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心剑语》 正文 关于更新时间 日常更新:每周一到周五,早上八点整和晚上八点整。 一天两章,大约是六千字到七千字。 周末更新:每逢周六c日,一天三更哈。时间是早上八点,中午十二点,晚上八点。大约更新九千字到一万字。 节日更新:每逢节日,早上八点两更,中午十二点两更。大约更新一万两千字到一万三千字。 小弟新人新书,希望诸位看到我书的朋友,能抬手点下收藏,方便随时翻阅。 推荐票什么的,希望能支持一下!不胜感激。 新人新书,求关爱! 《讨北伐魔平妖大传》·陆陆溜溜 写于20170924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 独秀峰主 “昔在九江上,遥望九华峰。天河挂绿水,秀出九芙蓉。” 当夕阳落下,怪鸟飞过天际,一声戾鸣将玄界拉入黑夜,也给清静幽深的陵阳山带来了一分嘈杂。 后山之中,一座古朴阁楼之中的那个青年,身上衣服有够花的,上面有清客c芙蕖c长春 无视掉这件惹眼的袍子后,你才会发现他长相平凡,身材也不是那么壮实,翘着的二郎腿更是暴露了他的个头,一双眼睛倒是好看,如同画上去的一般。 他修长的手指正在轻轻摸着鼻子,许是惆怅,将双目闭了起来。 “竖子,知罪否!” 正思索着往事呢,这被人喊一句差点没吓得摔下凳去,王世冲摸了摸鼻子,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大踏步走近来的陆俊文,露出一个笑容:“陆师伯要到这来,传个声便是,这独秀峰为后山禁地,破阵而入可不太好。” 走进阁楼来的陆俊文将手中攥着的物什摔在地上,嗤笑一声:“王世冲,你落在俗世的独秀令,我给你带回来了。” 丁零! 眼光迅速在地上一扫,王世冲眼中掠过一丝喜色,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陆俊文身前就是作揖一礼,喊道:“这令牌我也不知在何处遗失,得亏师伯送了回来,多谢师伯,多谢师伯,只是师伯一进门来,就说我有罪,不知我何罪之有?” 面容姣好的陆俊文,此刻他那比女子还要俏上几分的面庞微微泛红,伸手虚抓一把,地上的独秀令就到了手上,再轻轻一丢。 独秀令就化作一道流光往王世冲砸去。 明白躲不过去的王世冲眼角轻微一动,被那破风袭来的独秀令当头砸上一记。 他似不觉疼,修长的手指又在摸鼻子了,刚好遮住了因为忍受疼痛而咬紧的牙关。另一只手接住掉落下来的独秀令暗暗用力一捏,道:“陆师伯,何须如此折辱小侄,所为何事,但说无妨。” 看王世冲不躲不避生生受了这么一记,陆俊文心头不由得泛起些许快感,毕竟是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一峰之主啊,念及此处嘴角又露出一丝嘲讽神色,大咧咧说道:“装什么傻,这独秀令不是你打我儿子的时候掉的么,我也不与你争论,你拿十八粒破境丹来,这事就揭过。” 相传这陵阳山九峰八阁各自有一种特色丹药,独秀峰的破境丹,取妖魔血肉所炼,血气大为充足,扩展经络所用,破境之时更有奇效,如此宝丹,又有谁舍得交出。 前任峰主掌管独秀峰一千余年,不过存了二十粒破境丹,如今独秀峰更是就剩王世冲一人,他也不懂得炼这破境丹,时至今日还有留存的几粒就越发显得弥足珍贵。 现在这陆俊文开口就要十八粒,王世冲哪里还能忍住,站起身来喝道:“你那儿子本事甚高,竟去欺侮凡女,我饶他一命望他悔悟,现在看来倒是大错特错,你这老贼更是倚老卖老,把我独秀峰当成什么地方了。” 陆俊文暗暗心惊,又是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暗骂这王世冲若不是就任独秀峰主一职,满门上下谁会记得他这个停在黄明境十年的废物。 当即把手伸出,冷冷说道:“若不交出破境丹,休怪师伯不留情面,到时闹到掌教那里,呵呵。” 闹到掌教那里? 王世冲呲起牙齿恶狠狠地笑笑,先天真气贯入手指,隐有微弱白光显现,此时阁楼之外又正好洒进一片月色。 红色身影如火掠过,如花飞舞,残影还未消散,王世冲已经来到陆俊文面前点出一指,破风声响! 点的就是陆俊文眉间一道朱砂印。 玄界道门,金丹以下不录于书,元神出窍也作凡俗,其上有神仙品级。 现在闯上这独秀峰作威作福的陆俊文,可不像王世冲这般临危受命得了峰主,能掌陵阳山一峰,他高低也是入了品级的神仙,可王世冲这一指袭来,他竟避开身子,抬手去挡。 捏住王世冲手指的陆俊文,羞愧的眼珠子都快红了,这玄界无数黄明境的人儿,谁在他面前不低下头来自称一声学生,可这王世冲居然还对他出手了,更可恶的是自己还吓得后退了一步,当即拽着王世冲手指往后摔去。 王世冲一个踉跄,随即背上一痛,被陆俊文踩翻在地。 “若这一指是你师父点出,或许还能逼我拔剑,可你,算个什么东西。”话声一落,陆俊文又踹出一脚,把个王世冲踢出老远。 先前还怒不可遏的王世冲,这会儿从地上爬起之后,又摸了摸鼻子,此刻这动作却显得有些窝囊,良久,才从腰间芥子袋取出一玉瓶扔出,道:“破境丹,只有四粒了,师伯拿走吧。” 早把这破境丹情况打探清楚的陆俊文倒是知晓他还留了两粒,不过这王世冲虽然废物,毕竟是一峰之主,多少也要留点脸面给人家嘛,嘿嘿一笑:“师侄这就对了,有空来罗汉峰坐坐,切莫再没事就跑去俗世玩了,要知道你只是个普通的黄明境。” 这普通二字陆俊文咬的很重,又深深地看了王世冲腰间的芥子袋一眼,摇摇屁股,御风归去了。 见那陆俊文来去皆飞,王世冲握拳狠狠砸了几下地面,低吼道:“辱我事小,这独秀峰是可以任意飞行的地方么,陆俊文,陆俊文,老贼!” 天已经黑了,皎洁的月光洒满整个江南,却不能照进云雾环绕的陵阳山,寂静的独秀峰,满是少年隐忍低沉的不甘。 王世冲走到独秀峰外,看着峰下的滚滚长河,脸上满是痛苦神色,将贴身存放的一块甲骨拿了出来,这甲骨为深蓝色,上面的纹路杂乱无章,却别有一番韵味,边缘处刻有两个不知名的符文。 十年前张魔君带领十二天魔奇袭陵阳山,走的就是这峰下水路,先毁寻剑冢,废去独秀峰弟子剑魂,再闯独秀峰,布下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杀光独秀峰满门上下。 不知什么原因,竟又奔去锁妖塔处同陵阳山掌教真人打个平手,风头一时无两。 十年前的那个雨夜,正好是王世冲十岁生日。 他生性顽劣最喜偷跑下山去玩,深夜回来的时候,走的也是这条水路,回到独秀峰,却发现河水已被染红,那晚的雨,仿佛也是红色的。 在死人堆里找到奄奄一息的师父后,才知张魔君是为了得到手中这块甲骨,才来到这陵阳山的。 他却是身怀宝物而不自知,不知这甲骨有多么珍贵,珍贵到玄界无数风流人物,可以不惧天谴不畏人言,杀他个天昏地暗。因为这是长生诀总纲,天雷图! 独秀峰被灭之后,王世冲谨记师父临终遗愿,每日以自身精血溶炼天雷图,终在三年前将其炼化,随后自废修为,改修五雷法。 想到深处的王世冲把手中天雷图狠狠一握,眼中冷厉之色一闪而过,纵身跃下,即将坠入水中之时,身子一动,蹿入了崖壁之后的一个隐秘石洞,缓步走过石道,踏上一座石桥,两边又有暗河冲霄而下,洗刷着那密密麻麻麻漂浮在空中的残破石剑。 走到宽敞处,才知这里头别有洞天,石桥之后是一方断崖,恍惚之间,王世冲竟觉得这断崖之下有着无数剑影闪烁。 “都说我独秀峰剑冢已废,又有谁知道这独秀令,还能再开启一次剑冢。” 本因独秀令遗失而找不到好佩剑的王世冲再不迟疑,盘膝坐在这石桥之上,凝神定气默念寻剑咒,三四个时辰之后,他忽而微微歪头,恍惚间听到手中的独秀令和剑坑起了共鸣,传出一阵断断续续的剑鸣声,其中意愿却好像不是寻主,而是一股渴望战斗的意愿。 早些年还听师父说过到此间寻剑,是九死一生的买卖,现在又发生这种事,他就想会不会是这灵剑噬主,吓得连忙开眼,却见剑坑中有着一缕黑光四处游走,那些无主剑印也纷纷现出身形。 异变突起,无数剑光闪现,金铁之声不觉于耳。其中黑色剑光尤为突出,不停吞蕇hā rén跣〉慕9猓炒笾笥滞淌筛蟮慕9狻?br /> 王世冲倒吸一口凉气,眼见那黑色剑光数次差点崩毁,却不管不顾的就是要吞噬这剑坑中所有剑影,当真是有着一股血勇,忍不住叫了一声:“宝剑成精了。” 独秀峰上空无一人,这寻剑冢又有谁会答他,此刻却是响起一个声音:“若是大能察觉,动那贪念,神念附着其上,将你打作齑粉。” 本就略显慌张的王世冲更是浑身一震,双目瞪得滚圆,四处张望不止,喊道:“师父,师父,是你吗?你在哪里?” 剑坑似有异动,先前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将独秀令丢入坑中再念这寻剑咒,为师在这看着呢,别担心。” 听了这话,心情激荡的王世冲依法照做,将独秀令狠狠掷入剑坑,更是大声诵念咒诀:“玉鼠归囤得宝财,犀牛望月不见面,猛虎得食归山去,玉兔东升喜盈腮。双龙归还不见面” 先前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冲儿,我这在世间苟且偷生的最后一丝神念,就为你寻柄好剑吧。为师在天有灵,看着你一枝独秀” 剑冢泛起一缕白烟,不知何处而来,投入了那越来越凝实的黑色剑光中,同时响起了一声诀别:“勇者,气也。气之所至,力亦至焉。心之所至,气乃至焉。此剑取独秀峰历代先贤千年剑意凝聚而成,为勇绝之剑!” 新年来到之时,寻剑冢中的王世冲孤单一人,看着手中不长不短c不粗不细,宛如手工丈量c丝丝雕琢一般铸成的蟠龙精钢剑,心中大为欢喜,暗暗忖道:“识剑当观剑纹,此剑纹路,好比炙熟鱼肠,当是蟠钢无疑。” 不知王世冲又想起了什么,将蟠钢剑贴向左臂,果不其然,此间有神无形,为“剑意”,可收入元神之中,只是王世冲还未修出元神,却是把它收入血肉左臂了,不由自主的又拍了一拍腰后剑匣,摸着鼻子苦笑一声:“年底的门派比武,可是拿我这独秀峰当作赏赐呢,呵呵,纵剩我一人,难道还就保不住这独秀峰了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先天真气 新年的这几天,陵阳山虽依旧被云雾笼罩着,却明显多了几分人气,半夜三更的还能听见爆竹声。 宁静的独秀峰上,有个身影,个子不高但却很是挺拔,就静坐在这雪地里,纷纷扬扬的大雪被他牵引,改变了本来想去的地方。 王世冲的下丹田里,紫府如同永夜一般深邃幽黑,在气海穴中浮沉不定。 从紫府延伸开来,体内许多经络泛起毫光,里面的鲜血流动速度明显加快,组成了一个奇异阵图。 那阵图很是立体,就好像许多树杈聚成的一个圆球,当毫光遍布奇异阵图,紫府中有着大量白色气体喷薄而出,颜色并不纯净,却是后天真气。 异象再起,这体内的阵图此刻有了变化,那经络泛出的光芒,每暗下十数根,另一处就亮起几十根来,如此反复。 心肝脾肺肾,是为人之五行,能聚五气,体内阵图一动,积攒的五气紧跟着注入阵中。 阵图得了五气之后,光芒变化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让它好似在缓缓旋转一般,发出微不可闻的滋滋声。 从紫府喷薄而出的大量后天真气困在阵中做着无用功,不停的撞击着阵纹,一阵翻滚,就有一缕乳白色的先天真气被炼出,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后天真气被炼化。 阵图一停,也就是炼出五缕先天真气,而行了一个周天而亏损的气血,却又由先前的胸中五气造出新鲜血液,依旧在经络之中流转不停。 如此功法,以紫府为阵基,以经络为阵纹,布下阵图替代金丹凝聚出先天真气,世所罕见。 阵图再旋转一个周天,这次没了胸中五气注入,功效又不一样,那紫府里除了先前炼出的先天真气,余处竟装满了后天真气。 回气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雪停了,屋檐下的画眉鸟发出清亮叫声。 王世冲站起身来,从腰间剑匣抽出弟子剑,轻微一扬。 奇了,两旁剑刃居然冒出红色火焰如同面糊一般附着其上,是基础剑法第一式“锷上火”。 感应到有人来到,王世冲见了那人,有心想要显摆一二,便往自己左臂天府穴点去一指,将剑一翻,弟子剑火焰内敛,整个剑身化作本来颜色,现出丝丝肉眼不能看见的黑色闪电。 “啧啧,倒还有些不凡之处。”这等奇妙场景被北落岩看了,他却是又想起了自己那死去的师兄,感慨道:“冲儿,你这左手用剑的习惯我倒知道,可为何将天府穴点开竟就能引雷透剑?难不成这‘大悲赋’点生点死,竟还能点出雷来吗?” 引雷透剑,却将先前转化的先天真气消耗掉了一缕,王世冲摇了摇头,不甚满意道:“我体内真气因功法缘故,本就蕴含雷电,不能将其融入剑招,是因为手上经络薄弱狭窄过不了气,以‘大悲赋’点开经络,却不是长久之计。”说完就是行个剑礼,道:“此番功法精进一层,却是要多谢师叔这数年来对我的照顾了。” 似个杀猪屠夫一般的北落岩,凶恶的面庞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看你模样好似还不满意,这等功法,在这玄界可算作是最顶尖的了。”话声一顿,似想到什么,“早几天你外出游历的时候,怎么还打伤了那陆俊文的儿子,他兄弟二人,我都要给几分薄面呢,你可切莫再惹是生非了。” 王世冲摸了摸鼻子,笑道:“不谈这个,倒是师叔你去年还收了个关门弟子,是谁这么大本事能让师叔的天柱峰不再招收弟子了。” “可惜现在不能引见你认识了,我正让他闭关修炼呢,年底的门派比武,他定然大放光彩。”说到此处,北落岩神色一变,也是有些尴尬,看王世冲又在那摸鼻子了,就是干笑两声:“冲儿,你这鼻子十年前被魔门的紫云障熏上一记,还没治好吗?” 王世冲嘴角一弯,道:“那紫云障只是一点残留,又没人操控,早就好了,只是这摸了几年鼻子,都养成习惯了,师叔,这许久不见,来比较一番如何。” 忽地一声惨叫,真真是幸亏独秀峰就他二人,若有大批弟子,此刻定然被这声音吓得鸣警去了,峰下倒是飞出几十只沙百灵,立在空中生气的叫骂,啾啾个不停。 先下手为强的王世冲剑未提起,就被北落岩后发先至的一剑给拍在脑门上,肿起好大一个包,惨叫一声逃远了去。 北落岩看他爬到树上,是要fān qiáng走了,就喊一声“剑化流风”。 快要爬上墙头的王世冲回头看去,面色大变,立马就是一手抓住树枝,将个身子吊起,撞到一旁从树枝上踢去一脚,借力回荡的时候左手握剑斩下,使一着“锷上火”。 北落岩那柄斩妖剑袭来之时,如同风的抚摸,你并不能提前感受风的到来,等你察觉到了,这如同风一般快的剑,已经插进了你的咽喉。 可是王世冲躲了过去,耳中一声沉闷声响起之前,他就逃到了几丈开外。 见识了这等光景,北落岩心下赞了一声,对这少年以后的生活又少了一分担心,也不在意身遭大火,将那深深插进老树的斩妖剑拔出,转身向着王世冲走去,哼了一声:“能避开我亲自施展的剑化流风,倒还不错。” 虽然没敢去接这一剑,而是逃跑了,但是这半点伤没受,还是留下点面子的,王世冲半跪在地呼呼喘着粗气,这样想着,张嘴要说点什么,却没能发出半个音节。 原先王世冲爬上去的那颗老树许是又受了外界一点风力,再也承受不住,轰的一声倒塌而下,成了一地的刨花。 回过神来的王世冲,又换了个模样,腆着脸笑道:“师叔好本领,只是剑招,就让师侄无力招架了。” 北落岩爽朗一笑,喊道:“这基础剑法不过四招,未能修chéng rén寰诀倒没多大用处,你也是天赋好,竟自创引雷透剑,你改修雷法也有三年了,怎么还要在师叔面前藏着掖着呢。” 天雷图主要记载的五雷法共分三层,邪法,正法,道法。 王世冲只领悟到第一层的五雷邪法,虽然精妙,却是太过邪性,跳过后天打磨,没有凝聚金丹就使先天真气,根基不稳,性情会潜移默化的变得越发古怪,一着不慎,可就堕了魔道。 此刻王世冲听见他要尝尝雷法之威,心中暗喜,想着舍了紫府剩存的先天真气不要,也要找回先前的场子。 飞身而起刺出一剑,和北落岩先前一样,使基础剑法的第二式“剑化流风”。 巍然不动的北落岩,半点不见慌乱,剑风将他的胡须吹动了一丝,那弟子剑也到了身前,他才将斩妖剑提了起来。 怎料到王世冲身遭雷芒闪现,就是一分为二。 北落岩提起一剑只是将面前这个虚影斩灭,间不容发之时又是脚步一动,人就转了个身。 王世冲先前使出剑化流风,是为了绕到他身后,真正要使的却是基础剑法第三式“天外飞仙”,这一剑刺来,又是先天真气灌入剑中,将剑一抖,剑尖处现出一个红色光圈。 快!快!快!剑器之威,唯快而已。 快又如何,难道北落岩会接不住吗? 只是一剑点出,使了个斩妖剑诀的起手式“封妖诀”,将个雷火圈罩住,涅灭了去。 这“天外飞仙”和泥牛入海无异,本该如烟花一般灿烂的剑技,却是没能翻起一个浪花。 王世冲当然不甘心,将手一扬,弟子剑又劈将下来。 北落岩再探一指,将剑夹在手上,看着使劲想拔出剑去的王世冲,微微一笑:“悟性倒高,不会丢了你师父的脸面。”松了剑去,从腰间芥子袋唤出一物,“诺,我这次可是来给你送新年礼物的。” 踉跄几步才站稳的王世冲不甚在意,接过那物什来看都不看就收入芥子袋中,撇一撇嘴也不道谢。 北落岩又要逗他了,笑道:“昼闻如意经三卷,夜得鸡鸣火龙枪。这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兴许还真是个宝物,本来一脸阴郁的王世冲听了这话,又是急忙从芥子袋拿出来仔细打量,小枪很是古朴,似土捏泥造,呈褐色,整杆枪没有什么花纹装饰,倒是配不上王世冲这一身锦袍。 北落岩丢下一句:“要如意经么?” 王世冲又不高兴了,翻手一握,那枪变得比他还要高一头,往地上一杵,发出一声震耳的巨响。火气很大的吼了一句:“你这不废话,没有如意经我使唤得动这鸡鸣枪。” “来,再给你一套双枪。”北落岩放声大笑,又取一黑一白两杆短枪外加玉简,再把如意经也给了王世冲。 看着转身离去的北落岩,也知北落岩是以为自己没有趁手的兵器才如此这般,王世冲心底不由得感受到一丝温暖,低头看着鸡鸣枪和如意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师叔,你这新年礼物,我很喜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风起石王峰 山中不知年月,觉冷暖交替,看花开花落,才知春去秋来,不过是弹指一瞬间。 纷纷扬扬的大雪,给陵阳山披上了一层银妆,石王峰更是仿佛和这天地融成一体,阁前就是练功场,和峰下一千级石阶相连,步行而来的王世冲,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方才登顶。 “王师兄,你来的正好,这一句经文可否替小弟讲解一二?” 刚登上峰顶没一会儿,耳旁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峰顶满是弟子的练剑声,此刻也没人注意他俩,王世冲看着一脸喜悦的符文兴,心中郁闷,任由他把自个拉着坐到台阶上,这才发问:“符师弟,是哪一句经文把你给难住了?” “经历隐卯酉,两肾之神主延寿。转降适斗藏初九,知雄守雌可无老,知白守黑见坐守。就是这一句,我要是再想不出,可就要下山去走上一遭慢慢领悟了,师兄快讲解一二。”符文兴指着手上玉简,焦急问道。 王世冲倒也知他好学,看旁边有几名弟子围来也不在意,道:“这一句倒还真的是要下山去一趟,不过心境若大,神游月光之下,倒也不失为一条捷径,肾神育婴,主夜,金丹为阳,元神为阴,炼精化气之道,阳气下与阴合。守雌,则藏九之义也。文兴师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么?” “啊,这一句话就只是强调炼精化气的重要性啊,我还以为也是琴心三叠的法门呢。”符文兴皱眉想了好久,方才一拍脑门重重喊了一声。 “符师弟,你才修习几年,这黄庭经要是被你悟出琴心三叠的完整法门,你还不得感应命星凝聚元神了。”王世冲又摸了摸鼻子,看符文兴摇头晃脑似没听见一般,也就不再说话了。 “哟,王世冲,好久不见啊,怎么来这石王峰了。” 一身金色长袍的陆长观在这大雪天里很是扎眼,凌厉的眼神扫过全场,在这传功阁前练剑的多是普通弟子,哪里能承受他这入阁弟子的眼神,纷纷低下头去。 陆长观心满意足的笑了一笑,在场中站定,伸出一手指着王世冲,喝道:“过来。” 一阵寒风吹来,屏息感受着场中浓厚的hu一 yà一味的许多围观弟子,见了王世冲被风吹起的头发之下,有着三道朱砂莲花印。才知是独秀峰主,脑门一凉,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感觉被无视的陆长观心中不爽,还想回头去镇住一干普通弟子。 这时王世冲上前一步,揶揄道:“陆师弟这话说的,你这罗汉峰少主,不也有事没事就跑来这石王峰。” 早在几年前,陆长观见了这石王峰的大师姐后,日思夜想,盼望能够再见佳人一面,许是那大师姐不喜他,却是少有在这练功场出现。此时听王世冲这么说,他倒脸色一红,有些尴尬。 王世冲看陆长观不说话,紧接着又道:“陆师弟,年前你爹跑来我独秀峰求丹,可是说你资质太差,凝聚金丹无望,现在看你模样,我那四粒破境丹也算是没有浪费。” 陆长观气的脸都青了,他爹陆俊文和他大伯陆君武位列九子陵阳,又是山主的左右使,这陵阳山谁敢惹他,这会儿听了王世冲这话,暗讽他这金丹修为是人施舍的一般,心中恨不得一剑砍死王世冲。 看着陆长观那吃了个苍蝇一样的表情,王世冲心底冷笑一声,摸了摸鼻子,道:“怎么,师弟这脸色不对啊,还想动手不成,我一剑下来,你可能会死。” “你们这些弟子,不好好修炼,都在这做什么呢,还想不想入阁了。” 一声娇喝,清晰的传进每一个人耳朵里,想来是个修为高深的人物,围观着的弟子更是神色一变,纷纷散开。 一女子莲步轻移,缓缓走来。 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发髻,髻上插着一支木簪子,细致清丽的脸庞,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身上那厚实的弟子长袍也不能遮掩住其曼妙的身材半分。 她的目光停留在王世冲身上,嘴角微微向上弯起,露出一丝笑意。 “不知独秀峰主大驾光临,有礼了。” 她缓缓走来,先是向王世冲施上一礼,围观的弟子们多少有点嫉妒,个别人看向王世冲,更是带着一丝厌恶,这等ěi nu,怎就单单对这王世冲有着好感呢。 也有许多人心中冷笑,后天的门派比武,这独秀峰主的位子可就要换人咯。 只是这大师姐向来严厉,众人只敢心中想想,也没人议论出声。 王世冲微微一笑,抱怨道:“师妹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去师兄那里坐坐。” 花想容莞尔一笑,道:“本想见过师父之后,就去独秀峰的。” 一旁的陆长观心中对这大师姐心仪已久,此刻见她和自己一向看不起的王世冲有说有笑,眼中都快喷出火来了,叫道:“王世冲,你上这石王峰来,难道又是来问传功长老讨血气丹的么。” 陆长观这一问,围观弟子纷纷发出嘲笑声来。王世冲还没参透天雷图奥秘时,日夜被那紫云障折磨,是常常来讨这石王峰的血气丹吃,若是用独秀峰破境丹来换倒还罢了,可王世冲根本就是白吃啊。 “嘿,听说他修行至今有十五年了,去年弱冠的时候,还没背全黄庭经呢。” “这门中弟子,那个不是修行十年就差不多准备凝聚金丹了,他倒好,一个黄明境待了十五年。” “是啊,我听说这次门派比武,第一名的奖励是独秀峰主的位子,恐怕牧掌教对这王世冲也是失望透顶吧。” “不过王世冲门中好友众多,恐怕没几人愿意同他争这峰主之位。” “这可说不准,但凡高位,能者居之嘛。” 周围传来的声音,旁人听了都觉得有些心酸,然而王世冲只是摸了摸鼻子,显得并不在意,盯着陆长观说道:“此来只是同师兄弟们共同研习剑法,不巧碰上陆师弟,刚好陆师弟这金丹又是吃药来的,你我修为应该差不多,我不如就和陆师弟比斗一番如何。” 陆长观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也不说话,在芥子袋上一拍,左手握拳顶住剑脊,右手作掌伏在剑脊之上,做出一抱拳动作,把u qi夹在中间是玄界公认的剑礼,而陆长观此时将这动作弄反方向,却是报丧的意思。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指天天崩,划地地裂。说的是陆俊文早年佩带的照胆剑,现在这剑就被陆长观握在手中,当然又引起一片惊呼声。 王世冲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暗道这陆长观,哪能发挥出照胆剑的半分威力。 说时迟那时快,众位弟子还以为王世冲要回个剑礼,不想王世冲抽出剑来就是一招剑化流风刺向陆长观,见陆长观侧过身子避了开去,王世冲手腕一翻,又使出锷上火,弟子剑并没有冒出火焰,却有着肉眼不可见的黑色雷电布在上面。 铛的一声,陆长观将剑丢下,摔坐在地上,只觉得手掌发麻没有了半点知觉,而掉落在地的照胆剑浑然一体,不见丝毫折损。 石王峰上,今天可谓是一变再变,往常这里是传功阁所在,练剑修法的人来往不断,为九峰第一热闹场所,今天却两次因为陆长观而变得有些寂静。 现在这陆长观连剑都握不稳,可算是把他老子的颜面丢了个干净,他平日里又是骄纵惯了,难得有不顺心的事情,再加上整个右臂麻痒刺痛不能自主,此刻更是显得有些呆滞。 围观众人发出一片嘘声,花想容和符文兴倒是松一口气。 王世冲可没打算住手,他脚下不停,眨眼就到了陆长观身边,一剑斩下。 “冲哥快快住手。”话声还未完全落下,花想容就到了王世冲身旁,一手抓住他的手腕。 众人看王世冲直照着陆长观脑袋上砍去,也是吓了一跳,现在看大师姐一只手就制止住了他,更是又惊又喜,暗赞一声不愧是大师姐啊,够帅。 一开始就使出引雷透剑这种绝学的王世冲,可算是把全身法力都施展了出来,可是现在被人抓住的手臂却半点动弹不得,他感受最深,知道自己今天是不能“失手”杀掉陆长观的,脸上满是苦笑。 “王世冲,你找死。”反应过来的陆长观,爬起身就冲着王世冲扑去。 花想容眉头一皱,把王世冲松开,又退远了去。 得了自由的王世冲喜上眉梢,看着那陆长观双眼发红,跟个街头di pi一般撞来,他大喊一声:“来得好。” 猛扑上去一手抓住陆长观的肩膀,把陆长观整个人都拎了起来,另一手倒提铁剑,照着陆长观那白白的小脸就是拍下一记。 开头王世冲打在陆长观脸上,还是发出打铁一般的铛铛声,打的久了,许是陆长观护体先天真气用尽,发出的都是噗噗噗的声音了,眼看那陆长观被打的七窍流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却愣是没人去拉开王世冲。 这被打个半死的,好歹是陆俊文的儿子。那陆俊文掌管门中一应法宝,贵为珍宝使,一向跋扈惯了。 花想容哪敢把那陆俊文闹来,欺身而上抢过陆长观,急道:“再打可就把人打死了。” 王世冲大感舒服,他也不能真在石王峰光明正大的把陆长观打死,现在有了台阶,暗笑一声,道:“花师妹求情,为兄也就放过他这一次。”心中又暗暗忖道:“这般羞辱陆长观,可算是让那陆俊文丢了颜面,也算是收回点利息了。” “王世冲,你还不知道吧,后天的门派比武,不论生死。就在这天台正顶上,我要你的命!”狼狈不堪的陆长观,指着北面的天台峰,恨声说道。 王世冲脸色阴沉下来,又想起陆俊文在独秀峰上作威作福的嘴脸,心里已是动了杀机,摸了摸鼻子,冷冷说道:“死的是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会武前夕的会议 若在玄界的南方见到九座山峰如莲花一般坐落的景观,那便是到了陵阳山咯。 东起第一朵,称为莲花峰,为陵阳山主峰,峰上的楼阁,为掌教居所。陵阳山正式弟子,都称之为入阁弟子,而这入阁,便是到达神仙品级后,在这紫微阁留下一盏命灯。 每当雨霁放晴,莲花峰上紫云烟霞,猝然而起,磅礴弥漫若波涛之汹涌,久久不能散去,此景唤作莲峰云海,纵使云深雾处目不识物,陵阳山弟子上此峰也得步行,以示尊敬。 说起这陵阳山的山主,还真是个怪人,既不佩剑,也不带匣,从没有人见他修行过,他白天里就呆在这峰上雕着块木头,晚上就喜欢站在阁外,看着空中怔怔出神。 就是这么个性情古怪,孤高清冷的人,执道门牛耳,任陵阳掌教。 陵阳山九座山峰,天台峰为祭祀场所,除了九九重阳之时山主的师兄醉道人会回到这里住上一夜,平常都是没人去的,除了这天台峰外,其余八峰都任有峰主开阁收徒,少有换之,而明日门派比武,就要换下独秀峰主。 来到莲花峰的北落岩燕未归二人,才刚刚走上那好似莲梗一般的缓坡,他们走的也快,不一会儿就过了中间四个孔洞,又越了一片松树林,便到了峰顶了。 二人还未走进阁楼,就先听到了刻木头的声音,燕未归眉头拧起,停住脚步喊了一声:“牧师兄在否?” 北落岩哈哈一笑,拍了燕未归肩头一下,道:“牧师兄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来这么多讲究。”说罢大踏步走入阁中,在他身后的燕未归摇了摇头,一张板着的脸显得更臭了。 牧凡尘高坐上位,两只脚搭在桌上,嘴里叼着不知从哪扯来的一根野草,正在聚精会神地雕刻着一块木头。却将走进来的二人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那北落岩大咧咧的入了座,燕未归却是在这大堂中央站定,也不知燕未归说了些什么,牧凡尘止住了手上动作,抬起头来眼睛一棱,骂道:“不过是把蟠钢而已,师弟莫要自扰,此番叫你二人过来,可是定下明天的门派比武一事的。” 燕未归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抱拳道:“牧师兄,我说的不单这一把,自从百年前你在砺剑峰”话没说完,就感受到了掌教那宛如实质一般的凌厉目光,抬起头又看见那似笑非笑的脸庞正望着自个。 北落岩见牧凡尘真的要生气了,他心里更是着急,腾的站起身来跑到燕未归身旁将其拉住,又对着牧凡尘说道:“怎的你二人见面就吵,今天可是谈正事的,和气点,和气点。” 被拉着坐下的燕未归愤愤不平,心中转念一想,又道:“我想同醉道人一般无二,下山去寻素影剑回来巩固锁妖塔,望师兄应允。” 牧凡尘沉沉嗯了一声,见燕未归低着头不为所动,他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师弟下山也好,主持了明日大比之后再去吧,还望师弟去趟襄阳,我有弟子出江南,希望师弟照顾一二。” “牧师兄,独秀峰主只有黄明境修为,恐怕”北落岩一听牧凡尘叫这燕未归主持比武,顿时就急了。 牧凡尘抬起手来,似已知他下文,沉声道:“毋需多言,此次参与会武的,燕师弟自会好生招待,会武之后,让那两名最为杰出的弟子来我这紫微阁,自有余事交代。” 北落岩也知道这比武让燕未归主持,是没有半点说情的机会的,当即回转天柱峰,去找他那关门弟子商量去了。 燕未归看着北落岩那匆匆忙忙的身影,心底暗暗发笑,掌教还真会把这独秀峰主换下不成,所谓会武,不过是一个由头罢了。 傍晚时分,在莲花峰上召开正式会议,稀奇的是此次会议,除天台峰醉道人外,八位峰主全部到齐。 且听我一一道来,那红衣青年傲然独立,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双目精光奕奕,让人不敢直视。是得了龙渊剑的伏虎峰七星阁主,唤作燕未归。 第二人,干干净净,偏似个屠夫一脸凶恶,是天柱峰斩妖阁主,唤作北落岩。 第三人,五短身材,似个江湖郎中,为石王峰传功长老,焦熹。 第四人,留着三缕长须,着一身龙凤道袍,最是出尘,为芙蓉峰听雨阁主,唤作潇湘子。 第五人,一身花袍似个浪荡公子,半眯着眼似没睡醒一般,当然是独秀峰主,王世冲了。 另外三人,掌教牧凡尘高坐上位,为莲花峰紫微阁主;左边手持精金小剑的陆君武,为武老峰掌刑使者;右边手持翠玉算盘的陆俊文,为罗汉峰珍宝使者。 这阁楼之中只有牧凡尘手上小刀与木头合鸣,还有王世冲若有若无的轻微鼾声,牧凡尘再刻一刀,把梦中的王世冲吵醒;微微一笑:“此次会武你几人可还有异议?” 北落岩上前行了一礼,应道:“禀掌门,此次参与会武的八名弟子,除独秀峰主之外,其他七人皆是金丹境,不如” 听这话意思,可大有将那七名弟子全部换下的意思,是不怕得罪这在座的七位峰主了,略感心惊的牧凡尘只好再次打断他的话语,看着坐在末位的王世冲,道:“世冲,你意下如何?” 北落岩倒一下想起这师侄可是逞强的很,眼角余光也朝他看去,见他淡淡一笑不为所动,只听得王世冲开口说道:“既然掌教有如此雅兴,我明日同那几名弟子玩玩便是。” 牧凡尘轻轻嗯了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块木牌,以指为刀,记下数行文字,转头看向右边,道:“俊文,你将此牌传予仲贤,让他去滁州琅琊山一趟,务必将此牌亲手交予甘掌教手上,让他得了甘掌教应允之后再去镇江一趟,吩咐神箭庄选出两名弟子,给我陵阳山弟子当个帮衬。” 得了任命的陆俊文,领了木牌却不领命,面露戚戚焉,劝道:“掌门师兄,此语似有敕令神箭庄之意,不太合适吧,那神箭庄好歹也是上次万山大会你亲自封入七仙宗的。” 牧凡尘呵呵一笑,也不责怪他无礼,淡然道:“不过是个翻手可灭的没落宗门,何足道哉。” 三言两语定下明日大比,后续事宜,牧凡尘挥一挥手,众人退下,待到莲花峰上宁静了下来,牧凡尘走出阁外。 刚刚入夜,寒冷的山风鼓动起他一身青色衣袍,吹散了他的发髻,头发飞扬开来,却是有些青丝不知哪年哪月变作了白发。 独自一人,一如既往地站在紫微阁外发呆,门中弟子早就习惯他这怪癖。少有人知,这陵阳山似朵莲花,中间空荡荡的花蕊处,却是有着一座锁妖宝塔,静静地散发着红色光芒。 红光之中偶而会闪现几丝黑光,却是还有余孽未被炼化。 很是帅气的牧凡尘竟仿佛老了许多,修长的身子此刻显得有些孤独,喃喃道:“朱曦,你想念素影么?” 朱曦剑的剑灵早已消散,如今化作的这锁妖宝塔在这紫微阁外浮浮沉沉好似死物,自然也不会回答他的话语。牧凡尘叹了口气,苦笑道:“此次劫难应在独秀峰主身上,也不知他能不能找到素影,若是不能,怕是” 锁妖塔猛地震上几震,红光上的黑气也是明亮了几分,似其中的大魔大妖听到了牧凡尘这些话语,发出的挑衅一般。 独秀峰上,又是不同场景。 院中有人舞剑生花,剑风呼啸之间,时而化作火焰,时而化作流风,时而一点寒芒显现,基础剑法已是渐入佳境,再出一剑炸起雷火,听得脚步声响。 王世冲收起剑来,脸上露出些许不悦,道:“你这老头,莫不是怕我不能摘得明日魁首,又来督促我不成。” 北落岩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认真说道:“冲儿,明日比武,你必定要保住这独秀峰。” 在心底把明天那门派比武当成儿戏的王世冲满不在乎,心中暗道这老头还是一如既往的麻烦,随便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你以为你是掌教啊,黄明境可杀金丹,金丹境可杀命星,修行至今未尝一败,省省吧你,万一这峰主之位被人夺走,我看你怎么哭。”北落岩脑袋一扭,大声叫道。 听他说起牧凡尘,王世冲倒是来了兴致,叫道:“传闻掌教有一宝,名为番天印,翻手无情,专拍脑门,我若修为大成,定问番天印之威。” 这等狂生模样,北落岩也是无语,严肃道:“御剑把酒乘风去,斩妖除魔天地间。你可识得!” 妖魔也不尽是邪物,王世冲心中不悦,低声道:“斩妖除魔么,为何不能共存。” 北落岩双眼闪现一丝惊人寒芒,重重哼道:“妖魔之类,冥顽不化,行如野兽,静如秽物。杀之不尽,我辈修士,羞之!我北落岩只恨不能杀尽天下妖魔,慰藉历代祖师在天之灵。” “小子受教了。”王世冲再施一礼,心中暗叹,白天里掌教着仲贤师兄下山请人寻剑,现在这师叔的训诫。应是明日比武一二名也要派下山去找素影剑了。他倒是想起了一位山下的故人,或者说是,故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好戏开场 “不上天台,等于没来。”,来了陵阳山,却没来天台正顶,那还不如不来呢。 天台峰上也有楼阁,是祭奠陵阳山历代先贤的地方,谓之天台寺。寺前就是正顶,上来时不觉如何,但若是走时回头看上一眼,你便知道天台峰的奥妙了。 此次比斗,就在这天台正顶举行。 一道红色剑光闯来,似撕破了这苍穹一般! 正顶上八名弟子心中一跳,心中刚升起用眼光去捕捉那枚剑光的意愿,却发觉红色剑光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再看去,却是燕未归来到,抬手压下众人到了喉咙口的话语,沉声道:“诸位,这会武就是对弈c比剑,虽然寻常,但还希望诸位莫要怠懒。” 话声一落,就是掐起手诀,喊一声棋局开!这广场地表两色一变,浮现八座石制棋盘。 众弟子见会武开始,也是将心情平复下来,纷纷上前拈子破棋。 两人对弈也好,破解残局也罢,总归是安静些好的。 可那燕未归也不知是否有意还是故意,就在原处盘腿坐下,伸手一抚。 还别说,真有那么两个没啥见识的女弟子眼冒星星,立马将这棋局忘在脑后了,也不知是怎么修到金丹境的。 唤出一张瑶琴的燕未归,先是两肩一沉c手肘坠下,将姿势摆好,十指摁在琴上。轻轻弹起,抹c挑c勾c剔c打c摘 将手法用尽,知琴音淳和淡雅又添金石韵,音色纯净无一错乱,弹得有些时候了,然而弹得愈久而声愈出。 又有两名弟子被他吸引,而忘了棋局。 无动于衷的燕未归侧耳听了一会儿,待到余音去尽,他十指骤然而动,又快又急的拨弄起琴弦来,如阳春化白雪,雨夜闻剑声。 再一名弟子停了棋局,聚精会神的听去。 燕未归高声吟唱道:“昨夜龙渊不住鸣,惊回小儿家园梦,已断情。人悄悄,剑不啼!把酒长叹,大道难行。锁了儿女深怨,封了几世前缘?欲将心事付瑶琴。难觅知音,弦断有谁来听?” 歌声停,剑悲鸣。 却见此时燕未归弃了瑶琴,手中紧紧握着一柄鲜红长剑,那剑身纹路,似勺似龙。此刻在他手上不停震动,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剑吟声。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如同那战场杀敌c折断了的戟,护卫家园c残破了的盾。已无锋,却还渴望着shā rén见血! 那被琴声吸引的五名弟子,不认识它也猜出了它。 至诚之人,才能舞动的至诚之剑。 七星·龙渊 扯住宝剑的燕未归,掐起指诀诵念法咒,眉心迸出三缕魂火锁住七星,然而长剑悲鸣不止,声调更高一分。他脸上露出一丝愁容,又施展一法诀,却见一异兽之魂从他胸口膻中穴处冒出,随先前三缕魂火一起镇了龙渊。 收起了七星龙渊剑的燕未归,看了看五名目光呆滞的弟子,拍一拍掌将几人心神拉回,叹道:“我这琴音剑声,让尔等来抗是难了点,抱歉。”又对着王世冲三人笑了一笑,“本以为还要再来场比剑,不曾想这残局竟是如此复杂,倒是免了,你三人好生修炼,不可堕了陵阳山威名。” 回过神来的五人,这才发现失了比试资格,顿时心中满是懊悔。 燕未归眼光一扫,见王世冲和陆长观身后那位弟子穿一身洗到发白的衣裳,背一柄木剑,翻一翻名册,脸上露出惊讶神色,笑道:“扶戏,你用这木剑过于吃亏。”复又看向一旁,“可有人愿意将手中佩剑借出?” 他这话一出口,都是同门弟子,倒也没人不愿,纷纷举起手中铁剑大声应是。 可是李扶戏却并不领情,从背后取下枣木长剑,对着众人施上一礼,道:“多谢诸位好意,在下用这木剑便可。”又变拱手礼为剑礼,“在下李扶戏,还望切莫留手!” 对这同门之间温馨的场景泛起一丝愉悦的王世冲,听了李扶戏这冷冰冰的话话,那叫一个火大呀,手往腰后一拍,弟子剑应声出鞘。 二人各持长剑腾挪,穿林过河,劈石斩鸟,天上地下打来打去,直闹得这偌大天台峰上乌烟瘴气。 战了不下百十回合,王世冲着实气恼,每每应剑去砍都似落在空处,打不着人,最是憋屈。 却不知李扶戏心中更是烦闷,暗骂这王世冲力气大便罢,剑技竟也不差,只得取巧卸力,不得胜法。 天已微明,终是王世冲占着宝剑之利,使一式天外飞仙,断了李扶戏手中枣木长剑。 李扶戏输了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王世冲赢了也不光彩,回头离去。 那五名落选弟子目露惊奇,再无嫉妒之意。 剩下陆长观看着他二人离去背影,竟是将自己忘在脑后,气的大吼一声:“王世冲,你我前日之约可还记得,你怕了不是?” 走远了的王世冲,同李扶戏一起定住脚步回过头来,异口同声道:“杀你,只需一剑!”这话一说出来,他两人对视一眼,大笑起来。 陆长观双眼眯了起来,桀桀笑了两声,从腰后抓起照胆剑,就要抽出。 “借我七曜光,屠尽世间恶!” 陵阳山中基础剑法人手一本,有记载的就是那在外游历的醉道人年少时将这基础剑法修个圆满,缘由无它,这最后一式,引动七曜星光下凡,是元神道人才有的手段,修为低微时能做到的莫不是有着不为人知的机缘。 燕未归双目闪过光芒,死死盯着王世冲的身影,倒要看他这人寰诀是不是真的学会了。 旁人如何,王世冲当然不管,他一出手就是人寰诀,要得就是无人能挡他杀这陆长观,无人能救回这陆长观。口诀落下,身子一蹿,明明是刺出一剑,偏偏又像宝剑通灵,带着主人去shā rén一样。总之出剑之后,炸起一道赤色剑光,王世冲落在陆长观身后站定。 而陆长观,照胆剑才抽出一半,人也分作了两半,化作焦炭。 剑法之威,可见一斑。 “好胆,陆俊文的独生子也敢杀,还不去紫微阁躲避,快走。” 王世冲微微一怔,竟是燕未归使传音之术,脑海中忽然闪过陆俊文的身影,再不迟疑,立刻回到独秀峰,太平岩上舞剑,独秀泉中沐浴,走上阁楼,入了暗室倒地就拜,行完三跪九叩的大礼,哈哈大笑:“那陆长观被我打死,定然不能善了,冲儿这就去紫微阁,众位师长,小子去了。” 站起身来的王世冲,又深深看了一眼面前密密麻麻的牌位,心头怒火滔天,几乎不能自己,再重重一叩头。扭身就走,正好和北落岩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撞到一起,心中一愣,喊了声师叔。 北落岩没有搭理,而是看着王世冲眉心一枚猩红印记时隐时灭,喝道:“你修行的功法,到底是从哪来的。” 听这一声大喝,王世冲眼中瞬时变得清明,眉心隐约要显现出来的剑印也散去了,他也不说话,从衣中暗袋取出甲骨和一块兽皮。 北落岩将兽皮摊在手上细细观看良久,叹了一声,“气血逆行,不是正道。” 王世冲眼底露出一丝深切恨意,冷冷说道:“纵是邪法又如何,我不修它,如何报我独秀峰灭门之仇。” 盯着甲骨看了一眼,见上面刻着的两个符文,北落岩瞳孔骤然收缩,将甲骨还给王世冲,骂道:“你若不懂得修行以根基为重,修为再高,也是镜花水月一般。”神情一变,又吩咐道:“下山之后不可鲁莽,走吧。” 王世冲听了这话,竟又平静下来,低头轻声道:“师叔,若那陆俊文陆君武两兄弟找你麻烦,你可忍着点。” “锁妖塔,这一二百年就快要崩毁了,那里面镇的是谁,想必你这个独秀峰主也是被告知了的。” 豁然抬起头来的王世冲,和北落岩那满面笑容对视良久,他当然知道那里面镇的是什么东西。若非如此,独秀峰满门被灭,事后陵阳山没有任何反应,他又怎会甘心。 “若你和扶戏未能及时找回素影剑,我陵阳山恐怕是要玄界除名咯。”北落岩再扔下一句话,转过身去,大步流星地唱着歌谣走远了。 “御剑把酒乘风去,闻说不平便放杯,仗剑当客千里去,一更别我一更回,万里腾空一跃身,为天目示不平人!” 这东拼西凑的歌谣,王世冲半句没能听入耳,唯独北落岩走前的最后一句话,在他的脑海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又是莲花峰,走入松树林的李扶戏,披一身青色文衫,挽一个发髻之后倒也还算顺眼,两道秀眉似剑,一双明目如灯,真有几分仙家味道。比个长相平凡,身材中等的王世冲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王世冲嘿了一声,笑道:“扶戏师弟。” 李扶戏脚下不停,淡淡说道:“早些时候,你我只是打作平手,怎就分出师兄弟来?” 王世冲哈哈一笑,道:“为兄不才,比你大上那么一岁。” 紫微阁中,听到脚步声的牧凡尘放下木雕,抬头只扫一眼,微微点头算作鼓励。 待得他二人行过礼后,牧凡尘拍一拍手,有那弟子端着两套道服走上前来,又听得牧凡尘吩咐道:“你二人往西蜀秦川走上一遭,细细搜寻缘法,若有我陵阳山之物遗落在内,务必取回。” 这不逗人玩么,搜寻缘法?陵阳山之物遗落?要找什么半点不说,李扶戏想问询一二,怎奈牧凡尘闭目假寐挥一挥手,知晓问了也是白问,只得接过道服,跟着王世冲行礼退出楼去。 二人方踏出莲花峰,王世冲便隐约感受到了一丝杀意,急急忙忙的拉着李扶戏钻入了林子,是要走那隐秘小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陆俊文分神下山 两座巨大山峰将陵阳山遮住,一道楼阁连接两座山峰,这楼阁就是陵阳山的山门。此时从这山门之后跃出一火红怪兽直照着滁州方向凌空奔跑,兽背上又有两个青年紧紧抓着怪兽的鬃毛,耳边风声鼓鼓作响,脸被风吹的生疼,愣是不敢有丝毫放松。 “世冲小贼,哪里走。” 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太友好。山门之后,陆俊文紧跟着御剑飞出,眼底喷出的怒火几乎要凝为实质,偏偏他不停催动脚下飞剑,也只是堪堪能够跟上,气的在飞剑上又跳又骂,道:“小贼,给我死来啊啊啊啊!” 话说陆俊文接到爱子身死的消息后,拾回照胆剑后就去了独秀峰,怎知王世冲已经封山去了紫微阁,当他摆脱北落岩,到达紫微阁的时候,王世冲恰好已经离开,可算是气个不轻。又被牧凡尘呵斥不准下山,只得分出一缕神魂带了几件法宝来追。 王世冲见这陆俊文脚踩飞剑愣是不能追到自个,摸了摸鼻子,调笑道:“陆师伯,怎得你还是以气御剑吗?” “日出东南,虚空唤景。”只见陆俊文虽然气愤,却也不单与王世冲追逐,从怀中取出一截玉管,念一声咒,将玉管放在口中轻轻一吹。 王世冲见这陆俊文不答话便罢,反而施展法宝吹出一团狂风呼啸而来,心中冷冷哼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颗珠子,喊道:“定珠定珠,定一定风。” 转瞬之间,狂风立止,李扶戏好奇的看着王世冲手上珠子,知晓是独秀峰的三大件,一脉单传的点穴绝技“大悲赋”,和现在这脚下踩着的嘶风赤兔,再有就是王世冲手上这定珠了,号称可定万物,虽然有些夸大,但也算是件异宝了。心中不由得有些艳羡,这独秀峰三大件,可是都落到王世冲一个人的手上了呢。 “陆俊文,我二人奉命下山,你横加阻拦是何道理,要叛教不成?” 上一刻还随手散了陆俊文法宝之威的王世冲,现在可是面色潮红,只觉得紫府干涸,小腹处胀痛的紧,喊这一声只盼缓缓陆俊文的攻势。 陆俊文见玉管光芒一暗,也不慌张,将玉管收入怀中,再取一石印,骂道:“你这小贼杀我独子,本座定将你千刀万剐,剁为肉泥喂狗,我看你这微末修为,能挡我几招。”话声一落,将石印抛向天空,施以法诀。 虚空之中,那石印幻成一座大山砸来,空气几乎凝固,王世冲二人在胭脂兽上扑通一声趴下身子动弹不得,一抽一抽的似在忍受极大痛苦。 胭脂兽此时也知道危险,竟不顾两翼血管爆裂,拼命扇动着翅膀,倒是仍旧与陆俊文保持着一段距离。 “哼,你这老马倒通人性。我这宝印,北地提了八座岛,东海挖了五方水,晨曦暮阳各取一缕,请得掌教仿番天印所炼,倒看你能撑几刻。”陆俊文神情放松,可是半点不慌,竟还有闲心介绍起这法宝来了。 被压个半死的王世冲见陆俊文并不打算要头顶这石印立刻砸下,知还有机会逃生,不禁咧嘴一笑,脑海中思索起对策来。 一旁的李扶戏可没他这么镇定,想到今日可能就要丧命在这,心中满是苦涩,不由得有些后悔,这两年只顾着修行仙法,却没读几本书,此刻想帮忙,偏偏又对这石印类的法宝没有半点了解,气得大叫:“这种时候还能笑的出来,你有办法破他石印不成。” “这老贼好歹也是入了品级的神仙,大地灵气,苍天妙法,存于一身。我若取天地灵气来对付他,可是小巫见大巫,此法不可取。不过看他情形,怕是只分出一缕神魂来追,使使手段,当可击伤于他,为我二人挣得活路。”王世冲哈哈一笑,只是脸上皮肉扯动,竟就裂开几道口子。 脑子里一团糟的李扶戏见王世冲临危不乱有理有据的分析出一条活路来,敬佩道:“师兄说的在理,只是我还有疑惑,这珍宝使纵是一缕神魂,怕也有元神道人的修为,你待如何?” 修为何来,凡人创下诸多法门,强掳灵气聚于一身。 道者,盗也。 万千功法,穷本溯源也只是掠取世界的力量。王世冲也不解释,体内血气滚动,歉道:“此次连累师弟了。” “师兄少说两句,你这胭脂兽要撑不住了。”李扶戏跳起身子站在兽背之上,取下长剑就刺,一道寒芒,斩妖剑诀第五式,斩空邪! 又是一柄枣木长剑,王世冲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待见着李扶戏手上木剑脱手飞出,化作一条黄金浇铸的金色巨龙,巨龙长须轻微一动,狂风乍起,万千气刃喷射而出,转瞬就冲破这重力区域,心下又是一喜。 陆俊文伸手接住石印,身子一晃。心中大为惊讶,那北落岩弟子稀少,个个都当作宝贝一般,这白衣青年如此天赋,也舍得放外游历吗。 王世冲哪敢容他回过神来,反手刺出一剑,明面打出一道雷火光圈应是“天外飞仙”,藏在剑下的两根手指却是点出一道心血劲气,化作三份,不偏不倚,刚好打完陆俊文上中下三大丹田。 “你”气海穴中藏紫府,金丹大道膻中起,元神妙法灵台生。这三大丹田同时被击中,暂时感受不到一身神通法力的陆俊文心头大骇,脚下踉跄栽落下去,原先被他踩着的照胆剑自动护主,掠出一道光芒。 “不好!” 王世冲急忙扯住跌倒的李扶戏,探头向下看去,见陆俊文身子定定,栽进了扬子江中。才回过头来查看李扶戏伤势,却见李扶戏双目紧闭,面露痛苦神色,胸口渗出血来。 入夜之后,这宁静江上,一叶木板飘飘荡荡,随着江水浮浮沉沉。 木板之上,王世冲和李扶戏相对而坐,木板之上有着香蜡纸,一面磨得铮亮的石头镜子,一个里面有着七根草绳泛着火星的木制灯,一只刚刚断气的野鸡,还有盖住李扶戏额头的红布一张。 王世冲一指抵住李扶戏额头,另外一手不停换着指诀,口中念咒念个没完,细细听去,当真叫人笑掉大牙,竟是,“世冲咒,世冲法,世冲下来有邪法,请王灵官下位来禳煞,禳你阴煞还阳煞,禳你邪煞还神煞,有煞退煞,有病退病,百病齐退,万病齐抓,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 这禳星法被王世冲改的面目全非,好像还就变成他自个的了。 忽然,李扶戏两眼一睁,把王世冲抵着自个胸口的手打掉,还未把头上红布扯掉,又被王世冲指住。 王世冲又拿出一块木牌,许是跟那七星灯一样,也是现做的,拿着令牌在李扶戏身上拍个不停,口中又念:“令牌一响天摇地动,踏一脚鬼怕神惊,石门打开火烟起,才显世冲大将军,世冲领兵来到此,邪魔鬼怪尽除根,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 念完咒了,王世冲手疾眼快的扯下李扶戏额头红布,往那野鸡脖子上一沾,在李扶戏前额c头顶c后脑三处各抹了一滴鸡血,又摁着李扶戏对着这天上明月叩了三个头。 这被他一整套拍下来,李扶戏都有些懵了,大骂道:“你不就是渡个真气给我护住脏腑么,念什么禳星咒,我又不是撞邪了!” “莫生气,莫生气,师兄这也是为你好,你看我现在不一点事没有,你许是倒霉,一道无主剑气就这样了。” “不与你谈这个,这里是什么地界?”李扶戏打量一番王世冲,见他完好如初,心中也是惊奇,复又看向江边,问道。 “此处唤作太平山,离琅琊山还有二百里路。”王世冲嘻嘻一笑,又道:“扶戏师弟,那琅琊山的丹药,玄界最为有名,待师兄为你去偷他几粒,管保药到病除,功力更进一分。” 再没读过书,这道门七仙宗还是知道的,李扶戏听他要去琅琊山偷药,心中打鼓,劝道:“我听师尊说过,牧掌教虽然贵为道门领袖,但也怕这琅琊山主,你要去偷她的药,我看还是算了吧。” 王世冲古怪的看了李扶戏一眼,心中不知想到什么,摸了摸鼻子,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琅琊山从不和俗世断绝往来,对我等修士和凡人一视同仁,我求的可是仙药,这是要接琅琊山的功德任务的,等积满那仙药对应的功德,你的尸体都已经被这寒冰剑气给冻成冰棍了。” 听他说这一大通,李扶戏反而拍手叫好,赞道:“这琅琊山如此作为,当为仙门楷模。” 扬子江畔,狼狈不堪的陆俊文坐在河边,心中满是懊悔太过轻敌,若是全力以赴,为儿fu ch一u不过是一招之事,哪会被王世冲给阴了。 早先被冰凉江水浸了几刻,这回过神来了,才省得王世冲当真是个行走的宝藏,砸吧砸吧嘴,嘿嘿笑道:“这小贼,死了师父之后还是不知悔改,一味的下山游玩,这十多年来也没人在意,现在看来,倒是个偷天换日之计,定要了他的性命,一为观儿报仇,二为他这许多宝贝。” “陆师叔,你在这里做什么?” 还沉浸在幻想中的陆俊文吓了一跳,见是掌教门下大弟子骆仲贤,到了嘴边的脏话也就生生咽了下去,摆一摆手,道:“仲贤,你可是送信归来,琅琊山和神箭庄是什么个态度?” 骆仲贤淡淡一笑:“神箭庄主听说要他门下弟子去寻找素影剑,还有些不乐意,我一说是师父的意思,嘿,他就乐不可支了,还说不日要来陵阳山拜会师父呢,哈哈哈。” 陆俊文也是大笑几声,叫道:“他神箭庄被封为七仙宗之一,可是大为不妥,下次万山大会,绝对不能让这神箭庄再入选七大仙宗了。” “哎,神箭庄这些年也是越来越没骨气了。”骆仲贤叹了一声。 “师侄,甘掌教怎么说?”陆俊文再问这琅琊山,可就带着些许严肃了,要知道这甘掌教,未曾接任琅琊山主之前,可是能让整个道门头疼的人物。 骆仲贤小脸一拉,道:“师叔,就甘掌教那性子,你觉得她会直说吗,你要是真想知道,你自己去问问怎么样?” “咳咳,师侄言重了。”陆俊文这被揶揄两句也不敢说话,也不知他是欺软怕硬不敢和骆仲贤顶嘴,还是想起了那甘掌教,而懂得慎言了。 骆仲贤一挥手,道:“师叔违抗山主之命,分神下山,走吧,随我回山领罚。”突闻声响,骆仲贤猛地回过头来,哪里还有陆俊文的身影,跺脚骂道:“不识好歹,走了这缕神魂又待如何,待我回山禀明师尊,叫你哥哥陆君武亲手将你打落一个仙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初入琅琊 “薄如方片糕,嫩得不用嚼,咸淡随口味,一咬油直冒。”王世冲一抹鼻子,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扬子江畔漂泊许久,幸喜这琅琊山离得近,只是半月,便在太平山地界上了岸,又混在俗世凡人之中,走了三四天,这才到达琅琊山,就迫不及待的吃上了板鸭。 那日被陆俊文一方石印差点压死,此时想起来还心有余悸,面色苍白的李扶戏看着这一桌的鸭骨头,无语道:“早些天还自称王灵官,这吃了只板鸭,想当雷官了不是?”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王世冲比了个手势,嘻嘻一笑,道:“你看那,两个雏儿要闹笑话了。” 李扶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嘿,还别说,居然是两个同道中人。 这赏心斋是凡人求医问药的场所,也摆放着几张桌子,卖些吃食供凡人果腹。 一对青年男女,穿着一身麻布衣裳,露出两条胳膊和小腿,那瞪着眼和小二叫骂的一个女青年,又蹦又跳的,直喊道:“你这人,我说了身上没带黄白银两,喊你山中人来,自有分明。” “哼,莫在吵了,没钱便罢。这一壶滁菊茶,那几块酥糖,还有这请人捎来的秦栏卤鹅,算我赏心斋送你不成?”小二鼻子高高昂起对着女青年,对着桌上菜肴指指点点,唾沫星子吐了许多,倒没有半点不要钱的意思。 女青年一愣,她虽是有着金丹初期的修为,却是没经历过当下这等事。看着旁边的人都用异样眼神看着她,顿时眼眶中就有着泪滴打转了,把手中的一块漂亮石头高高举起,叫道:“我说了拿这灵石抵债,谁要赖账了。” 同为金丹初期的男青年先前被女青年拉住,本就闷闷不乐的,现在见她都快哭了,心中气得,就是像老鹰扑食一般,把个小二提了起来,喊一声“找打。”先天真气灌在手上就要拍下。 斋中食客尽皆大惊失色,连忙逃开,撞翻许多桌椅。 李扶戏不知何时到了男青年身旁将他拉住,劝道:“兄台本是玉京人,五楼之中见过仙。” 停留在原处的王世冲扶着额头,道:“你倒不怕伤势发作,这才多远,就要使斩妖剑法。” 忍不住好奇之心站在远处围观的食客们听得云里雾里,男青年神色一顿,倒是知道李扶戏是点出了自己来历,见李扶戏有着金丹中期修为,不得不卖个面子。把小二扔开,对着李扶戏作揖一礼道:“道长说得对,这等人,到不值得我为他置气。” 李扶戏现在穿的,是下山前牧凡尘赠予的一身道袍,听这人喊他道长,他摇了摇头,就要走回去。 “留步,在下杨清,道长名姓可否告知一二?”女青年瞪了一眼那畏在一旁的小二,追上前去就要拉住李扶戏。不想自个手臂反而被人拉住,立刻就把眉头皱了起来,这抓住自己手臂的,是一只十分油腻的手。 王世冲笑吟吟的把手抽回来,也不管那站在远处掩嘴发笑的众位看客,脑海中回想着刚刚拉住的莲藕一般洁白的手臂,调笑道:“你三人高高在上,自顾自的谈笑风生,却把我们这些凡人当作什么。” 说着话的功夫把个小二拉了起来,仔仔细细的给小二拍了拍灰尘。 杨清听了他这话,倒是不知如何说了;而男青年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李扶戏被这师兄连带着说进去了,脸上不觉有点发烫。 小二名叫邹达,知晓今日琅琊山中有青莲宫弟子会来视察,他虽身有灵根,却不得入山之法,本以为这次自己可以好好表现一二,怎知被安排到这赏心斋来。心中有气,自然说话带刺,听了王世冲这话语,他也知道是碰上了仙门中人了,只是心中感受,可想而知。 此时被王世冲扶起,又见他替自己说话,邹达只觉得有些不适应,连忙说道:“小人不知是几位贵人来到,多有怠慢,本就该罚,只不过是惹了一身尘埃,实在是不碍事。” 王世冲笑了一笑,一双绣眼看向杨清二人,道:“琅琊山中,只可救人,不可伤人。想必你二人同我们一样,也是要去山中的,不过如今你们却在此伤人,犯了此处规矩。我劝你们一句,从哪来的回哪去吧。” “多管闲事。”韩钰手往背上取下弓来,拉弓就是连射之技。 电光火石间,王世冲身躯一软弹跳而起,在空中连逃带打,那羽箭不能挨着他半点身子,又是看准时机欺身而上,要拿韩钰。 先前韩钰一言不合就施羽箭,杨清倒是无动于衷,这会儿见王世冲还手了,她倒伸手拉上韩钰一把,将羽箭抽出一支甩去。 王世冲脸上一疼被箭划伤,再顾不得这赏心斋里,还有着许多凡人呢,就是掐起手诀,口中诵咒。 韩钰身旁三尺处光芒变幻,蹿出来一根茂密毛竹,他只当那竹子是幻象,就是一拳砸去,自己反倒被砸退好几步。 先前杨清掷出一支羽箭划伤了王世冲的脸,李扶戏怎么还耐得住,他离杨清也近,伸手就拉住了杨清的手臂,不想杨清回身就是踹来一脚,害的李扶戏摔到在地。 大惊失色的王世冲哎呦一声,变幻指法转变法诀,那并未消失的毛竹当空一个翻转,竹叶离枝疾射而出扑向杨清。 说时迟那时快,韩钰救援不及之时。 王世冲又是手诀一变,口中念疾。只见其手上长剑射出一道雷火!直扑向杨清。 那一道雷火若是击在竹叶上,定然炸出大片火光,让那杨清逃无可逃,变作个火烧鬼。 只可惜无疾而终,被李扶戏一记封妖诀给涅灭了。 默默不语,只是痛下shā sh一u的王世冲,心中气得,大喊道:“浪荡子,真不想活了。” 忍着伤痛强行出手的李扶戏,面上没有了一丝血色,也知自个无理,赶忙上去拉住王世冲,道:“和一个小姑娘置什么气,快走,别让琅琊山人捉了去。” 正值韩钰摆脱竹法纠缠赶了过来,拉起被法术震昏的杨清,心急如焚的唤了两声。 李扶戏望他一眼,也是恍然,从芥子袋中拿出一木盒,道:“吃下我这颗润脉丹,便可醒来,修为也是无碍的。” 韩钰松一口气,道了声谢,拿了丹药喂杨清吃下,他也性急,抽出短刀指着王世冲又骂,道:“好小子,哪门哪派,欺我神箭庄无人不成!” “放肆。” 随着这一声放肆,韩钰手背一痛,紧紧握住的短刀脱手飞出,钉在房梁上。 循声望去,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站在他四人前面,脸上已是一片震怒,道:“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在此大打出手。” 韩钰眼尖,看这女孩绿衣上刺着一瓣莲花,可不敢惹,拉起杨清就蹿了出去。 王世冲见他如此快速,也是不敢落后,不仅拉着李扶戏逃走,还顺手丢了一颗烟弹。 那丫头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连忙拂袖遮面,口中直喊道:“反了反了,敢在琅琊山闹事,气死姑奶奶了。” “姑奶奶我都没生气,你气个什么呀。” 丫头回头一望,委屈道:“少山主,你就这么看着她们逃走啊。” “神箭庄的那两人只是路过这里,不过那两个陵阳山的弟子嘛,本姑娘自然不会放过,哼。” 琅琊山外,白云为海,无风起浪,一艘宝船由远及近逐渐清晰,却是速度极快。 此刻这船头站着的女娃娃,也只有五六岁,跟先前那女娃长得有两分相似,她却不调皮,脸上反而带着一丝愁容,轻轻说道:“老天保佑,希望少山主是回家了。” 而刚刚逃出琅琊山的王世冲,见了天上飞船,连忙换了个方向继续狂奔,还不忘埋怨着背上的李扶戏。“师弟啊,不是师哥说你,你就算看上那姑娘了,要在她面前献殷勤,也分分时候啊,完了完了,刚又惊动了青莲宫的弟子。哎,你这伤势再拖延下去,可是脏腑都要烂透了。” “什么,就那么个半大小孩,还是青莲宫弟子。”李扶戏大吃一惊,知晓这青莲宫在琅琊山的地位,就跟牧凡尘居住的紫微阁在陵阳山一般无二。 李扶戏这么大的反语,倒让王世冲错愕好久,才有些无语的说道:“这有什么,传闻琅琊山的少山主跟你一样只有十岁呢,你信不。”话声忽然顿住,叹了一声,“好生歇着,师兄会治好你的伤的。” 他背上的李扶戏,终是忍不住痛昏了过去,面如金箔,胸腹的伤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了,血都渗透了王世冲的衣袍。 先前那小二邹达,见王世冲几人大打出手后就躲到阴暗角落来了,忽的双眼无神黯淡又焕发出精芒,嘴角微不可查的泛起一丝冷笑,神色之间和陆俊文有分相似,可怜的人儿,却是被夺舍了。 “世冲小贼,想给那小子治伤,我倒看看你哪来的面子求见琅琊山主。”陆俊文听了赏心斋内那少山主和她侍女说的话,更是觉得开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盗丹不成反被擒 小丰山上倒没多少大树,远远看去好似个绿毛球,旁边有个不大不小的湖泊,湖泊边的王世冲也来不及再找个隐秘地方了,急忙将李扶戏放在地上。 “李师弟,凝神定气,听我说,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呔!” 几句经文响,一声大喝起。李扶戏刚刚醒来,朦胧中听了这几句话,脑中一震,只觉魂魄一清,脏腑的伤势也好转了些。抱拳道:“多谢师兄了。” 见他醒来,王世冲又给他喂了颗养气丹,急道:“你这伤不能再拖了,我今晚就潜入青莲宫,为你盗来丹药。” 李扶戏双目一凝,也知道自己胸中那道剑气很是难缠,就是不知王世冲这总喊着要去琅琊山偷药,是要偷哪一味药,迟疑半晌,方道:“我这伤势,非得琅琊山的丹药才能治愈么。” 王世冲眉毛一跳,正想说点什么,忽而做出一个噤声动作,侧耳听了一会儿,道:“怎么又是那俩人,哼。” 不等李扶戏发问,就出现两道身影,可不就是韩钰和杨清么,韩钰见了他二人,神色一怔,那杨清看了李扶戏,面上一喜,就要走近前来。 王世冲还未把她拦住,韩钰倒拉住了杨清,脸上露出一丝嘲讽,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李扶戏,笑道:“跑得倒快,二位是哪座山上下来的?” 杨清神色一亮,倒也觉得自个有些唐突,歉意一笑道:“你二人一身道袍,使的又是雷法变化,可是大洪山弟子?” “陵阳山,独秀峰主,王世冲!”王世冲见这杨清将自个认成了大洪山弟子,心中有气,冷哼一声,报出师门。 李扶戏也是坐在地上微微一笑:“我是陵阳山天柱峰斩妖阁主座下弟子,李扶戏。” 听这二人报出陵阳山的名头,韩钰心中一慌,差点露出惧意,待听到王世冲是独秀峰主,李扶戏不过是个普通弟子。心中大为松一口气,拱一拱手,向李扶戏说道:“想必李道友也看出来了,我二人是神箭庄弟子,在庄中第三楼揽月楼修行。” 杨清嘻嘻一笑,眼睛变作月牙儿,道:“他是我师兄韩钰,我叫做杨清。” 互通师门之后,同为七仙宗之人,先前之事也没人提起。王世冲眼珠子一转,看着杨清,目中发出精光,那日紫微阁中牧掌教曾经下令让神箭庄出两名弟子一同去襄阳,镇江到这琅琊山,算算时间倒也对得上,莫不就是这二人。 杨清被他看得不自在,讪讪说道:“我二人此次下山,是往襄阳去,不知你二人是为何下山?” “嘿,你家墨飞羽没告诉你们此次下山到底是为何事么?” 见了杨清那小姑娘眼里的慌张,王世冲更是笃定先前自个的猜测,也是有些不满,这两人怎么不直接去襄阳等候,反而来这琅琊山玩耍。 韩钰重重哼了一声,道:“王世冲,我家庄主名姓也是你能直呼的。” “哈哈,是我不懂礼数了,还望杨兄莫怪。”王世冲腼腆一笑,又说道:“实不相瞒,我师弟被贼人所伤,中了寒毒,日夜受那脏腑破烂之疼。闻得揽月楼有弟子修行金乌诀,此功法阳刚,可压制我师弟伤势,同为道门弟子,还望二位施以援手。” “无妨,我修行的就是金乌诀,可助道友。”韩钰最先出口答应,心中暗暗恼恨,这王世冲太不把自家师门放在眼里了,若是这李扶戏落在手中,说不得自个要做些什么。 殊不知王世冲见韩钰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就是不客气的冷声说道:“二位,我陵阳山七星阁主燕未归先一步去了襄阳,怕是等候你们很久了,你们为什么下山我也不说出了,若是怀着什么小心思想干点别的事,事先想想自己担不担待得起,哼。” 听了这话,韩钰脸上就像开了染坊一样,青一阵白一阵的,当即抱拳说道:“王峰主哪里话,言重了。” 喜上眉梢的杨清听他们谈妥了,才开口说道:“我虽修的是别种功法,却略懂药理,王峰主放心就是。” 场中唯有一人,觉得不可思议,呆呆说道:“师兄,你就这样把我给出去了?” 要是自己和他们一样,打下就在仙山里修行,怕也是这般单纯吧。王世冲脸色一变,严肃道:“师弟这是什么话,我道门七仙宗,犹以江南三宗最为要好。你还怕他二人会对你图谋不轨不成,过几日我求了丹药,就来襄阳同你会合。” 李扶戏刚要应答,却见王世冲身形一晃跑没影了,再看,人都在十几丈外了,暗暗叹息自己命苦的同时,对着杨清和韩钰抱一抱拳,强笑道:“二位道友,有劳了。” “李师弟,天色不早了,这就上路吧。”韩钰看那王世冲真的走了,立时换了副嘴脸,也不问询李扶戏伤势,是不愿意出手相助了。 此地发生的事情王世冲是不得而知了,奔出小丰山后,他径直往琅琊山跑去,一边跑一边口中喃喃:“师弟好自为之吧,师哥定然早早取了丹药,回来救你。” 行了七八里路,倒也没敢进盆景园,越了一旁几座山,王世冲猛地停住脚步,捂住肚子剧烈的咳嗽几声,终是太过疼痛而俯下身子,寻了个僻静处靠着大树歇下。 王世冲哆嗦着手,取出定珠含在嘴里,运转五雷法镇住体内的紊乱气息,紫府干涸气不能行,便行经脉里的血,血液流动不止,再化阵图,阵图一转,便是一个周天,血气弥漫,这次化不出先天真气,而是化出一团血气裹住紫府,而紫府,竟缩小了一寸。 “陆俊文,你先是为我送回独秀令,让我得了蟠钢剑,又打裂我紫府,让我破后而立,却可以凝结金丹了,我会好好感谢你的,那就是弄死你。” 王世冲停了五雷法,看着天边夕阳下的琅琊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目之所见,不知其几何,或爱金,或爱玉,是执一色为目也。耳之所闻,不知其几何,或爱钟,或爱鼓,是执一声为耳也。闻听青莲宫的真元丹,非白非青好似金丹,服下之后,胸中脏腑会响起钟鼓玄音,紫府欲裂而成金丹。一直无缘见识,此次,就偷这真元丹给师弟,一可治疗伤势,二可稳固师弟金丹境界,大善。” 琅琊山上,四堂二院一仙宫。 入夜之后的青莲宫,远处看去,宫墙低矮,阁楼不高,同这山,同这水,两不相扰。如果青莲宫是个半圆的话,那么另外一个半圆,就是湖了,中间一条线,就是宫墙。 此刻的王世冲,狼狈不堪,身上衣物破烂的不成样子,看到青莲宫山门就在眼前,兴奋的不看脚下,一脚踏入了湖里,得亏这岸边水浅,没把他给吞了去。 冒出头来的王世冲,吐了口水,无语半晌,哀怨道:“牧掌教,要不是你和这琅琊山主有过节,我何至于来趟琅琊山,还要偷偷摸摸的。”说完之后,抬眼估量了下从这到宫墙底下的距离,闭了口气,一个猛子扎入水底。 避开守门弟子,入了青莲宫后,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出什么好风景。打量两眼,王世冲才闷头闷脑的往东南方向那亮着灯光的地方走去,心道:“我使雷法变化,遁隐身形,在这青莲宫来去自如一回,想想都觉得有些骄傲啊,只怪自己太优秀。” 那亮着灯光的房屋内,如果王世冲见了,铁定会惊讶一把,这里头的一个女娃娃,可不就是昨日赏心斋里出现的青莲宫弟子么,另外一个,脸上带着iàn ju,却是被称做少山主的女子。 “哼,若溪那小妮子,哪天等我姐姐闭关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少山主,杜姐姐也是为你好,哎呦,别揪我耳朵” 她两人打闹间,王世冲已经偷偷来到窗下,在窗布上开了个小眼,头刚凑过去,差点发出声音,连忙捂住嘴巴。心中讶异,里头那戴着iàn ju的女子,看起来也就十岁,呼吸间口吐清气似要化为兰花,在王世冲眼里的那半边面庞更是隐隐有着金色光泽,说到底也只是个小女孩,却有着一丝雍容,少说也是金丹后期的修为了,乖乖,比之扶戏师弟还强。 只见少山主正拧着另一个小女孩的耳朵不肯放开,咯咯笑个不停,道:“龙小葵,长本事了哈,我看你这心呀,不向着我了。” 龙小葵捂着耳朵,口中连喊不是,好言好语劝了半天,待到少山主松了手去,连忙告饶,讨好道:“少山主,我错了,等山主闭关了,我和你一起去揍杜若溪那妮子。” 少山主皱了皱鼻子,心中是还有着气呢,一脸忿忿,道:“不行,我要下山去玩。” 龙小葵可惊着了,这才刚进青莲宫就走,是要上天呐,跳起身子就大喊道:“山主有命,不准你下山去玩。” “行了,你还是拦得住我,正好这也到了客房,来都来了,姑奶奶沐个浴再跑。”少山主狠狠瞪了龙小葵一眼,站起身来伸手一拉,解了衣裳,露出洁白后背,正要取下iàn ju,听到一声“咕嘟”,猛地惊醒,回个身的时间披好衣服。 龙小葵更是双目闪过寒芒,抽出帷幄上挂着的青色长剑就朝窗口刺去。 窗外的王世冲,心中叫苦连天,暗骂自己,咋个就这么不争气呢,这一慌,可就忘了屋里的少山主道行高深了,下意识的破窗而入,避开龙小葵刺来一剑,侧过身子点出一指,龙小葵两眼一黑,倒了地。 王世冲脚下不停,紧接着朝少山主抓去。 少山主又气又恼,心想这人真是色胆包天,扬手抓起龙小葵手上的青色长剑,金丹转动,先天真气灌入长剑,使剑脊拍下一记。 王世冲抬剑架住,只觉得一道真气蛮不讲理,直接冲进了自个身子,把好不容易凝聚的力量散了个干净。 少山主上前又是一脚把他踢翻,手在腰间一抹,扯出两根银针就刺,锁了王世冲腰后雪山。 可苦了王世冲,眼看被封了修为,是走不了了,见少山主又要打他,抱头就喊:“少山主住手,我是独秀峰主。” 嗡! 王世冲缓缓抬头,一点,一点,直到看见那还在颤抖个不停的长剑,这柄宝剑长三尺六寸五分,通体皂黑,有青色莲花覆绕其上。这玄界有数的神兵他也是认得的,又是“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知晓自个肉身被雷法淬炼的再坚不可摧,也要悲催了,小声说道:“少山主,把这青萍剑拿开,好好说话。” 少山主iàn ju下的眼睛转了一转,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似想到什么。将青萍剑扬起挥下,吓得王世冲把双眼闭得紧紧的,听到铛铛铛个不停,小心睁开眼睛去看,吓一大跳,地上刻有十六字“若要放人,拿《天仙计》来换,独秀峰主留字。”心中立马就知道这少山主是要做什么了。 刹那间金光闪耀夺人眼目,少山主身子掠起,拎着王世冲几个起跃出了青莲宫御风而起直奔天际去了。 而龙小葵醒来后发现了地面刻字,面色古怪,喃喃道:“我是要帮少山主祸水东引呢,还是据实禀报掌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剑斩妖蛇 不知不觉竟是要到黄山了,从这天空俯瞰下去,本就绝美的黄山景色更是美丽,少山主歪头看去,见王世冲神色悲哀认命一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本姑娘可不喜欢呆那山里,我要去行走江湖,大发慈悲让你先在我身边当个小跟班,若是表现的好,我可以考虑给你真元丹。” 顿了一顿又说道:“嗯,你这油头粉面的样子,简直没眼看,姑奶奶大发善心赐你个名,就叫元宝好了。” 少山主的调笑王世冲也不在意,只是她怎么知道自己要真元丹,问道:“你怎知我为真元丹而来?” 少山主哈哈一笑,道:“那日赏心斋中,我见过你。” 见她应了这救命的丹药,并且代价还这么低,王世冲算是心中石头落了地,道:“敢问少山主芳名?” “你听好了,甘露,美露也。神灵之精,仁瑞之泽,其凝如脂,其甘如饴,故有甘c膏c酒c浆之名。姐姐给我取的名字,就叫做甘露。” “我只知道甘露酿酒是绝好的,哎呀,你这臭丫头,我” 行至水西寨不远处,王世冲看着脚下轻咦一声,喊道:“甘小妹,你看下面。” 甘露瞪她一眼,低头一望,可不得了,林中一片狼藉,一年龄与她相仿的男童被倒吊在树上,树下几个彪形大汉燃起篝火,烹调香汤,磨刀霍霍是要吃人。 这还了得,甘露十指连动,捏起法诀喊一声“落”,虚空之中生出一团雾气,直直落下,将那酒壶打翻,大汉打散。 落下地后,王世冲见那几个大汉个个血气旺盛,目露凶光,此刻却像被扔到雪地里冻了几个昼夜一般,眉毛胡子染的雪白,满身风霜。暗暗感叹这是有了灵力的影子,金丹大圆满,真好啊。感叹完了,也是抽出弟子剑来把几个大汉打死若干,见有两个跑了开去,他就要施展基础剑法。听见后头传来声音,“追什么追,先救人。” 好生熟悉的声音,王世冲顿了一下,猛地回过头去大喊一声:“小果èi èi。” 甘露正将男童解下,抬头望去,眼中显出一片茫然,心中想着这独秀峰主不是早些时日才被派遣下山么,怎么会认识别人。 见了王世冲的小果更是满面惊喜,笑骂道:“你个夯货怎么在这?” 他乡遇故知,人生幸事。王世冲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斜眼说道:“你这女娃娃武功不行,偏喜欢到处乱跑,怎么还又差点把这娃子给弄丢了。” 小果看见王世冲一脸嫌弃表情,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秋水般灵动的眼睛不敢看他,眼神偏了一偏正好望见甘露,叫道:“快躲开。” 甘露偏偏不躲,仗着修为高就是回头去看,鼻中闻到一股香味,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劲风扑面,扬起大片烟尘,先前逃走那两人也是好胆色,折返回来不知使得什么烟雾,把个甘露麻翻,另一人便将手中物什捏碎。 再看时,男童便被捉了去。 小果都要气炸了,不无嗔怒道:“瞎聊什么闲天,误了我兄弟。” 王世冲并不搭理她,四处观望见无人,道:“这附近也就水西寨子里有股土匪,先前那烟雾竟能把金丹境的甘露麻翻,事出反常,需小心应对,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可别出点什么事情。” 小果叫他又不正经,哼了一声:“我有个好歹与你何干,你若真在乎我,当年在金陵还会让莫大哥送走我们。” 没有风,也没有雨,更没有一丝阴郁,此时正是初春,阳光更是明媚,好看的小果也就显得越发好看了。 所以王世冲没有出声辩解,而是蛮横的将小果抱在怀中不放她离去。 小果又羞又恼,口中直骂登徒子。 王世冲一阵心烦,忍不住骂了一声:“臭丫头,这次又不听我话,我像以前一样把你丢河里去。” 小果是真的生气了,重重捶他一拳,嗔道:“你这人好生讨厌,那你说怎么办。” 王世冲一下答不上话来,忽的感觉本就痛的胸口又是一痛,被小果趁机锁了经络动弹不得。 说来这截脉闭血的点穴绝技还是他教给小果的,也算是自食恶果了,运使真气冲开穴道后,小果早已跑出好远,正是往水西寨方向赶去。 “胡闹。”王世冲骂了一声,也是舍不得不管她,把个甘露藏在树上,将定珠留下。也是紧跟着小果行去,他跑不赢小果,眼睁睁看着佳人义无反顾的跳进了山腹之中的水西寨,气急跟着跳下,只觉身遭寒冷刺骨,阴风扑过好似吹入骨髓。 鬼魅弄人,王世冲的定珠又不在身上,此时也只得聊胜于无的抱元守一,心下却又担忧小果安危,这一失神,便无法静心聚气,只是脑子一痛就没了知觉。 水西寨深不知几许,内里发出淡蓝色光芒,更有灰色阴风吹拂不断,再加上王世冲急速下坠的身躯,此时越发显得阴森恐怖。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是脑袋昏昏沉沉似出魂游了一遭,王世冲迷迷糊糊醒来,‘喝’了一声吐出浊气,跳将起来,拔剑横在身前,体内的雷电真气激荡不止,他眼中绿色越来越浓。 正当王世冲施展五雷法里的清空眼洞开四方时,此时已经到了水西寨深处的小果,身后两条大尾巴摇来摇去,脸上也多了几缕绒毛,耳朵更是尖尖立在头上,和民间画师所画狐仙模样无二般,这要是被仙宗弟子看到,少不得就是要斩妖除魔了。 再说水西寨里,罗觉满大马金刀的坐在椅上,招一招手,道:“上大河车。” 这偌大洞府总共三十来个喽啰,便有那七八个离得近的一拥而上,他几人各提着一个半大孩童,胖的瘦的c高的矮的c黑的白的。 都是那正好十来岁的幼学之年,那紫河车自不必说,在这水西寨,罗觉满口中说出的大河车却是让人不寒而栗,便是这懵懂无知的半大小孩了。 他左看看右看看,抓过一个白iàn pi纯净眼,有那喽啰上前撕下那小孩嘴上布条。 那小孩甚是可怜,还未换过气来,啊的一声惨叫,被罗觉满扯断一条手臂,痛死过去。 吭哧c吭哧! 罗觉满拿着小儿手臂吃的满嘴血腥,不时停下,呼哧呼哧的喘上几口粗气,眼中露出满足神色,仿佛身子都轻了几分。 身上显出白光,隐约现出蛇形,便是这附近修出妖丹的一条长虫,占了这寨子做了许久山大王。 外头传来打骂之声,罗觉满反眉一皱,又有那眼亮心细的喽啰喝道:“谁在那瞎喊,要是让大王没有了食欲,拿你去做肉糜。” 嘿,那正好走进来的两喽啰倒也痞气,醒来的姜劫被他二人扯住臂膀押上前来,听得这话,口中连喊不敢,各自手上使力摁下姜劫。 那姜劫不肯跪,被右边喽啰蹬上一脚,就是让人牙酸的一声“咔!” 这洞中皆是渣滓,本就识他两个,此刻又见其折残儿童,齐齐拍掌大赞,再不去怪它先前吵闹罪过。 罗觉满看姜劫疼得额头冒汗,却愣是不发一言,摇头一叹,道:“这娃娃美妙非常,怎舍得如此折损。” 先前踢断姜劫右腿的人接过话来:“大王您不知道啊,我好多兄弟回来,路上碰到这个美味,就想着孝敬您,怎知有那游侠来助,杀了许多弟兄,就我两个逃了回来。” 罗觉满听闻损失了几个小弟,凶恶面目竟能落下两行清泪,哭喊道:“这卑微凡人,竟害我失去几个手足兄弟。” 洞中喽啰听了这话,却是安静下来,心中一暖,眼神狂热的看着罗觉满。 这收买人心的事情罗觉满也没少做,见目的达到,站起身来就是一声狂吼:“待我亲手将他捶为肉饼,与众位弟兄一齐享用!” 话一落下,抡过那至始至终不发一言的倔强娃娃就往地上砸去,复又从一旁喽啰手中取过狼牙棒。 小果一到寨口,看到的就是面目狰狞,举起狼牙棒的罗觉满,和那躺在冰冷地上抽搐的姜劫。 她毫不犹豫的向前一蹿,正是王世冲都追不上的狐族身法,没有劲风扑面,却已是小果能施展出来的极致。 身影像布匹一样飘过,小果扑在姜劫身上挡去一击,背上骨头粉碎,发出石头爆破一般的惨烈声音。 而被小果护在身下的姜劫,大喊道:“姐姐。” 罗觉满一脚踢开小果,不满道:“哪来的一只小狐狸。” 晚来一步的王世冲,眼中满是不敢相信,又见罗觉满再举狼牙棒要打死那试图站起的姜劫。 他想也不想,手往腰后扯出剑匣一把甩了出去,正好砸开狼牙棒。 身形晃动了一下的罗觉满抬起头来,脸上本就丑陋的伤疤扭曲开来,更增一分铁血,猩红舌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发出破锣一般的难听声音:“又来个送死的。” 周围二三十个喽啰并没有一拥而上,而是先将洞中还活着的大河车剁了头颅先。 王世冲听得几十声惨叫声,伴随着那颗颗头颅,和喷起几尺高的鲜血,他哪里见过这等血腥场景,就是喉头发酸,心中万分恐惧。 见那手上还带着血的喽啰一个个提着长刀砍来,居然不敢迎头就上,左冲右突,避开喽啰砍来钢刀,他剑匣丢了出去,此时手上没有趁手兵器,不能及时还击倒也合乎情理。 只是那躺在地上的姜劫满脸是汗,一双手捂住颤晃晃的右腿,就那么恨恨的瞪着王世冲。 少年的善意也好,恶意也罢,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真的眼神,那眼神任谁看了,也要心中发毛。 无意中看见姜劫这般眼神的王世冲心中羞愧,使雷法变化出一根翠竹,飞身而下杵死一个,又借着竹棍腾跃身子,连施鸳鸯腿,踢死大半喽啰。 王世冲看那罗觉满大笑着攻来,想起小果和姜劫惨状,脑子一懵,直恨不得生剥活剐了他。 竹子是个好东西,尤其是把它抖响的时候。 又是一声闷哼,罗觉满猝不及防再吃一棍,抹了脸上血污,弃了狼牙大棒,疼的哇哇大喊。 先前王世冲含怒而击,一身力气把竹子抖出一片幻影,方将罗觉满胡乱打上几棍,如今却明显后劲不足,见那罗觉满空手而来,也是气得糊涂了,竟不思后路,直照着罗觉满心口扎去就是。 罗觉满身形一晃避了开去,探出两手抓住竹棍使力一拧。 王世冲看手上竹棍被拧作麻花,又是犯傻,不将竹棍弃了,反到和那罗觉满角起力来。 这罗觉满可不是那初开灵智的小妖,而是能化人形的妖丹境,对应的,就是人族的金丹境,实际战力更能和刚感应命星的元神道人斗上一斗,纵使作人形去拧一根棍子,这双手也有绞铁之力。见王世冲将力气都用在竹棍上,用力一拉,趁势飞起一脚,踹在踉跄撞来的王世冲身上。 好个王世冲,被这蛇妖踢飞,落下来时居然还凭着硬如铁石的肉身砸昏几个喽啰。爬起身来狠狠呸了一口,唾出许多血沫,看几个喽啰正在靠近姜劫和小果,喊一声:“胭脂兽,护住小果和那娃娃。” 赶过来的罗觉满见他肚子上浮现一片华彩飞出小兽,也不阻他救人,蒲扇大的手掌直照着他面门拍去。 王世冲脚步变幻想要避开,却后腰一痛吃了罗觉满袭来一记,直飞出数丈之远,跌在石壁滚落下来,哇的就是一口鲜血吐出,脸色变得惨白。 眼神渐渐迷离起来,手撑地打算站起来,却摸到了先前剑匣,双目充血满含戾气的王世冲,反手一剑飞出,口中念个不停,剑身显化赤色,继而转为橙色,huáng sè一直到紫色! 这正大光明的一剑,不是“天外飞仙”,而是基础剑法的最后一式,七曜人寰。 罗觉满先前用水缸般粗细的蛇尾将王世冲抽上一记后,也没再施幻术隐去其尾,此刻滑行中看见这王世冲施展术法,它内心大感不安,把手中狼牙棒用力掷出。 这狼牙棒带着破风之声野蛮撞来,把个立在空中本就不稳的普通长剑砸作两截。 直气的王世冲咬破槽牙,脚步变幻之间赤手空拳的冲将上去,和个罗觉满你来我往拼杀了数十回合,直杀的二人都是一身染血。 吼! 王世冲死命抬起头来,仰天痛呼一双绣眼几乎要瞪了出来。 不为其它,只因他被罗觉满扯住领口摁在石壁之上,先是背上剧痛,胸中气逆,一口血没吐出来又被罗觉满当胸砸上一拳,真真是直欲将苦胆喊出。 罗觉满似不过瘾,蛇尾一跳将他卷了起来,鳞片缝隙之中泛起丝丝血色污光,极其缓慢而有力的一点一点收紧 王世冲一双绣眼再次瞪大,弥漫着丝丝血丝,他呃呃的叫着,努力的举起那没被捆住的左手。 好奇的罗觉满松了松蛇尾,往他手上看去,却见王世冲左手小臂上有着一柄剑的纹身,那柄剑湛湛然而黑色也,它心中一跳,却是发觉那好像不是黑色,而是红到极致的血色! 眼前一晃,似看到一泓秋水,又似一片血海。 王世冲拄着蟠钢剑跪在地上咳咳几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移了位一般,看见有几个喽啰正往洞外跑去,也没力气去追。 唤回胭脂兽后,先是给早已痛昏过去的姜劫随便固定了下腿骨,便迫不及待的去到小果身旁,小心翼翼的扶起。 触手之处,好似摸在碎石子上。 喉头一滚,哽咽说道:“小果,你怎么样了?” 小果见王世冲看都不看姜劫一眼,也是气哭了,道:“你别管我,我兄弟怎么样了。” 王世冲怕她生气,不敢说姜劫断腿,只是不停说着没事没事。 放下心来的小果强忍伤痛,艰难的笑了笑,道:“当初在金陵城,我醒来后发现你不在了,还以为你死了呢,哈哈。可是”话说一半,眼神又黯一分,口中溢出血来。 王世冲哭喊一声,不停的帮她拭去口旁鲜血,道:“你别说话,别说话,我这就给你疗伤。”说着话的功夫从腰间暗袋拿出一小巧盒子,打开之后,内中竟是一颗九转金丹。这可是王世冲的师父留给他保命用的,独秀峰被破后,除了三大件和几枚破境丹,不提那天雷图,就属这九转金丹最为珍贵。 不想小果咳咳两声,抬手将那金丹拍落在地,哭道:“可是你知道吗,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我一直都在找你,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我好想回到从前,在金陵的时候,和你,和你”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只要你不死,我什么都答应你,快,快吃了这颗金丹。”王世冲已是哭的泪人一般,只感觉她那话语如尖刀一般剜在心头。 小果别过头去,避开他递来丹药,只是不停流泪,道:“我和姜劫二人相依为命,平平安安的生活是你破坏的你这臭药,谁要吃啊” 王世冲用脸不停的蹭着小果脸庞,似是要挽留住她的体温一般,直喊道:“对对,当年若不是我贪玩要去见国师,你姐弟应该是好好在金陵过着平静日子的。” 小果的面色红了许多,不知是羞的,还是回光返照。只见她把头一歪,和王世冲吻在一起,双眼带笑,“冲儿,认识你的那天起,你就说你要一心向道,绝不沾半点儿女情可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又骗我啊你” 小果止住话语,扬起嘴角笑了起来,似想再说些什么,又似告别。 总之灵台上蹿出一缕白光就此消散,任凭王世冲如何输入灵力也无济于事。 人死如灯灭,灭的也就是一缕胎光,身躯破烂可以用灵力修复,可三魂七魄不全,纵有灵符,也回天乏力了。 小果胎光熄灭,身躯竟也逐渐消散。 本如死人一般木然的王世冲这才省得,小果本是半妖,这死去后,身躯是留不得的。不禁脑海一痛,再次放声大哭,嘶吼长啸。直震的这水西寨都要塌陷开来! 而在黄山光明顶上的的书院厢房中,正在与谢仪清洽谈的帝师江逸风,忽的看向水西寨方向道声糟糕。 谢仪清见一向风轻云淡的江逸风大惊失色,不禁愕然:“何事如此惊慌?” “来不及多说了。” 江逸风也不解释,站起身来两手一甩,出到门外脱去长袍,御起虬龙剑,直奔水西寨去了。 昏厥过去的姜劫,哭晕的王世冲,还有小果遗留下来的一把玉梳子。 胭脂兽围着他们走上一圈,个个驮到背上,往洞外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魂栓 醒来的王世冲,沉默了许久,把自己的功法术诀悉数打入玉简,想了一想,又把里面的五雷法给抹去了,把个姜劫拍醒。吩咐道:“这是《计玄诀》,你,好生修炼。” 姜劫闻言,摸过他丢来的玉简揣进怀里,别过头去。 那十岁少年一身粗麻衣裳泛着大片乌黑,是先前沾染灰尘被汗浸湿,一张俏脸和小果有几分相似,对了,他二人不是亲姐弟,这姜劫却是人族。 王世冲好像从前和他有过节,看他如此模样,竟狠狠往他腿上拍去一掌,只听得姜劫一声惨叫。 听得王世冲嘶声痛斥:“你这娃娃,当我不知。定是小果寻我,你不肯追随便罢,反而半路而逃,不想被人掳去,惹下如此横祸。害的小果如今不死不活,若不是她临前有故,我恨不得杀了你这个泼皮无赖。” 姜劫捂着右腿直哼哼,面露喜色:“难道我姐姐还能活命?” 若小果是人族倒罢了,凭着这独秀峰主的名头,求得牧掌教手令,下那阴曹地府要回她的魂魄就是,可偏偏小果半人半妖,不入轮回。 王世冲心中暗忖,越想越是发苦。 “徒儿姜劫,拜见师父。” 姜劫看王世冲不说话,心中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下不顾右腿疼痛,就在胭脂兽背上跪下,纳头便拜。 待到王世冲轻轻嗯了一声后。 心中已有希望,姜劫也就不再追问,翻开玉简轻声念叨:“宇者,道也。非有道不可言,不可言即道,非有道不可思,不可思即道。天物怒流,人事错错然” 王世冲偷眼望一望他,见他双目通红,自个心头也是泛起一丝苦涩。 恰好眉心这时浮现出红色血芒,他啊的大叫一声跌在胭脂兽背上,捂住脑袋不停喊痛。 姜劫亦是放下玉简,急忙扯住王世冲衣袍,让他不至于坠下空去。 只看得王世冲眉心一道闪电般的印记忽隐忽现。 他二人是往黄山而去,倒和御剑而来的江逸风不期而遇,帝师见了二人情形,伸手点出一道白光,照在王世冲额头之上,便将那猩红剑印散去。 姜劫见了他,喊一声:“江先生。” 王世冲此时倒是不通礼数,回头对着姜劫说道:“这人是谁?” 姜劫见他对帝师不敬,本不欲答他,只是先前刚拜了他作师父,只好应道:“这是当朝少傅,帝师江逸风,你走那几年,我和姐姐寄居在黄山光明顶,亏得有江先生关照。” 江逸风看向王世冲,道:“我同你师叔北落岩也是好友,你便是独秀峰主吧。” 忽又拍手一喊,慌道:“姜劫,我给你姐姐护身的碧翎衣竟然碎了,你姐姐在哪?” 王世冲心中一跳,就是哭道:“帝师,你可能救得小果性命?” 江逸风听了这话,惊呼一声。看王世冲拿出玉梳,斥道:“原来你就是那负心汉子,哼!这玉梳可把小果魂魄收齐全了?” 王世冲如遭雷轰,木然呆立。 悠悠白云上,浩浩青天下。 一柄巨大的白玉长剑无风自动,不急不缓的向着黄山飞去。 看着江逸风那淡然模样,王世冲师徒二人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空落落的。 临近黄山,又看见江逸风指诀一掐,也不知使了个什么法术,飞剑散去,三人脚下一空,稳稳当当的落到了院中。 不想这光明顶此时却是下着瓢泼大雨,急忙入得里屋,先把姜劫放上软榻,江逸风伸手又是一指,散去姜劫一截裤腿。 王世冲低头去看,只见姜劫膝盖往下红肿不堪,骨骼弯曲。 江逸风眉头皱起,认准地机穴点上一指,姜劫刚要喊痛,却发觉右腿酸麻,痛感全无,比起先前却是天差地别,笑道:“多谢江先生了。” “好孩子,睡吧。” 江逸风又往姜劫脖颈点去,见姜劫睡了。才对着王世冲瞪上一眼,喝道:“这地机穴可以镇痛的效果你难道不知,竟让姜劫痛了这许久,你也未曾给他镇上一镇。” 王世冲此刻听了这话,心中也是有愧,不敢去看姜劫,应道:“这孩子腿可无碍?” 江逸风伸手一握,掌上就多了一个玉瓶,将瓶打开,替姜劫敷上一层乌黑药膏,手掌游走间又听得几声轻微的响声,却是接骨之术。不大会儿,便用丝绸缠住伤处,又取木板定住骨骼,做完这些也不多久,听得这话,讥讽道:“如何走不得,不过是跛了而已。” 王世冲双眼一瞪,喊道:“什么叫不过跛了而已,这娃娃还是幼学之年,便遭此境遇,不得让他自小就存了阴影,他小虽小,性子却是极为刚烈。” 江逸风哼了一声,道:“若不是你未曾及时医治于他,他怎会遭此大难,瞪什么瞪,怪我不成。” 听了这话的王世冲无脸与他争辩,见姜劫熟睡,也就跟着退出屋去,往旁一拐,就是江逸风日常起居之所。 王世冲等到江逸风坐下之后,才上前拜倒。道:“先前我问先生可能救得小果,先生曾言回光明顶再说,如今还请先生指点一二,冲儿必将刀山火海,舍命相报!” 而江逸风并没理他,只是将手一指。王世冲乖乖坐在一旁,见帝师提起玉壶倒上一杯清茶,呆呆望着杯中香茗,面露思索之色。 外头又是风大雨大,哗哗啦啦吵的人心烦。 王世冲浅尝一口清茶,只觉喉咙发苦,终是少年性子,把茶杯一摔,喊道:“我知你这光明顶多是孩童妇孺,生活拮据,可你这住所,当真不愧为太傅啊,你要是不能救活小果,直说就是,何必如此扭捏似个妇人。” 听了这话的江逸风倒没有同他一般见识,而是眼睛一亮,重重拍一拍掌,道:“对对对,是这满屋玉。你知不知道,玉壶冰堪称玉琴仙珍,是玉中圣,又有魔门黑玉笛,其音若动,纵有玉壶冰也不敢怠慢,是玉中魔,更有传音法器灵螺贝,是玉中奇,张魔君金刚魂栓,区区黄玉所制,却容金刚,是玉中智。” 王世冲身子一抖,只听得入耳一句,迟疑道:“魂栓?” 江逸风轻轻一笑,心中倒要看看这王世冲如何抉择,当下娓娓道来:“百年前‘七龙撞仙’一事,让这魂栓变成玄界最大的忌讳,而且将小果炼作魂栓,若日后不能予她肉身,或许小果就此成为器灵一般的存在也未尝可知,可不将她炼为魂栓,这玉梳子也不甚坚固,倘若有个磕碰,可就我这么说的话,你应该明白了吧,现在你还愿不愿意炼这魂栓?” 茶都凉了,江逸风见他还是不言不语,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你送给小果的玉梳子,是什么材质?” “是早些年我师娘给我的,说让我送给中意的姑娘。记得从前我师父曾经拿着它睹物思人,他好像说过,这是大汶口”王世冲说着说着,惊叫道:“这是巫觋之器!” 江逸风见他开窍,不过却还需要点醒一二。笑道:“这玉梳子有养魂功效,时日一久便可补全小果魂魄,到得那时,你若能寻得天材地宝化作小果肉身,她不就复活了。可这魂栓,因其采活物元魂化为己用,为道门不容,你好好想想吧。” 待到江逸风走出门外,王世冲拿出玉梳子放在手心,手指轻轻划过,叹个没完,复又笑了一笑,他那眼神里好似多了些什么,站起身来:“心不正,剑则偏。术无正邪,人分善恶。若因此为道门不容,我亦是坦然受之。” 江逸风拍掌笑上两声:“冲儿,果然明了道义。” 王世冲作揖拜倒:“还请先生帮我炼制魂栓,使小果能有寄居之所。” 江逸风微微吐气平复内心,道:“魂栓之事,你不必操心。” “如此最好,有劳先生了。”王世冲收下玉简,再拜一拜,心安不少。 却不想江逸风突兀问道:“你这次是从陵阳山出来?” 王世冲应了声是,又叹息道:“十年前我在金陵的事情,小果应该也跟你说过。” 见江逸风点一点头,王世冲接着说道:“不想这次再出山,却是物是人非,当年师娘刚死,独秀峰便遭逢大劫,余我一人苟且偷生” “务要忧愁,你且将玉梳子拿来我替你炼作魂栓,待得时机来到,我自会叫他二人寻你。”江逸风打断他话语,道:“冲儿,此出江南,万事当心,襄阳城外切莫鲁莽。” 王世冲倒不知他为何偏要自个在襄阳城小心一二,也不多问,取出玉梳子递予江逸风,再拜一拜。 只是两个时辰,江逸风将炼好的魂栓交予王世冲温养。 魂栓被王世冲贴身放着,小果的魂魄和姜劫的伤势却是要在这光明顶好生休养一番了,王世冲作揖长拜,道:“帝师,好生照顾他二人,冲儿告辞。” 待到王世冲下了黄山,江逸风回到里屋,看着熟睡的姜劫,苦笑道:“臭小子,还不是落回干爹手里了,没有修为前就瘸了腿,这等伤病可是治不好的,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麻河轶事 再说王世冲刚刚踏出黄山,唤出胭脂兽来乘骑而上,就欲直奔襄阳,猛地一愣,喊道:“不好,甘露那丫头还被我挂在树上呢。” 急忙拨转马头,到达先前撞见小果的地方。发现甘露还在树上,王世冲大为松一口气,收起定珠,把甘露解下,笑道:“甘小妹,还不醒来么。” 见甘露毫无反应,王世冲双眼一转,又望向甘露脸上iàn ju,有心想要摘下看看她长得什么模样,又恐唐突了佳人。要是被这妮子知晓了,还不得将自己打个半死,便只得把她放在胭脂兽背上,一同去往襄阳。 乘骑胭脂兽飞了一天,眼看天色将晚,又见前方炊烟袅袅,人声鼎沸。王世冲便落下地来,收了胭脂兽,又试着唤醒甘露,怎知甘露就是不醒,暗叹那麻烟神奇,又想起这大半个月发生的事情。 心中感慨世事无常,方一下山就被陆俊文打伤,扬子江畔漂泊许久,赏心斋内和韩钰师兄妹大打出手,又因为他们是神箭庄弟子而将李扶戏托付,夜探青莲宫不成,却被甘露擒下,机缘巧合又遇到小果和姜劫。 想起李扶戏,王世冲急忙从怀里拿出一枚符文,见这符文毫无异动,大为松一口气,庆幸道:“幸好我留了个心眼,在师弟身上下了这子母同心符,不然师弟安危我都不能知道了。”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将甘露背上,往小镇行去了。 这小镇叫做麻河镇,离襄阳只有四百里路途,南面有一汈汊湖,风景甚好,这小镇沾了它的光,倒也繁华。另一头便是道桥镇,两镇以麻河为界,这河上有着一家酒楼,名唤元宝楼,顾名思义,进这酒楼打尖住店可是要按金银元宝结算的。 王世冲贵为一峰之主,哪曾短过黄白银两,他也不曾苦过自己,更是好奇如此偏僻的地方,还有这么个古怪酒楼,当即背着甘露来到,只是现在却是心头恼怒。 原是他二人,王世冲本穿了牧凡尘赠的道袍,只是因为受不了李扶戏每日唠叨。李扶戏被他送走后,自然换了装束,凤翅金冠箍了头,红锦百花作了衣,他年龄也不大,又穿着这百花袍,让人乍一眼看上去就觉得他是个浪荡公子。 王世冲方一踏入客栈,还未招呼店家一声。 身后就是十多人围来,其中一年轻公子脸上肿了一块,见了王世冲就喊:“就是他,就是他。” 他这一喊,客栈里闲着的人都跑了出来凑热闹。 王世冲回过头去见了那人,心中气的,早半个时辰进镇之时,这小子跟着自己阴阳怪气的说了许多,竟是对甘露起了心思,被自己拳脚招呼了一顿,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还把官差给引来了。 那年轻公子见王世冲瞪他,吓得一个哆嗦,感到肩头被人一拍,回头去看,不正是自己带来的好兄弟曹大捕头么。当即心中安定下来,凑到曹捕头耳畔就说:“曹哥,事前可说好了,这小子身上钱财归你,那小娘子我可是要带回家的,嘿嘿。” 曹捕头扫了一眼王世冲,看他瘦小如柴的,一个男的竟也算是貌美如花,随后也就不放在眼中了,注意到那甘露,心中倒是有些不齿,暗骂这姓唐的,连个女童都不放过。小声回了一句:“唐磊,这二人许是哪个富贵人家出来的,此处人多眼杂,我们把他二人带到别处料理了,莫在此将事情闹大。” 他二人嘀嘀咕咕又说了几句,一字不落的被王世冲听了去,王世冲心中已有火气,看着唐磊的眼神越发不善,心想定不能饶了这人。眼角余光一扫,见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眉头一皱暗暗叫苦,这么多人,若施展法术暴露了踪迹,指不定附近的仙家弟子就过来盘问了,到那时叫琅琊山弟子寻来,可怎生是好。 不待王世冲想出法子,曹捕头上前就是一声大喝:“好贼子,竟敢掳掠良家女子,还不把人放下,跟我衙门里头走一遭。” 换了旁人,即便不被这一声给吓破胆,也要一个慌张,紧接着便被一拥而上的衙役给打翻在地捆了起来。 王世冲倒是被他一句掳掠女子给气笑了,不由得想起甘露留下的那几个字,也不知会不会被人认出笔迹来。看着两三个衙役近到身前,轻描淡写的飞起一脚踹翻一个,又空出一只手来抓住另外一个衙役挥下的拳头,使力一扯,那衙役脚下不稳向前栽来,腹中一痛,就感觉自个身子凌空飞起了筋斗,撞翻了跟随在后的衙役。 曹捕头神色一愣,随后沉下脸来,道:“怎么,你敢拒捕不是?” “曹捕头,不知我犯了什么罪,可有诉状捕令?”王世冲冷笑一声,倒要看看这恶捕想玩些什么花样。 “这”曹捕头一时想不出什么说辞,看向唐磊。 唐磊见他望来,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喊道:“你这贼人,仗着有几分拳脚,掳我èi èi,现在人赃并获还敢狡辩,你若是无罪,怎么不敢随我们走上一遭?” 王世冲心中越发火大,也不想跟他扯皮,嘿嘿冷笑两声,心中暗道你让我跟你走上一遭,我便送你去阴曹走一遭。笑道:“前头带路便是。” 唐磊见他服软,心下暗喜,看着伏在王世冲背上的甘露,那没被iàn ju遮盖的半张脸也是绝色,暗自咽了口口水。 见此情形,曹捕头官威大发,当即叫衙役把围观众人赶了个干干净净,带着王世冲穿街过巷,到了一僻静场所。 看着前头的死胡同,王世冲又望了一眼两旁高墙,笑道:“曹捕头,这小巷子就是衙门么?” “哼,臭小子,若你不跟我们走,这事倒还难办,如今可是你自找的。”曹捕头咧嘴一笑,看着王世冲腰间袋子,眼里露出一丝贪婪。 唐磊更是急不可耐,喊道:“曹哥,还废什么话,把这小子打死扔到汈汊湖去,钱财归你,那小妮子归我。” 曹捕头嗯了一声,挥一挥手,道:“上。” 王世冲摇了摇头,伸指一点,喊一声“定。” 只见曹捕头等十几人都变作了泥塑一般,眼中尽是慌乱,却是不能动上一动了。 “咦,大悲赋。”原是甘露醒来了,她倒看得清楚,王世冲只是一指点出十几道气劲便封了来犯众人的大穴。 眼看天色完全黑下,竟是觉得有些发冷,王世冲更是生气,若非这唐磊胡搅蛮缠,自个说不定便在元宝楼睡上大觉了,见甘露醒来他也高兴不起,哼了一声:“这十几人想来没少做恶事,就在此处结果了他们性命罢了。” 甘露可被他吓到了,从王世冲背上跳到地上,方一站稳就喊:“元宝,这十几条性命说杀就杀,够刺激的啊。” 曹捕头和唐磊更是肠子都悔青了,这甘露看似在劝王世冲留手,却是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啊。 王世冲嘿嘿笑着走向唐磊,抬手就是一巴掌把个唐磊打翻在地,他也没下重手点穴,唐磊摔在地上倒是把穴位撞开了,立马就蹬着地面往后爬,口中直喊:“别杀我,我叔父是大洪山的人,你不能杀我。”感到后背一片冰凉贴在了墙上,知道没有了后路,吓得身下一热。 “这人好生污秽,早点弄死算了。”甘露受不了了,直往巷子深处退去。 王世冲也是一愣,心中本也没想shā rén,只是想吓吓他们便罢,怎晓得这唐磊如此胆小,正想好好教育这群无赖。 退到巷子里的甘露喊了一声:“快过来,这后头有人。” 等到王世冲提着唐磊走来,甘露连着退后好几步,捂着鼻子叫骂道:“你把他提来做什么,还不快丢开,脏了姑奶奶的眼。” 王世冲倒没空理她,走近了便感到巷后有着法力波动,心中满是好奇,抓着唐磊又是一巴掌,骂道:“我管你叔父是谁,这后头是什么地方,从实招来,不然弄死你。” 唐磊哪敢不说,一听王世冲说要杀他,吓得面如土色,连忙开口:“这后头就是汈汊湖。” 难不成这深更半夜的,还有人在汈汊湖斗法不成,听唐磊这么一说,王世冲更是好奇,看甘露一个鹞子翻身先走了,他便把唐磊随手扔在地上,紧跟着翻过墙去。 不提唐磊如何对待被定了身的十几个捕快,且说王世冲和甘露二人翻过墙角落在地上,就见汈汊湖上一个蓝袍修士立在空中双手结印,不停打出法诀,而汈汊湖上滋滋的泛起电光,分出一个湖眼。 待到湖眼清晰,蓝袍修士止住术法,呵呵笑道:“鸣雷珠,我来了。”随后拿出一身黑袍罩在身上,兜头入了汈汊湖。 剩下湖边暗处的王世冲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甘露先开口说道:“他刚才好像是在破开禁制。” “嗯,这湖里应该别有洞天。”王世冲深以为然,看着甘露一脸坏笑,心想这是遇上知己了啊。 一切尽在不言中,趁着那湖眼还未完全闭合,二人也是紧跟着先前蓝袍修士进了汈汊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隐世宗门 入了汈汊湖底,果真别有洞天,入了那湖眼后竟脚踏实地,不见半点湖水,四下一望,是在一宽敞地方,脚下一个铁盖子似的东西倒大。 王世冲和甘露都显得有些兴奋,虽然是沾了那蓝袍修士的光,不过查探秘境这种事情,向来是见者有份,他二人这么一想就舒服多了。 忽而胸口贴肉存放的天雷图发出一丝热度,这感觉转瞬即逝,王世冲都以为是不是自个产生了幻觉,心中暗想莫非是此地有宝贝引起了这无名甲骨的共鸣不成。 一声怒吼传来,“大胆贼子,休走!” 真是流年不利处处碰壁,甘露御风飞起,神识扩散出去,脸色瞬时变得不好。原来这里是有着活人居住的一片建筑群,他二人便在中心,怒吼声从远处传来,脚下却是一股传送灵力的波动,这时哪还不明白,定是被那做贼的蓝袍修士给阴了一把。 抬头一望,远处石崖上书“栖霞宗”三字,一个儒生模样的中年人凌空虚渡到了眼前,眼神冰冷,身形虚幻,不是真人来到,而是大名鼎鼎的元神出窍! “这位道友,我二人误入贵宗,都没来得及走动呢。误会,误会啊。”王世冲赔着笑脸上前,作揖一礼,心中也是有些苦涩,早先有人传送走了,纵是有宝怕也是无缘啊。 甘露翻了翻白眼,不屑说道:“要是误会你解释个什么?” 看了看已经赶来的几百名面色不善的弟子,王世冲心里直突突,听了甘露这话更是生气,不就是个金丹修士么,在元神道rén iàn前你得瑟个什么,回过头去就喊:“你是不是傻,分不清形势么。” 这话一出,身形虚幻的中年儒生也看不出有什么表情,道:“还真不拿我栖霞宗当回事了,给我拿下。” 眼看靠得近的弟子祭起兵器,王世冲也顾不得解释了,就要诏出蟠钢剑来。 “且慢”这时一丰神俊朗的年轻人走上前来拦住众人,对着中年儒生施了一礼,脸上满是担忧:“师父,这人我认识,是陵阳山的弟子,想来我们认错人了吧。” 嘿,这可乐了王世冲,没想到这隐世宗门也有熟人不是,看向那年轻人,更是惊喜:“莫大哥,你怎么在这?” 莫姓青年面泛苦色,心想这人不在陵阳山呆着,怎么来这了,看了看和师父对峙着的甘露,略微整理了下心情,开口说道:“冲儿,你还是先说说你怎么到的这里吧。” 王世冲回过味来,便将先前之事简短的说了一通,又是作揖拜倒,对着中年儒生说道:“我二人本以为那蓝袍修士是寻到了某处古迹,绝非有意闯入贵宗的。” 中年儒生皱起眉头,思索许久,方才看向莫姓青年,淡淡说道:“鸣雷珠被盗了去,我也不管是谁,你不是要下这藏魔洞么,如今正好没了镇物,同你朋友一起下去便是。” 莫道然听了这话,神色大变,喊道:“师父,此事与他二人无关,我一人下去便是。” 中年儒生不再听他说话,而是看向甘露,笑道:“这藏魔洞,你三人下还是不下?” 甘露听了这话反而满脸兴奋,暗道此处既然喊作藏魔洞,难不成真有个魔不成?心中想着终于能斩妖除魔了,不枉冒着被姐姐打的危险跑下山来,就是喊一声:“你这老道凭白冤枉我等,下这藏魔洞身证清白有何不敢。” “哼。”中年儒生不再多说,挥手打出一道法诀,那井盖虚化,王世冲和莫道然二人猝不及防掉了下去。 围观的许多弟子都喊道大师兄,甘露心道这莫道然人缘还不错嘛,瞪了中年儒生一眼,也是纵身入了藏魔洞。 再说落下了藏魔洞的莫道然见到底还是连累了王世冲,满面愧疚,长长一揖道:“冲儿,是我连累你了。” 别的都不管,王世冲可是心头滚烫啊现在,一把扶起莫道然,问道:“莫大哥,那鸣雷珠是什么?惹的你师父如此气恼?我心中满是疑惑,希望大哥能解说一二。” 原来许多年前魔门弟子误闯栖霞宗,不料功力有限反被囚入此地,栖霞宗宗主又去随州大洪山借来鸣雷珠日夜洗刷,天长地久,那魔门弟子灵性不再只剩一身浊气,近日便可将他镇到灰飞烟灭,可如今鸣雷珠被盗,这魔物却是有着脱困的机会了。 “砰”的一声,甘露双脚踏地震的这藏魔洞都是一颤,四处打量一下,哼道:“还藏魔洞呢,跟个矿井似的。” 莫道然苦笑不已,接着说道:“我这几年为报家仇叛离宗门的事情你也知晓,本来师父要将我逐出师门的,我苦苦哀求才没有立刻赶走我,可是我也答应他了,要入这藏魔洞把魔门弟子的元神带给他。” 静,不大的藏魔洞变得很是寂静,王世冲恍然大悟,难怪自己看不出这莫道然的路数,感情他是隐世宗门的叛逃弟子啊。 王世冲又偷眼望了望甘露,见她小嘴一撇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倒不能不在乎,心中想着如何离开这里的同时,苦涩一笑道:“莫大哥,不知这魔物如今是个什么修为。” “被鸣雷珠洗刷了这么多年,他的修为应该降到黄明境了吧。”莫道然随后看向甘露微微一笑:“冲儿,这位姑娘是。” 听到那魔门弟子落了个黄明境的待遇,王世冲似觉得无趣,随意应了一声:“她嘛,散修一个。” 甘露狠狠瞪王世冲一眼,心中连着骂了好几声死元宝,见莫道然捏起指诀要打开秘境了方才没有作声,入了秘境后愕然发现此间竟和外面的栖霞宗一模一样,只是远处天空被七彩光华所渲染。 莫道然领先在前,甘露握剑断后,三人行过长桥,那桥正中,石台上有着一方棋局,许是机关,莫道然却看都不看,从棋篓拈出一子随意落下,便向前走去。 阻挡在前方的光幕也消散开来,跟在后头的王世冲瞄了一眼棋局,瞬间对莫道然大为钦佩。 走了许久,来到了一个凉亭前,莫道然将脚步顿住,思绪好似飞回了旧年。 王世冲好似看出什么,赶忙拉住甘露,低声问了莫道然一句:“大哥,怎么此处有人把守,却逃了先前贼人。” 莫道然看着前方景色,笑道:“还没进藏魔洞呢,那藏魔洞又号生死棋局,是门中禁地,哪有那么容易进。” 凉亭之中,女青年又落一子,男青年低头一看,拍手大笑道:“师妹,这一步棋可真臭,啧啧,且看我如何让你全军覆没。” “道然曾经说过,多闻数穷不如守中,坚定信念,必能守得云开月明。师兄,棋还没下完,可别说大话闪了舌头哩。”女青年笑道,秋水般的眼里充满了憧憬。 男青年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莫道然?他是没可能再回到栖霞宗了,师妹还是早些忘了那人为好。” 就呆立在不远处的莫道然听他二人谈起自个,哪里还能忍住,高声喊道:“清然师兄,晴云师妹。” 晴云一把转过脸来,惊喜交加:“道然哥哥。” 清然看见莫道然身影真真实实站在当场,猛地一拍棋盘,握住身旁的八卦铁剑跳出亭外,斥道:“你这叛徒还敢回来。” 不等莫道然开口,那清然扬起袖口就是一剑。 莫道然手上一翻将闲逸剑立在身前,被清然一剑点在剑脊之上,噌噌噌倒退几步,胸口多了一道剑伤,看远处大批弟子赶来,知晓是要布阵,高声道:“小心,这是闲逸剑阵。” 偌大庭院三千弟子白衣在身,提剑袭来如海如潮。王世冲和甘露哪里敢怠慢半分,双双加入战斗之中。 清然舞剑,长啸一声:“满庭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洲。” 眨眼之间栖霞寺三千弟子便以清然为核心施展出闲逸剑阵来,剑花飞舞,寒光闪现,如陈年美酒直欲醉人心脾,那漫天飞花中却又暗藏杀机,温柔陷阱,最是危矣。 一花一剑,一酒一击。 莫道然和清然战到一起,身形变幻带出幻影,所过之处尽是金铁之声,剑势纵横,剑光夺目。栖霞宗弟子中唯他二人最善用剑,三千弟子不敢近前。 被围住的王世冲和甘露就没这么好命了,王世冲运转内力冲开左臂天府穴,剑气化雷,震翻数十弟子。急道:“甘小妹,莫下shā sh一u,这闲逸剑阵乃水磨阵法,绝不能让他们凝聚阵势,趁莫大哥引开清然,我施展八剑连环破开此阵,你务必替我争取施法时间。” 因为金丹境界而被特殊照顾的甘露憋屈的应了一声,再踢翻两个弟子,手中提着连鞘青萍剑翩翩起舞,愣是在阵中打出一片空白。 八剑连环,名为八剑,实无实数,道生八剑,一剑一方,剑出压八方。 清然见王世冲步踏罡斗,只是八剑,闲逸剑阵连其十分之一的威力都没使出就被破掉,和莫道然再拼了一记,飞身退后,“众师兄弟不肯拿真本事对付你,罢了,我在生死棋局等你。” “即便是万劫不复之局,我也奉陪到底!”莫道然横剑向地,毫不退让,心中气的要紧,若是王世冲和甘露有个意外,他得愧疚死。 清然收剑后退,半空猛地往晴云方向掠去,莫道然神色大惊,措手不及间被清然一剑逼退,眼睁睁看着晴云被拉入了生死棋局。 众人失色,莫道然重重拍了自己一巴掌,恨恨说道:“这生死棋局一进去,可就非生即死,二位仁义,道然谨记于心!就此止步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跳入了生死棋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鸣雷珠的下落 莫道然一进入生死棋局,发现自己竟踩在棋盘上,心里顾念着晴云,他也不在意,再一步却踏不出了,这才明白生死棋盘,以身做子。 当即体内金丹之力调动,凌空立在棋盘之上,俯空扫视一眼不见晴云,脸色难看道:“清然师兄,落子吧。” 对面的清然见他发怒,大手一挥开启棋局,桀桀笑道:“这是你我上次未下完的九劫连环,你是赢不了我的,你绝对赢不了我!” 莫道然心中暗叹,这清然心生妒恨,如何懂得棋之正直,开口道:“落子—白鹤。” 清然脸上满是冷笑,心中可不敢有半分大意,见莫道然轻描淡写,不大会儿竟毫无征兆的把自个大龙给围了,他心中有些急切,却突然又平静下来,不论其它,这上来就互杀大龙,可是那刚学棋的后生娃子才会的。抬头一看,正好和莫道然对视,看了莫道然眼中的怜悯,清然双眼微眯,笑道:“师弟,一走十年,你这棋艺可没退步,不知你是在外报家仇,还是凭着棋艺寻富贵去了。” “师兄说笑了,我如今只想求得师父的原谅,和晴云厮守一生。”莫道然摇一摇头,再落一子,“鸦雀。” 清然微微抬眼,道:“可师父已经答应把晴云许配给我了,师弟这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看着莫道然神色变化,清然露出一个完美笑容,他知道,莫道然的心,乱了。 “第十劫。” 再说藏魔洞外,王世冲正要跟去,哇的一声,咳出血来跌坐在地。 甘露赶忙上前扶住,担忧道:“不自量力的元宝,你体内伤势我还看不出么,再强行施展高深术法哇,这修为可就要止步不前咯,姑奶奶也是倒霉,招了你这么菜的跟班。” 王世冲顺着这光景就把个甘小妹抱住,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那缓慢旋转的气劲漩涡,笑道:“修为止步不前又如何,当初若不是莫大哥一路护送,我可见不到师父最后一面。现在他有难,我若不尽一二分绵薄之力,纵作了神仙,难免心存愧疚不得自在。” 甘露这又被占了便宜,心中可是又惊又恼,看他伤重,也不敢推开。场面显得有些尴尬,那三千弟子见棋局已开,倒是离去了,也没和王世冲二人说上半句。 就在清然和莫道然相持不下互相攻诈之时,王世冲也和甘露进了藏魔洞,落地一看,四周花草绚烂,清香弥漫,甘露笑了一声:“好美的地方,能比得过盆景园了。”正要走动,又被拉住,直喊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不说话专动手啊。” 说是拉着她,那王世冲却是把她当小孩一样搂住大半个身子,直让这甘小妹两耳发烫脸发红。 王世冲赔个笑脸,道:“这可是棋盘呢,不信你看。”说完他也是认准了这奇异之地的一个落子位,削去一剑,几朵花儿掉落,显现出那妖灵来。 那主场的师兄弟二人之间的对弈也已是快分胜负,清然再落一子,哈哈笑道:“你输了,你输了,你输了!” 败局已定,状若癫狂的莫道然猛地跪倒,疯狂捶打地面,嘶吼地眼角都要裂开,整个身子光芒闪耀,这是心境大失,金丹不稳的征兆。 眼看他就要爆体而亡,一直就在暗处观望这局棋的晴云走了出来,扶起莫道然来,温柔地笑笑:“这样你就要放弃了么。” 听了这既熟悉又陌生,在梦中回转了千百次的声音,莫道然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又喊了一声:“可我已经没有胜算了!” “你看看你的朋友,他可从未放弃阿。” 莫道然豁然抬起头来,看见天空正中景色变幻:王世冲拉着甘露跌跌撞撞的在一片草地上走动,每一剑削出,地上便空出一块,周围棋灵随后攻来,王世冲脸色苍白的都快透明了,还是挽剑退敌。 “原来我的朋友还在为我奋勇战斗,我又怎能轻易放弃呢。”说出这话的莫道然身上偶现点点星光,这是感应命星,凝聚元神的征兆。 但凡修为到了瓶颈,是堕落还是崛起,不过一念之间。 清然看他居然在这等险境之中感应到自己本心所向,也没有趁机出手,倒不算太坏。 只看得那师弟闭目良久,方才一子落下。 他也是笑了一笑,情绪却骤然一个大转变,“妙,妙。这一手可真妙,可,那又怎样。”说到最后大吼一声,生死棋局破碎开来,王世冲和甘露二人也在不远处出现。 莫道然叫声不好:“清然师兄入魔了。” 清然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怪物,披肩散发,嘴现獠牙,身躯上满是黑气。 “这是弈魔!你们快走。带晴云走!”话声一落莫道然将晴云推开,迎上弈魔提剑便斩,灵力涌动是要拼命。 王世冲又急又气,使锷上火提着蟠钢剑在弈魔身上砍上几剑,每一剑下去都是雷电带火花,愣是不能破开它半点皮肉。 随后赶到的甘露,也是全力一剑刺在弈魔咽喉,声势浩大也只是留下一道白印,明白弈魔肉身强大,立时变刺为截,直照着弈魔双眼打去。 恰在这时莫道然已连着劈出一百多剑,看出其中奥妙,解释道:“这弈魔根源在体内,你们镇住这浊气肉身,我进去一看。” 王世冲再一剑无果,听闻此言,看见甘露推开莫道然就要行此险事,使剑匣砸开甘露,身躯化成一道流光进入清然体内。 甘露摔落在地,看见王世冲进了清然体内,此刻心情复杂却也来不及多想,跳起身子就和莫道然双剑合璧压制弈魔,急促说道:“使剑煞化锁。” 此时危急,莫道然也不去想这普通法门管不管用,和甘露一齐舞出几十根剑光锁链将弈魔绕住,两口剑一碰,剑域锁成。 再说入了弈魔体内的王世冲,丹田灵力都颤动开来,胡乱打出几剑,有死无生的意念太过浓重,愣是激发出了蟠钢剑应有的部分神兵威能,白茫茫的剑气,黑红的剑身。 七曜人寰,尽得其义。 轰的一声弈魔身躯整个炸开。 中年儒生适时出现,望向莫道然c清然c晴云三人,轻轻叹了一声。 废墟之中,莫道然两腿一跪,磕头道:“多谢师父成全。” 满地狼藉中,清然亦是拄剑站起,眼神中满是不舍,苦涩道:“师妹能一生幸福,清然当再无牵挂。待为兄舞剑,共贺琴箫——” 而甘露身旁,眼中含泪的晴云,凝望着莫道然,提议道:“我们合奏一曲忆华年可好。” 知女莫若父,田郎伸指一点,便凭空出现了瑶琴玉箫。 莫道然先是拜谢师父,随后跪在王世冲二rén iàn前,王世冲有心阻拦,却虚脱不起。 只看得莫道然抱拳伏地:“你二人若不嫌弃,我想与你们结为金兰之好。” 悠扬委婉的声音荡漾开来,那是琴声响起。一片瓦砾之中的少年个个负伤,却都很是开心,王世冲站起抱拳,躬身一礼,真切道:“莫大哥。” 甘露却不甚开心,她看得真切,那魔门弟子的污浊元神,可是钻入了莫道然膻中穴里,纵入了元神境,这莫道然恐怕也寿算不多了。 大破弈魔之后,王世冲和甘露在这栖霞宗住了两天,就要告辞离去。出口处,王世冲抱拳一礼,道:“莫大哥,别送了,回吧。” 说来此次能破掉弈魔,还是亏了王世冲相助,心存愧疚的莫道然见这兄弟转身就要离开,哪里肯依,道:“二弟,你这是要去哪。” “难不成你好不容易得到师父原谅,又要出山不成。”甘露露出两颗虎牙嘻嘻笑道。 莫道然哑然失笑:“甘小妹,弈魔都死了,我师父打算举派迁往鹿门寺。” 对了,差点忘了正事。王世冲拍了拍脑门,看着莫道然问了一声:“大哥,可查出那鸣雷珠是被谁拿走了。” 听了这话,莫道然心中思索,怕是这兄弟想要那鸣雷珠。开口说道:“不瞒兄弟,这鸣雷珠是大洪山唐家的至宝,会在这栖霞宗也是因为我师父当年是直接问大洪山主借的。”说完又打量了附近一阵,低声道:“此次盗走鸣雷珠的,恰巧就是这唐家的弟子。” 鸣雷珠原来是这大洪山的人偷的,王世冲摸着鼻子轻轻哼了一声。也知鸣雷珠本就是这神宵宗外借给栖霞宗的,此中蹊跷他也不想去追寻。只是大洪山都没出声讨还,其下弟子却来盗宝,说不得要借此机会把那鸣雷珠占为己有。 那鸣雷珠可是能引起无名甲骨共鸣的好东西啊,若得到它,配合自身这五雷法,进阶金丹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想到这里,王世冲再不多说,抱拳道:“莫大哥,请回吧,我也是要去襄阳的,你我兄弟来日再聚。” “元宝,姑奶奶说了要去襄阳么?你小子有点眼力见没有。”刚王世冲和莫道然道别,甘露也不好说破他,这出了汈汊湖后,可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经过这几天的事情,王世冲可算是能摸着点这甘露的脉了,一是天天想着行侠仗义斩妖除魔,二就是游历玄界寻宝探险了。此时胸有成竹,嘿嘿一笑:“甘小妹,那大洪山弟子忒不是个东西,盗取鸣雷珠就算了,嫁祸于我也算了,惹到你头上了你能忍啊。” 玩心大得没边的甘露眼睛一亮,道:“鸣雷珠是被人偷了,又不是没了,我们可以去找那弟子,把鸣雷珠抢过来。” “甘小妹,先前那唐磊,不是说他叔父是大洪山弟子么,呵呵,麻河镇就在汈汊湖旁,看来这鸣雷珠是回到了唐家啊。” 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有什么理由说不呢。 甘露露出虎牙笑个不停,小手一挥,道:“元宝,大洪山走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扯虎皮拉大旗 随州大洪山,位于襄阳城东南方向,山上有神宵宗,百年前得陵阳山敕封为玄界雷法正宗。十年前张魔君袭击陵阳,这神宵宗也造了难,不仅山主冲和子战死,门中张c李c白c唐四脉弟子更是实力大损。随后四姓家主共同理事,至今未选出一个山主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神宵宗固然被张魔君打个半残,恐怕也不会把我这独秀峰主放在眼里。” 千年银杏谷前,王世冲听完甘露介绍,眉头皱起。 这神宵宗如今是百废待兴之时,独秀峰主下山也没几人知晓。甘露眼睛一亮,心里有了对策,道:“如今这神宵宗破败,你可以冒充封讨使者,索取鸣雷珠。” 王世冲想了一想,道:“你说的容易,冒充封讨使者,我拿什么冒充。” “你这独秀峰主水分再大,身份还是真的。哎,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啊”甘露拍了拍额头,苦笑道。 王世冲也不是真蠢,被这么一提点,他心里的坏水就围着这独秀峰主四字想了不下十个办法了。 这千年银杏谷,肯定是不能轻描淡写的破去的,强闯更是不成,要是反被困在里面那就乐子大了,既然决定要装神弄鬼,那自然得有气势。 再说这陵阳山给的封号可不是说着好听,得了封号的门派,自然有玄界气运加身,成为灵力聚集的一个节点,对于修行可是大有裨益。 不过说到底自己黄明境巅峰好说不好听倒是个破绽,王世冲先使定珠隐匿掉自身气息,随后长啸一声:“陵阳山封讨使者来到,神宵宗上下人等出来拜见。” 银杏谷中,守门弟子正打着盹呢,鼻子上一个泡接着一个泡,陡然听到这么一声大喊,赶紧爬起身来,又细细听了两句,疑惑道:“我大洪山不是早就得了封号么,怎么又来封讨。” 他摸了摸脑袋,忽然像是屁股着了火一般往山上跑去。 陵阳山的封讨使者,不是来给封号,就是来讨伐的啊。 谷外,王世冲和甘露互望一眼,各自站得笔直,静静看着银杏谷方向。 不多时,三道人影出了银杏谷,“张寂先c李琼书c白玉蟾,见过封讨使者。” 张寂先和李琼书脸色不是很好,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完礼后也不说话。 神态自若的白玉蟾看了看身旁两人一眼,见身后弟子陆陆续续赶到,他一双眼睛也是盯着王世冲二人细细打量。 芙蓉百花袍?千叶绿萝衣?稀奇,道门服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哨了,再看,那女的还戴个iàn ju不以真容示人。 见白玉蟾面色古怪,王世冲也是有点发虚,神宵宗四个主事人一下来了三,我滴个乖乖,可不敢露陷,立马冷冷哼了一声,把独秀令扔出,道:“我奉牧掌教之命前来封讨,怎么就你三个,不见唐千仞,他死哪去了?” “呵呵,唐家主在山上静修呢,不知独秀峰主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啊。”不顾身后弟子骚动,张寂先等人检查完令牌,知晓是独秀峰主后,态度大为转变,暗暗思量起这封讨使者的身份真伪,脸色都有些阴沉了。若不是刚刚神念查探看不出这二人修为,说不得就要出手试探了。 这几人前脚还叫自己封讨使,后脚就喊独秀峰主了,看来十年前的那桩事情,让陵阳山的底细暴露了许多啊。王世冲心念百转间,骤然紫府大动,一身五雷邪法全力爆发出来,极具攻击性的对着眼前三人就笼罩过去。 数十道天雷不分敌我,直直炸在这银杏谷外,甚至炸死了一大片神宵宗弟子,就连千年银杏谷这个护山阵法也是形同虚设一般未能阻挡半分。 就连王世冲也是吓了一跳,这五雷邪法也没怎么用过,威力却是大的惊天动地。不等张寂先三人反应过来,他凭着这股气势又大叫道:“好胆,你神宵宗还有没有把我陵阳山放在眼里,莫非你等敢不听封!若是不听封讨,便等我禀明牧掌教,那时叫你神宵宗鸡犬不留,悔之晚矣。” 陵阳仙山,敕封玄界,敢有不从,屠宗灭门。 莫说人间,便是三十三重天,阴曹大地府,也要得这陵阳山敕封方为正统。 李琼书最先感到有些怕了,这独秀令可没作假,眼前之人贵为九子陵阳之一,怎敢招惹。狠狠瞪了先前说话的张寂先一眼,这才双手奉还独秀令,恭敬说道:“封讨使息怒,张道友心直口快,并无恶意。” 白玉蟾最为冷静,不过王世冲使出这五雷法后,他眼中有精光闪过,就连身子都微微抖动两分,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站在王世冲身旁的甘露却是看到白玉蟾面上喜色一闪而过,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她心中生疑,提高了几分警惕。 “封讨使,在下知错了,还请封讨使说出来意,我等必定遵从。”张寂先心惊肉跳的说道。 十年前独秀峰被灭后,也没传出谁接任了独秀峰主,眼前这人却是假不了了,谁不知道陵阳山的幻清道法囊括三千大道,这天雷滚滚,和当年牧掌教震慑神宵宗的雷法相比虽有不如,也差不了多远了。更别提这独秀峰主动不动就拿屠宗灭门要挟,时不时搬出牧掌教来耀武扬威。 怕是除了甘露,谁也不知道这王世冲后背早就吓出冷汗来了,要是眼前这三人突然动手,怕是王世冲有得苦头吃了,想到这,甘露不由得笑了。 紧张不已的王世冲心中也是大为松一口气,沉声道:“昔年封汝为雷法正宗,不想冲和子殉道而亡,神宵宗群龙无首。今得牧掌教口谕,令尔等速速选出山主,如若不然,这雷法正宗的封号便要收回。” 原来是为了此事,说来这山主之位,四脉争了许久也没争出个名堂来。张寂先和李琼书互望一眼,又同同忌惮的看着白玉蟾。 呵呵,白玉蟾虽然不知王世冲到这来到底是为何,不过这神宵宗无主对于大洪山来说是大事,但远远不值得牧凡尘派人来催。莫非是这王世冲假公济私有求于神宵宗,他接过话来,道:“封讨使,远道而来多有劳累,不如上山歇下几日,让我等好好与你亲近亲近。” 先前不见动静,现在跳出来攀关系了。这白玉蟾,够不要脸的!张寂先和李琼书心中骂道,也不敢插话,只得眼巴巴的看着王世冲,若是这王世冲上山,说不得他两人也要好生巴结一番。 “不了,牧掌教的话我带到了就是,这便打算回山。”王世冲口上这么说着,又隐晦的向白玉蟾抛去个眼神,心中暗暗叫道,千万别让我走啊。 许久不见动静,王世冲都快要不好意思的转身离去了。 白玉蟾方才慢吞吞的说道:“封讨使远道而来,这就要走了,我等不能没了礼数,当献上一份薄礼。” 感觉到浑身舒适的王世冲哈哈一笑:“白道友有心了,有心了啊,可惜唐道友不在,他那鸣雷珠我心仪已久,可惜,哎,可惜啊,要是有鸣雷珠,我可要在牧掌教面前为你神宵宗说上几句好话。” 因为白玉蟾说话很是缓慢,也没人发现王世冲这是插话。可被打断话语的白玉蟾却是一愣,这么直白的讨要东西也是少见,随后他看着李琼书怪笑道:“唐道友的鸣雷珠本外借了出去,可是早两天却是被送回来了,看来这鸣雷珠和封讨使有缘啊,如今这鸣雷珠就在李道友身上呢。” 李琼书心花怒放,给了白玉蟾一个感激眼神,随即很是狗腿的取出鸣雷珠来双手递给王世冲,道:“小小物什,不成敬意。” 将鸣雷珠拿在手上,此时也不是细看之时,王世冲压住心中欢喜,脸上故作淡定的道了声谢,又道:“多谢李道友了,只是这鸣雷珠毕竟是唐道友所有,我这就收着,不好吧。” 不好你还直接装进芥子袋里去了,张寂先心中大骂这人比之白玉蟾还要不要脸,又是心里发苦,要是神宵宗再出个掌门,这雷法正宗聚来的气运可就不是现在这样分成四份了。 他哪敢不抓住这个机会献好,抢过话来,道:“唐道友那边,要是知道这鸣雷珠送给了封讨使,指不定得多高兴呢,一切有我,封讨使放心去吧,有空还望多多来我神宵宗做客啊。” “有劳了,告辞。”王世冲哈哈一笑,拉起甘露的手转身就走。刚走出几步,低声道:“甘小妹,有没有什么办法跑远点,我感觉这几个老东西在盯着我们啊。” 甘露看了王世冲一眼,见他额头都冒出细汗了,扑哧一笑,道:“拉住了。” 张寂先三人眼神勾勾的看着,见这二人走出几步后,脚下一股清风吹起,再看时,人就没影了。 大洪山上,白玉蟾匆匆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吩咐弟子不许任何人靠近,关shàng én来,转动了大堂正中的一个花瓶,进了暗室。 暗室中也没有存放任何东西,白玉蟾到了这里就盘腿坐下,捏起一个古怪法诀,和雷法没有半点关系的法诀。 少微星,百事吉,求事成,出行有财,宜文书喜庆之事,得此本命星者,白玉蟾。 白玉蟾双指联动掐算许久,突兀的喷出一口血来,他反而哈哈大笑,道:“果然如此,当年随魔君杀尽独秀峰不见天雷图,我就猜此图已是有主之物,好个王世冲,竟被你逃过一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晋升金丹境 紧了紧拉着王世冲的手后,甘露脚下生风,一眨眼功夫就上了青天。 玩心大发的甘露有些时日没有这么飞过了,又想起王世冲说要跑远点,索性越飞越快越飞越高,几乎都快要飞到三十三重天了。感到体内先天真气所剩无几的时候,方才不情不愿的降落在一座山头之上。 甫一落地,被狂风肆虐了许久的王世冲捂着脑袋使劲晃了晃,睁开眼感觉都是小星星,只好痛苦的又闭上了眼睛,叹道:“甘小妹,你这遁法若不是亲身体会,我还能形容一二,如今我只能说是九天十地,再没有比你跑得更快的了。” 这遁法五花八门,甘露使得是最常见的御风行,也不知这风为何如此喜爱她。 正在兴头上的甘露得了夸奖后,咯咯发笑,自豪道:“就是牧掌教张魔君那等深不可测的人物,单是御风飞行,也不见得比我快上多少。” 此处也不知是何地界,如今日上三竿头,倒是有些饿了。 甘露和王世冲二人寻了个村落,拿着金银换些吃食果腹,打听了清楚自身所在后,也就买下一叶扁舟放在襄水上顺流而下了。 二人半躺在船头,懒洋洋的晒着阳光,又有微风习习带来一丝清凉,山林里传来不知名的鸟儿啼声。 若是可以就这么顺着河流一直飘着,直到天涯的交错,世界的尽头,怕是也不会觉得厌倦。坐拥画境,佳人相伴,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物么。这般想着的王世冲,又想起十年前的那个雨夜,露出一丝苦涩,开口喊道:“我本仁慈,奈何苍天不许,终有一日神功大成,定将北冥杀个血流成河,只因那张魔君,祸乱玄界。” “发什么疯,没睡醒就滚下河去清醒清醒。”假寐的甘露本来还真差点睡着了,冷不防就被王世冲给吓了一大跳,满怀怨气的伸出手,道:“拿来。” “什么?”王世冲有些摸不着头脑,反应过来后,连忙把鸣雷珠掏出来又拿回去,口张了张想要说点什么,看着甘露那iàn ju下带着满满起床气的眼睛,再不敢多作他想,乖乖交出鸣雷珠。 鸣雷珠很是微小,使两根手指捏住,几乎就看不见了。 甘露看着鸣雷珠,又看看王世冲,忽而嘴角一弯,道:“元宝,这也跟在我身边许多年月了,姑奶奶对你如何?” 许多年月?好吧,还真是度日如年。虽说没有非打即骂那么凄惨,但自个堂堂独秀峰主,落魄到当你的小跟班,整天被你呼来喝去的,这心屈辱的都想掏出来丢河里好好清洗一下了,不对,是恨不得把你丢河里浸上几天,方解心头之恨。 当然,这些话王世冲也就敢心里想想,若是说出来,指不定会发生些什么。 甘露见王世冲又是愁云惨雾,又是嘿嘿发笑,她轻轻哼了一声,道:“这鸣雷珠看起来跟糖豆差不离嘛,你说我要是吃了它,能不能增加一二修为啊?” 眼看甘露捏着鸣雷珠就要往口里放,王世冲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喊道:“不要。” “呵呵。”甘露倒没真吃,又把鸣雷珠放下了,道:“说说看,这鸣雷珠我怎么就吃不得了?” 王世冲暗暗捏一把冷汗,谄笑道:“少山主您有所不知,这鸣雷珠内含天雷之力,不可直接食用,您老人家身子娇贵,可别伤着了。” 难道他不是想要这鸣雷珠吗? 甘露微微坐直身子,探头靠向王世冲,见王世冲一动不动,她咧嘴发笑靠的更近了,就这么面对面越来越近,直到王世冲满面通红,她才呵气如兰,轻声问道:“那你说说看,这鸣雷珠是干嘛用的。” “割开胸口血肉,取鸣雷珠锲入内里,运行功法,可达金丹境。”王世冲将无名甲骨里记载的方法说了出来,看了眼甘露,忍不住想起当初青莲宫甘露解衣,心中大呼罪过。 “诺,给你了。” 躺回船头的甘露满不在意的说道,随手把鸣雷珠丢出。 “哎。”王世冲惊呼一声,连忙接住鸣雷珠,听甘露发笑,他可没心情在意,感受着怀里的无名甲骨发热发烫,心里大为舒坦。 此番大洪山,算是没有白去一趟。 拿着鸣雷珠本打算使用,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王世冲遂从芥子袋取出两颗破境丹递给甘露,道:“独秀峰的破境丹想必你也是听过的,送你了。” 柔若无骨啊,王世冲嘿嘿傻笑,还用手指扣了扣甘露手心,忽的感觉两道充满杀意的目光直直盯在自己身上,吓得连忙松开手,见甘露收了破境丹后并没有说些什么,这才止住跳河逃跑的冲动。 有了这两颗破境丹,倒是可以尝试下感应命星了,要是真凝聚了元神,倒要好好感谢这小跟班。本想说些什么的甘露,见王世冲把鸣雷珠摁入胸口,心中大为不满起来,此时此地,是凝聚金丹的时候么,重重哼了一声,讥笑道:“以为金丹大道是白菜不成,说凝聚就凝聚的么,莫把金丹作等闲。” 运转五雷法的王世冲是听不到这话了。 气海穴中的紫府,以神识观之,如同一座宫殿漂浮于海,把它看作胎盘,里面的胚胎就是金丹,养真气破碎紫府而出金丹,引星光炸裂金丹而出元婴,元婴之后便是人仙。 可以说黄明境后的金丹境命星境都是在培育,培育一个根基,化作人仙的根基。 虽然话语之中嘲笑王世冲不自量力,甘露还是给他护起法来,时不时的看看他,心中反而有些期盼,听闻陵阳山独秀峰主,十年如一日停在黄明境不得寸进,想来传闻有误。 自那日山门前被陆俊文法宝击伤,王世冲的紫府将裂不裂,凝聚金丹也就只有一线之隔,如今仗着五雷邪法这等奇功,倒有几分把握。 衣摇空得风,气呵物得水,水注水即鸣,石击石即光。知此说者,风雨雷电皆可为之。 盖风雨雷电皆缘气而生,而气缘心生。 犹如内想大火,久之觉热,内想大水,久之觉寒。知此说者,天地之德皆可同之。 散去内气,散去先天真气,空荡荡的紫府在气海里越发清晰起来,微不可闻的雷声在紫府周围响起,王世冲观想紫府中有无数雷霆降下,又有电光闪耀照射千古。 再行五雷法,无中生有,想雷电为气冲撞紫府,每一撞都能撼动紫府一分。 轰! “糟糕,大洪山的人来了。”甘露急忙站起身来四处张望,只见脚下襄水无浪,两岸青山少风。 再一声雷鸣,甘露怔怔看着打坐的王世冲。又是暗暗思量,自己突破金丹的时候,好似是一道道清风把紫府给吹走了,当时还得了姐姐夸赞,说这等异象,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呢。 看着王世冲整个身子都闪烁着雷电,甘露甚至起过烤鱼的念头,只是随手捞了几尾鱼都被雷电给烤的乌黑,也就没下文了,此刻脸上更是没有半点不信,口中只是喃喃:“姐姐修炼天仙计的时候我也看过,怎么和这王世冲修行的功法这么相似,不会是牧掌教真和姐姐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吧。” 如果有人能看到王世冲体内的金丹,当会发现这金丹看上去坑坑洼洼,仔细打量,上面有着无数雷纹。金丹每一次旋转,都能蕴育出一道湛蓝色的雷电,按理说金丹境当是先天真气,可王世冲的金丹不然,积存的是元神境才有的灵力,雷灵力! 收了功法的王世冲睁开眼来,就看见戴着iàn ju的甘露脸都快贴着自己鼻子了,吓得他差点栽到湖里。 王世冲也不在意,这刚刚突破境界,心有所悟,也就说了出来:“笾不问豆,豆不答笾,瓦不问石,石不答瓦,道亦不失。问欤答欤,一气往来,道何在?” “凡人说公道自在人心,仙亦然,大道自在心中,不须发问。” “甘小妹,我脸上有花么,你这么看着我。”道行不错嘛,王世冲对这甘小妹又多了几分好感,见她看着自个,也是打趣道。 还别说,这王世冲一双绣眼变得更好看了些,额头左边的三道朱砂印颜色更深了几分。甘露也不知想了些什么,道:“元宝啊,你这雷法不错嘛,我用天仙计跟你换怎么样?” 天仙计,历代琅琊山主修行功法,更有传闻是琅琊山的一株青莲上记载的造化之功,而非穷人力编写的功法,何其稀罕。 要说拿天仙计去换别的,叫人知道定骂一句失心疯。现在这真有人换了,王世冲也不相信有这等好事就刚好落在自己身上,再说五雷法可是无名甲骨上的东西,那无名甲骨他虽然没搞清楚来历,也是不敢将其内记载的东西随意透露出一星半点的。 念及此处,王世冲呵呵一笑,道:“算了,女孩子修行的东西,我不要。” “嘿,姑奶奶叫你臭美。” 扑通一声,王世冲晋升金丹之后,落水庆祝,又有甘露这个大美人拍掌欢笑,也算是对得起独秀峰主的名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眼睛桥风波 十年前张魔君奇袭陵阳,而陵阳山没有任何动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玄界乱,始于百年前七龙撞仙,一发不可收拾,始于十年前陵阳山遇袭。 十年前的朝廷,人王姒太康前往洛水以南打猎,有穷氏首领后羿趁此良机,亲率军队只是三天便打破金陵,又孤身一人前往洛水,一箭射杀太康,篡位称王。 陵阳山不承认后羿的人王位子,这后羿也是有魄力,赌陵阳山自顾不暇管不了他,更是狼子野心,将扬子江以北拱手让与北极魔门,占据大江天险养寇自重,将姒太康的几个弟弟尽皆封作人王,而他自立为国师。 襄阳城,便变得无比重要。 魔门弟子偷袭个没完,道门弟子守个不停,倒隐约变成个试炼场所一般,但谁都知道,一旦陵阳山空出手来收整山河,怕是这襄阳城,就要爆发第一次大战。 襄阳城中,一墨客从茶楼走出,背上有着好大一个长匣子,他看了一眼走在街上的李扶戏,眼中露出笑意。 兴许是他目光太过集中,李扶戏心生感应,回过头来看去一眼,心中有些疑惑,也不想多事,又别过身子继续走着。 再一家茶楼,依旧是那个墨客。 李扶戏这才有点好奇,花费了两道目光打量那人,那人就好像只是个墨客,只不过不在烟花地,而在茶楼。 那人又出了次茶楼,往楼旁小巷一扭一扭的走了过去,看似纨绔公子,李扶戏却见他单手便把背上巨大的长匣子取下。 李扶戏转身又要走,忽的感受到寒意,剑意。 寒意像他儿时的贫寒,剑意像他儿时的贫贱。 他回过了头,只看见长匣子已经被打开,长匣子里有个冰匣子,长剑不在冰匣子里。 嘈杂混乱的叫卖声被风隐去,石砖缝隙的青苔不敢冒头,空中清新的茶香飘散如烟 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他忍不住伸出手去,好似入魔,他听到了剑的呼唤。 对于一个剑客来说,能得到一柄剑的承认,是莫大荣光! 李扶戏没有拿到湛蓝长剑,手掌微缩,又坚定的握住,他握住了墨客提起来的冰匣子。 冰冷入骨,是真的骨头都好冷。 墨客先前看他入魔,还以为被这剑给迷了心智,就把锁着这柄剑的冰匣子塞他手里,见他真敢来拿,心中也是着急。 一声清吟,街上行人不曾听得,可在李扶戏耳中却好比一声巨雷!他还没回过神来就跌倒在地,却是墨客把那长剑狠狠放入冰匣子里,也将李扶戏撞倒。 墨客蹲下身子,看着不住揉着胸口的李扶戏,终于说话了,口气却不太好,道:“那杨清韩钰二人,不过是神箭庄的两个普通弟子,说的难听点只是派给独秀峰主当扈从的。你倒好,被人欺负了一路,可这是你师父给你的随身佩剑,我再不想给你,也只得便宜你了。” 李扶戏笑了,微微抬起和冰块无二般模样的剑匣,抽出一半,只见剑身也是奇特,碧蓝色的水纹在里面来回游动组织起一副副奇特纹络。 骆敬贤笑了一声,道:“剑名水云间,匣名冰魄,法纹是潇湘。” 芙蓉峰听雨阁镇阁之宝,阁主潇湘子当年佩剑,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还是师父送给自己的,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些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李扶戏狠狠摇了摇头,清醒许多后才省得失礼,连忙作揖拜倒,道:“敢问师兄名讳?” “名姓何来,不过虚幻,再说我之身份实不便相告,我们,就此别过。” 骆敬贤这话说完,李扶戏再不多言,大踏步掉头离去。 留在原处的骆敬贤矗立许久,复又看向远处,喃喃道:“劫难应在独秀峰主身上,怎生又扶持这李扶戏。师尊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那素影剑你明明知道在哪,偏偏要大张旗鼓派遣弟子下山去拿。” 襄阳城中,一座别院内,得了柄好剑的李扶戏正端坐大堂修行剑诀,心中也是欢喜,那把他折磨许久的寒毒,此时竟隐隐约约成为了他修这潇湘剑法的机缘,方才修炼了几天,寒毒就被这水云间引去大半,再有些许光阴,不仅能恢复如此,修为更是能涨上一涨。 砰! 大门被撞开,杨清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还来不及歇上一歇,就是大喊道:“扶戏,快去眼睛桥救我师兄。” 正练得性起的李扶戏见她神色慌张,也是赶忙收了水云间,直安慰道:“别急别急,慢慢说,韩师兄怎么了。” 杨清也不答他,从芥子袋掏出一木鸟,口中诵咒,拉着李扶戏跳上乘风暴涨的木鸟。 等这木鸟飞步跑出,杨清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后,慌张说道:“是韩师兄见一粗鲁大汉强抢女子,他上前斥责几声,不想那粗鲁大汉好生没有礼貌,竟称他杂毛撮鸟。” 停了一下,看李扶戏脸上没有什么不妥表情,才接着说道:“韩师兄气不过,就和他过了几招拳脚,不巧竟被柳镶魔看到,我本想那襄阳守将会劝导一二,哪知他做主替那大汉应了我兄长请求,约斗眼睛桥。哎,这可怎生是好。” 李扶戏耐心听她讲完,眉头略微一皱,道:“清儿èi èi,韩师兄未免有些小气,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怎的还跑眼睛桥去了,不知这擂台比斗,有死无生吗。” 听得李扶戏这般话语,杨清心下生气,哼道:“你要是不去,大可以离开。” 李扶戏不说话了,就那么呆坐在木鸟之上,也不知心里想些什么,他如今伤势大好倒是得了水云间的缘故,和这韩钰没有半点关系,只是这杨清虽然医理糟糕透顶,好歹也给自己服侍了几顿汤药,罢,此次就算是还个人情给他们吧。 杨清看他模样,又嘻嘻笑道:“李师兄,你总不能袖手旁观不是。”见眼睛桥到了,又是赶忙收了木鸟,拉着李扶戏急忙跑去擂台。 正好看见襄水河畔,眼睛桥上的两道身影,魁梧汉子跃了起来挡去夕阳余晖,使威猛绝伦的一招猛虎下山。 韩钰跟着跳起,一招梨花箭就要使出。 断星河大刀反撩下砍,刀未至,先是一记断吼硬生生的打断了韩钰的梨花箭。 韩钰身形一顿,射出几尺的箭矢都歪飞开去,跌在擂台上踉跄几步,抬头一看,断星河的虎头大刀已是急剧放大。 杨清一声惊呼,喊道韩师兄。 看那魁梧汉子金丹中期修为,擂台打斗又对翎羽大为不利,更别提韩钰只是金丹初期了。李扶戏不敢怠慢,突的感应到什么,又止了手上法术。 当啷一声脆响,断星河虎头大刀断为两截,掉在这擂台之上。 被这一股巨力撞得连退了十几步的断星河,站定之后急忙抽出腰间一根青铜细鞭,横在胸前。再打量身前之人,身材中等,面容平常,那绣着各式各样花朵的衣服倒是显眼,最特别的是一双眉眼,如绣出来的一般。 见这青年自顾自的摸鼻子玩,觉得自己被轻视的断星河可忍不住,大声喊道:“你是何人?这擂台比武,各安天命,还不退下。柳将军,这当如何?” 擂台之下的柳镶魔,轻蔑的看了几人一眼,道:“未入我王朝军,我管不着。”说完居然转身带着将士走了。 憋红了脸的断星河气结,提起青鞭摆开架势。 王世冲眉毛一挑,执剑正要迎敌。 不想一旁传来声音:“你们两个别在这惺惺作态,我一定会来找你们的,王世冲,好本事啊,哈哈哈,好本事。” 他二人纷纷回头去看,见韩钰扣住两颗铁丸子往地上一扔,砰的一声浓烟散开。 风起云散后,断星河哈哈笑道:“小子,你竟然没趁这阵烟雾出手,看来是个磊落汉子,不像那杂毛鸟一样,武功不行还学别人逞能。” 王世冲眉毛一皱,随手扔给断星河一粒丹药,淡然说道:“这颗归元丹服下吧。”心中却越发烦躁,这韩钰,自个明明救他一命怎么还怨恨自己起来。复又看向襄水,停留在扁舟上的甘露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似是对断星河被救下感到开心。 断星河接住丹药,也不细看,大笑两声就吃了下去。 杨清看他二人如此模样,当真是又气又急。骂道:“王世冲,你这夯货不分青红皂白,韩师兄打抱不平,你把他气走也就算了,居然还给这强抢女子的懒汉疗伤,陵阳山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被杨清骂上这么几句,王世冲真是羞的满面通红,再看向断星河就不是那么好的脸色了,还是强忍着怒气,缓声问道:“我杨师妹说的事情是真是假?” 断星河向杨清瞪去一眼,叫道:“那女子和我自小就订了亲事。我上火云岭学成归来,那女子居然嫁了人家,我气不过便要拉她问个明白,这杂毛鸟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我这才不与他解释。” 想起盆景园之事的王世冲,心中再无疑虑,恍然道:“那韩钰出身世家,目中无人亦不稀奇,你就别与他计较了。” 断星河这时候看王世冲顺眼多了,憨笑道:“我这就打算回火云岭去,王兄若有闲暇,可要来找我洽谈一二。” “你这就想走了,问过我没有。”一直没说话的李扶戏抱着剑匣上前,斜睨着断星河,轻声道。 断星河骂了一声,还没舞弄开两条铜鞭,就咳嗽两声以鞭拄地。 王世冲上前扶住,手掌摸在断星河背上,灵气注入。 断星河脸色这才好了许多,说道:“多谢了。” 王世冲笑了一笑,回过头去对着李扶戏说道:“师弟还不退下。” 李扶戏把剑匣扔了起来,抽出水云间一剑刺出:“师哥要帮这蛮子,就别怪师弟无礼了。” 王世冲见他这般模样,便让断星河先走,挑起蟠钢剑和李扶戏拼了一记。 仅仅两招,王世冲感到手臂生冻僵硬,不禁多看了李扶戏的佩剑两眼。一剑立在身前,喝道:“师弟,小心了,玉晨雷。” 李扶戏竟没有进攻,而是和王世冲一样,也使出了一记仙法:“斩海妖。” 剑凌厉,气如虹。水云间和蟠钢剑嗡吟作响,棋逢对手将遇良材。最是令人振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口吐玉晨雷 随着王世冲道一声疾。 杨清只看得他剑上冒出一星雷火,从剑格处通达剑身,直至剑尖骤然收缩! 凝为一点蓝光,化为雷蛇火墙向李扶戏掠过。 而李扶戏提剑画了个半圆,空中地上,雾蒙蒙聚起水来,似慢实快,化作巨浪从四面八方围向王世冲。 王世冲也是提起剑来朝地一指,火墙爆碎开来化为漫天火焰和李扶戏使出的“斩海妖”碰撞在一起。 轰的一声,水幕并没有像心中所想一样爆裂开来,王世冲脸色一变。 走不多远的柳镶魔心生感应,骂了一声:“竟然还斗起法来了,来人。” 两名甲士上前单膝跪地,朗声应道:“属下在。” 柳镶魔回头望向眼睛桥方向,喝道:“马上去通知项智,让他带领天机弟子给我擒了擂台比斗者,再去真武山道观通知七仙宗弟子,让他们看看触犯王朝律令是什么后果。国之重地,岂容黄口小儿任意妄为!” 两个士兵不敢怠慢,架起风来直奔真武山道观。 说来话长,其实只一眨眼,李扶戏便和王世冲斗起法来。杨清这才想起眼睛桥禁止斗法,赶忙拿出灵螺贝传讯燕未归。 手臂被人拉住,灵螺贝也让人拿去,杨清连忙回头去看,怒斥道:“你是什么人,拿我灵螺贝作甚”。 “嘻嘻,这么早喊人做什么,以燕未归的神通,此间发生的事情早就知道了。”甘露努了努嘴,继续说道:“我是琅琊山人,不会害他们的。” 杨清心思转了转,忽然问道:“莫不是你叫王世冲把那大汉救下的?” 甘露眼露笑意,嘻嘻说道:“自然是的,让你师兄韩钰和那李扶戏联手欺负人家,我江南三宗的脸往哪放。” 神箭庄,神箭庄,牧凡尘一句没落宗门,可就是这个门派如今最真实的写照了。杨清冷哼一声,道:“若不是落日卷被后羿狗贼毁去,我神箭庄何至于此。” “杨师姐慎言,那后羿如今贵为国师,可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甘露轻声开口,复又看向擂台。 李扶戏脚步一动又是撩着王世冲咽喉削去一剑。 胆色不差的王世冲也是邪性,不躲不避反而一剑直照着李扶戏灵台刺去。 二人都是攻其必救之地,又各自收招躲过,李扶戏手快一分,躲过之后剑匣应声拂过王世冲面门。 王世冲心道不好,疾步退后,使剑化流风。 李扶戏也果真了得,匣下一剑紧接着前招挑起,就要避开,却还是没能躲过王世冲后发先至的一记流风重击。负了内伤却面色不变,反而蹲身使出一招“斩空邪”。 尽管王世冲早有防备,也被李扶戏这式术法御使的风刃逼得上蹿下跳,退后几步,使雷法变化,打出数十根箭竹。 只是随手两剑就将那数十根竹子击飞的李扶戏,心中道声不好。 果不其然,那竹叶铺天盖地的散开,王世冲故技重施,舌尖画符口吐雷火,这擂台之上顿时就是一片火海。 不想火海之中飞出一道剑气打在王世冲身上。 李扶戏提着水云间走了两步,笑道:“这斩妖剑诀滋味如何?” “你这臭小子,仗着修为欺负师兄呢。”王世冲哼了一声,再使雷法变化,身化竹海将李扶戏围了个严实。 李扶戏倒也不慌,一把水云间舞的针插不穿,水泼不进。 场外的杨清见李扶戏似被碧海笼罩一般,看得入迷,连身后柳镶魔带兵前来也不曾发觉,其中更以天机营弟子人数为多。 而这时李扶戏应对不及,被一根竹子撞在背上踉跄几步,急忙劈飞数根箭竹,一手捏起法诀,一手握剑劈下。 而王世冲亦是现出身形口诵秘法,双手握住蟠钢撩起一剑。 两道巨大的剑影交叉而过。 轰的一声! 本就将倒不倒的擂台也倒了,烟雾散去后李扶戏王世冲还保持着出招的姿势,但两人的嘴角都淌出一条血迹。 突兀的四名天机营带甲弟子拿盾举刀砍杀过来,原来是项智一声令下,要擒拿二人。 李扶戏和王世冲对视一眼,自知闯了大祸,二人背靠一处,两柄剑仅仅交叉一瞬便挥向天机营弟子。 四名天机弟子反应更是敏捷,俩前俩后,持刀立于身前,灵力散出体外交织在一起,地载阵成。 李扶戏和王世冲二人挥出一剑被格挡开来,就是身形逆转步伐回走,两柄好剑画出一个方圆作防御姿态。 四名天机弟子散了开去,各占一个方位,将手中盾牌扔向他二人,这一扔可不得了,你看那盾牌边缘,可是好几排细牙组成的利刃,这一招就叫做飞云断! 这么四面盾牌铰来,谁不怕。 李扶戏和王世冲跳起身来重重踏下一脚,那撞在一起咔嚓一声,黏而不分的盾牌就被他二人跺在地上,旋转个不停,所处地面不停塌陷下去。 天机弟子见了这等情况,大觉丢脸,片刻间对换方位又组起虎翼阵来,四把钢刀从不同角度砍下,关山梦断! 这可就避无可避了,李扶戏和王世冲本面对这绝杀一击,也是聊胜于无地举剑持匣挡去,金石之声响起。 他二人被打的单膝跪地,脏腑震荡双双吐血。 也是动了真火,王世冲将精血滴落蟠钢剑上,宝剑顿时光芒大作。 李扶戏也不知使了什么招数,那柄水云间流光溢彩,通体云雾。 当啷一声~四名天机弟子各自惨叫一声,飞出擂台。 那项智见了,面色黑的好比锅底。 就在刚才,王世冲驭使先天真气化作气罡,护住自身和李扶戏,一时抗住天机弟子的刀势。 而李扶戏在刹那间看到了水云间剑身上一点寒光,原想施展出来的“燕返”顿住了,剑身翻转,剑魂浮现而出,一剑劈飞四名天机弟子。 正是斩妖剑诀里记载的“妙破妖”,观出剑中奥妙,诏剑灵现身一斩。 四名天机营弟子飞出场外后,假寐的项智猛的睁开眼睛看向王世冲和李扶戏。四名天机营弟子爬起刚要冲上,项智喝了一声:“退下。” 开口正色道:“燕未归,出来吧。” “擂台比斗,胜负由天。再说,我陵阳山的弟子就算犯了错,也还轮不到你天机营来教训。”一身红衣的燕未归出现在这,英气逼人的脸庞上此时却是霸气居多。 项智还未答话,柳镶魔上前一步,道:“燕未归,擂台比武并无不妥,但在襄阳城中斗法,却是违抗了王朝律令。” 燕未归嘴角轻撇,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道:“请问柳将军,不知律令之中,此等荒唐事应当如何处置。” 柳镶魔冷哼一声:“很简单,废去灵根,以后安心做个凡人便是。” “废体内灵根,断修仙之路,说得容易,我陵阳山大好男儿,何时轮到你这个东西来处置了。”燕未归揶揄两句,招呼王世冲等人一声,掉头就走。 七大仙宗驻守襄阳的弟子,除陵阳山外,剩下六宗之人,虽然心下不喜柳镶魔此等行径,但听得燕未归如此口气,也是大为气愤,个个心下暗骂道真以为你陵阳山还是以前那般,任谁都要掂量一二么? 众人刚要发作,还未出得一声。就看见那已经带着王世冲等人走出好远的燕未归,伸手从腰后剑匣抽出一把鲜红长剑,剑上七个星点交相呼应,似勺似龙。 正是诚道之剑,七星·龙渊! 燕未归就这么拿着他的剑继续走着,身后众人皆,不敢上前。 甘露偷偷朝走在前面的燕未归吐了吐舌头,拉着王世冲衣袖嘻嘻笑道:“刚才和李扶戏两个人联手,那几个术法倒是用的不错。” 王世冲却是脸皮厚,满不在意道:“甘小妹过奖了,望你勤修玄功,终有一日会超过我的。”随后又很是大人的摸了摸甘露的头。 甘露忍不住轻笑了两声,道:“也就是我不便出手,不然定要那些天机营的大个儿尝尝我最新研制的麻龙散。” “嘿,你这说大话的,不过能麻翻人,怎就喊作麻龙散了。”王世冲不依道。 他二人还没聊上几句,走在前头的燕未归忽然停下脚步。 后头的甘小妹没头没脑的差点撞了上去,不由得大骂道:“你这人后背没长眼睛啊,怎么走路的。” 这倒奇了,除了王世冲一脸平静,李扶戏和杨清可是大惊失色,又见燕未归当作没听到似得,当下心中也是暗暗思量这女娃是何等身份。 燕未归抬头看了看前路,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道:“走吧,去真武山。”又将手中龙渊剑往地上一丢,跳上剑去只是光芒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王世冲急忙扔出胭脂兽,不想身旁几个身影跟着一起跳了上来,等到胭脂兽振翅飞起,他才不满叫道:“你几人倒是会占便宜,连个代步的物什也没有么?” 杨清哼了一声,李扶戏目露惊奇,而那甘小妹却是好奇的去摸胭脂兽脖颈,直吓得王世冲扯住她,喊道:“别乱摸,等下它会错了意,还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拉着我做什么,放开。”甘小妹站了起来,回过头去对着王世冲说道:“这是不是胭脂兽?” 王世冲见几人都望了过来,笑道:“倒是别看此马忒黑,这叫做锦缎火炭,脑门有撮白月光,耳下有骨突起,能懂人言,肋下有翅,能跑且飞,四蹄之下弯曲如钩,有抓石之力,浑身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可不就是赤兔胭脂兽。” 他几人还未说得一言半语,就发觉胭脂兽一声狂吼,似龙吟虎啸一般。 杨清脸上露出一丝愠色,你看那王世冲抚摸着胭脂兽脖颈,这胭脂兽不就安静下来了。 可那先前被吓着了的甘小妹却是撞他怀里不肯离开,那王世冲还就这么顺势抱上了,对着几人嘻嘻坏笑:“这胭脂兽一旦认主,你纵轮回,它也是会寻来的,怎么样,是不是很羡慕。” 说着话的功夫,又见燕未归就在前方山脚下。 燕未归也不管他们闹腾,使龙渊剑在地上划上一个圆圈,笑道:“你几人且在附近寻个村落住下,等我消息,冲儿,你就呆这。” 王世冲见了那圆圈,可不想进去,却是被背后的杨清踹上一脚,入了那圈子就沉沉睡了过去。 “老丈,你摆的这是什么棋局?白子明显陷入了必死之局,没有了退路啊。” 老汉发觉王世冲一脸认真的盯着棋局,欣慰笑道:“这弈自尧帝始创棋盘为教化之器,鬼谷王仙诡诈纵横之道为落子之术,从无必死之局,天道,总是会留给世间万物一线生机的。你c能找到那丝生机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太虚幻境童子观棋 棋盘逐渐朦胧起来,出现一副场景。红衣公子c白衣女子,相见相拥,红衣公子腰间玉佩荡了出来,上面赫然是‘伊祁’二字。 二人分开,男子满面笑容,道:“回到这里,还真是幸事啊!想当初你我” 女子打断他话语,道:“我要和你赌棋!” 男子略微一怔,又笑了起来,打趣道:“你可是从来没赢过我的。” “丹朱,如果你输了,答应我不去西陵,老死在这个村子里!” 还在苦笑的丹朱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帝都?” 那女子冷笑一声:“这世上叫丹朱者又深谙弈道,能有几人?” 丹朱恍然,道:“常听人言,冤冤相报,不想我也有这一出,便与你赌上一局又有何妨。” 光芒一暗,又骤然亮起,先前景象已是大变模样,那两人在一颗相思树前对弈,伊祁丹朱老了许多,那女子也是年华不再。 王世冲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双眼往那棋盘看去,他二人落子不停,那棋盘上一会儿大片白色,一会儿又大片黑色,直让个不是很懂对弈的王世冲大感头疼。 下到后来,他二人每落一子都要想老长时间,一局棋愣是下了十天十夜。 而王世冲也不像先前那般看云里雾里了,只是这二人每每快要分出胜负的时候,总是走上那么一步错棋,忍了许久,王世冲还是说道:“你走错棋了。” 伊祁丹朱抬起头对着王世冲微微一笑,道:“一情冥为圣人,一情善为贤人,一情恶为小人。一情冥者,自有之无,不可得而示。一情善恶者,自无起有,不可得而秘。一情善恶为有知,惟动物有之,一情冥者为无知。溥天之下,道无不在。我没有走错棋,是你错了。” “溥天之下,道无不在,溥天之下,道无不在。”王世冲重复了好几遍,忽而眼睛一亮,心道:“原来,这是我的内心,这是太虚幻境。” 再看棋盘,那落子位,好比穴位,那落子势,好比行气。棋盘在王世冲眼里变了,他体内金丹转动,雷灵力越发凝固,鸣雷珠剩余的能量也被慢慢炼化。所谓修行前中后期大圆满,不过是境界稳固,法力深厚凝实因人而异,这一颗鸣雷珠完全吸收,便能算作半个金丹中期。 丹朱重重拍下一子,将个棋盘打碎。 王世冲脑子一痛,从那种沉迷于棋局的状态清醒回来!眼前还是那个棋盘,老汉却不见了踪影,他拈起一子扣在棋盘上,大喝一声,“双劫。” 提劫再提劫,就是双劫。 他点这一手倒不能破开棋局,而是兴之所至,忍不住摸了一个棋子。 闭起眼睛平复了下心情,看着消失的棋盘哈哈大笑,道:“好圈子,好圈子。燕师叔画地为牢把我关这里,原来是见我修为不稳,施展太虚幻境让我明心见性的。好,这对弈太好了。” 夜幕来临,在溪边练了一整天剑法的李扶戏,住剑长叹:“好一个妙破妖,当真难学。” “李师兄,这修行剑诀,需和宝剑心意相通,才能施展个中奥妙,你还是别练剑了,多多养它便是。” 李扶戏回头一看,来人却是一身绿萝衣,那甘小妹穿绿萝衣是清新典雅,这人穿起来,却是一种难以描绘的美丽,多添了几分贵气,来人是谁呢,便是那杨清了。 看李扶戏痴痴望着自个,杨清扑哧一笑,道:“怎么,认不出了吗?” 当然认不出了,那神箭庄的猎衣虽好,可和佳人不匹配,却是不太好了。 李扶戏收起剑来,道:“你怎么跑这来了,不好好在村里呆着。” “我呆在客栈里闲的发慌,就出来逛逛。”这杨清与李扶戏独处溪边,一个大咧咧的女子,竟还支支吾吾起来。 李扶戏呵呵一笑,问道:“韩师兄回来了么?” 本还心情不错的杨清听他问起这事,就是气的直跺脚,骂道:“都怪王世冲那个混蛋,帮着外人,我师兄那日走了之后就再无音讯,灵螺贝也联系不上他。” 见她这般失态,李扶戏许是有些恼了,道:“冲儿师兄是与韩师兄有些矛盾,但这事毕竟是韩师兄有错在先。” 杨清瞪去一眼,辩道:“我师兄哪里错了,明明就是那王世冲故意帮着外人。” 这李扶戏愣是脾气再好,此刻也呵呵发笑,道:“那韩钰不明是非在先,出手伤人在后。若非师兄及时赶到,眼睛桥擂台上他还能活么。” 杨清被他这么一吼,也是觉得委屈,居然还就哭了。 这可慌了个李扶戏,他也不知如何哄女孩子,跺脚直道:“这可如何是好。” 杨清看李扶戏急的团团转,笑出声来,刚想继续和他争辩眼睛桥一事,耳朵一动,反手就是抽一根没羽箭拈在指上。 倒霉的王世冲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得破风声就抱头蹲下,看着不远处一枝羽箭就那么入地三尺,这要是扎人身上,还不得出个通透明亮的窟窿眼,拔出箭来见杆上雕刻着翎羽二字,就是气的跳脚骂道:“杨清,给我死来。” 杨清也是吓了一跳,看着跑到近前的王世冲,也是反口骂上一句,道:“偷偷摸摸的像个毛贼,伤着了也活该。” 胸膛不住起伏的王世冲气的说不出话,就那么和杨清互相瞪着。 见他二人又要闹起来,李扶戏皱一皱眉,插口道:“冲儿师兄,你怎么出来了。” 许是不爽,王世冲又气着了,骂道:“难道燕师叔还关我一辈子不成。”想起那棋局对弈,王世冲不由得发出笑来。 杨清冷冷看了他一眼,讥讽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来偷学李师兄的斩妖剑诀。” 李扶戏看杨清还在气头上,又怕待会激怒了王世冲动起手来,赶忙将话题引向别处,道:“冲儿师兄,白天你那柄黑剑好生厉害,不知是从何得来。” 见李扶戏问起蟠钢来历,王世冲倒是有些心虚,道:“我这柄剑是你师父赠送于我,不过灵性已失,倒不像师弟的那柄冰剑,施展开来云水相间。” 杨清轻哼一声:“白瞎了一柄好剑。” 王世冲脸色一变,调笑道:“且不说神箭庄的教化如何,你这弟子连我随手施展的一招剑化流风都接不住呢,大晚上的穿成这样,把自己当花楼女子么。” 这话真够气人的,杨清哪里会依,大声叫道:“看我不在你身上戳几个窟窿。” 从远处走来的甘露把玩着额旁秀发,笑道:“虽不知你们来这襄阳是做什么,可看你们这样,怕是事事难为。” 李扶戏苦笑一声,道:“怎么大家都跑这溪边来了。” 甘露童颜未褪,呃,她还只是个孩童,此刻却老气横秋道:“在村中听闻弈道子丹朱曾经与人在此对弈十天十夜,方一败而,我来了兴致,就过来看看。” 杨清不解道:“这对弈和青莲宫的修法有什么关联,从这里能悟到什么?” 怪不得在太虚幻境里没见着别的,看见的却是弈道子最后一局。这逮着了机会,王世冲也是现学现卖,生怕被人抢了,连忙对着杨清显摆道:“不说下法乃是纵横捭阖之术,且言弈道子之名,这弈值得悟否?” 虽然这说的话很对,却没哪个弈者会当棋艺一般显摆,可李扶戏还是微微捧了下王世冲,道:“冲儿师兄,看来你对这弈道有些感悟阿。” 王世冲也不好说出先前燕未归画的那个圈是太虚幻境的事情,随口就是瞎编一句,道:“刚听村里老人讲起当年丹朱和无名女子对弈之事,偶有所感。” 知道这事的李扶戏拍一拍手,道:“就是村中那块石碑上所刻之事么,说起来自从禹帝治水c大羿落日后,那时的玄界倒也安稳,这弈道子没得到人王位,我等倒也毋需惋惜。” 杨清眼睛笑成月牙儿,嘻嘻应是:“李师兄,妖魔还是有许多的,你可要加紧修行,免得到时打不赢人家。” 听到杨清鼓励自己,李扶戏哑然失笑,淡淡问了一声:“修道,是为了什么呢?” 调皮的甘小妹,竟严肃道:“修得神仙法,行得天人道,冰心在玉壶,生机予世人。” 直肠子一般的杨清哪甘落后,提起手上蛟弓就是一声大喊:“管遍世间不平事,杀尽天下不良人。” 而陵阳山的名句‘御剑把酒乘风去,斩妖除魔天地间’,却是没从王世冲口中说出,他摸了摸鼻子,看着甘露就是一瞪眼,不满道:“说来白天燕师叔把我关在村外,你也不说上两句好话。” “元宝,本事见长啊,怎么说话的,你这模样是在怪姑奶奶没看顾好你呗。”,甘露恶横横的瞪回去。 王世冲只得讪讪笑了两句,看着李扶戏,好斗之心又起,道:“扶戏师弟,白天被打断了比斗,未免有些遗憾,再来比过如何?” 李扶戏也是好斗之人,哪有不答应的道理,道:“不想师兄已经是金丹修士了,正想着和师兄请教一番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见他答应了,王世冲再不多言,诏出蟠钢剑来照着他脑门刺去,也是好笑,这怎么可能刺中;李扶戏略微退后,扬起一剑劈开蟠钢,另一只手又向王世冲横去一掌。 杨清看李扶戏横切一掌就是绽出白光,又急施快手斩下一掌,将个王世冲打的退上几步,还没来得及喝彩,见王世冲一招剑化流风逼开李扶戏,就是心里一紧,喊道:“李师兄当心!” 甘小妹又不一样了,看李扶戏施展了好几招掌法后,略带疑惑的说了一句:“这好像是北落岩的锁妖掌法。” “横劈乾掌先开天,竖斩坤卦分阴阳,可不就是锁妖掌法。”杨清目露惊奇,白天看这李扶戏使出斩妖剑诀就觉得很是了不得了,不想夜里又能见他使锁妖掌法。 这被人道出奥妙,李扶戏也不在意,倒提水云间又破去王世冲一圈雷火,再施锁妖掌法,五指张开作爪抓去,正是艮掌,缓压苍穹如山岳。 甘小妹两手搓个不停,心思就是活泛起来,喊道:“元宝,使大悲赋啊,这指法掌法,可是天生的冤家。” 可那王世冲却不太领情的模样,心中想这要是用了指法,不得被看作是得了小姑娘指点么,又看李扶戏只打得出两个八卦图,心中也知他还未学精,只是这都第七掌了,也是接不住啊。无奈只得倒扣宝剑空出两指点出一记,正中李扶戏手心,分毫也不差得。 被点中手心的李扶戏感触最深,手上一疼又麻又痒,也不知怎的,胸口金丹紧跟着一颤,心中暗道好个玉晨雷。 而眼巴巴望着的甘露一点都没看清,直耍小孩性子,叫道:“该死的元宝,什么时候出的指,姑奶奶还没看清呢。” 掌法被破,又被踢飞的李扶戏,看王世冲执剑就到身前,心下暗叹:“没想到这才切磋不到一刻钟,就要败下阵来。” 忽的一枝羽箭袭来,王世冲凌空翻了几翻才堪堪避过,听得杨清笑声,“李师兄,我来帮你。” 李扶戏心里一喜,剑指一掐使出封妖诀,那水云间化作流光追上前去。 甘露见了,皱起鼻子说道:“还要不要脸,两个打一个啊。” 王世冲知晓这封妖诀是以剑为笔画出封印灵符,却一时没有应对之策,也是喊道:“甘小妹,还不帮忙。”感到背上一麻,只觉浑身气血难当,法力浑厚异常,就是大喊一声:“多谢甘小妹。”,用手在剑锷上一抹,将那追着自己不放的水云间打回李扶戏手上,脚下又是不停,向着李扶戏冲了过去。 被他道了声谢的甘露,笑着老甜了。 杨清却是有些气愤,叫道:“他二人只是金丹修士,你给王世冲施这‘金针渡穴’作甚。” 好个古灵精怪的甘小妹,两眼一笑带着些许调皮,喊道:“我家元宝修得是雷法,这体魄还能差了不成,莫说金针渡穴,便是给他提上一二境界,也是受得住的。” 杨清再不说话,几个起落隐了身形。 施展出清空眼的王世冲,透过箭雨发现了杨清隐匿之处,手上变招就要一记剑化流风斩去,剑还未提,却又想起盆景园前杨清吐血的情形,一念至此急忙收剑换招,闷哼一声忍住真元反伤后方才舞开剑来。 杨清放出一箭后就又换了个位置隐匿,看见王世冲的动作,愣了一下,转瞬又是全神贯注,在暗中等候时机。 得了空闲的李扶戏插剑回鞘,连鞘带剑一齐掷出,便是要使斩妖剑诀里的“燕返”。 有诗赞曰: 燕自江东来,往北苦寒地。 炼翼如剑锷,返南惊天涯。 王世冲再次劈断两根羽箭,看李扶戏掷出水云间来,一个不留神,肩上一痛将蟠钢剑抛落天空,身子直直坠了下去。 李扶戏转眼掠过宝剑伸手抓住剑匣,抽出水云间来反手就刺。 剑招已出,再无回旋。这不得要了王世冲的命! 在远处看戏的甘露见势不妙,伸手甩出数根散元针,李扶戏中了这针,却是一身乏力,这一记燕返没了他先天真气支撑,有惊无险的停了下来。 甘露急急接住王世冲,拈几根金针封了他肩上穴位,眉头一皱,道:“这也太狠了吧,还在箭上” 王世冲赶忙捂住她嘴,又捡起蟠钢剑来,笑道:“回村吧,各位。” 躲在山腰岩石背后的杨清,想起王世冲在箭雨下的那一个收剑的动作,不禁暗暗思量:我错了么? 时间过去两月有余,淡竹村中,清幽的院落响起急促地脚步声。一路小跑的李扶戏进了院子也不敲门,直接闯进王世冲房里,说起燕未归用灵螺贝传信,言他几人一同到鹿门寺道贺,随后共赴真武山道观议事。 “你赶着投胎啊,敲个门不行么?”甘露骂他一句,又替王世冲掖了掖被,听完李扶戏絮絮叨叨的话语,皱眉道:“襄阳城外妖魔来攻,哪轮的上我们,燕未归糊涂了。” 燕未归传唤他几人一同去真武山道观议事,李扶戏心中就有了计较,这还不是磨练自个几人,听了这话也不辩解,只是问道:“还是别谈这个了,我等贵为仙宗弟子,自当出份绵薄之力,杨清都已经先行去了,冲儿这伤治好没有?” “嘿,你还别说,这伤却是杨清留下的。”甘露答了一声,又转过身去,“不是我说你,你中了破元箭也不说,我还以为中毒了,这要是用错了药,你就等着哭吧。” 王世冲听了这话,就怕几人生出嫌隙,咳嗽两声引来注意,道:“甘小妹,不过是误伤而已,又没伤着你。” 甘露哪听得这般话语,直感觉好心没好报,站起身来双手叉腰,叫道:“对对对,如你对杨清这般深情,她纵是误杀了你,你也不会怪她半分!” 王世冲当然是立即就感到后悔了,掀开被子就要起来。 李扶戏连忙上前扶住,劝道:“别吵了,这都哪跟哪啊?” 王世冲可是不依,学着甘小妹语气,道:“嘿,青莲宫可不是只有活人之法,而神箭庄更不会教什么良善手段,怎么还就不能出城杀魔了。” 甘露皱着眉头轻哼一声,也知道这话实是故意,转身挥了挥手,道:“不识好人心,走了,去鹿门寺给莫大哥道喜。” 自从莫道然等人闯过闲逸剑阵,大破生死棋局。举派迁徙,如今的鹿门寺可是热闹得很,田郎亦是邀请众多老友前来鹿门寺,栖霞宗门下半路拜师的更是喜上眉梢,邀请自家尚在人间的亲友一同聚集在鹿门寺,就连陵阳山掌教真人牧凡尘,也差遣藏剑使带礼前来。 原来是莫道然和晴云大婚在即! 栖霞宗虽是隐世宗门,可也是道门收录在册的正经门派,这掌门女儿出嫁,排场还能差到哪里去不成。 巍峨大殿,九口龙头大鼓,六面来仪宝镜。男弟子将剑收起,敲起了龙头大鼓,女弟子穿了新衣,来仪镜前跳起了舞。 除却二位新人穿一身大红金丝龙凤袍外,其他上百人也是各式各样的龙凤长袍。 若从空中俯瞰,下方各式龙凤多彩多姿穿插其间,好一个游龙戏凤,敢招天妒。 许是沉闷太久,你看他个个手上放光取出乐器,这乐曲竟比剑法还学得好,那清然鼓埙c道然抚琴c冲儿奏鼓c扶戏动笛。 又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杨清,更是踢翻一面大鼓,跑到上面去翩翩起舞,李扶戏将笛子收起,拔出长剑哈哈一笑站在鼓下给她伴舞,那被踢翻了龙头大鼓的王世冲也不恼,拔出长剑和李扶戏斗起舞来。 杨清见了,跳的更是带劲,直把那大鼓跺的震天般响! 甘露望见那王世冲和李扶戏在那大鼓下给杨清伴舞,直气的呀,飞到杨清身旁也使劲跺上几脚。 嬉戏良久从清晨直到正午,大舞过后又有大宴。先是一佩剑带匣的陵阳山弟子走到新rén iàn前,献上礼盒,祝道:“恰逢田道友携宗入世,又喜得良婿,我受掌教之托,特献上鸾凤玉佩一对祝愿良人,其次,册封汝栖霞宗为闲逸道。” 栖霞宗领头者田郎不过是个元神道人,自然得不到什么大道册封,这闲逸二字倒也适合恰,若是襄阳征兵,有此闲逸道在身,可在鹿门寺安心修道咯。 人群中的王世冲拍一拍头,心中暗道这花师妹怕是入了神仙品级了,竟能代替陵阳山来献礼赐封。看花想容贺词生硬,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将正事办妥,花想容就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田道友,听闻我王师兄也来了,不知是真否?” 王世冲心里一个咯噔。 果不其然,花想容听完田郎肯定的答复后,再施一礼:“那等下我可要考验考验下他的修为。” 闻言花想容要验证自己修为,王世冲自然是大婚进行时便落荒而逃,半点没有和师妹叙旧的想法,惹的大殿之中笑作一片。 夜幕降下,想着明日就要前往真武山道观了,王世冲辗转反侧不能睡去。明日真武观转转,就要去巴蜀找素影剑了,若是一切顺利,事后就去游历天下,虽然道行浅薄,也定要找到那十二天魔和张魔君,报了独秀峰血海深仇,待到尘埃落定,能得好友良人归隐山水,自是极好的。 想到深处,王世冲咧嘴笑个不停,心里觉得,有了这一份憧憬,那十二天魔加上张魔君,也没有那么令人害怕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少山主初显真容 池塘的莲花盛开了,那池畔的人一身芙蓉袍此时看上去却不是那么怪异,王世冲想起昨日花想容那坏坏笑着的样子,和当时带有很强暗示性的话语,不由呵呵傻笑起来。 “我还以为陵阳山人个个都是燕未归那一脸严肃的模样呢,没想到却是出了你这么个货色。” 听了这声音,话中还是带着刺。王世冲就是一脸不悦,将脸板起,道:“你怎么在这?” 难得和他搭上一句话,本还想着缓解一下彼此的隔阂,可话一出口,不知怎得就又忍不住刺了他两句。这杨清倒是不喜欢这般扭捏,直将心一横,喊道:“对不起。” 她这说声道歉此刻也是应景,只是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却惹得王世冲笑疼了肚子,哭笑不得的说道:“没想到我们杨大xiǎ一 jiě会这么有礼貌,这是道的哪门子歉啊?” “就是c我把你肩膀射伤了。”那杨清涨红了脸,见王世冲嘿嘿两声,她也是双眼带笑作势要打。 “咳咳咳”王世冲扶着膝盖捂着肩膀咳个不停,喊道:“别打别打,我伤还没好全呢咳咳。” 这倒是也好,杨清还不至于看不出他是根本没和自己置气,又想起先前自己总是刁难他,莫名的有了些异样感觉,把个王世冲扶了起来,柔声道:“可别咳坏了身子,我扶王少侠回房歇着可好。” 不用多说,你看那王世冲,蹬着鼻子就敢上脸,把个杨清搂紧,道:“好好,杨师妹如此贤淑,愚兄就不客气了。” 甘露看李扶戏脸上怅然若失,拍着李扶戏肩头无奈笑道:“李师兄,走吧。” “好。”李扶戏尽量平静的说道,可就这一个字,却让人听着是那么的无力。 更远处的花想容见状摇头发笑,道:“倒玩起儿女情长来了。” 燕未归听了这话,神色冷冷,沉声道:“终归一时之事,日后便会明白当以除魔大业为重。” 花想容笑声立止,道:“燕师伯,下一步你打算如何。” 燕未归道:“晚间带他们去真武山道观,倒要看看这柳镶魔是怎么应对这次襄阳城外何红云的叫嚣,还有那韩钰半路潜逃,我必要追捕回他,杀之以正陵阳山令行禁止之威。” 花想容眼睛一动:“你说这张魔君一干人等多次出现在我江南域,而无信来报,或许他们便是从地底行进,才能瞒过诸多探子。难不成” 燕未归愣了一下后顿时大惊失色,道:“不好,天书土卷,百年前张魔君从太虚观叛出,莫非邻近的长生宗也被他攻陷了!” 襄阳城西南二里有龟山,又称九宫山,坐落于扬子江分流汉水旁,为避陵阳山九华名讳,因山上建有真武庙,遂改名为真武山。 真武山上,王世冲等人跟在燕未归后头,慢吞吞的进了道观,各自入了座。 那早几天才见过的柳镶魔看众人都已来齐,笑谈出声:“今日召集诸位道友来此,是因城外小魔何红云最近这些时候,日夜不停的攻打襄阳城,更是口出狂言,不破襄阳终不还,本将甚为头疼,不知如何是好。” 王世冲看着这络腮胡子三角眼叫屈,心中也是觉得好笑,无非是想伸手问七仙宗要些修炼资源,想来若是能征收些弟子入伍是更好的,当下将自己所想告诉一旁的李扶戏,怎知甘露听去了,立马就是出声接了这话:“柳将军若是要灵石仙丹法宝,大可说个数来。” “放肆,此等天下攸关的紧要事,何曾轮到你来说话。”项智一拍桌子,怒道。 这可捅了马蜂窝,甘露哪能依着他,也是一拍桌子,声音更大的吼了回去,喊道:“琅琊山弟子何在!” 琅琊山于襄阳的驻守弟子,名叫清时,为青莲宫药堂年轻一代的翘楚,此刻看陵阳山座席里跳出一个小女娃,虽是金丹境,倒也入不得他眼,只是这女娃连声呼唤琅琊山弟子,倒不知为何。 清时不惊讶,他身后的弟子可就要惊死了,这人是谁呢。那日甘露出走青莲宫,琅琊山主震怒,当天见过甘露的都受了罚,赏心斋内被欺负的邹达更是被人害到这襄阳来守城了,这见了甘露,激动的都要哭出来,喊道:“少山主,你怎的会在这。” 殿中弟子,以柳镶魔出身的随州大洪山为首,还有火云岭,神箭庄,天机营,太虚观,道门七仙宗驻扎在襄阳的宗门弟子,谁不知道琅琊山少山主失踪的事情,当即个个惊叫出声。 这可苦了王世冲,他眼见清时还是半信半疑,就待传音甘露不可暴露身份,要不然以那日甘露留下的字条,琅琊山弟子还不得活剐了他。 谁知这甘露,竟将脸上iàn ju扯了下来,笑吟吟说道:“清时哥哥,不认得我了。” 若用美若天仙来形容,却是折了甘露样貌,你看她,一双秀眉弯弯画,两抹胭脂轻点眼,睫毛细长且弯让一双眸子显得有些朦胧,洁白无瑕的额头,两缕发带落下,更添一分俏皮。 东海龙女不及她千万分之一,月宫仙娥见了也要羞愧难当,此时摘下iàn ju露出真容,直晃的人心神失守,比那魔门的媚术摄心术之类的还要厉害几分,无论从那个角度去看,都挑不出半点瑕疵。 王世冲一时看的有些呆了,自然也没有注意到邹达脸上露出一个阴鸷的笑容。 “元宝,看傻了吧,哈哈哈。”甘露蹦到王世冲面前,嘿嘿一笑。 随着清时苦笑行礼,众人除陵阳山人外,皆向甘露行去一礼。 甘露觉得很是不错,给场中众人送去一个懂事的眼神,又笑嘻嘻的看着项智,喊道:“大个,你刚才怎么吼我来着。” 燕未归拉下要站起的王世冲,对着项智冷冷说道:“你天机营世代为兵作将,倒是粗鲁了些,少山主向来喜爱灵石,你那颗紫极文冰石,想来甘小妹会喜欢。” 襄阳城中有修士客栈,为文冰楼,楼顶有一石,便是紫极文冰石,此石吸纳灵气聚于客栈,内中又含阵法可防守宵小,端得是件好宝贝,更何况做了这修士客栈镇物,每年不知给项智赚了多少灵石。如今项智再有不忍,也只得拿出玉简打入法诀,双手奉予甘露,道:“不知少山主驾临,得罪了。” “这给块石头,就把我打发了?”甘露嘴上不依,手里却是顺手就把玉简丢给了王世冲,叫道:“我先去文冰楼看看,你随后赶来。”复又偷摸看了一眼清时,见清时把玩折扇未曾注意到她,却是小跑着离开了真武山。 接住玉简的王世冲,发觉里头不知何时多了两枚真元丹,心里莫名有些失落,知晓甘小妹在这真武山暴露踪迹,怕是要走了。猛地想到甘露叫他随后赶到,目中露出惊喜,起身要走。 不料燕未归伸手拉住他,低喝一声:“莫要东奔西走不往巴蜀,若误了掌教事,那时叫你独秀峰吃罪不起。” 真武山道观,随着甘露离去,众人也是大为松一口气。柳镶魔瞪了一眼项智,拍一拍手,继续说道:“我欲同何红云定下三月之期,三月之后,魔门同我道门各出人选于襄水斗上三场,若我等赢了,教那魔门修士不得插手这襄阳攻防之战。此举或可使得襄阳城缓和上几个年头,诸位道友以为然否?” “我愿为将军迎战妖魔!”王世冲恨恨打落燕未归的手,跳到殿中大声叫道,不等柳镶魔回话,又抱拳出声:“吾为九子陵阳,独秀峰主,望将军应允。” “大善!”柳镶魔哪里会不答应,那日眼睛桥王世冲的本领他也是见过的,眼睛打转又看向李扶戏,抱拳道:“李道友的本事我也是见过的,这头阵就由你来打可好。” 头阵最重气势,也不算是个好差事,李扶戏正想着毛遂自荐呢,见这柳镶魔点了名,也是站起身来回了个礼,淡淡说道:“承蒙将军器重,扶戏愿为将军走上一遭。” “如此,大洪山神宵宗也出一人罢,唐道友,有劳了。”燕未归不满的看了眼王世冲,对着殿中一蓝袍中年人说道。 那中年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王世冲,笑道:“愿为襄阳效力,只是还请鸣雷珠之事燕道友在栖霞宗那周旋一二。” 燕未归沉吟半晌,道:“虽说是你门中弟子要回鸣雷珠的方法有些欠妥,不过我去和栖霞宗说上一声也就是了,必不会伤了你两家和气。” 鸣雷珠果然是这大洪山的人偷的,王世冲摸着鼻子轻轻哼了一声,也就是鸣雷珠已经落进了他的肚子,否则这就替莫大哥讨点利息来。 两个陵阳山的俊才,一个神宵宗的长老,那何红云手下人柳镶魔再清楚不过,这赌斗是赢定了。见事情定下,也是高兴喊道:“有汝等三人助阵,事必可成。只是那何红云的讧云障厉害非凡,怕他给了门下弟子,清时道友以为何解?” 清时答道:“我虽不能破解那讧云障,但隔绝其一时三刻还是不成问题的。” 讧云障,紫云障。十二天魔,排行十一和十二的云雷双子,周紫云,何红云。 本以为只是同名的王世冲身子猛地一震,眼底露出血色。那一晚独秀峰上尸横遍野,有紫红二色烟瘴萦绕仙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误闯五行桥 真武山议事完毕后,王世冲急匆匆的去到文冰楼,楼前楼后跑个不停,甚至翻箱倒柜砸缸探井,终究没能找到甘露半点踪迹,凭着玉简上的法诀取了紫极文冰石,心情低落的回了大堂。 见了后头赶来的燕未归几人,王世冲冷笑一声:“燕阁主,我欲往荆州火云岭访友,不知燕阁主可有异议?” 就在这文冰楼住着的莫道然还不知晓发生何事,听了王世冲这冷冰冰话语,再看燕未归。 燕未归冷冷哼了一声,道:“也好,只是李扶戏伤重,便在这文冰楼休养吧。” “本座自然省得,不劳燕阁主操心,请回吧。”王世冲无所谓的笑笑,下了逐客令。 待到燕未归离去,李扶戏和杨清都是叹气;莫道然听了真武山道观事情,哭笑不得的说道:“冲儿,你出外散散心也好,兴许甘小妹只是去哪玩了,不日便会回来。” “大哥,她最是不想回琅琊山,怎么还会出现在这襄阳,你就别安慰我了。”答完莫道然。王世冲又取出真元丹来交给李扶戏,道:“扶戏师弟,有这仙丹中和你体内寒气,不日你便可修为更进一层,为兄先在此先恭贺了。” 李扶戏接过丹来,道:“可别误了襄水斗将一事。” “有这三月时间足够了,误不了事。”王师兄笑了笑,又嘱咐莫道然看顾好李扶戏,随后愣愣看向楼外逐渐下沉的太阳,若是自己早上那么一时三刻到这文冰楼来,兴许还能见到甘小妹。 杨清跟着王世冲走出文冰楼,乐滋滋地踹过去一脚,直闹得王世冲大声叫骂。她知王世冲心情不好,倒也只是嘿嘿一笑,问道:“带我一个可好。” 王世冲看了看杨清那笑成月牙儿一般的漂亮眼睛,淡淡说道:“我去火云岭,找断星河。” 杨清骂了声混蛋,乘上迎风暴涨的木鸟追赶王世冲而去。 越过高山大川,行过小桥流水。看见前方红光满天,王世冲招呼胭脂兽飞行而下,身后异常,反手打去,手腕被不知道啥时落在后面的杨清推了回来,听得她埋怨道:“你去找那蛮子作甚?” 王世冲一双绣眼多了些神采,道:“那日眼睛桥比试,甘小妹言道小时候她到火云岭做客,曾得断星河兄弟奉茶,我此去火云岭,一为请教重击御兵之法,二为向断兄弟打探甘露会去何处。” 杨清半信半疑,皱起眉头,骂道:“眼睛桥之事你真当我半点不在意了?” 王世冲跳下胭脂兽,落地站稳,好声劝道:“韩师兄只是走了,又没有什么大碍,这火云岭也是仙宗,我们来此只为访友,可别在此撒泼惹了事端。” 抬头望去,前方一片山区尽呈红色,好一片天降熔岩,火云岭又分内外门,外门以武技为主,而内门以术法为主,其熔岩三殿更是镇压着火兽祸斗,又分为单兵派系和双兵派系,若论战力,较之这火云岭,天机营也要稍逊一筹,许是因其崇尚太古魔神蚩尤,却是七仙宗里排名靠后。 听了王世冲这话语,杨清还是一脸怒气,别过头去,叫道:“也是,我们这因为牧掌教嘱托而勉强聚在一起的朋友,怎比得过你那一见如故的断兄弟。” 王世冲脸上露出一丝凝重,沉声道:“我已经用灵螺贝通知断兄弟了,他在天殇斗场。此来不为别的,我问她两句甘小妹来过没有,得了应答马上就走。” 火云岭外,也是炎热,杨清大度的拍拍身后弓箭,摇摇手:“天殇斗场,哎,这可是火云岭的弟子大混战呀,看来你只有一路打将进去了。” 见她走先,王世冲却是上前拉住她。从自个脖颈取下一个挂饰,是一小巧的长枪,枪身似土捏泥造,呈玄huáng sè,枪杆正反面又刻斩杀c鬼谋二字。 杨清问道:“莫不是能变幻大小的法宝?” 王世冲的眼中露出一丝怀念,更有发自内心的笑容。 杨清摇头,无奈道:“看来你是打算冒充火云岭弟子混到天殇斗场去了。” 王世冲看向杨清,掂量了下手上的长枪。道:“我有这鸡鸣枪还能冒充一二,你怎么办?” 杨清嘴一撅,嗔怒道:“你带我来火云岭,进去找个人还要打生打死的。你竟然问我怎么办!” 杨清劈头盖脸一顿骂下来,王世冲手扶额头大感疼痛。道:“好了好了,我正好还有两柄红缨枪,给你了。”往空中虚握一把,手上出现两把红缨钢枪。 杨清一把抢了过来仔细打量,左sh一u qiāng呈白色,庚金煞气通体游转,右sh一u qiāng呈黑色,润下之气让枪身变得如梦如幻。当下爱不释手,眼睛又笑成了月牙儿:“身上好东西不少嘛,这两柄枪叫什么?” 斜握长枪的王世冲边走边道:“没有名字,你给取一个呗。” 杨清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说了句啥,将双枪插入腰间箭袋,跟上逐渐走远的王世冲。 再行进一段路程,便会发现火云岭这片山区好似都建立在空中,而下方满是熔岩,山峰之中或用铁链,或建石桥以为通道。看着前方隐隐约约的众多火山,王世冲不由得心生感慨,如此盛景,当真叫人好生惊叹。 路过一石碑,行到一方平台上。杨清叫声小心,急扑上前去抱着王世冲滚鞍下马,王世冲扬头一望,上方一大汉暴吼一声提着巨斧直劈而来,当时就是一把推开杨清提枪迎上。 兵器交接荡开周边空气,如平静湖面落下一颗石子,王世冲心中无来由的有股怒气,这大汉使得灵力,竟然是元神道人,若不是自己反应快,那杨清不得被他劈作两步。 胭脂兽急忙变化成小兽模样,钻进王世冲衣服内就不肯出来。 恍惚出神的王世冲骤然又接一斧,只觉手臂酸痛难耐,大声喝骂:“弟子比斗而已,你是要shā rén不成。” 那拿金斧的大汉咦了一声,道:“这五行桥试练,我从未听过留情二字,在下子陵,看招!”说完后又是威猛无匹的一斧子劈下。 王世冲实在是气的不行,五雷法转动不止,也是一身灵力,提起鸡鸣枪就刺。 眼前骤然万千星点,子陵使得是两柄斧子,难以硬接,只得再退两步。 被逼急了的子陵双目露出血色,双手握住金斧不停剁下,一斧还比一斧重,好似拿着轻飘飘的斫刀在砍瓜切菜。看王世冲躲闪不及乱了章法,趁他病要他命,狠狠一斧砍翻王世冲,道:“通关失败。回!” 王世冲砰的砸在地上,摔得狼狈不堪,此时就算再笨也知道肯定是误闯了什么鬼地方。反手一握,蟠钢剑出现在他手上:“刚只是兵器对决,现在来斗法你能败我否。” 面前之人身上气势陡然一转,在他握住剑的那一刻变了个人似得。子陵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压抑,见王世冲嘻嘻一笑,划出一道剑光。心道不好,就是跳起身来两手一转使斧面护住自个身子,堪堪抵消了这一剑。 震耳欲聋的激斗之声,让人热血沸腾,王世冲一剑快过一剑,自那日莫道然大婚,喝醉了的清然把这花醉三千教给他,他还没使过呢,此时越打越是得手,也不惧这面前的元神道人,身法变幻间一个起跃到了子陵面前,一剑狠狠劈将下来! 被压制了,居然被个金丹修士给压制了,早已恼羞成怒的子陵见他近了身,哪会放过这机会,回身就是一斧子砍来,另一斧找个个刁转角度,竟是要刺。 殊不知这一个破绽却是王世冲故意卖给他的,见子陵中计,王世冲也是好胆,扭转身子探手握住斧面,反手握剑使剑首打去,电光火石之间,子陵弃斧。 子陵冷冷哼了一声,喊道:“但愿你二人不会死在这五行桥。” 见那子陵飞走,王世冲方才收剑入匣,看向杨清,淡淡道:“也不知闯入了什么鬼地方,这里既然叫做五行桥,想必下一关是木行,清儿èi èi,试试这双枪如何?” 杨清取下腰畔双枪,道:“好,我来对付。不过,我又不会使枪,你总不能让我用弓箭和人比斗吧。” 还真是没有想到这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王世冲从芥子袋里拿出玉简,还没说上两句,就被杨清抢过去一把拉开。玉简写道:“游龙银,锁凤癸。金水双枪。天龙大九式,锁凤七灵符” 浮现眼前的心法和枪法,寥寥数千字不一会便牢记于心,杨清反手一握收了玉简。笑道:“这可是我第一件短兵,哎,说来搭弓拉箭,可是很容易肩膀痛。” 王世冲摸了摸杨清脑袋,哑然失笑道:“别假惺惺了,送给你还不行么。” 此时光明顶里,江逸风看着院中苦炼剑法的少年儿郎。他拿着手上玉简喃喃自语:“这《计玄诀》内容繁杂,什么法术都往上面写,虽说包容万象,可连个功法都没有,还修个什么劲,也有脸说是独秀峰真传,亏得你陵阳山还是道门领袖。我呸!看着就像是从修真坊市淘的。” 说来也不怪人家陵阳山,谁让陵阳山的弟子都是黄金命呢,一本黄庭经,琴心三叠舞胎仙,就囊括了黄明境c金丹境c元神命星境;要是王世冲知道这费去独秀峰先贤千万年时光编撰而成的术法大全《计玄诀》被江逸风当成了初级法术大全,肯定是打死也不肯把姜劫交给他来教导的,虽然他忘了把黄庭经给姜劫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过五行桥 杨清难得腼腆,都不好意思说话。双手抽出双枪,按法诀上所写体内先天真气一分为二,按两条线路在体内游走。 左手游龙金枪白芒涌现绽放出锋利的庚金气息,右手锁凤癸上深邃似黑色的水纹游走在整杆枪上。左手握白枪在前,右手反握黑枪在腰间。 越过石碑,前往锁链尽头的平台。 右边一人蹿出,两把镔铁锏直直砸下,杨清举起锁凤癸挡住,但觉双锏如山岳,锏势若天穹。闷哼一声后,锁凤癸虚画两笔,气息溢出。双锏登时如坠泥洼,那持锏手腕还待拔锏再打。 杨清左手游龙白枪却先从下方斜拉上去,一触既分。 持双锏者爽朗一笑,仔细看去,是一威武青年,只是两只胳膊过于粗大,远远看去就好像一只龙虾。 王世冲此时更是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只看他蹲在一块石碑上看着津津有味,碑上写道:“五行桥试练,木行奖励,青龙乌木。” 这乌木可炼制进兵器中,增加少许木属性,兵器柔韧坚硬度也有提高。 王世冲自不是看中这书面上的属性,而是乌木之色如黑树皮一般古旧难看,少有人使用,多被拿来生火做饭打棺材。只是其有妙用,能打阴鬼,那太虚观弟子法剑也有用乌木制作,这青龙乌木更是乌木一类中的上品。 当即提剑跃向平台,大声叫道:“清儿èi èi闪开,看我拿他。” 杨清双手一挥格挡开子固双锏往内一收刺向子固肩井穴。子固收锏来挡,王世冲趁势一剑削来,子固不敢托大,跃后几步。道:“你二人一齐上?呵呵。” 王世冲一愣,看着气呼呼的杨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子固浑身气息暴涨,随后又一点不见,就像普通人一样。 杨清看着眼前换了两把木锏,修为提升到巅峰的子固,气的直瞪王世冲。 王世冲也不去看杨清黑如锅底的脸色,叫了一声:“龙虾小子看剑。”一手握剑一手持匣,一进一守。和子固战作一团,不想子固甚强,王世冲身上衣物被打烂好几块不说,裸露出的皮肤更是被打的破开不大不小的口子。 杨清见状,双枪插回腰间,取弓搭箭就是一式芭蕉连射。 子固依靠高超的战斗技艺,倒是屡次引导王世冲接箭。 杨清眼看箭矢帮不上忙,见王世冲多处负伤,便不再使箭,抽出双枪杀向子固。 子固哈哈大笑,浑厚法力灌注进双锏,每一锏打出都有千钧之力。 王世冲嘿嘿笑了起来,更是奋力迎击。杨清又好气又好笑,骂道:“身上的伤难不成是假的么。” 王世冲圈转蟠钢剑,黑光闪耀,和子固连撞几记,直让子固大呼过瘾。王世冲再奋力逼开子固一步,转向杨清喝道:“笨瓜子,用金枪御水锁住他。” 杨清闻言,回想玉简上记载的这招金枪御水锁凤符。游龙金枪挂在锁凤癸上画一御水符。往前一挥,一片水幕凭空而生,覆向子固。 子固一锏打出,绿气盎然。王世冲一笑,使蟠钢剑连划七下,却是清然赠给他的一式花醉三千,清然使出时带着藏不住的寂寥。王世冲使出来却是豪气顿生,飞花满天。 那锁凤符打在子固身上,子固法力骤然攀升,也只是一刹那的时间,便被随后上面附带的庚金气劲压制,这突然的反差让他一口老血喷将出来。 王世冲御起蟠钢剑,双手握住飞身向子固刺去。七曜星光现,一剑绝人寰! 子固也知道这是胜败一击,凝聚起最后的灵力御起双锏迎击。 砰的一声就好像石头炸开,双锏掉落在地变成两块木片。 “通关成功,赠青龙乌木两片。” 王世冲也不看遁走的子固,也不管身上的伤口,拿起乌木往蟠钢剑上一贴灵力倾泄而出,蟠钢剑片刻之间就变成了带点青色的黑色木剑,只是那沉重的分量还在提醒王世冲这是柄石剑。 这“剑意”没有实体,倒是个麻烦事,王世冲看见蟠钢剑如今有了这青龙乌木承载,倒是笑了一笑。 杨清不由笑骂道:“怎么变成木头了。” 王世冲看着蟠钢剑呵呵笑道:“有什么区别,别那么计较嘛。” “听说张魔君用的剑也是通体黑亮。”狠狠瞪了王世冲一眼,杨清继而说道:“看来你和那种大人物还是不能比呀。” 王世冲双目一瞪,大叫道:“那叛徒,迟早被吾陵阳山绞杀。” 杨清撅嘴瞥了他一眼,不无取笑道:“可还不是有那么多人崇拜他仰慕他。” 王世冲给了杨清一个暴栗,斥道:“你倒是说说看,那张魔君私炼禁术背弃师门,七龙撞仙祸乱朝纲。有何值得仰慕的?” 杨清鼓起腮帮子,哼哼说道:“告诉你还不行么,离永恒最近的男人一句话让大荒易名玄界,而张魔君也有一句话,让他在北冥立足,和幽都王两分北极魔门。” 张魔君的立足之本?王世冲听的直皱眉头,问道:“那叛徒说的什么?” “我,就是全天下!” 二人缓步走到第三关水行,过了石碑只见从前方黑影处甩出两个瓶子。有声音响起:“守关者,子魁,你二人服下丹药,伤好再战。” 王世冲看不见子魁,但感觉出周围空气流动似有异样,也不在意,坐在地上闭目调养。 杨清伤轻,也不疗伤,而是前去石碑观看,突兀的拔枪回身。 王世冲眼睛一睁,回身一剑劈下。 他二人各出一道气劲,破空声响,可却还是没有看见子魁的身影,只好背靠着背,警视四周。 却不知子魁强忍着内伤,刚被那两道气劲擦中,气血翻涌,竟差点现出身形来。 王世冲面色凝重,眼观四路,道:“嘶鸟宫的嘶鸟,怎会出现在火云岭。” “你这话问的,你不是读书多么,还来问我,我问谁去。” 杨清面对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嘶鸟宫弟子也是一脸凝重,二人皆是第一次面对嘶鸟,没有任何经验,自是无比谨慎。 眼中一抹绿意闪过,王世冲嘴角弯起,对着前方虚空中说道:“无胆小辈,看我拿你。清儿,他现出身形你就用箭矢攻他手脚。”跃到平台中央,蹲身挥剑旋转一周,仿着李扶戏的“斩空邪”,划出万千剑气。 子魁正好隐身游走到王世冲身旁两米处,此时无法隐匿身形,显出身形后步伐如鬼魅,手中两把回环短剑舞弄开来,气刃被击的散于无形。 那回环剑闪烁出两道白光围绕着王世冲割来。王世冲仰身倒下滚了几滚,回手一招取下腰间三柄短剑掷出,只有一柄插入子魁体内。 子魁再度施展隐身诀,但觉身子被那短剑灼伤发痛。 见他又现出身形,杨清抓准时间一箭射出,那箭上更是带了一团绿蛛丝。 子魁被缚之后行动不得,iàn ju上裸露出来的眼睛明显露出一丝慌乱。 杨清跳下石柱,快步跑动中拉弓向天,梨花箭射出。 王世冲也是一招剑化流风攻向魁。 魁貌似自知难逃这一击,闭上了眼睛。 王世冲见他周身灵力波动隐匿,吓得面色发白,大声叫道:“清儿快走。” 只见魁所在之地溅出许多魁持剑分攻的幻影,王世冲跑过去抱住杨清砸向地面,身后一片竹幕立起。 烟雾过后,王世冲回头看了看,心有余悸:“好险,居然是幻杀剑!” 百年前张魔君七龙撞仙反出道门,携北冥妖魔于太古铜门大战道家。有嘶鸟宫八百弟子齐施幻杀,身化百影,以一当十,力斩八十万北冥兵士,其后嘶鸟宫中又有叶无敌大智大勇以身试法,将幻杀剑一用就死的后症生生给改良过来。此法,玄界扬名。 杨清见王世冲还若无其事的压在自己身上,恨恨的踢开王世冲,道:“占的哪门子便宜。” 王世冲摸头傻笑,跑去捡起地上一枚珠子。 杨清看王世冲手上那珠子倒是好看,上面还画了阴阳鱼,疑道:“这是什么?” 王世冲愣愣的看着这阴阳鱼珠子,呆滞许久,哈哈大笑道:“阴阳二气,真是天助我也。” “火行,子舆。”子舆提一把单刃长刀,额头系黑布,腰间挂黑色短匕,一身布衣,矮小消瘦,北冥之地的人。 王世冲看见这帅气男子,不可自控的怒火中烧,嘶吼一声:“魔贼,纳命来!” 杨清退到平台边,看见王世冲以伤换伤的打法,不一会身上就伤痕累累,而子舆一直平静的出刀,收刀。 可恶,可恶。火云岭和北极魔门勾结不成?王世冲心头恼火,眉心猩红剑印再度出现,蟠钢剑也是光芒闪耀,夺人眼目。 子舆双手握刀画符击出,却根本敌不过这勇绝之剑,在剑芒穿过心脏之后,甚至还保持着举刀的姿势前冲了一段距离才跪倒在地。 王世冲上前就一脚将其踢翻,又掸出一腿,如踩烂个瓜果一般将其脑袋踩烂。 杨清看的目瞪口呆,王世冲手上那柄剑的剑纹,鱼肠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杨清被俘 王世冲悠悠醒来,发觉自己躺在杨清怀里,揉了揉额头,道:“我怎么晕过去了。” 杨清眼神复杂:“你,你知道你刚才做什么了么?” 王世冲摸了摸脑袋,说脑袋疼得很。随后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嘻嘻笑道:“还好,还好。怎么了?呃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没有。”杨清装作不经意的看向王世冲攥在手里的长剑,看上去就好像一柄普通的木剑,刚才那令人心悸的邪光也隐匿不见了,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杨清当时恍惚感觉到了蟠钢剑的一丝不愿。 冷冰冰的剑,也有感情么? 杨清拉了拉王世冲袖口,劝道:“我们回去吧。” 王世冲惊讶的看了杨清一眼,不敢置信的说道:“走,你知不知道这五行桥我们已经过了四座了,我还要去找断星河兄弟询问甘小妹踪迹,不走,不走。” “可这地方,根本不像是天殇斗场。”将这话埋在心里,杨清亦步亦趋的跟上去,有意无意的和王世冲保持了一定距离。 “第五试,在下子美,御剑者上前。” 不知从哪飞来两柄黄纹青锋剑,看那样式,只是寻常宝剑。又有声音响起:“叱咤双剑,嗔怒妖灵,幽窟蝙蝠。过关者可觐见地煞尊者。” 王世冲听这声音还以为打赢了又有什么宝物可以得,没想到是获得去见什么尊者的资格,正待怒骂,那叱咤双剑却已飞舞过来。 杨清看王世冲御起蟠钢剑和叱咤双剑打的旗鼓相当,更是起疑,圣剑排行第八的勇绝之剑,纵沦为破铜烂铁,也绝不是这等威势的。莫非是自己看错了? 平台空中凝聚出一团人形黑影,那是王世冲久战不下,犯了嗔念,怒气而成的嗔怒妖灵。 杨清在外已看不清平台上场景,知是王世冲陷入阵法,想那叱咤双剑,一招一式之间就布下大阵,心下担忧,试着用游龙戏凤加入战团,可惜却是无能为力。 王世冲注意到了那团人形黑影,人形黑影摆出一个攻击姿势,叱咤双剑两柄剑一个复合变成一把长剑飞到那黑影手上。 “嗔怒妖灵。”王世冲叫了一声,嗔怒妖灵也不说话一剑刺出。 二人就好像约好了一般,两个身影擦身而过,再回头就是以手肘对撞一记,相互举剑邦啷一声贴合,两柄剑飞起。 王世冲和嗔怒妖灵左右手相互扣住,又是左右手拳拳相撞,右脚对左脚,左脚对右脚踢了一着再分散开来。 王世冲接住蟠钢,心下困惑着很,这妖灵和自己怎么用一样的招式。难道是,王世冲眼中绿光一闪使清空眼,看见这平台被一个光罩笼住,符纹流动不止。唤出鸡鸣枪来喊一声“着!”,也不见华丽光芒劈出,平台就出现了几条巨大的裂缝,阵法也荡然无存。 在阵法光幕被破开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幽窟蝙蝠。王世冲嘻嘻一笑,张口一喷吐出火龙来,实为火,内中却是含有天威的雷电,直将这遮天蔽日的幽窟蝙蝠烧了个干干净净。 杨清赶到王世冲身旁,心中微怒,道:“跟我回襄阳,别往下走了。” “通关成功。”空中声音响起,就有一股吸力袭来。 又是一堵墙,墙上铭文刻剑。祭台旁边一男子揖礼:“长老,这二人不是火云岭弟子。是不是杀掉?” 地煞看着王世冲和杨清,叹了一声:“知道了我们的存在,既不是荒火亦非嘶鸟,怎能容他们存活于世,可惜。”地煞不住摇头,看那神情有一种痛失良才的感觉。 “子谭知晓。”子谭行了个礼,就退到了阴影处不见踪迹。 地煞手掌停留在王世冲灵台处,笑道:“上丹田孕育的魂栓,嗯,天狐血脉。”眼睛里绽放出一丝惊喜,闭眼平息了下心情。拿出一根细小的草编绳子在王世冲身上打了数十个绳结,然后拍了王世冲一下。 猛的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就和中年汉子极具侵掠的贪婪眼神打了个照面,王世冲冷不防吓一跳,这汉子长得够有特点的,正要起身,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无力。 地煞嘿嘿怪笑:“别白费力气了,区区金丹修为,也敢炼制魂栓,这等奇物,理当由我居之。” “魂栓?你做了什么!”恍如晴天炸雷,王世冲面色刷的就白了,怒道:“放了我,我是独秀峰主。” “独秀峰主,今日正好教你知晓,这玄界众生,对你陵阳山不满很久了。”地煞手上捏了个法诀,绳结一泛光芒。 王世冲就感到身上如针扎刀割般疼痛,咬着牙一声不吭,心中呼唤:“小果。” “冲儿,这绳结好似有股力量一直在消磨我和你之间的联系。”远在光明顶的小果忽而一痛,声音在王世冲心中响起。 王世冲满是悔恨,要是听杨清所言,早早出了这五行桥,哪来今日大祸。 地煞似是怕王世冲有不为人知的底牌,指向杨清说道:“小子,我取走魂栓就放过你们,你若是老实,我卖陵阳山一个面子,不伤你二人性命。你若敢耍什么小动作,我就把这小姑娘嘿嘿~~” 王世冲看地煞那搓着手的丑恶模样,心中更是痛恨自己,这魂栓若被夺去,远在光明顶的小果会发生什么变故。绳结带来的折磨还在继续,意识被刺激的都快要模糊了,昏过去前也是吼了一声:“你敢取我魂栓,我要你的命。” 杨清眼皮动了一下,杨清猝然而起,手腕一翻蛟弓在手,摸住腰间挂着的双枪搭在弓上就射了出去,金水双枪变幻为两道光芒,地煞只来得急翻身跳后 再醒过来的时候,王世冲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平躺在地上,浑身乏力但无大碍,身上的绳结更是被割碎散落了一地,感受到魂栓还在灵台,嘴角一咧。 这才来得及打量这石墙上的符文,那铭文刻着碧血剑三个大字,其旁刻写此剑所杀之人,所破之阵,活脱脱一本功劳簿。那巨大的剑形形状奇特,剑身犹如是一条蛇盘曲一条中线而成。 看着这奇形怪状的剑形,王世冲在脑海回忆,突的眼睛一亮,这不就是碧血剑么。 碧血剑为嘶鸟宫李雁所使长兵,他单使两把蛇形短刃便闯出偌大威名,但也入不了大人物的眼。 直到百年前张魔君“七龙撞仙”攻破西陵城,后带领手下大批祸乱玄界,欲攻建木,被李雁以一把碧血剑全数击退,更是以付出性命的代价生生打落张魔君一个境界。 这柄剑立时荣登神兵榜,从那一役后碧血剑再未现于人前。 王世冲心头疑惑不已,倒不是因为这石墙上刻着碧血剑模样,而是这明明是火云岭,为何会出现和嘶鸟宫有关的事物,须知坐落在建木的嘶鸟宫职责便是守护启天之路,最是无情,所以公正,才能击杀所有妄想捷径登天的修士,才会身为七仙宗之一,却和其余六宗毫无联系。 越想越是糊涂,腰间灵螺贝闪动,拿出一看,原来是断星河在天殇斗场败北了,现在正在火云岭山门处。 双目骤然淡漠起来,再度寻找了杨清一番,见无果,王世冲又看了这石碑一眼,决定先去找到断星河再说。 此刻地煞尊者返回嘶鸟宫自身洞府,将擒获的杨清扔到地上,就捂着胸口跌倒在地,将体内金丹都吐了出来。 一颗金丹滚落在地焕发光芒过后,能够发现其上裂了个口子。 杨清哈哈一笑:“老贼,这落星一箭滋味如何啊?” 看着地上裂开口子的金丹,地煞后怕不已,如若自个不是金丹中期而是是金丹初期的话,想必此时已经去阴曹大地府报道了。又看了看杨清,冷冷哼了一声,道:“落星一箭,可落星辰。这滋味自然是上等,只是接下来,你的滋味却是不好受。” 在救下王世冲那一刻,杨清就念头通达,此刻不求活命。倒是对五行桥还有些好奇,问道:“我也没想有人会来搭救,只是若要我死,能否告诉我那五行桥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让我死个明白。” 五行桥到最后,是地煞这个嘶鸟弟子在掌管着,而这地煞只金丹中期修为,还没有凭空造出一个试练之地的能力,更不可能从火云岭瞬息跨越两千里地回到这建木。 “我姓李。”将地上金丹捡起,地煞阴恻恻的笑上两声,方道:“你真以为碧血郎君死在百年前那场动乱不成?” 但凡修得力,无论仙妖神魔,谁也不想传承断绝,这五行桥处处透出传承之地的意思,杨清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她倒是没有料到始作俑者是那碧血郎君。 “你是李雁不,不对你不是李雁。”心中有些发苦的杨清脑子跟着懵了一半。 地煞哼了一声,道:“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大餐。” 被提溜起来的杨清也是丝毫没有反抗的条件,任凭地煞带他左拐右拐到了一个铁屋前。 铁门一被拉开,杨清就感觉有什么滑腻的东西撞在脸上打得她眼睛都闭了起来,被脱光衣物扔进去的一瞬间,听到无数嘶嘶嘶的声音,和铁门重重关上的金铁之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侠不枉杀 马蹄哒啦哒哒响绝于耳,一路行去再不见半块石碑,只余铁链横山,熔岩滚动。 老远就看见断星河腰挂青铜锏,身背虎头银枪威风凛凛的骑狮而来。王世冲两眼一瞪,狠狠一拍胭脂兽,飞身跃起就是一剑劈下。 断星河定睛一看,挽起碗口粗的银枪向上平挡一记。放声一笑:“王兄力气倒是挺大。”口上说着手上不停,手掌后退握住杆尾,掉转枪头猛力一扎。 王世冲抬剑一压,止住断星河,道:“要切磋还请下次,我倒有事问一问你?” 断星河背起虎头银枪,看着把蟠钢剑插回剑匣的王世冲。扯开大嗓门,喊道:“何事不能打完再说,我这柄银枪可不是当初的那柄大刀能比的。” 王世冲脸色冷下来,翻身上了胭脂兽,道:“跟我来。” 断星河不明所以,口中大喊:“王兄,慢点。” 不多时,便回到先前杨清失踪的地点。 王世冲转身看着赶上来的断星河,冷冷一笑:“不知断兄弟对嘶鸟宫了解多少?” 断星河摇了摇头,觉得好生奇怪,不解道:“王兄弟,你贵为陵阳山独秀峰主,这嘶鸟宫难道我还会比你了解的更多不成,不过我倒是隐约听闻门中有些弟子和其有来往,你问这干嘛?” 此时也不见有石碑,更是看不到那散发幽光的石墙,仿佛此地一切都只是梦境一场。王世冲眉头紧皱,心中已是动了真火,喝道:“断星河,嘶鸟宫虽被封为刺客正宗,近年来却是放纵门下弟子刺杀王公大臣,仙门新秀。此等门派,早晚讨之!而你火云岭却勾结嘶鸟宫,被我撞见,如今五行桥不在,被你家祝彤隐去了不是。” 断星河听见王世冲如此言语,惊道:“你去了五行桥试练?”风声响起,感受眉心一点冰凉,额头已是冒汗。 “现在这五行桥消失了,断兄弟。找出来吧,要不然”王世冲冷眼看着断星河,缓缓说道。 断星河一双灯笼般的大眼似要瞪了出来,直骂道:“王世冲,我视你为友。你不问缘由拔剑相向是何道理?”说完也是糊涂,不顾贴着眉心的剑尖,双手往下一提,拔锏就打。 好个不要命的汉子!王世冲缰绳一拉,收剑截去。 断星河使青铜双鞭卡住蟠钢剑往下一压,王世冲但觉蟠钢剑一沉,以剑为竹圈了两圈,气刃翻飞。 嗡的一声,断星河甩了甩被震痛的双手,暗恼这王世冲一个耍弄长剑的为何力气如此大,心中大为不服,见王世冲又刺来一剑,使双锏左右一揽。 不想这比招式,王世冲才是行家,撩起一剑挡去一鞭,又手腕一沉用剑首挡去一鞭,飞起一脚踢在断星河左肩上。 向一旁倒去的断星河看他一剑砍来,出招已是太晚,只好学王世冲,两手一沉,用柄首夹住半截蟠钢剑。 欺负的就是你不敏捷,王世冲冷哼一声,使力一铰。 断星河手上吃痛差点扔掉一根铜锏,虚晃两招赢得些许空闲,拔锏直打而下。 这拙劣招式无甚意义,过了几招后王世冲就扯下脖颈挂饰,虚手一握,使鸡鸣枪急急扎下。 断星河收起双锏,探手从鞍旁提起虎头银枪就和王世冲硬撞一记。 那王世冲踩鞍立起,倒伏在胭脂兽背上,反臂一枪撩起,又是狠狠拍下。 断星河只好将虎头银枪横卧在身前,双手用力格挡开去,就是一拍胯下猛狮,和王世冲擦身而过,借着猛狮冲力使一记回马枪。 王世冲拍马跃起,使枪去打,正中那虎头银枪枪头之上。 断星河手上一痛,将虎头银枪抛了下去,自个也是翻身落马。看着走到近前的王世冲,摇头苦笑两声,道:“这五行桥是传承之地,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听得如此话语,王世冲蹙起眉头,解释道:“和我一同来的杨清在那五行桥失踪了,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被那劳什子地煞尊者给掳了去,是传承之地,也是有人守着的,我看那五行桥不能移动,定是还在此间。” 王世冲细细想着,手腕一翻,鸡鸣枪骤然放大,那刻有鬼谋字样的一面向着前方虚空轻轻拍下。 空间如水幕荡漾,然后破碎,出现了那巨大石墙和一方祭台。收回鸡鸣枪后,王世冲眼中也露出一丝敬佩:“如意经虽只三卷,一法一力一神通,倒也够了。” 断星河心里一个咯噔,看了看前方逐渐清晰的一片场景,苦笑两声:“独秀峰主好手段。” “甘小妹不辞而别,断兄弟可知晓她会是去何处呢?”王世冲尽量平静的问出这话语,心中却难免有些期待。 不想他话语刚落,石墙后面腾的飞出数十根藤蔓,王世冲拔剑去砍,不想那藤蔓更快一分,缠住蟠钢剑往后拉去。 王世冲急急收剑,反被藤蔓捆成了个粽子;再看断星河,更是有心无力,早被藤蔓缚住勒的生疼。 地煞身影恰时出现,见了王世冲,讥笑一声:“我道是谁震开了五行阵,原来是你啊,可是来寻那小娘皮么,放心,你马上就要下去见她了。” 脑子一懵,就以为杨清殒命,王世冲当真是睚眦欲裂,只见他身遭红光闪耀,白芒一片。 光芒散去之后,原地出现一火红狐狸,利爪泛光,两道爪痕一闪,先前那妖异的藤蔓就碎做数十段掉落在地。狐狸得了自在,弓起身子朝着地煞狂啸一声! 地煞被王世冲幻化的狐狸这么一喝,竟就打了两个踉跄,也是不敢怠慢,抽出两柄短匕纵身跃起。 放眼望去,王世冲变幻的狐狸利爪闪耀,而地煞那两柄短匕也是寒芒毕现,二人战斗处只有寒光掠影。 又过几个回合,地煞被王世冲一尾扫飞到断星河旁,眼中露出一丝怨恨,抓起断星河朝祭台跳去,那祭台光芒闪烁,他二人身影瞬时消失不见。 已然解除幻化状态的王世冲显出真身拔剑刺去,口中骂道:“贼子休走!” 天旋地转,脑袋一昏,一眼看去就看到前方一广阔岩石虚浮在空,周围还有好多石块围绕而行,四下扫视一番,却没有看见地煞和断星河。正疑惑间,一女子踏空而来,喝道:“你可是通过试练桥的火云岭弟子。” 王世冲看这女子认错自己了也不揭穿,仔细打量着她,头上扎一马尾,眼睛大而亮,一方面纱遮住口鼻,穿着黑色紧身布衣,曼妙身材尽露无遗,背后两根丝带飘出,更显英气。 王世冲情不自禁的赞了一句:“汝之美目姣丽兮,含阴阳之渥饰。披华藻之可好兮,若翡翠之奋翼。” 那女子听闻王世冲言语,嗔怒道:“我问你是不是火云岭弟子弟子?” 王世冲这才反应过来,又往下方瞄去一眼,只见得这巨大洞窟散发的碧色彩光,来源便在下方,正想着还是跑路为好,当即一跳,没想到身子漂浮了起来,明白了个中奥秘,再看那女子,笑道:“生得如此美妙,怎的却是个刺客,我正好缺一暖床丫头,可否委屈一二。”说完收了蟠钢,灵力涌动,变幻出一根竹棍,朝前打去。 那女子气急,骂了一声登徒子,抽出两柄短剑迎上了王世冲呼啸打来的竹棍,刺到竹上却被王世冲轻微一圈就滑落而过,止住向王世冲撞去的身子,气的又挥出两道寒光。 王世冲手上招呼着,口中也不闲着。道:“在下王世冲,添为独秀峰主,你是何人?” 女子退后一步,道:“陵阳山上一小小弟子也敢自报名号,凭的污人耳朵,我荆瑶的名字是你能知道的。” 王世冲扑哧一笑,叫道:“山中甚是无聊,素闻嘶鸟宫中多佳人,吾甚心悦,特来捉你。” 手上用力,竹棍散成竹条伸为几米长如蛇般向荆瑶圈去,荆瑶还待使影遁,不想只顾防着这竹条,被王世冲口吐玉晨雷坏了这影遁之法,应对不及间就被竹条缚住。 王世冲抱来荆瑶,随手扯下她脸上面纱,不由吓得大叫一声。 荆瑶脸上原先被面纱遮盖的地方好似刀劈斧凿一般,犹如地狱恶鬼。 荆瑶被缚之手偷打一拳,王世冲又施‘大悲赋’点住荆瑶,却没来得及阻挡她另一只手捏碎腰间玉符。听见有人叫道:“布青龙七杀。” 不敢以伤躯再战,抱起荆瑶跳回那祭台,到了火云岭召出胭脂兽破空飞去。 再看荆瑶紧咬朱唇,一双美目不停落下眼泪,只因竹条似有灵性,缓缓勒入皮肤。 而嘶鸟宫中,那先前喊话的头目惊慌失措,对着手下怒骂道:“小师妹被掳走了,还不快去禀告掌门。” 一弟子上前说道:“师兄,我们出去寻找就是了,何必惊动掌门。” 那头目一巴掌将其打的滚落在地,吼道:“她是掌门女儿,要是找不回来,你们和我都别想活了。” 众人大惊失色,先前那说话弟子,听了这话更是不敢去禀报掌门。 那头目见他们个个神色躲闪,气的狠狠跺脚,随意指了一人,道:“你去禀告掌门,其余人等,随我出谷寻找小师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再会帝师 自从两个月前小果和姜劫回到黄山来,帝师江逸风也难得的又有了些事情做,比如每日引来天地灵气温养小果魂魄,又或者进入自己的道场碧翎宫给里面的姜劫传道授法。 今天是个好日子,雨过初晴,躺在温泉里给孩童讲解诗经的江逸风正想着要不要带着这些小屁孩去那云海上逛逛,忽然眉毛一跳,打发了围绕在身边的孩童;走入后院,看见王世冲来了,地上有着一丑陋少女。到了嗓子眼的话出口就成了:“你这是在做什么?” 江逸风打量了下这荆瑶,修为平平也只金丹初期修为,倒是腰间那两柄短刀面薄刃利,寒光闪闪,握柄处更是镶嵌诸多细小的黑石。心中有点想法,暗道不会吧。 王世冲手诀捏起,使得竹条勒紧入肉七分,荆瑶却愣是一声不吭。心忧杨清的王世冲,此时又想起地煞尊者差点夺走魂栓之事,就是一巴掌掴在荆瑶脸上,斥道:“嘶鸟宫弟子又待如何,看你们一个个戴着iàn ju,莫不都像你这般丑陋。” 看王世冲转过头去,拔出剑来就要砍。江逸风道声且慢:“既是嘶鸟宫人,与你同属七仙宗,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王世冲应了一声,面如寒霜。 看来今天是不能悠闲的晒太阳了,江逸风看着王世冲,又看了看荆瑶,道:“莫要殃及池鱼,毁了声名。冲儿,你且先将这竹条解开,把事情说来,总不能让我稀里糊涂的看着你折辱人。” 王世冲也不说话,打了个手诀让荆瑶免受竹条割肉之痛便是。将事情细细说来,最后道一声:“我本是去火云岭打探一二甘露下落,怎么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江逸风看了一眼,道:“呵,你还真是殃及池鱼。国传有云,嘶鸟穷蝉二人,羽蛇两翼转世,泪泽宿命一战,沉船而终。穷蝉不知去向,嘶鸟隐于泪泽创立嘶鸟宫,得你陵阳山册封,为影杀道。” 听到江逸风说完,王世冲也是知道他是在提醒这是七仙宗的人,摸了摸鼻子不以为然道:“我杨师妹被那地煞掳掠,他使得手段,无论是锁脉诀,还是bi sh一u法宝,无一不是嘶鸟宫所有,叫我如何不恼恨。” 江逸风看了看荆瑶,没好气道:“这小姑娘来头可不简单,你看她腰间月牙星刃,唉,你闯大祸了。” 荆瑶见江逸风认出自己所使兵器,说道:“这位先生倒是见多识广。” 王世冲听荆瑶夸江逸风,笑了一笑,随即想到了什么似得。笑容顿住,对荆瑶叫道:“你是在骂我土包子,可恶,我向来最喜神兵利器,你这月牙星刃却是没能入得我耳,大荒神兵谱,海外奇兵榜,哪写了,啊。”手诀一打,念起咒来。 竹条骤然缩紧,荆瑶痛呼一声满地打滚,大声叫道:“竖子,竖子!” 江逸风隐有怒意,喝道:“王世冲,怎得如此狠毒,还不使咒解开术法。” “诏散松梢别,棋终竹节收。” 咒文一出,竹条碎落。 荆瑶愤愤一喊,提起月牙星刃就砍。 说时迟那时快,王世冲早有准备,脚步轻移侧开身子,探手如电,一把扣住荆瑶脉门打落兵器。 措手不及间,荆瑶又被王世冲搂在怀中,但觉胸中气炸了肺。骂道:“你到底意欲何为?” 王世冲也不放开荆瑶,笑道:“不怎样,就是带你去嘶鸟宫,然后拿你换回我那杨师妹。” 荆瑶美目怒张,斥道:“你可知我是谁,安敢如此。”话没说完,就感到口不能言,手不能提,脚不能迈,身不能移,心下羞愤交加,暗道今日定是难逃。 “本道的大悲赋还治不了你了,哼。” 把个荆瑶放入厢房安顿好,王世冲出得门来还想问江逸风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救回杨清,就看见江逸风黑着脸。 “差点被你把正事糊弄过去,我问你,早几个时辰你是不是动用魂栓了。”江逸风挑了挑眉,看着王世冲讪讪一笑,怒道:“小果魂魄还在温养,你若是再用魂栓,休怪我告上陵阳山。” 好家伙,魂栓又不是我炼的,这太傅真不是个东西。王世冲吓一大跳,厚着脸皮将那好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倒给江逸风。 在这光明顶过惯了安生日子的江逸风听的心中飘飘,看天色将黑,突的拍手哎呀一声:“糟糕,姜劫还在谢仪清那里,那娃娃最是放浪,不喜读书,可不得被那婆娘把手打肿。” “太傅慢走。”王世冲喊住江逸风,又道:“还请太傅教我如何解救杨清,若非我动用魂栓,只怕也被地煞擒拿。” 江逸风闻言,不由得一愣,心想不教你回陵阳山搬救兵,便是此刻在那襄阳城的燕未归和柳镶魔,他二人随便请一个去到嘶鸟宫,莫说带回杨清,顺手要了地煞性命也是轻而易举毫无后顾之忧。看了看王世冲脸色,他也是有些了然,提点道:“你是独秀峰主,嘶鸟宫无论如何也不敢伤你性命。再说,有你抓回来的这嘶鸟弟子,换个杨清绰绰有余。” 要说九子陵阳,自古以来混得最惨的就是王世冲了,最可笑的就是修行三大境界,他只知道第一个大境界分为黄金命,其后什么修为晓都不晓得。偏偏独秀峰主的名头压在身上,很多事情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去做,性子迂腐的他更是很难跳出身份桎梏去想问题。 现在被江逸风这么一提点,自惭形秽的他很是迷惘,隐隐抓住了些什么,脑子里空荡荡的又什么都摸不着。 走在九龙瀑上,王世冲将芙蓉百花袍解了下来收进芥子袋中,又取出下山前牧掌教赠送的道袍,心甘情愿的披在身上;扯下风翅金箍扔下水潭,两手挽起头发,取丝带扎起。 “这道袍一穿上,再脱下来就难了,你可想明白了。”寂静的夜晚,除了瀑布击打水潭的声音,还有江逸风的敦敦教诲。 摸了摸左额上的朱砂莲花印,王世冲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答道:“终有一日,九子凌天会再度出现,惊艳亘古长河。” 这番做来,却是想通了的王世冲深深明白,他不仅担负着独秀峰血海深仇,还和其他八峰之主一样,背负着玄界的太平,有着守护陵阳山的责任。 陵阳山中,独秀峰方向一团清气升起,照入锁妖塔内,隐隐还能听见里头传出几声惨叫。看着这一切的牧凡尘哈哈大笑,道:“如今九峰尽得其主,只待素影剑回山,定让你永世不得踏出锁妖塔半步!” 还没高兴一时三刻,牧凡尘轻咦一声,仔细打量着锁妖塔,月光照在他微笑的脸上,若是有熟悉牧掌教的人看见,就会知道他心中有多么愤怒。 “陆俊文,从太乙天仙变成陆地神仙,你是有了怨气啊,这一缕神魂我让独秀峰主收拾,就当给他的考验。可你,怕是陆地神仙当的不痛快。”牧凡尘心中冷道。 双眼微眯望向星空,找准了陆俊文的命星,口齿轻启:“我以大道之主名义,着罗汉峰珍宝阁主陆俊文,境界滑落,为自在人仙。” 罗汉峰,陆俊文脸上一片灰败,感受着体内修为散去,道:“这种层次的言出法随,好生向往。我死了儿子,反倒受罚,本就活了近千年了,刚好是这自在人仙的寿算,掌教这是宁愿我死,也要护住王世冲啊,呵呵,呵呵呵” 威风凛凛的陆君武把玩着手中的精金小剑,听着陆俊文口中喃喃,他这颗似铁石一般的心,仿佛也有了一丝本以为不会存在的情绪泛起。 抬起头,第一次认真的看了陆俊文一眼。道:“你分神下山影响罗汉峰阵位,差点坏了锁妖塔封印,理当受罚。”回武老峰前,又道:“王世冲残害同门,也当受罚。” 孤莺啼永昼,细雨湿高城,淅淅沥沥,春雨又来。光明顶处处都能听到高亢明亮,婉转动听的夜莺声音,而在黎民眼中,江先生的宅院里更是仙境一般,其内一间厢房之中,一对年轻男女席地而坐。 荆瑶感到背上有暖流来到,在身中游走不断,脸上身上的伤痕麻痒难当,再感到王世冲那厚实手掌,心中升起一股异样感觉。 良久,王世冲咳嗽几声,把荆瑶身躯拉转过来,伸手摸去,笑道:“来,本道看看你脸上伤疤还在否。” 荆瑶眼中秋波流转,伸出如玉葱一般白嫩手指止住王世冲动作:“若嘶鸟被人扯下面纱,男子便为奴,女子便嫁人。但使嘶鸟悲,莫堕嘶鸟名。” 王世冲扁了扁嘴,道:“怎的,我还就偏要看。”说完一把扯下荆瑶脸上面纱,惊鸿一瞥但觉美艳不可方物。 还来不及欣赏这难得的妙人。荆瑶腰间的月牙星刃飞转上来,王世冲看那月牙星刃竟是朝荆瑶脸上飞去,运起灵力聚在手上一把捞住月牙星刃,叱了一声。 荆瑶在月牙星刃飞起时眼中满是恐惧又带着不舍,看见王世冲手上满是鲜血,攥住月牙星刃不让其飞出,口中吐出一颗雾蒙蒙的圆球,那圆球散出一个又一个的阴阳鱼太极图。 月牙星刃不再动作,圆球上光芒也黯淡了一圈下来。王世冲瞪了荆瑶一眼,道:“这等妖兵,定不是你能降服的了,你脸上的疤痕,就是御使这妖兵的代价吧。” 荆瑶失声发笑:“你待如何。” “其聚则有,其散则零。七窍相通,窍窍光明。得丹则灵,不得则倾。丹在身中,非白非青。你金丹大道未满,这么好看的脸蛋,可不能再被这妖兵毁了。”王世冲缓缓说来,听在荆瑶耳中却满是怪异感觉。 先天真气涌动,再无凡人之苦,荆瑶心中默念法诀,从芥子袋唤出一根二尺铜棍直直打下。 料这妮子没安好心,王世冲一把抓住铜棍,笑道:“要是再不老实,我只好封住你的金丹再押你去建木了。” 一路走来看荆瑶又哭又闹,只觉得这姑娘任意妄为,不识时务。这时候荆瑶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笑了起来,王世冲就是一阵恍惚,心中叹了一声小妖精,猛然想起江逸风说起的这荆瑶换个杨清是绰绰有余。问道:“你在嘶鸟宫是何身份?” “我c是影之主荆茗的女儿。”荆瑶漂亮的眼睛很明显的露出一丝狡黠,却看见王世冲哈哈大笑伸手一拉,只感觉自己转瞬又被王世冲给抱住。 王世冲看荆瑶慌乱的跟受惊的兔子一样,很是突然的亲了荆瑶一口,夺门而去,剩下愣住的荆瑶。 荆瑶看着窗外的月亮,有心逃跑,但不知为何却没有行动,脸上一红,又气又恼的跺了跺脚,终是没有离去。 春雨淅淅沥沥,好听的夜莺声音还在光明顶流转不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身陷囹圄 翌日,王世冲去到厢房,发现荆瑶没走也是大吃一惊,摇头发笑,道:“你为何不走?” “不是要让我换你杨师妹么,反正都是去嘶鸟宫,一道便好。”荆瑶道。 王世冲也不答话,唤出胭脂兽来带着荆瑶直奔建木飞去。 登天之路唯有建木。其实不然,从建木飞升,是到第十重天或三十三重天,那是仙气盎然无人烟处。而一至九重天为妖族天庭所在,若要到达,玄界任意地点直上云霄,抗过三灾便能进入天庭。 话虽如此,可多数人连天庭的影子都看不到,空有搏命之勇却无施展之处。 看着头顶那露出个大致轮廓的天门,荆瑶低头看了看胭脂兽,道:“这马儿没有一丝修为,为何能飞如此高?” “修为?莫不是有法力才叫有修为,头顶这天庭中,几个有法力,还不是以肉身之躯使弄一二神通,就得封天庭之名。”王世冲摸了摸鼻子,知道如今的天庭比之陵阳山有过之而无不及。被看见自己拿这胭脂兽当坐骑,怕是有麻烦,便降了好几万丈。 看王世冲忽而提剑挡飞一道红光,荆瑶美目一亮,出声提醒道:“你在天上做靶子么,下去吧。” 在天上飞了大半天光阴没见着个人影,这一落在空中就撞见嘶鸟弟子,得是有多倒霉。王世冲心中气死,却不能落了面子。笑道:“好,想来是那看门的七个小子找来,我这就下去领教领教。” 此处是不知是何地界,看着脚下杂草丛生没有半点人踪就晓得是多么偏僻的地方了,只是这偏僻地方也不见个动物。 王世冲暗暗觉得好笑,大白天的等着人来刺杀。这种感觉,真刺激啊! 忽道一声不好往树上蹬起几脚借力跃在空中,回身一剑雷火光圈引燃树林,这大火燃起,怕是不消几日,这一片山脉都要烧个精光,此刻燃了一片林子已是成果斐然,伴随着阵阵白烟,还有那冲天大火,肉眼可见的高温连空气都融化掉。 恰在这一片林子里的人也是无语,谁想得到陵阳山一峰之主使出放火烧山这等下作手段。被逼出身形的三个嘶鸟宫弟子,三柄bi sh一u冲着王世冲或刺或削或割,一击之后便向空中回掠。 来时如飞鸟穿林,去时如草下阴影,无声无息,怎叫人追寻。 再看王世冲,胸前衣服被割开一道口子,腰间玉带也快断掉,剑匣斜挂在背。但觉心惊胆战,紧握手中蟠钢剑不敢丝毫放松。道:“出来,我跟你们回嘶鸟宫。” 亢角箕尾心房氏七名嘶鸟弟子,没一个人搭理他,捉了嘶鸟宫少主,还想得好。 看王世冲开口说话松了那么一丝紧绷的气势,早就影遁在王世冲身旁的亢刺,左手一甩放出刀匕,自身也随着残影剑出现在王世冲面前。 王世冲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动作,身体就被一剑钉住,肋下一痛,已被捅断两根肋骨,仅是几息时间,身上就多了五六个透明窟窿。 得了手的亢刺退去之时看到王世冲咧嘴一笑心中感到不安,就是一脚踢在王世冲胸口。 王世冲倒飞出去时手腕一抖,蟠钢剑挥出之时剑尖也是轻微一抖,流风重击。 刺客shā rén,一击不中,远遁而走。没能守住这个规则的,大多都如亢刺一般,被一剑打在身上,就是半死不活死了。 飞下空来的胭脂兽不敢停留,连忙钻入王世冲金丹空间。 再说余下六人赶到,尽皆跪地告罪;荆瑶看了看奄奄一息王世冲,开口道:“不要让他好死。” 六人齐声应是,房刺前去观看,看见王世冲胸口那五六个或窄或宽的长形血洞,狠狠的啐了两口唾沫,王世冲眼睛一眨就要醒来,又被一脚踢在额上,痛昏过去。 荆瑶转头见此情形,眼神微变,招呼一声快点。 房刺这才停手,将王世冲伤口简单处理,紧接着拿出十几根小拇指长的柳叶刀插入王世冲四肢筋络和胸口膻中,小腹气海,腰后命门,头上玉枕等蕴气穴位。 又发现亢刺无命可活,向荆瑶报告情况后就将亢刺活埋在这林间树下。 行过河伯桥,荆瑶拿出一精致华丽帆船往岷江一抛,迎风见长,众人跃上帆船破水而去。 仿佛这一切都太过无趣,因为太过理所应当。 而王世冲早已陷入无尽的黑暗中,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失去意识了,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被疼痛刺激醒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夹层里,被穿了琵琶骨吊在梁上。 又被抽了一下,那鞭上满是倒刺,打在身上一下就深陷皮肉,然后那执刑的荆瑶再狠狠一拉,一条血肉就这样硬生生生生被扯了出去。 王世冲试着动了动身子,感到身上关键的穴位都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四肢毫无知觉,和紫府的联系也被切断,被雷法淬炼的身躯,毕竟没有修成雷体,隔绝不了疼痛。此时竟是连凡人也不如,连晕过去都成了一种奢望。 房刺看见王世冲身子动了一动,知道他醒了过来,打的更是用力,每当他要晕过去了的时候,就从旁边水缸里舀一勺黑乎乎的液体,王世冲被泼了那水就好像被火焰灼烧一般,然后又是刺骨的寒冷,惨叫出声。 房刺如恶魔一般残忍的桀笑道:“好好享受,这无穷无尽的痛苦吧。” 王世冲也不搭理他,思绪莫名地飞往前尘。 生来不知何物,只记得化形之后,得红羽金冠一足神鸟赠了无名甲骨。再后来约莫五岁大小,误打误撞进了陵阳山,被当时的独秀峰主收做徒弟。独秀峰大难过后,遵师尊遗命,自废修为改修雷法。后受命下山,一路行来近三个月,沿途风景瑰丽,遇事许多,才结识了杨清,甘露,莫道然,断星河,小果等一众好友。 还待仗剑江湖,而今自投罗网,能活么? 忽感到体内金丹轻轻旋转了一圈,心头大喜,身上疼痛都感觉少了几分,待到房刺拿起烧的通红的铁钎猛地扎来,才放声惨嚎。 房刺心中大为畅快,再拿起一根铁钎又要刺入王世冲大腿处。 刚离去片刻的荆瑶回转,黑色面纱遮住了她的表情:“我来吧。” 王世冲看着荆瑶,想笑却牵扯了身上的千疮百孔,哼哼几声,看见荆瑶那轻蔑的眼神,反到有了力气哈哈大笑。 先前扎入王世冲胸口的那根铁钎还在冒着白烟,血肉烫出一股肉香味,他还在笑着;身上烂如鱼鳞,经脉纹络一目了然,他还在笑着。 荆瑶狠狠的把手上的铁钎插入王世冲破碎身躯,怒道:“你笑什么,你笑什么!” “嘶 ̄小媳妇,我说我哪得罪你了,你这般折磨我,还没解气么。”王世冲笑吟吟的看着荆瑶,但跳动的眼角还是很明显的表现出了他的痛苦。 荆瑶狠狠的抽出铁钎就是一扬,只听得砰的一声王世冲半边脸冒着轻烟,头颅重重歪向一侧吐出若干槽牙。再抽几下,竟发出金石之声,王世冲再也忍受不住,惨绝人寰的叫个不停,眼泪鼻涕一塌糊涂。 荆瑶放下铁钎,摇晃的船体让她的头发衣衫飘舞起来:“你,刚叫我什么?” 王世冲深深呼了两口气,又吐出几颗牙齿。叫道:“你还带着这iàn ju做什么,难道是你把月牙星刃拿回去了,宁愿做个丑八怪也不放弃那妖兵。还有你这身幽蛛黑水甲,我给你换上的清风银丝袍不好么。哈哈哈,哈哈哈” 荆瑶知道王世冲故意激怒自己,但想到自己浑身早被面前这个青年看个通透,还是愤怒的提起铁钎再度抽打了王世冲一番,恨恨道:“还有一个月才到建木,好好享受吧。” 房刺得了荆瑶吩咐,叫这王世冲不得好死。便换着法子折腾,将王世冲吊在船尾遭万鱼噬体;浸到糖罐里放入山中遭万虫噬体;用刀劈斧凿破碎王世冲浑身骨骼露出内脏血肉,吊上桅帆遭万鸟噬体;或灌法于金丝入肉穿刺分割王世冲神魂精魄。 每当王世冲濒临死亡之时更是费尽心力吊住他的性命,好待再度折磨。 更苦的却是尾刺的一瓶黑粉,洒下一些,王世冲就灵魂都撕裂开来,或迷失在无尽地狱,或生生散于天地被孤魂野鬼啃噬。如此周而复始,王世冲修为未到元神命星境,肉身未修到五雷正法不成雷体,也就不能避免所受之苦,日夜遭难,只是从未动摇丁点本心,不求饶,不生恨。 至此,王世冲被扔到帆船底层,在潮湿腐臭的底层任由鼠蛇啃咬,不知多少时候,迷迷糊糊听见上方声音传来:“xiǎ一 jiě,马上就到潜龙谷了。” 到了,王世冲笑了一笑。左臂上浮现出一柄黑色长剑,那长剑剑格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朵芙蓉,又像是一颗眼睛。只不过因为和“剑意”同是黑色,若不仔细打量,却是难发现。 王世冲看着头顶的木板,任由蟠钢剑散出如墨般光芒游走到自己天庭灵台,胸口膻中,肚脐神府,腰后雪山。眼睛动了动,想起师父调笑自己时说的话:“小木头,这道生诀虽只寥寥三千篆文,但你可别小看了它,记住之后便得毁去。” “老头,这篇文章好生厉害哇,你自己怎么不学啊,莫不是欺我年幼,诓我呢吧!”王世冲拿着玉简随便翻了翻,扁嘴道。 “道有五十,天演四九。遁去的那一,是生机,是变数。这道生诀可是我从你那块甲骨上悟出的唯一一个道法,你说厉不厉害。” 想到此间,王世冲眼角淌出一滴泪来,感到船身震荡一下,赶忙念出咒语,只见空中闪现出点点萤光,数把柳叶刀被逼出钉在船舱木板上。他体内金丹飞速旋转,左手一翻握住蟠钢剑朝上削去,一道巨大的黑色剑芒从这船中炸开! 船体解崩混合着江水大势飞舞破碎,荆瑶等人猝不及防,个个避到岸上,回头就看见王世冲左手握着蟠钢剑,右手反握鸡鸣枪踏空而行。 荆瑶眼中放光,嘻嘻一笑:“冲儿,我就知道你没事。” “遭受这么大的折磨就只是为了跟随我们来到这嘶鸟宫入口么?哈哈,你要想来和我说就是。何必如此?”荆瑶使二尺铜棍架住王世冲砍来一剑,眼中露出一丝愤恨,敬佩,慌乱,爱慕。 王世冲提枪横扫,见荆瑶一个踉跄。也是嘻嘻一笑:“本道就当做了个噩梦一般。” “此法,甚笨。”荆瑶摇了摇头一棍打来。 王世冲使剑挽住铜棍挑飞开去,身子掠出,一把擒住荆瑶,道:“此女,甚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鸡鸣火龙枪 房刺眼看这就要进入青龙七杀门了,被折磨的不人不鬼的王世冲就是这么“凑巧”的恢复如初了,人总是对未知感到恐惧,他也不例外。但想起那影之主,还是高声喝道:“放了荆瑶xiǎ一 jiě,要不然今日定叫你有来无回。” “放了你的双剑,不然待本道娶了你家xiǎ一 jiě,打发你去北冥做探子。”王世冲见这人空口白话就让自己放入,也是忍俊不禁。 房刺一愣,其余五人也是一样。 没想到荆瑶见他六人望来,盈盈一笑:“还不开启传送阵,让我爹爹来看看他这狂妄的女婿。” 如此情景,王世冲也未想到,不过若是能够不动手就去到嘶鸟宫倒也美哉。当下搂住荆瑶向下掠去,落地后一把扯下荆瑶面纱,道:“这面纱我都摘了三次,你还敢戴,毁掉算了。” 荆瑶看见王世冲手上一捏冒出火焰,也不知是被收了还是被毁了。待看见面前六人怔怔望着自个,俏脸微红,怒道:“还不开启阵法。” 符文闪烁,王世冲搂着荆瑶当先向这平地冒出的甬道走去,整个人都贴到荆瑶身上。 在这潜龙谷中也分不清白天黑夜,更是看不到日月星辰,充斥着妖异压抑的碧绿色光芒。 青龙七杀门,王世冲携荆瑶一路飞过,落在门房阁楼之上运起内息,喝道:“荆茗,给我出来。” “竖子好胆!”一声风响,就有一精神矍铄,两耳肥大的老者跃来打下一掌,如山如岳,笼罩了整个青龙七杀门。 王世冲心中暗道现在的嘶鸟真是越来越不像个刺客,都不用偷袭了。甩去一剑炸起雷光逼退那老者,复又掐了荆瑶一把,荆瑶只好向这前方老者说道:“子名执事,这是” 荆瑶话还没说完,王世冲反到不高兴了,揶揄两句老而不死,还不忘对荆瑶说道:“这幽窟太过吓人,还请娘子多加小心才是。” 寒光闪过,出现一金甲男子,浑身只有口鼻露出。开口说道:“子名师叔,让我来吧。” 前一刻被那天雷炸在掌上的子名已然受了内伤,暗道这人来得好,也是后退了几步避开王世冲。 看见越来越多的寒光聚在这青龙七杀门,王世冲只觉头脑发热,浑身血液都被点燃,不管不顾正要拼个你死我活。 幸好这时候荆瑶开口,接过那金甲男子的话来,道:“疾风,别乱说了。” 那叫做疾风的男子听见荆瑶这话,身上杀气陡然攀升。 王世冲模糊看出疾风心思,更是亲昵地搂抱荆瑶,调笑道:“这人谁啊。” 疾风正要发作,看荆瑶拿出一块上面刻着六片羽翼的令牌来。身子略微有些颤抖,道:“你难道真想嫁给这小子不成,用六翼龙牙令来阻我。” 哪管这疾风妒火中烧,荆瑶咯咯发笑,道:“凌云师傅说过,助我降服妖兵,破阵归来者。我夫婿也。” “好,我亲当阵眼,看他能不能破。”疾风狂吼一声,飞掠而去。 王世冲含笑不语,心里却也满是忐忑。听这话语,难道这荆瑶真想嫁给自己不成,不过此时一切顺利,待会见到杨清,直接杀出重围,若是嘶鸟宫胆敢阻拦,说不得掏出定珠远遁襄阳,来日告上陵阳山,收了这嘶鸟宫的影杀道。 “宫主听闻瑶儿天定夫婿来到,叫老头子前来迎接我嘶鸟宫乘龙快婿。”说话那人手上无刃,也不遮面。紫袍飘飘,丝带飞扬。 房心龙箕角尾六名青龙弟子,同陆续赶到的一干弟子,齐齐跪坐一片,恭声道:“参见大长老。” 王世冲一看这架势,得。还来了个高手,看来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再看荆瑶,笑吟吟的抬了抬下巴,对着子龙长老说道:“凌云师傅,你看瑶儿好看么。” 王世冲接过话来:“那是当然,走走走。去里头看看,站这外头都吹半天冷风了。” 说完便暗暗擒住荆瑶,朝着前方走。 凌云似笑非笑,往旁边退出两步,做出个请的姿势,其余人等更是让开一条道路。 说不怕是假的,嘶鸟宫的大长老,鬼知道是什么修为。王世冲内里衣物早已经被冷汗浸湿,走出人群外,抬脚一蹬踢碎眼前看到的一道小门。 遍地黄金珠宝堆满了整个大殿,其中不乏有法器灵药,各种珍稀炼器材料,就这样堆满在地,足有三丈多高,把个王世冲看得差点忘了这是在哪。 心有余悸的王世冲摸了摸鼻子,讪讪说道:“娘子莫笑,待我俩拜过天地洞房花烛之后,这些都归愚夫,到时候为夫挑一两件带你去海外玩玩。” 荆瑶眼底掠过一丝寒意,冷冷说道:“你还真以为能娶我不成?” 娶个毛线,要是我有牧掌教那等修为,就先把你爹提出来打个半死再说。 心中暗爽一把,王世冲咧了咧嘴,腆着脸笑道:“此言差已,我可是半步都舍不得让你离开,荆掌门肯定会被我诚意打动,将你许配与我。” 这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以人质要挟嘶鸟宫。 荆瑶心下思量起对策来,也没发现王世冲挥手收了一对黑白双枪。 行过宝库,越过暗道,一路行去越走越黑,刚开始时还有着零星的油灯,随后便是一片黑暗。 王世冲洞开灵目悄然拔出蟠钢剑,冷笑道:“看来岳父还要考验考验我阿。” 感受到身旁王世冲修为大放,荆瑶眼中露出困惑之色,道:“难道你在船上受的那些折磨是假的么?” 王世冲从荆瑶眼中倒影一看,疾风从背后杀来,回身就是一剑袭去。 那剑刃如风,避无可避,疾风受了一剑现出身形,护住要害原地一个翻转使出影遁,掠向甬道上方。 王世冲看他影遁,也无法阻他施法,生怕再被残影剑之类的剑法钉住。拉着荆瑶一跳,脚下就出现了一把气劲形成的飞剑。又使手诀化了两个格子,真真正正是游身自在,从未感到剑煞化罡是如此容易。此处莫不真是在建木下? 王世冲挽了几个剑花打落一地飞镖飞刀飞针之类的暗器,向荆瑶说道:“这甬道有多长阿。” “不远不远,就快出去了。”荆瑶呵呵笑着,站在飞剑上感到很是新奇,还跳了一跳,害的王世冲一个踉跄。 疾风抓准时机不知从哪处飞来,两手交叉往外打出。 王世冲一看这不是回环剑么,可不敢硬接,一剑竖起左右格开。 疾风两柄回环剑往中间一夹,王世冲很是规矩的送剑而入使力一绞。 没想到这疾风还不如亢刺,他没有亢刺那种缠兵如布条的强悍实力,就被王世冲一剑挑开回环剑,当头一刺。 疾风胸口金光一现,四道气刃一绞,掉在地上。王世冲御剑飞去,只见地上残留些血肉,那疾风还是逃了。 王世冲也不多说,叫了一声:“这鬼地方一点亮光都没有,不爽,不爽。” 张口一喷,口吐玉晨雷,轰的一声将甬道烧的通明。 荆瑶看了王世冲这舌尖画符瞬间施法的本事,眼中倒是掠过一丝讶异。 火焰掠过,王世冲看见除疾风一眼而过的身影,隐约还有六个人在前面一道略微宽敞的空地,心道不妙,这是要布青龙七杀阵。 探手点住荆瑶身上几处穴道,道:“娘子勿恼,在这好生站着,待我将这些拦路鬼尽数杀退。”插剑回鞘。双手一握,鸡鸣枪鬼谋二字闪烁,朝前一捅。地面石块飞溅,裂出好几条缝隙来,火龙现世。 而场中七道身影化为一条三指青龙,青龙携威一爪拍来。 身边只有庞大的龙身若隐若现,时不时一道光芒掠来,龙头狰狞一爪拍下。王世冲抱枪滚过,蹬起一脚踹在龙头上。 那龙头嘶吼一声,口中喷出道道残影。 只见王世冲运起鸡鸣枪,鬼谋二字闪烁不止,道道火龙飞掠出来,压住青龙抓来一爪,借力跃上青龙脖颈。 身后有着轻不可闻的咻声,王世冲向前一趴握住两个龙角躲过这一击,一枪划向身后,疾风显出身形。王世冲看见了哈哈笑道:“哥们,就算我娶了个漂亮媳妇你也不能眼红成这样吧,心胸狭窄可对身体不好。” 疾风握住两柄回环剑插入自己胸膛,那回环剑头大尾小,尾端只是一个铁环被疾风手指扣住做柄。疾风怨毒的看着王世冲,一字一顿道:“你必须死!” “难道是叫我骑这青龙前去见荆茗,好,这便降了它。”王世冲说完一手扳住龙角往上提去,一手拿着鸡鸣枪和疾风对战。 疾风立在这青龙七杀阵中,两柄回环剑使得出神入化,都看不清他手上是不是真的拿了u qi。 而王世冲打出道道火龙叫那疾风应接不暇,可算作是戏弄这学艺不精的小子了。 甬道炸开,一条青龙飞出,在一空旷的地界四处盘旋,摇头摆尾,青龙头颈处王世冲握住龙角胡乱撞去,还提着一杆长枪挥舞不停。 原来这任意翱翔的法龙,竟是被王世冲一手提着四处飞跃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噬仙水牢 进了潜龙谷深处,细看也是同门户那里毫无差别,潜龙灵目照射千古!凡人在此也可任意翱翔。 此时王世冲反握龙角四处飞舞,撞破石穹,轰隆隆的撞碎无数漂浮在空中的巨石楼阁,青龙张口嘶吼,碰撞擦出道道火花。 子名执事服侍着凌云从后赶到,看见疾风面色潮红,身躯破烂就要授首。凌云轻声道:“住手。” 王世冲恍若未觉,双手握枪张狂打下。 疾风脸上早已汗珠滚滚,惨叫一声跌落下去。 子名长老偷眼一望,看凌云面色阴沉,知晓是被这王世冲伤了面子给气的。他想起几天后的仙缘大会,心思活泛起来,自然是飞过去抢来疾风,没得拦阻,心中也是暗叫侥幸。 半眯着眼的凌云,睁开眼来望向王世冲,就好比一把在地底埋藏了上万年的锋利宝剑刹那出鞘。 被这目光盯着,王世冲眼睛有些刺痛,感到好似从到灵魂都被束缚住,内心深处一股恐惧疯狂壮大,恐惧到达顶点,自己灵魂深处却好似有一个声音在咆哮:“蝼蚁胆敢直视于我!”这种感觉只一瞬间,顿感轻松的王世冲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再看那凌云大长老,面上已是有了几分沉重。 凌云淡淡道:“早有与你陵阳山结亲的打算,这一回,我亲自主持你和瑶儿的婚宴。” 荆瑶大惊,明亮的眼睛惊慌之色尽显,莫非真要嫁给这人不是。 王世冲开口叫道:“凌老前辈,我此来只因有个翎羽师妹被你门下地煞给抓走了,还请老前辈放出我杨师妹,冲儿感激不尽,这成婚一事,就免了。” 本是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的荆瑶,听王世冲这么一说,猛地想起这一会儿功夫他已经驳了两次大长老了,真是个呆子,这凌云大长老的面子是那么好损的。 凌云冷哼道:“要么娶瑶儿,要么死。” “我是独秀峰主,若论起来,你这小徒弟可做不了我的妻子。”王世冲也是重重哼了一声。 “拿独秀峰主的名头来压我?呵呵。” 只见凌云话声一落,抬起枯瘦手掌。 法力,只属于神仙的法力! 此刻王世冲面容陡然扭曲,身上衣服现出痕迹,是被凌云那用法力凝聚的无形之手给攥住了。 潜龙谷地,噬仙水牢。 噗通一声砸进个人影,冷不丁呛了几大口水,囔囔叫道:“关我到天荒地老,也别想我答应你。” 水牢外的荆瑶还想着跟凌云求情,听了这话,狠狠跺了两脚,掉头走了。 “这水里可真够难受的。”王世冲才呆了没有几息时间,就感觉浑身都有些酸痛起来,骨头架都要泡散了,刚欲使雷法变法,就发xiàn j丹又不转动了。 这水牢漆黑一片,身子略有些许动作,便是水起波澜,一身肉骨都有消融之感。王世冲骂了不大会儿也就停下,又试了一试,才确定了在这水牢中,任何手段都失去了意义,苦涩道:“好个噬仙水牢,比之我陵阳山的刑堂还要厉害几分。” “陵阳山,你是陵阳山弟子吗?” “谁,给我出来?”漆黑的地方不见一丝光亮,大半个牢房都积满了疏松骨肉的水,王世冲身材不算高大,只是露出一个头来,这一喊道,又是几口臭水灌进喉咙,急忙说道:“我是独秀峰主,你是何人,怎么也会关在这里?” 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回话,突然的这半大水池起浪一般,王世冲吓得,使个江湖路数千斤坠,两脚死死巴在地上。 不等大浪平息,一个好听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这水牢大虽大,却甚是矮了,这一口气憋死姑奶奶了。” 宛如黄莺出谷,紫燕翠啼,先前曾说这噬仙水牢一片黑暗,半点不见光亮。此刻王世冲还是睁大了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高兴的几乎要哭出来,又愤怒的几乎要喊出来,千言万语,最终也是化作一丝关切道:“甘小妹,是你吗?” “元宝,你怎么也到这来了,莫不是来寻我呢吧?”甘露游到近前,双手抱住王世冲的头抬高了一些,摸个不停。 王世冲任凭她柔若无骨的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苦笑道:“我要是知道你被关进这噬仙水牢,定不惜一切也要救你出去,怎么还会自投罗网。” 摸了许久,又是听声辨认,又是问询以前的事情,折腾许久后。甘露也不怀疑了,道:“我半步元神,都被囚入此间,你一个金丹初期还想从这救人,胡说什么呢。” 原来,两个月前牧凡尘请求琅琊山甘掌教的事情,也是去往西蜀秦川寻找素影剑。甘露听闻此事,才时不时闹着要下山,那日从真武山道观离去,径直入了巴蜀,毫无头绪的四处乱逛,几天前在雒城得了点线索,就来这建木之地,撞见了嘶鸟宫在筹办仙缘大会,她被发现后,莫名其妙的被凌云扔进了这噬仙水牢。 仙缘大会,广邀道家魔门妖族鬼神,商议重开启天之路。启天之路一开,除一至九重天外,其余二十四重天就都能任意进入了。 听完这些事情,王世冲眉头紧紧皱起,为何江南域的人,没一个听说这仙缘大会,瞒着陵阳山,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想到这里他也是气愤,又想到如今自己只是阶下之囚,唉了一声:“嘶鸟宫要开启仙路,该操心的也是同守仙路的逍遥堂,你怎么就这么爱多管闲事呢。” 见甘露不说话,王世冲又喊了两句,还不听得应答,心中一慌,也是胡乱摸索,幸亏发现的早,不然甘小妹就要被水冲走了。 这噬仙水牢,灌的是弱水,纵使甘小妹半步元神,被这弱水疏松骨肉好些时日,身子软的也是烂泥一般了。 察觉到这些的王世冲,心中满是心疼,也不吵醒甘露,就是双手将她托起,让她整个身子不沾染上半点弱水。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王世冲也是感觉一身骨肉酥软,使不得半点力气,如今靠在墙上,犹自托着甘露,不使她再受到丁点伤害。 想到那仙缘大会,王世冲心念百转,忽的眼睛一亮。十年前陵阳山遇袭,天下格局大变,原先得了陵阳山敕封的门派,恐怕现如今不管愿不愿意,都和北冥之地的魔门站在了对立面。 嘶鸟宫得封影杀道,一群刺客,本就不适合干这守护仙路的事情,有了门派制衡,刺客还能好好做刺客么。 怕是这次仙缘大会,是以启天之路作饵,诱杀敌人的一个天大陷阱。 越想越是觉得大有可能,王世冲面色露出一丝兴奋,忽的又道:“不对,若是这样,那凌云大长老为何偏偏要我娶荆瑶。” “元宝,你要娶妻了?”正当王世冲胡思乱想锻炼才智的时候,甘露悠悠说道。 王世冲吓一大跳,道:“天地良心啊,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娶妻了。” 虽然漆黑一片,甘露还是看准了王世冲的眼睛,看着这独秀峰主眼中星影重重,也发现了王世冲托起自己来,他一个人承受着这水牢的痛苦。心中感动,道:“元宝,我给你讲个故事呗,这故事还是我姐姐跟我说的。” “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鬼谷王仙在云梦山立道,收了四个弟子,剑仙c医圣c箭神c北冥。” “在鲲鹏卸任北冥之主后的那些年里,北冥还是去了北冥,并且当上了北冥君。” “北冥君先后又收拢妖族,打服神族,统治人族。时逢鬼谷王仙羽化,有熊国君寿终,世间再无人可以制衡北冥君的野心。 四个弟子最后的决战,在江南域展开。 箭神落下神族九个太阳,医圣削去妖族血脉圣性。 剑仙追杀北冥君,直到十万大山边缘。 北冥君身化万千妖魔吃人喝血,砸山断河。 剑仙见此情形,粗眉倒竖,反臂掷出雌雄双剑,雄者,如日之焯焯,似赤华之浪漫;雌者,如月之皎皎,似迎风之回雪。 甘露止住话头,缓了好久才又说道:“元宝,你知道为什么北冥君要打破三界么?” “甘小妹,这些事情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莫在说话了,好生休息着。”王世冲见她还要说话,劝阻道:“莫再说了,我在这水牢里还没呆多久呢,撑得住。你可不一样,留些体力想办法逃出去吧。” 感受到王世冲的双臂微微晃荡是快没了力气,甘露只好向着王世冲身上再近了些,道:“先前我游过来找你,已经将最后的力量都用尽了,可你不一样,你听我说完就明白了。” 王世冲默然许久,道:“依你,这等绝境还讲起故事来,若能流传出去,不失为一桩佳话。” “北冥君打破三界,搜尽过去未来,将天雷c大地c猛火c黑水c清风c金乌c黄泉七幅宝图聚在手上称之为长生诀,欲破九万年寿算极限,达到亘古以来未曾有过的永生不死。” “可惜他风华绝代,最后也是棋差一招,被剑仙打破元神。这第一幅图,名为天雷图,为长生诀总纲,被你所得,我说的对是不对?” 惊天秘闻心头起,王世冲什么都明白了,难怪独秀峰遭劫,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微微叹气,道:“我有过怀疑,却是从未真正想到长生诀上面去。” 甘露忽的抱住王世冲脑袋,喊道:“当初北冥君打杀雷兽,雷兽魂灵遁入天雷图融为一体,而后天雷图有了灵性逃遁了去,所以这第一幅图并未失落。你能不能确定,你修炼的真就是天雷图?” “我哪敢骗你啊。”王世冲把天雷图取出来。 感到一块骨头落在自己手里,甘露心中讶异,顿了一顿,止住王世冲动作,道:“元宝,你要是相信我,就把这骨头吃了。” “啊吃吃了它?”王世冲不敢置信的说道。 “没错,吃了它,如果我没看错,你的肉身已经感应了命星,差那么一丝便可铸就雷体。而我炼气境界是半步元神,你把这天雷图吃了,以我二人之力,引来雷劫把这噬仙水牢炸个稀碎。”甘露越说越是兴奋,拿着这chéng rén巴掌大小的天雷图就往王世冲口里塞,放声大笑道:“我叫你个嘶鸟宫囚禁姑奶奶,怕你这劳什子弱水啊,一起来面对雷劫吧哈哈哈。” 甘露一拍脑袋,喊道:“哎呀,看我这记性,忘记告诉你了,素影剑在雒城以北的罗浮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襄水”斗将 再说半月前,王世冲带着荆瑶走后,江逸风始终放不下心,便将杨清被俘一事书信襄阳。 这才有了嘶鸟宫中荆茗和燕未归相对而坐的景象。等到侍者奉上茶来,荆茗见这燕未归冷冷淡淡干坐着就是,还是他先忍不住好奇之心,道:“燕阁主,你那翎羽师侄女我已经着地煞放了出来,你还有什么事么?” “少了人。”燕未归冷冷说道。 荆茗见这燕未归不肯说,他自持身份,更是不愿再说话。 别院厢房,李扶戏扶着杨清坐在床头,也不管这满屋子都是阵法,就是柔声道:“清儿,你有没有事?” 暗自恼恨王世冲的同时,李扶戏心中也是大感内疚,道:“我对不起你。” 杨清眼中泛光,泣泪叹息:“那天王世冲被地煞制住,我看地煞持刀欲破开他眉心泥丸宫,就拿出蛟弓使一式落星箭将地煞打得真元逆行,经脉紊乱。我强行驱使弓中蛟魂,又遭功法反噬,也就痛昏过去,被地煞擒住,尔后便被脱了衣物,扔入蛇窟” 李扶戏脑海一震,只觉心口裂开一缕精血喷将出来,抱着杨清低声嘶吼:“那时你为何不逃离祭台,留待有用之身。如今,让那王世冲怎还你这天大恩情?便是要他以命相偿,也不足以报答你千万分之一,我定让那地煞老贼不得好死!” 杨清微微一笑,欣慰道:“师兄有心了,如今你我同在这嘶鸟宫中,还请慎言,别事暂且不谈。你说,影之主为把这嘶鸟宫和陵阳山牢牢捆在一起,以自己的女儿作为联姻工具,用心何其歹毒啊。” 李扶戏一口唾沫呸在地上,道:“那王世冲贵为独秀峰主,倒是活的好生畅快。” “走罢,带我去见见燕师叔。”杨清抱了一抱李扶戏,一双眼睛变作竖瞳,焕发出碧绿色的妖芒。 而嘶鸟宫大殿里,冷战着的两人,这次是燕未归先开口,他起身走向殿外,道:“何红云来了。” 荆茗眉头皱起,紧跟着走出殿外。就看得一个美貌伪娘立在空中,身后跟着一支不大不小的军队。 这魔门子弟身后,又有身材魁梧的柳镶魔带着襄阳兵士,以及天机营的项智和一干七仙宗子弟。 何红云娇娇一笑,道:“燕哥哥,不是说好襄水斗将么,你怎么跑这么远也不跟我说,叫人家等的紧咧。” 这话一出口,荆茗是被恶心到了,看见自己的大长老凌云和天罡地煞一应弟子也到了嘶鸟宫前,他才感到安心一把。 “哈哈,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斗将之约,就在此地。何魔,敢于不敢?”柳镶魔神色大喜,早几日大洪山的唐千仞回山,换了白玉蟾来就是天大好事,不想今日一路追着这何红云来到嘶鸟宫,竟能见到如此多道门高手。 若论谁最不开心,非是荆茗不可,这些人怎么闹腾他也不管,到这嘶鸟宫来也行,只是仙缘大会召开在即,看着那一应宾客呼啦啦分作两团融入正魔双方,他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看来开启仙路,祸乱玄界,嘶鸟宫浑水摸鱼。这个如意算盘是要落空了。 说来也是因缘际会,原先何红云和柳镶魔约好三月时间,一月未过,何红云就在襄水摆开军阵,要这斗将一事提前进行。 再说唐千仞换来白玉蟾,这白玉蟾可是神宵宗在外名头最响的一人。柳镶魔原本胸有成竹,偏生李扶戏伤势未愈,王世冲不见踪影,哪里肯答应提前斗将,也是亏得那何红云见燕未归来这嘶鸟宫要杨清,一路跟着来到。 此刻,这原本为仙缘大会准备的场地挤满了人。何红云为首的一干魔门弟子占了北面;柳镶魔和白玉蟾为首的一干襄阳人等占了南面;剩下东面的嘶鸟宫一干人等,凌云老神在在的看着天空,影之主荆茗却是恨不得把这些道门魔门的人全部丢到西面的噬仙水牢里去。 燕未归看了眼何红云,道:“既然柳城主说斗将提前,那便提前吧。” “哎呦,燕哥哥,怎么那个丑啦吧唧的大胡子说话在你这就好使呀,小妹好是伤心。”何红云幽怨的看向燕未归,气道。 白玉蟾和柳镶魔交换个眼神,走出阵来,先对着荆茗等人作揖一礼,道:“今朝打扰贵宗了。”又对着何红云说道:“你一个大男人,说话注意点。这第一场,我白玉蟾接了。” 怎么听也觉得白玉蟾是在骂人,何红云却是没有半点生气,咯咯发笑道:“小妹倒是想上场和燕哥哥来一局呢,罢了,渊渊,你来同白哥哥玩玩。” 言语之间,“襄水”斗将拉开序幕,秋风瑟瑟已是处暑。 白玉蟾苦笑摇头,取出一个枣木令牌。 就听何红云说道:“嘿,我家渊渊只是元神境,连自在人仙都不是,你若是用法术,我可要帮帮他的。” “我不用法术,难道还”白玉蟾没能说完一句整话,看何红云手上多了根笛子不停把玩。心中暗自骂道:“糟糕,魔君怎么把黑玉笛赐给这蠢货了。”只好收起令牌,将插在腰间的折扇取了下来,扇着风儿,悠悠说道:“我堂堂太乙天仙,不与你耍,换个人比罢了。” 杨清看了看身旁的李扶戏,笑道:“李师兄,我知道你心中有气,去罢,打上一场,别闷坏了。” 得了这话的李扶戏,一身寒气冲天而起,跳出阵外,道:“小子不才,替白前辈接下这一阵。” “啧啧,还是陵阳山的男子生得美呀。”何红云伸出舌头舔舔嘴角,还不忘嘲讽似的看白玉蟾一眼。 气的白玉蟾差点喊出这何红云是十二天魔之一的身份了,忽的心中又叫苦,想起这何红云可不是自己这般需要隐在暗处。 等到他们没话说了,忍着恶心反胃的袁渊迫不及待的离开何红云,飞身掠到李扶戏面前,看着李扶戏不把剑拔出,摇头道:“尔等皆是假仁假义,见我不用兵器就是这般,你只管用剑无妨,免得死了。” 看着眼前这魔门弟子毫无掩饰的绽放出元神命星境的气势,感受着对方和天上星辰若有若无的牵连。李扶戏眼中反而露出不屑神色,喊道:“要打便打,莫非你要求饶认输不成。” 说罢便是抢先攻上,猛掸一掌如狂雷,骤闻捷报急如风。 袁渊立在原地不动,小腿一动,整个身子使出巨力,聚在双掌之上猛然击出,直把李扶戏打的连翻几个筋斗,两腿在地上划出深深沟壑,待到余势退尽,却是退出了十几丈。 听得那宋魔喊道:“小辈,我也不欺你,保管不动用法力。” 李扶戏见这袁魔之力自个也不是完全接不上,遂再施锁妖掌法。 苍茫叠浪千重劲,孤燕挟火能焚海。 一掌更胜一掌,叠浪之劲十倍之功,李扶戏等到袁魔步伐微有错乱的时候,先前积攒的气势全部聚在一掌,孤注一掷的击出。 袁渊暗叫一声苦也,仓促之间灵力调动,划出个最为初级的元神道法“星光盾”,接引本命星光护住自身。 柳镶魔哈哈一笑,道:“袁魔轻敌,这一局是要输了。” 就在柳镶魔下了断言过后,恼火的袁渊还准备着坏下承诺动用灵力,被何红云喝退,只得算作输了一局。 “柳大胡子,你好歹也是襄阳守将呀,不会三局都让别家子弟替你打吧?咯咯,大胡子还脸红了不是,来来,是个男人就和我大战三百回合。”何红云花枝乱颤,媚眼如丝的望着柳镶魔。 不顾魔门大军震天般的起哄,柳镶魔很是感谢的看着返回本阵的李扶戏,关切道:“如何,可是受了伤?” “无妨,将养些时日就不碍事了。”李扶戏微微一笑,随后很是干脆的昏了过去。 魔门弟子看李扶戏力竭昏倒,都是哈哈一笑,更有胆大的,对着何红云说道:“天魔大人,这陵阳山的小子身子可真不结实,我看你啊,少惦记着。” 忽而见那何红云面色一变又变,场中上了神仙品级的大多有所感应,个个将目光放在天边。 “小十二,怎么还在襄阳玩啊” 这声音起初微弱,随即震荡人心,只觉四面八方都是这一句话,分不清何处发出,只是一句话语,道门众人尽皆有了轻重不一的伤势,白玉蟾更是内心泛起滔天波浪。 占了邹达身子,隐在人群中的陆俊文被这气势压迫,却是很不好受,也是想着来者会是何人。 先是一声轻戾,紧接着魔门弟子尽数跪伏在地,向着天上一个鹰钩鼻深眼窝的光头男子行礼道:“拜见明堂!” 何红云却是露出一丝愁容,高声喊道:“二哥,需要小弟帮忙不?” 光头男子还待开口,又是戾鸣一声,架住身后砍来惊天动地的一剑。 一剑出,天地清明,一白袍男子也来到这嘶鸟宫,道门中却没几人识得,只有凌云和荆茗喊了声:“叶道兄。” 却说这二人,一个是张魔君座下二天魔夜鹞,一个是逍遥堂天璇剑叶灵逍。 那叶灵逍手上不停,直照着夜鹞砍去,口上高声叫道:“老魔,这些时日你坏了我不少河山,且屠了你这小弟的红云军取点利息。” 说完就是抽空一剑砍向何红云处。 “叶灵逍,你敢!”夜鹞知他想让自己分心,也不费神拦他,见红云军被一剑砍个七零八落,那何红云没事,他便放心。又见前头建木便是这叶灵逍的老巢逍遥堂所在,当即掉转方向,要往北处去。 何红云当真是气的紧,多年苦功组建的红云军,被叶灵逍一剑毁去,也是不敢再呆在这,招呼剩余十多人聚在一起,要往西处跑。 他们倒是想的美妙,天公却不作美,黑压压的乌云转瞬压来,云中雷蛇飞舞,天威滚滚,是有人要渡劫了。 就快要境界突破的夜鹞吓一大跳,本就负伤在身,被这天劫锁定还能得好,要走却是走不了。 何红云见那叶灵逍缠住夜鹞不让他走,哪里肯依,也是赶上前去帮忙。 道门弟子一片欢呼雀跃,情势逆转之快,柳镶魔也是有些懵,喊道:“众道友随我一齐杀魔!”抽出刀来,一马当先的迎赶上去。 能在叶灵逍一剑下存活的十多个魔门子弟,个个不是易于之辈,不是元神道人,就是自在人魔,见老对手柳镶魔来了,个个红了眼和襄阳人等杀在一处,怎一个乱字能说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炼化天雷图 话说回噬仙水牢,咽下天雷图的王世冲看着甘露大笑着说要让嘶鸟宫一起渡劫。 同样被这弱水折磨过,深知苦痛几许,满是心疼地紧了紧怀里的甘露,感受着甘露身上那越来越淡的气息,急道:“我把天雷图吞了,然后呢?” “哦,什么感觉啊。”甘露嘻嘻问道,还伸了个懒腰,砰的给了王世冲额头一个大包。 五脏六腑十二肠都被这天雷图给撞的生疼,却是没感到哪里对修为有益。王世冲苦涩道:“能有什么感觉,经过胸口时差点把我金丹砸碎,这会落在气海上玩的正欢呢。” 甘露呃了一会,才说道:“那你还磨磨蹭蹭的,把它炼化掉啊,哎呦,抬高点,姑奶奶被这弱水浸怕了。” 问了也是白问,算。王世冲闭着眼睛感受身体微弱的变化,聚起一丝血气游走体内,不多时就在体内又以经络为阵纹,以穴位为阵基,以心脉精血。赌上一身修为布下小化灵阵。 怎知这天雷图入了肚皮四处逃窜不止,仿佛有了灵性一般,只好以水磨功夫去慢慢将这化灵阵的功效散用于全身。 先王世冲在这水牢呆了不知多少时日的甘露见他入定,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也不再硬撑着装作没事,一把倒在王世冲的臂弯,喃喃说道:“元宝,入定了还不忘托着我,姑奶奶记住你这个人情了。哎,我好想吃朱果啊,好想吃” 绵绵细雨洒落在幽幽静夜,林间树枝噼啪作响,蹑手蹑脚的花想容悄声问道:“荆瑶xiǎ一 jiě,独秀峰主真的被关入水牢了?” 将手上一些草籽运功烫熟,吹一口气使这草籽烟雾飘向水牢方向后。荆瑶开口答道:“现在嘶鸟宫上正在斗将,也没人会注意我几个,等会你救了王世冲后就带着他快走吧。” 莫道然抿了抿嘴巴,和花想容交换个眼神,各自装作随意的走上两步,有意的将荆瑶护在中间。 荆瑶看见了直发笑,道:“那可是我未过门的丈夫,我还能害他不成,需要这么警惕么。” 花想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不回答。 说来花想容和莫道然二人在嘶鸟宫中乱转,这荆瑶知晓了前因后果就上赶着说要帮他们。 平白无故的,若不是花想容艺高人胆大,莫道然心系王世冲难以理智,怕是不会相信荆瑶。 紧赶慢赶的,终是到了一个蓄水池旁,看着池边昏倒在地的数十弟子,花想容恍然大悟,说道:“真是亏了荆瑶xiǎ一 jiě,要不然还真得闹出动静。只是独秀峰主金丹初期,也需这么多人看守么?” “这地方我也不常来,可能还关押了其他人吧。”事到如今,荆瑶见这二人还是不肯相信他,暗自叹了一口气。 莫道然哪管这么多,问道:“荆瑶xiǎ一 jiě,这水牢如何打开?” “看见那边一根铁链了么,连接着下头一块铁板,这铁板取西蜀秦川一百零八座铁石山炼制而成,拉上来,噬仙水牢自见天日。”荆瑶说出方法,也就不吭声了,低垂着眼帘不知想些什么。 听了这话,莫道然讪讪发笑也不动作。 花想容白他一眼,素手抓住铁链,喊一声“起。”猛然提拉。 铁链是被拉的笔直,铁板却是纹丝不动。 花想容满面通红,尴尬道:“忘记用法力了。” 遂全力以赴以法力御起铁板,这才见下头铁板缓缓抬起,向上移动一丝一毫就是拉起一座又一座山头。 怎奈要拉起一百零八座层层叠叠铁石山,饶是以花想容自在人仙的修为,怕也是不够看。 而漆黑一片的噬仙水牢里,王世冲和那天雷图杠上了,只记得它少说也有七十多次路过化灵阵,其中更有十六次入了阵又逃出阵。他心入定,倒是禁得起等待。 天雷图忽而传出一道意念,印在王世冲脑中,道:“当年北冥君捉了我,也只是要我默念出五雷法便是,你得了五雷法,怎么还要炼化我?” “北冥君惊才绝艳我可比不上,不炼化天雷图,我便不能修成雷体,此为引来天劫炸开这噬仙水牢。”王世冲心道,又说:“你只是一缕魂灵,这水牢困不住你,趁早离开天雷图,走罢。” 天雷图停在王世冲的金丹上,道:“我大概能猜出一点你的原身是什么,说来你也能算作是我妖族一员,你能告诉我,你的原身是什么吗?” 王世冲暗自得意,心道:“我降生之时,漫天星辰发出光芒如同大海一般;我睁眼之时,繁星点点皆入我眸;我开声之时,星光熠熠烙在额头。” 又念:“尔后有一红羽金冠一足神鸟,叼来天雷图在我身侧。” 天雷图又逃开了一次化灵阵的炼化,内里的雷兽以意念传出消息,道:“红羽c金冠足,哈哈哈,来日你再碰到我兄弟,他可是不会放过你。我早和这天雷图合为一体,你真的敢把我一齐炼化?” “我没时间了,甘小妹更是等不起,得罪了。”随着时间推移,王世冲感觉疏松骨肉的弱水已经作用到自己的五脏六腑来了,这要是被弱水得逞,万事皆休矣。 雷兽也知生死存亡之刻,将天雷图的雷电尽数激发。 天雷轰鸣,只是雷声阵阵就让王世冲的脏腑裂开无数口子。 闪电,将天雷实质化,盘根错节似大树根须闪烁不止,将王世冲的脏腑炸个稀烂。 雷兽在王世冲体内发飙,誓要博个出路。 而王世冲,虽然心神完全沉入化灵阵,然而他的脸上却是会心一笑,无意识的念起咒文。 双眼迷离的甘露只感觉身体沉重如铁仿佛在不停坠落,她知道这是自己的魂魄不稳了,听着王世冲口中唠唠叨叨,感受着体内生机一点一点消逝。 虽说再不逃出噬仙水牢,没有灵力的她就要下阴曹大地府了。 可是甘小妹怎么会怕,还开口跟着独秀峰主念叨五雷法呢,轻轻和道:“五气朝元,一尘不染,能清能净,是曰无漏。” 衣摇空得风,气呵物得水,水注水即鸣,石击石即光。知此说者,风雨雷电皆可为之。 盖风雨雷电皆缘气而生,而气缘心生。 三千弱水,也不能阻隔心的力量绽放。 十万天雷,也不能动摇勇敢的心半分。 远在黄山玉屏楼,楼有一环,内挂一镜,镜中有一方世界,便是江怀逸的道场,碧翎宫。 道场中只有一少年提着一柄铁剑挥舞,漫天火光晃人眼,移步踢沙有风起。这少年一套剑法练下来,微微平复心情,看着一妩媚女子,道:“我这都修成金丹境了,什么时候去找我师父啊。” 小果一愣,闷闷不乐道:“酸秀才要等机缘来到才肯放我们出去。” 那少年亦是不满叫道:“姐姐,义父给我的孔雀仙经上写有凝聚金丹法门,我体内凝聚了一颗却还不是金丹境,这又是为什么。” 江逸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这后院,拿戒尺拍了那少年脑门一下。笑骂道:“你这小子,这碧翎宫一年,外头才一天,你自己算算你练了多少年,就凝聚一颗金丹,还不知足呢。” 姜劫嘿嘿笑了笑,却是不知平常修士凝气聚紫府,化元为金丹需要多少机缘。嘻嘻笑道:“不知和我师父的雷法比较,哪样更为厉害?” 小果瞥了江逸风一眼,道:“当然是你师父的雷法更为凶悍,你面前这太傅也就教书厉害着。” 江逸风哈哈一笑:“云雷未泰之日,玄黄流血之时。冲儿此去嘶鸟宫怕是遭了灾,为水德所伤。姜劫,你想不想去找你师父?” 小果不顾一旁激动难耐的姜劫,急切道:“酸秀才,那呆子现在在哪?” 江逸风也不卖关子,拈须笑道:“有传言嘶鸟宫荆茗嫁女,设仙缘大会。” 听出江逸风话外之音的姜劫乐呵呵的问道他师娘漂亮不,结果被小果差点把耳朵拧了下来。 江逸风见状也是发笑:“莫慌,冲儿若敢辜负你一片情义,本太傅绝对揍死他去。” 小果啐了一口,脸色微红。叫道:“酸秀才,那呆子莫非在嘶鸟宫当了shàng én女婿不成?” “非也,冲儿此去只为救回杨清,怎么会娶那荆瑶。本太傅摆下签卦,算出一个‘囦’字,冲儿此刻已然入了险境。”江逸风娓娓道来,直听得姜劫和小果担忧不已,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王世冲身旁。 小果喊道:“你这酸秀才说这么多,就是要我和姜劫去帮他了,怎么当初冲儿回到这黄山,你不让我和姜劫一起跟他走。” 江逸风尴尬的笑了笑,咳咳两声,正色道:“姜劫,如今你修为有成,恰逢独秀峰主遭灾,也是该你下山助他。嘶鸟宫现为多事之秋,多加小心,这便随你小果姐姐去吧。” 姜劫双膝跪地,叩首应道:“孩儿谨遵义父之命。” 江逸风颌首满意笑道:“出光明顶后,切记不可堕了我碧翎宫的名头,这白玉龙纹牌乃王朝信物,你若和官府打上交道。便以玉牌示人,定然会卖你一个面子。” 小果急不可待,拉起姜劫就走,叫道:“酸秀才,有缘再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荆茗嫁女 修成雷体的王世冲,将甘露负在背上,飞起一脚踹开穹顶。 冲天而起凌空踏步,狠狠瞪向此间众人,双眼之中,是星辰大海。 这一眼,就窥探到了建木本源,这树木形状像牛,样子像冠帽上缨带,huáng sè蛇皮。叶如罗网,果实像栾果,树干像刺榆。而嘶鸟宫,便位于牛耳处。 建木之上嘶鸟宫张灯结彩,宫外人潮汹涌乱作一团。 宫中大殿之上,荆茗和凌云高坐主位,天罡地煞分侍两旁。下方宾朋满座,看其装束,多是道门中人,其中甚至不乏灵巫蛊师。荆茗举起玉杯:“今日荆某嫁女,各位不远万里前来,荆某先敬各位一杯。” 太虚观玄虚子领头,天机营郑铭,陵阳山葛风起,火云岭明无定紧随其后,万毒窟李常青,灵流波。神霄派张寂先,李琼书。梧桐谷赤峰老道等一众人仙,地仙境高手。 又有数十名元神道人金丹修士负手站立。 荆茗满饮一杯,道:“葛长老,说来我这乘龙快婿还是你陵阳山弟子,荆某独敬你一杯。” 葛风起连忙起身揖礼赔笑,饮完酒后,好奇问道:“不知敝门哪位高徒得荆掌门如此厚爱?” 荆茗含笑不语,凌云接过话头:“此人便是陵阳山中一枝独秀,王世冲。” 场下众人皆茫然,凌云笑了一笑:“等到门外那些人打完了,我把荆瑶xiǎ一 jiě请出来,再将这场婚礼办完。” 这就是仙缘大会么? 王世冲背负甘露,骑在胭脂兽上,取出鸡鸣枪来,声如九幽妖魔,轻声道:“凌云老贼,你怎么躲在阵里呢。” 说来话长,噬仙水牢旁,荆瑶三人还未缓过劲来,李扶戏等刚刚看着陆俊文一缕神魂被雷劈散。 就看着噬仙水牢那一百零八座铁石山飞了起来,内中一道人影骑着火红战马,挟裹着无数雷电直奔嘶鸟宫去了。 想到此处豁然开朗,洒然一笑道:“好一个荆掌门,殿外那石碑上写的狗屁仙缘大会是你定的。这启天之路就算可达天界,你又不是牧掌教,有何资格,擅作主张引这群修登上建木?”场中众人轰的一声炸开了锅,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就要上前来教训教训王世冲,荆茗冷笑。道:“说来道门之主牧凡尘,以及你九子陵阳,几个敢下陵阳山,不怕锁妖塔崩毁么,王世冲,你这是在找死?”花想容叫道:“冲哥。”“无需多言,妄走捷径登天问道者,皆为贼!”王世冲厉声说道,芙蓉袍猛地扬起,袍下的正阳套光芒大作,水火风三系灵力涌来,气息陡然攀升。此言一出,可谓是得罪了场中所有人。葛风起看见王世冲这身正阳时便起了心思,此番见他如此不识好歹。抢先大喝道:“好个目无尊卑的竖子。”凌云微微一笑。王世冲身躯一震,灵力涣散,拉着荆瑶的手紧了一紧,再使无名甲骨上记载的秘法,此时体内金丹里可是源源不断的先天真气,而经五雷法转化,却是能使出灵力来!翻手诏出蟠钢剑,拔剑出鞘。那蟠钢剑上布满符文,正是无名甲骨上记载的聚灵成符,天域威现。凌云再笑,王世冲又是一个踉跄。听那凌云淡淡说来:“你当真以为这蟠钢剑我等不知晓么,实话与你说道,今日你若成蝉儿夫婿,携蟠钢之威护我等过启天之路,我嘶鸟下任掌门便是你,若要不识好歹,休怪本座将你打杀,可惜了你的本来面目。”王世冲一口鲜血涌上喉头,愤愤说道:“那这些人都是你启天的祭品了。”此话一出,场中修士脸色难看,都是修行了几百年的人精,谁不知道这个道理,但谁又挡得住启天之路的y一u hu一。凌云又笑,王世冲吐出血来。听得凌云再次淡淡说来:“各取所需尔,何谈利用。”等到凌云三笑重伤王世冲后,也不见荆茗如何动作,虚空就显现出一只紫色大手携山岳之力压来。王世冲眼中狠厉之色强烈,点开天府穴一剑截去。黑光一闪,电光火石间,胜负未分时。那一道黑色剑光正中荆瑶背心,王世冲当即瞳孔骤缩,那扑火飞蛾如此决绝,怎能辜负荆瑶一直在一旁听着,纵使天性单纯,此刻也明白就连自己,也只不过是诱这王世冲的工具。看王世冲即将被擒,便拼死挡了一记,生生承受了这一掌一剑。王世冲急速掠去抢来荆瑶,掏出定珠使诀定住她的魂魄。抬头骂道:“好你个无情无义的荆茗,居然连自己女儿也不放过。我这便退去,看你能奈我何。”荆茗手腕一翻,众人只看正位上的荆茗消失,出现在王世冲身前。王世冲挽剑一挥挡下一记,看那兵刃。更是笑的畅快:“不过龙牙匕!荆茗,无那玄天匕在手,你能伤我,你能伤我?”“小辈休得猖狂!”神霄派倾天真人挥扇出风雷,众人跟随其后一拥而上。有天机营招牌动作飞云断,陵阳山必杀一剑流风重击,火云岭破罡锤法天地震,万毒窟锁魂法门钉头七箭,梧桐谷焚灵真诀,五彩池镇妖一海瓶荆茗挥开龙牙匕,刺向王世冲三大丹田。王世冲看这些人使出的法术,大多是控制法门,看这架势是要擒拿自己。一手挽住荆瑶腰间,一手捏了个古怪法诀打出,正中地煞灵台,不及看那地煞是否殒命。回身飞起,噗的吐出一大口血后掉落在胭脂兽背上,胭脂兽展开羽翼破空飞去。依稀之间,王世冲听到众人被一个声音拦住:“荆掌门别来无恙乎?”又听凌云惊怒出声:“张魔君!”随后便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中。花想容早在王世冲出言斥责荆茗之时便知晓此番王世冲危矣,在场中众人情绪涌动时悄然退到门口。见王世冲使古怪法诀映出一鼎挡住众人杀招且杀了个地煞尊者,方才抱着荆瑶伏在胭脂兽背上破空飞去,急急驾驭黄喙白爪鹤追赶而上。林边花丛,胭脂兽落地,王世冲抱着荆瑶滚翻在地,荆瑶身上白光流转灵魂似要溢出,全靠定珠定住三魂七魄。而王世冲脸色发白,紧紧抱住荆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