跟进来,完啰…… 老妖躲到了树上,此时,马队长完了。 他娘的,血尸是有智慧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章 断爪尖儿 等到我出到洞外后,再看,外面一片狼藉…… 血尸火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十几处冒着青烟携带着火苗的小火团儿….. 老妖抱着枪站,在这些火团儿的中央…… 一问老妖才知道,我跑进得冰洞,血尸并没有跟着滚进去,而是一折方向,朝着马队长滚去。 老妖居高临下,见势不妙,连发连击,直到把血尸给崩散架了…… 小块燃烧起来更快当….. “噼里啪啦” 劲响过后,血尸的各个部分,烧得数已尽…… …… 马队长眼睛发直了,双手抱在胸前,像捧着颗人头,无所适从,瘫坐在地上,除了不住地战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哀嚎的劲头都没了…… …… 我和老妖一左一右,架着她,把她搀扶回冰洞,为了安全起见,老妖把前后洞口全堵上了…… …… 老妖的眼睛都不带眨的,用刀划开马队长的衣服,包括她的胸罩。 马队长上身彻底走光,那对极富弹性、雪白的**跳了出来…… 本该是性感撩人的物件儿,现在左乳上,插入一只丑陋的爪子,暴殄天物啊….. …… 看着这只带着小臂的爪子,我想,只能往外硬拔了。 我准备抓住断臂,帮马队长拔出这只可恶的爪子。 老妖不让我动这只爪子,他取出一付橡胶手套,戴上。 让我抱住马队长,他负责拽出爪子。 我从后腰环抱住马队长,双手正好扣在她的一双**下面,这个心猿意马…… ……. “咔吧” 老妖和我齐发力…… 爪子断了,焊入马队长**内部的五根指头末节没出来…… …… 老妖把拔出的断臂爪子拿到外面给烧了…… 只剩下嵌在肉里的爪子尖儿…… 老妖取出一把小小的折叠刀,蘸着酒精,把马队长雪白的胸给豁开了几个口子,爪子尖儿全部挖出来了。 此时,马队长反而一声不吭了,连我这个旁观的看着都抽筋般地生疼。 不知道马队长是不是早给吓傻了,傻点儿好,全当是麻醉药了。 说话,断在肉里的指头,见了血像活了似的,真往马队长的肉里钻…… 等到老妖把五个断指全部取出来时,马队长的左乳鲜血横流,惨不忍睹了…… 指头掉在地上,跳了起来….. 我和老妖精把它们全点燃了烧成灰作罢….. …… 老妖给马队长把伤口用酒精消完毒,医用纱布裹好了,把我叫到一边。 …… “她怎么办?” “嗯?让她休息吧,你那儿有抗生素给她吃点……”我以为老妖担心把马队长**被豁成那样会感染了…… “她,可能会变异了,就像刚处理掉的那位…….”老妖忧郁地说。 “什么?” 我这才明白老妖想表达啥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是啊,我怎么没想到,非常有可能! 那几个指头见了血能伸能缩,有肌力往肉里钻,冲这一点,马队长有可能会感染上让死人能复活的“细菌”(姑且这么叫吧)。 常在影视剧里看到,一些被僵尸咬了的正常人,不久就会演变成僵尸……. …… 我一时想不出,能把她怎么办…… 老妖见我不语,说:“以防万一,把她绑起来吧。” “我要去下面了,你一起去的话,只能把她绑起来。” 我想了想,觉得不妥。 我们只是猜测她会出问题,但是,她也有可能没问题,我们把她给绑了,她要吃喝拉撒,我们在跟前还好,随时给她解开去解决这些事情。 倘若我们走了,时间多久又不能确定的话,马队长一定凶多吉少,我们成了杀死她的凶手了。 …… “把她绑上,可以,要不要我们带上她一起走……”话一出口收不回去了,我知道自己说了句很蠢的话。 “哼!你带着她爬青铜锁链?”老妖轻蔑地看了我一眼。 “那,我们多长时间能回到这儿?”这个,很关键。 “我不知道,丑话说在前,下去,能不能活着上来谁也不敢打包票。”老妖淡淡地说。 “我说老妖,听我一句吧,别绑她了,你也不能确定她一定会变异对吧?把她绑了,我们不回来,她怎么解手,怎么吃饭?总不能让她拉到裤兜子里吧?或都活活把她给饿死了……要是那样,你现在把她干掉倒更仁慈…...我们是盗墓的,不是杀人劫舍的。” 我说完了,老妖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就依你,不绑她,把她留在洞里,给她些吃喝,我们走。” …… 我看了看马队长的装备,好家伙,应有尽有,难得她有那么好的体力,背这么多东西。 我和老妖精把所有吃食水清点了一下,给马队长留了三分之,我们各带三分一。 把她自己的一把短枪留给她. 临了,我嘱咐她:“马队长,我们下去看一看,能不能有些收获,总不能死了这么弟兄却白来一趟,你受伤了,先留在洞里休息,我们返回时,咱一起回去,包里有吃的喝的,有武器,还有照明的,你看好了。” 不知道她听进去没,倒是不住地点头…… ……. 老妖说,他来了有三天了,观察了地形,那几条青铜锁链通向下面。 走其他的路比较费时费力,遇到危险的机率太大,顺着青铜锁链下去是最省时省力的。 我当然选择相信他,这个时候了,要跟着他,不信任他,不如不去。 我们重新从冰洞爬回到我落下去遭遇血肠子的地方…… 那个洞口,老妖用石头给封了。 ……. 大白天重新回到青铜锁链下,仍然心有余悸。 虽然只隔了百米的冰洞,刚才所在的环境与青铜链之下,真是冰水两重天,这里树木极其繁茂,几乎看不见天,那道雨天才能成形的瀑布,水流小了些。 我们离青铜锁链还有十几米,看来只能用飞爪了。 …… 一切顺利,飞爪勾青铜锁链里,发出的深沉噪音,依然令我五脏俱焚,但是,耳朵里塞进老妖准备的棉花后,这种死催感减弱了不少。 …… 老妖先行不前,接着我上。 我上去后准备把攀爬器挂好,居高临下,我仿佛看见密林中有动物在奔跑,树哗哗响,隐约听见有叫声…… …… 这是片原始森林,有动物追逐很正常。 我略一停顿后,重又把锁扣系好。 突然,在青铜锁链的余音里,我似乎听见了人类的叫声,好像有人在大喊救命…… 青铜锁链下面,同样是一方绝壁上的平台,和冰洞那面的平台类似。 瀑布流动的那面,是一堵直上直下的垂直绝壁,它的俩侧,包括我们这里却是略呈梯田状下行,一个大平台一段绝壁,然后再一个略小点的平台…… …… 诶,绿色的树木海洋中,我掠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儿,接着后面又有几个…… 这里有活人! “救命!” 这次,我听得个真切,确实有人在喊救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白发老头 “老妖,下面好像有活人在喊救命,要不要下去帮帮他?” 我扯着嗓子问老妖,老妖又是一记轻蔑的眼神。 “要帮你自己去,我没空,我要下去了。” 说完,青铜锁链骤然暴响…… 他的人已经向下滑去了…… 顷刻间,声魔,重新包围了我,别说下去救别人,自救都困难了,我如惊弓之鸟…… 下意识地盯着前面的老妖,咬紧牙关,跟着他往下滑去…… …… …… 锁链突然剧烈地上下起伏。 我和老妖用的是速升降的登山保险安全坐带,上升器的锁扣,锁在青铜锁链上,人吊在下面,锁链一起伏,到了我们这儿变成了蝴蝶效应,人比锁链的幅度更大。 我看了看前面的老妖,正常滑行,没有出现异动啊,那么? 我回头一瞄,靠! 什么时候,锁链上又上来一位! 我忍受着翻江倒海的反胃恶心,边滑行边定神细看,我的妈呀,上来的不是旁人,是胖子死人魁! 他怎么上来的? 不会是变成血尸了吧? …… 身上好像挺完整的,没缺口,没缺件儿…… 他竖着平趴在锁链上,好像在背包里翻腾什么…… 老妖回过几次头,他也发现了后面的状况。 胖子死人魁,此时已经把自己挂在锁链上了。 不妙,他的后面,又出现了一位! 惊悚啊,惊悚! 他身后出现的不是一位,是半位! 没有双腿! 不,是从大腿根儿下横断离!半个人! 我艹,半个人的肠肚从下面空腔子里拖出好长几团。 他,他,竟然,把自己的肠管儿挂在锁链上,当绳子用,拽着肠子上来的! 看得我脊梁骨阵阵发冷…… …… 死人魁当然也发现了这一幕了,只见他的嘴巴一张一翕,双手比比画画…… 可是,青铜锁链的声浪太强大了,我根本无法辨析他在说什么….. 死人魁焦急万分,不断地朝后张望,又不停地朝我挤眉弄眼…… 半个人以肠管为临时固定点,双手像黑猩猩一样,撑着青铜锁链,逼向死人魁….. …… 我停止了滑行,腾出一只手,咬着牙忍受着自身的痛苦,取出飞爪…… 终于,我的胃内容物从口鼻突破束缚,冲了出来。 太狼狈了,在部队,各项训练基本上拿到第一,全连的全能标兵。 熟料,竟栽在声波上,免疫不了几千年前的青铜噪音…… 时不待他,我再不出手,死人魁完蛋了,他完蛋了,我们跟着也会完蛋。 …… 我快虚脱了,但是,没死之前,这飞爪必须百发百中。 …… 意志力和意念的作用,飞爪如蛟龙出云,飞向半个人,当空砸中了他的肩膀。 我使出最后的力气,收紧绳子,飞爪收缩,钢爪紧紧抠住半个人的肩头,锐利的爪钩定是深入他的骨头。 半个人被突如其来的飞爪给震住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痛觉。 他伤肩对侧的手,抓着钢爪,企图把飞爪扯掉 哪能给他以喘息之机,我死命地拉紧绳子,与此同时,从背上抽出小冲锋枪。 临出发的时候,我检查过了,白磷弹已上膛…… 我喘着粗气,避开死人魁,瞄准半个人,就是一白磷弹……. 半个人“轰”地变成了我熟悉的火球…… 这时,冷不丁,我的手被人死命地钳住…… “你,你杀了他!” 是老妖,他啥时候滑了回来…… 老妖的眼里充盈着泪水! “你杀了他!” ……. 什么意思? 我杀了半个人,没错! 现在我死命扥着飞爪绳,就是不让他移动,直到把他彻底灭度了。 难道说,半个人是老妖他们一伙儿的? 半个人似乎年纪不轻了,头发白了! 突然,我脑门子一震! 天呀,我怎么刚才没认出来!!! 老太太拍卖会上,和老单我们同一桌儿的白发老头儿! 怂恿老单竞价的白发老头! 后来,老头出现在老太太身边,是老太太的亲信! 我地个天神老爷,怎么会是他?! …… 我哑然了,看着老妖无比悲恸的表情,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 老妖确实是老太太的人!真特么地绕! 不过,我必须烧死他! 半个人,从下腹开始,下面什么都没有,像被腰斩了。 却能拖着肠拽肚,攀爬上青铜锁链,这他娘的还是人吗? 再强大,再意志坚定,血肉之躯都是有极限的! 大动脉都断完了,全身的血早就倾盆流光了,正常人不死也差不多了,躺地下等死,谁能有这魄力,甩出自个儿的肠子当绳子玩儿? ……. “老妖,你看,那个人剩下半截身子,已经尸变了……不是人了,没办法,只能……” 我紧紧抓着绳子,火团儿里的半个人,想挣脱,但是飞爪是加强钢的,扣得很牢。 火中,他开始嘶叫…… 钳住我手腕子的老妖的手在抖,我的手腕快让他给掐折了。 ……. 死人魁的动作很快,见身后火光四起,他连爬带蹿,离远了火团。 此时,他也弄好了安全坐带和攀爬器,一路滑到了我们这里。 “原来是你呀,太谢谢了,谢谢啊,他妈的真悬,差点让几个僵尸给祸祸了。” 他在我耳根下大喊着……. ……. 死人魁看着我和老妖的架势,又看着我几乎拽不牢靠的绳子。 他大手一伸,拉住了飞爪。 我登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浑身无力,几近瘫软,好在,我们不动了,狂奏的声浪有所消减…… “老妖,放开手,你把我弄骨折了!” 我有气无力地说。 “节哀顺便吧…..” …… 白磷弹烧人,效率出奇地高,不出一个小时,白发老头的上半截儿化成了灰…… ……. 老妖转身走了…… “诶,你们这是要去哪儿?一起走吧,艹他妈,唬死老子了,这里有僵尸,真的僵尸,你也看到了吧,刚才烧死的那个没腿僵尸,诶呀我的妈妈呀,老子盗了半辈子墓了,从来没见过地面上还有活死人……” ……. 我没精力和死人魁絮叨,他好像不受噪音侵害,精神头很足。 我抬了抬被老妖掐淤血的手,示意给他:一起走。 …… 我勉强收起枪,飞爪不能要了,直接丢弃。 转身,闭上眼,向下面滑去…… …… 青铜撞击,它的音频足可以要了我的小命…… 我是在拿生命滑行…… …… 胃倒腾空了,硕苦的墨绿胆汁也吐了个精光了…… 青铜锁链怎么这么长,好像滑行了一个光年…… 古人锻造出奇长的三条锁链,要耗费多少铜,多少人力…… 光是这绝长的青铜锁链,就拿下世界上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头衔了。 这要是给程莎瞅见了,肯定眼馋,恨不得砍下打包带走…… 不知道程莎、关爷他们还活着没有….. 我有些晕晕呼呼,眼前的事物似乎离我越来越遥远…… 大型青铜锁链弦乐交响协奏曲,反而生出种安神的作用…… 须弥世界的重器礼乐钟鼓齐鸣,是在恭迎我这个萌新升入西天享用妙乐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死地 我是被老妖摇荡醒的…… 一睁眼,不明究竟,三五眼扫描过后,脑子通达了。 人,还在锁链上…… “你不要紧吧?” 想张嘴回应,发觉嘴巴里粘呼呼的,像刚吃完一团浆糊。 难怪,呕吐完,连嘴都没漱…… 此时,内部黏糊,外部嘴角干裂,听了老妖问话,一时竟发不上声儿,只好摇了摇头。 “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吧,下面不是很高,你,能自己下来吗?”老妖看着我这付熊样,犹犹豫豫地试着问我。 …… 我从冒了烟的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句:“没事,你先下吧!” “我们滑了多长时间了?”我顺便问老妖。 “快四个小时了…..” 是该休息了,这锁链究竟通向哪儿,四个小时过后,还不到头? 无论啥姿势保持得久了,都是活受罪,我的腿脚都木了…… 我这人很要强,凡事不想给他人留下不济的印象,属于死要面子活受罪型儿的。 我厌恶透了自己现在的怂包样儿…… ……. 老妖跳下去之后,我从丹田强行蓄出些力气,把器具松解开了,像一滩稀烂的泥巴,凭借着地球的重力,“bia”地拍向下面…… …… 亏得老妖在下面急时扶接我了一把,不然,黄土砂砾上零零星星的灌木丛,指不定那根儿硬枝儿,直截了当戳进我腔子里去了。 …… 胖子死人魁还没下来,老妖俯我耳边说:“你要留心身后那个胖子,他究竟是不是人,大意不得…..” “让他夹在我们中间滑…..” …… 胖子死人魁下来后,我们找了个平地坐下休息。 我喝足了水,直挺挺仰面躺着,身子骨着了地,跟大地参孙似的,吸收着力量。 死人魁一直和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掏出几包榨菜分递给我们,又独自坐回原处吃东西。 也好,反正,老妖让我防着他,互相防范着呗…… 我刚吐完,实在吃不下压缩食品,摸来摸去,找出一大管儿牙膏状的雀巢牌巧克力炼奶。 一点点挤着品味着,高能量,这一管儿下去,撑上一天不成大问题。 这座山真是奇了,每一处的风景有着天渊之别 现在,我们休息的这块,差不离儿能称得上是不毛之地了….. 多数地皮裸露,不是山石,而是黄色的沙土质,有点撒哈拉边缘区的风貌。 …… 天一直是灰蒙蒙的,没有明显的云,更不见阳光,从绝壁向上,植被间隙,灰白色的就是天。 …… 上面枝叶相互遮掩,林木层层叠叠,却晨起不闻鸟鸣,浑浑不见长空。 鸟呢? 未闻半声鸟鸣,不听一丝虫叫…… 青铜锁链余音隆隆,难道其他生物和我一样,风吹青铜锁链,声波把它们摧残死了? “诶,老妖,你有没有觉得这山……有些怪,没有一只鸟,一条虫,连蚂蚁、蚊子都没有,是不是很诡秘?” 老妖也躺着,正“嚓嚓嚓”地嚼着压缩绿色的压缩干粮,听我这么一说,他略抬头在身子旁睃巡,大概是想看看到底有没有蚂蚁…… …… “我说,小伙子,你是叫班长吧,关老头的人?”离我们五六米的死人魁说话了。 我朝他点了点头:“好记性!” “刚才听你说,这里没有活物儿,嗨,哪能有话物啊,人死了能活过来,我长这么大没听说过,我老祖活着,他都不会信!这地界有活物才怪呢…...” “不瞒你说,我家祖上四代从事盗墓行业,没听说过死人能活的,什么僵尸呀、粽子,全**是胡沁瞎扯蛋!“ “手艺传到我辈儿,大墓越来越少了,政府管得也严了,但是,过我手的墓也不下百座,没见过耨了的死肉能拔高儿。” “今儿,我是见识了,十几个尸首,全活了,没胳膊没头的……太他妈瘆得慌了。” “要我猜,这地方能让死人活过来,透着玄机呢,这回大头陀安排咱们进山,就是为这个秘密……” 我一下坐起来了,大头佗,大头佗是谁?难不成盗墓还有和尚的一脚? “您方才说,我们都是大头佗安排来的,大头佗是谁?” 我这人不会弯转抹角,好点说是性情直爽,不好点说叫情商欠费,原本想着婉转一些向死人魁打听点消息,一出口直接把心里话抖了出来。 “你连大头佗都不知道哦,马颖她们的公司的大股东!”死人魁倒也痛快,话不含糊。 我更诧异了,这,这盗墓还能成立公司? 盗墓公司还有股东?盗墓都公开化、科技化、股份化了? 死人魁看出了我仍然没摸着边儿。 “啧啧,啊呀,你们这些小后生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大头佗在道上,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任谁都没见过他本尊,他一直隐在幕后。” “据说,他的公司非常有钱,国际巨头,至于做啥买卖的,谁也不知道,大家猜啥的都有,有人说是it业的龙头,有人说做通讯的坐地虎,也有人说是地产大王,还有人说是做原油的,更有人猜是做保险业的……” “有钱有势,手眼通天,没人敢得罪,不过,要说大头佗的信誉,那是百里挑一,他答应过的事情从来没有失言过,单凭这一点,道儿上愿意为他干事的的不少……” “这次的话计,起因与你们那个关老帮子,他说找到一卷殷商前期的残帛,上面有几条卦辞,他解析出来后,说天下的奇宝在这座山深处。大头佗吃心疯发作了,对老白菜帮的话深信不疑,即刻召集人马来探山……” 死人魁好像对关老爷子很不敢冒儿,言里话外透着不服与芥蒂…… ……. 死人魁说了一气儿,冲着我挤了挤眉毛,用手点指着我旁边的老妖…… 我明白了,他是在问我,老妖是何来头….. 老妖合着眼,不知道是假寐还是真睡着了…… …… 死人魁指了指我,回手指着他自己,又指了一下老妖,然后摆手摇头…… 他是说,我和他原本是一伙儿的,不能信任老妖…… …… 我的直率劲儿泛起来了,明人不做暗事,把话捅开了更有益。 “他呀,早咱们两三天开拔到这儿的另一伙儿人,十多个同伴落下来的时候全遇难了……我掉下来时,他救了我…..” “甭管怎么说,现在就咱们三个活下来的,他说顺着锁链到下面去看一看,至于下面有啥,他说他也不知道……” “我跟他过来了,接着碰到你了。三个活人,要相互依靠着争取从这里活着出去……” 死人魁不好意思地讪笑着:“那是,那是。” ……. “马队长也活着呢,受伤了,我们把她…….” 我的话说了半截儿,死人魁的脸色骤变,虚汗直流,眼睛死死地盯着远处的青铜锁链。 顺着他目光望过去,我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老妖!快起来看!” ……. 最上方的那条青铜锁链上紧贴着一个人,那人肚子向下俯在锁链上,整个身子出溜着像在光滑的冰面上,急速地冲了过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尸变了? 尼玛,这是飞擦而来! 屁股再带团火的话,简直就是真人版铁臂阿童木…… 比阿童木的马力还猛烈! 在铜锁链上擦飞,太超常了! 惊悚至极! 到了我们头上,嘎然而止,比高铁的刹车系统还要厉害!!!!! 这人跳下来的时候,我们全傻掉了,下巴都合不上了。 “马、马、马队长。”胖子死人魁,操着枪,嘟噜着肥膘直往后躲,语无轮次地呓语着。 我草,真的是那个娘们儿。 第一个跳出来的念头:丫果然尸变了!变成这么恐怖的超能玩意儿!能光速前过! 马队长前面的衣服,包括裤子,全给磨破开帘儿了,用褴褛不足以来形容它们的犀利。 白花花的肉,白里渗红…… 太骇人了…… 血肉钢铁侠! 三个人不由自主地端起枪对着她…… …… “干啥呀?” “想干啥呀?你俩!” “刚多大会儿,就不认识我啦?” 马队长翻翻着眼白,瞪视我和老妖。 “看啥,哎,瘦子!” “你是哪路人马?耶!果然没出我们老板所料,有人闻着腥味就跟来了…..” “把枪放下都,没看见老娘衣服全破了,背过去,我要换衣服。” 我们仨,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一脸茫然与惊恐。 我心想,这他妈到底咋回事? 她没尸变?不可能!谁能上演刚才那一幕?见过能的,没见过她这么能的! 要是真的尸变了,说话会这么有条理吗? 三个人各怀心思,全都在犹豫中…… …… “啧,听到没有?转过身去!” “我换衣服了!懂不懂得尊重妇女?” “真是豁出老命去了,为了追你们,我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 “知道不?我老家,沧州吴桥!没学会走路就学会玩杂技了,今天可算用上派场了。” “唉呀,真肉疼,唉呀,瞧瞧,肚皮上的皮都磨破了,垫了着塑料布都抗不住…...” “毁容了,毁容了,回去让老板赔偿吧。” 她捏着自己渗着血的白肚皮,叨咕着,开始宽衣解带了…… 我连忙转过身去,用眼角儿余光,瞟住她。 我特么不想刚一转身,她一张血盆大口扑过来撕咬我的脖子….. …… 这会儿,看起来挺正常的,我心里疑惑了,难道她真的没问题? 我和老妖离开时,她的精神状态半痴不呆、愣愣怔怔的,没半天的工夫恢复得这么快….. 我看了看老妖和死人魁,他们大抵和我一样困惑….. 马队长换好了衣服,大咧咧一个劈叉坐在地下,掏出一小堆吃的,旁若无人,正式进餐了。 死人魁那双贼溜溜的小眼神儿,上下审视着她….. 戒备着她….. 老妖走开了,离她三五米开外坐下。 …… “你们都吃过了?看看,看看,搞了这么多垃圾,谁的垃圾谁带走,别到处丢!” 看着地上,我们丢下的食品包装,她显出一身的高素质,把那些空包装归拢在一起。 …… 她的胃口不是一包方便面可以满足的,腮帮子鼓起,塞满了食物。 “你们再多歇会儿啊,等我吃完了一起走。” …… 不知道以往马队长是哪类性格,在谷底的时候没见过她这么能说。 …… 风卷残云,马队长吃完了,又一口气“咕咚咕咚”灌了一瓶子水填缝儿。 打了两三个饱嗝….. 似乎心满意足…… “你!“ “还有你!” “都是我的人,瘦子,啥来路,报上山头儿!” 马队长一一点指我们。 她顺手从地面拣起一根细棍儿,剔起了牙,一边瞅着老妖。 我最看不过一个女人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不分场合,比抠脚大汉还豪爽…… 马队长力压水浒里的孙二娘,大剌剌叉着双腿,对着众人精心地剔着牙。 剔出来的牙缝里的残渣…… “噗”地 射出一个抛物线……. 差点“呸”到死人魁的脸上。 死人魁胖大的身躯为了躲避马队长射来的丘比特神渣,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一脸错愕地看着现代马大娘…… …… 老妖抱着枪,眼眼微闭,根本没理会马队长。 我的心一紧,担心马队长再得寸进尺,两人给崩上了…… …… 马队长不提老妖给她手术,取出僵尸爪子的事儿,左一个瘦子又一个瘦子,没半分感激之宜…… “我们四个人,总得有人带队吧,我本来就是带队的,多了一位也无所谓,瘦子,听见没,你们三个,都得听我的!群龙无首可不行!” “还有啊,你们,哦,包括瘦子,听我指挥,我们完成任务后回去,每位的辛苦费少不了!” 这个女人,当官上瘾了,剩下几个人了,她还想自己说了算。 我倒是随便,死人魁也是吃她老板饭的,估计老妖可不吃她这套。 老妖,依旧半眯着眼,没发表任何意见。 …… “就这么说定啦,一切行动听指挥,我还有点事情再耽误大家几分钟……” “下面,发现的所有东西,任水流三千,我们家老板只取一瓢饮!你们谁也不要打那件东西的主意。其他的,甭管多值钱,你们只要能带走,随便拿……” “哪样儿是你老板要的?”老妖睁开了眼睛,不急不缓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见着了,我会告诉你们的。”马队长听老妖冷不丁一问,有些不悦,抽吸着她的鼻子,表情严肃。 “哼!” 老妖不屑马队长的回答,冷哼了一声。 ……. “只要你们不和我老板叫板,不光是其他宝贝随使拿,回去以后,他会重赏你们,如若你们有了二心,想和他抢的东西,天涯海角他定会追讨回来,人,他更不会心慈手软……” “几位,识事务者为俊杰……话就到这儿吧。” 马队长又恢复她那副威风凛凛的嘴脸了,指手画脚,颐指气使…… 我一点儿也不怀疑她异变了,这就是她的本来面目。 “别介啊,话不能只到这儿,你说说吧,下面是什么地方,到底会有什么宝贝?万一除了你老板要的东西外,什么也没有呢,我们岂不是白下去一趟,回去再和你老板要赏金,呵呵……” …… “就你事儿多,问你哪个山头儿的,你鸭子嘴,撬不开,你不说,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马队长真娘的混帐,老妖可是救过她…… “不过,我告诉你也无妨,什么东西……只有我们的关师爷和我老板清楚,关师爷和我们一道来,现在生死未知。” 合着马队长也不知道要找什么? …… “瘦子,看那意思,你,也是为那东西来的?”马队长打量着老妖,若有所思地问。 老妖面无表情,依然抱着枪坐着。 “时候不早了,还要耽误下去吗?” 老妖甩出了一句。 “再絮叨下去天黑了……” …… 有点冷场…… “我一直没说话,听你们二位在说,咱来也来了,别挣得跟大马猴似得面红耳赤的,马队长说她带队,就让她带吧,下面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咱们就四个人,有话好商量,这位小哥儿说得没错,抓紧快走吧。” 死人魁踱了过来,左右逢缘,打着哈哈…… 大家都收拾东西,准备再上青铜锁链,继续往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深渊百骸 暮色沉久蔼,微亮的余孽,就像久病的枯干老人鼻头上残留的一丝余气…… 这片深山的地渊里,最后的弱光在我们头顶上合拢之前,终于到了青铜锁链的老家…… 三条青铜锁链的末端依然扎在绝壁上。 “你们说,古人是如何在这万里绝壁上,搭建起青铜链桥的。” 胖子突然问道。 没人回答。 大家都回答不了,就如七千年前,古埃及法老们的重千吨的方尖碑,是如何从千里之外的采石场运到庙前墓旁的…… 没人知道,只有后辈们的腻想与猜测…… “不知道。”出于礼貌,我给了死人魁一个他能想得到的回答。 …… …… 这里的山崖呈现着黄色略带着赭的色调,光秃秃的,比死人魁的头顶还要不毛。 青铜链子的结束之地,算是个台子,约摸两米的宽度,当然,它还有下面。 对,我们没有到底儿,黄色赭色的山壁再往下几十米,影影绰绰的首先入眼的,是个巨型的山洞。 不能称为叫洞,雄壮,宏伟的天作之工,洞口太阔,足可以过一架大型波音空客了。 准确说,是个巨型的石头拱门,形状不是很规矩,自然形成的类似巨型鸟头状。 毫无疑问,那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了。 不禁暗想,这方巨门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际遇呢? ……. 吊在青铜锁链上整整一天,大家都很疲惫,散坐在两米宽,却绕着山体无限延绵着的石台子上再次休整。 胖子的肚子,无所顾忌,肆无忌惮地锣鼓喧天,鼓乐齐鸣了。 我则是又一拨儿骨软筋舒…… 且得等着青铜乐声住了后,恢复精气神吧 不过,我勉强忍着没吐,已经算极大的进步…… …… 大家簇在一起,我隐隐嗅到一股子,若有若无却又异常顽固的臭味,不知道他们三个,谁身上散发出来的? 胖子死人魁正蹙着眉心,一只手肘贴着左肋下。 这老胖伙子不会是受伤了吧,他体宽肉厚,体味也来得凶,臭味是他身上的吧? 我默默地瞎想着…… “魁爷,你没事吧?”我关切地问他。 死人魁仿佛给吓了一跳,正了正身子,忙不迭回道:“能有啥事,没事没事,就是肚子实在是太饿了……” “来来,哥儿几位,把干粮掏出来,加能量、加能量,吃完了小睡两钟头,多了没有,咱连夜干,干完了早点返家……” 马指挥,马当家又把拿捏出生杀大权,指挥大家。 她自己也没闲着,抓出一把干粮,像啮齿类动物嚼山药似“擦擦擦”开吃了……. 我依然没有胃口,想着夜里要干活的份上,闭着眼,嚼蜡似地咽了一块带蔬菜的压缩干粮……. 老妖一边吃一边拿着望远镜瞭望着远处。 死人魁一堆肥肉像块发面饼似的瘫在两米宽的石台儿上,喘着粗气,一语不发,尽情享用着食物。 …… 吃喝完了,大家各自找了比较合适的地方躺下…… 没几分钟,马队长率先扯起了震山响的高低炮音双接鼻儿的鼾声…… 这女人真是心大,不由得生出几分羡慕。 我是睡不着,看着上方渐渐掩去轮廓的夜幕,思维发散的,像一片轻薄的稀雾,无论怎么努务就是聚不到一处……. ……. 黑烟,到处都是黑烟,但是一点都不呛鼻子。 黑烟顺着地面向远处卷去,在天的尽头停住了,向上而起,形成一个巨大的人形。 人形的黑烟旋转着,停滞。 一张脸渐渐浮了出来,妈呀,这不是老曹吗? 老曹怎么在黑旋风里。 我张开嘴巴叫了声:“老曹,你咋回来了?” “啪!” 老曹冷笑着,掏出枪给我一花生米。 …… 脑门中弹,清凉和剧痛袭来,老曹居然杀了我? 错愕….. …… 惊醒了,南柯一梦,不对,枪声好像是真的. 我摸了摸脑门子,还好,没有血窟窿。 不过梦太真实了,脑门子颇有痛感。 不对,我的左侧昏暗里,有个人站着,手里握着把枪,枪口放到嘴边吹着。 吹啥呢? 一股浓浓的硝烟味….. 我扯住自己的枪翻身跃起,同时喝道:“谁!不许动!” 我的枪毫不客气,直指那人,枪栓“哗啦”响,随时激发! “吓到你了?” “刚才你们都熟睡了,我半醒半睡中,看见一只怪鸟,三只脚的怪鸟,没有一点声息飞了上来,停在了你的头上,你睡得死,没发觉。” “那畜生正要啄你的眼,我给了它一枪,打中了它,没死也差不多了,落下去了,” “你,没事吧?” 是老妖! “咋地啦?出啥事儿啦?谁、谁开枪了?”胖子死人魁睡眼惺松,坐起来双手一通乱摸,摸到马队长身上了。 “pia、pia、pia” 脆生生地几下 死人魁的爪子没放对地方,手壁挨了马队长一记连环掌。 “你臭流氓呀,往哪儿摸呢,臭爪子……”马队长气急败坏中,没忘了她的指挥权。 “不要随随便便因为芝麻大点儿事情开枪,有事你叫醒我,动不动开枪,下不为例,没一点章法,真是的!” …… “三只脚?” 我心里“咯噔”一下,老妖说得,我并不相信,这地方我是没发现过鸟,别说是看见鸟,连远近的鸟鸣声,一次都没有听到过,哪来的鸟? 那他为何要编造出这么个不靠谱的开枪理由呢? 他一定是看到什么了,不然凭白无故不能开枪呀。 嗯,不能轻信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我暗暗警戒自己。 …… 马队长到了更年期提早到了,睡梦中被枪声惊扰,又被秃头胖子的咸猪头吃了豆腐,怒气唠叨模式开启了。 这女人太适合干居委会的营生了…… “都起来吧,把照明的拿出来,准备下地了……” 寂静的夜,被马队长的口技撕得一条一条的…… 老妖把飞爪搭扣在青铜锁链上,他想第一个先下去,马队长不干,她非要打头。 马队长刚落地,就发出“妈呀!”一声惊呼。 唬得我们赶紧问:“啥情况?” “唉呀,你们下来再说吧……” …… 脚下像踩着一堆碎珊瑚似得疙疙瘩瘩,切切错错地难走。 咋是海洋特征了呢,哪来的珊瑚棒子? “这么多珊瑚?”我不由得惊叹。 “还珊瑚?仔细看看吧,年轻轻的,啥眼神……”马队长呲达着我。 我抓了一把,凑在头灯下细看,果然不是珊瑚,不是酥松的珊瑚结构,形状和珊瑚差不多,有细有粗,全是棒子形儿的。 “哎吆的黄天呀,全,全是骨头!”死人魁也拿起一把。 “这是各种动物和人的!”老妖手里举着一根烧火棍般的大长骨:“你们看这个,这是什么动物的长骨头?” 我看了看,觉得是人的腿骨。 不过,即便是两米高的姚明,上腿骨也不可能有近乎两米长,要不上身和下腿骨的长度怎么算进去? 骨头若是人的,那这人至少有三米高。 但是这根儿骨头确实很像人的骨头,我说的是好像,我不是学医的,所以不能确定。 “会不会是马的?或者是大象的?” 胖子撒开了瞎猜,大家心里明白,绝壁下怎么会有大象呢?纯是扯犊子,就算是马,它也绝逼奔不到这儿,它爬不了青铜锁链…… 除非这里有野生的马…… “要是有动物的头骨就好判断了…..”马队长不愧是领导,关键点儿上,一语点破梦中人。 是啊,头骨能说明一切。 这么多皑皑白骨,比白骨精的家乡还丰厚的白骨……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白骨? 我有意往下探了探,白骨层厚得探不到底,心里不由得发怵了。 继续走,到了巨大的岩石形成的拱门前,脚下的一路上,铺满了骨大大小小的各形骨头。 走在上面,脚底生寒。 数不胜数的动物(包不包括人还不知道)死在这片深壑内,这是什么年代发生的?究竟发生的什么样可怖的事件或者杀戮,能让无数的生命陨落于此? 恒河沙般的骸骨堆积如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背生 站到大型拱洞中间,人显得特别地渺小,特别地微不足道。 它不是一个封闭的空间,简简单单,就是一矗像门形的山丘…… 这里气候明显干燥,岩层发育风化成的独特造型。 探照灯下,我们正对着的前方,是一个黄赭色的山丘(只能这么叫它),圆鼓鼓的,它的脖子部分,风化出一条环状裂纹,像戴了一着,就要扇马队长。 我和老妖抢过来劝架,把他们勉强隔开,两个人还在不住地对骂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迷魂氹 大头陀,听他们说得像是个人物。 这么看也不咋地,选了个泼妇当领队,从这个角度衡量他,就一尿泥捏的假菩萨,一群乌合之众。 哪有一个领队动不动,先动手甩人耳光子的? 虽说那只畸胎鸟,死人魁确实不该鲁莽了却它,但他也是为了大家好,那鸟玩意不是个吉兆,它老母能抱死袭击仇人,崽子会是个好鸟吗? 至于发了疯似的,拡人家大耳光吗? 一个女流之辈,手下人等已经尽数消失,光杆儿司令一个了,还辨不明时向,就她那点儿体力,死人魁再肥再胖,撂倒她,那是小case。 这次我站胖子死人魁。 …… 老山深渊底部的夜里,无风、无虫、无月、无星辰…… 死寂中噪起的人声,更让我有一种被黑暗窥视的不安。 马队长和死人魁两把扫帚星,终于骂累了。 灰头土脸的,闭上嘴重新把空寂还给黑暗…… 我们头上、手里的光源,与黑暗极不协调,成了不合时宜存生。 出奇地安静,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刚才马队长和死人魁的对骂就像空寂了上亿光年的虚无世界里,突然摔破了个瓷器…… 一切都在沉睡了,黑幢幢的岿然不动…... 一切都隐匿于黑暗里,看不见听不见的触须悄无声息地包围着闯入者…… 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 当我们绕过蘑菇状山丘时,傻了。 这特么的是穿越到了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边上的罗布泊了,乍得的博尔古,还是阿富汗哈姆恩? 头灯最强光所到处,寂冷荒原,周围远远近近,鬼一样耸立着,形状诡异的各色山丘山岭,瘦的胖的,高的矮的、点缀绿沙柏的陡壁的小山包!! 围着我们,一语不发,黑着自己的身影,漠然凝视这几个不速之客…… 这还是大山里的构造吗? 还是大雨滂沱,瀑布如洪的山林腹地吗? 怎么看都是雅丹地貌啊…… 真他娘邪门了,我搜肠刮肚,无法想明白,青山翠林的底部竟然有雅丹风格的风蚀的沙砂岩。 方的、犬牙状、锥状、金字塔、长脊状、拱背状、鲸背状、蘑菇状,少女头,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座能容纳十几万人的城,当然,几千年了,早埋在地下了,难道前面会有太阳墓?” 老盗墓贼死人魁如是思考…… 他说的有道理,我们没有更具体一点的寻找特征,只能瞎猫碰死耗子,地毯搜,谁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大,靠我们去搜,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的消息是,这里的确有座鬼城,有人见过……” 老妖冷不丁来了一句,一句重量级炸弹…… ……. 是啊,大家往往把最简单最明显的事情给忽略了。 老妖能来这儿,不一定是关爷或大老佗走漏了风声,他拣起来寻过来的,更有可能是他们自己掌握了一些的消息。 “啥消息?” 马队长和死人魁几乎异口同声,声音中透着殷切。 “你们听见我刚才的那句话就行了,知道多了没好处,我们去寻找鬼城。” “不过,鬼城有些不可思议的东西,上千年来,不是没人寻进来过,进来的有去无回,据我所知,只有一个人活着回去了,不过,生不如死,连鬼都不如……” “这些石笋山林……大概就是他说的迷魂氹吧…...” “这是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地方,踏进的人都会迷失方向,要么失踪要么死亡,要么……” …… “这位小哥儿,你这是在吓唬我们呢?“ “你这么一说,我们还能不能进去啦?” “问你实情,你不说,不说也罢,给大伙鼓鼓劲儿也成,你这倒好,光在这儿蹦些阴词儿……” 死人魁极不乐意老妖的一席话,反唇相击。 “我说得全是大实话,往里进,你们要想好了。谁的命都只有一条,为了你们,我才提醒。” “啰嗦啥呀,他这是在吓唬我们,好让我们打退堂鼓,自个儿进去捞好处…..” “没门儿,在这儿,就得听我的,走吧,别费唾沫星子了,省省水分,走!。” 马队长凶巴巴、劈头盖脸数落了老妖一顿。 不知道此刻,老妖有没有后悔过救了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巨鼎 四个人脚踏白骨堆,与无边的黑暗里,形形色色的山包间,无限警惕,东张四望地摸进着…… 鬼子半夜进村儿,大抵如此…… 我们在打扰谁的幽梦? …… 越往里走,地上的骨头的体积越大,而且有头骨出现了。 人的,羊的,猪的,牛马的,狗的或狼的,禽类的,应有尽有,混杂在一起…… 万物坑! 这些颅骨基本上踩上去就碎,风化得像石膏。 也有些长骨却异常坚硬,发黄的,珂白的,甚至有些出现了瓷化…… 老妖戴着他的大橡胶手套,极其认真去研究着这些骨髂。 任马队长怎么催促他,他就是装作没听见,依旧我行我素,专注看骨头。 马队长气哼哼,一个人走远了。 死人魁和我有意无意地拖在后头,等着老妖。 “老妖,看出啥名堂了?”我想,老妖可能所有发现,才会如此专注。 “这些骨胳,有些奇怪,一般动物长骨腔内是骨髓,长骨中间是空的,你们看这些长骨,全部是实心的,太不可思议了。” “别看地上这些了,我们快点到你说的城去,淘吧淘吧,看有没值钱的东西。”死人魁对长骨短骨的,根本不兴趣。 我看看老妖手里一截折断了的长骨,果然,断端完全是实心的骨头。 …… …… 马队长走得奇快,我们转回头时,居然找不见她的踪影。 我小声喊她,生怕太声大又惊动到什么。 还好,左前方的石林中出现了她的回音。 我们急急追了上去,马队长二话没和我们多说了,继续踏骨如飞。 这娘们竟然有这等身法,不容小窥。 在石林中转来转去,我们光顾着奔命,马队长突发神力,我们一心想着别跟丢她,忽然,前方的她停住了。 抬眼一看,我的个天呀。 前方一大片空旷,空旷的远方,黒厝厝、矗立一座巨大的城墙,城墙上依稀有建筑的残骸,没有城墙垛口…… 似自然形成的,又不似。 城墙是山体的一部分,颜色没二,但是非常整齐,显然有人凿的痕迹。 …… “到了。” 马队长如释负重,灿烂地笑了,别说,这女人笑容挺好看的。 …… 马队长没容我等表示个惊讶啥的,脚后更一转:“走,进去!” 城墙高约摸有四五十米。 这是我见过的最高城墙,地下并没有正阳门让我们通行。 只在一侧发现了一溜粗糙的、已经风蚀得模模糊糊的“台阶”。 “台阶”之间有一米的高度,迈着很吃力。 “台阶”上没有散乱的骨头,上了几十个大台阶后,我们终于登上了城墙之巅。 再往下看去,心灵和肉体又被震慑了。 这是朝代的什么遗址? 气势恢宏……. …… 什么玛雅遗址,庞贝古城、希腊卫城,都无法及我们眼前神迹之万分之一…… 这气势、这规模,这雄壮……. 语言太苍白,无法表述! 仅仅是在极其有限的灯光下所视都让我们张大的嘴一年都合不拢了。 如果是光线足够的白天,哦!我不敢想象…… 我的印象中,我们国家,包括东亚、东南亚的古代建筑,多以秀、以群落为特点,并且追求“中”、求“和”,求自然、求均衡,把这些作为建筑的灵魂元素…… 而西方,建筑取料以巨石为主。 很多遗址的造型,高大粗壮,多以柱式造型特点,垂直的线条,空旷的透视效果,整个建筑独自成体系,挺拔,健美壮硕…… 看来,我们对中华的上古建筑理解有着不小的偏差。 眼前这片古建筑,却与以往发掘出的古建筑的大相径庭。 这是座与无伦比的石头城,也许当年也有木料……. 如果不是从北京乘车只走了一夜,我会笃信自己来到意大利或希腊。 我能看到的每一个建筑遗骸,都是如此庞大,而且无限向上,高而挺拔、给人一种空灵、虚幻感。 似乎直指苍穹,启示着建造并居住在这里的古代人们脱离苦难、摆脱罪恶、直奔赴“天国乐土”…… 但是,又不失它的实用性,这些遗址富丽堂皇而又新奇欢畅,不无强烈的世俗享乐的元素。 就说脚下这围城墙,超越、刚强、向上…….又匪夷所思。 两侧像是自然形成的山壁,略加修凿,中间是人造的连接两侧山壁的桥梁性建筑……. 它与西方建筑遗址最大的不同,在于神秘和肃穆。 …… …… 死人魁到处踱着,不断地“啧啧”称奇。 “啥年代的?这是啥年代的,太奇诡了。” 老妖,站在那儿仿佛石化了…… 我,不知道自己对着这么一座渊底古城,该做怎么的反应才算合适。 唯一一个特别清楚的念头:我们发现了一座古城…… …… “鼎,鼎!!!!” 死人魁瞎溜达到了中间那个建筑处,寂静的城墙上,他的声音传出老远….. 我们赶忙奔了过去。 城墙上中间这个建筑,石头部分相当完整,四角兽头朝天翻卷,八根巨型石柱,一个角儿上两根,一个长方型带石顶的瞭望台……. 台子上镶嵌着一只巨型的青铜鼎,鼎的下半部分嵌在石头里,上半部分看起来像一只巨鸟,屁股椭圆,鸟身流线型,鸟头处有两只圆耳朵。 这就是死人魁大呼的“鼎” 上面是盖子,非常光滑,下面是鼎身,带了一圈非常精美的云纹。 这只巨型鼎的个儿头,比后母戊鼎要大出十倍不止。 “你们看,多~大一个青铜鼎,唉呀,盗了一辈子的墓,这回真是开眼了,那个,马队长,这是不是你老板要的东西?” 死人魁爱不释手,摸不够这只巨型鼎,问一旁袖立的马队长。 马队长也到了鼎前,但是她似乎异常冷静,不像我们几个,绕着鼎来回打圈圈儿。 “唏!” 她不屑地说:“你认为这是最有价值的?” “那当然,后母戊的是无价之宝,这可刷新了后母戊的地位,旷世奇宝啊,不过,就是不好拿回去。” 死人魁蹲了下去,观察着鼎的底部。 “嗳,这里有它有名字,你们谁认得这几个鸟字” 死人魁说道。 果然,在鼎的下部刻有四个字,但是这几个字,谁也不认识。 “过来帮忙,推开鼎盖。” 老妖精在叫我们。 “推?你想啥呢?这有几百公斤重,咱三个能推开它?” 我觉得老妖想法有些好笑,这鼎我们四个合抱都抱不过来,这么厚重一个青铜盖子,靠三个推开它,天大的笑话。 “当然能啦,来,我也一起。”马队长走了过来。 “我观察过了,盖子和鼎体之间轮槽,你们看……” 老妖说着指给我们看那条缝隙,隐约中确实像有槽沟,但是我没看见轮子。 ……. 四个人一起用力,把盖子向鼎后方推去。 “咯~吱吱吱……” 盖子真的被推开了,鼎的高度正好在我们胸口部位。 盖子推开一半,大家不约而同停了下来,挤满了好奇心。 几双眼睛齐刷刷向鼎里望去,在几只炽白的头灯照耀下,鼎里的情形一清二楚。 死人魁“妈呀啊”怪叫,一屁股敦在了地下,我和老妖同时惊恐地后撤…… 一具硕大的尸体呈现在鼎中……. “乐、乐、山大佛!” 坐在地上的死人魁,发出了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呼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 怪物 我也吓得够呛,鼎中怎么会有如此huge的人呢? 我脑子一抖,不对,别自己吓自己,看清了再说。 我状着胆凑上前去端详。 死人魁也站了起来,他可能也为刚才自己的一个屁敦,感到冒失和丢人。 没错,真的是人,一个人的尸体! …… 青铜器,鼎盛与殷商时期,秦末由逐渐由铁器所取代。 且莫说,从猿人进化到现代人的一系列过程中,从来没有哪个阶段的人能有这么大的体型,比水牛头还大的脑袋。就说死后经过了几千年,难道不该是一具骷髅吗? 为何这个巨人面貌栩栩如生呢? 我又是一个冷嗖嗖的激灵,徒然想起了癸末村地下的人皮尸! “这,人,为何千年不腐?”老妖喃喃自语,谁都会这么想。 “我也是头一次见到皮肉不乱不皱不变色的粽子,哈嗳,快看!皮下有东西!” 死人魁“嗷嗷”地又一嗓子。 他体胖腰圆嗓门大…… 没错,尸体皮肤微黄,呈半透明,这就是人皮尸的特点,虽然我只见过一回,但是它的样子,永世难忘! 巨人的皮肤下,隐隐地有些褐色的影子在游走。 “嚓啦~” 死人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式,两根手指插入了尸体的肚脐。 因为青铜器的盖子被我们推开了一半,巨人的肚脐并没有在推开的范围内,死人魁的手是斜着向里插进去的。 等我们看明白时,他手指已经出来了。 夹出一个褐色的、毛茸茸的、半大兔子样的东西! “唉呀,绊哒麻痹!” 死人魁夹着的是一只异常诡异的活物,两只老属似的细尾巴“啪啪”地甩着。 对!两只尾巴! 没有头! 前面、后面长得一模一样,都是屁股,都有一根朝天的细尾巴! 死人魁妈呀老子的,把这怪物甩了出去。 没有甩到青铜器外面,还是青铜樽里(死人魁说,这青铜器造型就是一大型的鸟樽)。 两个屁股的小怪物发疯般地在青铜樽里乱蹿。 更要命的还在后头呢…… 死人魁把巨人尸首肚脐眼戳出个洞,一群毛乎乎的怪物,蛆虫般从洞里往外涌…… “绊哒麻痹,这是什么变种,两个头!” 我草,这些怪物中,有的是前后全是头,双头,四条腿,没有屁股! 脑袋长得特别像蜜蜂,带着两根天线似的触角! …… 一眨眼的工夫,青铜樽里蹿满了双头或双尾怪物,巨人彻底被覆盖了,有一些怪物开始往外蹿了。 “快,把盖子推上!” 老妖大喝道。 ……. 好险! 青铜樽盖子总算及时盖住,缝隙里搓死好几只…… 三个人惊魂未定…… 再一转头,发现马队长不见了…… 刚才慌乱中没注意她,人没在了,究竟去哪儿了,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我刚想去找找马队长,忽然,“踏踏踏”,缓慢沉重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来自那几十个大台阶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三个人把青铜樽当作掩体,躲在后面,窥视着台阶处,同时把头灯熄灭了…… 说来也怪,我们身处大山深渊中,头他啥好了…… 语言比不上行动,我拉着他,奔向城墙边上的飞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僵尸排 我和死人魁抓住绳子一刹那,两条腿僵尸烧得解离了。 其中的一条腿儿带着熊熊的火苗,袋鼠般跳到了我们跟前,挨上了死人魁的裤子,死人魁的裤子瞬间就着了,脱是来不及了。 还要说死人魁多年盗墓生涯,应变能力练出来了。 他使上蛮力,“嚓”把裤子硬生生撕开了,着火的那条裤腿彻底大开衫,他从裤腰处直接扯掉。 我已经顺绳子下去,半剩一条裤脚的死人魁也坠也下来。 一条绳子承载着三个人的重量…… 快要下去的时候,绳子没出事,但是,一具没着火的僵尸,顺绳子爬下来了。 这还了得,我一颗烧烧弹击中它,但是火团顺势砸了下来。 绳子未端如人串般缀着的我们三个,慌不择路,往下跳吧,不能被砸正活烧了。 距离地面有六,七米吧。 我砸在老妖身上,死人魁又落在我身上,叠罗汉…… 摔得肝都颤,心想老妖在最下面,不会摔出个好歹吧。 我被老妖狠命推开。 “快跑!” 眼前一闪,老妖起身跑了。 我一头霉水,水却摸到身下毛呼呼的,定神一看,我也大喊着没命地跑…… 密密麻麻的小怪物铺了一层,难怪老妖没摔着,这么多垫背的。 青铜鸟樽里的怪物咋跑了出来的? 死人魁显然也发现了,三个接力似地跑…… 后面那群小怪物黑潮水所漫过来…… 往哪里跑,不知道,我追随着前面的老妖…… …… “过来,到这里来……” 天无绝人之路! 马队长天兵降临,她在前面山丘前大声招呼我们,摆着手,着急万分…… 她上边是一个洞。 她是叫我们进这个洞…… 顾不了许多了,再迟几分钟,就被小怪物们分食了。 老妖率先跑过去,进了洞里…… 我和死人魁也进去后,马队长白磷弹连发,暂时逼退了小怪物群。 她也钻了进来,用一块石板把洞口封死。 “用你的枪使使。” 她向死人魁伸过手去,死人魁犹犹豫豫,还是把喷火枪递给了马队长。 马队长叫我们躲开,把身己的鞋脱了下来。 火蛇喷出,一股塑料混着橡胶的味道迷散开来…… 她用融化的鞋底儿把石头缝隙封严家了,暂时不用担心那群小怪物钻进来了。 我暗暗给马队长点了个赞,有点领导的作风。 回过头打量我们所处的这幽黑洞。 头灯亮起,这里空间不大,洞深处是岩石,有些狭隙,人不一定过得去…… 十多平见方…… …… “我们在这里躲到天亮再想办法?” 死人魁四仰八叉坐在地上问。 …… “嘿嘿嘿~” 马队长的脸在灯光下缤出一朵笑容,不知是不是灯光阴影在作崇,她的笑意透着古怪,不禁让我想起《小丑回魂》里的片段…… “不用等到天亮,用不了那么久……” 她的声音徒然变得怪声怪调,让人听到直起倒刺…… 死人魁也是一愣:“啥意思?” “嘿嘿嘿……” 马队长莫名其妙的笑让我产生了不安。 老妖退到了后面的岩石上,死人魁也站了起来…… “哎,你笑啥呀……” 死人魁的话音还没落下,马队长双眼突然间布满了血丝,好像眼球出血状,骇然的样子不由得让我感到了大事不妙…… “嘿嘿嘿,你们总算到家了,这儿就是你们的巢,这儿需要完好的活物……” …… “嬲你妈妈别,你还能不能说人话了?”,马队长步步逼进,死人魁直往后躲。 我到了老妖身旁,老妖在挪岩石裂缝边上的石头。 突然,马队长双手掐住了死人魁的脖子。 死子魁双手倒翻,一个转身,手肘猛击马队长肋下…… 这一击特狠,马队长肋骨要出问题,她背定撒手。 然而,死人魁一击下去,她无动与衷,仍然死死掐着死人魁的脖子。 死人魁急了,一头撞向马队长的面门…… 马队长松手了…… 与此同时,老妖在喊:“往这边……” 他已经把岩石给敲开了,自己钻了进去,我也顺着岩石缝挤了进去…… 死人魁也跑过来,他太胖了,我和老妖合力硬把他拉了进来。 死人魁脚刚进来,被死人魁一脑袋磕得鼻血直流的马队长到了…… 我和老妖用枪托猛戳她,防止他进来。 这娘儿太凶猛了,枪托根木挡不住她…… “你俩快躲后面去。” 死人魁手上拿着根爆破小雷管…… 我俩刚躲到一块大岩石后,就见死人魁捂着耳朵跑了过来。 接着“嗡”地一声闷响,地动山摇,石块飞溅…… 死人魁那傻缺把山洞给炸了…… 我抱着脑袋窝着…… 差点让石头给活埋了…… 洞内安静了,我试着起身,身上全是碎土和土,所幸没有巨石落到身上,否则,早见阎王了。 他俩也起从石头堆里爬了出来…… 都没受伤。 洞口是主要爆破点,顶上的巨石落顶,把洞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马队长再也进不来了,可是我们也休想再出去了…… 死人魁脖子有处破皮的小伤,刚才碎石飞溅擦伤的…… 死人魁说,不是石头刮破的,是马队长的指甲抠破的。 我听了,心里凛然…… …… 不过,这么小的伤囗不至于…… 当下之急是,我们怎么出去…… 洞口的巨石,我们是无法挪开。 死穴,出不去了。 “我说,你咋这么鲁莽,把洞给炸了?” 多多少少,我对死人魁这种自杀式的作法有微词…… “别急,我来看看,钻了大半辈子地穴了,咋也不会让尿给憋死……” 四周一条细缝都没有,怎么出去? 马队长在外面在安分,她在拿什么东西在捶击。 巨石边传来“咚咚咚咚”的有节奏的闷响。 死人魁拿着能伸缩的细钢管儿,原来这就是洛阳铲…… 到处插…… …… “我说啥了?这点小洞能难住我?你们坐着歇歇,看我的!” 死人魁从右后方的石壁里带出一管儿黑黄色的碎石加土,他开始从这里打盗洞…… 不到一个时辰,死人魁成功了…… 后面的洞打通了,打到了外面…… 死人魁继续完善扩大洞道,我和老妖帮他倒腾土石…… …… 死人魁异常高兴,不断地表扬着自己,奋勇当先,头一个钻了出去。 …… 天微亮…… 小外面的空气很新鲜…… 宁静…… 地上没有小怪物…… 也不见僵尸,仿佛这夜里什么都没发生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章 城池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此处的方位与我们之前逃离的城门正好是背向。 …… 没有了僵尸,没了小怪物,马队长也没了。 也许她还困在那方小洞里…… 我实在搞不清,她是变异了,还是她并没有变异,只是她们来此的人间计划本就如彼,不让別人分一辈羹。 她一表现出些许异样,我首先想到的是她被僵尸爪子抓伤了,她不正常了…… 要躲开她…… 谁愿意变成僵尸呢?这种心态有些先入为主了。 不管怎么说,外面安静了也安全了。 大家吃过干粮后,死人魁建议,我们走一圈儿,有没有宝贝,就这一圈儿的买卖,然后就原路返回。 钱固然要紧,命才是根本…… …… …… 这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城池…… 我们走了一圈,但是没能走完。 在中间,有一座大殿,墙垣厚近3米,大概有几百间房子。 宫殿正门向南,门上镶着扇贝,贝上刻着字,这些字更像记事的标识,比如一个方里面一个x,或是一只鸟,一个圈儿,里面两个点。 大门上面巨块的绿松石…… 中央大殿上的巨型门,清一色的青铜铺首…… 每个房间内的陈设能保存下来的器皿完好无损,放的位置就是生活中它该在位置上。 绿玉制的椭圆花瓶,两耳大铜环套小铜环。 宫门上铜制的兽角神铺,栩栩如生。 宫殿最大的广场上,树着一个奇怪的东西,除了城墙,它可能是最高的。 难以描述它到底是个什么? 像生物?树?鸟? 都不像! 是一个展开向上,形体怪异,看不任何熟悉的元素,质地是青铜的。 …… 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死人魁把剩下的一条裤腿儿,脱了下来,直接穿着内裤,把一条裤子扎成个口袋,装得满满的,还不算他的背包里面装的。 …… 我没那么贪,但是我更想知道这是什么人留下来的,我拿了几个刻满字的贝壳。 老妖不知道溜到哪去了。 找了半天,在一个大型的高台上发现了他,正蹲在一大块龟甲前沉思瞑想呢…… 直径两米的龟的腹甲! 我曾在一位权高位重之人的家里见到一只玳瑁,有一米直径,我以为,那已经是最稀缺的龟甲了。 腹甲上全是字,放在一个青铜架子上,腹甲立在大它四五倍的一面青铜镜子对面。 “老妖,真有眼光,无价之宝啊,不过,太大了,不好带出去……” 死人魁很有经验似的劝皱着眉头的老妖…… 我们又发现了宫殿围墙之外的平民居住址、手工业作坊遗址、墓葬和窖穴,铸铜作坊等等 金器、玉器、象牙、骨雕、漆器、石器、蚌器,陶器…… 整个城池就像忽然被遗弃掉的。 没有大规模的破坏迹象,多数没有被时光腐蚀掉的物品,完好完美地布在着。 居然发还有纯金的床、手杖、椅子、面具…… 绿松石的腰带…… …… 城墙环城的绝璧,上面全是岩画,每幅岩画旁边,刻着多多少少几排字,像是画的说明…… 画的是形态各异的人及动物,人呢,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或衣或裸;动物有猫有狗,马牛羊,最多的是鸟,这些鸟是两条腿,和现代的鸟无二别。。 女性的躯干如可口可乐的瓶子,细腰丰臀。 用的涂料仍能分出三种颜色,很亮丽。不光是画,是先刻后绘,眉眼有凸有凹。 其中一幅,引起了我的注意。 画的就是那个说不上来的,奇高的青铜塑像。 很多三角形,可乐瓶形的人,有黑色的,有红色的,有大,有小,呈跳棋性集簇似的,围着这个高高怪怪的青铜器,线条状的四肢或高或低,或屈或直,各种姿态。 庆祝或祈祷仪式…… 再往下看,又发现一幅我能看懂且有兴趣的画。 一个巨高大的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和这人脚边的一群一群小人相比,非常高大。 这个人样子很眼熟…… 竟一时想不起来…… 看不出是男是女,但从略呈掐腰状的躯体上,应该归为女性,她没有人的脚…… 天,她是人姣! 我的心都是颤抖…… 修长的四肢,手臂快到脚踝处了,三根粗大的鸵鸟足,半着地,三根特别的长手指…… 头很小,额头异常突出,头上有两根天线似的蜜蜂触须,上面顶着特别大的一个日轮…… 她的身边站着一只高到她肩部的怪鸟。 三只足…… 健硕的双翅,怒目而视的鸟头…… …… “西王母和她的青鸟……” 死人魁惊叫道。 这里怎么也会有这幅画? 癸未村地下的也画着几乎同样的画,只是那女的头比较大,没有触须。 人姣,最先我在昆仑山洞里发现的,蛔虫团一样绞在一起。 …… “你们快来看!” 老妖在后面叫我们。 “你们看这个!” 老妖指给我们看的,一眼看着类似大爆炸画面,周围背景,是许多小黑点用长长短短的线段连接着。 我在昆仑和癸末村地下都见过小黑点连线…… 古人喜欢黑点连线? 画上是触目的放射状线条,中间是一片不规则的红,在密集放射线条外面,还有七八处红色,像是血,每个红色处,有几块破贝壳片儿。 紧接着第二幅,那些红色的周围画了一堆三角形和可乐瓶子人形。 以红色为中心,包括围着它的人群们,被黑粗线划分成四个区域…… 第三幅画还是那四个区域,红色形状不变,但,画在了人的肚子上…… 每幅画的边上,同样有排列整齐,多少不一的象形字。 …… 我看了半天,没出个所以然来,想请教老妖,毕竟他叫我们过来看,那他一定是看出些门道儿。 …… “这画的是啥?我见过不少墓葬中的壁画,没见过这么简易怪诞的,岩画一般都是部落时期的,那时候的人们没有太多工具。” 死人魁穿着内裤,背着大包小包、鼓鼓囔囔的战利品,托着肥厚的双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壁画,发表着他盗墓积攒下来的专业观点…… …… “这些~,既不像春秋的作品,更不像秦后的,殷商的嘛,字不像,我虽然不认识殷墟那些甲骨文,但我能确定,这些字不是甲骨文上的,它们有些相仿,却绝对不一样。” “就这城池的规模,不是部落时代,画风和字的风格却很原始,奇怪啊……” …… “啪!” 一声清脆的枪声,击碎了死人魁的话和他的思索。 击碎了这座空城的幽静…… …… “嬲他娘的,有情况。” 死人魁叫道:“走啊,城墙下空荡荡的没有掩护的,往房子里那边去。” 三个人拎着枪,猫着腰跑到离得最近的几根石柱子旁…… 枪声来自宫殿的下首方向,应该是平民居住点附近。 马队长开枪了? 她从洞里脱身出来,碰到僵尸了? “啪啪~” 又是脆声两枪,带着回音的尾巴震荡着耳膜。 子弹的声音…… 如果真是马队长遭遇了僵尸,开枪管毛用? 老妖怎么消灭僵尸的,她是亲眼目睹了全过程…… 完了,她的白磷弹枪在我手里…… 想到这个,我心里发急,竟想过去看个究竟,救救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黑雾 枪声咋起,我们屏息朝着那个方向观望,但是,谁都没有动弹。 “呀,你们看!那是什么?” 死人魁习惯性地大惊小怪,冷不丁在寂静中发出一两声鹤鸣。 我不以为然,顺着他的声音看去,见远处确实有一片移动着的黑色物体,从遗弃的废墟的间蜿蜒而出。 “着火了?黑烟!”我不禁也惊叹出声。 “不是烟,像是黑雾!” 老妖一向比较沉着,判断往往更客观…… 黑雾贴着地面在快速蔓延,所过之处废墟上的建筑,渐渐被它包围失去了轮廓,犹如无数的黑色练蛇。 很快,什么都看不清了,所有的物体全部淹没在浓浓的黑雾中…… “不好,別在柱子下了,找快个地方躲一躲!这黑雾不寻常!” 死人魁叫道。 …… 没地方可躲! 黑蒙蒙的,周围能见度为零。 死人魁摸到一个旮旯,我们从缝隙挤进去勉强能蹲在里面,是一个什么建筑的死角儿。 死人魁掏出三个口罩,分给我们一人一个。 “能防毒,快点戴上。” …… 黑雾遮天蔽日,三个人挤在一起,开始能蹲着的,时间久了,蹲不住了干脆坐下来。 这黑雾什么时间能散去,不得而知。 从缝隙看去,雾是越来越浓了,肉眼能看见它在流动,大块大块的黑团。 枪声没再出现,一切归于死寂。 我看着看着,竟然起了瞌睡,控制不住地睡意一阵一阵地麻痹着大脑…… …… 听见蛐蛐儿的合鸣,闻到的草的清香…… 再睁开眼时,举头一看,哇,看到月亮了,大如车轮的皓月! 我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深山谷底能见着人间的月光真不容易。 突然想起来了,莫名其妙的枪声后,黑雾肆虐,我们三个人躲到一个旮旯里。 黑雾持续得太久了,我不知不觉给睡着了。 黑雾呢?旮旯呢? 诶?他们俩呢? 我这是? 周围不再是荒漠废城,而是芳草戚戚,绿汪汪的小土坡,夹杂着虫鸣。 那座鬼城呢? 凭空消失了? 眼前,月光泻在草地上,说不出的祥和……. 这真怪了,睡了一觉一睁眼,置身世外了? 摸了摸背后,背包还在,衣服还是分不清颜色、脏兮兮的迷彩服。 这不是梦! 我跌坐在草地上,卸下背包,取出指北针。 指北针没失灵,北在前面。 前面似乎是一片小树林儿。 我泼出去了,扯开嗓子喊死人魁和老妖。 空旷中回荡着我的声音,感觉地球只剩我一个人了。 这会儿,我倒是希望这么一喊,能喊出条吊睛大虫来,证明这个地方的真实性。 然而月华下虚空,没有任何回应。 怎么办呢?? 得了,打道回府吧,来的时候,马队长指的北边那只孔雀山包我记得十分清楚,往北去,找山包! 小树林挺远,走了个把钟头才接近。 那个幽静哦…… 幽静得有些瘆人。 我暗自“呸“自己,手里有枪,长的短的,包里还有一枚榴弹,怕个鸟。 给自己壮了壮胆儿,径直走了进去。 月亮皎洁,透过小树洒在地上,斑驳陆离,这多少给了我不少安藉。 …… 原来,自己的脚步声也会如此恐怖。 “擦擦擦,擦擦擦” 嗯?我站住了,停止了前进…… “擦擦擦擦”还是继续…… 不是我的脚步声? 那这是什么声音? 很亲切,很耳熟…… 我在心里默默地重复着“擦擦擦擦擦” 啊呀,我靠! 磨刀声! 我家老房子隔壁住着秦大爹,镇上的肉户。 从我记事起,他家早上不到五点,准会传出霍霍的磨刀声,毫不夸张地说,“擦擦擦”伴随了我的童年、幼年、青少年…… 太熟悉了! 我经常把这种韵律当作调整睡眠的之音。 树林儿里有人在磨刀!半夜磨刀?磨刀干什么? 这会儿,听到“擦擦擦擦”声,我淡定不了了,浑身不自在,头皮发炸、惊恐之余,竭力听准了声音的方位,蹑手蹑脚靠了过去。 …… 一小片空地中,一个女人的背影,坐在一块石头上,正一前一后摆动着身子,卖力地在磨刀….. 我躲在一棵大树后,侧身窥视。 女人的发型很奇特,高挽着一个倭堕髻,身着麻布衫,麻布的颜色和树皮一个色,天然的伪装色。 我想了想,决定绕道而行。 大半夜的,一个女人家出现在树林里,对着月亮“霍霍“地磨刀,太不寻常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千万别招惹她。 现在,有人说她是鬼,我都信! 我悄没声儿地转身,刚要离去。 霍霍的磨刀声停了,我下意识地想转身看一眼。 忽然,我的眼前一晃,一张惨白的脸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 我惊呼…… 磨刀女人挡在我面前。 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一张兔子般三瓣嘴毫无血色地微启着,对着我吹出一个声音:“又一个…..” “你,你是谁?”我结结巴巴地问。 惊恐地看着这个女人,女人没有理我,机器般地“嘎巴嘎巴”扭了扭脖子,嘴型不动,继续吹出鬼魅的气流声:“又一个……” 同时,一柄刀捅进了我的心窝,一道血箭喷射而出…… …… 我“啊“的大叫,猛地直起身来,汗水已经沁透了衣服,我擦了擦额头上、脖颈上的汗水。 好险,原来是一场噩梦….. …… 黑雾没有散去,反而浓稠得抹不开,不知道天是不是放黑了…… 死人魁靠着我的肩膀,脑袋耷拉着,也睡觉了…… 老妖不知去向…… 我究竟睡了多久? 老妖上哪儿去了? ……. “踏、踏、踏、踏” 沉得而缓慢的蹄子声飙在黑雾里…… 我只在影视中听过的,巨型怪物发出的蹄子声,才会是这样儿的…… 我为之一震,黑雾里有东西在行进! 我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我赶紧晃荡死人魁。 死人魁总算被我晃醒了,他的大嘴刚想张开发声,我急忙在他耳边低声说:“嘘,别出声。“ 死人魁是久经沙场的老手,我这么一提醒,他没再说什么,和我一起竖起耳朵听。 “踏~踏~踏~” 声音离我们特别近,我们不敢再出声儿了。 …… 死人魁拽了拽我,指着缝隙下面。 我们的眼前,缝隙的地面上,出现了一双没有穿鞋的脚…… 不是一双,雾气太重,我们能看见的,有四五又赤脚! 整齐划一,缓慢地向前移动…… 最近的一双离我们只有几十厘米…… 黑雾笼着脚的主人,从脚踝起全是雾,看不见人。 僵尸? 我的第一反应…… 这么多的僵尸! …… 不是怪物在移动,而是很多很多的僵尸,一个步伐点儿,踏出来的声音深沉浑厚…… 典型的聚蚊成雷…… 当年,战友们曾在一起瞎侃,有人说谁谁谁见过阴兵过镇、湘西赶尸。黑雾里的一干僵尸打哪儿来的?咋听上去有千军万马? 僵尸的赤脚把骨头堆踩得“嘎查”碎响,原来那层骨头是被它们踩碎的? ……. 徒然,一个尖锐的笑声在我耳侧响起,吓得我差点跳了起来,我们藏身的缝隙最下面探进来一张狰狞的面目,正对上了我们的脸! 惨白的脸,豁唇,两只虚空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我…… 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惊恐不已! 小树林里的磨刀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破罐子 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一声巨响 地撼山摇,旮旯上面扑簌簌往我头上掉土….. 我和死人魁被掀翻,滚在一处。 妈的,地震了! 磨刀女的鬼脸霎时消失不见了。 “隆隆隆” 又是一串巨响…… 我脑子里冒出一个词:天雷滚滚…… 振聋发聩的隆隆声过后,一道道横飞的闪电犹如一条条蛟龙在黑雾里穿梭,把黑雾撞得七零八落,残缺不齐。 接着,雷鸣的吼声再次滚过…… 被这一系列的变化惊得失去思维能力的我,这才有了些许反应:不是地震,暴风雨来了…… 然而,我又错了,没有雨,连一颗雨滴都没有…… 也没有风,一丝风都不曾刮过…… …… “外面的黑雾正在散去……” 傻呆呆的死人魁憨声憨气地说。 黑雾真的稀薄了,雾里依稀有一些模糊的背影……. “集体大撤退?” 黑雾从各个方向退缩着…… ……. 周围恢复了平静,天是亮的,灰蒙蒙的,确定此时不是夜晚。 死人魁跨过我,从缝隙处挤了出去。 “躲的时候着急,把宝贝袋子拉外面了……” 他四下里寻找着裤腿扎成的袋子。 “绊哒麻痹,老子的东西不见了,一准儿是那些鬼给顺走了。” 他骂骂咧咧:“嘶~,不会是那瘦猴子偷走的吧?他上哪儿去了?是不是趁我们睡着的时候,拿了我的东西,脚底板抹油,自己开溜了?” 我准备从旮旯里出来,站起来的时候,一条腿卸在一个坑里,真是喝冷水都塞牙,地上啥时候有个坑洞,好像很深,我哪顾上这个,连忙拔出腿从缝隙里挤了出来。 浑身酸痛,外面的世界一如既往,安静的出奇,仿佛刚才的黑雾只是南柯一梦。 “至于吗?这里到处都是宝物,他干嘛非要顺你的?” “我们怎么会睡着呢?会不会黑雾有问题……老妖,会上哪儿了呢?” 我真的想不明白,老妖怎么会在黑雾弥漫中,独自消失了…… “那说不准,他平时不好甩了我们,正好借着黑雾干他自己的事情去了。这小子来路不明,你可千万别把他想得太好了。” 要说这老妖精,确实怪里怪气的,死人魁的话有一些道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再待下去,不定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死人魁,他也想尽快离开。 “刚才那些个队伍是阴兵,阴兵出没,黑雾环绕……”死人魁边走边和我絮叨。 “还阴兵,你见过当兵的不穿鞋?”我不屑他的信口胡嚼。 “你没见那些文字吗?至少是在殷商时期或更早,原始部落的兵,谁知道鞋有没有发明出来呢。没鞋穿很正常。”他津津乐道。 “那大白脸女的,可能是个斥候…..” 死人魁想象力可真丰富,这种环境下思维没瘀滞,相反挺活跃的。原始部落能造出如此雄宏精美的城池? 不过啥叫“斥候”,我真是第一次听说。 “斥候是什么?” “嗨,古代军队里的侦察兵……”死人魁得意洋洋,暂时忘记他丢失宝物的心酸与痛苦。 不过,这回答完全验证了他的信口雌黄。 现在军队里的女兵都不多,何况古代呢,还女斥候…… 我没心情再理他的无聊话茬儿,按着指北针指的方向继续前行。 走了半天,还是没见到孔雀山包,就连熟悉一点的景物都没有重现,看了看指北针,方向没错。 按说,我们从青铜锁链下来,满打满算也就走了一夜的路程,现在已经走了小半天儿了,天黑前应该能到。 想到这儿,来了精神。 死人魁嚷嚷着饿了,要停下来吃东西休息。 我很不耐烦…… 想想他一四十多岁的大叔,自然没法和我的体力比,吃点东西也好。 …… 吃喝完,死人魁要去放闸….. 我独自坐着,琢磨着道儿怎么走….. 那边,死人魁哼着不堪入耳的黄色小调,正淅淅沥沥、连阴雨似的半天淋漓不尽,估计老小子前列腺有毛病吧…... 我突然想打趣他。 “魁叔,您这闸门可太窄了,还流不完?” “哎,你这小子,完全是被我放闸的动静儿给蒙骗了,其实你叔啥我毛病没有!一夜七次郎!只要提刀上马,回回个把小时!” 我差点笑出了声,可真能吹….. “嗳?到处都能发现宝贝,看看,一泡尿冲出个啥…..” 死人魁好像发现了印度次大陆,兴奋地大呼小叫着。 对于他这样的财迷,我是毫无办法。 “小兄弟,真待,你看,这,多精美的一罐子,咋埋在骨头堆儿里了。” 我转脸看了一眼,死人魁只穿着裤衩、肥硕的大屁股撅着,双手在地上刨着什么。 “太可惜了,埋得实在太深了,这罐子个儿头不小,难得手啊,得了,打破了看看里面有啥宝物。” “duang”的一声闷响 他把口里说的罐子砸破了。 “唉呀!” 死人魁发出的不是欣喜的惊叫,而是“嗷嗷“的惨叫。 我回过头时,死人魁头都没回,屁股上像装着马达,旋风似的狂奔。 他的身后,那个露出少半截的破罐子里涌出黑压压的甲虫,一股烟儿似得追着死人魁。 黑甲虫的先头部队已经爬上了死人魁的屁股….. 我抓过枪,一膛白磷弹射出,死人魁屁股后面的甲虫一瞬间化成了火。 同时,它们的老家,那只破罐子也起火了。 有人射中了破罐子! 是老妖! 十米开外,老妖端着枪站着。 我又补了两枪,确保所有的甲虫都冒了烟,这才作罢。 …… 死人魁一阵旋风,跑了回来,我和老妖帮忙给他拍打身上零星爬上去的甲虫,把拍落的甲虫踩死。 没来得及问老妖,他是怎么回事。 死人魁把他唯一的裤衩脱了下来,浑身上下脱了个精光。 衣服里面抖出十几只甲虫,一一消灭了。 但是,死人魁的屁股和背上有几个小红包,显然他被虫子咬了。 他极其沮丧,老妖二话没说,帮他把小红包挑开,消了毒。 一切都消停下来,我问老妖,在躲黑雾的时候,他去哪儿了? 死人魁还在神经质地不停地抖落他的衣服…… 老妖说,他发现黑雾有问题,让人犯困,眼见我和死人魁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他特别着急,但是毫无办法,连他自己眼皮也渐渐沉重起来。 突然,他发觉脚下有一个洞,为了不吸雾气,他把脸靠在洞口,这一靠不要紧,他听见洞里有人声…… 他又仔细听,确定是人声,有人在说话…… 于是,老妖一缩身钻进洞了。 这我信,在我们哨所,他就在我眼皮子底下钻进那么个小洞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洞窟 老妖进去后发现洞变大了,不用缩骨就能正常爬行。 后来,空间逐渐放在,能弯腰立着行走。 洞内的地形比他想象的要复杂,走了几百米,洞开始分叉了,洞里有洞。 老妖担心自己会迷失了方向,绕在洞里出不去。 他拿出一卷长绳,一头拴在一块石头上,一头系在自己的腰上。 他又爬在地面上听了听,人声还在,但是很弱。 他选择了一个向上的洞口,爬了进去。 这个向上的洞,地形比方才的更为曲折,大洞套小洞,小洞又连着大洞,变化无穷,宽大深远至极….. 终于,他看到了一个闪着白光的出口。 出口处是一个扩大的洞窟,四壁有明显雕琢的痕迹。 洞窟的中央矗立着一个约长两米的青铜鸟樽,和我们在城墙上见到的一模一样,只是这只是s号,城墙上的属于xxxl型。 s型号的鸟樽像极了古埃及的人型棺材,老妖精猜测,这就是用来葬人的。 有了上次推开青铜鸟樽的惨痛教训,老妖一时不敢轻易有所动作。 但是,好奇心生出无数的毛毛虫,在他心尖儿上蠕动。 最后,他一不作二不休,把青铜鸟樽盖子给推开了。 推开前,他做足了准备,一旦有异物出现,立即合上。 出乎他的意料,这个s号的青铜鸟樽里,有一具人尸,几近透明的乳黄色人皮尸,人皮壳子里空空如也,在人皮尸的下方,鸟樽底部正中央有一个洞,成人手臂粗细…… 没有任何陪葬品,没有铭文…… 再看出口,也就是洞窟的外口,下面是个深涧,有着地下水流动声音,而出口竟然在绝壁上。 这是条死路,他返回去,重新走,弯弯曲曲,他又一次看到了亮光。 又是一个洞窟,同样有一个s号的鸟樽。 他推开盖子,里面还是一具人皮尸…… 当然,它的出口同样是在绝壁上,好像在第一个出口的斜上方。 老妖探出身子往绝壁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去,着实吓得不轻! 密密麻麻,像蜂窝一般的洞穴口,排列在峭壁上,下临深潭,极为奇险,极为壮观。 老妖来来回回又走了十几遍,终点全部是洞窟,洞窟里都有鸟樽,鸟樽里都有一具或男或女的,或老或少的人皮尸,人皮尸体下面都有一个手壁粗细的洞…… ….. 他不敢再走了,也不想再探究下去了…… 人声完全听不见了。 一方面还在担心我和死人魁…… 于是,他顺着绳子回来了 回来后,不仅黑雾消散不见,我和死人魁也不见了。 他钻洞的时候,并没有僵尸出现,他以为我俩自行离开了旮旯。 于是,他在废城里转悠着找我们。 一直没发现我们的踪迹,他倍感心力交瘁,不想在此地多逗留,拿着指北针,一路走下来。 有的时候,就是那么巧,无巧不成书嘛。 刚好看见甲虫涌出,死人魁在狂奔的一幕…… …… 我听着他的简单叙述,心里很别扭,因为他说的十几个青樽棺底都有个手臂粗细的洞,让我浑身如粘了桃子的毛儿一般地不自在。 不由地想到了一直困扰我的祖坟,祖爷爷和曹家祖爷爷的骨骸怪诞地消失不见,墓穴底下那个手臂粗细的洞…… 我一个劲儿的劝说自己,纯属巧合,纯属巧合….. 世界之大,巧合的概率不低…… 真的是巧合吗?我心里的疑惑越发化不开。 …… 第二点疑窦,就是人皮尸,我在癸末村的地下亲眼所见,人型黄金棺里上千年的人皮没有腐烂,保存完好。 突然,我想起一个问题:“老妖,你有没有看人皮背部?” 老妖精想都没想说:“背部裂开了,脊柱部位从劲部到尾部,皲裂开一个大口子,哦,我刚才忘说了。” 五雷轰周瑜死后,诸葛亮去吊孝,发觉棺材上面有一个小洞,于是,他装得异常悲伤,痛哭流涕,一把鼻涕一把泪,把棺材上的小洞给糊住了。 其实周瑜是诈死,这一下,通气的小孔被堵,周瑜真的给憋死了…… 我们听得津津有味,信以为真。后来看三国的书,没发现有这么一个桥段,一直将信将疑…… 秦大爹讲的声色并茂,在我幼小的心底打下了坚实的烙印,我总觉得是真的。 秦大爹还讲了一个关于包拯的故事,说包拯的儿子是个闹么儿,啥叫闹么儿呢,用现代的话讲就是特各色、特逆反。 他的名字叫啥我忘记了,总之他老子说东,他非要朝着西,事事逆着。 包拯拿他儿子没办法,铡了吧,亲身骨肉舍不得。 到了包拯病在床前,快要咽气的时候,嘱咐他这个闹么儿子说:我死后一定要铁棺,密封严实的,不要有缝隙,当然绝不能用木棺,必须葬在水里,不能放土为安…… 说完撒手人寰。 他儿子和包拯别扭了一辈子,老子死了,儿子良心发泄,觉得有生之年太对住老子了,一次没听过老子的忠言,这回一定满足老子的心愿,让他放心而去…… 于是,他用密封的铁棺葬了包拯,又选了一处深水潭,把包拯的铁棺沉在潭底…… 据秦老爹讲,包拯的真实意图是用带孔的木棺葬他,必须埋于土里。闻土气多少天后他能复活。 这回倒好,他万万没料到,他儿子听话了,自然复活没他啥事儿,他在铁棺里永垂不朽了。 这两个段子给我的启示是,古代棺椁有打洞这么个典故。 一些典故并非空穴来风,无论是金棺还是青铜棺椁,古人迷信,复活与长生是他们死后的期望,棺椁弄个洞可能是他们的常例。 人皮尸为何千年不腐,和当年他们对皮壳的处理工艺有关,比如古埃及的木乃伊…… 我赞叹自己的逻辑分析能力,凡事都有它的站脚点。 癸末村地下的所见所遇,程莎在我小铺子的时候,我俩探讨过。 程莎说,那下面的人姣很可能是封闭环境进化出来的生物,与人有些相似,或者是某个时期的人类或人类祖先到了地下深处生活,渐渐演变成了人姣。 鬼,一直是围绕着人类的不朽话题,程莎说,鬼的传说很多很多,但是现实中极少有人看见过鬼,这种人姣没准就是人类口中的鬼。 有人可能象我们一样偶然看见了它们……. 它们的智力兴许在我们之上,当人类无意中侵犯了它们的领地,就会遭到灭顶之灾…… 我对程莎观点不可置否,因为我没有更好的解释……. 而这个地方出现的各种不可思议之事,或许也是程莎讲的这个学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养父 死人魁终于停止了抖落衣服。 人却如打了霜的茄子,蔫头耷脑的。 刚才放水之前的幽默如出林飞鸟,一扫而空,再无踪影。 坐在地上,可怜兮兮地重新穿衣服。 我和老妖相互校准了一下方位,三个人继续寻找来时的路…… 走了有两个来钟头,望眼欲穿,仍不见那座城墙的影子,就算北京的四九城,没有拥堵的情况下,我们也该从东城走到西城了,从南城走回北城了。 废了的城池,难道比现代的帝都还要大吗? 没道理! 那时候世界的总人口也没多少啊,难道说我们在来回绕弯子? 不可能! 三个人,三个记忆,如果真的在原地打转儿,总会有一个人发觉,他曾经走过这条路吧…… 反正我没有觉察出走了旧路。 这个鬼城,一没有植物,二不见太阳,无法应运大自然的定位方法。 我们的指北针也没有失灵。 老妖一屁股坐在一截子断墙上,掏出一根烟,独自抽上了。 “有多余的吗,给我来根儿。” 我平时从不抽烟,如今太郁闷了,抽几口解闷儿。 放在以往,死人魁一定比谁都积极,凑上来蹭烟,说寡嘴子,这当口他一言不发,像入了定的高僧。 …… “我们可能出不去了!”老妖惆怅的语调更增加了我的阴霾心情。 “此话怎讲?” 我这么问,纯粹是屁话,迷路了,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 老妖眯起眼,虚望着眼前自己吞吐的大小烟圈儿,半天才说:“我来这儿,是因为有个人,他来过这个地方……” “你说过,他来过这儿,直接说重点。”我有些莫名其妙的自来气。 “吧嗒、吧嗒” 老妖精连着吸几口烟,没说话。 旁边呆着的死人魁突然喝了一大口矿泉水,“噗”地一声,口里的水全数喷在摊开的手上,然后紧闭双目,口里念念有词,唾沫星子四溅: “天元太一,精司主兵,卫护世土,保合生精,华衣绣裙,衣冠青巾,青龙左列,白虎右宾,佩服龙剑,五福之章,统领神官,三五将军,有邪必斩,有怪必摧,敷祜福祥,启悟希夷,邪怪消灭,五帝降威,护世万年,帝德日熙,黄龙降天,帝寿所期,景霄洞章,消魔却非,急急如律令~~~” 这老小子合着不光是个盗墓贼,还是个江湖道士? “嗳,你在干什么?”我让他这么一搞,有些诚惶诚恐…… 死人魁小眼睛翻了几翻:“别打扰我…..” 接着他高声大气地说道:“九天真雷,诛鬼降魔~~~” …… 我遭殃了,整个脸面暴露在死人魁枪林弹雨般的唾沫星子中,跟洗了遍脸一样。 死人魁念叨完,又含了一大口水 “噗”,人工洒水机,甘露遍洒周遭…… 老妖也没幸免于难…… 我刚想说说死人魁,整这没用的玩意儿干啥。 他的身子猛地一个抽搐,眼睛上翻。 我靠,这老小子身上的东西多了去了,还外加羊角疯…… 我急忙把他放倒,抽出一沓卫生纸塞到他牙齿间,怕他把舌头咬了。 不到一分钟,死人魁过电似的抽搐停止了,黑眼珠子重新归位,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虚脱般喘着粗气。 我也给他整出一身冷汗….. “你没事吧?” 死人魁一双绿豆眼望着虚空,机械地摇了摇头。 这老小子不能再受刺激了,盗了一辈子墓,如今被一群甲虫给整折了,到哪儿讲理去呢。 看着他确实没事了,我才重新坐下。 老妖摸了摸死人魁的脉搏:“没大事儿,受了点刺激,应激反应…..” …… 我忽然想起来,刚才老妖说的半截子话来,就问他,既然那个人能活着回去,他恐怕是知道出去的路吧? 老妖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屁扔在骨头堆里,长吁一声。 “我来这儿之前,把他杀了……” 啥?把他杀了? 随随便便说把别人杀了? 老妖是个在逃的杀人犯? 我一时语塞,该赞扬呢,还是该安慰一个杀人犯,貌似都不对。 “怎么出来的,他一直没说,只说了如何进去的,问他究竟咋出来的,他就重复一句话:迷魂氹,鬼进去鬼死,人进去人亡……” “他,不就是人嘛,活着出来了呀……”我一脸茫然,觉得老妖话里有话。 “出是出来了,倒不如死了好受。”老妖眼神里透着凄苦…… ……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杀了他吗?”老妖这么一问,我白痴似得点了点头。 “他变得似人非人,活着糟罪,太痛苦了。” “他身上有一种跗骨之蛆在吞噬着他的灵与肉……” 老妖,此时陷入痛苦的回忆里,他说的文绉绉的,我听着有些吃力。 老妖精似乎看透了我的疑惑,接着说:“他是我的养父,知名考古学家,医学家,他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地方,抱着莫大的热情进来后,一双眼睛被啄瞎了,眼珠子都没了……” “回去以后,人整个儿全变了,神志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更要命的是,他在蜕变……” 我本想急急地问一句,啥是蜕变,没等我问,老妖继续说。 “他的眼睛里开始长出密集的、芝麻大小的小黑点,眼睛状的小黑点,我以为是感染了,带他去医院,医生说从来没见空眼眶,还会长出新生物。” “于是,医生刮取了一些小黑点儿,准备做个彻底的化验检查。” “从医院回来后,他不再说话了,一个姿势一坐就是一天,比佛像还庄严。不说话也罢了,半夜里,他坐在沙发上桀桀怪笑,弄得大家毛骨悚然,坐卧不安。” “更严重的还在后头呢,他不吃不喝,当然不拉不尿了,绝食了。” “有时候变得很怪,眼神变了,表情变了,嗯,像另外一个人,我想,是不是精神上出了问题。” “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任心里医生如何问询、测试,他一语不发,一动不动。” “最后把心里医生给整崩溃了,他建议去看精神科医生。” …… “精神病医院,为了他,专家们开了三次会诊会议,结果就是没结果,他们完全不知道我养父问题出在哪。” “他的脑电波99%全是δ波,医生说,正常人是a波为主,δ波只有在婴儿期或智力发育不成熟时才会有。” “他们看不出他究竟有没有人格分裂,各种用来诊断精神病的手段,在我养父身上完全失灵了。” “越这样,专家们兴趣越高涨,认为我养父是个放在他们面前的科学难题,未解之迷,精神病学的活巅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变异 老妖身世还真复杂,老太太不是他妈吗?咋又出来个养父?老太太的丈夫? 还有关爷,他是不是关爷丢失的儿子? 我不敢贸然瞎问,也不想打断老妖的话。 “我一看,专家无济于事,帮不了他,不再往医院跑了。可是对他的病又束手无策,总不能看着他一天一天异常下去……” “我准备带他去美国,还没去呢,我收到了医院的电话,眼眶里新生物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电话那边的医生吱吱吾吾,总之就是让我亲自过去一趟。” “我赶过去的时候,吓了一跳,医院的院长,医务部主任和检验科主任三位大咖等着我,我就问检查结果如何。” “院长咳嗽了几声,首先开口了,他说,我养父不是感染,新生物非常奇特,他们已经准备了专家小组。” “我更困惑了,为什么要专家小组,到底检查出啥了?” “院长这才说,新生物里有奇怪的dna,细胞里的染色体不是23对,dna也不是双螺旋状。” “我有点急眼了,你们到底在说啥?当然,我知道什么是人类的染色体,也知道dna的结构,只是不清楚,他们发现了什么。” “院长又咳了两声,这么说吧,你父亲的眼眶里长得新生物检查出非地球上人类已知的遗传物质,这下明白了吧?” “就是说,地球上的动物没有这种类型的遗传物质,不是由四种碱基组成的,多了一种我们不知道的物质。” ……. “我当时傻住了,天方夜谈吧。不过,我笑了笑说,院长,会不会标本污染了,混入其他东西了?我父亲怎么可能有这种奇异的物质……” “不过,我心里知道,他,真的会有!也许这就是他问题的症结所在。院长让我的养父再来一次医院,他们不仅要重新取新生物复检,还要抽我养父的血…..” “我一口答应了。但是回去以后,我把养父转移在一个秘密的住所,不再和医院接触,去美国的事情,我也需要重新衡量、慎重想一想了。” “长话短说,我把他眼眶新生物,以及他的血标本送到中科院一位好友的实验室,由他帮着检查,结果和医院的一样,养父的血液里的dna不是人类的,不是人类的组成,更不是目前在研生物们的,这东西他们没见过。” ……. 我听得心下骇然,老妖又点燃了一根儿烟…… “养父有只老猫,快十岁了,跟养父特别亲。自从养父从这里回去后,老猫见了他就躲。” “养父不吃不喝快一周了,人没有虚脱。有一天早起,我发现,老猫的尾巴齐根儿不见了,屁股上面留下一个带血的缺损,更让我不能理解的是,老猫似乎很快乐,没有疼痛,而且它居然安静地卧在我养父的膝盖上。” “老猫从来不去外面,尾巴去哪儿了?垃圾桶、卫生间、厨房……甚至床下面,我找遍了,就是没找到它的尾巴…..” “养父正盯着我,我的汗毛倒竖,他没有眼睛,怎么我感受到一道犀利的目光?” “我转过身看他时,他那双空洞的黑洞眼眶正对着我,那些个新生物如火龙果的籽儿密集到突起于眼眶之外,真像一双诡异的眼睛……” …… “我怀疑是他弄掉了猫的尾巴……” “当天晚上,我又听到了异响,嘎巴嘎巴的,有人正吃羊蝎子的声音,我起床寻着声音过去,声音来自我养父的房间,门没关严,我顺着门缝往里一看,差点吓出尿来。” “他正低头嘎巴嘎巴地啃骨头!” “啃他自己的骨头!他把自己的左手吃掉了……” …… 妈呀,我靠!我的心都打寒战,老妖的养父病得不轻,连自己都啃。 “我赶紧喊他,保姆,哦,我给他雇了个男保姆,保姆听见我喊也跑了过来,一看,他正把手臂的一根长骨扯了出来,刁在嘴里,保姆”哇”地吐了,吓得面容失色,当时就要打包行李走人。” “后来没办法,我把他拴在床边…..” “他的伤口一夜之间就长出肉芽组织了,肉芽组织上面布满了突起的小黑点……” “有一天,那只老猫不停地在狂嚎,母猫下崽子似的,它是只公猫,我以为它吃什么东西中毒了,想逮住它给它喂点药,它变得相当凶,要吃人的样子。” “嚎着嚎着,忽然,猫的后背皮毛嘭地裂开了,一团血肉伸了出来。” “一个猫不像猫的怪物从老猫身体里脱了出来……” “我情急之下,操起桌上的花瓶猛砸它,那东西一蹦一米高,家里人全过来帮忙,最后是管家拿高尔夫球棍子把它戳到角落里,我们把它丢到火里烧死了。” “你记得我们刚来遇到的那只三脚鸟吧?它和我养父的猫一样。” “我们不敢大意,把屋子彻底消了毒。有一天,养父忽然变得特别虚弱,坐都坐不起来了,他嚅嚅道:杀了我…..快…..杀了我。” “说完人晕过去了,醒来后,我问他,刚才为啥说要我们杀了你,他又变成一语不发的状态…..” “我的直觉告诉我,养父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在扼杀养父,吃他的身体,可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直到几天个月,我……” 老妖这根烟没吸几口,快要烧到它的指头了,他直接把红着的烟头甩掉。 “你不把它弄灭,会引起火灾的。” 我担心地提醒他。 “火灾,能引起火灾就好了,把这鬼地方彻底烧完了,省得害人。” “它不会让我们烧了的!” 老妖狠狠地说道。 “谁不让?”我插嘴问他。 老妖看弱智似的看了我一眼。 我立刻后悔自己的多嘴,其他我也知道,这个地方邪乎。 …… “继续说你养父的事儿吧。”我连忙把转入正题。 “前些天,我看见男保姆在给我养父收拾房间,头低得几乎看不见,我无意中叫了他一声,当他一回头,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保姆的头没了,脖腔子血呼拉拉的,没有脑袋的保姆朝我走了过来。” “我几乎要打110叫警察帮忙了……我不敢接近他,后来,我们是拿叉狗用的铁叉把他擒获的,没办法,我们把他秘密送到火葬场解决了。” “我必须做出决定,我的养父已经不是人了,保姆一定是他做的手脚,保姆的头是他吃掉的,他已经两周没吃过饭了,靠吃人来生存,这是我的基本判断。” “当我走近养父的房间时,被铁链拴在床边的他,似乎察觉到了危险,非常警觉。 在我们几个人拿着铁叉靠近他的时候,突然,他的后背崩裂,一颗和他的头颅一模一样的血脑袋从后面探了出来,而且有眼睛,那又血红的眼睛看着我,同时一双手也探了出来,伸长了抓向我们……” “费我九牛二虎之力,我们把他和他后背的东西捆了个结实,装在密封袋里,用一大桶工业强力胶彻底封死,半夜送到了火葬场,那里,有我们的人。” 我心里暗想,你们是啥团伙儿,火葬场都有你们的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