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烦恼》 第一章贵花园别墅 第二章山寨夜晚 第三章巧遇 第四章家庭舞会 第五章朋友 第六章母女 第七章大力 第八章争吵 第九章上班去 第十章进入公司 第十一章钱老板的闲谈 第十二章天大的喜事 第十三章家庆 第十四章两家人 第十五章宴席 第十六章佳琪的小保姆 第十七章于文秀 第十八章于文秀的小秘密 第十九章挺复杂 第二十章娘家的事 第二十一章婆婆的豪爽 第二十二章大力的巧遇 第二十三章佳琪的变化 第二十四章说媒 第二十五章见面 第二十六章于文秀的感触 第二十七章谈生意 第二十八章于文秀处对象 第二十九章贺春花卖菜 第三十章父母心 第三十一章吃饭 第三十二章探得虚实 第三十三章家庭琐事 第三十四章农民工兄弟 第三十五章雨中抢险 第三十六章关心 第三十七章风雨夜归人 第三十八章看病人 第三十九章于文秀出院 第四十章留在工地 第四十一章照片风波 第四十二章要求 第四十三章钱老板出面 第四十四章说和 第四十五章亲家母 第四十六章和好 第四十七章看电影 第四十八章乡下人 第四十九章逛新城 第五十章新生活 第五十一章买车 第五十二章包饺子 第五十三章又来乡下人 第五十四章看楼房 第五十五章请对象 第五十六章会亲家 第五十七章钱老板的豪举 第五十八章采摘园 第五十九章钓鱼 第六十章皆大欢喜 第六十一章喜和忧 第六十二章婆婆来了 第六十三章晚餐 第六十四章夜宿贵花园 第六十五章秋月的事 第六十六章老姨 第六十七章相亲 第六十八章遇皮特 第六十九章不愉快 第七十章回家去 第七十一章建楠父母 第七十二章夜色美 第七十三章南草坪 第七十四章相爱 第七十五章了解 第七十六章工作餐 第七十七章兄弟的难处 第七十八章打探消息 第七十九章礼金 第八十章喜信 第八十一章团圆饭 第八十二章意外 第八十三章很健康 第八十四章大力的事 第八十五章体己话 第八十六章请到家来 第八十七章客人来了 第八十八章家宴 第八十九远来的客人 第九十章姐妹花 第九十一章红衫酒吧 第九十二章歌舞剧团 第九十三章大力高兴 第九十四章喜事 第九十五章闲聊 第九十六章舞会 第九十七章聊天 第九十八章苏大夫家 第九十九章忙碌 第一百章出生 第一百零一章是时候了 第一百零二章时间如穿梭 第一百零三章忙碌 第一百零四章唠闲磕 第一百零五章一大家子人 第一百零六章着急的家人 第一百零七章和大姑姐 第一百零八章老太太的希望 第一百零九章副董事长 第一百一十章回娘家 第一百一十一章不速之客 第一百一十二章大剧院工程 第一百一十三章谈心 第一百一十四章谈工程 第一百一十五章苦楚 第一百一十六章烦心事 第一百一十七章嫂子的家 第一百一十八章兄妹俩 第一百一十九章挂念 第一百二十章定工程 第一百二十一章工作和家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开工剪彩 第一百二十三章热心肠 第一百二十四章宁紫来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心思 第一百二十六章贺春花在娘家 第一百二十七章田间午餐 第一百二十八章忆往事 第一百二十九章集市 第一百三十章春兰家的困境 第一百三十一章李豆花 第一百三十二章叔叔一家 第一百三十三章东洼村 第一百三十三章东洼村 第一百三十四章扫墓 第一百三十四章扫墓 第一百三十五章镇上 第一百三十五章镇上 第一百三十六章回家 第一百三十六章回家 第一百三十七章朵朵的电话 第一百三十七章朵朵的电话 第一百三十八章在婆家 第一百三十九章办喜事 第一百四十章喜宴 第一百四十一章回城 第一百四十二章白秀菊 第一百四十三章文秀在婆家 第一百四十四章养殖场 第一百四十五章爱情 第一百四十六章在医院 第一百四十七章见见面 第一百四十八章重新起航 第一百四十七章见见面 第一百四十八章重新起航 第一百四十九章父母关心 第一百五十章劝嫂子 第一百四十九章父母关心 第一百五十章劝嫂子 第一百五十一章县城偶遇 第一百五十二章同学贺志远 第一百五十一章县城偶遇 第一百五十二章同学贺志远 第一百五十三章文秀回城 第一百五十四章家长里短 第一百五十三章文秀回城 第一百五十四章家长里短 第一百五十五章思虑 第一百五十六章上班 第一百五十五章思虑 第一百五十六章上班 第一百五十七章夫妻之间 第一百五十八章难说清 第一百五十七章夫妻之间 第一百五十八章难说清 第一百五十九章沈宅 第一百六十章苏家 第一百五十九章沈宅 第一百六十章苏家 第一百六十一章宁宁的埋怨 第一百六十二章出诊 第一百六十一章宁宁的埋怨 第一百六十二章出诊 第一百六十三章徐爽 第一百六十四章与秋月沟通 第一百六十三章徐爽 第一百六十四章与秋月沟通 第一百六十五章秋月的新职 第一百六十六章不省心的儿女 第一百六十五章秋月的新职 第一百六十六章不省心的儿女 第一百六十七章恨铁不成钢 第一百六十七章恨铁不成钢 第一百六十八章说事 第一百六十九章新朋友 第一百六十八章说事 第一百六十九章新朋友 第一百七十章惹事生非 第一百七十章惹事生非 第一百七十一章怎么办 第一百七十一章怎么办 第一百七十二章打架 第一百七十二章打架 第一百七十三章约定 第一百七十三章约定 第一百七十四章爷孙俩 第一百七十五章杨花 第一百七十六章父与子 第一百七十七章母与子 第一百七十八章在公司 第一百七十九章旅游 第一百八十章野餐 第一百八十一章苏家的心思 第一百八十二章宁宁的热心 第一百八十三章新月餐厅 第一百八十四章痴心女孩 第一百八十五章不要冲动 第一百八十六章徐爽使诈 第一百八十七章离婚风波 第一百八十八章娘家 第一百八十九章女婿上门 第一百九十章夫妻之间 第一百九十一章亲家 第一百九十二章节外生枝 第一百九十三章仗义执言 第一百九十四章看儿子 第一百九十五章尴尬 第一百九十六章陈立根 第一百九十七章陈洁明夫妻 第一百九十八章贺春花请客 第一百九十九章意外变故 第二百章母亲来 第二百零一章赶集 第二百零二章满月 第二百零三章活着 第二百零四章豆花 第二百零五章爱情故事 第二百零六章姐夫旺财 第二百零七章李家庄 第二百零八章去看病 第二百零九章朋友帮忙 第二百一十章关于爱情 第二百一十一章沈豪强 第二百一十二章父母挂心 第二百一十三章巧了 听说他们协议离婚,母亲就说:“咱沈家对赵佳琪也不错,就是她提出来跟沈豪强离婚,也得考虑考虑。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也不能做的太绝。” “这谁说的准啊?我看不乐观。”沈秋月说:“沈豪强没人心眼子,不会笼络人心,还是小时候那个傻样。不会藏藏遮遮的,得罪透了赵佳琪。赵佳琪恐怕不会让他。” 母亲偏向自己儿子,说:“赵佳琪夺了咱家的公司,让豪强伤了心。她还有理了?咱老沈家又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她那么霸道?” 沈秋月说:“后来,你儿子做的事,你不知道啊?不是赵佳琪还跟他闹过,你忘了?” “她说豪强在外搞小三了,会是真的吗?不会是她故意找茬,无理取闹。“母亲这样说:“当时俺没觉出啥来,过后细想想,她故意弄出点事来,说豪强的不是。显得她是无辜的。她夺了沈家的公司,俺倒没说啥,她还想倒打一耙。” 沈秋月想:这是母亲明显偏向沈豪强了,要叫赵佳琪听见,赵佳琪非急了。 沈秋月就说:“妈,你和爸老了,就不要管年轻人的事了。你们脑袋瓜不够用的了。免得生气。管他们怎么着去。” “唉,俺们是老了,费不起这个心了。毕竟是儿子闹离婚,能放的下心吗?老了老了,也不叫人心静。” 沈秋月就劝,怕父母牵扯进来生气。年老了,有些事想不通,气坏了身体怎么办呢? 沈秋月说:“沈豪强的事,你们就别管了。再说他就是离了婚,还能打光棍,说不定那个小三正等着他呢。” “闺女,可不要瞎说,叫赵佳琪听见,把错事都推了沈豪强身上。咱沈家就不好办了。”母亲担心:“闺女,真有那事啊?” “说不准,这种事夫妻两个人最敏感。她赵佳琪大概也感觉出了点什么?所以不再维持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了,提出离婚。这样也好,两个人都解脱了,各自再找另一半,重新建立家庭。也不是坏事。”沈秋月这样说。 “唉,现在这年轻人没法办了。开放的厉害,俺老了,思想也跟不上了,跟你们说不成堆。”母亲叹息:“不过有些事,俺还得要表明态度。” “嗯,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不过我提个要求,以不生气为原则。要不你们气病了,还得照顾你们,更麻烦。” “你这孩子,照你这么说,我们当老人的就什么也不管了。任你们折腾?当初费心出力给你们结婚成家,不就是盼着你们往好处混吗,等着闹离婚呢?真是的。”母亲张金凤有不同看法,说:“走到离婚这一步,完全是年轻人的责任。婚姻家庭没经营好,不知道怎么过日子,造成的恶果。还不叫老人管了,看你们一个个能耐的,我真想骂你们一通。” “好好,是我说错话了。”沈秋月说:“我来可不是惹你们生气的。我拾掇拾掇厨房,给你们做饭吃去。” “你这闺女,叫你给父母说说话,你要做饭去。做去。”母亲埋怨说。 沈秋月心里说:怪不得都不愿回家,老人老了,脑袋瓜僵硬了,唠不成堆。有事瞒着他们,不叫他们生气,也不是坏事。 沈秋月刚进厨房,客厅里的固定电话就响了。沈诚张金凤老两口一愣,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是谁打进来的电话。 张金凤老太太嘟嘟囔囔地唠叨:“这是谁呀,谁打来的电话啊?” 沈诚在一边瞎猜,说:“有可能是苏建楠打来的,秋月不是来咱家了吗?他过来问问。” 张金凤走过去,拿起电话听筒,直接就问:“谁呀?” “妈,是我啊。沈豪强。”听筒里传过来沈豪强的声音。 张金凤赶紧捂住听筒,对老伴沈诚说:“是儿子。” 听说是沈豪强打过来的电话,沈诚老爷子就站起来了,气不打一处来,说:“这个混账,如今弄成这样,打电话来干嘛?” 张金凤示意他不要激动,小声说:“听听他怎么说。” 沈诚愤愤地哼了一声,又坐下了。 “妈,我爸在吗?”那头沈豪强问,他说:“你们身体都挺好的?要吃什么东西,用什么东西,我给你们买。我回家看看你们去。” 张金凤又赶紧捂住话筒,回过头来小声对老伴沈诚说:“儿子要回来看我们。” 沈诚猛一拄拐棍,又站起来,愤怒地说:“不叫回来。” 张金凤老太太不乐意了,怼了一句,说:“倔老头子。儿子回来不好?有事好问清楚。死脑筋!” 沈诚又坐下了,想了想也对,正好儿子回来问个清楚。 “儿子,我和你爸都挺好的,你百忙中还惦记着我们,真是难得。回来就回来,我和你爸什么东西都不要。回来看看我们就好。” “妈,瞧你说的。当儿子的能忘了父母吗?最近是有点忙,没能及时回去看你们,抱歉,抱歉。东西肯定是要买的。我自己做主。”沈豪强心情好像很好,过去在家都不这么客气。 张金凤随之心情也好起来,说:“儿子,回来看看就行,东西就不要买了。我和你爸,不缺吃不缺穿,什么都不缺。” “好嘞,妈,我知道了。一会儿就过去。”沈豪强说完,好像要撂电话。 张金凤急了,就问:“儿子,儿子,你到底啥时候回来啊?” “我在路上了,一会就到家。”那头沈豪强肯定地说。 张金凤老太太也许是太激动了,忘了捂电话听筒了,回头对老伴沈诚说:“儿子,一会儿就来了。”说完直发愣。 沈诚咋听到这消息,也吃惊非小,瞪大眼睛问:“一会儿就来?怪突然的哩。”不知道儿子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还是张金凤老太太反应过来的快,说:“管他呢,老头子,你看你胡子也没刮,胡子邋遢的。屋里也没拾掇,乱七八糟的。叫儿子看见,多不好啊。显得咱两个老家伙老了,不中用了,连自己都料理不了自己了。还怎么说儿子啊!” 沈诚被老伴这么一说,一时也懵了,在地上转悠了两圈,说:“老伴,我刮刮胡子?” “刮个屁,来不急了。你拾掇拾掇沙发茶几上的乱东西,我扫扫地。给儿子留个好印象。”张金凤老太太边说边动手了。 屋里一响动,厨房里的沈秋月听见了,就开门露出半个脑袋问:“妈,爸,你们俩这是干嘛呢?” “秋月啊,豪强刚才打过来电话,说要回来看看我和你爸。我和你爸拾掇拾掇屋里。弄得乱七八糟的。”张金凤说。 “是吗?”沈秋月也觉得好奇,索性围着围裙走出来了,说:“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来了,沈豪强也要回来,有这么巧吗?俺姐弟俩还真是一奶同胞啊,心有灵犀一点通。回家来也回的这么巧。” “秋月啊,别瞎啰啰了。赶紧做饭。给你兄弟也做着饭。他一会儿就到。”张金凤吩咐闺女,说:“再蒸上两个咸鸭蛋,你兄弟爱吃。特别是腌臭了的那种。这小子就爱这口!” “哎呀呀,你们闺女来了,怎么没这待遇啊?闺女是来干活的,儿子回来是享福的。你们老两口男女观念太明显啊!”沈秋月说风凉话。 母亲张金凤说:“少阴阳怪气的,你兄弟来了你不高兴?你们姐弟好不容易碰一快了,多高兴的事啊。多做几个好菜,咱一家四口吃顿团园饭。真是难得啊,巧了。” 沈秋月当然心里高兴了,她也有很长时间没见兄弟沈豪强了,这次回娘家就是为了他的事而来的。可巧赶上他也回家,不巧不成书,这回有话题了。 不过沈秋月还要在父母面前争宠,撒娇说:“你们的小少爷回来了,大闺女就扔一边了,其实在这个家里,俺才是客,俺是回娘家,你们得款待俺才对。俺是亲戚嘛!” “行了,行了,你还跟你兄弟争宠。都多大岁数了?小时候还知道让着兄弟哩。越长越没出息了。赶快做饭去。”张金凤说教沈秋月。 “完了,完了。小少爷一回来,俺这做闺女的可就成了奴仆了。成了伺候人的了。怪不得都不生闺女要小子呢。赶情就是不一样啊!”沈秋月阴阳怪气,沈诚张金凤老两口子不搭理她了。 沈秋月只好进厨房做饭去了。心里琢磨着怎么接待沈豪强,既要探出底来,又不能惹父母生气。父母越爱儿子,越器重儿子,对儿子的错就会越接受不了。两个老人老人,担不起事来了。 沈秋月用心良苦,不知道结果如何。 第二百一十四章大出意外 院里传来汽车喇叭声,沈豪强回来了。 沈秋月从厨房里冲出来,对客厅里的父母说:“你们别动,我去看看。” 沈秋月跑到院里,正看见沈豪强和一个漂亮女人下车。看关系还不一般,沈秋月大感惊讶,心想:胆真够肥的,还把女人带回家来了。这就是风言风雨传说的那个唐雅煊吗? 但是沈秋月脑子快,嘴更快,招呼说:“豪强,你回来了?” 沈豪强见姐也在,很是高兴,拉过唐雅煊来介绍,说:“姐,这是酒店的唐雅煊,唐经理。我们出去办事,我忽然想回家看看,就带她来了。她在我落魄的时候给了不少帮助呢。” 唐雅煊眼皮子活,嘴还甜。听说这是沈豪强的姐姐沈秋月,立马客气地打招呼,说:“姐,你好。我叫唐雅煊。” “先别这么叫,我怪不意思的,叫我沈秋月就行。”沈秋月很不客气的改正,唐雅煊脸一下子红了。 沈豪强打圆场,说:“雅煊随我叫,她比你小,叫你名字不够尊重你,不用那么客气。姐,爸妈呢?” 沈秋月不满地瞟了沈豪强一眼,意思是说:敢把陌生女人带回家,看父母怎么收拾你。 沈豪强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对唐雅煊说:“拿上礼物,见我父母去。”就带唐雅煊走进了屋里。 沈秋月在后边一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儿子沈豪强回家来,那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自从和赵佳琪闹矛盾之后,很少回家了。大概他觉得自己把公司领导权丢了,很没面子回来。张金凤就嘱咐老头,别给儿子脸色,别给儿子发火,回来就好。沈诚也答应了。 沈豪强带着唐雅煊来到了客厅,父母见儿子带回来一个女人,当时就愣了,大出意料。两个老人暗想:还没离婚呢,就敢这样啊?太放肆了。 沈秋月赶紧跑上来说明:“妈,爸,人家这是沈豪强同事,出外办事去了,和沈豪强顺便过来看看二位老人。”并偷给父母使眼色。 沈豪强也介绍说:“妈,爸,这位是酒店的唐雅煊经理,给了我不少的帮助。” 母亲张金凤心里说:帮助的你要离婚了。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这小兔崽子,怪不得人家赵佳琪提出离婚呢,赶情这里有备胎了。 唐雅煊使出她的魅力,过来给二位老人弯腰行礼,把礼物放到老人面前的茶几上,说:“伯父,伯母,我叫唐雅煊,在沈老板手下工作。二位老人好!” 张金凤注意看了唐雅煊一眼,心想:漂亮女人呢!不错,不错。心里敞亮了许多。就说:“闺女,你是豪强的同事,来到家里别客气,坐。” 旁边的沈诚想说沈豪强几句,老伴张金凤咳嗽了两声,止住了他。 沈秋月看局势稳定下来,就进一步缓和气氛,说:“我是前脚进门,你们是后脚进门,我买了一条大鲫鱼来,准备给父母熬鲜鱼汤喝呢。一块吃?” “我最喜欢喝鲫鱼汤了,有营养。”唐雅煊接过来说:“我过去在酒店工作,也下过厨房,煲鲜鱼汤还是拿手活哩。姐啊,我帮你做。叫沈老板跟伯父伯母说说话。” 唐雅煊起身要跟沈秋月一块下厨房,沈秋月还装作客气了几句,说:“唐经理,你是客人,坐着,我自己就行。” “没事。我正好露一手厨艺,也算不是白吃饭的。”唐雅煊就像到了家,一点也没有拘束的样子,很大方随便。沈秋月就拉着她进了厨房。留下沈豪强和父母在客厅里。 沈豪强的父母,沈诚和张金凤都是聪明人,一看儿子带着女同事回来了,就明白个八九不离十了。怪不得儿媳妇赵佳琪闹离婚呢。但事情还是要谈的,老两口也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不谈眼前的女人,只谈和赵佳琪离婚的事。 母亲好像和儿子比较好说话,就开门见山了,母亲说:“豪强,听你姐说,你和赵佳琪闹离婚哩,你姐夫还找你说这事去了。你怎么没有给父母说过这事啊?父母还蒙在鼓里呢?这么大的事能瞒父母?” 沈诚使劲往地上拄了拄拐杖,表示愤怒。 沈豪强本没打算给父母说这事,见父母把话挑明了,也就直说了。他说:“我和赵佳琪分居好几年了,原因你们也知道。儿子无能。我们的感情也早就破裂了。现在赵佳琪提出来离婚,我是被动的,也不好说什么。顺其自然。” “是赵佳琪提出来的离婚?”母亲张金凤问。 “是的。赵佳琪是个精明的女人,而且非常强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有点窝囊,搞不过赵佳琪。我承认这一点。”沈豪强说了实话,意思告诉父母,你们再逼我也没办法。 张金凤和沈诚知道儿子的能力,知道他在赵佳琪面前的寒酸样,也不想太为难儿子。不过离婚这种大事,有些问题还是要说说的。 张金凤说:“赵佳琪提出来离婚,你也不跟我们商量,你打算怎么办呢?这也不是小事,我们心里没底啊。你说说。” “我们协议离婚,具体的还没谈呢。”沈豪强留了一个心眼,有些事他不想告诉父母,怕他们接受不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母亲追问,这么大的事,父母能放心吗? “她赵佳琪提出的离婚,我想啥也没用啊。反正给她讲和是不可能了。我早就想跟她离婚了,她提出来正好。我同意离婚。”沈豪强也有离婚的想法。 父母一听,儿子儿媳真要离婚了,免不了有些伤心。在一起虽然磕磕绊绊的,也混了十多年了,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母亲张金凤说:“唉,你们俩怎么走了这里去了?真要离婚,当妈的心里不好受啊。赵佳琪虽然有些缺点,但还是在咱沈家做了不少事的啊。妈对她也有感情。怎么说离就离呢?” 沈豪强见母亲伤心,低头不语。他心情复杂。像倒了无味瓶一样,酸甜苦辣咸,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母亲终于提出了最尖锐的问题,她说:“豪强啊,你想好了没有啊?离婚可不是感情冲动的事,有实在利益在里边。首先孩子归谁呀?财产怎么分配啊?咱家情况特殊,有沈氏建筑公司,怎么办呢?你们结婚住的那套贵花园别墅归谁呀?这些你都想了吗?说离婚离着玩呢?” 对于母亲提出的问题,沈豪强早就想好了,因为要失去很多现实利益,他不敢给父母说。他只是说:“妈,你就别管了,我自有主意。” “你有啥主意啊,儿子?你把媳妇都混跑了,还有主意了?你可真有两下子。”母亲替他悲哀。 沈豪强理解做老人的心情,但老人老了,思想也落伍了,想法是不太一样的。不好沟通。 沈豪强说:“她赵佳琪提出来的离婚,估计她早有打算。她给我说,夫妻一场,散伙了,好说好商量,咱协议离婚。还有个共同的儿子,就是分手了,也是为了儿子忙活。我觉得她说的道理,就答应她协议离婚。” “夫妻一场,好离好散,商量着来,不是不行,问题是你们商量成堆去了吗?”母亲张金凤担心地问:“首先孩子沈东升跟着谁呀?那可是咱老沈家的独苗啊,千顷地就这么一根苗,要跟了赵佳琪,咱老沈家连个苗苗也没有了。还有好多事,你都想透了吗?” 想不到沈豪强这么说:“沈东升就是跟了赵佳琪,那不还是咱沈家的血脉,到什么时候也变不了啊!” “噢,你还真有把沈东升给赵佳琪这种思想准备啊?儿子,你可真是窝囊透了,爹娘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儿子来呢?”母亲有点生气。 “混账,混账!”沈诚使劲用拐杖拄地,骂沈豪强:“败家子,我早就看出来你不成器。最后你非弄个鸡飞蛋打不行啊!气死我了。怎么摊上这么个混账儿子啊!” 张金凤见老伴生气了,就拍了拍老伴的后背,说:“不要跟他生气,我说说他。你别言语。” 张金凤说:“豪强啊,你心里怎么打算的,给我们交个底。我和你爹都老了,心有余力不足了,也管不了你们的事了。但得叫我们当老人的明白啊。” 沈豪强低头琢磨,他的底线就是离婚就行,别再拉扯了。赵佳琪提什么条件,他答应什么条件。他憋着股什么劲呢,就是摆脱掉赵佳琪的束缚,自己再重新开始,建立新的生活。 今天他把唐雅煊带了家来,父母也看透了他这一点了。但是父母不甘心。恨铁不成钢。 但是这种想法,沈豪强不愿意用嘴说出来,告诉父母。一怕父母接受不了,二来他觉得有失脸面,因为这样他失去的利益要多。好说不好听。 那么沈豪强怎么跟父母说呢?他心里正琢磨着呢。姐姐沈秋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说:“饭熟了,吃饭啊。” “好嘞。我收拾收拾,在这儿一块吃。”沈豪强就站起,收拾茶几上的东西,对母亲说:“先吃饭,吃了饭再说。” “吃个屁,你还吃得下饭去了。”沈诚愤怒地说。 张金凤瞪了老伴一眼,说:“还有外人呢,不要瞎啰啰。” 第二百一十五章唐雅煊 沈秋月和唐雅煊做好了饭菜,也成为朋友了,两个人谈的很投机,唐雅煊多年的服务经历,与人交往很有亲和力。何况今天来到的又是这么重要的人物家,她更卖力地展现她的魅力了。 两个人往客厅里端菜端饭,沈秋月招呼沈豪强:“豪强,你也帮着端端,把那盆鲜鱼汤端上来。” “好嘞。”沈豪强也很卖力气,想缓和尴尬的气氛。他有意把唐雅煊带家里来,当然是有他的用意。父母没给他难看,他就算成功了。 沈诚张金凤老两口子,摊上儿子离婚这事,心里腻烦,恨铁不成钢。但年轻漂亮的唐雅煊到来,多少使他们心里有点安慰,他们当然懂得沈豪强的用意了,不过现在和赵佳琪还没离婚,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饭桌上,沈秋月成了主角,主持饭局。她刚才和唐雅煊交流不少了,也随便了。基本是她在说话。 唐雅煊落落大方,张金凤看这个女人很不错,心想要是给沈豪强当媳妇,值得考虑。她就有意无意,话里话外问起唐雅煊的个人和家庭情况。 这多少让唐雅煊有些尴尬。 张金凤给唐雅煊加菜,表示关心,说:“雅煊,你吃,吃饱了。第一次到家来别客气,该吃吃该喝喝,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 “谢谢伯母,我随便就行。”唐雅煊瞄了沈豪强一眼,说:“沈老板对我们员工不错,像对待家人一样,我们非常感谢沈老板。” 沈豪强自己喝了几杯,酒壮英雄胆,他说:“别拿我说事啊,我回到家,来到父母身边很高兴,多喝几杯,好迷糊睡一会儿。这也是一种享受。” “别理他。”沈秋月说:“雅煊,咱们说说话。给我妈说说你家里的情况,我妈是挺好奇的一个人。看出来了,挺关心你呢。” “是,是。伯母是个热心肠。一看就是个慈祥的老人。我父母也是这样的人。”唐雅煊说:“我父母是从事酒店经营的,搞的是服务类行业,看人脸色吃饭,养成了柔和客气的习惯,从来不发火,很容易接近。现在还经营着一家酒店。” “噢,噢。是挺随和的人。经营酒店不容易。什么人没有啊,见啥人说啥话,应付周全了啊。”张金凤说:“混这行当不容易。” “是,是。伯母。我父母吃了不少苦。记得我小时候我父母开一家小饭馆,就是卖豆浆油条,米饭馒头咸菜,起五更睡半夜,冬天里手指头都冻裂了。常常还碰上街头小混混吃饭不给钱,有的还故意找茬闹事。真是不容易。”唐雅煊说起过去的日子,流露出几分伤感和无奈。 “也真是挺不容易的。”张金凤说:“万事开头难,创业的时候都是这个样。我们沈家也开着建筑公司,当初创业的时候,他爹沈诚是个砖瓦工,也是上工地砌砖,带着几个农民工包人家的砖瓦活干。我给他们起火做饭,还给他们管账。慢慢干起来的公司。现在老了,不中用了,我和他爹都退休了。” “嗯,我听豪强说过这事。伯父伯母年轻时候也是艰苦创业的人。也属于能人一类的。值得尊敬。” “嗨,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不中用了,走路都费劲了。孩子这些事,都管不了。脑袋瓜不行了,在家养老。”张金凤感叹。 “我父母还年轻,但是也需要帮手了。”唐雅煊说:“我还有一个妹妹叫唐雅迪,一个兄弟叫唐分贝,都跟着父母干呢。一家子开酒店的。” “嗯嗯,很不错。都是同行,互相帮助,买卖兴隆啊。”张金凤对唐雅煊一家挺感兴趣。 “伯母,说起来做酒店这一行也是挺累的,我父母费了心。下边还开了几家连锁店,挺不容易的。我兄弟和我妹妹帮父母跑下边连锁店,也都挺辛苦的。” “闺女,你怎么不回家帮父母干呢?”张金凤问,沈豪强在一边心想:她回家我靠谁呀?这是怎么唠嗑呢。 “伯母,不瞒你说,我,有过短暂婚史,和丈夫单独经营一家酒店。我丈夫是南方人,叫王永清,很精明。可是我们性格合不来,他为人很奸滑,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奸商一类的,我看不惯,矛盾逐渐增大。后来我们分手了,我就落了单。再没回父母身边,在外边做服务员,做酒店管理。就这样混过来的。” “也挺坎坷的。”张金凤感叹,说:“婚姻这玩意,也说不好。你看我跟他爹结婚那时候,就是经媒人介绍见了两面,后来就结婚了,一起白手起家,混过来的。也吵嘴也闹矛盾,但是没闹散,现在这不老了,什么也干不了了,谁也离不开谁了呢,成了真正的老伴了,共度西阳红。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我们看不懂。” 大家一阵哄笑,沈秋月说:“现在年轻人新思想。你们老思想跟不上了。有些事就别较真了,睁一眼闭一眼,省得心烦。” “这话我不太同意。”张金凤说:“我们老年人关心你们年轻的,谁家的父母不关心孩子啊?你们也别嫌絮叨,是为你们好。” “我理解伯母的想法。我回家父母就唠叨我,特别关心我婚姻问题,那意思还没搞上对象呢?离过婚的人了,这样下去怎么行?其实我岁数并不大,父母看我没结婚烦。现在我都不怎么回家了。我心里也烦。”唐雅煊敞开心扉,还真没把沈豪强一家当外人。 “也是,也是。”张金凤不知道心里想啥呢,乱糟糟的,对沈豪强说:“快去,给雅煊盛碗鲜鱼汤来喝。这闺女,不容易。” 沈豪强心想:我妈,同情唐雅煊呢。这也不是坏事。 这顿饭吃得像家庭聚餐似的。沈诚老头想发表不同看法,被老伴用眼色制止住了,怕他说走了嘴,惹年轻的不高兴。 唐雅煊来,是给沈豪强父母买了很贵重礼物的,沈秋月瞒着父母都给收下了。 沈豪强和唐雅煊吃过饭,借口还有工作就走了。张金凤也醒过味来了,三个人在家就议论起唐雅煊来。 张金凤说:“你说沈豪强带这么个闺女来干嘛?来表示什么呢?好像我看不懂似的。” “妈呀,你又猜疑了?人家豪强带同事出去考察路过这里,顺便回家来看看?你又猜疑什么了?疑心病。”沈秋月说母亲。 “秋月啊,我看雅煊这姑娘不错,她好像离过婚,是?” “是呀,人家不是给你说了,有过短暂婚史,没有孩子。她前夫王永清为人奸滑,靠不住,两个人离了。” “嗯嗯,是说了。你说这个唐雅煊还能生孩子?” “我说妈呀,你问的这是啥话啊?我哪知道?一般的讲,她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正是生孩子的好时候,你想啥呢!” “嗯嗯。我心里乱糟糟的。秋月啊,你收拾碗筷,我觉得累了,想躺一会儿去。”张金凤老了上年纪了,可能用脑过度,觉累了。休息一会儿去。 “好嘞,你别管了。我洗碗刷碗。”沈秋月答应,对父亲沈诚说:“爸,你要不要躺一会儿去?” 沈诚老头站起来说:“我是喘不上气来,想出去遛遛弯,透透气。憋闷得难受。” “好,好。爸,我扶你出去。”沈秋月搀扶着沈诚过了门槛,送老爷子出去。说:“爸呀,敞亮点,这么大岁数了,经多见广,别有点事就想不开,钻牛角尖。敞亮点好啊!” “这时候的年轻人,没法办了。”沈诚感叹,甩开沈秋月,遛达出去了。沈秋月望着老头蹒跚的背影,摇了摇头。 沈秋月刚回到屋里,电话铃就响了。沈秋月一看来电,是赵佳琪打来的,沈秋月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事啊,就接通了电话。 “喂,我是佳琪。”那头说。 连妈也不喊了,看来也有准备了,沈秋月还为此生气,就说:“我是秋月,佳琪,你有事啊?” “噢,秋月姐啊,你回娘家了?没什么事。我给沈豪强打电话,酒店说他回家了,我才打家里的固定电话。”赵佳琪口气很正常,听不出什么来,她说:“我就是问问,沈豪强在家吗?” 沈秋月一愣,心想:赵佳琪消息够灵通的啊,沈豪强带唐雅煊到家来她也知道,沈豪强被监控了,把沈秋月吓出一身冷汗,这个女人真厉害! 沈秋月想了片刻,说:“豪强是回来过,他说出去考察去了,顺便回家来看看。不过这功夫已经走了。你有事打他手机。” “没什么大事。”赵佳琪不慌不忙,说:“我就是问问沈豪强在哪,有点事商量。姐啊,打扰你们了。” “我们没事,佳琪啊,你有事打电话。爸妈老了,给我打电话也行。”沈秋月说。 “好,好的。姐!”赵佳琪挂断了电话。沈秋月心里忐忑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孤单 赵佳琪给家里打来电话,是以找沈豪强为借口,她正式跟沈豪强提出离婚了,实际上两个人已经掰开脸了,她是不太好意思给沈豪强打电话了。但是她想了解沈家的动向,所以就打家来了。 离婚,对男女双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要扔掉过往,重新落单,免不了有一种惆怅和孤独的感觉。都不例外。人都是有感情的嘛,就会有感情的波动。 赵佳琪也是如此。自从跟沈豪强提出离婚,莫明其妙地感到一种孤单,有时候也很惆怅,甚至自己想哭。她硬挺着,表面上刚强,实际上内心很脆弱。甚至她希望沈豪强关心她一下。酸甜苦辣咸她自知。 不过赵佳琪还是挺实际的,她不再关心沈豪强和唐雅煊的关系,转而把精力用到加紧控制沈氏建筑公司上来。她怕沈家把公司要回去。所以,一方面密切注意沈家的动向,另一方面竞然把退休在家的父亲赵坤,安排进公司做公司总监,参与管理公司事务。 因为赵佳琪心里没有底,才跟沈豪强提出要协议离婚。因为她和沈豪强共同生活多年,还是非常了解沈豪强性格的,沈豪强有豪爽的一面,这些年不都是他让着她吗?只有这样,她赵佳琪才能最大限度获得利益。赵佳琪脾气不大好,可是鬼精鬼精的。 现在沈氏建筑公司牢牢掌握在她赵佳琪手里,有父亲赵坤做公司总监,跑腿处理公司闲杂事务,有她的心腹姜一天管理公司,她基本上无忧。她可以腾出更多的精力来,同沈豪强讨价还价。她不急,吊着沈豪强,叫沈豪强主动找她谈。她有把握玩转沈豪强。知夫莫过妻啊,虽然要分手了,沈豪强还是掌控在她手掌心里。 赵佳琪由于闹离婚,心情不是太好,所以很少出门,猫在公司办公室里,胡思乱想,打电话,同秘书陈雪闲聊。公司日常事务有姜一天处理。赵佳琪倒是闲下来了。 她安插在沈豪强酒店里的卧底表妹杨花,虽然被沈豪强给收买了,有时也会传给她一些不重要的消息。沈豪强带唐雅煊回家,就是杨花传过来的。赵佳琪不再关心他们之间的事,但是可以利用这事争取经济利益。 赵佳琪虚虚实实给沈家打了个电话,沈秋月接的电话,赵佳琪就猜出来,沈豪强这是把未来的媳妇领回家认门去了,不免心生醋意,恨起沈豪强。她忽然很想找沈豪强谈,给沈豪强亮出底牌,给沈豪强一个打击,打击一下沈豪强的嚣张气焰。 赵佳琪急性子,说风就是雨,定日子要跟沈豪强谈。她知道沈豪强想尽快离婚,那么他就得让出更多的利益。赵佳琪还是那股劲,拿起电话就拨通了沈豪强的手机。 电话振了一会儿铃,赵佳琪想骂娘,接通后赵佳琪喊:“你领你那位小情人回家认门去了?咱俩还没离婚呢,你着急了点?明天你上公司来,咱俩谈协议离婚的事。” “公司不太方便,我看还是上我申豪大酒店来。”沈豪强一口就答应了,很干脆。赵佳琪生气啊,心想:你那里是龙潭虎穴啊,我还不敢去吗! 赵佳琪就回话,说:“好的,八点钟我准到。” “上这边来吃饭,我给你准备着早餐。”沈豪强不动声色,很客气。 赵佳琪越发来气,说:“不吃你饭。我怕反胃。明天不见不散!” “好,好。” 赵佳琪挂断电话,心想:我非要死你不可。离婚还那么嚣张,臭男人! 赵佳琪生沈豪强的气,心情不好。头靠到椅背上,眼望着天花板发呆。真的要和沈豪强分手了,双方都同意离婚,谈离婚的事了。问题是两个人磕磕绊绊也生活了十多年了,结婚的成果孩子都上初中了。但由于孩子的牵连,两个人不可能彻底断了。以后为了孩子,还要接触,争吵。 赵佳琪回想起和沈豪强结婚这些年来,往事一幕幕从眼前闪过。因为她脾气不好,沈豪强多半是让着她的。后来她掌管了公司,得罪了沈豪强,伤了两个人的感情。她知道这一点。婚姻走到今天,主要是她的问题。人无完人,都有缺点,她不否认这一点。但真要是离婚,多少的还有点惆怅。 赵佳琪胡思乱想,免不了有些悲伤和孤独。 父亲赵坤按门铃进来,为了公司一些琐碎的事情。赵坤被赵佳琪弄公司来上班,他知道是什么意思。女儿赵佳琪正闹离婚,需要他这个帮手。各方面需要他挡挡风出出面。女儿单兵作战恐怕撑不住。老沈家也是不好对付的。公司是人家老沈家创建的,离婚了,不是老沈家人了,是不是还能够把控公司,这说不准,赵坤心里没底。赵坤尽量为女儿争取最大利益。 赵坤是这样的心理。进来看女儿脸色不好,就想安慰几句。他说:“佳琪啊,你也不要太为离婚的事伤神。该吃吃该喝喝,自己先倒下了,什么事也别干了。要想开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别太往心里去。” “我打算跟沈豪强谈离婚的事,他同意协议离婚了,但是还有些事需要谈。”赵佳琪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谈成啥样。不知道他的底牌。” “佳琪,你最大争取利益呗。但是不要谈崩。我觉得好说好商量,撕破脸就不好办了。”赵坤提醒说:“要是打官司,好像不利于咱呢。” “我知道。我会处理好的。”赵佳琪当然知道父亲的性格了,就说:“我叫你做的事你就做,没经过我同意的事,你不能擅自做主。我怕你弄坏了我的事。” “我知道,知道。”赵坤连连说:“你是怕我小心眼财迷,嫌我老了脑袋瓜不行了,我知道。我不乱掺和你的事。用我的地方你给我说。” “嗯。另外你在公司跟经理姜一天搞好关系,他是我的心腹,别跟他对着干。那样对我没好处。” “我懂。我管我的事和他不矛盾。”赵坤有权力欲望,赵佳琪怕他来公司当太上皇,给自己惹麻烦。 赵佳琪说:“嗯,把你弄来是给我挡挡风的,你可别把自己真当成老大了。不能像过去年轻时候那脾气了。” “不会的。”赵坤表示:“闺女,我现在老了,知道跟不上点了。给你壮壮胆,看看家业得了。你就是真叫我做我也做不了。” “嗯,以后公司的事找姜经理商量。我这一阵心情不好,没心思管公司的事。我烦呢!”赵佳琪神情忧郁。 赵坤知趣,退出去了。他懂得女儿的心思。闺女离婚,他觉得也不是什么好事。出一家进一家不容易啊! 父亲走后,赵佳琪心里没了着落,好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空落落的。 她忽然想起了儿子沈东升,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拨通了儿子的手机。 “儿子,儿子,我是妈妈!”赵佳琪急切地呼唤。 “噢,妈,你有事吗?”电话筒里传来儿子沈东升熟悉又亲切的声音。 赵佳琪不知怎么了,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碰到亲人了。就是再训儿子,儿子也会对她亲的。这种亲情不会改变。赵佳琪一下子恍然大悟,在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上,只有儿子对她最亲,而且这种亲情永远不会改变。 赵佳琪随即做了决定,她要把儿子留在身边,永远不叫儿子离开她。儿子是她的依靠,是她的最爱,是她一切希望和奋斗的源泉。而且这一切都不会改变。她活的才踏实,才有劲。 赵佳琪闪过这些念头,那头沈东升听母亲老不说话,就问:“妈,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该不会有什么事?有事你就给我说。看我能帮你。别闷在心里。” 沈东升知道父母闹离婚呢,心里也很烦,但一个小孩子挡不了事啊,无奈,又伤心。还怕父母出事。特别是母亲。女人心眼小,怕母亲有些事想不开,别闹出意外来。沈东升心里也是牵挂着。学习成绩一路下滑。老师让他叫家长来谈话,他咬住嘴唇不言语。这些事都没给母亲说。 赵佳琪擦了擦眼泪,想起儿子在学校里学习呢,不能因自己影响儿子的情绪,影响儿子学习,就说:“儿子,我没事,就是想说一下,开家长会的时候喊我。我记得好长时间没开家长会了。是我忙糊涂了怎么回事?儿子,可不能放松学习啊,妈妈要知道你放松学习可不饶你。” “好嘞。开家长会我一定通知你,是你老想别的事了,没太关心我。”沈东升说。 “是吗,儿子?对不起,妈妈最近是有些闲事,没顾上你,是妈妈的错。妈妈一定关心你。”赵佳琪问:“你需要什么东西,妈妈看你去给你带上。” “不需要。上次来看我的时候买的东西还没用完呢。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沈东升说:“你不要老牵挂着我,我长大了。你办好你自己的事。需要我帮忙的给我说,我会帮你的。” “谢谢儿子,你真是妈妈的好儿子。”赵佳琪擦了把脸上的泪,说:“儿子,挂了。妈妈还要工作。” “嗯。妈,再见。”儿子沈东升很客气地挂断了电话。赵佳琪抓着话筒,愣了半天。 第二百一十七章谈事 第二天赵佳琪临出门的时候,感觉去酒店跟沈豪强谈事不妥当,这不是赌气的事。就改变了主意。给沈豪强打电话。 她说:“我想了想,我上你那酒店谈离婚的事不妥当,你还是出来,咱约个地方谈。” “我都准备好了,安排好了房间,连午餐都安排好了。”沈豪强说:“有什么不妥啊?” “你少废话,我感觉去你那酒店不舒服,怎么了?重新约个地方不行吗?”赵佳琪说话带着火气。 “好。”沈豪强蹙头她的火爆脾气,就说:“你说到那儿合适啊?我就过去。” “我说?你听我的吗?你有一句听过我的话吗?我不说了。你安排。公司工作那么忙,我没闲功夫跟你瞎耽误时间。”赵佳琪上来就怼沈豪强。还没见面谈呢,就要抬起杠来了。 “好,我安排。”沈豪强说:“要不我陪你逛商场去,咱边玩边谈。我觉得这样比较轻松点儿。两个人面对面的谈,好像挺沉重的。你说呢?” “你这不是扯淡玩啊?你陪我买什么衣服啊?好时候还不陪我买衣服哩,离婚了你陪我买衣服呢,你净扯淡。”赵佳琪不同意。 “要不咱俩看看儿子去啊,我想儿子了。你没想吗?咱俩道上可以谈谈。”沈豪强又出一主意,也是挨骂,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豪强,你心里还有儿子了?想儿子了?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赵佳琪很生气地说:“儿子是我生的,也是我养的。不可能叫别人抢了走。我永远也不会离开儿子的。咱俩离婚,儿子归我。你不能沾边。这事就这么定了。” 还没见面谈呢,赵佳琪就给定局了。沈豪强愣了半天没说话。 “沈豪强,我正打算通知你呢,从今以后,你不经我允许不能接触儿子。我怕你影响他的学习和成长。听见没?”赵佳琪说:“你什么人我又不是不知道,别把儿子给带坏了。” “佳琪,咱俩共同的儿子,也得有我的一半权力啊。我是他父亲,你怎么能随便剥夺我对儿子的权力呢?这一点不太同意。”沈豪强说。 “咱俩离婚以后,儿子的监护权归我,不经我同意,你就是不得看儿子。这一点铁定的,没什么商量头。”赵佳琪斩钉截铁。 沈豪强一听活头不对,就缓和了口气,他当然很了解赵佳琪的脾气,就说:“儿子的事咱再商量,好?我请你吃饭,你不愿来我这酒店,咱上聚仙楼大酒店订个雅间,没人打扰,就咱俩好好谈谈,行?” “咱俩谈好了还闹离婚啊?没个谈好头。话不投机半句多。要不散了,不谈了。约会去消了。”赵佳琪这性格,真是难以捉摸。 沈豪强说:“佳琪啊,你是不是已经开车出来了?上聚仙楼,七号雅间。我马上就过去。” “哼,还七号雅间哩,你还挺幽默的啊?行,我就在七号等你。”赵佳琪阴晴不定。同意去谈判。 “好,好。我马上就到。你挂了。”沈豪强挺积极的。他感觉反正是混不到一块了,早离早散,就都解脱了。 赵佳琪挂断电话,心情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开车一溜烟奔了聚仙楼。 沈豪强和聚仙楼老板是同行,还有业务往来,一个电话就搞定了。叫聚仙楼老板订一桌丰盛的午餐。 毕竟是两个人谈离婚的事,不是什么喜庆事,心情肯定都好不了。 赵佳琪先到的。聚仙楼老板,客气地把她让进了七号雅间。里边茶水果盘齐备。赵佳琪打发聚仙楼老板忙他的去。自己坐在雅间里沉思。 很快沈豪强也来了,现在还是夫妻呢,见了面却都挺尴尬的。 两个人在一起,从来都是赵佳琪掌握主动,是领导着。现在也是一样。虽然是赵佳琪提出离婚的。 赵佳琪开门见山,说:“你考虑好了吗?我提出的离婚及离婚条件,你答应吗?就是你不答应的话,这个婚也得离,也就是多一点矛盾和斗争罢了。” 赵佳琪提出的条件都是要命的,件件戳沈豪强肺管子。赵佳琪不是电话里说了,儿子沈东升监护权归她做母亲的,父亲看儿子得经过母亲同意。这算第一条。 沈东升是老沈家唯一的根苗,千顷地就这么一根苗,给了赵佳琪,老沈家就算没后了。张金凤沈诚会接受得了啊?这一条沈豪强蹙头父母没敢答应。要不了他的命,得要父母的老命。 另外还有一条要命的呢,就是沈氏建筑公司归赵佳琪所有。沈氏建筑公司可是沈诚一手创立起来的,纯属老沈家的产业。赵佳琪是沈家的儿媳妇,掌握着还算说得过去。一旦沈豪强和赵佳琪离婚了,赵佳琪就成了外姓人了,再掌管沈家公司有点说不过去了。沈家会接受这种条款吗? 这点事赵佳琪心里也知道,但她霸道啊,就是要继续掌管公司。赵佳琪明白,沈豪强无所为,沈豪强的父母可能出来会阻挡。 另外还有一些条件,比如说贵花园别墅,要归赵佳琪和沈东升母子所有并居住。等等。 赵佳琪放出话来,说啥呢,沈豪强不答应她的条件,就拖下去,啥时拖到离婚啥时散。她赵佳琪也不想再结婚了,就带着儿子沈东升混了。做个坚强的女企业家,女老板。把一辈子的心血放在事业上。听着还挺壮举的。 这明明就是跟沈豪强克上了,克一辈子也不在乎。沈豪强听了脊梁骨发凉。沈豪强的确蹙头赵佳琪,恨不得快着离了散了。使他浑身不舒服。 所以说对赵佳琪提出的条件,沈豪强有活动,沈豪强迟迟未作答应,就是蹙头父母不答应,对父母来说,这都是要他们老命的事。沈豪强不敢跟他们说。第一他们老思想接受不了。第二上了年级了,怕激出个病来。沈豪强很是为难。不跟他们说自己做主,他们早晚也得知道了。生米做成熟饭,他们肯定是生气的。现在沈豪强就是犹豫是不是跟他们商量,还是自己就做主了。事后再说。这个婚是要离的,而且越快越好。沈豪强不想拖沓。 现在赵佳琪问起她提的条件考虑的怎么样了,沈豪强吭哧了半天,说:“你这未免有点强人所难,我再考虑虑。” “怎么强人所难了?”赵佳琪不依不饶,说:“儿子我管着,公司我管着,咱俩分居,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咱俩的婚姻早死了。离婚以后,就是把你解脱了,你可以再找配偶结婚了。对你来说这是多好的事啊。我还要费心,忙碌,一个女人要照顾孩子,要管理企业,多难啊。我自愿,不埋怨别人。我赵佳琪就是这种受苦的命!我认了。” 说得多好听啊,沈豪强都无言以对,心思答应了。一冷静又闸住了。他考虑到父母的感受,犹豫了一下,就说:“我理解你,不过我得跟父母商量商量,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这毕竟和老人有关系啊。” “沈豪强,你知道我为啥跟你离婚吗?重要的一点就是你没男子汉气魄,还不如个女人敞亮呢。”赵佳琪直接说:“要不我去找你父母说说啊?我看你是不敢去说?拿这个来当借口了?你真是糊涂。我说去!” “停,停。还是我去说。”沈豪强吓出一身冷汗,心想:你要是去说啊,非把我父母气死不行。得了,还是我去说。 就说:“佳琪,你要理解我一点,理解我父母一点。咱俩毕竟夫妻一场,你容我好好考虑考虑,给我点时间,好?” “行啊,可以给你充分的时间考虑办事。虽然是我提出的离婚,但是我并不急着离婚。反正我也不打算再嫁了。早一天晚一天无所谓。不像你,有备胎在等着换呢。我催你离婚,不是想成全你早一点抱得美人归嘛!” 沈豪强听赵佳琪说这话一半悲凉一半讽刺,心里也不太好受,就说:“佳琪,别这样。你这样我还挺伤心的呢。说实在的,在咱俩的婚姻生活中,我都一贯是让着你。咱就这么说,你是领导,我就是店小二,给你跑腿的。现在把我领导的离婚了,责任也不全在我啊?你也该反思一下自己。看看你自己的缺点。” “嗯,我知道。是我太霸道了,伤了你的心。你做为一个男人,就没有一点心胸吗?不理我了,跟我分居了,还在外找别的女人寻求精神安慰。你做的这些我怎么能容得下?”赵佳琪说:“是,我是有不对的地方,你也不应该长期跟我打冷战呢。伤了我的心。这种冷战状态,哪个女人受得住啊?别说你是长期跟我冷战了。你一点也不像个男子汉大丈夫。我寒心了,思考再三,决定还是离婚,离婚后就都解脱了。我也是没办法提出的离婚。你也理解一下。” 沈豪强听了妻子赵佳琪的一番话,沉默不语,思考自己的过错。房间里一时静默。 第二百一十八章痛苦 沈豪强非常苦恼。一个巴掌拍不响,他逐渐认识到了自己的缺点和不足。夫妻两个人走到今天要分手的地步,不是赵佳琪一个人的错。他工作能力有限,生活态度消极,没有男人宽阔的心胸,等等。日积月累,积怨已深。夫妻没有了共同语言,失去了感情基础。不得不分了。 但是离婚不是简单事,说是两个人能解脱了,可给对方造成的伤害也不轻。更不要说给家人造成的伤害了。孩子成了单亲家庭了,老人要承受离散亲人的痛苦。都不好受啊! 沈豪强不再那么单纯,离婚比结婚复杂,不是说离婚了,就一下子解脱了,没那么简单。未免太幼稚了。 和赵佳琪谈话以后,沈豪强深深感到了这一点。赵佳琪的基本意见也很明确了。第一赵佳琪要儿子沈东升的监护权,而对老人来说这是致命的。父母要失去孙子,老沈家要失去唯一的根苗,他沈豪强该怎么交代呢? 第二,有父亲沈诚一手创办的沈氏建筑公司,继续有赵佳琪掌控管理。听那口风,公司是回不来了。这一点父亲沈诚也很难接受,这是老沈家的公司啊!沈豪强颇为其难。 第三好办,贵花园别墅归赵佳琪母子居住,并享有产权。一座别墅,无所谓。况且儿子沈东升也住里边,就当送儿子了。 细细算下来,他沈豪强不就是等于被扫地出门了。但赵佳琪还说,申豪大酒店送沈豪强了,好叫他有个立身之处。好像很大度,要是较真的话,也不应该全归他沈豪强。 过去夫妻一吵架,沈豪强就妥协让步,息事宁人。到现在沈豪强也怀有这种心理,得过且过。 沈豪强苦恼,那是当然的了。有些事,他不愿意给父母说,但是愿意给唐雅煊说说。他们好像成知己了。 和赵佳琪谈过以后,回到酒店,沈豪强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沉默寡言,神情忧郁,没了精神。 唐雅煊看在眼里,知道沈豪强有难处,就想法给他解脱。唐雅煊做了安排,自驾游。就把这事告诉了沈豪强。 沈豪强心不在这上面,就问:“上那里旅游去啊?” “草原上。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开阔视野,开阔心胸。”唐雅煊说。 “没那心呢!”沈豪强长嘘短叹,一副颓废的样子。 “我都安排好了,去玩玩看,总比窝在办公室里强?出去走走,也许心情就好些了。”唐雅煊劝解。 沈豪强犹豫不定。被唐雅煊赶鸭子上架。唐雅煊说:“咱自驾游,我专门租了辆越野车,越野性能特别强。体验体验驾驶的乐趣,观赏观赏沿路美丽风光,得多活二十年。什么烦心事也烟消云散了。人活着就好。肯定会重新认识到人生的价值。” “那就去玩玩?”沈豪强问。 “去啊,干嘛不去啊?潇洒走一回。那歌怎么唱了?”唐雅煊表现的很活泼和乐观。 “要不就去,烦闷的不行。得不到释放,憋闷着别得癌症。” “说什么呢?连个话也不会说。我都安排好了。明天早晨就出发。”唐雅煊办事干脆利索,不拖泥带水。 定下来了,沈豪强和唐雅煊要去草原自驾游。他们开了辆悍马越野车,性能相当出色。 唐雅煊主要是拉着沈豪强去散心。这个有过短暂婚史的能干的女人,把心思扑到了沈豪强身上。他们自带了帐篷,炊具和食品。和一把口琴。 沈豪强现在学会了吹口琴了,因为太复杂的乐器他也弄不了。他心情不好,就一个人坐在土包上,望着眼前的大草原吹口琴,抒发感情。 唐雅煊心情却很好,和当地草原牧民混成一块,帮她们挤牛奶做乳制品。玩得很开心。 叫沈豪强大出意外的是赵宏力打过电话来了。大力不也娶了个蒙族姑娘嘛,带着儿子,一家三口,上草原上住了一阵子。姐姐离婚的事,他后来听说的。他有点不相信姐姐会和姐夫闹离婚。但是大力一如既往,站在姐姐这一边。 大力听说后,还在草原上呢,生沈豪强的气,就给沈豪强打电话。还是他那老性格,不客气。大力说:“沈豪强,听说你要和姐离婚?是有这么回事吗?” 沈豪强从来就蹙头这个小舅子,但也无法隐瞒呢,也就直说了:“大力啊,是这么回事,你姐不想和我过了,提出的离婚。你知道在家里,你姐说了算呢。我就是个店小二,跑腿的。你姐说怎么着就怎么着,我是做不了主的。” “我姐为什么跟你提离婚呢?一个巴掌拍不响,总是有原因的,你跟我说说。”大力追问。 “大力啊,你姐和我分居好几年了。原因你也知道。我的公司你姐掌握着呢,一脚把我踹出去了。我心情不好,你姐和我的感情也逐渐冷淡下去了。你姐提出离婚的理由是感情破裂了。我也无法反驳她,就接受了。大力啊,我是被动的。你明白了。”沈豪强推卸责任。 “我姐其实是很好的一个人,我觉得你有点说谎。”大力也不傻,就是:“是你和我姐长期冷战造成的。我姐受不了你了。我看你是小心眼,比较阴险。把我姐圈了套里了。你也不用欺骗我,这一点我很明白。” “大力兄弟。哥没那么阴暗。你别误会。沈东升都初中生了,永远是你的外甥。咱兄弟们的关系也是断不了的。我一直这么认为。”沈豪强说。 “沈豪强,你少来这一套。你骗我姐,欺负我姐,我绝对饶不了你。”大力强调说:“我现在在老丈人家住呢,跟着草原上的小伙子学了学摔跤。对付你这样的,七八个不是对手。我很快就回去了。” 大力的威胁是很有力量的。沈豪强心里一哆嗦,决定让步了。促使沈豪强下了决心。 沈豪强对大力说:“兄弟,你回来,哥请你喝一顿。咱哥俩好说好散,还是哥们。” 大力说:“现在我还叫你姐夫,等我姐和你离了婚呢,我还没想好叫你啥呢。回去抢东西去,好好等着啊!” 阎王爷要到了,沈豪强心里直打鼓,一下撤了心气。底牌就是,只要离婚,别的事都好商量。 唐雅煊当然不知道沈豪强这么窝囊,在草原上正玩得高兴。不用说了,等沈豪强离婚以后,她就要和沈豪强结婚了。她正沉浸在做新娘子的幻想之中。所以心情一直都很好。 晚上在牧民帐篷里吃晚餐的时候,看沈豪强脸色忧郁,就问怎么回事。沈豪强避而不答。却陪着男主人喝了许多酒。 女主人说:“男子汉,叫他们喝去。喝完了酒跳舞去。不远处几个帐篷里的男女都过来。听说远处的客人来了,他们是不会放过一起跳舞欢乐这个机会的。我们草原牧民都是好客的人。” 女主人很热情直率,唐雅煊就没再说什么。也喝了不少酒,准备和牧民们好好耍一耍。 草原上的夜色美,一群男女聚集在帐篷外面,吹拉弹唱,载歌载舞,欢乐的笑声传出去很远很远。 沈豪强半醉半醒,跳得很起劲,借此抒发胸意。碰见一个草原姑娘,非拉着人家一起跳。跳得一塌糊涂。 舞会进行到半截,沈豪强撑不住了,自己就撤下来了。 他头晕,胸闷,心情糟透了。有事在心啊,排解不开。憋闷的难受。就一个人顺着草原走。 走到一个土包上,大概是酒劲上来了,胃里的酒肉来回翻腾,想吐又吐不出来,难受死了。 沈豪强就一下躺在土坡上。一会儿脸朝夜空吐气,一会儿又趴地上,两只手使劲抓草。折腾了大半天。呼呼喘粗气,累得满头大汗,泪珠子也甩了一地。他哭啊!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折磨着他。 唐雅煊发现沈豪强不在了,就找出来了,一直找到小土包上。发现沈豪强弓着腰抱着头,缩成个大虾米似的,正难受哩。 唐雅煊就跑过来,说:“豪强,你喝多了,难受呢。吐出来就好了。”唐雅煊说着就给他捶背,想帮助他吐出来。 沈豪强哭了,猛烈抽动肩膀。唐雅煊安慰说:“豪强,别这样,心里难受,就把心里的苦水倒出来。” 沈豪强不言语,大概是他无法用语言表达,只好憋在心里了。看他的样子很痛苦。 “豪强,要不咱回去,你到帐篷里躺躺,也许会好点。”唐雅煊使劲搀扶起沈豪强,踉踉跄跄回帐篷。美丽的夜空划过一颗流星,消失在天边。路怎么那么的远呢! 唐雅煊搀扶着沈豪强,好像一对落难人。谁看了谁得摇摇头。 第二百一十九章赵家人 大力听说姐姐离婚,大出意外,在老丈人家住不下去了,就和老婆宁红,带着儿子赵宝元,回到了大都市。 大力憋着劲,他没有想到沈豪强会跟姐姐闹离婚,他接受不了。恨上沈豪强了。 大力情绪很大。回来就问姐姐离婚这件事。他不在的时候,建材公司由父亲赵坤代管。赵坤别看上了几岁年纪,很活跃。这一阵可够忙的。又是闺女又是小子的。听说大力回来了,很是高兴,可以轻松一下了。 再说老两口子也想念大孙子元宝了。大力回来这天,赵坤在酒店定了酒席,叫送家来。把闺女赵佳琪也叫过来了。赵佳琪闹离婚,心情不好,也是为了给赵佳琪开开心。 一家人聚到一块了。主题还是赵佳琪离婚的事。不过赵佳琪不想叫他们参与,特别是大力,怕生出是非来。 宁红也不愿意丈夫过多的参与姐姐离婚的事,大力急躁脾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是个三毛楞。宁红净打岔。 宁红转了话题,说起父母家的事。小元宝也愿意跟爷爷奶奶说姥爷姥姥家的事。 最让小元宝开心的事,就是骑在马背上,跟着姥爷去放牧的事情,觉得很有成就感。 元宝滔滔不绝,他说:“我姥爷,绰号老牧羊人,在草原上放牧经验丰富。我跟我姥爷出去放牧去,好几天不回来。哪里有水源,哪里晚上能支帐篷睡觉,我姥爷都门清。在我眼里就是个神人呢!特别是我姥爷用小野葱和烤的羊肉搭配,那才叫一绝哩,天下第一美味。可好吃了。美丽的草原我的家。” 赵坤听了,有些吃醋,就说:“孙子,你不能挂着草原,回到大都市还得好好上学,心不能跑野了。咱老赵家还指望你呢!” “爷爷,我觉得草原不赖,等我长大了,打算也做个跟我姥爷一样的牧羊人。哎,忘了告诉你们了,我姥爷领我放牧去,还到了一片古代城镇遗址,还挺有神秘感的呢。我还打算去考古。” 宁红看出来公公赵坤脸色不好看,脸色越阴越沉,就止住了元宝的话头,说:“元宝别信口开河,瞎啰啰。你爷爷要不高兴了。把心收回来,好好上学。听见没?” “知道了。”元宝斜视了爷爷赵坤一眼,表示不满。 赵坤也不想得罪大孙子,就说:“元宝,爷爷也没说你啥呀。我的意思呢,就是你年纪还小,先要学习好,学好本领,等长大了以后,才能做大事呢。爷爷可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啊!” “爷爷,咱爷俩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有点小心眼,一点也不敞亮。鬼鬼祟祟的,给人的感觉不是太舒服。”元宝直言。 大力呵斥元宝,说:“元宝,你这是怎么跟爷爷说话呢。当初你爹我那么放荡,也没敢这么说过老爷子。大眼贼下崽,一代不如一代了。” 老太太李彩莲笑得哈哈的,说:“你们爷仨啊,一样的脾气秉性,都不是什么好鸟。谁也别说谁。哈哈哈!” 宁红说:“小元宝在草原上他姥爷那里住惯了,成天跟着他姥爷跑前跑后的玩,不像在教室里读书累,所以老想着他姥爷那里好。” 赵佳琪插嘴说:“小孩子得管教。我把儿子东升管得就严。老师留下的功课必须按时做完。不得马虎。所以东升在班级里总是考头三名。要是落后了,我就跟他没个完。他怕我。管出来了。” 宁红有不同看法,心里说:哼,你要不这么厉害,姐夫还不会跟你闹离婚呢。你把人家沈家的公司霸过来了,他姐夫能不伤心吗?肯定两个人伤感情啊。闹到今天不是一个人的事! 但是宁红嘴上不这么说,还夸赞了赵佳琪几句,说:“人家他姑姑规矩大,管出来的孩子好。大力,以后管元宝的事就交给你了。他爷爷做监管,准保把元宝管成才了。” “哼,就他爷仨啊,八百辈子也成不了大才。”老太太李彩莲上了几岁年纪,不像年轻时候急躁鲁莽了。变得宽容沉稳了。把老赵家的三个男人给损了一顿。他们干听着也不敢说啥! 宁红在一旁窃笑,赵佳琪一丝惆怅涌上心头。 吃过饭,爷爷奶奶喜欢小孙子元宝,和元宝逗乐玩,宁红进厨房刷碗刷筷子。大力就向姐姐赵佳琪问起离婚的事。 赵佳琪知道自己的这个兄弟,鲁莽武断,怕惹气生非,就说:“离婚是我提的,我要跟沈豪强离婚的。我和他不再维持名誉上的夫妻了。自从我掌握了公司,他就恨我了。一直分居,没什么夫妻感情了。离了算了。” “嗯,这小子还耿耿于怀。他没欺负你,要不我揍他一顿?”大力还是那脾气性格,说:“我在草原上,跟着草原上的小伙子们,又学了摔跤。更有力气了。像沈豪强这种玩意,我一个大背跨就扔过他去。” “行了,兄弟。我是离婚,不是打架。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 赵佳琪不愿叫大力参与她离婚的事。 但大力热心肠,非要参与不可。他提出了个意外的要求,要搬贵花园别墅里去住。 大力说:“姐,你看我和宁红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元宝都这么大了。还和父母住在一起。说买房也没买。你反正和沈豪强离婚呢,我和宁红搬贵花园别墅去住得了,给你占住贵花园别墅,不能叫沈豪强那小子弄了走。” “我跟沈豪强提出来了,贵花园别墅归我和东升居住,他考虑呢。”赵佳琪说:“大力,你别参与我们离婚的事了。我自己会处理好。” “姐,你住公司,东升住校,贵花园别墅也是闲着。我和宁红搬过去住。要不还得买房子。咱爸妈老了,絮絮叨叨的,宁红心里不舒服。曾跟我提过买房的事,我打马虎眼过去了。咱手头又不富裕,花钱买那个干嘛啊。你们贵花园闲着也是闲着。” 赵佳琪想了想,说:“那好,我抽空过去拾掇拾掇,收拾收拾我们的东西,你们就搬过去。” 大力看事情说成了,很是高兴。一方面他和宁红有了更好的住所,另一方面也替姐姐赵佳琪占住了一处房产。 大力说:“谢谢姐,你有什么麻烦事给我说,我一定替你摆平。” 赵佳琪心里说:瘟神,我还是躲你远点儿!但是赵佳琪,还是以大姐的身份,教训兄弟一回。 赵佳琪说:“大力,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是娶妻生子的大男人了,别什么事总靠别人。你把建材公司扔给父亲,就去了老丈人家,咱爸照管你的公司,还得管我的事,老人也上了年纪了,不累心呢?你得挺起你的事来。” 宁红在厨房里听见了,就探出头来说:“姐啊,是我爸打来电话,说我母亲病了,我和大力才匆忙赶过去的。没做太多的准备。以后我们会注意的。” 赵佳琪见宁红说话了,才觉得忽略了弟媳妇,就赶忙改口,说:“宁红啊,我不是那意思。你别误会。我是觉得大力老是长不大的大男孩,我说他几句。也是当爸爸的人了,不能跟孩子似的了。要学会担当。没别的意思。” “姐啊,你是大姐,大力你该训的就训,还有我,有不对的地方,你该说的就说,我们都会听从大姐的话,都会接受的。”宁红很客气。 但是赵佳琪觉出不是味来了,大力是有妻室的人了,不能随便说了。人家他老婆会有看法的。赵佳琪觉得自己还是闭嘴。 大力还发横,对宁红说:“你忙你的去,我和我姐说几句话,你插什么嘴啊。” 宁红使劲带上厨房的门。 震得赵佳琪一眨眼。赵佳琪感到自己在这个家里地位的下降。弟媳妇要成新主人了。 大力不在乎这些,就跟赵佳琪商量事,他说:“姐,别搭理她,咱俩说件正事,你考虑考虑怎么样。” “什么事啊?你说。”赵佳琪问。 大力一本正经地说:“姐啊,我考虑,你和沈豪强离婚之后,你的建筑公司和我的建材公司联营,强强联合,有利于咱这两家公司共同发展啊。我觉得这是件好事。你考虑考虑。” 赵佳琪脑袋瓜一转,就明白大力打的不是好主意,立刻拒绝,说:“大力,你想什么呢?建筑公司是人家老沈家创立的,我只是负责管理。就是我和沈豪强离婚了,继续管理公司,公司也得落到沈东升名下。要不人家老沈家干呀?你净想歪点子。我劝你,趁早别打我公司的主意,我就是继续管理公司,也不跟你合作。你不踏踏实实地好好干,净想歪门邪道,瞎费心思。” 大力哈哈一笑,说:“姐,你别生气啊,我只不过提这么个建议。不行就拉倒呗。我回来了,我的建材公司有我照顾,叫咱爸帮你去。不过我的建议,你也不要当耳旁风。我现在是个很成熟的企业家了,有些事情我可以帮你。” “收起你的好意,黄鼠狼子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主意,好好经营你的建材公司就行了。”赵佳琪警惕大力的用心,心里又多了几分沉重。 第二百二十章搬家 大力顺风顺水,倒是混得逍遥。姐姐赵佳琪要离婚,大力还不失时机地扒拉了处房子。 他要从家里搬出去,首先得给父母商量。赵佳琪同意后,他就跟父母说了。热锅贴饼子,趁热乎。 赵坤和李彩莲,听大力要搬姐姐贵花园别墅住,觉得也行。一方面给赵佳琪看住家,另一方面也省了买房的钱。宁红唠叨过几次,要买房搬出去住。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没自己的一处房子,宁红不愿意。结婚时讲好了要买房子的。 赵坤心思,搬出去就搬出去,有这么个机会,也不是坏事。 李彩莲倒是有点舍不得,从宁红过门就在一起住,住惯了。元宝是她抱大的,舍不得离开。一家人住一块热热闹闹的不寂寞啊。老人老了,孩子搬了走,剩下空巢了,老人感觉孤独啊。 李彩莲就说:“大力啊,你姐姐正闹离婚哩,你们搬过去合适吗?” “这时候我们搬过去才正是时候呢。第一给我姐看着点家产,第二暂时给咱家省下一笔不小的费用。我儿子都这么大了,得弄处房啊。”大力说:“宁红也说要搬出去住。” 赵坤说:“大力说的有道理,沈豪强无情无意,要跟咱赵佳琪离婚,是得有个人给佳琪看着点财产。光一个女人斗不过老沈家一家子。” “真是父子天性,随的这个铁。你上佳琪公司看着去了,大力回来没几天,要搬贵花园住去。哼,你们爷俩可真行。”李彩莲征求赵佳琪意见,说:“佳琪,他们爷俩净给你添乱,你自己可要拿好主意。虽然你和沈豪强混不成堆了,但是你们还有个共同的儿子沈东升,要为孩子想想,别闹得太僵了。” “嗯。我知道。”赵佳琪用父亲和大力,也是为了给沈豪强增加点压力,多争取点利益。 一家人吃了顿饭,定下了不少事情。大力脾气暴燥,急急火火的。定下来的事就要办,不拖延。大力就张罗搬家的事了。宁红也同意。宁红倒不是图沾赵佳琪偏宜,主要是想从婆婆家搬出去住。自己一家人住多方便啊。 大力还叫了些人帮忙,摆桌酒席,顺便庆贺一下。还通知沈豪强了,叫他也来帮忙。 宁红说:“叫姐夫来不太合适?是他的婚房,现在正和姐闹离婚哩。他心里会不舒服。” “嗯,你不懂,就是要的这个劲。”大力给宁红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姐和他离婚,他也有责任。做为一个男人,没有担当。把一个家庭弄散了,不是什么长脸的事。” “你们姐俩心也不怎么好!他会来吗?”宁红有不同看法。 “宁红,你可别向着沈豪强说话,咱姐会难受的。”大力说:“他沈豪强愿来就来,不愿来就散。我想他会来的。” 沈豪强和唐雅煊自驾游回来了。沈豪强先接到赵佳琪电话,说大力一家和父母住一块不方便,要搬贵花园住去。贵花园闲着也是闲着,叫他们暂住。 沈豪强心里明白,只是问了一句:“你们娘俩有地方住吗?” 赵佳琪说:“我住公司里,东升住校。平常我一个人住贵花园嫌孤单。早不在那里住了。” 沈豪强也没再问,怕吵起来。很快大力也打过电话来了,说搬家,要搬贵花园里住去,叫他去帮忙。沈豪强想了想就答应了。那毕竟是自己的婚房啊,别人要占了,得过去看看。至于这套贵花园别墅归谁再说。赵佳琪提出来留给她们娘俩住,沈豪强没打算争。 沈豪强来帮忙了,自己开车来到的贵花园别墅。这是父母给他买的婚房,在这里边和赵佳琪结的婚,生的儿子沈东升。有好长时间不曾来过了。在这种情况下来到,感想还是挺多的。 大力正叫搬家公司拉家具哩,一伙子人忙忙活活。赵佳琪也在这里。 赵佳琪心里大概也不是滋味,她首先看到了沈豪强,就走过来了,说:“你怎么来了?大力给你打电话了?” “嗯,大力叫我来帮忙。我也正想来看看,就过来了。”沈豪强表面上很平静。 “大力这个人,还没大人心眼哩。你别计较他。你酒店不忙啊?”赵佳琪随便问。 “还行,有酒店经理管理,我没什么事。”沈豪强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说:“佳琪啊,我打算把贵花园别墅给你和东升住。这也是你提出的条件之一,我答应了。” 赵佳琪听了,并没有感谢的意思,说:“里边还有你的东西?你看看,该拿的拿了走。大力一家搬过来住,就给弄乱套了。” 正好这时大力从房里出来,看见沈豪强和赵佳琪在一起,就招呼说:“哎,你们俩房里还有东西吗?你们查查,有拿了走,别给你们弄丢了。”他好像成了这别墅的主人了。 赵佳琪答应说:“好嘞,你忙你的去。我和豪强过去看看。” 沈豪强在旁说:“走,看看去。也许落下什么东西了。” 但是赵佳琪又不愿跟沈豪强一块去,觉得不妥。两个即将要分手的人了,到过去的婚房里有啥好看的?人都散了,东西还有什么意义啊! 赵佳琪就说:“你自己去,我到那边去看看。你的东西你拿走。” 沈豪强也觉得在这种气氛下,两个人在一块没什么谈头,就说:“好,你忙你的去。” 沈豪强就走上了楼。大力正指挥搬家公司的人,搬东西呢。见沈豪强过来,就说:“我晌午在都市大酒店摆了几桌,庆贺我乔迁之喜。你也去,大家喝几杯,庆贺一下。” 沈豪强说:“好。我去。有什么帮忙的,你给我说,我尽量帮你。” 大力说:“你们的卧室,书房,我都没动。还给你们保留着原来的样子。我和宁红住了西头那间了。宁红说不要动你们的东西。” “谢谢。”沈豪强说:“我们不用了,大力,你和宁红重新布置。也改变一下这些房间的布局,改成适合你们口味的环境。” 大力觉得沈豪强还是挺敞亮的,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又不愿说客气话,就说:“听宁红的,女当家。我也是店小二了。她在那边和她妹妹宁紫说话呢。” “就是那个来自草原上的歌唱家,宁紫?”沈豪强没话找话,说:“挺出名的,歌唱的不错。” “唉,就那么回事。”大力皱了一下眉头,说:“宁紫在城里结婚了,是歌舞团里的同事谭华,留城里住了。草原那边就剩下两个老人了。他们两口子演出忙,回不去,照顾老人的事就是我和宁红的了。老人也老了,我琢磨将来我和宁红得搬了草原上去住。唉,说不一定。” 大力有点惆怅,说:“事事难料,计划赶不上变化,不知道怎么发展哩。我也没什么长远打算,混一天说一天。” 沈豪强颇有同感,他对这个小舅子没什么坏的看法,就是粗暴点,心眼并不坏。他还是沈东升的舅舅啊,这一点啥时候也改变不了。血缘关系。就拍了拍大力的肩膀,鼓励说:“大力,咱兄弟们处的关系不错,永远是哥们。以后有什么过不去的事,你招呼我一声,我一定帮忙。” 大力有点小感动,就笑了笑,说:“哥,你这么说,我觉得有点难为情了。兄弟脾气不好,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你多担待。我心眼并不坏。” “嗯,大力,哥理解你。咱兄弟们处这么长时间了,我能不了解你吗?”沈豪强看宁红姐妹俩过来了,就说:“大力,宁红她们过来了,你们商量商量,可以按你们想法布置房间。” 宁红也看见沈豪强了,就笑着打招呼,说:“豪强哥,我和大力从结婚到现在,没少占你的偏宜,怪不好意思的。大力给你打电话了,叫你过来,大力,没脑子,办事不考虑。你多担待。” “没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过来帮帮忙,也是应该的。”沈豪强和宁红说的上来,一直保持良好的关系。他问旁边的宁紫,说:“这是你妹妹宁紫,歌唱家。见过两面。” 宁红拉着宁紫说:“是的,这是宁紫。结婚了。她对象是歌舞团里的谭华。你们认识?应该认识。” “认识。短不了碰上见面,能不认识啊。就是没多说过话,不熟。”宁紫说。 “是,是的。”沈豪强说:“在咱们大都市挺出名的,街上的小年轻的们都知道宁紫这个名字。名人了。我能认识这么位明星,感到挺自豪的。” 宁紫乐得哈哈笑,说:“豪强哥真会说话,奉承我,逗我开心,我真有那么红吗?” “有,有。肯定有。”沈豪强说:“我家沈东升挺崇拜你的,还会学唱你的歌呢。那一回叫他妈碰上了,训了他一顿,叫他先把功课做好。他妈指望他考大学,学企业管理,企业经营什么的。他妈管他的学习。” “豪强哥,你这是夸我呢?不是啊?嫂子不让你们儿子学唱我的歌,我可要不高兴了。见了嫂子我得说说。学生也得娱乐啊,光一闷头学习会行啊?得学习也得娱乐。唱歌,是一种很好的健康娱乐活动啊!”宁紫一口气说了一套道理。沈豪强折服了。 “对,对。宁紫说的完全正确。我没不同看法。”沈豪强压低声音说:“不过你别给他妈说是我说的。我估计我永远在她面前是挨训的。他会为了儿子骂我。” 宁紫宁红姐妹俩哈哈大笑,宁红说:“一辈子要摊上你这么个听话的男人,就算是幸福了。” 沈豪强一咧嘴说:“宁红啊,你快别讽刺我了。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没脸见人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小算计 为了祝贺乔迁之喜,大力在都市酒店定了酒席。有父亲赵坤负责这件事。 赵坤最近一段时间挺忙的。虽上了几岁年纪,但逢喜事精神爽,赵坤老当益壮。赵坤不但给闺女公司做监管,还管理着儿子的公司。一天到晚两头忙。成了大忙人了。同辈人都羡慕,赵坤很得意。 儿子儿媳回来以后,就搬家,搬到他姐姐赵佳琪的贵花园别墅里去住。贵花园可是著名的豪华别墅,这还是赵佳琪和沈豪强结婚时,他和沈诚商量着买的。买这么好的别墅,也是他建议的。现在归儿子居住了,他高兴。 赵坤和沈诚是儿女亲家,表面上走的挺近,实际上两个人还是暗中较着劲。现在沈诚落魄了,他赵坤混得风生水起,赵坤心里高兴。沈诚的公司也被他闺女掌控了,他自己的公司经营的也不错,他抓着两大公司,成了太上皇,可见他赵坤宝刀不老,还是很有能力的。 赵坤在别人面前有优越感,他最想在他亲家沈诚面前显摆,就是沈诚老不出门碰不上面。 闺女要和沈豪强离婚,他帮闺女出谋划策,想趁机打劫老沈家一下。儿子占用了贵花园别墅,这是他满意的一件事。 大力他们都去搬家了,他上了几岁年纪,大力没让他去,叫他安排酒席,赵坤就来都市酒店,负责酒席。 赵坤还从赵佳琪公司带了个帮手小王,大力回来以后,赵坤就把建材公司交给大力两口子了。他专管赵佳琪的建筑公司了。另外还关心赵佳琪离婚的事。他老是想气气沈家人,但就是没机会。 小王嘴甜腿勤,是赵佳琪给他配的勤务人员。赵佳琪怕他年纪大了,工作起来不方便,就给他配了个助手。 赵坤想给沈诚打电话,叫沈诚来喝顿酒,显摆显摆,但找不出个理由来。后又琢磨不妥。最后竟想到了老朋友钱凯。 钱凯是搞房地产开发的,退休在家了,公司有儿子钱亮管理。陈洁明就在他公司做公司经理。赵坤真给他打电话了,说儿子大力搬家,庆贺乔迁之喜,请他过来喝喜酒,钱凯在家正没事做呢,就租了辆出租车过来了。 他们都是老朋友,因为都老了退休在家,不经常见面了,到一块很是亲热。钱凯也帮着安排酒席。话里话外,都感叹时光的流失,人世的沧桑。 钱凯说:“老了,不中用了。自己照顾了自己就不赖了。年老不讲筋骨为能啊,不服老不行。” “钱老板,你身子骨还行,我看着挺壮实的。腰不弯,气不喘,一点毛病没有,挺好。”赵坤夸赞钱凯老头。 “对付着混。也就种种花草,遛遛鸟,找老头们闲扯淡玩了,正当工作是干不了。”钱凯说:“我的房地产公司完全交给儿子钱亮管理了,我不闻不问了,没那精力了。在家不出毛病就不赖。” “你真是老来有福气啊。”赵坤竖起大姆指夸赞,说:“老了享清福了。看看我就跟不上你。老了老了,还得给儿女们费心,给他们看着公司。卖力气的命啊!” “老伙计,这说明你老当益壮啊。我们都比不上你啊。我们想干工作还干不了呢。心有余力不足。”钱凯说:“听说沈诚落得还不如我呢,有三高病,女婿整天给他往家拿药吃。连门也出不了。有好几年没见他了。” “是,是。沈老头年轻时生活水平高,落下了三高病,老了就受罪了。没办法的事。”赵坤说:“我就比较注意饮食,吃的比较清淡,没得三高病。你看看我这身子骨壮实着呢。工作起来一点不觉累,精力充沛。” 钱凯竖起大姆指,说:“行,你是行。我们都没落了你这体格。了不起!” 赵坤目的就是在老伙伴面前显摆自己,听了钱凯的夸赞,喜上眉梢,心中得意。他说:“还凑合。还能动弹动了呢,你说不帮孩子们干点事,心里也不踏实。能干多少干多少。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我出自自愿。告诉他们在家闲不住,爸不是享清福的命。孩子们说我贱骨头。哈哈。” “孩子们疼你。老伙计,你真是幸福啊!”钱凯说:“自己体格好,孩子们也孝顺,该着你们老赵家走运哩,兴旺发达啊。” 赵坤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大力打过来电话,问酒席搞得怎么样了,要搞好一点。他说放心,高规格的,不会丢脸的。 大力还是不放心,就派自己小姨子的老公谭华过来看看。大力嘱咐谭华,要搞的时尚些,老头跟不上点了。借乔迁之喜,还要宴请各路宾朋商家,不要丢范。 大力给有生意往来的商界朋友和自己不错的,都打电话通知过了,邀请他们直接上酒店来吃饭,祝贺他乔迁之喜。一方面是为了收点礼金,另一方面也是联络关系。大力想的很周到,不会放过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机会。大力会算计着呢。 不过赵佳琪和沈豪强,没过来参加他的庆祝宴席。大力理解他们的心情,也没在意。带着搬家公司的头和几个朋友就过来了。庆祝宴席就开在都市大酒店。晌午正点开席。 大力做了简短的祝酒词,就开喝了。大力的连襟谭华现在在歌舞团是中层领导了,正蒸蒸日上的阶段,很有自信。说起话来也有底气。大力让他来,一是为了活跃饭局,二来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收礼钱写账。现在大力谁都信不过,就信得过他这个连襟谭华。 收礼金就在隔壁小房间里,谭华收款写账,记着来祝贺的每一个客人送的贺礼。不用说明,大家都懂。交钱吃饭,先写上贺礼再入席。 赵坤领着钱凯也来写贺礼,赵坤装的还挺有模有样,说儿子乔迁之喜,老子拿少了,儿媳妇会不高兴,拿了一万块。钱凯一看,自己是个外人,和老赵家父一辈子一辈的交情,拿少了也不好看呢?不能叫赵坤盖住自己,自己是客情朋友,应比亲属多拿点。就掏了一万二。房地产大亨,他也不缺这两个钱。 另外钱凯还替儿子钱亮拿了二万礼金。为了是增进下一辈的关系。他老钱家是开发房地产的,自然离不开建材公司和建筑公司,所以和老沈家老赵家关系一直处得不错。有个大事小情的,都走动。联络关系嘛。 赵坤见老朋友钱凯掏了钱,自然高兴,说了一些客套话。不过钱凯忽然提起了沈诚,说没见沈诚的面,有点遗憾。赵坤就安慰说,沈诚三高,上不了酒场了。钱凯说有功夫得看看沈诚去。老伙计了,好久不见想的很。 沈豪强和赵佳琪虽然没来参加酒宴,但也都拿了礼金。赵佳琪拿了一万一,沈豪强拿了八千八。赵佳琪听说后给沈豪强补齐了一万一,心想还哄小孩子哩,八千八,发就发。还是玩实际的好。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别想玩心眼多的。赵佳琪可以从共同财产里扣除来。 大力借着搬迁,小赚了一笔。最高兴的当然属宁红了。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公司里,宁红是财务管家。这笔礼金可以说是意外之财,宁红当然高兴了。 妹妹宁紫和妹夫谭华也少拿不了。宁紫知道,以后父母就得靠姐姐和姐夫照顾了,所以很巴结姐姐,哄姐姐个开心。自己和谭华在城里工作,还要演出,以后还打算要孩子,远在草原上的父母恐怕是照顾不上了,交给姐姐一家人照顾。为了讨好姐姐一家,宁紫少不了给宁红钱和东西。有这么个机会,宁紫能少拿嘛? 赵佳琪公司的人,大力公司的人,和往来客户,社会朋友,也都份份捧场,拿了礼金。不来参加的,也打过钱来了。给大力营造了一个喜庆的气氛。朋友捧场,都愿意锦上添花。 赵坤看出来收的礼金不少,高兴坏了,替儿子高兴,儿子有这么广的人脉,说明在社会上混得不错,能立住脚了。多喝了两杯,叫钱凯陪他喝,说今儿真高兴,不醉不休。 钱凯也是个好拉关系的主,舍命陪君子,嘱咐赵坤,要孩子们走好关系,多多生意上往来,父一辈子一辈,世代友好下去。老头喝得也不少。 大力逢酒场,是不醉不归。只管跟客人喝,不管照顾。照顾客人朋友的活就交给谭华了,谭华负责总后勤。 赵坤钱凯两个老头喝多了,谭华怕他们上了年纪,会有危险,就派车送进了医院,给他们解酒。其他的也有喝多了的,但都是年轻的,谭华帮他们找了代驾,都做了安排。宁紫是他很好的助手。宁红骂了大力一通,说他喝多了,没照顾好客人。大力也不争辩,找了个房间睡觉去了。 谭华摇了摇头,宁红说:“不喝酒挺会照顾人的。喝酒就迷糊。”并说了在草原上住了一段时间,大力和父母关系处得还不错。父母挺信赖大力的。 宁紫劝了姐姐一通,说男人喝点酒是正常的,姐夫是热心肠,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第二百二十二章告别午餐 赵佳琪和沈豪强没有去参加大力的宴请,而是留在了贵花园别墅。曾经是过去的家啊,说不留恋那是不可能的。现在被大力占用了,他们马上就要分手了,再也用不到这贵花园别墅了,难免有些伤感。赵佳琪和沈豪强,各自在这贵花园别墅里,走走看看,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保姆唐姨,看两个人不参加大力宴席,就默默做午饭去了,男女主人大概要在这里吃最后一顿午饭。 赵佳琪和沈豪强倒没有想到吃午饭的事,他们各自想着心思,但他们的心都乱了,想不出个头绪。 赵佳琪坐在卧室的梳妆台前,心情复杂。看着镜子里的容颜老了,眼角有了鱼尾纹,脸上的肌肉也松弛了,被厚厚脂粉遮盖着,显得特别的苍白,好像个妖精似的。岁月催人老啊。改变了人的容颜。赵佳琪趴桌上还哭了一会儿,叹息自己大好的青春年华就这样流失过去了。有什么意义啊?值吗?奋斗了这么久,归于零,又回到原点,一切还得重新开始。但青春已过,容颜消失,唉,赵佳琪感叹人生的艰难。 挨着卧室就是育儿室,儿子沈东升就是在这间育儿室里长大的。里边的玩具,小婴儿床还都在,过去的情景好像就在眼前,跟昨天似的。而现实是沈东升将面临着单亲家庭的选择。孩子是无辜的,但也是无奈的。可怜呢。 但是这一切又是不可逆转的,夫妻两个人感情的桥梁已经断了,不可再复合了,牵连了孩子,和各个方面。局面很无奈,无力回天了。留下的只是悲伤和失落。 沈豪强没在楼上,好像心还硬一点。再给花圃和景观树浇水。这些活他很少做,一般是看门的谢老头管。今天沈豪强忽然想起来,要给花园里的植物浇浇水。伺弄一下这些植物。有一种离别的感情在里边。 谢老头也老了,腰弯了,头发花白。他说:“沈老板,伺候花花草草,是个细心活,也是个耐心活。像你这性子干不来。” “是吗?我为什么就干不了呢?”沈豪强跟谢老头聊,很感兴趣。 “你,涵养性不够,还是年轻,楞角没磨平哩。不太圆滑。”谢老头直言。 “哈哈。”沈豪强大笑,笑过之后,觉得谢老头说的有一定道理,就说:“我还是有个性的。这种个性有时候不太吻合社会,会出麻烦。” “比如这养花,就得有耐心,急躁不得。”谢老头说:“给它浇水施肥伺候,等待花期。但是有时候气候不好,它也不会按日子开花。多种因素。我养花养草这么多年了,性子磨出来了,见惯不怪了。我感到,整天细致的勤奋工作,才是真正的乐趣。静看花开花落,日月轮回。心淡了。” “修心养性,世外高人呢!”沈豪强竖大姆指。 “东家,你不用奉承我。我可没置身世外。”谢老头说:“这不前几天,我侄儿来了,说我老了,要把我接到养老院里去养老。跟养老院那边都谈好了,附合条件。” “谢老,你要走啊?”沈豪强诧异地问。 “我给我侄儿说,我在这贵花园呆惯了,一个人慢慢腾腾的生活节奏,开门关门,伺弄花草,扫扫院子,挺好。还能动弹动,我不想离开这里去养老院。”谢老头说:“我想再干两年,再考虑我侄儿的建议。” 沈豪强很感动,说:“谢老,你还是我父亲聘请来的呢,老人了,我们没能照顾好你老的生活,真是抱歉。”沈豪强掏出一叠钱要塞给老头。 “沈老板,不要这么说,我在这里能遮风避雨,过着闲淡的生活,我觉得挺舒心的。”谢老头说:“要钱有嘛用啊?我花不了。粗茶淡饭,我自己做点就够吃。有时候来的客人还送给我礼物呢。有的给条鱼,给袋水果,我都吃不了。” 沈豪强感到眼泪快掉下来了,多好的老人呢。这份感情是金钱买不来的。可惜自己就要离开这贵花园了,将不再是这里的主人,以后也照顾不了老人了。想起这些来,沈豪强甚至有一种悲伤存在。 沈豪强压抑住自己的情感,说:“谢老,你是个大好人,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要找个老伴最好了。” “嗨,我都这大把的年纪了,还找啥老伴啊?说笑了。我自己习惯了。”谢老头很平静,也很慈祥。 沈豪强感到老人淡然的心境,像父亲一样。想以后插空来看看他。 到了晌午,沈豪强没想在贵花园吃饭。他只是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赵佳琪打过来电话,说唐姨给他们俩做好了午餐,就在这里吃点。沈豪强就答应了,他忽然变得心情很脆弱,不想驳别人的面子。 沈豪强走进了客厅,唐姨已经端上了饭菜。赵佳琪坐在桌旁。赵佳琪说:“唐姨给做好了午饭,吃点。” “谢谢唐姨。”沈豪强想到厨房里帮着端端菜,唐姨说:“沈老板,你坐下先吃着,菜一会儿就上齐。” “叫你吃你就吃。你客气啥?唐姨白做了这么一桌子菜了。”赵佳琪说沈豪强。 “是啊,沈老板,你先吃着。”唐姨附和说。 沈豪强就坐在餐桌旁,一看座次,还是原来的座次。赵佳琪懒着动,坐主位。沈豪强想:把自己不当外人,这女人心也够大的。 就听赵佳琪招呼唐姨,说:“唐姨,差不多就得了,你也跟我们一块吃。最后的午餐。” “哎哎,夫人,我马上就好。”唐姨答应。 “以后不要再叫我夫人了。唐姨啊,叫我赵老板。”赵佳琪纠正唐姨的称呼。 “嗯嗯。”唐姨端着一盘子糖醋鲤鱼上来,说:“齐了。尝尝我的手艺。” “唐姨的手艺那是没得说,好着哩。”沈豪强说:“唐姨,坐下一块吃点。” “唐姨,你在贵花园做了这么多年的饭,也真是辛苦你了。”赵佳琪给唐姨夹菜,说:“唐姨,多吃点。哪一道菜好吃,吃哪一道菜。别客气。” “嗯嗯。我想辞掉这里的工作,上我女儿家去住。”唐姨说:“我女儿前几天来看我了,说我老了,回家去。上她那儿去住。我就动心了。” “唐姨,我们不在这里住了,大力一家搬过来住。他们也需要个帮手。我兄弟媳妇人挺不错的。你还是留下。”赵佳琪听唐姨说要走,觉得很突然。 “你别误会,不是那么回事。”唐姨说:“是我自己老了,手脚不利索了。女儿要养我,我就不免强在外做工了。这些年我也有点积蓄,也吃不着女儿。给她看看孩子,挺好。” 看唐姨说的这么坚决,赵佳琪有些遗憾。明白唐姨是不愿意在这里做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好,唐姨,一会儿吃完饭,我把工钱给你结了。感谢你在这个家做了这么多年的活。谢谢你,唐姨。”赵佳琪有点恋恋不舍。 “谢谢东家。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望多担待。”唐姨说着,掏出手绢来擦眼泪,肯定也是很伤心的。 赵佳琪给唐姨夹菜,说:“唐姨,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们整天在外忙,顾不上家,这个家都是你照顾着,多亏你了。真是谢谢你了,唐姨。” “应该的,应该的。”唐姨客气。这顿饭吃的,没有一个人有心情。 饭后,沈豪强偷偷塞给唐姨一叠钱,说:“我送给你的。唐姨,谢谢你了。” 唐姨想拒收,沈豪强示意她拿着。 吃过饭,唐姨收拾下碗筷去了。赵佳琪对沈豪强说:“这个家要散伙了。我们也尽快。” “你说。”沈豪强接受了赵佳琪这一看法。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啊?该说的都说了。就等你签字协议离婚了。”赵佳琪说。 沈豪强沉思片刻说:“儿子沈东升,和建筑公司,我们是不是再商讨一下。你提的我父母不好接受。” 赵佳琪一听,就来火了,说:“我是跟你离婚,你弄明白了好不好?最后把底牌亮给你。沈东升归我,公司归我。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吗?我怕你给弄砸了锅。我想把沈东升培养成个人才,以后把公司就交给他了。以后沈东升和公司都是你们老沈家的。我白费力气。你明白没?最可怜的是我,而不是你们老沈家。” 沈豪强想,是,儿子成了成年人,管理公司,还是姓沈的。听起来,赵佳琪好像是为他着想。不过沈豪强还是想强调一点。 沈豪强说:“这个事我可以考虑。不过有一点我得强调,并且得写了协议书上。那就是你得保证公司一定要交给沈东升继承。不得传外人。” “沈豪强,你就这小心眼子啊。连个女流都不如!”赵佳琪鄙视沈豪强。 “随你怎么想。我就这么坚持。这也是我最后的底线。”沈豪强说:“咱俩离婚之后,都有可能再婚,那就有可能再有孩子。如果你再婚了,有了孩子,你还会把公司都交给沈东升继承吗?你得保证这一点。” 赵佳琪觉得委屈,很悲凉,还抽泣起来,赌气说:“我不再结婚了,我结婚伤透了心。” “对不起。我有点激动。”沈豪强说:“不过这是现实问题。还是约定一下好。” “好。这样的话,你就同意离婚了?”赵佳琪擦了把泪,抬起头来问沈豪强。 “是的。我就可以签协议。”沈豪强心里并没有底,父母不一定同意。 “那好,我们商定个时间把事办了。”赵佳琪说:“双方的父母可能有点看法,就不考虑他们了。毕竟是咱俩离婚。” 沈豪强沉默不语。 第二百二十三章困扰 沈豪强把儿子沈东升的监护权给了赵佳琪,就是俗话说的孩子归了女方。还有自家的公司继续有赵佳琪经营管理。因为儿子沈东升还不是成年人,公司落不到沈东升名下,以后公司的归属也不确定,这叫沈豪强心里没底。 这两个事沈豪强不敢给父亲说,怕父亲接受不了。为此他很烦恼。 还没有和赵佳琪去办离婚证,他还在考虑。赵佳琪的意思是叫他自愿去办离婚,不威逼他。赵佳琪对他说:“你考虑好了,你就招呼我,咱俩就去把婚离了。”好像主动权还在沈豪强一边。 这个女人是够厉害的。沈豪强又想去打官司,为自己争取一些权力,但是考虑到沈东升和两个人多年的共同生活,打消了这个念头。沈豪强往好里想,但愿赵佳琪能够履行承诺。 但是沈豪强还是矛盾和痛苦。心中烦闷。他想和儿子沟通一下,聊聊。又怕影响儿子的学业。父母离婚,对儿子的打击就够大的了,不要再给儿子增添负担了。沈豪强憋在心里。 酒入愁肠,沈豪强又借酒浇愁。又过量饮酒,就连唐雅煊也劝不住。 忽然有一天,老丈人赵坤打电话,约他去喝酒。沈豪强诧异,老丈人发话了,又不好拒绝。听听说啥呀,闲聊天也是有可能的。沈豪强就去了。 赵坤找了个不起眼的小酒馆,点了几盘菜,自斟自饮已经喝上了。见沈豪强来了,就招呼说:“豪强,找你出来喝两口聊聊。咱爷俩好长时间没喝过了。” “爸,我弄了酒店,整天瞎忙活,没顾上陪你。有空到我酒店里,我请你,喝个够。”沈豪强很客气,因为还没和赵佳琪正式办离婚,还是喊赵坤个爸。 “你那大酒店高级的,我去不了,还是这小酒馆里喝着舒坦。”赵坤给沈豪强拿过一个酒杯来,斟上酒,说:“过去啊,我和你爸常在这小酒馆里喝上两口。一盘蚕豆,一盘花生仁,喝得挺有味。商量了不少大事。” “是,是。现在我爸身体不好,三高,吃着药哩。不叫抽烟喝酒吃肥肉,不叫生气。大事小情的也不敢告诉他。老了,身子骨可跟不上你。”沈豪强说:“爸,我劝你以后也少喝点。防止三高。这三高对中老年人危害可不小。脑血栓了,不能说话,不能走道,可就废了。” “你看你这孩子,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我想喝两口,你说脑血栓了,弄得我也没兴致了。你这孩子。”赵坤不满意地说:“我算知道佳琪怎么跟你离婚了,你不会哄人,心眼实,是?” “是,是。”沈豪强说:“我这个人是有点实诚,不会藏藏遮遮的,心里有点事就写在脸上。脑袋不会转弯。唉,吃了亏。” “嗯。豪强啊,我是你老丈人,其实,你和佳琪的事,我没掺和。说实在的,你们年轻的也没人听我的。你和佳琪闹到这种地步,我也挺遗憾的。”赵坤说:“来,咱爷俩喝一个。我,不想戒烟酒了,每天晚上我都喝一大杯,晕晕乎乎地我好清静。我也心烦呢。” 赵坤放下酒杯继续说:“我是当老丈人的,说实话。闺女进一家出一家也是不容易的。外甥都上初中了,成了大小伙子了,你和佳琪又闹离婚,我这老脸也发烧。好说不好听啊!” 沈豪强也感到惭愧,叹了口气说:“唉,爸,给你添麻烦了。你老多担待。我也实在没办法。佳琪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我都不敢给我爸说。”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了。我就是说了,也没人听。”赵坤说:“豪强啊,我是想说,你们走到了这一步,就好离好散,毕竟你们还有个共同的儿子,也要为儿子着想啊。别打官司吵吵闹闹的了,和平分手。” “我和佳琪协议离婚,我尽量答应佳琪的条件。能不吵就不吵。我也知道对东升影响不好。”沈豪强忽然激动起来,说:“我对不起儿子。” 沈豪强,连喝了两杯,竟然趴在桌子上哭起来。 赵坤也很尴尬,想不到沈豪强来这么一处,不得不安慰沈豪强。 “豪强,你放心。东升,我替你看着点,外甥孙子一样对待。你们沈家的产业,以后归东升掌管。我们老赵家不要你们一分钱。我把话撂了这里,不兑现诺言,我就得脑血栓,不会说不会动了!好。”赵坤还挺豪爽,不知道说的是真心话。 但是沈豪强听了,多少的得到安慰。沈豪强说:“谢谢爸的理解。我敬你老一杯。” “好,好。豪强啊,凡事想开了,还得往前混呢。有空我看看你爸去。”赵坤好像很大度。 沈豪强吓了一跳,赶紧说:“不要去。好些事,我没敢给我爸说。他身体不好,怕他着急生病。老人老人,也管不了,叫他省省心。” “噢,是这样。”赵坤打了沉,问:“有些事你做了你爸的主?” 沈豪强干脆地说:“还有什么做主不做主的啊?实际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都免气生。先过去事,以后再说。” “那也行,撂一撂,都冷静冷静再说。有东升在呢,怎么也扯不断。砸断了骨头连着筋!你说是,豪强。”赵坤说。 “嗯。我知道。”沈豪强有他的想法。老丈人是奸滑出名的。沈豪强知道老丈人会插手建筑公司,和一些其他事情,但也无能为力了。但他要阻止赵坤给父亲说这些烂事。父亲本来就看不惯赵坤的为人,现在赵坤正风光着呢,光他这个样也得把父亲气病了。 这顿酒都没喝醉,沈豪强怕把赵坤喝醉了出意外,没敢多喝。赵坤也是老年人了,比沈诚小不了几岁。过量饮酒也没好处。 喝了一顿酒,闲扯了一顿,实际上赵坤也做不了闺女的主。在这场离婚游戏中,赵佳琪才是主角。就是沈豪强也是搭配。那么赵佳琪现在干嘛呢? 赵佳琪在琢磨儿子呢。想约上沈豪强一块去看儿子。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一块去了。这对儿子是不公平的。父母离婚,孩子要成单亲家庭。 “豪强,我想约上你再一块去看看儿子,你有空吗?”赵佳琪给沈豪强打电话,说:“以后你要去看儿子,不能随便了,得经过我这个监护人的允许。我怕你影响儿子学习,一般情况下是不叫你去的。” 赵佳琪的威胁是很有力量的。沈豪强赶紧说:“去,肯定去啊。我想儿子了,正打算给你打电话呢。” “你现在干嘛呢?没上班吗?听口气你很闲在啊。”赵佳琪说。 “我跟老爷子喝了点小酒,跟老爷子聊了一顿。老爷子老当益壮,精神头不错。”沈豪强说。 “那个老爷子?你爸不是不能喝酒吗?开了戒了?听说我这个儿媳妇要走,高兴的?你早有了备胎了,是?”赵佳琪嘲讽沈豪强。 “你说的什么呀?我和咱爸喝了点,他约的我。就是老丈人,你爸,赵大人。”沈豪强说:“你的心理阳光一点好不好啊?” “沈豪强,你的心真大啊?有容量啊,当初你为什么容不下我呢?我管理公司,你怎么不老老实实的给我当小跟班呢?你觉得丢人是?开夫妻店的,老板娘当家不有的是啊!你偏偏就容不下我,使性子撂挑子了,我一个女流支撑着公司容易啊?你有没有考虑考虑我的感受!”赵佳琪突然说了一通这话。大概这是她最想给沈豪强说的心理话。 沈豪强一时沉默了,沈豪强自愧自己是有这种缺点,但时间长了,发酵了,局面难以收拾了,走到了今天。他也是有一定责任。 “你在想啥呢?怎么不说话了?你别误会,我不是想和你重修旧好,挽救破裂的婚姻。我只是表明走到今天这一步,责任不全在我。”赵佳琪说:“其实我觉得咱俩结婚就是个错误。是父母为了两家做生意方便硬拉郎配。咱俩没爱情基础,婚后吵吵闹闹不断,也没能建立起来真正的夫妻感情,走到离婚这一步也不奇怪。” 沈豪强觉得赵佳琪说的很有道理,是大实话,惭愧自己没有经营好家庭。在没有爱情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家庭,通过家庭生活,也是可以产生爱情亲情,维护住家庭的。完全可以的。在这方面,沈豪强就做的不够。 沈豪强慢慢总结这次婚姻失败的教训去。赵佳琪说要去看儿子,他得去。但是他心情复杂,他对赵佳琪说:“佳琪,以前的事我想起来脑袋疼,看儿子咱俩一块去。以后你是监护人了,有些事你给他解释。” “嗯,管教儿子是我的事,你什么责任也没有了。我可不想叫儿子长成你这个样!”赵佳琪说:“我爸喝醉了吗?跟你喝得那项酒啊,真是的。莫明其妙。明天上午看儿子去。我在学校门口等你。不要给儿子乱买东西。” “嗯,我准时到。”沈豪强答应。 第二百二十四章儿子东升 后来,赵佳琪又打过来电话,说把身份证和户口本带上,顺便把婚离了。 说离就离了,沈豪强还没敢给父母说呢。沈豪强心一横,先斩后奏。就是不认我这个儿子,也离了。 第二天,沈豪强早早就起床了。昨晚上他早想好了,再给儿子买部最新款手机,以后见儿子一面也不容易了,买部新手机好联系。 沈豪强路过家里,以办税务为名要出了户口本。父亲不知道,母亲给他的。母亲悄悄地问:“要离啊?”沈豪强没言语。 沈豪强开车从家里出来,心情郁闷,拐了弯,给沈东升买了部新手机,装上手机卡。就直奔了学校。连早饭都没吃。 赵佳琪比他来的还早,已经等在校门口了。就是在儿子上课之前,见一面。然后去办离婚。 沈豪强看出来了。停住车,学校的大门刚打开。看门的老头还拿扫帚扫了几下。沈东升揉着睡眼从里面走出来。看来赵佳琪给儿子打电话了。 沈豪强走过去对赵佳琪说:“东升出来了。” “嗯,不要给儿子说离婚的事。”赵佳琪嘱咐:“影响儿子学业。快中考了。” “我知道。”两个人就走过去了。赵佳琪招呼:“儿子。” “妈,你们来的这么早啊?有啥事?”沈东升问。 “能有啥事啊?儿子。”赵佳琪说:“妈还得回去上班去呢。还得挣钱养活你啊。” “你妈忙,儿子。理解一下。”沈豪强说。 “爸。”沈东升打了招呼。 “嗯,东升,上次来看你,听你说手机卡,不好用了。我又给你买了部新手机,装的新卡。你看好用。”沈豪强把新买的手机递给了沈东升。 “谢谢爸。”沈东升高兴,说:“还是新款的呢,好。” “买新手机干嘛?玩游戏顺畅啊。拿过来,我给收着。”赵佳琪要收手机。沈东升躲开了。 “妈,也太霸道了,这是爸给我买的。”沈东升不给。 “儿子,你可别学你爸,到时候连个媳妇也混跑了。没出息。”赵佳琪不在乎沈豪强的感受,说:“听见没,儿子。要好好学习,争取做个真正的男子汉。顶天立地。” “妈,你说远了。”沈东升说:“正好我饿了,带我去吃早饭。小笼蒸包挺好吃的。你们也没吃饭?” “嗯,还没吃呢。那咱就一块吃点去。”沈豪强看了看赵佳琪。意思是吃点去。 赵佳琪也不好表现的太强硬,就说:“就知道吃。真是父子天性。以后咋教育呢!” 蒸小笼包的,就在学校门口南边。沈豪强和沈东升走在一起,沈东升的个头都赶上父亲高了。赵佳琪个矮,在后边像个跟班。 沈豪强又偷偷塞给儿子一张银行卡,悄声说:“儿子,卡里有钱,给你当零花。可别叫你妈知道了,要不骂我惯着孩子了。把你给惯坏了。听见没?” “知道了。”沈东升说:“爸,你也真够可怜的,连我妈也搞不定。怨不得我妈瞧不起你。” “儿子,爸失败了。希望你有出息,能成个有能耐的人,重振家业。”沈豪强说着,还掉了两滴眼泪。 沈东升很诧异,说:“爸,你怎么了?” “没什么,儿子。爸眼睛有点不好,可能有点沙眼。有空我去医院看看。”沈豪强掩饰。 “有空快上医院里看看。别厉害了。”沈东升关心父亲。 “你们爷俩嘀咕嘛呢?走过门了。真是累死心了。”后面的赵佳琪提醒。 三个人在露天摆放的饭桌前坐下,要了两笼蒸包,要了点醋,就吃起来了。 每次父母来看他,沈东升都特别高兴。在学校里,都知道他是大老板的儿子,家里有钱,老师和同学们都高看他一眼。因此他有一种优越感,学习也上进,还当着班长呢。学校里也视力眼呢。 沈东升高高的身材,面庞英俊,家里有钱,学习又好。成了那些女生争相追求的目标。给他写小纸条的,送零食的,有事没事约他的,大有人在。在学校里都出名。 母亲赵佳琪不允许他搞对象,小孩子早恋,影响学习。在这方面赵佳琪卡得死。沈豪强不问这个,只是把沈东升当哥们。父子关系处得不错。在父亲面前,沈东升还活跃点。 今天父母突然来看他,沈东升高兴,小孩子嘛,一高兴嘴就没把门的了,开始瞎咧咧。说起了中学生早恋的事。 沈东升吃着小笼包,偷看了一眼母亲,说:“我们班可有意思了,净搞对象的。有的小女生脸面真大,还主动给男生写小纸条呢。” 沈豪强一听,暗想:儿子,找挨训,旁边坐着一位管家呢。沈豪强就用游戏的口气说:“儿子,这小女生们都开放多了,老师就不管了?” “老师不知道。这种小秘密谁给老师说啊?早恋的事,学校也卡得紧。但这是青春叛逆期,也管不住。”沈东升表示自己的看法,说:“我觉得,越压制,越觉得神秘,越想探索里面的秘密,像偷吃禁果似的,挺起劲。” 赵佳琪脸色不好看,沈豪强就说:“老师也讲些青春期的知识?该针对性的做些教育工作?” “老师就是压制。不过同学们也就是觉得好玩,没当回事。不影响学习,就当是课间游戏了。神秘的早恋,又不是真搞对象。”沈东升说的很轻松。一脸的天真。 “我能理解。我初中时也是这样,瞎胡搞。到了大学才真正想搞对象。但情商不够,没搞成。说起来也挺没出息的。不用的时候挺能耐,真搞对象的时候搞不上了。人生坎坷啊,不是都如人意的。”沈豪强感慨。又说:“儿子,你长得这么帅,有小女生给你写小纸条?” 沈东升瞄了母亲一眼,看母亲还没发火,就大着胆子说:“我,比较正派,在班里都是跟学习好的在一块。一般说,学习好的,更注重学习,不轻易写小纸条什么的。都比较正规。” “对,对对。是这样的。我上学时,也是这样的。”沈豪强好像颇有体验。 “爸,你那是什么时候啊?跟现在一样吗?你是不是忒潮了?结果也没弄上对象,最后娶了我妈。”沈东升说:“我听我爷爷说,还是我姥爷主动提的这事,要不你得打光棍啊!我姥爷怎么看上你了呢?” 沈豪强脸臊红了。赵佳琪开口说:“是你姥爷瞎了眼,你妈在水深火热中混了这些年。”赵佳琪本想说出离婚的事,又改口了,说:“东升,你没早恋?初中搞对象,就是瞎胡闹。还得上大学,还得走上社会找工作。到结婚还得十来年呢。不知道发生多么大变化呢。有几个初中同学能够走到一起结婚的啊?除了影响学业没什么用处。所以我不赞成中学生早恋。” “我也没早恋呢。我在班里是著名人物,有点风吹草动就传的沸沸扬扬。受约束。不敢张扬。”沈东升说。 “嗯。不是一个叫王敏的小女生,偷着给你写过小纸条吗?怎么样了,还给你写吗?”赵佳琪问儿子,对儿子很是了解。 “妈,你暗地里查我,不相信你儿子,是?”沈东升表示不满。 “是的。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老老实实学习比什么都强。”赵佳琪说:“哎,儿子,王敏她爸,那个大老板,再婚了吗?我看着像个大面包。倒是挺和气的。” 沈东升怼母亲,说:“我知道人家她爸结没结婚啊,你问这个干嘛?王敏是文艺委员,我和她是正常的班干部接触。有的同学瞎传。这方面的事,你还是问我为准。不要私下里查我。听了传言闹误会。” “儿子,长能耐了,教训起你妈来了。妈不掌管你点,你长歪了呢?”赵佳琪说:“你是妈的命根子,妈指望着你哩。所以对你管教严点。你应该理解妈的一片苦心。别叫妈失望。” “妈,我知道。你也别拿我太当回事了。这样你会给我的压力很大。你期望越大我的压力越大。反而不利于我学习成长。”沈东升说:“我希望你跟我爸似的,我们做朋友,那样我会很轻松,没什么压力。学习生活会更好一些。” “妈有自己的看法。你的想法我会考虑的。不过要好好学习,这是硬性要求,不能改。”赵佳琪说:“原因很简单,小树苗要修剪,不修不成材。你小孩子,随你的性那是不可能的。我相信这道理。” 沈豪强这时候说了句话:“东升,听话,你妈也是好心!” 沈东升沉思不语。 第二百二十五章离婚 吃完早餐,赵佳琪又嘱咐了儿子一顿,送儿子回学校。沈东升走进校门,回身摆手给父母打招呼告别。赵佳琪和沈豪强也摆手,看着儿子走进校园。 然后赵佳琪对沈豪强说:“你带了户口本身份证了吗?咱离了散了。” “嗯。”沈豪强说:“东升长成大小伙子了,正是青春叛逆期。叫人累心呢。要我管着啊?” “把儿子的监护权给你?儿子不知道长成个啥样呢!”赵佳琪肯定不同意,又强调说:“离婚之后,不经我允许,不准你私自看儿子。我怕你把儿子给惯坏了。” 沈豪强仰头看了看天空,不言语。一种惆怅之情涌上心头。 赵佳琪说:“别磨叽了,走,快上班了。这么拉扯着,让人心烦。” 于是两个人开车去办离婚。 赵佳琪心情不好。见过儿子之后,赵佳琪有一种伤心忧郁之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好委屈好伤心呢。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车速度也慢下来了。 道上还接了个电话,母亲打过来的,问赵佳琪情况,是不是去离了?沈豪强是不是挽留了一下。赵佳琪很烦,没等母亲把话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赵佳琪也是个普通的女人呢,摊上这种事心情能好吗?出一家进一家不容易。是女人的难事。 办离婚证的时候,工作人员看赵佳琪心情不好,就问她是不是自愿的,需要不需要调解。赵佳琪苦笑了笑,解释了半天,才把证办了。 一本离婚证,也割不断恩恩怨怨呢,说不清是是非非。都说藕断丝连,其实也不光说的是感情方面,其他方面断不了的事情还多着哩。特别是关于孩子的事情。孩子血管里流淌着父母的血液,血缘这种东西是很厉害的,断不了。 走出办公大楼,外面的阳光很刺眼。两个人站在台阶上,不约而同的都抬头看了看天空,眯缝着眼。赵佳琪还用一只手遮挡住强烈的阳光,说:“今天天真好啊!” “是啊,好长时间没见过这种天了。”沈豪强也附和着说,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赵佳琪,说:“家里的钥匙给你,我带着也没用了。” “大力早把门上的锁给换了,钥匙没用了。”赵佳琪走下台阶,边下台阶边说:“你随便处理。” 沈豪强想了想,又把钥匙放进兜里了。也下了台阶。 两个人再也不打招呼,开车一个东一个西,各奔东西了。 赵佳琪回了娘家。 父母都在家里,弟媳妇宁红也在这边,大力上班去了。 母亲李彩莲问:“离了?” 赵佳琪说:“离了!”母亲转而骂开了沈豪强,忘恩负义,当初瞎了眼嫁了这么个男人。 父亲赵坤说:“离了也好。两口子脾气上不来,总吵吵闹闹的也没法过日子啊。离了咱再找,两条腿的蛤蟆找不着,两条腿人有的是。他沈豪强又不是什么不可多得的香饽饽。切。” 母亲李彩莲骂赵坤,说:“当初都是你主张和老沈家结亲,说做买卖好有个帮衬。把女儿嫁给了沈豪强。硬拉郎配,落了个这么结局。苦了闺女了,出一家进一家容易啊?气死我了。” 赵坤不敢言语了。宁红插嘴说:“沈豪强也没挽留一下?这个男人心可真够硬的。平常看他对人也不错啊。怎么会这样呢?” “他心里有别人了。我们分居好几年了。早没感情了。”赵佳琪说:“就是考虑孩子,才拖到这,要不早离婚了。” 母亲就问:“那沈东升归你了?” “我有监护权。东升不管着不行啊。正是青春叛逆期。学坏了呢!”赵佳琪说:“再说,东升也是我的依靠和希望啊。以后我还靠谁呀?靠儿子。” “唉,你真是操心的命。”母亲叹口气,说:“不过沈东升是沈家唯一的根苗,老沈家也不是心里意思。恐怕也得吵翻了天。他父母会同意啊?你说这小子,给大人找气生,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闹离婚!” “离婚是我提出来的。也正中他下怀。都同意离婚了。”赵佳琪说:“不过沈豪强还是做出了一些让步,他基本上是净身出户了。” “算他小子识相。放着公司的活他不干,闹什么情绪,跑出去自己开了酒店,还找了女主管。整天喝酒打麻将。要换个别人早离婚了,把他扫地出门了。”赵坤之所以这样骂沈豪强,还是贪老沈家的公司。这才是他关心的。 宁红插嘴说:“其实我觉得沈豪强这个男人还不错,挺实在的。就是有点偏执。我和大力从搞对象到结婚,他给了我们不少的帮助。我挺感谢他的。” “沈豪强这个人说起来挺豪爽的,对咱们老赵家也不错。就是佳琪他们两个脾气上不来,也真是没办法。”母亲李彩莲这样说,直叹气:“唉,挺好的家庭散了,再找个啥样的人家呢?” 母亲为此发愁。赵佳琪说:“我不再找了。伤心了。我和儿子过一辈子哩!” 母亲看闺女说气话,因为刚办完离婚,佳琪心情不好,也没跟她争辩。都三十大几的了,还得为闺女找婆家发愁。李彩莲脸跟个苦瓜似的。 宁红插嘴说:“唉,事情到了这一步,就往前说。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还得往前混呢。你说是,佳琪姐?你有何打算呢?” “我心情很郁闷,我想出去散散心。”赵佳琪说:“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出去旅游,开阔一下视野,看看大自然风光。把心头的阴霾吹散了。心情变好了,再说工作。” “姐,你要出去玩,我建议你去大草原。草原上视野开阔,牛羊遍地,蒙族人豪爽好客,是个好地方。”宁红说:“正巧宁紫她们歌舞团,去草原上给牧民演出,要不你就跟她们团去。” “人家是歌舞团,又不是旅游团,我跟人家去干嘛呢?我自己再考虑。”赵佳琪想单独出去散散心。 宁红想促成她跟歌舞团一块去,好有个照应,就说:“这个怕嘛呢?我给宁紫说一声,你就跟着她们团去。你自己出去,家里人也不放心呢。” 母亲也说:“是啊,佳琪啊,宁红说的有道理,你刚离婚心情不好,独自出去我们还挺担心的。要不叫谭华跟领导说说,准保带你去。” “看看再说。”赵佳琪说:“我把公司安排一下,再做打算。” “公司交给我,我会打理好的。”赵坤说:“我从年轻就开公司,有丰富管理经验,我给掌着舵,准保没事。” 赵佳琪就是偏偏不放心他。凭过去的老经验不行了,现代企业,得需要像姜一天这种学过管理的高学历的人才管理,得有现代经营管理理念,才能跟市场接轨。父亲的老观念厉害,怕他把公司弄砸了。 赵佳琪说:“爸呀,我正想跟你说这个事呢。以后你别在公司瞎掺和了。你要听经理姜一天的管理。他是高管人才,有现代经营管理理念,比你强多了。老一套管理方法过时了,影响公司发展。爸,你心是好的,但知识能力不够,所以,我不在公司,你要听姜一天的安排。做好他的参谋就行了。” 赵坤,很不乐意,但考虑到赵佳琪是老板,他也不好说什么。他不听话就会不叫他干了。但对管理公司他还是挺有瘾的。 李彩莲插嘴说:“现在公司是佳琪的了,你可别乱管。你老了,思想跟不上点了,要听年轻的。” 赵坤不再言语了。家里有一个离婚的,说什么也不是好事。一家人发愁。闺女嫁出去了,过了十几年离婚又回家来了,每个人心里都不舒服,都感到别扭。开始闹离婚,还都有股子劲,真把婚离了,家里多了一口子人,都沉默了。 在老赵家也是如此,议论过离婚话题之后,都找不着话说了,不知道说什么了。 赵佳琪感到自己真离婚回到娘家,跟那做姑娘时可不一样了。好像自己是多余的了。不应该回来。处处都很尴尬。她意识到这已经不是她的家了。她自己的家散了。一股惆怅涌上心头。 赵佳琪说:“我不在家住。贵花园别墅,大力住了。我住公司。一个人在那么大房子里我也住不惯。” “姐,你住贵花园也行。你过去的卧室书房,都没动,还保持原样。大力给你留的。说你愿意住就回去住。”宁红说:“其实,我们一块住挺好的,说说话聊聊天,也省得孤单。” “不了。你们住。”赵佳琪说:“我走进贵花园就伤心。我不愿想起过去的事情。没留给我什么好的记忆。” 母亲说:“佳琪,你住家里。你做闺女时住的房,给你收拾出来,你住那儿。自从你出了嫁没人动过,就是落了一些灰尘。扫扫就行。” “我还是住公司,住进过去的闺房,我会伤心的。怎么我转悠一圈又返回原点了?我白走一遭,这十几年白混了。”赵佳琪这样说。脸色忧郁。 母亲就劝导,说:“闺女,你不能这样想,就算绕了个弯,多走了几步道。咱不灰心丧气,再从头开始。还会有好日子过的。我给你算过一卦,算命先生说你后半生还能遇到贵人,能有个幸福的家庭,还能生个大胖小子呢!” 赵佳琪尴尬的不行,不知道说母亲什么好。脸涨得通红。宁红就在一边偷着笑,还说:“姐啊,有时候算命先生说的可准了。” “哎,你,你们,这是弄啥?我走了,回公司去了。”赵佳琪挎上小包就走了。 母亲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自言自语:“这孩子,该着叫人发愁呢!” 第二百二十六章突发事件 沈豪强拿到离婚证,开始没觉出什么来,开车跑出一段路程去,心情越来越沉重。真离婚以后,他才意识到,一本证,老婆和孩子都没有了,再也不属于他了,家散了。沈豪强有点发懵。心全乱了,开车都开不了了。 沈豪强云里雾里,差一点把车撞了树上。他只好找了车位,停下来。 每当急事来了,心里不踏实的时候,他就抓酒瓶子想喝酒。养成了这么个坏习惯。实际上就是想来麻醉自己。多少有逃避的因素。但是汽车上没放酒,放的有矿泉水。他就拿了一瓶子矿泉水喝。压压心情。 沈豪强感到老婆散了,孩子走了,是多么重的压力。过去恨不能早离婚,逃出婚姻的围城,早一点解脱,想的不够成熟,未免太天真了。现在想法改变了不少。 沈豪强坐在车里,一瓶子一瓶子喝着矿泉水,心情一会冷一会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但是有一个强烈的信号,在他脑海里回转,老婆散了,孩子也不跟他了,都离他而去。他什么也没有了。他甚至产生了把老婆孩子追回来的念头。他真是懵圈了。 喝了一顿矿泉水,驾驶楼里全是矿泉水瓶。沈豪强忽然想到了家和母亲,那里大概是他最后的避风港湾了。就开车回老家去了。 沈诚退休以后,把兴达别墅改成沈宅了,养了花,挖了鱼池,花花草草,环境好多了。成了花园别墅。不过沈豪强是很长时间没回来过了。 母亲张金风,见儿子一个人突然回来,而且脸色不好看,心里就明白了个七八不离十。母亲低声问:“离了?” “离了。”沈豪强坐到沙发上,低头不语。 母亲张金风脸色也不好看。自己儿子离婚了,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人家背后说长道短指指点点的事。 母亲说:“东升呢?怎么着的?”张金风挂着大孙子。 沈豪强低头不语。张金风就知道情况不妙。说:“豪强啊,你现在是长大了,什么事也不跟我们商量,你自己私自做主。虽然我们现在老了,管不了你了,但你也不考虑考虑我们的感受啊?我们毕竟还是你的父母啊!你说,儿子?” “给你们说管什么用啊?不也是光管生气!还不如不知道呢。”沈豪强这样说。 “可是你也得跟我们商量商量啊。离婚这么大的事,你就私自做主了?这只是你自己的事吗?赵佳琪是咱老沈家的儿媳妇啊,沈东升是咱老沈家唯一的根苗,我们的大孙子啊。你就擅自做决定?不征求我和你爸的意见?你叫我们当老人的心里多难受啊!”张金风说着,流下了眼泪。 沈豪强自知理亏。做的有不当之处。 母亲又说:“好嘞,都离了,给我们说说情况。你瞒也瞒不住,早晚我们也得知道,叫我们心里也明白明白。” 沈豪强还是不想说,没脸说啊。母亲张金风一再追问。沈豪强吞吞吐吐才说了。 “东升监护权归赵佳琪了。她从小就管教沈东升,惯了。她不放心我管。”沈豪强说。 “老俗话就是孩子归了女方了,是这么个意思?”张金风问。 “孩子过十八周岁,成了成年人,父母有平等的权力。现在孩子未成年,只是监护权归了赵佳琪。和老俗话是两个概念。”沈豪强这样解释,意思是说孩子长成人后,还是父母双方的。沈豪强力求说服母亲。 母亲无奈地打了声“唉”,说:“那当然好了,只是现实生活中,不完全是这样的。归哪一方就跟着哪一方生活了。儿子,你还是不太成熟啊!” 沈豪强也是无奈之举,他也没办法。 母亲又问,说:“其他的事呢?” “公司还是赵佳琪管理。等沈东升成年以后,就落在东升名下。还是咱老沈家的。”沈豪强说的有点免强,心里不踏实。 张金风看了儿子一样,“哼”了一声,说:“豪强啊,我觉得你这一辈子真是白活了,怪不得赵佳琪和你离婚呢,你一点男人劲也没有啊。你说这话心里发虚?你有把握吗?我都不想跟你说话了。” 沈豪强表示强硬,说:“我盯着这个事哩。沈东升血管里流着我一半的血液,我还是他亲生父亲啊。我还是会为他争取利益的。” “你跟我说这个没用,到时候就看实际情况。不过我对你没信心。”母亲直摇头。 沈豪强心里也没底,只能表示强硬,给母亲宽心。这时候他觉得自己真是无能之辈。惭愧啊。 贵花园别墅给大力一家住了,沈豪强实在不想说这个事,这时候也觉得自己不行了,这不是落了个净身出户啊。没脸见人,好说不好听。 但是母亲还是问起了房子的事,说:“豪强,你们离婚了,赵佳琪走了,那贵花园别墅就空闲下来了,那么一处别墅,没人看管会行啊?就荒废了。你看我和你爸都老了,也过不去帮你看着,要不叫你姐和你姐夫搬过去住,你姐和婆家也上不来,闹别扭,搬了医院苏建楠分配的那两间宿舍里去了。又小又窄巴,苏明明来了说跟黑洞似的,住不惯,烦死了。” 沈豪强无奈地说:“大力和宁红搬过去住了。大力结婚以后也没买房子,一直和父母住一块。宁红说和老人住一块不方便。他们就住了。已经搬过去了。” “傻儿子,你这不是落了个净身出户啊。什么也没有了!你叫妈说你啥好呢?俺心口堵得怪难受,不想跟你说话了。你叫俺歇歇心。”母亲无力地靠到沙发上,用手揉着心口,疲惫地闭上眼睛。 沈豪强赶紧起身倒了一杯水,端给母亲,愧疚地低声说:“妈,对不起!” 这功夫父亲沈诚,在后花园看花喂金鱼,回来了。见儿子沈豪强在,脸色不好看。儿子闹离婚的事,他也听说一二。 母亲见老伴回来了,怕父子俩起冲突,就对沈豪强说:“你走。” 父亲却说了一句:“慢着,你也不回家来,有些事情我们也不知道。我问问,怎么东升也不来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啊?” “东升这一阵学业忙,没时间回来。”母亲插嘴说:“你在外边坐累了,进屋里躺一会儿。” 沈诚看见沈豪强哪里还躺下去啊。自从沈氏建筑公司,实际归了赵佳琪掌管,父子关系就变得紧张起来。沈诚认为沈豪强是个败家子,扶不起来的阿斗。丢了父辈的家业,见面就吵。所以沈豪强也不经常回家。沈豪强自知理亏,很蹙头父亲。 现在和赵佳琪离婚了,沈豪强见了父亲,很是犹豫,是不是告诉父亲啊?母亲示意他离开。 “哎,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啊?”沈诚又说道,看见沈豪强那个样他就来气,败家的玩意! “爸,我离婚了?”沈豪强终于说出来了。 “早听说要离,果真离了?儿子,你真有两下子,把媳妇混跑了?那我的孙子和家业呢?”父亲沈诚说出了自己的关切。 母亲一听事不好,父子俩要吵起来,就催促沈豪强,说:“你还不上酒店里忙,你还在这里干嘛?不好好干工作,乱跑嘛!” 沈诚不乐意了,对老伴说:“我问话哩,你打什么岔啊?儿子的事我做父亲的不应该知道吗?都是你包庇坏了,才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母亲无奈,沈豪强说:“沈东升的监护权归赵佳琪了,她说这样对沈东升的教育成长有利。” “她说,你没说呀?沈东升是老沈家唯一的根苗,她抢了走,我们老沈家还有后啊?你傻啊?连这点人情道理也不懂?你说你活着干嘛呢?气死我了。”沈诚能不生气吗? “爸,沈东升过了十八周岁,成了年人,她就没监护权了,我和她都有平等的权力。沈东升还是咱老沈家的人。”沈豪强说这个理。 “混账,糊涂!沈东升长大了也是跟着他母亲一起生活啊,实际上就是归了赵佳琪。和咱老沈家当亲戚走了。你这个混账的玩意,你这脑袋瓜子是怎么长得呢?气死我了。”这回沈诚是真生气了:“还有别的事,公司归谁掌握了?公司可是我一手创办起来的,这个事没商量的余地。她是咱沈家的儿媳妇,管管也可以。但是离婚以后,沈氏公司必须归老沈家。” 沈豪强低头不语。 沈诚感到情况不妙,气得手直发抖,颤抖着声音说:“该不会是把我的公司也叫人家给抢走了?你说话啊?” “公司暂时有她管理,等沈东升成年了,落在沈东升名下。”沈豪强说 “真的把公司交给了人家?就是沈东升长大了,也是跟她一起生活的。你糊涂啊!”沈诚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沈东升还是姓沈嘛,还是咱老沈家的血脉!”沈豪强说这个理。 “混账!”沈诚大怒,怎么碰见这么个不懂事的儿子啊。沈诚觉得全身的血液往头上涌,眼前一黑,就躺地上了。脑中风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急救 张金风看老伴脑中风了,吓得瘫软在沙发上,动弹不了了,心口狂跳。 沈豪强赶紧给医院打了急救,并通知了苏建楠。然后蹲下身,给父亲做了急救。 不一会儿救护车就到了,苏建楠也跟车来了。怕母亲一个人在家里再出意外,而且母亲心跳得厉害,也需要检查,就一块拉了医院里去了。 医院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把沈诚推进了手术室,张金风做了检查,安排进病房观察。 沈秋月也过来了,照看母亲。老沈家一切都乱了套。张金风只是一个劲地说:“这是怎么说,这是怎么说。”老太太有点精神病了。 沈秋月就劝慰母亲。沈豪强站在手术室门口等消息。沈豪强甚至后悔回家给父母说离婚的事。惹出这么大祸。 沈诚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手术,被推出了手术室。医生对家属说:“命是保住了,但暂时丧失了语言和肢体能力,几乎跟个植物人差不多。需要专人照顾。” 沈秋月就过来说:“我照顾我爸。” 苏建楠说:“我和秋月照顾。我是医生,能帮助咱爸恢复健康。” 沈豪强说:“都是我的错,知道他有脑血管病,还给他说离婚的事。我很后悔。” “别说没用的了。你上那边病房照顾咱妈去。我和建楠照顾咱爸。”沈秋月催促沈豪强走。她怕父亲醒过来看见沈豪强再生气。 沈诚被安排在重症监护室,有沈秋月和苏建楠照看。沈豪强就照顾母亲去了。 张金风就是被惊吓得心口疼,心跳加速,造成的身体不适。输上药液,就渐渐平静下来了。 沈豪强见母亲还算好,就告诉母亲,父亲脱离生命危险了。在重症监护室,有姐姐和苏建楠照看着。 张金风舒了口气,说:“吓死我了。俺娘啊,唉。”就闭目养神了。 沈豪强看母亲没事,就走出病房,在楼道里给唐雅煊打电话,说明了发生的事情,要唐雅煊给自己卡上多打点钱,付医药费。 钱打过来以后,沈豪强补办好了住院手续,交了医疗费。给母亲买了点饭。他自己不饿,也没吃饭。 母亲不放心家里,输了一天液,觉着没事了,就要回家。沈秋月不同意,非让母亲住院观察两天。沈豪强也说家里有看门的沈伯,没事的。劝母亲住两天。 母亲说:“我在医院里住不下去啊,家里没个人,我不放心呢。” 硬说着,母亲在医院里住院观察了两天,苏建楠看丈母娘确实没事,就对沈秋月说,可以回家去了。沈秋月不放心母亲一个人在家,就让母亲在自家里住两天。母亲坚决不同意,母亲说闻见医院的消毒水味就头疼。 沈豪强就开车把母亲送回家去了。 张金风并没有太多的埋怨儿子,反而替儿子发愁了。到了家,张金风对沈豪强说:“你打算怎么着呢?你看你爸还有我,经不起折腾了,都不行了。你爸脑中风,要瘫痪在床了。我体格也不好。说病不知道哪一会儿的事。是一点也帮不了你了。你们做儿女的到了照顾父母的时候了。你看看你闹的,家也散了,媳妇也走了,儿子也走了,落了个光棍一个人。儿子,往后你怎么办呢?愁死俺了。那个唐雅煊怎么样了?要不你们就结婚。” 沈豪强也沉默了,家庭的重担一下子就压过来了。是啊,现在父母老了,到了需要儿女照顾的时候了,而他家却散了,落下光棍一个,还得叫父母挂着。沈豪强检讨自己,觉得自己有很多失误。沈豪强对自己的过错有了清醒的认识。 他表示:“妈,我走过弯路,我知道有些地方不对,我努力改正。好好照顾你们。我一定尽孝。我对不起我爸。” “豪强啊,尽孝的话你就不用说了。你还得找对象结婚,这是你最大的事。你要不结婚,我和你爸一辈子也闭不上眼呢。别说照顾我们了,你自己都照顾不了你自己。”母亲说的很诚恳很现实。 沈豪强说:“妈,我知道了。等我爸好了出了院,再说我结婚的事。” “豪强啊,这不矛盾。你爸是走下坡路的人了,而你是走上坡路。你要抓紧呢。那个唐雅煊是怎么回事啊?你前妻赵佳琪不是因为这事还跟你闹过呢,也上咱家来过,她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吗?”母亲一再追问唐雅煊。 沈豪强说:“唐雅煊对我是不错,但是赵佳琪闹的,我对爱情婚婚没什么兴趣了,心凉了。我对唐雅煊没明显的表示过什么。” “儿子,现在你已经离婚了,该考虑再婚了。道理我给你说了一大堆了。你把唐雅煊领家来吃顿饭,联络联络感情,你们合适就结婚。”母亲说:“儿子,等不起了!你爸这一病,你还看不出来,我们要出毛病了。你要支撑起这个家来。” 母亲的一番肺腑之言,沈豪强深受触动,觉得自己责任重大,该做顶家的男人了。 沈豪强说:“妈,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问题是赶紧做。时间不等人呢。”母亲说:“照顾你爸的事,就交给你姐和你姐夫。他们在医院里住着也方便。再说你爸这一阵不想见你。你就别往医院跑了。赶快忙你的事去。成家立业,这又是摆在你面前的主要问题了。儿子,结婚要紧。” “嗯,我尽快找一个对象结婚。”沈豪强感到婚姻对一个中年男人来说,压力非常大。对自己也是个挑战。爱情还可靠吗?但婚姻是必须的。 沈诚的病情稳定下来了。但是脑出血后遗症非常严重。基本失去了语言能力,和肌体活动能力。 在苏建楠的指导下,沈秋月细心护理父亲,老头的病情有所好转。有时候手指头能动一动了。 沈诚住院后,亲戚朋友,来看望的人不少。这一天,钱凯的儿子钱亮和陈洁明,来看望沈诚。 现在钱亮是钱氏房地产公司总裁,陈洁明是总经理。自从赵佳琪掌控了沈氏建筑公司后,两家的合作少了。但两家的私交还是不错的。听说沈诚老头,突发恼中风住院了,钱凯就打发儿子钱亮来看望。 正好苏建楠和沈秋月都在,他们就聊了一会儿。钱亮看到沈诚老头的遭遇,颇为同情,说了不少安慰的话。 陈洁明向苏建楠医生,问起了李豆花的情况。苏建楠说已经做了手术,出院走了。苏建楠并解释说,这种癌症一类的病,通过手术切除病灶,再配合药物治疗,能控制住病情,能活个三五年,有的活的时间还长。 陈洁明说妻子于文秀打过电话来,要他在城里照顾一下李豆花夫妻。因工作繁忙很少过来。 苏建楠就告诉陈洁明,李豆花手术很成功,没什么事,已经出院半个月了。 他们走后,苏建楠就跟沈秋月说,那个乡下来的癌症病人李豆花真是可怜,年轻轻的就得了这种病。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同情她,给她募捐了不少钱。院方也给她免了一部分医药费。总起来说,治疗的效果还不错。 沈秋月表示了同情。沈秋月就说在医院里住着,整天听的净些这种病人那种病人的情况,心脏真是受不了。连食欲都没有了。沈秋月表示,想找个房,搬出去住。 苏建楠不想惹沈秋月不高兴,沈诚这样,沈豪强刚离婚,沈秋月正闹心呢。苏建楠就安慰沈秋月,说忙过这一阵去,就出去找处房子住。 沈诚虽然不能说话,不能动弹,但意识好像还是清醒的。所以不敢叫沈豪强上医院来看他,怕老头受不了。沈豪强就没敢来。 沈豪强离婚了,和未婚女人交往也是正常了。而且母亲一再要求他把结婚的事放到首位,他也感到了中年男人必须有家庭的重要性,他准备正式向唐雅煊求婚。 但是,事出意外,唐雅煊的母亲病了,打过电话来叫唐雅煊请假回去照看母亲。 唐雅煊很是着急,就匆匆来找沈豪强,请假要回家。唐雅煊说:“我妈不容易,为我也操碎了心。特别是我前段婚姻的事,我母亲跟着发了不少愁。我得回去照看我母亲。” 沈豪强无奈,就答应了唐雅煊的请求。只好暂时由自己来管理酒店了。 唐雅煊请假走了以后,沈豪强就连个说知心话的人也没有了,沈豪强很是苦恼。感到了人生的无常和无奈。又开始喝起酒来了。喝酒浇愁。 酒店的财务管理杨花看在眼里,现在杨花已经升任财务管理了。就把这消息告诉了表姐赵佳琪。赵佳琪听了以后,嘱咐杨花关心一下沈豪强。赵佳琪也听说了沈诚生病住院的事,理解沈豪强的处境和现在的心情。 但是她已经不便出面了,连医院也没去。没去看看前老公公沈诚。 第二百二十八章乡下又来信 钱亮和陈洁明,到医院看望了前辈沈诚。回来后,钱亮对陈洁明说:“心脑血管疾病对中老年人危害还是挺大的。得了脑血栓脑出血,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啊,我娘也得了脑血栓。孩子和家照顾不了。这不于文秀辞职回乡下,照顾孩子和家去了。”陈洁明说:“脑血栓和脑出血,后遗症非常厉害,往往造成病人生活不能自理,给家庭带来负担。” “对,对,洁明啊,我家老头子也有三高,看到沈老伯的情况,我心里直打沉。我害怕啊,我得回家给老头做体检去。还是预防着点好。”钱亮说:“万一出点毛病,我这公司也别干了,整天伺候他们。” “嗯,心脑血管疾病,预防为主。我赞成这种看法。”陈洁明说:“公司的事交给我,你抽出几天的空闲来,给我表叔表婶好好查查。饮食上也得注意。特别是高血压,一多吃盐就上去。我娘在乡下,老吃那老咸菜疙瘩,含盐量大,拿出去晒晒都起白盐。吃盐过多,高血压,得了脑血栓。现在需要人照顾了。” “嗯,是忒注意点饮食。我叫医生给我父母做一套保健食谱,雇个厨子,按食谱给他们做一日三餐。”钱亮房地产大亨,有钱。有钱好办事啊。 “我看这样行。”陈洁明说:“像咱这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的,还要工作赚钱,负担很重。家庭工作都得安排好,出点纰漏就忙个晕头转向。” “是,是的。你说的很对。”钱亮说:“洁明啊,你合适的时候也回家去看看,媳妇还在家里呢。老不回去,他们也是想你。” 说来凑巧,这天下午,于文秀就给陈洁明打过电话来了。告诉陈洁明,养子陈立根快生日了,父母打算按乡下风俗,叫上亲戚朋友和老乡亲,办一办,热闹一天。 陈洁明正想回去看看。就答应了,请假回去给儿子过生日。 自从于文秀辞职回了乡下,陈洁明就一个人住了,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有时回家来还得自己做饭。衣服没人洗,地没人扫。屋里弄得乱七八糟,不像个家样了。 陈洁明想有个女人在身边照顾,可媳妇远在乡下,来不了。瘫痪在床的母亲,年幼的儿子,都离不开于文秀照顾。为此陈洁明很苦恼。 现在陈洁明盼着回乡下与妻儿父母团聚,感受家庭的温暖。 陈洁明提早就做了准备,买了好多东西,带回乡下去。给钱亮请了假,钱亮还送了他不少东西。钱亮的父亲和陈洁明的父亲是表亲,他们是亲戚,走的很近。 临走的前两天晚上,陈洁明给于文秀打了电话,问问有什么事要办,还买什么东西。缠磨着想和妻子多聊一会儿。 于文秀说:“给立根买个生日蛋糕,这是主要的,千万可别忘了。再给儿子买两身新衣服,过生日,哄儿子高兴。” “嗯。你买什么东西?”陈洁明问于文秀。 “我买什么呀?穿着打扮,我自备的都有。不买什么。”于文秀从来就不叫陈洁明给她买东西,怕他买不好。审美有差异。 “噢,对了。你在城里给母亲买些药品回来。一会儿我把药品名称给你发过去。在乡下买药难了,还得跑到县城大药房买。”于文秀嘱咐陈洁明别忘了。 但是陈洁明还是给于文秀买了一套高档裙装。媳妇说不要,也得给她买点东西啊。两个人有半年多没见了。夫妻两地分居,多少还是有些想念的。回去和媳妇团聚,怎么也得哄媳妇个高兴。而且媳妇在家一个人照顾老人孩子,挺劳累的。犒劳犒劳媳妇。陈洁明有这个心思。 陈洁明准备妥当,请好假,就开车回了乡下农村陈家庄。 再说于文秀,在乡下农村,变成一个能干的媳妇了。里里外外一把手。照顾婆婆和孩子,还要帮公公上地里去干农活。街坊邻居都夸赞她是个能干的巧媳妇。 于文秀知道丈夫陈洁明要从城里回来,就到茂村集上买来了肉蛋和新鲜蔬菜,准备丈夫回来,一家人团聚,做顿好吃的。小立根听说要炖肉吃,馋得不行,盼着爸爸快点回来。一会儿的功夫往门口跑好几趟看去。看看爸爸回来了。 到了晌午,总于听见门外汽车喇叭声响,小立根高喊:“爸爸回来了。”就跑出去了。 “立根,慢着点,别摔趴下。”于文秀嘱咐,也随后跟出去了。 陈洁明回来了。汽车开不进院来,就停在门口边上。陈洁明下了车,正巧陈立根跑出来。陈立根大声喊:“爸爸。” “儿子。都长这么高了。”陈洁明上前抱起儿子,父子俩亲热的不行。 于文秀从门里走出来,看他俩那个亲热样,就说:“你们爷俩有几年不见面了,想成这样?” 陈洁明放下儿子陈立根,笑着说:“我们爷俩一天不见,如隔三秋啊。是,儿子?” 于文秀说:“好嘞,慢慢亲热。立根啊,来帮着把家搬东西。你爸还给你买了蛋糕呢?给你过生日吃。” “爸爸给我买了蛋糕了?太好了,太好了。”陈立根跳着脚高兴地喊叫。 一家三口人,欢欢喜喜说说笑笑,把汽车上的东西搬了家去。街坊邻居都羡慕不已。于文秀给他们大人孩子分了糖果吃。 陈洁明进了家门,首先要看望母亲李大菊。李大菊脑血栓后遗症,经过于文秀的细心照顾,和药物治疗,大有好转。能拄着拐,站起来走两步了。说话也能听懂了一些。邻居们都说不错,摊上好儿媳妇了。 听见儿子陈洁明的汽车喇叭声,李大菊也坐不住了,拄着拐要出来看看。陈洁明进家的时候,母亲正依靠在门框上,眼巴巴望着呢。 陈洁明拿着东西进来,看到这情景,眼泪流下来了,急忙走过来,给母亲打招呼:“娘,你怎么出来了。” “我儿子回来了,我不出来迎迎啊?”母亲说:“洁明啊,开了那么远的车,累了?看你额头上的汗珠子,把衣领都打湿了。” “娘啊,叫洁明扶着你进屋里,你们娘俩说说话。我收拾这些东西。晌午咱炖肉吃。立根,给你炖肉吃了!”于文秀搬东西,小立根跟在后面不离影。盼着给他炖肉吃。 陈洁明从城里回来,给每一个人都买了礼物。给母亲李大菊买了一身新衣服,营养品和药品。 母亲李大菊说:“儿子,你买这些东西得花多少钱呢?药得买,你看我吃的见好了?衣服什么的就可以不买了。我走都不动了,又不出门露脸的了,穿那好衣服干嘛呢?还有这营养品,没必要买。咱地里种的小米啊,地瓜啊,更养人。西河沟子里抓条小鱼来,煮煮熬鲜鱼汤喝,比啥都强。我说这个是,文秀。” “娘啊,洁明给你买来,你就吃。儿子孝敬你,你不接受啊?洁明的一片心意啊。”于文秀劝解母亲李大菊。 “唉,我不是想啊,咱家是农村的,我这一病又花了不少钱。也不能干活了。连累的文秀也不上班了,就洁明一个人赚钱,地里收入不了多少,全家都指望着洁明那点工资钱。咱还得往前混呢。小立根长大了要上学,要花钱。我和你爹也都老了,说不准哪会儿就得病。哪儿不用钱啊?节省着点花,存点钱,往后用钱的时候多了。我是这个意思。” “娘啊,你就放心。咱家不缺钱花。”陈洁明说:“我在公司是高管,年薪好几十万,你说还不够咱家花的啊?够了。钱的事你不用发愁。你们在家里就安心过日子,把身体养得棒棒的,比什么都强。” 于文秀也说:“洁明说的有道理。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身体就是本钱啊。有了本咱再说赚钱。是这个理,娘?” 陈洁明夫妻把老太太李大菊哄得挺高兴。老太太顺气了,说晌午亲自下厨指点,炖红烧肉吃。都解解馋。老头子陈文川也馋了。 陈洁明说:“我爹上地里干农活去了,我开车把他接回来。晌午了,到了吃饭的时候了。” 母亲李大菊说:“别管他,死老头,在家里坐不住,背着个筐,有活没活的上地里遛达去。割筐草,拾把柴禾,庄稼人闲不住。到时候他就回来了,误不了饭点。” 于文秀说:“我下厨,今晌午炖红烧肉。有一阵子没吃肉了,把小立根给馋坏了。” 一家人说说笑笑,陈洁明回来都很高兴。 第二百二十九章筹备生日 到了饭点,陈文川老汉背着一筐青草回来了,还牵着两只山羊。山羊是女婿韩茂生送的。 陈洁明迎出来,帮父亲拴好山羊。放下背上的草。陈洁明说:“爹,累了?擦把脸上的汗。屋里有沏好的茶水,你进屋喝碗茶水。” 陈洁明老汉看儿子回来了,就说:“来给立根过生日?我想你会回来的。跟亲生的一样。” 陈洁明点了点,说:“爹,我给你买了一箱好高粱酒。有劲。” “咱庄户人家,喝不惯那些洋酒,在庄稼地里,都是顶着高粱花子长大的。就爱喝这高粱制成的酒。甘冽,有劲,好喝。你懂你爹。”陈文川显得有点高兴。洗了把脸,走进屋里。 屋里已经摆好了大园桌,椅子也摆好了。这都是于文秀回来后新置办的。原来是放炕上的小饭桌,于文秀说坐炕上吃饭不舒坦,就换了。 陈文川坐下,倒了一杯茶水就喝。喝罢问:“我闻见香味了。今晌午做的啥好吃的?” “爷爷,我妈做的红烧肉。”陈立根听爷爷问,就抢着回答。 “爹,文秀做的红烧肉。小立根爱吃。”陈洁明说。 “我也爱吃啊,洁明,拿瓶高粱酒,今晌午咱爷俩喝点。”陈文川高兴。 “我也喝两口。我觉得喝两口酒,对我这瘫痪的老婆子,有好处。”李大菊说:“不知道啥原因,就感到喝了烧酒,一股热流串得浑身骨头节都舒坦。感觉很舒服。” “娘啊,你这是浑身麻木久了,喝了酒给你通通气哩,觉得浑身舒坦。不过酒要少喝,菜要多吃。”于文秀在外边听见了,这样说。 陈洁明说:“娘啊,既然喝酒对你身体有好处,那你就喝点。每天都陪着我爹喝点。” “洁明啊,你娘自从病了,没学出好来,学会喝酒了。每顿饭都想喝两口,弄得我现在都不敢喝了。”陈文川诉苦。 “你这死老头子,别得了偏宜来卖乖。要不是我有病喝两口解乏,洁明和文秀会给你一箱一箱买酒?你还是喝你那装散酒,沾我光了。”李大菊说。 “爹,我娘陪你喝点,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你们不要贪多,喝酒对脑血管疾病没有什么好处。而且容易诱发恼血管疾病。二老要适量饮酒,不要过度。”陈洁明嘱咐。 “好好,我懂了。”陈文川说:“老婆子,听见儿子说了,要适量饮酒。” “我比你懂。我小心注意着呢。”李大菊说着,朝外边饭棚里喊:“文秀,饭好了吗?娘有点儿饿了。” “好嘞。”于文秀答应,说:“洁明,过来帮忙端饭。” 陈洁明就帮着于文秀端饭。陈文川老头趁机从厨柜里拿出一瓶高粱酒,和几只杯子。 红烧肉一人一碗,桌中间就是一篮子馒头。另外桌上还放了一瓶香油,和一瓶醋,随个人的口味添加。 陈立根小孩子不懂事,光用筷子吃肉,一口馍馍也不吃。于文秀说他:“好好吃饭,光吃肉咸,和着馒头一块吃。” 他奶奶也说:“孙子啊,别咸着,和着馒头吃。” “奶奶,我馋坏了。先弄碗红烧肉再说。”陈立根不听话。风卷残云,一碗红烧肉吃净了。 陈洁明端过儿子的饭碗又去盛肉,说:“你看把孩子馋的,你们有多长时间不吃肉了?” “少不了吃肉。这孩子偏爱吃肉食,任谁也挡不住。”于文秀解释说。 “吃肉好啊。嘴大吃四方。我孙子是福将,福大命大灶火大!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有贵人相助,一辈子顺顺当当,使咱老陈家兴旺发达。”奶奶李大菊祝福了陈立根一番,最后说:“所以,给立根办三岁生日,一定要办得红红火火的。” 陈洁明接过来说:“给立根办生日的事都安排妥当了吗?” “都安排好了。”于文秀说:“农村里啥时候也有活干。咱也不大办,叫过他姑他姑父,和街坊邻居,一起吃顿饭,就算办了。” 李大菊对此有点看法,就说:“立根过生日是你们两口的事,但是我们做老人的意见,希望你们也听听。一家人商量着来。都是为了喜庆。我说这个对不?” “对,娘,你有什么意见说,我和文秀会采纳的。”陈洁明也想达到父母的满意。喜庆的事,心里不要别别扭扭的。 “我说咱把本家和亲戚都叫过来吃顿饭,有这么个机会叫过来坐坐,吃顿饭,联络一下感情。再说他们也不会白来吃的,多少的也会拿些礼品。咱亏不了。一举两得的事。”陈文川拿出了意见。他的意思是大办,亲戚朋友和老乡亲一齐来,为了热闹喜庆。 于文秀考虑了半天,说:“我是心思着咱庄户人,地里有农活,怕耽误人家的事。没说大动。既然爹有这心思,那咱就把亲戚朋友都叫过来,热闹一天。” “文秀,其实在咱乡下,孩子生日娘满月都是大事,农家人都看得很重。不会吝惜那点时间干农活去,都会来祝贺帮忙的。乡间风俗。”陈文川好像很在乎这个。 陈洁明就说:“那就按爹娘的意见办。分别去通知他们,到了日子都过来热闹一天,吃顿饭。” 事情就这样定下了。给陈立根大办三岁生日。 第二天,陈洁明开车拉着于文秀和儿子陈立根,去县城买东西,顺便把陈小萌娘俩接来。 一大清早,陈洁明一家三口就开车走了。陈文川李大菊老两口子,商量着通知人员名单。首先是陈家本家子,然后就是李大菊娘家人,七大姑八大姨都要请来。沾亲带故的都叫他们来,一是捧场,二是收礼。主要还是向外表示,他们老陈家有后人了。能延续香火,兴旺发达了。这才是他们真正想向亲戚朋友表示的呢。 老两口子商量好了,就挨个的给打电话通知。有一家特殊,就是本家的他三叔陈文礼。人家要嫁闺女哩,也正忙。 陈文川夫妇就商量着亲自过去送信,也看看人家有需要什么帮忙的,好叫陈洁明和于文秀过去帮帮忙。 陈文川老两口子关上门就过去了。就在一条胡同哩,走几步就到。 陈文礼是陈文川的叔伯兄弟,两个人的爹是亲兄弟,一个祖爷的。 陈文礼的闺女陈小芹要出嫁。听说要嫁到茂村去。离着也不远,挺方便的,那男家好像是一家赶集摆摊卖鱼的。家里殷实总起来说不错。挺对口的一门亲事。 陈文川夫妇来到叔伯兄弟陈文礼家,一家子正商量陈小芹的婚事。陈文礼站起来,笑着说:“哥,嫂,我正打算喊你们过来呢,咱小芹这个月的农历十六要出嫁,商量着小芹出嫁的事呢。” 陈文川说:“我们听说了,过来看看,看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闺女出嫁是件大事,要办好。” “哥,嫂,你们来了,我正好有件事给你们说。咱小芹出嫁,得有本家男女两个人去送嫁。洁明回来了,就叫洁明和文秀两口子去。他们两口子都是大学生,见多识广,肯定能办好这件事。不会给咱老陈家丢脸。” “叫洁明和文秀送嫁去?好好。给他俩说,叫他们准备办这件事。”陈文川替儿子儿媳应下来,又说:“还有需要我们帮忙的事吗,你们说,叫洁明和文秀过来帮忙。” 陈文礼媳妇说:“没多少事。要不叫文秀过来帮着给小芹絮絮被子,再给小芹蒸个大花糕。都是女人的事。” 李大菊说:“这些事,我年轻时,常帮别人做。现在手脚不灵活了,干不了了。我叫文秀过来帮忙,我也过来指点指点。我可喜欢帮忙做这喜庆事了。” 陈文礼的媳妇说:“嫂子要过来指点,那敢情好。现在这年轻人,不愿学这一套。愿赶时髦,这老一套都失传了。” “可不是嘛,年轻人新思想,新时尚,依我看也没什么不好,随她们便。小芹呢?怎么没见小芹的影子啊?”李大菊问 “这不是,快结婚了,和她男朋友上县城买东西去了。两个人一天到晚往县城跑,有多少东西要买啊?”陈文礼媳妇说:“现在这年轻的没法说了,没结婚就老往一块黏糊。” “都这个样。”李大菊说:“这不洁明昨天刚回来的,今天就开车拉着媳妇和儿子上县城去了,连买东西再玩。年轻人的事咱不管,随他们去。她婶啊,忘下给你们说了,咱家洁明那小子,打算后天过三生日,你们一家都过去,去凑个热闹。” “噢,小立根要过三岁生日了,我们肯定得过去祝贺啊。”陈文礼媳妇说:“嫂啊,你不早说,要不叫小芹和她男朋友,给立根买礼物来。” “她婶,拿啥礼物啊?过去吃顿饭,热闹热闹就好。”李大菊说。 “礼物得拿,给孩子过三生日是件大事,不拿礼物不妥。嫂啊,你别管了,我想办法。”陈文礼媳妇是很在乎这些的一个人。 第二百三十章去县城 陈洁明开车拉着老婆孩子去县城买东西。快到县城的时候,想起来妹妹陈小萌,就想去看看妹妹。 于文秀说:“那就去看看,反正爹娘叫回去捎上陈小萌,不如带上她一块去买东西,一块也玩玩。” 陈洁明就把汽车拐向了妹夫韩茂生的养殖场。 这里还是坑坑洼洼的土道,车子颠簸得厉害。陈立根说:“跟坐船似的。” 于文秀嘱咐陈立根,要双手抓牢把手,车子一起一伏的别碰着脑袋。小家伙好奇啊,扒着窗户往外看大树林子。树林子里还有野鸡。当然汽车开的不快了。 到了韩茂生的新兴养殖场,陈洁明一看,搞的不错,颇具规模了。工人们正在工作。有晒草的,有出圈的,有喂饲的,一派忙碌景象。 陈洁明停下车,问干活的工人,韩茂生在哪里啊?工人告诉他,韩老板正在养圈里看小羊呢。 大概是有人告诉韩茂生场里来客人了,韩茂生从羊圈里钻出来,顶着一脑袋草叶,看见是大舅哥来了,很是意外,招呼道:“哥,嫂,你们怎么上这里来了?提前也不打个招呼。小萌,洁明哥和嫂子来了。”韩茂生朝宿舍那边喊。 韩茂生憨厚地笑笑,说:“不知道你们来,看我弄得这一身,小羊羔生下来没奶,正给它喂奶哩。” 陈小萌应声跑出来,说:“我哥我嫂来了?”后边还跟着个小丫头,大概就是他们的女儿韩楚楚。都会跑了。 “哥,你啥时候从城里回来了?”陈小萌问。 “我昨天才回来的,给陈立根过三周岁生日。”陈洁明看妹妹胖了。那小丫头跑过来扯住陈小萌的衣襟。陈洁明问:“这就是楚楚,都长这么大了。” “哥,我知道立根过生日的事,咱娘给我说了。我记着哩。”陈小萌拉过韩楚楚来,给介绍:“楚楚,这就是大舅,喊舅舅。” 韩楚楚害羞,藏到母亲身后去了。陈洁明对陈立根说:“立根,把你的糖果给你楚楚妹妹一把。”陈立根掏着糖果就过去了。 陈小萌说:“这孩子,怕生。” 于文秀说:“小孩子都这样,长大些就好了。” 陈小萌说:“是。整天圈在养殖场里,没见过生人。哥,嫂,你们这是专程来看我们呢?” “我们进县城买东西,给陈立根办生日需要很多肉蛋蔬菜。咱爹娘说,回去把你和孩子捎上,过去住两天。所以走到这里,我们先过来了。拉你们一块进县城玩玩。”于文秀说。 陈洁明对韩茂生说:“你养殖场里活多,到了正日子再去。” “我给你们弄几只羊去,咱烤全羊吃。”韩茂生说:“不用买那么多菜。买几箱酒就行。我学会喝酒了,跟大舅哥好好喝喝。” 陈洁明说:“不用,你养羊是卖钱的,能烤着吃吗?不行不行。我在县城里买,这些事你就别管了,到时候去喝酒就行。” 陈小萌和孩子换了件衣服,收拾收拾东西,坐上车跟着进了县城。 路上,姑嫂俩人唠嗑。 于文秀夸赞韩茂生,说:“小萌,我们这次来,看到养殖场大变样了,又上了一个台阶。我估摸着你们养殖场现在得有千万资产?人家韩茂生真能干。你选人还是挺有眼光的。” 陈小萌听到夸赞,喜滋滋的,嘴上却说:“啥呀?嫂,我家韩茂生瞎折腾。臭养羊的有什么出息啊。出门一股羊臊味,走到哪里叫人家瞧不起。没出息的。” “小萌啊,你就是不承认韩茂生有能耐。你都是千万资产的老板娘了,也该度度金了。今天上县城给你买几套衣服和几款金银手饰,也打扮起来。虽然咱在土窝子,但一点也不土气。一点也不比城里人差!”于文秀逗陈小萌。 “嫂子,笑话我们。我们一家土养羊的,你夸讲啥啊?我都快不好意思了。”陈小萌不肯承认自家有钱。 “小萌啊,嫂子说的是真的。你哥在城里是公司高管,一年也几十万。我们不差钱,不会借你们钱花,你别害怕。我是说人家韩茂生有能耐。几年就把养殖场发展到了这么大的规模。当老板还是比做打工的强啊!”于文秀说:“你看你哥赚多少钱也是打工的,当不上老板。我是想也跟着你们养羊,你看行吗,小萌?” “嫂子,你要养羊?开什么玩笑啊。我哥又不是养不起你,你养羊干嘛啊?”陈小萌不理解,说:“你在家看看孩子,照顾照顾老人就行了。再说,家里钱不够了,我和茂生出啊。养老人也不是你们一家的事,也有我和茂生的份。” “小萌,你说哪去了。家里不缺钱。我是想,我在家里没什么事干。咱爹就是种着那几亩地,农忙我帮帮忙,平时在家没事干。闲着也是闲着啊,我想养几只羊,不是也挺好的。”于文秀说出了缘由。 “嫂子,那也不行。养羊这活,又脏又累,还得要技术。茂生是大学学兽医专业的。会给动物看病。一般的可弄不了。”陈小萌劝阻,说:“嫂子,你一个女人养什么羊啊。在家里呆几年,等立根长大些,你们还不搬城里去住啊?我把咱爹娘接到养殖场,我养咱爹娘。” 陈洁明插话说:“嗯,我也不赞成文秀养羊。这玩意污染环境啊。咱是住家,养一群羊,家庭环境会多差啊。那还住得了人啊?人家茂生在老河滩上养羊,没住家,还行。不能在住家里养羊,对人的生活环境不好。” “你哥有文化,懂事还不少,怕影响住家环境。说的也有道理。这件事以后再说。”于文秀没有强求,暂时放弃了,说:“那我就帮咱爹多干点地里的农活。种点菜卖,我觉得也不错。” 陈小萌很是感动,说:“我嫂子真是做活的人呢,闲不住。嫂子,你看好孩子,照顾好咱爹娘就行了。我哥的工资不够养你们的,我们给你出。不会叫你们生活困难的。” 陈洁明说:“小萌,你想多了,就凭你哥是公司高管,年薪几十万,连个家也养不住吗?你瞎叨叨呢!” “算我白说,行。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嘛。”陈小萌说:“我上大学的学费都是我哥给的,我能忘了这恩情啊。我是说,我们现在有钱了,能为家出点力就为家出点力。咱爹娘养我这么大也不容易。都对我有恩,有机会我就回报点,没别的意思。” “嗯,小萌啊,以后不要老说这话。会伤你嫂自尊心的。你嫂可是个要强的人,现在成了家庭妇女了,我觉得挺对不起她的。”陈洁明说:“等孩子大点,上学了,我们搬了城里去,咱爹娘就你们照顾着,有你们尽责任的时候。” “嗯。哥,我懂。”陈小萌说:“嫂子,咱不说这事了,快到县城了,说说给立根做生日的事。” “嗯,给立根做生日也是咱爹娘的主意。我看咱爹的意思是想表示一下,咱老陈家有根了。说起这事来,我有点不好意思。没能给你们老陈家生个一男半女的。”于文秀说:“亲戚朋友老乡亲都动,都请来热闹一下,也给咱家立根立立名号。我和洁明都同意。就是有点麻烦,得多雇几个大厨,多买点肉蛋菜。我们开车来县城,一方面接你,另一方面采购点货物。得忙几天呢。” “是啊,孩子生日娘满月都是大事,哪一家也注重办这事,都是这样。实在忙不过来,就叫茂生也过去忙两天。场子里有工人,不碍事的。”陈小萌说。 “不用,我们都安排好了。茂生到时候吃饭去就行了。”于文秀说:“咱在县城买好所用的肉蛋菜,回去就叫厨师做出来,到那一天就不忙了。” “嗯,也行。嫂子,我们给立根买点什么呀?要不我们给他钱得了。这样你们好安排。”陈小萌说。 “拿什么东西啊,钱我们更不能要。立根,你姑姑要送你生日礼物呢,你看你想要啥?给你姑说,你姑给你买。”于文秀问旁边的陈立根。 “小孩子知道啥呀?就知道吃。要糖果,是?”陈洁明插嘴说。 “不,我要手机。”陈立根大声说。 大家都一愣,小孩子怎么要手机啊,要手机干嘛呀? 于文秀就问:“立根,你小小年纪,要手机干嘛?学会玩游戏了?”对陈小萌说:“平时在家我手机扔在桌上,他净拿着玩。玩上瘾了。” 陈立根却说:“给我爸打电话。” 众人又一愣,想:这孩子还挺有心机啊! 陈小萌说:“好,给你买,买个智能的。我这侄儿真可爱。” “谢谢姑。” 这三周岁的孩子,什么事都懂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有惊无险 陈洁明开车拉着媳妇和妹妹,进了河西县城。陈洁明说:“先到百货公司,给孩子买件衣服。回去的时候再到农贸市场,批发肉蛋菜。” 于文秀说:“行,先去百货公司买衣服,再买些糖和茶叶什么的。” “给俺楚楚也买件衣服。小妮子已经知道爱漂亮了。”陈小萌说,同意先去百货公司逛逛。 汽车开进百货公司停车场,陈洁明找了车位停好车。一行人就下了车,手拉手进了百货大楼内。 其实他们多半是闲逛,好长时间没逛县城商场了,图个放松新鲜。看见喜欢的商品就买。给陈立根买了一块能打电话的手表,做为生日礼物送给他。并且给他戴在了手腕上。 于文秀也给韩楚楚买了几件衣服,做为回报。虽是亲戚,也不能白占人家便宜。 在买衣服的商场里,碰见了三叔家的陈小芹和她男朋友张树田,他们也是来买衣服的。陈小萌就打招呼:“小芹,这么凑巧,碰见你和你男朋友张树田了。给喜糖吃。” “小萌姐,见面就要喜糖吃,你倒真不客气。不说给你妹妹当当参谋,买件好衣服。树田,包里的糖呢,给我姐和嫂子吃。”陈小芹吩咐男朋友张树田。 张树田很听话,也是个实在小伙子,一人给抓了一大把糖果吃。 陈小萌和陈小芹,两个人关系还不错。在商场里意外见面,就分不开了。陈小芹非要陈小萌给她当参谋,买结婚用品,于是两个人和小芹男朋友张树田,就一块逛去了。 陈洁明摇了摇头,对于文秀说:“张树田倒霉了,不知道要多花多少钱呢!” “花了钱买了东西,不还是他们小两口的啊?又到不了外人。”于文秀说:“树田这小伙子心眼多,哄小芹个高兴呗。” “嗯,那也倒是。花二五一万,也是他们小两口的。”陈洁明说:“咱们再去哪里逛啊。” “给孩子定个生日蛋糕。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一楼有做生日蛋糕的。”于文秀说:“哄孩子个高兴。” “那好。文秀,你不买件衣服吗?”陈洁明说:“我发现你老长时间没添新衣服了。我赚的钱还养不起你们娘俩啊?” “洁明,瞧你怎么说话呢?简朴一点不好吗?我又不是姑娘时代了。整天穿那新衣服干嘛?”于文秀说:“有件衣服穿着就行了。我不挑衣服穿。” “文秀,孩子办生日,图个喜庆,还是添件新衣服。我给你买。”陈洁明觉得这阵子老婆伺候婆婆,照顾这个家,很是辛苦,就想奖赏媳妇一下。 于文秀领会了丈夫的意思,不想打击丈夫的积极性,就说:“那好,随你便。” 他们又上了衣服专场,给于文秀买了一套中档女式服装。淡青色的,很素雅。于文秀自己也觉得满意。 他们买完衣服,又去一楼蛋糕房,给孩子定了个生日蛋糕。陈立根看着蛋糕模型,亲自点的。 陈小萌和陈小芹还在楼里买东西。陈洁明就给陈小萌打电话,说先到农贸市场批发肉蛋菜,完事后回来接她。小萌同意了。 陈洁明和于文秀就开车去了农贸市场。 农贸市场,在河西县城的西南角上,这里是本县最大的农贸产品,批发零售市场。每天的交易量很大。价格也比较偏宜。村镇上的百货商店,都上这来进货。人来人往,很是拥挤。 于文秀夸着小包带着钱,陈洁明就准备往车上扛东西了。肉蛋菜鱼,要买的东西不少呢。还要讨价还价,说实在的,买东西也是个力气活。一趟一趟的往车上扛,后备箱都装满了。 买好货,快晌午了。肚子都饿了,小立根吵着要吃饭。陈洁明就跟陈小萌打电话,陈小萌说陈小芹的男朋友请她吃饭,午饭不要等她吃了。 正好,陈洁明就对于文秀说:“小芹男朋友请小萌吃饭。咱自己找个饭馆吃去。” 于文秀问陈立根:“儿子,今晌午咱吃啥?” “肉包子。”陈立根还记着上次来县城吃的肉包子,好吃。 于文秀就对陈洁明说:“咱吃蒸包去。立根还记着蒸包好吃呢。” “哈哈,这孩子,挺精吃的。你教给他的唐诗能背过多少了?”陈洁明问。 “孩子过生日,不提学习。走,吃蒸包去。”于文秀给岔开了。说实在的,陈立根学习不怎么样,记吃不记学。快长成个胖墩了。 他们开车来到家具城旁边的一家出名的蒸包店,要了两屉蒸包,要了醋和蒜瓣,一家人围在一张桌上就吃起来。 蒸包是猪肉大葱馅的,很好吃。陈立根风卷残云,自己就干完了一屉蒸包。陈洁明一看,儿子这么能吃,又要了两屉。 于文秀说:“叫孩子吃,馋了好长时间了。” “我们这儿子这么吃,可到了减肥的时候了。”陈洁明说。 “小孩子,正长身体呢,多吃点不怕。”于文秀说。 “我看你是越来越宠儿子了。有感情了。但是不要溺爱。”陈洁明说。 “说实在的,现在我挺喜欢他。跟过去的心态完全不一样了。通过实际生活接触,我觉得领养的跟亲生的没什么区别。都一样。”于文秀深有感触,说:“我就把儿子当成亲生的养了。” 陈洁明听了,很佩服妻子的胸怀。就说:“这就好,我也有这种感觉,跟以前的看法不一样了。什么领养的亲生的,都是儿!” “嗯,不实践不知道,实践才出真知呢。改变了我们过去的成见。在这方面咱娘起的作用不小。”于文秀说:“老人经历多,实践也多,经验也多。有些事情比我们年青人看的透彻。老人的意见还是要虚心听取的。” “嗯嗯。”陈洁明说:“咱爹娘给陈立根大办三周岁生日,有他们的考虑。一方面是给陈立根扬扬名,咱老陈家有后了。另一方面,借此机会和亲戚朋友老乡亲,拉拢拉拢关系,走个人缘。他们有他们的处世之道,人生经验。” “嗯,要不我没阻拦他们啊。咱爹娘还想趁机收点礼金呢。”于文秀说:“随他们意。” 陈洁明很佩服妻子,妻子已经是个很成熟的家庭主妇了。有她掌管这个家,什么都可以放心。陈洁明说:“文秀,你已经和公公婆婆混熟了,了解他们的心思和脾气秉性了。我看你准能做个好儿媳妇。我娶了你,真是前世修来的福。” “你得了,扯远了。”于文秀:“我本身就是农民出身,我父母也是农村人。我对农村和农民很熟悉啊。现在又回到农村生活,我得心应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我就希望你在城里好好干,多挣点钱,好留着给咱儿子买楼娶媳妇用呢。我在农村帮着爹干点农活,我还打算种点蔬菜到集市上去卖,赚点零花钱。” “文秀,真是辛苦你了。”陈洁明听于文秀这么说,心里有些愧疚,说:“文秀,等立根长大点,咱一家人再搬城里去住。把咱爹娘一块也搬了去。我能养活你们,我不想叫你老在农村受累。” 于文秀很坦然,说:“没什么受罪不受罪的。在哪里还不是混?一天到晚,吃饭干活睡觉,人一辈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庄户人家叫这过日子。我觉得这说法好,就是过普普通通平平安安的小日子,比什么都踏实。” “对对。”陈洁明简直可以说是崇拜自己的妻子了,寥寥几句话就说出了人生的真谛,真是不简单的女人。 小两口子吃着饭,说着悄悄话,转头一看,身边的陈立根不见了。一下子两个人都吓坏了。这孩子一个人跑哪去了?一会儿不注意就跑掉了。 两个人着急啊,东张西望,不见陈立根的身影。于文秀傻了眼,对陈洁明说:“洁明,小立根跑哪里去了。你说该怎么办呢?” 陈洁明也心慌,还得安慰于文秀,说:“别着急,一会儿的功夫,跑不远,咱分头找找。” “好,快找,别再耽误时间了。你往西,我往家具城那边去。”于文秀分派。 家具城那边买东西的人多,人来人往,就怕碰到坏人,给拐跑了。 于文秀着急,在人群里边走边问,“看见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了?”人们都说不知道。找了一遍也没找见人。 于文秀心就提到嗓子眼了,怕陈立根出事。陈立根有个好歹,给父母没法交代啊。于文秀就不顾脸面了,一头扎下去,跟疯了似的见人就问。终于一个好心的老大爷告诉她,有一个小男孩在北边桥头那里玩呢。 于文秀就急忙跑过去了,看到儿子陈立根正从桥边的垃圾堆里拣东西呢。不知道在拣啥。 于文秀跑过去就抱起了儿子,说:“儿子,你可把我吓死了。你怎么跑这来了?” “妈妈,我迷路了,回不去了。找不见你们了。”陈立根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哭了。 “傻孩子啊!”于文秀紧紧抱住儿子,也哭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生日 经过这小小的插曲,于文秀和陈洁明更看紧陈立根了,不敢大意,吓死人呢! 于文秀不想在县城玩了,就叫陈洁明给陈小萌打电话,问她完事了,回去? 陈小萌回电话说:“过一会儿就到家具城那边去,再稍等等。” 于文秀无奈,就抱着陈立根坐在路边等。 陈洁明给她们娘俩买来了两瓶橙汁,叫他们喝。 于文秀很烦,就说:“刚吃完蒸包,再喝些凉东西,不闹肚子啊。”不叫陈立根喝,自己也不喝。 陈洁明想对于文秀说些安慰的话,没找出合适的词语来。 好在陈小萌很快就过来了,不过陈小芹和她男朋友也过来了。 陈小萌对哥嫂说:“小芹他们要买家具,到家具城来看看。再帮他们参谋参谋。” 陈洁明和于文秀互相看了看,没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他们。街坊邻居,又是本家,能说不帮忙吗? 于文秀抱起孩子,就说:“好,帮小芹买家具。” 陈小芹还客气,说:“谢谢嫂子了。” 一行人就走进了家具城。 陈小芹凑近于文秀,想说几句悄悄话。她说:“嫂子,我和树田这个月的十六结婚,按风俗办。洁明哥正好赶在家里,我想请洁明哥和嫂子你,给我送嫁去。你们俩都是大学生,又都在城里工作,是咱老陈家的骄傲。去给我长长脸面。我父母也是这么想的。” 于文秀热心肠,就说:“小芹妹子,你就放心,我和你洁明哥,一定帮你。” “嫂子,那就叫我洁明哥晚走几天。看看耽误你们,真是不好意思。”陈小芹也是个很能说的姑娘。 “小芹啊,你结婚出嫁是大事,我们理应帮忙。况且我们又是一个本家,也是我们的责任啊。到时候我和你洁明哥一定去。”于文秀打保票。 “那就谢谢嫂子和我哥了。”陈小芹说:“嫂子,立根生日,我们也得送他礼物。你看我和树田给立根买了一身新衣服,我看面料不错,就买了送给立根。你收下。算我们的一点心意。” 陈小芹拿出一件小孩衣服,送给于文秀。于文秀客气了一番,就收下了。 于文秀说:“小芹啊,立根农历十二这天过生日,你和爹娘都过来,来热闹一天。也放松放松。” “好的,这一阵子光跟树田跑县城买结婚用品了,忙昏了头,我是该轻松一下了。嫂子,我一定过去,祝贺立根生日。”陈小芹性格很好,很随和。 陈洁明于文秀给陈小芹做参谋,买了一套组合柜,交钱,留下地址,叫家具公司给送了陈小芹婆家茂村张树田家里去。 到了下午,他们的事才办完,张树田有车,和陈小芹开车来的。于是他们各自开车回家了。张树田拉着陈小芹到茂村布置新房去了。 陈洁明和于文秀回到家,母亲李大菊都等急了,说再不回来就给他们打电话了。 陈小萌娘俩也坐车来了,算回娘家了。陈小萌就说:“娘啊,我们在县城碰见陈小芹和她男朋友了,他们也正好去县城买结婚用的东西。小芹叫我们帮她买东西了。所以才回来的这么晚。” “小芹她爹娘给我们说了,我和你爹过去请他们过来给立根过生日,他们说小芹十六出嫁,还让你哥和你嫂给小芹送嫁去。我答应人家了。”李大菊说:“帮忙的事不好推辞。洁明就晚走两天。” 于文秀说:“小芹也给我说了,我也答应她了。都是本家,又是邻居,这个忙不能不帮。” “我晚走几天没事的,我把工作料理好了。”陈洁明说:“我表哥钱亮也不会说什么的。” 事情就这样定下了,陈立根十二过生日,陈小芹十六出嫁。这都是老陈家本家子的大事,老陈家一脉都要热闹起来。 杀猪宰羊雇戏班,老陈家本家子和老乡亲,都来帮忙。在院子里搭起了迎宾棚,垒起了一个大灶台。头一天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你别看农村里,大厨有的是,什么花样的菜都能做出来了。头一天肉食和拼盘都做好了。就等上桌了。 陈立根三生日这一天,来了戏班,也不在哪里雇的东北二人转演员,唱的东北二人转。演员都化了装的,唱得非常好。惹得全村的乡亲爷们来观看。 陈文川父子热心肠,见有老乡亲来了,就留下吃饭。人家也不意思推辞,就拿上礼金。到最后闹得成了长桌宴了。饭桌都排到当街去。 村长见此光景,就讲话了,说:“乡亲爷们,老陈家给孩子办三周岁生日,是大喜事,老乡亲都来祝贺,是人情。但是别光顾了吃,拿上点礼金。” 惹得众人都笑。有人就说:“村长,就你懂人情世故啊?我们是白来吃的呗?你多拿上点。这不当家的在身后挎着包呢。” 村长回头一看老婆在身后呢,就哑了。众人就一阵哄笑:“村长怕老婆,一分钱也掏不出来。” 不说不闹不热闹。大家说说笑笑,一片喜庆气氛。 专门设了收礼的桌面,村里的会计负责这事,来的乡亲朋友都拿了礼金。祝贺陈立根三周岁生日。都很给老陈家面子。 陈文川父子很感动,跑来跑去,照顾着客人们,唯恐照顾不周。 陈立根是宴会上的主角,人们给他糖给他花,逗他开心,都拿他说事。一点也看不出来是领养的孩子。乡亲们都竖大姆指,称赞陈文川父子仁厚,心眼好。乡亲们也就把陈立根当成老陈家的正根了。这也正是陈文川想要的结果。 圆满成功。陈文川父子算了算账,收入比支出多,还赚了呢。老陈家一家子很是高兴。最高兴的当然是小孩子陈立根了,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这么风光过。高兴的三天没睡好觉。孩子高兴坏了。 办生日剩下的肉菜吃不了,怕放坏了,就送给了街坊四邻和老乡亲。老陈家通过这事,收获了人缘。村里人都高看一眼。 十六就是本家陈小芹出嫁,老陈家这一脉,还得继续忙。 陈洁明和于文秀抽空去了趟河西县城,给父母和小立根买了保险。于文秀说:“存钱干嘛呢,不如用在家庭保障上。人吃五谷杂粮,少不了病和灾的。买个保险,应急用呗。” 陈洁明很同意于文秀的看法,就办了。于文秀来农村以后,也不知是干农活干的,还是怎么回事,老腰疼,陈洁明就拉她到医院看了看。 拍了个片子,医生说:“腰肌劳损,别老做重体力活了。防止严重了。”给了一盒膏药,叫她贴上恢复恢复。 陈洁明说:“你在家里带孩子伺候老人,累的。要不就雇个保姆。你休息休息。” “那不叫人家笑话,咱一个庄户人家,还雇起保姆了?你当是地主呢,不叫村里人笑掉大牙,万万使不得。”于文秀说:“以后我注意就行了。我可不愿叫人家指指点点的戳脊梁骨。” 陈洁明很了解妻子的倔强性格,就没敢再劝。只是半开玩笑地说:“文秀,我想你不是干农活的命。咱娘这一病,孩子小,叫你辞职回农村来,真是委屈你了。要不在城里,做着高管,一天到晚风风光光的,多好啊!吃得也好,穿得也好,身体也会好的。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洁明,不要这么说。咱俩是夫妻,总有一个要尽家庭责任,要付出的多点。我是女人,就得做后勤了。这没什么不应当的。”于文秀说:“再说,我工作的那公司也变化了。听说沈豪强和赵佳琪离婚了,公司归赵佳琪管理了,我也不想在那公司干了。回农村也不错,落叶归根嘛。我没觉出有什么不好来。” 听于文秀这么说,陈洁明很是感慨,就说:“是啊,世事变化真大啊。我记得我们处对象那时候,我是钱氏房地产质检,你是沈氏建筑质管,两个人处起对象来缩手缩脚的,还都腼腆哩。想想那时候好笑。” 于文秀好像对过去没有什么怀恋的地方,她只是轻淡地说:“过去的事就过去。现在咱还得往前看。洁明啊,立根过了三生日之后,我打算抽个时间去我娘家看看。我父母也都老了,哥嫂也不在家,两个老人,忙里忙外的也挺受累的。我想回去看看。” “行!应该回去看看老人家。要不等小芹办了婚事,我开车拉你回娘家看看。”陈洁明建议说:“这样快,我这做女婿的也该尽尽孝啊!” “算了,你还是别去了。我抽口自己坐车回去看看。”于文秀说:“你还上班,你老耽误,钱老板不高兴。洁明啊,虽然你和钱老板有亲戚关系,也要工作踏实,别搞特殊。要不老板看不起你,甚至不用你了。懂吗?” “我知道。”陈洁明点头,说:“文秀,你就放心,我会好好干的。一家人的重担都在我肩上哩,我会负起责任来的。” 于文秀笑了笑,说:“知道就好!” 第二百三十二章生日 经过这小小的插曲,于文秀和陈洁明更看紧陈立根了,不敢大意,吓死人呢! 于文秀不想在县城玩了,就叫陈洁明给陈小萌打电话,问她完事了,回去? 陈小萌回电话说:“过一会儿就到家具城那边去,再稍等等。” 于文秀无奈,就抱着陈立根坐在路边等。 陈洁明给她们娘俩买来了两瓶橙汁,叫他们喝。 于文秀很烦,就说:“刚吃完蒸包,再喝些凉东西,不闹肚子啊。”不叫陈立根喝,自己也不喝。 陈洁明想对于文秀说些安慰的话,没找出合适的词语来。 好在陈小萌很快就过来了,不过陈小芹和她男朋友也过来了。 陈小萌对哥嫂说:“小芹他们要买家具,到家具城来看看。再帮他们参谋参谋。” 陈洁明和于文秀互相看了看,没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他们。街坊邻居,又是本家,能说不帮忙吗? 于文秀抱起孩子,就说:“好,帮小芹买家具。” 陈小芹还客气,说:“谢谢嫂子了。” 一行人就走进了家具城。 陈小芹凑近于文秀,想说几句悄悄话。她说:“嫂子,我和树田这个月的十六结婚,按风俗办。洁明哥正好赶在家里,我想请洁明哥和嫂子你,给我送嫁去。你们俩都是大学生,又都在城里工作,是咱老陈家的骄傲。去给我长长脸面。我父母也是这么想的。” 于文秀热心肠,就说:“小芹妹子,你就放心,我和你洁明哥,一定帮你。” “嫂子,那就叫我洁明哥晚走几天。看看耽误你们,真是不好意思。”陈小芹也是个很能说的姑娘。 “小芹啊,你结婚出嫁是大事,我们理应帮忙。况且我们又是一个本家,也是我们的责任啊。到时候我和你洁明哥一定去。”于文秀打保票。 “那就谢谢嫂子和我哥了。”陈小芹说:“嫂子,立根生日,我们也得送他礼物。你看我和树田给立根买了一身新衣服,我看面料不错,就买了送给立根。你收下。算我们的一点心意。” 陈小芹拿出一件小孩衣服,送给于文秀。于文秀客气了一番,就收下了。 于文秀说:“小芹啊,立根农历十二这天过生日,你和爹娘都过来,来热闹一天。也放松放松。” “好的,这一阵子光跟树田跑县城买结婚用品了,忙昏了头,我是该轻松一下了。嫂子,我一定过去,祝贺立根生日。”陈小芹性格很好,很随和。 陈洁明于文秀给陈小芹做参谋,买了一套组合柜,交钱,留下地址,叫家具公司给送了陈小芹婆家茂村张树田家里去。 到了下午,他们的事才办完,张树田有车,和陈小芹开车来的。于是他们各自开车回家了。张树田拉着陈小芹到茂村布置新房去了。 陈洁明和于文秀回到家,母亲李大菊都等急了,说再不回来就给他们打电话了。 陈小萌娘俩也坐车来了,算回娘家了。陈小萌就说:“娘啊,我们在县城碰见陈小芹和她男朋友了,他们也正好去县城买结婚用的东西。小芹叫我们帮她买东西了。所以才回来的这么晚。” “小芹她爹娘给我们说了,我和你爹过去请他们过来给立根过生日,他们说小芹十六出嫁,还让你哥和你嫂给小芹送嫁去。我答应人家了。”李大菊说:“帮忙的事不好推辞。洁明就晚走两天。” 于文秀说:“小芹也给我说了,我也答应她了。都是本家,又是邻居,这个忙不能不帮。” “我晚走几天没事的,我把工作料理好了。”陈洁明说:“我表哥钱亮也不会说什么的。” 事情就这样定下了,陈立根十二过生日,陈小芹十六出嫁。这都是老陈家本家子的大事,老陈家一脉都要热闹起来。 杀猪宰羊雇戏班,老陈家本家子和老乡亲,都来帮忙。在院子里搭起了迎宾棚,垒起了一个大灶台。头一天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你别看农村里,大厨有的是,什么花样的菜都能做出来了。头一天肉食和拼盘都做好了。就等上桌了。 陈立根三生日这一天,来了戏班,也不在哪里雇的东北二人转演员,唱的东北二人转。演员都化了装的,唱得非常好。惹得全村的乡亲爷们来观看。 陈文川父子热心肠,见有老乡亲来了,就留下吃饭。人家也不意思推辞,就拿上礼金。到最后闹得成了长桌宴了。饭桌都排到当街去。 村长见此光景,就讲话了,说:“乡亲爷们,老陈家给孩子办三周岁生日,是大喜事,老乡亲都来祝贺,是人情。但是别光顾了吃,拿上点礼金。” 惹得众人都笑。有人就说:“村长,就你懂人情世故啊?我们是白来吃的呗?你多拿上点。这不当家的在身后挎着包呢。” 村长回头一看老婆在身后呢,就哑了。众人就一阵哄笑:“村长怕老婆,一分钱也掏不出来。” 不说不闹不热闹。大家说说笑笑,一片喜庆气氛。 专门设了收礼的桌面,村里的会计负责这事,来的乡亲朋友都拿了礼金。祝贺陈立根三周岁生日。都很给老陈家面子。 陈文川父子很感动,跑来跑去,照顾着客人们,唯恐照顾不周。 陈立根是宴会上的主角,人们给他糖给他花,逗他开心,都拿他说事。一点也看不出来是领养的孩子。乡亲们都竖大姆指,称赞陈文川父子仁厚,心眼好。乡亲们也就把陈立根当成老陈家的正根了。这也正是陈文川想要的结果。 圆满成功。陈文川父子算了算账,收入比支出多,还赚了呢。老陈家一家子很是高兴。最高兴的当然是小孩子陈立根了,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这么风光过。高兴的三天没睡好觉。孩子高兴坏了。 办生日剩下的肉菜吃不了,怕放坏了,就送给了街坊四邻和老乡亲。老陈家通过这事,收获了人缘。村里人都高看一眼。 十六就是本家陈小芹出嫁,老陈家这一脉,还得继续忙。 陈洁明和于文秀抽空去了趟河西县城,给父母和小立根买了保险。于文秀说:“存钱干嘛呢,不如用在家庭保障上。人吃五谷杂粮,少不了病和灾的。买个保险,应急用呗。” 陈洁明很同意于文秀的看法,就办了。于文秀来农村以后,也不知是干农活干的,还是怎么回事,老腰疼,陈洁明就拉她到医院看了看。 拍了个片子,医生说:“腰肌劳损,别老做重体力活了。防止严重了。”给了一盒膏药,叫她贴上恢复恢复。 陈洁明说:“你在家里带孩子伺候老人,累的。要不就雇个保姆。你休息休息。” “那不叫人家笑话,咱一个庄户人家,还雇起保姆了?你当是地主呢,不叫村里人笑掉大牙,万万使不得。”于文秀说:“以后我注意就行了。我可不愿叫人家指指点点的戳脊梁骨。” 陈洁明很了解妻子的倔强性格,就没敢再劝。只是半开玩笑地说:“文秀,我想你不是干农活的命。咱娘这一病,孩子小,叫你辞职回农村来,真是委屈你了。要不在城里,做着高管,一天到晚风风光光的,多好啊!吃得也好,穿得也好,身体也会好的。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洁明,不要这么说。咱俩是夫妻,总有一个要尽家庭责任,要付出的多点。我是女人,就得做后勤了。这没什么不应当的。”于文秀说:“再说,我工作的那公司也变化了。听说沈豪强和赵佳琪离婚了,公司归赵佳琪管理了,我也不想在那公司干了。回农村也不错,落叶归根嘛。我没觉出有什么不好来。” 听于文秀这么说,陈洁明很是感慨,就说:“是啊,世事变化真大啊。我记得我们处对象那时候,我是钱氏房地产质检,你是沈氏建筑质管,两个人处起对象来缩手缩脚的,还都腼腆哩。想想那时候好笑。” 于文秀好像对过去没有什么怀恋的地方,她只是轻淡地说:“过去的事就过去。现在咱还得往前看。洁明啊,立根过了三生日之后,我打算抽个时间去我娘家看看。我父母也都老了,哥嫂也不在家,两个老人,忙里忙外的也挺受累的。我想回去看看。” “行!应该回去看看老人家。要不等小芹办了婚事,我开车拉你回娘家看看。”陈洁明建议说:“这样快,我这做女婿的也该尽尽孝啊!” “算了,你还是别去了。我抽口自己坐车回去看看。”于文秀说:“你还上班,你老耽误,钱老板不高兴。洁明啊,虽然你和钱老板有亲戚关系,也要工作踏实,别搞特殊。要不老板看不起你,甚至不用你了。懂吗?” “我知道。”陈洁明点头,说:“文秀,你就放心,我会好好干的。一家人的重担都在我肩上哩,我会负起责任来的。” 于文秀笑了笑,说:“知道就好!” 第二百三十三章出嫁 农历十六,就是陈小芹出嫁的正日子。本家和老乡亲们,都来帮忙。 老陈家本家,都有差事,陈洁明和于文秀送嫁的。各负其责。 大清早起来就忙活上了。陈文礼家管饭,本家都叫来吃饭。吃了饭有差事的办差事。 男方有通路的,来了以后要照顾吃饭,有老陈家大辈陪着。女方要去男方家里铺床,带着家具被褥什么的,要送过去。 这些前凑工作办完了之后,就等着男方娶亲的来。女方也就准备出嫁了。 即将做新娘子的陈小芹,就在闺房里梳洗打扮。有娘家人陪着,帮她化妆打扮。 于文秀是送嫁的,就在闺房里帮陈小芹打扮。 陈小芹就问:“嫂子,你出嫁时,怎么打扮来了?” “我呀,我那时候在城里和你哥认识结婚的。没农村里这么传统。双方父母不在身边,就凭自己的感觉了。办的简单。”于文秀说:“其实我还是挺羡慕农村这种婚嫁的,挺热闹,也挺有情趣。” “农村里就是老传统,你差一点也不行,老重的一身行头了。”陈小芹发牢骚。她娘就骂她。 “大喜的日子,别胡说八道,嘴上没个把门的。不吉利。”小芹娘嘱咐说:“特别是到了你婆婆家,不要乱说话,说错了话,叫你婆家人说你没教养,连你娘也落不是。记住没?” “我不傻,看你唠叨个没完。叫我嫂子帮我弄弄好了。你忙别的事去。”陈小芹不耐烦。 “哼,以后到了你婆家,想叫唠叨你哩,也唠叨不了了。”小芹母亲嘟嘟囔囔出门去了。 于文秀说:“小芹,你娘说的也对,有些话你得听。老人家总是希望孩子好,你要理解老人的心思。” “嫂子,我知道。我就是嫌她啰嗦。”陈小芹说。 “等你出了嫁,嫁到婆家去,那时候你就知道这说教宝贵了。”于文秀像身有感触。 “到时候再说。嫂子,我想过时尚生活。不像老一辈子似的,结了婚,生孩子,操持家务,一天到晚尿布啊,锅碗瓢盆啊,一烂摊子家务事。孩子哭大人叫,弄得你是一头污水,不能自拔。想起来我就害怕。”陈小芹悄悄告诉于文秀说:“我和张树田商量好了,先避孕,自由自在的玩两年再说!” 于文秀有点惊讶,竖起大拇指说:“妹子,你真行!你真够一个的!” 陈小芹就嗤嗤地笑。 陈洁明和陈家长辈们,在客厅里等着来娶亲的人。喝着茶水,抽着烟,聊闲天。 他们主要聊的是地里庄稼的长势。今年前期天旱,最近才下了一场雨,庄稼长势有所好转,看这个样子得延期收获了。 到了快晌午,大概也就是十一点钟的样子,张家娶亲的来了。张树田也来了,带着礼品和红包。 陈洁明是送亲的,就忙活开了,招待来娶亲的人,有不少陈家人和老乡亲,向来娶亲的人索要红包,烟酒。双方有时候起争执,陈洁明还得中间协调,叫双方皆大欢喜。 不打不闹不热闹,喜事也是这个样,有发喜糖的,也有讨喜糖的,说说闹闹,图个热闹喜庆。谁都不会计较东西多少,但是表面上还要争个脸红脖子粗。 闹腾了一会儿,新娘子陈小芹打扮好了,来迎亲的人就准备把新媳妇娶走了。有很多人扯着新娘子不叫走,要糖要红包,张树田就拼命护着陈小芹,其他张家来娶亲的人,就一边发放红包喜糖,一边为新娘子开路。出了家门,还被截住好几回,老张家破费了不少。 因为陈家庄和茂村离着不远,也没雇娶亲的汽车,小芹大方,说骑自行车就行,兜兜风更好,更清亮舒畅。还能节省一笔不少的开支,张树田就同意了。所以就简办了。 在初秋的田野上,一行人穿得漂漂亮亮的,新郎新娘胸前都别着花,还是很扎眼的。风也不那么热了,凉爽爽地吹过来,叫人感到体肤很舒服。个个脸上漾溢着喜庆的笑容。 路边地里有拾棉花的,有挖花生的,还有干别的农活的,看到有娶亲的队伍过来,就跑上道来截住要糖吃要烟抽。双方也不多纠缠,图个喜庆,烟酒糖果多少都行。人们在乎的是这种喜庆氛围,传统风俗。 陈洁明和于文秀都是第一次做送嫁人,陪送着新娘到新郎家,心情很是喜悦和激动。在他们的人生里,这也算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今天是茂村大集,是张家有意选择的日子,也是图个热闹喜庆呗。不过集上人太多,看热闹的,闹着要东西的就多了。张树田和张家来娶亲的人,疲于奔忙,经过层层拦截,终于突破重围,把媳妇娶回家。时间已经是晌午转了。 新媳妇进门,忙着放鞭炮,拜天地,开酒席,就热闹忙活起来了。 陈洁明被让到了客厅里吃酒宴。于文秀要陪陈小芹在洞房里吃酒宴。一切礼仪过后,就开宴席了。大家伙就都忙着说话聊天吃喝。推杯换盏,一派喜庆气氛。 陈洁明不敢喝醉,亮明自己的身份,在大都市一家房地产公司,受聘担任总经理,非常有房产资源。张家的大辈,有钱的和当官的,都上来敬酒,攀关系,都想叫陈洁明在城里给弄处房产,把陈洁明当成大咖了。 白酒不喝了,换成城里大老板喝的红酒,极力奉承陈洁明。陈洁明非常注意饮酒量,但是最后还是晕晕乎乎的了。 酒宴过后,来送嫁的人要回去了。张家人送出门外,握手话别。有个做买卖的富商,抓住陈洁明的手不放,一再恳求陈洁明在城里给搞处房产。陈洁明是满口应允。 走到路上,被凉风一吹,陈洁明感到头脑发热,骑车就摇摇晃晃的了。 后面的于文秀看在眼里,赶上来就问陈洁明:“洁明,你喝多了?看你骑车摇摇晃晃的,别摔了沟里去。” “没事。”陈洁明硬坚持,话语也强硬,说:“我这酒量,喝这么点酒没事,我在公司应酬客人,商务洽谈,多大的酒场没见过啊?没喝倒过。没事的。” 陈洁明话音还没落,就摔了道沟里去了。 于文秀和其他来送亲的人,一起把陈洁明从道沟里弄上来。额头也擦破了,胳膊也碰破了皮,不知道伤到骨头了。 于文秀就吩咐众人把陈洁明弄到茂村一个诊所,上了药,做了包扎。 大夫说:“要想知道骨头有事没事,得上医院拍片子去。” 陈洁明说:“没事,擦破了点皮,没大碍。” 于文秀骂他:“你就别说话了,不叫你喝多,你就是喝多,今天正逢茂村大集,赶集的人来人往的,叫人看见多丢人哪!就连小芹面子上也不好看,得叫人家传说娘家人来送嫁的,喝多了摔道沟里去了,好说不好听啊!托你办点事你也办不好。” 陈洁明不言语了。 在诊所里休息了一会儿,看没什么大事,就回家了。 这次叫一个本家的小伙子,骑车驮着陈洁明,怕再出意外。陈洁明少不了挨于文秀的骂。其他本家兄弟们,就偷着笑。 回到家,也就是下半晌午,先到陈文礼家给人家交差,说事办的不错,陈小芹挺好的。 陈文礼看陈洁明额头上缠着白纱布,就问怎么回事。于文秀就给解释了半天,说陈洁明喝多了,不小心摔沟里去了。 陈文礼还要给陈洁明拿医药费,臊得于文秀不行,恨不得揍陈洁明一顿。没给人家把事办好,脸面无光。 到了自己家里,免不了夫妻一战。母亲李大菊就劝。陈洁明说:“明天就回城里去。” 于文秀就说:“你回去就回去,你当你还是什么宝贝,舍不得你走?” 夫妻俩一宿没说话,小立根跟着奶奶睡的。 第二天于文秀起得晚,陈洁明自己收拾好行装,开车走了。给母亲李大菊留下了二千块钱。 于文秀听着汽车引擎声走远,在被窝里掉下了眼泪。 日子还得一天一天的往前过啊,坎坎坷坷,也是避免不了的。 秋收过后,庄稼地里没什么农活了,于文秀挺想娘,就想上娘家住一段时间去。跟婆婆李大菊商量,婆婆说:“愿去就去。有你老公公照顾我呢。他也不上地里干农活去了。也就是做做饭什么的。愿带着小立根去就带着,不愿带着呢,就叫你公公在家看着。随你的意。” 婆婆很通情达理,于文秀怕给两个老人增添负担,决定带着小立根。带他走姥姥去。小立根当然高兴了,欢天喜地喊:“走姥姥家去了,走姥姥家去了。” 于是,找了一个晴朗的好天气,于文秀带着儿子陈立根,坐车回了娘家。 第二百三十四章回娘家 于文秀带着儿子陈立根,坐车回到了娘家。 进家门的时候,父母正坐在屋檐下,扒棉花桃呢。于满囤在院子里玩。 因为提前打过电话,父母知道她来。 “爹,娘,你们在扒棉花桃啊?”于文秀进门打招呼。 “姥爷,姥姥。”陈立根也随着母亲打招呼。 “闺女,小立根,你们来了。快屋里坐。”母亲起身说。 “娘,你别动。我哪儿都熟悉。我自己就行。”于文秀说:“我买了点猪肉,还绞了点猪肉馅。今天咱吃炖肉,明天包饺子。我把肉馅放冰箱里。” “闺女,你每次来又是钱又是东西的。我和你爹不缺钱花,也不缺嘴头子吃。不用老牵挂着我们。你有自己的家了,混好你们的小日子就行。”母亲这样唠叨,心疼闺女。 于文秀就笑,放好东西以后,就坐在屋檐下,和父母一块扒棉花桃,唠嗑。 陈立根早就找表兄于满囤玩去了。两个人在院子里玩猫逮老鼠。这游戏一个人玩不了。 于文秀问起父母的身体情况。母亲说:“唉,老了,还没点毛病啊。你爹老是肠胃不好,便秘。我呢,肠胃也不好,吃了东西肚子里不舒服。腿上的关节炎也好像厉害了,下雨阴天的就疼。老了,身体不行了。” 于文秀说要给父母去医院检查,母亲却说:“检查个啥?人老了,都会出现点毛病,不碍事。” “老年人肠胃不好,是普遍现象。但是也不能不重视。上医院检查检查,没有大毛病就放心了。就日常调理调理,多吃些疏菜水果,利于消化。但是首先得知道有病没病啊。有病还是要看病的。”于文秀说服父母。 “那也倒是。”父亲于本田说:“不过我感觉我没病,就是年老了,肠胃器官也衰老了,功能降低了,造成的肠胃不好。不是病。” “嗯,我觉得你爹说的对。我也是这种感觉。没必要上医院花那冤枉钱去。”两个老人还挺固执。 于文秀想:以后再说,劝劝老人。 晌午炖的猪肉,两个老人都吃了一大碗,饭量还是不错。于文秀嘱咐他们要多吃水果和蔬菜。来时给父母买来了香蕉苹果,和菠萝火龙果什么的。两个小孩子看着南方水果新鲜呢,就吃了不少火龙果。 现在农闲,家里也没什么活,就是扒棉花桃。除了吃饭就干这活。晚上还要加班。 于文秀和父母闲聊,就聊到了贺春花的叔伯兄弟贺志远一家的事。于文秀知道贺志远带着媳妇李豆花上大都市里看病去了,听说做了手术,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贺春花不在家,也不上娘家去,父母也不知道贺志远的情况,只是道听途说了些传言。 其实于文秀还是很牵挂贺志远和李豆花的,他们不仅仅是同学,还存在一种友情,关系都不错。 于文秀想赶个土家营子集去,给父母买点肉蛋蔬菜,自己和两个孩子也要吃呢。父母生活简朴,平常的日子里,舍不得多吃肉蛋菜,一日三餐基本就是米粥馒头和老腌咸菜疙瘩。母亲还说呢:“要吃还是家常饭,要穿还是粗布衣。” 父母老思想,于文秀也不和他们计较。这天土家营子大集,就带着两个孩子赶集去了。叫母亲也一块玩玩去,母亲说腿疼,不愿去。 于文秀吃过早饭,就带着两个孩子赶集去了。 土家营子是个集镇,有土家营子中学,于文秀还在土家营子上了好几年学呢。所以对土家营子并不陌生。只是这些年变化了,修直了街道,街两边的低矮的砖瓦房,现如今变成了楼房。商店,菜店,肉店,移动公司办卡卖手机,理发店休闲会所,什么都有,一样也不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农贸市场,专批了一块场地新修建的,有摊位,不像过去那么乱七八糟了。乱摆地摊,扔的到处是垃圾菜叶。卫生了不少。 于文秀骑电动车,驮着两个孩子,随赶集的人流,来到了土家营子集上。因为来的早,人还不是挺多。但小商小贩都已经是出摊了。等待着买主。 于文秀带着两个孩子,于满囤和陈立根。两个孩子说赶集,高兴得不得了,到处乱跑。 于文秀想给侄子于满囤买身新衣服。嫂子和哥不在家,老人老了,于满囤没新衣服穿了。身上脏兮兮的。 于文秀选了个有儿童服装的商店,就领着两个孩子进去了。 开服装店的是个小姑娘,见有顾客来了,就热情地招呼。 于文秀拉过于满囤,说:“给这孩子买身衣服。” 小姑姑给推荐了几款,并着重介绍牛仔裤子上有背带的那一款,说:“这是最新流行款,小男孩穿上跟小老板似的,很受这个年龄段的小朋友欢迎。卖出去十多套了。” 于文秀看了看,觉得不太适合农村小男孩穿,因为穿上活动不太方便。但是于满囤还是相中了。就给他买了。 陈立根见哥哥买了新衣服,也要买一套。小孩子嘛,有攀比的心理。于文秀就又给陈立根买了一套小号的。两个孩子当时就穿上了,很是高兴,跑了街市上显摆去。 于文秀招呼着两个孩子,到粮油店,给父母买几斤小米和鸡蛋。父母在家的生活还是极其简朴的。不知道给自己增加营养。 街市上来赶集的人渐渐多起来,到了粮油店,已经有顾客在里边了。大部是农村小卖部的小老板,来上货的,粮油店老板还挺忙。 于文秀打眼一扫,意外地看到了栾红英,也挤在人群中间。于文秀叫了一声:“红英。” 红英听见叫声,回头一看,原来是于文秀,也很意外,就热情地打招呼,挤过来了,说:“文秀,你啥时候回娘家来了?” “我前天刚过来的。想爹娘了,就过来看看。”于文秀拉住栾红英的手,两个人显得很是亲热。 “这次回来多住些日子?”栾红英问。 “我把孩子带来了,多住些日子。”于文秀说:“满囤,你小表兄弟贺金斗也来了。你们哥俩不亲热亲热?我家这陈立根腼腆,见了生人不爱说话,熟了就好了。” 于满囤和贺金斗是亲表兄弟,两个人玩得还不错,见了面就手拉手了。 栾红英说:“满囤比俺家金斗大,懂事。是,满囤?” “嗯,妗子。我姑姑给我带糖来吃了,我分给我兄弟一把。”于满囤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果,塞给贺金斗:“兄弟,你拿着。” “俺满囤真长成了懂事的大哥哥了。”栾红英高兴地笑,说自己儿子:“金斗,拿着啊。谢谢你哥哥。” “谢谢满囤哥。”贺金斗还小两岁,腼腆地说。 于文秀和栾红英就出了粮油店,店里也是忙,站在一边想说会儿话。孩子们就玩去了。于文秀招呼他们别跑远了。 栾红英说:“我今天赶集来的早,是给李豆花捎几斤鸡蛋和小米。平时来不这么早。受人之托。” 提到李豆花,于文秀就问起贺志远和李豆花的近况。实际上于文秀一直关心他们俩。 于文秀问:“红英,你不说我还正想问呢,豆花做了手术以后怎么样了?恢复的还行?” “豆花从城里做了切除手术以后,暂时是和死神擦肩而过。回来就安心静养着。贺志远无微不至地照顾她,逐渐康复起来。人逢喜事精神爽,祛除了一大癌魔,豆花和志远心里都高兴,觉得日子又有了混头。现在他们俩精神都不错。都挺好的。” 于文秀听了,放下心来。说:“那么说手术做的还很成功,结果不错。豆花也真受苦了。” “现在生活能自理了。志远到砖厂上班去了。想挣些钱。”栾红英说:“不过我听说,豆花还要定期上县医院去化疗。” 于文秀听了,心情又沉重起来,说:“嗯,还需要后续治疗。他们夫妻俩真是不容易。志远还得去挣生活费和医疗费。日子过得艰苦。” “我叔叔婶婶照顾他们,给他们带着孩子贺娇。娇娇长大了,很懂事,已经上学了。”栾红英说。 “老人也吃力了。都不容易。”于文秀很同情他们一家。 栾红英又说:“不打紧,豆花娘家有钱,有事有她娘家接着哩。她娘家开着砖厂,父母还都健在。五个哥哥,也都同情这个小妹,给了不少照顾。” “那么志远的负担还轻点。人得了病,就容易致贫。生活就困难。有空我看看他们去。我和他俩都是同学。”于文秀说。 “听说他们上城里治病去,也是你帮的忙。有这么个好同学也不错啊!”栾红英感叹。 “我也是托的同学。我的一个大学同学的姐夫是一家医院的医师,医术不错。托的他,都是他给安排的。别管怎么说了,看好了病为原则。”于文秀说。 “对对,亲戚朋友都帮忙呗。豆花落得不错。连她娘家娘都说好,意想不到。她娘家娘常来照顾豆花,虽脾气急躁点,心眼还是不错的。跟豆花的公公婆婆也能处得来。总算不错。”栾红英说。话聊起来就没完了。日上三竿,赶集的人多了。集市上也热闹起来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回娘家 于文秀带着儿子陈立根,坐车回到了娘家。 进家门的时候,父母正坐在屋檐下,扒棉花桃呢。于满囤在院子里玩。 因为提前打过电话,父母知道她来。 “爹,娘,你们在扒棉花桃啊?”于文秀进门打招呼。 “姥爷,姥姥。”陈立根也随着母亲打招呼。 “闺女,小立根,你们来了。快屋里坐。”母亲起身说。 “娘,你别动。我哪儿都熟悉。我自己就行。”于文秀说:“我买了点猪肉,还绞了点猪肉馅。今天咱吃炖肉,明天包饺子。我把肉馅放冰箱里。” “闺女,你每次来又是钱又是东西的。我和你爹不缺钱花,也不缺嘴头子吃。不用老牵挂着我们。你有自己的家了,混好你们的小日子就行。”母亲这样唠叨,心疼闺女。 于文秀就笑,放好东西以后,就坐在屋檐下,和父母一块扒棉花桃,唠嗑。 陈立根早就找表兄于满囤玩去了。两个人在院子里玩猫逮老鼠。这游戏一个人玩不了。 于文秀问起父母的身体情况。母亲说:“唉,老了,还没点毛病啊。你爹老是肠胃不好,便秘。我呢,肠胃也不好,吃了东西肚子里不舒服。腿上的关节炎也好像厉害了,下雨阴天的就疼。老了,身体不行了。” 于文秀说要给父母去医院检查,母亲却说:“检查个啥?人老了,都会出现点毛病,不碍事。” “老年人肠胃不好,是普遍现象。但是也不能不重视。上医院检查检查,没有大毛病就放心了。就日常调理调理,多吃些疏菜水果,利于消化。但是首先得知道有病没病啊。有病还是要看病的。”于文秀说服父母。 “那也倒是。”父亲于本田说:“不过我感觉我没病,就是年老了,肠胃器官也衰老了,功能降低了,造成的肠胃不好。不是病。” “嗯,我觉得你爹说的对。我也是这种感觉。没必要上医院花那冤枉钱去。”两个老人还挺固执。 于文秀想:以后再说,劝劝老人。 晌午炖的猪肉,两个老人都吃了一大碗,饭量还是不错。于文秀嘱咐他们要多吃水果和蔬菜。来时给父母买来了香蕉苹果,和菠萝火龙果什么的。两个小孩子看着南方水果新鲜呢,就吃了不少火龙果。 现在农闲,家里也没什么活,就是扒棉花桃。除了吃饭就干这活。晚上还要加班。 于文秀和父母闲聊,就聊到了贺春花的叔伯兄弟贺志远一家的事。于文秀知道贺志远带着媳妇李豆花上大都市里看病去了,听说做了手术,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贺春花不在家,也不上娘家去,父母也不知道贺志远的情况,只是道听途说了些传言。 其实于文秀还是很牵挂贺志远和李豆花的,他们不仅仅是同学,还存在一种友情,关系都不错。 于文秀想赶个土家营子集去,给父母买点肉蛋蔬菜,自己和两个孩子也要吃呢。父母生活简朴,平常的日子里,舍不得多吃肉蛋菜,一日三餐基本就是米粥馒头和老腌咸菜疙瘩。母亲还说呢:“要吃还是家常饭,要穿还是粗布衣。” 父母老思想,于文秀也不和他们计较。这天土家营子大集,就带着两个孩子赶集去了。叫母亲也一块玩玩去,母亲说腿疼,不愿去。 于文秀吃过早饭,就带着两个孩子赶集去了。 土家营子是个集镇,有土家营子中学,于文秀还在土家营子上了好几年学呢。所以对土家营子并不陌生。只是这些年变化了,修直了街道,街两边的低矮的砖瓦房,现如今变成了楼房。商店,菜店,肉店,移动公司办卡卖手机,理发店休闲会所,什么都有,一样也不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农贸市场,专批了一块场地新修建的,有摊位,不像过去那么乱七八糟了。乱摆地摊,扔的到处是垃圾菜叶。卫生了不少。 于文秀骑电动车,驮着两个孩子,随赶集的人流,来到了土家营子集上。因为来的早,人还不是挺多。但小商小贩都已经是出摊了。等待着买主。 于文秀带着两个孩子,于满囤和陈立根。两个孩子说赶集,高兴得不得了,到处乱跑。 于文秀想给侄子于满囤买身新衣服。嫂子和哥不在家,老人老了,于满囤没新衣服穿了。身上脏兮兮的。 于文秀选了个有儿童服装的商店,就领着两个孩子进去了。 开服装店的是个小姑娘,见有顾客来了,就热情地招呼。 于文秀拉过于满囤,说:“给这孩子买身衣服。” 小姑姑给推荐了几款,并着重介绍牛仔裤子上有背带的那一款,说:“这是最新流行款,小男孩穿上跟小老板似的,很受这个年龄段的小朋友欢迎。卖出去十多套了。” 于文秀看了看,觉得不太适合农村小男孩穿,因为穿上活动不太方便。但是于满囤还是相中了。就给他买了。 陈立根见哥哥买了新衣服,也要买一套。小孩子嘛,有攀比的心理。于文秀就又给陈立根买了一套小号的。两个孩子当时就穿上了,很是高兴,跑了街市上显摆去。 于文秀招呼着两个孩子,到粮油店,给父母买几斤小米和鸡蛋。父母在家的生活还是极其简朴的。不知道给自己增加营养。 街市上来赶集的人渐渐多起来,到了粮油店,已经有顾客在里边了。大部是农村小卖部的小老板,来上货的,粮油店老板还挺忙。 于文秀打眼一扫,意外地看到了栾红英,也挤在人群中间。于文秀叫了一声:“红英。” 红英听见叫声,回头一看,原来是于文秀,也很意外,就热情地打招呼,挤过来了,说:“文秀,你啥时候回娘家来了?” “我前天刚过来的。想爹娘了,就过来看看。”于文秀拉住栾红英的手,两个人显得很是亲热。 “这次回来多住些日子?”栾红英问。 “我把孩子带来了,多住些日子。”于文秀说:“满囤,你小表兄弟贺金斗也来了。你们哥俩不亲热亲热?我家这陈立根腼腆,见了生人不爱说话,熟了就好了。” 于满囤和贺金斗是亲表兄弟,两个人玩得还不错,见了面就手拉手了。 栾红英说:“满囤比俺家金斗大,懂事。是,满囤?” “嗯,妗子。我姑姑给我带糖来吃了,我分给我兄弟一把。”于满囤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果,塞给贺金斗:“兄弟,你拿着。” “俺满囤真长成了懂事的大哥哥了。”栾红英高兴地笑,说自己儿子:“金斗,拿着啊。谢谢你哥哥。” “谢谢满囤哥。”贺金斗还小两岁,腼腆地说。 于文秀和栾红英就出了粮油店,店里也是忙,站在一边想说会儿话。孩子们就玩去了。于文秀招呼他们别跑远了。 栾红英说:“我今天赶集来的早,是给李豆花捎几斤鸡蛋和小米。平时来不这么早。受人之托。” 提到李豆花,于文秀就问起贺志远和李豆花的近况。实际上于文秀一直关心他们俩。 于文秀问:“红英,你不说我还正想问呢,豆花做了手术以后怎么样了?恢复的还行?” “豆花从城里做了切除手术以后,暂时是和死神擦肩而过。回来就安心静养着。贺志远无微不至地照顾她,逐渐康复起来。人逢喜事精神爽,祛除了一大癌魔,豆花和志远心里都高兴,觉得日子又有了混头。现在他们俩精神都不错。都挺好的。” 于文秀听了,放下心来。说:“那么说手术做的还很成功,结果不错。豆花也真受苦了。” “现在生活能自理了。志远到砖厂上班去了。想挣些钱。”栾红英说:“不过我听说,豆花还要定期上县医院去化疗。” 于文秀听了,心情又沉重起来,说:“嗯,还需要后续治疗。他们夫妻俩真是不容易。志远还得去挣生活费和医疗费。日子过得艰苦。” “我叔叔婶婶照顾他们,给他们带着孩子贺娇。娇娇长大了,很懂事,已经上学了。”栾红英说。 “老人也吃力了。都不容易。”于文秀很同情他们一家。 栾红英又说:“不打紧,豆花娘家有钱,有事有她娘家接着哩。她娘家开着砖厂,父母还都健在。五个哥哥,也都同情这个小妹,给了不少照顾。” “那么志远的负担还轻点。人得了病,就容易致贫。生活就困难。有空我看看他们去。我和他俩都是同学。”于文秀说。 “听说他们上城里治病去,也是你帮的忙。有这么个好同学也不错啊!”栾红英感叹。 “我也是托的同学。我的一个大学同学的姐夫是一家医院的医师,医术不错。托的他,都是他给安排的。别管怎么说了,看好了病为原则。”于文秀说。 “对对,亲戚朋友都帮忙呗。豆花落得不错。连她娘家娘都说好,意想不到。她娘家娘常来照顾豆花,虽脾气急躁点,心眼还是不错的。跟豆花的公公婆婆也能处得来。总算不错。”栾红英说。话聊起来就没完了。日上三竿,赶集的人多了。集市上也热闹起来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走亲戚 栾红英给于文秀说了一会儿贺志远家的事,想起来要给李豆花捎小米鸡蛋,就说:“看看,光顾说话了,豆花托我买鸡蛋的事都忘了。” “我也正想给父母买点小米鸡蛋呢。”于文秀说:“赶集的人不少了,那咱就进去买。排上队了。” “都说这家粮油店进的货新鲜,做买卖实诚,都愿上这家来买。”栾红英说:“我每次都上这家来买。” “是啊,陈年米不如新米好吃。鸡蛋也是新鲜的好。”于文秀接话说:“现在农村也不怎么种谷子了,我记得原先都是自家种些谷子,打了谷碾米吃。那才真正是新米呢,好吃。” “嗨,现在谁还种谷子啊,经济效益不好,都改种棉花了。嫌种棉花费力的就种麦子和玉米。基本都是这样。”栾红英介绍说:“不过有一部分人出外打工去了,去城里做农民工,多半是干建筑去了。比在地里混还多挣两钱。我叫志高去,他说累,不愿出去。” “志高还在砖厂上班?贪恋着你。离不开媳妇。”于文秀说,喜得栾红英笑。 买好了小米和鸡蛋,两个人又带着孩子们逛了一会儿集市,栾红英说:“我得回去了,别叫李豆花等急了,她现在的状况可急不得。” 于文秀说:“告诉她,我有空过去看她。”于文秀又买了二斤点心和一些水果,托栾红英带回去,给贺娇吃。 回到家,于文秀给母亲说碰上嫂子的兄弟媳妇了,又说了一些贺家的事,唠闲嗑。 母亲说:“春花她娘身体也不好,有肺痨有关节炎,那年冬天,春花在这里住了一冬天哩,给她娘看病抓药。这种老顽疾不好看呢。也不知现在身体怎么样?春花不在家,亲家也不走动。不像个亲家样了。” “娘,那我有空看看我嫂子她们一家去。怎么说也是咱满囤她姥姥家呢!知己的亲家。”于文秀说。 “行,文秀,你有空带着满囤,买上些礼物,去看看。代我问亲家好。你看看我和爹也都上了岁数,也不赶集上店的,也碰不上亲家的人,想给送点东西也送不了去啊。老了,不中用了。”母亲冯俊喜叹息,时光流失,岁月穿梭,过得真快啊,一转眼老了。 “好的。娘,我正好也去看看我中学同学,就是我嫂子的叔伯兄弟贺志远和她媳妇李豆花。李豆花得了癌症了,在城里医院做了手术,暂时没了生命危险,过的挺艰难的。我想有空看看去。”于文秀说。 “我也听说了。你说年轻轻的怎么得这种病呢?真是不幸啊。你看看去。三里五庄的,又连着亲家,从小在一块上学,该看看去。给他们买上点礼物,人家看病花钱,日子过的挺紧巴的,别给人家添麻烦。”母亲说。 “我看看就回。在满囤姥姥家,我也不吃饭。”于文秀说。 “嗯嗯。那就下一个集去。赶个集,给买点东西。骑电动车去。”母亲说。 “好。农村赶集挺方便的。农贸集上我看什么东西都有,不比城里的差。挺好的。”于文秀。 母女俩又唠了些别的闲话。 于文秀在娘家也没啥事,就是帮父母干些杂活,带带孩子。这一段时间没有和丈夫和婆家的人联系。 这一天天气比较好,于文秀赶了集,买了礼品,带着于满囤去看嫂子的娘家。陈立根在家跟姥姥玩。 陈家庄和贺家庄就离着三里地,赶了集绕一下弯,也就五六里地,骑电动车也就一会儿的事。 路上,于文秀问于满囤,说:“满囤,想你姥姥姥爷了?” “想了,我姥姥那小坛里还有酒枣吃哩。我跟我妈去,我姥姥就给我拿了几个吃。可好吃了。” 这孩子,年前的事还记着哩。于文秀说:“你姥姥挺疼爱你的,是,长大了孝敬你姥姥姥爷。” “那当然了。不过我妗子有点抠,有好东西藏着给金斗吃,不给我吃。”于满囤告状。 于文秀笑得哈哈的,说:“你这小孩子,就精吃。你妗子当然疼爱她小子了。再说你大,金斗小,你不能跟金斗争嘴吃,听见没?刚才说的话可不能乱讲,要是叫你妗子听了去会不高兴的。懂吗?” “好,我不说了。我不该背后说我妗子坏话。”于满囤像做错了事似的。 于文秀解释说:“满囤,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有的话是不能乱说的。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大男子汉嘛,要成熟一点。” “我懂,姑姑。”于满囤说。 “你懂个啥呀?现在你还不懂,慢慢着就理解了。”于文秀说:“到了你姥姥家,对你妗子和小金斗好点。可别叫你妗子看出来你对她有意见。” “不会的,姑姑,这点人心眼我还是有的。”于满囤说。 “哈哈,满囤,我看你也快长成大人了。该到城里跟着你爸妈上学去了。”于文秀说。 “我爸妈是来信说叫我上城里去上学,可我和爷爷奶奶有感情了,我舍不得离开爷爷奶奶。我知道我是他们的心肝宝贝,我要是离开他们了,他们会孤单寂寞的。我不愿走。”于满囤说的于文秀挺伤感的。孩子懂事了。 到了贺春花的娘家,也就是于满囤的姥姥家,老两口子也坐在屋檐下扒棉花桃呢。贺金斗骑着儿童车在院子里玩。贺志高上砖厂上班去了。栾红英串门去了。 看到于文秀进来,老两口急忙起身打招呼。贺金斗也跑过来了。小家伙知道,有亲戚来,肯定带好吃的。并且他认识表兄于满囤。 于文秀说:“叔叔婶子,你们不要动,我娘叫我来看看你们。给你们拿点吃的来。满囤也想姥爷姥姥了,吵着要来。”于文秀说着,给孩子分了糖果。把拿来的东西放到门台上。 “你看看,你爹娘还老想着俺们,真是的!你爹娘还好吗?”贺春花的母亲客气问。 “嗯,婶,都好。我爹娘也问叔叔婶婶好。”于文秀说:“都成了老年人了,想坐一块说说话聊聊天,就是腿脚不好使了,聚不到一块了。” “嗯,秀啊,你说的是。你看我,有老气管炎,还有关节炎,走两步就喘不上气来。出不了门了。去年春花在家,我住了好一阵子医院,也没除了病根。这身病啊,要带到棺材里去了。”春花母亲感叹。 “婶啊,不要这样说。人活在世,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都逃不出这个自然规律。放平心态,积极生活,咱尽量往好里混。”于文秀说。 “秀,是大学生,有文化的人,讲出道理来,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春花母亲说:“看看我家,一个春花,一个志高,两个孩子都是劈柴,不成器,连高中都没考上,就是初中毕业,凑合着能写自己的名字,能买东西算个账,没啥大出息。” 于文秀就笑,说:“婶,我嫂春花在城里做买卖可精了,能写会算,连城里人都跟不上她哩。” “那是嫁到你们家学出息了。”春花母亲说:“秀啊,你是大学生,要好好带带咱那两个孩子,朵朵和满囤,教教他们,也考大学。” “朵朵那孩子在城里学的好着哩,每次考试都是班级前三名,考大学不成问题。”于文秀说:“年下过春节不回来看看姥姥姥爷啊,问问就知道了。是个好学上进的孩子!” “朵朵那孩子是不错,学习好,懂事。我这一阵子老梦见春花她们娘俩。想她们了。半年多没见面了。”老太太说:“光知道在外头挣钱了,也不知道回家来看看爹娘。” 于文秀就说:“我嫂子是个财迷呗,心思挣够了钱在城里买大楼房呢。到时候也把你们二老接了去享福。” “我才没那福气呢!恐怕这一辈子是等不上了。”春花母亲这样说,脸上却挂着笑容,她说:“秀啊,给你嫂子说说,把满囤也弄了城里上学去。城里学校好,能培养出人才来。你看满囤也倒了上学的年龄了,别在家闲逛荡了。” “婶啊,我嫂子那么精明的人,自有安排,还用咱操心啊?你就放宽心,满囤准有个好的前程。”于文秀净拣好听的说,哄得老太太很是高兴。老太太很是喜欢自己闺女的这个小姑子,难得的好姑娘。老太太很是欣赏。 说了一会儿话,就快晌午了,于文秀就故意说要走,春花母亲肯定拉着不叫走啊,大外甥于满囤还在这里呢,怎么也得吃了饭再走啊。你说说外甥走姥姥家,连顿饭不吃就走啊?老太太可拉不下这脸面,硬拉着不叫走。 于文秀心里也不想走,跟老太太客气客气,还没去看贺志远李豆花呢。不过把老太太忙活了一脸的汗水。 于文秀说:“婶,我们不走了,我和满囤今晌午就在这里吃饭。我做饭去。”于文秀就像个亲闺女似的,忙活起做午饭来。 春花母亲看着这么好的姑娘,打心眼里高兴。庆幸闺女春花真是找了门好婆家,一家子都是实诚人! 第二百三十六章看朋友 吃过晌午饭,栾红英要领着于文秀去看李豆花,于文秀就叫于满囤在姥姥家玩,和栾红英去了李豆花家。 栾红英虽有些小心眼,但也是个比较爽快好说的人。跟于文秀闲唠。 栾红英说:“文秀啊,你来时我不在家,我可不是闲逛去了。我是去找活干。农闲了,地里没活了,我就想上皮毛作坊找点活干,挣点钱。我一个年轻的不能跟老头老太太似的在家坐着扒棉花桃啊。找点活挣钱去。” “嗯,找着活了?”于文秀问。 “咱这里春冬两闲,兴干点皮毛,挣点钱。有个体户,也有在镇上开的皮毛厂。做些裘皮服装啊,褥子片啊,还有的做围脖帽条什么的。听说买卖还不错呢。干皮毛的户都是有钱的户。我也不会什么手艺,就是给人家打日工去,干点零杂活。” “那定下来了?人家招你?”于文秀问:“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打日工,一天六十多块钱,一个月给两千块钱。我要两千五,人家老板不同意。”栾红英说:“两千就两千,总比坐在家里扒棉花桃强啊。” “你活干好了,人家老板可能还给你长钱呢。看你的能力了。”于文秀说:“红英,要是挺好做的话,我也去,在家也是闲着啊。挣一天的钱是一天的钱。谁怕钱多了扎手啊。” “说的也是。我看看要是行了,就把你介绍去。只是咱们不是一个村里的不太方便。”栾红英说:“要不就住我家里。志高有时候住砖厂加夜班,不回家睡。” “到时候再说。”于文秀说:“我在家上学时,天天早晨起早上土家营子镇上学,经过你们贺家庄,和李豆花贺志远一块去。傍晚一块回来。一天跑两趟,没觉得累。那时候念书可上心了。这想想还挺怀念旧时光的。” “我小学二年级毕业,不愿上学。就是在本村念了两年书。没文化,也没出息。跟不上你们这些文化人。志高也是这样,小学二年级学历,光会写自己的名字。在砖厂上班也是靠人家贺志远。干不了文书和技术活,卖力气的。”栾红英说,很羡慕文化人,她说:“就说这个做皮毛,你要是学技术,你必须有数学知识,得会算账,弄多么长多么宽啊,都是有尺寸的。你要是不会算,给人家做坏了,好多钱呢,老板不干。赔上工资也不够啊。所以我只能干点杂活。文秀,你有文化,能写会算,要是学会了这个皮毛技术也是能挣钱的。人家技术工一个月挣一万多块钱呢,当个老师傅,一年能挣好几十万呢!” “能挣这么多啊?”于文秀好奇,说:“我在城里上班,公司高管,年薪才几十万呢。这行业说起来不错啊,挺能挣钱的。” “是啊,人家做皮毛生意的老板,都在镇上开的皮毛厂,在城里买的楼房。楼房汽车什么都有。”栾红英说:“我和志高没文化,做不了大事。文秀你要是入了这一行,比你做高管都强。你自己可以开公司当老板呢。我看就凭你这脑袋瓜准行。” “红英,你说的我怪心动的,你给我找找,我也试试,在家闲着也没事做啊。”于文秀真想跟栾红英一块去上班。 “文秀,我建议你别跟我似的打日工,你学技术,你头脑好,要是学会了技术,那可就挣多了。”栾红英是好心肠。 “我看看,人家要不叫我学呢?我也不是小姑娘了,接受能力慢了。看老板的意思。”于文秀说。 “嗯,那倒是。人家老板说了算。老板不叫学手艺,咱也学不成啊。”栾红英说:“我给你说说,碰碰运气去。” “好,好的。红英啊,那就麻烦你给我问问。我请你土家营子集上下饭馆去。”于文秀对栾红英许诺。 栾红英高兴坏了,笑着说:“那好,那好。我长这么大,还没人请去下过饭馆哩!你是头一个请我客的。哈哈哈。” 两个人说着话,就来到了李豆花家。 李豆花和娘家娘在家里,娘俩唠闲嗑。娘家娘是来照顾李豆花的。贺志远上砖厂上班去了。贺娇上学去了。 李豆花看老同学于文秀来看自己了,很是高兴,招呼于文秀和栾红英坐下,并给母亲做了介绍。 李豆花说:“这个就是我中学同学于文秀,大学生,分在城里工作。于家庄的。”李豆花的母亲认识栾红英,不用介绍。 “嗯,中学同学,还想着俺家豆花呢?不错。坐,坐。”李豆花母亲说。李豆花母亲是小李家庄的,大名叫刘双荷,人长的挺胖的,脸也显得大。说话做事很老成。她有五个儿子,人称李家五虎,家里开着砖厂,不过钱她掌管着,足见老太太的能力了。就这么一个女儿,给了女儿不少照顾。 李豆花城里医院开刀回来,她就短不了过来照顾闺女,钱也没少给闺女花。家里那五房儿媳妇是敢怒不敢言。老太太疼闺女。 李豆花也是母亲的小棉袄,很讨母亲欢心,母女俩特别投脾气。老太太从来不说闺女一点不好,对她那五个儿媳妇却不够客气。自从李豆花病了以后,更是关心爱护闺女了。光怕闺女半道里撒手走了。只要闺女要求的,她全都做到。 当然李豆花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也很体谅母亲和娘家的,特别是那些嫂子们。李豆花老是劝母亲和嫂子们搞好关系,不要太偏向自己了,不要叫嫂子们看着不高兴。老太太不敢跟闺女顶嘴,怕闺女心里不舒服,但她自有她的老主义。 老太太来住了好几天了,伺候李豆花吃饭吃药,给李豆花洗洗涮涮的,有时候还去接送上学的外甥女贺娇。简直就跟李豆花的保姆差不多。不说一句怨言。可怜天下父母心呢。 今天李豆花的同学来了,老太太当然高兴了。闺女李豆花正说烦闷哩,老同学来看她了,正好给她解解闷。老太太就忙着沏茶倒水,拿糖果吃。老太太买的家里什么零嘴也有。疼闺女嘛! 于文秀客气了一番就坐下来,跟李豆花母女聊天。 刘双荷是个比较健谈的农村妇女,说起闺女的不幸来,哭天抹泪的。她挂在口头上的话就是:“唉,年轻轻的,咋会得这病呢?” 于文秀就安慰她,说:“大娘,你就宽心,豆花在城里动了手术,切除了病灶部分,慢慢就会康复的。现在正在恢复期,你的情绪会影响到豆花的。医生说要保持良好的心态,积极乐观的精神才行。是,豆花?” “是啊,医生是这样嘱咐过的。不过我娘不经常这样。平常在家里还宽慰我呢。这是看你们来了,诉苦哩。”李豆花说。 “嗯嗯。”于文秀说:“现在和你做手术的医院还有联系吗?” “肯定有啊。我们离不开医生的指导。特别是苏建楠医师,人可好了,给了我们不少的照顾。我们还相互加了微信。苏大夫指导我康复。” “那就好,有苏大夫这么好的医生指导,你恢复的会快一些。”于文秀说。 “文秀,这多亏了你和春花嫂子的帮助。我和志远上城里去看病,两眼一摸黑,都是你们给我和志远指导帮忙,给我们引见医生什么的,真是谢谢你们了。”李豆花说:“我和志远老是说有机会请你们吃顿饭,可不在一块,哪能碰的上啊。今天你来,说什么也得住两天,吃我们顿饭,我们心里才舒服。” “豆花啊,不用客气。这回我回娘家,要多住一段日子。我还要红英给我找活干呢。我们在一块的日子长着呢。”于文秀说。 “你们老同学在一块,能说成堆了。文秀啊,多陪陪俺豆花。”刘双荷说:“秀啊,今天晚上就住这里,咱俩住西屋,有地方住。” “大娘,那可不行。我家里还带着孩子呢。我娘也老了,腿脚不好,照顾不了两个孩子。我得回去。有空我会经常来看豆花的。”于文秀不能住李豆花家里。离着又不远,豆花又是病人。再说娘家还有好多事呢。 栾红英也说:“大娘,文秀回去还要照顾两个孩子。她一会半会儿的不走,说让我给她找个活干,我和她打算给人家干皮毛活去,就在咱村干活。以后我们俩会常来看豆花的。” “文秀,你真的打算来我们庄上干皮毛活?”李豆花好奇地问:“你那么高的文化,能干这活?” “豆花,我来娘家也没什么事,听说红英要给人家做皮毛活去,我也就想去。在家呆着也是呆着,出去挣一分钱是一分的。你说是不,豆花?”于文秀说。 “嗯,是的。”李豆花说:“原来生活没觉出什么来,现在这一病,一花大钱,才知道钱的中用。没有钱不行,有个病有个灾的,两手攥空拳抓瞎。平常日子里存个钱不是坏事。” “俺家豆花现在也知道钱有用了,病了这一场,长了不少生活经验呢!”李豆花母亲说。大家都笑。 第二百三十七章接孩子 说话之间就到了下半晌,李豆花母亲要给李豆花熬药吃。李豆花晚上还有一顿中药要吃。 母亲刘双荷说:“这是从中医院抓的中药,治癌的。一天吃两副。早晚各一次。豆花吃了感觉好。” “也是托一个老中医抓的。老中医有治癌的经验。抓了他几副药,吃着还行,就接着按疗程吃了。就是熬药麻烦。志远没空,这不叫我娘来帮着熬药。”李豆花说。 “吃着有效果,那就接着吃。”栾红英说:“用全自动煎中药壶熬药还省事,我娘病时我用过。” 李豆花母亲不以为然,说:“我用不惯,我觉得还是用砂锅小火熬药好。我一直用砂锅熬药。” “砂锅熬中药比较好,老传授了。只是现在人嫌麻烦,才用电锅熬。”于文秀说:“我觉得大娘用砂锅熬,慢火熬,好。” 李豆花母亲端出专门熬药的砂锅,拨旺了炉火,把中药和水兑好,开始熬中药。她苦涩地笑了笑说:“都是为了闺女好。辛苦点没什么,只要闺女好起来就行。” 于文秀看着此情此景,心里酸楚楚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很快屋子里就弥漫开中草药特有的味道。李豆花母亲说:“豆花啊,你可以和你同学到外边坐坐去。我看今日风不大,也挺暖和的。屋外坐坐去。” 李豆花答应,就领着于文秀和栾红英到了院子里。于文秀悄悄走近李豆花,把一包钱塞进李豆花袄兜里,示意她不要说话,收着就行了。 李豆花脸涨得通红,有点不好意思。于文秀转移话题,就说:“豆花,贺娇在本村小学上学,快到放学的时候了。” “嗯,嗯。贺娇是在本村小学上学呢,升初中得到土家营子镇上去上学。还是过去咱们上学的那个中学。” “是呀,我有多少年没上母校去看过了。还是挺想念的,怀念旧时光啊!”于文秀说:“听说是咱旧时的一个老同学当校长了?” “是呀,就是咱们班的那个小个子男生,爱流鼻涕的杨名赞,如今是大名鼎鼎的杨校长了。小孩子上学都托他呢。”李豆花讲起往昔的事情,心情好了不少。 “是呀,变化真大。一转眼多少年过去了,都变了。”于文秀也感叹,说:“豆花啊,一会儿孩子放了学,我去接贺娇回来。你身体不好,就别去了。” “原来都是我娘去接,有时候我娘没空,就打电话叫志远早回来一会儿接贺娇。我很少去,他们都不让我去,怕受了风寒。都把我当成弱不禁风的病秧子了。”李豆花有些失落。 “大家都是爱护你,为了让你早一天康复。豆花啊,你得理解啊。”于文秀开导:“别胡思乱想的,好好养病才是硬道理!” 栾红英插嘴说:“我陪文秀一块去,豆花,你娘熬好了中药,等着喝了中药,休息休息。要好好养病。把身体养壮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李豆花点头,说:“是,是的。我娘也这么说。” 聊了一会儿话,院子里有些凉,就叫李豆花上屋里去了。于文秀和栾红英做伴去接贺娇。 小学校在村边的老柳树下,另外村边还有一个水湾,湾边也长满了柳树。这秋冬季节,湾里的水有些凉了,几只大白鹅悠闲地漂在水面上。 于文秀对这里的环境太熟悉了,勾起了童年的回忆。小时候背着书包上学的时候,每天都要走到这里,和等在这里的贺志远李豆花,一块上学去。三个小孩子,有一段时间很亲密,形影不离。那时候上学,玩,无忧无虑,快乐的旧日时光,随着年龄的长大,一去不复返了。 想起来,于文秀有些惆怅。 小学生们还没放学,来接孩子的家长倒是不少,都聚在小学校门口。栾红英说:“来早了,孩子们还没放学呢。” “就得早来,等孩子们放了学,排队出来,领着走就行。”于文秀说。 “文秀你挺在行啊。”栾红英说:“这贺家庄是中心学校,一个大学校。外村的孩子也都来这里上学。你们村的也有。” “是啊,我在这个学校也上过学。所以对这里的环境挺熟悉的。虽然不是我们村庄,可村头的大柳树我常常想起来,还出现在梦里。怀念旧时光啊!”于文秀很感慨。 “你们文化人想的就是多,有诗一样的情怀。我可比不了。我小学二年级毕业,对学校生活没什么感觉。可能是我学习笨,整天就想着逃学。二年级的文化知识也是一知半解。只会写自己的名字,任嘛嘛不懂。哈哈!” “二年级,能会写自己的名字,能会算账,就挺不错的了。”于文秀笑着说。 “文秀,你可别寒碜我了。我二年级文化水平,说起来实际上就是个文盲。”栾红英说:“不知道怎么搞的,小时候就是不愿上学,一进学校门就脑袋疼。一天到晚可蹙头上学了,就像逃避瘟神似的逃避上学。也不知是为什么,就是不愿上学去,就是不愿进学校门。” “红英,你一开始上学就没入门,越学越跟不上课,就不愿学了。一来二去养成了厌学症。一说上学就脑袋疼,是?”于文秀说:“像你这种情况啊,退一班补习补习功课就好点了。大人得指导你,特别是父母,要关心你的学业。” “啥呀,我父母恨不能不让我上学呢,拔草拾柴禾去。帮家里干点活多好啊。他们老是说,女孩家上学有什么用啊?长到十八九大姑娘还不是嫁人啊。上学也是嫁到别人家去,还不如在娘家多干两年活实惠呢。我父母就这么想的。”栾红英说:“我也不埋怨父母,我自己不愿上的,我觉得自己没那脑袋瓜。不过我得供俺金斗上学,男孩子不上学没出息。像他爸似的,没文化,卖力气都找不着个好活。一辈子就耽误了。” 栾红英你别看没文化,还能说出来一些道理。她也知道没文化的害处。 于文秀说:“红英,你说的对啊,是得供孩子上学,不上学没文化可做不了大事。特别是男孩,最次也得上到初中毕业,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对孩子有必要有好处的。” “我和志高商量好了,无论如何也要供金斗上学。就是不知道金斗这孩子成不成器。他家遗传不好,没那个学习的遗传细胞。”栾红英说。 “瞎说,我嫂和志高是没文化,可人家朵朵学习好啊,每次考试,在班级里老是考前三名。学习一点也不差。”于文秀说。 “那是朵朵遗传上了你们老于家的细胞呗,随你当小姑的。学习好,考大学。俺家金斗可不行。我和他爸一对笨货,没法跟人家他姑家的孩子比。”栾红英又认遗传好的这个理了。 于文秀耐心地说:“红英,后天教育也很重要,是有些遗传基因在里面,但也不是说起到主导作用。不是有句名言呢,成功是百分之一的聪明和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所以后天的努力更重要。”于文秀一番话,说得栾红英信心又上来了。 栾红英说:“文秀,要不叫俺家金斗拜你为干娘,以后你好好教育教育他。你看怎么样?” 栾红英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于文秀脸一红,没思想准备,不知如何是好。有些羞怯地说:“红英,开玩笑。不可以这样的。” “怎么不可以这样啊?叫贺金斗和你家儿子陈立根拜成干兄弟,你不就成了俺家儿子的干娘了。这很简单啊。而且你家儿子立根和我家儿子金斗也成了干兄弟,互相也有个帮助,多好的事呀?就这样,咱选个好日子就定了。” 听栾红英这么一解释,于文秀觉得也可以,就说:“红英,这样好吗?这小孩子拜把兄弟,现在可不时兴这个了。” “怎么不时兴啊,农村里两家人为了走的近,给两家孩子拜成干兄弟有的是。这样不是近了一层嘛?实际上是就是为了互相帮助,共同进步。这种联亲的方式也不坏啊。”栾红英说:“文秀啊,你就别再犹豫了,就这样定了,那咱就亲上加亲了。”栾红英极力主张这样。 于文秀:“好,我回去商量商量,主要征得立根他爷爷奶奶和他爸的同意。不是我一个就能做了主的事。” “文秀,你在他们老陈家还当不了家啊?还得跟他们商量商量。那就真屈了你这个人才了。”栾红英怀疑于文秀在夫家的地位。 “红英,别乱想。跟那个不挨边。这是关系到每个人的事,必须得商量通了。”于文秀说:“你说陈洁明突然就冒出个干儿子来,他爷爷奶奶突然又冒出个干孙子来,不挺奇怪的。给他们说一声,叫他们都知道才合适嘛!” “是,也是这个理。”栾红英听了于文秀的解释,觉得有道理,就说:“好,我这边是定了,我自己就做了主。就听你那边的信了。有了信告诉我,咱就商量着把事办了。好叫两个孩子更近一步。本来咱两家就沾点亲戚嘛!” 于文秀同意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同学 于文秀和栾红英正说着话,学校里的放学钟声响了。不大一会儿,小学生们就排着队有秩序的走出来。每个家长就等在校门外领自家的孩子。 于文秀和栾红英也挤到了校门口,等贺娇出来。 贺娇对于文秀不太熟悉,但是对栾红英熟啊,她喊栾红英个婶。出来以后,栾红英就向贺娇招手,喊她。 贺娇看见了栾红英,知道是来接自己的,就跑了过来,说:“婶,你来接我了?”同时看了看旁边的于文秀。她只记得于文秀来过一次,是妈妈的同学。 “是的,娇娇。这是你秀姨,我们俩来接你。”栾红英说:“你姥姥给你妈熬药呢,来不了。认得你秀姨?” “上我家来过一次,我还记得哩。”贺娇说,跟于文秀打招呼:“秀姨好!” “娇娇都长这么高了?快成大姑娘了。”于文秀表示亲近。不过她觉得贺娇只是礼貌的对她。便觉得这是个有个性的女孩。 接上孩子,准备回家。学校门口,家长和孩子,闹得很嘈杂。 这个时候贺志远也从砖厂赶过来了,来接贺娇。 于文秀一看,贺志远完全变了一副模样了。显老了,也廋了,黑了。脸上有黑胡茬子,顾不上刮。穿着一身劳动布的工作服。脸色沉郁。 “志远,你也赶过来了?”于文秀同贺志远打招呼:“我和红英来看豆花,看天色晚了,就来接娇娇。” “谢谢,谢谢你们。”贺志远客气,说:“我不放心娇娇,我不来的话,也有人来接。有时候是她奶奶,有时候是她姥姥,有的时候是邻居代接。我不亲自来,总是感觉不放心。所以砖厂的工作不是太忙的话,我就早回来一会儿接娇娇。” 栾红英说:“哥,豆花一病,也真是辛苦你了。又得挣钱养家,给豆花买药,又得照顾娇娇,一个大男人,忙里又忙外的,也是吃不消,看你黑廋黑廋的。哥,吃点肉补补。你再累坏了,她们娘俩怎么过呢?” 贺志远苦笑笑说:“弟妹啊,我能撑得住。一家人的重担都压在我肩上了,赶鸭子上架,不挑也得挑。慢慢就习惯了。” “志远呢,你也要注意休息。劳逸结合,才能更好的对付眼下这种生活困境。豆花和娇娇还都依靠着你呢!”于文秀说:“日子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贺志远说:“原先我还有点理想,也有点浮躁。现在不了,讲究实际了,务实了,知道脚踏实地的一步一个脚印,干一天活就要挣一天钱,因为还等着用呢。不顾及脸皮了。脸皮变厚了,生活所逼。” 三个人都笑了。看到贺志远笑得那么坦然,于文秀心里有些酸楚。贺志远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清高,有理想,要脸面的一个人,如今被生活重担压弯了腰。 于文秀说:“志远,咱从小卖部过,买几斤肉,晚上炖肉吃。我不回去了,住在红英家,红英说给我找点皮活干呢,正好明天我和她一块去看看。” “好。我请客。”贺志远强调说:“你们是客,客随主便。” “我说志远哥啊,你就别摆谱了,咱都不是外人,一个是你同学,一个是你弟媳妇,你还客气啥呀?虽说在你家吃饭,但还是各出其力。”栾红英说:“晚上我把志高也喊过来,咱喝两杯。” “还是不要喝酒,豆花是病人,影响她休息。”于文秀说:“我们吃顿便饭就行。” 贺志远同意。 到了本村的小卖部,于文秀买了一些肉食品和营养品。贺娇非要吃小灌肠,于文秀又给她买了一箱小灌肠,于文秀说:“孩子早晨上学去吃不上饭,吃两根灌肠也管用。” 贺志远看着,心里不是滋味。知道她们都是变着法子照顾自己一家人,挺感激,又挺惆怅的。 因为李豆花是病人,其实于文秀和栾红英并没有在他们家吃饭。把贺娇接来,放下东西,找了个借口就走了。贺志远李豆花两口子和她母亲挽留,没留住。于文秀和栾红英肯定不会在他们家吃饭呢。 不过于文秀并没有回去,而是住在了栾红英家里了。计划明天两个人一起上干皮毛的那家看看,是不是有活干。于文秀不愿在娘家闲呆着,找点活干。 那家做皮毛的就在本村。吃过早饭,栾红英就带着于文秀到了那家。看来还是挺富裕的人家,在农村里已经盖上楼了。好大的院落,里面还种着花花草草。 栾红英就领于文秀来见东家,见了面一看,都认识,是于文秀初中同学,叫贺大全。想不到那个学习不怎么样的贺大全如今发了,还成了做皮毛的老板了。 老同学相见,自然客气了一番。贺大全沏茶倒水,叙说了这些年分别以后的情况。贺大全好奇问于文秀怎么如今又回到了农村来了。 于文秀简约说了自己的情况。贺大全很是挽惜,说:“文秀,放弃城市生活,回到农村照顾老人和孩子来了,你还不知道啊,咱农村日子过的苦啊。就是我这么个富裕户,也赶不上人家城里人的生活啊。可惜了。” 于文秀说:“我觉得农村挺好的。没什么呀!空气好,新鲜,干点农活也不错啊。农闲的时候还能出来打打工,挣个零花补贴家用,还行呗。” 贺大全直摇脑袋,他怎么认为也是城里好。 于文秀也不想和他争辩,就直截了当的问:“大全,咱放下理想说现实,我和红英想上你这来找点活干,有适合我们干的工作吗?” “文秀,你这话就说远了,咱们是老同学啊,你上我这来干活是瞧得起我,想请还请不来呢。你就来我这里当会计和保管。这一大烂摊子我正弄不清呢,撂给你了。”贺大全很看重于文秀。 于文秀立刻拒绝,连忙说:“大全,不可,不可。我是和红英一块来想学做皮毛的,学个皮毛手艺,好耍手艺挣钱呢。当官的事我不干。你就给我找个学徒的活就行。” “这不是大才小用了。你拿着一个堂堂的大学生,来皮毛厂做学徒啊?这都是农村女孩学做的活。没多大出息。”贺大全劝说于文秀,叫她当会计。 于文秀死活不答应,栾红英说:“大全,你就别客气了,学徒挣不了钱,要不给我找个打日工的活。文秀愿学徒就学。俺以挣钱为主。” “你们俩,真是的,还挺拗。好。我就给你们派活。”贺大全问了问皮毛师傅,就说:“文秀愿学个手艺,就跟着师傅学做皮毛活。红英打日工,就做勤杂工。做些修修补补的活。一个月二千五百块钱,行。” 栾红英听了,很高兴,贺大全给了她面子,一般打日工的一个月给两千块钱。学徒的也给个零花钱。于文秀不计较这些,因为她觉得很快就能学成挣钱了。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晌午管一顿饭。外村里的也可以住在这里,有宿舍。早晨八点上班,晚上有时候加班。他们这皮毛活也是有合同期限的。于文秀把铺盖搬来了,不加夜班就回娘家。开始了一段打工生活。 贺志远在砖窑上班,因为是老丈人家开的砖窑,他要照顾家里老婆孩子,时间上比较随便。老丈人疼闺女,也是特殊照顾他。他还做会计批砖的活。 李豆花的病,一天天见好,不过还是要定期上县医院化疗。 这一天又到了去化疗的日子。他们一家人早早就起来了。李豆花的娘家娘刘双荷还在这里住着,老太太起来就做饭,给闺女拾掇用的东西,都准备好。贺志远买了一辆电动三轮车,为的是用着方便。现在天气有点冷了,电动车上还搭了棚子,人坐进去暖和。 吃过早饭,贺志远先送贺娇上学去。回来就拉着李豆花上县医院做化疗。丈母娘在家看家。 李豆花身体还非常弱。贺志远把她抱上电动车,车厢里铺着被褥,让李豆花坐好,盖上被子保暖。豆花母亲,给闺女弄弄这儿弄弄那儿,把车棚子弄得一点不透风。嘱咐闺女要稳住神,不要怕,别着凉。 贺志远说:“娘,你就放心,豆花有我照顾呢。不会出差错的。” 李豆花的母亲从衣兜里掏出一叠钱塞给贺志远,说:“拿着,给豆花看病用。” “娘,我有钱。我把这个月的工钱支来了,够用的。”贺志远不要老太太的钱。给媳妇看病去,能光叫老丈母娘掏钱呢?自己是个男人,应该挺起家庭重担来! 老丈母娘非塞给他,说:“志远呢,我知道你手里没多少钱,拿着。万一用着呢,不耽误看病啊!豆花是你媳妇,也是我亲闺女,我给她拿点钱看病用也是应该的。你不要过意不去。看病要紧。” 贺志远很是感动,自从媳妇李豆花生病以来,娘家没少贴补他们用。老丈母娘心疼闺女,从砖厂里几个儿子手里抠点钱来贴补闺女用。儿子不好说什么,那些儿媳妇有意见呢,闹情绪。为此,贺志远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李豆花看病要花钱,自己没那么大能力,也没办法。因此贺志远很苦恼。 丈母娘也是一片诚意,就收着,万一用着呢,还能真耽误看病啊? 一切都收拾停当,告别丈母娘,贺志远拉着媳妇李豆花上了县城。 第二百三十九章看病 化疗是非常痛苦和伤身体的医疗手段,一般都是针对癌症病人的。接受化疗的患者,反应极大。恶心呕吐,不想吃东西。还有掉头发的。 李豆花经过长期的化疗,产生了逆反心理,呕吐不止,胆汁光想吐出来。一点食欲都没有了。人瘦的骨瘦如柴。头发也有些脱落,包着条碎花头巾。每到化疗,她就对贺志远说:“俺还不如死了呢!” 贺志远当然是百般安慰她了,千方百计地哄她开心。但有一点雷打不动,李豆花就是不吃东西,一口水都不喝。任贺志远用尽办法也没辙。李豆花就那句话:“志远,俺想死了去。”弄得贺志远眼泪“哗哗”地流。 每次化疗,需要住院三到五天,住在外三科四楼上,有齐大夫给她主治,责任护士是小芳。都很照顾她。住在三0六病房。 因为是外科,患者基本都是做过手术的。有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做了阑尾手术,每天都有她母亲领着手在楼道里走走。医生说走走遛遛,对病愈有好处。小姑娘没打止痛针的时候就显得特别痛苦,打上止痛针就好点。不过小姑娘表现的很顽强。就是疼得厉害的时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坚持着。 李豆花很佩服她,每次在楼道里碰上她,李豆花就会主动向小姑娘打招呼。亲切的问候。 李豆花对搀扶着她的贺志远说:“我比不上小姑娘。真是一个顽强懂事的女孩子。” 这天上午,来了个危重病人,来了就推手术室里去了,紧急做抢救,全科室的大夫都去了。说是突发脑溢血。不过才四十多岁。岁数不算大。 到了晚上,传出来消息,脑溢血病人,终因抢救无效死亡了。年仅四十四岁。 病人有两个还在上学的孩子,老大是个女孩,也才十一岁,和她妈送她父亲来的。从手术室推出来往太平间推的时候,好多病人及家属围着看。他年轻的媳妇和年幼的孩子,哭得泣不成声。围观的人们也都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贺志远搀扶着李豆花路过这里,也正好看到这一幕,李豆花受震动很大。联想起自己和年幼的孩子,几乎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喃喃地说:“我要是死了,娇娇可怎么办呢?” 贺志远把她搀扶回病房,可是李豆花再也安静不下来了,老是说她死了,志远和孩子的事。意思是她放心不下,替他们发愁。 贺志远就劝她,可是还是控制不住她的情绪。她闹着要出院,回去看孩子,害怕死了医院里。 没办法,贺志远托同病房的一个病人家属,喊来大夫,给李豆花注射了一针镇静剂,她才算安静。并且很快就睡着了。 贺志远无奈地向大夫摇了摇头。大夫说:“像这种癌症病人,最害怕的就是死亡,以后要注意,保持她情绪的稳定性。” 李豆花说什么也不想再在医院里住了,非要回家去不可。贺志远用尽一却办法,才让李豆花做完化疗。终于熬到出院的那一天了,大夫打趣对她说:“豆花,你的病情大有好转,要配合医生治疗,治愈是有可能的。不要惧怕死亡,要勇于与病魔作斗争。等下一个治疗期再来。回家好好养病!” 李豆花说:“大夫,俺一进医院就害怕,走进鬼门关似的感觉,就怕再也走不出去了。俺可不情愿来。” “哎,这是怎么说话呢。俺们这些大夫护士不就都成了小鬼小妖了吗?我们的天职可是救死扶伤啊!别改变了我的性质。啊?”大夫说。 “对不起大夫,我神经了。抱歉,抱歉啊!”李豆花觉得很是不好意思。 大夫嘱咐说:“化疗是件很痛苦的事,呕吐,不愿吃东西。回家后吃点营养品,好好补补身体。身体可是本钱,不能弄垮下去。”并给贺志远推荐了一些病人要吃的食品。 告别大夫和医院,贺志远拉着李豆花往回走。李豆花心情不是很好,每次化疗过后都是这个样。由于连续几天吃不好,身体也很虚弱。 李豆花撩开车后边的布帘,透透外边新鲜的空气。也能看到田野的景色。 路过一条小河,河边上的芦苇都秀穗了,芦花在晚秋的风中飘飞。 小河里还有几个逮鱼的农民,农闲不忙了,一来是抓个鲜吃,二来也是玩。 李豆花看到了,也不怎么食欲突然上来了,想起小时候哥哥们抓的小鱼牙牙,熬小鱼吃了。铁锅熬小鱼贴玉米面饼子,吃到一块那个香,别提了。 李豆花就叫住了贺志远,说了自己的想法,想熬小鱼吃了。 贺志远一听媳妇想吃东西,二话不说,卷起裤腿就下河了。 李豆花就在后边嘱咐他:“志远,水凉了,小心点。” “你放心,摸鱼是我的拿手好戏。我平生就两样出众,一是学习,二就是摸鱼。小时候星期天就跑了河里干这一行的。没少挨母亲的责打。怕我出危险。”贺志远说:“这回为了我媳妇爱吃熬小鱼,我再露一手。” “你别贫了,志远呢,不行你就问那几个逮鱼的老伯要几条。秋后的河水凉了,别硬撑能。听见没?”李豆花怕他冻感冒了。 “没事的,媳妇,你就放心。只要是你想吃的,我就是下五洋捉鳖,也会给你捉来。”贺志远拨开芦苇就想下河。 李豆花很感动,为了丈夫的厚爱,淌下了眼泪。 一个逮鱼的农民过来了,喊住贺志远,说:“我说这位哥们,秋后的水凉了,你这么下河不怕冻着啊?” 贺志远停住,望了望桥上的李豆花,小声说:“我媳妇得了癌症,去县医院化疗,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走到河边,想起了小时候炖小鱼好吃,我就给她抓点,好不容易想吃东西了。” 逮鱼的农民听完以后,很同情他们,就说:“这样,我那边有水裤,你穿上后再下河,别感冒了。你媳妇有病,你再感冒了,谁伺候她呀?” 逮鱼的农民是好心,贺志远很感动,就依了他的建议。 因为过了夏天,小河里的水并不多,挨着芦苇的边上也就是膝盖深的水,小鱼小虾们还爱生活在这片区域。贺志远想摸条鲫鱼给媳妇熬汤喝。都说鲫鱼补身体。 李豆花在桥上看着在芦苇丛里弯腰摸鱼的丈夫,心里暖流涌动,眼泪也流,她切实感受到了爱情和亲情的力量,感到了这个世界的美好。她渴望地想活下去,享受人世间的真情和温暖。 贺志远终于摸到了一条鱼,还真是条鲫鱼,大概得斤八重,贺志远很是高兴。 逮鱼的农民们也过来看,都说贺志远的手艺不错。看外表一个书生,还有这般手艺,真是小看了他。 不过河边芦苇丛里水浅,鱼类还是有限,摸了几条,什么也有。贺志远就留下了两条鲫鱼,其他的就给一个逮鱼的农民换了小鱼牙牙。农民挺实在,多给了贺志远不少。装了塑料袋里得有好几斤。 贺志远谢过人家,拿着收获就上了桥头,拿给李豆花看。李豆花闻见鱼腥味,像打了鸡血针似的,精神为之一震,说:“志远,咱上家炖小鱼贴饼子吃去。可把我给馋坏了。” “那好,走。”贺志远拉着媳妇李豆花,开电动三轮车,飞驰在晚秋的田野上。白色的芦花在小河边飘荡。 有句老俗话,叫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最近老李家好像就应了这句老话了。老李家老大,就是大虎,为了多挣个钱,加班给人家送砖,回来的晚点,不小心开拖拉机闯了沟里去了,腿摔骨折了。紧急送往医院,做外科手术,打了钢钉。这是和他小妹李豆花出院进院,前后脚的事。李豆花和贺志远不知道,到了家才听母亲刘双荷说。 母亲刘双荷正在家里着急呢,大儿媳妇打来电话,说丈夫大虎拉砖掉了沟里去了,腿摔骨折了,住进了医院。叫她赶快回家,给她们看家照顾孩子,她得上医院伺候丈夫大虎去。老太太听说大儿子腿摔骨折住了院,也着急啊,得等着闺女看病回来才能回去照顾老大家一家子去啊。老太太这边挂着闺女,那边挂着儿子,心急如焚。 贺志远李豆花到了家,老太太说明了情况,要急着回家,李豆花听说大哥开拖拉机摔沟里去了,腿摔骨折了,也是着急,就叫贺志远赶紧送老太太回家,并祝咐贺志远去医院看看大哥。 贺志远答应了,但是不放心媳妇李豆花,就说:“要不叫过来弟媳妇栾红英给做伴?这边也得需要人照顾啊。” 李豆花着急啊,说:“你别管了,赶紧走,人家红英上班去了,叫咱娘过来陪陪就行。咱娘炖的鲜鱼汤还好喝呢。我给咱娘打电话就行了,你快走。” 贺志远说:“咱娘耳朵背,还是我走到那里给咱娘说一声。叫咱娘赶快过来。” “好好,那你走。”李豆花又对自己母亲说:“娘,路上小心啊。上了岁数了,别着急,容易出差错。” “嗯。”李豆花母亲说:“闺女,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 第二百四十章老李家 老太太不放心家里,就到家里看了看。孩子们都上学去了,老大家锁着门,老大媳妇上医院里去了呗。老太太就把孩子们的事托付给老二家和老三家。孩子们放了学,先叫她们领了家去照看着。老太太就让贺志远拉着去县城医院看大儿子。 老太太在老李家是当家人,都惧怕她三分,老太太的吩咐都照办。贺志远就拉着老太太又上了县城。 李大虎做完了手术,他是左腿摔骨折了,打了石膏,现在躺在病房里,吊着一条腿,输液呢。 老父亲李树林也来了,四个兄弟都来了。老李家规矩还是挺大的。哥四个轮流照顾大哥。医药费也都给凑了点。老父亲一句话,谁都不敢不听。 老大媳妇坐在床边哭天抹泪地一个劲埋怨老大。李大虎还得给解释。 “我不是为了多挣两个钱啊,加班送趟砖。回来的晚点了,天黑了,不小心开了沟里去了。这不是没大事嘛,我还活着哩。碰了一下腿,歇两天就好了。”李大虎轻描淡写,安慰媳妇。 媳妇不依不饶,说:“你说的可倒轻巧,你开拖拉机掉了沟里去,要是有个好歹,扔下俺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混呢?可把俺吓坏了,到现在俺的心还突突跳呢。” 老头李树林过来了,说:“老大家,你这是说的嘛话啊?上走廊里坐一会儿去,叫老大休息休息。” 老大家不敢驳老头子,站起来出去了。 李树林老汉对他四个儿子说:“你们大哥出了车祸,腿骨折了,都要帮帮忙,钱给凑凑。你们大哥孩子多,负担重,他这一摔伤,影响挣钱,你们都照管着点。你们妹妹豆花得了癌症,看病花钱不少,咱老李家也不是什么大户,钱不富裕,互相帮助。不能叫外人看笑话。” 四个儿子点头。李树林又对老大说:“大虎啊,你挣钱心切,但也不能不管不顾。现在出了车祸,要吸取教训,安心养伤,重新振作起来。这期间有什么事,有我和你四个兄弟顶着。你养伤就行了。” 老大挺难受的,说:“爹,我对不起大家。我妹妹豆花本来就叫大家心烦了,我又出了这么一场车祸,乱上添乱,给家里添了麻烦。我不应该呢!”老大说着说着,还哭起来了。 李树林老汉说:“大虎,不能哭,你一哭,叫你媳妇怎么着呢?她就更没主心骨了。硬挺着,挺过这场灾祸去。像个男爷们,别尿了!” 李大虎紧咬住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时候贺志远搀扶着老太太进了病房,老太太来时劲挺足,一进了医院闻见那消毒水味,腿就软了。见了大儿子躺在病床上,吊着一条伤腿,差一点坐地下。嘴里嘟囔:“这是咋说呢,怎么开拖拉机掉了沟里去了?老天不长眼呢,该咱老李家倒霉运呢!” 老头子一看老太太来,很是生气,瞪了贺志远一眼,责怪贺志远:“叫你娘来干嘛呢?你娘七老八十的了,出点事怎么办?你还嫌事少啊?” 贺志远受到埋怨,脸一红,觉得自己很不懂事。不言语。 老太太说:“别埋怨孩子了,我自己要来的。不来看看儿子,我放心呢?我看着这不是也没大事啊。你觉着怎么样啊,大虎?” “娘,我没事。就是天黑看不清道,闯了沟里去了。腿摔了一下子,养两天就好了。”大虎免强笑着说:“娘啊,我媳妇在这里伺候我,你就回家照顾点孩子。暂时别上我豆花妹妹那里去了。我这一出车祸,耽误事了。妹夫啊,你多照顾我妹妹点。多担待。” 老太太和贺志远都安慰大虎。老太太说:“儿啊,我是不放心你,来看看没大事我就回去,给你看家照顾孩子。你妹子那里先有志远照顾。事赶成堆了,没办法。” 李树林老汉说:“咱病要看,砖厂还得要开,不能耽误。我也是来看看就回砖厂,他们四兄弟来回跑,送钱送东西,一边干活一边跑医院,倒班。老大家媳妇在医院照顾病人。咱日子还要往前混哩。” 李树林做了简单的安排。也不能老在医院里耽误着啊,还开着砖厂里,没个当头的管着行啊。留下老二先照顾老大,李树林就跟那三个儿子开三马回去了。 老太太吃了饭坐贺志远的电动车也回去了。 家里的李豆花,挂念着大哥。大哥出了车祸,做为一奶同胞的亲妹妹,能不担心挂念吗? 丈夫贺志远拉着母亲去了县医院,看望大哥去了,李豆花的心也跟着去了。不知道他们什么情况,也没个信传回来,李豆花在家里着急。 说是叫叔伯弟妹栾红英过来陪李豆花,人家栾红英做皮活去了,定的合同不能耽误。没功夫过来。 婆婆刘玉文听说了这件事,就过来了,陪着儿媳妇李豆花。刘玉文人如其名,是个挺柔顺的农村老太太,没脾气,就知道疼孩子。 老太太熬了鲜鱼汤给儿媳妇李豆花喝,帮着做些家务。婆媳关系处的不错,自从李豆花结婚以来,两个人从没红过脸。感情就像母女似的。 李豆花患了癌症后,老太太就更疼爱她了,把她当小孩子一样伺候。李豆花的娘家娘来了以后,她才有空在家歇几天。 大闺女贺春兰嫁了土家营子镇上了,女婿潘旺财卖肉哩,春兰回娘家带些肉蛋之类的东西,老太太就拿过来,给儿子儿媳吃。知道他们看病花钱,手头上紧巴。儿媳妇要养病,儿子干活也需要吃点营养东西。老太太尽所能,照顾儿子儿媳妇一家。 听说亲家大舅哥,拉砖把腿摔骨折了,老太太心就一紧,怎么这些祸事都赶了老李家呢。贺志远拉着丈母娘上了医院,老太太就马上过来照顾李豆花。 在家里李豆花挂着哥哥啊,不知道大哥伤势怎么样,就烦。老太太还得劝慰豆花。老太太也够累的,给儿子儿媳妇操碎心。 晌午,贺春兰和丈夫潘旺财带着潘福潘贵潘喜香,一家子五口人来了。今天是星期天,孩子放假,贺春兰说老不回娘家了,挂念着父母,还有生病的弟媳妇,就拿着肉蛋菜过来了。丈夫潘旺财也要来。 潘旺财,现在被贺春兰弄的,知道干活顾家了。他这类人,脑袋瓜还是挺灵活的。回来这几年在镇上卖肉也不少赚钱。贺春花当家,没少贴补娘家。借给兄弟媳妇看病也不少钱。还算不错。 贺春兰一家来了以后,看娘那边锁着门呢,就上了兄弟媳妇这边来了。一下子来了这五口子人,就显得热闹了。李豆花也不孤独寂寞了,就一块说话聊天。 老太太嘱咐孩子别太吵,扰乱了舅母。舅母生病哩。 贺春兰这三个孩子,一点不随贺春兰文静的性格,都随潘旺财活泼好动。学习不怎么样,玩倒行了。就是三妮子潘喜香学习还好点,潘福潘贵考试都不及格。不知道学习。人家贺娇上补习班去了,他哥妹三个来走姥姥家哩。当然这也不是说不可以。老太太怕惊扰李豆花,把他们赶了门外玩去了。 贺春兰坐了炕上和弟媳妇说话唠嗑。潘旺财就进了厨房,收拾拿来的猪肉。准备炖出来,放着给小舅子一家吃。 潘旺财是能人,脑袋瓜灵活,手也够巧的。那几年在外不务正业,现在孩子也大了,加上贺春兰老是说教他,改的不少。卖肉炖肉他都行。他也知道疼乎丈母娘家人。他对贺志远有几分惧怕。贺志远为人正派,过去他不务正业,贺志远短不了教训他,见了舅子就蹙头。所以平时他很巴结贺志远。 李豆花得了病,给了他机会了,他借给贺志远不少钱,给李豆花看病。其他方面也给了不少照顾。贺志远夫妇还是很感激他这个姐夫的。现在他们关系处得还算不错。贺志远和贺春兰是亲姐弟俩,一奶同胞,能差了哪去啊。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还得往前看。 潘旺财在厨房里炖肉,香味就飘出来了。丈母娘过来看,对潘旺财说:“旺财啊,肉炖好了,给他们搁了小缸里,多撒些盐,别放坏了,叫他们慢慢着吃。你看志远忙挣钱还得照豆花,都累成啥样了,黑瘦黑瘦的,给他补补。” “好嘞,娘,我知道了。你就别管了,和春兰唠嗑去。”不过潘旺财心里想:还是疼儿子儿媳啊!咱这女婿是外姓人呢,老丈母娘疼不着。 到了傍晚,贺志远从县城回来了,他先把丈母娘送回老李家,然后才回了自己的家。正巧赶上姐姐姐夫一家人在这里,就留他们在这里吃晚饭。 李豆花问起她大哥摔伤的事,贺志远就告诉她不要紧了,做完了手术打上钢钉了。躺在医院里输液消炎。过一段时间就出院了。李豆花才放心。 这天晚饭,贺春兰一家,在贺志远家吃的饭,把老头贺丙义也叫过来了,加上老太太,一家全吃的炖猪肉。香味飘过了半个村子。 生病的李豆花吃得很舒服,觉得生活有奔头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志远上班 潘旺财给贺志远商量了一件事,说这几年弄皮毛挺赚钱的,有的皮毛户都买了楼。要和贺志远搭伙弄皮毛。 潘旺财说:“兄弟,最近我听说貉子皮销路挺好的。他们买貉子皮裁成帽条和领子,卖给南方客人做羽绒服的领子和兜边,卖的不错。咱哥俩也弄点啊。赚一把是一把的。我出本钱,赚了咱俩一人一半。你这会儿需要钱,多弄个是个的。” “又不安心卖肉了?这几年刚说稳当下来,卖肉有了点收入,过上安稳日子,坐不住了,又想别的事哩?”贺志远说:“人家弄皮毛赚钱,人家有手艺,有门路,是内行。你一个门外汉看着眼红,你干的了吗?我姐同意吗?” “我还没给你姐商量呢。兄弟,我看你这日子过的紧巴,需要钱,我听说干皮毛赚钱,就先来给你透个风。你脑袋瓜灵活,我心思着你要干能赚钱,多增加一点收入,我给你出本钱,姐夫也是为了帮你。” “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得在砖厂上班。我大舅子出了车祸住院了,砖厂里需要人手,我更离不开了。”贺志远答复潘旺财说:“这皮毛买卖我没时间干。我建议你也别干,还是安安稳稳卖你的猪肉。刚过上几年安稳日子,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叫我姐知道了,我姐也是骂你,不会同意你出去乱跑。” 潘旺财的确是在家里坐不住了,想出去再跑跑。不敢给贺春兰说,才拉上小舅子搭伙做买卖。不过贺志远看透了他的心思,驳了他的面子,他碰了一鼻子灰。当然他也知道,贺志远是为了他们一家子好。再说皮毛是鬼火买卖,行市变得很快,内行都把控不住,何况外行啊。真要是干赔了,那也不好办,特别是贺志远一家,家里有个病人,天天还等着钱买药吃呢。 在贺志远家吃过饭,天就黑了,贺春兰带着孩子要住娘家一宿,贺志远要加夜班,两个男人就搭伙走了,是顺道。 潘旺财多喝了两杯,头脑有些发热,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叠钱,塞给贺志远,亲近地说:“兄弟,我知道你现在家庭情况不好,还得给弟妹买药看病,这是我攒下的一点钱,给你拿着用。现在姐夫比你混得强,咱们是实在亲戚,姐夫照顾你点也是应该的。” 贺志远不要,说:“你把这钱还是给我姐。我自己上班挣钱,凑合着还能对付。” “兄弟,你这就不实在了。我是你亲姐夫,就跟亲弟兄一样。那几年我不在家,你没少照顾春兰和孩子们,我很感激。说实在的,我能混到今天,混出个人样来,跟你的帮助分不开。”潘旺财掏心窝子说:“兄弟,谢谢你对我的帮助。我真是把你当亲兄弟了。咱兄弟们不分你我,钱你先用着,有了还我,没有就免了。拿着,你姐知道了也不会骂我的。” 贺志远感到了亲情的存在,有点小激动。自己现在的确需要钱,光凭自己的工资是不能够支撑家庭开支的,李豆花的医疗费占了大部分。实际上跟自己的亲姐夫也不用客气。贺志远就收了,说:“好,我先拿着。以后还你们。” 潘旺财很高兴,小舅子收了他的钱,说明瞧得起他,不仅如此,还说明认可了他的转变和成绩。所以很高兴。 潘旺财心情很好,兴致上来了,非要跟贺志远到砖厂玩玩去。贺志远说:“你不回去看家,到砖厂干吗?大晚上的。” “兄弟,我突发奇想,我要上砖厂去联系业务啊。你说你们砖厂劳力这么多,隔三差五的不弄顿肉菜吃啊?要是砖厂的伙房要我的肉,我不多一个客户啊,我去聊聊,看看这买卖能做成了。兄弟你给说句好话,这是你老丈人的砖厂,你说话是有分量的,赚了钱我给你提成,好不?” 真是商人的脑袋瓜,真会算计。连贺志远也没想到这事。贺志远愣了一下,琢磨也可以,就答应了,说:“行,连我的关系也用上了。我说你借给我钱干嘛呢,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啊!” 潘旺财笑笑,说:“兄弟,我也是突然想起来的。他们都说我这头脑是商人的头脑,我也不否认这一点。” “好,那就跟我走,到砖厂里坐坐。”贺志远说。 砖厂在李家庄河西里。李家庄村西边有一条古河道,后来挖宽了,挖出来的土就倒在两边,形成了很高的大堤。过去这一带低洼,丛生着芦苇。终年积存着水,是个逮鱼抓虾的好地方。挖河以后,河水是畅通了,但芦苇面积小了。在河西乱沙丘那边建起了烧砖厂。 开始是李家庄村里建的砖厂,为了是增加村民收入。后来经营不好,赔了钱,就转包给了一个外村烧窑的,干了两年,也不行,就转包给了本村的李树林。在李树林手里不赔钱,凑合着干。 砖厂里的工人大部分都是四川过来的,有男有女,他们有宿舍,有食堂。做饭的大师傅是两个本地的老汉。虽然方言不同,不过一起劳动还是挺热闹的。要说发愁的也就是老板李树林。他是厂长。 李树林五个儿子,老大是负责运砖队的,老二老三是负责制砖坯子的,老四老五是负责装窑烧窑出窑的。贺志远是会计,负责往外批砖的,也负责工人工资,和食堂日常开支。 潘旺财托他的关系,往食堂里卖猪肉,是找对了门路。不过贺志远觉得有点私情在里边,不愿帮潘旺财这个忙。姐夫早就说过这个事,他一直没搭理这个茬。今天潘旺财又死皮赖脸的上了,碍于情面就领他来了,不过嘱咐他要优惠并且保证猪肉质量。 晚上砖厂也上夜班,烧砖出窑的,制砖坯子的,都要干活。就是运砖队上的休息。不是大虎运砖来的晚点,拖拉机开沟里去腿摔折了吗,李树林下令,不叫运砖的晚上运了。不过运输队晚上可以装车,一定要在白天运砖。 工人晚上上班就得吃夜餐,食堂的大师傅给准备着呢。食堂里也是灯火通明,热气腾腾,有饿的工人随时可以来打饭吃。 贺志远和潘旺财进来的时候,有几个运砖的工人正等着贺志远批砖上车呢,他们晚上要装车。贺志远就叫潘旺财到食堂里去找做饭的大师傅谈生意。贺志远要忙自己的工作。 潘旺财一想正好,大舅子是个正派人,有他在场更不好谈,忙他的去。就自己一个人乐癫癫地跑去食堂谈买卖去了。 砖厂食堂里灯火通明,吴师傅吴利奎在这里,是个光棍汉。另一个大师傅叫孙占元,有老婆孩子,回家去了。吴师傅值夜班。 潘旺财进来的时候,就吴师傅一个人,热着一锅馒头,有咸萝卜条。给那些上夜班的工人预备的,饿了就可以来吃点夜餐。 吴师傅不认识潘旺财,见进来一个陌生男人,五短身材,黝黑肥胖,就问:“喂,这位,你是新来上班的?” “我是土家营子镇上卖肉的屠户,我叫潘旺财。”潘旺财点头哈腰说:“我大舅子是这个砖厂的会计贺志远。” “啊,有印象。我好像在土家营子集上看见过你?你来有事?”吴师傅实际上已经猜透此人的来意,故意这样问。 潘旺财递上根烟,给吴师傅点上火,套近乎,说:“师傅贵姓?” “免贵姓吴,吴庄的,光棍一个人。”吴师傅说:“弟兄们多,家里穷,没娶上媳妇。” “哦,吴师傅,我一个姑嫁了吴庄,我姑父也是姓吴的,老人家前几年去世了,我姑父叫吴锁。”潘旺财说。 “哦,吴锁,一家子,我还管他叫叔呢。他几个孩子都挺有出息的,都在镇上工作。过年回家来。”吴师傅说。 “对对,我那几个表兄弟都挺有能耐的。现在过年过节的还走动呢。”潘旺财说:“沾点亲戚呢,不是外人,看你岁数比我大,我叫你吴大哥。” “也是啊,这么论起来是沾点亲戚。都离着不远,低头不见抬头见,老乡亲!”吴师傅说:“喝水。” 潘旺财也不见外,自己端起茶壶就倒了一杯,说:“看颜色这茶不错啊,好茶。” “铁观音。我们做饭的大师傅哪喝得起好茶啊。”吴师傅客气。 “行,铁观音就不错了。等土家营子集上我给你弄几包好茶叶来。”潘旺财说:“我开肉店的邻居就是个卖茶叶的,南方人,什么西湖龙井啊,大红袍啊,都有。我短不了送给他肉吃,不要他钱,关系挺好的。” “那就谢谢兄弟了。”吴师傅说:“我这个人不爱客气,光棍一根,直来直去。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大半夜的不会是跑来闲唠嗑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砖厂夜色 “哦,吴师傅,我舅子说砖厂活累,力气活,老吃不上肉,我来问问,要需要,我可以把肉送过来,价格低质量好,优惠。”潘旺财又给吴师傅点了根烟,亲近地说:“咱都不是外人,还沾亲带故的呢,另外管吴师傅吃肉。咱供个长买卖。” “是这样,食堂跟土家营子集上一个卖肉的定下了供货关系,最近听说他家里有点事,供应不那么及时了。过一阵也许会好的。”吴师傅说:“你可以暂时填补一下空缺,至于以后的事,还得走着看。” “哦,明白。”潘旺财看有机会,就赶紧说:“吴师傅,我保准把上好的肉给送到砖厂食堂来,价格优惠。茶叶和烟我供给你。我舅子是砖厂老板的女婿,都不是外人,互相照顾照顾。” “嗯,都沾亲带故的别把事弄坏了。我光棍一个人,出来混口饭吃,也不图什么挣钱娶媳妇了,日子过的去就行。别把吃饭的买卖砸了。”吴师傅说的很诚恳。 “吴师傅,我懂你的意思。咱不会胡来的,按规矩办。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大面上过得去。”潘旺财说:“你这一提娶媳妇,我还想起一件事来,我有一个远房老姨,老伴死了,就一个闺女出门子了,一个人在家里嫌孤单,说要找个老伴。我给你介绍介绍?” 吴师傅一听,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这能行?我打了多半辈子光棍了,也没娶上媳妇。老了老了还娶媳妇?” “说说看吗?不要灰心泄气。有个茬咱就说说,成更好,不成拉倒,是。”潘旺财说:“吴师傅咱就这么说定了,我把我老姨给你介绍介绍。你要鼓起勇气来,要有信心。”潘旺财还把吴师傅说教了一回。 这时候老五进来了,出窑出的,又热又脏。进来后打了盆子水就洗,嘴里喊着:“吴师傅,弄两个菜,我喝两口。这天气,都到了这时候还这么热。” “五公子,哪是天气热啊,是窑里温度高,窑也是热的,砖也是热的,你往外出砖,还不热啊?”吴师傅撂下潘旺财,就忙活起来弄下酒菜。弄了一个凉拌猪肝,两个猪蹄子,还炒了两热菜。 “把我那瓶藏着的高粱酒拿出来,没叫他们偷喝了?四川那帮小子,学会了喝咱这边的高粱酒了。逮住酒没命喝。这帮达子。”老五嘟嘟囔囔。 “累呗,累了就想喝酒解乏,四川那帮人岁数不大够能干的。”吴师傅说:“等着我进点散酒叫他们喝。” “对对,吴师傅,砖厂的活累,你就多弄点酒肉吃,要不确实也顶不住。大家伙都够累的。”老五说。 “好嘞,五公子,给你弄好了,你喝。”吴师傅招呼。 “嗯,吴师傅,再给我沏壶热茶,等会我喝。”老五扭头看见了潘旺财,就问:“你是新来的?” “啊,五公子,我是贺志远的姐夫,卖肉的。”潘旺财点头哈腰。 “我妹夫的姐夫,来送肉了?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啊?”老五问。 “才供买卖。我这是跟着志远过来看看。”潘旺财给递上根烟点着。 “啊,既然沾点亲戚,就过来一起喝点。我这是藏起来的高粱烧,有劲。干这种累活,不喝点有劲的酒,解不了乏。”老五邀请潘旺财一块喝点。 潘旺财见老五是个爽快人,就决定坐下喝点,进一步拉拉关系。 老五又招呼吴师傅说:“吴师傅,一起喝点。” 三个人弄了几盘小菜,两瓶高粱烧,就喝上了。 潘旺财是个脑袋瓜很聪明的人,见嘛人说嘛话,很会来事。一个是李家五虎,东家,一个是做饭的大师傅,都是他想巴结的角色,就频频敬酒,净说些拜年的话。 李五虎也是场面人,真的假的都有,爱吹大牛,几杯酒下肚,嘴就没把门的了。 “潘掌柜的,你是土家营子卖肉的,凭着我妹夫的关系想来联系点买卖,是?这个我说了算,懂吗,潘掌柜?我妹夫那层关系不好使。不用说你也看的出来,我妹夫贺志远也是给我们老李家打工的。我才是砖厂真正的东家,明白吗?”李五虎想先虎潘旺财一下。 潘旺财还真吃这一套,连忙点头哈腰说:“对对对,我知道,五公子才真正是大东家,如果五公子同意我这买卖,你家的肉我就包送了,白吃肉不要钱。算我走人情了。” “潘掌柜,那哪行啊?能白吃肉不要钱吗?你家的肉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行!这种偏宜我不能沾。”李五虎还不给情面。 “咱好赖也是沾亲带故的,五公子,我管你家吃肉也是应该的。我舅子志远,还有我老丈人丈母娘,都是吃我的肉。我媳妇每次回娘家,都要给他们割上几斤。你和我舅子媳妇是亲兄妹,是,这亲戚不远呢,我舅子喊你哥,你也就是我哥,兄弟孝敬哥点肉吃也是正常的,应该的。五哥,你就别拿着面了,给兄弟个吃饭的机会。”潘旺财说的两嘴角子冒白沫,就差跪下了。 老五也就是拍打拍打潘旺财,顺便弄点好处,他又不想把这买卖给弄黄了。这是他妹夫的姐夫,他不得给妹夫贺志远个面啊。潘旺财说了一些拜年的话,看样子也挺会来事的。自己一家还能捞到不花钱的肉吃,就行了。 老五松了口,说:“潘掌柜的,不愧是个生意人出身啊,能说会道,头脑灵活,会来事,你说我要是不答应你做这买卖,你还不得给我跪下啊!你好赖也是我妹夫贺志远的的姐夫啊,不给你个面,挺不好说的,见了我妹夫也不好说,你说怎么办呢?”老五想拿吴师傅当个台阶,就问:“我说吴师傅,咱这食堂缺肉吃?” 因为先前潘旺财也给吴师傅许诺了好处,吴师傅也想这个买卖做成,就说:“五公子,是这样的,先前供咱砖厂食堂吃肉的那个屠户老家有事,这一阵子老是肉供应不及时,工人们都说吃不上肉,没劲干活,纷纷要求食堂多加点肉吃,我也正为这事发愁哩,潘掌柜找上门来了,五公子,你看咱食堂跟潘掌柜的这买卖做还是不做?你一句话” “做啊,潘掌柜供咱食堂吃肉是好事啊,这买卖怎么不做呢?”老五话锋一转,又对潘旺财说:“潘掌柜的,跟你做这买卖有两点,你得把握住。第一,肉的质量要好,要新鲜,保质保量按时送到。第二,虽说是通过亲戚关系做成的买卖,价格上也要优惠,不能抱着捞一把的心态做这买卖,要不我可不答应。明白吗?” “懂懂。五哥的话金口玉言,我一定遵守。保证送到食堂的肉,价格又低,又新鲜,质量又好。不能给五哥丢脸面。”潘旺财又表了一会决心。把这买卖做好。 “那就好,潘掌柜,以后我老五罩着你。来,走一个。”三个人碰了一下酒杯,喝了。老五又说:“你要不来做买卖,咱还不认识呢。论起来咱这亲戚还真不远。我妹夫贺志远有点事,你做姐夫的第一个得去帮忙,我这做大舅哥的也得首先去,说起来都是我妹夫一家的至亲,咱们是该认识认识,亲近亲近。这么着,有空我在家里请你喝酒,你一定要过去,咱兄弟们走走关系,近乎近乎。” 潘旺财心里明白,这是要礼呢,就说:“五哥,那一定得走动走动啊,咱是亲戚啊。下一个集,我提着两瓶高粱烧酒,割上几斤肉,登门拜访你去。咱哥俩好好喝喝。叙叙兄弟之情。” “好,好。那就这么定了。下个集我在家备上酒菜等你。”李家老五说:“哥俩好啊!咱再上一杯!” 三个人碰杯,又一饮而进。 月上三竿,砖厂的工地上灯火通明,还一片忙碌景象。 贺志远给运输队上批完了砖,也累了想去休息,忽然想起来姐夫潘旺财还在砖厂食堂,说是谈买卖去了,要把猪肉卖到砖厂食堂,不知道谈的怎么样了,就过来看看。 贺志远走进食堂,三个人正喝酒呢。老五跟潘旺财都喝得脸红脖子粗的,看样子喝了不少。 吴师傅见贺志远进来,就赶忙起身招呼,说:“贺会计,你来了!” 贺志远看了看酒桌上的酒菜,就剩下盘子底了,说:“喝得不少啊?” 吴师傅知道贺会计是个正派的人,就说:“喝了点,你五哥和你姐夫说都是亲戚,近乎近乎,要喝点。我就给弄了两菜,喝了点。” “嗯,喝得可不少。老远就闻到酒味了。要是叫厂长碰见了得批评你们。”贺志远说:“他们喝这么多,今晚上就住在你这里。你给收拾个床铺。这么晚了回去别再出点事。” “好,我给收拾个床铺。有空位。”吴师傅很听贺志远的话。 老五和潘旺财趴了桌子上,装没看见贺志远进来。贺志远走了以后,他们起来吵着要上河沟里摸鱼去。吴师傅拦住他们,叫他们休息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赶庙会 于文秀上贺家庄学做皮毛活去了,和栾红英做伴去的。栾红英的宝贝儿子贺金斗和于文秀的养子陈立根,拜了干兄弟,如了栾红英的心愿。两家人亲上加亲,关系更近了一层。 不过没大操大办,在土家营子镇上饭馆摆了两桌酒席,请了几位长辈,喝了顿酒就算拜了干兄弟。两家人互相给孩子赠送了礼物。 你还别说,自从两个孩子拜了干兄弟,关系就是亲近了不少,孩子也懂这一点。贺金斗岁数大,为哥,陈立根为弟弟。兄弟俩见了面还是挺亲热,哥啊弟啊的,叫得好听。 于文秀上班以后,有时候夜晚加班就住在贺家庄。皮毛老板就是她的同学贺大全,挺照顾于文秀的。叫于文秀跟一个很好的老师傅学做皮货。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李豆花的病情也有所控制,贺志远在老丈人的砖厂里努力干活挣钱,维持着家庭生活和媳妇的医药费。 每年的秋后,九月初九,是土家营子庙会,老庙会了。原来土家营子镇上有一座娘娘庙,说是拜了娘娘,早生贵子,每家的小夫妻都愿意来拜娘娘,求娘娘保佑早生娃。也有老人来给孩子求福的。 娘娘庙是老古庙了,年久失修,后来就下了一场大雨倒塌了。庙没了,但是人们还是愿意来赶庙会。因为是秋收后,地里没什么农活了,卖了粮食和棉花,手里也都有钱,赶庙会来散心买点好吃的,劳动了多半年了,不容易啊,也该享受一下了。实际上是借这个机会,来庙会相亲见面,定媳妇的多。 前几年,镇上筹款,又重盖起了娘娘庙,也是为了迎合风俗,繁荣本地农贸市场,搞的挺好。总之,到了九月九庙会,四乡八镇的人都来,还有唱戏的,很是繁华和热闹。 今年又到了九月初九庙会了,人们都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各自有各自的打算。计划着赶庙会要办的事情。 栾红英是最爱凑热闹赶庙会的一个人,盼了多半年了,整天嘟囔赶庙会的事,盘算买什么吃的买什么穿的。早就约于文秀一起赶庙会去。理由是给孩子买件衣服去。贺金斗和陈立根拜了把兄弟了,一起到庙会上吃顿喝顿玩玩,亲近亲近。于文秀答应了她。 到了庙会这一天,老板贺大全给工人们放假了,发了工钱,叫工人们看庙会去。贺大全自己也爱热闹,他也去。 栾红英就和于文秀商量一起带孩子看庙会的事。本来也打算带两家老人去,可又是孩子又是老人的忒乱得慌,老人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孩子。老人只是说买斤果子买包点心来吃,解解馋就行了。贺春花的儿子于满囤肯定也要跟着去了。 到了赶庙会的这一天,于文秀一家早早吃过饭,于文秀开电动三轮车,拉着于满囤和陈立根赶庙会去。母亲不放心就嘱咐说:“秀啊,小心呢,管着孩子别跑丢了啊。” “放心,娘。我给你买点大枣核桃来吃。”于文秀也想看个热闹。自从离开家乡就没赶过庙会了。时隔十多年后这是重新赶庙会,于文秀也挺上心的。不过于文秀拉着孩子先要到贺家庄和栾红英汇合,一起去。 上土家营子必须路过贺家庄,小时候她上土家营子镇念初中去,就天天路过贺家庄碰头贺志远李豆花,一起上学去。 路还是原来的那条乡间路,只是如今铺上了水泥道,好走多了。也不怕下雨下雪的了。路面硬化了。路边的田地还是那样,有棉花有小麦,还路过一条小河,河里的芦苇都秀了红穗子,在秋风中摇动。农村的空气特别的好,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心旷神怡。 到了贺家庄栾红英家,栾红英正等着呢,见她们来了,贺金斗高兴的拍手叫:“来了,看庙会去了。” 于文秀说:“我紧赶慢赶的,还是叫你等着呢,红英,我叔叔婶婶不一起去啊?” “你叔早背着自己编的筐子走了,卖红荆筐去了。”栾红英朝屋里努了努嘴,小声说:“我老婆婆有气管病,老咳嗽,不想去。在屋里呆着呢。” 于文秀想,老人也怪可怜的,就没再说什么。 栾红英也开着电动三轮车,两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就搭伴一起赶集去了。 出村口的时候碰上了贺大全,贺大全开汽车去,看见她们摇下车窗来打招呼说:“喂,会上买点好吃的,别亏待了自己的肚子。” “哈哈,大全,你也去啊?到了会上你请我们的客!”栾红英说。 “好的,只要碰上你们,肯定请你们的客。文秀,我前头走了。”贺大全说。 “一冒烟就跑了,还是人家贺大全有本事。”栾红英说,自己哈哈大笑。 两辆三轮车也随后上了去土家营子的小水泥道,现在乡村里的乡道也都硬化了,基本上都铺上了水泥路面,走起来平稳快速了。 离着土家营子一里地,庙会上嘈杂热闹的声浪就传过来,小孩子就把控不住了,叫唤:“到了,快到了,看热闹买好吃的去了。” 土家营子庙会很大哩,外地也有不少开汽车来拜娘娘庙,赶庙会的人。庙会上人已经满了。热闹非凡。 栾红英和于文秀,把电动三轮车停在停车场,有专门看场子的,电动车存一天五块钱,平时集市上是三块钱。庙会上存车也涨钱了。 栾红英说:“文秀,你看庙会上什么都涨钱,东西贵的买不得。不如平常集上偏宜。” “嗯,商品都得涨点钱,咱来看庙会不就是图个热闹快乐吗,还在乎那点钱啊!”于文秀说。 “说的也对,咱就是来图个好玩,看热闹呗。进去一定去看看耍猴跑马戏的。”栾红英兴致上来了,说:“孩子们,别乱跑,扯住大人的衣角,走掉了可叫领小孩的拐跑了。听见没?都跟紧了。” “听见了。”三个孩子一口同音,栾红英和于文秀牵住孩子们的手,就挤进了热闹的人群。 沿街都是摆摊的,卖什么的也有,叫卖的叫买的,人声嘈杂。男女老幼,川流不断。 先给孩子买了面人糖人和瓜子,装满兜兜吃。栾红英和于文秀商量着给孩子买件衣服买双鞋什么的,就奔了衣帽市场。 由于是庙会,卖衣服的摊位多了,卖的新衣服款式也多了,应有尽有。可以拣自己喜欢的随便挑选。花样繁多,琳琅满目。 栾红英相中了一套儿童背带牛仔服装,非要给几个孩子一人买一套。 栾红英嘻嘻哈哈,说:“叫孩子试试,大孩穿大号,小孩穿小号,稍稍大一点不要紧,能穿好几年呢。文秀,你看看,穿上这牛仔装,个个像小老板似的。酷极了。” “我看还行。要不就一人买一套。”于文秀说:“按孩子们的身量要肥大一点的,能多穿两年。” “是啊,文秀,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这牛仔装耐磨,孩子活泼玩耍,一会半会的也不会损坏。耐穿着呢。”栾红英说着,要掏钱。 “红英,我给钱,算我给孩子们买的。我两个儿,一个大侄子,关系比你亲近一层呢。”于文秀说:“主要是你们农民挣钱不容易,我男人在城里上班,挣钱怎么也比你们多。还是我掏钱给孩子们买。你就不要争了。” 栾红英收起钱包,笑着说:“也是啊,你们在城里做工的,怎么也比我们农民强些。你愿意掏钱就掏。我在别的方面给补回来。” “随你的便。”于文秀笑着说,付了钱。卖衣服的老板给她们包好放袋里,还赠送了一顶小红帽。 栾红英好闹,说:“怎么就赠送一顶小红帽啊,看不见三个孩子吗,再给两顶。”栾红英不由分说,又从人家摊位上拿了两顶,给孩子们扣了脑袋上。笑哈哈地牵着孩子们走了。 于文秀看着好笑,农村妇女就是有股泼辣劲,但是不招人烦,还满合理的。 两个大人带着三个孩子,在庙会上逛,商品齐全,应有尽有。实际上就是农贸物资交流大会,挺繁华热闹的。 好吃好穿的东西买了不少,孩子们闹着要看戏去,栾红英也爱看戏,和于文秀商量了一下,于文秀也同意,她们就去了戏棚那边。 唱戏的是搭建的简易戏棚,主要是为了卖票收钱方便。是京剧戏班,门口有两个小男生卖票,五元一张票,小孩子免票。 栾红英就凑过去了,伸手买了两张门票,招呼于文秀,把孩子们带进去。 戏棚里已经没有座位了,卖的站票,看戏的人说坐票十块钱一张呢,还得早来早卖。栾红英听了就消下气了,要不非得找卖票的说理去。 站票能够看到戏也不错,戏棚里挤满了人,老头老太太还不少呢,老年人爱看戏啊。三个小孩站在后面基本上看不见。没办法,只能叫孩子们爬上肩头去看。 栾红英和于文秀可受了累,成了孩子们看戏的座位了。栾红英一个劲地埋怨,骂唱戏的老板。 唱的是穆桂英挂帅,巾帼不让须眉,栾红英看得是很受鼓舞。 第二百四十四章祈求平安 看完穆桂英挂帅,太阳已经晌午转了。从戏棚里出来,孩子就吵吵着肚子饿了,要吃东西。栾红英就跟于文秀商量:“文秀,今晌午咱吃啥?”其实栾红英爱吃小摊上的烙肉饼。 “吃啥啊?”于文秀说:“有孩子们呢,要不吃碗热面汤,连汤带水的,也好消化。你说呢?” “也行,我爱吃肉饼,馋得慌。要不咱再买一叠肉饼,和热面汤一块吃。行?”栾红英鼓动小孩子。 “太好了,吃烙肉饼了!占座位去了。”三个孩子蹦跳着就往饭摊上跑。 “小心着,别摔倒。”于文秀在后面嘱咐。 她们到了一个卖热汤面的小吃摊上,摆放的都是长条桌,两边小板凳坐人。吃饭的人还是不少,因为到了晌午了。 她们找了个比较空闲的长条桌,坐在一起。栾红英说:“你们等一会儿,我去买些肉饼来吃。”她就抽身走了。 于文秀给摆摊的老板要了五碗热汤面。很快就端上来了。面汤里掺上了鸡汤,很香味,闻着就有食欲。 孩子也饿了,刚想吃,栾红英满头大汗地回来了,买回了猪肉馅的肉饼,闻着就香。孩子们放下筷子,伸手过来抢肉饼吃。 栾红英拍打他们的手,说:“悠着点劲,别吃撑了。”又对于文秀说:“文秀吃,猪肉馅的,你看烙得油都冒出来了,可好吃了。” “嗯,我尝尝。”于文秀拿起一个肉饼,只咬了一口就香得满嘴流油。真是好吃啊。于文秀觉得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一连吃了好几个。把栾红英都看呆了。 过了饭点以后,庙会上又热闹起来。虽然是秋后,因为是大晴天,午后还是挺热的,有的人就脱掉了外套,甚至穿上了半截袖的汗衫。 栾红英建议说:“文秀,你还没去过娘娘庙?重新修建好了,还是挺不错的。咱去上上香,拜拜娘娘啊?” “我小时候上学去过那儿。老庙几乎都坍塌了,有一间房好像还能住人,住着一个修自行车的,我去过他那儿修过自行车。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我还真不知道啥样。”于文秀又回忆起了上学的时光。 “唉,那是小时候的老庙了,我也记得。有一个老头整天在那塌了的庙址废墟上放牛。现在不一样了,听说是筹款修建的,修得可好了。到了庙会,外地老太太也叫孩子开车来给娘娘上香,许愿保佑。人气好盛哩。”栾红英介绍了一番。 于文秀听得好奇,就说:“走,要不咱去看看。”于文秀不迷信,但是她也有自己的私心,想许个愿,求娘娘保佑,能生个自己的孩子。 于是她们大人孩子就上了娘娘庙了。 庙里香火很盛,来上香的人骆驿不绝。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拥挤不动。 栾红英和于文秀拉着孩子,往里边挤。在走廊里遇到了李豆花和贺志远两口子。 栾红英隔着人流就招呼:“豆花,豆花。” 李豆花和贺志远好像听见了,往她们这边看,李豆花举起一只手招呼:“红英,文秀,你们也来了。” “嗯。”栾红英答应,就往这边挤:“豆花啊,你也来许愿?” “心里想求个安生。”李豆花说,也往这边靠拢,又说:“志远也同意我来,我们两口子都想祈求个平安。求神灵娘娘保佑。” “嗯,听说挺灵验的。我们带着孩子也是来上香许愿的,求神灵娘娘保佑我们大人孩子平平安安。我老婆婆特信这个。”栾红英说。 “是的,上一辈老人都信这个,要不这娘娘庙兴盛了几百年呢。这一重修香火就更盛了。”李豆花在贺志远的帮助下,终于挤过来了,和于文秀栾红英汇合到一起。 贺志远说:“去去心魔,心里求个安生。”朝于文秀笑了笑。 于文秀很理解贺志远,做为高级知识分子,他们是不相信神啊什么的。但是生活有时候也是很无奈,祈求一点精神的安慰也是必要的。 他们一块就进了娘娘庙正殿了。大殿里人也很多,不过很有秩序。排着人流,上边进,拜过娘娘神像后,就顺次从下边出去。都很自觉,一点都不乱。 轮到栾红英李豆花她们了,她们都各自拜了娘娘,许了愿。都是她们心里私密话,只能说给神灵听的。 出了娘娘庙,看到秋天的阳光,都感到温暖了不少,这个世界也美好了不少。 李豆花说:“我有些饿了,想吃点豆沙包。志远,给我买几个去。我和红英文秀聊一会儿天。” “嗯。”贺志远很顺从媳妇,就去买豆沙包了。李豆花和栾红英她们说话。 李豆花用白皙的手遮住太阳光线,眯缝着眼,说:“现在我心里安生了不少,怎么阳光这么热啊?我觉得活着有奔头。明年我也要带孩子贺娇来,逛庙会。自从我病了,我那贺娇也吃了不少苦头,没有平常孩子的快乐。在家跟着她奶奶,怕她来了乱。明年我也要带我闺女来看庙会。” 栾红英于文秀怕李豆花又伤感起来,就赶忙转移了话题。 “豆花,咱上那边柳林里去转转啊?那边有卖柳编的,还有卖小兔的呢。”栾红英说。 “你们去,我就不去了。我感到很累,很想叫志远陪我在庙檐下坐一会儿,休息休息。看着这么多来往的人,心里也舒坦。”李豆花不愿去逛,嫌累。 “你们去转转,我陪豆花在这里坐一会儿。”贺志远说:“她坐一会就好了。身体有些虚弱。” “好,那我们就去转转。”栾红英说,其实她不愿意和李豆花在一起,看着她怪可怜的。总是鼻子酸酸的。 栾红英和于文秀带着孩子,就转向了那边的柳树林。 这里大都是卖农家用具的。田里用的,家里用的,各种做农活用的农具都有。另外还有卖小动物的。猪牛羊,狗猫兔子,还有卖鸟的。 三个孩子到了这里算开心了,都是男孩,喜欢玩狗和兔子。当然最喜欢的还是玩狗。小金斗抱住一只小哈巴狗就要买,说买回家去喂养。 满囤和陈立根要挑选自己喜欢的小狗。 栾红英不答应,说:“狗这东西咬人,养不得,咱不买小狗,买兔子。兔子吃草,而且比小狗好玩,还听话。买兔子。” 于文秀也说:“孩子们,买几只小兔子,星期天你们就可以割草喂小兔了。” 孩子们在大人的劝说下,改变了主义,要买小兔子了。不过要挑颜色。 三个孩子就围着兔笼子转,商量着一会儿说买小白兔,一会儿又觉得小灰兔好。另外还有草黄兔和小花兔。孩子们挑花了眼。 养兔的农民介绍说:“其实小兔就分两种,一种是獭兔,外来品种,一般白色的多。肉质细嫩好吃,皮毛不带毛针,用途广泛。另一种就是咱本地家兔,和獭兔的区别就是皮毛有毛针,并且毛较长。肉质粗糙一点,皮毛不如獭兔皮毛好。建议买獭兔。” 听完老农的介绍,都认为还是买獭兔好。就买獭兔。 最终挑选了三只白獭兔和三只灰家兔。一个孩子两只小兔子。一人还买了一只小笼子,把小兔装笼子里提着。这回孩子们算心满意足了。 逛庙会,不知不觉就下半晌了,也吃了也玩了,太阳西转,西边的天空都染上了红霞,到了打道回府的时候了。但都还恋恋不舍。 栾红英说:“我再给我婆婆买几斤柿饼子带上,她最爱吃这一口。别说赶了一回庙会没给她买东西吃。” “嗯,红英那你就去买。”于文秀说:“我和孩子们在这等你。” “你就不跟你娘买点东西吃了?你是闺女,我是媳妇,不一样。有怪媳妇的,没怪闺女的。”栾红英说。 “说啥呢?我早给我娘买好了。我娘就想吃点糖酥,另外就是果子。我早买齐了。”于文秀说:“像你那么没长心,临要走了才想起来给自己婆婆买点东西带上。” “我快一点行了?看你什么也埋怨。”栾红英消失在人群中。 就在这当口,贺志远和李豆花走过来了。李豆花打招呼:“回家又碰到一起了。文秀,红英呢?” “红英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了。咱们搭伴回。你们也是开电动三轮车来的?”于文秀说。 “对,我们也是开电动三轮车来的。志远拉我来的。秋风送爽,出来这么风流一圈,真是舒服。”李豆花说:“而且今年的庙会特别的热闹好玩。志远还带我看了一场戏哩。挺好的。几个孩子买的小兔子啊?真好玩,忘了给我们娇娇买两只了。” “小女孩玩小兔子不好,还要割草喂。”贺志远说:“咱家娇娇学习好,咱不是给她买了一台复读机吗,她学英语用。娇娇肯定会喜欢的。”贺志远安慰媳妇李豆花。 “嗯,我们家娇娇学习好。将来要考大学,上大城市里去的。”李豆花感到自豪。 栾红英回来了,见贺志远李豆花也在,就说:“正好,咱们就一块回家!” 三辆电动车,满载着赶庙会的喜悦,行驶在秋后的田野上。欢声笑语撒播了一道。 第二百四十五章意外信息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下去。 到了年底陈洁明突然发过来一条信息,说是离婚。字句很少,也很直白。于文秀一下子就懵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陈洁明突然提出离婚,这是于文秀意想不到的事情。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虽然她有点儿瞧不起陈洁明,应该说在城里她是下嫁给了陈洁明。就凭她这么优秀的女人是不愁找对象的。但是婚后她并没有给陈洁明气受,小夫妻也算过的和睦。 当然结婚这么多年,她没能为老陈家生个一男半女的,但这也不光是她自己的原因。后来依了老人的建议,两个人领养了一个孩子,她甚至为了扶养孩子,照顾老人,辞掉城里优越的工作,回了乡下农村生活。为了孩子和老人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在老陈家,她算有功之臣。 陈洁明为什么突然跟她提出离婚呢,她非常困惑。百思不得其解。 于文秀想打电话给婆婆,问问婆婆怎么回事,后来又去消了这个念头。他们两个人的事,公公婆婆怎么会知道呢? 于文秀思考再三,决定回婆婆家,把孩子撂给公公婆婆看管,自己亲自回城一趟,问个究竟。 于文秀要走的事栾红英知道了,恋恋不舍。拉住于文秀的手说还没处够,流下了眼泪。 贺志远和李豆花也知道了这件事,委托贺志远来给于文秀道别。贺志远说:“豆花舍不得你走,你在这里给豆花带来了不少的乐趣和生活的勇气。听说你要走,豆花暗自伤心流泪。托我给你带了些土特产。有花生红枣黄豆,还有一瓶咱本地磨的香油,味道纯正。你带上,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我和豆花家境不好,不能更好的谢你。你帮助了我们不少呢!” 于文秀听着贺志远说,很是感动,就嘱咐贺志远:“你们也不容易,给我拿东西干嘛?豆花的病需要医疗费,豆花也离不开人照顾,你们的负担够重的。我一个人怎么着也行,饿不着。你在家好好照顾豆花。” 于文秀没有告诉他们自己要走的真正原因。因为还搞不清楚那边的真实情况。 于文秀也没有给母亲说陈洁明提出离婚的事,只是说在娘家住久了,回婆家看看。母亲觉得也有道理,就给于文秀和外甥陈立根准备了行装。 于文秀表面上走的很轻松随意,搭了个本村人的汽车,到了县城,坐上车回了婆家。 婆婆的病还是那样,吃着闺女陈小萌在县城给买的药,维持着不再复发。于文秀在婆家住了一天,说是上城里有点事,就把孩子陈立根交给老公公看管,匆匆回了大都市。 有一年多不在城里了,对大都市多少的有点陌生。 于文秀因为不知道陈洁明那边的情况,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家,而是先去了嫂子贺春花家。因为提前打过电话,哥嫂都在家等她呢。 贺春花于大葵两口子,现在是混得风生水起,买卖兴隆。有了自己的店面,正准备再赚两年钱,在城里买楼呢。 小姑子回乡下去住了,为了照顾那个领养的孩子和瘫痪在床的婆婆,贺春花认为小姑子也太实在了,孩子抱城里来养嘛,放幼儿园里。婆婆有她亲闺女养呢,做儿媳的管她那么多呢。为小姑子打抱不平。 听说小姑子于文秀要回城来,贺春花很是高兴,决心劝小姑子不要再回乡下去了。城市和乡村是有城乡差别的,都是从农村出来的人,谁不知道农村的艰苦啊!把孩子带进城来上幼儿园,自己在上班去。高级白领,年薪几十万,别人想找这工作还找不着呢。 贺春花买了鸡鱼,准备给小姑子做顿美餐。有一年多没见小姑子于文秀了,姑嫂关系不错,还挺想念的呢。 于文秀是晌午到来的,贺春花和于大葵做好了丰盛的午餐在等她呢。于文秀风尘扑扑,背着从老家带来的土特产。特别给他们带来了于满囤的最新照片,贺春花于大葵两口子,看着儿子的照片比什么都高兴。 “长胖了,长高了。”两口子捧着于满囤的照片,赞不绝口。 于文秀说:“嫂子,慢慢偷着看,我得要吃饭了,走了一道的路,累了。” “噢,吃饭,吃饭。”贺春花招呼于大葵:“快给文秀开饭呢?听不着说饿了嘛!” 午餐是丰盛的,贺春花两口子做了好几道菜,来招待回城的小姑子。 吃着饭,唠着家常,贺春花就问起于文秀怎么又想起回城来了。 于文秀因为还没弄清楚陈洁明那边的事,没提闹离婚的事,找了个借口,说是回城办点事。 贺春花就劝于文秀不要再回乡下去了,在城里生活多么好。农村的艰苦又不是不知道。才不在那土窝子里混呢。 于文秀表示看看再说。没说死。 吃过午饭,在嫂子家玩了一会儿,于文秀说回自己家看看。就出了嫂子家门。 于文秀哪里是上家去啊,她找了旅馆住旅馆了。她想侧面先了解一下陈洁明的情况。 于文秀住旅馆以后,想休息一下,因为太疲劳了。心情压抑,也想舒缓一下。 在秀都旅馆开好房间,就泡了个热水澡,躺床上睡觉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于文秀起床后,头脑清醒了不少,休息过来了。洗漱完毕,吃点饭,就想下一步怎么行动。找谁去问陈洁明的情况呢? 谁又能告诉她真实的情况呢,多少有点涉及个人秘密,一般人是不会告诉她的。这种事情属于背后的话题。 于文秀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现在陈洁明的老板钱亮。 钱亮接替父亲钱凯的班,做了钱氏房地产公司老总了,陈洁明给他打工,做经理。钱亮肯定是知道陈洁明的情况。 于文秀和钱亮关系也不错,因为和他父亲钱凯关系就很好。那时候钱氏集团和沈氏建筑有过不少合作项目,他们经常一起打交道,混得很熟,也算朋友。于文秀和陈洁明的婚姻还是钱凯保的媒呢。 于文秀和钱亮关系也不错,过去也是经常打交道。虽然钱亮和陈洁明有亲属关系,陈洁明又是他的部下,凭钱亮的为人,估计也不会包庇陈洁明的。试试看,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于文秀想好之后,就给钱亮打了个电话。问起陈洁明的情况。陈洁明是钱氏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也是钱氏重要的人物之一。做为陈洁明的妻子,打电话问问丈夫的情况,也是正常的。 钱亮老板整天忙的要死,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还跟于文秀开玩笑呢:“文秀,怎么想起来关心洁明了?两地分居不如在一块好?要不搬了城里来,我在我们公司给你安排个工作,还是搞你的老本行,待遇从优。” “钱老板,其实我在乡下过得很好,我本来就是乡下农村人。并不贪恋城市的繁华。”于文秀说:“钱老板,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陈洁明最近的情况,不知道他在干嘛,老也不给我通电话。” “是吗?陈洁明会这样吗?他也是有礼拜天的。不跟你打电话了吗?不关心你们娘俩了吗?陈洁明怎么能这样,我问问他。”听钱亮老板的口气,并不知道陈洁明为什么跟她离婚的事。 于文秀疑惑,一时搞不清楚钱亮老板是真不知道陈洁明的事情,还是有意包庇陈洁明。他们毕竟是亲属关系啊,而且又是上下级。于文秀就决定再说明一些。 “钱老板,是这样的,我们两地分居,不在一块生活,难免会出现一些问题。我是想问陈洁明老长时间不跟我们打电话,他是不是在外边有别的女人了?”于文秀解释说:“其实我是不想说的这么直白,怕你不懂我的意思。” “这个事嘛,我确认一下,你是感觉出什么苗头来了,还是跟我开玩笑?”钱凯老板像真不知道陈洁明的情况。 这回于文秀很坚定地说:“钱老板,我就是想知道陈洁明最近一年多一个人在外面的真实情况。我知道你工作很忙,我是不想浪费你的时间。我们都认识,也是朋友,你也了解我的为人。” 钱亮一听,知道于文秀是认真的,不是在跟他开玩笑,他们夫妻之间可能是出现了什么事情。钱亮老板心中就一动,他只关心陈洁明的工作情况,陈洁明工作是很积极的,也很有成绩,但是他并不知道陈洁明的个人生活情况。他觉得这是个疏漏,做为老板,是应该关心职工个人生活情况的,在这方面他没做好工作。 钱亮就说:“文秀啊,我因工作忙,疏忽了关心公司职工生活。这方面有欠缺。至于陈洁明的情况,他个人私生活我还真是不太了解。这样,我了解一下告诉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打电话给你。” 于文秀想了想,说:“钱老板,要是影响你工作,就不麻烦你了。这毕竟是个人问题,不是公司的事情。你没有义务非要给我办这事情。” “文秀啊,你这话就错了。我公司的职工我能不关心他们的工作和生活吗?我有疏漏。我会做好我的工作的。请你相信我。”钱亮老板说的很诚恳。于文秀也知道钱亮的为人,也是一个很负责的人。 于文秀道了谢,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百四十六章调查 钱亮对于文秀的为人还是了解的,于文秀是一个很正派的女人,为人和专业知识是一流的。钱亮非常佩服于文秀,当初于文秀嫁给陈洁明,钱亮就纳闷:这么优秀的女人怎么会嫁给陈洁明了呢?钱亮觉得陈洁明与于文秀还是差着一截。 现在于文秀向他打听陈洁明的工作生活情况,钱亮就敏感意识到,他们的婚姻出了问题。钱亮也想起来公司里的风言风雨,传说陈洁明经理和助理秘书姚婉茹关系爱眛。钱亮听了几耳朵,没往心里去。 于文秀打电话问起陈洁明生活情况,看来于文秀也知道了这件事。而且这件事已经发展的很严重了。 陈洁明毕竟是公司的员工,出了这种事,做为公司老总,还是要过问一下的。这关系到公司的名誉问题。 钱亮就决定找陈洁明单独谈一次话,看看陈洁明怎么说。 钱亮做事风格也是雷厉风行,房地产公司老板呢,拖泥带水怎么能干成事了啊。他就把陈洁明叫到自己办公室,想问问此事。 在老板办公室里谈话,那是上下级关系,比较严肃一点。 陈洁明不知道怎么回事,认为自己的工作出了什么大事了呢,有点提心吊胆。虽然他们有亲属关系,但工作也马虎不得。出了问题要承担责任的。 钱亮开门见山,说:“陈经理,今天约你来谈话,是私生活方面的问题。不谈工作。” 陈洁明一听,莫明其妙,他还不知道于文秀给钱亮打过电话了。就客气地点了点头。 钱亮说:“陈经理,我了解一些情况,是关于你和你妻子于文秀的事。你们现在是两地分居,你妻子于文秀在老家农村生活,是?” “是,我妻子于文秀在老家农村,照顾孩子和老人。我们不是领养了一个孩子嘛,开始有我娘扶养,后来我娘得了脑血栓,瘫痪在床,生活都不能自理了,我妻子就辞职回老家农村了。现在我们是两地分居的情况。”陈洁明如实说,因为是老表亲,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噢,原来是这样。”钱亮顿了一下说:“你妻子于文秀打来电话,问我你在城里的生活情况,我也不太了解你的私生活,问你一下。你们夫妻最近没出现什么问题?” 陈洁明一听,就明白了,他发信息给于文秀提离婚的事,于文秀追到公司来问了。这个事怎么说呢。陈洁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钱亮看陈洁明沉吟不语,就知道里面肯定有事,就试探着问:“还真出了问题?能跟我说说?” 陈洁明犹豫了半天说:“钱老板,我想请你吃顿饭。” “嚯,什么大事啊,还非饭桌上说?这里不能说?”钱亮问。 “钱老板,这是你的办公室,谈私事不方便,下了班我请你酒店吃饭。”陈洁明肯求。 “那好。那就下了班谈。你忙去。”钱亮估计事小不了。对陈洁明产生了看法。陈洁明准是搞婚外恋了。 钱亮老板亲自过问陈洁明的私生活,陈洁明着实吃了一惊,不知道什么原因惊动了老板。这可不是小事,怎么说他也是个打工的,要是老板觉得对公司产生了不好的影响,那他是在公司呆不下去了。甚至直接被开除。 陈洁明感觉出问题的严重性,就找他的相好姚婉茹商量这件事。姚婉茹倒是看的开,她说:“这怕啥?实话实说呗,被开除了咱就上我家装修公司上班。你就做个上门女婿。不更好吗?反正别管怎么说了,咱俩结婚是必定的。我都怀了你的孩子,再不结婚就显形了。” 姚婉茹已经怀了陈洁明的孩子,检查着还是个男孩,正是因为这一点,拿住了陈洁明。陈洁明无奈,必须得离婚,和姚婉茹结婚。要不然,姚婉茹能干吗? 姚婉茹说的话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姚婉茹的爸爸开着装修公司,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儿,正缺人手呢,陈洁明如果做上门女婿,姚家当然会接纳了。多了一个帮手。陈洁明吃了一颗定心丸。现在的陈洁明就是怕弄个鸡飞蛋打。好像他对于文秀从来就没有过感情。 不过陈洁明还是不想和钱亮老板搞的这么僵,他们是亲戚,再说钱亮的父亲钱凯给了他不少的关照,要不他哪会有今天啊。 于是陈洁明和姚婉茹商量,一起请钱亮老板吃顿饭,给钱亮老板说开了,也许钱亮老板还会成全他们。 姚婉茹是大龄女青年,在家娇生惯养,现在和陈洁明处上了,并且怀了孕,那是恨不得早一点跟陈洁明结婚。前提是陈洁明先和于文秀离婚。在这方面钱亮老板也许能帮上忙,就很高兴同意一块请钱亮老板吃顿饭。 其实钱亮老板和姚婉茹的父亲关系不错,有业务上的往来。姚婉茹不愿在自家公司上班,才有父亲找到钱亮公司来上班的。在钱亮公司是总经理助理秘书,公司的人都喊她姚大秘。公司总经理就是陈洁明。说实在的钱亮老板对陈洁明还是非常器重的。 事情就这样商量定下来, 陈洁明和姚婉茹要在都市酒店请钱亮老板吃饭。事不宜迟,就定在今天晚上。 陈洁明和姚婉茹在酒店包间等候钱亮老板到来。 钱亮老板对这件事也非常重视,推掉一切应酬,按时来赴约。 钱亮老板对陈洁明还是比较重视的。论亲戚陈洁明是他的表兄弟,陈洁明在建工技术方面很出色,后来又进修掌握了建筑方面几乎所有知识,也算个行家。钱亮老板高薪聘请他为公司总经理。委以重任。 姚婉茹是借着她父亲的关系来的,也不怎么姚婉茹看上了钱氏公司,非要上这来上班,她父亲找钱亮说过之后就过来了。钱亮把她配给陈洁明当总经理助理兼秘书,实际上是个闲职。 钱亮没有料到他们两个搞成堆了。钱亮还挺纳闷的,正想听听他们怎么说。 到了酒店以后,陈洁明和姚婉茹正等他呢。 “嚯,都来了,看来是准备给我摊牌了。”钱亮想,就说:“啊,姚秘书,今天这么闲啊?吃顿饭也要陪着总经理。” 姚婉茹脸面挺大,也不怕钱亮老板,跟同级别似的,出口就说:“钱老板,我不跟着你这表兄弟不行啊。咱打开天窗说亮话,反正也都不是外人,我现在已经是你表兄弟的人了,怀了他的孩子,检查着还是个男孩,你表兄弟没有亲生的,想留下这个男孩。但是问题不少,有障碍。正发愁呢,你问起这事来了,想依靠钱老板帮帮忙啊。” 钱亮一听,脑袋瓜子发大,有点犯晕。都到了这种程度了,陈洁明真够可以的,怎么办呢?似乎只好和于文秀离婚了。根据于文秀的性格,绝对不会容许陈洁明发生这种事情,离婚是肯定的了。 钱亮老板问陈洁明:“你有何想法?” 陈洁明表示出无奈,说:“表哥,这件事到了今天这种程度,我身不由己了,我说了不算了。听她们的。” “嗯,叫人家控制住你了?不过这也是你自己走的路啊。”钱亮老板说:“你把实情告诉于文秀了吗?” “没有,我只是给她发了条信息,说要离婚。她还不知道实情。”陈洁明如实说。 “嗯,怪不得于文秀打电话向我打听你最近的情况呢,原来你们还瞒着她呢?”钱亮老板说:“你们都到了这种程度,还瞒着她干嘛呢?你看这件事是你跟她说呢,还是我告诉她真相?我认为你说比较合适。” “钱老板,我也不怕你笑话,陈洁明这个人跟他媳妇说离婚的事胆小,不敢说,好像他很怕于文秀似的,可是吃禁果的时候胆可大,奋不顾身啊。你说这是个啥玩意呢?我们要再不结婚,我这个肚子就要显形了。我这个未婚女子还怎么在世上混呢?” “这也都是你们欠考虑造成的结果。”钱亮老板说:“事到如今怎么办呢?我都替你们发愁。结婚离婚闹着玩呢?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姚婉茹嘴一撅,发横说:“我妈说了,我们不管那一套,如果陈洁明不尽快跟我结婚,叫我出丑,我也饶不了他。我就告他非礼我。明白什么意思吗?我叫他连事业带家庭一块玩完。他不仁,我也不义。我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呢,我容易吗?” 钱亮一听,陈洁明坏事了,被人要挟住了,看来不离婚是不行了。陈洁明已经这样了,于文秀也不可能再跟他混下去了。就对陈洁明说:“表兄弟,听姚秘书说了,你真是完了蛋。跟于文秀说点好的,想法尽快离婚。于文秀的性格你也知道,这事你给她说,还是我告诉她?你在我公司做出这种事,我都脸上无光。算我管理无方。” 陈洁明想了一会儿,说:“还是我亲自告诉于文秀。” “嗯,找于文秀好好谈谈。好离好散,饭我也不吃了。下一步我要整顿公司,严肃生活纪律。咱这是房地产公司,不是夜总会。”钱亮老板临走严肃地说了这么句话。 姚婉茹在一旁给陈洁明打气,说:“把我们开除了,我们就上我父亲公司干去。洁明,你正好做我们姚家的上门女婿!” 第二百四十七章于文秀 钱亮老板是一个比较正直的男人,他想还是应该向于文秀通报一下情况,叫于文秀好有个思想准备。 钱亮老板就给于文秀打了电话,电话里说:“文秀,我了解了一下陈洁明的情况,他有了外遇,和公司的一个秘书有染,并且女方已经怀孕了。你好好考虑一下。” 于文秀自从接到陈洁明发给她的离婚信息,就想到是这种事,现在钱亮老板给她证明了,她心情还是很难过。实际上就等于被抛弃了。 于文秀在旅馆里躺了一天,回想自己的这段婚姻,觉得当初自己草率,实际上自己并不适合陈洁明,两个人并不是那么合适,走到一起就是个错误。陈洁明有攀高向上爬的心理,而且两个人婚后没有孩子。走到离婚这一步,好像也是必然的结果。于文秀懊丧,但不惋惜。 陈洁明给于文秀打电话,说明离婚情况。于文秀了解了基本情况。陈洁明并没有悔悟的意思。于文秀也不留恋,两个人一拍即合,直接谈离婚的事。 陈洁明要求于文秀上城里来办理离婚,于文秀告诉他自己早已来了,没进那个家,住旅馆了。有事面谈。 于是陈洁明约了于文秀吃饭,还是在都市酒店。 谈离婚肯定不跟谈结婚似的那么有热情了,场面冷淡。 于文秀开门见山,说:“你现在的情况我都了解了,你婚外恋了,并且使那女人怀了孕,不得不离婚了。我也不为难你,我总感觉咱俩一开始就不太合适,有今天的结果我也不奇怪。我成全你,你既然提出离婚,那就离。” 陈洁明多少有点歉意,说:“文秀,是我的不对。这样,咱俩买的楼给你。我也没有什么东西。老家呢,咱俩领养的孩子陈立根,叫我父母扶养着。你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个孩子,不太好找对象。你看如何呢?” 于文秀想了一下,说:“嗯,咱俩之间就是房子和孩子的事,你说的很直白,我没什么说的了。你紧着离婚结婚,那边还怀着孕呢,等不得。就这样,什么时候办离婚证去,你招呼我一声。我随叫随到。” 饭就不用吃了,谁吃得下去啊?简单的商定之后就分手了。陈洁明怯懦地说:“要不明天把离婚证办了。” “好哇。明天八点上班之前,我赶到民政局。”于文秀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了,顺便告诉陈洁明说:“咱俩离婚之后,我就直接回我娘家了。孩子在你老家呢,我就不过去看了。你告诉你父母一声。” 陈洁明眼泪还掉下来了,有些惆怅。歉意地说:“文秀,我对不起你。” “这没有对起对不起的,咱俩不合适。分手是必然的。你好自为之。”于文秀倒很坦然,像被解放了一样。 两个人低调离婚了。 陈洁明忙着操办他和姚婉茹的婚事去了。后来听说真的辞掉了在钱氏公司的工作,上了姚家当上门女婿去了。陈洁明和姚婉茹生了个儿子,起名叫陈立站。陈洁明有了自己的根苗。 于文秀把城里的房子给了哥嫂住。嫂子贺春花跟在梦里一样,问于文秀:“你和陈洁明说离就离了?” “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我还能和他共同生活吗?”于文秀回答的很干脆。 “是,是,那肯定不行。”不过贺春花还是不能够理解,叹息:“你说现在这些有文化的人,说变咋变得就这么快呢?” 于文秀在都市服装城意外的碰到了赵佳琪。赵佳琪是来买时尚女式新衣服的。 赵佳琪和沈豪强离婚以后,独自管理着建筑公司,没有男朋友,唯一的爱好就是工作之余,逛商城,买时尚服装。 碰见于文秀她也感意外,就问于文秀:“你回城里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给我打声招呼?我们共事那么多年,虽中间有坎坷,也算得上老同事老朋友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太计较了。我见到你还是挺有亲近感的。” 于文秀苦笑笑,说:“我就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我都能理解。不瞒你说,佳琪,我这次进城来是离婚的。我和陈洁明已经离了。心情有点郁闷,出来闲逛,遇到了你。咱俩还真是有缘分。” “噢,是这样。为什么离了?陈洁明可是个老实人呢。当初还是我撮合的你们的婚事。”赵佳琪不解地问:“你甩了他?我知道当初你就看不上他,不过陈洁明虽无才,可不是个坏人。” “他有了外遇,是和他公司的一个女秘书,而且女方已经怀孕了。女方咬住他不放,我就借坡下驴了。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就是心情不太好。”于文秀说。 “就他,陈洁明?还有了外遇,致使女方怀孕了?当初我真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有这个贼胆。”赵佳琪深感惊讶。 “人,都会变的。”于文秀坦然地说:“大概是他太想要个自己的孩子了。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生孩子。这对一个传统男人来说是很要命的。” “文秀啊,你也太实在了。就这么吃了个哑巴亏啊?叫我绝不会饶他。不管什么原因,对待这样忘恩负义的男人绝不能宽容。”赵佳琪愤愤不平。 于文秀淡然一笑,说:“已经离婚了,那一页就翻过去了,不提了。” “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会有梗的。”赵佳琪说:“文秀,咱俩好不容易碰上,我请你吃顿饭,咱俩好好聊聊。反正现在你单身也解放了,跟我一样,没什么家庭琐事纠缠了,咱俩喝两杯。” “那好,我正烦闷着呢,借酒浇愁。”于文秀爽快地就答应了。两个人上了一家饭店。包了一间雅间,赵佳琪点了好多名菜,名酒,要好好谈谈心。 两个女人,各自的经历不同,但现如今又都脱单了,心情差不多。 赵佳琪比较直率一些,说话也直白,她举着酒杯说:“现在这些臭男人,都是伪君子,需要你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不需要你了,毫不留情地一脚把你踢开。没一个好东西。不值得信赖。你就是为他生了孩子,也就是那么回事,也拢不住他的心。臭男人,一个一个什么东西。” 于文秀也表示有同感。不过她说话委婉一些。 赵佳琪说:“我算是看透了男人,伤透了心,再也不想找男人了,我就带着孩子混。有心思搞搞企业,教育教育孩子,不会再把心思浪费在男人身上了。” “佳琪,你打算做个女强人吗?独自撑起一片天?”于文秀说:“说实在的,做为一个女人可不是容易的事。” “我就是这种要强的性格。”赵佳琪说:“自从我嫁到沈家,我和沈豪强就吵吵闹闹,归其原因,我是不服他。我是个不服输的女人,什么事都有我的主见。表面上看,我不是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妇,但我就是这种性格。我改不了。所以以后我不打算再受这种家庭的约束了。离了婚,我觉得我是解放了,我要放开手脚,大展宏图。” “行!我挺佩服你的。你掌管着这么大的公司,是很有能力的。一般的女人做不来。”于文秀说:“说实在的,你的管理水平比沈豪强高。我也明白了你为什么掌握住公司了。” “是吗?哈哈。他就是个窝囊废,没什么主见,主要靠他爹的人气。后来我管理公司,他还不服气呢。自己出去另搞了一摊跟我作对。没脑子。”赵佳琪像是很看不起沈豪强,她说:“现在沈豪强又结婚了,你猜他娶得谁?” “我记得是一个叫唐雅煊的女人帮助了他,帮他成了个申豪大酒店。那女人在酒店管理方面有一套。沈豪强会离开了她吗?”于文秀说:“和唐雅煊结婚了?” “不是。你绝对猜不着,是跟我派去的我的卧底两姨妹小杨花正式结婚了。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把我都惊住了。这个臭男人,简直是不可思议。他怎么搞的呢?”赵佳琪表示不理解,她说:“现在他是我的姨妹夫了。把我的生活都弄乱套了。我和他阴差阳错地又成亲戚了。弄得我的儿子也很头疼,喊他爸爸的新婚妻子什么呢?叫妈妈呢,还是叫姨。我儿子气得都不爱搭理他爸了。活该。他失去儿子了。不过我听说我姨妹他妻子怀孕了。可乱套了。我们这亲戚也不想走了。见了面臊得慌。” 于文秀听了也很好奇,说:“他沈豪强怎么变成这个样了?搞女人倒是很有心思。” “哈哈哈。”喜得赵佳琪憋不住笑,说:“文秀,看透了他了,就会拢络女孩子的心。我就不吃他那一套。你是不知道,我们婚姻期间,每次我们吵架,他就给我下跪,后来都把我给跪烦了。臭男人可会哄女人了。我一想到他对别的女人那个样,我就会脸红。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嗯嗯。离婚的原因千万种,各有各的原因。只不过只有男女双方才知道真正的原因。有的原因都羞于启齿。外人只不过是雾里看花,似懂非懂。”于文秀说:“佳琪,我理解你。” “来,喝一杯。同是天涯沦落人呢。文秀,要不再回我们公司上班。现在你也是一身轻松了,我许你高职,咱并肩干一番事业啊?”赵佳琪邀请于文秀到她们公司工作。 “谢谢!不过我现在心情不太好,等过一段时间,我想好了会联系你的。”于文秀没有立即答应,他对自己未来的生活还没设计好。 第二百四十八章赵家的事 赵佳琪和于文秀正喝到兴头上,赵佳琪的手机响了。 赵佳琪拿起来一看,是兄弟赵宏力打来的。赵佳琪摇了摇头,对于文秀说:“是大力打来的。我这位兄弟最近遇上事了,老丈人得脑血栓瘫了,丈母娘一个人在家照顾老伴和牛羊,忙不过来,本来就体弱多病,一着急也病倒了。大力的媳妇宁红着急啊,整天吵着要回娘家照顾父母去。两口子说不成堆,宁红撂下大力和孩子,一个人先回了草原。大力在家一个人撑了一阵子,有点发傻了,给我吵吵,要把建材公司卖给我,带着儿子找宁红去。” 于文秀听了后说:“他们小夫妻感情还挺不错。要移居草原呢!你这个当姐姐的就成全他。叫他们单飞,时间长了,怕出变故啊。” “那倒是。夫妻在一起有的还搞不好呢,别说异地分居了。我这个兄弟挺爱他媳妇的。”赵佳琪说:“只是我这里一大摊子呢,再买过个公司来,干得了吗?他又是建材公司,我觉得挺累心的,还没考虑好。我那兄弟是一个劲地催啊。” “佳琪啊,你把建筑公司和建材公司整合一下,再组建个新的集团公司呗,如虎添翼啊。肯定能大展宏图。你不是要做个女强人吗?机会来了。”于文秀说出自己的看法。 赵佳琪哈哈大笑说:“文秀,我聘你到我们公司当总经理。我很赏识你的才华。那个陈洁明真是瞎了眼了!” “不谈他。”于文秀说:“我考虑一下。经历了一段婚姻感情,多少还是会留下一些痕迹的,我恢复一段时间,彻底把自己从过去的阴影中解放出来,再说去工作。” “嗯,那好。希望能够再次与你合作。”赵佳琪感叹:“经历了一些事,逐步成熟起来了,过去有些幼稚,有的事做的不好。现在想想挺可笑的。” “过去的事我早忘了。”于文秀说:“包括他陈洁明在内,都不会在我记忆里活多长时间。因为我们还得往前混呢。人生的路还长着哩!” 说实在的,赵佳琪过去是嫉妒于文秀,现在是佩服于文秀,在她心里于文秀是个很优秀的女人。是个难得的人才。只有伯乐才识千里马呢。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这次偶遇和畅谈,两个离婚的女人,都得到了充分的释放。使她们松开了一些绳索,解放出了手脚。 说赵佳琪。因为兄弟赵宏力等的急,吃过饭就回贵花园别墅了。大力现在住贵花园里。 进了门一看,一切都乱了套了。没有女人收拾,俩光棍瞎凑合过日子。 赵宝原已经是初中生了,今天放假在家,正煮饭哩。见姑姑来了,乐得没法,就喊:“姑,手里提的什么呀?是吃的吗?活菩萨来了!” “宝原,又凑合着吃了?”赵佳琪走进厨房,到处看了看,说:“煮面条哩?也没有疏菜啊?你们爷俩这是过的嘛日子啊?苦行僧似的。我给你们买了点饭,喊你爸来吃饭。你爸呢?” “我爸憋在屋里算账哩。我妈原先主管账目了。我妈走了以后,我爸就搞不清楚。我爸数学不行。也安不下心来。搞财会不行。”赵宝原说着,就去招呼他爸。 “好嘞,知道了,儿子。你摆上饭,我马上就来。”从里头房间里传出来赵宏力的声音,随着声音,赵宏力从屋里钻出来。看到赵佳琪来了,笑笑说:“姐,你来了。” “大力,你看你们爷俩混成嘛样了,衣服不洗,到处乱扔。地板也不拖,凑合着煮碗面条吃。咋过法啊?”赵佳琪埋怨兄弟。 “瞎凑合。”赵宏力说:“今天宝原星期天在家,煮碗面条。平时我一个人就泡碗方便面。” “还说呢,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不会做饭呢?真是懒!”赵佳琪说:“我给买了点饭来,你们爷俩快吃。” 一桌子好吃的,爷俩当然高兴了,食欲大增,各顾各的,风卷残云,横扫一空。赵宝原摸着嘴上的油说:“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谢谢姑。” 大力也打着饱嗝,说:“唉,宁红走了以后,我的日子就黑暗了。光她留下的这些财务账目我也弄不清。公司和家务忙的我焦头烂额。我不想干了。把公司卖给你,我找宁红去。” 儿子赵宝原说:“爸,你想的美。你找我妈去,扔下我一个人在城里啊?没人照顾,你怎么想的呢?我不同意。” “儿子,我替你想好了。你跟着你小姨宁紫混。你小姨比你妈还疼你呢。再说有谭兰跟你做伴啊。你不是挺喜欢她的吗?上了大学你就不知道上了哪座城市里去了。爸妈还能跟你一辈子?草原上你是去不得。草原上没学校。上学比登天还难。儿子,建议你考虑好。我还要跟你姑谈点事,你写作业去。” 父亲老是用这一套来对付儿子,不愿带儿子走。主要他是考虑草原上上学不方便,教育水平低。叫儿子留在城里读书。赵宝原都听腻了,撅着嘴走了。 赵宏力对赵佳琪说:“姐,到我办公室来,我给你谈点事。” “哼,在家里还设了办公室了呢?你看叫你们在贵花园住了些日子,把贵花园弄得乱七八糟。大力,我可给你说,这贵花园还是我的,我儿子结婚,还结在贵花园。”赵佳琪提醒赵宏力房子的所属性。 赵宏力说:“我知道,我打算搬了草原上去呢。别说贵花园了,就是我的建材公司我也想给你。咱俩谈谈价。”赵宏力想把自家公司出售给赵佳琪。 “大力,公司是咱爸创建的,我是个外人了,你卖给我,咱爸同意吗?再说我是搞建筑的,要你的建材公司干吗?”赵佳琪来到赵宏力乱七八糟的办公室,看了看说:“看账目呢?你公司近两年的营业情况怎么样呢?不亏?” 赵宏力转开话题说:“我打算把公司卖了,上草原上开拓新事业去。我早就和宁红盘算好了,等她父母老了,我们就接过她家的养殖项目来,再投资深加工,搞个奶制品公司。我打算从城市挪到草原上干去。” “异想天开。”赵佳琪说:“我没有正式考虑买你的公司。我到市场调查一下。大力,另外我得说个问题,你走了照顾你老丈人去了,咱父母谁照顾啊?” “你啊,姐,你照顾。咱爸身子骨还硬朗,还能帮你管管公司,不是挺好的事吗?”赵宏力说的倒挺轻巧,完全不考虑赵佳琪的感受。 赵佳琪不乐意了,说:“大力,你真好意思说啊。咱父母把家业传给你了,你是咱赵家的男孩,继承家业,就应该照顾父母。我是女孩,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按风俗是男孩在家照顾父母,女孩只是个亲戚。你不懂吗?” “咱移风易俗,不信老一套的。姐,你就听我的。我好赖是你亲兄弟啊。你现在不是还没找着男人吗?是单身,还算是在娘家。等你以后结了婚咱再说,行?”大力耍无赖,气得赵佳琪没法。 赵佳琪说:“大力,咱可说好了,咱爸妈老了,生了病,我一个人弄不了,你得把咱爸妈接了草原上去。一人照顾一个也行。” “好嘞。到时候再说。姐啊,现在咱先谈谈我把公司卖给你的事。不卖公司我走不了啊。再说我上草原上创业去,也需要资金啊。就算你帮帮我,拉兄弟一把。”赵宏力说的挺可怜。 赵佳琪心软了,毕竟是一奶同胞啊,赵佳琪想了想说:“我考虑考虑。大力,你要真实的告诉我,这几年你的建材公司经营情况?是盈是亏啊?” 赵宏力犹豫了一下说:“姐,实话告诉你,不赚钱。你也知道,我不是搞公司的材料,宁红原先是唱歌的,都是外行。经营不好,还赔了点钱。所以,我们真的不想干了。低价卖给你。我们不求赚钱,只是想甩了这一摊子。咱姐俩没外人,我就给你实说了。” “嗯,我琢磨你也是这样。”赵佳琪倒是挺大度,舒了口气说:“不干得了。我考察一下,看什么时候收编你的公司。至于说钱呢,我公司有,你什么时候需要,我什么时候给你打过去。最后算账。” “谢谢姐。我从上小学你就帮助我,到现在也是如此。我真是感谢你。你就是我的活菩萨。像你这么好的人,沈豪强硬和你离婚了。他真是瞎了眼了。我真想揍他一顿。”赵宏力说。 “大力,你又扯哪里去了,怎么扯到沈豪强身上。以后不要再提他。”赵佳琪制止住兄弟。 “我生气。现在我一生气就想揍他。”赵宏力愤愤地说:“姐,我可怜你!”大力还流下了眼泪。 “他和咱姨家的闺女小杨花结婚了,说起来还是挺近的亲戚。咱也要看小杨花的面,不要找他麻烦。”赵佳琪提醒。 “这小子,真够钻营的。怎么又把小杨花骗到手了。可恶至极。”赵宏力对沈豪强有了成见。 “不谈他,走题了。”赵佳琪说:“大力,你要走,得把赵宝原安排好。你给他姨说好了吗?” “没呢。我想请他们吃顿饭,要不你也去。咱一块聚聚,说说事。”赵宏力说。 “行。”赵佳琪答应了兄弟的请求。 第二百四十九章孩子 大力请小姨子宁紫一家上贵花园来吃饭。宁紫演出刚回来,又正好赶上礼拜天,就带全家来了。 宁紫知道姐宁红回草原照顾父母去了,就定了一桌酒席让酒楼送来。大力很是高兴,对这位小姨子很有好感。 赵佳琪也带来了一些好吃的。赵宝原今格外的高兴,姑和姨都给他买好吃的,可以大吃一顿了。更让他高兴地是小姨的宝贝女儿谭兰也来了。 谭兰生性活泼爱动,是个小激灵鬼,赵宝原很喜欢她。 宁紫来姐姐家,并不拘束。姐姐不在家,她俨然成了这家的女主人。 赵宝原和谭兰玩去了,赵宏力和连襟谭华喝茶聊天。 赵宏力一脸苦相,一副自己吃亏的样子。他对谭华说:“我说连襟,咱老丈人脑血栓瘫痪了,家里的顶梁柱倒了,丈母娘还有病,光伺候老丈人也伺候不了啊,就别说那群牛羊了。你姐宁红挂家,扔下我和宝原,回娘家了。你看我和宝原两个光棍混得不像个人样了。连襟,咱这亲戚是一般近的,她姐妹俩是不是也得轮班啊?” 谭华一听,赵宏力有怨气,说给他话听。就安慰几句。 谭华说:“大力哥,你和我姐都是好样的,在照顾老丈人这方面没说的,兄弟伸大母指点赞。我和宁紫工作特殊,经常出外演出,腾不出时间来。大力哥,要不我们在经济方面给你们些补偿,也不能老叫你们吃亏啊。亲戚是一般近的,你们又出人又出力的,我们袖手旁观也不是个事啊。” “连襟,知道就好。我也不是抱怨,更不是要些补偿什么的。咱俩是连襟,她们俩是亲姐俩,都不是外人,一家人,谁吃亏沾光了,咱不计较这个。就是说这个事。我和宁红能多出点力,就多出点力,无所谓。你们明白就行。我没有别的意思,”大力装模作样。 “是,是。大力哥,我们明白。”谭华说:“我和宁紫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也算个公众人物,身不由己啊。在别的方面我们能尽义务的一定尽。” “嗯,连襟,我也知道你们的情况,能理解你们。”赵宏力说:“我是这样想的,宁红回娘家了,估计是离不开身了。我就想干脆我把公司卖了,搬了草原上,和宁红一块照顾老丈人一家。没办法啊,我做个上门女婿得了。” 谭华听到大力说出这话,赶紧站起来,双手抱拳行礼,连声说:“哥,哥,好样的。比亲生儿子还亲呢。兄弟佩服。你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叫人感动。用我的地方,你尽管说,兄弟没说的,一定办。” “连襟啊,坐坐。你别激动。我还真有件事需要你们帮忙。”大力说:“赵宝原在市里上学,我走了以后,家里就剩他自己了。父母不在身边,他一个孩子,自己照顾不了自己。我带走,草原上上学不方便,真是难题。我想把他撂给你们夫妇俩,照顾宝原,你看行?” “行啊,宁紫一定会把宝原当成亲儿子一样养。在这方面,我完全听宁紫的。”谭华表态:“我绝对不会有个人意见。连襟,你就放心,这不是个事。” “孩子初中生,正是叛逆期,不好管,你们得费心了。”大力有点不放心。 “我们家闺女,和你们家宝原差不多,宁紫在管理孩子这方面有一套办法。我们就把宝原当成儿子管了,这一点尽管放心,会给你们培养出个合格的大学生来。” “那就好。连襟,今天咱哥俩好好喝几杯。”大力高兴,叫她们上酒菜。 宁紫和赵佳琪在厨房弄菜,聊天。她们把酒店送来的菜又做了加工,为了更适合口味。弄好以后就端上来了。喊过来赵宝原和谭兰吃饭。 连襟两家聚到一起,免不了要喝点酒助兴。赵宏力喝白酒,谭华宁紫和赵佳琪喝红酒。两个孩子喝饮料。 宁紫说:“我这臭唱歌的,身不由己啊。一天到晚演出可忙了,没一天闲功夫。想和家人团聚一下,吃顿饭都是奢望。今天我要痛痛快快喝两杯。” “姨,你是大明星嘛,千万观众都崇拜你,喜欢看你的演出。我们同学都有你的剧照。你可是他们心中偶像。”赵宝原说,夸赞小姨。 “孩子们青春热血。喜欢跟风。哎,宝原,我劝你还是好好学习为主。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大明星的。不要浮躁,要踏实完成自己的学业。”宁紫说。 “宁紫啊,我知道你管教孩子有一套办法。谭兰有个明星妈妈,在学校里还考第一名。教子有方啊。”赵宏力说:“宁紫,我正想给你说个事呢。刚才我和谭华说了一下。” “大力哥,有什么事你就说,我能办的一定替你办。要不是你坚持把我留在城里,我还是个草原上放牧的姑娘呢。这时候早接过父亲手里的牧羊鞭了。大力哥的恩情,我宁紫是永世不忘。为大力哥做点事,我是应该的。”宁紫说得让赵宏力感动。 “宁紫妹妹,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赵宏力说:“宁紫啊,我知道你唱歌的才华和热情,舞台才是你的天堂。所以呢,我和你姐宁红就准备做出点牺牲。老爷子脑血栓瘫痪了,老太太身体有病,照顾家和放牧都不现实。这不你姐宁红回草原了。一边照顾父母,一边放牧。我估计是难以脱身,回不来了。你姐那意思也叫我上草原上去,做个上门女婿。我想了想倒挺乐意。公司我也不想干了,卖了上草原找媳妇去。两地分居也不是个办法啊。赶上牛郎织女了。” “行啊,大力哥,有什么困难你说,我会帮助你。”宁紫当然高兴了。赵宏力是她人生的转折点啊,总在关键时候帮她。宁紫很是感动。 “行是行,不过有一点我很发愁,刚才我也跟谭华说过了。就是赵宝原上学的事。草原上学校远,而且教育质量也跟不上城里,我打算把宝原留在城里上学。怕孩子没人照顾。有这牵挂。”赵宏力实话实说:“我想把宝原托付给你们照顾。” “这算什么事啊?宝原爷爷奶奶,姑姑,姨,都在城里,还照顾不了个孩子?你不用牵挂这一点。放谁家里也会给你照顾好的。”宁紫说。 赵宏力认真的说:“宁紫啊,你看我姐离婚还未成家,我父母也年老了,放你那里,你时间还紧,整天出外演出,我也是很为难。” 宁紫想了一下,说:“是的,我经常不在家,在外演出。就是谭兰也是有谭华照顾。我的确没太多的时间照顾家和孩子。要不这样,大力哥,你叫宝原住他奶奶家,我和谭华有空就过去看他。我不在家呢,就叫谭华和谭兰去看宝原。谭华和我姐佳琪教育孩子都在行,你就放心。我要是在家,就叫宝原上我们那里住。” 赵宏力一听,宁紫说的也在理。一时犹豫,做不出决定来了。 “我看这样,跟老人商量商量,叫宝原住他奶奶家。”赵佳琪说,她觉得按大力的意思叫宝原住宁紫家不妥。一来宁紫是歌唱演员,经常外出演出,不能很好的照顾宝原。再说叫宝原住亲戚家不好听,应该是住奶奶家才对,怎么说也是一家子,说起来合情合理。 赵宏力说:“这事我还没给父母说。我卖掉公司,把儿子留城里,跑了草原上当上门女婿去,我怕父母有看法。” 赵佳琪一想,也对。大力和宁红一结婚,父母就提出了这种担心,怕将来大力当了上门女婿。不太同意这门婚事。后来看宁红懂事心眼好,才把这事给放下了。结果现在还真到了这种地步,赵佳琪也挺为难的。 “要不这样,叫宝原还住贵花园。平时住校又不在家。星期天放了假,我和东升都过来陪宝原。我搬回贵花园住。有东升和宝原星期天一起玩,宝原也不会孤单。我可以监督他们的学习,还可以给他们做好吃的。谭兰星期天也可以过来一块玩嘛!” 赵宏力知道这是姐姐为他着想,不想为他去草原的事,叫父母生气。心里感激。就问赵宝原,说:“宝原,你姑的建议,你觉得怎么样?你还住贵花园,你姑搬过来住。星期天有你东升哥来陪你玩。谭兰也可以过来一起玩,不寂寞了?” “行,我东升哥上高中快考大学了,我可以向他学习。谭兰妹妹也过来玩,挺好的。你就放心上草原照顾我姥爷姥姥去。”赵宝原很爽快就答应了。 孩子的事就这样基本定下来了。下面就是处理公司的事。 第二百五十章评估师 赵佳琪很理解兄弟的心情,很体谅兄弟。就叫了一个评估师,来评估大力建材公司的资产。这样也比较公平一点。亲兄弟明算账,也好有个参照数。吃亏沾光了,放在明处。 大力同意,他急于出手公司,速战速决。因为他在走之前,不想让父母知道。他离开城市,到草原上做上门女婿,父母能接受的了吗?很难说。走了以后,生米做成熟饭了,再说。所以大力急于办完事,不声不响地走。他已经给赵佳琪通过气,暂不告诉父母。拍卖公司的事,也就是他们俩知道,连工人们都不知道。 赵佳琪不想趁机捞兄弟一把,叫了评估师沈先生来评估大力公司资产。 沈越先生是个很古板的人,做事认真。大力想请他吃顿饭,于是就在酒店定了一个雅间。因为是受聘工作,所以沈越先生必须工作到下班。 工作地点就是大力的建材公司。下了班,大力开车带沈先生去酒店吃饭。大力觉得有点贿吃的那种意思,就叫上了连襟谭华。好聊天说话。 大力是个吃茬,酒菜就不用说了,谭华来了又添了几个菜。三个人就喝了起来。 大力说:“我这建材公司是我父亲一手创办的,从小到大,也曲曲折折。到了我手上,虽没大发展,维持着经营。凑合着也混下来了。我老丈人瘫痪了,是草原牧民,一群牛羊没人放。老丈母娘身体也不好。他们就两个女儿,都在本市。我媳妇老大,心疼父母,早就回草原了。我当大女婿的想了想,打算卖掉公司,随媳妇上草原,当个牧民得了。一是夫妻能团聚,二是我也想换换行业。就决定把公司卖给我姐了。” 连襟谭华听了,深受感动,敬了大力一杯酒,说:“大力哥,你是好样的。你这种奉献精神,让人钦佩。有用小弟的时候,你尽管说,小弟一定做你的帮手。” “连襟,咱俩的媳妇是亲姐妹俩,我媳妇是老大,就应该多担当一些。你不用客气。”大力性格很豪爽,说:“我上草原上当个牧民,管理咱老丈人的那些牛羊,给你们解除后顾之忧。我小姨子宁紫是个歌唱家,叫她安心唱歌。也是我把她留在都市的。” “谢谢,谢谢!”谭华抱拳感谢:“大力哥对宁紫那真是一百一,要不是大力哥,就不会有宁紫今天的成绩。谢谢大力哥,真是谢谢了。” “连襟,你也不用老说拜年的话,我该承担的责任我还是承担。搬了草原上去以后,伺候咱老丈人一家的事就是我的了。把你们解放出来,你们干好本职工作就行了。到时候愿意给点钱就给点,不给我们也过得去。” “大力哥,你看你说的,你们出力,我们出钱,这是应该的,也算尽我们的一点孝心。两个老人的生活费医疗费,我们包了。我和宁紫都演出,都高收入,这点开支不成问题。”谭华说:“就是这样,我们也觉得愧对老人,没能在膝前尽孝。多靠姐姐姐夫了。” “兄弟,你就别太客气了。各尽所能。”大力凑近谭华说:“我上草原上去,这事都没敢给我父母说。父母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走了他们心寒呢。等生米做成熟饭,以后再说。现在我是从速处理公司的事,老头不知道,抓紧处理完,我好快走。免得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谭华感动地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大力也是为了照顾宁紫唱歌的这个职业,叫宁紫好好唱歌。大力卖掉公司,上草原上去放牧,夫妻俩是做出牺牲了。 评估师沈先生,看他们连襟聊得投机,把自己冷落在一边干喝,有点不得劲。经常干咳两声提醒。 大力发现这个问题了,就转了话题,说:“沈先生,刚才我和连襟说点体己话,对不起了,没陪你喝酒。来。咱三个人同喝一个。谢谢评估师来工作。” 一杯酒下肚,评估师说:“我是赵老板聘请来的,我们评估行也是个大行。一般的小活我们都不接。我和赵老板有过业务来往,也算熟人,就接受了聘请。赵老板吩咐我尽快保质保量完成工作,我正努力做。不会耽搁太长时间的。” “谢谢,谢谢。”大力表示感谢,举杯说:“谢谢沈先生,我再敬你一杯。希望你工作顺利。我会积极配合你的。” “那好。”评估师说:“我尽快做出评估报告。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 “好,好。”大力说:“我和姐是一家人。我姐做事认真,公事公办。本来我打算把公司给我姐经营得了,我姐非要评估一下资产,谁也不吃亏沾光,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亲兄弟明算账。免得日后生口舌。我也就同意了。” “嗯,你姐是个做事认真的人。一个女人领导那么大的建筑公司不简单,我很佩服他。给她做了几次业务。我深知你姐的行事风格。我会认真办好的。”评估师说:“你们是亲姐弟俩,我出来评估报告,供你们参考,至于这单买卖怎么做,是你们姐弟俩的事。实际上我就是给你们提供个参考数据。不过我很认真做的。我也是这种性格,你姐知道。” “嗯,我能看得出来。”大力竖起大拇指,说:“我尊重你的工作,一看就是个做事认真的人。” “这也是我们行业的规则。给人家做评估,不能造假。”评估师沈先生很有意思,谭华觉得他有点迂腐,因为他是为连襟在做工作,所以谭华还是恭维了一番。 酒喝得很入心情,三个人都觉得喝得畅快。 评估师沈先生很快拿出了评估报告,赵佳琪看着报告琢磨了一晚上,终于拍板定局,成交了这笔买卖。赵佳琪收购了赵氏建材公司。 这事赵坤不知道,就连公司里的员工也不知道。神不知鬼不觉进行的。大力为了隐瞒父母,不声张。 交接完公司手续后,大力收拾行装就要走了。赵佳琪心里有点难过。瞒着父母,兄弟要给人家做上门女婿,而且不在一个城市里,相隔千里,日后就是见一面也不容易啊。父母能接受的了吗?赵佳琪心里忐忑。是不是要告诉父母一声,她一直犹豫不决。大力要求她瞒着父母,等父母问起来再说。赵佳琪怕父母闹,无奈暂时隐瞒下了。 大力一心想找媳妇宁红去,一天也不想多耽误时间了。卖完公司,把账面上的钱转过来,大力就要走了。 兄弟说要离开,赵佳琪还有点恋恋不舍。自从小时候开始,赵佳琪就一直照顾兄弟,大力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说句实在的,她比父母关照的大力还多。姐弟情深。现在大力要单飞,赵佳琪还是牵挂在心的。 临走以前,赵佳琪想请兄弟吃顿饭,大力说没必要,没功夫吃饭了,看看朋友,买些东西,时间很紧。赵佳琪埋怨,晚走两天怕什么的?把家里的事料理料理。大力就强调,宁红在那边忙不过来,要照顾瘫痪的父亲,还要放牧一群牛羊,顾了这顾不了那,火烧眉毛了。等不得啊!赵佳琪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本来大力想坐飞机走,但是草原上还没机场,想快快不了。就只好坐火车了。因为不是星期天,大力走时儿子赵宝原没来,这是大力特别安排的,怕是让儿子难受。父母扔下他一个人在都市生活,都走了,儿子会心寒的。 赵佳琪开车来送大力,一路上两个人也没话。默默无语,心情沉重。大力虽然走的心急迫,但真要离开,心情还是挺复杂的。扔下儿子,瞒着父母,自己上千里之外生活去了,就一点挂念也没有吗?那是不可能的。人是感情动物,肯定是有感情波动的。 到了火车站,赵佳琪把赵宏力送上火车,想嘱咐几句,找不到合适的话,就紧紧地捏了一下兄弟的胳膊,以示关心。赵宏力扭过脸去,登上火车,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他想起年迈的父母和上学的儿子,心里难受。 评估师能评估有价资产,却评估不出人类的情感有多重。 火车开了,奔向远方,再次相聚,没有年月。赵佳琪孤零零站在站台上,也感到了孤单。亲人走了,丈夫离婚了,现在连个关心的人都没有了,赵佳琪黯然伤神。 冷风吹过站台,赵佳琪感到了一阵寒凉,裹了裹大衣。兜里的手机响了。赵佳琪掏出手机看了看,是公司经理姜一天打来的。赵佳琪知道是开会商量公司重组的事情。赵佳琪心情不好,没接就挂断了。不过她匆匆地下了站台,回公司。 开车在路上,赵佳琪脑海里就想公司重组的事。她打算把沈氏建筑公司和赵氏建材公司合并,重组一个新的集团公司,更改个新名。她还没想好。 第二百五十一章小插曲 赵佳琪送走兄弟大力以后,心情一直不太好,她想沉一沉,静一静,清醒下来再做事情。 赵佳琪为了照顾赵宝原,又搬回了贵花园别墅居住。儿子沈东升星期天也在贵花园住。看这两个孩子,赵佳琪心里舒服点。 一个上高中的,一个上初中的,星期天两个孩子在家也是闹腾得慌。省得赵佳琪寂寞了。 宁紫和谭华带着闺女谭兰也来,没有忘记姐夫的嘱托,来看赵宝原。贵花园就更热闹了。赵佳琪从内心其实很喜欢这种聚会。可以借此排遣她内心的孤独。 宁紫甚至要给赵佳琪介绍个对象,也是歌舞剧团的,小提琴手,风流倜傥。赵佳琪说男人太漂亮了靠不住。宁紫就笑她太老实了。闹的赵佳琪很尴尬。 谭华也在一旁吹风,吹得赵佳琪心里发痒,说要不见见面。于是宁紫和谭华就在一个星期天,给他们约好了,公园见面聊聊。 因为是星期天,沈东升和赵宝原也放假在家,听说了这个事,觉得很好奇,就尾随来了。两个孩子不知道心里想的啥。 见面地点安排在街心公园,赵佳琪和宁紫谭华开车来的,沈东升和赵宝原打车来的。那个所谓的首席小提琴手,已经抱着鲜花等在公园了。 赵佳琪从车上就看见他了,身材廋长,留着一头长发,被风一吹,显得还挺飘逸的。还真有一副艺术家的气质。赵佳琪心头一热,忽发奇想:倒是可以找个另类开心玩玩。 下车见面,宁紫介绍说:这是市歌舞剧团的首席小提琴师乐子,就直接叫他乐子就行。当然介绍赵佳琪就是著名女企业家了。赵佳琪感到这位乐子小提琴师,身上还真有股特殊的气味,好像是男人用的那种香水味。挺入女人心的。 赵佳琪就主动伸出手,和乐子握手:“你好,我叫赵佳琪,很荣幸认识你。”赵佳琪感到乐子的手很柔软,像女人的手。 “你好,你好。听宁紫说起过你,本市了不起的女企业家,女强人,女名星。佩服,佩服。”乐子是艺术家一类的人,很会表演。也很会抓人心。不失机地送上了鲜花,进一步恭维说:“你就是我最崇拜的那种女神似的人物。能够认识你,我觉得能改变我今后的人生。” “过了,过了。我没那么大神通。”赵佳琪听着很舒服,对这个乐子没什么坏印象。最起码是奉迎自己的那类男人,不讨人厌恶。 两个人这就算认识了。补充一句,乐子没有结过婚,比赵佳琪小不了几岁。跟赵佳琪比较起来,好像在谈婚论嫁这方面,更有优势。赵佳琪是离过婚的女人,而且还带个儿子。 宁紫说:“介绍你们认识了,这也算缘分。你俩单独谈谈?我和谭华到那边遛遛。” 谭华说:“岁数都不小了,也别装天真了,实际点。” 赵佳琪和乐子表示同意。两个人就并肩走进了花园深处。 宁紫和谭华长舒了口气。 宁紫说:“一个离过婚的单身女人,还带着个小子,现实生活中有诸多不便。大力走了,她孤身一个女人在家,还要照顾两个老人,忙不过来。帮帮她,找个老公,料理家庭也行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大力虽走了,也是挂着他姐啊。在草原上也安不下心去。咱给她介绍个对象,成不成在她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谭华说。 两个孩子沈东升和赵宝原突然冒出来,宁紫和谭华吓了一跳。宁紫问:“你们俩怎么跟来了?” “我东升哥要来的。这和他有关系他能不关心吗?要给他找个后爸。他能不来看看?”赵宝原说。 沈东升一脸阴沉,宁紫一拍脑门,醒悟到:忘了考虑孩子的因素了。就赶忙解释说:“啊,是这样的,我们剧团有个很不错的人选,心眼挺好的,行不行,也不一定。” 谭华进一步解释说:“东升啊,你大力舅舅临走时,托付给我们的事,家里老人孩子,你妈单身一个人,挺吃力的。有个帮手,还能减轻些负担。” “可是我已经长大了,上高中了,成了个男子汉了。我能顶起事来了。”沈东升脸色凝重地说。 宁紫谭华一听,沈东升有情绪。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抚。就向赵宝原使了眼色,意思是把沈东升引走。赵宝原还误解了,就招呼沈东升,跟过去听听。两个孩子就追过去了。 宁紫说:“糟了,没做沈东升的工作。他肯定不情愿接受个后爸啊。孩子正处在青春叛逆期,别弄出什么事来。”宁紫就催促谭华跟过去看看。谭华随后也过去了。 赵佳琪他们谈得很投机。赵佳琪很久没感受男人的关爱了。乐子又是那种浪漫情感型男人,很入女人的心。两个人一接处,赵佳琪那颗缺乏情愫的心就被软化了。 赵佳琪问起乐子怎么叫这么个名,乐子说是艺名,他的本名叫宋鸿钧,音乐世家。 赵佳琪又问为什么这么大了还没结婚,乐子回答难找。 赵佳琪纳闷啊,说:“你们歌舞团漂亮女演员有的是,为啥会难找呢?” 乐子说:“自己喜欢的那种女性很少,找着找着就岁数大了。” “噢,我又不是搞艺术的,有你喜欢的那种气质啊?”赵佳琪说:“你那颗心孤独久了,渴望爱情和关心,该不会拿我猎奇寻欢?我可是结过婚的女性,不是多情愫的少女。” “肯定不是啊。”乐子表态:“你处世经验丰富,成功女性,很有魅力。就像大海一样内涵深,很吸引人探索。说白了,你很吸引人啊!” “还是找我猎奇。”赵佳琪说:“我平时工作很忙,我可没闲功夫陪你这艺术型的男人闲扯。” “我知道。但我就像一个柠檬果,可以给你苦躁乏味的生活一点小清新,开开胃口,能够健康的生活啊。”乐子说:“你生活里需要我这调味剂,可以提高你的生活质量。” “要不试试?”赵佳琪说:“你说的还很中听,很入我的心。” “嗯,跟我在一起,你就会感受到生活的活泼和有趣了。会像青年人一样,充满活力,充满对生活的渴望。”乐子俘获了赵佳琪。 赵佳琪说:“好,咱就处处,我也感受一下异样的生活。我过去的生活的确太苦躁乏味了。” 两个说着话,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了。 沈东升这功夫追上来了,一看那个留长发的艺术型的男人,和自己的母亲快要有肢体的接触了,心里很不得劲,一种本能的厌恶感涌上来。控制不住一下就蹦出来了。 赵佳琪和乐子都吓了一跳,赵佳琪看清楚是儿子沈东升后,有些尴尬。 沈东升脸憋得通红,怒视着他们,一句话也不说。 赵佳琪见状,知道儿子生气了,就说:“儿子,你宁紫姨给妈介绍了个对象,妈还没来得及给你说。你怎么来了,儿子?” “我恨你。”沈东升狠狠地说了一句,就跑开了。 “哎,儿子,你别误会啊。听妈给你说,儿子。”赵佳琪扔下乐子,就去追沈东升了。 乐子也很尴尬,摊开两手不知如何是好。 这功夫赵宝原和谭华也追到了,问明了情况,谭华对赵宝原说:“快去追呀,不知道你们两个小孩子搞的什么鬼,怎么跟这来了。” 赵宝原吐了吐舌头,就跑开了。谭华安慰乐子:“孩子有点情绪。有个慢慢接受的过程。乐子啊,看出来了,孩子还很关键。” “嗯,我懂。像交朋友一样,跟孩子交朋友。取得他的谅解和信任。我会搞定的。”乐子还挺有信心。 这场相亲,以沈东升突然出现而告吹。本来原计划是去酒店吃顿饭,再深入谈谈呢,这下去不了了。以后择机再说。 赵佳琪没能追上儿子沈东升,沈东升打车走了。赵佳琪很是懊悔,没跟儿子沟通。再说自己的婚事也不好跟儿子说啊。赵佳琪感到了儿子确确实实的存在,和过去单身的时候不一样了,做事得琢磨儿子的感受了。 宁紫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担心沈东升。赵佳琪说:“我找机会跟他谈谈,小孩子自私,不愿妈妈离开他。都多大了,上高中了,都快考大学了。遇上不顺心的事就使性子。” 宁紫安慰赵佳琪,说:“你就别再埋怨东升了,你也要考虑他的感受啊。要和孩子解释通。要不这件事没法进行。佳琪姐,你好好做做东升的工作。” 谭华和乐子也过来了,乐子说:“我会像交朋友一样,和东升搞好关系。取得他的信任和喜欢。” “嗯,急不得,小火慢慢煨,火候到了自然成。”谭华鼓励乐子。 一场相亲就这么被搅了,赵佳琪心情沉重。直接回公司了。赵佳琪想先把这事放一放,考虑一下公司重组的事。 第二百五十二章公司重组 赵佳琪把姜一天叫过来,商量公司重组的事。赵佳琪已经让姜一天制定个方案。姜一天做了回报。 赵佳琪说:“我打算把公司重组以后,换个新名称。我已经想好了。” “哦,名称这事董事长定。不过我建议改用集团公司。我们公司现在已经发展成为一个有综和能力多部门的大型企业了。”姜一天说。 “嗯。把收购的建材公司,并入后勤保障部门,为生产做好材料保障工作。”赵佳琪说:“把原来管后勤的郝二顺换掉。换个年轻有为的大学生。有这种人选?” “今年新招收了一批大学生人才。分在后勤工作的倒有一个出色的年轻人,叫鲁力。小伙子年轻有为,精力旺盛。现在是小科员,可以破格提拔一下。”姜一天推荐了人选。 “那好。约他一下,我请他吃顿饭。认识了解一下他。看看能不能担当重任。”赵佳琪说:“这事不用拖,我随时都有时间,你约去。” “好。鲁力出去办一项业务,大概后天回来,我约他一下。”姜一天是公司总经理,赵佳琪的得力助手,对公司情况是非常了解。 赵佳琪很信赖他,基本上日常业务都交由他处理。赵佳琪问了一嘴:“这个叫鲁力的年轻人结婚了吗?” “没有。年轻的小伙子。去年刚大学毕业。很活泼健谈的。谈个业务很行。我考虑把后勤交给他可以。”姜一天说。 “噢。我知道了。”赵佳琪又说:“一天,不要光抓工作,也要关心员工的生活情况。礼拜天,节假日,组织男女员工开个联谊会,跳跳舞唱唱歌,多接触接触,关心一下他们的爱情家庭情况。这是软后勤工作,对促进员工的工作也是必要的。” “嗯。我知道了。员工们倒是都想这样。不过董事长你不放话,他们不敢做啊。”姜一天说。 “是吗?好。把公司开会的大礼堂装修一下,节假日用作文艺娱乐场所。可以唱歌啊跳舞啊什么的。”赵佳琪强调说:“特别是那些年轻男女,要帮助他们恋爱结婚。公司考虑可以分给他们家庭宿舍居住。” “谢谢董事长。这是全体年轻员工的福音啊。他们听到不知道有多么高兴呢。”姜一天听到董事长这一消息也很兴奋。 赵佳琪说:“我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基本成熟了,你可以在联谊会上向他们公开宣布了。” “董事长,我看公司重组以后,做为给员工的一项新福利,有你宣布更好。”姜一天建议。 “好,我召开公司员工大会,宣布公司重组,新集团公司成立时,顺便宣布给员工的这一新福利。到那时,咱公司就上了一个新台阶。”赵佳琪展望未来,也信心十足。 但是她又说:“一天啊,公司的未来是大有希望的,不过工作也是艰苦的。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咱们领导和员工还需要共同努力啊!” “董事长,我知道。我会带领员工,尽心尽力为公司发展工作。”姜一天是比较务实的一个人。也很有能力。所以赵佳琪才会把公司交给他打理。 董事长要请公司一个普通的科员吃饭,当姜一天把这消息告诉给鲁力时,鲁力不知所措。 “董事长请我吃哪门子饭啊?”鲁力嘟嘟囔囔自言自语。 “董事长看你是个人才,要提拔重用你啊!”姜一天透风:“咱们公司收购了一个建材公司,要重组,计划提拔一批年轻有为的干部,你就是其中之一。董事长是为这事。你得好好表现啊,别给我丢脸。是我举荐的你啊!” “谢谢总经理。我努力。”鲁力好像在董事长面前没信心。 姜一天进一步鼓励说:“鲁力啊,董事长很亲民,为人很朴实,平易近人。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董事长接见你的时候,要跟平常一样,不要拘束,要活泼激灵。让董事长一看就得认为你是个很可用的小伙。记住没?千万别搞砸了锅。” “总经理,我努力。”鲁力说:“我尽量不给你丢脸。不辜负你对我的培养。” 晚上下了班的时间,赵佳琪在一家酒店,设宴请鲁力吃饭,有公司经理姜一天坐陪。 酒宴是丰盛的,大学生鲁力接受能力很强,经过姜一天的点拨,表现还算可以。 首先鲁力穿了一套新买的深蓝色的西装,显得小伙子很帅气,很干练。赵佳琪一看,觉得还可用。这是给董事长第一步的印象。 边吃边谈。赵佳琪还给鲁力夹菜,和蔼可亲。问鲁力的基本情况。 “小鲁啊,听口音你是四川人。家里还有什么人呢?生活情况怎么样啊?”赵佳琪微笑着问。 “我是四川绵阳人。父母都在,是山民。我还有一个妹妹,上高中。我用工资供我妹妹上学。老人老了,种点庄稼也收入不了多少钱。我大学毕业工作了,就为家里出点力。”鲁力说。 “好,年轻人有出息。我很赏识你。知道为家出力了。”赵佳琪说:“你来公司几年了?在哪个部门工作?” “我前年从人才市场被招聘来的,在后勤工作两年了。”鲁力回答。 “为什么选择来我们公司工作呢?”赵佳琪问。 “第一个吸引我眼球的是工资高。然后我就详细看了公司的简报,觉得这家公司有发展前途,也能够发挥我的才能,就选择了这家公司。” 鲁力对答如流。赵佳琪又问:“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我是学企业管理的,后来就自修了财会专业。英文四级。”鲁力回答。 赵佳琪听了很满意,说:“很好。你来公司一直在后勤工作,你觉得后勤工作怎么样啊?” “报告董事长,我觉得后勤工作就是繁琐点,不过挺有干头的。他们都说后勤是个肥缺,我觉得,得有责任心。”鲁力的回答让赵佳琪非常满意。 “嗯,鲁力啊,姜总经理推荐你,咱们公司重组,我打算给你换个更适合你的工作职位,你有什么意见?”赵佳琪问。 “坚决服从领导安排,努力做好本职工作。”鲁力表态。 赵佳琪说:“鲁力啊,不要搞得跟宣誓似的嘛,要服从安排,做好本职工作就行。” “一定。董事长,我服从公司安排。”鲁力说。 “鲁力,我希望你以后在新的工作岗位上,能为公司做出成绩来。喝一杯。来,一天,同喝一杯。”赵佳琪举杯,那两位赶紧起身举杯,跟董事长碰杯,喝酒。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 公司再开会,鲁力就参加董事会会议了,负责后勤保障工作。 赵佳琪就开始按部就班地推动她的公司重组计划。起用了大批的新人,基本上都是些有专业知识的大学生。给老一茬的人优厚的待遇,让他们退休了。像沈诚沈豪强留下的根底,基本上给清除了,完全换成了赵佳琪提拔的新人。当然了,他们都无条件的听命于赵佳琪董事长一个人。 赵佳琪很累,但是心情很好。她正酝酿着给公司起个新的名字,沈东升那边又出事了。 自从沈东升看见母亲相亲找对象的事,就很敌视母亲。上学校后,就不回家了,有好几个礼拜天不回家。赵佳琪问赵宝原,沈东升为什么不回家啊?礼拜天在学校干嘛呀?赵宝原只好打圆场说,东升准备高考哩,学习压力很大。沈东升想考个名牌大学。 赵佳琪半信半疑。知道儿子沈东升对她再婚有意见。但是为了儿子的感受,就不再婚了吗?赵佳琪很苦恼。 这一天,赵佳琪正在办公室上班,赵宝原突然打来电话,说沈东升感冒住院了,高烧不退。 赵佳琪心一慌,撂下工作,开车就上了市医院。儿子是她的命根子,干工作不都是为了儿子嘛。儿子有个好歹,她还有什么奔头啊! 来到市医院沈东升的病房,赵宝原正在伺候沈东升呢。 赵佳琪就问:“宝原,怎么回事啊?东升怎么病倒了?” “姑,早晨起来,东升哥说恶心,头痛,上了一节课就晕倒了。叫了救护车就送医院来了。”赵宝原说:“医生刚给检查过,打上点滴了。我守护着他。” 赵佳琪再看儿子,就见沈东升面色苍白,两眼紧闭。好像没有听到她来似的。 赵佳琪趴到儿子身边,叫儿子:“东升,醒醒,你怎么了?妈看你来了。” 沈东升皱起眉头,紧咬牙关不语。神色很讨厌母亲似的。 赵宝原在一边说:“姑,叫东升哥休息一会儿。这几天他一直睡眠不好。好像被什么问题困扰着,情绪不高。听高中班的同学说,他学习成绩下降了。” “噢,是吗?这么严重!都影响学习了?”赵佳琪知道根由,有点后悔自己相亲的莽撞。没有考虑到身边还带着一个儿子。再找个丈夫进家,肯定会影响家庭生活啊。做为儿子能不能接受得了啊?她没慎重考虑这个问题。才造成了母子不和,今天这种局面。应该说是做母亲的责任。 赵佳琪苦恼,怎么才能解开儿子的心结呢?赵佳琪琢磨了半天,想还是先问问医生孩子的病情。把做母亲的心都闹乱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孩子的事 赵佳琪找到主治医生,问沈东升的病情。医生说就是感冒了,输两天液就好了,没大碍。 赵佳琪问儿子为什么突然昏倒了呢?医生告诉她,沈东升精神压力造成的。心力交瘁,无法支撑了。最好是开导开导他,给他缓解一下压力。 赵佳琪明白了。打算先放弃自己的婚姻所求,安抚好儿子。 沈东升好像对她有成见了,不搭理她,赵佳琪颇为烦恼。 赵佳琪知道儿子从小就爱吃小鸡炖蘑菇,就亲自给儿子炖了一份,端病房里来给儿子。 沈东升好像很怨恨母亲,闭眼咬唇,就是不跟母亲交流。母亲怎么安抚劝解他就是一言不发。 赵宝原在旁看不下去了,知道姑姑也有难处,就劝沈东升:“东升哥,我姑跟你说了半天话,你怎么不言声啊?我姑还特意给你炖的小鸡炖蘑菇,多香啊?别太过分了。” “我没过分。你看那小子,留着个长发,流里流气的,还什么艺术家哩,屁!就这号男人,哪个正经女人找啊?丢死人了。”沈东升愤愤地说。 赵佳琪一看儿子开口了,高兴。可以交流了,就说:“儿子,那是宝原他姨宁紫介绍的。在她们剧团里工作,是首席小提琴师。宁紫说挺有才华的,就是有点个性。人并不坏。” “看样子就不像好人,是那类所谓的自私的艺术家?只张扬自己的个性,不顾别人的感受。很特殊的一类货色。很叫人讨厌。”沈东升说出不同的看法。 赵佳琪认为儿子还有点偏激,很不成熟。这大概是年龄的关系。不好责怪儿子。 赵宝原说:“东升哥,你说那个乐子啊?我认识,我上我姨剧团里玩,经常见他在墙角拉小提琴。拉得可动听了。人还是不错的。我和他有交往,给我买好吃的。有一次还用单车带着我去郊游。挺风趣的。不能光看外表。我也曾问过他,为什么打扮成这个样子啊?他说艺术家气质呗。我说,屁!他却哈哈大笑。后来我想,穿衣戴帽各有所好。自己喜欢就好。”沈东升沉思不语。 “儿子,你不喜欢他,我就不跟他交往了。”赵佳琪说:“妈提前没跟你商量,是妈不对。咱家要进新人口了,肯定会影响咱们的生活啊。应该跟你商量。以后妈注意这一点。” 母亲这么说,沈东升倒无话反驳了。他也是步入青春期的人了,多少懂点男女之爱了。男女是要恋爱结婚的。单身不是个事啊。母亲离婚了,父亲已经再婚了,母亲也应该找自己称心如意的男朋友,再组织个新家。自己不能因为跟着母亲,害怕打破平静的生活,就阻止母亲再婚啊。自己也太自私了!沈东升忽然有所醒悟了。 沈东升不由地偷看了母亲一眼,看到母亲眼角的鱼尾纹已经很多了,也不是小岁数了,而且遭受过婚姻失败的打击,也是很难的。一股同情怜悯之心涌上心头。沈东升心里一阵阵难过,背过脸去,不再说话。 母亲端着碗,说:“儿子,先吃点鸡汤,正是长身体需要营养的时候,不能不吃饭呢。来,孩子,听话,吃点。” 沈东升本来是想转过头来和母亲缓和一下的。母亲过于的疼爱反而让他不好受。也不知从哪里上来的火气,沈东升猛然用胳膊往外一挡,说:“别碰我。”把母亲端着的碗给弄地上了,鸡肉鸡汤洒了一地。 赵宝原看不下去了,大声喊叫:“沈东升,你这是干嘛?” 病房里的其他病友也看不下去了,都议论:“这孩子,怎么这样啊?” 这也不是沈东升想要的结果,只是他一时情绪波动,反常举动。他也很后悔。 母亲是不是能理解儿子的心情,只有天知道了。赵佳琪不急不躁,蹲下身,收拾洒了的鸡块鸡汤。很有气度。 沈东升任性造成的僵局,自己也很难下台了。母亲就是母亲,母子连心,母子之间可能有心理感应。母亲还得给儿子找台阶下。 赵佳琪也真行,把沈东升的同学周圆圆找来了。 沈东升和周圆圆在小红花幼儿园就是同学。周圆圆的母亲就是小红花幼儿园园长兼教师常虹。所以周圆圆在上幼儿园起就很傲气。小姑娘又聪明又漂亮,从小就当班长。是沈东升崇拜的女神。沈东升是没少巴结周圆圆。后来两个人一直是同班。关系也很好。 赵佳琪打电话给周圆圆说,沈东升病了,并说明了原因。恳求周圆圆过来帮着劝劝沈东升,使他恢复正常。 周圆圆爽快地就答应了。实际上她也很关心沈东升。 周圆圆来了以后,对赵佳琪说:“阿姨,把东升交给我,我开导开导他。”周圆圆提了一网袋水果来。又对赵宝原说:“宝原,你吃水果?拿着出去吃。” 赵宝原一吐舌头,向姑作鬼脸,意思说:这回东升哥可要挨训了。姑做事可真够到位的。 两个人出去,都在门外听,赵宝原都把耳朵贴到门板上了。 沈东升和周圆圆是很要好的朋友,几乎就是男女朋友那种。不过学校规定,学生不叫谈恋爱。周圆圆的父母都是老师,管得又严,所以才没发展到谈恋爱的地步。不过他们都把对方看作自己最知心的人了。 因为赵佳琪给周圆圆说明了原因,周圆圆知道怎么回事,关上门就一顿炮轰,把沈东升打哑巴了。那股在母亲面前的傲气一扫而光。只有挨训的份了。 同病室的病友和亲属,看他们俩的样子,都偷着笑。心里话,这个小女友可真厉害。小伙子立刻矮了半截,完全不像在他妈面前那股劲头了。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周圆圆从上幼儿园就当班长,训起同学来,那真是有一套,小嘴叭叭的连珠炮一样,真熊死你了。 沈东升在病床上也躺不住了,坐起来了,直向周圆圆投送哀求的目光。意思是说当着病友们给留点面。周圆圆却更来劲了,一点情面不给留。这也正是沈东升蹙头周圆圆的根本原因。 最后把沈东升逼到墙角了,只好赖着脸皮求饶了。 “圆圆,你少说两句,人家都看着呢?”沈东升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又不是丢人的事,怕看呢?说你两句怎么了。在班里我还是你的班长呢。你不听母亲的话,批评你几句你受不了?你怎么给你母亲下不来台了。你也感受到在台上挨烧地滋味了?”周圆圆说:“阿姨被你逼得没办法了,才让我来劝劝你。其实我才不想来呢。要不是看阿姨的面,我才懒得搭理你呢。我知道你一个致命的缺点,死要面子活受罪。自己还没能耐,就会使性子发犟。这就是你的本事!丢死人了。我来劝你,都觉得脸红。” 沈东升真是服了,你说一句,她回一篇,自己只好甘拜下风。 “圆圆,是我错了,是我不明事理。我心胸狭窄,没气量,行?”沈东升告饶。 “行不行,我说了不算。得听你母亲怎么说。你母亲托我来劝你,把你劝不通,我也不好交差啊。再说你这种思维的人,怎么算通呢?”周圆圆不依不饶。 “圆圆,我通了,我明白了。你喝口水,说了一大会了,口渴了?”沈东升说。 同室病友一阵笑声。周圆圆看了看四周,说:“叔叔阿姨,我们是同学,我是他的班长,他母亲求我来看看他。这孩子不算很懂事。” 邻坐的一个阿姨说:“我说姑娘,你这小嘴叭叭的,从进屋就没停过。说累了,阿姨这里有核桃露,润润嗓子?” “阿姨嫌你吵着她了。”沈东升趁机说:“一屋子病人,都得休息。注意别人点嘛。” “小伙子,你不要转移话题。”阿姨说:“你是太拗了,母亲给你吃饭,你把饭碗给打了地上。是你妈疼爱你。要是我儿子这样,我早拍打上了。小伙子,要理解大人,不要跟大人使性子。人家姑娘劝的对。你长长心。” “阿姨,抱歉。我说话太多,吵着你了。我不说了。我这同学也想通了,叫他妈妈进来,给他母亲赔个不是。”周圆圆喊赵佳琪。 赵佳琪和赵宝原推门进来,赵宝原一阵坏笑,说:“圆圆姐,弄服了。我这表哥,挨一整砖不挨一半头砖的货,使起性子来就跟一头犟牛似的,一般地还把控不住呢。还得老把式上手。” “去,去,滚一边子去。”周圆圆没好气地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你也不会闹到这地步。” “圆圆姐,这怪不得我啊。我就是发坏也得有人听啊。我表哥头脑比我还精明哩,学习尖子,会上我的当啊?”赵宝原不认账。 “好了,好了。过去的就过去,咱不提了。”赵佳琪说:“东升,人家圆圆放下课程来看望你,你也不说声谢谢啊?” 这回沈东升很听话,说:“谢谢你,圆圆!” “我回校也给小女生写纸条去了。”赵宝原起哄。挨了周圆圆一巴掌:“没正经!” 第二百五十四章母亲的考虑 赵佳琪要请周圆圆吃饭。把人家小姑娘请来也不容易,怎么也得感谢一下啊。 赵佳琪就叫赵宝原看护着沈东升,带着周圆圆出去了。 “阿姨,我不吃饭。你真的不用客气。”周圆圆一边走一边推脱。 “圆圆,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赵佳琪很诚恳的样子,叫周圆圆不好拒绝。 两个人来到医院外一个小餐厅,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赵佳琪点了几样菜。要的饮料和煎饺。 赵佳琪客气地说:“圆圆,吃,随便吃。” “阿姨,你不用客气。我和东升是同学,互相帮助一下是应该的。”周圆圆一个劲地说不要客气。 “圆圆啊,我知道你和东升是同学。你们从上幼儿园就在一个班?”赵佳琪套近乎,说:“圆圆啊,我和你母亲常虹很熟悉,是好朋友。当年,我是小红花幼儿园园长,你妈妈是副园长。我们还一起共过事呢。” “赵阿姨,我好像有印象,你常上我们家去。我记得你。”周圆圆回忆着说:“我爸爸周炜也认识你。” “嗯,你爸也是幼儿园教师,我们都很熟。”赵佳琪说:“圆圆,你从小就是个漂亮姑娘,人长得漂亮,还聪明,很讨人喜欢的一个姑娘。” “阿姨,你别总是夸我,你找我有什么事?”周圆圆问。 “圆圆,我问沈东升在学校学习的情况。”赵佳琪坦诚地说:“圆圆,不满你说,这段时间,我们母子关系紧张,有些事情东升不告诉我。学习情况也不向我汇报了。闹情绪哩!” “沈东升是有点执拗。不过学习还是可以的。在班级里学习算得上前五名。”周圆圆说:“快高考了,学习很紧张。阿姨啊,你最好还是不要影响东升的情绪,会影响他学习的。” “是阿姨失误,阿姨忽视了这个问题。圆圆啊,你和东升是好同学,要帮帮他啊!不能叫他落伍。”赵佳琪说。 “这没说的。”周圆圆很痛快地就答应了,她说:“我会帮助东升的。阿姨,你就放心。” “圆圆啊,说到了高考,阿姨想说两句。”赵佳琪说:“就是考什么大学的问题。” “阿姨,你对高考有想法啊?是考虑东升考什么大学的问题?”周圆圆直接就说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想叫东升考建筑学校,毕业后好接你班!实际上你已经把儿子的前程给设计好了,对?” “圆圆聪明。”赵佳琪说:“圆圆,我一天忙到晚的这么干,不都是为了沈东升嘛。以后我老了,理所当然要把公司交给儿子掌管了。所以我很注重培养他。培养成人才。” “我理解你,阿姨。不过这我可帮不了你。这是一个人的志向问题。是自己的事。”周圆圆说:“比如我,我妈叫我考师范学校,毕业后当教师。我爸爸也是这个意愿。可是我呢,我却喜欢医生,想考医科大学,毕业后做个救死扶伤的女医师。我和父母的想法不同,还没定下来呢。虽然我父母是教师,但我可以改行。跟你们家情况不一样。” “圆圆,要这么说,你和东升都考建筑学校。将来我把公司交给你们俩怎么样?你们从小就在一块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准是一对好搭档。你看行不,圆圆?” “阿姨,你开什么玩笑,我教师不当,还考建筑,那是不可能的。我想考医科大学,毕业后当医生。这一想法改不了。”圆圆很执拗。 “圆圆,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听人劝,吃饱饭。”赵佳琪很爱惜地看着周圆圆。 “阿姨,你就是找我聊这个啊?是不是想把我绑在沈东升这架车上啊?那可不行。我得自主自立。这事没商量。”周圆圆不松口,很坚定。 赵佳琪笑着说:“圆圆,你别着急啊。这只是我对你的建议。当然有你做主了。我前夫他姐夫苏建楠,就是咱市医院的医师,学问高了,不也是那么回事嘛?还是要挣钱,过家庭小日子。圆圆,考虑考虑我的建议。” “阿姨,你这真是有点强人所难了,现在我明白东升为什么和你有分岐了。假如说沈东升不考建筑学校,有自己的理想,你怎么办呢?”圆圆提的问题很尖锐。 赵佳琪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阿姨,做事也要考虑考虑别人的感受,不能强加于人。”周圆圆认真地说。 赵佳琪心理一惊,有所醒悟,马上想到要和儿子缓和矛盾,进行沟通,培养儿子的兴趣。不能放弃儿子。 “圆圆,阿姨通过跟你谈话,明白了不少道理。我也有不足,要改进。谢谢你了,圆圆。”赵佳琪疼爱地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姑娘,说不上的喜欢。 “阿姨,看你是个好妈妈,我提醒你一句,儿子要注重培养,你打算把他培养成人才,你得努力。这一点我可帮不了你。”周圆圆很诚实。 “嗯,圆圆,谢谢你。我叫出租车送你上学校。”赵佳琪说。 “不用。阿姨,你忙你的去。我自己能行。”周圆圆说:“看好东升。” “真是个好姑娘!”赵佳琪自言自语。很喜欢周圆圆。 沈东升没什么大病,一是感冒,二是急火攻心造成的。住两天院就好了。赵佳琪打算和儿子深入地沟通一下,她需要儿子,不能放弃,得要争取。 这天赵佳琪和儿子沈东升在家,赵宝原上宁紫姨家去了。赵佳琪想抓住机会和儿子谈谈。 这回赵佳琪注意了和儿子谈话的方式方法。 赵佳琪在厨房里做饭,喊儿子:“东升,别躺着看书了,过来帮妈妈择菜。星期天,妈妈做好吃的。” “嗯。”沈东升答应,挨了周圆圆一顿训,不像过去那样死板了。 沈东升过来,站在母亲身边择菜。母子俩站在一块,儿子已经比母亲高出多半头了。得一米七八的大高个。就是身条细点,长成个小伙子了。嘴唇上也毛茸茸的了。 赵佳琪侧过身来,半仰起脸,疼爱地看儿子,说:“儿子,比妈高一大截了。我儿子这不长成大小伙子了。出门在外到了保护妈妈的时候了,叫妈妈牵着手保护的时候过去了。应该担当起一个男子汉的责任了。我儿可再不是小孩子了。看嘴巴上都毛茸茸的了。” “妈,你说啥呢?是叫我来择菜的?”沈东升有点不好意思。 赵佳琪伸出手扶摸了一下儿子的头发,说:“还害羞呢。妈把你养大的,你在妈面前还有秘密?儿子,喜欢吃啥,妈给你做。” “吃什么都行。吃饱就行。我不挑食。”沈东升说。他站在母亲身边,确实感到母亲变老了,直接地感受,就是比母亲高了半头,看母亲廋小了。沈东升受到触动,心里怜悯起母亲来。觉得很不应该跟母亲闹别拗。 为了表示亲近,沈东升用胳膊碰了母亲一下,说:“我想吃炸鸡翅。” “儿子,你正长身体,长脑子的时候,光想吃油炸地不太好,要多吃点新鲜蔬菜。营养全面才好。我这不是给你买了一大包各种蔬菜,吃点有好处。”赵佳琪说儿子。 “妈,要不咱吃涮锅子。我把这些蔬菜都洗出来。”沈东升说。 一声妈,叫得赵佳琪心里暖融融的。有一段时间儿子不叫她妈了,好像有意避开这个字似的。是儿子长大了的缘故。很明显,儿子是和她和解了,向她表示亲近。 “行啊,儿子。那就吃火锅。冰箱里还有羊肉片。我也买了一袋新鲜的。”赵佳琪说:“把电磁炉上放上那个小锅,就可以做了。咱客厅啊,还是在厨房里啊?” “在这里就行。电磁炉不动,我搬两个椅子来,咱坐下就吃。”沈东升放开手脚,忙活起来。年轻人眼急手快,儿子一动,赵佳琪就插不上手了。 赵佳琪疼爱地看着儿子,心里很是喜欢。她说:“儿子,我还买了一袋生鱼片哩,就是吃火锅用的。拿出来涮锅子。” “妈,底料放哪里了?吃火锅,底料非常重要,要不没味啊。”沈东升说:“我在学校里,同学们聚会,吃过火锅,我那些同学弄得可好了,我也跟着学了一手。” “嗯,儿子,今你当大厨,就做给妈吃。能吃上儿子的手艺,妈高兴。底料咱买新鲜的。我给楼下小卖部打电话,叫他们给送上来。咱吃就吃个痛快顺心。”赵佳琪兴致也上来了。 “妈,还是我下去拿,跑不了几步的事。”沈东升说,转身已经跑下楼去了。转眼又跑上来了,就是来回跑楼梯的事。年轻人脚步真是快啊。 沈东升还买回来了一些其他的食材,说:“妈,锅里热了?看我的,坐下吃。” 沈东升跟变魔术似的,不大的功夫就弄好了,用料齐全,食材完备。母子俩靠在灶台上,就吃起火锅来了。很随便,很融合,很有家庭气氛。 第二百五十五章火锅 “儿子,你吃这生鱼片,蘸着蘸料可好吃了。”赵佳琪给儿子夹过些生鱼片。 “你不是叫我多吃新鲜蔬菜吗?怎么又吃生鱼片!”沈东升说。 “瞧,我这脑子,不行了。”赵佳琪一拍脑门:“刚说的话就忘了。儿子,以后你可得学会自立啊。妈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人到中年,脑子和身体,都有盛转衰,不比年轻时了。” “妈,有些事情我是做的不对,可你也别吓我。你正年富力强,如日中天,怎么会不行了呢?我向你道歉,行不行?”沈东升说。 “儿子,妈跟你是认真的。你都长成大小伙子了,妈还不老啊?你这孩子。”赵佳琪说:“好了,咱不说这些了。儿子,妈问你个事,你怎么那么听周圆圆的呢?比妈说话都灵?是你的小女朋友?” 沈东升脸一红,说:“你怎么提起这事来了?我不想解释。” “儿子,不用你解释。”赵佳琪说:“妈把你养大的,什么看不透你啊。你在妈的眼里就像个玻璃人,没什么秘密。” “那你也得给儿子留点秘密啊!说破了就没意思了。”沈东升不高兴地说。 “好好。给你留点隐私。”赵佳琪说:“咱换一个话题。你最近是不是高考学习很紧张啊?妈影响你的情绪了?” “没事。我考个大学还是没问题的。”沈东升保证:“你不是叫我考建筑学校吗,我如你的愿。” 没想到在这一点上儿子竟和自己一致,这让赵佳琪非常高兴。母子连心啊。有心灵的感应。不用再费口舌了。 “儿子,懂妈妈的心思啊!没辜负这些年来对你的培养和期望。真是太好了。”赵佳琪几乎有点小激动。 “好啥呀,又不是清华北大的,考个二本学校还不好考啊。专门学建筑的。”沈东升说:“我是看你整天操劳,很不容易,我想尽快能帮帮你。” “谢谢儿子理解。咱是搞建筑的,你得学点专业知识,力求做个内行。是不是啊?委屈你了,儿子!”赵佳琪说。 “我挺喜欢搞建筑的,受我爷爷影响不小。过去爷爷带我去郊游,我就在河边上用卵石垒小房子。爷爷引导我搞建筑很有意思。所以,我对建楼房挺有兴趣的。”沈东升无意中说出了一个秘密,这让赵佳琪感觉到沈家人心机很深呢。 不过赵佳琪说:“嗯,只要你喜欢建筑就行。妈妈早晚会老,早晚要交班,得培养个人才啊。儿子,不要让妈失望。” 沈东升听了妈妈的话,有所触动,等妈妈老了,退了休,难道孤身一个人过吗?是应该有个老伴。就说:“妈,我理解你,我向你再次表示道歉,不该影响你的私生活。真是我不懂事。” “儿子,我没有什么私生活,咱母子俩共同生活,我没什么可保留的秘密。”赵佳琪说。 “妈,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找个伴侣。是我不懂事。我那傻爸不是早就结了婚吗,多好的媳妇啊,扔了!喜新厌旧,朝秦暮楚,我讨厌他!”沈东升抱怨说:“他要是挺好的,咱要是共同生活该多好啊!单亲家庭有缺陷啊,重组的家庭没有血缘关系有遗憾。唉,人生坎坷啊,总是有不如意的地方。猛然间,我好像成熟了不少,心胸也开阔了,有容量了。妈,你再不用担心我了。你做你的事情,我不会干渉。” “我儿子真的长大了。”赵佳琪很是感慨,说:“儿子,拿瓶红酒来,妈想喝两杯。以酒释怀。” 沈东升遵从了妈的意愿,只是说:“妈, 你要少喝点。我是滴酒不沾。” “嗯,好儿子。”赵佳琪说:“我有这么优秀的儿子,高兴啊!” 赵佳琪通过和儿子的交流,心里有了底,对儿子更有信心了。酒逢喜事千杯少啊,赵佳琪喝得真不少。把沈东升吓着了,一个劲地喊:“妈,别再喝了。” “没事,儿子,妈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大风大浪,闯过了多少,我是有担当的。”赵佳琪在自己儿子面前好像也没什么可避讳的。现在儿子可以说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了。是她的唯一。 沈东升说:“妈,你是不是喝多了?是我错了,我再不反对你找男朋友了,我理解你了。一个人是孤独的,是困难的。有个伴侣,就有个帮手。我懂这个道理了。我不会太自私了。你别喝了。” “儿子,你在说什么呢。你是妈的唯一,妈这辈子就是为了你活着的。”赵佳琪忽然说:“儿子,我想好了,我把公司换个新名,就叫佳东集团公司。意思是佳琪和东升的公司。儿子,你大学毕业后,我就把公司传给你。我再打拼几年,给你留个好底子。行,儿子?”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沈东升说:“别喝了,我扶你去休息一下。” “不用,喝这点酒不算什么。”赵佳琪说:“儿子,你吃饱了,做你喜欢的事去,妈收拾碗筷。” “你行吗?要不我来。”沈东升说。 “不用,儿子。妈能行。”赵佳琪说,站起来处理厨房的杂事。 沈东升就出去了,他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回头看见母亲弯腰在洗刷池子前呕吐了,还用水龙头里的凉水洗脸。沈东升心里很难过。觉得自己已经长成男子汉了,应有所担当。 赵佳琪在商场上打拼多年,喝酒应付是常有的事,不算什么。处理完儿子的事,就投入到公司重组的工作中了。 公司的新名称她已经定了,全称就叫佳东建筑集团公司。 开过公司董事会,新组建的集团公司就要挂牌开业了。挂牌剪彩就定在明天。 为了庆贺,约请了市歌舞团前来表演助兴。那个叫乐子的小提琴手也来了。赵佳琪和他谈对象的事,别人都不知道。乐子当然是来想表现一下啊。 第二天上午挂牌剪彩。邀请了不少的商客,公司掌门人。钱亮来了,沈豪强也来了,他带着夫人杨花来的。 剪彩之前,赵佳琪在小会议厅单独会见了各方重要来客。 沈豪强带着夫人杨花,也不见外,自己就来到小会客厅了。 赵佳琪见到他们进来,刚要说话,杨花就跑上前来拥抱住她,热情地说:“姐,我都快想死你了。咱姐俩又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我老是说来看你,就是抽不出空来。听说你组建的新公司今天挂牌剪彩,我和豪强放下手头工作,就赶过来,向你来祝贺。借此机会咱姐俩也见上一面,好好唠唠。” 赵佳琪被表妹热情所感染,也不能太小气了,心胸宽大了点。也就露出了笑脸,表示欢迎。 赵佳琪拉着表妹杨花看,发现表妹明显地变化就是胖了,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哦,杨花是怀孕了。 赵佳琪就问:“杨花,看你这么累的样子,是怀孕了,都看出来了,几个月了?” “五个月了,说是个女孩,医生偷着给说的。豪强很高兴,他就盼着要个女孩呢。”杨花喜滋滋地说。 赵佳琪瞟了旁边的沈豪强一眼,意思是;你很能耐啊! 沈豪强倒不在乎,朝她微笑。现在好像大度了,宽容了。 赵佳琪也不跟他纠缠,就热情地扶姨妹杨花坐下,给她倒了杯热水喝。姐俩坐一起就聊起来。表面上还是非常亲近的,热情的不得了。 工作人员进来提醒赵佳琪,外面还有好几位客人等着见呢。赵佳琪就先把杨花让进旁边的小休息室,说一会儿再聊。 来客是不少,赵佳琪应付完这道程序,就到了挂牌剪彩的时候了。 工作人员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赵佳琪董事长和各位来宾出席了。鼓乐队也就绪了。九点一刻就正式举行挂牌剪彩仪式。 因为钱氏房地产公司是重要的合作伙伴,赵佳琪选择和钱亮老板共同挂牌剪彩。钱亮老板觉得很荣幸,也很庄重。 时间一到,就开始了隆重的挂牌剪彩仪式。沈豪强也出席了,他看到牌上写的是佳东建筑集团有限公司。沈豪强还纳闷哩,怎么叫佳东集团有限公司啊?把沈氏二字删掉,改成佳东了?什么意思?沈豪强心里不免有些惆怅。叹息:我这一辈子,在事业上不成功啊! 仪式过后,还放飞了鸽子,放了彩色气球,气球上挂着飘带,都是写的一些吉祥话。总而言之,搞的很气派,很隆重。赵佳琪成了新成立的佳东建筑集团有限公司总裁,董事长。女强人呢,各界名流向她祝贺,记者份份来采访照相。她成了名噪一时的女企业家。 第二百五十六章关心 新成立的公司,挂牌剪彩仪式完了,就是宴会,宴请各方来宾。赵佳琪感到有些累,就把招待来宾的事,交给了公司总经理姜一天。并嘱咐大家吃好喝好,晚上还有歌舞演出助兴。 送走大伙以后,赵佳琪就回到公司小休息厅,想休息一下。杨花还在等她哩。 赵佳琪就问:“杨花,你没去吃饭啊?” “我等着和你好好聊聊呢。我身子不方便就没过去。沈豪强去了。”杨花一脸的天真,没有那么多人情世故的想法。 赵佳琪感到自己的这个小姨妹有些可怜,还是个纯真的女生。不应该叫她去做那么复杂的事情,恐怕是害了她。赵佳琪就怜悯起杨花来。 “有五个月了?显累了。一会儿我叫份外卖咱俩吃。”赵佳琪说:“杨花啊,现在过的日子还好?咱姐俩确实好长时间不见面了。姐一个人整天瞎忙。” “佳琪姐,现在我过得很好。沈豪强对我也很好。我们住在酒店。都是他照顾我的起居。我整天就是坐着休养,一天到晚没啥事干。我挺烦闷的,想给你打电话聊天,又怕影响你工作。你一个人领导这么一个大公司,也挺不容易的。” “一般般,不过也没办法。”赵佳琪说:“等东升大学毕业工作了,我就轻闲了。” 姐妹俩闲聊天。净说些家常话。没聊沈豪强,好像都尽量避开他。 乐子进来了,就是那个小提琴手。晚上演出,现在没什么事。因为他不是重要客人,可以参加宴会,也可以不去。他就找个空闲来看看赵佳琪。 赵佳琪见乐子进来了,开始有些诧异,随后又好像找到了一个聊天的话题。就站起来打招呼:“乐子,你没参加宴会去啊?” “没有。”小提琴手长头发飘逸,很有艺术家的气派。穿得也很艺术。他说:“赵董事长,你有客人?” “噢,这位是我的姨表妹杨花女士,我们姐俩在这里闲聊。正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认识。”赵佳琪给杨花介绍说:“这位是市歌舞团的小提琴家乐子,宁紫把他介绍给我做男朋友。杨花,你看他这个人显得很艺术。搞音乐艺术的人都这样子吗?” 听表姐说是给她介绍的男朋友,兴趣来了,就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乐子,笑着说:“看模样很有艺术家气度,我记得我上学时,在书本上看到的音乐家都这样。长头发,燕尾服,那个什么?贝多芬,是?” “贝多芬是作曲家。最著名小提琴家是帕格尼尼,演奏作曲都行了,是意大利的。”乐子谈起音乐话比较多,他说:“不过那些古典音乐现在不时兴了。是学习上课用的。我们现在剧团外出演出,都是演奏的现代曲子,听众好接受。” 杨花说:“我不太懂音乐,但看你这幅模样挺奇葩的。很能使人感兴趣。小提琴家,演奏一首,我们听听。” 乐子的宝贝小提琴都是随身带着,听到邀请,他看了看赵佳琪,意思是征求赵佳琪的意见。 赵佳琪向他微微点了点头,说:“我表妹邀请你,那你就演奏一曲。亮亮本事。” 乐子受到鼓舞,就说:“好,那就演奏一首帕格尼尼的随想曲。挺好听的。”乐子摘下随身带的小提琴,站着就表演起来。 乐曲像一股清泉似地就流淌开来了,很快吸引住了杨花和赵佳琪。 杨花闭上眼睛很享受,在音乐声中,她仿佛看到了阳光下的草地,小河流淌,夏日的玫瑰等等,无限美好的画面。后来杨花就陶醉在音乐声中了,如醉如痴。一直到音乐中止,都没醒过来。 赵佳琪看杨花着迷地样子,就提醒说:“杨花,你听乐子演奏的小提琴曲还行?” 杨花醒过来,连声称赞:“好好,演奏的小提琴曲太好听了。我还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音乐。一天到晚看电视,闹哄哄的,乱死了。这音乐好!” “常听这种有艺术性的音乐,对人的心情和健康很有好处。对胎儿也有好处。”乐子受到称赞,他很高兴,特别是当着赵佳琪的面。 “是吗?那我就叫沈豪强带我去剧团常听音乐。”杨花说:“我听着心情好,我琢磨着肚里的小家伙也能听懂。就算是所谓的胎教!” “有这么一说。”赵佳琪说:“有空你可以去听听音乐,郊外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对大人孩子都有好处。”赵佳琪说。 “我有空接受上门付费演奏。有些爱好小提琴演奏的邀请我去。学校里孩子们上音乐课,也邀请我去,有时是的。”乐子说:“我可以私人定制服务。” 杨花有钱呢,就说:“我和沈豪强商量一下,邀请你进府演奏。” “可以的。可以。”乐子说:“只要剧团里没有演出任务,就可以。” “小提琴家也是为了挣钱,走穴,私人定制。我看也不是什么纯艺术家。”赵佳琪说:“是,乐子,你说呢?” 面对赵佳琪的嘲讽,乐子也不气恼,还是很平静,说:“艺术家也得吃饭呢!养家糊口罢了。” “嗯,乐子还是挺现实,不像那些耍大牌的艺术家,吹嘘起来,云里雾里的。”赵佳琪说:“我不喜欢招摇过市的人。” “是,是。”乐子对同事宁紫给介绍的这个女朋友,并没有什么底气。因为人家是女强人,富豪。不缺钱。 杨花插嘴说:“小提琴家,我表姐可是有钱人,才貌双全。可不图你挣钱。我建议,你还是好好搞你的音乐艺术。这样我姐也许还高看你一眼。” 乐子听杨花说的有道理,就说:“是,是。本来我是一心追求艺术的,但现实很残酷,得吃饱了饭才能更好的工作呢。挣钱也是为了更好的追求艺术。不得以而为之。” 赵佳琪笑了,说:“小提琴手还真实在,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好,我能理解。” 他们聊得还算开心。后来应杨花的邀请,乐子又演奏了几支名曲。 晚上的欢庆演出,赵佳琪和杨花都出席了。晚会开的很成功。十点半才散场。 来宾散去,杨花随沈豪强回了申豪大酒店。赵佳琪回了贵花园别墅。 今天不是礼拜天,沈东升和赵宝原都不在家。赵佳琪一个人回来,觉得有点孤单。躺到床上,一会半会还不能入眠。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缠绕着她。反来复去睡不着。 后来,赵佳琪想起父母来了,最近一段时间忙儿子和公司的事了,没有时间去看父母。父亲赵坤上了年纪了,也不在公司工作了。身体也不好,常见病,血压高,血脂高。吃着药。公司的事他不知道。就是赵宏力把公司卖给她,去草原的事,父母也还不知道。 赵佳琪忽然觉得父母挺可怜的,老了,不中用了,什么事也瞒着他们。不应该。因为他们早晚也会知道的。赵佳琪想明天抽空去看看他们。 赵佳琪正胡思乱想着,忽然手机响了,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特别刺耳,把赵佳琪吓了一跳。 深更半夜谁会打电话来啊?是那个小提琴家乐子吗?胆可真大,还没怎么交往哩,半夜里就敢打电话来。 赵佳琪拿起手机一看,是赵宏力打过来的长途。兄弟有一段时间没打来电话了,就接通了。 “姐,是你吗?我是大力啊。怎么响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接电话啊?”那头大力问。 “都几点了,大力,还打电话。你不睡觉吗?”赵佳琪回应,说:“你们在干嘛?你和宁红都还好吗?” “姐,我和宁红正坐着喝奶茶呢,刚忙完活。”大力说:“你睡了吗?” “没呢。”赵佳琪说:“你们都忙些什么呀,到现在还没睡。” “姐,那我就给你说说我们的近况。”赵宏力听声音一点也不困,好像还挺有精神的。 他说:“我现在成了地地道道的牧民了,一天到晚在草原上放牧着一群牛羊。真正过上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生活了。宁红在家里照顾她父母,做奶制品,接生小羊羔。一天忙到晚,都没个闲时候。今天又下了好几只小羊羔子,这不我们忙到现在,才可以喘口气了。” “那你们是挺忙的。”赵佳琪说不上是什么感受来:“宁红的父母还好?” “宁红,问你父母呢。”那头大力对宁红说,好像把手机递给了宁红,传来宁红的声音:“姐,我是宁红,你还好吗?咱父母都好啊!” “嗯,宁红。”赵佳琪说:“你父亲好点了吗?能自己活动了吗?” “姐,他是想活动,身体不给力。吃着药呢。慢慢着会好起来的。有我在家,我母亲也省了不少心。比以前也健康多了。我们一家都好。谢谢姐牵挂着。”宁红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嗯,好就行。人活着就盼着全家幸福。”赵佳琪说:“宝原在我这里也很好。长胖了,也长高了,学习成绩也不错。精神十足,比他东升哥还活泼呢。你们夫妇就放心,我会把宝原带好的。他姨宁紫和姨父也很关心他,常来看他。我们都挺好。” “谢谢姐操劳。”宁红说:“姐啊,我做的奶制品吃不了,抽空我给你们邮寄一些去。” “好的。天不早了,休息,挺累的。”赵佳琪嘱咐他们说:“别太劳累了,身体才是本钱呢!” 通完电话,赵佳琪决定,把这个事还是给父母说,光隐瞒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第二百五十七章回家看看 第二天,赵佳琪买了好些礼物,回家看看父母。 父母还是住在原来的老别墅,就是星航别墅。自从儿子赵宏力夫妇搬到贵花园别墅去住后,这里就显得冷清了。就剩老两口了。都是上了年岁的老人了,行动不便,也就在家看看电视,喝喝茶水。外边的消息知道的不多。就是儿女的事老两口知道的也不多。孩子大了,有些事不给他们说。 不过他们是非常盼望儿女回家来看看的。一方面是孤独寂寞,想有个人聊聊天,另一方面也是想知道儿女的事情。每当儿女回家看他们,他们就会感到温暖的亲情存在,喜欢得像过年一样。 赵佳琪的到来,无疑是给他们增添了快乐。因为赵佳琪提前给他们打过电话,问他们需要什么东西,所以老两口还准备了不少好吃的。 在北方这一带,过年走亲戚,最喜欢包饺子。因为都认为这是最能表达心意的,最好的饭食。 赵佳琪买的猪肉,绞成了肉馅,为了荤素搭配,口味不腻,又营养全面,还买了一捆大葱。准备做猪肉大葱馅的饺子。 父母早就站在门口等候了,风中都有白发飘动了。赵佳琪来了看到父母,不禁心有感触,下了车对父母说:“有风,你们站在这儿干嘛?我来了不就自然上家去了吗?真是的!” 父母笑脸相迎,母亲说:“东升没来啊?” “不是礼拜天,不放假。”赵佳琪过去搀住父母,说:“快上屋里去。感冒了又得打点滴。老了,身子骨弱了。很容易患病。” “没事,没事。出来透透气更好。”父亲赵坤说。他显得也很高兴。精神头很好。 “爸,你高血压病怎么样了?还是一天到晚的吃着药吗?这老年病老顽固了。得注意。”赵佳琪说。 “还好,这一时期血压降下去了,吃得也多,看我这精神头不错?”赵坤的确满面红光,一点也不显老。 “你爸好着呢。还整天想着帮你看公司去呢。心可大了。”母亲说。 赵佳琪笑笑,说:“公司的事就不用管了,料理好自己的生活就不错了。我爸还不知道静下来,歇歇心哩。” 赵佳琪把父母搀扶进屋里,回头来把屋里拿东西。每次女儿来,都是大包小包带一大堆东西。吃的穿的,还有药品,拿个全。 母亲李彩莲说:“佳琪,吃饺子啊?我弄馅去。” “你不用管,一会儿我弄。猪肉馅我都绞好了,一会儿我剁点大葱就行。我调馅。”赵佳琪说:“我还买了一瓶新醋,我爸不就是爱吃这一口吗。” 赵坤老头笑呵呵地说:“今晌午吃上闺女的手艺了。” 赵佳琪把东西拿进来,又分好。把一些保健药品交给父亲保管。这里面有治高血压的,高血脂的,高血糖的,日常保健的。还专门给买了药匣子,分装好。用什么拿什么,很方便。 母亲李彩莲是保管食品的,吃的喝的都有母亲管着。当然衣服也有母亲管着。母亲管着父亲的饮食。老两口分工明确,各负其责。 忙完了这一些活,赵佳琪就开始弄饺子馅。就在客厅里,和父母说话聊天。一种暖融融的家庭气氛。 赵坤老头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拄着拐杖,若有所思。老头心里当然是想问问赵宏力和孙子赵宝原的事。爷俩好长时间不来了,他纳闷,想他们啊。 老头终于问了:“佳琪啊,大力老长时间不来了,他忙什么呢?自从搬到你们那贵花园去住,整天也不着个面。宝原也不上爷爷这里来了。” 赵佳琪一听,老头想他们了,本想告诉他真相,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改变了主义,怕老头承受不住,别在病倒了。 赵佳琪就说:“宝原和东升学业忙。东升要考大学了,宝原也要中考了。学习非常紧张。他们有空,我叫他们过来看你们。他们没忘记你,是我不让他们来的,督促他们学习。爸,两个小家伙恨不能跑来玩呢,小孩子不管的严了点,光由着他们性子,能学习好吗?学习不好就没个好前程了。” 赵佳琪的话很有说服力,赵坤老头频频点头:“是,是,你说的对。我老了,脑袋瓜跟不上了。随你们年轻的安排。我喝喝茶,看看电视,在家养老。” “爸,你这样想就对了,老了,操不起那个心了,别管他们的事,在家安度晚年。他们不来看你们,也不要怪。年轻的还得奔事业呢,一天忙到晚,不拼搏不行啊。”赵佳琪说:“你们要实在想他们了啊,就给他们打电话,现在通讯这么发达,不是还能视频通话嘛,给他们视频通话,不就跟来看你一样吗?爸,过两天我给你们再买部大屏智能手机,让你们想谁了就给谁视频通话。坐在屋里就能看到儿孙。” 赵坤老头很佩服闺女赵佳琪,赵佳琪的能力他是知道的。他不止一次地心里琢磨,闺女比他还虎哩,能力超他千百倍。要不她能把沈家的公司掌握到自己手里啊。所以赵坤老头是很信任她的,听闺女的话。 “佳琪啊,我和你妈就是在家孤单点,没人来,没小孩子来乱腾,就觉得寂寞。没别的意思。我也懂,你们年轻人工作忙,担子重,还得要奔事业,我能理解。不碍事,不碍事的。”赵坤说:“家里两部智能手机哩,都是你们用过不用的,还都半新,不用再买新的。你把他们的通讯号码给我们存上就行。我和你妈想他们了就跟他们视频。这样我觉得也不错!” “对呀,爸,你虽然上了几岁年纪,脑袋瓜反应还是这么快,还是这么聪明。这一点比我妈强。”赵佳琪恭维父亲,喜得老头呵呵地笑,说:“你妈就是个家庭妇女,什么时候也跟不上我啊!闺女说话就是好听。我爱听闺女说。” “傻老头,给个杆就往上爬。看这点出息。”母亲李彩莲插言说:“佳琪啊,别理他,咱娘俩快包饺子,馅和面都弄好了。他就是个吃货。哎,老头,你洗洗手,也过来包饺子?别光耍嘴皮子了。” “妈,我爸会包饺子了?啥时候学会的?”赵佳琪惊奇。 “你爸啊,也是觉得自己闲着无聊,我做饭他就瞎掺和,慢慢着也学会了不少厨艺。学会了包饺子了。我们两个老家伙,自娱自乐。” “这就很好嘛,就应该这样。”赵佳琪很高兴,对赵坤说:“爸呀,你就应该这样,帮我妈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老两口,互相帮助,恩恩爱爱,喜喜乐乐,多好啊。这样,儿女在外边工作也放心啊!爸,过来显显你的手艺。” “闺女来了,我不包了。”赵坤老头乐呵呵地说:“有闺女在,哪还有我上手的份啊?” “呵,爸,我来了,你怎么就不包饺子了呢?你闺女来了,你更应该卖点劲啊!”赵佳琪问母亲:“妈,我爸这是啥意思呢。” “装大瓣蒜呗!这老家伙,可会装了。”李彩莲说他:“在闺女面前还摆谱?死老头子。还不快去洗洗手,要不今晌午你别吃饺子。看我们娘俩治不了你。” “好好,我缴械投降。”赵坤老头乐呵呵洗手去了。自家人斗嘴玩,也是一种乐趣。老头很享受。 擀饺子皮得有手劲,还得薄厚均匀,擀的又好又得快,也是个技术活。闺女来了,换成闺女擀饺子皮了,老两口包馅。你还别说,赵坤老头包的饺子的确不错,有模有样的。 煮饺子的时候,赵坤老头扎上围裙,也在一边帮忙,真的变成一个好帮厨了。赵佳琪很喜欢她这个变得有些呆萌的老爸了。 吃过饭,赵佳琪扶父亲到卧室休息一会儿。伺候父亲躺下以后,就回到厨房洗刷碗筷。母亲坐在客厅里休息。母女俩很想一块说说心里话,所以母亲只是闭目养神,等着闺女洗刷完了,过来说说话。 李彩莲心里也有些纳闷,总感觉闺女有些事情瞒着他们呢。儿子赵宏力很长时间不来了,过去虽然不经常来,但还是来的。这次怎么好长时间不见人影了。母亲懂得儿子,不放心呢。好像出远门了。 老太太心里犯疑惑:是不是大力宁红他们一家子,搬了草原上去住了?大力撇下父母,倒插门上了他老丈人家去了?宁红这鬼媳妇,鬼精的很呢。当初他们处对象时就有这种考虑,现如今真这个样了? 老太太虽然心胸开阔,心里也是系了一个疙瘩。心情郁闷。老太太比赵坤老头更敏感,她只是装在心里不说罢了。 第二百五十八难章儿女的难处 赵佳琪收拾完厨房,回到客厅,陪母亲说话。 “妈,看你嗑睡了,我扶你到卧室休息一会儿啊?”赵佳琪拿过来一条毛毯,给母亲盖在腿上。 “我不困,闭目养神呢。”母亲李彩莲说:“佳琪,坐妈妈身边,陪妈说说话。” “好嘞。”赵佳琪顺从地挨着母亲坐下,还替母亲捏肩,说:“妈,想聊什么啊?闺女陪你聊。” “我想儿子和孙子了。他们也不来看我了呢?”母亲很严肃,赵佳琪不知道大力给没给母亲打过电话。一般的事瞒父亲不瞒母亲。孩子和母亲总是一个战壕里的。 “是吗?大力没给你打过电话?”赵佳琪显出惊讶的样子,摸母亲地底,说:“大力最近在忙什么呢?连个电话也不知道打。” 母亲李彩莲看了闺女一眼,心想:真能装,就说:“闺女,大力宁红两口子去了草原上了?把孩子扔给你了?大力伺候他老丈人去了?” “妈,大力给你说了?宝原上学去不了,住在贵花园呢。和我们住在一块。我搬贵花园住了,照顾两个孩子。”赵佳琪默认了大力两口子走了。 “这个小兔崽子,说来说去,还是落了这么个结果。”母亲突然打断了赵佳琪的话,愤恨地说:“你爸要是知道了,非气死不可。” 赵佳琪知道,大力没告诉母亲去草原的事,母亲生他的气。就劝解说:“大力的老丈人得了脑血栓了,瘫痪在床。家里一群牛羊没人放养。宁红的母亲身体也不好,宁红一个人也弄不了这一摊子,大力就过去了。他们两口子也没办法啊。” “大力和宁红处对象时,我和你爸就说这门子亲不行,找个外地的媳妇落不住啊。这可好,把儿子还带跑了。”母亲絮叨。 “妈,你孙子宝原都上初中了,你怎么还说这些啊。礼拜天我叫宝原和东升来看看你们。乱腾乱腾你们,你们就不寂寞了。”赵佳琪说。 “宝原不是学习紧张嘛,叫他来干嘛?我还能承受住了。就是大力这门亲戚叫我不顺心。小兔崽子,他不听大人话啊。”母亲耿耿于怀。 “妈,你这是干啥啊?宝原都这么大了,你还老说这些。叫宁红知道了心里不难受啊。”赵佳琪说:“好歹人家宁红也给你们拉巴了个大孙子哩。你们看看大孙子宝原也高兴啊,不该说那些话了。” “佳琪啊,我知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我们身边可没儿子儿媳妇了。我们也老了,不知道哪一天生病,觉着没个依靠啊!”母亲叹息。 “妈,你说这话我就不高兴了。我不是你闺女吗?我不照顾你们了吗?大力走了,不是还有我吗?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我不管你们了,我不爱听。”赵佳琪说母亲。 “闺女,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儿女都在身边才好哩。人老了,就希望儿女绕膝,享受天伦之乐。闺女,你别误会,我可不是说你不好。”母亲解释。 “妈,我当然理解你了。你也得替人家宁红想想啊。宁红的父母就养了她们姐妹俩。都在都市里工作。宁紫是唱歌的,一天到晚,在外演出,抽不开身回去照顾父母,就只好牺牲姐姐宁红呗。谁家的父母不是父母啊,拉巴儿女防备老,你得替人家想想。” 赵佳琪的一席话,说的母亲哑口无言。憋了半天才说:“唉,我这不是不顺心,随便说说嘛。我们和宁家好歹也是亲家,能看着他们老了受罪啊?该管的还得管,要尽孝道,才是本分。” “这不就行了吗,我就说我妈是个开通的老太太,不会计较太多。”赵佳琪说:“妈,你就放心,我养你们。” “闺女啊,也只能是劳累你了。你就受累。”母亲叹口气:“唉,大力是指望不上了。” “妈,你不要想的那么多了,到时候有人照顾就行了。礼拜天我叫东升和宝原过来玩。乱腾乱腾你们就行了。”赵佳琪说。 “嗯,我还真想孙子和外孙了。这俩小子都快长成大人了,调皮捣蛋的,一会儿不管着也不行。能上房揭瓦。特别是宝原,没个稳当劲,不愧有草原蒙族的血统啊,安稳不下来。”母亲说着,喜滋滋的。提起晚辈人来,她掩饰不住的高兴啊! 赵佳琪哄住了老太太,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嘱咐老太太:“妈,大力这事,先别给我爸说,我爸老思想,还没你开通,等以后瞒不住了再说。” “我知道,闺女。我不会给他说的。老头子传宗接代的思想浓厚,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给人家当了上门女婿,他受不了。再说他还有高血压心脏病,担不起灾祸。不叫他知道。”母亲说。 赵佳琪就放心了。赵佳琪给母亲说,尽快地叫大力给父母视频通话,叫父亲看看大力模样,免得他胡思乱想。赵佳琪完成了使命,稳住了父母。这头算暂时撂下了。 赵佳琪回到贵花园别墅,就给兄弟大力打电话,想叫他尽快给父母视频通话,好安抚住父母。可是接不通。搞了半天也弄不成。赵佳琪想,可能草原上信号不好,或者大力出外放牧去了,晚上再联系。 赵佳琪也没什么事,她把公司的事都交给姜一天了,把姜一天提拔为执行总裁。看来赵佳琪对姜一天是非常信任的。 到了傍晚,沈东升和赵宝原回家来了。他们说是礼拜五放假了。两个年轻的小伙子回来,家里就热闹了。桌上的水果糖果,一扫而空,厨房里能吃的东西也给吃了不少。 赵佳琪一边斥责他们不要吃冷食,一边忙着做饭。两个小少爷,横七竖八躺沙发上,打游戏玩手机,不听她那一套。弄得屋里乱糟糟的。 赵佳琪想起一件事,就从厨房里伸出头来喊宝原:“宝原,你爸的手机怎么打不通呢?是没电了,是怎么回事呢?” “放羊去了呗。东草洼里,手机信号给屏蔽了。当然打不通了。”赵宝原说:“给我爸打电话干嘛?” “你爷爷奶奶想你爸了,老念叨你爸不看他们去了。你爷爷怀疑你爸上你姥爷家去了。宝原呢,这事可绝对不能给你爷爷说,你爷爷听了会生气的。记住没?”赵佳琪说。 “老封建。男到女家新风尚,不是提倡这个嘛?我爷爷不知道啊?”赵宝原满不在乎地说。 “小孩子,别没大没小,说话要知道分寸。乱说一通。”赵佳琪说:“给你爸打电话,看放羊回来了。” “准没呢。上次我给我爸通话,他说牛羊群又扩大了,好几百了。我爸当牧民新鲜呢,他说新近又买了几十头骆驼,又放骆驼哩。这些不同的牲口子都吃饱了,才回家。到了十点了。”赵宝原说。 “是吗?他干上劲了。”赵佳琪暗想:我这个傻兄弟,卖了力气了。放着老板不当,干牧民去了。 赵佳琪做了四菜一汤,招呼孩子们吃饭。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吃好了,营养要全面。在这方面,赵佳琪从不吝啬,可劲地供着孩子们吃。 赵佳琪说:“东升,宝原,你们俩孩子有多长时间没去姥姥爷爷家了?今天我去看你们姥姥爷爷,老头老太太给我说想孙子,想外孙子。你们礼拜天打游戏玩,就不知道去看看老人啊?忘了小时候疼爱你们俩了。忘恩负义,不懂事。明天你们买上点东西,去看看两位老人。要是老人能走动了,得来看你们。不象话!” 沈东升说:“我有一卷资料没看完,老师叫看完了。” 赵宝原说:“老师给我留的作业也不少,现在这个学生压力大啊,老师家长一块管,不堪重负。” “你们俩少找客观理由,我看到的是从你们放学回来就一直在玩手机,吃饭都叫不动。哪是学习压力大啊,我看你们是贪玩惯了。一叫你们干正事去,就这个那个了,拿学习当借口。我给你们俩规定一下,每隔两星期就得去看望老人一次。也就说,一个月一次。听懂没。不完成任务,小心挨罚。小小年纪要懂得孝道,不管严了点不行。” 赵佳琪说话,两个孩子都听,她说:“就从明天开始,隔两个礼拜一次。你们可以到老人那里去吃饭,但是要买东西。要哄两个老人高兴。听懂没?” “听懂了。”两个孩子说。 赵宝原又出难题,问姑姑:“姑,我爷爷要是问我爸干嘛去了,我怎么说?” “小子,你就说你爸出外跑业务去了,不在家。再问,你就说大人的事我不知道。听见没?绝不能泄露机密。”赵佳琪嘱咐。 “我每次都这么说,我爷爷也不会信呢。”赵宝原说。 “小子,你是不是给姑出难题啊?你自己应付去。但是有一样,说漏了嘴不行。”赵佳琪强调:“自己的戏法自己变,变砸了,别说我不客气。我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别忘了小时候挨揍的那个疼劲。戒尺我还放着呢。只不过你们长大了,给你们留面子,没拿出来再用。” 两个孩子一吐舌头,互相看了看,意思是说就去,反正到了老人那里,老人净给好东西吃,何乐而不为啊。 九第二百五十九章安慰 赵宏力接到姐姐的电话,要求他和父母视频通话,安慰父母。这给大力出了个难题。因为视频通话,不但能看到人,还能看到周围环境,容易暴露。大力为此很挠头。 媳妇宁红给他出了个主意,叫他在蒙古包里弄个小直播室,跟视频直播布置的环境似的。大力有点不愿意,说这不是欺骗父母吗? 宁红也不跟他抬杠,给他布置好了,跟公司办公室差不多。背景挂了张中国地图。大力一看,还真行,媳妇真有心机。一块哄父母高兴呗。不过大力心里多少有点愧疚。 在赵佳琪打来电话的第三天,大力换上西服,在小直播间跟父母视频。 母亲李彩莲明白是怎么回事,演戏呗,主要是演给老头赵坤一个人看。不过母亲心里也是挺挂念儿子儿媳的。想看看儿子的模样。大力身上的西服挺新鲜,可是脸明显黑廋了。在视频里,大力眼角的皱纹明显多了,深了。儿子见老了。 母亲说:“大力,你干活不要紧,但要吃好喝好,营养得跟上。累坏了身子可是一辈子的事。大力,你媳妇疼爱你吗?” “妈,大力是我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我怎能会不疼他呢。我疼着他呢!”宁红听到婆母问这话,就凑过脑袋来跟婆母视频:“妈,你就放心,我会养好他的,他是我男人,我还要靠着他呢。我比你还在乎他呢!” 宁红一边说着话,一边搂住大力的脖子嗤嗤笑。看样子小两口挺甜蜜啊。 母亲李彩莲见此情景,就放下心了。但是因为瞒着老头赵坤,也不便问宁红的父母好。李彩莲说:“你们两口子好就行。给你爸说句话,他比我还挂念你们呢。在家老是念叨你们。老头,过来,给你儿子说两句。还有你儿媳妇。” “老婆子,你说就行了,我听着呢。”老头赵坤心里想接手机,嘴上推脱:“儿子大了,想飞就飞。我就不管了。儿大不由爷啊!” “死老头,你天天在家说想儿子,叫你跟儿子视频哩,你又这个那个了,乱七八糟地说啥呢?不视频挂了。”老太太说教老头赵坤。 “爸,我大力啊,你老露露脸,怎么还藏着掖着的?你说想儿子了,都怎么想儿子了,给我说说。”大力说:“妈,把手机给我爸。我们爷俩聊聊。我还想我爸了呢。”大力说出这话,鼻子发酸,声音差一点变了。 老头赵坤接过手机,眼前发亮,一时看不清楚,嘴里说:“儿子,你在哪里了?大力,大力。” 大力心头一惊,暗想:老头看出破绽来了,不可能啊,就赶忙说:“爸,我在这里呢,看见我背后的大中国地图了,我在办公室里呢。你眼睛花了?把手机推远点。现在看清楚了吗,爸?” “嗯,嗯。好点了。你的脸可真大!像个大冬瓜似的。儿子,你发福了。”老头赵坤说。 “爸,你说啥呢?视频离着近,显得脸大。可不是真大。”大力解释说:“爸,你凑合看,有个样就行了。最近,你还好?” 老头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似的,继续说:“大力,你可得注意身体健康啊,特别是注意血压,中青人得高血压脑血栓的也不少。看着你的大脸我就害怕,可别得了脑血栓。那可就什么也干不了了。大力啊,得注意啊!” “你说什么呢,爸。会不会聊天啊。我发现你不但血压高,大脑还混乱了。爸,你没事?”大力跟老头赵坤抬杠拌嘴是经常的事,习惯了。 “我没事。大力啊,你好,我就放心了。我没事。吃着药呢。我放心不下的是你,儿子。”赵坤说。 “得了,爸。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你不叫我挂心我就万福了。祝老爷子万福。挂了。”大力自言自语:“跟老头视频,累死了。” “大力,儿子,爸还有话对你说。别挂啊。”老头赵坤连声说。 “大力白天干了一天活了,不睡觉了?跟你似的这么闲?挂了。”老太太在一旁说教老头。老头赵坤也没办法,自言自语:“我不是挂着儿子吗?想和儿子多说几句话。” 老太太怕老头和儿子视频时间长了,露了馅,所以就催着挂断了视频电话。 老头和儿子大力聊得没尽兴,坐在一边生闷气。老太太也不理他。 正在这时候,两个宝贝进门了。沈东升和赵宝原。 “姥爷,姥姥。” “爷爷,奶奶。” 赵坤和老太太李彩莲,一听这声音,立刻就欢喜起来了。孙子和外孙子来了,一天的云彩满散。在屋里就喊上了:“东升,宝原,礼拜天呢?” “奶奶,我姑叫我和表哥搭伴来看你们。给你和我爷爷买的东西。爷爷,给你买吃的来了。”赵宝原上屋里首先就说开了。 “小兔崽子,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看爷爷呢?忘了小时候对你的好了。你表哥呢?”赵坤很疼爱他宝贝孙子。 沈东升都长成大人了,个子也高了,也沉稳了,把拿来的东西给放好,走过来说:“姥爷,你还好吗?” 赵坤看着眼前的沈东升,免不了想起沈豪强,对闺女赵佳琪失败的婚姻感到遗憾。外甥沈东升现在是没有父爱的人呢,有几分可怜外甥。赵坤说:“东升,听你妈说,你学习很紧张,快高考了,是学习的关键时期,好好学。学习忙就不来,姥爷不怪你。” “还可以。姥爷,你和姥姥在家,不是常念叨我们吗,想我们。来看你们是应该的。”沈东升对姥姥说:“姥姥,宝原兄弟说来讨顿好吃的,给我们准备着了?有啥好吃的。” “准备着呢,零食不用说了,今晌午咱包饺子吃?”老太太望着外甥都长这么大了,心里高兴。 “包什么饺子吃啊,咱弄烧烤。烤羊肉还是牛肉?烧烤香啊。”赵宝原说:“我弄,陪爷爷奶奶喝两盅。行,爷爷?” 老太太李彩莲说:“孙子,你弄些花样,我和你爷爷嚼不动,烧烤我们可吃不了。” “我姑不是说跟你们俩一人都弄了一嘴口瓷吗?还嚼不动东西啊?要不就是质量不行,得找他们拔牙的换去。白花钱了。”赵宝原说。 “小孩子家,还是啥也知道。”老太太笑着说:“孙子,等你长大了,挣钱了,给你爷爷奶奶一人换一嘴金牙。俺就带了走了。算你孝敬老人了。” “没问题。奶奶,我肯定会有出息的,你们就等好。”赵宝原说话不着谱,跟他爸大力差不多的性格。老人也不跟他较真,闲说笑话呗。 沈东升说:“要不咱吃涮锅子,这个还简单点,老人能吃,年轻的也能满足。烧烤老人是嚼不动。宝原,弄电磁炉,上锅子。” 老头凑过来了,看着两个年轻的忙活,他高兴啊,说:“小子们,买生鱼片了?我馋生鱼片了。新鲜菠菜什么的。吃涮锅子吃一身汗,还是挺舒服的。” “姥爷,都买全了,你想吃什么有什么。就是给你和我姥姥解馋来的。”沈东升说,问姥姥:“姥姥,你想吃什么?” “孩子们,这才上午十点啊,就吃饭呢。我还心思给你们包饺子吃呢。”老太太说。 “奶奶,吃着吃着就到十二点了。不早了。你也别包饺子了,咱吃涮锅子。你吃大虾,螃蟹也能涮。奶奶,你吃点海鲜,对身体有营养。”赵宝原不愿等,来了就想弄着吃。 “孙子,我吃什么都行,吃什么都吃饱了。东升啊,你们挑着吃,我老太太随便,别管我,哄住老头就行。”老太太要求还不高。老头要求高。 赵宝原凑近老太太耳边悄声说:“奶奶,我爷爷是不是有点老年痴呆啊?像个小孩子似的挺任性。” “对,对对。孙子,你得伺候好你爷爷,要不你爷爷拉着你非要找你爸爸去不可。”老太太说。 “我的那个妈呀,那可就真要了命了。”赵宝原一脸苦相,转头对表哥耳语:“哥啊,你姥爷脑袋瓜不行了,你得顺着他,哄着他,伺候你姥爷的事就交给你。我可弄不了。” 沈东升沉稳,笑了笑,说:“准叫我姥爷吃饱喝足。宝原,酒柜里拿瓶红酒,要好一点的。我陪我姥爷喝两盅。行,姥爷,高兴?” “高兴,高兴。好长时间,你姥姥不让我喝酒了,我都馋坏了。外甥啊,还是你对我好。宝原,拿红酒去,要好一点的。”老头高兴,支使赵宝原。 赵宝原咧了咧嘴,心想:行吗?有事表哥担着。 “姥爷,这红酒,少喝一点,对促进血液循环有好处,不是不能喝,要适中为好,不要过量。”沈东升说:“这是法国好红葡萄酒,价格不菲啊,是我舅舅存这儿的?咱尝尝。姥爷,我给你斟上一盅。咱喝好了为原则。” “对,对对。东升长成大人了。姥爷看着高兴啊。来,东升,咱爷俩干一杯。”老头举杯邀外甥。 “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赵宝原见此情景,想起了遥远草原上的父母,情不自禁唱起了【鸿雁】。 大家都一愣,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第二百六十之章天伦之乐 “哎,宝原,过了。你又不喝酒,你发什么感慨啊?”沈东升怕露了馅,赶忙拦住赵宝原。 幸亏还好,赵坤老头不知道这歌曲,愣了一会儿,就问:“宝原,你想啥呢?想喝就喝呗,给他倒上。” 沈东升说:“姥爷,他不喝酒,他起哄呢!就是瞎闹腾。别管他。咱俩喝。” 老太太李彩莲看出眉目来了,心疼宝原,把一个孩子扔在城市里,父母都走了,他不想妈妈吗?老太太就安慰宝原,说:“宝原呢,你是个好孩子,奶奶疼你。礼拜天你就上这来玩。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帮奶奶干点活。你爷爷老是爱坐在院里,看夕阳,听小鸟回林。他那把老藤椅坏了,一会儿你俩给弄弄。” “嗯,我那把老藤椅坏了,吃饱了饭,你们俩给弄弄。”赵坤也跟着说:“我喜欢看西天的云彩,那回林的小鸟啊,叫得可有意思了。不仔细听,听不懂鸟语。实际上小鸟也是感情动物,挺有家庭观念的。” 老头说起他的喜好,是自得其乐。多喝了两杯。 赵宝原也醒过神来,因为父母走,是瞒着爷爷奶奶的,不能暴露出来啊。他控制了一下情绪,很快就好了。 这顿饭吃得还算舒心,有惊无险。饭后,收拾碗筷,他们俩年轻的要打羽毛球,老太太说先叫他们俩把老藤椅给修修。搬到草坪那头去,更便于看夕阳。并要求也给自己弄把椅子,和老头并肩看。 这不是个事儿,沈东升听了姥姥的要求,图干脆的,立刻给家具公司打了电话,定制了一套藤椅,马上给送过来安装。还加一个方桌,在桌上还能放茶水糖果什么的,挺方便。 公司的人安装好以后,老太太看着高兴,要付钱,沈东升说微信红包付过了。老太太瞅着外孙高兴,孩子长大了,能办事了。自己能不老吗? 两个中学生搞完了活,就在院里的草坪上打起了羽毛球。老太太李彩莲坐在藤椅上观看。外孙和孙子生龙活虎的样子,让老太太心情愉快,后继有人呢!老太太欣慰。 到了下半晌,老头赵坤也起来了,睡了一大觉,精神头十足,坐在老太太身边,不时地做出评论。评论外孙和孙子。两个人最后还吵起来了,围绕着外孙和孙子,谁更有本事。老头赵坤坚持外孙沈东升更有本事,将来必成大业。老太太不以为然,所以就吵起来了。 吵归吵,但这是一种幸福的争执,也算是一种天伦之乐。 一般地讲,到了老年,老头不如老太太壮实。老太太更有包容性,更能抗病抗老。所以能健康的长久。老头则容易生病。 赵坤也不例外,到了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他熬不住了,被这暖融融的春意给弄病了,几天的身体不舒服,得了脑血栓。幸亏送医院送的及时,命是保住了,留下了后遗症。就是躺床上了。需要人伺候。 住的市医院,就是苏建楠医生所在的那个医院。现在苏建楠已经是副院长了。主抓科研的。虽然赵佳琪和沈豪强离了婚,但是赵佳琪和苏建楠友好的关系好像没变。苏建楠给了不少照顾。经常过来看望老人。 这个消息也给大力说了,大力要来,赵佳琪给拦住了,说自己能照顾了老人,叫他安心生活和工作,那边也需要人手。他来了,宁红一个人家里家外的也应付不了啊。大力听从了姐姐的劝告,暂时没来。 赵佳琪把佳东集团公司交给执行总裁姜一天管理,自己照顾父母。老头住院,老太太在家,她是两头来回跑。也够忙活的。不过还可以应付。 苏建楠医生真是不错,礼拜天带着媳妇沈秋月来看老人和赵佳琪。原来的的大姑子沈秋月对赵佳琪也不错。不过沈秋月怀里抱着个小男孩。长得挺精神的。赵佳琪就问呢,沈秋月说又生了一个小子。他奶奶爷爷非要不行啊,没办法,又生了二胎。都这么大岁数了,挺不好意思的。苏明明大概也感到不舒服,又给她添了个小弟弟,住到学校不回家了。现在她也不上班了,在家带小孩子。和苏建楠的夫妻关系也好了。生了男孩以后,沈秋月给小男孩起名叫苏长远,意思是叫苏家的日子长长远远。 苏长远胖胖的,挺聪明。有了这么个儿子,沈秋月在苏家的地位大幅度提升,老头老太太非要他们搬回家去。想把开的医院交给他们继承。但沈秋月不给面子,就是不回去,也不要他们的医院。苏建楠已经当上副院长了,搞医学科研的,也不愿辞职离开医院。这回两口子出奇地一致,没有搬回家去。还都住在市院家庭宿舍。他们觉得这样很好。都挺满足的。倒是老头老太太短不了跑来医院看孙子。 不过叫两口子挠头的是女儿苏明明,自从妈吗给她生了个小弟弟,就不回家住了。闺女大了,觉得不好意思呗。苏建楠和沈秋月就轮流去学校看她,劝说女儿。效果不大。沈秋月偷偷地给丈夫苏建楠说:“女儿害臊了。”苏建楠也脸红了,就说:“孩子懂事了,慢慢就会接受了。” 每个星期天,苏建楠就提着东西去学校看女儿,劝女儿明明回家住。苏明明总撂给他一句话:“我总想买条纱巾蒙了脸上。麻烦你有空给我买一条。” “这孩子。”苏建楠不好说什么呀。这样日子就一天天过去了,苏明明也快考高中了。 沈秋月给赵佳琪说起这些家事,很是感慨。把赵佳琪还是当亲人了。赵佳琪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就说起沈东升的事来。沈东升很隔应她谈对象。所以现在还是单身一人。 中年妇女到一块聊的事就是多,上有老下有小,生活负担重,家庭压力大。到了这个年纪,生活不容易啊。所以有不少中年人得病,甚至去世。 乡下农村动过手术的李豆花,旧病复发,又来医院了,找苏建楠医生。检查过后,发现是癌细胞扩散,诊断为癌症晚期了,不行了。苏建楠安慰说:“动了手术活了两年了,也算不错。买些止痛镇静剂回去用。” 李豆花和他们差不多的年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了,很是让人惋惜的事。李豆花的丈夫贺志远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当时就哭了。还是妻子李豆花劝住他。 在送李豆花和贺志远回去的时候,苏建楠沈秋月和赵佳琪都送了礼物。但都不知道安慰什么好。泪眼蒙胧望着这对苦难的夫妻上了公共汽车,心里面想:这就是永别啊。人生苦短,不容易!活着的人,一定要好好生活,不虚度光阴。孝敬父母,认真工作。 赵坤老头出院以后,赵佳琪在家精心护理。老太太李彩莲都感叹:“真是个好闺女,不嫌脏不嫌累,我都赶不上。” 赵佳琪好像变了一个人,在家伺候父母,养育孩子。在公司里勤奋工作,脚踏实地。不虚飘了。李豆花娇弱的面容老是在她眼前晃悠。一朵快要凋零的无指望的小花,多么地让人可怜。生命是那么的脆弱,活着的人应该是多么的幸运和幸福啊。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 赵佳琪开始记日记了,她要过好她的每一天。 让赵佳琪很感意外的是,她收到寄自乡下的一份礼物。因为她乡下并没有熟人。仔细看过地址以后也不认识。是乡下一个比较偏僻的村落。很是诧异。 赵佳琪怀着忐忑地心情拆开礼物,邮包里面原来是用一个精致的秀花的红布袋,装的花生和大红枣。很普通的礼物,但很有乡土气,乡下的深情。 里面还放着一张小纸条,用圆珠笔写的,字迹歪歪扭扭的。 “感谢你们,感谢遇上了你们这么好的朋友,给了我不少的帮助。我没有太大的能力回报你们,花生,是我们家地里生长的,我和我丈夫挖出来的,我自己拣的。大红枣是我们家院里那棵大枣树上长的果实,我和孩子和孩子她爸一块打下来,晒好了,晾干了的,很甜。送给你们,是我和我们一家的深情厚意。望笑纳。再一次感谢你们!李豆花拜上。” 是癌症病人李豆花邮寄来的。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这么个柔弱可怜的女人,还想着感谢朋友,多么美好的人性。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啊!赵佳琪眼泪刷刷就流下来了,止也止不住。这也是她平生第一次深受感动。不能够自己。 赵佳琪给李豆花义捐了十万元人民币,立刻汇款过去。但是面对癌症这种病魔,也难以力挽狂澜。 希望有一天,人类能够攻克癌症这种死症病,彻底扫除癌魔的阴影,给人类带来福音。 李豆花及李豆花的家人,老是出现在赵佳琪的眼前和梦中,她永远记住了这个柔弱的可怜的女人,她是做人的楷模。对赵佳琪影响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