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幽禅功》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呐事`狠殇】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骸涅】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第一章 灿目流辉,莺声惊少侠 小楼试艺,神尼话江湖 巢湖位居安徽省的中央,风景优美,旎旖万千,广阔无边的湖面,帆影点点,碧波粼粼,数个清的渔舟,撩不尽的湖浪,永远不停地飘驶起伏,忙碌着大自然赋於它们的天职。 无际湖波中,矗立着一座似岛非岛的孤山姥山。它彷佛一枚青螺,置放在水晶盘中,让万顷湖水环托永远不变也不动。 姥山,峰矗半天,林木葱龙,除了日午当空的短暂时候外,全是云横雾涌,极少开朗。耸天丛林的笼罩下,劲列的山风,“呼呼”作响,不断吹出惨厉的号声,更把这一座姥山顶峰,变与世隔绝,yīn森绝境。可是,在峰顶的一片幽谷,却有一片十亩盆地,为造物者所怜悯,脱出这一片yīn森绝境?另成世外桃源。 这世外桃源里,有一座以翠竹建成的三层楼阁,背倚孤峰面临这片盆地。孤峰上,一条百丈银蟒,凌空倒挂,“隆隆”作响,玉溅珠喷,不知注到何处?恰好为竹楼织成一道银瀑飞帘。盆地上,自然长出瑶草琪花,不分季节的迎风飘出阵阵悠悠醉人的清香。 就在竹楼顶层,飞瀑烦流之处,一块凸岩上,负手凝伫着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生得面如冠玉,俊眉入鬓,鼻加悬胆,目如朗星,丰神秀逸,宛加玉树临风,谪仙降世,端的超尘绝世。 他望着白练飞瀑,感慨的叹了口气,觉得人生就像飞瀑倾流般的捷速,瞬息即逝。想到九年来,不懂武功的师父慧静大师,不顾幸劳的以师伯临终前记述下来的武功,教传给自己,希望自己负起昆仑派的兴亡重担。然而,十年後的今天,师父病逝,自己对本派至高绝学,佛门先天“玄幽禅功”,还未能登峰造极,炉火纯青,怎能下山呢? 可是,师父虽不谙武功,却精於先天易数之学,临逝前曾慎重的指定,吩咐自己明日下山,无论先天“玄幽禅功”是否练成,亦不能丝毫耽误,敢情师父算出什么玄机,非这般成行不可。 想到这里,倏的转身缓步走下凸岩,绕过竹楼,行列楼前盆地,欣赏大自然的花草,眉宇间,不知不觉的显出依依不舍的神态。 不久,夕阳西坠,夜暮已临。他走进竹楼的大厅,举目望着神桌上的两面画相,跪祷道:“弟子白斌,拜见师父、师伯,白斌奉命远行,但愿两位老人家能在天此护。”说完,连拜三礼,这才回房整理行装,练了一会儿先天“玄幽禅功”,休息养神。 一夜时光,匆匆溜过。翌日朝阳东升,金光万道,白斌提起包袱打扮成游学书生背着二十年前,他师伯所用之昆仑派至宝“伽蓝剑”,展开“凌空虚渡”的上乘轻功,穿越姥山yīn森绝境,朝山麓落去。 白斌一身武学,除先天“玄幽禅功”外,都已登峰造极。眨眼工夫,已抵山麓湖边,但见旭日普照下的万顷碧水,彩光波影,映日生辉,端的瑰丽无比,不觉连我俱忘,如醉如痴。 蓦地,一阵银铃轻笑,接着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道:“师姊,你看那书生被湖面景色,迷得亡魂失魄,他还不知背後的姥山还要美呢!” 随着“噫!”的一声,清脆娇声道:“师妹,你想他是怎么来的?怎不见有船” 白斌在如醉加痴中,突然惊醒过来。那一声“噫”的惊讶声,似电传心,立刻心儿猛跳,又甜蜜,又喜悦。 他骤然抬起头来,一双星目随声望去。但见扁舟一叶,破浪疾驰,舟上坐着两位姑娘,以衣色来分,正是一白一青。白衣姑娘正看着白斌,此刻却不知是羞,抑是正好侧目垂颈,自然的避开了白斌的眼波。 这时,轻舟渐近,却听青衣姑娘答道:“人家敢情是由峰上下来,怎会有船。” 半晌,青衣姑娘忽觉白衣姑娘没有应话,侧首一瞥,白衣姑娘粉颈低垂,那是反常的神态,顿时似有所悟的朝白斌看去。心说:“原来是你这臭书生盯着师姊,姑娘不教训你才怪。” 青衣姑娘心里说着,船桨疾划两下,扁舟顿如离弦之矢,朝姥山沿岸疾驶。 白斌眺见轻舟驶近,心底一喜,心说:“好了,这下可有船坐到对岸,不必再以轻功飞渡,惊动世俗。” 原来,白斌八岁的时候,和慧静大师照着他师伯弥陀僧的图示,费了半个月工夫,始到了姥山顶峰的世外桃源。如是十年文武并进,武功不谈,文事方面,却也有了根底。 但是,十年生活,到底只有他和慧静大师两人,少年朴实的心,不免对男女之间的事,自然看得较为清淡,故此,在心里欢喜之余,不禁怔怔地望着驶来轻舟出神。 就在白斌欢悦之际,轻舟已仅相距一箭之遥。青衣姑娘手中桨倏的一翻,击拍水面,撩起几道水箭,迳朝白斌身上shè来,并娇叱道:“臭书生,你瞧个什么劲,我师姊蚩是你瞧的!” 白斌那里料到青衣姑娘会突然来了这一手,正好被淋得浑身湿透,心里不由生气。就想骂她几句,口才一开,却不知从何处骂起,哑然半晌,才进出一句话,道:“你怎打水洒人?” 青衣姑娘见白斌模样,心里好笑,不由“噗嗤”笑出声来,心说:“谁叫你尽瞪我师姊!” 白衣姑娘骤听青衣姑娘笑声,已赶紧娇声道:“师妹无礼,敬请公子见谅,姑娘这厢陪礼了。”话清脆已极,似黄莺出谷,玉盘滚珠,朝着书生裣衽一礼。 白斌怒气冲冲,不知怎地听了白衣姑娘这番话,顿时消得无影无踪,嘴角带甜,轻轻答道:“姑娘客气了。” 他说着,星目轻溜一瞥,但见白衣姑娘站立舟上,轻纱飘飘,宛如凌波仙子,凤眸一转,脸现梨涡,娇媚万千芜尔一笑,齿若编贝,光芒四shè,直把白斌心儿一震,又惊羡,又讶异,更而情意油生,星目不觉shè出柔和的光辉。 白衣姑娘就在白斌一瞥间,心里蓦然升起一种敏感,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妙目传情,红霞涂颊,万缕情丝向白斌身上飘来。 青衣姑娘凤目一溜,唉!他不依然的瞪着师姊吗?听白斌说完,禁不住的“哼”了一声,脚下一蹬,身形凌空拔起,右手提船桨,宛如一缕青烟,疾朝白斌扑打过去。 白斌陶醉在甜蜜的情境中,蓦听“哼”声,青影挟劲至,甜梦惊苏,骤然间,展开“昆仑十二式”中的守式,“神龙托珠”,身形不动,右手平托迎向船桨,也不敢施出全劲,只轻轻地以三成劲力推出。 青衣姑娘敢情没有想到眼前书生练有武功,是以,这一下身法虽快,却也只用了三成劲力。 这一来,同是三成功劲。白斌是苦练十年,身负重兴昆仑派声誉和武功的重责,功力火候,自然高出青衣姑娘,故此,青衣姑娘吃亏了。 白斌推掌迎去,青衣姑娘但觉手中船奖一震,几乎脱手飞出,自己打下之势,宛如石沉大海,已然被消卸得丝毫不存。 青衣姑娘年仅十岁,赤子之心,那曾吃过这种亏,身形才一踏地,一咬银牙,喝道:“好!”船奖一翻,气涌如山,运起八成功力,连桨带身,齐朝白斌击去。 果然与前不同,但见青影扑处,桨劲凌厉,破空疾驰“呼呼”作响,似骤雨狂飘,怒涛疾卷。 白斌骤见青衣姑娘再次袭来声势此前更猛更快。他虽然武功已尽得昆仑弥陀僧真传,但真正与人jiāo手,尚是生平第一次,想以全力相抗,然而,青衣姑娘与白衣姑娘是同门姊妹,此刻,白斌心中对白衣姑娘,已然存了某种遐思,若他错手伤了青衣姑娘,岂不是间接伤了白衣姑娘的心吗? 刹那间,再不容白斌有蹉跎的余地,在船浆堪堪到的瞬间,脚尖一点,身形倏凌空飞拔,一个“神龙盘空”,骤然平停半空,却不落下来。 青衣姑娘眼看堪堪击中,蓦地失去书生踪迹,去势过疾,无法收住,竟往前冲了三步,始勉强拿桩站稳。仰头一望,白斌正停半空,凤目溜转,心念油生,心说:“好呀!姑娘就等你下来,趁势给你一桨。”凝神注目,蓄势以待。 就在这时,凝伫船上的白衣姑娘,倏的一晃身形,轻纱飘飞,纵身落到青衣姑娘面前,低声道:“师妹,你不见他那种身法吗?”娇躯一转,抑头一拇手,娇声道:“原来公子竟是昆仑门下。” 说话间,白斌一敛真气,飘然落地,忖道:“这昆仑十二式中的『神龙盘空』,师父曾说过,当今武林中,仅有几位前辈高人,曾经见师伯弥陀僧施展,难道白衣姑娘师门,就是那几位高人吗?不然,怎地方才一见,便知自己是昆仑门人。” 他这样想着,也不否认道:“在下正是昆仑弟子,未知姑娘有何见教?” 白衣姑娘嫣然一笑,道:“公子武功出神入化,姑娘望尘莫及,只是奉师父之命,前来迎接公子到敝居一聚。” 青衣姑娘双目圆瞪,心说:“怎地他会是师父要接之人!” 白斌心里一怔,心想:“原来师父曾约人相接,无怪临逝前坚言吩咐自己今日下山,敢情这中间另有一番因果。” 忖毕,说道:“白斌萤烛末光,何幸得尊师召见,敢问尊师何名?姑娘仙居何处?” 白衣姑娘又是一笑道:“恩师名讳,公子过後自知,小妹姓华名紫云,这位师妹姓柳名巧花,蜗居北峡山青云谷;白公子既是昆仑门人,这就烦请上舟吧!” 白斌点点头道:“华姑娘、柳姑娘请了。” 青衣姑娘置若罔闻,心说:“船是我们的,你请什么?”飘身同船,倏的挥奖疾划。敢情她心里不服刚才的败绩,故意要试试白斌功力。 华紫云见状心里有数,知道师妹故意作难,裣衽道:“白公子请了。”身形拔空,白纱飘飞,宛如姑shè仙子疾落轻舟上。 白斌见柳巧花故意使计,想要难倒自己,艺高胆大,也不在意,心说:“你不服,我就让你开开眼界,见识一番。” 眼看华紫云飘身落船,轻舟离岸十丈多远,才朗声道:“柳姑娘稍等,白斌来了。”声落,身形拔空,“神龙盘空”、“凌空虚渡”,身若行云轻飘过去。 柳巧花听说“来了”,随声疾划两桨,船身不觉又疾驶一丈开外,心说:“姑娘且看你怎么来法?” 猛地,粉颈同转,不山不禁大怔,眼光到处,白斌已不知何时落到船上。但见他对着自己微微一笑道:“多谢柳姑娘帮忙,不然,白斌可真要变成落汤鸡!” 原来,白斌凭着本身真气妙用,施出“昆仑十二式”中的“神龙盘空”,停空看望,测好柳巧花推桨速度,才施出“凌空虚渡”的轻功绝学,飞扑过去,似闪电落叶般的落到柳巧花身後。 柳巧花心知白斌以弦外之音,讪笑自己,可是人家武功此自己高得多,又有什么办法?心里惊怒jiāo集,苦笑道:“白公子过奖了。”说完,侧目轻瞥师姊,她竟也秀目瞟着自己傻笑,不由垂下粉颈娇羞万分。 半晌,柳巧花忽觉四周太寂静了,心里讶异,似有所悟的抬起头来。她不敢看白斌,却朝华紫云看去。 白斌挖苦了柳巧花後,便朝华紫云看去,那是一种不能抵抗的魔力,催促他这么看。 这一看,华紫云那又深邃,又清澈的一双杏目,正面对着闪shè出白斌从未见过,但一经触及,即会怦然心跳的甜蜜眼波,不由得把白斌一双星目刁蛮的吸住,不瞬的盯在华紫云芙蓉粉面上。 华紫云心怦然乱撞,不胜娇羞,就是偶然眼皮一抬,也禁不住白斌刁蛮的眼波,粉颈低垂,赧涩颊红。 柳巧花童心未泯,那能体会到白斌和华紫云的微妙情境,这女儿家的娇羞、赧涩,正是生晴心怯的象徵。 这时,她抬头一看,止见到白斌和华紫云四目传情。小丫头不解风情,只觉得白斌盯着师姊,小心儿里就是千个不高兴,万个不舒服。但她却想不出道理,怎地师姊华紫云不生气,又不现怒容,反而羞答答呢?地心里不明白,只好尽往华紫云脸上瞧,那神态就想找出答案。 可是,尽管小丫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华紫云,但华紫云却半点儿也不知道,她心中激起了异样的涟漪,又惊又喜,又羞又甜,心河dàng漾,无法平静下来。 白斌对华紫云初次邂逅,即撩起缕缕不绝的情丝,虽然他是一个初出世面的人,对於爱的滋味从没有尝过,但他由华紫云眼波中,已感到姑娘对他已蕴情意,故此,尽管口里不敢说出,但那由星目shè出的神光,却是深深地蕴藏着万缕情丝。是以,对柳巧花疑惑的举动,也是未曾注意到。 艳红的太阳,渐渐升到中天,柳巧花再也忍耐不住,叫一声道:“师姊!回去吗?我肚子饿了。” 虽然仅是莺啼般的轻道,却恍如平地焦雷,华紫云和白斌当堂苏醒过来,各禁不住的哑然一笑,仰首望天。 华紫云道:“师妹,我们先到前面小集吃午膳,再赶路吧!”嫣然一笑,又望着白斌道:“白公子,你说好吗?” 柳巧花一听,那管白斌好不好,举桨疾划,恨不得一下就到集上饱吃一顿。 不一会儿,船到巢湖湖边小集靠岸,柳巧花船奖一丢,抢前登岸,直奔集上而去。敢情小丫头真的饿坏了,不然怎会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般急法。 华紫云望着师妹背影,笑道:“师妹就是这么一股急劲,事事喜欢抢头,白公子请勿见笑。” 白斌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只好芜尔一笑。 华紫云、白斌先後登岸,朝集上缓步走去,方进集口,正好面对一家饭馆,夥计突然抢前搭道:“少爷、姑娘请进,请进,小姑娘久等了。” 两人进到店里,正巧柳巧花吃完一碗,回头张望,一见两人,就大声道:“师姊,你们那么慢,我已吃了一碗,快来,快来。”说着,已然再盛第二碗。 华紫云见了笑道:“人家白公子还没到,你就这样,怕不叫人笑掉牙齿才怪。” 说完,望着白斌一笑,又道:“快!不然可叫师妹吃完了。”声落,一拉白斌坐到柳巧花对面。 夥计随手替两人盛饭摆筷。 蓦地,右角传来一声哈哈,嚷道:“贫道今日大饱眼福,大姑娘拉着哥儿跑,急着没饭吃,罕见!罕见!” 华紫云一听,那人说话时声气冲沛、宏亮,无疑的内功已见火候。心里羞怒jiāo集,勉强矜持,循声看去。但见饭馆右角座上,坐着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道士,青色道装,面目清秀,可惜眉宇间却蕴藏几分邪煞。道士见华紫云瞥目张望,依然貌作悠闲若无其事的微微笑着。 白斌心里有数,见青衣道士年纪与自己相差无几,竟然在这公共场所轻薄狂言,不由心怒暗道:“看你亦是一派年轻後辈,却是恁的轻狂,今日白斌初涉江湖,就先试试你的功力。”接着,剑眉一竖,喝一声道:“贼毛道,竟敢肆口狂言。” 柳巧花虽然自顾大吃,这时亦是放下碗筷,凤目一溜,见师姊、白斌怒气满容,暗忖道:“你欺笑姓白的还罢!怎地连我师姊也欺侮了。”不由得凤目怒向道士一瞪。 小丫头这一瞪眼,却听青衣道士笑道:“小丫头,难道你也看上道爷不成!”说完,得意的哈哈大笑。 白斌见青衣道士我行我素,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当作一同事,心里气怒难忍,倏的站立起来,就要找道士出气算账。 那知,青影一闪,柳巧花已抢先跃到青衣道士面前,娇叱道:“牛鼻子,杂毛道,你狂什么,来来来,到外头去,看本姑娘教训你!”身形一晃,已然朝店外落去。 青衣道士趾高气傲,既然故意取闹,故此对眼前的形势,并不在意,应一声道:“好!贫道就喜欢受人教训!”声落人至,犹此柳巧花快出一筹。 白斌、华紫云心怕柳巧花有失,立刻追随出店。 这时,炎阳当空,金光灿烂,柳巧花、青衣道士对面鹄立,相距五尺,等到白斌、华紫云走出来。 青衣道士侧首一望两人,笑道:“今天贫道就领教丹心神尼太清派的绝学。” 敢情他阅历精湛,对各派的武功,无一不通,是以,在柳巧花飘身出店之际,便已看出她的派门业师。 白斌一听,口喃心想:“原来,这两位姑娘竟是人称武林八奇人,『僧道尼丐,妖魔鬼怪』中的丹心神尼门下弟子。但这道士又是谁人门下,怎地竟敢找神尼门下弟子的晦气。” 华紫云冷然一笑,却不作声。 柳巧花叱声道:“杂毛接招!”玉掌一挥,发招抢攻。 青衣道士已蓄势相待,“移形换位”,纵身避掌,借势还击,双掌翻挥,快若闪电,凌厉凶猛,眨眼工夫,便还攻了三招两式。 柳巧花骤觉对方掌势逼人,不敢怠慢,娇躯摆晃,人如飞絮,勉强避开青衣道士电光石火般的还攻。心里暗惊道:“这杂毛功力,怕不也高出师姊一筹。” 她心里有了这种感觉,身形一变,施出轻巧的身法,闪避青衣道士的正面攻势,避重就轻,想要先消耗对方功力,以便自己不敌之後,让师姊能够从容取胜。 一男一女,这一jiāo手,一攻一避,眨眼工夫,便已过了三十多招。 青衣道士身负绝学,这一连串的攻势,却被柳巧花以轻巧身法,连连闪避,心知对方计策。倏的,收掌停势,不再抢攻,冷笑一声,运起新由追魂魔君学来的崆峒派绝技,先天“yīn煞气功”,猛地运掌推出。 这一下,但见青灰道士双掌平胸推出,一股无比yīn森的潜力,挟在徐徐掌风中,直朝柳巧花撞去。 小丫头倏见对方收招歇劲,似有意似无意的再次发掌,不知利害,心说:“待姑娘硬接你杂毛一招试试!”玉掌一翻,竟然往青衣道士掌势迎去。 华紫云见势大惊,心说:“怎地这道士练有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这下师妹完了。”心里焦急异常,但自己对这种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刚才入门,功力还是未俱分毫火候,但眼见师妹即将丧命掌下只好拼死救援,娇叱一声,身形纵起……。 这时,柳巧花已如飞蛾扑火,抢往青衣道士迎过去。眼看她郎将丧命在青衣道士先天“yīn煞气功”的掌势下……。 就在这生死俄顷的时间,华紫云只见人影一闪,疾扑柳巧花和青衣道士中间,那人一招“神龙双现”,右掌施出先天“玄幽禅功”十成功力,迎推青衣道士双掌推击的先天“yīn煞气功”劲势,左掌另以恰到好处的劲道硬接柳巧花来掌。 “砰”的一响,三股劲气撞在一起,华紫云飞纵的身形已被震落,只见白斌泰然的立在青衣道士和师妹之间,屹立如山,神情潇洒。青衣道士脸露惊讶之色,那是对白斌也练有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且能以单掌接下他双掌劲力而所自然露出神态。再看师妹跌坐地面,凤目瞪着白斌背影,露出一付震惊的神色。 华紫云走前扶起柳巧花,道:“师妹,没受伤吧?” 柳巧花摇摇头,站了起来,道:“白公子功力好深呀!” 华紫云嫣然一笑,心说:“小丫头,你这时才佩服吗!”转身一看白斌和青衣道士,拉着柳巧花暂退一旁。 但听青衣道士说道:“传闻弥陀僧老前辈仙逝多年,敢问阁下尊师是那位昆仑高人?” 白斌心里赞服青衣道士的眼光和阅历,道:“在下白斌昆仑弟子,家师无名江湖,弥陀僧正是白某师伯,未知阁下道号尊称可否见告?” 青衣道士似觉一愕,想不出近年来,昆仑除了弥陀僧外,另一位武功出众的前辈高人。停了半晌才道:“乾坤秀士杜永光就是贫道贱号,家师太空道人,白公子可曾耳闻吧?” 白斌感到意外,心想:“原来就是八奇人中太空道人门下,无怪才有这等功力,难道他适才施展的就是那道家先天『罡幻神气』?”他凝神沉思,竟忘记了乾坤秀士杜永光站立面前,等待着他间话。 华紫云骤然一听,大吃一惊,心说:“这乾坤秀士杜永光,师父曾经说过他背师另投,集八奇人中,道、魔两门武学,适才那必是追魂魔君的先天『yīn煞气功』无疑,幸亏白斌在场,不然师妹xìng命定是难保了。” 柳巧花可不知道这些事情,但太空道人她却清楚,是以,她心里只感到有点难受和不服气罢了。 乾坤秀士杜永光见白斌似有心思,没回答自己问话,不由怒气渐升,暗道:“你这小子无名无号,竟敢对我无礼。”蓦地又运起先天“yīn煞气功”,便要朝白斌击去。 这一瞬间,白斌身形一动,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敢情他知道对方已然蓄劲击他,这才点头作答。 乾坤秀士杜永光剑拔弩张之势,立时为白斌的几下点头化於无形,笑道:“这般说,白公子与杜某师门有渊源,杜某马齿虚增,可要瞻称白弟了……” 顿了一顿,接道:“白弟,适才愚兄不礼之处,犹希见谅,水酒一杯,向神尼前辈高足赔礼。” 白斌忖道:“自己初闯江湖,阅历浅疏,他与丹心神尼或有芥蒂,但自己与他无仇无怨,今日若能jiāo个八奇中的门人为友,将来谅必也有一番帮助。”心中有意,点点头,随着转头望着华紫云和柳巧花露出徵求两人同意的眼波。 乾坤秀士杜永光见白斌点头,竟道:“姑娘请了。”伸手一挽白斌,就往店里走进。 华紫云见白斌不知乾坤秀士杜永光根底,当下也不说破,对柳巧花道:“师妹,你且忍住,我们就叨扰他一次。” 小丫头生来馋嘴,心里虽怒气未消,但一听只要忍耐就有得吃,一股怨愤,抛上九霄,点了点头,便偕华紫云随後跟进店里。 这一下,四人鱼贯而入,选了一处雅座坐下。不久,乾坤秀士杜永光所唤酒菜也就送到了。 乾坤秀土杜永光提起酒壶为白斌倒注一杯,举杯喝了一口道:“白弟昆仑绝学,已臻神境,愚兄佩服之至。” 白斌微微一笑道:“杜兄师门先天真气功夫,誉称武林一绝,杜兄具此火候,白斌望尘莫及……”又连连称赞乾坤秀士的武功,及太空道人的绝学。 乾坤秀士杜永光心里骤然感到又喜又惜,喜的是自己武功受人赞颂,惜的是自己背师另投过早,以至师门号称武林一绝的正宗道家先天“罡幻神气”没有得传。念头一转,想白斌犹未知悉,便搭口谦逊道:“白弟过奖了……” 华紫云莞尔一笑,心说:“乾坤秀士,可怜你此刻隐得满好,但等会儿就狡狐露尾了。” 柳巧花不管别人说些什么,只管尽量挟菜往口里送,吃得风卷狼藉,满脸欢喜异常。 这一膳,直吃到黄昏,夕阳斜坠之际,始告完歇。白斌、华紫云、柳巧花要转上北峡山青云谷,乾坤秀士杜永光小便同往,也就道别各奔前程。 天色入暮,明月初升,华光加洗,白斌、华紫云、柳巧花三人,驶舟沿巢湖支河而上。 二更刚过,已越舒城进入北峡山山界,入山水道,曲折迂回,还好柳姑娘驽舟技术高超,水声汩汩,轻快如前。 柳巧花推桨疾驶,白斌、华紫云相对倾谈。倏的,柳巧花道:“面前水道弯曲,赶紧低头卧倒。” 原来,水道至此,倏现一洞,洞口低垂,不过三尺,三人只得暂卧舟中。轻舟本来就不大,因为柳巧花占着船尾,白斌、华紫云无法分离,竟双双并头jiāo卧……。 这一并卧,肌肤相亲,耳鬓厮磨,幽香撩神。白斌生平何尝遇见此种情境,心醉神迷,情不自禁的在华紫丢耳边,低声道:“华姑娘,这段水道,白斌愿它绵绵不尽……。” 华紫云万缕情丝,全已系到白斌身上,听他出语示情,芳心欢喜万分,却也羞不可仰。半晌,才娇滴滴答道:“紫云蒙公子错爱,此生心不他属,只是师门先天‘兰花气掌’,初窥门径,三年之後,公子再来北峡山青云谷,紫云必请准师父,相偕行道江湖,地老天荒,永不分离,又何必恋此片刻水洞途程……” 白斌话说出口,一颗心直跳腔中,虽然明知姑娘情意绵绵,一时之间,却也无法揣测姑娘心意,是喜?是怒?华紫云这一句“此生心不他属”,“地老天荒,永不分离”,直把白斌听得心花怒放,浑身说不出的熨贴舒服。 但是,想到这还是三年後的事,不由心说:“白斌呀!你这三年又将怎么过呢?留在青云谷?江湖儿女焉能如此,何况昆仑派绝学,需得克绍箕裘,声誉绵连,怎能就此留下……” 船行虽慢,却因水洞不长,就在白斌犹豫想念间,转折了几个弯,便已出洞。 白斌、华紫云并卧舟山,心甜意迷,出洞之後,虽不想分开,但已近青云谷,是以,双双分坐起来。 白斌挺身坐起,眼前一亮,真个“柳暗花明又一村”,不觉脱口声惊呼,赞叹不止。 但见水洞出口之处,竟是一片湖塘,湖虽不大,却也不小,湖水清澈如镜,游鱼络绎,清晰可辨。 四面高峰环绕,陡壁千仞,宛如一座土堡。此刻,正值皓月中天,环湖花树,为溶溶清光听笼,凝雾含烟,充满了一片清妙祥和,安谧之气。 湖心突起一座孤屿,似乎与山麓一线相衔。柳巧花望屿催舟,疾行如箭,不一会儿,已近屿旁。柳巧花恍如rǔ燕返巢,不等轻舟靠岸,倏的停桨凌空纵飞,直朝屿上一座两层的玲珑楼阁如飞跑去。 华紫云笑道:“白公子,我们也上去吧!”声落身起,当先往岸上落去。 白斌看着华紫云似凌波仙子的身法,心里赞好称妙,跟着一点舟面,随後跃上。 这座楼阁分为两层,十丈见方,与姥山竹楼又自不同,通体香楠所建,不加雕漆,自然的古色古香。阁内陈设雅洁已极,清风徐徐,幽香时至,令人心旷神恰,俗念全消,如入仙境。 白斌赶上华紫云,双双转过阁前,刚刚上得楼梯,已听一个苍老嘹吭,微带慈爱之声,道:“是昆仑传人来了吗?老尼未克迎迓,至感失礼!”又说道:“云儿,请你师兄进来……” 华紫云心知师父已得师妹报告,但师兄之称何来?心里想着,已然双双走登楼上。 白斌走到楼上,只见对面八仙桌旁,坐着柳巧花和一位清癯玄衫老尼,知这位老尼就是人称八奇中的丹心神尼,抢前一步,揖手恭礼,这:“昆仑弟子白斌,拜见神尼老前辈,幸蒙召见,迳来仙居。” 丹心神尼领颔微笑,点了点头,道:“贫尼二十多年前,承蒙尊师慧静大师传授先天易数之学,日前无意卜卦,得知贤侄下山在即,故此传门下迎接,如有不周之处,还望贤侄见谅。” 白斌心里感谢万分,谦声道:“白斌初下姥山,阅历浅疏,老前辈渊若湖海,名震三山五岳,今日有幸能得一见,晚辈窃心情愉,老前辈再这般说项,晚辈万万承受不起了。” 华紫云看师父对白斌恁是欢迎、亲切的称呼贤侄。心里的欢喜,可真喜冲九霄天。 柳巧花自蒙白斌由乾坤秀士杜永光掌下救出来後,小心儿的感谢,已盖过初见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的悠恨,也露出两个小梨涡微笑。 丹心神尼又道:“白贤侄,你别这般谦逊,以後也别以老前辈称呼贫尼,贫尼既称贤侄,你就唤声师叔好了。” 说完,又对两位姑娘道:“你们以後就称他师兄吧!” 接着,丹心神尼问白斌姥山学艺的经过,谈到慧静大师圆寂,白斌自是悲恸不已,泪珠盈眶。丹心神尼、华紫云、柳巧花却是感慨万千,对慧静大师以不谙武功之身,十数年来的苦心传艺,感到又敬又佩,不觉也随着侧然。 经过这一阵时光,星月疏沉,五更已过,晨曦透曙,黎明将临。华紫云倏的想起师父怎的没有提到乾坤秀士杜永光的事,说道;“师父,柳师妹没有说过白师兄救命之事吗?” 丹心神尼震讶楞然摇了摇头。 柳巧花冲口答道:“我正要说起这事,你们便进来了,所以师父还不知道呢!”说着,露出幼稚天真,无可奈何的神态。 白斌接道:“师叔,那不过是一时误会起了争执,刻经白斌调解已是冰释了。” 说完,倏的想到事情是由华紫云拉着自己奔跑而起,小由转头一看华紫云,立时红着俊脸,赶紧低垂着头。 丹心神尼固然不知两人已定了三年之约,但她从先天易数的灵感中,却已觉得两人之间,正有着一线情缘,会心一笑,问道:“但是对方是何人呢?” 柳巧花童心未泯,抢口道:“都是师父不好,藏私!才会让花儿吃亏……”说着,竟哭了起来。 华紫云喝道:“师妹,你真胡说,这岂是师父的责任,只怪自己天赋太差,未能尽得所传罢了。” 丹心神尼一听,更是莫名其妙,轻哄柳巧花,正想再问。白斌已道:“对方是太空道人老前辈门下的乾坤秀土社永光,已领悟了所谓道家先天‘罡幻神气’,故此,柳师妹在较艺中几乎遇险。” 丹心神尼笑道:“花儿,这不是师父藏私,只是你功候未到,不能练那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罢了,就你华师姊也不是刚才入门吗?……” 柳巧花凤目圆睁,忖道:“难道师姊近日练的就是那无形无相的所谓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吗?” 丹心神尼看了柳巧花的神色,又道:“白贤侄,你错了!那乾坤秀士杜永光所练的并不是道家先天‘罡幻神气’,而是异曲同工的那八奇人中,追魂魔君的崆峒派绝学,先天‘yīn煞气功’。” 白斌不禁一怔! 丹心神尼顿了一顿,接道:“这件事武林中,知道的不多,我也是近日才听说的,难道云儿当时没有对贤侄提起吗?” 华紫云道:“云儿见当时乾坤秀士对白师兄并无恶意,故此未曾提起,想等见到师父後由师父说出。” 丹心神尼点了点头,对白斌道:“白贤侄,你道那乾坤秀士社永光怎地本门功夫不学,却学起旁门之艺呢?” 原来,乾坤秀土社永光是一个弃婴,定值太空道人云游遇见,见他天赋练武奇质,并以修道人之善心,救回武当山教养,传其衣钵。 果然,不负太空道人之望,除道家先天“罡幻神气”之外,已尽所传。那知,杜永光生xìng嗜武,在太空道人命他行道江湖之际,巧遇追魂魔君赏识他的天赋奇质,允授他那先天“yīn煞气功’,於是背师另投。但是自他练得先天“yīn煞气功”之後,无甚恶迹,只是喜欢与人较量,是以太空道人也没有宣布遂出门墙,但却没有将先天“罡幻神气”传给他。 丹心神尼虽然不知杜永光身世,但地听太空道人说过传艺的经过,故此说出给白斌听,最後补充道:“乾坤秀士这人或许对你心生好感,日後相见时,他若心无恶念,你也可好好与他相jiāo一场,对於你的前途亦会有帮助。” 白斌点头说道:“多谢师叔指点迷津,只是白斌初涉江湖,今後去路末决,还望师叔开导。” 丹心神尼倏的念道:“子曰:龙种虎子之言,谅必不会有错……”说到这里,倏的左掌由袖底翻出,极其自然的往前挥去,形似兰花,美丽非凡。 这一下白斌骤觉有异,一股无形无相的潜力,绵绵涌推而至,回异凡响,带着微微刺耳之声,转念间已知这正是丹心神尼独特的先天“兰花气掌”,心里骤间惊愕怔住,却自然的运起先天“玄幽禅功”散布全身,抵御这股潜力。渐渐地,自斌只觉丹心神尼劲势加强,自己此刻施出全力街未能将它逼间克制,眼看再过瞬息,就要被震伤了……。 刹那间倏的一声赞好,压力尽解,但见丹心神尼双手笼同袖里,笑容满面,白斌不知说些什么,一双星目却凝视着丹心神尼的笑脸,楞楞地不知所然。 丹心神尼道:“白贤侄,刚才老身以先天‘兰花气掌’一试,果然贤侄已有这等功候。再经过几年历练,恐当今武林中,除昔年之八奇,和几个出名魔头外,再也无敌手了。” 华紫云骤见师父以先天“兰花气掌”逼推白斌,芳心里宛如锅中蝼蚁,焦虑万分,此刻听师父之言,由急转喜,竟脱口道:“师父也太急人了,白师兄可差点震伤呢!” 白斌由楞然中苏醒过来,心说:“原来竟是在试我功力火候……” 丹心神尼笑道:“好呀!白贤侄,你怎么谢云儿,她可差点替你……” 说到这里,华紫云已是霞生满颊,娇羞滴滴的低垂着粉颈,扑进丹心神尼怀中娇声嚷道:“师父,你笑人,我不来了……”说罢,连粉颈娇脸也埋入丹心神尼怀里。 白斌心里甜蜜蜜,暖烘烘,却也自满面飞霞,但双目犹禁不住的往华紫云溜去,露出又喜悦,又温馨的神情,目不转睛……。 旭日东升,窗外的草木,带着点点水露,迎着初升的太阳,幻成七色的彩珠,闪闪烁烁,宛如千万颗耀目的金钢钻一般。 丹心神尼推起怀中华紫云,道:“云儿、花儿,你们俩去准备早膳。”声落,两位姑娘已缓步下楼,华紫云却在转身间,又往白斌情意绵绵的飘了一眼,才走下去。 丹心神尼见两位姑娘走後,笑道:“白贤侄,这青云谷晨景瑰丽之极,你就趁时观赏一番吧!” 白斌恭手答道:“是!”靠近窗边,迎着柔和晨光,看到楼下门前,敢情昨夜进来之时,没有留心细看,是以,一见眼前美景,竟如坠仙境,加醉加痴。 但见,楼前除昨夜疾步而过的圆名小路外,奇花异卉,争妍斗艳,随风吹来芬芳馥郁,更在这大自然的花园中,竟有几枝珊瑚,盛在磁盆置放在绿茵茵的嫩草上,泛着火红,宝光四shè,红喷喷的,煞惹人爱。 高出楼阁的几株合抱巨木的浓荫处,小鸟啭啭婉啼,仓人脱尘脱俗,凡念俱消,难怪他会楞楞地呆然。 不知过了多久,倏的梯声轻响,华紫云道:“师兄,师父请你进膳。”原来,丹心神尼也不知不觉的离开了。 白斌转身一看,又是那明澈含情的眼波,多么亲切、活泼、体贴、天真,心里说不出的快慰,无限的欣喜,倒把他看得呆了,忘了答话移步。 华紫云这次并未感到情怯,娇声又道:“瞧!你这样傻楞楞的,人家可等着呢!”娇躯一转,已然往梯口走去,敢情膳厅就在楼下。 白斌随着走下,转过照屏,到一扇门前,华紫云停身掀帘,先让白斌走进,这一进来,心里不由“喝彩”一声。原来这间是和外面走廊连接一块儿,里边的三面,除屏後厨门外,对面,左边同样有一道门径,大概就是通卧室的了。 室内陈设清雅幽致,无奢无侈,正中一张直径三四尺宽的青色大理石圆桌,青溜闪光,洁润古朴,三面墙壁之旁,排列着臂粗青松,令人若置身幽林之中。 丹心神尼坐在紫色藤街上,微微笑着。柳巧花露着急不及待的馋相,那又圆又大的眼珠儿,自然流露出童稚之态,凝神瞪着桌上的菜肴。 白斌在丹心神尼对面坐下,华紫云面对柳巧花而座,阳光从松叶间穿shè入来,照得满室形影错落,暖风吹至,松叶随摇,光影也婆娑起舞。 四人全是武林人物,白斌没再谦让多礼,但觉菜看入口,鲜美无此,脱口赞道:“好!” 丹心神尼微微而笑。柳巧花却口含着菜肴道:“这都是师姊烧的,当然好吃。一说着,又挟菜往口里送,端的是眼似闪电,筷下如雨。 华紫云笑喝道:“你有个完吗?不识羞,人家白师兄刚才吃了一口,你却没差点连盘郡吃掉。” 说完,早把小丫头羞怨得嘟起樱口,大眼儿乱瞪,粉脸透红,再也不敢尽抢菜吃。 一会饭罢,丹心神尼倏的面容一整,一脸严肃之色,道:“白贤侄,本来是应该要留你几天,但适才心血来潮,想起一件事来,正好贤侄在此,故此想将此事托为代劳,不知贤侄允否?” 白斌道:“只要弟子力之所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静候师叔吩咐就是。” 丹心神尼沉思点首,道:“此事关系甚重,大者关系着就将掀起的一场武林浩劫,提前bào发,小者可暂时按下,使其延长时日,便於武林侠义道的联合。” 华紫云忍不住抢道:“师父,事主是何派高人,怎牵连到江湖大变呢?” 丹心神尼道:“这人白贤侄或许不知,但其父千面人妖八奇之一,你也就知道了。” 白斌不觉一怔,道:“就是那人称‘妖魔鬼怪’四邪道奇人中,武功最精湛之天山派人物千面人妖之子吗?” 华紫云接道:“师父是说那yīn阳童宗居平吗?不过,听说他们父子隐居天山十数年,未历江湖,难道有疑问吗?” 丹心神尼点了点头,道:“正是yīn阳童宗居平这人。”说到这里,倏的叹了口气,接道:“自从人称正邪八奇人纷纷退出江湖後,正道四奇人中,也许受天意所定,所传弟子不是背师另投,便是智质後人,真正已得真傅,除白贤侄之外,敢情绝无仅有了……” “然而,邪道中呢?却正恰相反,奇质之多,正如繁星布空,道消魔长,不久武林浩劫必然形成。偏偏在这时候,神医客洪尚贤天山采yào,竟犯了千面人妖之忌,以令yīn阳童宗居平下山执法,yù杀神医客警众……” 白斌忿然心说:“难道连采yào也有法定不成!” 华紫云道:“神医客洪尚贤医术天下第一人,岂能就为这犯忌小事被杀!” 静听的柳巧花倏然嚷道:“这正是yīn谋呀!” 丹心神尼接道:“岂止如此,恐怕背後尚隐有许多秘密亦未可知。今日不说也罢,白贤侄还是先救人要紧。” 白斌道:“白斌就此赶去,还望师叔指示径路和地点。” 丹心神尼道:“神医客世居洞庭岳阳楼南的扁山上,白贤侄就先往那边一行。” 说走就走,白斌并没带着重物,昨夜柳巧花在安置包袱时,并没有移动过,是以不一会儿已准备妥当。但是,最奥妙难解的事,却油然来了……。 他想到此行事情是否真能如理想的解决,心中的爱侣要待何时再能相见?三年之约太长久吗?满怀离味,骊歌一曲,愁思万千,全然由心里涌起来。但是,神医客的生死,关系着武林正道上的势力和声誉,救了神医客,就是给邪道上一个警告,挫其凶焰呀!同时,自己昆仑派的绝学,亦可由此在江湖上重现声威,是以,他此刻虽是千头万绪,却也立即向丹心神尼辞行。 丹心神尼打量了白斌的打扮,点了点头,回头一望身旁的华紫云,道:“云儿,你且替我送白师兄过山头吧?” 华紫云十六七岁的姑娘,平日寂处谷中,自从遇见白斌,平静的心河,撩起情潮,犹如经过一夜春雨,怒放的娇花一般,禁不住的提了三年之约。加今,眼看心爱的人儿别离在即,那还不感慨万千,离愁别绪齐涌心头……。 她本来在心中早有了预定,若心上人行时,无论如何,必要独送一程,并说些如海枯石烂,永远相待的盟言,纵是师父阻止,亦要偷偷去送别,不料师父竟然派她这个差使,反而一举两得,竟感激得几乎潸然泪下。 白斌拱手作别,步出扇门。华紫云随後跟出,双双缓步走着。一旁的柳巧花,敢情幼稚的心里,也受了感情的dàng漾,那是基於兄妹间,纯洁的情,不由就想追将出去。 却听丹心神尼阻道:“花儿,别去了,有你师姊一人就够了。”说毕,微微一笑。 柳巧花更加莫名其妙,地就是想不出为何呢?怎样呢?回到师父身旁依偎着,大眼儿露出蛮有介事的疑问。 华紫云走在白斌身旁,但觉两腿绊石千斤,白斌呢?亦是步艰心沉,无法走快。 本来嘛!从青云谷越山头而出,以两人的轻功造诣,只不过一个时辰即可走到,但他们却费了半日光景。 两人虽有满腔私言,到底都是初历情场的儿女,竟不知从何说起,别话是悲凄的呀!下禁只不时的jiāo换一瞥眼波,把那万千的别绪,满怀的离愁,都jiāo付在这黯然的一瞥中……。 走的虽慢,但寰宇问,到底没有走不完的路,艳阳渐升,不久已至正午,随着两人已过山头。 华紫云骤然停步转身,眉宇聚愁,眼迷焖波,凄凄戚戚,不胜离情道:“人曰:‘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好在三年时光,并不算久,白师兄,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抿紧樱唇,勉强一笑,但一双杏目蕴盈晶泪,却熬不住串泪般的滴流两颊。 白斌何尝不是离愁万缕,但是到底是个男儿,心想着华紫云所说的三年时光,并不算久,极力矜持,强忍离愁,笑道:“云妹深情,白斌镂心刻骨,永记肺腑,三年弹指光yīn,何所惜别,他日云妹武功成就,同闯江湖,时日正多,至此为止,白斌这就起程……” 声落,狠起心肠,旋身疾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了六步。但是那里舍得去呢!背对着这样一位美拟天人的红颜知己,还不是柔肠百转,满觉不是滋味,竟又停步间望,痴痴延凝。 半晌,才又进几句话:“云妹,就此请回,以释师叔悬念……”说罢,一个“神龙升天”身形拔空,足尖一点树梢,“凌空虚渡”,衣袂飘飘迳向山下落飞奔去。 华紫云耳听亲蜜的一声“云妹”,芳心是喜、是愁分不出,说下出,待他说毕,才觉脑海轰然巨响,忙脱口叫一声道:“斌哥……” 白斌又悲又喜,心知委实不能再留,长叹一声,竟在心上人甜蜜呼唤声中,依然如飞走了。 良久,华紫云芳心似碎,杏眸凝雾,热泪洒颊,直到白斌形影消失林间,才满怀凄凉,独自踅转青云谷了。 正是始尝初恋味,又尽别离愁。 第二章 情深意蜜,挥泪别佳丽 玄功剑影,至艺止干戈 白斌耳听着清脆的叫声“斌哥”,是多么凄楚、难舍,他强忍情怀,施展“凌空虚渡”的轻功,一口气疾行如飞,直达山麓大道。间头再望山顶松涛泛波,树海掀浪,那里还看见伊人芳影呢?想到日来鹣鹣鲽鲽,情意之深,如漆如胶,不由得鼻头一酸,星目凝雾,潸然泪下。 他心里凄然,在道中裹足呆了一会,叹了口气,这才又往前走,约莫经过一个时辰,前面现出一个镇甸。 这镇甸不小,黑压压一大片房屋,心想:“中午已过,也该填饱肚子了。”更不犹豫,直进街口,前行数步,见街旁一个酒馆,白斌上得楼来,选了一席雅座,要酒点菜。不久,酒菜齐上,举杯独酌,不知是甜、是苦、是酸、是辣,但觉情愁万缕,风起云涌,齐上心头。正是抽刀斩水,水更流,举酒消愁,愁更愁。 良久,良久,才勉强学筷,但吃到口里,犹是淡然无味,如咽枯草,硬涩的难以入喉,再也提不起兴吃喝下去。 蓦地,楼梯响动,上来两人,坐落在白斌不远座上。 但听一人道:“师兄,你想神医客糟老头,真的会在扁山碧霞庄约人与yīn阳童宗居平,宗公子对抗吗?” 白斌神智顿时清醒过来,转脸一看,但见那两人年纪全在三十岁出头光景,适才说话之人,身着青粗布短移,是个虬髯大汉,脸孔黑黝黝的,简直就分不出是ròu是髯。 此刻,另一人道:“师弟,你真多虑了,想宗公子艺高技深,除了几个已退隐的八奇人外,还有敌手吗?”接着哈哈一笑。 白斌随声再看,这人黄色长衫,肤色之黑,并不逊於虬髯汉,不同之处,只是没髯罢了。 白斌听着黄衫黑汉的话,心想:“难道yīn阳童宗居平,真的可谓天下後辈第一人吗?” 他正想着,虬髯大汉己又道:“师兄,如乾坤秀士找来,那又怎么说法?” 黄衫黑汉一怔,道:“此事并不干於乾坤秀士,想来他不会去的……” 顿了一顿,接道:“就是去了,亦是无妨,宗公子可与他另行约期再比呀!” 虬髯汉道:“那么宗公子几时可到碧霞庄呢?” 黄衫黑汉道:“大约再五天吧!师弟,我们赶得上的,喝酒吃菜要紧。” 说完,双双举杯,觥筹jiāo错,牛饮起来。 白斌意外得到线索,唤过小二结账,问明洞庭路径,走出酒馆,便往大道行去。 莫约盏茶工夫,倏的来路隐隐传来追奔疾行之声,白斌心奋回顾,但见一青一黄,两条人影,正是在酒馆遇见那两名黑汉。 原来,虬髯汉人称虬髯客石复,黄衫黑汉人称雪中炭秦鸣,是山东摩天岭的黑道人物。十数年前,千面人妖尚未归隐之时,承蒙千面人妖传了一套武功,故此,多年来,都为了千面人妖尽心奔走。 适才饮酒之际,倏闻白斌问往洞庭的路,雪中炭秦鸣颇工心计,骤然想起方才的对话,提议道:“师弟,看那书生举止分明是武林人物,虽不知武功火候,但他既往洞庭,定有图谋,是敌是友?我们且追去问问,如果是敌,就立刻把他除掉吧!” 虬髯客石复道:“对?我们这就追去。” 於是,两人结账问明白斌去向,便沿道追去。 这时白斌见两人追来,心知对方意图拦截,暗道:“你们要找死,怪不得我!” 就在一转念间,雪中炭秦鸣、虬髯客石复两人,已双双赶过白斌面前,喝道:“朋友,停步!” 白斌星目炯炯,一瞥两人神情,笑道:“两位兄台想是武林异人,小弟白斌一向不曾在江湖走动,故此见闻寡陋,敢请两位赐示名讳,并道来意……” 雪中炭秦鸣眯缝着双眼,细细端详白斌,心念:“白斌……这人从不曾听过,是何派的呢?”眼缝间,shè出不屑yīn森的光芒,并没答话。 虬髯客石复见师兄不答,禁不住的就要开口,却为雪中炭秦鸣摆手阻止,竟暴躁的“哼”了一声,敢情他此刻心中瞧不起白斌,想要报出名号唬他一下。 白斌初涉江湖,自救柳巧花於乾坤秀士掌下後,再受丹心神尼的赞扬,心里上对未下山时的自卑感,已减消了许多,此刻,他对虬髯客的哼声,并没感到有甚异样,含笑等候间答,神情真个从容之极。 雪中炭秦鸣倏的说道:“我们兄弟就是摩天双黑,我是雪中炭秦鸣,他是虬髯客石复。朋友,你是何派弟子?” 白斌不知两人身世来历,心想:“今日自己为正道之义气,前往相救神医客之命,此刻,正好遇上敌人,况又是自找上门,这就挫一下他们的焰气也罢……” 忖毕,随即说道:“人曰:‘道不相同,不相为谋’,两位是赶路,白斌这就请了。” 摩天双黑出道已久,何尝听不出白斌语中之意,雪中炭秦鸣冷冶一笑,心说:“小鬼,想是刚出道雏儿,等下却看你还能狂甚么!” 虬髯客石复仰天一声长笑,道:“这样说来,你是认识我们的了,我们摩天双黑也不会就此要了你xìng命,来吧!较量,较量,姓石的让你三招!” 白斌心念早定,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两位有此雅兴,白斌若不奉陪,岂不扫了阁下雅兴,但是让招一节,白斌不敢承受,你就免了吧!”蓄势相待,神态飘逸。 雪中炭秦鸣看着白斌这种泰然的神态,不由对虬髯客道:“师弟,人家不愿你让,你就免了!”退後五步,兀立道旁。 虬髯客点了点头说道:“好,先接石某一掌……”余音未落,身形已一步抢前,双掌一错,右掌疾吐,“平推长城”,迳朝白斌面部劈推击到。 白斌见虬髯客来掌,劲势并不凌厉,知他未用全力,不闪不让施出“昆仑十二式”中的守式,“神龙托珠”左掌轻轻推出,迎托来掌,笑道:“你别客气……” 虬髯客但觉自己掌劲堪堪被对方挡住,身形倏退,左掌一卷,右掌猛吐,身随掌进,左掌贴胸,已蓄三种变化,一招绝招。 这一招正是昔年千面人妖传授之功,劲势火候自是不同凡响,但见掌出“呼呼”风响,凌厉凶极。 白斌昆仑唯一传人,十年苦学,虽不曾实用,但一看虬髯客身势,已知利害招式,必然随後而至,心想:“若此时自己以高出对方来势之功力,硬接硬架,使其禁受不住,岂不是迫使对方易攻为守,把蓄势待发之招式,自然消卸收回吗?” 心念一动,不过瞬息之间,但见他依然不闪不避,右掌疾吐,“神龙抢珠”声势凶猛凌厉,快速无lún。 “砰”的一声闷响,两股掌风,在半空一接触,虬髯客闷哼一声,身形猛退,连踉舱了七八步,才拿桩站稳。 白斌依然悠闲之态,嘴角露着微笑,显然这一次的对掌,是他胜了。 须知,武功一道除了练那先天真气之外,普通内外功的修为,都有一定的终点。自然狠dú的邪功,又当别论。此刻,白斌和虬髯客两人,若论本身内外修为的功力,则是不分轩轾,只因适才虬髯客胜心急切,心存轻视之念,更想不到白斌会视自己之劲势若无睹,而以真力硬拼,因此只用了八成功力,故此,此消彼长,也就差了一筹。 虬髯客一招吃亏,再也不敢心存轻视,怪啸一声,双臂运足全劲,双掌一前一後,两股劲风,再次滚滚猛撞过去。 白斌心知对方功力不会超出自己,神态闲逸,不露惧色,双掌倏分又合,犹然采用适才之势,“神龙抢珠”,双掌同时并发。 这一下,双方皆运足了十成功劲,半空中,“砰”的又是一声巨响,但见凭空旋起一阵狂风,吹得沙土飞扬,弥漫天空,接着两条身形同时飞退出来。 虬髯客倒飞四丈,翩然落地,眼前一花,金星穿眼闪烁,已知受了内伤,赶紧慑定心神,颓然坐地。 白斌撞掌之後,施起先天“玄幽禅功”妙用,逼用身形,勉强暴退四步,为的是不使摩天双黑瞧出他练有先天真气的功夫,笑道:“秦兄,可有兴领教白斌掌法吗?”说着,星日望着雪中炭秦鸣,真是自然潇洒,风姿飘逸。 雪中炭秦鸣那显得与白斌说话,同门兄弟之情,飞步抢到虬髯客面前,问道:“师弟,伤重吗?” 虬髯客勉强摇头,毫无劲力的道:“你且问明此人来历,我们改天再行找他算账……” 雪中炭秦鸣点头,返身走到白斌面前,道:“朋友,师弟受伤,秦某今日无暇再行领教,是好汉,留下後会地址,我们兄弟自会前往讨教!” 白斌笑道:“白斌浪迹江湖,无所居处,若两位定要白斌留下後会,则五日後在扁山碧霞庄相见,或着三年後元宵夜,在北峡山青云谷相会亦可……” 雪中炭秦鸣暗惊,心说:“原来此人与丹心神尼另有渊源,无怪师弟二十年修为功力尚逊此人一筹。” 随即说道:“既然如此,扁山之约我们无颜再去,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三年後定往青云谷讨教便了……”扶起虬髯客,疾步往来路回去。 白斌看着两人背影,满意的一笑,又起步赶路。 红日西坠,天色入暮,随着明月东升,清光溶溶。他计算着路程,日复一日的展开轻功,飞奔赶路。 这日清晨,来到城陵矶洞庭湖口。心想:“一路疾行,脚程甚健,yīn阳童宗居平扁山之行,尚有一日光景,何不趁此良机,略赏洞庭秋水……” 此刻,红日方升,彩霞布空,金芒万丈,平shè湖面碧波澄澈之中,漾dàng起片片金鳞,煞是好看。山容凝黛,水色施青,真个美景无边,瑰丽无比。 白斌兀立湖岸,欣赏美景,倏的看到一叶扁舟游划近处,心中感触,忖道:“何不到湖中一游……” 他想着,挥手喊道:“船家来呀……”船家闻声果然往这边驶来。 眨眼工夫扁舟驶到,自斌举目一望,心头大怔,心说:“怎地这船家竟练有绝顶功夫呢?” 船家道:“公子是游湖,抑是另有要事?” “另有要事”,这不是令人莫名其妙吗?但是,白斌此刻心记游湖,竟然没有体会到船家这句话,竟道:“是游湖,老兄可帮忙吗?”敢情他由船家的武功,推测到这并不平凡,故此,客气的搭口了。 半晌,他忽觉船家没有答话,不禁把赏景的眼光转视,那船家双目炯炯的盯视自己,心里明白,那是包袱中的“伽蓝剑”引起船家的注意,再道:“老兄行吗?” 船家身负奇责,奉命接人,此际注视了白斌一会,心说:“这公子看来并非练武之人,怎地却藏有兵刃?” 他心里疑惑着,却又听白斌的话,仰头一看天色,道:“公子如真的是游湖,我可效劳,但时间却不能长久,恁好时,就请上舟吧!”话语之间,犹暗含弦外之音。 白斌不加思索,谢道:“有劳老兄了。”说完,船已靠岸,白斌举步缓行上船,那形态就如没有练武一般。 船家问道:“公子,将游那方景色?” 白斌初临洞庭,不知何处好游,便道:“这又烦老兄向导了。” 船家点头,心说:“这正合我意思。”双桨一翻,离岸直朝湖心驶去。 白斌趁这时候,详细打量船家。但见船家生得蜂腰猿背,三十岁出头满脸正气,且外家功夫已臻神境,登峰造极:却不知怎地,眉宇间隐蕴深愁。 他心里感谢这人载舟好意,道:“老兄可有什么忧念吗?白斌说句冒昧话,敢请老兄说出来,白斌或可代为分担,亦未可知。”这正是正义感的流露,并没有丝毫自傲之意。 船家抬眼一瞥,叹了口气,道:“公子,你看这八百里洞庭,天水混融,波涛浩渺,何等壮观,飘浮湖中的扁山,更是瑰丽无比。可是,想在明日天明之後,这片大好湖山,就要变成一片腥血,怎不舍人神伤?” 白斌一听,心说:“听他口气,他大概和碧霞庄神医客有渊源的了。”脱口道:“你是说yīn阳童宗居平,今夜必然来定了吗?” 船家大愕,忙道:“公子,你怎么知道此事?” 白斌微微一笑道:“敢问老兄如何称呼,与神医客洪庄主有何渊源?” 船家见白斌说话之间,并无敌意,便道:“在下人称铁桨吴飞,洪庄主正是在下救命恩人。” 白斌顾名思义的朝船桨一望,道:“在下名叫白斌,吴兄如不见外,以後就唤在下一声白弟。在下对洪庄主神jiāo己久,并闻yīn阳童要来寻衅,特冒昧前来薄效微劳,顺便瞻仰洪庄主神采风姿,不期巧遇吴兄,就烦请吴兄引见了。” 原来铁桨吴飞二十岁时来洞庭湖游玩,忽然船翻落水,眼看即将溺毙,正好神医客洪尚贤经过看见,把他救起,带返扁山碧霞庄,并传以外家武学,如是十年武功已臻化境,炉火纯青,又兵刃为一双铁桨,故此博得铁桨吴飞之名号。 今日奉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医客之命,前来城陵矶迎接一名,答应前来相助之青灵派高手。谁知,此人没有接到,却遇见白斌,并自愿相助,心里又喜悦又感激,忙道:“白公子特来相助,吴飞这先代洪庄主领情了。”双手一拱,躬身行起大礼。 白斌心知阻上不住,等吴飞礼罢,笑道:“吴兄,时已近午,小弟带有乾粮,先一填肚皮如何?” 铁桨吴飞见白斌年少气豪,心中喜极,哈哈一笑,乾脆的道:“白弟,我就如此称呼,今日何幸相见,心悦万分,此刻刚值午时,街有半日光景,愚兄作个东道,我们且上岳阳楼饮它几杯,也不枉兄弟相jiāo一场。”说着,不等白斌间答,双桨翻飞,轻舟破浪,已朝岳阳楼驶去。 船行如飞,半晌已到岳阳楼前,双双上得楼来,在依湖窗边选座坐下,点过酒菜。 一会儿,酒菜端上,铁桨吴飞举杯道:“白弟,景色恰人,助人酒兴,乾杯!”当先一饮而尽。 白斌跟着乾杯,望着窗外湖色,念起唐人刘禹锡诗云:“湖光秋色两相和,潭面无光镜未磨,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 铁桨吴飞虽不知白斌武功深浅,但想到他既明知yīn阳童要来寻衅,却毫无惧色,反而吟起诗来,谅必有过人的艺业,也就笑笑道:“白弟雅人多兴,愚兄自叹弗如,且再乾杯。” 白斌回敬一杯,随著双双谈起山水时事,武功绝学,各派人物。铁桨吴飞叹道:“当今武林之中,武功首屈一指,当推武当派太空道人老前辈的先天‘罡幻神气’,但是想到不久亦将失传,埋入黄土,实是令人惋惜。” 白斌心知自师伯弥陀僧圆寂,武林中人已然认为昆仑派的绝世武学,已经失传,故此铁桨吴飞只说太空道人的先天“罡幻神气”,不由得道:“吴兄,若昆仑派之绝学,尚流传世间,那又怎地说法?” 铁桨吴飞摇头道:“昆仑派弥陀僧老前辈仙逝,绝技已经失传,纵有技艺流传,也是一些普通武功而已。” 白斌心说:“今夜白斌就要让一些江湖人物,知道昆仑派的绝世武学并没有失传。”心里说着,却点了点头,把话题转到别处,以免铁桨吴飞倏然间问起自己派门。 不知不觉已到了夕阳斜沉,黄昏日暮之际。铁桨吴飞一看天色,道:“白弟,yīn阳童宗居平之人,今夜三更必到,我们先间碧霞庄见过庄主和各位请来的高手如何?” 白斌点了点头,铁桨吴飞结过酒账,双双下楼上舟,铁桨一翻,船已如脱弦之矢,朝湖心shè去……。 扁山,岳阳楼南端十毕之处,铁奖吴飞运桨如飞,何沽时辰工夫,已然举目可见。 这时,晚霞已没,明月东升,时值中秋将临,故此虽是初升之月,亦有明朗光华。白斌坐在船上望着扁山孤屿,但见屿上疏灯映浪,与月影星光dàng成一片金银之色,真正是瑰丽清绝。 不消多时,船已停泊,当下弃舟登岸。铁奖吴飞朝着前面透出灯光的竹林一指,道:“白弟,穿过此林就是碧霞庄了。”说完,引导白斌往竹林走入。 白斌跟在身後走进,风摇竹动,沙沙声响,此息彼起,不绝於耳。穿过竹林,眼前灯光大亮,方到林端,已有一名庄丁前来迎接。 但听庄丁道:“吴爷,青灵派葛大爷雇舟已到多时,庄主吩咐小的等吴爷回来後,请往大厅相见。” 铁奖吴飞漫应一声,转身对白斌道:“大约邀请的人全到齐了,我们到大厅去。”说完,吩咐庄丁将白斌的包袱安置在自己房中,偕伴白斌双双踏进庄门……。 大厅在碧霞庄的中央,两人穿过前院,走到厅前。但见灯光通明,人声喧哗,觥筹jiāo错。 两人跨入厅中,虽然没有出声,但整个大厅却顿时寂然,几十只眼睛齐向两人看来。他们为白斌英俊潇洒的风姿怔住了,无不露出羡慕,讶异的模样。 铁桨吴飞拱手道:“小弟吴飞适遇新知,迟间片刻,敬请各位兄长前辈见谅!”说完,又为白斌引见,并道明白斌来意。 白斌迎前对厅中众人作礼,接道:“小弟白斌初涉江湖,见闻寡陋,还望各位多多指教!” 厅中众人一一回礼,重新坐下。吴飞偕白斌到首席,对着一位白须老者道:“这位就是神医客洪尚贤洪庄主……” 白斌随声一揖道:“洪老前辈在上,白斌有礼了。” 神医客洪尚贤回礼道:“白英雄,洪某谨领相助之情,就请入座吧!”吩咐铁桨吴飞陪白斌到邻座空位同饮。 白斌酒量有限,岳阳楼正因酒逢知己干杯少,已喝得差不多过量,是以只随便用点菜肴,一面和铁奖吴飞谈些有关yīn阳童宗居平的事。 时光匆匆,明月中天,厅中众人敢情因群雄大会,谈说兴致,已然忘记自己此行目的,个个劝酒连连。 白斌暗看神医客洪尚贤神色,但见脸庞涂霜,渐渐浮现出焦急不安的神情,好像时光的溜过,正对他命运安排某一种前途。 蓦地,厅外传来数声冷笑,有如夜枭,凄厉冷峻,合人心悸神晃,说不出的难受。刹那间,全厅寂然无声。 神医客洪尚贤脸色严肃,声发丹田,道:“yīn阳童宗居平果是信人,洪某等候多时,这就请现身解决。”声气充沛,清晰嘹晓,余音袅袅,源源不绝。 厅外倏的一声尖啸,接着一阵怪笑,笑声时高时低,或柔或壮,若夜枭呜咽,午夜鬼嚎,慑人心魄,正是显然的表现出来人的修为火候已达化境。 笑声戛然而停,但见厅门一晃飘落一个二十八岁左右的少年,英俊爽飒,嘴角含笑,骤然一见,谁也不会相信他会发出适才的怪笑声……。 但听他道:“yīn阳童宗居平今夜特偕几位同门和好友,前来结算洪庄主犯山之罪。”声落,人影连晃,又落下十人,排在yīn阳童宗居平身後半丈之地,对着厅内脸露冷笑。 神医客洪尚贤离座走前边行边说,道:“天地万物为何而生,天山片地又非你们宗家所有,老夫人山采yào为济世人,于天理对人意,有何差错,如今,你们强词夺理,老夫心里不服,这就领教你们宗家天山派武学。”大厅众人跟着纷纷离席,鱼贯随後迳走厅门口处。 yīn阳童宗居平冶哼一声,道:“既然不服,就请划下道来,宗某若不取得你老匹夫xìng命,今後誓不踏入江湖一步。” 神医客洪尚贤大笑道:“好好好!这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 说完,走步出厅,yīn阳童宗居平诸人闪开一面,厅中众人鱼贯跟出。 yīn阳童宗居平等十一人待厅中人全走出後,也一一跟随走去。 大厅左边十丈远处,言一片广阔平地,这是碧霞庄平日晒网之处,今夜却作了风云际会之场。 这时,皓月中天,银辉匝地,双方众人在六盏气死风灯导引下,相继进入晒场。 白斌骤闻yīn阳童宗居下怪笑声,忖道:“这人果是劲敌,看来先天真气的功力火候,已在自己伯仲之间。适才酒席间,曾朝厅中众人看过,其中虽有内外功都已登峰造极的人物,但若真与这先天真气的功夫相拼,则无异鸡蛋碰石头,看来能挽救这场劫数的人,非己莫属了。” 他心里这样想着,为了谨慎起见,想到“伽蓝剑”的威力,增加几分决胜的把握,竟对走在身旁的铁桨吴飞道:“吴兄,适才小弟为了拜见洪庄主,没将兵刃佩上,如今激战在即,就请吴兄伴小弟前往取出兵双,以便急用。” 铁奖吴飞点了点头,使偕白斌往自己居处走去。 白斌和铁桨吴飞的离开,并没有影响双方决斗的情形,双方入到晒场,分成两边对立。 yīn阳童宗居平仰脸望望当空皓月,纵声笑道:“月光如画,场地绝佳,宗某同门好友,能够借此良宵,会见各位独传武学,真是一件难忘之事。” 神医客洪尚贤微微一笑,却叹道:“真是难得之举,只是今晚一战,武林间又枉送了数条xìng命。” 倏的,yīn阳童身後说道:“枉送xìng命之人,只怕全是你们……”声落,走出一个中年大汉,面色皙白如纸,全无血色,手持三尖长刀,又道:“不信的话,我冷面王车刹,就先超渡几位,让你们开开眼界。” 这边神医客身边前夹助拳之人,齐都握拳透爪,熬怒冲顶,但见其中一个华山派高手,抢步上前,背上青钢剑出鞘,笑一声,怒道:“无名小卒,竟敢肆口狂言,我华山客刘天苞,最是不知死活,就先见识见识!” 冷面王车刹大笑道:“好!”皙白的脸孔这一笑,更加yīn司鬼怪,三尖长刀白光一闪,迳刺华山客前胸要害。 华山客刘天苞青铜剑抡卷迎上,“当”的一声,金铁jiāo鸣,两人退後一看兵双无损,疾又抢前激战,顿时刀光剑影,卷浪滚涛,眨眼工夫,便已战了三十多招。 倏的又是“当”的巨响,震人耳鼓。青铜剑、三尖长刀,双双疾shè飞空,化成两道银虹,朝场外林间shè落。同时,华山客和冷面王的激战身形,也跟着一分,各自退後三步,楞然呆立,说不出话来。 两人胜负未分,这哑然的情形,不过瞬息即逝。冷面王车刹狂言在前,那能就此停手,大声道:“且慢退下,咱俩空手再拼一阵!” 华山客刘天苞何尝有退下之意,正是声誉之战、生死之斗,怒道:“自当奉陪。”身形欺进,劈空掌劲力跟着左掌猛拍出去,“狂风扫柳”凶猛加涛绵绵撞去。 冷面王车刹骤见劲道凌厉,一闪身,身形斜穿避掌,独门“混天指”并指疾点,劲透指端shè出,直指华山客右肋。 华山客刘天苞说道:“好!”猛收劲力,斜肩抢进,双掌疾卷猛吐,旋身横扫直劈,“纵横jiāo征”,但觉掌风似吐风怒涛,澎湃卷撞,快捷无lún。 冷面王车刹料不到对方进招如是快捷,见掌势两面挟袭而至,待要後退,却怕华山客一击未着,趁势追击逼进,将来只有束手待毙。仓促间,易指为掌,不闪不避,双掌分别推翻迎接来势。 “砰”的声加劈竹裂帛,沙土飞扬四溅,沙土尘影中,华山客和冷面王两人,已然双双跌坐於地。 但见两人颓然坐地,运功调气,华山客还罢了,冷面王却倏的一张口,吐出大口鲜血来。原来适才一掌之际,冷面王被迫硬接,功力未能全部施出,是以他吃亏了。 这时,双方观战之人,各自走出一人,将自己人扶同阵中。随着,双方又分别走出一人,进场宣战。 左面之人,乃青灵派高手摩云鹏葛俊阳,正是铁桨吴飞要迎接之人,右面是yīn阳童宗居平的师弟,少林派叛徒青阳禅师。 青阳禅师一扬手中禅杖道:“我们比兵器,还是空手对招?” 摩云鹏葛俊阳笑道:“葛某生平未曾用过兵器,就以双掌领教禅师杖法。” 青阳禅师纵声大笑,笑声了嘹亮,响遏行云,道:“我青阳禅师何等人物,岂能占你便宜,贻笑江湖。” 说完,右手禅杖往东面一株巨松shè去,但见乌光一缕,圆头禅杖竟正正的chā在松干上,直没半尺之深,震得松叶纷纷飘落,宿鸟惊飞。 摩云鹏葛俊阳亦是一派长老,听了青阳禅师蛮横傲慢的话,怒吼一声道:“你敢轻视我青灵派独传秘功“回环掌法”,双掌jiāo征,右掌卷拍,“急浪翻舟”一股回异凡响的掌劲,竟似圆环抡卷,滚滚袭向青阳禅师胸前。 青阳禅师在少林十年,天山五年的苦学,武功确异凡响,但遇这种青灵派独特的掌力,却也不敢大意,冒然硬接消卸,身形借势一闪,避过来招,也不客气,双腿连踢,正是少林派“连环腿”绝学,刹那间便还攻了八腿。 两人全不是弱者,掌、腿jiāo击,二十招一过,直战得难舍,形影不分。 场中青阳禅师、摩云鹏双双激战,一时胜负难分,双方观战之人已有几人按耐不住。yīn阳童宗居平的阵中抢出一人,道:“光看人家jiāo手有啥用,是好汉,我铜脚李元霸想领教领教!” 话未说完,但觉眼前一晃,人影扑至,夹着一道青光,说道:“无极派青竹杖江皋来了。” 李元霸退步闪身,铜脚兵器一扬,“策马神州”黄光如电,疾打江皋头部天灵盖。 江皋见铜脚打到,知自己竹杖不能硬接,身形斜抢,“顺水推舟”竹杖竟贴铜脚,平挂欺身疾点李元霸“笑腰穴”,端的快速无匹,又狠又准。 李元霸以为这下打去,除江皋运杖硬接外,纵是闪身或後退,自己隐蓄的三招绝式,即可绵绵施出,非使江皋毙命不可。谁知,他这样算着,人家竟然有出他意料的招式,阻了铜脚去势,更随招反攻。眼看竹杖似蛇游上,待要闪避已是无及,除非铜脚撒手才可挽救,又急又惊,右手铜脚一放,身躯滚地翻出丈外,想趁势拾起铜脚再战。 这一下动作甚疾,江皋却更快,身形暴shè,竹杖卷翻打“和尚敲钟”,但听“哎呀”一声惨叫,江皋竹杖打下之处,李元霸脑浆四溅,一命呜呼。 yīn阳童宗居平凝神的看着李、江决战,看到李元霸丧命,仅冷哼一声,没有丝毫悲忿之态。 神医客洪尚贤面色冷然,心说:“幸好他战胜了,不然我死後又多一条xìng命之债……” 蓦地,青阳禅师和摩丢鹏的拼斗中,叱喝连声,青阳禅师“连环腿”招式中,又加上千面人妖所传之“天山掌法”,真个劲势顿加,迅厉无匹。 摩云鹏葛俊阳一声清啸,也将“鸳鸯腿法”施出,渗融於“回环掌法”中使用,脚踢掌劈,声势犹未落後。 青阳禅师愈斗愈凶,出手撩腿,就是七八招之多,招招精狠,已然施出浑身所学,极力进攻。 摩云鹏葛俊阳纵是艺高瞻大,亦觉心惊魄动,施出生平绝学,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力以赴,以快打快,待机突袭。 倏地,摩云鹏葛俊阳施出他所以得名的“天鹏扑”秘技,身形往空一纵,随即凌空急转,双掌箕张,施出“回环掌”全力临空朝青阳禅师罩下。 青阳禅师骤见对方凌空拔起,翻身全力罩下,声势惊人,身躯落地生根,双掌平翻举上,“推窗望月”运起全身功力,迎挡摩云鹏掌势,身形斜退,双掌倏收又吐,夹着一股劲风,朝被自己挡住倏消掌劲之摩云鹏落身处击去。 摩云鹏葛俊阳身形临空即落,要想躲避此招,谈何容易。那知,这正是“天鹏扑”最能发挥威力的时候。但见他双掌一并,迎向青阳禅师掌势,一撞即收,双臂一张,如鹏展翼,借势反弹,身形骤然临空飞起二丈,飘飘然的便把青阳禅师凶猛劲势,消卸得无影无踪。同时,反扑下来,一丈之内掌风飒然罩落。 这一下,直把双方观战之人,佩服得五体投地,除了yīn阳童那边的人外,全禁不住的大声喝采。 青阳禅师猛觉劲风临头,自己招式已老,只有闭目待毙的份儿,吓得一声惊呼,百忙中,双掌往上一挥,护着顶门。 蓦地,在这生死一发之际,青阳禅师耳听“砰”的一声,跟着有人闷哼,头顶千钧之力,全在这一瞥间消失,松了口气,缓缓地睁开双目。 但见摩云鹏葛俊阳倒地吐鲜血,奄奄待毙。再一转头,却见yīn阳童宗居平立在离身两丈之处。心说:“原来是师兄施出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震跌对方救了自己。” 青阳禅师忙道:“谢师兄救命!” yīn汤童宗居平只轻声的“嗯”了一声。 摩云鹏葛俊阳眼看即将青阳禅师击毙,谁知,横祸飞来,眼角蓦见yīn阳童飞奔五步,右掌凌空一推,即觉一股无形无相的潜力,推撞过来,竟是抵挡不住。这股潜力顿撞上身,威力无比,回身一绕,受伤跌地吐血。 神医客洪尚贤见状,飞步上前,望了摩云鹏一眼,潸然泪下,悲痛万分。 摩云鹏葛俊阳心知去死不远,道:“洪庄主,葛某今宵未能灭敌,身已将死,若今晚在场之人,能有生机,就请替口我……带……信……九……官……山……掌……门……师……兄……为……我……报……仇……”双目一闭,倏的又睁,再道:“洪庄主……小心!那……先……天……气……功……成……”双脚一伸,已然死去。 神医客洪尚贤怒愤填膺,对摩云鹏後面所说的话,已听不进耳,唯有楞然出神,老泪纵横,沿颊滚落。 这时,清朗的天空,倏的飘来一朵乌云,挡住了溶溶月色,更使这块晒场中,显得幽凄参绝。 yīn阳童宗居平先怪笑一阵,才冷冷道:“老匹夫,既然心痛朋友为你而死,你就亲自上来与我解决,授命之後,本公子看在你适才眼泪份上,也不赶尽杀绝,放过前来助拳而未丧命的人就是了。” 神医客洪尚贤仰天凄然一声长啸,正待答话,这边倏的一声大喝道:“姓宗的,你敢藐视我们,咱毛家兄弟会你……”声未落,两条人影夹着两道白练飞奔到yīn阳童宗居平面前,双剑合璧,一左一右,齐向yīn阳童中盘刺去。 yīn阳童宗居平微微冷笑,直待双剑堪堪击到之际,身形倏的轻描淡写的一拢,四周立时起了一层磁墙,把两面刺到的剑势,引得自相jiāo刺,差点便自相刺伤。 毛家兄弟大吃一惊,急忙收剑退後三步,想不出yīn阳童宗居平施的是什么功夫,生平仅见,不觉愕然怔立。 yīn阳童宗居平怪笑三声,喝道:“凭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跟本公子较量,不收拾你们谅必不知利害。” 他说完又是一声怪笑,身形似yīn魂一飘,但听“砰砰”两响,谁也没有看清楚,他用的是什么身法武功,毛家兄弟便双双倒地毙命。 这时,离队取剑的白斌,和偕他同去的铁桨吴飞,缓步间到神医客身边,诸人却没有感觉奇异。敢情他们全为yīn阳童的威势所惊吓了,是以没有丝毫知觉。 yīn阳童宗居平纵声长笑,道:“还有谁替洪老匹夫送死,本公子成全他一番心意。” 神医客洪尚贤见了yīn阳童适才威势,惊悟了摩云鹏临终时,最後一句话是说:“那yīn阳童宗居平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已练成了。” 他知道不出场不行了,纵然再有人出去,亦是徒然送死,身形一转,凄然道:“诸位英雄,洪某多谢各位盛情相劝,只是敌人太强,洪某不敢再劳诸位,洪某死後想自会有同道代为报仇,请诸位各自离去,不敢有劳了。” 白斌一听,真想立时站出与yīn阳童宗居平一决生死,但想到主人未与来敌过招,虽然他心知神医客洪尚贤终归不免败落,却想趁此良机,瞻仰神医客螳螂派武功,和yīn阳童绝学,也好作待会儿对敌之用。所以仍静静地站着,俊脸飘逸巳极,没有丝毫异样的神态,俊目敛光,轻轻的朝yīn阳童看去。 铁桨吴飞心说:“强什么?吴飞才不怕你!”铁奖一提,就要进攻。 他才一动,神医客洪尚贤身形一飘,阻挡道:“吴飞,你若感恩昔年洪某救命之情,你就不要出场,碧霞庄一事全托你了。” 铁桨吴飞一怔,道:“庄主,你怎地尽说那些令人泄气的话,吴飞就不信那小子有什么能耐。” 神医客洪街贤知道适才激战,吴飞没有看到,却也不说什么,点了点头,一看白斌,道:“白英雄,如看得起洪某生平做人,就请留在碧霞庄帮吴飞掌管庄务为何?” 白斌微微一笑,不摇头,也没答应,笑道:“吉人自有天相,洪庄主不要过分泄气了,小心应战吧!” 神医客洪尚贤似懂非懂,对白斌後面那句似长辈口吻的失言,也不觉得,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说完,转身往yīn阳童立处缓步行走。 他走了六步,倏的回头朝白斌一看,似已悟通了白斌那句话中暗示他只要小心应战,危时自会相助之语,默默点头,才又同头朝前行去。 yīn阳童宗居平鹄立场个,每当神医客踏前一步,便发出一声怪笑,顿把寂静紧张的晒场,彷佛带入了yīn森鬼域,但觉毛发悚然,大地无光。 这时,天上的乌云,好像特意为此所存一般,依然罩着溶溶皓月。瞬息问,神医客走到相距yīn阳童一丈远处,说道:“宗公子说话算话,洪某这就领教宗家天山派绝学。”身形站定,蓄势抢攻。 yīn阳童宗居平仰天怪声长笑,道:“请了!”身形飘动,掌随声发,右掌平吐,“奇峰突起”,正是“天山掌法”中的普通招式,但威力却此青阳禅师高出一倍有余。 神医客洪尚贤虽不曾领教过先天真气的绝技,究竟他是当今螳螂派仅存的高手,见yīn阳童此掌打到,威势虽猛,却没有独特怪异之处,知道对方没有施出先天真气,身形一闪借势还掌,双掌连挥,声势凌厉无lún,刹那问,便已还攻了五掌。 yīn阳童宗居平对神医客武功造诣了如掌指,心想除非不敌,决不以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占胜,施出天山派的家传“天山掌法”,但见他身形连摆,“奇峰草摆”让开攻势,双掌飘医客阵中飞出,齐扑yīn阳童宗居平。只见神医客洪尚贤在这人影疾扑之际,身形被弹出五丈开外,趺坐在地,惊讶万分。 “砰”的震天价响,有如平地焦雷,沙土弥漫,四shè飞扬,三股无形无相的先天真气,相撞并发,卷起一个卷风,似沙漠“大龙卷”,形成一柱气柱直冲九霄,竟把挡月乌云震散飘没,露出清辉光华,虽然已近五更,却仍光明已极。 半晌,沙土挡落,整个晒场又明朗的座落在溶溶清辉下。但见场中除yīn阳童宗居平外,另站着两个少年,一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背上半截剑柄突出,正是神医客阵中飞出的白斌。另一个却是青衣道士,手持一柄玉扇,这人由竹梢落下,不知为何而来? 但听青衣道士一看白斌笑道:“白弟,正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次可要你作东道请客了。”来人正是和白斌在巢湖集上相遇,称兄道弟的乾坤秀士杜永光。 白斌笑道:“这没问题,白斌承领了。” 乾坤秀士杜永光点头这好,随着转头对yīn阳童宗居平道:“在下人称乾坤秀士杜永光,久闻天山派绝学震天下,心慕已久,日前适逢耳闻宗兄有洞庭之行,故此特地赶来,想领教宗兄几手天山派绝学,宗兄大概不会谦逊不赐吧!” yīn阳童宗居平“哼”了一声,心说:“我道谁来,原来就是你这到处寻人较技,显露武功的乾坤秀士杜永光,难道我真怕你不成。”嘿嘿一笑,道:“原来是为领教而来,本公子绝不使你失望,但须待此间事了再战如何?或是你们齐来,还是个别讨教?” 乾坤秀士杜永光哈哈大笑道:“你也太看轻人了,我们无意相逢,何况人家又是一派传人,绝不会以多欺少,你尽可放心,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顿了一顿,指着白斌接道:“谅你们还是初次见面吧!这位便是当今昆仑派唯一传人白斌,你不见他背上神器‘伽蓝剑’吗?” 白斌嘴角挂笑,道:“白斌初涉江湖,还望两位指教!” yīn阳童宗居平心神一怔,想不到弥陀僧仙逝十数年,却留有传人,敢情适才逼退神医客,挡住自己先天“虚无功”竟是那号称正宗佛门先天“玄幽禅功”了,说道:“白公子此来也为领教敝派武学吗?” 白斌点头笑道:“对是对了,却只对了一半,白斌不说,宗公子谅亦明白。” yīn阳童宗居平“嗯”了一声,对乾坤秀士笑道:“这样说来,就烦杜兄稍候片刻,待宗某先讨教白公子昆仑绝学,再来和杜兄较量了。” 乾坤秀士杜永光忙道:“无妨,无妨!你们这就先请,我也可大饱眼辐,赏识瞻仰天山、昆仑的绝世武学。”说完,退步五丈,背手而立。 神医客洪尚贤此刻睁眼凝视,心说:“果然那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威猛无匹,自己若非被人一托离开,怕不已成ròu酱,看来抛托自己的必是白斌无疑了。”双目看着白斌背影,不由得心里又感激、又佩服。 神医客洪尚贤缓缓站起来,铁桨吴飞已经奔到,道:“庄主受伤否?” 神医客洪尚贤摇一摇头,走回到自己阵中凝神关注场里的变化。 此刻,在场双方全是江湖闻名之士,听到场上yīn阳童、乾坤秀士、白斌三人的答问,全不由得暗自吃惊。神医客、吴飞两人,更是禁不住的流下感激的眼泪,口中喃喃地祷着。其余为助神医客而来的诸人,也因白斌显出那一手绝技,救神医客洪尚贤於生死俄顷之间,内心里真个钦佩不已。 晨曦微露,东空布彩,升起了缤纷夺目的芒霞,朝暾金光,映出扁山山容水色,美丽清幽。 这时,双方观战的人为着即将展开激战,也随在乾坤秀士杜永光後移四丈远近。 白斌退後半丈,道:“宗公子,白斌今为排解而来,你我无冤无仇,我们是空手对招,还是兵刃相见。” yīn阳童宗居平亦是後返半丈,冷冷说道:“恩怨不论,宗某就先领教贵派十二式掌法绝学。” 白斌笑道:“请了。”左拳右掌,拳抵掌心,向前一拱,这正是昆仑派与人比武之礼。“昆仑十二式”中的“神龙翻爪”之式,虽是作礼,其实内中暗藏劲力,以逸代劳,更後面亦蕴藏着精妙绝招。 yīn阳童宗居平自幼受千面人妖薰陶,对武林各派武学,已略熟悉,冷冷一笑,双掌合并,还了一礼,手未分开,倏的身形抢进,“奇峰崩裂”竟往白斌“天灵盖”劈去。 白斌拳掌一分,斜身欺步,右掌“神龙托珠”,左掌“神龙抢珠”,横挡疾吐,快如电闪,迳已攻了两招。 yīn阳童宗居平似实若虚,将劈未劈,双掌倏分,右掌封挡白斌左掌来势,左掌易掌变指,势捷如电,双指并jiāo,疾点白斌腰间“凤尾穴”。 白斌扭腰一闪,“移形换位”卷掌倒劈,“神龙摆尾”,右掌已然挟着凶猛劲势,往yīn阳童劈去。 两人jiāo手,彼此攻守,全以本身修为功力,互相拼斗。旁边双方诸人都已明白,两人除了未曾施出先天真气的气动功夫,全以全力激战。 渐渐地两人疾攻之势山快转慢,看来不过是轻描淡写,越到後来,越是轻淡,但每招每式却是无限威猛,更蕴藏着极大杀机,随时预备着施出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自守抢攻。 半晌,白斌和yīn阳童宗居平两人的距离,由於招式的转变,劲道的增强,越离越远。最後竟相距到两丈远近,双双倏地收掌兀立。 yīn阳童宗居平道:“昆仑十二式果然妙用无匹,我们且隔空对几掌试试。”说完,运起天山派先天“虚无功”,蓄势以待,准备硬碰白斌的先天“玄幽禅功”。 白斌初逢敌手,不敢息慢,气发丹田,运通双臂,道:“接招!”左掌徐徐平推,先天“玄幽禅功”已然发动,势如无形石壁,直朝yīn阳童推压过去。 yīn阳童宗居平怪笑一声,亦以左掌发出,却与白斌不同,疾势猛吐,似巨洪冲堤,先天“虚无功”的凌厉劲道,滚滚朝白斌所发潜力撞迎过去。 两股先天真气的气劲,猛然相撞,胜负未分,两人右掌又同时拍出。这一下,依然未分强弱,不由得形势一变,从一掌一掌变为连环疾发,四掌翻飞,数股潜力在空中你来我往,相撞之声渐烈,劲势亦是越来越是凌厉。 但见,两人对立之中,气流回旋,沙石四shè,在艳红时太阳照shè下彷佛平地上骤然布起一团浓雾,风吹不散,竟然还会随气回旋击空。 两旁观战诸人,那曾见过此种战法,就是乾坤秀士社永光也未经过和看过,全都又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又惊的凝神注视。 盏茶工夫,yīn阳童宗居平渐觉自己先天“虚无功”气劲,越来越发不出去,掌才施出,便被挡间,然白斌的先天“玄幽禅功”潜力,却缓缓朝自己身躯逼来,心知不妙,忖道:“如此下去,连自己也将毙命於白小子的先天‘玄幽禅功’气劲之下。”一边抵挡,一边思索出奇制胜之计。 乾坤秀士杜永光见白斌举手投足之间,竟是自然潇洒,风姿飘逸。yīn阳童则神色吃重,紧紧闭双唇,虽说胜负未分,却已知白斌功力火候高出一筹,不由心里暗自庆幸,巢湖集上相遇之刻,没有相见高低,小然必败无疑。 他这里想着,yīn阳童已想到出奇制胜之计。倏的一声怪啸,身形离地拔起,双掌合并,似巨鸟扑食,托着先天“虚无功”全劲,朝白斌当头扑去,势若洪流溃堤,凶猛绝lún,快速无比。 白斌先天“玄幽禅功”一掌推出,骤然失去应有阻力,心神一怔。随着被震得“咔嚓”连声暴响的断竹中,已觉身前半空气劲滚滚逼至。刹那间,便知怎么间事,然而,自己一掌刚才推出,如以单掌硬接势必败落无疑。电闪脑海,只有一法可破,借势换位,轻卸对方劲势。 肘腋之变,间不容发,但见白斌右掌一吐一收,双足离地纵起,“神龙升天”身躯凌空一翻,疾朝yīn阳童适才立处洛去,他这借劲、拔身、翻身、飞落,几个动作,全是一气呵成,捷逾闪电,美妙已极。 双方观战诸人情不自禁哄然叫声:“好!” yīn阳童宗居平对猝然的飞身突袭,心里有十二万分的把握,眼看白斌单掌迎来,心说:“是你自讨死亡,这下可不能怪本公子!” 那知,在他那先天“虚无功”气劲扑至时,才觉得白斌那迎来单掌,竟是借势拔空之妙用,眼角一瞥,白斌已然凌空拔起,由自己头顶飞过。但见气劲扑空,气流旋地,飞沙走石,yīn阳童身形落地,所立之处,正好是适才白斌所站地方。 yīn阳童宗居平面对白斌,心想:“白小子掌法、先天真气尽似高出一筹,不知就以兵器,或许尚有可能取胜……” 他心里这样想着,口中却往自己脸上贴金,道:“白公子昆仑绝学,果然回异凡响,加今胜负未分,你我再以兵器相较一阵。”说完,往腰间一采,白光暴shè,在阳光照耀下,闪闪生光,正是如缅刀一般柔软的缅剑。 白斌胜券稳cāo,却因阅历浅疏,被yīn阳童以闪电之变招,平平隐过,变为不分轩轾的情势。此刻,一听yīn阳童的话,笑道:“宗公子有兴,白斌自当奉陪。”声落,伽蓝剑出鞘,青光一缕,抱剑而立,蓄势以待。 yīn阳童宗居平一声道:“有僭!”身形飘动,展开“天山绝尸剑法”,“追云擎月”剑尖银芒颤动,疾刺进攻。 白斌身躯一摆,“移形换位”伽蓝剑一卷,“分波拂浪”横剑迎架yīn阳童缅剑来势,正是昆仑派“紫冥剑法”。 双剑jiāo击,响起一片龙吟虎啸之声,两人但觉右臂一震,赶紧分开,後退半丈,两剑全是天下奇珍,自然无甚损伤。 yīn阳童宗居平喝声道:“好!”先天“虚无功”灌通缅剑,身形欺前抢步,白光一闪,剑端银芒“丝”的一声,倏的暴长疾shè,剑气滔滔连绵不绝。 白斌伽蓝剑一扬,先天“玄幽禅功”透剑发动,剑气dàngdàng,衣袂飘扬,剑芒耀眼,恍如青光遍地,掣电飞空,配着剑气发出的“丝丝”响声,更是势威惊人。 霎时间,白虹青电,两相纵横,全是奇招险式,绵绵不绝,令人眼花撩乱,分不出谁占上风,谁胜谁负。只有独立观战的乾坤秀士杜永光微微辨得出一点头绪,心里又惊又赞。 倏的,yīn阳童宗居平缅剑平地斜翘刺上,欺身并进,疾刺白斌腰际。白斌在这电光石火问,伽蓝剑翻卷,亦是抢身进步,剑尖急绞yīn阳童颈部。 yīn阳童宗居平缅剑稍缩,先天“虚无功”饮气一瞬倏的平刺过去。白斌伽蓝剑被yīn阳童先天“虚无功”一敛又发?先天“玄幽禅功”一滞,剑身一滑斜贴yīn阳童缅剑,施出先天一玄幽禅功一全身火候,向前一送,和yīn阳童拼起真功夫来。 这一下,彼此以先天真气“玄幽禅功”和“虚无功”,较量内力火候。两人寸步未移双剑黏住,yīn阳童面色凝重,白斌却神态飘逸。其实,这不过是佛门先天“玄幽禅功”,特别俱有的形相。此刻,两人功力悉敌,斤两相称,渐渐地一齐迈步,双剑紧贴一起,互转起圈子。 白斌知道此刻贴剑的拼斗,正如适才对掌遥击一般,慢慢的自己便会稳占上风,心下微喜,凝神凭气,施出全身功力火候贯注剑端。 yīn阳童宗居平施出先天“虚无功”突袭无功,前车可鉴,对方必定不会再让自己有机摆脱,心里遂渐沉重,只有拼出全力,拼斗抵挡。 这时,炎阳中天,已是午刻时分。双方观战诸人,被场中两人的拼门,忘记饮食,更紧张得捏紧拳头,心儿“怦怦”乱跳。 白斌、yīn阳童宗居平两人以剑相架,故此虽以先天真气相拼,却因气劲全聚剑身,看来反而平淡无奇,消失适才快加闪电jiāo击时的剑气声,和身形移动的劲风。 两人相持了顿饭工夫,彼此头上全浸出豆大汗珠,竟像雨水般的滚落。 yīn阳童宗居平已成强弩之末,心说:“今天扁山碧霞庄之行,事与愿违,功亏一篑,不加以退为进,暂时败退,保住xìng命,回天山苦练,他日再行报仇雪恨。” 他心念一决,但觉一片戛然,轻松了许多。猛然以先天“虚无功”全劲贯注缅剑,倏的一卷缅剑,“呛”的微响,收敛先天“虚无功”劲道,身形抱剑退後疾shè。拼战中的两人,身形已自分开。 然而,白斌先天“玄幽禅功”的气劲,却在yīn阳童倏然後退之际,随着伽蓝剑shè出一道青色剑芒,赶上yīn阳童身形,划破了yīn阳童左手袖口,飘落一片布块。 白斌一收剑势,笑道:“承让!承让!” yīn阳童宗居平脸色寒凝,勉强笑道:“白公子技艺高超,本公子无意再战,就此告退,却想与白公子一订二年中秋之约,到时请到天山蜗居印证。” 白斌艺高胆大,快人快语,笑道:“白斌到时定上天山讨教!” yīn阳童宗居平冷冷地“嗯”了一声,转头对乾坤秀士杜永光道:“杜兄,本公子今日无脸讨教杜兄绝学,若杜兄有兴,亦请於两年後中秋到天山印证。” 乾坤秀土杜永光玉扇一挥,笑道:“好!杜某决定应约讨教。” yīn阳童宗居平羞愤jiāo集,叱声道:“神医客老匹夫,今日既有昆仑弟子代为保命,本公子暂且寄命两年,两年後本公子定到此地取命……”声落,一声厉啸,身形飘动,领着带来同伴,消失在竹林中。 正是云开见明月,雨过天又晴。 第三章 各岳飞瀑,醉丐斗少侠 龙吟虎啸,宝驹结新缘 中午的太阳,放shè出炙肤的热浪,碧霞庄晒场自yīn阳童宗居平等人离去,又恢复了平静。 乾坤秀士杜永光走近白斌,道:“白弟昆仑绝学,愚兄大开眼界,心佩之极,如今事情告歇,适才答应东道之约,白弟可要实践了,是岳阳楼?还是另有去处?” 白斌尚未答话,神医客洪尚贤已领诸人围拢过来。 铁桨吴飞人末到,已扬声道:“吴某有限不识泰山,城陵矶相见,还道白弟是游学公子,就是适才取剑之际,犹然心存怀疑……” 神医客洪尚贤双手一拱,抢道:“二位仗义解围,洪某铭心刻骨,如不谦逊,就由洪某略备水酒薄看,共饮几杯!”前来助拳的各派人物,同声赞道:“好!好!” 白斌一望乾坤秀士杜永光,见他微微颔首,也就道:“既然如此,有扰庄主了……”说完,偕乾坤秀士杜永光跟文神医客洪尚贤诸人身後,朝碧霞庄大厅走去。 进入大厅,炊金锲玉,pào凤烹龙,盛筵排上。还英豪大会,正是“酒逢知己干杯少”。竟喝得风卷残云,杯盘狼藉,酒醉饭饱,到了三更时分,才纷纷回客房安歇。 但是,在铁奖吴飞房中,却有人继续着他们整夜聚谈,就是神医客、吴飞、白斌和乾坤秀士杜永光四人。 神医客洪尚贤道:“白少侠、杜少侠,yīn阳童此番受挫,回到天山之後,除将会加紧练功之外,必然也将会把昔年千面人妖称绝江湖上之最歹dú暗器‘F燕子追魂镖’练成,以便对付二位之用,到时二位可要小心谨慎。” 白斌和乾坤秀士杜永光,虽是双双谢过神医客洪街贤对自己的关怀,但乾坤秀士杜永光却有点勉强作态的样子。 白斌道:“请问庄主此去天山,将需多久时日,路程如何走法,白斌末学肤浅,还请庄主指示迷津。” 乾坤秀士杜永光不等神医客答话,已道:“白弟天山之行,是独去?还是相偕同往?” 神医客洪尚贤道:“二位若无其他事情,洪某妄参末议,就请二位同行,万一有虞,也有个掠阵接应。” 铁桨吴飞随声赞道:“好!” 一时间,白斌但觉犹豫难决,心想:“此行若偕乾坤秀土杜永光同往,被误认为自己心存怯意,邀约帮手,则对昆仑派声誉、武学有所影响,但如不与他同行,想到青云谷丹心神尼一席话,万一乾坤秀士杜永光误会自己瞧他不起,因此划地绝jiāo,则将来武林大变,江湖侠义道士,岂不少去一得力帮手……” 此刻,乾坤秀士杜永光见白斌对自己的话,罔若无闻,似乎在想着什么,果然心里不悦,心说:“你认为我配不上吗………”面容渐渐泛起一股愠色,双目瞅著白斌。 白斌虽然不知乾坤秀士杜永光具有善疑易怒的xìng格,即如巢湖集上,白斌同应较迟,竟引起乾坤秀士杜永光之杀机,那时,白斌沉聚於思潮中,没有警觉,但是此刻他却显然的见到了,故此微微一笑,道:“白斌岂有独行之理,杜兄如能同往,正是yù喜不及,只是,白斌初涉江湖,想藉此一段时光,游历三岳五岳,多增见识,不知杜兄亦有此兴相偕一游么?”边说边看乾坤秀士神色,直到见他怒容消敛,心坎里始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神医客洪尚贤、铁桨吴飞二人,一听白斌有意,乾坤秀士杜永光当先提问,自是不成问题,於是也就静静地不再chā口。 乾坤秀士杜永光顿时笑道:“愚兄闲dàng江湖,白弟邀约相游,正是不胜欢喜,我们明日就起程吧!” 白斌笑道:“人曰:洞庭湖一年四季,以秋景为最,一日之间,则以夜为最,想明日,不!该是今天,即是中秋节日,为游赏洞庭湖之无上佳辰,我们虽非骚人墨客,亦不妨应景一叙。” 神医客洪尚贤、铁桨吴飞二人,连连称是。 乾坤秀士杜永光夜游洞庭多次,却不曾赏过洞庭中秋景致,也就点头默许。 夜是中秋。湖是洞庭。前来助阵诸人,亦是趁此良机,游赏这难遇的景色,神医客洪尚贤、铁桨吴飞身为主人,为事烦忙,接待助阵诸人。白斌和乾坤秀士杜永光二人,独驾轻舟,取了一瓮碧霞山庄特酿竹叶青,一些ròu脯,飘游湖中,边饮边赏,更是别有一番隋趣。 白斌望着清丽壮阔的洞庭中秋夜景,饮了一口佳酿,豪兴勃发,随口吟起韩冬郎诗道:“洞庭湖水清秋月,月皎湖宽万顷霜,玉腕深沉潭底白,金杯细碎浪头光。寒惊鸟飞离巢噪,冷shè蛟娟换窟藏,便忆瑶台逢此夜,水晶宫殿挹琼浆……” 乾坤秀士社永光自幼即得太空道人文武兼授,虽然另投他派,学得的却没有丢掉,听了白斌吟诗,亦随着吟起青莲居士的短诗,道:“帝子潇湘去不返,空余草色洞庭间,淡扫明湖开王镜,丹青画出是君山……” 白斌拍手笑道:“杜兄才艺超群,白斌自叹弗如,只是不解杜兄年纪轻轻,却为何学人依皈三清呢?” 乾坤秀士杜永光似乎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出道以来,懂事以来,仅是追求武学,为作武林第一人想。如今,白斌这么轻轻一提,尤其那句“年纪轻轻”的话,使他倏然想起,感触到每个人有这么一个青春,它的时间并不长久,更是一去不返,自己如今正踏步在这个时期中……。 几年来,到底得了些什么?武功吗?看来还不曾出人头地,其他?就是被人讥笑,认为是无情无义的叛徒,还有什么?没有!是辜负青春,还是满足了……。 然而,眼前的白斌呢?年纪比自己小,但得到的却比自己多,不知不觉竟想到从未想过的事,男女之间的爱。回忆到巢湖集上饭馆白斌和华紫云亲热的情形,一时之间,默默无言,不觉然的叹了一口气,jiān像已感到自己年华虚度,青春辜负。 白斌自作聪明的以为所谓伤心别有怀抱,见他不应,亦不再问,举起酒杯,笑道:“杜兄,良宵美景,我们且莫辜负了它,乾杯!”当先一饮而尽。 乾坤秀士杜永光意淡心冷,茫茫然的感慨心说:“我必须还俗,我必须还俗……”却也举杯乾尽。 一宵过去,翌日乾坤秀士杜永光和白斌回到碧霞庄,拜辞神医客洪尚贤、铁桨吴飞及各派英豪。果然,乾坤秀士杜永光除去道装,改扮书生,与白斌双双成为两位风度翩翩的俊洒书生,离开洞庭湖,沿湘水陆行南下。 这一日,白斌、乾坤秀士杜永光双双行到响誉四海,五岳中的南岳衡山。 但见衡山周围八百余里,七十二连环峰层环叠嶂,雄伟奇秀,紫盖峰、莲花峰、祝蜜峰挺霄碍日,在这夕阳西坠之际,更是旖旎万千,美丽已极。 白斌、乾坤秀士杜永光二人,说好游赏衡山夜色,便双双走入镇内,朝一家酒店行去。 这酒店敢情在衡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镇中,亦算是大店,此刻始值黄昏时分,却已有十多座客人,二人走进店里,找了靠窗雅座坐下,正要招呼夥计过来,蓦听对厢座中,呵呵连笑,吟道:“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好酒!好酒!夥计,再来一壶。” 白斌一听不觉有异,心里以为此人饮酒兴豪,骤然吟咏罢了。 乾坤秀土杜永光出道多年,阅历已深,知道武林间所谓世外高人,都喜欢游戏风尘,故此心神一怔,忖道:“传衡山历年都有高人垫居隐修,难道这就是隐居衡山的高人,今日正好下山来此饮喝,郎为自己撞上了,此来非领教这人武功,绝不甘休……”不禁心喜微笑。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自吟声中,听出吟声之人,武功已臻上乘之境,竟动了他那好武之xìng,想要与吟声之人,较量一番。 白斌点酒要菜,蓦见乾坤秀土杜永光微微一笑,俊目凝视对厢,心感奇怪,竟也察觉到适才吟声有异,正是出自一位武功已然登峰造极之人,不觉也朝对厢望去。 只见厢中坐着一个比起乞丐差不多少的穷老头儿,一身破旧不堪的黑色非僧非道的衣着,长发蓬松,几兜腰膝,乌黑油滑,已是醉眼乜斜,却仍然嚷着要酒。 倏地,穷老头儿回头冲着二人一瞪,骂道:“王八还王八,头尾一缩,竟是难分头尾、高低,我老头儿有啥好瞧!”说完,连声呵呵大笑。 乾坤秀土杜永光脑海正想寻个歪理,激斗穷老头儿,如今骤听穷老头儿开口骂人,更语气间似含有讥笑自己背师另投之意,心里大怒,也不想想对方郎能以弦外之音笑骂他,则必是一位有来历的人物,竟骂道:“糟老头儿,你也想想你在世能有几何,却故意找死挨打………” 声未落,举杯带洒,以发暗器的手法,“刷”的一声,直朝穷老头儿“天灵盖”飞shè过去。 白斌阻止不及,心知穷老头儿武功已臻神境,绝不会轻易击中,故此心里不急,相反地,正想瞻仰一番,看看穷老头儿如何清解这一下猝然的袭击,双目凝视,限波随杯看去。 穷老头儿竟如不觉,似有意似无意的倏然左手卷挥,这一瞬间,但见堪堪击到之酒杯带酒,缓缓地凌空划戍一道弧形白线,折送回shè乾坤秀士杜永光面前。手法轻快俐落,更证明了穷老头儿武功精湛。 乾坤秀士杜永光怒气当头,见酒杯回shè,暗骂道:“糟老头儿,你敢目中无人……”身形骤然离座疾抢对厢,自然避开回shè酒杯,双掌齐拍推出。 这一下,掌势若怒潮奔腾,狂风怒号,滚滚不绝。 白斌心存观赏之意,依然不动声色,凝神细看。穷老头儿果然胆大,闲逸如恒,等乾坤秀士杜永光双掌挟劲扑到,酒杯碎裂声响,才呵呵一笑,道:“你是考定我老头儿了,我们晚上紫盖峰水帘洞前相见!,”单掌平胸一吐,倏的一旋身,一锭大银置放桌上,人已出厢,朝酒店门口飘飞而出。 二股掌劲相jiāo一撞,竟然消卸得一乾二净,没有发出声响。酒店中客人,只听到穷老头儿和乾坤秀士杜永光的笑骂、邀约声,那里知道二人已较了一次功劲。 乾坤秀士杜永光见穷老头儿把自己发出的掌劲,轻淡消卸,心里佩服,更想一较长短高低,身形一动,就要纵身追去。 白斌忙道:“杜兄,他既约晚上见,我们也不必急於一时,且再饮几杯……” 乾坤秀士杜永光一听有理,道声:“好!”回身坐下,举杯又与白斌饮了起来。但心里却恨不得天色赶快入暮。 不久,夜暮已垂,车方皎月激升,已是初更时分。白斌和乾坤秀士杜永光二人,因有紫盖峰之约,也就付清酒账,走出酒店。 行到镇外,眼看行人饮迹,双双展开轻功绝学,纵步如飞,迳朝衡山七十二连环峰奔了去。 二人翻山越岭,穿奔崎岖山道,足足费了一个更次的时光,才到早先问好所约的紫盖峰上。 但见,峰高笔chā云霄,就在峰侧一道白练飞泻,白斌指道:“杜兄,那白练所在之处,敢情就是老头儿所谓的水帘洞……” 乾坤秀士杜永光放眼一看,点头道:“白弟,就在那里,我们去……”声落,足上加劲,当先朝白练飞泻之处,如箭飞shè,疾奔而去。 白斌随後赶去,刹那间,但见皓月清光下,二条人影搜起鹃落,跳高窜低,似流星赶月,急弩离弦,施展的全是上乘轻功“凌空虚渡”的绝学。 盏茶工夫,双双到达地头。但觉水声“隆隆”震耳,白斌眼到之处,只见似倒挂白缎般的瀑布,有一丈距离,平坦的四周,没有人影,更没有能够藏身的地方,忖道:“难道这不是水帘洞吗……” 白斌想到水帘洞,不觅煞有介事般的又朝四处张望,彷佛奇怪这附近并没有洞的样子,怔怔地看着眼前瀑布出神。 蓦地,乾坤秀士杜永光指着瀑布,道:“白弟,你看那飞瀑中,朦胧的隐现出一个洞口,这正是水帘洞呀!怎地却不见糟老头儿人影,大约他心惧不敢来了……” 声未落,已听到一阵呵呵大笑,一条人影随着瀑布飞泻下来,落在乾坤秀士杜永光面前丈许之处,正是那酒店相约来此水帘洞的穷老头儿。 穷老头儿身形一摆,伫立笑道:“谁说我老头儿不敢来,我等候多时了。”大约他已听到乾坤秀士杜永光的话,不然怎会这样说呢? 乾坤秀士杜永光冷哼一声,道:“来就来,杜某这就教训你这自视高大的糟老头儿,你且说怎么比法?” 白斌心想:“这老头儿能在‘隆隆’瀑布冲激声下,清晰的听到乾坤秀士杜永光的话,及随着瀑布飞泻下来,恰到好处的身法,功力之深,只怕自己亦是望尘莫及。”不觉担心乾坤秀士杜永光太过意气相拚,而生意外,说道:“咱们先讨教他的掌法……” 穷老头儿笑道:“你们既是一夥儿,我老头儿愿作一次人情债,让你们有难同当,就一起来吧!”他此种作为,并没有恶意,只是想教训二人一顿罢了。 乾坤秀士杜永光这一听来,五中如焚,大骂一声,喝道:“糟老头儿,接招!”一开始即发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先天yīn煞气功”,左掌卷吐,欺身抢攻。 这一下,含念出手,威势之猛,直若长江大河翻滚激冲,罡风猛卷,无与lún比。 穷老头儿呵呵一笑,不敢丝毫轻视,“移形换位”,黑衣轻飘,闪过一边,笑道:“果然还有成就,这下牛鼻子可要气坏了……”说着,身形连晃,闪避乾坤秀士右掌来势。 乾坤秀士杜永光心头一震,忖道:“这句话,分明是说:‘自己学这些崆峒派绝学“先天yīn煞气功”已有成就,自己前师太空道人可要气坏了。’他是谁?竟胆敢称前师太空道人为牛鼻子” jiāo战中,他不能分心去想那么多的事,二招成空,故此,心念一掠即逝,身形飘动,双掌连挥,全以“先天yīn煞气功”劲道疾攻,不让穷老头儿有再次说话的机会。 穷老头儿似乎已知利害,另一面却似有意试探乾坤秀士杜永光武功造诣,虽没开口,竟全以闪挪功夫,避开了坤秀士杜永光如狂风怒涛般的攻击,却仍闲逸之极的样子。 眨眼工夫,乾坤秀十杜永光已抢攻了二十多招,却没有碰着穷老头儿一根毫毛,心头火起,叱声:“好!”掌法倏变,威势顿增一倍,逼得穷老头儿再也无法闪挪,用的正是名派绝学,武当镇山掌法“乾坤八卦掌”。 白斌骤见之下,心里暗暗叹服,心说:“这掌法看来正与天山掌法不分轩轾。” 果然,穷老头儿有所变动,竟在闪挪间,倏地还击,劲道之凌厉,竟然犹比乾坤秀士高出一筹,在举手投足间,似乎蕴着某种绝学,属於先天真气的修为潜力。瞬息间,竟把乾坤秀士凌厉攻势逼住,更露胜负定数。 乾坤秀士杜永光倏的念头一掠,心说:“我怎么没有想到是他八奇中的醉丐鲁纯如,只有他才胆敢称自己前师太空道人为牛鼻子,及露出这种狂态。” 他心里说着,已知今夜只有被戏弄的份儿,但坚强的意志告诉着他,只要拚命,危急时白斌自会出手相助,这一来,以二对一,就算不能战胜,却也不会落败。不由觉得一片戛然,轻松了许多,当然,他心里也计算起,将要如何才好。 就在这时,醉丐鲁纯如左掌挟着衡山派绝学“先天醉天真功”疾推而至。 本来,乾坤秀士杜永光每周此种情势,必然後退闪避,这是醉丐鲁纯如早就预料得到的。但是,这一下竟无意中巧合了他心中的安排,霎时双掌并合贴胸,运足“先天yīn煞气功”全身劲力,倏的翻掌平推迎向来掌。 醉丐鲁纯如猝然遇到乾坤秀土杜永光双掌齐迎,“乾坤一柱”的绝式气劲,正好他此次击出左掌,只用了八成劲道,一时间,再要加劲已来不及。 “砰”的一响,声如裂帛,醉丐鲁纯如竟在一时大意之间,被震得退後一步,始拿桩站稳。 白斌眼见乾坤秀士杜永光这一下意外的占先,感到担心起来。为的是这一格之後,必然勾起穷老头儿火气,全力抢攻,则乾坤秀士必败,甚至丧命亦未可知,不禁屏息凝目,以便救乾坤秀士於万一。 乾坤秀士杜永光趁这震退醉丐鲁纯如之际,眼角斜瞥白斌,确定了自己意志,竟凝神蓄势,等待醉丐鲁纯如即将如狂风暴雨似的攻击。 醉丐鲁纯如八奇人之一,成名以来,几曾败过,最多也不过是在势均力敌之下,稍稍差了一点罢了。如今,他与一个後辈jiāo手,竟然在硬接硬架上,败退了一步,将来传开江湖,他还有什么面目在江湖上、武林中称雄呢? 刹那间,暗中咬牙,勾起他如乾坤秀士杜永光在巢湖集上,对柳巧花的恐怖念头,想击毙乾坤秀士杜永光,自然连白斌也无条件的算上了。 他倏的仰天哈哈大笑,长及膝盖的散发,根根倒立冲天,东在一起,身边激dàng卷起无形无相的气流,逼得相距半丈的乾坤秀士杜永光後退三丈多余。显然,他杀心已定,运起先天“醉天真功”全劲,准备在一击之下,便把乾坤秀士击毙,震落身後瀑布冲激之绝崖下。 瀑布,一泻千丈,聚出“隆隆”声响,星月匝地,清光溶溶,但是,如果除去“隆隆”的瀑布声响,就可用“万木无声待雨来”这句话来形容此际的情形。 白斌由此刻的形象,也知道眼前穷老头儿是谁了,随着心情复杂起来,那是他必须救乾坤秀士於万一,能负得起吗?挡得住吗?最低限度,他不能因此和醉丐鲁纯如结下仇怨,如果没有办法,那又是自当别论。 就在他辗转想念间,醉丐鲁纯如剑拔弩张之势,已然启动。但见醉丐鲁纯如双手放腰际,双目精光逼shè着乾坤秀士杜永光,露出炯炯杀气,竟把旁观的白斌抛置脑後,敢情他心想当今武林间,能有乾坤秀士这般功力的年轻後辈,自他退隐不问世事以来的想像中,已是寥寥无几,故此,他不必右所戒备。 蓦地,宛如地壳摇动,随着醉丐鲁纯如移动脚步,一次接一次的发生,正是“先天醉天真功”威势的最有力证明。他一步一步的逼住乾坤秀土面前走去,端的连白斌也感到似有一阵恐惧强烈地摇撼着他。 乾坤秀士杜永光眼旦醉丐鲁纯如的形相,那阵阵扣人心弦的脚步移动声,恐惧的情绪,不知不觉已散布在他全身的每一角落,毛发悚然,竟随着醉丐鲁纯如前进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後退,忘记了这将距离白斌越远,而变成远水救不及近火的惨局,更背後瀑布冲泻的悬崖,正和他相距不远,只有二人的样子 醉丐鲁纯如敢情看透乾坤秀土杜永光的情绪,竟把那急yù待发的“先天醉天真功”,极力矜持,脚步一步一步的前行,大概他想先给乾坤秀土杜永光心灵中的恐惧,最後退到瀑布边缘,才发展击毙,使他坠落万丈悬崖,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武林中人不知曾发生过此事,但见乾坤秀士杜永光退後一步,他便加紧一步。 白斌眼见当前形势,心里又急又慌,心说:“这还得了,再退可要坠入悬崖了,自己怎么救法” 他心里着急,竟脱口喊道:“杜兄,小心!後面是”声未落,身已抢扑,直朝醉丐身後的乾坤秀士杜永光飞跃过去,势若离弦急弩,快速无匹。 乾坤秀士杜永光骤闻白斌告警,猛然回头一望,喔!那是一步之差,就得跌落万丈悬崖。心头一凛,赶紧同转,正要纵身换位,劲风讽然,已是无及 正是攻其无备,胜券稳cāo。这一瞬间,醉丐鲁纯如双掌翻飞疾吐,两股先天气劲,一卷一劈,直朝乾坤秀土杜永光卷劈到来。 变生肘腋,间不容发,白斌虽然阅历不深,却对眼前醉丐鲁纯如心思,料得分毫不差。心知在醉丐心目中,必定此际发动攻击,因此,故意放声脱口喊出,趁机一滞醉丐鲁纯如发掌之势,让乾坤秀士杜永光有机闪避,同时为着防范万一醉丐也发难於同时,竟随着施出天下一绝的无上轻功“捉风扑影”,抢身纵去。 果然,白斌所料无差,醉丐鲁纯如於同时发难,双掌卷劈,全是“先天醉天真功”浑身功力,直如山崩地裂,星月为之黯然失色。眼看乾坤秀士杜永光耳鸣目眩,就要为“先天醉天真功”无形潜力,卷劈成ròu酱,飞跌无匠深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须臾之刻,好在白斌起身快於醉丐一瞬,且施的又是“捉风扑影”的无上绝学,全凭先天“玄幽禅功”,先天真气之真元,虽然他此刻先天“玄幽禅功”尚未登峰造极,但用在“捉风扑影”的身法上,却恰到好处。 但见,白影闪动,抢在醉丐“先天醉天真功”劲道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前,右手探绕乾坤秀士腰际,“神龙升天”借势拔空反shè,升高十丈,随着一松右手,喊道:“杜兄!走!”双双临空,展开“凌空虚渡”的轻功绝学,急往紫盖峰下落去,疾逾流星飞泻,眨眼工夫,便清失在树林暮色问。 星月在天,只余下瀑布冲泻之声,醉丐鲁纯如对这不知名,却知是昆仑派弟子的那种机警、抢先、救人等一气呵成的昆仑身法,感到万分佩服。但另一方面,却懊丧到极点,堂堂武林八奇中的人物,竟被人家在自己存心击毙对方,且使尽全力中,从容的将人救去。 不禁仰天长叹,自问道:“醉丐鲁纯如,你老了” 一时之间,他忘记了时间,楞然呆立在水帘洞前,直到朝阳东升,大地光明才苏醒过来。 他忽然觉得谁在他心上,猛戳一刀似地剧痛起来,对着眼前瀑布,凄然长笑一阵,道:“我醉丐鲁纯如若不将太空道人叛徒乾坤秀士杜永光,及那昆仑弟子手双成碎块,誓不再参与今後武林任何大事” 声落,身形飘然,似行云流水,衣袂飘飘,直朝峰下落去。敢情他此後即将寻遍天涯海角,杀死白斌和乾坤秀士社永光二人,弥补这一次自尊心的打击,才甘心重隐山野林间,摒弃十丈红尘。 白斌、乾坤秀士杜永尤二人,展开“凌空虚渡”的身法,连夜疾奔,没有作片刻的停留、休息,直到天色放亮,始放缓了脚步,慢慢走着,为的是他们心中确定醉丐鲁纯如再也追不到了。 乾坤秀土杜永光叹了一口气,道:“白弟,合你我之力,我们定能胜他……” 白斌日来与他相聚,同行同宿,已深深地摸透了他那自傲永远不服输,和心中佩服,却从不开口赞颂的独特xìng格。 白斌微微一笑,答道:“他是一个武林誉称八奇的人物,论辈份、武功,无一不是高人一筹,试想他成名以来,几曾败过谁来,昨夜他为杜兄倏然之势,震退一步,在他这位高人的自尊心中,已蒙上了一层灰影、伤痛,若我们再合力迎斗,战胜了他,岂不是使这位八奇人中的醉丐鲁纯如前辈,羞惭万分,发生令人想像不到的後果吗?” 乾坤秀士杜永光心说:“原来你也知道他是八奇中的醉丐鲁纯如了……”心里虽不同意白斌的见解,但是这句话并没有丝毫越出常理,何况他心中犹存着感谢救他之恩,於是点了点头,把话题引开谈到别的地方。 二人边行边谈,已把昨宵的事,忘得一乾二净。 炎阳中天,正午时分,二人走出山间树林,来到山下平坦草径。敢情这一夜间,他们已翻过了衡山七十二连环峰,不然怎会有这般漫长的山径,容他们走到此时才完呢? 眼前二兄,双双伫立眺望,但见四下俱是田园纵横,只有靠右那边,却有块亩许大的泥坪,泥坪稍边长着两株高大榕树,树下盖有十几间砖泥草房。 奇怪的,这四下竟是那么寂静,难道是个废村吗?不!显然的在不久之前,就是数日以前,这地方是有人居住过的。是了,这地方必是发生过天灾人祸,村人在这事变中死去,或逃避了……。 二人心里觉得迷惑、奇异、讶然地凝视着这一片沉寂的田庄。半晌,没有因时间的关系,改变当前的情境。相反地,由於二人心中的疑念,无形中增加了一分原先不曾有的yīn森恐怖。 蓦地,一声似龙吟虎啸的长嘶声,划破了这反常的沉寂,一条血红的形影,快如电光石火,由左面尽处林间一闪而逝。 二人全是文武兼修之上,闻声辨影,便知嘶声是由红影发出,虽只那么短暂一瞬,已然确定这嘶声红影,正是一匹寰宇间,空前罕有的良驹,二人身形齐shè扑去,一点也不让宝贵的光yīn平白消失,就如在那么一瞬间,也足够改变一切般的重要,忘记了那十几问泥砖草茅,及沉寂的田园,更忘记了一切,全神贯注到那轻轻一瞥的红影上,瞬息间,双双消失在左面尽处的林间。 你道这十几问泥砖草房二具的没有人吗?不!他们正紧闭着房门,躲在屋内祈神求佛,希望无边佛法神力,替他们带走适才那似虎啸龙吟後的骚动,就是白斌和乾坤秀土杜永光认为罕世无匹的良驹,所带来的灾害,踏人、咬人,扑死牲畜,这一切无法应付的事…… 原来,这片地方,由那十几间泥砖草茅的主人耕种着,且过着安逸幽然的生活。六天前,也许上天故意要使他们平静清淡的生活,穿chā一点突来的情趣,改变一下他们的环境,或是,特意考验他们,竟给他们带来了一次不大不小的祸害。 万籁俱寂的夜晚,那是六天前的晚上。他们守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古传诺言,初更刚上,便进入被窝休息,以恢复一天的辛劳。 中秋刚过的月亮,当然明亮异常,可是,这夜里,却一往反常,显得没有像往时那么光辉如洗,假若人们全是能够未卜先知,则将曾感到这是一种不祥的预兆,将在宇宙的某一角落,发生不幸的灾祸。 此刻,这片地方的人,正享受着甜蜜的美梦,一声龙吟似的长嘶,响彻了这片沉寂的地方,随着便是鸡鸭临死的啼叫,牛也惊走了。但是,他们没有惊醒,这突来的灾祸,也跟着走了。 一夜,就这样的过去,当他们醒来时,对这空前未有的大洗劫,感到惊惧万分,不知是什么怪物来袭击他们财产的一部分,还会来吗? 第二夜,天上的月亮,似乎他们已预测到了,不必再给子他们预兆一般,恢复原来它应具的光华。那龙吟虎啸似的长嘶,又响了起来,这次他们没有去寻找美梦。他们想着,这敢情就是浩劫来临的前奏,年轻有力的壮汉,为着守护他们的财富,纷纷开门走出,想除去即将再次夺去他们财富的害虫。 但见溶溶清光下,一团似烈火的红影,逐渐疾驰而来,眼光到处,竟是一匹血红色的俊马。那马不管有人虎视在旁,正预准在它有所举动时,便要将它打死,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朝鸡鸭笼宿扑去,前蹄一扬,踏破笼宿,马嘴一探,已把鸡鸭吃了起来。 他们那曾见过此景,不由愕然大怔,一时间竟忘记他们是为什么而守护。但是,在一瞬之间便又苏醒过来,喊了一声:“打!”十几个年轻壮漠,各自扬棍朝红马打去。 这一打,那马竟似会武之人,闪开即将临身的木棍,四蹄翻扬,刹那间便造成可怕的局面,扬棍打去的十几人,已有五人毙命,五人受伤,只剩下二人见势不妙,狼狈逃窜,躲进屋里。那马却不慌不忙的吃饱美餐後,从容朝左面树林遁去。 可怕的惨局,使他们下敢再次尝试,随着那马却似食髓知味,竟不分日夜,想来就来,直把这片地方的人们,惊骚得不敢踏出门墙半步。 今天,他们在没有办法下,祈神求佛,适才嘶声又起却不知怎地竟没有动静。敌情神佛显灵,阻住了洗劫者,不然怎会不见它来呢?大胆的人,借着窗间细缝往外看去,那有什么形迹?接着开门出来,心里余悸犹存,借着景物屋角,悄悄走着,以便遇警便捷速的躲回去。 然而,左边林间,此刻正展开一场人马之战,直到内斌使出先天“玄幽禅功”,乾坤秀士杜永光使出先天“yīn煞气功”,以二股先天真气的气劲,始将红马制服,双双骑上马背,奔出林来。 但见一团烈火上,飘浮着两条身影。悄悄由屋中溜出的冒险者,骤然一见,觉得那马不像以前狂奔乱跳,更奇怪的,为何马上多了两条白影呢?…… 一种好奇心的使然,使他们增加了一份胆量,关注的站立出来,连躲在屋中的人,也禁不住采出头来。 刹那间,红影载着白点,奔到两棵巨榕跟前停下,正是白斌和乾坤秀士杜永光二个白衣俊少年。 田村众人,见二人生得丰神秀逸,加上那练过先天真气的一种独特风度,竟误为二人是自天而降的天兵童子,专为他们心目中的魔马而来,霎时,伏地跪拜,有的甚至还念出谢天谢地的话来。 这一来,白斌和乾坤秀士杜永光二人,茅塞顿开,已知适才所见沉寂的由来,不禁对跪拜诸人会心一笑。 白斌禁不住的道:“我们不是神佛,和你们一样同是凡人,只是我们自幼练过一点功夫,你们请起来。” 说完,已有几人站了起来,却露出不甚相信的神色,余下的连动也不动。敢情他们认定除了神佛的使者和本身外,万没有这等降伏魔马的能力,故此,他们不信白斌的话,怕因此得罪了神佛。 乾坤秀士杜永光心念一动,笑道:“各位请站起来,这匹马名叫赤云追风驹,只是xìng子较烈,如今已被我们制服,我们不是神仙,如各位有意敬谢我们,就给我们一顿饭菜吃吧!” 他这一说,最後一句功效最大,村人骤然一听,全部站立起来。敢情他们心目中的神佛,及天上降下的神将天兵,是不吃饭的,是以,一听乾坤秀士杜永光最後一句话,竟然相信了。 就在这时,村人中走出一位老者,发须全白,带着锺老之态,一瞪一头的由一个十岁孩童,扶着走到白斌和乾坤秀土杜永光共乘之赤云追风驹前,打揖行礼道:“二位英雄请了,老夫代表献村十三户,向二位拜谢,请二位下马到舍下用膳,让老夫一尽地主之谊。”说完,又是洪手躬身行礼。 白斌、乾坤秀士杜永光二人,赶紧下马还礼,客套一番。白斌轻拍赤云追风驹,道:“你不要乱跑,在这里等我们。”这才和乾坤秀士杜永光随着老者走进二棵榕树间的泥砖茅屋里。 这间泥砖茅屋,进去便是大厅,厅中摆着一张红木八仙桌,老者似知不必与二人再行客套,迳先在主位坐下,再请二人坐居客位。 不一会儿,酒菜齐上,老者举杯道:“老夫姓俞名深,敢问二位英雄英名何称?且受老夫一敬。”举杯乾尽。 白斌道:“俞老先生,晚辈姓白名斌,敢请先生此後别再以英雄称呼,就请直唤晚辈姓名好了。”举杯随乾。 乾坤秀土杜永光跟着白斌向老者谦逊一番,举杯随後乾了。 倏地,那扶俞深走路的孩童,天真的道:“二位哥哥,叔叔们说你们练过功夫,才能收服那坏马,那功夫怎么练法,教我好吗?” 说着,露出天真无邪的真xìng,好像白、杜二人如真的教他功夫,他将一举学成,二只明亮圆睁的大眼睛,竟随着他的话声,直在白、杜二人面上溜来溜去。 俞深听了,正要骂他无礼,白斌已笑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你喜欢练功夫吗?” 孩童喜道:“哥哥!我说了你教我功夫吗?” 乾坤秀士杜永光抢道:“小弟弟,你说好了,他不传你,我传你!”敢情乾坤秀士杜永光见白斌喜这孩童,竟也同生好感,不然,以他的xìng格,将不会有此变动。 孩童骤听乾坤秀士杜永光的话,再看白斌,他也对自己微笑点头,小心儿大喜,道:“好!小弟姓俞,名统发,叔叔和爷爷唤我发儿,哥哥,你们叫什么我都会应。” 他一半硬充大人口气?另一半却仍是小孩说法,一时间,直把三位大人引得哄笑不止。 俞统发不知他们笑什么,问道:“爷爷,哥哥,你们笑什么?告诉我,也让我笑笑好吗?”二只大眼儿莫名其妙的直朝三人面上溜转,好像就在寻找他的答案。 那知,他这么一说,更引人大笑,笑个不停。这一膳,直到黄昏入暮才算结束。白斌、乾坤秀士杜永光二人,因为答应传俞统发武功,是以不得不留宿一宵。 明夜当空,清澈如水,白斌和乾坤秀士杜永光二人,等到全村诸人都已入梦,始偕俞深、俞统发爷孙二人,来到演树边的泥坪。 白斌对俞统发道:“小弟弟,我现在要教你的是昆仑派的功夫,名叫‘昆仑十二式’,但这十二式并非能在一时领悟,我们机缘只有半夜,是以,你能学得几式,便算几式。” 俞统发听了白斌的话,心里不相信仅仅十二式,他不能在半夜时光学成,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随着,白斌便将“昆仑十二式中”,最容易学成,威力也最强的四招,“神龙托珠”、“神龙抢珠”、“神龙摆尾”、“神龙升天”,传给俞统发。但是,後面那招“神龙升天”之式,却由於俞统发没有轻功根基,故此,没有办法学会。这样上半夜已过,余下的便是轮到乾坤秀士杜永光的传授时间。 乾坤秀士杜永光为着要促成俞统发练成“神龙升天”之式,他将轻功练法秘诀,详细的同时说明给俞氏孙爷听,要俞深督促俞统发每夜不断练习,则自然在轻功进步中,那“昆仑十二式”中的四招,也将同时得到更佳的效果。 这一下,经过二人的传授,及得到旷世奇缘,又使日後武林间,多出一代小侠,和柳巧花一争长短。 翌日,白斌和乾坤秀士杜永光二人,吃过早膳,喂过赤云追风驹。自然,赤云追风驹吃惯牲畜,杜、白二人,为着改变它的食物,又不得不费一番工夫,再装上马缰,直到日高三竿,一切就绪,才出发起程。 白斌、乾坤秀士杜永光二人,初乘宝驹,但觉马快如飞隼出尘,两耳“呼呼”风响,路旁景物,闪电般的往後移去,眨眼工夫,已跑了十多里,走进新桥镇大道。 白斌一勒马缰,收住赤云追风驹,回头对乾坤秀士杜永光笑道:“杜兄,我们有缘得此赤云追风宝驹,天山之行,路程中无形中缩短一倍,前面想是俞老先生所言之新桥镇,白斌初涉江湖,这就请杜兄向导,我们且作顺道一游为何?” 乾坤秀士杜永光答道:“好!我们这就穿新桥镇北上。” 白斌道:“好!”一带缰,朝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北新桥镇驰去。 赤云追风驹天下第一名驹,有日行千里的脚程,再次放辔急驰,愈觉快速无匹,白斌二人分前後坐在马背上,直觉得如腾云驾雾,一道道尘烟滚滚,根本分不出人和马来。 又急驰了一阵,新桥镇已呈眼前,二人不想入镇,绕道过镇,继续急驰北上。 蓦地,在急驰中,传来金铁jiāo鸣之声,敢情这附近正有一场生死激斗。 白斌收住缰绳,停下赤云追风驹,凝神四顾,轻声道:“杜兄,此间林中远处,似有人jiāo手拚命,我们且去看看……”说着,朝道旁林间指去。 乾坤秀士杜永光嗜武如命,心说:“希望有个高手,能和我较量才好。” 他心里打算,以动作答覆白斌,腾身离马背,白衣飘飘,似穿云巧燕,一纵跃间,足点道旁林木树梢,展开“凌坐虚渡”的轻功,飞跃树梢而去。 白斌微微一笑,对赤云追风驹道:“我们进林去,不要给人发现,好吗………”手指乾坤秀土奔去的树林。 赤云追风驹似解人意,马首一点,扬蹄往树林缓缓奔去,犹比常人跑得更快,且没有丝毫声响。 午刻将至,火伞高张,可是进入林中的白斌却不觉怎样,敢情树林紧密丛生,绿叶成荫,挡住了这种天然热浪,才会这样。 白斌坐在赤云追风驹上,遁着阵阵传来的金铁jiāo鸣声,直往深处奔去。但见,树林越走越密,渐渐地生出一种yīn森的气氛,令人感觉出一种悚檩的感觉。那阵阵的金铁jiāo鸣声,也越来越清朗,好像正告诉追寻者,那发出声音的地方,就在不远。 半晌,林中渐稀,yīn森气氛消失,正是已达树林尽处。白斌为着先采望形势,勒住马缰,靠藏在一棵巨木中,伸头往外看去。 原来,这片树林外面;竟是一片丘陵盆地。白斌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可是,在这一瞥间,他已感觉到这地方清幽之极,令人俗念消脱,轻轻吸了一口气,好像他此际已忘记了一切,吸这口气作日後的回忆。 渐渐地,由近而远,朝发声的地方,就是这片丘陵盆地的中央看去,那是充满血腥的一角落。 但见,三对二的站立着五人,而在两帮人的中间,此刻正展开着一场激战,直把五人十只眼睛紧紧的吸住,就是此际有人朝他们走去,他们也将不会有所感觉。 白斌初涉江湖,对一般武林人物很少认识,他不看中间的拚斗,却朝那三、二对立观战,互相对敌的五人看去。敌情他想先看清楚那些人的面目後,才能决定自己将要如何解决,这场无意间为他撞见的纠纷。 那三人,斜背着白斌,一个劲装打扮,背上背着一对锥形兵器,看来那锥至少有七、八十斤以上,若此人双臂没有四、五百斤的臂力,就休想舞动得它。 再看那人身边二位,一高一矮,矮子生得十分奇特,双腿奇短,满头黄发,脸上眼、鼻、嘴,全都挤在一处,嘴限小,身又短,偏偏那头却生得奇大,这长相,堪称一绝,真个令人一见,便不顺眼,一看便知是个江湖怪物。手中握着一件奇形兵器,形似三才棒,但棒端却多出一个鹰嘴般的铁钩?钩上闪shè着一层暗蓝光辉,正是练过强烈dúyào的象徵。 另一个,虽说他高,其实只高出矮子罢了,若与背锥的比拟,那就相差太多了。他手中持着一柄拨水钢刀,刀身也闪shè着浸过剧dú的象徵。 白斌心中一转,虽还没有看其他二人,却已暗道:“今夜我可要特别当心这两件兵刃才行……” 他刚刚这样想着,却听乾坤秀士杜永光在树梢,道:“白弟,那夫fù和正jiāo手的少年,是愚兄同门,你暂且在此,我绕道过去,以便相助……”树梢微响,敢情他已绕道去了。 白斌心中本来就对那三人没有好感,如今一听乾坤秀士杜永光的话,心里不曾决定的意念,顿时决定下来,不由得朝那夫fù二人看去。 那夫fù二人,看来年纪同在四十岁上下,生得平凡,并没有特异的地方,二人手中持着一柄非钢剑,正凝神细看着中间的拚斗。 就在这时,激战中传来一声断喝:“着!”白斌看到夫fù神色一喜,心知少年胜了,转眼一看,果然不错,那少年确实胜了。但见,拚斗中二人,已然歇着,分开而立,一个是中年大汉,一个是二十岁左右的少年,少年手持一柄长剑,剑尖处,染着一片鲜血,脸上微微露出笑容,他刺伤了中年大汉。敢情他那脸上的微笑,就代表他的话,那是一句胜利者谦逊之言:“承让!”那么短短的两字。 中年大汉左臂衣袖,染满剑伤流出的鲜血,他看着少年笑脸,气得七孔生烟,恨不得再扑上一拚,可是,那左臂剑伤,使他痛失劲力,就在这时,背锥形兵双的大汉,已上来把他扶退下去。 白斌虽然没有看到少年如何战胜,到底他想帮助的一面胜了,心中自然轻松许多,竟感到有点可惜,为的是没有看到少年获胜的身法。 这一瞬间,丘陵盆地中的两帮人,又有新的变化。 背锥形兵器的人扶退中年大汉,迈步前来,冷笑道:“果然武当派自负名门正派,原来还有几下家当,褚某再想请教几招名门剑法。”说着,已把背上一对锥拔下,左右各一,形态间,更含着轻视的神色。 少年人的天xìng,那有不好胜的,顿时朗声一笑,抢道:“人家怕你大力锥煞褚坤,本公子不信,就想领教几式。” 这句话和那神态简直是近乎侮辱的挑战,试想能有几人禁受得住? 大力锥煞褚坤气得猛吼一声,不见还嘴,双锥“呼”的一声,朝少年迎面砸去,锥重力大,劲道自是不小,锥未砸到,已然dàng起惊人的劲风。 少年武功上果然有独到之处,长剑蓄势,身形一挫,欺步摆腰,避过锥势,反朝大力锥煞褚坤手臂圈中欺进,右腕一振,“白蛇吐信”,长剑似一道寒光,疾刺右胁脐处,端的够快够狠,又够胆,看得藏在林中的昆仑门人白斌,也禁不住的暗道:“好!” 说时迟,那时快,大力锥煞褚坤一方之霸,那能就此败下,砸出双锥,倏的一挫又进,竟仗着重兵器的xìng能,直朝长剑迎去。 少年似怕大力锥煞褚坤锥势,赶紧变招换式。 这一来,大力锥煞褚帅抢制机先,冷笑一声,人锥齐扑,刹那间,双锥施出劲风,顿把少年团团罩住,逼得少年手忙脚乱,看来最多再挡十招,便非丧命在那点点锥影中不可。 白斌一看情形,转头看那夫fù二人,此刻全露出着急之色,不由心说:“怎么不下去逼退大力锥煞褚坤,救那少年……” 但是,白斌那里知道夫fù二人的心计苦处呢?试想那夫fù二人知道自己功力,正和在旁的一高一矮,不分伯仲,若在少年末将丧命之刻,出手抢逼大力锥煞褚坤,去一人,那一高一矮也必出一人把自己缠住,去二人呢?远不是一样,故此,夫fù二人不想即时出手,而被缠住,致失去那最紧要关头。一高一矮,将因见自己人胜券稳cāo,而失去注意的那一刹工夫救少年的最好机会。 白斌心里虽然奇怪着夫fù二人的举止,但心里却也并不着急,为的是心知乾坤秀士杜永光去了,以他的功力,抢救少年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这一瞬间,他心中忽起一个怪异的念头,他看见坐下的赤云追风驹,竟也凝神的细看斗场,似乎它也知道武功一般。 心念一动,不由拍了赤云追风驹,道:“你看懂吗?那少年是朋友,他快败了,你救得了他吗?” 赤云追风驹未等白斌说完,已自点头,轻“嘶”一声。敢情它就这样回答白斌的话我能救得了。 白斌又喜又奇,喜的是他竟然得了这样一匹宝驹,奇的是这畜牲竟也懂得武功。微笑点头,道:“那么你现在出去救那少年,但要小心,别让锥剑伤了。”说完,纵身下马,轻拍马臀,说道:“去吧!” 赤云追风驹似乎欢喜着他主人给它这一个机会,表现它的智慧和力量,仰首一声长嘶,龙吟虎啸,嘶声中,四蹄齐放,迳往斗场疾驰而去 第四章 鬼哭神惊,鲜血溅绿野 一见锺情,幽情萦心声 斗场中,除少年拚命抵挡,大力锥煞褚坤急疾进攻,无暇回顾外,一高一矮及受剑伤的中年大汉,齐都为这突来的嘶声,撼动得转头看望,就是那凝神待机的夫fù,也忘记了这是救人的最好机会,竟也轻转斜望,那意念中所想的全是“这是什么?” 这一瞥间,但见赤云追风驹形似一团烈火,在绿茵茵的草地上,滚滚疾驰,快捷无lún,红绿相间,更形成一片奇观。 说时迟,那时快,赤云追风驹已奔到少年和大力锥煞楮坤一丈之处,它没有停下,也没有放缓奔势,直朝正拚斗约二人中间冲去,快得只见红影似火,一瞥即逝。 但听“砰咚”二响,赤云追风驹火似身影一掠已过,少年不知去向,大力锥煞褚坤双锥只剩左锥,人飞二丈开外,受伤跌坐在地,右臂垂坠,骨节脱臼,痛得几乎喊出声来。 然而,那突如其来的红影,疾驰七丈之後,倏的转头往它来的地方奔回去。但见它口中咬着一个人影,无疑的,那是赤云追风驹救了那少年,奔回林去给它的主人白斌领功。 这一下变幻之奇,使诸人全都怔住了。正强忍剧痛的大力锥煞楮坤,忘记了臂痛,他想自己为何受伤呢 那是他正以生平“万花锥法”中,一招三式的绝招,“万点金光”进攻中;少年被迫以剑硬迎,就在此时,一团红影扑至,锥将剑砸飞了,但他右臂却为这猝然而来的红影,撞得锥飞数丈,臂也受伤脱臼。 蓦地,红影赤云追风驹再次由林间奔出,马背上多出二个人影,一个白衣飘飘,另一个正是适才被马咬去的少年。 这一下,更使他们如坠五里雾中,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怔神间,更填了一份惊诧的感觉。 原来,赤云追风驹咬着少年奔回林中白斌藏身之处,把少年放下,轻“嘶”一声,表示它已完成任务。 白斌微笑点头,轻抚马头,道:“好!我以後有时间必代你创一套功夫教你,让你不但能够救人,也能打人。” 赤云追风驹似欢喜,似另有意思的将马首偎依到白斌颈项间,轻轻连嘶,敢情它的依偎是表示亲热道谢,而低声轻嘶,却是告诉白斌说:“我不只会救人,而且我也还会打人的功夫” 这一瞬间,被救的少年已道:“汪祥拜谢公于救命之恩。”说着,伏地跪拜起来。 白斌泰然一笑,道:“汪公子,你谢我有什么意思,是它救你的呀!”指着赤云追风驹,又是微微一笑。少年汪祥,他在以剑硬架脱手之际,眼看命丧旦夕,谁知,却为一匹红马所救,正是事出意料,不禁楞然怔住,直到白斌对马说话,这才苏醒过来,说出道谢的话。 那知,他说了之後,竟被白斌一声轻笑,婉辞了他的谢意,更意思要向那马道谢,不禁又愕然起来。 半晌,才想到那马灵慧之极,似解人言,竟道:“马先生,汪祥谢你救命之恩。”双手合掌,拱礼躬腰。敢情他不知怎么称呼赤云追风驹,故此可笑的竟以“马先生”代替了。 白斌强忍笑道:“汪公子,你该回去了,我也想结jiāo几位朋友,‘马先生’带我们去吧……”说完,一拉汪祥手臂,轻提纵身,已上马背,赤云追风驹通灵放蹄疾驰出林。 这时,被怔且带惊愕的诸人,全被赤云追风驹奔到倏停的声势,惊醒过来。 汪祥跃身下马,跑到那对夫fù跟前,这是人类真爱的表现。 白斌乘坐马上,神态端的闲逸之极,更不断的打量他意念的敌人,一高一矮的中年大汉,和被赤云追风驹所伤,己被接上骨节的大力锥煞褚坤,露出若无其事的笑容。 但见,汪祥带着夫fù二人,走到白斌、赤云追风驹的前面,道:“爹、娘,是这位公子的宝驹救了孩儿xìng命。”敢情这夫fù和少年三人,正是直系亲属的一家人,父母和儿子三人。 那为爹的忙揖礼道:“汪义明谨谢公子再造犬子之恩,敬请公子赐示名讳。” 原来,汪祥适才并没有请示白斌姓名,故此,汪义明才有这么一问。 白斌连忙还礼,笑道:“我辈仗义江湖,以除强扶弱为本旨,何况我们之间还有一段友谊之情,白斌此为无足挂齿,远请汪先生不要太客气了。” 说完,不等回答,一拍赤云追风驹,道:“你去接杜兄来……”飞身下马,落到汪氏夫fù的儿子面前,动作之神速,端的令人叹服。 赤云追风驹仰首四顾;一声轻嘶,直朝汪氏夫fù汪祥三人背立之处奔去。敢情它在这一刹那间,已见到乾坤秀士杜永光了,故此,这才驰奔过去。 汪氏夫fù、汪祥三人一时之间,不知所然,对这素昧平生的人,所谓:我们之间远有一段友谊之情,更感到莫名其妙。 就在这时,赤云追风驹堪堪奔及一丈,那相距汪氏夫fù、汪祥三人背後三丈远近之地,一块石头後面,已然shè出一条白色人影,坐落马上。马身随转,眨眼工夫,已回到白斌身边,那不是乾坤秀土杜永光合是谁。 乾坤秀士杜永光笑道:“白弟,这马真行,我们给它一个名字,以後就唤它‘宝儿’吧!” 白斌连道:“好!好!好!” 汪义明武当派俗家弟子,是掌门太空道人师弟玉虚zhēn rén的大弟子飞云客尹志胜之徒。和乾坤秀土杜永光正好相差一辈,他曾见乾坤秀土杜永光道装打扮,故此,虽然已经易服书生打扮,却依然认识。 当下白斌说完後,便拜道:“晚辈汪义明拜见师叔金安!” 乾坤秀土杜永光回礼并请汪夫人和汪祥不必再行多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跃下马背,落到白斌身旁。 这时,在一旁的一高一矮中年大汉和大力锥煞褚坤等四人,见白斌来後,接着汪义明的年轻白衣师叔又来,那神态好像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底,理也不理,不由怒火万丈,各心说:“你们两个小子,胆敢轻视我们龙虎帮的人。” 他们心里说着?却极力强忍,如今见对方的话,说到了一段落,并且连礼也行过了,也就再也禁不住了。 黄发矮子“嘿嘿”冷笑,道:“在下三尺dú者呼延缑(gou)、龙虎帮湘乡分舵副舵主,两位既然一为武当长辈,一为武当之友,本帮主天地日月叟司徒辕,和贵派掌门太空道人,昔年那段恩怨,想你们亦必曾听过。故此,贵派门人若遇本帮弟子,就当认命。” 说至此,细如直线的双目,棱芒一逼乾坤秀土杜永光,再道:“你既是长辈,想必有独特的造诣,你想和我jiāo手,远是陪在下师弟旋风dú者蓝有亮见个高低。”敢情那旋风dú者蓝有亮既是三尺dú者呼延缑身旁较高之人。 白斌不知什么龙虎帮、天地日月叟司徒辕和太空道人的恩怨,故此,他听了三尺dú者呼延缑的话,就好像替他介绍当今武林中有这么一个龙虎帮,帮主天地日月叟司徒辕武功独特超凡,曾和太空道人有过料纷,此事至今还未解决,所以龙虎帮的人遇见武当门人,便要杀死而後已。再者,就是站在矮子身旁之人,名唤旋风dú者蓝有亮罢了。 乾坤秀土杜永光脸色一变,只因对於一切,就是龙虎帮的势力,天地日月叟司徒辕和太空道人结怨经过,他全都熟悉,更有一件就是武林间尚未正式传开的人事,他也知道了,那是传他先天“yīn煞气功”的崆峒派掌门,武林八奇之一的追魂魔君,已经答应以全派势力,并入龙虎帮称霸江湖,消减各派之实力,是以,这一瞬间,心里起了一阵激战。 他蒙受崆峒派掌门追魂魔君传授先天“yīn煞气功”,既然崆峒派已答应并入龙虎帮,无形中他已同龙虎帮有了一段渊源,再也下该与龙虎帮作对,也就是说假如龙虎帮和武当派拚门时,他必须避开。 但是,他自和白斌相遇称兄道弟以来,白斌迢迢救神医客洪尚贤於洞庭扁山碧霞庄,不惜与武林邪道魔头天山派千面人妖之子yīn阳童宗居平结仇,约定万里天山之约以及救他於衡山紫盖峰的举动,这两件仗义为人为友的行径,使他深深佩服到极点,再也不想离开白斌,敢情这就是似乎近代所谓新名词“同xìng恋”的一种微妙作用。 本来嘛!他的xìng格就是好强,正和他追求武学,不惜身负背师之名,想将来步上如昆仑派弥陀僧一般,作武林第一人想。然而,此际却出来了一个白斌,虽然他不知白斌是否也同样一般想像,显然的,他行要在白斌前面,在好的方面,他必须比白斌表现得好,武功也要比白斌高强 他要武功高强,当世间,只有一条路可行,就是他在赴约天山之前,必须作出令人感佩的事,当然是指仗义行侠之类的事,让前师太空道人信任他,而在天山赴约之後,回到武当山负荆请罪,使太空道人谅解以往之过,并传授声称道家正宗的先天“罡幻神气”,只有学成这先天“罡幻神气”,始能和白斌比拟。 他心里有着以上几种念头和关系,故此,他心里起了激战。但是,一比三,後者好的方面,占了绝对优势,不由这场天人的jiāo战,只在一瞥间就决定了。 他心里有了主意,轻松的一笑,看过白斌,倏的仰天哈哈大笑,道:“好!算你有种,乾坤秀士杜永光就让你见识见识,号称名门正派的武当绝学。”同时双目中shè出炯炯杀光,迈步前进。 中午已过?炎热的太阳,并没有因时光的稍差,减弱了它的热度,火伞高张,敢情它特意丘陵盆地,所蕴藏即将bào发?已到顶点的武林无穷杀机,互相比拟,不然怎会一反往常的尼? 乾坤秀士杜永光迈步前进,双掌jiāo错,蓄势待发,杀气冲冲,只要龙虎帮四人中,任何一人定出,他将会立时发动掌势,疾攻过去。 三尺dú者呼延缑骤听乾坤秀士杜永光自报姓名,心神一凛,忖道:“这乾坤秀土杜永光听说整年青色道装打扮,武功已臻神境,怎地此刻却是书生模样,敢情另有一人不成……”心里想着,竟疑惑的没有回话。 这一瞬间,汪义明雇的持剑上前,走到乾坤秀士身侧,道:“师叔,这阵就让我领教他们几招。” 乾坤秀士眼瞥无甚动静,点头道:“师侄,小心!”竟自退下走到白斌身旁。 汪义明转头朗声道:“你们既不敢与汪某师叔较量,汪某此际出场,想不致再退票吧!”青钢剑一抖,蓄势待敌,满脸不屑之色。 三尺dú者呼延缑堂堂龙虎帮湘乡分舵副舵主,生平几曾怕过谁来,适才不过猝然间对乾坤秀士杜永光的声名打扮,感到惊讶而怔,此刻一听汪义明这种超乎侮辱的正面挑战,那里忍受得住,嘿嘿冷笑,奋门兵器“三才dú龙钩”一扬,就要连身抢攻。 谁知,三尺dú者呼延缑方才一动,身旁旋风dú者蓝有亮已然抢道:“师兄,这个给我!”话声中,泼水钢刀挟着一缕蓝dú光辉,直朝汪义明砍去。 汪义明凝神不敢大煮,晃身避刀还剑,青钢剑一挥,耀日生辉,一开始,便展开武当绝学“玄机剑法”、“剑底魂飞”身形微挫,剑削旋风dú者蓝有亮双脚。 旋风dú者蓝有亮泼水钢刀一层,亦是生平绝学“拨风绝水十五式”,纵身闪避来剑,“水底摸鱼”、“狂风拔树”、“风雨jiāo击”,“刷刷刷”刀光如雪带着万点流萤,卷着全身,翻翻滚滚,凌厉无比。 眨眼工夫,两人已战得难舍难分,功力悉敌,一时间,倒也不能立判胜负属谁? 汪祥好胜之心未息,适才被大刀锥煞褚坤迫得险些丧命,他把败因全推在那双锥上,如今,见大力锥煞褚坤右臂脱臼,虽经接好,心知不能施用全劲,彼消己长,顿时忘记适才危险,他想报复回去,不禁一看母亲脸色,再望乾坤秀士杜永光和白斌神态,露出希望再有一战的神情。 白斌、乾坤秀土杜永光二人,艺高超群,一看战况,便知汪义明和旋风dú者蓝有亮之战,并不是一时间便可分出胜负,是以,转眼环顾在场双方观战人的神色。看到汪祥那希望中含着倔强好胜之态,二人不禁会心相对一笑。 乾坤秀士杜永光笑道:“汪祥,你是想再斗斗那大力锥煞褚坤吗?” 汪祥正希望有这么一问,急忙点头称是,同时将适才被砸飞,而已拾回的长剑握紧,只要他师叔祖杜永光答应;他便将立时指名索战。 汪夫人素知儿子xìng格,她听了乾坤秀土杜永光和汪祥的回答,只轻瞥一眼,装成不知。 乾坤秀士杜永光似对汪祥这股xìng子,有了极浓厚的兴趣,微微一笑,却不马上点头,或答好。 白斌心里好笑,觉得这一点二人全相同,竟道:“去吧!可要小心才好。” 乾坤秀土杜永光随着点了点头。 这一来,汪祥无异骤见皇恩大赦,一颗心,喜得差点跳出口腔,那剑拔弩张的意念,再也禁不住的迈步抢身,朗声道:“大力锥煞褚坤,本公子想再讨教几招,那有名无实的‘万花锥法’。”语气之刻薄,真个把大力锥煞褚坤损到极点。 大力锥煞褚坤号称大力,外家硬碰硬架的功夫,独霸一方,适才猝然遇变伤了右臂,但他对汪祥之战,并没有败落,相反地,还高出很多,此刻骤听汪祥指名索战,五中如焚,不管右臂之伤未愈,不能使力,功力已打折扣,一扬左手单锥,喝道:“你算什么东西……”声落锥出,金光一现,一出手便是生平绝学“万花锥法”,凌厉凶猛,竟不逊於适才双锥之势。 汪祥心知不能硬架,身形微晃,“风吹柳摆”,长剑一翻,迳刺大力锥煞楮坤右臂伤处,寒光一瞥,堪堪刺到。 大力锥煞楮坤这套“万花锥法”,仍是左右双锥并用的招式,这一式“金光一现”之後,便是右手锥“金光成堵”,yù攻实守之式,现在右手不能配合施用,招式无形中一滞,眼看汪祥长剑刺到,仓促间,要以左锥招架,已是不及,於是步步後退避招,再行转身施出左锥进攻。 汪祥一招施出,顿把大力锥煞褚坤迫得後退变招,心说:“你这弱点被我捏着,看我不把你杀得团团转才怪。”借势避锥,长剑再刺,仍是“风吹柳摆”之式,身形微斜,指的正是大力锥煞褚坤右臂方位。 大力锥煞褚坤想不到右臂之伤,影响这么大,眼见对方一招变势後,竟然仍以适才招式攻来,一时之间想不到jiān办法,只得再次转身後退,以左锥还攻。 汪祥心意已定,眼见左锥再次挟劲攻来,又是一闪避开,长剑一抡又攻过去。 一时间,二人jiāo战之势,竟在闪攻回环中,不停的连续疾战,由缓而快,但见剑光锥影,点点如链,竟也战得敌我难分。 双方观战的人,本来自汪祥和大力锥煞楮坤再行jiāo战後,全都集中到汪、褚二人身上。但是,此刻见到汪、褚二人,竟全以同式同招,互相攻守,也就引起人类一种本有天xìng,他们眼见自己关心的人,脱离了关系,变成如在戏场看戏一般,而看的戏是无味的,最後终於不看了,或者到别的地方看他们自己喜欢的戏。 如今,他们就是这样,不再看汪祥和大力锥煞褚坤二人的激战,而转看他们认为yù分胜负,还须要一段时间的汪义明和旋风dú者蓝有亮之战。 就在这眨眼工夫中,汪义明和旋风dú者蓝有亮之战,已有很大的变化,那是已到了xìng命相拚的阶段。其实,这时无论双方何人jiāo上手,都是可称为xìng命相拚斗,只是这变化似乎快了一点,令人有点害怕罢了。 须知,他们二人自jiāo手起,便施出自己看家本领,即武当派的“玄机剑法”,和别创一格的“拨风绝水十五式”,互相对敌。但是数招过後,各人的心中,顿时存着一点相同的意念,就是谁也没有将最后绝招杀手施出,故此在彼此顾忌间,竟战得胜负难分,生死未判。 这时,二人彼此攻守jiāo战,已过五六十招,心里不禁认为再不施出绝招杀手,便休想战胜对方。是以,无怪双方观战的人,在转视汪祥和大力锥煞楮坤jiāo战的刹那间,才刚转视回来,便见汪义明和旋风dú者蓝有亮之拚门,已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旋风dú者蓝有亮和汪义明二人,意念同生,招式并发。旋风dú者蓝有亮使的是,那一招迁出後,其中同时暗含着五种变化,“拨风绝水十五式”中,第十五式名谓“绝尸断种”之式,绝招杀手,端的是脖厉无lún,无人能躲。 汪义明使的乃是“玄机剑法”,六六三十六招中,第三十六招的杀手镝“玄机莫测”之式,与旋风dú者之“绝尸断种”一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亦是同暗含五种变化,剑势之猛,似乎有过之无不及。 一时之间,各以最快,疾逾闪电般的手法、全身的劲力,同时出手抢进。那劲道,那奇式,直把双方观战的人,惊得目瞪口呆,连那赤云追风驹也禁不住的发出一声似悲又惊的长嘶。 这刹那间,但见汪义明青钢剑由一道白虹,变成五点白光,“玄机莫测”之式所暗含的五种变化杀手绝式,已然印现在五点白光中,点、刺、砍、挑、削,同朝五个方位同时攻去,没有一种是守式。 旋风dú者蓝有亮泼水钢刀,亦同汪义明的青钢剑一样,化戍五点白中带蓝之光,“绝尸断种”之式的五个杀手网式,连变式带方位,全部与汪义明没有两样。 正是变生俄顷,同工同曲,间不容发。一声惨叫随起,叫声中旋风dú者蓝有亮已然剑穿胸背,嘴角一动,是说他那“绝尸断种”之式,并没有逊於汪义明那“玄机莫测”之式。他的死是心甘意足,再者就是表示汪义明也被他钢刀点着,刀上的剑dú已传人身上,不久也将与他一样,同步九泉,只不过是迟一刻罢了。 这一战,正如旋风dú者蓝有亮临逝前,那嘴角一动,而没有说出一般,他没有输,而是汪义明的青钢剑比旋风dú者蓝有亮的泼水钢刀稍长些,占了便宜,青铜剑刺穿了旋风dú者蓝有亮的胸背,但是,泼水钢刀上的剧dú,也因汪义明的胸前被划破,传入了体内。 但见汪义明刺毙旋风dú者蓝有亮之後,连忙丢剑坐地,闭气运功,阻止dú气攻心。 白斌下山以来,虽然见识不多,但他和yīn阳童宗居平之战,及救乾坤秀士杜永光於八奇之一的醉丐鲁纯如掌下之役,也算是够惊险的了,可是,若和这一战相比,白斌可将自叹弗如。自然,那是指惊险来讲,并不是指战中的劲势。 乾坤秀士杜永光见多识广,但真正遇到见到的,那是和白斌一般,非这一战莫属了。 其他的人呢?不用说,全都和白斌、杜永光两人一样,只是自身的经历不同罢了。不然,此刻汪义明坐地运气逼dú,三尺dú者呼延缑怎不趁机下手,报师弟旋风dú者蓝有亮被杀之仇?真的,双方观战的人,全被这空前绝後的拚命怔住了,忘记自身的存在 然而,变化多端的宇宙,却没有因这一部份人,忘记自身的存在,而平静下来。 但听这片已带上血腥,丧命一人,及另有一人仍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丘陵盆地,又传出一声凄惨的声音,和适才一样,由二人激门中发出。不同的只是此次惨叫的人,没有和适才那人一样,魂归九泉,而是仅仅断了一条手臂。敢情他为了使宇宙永远不断的有事发生吧! 原来,汪祥和大力锥煞褚坤之战,也在汪义明、旋风dú者蓝有亮二人判生死,和双方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的人惊愕的当儿,决定了胜负之数。 汪祥和大力锥煞褚坤以那同式同招,互相jiāo换政守了百余招。就在这一百多招过後,大力锥煞褚坤因右臂接骨未愈,经过这一阵剧战,竟又痛了起来。 须知,jiāo战中的他们,只要有一方失招,则另一方便会要了他的xìng命,这对大力锥煞褚坤来说更是重要。 “生命”,它是人类最宝贵的东西,有了生命,每个人都可以做他喜欢做的事,甚至是最惨无人道的杀人,也是有了生命这个东西,他便可以做出来,故此,每个人都十分珍重自己的生命。 大力锥煞褚坤是一个人,自然不能例外,此刻,他必须忍住臂痛,争取时间,在自己右臂将痛得连人也不能动弹之前,必须战胜汪祥,也就等於杀死汪祥一样。 於是,激战中,大力锥煞褚坤钢牙一咬,在汪祥长剑“风吹柳摆”,刺到之际,左锥倏的抢先半招,变原来“金光一现”之式,为“金光成堵”。这一招本应由右锥施出,但他此刻没有右锥,倏然以左锥递出,招出之快,仍和以右锥施出时一般,快捷绝lún,威猛异常。 汪祥心知自己功力、招式,犹差对方一筹,但此际对方臂伤在痛,功力已白打折扣,但一时之间,却没有办法堆制机先。 如今,骤见大力锥煞诸坤猝然变招迎砸自己长剑,心中一动,心说:“你不使这招,我对你尚无办法,一使这招,那你活该倒楣!” 心里说着,长剑易刺为点,“蜻蜒点水”,长剑倏点大力锥煞褚坤左锥,身形借势拔起,“鲤鱼翻身”,错过大力锥煞锥影劲道,翻身长剑下削,惨叫声中,已把大力锥煞受伤末痊之右臂,整条削了下夺。 这一声惨叫,惊醒了双方被怔住的人。汪夫人奔去看已颓然坐地,运气阻dú的丈夫。三尺dú者呼延缑纵身一跃,奇门兵器“三才dú龙钩”一挥,挡住大力锥煞诸坤面前,使汪祥不能趁势进攻取命。白斌和乾坤秀士杜永光二人,却注视三尺dú者呼延缑和中年大汉,使他们不能有越轨的行动。 汪祥见三尺dú者呼延猴挡住,不能再取大力锥煞褚坤生命。他是胜利者,少年好胜的心填满了,放声一笑,提剑奔回乾坤秀士杜永光和白斌身旁,双目露出胜利者可傲的光芒。竟没有注意到他的父亲身中剧dú,正在生死边缘上回转。 白斌轻道:“好了,我们去看你父亲” 乾坤秀士杜永光已然一拉汪祥手臂,疾往汪义明坐处奔去。 但见汪义明颓然坐地,运气阻dú,脸色已然变成惨白。敢情那dú太过剧烈,以汪义明的修为功力,竟不能把它阳止得住。 汪夫人似乎知道这剧dú已然无yào可解,泪流满面。但她还希望丈夫有一线生机,说道:“义明,真的无可解救瞩?”自然她是抱着纵然无效,就是问一问也是好的。 汪义明不能说话,点了点头,意思是没有办法了。 这时,乾坤秀士杜永光已拉着汪祥和白斌到来。 汪祥父子情深,禁不住就要抢步上前查看伤势,却被汪夫人阻止了。 乾坤秀士杜永光以长辈身分,和白斌走向汪义明面前。乾坤秀士杜永光一看汪义明惨白的面容,他见多识广,心知剧dú攻心,汪义明本身功力不克阻止,问道:“阻上不住吗?”一时之间,不知不觉的卑此一问。 汪义明勉强点了点头。 白斌说道:“杜兄,我们可以先用先天真气,把dú气暂时逼住一处,再找解yào,或达到洞庭湖扁山碧霞庄,请神医客洪庄主医治。” 说到解yào,一语惊醒萝中人,人曰:“羊毛出在羊身上,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解yào不是向三尺dú者呼延缑索取即可吗? 谁知,天意使然,人力岂可挽回。乾坤秀土杜永光回头一望,那里还有三尺dú者呼延缑的人影。就是中年大汉、大力锥煞楮坤,和已毙命的旋风dú者蓝有亮尸体,全不知在何时消失,离开了 西方天际,彩云绚烂一片,返照出万道霞光,已是落日时分。 乾坤秀士杜永光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相信自己的听觉,何以那帮人离去,他竟会不知,不禁运足目力,再往四下环顾,人影杏杳。 蓦地,忽有所悟的朝适才他藏身的石头看去,眼光到处,一片白影飘动,心说:“敢情关键全在那白影上”立时纵身过去。 白斌对乾坤秀士杜永光的举动,视若无睹。他有一颗少年纯洁善良的心,走上前道:“汪先生,且待白斌运气助你一臂。”语音和态度,莫不自然关切诚挚,便是不懂事的孩子,也会觉得心神畅快,及他那衷心之意。 汪夫人、汪祥母子二人,感动得禁不住潸然泪下。 白斌说完,已自握托汪义明右手掌心,不惜以自身尚未练到登峰造极的先天“玄幽禅功”,运起由左手从汪义明掌心穿透传去,若说帮助不如说救助来得恰当。 汪义明只觉火热的一股气体潜力,自掌心挤迫而入,无限的受用,那自己逼阻不住的dú气,竟被这股火热,而不觉真热的气流,渐渐吸住,推逼到左手无名指指端,直把无名指涨得通体紫黑。同时,体内除无名指外,全感觉得气血流行畅顺,和平时一般,甚至更觉舒适畅快。 这都是顾盼间的事,随着白斌已松离汪义明的手,却如懵然yù睡的人一般,双目紧闭。运气休息。 盏茶工夫,白斌真气恢复,汪义明也站立起来。汪夫人和汪祥急忙跪拜道谢,直把白斌窘得不知所然。 就在这时,乾坤秀士杜永光手中拿着一方白布,不胜气愤的跑回来,气冲冲的道:“无能之辈,竟敢小觑我们,约战湘乡无花坪” 随着,朝汪义明道:“汪贤侄,好了吗?” 白斌摇头代答道:“暂时逼住了,只是不宜剧动,且须於十日内医治得愈,不然生命尚未能保。” 汪义明处身其境,自然明白,汪夫人和汪祥却是心存隐忧,面露愁色。 乾坤秀士杜永光沉思片刻,道:“汪贤侄,如今龙虎帮湘乡分舵约战我们,不知汪贤侄是同去索yào,亦是立时赴洞庭扁山碧霞庄神医客洪庄主处求治。” 汪义明心里虽想同往索取解yào,但自己不能动武,直到dú气清净为止,等於没有武功之人一样,去了又有何用,不由说道:“晚辈但听师叔吩咐。” 汪夫人和汪祥二人,听汪义明这般说法,心里就有主意,也是不敢提出,只得静静等待决定。 这时,白斌接过乾坤秀士杜永光手中白布,读道:“武当弟子乾坤秀土杜永光,是英雄、是好汉,咱们湘乡无花坪见!”接着,只见左角画着一柄奇门兵器,正是三尺dú者呼廷缑的兵刃“三才dú龙钩”,没有日期,无疑的,是他临走前,匆匆留下的。 白斌微微一笑,道:“杜兄,既然如此,白斌自然陪同一行,只是汪先生疗伤的事,看就由汪夫人和汪祥护送洞庭扁山碧霞庄较妥,不知白斌见解可否照行。” 乾坤秀士杜永光正也是这般想法,立即道:“白弟见解甚是,就这么办吧!” 顿了一顿,随着对汪氏夫fù、汪祥三人,道:“你们到洞庭扁山碧霞庄後,就说昆仑白少侠推荐求治即可。” 汪氏夫fù、汪祥三人,连忙点头称是。 汪义明心神一怔,心说:“这样说来,适才运气逼dú的功夫,敢情就是声称天下一绝的先天‘玄幽禅功’了,不然怎会有这般功效,竟能把dú气逼住十天之久。” 心里说着,不由往白斌看去,只见他似有意似无意的对自己微笑,难道他已看破了自己的意思,故此才这般对自己微笑。过了半晌,白斌道:“天色不早,汪先生,你们快走吧!” 说着,骑上赤云追风驹,接着对乾坤秀士杜永光:道:“杜兄,我们且趁此时光,一游这片黄昏佳景。” 乾坤秀士杜永光点了点头,催汪氏夫fù、汪祥三人起程。说道:“白弟,真是雅人多兴,愚兄自然奉陪”话声中,身形一纵上马,红影动处,赤云追风驹已然放蹄,绕着这片盆地奔驰起来。 汪氏夫fù、汪祥三人,带着羡慕、佩服的眼光,望着放马奔驰的白斌和乾坤秀士杜永光二人背影,穿过树林,转这步行,朝洞庭湖的旅途前进。 谁知,皇天负人,汪氏夫fù和汪祥三人,竟在途中,再遇龙虎帮高手,寡不敌众,汪义明和汪夫人丧命途中,汪祥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巧为醉丐鲁纯如所救,并收录门下,日後功成闯江湖,为武林放异彩。 正是夕阳无限好,只惜近黄昏,转眼便是夜暮低垂,成千成万的美景,也就笼罩在夜色中,清失了。 这一夜,白斌和乾坤秀士杜永光、赤云追风驹二人一马,在丘陵上的一间破庙,渡过一个寂静清爽的长夜。 次日清晨,二人骑着赤云追风驹离庙动身,奔了一阵,已到蒋市镇。只见街道上,熙来攘往,商家铺户,均已开了铺门。 二人昨日折腾了一下午,昨夜只吃了一些乾粮,早觉腹中饥饿,沿街缓奔一会儿,见街北有一家客栈兼卖酒饭;小厮正在打扫店外,看样子已经开始作买卖了。 於是,双双停马跃下,吩咐小厮以上等马料喂马,随着走进店内,竟然早有两三个客人。二人寻座坐下,点了饭菜和酒,吃喝起来。 蓦地,店外传来奔马停蹄之声,白斌、乾坤秀士杜永光二人,不约而同往门外看去。刹那间,眼前二兄,双双望着店门口,目不转睛的怔住了,敢情这是一件引人人胜的东西。 原来,此刻由店门外进来了一位年约二十岁的白衣姑娘。敢情这年头的美人儿,都喜欢以雪白的服色,来衬托她天生的风姿。 但见这白衣姑娘好美,美得宛如出水芙蓉、凌波仙子,一双翦波明眸,朗若辰星,细发衣角随着晨风起舞,真个是美人儿。 她在店门口一停,那双令人心醉的眼波,朝店内轻飘一瞬,似乎搜索什么似的,竟落到白斌和乾坤秀士杜永光座上,盯住二人。见二人目不转睛的望着她,脸蛋一红,俏眼往下一弯,柳眉轻掀,陡然间,樱桃乍破,梨涡一现,笑了起来,笑得好媚,没有丝毫儿女之态。 白斌和乾坤秀士杜永光二人,被白灰姑娘这娇媚的轻笑,惊醒过来。觉得太不雅观,不该这股劲的瞧人,双双不约而同的垂下头来,心里却说:“怎地这般悄姑娘也会骑马,由适才的蹄声听来,又是奔驰得那么快”敢情这姑娘也练过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故此神光内敛,他们二人这才没有瞧出。 自然的现象,使二人禁不住的俊目微抬,再往白衣姑娘望去。却因二人俊目只那么微微一抬,故此看到的,也就只及白灰姑娘的腰际。但是,这一抬,已够二人心头,恍如钻出五六只小鹿儿,乱撞、心跳不止。 但见白衣姑娘的下半身,一双莲勾,竟缓缓的从店门口,朝二人祈坐之处,轻轻移步走过来。 眼看白衣姑娘即将走列二人座前,二人倏的不约而同的抬起头,道:“杜兄,且乾一杯!”“白弟,且乾此杯!”各举杯一饮而尽,竟是配合得那么恰当。其实,这不过在二人心中,同时起了掩饰窘态的意念罢了,并没有其他的原理。 二人乾杯之後,面面相觎,各望着对方的神态,想到适才不约而同的举动,心里觉得可笑,竟忍不住的相对傻笑。 就在这时,银铃声响,道:“二位公子请了,店外的那匹红马,可是公子的吗?”声如玉盘滚珠,清脆之极。 二人随声转头,不知何时那白衣姑娘已站在自己的座旁。白斌生平和女人相对说话,仅有一次,是和北侠山青云谷的华紫云、柳巧花、丹心神尼三人。 如今,她倏然这么一问,声音竟是那么清脆动人,和誓约三年的意中人华紫云,一般无二,不由得勾起他对华紫云的情思。一时之间,平时机警谨慎的他,竞忘记了自身的存在,愕然呆坐,同不出话来。 乾坤秀士杜永光虽说见多识广,但以前是三清道装,更以追研武学为宗旨,纵是遇见这种场面,他也不会注意理合。那知,中秋夜和白斌同舟游洞庭湖赏月,无意间为白斌勾起那些他从不曾想到,所谓人生另一种境遇,就是指对於男女间的情愫。故此,他此刻的表现,和白斌完全两样。他只为白衣姑娘的倏然一问,怔了刹那。 他对脸上露着满怀情思的白斌一望,答道:“店外那红马,正是在下二人所有,不知姑娘有何见教!” 白衣姑娘嫣然一笑,道:“只是见马神俊,想看它的主人罢了,不想却惊动二位公子酒兴。”其实,她这句话,一半是真,另一半却是临时加上的。 原来,这白衣姑娘姓鲍名红,外号玉罗利,乃是武林八奇中,雪山派掌门人白骨怪的掌珠,武功尽得乃父真传,功力之深,似乎犹高出丹心神尼门下华紫云一筹,为的是练武年数较久,先天“白骨yīn气”,亦练到了五六分火候。 这次奉其父白骨怪之命,下山侦察当今武林情势,和赴一个昨夜答应了人家的约会。今日来到此间蒋市镇,奔驰小,骤见客栈外正吃着马料的红马,竟是一匹神俊良驹。问过小厮,知是二位公子所有,心里某种意念,催促他进店看看,究竟那二位公子是何等人物,竟然有这么神骏可爱的红马。 那知,店门口的轻瞥一瞬间,她见到小厮所说的二位公子,竟然是那么英俊潇洒。她还没有看清楚二人是否会武,然而她的心底已起了莫名的涟漪。那是蕴藏着男女情愫的意念,对白斌和乾坤秀士杜永光二人所发。 一时之间,她觉得二人同占着她,不知该选择那一人才好。不觉的,竟想起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忘记她的来意,问红马的主人,是否割爱卖给她。想出的办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竟是当她问後,第一位回答她的人,就是她所选择的对象。可笑的,她也没有想想回答她的人,会答应接受她的爱吗?竟把这足够影响她一生的重要问题,要在这荒唐的一问一答间,决定了它。这真可称为空前绝後的笑话,但话说回来,若上天有了这种安排,却也有成事的可能。故此,她适才回乾坤秀士杜永光的话,那前半是真,後半却是临时加上的客套话。 这时,白斌已在乾坤秀士杜永光和玉罗利鲍红一问一答间,由回忆情思中苏醒了过来。道:“姑娘如不嫌弃,就请坐下同饮一杯为何?”敢情他觉得她和他们之间,并不须要有客气的存在,故此,他竟这样说了。 玉罗利鲍红似乎亦有同感,莞尔一笑,道:“既是公子邀请,鲍红若再客套,那就显得失礼了。”说完,那已蕴情意的微笑,竟浮现於两个梨涡中,她对乾坤秀士杜永光笑了,那神态正是江湖儿女的本色。 乾坤秀士杜永光随声说道:“鲍……”脑後门“轰”的一声作响,如坠五里雾中,半晌始接道:“鲍姑娘,请了。” 白斌对乾坤秀土杜永光的一怔,觉得就如第一次对华紫云一样,微微一笑,却没有说出什么。 玉罗刹鲍红更不在意,好像乾坤秀士杜永光这一着,本来就是少不了的一般,嫣然的坐到二人的对面,举起夥计己为她送来的酒杯,倒注一杯,道:“鲍红还未请教公子大名?”说着,举杯一饮。 白斌道:“白斌就是在下姓名。”神色间,有点不自然,故此语气也硬些,随着举杯一饮。 乾坤秀士杜永光适才那一声巨响,犹然徘徊脑际,姑娘的请教,他听到了,举杯饮酒却没有说出名讳。 他心里不断念着:“鲍红,鲍红,这姑娘人称玉罗利,是八奇中人白骨怪的女儿,难道她就是她吗?不!白骨怪乃是邪道魔头,他不会有这么明艳清秀的女儿。”他不知为何会这样偏护她,敢情他们二人,竟在那轻瞥一瞬间,已经互相生出所谓男女间的情傣,不然他对她,只不过是初见面的人,难道就值得他这么关心吗? 白斌见乾坤秀士杜永光的模样,以为他一时窘住了,说道:“这位是在下兄弟,武当派太空道人唯一弟子乾坤秀士杜永光。” 玉罗利鲍红顿时一愕,心说:“敢情他已知道自己来历,不敢道出姓名,怕自己因此为门派之见,和他疏远,这样吗?”这也是一种可笑的想法。她往好处想,就觉得自己选择了乾坤秀士杜永光是没有丝毫错处。至於白斌,她已没有理由想他。 她心里不由一喜,嫣然一笑,娇声道:“原来竟是武当弟子,鲍红真是何幸相遇” 乾坤秀士杜永光心里对她已生情愫,心想着她不会是白骨怪的女儿,甚至心想:“纵然是她,也是没有关系,他对她之间,是不应该有此间隔的!” 他有了这种念头、这种决定,似乎轻松了许多,顿时笑道:“鲍姑娘家传武学久仰已极,今日可否一显,供为瞻仰。”他那种嗜武如命的xìng格,似乎永远如此,故此,连这种情形下,也不曾忘记。 白斌不禁心说:“原来这鲍姑娘尚有家传武学享誉武林。敢情这武学亦堪称江湖一绝,不然,怎地一提姓名,乾坤秀士杜永光即知呢?”心里不禁想问姑娘长辈,但一时之间,却难以开口,不知怎么说法· 玉罗利鲍红已笑道:“微末家学,何足道哉,鲍红怎敢献丑。”说完,嫣然作笑,杏目望着白、杜二人。 这一来,白斌也不再问,觉得开口问了,人家不答反而不好意思,随声道:“我们且吃菜吧!” 於是,二男一女,便不再说话,相继吃过菜饭。 膳罢,玉罗刹鲍红当先站起,道:“鲍红有事在身,不能逗留,我们後会有期” 但见她说着,杏目望着乾坤秀士杜永光露出依依之色,好像是说:这後会的日期,将不知在何时?觉得再那么轻瞥一瞬,也是温馨甜蜜,倒没有即时离去。 乾坤秀士骤听她要走的话,心坎里顿时恍如倏然失去了什么似的,觉得空虚、惆怅,甚至有点轻愁。那是听了她的话,再看到她那依依不舍的眼波,祈感觉到的。他和她一样,留恋着那临别前,最後片刻在眼皮上的温情。 二人固然不觉什么,但白斌就不同了,他看到她此际的眼波,熟悉的紧,那是在他和华紫云别离时见过的,不由心说:“想不到第一次见面,爱神就把他们系在一起,他们是坠入情网了” 白斌心里说着,把二人比作鸾凤,羡慕万分。但是,他不知道,忘记了他们三人中,就有一人,也曾经把他这么比喻,甚至比他此刻的感觉远深刻。当然,那是还没有遇见玉罗利鲍红前的乾坤秀士杜永光。 这时,乾坤秀土杜永光不需要再羡慕人家,因他也将捉到了能够使人羡慕的东西他和她之间的情爱。 他对着正看他的白斌一望,提起勇气,问她道:“鲍姑娘此行是北上呢?还是南下?”他希望只说到前面,便见她点头,故此,竟停了一会儿,才说出下面那一句。 但是,却不知是因姑娘要南下,还是另有方向,竟没有回答,甚至到他顿了一顿後,说出“还是南下”四字,还是没有作答。 过了半晌,她才娇声轻道:“是北上。”难道她对他的一问,感到羞於启口?不!那是因心里感谢他有此一问,太过欢喜,一时说不出来。 白斌似乎忽然想起作月下老人的事来,想给乾坤秀土杜永光尝试更多的甜蜜,那是居於男女之间,情爱所能得到的东西。竟道:“鲍姑娘既是北上,何不同道走呢?” 乾坤秀士杜永光心里十分感谢,他代自己说了这句话,连忙接道:“鲍姑娘,如无不便之处,我们真的可以成为一道同行呀!” 他说完此话,心里正如适才他说了北上、南下後的感觉,希望她点头或说好。就是不立时回答点头,若和适才停了半晌才说,甚至到临死前才说,只要是地点头,或说声好,他将会兴奋得连我俱忘。於是,他静静的耐心等待,那甜蜜使他兴奋的回音。 她似乎已知他此刻的心情,及对她唯一的希望,是那么短,而且也似那么长的一句:好,或是因为所以的使他失望的话。 然而,她不能和杜、白二人同行,那是因为还存着一层足够把她和他,这一见锺情的情谊,变得後会无期,甚至痛苦终身的事,因她答应了三尺dú者呼延缑要和杜、白二人拚斗。她不能让他知道,就是连白斌也不能,她必须制造一个伪证,失约於三尺dú者呼延猴。她有这么多的事瞒着,怎能和他们二人一起北上呢? 这一下,她处於不让他失望,疏远他和她之间的情谊,和不失约於三尺dú者呼延缑,影响她父亲白骨怪三次下山时的友谊。这二件大事问,一时觉得以情为贵,但又觉得父女之情更可贵,竟不知怎么选择,只好让时间来为她答覆,为她选择。 这一来,一个是不管时间的长短,一个是要让不能作主的时间来决定,虽然同是以时间为背景,但他们的意念,却是绝对矛盾,永远不能凑合。可是,由於他们各坚持着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意思,也就不觉得他们在这一阵子间,已过了不少时光。 白斌看着他们二人,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已知他们之间,必然存着他所不能看出的矛盾,忖道:“如再这样的拖延下去,时间固然没有关系,却会被人当作笑话,一男一女怎能在大众面前,如此四目相jiāo传情呆然呢?” 他心里这么想着,便道:“如鲍姑娘另有要事,我们可在前头再会” 这一句话是振奋剂,早催醒剂,他们当堂苏醒过来,他得到回答,虽然出自白斌口里,却也充满无限的兴奋和愉快。她也是得到最佳的决定,她可以暂时离开,伪称另有要事,失约於三尺dú者呼延缑,再在前途等那一见锺情的他,真是圆满到极点。 玉罗刹鲍红立时道:“那么鲍红先行一步,我们前面武陵城再见!”说完,强忍着满怀的愁绪,转身疾行。至店门口,再回头一瞥,只见已是泪光澄澄。 乾坤秀士杜永光心悦後会有期,也没有想到武陵城何等广阔,人海茫茫,将在那里相会。俊目中闪shè出又喜又悲的眼光,把她送出客栈。随着蹄声响起,他喃喃念道:“目送芳尘去,试问” 白斌不等他念下去,接道:“我们也该走了。”敢情他了解他此刻的心情,故此这般的说了。 乾坤秀士杜永光随着白斌的话声,点了点头,唤夥计结账,和白斌走出客栈,骑上赤云追风驹离开蒋市镇,北上奔去。 一阵奔驰,白斌收缰停马,已到湘乡前的一座小镇,三枣集。这时天色刚过正午时分,百里行程,竟只不过费了一个时辰。 白斌转头指着前边,道:“杜兄,过此小镇就是湘乡了,我们是休息一会儿,还是继续赶路?” 乾坤秀士杜永光初历情场,心惦着玉罗刹鲍红,怕让她先赶到武陵城等得太久,恨不得一步跨到湘乡无花坪,把整座龙虎帮分舵捣毁,然後直上武陵城和她相会。当下听完话,即道:“我们赶路” 白斌会心一笑,放辔一蹬,宝驹通灵,昂首一声长嘶,已然放蹄如飞,奔驰起来。 眨眼工夫,过三枣集,重入广阔平坦的原野,但见稻田块块,绿黄参差,已到即可收割的时候。 过了一阵,赤云追风驹愈驰愈疾,直似一团红云掠空疾飘,行人偶遇驻足注目,就看不清马上骑的人是什么模样,只觉一晃即逝,快捷无比。马上的人,也如骤云驾雾,把路人看成一粒尘沙,一飘即没。 太阳渐移,炎热转缓和,正是已近黄昏。 蓦地,赤云追风驹疾奔之势放缓,只见暖和的夕阳下,前面不远之处,隐现出一片黑压压的房屋,看来敢情就是湘乡镇了。 白斌道:“湘乡已到,那无花坪又在何处?” 乾坤秀士杜永光只知那无花坪在镇外,却也不知实在何处。沉思一会儿,道:“我们先入镇吃饭,再问夥计就知道了。”说完,摧马疾奔入镇。 入到镇内,吃过晚膳,一问夥计无花坪所在,果然一问就知。 原来,这无花坪乃在镇东郊外,是龙虎帮分舵所在,刚建之时,固然隐密,但日後由於日常买卖,和绿林豪客的投帖拜见,也渐为大众所知。但因另有戒律,不能随便进出,故此,知其所在的虽多,但真正知道里面建设的倒没有,这是指平常人所言,帮中人却是例外。 二人间明无花坪所在,也就不急於即刻行事,当下开了一间客房,安顿宝驹,双双休息下来。 不久,日落暮沉,天色入夜,明月当空,虽是清光溶溶,却为片片乌云,偶尔穿遮,显得倏明又暗,使有意的人,感觉到那是一种预兆,也是最好行动的时刻。 乌云溜过,又恢复清朗。这时,客栈的屋顶白影一闪二条人影,白衣飘飘,直朝镇郊飞奔而去。 看那二人身法,施的是所谓“凌空虚渡”的上乘轻功,且那方向朝的正是东面无花坪所在,敢情这二人就是白斌和乾坤秀士杜永光吧! 第五章 寒月银月,银虹卷迅电 残灯闪烁,少侠尝温馨 龙虎帮湘乡分舵“无花坪”。相距湘乡镇不足二里,沿着背後丘陵地而筑着一片庄院。乾坤秀土杜永光和白斌二人,展开“凌空虚渡”的上乘轻功,那还不是眨眼工夫即到。 这时,乌云遮月,大地昏暗。这无花坪竟然没有一盏灯光,黑黝黝一片,宛如面临宇宙末日一般。 敢情庄中之人,已知今宵会有敌人到来,故此敛灯以应那我暗敌明,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之话。 白斌、乾坤秀土杜永光二人,艺高胆大,直闯庄门,纵身跃墙飞入,正拟寻人传话,已见一个身着劲装,手持兵刃的中年大汉,缓步现身迎至。 中年大汉手上阔背刀一挂腰际,揖手一礼,道:“两位可是武当应约之人,裘舵主久等了。” 白斌俊目一瞥,心想:“我道为何没有一盏灯火,原来他们知道我们要来,才故意如此” 乾坤秀士杜水光哈哈一笑,道:“你们舵主也太多礼了。我们正是应约之人,请带路吧!” 中年大汉嗯了一声,道:“两位果是应约之人,这就请随在下进庄”说完,转身领先,朝前面屋角走去。 蓦地,四面灯光齐亮,光明如昼,竟不知这是那一门的礼节。 白斌、乾坤秀士杜永光二人,跟在中年大汉身後,没有丝毫露出胆怯或诧异的神色,左转右弯,直到一块平坦广场的前面,一庄砖楼门前停下。 但见,广场和砖楼四周,均林立着高大桧柏,疏疏落落,参杂其间。直将四面围没得密不通风,真个不走到地头,远远眺望,则绝对看不出,此间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并且,前面所建的房屋,就为着隐遮这地方所筑的。 倏地,厅中传出了晓的笑声,道:“武当弟子真是信人,裘某迎接迟了。” 话声中,自砖楼厅内,陆续走出五个人来。 白斌、乾坤秀土杜永光二人,随声看去,只见前面三人是三尺dú者呼廷缑,和自称为裘某的湘乡分舵舵主双头鹰裘通,以及一个英俊潇洒,双袖高卷,臂腕间,左右各露出一只耀眼金环的黄衣少年。 後面二人,却是二名五十岁以上的老者,面色惨白如纸,没有丝毫血色,更带着yīn森之气,身虽走着,口里却露出似哭的冷笑。 白斌环视五人之後,双目落到黄衣少年臂腕金环上,暗道:“难道这对金环就是此人兵器?” 乾坤秀士杜永光见多识广,立时一怔,心说:“怎地这小子也在这里,看来今晚有得战了。” 他心里说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却冷笑道:“你道区区之会,就会使杜某不敢来吗?” 须知,这黄衣少年,乃是龙虎帮帮主天地日月叟司徒辕的第三弟子金环瘟君詹天lún。武功已得天地日月叟司徒辕真传,一双金环真有夺天之巧,诡异无比,还有那与所谓先天真气,异曲同工的外家绝顶“混元功”,亦已顿具火候,出道以来,相传还未真逢敌手,故此生xìng颇为自负,并存着唯我独尊的念头。 当下,一听乾坤秀士杜永光话,利时面色一变,俊脸现出怒容,俏目隐透杀机,怒道: “你乾坤秀士有甚么了不起,我金环詹天lún就不把你放在眼底,想讨教吧” 敢情他对“金环瘟君”这个外号,并不感到满意,尤其是後面两字,故此,他仅以“金环詹天lún”称自己。 乾坤秀士杜永光几曾受人如此讥笑过,“哼”的一声,先天“yīn煞气功”已然发动,双掌当胸一错,就要进攻。 “嗖!”人影一晃,白斌倏的抢前一步,阻道:“杜兄,既然已来,还能不一拚吗?看来他即非此间舵主,我们何必为他动怒,贻笑於人。” 乾坤秀士杜永光心知白斌初涉江湖,不知这金环瘟君詹天lún来历,是以这般说法。便道:“白弟,此人乃是龙虎帮帮主弟子,地位高出此间舵主一等,故此才敢如此猖狂。” 说着,心中也觉得应该略为沉气才对,不知不觉间怒气已然消去一半,再为白斌阻身在前,暂时看不到金环瘟君詹天lún的面容,也就矜持住了。 金环瘟君詹天lún虽然自负之极,却也为乾坤秀士杜永光运起先天真气的形相一怔,暗道:“原来他已领悟了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无怪胆敢这般自傲。” 心里说着,也如乾坤秀土杜永光一般,在不知不觉中,怒气消减,暂时沉住了。 双头鹰裘通敢情极为熟悉金环瘟君詹天lúnxìng格,故此,适才双方怒言相讥之际,也不出言阻止。 如今,眼见风云暂息,才说道:“两位是应约而来,如无其他高见,裘某这就划道一决雄雌!” 白斌心怕乾坤秀士杜永光再以冷言相讥,抢道:“裘舵主尽管划下道儿,杜公子和白斌定然遵命讨教!” 双头鹰裘通点了点头,转身低声朝二位老者和三尺dú者呼延缑,金环瘟君詹天lún说了一阵。 三尺dú者呼延缑倏的迈步上前,一抖手中奇门兵器三才dú龙钩,嘿嘿笑道:“两位就先偿在下师弟xìng命” 乾坤秀士杜永光冷哼一声,缓步上前,边行边道:“你也偿我师侄dú伤” 三尺dú者呼延缑白发一竖,仰天大笑,道:“恩怨并偿,接招吧!” 话声中,矮短的身躯,随声倏的一挫,宛如只剩一颗大头颅,右臂一挥,三才dú龙钩化成一道蓝光,一招“老树盘根”,直朝乾坤秀士杜永光下盘双足卷去。 乾坤秀士杜永光眼见三尺dú者呼延缑矮小的身形,再行一挫,变得更矮,心说:“你喜欢矮,我就使你更矮” 当下,身形不动,双掌朝下压击,同时双足微拔,借势避过三尺dú者呼延缑那卷袭下盘的攻势。 三尺dú者呼延缑不管乾坤秀士杜永光下击之势,矮挫的身形,再行一缩,竟如一团ròu球,夹着三才dú龙钩所发出的蓝光,翻翻滚滚,展开他生平绝学“滚地十八式”的功夫,势若平地风卷,威猛无lún。 乾坤秀土杜永光骤见三尺dú者呼延缑展开看家本领,攻势愈加凌厉。那三才dú龙钩所附的剧dú,正是他所心存顾忌的,不由“哼”了一声,身法招式倏变,虽没有施出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却已将“乾坤八卦掌”招式施出。 刹那间,双掌一翻,“旋转乾坤”,“乾坤一柱”,“呼呼!”二招绝学,直朝三尺dú者呼延缑滚地之势,还击抢攻,声势之猛,更胜一筹。 白斌俊目观注两人战况,暗道:“这一下,不须施出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已是胜券稳cāo了。” 然而,龙虎帮湘乡分舵四人,却凝神屏气,注视斗场,暗中为三尺dú者呼延缑被迫将败之势,流了一身冷汗,因为这时乾坤秀土杜永光已是着着抢制机先。 三尺dú者呼延缑平日极为自负,此刻兵刃在手,竟为乾坤秀七杜永光掌势迫居下风,这等侮辱,无异扫尽他一生威名,利时哼声连连,滚地疾攻之势,倏地一顿,身形猛然暴长腾起,三才dú龙钩随势疾吐,一招“大蟒吐信”,直钩刺乾坤秀士杜永光胸前“气海穴”,正是拚命之招。 乾坤秀士杜永光何等人物,岂肯轻易与人拚命。但见他右足斜踏七星步,身形微摆,却没闪避,右掌猝然易掌为指,使出武当擒拿手,“穿云取月”,疾抓三尺dú者呼延缑右腕脉门,左掌一招“乾坤一柱”,疾拍对方前胸。 三尺dú者呼延缑眼见对方身形微摆,自己冒然拚命之招式,已经使老,变式不及,只觉对方二招劲式,堪堪击到;心神凛然,暗道:“这番休矣”双目一闭,等待死神来临。 蓦地,人彩一闪,二股劲风,直扑乾坤秀士杜永光身後要害。 乾坤秀士杜永光为势所追,不得不先行自救,三尺dú者呼延缑闭目中忽觉形势有异,双目一睁,已自趁机晃身斜纵,避过生死之劫。 乾坤秀士杜永光功败垂成,心里大怒,“嘿嘿”二声,大喝:“好!全来吧!”转身自救,却猛可将先天“yīn煞气功”贯注双臂,双掌连挥,即自救又还攻,端的凌厉已极。 “砰砰”二响,抢救三尺dú者呼延缑的二人,已为乾坤秀土杜永光骤然发动的先天真气掌劲,击得飞跌五丈开外,倒地毙命。 原来,这抢救三尺dú者呼延缑丧命的二人,正是那五十岁左右,脸白如纸的二位老者。 三尺dú者呼延缑逃命掌下,正想趁机再次进攻,但为这“砰砰”二响後的形势,吓得赶紧退立到双头鹰袭通,和金环瘟君詹天lún身旁。 乾坤秀土杜永光余威之下,仰天长笑,道:“还有谁出来领教!” 金环瘟君詹天lún顿时俊脸如罩寒霜,一抖双臂,金环在握,冷冷道:“詹某就要领教,请一兄兵刃!” 双头鹰裘通倏的飞身上前,笑道:“杜公子,你已接过一阵,这就让裘某讨教你朋友的高招,避免以为本帮以车轮战对你!” 乾坤秀土杜永光哈哈一笑,转头对白斌笑道:“白弟,裘舵主技痒想领教你的昆仑绝学。” “本派素与贵帮无甚纠葛,裘舵主有兴指教,白斌却是欢迎之至。” 白斌微微笑着,缓步上前,神色间,闲逸之极。 双头鹰裘通一听乾坤秀士杜永光的话,已是一怔,心说:“昆仑一派,自弥陀僧仙逝後,武功已自失传,难道还有旁支流传不成” 那知,在这想念间,白斌竟然自认昆仑门下,且语气虽然客气之至,却是有恃无恐,并不怕得罪龙虎帮一般,不由怀疑中微微含怒,道:“白公子有兴教导,裘某何幸之至!” “哼!”金环瘟君詹大lún倏的chā口道:“你就是近传洞庭剑退天山派yīn阳童宗居平的昆仑弟子吗?” 白斌自见金环瘟君詹大lún第一眼起,内心对他那种猖狂傲慢之态,已是憎恨异常,至於适才劝过乾坤秀土杜永光,乃是心存男子汉大丈夫,而不与小人斗气的观念。这刻,他再也矜持不住了,心中如焚,怒哼一声,冲口答道:“是又怎样!” 双头鹰裘通一看形势,也就暂时静待。 乾坤秀士杜永光冷笑旁观,却是等待金环瘟君詹天lún有所举动,便将欺身一战。 金环瘟君詹天lún双目精光一扫,奇怪的竟没有为白斌的话,激怒或出手击人,依然冷玲地道:“你是昆仑弟子,但你师父却是何人?” 白斌似乎感到有点意外的一楞,但立即微微一笑。敢情他心想自己纵然说出师尊名讳,也将无人知道,不如不说来得好些一,故此微微一笑,没有开口。 但是,你道为何金环瘟君詹天lún一听白斌是昆仑弟子,便追问其师父名讳呢? 原来,这中间,还有一层关系整个昆仑派的门户之争。 须知,昆仑派自弥陀僧仙逝之後,那誉为昆仑镇派宝剑“伽蓝剑”,和弥陀僧所持昆仑历代单传的武功秘笈,也在他升天後同时消失,不知去向。 近十年来,武林中再也不曾见过昆仑门人出现,也就是昆仑一派,已经在江湖上失去了派名。 但是,当今武林中却有一人,他曾经和弥陀僧相聚过一段时间,并学会了昆仑派的各种武功,可是遗憾的是他没有学到那称绝武林的先天“玄幽禅功”。後来,他虽已由昆仑派和他本身所学的武学中,另外领悟出一种与所谓先天真气,俱有同等威力的外家绝学“混元功”。 虽然,他在这十年之中,从不曾施过昆仑派的武学於江湖上,但是由於他身具昆仑派武学,是以,想重立昆仑派,并自任掌门之职。自然,这是由於昆仑派自创派以来,无论声誉、武功,都是超人一着之故。 可是,他在未见到“迦蓝剑”之前,却也不敢断然立派自称,以免他派贻笑。这人就是龙虎帮帮主天地日月叟司徒辕。 当然,天地日月叟司徒辕对於这一节事情,除为着要寻那“伽蓝剑”,和确定当今武林间是否还有昆仑门人存在之故,略微告诉过弟子外,就是帮中最亲近之人,也是不知有过这么一回事。所以,武林中自天地日月叟司徒辕在七年前创立龙虎帮,自任帮主以来,只知他武功莫测高深,却不知他来历和派门。 金环瘟君詹天lún乃是口月叟司徒辕的第三弟子,自然知道此事,刚好这次奉命查巡各处分舵,且於日前行经武陵,听到中秋前夕,有一位昆仑弟子以“伽蓝剑”和先天“玄幽禅功”,挫败天山派八奇之一,千面人妖之子yīn阳童宗居平,并道将在湘、鄂一带,游历名胜古迹,故此金环瘟君也就逗留鄂、湘一带,想见识、瞻仰这位昆仑弟子。 那知,他今日来到湘乡分舵之际,正好遇上三尺dú者呼延缑回来,说出与乾坤秀士杜永光约战之事,於是他便留下应战。至於三尺dú者呼延缑胆敢自做主张约战一节,自然是内算好他於近日会来。 由於以上的几点,所以金环瘟君詹天lún这才一连串的追问白斌师父名讳。 这时,金环瘟君詹天lún见白斌不答,心里误认他是无师自练,不由忖道:“即是无师自练,谅也不会强到那里,定是那yīn阳量宗居平有名无实了。” 金环瘟君詹天lún心里这样想着,便道:“裘舵主,你就领教昆仑绝学” 白斌依然微微一笑,没有作声。 乾坤秀士杜永光冲口冷笑道:“姓詹的,你不要老是给人派场,等会儿杜某可要领教你几招金环绝学。” 金环瘟君詹天lún闻言怒极,俊脸登时满布杀气,错非他已叫双头鹰裘通和白斌较量,则将立即扑出和乾坤秀土杜永光一拚生死。 双头鹰裘通不管两人怎样,身形一飘,落在白斌面前半丈之处,揖手一礼,道:“裘某领教贵派绝学,就请发招!” 敢情他已知白斌武功不凡,这才如此客气说话。 白斌见他辞色之间,极为谦婉,全然不同於金环瘟君詹天lún那种自傲横蛮之态,便霁色回道:“那白斌就以双掌讨教裘舵主高招。”同时,心中暗自打算,只要自己稍微占居上风即可,决不使对方太过於丢脸。 双头鹰裘通迈步错掌,道声:“有僭!”声落,进步递掌,右掌一招“推态望月”,已向白斌胸中“玄机穴”拍去。但见劲道功力,全胜适才抢救三尺dú者呼延缑的二位老者一筹。 白斌眼见对方出手不凡,虽然心存让意,却也不敢大意,身形一晃,“移形换位”,不待掌势逼至,已向斜边闪出半丈,纵身避招,却没还击。 双头鹰裘通适才一掌,已是六成功劲,眼见对方避过,却不还攻,心说:“你纵想让我,也不该如此,这一来,岂不等於瞧我不起。” 心念一掠即逝,双掌一收,再次抢攻,一招“云绕茂林”,一击左肩,一攻右胁,劲势凌厉,又快又准,正是他生平武学中,最得意的“追云掌法”。 白斌昆仑派唯一传人,心里暗自叫好,却因他心里已决定以不还手,而要将对方折服。利时,展开“昆仑十二式”中的“神龙升天”之式,两臂平伸,身腰一挺,在双头鹰裘通双掌堪堪击到之际,平地拔起二丈高下,身形凌空一翻,疾shè双头鹰袭通身後。同时,运起先天“玄幽禅功”,散布全身,准备仅以这二避一迎,在三个照面间,便将对方弄得口服心服的。 双头鹰裘通眼看堪堪击到,倏的失去白斌踪迹,心知白斌这招必是所谓“昆仑十二式”中的招式,相似於自己“追云掌法”中的“流水行云”之式,凌空避招,飞身再由对方身後攻击。 利时,暗吃一惊,赶紧转身,心怕白斌趁机抢先攻击,双掌jiāo并,一招“助云遮月”,抢先攻去。 这一招,拚命发出,劲势果然不同凡响,但觉掌风呼呼,宛如长江大河,滚滚涌至。 白斌敢情艺高胆大,故此飘逸从容之极,竟然不以掌相迎,微微一笑,身形不动,以身迎掌;双头鹰裘通见状怒骂於心,双掌猛可加快推去。 眼看掌势堪堪击到,倏的发觉自己发出千钧之力,竟然宛如石沉大海,毫无是处,不由心胆俱寒,暗道:“完了,他若趁势反击,则命休矣!” 就在这时,白斌笑道:“裘舵主武功已臻神境,白斌承让了。” 说话间,已将“玄幽禅功”气劲潜力消敛,正是恰到好处,没有将双头鹰袭通已经失去劲力的身形,吸得往前踉跄站立不住。 双头鹰裘通心神俱安,却脸孔一红,答道:“裘某微末之技,贻笑公子了。”心里佩服不已,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紧拱手退後。 这一阵,竟然以真正以武会友之势而完歇了。 乾坤秀士杜永光心里有点不满,但因心知白斌不想随便结怨,只冷冷地对双头鹰裘通报以一声“嘿嘿”。 “果然轻功、掌法、先天真气均是迥异凡流,詹某胆敢讨教剑法,想不致吝啬不赐吧!” 敢情金环瘟君詹天lún此刻才将白斌放在眼底,这才出言激斗。 “姓詹的,你不先过杜某这关,休要另存他想。” 乾坤秀土杜永光不等白斌开口,已然抢先说话,同时,双目冷然一睨金环瘟君詹天lún。 金环瘟君詹天lún立时俊脸变色,怒叱:“接招!”话声中,身形疾抢,双手一对金环,但见金光闪处,已然随着欺前身形,直朝乾坤秀土杜永光面门击去。 乾坤秀土杜永光强敌当前,不敢丝毫怠慢,斜身侧步,“移形换位” ,左掌护胸一摆,右手探腰抽出,兵器玉扇一亮,一道白光shè掠,反攻回去。 金环瘟君詹天lún眼见对方身法轻盈,所施兵刃与自己兵刃,同是门外兵器。当下,不敢冒然抢攻,yù先瞧明乾坤秀土杜永光武功家数,再定对策,故此,比喝一声,双手金环施出看家本领,“金锾十八式”中的守式。 乾坤秀士杜永光似知其意,竟故意卖狂突道:“杜某浑身火热,使扇生风,你可注意了。” 声落,运起先天“yīn煞气功”,贯透玉扇,摺扇挥开,一招“狂风斗扇”,迳朝金环瘟君詹天lún扇去。 金环瘟君詹天lún自幼受天地日月叟司徒辕悉心陶教,天地日月叟司徒辕渊若湖海,当世各家各派武学,无一不听闻见传,如今,金环瘟君詹天lún使用金环为兵刃,就是天地日月叟司徒辕一片苦心,想为武林创一奇迹所创,故此招式诡异之极。 这刻,只见他双环倏的一jiāo错,又分开,已自将对方劲道封开敛去。 乾坤秀士杜永光一见对方招式,果然适异凡响,於是招式一变,也将看家本领施出,只见玉扇招式,全是迂儒模样,但劲道去势,却处处招呼人身要害,凌厉已极。 原来,太空道人少年时,乃是一位游学书生,文武兼学,後来武学愈练愈精,竟自触类旁通,将武学与书生酸态融为一体,创下一路以扇为兵刃的武学,名谓“酸溜扇法”。随後,只因他领悟了道家先天“罡幻神气”,逐易服全真潜研这绝世神功,并且敛迹江湖,故此,这“酸溜扇法”虽已创出,却未真正在武林道上扬眉吐气。 乾坤秀士杜永光练武奇才,太空道人唯一弟子,十数年武当山埋首苦练,就除了背师另投过早,那先天“罡幻神气”没有学到外,其他太空道人所有武功,端的无一不是练得出神入化,後来又得机缘,巧得天地间第一精玉制成的“白玉扇”,於是更将这套“酸溜扇法”,练得更加登峰造极,列为自己生平绝学。 如今,他以这种绝世罕见的“酸溜扇法”加上先天“yīn煞气功”,施出和金环瘟君詹天lúnjiāo手,就是金环瘟君詹天lún自幼蒙受天地日月叟司徒辕所陶教,自命当世间青年辈之佼佼者,一时之间,却也只能堪堪招架抵挡。 但见玉扇宛如银散铁划,劲峭凌厉,金环犹如遍地黄金,耀眼生辉,两样兵刃,纵横jiāo错,只是从不曾jiāo撞击过,以及分出胜负之数。 半晌,金环瘟君詹天lún虽不曾见识过“酸溜扇法”的精奥,但是到底是一代怪杰天地日月叟司徒辕之徒,“金环十八式”又是一项绝学,於是渐渐地也将“金环十八式”中的攻式,参杂使用,有攻有守。 乾坤秀上杜永光见金环瘟君詹天lún武功果然高强,自己先天“yīn煞气功”气劲潜力,正好为对方外家绝项“混元功”抵住,且对方金环之势,已然逐渐易守为攻了,不禁喝一声采,叫道:“小心,台风来了。” 声落,左手长袖飞舞,直似白蛇乱游,右手玉扇白光连闪,狂奔疾走,出招变得全不依章法,但见他如疯如癫,如酒醉,似中邪,玉扇生劲,招招凌厉得无以复加。 金环瘟君詹天lún眼见对方易招疾攻,心知若不再以攻还攻,而一味坚守,则将被迫下风。当下,长啸一声三见将“金环十八式”中的攻式,全然施出,并且左右金环,时而相对一砸,隐隐发出雷电jiāo击之声。利时,两道金光鼓起阵阵锐利疾风,宛如两条金龙飞舞,直与乾坤秀士杜永光玉扇带出白虹匹链,互相jiāo融激斗。 转眼之间,两人以攻应攻的招式,越使越快,愈阅愈猛,身影兵刃,黄白相jiāo,竟是旗鼓相当,秋色平分。 白斌眼见两人全以超越闪光似的捷速身法,生平武学之精髓,互相激斗,那种身法,那种声势,感到有点自叹弗如之感。 忽地,心念一掠,心说:“噫!那金环瘟君詹天lún的一双金环,在激斗中时而相互自砸,发出一种似有一定音韵的响声,这莫不是暗含武学中所谓‘夺神魔音’的外门功夫吗?” 他心里这么说着,不禁往三尺dú者呼延缑和双头鹰袭通看去,但见两人“太阳穴”上,冷汗直流,每粒足有黄豆大小,脸孔满布痛苦之色,好像正强忍着某种有生以来,使他们最痛苦,并且无法避开的灾祸,正是因为他们没有练那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而以自身後天修为的内家功力,勉强抵挡那自金环互砸,所发出含有所谓“夺神魔音”的功夫,所感到痛苦,而自然露出的苦相。 原来,这所谓“夺神魔音”的功夫,乃是一种近乎左道旁门的外门功夫,这功夫含有一定的韵律,能借各种金属物质,以及琴、箫一类的乐器,照着那一定的韵律发出,这发出的声音,随着各种乐器物质而不同,但所产生的功效,却是完全相同。它能使听到声音的人,感到魂魄皆失,恍恍惚惚,再者就是痛苦万分,心如刀割,yù生不能,yù死不得,这般威力说来,可真堪称天下无双。 但是,寰宇间,本就没有天下无双的武功,就说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也有外家绝顶“混元功”,与之匹敌。故此,这所谓“夺神魔音”的功夫,也是一样,它所发出的声音,只能对没有练过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之人,收获到它的威力,而对曾经练过先天真气的人,也就不会产生效果,或收获到某一种利益。 这时,三尺dú者呼延缑和双头鹰裘通二人,到底算是武林有数的人物,他们虽然不知金环瘟君詹天lún,那“金环十八式”中,含蕴着这种“夺神魔音”的功夫,可是经过这一阵强忍,已尝试到它的威力,知道这并不是自身後天修为的内家功力所能忍受抵挡得了,於是,就在白斌看他的瞬息间,赶紧展开轻功,直朝听不到那金环jiāo砸声的地方跑去。 於是,无花坪这片为桧柏所笼围的广场,就只剩下激斗中的金环瘟君詹天lún、乾坤秀土杜永光,和在旁观战的白斌等三人。 乌云,还是一朵一朵的穿遮过天上的皎月,把大地变幻得忽明忽暗,更使这片广场除金环瘟君詹天lún和乾坤秀士仕永光二人,拚斗所生的紧张情境之外,倍增了凄凉之感。 乾坤秀士杜永光和金环瘟君詹天lún的激战,并没有因时间的消失,而把那疾逾电光石火,强若怒海奔腾,快捷无lún,凶猛凌厉的身法和劲道,变缓或转弱下来。在那明月忽现的一刹那,告诉着白斌,两人已经战了二个更次,已是将近四更天了。 蓦地,激斗中的黄白身影,金光白虹,倏然一敛,乾坤秀土杜永光和金环瘟君詹天lún激战之势,随在这顾盼之间,变得出手迟缓,可是用劲之巧,却犹比适才快捷无lún的身法时,更加凶猛狠辣,全是“金环十八式”和“酸溜扇法”中的绝招奇式,每递一招一式,背後全然暗隐着七至八式的连环杀手,故此谁也不敢冒然抢先攻出,正是四面楚歌,危机四伏。 白斌俊目一扫两人,只见两人的脸色,全是那么紧张、小心! 为的是因这时节的两人,全处於所谓地狱的边缘一般,只要他们丝毫差错,则他们的声誉,甚至人生最宝贵的xìng命,也将会在这指顾问失去。 然而,他如果再仔细的看,他将会看出在那紧张和小心的後面,却蕴藏着他们两人,心中各幻想将来在武林上的声誉和威望,也就是两人在将对方击败,或击毙後,所能得到的那一些,所引起令人兴奋的念头。那是一股危险的力量,它很强烈,而且也是冰冷的。 这股莫名强烈,而且冰冷的力量,逐渐在他们心中鼓动,它虽然不快,却很有力量,使他们把紧张和小心,抛诸脑後,而生出幻想和带着浓厚血腥味的冲力。 白斌没有仔细的看,故此没有看到这一切,他此刻的心意,希望他们能够就快些罢手,以免落得最後变成两败俱伤,或生出其他更重大,而料想不到的惨局。他有了这种念头二兄在一瞥两人之後,沉思起yù使他们停手的最好办法。 可是,天意使然,岂是白斌所能挽回,就在他沉思办法之际,他们心中所懂憬的未来声誉和威望,所形成的血腥冲力,已然超越了他们内心的紧张和小心,发动了它的威力。 金环瘟君詹天lún“嘿嘿”笑了两声,手中金环,倏的相自一砸,“当”的巨响,响彻云霄三兄把四周桧柏之叶,震得簌簌飘落。 响声中,早把外家绝顶“混元功”的劲力,贯注金环,一招“金虹飞电”,右手金环疾点乾坤秀土杜永光左腕脉门,且在同时身形猝然拔空平shè,右手金环再以“金丝绵绵”之式,直袭对方“天灵盖”要害。指顾问,已把乾坤秀士杜永光全笼罩在金环劲风潜力之下,其非他硬架硬碰,否则休想摆脱得掉。 乾坤秀士杜永光早想发动,先天“yīn煞气功”潜力已及,此刻骤见对方抢先攻来,且一发之势,已然不容自己有所闪避,刹时,“嘿”的大喝一声,身形微挫,右手玉扇直迎金环瘟君詹天lún左手金环来势,左手没有兵器,倏的一翻长袖疾卷金环,同时,左手蓄势以待反扣对方右腕。 这刹那间的变化,直把正在沉思的白斌惊醒,急不及待的运起先天“玄幽禅功”全劲,飞身疾扑两人已经碰上的身形间。 但听“当!”“噗!”二声并发,白斌没有赶上他们硬架硬碰之势,但却阻止了他们的第二次攻击。 人影分处,白斌站立正他们两人之间,凝神注视着两人,只要他们有所拚命的举动,便将立即全力阻止。 金环瘟君詹天lún一对金环,乃是左右而握,却多了一片白布,他望着乾坤秀士杜永光冷笑,却对白斌露出诧异之色。敢情他所惊奇的是,白斌竟敢这一刹抢进来阻止,而不怕若出手过慢时,将同时受到双力劲力的jiāo击,他能抵挡得住吗? 乾坤秀士杜永光右手握着玉扇,左手抓着一块黄布,他没有看白斌,却也报以金环瘟君詹天lún一连串的冷笑。 原来,这一照面,竟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材,平分秋色,胜负未判。金环瘟君詹天lún把乾坤秀士杜永光卷到右手金环的长袖震断,乾坤秀士杜永光也把金环瘟君詹天lún右手黄色衣袖抓下一片。 “嘿嘿!这一阵胜负未分,姓詹的,我们再斗一场!”乾坤秀士杜永光冷笑的说着。 白斌心知说话阻止必然无效,故此沉默不言,但却蓄势以待,准备以武力硬阻。 金环瘟君詹天lún俊目一扫,忖道:“今夜看来要胜乾坤秀士杜永光已是无望,自己功力和他伯仲不算,那白斌功力似乎犹高一筹,今宵之约不如就此暂告结束,他日再邀师兄弟和他们一拚生死。” 心念一掠,不由冷哼一声,冷然道:“姓杜的,你别猖狂,詹某不曾败下,只因另有要事待办,咱们後会有期!”身形一晃,已消失在暮色桧柏林间。 乾坤秀士杜永光倏的仰天长笑,回身扑向砖楼,双掌连挥,全是先天“yīn煞气功”气劲掌力,声势凌厉得无以复加。 掌力到处,“砰!砰!砰!砰!”四响,宛如平地焦雷,那座砖楼竟被他击得“哗啦”连响,倒塌下来。 白斌阻止不及,只好喃喃道:“这样也好,少得龙虎帮在这湘乡一带为非作歹。” 乾坤秀士杜永光望着已经倒塌的砖楼,又是哈哈笑了一阵,才道:“白弟,我们回店休息一会儿,就上武陵去!” 他经过这一阵激战後,竟又想起武陵之约,可见玉罗刹鲍红此际在他心坎里,所印上的将是不可磨灭的影子,敢情这就是所谓男女之间,最微妙的“情”字吧! 白斌仰头望着已过五更,晨曦已露的长空,点了点头,随着已起身的乾坤秀士杜永光身後,展开轻功迳向湘乡镇客栈的道上奔去。 可是,心里却为乾坤秀士杜永光急着赴约武陵的话,激起万千情思,想念着在北峡山青云谷的心上人华紫云三见不知不觉的茫然呆立道中,直到乾坤秀士杜永光催行,方才苏醒过来,继续赶路。 这当儿,无花坪桧柏的广场上回来了两条人影,一高一矮,正是双头鹰裘通和三尺dú者呼延缑。 双头鹰裘通睁眼望着被击塌的砖楼,以及为乾坤秀土杜永光以先天“yīn煞气功”震毙的二位老者,叹了口气,滚落二滴眼泪来。 敢情他觉得今宵败得大惨,是他自任舵主以来,空前第一遭,故此,令他但觉英雄气短而流泪了。 三尺dú者呼延缑也往四面环顾,心说:“看来连詹香主也没有讨好,而回总舵去了。” 不久,旭日东升,金光匝地,双头鹰袭通和三尺dú者呼延缑二人,这才整理一切後事善後。 正是事过境迁,直至五年後,汪祥别师武林八奇之一的醉丐鲁纯如下山报仇,湘乡无花坪之地,这才再起风云。 白斌和乾坤秀土杜永光二人,回到镇内客栈,休息了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刻,也就策马赶路,直奔武林大道。 江南秋天的早晨,风虽强烈,但并不冷,两人骑着赤云追风驹飞奔疾驰,淡淡的凉意,就像一条小蛇滑过皮肤一般,并没有其他的感觉。 太阳正从远处重叠的山峰间升起,厚重的云层,像一幅半透明的大帷幕,看不见的阳光得意的将他渲染戍深紫色、青色、浅紫色和橙色,它重叠着,间隔着,一片片,一条条的在jiāo相变幻,不相渗染。不庸一,第一线光透出了云层,耀眼的金光铺满了东方的天际,瑰丽无比。 赤云追风驹好像为这象徵着光明前程的阳光所鼓励,扬起滚滚的砂尘,跑得更快。眨眼工夫,已奔出了五十多里路。 乾坤秀土杜永光心急如焚,恨不得立时飞到武陵和玉罗刹鲍红相见,奔了一阵之後,就叫白斌转途直驰山间捷径。 片刻工夫,转进山区;眼光到处,但见云峰山脉山岭衔接,重峰叠障,云山相连,不知有多远多深。 还jiān,他们奔驰的只不过是山脉边缘的崎云山路,赤云追风驹天地间第一龙种,放蹄如飞,那还不是如履平地。 中午刚到,便已跑过三百多里,直到洞庭湖资水东岸的马迹塘,剩下的只不过百把里路程。 这时,二人一马,清早出发,马虽不累,人却已有饿意。乾坤秀士杜永光似乎对余下短短的路程,感到并不需要更做不停的疾驰,说道:“白弟,前面过河,再过百多里便是武陵了,我们且休息一阵吧!” 宝驹通灵,未等他说完,已自缓蹄走入镇上。 白斌在一家饭馆收缰停马,笑道:“杜兄,我们就在这里用膳。” 说着,双双纵身落地,并吩咐小厮照料赤云追风驹,便朝饭馆大门走进。 两人匆匆吃过午膳,雇船过河,骑上赤云追风驹,宝驹昂首一声长嘶,已然再次放蹄疾奔赶路。 马行如飞,百多里路程能有多远,黄昏未到,便已走完,而到了武陵城外。 武陵城洞庭湖西面最大城镇,商业繁盛,大街之上,行人如鲫,熙熙攘攘,热闹已极。 两人进入城中,牵马缓行,一街再过一街,乾坤秀士杜永光面临着最大的烦恼。心里不断喃喃念道:“杜永光呀,杜永光,你怎么恁的糊涂,那时怎地不约好在甚么地方相待,如客栈、酒店,甚至什么偏僻的角落也可以呀!如今,这偌大的武陵城,试想人是那么多,玉人何处?怎么找呢?” 白斌固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亦没有办法,只好茫然的跟在乾坤秀士杜永光身後,试那宛如大海捞针的办法。 这条街已经走过了,叫是还得再走一次二次三次四次。 不知不觉间,华灯已上,到了入暮时分,走过客栈门前,夥计们不再招呼做生意,而是睁着讶异的眼睛,望着他们,只因他们走过太多次了,二个白衣书生打扮的少年,一匹红色骏马,那是一瞥间便能深深的记着。 乾坤秀士杜永光心坎里为爱情强烈的热火,所燃烧着,因此对其他的一切,就是百只以上的眼睛,正不停的轮流,且奇异的看着他,也是茫然不觉,还是继续走着,那意思好像早已存了找不到玉罗刹鲍红誓不甘休的样子。 白斌跟着乾坤秀士杜永光走着,自然也不能得到刮目相看的待遇,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正是如此,他知道这种盲目乱撞,并不是办法,但在没有好办法之前,不由忖道:“不如先找地方休息,再另行想办法较好。” 他心里有了这个念头,不禁边行边抬头四顾,倏的,眼光到处,在灯下隐隐可见一家招牌的四个大字,“水泰镖局”。 刹那间,心念一掠,想起个人来,心说:“人曰:镖局人手多,或许对找人的事,他们较有办法。” 於是,顿足道:“杜兄,鲍姑娘既然约下武陵之会,势必到来,只要她来,谅必找来亦是不难,正好此间镖局有一位朋友,谅杜兄亦曾相识,我们不如进去休息一会儿,顺便托他代访,或许另有办法,亦未可知。” 原来,白斌所说的朋友,就是青竹杖江皋,无极派仅存的高手。中秋前夕,天山派yīn阳童宗居平率人到洞庭扁山碧霞庄yù取庄主神医客洪尚贤之命时,他仗义相助,接战一场,击毙铜脚李元霸。而在分别之际,曾将住址告诉白斌,正是这武陵城的“永泰镖局”,故此,白斌见到这四个字,也就想了起来。 乾坤秀士杜永光此刻正当没有办法,於是一听白斌的话,立刻点头并且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好!” 白斌见他同意,便一带赤云追风驹,当先朝“水泰镖局”走去。 两人刚走到店门口,顿觉有点不怎对劲,但见店内似因有人故意捣乱,显得有点凌乱,冷清清的,寂静得见不到半个人影。 乾坤秀士杜永光江湖阅历精湛之极,一看情形立道:“白弟,敢情你这朋友的镖局,已为他人捣乱过了!” 白斌似乎早已觉到,旦因心里奇怪着以青竹杖江皋的武功造诣来讲,在江湖上已可算是一派高手,到底来此间捣乱的人是谁?何以有这等似乎高出青竹杖江皋武功的人,并且这样大瞻的来镶局挑梁。 此刻,骤听乾坤秀士杜永光这么说,立时抢身进门,叫道:“里面有人吗?” 他喝了一声,里面竟然没有回应,不由得再走进一些,绕过前厅,进入中阁,又问了一声,但觉里面依然那么寂静,除了自己的声音,和那一闪一闪的台灯外,再也没有什么动静。 他四下环顾,刹时感到有点凄凉、yīn森,那是心灵上的错觉,但觉毛发悚然,就要回身退出。 “刷!”蓦地,一声细响,劲风飒然,一团黑影扑出,并且双掌已然发出武林上所谓“百步劈空掌”的掌力,迳朝他的背後袭到。 他骤觉劲风袭至,虽未看清来人,先天“玄幽禅功”已自然的发动,护住全身,同时转身迎将过来。 “噗!”的一声,宛如裂帛声响,那扑身发掌之人,已为白斌护身先天“玄幽禅功”气劲潜力,震得後退半丈,跌坐在地。 可是,来人并没有因此停手,倏的一扬手,五条白色丝线,在闪闪灯光下,分成五个方位,环绕攻到。 白斌眼见来人偷袭不成,竟然又以暗器攻击,且发暗器之际又没有开口招呼,心里暗骂:“你这人怎地这般狠dú!”身形一挫,展开“捉风扑影”的奇快身法,避过暗器,并且抢身将来人右腕脉门扣住。 “哎呀”一声,竟是黄莺哀啼,敢情来人正是一位女子。 白斌在来人出声间,扣住脉门的手,赶紧一松,竟忘记来人曾不择手段的要取他生命,且楞然呆立。 原来,白斌手扣来人之际,他触到了生来最甜蜜温馨的感觉,如同在巢湖小集时,华紫云握着他的手,跑进饭馆的那一刹一般,他扣到的正是一条软绵绵,细腻腻的手腕,是姑娘家的玉腕。 来人一声“哎呀!”也不知是痛、是羞、是惊,抑是求救的呼唤,竟见在白斌松手楞然的当儿,也是动也不动三八见她一双杏目不断的打量,这在她心里上,但觉身法奇快,功力精湛,而这刻正楞然呆立的少年白斌。 就在这时,一条快捷无lún的身影,扑了过来,但见他身形落地,很快的张开口yù说话,可是,还没有说出半句话,便又合了下去。 白斌道:“杜兄,没什么吧!” 原来,这开口没说话的人,正是乾坤秀士杜永光。 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只因这刻白斌所问的话,正是适才他yù说的话,试想叫他怎么回答呢? 至於他何以已经开口而没有说出时理由,那是简单不过的事了,正因在他yù说之际,见到白斌身侧站立着一位清丽绝代的姑娘,并且她正以一双杏目紧望着白斌,看来眼神中似乎并没有敌意。 半晌,他才开口道:“没什么,你们谈谈!”说着,身形一晃,直朝外面飘飞出去。 他这临走的一句话,端的有莫大的威力,直把白斌和那突现的姑娘,说得相对一望,同时迸出一句话来。 “你是什么人?” “你是谁?” 敢情只因同时开口之故,竟然全又禁不住的楞然。 半晌,姑娘才诧异的道:“我当然是这里的主人。” 白斌连忙道:“那无极派青竹杖江” 姑娘不等他说完,倏的冷哼一声,抢道:“江某正是家父,原来你也是和他们是一伙的。” 声末落,左掌一卷,右掌疾吐,倏的又朝白斌击去。 白斌猝然受此攻击,距离又近,仓促间,先天“玄幽禅功”自动发出气劲潜力,将身形四周布起一团无形无相的气堵,堪堪将姑娘右掌劲道吸收消敛。 这一来,可就妙了,他仓促间发动的先天“玄幽禅功”,若用以挡堵姑娘掌劲犹好,但是只因心怕姑娘抵受不住这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竟然施出吸收消敛的劲道。於是,这一施出,姑娘的劲力,虽然消泄得一乾二净,但随着而来的妙,却因功候之差,而无法抑止。 姑娘一掌推出,眼见对力并没还掌招架或闪避,心说:“打死你!”左掌正要再以进招,却忽觉自己右掌劲势宛如扫沉大海,丝毫余力,并且更有一股不能自制的吸引力,发动传到自己身躯之内。 刹那间,但觉这股吸引之力,不强不弱,却是令人难以抵挡,竟不由自主的被这潜力牵制,随着引力方向,疾撞过去。 “噗”的一声,妙到极点,只见白斌的胸怀中,多了一位可人儿,那是姑娘受先天“玄幽禅功”的余力,所吸撞过来投进了他的胸怀中。 这一下,出其不意,鸾凤飞舞。他没有想到先天“玄幽禅功”所产生的余有潜力竟会造成这巧妙的情境;她更没有料到眼前的少年,他在消卸了自己掌力之後,还有这等莫名其妙的余力,一时之间,那“噗”的一响,听在耳里,真比轰雷还响,血液的循环,利时快了一倍,心底也跟着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敢情就唤“掌底缘”吧! 两人立时匆匆的分开,各自退後一步,白斌只觉怀中,依然存着适才那一刹软绵绵,暖烘烘的感觉,不同於青云谷轻舟穿洞的那一刻,时间虽是那么一瞬,却是回味无穷。但是,那所谓人类固有的天xìng“羞”,并没有把他遗忘,他在这一回味间,顿时赤霞绕颊,盖了起来。 姑娘呢?她虽然也尝试到那甜蜜温馨的一刹,但是,她那仇视的意念,依然飘浮脑际,盖过了她内心的感觉,以及女儿家的羞赧,杏目一瞪,立又错掌进招攻来。 白斌自在回味惭羞中,但由於那无穷的回味,牵制着他,故此,意念间在不知不觉中,注视着眼前姑娘,於是一觉劲风扑至,利时晃身避过,同时也觉非赶紧解释不可,忙道:“江姑娘,你误会了,白斌此来拜访江英雄,并无丝毫恶意。” 江姑娘名英琳,此刻一听白斌解释,芳心里虽没有完全相信,但“白斌”这个名字,却是熟悉之极,那是她父亲青竹杖江皋,自洞庭扁山碧霞庄回来後,告诉她的,须知,青竹杖江皋对白斌可是衷心佩服到极点,故此,在姑娘的心眼里,对白斌这个陌生人,也存了极深刻的印象。 於是,她在骤听之下不由脱口道:“你就是白斌?” 白斌一听江英琳口气,似乎对自己早已久仰,暗道:“她怎地会知道我的姓名?” 其实,这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他去想,在转念间,便将能自然明白,那是她必曾听父亲说过的。 只听他道:“在下正是白斌,未知令尊江英雄在家与否?” 江英琳倏的娇脸露出喜色,喃喃道:“这敢情好,看来再多来几人也将没有关系了!” 白斌眼见她喃喃自语,说得莫名其妙,心想:“这句话,大约与当前情境有关吧!” 他心里有了这种想法,也就开口想问一问清楚,但她已道:“白公子,家父因事负伤,此刻正在後园石室静养,白公子是一个人去,还是与外面那” 敢情她不知怎么称呼外面的乾坤秀士杜永光才好,故此,说到这里竟不知怎么说法而停住了。 第六章 厉声惨号,禅功毙顽凶 风平浪静,镖客话旧事 这时,倏的传来一声轻笑,道:“自然少不了我的份呀,白弟,你说是吗?” 敢情适才的对话,甚至那微妙的镜头,乾坤秀士杜永光也看到听到了,不然怎么会故意说出另有含意的话。 白斌那里不知他话中的含意,点了点头,笑道:“人家江姑娘又没有说不让你去,你急什么?” 这一说,乾坤秀士杜永光可算霉头触足了,顿时再也说不出话来。 江英琳却是娇羞不胜,想到乾坤秀土杜永光能够说出这句话,自然在自己与白斌说话间,他必然在附近不远的地方,是以他听到了。 须知,这不远的地方,当然是很近了,多近呢?她不敢想像,适才那撞怀的微妙,若是他看到了,那是多么难为情的事呀! 於是,半晌过後,才羞答答地道:“两位公子请了!”说着,领先朝後房走去。 白斌和乾坤秀士杜永光二人,点了点头,这才陆续跟在江英琳身後走进。 一会儿,出了中阁,过后厅,已是後院花园。这时,新月在天,清辉匝地,只是园内时莳花传香,香风阵阵,迎面一座凉亭,忽隐忽现,环绕亭旁的丈许竹林,随风飘摇,发出“沙沙”声响,却不见姑娘所说石室。 穿走着花间小径,右绕左弯,已到竹林前端,两人跟在姑娘身後,又走了一段,原来早过竹林凉亭,这才看去在前面五丈远处,建筑着一间丈方石室。敢情此刻青竹杖江皋就在屋内,只见屋内石缝间,传出微弱黄光,正是油灯发shè透出的光芒。 江英琳倏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停脚道:“家父正在此间养伤,两位公子请便,姑娘奉命巡敌,少陪了!” 说完,娇躯一转,就要往来路奔去。 乾坤秀士杜永光笑道:“姑娘,杜某虽然不知府上发生何事,但适才无意听到令尊受伤,故此来前已叫‘宝儿’注意,若有敌踪出现,它自会长嘶传警,这点姑娘尽可放心。” 说着,似乎又怕她不甚相信,又对白斌道:“白弟,愚兄之言对吗?‘宝儿’可靠得住吧!” 白斌笑道:“有‘宝儿’守望,姑娘可放心了。” 江英琳虽不知他们所说的“宝儿”是指何物,但只因她此刻心中对白斌所说的话,已是信赖之极,於是点了点头,再往前领路。 这边三人,刚缓步走到相距石室丈许之处,已听石室中说道:“是琳儿吗?”声气衰弱,证明屋中人此际果然已是受了重伤。 江英琳纵身一跃,道:“爹,你说的白公子和一位杜公子来看你了。”说着,已到门前,开门进去。 白斌和乾坤秀士杜永光二人,眼见姑娘已然飞身开门进去,於是展开“凌空虚渡”的上乘轻功,也不见停落,轻飘飘的在一晃身间,也进到石室内。 眼光到处,只见方丈石室中,摆着一张竹床,床上躺着一人,双眼圆圆睁着,目光有点呆滞,仍是生机闪烁,正是无极派仅存的高手青竹杖江皋。 青竹杖江皋呆滞的眼光,一瞥两人飞身进来,忙道:“江某何幸之有,竟蒙两位少侠光临探视,抱病之躯,未能迎迓,敬希见谅。” 白斌揖手一礼,笑道:“江英雄太客气了。” 乾坤秀土杜永光也谦逊了几句,却问道:“杜某不怕江英雄见外,敢问江英雄此伤何来,可否见告?” 江英琳闻言杏目一瞥青竹杖江皋,意思是说:“这事关系爹爹你一生英名,还是不说吧!” 青竹杖江皋好像看懂爱女心事,点了点头,道:“这有什么关系,人曰:‘长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江某这次虽败在一位姑娘手里,却也并不过分。” 乾坤秀士杜永光心念一掠,忙问道:“江英雄可有看清楚那姑娘打扮,和问知姑娘名讳?” 青竹杖江皋嗯了一声,道:“这位姑娘名头之大,不下於天山派yīn阳童宗居平,她就是雪山派武林八奇之一白骨怪之女,人称玉罗刹鲍红,江某就是伤在她那先天‘白骨yīn气’的气劲功夫下,这人杜少侠想必听过吧!” 白斌一怔,心说:“原来鲍姑娘竟是白骨怪之女,只是玉罗刹这外号并不雅闻,怪不得当日乾坤秀士杜永光要她露一手家传武学,听来她已得乃父真传,且已练了那雪山派称绝江湖的先天‘白骨yīn气’,这就无怪他不敌受伤了。” 江英琳自从知道白斌不是敌人时,芳心里已自在不知不觉中生出所谓男女间的情愫,也由於这情愫的驱使,意念阎便不觉然的对他注意起来。如今,一见白斌倏然一怔,脸上随着流露出一连串不同的神色,好像他对这位鲍姑娘,已然有了多时的相聚,却只因不知她的来历,故在这突然听到当兄,露出这种怔然沉思的形态。 一时之间,仇怨,情愁骤由心底涌了起来,竟目不转睛的望着白斌,杏目聚雾,珠泪潸然。 乾坤秀士杜永光却是脸容平淡,再问道:“江英雄,适才姑娘口气,似乎对方还要再来是吗?” 青竹杖江皋点了点头,却没开口。敢情他受伤很重,适才他说话之间,又动了不少真气,是以,此刻已然疲乏,就是想再说,也说不出了。 乾坤秀士杜永光茫然的跟着点头,心说:“鲍红,你今晚一定再来,我们也就可相见了。” 这就是所谓“情”字的魔力,他自听了青竹杖江皋的敌人三见是自己心所爱的人玉罗刹鲍红。本来一颗yù助青竹杖江皋报仇的心,立时为意念间的情愫所泯灭。 他平淡的那么一问,当他问明今宵还会再来的时候,虽然只茫然的点头,和祈祷她一定要来之外,在他内心里已是欣悦万分,差点叫跳起来。 这刻,他心中更存了一个不合乎情理的想法,忘记了玉罗利鲍红和此间的主人父女二人,已然成了水火之势,而认为她打伤青竹杖江皋是应该的,如果不这样的话,或许他们两人也就将要从此相见无期了。 他在这一瞬间,彷佛尝到了相见後,心里所将享受到的甜蜜温馨,竟不由的微笑起来。 白斌俊目一瞥,不禁皱眉暗道:“这件事怎么办才好?”自然,他只看到乾坤秀士杜永光的微笑,而没有见到江英琳正幽怨的流着眼泪,不然,又得有他再皱眉的了。 心念一动,不禁转头一望青竹杖江皋,只见他此刻已然双目紧闭,正以自身的修为功力,抵御那为玉罗刹鲍红先天“白骨yīn气”所浸蚀的伤躯,而露出不胜其力的样子。 於是,身形一动,走近床沿,道:“江英雄,我助你一臂”说着,伸出右手,贴到青竹杖江皋丹田之处,运起自身先天“玄幽禅功”,贯通右臂,直贯青竹杖江皋丹田要穴,将为先天“白骨yīn气”所冰冻的真元助长流动起来,并把先天“白骨yīn气”浸体之气迫去。 转眼间,只见青竹杖江皋已恢复了生机,自己能够运功行气。白斌也敛手离开床沿,走出石室,提气养神。 青竹杖江皋元气恢复,但乃不能走动,但两道感谢的神光,已然由双目shè出,一瞥爱女江英琳,而转视白斌走出的背影,好像是说:“琳儿,你该去向白少侠道谢才对呀!” 江英琳这刻见白斌为父亲助气疗伤,芳心里,早把适才的仇怨和情愁,收叙起来,化成满腔的感激,眼泪虽然已在适才含蕴目间,但它所流落的意思,变成了决对的反比。 她触到父亲的眼波,便不由自主的跟着走出石室。 乾坤秀士杜永光依然在嘴角间露出欣悦的微笑,好像眼前的事,对他全然无关,那神态一望而知,他正等待着一生将感到最快乐,幸福的来临,等待他心所爱的人玉罗刹鲍红。 白斌走出石室,在左近的一块平坦石板坐下养神。 中天的月亮,照shè出溶溶的清光,四周显得一片悠然寂籁。 倏地,他觉得似有雨滴一般,背後颈间一凉,但又立觉得不是凉,而是暖烘烘,不由忖道:“这不是雨呀!” 心里想着,绥缓地转回头来,眼光到处,只见背後一条俪影盈立,她不知何时走来,竟然能够使他没有发觉,刹那间,他顿觉千头万绪,不知如何才好,只因这一瞥间,他已看清楚这条俪影正是江英琳。 虽然,这一瞥是多么的短暂,但是,即使最细微的动作,也逃不过他锐利的眼睛,适才的那一滴清凉,正是天地问最能流露表现出人类真情的眼泪,它由江英琳的杏目流落下来,是感激,是幽怨,还是什么呢? 这些问题,正因情境的不同,白斌即使想穿了脑袋,也不能找到确定的答案。不过,有一点他是明了清楚的,他觉得在眼波相触的当儿,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因此已经接近了一点。 这种距离上的感觉,在他的心里,她虽然比不上华紫云,但却比玉罗刹鲍红强得了,那并不是白斌心理上的成见,它的确是这般的。 他望着她那露出感激,但又带凄惋之色的面容,和不再滴落的眼泪,呆了一会,茫然的站了起来。 她见他站了起来,呜咽道:“谢谢白公子” 敢情她此刻面对相望,感触更深,故此禁不住的呜咽低泣,再也说不下去了。 蓦地,一声龙吟虎啸,随着风声飒然,那是赤云追风驹的嘶声,和一条捷速的白影,他的衣襟带起了风声。 白斌和江英琳二人,仓皇回顾,白影已杳,却知是乾坤秀士杜永光疾奔的身影。 江英琳利时敛起泣声,抹去泪痕,心说:“这龙吟虎啸之声,必是他们适才所说的‘宝儿’,发出之警号,看这姓杜的公子,好快的身法,只怕连父亲亦是难望其背,望尘莫及。”娇躯倏的一动,迳奔前去。 “这怎么行?”白斌心念一掠,身形疾shè,展开“捉风扑影”的绝顶奇功,抢越落在江英琳身前挡住。 江英琳骤觉眼前一晃,仓促间以为敌人扑到,立时挥掌击出,正是所谓“百步劈空掌”的劲道。 “砰”的一声,只见来人已被自己掌劲震退五步,似乎没有受伤,一看竟是白斌,不觉哑然呆了。 “你回去照顾江英雄,谅来此事只要杜公子一句话,便可解决了。”白斌微微笑着对江英琳说。 她点了点头,只因昨夜的情形,使他犹记心头,敌方人多势众,自己父亲打死,打伤了几人,最後却被後来的玉罗刹鲍红以先天“白骨yīn气”的气劲功夫震伤,但那一刹,若非玉罗利鲍红阻止,并约下今晚之约,则早巳被敌人趁机下手击毙了。 於是,在她一转念间,便立时返身往石室奔回。 白斌望着她的背影,似乎减轻了不少重担,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展开“凌空虚渡”的上乘轻功,朝乾坤秀士杜永光奔去的方向追去。 眨眼工夫,已到镖局後院之处,身形一顿,正想跃上屋顶,却已听瓦面上传来男女对话之声,顿时努力一挫身形,放眼看去。只见瓦面上站立着二条白影,正是乾坤秀土杜永光和玉罗刹鲍红。 原来,乾坤秀土杜永光在石室中,已经忘记了一切的存在,就连眼前的青竹杖江皋也包括在内,好像飘浮在渺茫的空际,悠悠自得的等待着心目中,将感到最甜蜜温馨的来临。 那倏来的一声龙吟虎啸,正是他最有力的振奋剂,也是他期待来临的前声。“光yīn是最宝贵的”,这刻用这句话来比喻,正是最恰当不过的了。他没等嘶声停止,便施展“凌空虚渡”的上乘轻功,疾扑奔去。 一瞬过後,他已到了镖局门口的瓦面上,放眼一看,只见一位身穿白衣姑娘身旁跟着四名中年大汉,白衣姑娘来到门前一看赤云追风驹,倏的顿足呆立,粉脸露出似惊又喜之色,但四名中年大汉并没有因她的驻足而丝毫停顿,顷刻间,便已纷纷飞跃瓦面,直朝镖局後院青竹杖江皋养伤的石室之处奔去。 白衣姑娘走近赤云追风驹身旁,娇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杜公子呢?”这人正是玉罗利鲍红。 赤云追风驹似乎对她的问话,感到奇怪,不禁侧首张望,露出诧异的眼光,好像是说:“我主人可没有你这个朋友呀!”轻轻的低嘶一声,就是回答。 她知道即使它已通灵,也不会开口回话,故此一听它的低嘶,心说:“它敢情是说在里面吧!” 竞道:“谢谢,我会去找他的!”说着,娇躯一晃,“rǔ燕穿林”,直往瓦面跃去。 她一跃上,登时脱口唤道:“杜公子”下面的话,一时之间,却不知怎说法,和将说些什么才好。 原来,她眼到之处,只见眼前飘飘然的站着一位白衣少年,正是自己相约武陵见的乾坤秀土杜永光。 乾坤秀士杜永光也跟着脱口唤了一声:“鲍姑娘” 就在这时,忽见白影一瞥,她正想喝问,已听他道:“那是白公子,我们且到城外河边去!”说着,俊目一瞥玉罗刹鲍红,展开轻功离开瓦面而去。 这一句话,蕴藏着莫大的魔力,他当先一走,她顿时忘记此来的用意,立时跟着展开轻功追赶而去。 眨眼工夫,便已双双消失在起伏不平的瓦面上。 他们倏然一瞥的白影,不错,正是白斌。 这时,白斌点了点头,暗道:“这敢情好了。” 蓦地,石室方面传来娇叱之声,他不由脱口喃道:“原来还有别人!”身形一转,赶紧返身朝石室奔回。 他这一奔回去,但见石室前面,已然分成两堆正在厮杀,江氏父女二人,各以一敌二,双方打得难分难解,一时之间,却也分不出胜负。於是,心念一掠,忖道:“我不如暂时藏身观战,以便救助,顺便更进一番阅历。” 原来,江英琳听了白斌的话,当然不知他另有用意,而他自然也不知除了玉罗利鲍红之外,还会有人同来,那是因青竹杖江皋说到受伤时,没有说及之故。但是,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她听了之後,连想起昨夜的情形,於是在点头之後,赶紧奔回石室,也正因如此,才减轻了青竹杖江皋在体力方复之际,所遇的以一敌四的重担。 她返身奔回的当儿,只见四条人影扑到石室门前。 为首一人,“嘿嘿”冷冷地笑道:“姓江的,昨夜准备後事,今宵我们四兄弟特来送终,请了” 敢情他们早已确定青竹杖江皋的伤势,不会好转的那么快,还不是手到擒来,一刀两断,那么方便俐落,故此,口气方才这般横蛮坚定。 “哈哈!人曰:‘生死有定’,此言端的不错,你们既然已来,江某就遂成你们这番心愿吧!” 话声中,“呼”的一声,劲风飒然,青竹杖江皋已然手提兵刃青竹杖,左掌一挥,疾扑出来。 这等声势,那曾有受伤之态,室外四人,利时为这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声势,惊吓得连退三步,满面露出讶异的神色,目不转睛的瞪着青竹杖江皋,是不是有装腔做态的可能。 青竹杖江皋环目四顾,冷笑道:“原来就是你们这帮无名的崆峒小辈,江某促成你们,来,来,来” 原来,这四名中年大汉乃是崆峒派掌门追魂魔君师弟宇宙道祖的门下弟子,人称岑家四凶,岑大、岑二、岑三、岑四等四位兄弟。 这岑家四凶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字号的人物,虽然辈份上,或许低於青竹杖江皋一辈,但平时自负已极,试想几曾被人如此当面奚落,利时脸色全变,气怒非凡。 岑大首先按耐不住,喝道:“你敢瞧我们兄弟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起,打!”拔起背上九纹刀,当无疾砍过来。 随着,岑二、岑三、岑四三人,也纷纷提起兵刃,刀、剑、棍三般兵器,同时一扬,就要加入以多攻少。 这一来,江英琳身形丰到,已禁不住的娇叱一声道:“你们休想以多胜少,看姑娘打你!”话声中,左掌一挥,一招“开天辟地”,施出“百步劈空掌”的劲力,直朝岑二、岑三打去。 这一招,含念出手,一发之势,直如洪流溃堤,凌厉已极。 岑二、岑三两人,一听娇叱之声,便知江英琳击到,身形一晃,闪身避招,刀、剑齐挥,转攻江英琳。然而,岑四却依然一挥手中棍,助岑大抢攻青竹杖江皋。 於是,石室之前,分成两堆大战起来。白斌是以返身赶来,眼见双方不分轩轾,正是只因这刻激战方才开始之故。 当下,青竹杖江皋一见爱女现身助战,心知岑家四凶各负崆峒绝学,并非无能之辈,不由暗忖:“自己以一敌二,自然没有问题,可是琳儿亦是以一敌二,可就不敢想像了!” 心念一动,利时施出无极派绝学“青鸾杖法”,宛如风雷并发,怒潮汹涌,直朝岑大、岑四两人疾攻,只因他必须赶紧先战胜其中一人,而去帮助爱女江英琳。 岑大身形连闪,九纹刀随身发招,“横扫千军”,刀光如雪,“刷刷刷”一连三刀,迳攻青竹杖江皋下盘。 岑四也不落後,长眉棍一伸,从侧疾点“气海穴”。 青竹杖江皋无极派仅存高手,青竹杖为无极派镇派之宝,乃由深山万年异竹制成,不惧普通兵刃削断,眼见二人刀棍攻至,青竹杖翻飞带出劲风,一招“分花拂柳”,闪身递杖,“当”的一响,dàng开二人刀棍攻势,随着趁势抢进,反手青竹杖疾点岑大咽喉,左手骈指,疾点岑四“肩井穴”,一招两式,快捷无lún,凶猛之极。 岑家兄弟,同是当今崆峒派有数的人物,只见岑大、岑四两人,侧身避招,九纹刀、长眉棍易势抢攻,亦是又狠又辣,快捷无lún。 几招过後,青竹杖、九纹刀、长眉棍三般兵刃,融汇jiāo集,已然战得白光闪闪,杖影点点、棍势如山,端的是势若排山倒海,怒潮冲击,彼此难分。 这边激战,另一边亦是不闲。 汪英琳一招“开天辟地”打出,接过岑二、岑三两人yù攻青竹杖江皋之势,接着玉掌徽挥,喝声:“打!”五点白光立时随声疾shè岑二和岑三两人。 敢情她已知自己以一敌二,功力相差太远,故此,先来个下马威,发出暗器,使对方先存顾忌,较jiān应付。 岑二、岑三两人,避开掌势,倏闻娇叱之声,眼光到处,各不禁暗惊骂道:“这丫头好dú!” 冷哼一声,刀、剑翻卷如幕,挡开暗器,同时欺身抢攻。 这一来,江英琳再也不敢以空手应敌,闪身避招,趁势後退二步,右手一翻,背後长剑随势出鞘,当先迎向岑二剑势,左手一招“柳絮迎风”,暂时追住岑三余势。拖的正是无极派“无极剑法”和“无极掌法”中的精研守式。 但是,一挡之後,利时娇躯徽晃,变招易式,掌、剑招式并发,齐齐反攻击去。 须知,岑二、岑三两人,各人本身功力火候,已经处於江英琳伯仲之间,如今以二对一,那还不立即见效。 当下,一见江英琳反攻过来,竟是不闪不避,加劲硬碰过去。 “当!”“砰!”二响,江英琳吃亏在一心二用,劲力二分,立时被震得连连後退。 岑二、岑三两人,得势不饶人,“嘿嘿”冷笑二声,趁势抢攻,“刷刷刷”,刀剑jiāo加,又攻了三招。 一时之间,只见江英琳被逼连连,险象环生,守多攻少,狼狈之极。 白斌隐身观战,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但是艺高胆大,存心等到最後关头,方才出手相助,故此仍做壁上观,可是心中却是紧张到极点。 然而,青竹杖江皋却是不同了,父女之情,身历其境,无形中又增添了一番紧张的气氛,不由心里大急,青竹杖抢招急急进攻,大有舍命不顾之态。 正是一夫拚命,万夫草敌。青竹杖江皋以一独战岑大、岑四二人,本来就微占上风,如今,变式拚命抢攻,那还不是更加凶猛百倍,一时之间,只见青竹化成万点青光,直把对敌两人,团团罩住。 蓦地,一声大喝,青竹杖江皋旋身一转,青竹杖挽起斗大杖花,猛然低身撤出,疾截岑大下盘。 这一招,又快又狠,饶是岑大武功身居四凶之首,也禁不住的急使了“鹞子翻身”之式,倒窜出五六步,当下堪堪避过这招猛扫的招式。 这一来,形势大变,青竹杖江皋在迫退岑大的刹那,猛可易势转攻岑四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岑四骤然慧变,闪避不及,只得拚命举起长眉棍,朝青竹杖来势迎去。 “嚓”的一声,杖、棍jiāo击,只见岑四长眉棍断成两截,人也被震得跟舱後退不已。 眼看只要青竹杖江皋趁势追击,也就难逃劫数了。刹那间,岑大眼看兄弟命在旦夕,正好後退之势已尽,立时拚命举刀砍来,以进为退,这才救下岑四之命。 这招一过,霎时引起岑大和岑四拚命之心,九纹刀、两段长层棍两般兵器,齐齐加紧招式,直把青竹杖江皋堪堪逼住,心说:“你休猖狂,等岑二、岑三击毙你女儿後,以四人之力战你,看看还不是死路一条。” 青竹杖江皋这一下狠攻,目的末达,相反地更招来了对方的拚命抵挡,心里不由大怒,连哼二声,想要再次加劲猛攻。却在这时,忽觉提气之间,似乎略有後力不继的样子,利时心神一凛,暗道:“糟了,自己受伤方愈,敢情旧伤禁受不住复发,这一来,恐怕自守亦难了。 这一来,失望和感伤,立时由他内心底升起,他失去了信心,青竹杖的劲势,竞不由得呆滞下来,於是,形势竟在他一念之间,完全变了,而渐被迫下风。 青竹杖江皋这边的形势,主客易势,江英琳那边也更糟了。 江英琳力敌岑二、岑三两位功力与她在伯仲之间的高手,虽然险象环生,但却依然能够勉强抵住,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乃是基於人类内心中的信念,她相信青竹杖江皋一定能够在不久之间,战胜岑大、岑四两人,这一些,她由双目所见的情形,可下一个铁一般的证明,故此,她心里坚信着只要自己再抵挡一会儿,她的父亲便会前来助她,於是,她能够抵挡得了岑二和岑三的齐力攻击; 如今,在一瞬间,她的坚信意念成灰了,故此,手上的长剑不由一滞,竟生了xìng命之忧。 利时,只见白光一掠,岑二长剑疾刺前胸,岑三的阔背刀也临“天灵盖”砍到,正是容一不容二,再也不能抵挡,只有闭目待毙的份儿。 变生肘腋,间不容发,倏的一条白影疾shè扑至,人未到,一股无形无相的潜力,已然当先推撞而来,它带走了江英琳,同时也dàng开了岑二和岑三的刀剑劲势和方向。 原来,这白影正是隐身观战的白斌,敢情他看出这次江英琳再也不能招架了,这才现身以先天“玄幽禅功”救了这俄顷危机。 江英琳被救又惊又喜,却禁不住的哑然呆立。 岑二、岑三两人,却是惊讶到极点,各不自觉的连退三步,双目不住的打量白斌。 那边,青竹杖江皋和岑大、岑四之战,并没有因白斌的出现,而停下或缓滞慢下,相反地更加激烈,这全因白斌出现之故。 岑大和岑四两人,虽然并不认识白斌,也没有见到他适才怎么救江英琳,但有一个心念,那是他们多了一个敌人,於是,本来希望等待岑二、岑三来助的意念,立时改变过来,变成他们必须赶紧解决青竹杖江皋,而再去助岑二和岑三,也就加强了攻势。 然而,青竹杖江皋也囚白斌的出现振奋起来,只因他认识白斌,心知只要他来了,自己纵是有什么危险,也能够比险为夷。於是,忘记了内伤方愈的事,而拚命起来,利时所发招式,全攻无守。 这一来,双方同时加劲抢攻,正是火上加油,越加越烈,越战越凌厉凶猛起来。 白斌缓步走近江英琳身旁,轻轻问道:“江姑娘,没有受伤吧!”说着,双目连朝四下一望也没有,这神态如用“旁若无人”,这句话来形容,将是最恰当不过的了。其实,他此刻端的没把岑二和岑三放在眼底,就连岑大和岑四两人,加起来也是一样。 江英琳默默的点了点头,意思是说没有受伤。但是,她那清澈如水的杏目,却流露出无限感激的眼波,和含着绵绵情意,万斛柔情,正是默默无语,情传眉宇,默默是真,无言却是未必。 这种眼波,白斌早已熟悉,他曾在华紫云眼中看过、陶醉过,再者玉罗刹鲍红对乾坤秀土杜永光也曾这么的流露过;心知眼前这姑娘,对他已经生爱,这是什么原因呢?怎地下山後,方才遇到了三个姑娘二共中便有二位爱上他呢? 一时之间,“怎么?”“为什么?”这些问题困扰着他,竟不由得望着江英琳出神,就好像这一连串的问题,全能在她身上找到答案一般。 白斌和江英琳两人,楞然相望,由适才白斌的口气,岑二和岑三两人,得到了解答,心说:“原来这小子不是偶然出手相助,而是他们早已认识的了!” 心里说着,眼见白斌的神态,不觉气怒起来,又因不认识白斌,不知他的厉害,竟不由认为适才的变化,那是因为事起突然之故。 於是,眼光到处,随着掠过一个念头:“看!敌人正楞然呆立,这是最好的下手机会” 须知,他们早已没有所谓英雄气概的存在,其实,也不需要有,岑家四凶本来jiāo手之际,就惯於四人合攻,像今夜这种以二对一的情形,已绝无仅有的事了,於是,对於明攻暗袭的途径,那更不需要谈了。但见他们两人,双双举起刀剑,朝相距丈许的白斌和江英琳慢慢扑去。 一步一步,很慢很轻,敢情他们要杀人也要看情形,对这一双似陶醉在情爱中的人,必须特别作出紧张的气氛,使自己另外有所感受,这才感到满意。 距离的接近,整整拉近了一半,只相差到半丈远近,只要他们再轻轻的跨上三步,刀剑砍下的劲势,就足够白斌和江英琳两人陆续步上九泉。 夜,更深,更寂静,夜风把四面的竹林,吹得“沙沙”作响,就如大自然的景物,也对被杀者发出警告,或者,就是从中欣赏这即将演成的悲剧,感到无限欣喜三见发出这种鼓励的呼号,淹没了杀人者的脚步声,只见他们也真会把握机会,又走近了二步,连第三步也抬了起来。 激战中的青竹杖江皋,没有时间旁顾,自然不知这被供奉在他心目中的後辈佼佼者,当前的白衣少年白斌,正和爱女江英琳已处在空前危机之中,不然,足够他拚命的大喝一声,警告他们。正是万籁俱寂,危机四伏。 这时,白斌和江英琳两人,各为着自己的问题,处於人我俱忘的情境中,不知只要在岑二和岑三两人,那已经抬起的脚,跨下的当儿,便是他们生命之火,熄灭的一刻,跟着便将永远不能说话、走动、作事,其他的更不用提了,而剩下的将是只有一条所谓宪魂不散的东西了。 但是,奇异的事,每在意料中发生,当岑二和岑三跨出第三步的时候,他们竞没有立即下手,是迟疑吗? 不!怔住了,只因他们此刻的心里,倏然掠过一个念头,正如一名刽子手将要处决一个死囚一般,当他举刀砍下之际,他被犯人镇静的神态所怔住,而不觉然的缓了砍下之势,就是指顿了一顿,并非没有砍下。 如今,他们正是这样,被白斌和江英琳楞然到连那生死之刻,也未查觉的神态怔住了,顿了一顿,这才出力砍劈下去! 蓦地,传来一声龙吟虎啸,响彻云霄,竟救了白斌和江英琳的生命,但却为岑二和岑三两人,做了招魂之声,断送了他们的生命。 敢情这就是佛家所谓的因果报应,不然怎会这般凑巧,这声音正是赤云追风驹的嘶声。 原来,在这刹那间,白斌倏的被这嘶声惊醒;他反应极为灵敏,顿觉背後金铁破空之声袭到,同时,眼前一瞥,江英琳也正为另一人所袭击,利时,嘿的一声,身形疾抢,一招“神龙双现”,先天“玄幽禅功”的气劲潜力,自然随着发生妙用,发动起来。 这一下,生命之忧,并带忿怒之意,故此,一发之势,气势万千,凌厉得无以复加。 “砰砰”二响,惨声随号,岑二和岑三两人,在加劲砍下的当儿,忽觉身形一震,五内全碎,不觉惨叫一声,丢下兵刃,倒地毙命。 这边的惨叫声,盖过了适才的嘶声,撼动了岑大和岑四的心神,立时使那边青竹杖江皋和岑大、岑四的战况,起了很大的变动,跟着也传出一声惨叫。 他们这一战,自改变战术之後,越打越疾,劲道也愈来愈加凶猛,於是恁是何等高强,一时之间,却也不能分出轩轾。 正是对敌之际,分毫之差,即可制敌死命。如今,岑大和岑四两人,倏闻怪声震耳,接着又是二声惨叫,兄弟骨内之情,那还不是一听即知,於是心里大惊,暗道:“谁有这等功力三兄然能在一招之内,同时击毙自己二个兄弟,这还得了!” 岑大和岑四两人,这一惊恐起来,身法不晃一滞,发出去的招式,也就挡不住了。 岑大究竟是岑家四凶之首,功力在四人之中为最精湛,故此立刻暴身疾退,解救自己危机。 岑四却因功力悬殊,闪避不及,硬接了青竹杖江皋的青竹杖威猛劲道,且又在被震之际,被趁机追袭,如在洞庭扁山碧霞庄的铜脚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元霸一般,惨叫一声,脑浆四溅,一命呜呼。 岑大暴退身形未落,耳听岑四毙命之声,魂飞魄散,正想晃身逃走,已听一声娇叱:“留下命来!”白光疾卷,只见江英琳已然剑身合一,疾扑过来。 原来,江英琳在白斌以先天“玄幽禅功”震毙岑二和岑三之际,也完全由情思中苏醒过来,当下,忽听父亲方面的激战中傅来一声惨叫,杏目一瞥,正是岑大拔足yù溜,故此,叱喝扑去。 岑大骤见倩影剥势扑至,暗道不好,正想拚命逼退来人再逃,那知,一团青光早又仆至,并喝道:“认命吧!”於是,把心一横,长剑拚出全力迎向青竹杖江皋青竹杖来势。 “当!”金铁jiāo鸣,“哇!” 一声死唤,人影一分,岑大长剑脱手,胸前剑身透背,已经被江英琳刺死了。 青竹杖江皋微微一笑,对爱女能够把握时机,趁时下手刺死岑大,连声道好。 江英琳心里高兴,却道:“有什么好,适才若不是白公子及时出手,只怕死的是我们呢!” 白斌连忙谦虚几句,这:“江英雄,这几人难道与玉罗利鲍红是同派吗?” 青竹杖江皋立时将岑宗四凶派门,来历说了出来,并问道:“白少侠,今晚可有见到玉罗利到来?” 白斌点了点头,却未回答。 江英琳道:“杜公子追上去了。” 青竹杖江皋双目一瞥白斌,而意思是希望有个正确的答案,以免在乾坤秀士杜永光发生意外时,多加重了他内心的歉咎。 白斌似乎清楚他的心急,笑道:“江英雄,只因这玉罗刹鲍红和杜公子之问,尚有一段情爱牵缠,故此,白斌不去了,谅必不会有麻烦,只是对江英雄有点”下面的话,虽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然明显之极。 江英琳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心说:“英琳呀,你误会了!”只因她自听青竹杖江皋说出玉罗刹鲍红後,由白斌神色间,料想他或许与玉罗刹鲍红有过能使她发生酸xìng作用的事情,芳心里存了成见之故,这才这般念头。 青竹杖江皋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态,却体会白斌下面所没有说的话,那意思是说:“如果你青竹杖江皋对玉罗刹鲍红的事情,不能就此算完的话,那么他在这个立场上,将会左右为难了。” 其实,青竹杖江皋受上代已逝无极派先师的陶冶,内心里,本来就把这江湖上的恩怨,看得平淡之极,根本不十分重视,故此,在他已知白斌的心意後,如果白斌再感到为难的话,那将是大错特错的想法。 青竹杖江皋哈哈大笑,道:“白少侠,你也太客气了,这有什么说不得呢?江某不说白少侠对在下的恩惠,试想昨夜若非鲍姑娘从中阻止那些崆峒派的狂徒,江某今日还能有命吗?” 敢情他此刻真的太欢喜了,故此对玉罗刹鲍红的称呼也政变了。 白斌听到他又提起昨晚的事,不禁就想开口问问他们结怨的经过。 那知,青竹杖江皋又道:“白少侠,不知杜少侠可有遇见鲍姑娘?” 白斌点了点头,道:“他们已经相偕离去,只不知此刻在那里罢了,看来谅必不会发生意外!” 江英琳一听白斌说完,忙道:“爹,我们进石室去,顺便也说说这次的经过给白公子评评理。” 这一来,正合白斌心意,应道:“好!”不等青竹杖江皋邀请,已自跟在江英琳身後走右。 青竹杖江皋走在最後,倏的看着两人背影,掠过一个念头,心说:“端的是人间龙种,假如爱女能够侥幸博得他一份情爱,实在太好了!” 他心里生出这个念头,致使日後极力江英琳追求不舍,竟因此生出不少祸患。 当下,白斌、青竹杖江皋和江英琳三人,连袂回到石室里面坐下,只听青竹杖江皋将这桩事的前因後果叙述出来。 五年前,一个秋高气爽的早晨,青竹杖江皋亲自押着一批镖货,由荆州出发北上,刚好来到襄阳西南的隆中山下 蓦地,“咻!”一支响箭飞空,随着由道旁树林奔出五匹骏马,马鞍上,各骑着一名大汉。这五人手中各持着不同的兵刃,眨眼间,就把青竹杖江皋正在前行的镖车,完全挡住,并排横立道中。 青竹杖江皋双日一扫,眼光到处,已把五人看得清清楚楚,只见五人年纪全在三十五岁左右,由左看起: 第一人:身着蓝色粗布衫袄,鹰钩鼻,双目尖细,目光炯炯,手中握着二环刀,正神气十足的逼视着他。 第二人:衣着和第一人相同,却是方脸通红,手持的是吴钩剑,双目紧盯着镖车。 第三人:穿着玄色短衫裤,脸色正和第二人相反,皙白如纸,更带青色,和他衣着衬托起来,更是令人心生反感,手中持着一柄大芭蕉扇,敢情这就是他的兵器。 第四人:身穿白色衣衫,可是肤色黝黑闪光,配衬起来,也是难看到极点,他的兵刃是匕首尖刀。 第五人:身穿青色粗布衣衫,躯高手短,手中的兵刃是一根长铁棍。 青竹杖江皋打量过後,身形一晃,抢到五人马前半丈之地,手中青竹杖朝地面用力一chā,半截没入土中,冷笑一声,神色间,根本没有把五人放在眼底。 五人骤见青竹杖江皋上来的身法,似乎一怔,十只眼睛齐朝他手中青竹杖看去。 “嘿嘿!原来是无极派青竹杖姓江的吧!今日咱们可真有幸得会高人了!” 敢情那中间的白面大汉,见多识广,故此一见青竹杖,便立即唤出青竹杖江皋的名号来。 青竹杖江皋见对方认出自己,神色不由放得较为尊重一些,思了声,道:“在下正是无极派江某人,未知各位名讳称呼,此来有何贵干?” 手持吴钩剑的人,倏的双目又朝镖车上一瞧,道:“我们是谁,以後你自去打听,至於此来吗?谈不上贵干,只望你江某人留下镖车就可了。” 青竹杖江皋双目又是一扫,倏的仰天长笑,道:“那真多谢各位给江某一番差事,镖车不能留,看来这番差事,江某也不必麻烦了。” 那意思是说:“我也不想打探,这就解决你们。” 他这一番话,来人全是一方枭雄,那能听不出来,利时,只见五人身形一纵,飘身落马,动作神速,灵敏快捷,没有丝毫含糊。 随着,白面大汉笑道:“姓江的,咱们有僭了!”说话间,手中大芭蕉扇一扇,使个眼色三见是五人齐向青竹杖江皋围攻过去。 青竹杖江皋话方出口,早已蓄势以待,骤见五人攻来,立时抡起青竹杖回敬过去。 眨眼工夫,以一对五,双方已打得难分难舍,激烈非凡。 这一战,足足打了半天光景,最後青竹杖江皋终於技高一寿,当场击毙四人,只留下一名使吴钩剑的大汉,负伤逃去,而存下昨夜的後患。 光yīn如矢,晃眼五年,这使吴钩剑的人,姓韦名里,在这五年中,他投入崆峒派掌门武林八奇之一的追魂魔君的师弟宇宙道祖门下;苦练绝技直至前一个月,才偕同岑家四凶,陇海疯客等六人,离崆峒山来武陵寻仇。 他们六名崆峒派的人物,日行夜宿,正好於昨日清晨来到武陵城,在城东的一家客栈住下,探明“永泰镖局”的地址,便在房间开怀痛饮起来,他们藉此消磨白天的时光,而等待夜暮的来临。 就在这时,这家客栈也来了一位白衣姑娘,正是玉罗利鲍红。 她为着等待乾坤秀士杜永光,正好下榻於崆峒派门人的隔壁,是以无意间听到他们的对话,虽然她并不认识这批人,但由於崆峒和雪山派有点渊源,她父亲白骨怪和追魂魔君更是莫逆之jiāo,又听他们话中的仇敌,是和她漠不相关的无极派人物,故此在门间的观念驱使下,她不由暗存了相助之意。 不久,夕阳斜坠,晚霞流照,红云如火,随着,夜幕低沉,星月闪光,已是初更时分。 玉罗利鲍红静坐休息,倏的听到隔壁态户微响,心说:“敢情他们已动身了,我且赶紧迫去,不然,可将失去目标了!”心念即动,身形一晃,跟着赶紧飞上瓦面。 星月在天,清光溶溶,她身落瓦面,纵目四顾,果然六条身影,起落疾奔,宛如流星飞泻,难为之驽,迳朝武陵城中心奔去。 当下,身形一动,白衣飘飞,展开上乘轻功“凌空虚渡”的身法,轻飘飘的追了下去。 眨眼工夫,只见崆峒派五人,来到“永泰镖局”门前停下,玉罗刹鲍红不想被六人发现,是以迳朝邻居屋顶跃去,她身法快捷异常,一掠即逝,故此他们六人并没发觉。 她万才隐好身形,崆峒派诸人刚刚停落。“永泰镖局”大门,倏的自行打开,灯光外shè,已听里面朗声道:“志气可佩,江某等待多时了!”顿了一顿,再道:“请了,江某在後院恭候!” 敢情说话的人,此刻已渐向後院走去,故此声音也是越去越远,而低沉下来。 崆峒派六人,似乎对说话之人,能够知道自己将於今夜会来的事,感到有点疑惑,不觉怔了一会,这才纵身进屋。 玉罗刹鲍红听到屋内的说话声,杏目一瞥,顺着店门朝後面沿看过去。敢情她已知後院所在,身形疾shè,已朝目光所及之处,飞纵而去。 她身形一落地,急忙跃上院旁一株巨松,回头一看,已见一个手提青竹杖的人,和一位妙龄少女走了进来,正是青竹杖江皋和江英琳父女两人。 江英琳道:“爹!你有把握吗?” 敢情她已知今夜来的人,并非庸手,是以连她平时最敬佩的父亲,也令她挂虑。 青竹杖江皋笑道:“琳儿,你也太减爹的威风了,爹爹生平怕过谁来,何况来人还是昔年杖底游魂。” 父女两人,边说边行,到玉罗刹鲍红藏身的巨松下,回头一瞥,停了下来。 玉罗刹鲍红心说:“听来这人气度刚强可佩,只是太过骄傲一点。” 不一会儿,崆峒派六人,已然陆续由江氏父女出来的地方现身。 青竹杖江皋道:“姓韦的,五年苦学,谅必有特出的造诣吧!” 顿了一顿,双目一扫,又道:“人曰:‘为友双肋chā刀而不皱眉。’各位有幸而来,江某决不使各位失望。” 这意思刻薄之极,既讥笑韦里不敢独自寻仇,且又表示他不怕他们人多,定要令他们铩羽而归。 霎时,六影一瞥,抢身欺步,道:“我陇海疯客就先会你!” “刷!”人影一晃,韦里倏的飞身拦前低声道:“师弟,还怕他逃去不成!” 陇海疯客哼了一声,双目一瞪,这才缓步退回岑家四凶身旁。 岑家四凶冷冷一笑,凝立未动。 “五年前,韦某侥幸留得一命,埋首苦修!”韦里朗声说道:“姓江的,快人快语,今夜我们再见真章,以便安灵过去逝去的朋友,不会另有他言吧!” 江英琳心知这人便是五年前,父亲杖底游魂,不由得娇声抢道:“你算什么?也敢对我爹无礼,要寻仇就先问问姑娘手中兵刃!” 韦里冷哼一声,正待开口,陇海疯客已然再度扑身前来,一抡手中长剑,喝道:“臭丫头,你哇哇叫甚么,爷陪你几招!” 汪英琳平生几曾被骂过“臭丫头”这句话,柳眉一竖,脚下一跺,气冲冲的就要扑身攻去。 “琳儿,你忘记爹的话吗?”青竹杖江皋说着,硬生生的把她挡退二步。 原来,青竹杖江皋对於韦里离开崆峒寻仇的事,他早在几日前便已得到消息,故此预先布置一切,遣开了镖局中的人,甚至连爱女江英琳,也在那遣开的人之列。 那知,自从他爱妻林氏病故,他们父女相依为命,骨ròu情深,江英琳死也不肯离去不让父亲单身待敌。一时之间,他也就无法可想,於是父女两人约法三章,说来人武功极高,要她到时不能轻易的妄动才可。当然,她心里虽然不服,但终於答应了,而他也才让她留下。 这时,她虽然被他阻止退後,但手中长剑却依然在握,哼了一声,咬唇切齿,那形态只要他闪开一步,或半步,她必将立刻不顾一切的抢前进攻。 陇海疯客似乎已知这战又告吹了,竟冷然的一笑,退了回来。 岑家四凶作风一惯,依然冷笑凝立。 青竹杖江皋知道爱女xìng格,是以见到陇海疯客退下之後,始闪开踏步转身对韦里道:“姓韦的,今夜是你先动手,抑是先让朋友效劳?” 这一句话,恰到好处,即迫住他们不敢以多胜少,又顺便再讥讽了韦里一番。 韦里敢情来前心念已定,也不动容,冷冷地道:“韦某再是不济,也不会以多胜少,这点你姓江的尽可放心!” 说完,却没有说出是由他先动手,还是另有其人。 青竹杖江皋心说:“好呀,原来你想先用别人当先和我动手,待我真气消耗之後,你才与我决战。” 江英琳杏目一瞪,抢道:“这样说来,你是先做旁观者了。” 顿了一顿,哼了一声,又道:“那么你们谁有兴领教,姑娘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声未落,陇海疯客按照韦里的安排,又欺身抢前,长剑一挥,剑走偏锋,直朝江英琳疾剌过去。 韦里和岑家四凶自然移浚数步。 青竹杖江皋也不再阻挡,并且也移後二步。 刹那间,中间便让出一片场地来。 江英琳晃身避招,右手长剑一挥,猛可错步抢前,一招“玉女簪花”,直朝陇海疯客前胸还剌过去。 这一剑,暗藏变化,不等敌人闪避抵挡,倏的一转,绕过正面,一抡剑影,反向对方面门斜剌。 果然,陇海疯客撤招变式,身形随着一转,江英琳便又急抢偏锋,打侧面攻上。 “刷刷刷”一连三剑,狠dú迅捷,剑光如链,所攻之处,全是人身要害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道,正是无极派别树一帜的“无极剑法”。 这不过是转眼间的事,陇海疯客适才轻敌,一时被抢制机先,当下,冷哼一声,长剑翻卷,回攻硬架,只见白虹飞舞,分点江英琳全身要害。 玉罗刹鲍红藏身不露,暗自点头,心说:“早该这样才对。” 江英琳奋剑连冲,想要重制机先,但究竟功力火候弱於对方,於是几招之後,也就渐转下风。 韦里眼见己方占据上风,不觉会心一笑,傲慢的望起青竹杖江皋。 青竹杖江皋理也不理,双目凝神注视爱女和陇海疯客之战,只因这形势看来,江英琳将是败在眼前,故此,他准备有变便立即抢救。 那知,江英琳连连还攻无效,且渐被迫下风,倏的娇叱一声,剑jiāo左手,改使起另一种剑法,并补於右掌使出“无极掌法”,只见身形大变,一反常态,如疯如狂,威力大增,顿把形势改变过来,着着抢制机先。 陇海疯客骤见对方变招换式,左剑右掌,掌势虽然无奇,但左手剑招却是云诡波谲,离奇莫测,只见明明和适才所施的“无极剑法”中的招式相同,可是每在临左刺到之际,却又变成临右攻来,一时之间,竟是狼狈之极。 这时,形势转变,青竹杖江皋固然心里欢喜到极点,可是却有点疑惑在心,不知爱女何以剑换左手出招,并加上右掌劲道之後,竟然威力大增,且剑势似左实右,似上且下,更是匪夷所思。 第七章 事过境迁,前因应後果 儿女情长,星星伴皎月 韦里原有的笑容倏的完全消失,心里又惊、又讶!不知所以然来。 岑家四凶彷佛对这骤然的变化,并不感到关心、奇怪,或露出敢情已知江英琳奇异剑招的原由的神色。神态间,伙然傲慢之极,一点儿也没有把它放在眼底。 玉罗刹鲍红藏身巨松观战,却是唯一看出江英琳左手剑招上奥妙的人;那是由於她父亲白骨怪的陶冶,对各种武学的认识所得。她杏目一瞥之後,已知这乃是江英琳别出心裁,另行改变的所谓“反手无极剑法”。 心说:“你这‘反手无极剑法’,虽然别具风格,但在功力上,你却仍低一筹,看来你也只能暂抢上风罢了,这义有什么用呢?” 江英琳这手剑法,自从领悟之後,今夜可是首次对敌,她一连攻了几招,抢占上风之後,似乎也知道这种变化,只能够处於一时而已,除非在这瞬息之间,急快的把陇海疯客打倒,不然,那一会儿过後,也就将会重蹈前辙,处於危险之境。 於是,趁着陇海疯客困惑狼狈之际,又是叱喝一声,奋起平生功力,掌剑齐挥,纵横jiāo击,更是疾攻起来。 陇海疯客声誉不谈,生死关头,那能马虎,心里尽管凛然惊骇,但出招变式之间,却不敢有丝毫疏忽,手中长剑,翻卷飞舞,身形闪窜腾挪,剑势劲道、变疾加劲,竟然在连连被迫之後,又渐渐地挽回抢先起来。 青竹杖江皋凝立在旁观战,但原先心里已打定主意,决意不让爱女江英琳chā手其间,故此,一见形势又将改变,立时一挥手中青竹杖,一招“青竹赶蛇”,倏然抢身朝陇海疯客打去,同时,朗声道:“琳儿,让他知道利害就好了。”话声间,只见杖影如山,滚滚罩去。 这一下,青竹杖江早猝然攻去,虽然口中话意是要阻止陇海疯客,好让江英琳及时退下达到所谓见好即收的形势,但心意其实却与口气迥然不同,而是想在他发声阻击时,江英琳能够趁机除去对方,少去後面激战之劳。 果然,江英琳随声掌剑并攻,长剑虚刺右方,转削左臂,右掌凶猛推出,拍击“天灵盖”,端的是出手如电,招式劲道宛如风雷并发,快捷无lún,凶猛无比。 韦里、岑家四凶五人,口里喊“糟”之声,虽然各不相同,动作却是一样,疾如电掣云驰,齐往青竹杖江皋扑去。 陇海疯客猝然间,背腹受敌,正是缓不济急,一个措手不及,刹时惨叫一声,整条左臂,竟为江英琳倏然变式的,“反手无极剑法”中之“含沙shè影”一招,活生生地切了下来。 惨叫声中,风声飒然,人影连晃,韦里和岑家四凶兵刃掌劲齐发,劲道和速度,直若怒潮激空,闪电飞舞,已然堪堪罩到。 敢情他们已不管受伤惨叫的陇海疯客,竟要在这一扑之间,击毙江氏父女,并为陇海疯客报仇。 青竹杖江皋何等人物,他早已料到必有这着,喝道:“退!”江英琳随声疾退,他也如同闪电般的前进。 刹那间,韦里和岑家四凶五人,带着凌厉的攻势,如影随形,立时又欺身抢进攻来。 青竹杖江皋立刻判断出这五人扑来之势,已含着不达目的,誓不甘休的形态;厉害到极点,不论自己父女再连连後退,都绝对不能从容避开。 念头一掠之际,惨叫之声又起。敢情那陇海疯客已自先牺牲在自己人手下了。 青竹杖江皋但觉兵刃耀眼,劲风罩体,丝毫也没有为适才的惨叫声,呆滞了片刻的样子,不由心中为之大骇,喝道:“滚!”江英琳和他两人,利时,把整个躯体贴地向旁滚开了去。 这一下,青竹杖江皋和江英琳两人的动作,快得异乎寻常,卧地滚身,全在一时间内一气呵成,同时,只见两人在这一滚身之间,双双把青竹杖和长剑,翻卷成幕,宛如平地间,蓦地出现了青霓和白虹一般。 韦里和岑家四凶五人似乎已知这一连串的攻击之後,没有收到效果,则再也没有办法藉故群殴,於是各自冷“哼”一声,收劲停身凝立,但眼角却不自觉的一瞥被自己击毙的同门师兄弟陇海疯客,暗暗的露出後悔之色,同时,更瞪眼怒视江氏父女,杀气满面,凶光闪闪。 就在这时,人影倏的一闪,只见从他们经过这一番扑击之後,已经相距离开二丈左右的巨松上,迎风飘摆,宛如白鹤横空,冉冉落下一位白衣姑娘,正是雪山派武林八奇之一白骨怪的掌珠玉罗刹鲍红。 在场的双方各人,武功虽称不上空前绝後,却也都是有名之士,这刻骤见这白友姑娘飞坠之势,立时发觉到她的轻功,已达即将堪称为上格青冥的境界,学会了那所谓上乘绝学“凌空虚渡”的轻功。以此推论,其他的武功,那还有差池吗?然而,这种武林顶尖的角色,倏然在此出现,是敌是友,全然未判,不由得双方诸人,齐齐转身面对着她楞然呆立。 玉罗刹鲍红的身形,看来迂徐不迫,其实却是快速无比,白衣飘飘,转眼间,已落在相距他们五步之地。 她杏目飘波,嫣然一笑,道:“姑娘就是玉罗利鲍红,怎么样?你们崆峒派胆怯了吗?我助你们一臂之力吧!” 敢情她对人家送她的外号“玉罗刹”三字,也是极为赏识,故此,这才在现身表明身分之际,连号带名一起报出。 青竹杖江皋骤听来人来历,心际不由得暗自叫苦,心说:“方才心喜除去了一人,却又多出一人,并且武功更是精湛难缠,莫测高深。” 江英琳江湖阅历浅疏,虽然不知玉罗刹鲍红的能耐,但由於适才的身法看来,已然足够她暗暗感到诧异,和皱眉叫苦了。 “多谢姑娘关怀,谨代师伯拜问令尊鲍老前辈金安!”韦里说到这里,揖手一礼,双目往後一扫江氏父女两人,再道:“此间姓江的,和本派之事,韦某谅还能担待得起,若姑娘闲来无事,就不妨略为顿足观摩!” 说着,形态间,并没有露出感激之色,那是任何人都能够一目了然,尤其是最後的一句,更是显著的表达了出来。 岑家四凶似乎也同韦里一般看法,心说:“我们又不需要你帮忙,你来作啥?”冷冷地望着玉罗刹鲍红,只微微地点了点头,却没有说出半句感谢的话。 玉罗刹鲍红鉴声察色,“哼”了一声,暗道:“好!我就看看你们到底有何家当,能够以一对一的战胜人家。” 心念一动,竟决定一项念头,她要绝对阻止崆峒派的人,以多胜少,以便挫挫这些傲慢无礼的狂徒。 青竹杖江皋是个老江湖,见多识广,利时在一瞥间,判断出玉罗刹鲍红并非他们邀来的帮手,并且在此刻似乎已对这般敌人生出反感,虽然没有即时拂袖离去,但由神态间已足可断定她绝不会澈底的与己方为敌,直至生命jiāo关的境界。 他立即道:“鲍姑娘,敝派素与贵派无争,若姑娘此来只为印证敞派武学,就烦请稍待此间事了,再行指教吧;玉罗刹鲍红芳心里已有主见,听了青竹杖江皋的话三见嫣然一笑并不答话。 江英琳见父亲模样,知道对这玉罗刹鲍红颇为顾忌,如依照她平日的xìng格,就在玉罗刹鲍红只笑不答的情况下,她必会立时以言相讥,但这刻她好像了解情境的恶劣,暗道:“纵然你如何的高强,也不该摆这臭架子!”同时,冷“哼”一声,侧目旁顾,意思是:“我就看不起你。” “姓江的,你们无极派自然与雪山派无关,你放心吧!但我们之间恩怨,也该清断了。”韦里倏然开口说着,迈步上前,一抖手中吴钩剑,示威起来。 “好!请了。”青竹杖江皋也不相让,声落,青竹杖随声一挥,一招“走马看花”,青光劲风,“呼呼”声响,直朝韦里挥打过去。 韦里这五年来的苦学,并没白费,身形一晃,“移形换位”,手中吴钩剑展开吴钩剑特具的妙用,手卷剑卷,白虹闪动,也朝青竹杖江皋来势削勾还击。 青竹杖江皋一见来势,全然与五年前回然不同,劲道招式,别具风格,微妙之极。当下,不敢因以前是手下败将,而心存丝毫轻敌之念,青竹杖一收闪身再攻,展开无极派历代独传的“青鸾杖法”,只见杖影如山,绵绵不绝的往韦里罩击过去。 韦里见势凌厉之极,心说:“原来五年来你也没有白费!”利时加紧剑势,也把看家本领施展出来,端的是又凌厉、又狠dú、又快捷、又怪异。 这时,两人全以生平所学互相拼斗,招式越打越疾,劲道愈来愈猛,指顾间,便已战了二十多招。 江英琳杏目盯着战场,那是骨ròu之情,生平仅见,顿时凝神屏气,连我俱忘。 岑家四凶眼对着青竹杖江皋和韦里之战,他们比不上江氏父女之情,但却是友情和师门声誉之关系,於是也目不转睛,紧张非凡。 玉罗刹鲍红在观战的人中,她是最轻松的一人了,面对激战,视同儿戏。自然,那是由於所谓“你为你,我为我”,站在第三者的立场,所能感觉得到的。 她看着当前的激战,就好像做师父的,在观察她的徒弟练武对招一般,看了一会儿,忖道:“可惜,无极派自从前五代祖师青天霹雳韶和仙逝之後,便人材稀落,门下弟子竟没有一个人能够把他们本派至高无上的先天‘青鸾气功’练成,不然,当今武林上就不仅只有八奇人了,看来这青竹杖江皋也是一样,没有练成那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不过,以他目前的功力,看来这崆峒派的韦里已不是他的敌手了!” 心里想着,不觉然的叹了口气,难道她真的替无极派惋惜,还是对韦里将败之势在叹气呢? 这瞬息间,激战中的两人,经过一阵彼此攻守之後,渐渐的由各人本身的功力火候上,分出深浅强弱的现象。敌情这战况已经到了强存弱亡,生死立判的地步了。 蓦地,听得青竹杖江皋一声大喝:“接着!”青竹杖抡起凶猛杖势,一招“韦陀降杵”,随声疾打下来。 韦里似乎早知这招式威猛非凡,正是和五年前一模一样,威力一触即发,假使他在这招之下,闪身避开,则那後面的绝招奇式,必将绵绵卷至,简直防不胜防,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 这个念头,一掠而过,利时再也不容他慢慢考虑,除非他施出生平修为功力,与之相萨,那是再也没有办法,来不及了。於是,只见他冷“哼”一声,右手一翻,一招“急浪翻舟”,吴钩剑拼出全身功劲,直往青竹杖劲势迎去。 这一瞬间,岑家四凶好像知道这一硬拼之後,便是韦里抵挡不住,险着丧命之际,下由得齐露出紧张yù扑的样子。 江英琳当然欣喜万分,却立刻感到必须注意岑家四凶,因情势之变,而倏然仆出攻击,彷佛适才的情形一般,发生不能意料的危险,利时长剑易手,蓄势以待。 玉罗刹鲍红却在这时,倏地冷笑一声,一双清澈如秋水的眼睛,闪shè出冷清迫人的神光,顺着江英琳往岑家四凶环视扫去,令人一触,毛发悚然。 敢情她此刻芳心里倏然起了某种念头,只要在青竹杖江皋和韦里之战,没有结束之前,谁敢轻易妄动,她则要以绝dú杀手,击毙那违犯她心意的人,至於那令人悚然的眼波,正是证明她已经得了先天“白骨yīn气”的象徵。 果然,她杏目环顾之後,岑家四凶消泄了紧张yù扑之势,江英琳也不由得放松了已蓄的劲势。他们是怕吗?不得而知;其实,那只不过是一时间的感应而已。 “当”的巨响,青竹杖和吴钩剑硬碰结实,袅袅余昔,显然地表示了这次的jiāo击,已到了生命jiāo关的境界。 玉罗刹鲍红似乎感到违背良心,作了一件不应该做的事,暗自一咬银牙,闭起双目,不敢再看这一声巨响後的惨变。 但见,这一声巨响之际,韦里手中吴钩剑被震坠地,面色铁青,双足一蹬,借势就要往後暴退。 须知,生命相拼,招得势,岂能相容,青竹杖江皋利时青竹杖翻挥,一招“雷震五岳”,快如电光石火般的追击过去。 正是生死有命,丝毫不能勉强,青竹杖这一招追击过去,真的是间不容发,试想韦里还能应变,当下措手不及,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声惨叫,一条灵魂,直朝yīn间报到。 这指顾间的惨变,顿把岑家四凶惊醒,可是却已救之不及,於是,岑大叫道:“姓江的且慢,我们岑家四兄弟领教几招!”声落,岑家四凶齐齐扑出,四般兵刃同时一挥,就朝青竹杖江皋进攻。 “刷刷”风响,人影晃处,只见江英琳和玉罗刹鲍红两人,也齐往青竹杖江皋面前扑到。当然,这是惨叫声在唤醒了岑家的四凶的当儿,也叫醒了这二位心存不同念头的姑娘。 三帮人的动作,全是一齐发出,如闪电,似流星,端的快速无lún,一瞥即至。 这一来,玉罗刹鲍红武功造诣高出一筹,抢身最疾,只见她在即临青竹杖江皋身前时,倏地一返身,轻飘飘地推出玉掌,利时把岑家四凶和江英琳五人,宛如平地倏然筑起一道无形壁堵般的挡住。这是先天“白骨yīn气”没有透出杀人yīn气时的现象,仅能够堪堪把人逼住而已。 青竹杖江皋在那身後,轻道:“多谢姑娘,江某这厢有礼了。”那声音一听即知是衷心的,没有丝毫虚伪的成分存在。 玉罗刹鲍红轻轻地“嗯”了一声,这声音在青竹杖江皋听来,但觉意味全然不同於适才未战前的那一声。 岑家四凶和江英琳五人,这刻好像已知必然无法抢身进前,齐齐不约而同的全撤劲停下身来。 “你们全让开,姑娘这就领教几手无极派的杖法!”玉罗刹鲍红见各人停下,口里说着,缓缓地转身过来,和青竹杖江皋相对而立。 岑家四凶和江英琳万人,内心里虽然不甘愿,但双足却不由自主的缓缓往旁移去。敢情这玉罗刹鲍红发出的声吾,在她施出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後三见然别具了莫名的威力,非使他们这般作不行。 青竹杖江皋揖手一礼,道:“江某萤烛末光,岂敢献丑,不过,姑娘若真的要以贵派武学和敞派印证的话,则江某必定真诚奉陪,并请姑娘多多指教!” 这句话,含意极深,话意中含着客气,客气中却微微地露出泰然并不害怕的神气。 玉罗刹鲍红似乎不颐多说话一般,又是“嗯”了一声,但眉宇间露出的神色,已足够证明她已下了决定较量的决心,同时,缓步後退三步,这正是武林间比武较量的善意礼节。 青竹杖江皋点了点头,道:“那么姑娘就在掌法上指教几招吧!”说着,缓步後退三步还礼,手中青竹杖往地面上一chā,双掌jiāo错当胸,“上下jiāo征”,正是“无极掌法”中,以守yù攻的第一起式。 玉罗刹鲍红点头道:“请了。” 话是请人,却是自己先动手了,敢情这就是雪山派应那不攻则已,yù攻则先的话,所创出的特异寻常的掌法,只见她右掌一挥,一招“仙女散花”,直攻过去。 青竹杖江皋好像早知必有这一着的样子,当下晃身避掌,施的只是“无极掌法”中的守式而已。 玉罗刹鲍红曾经听父亲白骨怪说过,自己雪山派只才是两百年来新兴的派门,在武林间是以能够称雄霸道,那是全仗着先天“白骨yīn气”的功夫,和绝dú暗器“白骨回散沙”两种奇学,但真正若在掌法和兵刃上的功夫说来,若非练成先天“白骨yīn气”之後,参透施出,则将无法与其他各大派相比拟。 於是,她骤听青竹杖江皋yù比掌法时,便暗自叫苦,故此不客气的当先进招,而应那不攻则已,yù攻则先的谚言。 这时,她见青竹杖江皋在自己攻击之後,竟然只闪身而不还击,且施出的招式,迳是不攻只守而已,於是,不胡然地感触到她内心中,对雪山派掌法上所存的自卑感,生出一种与人不同的想法。她误会布只守不攻的理由,是基於她曾经多次的阻止崆峒派即将群攻的场面,这才由心底发出对她的客套,而施出这种招式。 这一来,她认为青竹杖江皋瞧她不起,由小而大,更看不起雪山派,利时一咬银牙,叱道:“好!”展开身形,以那捷速无比的轻功“移形换位”的身法,补助掌招上的弱处,疯狂的乱攻起来。 当然,此刻她已恨透了青竹杖江皋,甚至就是此刻正在旁观战的岑家四凶和江英琳等人,只要心存了如同她想像的意念时,她也会对他们下手,直到把对方打败或打死为止。 就是如此,还有一件值得庆幸,那是在误会触起她的自卑感而疯狂抢攻的当儿,她没有施出先天“白骨yīn气”的气劲功夫,或那令人闻名丧胆的绝dú暗器“白骨回散沙”,不然,只怕就有一百个青竹杖江皋也敌不住了。 但是,无极派在四百年以前,武学方面是以先天“青鸾气功”配於“无极掌法”的施出,称雄江湖;如今,青竹杖江皋虽然没有练成那先天“青鸾气功”,但掌法上的造诣,却已达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这时,他自然没有想到玉罗刹鲍红,竟然会生出这种超越常理的反应,就是在她疯狂疾攻的现在,他还是茫然不觉。他见她攻的越疾,意念间,便驱使他守得越紧,这正是人之常情,又有什么办法呢?何况对手的人,正在极力抢攻,如果他万一疏忽错手,岂不是要遭受到生命的危险吗? 於是,双方同以後天修为的功力,互相拼战之下,饶她玉罗刹鲍红如何的抢攻,在青竹杖江皋的极力守势下,一时之间,却也无法得逞。 高手对招,快攻稳守,指顾间,玉罗刹鲍红已攻了一百多招。 这一百多招间,她使尽了雪山派独特掌法中,所有进攻的招式,在这种无法取胜的当儿,她不由得沮丧自怨起来,心里不断念道:“怎么雪山派不会创出一套天下无双的掌法,就是怎地难练也好,只要是有有” 她心里不断的念着,意念间,不觉然的感慨起来,似乎雪山派已经真有了这种掌法,并且她已经练成了,觉得这刻她只那么轻描淡写的发出招式,便打青竹杖江皋迫得只守而不敢还击的错觉。 眨眼之间,她那自怨自怜的情绪,到达了最高潮,失去了判断力,头吾脑胀,竟把没有的事实,假想成真有那么一回事一般,藉以减轻心中的哀伤,於是,她对青竹杖江皋的攻势,不知不觉的缓和下来。 这一些变化,青竹杖江皋自然没有足够的理由可料想得到,他立时觉得奇怪,为何她转弱攻势呢? 岑家四凶、江英琳五人,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但她们却也一概不知,比之青竹杖江皋更是茫然。 蓦地,玉罗刹鲍红倏觉青竹杖江皋的掌劲,增强的反朝自己压来,昏乱的头脑,利时摇动了她心中的慰藉!念头一掠:“啊!我这是什么?”只因掌法上的隐疚,妒火渐渐升燃起来,终於变成恨怒! 刹那间,她冷“哼”了一声,四周顿时好像布满了杀气一般,星月倏然变得没有先前那般的明亮,更增添了一层yīn森的气氛;她在这刻间,已运起先天“白骨yīn气”的气劲功夫,贯透双臂,一招“雪山倒塌”,双掌jiāo并疾推而出。 青竹杖江皋原来在她劲势转弱时,心中觉得奇怪,不觉然地将守式上的掌劲,倏然加劲的拍出一招,以试试情况;谁知,却因此遭受到她的气恨,而施出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来。 当下,他但觉心神一檩,一股无形无相的yīn森潜力,直袭过来,虽然已自连起後天修为的真力,犹自抵挡不住,霎时眼花神昏,再也禁不住地跌坐於地。 玉罗刹鲍红意气扬扬地笑了起来,喃喃地道:“掌法,这有什么要紧,他能抵得住雪山派的先天‘白骨yīn气’” 可笑的,她竟起了这种想法,而未曾想到如有一个人,他也练成了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时,在功夫悉敌的情形下,这掌法的招式,低了人家一筹,则将只有败落的机会了。 青竹杖江皋倏的似乎忍受不住那先天“白骨yīn气”的透体yīn气的侵蚀,睑色惨白的“哼”了一声。 江英琳在青竹杖江皋跌坐时,她已见到了,芳心里可说紧张慌忙之极,但只因为玉罗刹鲍红反常态的长笑和喃喃数语,所吸引去了心神,如今,骤听他的闷哼忍痛声,刹时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只见她身形一晃,疾抢到青竹杖江皋身旁,望着他的脸孔,“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岑家四凶这刻也立时苏醒过来,心说:“这是好机会,报仇吧!”各人心里说着,齐齐不约而同的纵身往青竹杖江皋和江英琳父女两人攻击过去,端的快如闪电,凶猛已极。 这一下,变生肘腋,祸起俄顷,出乎意料之外,江英琳父女情深,心里凄楚到了极点,对周围的一切,不用说,已经抛诸九霄天外,於是,对岑家四凶这刻的暗袭三见然的丝毫不觉。 青竹杖江皋这刻正以自身後天修为的真力,抵御先天“白骨yīn气”的侵蚀;这意外的攻势,他虽发觉了,却是不能开口,同时,也因心知爱女也是没有办法抵御,并且意念间,更掠过临逝前的甜蜜感慨,他想到父女两人,即将死在一起,永不分舍,这似乎别具风味,并且太好了。 劲风飒飒,人影连晃,眼看岑家四凶对江氏父女两人的突袭,已将堪堪逼至! 就在这时,玉罗刹鲍红似乎倏为江英琳悲痛的哭声所感动,脑海间一清醒,并且掠过一种天良的念头。刹时,娇叱一声:“你们做什么!”白衣飘忽,身形疾抢,玉掌挥飞,先天“白骨yīn气”布成一道无形的气堵,堪堪在岑家四凶即将扑至时,把他们统统逼住。 至於她会倏然的这么做,敢情就是她独特的xìng格所然,不然,绝不会在一念之间,便相差的这么远;须知,她适才还想把他杀之而後已呀! 岑家四凶再次为先天“白骨yīn气”所阻,收劲停身,八只眼睛齐齐气冲冲地瞪着玉罗利鲍杠,那神态若非他们自忖不是敌手,则将一定反目相向,一拼生死。 青竹杖江皋眼看着适才的情形,知道又是玉罗刹鲍红救了自己父女两人,於是,对她既伤了自己,复又救了自己,这一连串的矛盾问题,想不出所以然的望着她。 江英琳此刻也觉得有异,她的心,正如青竹杖江皋一般,不禁又讶异,又感激的望着玉罗刹鲍红。 玉罗刹鲍红意志似乎更坚定,自卑感消失,道:“今宵你们受伤了,我们暂且不为难你们,明晓见吧!” 她即代岑家四凶做主说了话,故此随着转头对岑家四凶道:“好汉不乘人之危,我们明晓再来!” 说完,杏目朝江氏父女两人眨了一眨,这是好意的暗示,要两人在明晚前离开这里,再另想办法疗伤 青竹杖江皋自然看到了,,他深深地藏在心里,露出感激但却无可奈何的眼波,向玉罗刹鲍红望去。 玉罗刹鲍红杏目一瞥,似乎得了一丝安慰,不管青竹杖江皋有什么隐衷,说道:“走吧!”缓缓地当先走了二步,再回头看望岑家四凶的情形。 岑家四凶心知今夜再也无法得逞,好在玉罗刹鲍红说过明晚再来,心里虽然千万个不愿意,却已在玉罗利鲍红回头的当儿,朝青竹杖江皋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意思是:“今晚且留下命儿,让你们多活一天吧!” 随着,只见岑大一晃身,抢在玉罗刹鲍红面前,道:“鲍姑娘,我们兄弟走了。”说完,一挥手,四位兄弟陆续离开“永泰镖局”後院而去。 玉罗刹鲍红不想让岑家四凶另有其他的念头,是以,也在岑家四凶起身的当儿,犹自比岑家四凶抢先一着,相随着离开了。 青竹杖江皋经过这一阵之後,已暂时以後天修为的真力,逼住了先天“白骨yīn气”侵体的yīn气,双目望着离去各人的背影,和死在院中的韦里和陇海疯客的尸体,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暗道:“人类为什么对恩怨的事,记得这么深重呢?又玉罗刹鲍红对我的暗示离开之事,怎么办呢?”半晌,他使做了决定,心说:“我是当今无极派的唯一传人,纵是死了,也绝不能做出贻笑於人的事!” 他决定不离开之後,使吩咐江英琳先把死去的韦里和陇海疯客的尸体埋葬,然後,就到後面的石室,静静地等待第二夜的来临。 随着,第二夜的经过情形,白斌已经亲眼看到了,并且亲身参加。 这时,青竹杖江皋在石室中,将这一段事情,扼要的叙述出来。尤其对玉罗刹鲍红变幻无常,使他猜想不透的xìng格,更加描述得详细之极。 白斌听完了这一切经过,不由得对乾坤秀土杜永光和玉罗刹鲍红的情爱,暗暗感到忧虑起来,不觉轻轻地吁了口气,那是对他们两人的xìng格所发的敏感。 诗间,在青竹杖江皋叙述五年前及昨夜的经过中,悄悄地溜过,明月渐杳,星儿疏落,随着,shè入暖和的朝阳光辉,不觉得一宵已过。 突然,又是龙吟虎啸般的长嘶,划破了沉寂的清早。 江英琳道:“白公子,莫不是你们的‘宝儿’又传警了。”她没有把乾坤秀士杜永光分开,故此,以“你们”称呼。 青竹杖江皋不知什么叫“宝儿”,只因适才已经传来了一声,并又听了爱女的话,故此没有开口说话,双目朝白斌一瞥而已。 白斌“嗯”了一声,点头道:“我去看看!”身形站起,就要朝石室外面奔去。 蓦地,一条人影,已然匆匆忙忙的急撞进来,只见来人气喘喘地,并且似乎受了伤。进来之後,双目先朝青竹杖江皋和江英琳一望,最後落到白斌面上,露出疑惑的神色,目不转睛的打量起来。 青竹杖江皋道:“魏标南?你们怎地两天便回来了?”敢情这人就是青竹杖江皋手下镖师,故此,他一见面便认出,并且连称呼也唤了出来。 白斌见这姓魏的镖师,没有回话,只顾讶异的望着自己,不由得也举目打量这位镖师。只见他身穿青色粗布劲装,面目眉宇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自然流露出杰傲强悍之色,双目微微露出光芒,象徵着他在武功上很有点根底。 江英琳见来人未答,催道:“魏师父,你没听到家父的话吗?” 这一下,被称魏标南的镖师,似乎已听到了,他不再凝视白斌,转头再往江氏父女两人一瞥,开口说了,但却不是回答青竹杖江皋的话,而是对白斌说。 “这位相公,敢问外面的那匹红马是相公所有的吗?”他说到这里,歇了一歇,再道:“实在太厉害了……”说着,朝自己腰间一瞥,露出疼痛的神色。敢情他之所以会说厉害,就是因为腰间为赤云追风驹所伤了。 白斌心中一动,大概已知一二,道:“魏师父,你可是为它所伤了?” 青竹杖江皋和江英琳两人,一听两人的对话,各不由得心说:“原来,那叫‘宝儿’能够通灵传警的就是他的坐骑,但它能伤害手下得力镖师,到底怎么厉害法呢?” 魏标南面对白斌,楞然地点了点头,却立即转头对青竹杖江皋埋怨道:“江镖头,你有事情,也该对我们说呀!虽说我们学不足用,但也多少能给镖头一个接应,如今,幸好局内没有意外,不然,我们还能在江湖上走动吗?那实在贻人见笑了。” 原来,青竹杖江皋探知韦里约人前来报仇之时,他立时遣开镖局里的各人,但只因当他遣开各人之际,并没有说及事由,故此,各人在离开之後,略加思索,便觉事有蹊跷,这守赶紧回来。 那知,他们於今日清晨赶回店前,却见门前多了一匹神骏红马,而且,这红马竟在他们要进门之际,发动了旷世罕见的奇举;倏地朝他们攻来,刹那间,便把除魏标南外的五名镖师:刘天惠、张炳三、万飞、金柏和朱由等五人,全部击倒於地,更发出长嘶传警。 这一来,魏标南可觉得将有意外的事发生了,当下忍住腰伤,赶紧往里面奔来。穿到後院三见然不见一人,他也和白斌昨夜进来时一样,连叫了数声,直到离石室不远的地方,这才见到四具尸体,於是争不及待的闯进石室。 他见到江氏父女两人无恙,这才一放心,但随又见到白斌这位陌生人,由於外面余悸犹存,这才先对白斌发话,等到见白斌没有恶意,并且似乎是自己人时,这才开口埋怨起青竹杖江皋来。 青竹杖江皋这刻一听魏标南的话,“嗯”了一声,满睑露出歉疚的神色,不知应由何说起。 江英琳也为魏标南的真诚之心,感动得潸然落下泪来。 白斌知道这些事,虽然在青竹杖江皋叙述时,他没有说出没有告诉他们的原由,但却能够一想便知,不觉得默默地点头,心里感慨万千,又是佩服,又是欣悦,他竟认识了这么一位义薄云天的朋友。 魏标南顿了一顿,又急急地说道:“喔!对了,外面的坐骑,既是这位相公所有,那我们且赶紧救人要紧,适才进来之时,还有五位伙伴被相公的坐骑踢倒了。” 江英琳抢道:“是和你一起离开的刘师父他们五人吗?” 青竹杖江皋也暗惊道:“这是什么马?竟有这等莫测高深的造诣!”父女两人齐不禁惊讶地朝白斌直瞪眼。 白斌忙道:“宝儿不知是自己人,所以撒野了,白斌这厢先对江英雄和魏镖师赔礼。” 说着,揖手一礼,说道:“我们就去吧!”身形一飘,跃出石室,当先便朝镖局门前奔去。 青竹杖江皋经过这一阵谈话,身体已然完全复原,声道:“我们也去。”身形一起,跟在白斌身後追。 江英琳和魏标南两人,见青竹杖江皋已随後赶去,刹时各喝声:“走!”鱼贯奔出石室,迳朝前面白斌和青竹杖江皋背後身形追去。 眨眼工夫,白斌、青竹杖江皋、江英琳和魏标南四人,已然相继来到镖局门前。 这一下,还好是在清晨时分,不然可就惊动世俗了,只见镖局门前横竖倒着五人,没有丝毫外伤的伤痕,看来敢情这赤云追风驹也会点穴的功夫,并且认穴的能力,也是精湛之极,不然,断不会一举便成这般形势! 这五人,正是青竹杖江皋手下镖师,刘天惠、张炳三、万飞、金柏和朱由。 赤云追风驹见到白斌,轻轻地低嘶了一声,靠近白斌身旁,口里咬着一卷白纸,jiāo到白斌手中,亲蜜地以颈紧擦山斌的俊脸。 白斌接过白纸,轻抚着它的颈间,赞道:“好!你几时也练会了点穴功夫?” 赤云追风驹又轻“嘶”一声,那声音一听即知欢喜已极,假使它会说话,看来它定会告诉白斌是怎么学会点穴的。 正是良驹配侠士,至於赤云追风驹会武功一节,它另有一段因果,就是得天独厚,上天特意为它创造罢了。 这一瞬间,青竹杖江皋已把五人穴道解开,救醒过来,鱼贯的走近白斌和赤云追风驹的身边来。 白斌连忙推开赤云追风驹,回身揖手为礼,道:“宝儿无知,冒犯各位师父,白斌这里道歉赔礼。” 五位镖师一听眼前这位白衣少年,便是青竹杖江皋自洞庭扁山碧霞庄回来後,一直赞口不绝的白斌,全不由一怔,随着露出幸会之至的神色,不住的齐朝白斌细细端详,认清这位当代唯一得传昆仑派衣钵的庐山真面目。 白斌见五位镖师直望看自己,俊脸一红,露出难为情的样子。 青竹杖江皋忙着为各入介绍,并道:“我们里边坐吧!” 随着,又转头对江英琳道:“琳儿,你去准备早点。”说完,当先领路,走进大厅。 白斌撞手轻拍赤云追风驹道:“宝儿,你不要乱跑,等会儿我再来看你。”跟着青竹杖江皋和镖师走进大厅。 这时,天色大明,阳光灿烂,青竹杖江皋熄灭残灯,请白斌坐下,随着,再将这次的先後经过,对六位镖师简单的说了一遍。 不久,江英琳把早点做好端上,各不客气的吃起来。 江英琳对白斌已然由敬佩而生爱;刚见面时,只因不知敌友,而在jiāo手间造成软玉香抱的场面。试想姑娘家的玉体,岂能轻易供人拥抱,故此当她知道他是白斌之後,由於男女间所生情愫的微妙作用之下,她对他的一举一动,不觉十分关切起来。 适才,他和赤云追风驹亲热时,她似乎见到它jiāo给他一卷白纸,这刻杏目轻瞥,只见在他左手白纸依然在握,不由得娇声道:“白公子,你手上的白纸是作什么的?好像是信一样呀!” 白斌“喔”的一声,好像这才想起似的,赶紧展开手中白纸卷,又“噫”了一声,喃喃念道:“白弟,我已见到了鲍姑娘,我们谈起天山之约,她竟也要同去,只因另有要事待办,坚偕愚兄为伴,所以不得不与你暂时分别,谨此留书见告,天山再见!”原来,这封信正是乾坤秀士杜永光留给白斌的。 镖师刘天惠道:“白相公,可是留给你的信吗?” 白斌点了点头,道:“是杜公子的留书。” 青竹杖江皋道:“这么说,乾坤秀士杜少侠可是已偕鲍姑娘另奔前程了。” 这一来,六位镖师们顿时齐露出讶异的神色,他们不解何以乾坤秀士杜永光会偕玉罗刹鲍红同行,只因在青竹杖江皋叙述经过时,他只简单地说了,故此,没有说及乾坤秀土杜永光的事。 当下,青竹杖江皋鉴声察色,便将乾坤秀士杜永光和玉罗刹鲍红两人间的事,再行补充的说了出来。 白斌倏的心念一掠:心说:“这样也好,省得宝儿一天到晚忙着追。” 心里说着,利时记起赤云追风驹自昨天午後,就没有吃过粮食,说道:“敢问江英雄这儿可有马料?” 青竹杖江皋一听,暂时停下他正对镖师们说及乾坤秀士杜永光和玉罗刹鲍红的事,忙道:“有,有。” 江英琳抢道:“爹,我去拿来。”说着,杏目往白斌脉脉一飘,正是轻瞥胜千言,只见她转身便向里边走去。 白斌忙道:“不敢有劳姑娘,白斌自己拿好了。”说完,身躯站起,不知是否见到适才那一瞥含情脉脉的眼波;迳跟着往里边赶去。 青竹杖江皋望着两人背影,暗暗心喜,忖道:“原来琳儿果然是对白少侠已有了爱意,这敢情好,好” 可笑的,他也不想想白斌是否也如江英琳一般,对她已生情爱,竟这般的想了。只见他抿嘴欣喜的一笑,这才继续将未说完的话,对镖师们说了出来。 江英琳缓步走在前面,笑道:“你要拿,你说你知道放在那里吗?” 白斌俊脸一红,心说:“可不是吗?” 心里说着,乃是缓步跟在她的後面,只因他不敢麻烦她,而yù在她带到地方後,自己动手拿马料,并没有其他用意。 片刻,白斌和江英琳两人,各提着一桶马料走了出来。只因他在到达存放的地方後,并阻止不住江英琳的好意之故,只见这马料是最上等的一种,由米饭和杂粮加水配成。 江英琳爱人及马,抢先走到赤云追风驹身前,放下马料桶,娇声道:“宝儿,你好强呀!琳儿喜欢你,肚子饿了赶快吃吧!”到底还是位姑娘家,不脱幼稚天真之气,竟然在一匹马前面,自称起琳儿来。 白斌走在後面,跟她却仅仅相距二三步,於是她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抿嘴轻笑一声,加紧步伐走了过来。 赤云追风驹敢情见到来人亲自来喂它,故此,轻“嘶”了一声,算是感谢江英琳的诚意,竟然没吃她带来的马料,马首仰起望着後来的白斌,辜负了她的一片诚意。 江英琳见赤云追风驹不吃,且又听到白斌的轻笑,虽然那笑声轻细之极,但一入她耳里却宛如平地响雷一般,“轰”的一声,顿时红潮满娇脸,低垂着粉颈,连头也不敢抬。 耳边传来“叽喳”,“叽喳”的声音,她知道赤云追风驹是在吃马料了,但不是吃自己带来的! 半晌,才听白斌道:“宝儿,这会儿该吃江姑娘的了。” 随着,她只听得“叽喳”之声,近在耳际,大约赤云追风驹此刻已在吃自己带来的马料了,不禁粉颈微台,眼角朝木桶偷偷一瞥,暗道:“啊!果然在吃了。” 当下,杏目轻溜,眼波到处,那是眼皮上的享受,但也连到芳心里,英俊潇洒,宛如玉树临风,这种美少年那能多见,不由得更上一层楼,情爱更深。 倏地,“叽喳”之声戛然而停了,赤云追风驹低“嘶”了一声,大约这就感谢江英琳的表示。 白斌随着赤云追风驹的轻嘶,道:“谢谢江姑娘帮忙!” 说着,自然而然的回头一瞥江英琳,眼光到处,触到了基於男女间情愫的眼波,他曾经看过,并且熟悉之极,这刻竟然再次由她的一双杏目中疾shè出来,脉脉含情地传了给他。 刹那间,青云谷华紫云的倩影,立时兜上心头。三年之约,很长久吗?不!那是短暂的,如果不去想它的话,那将宛如飘水浮萍,一瞬即至。临别前的眼泪,是爱情到了沸点时,所生的蒸气,永远不会使他忘记。於是他在心中暗暗念道:“我爱她,就不能辜负她。” 他这刻心念一掠,顿时把江英琳对他的一切,就是对他付出的爱情,完全迫压下去,那将是以後的事,他认为不必想它,就让时间把它遗忘吧! 随着,他竟转而想起别的问题,乾坤秀士杜永光和玉罗刹鲍红两人,一见锺情,这有什么不对,自己与华紫云又何尝不是一样呢?自然,这里所指的一见锺情,是指双方一样,而不是如汪英琳只有一方,这般的单纯。 但是,他们此刻在那里呢?他与乾坤秀士杜永光这些日来的相聚,已经到达了亲兄弟般的情谊,故此,他不觉得对乾坤秀士杜永光关心起来。 “宝儿,杜兄留书要你转jiāo我後,他和那位姑娘往那里去了?”他说到这里,不等赤云追风驹回应,又道:“当时你怎么不唤我呢?我也好送他们一程呀!”说完,茫然的望着它,等它回话。 江英琳这时已敛起情幽幽的眼波,她不知在这指顾间,白斌的脑海中,已经想了那么多,竟以第三者的立场,听着他的问话,并望着赤云追风驹,看它怎生回答。 只见赤云追风驹点了点头,轻“嘶”一声,意思是说:“我有唤你呀,不过你自己却没有来罢了。”至於它的叫唤,便是在岑二和岑三两人,举兵刃朝白斌和江英琳时那一刹,它宛如龙虎啸般的长叫唤了。 随着,它把头朝西边一掉,敢情是乾坤秀士杜永光和玉罗刹鲍红两人,已经往西边入川去了。 白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说:“他们这一见面,必定谈了很多,就如将来我见了华紫云时,一定也有很多的话,要对她说一般。” 这时,他不由得竟如天地间最愚蠢的人,蹲立在马旁,用目光不住的数着马毛一般,傻楞楞地不知做些什么!江英琳见他这样,却也不愿打破沉寂,静静地伴着蹲立正他身侧三尺之地,杏目瞪着他的楞相。 蓦地,他猜想乾坤秀士杜永光和玉罗刹鲍红两人,可能会到什么地方,在那相见之後,见白斌来後,去了那里呢? 原来,乾坤秀士和玉罗刹鲍红两人,见到白斌的身形之後,经过乾坤秀士杜永光的提议,便双双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两人展开“凌空虚渡”的上乘轻功,宛如星泻电掣般的朝武陵城外落去,眨眼工夫,便双双落在沅江河畔。 站定身形,相对一笑,放眼望去。只见江面碧波粼粼,渔火点点,除了倏然跃出水面鱼儿的声昔外,倒也显得十分清静幽然。 半晌,乾坤秀士杜永光这才开口道:“鲍姑娘,我们相见,我真欢喜……” 敢情他此刻真的欢喜到了极点,故此,不知怎么说才好,竟说得不成一句话,并且又说不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玉罗刹鲍红“嗯”了声,敢情她也真个欢喜之极,这才同他一般,没有下面的话题。 时间是宝贵的,岂能让它平白的消失,他虽是初坠情场的雏儿,却也懂得它的可贵。他听了她无言的“嗯”声,心知她此刻的心情,正如自己一样,不由得再道:“鲍姑娘”当他叫了她的称呼後,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她这刻似乎也知道它的宝贵,提起鼓励的语气,娇声道:“杜公子,你有话尽管说呀!这周围也够寂静了。”说完,大约觉得太过亲热了一点,竟不由得低垂粉颈,情怯怯,羞涩涩地忸怩不止。 “我们这次的重逢,是否也将如同前次一般的分离?”他刹时勇气百倍的说了出来。但在心中却暗道:“我怎么说出这种丧气的话呢?难道这是一对重逢的男女,应该说出的话吗?” 她在欣悦之下,好像没有想到这些问题,脸上一怔,心说:“不分离又将如何?难道一个姑娘家,能够一辈子跟着人吗?”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其实内心中的情感,却是矛盾之极,她对爱情宁可牺牲一切,就如她答应到龙虎帮湘乡分舵无花坪相助,最後却失约没有去,便是最好的例子。她又“嗯”了一声,似是似不是,但神色间却懊丧之极,正如一只小动物被困在蜘蛛网中,挣扎不开一般,深深地坠入在绵绵情丝中,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是爱是憎,是拒是迎,萦绕着她。 他看着她的神态,那一声不知怎么解释,是呢?抑是不是!不由得喃喃道:“难道除了分离,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其实,就能够多相聚一些时候,也是好的” 她好像也同意他的说法和想法,点了点头,这是她对他最末一句的见解,觉得这相聚到分离的时刻,正是天地间最甜蜜的一利;正因如此,她就对即将离别的哀伤,更见其深,深得宛如无底深渊般的不见其底。 倏地,她抬头一瞥着他,这一下,相对而望,眼光相触,立时纠结在一起。 他也正在如她一般,直率地表露出内心里对分离的悲哀,转眼间,双双觉得在无言的悲伤中,彼此的心更接近了,情爱也更深了一层。 她倏地悠悠地道:“你此後去那里呢?” 他喃喃应道:“我曾舆天山派yīn阳童宗居平约下二年中秋之约,正因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和白公子边游边走,消磨这一段悠长的岁月,你呢?” 其实,白斌对这一段时间的游历,岂如乾坤秀七杜永光说的一般,他必须以这段时间,充实对江湖上的阅历。但是,如以乾坤秀土杜永光说来,则是确实如此,没有丝毫可疑的地方。 她睑上倏的掠过喜色,道:“那我也随你上天山一行,不过,你得先和我到峨嵋山一趟才行,好吗?” 敢情她雪山派和天山派之间,并没有什么渊源,故此才敢答应同上天山之行。但是,只因这中间另有要事,必须到峨嵋山一趟,是以在两人全不愿分离之下,便邀他同赴峨嵋山一行。 他一听之後,似乎觉得在热情如火之下,不必再犹豫了三见道:“好!待我留信给白公子後,我们就走!” 说完,倏的想起一个问题,忖道:“此去峨嵋山,是步行,抑是骑马代步呢?如yù骑马,则需和白斌商量借赤云追风驹之事。”只因在他和白斌共同制服赤云追风驹後,他由於将答谢白斌衡山救命之恩,在心里已经决定把这匹罕世良驹,全归白斌所有,故此,这刻才有这等想法。 心念一掠,於是再道:“红妹,我们此去,是步行,抑是骑马?” 敢情在这刻间,他已认为他们间的距离,已经到达两相jiāo集的地步,故此称呼上也亲热起来。 刹那间,她但觉这一声“红妹”,甜到心里,更入骨内,倏的,她想起一件事来。 记得在不久以前,就是这次下山的时候,她有一位又丑又高的师兄,那师兄深深地爱着她,他曾经也这样的唤过她“红妹”,可是,如以那次的呼唤和这次相比,则一个是又甜蜜又可爱,另一个却是又难受又可恨,真是堪称天渊之别了。 当时,她狠狠地骂了师兄一顿:“你凭什么这样唤我!”这句话,端的堪称为天地间,最使人难堪的话了。 於是,她觉得他的师兄绝对非生气不可,那知,他却宛如寰宇间最冷xìng的动物一般,丝毫也不气怒,反而哈哈笑了。但是,这一笑,她却看出那是yīn狠绝顶的笑,笑时的神态和声音告诉她,就如他说话一般:“好!以後就别让我遇到有这么一个这样呼唤你的人,我必定把那人碎尸万段。” 这时,她不知怎会想到这些过去的事,不由得感到好笑,暗道:“他凭什么?我何必想这些往事呢?” 她缓缓地撞头看天,竟然已过三更,心说:“这时光过得真快呀!”不由得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们步行好了。” 敢情她心里生了错觉,觉得这么站着不动,时光已是过得那么快,如果再骑马的话,岂不是更快了。 他不知她曾经想了那么多的事,更不知她何以在yù笑的时候,又叹息起来,但毕竟她的答覆,已经足够他欢喜了。於是,禁不住的说道:“好,我这就写信叫宝儿转jiāo给白公子,我们就可走了。” 她一听他连提到留信的问题,便知纸和笔的困难,忙道:“到我住的客栈去,你写信,我也顺便整理行李。”说看,娇躯一转,当先往城内奔去。 他见她已动身,也就随着展开轻功追去。 不久,他们进到客栈,她整理好行李,他写完留给白斌的信,双双离开客栈,来到“永泰镖局”,将信留jiāo由赤云追风驹转给白斌,赤云追风驹的长嘶声中,相偕入川往峨嵋山去了 第八章 承先启後,少侠睹奇功 幽林风云,苦心造奇葩 时间,说它过得很快,却也不然。白斌楞然对赤云追风驹蹲立着,忽然苏醒过来,暗想:“乾坤秀士杜永光和玉罗刹鲍红两人,都已开始办他们的事了,自己对江湖阅历,浅疏之极,这也该动身闯练了。” 心念一动,就想离开武陵城往别的地方,於是自然而然站立起来,眼角微瞥江英琳,虽知她对自己已然生爱,佃他此刻似乎不需要这么多,竟不觉得报以感谢的微笑,转身朝厅内走去。 江英琳对白斌的一切,一举一动。只要是对她而发的,都会深深地印在脑海心际中,故此,她在白斌微笑走进厅内的当儿,也随後缓步走进。 这时,大厅中青竹杖江皋也将乾坤秀士杜永光和玉罗刹鲍红两人间的事,尽他所知道的完全对魏标南、刘天惠、张炳三、万飞、金柏和朱由等六位镖师讲完了。自然,他所以能够知道,就是听白斌说的。 白斌回到大厅坐下,揖了一礼,对青竹杖江皋道:“江英雄,杜公子和鲍姑娘有事他行,白斌身负使命,亦想就此告辞,以便天山之约前,顺道闯练增加阅历。” “白少侠才艺超人,当代龙种,武林奇葩,说闯练莫不如说利用天山之约前的时光,为江湖正义上,做点有益於天下的事来得恰当!”青竹杖江皋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接道:“正因如此,江某也不再留你,但愿日後路过敝地之时,不,该是天山约了之後,如不赚陋蜗居,就请再临敞地一游。” 魏标南等六位镖师也是各自连请白斌再来一游。 白斌心里感激,忙道:“白斌感愧jiāo集,天山约了,定然再拜望各位金安。” 说完,倏的觉得没有听到江英琳的话声,不由得俊目一瞥,只见江英琳杏目聚雾,不胜悲愁的站在青竹杖江皋身後,好像默默地说:“你就这样的走吗?难道就连一句美丽的谎言,也吝於施舍,须知我对你的情意,你并非不知道呀!” 其实,白斌正因知道了,才故意装着若无其事一般,只因他已经心有所属,怎么能够再动情另爱一个人呢?更何况他和华紫云的分别,还仅仅是二个月的时光,那青云谷别离时的情景,海誓山盟,三年之约,是何等的爱极悲凄呀! 刹时,他的内心里,对江英琳怜悯起来,似有意似无意的点了点头,道:“江姑娘再见了。” 说完,立时转身往门外疾走,敢情他的点头,就是安慰,感激江英琳对他的情爱,转身疾走,就是说相见争如不见,无情却是多情,你怎能知道我的苦衷呢? 青竹杖江皋似乎有点感触,双目望着白斌疾走的背影,不知不觉的叹了一口气。 江英琳可就禁受不住的投到父亲青竹杖江皋怀中,呜咽的哭起来。 六位镖师似乎也略微领悟两人间的事,相对一望,亦感离愁难断,怨起苍天的安排,也太愚弄人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轻嘶,随着,便是越去越远,最後终於马蹄声消失了。敢情此刻的白斌,已然骑上赤云追风驹离武陵城去了。 “爹只道你天赋练武的条件不够,所以没有将爹无法练成的本派最上乘武功传授於你,前夜见你居然能把‘无极剑法’,另行领悟以反手施出对敌,威力倍增,爹这才知道看错了!” 青竹杖江皋抚着怀中爱女喃喃地说到这里,倏地哈哈一笑,转道:“真是天意使然,英雄出少年,无极派近四百年以来,就没有一人练得了本派最上乘的先天‘青鸾气功’的气劲功夫,看来这一代中,就可再出新人,和各派互争长短,扬眉吐气了。” 江英琳似乎想到这先天“青鸾气功”的威力,暂时忍住内心的离愁情怨,倏然由青竹杖江皋怀中站立起来,道:“爹,我们无极派的先天‘青鸾气功’的气劲功夫,是否也能够与武林各派的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相比拟!” 青竹杖江皋略微沉思,道:“这种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在当今各派来讲,虽有正宗和邪门之别,但在其本质上各俱威力,就是说万宗归元,同是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爹虽因天赋的关系,没有练成这种功夫,而不知其威力的强弱,但既是同以先天的真元练成以化气发出,固然不会有何差别,就是纵然有别,谅也必是火候的高低罢了!”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再道:“琳儿,本派的先天‘青鸾气功’的练法,你师祖临逝前,曾将秘笈传下给爹,想自今夜起便可依法传授给你,两年之後,在白少侠前来之前,你也可有成就,那时再和他印证一下,便可明白了。” 江英琳听了这一番话,芳心里的悲怨,刹时消失得一乾二净,丝毫不存。随着,想到未来的远景,那将是那么的瑰丽灿烂,不由得娇脸露出喜色,莞尔一笑。 青竹杖江皋眼见爱女这种欢喜的神态,恨不得赶紧天黑,而传她那无极派至高无上的先天“青鸾气功”的奇学,心说:“既然我要专心一志的教导爱女学那先天‘青鸾气功’的气劲功夫,那我就得暂时搁下镖局的事务才可” 他有这个念头,立时双目朝手下六位镖师一瞥,道:“我们相处多年,该算是知心的伙伴了,适才愚兄所说的话,各位谅必听到了,所以我想就此暂将局内业务,邀请各位代劳,以便专心课女,未知各位意下如何?” 这一句话说出,满脸全是真诚的神色,但却也没有半点勉强之态。故此,六位镖师在各自谦逊几句之後,便齐齐欣然的承受起来。 江英琳连忙谢道:“有劳各位叔叔,琳儿无恁感铭,定当没齿不忘!”说着,连朝六位镖师躬身作礼。 这一来青竹杖江皋便自此专心教导江英琳,致使日後武林中多一奇葩,无极派的名誉重振江湖。 这时,红日当头,已是中午时分,白斌坐在赤云追风驹背上,思潮起伏,街上行人的喧哗声,对他不生作用,甚至坐下的赤云追风驹也是一样,他不管它要载他到那里?他已经忘记自己骑在马上,并且又正行走着,但觉宛如飘浮在空间,更睡在云间一般。 其实,这刻的赤云追风驹并没有展开它宛如腾云驽雾,风驰电掣的脚程,故此断不会使他生出错觉。 他想:“人曰:‘姻缘的匹配,就如锁匙开锁一般,一把锁匙一把锁,丝毫不能勉强。’自己和华紫云两人,正是这样,乾坤秀士杜永光和玉罗刹鲍红两人,何尝又不是这样,真的是一点也没有言过其实?” “但是,江英琳又是怎生说法?难道她是另外一把锁匙,而我也变成另外一把锁,可是怎么可能?不过,这只是自己的立场,假使我站在她的立场时,那另外形成的形象,岂不是没有丝毫可疑的吗?” 想到这里,不觉深深地叹了口气,把沉思的头擅起来往前看去,心里上就好像眺望自己的前程一般! 但是,眼光到处,只见前面是一条土石道路,自己正骑着赤云追风驹沿着道路向前缓缓地走,他回头一瞥,一座城池蒙蒙隐现,原来竟在不知不觉中,离开了武陵城足有二三里路了。 他忽觉已经想得太多,凄然一笑,暗道:“唉!那么多的问题,不想也罢!” 其实,何尝有如他所觉的那么多,真正的不过是在一个“情”字上打转而已。然而,正因这个情太过复杂,同时他对爱的经验也确实太少之故,这才生出这种错觉。 於是,他心里说着,只觉头昏脑胀的把双目闭上,静静休息起来。 赤云追风驹好像知道主人的心思,依然放蹄缓缓地走,为的是要让它的主人多休息片刻的。 一人一骑,沿着土石路,由中午走到黄昏入暮,到达一个镇集前,赤云追风驹才停蹄轻嘶,唤起白斌。 白斌睁开双目,一看大色,却没有为自己一闭眼间,便过了一个漫长的下午,而感到惊讶或生出其他的念头,他深深地吁了一口气,但觉精神奕奕,轻松之极。 倏地,一阵脚步声传来,声音告诉他,这由後面走来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走得并不快,更也没有丝毫练武的象徵。 不久,这人已走到白斌和赤云追风驹旁边,敢情这人对在夜色入暮,行人都恨不得赶紧入镇的时候三见然有这么一位白衣书生骑马痴痴地停在道中,感到诧异迷惑,不由得顿足朝一人一骑打量。 这刻间,白斌顿为这陌生人带回他的理智,心想:“我此刻到了那里呢?” 心念一动,立时对陌生人问道:“这位先生,请问前面是甚么地方?” 陌生人一怔,心说:“这太可怜了,怎地连自己要去的地方都不知道……”不由得双目露出怜悯的神光,道:“白衣相公,前面就是石板镇,你可是要上那里?” 白斌沉思片刻,反问道:“你可也是入镇的?” 这时,他在沉思之后,已知自己由武陵城一直北上,心里感谢陌生人的指示,是以想以赤云追风驹送这人一程,竟不由得反问这句话。 “你这人怎地这么傻,此间只有一条路,难道还用得说吗?”陌生人心里误会,暗暗说着,却对白斌更加怜惜。 他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白斌在暮色渐沉之际,也没有详细的看清这陌生人的神态,不然,他将一定看到这陌生人此刻流露出的真情,将是天地间最善良的一面。 他微微一笑,道:“那么我送你一程。” 陌生人骤听白斌的话,心知自己误会人家,正想开口谦逊几句,倏觉眼前一花,整个身躯已然被人提起,再听声道:“宝儿,走!”蹄声骤响,由缓变疾,只觉劲风扑面,“呼呼”作响,不由得慢慢将适才因惊恐闭上的双目睁开。 眼光到处,原来在这指顾问,自己已然安安稳稳的坐在马上,同时背後同坐的正是那位白衣书生白斌。 他在这回顾的当儿,见到白斌对他微微一笑,似乎并无恶意的样子,故此心中一松,放眼朝四周看去。但见马跑得真快,除了不远镇上的灯火外,两旁的景物,根本就分辨不出,这般景象,那曾见过,心中一惧,赶紧又闭起双目。 这一段路程能有多长,还不是眨眼便到。白斌一勒马缰,将陌生人送离马背,喝声:“走!”再继续往镇中奔去。 倏地一回头,只见陌生人宛如中邪般的鹄立镇口道中,大约是为适才骤然上马,和赤云追风驹的捷速脚程,所惊呆了。 白斌骑着赤云追风驹不一会儿转过街角,失去陌生人的身形,只见街上灯火通明,迎面便有一家客栈兼卖酒食的店号,於是来到店前收缰下马。 这辰光正是来往客商投宿的时候,故此一落马便有小厮前来接过,他吩咐小厮以上等马料喂马之後,缓步进店,在靠门座头坐下。 正好,由於这刻正值晚饭时候,店中客人众多,伙计们忙不可开jiāo。白斌坐了一阵,竟然没有伙计前来,只因他今天只吃了少许早点,故此禁不住的叫喊起来。 果然,声落伙计已到,白斌饥饿不堪,不等伙计开口便道:“有便当的菜肴,只顾取来,顺便再来一壶酒。” 那知,伙计称是之后,竟道:“公子可是等人,那位老爷说不必等他,他已先往鹤峰镇去了,并请小的转告公子随後立即赶去要紧。” “这是谁?他怎地会知道我要来这里?”白斌一怔,心里说着,忙问道:“你说的老人家在那里?” 伙计道:“他黄昏前过去了,怎么,他不是约你在这个座头相待吗?” 白斌刹时惊讶万分,暗道:“真是活见鬼,我那曾约过谁来,怎地又知我所要坐的座头,难道这人能够未卜先知不成!” 心里说着,又忙道:“伙计,你可别弄错,你说那老者怎么长相?” 伙计一怔,显然已经有点疑惑,双目朝白斌上下打量片刻,微微一笑,这才肯定的道: “不会错,他说公子是白衣书生打扮,背带宝剑,这还错得了吗?他说要公子赶紧去,说事情要紧得很这我没有听清楚,且待我备菜肴,公子吃饱也好赶去。”说完,立时离座去备菜肴。 白斌宛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这样,我去看看也好。” 这一瞬间,伙计已将菜肴端来,竟然不见有酒,心知伙计早得那人吩咐,这才不卖酒给自己。当下只因心中有了决定,也就不再多说,草草忙忙的吃了个饱,取消在此过夜之计,付过饭钱,问知老者并没骑马,这才出店。 这时,小厮已将赤云追风驹喂饱,故此不再耽廷,纵身落鞍,喝道:“宝儿,我们赶路追人!” 声落,赤云追风驹似乎知道主人心有急事,仰首一声长嘶,四蹄齐放,迳朝西面疾驰而去。 夜入初更,行人饮迹,正是赤云追风驹扬威的时候,只见它放蹄如飞,快逾电掣云行,两个更次间,便已追出百八十里,渐渐转入山区,白斌一瞥便知至此已是武陵山余脉,山岭自西南迤逦东来,到鹤峰镇之路,至此已是二分之一半途。 白斌收缰停马,忖道:“凭赤云追风驹的脚程,就是当今天下轻功最快的人,也仅能达其一半而已,那老者黄昏出发,最多也仅能行上一百多里,怎地自己连追了这许久,还未追到,莫非另有捷径入山不成。” 心中有了这种想法,不由得放眼朝前面山势看去,但见蒙蒙夜色下,山岭连绵,林木茂密,宛如绿色的浪潮一般,绿油油,茫茫一片。 蓦地,一声长啸,划破长空,遥传过来。那是一个内功火候极深的人,以後天修为内家真气发出所谓“狮子吼”的功夫,其声听来似乎就在附近,其实,至少还在十里以外的地方呢! 白斌骤听这声长啸?以赤云追风驹的脚程计算,心知发声的人,此刻正在前面山林不远之处,心说:“嘿!不久就可明白了。”坐下赤云追风驹不必再受白斌吩咐,已然放蹄循声追去。 一人一骑,穿进山林,快若风驰电掣,离弓疾弩,盏茶工夫,便已进到山岭深处,白斌心中推测二、三十里的地方。 须知,这种远处听声的办法,只能测知大概地点,故此,白斌再次收缰停马。只见人马停立之处,林木甚密,毫无动静,一时之间,到了地头,反不知如何才好,若说搜查,那岂是轻易的事。 犹豫之间,不由得凝神屏气,运起武学中所谓“洗耳恭听”的精神功夫,静查四周的声息。 这一来,白斌可就旁徨无计,假设道:“敢情这发出啸声的人,此刻已离开此地,到了自己‘洗耳恭听’的精神功夫不能达及的地方。” 心里这么想着,更是迟疑不决,喃喃地说道:“我不如再走进一点去找,还是在此等侯呢?” 倏地,“轰”的一响,同时传来巨木倒裂之声。 这一次,白斌听得清清楚楚,是在西边三里之处。只因距离不远,在不必要时,不愿为人发觉,是以,轻声道:“宝儿,你随後慢来,小心不要被人发觉。” 说完,一纵身,离开赤云追风驹背上,身形借势直穿树梢,展开“凌空虚渡”的上乘轻功,飞跃於树梢上,直朝西边扑去,端的是疾逾电掣云行,离弦疾弩,白衣飘处,一去便五丈多远。 这时,天色已近三更,只见月亮虽然没有十五的光辉,却也堪堪可见半里左右的林间景物。 眨眼工夫,已然听到有人对掌jiāo击,劲风呼呼,越来越响,中间还参杂细枝叶断落之声。敌情jiāo战的地方,就在此间林中,更由於jiāo手的人,功力非凡,故此,才震得四周枝叶断落声响。 “哗啦”之声,倏的响起,竟然又有一棵树干,被jiāo战者的掌风震断了。 这一瞬间,白斌已然到达斗场,且将身形隐藏在树干背後,半晌,才缓缓抬头看去。为的是怕此间另有别人,更jiāo手的人,竟然能够以掌风震断树干,其功力的火候已够想像了,至少对听觉的精神功,已达出神入化之境。 眼光到处,不由暗暗称赞,暗道:“这两人的内功火候,看来似乎犹比青竹杖江皋胜上两倍有余。” 但见,前面正是一块丈方的林间草地,四面林木环绕,中间却是绿单茵茵。然而,却因此刻变成战场,故此枝叶零乱飘散,更有两棵双手合抱般大的柏树,倒塌其间,不然,倒可称得上是一片幽境。 这时,草地上正展开着一场龙虎斗,蒙胧月光之下,一红、一黑两条人影互相jiāo击。定睛一看,正是一名穿红衣的道士和一位黑衣打扮的道姑,两人身上似乎都带有奇门兵刃,但却没有使用,而仅以双掌拼斗。 白斌一瞥之後,心中击道:“这是那一字号的人物,竟然做道士也有穿红衣的?伙计说的老者不是这道士,自然也不是这道姑,然而说的是谁呢?” 就在这时,“砰”的一响,红,黑缠斗的身形,倏的随声分开,暂时面面相对伫立,没有立即再行相拼。 原来,他们在这顷刻间,硬拼了一掌,故此,正调气察看自己是否在这硬拼之间,有无损伤。 白斌心里想着事情,不见有点分心,是以骤听“砰”的声响,刹时又凝神朝红衣道士和黑衣道姑看去。 黑衣道姑大约已知这次硬拼,双方均未负伤,竟道:“重虚叛逆,我清灵道姑以全真派掌门的身分,看在你与我jiāo手之间,没有偷用别派武功,以及当年同门之谊,暂且饶你一遭,但需速速离开中土,不然下次再见之日,必以本门‘一阳指’的功夫,取你xìng命!” 白斌骤然一听,心说道:“原来这两人是全真派人物,且又是师兄弟。敢情这红衣道士叛离师门,而今师父已死,由这黑衣道姑接任掌门之职,却因红衣道士另有企图,故此和黑衣道姑jiāo手起来,但只因黑衣道姑犹念昔日同门之谊,不忍痛下杀手,这才说话劝他。” “但是,这种‘一阳指’的功夫,师伯的记录中有载,自己曾经读过,那是一种先天,後天都可修练的功夫,假如练成以先天真气发出,则威力足可与各派的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互相媲美,分庭抗礼。可是,这种功夫在全真派说来,除去创派的前三四位已经仙逝的掌门人外,近五百年来,可说没有一人真正练到能以先天真气发出的境界。不知这位道姑是否已经练到,可惜,她此刻没有施出之意,不然倒可开开眼界!”当然白斌是以能够知道得这般清楚,就是只因在昆仑派弥陀僧的记录中,有着十分详细的记载之故。 红衣道士重虚道人“嘿嘿”冷笑两声,可是,却突然地易笑为哭,呜咽之声顿起,只觉哭声悲凄之极,连连不断。 利时,藏身树干背後的白斌,只觉莫名其妙,看来他若非旁人,不想让人发现的话,则将立时现身问个原由。他心中狐疑,暗道:“好好的,这又有什么好哭?” 这顾盼间,清灵道姑脸色一变,却笑道:“你以为这西藏派的‘迷魂之声’,能够对我发生作用吗?” 说者,连连娇笑起来,但听这笑声,宛如十八,九岁的姑娘娇笑一般,清脆动人,袅袅不绝。 “哦!原来这重虚道人就是叛师投入西藏派门下,无怪才穿着红色道衣,假使这清灵道姑没有说出,敢情我将二辈子也想不出来。”白斌心中一动,暗道:“但这所谓‘迷魂之声’的功夫,莫非就如中士的‘夺魂魔音’一般,有着异曲同工的妙用!” 须知,白斌练的是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就如上次在无花坪龙虎帮分舵时,乾坤秀士杜永光和金环瘟君詹天lúnjiāo手之际,那金环瘟君詹天lún的“金环十八式”中,就暗含“夺魂魔音”的功夫,那时他何曾知道,又何曾对他发生作用,故此,这刻在感到狐疑中,如非听到清灵道姑的话,还不是宛如上次一般,茫然不知。 但是,纵然如此,心中却乃感到狐疑,只因虽知重虚道人的哭声是西藏派的“迷魂之声”,却想不透清灵道姑回出的笑声,又是那一门的功夫?故此,赶紧凝神屏息的注视他们的战况! 原来,这西藏派“迷魂之声”的功夫,正和中土“夺魂魔音”的功夫,同具有一般使人丧魂失魄,甚至因而丧命的效力,但这只能对没有练武的人,和练後天内家功夫的人,产生其别具风格的能力;相反地,对练有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的人,也就不能发生作用。 这时,只见清灵道姑纵声喜笑,笑声中宛如春风和畅,笑气馨芳。重虚道人却是无泪悲哭,越哭声越大,其声愁尽惨极,回肠百转。若旁观听闻之人,不知他们正以精神上的绝妙修为相斗的话,则必然以为是两个寰宇间最疯癫的人,於此间纵声哭笑而已。 倏地,重虚道人的哭声转低,越哭越弱,到了後来,竟是声若游丝,似断似续,更加显得凄惋之极。 白斌藏身旁观听闻,只因练就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故此,虽然听出其声的凄楚,却因见不到眼泪,更是茫然不觉。 清灵道姑可就不同了,须知她此刻用以对抗重虚道人的笑声,乃是在接任全真派掌门之後,知道重虚道人另投西藏派的事,更知西藏派有这么一种“迷魂之声”的功夫,这才在某种因果下,触类旁通,独研出来的所谓“置若罔闻”的功夫。其妙用是在当作没有听到中,以自己内功的修为,另发出一种声音,用以捣乱对方的情绪,使对方在施用无功的情况下,自其饮声收起。 那知,重虚道人投入四藏派的十数年光yīn,并没有空白荒废,故此清灵道姑在这低沉若虚的“迷魂之声”下,她那“置若罔闻”的功夫,顿时失去一半效力,此消彼长,也就渐渐露出抵挡不住的神态。 重虚道人这刻敢情已知清灵道姑的情况,利时脸露喜色,更将那“迷魂之声”的哭声压得更沉更虚。 白斌自身没有感受,自然对重虚道人所练“迷魂之声”的威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并不十分详细,这刻一瞥重虚道人露出笑容,还以为他抵挡不住,因而被迫转低哭声,更差点被清灵道姑牵制,这才露出笑容。 清灵道姑骤听重虚道人再次转变声音,心知已到最後关头,自己神魂即将丧失之际;暗道一声:“不好!”拼着丧命也要给对方受伤,倏地身形一晃,双足不动,一提真气,就要大笑一声。 就在这时,东边倏的传来一声,宛如龙吟虎啸的长嘶,响澈云霄,声中似乎另带一种魔力,刹那间便把重虚道人即将战胜的“迷魂之声”的威力功效,融和消失得一乾二净。 “怎地宝儿在这时突然长嘶,莫非遇敌不成!”白斌只因一听即知赤云追风驹在长嘶,故此心里说着,不觉就要弃去一看究竟,但是在临走前一瞥斗场,也就使他舍不得离去。自然,这中间他相信赤云追风驹不会这么快就败下,故此认为第二声传来时,再去还是不迟。 清灵道姑千钧一发之间,骤然遇此千载难逢,举世无双的机会,利时一咬银牙,“哼”了一声,叱道:“我若再容你猖狂,也枉身为掌门人了。”声落,双手齐握,左、右各剩食指,左臂一卷疾吐,食指阎已然生出一股锐细的劲风,直朝重虚道人“玄机穴”点划过去。 这一下,施的正是全真派绝学“一阳指”的功夫,可惜清灵道姑依然未能练到以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发出。饶是如此,声势之大,已是非同小可,宛如怒潮激冲,狂风扫叶,威猛无lún,凌厉已极。 重虚道人冷“哼”一声,随声身形一盘旋,倏的趺坐地面,双膝一盘,瞑目垂首,状如坐禅,双臂随着回环舞动,转眼间,便把清灵道姑的“一阳指”劲道抵住,清灵道姑虽是见多识广,却也不由一怔。 当下不敢大意,右臂一卷,左、右双手并用,连环不绝的迳往重虚道人击去,劲道之猛,更胜过适才数倍。 敌情她对重虚道人此刻施出的功夫,生平不曾见闻,故此,使她不得不慎重一些,加劲施出。 重虚道人对清灵道姑约攻势,好像毫无所觉,乃是瞑目垂首,无动双臂;可是,他背後四周,就如都有眼睛一般,不管清灵道姑从什么方位点击过来,他双臂一挥,就能恰好从容的把来势消卸挡住,并且劲道越来越强,竟然大有盖过清灵道姑之势。 顾盼间,清灵道姑神色倏的一紧,似乎察觉她的攻势被封,而且隐隐生出一股反击之力,攻势愈猛,反击之力愈大,他那双臂虽是缓缓挥动,却宛如在面前四周布成一道铜墙铁壁一般,摧之不毁,攻之不入。 利时,变招换式,攻势催紧,直把“一阳指”的精妙招式,完全搬出。只见双指来无踪去无迹,用力虽沉,却无声息,大有非令人束手无策不可的样子。 重虚道人却是如旧应待,并没因清灵道姑“一阳指”的去势,变得无声无息,而露出应接不暇之态。 但见眨眼工夫,两人便已战了五十多招,胜负之数,犹然未知,正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 白斌这刻身在树干背後偷看,心中叹服不已,暗道:“这两人的功力火候,我若没有施出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只怕还要略逊一筹。但是那重虚道人施的又是那一门的功夫,又奇又怪,看来只怕师伯当年也是不知有此种功夫,不然,断不会在他对天下各派武学的记载中没有提起。” 原来,重虚道人施用的功夫,乃是印度的“瑜伽功”,再配以西藏派“回环臂”的功夫,而成的一种上乘内家功夫。只因十年以前,西藏派的武学中,并没有这种功夫,故此,饶是昆仑派弥陀僧渊若湖海,对各家各派的武学,无一不知,却也无法预知西藏派会在他死後创出这种怪异绝lún的武功·也就无怪白斌不知了。 白斌心里说着,双目乃不瞬的迳往清灵道姑和重虚道人看去。 眼光到处,只觉这一阵过後,激战的情势,似乎已经有变化。但见重虚道人两臂回环舞动之势,越舞越缓,彷佛力有不胜的样子,神色间,也显得越来越紧张,本来悠悠闭着的双目,也不觉得微微睁开。 白斌经过这一番观察,心里已然对重虚道人的功夫明白起来,固然,他并不知重虚道人施展什么独门功夫,不过已知重虚道人的手臂,舞得越缓,便是功力越运越深,双臂发出的劲力,比挥得急遽时,不知要大出多少倍,正因如此,察颜辨色,已经知道清灵道姑胜在不远了。 心念一掠,不由得便朝清灵道姑看去。只见她这刻神态已变,失去适才紧张之色,变得安祥之极,彷佛若无其事一般,口角之间,竟宛如一个人偶然想起得意的事,笑意便不自禁的上到唇边一般,微微含笑。双手食指伸缩自如,迳朝重虚道人全身要穴,点划不已。 蓦地,重虚道人一声惨笑,坐地的身形倏起,翻个筋斗,身形倒竖,以头触地,位置虽不换,但却连朝天的双足也舞动起来,变成四肢齐挥,回舞不绝。 原来他觉得光以双臂不够应付,故此,连双足也搬上相助。 这一来,白斌更是迷惑不知头绪,暗道:“这又是那一门的功夫?” 清灵道姑骤觉对方劲道增强,双手微头,柳眉一皱,唇边笑意顿敛。只见她似乎亦觉光以双手“一阳指”的功夫,已经不够应付对敌,双袖一抖,连同“一阳指”的招式,疾挥施出。利时,一招间两种劲道并发,威力倍增,以袖拂出的,正是江湖上所谓“铁袖功”的功夫。 这一下,重虚道人和清灵道姑两人,同以两种不同的身法,施出两种武功,故此双方彼此劲道倍增,虽然没有以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相拼时,来得凶猛凌厉,却也把力丈以内的巨木,摇撼得簌簌叶落不已,就连白斌也感到劲风扑面生凉。 你道重虚道人这套倒竖且以双足加劲的功夫,又是什么功夫呢? 原来,这功夫乃是和前面的功夫一般无二,以印度的“瑜伽功”,配以“回环臂”施出,更多了一种与“回环臂”异曲同工的所谓“踢天腿”的功夫而已,可是,它的威力却因此增加一倍有余。 这时,白斌骤觉劲风扑面,先天“玄幽禅功”已然自生妙用,顿把扑面的凌厉劲道消卸,依然凝神注视战况。 重虚道人眼见清灵道姑身法已变,补以“铁袖功”挟击,心中利时加紧提防,双目也立即睁得大大,眨也不眨。半晌,又过了二十多招後,两人互相拼斗的形势,已经又有新的变动。 重虚道人只觉清灵道姑每发一招,自己发出的劲力,便被迫得摇摇晃晃、动动dàngdàng,颇有被反弹自攻的模样,正如适才自己迫清灵道姑一般。正是不知不惧,知者更惧,利时,神色间,又觉得紧张起来。 清灵道姑笑容再露,出手之际,更是加猛劲道,指袖并发,正是得手而不饶人,越逼越紧。 不一会儿,白斌只见重虚道人由紧张变成慌张,更是狼狈不已,衣裳尽湿,汗珠宛如黄豆粒般大小,一颗颗地倒流透发染地。若非地上长满青草,则定可瞧出他头低下地面,已经染湿二尺见方之地。 倏地,清灵道姑喝道:“倒!”左右双指、双袖齐齐拍出,势若排山倒海,山崩地裂,直朝重虚道人撞去。 这一下,正是她两种功夫的全身劲力,故此,一发之势,迥异平常,凌厉得无以复加。 重虚道人倒竖地面的身形,连晃两下,触地的头,往下努力一压,应道:“不见得!” 敢情这叫不见棺材不流泪,故此竟以“落地生根”的功夫,把全身修为功力,贯注头顶,勉强硬生生的抵挡。 清灵道姑一错愕,暗道:“好!反正要你生命,就是追你自杀也是一样!”指袖再次推出,劲道丝毫未减。 眼看重虚道人的头,渐渐往土内chā进,只要清灵道姑再发出一招,则整个头部全将入土丧命矣! 倏地,“砰”的一声,重虚道人入土头部连身倒飞拔起,清灵道姑身形往後暴退,身躯晃了两晃,这才拿桩站稳。 白斌骤然一见,大为诧异,暗道:“这清灵道姑明明即可取胜,何以又忽然放松,且身形似乎被震摇晃,难道这重虚道人突然飞起的身法,又是一种厉害的武功不成。” 顾盼间,重虚道人飞空的身形,已然落地,却不再是倒竖的模样。同时,“嘿嘿”两声冷笑,两条人影直抢到重虚道人身旁,分左、右并立。 清灵道姑似乎早已料到必有这着,双目一扫,冷“哼”一声,可是神色间,已然凝沉慎重起来,敌情她已知来人的厉害,故此这般不敢丝毫大意。 白斌心说:“原来是这两人突然出手相助,还道重虚道人另有法宝。” 心里说着,眼光到处,竞不由得脱口“噫”了一声。 原来,两人正是一老一少,那老者正如白斌在石板镇饭店里,听自伙计告诉他一般,只见老者身穿黑绸棉袄,长及拖地,双掌微抬於腰际,手掌鲜红如血,好像剥开了皮一般,在淡淡月色下,更是分外鲜明。正是象徵这位老者已经练就邪门“血神掌”的功夫,且功夫火候十分精湛。 少年一身白衣书生打扮,背chā长剑,全然和白斌一般无二,所不同的只是神色间缺少自然英秀的气质,和长剑柄端隐隐可见的三个金铃。故此无怪白斌会不由自主的“噫”出一声来。 白斌俊目一扫,“噫”了一声之後,暗道:“原来伙计看错人了,竟把我误当是那少年。” 心念未落,只觉神光一掠,老者、少年、重虚道人和清灵道姑四人,齐齐露出惊讶的神色,迳朝这边看来。 原来他们此刻心中,正暗暗称奇道:“怎地这地方还有别人,而自己竟没有发觉?”不然怎会露出这般形态。 须知,当前四人,全是当今武林中顶尖的角色,尤其这老者和少年,更负盛名。 这时,重虚道人和清灵道姑两人,只因认为这出声的人,无论是在适才拼斗时,或恰好偕同老、少两人而来,郡有足够的理由,因分心而未发觉来自我辩白,於是,两人在顾盼间便已回复原有的神态。 然而,这老者和少年两人,可就大不相同了。 原来,龙虎帮总舵於五个月前,接到重虚道人的信,信中的意思是说:“如今,全真派最上辈的人物,除掌门人清灵道姑外,便是他了。如果,龙虎帮能够助他把清灵道姑除去,他便将在接任掌门之後,要把全真派并入龙虎帮,和龙虎帮并肩除去其他各派,独霸武林。” 这一件事,在龙虎帮帮主天地日月叟司徒辕说来,真可谓是莫大的喜事,便自然答应重虚道人的请求;而重虚道人便也就自西藏偷偷地回到中土。 随着,重虚道人复於两个月前,再次去信龙虎帮总舵,告知天地日月叟司徒辕赶紧派人来武陵山通往鹤峰镇的山林中相助完成所约。同时,也去信嵩山全真观约战清灵道姑,原因是掌门之职的关系,地址正是和龙虎帮已经约定的地方。 於是,天地日月叟司徒辕接信之後,便派这一老、一少前来相助重虚道人除去清灵道姑。 这中间,老者奉命先行,少年随後约定於石板镇饭店相会。那知,老者等待不及,这才留言伙计传言给少年,却不巧的遇到白斌前来,yīn阳差错,伙计误传,而使他们圆满的一番心计,因此破裂,另成一段因果。 这少年,在白斌离开石板镇的片刻,便已到达,伙计一见心知适才误传,故此不敢提起这事,只将老者留言传告少年,少年得知之後,便利时赶来。 正因如此,白斌在赤云追风驹的捷速脚程下,竟反而当先到达,赶在前头,当先欣赏了这场奇异的拼斗。 这当儿,少年和老者两人,也已经相会到来,但可惜却为赤云追风驹看见,一声长嘶把两人引开一段路程,耽误了一点时间。远好两人在找不到发出长嘶的赤云追风驹後,赶紧来到约定的地方,这才救下重虚道人xìng命之危。 你道这两人是谁?在龙虎帮的地位又如何? 老者屠命生卓洛,乃是龙虎帮总舵刑事堂副堂主,“血神掌”的邪门功夫,怪异之极,掌风发热,触人即毙,十数年来从未遇过真正敌手。 少年金铃瘟君耿钊,乃是天地日月叟司徒辕四大弟子之一。天地日月叟司徒辕四大弟子以红,白、黄、青四色服装顺序排列,武功也是由上而下,这金铃瘟君耿钊排行第二,练成外家绝顶“混元功”,犹比在无花坪跟乾坤秀士杜永光拼斗的金环瘟君詹天lún高出一筹。 这时,金铃瘟君耿钊和屠命生卓洛两人,骤听白斌因讶异发出的“咦”声,心知必是和适才那声长嘶有关,於是,两人脸色的难看,气怒的程度,绝非重虚道人和清灵道姑两人所能比拟。 屠命生卓洛“嘿嘿”冷笑,喝道:“何方高贤,且出来见识见识!” 说完,双目瞪着清灵道姑,那意思是说:“原来你还约有能人在此埋伏。” 清灵道姑心里有数,她何尝邀约帮手,但此刻骤听对方心存这种意思,倒也真希望来人是为帮助自己,於是,见屠命生卓洛瞪着自己,便装着极其泰然的样子。 金铃瘟君耿钊不管他们,双目迳朝白斌藏身之处,连连逼视,同时露出傲慢的冷笑。 重虚道人先惊後喜,这刻又忧虑起来,暗道:“希望来人不要比自己的帮手高强才好?” 白斌心知已被发觉,虽不知来人是谁,武功如何,但却因对清灵道姑已心生好感,更生出同情心和正义感的念头。於是,不等屠命生卓洛说完,便微微含笑缓步走出,形态间,闲逸从容,丝毫不带横傲之色。 他双目一扫重虚道人、金铃瘟君耿钊、屠命生卓洛三人,笑道:“各位真是雅兴不浅,白斌一时失声惊动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位,远望各位见谅!” 清灵道姑骤听白斌之言,刹时惊喜jiāo集,说不出话来,只因白斌洞庭退yīn阳童宗居平的事,她已有传闻,更看来他已有相助自己之意;不由得心说道:“敌情他已对适才自己的一切,已然明白了。” 屠命生卓洛怔了一怔,揉揉眼睛,似乎不相信传闻中的白斌,竟然是这么一位年轻英俊、潇洒的少年。 金铃瘟君耿钊就如白斌适才见到他一般,诧异中,就多带了一番忧虑。原来,在他此行之前,遇到金环瘟君詹天lún,得知湘乡无花坪的事,故此,他见到白斌虽然不惧,却担忧着乾坤秀士杜永光同时出现。 心中一动,就想先打败白斌,再对付还未出现的乾坤秀士杜永光。竟朗声道:“zhēn rén不说假话,快人快语,你既为助全真派掌门而来,我金铃瘟君耿钊就先见识见识,顺便算算无花坪的旧账。” 声落,“叮当”三响,金铃剑随声出鞘,只见金光一闪,挟着铃声已然身剑齐至,直朝白斌刺到。 这一招,金铃瘟君耿钊虽然没有施出外家绝顶“混元功”的劲力,却由於此招乃是天地日月叟司徒辕精心所创的“金影剑法”中,所谓“金影吞尸”的绝招,内中暗含三个变式,端的凌厉之极。只见他金铃剑一指,疾如电掣,三个变式全然发动,宛如三朵金花,骤然自平地飞起,齐往白斌罩去。 白斌听到“无花坪”三个字,和“金铃瘟君”的外号,立知不能善罢,早已蓄势相待。这刻眼见金铃剑刺到,劲势非凡,双手空空,那敢迎接,利时身形一晃,倏然平地拔起五丈,“伽蓝剑”剑光一掠出鞘,整个身形随即停在半空,不上不落,施的正是昆仑派秘技“神龙盘空”之式。 他停在空中,故意挖苦金铃瘟君耿钊,笑道:“耿香主,既要赐教,白斌自当舍命奉陪,但又何必” 金铃瘟君耿钊一招落空,羞怒jiāo集,未等白斌说完,已是按耐不住,金铃剑一抖,双足一瞪,剥身合一,外家绝顶“混元功”贯注剑端,再次进招腾身追击。 白斌未料金铃瘟君耿钊竟会拔空追击,但觉身形一dàng,已知对方施出“混元功”劲力,不敢怠慢,身形赶紧借势轻飘飘地再升高三丈,避开剑招,突然一翻身,施出“昆仑十二式”中,“神龙入水”之式,疾落到清灵道姑身旁,只见神态从容闲逸,依然微微含笑。 金铃瘟君耿钊逼落白赋,身形凌空一转,也往屠命生卓洛和重虚道人身边落去。敢情他心惧白斌趁势偷袭,故此这般作法,以便万一有个接应。 这一下,白斌和金铃瘟君耿钊两人,已经jiāo换两个照面,一攻一闪,快捷凌厉,乾净利落,竟是未分胜负。 白斌暂时不管对方三人,对清灵道姑道:“昆仑白斌,拜见全真掌门人,今日之事,白斌强行chā足,还望见谅!” 清灵道姑忙道:“白少侠义薄云天,洞庭之举,震动寰宇,今日贫道幸蒙前来相助,谢之犹不及,若少侠恁地说项,则贫道惭愧死矣!” 金铃瘟君耿钊身形落地,便想再次进击,可是骤听白斌对清灵道姑说的话,其意似乎只有他一人来的样子,於是暂时按住,等到清灵道姑回话,这才迈步上前,yù邀白斌堂堂正正较量。 那知,重虚道人已抢步指着白斌道:“喂!你这小子别管闲事,不然嘿嘿!”双掌翻起jiāo错当胸,下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却已足够明了他是不怀好意。 原来他刚从西藏进到中土,未曾听过白斌洞庭退yīn阳童宗居平的事,且适才又只见白斌闪避,更心念间认为金铃瘟君耿钊也不过是後辈高手,并无出众之处,於是便把白斌估计很低,这才傲慢的骂战。 白斌微微一笑,理也不理,大约这叫君子不斗口,对重虚道人自恃有了靠山的傲慢举动,不屑一顾。 金铃瘟君耿钊似乎已知重虚道人心意,冷“哼”一声,心说:“好杂毛,你这不是连我也瞧不起吗?”心里说着,对重虚道人憎恶起来,不由得就想给他吃些苦头,竟没有说话阻止,或作其他的表示。 屠命生卓洛却赶紧抢步阻道:“此人与本帮有点恩怨,等下耿香主自会解决,烦请道长暂退一下。” 重虚道人知道屠命生卓洛在龙虎帮的地位,如今一听和屠命生卓洛同来的少年,正是天地日月叟司徒辕四大弟子之一的人物,不禁一楞,敛去对白斌那种轻视举态,但却仍倔强的哼一声,才和屠命生卓洛退下。 清灵道姑禁不住的“噗嗤”一笑,那意思是讥笑重虚道人有眼不识泰山,狐假虎威的举动。 金铃瘟君耿钊见重虚道人退下,他是此行的代表者,当下便把来意说出。对清灵道姑道:“全真派掌门人,这番事由谅你也必明白,耿某说一句话,请道姑想一想,并作真确的回答。” 顿了一顿,接道:“如果道友能将贵派掌门之职辞去,让给重虚道长,则此後贵派的事,及道姑的事,本帮绝不过问,而道友也可由此清闲的择地隐居悟道,不然,事清的演变,谅耿某不说,道友亦会想像得知了。” 说完,脸色冷然的朝清灵道姑一瞥,倏的转头向白斌看去。举动间,正如告诉白斌说:“如果清灵道姑答应他的际件,则你便是自蹈罗网,孤掌难鸣了。” 白斌置若无睹,闲逸飘然的伫立一隅,心说:“你真是枉费心机,清灵道姑绝不会答应的!” “多谢贵帮与耿香主的关怀。”清灵道姑已道:“只惜敞派自创派以来,掌门之职均由上代掌门人临死之前传命,至今历传八代从无更改,故此,贫道纵然有心,却也不敢违犯历代法规,於是贵帮对敝派的好意,贫道只好心领。” 金铃瘟君耿钊利时冷笑两声,暗道:“我何尝不知你全真派门规,只是如今偶然多一强敌,这才乡此一举,你道这般说法,就能摆脱此际和以後的事不成。” 屠命生卓洛xìng格似乎铰为急躁,竟道:“你小小全真派掌门,竟胆政不听本帮的主意,来!我屠命生卓洛龙虎帮刑事堂副堂主,就此代本帮帮主执法,看看一派掌门,究竟有何能耐,竟敢反对本帮主意!” 说着,一扬鲜红如血的双掌,意气扬扬。迈步上前示威,那形态之傲慢程度,足可说根本就没把清灵道姑放在眼底下。 清灵道姑一派掌门,那里忍得住屠命生卓洛这种侮辱的挑战,利时,冷“哼”一声,双手指头一握,只剩食指,娇叱一声:“好!”右手疾出,食指如戟疾点,施的正是“一阳指”的看家本领。 屠命生卓洛身形一侧,右掌一扬,还攻过去,看来相距半丈,掌峰却已倏的拍到清灵道姑胸前,正是“血神掌”的功夫。 清灵道姑何等功力,她所发的“一阳指”功劲,虽说两人尚距一段间隔,却也非同小可之事,但屠命生卓洛竟然能够闪避,并且迅速出格还击,这怎能不使她惊讶万分! 但见眼前红影闪动,屠命生卓洛通红如血的手掌,已然拍到胸前,出招如电,掌势飘忽,更自然带着“血神掌”迥异凡响的妙用,热气呼呼,宛如刚从鼓风炉中喷出的热风一般,使她顿觉呼吸不畅,不由得急忙晃身闪避,“风吹柳摆”,连闪三招,叱声道:“好!且也叫你见识见识全真派的奇门兵刃。” 声落,倏的一转身,奇门兵刃“飞dàng冰珠”,形似小球,通体雪白,由一条细如三根毛发般的金丝系着,已然随声握在手中,同时手腕一挫倏推,一道寒光,挟着刺骨寒气,疾shè屠命生卓洛面门。 屠命生卓洛连发三掌,连清灵道姑的身形,也没有逼退半步,这是他生平与jiāo手绝无仅有的事,不由得正要仰天长啸,再次以“血神掌”的功夫加劲施出。 这刹那间,倏觉冷气扑面,吓了一跳,双掌连忙拍出,只见热风冷气,互相抵消,正显出清灵道姑“飞dàng冰珠”前端“冰魄球”的妙用。 顾盼之间,两人便已斗了十余照面,正如棋逢敌手,将遇良材一般,各有所长,平分秋色。 白斌双目凝神注视,暗暗点头,心说:“正是yīn阳相克,天地间造物的神奇变幻,真的是无可预料。”这是对清灵道姑“冰魄球”和屠命生卓洛的“血神掌”,一冷一热,有所感触,油然而生的说法。 金铃瘟君耿钊和白斌一样,心里固然暗自感慨,但却因自傲的神气,犹然存在,倒没有如白斌一般禁不住的暗自点头。 重虚道人骤见清灵道姑兵刃,大吃一惊,暗道:“怎地师父竟肯把这块万年冰精‘冰魄球’,让她制成兵刃,幸好自己适才没有动用兵刃,不然,只怕以自身多年的修为,也将敌不住这‘冰魄球’的寒气,而冻死当场。” 第九章 星shè电驰,剑气送鬼关 谷惊魅影,双掌看雄飞 屠命生卓洛自从“血神掌”练成以来,十数年中,就打败过不少高手,尤其是“血神掌”的热风,更烧灼不知数的人,这次初逢敌手,冷热相克,精神倏振,哈哈怪笑,道:“妙极了,妙极了,我屠命生卓洛真是生平仅遇了。” 清灵道姑见他肆口狂言,心里不由大怒,叱喝一声,奇门兵刃“飞dàng冰珠”加紧招式,舞得更加凌厉无前。 她的兵刃招式,有个名堂唤为“寒绝十幻八大式”,乃由全真派的“七星独步剑法”中,悟透出来做为基础,参於“冰魄球”的天生妙用,端的是奇诡无比,莫测高深。但见招式发动之处,立时白虹、寒气并发。 屠命生卓洛骤遇她这一阵凌厉的还攻,利时不敢再行露出分毫狂态,暗自玄功默运,将“血神掌”劲道热风,逐渐加强施出,抵御还击清灵道姑“寒绝十幻八大式”中蕴藏的杀手招式和浸骨寒气。 眨眼工夫,又相拼了五十余招,只见两人加紧劲势,互相追逐,你劈一掌,她还一式,兔起鹃落,风驰电掣,热气逼人,寒风刺骨,这片一丈见方的草地,两个人穿梭来往,红影、白虹,此去彼来,宛如数十百人在场中恶门狠拼一般,令人眼花撩乱,但却是越战越疾,劲势也越加。 白斌、金铃瘟君耿钊两人,虽然一个身负先天“玄幽禅功”,一个练成外家绝顶“混元功”的功夫,却也多少受到影响的移步後退到树林边,各自运起修为功夫,这才又自凝神观斗。 重虚道人功夫火候较差,於是有点禁受不住的退到林中,距中央门场三丈远近之处,才运功凝望。 场中,屠命生卓洛,清灵道姑两人的拼门,就如冬天和夏天的气候一般,不断的互相jiāo替。 七十余招过後,四周二丈内的树木、花草,逐渐为两人拼门时发出的熟风、冷气,逼得叶落成灰,树干也由丈内扩展,不断的被震倒塌,发出“哔啪”烈响。 “哔啪”声中,双方愈战愈疾,清灵道姑仗着兵刃“飞dàng冰珠”奇冷天生妙用,不怕热力,步步追进,一招紧似一招。 屠命生卓洛生平不用兵器,仅赖“血神掌”的热风劲力取胜,但是这种情势下,不觉然地热风逐渐无功,也就渐露败象,居处下风,不久,竟被逼得堪堪抵挡不住,险象迭露。 蓦地,一声轻嘶传来,一团红影疾抢白斌身旁,他不是重虚道人,正是白斌的“宝儿”赤云追风驹。 金铃瘟君耿钊骤见红影扑至,心里一惊,以为自己意念料想的乾坤秀土杜永光到来,更见屠命生卓洛被迫势危,小由得心中一转,身形一晃疾抢,外家绝顶“混元功”贯注双掌,直朝正激斗的清灵道姑攻击过去。 他心中一转间的意念,正是yù先将清灵道姑除去,再来应付想像中的强敌乾坤秀士杜永光,和在眼前的白斌。 这一下,外家绝顶“混元功”骤然而发的劲势潜力,宛如长江大河,绵绵滚滚,以及溃堤撞冲而出的巨洪一般,真的是凶猛绝lún,快速无比。 屠命生卓洛一名武林有数的健者,平时自负之极,对成败之数,十分注重,如今虽居下风,却仍有一种暗器绝技没有施用,故此,意念间,尚存的所谓顶天立地的男子气概,倚多胜少,胜之不武的念头,心念一掠而过,刹时晃身撤退。 自然,这是由於他并不在金铃瘟君外家绝顶“混元功”的潜力范围内之故,不然也不会就此能够从容後退。 清灵道姑仗着白斌在旁观战,心神一致,正以全身修为解数,急攻屠命生卓洛。此刻,骤觉眼前一花,一股强烈无比的潜力,疾撞过来,竟是抵挡不住,心里大惊,右手“飞dàng冰珠”正好进招攻敌,已是个能撤回抵御,左手正待以“一阳指”和“铁袖功”发出硬招,犹是无及! 刹那间,眼看堪堪丧命当场,倏的“丝丝”二响,白影晃动,青光剑气暴shè,刚好把这堪堪击到的外家绝顶“混元功”潜力气劲,融和消卸。清灵道姑骤遇救星,化险为夷,立时趁势後撤丈许,离开战场。 原来,白斌听到赤云追风驹的嘶声,顿时自然地回头一瞥,那知,天意使然,金铃瘟君耿钊cāo之过急,进发突袭之势,不觉快了一些,正因如此,在白斌刚好一回瞥问,不期然地眼角略微一瞥到了,故此,立即发动先天“玄幽禅功”贯通“伽蓝剑”出招急救,而造成清灵道姑得以无恙。 金铃瘟君耿钊倏觉自己外家绝顶“混元功”的劲道消失,由青虹剑气的劲势看来,心知必是白斌所为无疑,刹时,冷哼一声,身形倏转,凌空倒shè,金铃“叮当”一响,金铃剑如势施出“金影剑法”中“金影掠空”之式,剑化一道金色光芒,挟着“叮当”连响的铃声,反击白斌要害。 白斌救急功成,身形斜飘,凌空一转,闪避来招,转眼间,身形已然落地,正好和金铃瘟君耿钊jiāo换了位置。 金铃瘟君耿钊身剑合一刺去,人影jiāo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虽已招式落空,失去白斌身影,却在这一瞥间,已将四周情形凌空瞧得清清楚楚,暗道:“这敌情自己错了,只有一匹良驹,并不见乾坤秀士杜永光身影呀” 心里说着,足尖刚才着地,刹时身随足旋,转过身形,为的是怕白斌趁机攻击,却没有再次进攻。 转眼间,风云暂歇,但是四周的树木,却为金铃瘟君耿钊的剑势、外家绝顶“混元功”的余劲,扫dàng得又倒了三株手围般的巨木。 清灵道姑和赤云追风驹一人一马,也不由得後退二丈。 屠命生卓洛和重虚道人两人,何尝又不是一样,猛可後退了三丈远近,心里暗自惊叹不止 白斌身形站定,微微一笑,暗道:“看来这金铃瘟君耿钊的cāo急xìng格,似乎犹比乾坤秀士杜永光更胜一筹。” 其实,他的想法何尝对呢?须知,金铃瘟君耿钊在天地日月叟司徒辕四大弟子之中,最是沉静,并且攻於心计之人,故此,对这种关系重大的事,天地日月叟司徒辕才会派他担任,并在这刻急急地对白斌抢攻。 金铃瘟君耿钊此刻眼见白斌的笑容,心中刹时生出一种偏激的念头,认为白斌瞧不起他。心念一掠,不禁“哼”一声,道:“人家已经斗了一阵,我们也真该见见真章了。” 说完,金铃剑平胸举起,直到柄端及肩之时,倏的右臂连摇,身形鹄立未动,但听铃声悠悠响起,“叮当”、“叮当”……由细转响,竟然含有一定韵律,敢情正是“夺魂魔音”的功夫。 这正是他的习惯,当他每在与人jiāo手时,必须作为的举动,正如金环瘟君詹天lún一般。所不同的是後者的金环,它必须自行相碰才会出声,而前者的金铃,则是随摇就响。 这一来,白斌虽然不觉怎样,但是在旁的清灵道姑、屠命生卓洛、重虚道人,甚至赤云追风驹,三人一马,却全不由得顿觉心旌摇摇,莫可抑制! 瞬息之间,由於在场的人,全对这种精神上别具风格的功夫,有所研练,故此不知不觉地便施出功夫,与金铃响出的所谓“夺魂魔音”的功夫,互相拼门起来。 清灵道姑脸孔似喜,笑声自然随发,施的正是她独研的所谓“置若罔闻”的功夫。 重虚道人所练的西藏派“迷魂之声”的功夫,其间自含有抵御的妙用,於是,转念间便也将它施展出来,脸色如常,却是啕声大哭。 屠命生卓洛身居龙虎帮总舵刑事堂副堂主之职,日夜与天地日月叟司徒辕相处,故此自然而然地对这种“夺魂魔音”的抵御方法,有了深切的研练,此刻,骤见金铃瘟君耿钊摇铃,在心旌摇动之际,也就自然地将功夫施出。 他这种功夫名唤“装聋如风”,正和清灵道姑的“置若罔闻”的功夫,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用,不同的地方只是他以啸声代替了她的笑声而已! 赤云追风驹却是天生异质,自有妙法,但听它唇边不断跳动,发出低沉嘶声,和金铃声抗御起来。 一时之间,只听金铃瘟君耿钊“金铃剑”发出的铃声中,顿时参杂了四种不同的声音,忽而欢笑,忽而悲凄,忽而高亢激昂,忽而低沉委婉,声韵瞬息数变,更在其问又展开两场争斗,那是哭笑之斗,和高啸低嘶之争 原来,清灵道姑和重虚道人,屠命生卓洛和赤云追风驹,正各分成两组,以声音的内劲,互相拼门。 倏地,金铃瘟君耿钊右臂一停,铃声顿敛,朗声笑道:“好!妙!我这就讨教昆仑绝学” 说完,同时心念一掠,已作了两项决定,不杀死白斌,就得捉到白斌,只因这中间蕴含着两种关系之故! 第一,乾脆除去,免留後患,而影响日後龙虎帮争霸江湖之举。 第二,带回总舵,使师父天地日月叟司徒辕能够自白斌身上,得到更多关系重立昆仑派,自掌门户的信物。 刹时,但见他身形一晃,一招“金影四散”,金铃剑霎时挟着外家绝顶“混元功”的气劲潜力,宛如浪花四溅,千点万滴,迳朝白斌身上罩过去。 白斌已蓄势相待,此刻骤觉眼前一花,金铃瘟君耿钊剑势四面八方疾攻而来,心里暗道一声:“好!” 当下,心想一拼对方功力强弱,身形摆动,伽蓝剑舞成如幕青光,先天“玄幽禅功”贯注剑幕,“丝丝”连响,迳迎金铃剑来势。施的正是昆仑剑学上,“紫冥剑法”中的“青天如海”之式。 指顾间,双方剑气jiāo击,只听金铁jiāo鸣之声,连响五声。 原来,金铃瘟君耿钊和白斌两人,已在这一攻一迎之间,电shè星驰的jiāo换了五招。 金铃瘟君耿钊一声长啸,金铃剑响起“叮当”之声,身剑合一,再次展开剑势,宛如水银泻地,花雨缤纷,施展的招式,全是“金影剑法”中的妙招绝式。 只见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影子。 白斌不敢轻敌,展开“移形换位”的上乘轻功,配和着“紫冥剑法”的精妙奇招,在剑气匹练中,飘来晃去,宛如一叶扁舟,在狂涛骇浪之中挣扎一般,但伽蓝剑所到之处,却如青龙穿云一般,横捣直撞,一点也不让金铃瘟君耿钊抢占到丝毫机先。正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材。 当下,两人身法越展越快,劲道也愈加愈大,只见伽蓝剑剑端为先天“玄幽禅功”带出的青色剑芒,直逼着金铃瘟君耿钊,金铃剑挟着外家绝项“混元功”的金光,彼此攻守,五十招一过,就再也不能分辨出谁的身形来。 这一阵,此之洞庭扁山碧霞庄白斌和yīn阳童宗居平之战,还要激烈。只因金铃瘟君耿钊的剑法,出入招式,犹此yīn阳量宗居平的“天山剑”快出一筹,故此,无形中在彼此进击之间,也就激烈起来。 但是,两人的激门虽然又凌厉又快捷,却竟自再也听不到兵双碰磕之声,那正是高手拼门应有的情形,就如在洞庭扁山碧霞庄时,白斌对yīn阳量宗居平一样,没有丝毫歪曲事实! 此刻,两人全以浑身绝学,避招进攻,但见剑气匹练缭绕,人影幢幢,此去彼来,光是两人的比剑,就如数十百人相门一般,令人眼花撩乱,看不清楚。 白斌边战边想,觉得好生骇异,暗道:“敢情丹心神尼老前辈多年不曾涉足江湖,是以不知除了yīn阳量宗居平外,尚有这许多年轻高手。就以这金铃瘟君耿钊看来,他对外家绝顶‘混元功’造诣,虽比不上yīn阳董宗居平先天‘虚无功’的修为功候,但这剑法却比‘天山剑法’,似乎还要奇谵莫测,此战我虽不会落败,但如要战胜的话,看来若不过千招,是不可能的了” 其实,丹心神尼自得传先天易数之学後,虽不能达到逢事必知的神仙境界,但配合以平日耳濡目染,已足够她料事如神,故此何尝不知当今武林大概呢? 她那时所以对白斌如此说法,其中正是另有含意。只因以白斌目前的功力火候,和那一般他此刻心想的高手比拟,她已确实知道高出分毫,故此,为使他在击退yīn阳量宗居平之後,而要以这些地没有指出的人物,使他不能生出自满的念头,更磨练他的一切,包括机智、胆识和武功三种,对练武的人所应具有的最重要条件之故! 金铃瘟君耿钊此刻也如白斌一般,不断地想来想去,他已知最後的胜利,并不是自己的了,但在未曾落败之前,却也没有丝毫气馁,相反地,更是加劲抢攻! 可是,心头上仍不由自主地打转不停,心说:“我自负功候高出师弟金环瘟君詹天lún半筹,如又并以智力,则仍可与师兄金网瘟君宣经宇在伯仲之间,这么看来,这白斌岂不是也要高出师兄吗?” 两人心里虽然各有所思,但jiāo手间的劲道身形,却没有因此转缓或变弱,不知不觉,又过了半个时辰,战了六百多招,合计已经七百招有余了,犹是不分胜负之数。 在旁的清灵道姑、重虚道人、屠命生卓洛和赤云追风驹等三人一马初自白斌和金铃瘟君耿钊两人jiāo战起,由於金铃剑上的金铃,仍是继续发出“夺魂魔音”的功夫,是以在这段时光中,依然各自以自身的修为功夫抵御,并且互相争斗。 但听经过这一段时光後,已经有了改变,那是由於功力在不断的消耗下,竟变得似乎接续不上的样子。同时,每在各人发声之後,身形便如不谙武功的小姑娘和即将病死的病马一般,弱不禁风的微微摇晃起身躯。 这时,五更已过,朝阳生辉,天边红霞满布,正是显出了大自然的美景,令人兴奋,瑰丽无比。 蓦地,白斌和金铃瘟君耿钊的激战,已经有了变化,这是九百五十招了,相距白斌千招预定,仅剩五十招。 但见此刻的激战情况,刚好宛如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一般,完全失去适才快捷无lún的打法,变得十分缓慢,一招一式,分明可辨,更随之又变得好像疲乏不堪的人儿,拖着脚步陨行一般,一个高举“金铃剑”,一个斜垂“伽蓝剑”,相对环绕,谁也不敢当先抢招! 这一瞬间,由於白斌和金铃瘟君耿钊两人的激战情势转变,到了有如水火相拼,立见胜负之际,紧张的气氛,关系到四周的情境,竟宛如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夕一般,万籁俱寂。 自然,这是因为此刻金铃瘟君耿钊的“夺魂魔音”的功夫解除,在旁的三人一马,眼见当前的紧张情势,想到自己功力消耗甚多,非得赶紧养神不可,不然,在金铃瘟君耿钊和白斌再次发动时,那此际预料不到,可能将会有更厉害的变卦,而抵御不住时的後果,那将气散功破,至少将要忍受半年的静修始能回复功力。刹时三人一马,各自凝神屏息的调气养神,竞使四周变得寂然! 半晌,白斌、金铃瘟君耿钊两人,竟宛如故意要给这三人一马,多休息一些时候般的,连环相对绕走了三圈,消磨了一个时辰。 须知,两人在这一时辰间,全是运着先天“玄幽禅功”和外家绝顶“混元功”的气劲。於是,只见两人“太阳穴”两边,冷汗、热气簌簌然,更走过的草地,也不觉为两人举步提足间所带起的劲气,斩除得露出地皮来。 倏地,白斌似有意似无意的微微抬头看天! 光是这么微微轻瞥,已是给金铃瘟君耿钊认为是莫大良机,刹时,金铃剑“叮当”一响,发动攻势! 但见他金铃剑剑锋忽而上指,忽而下戳,脚步踉舱,好似杂乱无章,其实,施的全是“金影剑法”中的精诡招式。 白斌适才的抬头轻瞥,正是诱敌赶快发动之计。此刻,眼见金铃瘟君耿钊攻到,刹时凝立不动,右手“伽蓝剑”展开招式,化成一道光幢,护住全身,同时,准备在对方攻过一阵,剑势一缓,便发动针对的反击! 金铃瘟君耿钊骤见白斌有备,心里惴惴不安地暗道一声:“糟了!”只觉白斌剑气凝重如山,扑攻不进。当下猛喝一声,加紧攻势,因他已知输在不远,如不全力以赴的话,只有败得更快更惨。 眨眼工夫,便过了三十余招。 须知,两人经过这般长久的激战,功力已经消耗许多,照理说来,此刻的战况应该转弱才对,但事实却与之相反,只因正值生死之判,胜负之间,使两人全不得不以最後的余力相拼不可! 忽听一声金铁jiāo鸣,一条白影划空而出,手中所持宝剑,暴shè出丈余的青色剑芒,盖过了朝阳的光辉,疾飞长空,青光灿烂,宛如黑夜中划空的闪电一般。 原来,白斌和金铃瘟君耿钊的激门,此刻正好满了一千招之数,且金铃瘟君耿钊又在这刻间放缓了攻势,故此,他儿时机已到,便立时施出这最後一手,在“紫冥剑法”中所谓“青虹飞电”、“青影残shè”的连环招式。 “奇怪,这姓白的怎地倏然身剑飞空?” 金铃瘟君耿钊就在与白斌碰剑之际,只觉各人剑上所聚的气劲相撞,自己的外家绝顶“混元功”功候,竟是抵挡不住白斌的先天“玄幽禅功”,眼角微瞥白影一晃冲天,心里随即掠过这个念头。但是却自然地赶紧敛去浑身外家绝顶“混元功”的气劲,为免对方的潜余气劲,趁机迫身传入。 说时迟,那时快,白斌的身形已然凭空翻卷,头下脚上,手中伽蓝剑随着身形的旋转,漫布成一片如天罗地网般的剑气,“丝丝”之声,不绝於耳,迳朝金铃瘟君耿钊卷罩下来。正是连环招式中的“青影残shè”之式。 变生肘腋,祸起俄顷,这一下,金铃瘟君耿钊外家绝顶“混元功”的气劲,恰好敛去尚未运回,怎能抵得住呢? 霎时间,只听一声惨呼,金铃瘟君耿钊竟在白斌这片如虹剑气潜力下,丧失他宝贵的生命。 白斌身形落地,心神大懔,只见白衣片碎,血ròu模糊,金铃剑上的三个金铃,散落一旁,剑上金光依然,然而金铃瘟君耿钊却已魂归九泉,一命呜呼! 他见状不由得一跺脚,心说:“这一下,可与龙虎帮结下不解之仇了!” 原来,他在施出“青虹飞电”之式时,并未料到会有这般後果,心里以为金铃瘟君耿钊必还能拼着受一点伤,而接下他这招“青影残shè”之式,故此,乃依照原有的功力劲道发出这最後一招,而发这一局惨局。 白斌这一跺脚,顿时入土半尺,却不见他拔出,而愕然呆立。 这边激战结束,另一边也告了段落。 清灵道姑、赤云追风驹、重虚道人和屠命生卓洛等三人一马,在休息养神之际,再次为金铃瘟君耿钊对白斌的最后攻势之中,所连带发出的“夺魂魔昔”所侵袭,发出早巳料到的抵御互攻之声,笑、嘶、哭、啸四种不同的功夫。 还好,这次的情势,并没有他们所想像的那么激烈、持久,相反地,竟匆匆结束了。 这时,清灵道姑双目一瞥金铃瘟君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钊的尸体,叹了口气,敢情她心里存着玩火者自焚的意思,同时感激白斌为着自己的事,竟不惜与当今武林号称第一大帮的龙虎帮结下如许大仇。 重虚道人旺眦yù裂,只因如果半路不杀出这个程咬金白斌的话,此时岂不是已大事完成?他对金铃瘟君耿钊的死,正因如此,并没有感到怜惜,相反地,怪起天地日月叟司徒辕为何不派武功较高的人来。 赤云追风驹突然一声轻嘶,庆贺主人白斌的获胜。 屠命生卓洛又惊又怒,想不到金铃瘟君耿钊竟会战败,更落得如此惨局,不由得也叹了口气。 随着,想到此战的结果,朗声对白斌道:“姓白的,全真派的事,至此与本帮无关,我们之间的恩怨,自有了断之日,青山依旧,绿水长流,我们後会有期”声未落,身形一转,不管重虚道人如何,竟自飞身离去。 白斌轻轻地“嗯”了一声,不知是否听得清楚,依然傻楞楞地站立着,连入土的右脚也犹未拔出。 重虚道人望着屠命生卓洛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暗道:“我就不相信你们中土的武功,能此西藏派新创的高学高强”身形一转,展开轻功就要离去。 “你还想走吗?”清灵道姑骤见之下,冷笑一声,话出口人已到,迳扑挡在重虚道人面前。 白斌倏然拔起右足,叫道:“道姑,就让他去吧!” 清灵道姑神色一怔,不觉然地回头一瞥白斌。 重虚道人利时趁这机会,身形一闪,抢过清灵道姑身旁,眨眼工夫,便已消失在林木树影中。 清灵道姑待得察觉,心知要追也追不上了,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道:“白少侠,屠命生卓洛此番回帮,必将多事渲染事实,则龙虎帮上下高手,势必倾巢而出·与白少侠为难” 顿了一顿,接道:“又这重虚叛徒此次败回西藏,看来也必搬弄是非,把那些从不曾人中土的西藏派高手,勾引进来与中土各派一争长短,则武林浩劫成矣!” 白斌听了清灵道姑的话,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喃喃道:“这敢情是天意使然,抑是我错了呢?” 清灵道姑亦是有点茫然地随着点了点头,喃喃道:“这就是三教中所谓世事浮云,早有所定的了!” 红日渐升,不知不觉已到中午时分,赤云追风驹轻嘶一声,唤醒两人,走到白斌身旁,依偎到他的怀中,不断地轻擦其首,亲热已极。 清灵道姑沉思一会儿,道:“白少侠,昨宵承蒙相助,贫道永铭心肺!至於西藏派入中土之举已定,不过看来还须二三年时光,贫道适於二个月前,略微领悟了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因此就此告辞回观,埋头苦练,以免在这次即将形成的武林浩劫下,使本派应劫而灭亡。” “这敢情好,正是天意使然,正义道士应由此多一高手”白斌心里说着,自然地点了点头赞好。 清灵道姑揖手作礼,说道:“白少侠,珍重!” 声落,人已离开当地,只见双足未动,衣袂自然迎风飘飞,一去近丈,施的正是全真派所谓“草上飞”的身法。 白斌心头怅惘,良久,良久,始因感到饥饿,这才纵身上赤云追风驹,一拍马首,轻道:“我们往回走,且先找个镇集吃饭” 赤云追风驹一声长嘶,放开四蹄,穿山越林疾奔离开这片林间草地。 奔了一阵,白斌忽然想起金铃瘟君耿钊的尸体,没有人收拾,心想:“自己杀死了他,如没有把他尸体收拾,而让他於死後再受风霜之罪,并受野兽分尸,虽则人已死去而不觉,却也有点太残忍了。” 於是,不由得勒转马头,往昨夜jiāo战之处奔去,等到埋葬完毕,再奔回镇上时,已是黄昏日暮了。这一夜,他便在这武陵山余脉的小镇上,安静舒适的过了一宵,翌日这才再动身他往 韶光不断地流逝,日复一日,不知不觉已到了翌年春暖花开的季节。 这一日,白斌骑着赤云追风驹疾驰在豫南往潼关的伏牛山山道上。 中天的暖阳,随着赤云追风驹的四蹄,渐渐地往西方斜落,跟着无限好的夕阳也溜过去了。 照理,白斌是该落店歇息了,但是由於赤云追风驹的脚程太快,更山道中镇集稀疏,於是错过宿头,不得不赶起夜路来。 蓦地,眼前一花,只见朦胧暮色中,数条黑影相继在前面道上,闪晃窜人道旁林间,迳朝山岭奔越上去。 白斌心里忽感诧异,轻道:“宝儿,我们跟踪追去,莫要给他们发现,且瞧瞧这班人是什么来路” 赤云追风驹超凡绝质,灵慧之极,当下,果然加言追去,四蹄齐放,绕道林间,只觉宛如猿猴穿林,转眼间,已到岭顶。白斌勒马放眼看去,原来这山岭的背面,竟是一片空谷盆地。 但见黑影相继奔至,东边有人拍了两下手掌,西边也有人回了两下掌声。於是,他再次放辔缓奔下到靠空谷这面的山腰,选好一处有利的地形,纵身下赤云追风驹,藏身在一块凸岩後面,凭藉月光,已然将卜面俯瞰清楚。 当下,黑影随着掌声讯号,相继奔到,竟在白斌和赤云追风驹藏身山岩下,首尾相接,坐成一个人圈。 “这些人大约是什么帮会聚集,不是冲着我来的吧!”白斌心里说着,俊目再往下面一瞥,只见在这顾盼之间,下面围坐之中的空地上,香火缭绕,似是正举行着什么仪式,一数人数,竟是个不祥的数目,整整有十三人。 忽然,其中一人道:“怎么弘明大师这时候还没有来?” 白斌骤听之下,心神一怔,暗惊道:“怎地这些人竟是来等弘明大师的呢?” 敢情他去年击毙金铃瘟君耿钊之後,到今天为止,他已经走过不少地方,更增添许多对中土各派的认识,是以,对这弘明大师的人,在他内心脑海中,已经熟悉得很,纵是本身没见面过,却已听了很多有关这人的事。 这时,他忽然沉思起来 奇怪的,在这段时间里,龙虎帮并没有派人找他的麻烦,竟给他足够的时间,增添了这些阅历。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值得讶异的地方,它只不过是一种计谋,龙虎帮为着要以他做为对付天山派的所谓“借刀杀人”之计罢了。 自然,此刻白斌心中所想的并不是这些问题;须知这些问题在他此刻想来,就是想个三日三夜也绝不会有答案。但是,他此刻又想些什么呢? 少林派自在二百年前,因门人在江湖上为非作歹,受到侠义道的武力攻击,几乎全派殆灭;由此以後,在少林派的门规中,便增多了一条严禁收录俗家弟子戒律,更门人也不准随意下山,除非得到掌门人的特许;故此,武林八奇人中没有少林派的人物,这并非少林派武功的不济,而是只因这条戒律之故正因如此,在当今武林中对少林派的如何,也就生出一种莫测高深的念头。 但是,话虽如此的说,然而武林中的各派人物,凡是有出来闯练的人,都对当今少林派的内部人物,知道得清清楚楚,了如指掌。这弘明和尚正是当今少林派掌门人智元禅师的大弟子;如今他竟与人相约来到这伏牛山的山谷,这不是令人诧异的事吗? 白斌此刻所以沉思的就是这些问题! 就在这时,已经又有一人道:“这是他邀约咱们到这里来聚集的,怎地会不夹呢?” “咱们先谈谈也罢……”先说的那人再道:“重虚道长本来说定今年四月要偕同西藏派的全部高手进入中土,和弘明大师共举逼迫少林派合作,消除各派以完成独霸武林之势。” 顿了一顿,接道:“但是,由於此刻西藏派中,有几位前辈高人因所练的所谓‘梵易大法’,与中土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功力,还未能登峰造极,出神入化,是以,改定再延一年至一年半中进行,且要咱们在这段时间中,先混入少林寺,以作他日响应之用!” 又有一人接道:“这么说来,弘明大师今宵所以邀咱们来此,就是为这件事与咱们商量的吧?” 先说的那人点了点头,忽然抬头一瞥天色,敢情他奇怪弘明和尚何以到这时还没有来,难道他们来早了不成? 白斌在山腰的凸岩上,听了下面这几句话,心中大懔!不由得想起近几个月中所得到的传说:“崆峒派和雪山派已经联合,并加入龙虎帮,坐了二帮主和三帮主的jiāo椅,帮势之大,大有吞蚀其他各派,独霸武林之势。” 这一来,天山派千面人妖自然必定另有打算起来,还有远在黑水白山的长白派吸血鬼,他见到如许情势,难道会没有打算吗? 西藏派人中土之局,早在清灵道姑预料之中,但如今若与少林派合并起来,岂不是又多一个能够与龙虎帮及其他止邪各派分庭抗礼,一争长短的势力! 白斌由传说想到这一些可能形成的形势,叹了一口气,暗自惊骇道:“这在历来武林史上,将是空前绝後的一大变动,惨绝浩大的劫数!” 转念间,又听下面一人道:“你们想弘明大师真有把握要他师父智元禅师和西藏派合作吗?” 立时有一位从未开口,却像是这些人的大哥般的人,笑道:“这怎么不能,其实,就是弘明大师不理会,掌门人智元禅师也早有打算了。不过,怕只怕他另外两个弟子不同意罢了。” “是那悟明和尚和空明和尚吗?”另一人接道。 先前话说最多的人,似乎亦知此事,道:“怎么不是!” 原来,这悟明和尚和空明和尚两人,正是智元禅师的另外两名弟子,和弘明和尚共称三大弟子,排行是弘明最大,悟明次之,空明居後。 “既然连少林派掌门人智元禅师也有和西藏派合作之意,看来这事必成定局无疑了!”白斌转念间,再听这番话,不由得心里又自暗道:“只是悟明和空明和尚两人,又会有何作为了呢?是随从,还是逃避现实!” 岩下,那大哥模样的人,又道:“不过,那悟明和尚和空明和尚的事,你们尽可放一百万个心,弘明大师已经早想好了对付他们的办法!” 白斌心中正为悟明和尚与空明和尚的做法结局猜测,此刻骤听这句话,刹时毛发悚然,想不到江湖之中,竟有这般yīn险的人,无疑的,那所谓对付的办法,自然是杀之後已的了。心念一掠,不由暗道:“既让我白斌得知这件事,虽则以xìng命作赌注,也无论如何要助两人一臂之力!” 月亮,随着时光逐渐西移,下面诸人更是心奇焦躁。 一时之间,话头顿起。 “怎么还不来?” “弘明大师是怎么搞的?” “还等不等他?” “不等了,我们走吧!” “嘿嘿!”喧哗声中,忽然传来一声冷笑。只见由一堆乱石之後,随声突然跳出两人。 走在前面那人,面目奇丑,光头如雪,似笑非笑,在月光下,更显得诡秘之极,可怖异常。此人非他,正是少林派掌门人智元禅师坐下三大弟子之一,排行第二的悟明和尚。 後面那人,手提着一把鸟弓,长达五尺,手拂弓弦,铮然作响。正是悟明和尚和空明和尚。 当下,十三个正等待弘明和尚的人,一齐惊慌站起。原来,那大哥模样的人名唤催魂使者赫炎,是个黑道魔头,若和龙虎帮的屠命生卓洛并提,无论名堂武功之精混,似乎还要高出分毫,正是这十三人的大哥头。 催魂使者赫炎双目一扫,抱拳笑道:“啊!原来是悟明大师和空明大师,你们几时来的?” 悟明和尚冷冷地道:“来了许久啦!” 催魂使者赫炎接道:“怎么不到这边来坐?” 空明和尚双目微微一瞪,笑道:“就因为怕你们对付呀!” 催魂使者赫炎面色大变,心知他们十三人适才所说的话,已经全被悟明和尚和空明和尚两人听去了,心中一转,料想今晚这一场恶门,定所难免,刹时,朝诸人打了一个眼色,只因不知来人武功造诣如何;又不曾听弘明和尚说及,故此想倚多胜少,趁机把两人除去。 催魂使者赫炎鼻孔“哼”了一声,朗声道:“两位大师既然如此见外,那么请问两位今晚到来,有何见教?” 悟明和尚仍是冷冷地这:“只因知道你们迟早总要找我们,所以为便利各位,特地专程赶来。” 催魂使者赫炎脸色更变,喝道:“什么!” 空明和尚笑道:“师兄,乾脆就说来给他们送终好了。” “嘿嘿!”催魂使者赫炎冷笑一声,叱道:“这就试试吧!” 声落,把手一摆,十三个人排成圆阵,刹时便将悟明和尚和空明和尚两人,围困当中。 悟明和尚昂首向天,胡声惨笑,冷冷道:“弘明叛徒还未来吗?我若不亲手问罪,誓不甘休!” 他做梦也想不到同门师兄,竟然为着出家人视为一文不值的名望,勾引外派盗首,要请师父智元禅师混入武林漩涡中,同时要以极端的手段,对付自己和师弟两人,故此神情悲愤,笑得极为凄凉。 空明和尚强装笑脸,看来似无感慨,其实,内心犹此悟明和尚更加难过,感叹不已! 催魂使者赫炎yīn险的一笑,道:“来与不来,倒无所谓,只怕你们的愿望,未必能够如愿以偿” 他故意把最後一句话?说得很慢,让它参杂了其余十二人的不同喝声:“杀了他们再说!”“你们狂什么,教你们知道厉害!” 悟明和尚心高气傲,加以气恨之极,喝道:“来来来,我佛就慈悲你们这些无能之辈、又好搬弄风云之人!” 催魂使者赫炎大怒,戟手一指,阵势立时发动攻势! 悟明和尚冷“哼”一声,身形一转,上面僧衣已脱在手,喝声:“师弟,超渡他们!” 随声手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一抖,僧衣顿时如棍一般,“呼”的声响,便朝催魂使者赫炎“命门穴”打点过去,施的正是少林派外家“金刚大能力”的功夫。 空明和尚鸟弓“铮”的一声,也不落後,身转弓卷招出,亦朝攻来的人点打过去,劲道之猛,并不弱於悟明和尚,反而犹有超出分毫。施的正是他独门功夫“阿莫弓法”中的“弯弓”shè鹏之式。 催魂使者赫炎是黑道顶尖人物,声誉之大,犹驾屠命生卓洛一等,武功自是回异寻常! 当下,眼见悟明和尚来势凶猛凌厉,不敢怠慢,左手一招“鹰爪手”,双指微曲,疾勾悟明和尚手腕,右手一探腰际,兵刃“催魂dú索”随势dàng起疾吐,一招“dú蛇出洞”兵刃手指兼施,只要悟明和尚攻势一发,就立刻抢制机先。 那知,悟明和尚以外家“金刚大能力”施僧衣为兵器,全不依常轨,但听“呼”的一声,他那钢硬如棍的僧衣突然倒转,反手一挥,正好有一人从右斜方攻到,恰恰硬接了他这一招,顿时闷哼一声,肩头如气球般的睡了起来。 催魂使者赫炎立即催招疾上,一招“八方蛇阵”,催魂dú索疾吐,同时叫道:“四方联攻,叫他腾不出手来。” 当下,只见十二个人立即分成三组,每组四人,如潮水般的挥动兵刃,倏进倏退,连环攻击。然而,催魂使者赫炎则专居中策应攻势,以及防范悟明和尚的怪招偶然攻击。 晤明和尚骤见情势如此,赶紧与师弟空明和尚贴背应敌,挥衣运功,身形寸步不移,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以静制动,绵绵不绝。为的想先耗费对方劲力,以及清楚每人功力,以拖突击! 白斌从凸岩上面,俯瞰谷中战况,只见人影幢幢,尘沙滚滚,弦声铮铮,僧衣呼呼,剑光如练,刀光如雪,杀得难分难舍。 他瞧了一会,不由得心奇道:“奇怪,这身为少林派掌门三大弟子之二的悟明和尚与空引和尚两人,看来武功造诣并没有什么超凡入圣、登峰造极,难道他们本身资质不够学那少林派独秘的先天‘达摩真力’吗?” 其实,他这么想法,是大错待错了。须知,少林派自经过那次变动後,二百年来,从未混入武林任何漩涡里,故此,这先天“达摩真力”的气劲功夫,便只有掌门人和掌门坐下大弟子练到罢了。 相反地,其他的弟子,也就仅知有这种功夫能与其他各派一争长短,却无法练得。 如今,悟明和尚和空明和尚两人,正是如此,他们的资质,并没有如白斌想的那般,而是好到极点。故此,他们後来也练成了这种先天“达摩真力”的气劲功夫,重振了少林派,不过此是後话。 空明和尚的弓弦,乃是由蛟筋和乌金合炼制成,可以拉断敌人兵双,算得是武林一件异宝。 但是,使用这种奇门兵器的人,若是应付一个功力火候与自己不分轩轾的敌手,则绝对可在兵刃上占了很大便宜。但应付群殴嘛,则除非他练就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不然,却是难以发挥其最大的威力。 悟明和尚的外家“金刚大能力”的功夫,已经练到出神入化、超凡人圣的境界,但只因他本来是使禅杖的,故此,此刻他以僧衣为兵丑,无形中威力劲道,便由此大大打了折扣。 相反地,此刻在这里聚集的十三个人,个个都是黑道上的顶尖角色、出类拔萃的人物。只因当今派别分明之故,迫得他们非靠拢他派不可,才有今晚之举。於是,虽则如此,若以一对一,可真还不是悟明和尚和空明和尚的对手,但是此刻他们分组轮攻,彼此消长,却是抢尽上风。 情势虽然如此,但催魂使者赫炎仍是得势不饶人,激战中,他倏无“嘿”的一声,飞身跃起,催鬼dú索一招“横江断流”,凭空倒卷,迳从悟明和尚与空明和尚两人的当中卷截过去,为的是想追开两人。 当下,悟明和尚与空明和尚两人,正在应付四方的攻势,骤然给催魂使者赫炎这般当空攻到,无法变招防御,竟不由得被迫分成两边来。 说时迟,那时快,催魂使者赫炎哈哈一笑,身形尚未落地,那余下的十二个人,已经刹时填了空档,隔断悟明和尚与空明和尚两人贴背凝立应敌之势,将两人各自包围起来。 这一下,情势变成以六对一,三三轮攻,催魂使者居中突袭。 悟明和尚经此一变,竟变得仅能仗着僧衣怪招自保,但劲势却越来越弱,施展不开,看来败在不远了。 空明和尚功力火候,犹在悟明和尚之下,自然不会占上风,所以应付起来更是艰难之极了! 当下,只听一阵阵“叮叮咚咚”的繁音密响,接着倏然急促一响,金铁jiāo鸣,他随声狂叫一声,左肩中了一剑,弓梢也给长剑割裂,刹时,“阿莫弓法”招式威力大减十倍,形势变得更加惊险万分! 催魂使者赫炎眼看功成不远,退身朗声道:“两位大师如yù合作,掷下武器,从此为友。” 空明和尚身已受伤,命在旦夕,犹然不屈不挠,大笑道:“叫本师向你们这批鼠辈投降吗?哼!我空明和尚纵是弓折身死,也断不受辱乞降!” “好!这才是少林弟子”悟明和尚口里大叫,僧衣加劲飞舞,拚命冲刺,想再次与空明和尚会合,并肩御敌。 催魂使者赫炎心中火起,“嘿”的一声,身形疾抢,催魂dú索连挥数招,硬把悟明和尚截得寸步难移。 白斌藏身岩上观战,早已心存相助之意,更为着将来武林大劫,正是同仇敌忾,此刻眼见两人形势更是危险,尤其空明和尚虽然仍是挥弓力战,但那弓弦之声已哑,正是生死之判,命在旦夕! 刹时,回头对赤云追风驹道:“宝儿,你且在这上面等我,我下去救人!” 声未落,倏的从半山凸岩现身朗声道:“两位大师休慌,我来助你们”身形随声扑出,宛如飞将军自天而降;伽蓝剑虽未出鞘,却已将先天“玄幽禅功”运通双臂,形势看来,只要谁先对他攻击,谁就先遭殃。 悟明和尚与空明和尚两人,心里大喜,随声抬头,在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刹时不由得喜气顿失,暗道:“这又何必,岂不是又多一人陪葬吗?” 原来,白斌运起先天“玄幽禅功”,想出其不意的先击毙几人,故此,凌空下落之势,并不显得快捷,使人瞧不出是个身怀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之人,还道是个技艺平凡,仅仗血气之勇救人的人。 催魂使者赫炎等十三人,骤听白斌话声,齐齐暗吃一惊,但在看到白斌身法时,却又放心起来,而加紧攻势。 催魂使者赫炎长笑一声,道:“喂!你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不先称量自己,就瞻敢学人救人” 说着,身形一晃,撤身离开悟明和尚,挥起催魂dú索,就等白斌下来送死。只见神态之间,根本就没把白斌放在眼底,敢情他并不知来人就是出道不久,却已震惊寰宇的白斌,不然,定当狼狈先逃。 悟明和尚不知来人是谁,武功如何,总之在他顾盼间的判断,那是太过庸俗了。当下,眼见催魂使者赫炎撤身蓄势待攻,立时叫道:“少施主,你不必多管闲事,赶紧走吧!” 其实,他这句话是多说的了,试想他既认为来人武功不济,此刻身形凌空,你能叫他怎么走法? 那知,他这一叫喊,身手不由一滞,反而遭遇危机! 白斌凭空眼见催魂使者赫炎撤身出来对付自己,虽然不知这人名讳,但人曰:“蛇无头不能行。”心知这人正是这些人的首领,於是测好身势,就想先朝催魂使者赫炎开刀。 谁知,生死有命,丝毫勉强不得,在这一瞥之间,骤见悟明和尚遇险,正是救人如救火,刹时转移目标,一个“神龙掉首”,身形下落之势骤变,迳朝袭击悟明和尚的敌人扑去。 这一下,白斌身形下落之势,骤然由慢转快,快捷无lún,双掌随势平胸吐出,巧极猛极,先天“玄幽禅功”的气劲潜力,所到之处,但听两声惨叫,已然击毙两人。同时,身形也随着飘然落地,只见神态奉然自若,飘然闲逸,嘴角之间,犹然挂着徽微笑意 刹那间,激战的形势,受到这两声惨叫的影响,竟纷纷散开停止。 催魂使者赫炎和另外十人站在一起,脸上露出又惊又怒的神色,却煞有介事的望着白斌,隐隐透出怯色。 悟明和尚和空明和尚两人,平时不曾在江湖上走动,两人连眼前催魂使者赫炎等人的名讳都还不知道,故此,自然地对白斌更是茫然不识。但是,两人此刻的心中,却知道眼前救助自己的白衣少年,在武学的成就上,已经练就所谓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且功力火候,似乎与师兄弘明和尚不相上下,这是由适才凌空下击,发出的劲道上所瞧出的。 悟明和尚揖手作礼,道:“敢请少施主赐示名讳,以便永铭心腑。” 敢情他与空明和尚两人,都已是三十岁以上的人了。 白斌笑道:“悟明大师言重了,白斌只不过为日後武林尽点义务而已,何敢有劳大师心记此事。” 悟明和尚骤然一听白斌道出自己法号,心中一怔,不过心念一掠,分析白斌的话,想到适才催魂使者赫炎唤过自己法号,立时再没有足够奇怪的地方了。 他不曾涉足江湖,故此不知白斌的威名和来历,竟道:“白施主,救难恩如山,没齿难忘,小僧有礼了。” 空明和尚随着悟明和尚又双双躬身行起大礼。 白斌连忙揖手还礼,连道“不敢当,不敢当!” 这边白斌一报出姓名来,催魂使者赫炎等十一人,立时哑然大惊。虽然击毙金铃瘟君耿钊的事,龙虎帮并没有传开,但是洞庭扁山碧霞庄技退天山派yīn阳童宗居平的事,却已是传遍五湖四海,人人皆知! 催魂使者赫炎心说:“我道谁有这般功力,原来竟是他,看来今夜弘明大师再不来的话,则己方等十一人,定然无法幸免了……” 他心里有了这个想法,刹时心中一转,就想拖延时间等弘明大师前来,便道:“在下催魂使者赫炎,若白少侠此来只为阻止我们对两位大师无礼,则只要白少侠一句话,我们便全部告退不误。” 这一句话,可谓客气之至,更含着所谓“恭敬从命”的意思,大有连自己的人被击毙亦是丝毫不恼怒的样子。虽则他心中另有打算,也由於功夫做得到家,竟真个使人不易察觉。 白斌暗道:“原来这人就是闻名关洛的黑道顶尖人物催魂使者赫炎,无怪才有这等功夫,竟连少林派的掌门弟子也奈何不了。” 心里说着,却不知怎么回答才好,他由凸岩现身之前的决定,就是要把这些人全部击毙除去,减轻日後武林大却的负累。但是,此刻听到催魂使者赫炎的话,竟是那么客气,不由得不能照原来决定而下辣手,更也没有想到另外借题实施的办法。一时之间,犹豫不决,竟在无形中,坠入催魂使者赫炎的拖延的计策上,没有开口回答,而楞然沉思! 悟明和尚鉴声察色,由适才催魂使者赫炎对待他的狂傲之态,推想起来,已知白斌这个少年,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他的名讳和武功,却已是武林皆知的了,不然,绝不会使催魂使者赫炎这般客气说话对待: 於是,心里对白斌更感佩服、更感诧异,暗道:“这是谁的弟子?” 心里说着,不由得目不转睛的打量白斌全身,就好像经过这么望着之後,便会找出答案一般。 空明和尚心念较密,暗道:“原来这厮是想等师兄弘明和尚来了之後,以本派先天‘达摩真力’的气劲功夫,绊住这前来相劝的白斌,然後再以他们余下的十一人来与自己和悟明师兄决战……” 他心里料想得没有丝毫错处,故此,意念间不由得对催魂使者赫炎的心计,卑视已极。当下,禁不住的“哼”了一声,虽则没有开口,却已暴露到极点。 就在这时,催魂使者赫炎等十一个人之中,有两名较为傲慢冒失的人,不知催魂使者赫炎的苦心,竟在一种反常的血气之勇的驱使下,在空明和尚“哼”了一声之後,忽然齐向白斌突击过去。 等到催魂使者赫炎察觉,待要阻止,已是无及! 这一下出乎意料之外的攻击,端的又狠又疾,只见一个使刀,一个使剑,不约而同的挟着霍霍白光,一上一下,迳朝白斌攻到。 请看第二册 第十章 石破天惊,英雄惊霸气 爱恨情仇,痴男动干戈 当下,悟明和尚和空明和尚两人,心里大急,一颗心跳到口腔里,竟喊不出声,也yù救无及! 白斌虽在沉思之中,但一个武林高手,却另具有常人想像不到的机警。这一瞬间,他骤觉有金铁破风之声传来,正所谓会者不忙,倏的使个“移形换位”,身形一闪,反手一招“昆仑十二式”中的“神龙摆尾”之式,挟着先天“支幽禅功”的气劲潜力,迳朝来势迎击过去。 顷刻间,但见白斌掌势拍出之下,立刻传来两声临死前的闷哼,声过两个冒失偷袭者,已然报到yīn府。 催魂使者赫炎脸色数变,又羞又怒,赶紧阻止余下八人,道:“兄弟们,不要乱来!” 其实,其余的八个人,纵使没有听到催魂使者赫炎的阻上,也是再不会有人胆敢妄动! 须知,这些黑道人物,在听到白斌的名讳後,已经在意念间种下深刻的顾忌,何况此刻又亲眼看到白斌的威势,若果就此还有人瞻政妄动的话,那该是活得不耐烦,寰宇间最愚蠢、最糟蹋自己生命的人。 但见,在催魂使者赫炎声落之後,果然没有一人妄动或开口。 谁知,他们不动,却有人逼得他们非动不可! 悟明和尚心高气傲,生平最恨人家偷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空明和尚本来就对催魂使者赫炎的拖延计策,恼恨於心,这一下,见对方出手偷袭,也就忍不住了。 当下,只见两人齐齐冷“哼”一声,不约而同的一晃身形,一个挥起侩夹,挟着外家“金刚大能力”,另一个一摆弓,展开“阿莫弓法”,双双迳朝催魂使者赫炎等九人,发动攻势,疾攻而去。 这一来,还不打紧,催魂使者赫炎等九人,利时随势迎攻而到,可是,最使他们九人心惊胆战的形势竟跟着来了。 原来,白斌在适才两个冒失鬼,勾引起在半山凸岩尚未现身前的决定,要把这些全部击毙,而发动了攻势。 此刻,只见白斌在悟明和尚和空明和尚两人,以及催魂使者赫炎等九人,彼此攻守的剑刀光影,僧衣、dú索、弦声铮铮之中,展开“昆仑十二式”的掌招,挟着先天“玄幽禅功”的无上气劲潜力,一连三招,“神龙抢珠”、“神龙双现”、“神龙摆尾”,疾疾攻出,声势之猛,凌厉得无以复加! 刹那之间,白斌掌到之处,立时传出五声如前般的所谓临死的闷哼,便已然又有五人朝yīn间报到。 随着,白斌在“砰”的一声双方兵刃硬接架的声响之後,一晃身,疾抢过去。 敢情这顾盼间,悟明和尚与催魂使者赫炎两人,互相硬接硬架了一招,却是胜负未分的仅仅露出四尺左右的空档,而正好给予白斌这个机会,乘隙抢身欺到悟明和尚身前,准备一击击毙催魂使者赫炎。 当下,白斌双掌挥处,一招“神龙卷海”,挟着先天“玄幽禅功”的气劲潜力,迳朝催魂使者赫炎击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只要催魂使者赫炎硬接,或为白斌击到,就得丧命当场!自然,这一下他是绝对闪避不及,只有硬接的份儿。 蓦地,“嘿”的一声,白斌意外的倏觉眼前一花,风声飘然,一条火舌拦腰shè到。火舌间竟挟着先天真气的气劲潜力,正好抵消了先天“玄幽禅功”的去势。 催魂使者赫炎骤遇救星,利时借势暴退二丈开外,但却因已知这骤然shè到火舌气劲的来历与原由,故此,转眼间便立时加入其余三人之中,以四人之力,合攻悟明和尚和空明和尚两人。 白斌骤觉自己发出的先天“玄幽禅功”八成劲力,被这突来的红光先天真气消卸,已知来人必定持有异宝,正如自己的伽蓝剑一般,在贯注先天“玄幽禅功”时,自然地会shè出青光剑气一样,所不同的只在颜色而已! 当下,不敢丝毫大意,小心的赶紧撤身後退半丈,凝神蓄势,完成在战斗上所谓知彼知己的第一步骤。 顾盼间,只见一条灰影,宛如殒星飞坠,长空急泻,此刻已然落地凝立眼前,一打量,正是一个和悟明和尚一般年纪,在三十七八岁左右的和尚,手中持着一根怪异之极、更微带褐红色的手杖。 敢情适才骤然攻至的红光先天真气,就是由这个和尚凌空以这根褐红的怪异手杖发shè出来。 这和尚正是催魂使者赫炎等待良久的弘明和尚,他在少林派严禁的门规中,以掌门大弟子,下一代掌门的资格,得以练到足可与武林各派的先天真气劲功夫互争长短,异曲同工的先天“达摩真力”的气功功夫。 原来,他今晚所以会这么迟来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平时常常露出yù与他派合作的口风之故! 须知,他在每次故露口风之际,总是凝神的注意师父当代少林派掌门人智元禅师的神色,故此,在经过多次的试探之下,知道师父智元禅师已然有意,便终於在昨日午间,提出和智元禅师作正式的讨论。 那时,空明和尚和悟明和尚两人,已经为他藉题遣离少林寺,藉口是要两人查看武林形势。 正因如此,鬼使神差,竟被空明和尚和悟明和尚两人,无意间在今晚撞到此地,得知被蒙的事而大战起来。 然而,弘明和尚在悟明和尚和空明和尚离寺之後,便当面和智元禅师谈论,直到今天上午才全决定,并做了预备计画,由掌门人智元禅师正式答应,并传命全派弟子加紧练武,以便日後争霸武林之用。 弘明和尚就是因此来迟的,但是,还好赶上救了催魂使者赫炎一命,不然,日後少林、西藏两派联盟,便因此少去一名高手。 这时,弘明和尚相距三丈远近的与白斌相对而立,白斌打量他,他自然也注视着白斌。 只见白斌穿着白色儒装,英俊潇洒,神态闲逸,尤其背上突出半截的剑柄,令人由外形上一瞥,便知是一柄迥异凡流的神器。 当下,他见到白斌的“伽蓝剑”,不由得也摇晃起右手持着,此际正触着地面的褐红色怪异手杖。 这是一根和白斌的“伽蓝剑”一般贵重的兵器,同是一派镇派宝物,正是少林派开山祖师达摩圣祖,当年创派时,由天竺外土带来的神器“筑卞神杖”。 白斌双目打量,暗道:“这和尚敢情就是弘明和尚了。” 弘明和尚在近几个月来,自接到重虚道人代表西藏派传信请合作之後,不由得对当今武林形势和人物,特别注责起来。这中间,自然他也听到关於白斌这个昆仑派唯一传人的事;故此,虽则两人同是传闻中而猜想得出对方来历,但弘明和尚却对白斌犹比白斌对他更是清楚。 於是,心里也暗自道:“看来你必是昆仑弟子白斌无疑” 白斌、弘明和尚两人,虽然都可确定对方的来历,但不知怎地谁也不先开口,或在动作上有所明显的表现。 两人相对打量,目不转睛,身形峙立如岳,就好像天地问,已然只剩下他们两人一般,除了是你看我,我看你之外,根本再也没有什么可供观赏一样! 不知不觉,便已过了一盏茶工夫,可是,大概由於这时间太过短促,因此不能改变天底下的任何事;就宛如人间百年,天上方才一瞬,那么的短暂;这一瞬间,有何要紧?故此,两人这才依然固立吗? 但是,这边如此继续相持下去,另一边却是宛然回异於这边的平静,而是依然展开着一场生死拼斗! 这时,催魂使者赫炎这边的人数,连他自己一起算进去,已经只剩下四人而已。虽然人数仍多一倍,以四对二,但形势却没有适才那般节节抢占上风乐观! 悟明和尚、空明和尚两人,一个以僧衣为兵器,施出外家“金刚大能力”的功夫,挟劲攻出;另一个展开“阿莫弓法”,只见两人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每一招都是倏然而来,倏然而去,端的云诡波谲,莫测高深。 於是,双方的激战,在这盏茶工夫後,便已有了改变。 只见催魂使者赫炎等四人之中,除了催魂使者赫炎的兵刃“催魂dú索”在招式和劲道上,没有其他的变动之外,其余三人,两个使剑和一个使刀的,却是招式呆滞,劲道渐弱,看来胜负生死之数,已在不远了。 “当”的一响,金铁jiāo鸣,敢情催魂使者赫炎那边,一个使剑的人,在一招和空明和尚的乌弓硬碰之下,因劲道不及,被震得长剑脱手,chā入土中。还好这人刹时努力晃动身形,踉踉舱舱的後退五六步,这才逃命鬼门关。 弘明和尚此刻似乎被这一阵金铁jiāo鸣声,逼得非开口说话不行,光头微转,目光一扫,道:“两位师弟,且听师兄一言,师父已经答应要同西藏派合作了这样说来大家已都是自己人,你们还打什么?” 悟明和尚、空明和尚两人,怔了一怔,却没有因他这句话而停手,或开口说话,放缓攻势。 原来,这一怔之後,两人的心里竞宛如自然而然的相通一般,同时掠过一个念头,并且这念头竟完全一样。 两人心想:“我们两人足可在白斌绊住弘明师兄之际,先把催魂使者赫炎等四人击毙,然後趁机赶先一步回到少林寺,瞒过师父智元禅师,偷得那专练先天‘达摩真力’的秘笈,再双双逃到一个罕无人迹的山野、林问,埋头共同苦练秘技,以便作日後重振少林寺派之用。” 弘明和尚眼光到处,见到空明和尚、悟明和尚两位师弟,并末听自己的话,刹时心里大怒,猛喝一声,叫道:“你们两人,竟胆敢不听我的话……” 敢情在他与师父智元禅师谈论时,已经谈过两位师弟之事,决定如果不从便可除去,故此声落,就要扑击过去。 这一瞥间,白斌倏的身形一晃,已然抢先展开“捉风扑影”的上乘轻功。拦在弘明和尚面前半丈之处。同时,存身形一晃欺前之间,“伽蓝剑”在一阵龙吟般的响声中,已然出鞘在握,那神态看来,正是只要弘明和尚有所举动,他便将立时与弘明和尚拼个高下,见见真章! 弘明和尚知道白斌的心意,更明白自己如要阻止两位师弟的行动,则必非先击毙白斌不可! 当下,“嘿嘿”冷笑二声,道:“你大概就是名叫白斌的昆仑门人吧!须知这些事是咱少林派自家的事,与别派无关,如你真想从中作梗的话,嘿嘿,哪就非要让你开开眼界,见识见识本派的先天‘达摩真力’不可了……” 声落,身随声动,右手“筑卞神杖”挥处,一招“滴泉归海”,挟着先天“达摩真力”的气劲潜力,平空划出一道红色的光芒杖气,迳朝白斌攻去。 白斌“伽蓝剑”出鞘,早已极其小心在意的注意弘明和尚的举动,刹时,错步闪身,一招“青天云现”,还击过大。 这一招“紫冥剑法”中最为快捷的招式,但见他出手如电,挟着先天“玄幽禅功”的气劲潜力,“丝”的一声,剑气声响处,青光暴shè,又狠又疾,快速得无以复加。 弘明和尚一招落空,对方趁机反击,这一切对他早在意料之中,於是本能的一挪步,便一避过白斌伽蓝剑来势。 随着,“嘿”的一声,同在那刹间,一浑镇派宝杖“筑卞神杖”,侧身欺上,施出看家本领“清泉苍山杖法”中,与“滴泉归海”连环并拖的“一片油绿”之式,带起红色杖气,横扫直取白斌小腹,同时,左掌蓄势垂放腰际,准备有隙便击。 白斌眼见对方避过自己快速如电的一招,并且再次欺身攻到,无论闪招、侧身、进击,完全同在一刹那间完成,心裹不由得暗赞一声:“好,果然不愧为一大名派掌门大弟子!” 说时迟,那时快,弘明和尚右手“筑卞神杖”挟着先天真气的气劲潜力,已经堪堪击到白斌小腹! 白斌心裹道好间,已然拿捏时候。刹时,疾如电光石火般的撤力变招,倏然硬生生地收剑,身形蹈空飞起,只见青虹疾shè,改退为进,剑气光华陡然大盛,直朝弘明和尚的头顶罩下。 这一剑,正是“紫冥剑法”中的“青影残shè”之式,去年金铃瘟君耿钊就丧命在这一招之下,威力奇大,神妙无比。 弘明和尚似知厉害,“筑卞神杖”起处,挟着先天“达摩真力”的气劲潜力发出,宛如平地骤然涌起一条火龙一般,乍眼一瞥,真疑是平地倏然失火。 他这一招护身并准备硬架的招式,有个名堂叫做“火焰苍山”,正是他“清泉苍山杖法”中的厉害招式之一。 白斌凌空身剑合一而成的那道青虹,盘风飞绕,忽上忽下,似因下击时无懈可击,故此一沾即起。 刹那间,他一连下击了三次,看来虽则仅仅三个起落在空中,更未听到金铁jiāo鸣之声;其实,他已经在这三次起落间,疾如风雨jiāo加般的连戳了十余剑之多,所施展的身法、招式,乃是“青影残shè”之式;不过,却配合了昆仑派仅有的秘技,“神龙盘空”的身法,故此能够停留这么久。 原来,弘明和尚在白斌第一次扑击下来,再又升起之际,脱口赞声:“好剑法!”仍以那“火焰苍山”之式,连续施出,故此,白斌每次下击,都总是无懈可击。 这时,白斌身形再次做第四次升起,而准备下击。 弘明和尚倏然心念一掠,暗道:“此刻双方虽然未曾硬接硬碰过,但看来我的造诣绝不会逊於他,纵然微差分毫,也足可以在兵刃的轻重上,占到便宜……” 转念间,白斌的第四次下击之势,已然在“丝丝”不绝的剑气声中,绵绵滚滚的攻击到来。 弘明和尚心念一掠,已然想到一个必胜的方法。 他等到白斌剑势堪堪相距头顶八尺的刹那,手中“筑卞神杖”骤然由上往下一卷收,身躯用力一拗,藉着“筑卞神杖”卷收之力,出其不意的硬生生拗退半丈之多,但却在足尖一点地的一刹,猛然大声“嘿”了一声,那正是运起十成功劲时自然必发出的声音。 但见他在这“嘿”然一声的刹那,身形竟然也拔起一丈来高,并且腰际一弓,杖、掌招式齐发,朝着心念中早已计算好的伎置猛攻过去,威力奇绝无lún,杖、掌出处,真有山崩地裂、风云变色之势! 白斌在前三次下击之後,已知弘明和尚的武功造诣,虽不一定此自己强,却也绝不会弱到那裹。故此,这第四次的下击,已然回异前三次,无论劲道、速度,全已搬出压根儿的本领,准备硬碰一下! 那知,眼看堪堪相碰之际,猛觉眼前一花,对方身躯竟然拗退半丈,更在“嘿”的一声之後,拔高一丈,弓身挟着凌厉得无以复加的十成功劲,蓦然凌空以电光石火般的速度,反攻猛击出来。 他料不到弘明和尚不但功力湛深,而且jiāo手经验更是丰富,应变神速,厉害之极。这一下匪夷所思的反击,真的除非有着另外一个功力绝等的高手,在旁观战,并且出手相救的话,那将绝无生还的可能! 这时,纵然是悟明和尚和空明和尚两人,在旁观战,也是没有相救的能力,何况四周连一个观战的也没有! 白斌下击的十成功劲,只因他用之过老,再也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能撤力迎击,不然,倒也可拚着受伤功散,留下一条残命! 弘明和尚正以快速绝顶、凶猛无lún的招式击去。绝没有下手留情的意思。他心中骄傲之极,想不到这个出道不久,便已闻名江湖的一代年轻高手,竟然这么简单的便要丧命在自己手中,那神态若非正值凌空运提着先天“达摩真力”的气劲功夫的话,则他定会意气扬扬的狂笑几声不可! 韶光,宛如流水般的流着,不管它经流之时,人们有什么感觉或变幻,它却稳定的流逝不休!故此,寰宇问才有了这么一句“流水无情”的话。但是,究其实呢?这句话也有不对的地方。 须知,流水的速度,或快或慢,全由地势的高低所促成;但最关切的还是时间的问题! 正如人间百年,天上方才一瞬。天上的神仙在那一瞬间,便可见到那数不尽而可代表流水速度的漂流物,一个接一个的自水源地经过小川,再经过大河而注入茫茫无边的大海;而我们呢?却非要费上百年的光yīn,始能如天上神仙,看到同样数目。 如果,有一天,韶光不再流逝的时候,流水是不是能够继续做其所谓“无情”的流逝? 正因如此,这所谓“无情”的应该仅属韶光了。 此刻,这真正无情约韶光,如果真可变成有情的停顿片刻,使白斌趁机撤力换式的话,便足可化险为夷! 但是,这岂是可能的事?刹那间,自责自怜、自怨自恨的情感,齐在这一刹掠过白斌的心头。 自从八岁被师父辛辛苦苦的带上姥山传艺,十年岁月,师父去世,自己下山闯练,遇到心爱的人华紫云,两人海誓山盟,与yīn阳童宗居平定了中秋天山之约,更而武林空前未有的浩劫,已在不远……。 虽则自古英雄难逃一死,但这些都将是对自己有着多大的关系呀!难道自己果真就此平平淡淡的了却一生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齐齐宛如电光石火般的掠过他的心头,但究竟不能化险为夷,又有什么办法? 於是,这一切事情,在他心头一掠即过,随即,他抛开不想的把双目一闭,准备安祥的死去! 当下,只因他也正快捷无lún的下击之故,於是,反客为主,由上面反击下来的弘明和尚,在他未及地面时,彼此消长,也是还有一段间隔。 不过,这间隔也仅仅能够保持到他离地四尺前而已,当到这个距离时,便不但不会往下再下,反而会弹回上面。自然,这是因为他施出的劲道,一旦和地面相触,便会反震之故! 刹那之间,只见白斌的身形由本来相距弘明和尚头顶八尺,再加弘明和尚六尺多高的身躯,一共约一丈四左右的空中,疾落下来,至此已经相距地面八尺……七尺……六尺………五尺……。 “啊”两声惨叫传来,原来,那边催魂使者赫炎的手下两名黑道高手,在这弹指间,被悟明和尚和空明和尚两人,以二敌四的激战中,击毙而发出这种因剧痛後再死去的惨叫声。 同时之间,半空倏然宛如流星飞泻,一团红影驭空飞shè而至……。 悟明和尚、空明和尚、催魂使者赫炎和仅存的一名唤刘轩的黑道高手四人,正因在激门中,而丝毫没有察觉。 自然,这中间,由於红影来得太快,也是一个原因。 弘明和尚不失为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反应极为灵敏的人物,百忙中眼神一瞥,已把倏来的红影瞧得清清楚楚。 刹时,心中不由大骇,但对白斌的攻势,却没有呆滞分毫! 敢情这一团红影,正是驭空朝这边疾shè而来,然而,其本身所以能够如此,却是匪夷所思,绝无仅有! “砰”的一响,弘明和尚但觉掌、杖劲力击个正着,可是,由他极为灵敏的判断中,确是太过令他失望! 敌情这一下击,所击到的并不是白斌,而是那倏然以快速如电,驭空飞来的红影。 但见“砰”响过,红影“唏聿聿”的叫了一声,横着摔出三丈多远,那叫声包含着许多意思,既庆幸、又痛苦! 同时之间,白斌的身躯,亦是摔出二丈。 原来,只因他骤然闭眼等死之故,无形中,他下击之势,减弱了三分之一,至使身躯又下降一尺,才能受到地面劲道反弹之力。然而,就在这一刹,红影正好扑至,把他的身躯撞出二丈,脱出弘明和尚杖、掌劲力范围。 “啊”那边悟明和尚与空明和尚、催魂使者赫炎和刘轩四人的战门,又传来两声惨呼 白斌死裹逃生,刹时丹田换气,双目一睁,站起身来,但觉眼角灰影掠过,迳朝那边扑出。 换气间,已知自己虽因jiāo手经验不足,而中敌计,但却没有损伤。当下,口中洪声一叱,“伽蓝剑”挥处,“丝”的剑气声响,青虹暴shè,身剑合一,迳朝掠身灰影追击过去。 霎时,但听“叮当”、“砰噗”之声数响,接着,又是强忍痛楚的闷哼! 声响过处,“蹬蹬蹬”踉跄的脚步声随响,战势全停,人影骤分。 原来,那扑击过去的灰影,正是弘明和尚,只因他在“啊”的两声惨叫时,眼见到那边自己的人,刘轩丧命,催魂使者赫炎亦被空明和尚的鸟弓划破左臂,鲜血潸然,若再补上一招,必死无疑,故此,迫不及待的扑去。 此刻,人影分处,只见悟明和尚左手扶着空明和尚,敌情适才那痛楚的闪哼,就是空明和尚骤为弘明和尚救急的掌劲所震伤而发出,他睑色苍白,显然所受的伤势,并非轻弱! 催魂使者赫炎骇得脸自如纸,目瞪口呆的颓然坐地,然而,那簌簌然的鲜血,仍顺着臂伤流下。 弘明和尚脸如寒霜,又惊讶、又羞怒。原来,他适才以左掌震伤了空明和尚,同时之间,并以右手“筑卞神杖”,做第一次与白斌的硬碰,但却在“叮当”的金铁jiāo鸣之後,因功力较差,而被白斌震得“蹬蹬蹬”的退了五六步。 白斌心中暗自庆幸,暗道:“看来这厮功力犹驽金铃瘟君耿钊之上,这下若非他劲分两用,只怕还不知情势如何?” 转念间,自然地双目一扫,眼光到处,又不自觉的暗道一声:“惨局”但却猛然地朝右边扑去。 但见他一晃身,人已到目的地,随即,曲膝睁下,俊目蕴泪,不胜凄楚的喃喃道:“宝儿,你” 原来,他在这一瞥间,见到那驭空飞来救他的红影,正是自己坐下宝驹赤云追风驹“宝儿”。然而,此刻正横倒於地上,入气少出气多,口角鲜血淌流,已然重伤垂死了。 须知,他至此和赤云追风驹的情感,已非任何一切可比,何况它此刻所以变得如此,正是为了救他之故!虽则它仅仅是个畜牲而已,但这种舍己救人的举动,只要是本身有感情,而非麻木不仁的人所见,也必将非感动得淌下泪来,何况他还是身蒙其恩的人, 於是,他在喃喃地说出一句半话之後,哀伤的程度,已经深深地刻入骨中,再也说不下去。 虽则此刻它还没有死去,但到底已如同死了一般,在他那一句半话中,它竟连动一动都没有。刹那之间,他宛如变成到另一个环境中,忘记身旁还有强敌虎视。然而,这身处的环境,并非安乐之土,而是痛苦到极点! 他双目中,循着赤云追风驹的遍身,shè出痛苦绝望的眼光,宛如打心底失去某种贵重无比的东西,而可能绝没有寻回的机会,更宛如在轮回上,受尽人间诸般苦痛一般,苦楚的程度,绝非笔墨所能形容! 忽然,它那眼光可见到在上面的眼睛,缓缓地睁,当它见主人白斌为它淌泪时,也不由得落下泪来。 “难道这就是和人之将死前的所谓回光返照一般吗?……”只因当他见到时,它已经又合上眼睛了,故此,他脑海中不由得掠过这个念头。 当下,他赶紧朝它的腹部看去,等到见到仍在做微弱的呼吸时,才略微放了心。不过,这到底并不是办法呀! 随着,他忽然掠过一个念头:“或许它并不会就此死去,而会另有办法可以使它生还” 这一些经过,全只不过在眨眼工夫之间,他这时往好的方面一想,顿时兴奋起来,却不知他又已身临危境! 原来,在人影骤分之後,悟明和尚扶着空明和尚移步到相距一丈开外的一块石头坐下,替他推宫过穴,并自怀中取出少林派秘传的跌打伤yào“大回丸”给他服下。 随着,双目注视师兄弘明和尚的举动,同时心中掠过一个念头:“白施主在这裹正好能够敌住师兄,所以,只要师兄略微不加注意,便可趁机溜开回寺,偷得秘笈藏到人迹罕见的地方苦练……” 弘明和尚眼见白斌扑到赤云追风驹倒地之处,心中虽然忿怒未消,但却在心中略微顾忌的矛盾情境下,觉得纵然还须一见高低,却也似乎不必急於一旦;是以,双目一瞥两位师弟悟明和尚、空明和尚之後,便朝催魂使者赫炎走去,暗道:“我且先看看自己人的伤势,再做决定” 他心裹说着,便已走到催魂使者赫炎身前,双目一瞥催魂使者赫炎臂伤,问道:“赫兄,怎样……” 催魂使者赫炎颓然坐在地上,双眉紧皱的“嗯”了一声,显然,他的伤势虽不很重,却也不轻。 弘明和尚浓眉一皱,自怪来迟,但却随即由怀中取出伤yào,蹲身代他疗伤,并加包扎。 悟明和尚见状,心说:“这正好”赶紧一扶师弟空明和尚往乱石堆隐去。只因弘明和尚蹲下之身,正好背着两人,更也遮住了催魂使者赫炎的视线,坡此在他心中,这将是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等到弘明和尚发觉,悟明和尚与空明和尚两人,已然身影杳然,不知去向。 正因如此,於是在弘明和尚见到白斌因哀伤而似乎人我俱忘之际,便自心中掠过一个偷袭的念头! 自然,这是由於他心存顾忌,而生出自卑的念头,冲昏了脑袋之故;不然,试想以他的身分,断不会这么做。 於是,白斌也就非再次身历险境不可! 这时,白斌想到赤云追风驹或许另有办法使它能够生还,兴奋中,自然地便想到那些可能的办法上头。 沉思中,不由得便没言注意到四周的一切,虽则他是一个反应极其灵敏的人,但处在这种情况下,却也有足够的理由使这般的忘却四周。比如悟明和尚和空明和尚的逃走,他便不知,更连这刻弘明和尚发动偷袭也是不觉。 “嘿嘿”弘明和尚打心裹冷笑着,却没有出声,心说:“天意冥冥,适才有那畜牲相救,但此刻究竟也是却数难逃” 心裹说着,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并且带上得意之色,右手“筑卞神杖”轻轻地点落地面,气通右臂,藉着宝杖点地之功,将身形缓缓顶起朝前移去。如是四次,已到相距白斌蹲下的身躯六尺左右。 他所以这么做的原因,为的是不使衣袂因疾快的动作生出风响,而令白斌察觉防备! “这个距离,以我手臂的长度,加上宝杖,已足够把他砸戍ròu酱了”这个正确的推测,掠过弘明和尚的脑际。 利时,他轻巧地把“筑卞神杖”由地面拔起,渐渐地抬高。只因这刻他没有用出分毫气劲真力,故此没有带出丝毫声响。 抬到分际,也把左手抬起握到杖把,那神态正准备以那“清泉苍山杖法”中的“山场水冲”之式,一举便把白斌砸死。 月亮西沉,星儿稀疏,天色已近黎明,只见弘明和尚高举的“筑卞神杖”,微微闪出褐红色的油光。 显然,他已渐将先天“达摩真力”的气劲潜力,通过双臂贯注杖身,至使那微微的油光,逐渐发亮。 忽然,那边适才悟明和尚与空明和尚两人逃去的乱石堆中,一条人影,疾如电光石火的闪将过来 幸好,此刻未到黎明,故此四周仍然清晰可辨,只见这人面目奇丑,那丑的程度,足够骄傲地称上天下第一。 这人,“刷”的一声,离开乱石堆,很快的便朝弘明和尚掩来。 敢情这刻弘明和尚正值心神合一,以便砸死白斌,并且来人身法奇快,出乎意料之外,故此并未察觉! 弘明和尚心中暗“嘿”一声,就要砸将下去 刹那间,忽听身後衣袂声响,错非距离已近,并且听觉极为灵敏的话,绝对听不出来。 “嘿嘿!且慢”同时之间,来人已然出声说道。 弘明和尚乍听话声,衣袂声响,以退为进,护己要紧,乍然回瞥,却觉眼前一黑,黑黝黝伸手不见五指! 当下,猛可一错步,身形疾飘丈外,身形一定,眼前一亮,敢情晨曦已露。 原来,这骤然的一暗,正是夜间与白昼jiāo替前,必经的步骤,经过这一暗之後,便是第二天了。 白斌乍觉黑暗中,身後衣袂劲风响动,心中大骇,身躯蹲着,双足却猛可用力一蹬,移开半丈! 身形站定,俊目一扫,暗骇道:“这人怎么来?何时来?我怎地却不知道”却不知他已再次死裹逃生。 眼光到处,原来,来人此刻亦是方才落地站稳身形,只见他的丑脸上,更带着一根足以当标记用的青须,整整足有半尺来长。纵是如此,白斌在这一瞥之间,却也猜不透此人的来历。 来人双目一扫,似觉形势并不简单,尤其当前两人的兵刃“筑卞神杖”、“伽蓝剑”,更是一瞥即知不同凡响。 自然,他在未清楚白斌和弘明和尚两人的来历之前,并不知那两般兵刃的名称,当下,双手往背後一探,取下两柄奇门短兵器来。原来正是以上等白石精炼刻成的所谓“骷髅锥”。兵刃上,随着晨光,微微地闪出两缕白光,正象徵着它亦含有特殊的功效。 弘明和尚在看清来人之後,虽则不知来人来历,但由於破坏他好事之故,心中气愤,不由得强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的“哼”了一声,双目圆瞪来人。 “噫!怎地却不见她”来人似乎觉得兵刃在握,凭着自己武功造诣,绝不会有太过的危险;故此,这刻便接着双目游顾四周,心中掠过此来的目的,是为着寻找一个姑娘,竟对弘明和尚那蔑视的“哼”声,不加理会! 白斌暂时搁下赤云追风驹的事,自然,这在他的情感上,是绝对难受的,不过,须知他此刻究竟非这般极力矜持不可,暗道:“这人看来并与弘明和尚无关,只不知此人有何目的” 弘明和尚平时自负之极,这刻气在心头,眼见来人竟是置若厉闻,以为他蔑视白己,小由得大吼一声,道:“喂喂!你可是干什么来的?” “嘿嘿”两声,来人骤然把眼光转收过来,落在弘明和尚脸上,神色间微微露出沮丧之态,却冷冷道:“我鬼见愁齐元向来做事,可是人家管得着的” 顿了一顿,却急促横傲的反问道:“你可也是来干什么的?”却没有问弘明和尚的名讳法号。 白斌但觉来人的来头可能不小,至少这人本身虽是无名江湖,但其师门亦必是名扬武林之蜚,不由得转动脑筋,追思他自出道以来,所见所闻的武林人物,以便猜测来人到底是不是真能够说出这般横傲的话。 弘明和尚双目一眨,似乎在脑海中,并没有见闻过鬼见愁齐元这个人,竟朗声道:“我少林派弘明大师敢做敢当,光明正大,并且正想趁机见识见识各派高人,你且说出师门,并道来意,只要有关本师之处,本师绝不含糊” 这句话,含意至深,暗中把鬼见愁齐元讥讽得一文不值,那意思:“就是江湖中就没有听过有这么字号的人。” 鬼见愁齐元冷冷地在嘴角上笑了两下,似乎没有否认的必要一般,竟然不作回答,及其他的表示! 这些全是因为他自认少历江湖,纵然偶一离山,也是匆匆赶着办事,故此没有机缘把字号闯开之故。正因如此,他对弘明和尚的来头,也是看得并不怎么难惹,或心惊而存顾忌! 但是,他心中却忽然暗道:“这样也好,反正等会儿总要见识两下,说出师门有何要紧” 於是,未及一瞥之间,已道:“我雪山派第二代大弟子是也” 说着,随即转对白斌道:“这一来,你可知我来意了吧!” 白斌点了点头,心说:“你敌情是为龙虎帮的恩怨,来找我的了” 自然,他所以会这么肯定的想出鬼见愁齐元的来意,正完全由雪山派已经加入龙虎帮推测之故! 弘明和尚一怔,暗道:“这么说来,他可是武林八奇人中白骨怪的大弟子了。嘿!这样也好” 心裹说着,转念间已散了个决定,决定趁此机会见识见识雪山派的先天“白骨yīn气”,只要有邀他jiāo手的话。 鬼见愁齐元眼见白斌点头,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之极,同时之间,双目中shè出噬人的光芒,那形态大有恨不得立时把白斌碎尸万断不可的样子。但随即便变为与前时成极端反比的神色,不再是念怒难当,而是沮丧已极。 原来,鬼见愁齐元正是玉罗刹鲍红的丑师兄,他心爱着玉罗刹鲍红,但郎有意,她却无意,这在她心裹也是有着很深切的明白,可是心既不喜,又有什么办法呢? 至於他此次所以下山的理由,是白骨怪要他带信给天地日月叟司徒辕。那知,却在把信jiāo代完毕,起程回山途中,无意间听到师妹玉罗刹鲍红与一白衣书生打扮的少年同行;同时,他有点不相信,只因她所以下山的目的,是为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必须前往四川峨嵋一行。 但是,说出这事的人,在他不信之余,竟然宁愿以生命作为肯定的保证,这一来,他虽仍狐疑,却也不得不相信了。 於是,他在妒火满腔之际,居然没有问明那白衣书生的形态,或不甚肯定的姓名,便迳自朝北而上。 等到他察觉疏忽这几个问题时,已经没有办法,只因他早在动身之际,已经把那人处死了。 随着,他便盲目的打梁和寻找,这股劲,他不知由何处升起,日复一日,竟然过了不少日子。 敢情只要是人的话,他遇到这种情境,站在这种立场之下,则绝对非如此不可! 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於在昨天午後,得到一个令他兴奋的消息,便是有一个白衣书生打扮的人,骑着一匹骏马,奔驰在伏牛山之中,但却因马奔之势,快速无匹,故此没有看清是否有姑娘同骑。 他听到这个消息後,好像已经十分确定一般,竟不顾惊动世俗的撒腿展开轻功便追了过去。 那知,这白衣书生打扮的少年并非真正偕玉罗刹鲍红同行的乾坤秀士杜永光,而是昆仑派唯一传人白斌。 正因如此,yīn阳差错之中,这才在空谷与白斌及弘明和尚两人相遇,并且对白斌说出:“这一来,你可知我来意了吧!” 这时,只因白斌猜测了他的意思,是以他也确定的误认了白斌就是乾坤秀士杜永光。 自然,这最大的原因走在他不知乾坤秀上杜永光的姓名,以及白斌内心中的错误猜测。 於是,他这刻在看不见师妹玉罗利鲍红之余,以为她故意避开他,而自怨自怜起来,更露出沮丧之色。 他心中不由得念道:“难道真的是恨海难填,情天莫补吗?不然,试想我这样迢迢追寻,而她却是这般” 他自怨自怜了一阵,觉得不再想念下去较好,狠狠地把钢牙一咬,似乎这么一来,便会好过一些! 白斌、弘明和尚两人,眼看着鬼见愁齐元神色间一连串的变化,心中有点疑惑,但到底他们未曾身历其境,更不知所以然,是以疑惑中,只得各自暗自凝神戒备。只因以他这种八奇人之一的大弟子身分,武功断不会差到那裹! “好,他什么地方此我强”一瞥之间,鬼见愁齐元不由得又转到这个问题上,又狠狠地把钢牙一咬,随即固使默认了白斌此他优胜,那是至少可在仪态、风度上,显然的分得出来。 “嘿嘿”他於是不克自主地冷笑了两声,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的掠过心头:“好,你竟然对我这么绝情,好歹找现在就把他击毙,或毁去脸容,让你尝尝那刻骨刺心的凄寂苦味” 这一连串的念头思潮原过,妒火无形中已到了最高潮的顶点,於是他心上好像给谁以乱刀乱戳一般的剧痛难忍。 刹那间,他居然忍不住的长笑起来,但是那笑声听来似觉疯狂,其实内中所含的凄楚,却是难以形容。 他似乎在这刻间,已然丧失了判断力。显然,他对白斌的误认程度,已到了不可磨灭的地步,并将满腔的妒火,全部冲贯向白斌的身上,恨不得即刻达成他心中所决定的想法! 忽然,他笑声一敛,对白斌暴躁地喝道:“不管你是谁,但你既然知道我的来意就不会含怨终生了” 敢情他到此刻犹不知白斌的名讳,和来历身分。 只见他说完了话,居然一抖双臂,使手中兵刃“骷髅锥”,自然地迎光闪了两闪,对白斌示威起来。 这种傲慢的态度,在谁看来都是极端的侮辱,白斌此刻正好又想到赤云追风驹的生死,正是气怒难当,就想无论如何总要和弘明和尚较出个你死我活,誓不两存的结局;纵然拼着残废,也必要把弘明和尚击毙而後已。 “好,反正我已有了这个决心,还容得你猖狂不成” 刹那问,白斌由於见到鬼见愁齐元对他的态度,心巾暗骂了这一句话。随即朗声道:“我白斌就想见识见识,你到底有何通天测地的本领”说完,运起无天“玄幽禅功”贯通双臂,倏的一抖“伽蓝剑”,做起极端的反示威。 鬼见愁齐元勃然大怒,“嘿嘿”两声,但觉四周忽然蒙上一股冷气一般,敢情他也将先天“白骨yīn气”的功夫运起了。 “这敢情好,我正可坐山观虎门,然後等到他们两败俱伤,或一方战胜,功力大耗时,趁机把他击毙” 弘明和尚眼见当前白斌和鬼见愁齐元的形势,心知其中有着自己不知的事参杂其间,不由得即时掠过这个小人的念头。 可是,另一个念头又袭过他的脑际,心说:“不过,与其这样,不如提议自己也参加,暗合鬼见愁齐元之力,先把他击毙,再斗斗这雪山派的狂徒,也来得光明正大” 自然,这中间所指“他”,乃是白斌。 心念一掠,故意打鼻孔中用力大“哼”一声,朗声道:“喂!姓齐的,须知他与我的事,并未做澈底了断呀!” 鬼见愁齐元骤听之下,神智似乎清醒了一点,觉得还右个强敌在旁,暗道:“还好,你这光头的仍有一点英雄本色,不然嘿嘿我吃亏了还不知道,甚至因此遇险才真不值一文呢?” 他心中这么说道着,双目一瞥弘明和尚,笑道:“那你心中又想怎样,须知以二对一,并不是英雄本色呀!” 敢情他这刻心中一转,已知这少林派的弘明和尚,真正的敌人是白斌,而自己则仅仅沾些衣角而已! 白斌心意早决,对於这件事已是不关重要,不值一瞥;但究其实到底并不是一件太划算的事。 於是,不等弘明和尚回答鬼见愁齐元,便朗声道:“这又有何要紧,反正咱们已是不拼出个生死,绝不罢休了。” 这句话,在鬼见愁齐元听来,端的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没有丝毫怀疑的地方;不由得赞道:“好,那咱们不如就来个连环生死斗,谁先被打死,谁认命” 可是,他这么说出之後,忽然後侮起来,暗道:“这怎么行?这一来我岂不是非要与这少林和尚,也拼出个生死不可了”只因这刻他对白斌已是恨之入骨,到了非得亲手杀死不可的地步。 正凶如此,他便得在弘明和尚yù击白斌之际,加以阻止不可,而这阻止的方法,仅有以武功造诣来决定! 弘明和尚当然不会知道这中间在鬼见愁齐元身上,会生出这种意外矛盾的情理,心中以为诡计得逞,也跟着朗声赞好起来。 白斌“哼”了一声,暗骂道:“不管你们互为利用,居心如何,反正就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这么一回事!” 他心裹说着,便道:“你们暂且等等” 原来,他对赤云追风驹的生死,还没有忘记,虽则他这一战下来,生死如何,犹未知晓,但心裹总是希望它能多活片刻,而不使它再因受到即将开始激战的影响,先一刻的死去。 当下,他话说完,立即抢步走到赤云追风驹身旁,喃喃道:“宝儿,只要你再极力支持片刻,并且此战我没有意外的话,我必耗尽浑身功力,使你至少多活十日,然後,我便赶到洞庭扁山碧霞庄邀请神医客洪尚贤洪庄主来替你治伤,想凭他的神医名号,绝对不致有问题的” “不过,假使不幸我在此战丧命的话,我想我会尽着最後功力,来到你的身旁,与你死在一起” 他这几句话,虽说喃喃地对赤云追风驹而言,但在弘明和尚、鬼见愁齐元两位後辈佼佼者的耳朵裹,却也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也暗自代为感慨万分。 自然,这中间鬼见愁齐元并没有因此对自己脑海中,因师妹玉罗刹鲍红所对白斌错认的妒火,有所感到怀疑,不然,他可真或许会由此心生变卦! 白斌随着忽然深深地长叹一声,那种宥皇幽凄,就像是山鬼晨吟,琼妃暮泣 只见他缓缓地把“伽蓝剑”chā入背上剑鞘,蹲下身躯,忽然“嘿”的一声,双手用力把赤云追风驹的身躯托起,移步迳朝他心中计算好将不会受到他们即将展开的激战,劲气威力所影响的地方。 到达相距四丈左右的目的地,轻轻把它放下,俊目一扫,似乎已感满意,这才伸手轻抚一下马首,不管赤云追风驹是否仍有听到他说话的能力,再喃喃地说了几句感人断肠的哀言,守阵身立起,朝原先的地方走来。 台走问,右手往背上一探,重新将“伽蓝剑”拔握手中,心中豪爽的暗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何其壮也!如今我只这么面对两名心中认为的强敌,难道就这般生出太过悲哀的” 刹时,身形猛可疾抢上前,朗声道:“来来来,我们就此一拼” 声落,“伽蓝剑”一挥,一招“青天云现”,居然当先朝弘明和尚攻刺过去。 第十一章 龙腾虎跃,连环拚生死 风动树影,动惊来异客 这一招“青天云现”之式,乃是“紫冥剑法”中最为快捷的招式。但见他出手如电,挟着先天“玄幽禅功”的气劲潜力,“嘶”的一声,剑气声响处,青光暴shè,又狠又疾,快速得无以复加! 弘明和尚骤见白斌封他先攻而到,“哼”了一声,却不敢硬架,身形一闪,先避来势,後再挥杖反击。 但见红光一现,侧身欺上,疾攻白斌右腰。施的正是看家本领“清泉苍山杖法”中的“滴泉归海”之式。 白斌心中念怒之极,眼见弘明和尚身形一闪,同时并以“筑卞神杖”拦腰击到,其间更挟着先天“达摩真力”的气劲功夫,心下不敢大意,猛可一挪步,“移形换位”,疾抢弘明和尚闪身後的空挡。而且在这刹那间,又是洪声一叱,“伽蓝剑”一挫,一招“分波拂浪”,抡攻鬼见愁齐元而去。 鬼见愁齐元一见白斌攻敌闪招,趁机再进,身法之快,果是顶尖的人物,暗道:“果然有两套,难怪师妹看上他” 当下,不敢丝毫怠慢,先天“白骨yīn气”贯透“骷髅锥”,喝声:“好”猛然一招“鬼王招魂”,疾迎攻出。 但见白光两闪,这一招二用的招式,一迎“伽蓝剑”来势,一攻白斌下盘,威力奇大,身法神妙! 白斌初次领教雪山派先天“白骨yīn气”的气劲功夫,但觉白光掠处,一股yīn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风当先袭到,果然回异凡响! 刹时,身形努力一挫,忽然收剑,蹈空飞起,只见青虹疾shè,光华懊的大盛,反卷鬼见愁齐元头顶。 鬼见愁齐元见白斌闪避拔身反击,脚下宛如行云流水般的跨步撤身一转,手中“骷髅锥”jiāo错舞成一片白光,硬架白斌下击之势! 弘明和尚“筑卞神村”杖扫白斌腰际被闪,见白斌趁势掠攻鬼见愁齐元,暗道:“机会来矣!” 心念一掠,杖势含劲一带,撤力相待。眼看白斌纵身反击鬼见愁齐元,“嘿”的一声,拔身追击过去。 这一招,乃是他适才诱白斌趁机拔身追击的招式,有个名堂叫做“瀑布倒挂”,正是他“清泉苍山杖法”的厉害招式。 刹那间,青剑光、红杖影、白锥幕,青、红、白三团兵刃的气劲光芒,骤涌大地,煞是壮观 白斌早已防到弘明和尚这一着,猛然大叫一声,施出“昆仑十二式”中的“神龙升天”、“神龙入水”之式,身形凭空疾如电光石火的倏然升起数尺,随即往旁斜shè落去。虽则“伽蓝剑”依然卷挥鬼见愁齐元,但因身形猝然再升起数尺,并往旁疾落之故,也就等於虚招一般! 在这电光石火的顷刻间,弘明和尚正因事出意外,未及撤招换式,正好与鬼见愁齐元硬碰一招。 “当”的金铁jiāo鸣,两般兵刃相jiāo,人影已分! 弘明和尚但觉鬼见愁齐元功候果迥异凡流,自己即使再做全力的一击,犹是未有必胜的把握,何况适才心计犹存脑际,自己可要藉力合击白斌。 念头一动,身躯藉力一dàng,飘飘升起朝白斌落去的反面落去。只因凭他这种反应灵敏之极的顶尖人物,对於四周的变化,绝无不一瞥即了然的理由。同时,这一来又可少费一番硬碰硬架的功劲。 鬼见愁齐元可不管这一切,心下暗骂:“下贱的东西!”随即撤力变招,转身往白斌身形落处扑攻! 这一下,他敢是为着争取时间,故此旅用的身法,居然也跃身拔shè,直砸白斌的头顶“天灵盖”之处。 白斌耳听金铁jiāo鸣之声,已知是怎么回事,身形落地一转,却是暗自一惊,觉得这鬼见愁齐元确实厉害! 白光眩目,身形之快,劲道之猛,无与lún比白斌心知若再闪避,必然会被对方讥笑,当下右脚斜跨出半步,“嘿”的一声,“伽蓝剑”奋力施用一招“青天加海”,只见剑起处,宛如一条青龙平地起舞一般,疾击迎出。同时之间,左手垂下蓄劲待发,准备乘隙即击! 弘明和尚这刻身躯已然落地,他脸孔露出诡异的一笑,片刻也不停的一晃身,迳朝两人即将碰上的身形扑来。 敌情他已知这一下白斌和鬼见愁齐元的硬碰,至少不会两败俱伤,也将在身法上顿了一头,这便是好机会! 鬼见愁齐元正要白斌这样迎击,断喝一声,猛然加劲砸下,“骷髅锥”沉处,“嗖嗖嗖”一连三招并发! 施的正是雪山派掌门白骨怪特为鬼见愁齐元所创,聚集武学精华的“震天撼地三十七打”中的“惊天动地”之式。 “呛呛呛”三响,剑、锥气劲相jiāo,白光、青虹一钦,人影随之已分。正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材。 鬼见愁齐元只觉白斌剑气如幕,无隙可击。劲气上,自己多挟着一份冲力,居然亦是无法抢占上风! 当下,心中暗暗惊叹,身形猛可藉力拔起丈许之高。拔身间,但觉眼角红光一掠,敢情弘明和尚已在这时,疾加电光石火的抢身朝白斌攻到! 白斌挥剑硬架鬼见愁齐元,只觉对方锥势奇重,刚劲无lún,修为的功候,居然似乎与弘明和尚不分轩轾。 心念转动之间,弘明和尚“筑卞神杖”已然挟着先天“达摩真力”的沉重气劲风声,堪堪击攻身上。 高手对招,以快打快,丝毫怠慢不得。刹那间,只见红光到处,青光卷地而生,同时半空白虹亦是疾划而来。 “当当”两声巨响,三般兵刃正好接个正着! 敢情白斌在这刻间,随即连续施出“青天如海”之式护住全身,并迎击弘明和尚“筑卞神杖”来势! 鬼见愁齐元却是心怕白斌骤然遇敌失手,自己失去已定心愿,在空中硬然急急挫腰扑下,阻止弘明和尚去势。 於是,鬼见愁齐元左锥击在白斌青光剑气幕上,右锥击在弘明和尚“筑卞神杖”上,更弘明和尚“筑卞神杖”也击到白斌剑幕上,因而发出二响! 这时,“当当”两响过处,三条人影随郎一分。同时之间,“蹬蹬蹬”连响,敢情三人全因用劲过猛,各不由得踉跄後退数步,发出顿足声响。 三人拿桩站稳,各自双目一扫对方,脸上齐露出惊叹之色,只因这刻问三人相jiāo击,居然高下未分。 碧空如洗,没有一丝云影,朝阳逐渐东升,发出强烈眩目的光辉。 “可惜,这一下若非这姓齐的丑鬼,倏然硬抢过来,至少我定可将姓白的震退三步以上,凭着他正换气间”弘明和尚心中暗道。随即朗声道:“喂,咱们可是犹未分出胜负、拼判生死呀嘿嘿” 白斌冷睨一眼,却往赤云追风驹看去,只见他眼看着,神色越变越难看,倏的一转脸,朝弘明和尚连“哼”两声! 这形态,一瞥即知他心中的怒火,已到顶点,足可置生死於度外,而不顾的为赤云追风驹报仇,把弘明和尚碎尸万断始甘心。如果,鬼见愁齐元此刻不在身旁虎视,能够放手去拼的话,只因他不想志未酬,人先死之故! 鬼见愁齐元冷“哼”一声,嘴再针对弘明和尚挂出讥讽的冷笑,双目却炯炯逼视着白斌的一举一动! 不知不觉间,这种情形竟僵持盏茶工夫有余。 “嗄!我怎么搞的,竟然这般糊涂,宝儿可不能搁这么久呀!”白斌心中一动,刹时朗声喝这:“来来来” “嘶”的一声,青光剑气响处,已然再次发动攻势这次却先朝鬼见愁齐元眉宇之间指刺而去。 “有种大家不要闪身或拔空,乾乾脆脆拼个生死”鬼见愁齐元口中大喝着,身形抢动,“骷髅锥”随身而发,白光一闪,“呛”的一声,右锥已硬架了白斌一招! 这一招,却因他左锥同时抢攻弘明和尚,故此一沾白斌“伽蓝剑”剑气劲道即分,居然不算真判高低! 弘明和尚心中暗骂一声:“你别狂傲”身形亦自欺进,“筑卞神杖”一招“一片绿油”,既攻又守,迎将来锥! 白斌见鬼见愁齐元撤力变招转攻弘明和尚,立时剑化“分波拂浪”之式,直取弘明和尚而去。 虽然,这一下有点小人气概,可是在这刻间,他似乎已有足够的理由这样做,并且非如此不可! 鬼见愁齐元左锥一到,右锥随後即至,两道白光挟着先天“白骨yīn气”疾攻弘明和尚。 奇怪的,他这一下见白斌亦攻弘明和尚,并没有撤招换式,转攻白斌,反而心中掠过一个念头:“嘿这样也好,如果先把这光头的除去,我倒可一对一的和姓白的拼个你死我活!” 弘明和尚似乎早已注意到这一着,这才施出“一片绿油”之式。当下,洪声一叱,身形骤然硬生生的挪退半丈,杖随身转,红光反掠,疾迎白斌剑势。正是虽退犹进,既避鬼见愁齐元攻势,又没有令人眙笑的藉词。 白斌见势大叱一声,剑气如虹,加劲疾戳过去。 鬼见愁齐元见弘明和尚返身反迎白斌,猛可硬撤身斜抢,招式未变,在白斌的叱声中,转往白斌击去。 他的意思:“只因白斌硬接弘明和尚的杖招之後,如果未变招,或身法略滞,他便已足够取到白斌的xìng命,虽则或许弘明和尚,势将趁机亦攻他身,取他之命,但只要取到白斌生命,他似乎已甘愿了。” “呛”的一声,白斌剑招已和弘明和尚接个正着。同时之间,鬼见愁齐元迳攻白斌之势,已然堪堪及身! 说时迟,那时快,白斌猛然抢前一步,“嘿”的一声,浑身功劲全聚“伽蓝剑”,趁势紧贴弘明和尚jiāo击之“筑卞神杖”,用力一推,滴溜溜的一转身跨步,剑势沿着“筑卞神杖”削下直取弘明和尚持杖手腕,同时已避过鬼见愁齐元来势。 弘明和尚连忙错开半步,“筑卞神杖”往上一挥一拉,dàng开白斌削下之势,却猛扑鬼见愁齐元背後要害。 鬼见愁齐元头也不回,疾然抢前一步,倏然双锥反手打出,迎向了弘明和尚背後攻击之势! 白斌身形随转,立即又朝弘明和尚和鬼见愁齐元进击,只因这刻正值他们即将硬碰上之际,确是个好机会! 眼看弘明和尚、鬼见愁齐元两人,招式劲道,即将硬接上之际,双双竟似合谋一般,倏然疾如电光一掣,同时变招易式,迳朝白斌迎去。 弘明和尚前抢身形,骤然一挫左转,“筑卞神杖”随势一带卷去,所取部位正好是白斌腰际,如果“伽蓝剑”不加阻挡的话,势必把个白斌拦腰打成两段。 鬼见愁齐元左足猛然用力一旋,“骷髅锥”改由前方进攻,已然与白斌成了正面对敌,硬碰硬架之势! 生死一发,强存弱亡,白斌可不能以一己主力,同时硬接弘明和尚、鬼见愁齐元两人同攻之力。当下,倏的後退一步,身形电闪般的一转,生像舞起一团护身剑气准备硬迎两人来势一般! 其实,他这一转开,“伽蓝剑”已变成斜劈弘明和尚左肩,并同时避过了鬼见愁齐元的来招。 弘明和尚冷“哼”一声,算是讥笑白斌取巧,可是,却没有回身迎敌白斌来剑。只因他只要抢前一步,随势朝鬼见愁齐元左後肩击去,便可化险为夷,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见红光杖气一掠,他已自朝鬼见愁齐元击去。 鬼见愁齐元见白斌变招反击弘明和尚,已知弘明和尚必然施出这一着。只见他照适才的身法,左足努力一旋,把身随着转过来,面对面的施出一招“惊天动地”之式,迳迎弘明和尚杖招。 白斌见势再次攻到,两人又是易招反击,三三连环追击,越战越疾,红光、白虹、青影缭绕,人影幢幢,此去彼未,虽则仅仅三人的激战,却已生像数十百人相拼一般,令人眼花撩乱,看不清楚。 除掉激战的三人之外,幽谷中尚有一人。催魂使者赫炎经过弘明和尚的包扎之後,yào力行开,臂伤已逐渐减去痛苫,虽则伤口未能立即合满,却已能够在轻举摇动问不感痛楚! 这时,催魂使者赫炎仍是坐在地面上,他双目看着三人的激战,饶是他身经百战,见多识匿,却也罕曾见过这等全以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相拼的场面,不由得暗暗惊叹不已。正是那山犹此这山高,强中更有强中手。 白斌、鬼见愁齐元、弘明和尚三人,他们这种名家的生死拼,此刻已到了一羽不能加的地步。各人非但如疾风骤雨般的进击,更每一招一式,都是看家本领中的绝妙招式,真的是谁行谁不行丝毫不能含糊。 一个时辰已经过去,这可是较量上功力的时候。只因长时间的拼门,最是消耗jiāo手者的真气内力之故! 这时,只见三人激战的形势,虽然如前时般的快捷凌厉,但是却已隐隐可见他们各人的“太阳穴”上,因激战的关系而露出滴滴汗水。 激战依然继续下去,这情形看来,三人之战,最後错非各战得筋疲力尽,功破气散而走火入魔不可! 这中间,在这片幽谷的右边,一片树林的深处,忽然出现一条背着人的身形,但转眼间便消失了。 敢情悟明和尚正背着师弟空明和尚在绕穿出乱石堆後,朝这个方向奔走,以便回少林寺左。 “噫!”在悟明和尚身形消失之际,树林中骤然发出这么一个惊讶之声,居然是个女儿家的嗓音,端的清脆已颅。 “飒”的风声飘然,一条宽大的灰衣人身影,已然疾如电光一掣般的抢落到发出惊讶声的地方。 光是这一手轻功,已能证明这灰衣人身手绝非寻常,天下少睹只见这人满面红光,精神奕奕,却是一位八十岁左右的老者。 灰衣老者身形落地,微微露出得意欣喜的笑容,道:“碧儿,你看到什么东西,居然值得这么惊讶?” 敢情这老者耳目极其灵敏,故此一听声音连忙赶来。却因他身法快捷如电,虽则一瞥即至,但其间的距离,可曾还有一段,於是没有见到悟明和尚背着空明和尚健步如飞而去的身形。 “师父,自从碧儿父母死後,你把我带到这裹学武功,整整已经一年有余了,可是从未见朽一个人经过这裹”那被灰衣老者唤做碧儿的道:“但是,我现在却忽然看见一个和尚背着另外一个和尚展开轻功经过这裹,并且那被背的和尚,看来可能还受了伤的样子。” 她说着已将身躯转涡来,赫然是一位穿着黄衣,面庞美丽娇艳的姑娘,看来年纪是在十七岁左右。 灰衣老者眼珠倏的连转,并且似乎连耳朵也拉长了一般,居然没有回答黄衣姑娘,这个女弟子的问话。 “师父,你”她说到这裹,见到灰衣老者的形态,没有再说下去。那是:“师父,你怎么不回答我?” “啊!师父原来正在施展‘侧耳倾听’的功夫,莫非他发现了什么奇怪的现象,并且就在左近”她心中随着暗道。 “嘿嘿,碧儿,或许我来这裹已经一年的事,江湖上的人并不知道,不然,饶他们如何胆大包天,也断不敢在这附近打斗”灰衣老者在这转念之间,已听出些许头绪,开口对她道:“不过,看来这打斗的人,无论先天的修为功侯,似乎全高出你这一年来的练习成就!” 黄衣姑娘有点不服的应道:“师父,你不是说我资质很好,只要半年打根基,再学上半年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後,便已能够扬威江湖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须知,我从适才那和尚的身法看来,我只要五个起落,便能把他追上,你不会听错吧?” 显然,这姑娘自拜这灰衣老者练武後,对他的武功,都极其相信,并且他也似乎曾夸口说过这句话,因此地此刻才有这么一句疑惑的话说出。究其实,这灰衣老者的话,绝非不能确信,凭着适才的一手轻功,以及这“侧耳倾听”的功夫所能达及的距离,整整也有二里之远! 灰衣老者微微一笑,摇摇头表示绝不会错。看来他对这个女弟子极为锺爱,故此连她这种看不起师父的语言,也不使他发脾气。 黄衣姑娘樱口一噘,道:“那我们去看看,同时师父你也显显威风给碧儿开开眼界吧”声未落,娇躯一晃,已然展开轻功朝前奔去。 灰衣老者点了点头,却忙道:“碧儿,不是在前边,而是在左边,你随我来吧!”说完,身形一动,往左边奔去。只见他身法快捷俐落,光是一动之间,居然已经离开原地足有三丈以上! 黄衣姑娘倔强的再抢身欺进两步,这才一转方向,随着朝左边而去的灰衣老者急忙追跟过去。 灰衣老者这种“侧耳倾听”的功夫,似乎犹此白斌的“洗耳恭听”的功夫,更要高出一筹。 他此刻已确定了方向,只见他展开轻功,一掠数丈,宛如驭空飞行,若非他存心等待黄衣姑娘的话,只怕早巳到达幽谷的斗场。 她在他身後,亦以绝快的身法紧跟,相距仅有四丈。眨眼工夫,已然双双绕穿出了这片树林。 “啊!”她方出树林,未到乱石堆,已瞧见剑光、杖影、锥芒,青、红、白三道气劲光芒漫空飞舞,不由得叫了一声。 声音很轻,距离尚有一段,故此对白斌、鬼见愁齐元、弘明和尚三人的激战,分毫没有影响! 前面灰衣老者正好已到乱石堆前,凭着他锐利的眼光,早已在出树林之际,把激战的情形,瞧得清清楚楚! 这时,他猛可一停步,等他后面的女弟子。同时之间,却已把白斌、鬼见愁齐元、弘明和尚的武功家数,分辨出来,暗自喃喃道:“一个是雪山派,一个是昆仑派,一个是少林派” 身旁黄影一瞥,原来她已停步立在他身边了。 地悄声道:“师父”却没有再说下去。她眼光到处,已经完全相信地师父适才所说的一切。 灰衣老者双目闪shè出奇异的光芒,正因他见多识广,胸罗万象,一瞥间便已确定三人的派别,故此一个念头,刹时掠过他的心际,暗这:“昆仑派弥陀僧仙逝,绝技失传,江湖遍知,怎地却有传人呢?并且还是真传。还有那少林派,从来不再参涉江湖恩怨的,怎地出来了” 敢情他因在这一年中,全在那树林深处课徒,故此没有听到这一年内武林中的一切传说和变化。 这个念头掠过灰衣老者的心头,忽然使他疑惑起来,不觉然的竟双目凝视白斌、鬼见愁齐元、弘明和尚的激战! 刹那间,只因他目力极佳,故此饶是三人激战的身形,如何的快捷,也被他瞧得清清楚楚。 “奇怪,三人怎么全没有施出凌空下击的招式!”他心中奇道。这是他根本不知三人各有约束之故。 须知,凭着灰衣老者这种目力,以及辨别派门武学的能力,错非武林顶尖的角色,绝办不到。居然,只见他宛如心爱一种东西,而正在细心鉴赏一般,在疑惑之中,变得如醉如痴!到底他今日如真正的大开眼界,看别派武学的精华,虽则内心并没有时殊的感觉,这也够了。 黄衣姑娘杏目一瞥前面战势,却因目力功侯修为的关系,暗道:“果然,凭着他们能够这样快捷的连环相击,我可是不能招招式式的辨明之下,显然我已是真正的差他们一筹无疑!” 自然,这中间他们师徒两人,也看到催魂使者赫炎的身形,但正好因此刻催魂使者赫炎抵受不住白斌、弘明和尚、鬼见愁齐元三人激战dàng起的气劲潜力,而直往另一边的树林移去之故,致使两人不值一顾了。 蓦地,黄衣姑娘杏目一扫四周,差点失声叫出一声:“噫,那是什么?”敢情她看到赤云追风驹横躺地面的身影。 距离不远,正在前面,转眼间,她已看得清清楚楚,暗道:“这匹马很骏,可惜受伤奄奄一息了。” 灰衣老者倏的脱口喃喃道:“啊!天下第一宝驹,赤云追风驹” 他这时正好也见到赤云追风驹躺地的身影,他胸罗万象,学究天人,故此一瞥即知它的来历。 黄衣姑娘一瞥,已动身朝赤云追风驹奔去。原来,她曾听过这位学究天人的师父说过这赤云追风驹的好处! 她身法美妙快捷,两个起落已到该处。 灰衣老者似知她这一现身,绝对会使激战中的三人察觉,是以,他也缓步动身越穿乱石堆而去。 激战中的白斌、鬼见愁齐元、弘明和尚三人,全是当今武林後辈佼佼者,反应都是极为灵敏! 当下,在连环生死拼中,眼角似见人影一闪,齐齐乍然一瞥。须知,赤云追风驹躺地之处,与三人仅仅相距五丈! 虽则乍然一瞥,却已瞧出一切,正是一位黄衣姑娘。 白斌猛可“嘿”的三耸,“伽蓝剑”极凌厉的朝正攻到的鬼见愁齐元“骷髅锥”硬攻过去。 却在锥、剑即将硬碰上之际,饮然暴退shè向赤云追风驹躺身之处,喝道:“喂,且慢” 声落,白影闪处,已然拦在黄衣姑娘面前,因为他怕她无意间,或有企图的伤害了赤云追风驹。 “嘿嘿,你终於出来了”鬼见愁齐元心中冷冷地说着,以为黄衣姑娘便是他师妹玉罗刹鲍红。 错认的理由,并非他忘记玉罗刹鲍红从来不穿白色以外的衣服,而是他认为她有更换衣色的可能,同时,另一方面,乃因他在那乍然的一瞥间,身处方向,仅仅见到黄衣姑娘的背影而已。 他心念转动,身形一晃,趁势欺前抢去,可是在白斌身落间,也已抢到了。只是并没有朝白斌攻击! 白斌、鬼见愁齐元两人一分,激战顿时暂告歇下。 弘明和尚挪身斜退半丈,却是趁机休息养气,以便再次开战时,他可在功候持长下,稳占上风。 催魂使者赫炎仍是凝立在另一边树林的前端,他可是没有能耐与眼前的这些人一争长短,只有观战的份儿。 “噫!这人是谁,虽然缓步行来,可是脚下却如凌虚步行呀!”弘明和尚只因黄衣姑娘事不关己,故此当他双目一扫四周间,当先看到灰衣老者的身形。 黄衣姑娘似乎为白斌和鬼见愁齐元两人,疾如电掣扑到的声势所震,意外的挪步退了两步。 她杏目首先一瞥白斌,只见她眼中同时掠过一种异样的光采,但当地随即见到鬼见愁齐元诡异的长相,不禁吓了一跳,转眼间,什么都消失了。 她像有恃无恐的缓缓把粉颈一转。原来,正是朝身後乱石堆中,此刻正走来的灰衣老者她的师父看去。 这一来,白斌、鬼见愁齐元两人,随着她的眼线看去,也就自然而然的看到了灰灰老者前来的身形了。 鬼见愁齐元虽然少在江湖上打混,但在白骨怪的调教下,可是对武林各派武学,以及武林有名的高手的长相,都言特别的认识,眼前这红光满面的灰衣老者,他双目一瞥,便已知是什么人物了。 但是,这中间只因他在看清黄衣姑娘并不是师妹玉罗刹鲍红後,内心中已是沮丧到极点,故此反而镇静得似乎未觉一般,不然,凭着他一看即知灰衣老者的来历,以灰衣老者的名号,已足够吓得连退数步有余! 白斌眼光到处,当堂一怔,暗道:“这人莫非就是” 灰影一闪,在他转念间,灰衣老者已以绝快的身法,在一晃身之间,来到黄衣姑娘的身旁。 “师父”黄衣姑娘轻唤了一声。 “原来这灰衣老者是那黄衣姑娘的师父”弘明和尚不知灰衣老者的来历,因为他少历江湖之故。 灰衣老者目光加电,一扫三人的全身上下,微微露出诧异的神色,这是见到三人手中的兵刃所致。 鬼见愁齐元骤听黄衣姑娘的清脆叫唤师父之声,猛然清醒过来,冲口喃喃道:“这位前辈可是长白派的” 他的话未曾说完,灰衣老者已呵呵大笑,道:“好,总算还有人认得我,这可是你那师父告诉你的?” 原来,这灰衣老者正是武林八奇人中的长白派吸血鬼是也! 弘明和尚听到鬼见愁齐元说到长白派时,他已微微猜测出这灰衣老者可能就是那八奇人之一的吸血鬼。此刻,他听灰衣老者没有否认,於是更确定了,暗道:“怎地这老头,竟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白斌心道:“果然正走他。”敢情他适才的猜测没有错。 黄衣姑娘杏目一扫,矫声道:“原来你们都认识我师父呀!那你们怎会打架,应该要相好才好。” 敢情她学武不久,又未涉足江湖,故此在脑海中,还以为这些人都是他师父的朋友,居然说出这天真的话。 她口裹说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却落在白斌身上,心中只觉似乎对这少年另有一种感觉,到底怎样她却也不解! 吸血鬼眼珠一转,道:“喂,你们少林派可是静极思动了,你叫什么法号,是智元禅师的大弟子吧?” 冷峻傲慢的声音,以及蛮横的态度,弘明和尚听来十分不满,但形势估计之下,他非得忍耐不可。 “你狂什么,一年半后,你将有苦头可尝。”他心中暗骂,却随着点了点头,道:“弘明就是晚辈法号。” 吸血鬼得意的一笑,再道:“你可是昆仑弥陀僧後辈?” “那正是白斌的师伯。”白斌道。 吸血鬼似乎有点疑惑的再朝白斌一打量,又道:“那你又是雪山派掌门的第几号徒弟呢?” 因为他在一年来,都在此间课徒之故,是以,并未听及关於白斌的事,这才不由得感到疑惑。 鬼见愁齐元听到吸血鬼问到自己,那种态度有点过分,不禁微微发火,朗声道:“在下鬼见愁齐元是也!” 吸血鬼脸色一变,却呵呵笑道:“外号可真响亮,只是论鬼也要分个种类,比如病鬼,那将全是你的份” 鬼见愁齐元想触他霉头,故意在报名时,连外号也说出来,那知他居然来了个针对,这一来,鬼见愁齐元可不敢再开口反驳。须知他在形势、武功上,可是占着绝对优势呀! 吸血鬼一连串的将三人的姓名来历问过之後,心说:“啊!真可惜,如果我在一年前南下时,也把那大徒弟带下的话,这可是真正与别派较量的好机会。虽然他的资质不会比碧儿好,但凭他多年的勤练,也绝不会比这几人差。” 心裹说着,下由得便想起一年来的经过 原来,他这次离长白山南下的目的,有两项是最重要,也是必须做的! 第一项:是观察当今的武林形势,和各派武学後人的情形。 第二项:是受了天山派千面人妖的邀请,准备商讨一件重大而关系称霸武林的计画和行动。 那知,在他离山南下还未及三天,便遇见了一件事。当天夜晚更阑人静之际,他正展开轻功经过一个名叫大阁镇的当儿,忽然听到两声惨叫,心中感到奇怪,便连忙循声奔去。 他脚程快捷无lún,距离又是不远,故此转眼便到。 人未到,眼光到处,只见黑夜中有三名壮汉硬拖着一名弱女,自一家矮小的茅屋门口而出。 那弱女无力挣扎,只得大声哭叫,但是只因附近没有邻居,是以,她的声音虽不小,却白费了。 此际,他忽然善心一掠,感到那弱女可怜,竟不知不觉的闪身拦住那三名壮汉,喝道:“你们干什么?” 这一句话,他故意以内家真力发出,是以,宛如平地骤然响雷一般,把个三名壮汉喝得连连後退数步,连手中那弱女也放了。那弱女也因其声入耳过响,把两手捣上耳朵,忘记痛哭和被捉的事。 一瞥间,他已将那弱女瞧得清清楚楚,心中惊叹道:“怎么这地方居然有这么一位天生练武奇材的姑娘” 正是名师难访,佳材更难寻。他本能的在下意识中,生出所谓爱才之心,念头一转,已决定要把这弱女收归门下,以便傅衣钵。只因他总认为他的大弟子资质不够理想,不能练到所谓上格青冥,登峰造极的地步。 於是,他轻声关切的道:“姑娘,你不必害怕,他们为何欺侮你,你告诉我,我打他们”说着,双目随着一瞥三名壮汉。 原来,这三名壮漠只是体格健壮而已,并没有练过武功的象徵。 姑娘杏目朝他一瞥,好像已相信面前的这位红面老人足够她信赖一般,悲凄地道:“他们是谁我不知道,今天晚上他们倏然进到我的家,叫醒我和父母,要我父母答应将我送给他们带进城裹去卖,我父母不肯,他们便从腰间拿出很利的刀,把父母杀死了,并且把我硬拖着走” 她说到这裹,已忍不住的大哭起来,眼泪宛加断线之珠,潸然落下,真是花愁玉惨,悲凄到极点。 三名壮汉适才一吓,此刻已清醒过来,登时,齐声喝道:“喂,老头子,你别管闲事,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那神态生像只要那么来个几下拳头,就能毫不费事的把这一代魔头吸血鬼揍死一般! 吸血鬼连理也不理,反而对姑娘道:“那么你想把这三个人怎样处置?” 姑娘道:“我父母被他们杀死了,只要叫他们也死去,那么就算是报仇了” 他“嗯”了一声,道:“那么你把耳朵搞住,头稍微转过那边,我就叫他们全部震惊而死” 姑娘点了点头,照着他的话做好了。 三位壮汉却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齐齐放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哈哈大笑,居然不知死在眼前,并且死后,还要因为不知怎么死法,而效糊涂鬼呢! 他冷冷地一笑,蓦地气抖丹田,惊天动地般的吆喝一声! 这声音响得是这么突兀,直如晴天响个霹雳一般。三位壮汉放声大笑之间,吃他这一大喝,心神一檩,居然俨如当年在长坂坡的夏侯霸,被张飞神威凛凛的一喝,竟然撞坠马下,胆裂而死的情景一般。只见三人腿脚一软,嘴巴张得大大的,“喔喔”一声,已然倒地死去了。 须知,这乃是因他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已经练到十分到家,出神入化,这才有这等能力。 姑娘虽然经过他的指示,把头转好了角度,并且捣住耳朵,却也禁不住的咋舌道:“你的声晋好大呀!难怪能够把他们吓死了。” 原来,这I切变化,她都瞧在眼裹。 他微微一笑,轻道:“姑娘,这叫做武功,你如果练成了,就再也不怕人家欺侮你,或打你了。” 她不知武功是什么东四,可是在她聪明的脑筋裹,已知这武功的东西,很有用处,并且这位红面老人似乎已有教自己的意思,便道:“伯伯,那么你可不可以将武功教给我?” 他随着接道:“好,你要我教你可以,以後你就叫我师父,至於我的名字,以後便有人会告诉你,所以我现在不想告诉你,你也就不必问我。不过,你得要将你的姓名告诉我,我才能叫唤你。” 她欢喜的点了点头,娇声道:“师父,我姓姚名碧,父母都唤我碧儿,你也就唤我碧儿好了。” 於是,随着在经过一阵料理姚家後事之後,他便带她南下,在这个幽谷的右边,树林的深处,盖了一间茅草木房,传给她长白派的武学。 一年中,上半年他先把她的练武根基札好,并传给她後天的武功,以及长白派特异的掌法。 须知,吸血鬼他生平不用兵刃,故此也没有传她兵刃上的功夫。 下半年一开始,他因在上半年的时间裹,已经观察出她的资质,果然迥异凡流,仅仅半年所学,已抵得上通常一般练武的人,练上三年之火候成就。故此,便开始将长白派秘技先天“红心功”的气劲功夫传给她。 如是半年一过,到今天她对先天“红心功”的气劲功夫,已有三分成就了。 太阳高挂天空,光芒染湿大地,由吸血鬼、白斌、姚碧、鬼见愁齐元、弘明和尚等五人,站立在日光下的倒影看来,此刻已是巳未时分了。 这些过去一年的事,此刻在吸血鬼这位武林八奇之一的人物之脑海中,一掠而过,时间只不过眨眼工夫而已。 这眨眼工夫间,在场的各人,神态亦是各别,同时心中也各掠过不同的念头,包括过去、现在和未来。 蓦地,两条人影一动,敢情姚碧此刻倏的朝赤云追风驹走去,但是却为白斌抢身拦前阻住。 白斌道:“姑娘,请停步!” 姚碧随声停步,杏目一瞥,娇声道:“这匹马很骏,可惜受伤了,我去看看不行吗?” 说话间的神态,白斌眼光一触及,他千万想不到在吸血鬼这么一位邪道魔头座下,居然会有这般真善美的弟子。另一方面,却使他浑身毛发尽竖,暗忖:“这又怎么搞的,难道她又” 原来,他在这一瞥间,又自她眼波中,看到了那熟悉蕴情的异样光芒。正是人生自是有痴情,此事不关风和月。 他好像不忍伤了这位天真、美丽、善良的姑娘的心一般,微微的点了点头,至於为何这么做,他自己可不解。 姚碧莞尔一笑,移步走到赤云追风驹前面。 白斌正yù跟着走上,吸血鬼已道:“这位昆仑门人,这匹赤云追风驹可是阁下所有的” 语气、态度的转变,使白斌一怔,可是念头一掠,他已知这可能与黄衣姑娘有关,须知一个武功已达此种境界的人物,耳目可是极为锐利灵敏,他缓缓应道:“这赤云追风驹正是白斌所有” “看来它对武功亦有相当造诣”吸血鬼一瞥赤云追风驹,缓缓地道:“若非遇上练就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的人,它断不会受到如此重的伤。” 白斌点了点头,暗道:“这吸血鬼果然名不虚传,他竟能够在这一瞥之间,便瞧出宝儿的能耐,和受伤之因。” 吸血鬼得意的微微一笑,随着便朝赤云追风驹走去。 白斌虽然见他并无恶意,可是心中在关切之下,自然也不敢太过大意的连忙随後走去。 这一来,弘明和尚、鬼见愁齐元两人,可就变成木头人一般站立当场,既不想贻笑离开,又不敢发怒! 鬼见愁齐元渐渐地把激动的神经平静下来,双目四顾一瞬,开始感到有点疑惑,顿时念头如潮涌上 “适才,我进入这幽谷时,只因已见剑气杖风,故此毫不停留的赶来,正好见到弘明和尚举杖暗袭,那才出声阻止。随着,便演进到此刻的情形。须知,我到此刻一夜间,犹未见到师妹玉罗刹鲍红的影子,并且看来那白斌也是有点奇怪,难道这中间另有误会,或别种原因吗?” 这个念头在鬼见愁齐元的脑际出现之後,他越想疑问越多,同时也愈觉不对,该是自己可能误会了。 “好,我就坦然乾脆问他好了”他心中随即做了这个决定。 就在他正要开口之际。倏的听到吸血鬼喝道:“喂,你这和尚不要走!” 随声,但见弘明和尚“哼”了一声,把微抬的左脚放下。 原来,弘明和尚在鬼见愁齐元疑惑的乱想之际,他也对当前的形势,作了一个分析和对照。 他心想:“这吸血鬼一来,今夜想除去白斌可能无望了,听说他可绝不许有人在没得他允许之下,互相拼斗。同时,此刻看来他好像对白斌印象较好,自己打伤赤云追风驹,白斌一定不肯罢休。这一来,等一下如果他帮起白斌,或偏护白斌的话,那我岂不是糟透了,又如果不幸因此丧命的话,那可真” 想到这裹,立时生出离开的念头。须知,他可是对前途有很大的抱负,绝不想糊裹糊涂的牺牲自己的xìng命。 於是,在这一转念间,便想动身悄悄的离去。虽则有点失去面子,但到底还是生命要紧,其他的可管不了了。 那知,却为吸血鬼叫破,於是,此刻他便生出一种人类最基本的本能,就是在无法逃避现实时,便奋然的去反抗现实!但後果如何呢?他本身绝不会想郅那么多,也根本不会去理会! 这时,吸血鬼见到弘明和尚把抬起的左脚放下之後,又道:“这可是少林派的门规?” 这种讥讽挖苦的话,饶是在企图反抗中,仍是存着一份顾忌的弘明和尚也忍受不住了。 他猛然大叱一声,“筑卞神杖”一扬,一招“滴泉归海”,挟着先天“达摩真力”的气劲潜力,朝吸血鬼攻到。 吸血鬼忽然欺前一步,身形犹是卓立如前,居然对这骤然攻来的杖势,生像根本未曾放在心上一般。 弘明和尚眼中看着,越发气怒难当。攻去间,猛可又是暴喝一声,招式加快加猛击去,端的凌厉得无以复加! “且慢!”就在这时,鬼见愁齐元倏的喝一声,一挥“骷髅锥”,返身朝弘明和尚拦击。只因他正想对白斌问个明白,关於他师妹玉罗刹鲍红的事,如果他此际不阻止弘明和尚的话,或许在吸血鬼一发火之下,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一下,鬼见愁齐元只因知道弘明和尚来势,定然凌厉威猛之极,故此发出之劲道,亦是凌厉到极点。 “呛”的一声,一来一迎之势,疾加电光石火般的相碰迎上。随着“蹬蹬蹬”连响,这是脚步踉舱後退之声。 原来,这一个硬碰硬架的照面,鬼见愁齐元、弘明和尚两人,居然势均力敌,各自震得後退了五步。 “师父,你有办法将它医好吗?”就在这时,姚碧转身开口对吸血鬼道。 自然,她对鬼见愁齐元与弘明和尚两人的这一jiāo斗,已经有查觉,但却因此刻两人已然分开,故此反而仅仅只感到诧异而已。 吸血鬼还未及答话,鬼见愁齐元已道:“喂,姓白的,你既说已知齐某来意,那就请问你将齐某师妹藏到那裹?” 白斌此刻听到姚碧问吸血鬼的话,心中一喜,希望吸血鬼能说出医治的办法,只因他知吸血鬼见多识广,学究天人,或许有好办法医治好赤云追风驹。 这时候,骤听鬼见愁齐元的问话,当堂一怔,心中暗骂:“我怎地这般糊涂,当时怎么不加问明” 心裹说着,禁不住的微微笑道:“原来齐兄就是为寻令师妹而来的,那这误会真是大了。” 他这句话一出口,只因其间的称呼改变之故,鬼见愁齐元顿时也感到愕然怔立了。 吸血鬼正想回答姚碧的话,却因听到白斌和鬼见愁齐元的对话,不由得因好奇而把话暂时按下。 弘明和尚暗笑道:“原来他们是打糊涂仗,连原因事情都还未搞清楚。不过,这姓齐的也太糊涂了,怎么找师妹却找到这姓白的头上来,难道他师妹会被姓白的搞丢了不成” 原来,他心中认定鬼见愁齐元的师妹,凭着能够出来闯江湖的武功年岁,绝不会太微太小,故此才有这等想法。 姚碧芳心一动,不知怎地感到有点不自然,那味道从未生出到她的心海裹,居然带着闷酸之气氛。 她没有再催师父吸血鬼答她问话,生像连耳朵也拉长了一般,杏目圆瞪,凝神的望着白斌,yù听他与鬼见愁齐亍之间,所以误会打架的理由。 於是,一时之间,生像连时光也停顿了一般,四周变得十分寂静,只剩下阵阵的和风,徐徐的吹来。 催魂使者赫炎在另一边的树林前,他可是不知这是什么原因,怎么弘明和尚既已又再次发了攻势,却又变成这个场面,而仅仅只打了一个照面而已! 当然,这中间他犹不知後来的一老者一姑娘,便是武林八奇之一的吸血鬼,和他新近一年才收的徒弟姚碧。 就在这时,白斌已将有关玉罗利鲍红和乾坤秀士杜永光的事和去向缓缓地说了出来 自然,这中间,他曾将两人相爱,以及有关派别之争的事,隐藏了很多地方没有说出给这些人听。 第十二章 心血四命,宝驹获新生 情深一往,痴情早种因 太阳逐渐升高,吸血鬼、白斌、姚碧、鬼见愁齐元,弘明和尚五人,站立在日光下的幽谷中,白斌缓缓地将有关鬼见愁齐元师妹玉罗利鲍红的事,叙述出来。等到他说完一切时,不觉已是日正当中。 鬼见愁齐元苦笑道:“白兄,适才无礼冒犯,幸勿放在心上,小弟这厢赔礼!”说着,拱手躬身作礼。 白斌莞尔一笑,领受了他的赔礼,神态十分真诚。 鬼见愁齐元只觉千头万绪,爱怨千重,又是苦笑一下,猛然一转身,身形动处,展开轻功迳朝前面乱石堆隐去。 随着,但听乱石堆后,传来一阵惨笑,却是逐渐远去。无疑的,这是鬼见愁齐元忍不住心中自怜自怨的情绪,而自然发出的。 吸血鬼悯然道:“恨海难填,情天莫补!试想同堂学艺,耳鬓厮磨,她既无意,他又何苦呢?” 这句话,居然出自一代魔头之口,自是别有感慨! 白斌心神一怔,暗道:“啊!原来他这当师兄的可是锺爱着师妹……唉,世上许多事情,真的常出情理之外,尤其是‘情’之一字,更是难以用常理去规范,这也就难怪连吸血鬼这邪道魔头,也不觉代为怜悯。” 弘明和尚此刻也似乎忘却自己的处境,想道:“无怪人云千古以来,情关最难勘破,如今我虽非因避尘却而遁入空门,但这一来,无形中却少去了不少麻烦。不然,就凭我在他这年纪时,此刻见到这姑娘也将非动情不可。” 姚碧这刻听完了白斌的叙述,心中突然一宽,奇怪的,那闷酸的气氛,居然消失了。一时间,她生像忽然堕入沉思似的,凝眸无语。其实,她正连吸血鬼对鬼见愁齐元悯然所说的话,也顾不及细听的正目不转睛的凝视着白斌的俊睑,其间的意外,她只觉既温馨,又甜蜜。 四周自吸血鬼说过那句话後,又浴浸在沉默之中。 “其实,我只要有一个云妹就够了。”於是在转念间,白斌又想到赤云追风驹的生死,心想:“我得开口问问吸血鬼才行,他见多识广,胸罗万象,或许有简单的办法医治它,不过,我从何说起呢?” 敢情以前昆仑派与长白派之间,可是没有什么渊源。这刻间,他可是连弘明和尚的怨恨,也暂时忘记了。 他不期然的俊目一转,朝赤云追风驹看去,眼光经过姚碧的面前,居然跟她的眼波相触,只见眼波中露出脉脉情意。 这一下,立教白斌吓得心头“咯咯”大跳,暗道:“你这姑娘可别再这样,我可在不久之前,才把江英琳勉强敷衍了过去呀!” “师父”姚碧和白斌的眼光相触,欣然的一笑,娇声对吸血鬼道:“我问你话,你还未回答我呀!” 吸血鬼“嗯”了一声,似乎有点犹豫的沉思起来。 弘明和尚冷冷暗道:“其实,这匹马纵是死了也值得,凭着救了主人的命,它对‘忠义’两字已两全了。” 奇怪的,他这时反而不觉得离开与否的问题的重要。其实,这仅仅一股血气之勇而已,只因他常以英雄自居,偶然被欺笑之故! “谢谢你!”白斌暗自对姚碧的一问,感激在内心裹。但另一面,却是激动之极,这情形只要吸血鬼一句话,说出赤云追风驹无法救治,他便将再次与弘明和尚一拼生死,纵然後果不堪想像,也是在所不计! 因为,凭着吸血鬼的阅历见识,所说出的话,绝不会有差错的。不过,如另有奇遇的话,那又另当别论。 “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父,碧儿知道你一定能够的!”姚碧没有再摧,却说出这么一句既含有“捧”味,又非逼吸血鬼医治的话来。 吸血鬼猛然呵呵大笑,毅然道:“好,我一定医好它,但你先叫他把它抬到家裹去,我去去就来!” 白斌心神大喜,差一点叫跳起来。只见他俊目一溜,对着姚碧露出感激之色,但另一方面,却暗含忧虑之色。 吸血鬼又道:“现在你这位少林高弟可请了!” 弘明和尚冷硬的“哼”了一声,手中“筑卞神杖”一顿,“砰”的上尘飞扬,身躯借着一顿杖之力,已然拔身飞往对面树林。声道:“我们走!”只见催魂使者赫炎闻声随即一晃身,展开轻功跟去。 到底人类对於生与死的择取,都会选择前面的一项,虽则他临去前,犹是有着那股气,但到底他还是走了。 吸血鬼双目瞪着弘明和尚与催魂使者赫炎的影,暗道:“凭着这人的身法,他虽没有练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但他已可达上练後天修为功夫的顶尖角色了。”这中间所指的他,当然乃是催魂使者赫炎。 随即,只见他回头一瞥姚碧,道:“我去去就来,你们先把它搬回家。”声落,身形一动,已然离开三丈多远。 白斌心中疑惑,想道:“他去做什么呢?莫非是追弘明和尚,准备把他击毙,因为他适才对吸血鬼无礼。” “不过,凭着吸血鬼身居八奇之一的名头,看来绝不会这么做的,但听说他行事向来奇诡莫测,或许也有可能!” 他这个想法有点太过武断,这也许是另一种成见的关系。他居然没有想到这吸血鬼或许去为赤云追风驹配yào。 姚碧见他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说道:“我师父不会骗人的,他或许去配yào也说不定,他一定很快就回来的!” 白斌忽觉自己不该想得那么多,人家可是答应自己把赤云追风驹医好。当下,连忙解释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这句话,在他可是在姑娘面前,自生以来的第一句谎话。觉得似乎不该对这么一位天真无邪的姑娘撒谎,虽则她可能已懂得很多,连爱也包括在内,但他终於满不自在的俊脸泛红,羞惭不已! 姚碧杏目一溜四周,此际已仅剩下她和白斌两人了。她莞尔一笑,含羞地道:“我姓姚名碧” 白斌礼貌的应声道:“姚姑娘” 她本来在说出自己姓名後,已俯下了头,此刻被他一唤,不觉又抬了起来,但随即又羞涩涩的低了下头。 须知,一个姑娘家,无论如何的天真幼稚,在她向一位初见面的男子,自动的先说出自己的姓名,那其中的含意,可是深远之极。至少在这姑娘的心底,对那男子已有一无法算出的情意。 高挂天际的太阳,发shè出强烈的光和热,四面脚下的树叶、青草,都炙得露出萎靡的样子,敢情已到午後未申之jiāo。须知一天之中,以此刻最为燠热。 “啊!姚姑娘,天气很热,日光很dú,只怕它晒太久了不好!”敢情在这刻间,他看到赤云追风驹的身躯动了一动,故此心中有点忧虑的说出催行的话。自然,他在此刻已深切的瞧出姚碧对他的情意,但他能怎么作呢? 她忽然着急的抬起粉颈,道:“那你赶快把它抬起,你跟着我,我们这就走,等到那边的树林,就无关要紧了。” 他随声挪步到赤云追风驹前面,身子一蹲,双手一拉,已然平平稳稳的把它抚托起来。 “走吧!”她说着,当先起步朝适才来路走去。她没有走得很快,只因怕他跟得太快,震动了赤云追风驹。 当下,两人缓缓地放步走着,不久已进入树林,并且逐渐往树林深处移去,但两人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 树林中,在白天裹日光穿叶微微透shè进来,故此倒也并不显得昏暗,同时在这种天气下,倒也舒适清爽。 半晌,倏的前面出现一间茅屋,眼光到处,居然正好建筑在这树林的深处,除了北面一条清水流到茅屋前面之外,四周全是树木,这形势一看即知,这条清水乃是由人工引来的。 她蓦然一停步,回头道:“前面就是我们的住处。” 敢情这正是她与吸血鬼一年来,所居住的地方。 她说完,又起步领前往茅屋跑去。这一次,她显然展开了轻功身法,故此只见她两个起落,便已到达屋前。 白斌乃以原来的脚步前去,却在见到她的轻功身法时,心想:“看来她虽犹及不上我此际的火候,但她确已得到吸血鬼的真传,只要假以时日,凭她身材的灵活,将来轻功必驾我之上!” 转念间,眼前一亮,已然到了茅屋之前。只听她道:“你乾脆一口气把它托进屋裹来,以免在外面又费事。” 原来,她此刻已把屋前大门打开,并且嫣然而笑的站立门旁。 他应道一声:“好!”随身跨进大门。只见一间地方十分宽润,两旁却堆排着桌椅,一看即知这布置乃是适才匆匆移成的,无疑的,这些桌椅本是整整有条的分列在这间房里,但却在适才为她所移动,这才变成如此。 “多谢姑娘帮忙!”他口里说着,已然轻轻地把赤云追风驹的身躯,横平着放下来。 她虽然此刻犹不知他对自己的情意怎样,但在他这接二连三的称谢下,芳心裹可是飘飘然欣悦之极。 她杏目轻溜,只见他放下赤云追风驹後,一双俊目在它的身躯上看来看去,那神态可真关切到极点。 他轻轻地唤了两声:“宝儿” 那赤云追风驹居然随声勉强的把眼睛一睁,但很快的又合了下去。虽则如此,却已使白斌放心了不少,到底它并没有死去,同时,在经过了将近一天的时间中,显然伤势并没有严重下来。 他微微抬眼一瞥她,随即便转往大门口看去。因为他此刻的心情,最期望的乃是吸血鬼赶快回来。 同时,还有另一个理由,乃是他最怕姑娘家这种温情的眼波,故此正好借有这个理由,能够减少她的哀愁! 她似乎不知其间竟是这等复杂,其实,凭她的年纪,以及从未被撞开心扉,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个上头。 此刻,她以为他心中焦急着师父不赶快回来,这才如此。便连声慰道:“我师父很快便会回来的!”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心中却确信她的话。须知,凭着她天真善良的xìng情,以及此刻又多填进的一份情意,不管吸血鬼失信,或是她撒谎,在他心目中,那已经足够使他给於她真诚的谅解。 於是,两人便静默了一会儿。虽则时间很短,但两人却觉得比平常快上一倍有余! 她忍不住的问道:“你是否可趁这段时间,把得到它到它受伤的经过说给我听听,我真想知道它为什么受伤?” 他骤然露出自傲、自怜的苦笑,这是他内心对赤云追风驹与他之间的关系而感慨的流露。 他觉得说出给她听最好,於是,他在苦笑後,喟叹了一口气,侃侃的将自在衡山西面的农庄得到赤云追风驹的事说起。 她显然感到很有兴趣,并且极为留心的听着。自然,这是由於他还未说到幽谷牧主人受伤的悲壮地方之故。 他见她如此,於是仍然继续的说下去。 就在这时,很远很远,远在将近相距此地百里的地方,传出四声死前的惨叫,有四名行经该地的商旅遭应惨劫! 这四人,死得不明不白,将来到yīn间绝对当糊涂鬼。他们只觉由路旁倏然闪出一名红面老者,至於其他的除了随即忽觉一股奇异的潜力撞来之外,他们便上yīn间报到了。敢情这老者乃是吸血鬼。 自然,这由於距离的关系,白斌与姚碧两人,并不知道曾有这回事发生。并且这四人还是没有练过武功,且与吸血鬼没有丝毫恩怨的商旅。 吸血鬼击毙这四名商旅,乃是施出长白派绝学先天“红心功”的气劲功夫。只见他对四人的死,并没有发出什么感慨。他殷红的脸色,倏的一变,变成皙白如纸,双脚移近四首尸体之旁,运起先天“红心功”的气劲功夫,贯透双掌对着尸体遥挥,顿时出现两道淡红的气流,在尸体与他双掌之间,来回往返。敢情这乃是他施出先天“红心功”的气劲功夫时,特有的象徽。只是他对已死的人施出这种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可不知用意在那裹? 随着,他皙白的脸容;又恢复了原有的红色。他“嗯”了一声,随声已把先天“红心功”的气劲功夫敛收起。同时之间,只见他身形随之一晃,已然展开轻功,朝幽谷树林这边疾奔回来。 他脚程身法十分快捷,故此这百里路程,根本并不算是一回事,那还不是片刻工夫,便已到达。 身形未停,一晃之间,继续抢进大门,却见姚碧露出悲壮感慨的神情,白斌亦露出悲凄的神色。 他身形一停,骤然一怔,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因姚碧自跟他学武以来,从未露出此等神态。 怔然间,他心中有点疑惑糊涂,问道:“碧儿,你怎么了?” 这神态只要她说出的事,乃是因白斌对她有所冒犯的话,那他势必将白斌击毙而後已! 姚碧悄悄道:“这匹马救主受伤,师父,你说这举动悲壮不悲壮,伟大不伟大,我心中真是感慨万分!” 原来,在吸血鬼回来之前片刻,白斌已将有关赤云追风驹的事,说到它在幽谷救己的地方,全部结束了。 白斌接道:“老前辈,白斌觐见金安!” 吸血鬼“嗯”的应了一声,却没有别的表示。 姚碧道:“师父,你说能够把它医好,那就赶快动手吧!” 她说着,杏目一瞥白斌,那意思好像是说:“你这个人呀,你怎么谢我?”但究其实,莫说眉目传情,叫他别忘记她对他已是情苗深种来得恰当。 吸血鬼道:“好,但你们必须离开这裹到外面去。” 白斌虽然有点犹豫,但见姚碧的娇脸,那种欣喜含情的神色,立时应了一声,移步朝门口走去。 姚碧自然地跟在白斌身後走出门口。虽然此刻已是离中午很久了,但各人的肚子,却全不觉得饥饿。 白斌、姚碧两人,离屋缓步走到屋旁清流边的两块青石上对面坐下。两人眼光相触,奇怪的,这次却变得夷然起来,生像在这顷刻间,已泯没了世俗的男女界限。这也许正因为两人心中目的相同,同是等待希望吸血鬼能够将赤云追风驹从生死边缘中,救活过来之故。 於是,两人相对坐着,却默然的等待下去。 屋中,吸血鬼等待白斌和姚碧两人,离去之後,移步走近赤云追风驹身旁,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儿。 暗道:“真是天意使然,凭它这等伤势,错非遇到本派练就先天‘红心功’的气劲功夫之人,就是任何神医也无法医治它的伤势。” 心裹说着,又喃喃道:“还好,时间并没有搁得太久,同时它本身功候亦不算低,不然,我虽吸取了四个常人的心血精华,却也不一定够它治伤之用。嘿!四条人命,换一条畜牲的xìng命,它以後纵然再如此,也值得了!” 他一边喃喃说着,一边已然运起先天“红心功”的气劲功夫,贯注双掌,右掌伸贴赤云追风驹的丹田之处,左掌却顺着它的身躯缓缓逼抚起来。 原来这长白派的先天“红心功”的气劲功夫,另有一种医疗的妙用,不过却太残忍,只因在医伤之前,必须先以击毙活人,吸取人身的心血精华,然後,再掺於先天真气之内,输入伤者之体,其效果可说灵验之极。 他这时为赤云追风驹医伤的方法,就是如此。他此刻正将适才击毙吸取後的人身心血精华,掺和先天“红心功”的气劲潜力,以双掌贯注到赤云追风驹身上,同时辅助它运气传透全身。 果然,不愧他心中的夸言,赤云追风驹经过抚遍一次之後,眼睛已然能够睁开,同时呼吸也大气了。 他脸上掠过骄傲得意的笑容,沉气低声的道:“你如果能运气时,就随着我左掌运行。” 赤云追风驹早已通灵,能解人意,只见它眼睛一闭又睁,虽则因此刻尚未能出声,但他已知它的表示了。 他继续不断的轻抚椎它的全身,此刻他已觉它能够运气转身了。这情形,只要再两遍的话,它伤势便可全好了,同时也能走动,完全跟没有受伤时一样。 再一遍过去,赤云追风驹的眼睛淌泪,轻嘶了一声。这是衷心感激,表示铭心刻骨的意思。 最後一遍,虽然赤云追风驹已恢复了七分以上,但却是一个紧要关头。只因他和它在他双掌离它身上之际,如果时间的配合上,有了分毫差池,则它的血气,可能将会忽然逆转,宛如走火入魔一般,立即毙命! 他喃喃告诉它:“你现在可要注意,在我‘嘿’的一声之际,你暂时把血气压逼住,等我双掌离开片刻,你再运行下去!” 声方落,“嘿”的一声,他已将双掌收回,同时钦去先天“红心功”的气劲功夫。只见他神态颓然,缓步走向门山,大大的吁了一口气。须知,这种以本身修为的先天真气为人为物疗伤,可是对自己的真元十分消耗。 赤云追风驹在他“嘿”然一声之间,同时“唏聿聿”的一声长嘶,整个身躯一翻,已然渡过难关而站立起来。 外面,白斌骤听吸血鬼的“嘿”然之声,心神微微一懔,但在随听到赤云追风驹的嘶声时,登时兴奋的跳起来。 他口中叫道:“姚姑娘,宝儿医好了!”身形一晃,已然疾抢过来。其兴奋的程度,端的非笔墨所能形容。 姚碧一听,亦是随他身後赶到。她心中同时现出两种感觉。第一:她终於使师父救活了这忠义主人的宝驹。第二:她终使心爱的人感到如此的兴奋,虽则此刻犹未彻底的知道他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否也爱自己,但首先能够这样也就够了,至少,他对自己的爱,总不能够太过“无情”。 门口,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吸血鬼。他殷红的脸色,在颓然中似乎淡了一点,但却挂露出强烈的骄傲得意之色。 白斌一见,身形骤停,忙躬身谢道:“老前辈,白斌觐谢救驹之恩,永铭肺腑,没齿不忘!” 姚碧脸色一怔,轻唤一声:“师父!” 吸血鬼听到白斌的话。冷冷地“嗯”了一声,但被姚碧这一叫,脸上顿时现出一片笑容。 但是,他的心中却奇怪的想到:“我近一年来,好像有点变了,只要看到碧儿的面容,就把以前的豪气全抛到九霄云外。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看来何以会如此一点,我纵是想它个三日三夜,也将绝对得不到结果。” 可笑的,他居然把以前那种强横霸道,独断独行的偏激xìng格,认为是英雄豪气,真是可笑又可悯! 他缓步走出大门,随即朝适才白斌和姚碧两人,所坐的清流边之青石走去,真是别有风度。 白斌心中暗道:“纵然你对我态度如何的冷淡,但大丈夫恩怨分明,将来只要有关你的事,我姓白的必定不管如何的艰难,也将助你一臂之力。虽则凭你的这等武学修为,有事时不一定需要我的相助,但我一定有一日会报答你!” 他心中说着,却见赤云追风驹已然由门走将出来,於是他便缓步迎上它去。到底它的由死回生,在他可是一件万分重要的事,至少他内心中会减少了一份惭愧的感觉,如果它死了的话,这可是为他的呀! 当下,一人一马相互迎上,顿时悲恸,亲热的依偎在一起。他轻轻地道:“宝儿,我一时不慎,却害苦了你!” 赤云追风驹轻嘶连连,似已作了千言万语的解释慰藉,和表示那救主的行动,可是应该的一般。 姚碧杏目轻溜,心中激起千万种感慨,师父、爱人、义驹,居然团团包括在内,简直无从分辨。 她杏目一瞥白斌和赤云追风驹的情形,想道:“只要他以後能待我如他的马一般的好,那我纵然变马也甘愿了,至少我可永远跟他在一起。” 想到这裹,她忽然有点恐慌起来,他或许就要与她别离了,但随着又想到只要他知道自己已爱上了他,而他也有同感时,那岂不是一切都不必去想了。於是,她欣悦的微笑了,还jiān,她并末想到相反的一面,不然,定非令她填上一份凄悲的感觉不可,到底她是多么的失望呀! 她心中怀上一份幸福的感觉,转身朝着吸血鬼走去的地方缓步行去。到底她的师父是听了她的话,这才会有医治赤云追风驹之举。显然,她的师父确实费了不少心血,不然他断不会有这等疲乏的神态。 “师父”她轻唤了一声,在他转身问,她已依偎到他的怀中,悠悠的说着些片断的碎语。虽则连他自己也不知到底说了些什么,但他却仍是喃喃不断的“嗯”声应着,彷佛全听在耳裹一般。 太阳逐渐西移,虽然仅仅是酉刻时分,但只因此地是处山谷环绕的树林间,却有如已到酉戊之jiāo的时分了。 四面寂静之极,这真是一个练武的好地方。白斌和赤云追风驹静默的在感慨中依偎着。吸血鬼和姚碧师徒两人,偶然做了片断的碎语,声音却几乎连自己也听不清楚,故此也宛如静默一般无二。 这时,他们三人一马,全浸浴在这种莫名的情境,非但忘记饥饿的事,居然也忘记了韶光的流逝。 忽然,归巢暮鸟,成群结队的扑翅飞过,同时发出“啾啾”的叫声。原来,此刻真正已到了天色入暮时分,除了西边的天际,犹有夕阳余晖,映出一片彩霞之外,其余的三面,皆已呈了暗黑之色。 白斌、吸血鬼、姚碧、赤云追风驹三人一马,同时苏醒察觉,双方齐齐迎面走了上来。 赤云追风驹再次对吸血鬼及姚碧两人,发出一声感激的轻嘶。 吸血鬼道:“天色入暮,这位昆仑派门人如果没有要事,老夫想留你一宵深谈,同时两派也可由此jiāo谊jiāo谊!” 姚碧未等白斌答话,娇脸上已掠过一层喜色。 白斌慨然答允,只因这中间他绝没有理由借故离开。吸血鬼对自己的态度,已有政变。同时,也不能太伤姚姑娘的心,至少她曾帮过自己不少忙。还有,一个姑娘家第一次对某一个男子倾心,那是最伤她心不得的,不然,那後果将是不堪想像,它绝非以悲剧收场不可! 随着,吸血鬼便吩咐姚碧去准备菜饭。 膳中,三人对面而坐,吸血鬼和姚碧一边,白斌独坐一边,居然随便的谈起武林间的片碎之事。 吸血鬼首先坦然的将这次重踏入江湖的目的,以及遇救姚碧传艺的经过,详细的说了出来。 自然,这中间有一点极为重要的关键,就是他不知白斌已与他的至jiāo天山派千面人妖,成了对敌之势,不然,他或许会因此反目相对亦是不定,同时,更谈不上早先为白斌医治赤云追风驹之举。 白斌听在耳裹,心神暗中一怔,却不敢显露出来。暗道:“啊!老天爷真是作弄人,我今年中秋之夜赴约天山,将必定与他遇个正着,那时真是恩怨难分,必定使我进退两难!” 想到这裹,他不敢再想下去,只因一个修为的功候已达登峰造极的人,只要面前的人,有所意外的神色露出,便会立即察觉的。同时,他也不想让吸血鬼在此刻知道这件事端,而在这位天真无邪的姚姑娘面前,有不愉快的事发生。 他於是很快的回出话来。他缓缓地将他知道的武林大事,全部说了出来。尤其是那崆峒派、雪山派已归并入龙虎帮,少林派已取得与西藏派同盟的事,更加强调的说明给吸血鬼听,并且又指出许多自己眼看耳闻的证明。 姚碧虽然对武林中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但她曾听师父说过当今各派的武功之强弱,故此心中也生出不少念头,但觉天下之广,能人之多,事事的演变,完全是那么的奇妙!正是世间人事瞬息万变,人生太过短促无常! 吸血鬼骤听之下,惊讶万分,正是知者更知,茫然者根本不当一回事。他想不到仅仅一年之间,武林中便有如此大的变化,但也因此激起更大的雄心,那是想独霸武林之壮举! “哈哈!好,这真是数百年来的壮举!”他奋然的笑道。 随着,又说了一些武林碎事,便称有事先辞退回卧室,叫姚碧陪白斌到附近玩赏夜色。 这举动看来并没有怪异的地方,但在白斌灵敏的脑筋中,却已知他是为着慢慢分析当前形势,以便日後一旦与天山派千面人妖合作後的应行步骤。 当下,白斌与姚碧两人,单草的把饭吃过,收拾一下,在她的欣悦盛意之下,他没法推辞的跟她玩赏夜景。 天上一弯下弧月,嵌文遍布着宝石般的群星之中,凉风徐徐,这真是一个寂静可爱的夜晚。 两人默默的走出门口:经她的提议,双方相对坐到下午曾经坐过的清流之旁的那两块青石上。 姚碧首先道:“你对世间的一切,好像犹比师父知道得多,你可否将适才你所说的,更详细的加以解释给我听?” 她只因一开始便以“你”字来称呼他,虽则她已知道他的姓名,但到底说惯听惯,倒也没有异样的感觉。 “啊,我怎能比得上她的师父。”白斌心中说道:“我只不过是关心这一年的事,知道得较他清楚罢了。” 他没有加以解释这中间的关系,因为他在这刻间,掠过一个念头:“看来她也快出道闯练江湖了,我就不如趁这机会,把我所知的一切武林形势,说给她听,一方面算是报答她这次的恩惠,同时日後她也可因此得益不少。” 於是,他俊目一瞥她的娇脸,点了点头,缓缓地将当今武林各派形势,详详细细的解释分析给她听。 她静静地听着,节节都收进脑海中,暗暗的记下来。 随着,他又在一切说完之後,也将自己的身世,和学武的经过,坦然的说给这位美丽天真的姑娘听。 这一点,他是为了什么呢?他自己也无法解释,只是当他见到她的眼光,便有使他这般不克自主坦然继续说出的理由。虽则她并没有问到这一点,但却因此夷然的神态,使他对这一些世俗的界限泯没了。 她听了他的身世,居然也是一位孤儿,不由得更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好像由於身世的相同,彼此的心更接近了。 於是,这一瞬间,她的杏目中,又闪shè出异样的光采,默默地凝视着他,正是情脉脉,无言胜有言。 他心中一震,适才那种夷然的神态,完全清失,他变得埋怨起苍天,想道:“正是人生自是有痴情,此事不关风与月,我真希望苍天有限,千万不要使这位天真美丽的姑娘对我生情,只因我只要一个云妹已够了!” 他点了点头,默默无语,生像他已知她对他的情意一般,只因他真不能使这位天真美丽的姑娘太过伤心。 这一下,她却误会了,芳心一喜,居然动身向他靠了过去。到底澎湃的情意,使她矜持不住的这样做。 他心中大骇,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此刻他怎么办呢?他绝不能把她推开,或开口跟她解释,这将是做得大火了。自己是个过来人,知道她此际的情境,和心中的感觉,那是用尽世间所有的字汇,世无法形容的! 娇躯的依偎,使他只觉隐隐有一缕香气,幽幽的袭入鼻中。他即不想令她伤心而推开或解释给她听,於是,他只得静静的享受这个权益。 她靠去的当儿,芳心真有点恐惧,到底仅仅如此的点头,还不能真确的决定呀!这时,她不见他有任何的动作,虽然有点奇怪,但却似乎没有理由使她想得这么多,她只觉整个娇躯,全生出了飘飘然的异样感觉。 忽然,她禁不住的悄声唤道:“斌哥我” 她根本不知要说什么,只见她双颊飞红,居然娇躯一倾,整个埋入他的怀中,芳心裹却是羞涩涩,情怯怯! 他骇得连心都跳到口腔中,想道:“啊!想不到我为着不使她伤心,却越弄越糟,我看非得把她推” 把手一伸,搭上她的云发,不知怎地却乃不忍照他心中所想的做下去。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他从来做事没有不毅然决然的,就是对江英琳的痴情,他也从容的安步离开了武陵城。 这时,他忽然双臂一圈,把她抱在怀中,在他心中有着好像正抱着此刻正在青云谷的爱人华紫云一般。 但是,究其实呢?他此刻已忽然全为这天真美丽的姑娘的痴情所感动了,而在这极短促的时间中,他已对姚碧种下了另一条情根,不然,断不会生出这种错觉。同时,也可秤出她此刻在他心中的份量了。 这种无言的温柔,却胜万千的情言,她只觉与他之间的距离,已到心心相印的地步,这刻的温存偎拥,纵然海枯石烂,也将使她一生无法忘却,就是在她死後,她的灵魂,仍是会永远忆念这一刹那的感觉。 在他的一生中,这是第二次的尝到这种感觉,他在温馨甜蜜中,已完全真确的明知这并不是华紫云,但他却不知怎会如此,然而,在他此刻的心中,可是没有不自然的感觉,他正已真确的也爱上了她姚碧。 其实,他何以会爱上她的理由,可是简单之极。须知,一个人如果不对某一个生出感情的话,他绝不会关心那个人的一切,纵然那人有恩於他,也是一样。白斌此刻的情形,正是如此,只是这感情的成长,多经过她的催促,故此进展太过快捷,使他一时无法查觉而已! 这时,两人浸浴在情感的最高潮中,虽则没有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但却已使两人如醉如痴,逛游仙境一般。 天上的月亮,好像因挂得太高,而看不到两人亲热的脸孔,逐渐的往西下移去,甚至都要没入树林了。 夜色蒙胧,星月渐移,倏的,一条人影疾如电光石火般的从茅屋的後门闪将出来,绕过屋角,朝白斌和姚碧相拥的地方看来,一瞥间,他微微感到一怔,但随即露出欣喜之色,生像他所见的,正合了他的心意一般。 他微微移动身形,居然没有发出声响,连衣袂飘动之声都没有,但所取的视线,却正好看到姚碧的半边娇睑。 他眼光锐利之极,即使是脸上的表情,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看到她的娇脸上,此刻正露出满足、甜蜜、温馨、幸福的神色,虽则仅仅看到半边,却已无可否决!自然,这是得自於白斌的,他纵然不想世知道! “郎才女貌,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他心中喃喃地道:“只是希望他能够好好的对待她,这就更好了。” 忽然,在他的脸上,掠过一层别离时愁影,显然,他内心有着别离的感慨,这正是人之常情,毫无疑问。 随着,他缓缓地一转身,倏然展开轻功身法,仅仅一个起落,便已消失在蒙胧月色下的树林中。 白斌、姚碧两人,浸浴在情爱的热潮,如醉如痴,以致根本不知道曾经在这时有一个人看见了这情形。 远处传来鸡鸣声,原来已是黎明的时分了。 两人随着由默默的情境中,苏醒过来,身上沾了不少露水,两人居然也不觉得,正是情深意蜜,世上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足为虑了。 她娇羞滴滴的抬起头来,杏目脉脉的望着他的俊脸,意蜜情柔,难描难述;如果她不是在这刻间掠过一个念头,怕她师父看见难为情的话,她真想永远这样相拥厮守下去,纵然饿死了也甘愿。 他情不自禁的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才让她依依不舍的站身立起。这一瞬间,他自信与她的心情完全一样。 两人同时移动脚步,他轻拉着她的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手,缓缓地走回茅屋的大门。奇怪的是,在此际两人的心中,并没有想得很多,宛如那些以後的事,尤其是那最使人断肠落泪的离别,这将是无法避免的呀! 门旁檐下的赤云追风驹,倏然轻嘶一声,两只眼睛团团转,生像祝福两人的相爱一般! 两人相对一笑,迎将上去。他轻抚了一下它的头,对她道:“它叫宝儿,这个我刚才没有对你说过。” 她悄声的唤道:“宝儿”也伸出纤手轻抚它的头。 赤云追风驹又轻嘶的应了一声,以嘴亲着她的秀发。 半晌,两人双双轻拍一下它的颈部,相对的一笑,好像已领悟了它的意思,随着移步进屋。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就是他始终未对她提起在青云谷的爱人华紫云的一切。 不由得就要开口对她说出,但倏的念头一掠,想道:“其实,这个可以暂时不必对她说,只要她是真心爱我的话,将来再说她也必会谅解的。”於是,他终於又改变主意,而没有立即说出这件重要的事。 他心中思潮一掠,脚下一滞,却见她朝右房偏门走进去。那正是吸血鬼的卧室,兼练功的地方。 “师父!”右房中传夹她的唤声。 他暗道:“奇怪,难道吸血鬼不在房中吗?” 原来,他此刻又听到她连唤了数声,而却没有听到吸血鬼的回应,这可是一件奇怪的现象! “啊!斌哥,师父留下一封信而不见了!” 声落人到,她已由右房中,匆匆的奔到他的面前,只见她神色有点悲慌,于中握着一张白纸写的信。 他微微一笑,伸手把她搂到身边,道:“碧妹,你师父不会有意外的,在信中一定有详细的记述的。” 说着,接过她手中信,展开与她共同一看,立时双双觉得悲、喜、羞三种不同的情绪,骤然齐齐由心田涌起。 原来,信中的意思:一、就是说他已赶路上天山去了,希她能够暂时好好的跟白斌去闯江湖,经过一段时间,他便会去找她。同时,衷心的拜托白斌无论如何要带她同行,使她将来能够扬名立万,武林皆知。” 由於这封信的证明,敢情那在夜暗中偷看白斌和姚碧两人的相爱沉拥的人影,正是吸血鬼。凭他的脚程,此刻他至少已在数十百里之外了。 这时,她不由得举目望着白斌,到底这是一件大事,虽然内心明知他一定会带她同行。 白斌想道:“这敢情好,我正也可以带她同行,直到中秋之夜,天山之约了,然後再偕她到青云谷和云妹相见,并解释一切,定下名分。这一来,也就刚好到了武林浩劫来临之际,那时,正邪各派就要拼个强存弱亡。” 这一切,在他此刻想来,生像轻而易举一般,但世事之变化,实不是任何一个人所能预料的! 他心念一转,道:“碧妹,你师父的用心很好,这一来,你非但能够趁机扬名立万,同时我们之间,也可由此少去一番离愁别绪。”说着,凑过头来,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 她心慰的一笑,道:“斌哥,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 他心中一转,道:“说走就走,我们现在就起程吧!” 她道:“好,那么我去整理一些行李。”说着,已然朝左边那个房间奔进去。原来,那正是她的卧室。 他趁这段时间,在一张红木椅坐下,沉思起这次的行程和路线,到底中秋节距今尚有一段时日,凭着赤云追风驹的捷快脚程,根本就不必烦恼时间的问题。 刚想到这裹,她手中已提着一个布包,由房中走了出来。於是,他便暂时搁下思路,朝她看去。 眼光到处,暗道:“嗄!这真是跟私奔一般,姑娘提着包袱跟郎跑!”这是因为她没有兵刃,乍看起来,根本就如不谙武功一般。 她见他看她,自己也不由得低头打量自己,刹时,禁不住的“噗嗤”笑出声来,笑得花枝乱颤,别饶风趣。 他心中有了这种看法,故此见她一笑,他也笑了。 转眼间,她笑声息歇,双肩一耸,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态,嘟嘴道:“好了,你不要再笑好不好!” 於是,双双走出大门,把门关好。只因这茅屋将来或许还有用处,并且裹面的家俱也不算少。 赤云追风驹似乎已知主人带着姑娘要起程他往,轻嘶一声,已然兴奋的奔来。原来,它在适才的时间中,走到那前面不远一片草地去饱腹。 当下,双双纵身上马,她在前,他在後,正是英雄美人宝驹三样皆齐全了。 赤云追风驹早已通灵,未待两人吩咐,已自昂首长嘶一声,四蹄齐放,宛如风驰电掣般的奔驰起来。 但见它放蹄疾驰林中,转来转去,但马上的两人,却不会生出颤动的感觉,只觉平稳之极。 她初乘宝驹,见势如此,连连娇声叫好叫妙。 出到树林外,赤云追风驹在她的称赞声中,更是大发神威,只见景物後移,居然分辨不出。 他见它如此,担心它重伤初愈,有伤身体,便道:“宝儿,你重伤初愈,可不要太过勉强!” 它骤然又是长嘶一声,更是放蹄如飞,表示这刻它已完全复元如初,精神奕奕,正可狂奔一阵。 这一下,更是快速无比,两人分前後坐在马背上,直觉恍如腾云驾雾一般,一道道尘烟滚滚,根本就分不出人和马来。最妙的是,此刻正值爬山越岭之际,两人居然并不觉得。尤其是他,心中更加欣喜,只因它似乎功力又增进了,不然,断不会有这等快速的脚程。 急驰一阵,倏的眼前一瞥,敢情赤云追风驹已然放缓奔势,并且停了下来。 两人眼光一扫,原来前前正是一条双叉路。他对方向地理较熟,已知右边一条乃是通往华岳和潼关一带,左边一条乃是通往漫川关入陕西一带,却因适才并末确定路线,故此犹豫不决。 “斌哥,我们往那一条走?”她回头问道。 他想了一想,道:“你喜欢去那裹,我们就去。” 她沉思一会儿,道:“你说峨嵋山好吗?” 这一说,他骤然一震,暗道:“啊!我真该死,我怎么没有想到那鬼见愁齐元,听了我的话後,必定会赶往峨嵋山,那时乾坤秀士杜永光岂不是要跟他遇个正着,爱恨情仇,这可是非拼得你死我活不可呀!” 心中一转,已决定入川赶往峨嵋山相助或劝解。刹时,应道:“好,我们到峨嵋山去!” 赤云追风驹又是昂首一声长嘶,已然再次放蹄如飞的疾驰起来,他们走的乃是左边通往漫川关的一条。 朝阳逐渐升高,等到赤云追风驹再次放缓奔势,已是辰巳之jiāo时分了,敢情前面正好有一小镇。 白斌、姚碧两人,清早起程,肚子空空如也,同时也想让赤云追风驹休息片刻,故此放马缓行入镇。 到得镇口,白斌赶坚纵身下马,只因虽是江湖儿女,不羁世俗,但这样前後两人一骑,到底在众目之下,有点难为情。 饶是如此,却乃极为触目。他们这一对年轻人,男的年轻雄壮,背带宝剑,气宇不凡。女的生得明眸皓齿,美艳照人,骑在殷红如血的骏马上,益发显得风姿绝世。故此,镇中街道上来往的行人,都投以惊赞的眼光。 两人虽然不觉怎样,但有点感到讨厌,於是,便草草的吃了一点东西充饥,另外又买了很多好吃的,准备午膳和晚膳都不进镇去吃。随着,便再纵骑出镇,往前程进发驰去。 午刻时分,两人正好纵骑来到一片丘陵盆地。当下,勒马离开大道,穿越而去,准备选一处午膳。 就在这时,倏的传来“飒飒飒”的衣袂飘风之声。这是一个轻功已达所谓上格青冥之境的人,在行走时必将自然带出的声音。其速度之快,端的无与lún比,超出普通健马有数倍之多。 两人耳目极为灵敏,骤听之下,齐齐惊讶的“噫”了一声。 他猛可勒转马首,双目一瞥,只见在自己来路之上,一条青色身形疾掠过来。瞬息之间,已然越过自己适才转入之地,往西疾奔而去。 她倏的声道:“斌哥,这人轻功好快呀,我追去看看是谁?” 他犹未回答,却传来声道:“小姑娘,只怕你追不到我!”居然使的乃是以先天真气传出的所谓“千里传音”的功夫。 他心中暗道:“看来这人的修为绝不会低於吸血鬼。” 骤然间,好奇之心,以及不服之气,奋然涌起,猛然喝声:“好,宝儿追那人去!” 声未落,赤云追风驹一声长嘶,已然放蹄疾追下去。 “哈哈” “哈哈” “哈哈” “哈哈” 前面那人随声回头哈笑,再道:“来来来,快追!” 白斌暗骂:“你狂什么,这可不是武林前辈高人的风度,须知赤云追风驹脚程驾天下,难道追不上你不成!” 姚碧娇叱道:“我们一定追得上你!” 同时,催道:“宝儿快,我们一定要追上他!” 第十三章 争强好胜,宝驹驰绿野 夺爱成仇,虎豹会荒郊 晴朗的西方天际,布满了一片金霞,敢情已是夕阳西坠,黄昏入暮,酉戌之jiāo时分了。 前面是一座树林,“哈哈”的笑声中,白斌和姚碧两人,坐在赤云追风驹的背上,纵骑如飞,风驰电掣般的直追那前面的青衣人。那“哈哈”笑声,正是青衣人在展开绝快的身法时,所发出的得意笑声。 其间的距离,已然在驾天下的赤云追风驹的脚程下,逐渐拉短,仅仅只剩下三丈开外而已。 “宝儿,快!……”姚碧急催着赤云追风驹道。原来,她居住了一年多的林中茅屋,已知在这等时光中,树林里已是黑暗异常,故此,树林当前,如果那青衣人抢先进林中的话,那么他们两人便休想追得上人家了。 “唏聿聿”赤云追风驹长嘶一声,速度显然又猛进少许。无疑的,它已施展出浑身解数,再也快不了了。 光是如此,其间的距离,已然又缩短了一丈有余。这等速度,骑在鞍上的两人,纵然施尽生平轻功火候,也将差之很远很远。由此可知那青衣人的武学修为,将是何等的深奥,虽则他还未能达及赤云追风驹的脚程速度,但这已经够了,若非武林八奇中人,万万不能如此! 就在这时,前面的青衣人猛然一掉头,朗声大笑一声,道:“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我们明天见!”声落,骤然一倾身,朝左边斜跨shè一丈,挪开与赤云追风驹成直线的途程。 “且慢!”白斌口叫着,身形如线离鞍斜掠shè追过去。只因凭着赤云追风驹的速度,若要骤然转变方向,将是绝不可能的事。须知,以青衣人这等身法,若然等到它再转变方向追去,至少已可出到一里之外,何况前面便是一片树林,只要青衣人进到林中,便将无法可寻了。 白斌身形疾shè,施的正是昆仑派“昆仑十二式”中的“神龙入水”之式,凌空飞shè,端的快速得无以复加。 青衣人轻功已然练到所谓上格青冥的境界,只见他斜跨的身形未老,居然硬生生的能够再偏移丈许,同时,身法的神速,犹是快速如前。 白斌早巳计算好时间、位置,是以才有如许神速灵活。这一下,青衣人施出的身法,可谓意外之极,凭他的修为功候,可绝不能如许凭空硬挪方向,保持这等原有速度!於是,只得凌空施出“神龙盘空”之式,一顿身形,然後才以原有的速度追扑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仅仅这么凌空一顿身形,青衣人已在一点足间,迳朝那座树林shè去消失了。 白斌身形落地,微微的喟了一口气,暗道:“好快的身法,只不知这人是谁?”敢情在这一阵追逐间,皆由於速度太过快捷,故此饶他眼光何等锐利,也无法清晰的瞧出青衣人的面庞和打扮服饰,不过,他已由轻功的身法上,微微可辨出和乾坤秀士杜永光一般,属於武当派的。 另一边,赤云追风驹在冲前两丈後,已顿势转向走过来。它缓步行来,敢情已知再快也无用了。 姚碧轻唤一声:“斌哥……”当先纵身落到白斌身旁。 白斌“嗯”的应了一声,伸手抚握她的纤手,宛如给於她失望的慰藉,到底没有追上青衣人呀!至於他此刻心中的颓然,他似乎并没有觉得,可是她却已真确的看出了,在他的神色间,丝毫也隐藏不了。 於是,她悄悄地道:“斌哥,他好像说过明天再见,我想明天我们再跟他道道地地的真比一下……” 他又“嗯”了一声,在地这种近乎天真的既慰藉,又不服的双重含意的话下,他再没有理由露出颓然的神色。 然後,他道:“碧妹,你说得对,凭他这等武林顶尖的人物,看来绝不会说话不算数的,我们明天无论如何,一定要追上他,并且跟他较量一下,只要他再出现的话,不管在前或在後……” 他好像雄心陡奋一般,连说话也提高了声音,但究其实,其间可是另有作用。因为他知凭青衣人这等身手的人物,耳目一定灵敏之极,并且这时可能仅藏身在林口而已,故此这才这般说法,迫使青衣人非再在明天出现不可! 两人身旁,传来气息之声,原来此刻赤云追风驹已来到身边。它忽然轻“嘶”一声,应着白斌的话,表示它亦有此雄心,只要明天能再遇到青衣人的话。 白斌、姚碧两人,随着赤云追风驹的轻嘶,相对奋然微笑,双双伸手轻拍它的颈部,赞了一声:“好!” 这时,天色入暮,四面更沉了下来。於是,在白斌纵身上到一株较高的树梢上,观察了一番地势後,才双双相偕起程。须知,两人在经过这一阵追赶青衣人後,已不知此刻是在那里了。 两人缓步朝西而行,让赤云追风驹缓缓的随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因为两人觉得它也太累了,必须休息才行。同时,在他的一番观察地势後,看到约在四里之处,便有一个小镇,这一点他可自灯光上分别得出,故此他们无须着急。 片刻之后,已然进到镇内,镇上幸好尚有一家客栈,於是开了一间有暗房的房间住下。顺便一间夥计,敢情此间便是陕西境内,汉水支流丹江东岸的商雒镇。 次日,辰巳之jiāo时分,两人吃过早点,计算好路程,缓步出到镇外後,便双双骑上赤云追风驹,南下偏西迳朝漫川关进发驰去。 赤云追风驹脚程快捉异常,白斌、姚碧两人,纵骑间边谈着一些武林碎事,和片断的情话,更因这段路途,本来就很少人行走,当然,这是因为道路畸岖难行,并且水运较为方便之故! 这刻间,天地间就生像只剩下他们两人一般,但觉情甜意蜜,万事如意,世上的人们,他们将是最幸福的了。 午刻时分,两人便已穿过了漫川关,沿着甲河下游,在上津小镇吃过午膳,继续住峨嵋山的路途。 再经过百把里路,到达汉水沿岸的蓝滩镇,已是午後戌刻时分,奇怪的,居然没有再遇见那青衣人。 进入镇内,由於正将接近黄昏日落,天气较为和暖,商贾、旅客赶渡汉水过对岸,故此虽属小镇,但此际却是热闹非凡! 两人落马缓行,走过两条小横街,正好来到一家酒店门前,停了下来。相谈一会儿,决定提前用晚膳,并给赤云追风驹加粮,然後再赶一程,等入夜以浚,正当抵达向阳才休息投宿。 主意一次,双双便飘酒店走去,刚刚到得店门口,倏的已听见伙计上前搭道:“相公、姑娘,请进,请进!” 声落,己另有小厮过来,亲切的接过马辔,两人吩咐喂上等马科,便跟着移计走进了店里。 伙计引着白斌、姚碧两人,在一个靠右窗的座头坐下,然后一笑道:“两位需要些什么,前面老爷已留了钱,要小的好好接待两位,并且也有话要小的转告两位,现在两位先点酒菜,待小的备好,然後再说……” 这一下,白斌、姚碧两人,登时一怔。她当先疑惑的道:“喂!你说些什么,我们可没有……”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是或许伙计所说的人,正是自己师父吸血鬼,故此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白斌心中同时一转,忖道:“难道这又如去年般认错人吗?不过,前时是自己一人,倒有可能;但如今和碧妹在一起,想来绝对不会这般凑巧。好,碧妹现在已先开口了,我就等她的好了……” 当然,他此刻心中所指的去年的事,无疑的便是那鹤峰镇附近,武陵山脉中,救助清灵道姑,剑毙金铃瘟君耿钊的事。 伙计骤然楞,但在看到姚碧天真的娇脸神色,立时笑道:“姑娘,请别开小的玩笑,哈哈……” 姚碧疑惑的睑色,更加上一层认真的光采,道:“谁跟你开玩笑,你且快说是怎么回事?” “碧妹,你急什些?”白斌说着随点了几样好菜,以及一小瓮酒,并对夥计道:“你赶紧去把所点的菜端来,然後我们再慢慢说好了……” 夥计登时哈腰称谢走到账厉吩咐下去。 “斌哥,你可是摸着了一些头绪吗?”姚碧等夥计走後,悄声的对白斌道。 白斌摇摇头道:“没有!不过,他一说我们便可清楚了,从前我曾遇到被误认的事,但相信这次绝不可能……” 随着,便简单的将上次,就是去年的事说给她听。 说话间,自然使她对自己的假想,有所变动,她所想的正和他反比。因为她有足够的理由,证明白己师父吸血鬼断不会知道自己两人会走这条路,以及再不会有别人了。於是,她所觉的便是也难免有所被误认的可能! 脚步声响,夥计己将两人所点的酒和菜看端到,道:“相公、姑娘,两位且边吃边听吧!小的这就来……” 白斌、姚碧两人,“嗯”的应了一声,表示:“好!” “两位可曾认识一位姓杜的相公……”夥计顿了一顿,见到了白斌点了点头,接道:“这就对了,要小的传话的,就是杜相公的师父,一位穿青衣的道士老爷……” 白斌、姚碧两人,登时禁不住的“啊”了一声,致使夥计不得又将话题顿住。 白斌暗道:“我道是谁,敢情是八奇人之一的武当掌门太空道人,难怪才有那等身手!只不知这位前辈要这夥计传我们什么话?” 姚碧抢先道:“他现在那里?”神色间,蕴含的天真xìng格,完全暴露无遗,她大约想跟太空道人再较一次脚程。 当然,此脚程的事,乃是由赤云追风驹代劳,并非是她自己下场,根本上,她可是没有这等能力与功候。 夥计故为神秘的一笑,这是他误会适才她曾开他玩笑,才这般的装作,其实,并没有半丝神秘的成分。 白斌眼见心惧姚碧顶撞,道:“你就接着说下去吧!” “青衣道爷巳先走了……”夥计先答覆姚碧的话,露出得意容色,随着说将出来…… 这是一个晴朗的日子,正是太空道人为白斌、姚碧两人,和赤云追风驹追失在树林的第二天。 这一代掌门,武林八奇之一的人物太空道人,他在树林消失後,并没有因此停足,依然展开他已达上格青冥的轻功,往前疾奔前去。因为他在两天前,无意间得到一位五台山挂月峰法雷寺的游云高僧,告知曾见他弟子乾坤秀土杜永光偕着一少女,匆匆地奔过,後面却紧追着一位相貌奇丑的人。这一点,在他脑海中,可是一件天大的事,不管乾坤秀士杜永光作为如何,须知武林中乃是说是他的弟子,故此他必须追查其间的一切,只要有关的。 游云高僧告知他相见的地方,便是在蓝滩镇至洵阳镇的道上,方向是朝双河口移去。 他听了之後,立时赶去,并且早将时间计算好,是故才会在遇见白斌和姚碧两人时,约下明天之约,而消失於树林,继续他的程途。因为他心中的计算,足可在明天追上游云高僧所说的弟子乾坤秀士杜永光,和一位姑娘及那相貌奇丑之人,并且解决一切,再赶回来与两人相见。 果然,他的计算,业没有错误,居然在双河口前十里之处的一个丘陵盆地赶上了,时间仅仅在午刻时分而已。 眼光到处,却不只三人,而是四人,其中他认识两人,那是乾坤秀士杜永光和另一位红面老者,他心中微震,暗道:“怎地他却在这里?”敢情他是以这般奇诧的原因,乃是那红面老者便是与他齐名共称八奇人之一的吸血鬼。 至於另两人,即是那一位姑娘,和那面目奇丑的男人,由他後来现身得知,敢情正是雪山派白骨怪这位亦是身居八奇“僧道尼丐,妖魔鬼怪”之一的人物的爱女玉罗利鲍红和大弟子鬼见愁齐元两人。 此刻,他心中微震之余,及见形势场面刚刚开始而已;於是,他没有立即现身,而选了一处有利的地形,藏身放眼凝视下面的一切变化。 但见,此际的四人,分成三堆而立。乾坤秀士杜永光和玉罗刹鲍红在一起,吸血鬼、鬼见愁齐元两人,却各个站立一边,正好成为一个三角形之势。 午刻的太阳,挂在晴朗无际的天空的正中,shè出眩目的强烈光芒,不过,丝毫也没有影响连太空道人也包括在内的五人的心情,神色和思潮。同时,由於此间离开道路已有一段距离,致使这边的一切,也不关旁的地方。 太空道人不知这件事的起因,乃是寰宇间最令人困惑繁杂的“情”之一字。当下,他在所谓yù知势者,必先鉴察声色之下,放眼细细的端详四人的神色,这是每个人心中要做个准确的猜测,判断时必须的经过。 吸血鬼神色淡然,但潜意识中,却是极为同情玉罗利鲍红、乾坤秀士杜永光和鬼见愁齐元三人。 正因如此,於是才有下面的情势发生。 乾坤秀士杜永光满脸忿怒之色,俊目紧瞪着面前的鬼见愁齐元,同时兵刃“白玉扇”已然在握,随时可发动攻势。 玉罗刹鲍红娇脸又着急、又羞怒,偶一抬头,即又垂颈,与她美丽面庞、身躯相称起来,端的别饶风趣。 鬼见愁齐元懊丧到极点,又气怒到顶点,双手已把腰间的“骷髅锥”取出,形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暴风雨即将来临时,它决对是沉寂的!此刻的情形,正是如此,四人可是没有说出半句话。 这情形,致使太空道人这位藏身的旁观者,自然地感到迷惑,且猜测、判断不出准确的答案。 蓦地,吸血鬼喟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你们到底想怎么解决?”他不知何以在xìng格上,会有这等转变,但却知这绝对与女子弟姚碧有关。尤其,至於男女间“情”之一字,更是由知姚碧爱上白斌後,始间接的受感染而生感慨! “哼!”就在这时,鬼见愁齐元迈前两步,道:“姓杜的,只要你能使齐某魂归九泉,那什么都解决了!” 这句话,他说得很慢,故此令人一听,更增了一份断然之意。显然,“爱情至上”这句话,已经盖临他的心胸,生出以身殉情的念头。 玉罗刹鲍红娇脸上,登时掠过一层忧惧之色,杏目一瞥吸血鬼,落到乾坤秀士杜永光身上。 照理,为爱牺牲一切,这应该为爱人心喜才对,但在这等形势下,却不可相同而语!须知,地深切的知道,乾坤秀士杜永光、鬼见愁齐元两人,功候造诣相差无几,可说在伯仲之间,如果展开激战,势将非两败俱伤不可。故此,心中倒不愿两人展开战斗,尤其,心中不爱的人,可是同门父亲的大弟子,如果万一输了一着,生出意外,自己也绝不好jiāo代。 於是,她才有先一瞥吸血鬼之举,想请他阻止,那知,吸血鬼却因眼神注意乾坤秀士杜永光,居然没有看到。 乾坤秀士杜永光神色寒凝的点了点头,倏的哈哈大笑,道:“自古多情空余恨,这句话,姓齐的,你难道不解吗?” “恨海难填,情天莫补!你又何必多情乃尔?”吸血鬼随着喃喃地道。 玉罗刹鲍红这真是“情”字第一次困惑了她,不觉也跟着微喟暗道:“明知痛苦而摆脱不了,这才是真的痛苦,我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场爱的悲剧,却是谁也无法逆料收场如何? 鬼见愁齐元神色一变,完全失去适才那股宁可为爱牺牲的勇气;但当眼光触及玉罗刹鲍红的娇脸时,失去的,马上又一切恢复过来。这便是爱的魔力,宁可付出一切,纵然没有得回什么,却已经够了。 他倏的也放声大笑,道:“由来红颜皆薄命,便是天意和男人使然。这句话解释的太好了……” “今天,我就成全这句话……”他一顿之後,继续的道。却依旧岸然而立,没有动作上的表示。 光是这几句对话,藏身在旁的太空道人,已然真确的找到其间所以如此的头绪,敢情总归於“情”之一字。 “现在我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因‘情’字而放弃尘世,去皈依三宝或沙门,虽则我并非过来人……”太空道人暗道。 玉罗刹鲍红芳心随着更加恐惧,因为她有点相信师兄鬼见愁齐元的话,到底她是一位美丽的姑娘。於是,她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移步向一边退去。她真想避开眼前将发生的事,却有点不可能,地为何如此,根本无法理解! 吸血鬼事不关己,却奇怪的另有感慨,他对乾坤秀士杜永光和鬼见愁齐元两人的看法相等,没有偏护相疑惑的地方,两人忠於爱情之上,於是,他有点后悔不该跟着来,以及要他们当面解决属於谁?指这位美丽的姑娘。 当下,他也随着玉罗刹鲍红静静地缓步移到一旁,致使乾坤秀士杜永光和鬼见愁齐元两人所立之处,平白多出一块空档。两人见势,在自然的反应下,登时紧张起来,变成为爱宁可牺牲一切的亡命徒。 乾坤秀士杜永光有点疯狂的道:“好,你痴,我也痴,那就拚看看!不过有一点,我可告诉你,你将永远,永远得到两个字,便是痴与恨而已!哈哈……” 鬼见愁齐元神色随话连连数变,决定却是未变! 乾坤秀士杜永光又道:“我们两人自见到你之後,一路回避奔走,你可知并非怕你,而是不忍令你太过伤心罢了,然而,你……哈哈!你……” “哼!你闭口接招!”鬼见愁齐元抢断他的话,大喝声中,已然身形疾抢,招式并发。“呼”劲风破空,左手“骷髅锥”疾如白光一闪,一招“鬼王招魂”,疾攻迎出。 出手如电,眨眼已至。乾坤秀士杜永光初次领教雪山派绝学,不敢半丝疏忽,尤其早知对方已存拚命之心,无疑的,必已将先天“白骨yīn气”的气劲功夫发动,更不会手下留情。正是情到深时恨也深,他可是真恨不得把乾坤秀士杜永光刺戳击碎得血ròu模糊,体肤无全! 当下,乾坤秀士杜永光“移形换位”,闪避来势,同时之间,亦将先天“yīn煞气功”运起,手中“白玉扇”随即还攻一招“狂风斗扇”,只见招出处,白光一掠,劲风飒然,电也似的疾攻回去。 鬼见愁齐元左锥落空,右锥已是疾然跟至。 “呛”的一声,两件兵刃jiāo击,却因两人在分际时,早将本身劲道各个减去三成,故此一沾即走,不算硬碰。 然而,四周已随之卷起一股yīn沉的劲风,砂石齐扬,劲势凶猛非凡,更掺上令人莫测的yīn森潜力。 战势没有呆滞,第二照面跟着展开,再继续下去…… 吸血鬼神色一楞,惊奇之极!原来,他不知乾坤秀士杜永光另拜崆峒派追魂魔君,这位也是身居武林八奇之一的人物,学了先天真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的气劲功夫之事,和太空道人对弟子之间的一切。 玉罗刹鲍红亦然如吸血鬼一般,虽则她与乾坤秀士杜永光之爱,已达最高顶点,心心相印的地步,但她可是还不知这件事,而他也从未对她说起。须知,根本上,两人在这种情爱不渝的情况下,就不需谈到以往,只要有未来就行了。 鬼见愁齐元对这件事,当然不例外的感到有点迷惑,但他在激战展开下,倒是没有这多的时间去想它。 太空道人知道这回事,故此在练武人的习惯下,暗暗赞好,对於乾坤秀士杜永光能有这等功候。 这一些,在各人的脑中,仅仅电也似的一掠即过,随着便是凝神观战,和施平生所学应敌拚斗! 乾坤秀士杜永光已将看家本领“酸溜扇法”掺于先天“yīn煞气功”的气劲功夫施出,端的既快捷,又凌厉! 鬼见愁齐元犹然如是,骷髅锥招式绵绵,凶猛异常,施的正是师门特创的“震天撼地三十七打”的绝妙锥学,以及先天“白骨yīn气”的气劲功夫。 但见,骷髅锥化成两道白虹,鼓着阵阵锐利疾风,直与“白玉扇”带起的如星光闪烁的匹练白点,互相jiāo融激斗。 眨眼间,两人以攻应攻,居然越战越疾,愈斗愈猛,形势竟是秋色平分,不分轩轾! 这等激烈的形势,首先令玉罗刹鲍红感到自叹弗如。这并非功侯不及,而是太过於激烈了。 接着,两位八奇中的人物,太空道人和吸血鬼,也各个不由得感慨万千!太空道人心下下了个决定,要将本门先天“罡幻神气”的气劲功夫,传给乾坤秀士杜永光与别派一争长短。他为何偶然生出这个念头,可是连自己也不知。 吸血鬼却是自怨没有带大弟子南下,他知绝不会差於人家。须知,他可是近日中,一连串的见过许多派门的真传弟子,包括昆仑、少林、崆峒、武当、雪山等,尤其是身兼两家的乾坤秀士杜永光,更惊他困惑不解! 蓦地,鬼见愁齐元“嘿”的大喝一声,抢前疾攻的身形,猝然一顿,却见乾坤秀士杜永光扇招已然点到,指的正是“玄机穴”,揣的兵刃未到,劲风潜力已及! 眼看堪堪点着,一命呜呼!说时迟,那时决,鬼见愁齐元又“嘿”的一声,左右双锥平平绕圈砸到,正好把时间、位置配合的妙到毫巅,正对着递点到的“白玉扇”砸到! 这一下,在武学上;没有这种名堂的招式,这仅能为重兵刃压轻兵刃之用,只要功力悉敞的话。 乾坤秀士杜永光心卞大骇,猛可赶紧身形疾抢叹进,一挫腰,扇招易点为扇,住下一沉,启攻下盘。 因为,除了这一着外,他可再也没有别的方法!须知,鬼见愁齐元如想以大博小,以双锥换取对方一命的话,这个算盘便打错了,只为乾坤秀士杜永光这一扇之力,只有千斤以上,所攻的面积部位,可是不光是下盘,甚至连丹田之处,也无法幸免。於是,形势一造成,那便将正恰相反,鬼见愁齐元可是非死不可,然而,乾坤秀士杜永光则仅是伤重而已! 鬼见愁齐元到底是代奇人的大弟子,反应极为灵敏,当下,猛然一叱断喝:“好!”身形随声拔空升起,但双锥仍是硬生生的下压对方挫腰易招之势,致使拔起的身形,很快的便翻转下来,仅仅离地五尺。 乾坤秀士杜永光似了早已料到这一若,故此也喝声采,身形疾然往前抢进,避开这一着厉害的妙式奇招。 鬼见愁齐元眼角人影一瞥,已知招式落空,紧接着疾然一转身落地。为的是以两人的这等身手,功力悉敌之下,只要为对方一抢先制着机先,则本身将绝对非败落不可,这是各个心中有数的。 乾坤秀士杜永光前抢之身势未歇,滴溜溜的一转,足尖一借力,登时事桩站稳,正好与鬼见愁齐元成为相对面立之势,其间相距六尺,只见两人各个双目一扫对方,微敬露出惊叹之色,心中更是赞佩不已!如果,若非两人已然非判生死不可,仅仅是比武的话,那已可告一段落了。 强烈的阳光,照旧shè出它原有的火热,生像故意衬托下面这角落拼斗的人的心情一般,虽则将近午末之jiāo。 乾坤秀士杜永光、鬼见愁齐元两人,这相对一扫眼的情形,电也似的一掠即过!随却在鬼见愁齐元一喝声中,又再次展开战势,只因两人到底无论如何,可是非拼出生死不可,尤其是鬼见愁齐元这决心更大、更强烈! 这次激战展开,形势截然不同先前,只因先前那种以快打快的方式,完全是凭着招式的取巧玄奥,以及反应之灵敏,故此谁也不能拖出十成幼道,真正做一下真修为,真造诣的硬碰内力! 此刻,只见两人活开脚步,缓缓地,一步一步,极为小心忍耐的对绕圈子,但各人真力气劲已足,一触即发? 两人越走越疾,间子也越绕越小,四下顿时无风砂石自扬,紧张之势,也因此倍增,只是双双未发动而已。 须知,以两人这等功候相拼,早在招式出前,已须先预测敌人招式如何变化,自己应以何式对付,大凡功力绒高,则越发难测对方招式,并且时间也更短促!故此,此际在彼此都觉对方无隙可乘之下,只好尽力忍耐蓄劲到最後一刻,希望对方先出手而露出可乘之机。 两人距离越绕越近,眼看连兵刃都快要相触了。 倏地,鬼见愁齐元宛如平地焦雷般大喝一声,“骷髅锥”招式疾如旋风发出,一连环攻出六招。 乾坤秀士杜永光吐气开声,居然在同时发动,只见“白玉扇”化成一线白虹泛shè,和“骷髅锥”带起的白光jiāo错相映,蔚成奋观。施出的招势,正恰和鬼见愁齐元攻出的锥招拉平,整整亦是一连环六招。 “咻咻咻”真气随招发出的破空声连响,两人各个攻出六招後,又一口气的接着施出四招。 “呛”的一声,南见愁齐元左锥在最後的第四招,与乾坤秀士杜永光手中“白玉扇”硬碰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声响。 同时之间,人影已分;两人各个震退两步,竟是功力悉敌!鬼见愁齐元猛可一叱,身形居然毫不停滞,“呼”的一招,右锥有如电光一掣,疾然又硬碰过去。 乾坤秀士杜永光早已计算出这一着,“白玉扇”照势借着左足一跨前半分,“嘿”然展开扇迎过去,以硬碰硬! 扇、锥相jiāo,先天真气破空发出异响,两人身形又是齐齐震开!只见鬼见愁齐元竟像死了心眼,以为形势不变,延长下去必会稳占上风一般,先天“白骨yīn气”集聚双锥,“呼呼呼”又连连攻出三招如上的招式。 乾坤秀士杜永光天生一付绝不对人示怯的xìng格,更而正对上了劲,登时亦然贯足先天“yīn煞气功”,硬碰而上! 招发处,形势微变,鬼见愁齐元占先於两手jiāo替施招,劲道潜力较为见出雄浑,居然於同对拼下,连进踏了半步多。 局面依然继续下去,鬼见愁齐元略占上风,精神大振,“嘿”然连喝,声中出招,更增一份威势。 乾坤秀士杜永光心中随着形势骤然掠过一个念头:“傻瓜,这是关系一生幸福和生命的大事,我岂能为斗气而这股学他死心眼般的硬碰不休……”这一点,只要他改变战略,继续打下去,可是不算贻笑武林的事!当然,这只是指最後他的战略,否则,将是绝对不能算数的。 心念一动,猛可在“呛”的相jiāo声响中,左手运袖一挥,疾shè对方下盘,劲风潜力破空飒飒,既神速又凌厉! 这出其不意的招式,鬼见愁齐元在骤遇下,除了闪避之外,可是只有一个办法“硬迎”……更略可占便宜。 当下,只见他易招换式,适才正恰与对方硬碰的右锥叫劲下沉迎去,但左锥仍是依旧挥砸攻出。 “呛”“噗”两声,形势随声已然大变,回复先前以快打快的局面·不过,两人所发的招式,却全是虚招。 敢情早先的一刹,乾坤秀士杜永光在出扇招来接对方左锥时,身形同时微微一挫,致使鬼见愁齐元原可占便宜下击的右锥,无法在与袖势相jiāo时,发挥十成劲道,占到意料中的便宜。 这中间,乾坤秀土杜永光已然神速异常的施比“移彤换位”的功夫,身形滴溜溜的欺前斜转身,并且本能的对正鬼见愁齐元背侧攻出一招虚招。 正因如此,鬼见愁齐元在这形势骤变下,也本能的连着随即攻出虚招,以汇似实实虚虚的战略。 虚招倏的一敛,两人不约而同的道声:“且慢!”随声人影一分,居然各个撤身後退四步,只是依然相对而立。 两人话虽相同,心中之意却各有别。乾坤秀士杜永光暗道:“兵刃上,一轻一重,我可是吃了暗亏,如适才的硬碰,我并没有在功侯上低弱於他,但形势却令人一见即感如此,是以我非提议以空手对招不成……”他心念如是一转,故此这才有适才喝声撤身之举! 鬼见愁齐元意思却是截然不同,他是以拚命之心而另有想法:“适才我仗以兵刃上的重量,无形中在功力悉敌下占了上风,但如今他即不再以那种打法相拼,这岂非变得如先前一般,不知要拼上多久始能分出胜负、生死,我看不如就将本门霸道天下暗器施出,或许便能一举功成……” 心念如是,正因他另有一种男子气概的存在,宛如在伏牛山谷盆地与白斌、弘明和尚两人,展开连环拼生死时二败,於是才有这等与乾坤秀士杜永光不约而同的发声撤身之举的发生。 同时之间,由於两人身形的骤分,在旁的人,登时也各个生出不同的念头。须知,他们全是眼光锐利之士,对於形势仍是不分胜负之数,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半丝也绝不含糊。 玉罗刹鲍红杏目连眨,心中千头万绪,她真希望眼睛没有看错,是指胜负之数,尤其是乾坤秀士杜永光她对他可是有点偏护,到底如果已分胜负的话,师兄鬼见愁齐元没有受重伤,这一点,在她对父亲较好jiāo代。 吸血鬼打心底对这为爱而拚命的两人,可是有点同情,故此不由得暗道:“胜负未分,如果能就此解决的话,那敢情太好了。” 当然,这仅是他在没有详细鉴察两人神色时的想法,等到他注视之後,便又自不同了。 太空道人对乾坤秀士杜永光可是自幼扶养至大,一切举动、神态他都清楚之极,故此在他双目触及两人的神色後,便已深切地猜测到即将发展下去的形势,那敢情将是一场生命jiāo关之战,尤其是鬼见愁齐元那满脸坚定的杀气,更是令人一见即知毫无可怀疑的豁出xìng命不计後果! 於是,连这位武林八奇之一的他,也不由得注意紧张起来。因为这中间可是还差有一段距离,饶是他功侯何等精湛,却也将绝对在骤变之下无法救助,这不管他对乾坤秀土杜永光偏护的程度,如何的深切! 至於要他此刻现身的话,倒是他不愿做的事,理由是他不愿在武林大浩劫即将bào发前,先与吸血鬼发生无须有的争执。他深切的清楚,只要他一现身,吸血鬼便将毫无疑问的帮起鬼见愁齐元,如果因此致使吸血鬼加入龙虎帮的话,那是做错了一件天大的事,对不起武林侠义道。 当然,如果万不得已的话,乾坤秀士杜永光有了生命危险时,那可是再不会顾虑到这一些!到底这是他心中另有长远的计算,问题只是迟与早罢了,虽则照理乃是有点不对,可是他已认为理由足够了。 这一点,也正是他在武林八奇,正、邪两面的正派“僧道尼丐”四人中,会居於当年名震寰宇的昆仑派弥陀僧二下的最大的原因,还有的,当然便是在武学的修为功候造诣的高低了。 各种想法、看法,在旁的三人心中,虽然来去如电,一掠即逝,但乾坤秀士杜永光和鬼见愁齐元之的形势,已突破沉寂了。敢情自两人发声撤身後,可是谁也没有开口先说了一句话。 “嘿嘿”鬼见愁齐元神色带着凄然的冷笑两声,道:“姓杜的,我们这般打法,你大约觉费时吧……” 乾坤秀士杜永光暗道:“你姓齐的别想打鬼主意,我杜某绝不会上当!不过,我倒想看看你出些什么鬼名堂……” 心念一动,点了点头,到底鬼见愁齐元的意思,可是与他同一起点。同时之间,脑海中已连转了数个念头,诸如适才硬碰那般的事,只要是他吃亏的,他将想好理由驳开,绝不做傻瓜。 鬼见愁齐元不管对方怎么想,双眼一见点头,丑脸自然地又掠过一层杀气,倏的把双锥chā回腰间,却是没有另外的举动,生像早知乾坤秀士杜永光绝不会趁机出手一般。 乾坤秀士杜永光微微一笑,到底在紧张之中,可是有点不自然。同时之间,右手“白玉扇”一扇,也缓缓地往腰间收chā下去。 “且慢!”鬼见愁齐元倏的出声阻道。 乾坤秀士杜永光鼻孔大“哼”一声,道:“你……” “我……”鬼见愁齐元不等他出口说下去,因为已知他要说些什么,当然是:“你敢瞧不起人!”这类的话。 只听鬼见愁齐元接着抢道:“我的意思是,要你尝试本门的‘白骨回散沙’,只因传闻你的白玉扇有着专破暗器的功能……” 这句话,後面的一段,它可是名符其实,乾坤秀士杜永光确有这等能耐,只是对这霸这天下与天山派的暗器“燕子追魂镖”齐名的“白骨回散沙”,是否能够如意料中一般,把它破去,这在他本身却是不敢确信! 乾坤秀士杜永光心中暗骇,料不到对方居然要以暗器对付自己。话虽如此,却已朗声笑道:“好……” 声未落,鬼见愁齐元“嘿嘿”冷笑声中,倏然一扬手,三点乌光缓缓脱手飞shè而出。这正是霸道江湖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1 章 雪山派暗器,以死人白骨浸dú精炼而成的“白骨回敝沙”,其妙用乃是份量极轻,更能回环飞舞四散,令人防不胜防! 这三枚白骨回散沙离手处,居然均不指向乾坤秀士杜永光,却向他两旁胡乱飞shè舞了过去。 乾坤秀士杜永光未及思维,眼前乌光又是连闪,敢情又有三枚迎面飞到。随着,鬼见愁齐元右手再扬,随见另六枚白骨回散沙齐齐飞出,却斜斜的从乾坤秀士杜永光头上飞过。 鬼见愁齐元在电光石火间,已然发出十二枚白骨回散沙,顿时满空响起“嘶嘶”破空之声。 乾坤秀士杜永光见辩较广,见势猜测明白擦身过去的白骨回散沙,定会回头,更於转念间,想出一法,知道自己若然不动,便将较易防守。当下,稳立如山,“白玉扇”一层扇风,首先将迎面而来的三枚拍跌地面。 这一下,他以先天“yīn煞气功”的气劲功夫发出,劲道奇重,故此饶是鬼见愁齐元发shè时,乃是以先天“白骨yīn气”的气劲功夫发出,却也因间接施劲,略有相差,竟是被一拍便跌地面。当然,这是两人功力悉敢之故,否则只怕不但拍不掉,还要为劲道之差,而出奇不意斜飞起来之势所伤。 差不多在同时之间,背後风声飒然已又shè到。本来共有三三六枚,但因乾坤秀士杜永光身形屹立不动,鬼见愁齐元判断错误,发shè时手法有别,故此只有一枚易向shè他的後脑袋要害。 乾坤秀士杜永光白玉扇一收,疾如电光一掣,反手一迎撞,“喳”的声响,立刻撞翻跌落在数丈之处! 手法神速,轻描淡写,仅仅一瞥间,便已击落四枚,但另外八枚却笼罩在他身後丈圆之处,随时都有易向突击而至的可能。 鬼见愁齐元杀气腾腾,岂能让对方有缓手息气的余地,“哼”的一声,早已又跟着发出十枚白骨回散沙。 霎时间,“嘶嘶嘶”破空之声大作,只见这才发的十枚白骨回散沙,疾如离弓疾弩,电掣星泻,直袭shè击过去。 乾坤秀士杜永光白玉扇由合撞击,到展开扇拍,硬架硬封,却因白骨回散沙所用手法力道大不相同,居然稍沾立即斜飞上天。 这电光石火间,鬼见愁齐元已又另发出两枚,合上先前的八枚,易向骤然由半空中飞下来。 “嘶嘶嘶”声中,斜飞而上的十枚,和飞下的十枚,共计二十枚,倏的当空相触,另发出刺耳的响声,更倏然随着相走之势,乍然分开,没头没脑的分做上下左右,宛如雨点般的密袭向乾坤秀士杜永光。 这一下乍然分袭之势,时间有快有慢,有的甚至直shè地面,然後才又忽然反弹,迳攻下盘! 这一手,有个名堂唤作“魂断骨寒”,正是霸道天下白骨回散沙最厉害的发shè手法。此刻的形势,就叫雪山派掌门人八奇之一的白骨怪出手,也不过是如此这般手法而已,至多仅仅增加劲道罢了。 近在旁观看的玉罗刹鲍红、吸血鬼和藏身一方的太空道人三人,除了她之外,两位八奇之一的人物,亦仅是对这等手法的厉害,听过传说而已,不觉齐为乾坤秀士杜永光凛骇不已 乾坤秀士杜永光心下大骇,紧张的半丝也不敢疏忽,猛可大喝:“嘿!”的一声,白玉扇展得尽开,身形骤然拔空,为的减去下盘被击的部位。同时之间,白玉扇凌空疾挥,将突袭头、脸、五官七窍的几枚挡迎得无影无踪。 谁知,就在他身形正将如势落地,并且将趁势对鬼见愁齐元做疾如电也似的一击,倏的“嘶”的一声,由下面shè上一枚白骨回散沙,来势快速异常,形势绝无可闪避及挡迎封架! 原来,这一枚白骨回散沙,乃是乾坤秀士杜永光适才太过用力下击,致使一触地面再反弹shè击而至。 玉罗刹鲍红惊叫一声,只见这一枚白骨回散沙,正好shè中乾坤秀士杜永光的小腿,他闷哼了一声,身形跌落地面,显然白骨回散沙的dú气,已然攻进皮ròu血中,故此这才站不住身形。 同时之间,人影连晃,两条人影疾扑向乾坤秀士杜永光身躯落地之处。正是玉罗利鲍红和鬼见愁齐元。 另有两条人影,身法更快,却是疾拦向鬼见愁齐元。只因鬼见愁齐元正双掌随身并进,准备再给於乾坤秀士杜永光一掌,因为白骨回散沙之dú,玉罗利鲍红带有解yào,故此,他非再击对方一掌,使其当堂毙命不可! “呼”的一声,鬼见愁齐元身未到掌已发,施的正是先天“白骨yīn气”的气劲功夫,夹着发出的“双撞掌”招式。 电光石火间,“砰”的一声巨响,另外的两条人影,身掌到发,正好撞挡上鬼见愁齐元发出劲道潜力!登时,气劲四散,人影已分,只见这两人正是武林八奇“僧道尼丐,妖魔鬼怪”中的太空道人和吸血鬼。 原来,在这生死的一刹,太空道人抢身扑出,故此才能在不相等的距离上,堪堪的和吸血鬼同在一刹挡住了鬼见愁齐元,救下乾坤秀士杜永光一命。因为此刻已见玉罗利鲍红将白骨回散沙的解yào给乾坤秀士杜永光吃下了。 吸血鬼眼光一触及太空道人身上,已知是谁,竟道:“哈哈,敢情武当掌门道长驾到了。” 鬼见愁齐元一听心中大震,暗道:“幸好适才这两人皆由两旁拦阻,无形中劲道减去五成,再又因两人正面相对碰,减去一成,否则,若然正面jiāo手的话,只怕早已一命呜呼了……” “长白掌门兄台客气了……”太空道人接口朗声揖手道。随着,移步朝乾坤秀士杜永光走去。到底这是他唯一的弟子,怎能不叫他关心呢? 第十四章 惊天动地,八奇道拚鬼 高人异士,际会聚又散 这变化是多么的意外,已经多年没有涉足江湖的太空道人,居然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乾坤秀士杜永光耳际听到吸血鬼的话,赫然大骇,心中刹时掠过数不清的恐惧念头,但当双眼触及正移步走来的师父太空道人的容色时,便完全消失了。因为太空道人的容色,可是没有什么表示,指对於他另拜崆峒派掌门追魂魔君学先天“yīn煞气功”的气劲功夫一事。 他自小腿中了鬼见怂齐元的暗器“白骨回散沙”时,即已因dúxìng剧烈,进入昏迷状态,可是连身形跌地,鬼见愁齐元紧接出掌袭击,恩师太空道人、吸血鬼两人,抢身阻止,爱人玉罗利鲍红抢到身边等事,完全没有察觉。 直到经过玉罗刹鲍红以唇口喂解yào後,才又恢复本来理智。当然,这是雪山派的dúyào,dú到不可思议,而解dú乐也是奥妙之极!故此,他才能立即清醒,更清晰的听到吸血鬼和太空道人的对话。这刻间,自中dú到清醒,居然是仅仅那么一刹那,一眨眼,那么的短暂而已。 此刻,他赶紧立身起来,脱开玉罗刹鲍红的玉怀,唤道:“师父,弟子杜永光拜见金安!” 玉罗利鲍红适才仅记爱人伤势,擦此对这一切并没有分毫注意,这正是“情爱”的伟大之处,它足可以使人浸浴其间,致使世上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甚至某一件事,她都敢向全世界挑战! 於是,这刻间,当她发觉面前又多了一人,便是太空道人时,居然没有特殊的举动!直到乾坤秀士杜永光离怀中站起问安恩师,这才自心中生出万千的感慨,各种不同的情绪,包括人生的一切感触。 她娇躯随着缓缓站起,杏目一瞥太空道人容色,低垂了粉颈,莲步往旁移退数步。这大约蕴藏着所谓新娘子娇差滴滴见老翁的意味吧! “你好吧……”太空道人缓缓地问答乾坤秀士杜永光道。 乾坤秀士杜永光默默试一运气,但觉无异的点了点头,道:“弟子很好……” 旁边传来一声冷哼,敢情正是鬼见愁齐元心中嘲弄所发,意思是:“哼!如果不是她的话,只怕你就没有说这句话的机会。”当然,他所指的,乃是玉罗利鲍红喂解yào一节! 随着,只听太空道人带着关切的口气,侃侃的对乾坤秀士杜永光问起与玉罗利鲍红间相聚前後的事。显然,由他的容色看来,可是半丝也没有反对的成分,这在乾坤秀士杜永光听来,真是一件大喜的事,连玉罗刹鲍红也是一般的欣悦。 於是,乾坤秀士杜永光也就丝毫也不隐瞒的将他与她之间的关系说出来。那是所谓“天长地久永不离,海枯石烂偕白首”的境界,虽则两人没有做出更进一步的事,但这已经够了,因为情爱不渝的信念,已深植在他们的心田了。 太空道人连连点头,等於澈底没有反应,致使玉罗刹鲍红喜羞jiāo集,差点失声欢呼起来,若非此际的结局还未决定的话,乾坤秀土杜永光也是一般,但他的情绪却是另含着惭愧的成分,他曾经背师另投呀! 说到这两年的作为经过,太空道人却要他暂时不谈,到底这并非叙述的地方,此时此地,还有未了的事,以及昨天与白斌、姚碧两人的今日之约,甚至还可能要与吸血鬼一较身手亦未可知!虽然两人并没恩怨,却是各抱雄心,为的是,武林八奇人中,除了已仙逝的昆仑弥陀僧,是另七人各个心中认为较自己高出一筹之外,可说谁也不服谁,更没有曾经真正的较过长短。 当然,这中间太空道人所以要他暂时不谈,乃是另有原因。这一点,在场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便是他此来之前,曾经又一次的见过八奇之一太清门的丹心神尼,经地以先天易数之学算出,并简单的告诉过他之故! 这中间,在旁的鬼兄愁齐元和吸血鬼两人,除了亦拉长耳朵听乾坤秀士杜永光叙说他与玉罗利鲍红的关系之外,可是也另有各种不同表示,这一切,均由两人的神色上,可以一目了然。 鬼见愁齐元心中懊丧自怜到极点,那无可奈何,被遗弃的悲哀,直把他的心,刺戳得血ròu模糊,犹如在地狱的轮回上,转上数百数千数万次般的痛苦! 这情形,即使叫他手持刀子,再把他的丑脸戳得更丑,也无关紧要了,只要失去的,能够得到的话。 他差点掉下眼泪,对苍昊长天,大声痛嚎,但在见到玉罗刹鲍红甜蜜幸福的神色时,居然强硬的吞声饮泣了。 正是爱到深时恨也深,他这当儿登时杀气冲天,双目shè出噬人的可怕光芒!他从没有想到的念头,也生出了,他要亲手把她碎尸万段,始能充分的补偿他的一切损失,爱情对於他的创伤,使本有的男子气概,此刻完全丧失了,卑鄙的手段紧接着,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就不计了。 於是,他暂时不管对方在说些什么,念头连转,眼光一变为另一种色彩,悄悄地朝吸血鬼看去。 这一举动,他有绝对xìng的把握,对於他生出的那一卑鄙手段,因为深知吸血鬼一定会注意到。 吸血鬼静静地听着乾坤秀土杜永光的叙说,心里受到影响,居然也微微感到甜蜜,尤其在有意无意的想到女弟子姚碧和白斌时更盛,因为他似乎满是高兴一般,到底连他也曾为姚碧所更改了不少怪僻。 相反地,由於好的影响深,便易见出坏的影响更深,这是对於眼前的鬼见愁齐元而言。於是,当他见到鬼见愁齐元的神色时,便不由得感到同情,甚至摒弃先前的感觉,这正是如同在悲剧中选美较易一船! 随後,在他再次的看到鬼见愁齐元的神态容色时,奇怪的,登时另有一种念头打进他的心里,并且发展的程度,更是弥漫得无可形容,这是因早已有了如是的希望,是以倏然雄心万丈,变得一切的感慨,完全被遗忘了。 这一切,乃得自鬼见愁齐元的神色间,那是含着沮丧嘲弄的意味,令人一瞥绝难消受,好像告诉他,讥讽他:“这是难得的机会呀!若非你惧他的话,你应该趁此良机跟他较出高低才对。” 当然,这里的“他”和“你”,乃是指太空道人和吸血鬼这两位身居武林八奇的人物,也正是鬼见愁齐元对吸血鬼正施出的卑鄙手段,想使他无缘无故的帮起自己,和那太空道人一较长短。虽则这仅是利用他的弱点,即也是每个武林顶尖角色各抱的雄心,但已经够了! 就在这时,太空道人正好在阻止乾坤秀士杜永光叙说,这数年来的经过後转身过来,游目一瞥两人。 於是,在他的眼光与吸血鬼一触的当儿,各个的心中,顿时雄心陡奋,甚至无疑的浮现於脸上! 现在,在武林人中,被公认为武功第一的昆仑派弥陀僧已然仙逝了,故此只要可能的话,谁也希望稳居首座,为武林人恭称为“武尊”这一仅仅两个字的荣誉。 鬼见愁齐元一见,心中暗喜,想道:“这一来,真是太好了,只要这两个老的一拼,拼到最後两败俱伤,或筋疲力尽,那时,我便再与姓杜的来一场,以本门的白骨回散沙再伤他,那时……那时便谁也无法阻止,就是你在失神惊慌中,也必挡不住我一掌,哈哈……” “哼!这样不行,他们两人死在一起,岂不是和他们的盟言一般,生死永不分离吗?”他转念道:“好!我绝不让他们都死掉,最好剩下一个她,尝尝那刻骨铭心的凄寂苦味,慢慢折磨而死,哈哈……叫她日夕悼念……” 他一连串的想着这些还未肯定实现的事,心中更喜,但却在偶瞥太空道人眼光时,利时大骇,敛去这些无意中微微流露出来的神色:“到底太空道人目光如炬,我这一不慎,便差点露出马脚……”他喑惊道。 当然,这是直到他见到太空道人不再持有怀疑时,才接着在心中做出这等惊骇庆幸的念头。 乾坤秀士杜永光、玉罗刹鲍红两人,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尤其是太空道人和吸血鬼的神情,到底这是多么令人欣奋的事。长辈居然澈底的没有反对,怎不叫两人相对时摒除一切,做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2 章 福的徽笑呢? “哈哈……”吸血鬼兴奋的大笑一声,重新划破本已沉寂的局面,更使情势也重新带入紧张的境界。 致使连正浸浴在幸福中的乾坤秀士杜永光和玉罗利鲍红两人,同时苏醒,转身注视着形势。 显然,鬼见愁齐元的诡计已经得逞了。这刻,他已无须注意顾忌那些小动作,於是脸上自然的掠过诡异得意的笑容,并且狠狠地瞪了玉罗刹鲍红一眼,更暗自告诉她:“哈哈!你就即将尝那刻骨刺心的凄寂苦味了……” “武当掌门道长……”吸血鬼已然接道:“今日幸会,喜不自胜……”随声举手作揖。 太空道人回揖道:“久慕兄台大名,常以无缘拜晤颜色为憾……” 光是仅仅这一揖手,已见两人双袖无风自飘,敢情两人在这一瞬间,已自运功暗斗了一个照面。两人但觉对方果然名不虚传,功力深不可测,於是浅尝即止,齐齐罢手,到底是名家风度,与众不同。 “哈哈……”“哈哈……”两人随即齐齐放声大笑,显然,这一场较技,可是非有下场不可! 倏地,吸血鬼一叙笑声,道:“道长,今天在下接着有个不情之求,便是大家放手指教一二……” 太空道人不等他说完,已道:“好,兄台有这份雅兴,贫道也绝不致放弃这次机会!请……” 声落,身形一晃,落在相距乾坤秀士杜永光、玉罗刹鲍江两人,左侧四丈开外之处。同时,在身躯落地之际,盾然随势盘膝坐了下来。 吸血鬼犹然在同时之间,自鬼见愁齐元身前掠过,朝右侧相距太空道人六尺之地,与太空道人成相对之势,屹坐如万古盘石一般! 於是,只见乾坤秀士杜永光、玉罗刹鲍红两人,神色全都紧张地注视起太空这人和吸血鬼来。 鬼见愁齐元凝神注视,当然也不例外,须知,他心中的一切,全须要在两人拼完後,始能决定! 倏地,吸血鬼、太空道人两人,四周丈内之地,砂石无风自扬,接着伸长到三丈开外。 鬼见愁齐元、玉罗刹鲍红、乾坤秀士杜永光三人,全是行家,高家弟子,故此一瞥即知是什么原因? 敢情此刻的两位身居武林八奇中的人物,已自将本身修为的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运起,准备一较高低,互争长短,故此才有这等霸道的形象! 施的正是武当派道家的先天“罡幻神气”,和长白派奇门先天“红心功”的无形至高绝学的气劲功夫。 当下,杜、齐、鲍三人,齐齐自动往旁再退移一丈多远。因为此际还未展开战势,已是如此霸道,由此便可知道等下一旦展开,将是要达到何等凌厉惊人,空前绝後的地步! 同时之间,飞扬的砂石,倏的一静沉寂,一股似游丝般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但觉声虽小,却极为刺耳! 眼光到处,这两位相距六尺对面屹坐的武林八奇中的人物,已展开了战势,却因两人全都集中了本身修为的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的造诣,以实对实,故此形象倒是意外的变得如此的静然。 吸血鬼本来已经红的容色,这时胀泛得更为通红,生像当年的关羽一般,只见他一掌护胸,一掌前推,却把双目紧闭了。 太空道人双目却县yù阖未阖,微微露出电也似的一丝精光,也是一掌前推,一掌护胸。 四下变得更为沉寂,太阳仍是高挂在天空。不知不觉,两人已拼了半个时辰,虽则见他们连前推的单掌,也未曾移动半丝,其实元气已耗损很多。於是两人更加小心翼翼的维持这对峙之场面,唯恐稍有疏忽,被对方乘隙而入,那将是可连退逃的时间也没有了。 再过半个时辰,正是申初时分,两人由於元气的消耗,掌上发出的先天真气的气劲潜力,逐渐减轻,但形势却极为显然,正是势均力敌,秋色平分。 “哈哈!兄台先天真气的修为造诣,已臻神境,贫道佩服之至……”太空道人霍然立起谦逊地道。 吸血鬼“呵呵”一笑,身躯依然盘膝屹坐,微微睁眼,道:“道长玄门高人,恁太客气,在下可是自不量力,还想领教贵派掌学……” 两人这一番对话,正又显示出名家风度。 太空道人接道:“贫道这就坐下候教……”说着,一挫腰,已然重覆在原地坐下,距离仍是保持适才的六尺。 这一下,形势更为紧张起来。在旁的乾坤秀士杜永光、玉罗刹鲍红两人,不由自主的捏紧拳头,生像已在暗中助了太空道人一般。这形态,若非另外在旁的人,另有心事,否则非纵声大笑不可! 鬼见愁齐元,喜色连掠,因为这两位旷代奇人,经过这一阵元气的耗损後,再接着便将拼掌学,无疑的,在这连接的一拼之後,那可能便是他机会的降临了,致使连杜、鲍两人的形色,也未曾注意到。 还有,须知这种跌坐比试掌学,可是不能移动,既是无法蹈隙进击,也是无法闪挪避开对方劲势潜力,以两人的修为造诣而论,六尺之地,即使练有任何刚硬极软的功夫,也是将不管事,只囚招数的进出,偶有失闪,相差毫厘,即将绝无命存的理由,绝对xìng的,必死无疑! 两人没有再多说话,各个凝神待敌,面色十分沉重,显然,这正是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绝不能有含糊! “呼呼”气劲潜力之声倏起,吸血鬼当先进击,左掌迎面正中直推,先天“红心功”发动之处,直把空气急遽地撕裂,是以发出这种宛如狂风怒卷吹袭的强烈声音。 太空道人先天“罡幻神气”已自发动,疾如电闪,右掌竖掌劈出!紧接着连环又劈出两掌,登时风旋飕转,气劲潜力破空之声大起,砂石飞扬四溅,凌厉得无以复加! 吸血鬼生平不用兵刃,掌学造诣可想而知!这时双掌连翻拍出两掌,正好抵去太空道人的来势。 同时之间,“嘿”的一声,在左掌接下对方最後来势的当儿,趁势易掌为指,虚出一点,右掌已自一卷一拍,改由侧面进击! 掌出处,但觉劲势即快又猛,居然超乎先前一筹。 太空道人见对方易势而攻,神速凌厉之极,当下不敢半丝怠慢,双手疾速划弧,等到分际,忽地分头拍出。 这一下,两人招式方施一半,已然各个易式换招。 只见吸血鬼双手骤然jiāo错,一招“上下jiāo征”,由上下两盘攻人。太空道人极快的一扬双掌,一式“闭门谢客”,并且堪堪在吸血鬼无隙可乘之际,“呼”的一反挥掌,猛可地回攻。 眨眼间,刚一上手,两人已自变换了四五招,正是无一不是妙绝人寰,已夺造化之功的绝异手法。 光是仅仅这几下照面,已把在旁的杜、齐、鲍这三位後辈佼佼者,看得目瞪口呆,差点透不过气来。 到底,虽说吸血鬼和太空道人两人,尚有六尺之距,但是掌力气劲可及,无疑的已俨如近身相搏一般! 唯有一点相同的就旦两人全以单掌互推,未施出“双撞掌”的招式,更进退之差,只是一两分而已。 四下除了气劲潜力破空之声,和砂石飞扬的尖锐声外,可是再也无法听到另一丝杂响! 两位武林八奇中的人物,平生见多识广,领悟了不少诡异玄奥的招式,此刻可是以神速无匹的手法,变招换式,施将出来,居然未曾重复过一招半式,俨如羚羊挂角,鱼龙曼衍,无迹可寻,令人眼花。 这等超凡人圣的武学,的是古今罕见。 蓦地,两人疾速无匹之战,倏然变缓下来。正是疾则宛如电转风飓,目不暇给,慢则恍似蜗牛徐步,分寸遥似千里! 敢情两人又自在招式间,无意又暗自拼起耗损元气来。 於是,形势虽则变慢易缓,但在旁的杜、鲍、齐三人,却并不能因此松口气,反而更是紧张!致使鬼见愁齐元差点忘记欣喜他的机会即将来临,并做极精确的准备,无论时间、点位的配合。 末及半晌,只见吸血鬼、太空道人这两位旷代奇人的战势,又有新的改变!飞砂走石的场面骤然完全消失,两人的双手,变为垂放膝盖上。但显然的,这并非已分明胜负之数,或精疲力尽之形象! 到底,这是自然的发展。须知,这等屹立互攻的场面,无论范围、方向,多少都有限制,经过这一阵过後,两人在招式上,只有变为反覆重用的份儿,也就是两人在一阵对耗元气後,因齐齐掠过一种念头,变得如此…… 敢情两人这念头,乃是想摒弃施过的招式,另出新意,然後才再出进击,也唯有如此才能分判胜负、雌雄! 乾坤秀士杜永光、玉罗刹鲍红两人,既是高家弟子,当然知道这原因,故此仍是如前一般,凝神注视。 鬼见愁齐元欣喜的容色,皱了一皱,因为这一来,在时间上,他可得要多等待不少时候,甚至如果因两人再也想不出新招式,而互相佩服,终止了这场比武的话,那他的计划,可是全毁,空自在适才欢喜了一场。 更糟糕的,他以后的日子,将怎么样过法呢?那种被爱所遗弃的创伤,即使死了也不会忘记呀! 刹那间,他禁不幸的长叹了一声,那种深袅幽凄,就像山鬼晨吟,琼妃暮泣一般!致使杜、鲍两人,本来正凝视战况的双目,齐齐不由得转而一瞥。 眼光到处,却见他神色已变,欣喜之色掠过他的脸上。同时之间,“轰”的震天价响,声响处,气劲卷回,杜、鲍、齐三人,衣袂飘震,但觉劲风扑面,凌厉之极,各个连忙运功抵御。 响声中,只听太空道人道:“兄台,我们且畅畅快快的大打一场吧……” “好,道长这正合在下之意……”正是吸血鬼之声。 只见两人的身影,在被“轰”然声後,dàng起的飞砂尘上中,骤然立起一分,随即又彼此jiāo错在一起。 砂石飞扬,杂声大起,气劲台转,凌厉无比!敢情吸血鬼、太空道人两人,此际已展开另一种战法,以绝快的身法,凌厉的招数,闪身封守,欺步进击,发动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团团打在一起。 至於适才的“轰”然巨响,乃是因两人在无法想出新招之下,彼此以全力一击,劲道潜力相jiāo所致! 这当儿,在旁的杜、鲍、人,已然在运功护身後,齐齐瞪大眼睛,仗着极佳的目力,注视起这两位旷代奇人的激战。 鬼见愁齐元当然也不例外的凝神观战,但他的容色,已自没有半丝忧愁沮丧的样子,代替的便是欣喜之色。 以快打快,越打越疾,仅仅在一眨眼之间,两人jiāo手的招数,已是无法计算!当真是太快了,连眼看、口数都来不及,更可肯定的下个断言,凭着这等打法,可是连打出招式的人,本身也绝不知其数目。 倏地,快捷如电掣般的打斗中,吸血鬼大喝一声,道:“来,我们这算什么,早该硬拼几下……” 原来,这中间两人虽早打得这般激烈,但却因彼此都觉对方无隙可乘,故此稍沾即走,可是从未硬碰过半式一掐。 当下,话声中,只听太空道人哈哈一笑,道声:“正是……” 声未落,随见两人身形,骤然往後一撤,电光石火间,又是齐齐往前欺抢,双掌合并贴胸,各个“嘿”然大喝一声,掌势前推平发,气劲潜力前涌,凌厉得无以复加。施的正是掌学上,最具威力的“双撞掌”手法。 “轰”的巨响,先天“罡幻神气”,先天“红心功”两股气劲潜力,堪堪在四掌相距两尺之间,已是硬碰在一起。 当然,这是两人对先大真气的气劲功夫之修为造诣,已达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之境,故此,根本上,虽说以掌硬碰硬架,其实,若要真个四掌jiāo贴在一起,那将是根本无法实现! “好!再来一次……”两人齐齐脱口说道。 人影骤分,第二次硬然相拼之势,已是发动! 这是一个巧合的场面,只见两人发动欺进的形势身影,居然齐齐在第一照面硬碰後撤到分际时,同时顿足拔空而起,无论高度、速度,竟是配合得一丝也不差,更劲进也未因先前的一拼,有所改变。 敢情两人皆知本身功侯,可是与对方在伯仲之间,故此皆想趁机抢上方,借那一点下冲之力,只因一旦成功,即将便可稳cāo胜券了。为的是,在功力悉敌下,只要借到这一点力,无形中便等於高出对方,更这种由上下击之势,可绝快的接连施出,使对方绝无法缓手或脱出! “砰”的一声,气劲潜力相jiāo,却因两人身形平横空中推掌,是以相jiāo震dàng的气劲潜力,较为偏下,由此增添了一种把空气急遽撕裂之声,这才发出与适才那一下不同的巨响。 这一下,两人相jiāo击的高度,正好在一丈左右。 声响中,只见两人凌空平横的身形,在骤然一弓腰间,居然又往高处凭空升起,速度之快,直似电光一掣。 原因目的,乃是和早先一般的那么一回事。想居高处下击,借一冲之力,压倒对方,稳cāo胜券! “砰”的又是一响,两人在高度、时间的配合,妙到毫巅下,又是硬碰硬的接了一个照面。 高度,正好又自升上一丈,即是相距地面两丈左右。 这等抢机先、占优势的空中抢夺战,的确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致使旁观的杜、齐、鲍三人,齐齐脱口喝采。 乾坤秀士杜永光、玉罗刹鲍红两人,本来在仓促间有点疑惑未解,但经过这一瞥後,已是了然,故此各个双目睁得更大,神情亦是更为紧张。到底人在空中,不受砂尘飞扬影响,正可瞧得更为清楚,而且,这一下之後,又将在一瞥间接着演变,极速!极速! 鬼见愁齐元当然也有如杜、鲍两人的感觉,但更见称的,却莫过於他对将要实现的偏激作为见喜! “砰”然声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3 章 ,喝采未歇,太空道人、吸血鬼两人,已然又自在高升一丈中,双双做第四个照面的硬碰。 然而,这一硬碰未分胜负之後,形势战况,已然又有了新的变化! 原来,在这疾如雷闪之间,两人已不再做抢上之举的硬碰,倏的身形疾如星泻般的往下shè落…… 这原因呢?乃是他们两人再也无须有此必要,更而谁能先到地面上,谁便能够稳cāo胜券了。 至於为何呢?到底乃是为着抢占到那一点冲力。 因为,此际空距地的间隔,已有三丈左右,只要谁先落到地面,便能疾快的撤身後退,然後神速的纵身拔空,反驾对方身上下击。这一来,後落下的人,下击之势,无形中便等於落空,更遭受袭击,终於他只有落地硬架的份儿,而先落到地面的人,便可多借为一份冲力取胜了。 当下,两人身形疾落地面,随势疾快的後撤,但在分际的当儿,却因都是顶尖的人物,反应灵敏之极,故此没有照这计划,施出纵身的手法,居然仅仅各个回转身,成为相对屹立之势,动也不动。 这中间的距离,正好是二丈,只见两人“太阳穴”上,微微见汗,显然,两人全耗费不少元气,胜负之数却仍未分。 形势的紧张,这一稍松,只见乾坤秀士仕永光、玉罗刹鲍红两人,齐齐禁不住的松吐了一口气。 鬼见愁齐元却是一皱眉头,但在随见到吸血鬼、太空道人两人“太阳穴”上的汗迹,便又宽心起来。 他这一下神色的两变,竟为太空道人、吸血鬼、乾坤秀士杜永光、玉罗利鲍红四人,全瞧见了。 霎时,他心骇暗骂自己太不小心了,一颗心,“咚咚咚”的剧跳不止:“完了……完了” 正是世事皆有定数,幸好,这四人虽然瞧见他的神色有异,不过,却全误会想错了门径儿! “他这一皱眉,再露似喜之色,大约乃是在关心我……”吸血鬼暗道:“不过,哼!你大可不必如此为我皱眉,这岂不是等於把我看得比那太空道人低吗?”显然,他对鬼见愁齐元的心事,全盘计算错了。 “这人倒是有点义气,只是不要是为自己安危才好……”太空道人心中暗说。当然,这是他心中认定吸血鬼偏护鬼见愁齐元,否则,他断不会这般想法,甚至会可因此瞧出鬼见愁齐元的诡计亦未可知! 乾坤秀士杜永光暗骂:“哼!你这算什么,等会儿我姓杜的,可要再与你较量较量,并且绝不留情……” 玉罗刹鲍红心说:“你这是害怕吸血鬼输了离去,永光哥必会杀你报适才暗器之仇吗?这一点,你可放心,我定请他不要杀你……”这原因乃是怕父亲白骨怪这位雪山派掌门人且身居武林八奇之一的人物责怪下来时不好jiāo代。 当下,由於四人全往别处想,故此念头一掠,心中一骂,也就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和举动了。 鬼见愁齐元心中虽不住的骇跳,但双目依然注视四人的神色,是以,在一扫眼之後,便觉心神安然。 四周因此寂静了片刻,只见地面上多了两个数尺深的洞,那是为吸血鬼、太空道人两人,在硬碰掌间的气劲、潜力卷dàng而戍的,此外,一切皆如原来一般无二。 仅仅这么一利,吸血鬼已然开口哈哈一笑,道:“机会难逢,在下是舍命陪君子,道长可是……” “兄台你可不必多言,我们今天可是要打到痛快过瘾才罢手………”太空道人拦断他的话,开口说出。 “呵呵呵”吸血鬼放声而笑,连道:“正是,正是……”话虽说完,却是依然大笑,并且越笑声音越是激亢。 就在这时,太空道人也跟着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异於吸血鬼,“哈哈哈”这便是他的笑声。 “哈哈哈”“呵呵呵”两种不同的笑声,参杂在一起,奇怪的,居然变为“嗡嗡嗡”之声,其声震人耳鼓,遥傅数里。 於是,在旁的杜、鲍、齐三人,立刻赶紧运功护住了耳朵,否则,可能将会因此被震而聋。 同时之间,双目注视此刻正放声大笑的这两位旷代奇人容色。因为他们三人可肯定这并非什么邪门功夫之故! 眼光到处,只见两人容色泰然,半丝也没有异处,那是毫无情感的流露,既没有喜,也没有怒。 至於笑声能够如此宏亮震人,敢情乃是两人齐齐以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发出。即是两人正以笑声,再次做功候修为造诣的较量。 蓦地,只见太空道人脸色一变,同时之间,那“哈哈哈”与“呵呵呵”两种笑声,共鸣而成的“嗡嗡嗡”之声,也倏的改变,成为“加加加”之声。 原来,这乃是倏的由远而近的逐渐传来另一种“嘻嘻嘻”的笑声,加入“呵呵呵”和“哈哈哈”的笑声所致。 由此推测,那发出“嘻嘻嘻”笑声的人,大约已练成了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并且此刻正逐渐的展开身法朝这边而来。然而,太空道人的容色之变,也许猜知来人的来历,又吸血鬼也在此际微微露出惊喜之色,莫非他也知来人是谁?并且,似乎与他有密切的关系! 这一下变化,早已引得杜、齐、鲍三人,齐齐游目四顾,尤其是靠东北的方向,那依然传来隐隐“嘻嘻嘻”笑声的地方。 眨眼间,人影已由东北方向出现,只见来人身着灰蓝色衣服,衣袂飘飘,身法奇快,正敞声发出“嘻嘻嘻”大笑。 来人奇快的身形,来到相距太空道人、吸血鬼两人,五丈之处,骤然停下站立,同时揖手一礼。 这一下,来人身形一停,面目已可瞧得清清楚楚,敢情乃是一位青、白相间的面庞的老着。 来人揖手为礼间,倏的三人的笑声,全然随之一敛停下;虽然余音袅袅,却已是不再震人耳鼓。 “康兄,别来无恙,小弟自贤弟子口中得知,兄长离山前来敞居有年,却因久末见踪影,这才离山寻来,谁知竟然能够在此相逢……”来人先开口向吸血鬼问候。原来,吸血鬼的本名姓康名兀。 顿了一顿,接道:“这位道长想是武当掌门了,久仰威名,卯雷贯耳,至今方始识荆,大是遗憾……” 太空道人已知来人早谁,正待开口回说几句,却已听吸血鬼道:“烦宗兄劳足,小弟这厢先谢……” 说着,拱手为谢,随着将因收姚碧为弟子,致使耽误行程的事,简单的做三言两语一叙,当然,由於说得十分简单,故此没有说及有关白斌的事。 他这一简单的说完,来人也简单的说了几件事。 原来,这人乃是武林八奇中“僧道尼丐,妖魔鬼怪”的“妖”天山派掌门人千面人妖宗卜毅。 因为,在约一个月前的一个日子,吸血鬼的大弟子参狼狄宓,倏然来到天山要找师父,於是在与千面人妖一谈之下,得知师父吸血鬼还未到达天山。当下,他心怕师父有意外,不由得便将师父吸血鬼早於一年前离山前来的事,告知千面人妖,然後匆匆离天山到处寻找师父吸血鬼。至於他要找师父的原因,只因当时心中有点乱,故此并未对千面人妖说起。 随後,千面人妖在隔了两天後,便随着离开天山,一路东来,寻找吸血鬼的行踪。只因吸血鬼的生死,在他的前途计划,可是占着极重要的地位,并且两人又是莫逆之jiāo,光凭朋友的义气,他已非迢迢寻找不可了。 正好,今天午後,他由附近的一条山道经过,倏的听到太空道人和吸血鬼斗修为功候造诣的笑声,这才循声找来,且发出以先天“虚无功”的气劲功夫为佐的笑声,那知,不期正好遇上自己要找的好友吸血鬼。 当下,千面人妖已简单的将一切说完,吸血鬼心中可是困惑着一件事,便是他的大弟子参狼狄宓何以会迢迢的上天山找他,这是为什么呢? 两人这么简单的相谈几句话,虽则时间仅仅一瞥之间而已,但已大失名家风度!这正是吸血鬼心中困惑,没有即时问千面人妖的原因。当然,若是他问了,千面人妖也是不知,不过,照理上他也应该问问才对! 就在这时,太空道人已道:“贫道素仰天山掌门兄台威名,今日得幸拜会,未知有何见教……” 其实,他已由吸血鬼和千面人妖两人的谈话,得知这乃是无意相逢,此刻,他明知故问,用意乃是要千面人妖自表立场,致使等下他若然再与吸血鬼比试下去时,千面人妖只得做旁观而不能chā手,或相助吸血鬼。 千面人妖微微一笑,双目一扫,正待开口却倏的一怔,没有说出话来。敢情在双目一扫间,他发现了一件事! 在他面前右方,相距三十丈左右之处,此刻骤然出现了一条黄色人影,身法奇快,疾掠飞奔而来。 光是仅仅这么一怔,太空道人、吸血鬼两人已是察觉,齐齐随之扫眼看去。 眼光到处,三人齐齐已将黄衣来人,瞧辨得清清楚楚,虽则未曾相见,却已可肯定的猜出是谁了。 同时之间,左方亦出现了一条天蓝色的人影,欺然疾奔而来,身形之快,居然不下於右方的黄衣来人。 太空道人、千面人妖、吸血鬼三人,都因正注视黄衣来人,便没有发觉,虽说如此,却另有人看到。 乾坤秀士杜永光、玉罗利鲍红、鬼见愁齐元三人,正好视线刚刚触正这天蓝色人影的来处方向,霎时,齐禁不住的“喔”了一声。不过,正因如此,三人却也不知道另一边有个黄衣来人在同时之间出现。 “喔”然讶异之声,顿使太空道人、吸血鬼、千面人妖三人,自然的回首侧目一瞥。这一瞥,正好掠过天蓝色人影来处方向,眼光顿然齐齐停住。 吸血鬼、千面人妖两人,未曾与这人相见过,一时之间,倒也想不出这人是谁?武功居然似乎与自己伯仲。 “原来你也来了……”倏的听太空道人低声喃道。 原来,他认识这人,亚且昔年尚有一点恩怨未解。这人正是当今武林第一大帮龙虎帮的帮主天地日月叟司徒辕。 衣袂飘风之声乍响,随即一敛,黄衣来人和天地日月叟司徒辕两人,已然来到相距三丈之处停下,并且在黄衣来人一晃身间,居然已站到天地日月叟司徒辕身旁。大约两人可是一道,却在现身时,暂时分开而已! 这是一个令人断肠的变化,玉罗刹鲍红眼光一触及两位来人,差点失声大叫道:“天呀……” 但是,她终於忍住了,更而娇脸掠过喜色,不过,明眼人一瞥即知,她可是有点勉强的样子。 这神态,仅有黄衣来人和乾坤秀士杜永光发觉。登时,只见黄衣来人容色一沉,露出愠色。乾坤秀士杜永光正想开口问地:“你怎么了?”却已为天地日月叟司徒辕的话头给顿住了。 “真是有缘千里来相曾,人生何处不相逢……”天地日月叟司徒辕说着,随又将自己的外号名讳道出。 当然,他这句话的起头,前面是对众人所言,然後面可是光对太空道人而说。这在他报出名号後,其余的人,便全然明白,这是乃因他昔年与太空道人的一段恩怨,诸人略有所闻之故。 话声中,另有一件事发生,便是倏的人影一晃,有一人闪身站到黄衣来人的身边,这人正是鬼见愁齐元。 “师父……”随听鬼见愁齐元唤了一声。原来,这黄衣来人正是身居武林八奇之一,雪山派掌门人白骨怪。 白骨怪“嗯”的应了一声,致使吸血鬼、太空道人、乾坤秀士杜永光三人,齐齐侧目一瞥玉罗刹鲍红神色。 天地日月叟司徒辕、千面人妖两人,不知这姑娘乃是白骨怪的掌珠,故此没有特殊的表一不。 至於吸血鬼、太空道人两人,所以早已瞧出黄衣来人乃是白骨怪,而到此刻才想起一旁的玉罗刹鲍红神色的原因,敢情乃是全为天地日月叟司徒辕的说话所致,因而无形中给忽略了。 乾坤秀士杜永光晤道:“原来红妹适才神情有异,便是为了见到父亲之故!啊……这场面不知将怎样结束……” 这一切,在白骨怪眼中,登时引起他一个天大的误会,以为在场的诸人,全然正欺侮他的弟子和女儿,不由得打鼻孔中,大“哼”了一声,同时傲慢的一扫,形势可真已然向在场的诸人挑战起来。 当然,这是鬼见愁齐元无法解释,更玉罗刹鲍红的神情,由哀转喜,等於告诉他被人欺侮而悲哀,而在见到父亲一来,便能为她出气一般。再者,吸血鬼、太空道人两人的侧目一瞥,正更真确的符合他的想法,所谓近乎做贼心虚这一句话,等等这一切所构成。 这一举动,的确有点人过傲慢,登时,太空道人、吸血鬼、千面人妖三人,齐齐容色一变,发出冷笑! 同时之间,吸血鬼开口将太空道人、自己、千面人妖的名号,依次缓缓的道出。其实,这大可不必介绍,因为白骨怪、天地日月叟司徒辕两人,全是知名之士,故此在这一瞥之间,早已猜出三人的来历。 玉罗刹鲍红芳心如乱丝,千头万绪,想不到为了自己与乾坤秀士杜永光、鬼见愁齐元三人的矛盾“情爱”,居然无意间,使得旷代的数位奇人,全然巧逢在这里,最糟的是,父亲白骨怪已然动怒了…… 这念头掠过的刹那,她芳心全碎了,时间生像和空气凝结住,四下一片混沌,再也没有感觉了。 “天呀!这安排太残忍了……”她心中不住的说。显然,她误会了白骨怪生气的原因,以为是对她与乾坤秀士杜永光的情爱所发,於是,她绝望了,因为她绝没有与爱人结合的可能,没有爱的人生,那将是多么凄凉呀…… 形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一时之间,谁也暂时不会注意到她的神态,何况即使看到了,此际她那因芳心粉碎的娇脸,一片沉静平凡,也将令人误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4 章 那是为当前的形势所骇! 四周一时显出反常的仉寂,宛如暴风雨来的前夕一般,太阳当空的方位,地面上人的倒影,告知诸人已是酉初时分了。 蓦地,一声清脆的啸声,自东面远处传来,人影随现,迅速如流星经天,直朝这地方驰来。 霎时间,在场的诸人,双目齐齐电也似的朝这方向集中,神色间也同时各个掠过不同的颜色光采。 在这瞬息注视之时,来人的打扮面貌,已然清晰可见,一身玄色的衣裳,身材清瘦带点苗条,敢情正是一位女尼。 女尼身影来到四丈之处停下,随着,横目微微一打量诸人,最後当先朝太空道人问候。 光是如此一刹,诸人已早知女尼是谁了。敢情便是太清派身居武林八奇之一的丹心神尼,若非是她,在当今武林中女流之辈,谁能有此身手。 她的来因,那将要归功於昆仑一代高僧,身无武功的慧静大师的“先天易数”之学。因为地在偶然间算出有此际会,这才离开北峡山青云谷赶来。 当然,她虽则以“先天易数”算出有此际会,但却不能算出地点和时间;这并非她对此学的造诣,还未登堂人室之故,而是应佛家的所谓“天数者谜也”这句话,所以,她能够找到地点,并且时间及时,这乃是她的因缘和本身造诣! 再者,至於天地日月叟司徒辕、白骨怪两人的来因,便是为着将来独霸武林之举,相偕亲身探查当今武林之势,正好路过此地,发觉有异,这才现身出来,对於会遇见在场的诸人,这倒是他们两人意想下到的事。 当然,两人所以会相偕而行,乃是白骨怪这位八奇之一的一代掌门人,已经加入龙虎帮,帮、派合为一体之故! 由此一来,武林中传说的这一节,以及那崆峒派掌门八奇之一的追魂魔君已经加入龙虎帮的事,敢情丝毫也不算虚传,而当真如此了。 就在这时,倏的又是一声长啸,一条人影,骤然划空而来。身法、速度一瞥即知,正是顶尖的角色。 日光中来头顶微闪,灰色衣裳宽大飘飘,敢情乃是一名光头的老和尚。 老和尚身形落地,善目一睁,精光闪闪,似乎在这一瞥之间,已猜知诸位奇人异上来历一般,合掌一揖,道出自家法号。语气虽然有点傲慢,超出出家人应有的口气,但却仍可称为是名家风度十足。 原来,老和尚乃是当代破戒重加入江湖风波的少林派代掌门人“智元禅师”。 这真是一大际会,当今武林共称的顶尖高人,除了醉丐、追魂魔君和远在西藏的密宗高人外,居然全在无意中集会在一起了。 此刻,白骨怪适才气怒之色,已然完全敛去,这并非他心生害怕,而是为保名家风度。 当然,不例外的,因白骨怪的态度,动怒冷笑的太空道人、吸血鬼、千面人妖三人,也钦去了怒容。 於是,一件相同的念头,便同时掠过诸位高人的脑中:“这场面中,人势、派别是多么的复杂,将怎么收场呢?” 这是一个难题,但却在片刻之後,便完全解决了,并且没有动过武力。即使连玉罗刹鲍红、乾坤秀士杜永光、鬼见愁齐元三人的一切情爱关系,也极巧妙美满的告成一个结局,全部包括在里面。 那是天地日月叟司徒辕首先谢诸位高人宣布,龙虎帮将於一年後,九九重阳之日,在巫山的神女峰的阳台之处,举行盛会,拜会天下各派各门的高人,请诸位到时一定参加! 白骨怪答应爱女陪乾坤秀士杜永光上天山赴约,以外两人的事,将按到天山约了之後再谈。 於是,这两位高人便走了。鬼见愁齐元当然也随着师父白骨怪走了,到底此地并没有什么可留的份了。 随着,千面人妖把儿子yīn阳童宗居平与乾坤秀士杜永光的中秋之约,提前改为五五端午节,并且附加说明,如果诸人遇到白斌的话,也可代为传告一下,随他五五端午节来,或中秋节再来均可! 这一说完,吸血鬼微微皱眉,那是为了女弟子姚碧的前途,但却在转念间,想出了办法後,便安心了,是以,他没有说什么。於是,在千面人妖说完後,便双双相偕离去了。 跟着,丹心神尼在与太空道人说了几句话後,便也匆匆离去了。因为她另有要事,需与全真派的掌门人清灵道姑商谈。 智元禅师此番离寺,乃是为着追寻空明和尚、悟明和尚两位弟子。因为本门的先天“达摩真力”的气劲功夫的练法秘笈,被两人偷去了,故此,见别人都已离去,也就匆匆走了。到底追寻秘笈的下落要紧,其他的,自己与西藏派联合,并已约下时间了,大可到时再谈! 这一来,就只剩下太空道人、乾坤秀士杜永光、玉罗刹鲍红三人了。 於是,太空道人便将来前遇见白斌与另一姑娘同行的事,告知乾坤秀士杜永光和玉罗刹鲍红两人。 当然,这乃是他听过乾坤秀士杜永光说及白斌的长相,以及赤云追风驹的事,这才确定遇见的是白斌,至於姚碧的来历,他并不知道,所以没有说。致使杜、鲍两人心中暗自料错,以为是无极派青竹杖江臬的女儿江英琳。 随着,在太空道人安排之下,师徒分开,叫乾坤秀士杜永光、玉罗刹鲍红两人,即日起程上天山,因为时日已不多了。同时并告知将要叫白斌也随後赶去,使中秋天山之约,能够齐齐於五五端午节结束完歇。 至於乾坤秀士杜永光、玉罗刹鲍红两人,相偕上峨嵋山之行的事,到底为了什么?却因与太空道人别时匆匆,竟忘记说给太空道人听,於是太空道人并不知道,等到乾坤秀士杜永光想记起时,两人已在五百里外的地方了。 这件事,後来轰动整个武林,但此刻却是一个谜? 太空道人在离开杜、鲍两人後,便以绝快的脚程,赶回到这蓝滩镇,计算好白斌、姚碧两人,必会在这家酒店休息,这才吩咐夥计转告白斌,然後自己也匆匆离开了,理由乃是另有要事待办之故! 这时,在蓝滩镇的酒店中,夥计将太空道人要他转告白斌的话说完後,微微一笑的走开了。 当然,夥计所说的,绝没有这么详细,也没有这么多,那仅仅包括要白斌绝对於五五端午节赴约天山,以及乾坤秀士杜永光偕玉罗刹鲍红先行的部份而已!其他的,乃是作者以此书中jiāo代。 当下,白斌、姚碧两人,听完之後,相谈一阵,决定就此前往。但决定虽同,各个却暗中另有打算。 白斌心想:“我此去定得先找到吸血鬼,把碧妹还他,然後才与yīn阳童宗居平再较高下……” 姚碧暗道:“师父是上天山,他一定和天山方面的人很好,所以我跟斌哥到天山俊,一定得先找到师父,要师父无论如何帮斌哥才行……” 不久,两人匆匆吃过晚膳,便照已定计划起程。 那是定於今晚赶到洵阳过夜,然後,才转往上天山的大道 第十五章 亦真亦幻,冰崖传奇声 又甜又蜜,两春共春梦 “天山”自温宿东迤至札哈苏台,歧为南、北两支,即是北天山,和南天山。整整横截了新疆,成为两边、 武林八奇人“僧道尼丐,妖魔鬼怪”中的“妖”千面人妖这位天山派一代掌门人的潜修之地,便是在南天山珠勒都斯河上游,群峦之中,突立於群山之上的通天峰,半腰的奈何坪。 “任他是绝世的英雄,在它的面前,也将感到渺小!”这句话,正是世人为雄伟壮丽的天山而言。 白天,蓝蒙蒙的烟云弥漫天际,云山冰峰矗立在深蓝色的空中,像水晶一样,闪闪地生光。 这时,朝阳东升,积云的冰峰,受到日光照shè,先呈紫色,接着,慢慢地,变成红色,映得峡谷里五光十色,斑斓壮丽,端的是奇美无比,任是最神妙的画工,也绝画不出这幅“天山日出”的景色。 倏地,山唧下出现两条人影,展开轻功疾奔,搜起鹄落,直往这南天山的深处而去,身法神速已极。 “啊!永光哥,你看这景色好美……”声如黄莺出谷,正是出自姑娘口里,其间,更蕴着情爱关切之意。 “红妹,真的,我们且放缓脚程,一饱眼福吧!”他说着,已然当先放缓疾奔之势,接道:“反正凭着我们的脚程,时间是绰绰有余……” 光是在这一对话之间,两人的身影,已然几乎停下了,两人放步缓行,游目四顾,直把这一片奇景,齐收眼底,心旷神恰,大有忘却世上的一切事物之慨!当然,年轻人能和爱人独处一地,那将最幸福下过了。 敢情这正是一对赶路的江湖侠侣,当今堂堂武林八奇人中的弟子和掌珠,乾坤秀士杜永光和玉罗利鲍红两人。 “今天是五月四日了,今晚一过子时,便是约期……”他算着日子,缓缓的道:“只是奇怪的,却不见白弟踪迹,难道我师父没有碰上他吗?” 他话中的“他”和“白弟”,敢情正是指昆仑唯一传人白斌。 “凭你师父太空道长老前辈,那时说话的神态,绝不会没有把握的,只怕……”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显然,她心中委实也有点跟他同样的想法,至於下面的话,那将是她另有的一种猜测,只是不太肯定,是故停了下来。 他俊目一眨,沉思一下,随接道:“你是说白弟可能已赶过我们在前面吗?” 她“嗯”的应了一声,表示这正是她的另一想法。 “嗯……”他似乎已肯定她的猜测,续道:“我们一路步行赶路,他可是骑着天地间第一宝驹赤云追风驹呀!” 话未说完,倏的玉罗刹鲍红“噫”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原来,附近倏然传来“哒哒哒”“哒哒”的沉重足音。 这种足音的是令人莫测高深,匪夷所思。若非一个功侯造诣,已臻神境的角色,故意运功行路,断不会如此! 足音越来越近,并且更为响亮!这等情形,正显示出发出足音的地点,与两人间的距离更近了。 霎时间,两人已然齐齐敛声顿足,蓄势以待。 须知,两人在不知不觉、边谈边走之间,此刻已正在削壁险峰上,只要稍有差池,便将葬身於万丈冰崖,试想生与死的分别,是何等的相差? 前面,正值雪道转弯处,虽仅相距两丈不到,却令人但觉茫茫然,故此在足音的传来当儿,更添一份紧张! 足音霸道之极的来到转弯之处,倏的戛然而停,大约也是发觉两人这边已有了防备之故 这一来,形势更为紧张起来…… 旭日逐渐上升,只旦四周高峰如巨笔矗立云海中,朵朵白云在山顶峡谷飘浮,乍一看,生像羊群在单原上吃青草一般。 “哈哈哈……”一阵大笑,人影随声倏的两晃,乾坤秀士杜永光骤然一拉玉罗刹鲍红往前抢去! 敢情这纵声大笑的,正是乾坤秀士杜永光,他在这紧张的一瞥间,想起一件事,故此禁不住的如此大笑。 两人身形落处,眼前一亮,耳目换新,原来两人在这一齐齐抢前飞身,已然转落到雪道转弯俊的另一面。 “我道是那一个武林高人,原来是仓促间误猜生疑幻了!”乾坤秀士杜永光身落随道:“红妹,那不是人的足音啦!” “嗯!”玉罗刹鲍红应了一声,道:“不是人的!那又是什么?永光哥,你说给我听听……” 她说着,杏目游顾,只见一座白雪皑皑的冰峰,挡在眼前,其他的,那还有什么人影? 这座冰峰,好像一头大白熊,屹立当前一般,加上四下一片白茫茫,直令人疑为处身北极冰国一样。 照理,这等环境下,四下应该极为寒冷才对,但奇怪的,此地一片却未然。只见两人全仅穿着一件极薄的衣裳。 这正是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不到天山不知世上之奇!”理由乃是此地距闻名天下的“火州”不远之故!这“火州”一带,即是吐鲁番、托克逊、鲁克沁、鄯善等地,端的名符其实,其熟度,足可壁上烘饼,晒熟鸡蛋。 当然,乃有另外的埋由,便是两人的功侯修为造诣,足够如此,这才不感寒冷,及有其他的感觉。 此刻,她显然感到十分困惑,故此口中问着,却是不禁游目顾盼,而想在这顾盼间,得点要领。 “这乃是年前在洞庭湖扁山碧霞庄时,那名震一噪的神医客洪尚贤说给我和白弟听的,是以我适才在偶然想到之下,禁不住的感到好笑,而笑了出来。”乾坤秀士杜永光在听了玉罗刹鲍红的话後,随即说出。 他顿了一顿,接道:“红妹,我们这就再行赶路,同时,我也可边走边说关於适才的一切给你听………” 她道声:“好!”只见两人已然双双展开身形,不分前後,并肩直朝眼前那形似大熊的冰峰奔去。 到达峰前,抬头一瞥,太阳已近正中,正是已达已刻时分。 这中间,他已将那洞庭湖扁山碧霞庄神医客洪尚贤说给他和白斌听的,有关适才似足音的一切,全盘说出给她听…… 原来,那沉重似足言的“哒哒”“哒哒”之声的起因,乃是因为天山山脉一带,有许多巨大的冰山,由於地震的关系,後面高山上的岩石,因而塌下来把冰山压在下面。然而,下面的冰山,一天一天的溶化,岩石不期也一天一天的架空;於是,岩石中的空处,一经冰河流动,便不觉然的发出这种“哒哒”“哒哒”,生像武林高人故意运功行走时,发出的沉重之足音。 这时,两人在峰前停下,她听完了他在奔跑间说的话,不觉娇笑一声,道:“原来如此,适才我真困惑极了!” 随着,两人再次细细的打量面前的冰峰,只见再也不像大白熊了,雪山chā云,十数条冰河,镶在雪山谷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5 章 宛如星光闪铄一般,由山上朝四面放shè,光彩离幻,千奇万状,的是壮观,瑰丽无比! 半晌,他道:“红妹,我们走吧!绕过这冰峰,景色听说更美,并且也可瞧见那天山派掌门人的住处‘通天峰’了。” 他未曾来过,至於路途和景色的美否?当然是听自神医客洪尚贤,这位一代螳螂派的绝世医侠所说的了。 於是,两人又自展开身法,朝峰的左边绕去。 半个时辰,两人已然绕过了这座冰峰。只见眼前景致又新,敢情靠右的一边,乃是一条堪称一望无垠的原始大冰河,宛如白色的大海浪,从两峰间的幽谷流泻下来,正jiān把自前面冰峰右绕和左绕的两条路隔开,划成绝地。 她不由得脱口呼声道:“好!妙!” 这正是一大天然奇景,至於那起伏的“冰浪头”,敢情可都是高达五六丈的大冰柱,这刻,起伏层叠,宛如透明宝塔,巨人手掌,形形色色,光怪离奇! 两人为右边的冰河奇景,把眼光紧紧吸引住,边赏边行,致使竟没有看到一块红色极为鲜明的石碑。 这石碑的存在,乃是告知此去便是天山派所划禁地,以及上奈何坪的途径。当然,後者乃是特为上来寻烦恼挑战的武林人所设的。 两人由於忽略了这块红色的石碑,竟不知不觉的沿着冰河而上,走入一条迷惘的岔道。 走了一程,已到一空峰前,他回头一瞥来路,点了点头,道:“红妹,这就是通天峰了,那奈何坪便在此峰腰。” 这句话,他说得极为肯定,其实也毫没有错处。至於所谓走入岔道,乃是指左右不同的两个方向而已! 那奈何坪可是在左边,然而,此刻两人正在右边,这一登峰,岂不是方向大错,绝到不了奈何坪吗? “永光哥,那我们就登峰吧!”她随即抬头一瞥这通天峰说道。 他点头道声:“好!”便双双往通天峰而上。 不一会儿,已把冰河远远的抛落在脚下,只见白茫茫一片,再也分不出如浪般的冰柱。 雪地逐渐上升,这是峰势的关系;还好,由於此地四季皆冻,倒也坚硬异常,故此虽有点滑,倒也难不住两人的脚程。只见两人展开“凌空虚渡”的绝顶轻功身法,灰袂迎风飘飞,随着峰势逐渐上移而去。 午刻时分,两人略为休息片刻,以乾粮雪水为午膳,吃後又继续往上面登奔,居然不知已错了方向。 这中间,两人不觉又谈起许多问题来…… 他道:“红妹,你想会有些什么人来这天山?” 她似想了一会儿,这:“我想一定会有很多人,至少除了你的白弟外,我父亲和你师父都一定会来……” 他“嗯”了一声,又道:“那吸血鬼也必定在天山,这一来,除了我和白弟要与那yīn阳童宗居平较技拚命之外;只怕将还另有热闹可瞧呢?还有,你想他会来吗?”说到後面的一句时,神色有点忧怨的样子。显然,那个“他”含意极深,并且在他的心中,似乎要较其他的更为重要! “你是说我师兄吗?”她微微一怔的说。 他点了点头,敢情那个“他”,指的正是鬼见愁齐元。 “我想他不会来,你说他来了又有啥用?”她接着说到这里,忽然脚下一慢,整个身躯投进他的怀中,致使双双齐停了下来。 他听她悄声的唤着:“永光哥……”不由得也接口轻唤:“红妹……”同时紧紧的把她搂在怀中,轻轻吻了两下。 这是他第三次吻她了,至於第一、二两次,乃是在往峨嵋山的途中,但却没有做更进一步的“关系”! “你说我说得对吗?”她悄悄的又接着说。 他“嗯”了一声,再亲了她一下,表示她说得没错。 “你有这感觉吧!”她在他怀中,微微一动,道:“我们是再也分不开了,即使是天塌地裂……” 他接口说道:“海枯石烂,、永远……永远……” 两人口说着,双双搂得更紧,那爱情的甜头,弥漫了两人的心,除了怕这甜头消失之外,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片刻,她一瞥天色;忽然离开他的怀中,把一条多余的布巾,铺在雪地上,当先坐下道:“永光哥,我们坐一会儿吧!” 敢情此刻正值午申刻时分而已。同时之间,他似乎也有此必要,因为他忽然也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於是,两人便双双的依偎的坐在一起。 随着,他便将想到的问题说出,道:“红妹,我们如今一刻也离不得,如果我此次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办呢?” 她柳眉一皱,却道:“永光哥,你别胡思乱想,你一定会战胜那yīn阳童宗居平的……”顿了一顿,又道:“如果,你真有不幸的话,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然後,再到冥府去陪你……” 他不等她说完,已禁不住的吻在她的嘴唇上,刹那间,她已完全倒在他的怀中,悠悠地享受那天地间最甜蜜的情爱滋味! 他继续不断吻着她:差不多整个娇脸都吻遍,连粉颈都包括在内。但觉幽香缕缕袭入鼻中,一阵冲动,居然动手开始解她的衣襟!这是他从没有的举动,以前他也曾这样的搂她吻她,但总是没有进到这一地步。 这是一个天大的事,他如果真的与地作出那更进一步的“关系”,那他便完了,仅仅这一点耗费的精力,已足够使他毫无疑问的败在yīn阳童宗居平手下了,但他却似乎全没有顾虑到一般。 她血管yù涨,心跳加速,这是第一次,她从没有让男人的眼睛瞧到她的ròu体,即使是女人,也除了已死的母亲外,便只有她自己了。她生像四肢俱软,杏目也闭上了,当真不敢看,甚至微微一睁。 当然,她的所以如此,乃是完全信赖他了,那情爱的密度,根本已足够她牺牲一切,而不必费时去想後果! 太阳下,她的整个矫躯,已一丝不挂的躺在他的怀中,雪白的肤色,足可晓美白雪,一切,一切,那将都天地诗意的杰作…… 他的手,轻轻地抚过她的全身,掌ròu相触的当儿,她微微一颤,“咿唔”了一声,但觉浑身宛如溶化了一般,一切再也不是她的了。这种感觉,的是用尽世间所有的字汇,也无法形容。 倏地,她感到有痛楚,并且非常奇异,虽则地并非过来人,但由部位上,以及他此际那种有点近乎疯狂的举动上,她已知是怎么回事了,敢情他已做出那更进一步的“关系”了。 片刻之後,他已停止了一切,却忽然道:“红妹,你不会责怪我吧……” “不!”她似惊若喜的应了这一句。 当然,她绝没有责怪他的理由,这正是情爱的最佳表现,谁也无法逃得了这一关,他只要尝到情爱的滋味的话。 由於已离开她的身体,是以极快的坐起来,连杏目也睁开了,穿衣之间,她看到他那人类对原始xìng的yù望,满足後的容色,她自己也感到千万分的满足了。这仅仅是片刻间的事,然而,她已踏入人生的第二阶段了。 这一下,两人由於适才的那一番更进一步的经过,因此把本来就已经极微的界线,更冲破得半丝也不存。 於是,两人又紧紧搂着温存了片刻,才为那渐渐西移的太阳所唤醒,重新动身起程,迳往峰上奔去。 奔驰间,速度显然慢了很多,这是因为她下部有点不自然之故,至於他乃是为着等她。 慢慢地天黑了,夕阳布成的彩霞消失了,白茫茫的云海,也由灰色再转而黑了。在这星月未升的时候,幸好雪光相映成辉,不然,即有如地狱一般。 这时,两人计算脚程,纵目四顾,但觉至少已超过半腰的高度,於是齐齐自然的疑惑起来。须知,天山的通天峰奈何坪,可是武林皆知没有摆阵,或做消息的埋伏,端的是明显之极,谁都能一目了然的找到。当然,这正是天山派当代掌门千面人妖故意摆出的高人风度。 正因如此,两人在疑惑之下,不由得各个顿足,相对一瞥,满脸露出楞然之色。 倏地,头顶传来“轰轰”之声,正是雪块滚滚而下所发!两人左趋右避,等到避完之後,随雪块依然下滚之势,致使他想起了红色石碑的事,这一点,那神医客洪尚贤曾经对他说过,故此他这才能想到。 “啊!红妹,有一点我忘记了……”他随即口道:“不知你此来有见到一座红色石碑否?” 她摇了摇头,於是,他便将有关那红色石碑的事,说给她听,并且告诉她自己两人可能走岔了路。 当下,两人经过一阵商量,并且吃了一些乾粮,决定先寻找那红色石碑的下落,因为白茫茫中,要寻找红色的目标,到底是一件较为容易的事。 这一点,於情於理,都没有分毫差错,那知,这正是他曾经过的最大错处,便是当初神医客洪尚贤说及时,他世这么想,故此他才没有听到那红色石碑的所在地,才多此一举。虽则最後他必能找到,但那所费的时间,可是不知将要多久,并且多费这一份心机和劲力。 於是,随见两人双双纵目眺望,接着连身影也开始移动寻找。到底视线的远近是有一定的! 寻着,寻着,韶光寸是不停的流逝 不久,明月已然升挂天空,却由於峰顶云封雾锁之故,居然使四下变得宛如蒙上一层冰绢。五月的月亮,照理应该不很大很亮才对,但在天山却显得有点异乎寻常。此刻正好像悬在头顶,像随时伸手可摘一般,成为一大自然的奇景! 正因如此,古代诗仙李白才为天山月色写下:“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这样的绝句。 亥子之jiāo时分了,这边乾坤秀士杜永光和玉罗刹鲍红两人,还在为寻找红色石碑奔驰着。然而,在另一边的奈何坪上,却已展开了一场风云际会。 当然,只要两人一经找到那红色石碑,便会立即赶到奈何坪,但到底这是以後的事,时间可是占着很重要的地位。 须知,两人此刻乃是在峰腰上寻找呀!凭着红色石碑的所在地,距离之远,至少两人还得往峰下移上五十丈以上,始能笼入视线范围 第十六章 天天五五是约期 文比三试逢奇变 奈何坪顾名思义,显然有点邪门,其实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仅仅是千面人妖狂傲的口气,表示任何武林人物,只要一到此间,便谁也将奈何不了他。 此刻,正值子刻时分,只见奈何坪上的露天广场上,零零散散的摆着许多桌椅,却自然而然的围绕成一个大圆圈,以中间一块十丈来宽的空地为准。 桌上齐齐有着名贵的茶点,正是天山珍品雪莲煮成的茶,桌位虽多,可惜仅仅只有两桌有人而已。 至於桌位摆得这许多,敢情乃是地主早已料知必会有很多人要来,然而,这却是时间的迟早问题。 四周景致,端的怪异之极!五月的天山,敢情只有这奈何坪一地,可见绿色的气息,这隋形,正如沙漠绿洲一般,是特殊的,无可解释。还有,便是四边桌位之後,紧接着便是一个万丈堪称无底的绝冰崖。 夜风徐徐,微带寒意。但这都不足使长年住在坪上的人有所感触,原因是这地方可是四季皆如此,宛如江南的春天一般。至於外来的人,除了有点称奇之外,其他的皆不必谈了。 两桌的人,相对而坐,虽则相隔着十丈的距离,但凭着桌上人的听觉、视觉,可是全部无妨。 月光下,那靠北的一桌,坐着六个人,正是千面人妖、yīn阳童宗居平父子、吸血鬼和曾经与yīn阳量宗居平上洞庭湖扁山碧霞庄的青阳禅师、冷面王车刹,以及服侍千面人妖有九年的一个名唤小青的书僮。 当然,这天山通天峰的奈何坪的人,不仅这几人,敢情其余的人,皆因在千面人妖、吸血鬼两人,商谈完武林形势,以及策划好称霸武林的步骤後,便被相继派下山,照计划行事了。 南面的一桌,仅仅坐着一少年,背上chā着一柄宝剑,原来正是当今昆仑派唯一的传人白斌。 他自当日由夥计口个得知太空道人吩咐五五端午节赴约的话後,便与吸血鬼的女弟子,他的第二爱侣姚碧,起程迳朝天山赶来…… 由於坐骑赤云追风驹脚程极快,居然赶在乾坤秀士杜永光、玉罗刹鲍红两人之前,早一天上了天山。 五月三日天色入暮,明月东升之际,他与姚碧共骑到了天山山脚下。 随着,两人依然纵骑登山,到底赤云追风驹天地间第一宝驹,这等程途并不能难倒它,倒是两人为着迎赏景色,以及爱惜宝驹,反而唤它缓行。 到得冰河,两人自红色石碑上的字,得知奈何坪的去径,随即在观赏一番冰河奇景後,便直登而上。 当然,他所以会注意的原因,乃是他曾注意听了神医客洪尚贤的指示之故,否则也将如後来的杜、鲍两人一样。 一路登峰,两人一马,到达奈何坪时,已是晨曦初露,卯辰之jiāo时分,即是五月四日清晨了。 奈何坪上,大约已经发觉,故此在坪的进口,千面人妖、吸血鬼、yīn阳童宗居平三人,已然等侯在那边,以着名家风度来迎接。 当两方齐齐进入视线范围的当儿,白斌首先微微的点首,露出泰然的微笑,表示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这种气概,置生死於度外,单身只剑赴约。 姚碧差点脱口唤声:“师父!” 吸血鬼赶紧一眨眼阻止,致使她没有唤出。这正是他早知会有这着,这才有这等捷速俐落的应变。 千面人妖点点头,“哈”然一笑,心中却暗暗赞道:“光凭这等修养气度,敢情真的有点名符其实……” 当然,他所以会生出这种念头,可是已听爱子yīn阳童宗居平,於去年洞庭湖扁山碧霞庄败回後的报告,对於白斌的一切武学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6 章 诣。 yīn阳童宗居平朗声说道:“白公子真是信人,宗某这厢有礼……”说着,凭空一揖手为礼。 白斌、姚碧两人,在他说话之间,已然双双纵身下马,只见白斌亦然随之揖手还礼,并道:“君子订jiāo,如期赴约,这又算得了什么!” 顿了一顿,接道:“白斌觐见两位老前辈金安……”声中,已然连连揖手对千面人妖、吸血鬼两人作礼。 千面人妖、吸血鬼两人,立即还礼,并说了几句客套话。当然,吸血鬼心中是别有念头和感慨! 姚碧经过这数月和白斌的闯练,虽则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事,却已自白斌的口中得益不少。此刻,她居然连名讳姓氏都不说,只是紧紧的跟着白斌逐渐往坪上走去。谁知,这正是附和吸血鬼的心意。 到得奈何坪上,大约由於约定的日期未到,只见yīn阳童宗居平亲自接待白斌和姚碧两人到客房休息。 这又是名家风度,显然的表示出自己绝不赶乏兔儿,要让白斌好好的休息,恢复赶路的疲乏,然後才於约定的日子,堂堂皇皇的一较高低。 白斌、姚碧两人,各自道谢一声,也不客气的休息起来,那赤云追风驹却安置在俊院靠广场角落的一间小房里。须知,这奈何坪可是第一次有马到来,因为通常的马绝受不住寒气,差不多未到半途已自毙命。 随着,整日三膳,均由yīn阳童宗居平亲自送来,并且菜看又是十分丰富,只是没有酒而已。 不知不觉,一日便这样过去。果然,白斌可是认真的休息养神,没有出过房门一步。当然,他心中曾想到乾坤秀士杜永光为何还没来,不过在他想到时间还没有到时,便又自一笑了之。 至於他没有立即对吸血鬼说出关於姚碧的jiāo代问题,敢情乃是他看见她与吸血鬼间的暗示。 这日间,姚碧曾暗中离房两次,这在白斌都是亲眼看到,但却不知她是为了做什么?到底可是没有怀疑她的理由,而她也足够他信任,故此,他在不知中,倒也没有问地。 姚碧这两次离房,敢情是为着找师父吸血鬼谈话,希望师父能够暗助白斌,这便是她早有的决定! 正因吸血鬼也有这等念头,想跟爱徒谈谈,於是在地第二次离房时,便极巧的相见并相谈了。 姚碧、吸血鬼两人,相见相谈结果,决定由他偏护白斌,无论胜败如何,将在能够告段落时,便阻止使其不了而了,但她却不可进斗场观战或作出其他的事,并且两人还是暂时不显然的表明师徒身分。 至於事实是否能够如是的理想,却是令人不敢断定。 这中间,另一边的yīn阳童宗居平,除了送三膳之外,可是也正极力的休息养神。须知,他今天午夜过後,如果那乾坤秀士杜永光也赶来的话,他必须要连续和两人一较身手呀! 千面人妖亦是不例外,因为他心中料定午夜以後的约会,绝不会随便了断,可能自己将得有一场激战,这并非指对白斌或乾坤秀士杜永光两人,而是那些可能会来参观的人,包括晓得这个约会的人“太空道人、丹心神尼、白骨怪、天地日月叟司徒辕、智元禅师”以及另外意想不到会尖然而来的高手! 随着,到天色入暮,已是亥刻时分时,白斌始在yīn阳童宗居平的邀请下来到此际正坐着的广场上。 然而,姚碧为着遵照师父吸血鬼的决定,居然没有离房到广场做旁观,这一举动,正因合白斌的心意,故此他也没有多讲,仅仅为情爱上温柔的连亲了她数下,便随yīn阳童宗居平到广场…… 这时,由於一过亥刻时分,到子刻时分,已是可算翌日,即五五端午节了,故此,虽则客方应约仅有白斌一人,却已如约而行比试了。 yīn阳量宗居平容色掠喜,缓缓地由椅子上站起,道:“白公子,这就请了……” 这是一件可喜的事;到底那乾坤秀士杜永光还没有赶来,如果他能先把白斌击败,便可有机会休息养神,而後才再与乾坤秀士杜永光一战,那他此约将是胜券稳cāo,更可由此扬威江湖,名震四海…… “好!”白斌朗声应道。随声,泰然离座。在他对这次的赴约,虽然极为小心,但却颇有cāo胜的自信。当然,这乃是他已经曾有一次胜过对方的关系,不管这段时间中,对方功侯增进多少,然而他也是如此! 就在这时,吸血鬼倏的起身道:“且慢!”於是,只见白斌、yīn阳童宗居平两人,齐齐离座,正要走进中间空地的身形,随声齐齐顿住,并且各个将目光移到吸血鬼身上,心中更各个掠过不同的念头。 吸血鬼已接着道:“两位此次比试,xìng质与在洞庭湖扁山碧霞庄时不同,所以最好各个见好即收,不要伤及对方,或做出拚命的场面……” 千面人妖登时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但瞬息之间,便似有所悟的一点头,随声口道:“对……” yīn阳童宗居平亦然一错楞,却在听到父亲的话时,也似乎已经悟出其间的用意,对吸血鬼投以一眼敬谢的眼光;不过,容色间,却似乎隐隐蕴着委曲之意,这是人之常情,只要谁的立场与他一般,皆会如此!须知,他自洞庭湖扁山碧霞庄败下後,可是皆想在此次约上击毙对方。 吸血鬼提这个意见的用意,只有白斌一人能够真确的了解,至於千面人妖、yīn阳童宗居平父子两人却会错意。 於是,白斌心中不由暗道:“原来碧妹两番离房,便是为了这件事,你,你用心也太苦了……” 同时之间,朗声道:“白斌随宗公子之意便是……” 原来,这中间,yīn阳童宗居平已道了声:“好!” 白斌口中虽这般地说,神色间却显然的可瞧出有点困惑的样子,便是何以那yīn阳童宗居平、千面人妖父子两人,竟然会赞同吸血鬼的这个办法? 须知,吸血鬼这个办法,所谓:“见好即收,不要伤及对方,做出拚命的场面。”无疑的,便是指这个比试,是属於所谓文比的一类,即是不可互相活开掌、剑厮杀,而是另找一个目标作为分判胜负。 吸血鬼微微一笑,心中却既庆幸、又欣喜,讶异到极点,这是意外的成果,居然如此的容易,这不但对弟子姚碧有jiāo代,并且也没有对不起至友千面人妖,真是一举两得,两全其美。 至於千面人妖、yīn阳童宗居平父子两人,会赞同的原因,敢情乃是一件美的错意,两人以为吸血鬼的用意,乃是希望爱子自己能够在与白斌较技时,少消耗真元,以免等会儿乾坤秀士杜永光来时,吃了真元消耗的暗亏,并且,到底这种办法,也是能判强弱,尤其是把白斌计算得此乾坤秀士杜永光为高强! 比试的方式,既已决定,随着便该是出题目了…… 就在这当儿,千面人妖倏的纵声朗笑,道:“不负所望,欢迎到来……”说话问,起身揖手作礼。 吸血鬼似乎亦然在同时察觉,但却仅仅冷哼一声! 白斌、yīn阳童宗居平两人,由於正待开始论及比试项目,略微分神,故此等到千面人妖出声才发现。 原来,此刻在广场偏东南的一面,相距三十丈之处,缓步走来三个人,一看即知这三人是刚刚才到的。 这三人,白斌、yīn阳童宗居平和青阳禅师、冷面王车刹、小青等人,全不曾见过或相识,但心中却可猜测出这三人的功候造诣,并且由千面人妖的话意态度推测并论,大约绝不会比千面人妖、吸血鬼两人差,而是在伯仲之间,更武林中的地位,可能也将不相上下。 然而,尽管他们不知这三位来人是谁,但千面人妖、吸血鬼两人,却记认得紧紧,尤其是其中的两人,敢情便是天地日月叟司徒辕和白骨怪,至於余下的一位,由风度上看来,大约就是居八奇之一的崆峒派掌门追魂魔君了,也唯有他才会同天地日月叟司徒辕和白骨怪在一起。 刹那间,但见人影一瞥,几句客套话中,三人已然倏的展开身法,疾然来到广场,并且在千面人妖的邀请下,齐齐在靠东的一张桌位坐下。 “白斌拜见各位老前辈……”原来,白斌已在三人客套中,得知三人是谁了。只见他随声拱手作礼。 yīn阳童宗居平不例外的,也随之拱手为礼。至於另外的人,却因早得千面人妖吩咐,故此没有开口和行礼。 当下,只见天地日月叟司徒辕、白骨怪、追魂魔君三人,电也似的眼光,随着白斌、yīn阳童宗居平两人的话声一扫,最後,却落在白斌身上,尤其是天地日月叟司徒辕这位对昆仑派有企图的人物。 天地日月叟司徒辕暗道:“嘿嘿!果然是一枝奇葩,光凭这等只身赴约胆色,以及此际这种气定神闲,沉稳凝重的态度,已经可以推测出内蕴的武学修为造诣!难怪座下弟子金铃瘟君耿钊会丧命於他剑下……” 白骨怪、追魂魔君两人,虽不知那金铃瘟君耿钊丧命於白斌剑下的事,但却早已听得有关白斌的很多传说,尤其是白骨怪,更听自己弟子鬼见愁齐元说及,故此,这当儿,两人在骤见之下,齐齐禁不住的点了点头。 随着,三人已然齐齐在各怀着不同的心思下,向白斌、yīn阳童宗居平两人回礼,并称赞客套了几句。 四下在这一利过後,恢复了寂静,天上的明月,适才曾为少许乌云掠遮,但此际已又恢复过来。 “好!”千面人妖首元突破沉寂道:“平儿,白公子,你们就开始比试吧!至於项目你们不反对的话,就烦康兄决定如何?” 白斌、yīn阳童宗居平闲人,当然没有反对。於是吸血鬼便也在沉思一会儿後,缓缓地将项目说出来。 第一试:较量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之修为功候造诣。乃是借着一条天山冰蚕的丝,各以先天真气透丝施出,直到丝断成两截时,看谁的一边长,谁的一边较短,长者为胜,短者为输。 第二试:较量各人的机警、判断和反应之灵敏等。乃是由吸血鬼手握两片松叶,齐齐在一喝声中发出,并且劲道相等,而要两人在松叶离他的手後,随即运劲以掌凭空推向一棵已做记号的树干上,既要快,又要适当,至於距离,那仅仅只有一丈半远而已,但身形却不能移动。 第三试:较量掌学招式,限一百招。乃是不动手,以口来讲,若到第一百招末分胜负,那谁说到最末的一招,便算那人胜。因为数目仅一百招,说到最末一招的人,便等於他出後,对方便不能守和还击。 胜负之数,乃以这三试为准,谁胜得多,便是谁胜! 当下,吸血鬼将项目说完,登时只听在场的人,齐齐脱口称好,这等所谓文比的比法,可是第一次开眼界。 倏地,就在诸人称好之声未歇的当儿,另外由远处传来一声同样赞好之声,其声清脆,正是出自女人口中。 赞好之声,划空而至·宛如驭空飞来,神速无比。诸人随声一闪眼,已见来人来到二十丈远近。 敢情这人正是太清派当代掌门丹心神尼,此刻正好刚刚上得这通天峰奈何坪来,却因远听诸人赞好之声,是以不出得也发出这一声,至於诸人为何赞好,她却是一点也不知。 但见她身形疾然划至,迳落到白斌桌座位置。这件事,诸人似乎早知不会有什么意外,故此毫无表示,仅仅传出数声冷哼而已。这在丹心神尼可是无关重要,最要紧的还是先问问白斌诸人喝采的来由。 於是,当地在问过白斌,得知一切原委後,也不由得赞一声:“好!”并且朝各位高人作礼。 须知,她在此来之前,已为白斌的安危,做了“先天易数”之学的盘算,得知他凶多吉少。这正是一件大事呀!如果,他真的不幸的话,她做师父的,可是对那情坚不渝在北峡山青云谷等待的女弟子华紫云jiāo代不了。 礼方罢,倏的已然又听得一声龙吟般的清啸,在适才丹心神尼现身的方向,随啸声迅速如流星经天般的又出现一条人影疾然奔至!这等身手,一瞥即知,正是一位武林一等一的顶尖角色。 这人亦是迳至白斌的桌座位置,但却当先朝诸人问讯,而後才向白斌问起此来,以及此际往後的经过。 白斌缓缓地说给这人听,当然丹心神尼也有听到。原来,这人正是身居八奇之一的武当掌门太空道人。 半晌,太空道人已听白斌说完,只见他微微点头,显然在下意识中,也极为赞同这种比试的方式。 於是,随见白斌、yīn阳童宗居平两人的比试,由於正式展开了,在旁的诸位高人异士,也齐齐注视。 这中间,有点小chā曲发生,後果可能极为激烈,便是太空道人在来後,至听完白斌的叙述之间,曾狠狠地朝白骨怪身边的追魂魔君瞪了两眼,追魂魔君亦是在同时之间,毫不客气的猛然回瞪对方两眼。这原因完全是为乾坤秀士杜永光之学艺另投所起,其他的将是另外的事了。 桌位环绕间,用以较技的空地上,此刻已然屹立了两人。原来,白斌、yīn阳童宗居平两人,已然齐齐离座,落到这较技场所,正待展开那在洞庭湖扁山碧霞庄所约中秋之约,又经敢为端午节五五之约,吸血鬼所提的文此之第一试! 两人相距丈许,缓缓地盘膝坐下,随见青阳禅师这位少林派叛徒,双手托着一个小银盒,缓步走进场中,打开银盆取出一条在月光下,微带红色的细线,朝在旁的诸位高人异士晃了一晃。 “这是是天山冰蚕的丝……”千面人妖随即解释道。 诸位全是见多识广,渊若湖海的角色,故此未等他说完,已是瞧得清清楚楚,或点头或应声:“嗯!” 青阳禅师跟着首先移步到白斌身旁,将丝的一端jiāo到白斌右手中,再走步将另一端jiāo给yīn阳童宗居平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7 章 中,亦是右手。而後,他便退回座中,却把那个小银盒,安放在两人正中的地面上。 白斌、yīn阳董宗居平两人,随即在互相相让数声後,不约而同的齐齐在同一时间中,将右手缓缓抬起,直到平肩的高度,手、丝成一直线时,方才停住不动,随着,左手手掌护胸,为防万一施出的气劲潜力,在丝断时反震! 月光下,冰蚕丝透红一闪一闪,这在旁观的诸人眼中,可知两人还未施出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透丝较量起来,因为此际丝的中段微垂,故此经山风徐徐吹袭,才会这般一闪一闪。 这光是仅仅一刹那,随听白斌缓缓长啸一声,同时之间,漫然一声叱喝发自yīn阳童宗居平口中。 声起处,迎风闪光的冰蚕丝,已然倏的拉得紧紧地,四下同时平地微微卷起一阵风,敢情此际两人已自各个施出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透过拉丝的右手指间发出,较起第一试“先天真气的修为造诣。” 这等比试,应试的两人,可是一开始便得施出全劲,因为这用以比试的丝,或是任何线索,都有一定吃劲的饱和点,只要一到饱和点,便将应然而断,故此,应试的人要是谁慢施出全力,那人便无形中吃亏了。 正因如此,这种比试法,可说是很快便能告段落,到底双方齐施全力,很快的便能使丝或线索达饱和点。 “噗喳”一声,红光一掠。只见白斌、yīn阳量宗居平两人,齐齐应声站立起来,敢情光是在这一瞥之间,那冰蚕丝已断,至於谁长谁胜一节,除了两人自己心里有数之外,在旁的诸人,只可由两人的神色间猜测得出。 yīn阳童宗居平眉头一皱,容上懊丧之色一掠,右手指间一松,那半在他手中已断的冰蚕丝,已然飘落地上。 “承让!承让!”白斌口中说道。随声一扬手,他手中的半段冰蚕丝,居然正好落在yīn阳童宗居平放落地面上的那半段之旁,令人眼光到处,即可瞧出谁的较长。敢情正是他胜了,仅仅相差一分不到。 第一试胜负至此已分,诸人全是有名之士,根本上无论是谁胜谁负,都得喝采!这正是观试文此的人,应有的风度礼节。於是,一片喝采之声随起,遍及四周,更激起胜、负之两人,心中各个生出不同的感慨! yīn阳童宗居平等到喝采之声将落,道:“白公子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的造诣修为,宗某甘拜下风,佩服异常!” 不愧为名家之子,存这等场面之下,果然还能忍住气,做出这种真正所谓君子订jiāo,胜负不计的风度。 白斌顿时礼貌的谦逊客气数言。这是应该的,并且加上衷心之意,故此举止泰然,更而显出另有一番风度。 “嘿嘿”冷笑之声,发自青阳禅师、冷面王车刹两人口中,到底两人修养气度有别,故此有点禁不住。但是,这可不足影响这里的一切,甚至叫人冷睨两人一眼也不能,反而令人不齿。 随着,在青阳禅师将地面上的两段冰蚕丝拾回装进先前的小银盒退出後,第二试也就开始了。 首先,由冷面王车刹将靠绝冰崖西边所排的桌位移开,因为这一面,正好有一棵巨松独立着,堪堪可以当为比试之用! 白斌、yīn阳童宗居平两人,顿时自动将身躯站好,位置是平肩相隔半丈,距离正盱照约定相距那树一丈半。 人影一闪,吸血鬼已然落到场中,在白、宗两人面前半丈之地,随见他面对那棵松树一扬手,先天“红心功”的气劲潜力发动,凭空涌去。 气劲潜力用得适当之极,正是名家身手。眼光到处,只见那松树干上,随势如利刃所削一般的留下一片约两尺许见方的树皮落下的新痕迹,并且另有一点青影飞到吸血鬼面前,他一伸掌,已然接在手中。 原来,这青影正是一团由细枝上断折下的松叶。这可是吸血鬼在扬手後,顺势再一托掌缘,另以适当的手法,凭空乃以先天“红心功”的气劲功夫,把它震断弹飞落将过来。 随着,他由这团松叶上,摘下两叶较大的,其余的放进袖口里,以便在未分胜负时,做第二次之用。 月光下,他将这两片松叶,分放左右双掌心上,平托着一转身,给白、宗两人看,并道:“这两叶,大小轻重皆一,如无异议,这就可开始比试了,至於目标正是那落下树皮的树干,这松叶只可入木三分,切记!切记!” 当然,这话虽说是说给白、宗两人听,其实,莫说无形中他是当场对在旁观试之人,表示公、私无偏来得恰当。 白斌、yīn阳童宗居平两人,齐齐点头表示无异议。 同时之间,在旁观试的诸位高人异土,也各个点了点头,表示吸血鬼这种态度,正可当公正之人。 吸血鬼眼光一扫,随即跨开步伐,朝白、宗两人平立相隔半丈的空档走去,等到在越过两人平身线五步之处,逼才停下步伐。只见他所立处,无论跟白斌,或跟yīn阳童宗居平的距离,都整整不相差错。 他缓缓地将身形转回过来,面对处正好与白、宗两人同一方向,大约他乃是要这般打两人后面,将这两片松叶以相等的手法劲道,凭空发出划弧绕过两人头顶飞出,而两人也就趁此做那第二试“较量机警、判断和反应之灵敏等的比试。”那如针形的松叶,仅可chā入干上三分。 吸血鬼转盱身形,竖目一扫四周,最後落在白、宗两人的身上,细察没有不公平的地方,再发出准备信号。 霎时间,四周宛如被带进了yīn间与阳间的jiāo界一般,沉静如死,甚至有如连时间也停顿,空气也凝固了 倏地,一声叱喝,突破沉静,一切恢复如常,但对在场诸人的影响,却更添了原有之外的一份紧张的气息。 十数道精光,由观试的诸人眼中shè出,齐齐落在那棵松树的干上。这情形,生像恨不得连眼珠都shè出一般。 原来,这一声叱喝乃是发自吸血鬼口中,同时之间,他已将那左右掌中的两片松叶随声发出了。 诸人锐利的眼光下,只见那两片松叶,自吸血鬼手中齐齐发出。他正是以先天“红心功”的气劲功夫,透臂贯掌逼出,劲道相等,故此他的双掌平举空间,却是动也未动,正惟如此,才能公平。 两片松叶凌空缓缓飞升前移,眼看堪堪到达白、宗两人头顶上,倏的,吸血鬼双掌疾然同时一翻。 利时,两片松叶在他掌风下,骤然疾shè前去。 “飒飒”松叶带着破空风声,但仅仅一刹那,便已为另一种声音所淹没。敢情此际白斌、yīn阳童宗居平两人,已然齐齐发动,以适当的劲道,极捷速的手法,凭空迳朝自己的松叶推去。 这所谓另一种声昔,乃是两人发动先天真气的气劲潜力时,自然使空气流动所发出的声响。 比试的白斌、yīn阳童宗居平两人,一切动作,全在同一如电光石火间完成,故此一瞥间,便告完歇。 松树干上脱皮之处,两片如针的松叶,chā在上面,叶端依然微微颤动,这并非风的吹袭,而是劲道反弹之故。 後面的吸血鬼,把袖口的松叶抛chā地上,显然,光是这一次,已然见出高低,谁胜谁负了。 观试诸人,心情各异,却仍是如先前的喝采。当然,诸人这是毫无疑问的瞧出胜负之数了。 yīn阳童宗居平容色上,增添了一份异样的光采。 白斌已在同时之闪,说出如适才yīn阳童宗居平所说的话,风度十足,当真不愧为一派唯一传人。 原来,这一试白斌输了一筹,他的那片松叶,用劲略超少许,致使chā入树干的部份,超过三分之一强。 第一、第二两场比试,各胜一场,平分秋色。於是,便得展开第三试,以决定胜负最後属谁? 眨眼工夫,在yīn阳董宗居平说过数句胜利的客套话,吸血鬼缓步退出场地回座後,第三试以口较量掌学的比试,接着便开始了。只见两人盘膝屹坐,相对相隔半丈,一个左边对绝冰崖,一个右边对绝冰崖。 因为,这等以口较量掌学的比试,虽则身形、手、足皆不能动,可是却有如真动一般,故此对四周的地形,也有很大的关系!此刻两人所以如此坐法,也正是这个原因,只因这样开始,便谁也没有占谁的便宜。 只见左边对绝冰崖的正是yīn阳童宗居平,右边对绝冰崖的便是当今昆仑派唯一传人白斌。 两人首先相对一瞥,接着仰首一望天色,双双闭目凝神沉思起来。敢情此刻的天色,正是接近黎明寅刻时分。 半晌,双双齐齐一睁眼,大约在这闭眼之间,各个已然将本身所学的掌学,再做了一个总复习。 吸血鬼是出题人,故此有发号的任务,也就是说只要他一发号,白、宗两人便得开始以口较量起来。 此刻,他双目一瞥两人神色,已知两人全然准备妥善,於是,先说了一阵场面话,便随即大喝一声:“开始!” 当然,这场面话,乃是不外请在场的诸位高人异士帮忙计算招式的数目,以及判断每招每式间的劲道、时间、身法和场地的配合,是否正确,彼此说出的招式,是否已胜对方,或招架不及等等重要的小细节。 “开始”声中,两人已自展开了第三试。 白斌道:“我先以本门‘昆仑十二式’中之‘神龙翻爪’之式,为礼貌上之请教。” yīn阳童宗居平道:‘哈哈!抱歉之至!我趁还礼之间,抢先击出本门‘天山掌法’中‘奇峰崩裂’之式。” 他这一招“奇峰崩裂”之式,讲究的正是攻其无备,故此手法极快,并且一招两用,这在口较上,仅可算一招。 “我身形微欺半步,拳掌一分,化‘神龙翻爪’为‘神龙托珠’、‘神龙抢珠’两招,便可在一闪一架上,还攻拍击你腰间‘凤尾穴’。”白斌在yīn阳童宗居平声落的当儿,已然随即接口说道。 yīn阳童宗居平随答:“我一扭腰,骤然收招换式,以‘双撞掌’之‘平推五岳’击出,正对你前胸要害……” 声未落,正待白斌接口的当儿,又抢着补充道:“我们此刻可是全然施出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呀!” 白斌耳中尽管听着对方的话,但口里却没有停下,因为照时间算他如果等到对方这补充的话说完,再接口说出的话,那么他可是输了。 他似乎早已料定对方会补充这後面的一句话似的,道:“我们可是相距两尺,劲道便能击毙对方,我现在以‘神龙吐水”之‘双撞掌’招式,硬碰你一招,却因势均力敌,各退两步,故此我乃趁机追进;攻出‘神龙双现’这一招两用之式,你可得注意面门,以及左边的‘肩井穴’。” yīn阳童宗居平补充的话刚说完,白斌已然随着这般说完,当下他立时接道:“我身闪右边,‘移形换位’,正好可避开你这招,但我却将在分际时,攻出‘冰河冲泻’之式。” 白斌道:“我以‘神龙吐水’硬接且攻。” yīn阳童宗居平道:‘好!我挪身换式,正可连攻三招,‘奇峰飞瀑’、‘冰河分支’、‘旭日化气’,正对你上、中、下各部……” 白斌接道:“我一挫身,避上硬接中,攻出‘神龙抢珠’、‘神龙摆尾’两招,那你便下招落空,再身受攻击……” 原来,这“神龙摆尾”之式,乃是反手攻出,身形足下自然会旋移,故此白斌才有这等说法。 当下,只听yīn阳童宗居平随即又将攻守之招式说出,白斌立又自然极快的跟上,说出抵御还攻的招式名称。 两人彼此对说,越说越快,招式之数在开口间,也增至一口四五招之多,於是眨眼工夫,便已过了五十招。 倏地,在六十招过後,两人竟几乎停了一般,变得很慢很慢,简直大半晌才说出一招。 敢情这种以口较掌的方法,到底有点可取巧的地方,如果一方微微露出破绽时,他可以极快的加以一句话补过去,故此两人经过这一阵以快对快後,各个齐觉这般绝难分出胜负,因而政变为如此形势。 当然,这中间,两人曾首先提议,以及赞同废去时间的配合问题。同时,这意思在旁的诸人也没有反对。 你一句,我一句,两人缓缓地说着,想着,到底两人说出的谁也不会含糊对方,并且在旁又有数位高人评判,故此越说越慢中,也越说越简单,七十招一过,便只剩下说出招式名称而已了。 倏地,yīn阳童宗居平道:“到现在为止,你因身形在适才一招‘神龙摆尾’时,自然的朝右边斜挪,故此在再经这几次硬碰後,你已退到身背绝冰崖两尺许之地了。我现在再攻出‘双撞掌’之‘平推五岳’之式……” “哼!原来这就是你的诡计,早先我奇怪你为何连出硬碰的招式,敢情便是为此!”白斌心里暗骂。 他所指的诡计,便是说yīn阳童宗居平取巧,因为这种口较掌学的比试,是把双方的功候当为相等。不然,凭实际jiāo手的话,白斌可是略高一筹,这由适较第一试时可真确的瞧出。 至於白斌所以会在相等功侯的硬碰下,逐渐退後,而yīn阳童宗居平却渐渐前进的理由,乃是白斌是被动,yīn阳童宗居平是主动,故此可以在进招时抢出少许,而形成这种形势,这也是白斌只说诡计,却承认的最大原因。 白斌心中虽然如此暗骂,但口里却照常在一沉思之後,道:“我乃以‘神龙吐水’硬接这一招。” “好!宗公子胜……”这句话,自青阳禅师、冶面王车利两人中发出,但终於没有说完便停下了。 四周仍然保持如适才一般的寂静,凭着诸位高人异土没有喝采或出声宣布,显然,这第三试乃未分胜负。 至於两人会不由脱口喊出这句话,可是因为白斌这一出招硬碰,至少会如yīn阳童宗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8 章 平同样的震退四五步,即是已超过两尺许,而坠入绝冰崖了,这岂不是输了吗?更若实际一较量,可是连生命也完了。 几乎在同时之间,yīn阳童宗居平睑上也掠过胜利的喜色,但却也立即消失,因为他发觉可能还不算胜,虽则还有想到原因,但凭着耳中没有听到诸位高人、异士的喝采和宣布,以及白斌此际这种泰然带喜的容色,已经足够了。於是,只见他微带错楞之色的沉思起原因来。 当然,在同时之间中,青阳禅师、冷面王车刹两人也只有哑然错楞,瞪眼沉思的份儿。 就在这刹那的当而,yīn阳童宗居平已然倏的一声朗笑,道:“你是在一碰之後,施出那独步武林的‘神龙盘空’之式,使身形略在崖外空间一顿;然後,再变招换式,还攻过来,便能幸免於难是不?” “正是!接着我乃是施出‘神龙入水’之式……” 白斌这句话尚未说完,倏的,四周一暗,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原来,这乃是昼、夜jiāo替,三光骤减的一刹。 黑暗中,一声长笑破空,打断白斌的话声,但听这长笑声,居然发自白、宗两人正比试的场中。 这个黑暗中的骤变,的是怪异之极!凭着白斌、yīn阳童宗居平两人的造诣,绝不能笑出达到这等宏亮之境! 就在这长笑破空起处,诸人念头一掠的电光石火之间,紧接着“砰砰”两响,宛如平地焦雷,震人耳鼓!正是两股先天真气的气劲、潜力相撞击所发出的响声。 “啊……”的一声,这声音带着痛苦的气息越去越远,最後终於消失。 显然,这是那在黑暗中,以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相拼的两人之中,有一人在功候造诣悬殊下,被对方在两次硬击下,抵挡不住,似已受伤,而在发出叫声时,同时已被震落那绝冰崖去了。 这人是谁呢? 第十七章 恩仇了了,深沉消旧孽 情天茫茫,咫尺便天涯 大地恢复了光明,云端泛红,旭日藏在云间,已是清晨了。这相距适才的一暗,仅仅电掣般的短暂。 在场的诸人,眼前亮处,第一件事便是yù知适才那黑暗中,到底怎生变化?结果如何?那想像中跌落绝冰崖的人,可能是谁?等等这一连串重要的事! 敢情这刻间,那极为宏亮的笑声,也消失了。 就在这当儿,正当诸人要先一察以上的一切之际,却先为另一件事的发生,而将眼光齐齐吸移过去。 这是一声长啸,和两条人影,逐渐朝这奈何坪移来。原来,正是乾坤秀士杜永光和玉罗利鲍红两人。 在场的诸人,大多数都认识这两人,故此仅仅一瞥眼,便又自转眼朝早先想一睹为快的地方瞧去。 人影一闪,yīn阳童宗居平容色惊诧,疾然退到千面人妖身旁。但这却与乾坤秀士杜永光、玉罗刹鲍红无关。 “呵呵”“呵呵”适才的长笑声,又自响起,只见不知何时在适才白斌、yīn阳童宗居平两人比试的空地上,争了一位穷老头,这是由他的打扮,才如此称呼的。他笑时的神色,竟是没有分毫得意,反而有点悲壮的样子。 诸人眼光到处,齐齐怔住。另一边,此刻正好到来的乾坤秀士杜永光亦然为之顿足,并露出惊惶之色! 玉罗刹鲍红抢先了两步,却随即也怔然停步。 “喂!来来来,你也该陪他下去……”那穷老头一敛笑声,朗声指着乾坤秀士杜永光说道。 “哼!”的一声,乾坤秀士杜永光似乎雄心陡奋,肩头一晃,已然欺身错掌直抢过去,大约想与那穷老头一拼。 “永光哥…… 一声娇呼,白影一掠,玉罗刹鲍红已是堪堪将他拦住。 “好!”一声大喝,劲风飒然,只见穷老头翻掌击过来。 “且慢!”以及数声冷哼声中,四条人影疾抢,并且招式并发,直朝穷老头拦去。正是太空道人、追魂魔君、白骨怪和千面人妖四人。 另一边,吸血鬼、丹心神尼两人,虽则没有抢身而出,但神色间所流露的一切表情,可是比已抢出去的四人更难看,其程度之严重,正是若不与这穷老头拼个生死誓不甘休! “轰”的一声巨响,抢身拦击的四人,和穷老头共五人,已然齐齐分开。这“轰”然之声,正是五人发出的劲道相jiāo拼撞所发出。 白骨怪一瞥爱女玉罗刹鲍红,招手道:“红儿,你来。” 玉罗刹鲍红杏目一扫当前形势,已知情郎乾坤秀士杜永光不会有险,於是含情的一瞥情郎,轻唤了一声:“永光哥……”便移步走到白骨怪身旁。只听地娇声道:“爹爹!”随父同首一瞥情郎。 白骨怪的抢身拦阻,为的是怕爱女为那穷老头所伤,此刻目的已达,鼻孔冷哼一声,已带爱女退回原处。 太空道人转眼一瞥乾坤秀士杜永光,望着穷老头叹喟了一口气,心中似乎不胜感慨,身形微微後退数步。 追魂魔君侧首一瞥乾坤秀士杜永光,因为他可是为他才抢身拦阻的。随着,只听他朝着穷老头冷哼了一声,那是含着嘲弄和轻视的味道,但是他的身形却分毫末动。 千面人妖脸色寒凝,双目怒瞪着穷老头。须知,他可是此地的主人,绝不能随便让人在此作无理的捣乱。 当然,这些人所以合有如此这等各具不同的神色,可是因为打第一眼起,便知这穷老头是谁! 然而,问题只是在他为何这样做而已! 原来,那在黑暗中,“啊”的一叫,似乎受伤,跌落那绝冰崖的人,正是那正在与yīn阳童宗居平比武的“白斌”。 至於他跌落的原因,敢情是在黑暗中,受了这穷老头的突袭,更在功候较差一筹之下,被击受伤而震落那绝冰崖! 这穷老头,原来正是在衡山曾发誓,必要击毙乾坤秀士杜永光和白斌两人,身居武林八奇人之一的“丐”醉丐鲁纯如。 至於他何以会迢迢的赶到天山,敢情乃是在无意间得知在这一天,五五端午节,那白斌、乾坤秀士杜永光两人,将会来这天山之故!因为,他生xìng孤僻,言出必行,故此他此来的目的,乃是为着实践衡山的誓言。 这时,醉丐当着诸人面前,心中可是有点疯狂,复杂莫辨,以致顾不得诸人神色、态度如何。 “呵呵”“呵呵”他居然似乎禁不住的发出与适才一般的笑声。 就在这时,倏的两声叱喝,同时发出:“你笑什么?”“有啥可笑!”声中,两条人影疾扑向醉丐,并且出招袭去。 醉丐笑声骤敛,身晃吐掌,居然迎攻袭来的两人。只见他反应灵敏之极,施的正是先天“醉天真功”的气劲功天。 这倏然发声叱喝扑击的两人,不约而同的齐齐道声:“好!”变招换式,居然齐齐施出硬拼的招式。 霎时,气劲潜力如排山倒海,直推过去,端的快速无lún,凌厉得无以复加! 这两人,正是丹心神尼和吸血鬼,施的正是先天“兰花气掌”和先天“红心功”的气劲功夫,故此才有这等霸道。 醉丐知道两人来历,“嘿”的一声,赶紧易招闪身。 须知,武林八奇除了公认已仙逝的昆仑派弥陀僧为最之外,彼此心中各有所数,可是谁也不敢含糊谁! 当下,丹心神尼、吸血鬼两人,眼见醉丐不敢硬接,一叱一哼,竟然又自双双齐齐施出硬拼的招式击去。 醉丐脸色一变,仍是易招闪身,但却显得有点手忙脚乱,到底在两位与他功候堪称伯仲的人的攻击下,既然不能硬接,当然闪身也有问题了。 饶是如此,这场战仍是不能立即解决,於是,战况仍然继续发展下去。 这中间,在旁观看的诸人,自然地便对jiāo战的三人,生出各种不同的猜测,为何三人会如此? 须知,摒除一切理山不谈,此刻的丹心神尼、吸血鬼两人,可是已失名家本色,并将永为武林中人所不齿。 至於诸人对三人的猜测想法,知道最多,并且猜对最多的,该算是乾坤秀士杜永光了。一则,在场的唯有他一人知道醉丐把白斌击落绝冰崖的原因。二则,便是丹心神尼乃是必定为了弟子华紫云和白斌言极深的情爱。 其他诸人,除太空这人对丹心神尼知道得较为清楚之外,可是只有猜想白斌一定和丹心神尼有极密切的关系的份儿。对於醉丐击白斌一节,却是全部不解。再者,对於吸血鬼,可是连乾坤秀士杜永光也误猜了,便是大家全认为吸血鬼的所以如此,乃是责任感之故! 因为,白斌和yīn阳童宗居平两人,比试的方法是他出题的,否则,说不定不会生出这个意外的事变! 但是,究其实呢?吸血鬼的所以如此,可是完全与丹心神尼一样,乃是为女弟子姚碧的关系。 当然,太空道人所以没有想到这一点,便是他不知姚碧便是吸血鬼的弟子,而且在一时间,也没有想这么多。 光是在诸人脑中这等猜测之间,jiāo战的三人,已是jiāo换了三十多招。 丹心神尼、吸血鬼两人,可是生像死了心眼般,一味拖用硬拼的招式,以十威劲道猛攻,大有击毙醉丐始後已的样子。 醉丐经过起先几招易式闪身之後,大约心中略为清醒,故此有点发火,生像已把心一横,於是只见他偶然在闪避得手忙脚乱时,便乾脆也施出拚命的招式,企图来个同归於尽,两相俱亡! 倏地,丹心神尼在攻出一招“兰花吐蕊”後,道:“你可是与他有什么恩怨?你为什么把他击落那绝冰崖?” 她话中的“他”,当然指的乃是白斌。 吸血鬼“哼”的一声,催道:“你说!” 这一句话,正是刺重醉丐要害,霎时间,他但觉生像给人以利刃猛戳在心中一般的剧痛,更而直戳得血ròu模糊一般,比在衡山时更糟,糟上数十百千万倍以上 试想他能怎么回答呢? 刹那间,他猛然大声惨笑,双掌箕张,一招“左右纵横”,居然同时朝丹心神尼来招,和吸血鬼来式迎去。 这一招,简直是自杀的招式。须知,丹心神尼、吸血鬼两人,每一招可是皆以“双撞掌”发出,功劲凌厉的程度,若与醉丐此际单掌发出的气劲潜力相比,至少可要强出一倍有余。 高人名家jiāo手,无论劲道、时间,可是都达一羽不能加的境界,此刻,诸人正当全在凝神yù听醉丐作何回答,试想谁会料到醉丐会施出这等自杀xìng的招式。 眼看已堪堪迎击之际,倏的一股劲风飒然,迳朝三人撞来。这等情形,只要是高手,便谁也会本能的分手抵挡。於是,形势顿变,又因这发出劲风的人,心中偏护醉丐,故此到分际时,已自敛去攻向醉丐的劲道。 霎时,只听“砰”的一声,在丹心神尼、吸血鬼、醉丐三人,由於皆以单对单掌,劲道分散,竟是平分秋色,不分轩轾,至於那发出劲风,分开丹心神尼、吸血鬼两人劲道的人,敢情正是天地日月叟司徒辕。 原来,天地日月叟司徒辕自见丹心神尼、吸血鬼两人,齐攻醉丐时,心中倏然掠过一个念头,便是想趁机拉拢醉丐入龙虎帮,故此专心一致的注视战况,这才能在诸人皆因意外,救之不及下,唯独他一人能做出。 此刻,他再次抢前两步,已正好拦在丹心神尼、吸血鬼、醉丐三人之间。当然,这是他把时间和行动,计算得极妙之故,那是指在三人因互相以单掌jiāo击後,自然震露空档的一刹那! 这一来,战势便得暂告结束了。太阳在这当儿,已然升到天空,shè出灿烂的金光,使大地恢复了生气。 在场的诸人,只见于地日月叟司徒辕收眼一扫诸人的神色,知这他是想在鉴声察色後,将会说出他对三人的见解,以及其他的一切,於是,谁也不动声色,想先听他怎生做法,而後再做计较。 果然,天地日月叟司徒辕一扫眼,道:“宗兄,今日是令公子与昆仑弟子武当门人的相约较艺之日,不错吧!” 千面人妖脸色一变,却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么这位神尼和康兄、鲁兄,就请休息片刻,有什么事尽可在等一下解决,现在却先让宗公子,和杜公子照约比试较量……”天地日月叟司徒辕顿了一顿,接道:“同时,如果神尼和康兄关心那昆仑门人的话,正可趁机下崖寻找,想凭着他的身手,适才受伤看来不重,谅必还不致绝望……” 这一番话,的是不愧为出自一位雄才大略的帮主口里,也光凭这一番话,便知他不只武学高超,更而才智超人,难怪连那身居武林八奇,一派掌门的白骨怪和追魂魔君两人,也甘附和为帮下的二帮主、三帮主之位。 丹心神尼、吸血鬼两人,似乎经天地日月叟司徒辕这一提,才想到这个上头一般,居然连想也没有想的,齐齐洁声:“好!”随着,对醉丐jiāo代了一些场面话,迫使醉丐不能在他们未回来前离去。 然後,双双先到绝冰崖边缘往下一看,在心中各个做了个底子,再由奈问坪後边,分成两个方向,绕寻过来。 眨眼之间,在场的诸人,已见两人消失在奈何坪後面的一片雪坡间。至於两人是否能有结果,那是以後的事了。 当然,这一来在场的诸人,对吸血鬼感到更困惑了!不过,到底以後总会明白,是以诸人也就把它暂时按在心里算了。 太阳下,奈何坪又恢复了寂静,天地日月叟司徒辕带着得意的笑容,退回自己的座位,只是这中间他曾向醉丐做了友善的招呼,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反应,但他内心并不觉如何,因为他有把握,只要假以时日的话。到底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可都是与时间有着极密切的关系。 醉丐脑中自上到天山奈何坪,见到白斌,趁黑暗把他击伤震落绝冰崖,直到受丹心神尼、吸血鬼攻击,到现在为止,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9 章 是一片混沌,毫无感觉,但究其实,却是相反,这可全因太复杂之故。 此刻,他但觉似乎真正清醒了许多,於是宛如没有听到天地日月叟司徒辕的招呼,独自缓步走到一张靠边的座位坐下。因为,他觉得有此必要,那是许多许多的事情,他从来认为不必去想的,此际似乎全需要了解和追求了。 比试较艺用的空地,又空了。至於白斌、yīn阳童宗居平两人的比试,也算暂告段落,胜负之数,因第三试没有结果,故此仅算平手。 半晌,在千面人妖jiāo代了几句场面话後,第二场比试便接着展开了。这是乾坤秀士杜永光和yīn阳童宗居平之比试,乃是在洞庭湖扁山碧霞庄所约,本定中秋节而後改为今天的。 yīn阳童宗居平、乾坤秀士杜永光两人,相距丈许,对立在比武较技用的空地上,各个神色泰然,的是一派高人弟子本色。 “杜兄不失信,在下甚为感激……”yīn阳童宗居平一揖手,道:“至於今日之约,我们是总比,还是分项,这点敬请杜兄指教!”到底这是一场盛会,在场的高人可是很多,故此做晚辈的,都得客气几分。 乾坤秀士杜永光“嗯”的一声,拱手回礼,算是先回答对方前面的一段话,虽则有点倨傲,却不算失礼! 随着,俊目环顾四周在座的诸人,似乎沉思一会儿,才微笑道:“适才白公子即是以分项文比,那么现在我们耽来个武此的总比为陪衬吧!” 他说话听来十分乾脆,但却由他眉宇问,微微可瞧出其间有不少苦处。到底他可是学着两门武学,并且两个师父并不友善,更而此际全在这里,这也正是适才他会在一瞥之後,沉思一会儿的原因。然而,根本上,他唯有总比才可,否则,将可能引起另一风波,亦未必可知? yīn阳童宗居平无暇注意到这些,同时根本也与他无关。当下,朗声一笑,道:“好!在下不情,就先由掌学领教起……”说着,合并双掌,缓步後退三步,正是天山派比武前的礼节。 乾坤秀士杜永光亦是拱手摆出武当礼节,但却在分际时,倏的道了一声:“有僭!”当先一招随身攻去。 这一招,名唤“乾坤真幻”,乃是虚招,正是武当派掌学“乾坤八卦掌”中的第一招,为的是先采虚实之用。 饶是如此,却因他已连施出先天“yīn煞气功”的气劲功夫,故此声势之猛,乃是迥异凡响,有如狂风吹袭一般。 yīn阳童宗居平叱声:“好!”身形欺进,先天“虚无功”的气劲功夫发动,右掌疾吐,一招“冰河冲泻”,回攻过去。 掌到处,宛如怒潮澎湃,巨洪溃堤,凌厉之极。 乾坤秀士杜永光虚招换实,身形微晃,双掌连挥,一迎一攻,已然还攻了两招“乾坤八卦掌”中的精诡招式。 yīn阳童宗居平反应灵敏之极,刹那间,身、掌并进,已然又电也似的回攻三招,施的全是“天山掌法”的绝招妙式。 两人以快打快,眨眼之间,已是彼此jiāo换了二十多招,却因招式进出退入太过快速,故此没有硬架迎上。 旁观诸人,凝神注视着两人的激战,齐齐禁不住的点了点头,心中暗暗称赞不已,甚至拿来与自己的门下弟子做个暗中相比。 天地日月叟司徒辕暗道:“这姓杜的後辈,当真不错,难怪当日在无花坪,能够和座下弟子金环瘟君詹天lún相抗;还有,这姓宗的,也的是名不虚传……” 白骨怪付道:“看来两人全不会比大弟子和爱女差……” 追魂魔君除了传乾坤秀士杜永光先天“yīn煞气功”之外,另外还有两名弟子,却因正在极力练功中,故此从未出现江湖,虽则如此,但他却已可衡量出,此际的修为造诣,至少他会相左於两人之下! 太空道人、千面人妖两人,却是观感皆一,决定此约不论胜败如何,都将再痛下苦功造就自己的弟子。 当然,尤其是太空道人更甚,因为他居然还没有将本门的先天“罡幻神气”传给乾坤秀士杜永光,致使他以别家的武学与他人比武。 就在诸人这一转念间,乾坤秀士杜永光、yīn阳童宗居平两人之战,已然有了新的改变! 倏地,几乎在同时夕间,yīn阳童宗居平、乾坤秀士杜永光两人,齐齐在疾速无比的战中,同道:“来,我们且硬拼几掌……” 声落,“砰砰”两响,只见人影已分。敢情这刹那间,两人已然连连硬拼了两招,却因势均力敌,这才双双撤身。 电光石火的一分,随即又是人影起错,“砰砰”又是两响,原来,两人又自死心眼般的硬拼了两招! 形势居然仍是不分轩轾,於是,只听两人齐齐大喝一声,猛可又是进身拍掌而出,声势居然更凌厉,更凶猛。 原来,这一下,两人可是改以双撞掌拍出,迪异於适才以单掌对单掌相jiāo击,是以声势如此增加。 “轰”的巨响,双掌相接,响声震耳,四下气劲潜力激dàng,场面好不激烈。 “蹬蹬蹬”脚步重踏地面之声随响,只见两人身形在掌相接的当儿,摇晃了两下,终於禁不住的各退三四步! yīn阳童宗居平猛可大笑一声,道:“我们且再拼一次,然後就在兵刃上见高下……”说着,双掌jiāo并,已自缓缓推出,身形却是未动,因为此际两人,中间只是仅仅相距一丈而已,根本无须动身,气劲潜力已是可及! 至於他会说出这句话,显是心中有数,知道这再来的一拼,也将绝不会有胜负结果的。 只见他掌推处,虽然缓慢不疾,但带起的声势却霸道之极,宛如风卷松涛,呼啸怒号!显然,已是施足先天“虚无功”的十成修为劲道。 乾坤秀士杜永光大喝一声:“好!”观形象亦是已然运拖出十成先天“yīn煞气功”的劲道,只见他在对方推出掌之际,同时的也慢慢的并掌平推而出,掌劲潜力宛如汇威一道洪流,狂冲猛激前去。 这中间,两人齐齐不约而同的“嘿”了一声,吐气开声,致使声势更添了一份威猛之感,但觉凌厉得无以复加! “轰”的一响,气劲潜力已然凭空撞击在一起,正因如前一般不分轩轾,致使“蹬蹬蹬”之声中,两人又自退了五步。 太阳已然升到正中,但这对在场的人,可是毫不相干。须知,凭着各人的修为造诣,就一两天烟火不进,也不足影响! “嗡”的一声,白光一掠。yīn阳童宗居平已然在身形未定之间,右手一探腰际,把兵刃缅剑持在手中。 乾坤秀士杜永光也不俊人,“喳”的一声,白玉扇在手,只见白光一缕,略与yīn阳童宗居平缅剑的光芒不同! 两人兵刃出手,话已jiāo代在前,故此也不必重说些什么,当下,yīn阳量宗居平一声:“来!”先天“虚无功”已然贯通缅剑,身形欺前抢步,白光一闪,剑端银芒,“嘶”的一声,一招“追云孥月”,疾攻而出。 乾坤秀士杜永光施的乃是短兵刃,利於近攻,利时身躯一摆,“移形换位”,等到分际,这才倏的挥扇攻出。 这一招,名唤“狂风斗扇”,正是“酸溜扇法”中精诡招式之一,只见白玉扇展开扇挥处,气劲潜力如潮涌去。 yīn阳童宗居平见势顿时易招换式,一挫腕,劲道不变,一招“炎荒日永”,迳朝乾坤秀土杜永光扇招迎去。 剑、扇jiāo击,响起一声刺耳之声。只见人影一分,却随即又战了起来,身法之快,眨眼间已是五六招之多。 刹那间,只见人影jiāo错,白光银芒飞舞,剑气“嘶嘶”、扇风“呼呼”,两相jiāo响,令人眼花刺耳。 这一下,两人的战势,又搏得观战的诸人,禁不住的暗中点头赞好。到底兵刃虽则长短不一,招式却各有所长。 一千招的决打快攻後,倏的,只听两人齐齐“嘿”的大喝一声。随声,使观战的诸人,全然错楞瞪目呆然! 原来,在这“嘿”然大喝之後,紧接着一阵金铁jiāo鸣,剑气声、扇风声,白光银芒尽敛 至於会令人如此的原内,乃是此刻yīn阳童宗居平、乾坤秀士杜永光两人,居然屹立如岳,手中兵刃白玉扇、缅剑,正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做起武林中人,认为拿生命开玩笑的拼斗,同时贯注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於兵刃上,相持推逼过来。 但见,yīn阳童宗居平眉毛倒竖,嘴唇微动。乾坤秀士杜永光袖口飘动,额上之ròu微颤。两人这等情形,正是象微此际正齐齐贯注全部精神、功侯修为於自己的兵刃上,谁也不敢半丝大意! 须知,这等拼斗,表面上看来平淡无奋,只见两方兵刃互相jiāo错抵触,彼此运劲攻拒而巳,其实,可是武学中最忌的一种打法,因为这等打法,全是凭着真修实诣,一分一厘也取巧不得。故此,只要一展开,则非直到筋疲力尽,真气消散,有一方受了伤,或丧命当场,始能停下。 至於不能中途罢休的原因,乃是因为此际那两相jiāo触的兵刃上,凝聚着两人毕生的修为功劲,只要一方先呈不支,或稍作退让,对方便会立即挟着那宛如山崩地裂的气劲潜力,乘机追击过来。 这一来,试想谁能禁受得住,故此谁也不敢退让,做中途罢休之想,於是只得各出全力以赴。 这等情形,在场观战的诸人,全是当今一等一的角色,试想谁能不知,於是,这刻间,诸人在呆然错楞之後,便在不知不觉间,自然地为两人紧张起来。有关系的,甚至有代为暗中作无谓的运气相助的举动。 半晌,只见两人“太阳穴”上,汗水如珠滚落,但谁也没有工夫腾出手来拭去这汗水,到匠这是拿生命开玩笑的事,谁都知只要一分心,便得有变,一变则生命完蛋呜呼! 同时之间,只听两人互相抵触的兵刃,渐渐发出一种刺耳的声音!显然,这正是象徵两人此际发出的功劲,已然不如前时般的雄浑,非但如此,并且已有点後力不继的样子。 四周变得十分沉寂,除了风声和那兵刃相抵触发出的刺耳声之外,简直再也没有杂响了。 正是未申之jiāo时分,太阳虽然偏移了一些,但shè出的光辉却依然;只见当前yīn阳童宗居平、乾坤秀士杜永光两人的拼门,仍旧继续相持下去,这件事的结局,只有时间能够知道! 这中间,在另一地方的丹心神尼、吸血鬼两人,已然冒险绕地的在绝冰崖下,寻找白斌的下落,那地点离开奈何坪已有数千丈;至於下面还有多深才到底,那可是谁也计算不出来的。 到此刻为止,两人谁世没有发现到什么?不过,两人却仍继续的搜索下去,大有得不到一丝眉目,誓不甘休的样子! 还有,那在屋中没有出来观战的姚碧,她可不知情郎已坠绝冰崖,此刻,她在屋中憧憬着往後的美满日子,禁不住的连连对着窗外苍穹,露出幸福的微笑! 闪为,她确信师父吸血鬼一定会照她的话去做。当然,远有一点,便是这房屋相距那用以比武的旷场,可是还有一段距离,那边的一切,她虽偶然可以听到一些,但到底却是没有看在眼里。她本有几次想偷偷的出去看看,但始终为师父给於她的信念打消而放弃了。 以上的一切,根本上都与时间有关;但最重要的却莫过於旷场上此刻正继续相持下去的拼斗 又过了半晌,大约是顿饭工夫,yīn阳童宗居平、乾坤秀士杜永光两人,拼斗的形势,已有了极大的转变。 “嘿……”两人倏的齐齐大喝了这一声,手上一震,“当啷”两声,只见两人手中的兵刃、缅剑和白玉扇齐齐落在地上。 就在这“嘿”然之声的电光石火间,人影两晃,直扑向杜、宗两人身处,正好於兵刃落地声响时赶到! 原来,乾坤秀土杜永光、yīn阳童宗居平两人,经过这一阵的拼门,因为功力悉敞,始终分不出胜负,竟双双筋疲力尽,在“嘿”的发出这一声之後,连兵刃也把握不牢,并且真气消耗殆尽受伤,站不住的倒了下去。 这两条扑去的人影,正是太空道人和千面人妖,两人早已凝神注视,故此身形抢出,正好扶接住了自己的弟子和爱子。 这一来,乾坤秀士杜永光、yīn阳董宗居平两人,较技之约,算是告一段落了。胜负结果,由於皆是真气消耗殆尽受伤,是以算是不分胜负,平手了。 千面人妖、太空道人两人,各自抉住弟子、爱子,退在一边,忙着以先天真气为弟子、爱子疗伤。因为,这种受伤法,可是必先把受伤人本有的真元,以先天真气保存住,否则,非但终身残废,还可能有生命之险! “永光哥……”玉罗刹鲍红关心的叫唤着,身形一晃,已然来到太空道人身旁,急得连眼泪也掉了下来。 一切事情,皆已告了段落,天地日月叟司徒辕、追魂魔君、白骨怪三人,乃是为着瞧热闹而来,故此在jiāo代了几句场面客套话後,便相偕离开了。 至於白骨怪对爱女玉罗刹鲍红的事,因为他极疼爱她,故此又告按下,仅在临走时,吩咐她一声,希望她一定要在三个月以内,回到家里,而让她留下陪在乾坤秀士杜永光和太空道人身边。 片刻之後,乾坤秀士杜永光已是清醒起来,玉罗刹鲍红又关心的禁不住的唤了他几声。这情形,如果不是太空道人阻止她不要太过冲动,否则,至少她非痛快的吻他数十下才肯罢手。 当然,这是他与她的关系,已更进了一步,根本上她再也不必顾忌这一些了。至於他与她做了更进一步的关系後,照理应该精力消耗不少才对,但适才却没有异样,敢情乃是她与他在找那红色石碑的时间很久,是以经过那一阵之後,便已经恢复过来了。 太空道人眼见爱徒已经清醒过来,知道没有生命危险,却由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0 章 必须接着找一个地方静养,当然是回到武当山最好,於是对千面人妖jiāo代几句话,包括留给丹心神尼的话後,背起爱徒,带着玉罗刹鲍红就要离开天山。 但是,却在这时想起醉丐的事,於是顺便劝了一番,居然也使醉丐跟着他离开了。 原来,醉丐在这一阵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时间中,想出了许多关於所谓:“对”与“不对”的事,是以才会在太空道人劝他,以及答应往後再向丹心神尼解释之下,随着太空道人离开天山。 千面人妖眼见诸位外来的人都已离去,同时爱子也已清醒,於是吩咐青阳禅师、冷面王车刹、书僮小青三人清理一切後事,自己却抱起爱子离开广场,回到住处,以便让爱子yīn阳童宗居平静养伤势。 一切就绪,约半个时辰後,他才想起和白斌同来的姚碧,於是亲自到姚碧休息房间,随着将白斌已跌落绝冰崖的事告诉她,请她自己要有个打算,因为她绝不能留在这天山奈何坪上。 她一听到这个消息,痛叫了一声:“天呀!”人已晕了过去。 千面人妖知道这没有什么关系,等一下她便会自然醒来,於是也就退了出去。 等到姚碧再次清醒时,吸血鬼已站在身边,再过去便是早先来告诉她白斌坠崖消息的千面人妖。 原来,吸血鬼、丹心神尼两人,一直寻到夕阳西坠,天色日暮,都没有结果才转回奈何坪来。 随着,吸血鬼便将一切原委告诉了千面人妖,这才双双相偕来看姚碧。当下,他又重覆的将白斌的坠崖经过,说给她听,并且安慰她可能白斌并没有死,或许隔两天便会回来。 姚碧芳心全碎,悲痛到极点,她听不了吸血鬼这许多安慰的话,只听她又是痛哭数声,人已又昏了过去 丹心神尼回到奈何坪後,知道诸人皆已离去,於是她也就离开了。 但是,她却不相信白斌会死,因为地此来之前,曾经以“先天易数”之学算过,得知白斌此行凶多吉少,却是没有生命危险。可是,眼前事实他已跌落绝冰崖,毫无踪迹可寻,这怎么说法呢 正是日暮乡关何处是,因果古今一例哀。 第十八章 第六代掌门人 师伯在天之灵 不知过了多久,白斌突觉身上一阵凉冰冰的,他疲惫的睁开双眼,眼前一片黑暗,风声如涛。 他模糊的想道:“这莫非便是幽冥地府?啊!这另一个世界竟是如此黑暗,又这么寒冷……” 四周寂静如死,他一转脸,咦!怎么上面有着满天繁星?啊!眼前不是“绝冰崖”那陡削的石壁么? 白斌迷惑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已死?他突然用牙齿一咬舌尖,“哎呀!”一阵尖锐的疼痛,使得他的神智慢慢的清醒过来。 他又是惊喜,又是悲哀,惊喜的是自己竞没有死,悲哀的是江湖的险恶,顶顶大名“八奇之一”的“醉丐”鲁纯如居然会对一个後生晚辈突袭。 他详细一看,自己仰卧的地方,赫然是陡壁如削,中间一棵覆盖如虬的松树之顶。白斌慢慢的用气一试,全身蓦然一阵剧痛,四肢百骸都好似散裂了一般。 他失望的叹了口气,仰望苍天,默默无语。 一会儿,白斌觉得山风如削,全身寒冷异常,起了阵阵鸡粟。 但,他此时动也不能动,更别说想别的办法了! 忽然,白斌听到一种“丝丝”的吐气之声,他急忙四处一瞧,哇!在他头顶不远的山壁上,竟蜿蜒爬下一条,粗如儿臂,腹大尾小的怪蛇。 这蛇摆着那张丑恶无比的三角形怪头,利齿森森,其中竟满是红鲜鲜的物事,看来令人作呕已极! 那怪蛇嘴中作响,红信吞吐中已缓缓向白斌的头上游过来。 只见那怪物越来越近,距白斌头顶不及一丈,此时他却连转身的力量都没有。 他浩叹一声道:“想不到我白斌时乖运蹇至此,今日虽未跌死,却竟丧命在这dú物口中……” 眼见那怪蛇,愈来愈近了,阵阵中人yù呕的腥气,扑鼻而来。 白斌心神两皆疲惫,无力抗拒,只是双目闭上,待怪蛇dú牙咬下…… 突然,一阵风声飒然从他耳边掠过,接着就听到“嗡”的一声怪响。 白斌急急睁眼一瞧,那条距他已不足五尺的巨腹怪蛇,已吃一根枯枝,活活自七寸之处穿过,牢牢的钉在坚壁之上。 这枯枝shè来的角度极为怪异,白斌苦於身体转动不灵,也瞧不见枯枝shè来之处。 他暗惊此人功力之高绝,真是骇人听闻,不由哑声开口道:“不知足那位前辈高人?拯救在下,此恩此德白斌感激不尽……” 他一语未已,便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自身後说道:“没出息的东西,区区一条‘腹带锦蛇’,便将你吓得半死不活,呸!真是丢人现眼。” 白斌闻言之下,不由面红耳赤,他羞愧的答道:“前……前辈,在下白斌,因被人突袭自绝崖之顶坠下,身受重伤,故而无能抗拒那蛇袭击,晚辈虽然无能,却也全不至於畏死若此。” 黑沉沉的四周,沉寂了一阵,那苍老低沉的声音又响道:“娃娃,你说说看,为何会自‘绝冰崖’顶坠下?” 白斌答应一声,便躺在古松之上,将坠崖的经过,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那低沉的声音叹道:“娃娃,你真是命大,须知‘绝冰崖’高达一百二十丈,崖底尽是尖锐岩石与无底泥沼,便是老夫下去,也不敢说有把握生还。那‘醉丐’也真是丢人到家了,竟然向後生晚辈偷袭。” 那未现身的老人,似在考虑一件重大之事似的,一时又沉寂了下来。 寒风呼啸中,白斌存身的那棵老松,又在轻轻摇曳,因而使得他不得不拼出全力,紧紧抱着两根树枝,以免失于坠落崖下去。 忽然,那苍老的口音又响道:“娃娃,我早年便已立誓,今生永远不再与任何生人见面,但……我却与你好像特别有缘,虽然我对你不过澈底了解,我却知道你是一个含蕴丰富感情,却又视死如归的青年。” 稍停一下,那声音又说道:“也罢,老夫六十年来,未与生人说过话,今天为了你这孩子,便破例一次吧!” 白斌正待回答,只听见“啪”的一声轻响,暗中黑影一闪,一条乌黑细韧的绳索,已将白斌的身体捆了个结实。 他一声惊呼尚未及出口,但觉身体一紧,人已凌空而起,他暗一咬牙,默不出声,白斌身体,此刻却又如殒石般往下坠落,但才沉下丈许,那奇长的乌黑绳索,竟出奇的自中间一弯,白斌只觉得一股绝大的绵绵劲力翻卷处,自己身体,已“呼”的一声被带至一个黑黝黝的山洞之内。 他身躯着地时,那人却极有分寸,毫未使他身上创阳受到痛苦。 白斌在地下略略喘息了片刻,一打量这山洞的形势,不由暗暗惊愕不止。 原来这山洞凹入之处,正是这如削绝壁的中间,不上不下,使是飞鸟也难得进来。 他吃惊之下,双目又缓缓转向洞内瞧去,这一瞧,更将他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只见这古洞之内,毫无装饰,仅在洞壁深处,一座石凳之上,盘坐着一位全身枯黑乾瘪的怪人。 这怪人一头雪白的长发,长长的披到脚跟,面目却被那杂乱如草丛似的长眉浓髯遮住了大半。 只见他浑身赤luǒ,仅在下身围了一块破布,这怪人虽然肤色漆黑,两只手掌却莹白如玉。 他右手小指上,扣了一只乌黑的小环,那条捆住自己的绳索,便连在那只小环之上。 白斌心中暗自惊道:“莫非适才我偌大的身体,被他凌空以内力拖入洞内,这怪人就便全凭着那只小指环么?” 那怪人已沉声道:“娃娃,你就叫白斌?” 白斌应了一声道:“是!” 那怪人又道:“你师父是谁?属於那一派?” 白斌艰苦地向前移了五步,哑声道:“家师昆仑派第七代掌门人,法号慧静。” 那怪人仰首沉思了一刻,又摇头道:“我不认识他,昆仑派有个小和尚我倒记得,他叫什么……玄明……” 白斌悚然震惊道:“那是晚辈师祖……敞派第六代掌门人。” 同时心中忖道:“这怪人不知有多大年纪,竟喊自己师祖为小和尚?” 怪人落寞的一笑,当然,这微笑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因为他的髯须太浓密了。 怪人又道:“老夫今年恰满一百二十岁,娃娃,你大概远不足二十岁吧?屈指算来,已有一甲子未与世人晤谈了。” 白斌凝目仔细的望着怪老人,蓦地,他全身震了一下,只见这老人双目翻白,茫然的注视着洞顶,原来,他双眼已经全瞎了! 怪老人彷佛能看清白斌的一举一动,他深沉的说道:“娃娃,你看出老夫双目全瞎了么?” 他凄然叹道:“老夫已有六十年未睹天日了,这世界不知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白斌此时,已倚坐在地上,他缓声道:“从年轻到老,只是时间上的过客而已,这世界上的痛苦太多,看到的也尽是令人伤心之事,倒不如全然不见来得乾净。” 怪老人须眉头动,低声的说道:“年轻人,莫非你有一段伤心之事么?” 白斌黯然无语,怪老人好像有极大的兴趣,一个劲的催促着白斌说出来。 白斌无奈之下,叹道:“老前辈,你何苦定要晚辈撕裂那痛苦的回忆疤痕呢?” 怪老人似是深受感动,他低声的说道:“傻孩子,心中有着痛苦的事,能够尽情吐露发泄出来,不是比深藏在内心痛快轻松得多么!而且,你知道面前倾听你说话的人是谁吗?” 白斌两眼大睁,茫然摇了摇头。 怪老人又催促道:“你快说吧!待你说完了,老夫也说个故事给你听。” 白斌低首默然想了一阵,似是要将他的回忆,做一次有系统的整理。 良久,他开了口,从自己是个孤儿,蒙恩师慧静大师收容,不谙武功的师父,不顾辛劳的以师伯临终前记述下夹的武功,教传给自己,希望自己负起兴亡昆仑的重担,然而,十年後的今天,一无所成,辜负了恩师期望,无以告慰师父、师伯在天之灵……。 怪老人双目空洞洞的凝视着前方,挡在他杂乱长髯之後的面孔,好似正在微微抖动。 白斌在沉痛中,结束了自己的语声,怪老人微微叹息道:“孩子,你不要太灰心,快振作起来,这世界上该做的事情还很多,武功岂是一蹴可成。你师父又不谙武功,自然练起来就更困难了。孩子,你还年轻,前途依然无可限量。” 白斌闻言,索然道:“前辈训示极是,白斌何尝不想有所作为,轰轰烈烈的干它一番事业?但是,晚辈今天才知道,自己平日所学竟是如此肤浅,与那‘yīn阳童’以口较技,已输一筹,醉丐一击,便几乎xìng命不保。” 他稍停又道:“唉!如此还谈什么作为?” 怪老人那双全白的眼睛,倏然怒睁,他大喝道:“胡说,小小一点挫折,就如此心灰意懒,你看过蜘蛛结网么?经过多少次风吹雨打,经过了多少次的折断,它什么时候中断过,最後,它远是把网结成了,一次失败,便值得如此轻视自己,如此轻弃一生作为么?” 白斌闻言,如中雷殛,背脊上冒起一阵寒气,他默默不作一言。 怪老人微吁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孩子,你或者认为老夫语气过於严峻,不了解你的心理,但是,一个昂藏七尺男儿,志在四方,岂能为了区区挫折,便畏缩不前。” 怪老人须眉皆张,人声的说道:“娃娃,今日咱们相见,也是一场缘分,也罢,老夫便成全於你。” 他说到这里,面上显出一片激动。 白斌双目含泪,凝视着老人,不知他要说什么? 怪老人眼皮慢慢瞌上,脸上一片迷茫及凄色,缓缓道:“孩子,你知道我是谁?” 白斌摇头道:“晚辈尚未请教前辈大名!” 怪老人一笑道:“老夫申无咎,六十年前,江湖中人还称我为‘果报神’……” 白斌一阵惊栗,张口结舌道:“啊!前辈……便……便是一甲子前,武林中最负盛名的‘一神双绝三奇’中的果报神?”(勿风:这一段和《邪神门徒》中主角遇邪神的部分一模一样,呵呵) 怪老人哈哈一笑,面上神光湛湛,这往日使江湖人士闻名丧胆的名气,今晚说出,不由又激发他一股豪迈之气。 他双目张开了,虽然他看不见什么,但白斌却可从他脸上追忆的神色中,可知他正在幢憬往日那咤叱风云的辉煌岁月。 过了一会,怪老人义浩叹一声道:“往事如烟,何堪回首,唉!这又与一场恶梦,又有什么分别?” 白斌开口道:“老前辈,听老一辈武林人物传言,说前辈威名正盛之际,不但四海臣服,黑、白两道的武林人物更是闻名丧胆,望风披靡,但以晚辈看来,你老人家不但毫无凶戾之气,却反而如此慈祥……。” 白斌早就听师伯叙述武林轶事中,知悉这武功高绝的果报神,那一段奇诡曲折、脍炙人口的往事。 原来,这果报神申无咎,人如其名,一生嫉恶如仇,无论黑、白两道,只要有恶迹昭彰,落在他的手上,无一下被处以极刑,重则处死,轻则废去武功,因此,莫不谈“神”色变的。 武林黑、白两道高于,死在他手下的,真是不知其数。 他当年最脍炙人口,迄今仍流传的一件大事,便是一甲子前,武林黑、白两道,因忍受不住他那跋扈嚣张的行为,白道发出英雄帖,黑道发出绿林柬,聚集黑白两道高手七十多人,围杀果报神申无咎於湘、鄂jiāo界的潇水。 那一场激战下来,真是天地变色,鬼哭神嚎,参与潇水之战的两道高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1 章 ,竟然无一生还。 後经各帮各派遣人昼寻的结果,在潇水之滨,七十乡具死状至惨的尸骸中,竟未发现果报神申无咎的遗尸。 武林中人闻讯之下,莫不惊惧自危,一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正当天下大乱,人心惴惴之际,申无咎竟然神秘的失踪,再也未现身江湖。 白斌此刻目视眼前衰老枯瘦瞽目的老人,他真不敢相信,这就是昔年天下武林共尊,人人闻名丧胆的果报神。 怪老人寂然一笑道:“孩子,你知道这世界上什么最能折磨人?” 白斌摇摇头。 老人道:“这两者都是一个答案,那就是‘爱情与时间’。” 老人沉寂的又道:“六十年悠长的岁月,使我当年的脾气完全改变,我没有愤怒,也没有欣慰。因为,这世上的一切事物,都与我毫无牵连,可谓‘恩仇了了’……现在,我每天看见的,尽是茫茫无际的黑暗,听见的,全是呼啸不绝的山风……” 停了一停,老人又道:“多寂寞啊!这无边的黑暗,潮湿的石壁……哎!谁能记得我呢?谁能安慰我呢?我对世上之人只有憎恨,因此,发誓不与任何一个生人再谈话……” 白斌默然的听着怪老人的自诉凄迷而激动,他不觉深深的同情这衰老的怪老人了。 他深切了解怪老人的心绪,他有一对明澈而清朗的眼睛,但,自下得姥山行道江湖以来,他能看见的,除了弱内强食,就是丑恶、虚伪,还有什么呢? 白斌的心情也随着怪老人而激动,道:“老前辈,我愿在这里陪你一辈子,这个世界,,我恨透了……” 老人一笑道:“又来了,傻孩子,老夫是行将就木,去日无多之人,你可还有多少大好的青春年华哩!” 白斌默默低下头来,此刻,腹中忽然“咕噜噜”一响,他这才想起,自己已有一整天未有粒米下肚了。 老人早已听见,他人笑道:“小娃娃,想你早就饿了,来,我石床之侧,有一堆山精首乌,你可食些,暂时充饥,此物,我在後洞外,自行种植了不少。你如渴了,後面有一道山泉,亦可就着饮用。” 白斌答应一声,便待起身取食,陡然,他身躯移动之时,全身不由得一阵剌心般的剧痛,骨骼好似全yù裂故。 他闷哼一声,怪老人已悚然惊觉道:“啊!老夫真糊涂了,竟忘了你已身负重伤呢!” 他赶忙又接着道:“娃娃,快过来,待老夫为你瞧瞧dàng得如何?” 说罢,那只其白如玉的手掌,微微向前一抓,白斌骤觉一股绝大吸力相引,自己便身不由主的,飞向申无咎的面前。 申无咎在他肩膊、背脊等处一摸,道:“还好,伤得不重,骨骼未裂……” 突然,他又惊道:“啊!想不到你这小子这身骨骼,真是百年难逢一付练武材料!” 申无咎重新盘膝坐好,心口合一,然後伸手在白斌身上三十六大穴拍了一遍,然後单掌抵在白斌背後,默然行功。 白斌但觉一股熟和温暖之气,缓缓透入体内,浑身痛苦霎时全消,舒泰已极,瞬息间,已循体流转三周天。 申无咎一面行功,一面竟能开口说话道:“娃娃,老夫实有意成全於你。唉!想我迄今一身武功,尚未有传人,你可愿意入我门下么?” 白斌此刻,因申无咎运功助他疗伤行血,故而不能开口说话。 申无咎之言,他却听得很清楚,虽然,他极愿拜在申无咎门下,但是,自己已在十年前,就列入昆仑一派门墙:更是负以期望振兴昆仑之责。 虽然,师父已死,昆仑已日渐式微,但慧静大师对自己犹有十余年教养之恩,江湖之上,最忌的就是欺师灭祖,背叛师门。 故而他虽有心,却岂不能违犯这叛师大罪。 於是,白斌艰难的摇了摇头。 申无咎好似眼见了般,不禁愕然一怔,随即领悟的说道:“啊!对了,老夫已忘了你早已列入昆仑门下了。” 他仰首,默默的思索了一会,申无咎心中,实爱极了面前这位心xìng都极佳的年轻人。 忽然,申无咎大叫道:“有了,小子,你可愿意拜我做义父,做我的义子吗?” 这个办法,果然高明之至,两全其美。 白斌大喜之下,不由得忙不迭连连点头,申无咎宛似见了亲人一样,大声笑道:“乖孩子,老夫今生今世,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来,我这假老子便送你一点见面礼。” 说罢,但见他面色,倏转肃穆,内身骨节一阵连声密响,长长的须眉,竟自无风飘起。 申无咎此时,浑身一阵急头,头上根根乱发,已倏然竖立起来。 白斌但觉体内那股暖和之气,倏而转为奇热无比,在他全身经脉穴道之中,极快速的循流起来。 那一股奇热之气,竟炙得他如身在沸腾的滚汤之中一样,又似置身毫无掩盖的大沙漠上,被dú热的太阳炙烤着。 黄豆般大的汗珠,已自他额际流下,但,他那坚毅倔强的xìng格,却使他咬紧牙根,默不出声。 约有两个时辰过去了,那如烈火熏炙的奇热,倏然自体内消失·跟着而起的,却是一股刺人的寒气。 白斌彷佛自酷热的烈阳下,忽被摔入北极的冰窖之中一般,是那么冷,冷得刺骨。 他那满口三十二颗牙齿,不由“得得”捉对儿厮打的抖颤起来。 陡然,一股热气,又自申无咎掌中透入体内,冷热jiāo流,汇成一股奇大的劲力,直冲生死玄关,一冲天地之桥。 白斌但觉得体内,恍如万蚁赞咬,痛苦非凡,那股冷热互合之气,呼呼循流,好似要突破天灵,自顶门冲出一般。 过了一会,白斌觉得体内一轻,冷热之气,已经完全消失,他此刻,感到周身舒泰已极,飘飘yù起。 不多时,白斌轻轻张开双眼,目光扫处,这原是冷暗异常的山洞,此刻看来,却是清晰无比,恍如白昼。 他眼光一转,吓得他骤然跳了起来,原来,申无咎此刻面如槁木,脸上灰白毫无血色。 白斌大惊之下,正待扑上前去,却见申无咎胸前微微起伏,双目紧闭。 他这才想到,原来是申无咎适才为他运气疗伤,而致大损真元之故,这时想是正在运气调息。 白斌只觉得此时伤患之处,虽然是痛苦全消,但身体却是疲累无比,亟待休息。 他悄悄的走到石床旁边,取了些粗长而略带甜味的山精食下,食毕,便倒在申无咎脚下,呼呼睡去……。 一觉醒来,洞中已微有天光透入,他急忙起身一看,申无咎早已坐在石床之上,向着自已颔首微笑。 白斌不由一骨碌爬了起来,他已丝毫不觉身体疼痛或疲倦。 他急对申无咎躬身道:“你早,老前辈!不,义父,你昨夜为斌儿疗伤,大耗真元,孩儿心中极感不安。” 他虽然认了申无咎为义父,但言谈之间,仍旧十分恭谨有礼。毫不苟且。 申无咎大笑道:“傻孩子,若是只为了治疗你那区区之创伤,也值得为父如此大费周章?” 白斌愕然的问道:“义父,你昨夜不是调运真气为斌儿疗伤么?孩儿现在已痊愈如初………难道义父还施用了别的手法?” 申无咎面容一整,正色说道:“不错,为父昨夜固然以一口真气,为你治疗创伤。但稍後,却用我面壁六十年,苦练而成的‘离火玄冰真气’,为你打通了全身七经八脉,又行穿了你的任、督两脉。” 任、督两脉贯通,是武林人梦寐以求的事,多少人一生一世都无法达成此一愿望,白斌年纪轻轻,又在一夜之间,完成了武林人终生难偿夙志的工作,不由全身一头,喜极而泣道:“义父,你对孩儿如此厚赐,天高地厚之恩,粉身碎骨难以报答!” 申无咎一笑道:“好孩子,难得你有此念,但老夫岂是望你报答……对了,我见面礼已经给过了,你却未正式行礼呢!” 白斌答应了一声,就跪在地上,“咚咚”的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老人只手一扶,大笑道:“乖孩子,起来吧!” 双手距白斌身前尚有三寸,但见丝丝白气涌出,白斌已身不由主的被那股白气拉了起来。 他一眼望见了那只莹若白玉般的手掌,不由奋道:“义父,你这双手真是细致洁白,是不是练习一种奇功所致?” 申无咎哈哈笑道:“哈哈!好眼力,老实说,为父的一身功力,倒有一半在这双手掌之上,以後,更要依靠它了。因为那‘离火玄冰真气’为你施用後,耗我真元太多,非再有十年苦练,不能恢复。” 白斌一听,惶然道:“斌儿该死,竟劳累义父至此。” 申无咎一摆手,肃然道:“你我已是父子,这些小事不要记在心上。哦!现在还是谈谈我这双手掌吧!” 他略略一停,又道:“为父当年威名江湖,除了一身武功堪称天下无敌外,尤其是一手‘坎离掌法’无人可当,未逢敌手,这坎离掌施出之时,全然是一种至刚至柔真气,循环运用,不能稍息。此掌法共有八招,每招四式,可称得上是博大精微,运用时,暗含天罡地支之数,有着一股天地间至大至中的浩然正气。” “此掌法乃是上古摩迦上人流传下来,为亘古以来有数秘传奇技之一。” “相传很久以前,佛学正值光大之际,那是极西万佛古国之中,有一位得道高僧,法名叫摩迦罗汉,一日他正参禅中,忽见佛祖如来全身亲现,传其一套八招掌法,嘱其以此掌法护教传法,自此由上人留传下来,每代仅单传一人,後人因感念摩迦罗汉,便以他的名号为掌法之名。” 申无咎神采奕奕,他又道:“後因种种变迁,几已失传,为父却在一个偶然机遇中,自一西方高僧手中,习得此一绝传秘技,若是习练之人,‘任、督’两脉已通,一口真气循环体内,上达天庭,下至涌泉,畅通无阻,则施出时,更有使日月黯然失色,声震寰宇之势。” 白斌听得热血沸腾,神情激动,急忙的问道:“义父当年,是否以此掌法打通天下武林高手?” 申无咎颌首道:“偶尔施之,却不尽然,因为此掌法一经使出,出手便即伤人,故而不到遭遇强仇大敌之际,为父也不肯轻易使出。” 说罢,双目一翻,又道:“为父已下决心,要将此套掌法,及全身功艺尽数的传授於你……” 时光,在有心人看来,似乎觉得特别快,又好像特别的慢。在这洞里,白斌除了陪着申无咎谈些百年来武林掌故外,申无咎便将他一身艺业尽心倾力的传授给他。 “山中无寒暑”,转瞬间,春去又来。 “绝冰崖”顶,一位瘦削瞽目枯瘦的长袍老人,与一个面如冠玉,俊眉入鬓,鼻若悬胆,目如朗星,丰神秀逸,宛如玉树临风,显得十分潇洒挺秀落落不群。 长袍老人那清癯的面容上,此时,勉强绽开一丝微笑,他向那少年道:“斌儿,海阔天空,好好的去吧!为父的暂时找个地方先落脚,等你把几件俗事办妥,便至你那故居,置栋茅舍,悠游度此残年……” 这老、少两人,正是“果报神”申无咎与白斌,今日正是他父子分离的一天。 白斌鼻子一酸,盈盈热泪,已在眼眶中流转。 他嚅声道:“义父,你……你为什么不和斌儿一同走?路上,也好教斌儿侍候你老……” 申无咎双目一翻,旋又笑道:“傻孩子,你如今已二十二岁了,又不是小孩子,怎的还这般孩子气呢?你现已尽得我全部武功,只是火候稍嫌不足而已,还须经验磨练……记着,一个人处身在外,需要好好照顾自己……” 白斌只觉喉头梗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申无咎一掀颔下黑髯,故作轻松道:“斌儿,莫忘了你是为父在世上唯一亲人,事情一了结便回故里来,树高万丈,落叶归根啊!希望回来的时候能带着儿媳一同回来,给爹看看那是为父最高兴不过的……” 白斌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已哭倒在申无咎怀里。 申无咎骤伸双臂,抱着在怀中抽搐不已的义子,两行清泪,也在眼眶中直转。 人世间的生离死别,总是使人伤心断肠的啊!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申无咎将白斌推起,以那双无数武林人物齐悚的枯瘦手掌,为他拭净了脸上的泪水。他爱怜道:“别哭了,傻孩子,啊!我倒忘了,你以前在道上受了不少怨气,也有不少的恩情,尤其是‘醉丐’鲁纯如,这些恩恩怨怨,你将如何处理?” 白斌泪眼婆娑,闻言之下,不由一怔,他想了一会,答道:“义父,受人点滴之恩,自当涌泉以报,至於与我结怨者,我……我不想对他们报复,我要让他们,受到自己良心的责备就够,剑道即仁道,仁以爱人。” 申无咎不由默默点头,道:“这样也好,须知男儿志在四方,今後在江湖上历练一下,只要你认为该做的,无论什么事,都可以放开手去做,无须顾虑。” 他望了望白斌,又道:“你……你去吧!别忘了,木本水源,人都喜欢寻根。” 白斌正待说话,却见义父那双目翻白的珠子,这种下意识的举动,虽然明知看不见,仍坚强的注视自己,他心中一震,但也记起义父适才所讲的话:“男儿志在四方!”何必作此儿女之态。 他强忍泪水,跪在地上,向义父叩了三个头,起身後说道:“爹,我走了……你……你老人家也要自己保重……两年後,斌儿必定回到你老身边,晨昏定省……” 说罢,又向老人深深的看了一眼,他要将申无咎此时的形状,深刻的印入脑际。 申无咎哑声道:“孩子,走吧!” 白斌面对老人,未见他躬身作势,人已“嗖”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2 章 一声,倒shè出三丈多远。 他在空中一个大旋身,已美妙轻灵的电掠出八丈之外。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几滴晶莹的泪珠,已随身形转动,甩落在地上。 口  口  口 这天中午时分,白斌来到安徽桐城九圩镇,镇市虽然不大,但倒也热闹异常,加以又是靠近南北官衢要道,因此一天到晚来往的过路客商倒也不少。 白斌满脸风尘之色,背上背着一个小包袱,踽踽独行走到了一家饭馆门口,一股酒菜饭味,从饭馆里传出来,扑进他的鼻管,直刺他的脑门,勾起他辘辘饥肠,他这才想起从一早起程,直到现在连一滴水,米都未进肚,经这酒、菜、饭味一引,他还是真的感觉到肚子饿了,他在这饭馆门前,略一迟疑,终於迈开大步走进了这家饭店,举目四处一望,这家饭馆子的生意还真好,楼下黑漆漆的一片坐满了人,连一个空位置也没有,於是,他就直往楼上走去。一上来,楼上客人虽然也不少,却比楼下静得多了,白斌就在一个临街的窗口位置坐下,把包袱从背上取下来放在桌上,这时,才有一个店伙走过来,哈着腰笑问道:“客官,你是吃饭还是喝酒?” 白斌只淡淡说了一句道:“吃饭。” 店伙正要转身下楼,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喊道:“喂!伙计,你回来!” 店伙计听到,连忙回过身来,脸上含笑望着他问道:“客官,你还要点儿什么?” 他略微想了想说道:“给我一盆水,我要洗洗脸,另外再随便来几样菜、一壶酒。” 店伙计忙不迭的应道:“好,客官,我这就给你送上来就是。” 店伙计走後,白斌觉得这店伙计是很和气,使人有一种亲切之感,虽然在以前途也曾吃过很多饭馆,住过客栈,却从没有碰着像这样和气亲切的一个店伙计,心道:“怪不得这家饭馆的生意这么好,连店伙计也是这么和善且亲切嘛!” 他略一打量,楼上已经上了七成座,除了当地一些人士,只有一个比较扎眼,那是一个身穿百结衲衣的老叫化,坐在楼上屋角的一张桌子上,正在一个人自斟自饮,不时还用一双模糊的醉眼似睁似闭朝自己这边望来,白斌脑子里略一思索,依照这人的穿着打扮形象,已经明白了这人是谁,但他并不想过去相认结jiāo。 这老叫化,正是外号人称“雪地飘风”的丐帮帮主宋允平,此老生xìng诙谐,滑稽突梯,长年戏游风尘,行侠仗义,一身侠肝义胆,颇为武林同道钦仰,人又极为豪放爽直,且一身武功极高,两只铁掌名震江湖,尤其是一身轻功,更为高绝,由其外号“雪地飘风”上看来,即可想而知了。 正当他想得出神之际,突然,楼梯上“蹬蹬蹬”一阵乱响,走上来四个背chā单刀,疾装劲服的精壮大汉,一个个横眉竖眼,满脸横ròu,使人一看,就知道这四个精壮大汉绝非善类。 这时,白斌正在低看头儿吃饭,白斌抬头望了这四个大汉一眼,只皱了皱眉儿,便又自顾自低下头去吃饭。 那四个大汉一上楼来,八只眼睛便向四处张望,一眼看到了屋角里醉眼模糊的老叫化时,立即四双凶睛一睁,精芒暴shè的喝道:“老化子,酒喝饱了没有?我们堡主可在等着你哩!” 只见雪地飘风倏地醉眼一睁,开阖之间精光四shè,诙谐的说道:“你四个轻声点儿好不,没的吓着了别人,不错,我老人家酒是喝饱了,可是觉还没有睡够呢!你们急个什么劲儿,时间还早着哩!要是你们等着不耐烦,乾脆,你们就先回去,对你们那个什么乌龟堡主说,就说我老人家不用请,二更天准到,我们是死约会,不见不败。” 说完话,便朝桌上一伏,连理也不理这四个人,好像是在睡觉了,显见没有把这四人放在眼里。 雪地飘风宋允平这番话,说得既诙谐又挖苦,听得白斌只是想笑,但只是笑在心里。 四人一听宋允平这番话,本就含怒yù发,那还经得起他这种目中无人状态,其中一个汉子忍不住凶睛怒瞪,猛地一声暴喝道:“老化子,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未说完,猛伸右臂,五指箕张,夹着一股劲风,直向雪地飘风头顶抓下,眼看着距离只差两寸左右,这一下子要是真的被抓上,怕不当场就得脑浆进裂。雪地飘风忽地头往左一偏,眼睛也没有张开,右手往上一撩,正巧往大汉脉门上切到,那大汉蓦然一惊,正要缩手变招,谁知竟然没有来得及,被切个正着,只痛得他闷哼一声,一条右臂整个的发了麻,站在一边发楞。 其他三个大汉一见同伴吃了亏,那还不怒极,立时同声暴喝,三只右手几乎是同时的夹着三股劲风向雪地飘风山头、肩、臂三处拍到,好个雪地飘风原式不动,只单臂微微向外一挥,三人立时觉得一股强大的劲风拂到,“瞪瞪瞪”,三人均被这股劲风雳得连退了好几步,方始拿桩站稳。 但见雪地飘风猛一抬头,醉眼一翻冷冷的道:“凭你们这四块料,也想在我老人家面前逞凶,还不快点给我滚凹去,告诉你们那乌龟堡主,就说我老人家言出必行,二更天准时到。” 四人一听雪地飘风这番话,虽然面子上觉得十分难堪,又气又怒,可是心底下却十分明白,凭自己弟兄四人,还真不是人家的敌手,不要说别的,就是刚才人家还伏在桌上,只是抬手一撩一挥之间,自己弟兄四人便都吃了亏,这还是人家手下留情,不然恐怕得多少儿带了伤。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弟兄武功虽然和人家相差甚远,但在九圩镇百里附近,也总是响当当的人物,平日何等威风,今天居然吃瘪在一个老化子手里,这个台怎么能坍得起,以後在这个地方还能混么?心中正在想应该如何才能扳回一点颜面遮羞,及至放眼四处一望,楼上已经空空,除了那窗口位置上,有一个外地来的公子哥儿,和另一桌一个姑娘在吃饭没走外,其他客人已走得一个个剩,这一下四人可放心了,既然楼上没有了人,找回颜面,大可不必,但更扎手的是,自己弟兄四人,既然向堡主讨下了这个差使,要是连这样一个老化子都抓不回去,没的回去大夥儿笑话自己兄弟无能,可是打又打不过人家,反正没有人看见,说不得只好来软的,不管是抓是请,只要能jiāo了差,也就不算丢人。於是四人忽的一饮凶态,互相一递眼色,走上一步抱拳笑道:“老人家,方才请恕我兄弟无知冒犯,不过我弟兄是奉命差遣,你老人家又何必与我弟兄为难呢?再说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只要你老人家一去,还不是什么都完了吗?” 雪地飘风忽然哈哈大笑说道:“呸!凭你们这四块料,也值得我老人家和你们为难么?你们要是早这么说,不就结了么,我老人家一生就是这个毛脾气,吃软不吃硬,你们安家堡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就是龙潭虎穴,我老人家也得闯上一闯,我老人家说走就走,走!” 说完话,伸手从腰间摸出一块银子往桌上一丢,当先就向楼下走去,临去时,还向那位姑娘引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要姑娘别跟着去,可是姑娘却会错了意思,以为雪地飘风要她随后跟去。 敢情,雪地飘风与姑娘原是旧识,看情形,且关系匪浅,雪地飘风一走,姑娘也就连忙招呼店伙计,向店伙计略一打听去安家堡的方向,便丢下一小块银子下楼而去,白斌一时好奇心起,便也清算店账跟踪向安家堡奔去。 在这九圩镇西北,二三十里处,有一安家堡,堡主安庆雄乃绿林人物,外号人称九头枭,一身武功颇为出类拔萃,手中一根“蛇骨鞭”,招式极为精湛奇诡,囊中一袋喂dú“丧门钉”,百发百中,见血封喉,为人yīn险恶极,生平杀人如麻,近年来曾被“龙虎帮”网罗,册立为桐城分舵。 雪地飘风早有耳闻,舵主九头枭安庆雄,乃一无恶不作绿林匪徒,早就想找机会除去,为地方除害,但总因未碰上适当时机,同时也因“龙虎帮”近年来势力扩大,几乎席卷武林,不但网罗了不少武林黑白两道高手,甚至江湖上被称为八奇的,也被罗致,多少就有了顾忌。也是合该有事,今天雪地飘风途经当地,恰巧碰到他舵中一个小头目,欺压一个农村老fù,并对老fù之女任意侮辱调戏,雪地飘风一见,不禁勃然大怒,引起他的侠肝义胆,立时伸手痛惩了那个小头目,那小头目负伤回到堡中,就向九头枭挑拨是非,当然全是一片谎言,九头枭那得不中计大怒,於是乃派手下得力的大头目追踪到九圩镇饭馆中,当时本想擒下解回,岂料这个不起眼的老化子,竟然是个高手,因此,这才来软的,一方面可向舵主jiāo差,一方面也好由舵主亲自收拾他。 雪地飘风早就有心要除去这分舵,为地方百姓除害,今天既然挑上了,虽心存顾忌,也要先挑了这分舵再说,管他龙虎帮势力多大,那是以後的事,他心里既存了这个主意,只才答应四人往安家堡赴约。 雪地飘风与那四人离开九圩镇,直奔安家堡,二十多里路程,不大工夫便已到达,刚一进堡,安庆雄正率领手下排立场上,看样子如临大敌。 原来四个大汉与雪地飘风一出饭馆,即已暗中派人飞马驰报安庆雄,说来人非常扎手。却巧这时龙虎帮总舵,青龙堂手下有一位香主尹华,因事出城途经当地,息脚舵中,九头枭正在府上设宴款待,尹香主当即询问来报之人,其人相貌穿著打扮,那人便把雪地飘风穿著打扮详说一遍,尹香主听后,已明白是丐帮帮主雪地飘风宋允平,心知此老是出了名的难惹难缠,和本帮早结有梁子,今夜若不是自己恰好在此,安舵主绝非其敌,弄不好这分舵就得瓦解,当下略一皱眉沉吟,即向九头枭问道:“安舵主可知道这老化子是谁?” 九头枭安庆雄见尹香主一闻来人穿著打扮,立即脸色凝重,沉吟不语,心知事情不妙,今见尹香主一问,不由一怔摇摇头道:“香主见闻广博,想来当已知道,可否明白见告?” 尹华微一冷笑道:“从其相貌穿著打扮来说,当为江湖人数最多,且幅员最广的第一大帮帮主‘雪地飘风’宋允平无疑。” 尹华此言一出,九头枭心中不禁大惊,忖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老怪物呢?”乃向尹华请示问道:“闻听此老乃是一个难惹难缠的怪物,今天既然惹上了他,也说不上不算了,依香主意见如何对付?” 尹华略一沉思,冷冷说道:“没别的说的,安舵主可立即吩咐手下准备,我们接着就是了,此人虽然难缠,我尹某尚还不怕他。” 第十九章 乃采取五种极dú之液 丐帮帮主雪地飘风宋允平,甫到安家堡,就见九头枭安庆雄已率领手下伫候广场,明为迎着,实为戒备。 雪地飘风是何许人物,那有看不出之理,当下也就毫不慌张,缓步走到广场中,在九头枭对面二丈地方停身站住,双目一睁,精芒四shè的扫shè全场一遍,最後双目落在九头枭身後站着一个身穿葛布短衫,须发花白的矮老头子身上,雪地飘风一见此人,心中不禁暗吃一惊。 此人正是龙虎帮总堂,青龙堂香主尹华,外号人称五dú掌,为青龙堂第一高手,一身武功登峰造极,手中一对“子母离魂圈”,式式精奇谵秘异常,尤其是所练“五dú掌”,yīndú无lún,乃采取五种极dú之液,将掌臂浸入dú液中练成,掌发中人当时昏迷倒地,六个时辰内dú发攻心,周身溃烂而死,端的奇dú无比。 这尹华本系川、滇绿林魁首,亦为龙虎帮网罗,授位青龙堂香主,颇为堂主徐文杰器重,倚为膀臂。 雪地飘风一见五dú掌尹华在场,心中虽感到吃惊,但自己一生闯dàng江湖,纵横大江南北,何曾怕过谁来?明知道有此人在,今夜事情不大好办,但仍是气定神闲的站立场中,一本诙谐态度,望着九头枭道:“好个安庆雄,你眼巴巴的把我老人家请来,就是这样接待的么?你这九头枭也未晃太小家子气了。” 九头枭安庆雄一个纵步,跃到雪地飘风六七尺远近站住身形,“嘿嘿”一声冷笑喝道:“老鬼,我问你,我安家堡与办何仇何怨,竟敢管我安家堡的闲事,并且远伤了我的小头目,骂我安家堡是一群狐群狗党,你要明白,别人怕你这老鬼,我九头枭安庆雄可不怕你,今天没有别的,我要你还我一个公道!” 雪地飘风哈哈一笑道:“我当是何事派人将我老人家请来,原来是为了这档子事,不提起这档事,我老人家还不生气,我倒要问问你,凭你九头枭安庆雄,也是江湖上成名人物,竞然纵容手下,欺压善良,调戏人家姑娘,是我老人家代替你管教了他,你不来谢我,反而倒过来责问我,真是羞也小羞。像你这样不明是非,不知羞耻的东西,也枉为武林人物,真是丢尽了武林人的脸。” 他说到最後,居然一变诙谐态度,义正词严,声色俱厉,只骂得九头枭一张脸,气得变成了猪肝色,那里还能再忍得住,猛然暴喝道:“老鬼,休逞口舌之能,今天这安家堡叫你来得去不得,看掌!” 话未完,掌已发。挟着一股劲风直向雪地飘风胸前劈到,掌风凌厉劲疾,雪地飘风虽然没有把九头枭放在眼里,却也不敢怠慢,眼看掌已到胸前,距离三寸,连忙吸胸凹肚,右掌微抬,明里是封架来掌,实际是擒拿手反扣对方脉门,同时右掌也不闲着,向外一挥,直拍九头岛右肋,掌到中途忽又化掌为指,骈指直点“笑腰穴”,九头枭一见雪地飘风接招还攻迅速,掌法精奇,大吃一惊,连忙撤掌缩腰旋身向横里跨开二尺,这才躲过这两招,但已吓得浑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3 章 汗直冒,方始想起对方是威名江湖多年人物,自己适才太过气极,一时忘记,过於轻浮躁进,险於招之中就败於敌手。 於是赶忙气沉丹田,一声暴喝,揉身扑进,左掌拍向雪地飘风“肩井穴”,右手一招“双龙抢珠”,食、中两指骈指如戟,直取双目,雪地飘风一声冷笑,立时晃肩缩颈,挥掌相迎,展开一双铁掌,一时间,只见四掌翻飞,人影纵横,打在一起。 姑娘向店伙问明了安家堡的方向,立即下楼,翻身上马,小蛮靴一夹马肚,放开缰绳直奔安家堡。 虽知这位姑娘姓方名玉珍,乃是九如师太衣钵爱徒,也是师太俗家的侄女儿,自幼即遭不幸,父母双亡,被师太带在身边,经十年苦心调教,一身武学尽得师太真传,掌中一口“聚莹剑”,一套七十二式“降魔剑法”更尽得神髓。 雪地飘风成名於三十年前,与师太均极jiāo厚。 她这刚出九圩镇,白斌亦跟踪赶来,脚下似行云流水,紧随方玉珍身後,安家堡外有一片小树林,姑娘下了马,将马拴在树林里,立即施展轻功,轻登巧纵,扑奔安家堡。 等她到达,一见广场上两人打得正激,又见安家堡中人那么多,化子师叔只有一个人,虽然她知道化子师叔武功极高,绝不会落败,但也敌不过人多哪!她这样一想,心里就急了,方玉珍姑娘又是刚离师门,初涉江湖,她可不懂什么江湖规距,加上又是那么个火bào脾气,远不是想做就做。 只听她一声娇叱,小蛮靴一点地面,竟然施展上乘轻功绝技,八步赶蝉,快似一缕轻烟,纵到场上,俏生生的立看,回手一探,“呛啷”一声龙吟,一口雪白如银的宝剑已经掣在手中。白斌此时正隐身在六、七丈远的一棵大树上,对场中情形看得十分清楚,一见方玉珍姑娘小小年纪,竞然能施展上乘轻功,心中不禁暗暗惊服姑娘身手不弱,但也不禁为姑娘大胆而担心。 此刻,只见姑娘执在手中的长剑,闪着烂白如银的光芒,知为神物利器,因为知道大凡持有这种盖世神物的人,武功定必差不了那里去,於是心中也就稍稍的放了心,但远是双目凝视场中,以防万一。 这时,姑娘已经和一个使用一对判官笔的贼人动上手。 这使判官笔的人,名叫李永琪,外号人称粉蝴蝶,乃九头枭安庆雄拜弟,一身武功颇具火候,与九头枭在伯仲之间,手上一对判官笔曾得高人传授,招术奇诡异常,专攻人身穴道,本定点苍派弃徒。 此贼生xìng好色,原活跃於北五省道上,因采花作案过多,官方缉捕太紧,无法立足,这才投奔拜兄,在安家堡中栖身。 也是这yín贼煞星高照,姑娘一现身场中,他就直了眼啦,口里直咽睡涎,心道:“这小妞儿好美!”恨不得立刻搂着她乐上一乐。 在他心想:“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纵然会武功,功夫还能好到那里去,自己一上去还不是手到擒来,只是可得要当点儿心!别伤着了她,不然,就没得乐子了。” 他一想到这里,认为有便宜可贪,那还沉得住气,深怕别人抢了他的似的,忙从腰间撤出判官双笔,纵身跃向当场,站在姑娘对面,张着一双贼眼色迷迷的望着姑娘,露着一脸yín邪笑道:“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也学着拿刀动剑的吓唬人干嘛?我看你还不如放下剑,跟着我李大爷,假使你言欢玩剑的话,李大爷还可以教你两套。” 方玉珍姑娘是什么脾气儿,那能听得这些污言秽语,一张俏脸儿早就气得发了青,只见她柳眉一挑,凤目一睁,猛然一声娇叱道:“恶贼,胆敢污辱你家姑娘!” 右手一领剑诀,踏洪门、走中宫,一招“飞燕掠波”,一片白森森如银的剑芒,夹着一股砭骨的寒气当胸刺到。李贼一见姑娘剑招迅捷,且敢一上来就踏洪门、走中宫,才知道雌儿辣手,不敢轻视,立即心存警惕,赶忙晃身避招,揉身欺进,右手笔点姑娘凤目,左手笔直点姑娘“rǔ根穴”! 这一来,可引起了姑娘真火,刹时间剑招一变,“刷刷刷”猛攻三招,只逼得yín贼左闪右躲,方始避开姑娘这三掐猛攻。 浮贼手底下也确实不弱,避开姑娘三招猛攻过後,立时一声暴喝,展开双笔招数,敲崩点打,招招不离姑娘周身穴道。 方玉珍姑娘一声娇叱,展开了七十二式“降魔剑法”,打了起来。 姑娘剑招虽妙,无奈这yín贼滑溜已极,方玉珍曾几次想凭手中宝剑削断对方兵刃,但yín贼却也识货,知道碰不得,不等姑娘剑到,便已撤招让开,最可恨是yín贼口中秽言秽语,只气得姑娘差点咬碎银牙,恨不得立时将yín贼一剑劈死,有几次姑娘气得几乎想施展“降魔剑法”最後三招,但一想起恩师的谆谆训诫:“珍儿,此三招威力极大,不到万不得已时,切不可使用。”终於忍住未曾出手。 其实,凭武学、功力,姑娘本可置yín贼於死地,只是姑娘缺少对敌经验,加以yín贼污言秽语,逗得姑娘心浮气躁,因此姑娘功力便打了个折扣,yín贼也才能和她打个平手。 老化子雪地飘风自从玉珍姑娘一现身广场,便不由分了神,虽然他没有把九头枭放在心上,但九头枭武功火候却也不弱,加上一套掌法曾得过名师传授,招式颇为奇诡,雪地飘风要想在一、二十招之内赢他,却也不是易事。 他这里心神一分,便连遇险招,几乎闹得手忙脚乱,於是赶忙收摄心神,抢制机先。晃眼三十多招过去,仍未能将九头枭败於掌下,这下子,老化子可动了真火,蓦地一声长啸,立时掌法大变,老化子竟然施展出生平不常用的丐帮镇帮绝学“八方回环掌”法,一时间只见掌影翻飞,人影纵横;四面八方都是老化子人影掌影,把九头枭困在其中。 这时,老化子存了速战速决主意,时间一长,他恐怕方玉珍姑娘遇险,虽然知道姑娘的武学深奥,剑招奇妙,只是火候尚差,安家堡现有在场人物,除了五dú掌尹华外,余者可说无人是姑娘敌手,但姑娘可说毫无江湖经验,自己对付尹华势难兼顾,若九头枭与粉蝴蝶联手对付姑娘,则姑娘定必不支,老化子一想到这里,因此手就更加的加紧、加狠。 晃眼七、八个照面过去,眼看着一、二招之内就可将九头枭毙於掌下,忽闻一沉声喝道:“安堡主请退,待老大会会他这‘八方回环掌’法!” 喝声刚落,一股强动的掌风已经震到,硬生生的将两人身形逼得连退数步,方始拿桩站稳,雪地飘风一看,五dú掌已站立当场,正注目凝视自己,双目开阖之间精光逼人,雪地飘风心中不禁暗骂,五dú掌尹华果然内功精纯,掌力浑厚。遂一声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尹香主。” 尹华一声“嘿嘿”冷笑道:“老叫化,少废话,你家香主今天要领教你这名震江湖的‘八方回环掌’法,究竟有多大威力?” 话落,挫腕扬掌,单掌向外一挥,一股强劲的掌风直向老化子胸前劈到,老化子知道这一掌要是挨上,五脏六腑马上就得离位,魂归地府,那敢怠慢,连忙运功挥掌相迎,两掌相jiāo,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雪地飘风整条手臂被震得发麻,五dú掌也被震得身形连晃,这一对掌,两人心里都有数,双方功力不相上下,经此一来,两人都各自心存警惕,再不肯对掌,以内功相拼。 雪地飘风展开“八方回环掌”法,只见他一双铁掌纵横翻飞,掌掌都带着一片“呼呼”风声,周围丈余左右,皆是掌风,只震得地上尘上飞扬,威势端的惊人。 尹华也展开一套成名的“旋风掌”,威势亦不稍弱,一个是名震大江南北的丐帮帮主,一个是扬威川、滇的绿林魁首,两人正是旗鼓相当,棋逢敌手,一场龙争虎门,只看得在场的人暗暗心惊,目瞪口呆。 九头枭安庆雄退下阵来,已是汗湿重衣,略一喘息,便目注场中,一看五dú掌尹香主兴雪地飘风老化子两人,各凭所学,打得甚为激烈,正是势均力敌,看情形,百招之内,难分高下,再一看拜弟粉蝴蝶与那小姑娘,立即大吃一惊,只见小姑娘剑招神妙,剥势凌厉已极,一片雪白如银的剑光,围住了粉蝴蝶,这时粉蝴蝶不但守多攻少,且脚步已显凌乱,眼看个出十招就得落败。 九头枭这时也顾不得什么武林规矩了,也不管对方是一个小姑娘,一拉腰中围着的“蛇骨鞭”,就要纵入圈内,双斗方玉珍姑娘! 这情形,白斌隐在树上,看得十分清楚,虽已看出姑娘武学神奥,颇得真传,可能尚不止此,对付一个敌人,当然游刃有余,不过,要是对付两敌联手,可能不行,而且方才目睹九头枭与雪地飘风对敌,知其武功较之跟姑娘对敌的贼人要高,今见九头枭竟然不顾江湖规矩,要联手合斗一个小姑娘,不禁暗骂一声:“无耻!” 正当九头枭一抖手中“蛇骨鞭”,腾身纵起时,蓦地一股强大劲风迎面拂到,硬将自己一个刚刚纵起的身子,逼得连连向後踉舱退了五、六步远,方能拿桩站稳。接着眼睛一花,从六、七丈开外的大树上,像一只飞鸟似的飞下一人,落地轻如飘絮,点尘不染,微笑的站在当地。 九头枭定睛一看,来人竟是一个面如冠玉的俊美少年,九头枭不由一怔,看这年轻人虽然相貌英俊,体格雄伟,但看其眼神及两太阳穴间,觉得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刚才却明明看见他从六、七丈外的大树上,疾如飞鸟般纵落眼前,这可把九头枭弄糊涂了。 其实,九头岛又怎会知道,白斌此刻任、督二脉已通,功力已达神光内蕴,藏而不露的地步呢! 就在这一错神之间,粉蝴蝶李永琪已连遇险招,九头枭一看,也无暇多考虑这突来的少年人了,一挺手中“蛇骨鞭”,猛的一声暴喝,身形二度纵起,突然眼前人影一晃,也不知对方用的什么身法,竟又拦在自己身前,神情仍是那么闲逸,微笑的望着自己。 这一来,九头枭可怒极了,一声暴喝道:“rǔ臭未乾的小鬼,竟敢拦阻你家舵主,你这是找死!” 一抖“蛇骨鞭”,鞭身笔直,一招“乌龙出洞”,直奔白斌头顶“百会穴”打下,九头枭是恨透了白斌,两次拦阻他纵出的身形,存心要一格置白斌於死地,因此一出手就是dú招。眼看鞭尾距离白斌的头顶只差寸许就要击中,也不知对方用的是什么身法,只见他人影一晃,便已失了踪迹,赶紧挫腕收鞭戒备看时,那少年还不是站在原地没动过么? 白斌脸色一沉,朗声道:“堂堂龙虎帮一舵舵主,竟然不顾江湖规矩,要联手合斗一个姑娘,真是无耻之极。要不是你家少爷一念仁慈,像你这样对你家少爷,出手第一招就如此狠dú,就得要你当场毙命。” 九头枭一听这少年语气狂傲逼人,那样子简直没有把他放在眼内,自己在武林中也算是个成名露脸人物,几时曾受人这等轻视过,连气带羞,脸都变了颜色,一抖手中“蛇骨鞭”,正要再次发招进击,忽然一声惨叫过处,拜弟粉蝴蝶李永琪,已被方玉珍姑娘一剑穿胸而过,当场倒地死於非命。 九头枭一见拜弟毙命姑娘剑下,便舍下白斌一声喝道:“贱丫头,胆敢杀我拜弟,还不纳命来!” 一抖手中“蛇骨鞭”猛扑过去,他这里猛扑姑娘,姑娘猛一抬头,恰看见两番相遇的白斌,姑娘对他还真有好感,一见他站立场中,不由大吃一惊,因为白斌飞身跃入场中,两番拦阻九头枭时,姑娘正值打斗激烈,全神贯注之际,故而一点也个知道他何时来到。 此刻乍见他文绉绉的站立场中,那得个惊,一时关心过甚,情下自禁的一声惊呼,纵身跃列白斌身侧,伸手就要拉他道:“喂!你这人怎么这么大胆?” 可是这白斌微一旋身,姑娘的手竟拉了个空,不禁一怔,心道:“好啊!原来你也是个会家子。” 九头枭猛扑方玉珍,她已跃身离开当地,因此九头枭一招扑了个空,就在姑娘伸手要拉白斌没有拉着,微一怔神的当儿,九头枭又旋身跟踪扑到,手中“蛇骨鞭”一抖,招“苍龙入海”,挟着一股劲风,鞭头直奔玉珍姑娘背後“灵台穴”袭到,姑娘业已警觉,正要翻身扬剑迎敌,白斌“呼”地一声喝道:“鼠辈,敢施暗袭!” 身形一晃,便已越过姑娘身後,左手一伸,硬抓“蛇骨鞭”。九头枭一见,心道:“好小子,你这是找死,我这条鞭上是何等威力,你这小鬼有多大点功力,竟敢伸手硬抓,且让你抓上,尝尝我这条‘蛇骨鞭’的威力!” 他这念头也不过像电光石火般在脑中一闪而过,“蛇骨鞭”已被白斌抓着,九头枭赶紧堤气运功,力透鞭身,猛地一抖一震,吐气开声,喝道:“撒手!” 他想得倒是满好,认为这一抖一震之力,最少也有三、四百斤力量,白斌必定撒手被震跌出去,不死也得重伤,岂料白斌非但没有被震跌出去,连身形也没有晃动一下,依然抓着鞭身,且鞭身还暗暗透过一股潜力,反而震得他虎口生疼,右臂发麻,心中不禁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当前这俊美少年,竟然是身怀绝技的高人。 这股潜力越来越大,手中“蛇骨鞭”已渐觉把持不住,势作撒手不可,但这条“蛇骨鞭”是他成名的兵刃,在这条鞭上曾下过不少年的工夫,练武的人丢掉了手中的兵刃,无异是丢掉xìng命,因此只有咬乎强撑,暗运内力抵御,谁知不运劲还好,这一运劲,反震之力更加奇大无比。 九头枭头上青筋暴露,两眼圆睁,额上的汗珠如黄豆般大,往下直落。白斌却仍是那么气定神闲,若无其事,显见这二人的功力,实在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4 章 差的太远。 这时方玉珍姑娘正睁大着一双秀目,凝注在白斌身上,心中说不出是惊是喜?惊的是这少年人竟有这般高的功力,她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喜的是……她却说不出来,反正喜……就是喜欢罢了!一想到这里,姑娘便觉得粉脸儿有点在发烧。 也就在这时,猛听得那少年人朗声喝道:“还不与我撒手!” 只见他抓着“蛇骨鞭”的手臂,微微一抖一震,但闻一声惨叫,九头枭一个庞大身躯,便被震飞出五、六丈开外摔倒地上,昏死过去。 白斌震飞九头枭,丢弃手中“蛇骨鞭”,转身一望姑娘正呆立当地,秀目满是惊奇的望着他,四目相jiāo,白斌便朝她温和地一笑,这一笑,只笑得姑娘芳心卜卜直跳,脸儿飞红,低下了头。 白斌可没理会这些,他缓步走到雪地飘风身後四、五丈外站着,目注这两个打得激烈的高手。 雪地飘风与五dú掌,这时已斗过一百五、六十招,两人仍是势均力敌,只见两条人影快似奔雷,疾若电闪,相丛扑击,稍触即分,错非是内功深厚的人,已难分得出敌我,忽然雪地飘风左手一招“手弹琵琶”,攻向五dú掌“期门穴”,右手一招“云龙探爪”,直抓对方左肋,中途变招化抓为掌打左肋,五dú掌尹华猛地缩肩退步避开“期门穴”,挫腕扬掌硬接雪地飘风右掌,“砰”地一声暴响,雪地飘风被震得“蹬瞪瞪”连退数步,方拿桩站稳,五dú掌却借势腾起身形,向後飘退丈余落下。 五dú掌尹华身形一飘落,只见他满头花白头发,根根竖立,双臂微曲,一步一步向雪地飘风逼来,雪地飘风一见心中大惊,知道尹华要立刻施展他那绝dú无lún的“五dú掌”,遂也赶紧运功蓄势以待,准备硬接他这一掌,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一掌是否能接得下来,但江湖上讲求的是:“宁愿人亡,也要留得名在!” 他这念头刚刚转好,五dú掌尹华已逼近到身前丈许站住,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蓦听身後有人喊道:“宋前辈,容我来接他这一掌。” 一阵微风飒然,身侧立刻多了一位年轻人,正好挡住自己身形,他虽然不认识这年轻人是谁,但从背影穿着上看,已看出这年轻人正是刚才在饭馆楼上的英俊少年,他刚要喝退这少年,忽听得五dú掌哈哈大笑道:“看你这小子,黄毛末退,rǔ臭未乾,居然也敢来挡你尹香主的‘五dú掌’,就凭你这胆识,你家尹香主就不忍用‘五dú掌’伤你,不过,你也必须接住本香主三招两式,才能放你逃命。” 白斌剑眉一挑,微微冷笑,朗声说道:“老贼,休得卖狂,别说是三招,就是三十招,你家少爷焉会惧你!” 五dú掌一听,不禁怒喝道:“小鬼,你是何人门下,竟敢口出狂言,待老夫先教训了你,再找你老鬼师父算账,惩他一个收徒不教之罪。” 白斌一听,顿时怒火上升,猛然一声断喝道:“老贼,住口!你少爷是何人门下,你还不配问,只要你能在少爷手底下走上二十招,少爷就免去你口放狂言的死罪。” 这话一出,不但安家堡的人尽皆大怒,即连雪地飘风也觉得这少年语气太狂傲,有点不悦,要知道刚才老化子和尹华对掌一百五、六十招,未分胜负,功力相等,少年这番大话,五dú掌在他手底下走不上二十招,也就无异是说老化子在他手底也走不上二十招,虽然这少年是友非敌,也不禁生气。 只有方玉珍姑娘,面含微笑,秀目凝注白斌身上,她可知道少年身怀绝世奇学,武功高深莫测,刚才她曾亲眼目睹,这少年只在一举手之间,九头枭一个陇大的身躯就被震飞五、六丈开外,虽然她也有一点不大相信,五dú掌在他手底下走不上二十招,但她已看出这少年忠实厚道,没有十分把握,绝不敢说这大话。 五dú掌一听这少年语气狂傲已极,只气得须眉怒张,猛然纵身倒退丈余,暴喝道:“好小子,休得狂傲乱啖,先接老夫这一掌试试。” 话出掌出,右掌一挥,夹着一股狂飚,直向白斌打到,白斌仍站原地,身形连动也没有动,只是面露冷笑,好家若无其事,对掌风袭来,简直视若无睹。 这一来,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禁大惊,认为这小子也太狂傲。五dú掌也不禁微微皱眉,心道:“你这小子总共才有多大年纪,就算你一出娘胎,就开始练功,练到今天又能有多大功力,老夫这一掌,虽只用了七成功力,但少说也有五、六百斤力量,你竟敢视同儿戏,要不把你震飞上半天才怪哩!” 雪地飘风一见,更是大吃一惊,虽然很不满这少年语气太狂,但总是自己人,而且刚才还称呼自己为“宋前辈”哩!心中一急,正要挫腕扬掌解救,这时只见白斌俊脸一沉,他上身微倒,左掌挽起一道圆弧,掌势自弧心中直奔而出,“砰”的一声震响中,他身形一晃,五dú掌却已歪歪斜斜退出了四五步。 要知“果报神”一生浸yín武功,所向披靡,那所包融的全部武学,岂同凡响,白斌又是他的义子,更助他冲过天地之桥,生死玄关,打开任、督两脉之门,距离以意克敌程度,虽说尚远,但防敌护身却是有余,他这猝然的一掌,正是那“摩迦八掌”中的一招“冤冤报”。 姜还是老的辣,一见对方轻描淡写的一掌便把自己震退,心知这少年果然身怀奇学,难怪他口出狂傲,但对方这一掌究竟从什么角度击来,自己根本未曾发觉,更何况要说出这招名目。 这一掌也把五dú掌击得怔立当地,脸色变成了铁青,生平纵横西南川、滇之间,几曾吃过这样大的亏,今天居然yīn沟里翻船,吃瘪在一个年轻人手里,将来传出去,还有脸在江湖上立足吗?心中略一思索,就不禁横了心,一咬牙,双手从腰间撤出不肯轻用的一对“子母离魂圈”,双圈一碰,发出一阵龙吟,猛一上步,一声厉吼喝道:“小鬼,速亮兵刃,老夫要你在这对圈下受死!” 说罢,双圈一挫,jiāo叉胸前,目shè精光,凝注白斌。 雪地飘风一见五dú掌撤出“子母离魂圈”,心知这老儿已动了真火,存心拚命,虽然已看出这少年的确是身怀裔技绝学,功力、内力火候均比自己还高,可是细看这少年,身上实在没有带着什么兵刃,白己有心想去把他接替下来,可是少年人总是逞强好胜,又怕他不高兴,而且自己也是多年下用兵刃了,身边也没有带着兵刃,心中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一眼看见方玉珍姑娘手中的“聚莹剥”,不禁大喜,心道:“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把她给忘了哩!这支剑不正好借给这少年一用么?可是,剑他用得合手么?”这样一想,这个老江湖不禁又呆住了。 他这里正焦急无计发呆时,忽听得白斌哈哈朗声笑道:“老儿,你这是何苦呢?你我无怨无仇,何必一定要动兵刃,拼个你死我活呢?我看还是免了吧!” 五dú掌此刻已是怒气填胸,那会理这一套,只听得他怒喝道:“不行,你这小鬼要想生出安家堡,除非你赢了老夫手中这对‘子母离魂圈’!” 白斌剑眉一挑,目shè威棱望了五dú掌一眼,满脸露着轻蔑神色说道:“你别以为少爷怕你,只是见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练就一身武功不易。” 说着,从怀里取出“果报神”申无咎行道江湖“朱玉寒骨令”,道:“你这老贼既然定要逼少爷亮兵刃动手,你少爷就用这方寒骨令和你玩上几招吧!” 五dú掌一听白斌,竟然要凭手中一块朱玉和自己“子母离魂圈”过招,心中不由更是吃惊,他知道凡是使用这种外门兵刃的人,必有独到的功夫,精奇的招术,尤其兵器中有“一寸短、一寸险”之语,少年手中这块朱玉,长仅盈尺,而且亮晶晶的闪着红光,显系一块上好玉石,酿以金花的名贵之物,要是和兵刃相碰,怕不立时震成粉碎,但对方既敢以此玉与自己过招,当必有所倚仗,於是立时心生警惕,喝道:“如此,小鬼,接招!” “招”字还留着一丝儿尾音,尹华的身形就那么一闪之下,已来到了白斌头顶,他的一子母离魂圈”也就在一片锐啸声中暴挥而出。 白斌不移不动,红光猝映,“朱玉寒骨令”已眩目夺魄的左右飞旋,在一连串的撞击声中,尹华攻到的“子母离魂圈”已俱被震截出去,这还不说,就在火星四溅中,白斌的左手猝然递出一招“鬼索魂”。 “朱玉寒骨令”其质似玉、其坚如钢,尹华的估计,满以为这一硬碰硬,必可将对方兵刃击个粉碎,岂料估计错误,并未如愿。 叱喝一声,尹华腾空後跃,“子母离魂圈”jiāo舞封门,而这一回合便过去,双方在场的人里,甚至有很多人连白斌什么时候递出“朱玉寒骨令”,都没有看清。 不过,雪地飘风虽说没有看出白斌的招式,但是,却看出这一次的接手中,尹华是吃亏了。 就在尹华跃空封门的一利,白斌已突然斜旋猝进,抖手之下,便是“摩迦八式”中一式“鬼指东”! 令影如西天彩虹,激shè回穿,而寒芒纵横,双光jiāo舞,连天空都在呻吟,连那呜呜破空之声都在头抖了。 尹华飞掠飘闪,“子母离魂圈”挥展如风,只见圈与黑影jiāo相映现明灭,一道道、一片片、一条条、一淄溜的光流在回转绕旋,竭力抵御着那疾快如江河悬瀑般的凌厉攻势。 不错,就在这瞬息之间,白斌已抢制机先,步步迫入,尹华如今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 晃眼七、八招过去,五dú掌一声大吼,双圈“野马分鬃”,分打白斌“璇玑”、“肺海”两穴,白斌猛地一声清啸,听如龙吟凤鸣,不避不让,右手“朱玉寒骨令”迎向左圈,左手一伸直抓右圈,五dú掌几曾见过这种招式,不禁一骇一怔,就在他一骇一怔间,左手圈已被白斌寒骨令迎着,立时觉得一股绝大吸力吸着圈身,赶忙暗用内力一撤,竟然未能撤得下来,同时右手圈亦被抓个正着,心中方喊不妙,忽晃白斌双目神光一闪,喝道:“撤手!” 连念头也未来得及转,骤觉双臂一麻,虎口泊泊出血,左手圈已被白斌寒骨令一震一挑飞向半空,右手圈也到了对方手中,赶忙飘身後退丈余站立,幸好白斌并未追击。 双圈被夺,势再无法争强斗胜,有心运集全身功力以五dú掌拚命一击,奈何技不如人太多,实无把握获胜,而且双掌虎口已被震得出血,掌力已打折扣,不如还是暂为忍辱,留待他日报仇雪恨! 想到这里,遂“嘿嘿”冷笑道:“小鬼,果然武学高深,招式惊奇,今日之败,只怪我尹华学艺不精,不知可敢留下万儿不?” 白斌剑眉微微一挑,面含冷笑朗声说道:“你少爷名叫白斌,昆仑门下,如若不服,江湖之上,少爷随时候教!” 尹华说道:“咱们是青山永在,绿水长流,这笔账那里碰到那里算,好,你们请吧!” 白斌微微一笑,将左手夺得的“子母离魂圈”往地下一丢,“嚓”地一声没入土中,深达五寸有余。右手寒骨今往腰中一塞,这才缓步走到雪地飘风面前,深施了一礼道:“这里事情已了,宋前辈和这位姑娘也可以走了,小子这里暂且别过,他日再行相见。” 双目看了方玉珍姑娘一眼,便跃起身形,当先向堡外掠去,老化子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疑团要问,只是碍于双方动手过招,不好讯问,现在见他事情一了就要走,心中不禁一急,连忙向姑娘一递眼色,跟踪跃起,追在後面喊道:“白少侠,且请慢步!” 白斌闻声连忙停住身形,回身问道:“宋前辈是否有所见示?” 老化子笑道:“少侠,快别这样称呼我,我老化子有话请问,这里非谈话之所,堡外五、六里处,有一片树林,击!我们且到那里再谈。” 白斌微一点头,於早三人联袂飞身跃起,直奔堡外原先方玉珍姑娘系马的那片树林。 瞬息工夫,已到达树林,老化子拱手道:“刚才承蒙少侠出手相助,我老化子感激十分,这里先行谢过。” 白斌谦虚的一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分内之事,但不知宋前辈唤住晚辈,有何教言?” 老化子哈哈一笑道:“少侠不必太谦,这宋前辈的称呼,老化子实不敢当,如少侠不嫌弃我这老化子,我们就作一忘年之jiāo,喊我一声‘老哥哥’,不知少侠以为如何?” 白斌正色道:“此事不可,长幼有序,小子何敢乱为。” 老化子昆白斌执意不肯,心知不可勉强,再说无益,遂笑着说道:“刚才见少侠身怀绝世武学,老化子似曾听师门说过,而少侠又自称是昆仑门下,故尔存疑,可否说明白点,以解老化子之疑。” 白斌早知老化子会有此一问,今果然不出所料,遂微微笑道:“小子使用的招式,确非昆仑武学,乃义父所授,义父早已绝迹江湖,归隐荒山多年,请宋前辈恕晚辈另有苦衷,暂难相告,他日自会明白。” 老化子闻言,一声哈哈大笑道:“少侠既有苦衷,老化子当不敢勉强。不过,少侠刚才所用的兵刃,老化子斗胆,敢情借予一观?” 白斌听老化子要借“朱玉寒骨令”看,不禁面现为难之色,但心中念头一转,乃从腰间撤出寒骨合,双手递给老化子,微笑道:“宋前辈见闻渊博,见此令当知其来历,尚请不必多问,以免泄漏风声。” 老化子见白斌如此慎重,益发知道先前所料不差,遂也忙双手接过,点点头肃然说道:“少侠,放心!” 方玉珍姑娘站在老化子身侧,听着他们谈话,始终未曾开口,一直睁大着一双秀目凝注在白斌身上,心中是越看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5 章 喜欢,喜欢得心儿卜卜直跳,脸儿也发了烧。 老化子没有问出白斌义父的名号,方玉珍姑娘心里不禁有点失望,一听化子师叔要看兵刃,粉脸儿又露出喜容,要不是不好意思,她早就要过来看看了,一块朱玉怎会有那么大的威力呢?及至看见白斌双手捧着寒骨令递给化子师叔时是那么慎重,雪地飘风神情亦是异常严肃,心中不禁大奇! 只见那寒骨舍身长仅及尺,隐泛红光,系以朱玉为骨,上刻一尊不知名的神像,像是雷公,但又没有雷公那尖嘴双翅,这那像是兵刃,实是一块代表什么的令符。 老化子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只才双手捧着jiāo还白斌,哈哈笑道:“小兄弟,你也别跟我客气了,我这个老哥哥是当定了。” 白斌微一皱眉道:“宋前辈,这……” 宋允平双手急摇,忙这:“老弟,切莫折煞老朽,这老前辈三字我是万万当不起,姑勿论老弟这副身手,已非老朽能及,便是令义父也非与老朽平辈论jiāo。” 顿了一顿,又续道:“六十年前,丐帮发生了一次重大变故,要不是令义父及时解围,丐帮自那次将已除名武林,丐帮上下一直铭感於心,唉!他老人家功成之後,我们连一个谢字都来不及说就走了。时光如水,已是六十余年末睹他老人家风采了!” 白斌闻言及此,道:“这段因由,义父并未向在下提过呢?” 雪地飘风道:“令义父就是这种人,为善不yù人知,惩罚了一些恶人,自己反倒落个恶名远扬。” 白斌一听,知道不改称呼是决对不行了,於是说道:“既是如此看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这一来,可把方玉珍姑娘窘住了,人家既然是化子师叔的兄弟,那么在辈分上也就是姑娘的师叔了。论年纪,姑娘十八岁,白斌廿二岁,两人相差仅四岁,要姑娘喊师叔,姑娘怎么能喊得出口,因此只恨侍姑娘俏眼儿狠狠的瞟了化子师叔一眼。 老化子是何等人物,早就明白姑娘心意,姑娘这一眼,那有不懂的道理,於是一双眼睛看看姑娘,又看看白斌哈哈一笑道:“小妞儿,你别拿眼睛瞄我,你们是少年人,你jiāo你们的,我jiāo我们的,和我这化子师叔风马牛不相及,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说着用手一指姑娘,对白斌说道:“小兄弟,这位是方玉珍姑娘,乃九如师太俗家的侄女兼传人,一身武学尽得帅太真传。” 回手又一指白斌,朝看姑娘道:“我这位小兄弟,他的姓名儿刚才你大概也听到了,用不着我再介绍,你们多亲近吧!” 说後,还向姑娘龇牙咧嘴一笑,做了个滑稽的鬼脸。 这番介绍,直把个方玉珍姑娘羞得粉脸儿成了块大红布,暗恨化子师叔油嘴滑舌,可是心眼儿里却是甜甜的,有说不出的舒服,尤其是最後化子师叔那付滑稽嘴脸,逗得姑娘咬着牙直想笑,但最後还是忍下住“噗哧”一声笑了,跟着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这番介绍过後,慢慢的,姑娘的俏眼儿含情脉脉地偷偷的瞄向白斌,白斌的一双星目也在望她,四目相接,姑娘又一次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男人到底是男人,毕竟要比姑娘大方些。白斌见姑娘羞人答答不好意思的样子,遂上前一步,施礼道:“姑娘原来是师太高足,怪不得武学那么神奥,在下钦佩之至。” 姑娘一听,心里感觉甜甜的,虽然仍在难为情,但可不能不理人家,遂连忙福了幅道:“大哥,你别捧小妹了,小妹这点功力和白大哥比差得远哩!将来还要请白大哥多多指教才好。” 秀目含情,凝视着白斌,只看得白斌心神一dàng,脸儿也红了,连忙掩饰的微笑道:“以後只要姑娘高兴,在下岂敢吝惜。” 玉珍姑娘一听这里,甜得连心眼儿也笑开了,脸上那份高兴的神色,就更不用说了。 老化子冷眼旁观,这一对少年男女的神情,完全看得一清二楚,再看看男的,宛如玉树临风,英俊挺拔,女的亭亭玉立,秀丽聪慧,实是天生的一对璧人,因此,老化子心里就暗中打了个主意。 老化子说道:“时已薄暮,我们总不能在这树林子里过夜啊!该走了吧!” 白斌和方玉珍姑娘闻言同时一惊,仰望天色,可不是已日暮西山,百鸟归林了么? 白斌忙道:“日影西斜,我们是否折回‘九圩镇’歇宿,老哥哥,你意下如何?” 老化子道:“我老化子向来是行踪无定,到处为家,走到那里就是那里,小兄弟,你呢?” 白斌沉思片刻,道:“小弟奉命下山行道江湖,本无定所。不过,小弟想先去九华山麓拜见神医客洪前辈,然后才能决定行止。” 老化子听说白斌要去寻访神医客洪尚贤,心中一动道:“小兄弟,洪尚贤不是住在洞庭湖岳阳楼南扁山么?” 白斌道:“自从‘碧霞庄’比武,洪前辈便悄悄告诉我,自此以後,将隐居九华山麓,不问江湖是非了。” 老化子“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反正我是到处为家,那么我们就结伴同行,顺这机会去看看老友也好。” 老化子说後,突然想到方玉珍姑娘,回头问道:“小妞儿,你是要去那儿?” 方玉珍姑娘见问,下由一怔,原来姑娘下山前曾用飞鸽传信九江庐山渔樵翁之义女薛明霞姑娘,约好了先去她那里,然後联袂行道江湖,现在遇到了白斌,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实在有点舍不得和他分离,可是薛姊姊那里又不能失约! 略一沉吟才说道:“我要到庐山去看薛姊姊。” 老化子点点头道:“好吧!就这样,你去找薛姑娘,我和小兄弟去九华山,我们还可以同一段路,过了桐城再分路吧!我们这就折回‘九圩镇’歇息,明天再动身好了。” 一宿无话,次日一早出发,白斌和老化子二人自桐城和方玉珍姑娘分手後,第三天中午时分,行抵“贵池县”境,两人安步当车,向前走着。 远远的,路的尽头已可看见一片耸起的城廓,城廓之後,有着连绵错落的房舍,这个城镇却远不小,捉摸着该有一家像样的客栈能歇足。 老化子吁了口气,这:“小兄弟,看见贵池县城了?咱们顺着这条大路下去,经过一片小丘陵,再转个小弯就到了……” 白斌笑着道:“越快越好,老哥哥,这种大热天赶路可真叫苦哩?” 老化子那张老脸已带着一片红润的光彩,他呵呵笑道:“有什么可说的?你老弟都小在乎,老哥哥就更不在话下了,咱们脚下加把劲吧!” 说着话,两人迅速下了个大斜坡,前面,嗯!果然有一片零零散散的小土丘摆布着,小土丘大小不一,都是坚实的,黄红色泥土堆积成的,丘顶有尖有平,远远望去,像一座奇形怪状的坟墓。 道路,就是这么开辟这片土丘中间穿了过去,白斌咽了口唾沫,侧首朝老化子低着嗓子道:“老哥哥,这片丘阵子看上去有点不大对劲,像……像是一片乱葬岗嘛,晚上经过这里,只怕要吊着胆子走……” 老化子点点头,道:“可不是,记得老哥哥第一次来的时候,心里也是这么想过,当时不但觉得很扎眼,连心柙都有点凉飕飕的,宛如在那些丘陵子後面藏着些……咦,嘿!” 白斌抹了一把汗,道:“老哥哥,在下老觉得丘陵子後面,像藏着一些鬼眼在向人窥视……” 老化子舐舐嘴巴,道:“说得有理,这地方带着点邪!” 白斌没有回答,却停止了脚步,上半身往下弯,几乎头部快接近地面,老化子心头一震,低促道:“有什么不对?小兄弟,你听见什么?” 白斌倾听了一会,悄然伸直了腰,老化子急促的道:“如何?” 白斌眨眨眼,道:“这地方果然有点邪,那些丘陵子後面也果然藏着有些鬼眼在向咱们窥探。方才,在下已经听钊有马匹的鼻啧声与不少人故意压制住的呼吸声,现在,咱们可能陷入重围之内了。” 老化子又吞了口唾沫,道:“政情是冲着我们来的?” 白斌笑笑道:“要不,是因为什么呢?他们总不会因为有兴趣顶着晒得头皮发zhà的大太阳,在这儿欣赏风景吧!” 老化子神色里有着极度的愤怒,他恨恨的道:“好,想不到‘龙虎帮’他们竟会如此赶尽杀绝!” 白斌低沉的道:“这却不一定能照他们的心愿,老哥哥,自来赶尽杀绝的事儿屡见不鲜,在下离开义父的时候,他老人家就有jiāo代,凡事只要不悖情理,就放开手去做,不必顾忌,如今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老化子一怔之下,忽然哈哈笑了,当他的笑声刚刚扬起,後面,已突然传来一片急速而紧密的马蹄声。 这阵马蹄声来得奇怪而出人意料,它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又似是自虚无里忽而涌现,宛如千百个鼓手在一个手势下,蓦然擂起了鼓一样。 老化子笑声沉了下去,他急忙回头注视,吃惊的道:“小兄弟,丘陵子後面半截腰杀出一批马队来,大约有一百余骑。” 白斌眼皮也不撩一下,淡淡的道:“他们即将人仰马翻了!” 老化子又道:“吾等是否边战边退?他们人多……” 白斌吃吃一笑,道:“老哥哥,你几曾见过、听过‘果报神’逃过,我是他的义子,只能将他老人家威望发扬光大,岂能弱他名头。” 他刚说到这里,丘陵四周,忽然响起了一片呜呜的号角声,号角声似在咽泣的起伏飘dàng着,白陵堆之後,已有一批穿着黑色劲装的大汉闪了出来,他们个个刀出绍,手上弦,居高临下的监视着道路上的两人,大略一估,这些伏击者大约有一百五、六十人,个个都是虎背熊腰,好大的个头。 後面的马队,此刻已一字横开,层叠三排拦住去路,马上骑士也是一身黑色紧身衣,连珠强弩手拦马头指向这边,动作熟练而俐落,一看就知道是饱经阵仗过的。 白斌冷冷朝起伏的丘陵及後面的敌人扫视了一遍,淡漠的道:“做生意做到‘果报神’的传人头上来了?各位可是命里注定煞星高照,怨不得命薄,现在,谁是头领给我滚出来,放句狗屁!” 一个顶端平坦的陵堆子,蓦地起了一阵中气十足的大笑,笑声中,一个身材魁梧,红光满脸的中年大汉朝前跨了两步,他生了一张宽大的嘴巴,络腮胡子刮得很乾净,却留下青葱葱一片胡扎子,这人瞪着老化子,洪声道:“下面可是名震江湖的丐帮宋帮主?” 雪地飘风暗地骂了一声,高声道:“正是在下这半调子,高高在上的这位仁兄,莫不成是皇帝老儿小舅子?” 土丘上的大汉闻言之下,窘迫的怔了一怔,他身傍一侧一位六旬青面老人,极为不悦的哼了一哼,大汉连忙朝老人低声说了句什么,笑着道:“宋帮主,不材等乃是‘龙虎帮’小角色,本来不敢骚扰大帮主圣驾,但是嘛!宋帮主知道,这趟你大帮主挑了本帮桐城分舵,还望给我们一个公道……” 老化子回首对白斌道:“这大个子是龙虎帮‘铁马堂’的堂主,他身边的老鬼乃该帮红旗执法‘青面阎王”罗小成……” 白斌哼了一声,笑了笑,提高嗓子道:“朋友,可能你不懂,但在下也要告诉你几句话,在江湖上闯,固然是刀头舐血的玩意,是杀人越货的生涯,但盗要有道,有什么能保使你我不致命丧黄泉?不绝子绝孙?那就是‘仁义’两字,假使连仁义都不顾了,隔着挨刀qiāng的节骨眼也就不太远了,贵派多年来周顾武林道义,利之所在,江湖规矩一概不论,善善恶恶,有钱就逮,武林中的‘忠孝节义’全被你们一股脑的抛到九霄云外,说你们丧心病狂可说是入骨三分,似这等伤天害理,欺凌弱小的组合,留在江湖干什么?” 他的语声铿锵有如金石拽地,又有力,又沉雄,直骂得周遭上下百余人面红耳赤,七窍生烟,却是个个楞在那里啼笑不得。 红脸大汉这时也挂不住了,他恼羞威怒的吼道:“兔崽子,你是从那儿钻出来的,rǔ臭未乾,就混充人王,如若你不远本帮一个公道,只怕今天你们便离不得这乱丘陵!” 白斌豁然大笑,道:“好朋友,你可明白你这是在对谁说话么?姓白的是不愿双手沾血,但碰上狂夫丑恶可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假若你不信,你可以试试看,不过,姓白的先忠告你,这一生中,你却只有试这一次的机会。” 站在土丘山的红脸大汉气得面色已泛了紫,他怒极吼道:“小子,本堂主就冲着你这狂傲之态,也就不能如此善罢!” 白斌吃吃一笑,冷厉的道:“那么,大堂主,你就先下来送终,光只站在上面乾叫算不得英雄,算不得龙虎帮的堂主。” 青面老人双目怒睁,大吼一声就待从丘陵上扑下来,他身边的红脸大汉急急将他一拖,又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青面老人满怀愤怒,双目死盯着白斌不放,这时,红脸大汉已自身後抽出一面红旗大声说道:“姓白的,咱们就试试看吧!” 白斌在他抽红旗的时候,已低低的向老化子道:“老哥哥,路边有一条浅沟,你先到那里暂避对方矢弩。” 老化子抗声道:“小兄弟,你把老哥哥当作什么人?” 白斌道:“老哥哥,你就不能让兄弟露露脸,显一显‘果报神’昔年雄风?” 老化子万般无奈的道:“小兄弟,小心了!” 话毕,他已身形一闪,奔向路边一条呈不规则弯曲状的浅沟而去。 白斌眼看雪地飘风进入浅沟,在一片飞扬的尘土中,岳陵上红脸大汉的三角小旗,已连续挥动三次,於是,一阵阵强劲的弓弦声串响成了一片,无数尖利的箭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6 章 泛着蓝汪汪的光点,似一群群的飞蝗般锐啸着蜂涌shè来。 白斌已倏跃而起,千百只怒矢闪着寒光白他脚底掠过,他人在半空一斜,已不可思议的飞掠而到,看看尚隔有寻丈,一处离得最近的丘陵上,三名大汉已狂吼着分成三个方向摔出,三股血箭也如此鲜丽的喷洒出老远。 白斌足尖一点陵顶,又朝另一个丘陵中shè去,那里站着的五名大汉齐齐吼喝一声,撒开两边五柄锋利的马刀转头硬砍,白斌看都不看一眼,在那五柄马刀刚刚举起的时候,他一式“鬼索魂”倏而猛斜斩去,两颗人头已直弹而起,双腿微弯突闪,另外,三位仁兄也一路惨叫着滚下了陵堆,而白斌却藉着这弹脚之力扑向另一个丘陵。 第二十章 朱玉寒骨令 纵横的流矢,那么紧密的跟着他,“噗噗”、“嗤嗤”的在他身躯前後左右飞闪着,但气煞人的却是老差那么一点而shè不中假如shè得中,也就难为“果报神”的义子了。 另一个丘陵上,有七名劲装大汉一见箭没有shè着敌人,先已心慌意乱,还没来得及躲闪,一只手业已如魔鬼的诅咒,那么虚无莫测的如影随形的飞来,七个人几乎不分先後的仰翻滚下,满空的鲜血乱喷怒洒,在这些血红的液体尚未在人们的瞳孔中凝形,白斌有如一头鹰鹫般,直扑上那红脸大汉站立之处。 红脸大汉几乎愕住了,自对方甫始出手到现在已直冲而上,总共也不过是只喘了两口气的时间,而这些寻常人识为短促得徽不足道的时间里,自己这面已有十五个活生生的彪形大汉变成了掌底冤魂,对方出手的这份快、这份狠、这份歹dú,真是惊魂动魄啊! 青面老人喉中低吼了一声,迅速的拔出背後的一柄短把月牙铲,他咬牙切齿的道:“周堂主,人已上来了,你还么发什么楞?” 红脸大汉立即翻腕抽出自己的金背砍山刀,边向一侧怒吼道:“立即下令马队前往扑捉老化子!” 他身侧一个手执长矛的大汉答应一声,高举手中长矛左右挥动,在这边,白斌已在倏闪之下,一掌击飞了两名拦路的大汉,再猛一旋身,另两名也狂嗥着朝左右跌去,在他们翻跌的一刹间,可以清晰的看儿他们的眼球,都已血糊糊的掉出目眶之外。 红脸大汉怒吼着冲来,边大叫道:“老子和你拚命,你这双手血腥的杀胚!” 白斌出手到现在,仍然只是用一只左手攻敌,他的右手安稳的chā在腰襟里,而越是这样,越发显得他狂傲悍野之态不可言喻,此刻他一跃而起,人在空中一个转折,大笑道:“大堂主,骂得好,只是咱们谁也称不上善人。” 笑声中,他已连连躲开了两柄斩砍的鬼头刀,突闪之下,又是一记“鬼索魂”泻向了那红脸大汉。 红脸大汉猝觉锐风袭来,心头一震,手中金背砍山刀抖出片片金芒护体,高大的身子同时向一旁掠出,这边,那位青面老人罗小成也闷声不响的掩扑上来,手中月牙铲带起一溜寒光,直chā白斌背後。 一声ròu掌与重铁jiāo掌的刺耳震响声传来,红脸大汉被击出四、五丈远,白斌的身形倏然腾起,险险让过霍然chā空的月牙铲,左手一挫一翻之下,已那么巧妙不过的抹到了罗小成的颈缘。 只觉一铲戳空,一片利刃似的冷风,已逼上了脖子,罗小成惊呼一声,拚命俊仰,手中短铲猛带而回,白斌左脚微挑倏点,已“铮”的一声,将那柄回带的月牙铲蹴出,同一时间,左掌一晃突升,再劈对方天灵! 那边,红脸大汉一口气尚未喘过来,已经看见自己同伴的危殆之境,也顾不得其他,暴吼一声,手上沉重的金背恢山刀已脱掌击出,阳光下一溜金芒曳闪,力道强猛无匹的斩向白斌背脊。 时间是紧凑得间不容发,白斌的掌缘尚差三寸,便砍上了罗小成的秃头,背後的破空锐风已那么疾劲的来到,他气得哼了一哼,凌空的双足猛然一拍,人已直shè而出。 砍山刀带着劲风,“霍”的从罗小成耳边擦过,沉重的落向丘陵之下,而刀尚未沾地,白斌已急转而回,在他这一翻一转之间,再有三名劲装大汉惨叫着骨碌碌的翻到丘陵下面。 此刻,路上响起了有如骤雨般的马蹄声,尘土飞扬中,那近百匹铁骑,已并威两排狂奔向前,目标正是路旁浅沟中的雪地飘风。 白斌狂笑一声,道:“龙虎帮的小子们,你们打错主意了!” 在他的吼叫声里,路两侧的黑衣大汉已纷纷往这边集结拥簇,在这些扑近的人群中,有十多个更是起落如飞、行动似电,一看就知那是对方埋伏的高手。 白斌向青面阎罗与红脸大汉攻出四掌,在他们仓皇闪避中,他已长shè而起,有如一道流虹般,自天空直shè而下冲向扑来的马队。 罗小成喘得几乎躺下,他大大的喘了口气,嘶哑的狂吼道:“马队注意,姓白的扑下来了!” 红脸大汉抹了一把淋漓的汗水,奋身追去,一边大叫一声道:“招呼帮中的高手往这边集中,快,快快……” 在他们的惊慌混乱中,白斌已电闪而落,他双目怒睁不瞬,一双又浓又黑的眉毛高竖起,瞪着已经奔至眼前的铁骑,突然尖厉的大叫道:“寒骨令”(勿风:呵呵呵 ̄ ̄ ̄银牛角) 他这突兀的厉吼高亢而凄怖,有如一只鬼手,蓦地撕裂人们的耳膜,空气在颤抖,阳光在翻折,前面狂奔着的几匹马惊骇的惨嘶着人立而起,马上的骑士纷纷惊叫着滚落,在这令人永不能忘怀的一刹那,白斌的右手猛的从腰间抽出了“朱玉寒骨令”。 就在他这“朱玉寒骨令”刚刚出现的瞬息,他人已飞扑向前,在手臂无可言喻的迅疾抽抄中,十几匹铁骑几乎在同一刹那狂嘶着翻倒在地,寒骨令闪耀着红光,在阳光里仿佛流灿着一条条、一圈圈、一片片的银虹,那么凌厉的闪飞着,那么凶狠的纵横着,那么血淋淋的翻舞着,只是人们眨眼的一刹的空间里,三十几乘铁骑加上那些孔武有力的骑士,却已一个不剩的尸横於地。 整个马队已混成了一团,人在恐怖的号嗥、叱喝,马匹在疯狂的冲撞、跳腾,黄土路上是一片不忍卒睹的血红,疋一片象徵着死亡的血红,三个形容悍猛的大汉,正在声嘶力哑的喝叫着镇压他们的手下……。 白斌双手染血,他双眼布满红丝,嘴唇残忍的紧抿着,一匹因惊惧而跳奔到他身边的健马,蓦地人立而起,白斌大笑一声,右手寒骨令猛砸斜挑,在那匹马儿的狂嗥声中,整个马头已被击为扁碎,马上约骑士也在一掌之下,横飞跌出去二十余步! 马队中,一个满脸横ròu,手执熟铜锤的大汉正勒马向後,一面气急败坏的大叫着,道:“魏豪,你快去重整阵势,张保,你马上叫人鸣角撤退……” 白斌猛一长身直shè而起,他快捷的扑向那手执熟铜锤的大汉,边狠辣的叫道:“老朋友,不用再排阵势了,咱们现在可以凑合!” 在他扑落的一利间,四侧有几乘铁骑急奔迎上,马上骑士雪亮的马刀,纷纷斩向他的四肢,白斌“哈”的一声狂笑,在空中一个倒仰,银河似的光影倏闪,一片急速的金铁撞击声中,紧跟着响起了连串的骨裂声,几名骑士,有四名脑袋粉碎跌落马下,另一名的胸骨被完全砸裂,白森森的骨头chā出肌肤之外,他怒瞪着眼,口里喷着血沫子,缓缓栽了下去……。 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白斌悬空的身形,在一个大翻转下,换了一个方位扑向那名大汉,这位仁兄早已吓得心胆俱裂,他一边急忙抖缰奔逃,边大叫道:“魏豪,快,快围住他……” 方才那三名形容凶悍的大汉之一一个满嘴金牙的骑士已厉啸着策马街来,他手中一柄板斧高高举起,尚隔着七尺之远,已奋力向白斌掷到。 白斌“呸”了一声,看也不看,猝挥寒骨命,将这柄力重沉猛的板斧滴溜溜震飞,身形又似脱弦之矢长shè追去,那名奔逃中的大汉神色一变,就是回手连轰三锤。 白赋宛如鬼魅般轻轻飘起一尺,就是那么一尺,熟铜锤已接连三次砸了个空。 白斌冷森森的一笑,道:“朋友,该上路了!” 就在这几个字的音韵里,这名大汉已狂嚎着被挑了起来,寒骨令透过他的胸腔穿过,他面色死白,四肢犹在疯狂而痛苦的挥舞……。 那名叫魏豪的金牙大汉整个惊得楞住了,眼前的景色是何等凄厉,又是何等尖锐!纵使他见过死亡,闯过血腥,但血腥与死亡之间,却也分了很多级,无疑的,此刻所见到的是最残酷的一等。 白斌的身躯迅速落地,他猛然一旋,chā著寒骨令的宠大躯体,已滚翻着飞出正是砸向那名叫魏豪的大汉。 同一时间 一匹怒马狂奔而来,马上人是叫张保的彪形大汉,他双眼血红,一条红缨qiāng笔直指向敌人的心口上,看得出,满口牙齿都在紧挫着,显出一付势不两立的形态! 白斌手上的尸体,甫始丢出又立即回身,对方的红缨qiāng在一抖一圈之下,已chā向他的咽喉,他头微侧,蓦地矮身,寒骨令竟然一阵“呜”的啸声,“咔嚓”一声,将那双刚待跃起的马脚硬生生给砸断! 鞍上的张保暴叱着,倏然自马头前跳下,他的红缨qiāng朝地面一拄,就势打了个旋转dàng回,一斜身,红缨qiāng已怒刺对方小腹。 断了马褪後的白斌,头也未回的移出两步倒shè而上,手上的寒骨令似天际闪过的一抹流星猝映猝闪,“砰克”一声脆响,那条截来的红缨qiāng。已隔着三尺被他一击震断! 叫张保的汉子乃是龙虎帮中“飞骑队”的二头领,一身马上马下功夫十分了得,尤其在这根花qiāng上,已浸yín了十五年的时光,更为他赢得“铁马红qiāng”的雅号。此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才在jiāo手的第二个回合上就折了兵刃,他骤觉手腕一震一轻,自己这杆心爱的枣木柄红缨qiāng已断了三分之一,还没有来得及转第二个念头,一只手掌已鬼影般猝然斩来。 “铁马红qiāng”惊骇的呼叫一声,拚命侧身穿出,就像他自己扑上去的一般,寒骨令“呜”的一声,溅闪着层层光芒,那么准确的一砸而下,“噗嗤”一声闷响起处,将他的脑袋砸了个血ròu模糊。 那叫魏豪的大汉刚刚接住自己大头领的尸体摆下,这里又死了一个,他的目光方才触及,白斌已彷佛就站在这里似的到了他的眼前。 惊得魏豪“哇”的一声大叫,就地一个翻滚滚出,一个生着一只独眼的龙虎帮弟子策马冲来,手中的马刀“霍”的砍向白斌後脑。 白斌哼了一声,寒骨令一抖倏翻,“当”的震响中,已将那柄锋利的马刀震飞出去,紧跟着一挑,“噗嗤”chā入马腹直透而上,白斌一咬牙,右臂倏伸,那马上独眼大汉已鬼嚎了一声,挺了挺腰,面上五官全扭曲得变了形的摔跌下来,xià tǐ肛门之处,洞穿了一个碗口大的血洞。 这时,那白斌右臂一缩,带着热呼呼的鲜血狂扑而上,寒骨合洒着殷红的血液,猝然翻砸,魏豪只觉得满眼的红光jiāo映,而他对这世界上的感觉也就到此为止了寒骨令正好重重的砸断了他的背脊梁骨。 从白斌与马队jiāo手到现在,顶多也只是喘了十几口气的时间,但在这十几口气的时间里,龙虎帮有名的“飞骑队”,却已完全瓦解崩溃! 白斌大吼一声,再度闪掠,往回十余丈,在这十余丈距离内的骑士一共有六名,然而,却在他这闪电般的去还之间,六名骑土没有一个能侥幸生存。 马队的残遗者,像疯狂了一般尖叫嗥嚎着滚滚奔逃,他们策骑街驰,有的因坐骑失蹄翻倒,有的互相撞跌,有的连人带马冲上了丘陵,於是,马儿残踏着马儿,人们推挤着人们,惨叫与悲嘶响成了一片,血淋淋的,不能卒睹的一片。 此际,两边丘陵上的黑衣大汉已差不多奔下来了一半多,但是,他们却全被眼前的这短促时间里所起的惊人变化而震慑住了,无数双眼睛直楞楞的瞧着这边,每个人的脸色都在泛着青灰,充满了恐惧,布满了畏怯。 青面阎王罗小成也呆了一呆,他蓦地省悟了什么,急怒的大吼道:“快布阵势排好弓箭手,都在发你娘的什么楞?” 白斌冷冷一哼,却忽然发觉那红脸大汉正拚命朝路边浅沟奔去,他手中已另拿了一柄鬼头刀,嗯!现在,他已隔着老化子容身之处不足三、四丈了。 白斌并不担心雪地飘风受险,凭红脸大汉一个人绝无法得逞,所担心的是老化子被流矢所伤。 眼珠子一转,白斌用脚尖挑起地下遗留的一柄马刀,马刀被挑起的一利,他已猝而踢shè向青面阎王身上。 一个声音惊恐的大喊道:“执法,快躲!” 正在慌乱移动中的龙虎帮人马,包括青面阎王罗小成在内,听到这惊恐的喊声,俱不由心头一震,纷纷四败逃避。 白斌豁然大笑,身体彷佛是那柄马刀冷芒的一部分,紧跟着猝然shè出,在半空中他双臂用力向後一挥,像是夜空中一颗流星,那么快捷的眨眼之间,已飞越了马刀,宛如生着光辉的曳尾长掠而回。 唔!那边红脸大汉已逼近浅沟的老化子,现在,白斌隔着他们尚有近十丈之遥! 尚有八丈 红脸大汉已扑近了老化子身前,他手中鬼头刀闪起一抹冷芒直扑而去,浅沟中的雪地飘风蓦地大呵一声,“降龙伏虎掌”法展开,两人展开激烈的搏斗。 白斌双臂倏振,人又腾空三丈,在空中,他凄厉悠长的两度啸叫:“寒骨令” 这声音的确是太恐怖,太悲惨了,宛如冤魂夜哭,幽灵长嚎,又似恶魔的嚎啕,阿修罗地狱里传来的受刑厉鬼的惨嗥,有那么多不平,那么多愤恨,那么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7 章 无尽的仇、无尽的冤。 红脸大汉刚刚才展开第一回合,不待第二招递出,这一个颤抖而充满了一股无法抑制的凄厉啸叫字音,钻入他约耳朵,骇得他猛一哆嗦,不由自主的“蹬瞪蹬”退出了三步。 对了,白斌就是要这三步,就是要这一丁点在别人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时间。於是,他瘦削的身形一闪而落,准确无比的落在红脸大汉与老化子的中间! 红脸大汉又是打了个寒栗,再退後了五步,一张红脸已吓成了紫色,手中的鬼头刀也在不停的抖擞……。 白斌残酷的笑了笑,头也不回的道:“老哥哥,你受惊了?” 老化子哈哈笑道:“周尚义这混账,他还没有能耐伤得了我,倒是老弟你这厉啸,却几乎唤了老哥哥的魂去……” 白斌没有表情的一笑,半侧身朝红脸大汉道:“周尚义,早曾说过你莫试,你却非要证明一下,如今你大约已经得到答案了,现在,你是自己动手抑是白某成全你?” 红脸大汉,哦!他斗周尚义颤抖了一下,目梢子急速往两侧一斜,那边,在青面阎王罗小成率领之下,龙虎帮剩下的人马正缓缓往这边移近,他们的强弓全对正了这边,刀锋映着日光泛着寒芒,只是,一个个面色都是青中发白,不大正常。 老化子宋允平的话声忽然自後面传来,道:“小心了,小兄弟!有三个不怕死的角色正从陵堆子上掩了过来,他们忘记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拖在地下……” 白斌的目光注视着右手的“朱玉寒骨令”,寒骨令的根部雕镂着极细致的花纹,他淡淡一笑,低沉的道:“周尚义,不要再瞟了,他们救不了你。” 眼前这位龙虎帮铁马堂的堂主已慌得完全失去了主意,他再犹豫了一下,蓦然身形暴纵,刀光一闪,狂风骤雨般朝白斌砍来十九刀。 白斌长笑道:“好!” 寒骨令又稳又准又狠的倏而砸击,在一连串金玉震响声中,对方的十九刀已经吃他硬生生架出,令尖一闪突掠,周尚义狂吼一声,左臂已裂开了一条长有尺许的翻卷血口子,热血顿时进溅,流了他一臂一襟。 悄声无息的,陵堆之上三条人影猝然扑下,一柄倒勾剑、一把狼牙棒、一条钢骨鞭,分成三个不同的方向,却在同一时间猛击而来! 白斌异声而笑,身躯不闪不动,那么准确的将手中寒骨令在适当的部位与角度俐落的击出,人影瞬间晃掠之下,那三名猝击者都已踉跄不稳的退了出去。 周尚义窥准时机,大吼一声抢身而进,鬼头刀上chā敌人下颔,半途一偏转向对方右胯,左掌一挽突出,再猛劈敌人胸膛,一招三式,又急又狠。 “呸”了一声,白斌仍然不移不进,寒骨令一闪“当”的一声,震开了鬼头刀,左掌出一招“鬼索魂”倏平倏斜,恰好撞上了对方劈来的掌势,於是,这一下就成了硬碰硬了! 在一声突起的“克嚓”声中,周尚义尖嚎着暴退跃出,连鬼头刀也摔在地下,白斌冷冷一笑,如鬼影般随形而逼进。 大吼一声,那三名被震退的朋友又拚命合拢围上,三件兵刃带着破空锐风凶狠的招呼上来。 白斌身形微侧,“噗”的一声俯向地面,三件兵刃呼啸着自他背部擦过,当他们来不及再做应变时,寒骨令已在“呜”的一响中,硬生生砸断了三双人腿。 三个人悲惨的嚎着问后跌倒,周尚义亡命般向后奔逃,白斌口中大声叱喝,故意不紧不慢的追了上去。 周尚义左掌已齐腕震断,只剩下一层皮连着,臂上也带了伤,血似泉涌。他满头大汗,面色泛青,一面奔跑,一面嘶哑的大吼道:“救救我……来人呀……快来人救救我……” 白斌快步跟上了一段,提高嗓子厉吼道:“姓白的这就过来与你们一清新仇旧恨,我也不怕你们放箭,你们堂主先挡在前面,这就叫‘投鼠忌器’!” 白斌的吼叫声清晰得传到十丈开外的龙虎帮众人耳中,他们已成惊弓之鸟,眼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已逼到了跟前,而他们深深明白,只要让对方chā了进来,则又是一场血染黄沙的悲剧重演无疑。 青面阎王罗小成眼皮跳得很厉害,嘴角也抽搐不停,他心脏在一阵强似一阵的痉挛着,拿不定主意如何是好,整个形态的组成,代表着一种深沉的颓落与绝望,他踉跄的向这边奔跑着,喉头不停窒息般的吼声……。 他猛一咬牙。手臂往下一挥:“放箭!” 甚至他这两字还在嘴里打滚,一片强劲的弓弦机括之声已“夺夺”响起,千万支尖锐箭矢闪泛着晶莹的蓝芒,呼啸着蓬shè而去。 白斌的嘴唇抿起一道优美的半弧,寒骨令“呼”的带起一道彩虹似的光芒,一层层的、一重重的,无形的澎湃气流在光芒涌气的同时已啸叫着dàng涌激,飞来的箭矢像是萤虫撞着巨瀑,无声无息的消弭失踪,或是四散崩曳。这情景是美妙而罕见的,似是一蓬蓬正月的火pàoshè在空中,却又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一丁一点也不剩下。 在这些蓬飞混乱的箭雨中,周尚义甚至连闪避的念头还没有兴起,身上已被shè中七、八箭,他嚎叫着跌倒在地,凄厉的翻倒哀叫道:“罗……小……成……你……你……好狠啊………你……好没良心啊……” 青面阎王直楞楞的站在那里发呆,他目注着自己的伙伴在箭伤之下作垂死的哀嚎,心里有如刀割,但是,此刻,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一个瘦削尖脸的小个子奔到他的面前,惶急的道:“执法,箭已快用完了,弟子看,还是速召埋伏丘陵另一边的人马前来助阵才是,否则只凭我们是挺不住了……” 青面阎王心里哆嗦,脸上也沉不住了,他急切的道:“各堂好手还有几人?” 那瘦小汉子左右一看,忙道:“铁马堂与上隆堂合起来尚有十一人,加上红旗之下的‘五条鞭’,共有十六名撑得起场面的……” 罗小成一跺脚,吼道:“快通知鲁护法来援!” 瘦小汉子答应一声,嘴里尖锐的打了个唿哨,箭手中的一个已迅速弓上弦按搭支烟硝火箭,猝溜溜的shè上高空。 一声狂笑起处,白斌已在一片红芒闪耀中,带着四溅分shè的满身红霞电般掠进,这情景真是令人目眩神迷,他已能将体外的光辉融沾於本身的躯体上,这虽是刹那之间的幻象,却也够得上匪夷所思了。 前面的弓箭手还没来得及退后,寒骨令已幻起一道光影,一阵连串的骨骼碎裂声加杂在凄厉的嘶嚎里传来,热血迸溅中,已似狂风扫叶般栽倒了二十几名大汉。 青面阎王罗小成大叫一声,舞着手中短铲直掠而上,惨怖的大吼道:“姓白的,老夫与你拼了!” 白斌倏忽落向地下,上身微弯,寒骨令一抖猝扫,七名大汉打着转子摔了出去,他脚踵突旋,寒骨令上下jiāo舞,翻滚有如长江大浪般浩浩而去,在这阵翻滚之中,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此起彼落,连续不断的传来,马刀、弓箭满天飞舞,鲜血、人头凌空跳掷,瞬息之间,地上已躺下了四十多具新添的尸体。 一个大翻身,白斌狂笑着追上了青面阎王罗小成,寒骨令闪晃起千百条匹练也似光带暴卷而去,照面之间,已将罗小成逼得左抬右拦,狼狈退后。 两条人影厉叱声中,自两侧扑来,一条倒须鞭和一条蟒皮,在空中打着唿哨分缠白斌的上下盘,白斌哼了哼,寒骨令一扬直捣,左掌却划过一道飘忽的点线颤抖着劈去,攻击者“嘿”了一声,迅速后退。 白斌身形蓦地腾空,在空中一个急旋,寒骨令洒出万千晶点,“呜呜”的嚎叫声响宛如冤鬼夜哭,那两名使鞭者还没来得及再退,已像突然喝醉酒似的双双摇晃着倒下,他们身上,俱皆布满了拇指粗细的窟窿。 一咬牙,白斌左掌闪电般朝再度扑上的罗小成劈出七掌,寒骨令已自一名掩到身后的高大敌人胸膛内chā进又拔出,合尖映着烈日一晃,斜偏着左右砸飞了两个手执短戟的壮汉,手肘猛缩之下,寒骨令硬磕飞了一把三环大砍刀,令身一擦忽起,那名大砍刀主人的脸上五官已被擦得血ròu模糊,不chéng rén形了。 白斌发狂了似的一挫身,寒骨令呼啸着急攻青面阎王罗小成,在一片汪洋般盖下的银光里,罗小威素以擅长的“万宗铲法”竟已丝毫施展不开,七招之下,他的短柄月牙铲已被震飞! 一个满嘴蓄着大胡子的大汉拼死扑来相救,他肌ròu突虬的双臂一圈猛推,劲风旋舞中,双腿倏扫白斌。 白斌闪电般侧身斜转,寒骨令飞点敌人双目,银光浩dàng中,他的左掌一平倏斜“鬼索魂”,猝斩那大胡子踢来的双腿。 “克嚓”一声刺耳的折骨之响传来,大胡子厉吼一声,重重摔倒,白斌低沉的道:“大胡子,抱歉了!” “了”字出口,寒骨令的尖端已chā进了大胡子的小腹,此刻的罗小成面色全变乌紫的在地下连连翻滚而去,他的双手虎口全已震裂,鲜血淋漓中,他的目光震骇的发觉己方之人皆已在这瞬息之间奔逃一空。 心惊胆裂之下,他急忙挺身跃起,当他尚未及回头注视,一阵巨大的痛苦已令他几乎倒了下去,他低下头,一只尖锐的红玉前端正透出在他胸腔之外,令尖上,一滴浓稠的血正缓缓的淌下…… 罗小成面色惨白如纸,他还硬的侧转过头,嘴角抽搐着道:“白……白……斌……” 白斌目光澄澈,但是,却澄澈得那么寒森而不带一抹暖意,他生涩的道:“如何?” 罗小成眼睛翻了翻,低哑的道:“我……我……不能……不能活了么?” 白斌抿抿唇,冷冷的道:“我想是如此。” 罗小成喉头咕噜了一阵,声如游丝道:“本……本帮……帮……的援兵……呢?” 白斌哼了一声,道:“至今未见。” 全身蓦地痉挛了一下,罗小成瘦削的身子软软倒向尘埃,寒骨令白他背心滑出,沾满了厚厚的血迹。 白斌怔怔地注视着自己手中的寒骨令,好半晌,目光再在这片丑恶的丘陵上移动,四处都是些形状惨怖的尸体,都是滩滩点点的鲜血,兵刃、弓刃丢置一地,甚至连马匹的遗尸皆是那么凄厉古怪。 人生下来目的乃是活着,但是,却又往往为了一些形势上的争斗而放弃了生命,这种争斗,有的在於必行,有的却应可避晃,难得言的,却是在於参加争斗的人们是否分辩得清楚,人类是最聪明的动物,人又何尝不是最愚蠢的呢? 烈阳下,白斌转过身来,一步一步朝前面走,前面,老化子已由浅沟踏上了道路,他显然已为眼前这一片活生生的地狱景象震慑住了,张着大口,双眼直楞楞的瞧着,连眨全不会眨了。 白斌慢慢行到他面前站住,老化子艰涩的咽了口唾,道:“这……这都是小兄弟你一个人干的?” 白斌没有表情的点点头,老化子觉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低沉的道:“有没有活口?” 白斌的脸色忽地古怪的一变,没有回答他的话,自管转过身去搜索。吓!在通往九华山的那一道路上,一个高大魁梧,年约二十九岁左右的青年,英俊爽飒,正缓缓向这边走来。 老化子也看见了,他吸了口气,低低的道:“此人像是十面人妖之子yīn阳童宗居平?” 白斌略现疲倦的露出一丝微笑,道:“不错!” 阳光越发炙热了,显得有些令人眼睛发花,从那路边走过来的宗居平,却是显得如此安祥而冷沉的一步步走近,黄土路上,有一层厚厚的黄尘,在这人举步落足之间,却连一点灰沙也没有带起。 宗居平安闲的走着,一步一步的,终於,他隔着白斌与老化子两人已不足五丈的距离了。 白斌懒懒的抹拭着寒骨令上的血迹,懒散的道:“宗兄,现在,你可以止步了。” 宗居平果然停止了前进,一双星目宛如鹰眸般犀利而尖锐的凝注着白斌,那双炯然而冰冷的目光,像是能穿透人们的肺腑。 白斌用手抹了一下汗,轻轻弹洒於地下,疲乏的道:“宗居平,你要什么?或者,你想要什么?” 宗居平静静的瞧着白斌,好一阵子,他语声平淡的就像一抹薄薄烟云,道:“白贤弟,一别数年,想不到贤弟武艺精进如许神速,可喜可贺!” 白斌笑了笑,道:“宗兄是否嫌白某命长了些?” 宗居平未答腔,岔开话题道:“地上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白斌道:“不错,没有任何帮手。” 宗居平目光闪了闪,冷峻的道:“你不觉得狠了一些?” 白斌望着对方,道:“我不愿如此,但是,只要开始,结果便成为这样。” 沉默了片刻,宗居平道:“方才,有本帮帮众三十余骑士惶然北遁,我心知有异,加步赶来,却已不及阻止这场悲剧。” 白斌轻蔑的勾勾唇角,道:“你想阻止,就该‘快’步奔来,否则,你便来不及,因为我的出手与动作都颇讲究时效。” 宗居平冷厉的盯着白斌,楞楞的道:“为天下苍生,为替死者伸,本不该要你这等狂人继续跋扈下去,但是,本人却因奉命前来,八月十五日本帮帮主要亲会你,与你单独决斗,以为本帮弟子伸。” 白斌用舌尖顶顶嘴唇,淡淡的道:“於苍生之间,名字该不算是一件有意义的东西,像你这种青红皂白也不分,疯狗过街乱咬人的行动举止,白某就该给你一点惩处,一来我们总算右过一段jiāo往,再则你是衔命信使,本人不为已甚,你走吧!寄语贵帮主,白某会依时赴约。” 白斌与老化子雪地飘风宋允平,自离开丘陵地带,就一路直奔怀宁,过怀宁到贵池,迳赴九华山。 这一条路,白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8 章 还是第一次走,老化子可是轻车熟路,也不知走过多少遍了,这条路上的江湖、绿林人物,老化子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白斌和老化子同行,沿途上耳闻目睹,再加上老化子的指点解说,当然获益匪浅,增加了不少的江湖阅历和见识。 两人一路谈谈说说,按程前进,也不过十天工夫,已经到了九华山麓。 神医客洪尚贤一见白斌到来,亲热的拉着手儿,两眼精光闪闪的望着白斌,上下看个不停,一年不见,但见白斌神光内蕴,含而不露,不禁眼眶含泪,道:“苍天有眼,我洪尚贤今日能重睹少侠风仪……” 白斌突然以手比唇,示意噤声,边低悄的道:“洪前辈,有三个人,向这边来了。” 刚刚说到这里,房屋外面,靠那头一个粗厉的语声已传了过来,道:“洪尚贤,你给大爷滚出来回话!” 这声音,有如夜枭,凄厉冷峻,令人心悸神晃,说不出的难受。 神医客洪尚贤脸色严肃,声发丹田,道:“外面是谁,是那位高朋贵友,这就请现身解决。” 声气充沛,清晰嘹亮,余音缭绕,源源不绝! 这时,外面那粗厉的嗓音又响起道:“洪尚贤,不要来这一套王二麻子,大爷们不受这个调调,把你的‘再生爪’拿出十枚来孝敬本帮,咱们即时拍拍屁股走路,两不相扰。” 洪尚贤离座向屋外边行边说:“说的轻松话,放着灯草屁,老夫一生钻研医学,制成‘再生爪’,旨在济世人,如今你们强词夺理,老夫岂是如此轻易受人威胁。” 粗厉的嗓子冷冷一笑,刹时狠了下来,道:“没有关系,拿不着再生爪就拿你的狗头,再放把火将你这破屋烧个精光,两条路你任选一条!” 神医客洪尚贤大笑这:“好好好!老夫两条路都不想走,这里就领教你们这些邪魔,究竟具备些什么绝学?” 说完,步出大厅,老化子与白斌鱼贯随后迳走出厅门口处。 大厅左边十丈远处,有一片广阔平地,这是农家平日晒谷之处,今日却作了风云际会之场所。 这时,日正当中,阳光匝地,白斌背负着手,慢慢走进晒场。嗯!情景可够瞧的,三个又黑又粗,斜斜吊着眼睛的中年大汉,分立成三角形围着洪尚贤,其中一个蓄着大把黑胡子的大汉,似是三人之首。 这时候,洪尚贤被三人围在中间,白斌素知神医客洪尚贤的艺业,虽是当今螳螂派仅存的高手,但若以一敌三,则绝难讨好。於是,淡悠悠地,微一拱手道:“三位,这出戏,该可以停了吧?” 那三个大汉六只眼瞎I投注在白斌身上,好一阵,中间一个嘴边生颗红毛痣的大汉踏上来一步,以他那粗厉的嗓子吼道:“干什么?好朋友,你是来帮场的?” 白斌摇摇头,道:“不敢,只是来做个调停。” 另一个大汉一扯他那满脸朝横生长的粗ròu,要死不活地道:“调停?你睁开你那双狗眼看看,这里是什么人?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这混小子能开口的所在么?” 生着颗红毛痣的朋友冷冷一哼,道:“我看朋友你约莫出道不久,江湖上的风浪你可能经历得不够,你还是少惹麻烦的好,也见得为你家大人丢丑。” 白斌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在下出道之初,即蒙家师训诲,是非全因强出头,不干自己的事,最好还是不要多管。” 红毛痣仁兄“嗳”了一声,面色稍霁的道:“这样才对,你师父总算还懂点事……” 微微一笑,白斌又道:“不过,家师在这两句话后面,还补述了一句,不干自己的事,最好不要多管,但若为了一个‘义’字,一个‘理’字,事虽不干自己,便是豁出了xìng命也得chā手接下,为江湖留存一点好名声。” 三个大汉不禁俱呆了一会,红毛痣仁兄脸色一沉,yīn骛地道:“朋友,你是把大爷做耍子来了?” 白斌又摇摇头,道:“不敢,只是奉告各位一些最为粗浅的道理。” 蓄着黑胡子大汉向自己手心打了一拳,怒叫道:“什么?大爷闯了这多年天下还来听你这儿崽子教训?你他妈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红口白牙在这里满嘴胡扯,放他妈的狗臭屁呢!” 白斌不愠不怒的笑笑,道:“忠言素来逆耳,不过,可以利於行哩!” 红毛痣仁兄寒着面孔,yīn沉沉的道:“朋友,zhēn rén面前不说假话,你也用不着兜圈子来逗引人,说吧!你想干什么?” 仍然背着手,白斌淡淡地道:“很简单,各位走你的人,咱们也只当没有发生过这档子事。” 黑胡子蓦地跳了起来大吼道:“什么?走人?” 白斌点点头,说道:“而且,那再生爪也不能再要,从今以后,更不准来此地找麻烦了!” 红毛痣仁兄气得一口气接不上来,他喘了两声,用手指着白斌,火暴地道:“你你你,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说这些话?凭什么胆敢如此强横霸道?” 轻轻一抛衣袖,白斌洒脱的道:“凭着什么?与各位相同,霸力而已!” 三条大汉全是气得脸色黑青,浑身直抖,生着红毛痣的汉子霍然自背后拔出一柄重逾四十余斤的“双环刀”,暴吼道:“好,好!老子便试试你这霸力到底霸到什么程度。” 摆摆手,白斌道:“朋友,还是不试为妙,你们正值壮年,应该还有很长时光可以快乐,又何苦为了人生旅途上的一点小小挫折便要以命相拼呢?” 生着红毛痣的仁兄喉咙里低着,叫道:“不要来这一套,老子自小学的便是用武力来对付不顺心的事情,今夜你胜了我们弟兄三个,拔腿就走,但若你败了,你这条小命可就难保了。” 白斌淡淡一笑,道:“如若我败,我必自绝於此,不过,若是三位败了,你们那六条腿也只怕拔不得了。” 顿了顿,白斌又迅速的道:“所以,尚请三位再多加思考。” 黑胡子大叫一声吼道:“思忖你妈个头,来来来,你是他妈的有骨头的就亮家伙,看看谁的手底下硬扎。” 白斌神色倏寒,双目中神光暴shè,他凌厉的道:“这可是你们自找,不能怨我下手太dú!” 生着红毛痣的仁兄火辣辣的道:“你使出劲来,看看谁是念佛的……” 微微朝后退了一步,白斌正想再说什么,而来得那么突然与狠dú,那一柄冷蛇似的刃芒横着飞斩到他的头顶。 没有避让,没有慌张,白斌猛然迎向刀光,甚至比那横斩而来的敌刃去势更快,左掌倏伸突斜“刷”的横斩,宛自虚无里现映出的火神的冷笑,不可捉摸的却又是那般真实清晰,“呛啷”一声震响之后,一条手臂连着一柄“双环刀”分向两个不同的方位坠落。 仍然背负着双手,白斌淡淡的注视着此刻正在地下翻滚哀嚎的汉子,这汉子,嗯!便是对方三人中一直说话yīn阳怪气的那位。 白斌的神色是如此平静,如此深远,像是地下那嚎叫着的伤者与他毫无关连一样,那情形,就似是在观赏一件世间最不平凡而通俗的事。呻吟、鲜血、断肢在他那漠然的眸子里,一下子都变得那么微小与不足道了。 红毛痣与黑胡子两人的手上都已紧紧握着兵刃,两个人都是跃身yù前的姿势,但是,他们就在这个姿势中楞住了像戍了泥塑木雕,四只眼睛傻呆呆的瞪着白斌,便是做梦吧!梦中也没有如此惊心动魄又不可思议的情景啊!太快了,太急了,连他们的脑筋还没有生出第二个念头,在他们刚刚yù待紧跟着出手的刹那,这场拼斗却竟已结束了。 白斌没有表情的抿抿唇,道:“现在,你们那一位再来?” 两个人同时一机伶,恶梦初醒般朝后“蹬蹬蹬”退了三步,惊恐无比的望着白斌,那模样,就宛如是在瞧着一个恶魔,一个法力无边又恰好掌握着他们生命之火的魔鬼。 用右手食指在鼻粱上擦了擦,白斌又道:“如果你们不愿再玩下去,在下亦绝不勉强,倒是你们地上这位朋友,你们也不去照顾照顾他么?” 惶惑而又畏惧的互瞧着,两个方才尚气焰逼人的仁兄,这时已连往前跨上一步的胆量也没有了,他们谁也不敢贸然走上去,敌人那只手,天啊!像煞阿修罗派来的使者,来去无踪的啊! 白斌哼了一声,冷硬的道:“方才,你们还那么蛮横跋扈,就这一刹,你们已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了么?变成另外一个胆小如鼠却又无信无义、无勇无仁的人了么?” 红毛痣有些哆嗦的推他身旁的黑胡子一把,黑胡子反往后缩了一缩,红毛痣百般无奈的朝他地下呻吟着的同伴踏进两步,但在目光触及白斌冷酷面孔时,又不可自止的呆了下来。  带着悲哀韵味的摇摇头,白斌道:“闯dàng江湖的原该是些血xìng汉子,像你们这样罔顾友情信义的人,我却是少见,奇怪你们竟能在江湖上苟且至今……现在,带着你们地上的朋友走,我不杀你们,但要快,我不愿再多看你们一眼……” 红毛痣羞愧慌乱的急步走上前来,一把将地上的仁兄抱了起来,回头朝着黑胡子叱道:“万老七,丢人现眼已到了头啦!你还站在那里发什么呆?” 说完了话,他又鼓起胆子向着白斌叱喝道:“朋友,今日你可真占了上风,算我们吊睛三虎瞎了眼,看不出你朋友是位高手,但是……但是……。” 白斌淡淡的为他接了下去,道:“但是你们将这笔账记下了,是么?好的,这证明你们还知道一点羞耻,不论多少岁月,我都等着你们,我叫白斌,随时欢迎你们前来,姓白的以满腔热血与一条xìng命等着你们。” 红毛痣呆了一阵,终於一跺脚,抱着怀中受伤的同伴,头也不回的和那黑胡子狂奔而去。 望着消失在道路上的两条人影,白斌叹喟的吁了口气,缓缓转过身来,神医客洪尚贤走近白斌,道:“白少侠这身绝学,老朽算是大开眼界,心佩至极,且铭心刻骨,如今事情告歇,且回厅再!” 进入大厅,洪尚贤立即饬人摆上酒菜,虽非炊金馔玉,pào凤烹龙,但几样可口小菜,却是精美至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神医客洪尚贤道:“白少侠,你我两次邂逅,却蒙两次解围相助,洪某刻骨铭心……” 白斌忙截住话尾,诚挚的道:“洪前辈,这仅是适逢其会,何况晚辈还有事请教呢!” 神医客洪尚贤道:“白少侠,有何事须用老朽释疑?” 白斌便将自己“绝冰崖”遇救,蒙“果报神”救起,授以艺,认作螟蛤说起,挑桐城分舵,血战丘陵扼要述了一遍后,道:“晚辈义父因双目失明,故特专程前来九华拜谒前辈,请前辈一施妙手。” 在白斌述这段往事之后,神医客洪尚贤听得时惊时喜,老化子雪地飘风宋允平虽然略知白斌来历,但对他的遭遇亦是第一次听闻,也不禁惊喜参半。 神医客洪尚贤听完白斌说,道:“老朽深为少侠贺,能得申前辈垂青,授以艺,不过,医者无论如何高明,纵使华陀再世,亦必须做到望、闻、诊、切四字,才能决定下yào,光凭少侠所说,老朽实无把握,说不得老朽得亲自去一趟,了解病情之后再定。” 白斌忙起身谢道:“如此就有劳前辈了。” 洪尚贤道:“少侠,这前辈两字,老朽担当不起,如蒙不弃,就照宋兄一样叫我一声老哥哥好了。” 白斌也知道义父在武林中辈分甚高,知道不敢称呼是绝不行了,於是就道:“既承如此看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这一来,宾主更为融洽,神医客洪尚贤突然面容一肃道:“白兄弟,龙虎帮此番受挫,必然衔恨很深,尤其是该帮帮主‘天地日月叟’司徒辕,此人最是护短。这一年来,几乎网罗了黑道所有高手,武林八奇被聘请为太上护法,大有君临武林之势,中秋之约,应多邀同道,小心应付,yīn阳童宗居平亦已将江湖上最歹dú暗器‘燕子追魂镖’练成,务必小心谨慎。” 白斌赶忙谢过神医客对自己的关怀,三人又继续谈论近年来武林轶事,铁桨吴飞已从外埠赶回,他先行见过乃师洪尚贤及老化子,然后热烈的紧紧拥抱着白斌道:“兄弟,愚兄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 言下唏嘘,眩然yù泣,其情使座上三人无不感动。 吴飞用手背一抹泪水,笑道:“你看我这是怎么搞的,竟然连眼泪都掉下来了,兄弟,你还记得姚碧这位姑娘吧?” 奈何坪上相别的一刻,姚碧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使他无时无刻勿忘,他的本意,原就是先至九华山见过神医客为义父医治眼疾后,便要天涯海角寻找他的红粉知己姚碧。 此刻,铁桨吴飞一提,忙道:“吴兄,你可知道姚姑娘现在寄身何处?” 吴飞道:“自白兄弟噩耗传来,姚姑娘痛不yù生,后经丹心神尼以‘先天易数’算出,得知兄弟虽是凶多吉少,却是没有生命危险,因此骑着你那赤云追风驹,带着你那‘伽蓝剑’走了,为兄是於上月中旬,偶路经某农村发现赤云追风驹,才得见姚姑娘,知她因为悲伤过度病倒,后经农家收留医治得愈而寄居在那里。”接着便将该农村详细地址告诉了白斌。 众人静静听完,洪尚贤道:“白兄弟,我看这样好了,令尊之事,由我与老化子去那里,姚姑娘那儿你应先去,待寻着她后,你们再两人一骑至令义父处会合,此为两全其美。” 白斌本想跟随神医客到义父处,但经过大家一番的劝说,也只好按神医客的话分道。 阳光照shè在这棵大樟树上,那些树叶子,一片片活像是银线般的闪烁着亮光,偶尔袭过来一阵子风,激起了银星万点,当空的朵朵彤云,映衬得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9 章 分有趣,景致煞是迷人! 是一片农家的庄舍。 院子里有一口池塘,池塘里游着鸭子,再过去一点是一口井,井上架着绞盘辘轳。 打麦场搁置着一些庄稼用具,锄头,耕犁、箩筐,还有专供牲口拖拉着用来压麦子的大石辗子。 几只斑鸠沿着土墙边上觅食着,不时发出咕咕的叫声,矮矮的土墙上爬满了野花一只雄鸡正在墙上煽着翅膀。 站在墙边往外看,就是大片的旱田。麦子、高梁、老玉米,一片青葱,在炙热的夏风里,发出那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一匹全身胭脂红的骏骑,正自沿着墙根嚼食着地上的青草。 吃着,吃着,它偶尔仰起脖子,享受着沐体而来的微风,两颗红色的眸子,活像是两颗晶莹的玛瑙,闪闪的放着红光。 “良驹伏坜,志在千里!”目睹着它此一刻的悠闲,你是无论如何难以想像它昔日“龙腾虎跃”的光采马犹如此,人何以堪! 人同马,其实都是一样的,在百战沙场“解甲归田”之后,往昔的豪气干云,似乎再也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是倦容、困乏,消极,无穷的惆怅与回忆。 大胭脂马不耐寂寞地发出了长啸声……惊飞了墙檐下的一群斑鸠。 斑鸠鼓动翅膀,就像是用力拍巴掌那种声音自此,庄院里的寂寞,已遭遇到了严重的破坏。 正在绣花的“三妞儿”,赶忙放下了活计,由板凳上站起来,翘着大屁股,伸了一个懒腰。 她还闲不下来,厨房里灶笼上还蒸着馒头,这会子该早就熟了,要不是这阵子斑鸠“拍手”,她还想不起来呢! 打开了炉门儿,“釜底抽薪”,把烧红的枯树枝拉出来弄熄了,红红的火光,映着她健美的脸蛋儿,撩拨起大片的青春气息。 三妞儿用水浇灭了火,企着脚,这才揭开了蒸笼盖嘿!那些个白白胖胖的馒头,可都熟透了,肥肥大大的,每一个都差不多有碗那么大。 一个白发皤皤的老嬷嬷,撩起布幔子,探头进来,老着喉咙叫道:“人家大小姐肚子八成饿了吧!快给她端过去。” 三妞儿答应着,快动作把笼里的馒头掀倒在“案板”上,找出一个盘子就去拾馒头。 老嬷嬷咳嗽着说道:“人家千金小姐,怕吃不来这种白馒头我叫你做的白卷子呢?” “有,娘!”三妞儿才似想起来,道:“在第二笼上。” 第二笼里,蒸的是用葱花、盐巴做成的花卷。 三妞儿拣了两个放在盘子里,又切了一碟子咸菜,捞了一只新卤的鹌鹑,盛了一碗稀饭把这些放在一个托盘里,端起来就往外跑。 请看第三册 第二十一章 英雄气短 跑了两步,她才想起来,赶快把托盘放下,两只手理了一下头发,把那条黑油油的大辫子放到了前面,拍了一下劈上的柴灰,这才又端起盘子往外走。 老嬷嬷扯着嗓子,在后面嚷道:“问问人家小姐还想吃些什么,人家是千金女呀!” “知道了,娘!” 端着托盘,三妞儿小跑一阵子,来到打麦场的这一头这里是乾净的瓦房三间。 上面是搭的丝瓜架子,那些个半熟的丝瓜,小棒也似的吊在半空中,鸟雀在上面咭喳叫着。 三妞儿一路来到正面房门前,轻轻的叩了一下门,唤着道:“大小姐,该吃饭了。” 半晌,才听见房里应了一声:“是三妞儿么?”那个怪好听,但却懒散的声音,含糊的说着,道:“什么时候了,又要吃饭了。” 三妞儿低下头“噗”的一笑,缩了一下脖子道:“太阳都下山了,天不早了,大小姐,你还在睡懒觉呀?” “吱呀”一声,门敞了开来姚碧修长的身影,当门而立。披着长长的一头秀发,看上去她像是憔悴多了。 女孩儿家,如果看了一定伤感,那副样子端的楚楚可人她这时蛾眉淡扫,那双盈盈眸子里,郁集着无限的惆怅与凄凉,昔日的锋芒与精锐,在这双眼睛里,已不复存在,看上去倍觉凄凉而惹人垂爱。 三妞儿一面把吃的摆在桌子上,乌溜溜的双眼珠子,却不住的在她脸上转着。 “大小姐,你别是病了吧?” “没有!”姚碧黯然的摇头一笑道:“我什么病也没有,只是光想睡觉的病。” 三妞儿抿着嘴儿笑了一声,道:“我娘说,小姐是千金的身子,一定是路上骑马受了风寒,这会子一定下来可就发了,不要紧,叫我娘给你冲一壶红糖生姜水,喝下去发发汗,可就好了。” 姚碧微微笑了一下,默默坐下来,信手拿起一个花卷,撕下一小块放在嘴里。 三妞儿笑道:“吃点卤菜吧!” 姚碧点点头,看着她道:“我来到你家有多久了?” 三妞儿想了一想,扳着手指算了算,道:“两个月零七天吧!” 然后,她退后几步,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又道:“大小姐,你家住那里,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呀?” 姚碧笑笑道:“还没准儿,说不定三、五天,说不定一、两个月,或许我这一辈子都不走呢!” 三妞儿一怔,吃惊的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姚碧轻轻往嘴里扒了一口粥,缓缓的点了点头,道:“怎么,你们不欢迎?” 三妞儿摇头道:“那里,只要小姐你高兴,随便住多久都行。” 姚碧看看她,淡淡的笑道:“我很喜欢你们这个地方,街上的客栈我住不惯,人喊马叫的,每天都吵得我睡不着觉,你去跟你爹说,我不会白住你们的房子,要多少钱,我都会给你们。” “大小姐话说到那里去了。”三妞儿红着脸道:“你一来就给了我们一锭银子,就那锭银子,咱们庄稼人半年也吃用不完,那还能再向你要钱呀!” 姚碧一笑道:“钱财对我来说,是身外之物,能够帮助别人,总是好的,你们别客气,有什么需要之处,只管找我来要就是了。” 三妞儿感激的笑道:“大小姐,你人真好,我们确实用不着……。” 姚碧放下筷子,摇摇头道:“我吃不下了。” 三妞儿皱了一下眉,道:“才吃了一个花卷,太少了!” 姚碧微笑道:“我不像你每天做这么多事,当然吃得多,能吃一个已经不错了,要是在平时,三个花卷也不够我一吃的。” 三妞儿一面收拾筷子,偷偷的瞧着她,yù言又止的样子。 姚碧道:“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没……没有!三妞儿呐呐的道:“是我爹说的,他老人家给大小姐搬行李的时候,看见了大小姐包袱里有一把宝剑,所以……” “所以怎么样?疑心我是个女大王、女土匪是不是?” “不不……”三妞儿红着脸道:“大小姐,你想到那去了?我爹猜想大小姐你一定精通武功,说你是个侠女呢!” 姚碧微微一笑,道:“你爹是这么说的么?倒看不出他一个庄稼人家,竟然还有些眼力。” 三妞儿楞了一下,扬着眉毛道:“这么说大小姐你真的是个侠女?” “侠女可不敢当。”姚碧呐呐的道:“不过练过几天功夫就是了。” 三妞儿顿时面现惊奇,用着一双奇怪的眼光打量着她。 姚碧微笑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看我不像是不是?” 三妞儿红着脸道:“不……我只是在想,大小姐你难道是从金沙滩来的人……?” “你也知道这个地方?” “你不知道,离这不远吗?” 一面说,三妞儿很害怕的看了她一眼,遂即站起来,端起桌子上的托盘就想离开。 “站住!”姚碧唤住了她道:“你话还没有说完呢!” 三妞儿害怕的摇着头道:“不,不!我没有什么话要说,我走了。” 说着,她转过身子就往外走,却被姚碧一把抓住了腕子,三妞儿顿时惊得打了一个哆嗦: “大小姐……饶命……我……我不是故意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面说,三妞儿竟然眼泪汪汪的哭了起来,而且弯下膝盖,向着姚碧跪了下来。 姚碧怔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一时又好气又好笑,一伸手把她扯了起来。 “丫头,你这是干什么?”她又气又笑的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三妞儿怔了一会儿,才呐呐的道:“大小姐……你难道不是风云堡内来的?” 姚碧嗔道:“你这个丫头,谁告诉你我是‘风云堡’里来的?好呀!我对你这样好,你竟然把我看成了女强盗……只是……” 三妞儿听她这么说,这才缓和过来,一时将信又疑的在她脸上看看,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 姚碧叹息一声道:“你下相信?” “不……”三妞儿垂下头呐呐的道:“我相信你就是了。” 姚碧微笑道:“这才像话,你也不想想,我要是风云堡里的人,为什么不住在堡里?还会住在你这个穷地方?再说镇上漂亮的客栈也不是没有。” 三妞儿缓缓抬起头,偷偷的瞧着她,还有点似信非信的样子。 姚碧皱皱眉道:“你走怎么回事?再要这个样子,我就不理你了。” 三妞儿这才急道:“大小姐,你千万不要动气,是我错了,我该死……” 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姚碧叹息一声,无可奈何的哄着她道:“你也别哭了,我知道风云堡的人,无论男的、女的,都是些坏人,你们一定受了他们的害,所以才一听金沙滩的人,就惊成这个样子,是不是?” 三妞儿听她这么说才止住了哭泣,一面掏出手帕擦着眼泪道:“可不是吗?那里面的人都很厉害,一个个杀人不眨眼,我们可是……” 姚碧扶她坐了下来,打量着她一笑道:“你用不着害怕,我老实告诉你吧!我这次住进你们家来,就是为了找风云堡里面的人报仇来的……” 三妞儿惊异的看着她道:“真……的?” 姚碧道:“我生平绝不说谎话。” 她轻轻叹息一声,呐呐地接道:“……只是这都怪我功夫还不够好,堡里的那些人实在太厉害,这一次要不是一个好心的人救了我,说不定我已经死了,再不就被他们捉进堡里去,那个罪只怕更不好受!” 三妞儿睁大了眼睛道:“噢!怪不得呢!我爹说,前几天风云堡来了厉害的对手,还开了pào呢!原来就是对付大小姐你呀?” 姚碧怔了一下,不解的道:“什么开pào,这个我倒没有听说过。”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听我爹说的,说是那天晚上有人闯进了‘凤云堡’,打死了堡里好多人……詹堡主亲自出手,才把那个人给打败了,不过他自己也好像受伤了……” “有这种事?” “我爹也是听人家说的。” “啊!”姚碧想了一下,摇摇头道:“我不知道,难道真有这种事?” 三妞儿点点头,道:“也许是真的,因为这几天风云堡里派出了很多人,听说市街客栈都搜查遍了。” 姚碧道:“他们搜查些什么?” “人呀!”三妞儿这时才像对她恢复了信任,说道:“说是要搜查那个大闹风云堡的人啊对了……” 一面说,那双眸子连连在姚碧身上转动不已。 姚碧道:“什么对了?” 三妞儿频频点头道:“我爹说,他们也在找一个女人,说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这么说,原来就是大小姐你呀!” 姚碧冷冷一笑,点头道:“哼……现在你总该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了吧?” 一面说,她站起来步向窗前,看看窗外,她心里郁结着无比的愤怒,道:“三妞儿,你还听说了些什么?都一起告诉我吧!” 三妞儿道:“说是这几天风云堡里面风声很紧,金沙滩那块地方,任何船只都不许通行,那附近全是堡里的人,对过往的船只什么的,都查得好严,真是吓死人了。” 姚碧冷笑道:“你爹可知道他们要找的有没有男人,干什么的,叫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爹也没听说!” “有没有说男人受伤了?” 三妞儿道:“好像早说有一位年轻侠士受了伤,外面是这么传说来着。” 姚碧眼睛望着窗外,忽然叹息一声自语道:“希望不要是他才好……” 三妞儿仰着脸道:“谁呀?” 姚碧看看她摇摇头,苦笑着道:“没有什么!” 三妞儿道:“大小姐,你真的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姑娘?” 姚碧点点头,道:“不错。” 三妞儿吐了一下舌头,楞道:“真是老天保……佑,大小姐,你是命好,真要落在他们这些人手里,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姚碧一笑道:“你怎么知道?” “唉!”三妞儿叹了口气,眼圈一红道:“大小姐,你那里知道,我们家吃风云堡这帮子强盗的亏可大了!” 姚碧道:“你说给我听听……” 三妞儿又叹了口气道:“大小姐,你可看见我爹的那条瘸腿了吧?” 姚碧点点头,道:“我看见了,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三妞咒愤声道:“就是给这般强盗给打瘸的,还有我姊姊……” 说到这里,一时忍不住,她遂即又淌下了眼泪,道:“我姊姊……就是被他们给害死的。” “你姊姊?” 三妞儿点了一下头,眼泪汩汩而出,挂在脸上,道:“那一天,我姊姊在路旁摘豆子,遇见了风云堡里两个骑马的路过……这两个坏东西欺侮我姊姊,就……” 姚碧咬了一下牙,道:“该死的东西……我知道了,后来呢?” “后来……我姊姊就寻死了。”三妞儿吸了一下鼻子,抽搐着道:“我爹赶忙救人,可怜我姊姊伤得太重,她是用剪刀,自己扎破了喉咙……” 擦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0 章 一下脸上的泪,三妞儿继续回忆着这件往事,道:“我姊姊说了经过以后就死了,我爹当时真气得发昏,就抱着我姊姊的尸体找到了风云堡……” 姚碧道:“可有什么证物没有?” “有!”三妞儿道:“那两个坏蛋有一个丢了腰牌,我爹就拿了去,谁知道这些强盗坏透了,一听说我爹是来告状的,根本就不叫他老人家进去,把我爹狠狠打了一顿,一条腿打断了,还把人推到河里,要不是被好心人家救起来,恐怕早就淹死了。” 姚碧叹息一声道:“这是真……” 三妞儿恨恨的道:“我爹回来之后,在床上躺了半年才能下床,直到现在为止,一想起这件事就流泪,从此以后他老人家还患上了心痛的病……天天烧香念佛,望菩萨老爷显灵,把那个天杀的风云堡给毁了,要那里面所有的人都不得好死!” 姚碧冷笑道:“告诉你爹,叫他放心吧!这些东西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 三妞儿惊异的道:“小姐,你是说……?” 姚碧道:“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不过,你等着看吧!总有厉害的人会找上他们。” 三妞儿道:“真要有那么一天就好了……” 姚碧道:“我刚才跟你说的一切,三妞儿,你可别告诉外人,就连你家里的人也不要多说,知道吗?” 三妞儿道:“我知道。” 姚碧点点头,问道:“风云堡里的人,常常由这里走么?” “不一定。”三妞儿道:“外面有条大路,他们经常由那里走,有时候偶尔也会经过我家门口。” 姚碧冷冷一笑,道:“很好,下一次你看见了他们,就告诉我一声。” 三妞儿一惊,呐呐道:“干什么……大小姐,这个……我可是不敢……自从发生我姊姊那件事之后,我娘管着我,连大门口都不要我出去呢!” 姚碧点点头道:“这也难怪……谁叫你们家会发生这件事呢!” “啊……对了!”三妞儿忽然想起一件事,道:“今天早上,我看见一个人,很奇怪………。” 姚碧问道:“什么人?” “一个年纪不大的人。”三妞儿思忖着道:“大概二十来岁,个子适中,不高不矮,长得很英俊。”她一面比着手势道:“当时我正在晒被子,看见这个人穿着一件紫缎子的漂亮衣服,他正在看大小姐你骑的那匹大红马。” 姚碧微微一怔,问道:“啊啊……?他在干什么?” 三妞儿想着道:“这个人好像很喜欢大小姐那匹马,一直在摸这匹马的毛,怪事就在这里,大小姐,你是知道的,这匹马除了小姐你以外,不是谁也不能接近么?怪吧!这个人却好像跟它很熟似的,这匹马不但让他摸它的毛,还一个劲儿的用脖子在他身上擦呢!” 姚碧登时神色一变,道:“有这种事?……这个人长得怎么样?” “这……”三妞儿呐呐的道:“我不是说了吗?个子适中,鼻子高高的,眼睛很亮……看样子,倒不像是个坏人。怎么,大小姐,你难道认识他?” 姚碧呆了一呆,忽然眼睛里shè出了异光,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早上……” 姚碧忽然间像是心乱了似的“早……上?”她急躁的道:“后来呢,他……人呢?” 三妞儿道:“大小姐,你听我说呀!” 姚碧镇定了一下,拉着她坐下来,道:“不要急,你慢慢想着告诉我,不要忘了一句………” “是。”三妞儿转着一双大眼睛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当时看见他在摸那匹马,只以为是什么人要偷马,就赶快走过去,那个人看见我来了,也没有躲开,我还没有问他,他倒是先问起我来了。” “问你什么?” 三妞儿道:“他问我这匹马是那里来的?我因为怕他是坏人,就没有告诉他……” “你怎么说?”姚碧显得很激动,举起茶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三妞儿怔了一下,道:“大小姐,你怎么了……” “我很好!”姚碧紧紧抓住她的肩道:“你快说,你怎么告诉他的?” 三妞儿只觉得肩上一阵子疼,忍不住咧了一下嘴,连连点着头道:“我说,我说……我的小姐,你倒是轻着一点呀!” 姚碧收回了手,自己才似发觉这番失态,不禁脸上一阵子红,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三妞儿想着前面说的,接下去道:“那个人问我马是那里来的?我告诉他是一个投宿的客人骑来的。” 姚碧道:“他怎么说?” 三妞儿道:“那个人听了好像很急,就问我那个投宿的客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又怎么说?” “我说……”三妞儿呐呐地道:“我当时没有告诉他实话,就说我不知道。那个人就问马主住在那里,我就骗他住在我爷爷那边,又胡扯个地方告诉他,就在这时候,我娘叫我,我就走了。” 姚碧睁大了眼睛道:“那他……呢?” 三妞儿摇摇头道:“不知道,等我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姚碧脸上顿时现出了一片失望神色! 三妞儿奇怪的道:“怎么,小姐,你莫非认识这个人?” 姚碧苦笑了一下道:“现在,说认识不认识已经迟了,这件事你应该当时就来告诉我,唉……你……不该……” 三妞儿呐呐地道:“可是大小姐你住进来的时候,不是跟我爹说过,不许把你住在这里的事,对外张扬吗?” 姚碧点点头道:“我是说过,可不是为了他……” 一刹那,她整个心都好像乱了,黛眉轻颦,翦水双瞳里,流露着无限情思、忧怨。 三妞儿楞楞的望着她,又道:“小姐,你认识这个人?” 姚碧点点头,道:“当然认……识!”说着,说着,大颗的眼泪忽然夺眶而出。 三姐儿似乎吓了一跳,只是看着她,呆呆发楞! 姚碧背过身来,掏出手绢抹了一下眼泪,声音变着腔道:“下次再见这个人时,就告诉他实话……”回过身来,看着三妞儿微微一笑道:“你回去吧!要不然你娘又要叫你了。” 三妞儿刚摇摇头说不会,话未说完,就听见她娘老远在呼唤的声音,不由吐了一下舌头道:“小姐,你猜得真准,我走了。”当下端起盘子,一溜烟似的跑了出去。 姚碧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刚想着伸手要去关门,眼睛却看见了洒落在院子里的一抹夕阳。 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阑珊心情,她信步走到了院子里,晚风轻轻揭起了她的裙角,飘飞起她披散的一头秀发。 伫立在池塘边上,看着戏水的白鹅,那一面杨柳如丝飘拂在黄昏垂杨里她的心境竟然像是被冰封死了一样的不开朗…… 缓缓走出门外,在矮低的黄土墙外,她瞧见了那匹爱马“赤云追风驹”。 或许是因为白斌的关系,使得她对於这匹马特别寄以关爱,每一次当她看着它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的想到那英俊挺拔的身影,尤其自白斌坠落“绝冰崖”后,一剑一马便成了她精神的寄托。 看着它,想到了白斌的英姿飒爽,姚碧的心情更由不住陷入感情低潮。 那一边岭陌上,几个农家孩子正在放风筝,草地里飞动着无数的蜻蜒,姚碧心情沮丧的走过去。 看着孩子们天真无邪的样子,她情不自禁的也沾染了一些活泼朝气。 这是一片高山来的岭脉,下面是一片向阳斜坡,生长着高不过人的松柏,间以碧草、野花、奇石、流水,亦是出乎意外的美。 姚碧乍看之下,由下住心神一爽,难以想像的是这块美丽的山谷,竟像是不为外人所知似的,目光所及在在洋溢着那种不沾世俗的原始处女地带的美。 姚碧一刹时心情开朗多了,当下情不由己的直向岭下走去,在一片花树缭绕里,她发现到一片小小湖泊,湖水清澈,其中游鱼历历可数,一双野禽从湖边鼓翅飞起,湖面上激起了层层涟漪,一切都像是梦境那般的迷惑、温柔。 姚碧彷佛感觉着轻快多了,她在湖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弯下身掬了一握清水,在脸上洗了个痛快,湖水清凉透澈,抹在脸上,透在心里,真有说不出的舒畅。 就在她第二次伸手湖水中,目光触及湖面的一刹,蓦地吃了一惊! 说得清楚一点,她看见了一个人……在层层颤动,琉璃般光华的湖水面上,叠印着两个人的影子,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却是……。 水波渐渐恢复了平静,那个人的影子也越来越变得清楚,姚碧的呼吸也越加变得急促。 那个人,高高的个子,一身灰色长衫,先不要细论那张脸,就只是这副瘦削的身材,已使她感觉到,似曾相识,渐渐的水面完全静止了下来,她已能看清楚那张脸。  长眉、俊目、挺鼻那种含蓄着深郁、固执的眼神,不正是长久以来魂牵梦系的情结所在么? 一刹时,她就像石头人似的呆住了。 那个人,仍然没有举动,直直的站在那里。 姚碧陡然间转过脸来,才发觉到对方站在自己面前,近得不能再近。 “你,白哥哥!”说了这么一句,她的脸忽然红了,两汪泪水再也忍耐不住,簌簌的夺眶而出。 站在她面前的那个修长汉子,可不就是白斌吗?看上去,他像是瘦些了,英俊的面颊上,着了一层风尘颜色,闪烁的目光里揉着人世的坎坷历练,却仍然是那么倔强、坚毅。 然而,这一刹,当他目注着面前这位姑娘,想到了彼此不平凡的一番情谊,激发起万缕柔情,不禁使得他一时“英雄气短”,心里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碧妹……”强自作出了一副笑容,他呐呐道:“你别来可好?” 姚碧看着他眼泪只是不停的淌着,却挣扎出一个尴尬的笑,道:“我……我很好……好……白哥哥……” 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她奔放的感情,在白斌张开的双臂迎接之下,她猝然把身子投了上去。 两个人紧紧的拥抱着,在一阵天旋地转里倒了下来。 天色在这一刹,忽然昏暗下来,四野肃然,流水无声。 在翠绿如茵的草地里,抱着、喘着、滚着,挣扎着。 忽然,姚碧用力推开了他,抽个冷子爬起来就跑,却为白斌饿虎扑羊的由后面扑上抱住,又倒了下来。 “不……不……”她变得那么娇弱无助,用力的推着他、撑着他,道:“我不要……白哥哥……白哥哥……” 白斌已不再是彬彬有礼的君子,他是一只狼、一头虎。终於,在他无比的巨力之下,姚碧默默的屈服了! 四片火热的唇,紧紧叠在一起了,无边的情泪,汩汩的由她美丽的眸子里流出来,透过眼泪,她打量着这个人,似欣慰又似委屈一颗心跳得那么厉害。 这一辈子,在师父疼爱之下,何曾被人这等欺悔过……然而,这一刹那,却像是一只小羊似的,被人家驯服了。 吓死了、羞死了,真恨不能有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只是对方这个人,偏偏就不懂这些。 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好大的胆,姚碧简直阻拦不住他凌厉的攻势,在激动的yù火焚烧里,她再次承受了一切……。 天终於完全黑了。 流水轻潺! 四野无声 当天边第一颗小星星现身穹空的当儿,大地已著了一层初夜的寒露。 两个热恋的人,直直的躺在地上。 末几,其中之一白斌,翻起身子,狼也似的爬向湖边,映着如银月色,在水面上找到了他失去的魂魄,找到了他的脸,忽然,他把整个的头埋进在水里,让冰冷的湖水,猛厉的刺激着他的头脑,刺激着他已经丧失的理智、热情。 从冰冷的湖水中收回了头,他冷静多了,“天哪!”他心里叫着道:“我这是怎么了?我都干了些什么呀?” 心里忐忑不停的跳着,头脑虽然冷静了下来,那张脸却觉得异常的热。 独自看着倒映有天上明月的湖水,他发了一阵子呆,偷偷的转过身来伊人赫然就在眼前。 她痴痴的盯着他,月色下那张脸异常的白,像是哭过了,脸上却找不到悲伤的痕迹,只是那双充满了迷惑、惊惧的神采,向他注视着,像是要看穿他那颗心似的。 白斌窘态毕露,在她那双翦水瞳子的注视之下,简直无所遁迹,他呐呐的道:“碧妹,我错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怎么会……” 一只纤纤玉手抚摸在他额头上,滑腻的纤指移下来,轻轻按在他的唇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接着她另一只手伸过来,抚弄着他湿淋淋的头发。 含着微徽的笑,她摇了一下头,像大姊关怀顽皮的小弟弟那种神态,白斌情不自禁,紧紧抱住了她的腰,把整个的头埋在了她的怀里。 姚碧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叹息,叹息里,包容着以往无限的惆怅,又像是相思得偿,忆及数不清的那些扑朔迷离、莺啼雁去的落叶惆怅……而此刻,在面拥心上人,相思得偿的一刹,却像是乱红缤纷里的秋千人呀!带着几许的陶醉,总像是做梦那么的不实际,真是个“yù语又还休”! 再真实也不过的现实目睹、手触,甚至於在“血”和“泪”的承受之后,谁又能说仍然是幻想,而不切实际呢? 忽然,她垂下身子,抽搐着,伏在白斌的肩上哭了! 她几乎澈夜未眠,在床上辗转不宁,折腾到天光破晓,鸡鸣之后,才沉沉的拥被睡着了。  现在,日上三竿,一片阳光shè进了银红的窗纸,小屋里凭添了无限光采……几上那束野蓓蕾像是凑趣似的,在阳光的感染之下,忽然绽开了。 姚碧发出了一声曼吟,在强光剌目之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一头黑油油的秀发,乌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1 章 也似的蓬散着,雪白的肌肤,轻染着淡淡的嫣红。 好懒散的睡姿! 伸了个老长的懒腰,她欠身坐起来,这才觉得身子骨好酸好酸,彷佛全身骨头都散开了似的。面对着被阳光渲染成金黄颜色的纸窗,她沉闷在思索着什么。 忽然,她的脸红了,真是羞死人了。 “白斌……你这坏……小子……”咬了一下唇儿,姚碧yù笑又颦的叹着,道:“哼……那能就这么的便宜了你……看我不……” “不”干什么?自己也拿不准儿。想着想着,又像是受了大委屈似的,眼圈儿一红,晶莹的泪珠儿,却顺着腮帮子淌了下来。 本来就是嘛,平素“金枝玉叶”的身子,就是被人家无端的看上一眼,也要叫他好看,要是她师父吸血鬼看见,更是没完没了,想不到却叫他就这么轻易的占有了。 一想到他的那种恣意轻狂,她简直羞死了、吓死了、害怕死了! “他怎么会这个样呢?……他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看上去挺斯文的嘛,怎么会忽然变了……” 从揉乱的被子里,她支起了头,粉泪簌簌的错综在脸上,小心眼儿里,可真像是旧小说里所形容的那种“倒了个五味瓶儿”似的,酸、甜、苦、辣,什么味儿都有。 还哭个什么劲儿,反正,是什么都给人家了。 独自个挺委曲的下了床,找到了墙角昨天洗剩下来的半盆水胡乱地洗了一把脸,脑子里乱乱的,却只是教一个人,白斌的影子给占满了。 站下身子来,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叹息了一声,不经意的,那双眼睛可就瞧见了低悬在床头的那口宝剑了。 那柄“伽蓝剑”,正是心上人的随身兵刃,七百多个日子里,她常常抚剑思人,如今,人儿回来了,而且自己身上的所有都jiāo给他了,剑,自然是物归原主! 对着镜子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换了一身乾净衣服,昨夜褪下来的亵衣,打点了一个布包,小心的藏起来,真是尴尬极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上“笃笃”轻叩了两声,姚碧就像是刚由夜中被人惊醒似的,吓了一跳! “小姐,是我,三妞儿。”三妞儿的声音,道:“你起来了没有?” 姚碧站起来,走过去开了门,三妞儿一脚跨进了门槛儿,又回头看了一眼,像是防小偷似的,赶忙又把门关上了。 姚碧看着她奇怪的道:“怎么回事儿?” “大小姐,那个人又来了。” “那个人……?” “那个……”三妞儿怪紧张的样子道:“昨天我跟你说的那个人……” 姚碧脸上一红,心里自是有数道:“他在那里?” “就在外面麦场上。”三妞儿说道:“他跟我说话了,说是来看大小姐你的。” 姚碧走过去推开了窗子,可不是,跳过了这墙小小院落,心上人就站在晒麦场上,一袭灰色长衫,英俊但隐然消瘦了的面颊,不知道怎么,一看见他心里就像揣了一只小鹿般的忐忑不安,再也把持不住原有的矜持。 看着,看着,她那双眼睛立即放出了异采,似乎先时所有的懊丧、愧恨、羞惭,一股脑的全部抛开了。 “白哥哥。”嘴里含糊的唤了一声,再也忍不住,倏地夺门而出。 三妞儿嘴里叫着,这:“大小姐,大小姐……”也跟着跑了过去,可是,立刻她就停了下来。 却只见晒麦场上,这位大小姐同那个陌生男人,亲热的拉着手,面对面的正在说话,那副样子好亲热,三妞儿的脸忽然烧了盘,赶快把头低下来。 乡下女孩儿家,那里见过这个心里越是害臊,眼睛却越是由不住的看着。 却见柳荫之下,大小姐跟那个姓白的肩并肩的往前走着、谈着;一会儿,他们两人又手牵手的走向那匹大红马。 和风广披,麦苗儿青青。两个恋人并着肩儿,在窄窄的田梗上走着,一忽儿她把他挤下去,一忽儿他又把她挤下去,笑着、闹着,像小孩子那样玩法儿。 看着,看着,三妞脸上情不自禁的绽开了笑容,由衷的倾慕,好不为他们开心。 自从这位姚大小姐来到他们这里,一直都关在房子里,整日忧愁锁眉间,还不曾见她这么开心的笑过,看着她这么高兴,三妞儿心里也跟着高兴,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溜溜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一支长满了厚厚老茧的巴掌,蓦地搭在了她肩上,三妞儿吓了一跳,赶忙回过头来,正是她那瘸了腿的老爹! “爹……”叫了一声,她情不白禁的红着脸,垂下头来,一个大姑娘,偷看人家谈情说爱,可真是怪不好意思。 老爹姓韩,却也并非生下来就是干庄稼的,早年也算在武林混过些日子,吃过几天镖行饭,后来因故歇业,重新回老家弃武务农,改习庄稼来的。 是以,他的那双眼睛还雪亮,耳朵也挺够灵敏。 “丫头,你这是在干什么?”向外面看了一看,韩老爹半笑不笑的,道:“老大不小的了,也不怕被人家看见。” “爹……”三妞儿臊着脸,道:“人家没有嘛!” 韩老爹含着笑,点点头道:“来,来,爹有话要问你!” 父女俩进到了堂屋里坐了下来,三妞儿倒上了一碗茶,道:“爹,您今儿个没下田?” “没有。”韩老爹含着笑道:“今天爹有事到镇上去了一趟,听见了一些传说,心里一高兴可就又回来了,爹正有事要找你呢!” “找我?” “不错。”韩老爹干咳了一声,粗糙的手摸着下巴上的短胡子,道:“爹听见了一个好消息!” 三妞儿喜道:“什么好消息?” “咳!”韩老爹了口茶,润了润喉噪,道:“你是不知道啊……镇上人传说,龙虎帮的桐城分舵,被一个少年侠士给挑了,铁马堂给这位少年侠士杀得溃不成军,全部瓦解,现在,这位侠土已来到了咱们这个地方了。” “少年侠士?”三妞儿翻了一下眼皮,道:“他是谁啊?” “孩子。”韩老爹眯缝着一双眼睛道:“是谁,爹也不知道,据说这年轻侠士姓白,是一位武林前辈异人的弟子,这位武林前辈,在江湖上可是一鼎,武功无人能及,要是说连‘果报神’申无咎都不知道的话,那他真是孤陋寡闻。” 三妞儿撇了一下嘴角,娇声道:“我可就不知道,这个白少侠是干什么的,他来到咱们这里又为了什么?” 韩老爹拿起了水烟袋在装烟,一面捻着纸煤,“噗哧”一口吹着了,“咕噜咕噜”地吸了一阵子,这才缓缓的道:“我这不正是要跟你说吗?” 三妞儿没答腔。 “是这么回事。”韩老爹慢慢的道:“这个‘果报神’算起来已经有一百多岁了,他隐迹江湖也有一甲子了,一生嫉恶如仇,无论黑、白两道人物,只要有恶迹落在他老人家手里,绝不循私,必予严惩,人家都管他老人家叫‘果报神’,也就是因果得报。据说,晚年收了一位衣钵传人,才一出道,就跟‘龙虎帮’挑上了,几次明争暗斗,龙虎帮的人全都吃了亏……” 说着,他站了起来向外面看了一眼,又坐下来道:“三妞儿,那位来找大小姐的年轻人姓什么?” “这个……”三妞儿思索了一下,道:“好像是姓‘白’什么来着,大小姐叫他白哥哥!” 韩老爷顿时一怔,道:“白……啊!难道他就是江湖上传说的白斌?” 三妞儿奇怪的道:“谁是白斌?” 韩老爹道:“听江湖传说,‘果报神’收了徒弟,把一身武功都传给了他,而且把他老人家令符‘朱玉寒骨令’也授予他,命其代其行道江湖,替天行道……难道这个人就是……” 三妞儿一笑道:“这是真的?” 刚说到这里,就听见外面院子传过来一阵子脚步声,二人赶忙住口,只听见姚碧的声音远远叫道:“韩姑娘在吗?” 三妞儿答应了一声,赶忙站起来过去开门,姚碧与白斌已赫然双双站在门外。 韩老爹瘸着腿走过来,抱拳笑道:“大小姐,回来了……请坐,请坐……” 眼睛一瞟白斌道:“这位相公是……?” 白斌一笑抱拳道:“在下姓白,老人家请了。” “不敢,不敢!”韩老爹弯着腰道:“白相公,请坐……” 彼此落坐之后,姚碧含着笑道:“这是我……是我师兄白斌……大概老爹您也多少看出来了一点,我们都是江湖人。” 她本来要叫白哥哥,一时当着韩老爹父女,实在难以启口,故改叫师兄。 韩老爹连口的答应着,道:“是是是………小老儿对於这位白少侠的盛名,是久仰极了!” 三妞儿为两人献上茶,在一边道:“我爹刚刚还跟我说来着,说白少侠……” 韩老爹忙chā口道:“三妞儿……” 姚碧微微一笑道:“没关系,三妞儿,有什么你就说吧!” 韩老爹乾咳一声,低声道:“是这回事,小老儿因为看见了小姐你行李里的宝剑,又知道你姓姚,所以斗胆猜小姐你就是吸血前辈高徒姚女侠,而巧的是就在吸血前辈陷身风云堡的翌日,姚小姐就来此,不知道猜得对不对,大小姐,你还别见怪,多多包涵!” 姚碧骤闻吸血鬼陷身风云堡,蓦地一惊道:“什么?韩老爹,您说我师父陷身风云堡?” 韩老爹呆了一呆,这:“这么说,大小姐,你还不知道呀!” “这是多久的事?” 韩老爹道:“就在大小姐来到我们家的早一天。” 姚碧想了一想,道:“这么说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韩老爹,能不能说详细一点?” 韩老爹道:“详情我也不大清楚,据说是因为吸血前辈被邀至堡中作客,堡主詹天lún请他担任龙虎帮护法,不允,致激起了拼斗,吸血前辈因势单力孤失手被擒,关在再生牢里,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姚碧面现愁容道:“您老坐下,我们再作详谈。” 韩老爹连连应声道:“在白少侠与姚姑娘面前,那有小老儿的座位……” 白斌摇摇头道:“老人家不要客气,请坐。” 韩老爹这才却之不恭,局促的坐在一边。 姚碧道:“既然你知道得这么清楚,韩老爹,我也就不再瞒你,这位白少侠新近才来,原先的目的是来寻找我的,但是眼下遇到万恶不作的风云堡,岂能置之不理,更何况又牵涉到了家师,因此,我们必须给予风云堡薄惩。白少侠现住镇上一家客栈,因为那地方人太杂,所以我劝他搬到你这个地方来,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可以凑合一下,再腾出一间房子来,我们住不了几天,就要走了,不知道……” 韩老爹笑逐颜开的这:“有有有,我这就叫三妞儿去拾掇去,就在姚姑娘一个院里,行不行?” 白斌抱拳道:“打扰,这就太好了!” 三妞儿聆听之下,赶忙答应着,就去拾掇房子。 姚碧取出一小锭银了道:“我们在这里打扰,实在不好意思,这一点小数目,还请老爹不要嫌弃,收下才好。” 韩老爹突然胀红了脸,摆着手道:“姚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快收起来,这个钱我怎么能要?……我这个破家有幸能够招待两位大侠客,真是我祖上有福,姑娘,你要这样一来,岂不是比骂我还厉害。” 姚碧叹息一声,无可奈何的把出手的银子又收回来,道:“既然老爹这么说,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我和我师兄也许只住上几天就走……” 韩老爹抱拳笑道:“姚姑娘,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们巴不得白少侠与姑娘能在这里多住上几天,也让我们好好招待一下。” 姚碧微微笑道:“你们实在太客气了,我和师兄此间事了之后,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办……” 韩老爹乾咳一声道:“姚姑娘不说,小老儿也不敢提,要是白少侠跟姑娘想去金沙滩‘风云堡’,那这两天可得要小心了。” 姚碧与白斌俱都有些出乎意外,情不自禁对看了一眼,白斌不便再作神秘,一哂道:“老爹怎么知道?” “唉!”韩老爹苦笑道:“江湖上的消息传递,可说是日迳千里,白少侠与‘龙虎帮’的过节,已是沸腾了武林,更何况又牵涉到姚姑娘的令师,所谓救人如救火,自然小老儿也就可以猜到了。” 白斌抱了一下拳,道:“这么说,韩老爹对於江湖中事是相当的熟悉了?” 韩老爹当然听出了对方言下怀疑之意,当下又自叹息一声,苦笑道:“既承白少侠询问,小老儿也就不再讳言过去的一切了,小老儿姓韩名霜,过去也确实是个算得上江湖武林人物,是从事镖局子生意的。” 白斌抱拳道:“失敬……” 韩霜连连道:“不敢,不敢……两位少侠一定怀疑小老儿如今何以会摇身一变而成了庄稼人吧?这件事说来话长,小老儿也就不再饶舌了,总之……” 说到这里,韩霜紧紧皱着一双灰白的眉毛,脸上充满了痛恨之情,道:“说起来……小老儿倒是与两位同仇敌忾……这都是风云堡里的那群强盗,逼迫我不得不如此……” 姚碧微微点了一下头,说道:“关於你们家遭受风云堡欺凌的事,三妞儿也曾经与我谈到过……” “那是后一半。”韩霜苦笑道:“至於他们如何迫使我倾家dàng产,关闭镖局子的事情,却是没有人知道提起这件事实在舍我痛心……总之,我这个家,等於完全毁在龙虎帮这帮子土匪、强盗手上……我恨不得吃他们的ròu,剥他们的皮。” 说到这里,他身子由不住一连串的颤抖着,脸色更是一阵阵发青。 三妞儿慌不迭上来照顾他,轻轻为他槌着背道:“爹,你看你又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呀!” “不要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2 章 韩霜咳嗽了几声,喝了一口水,喘息着,他眼睛噙着泪,注视着当前他倾慕的这两个人,道:“今天,我这条老命侥幸不死,还能活着,这是天意。每天我都在期盼着,能够在有生之年,眼看这一帮子丧尽天良的土匪、强盗遭到报应灭亡,想不到却反而越来越盛,我的心都几乎枯了。” “爹!”三妞儿一面轻轻为他槌着背,道:“你老还是少说几句吧!” “不,不!”韩霜笑着道:“我不定要说……等了这么多年,今天总算让我等着了我要见的人,我太高兴了!” 白斌甚为感动的道:“韩老爹,你放心吧!恶人有恶报,詹天lún这些人多行不义,一定没有好报的,这次我们来了,绝不会轻易饶了他们的,不过……”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只是我们对这风云堡不谙地形,只怕一时难以把他们全部歼灭,再者,我们投鼠忌器,姚师妹的师父正落在他们手里,那时他以吸血前辈的生命作为要胁,便会使我们失措。” 姚碧在一旁chā口道:“最好能够取得风云堡的地形图,我们秘密的先救师父,就可放手一搏了。” 韩霜点头道:“姑娘说的不错……不过,这个詹天lún确是极不好惹,深得天地日月叟司徒辕老鬼真传,白少侠与姑娘虽然武功极高,却也千万不可失之於大意。尤其是这两天,堡里面戒备极严,我还听说了一个隐秘……不知道可不可靠!” 姚碧忙即问道:“什么隐秘?” 韩霜道:“小老儿那个不成材的儿子,在镇上开了间铁匠铺,那地方距离风云堡不远,为了要打探风云堡隐秘,我那个儿子不惜专门做他们生意,所以日久天长跟风云堡底下的人建立了一些关系……进出风云堡也有过不少次了,我想他也许能给少侠一点帮助。还有,昨天晚上,我那儿子告诉我说,为了应付当前的紧急情势,听说詹天lún竟然打发他老婆沈傲霜去请讨救兵去了。” 姚碧冷笑道:“沈傲霜去讨救兵?” 韩霜点点头道:“我那儿子确是这样说的,详细情形是不是这样,我就不知了。” 白斌微微点头道:“你这个消息对我们很重要,如果是真的,我倒要防他一防。现在,我想请韩老爹辛苦一趟,到镇上去问问令郎能否将风云堡内情势,将所知道的绘成一张地形图,作为我们去探风云堡的参考。” 韩老爹连声答应着走了,白斌与姚碧就由三妞儿带领着来到了他的住处,遂即自去。 姚碧等三妞儿去后,看着他道:“白哥哥,你莫非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白斌道:“韩老爹的消息真要是可靠的话,我们就要快一点下手了。” 姚碧奇怪的道:“你想到了什么?” “碧妹,你难道不知道?沈傲霜如果真的去讨救兵,这个人又会是谁?” “是谁呢?” 白斌眉毛微徽一蹙,略现隐忧的道:“莫非碧妹你还不知道沈傲霜的师门!” “啊!”姚碧忽然想起道:“你难道是说的‘无定飞环’……那个老虔婆?” 白斌默默的点了点头,道:“据我所知,当今天下,再也没有比这个老虔婆更难缠的人了,她与义父是同时代的人物,如果不幸的被沈傲霜说动了这个老虔婆,对於消灭龙虎帮的计划,可就是大大的阻碍。” 他们又密议了一番,剩下来的时间,自然又是一阵郎情妾意的绻缱缠绵了。 入夜不久,韩老爹由镇上回来了,带回来一张地形图,他那儿子的确是有心人,这张图详尽极了,就连飞檐亭榭也都标明了,只要一看就能了然,这对救人来说,的确是一大帮助呢! 夜色,更深沉了。 风云堡之内,一片静寂,仅有堡后几点明灭的灯光,在寥寥的闪烁着…… 一堆假山之後,隐约地倚着一个人影,只见他身形微一转动之间,在稀落的星光下,闪耀出一股淡淡的灰白影子,他就是白斌! 他说服了姚碧,孤身夜探风云堡,伺机救人。 第二十二章 勾心斗角,yīn诡残辣 暗影中,可以看出他的面孔露出不屈的坚毅表情,嘴唇紧抿着,瞳孔中闪shè出令人骇异的精芒,他在这隐蔽的假山之后,已躲藏了一段极长的时间了。 白斌仰首向天,深深吸了一口午夜的清新空气,混沌的头脑,亦好似清宁了几分……。 风云堡仍是一片岑寂,没有灯火,没有更鼓,亦没有人迹,一切都是这么平静,这么森冷,但是,隐隐之中却觉得这四周的沉静气氛,好像隐有一股说不出的危机似的,暗黑中的每一个角落,都宛如有着一个张开的陷阱般……。 白斌那双炯然加炬的星目,敏锐的向周遭探测着,他利用全身的每一根听视神经,如蜗牛的触角似的,向四周伸肢、触摸……。 江湖上的错综复杂的环境,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yīn诡残辣,已在这短短的时日中,将白斌磨练得比昔年精练了不少,他已不再像两年前那般幼稚与天真,现在他知道该如何在险恶的环境中,去运用自己的智慧,为自己寻求生存之路,为光大昆仑而努力! 白斌沉默的倚在假山之后,他运用敏捷的头脑,极快的思忖道:“风云堡将吸血鬼囚禁,劝说不从后,不知道他们会对他作如何处置?”尤其是姚碧对他再三的叮咛与嘱咐,平静的思潮不由起了一阵波动,周身血液,亦不安加速循环起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空气,勉强压制住内心的烦躁,想道:“风云堡到底有着些什么高手在内呢?若仅凭韩老爹口中述说的那些,自己倒不用如何忧虑,这些人虽然都很有名望,哼!那未必能困住自己。” 他想到这,俊俏的曲孔上,不觉浮起一丝傲然的笑意,於是,他又想:“据韩老爹说,风云堡为了应付当前紧急情势,詹天lún命他的妻子去讨救兵,这紧急情势,难道与自己有关吗?抑是遭遇到另外的强大压力?” 白斌想着,目光环转之下,身形已若鬼魅般闪出五丈之外,微一晃掠,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身形快速得令人怀疑那只是一道淡淡的烟雾,几次纵跃之后,到达一幢高大宽阔的大厅长廊之外。 白斌隐身在廊外的朱栏yīn影中,仔细的向四周探了一番,看清四处无人之后,随即跃向大厅门侧,大厅内,这时正燃着一盏青白色的琉璃灯,微弱的灯光,映在四壁,现出一股yīn黯的气氛……。 白斌向大厅内望了一阵,暗忖道:“这么大的一个风云堡,怎的自己一路到来,却连半个人影也未看到?” 他随即又想道:“难道他们自恃声威极隆,便料定不会有人敢来此踩盘窥探么?不,这一定是一个yīn谋圈套,詹天lún是‘天地日月叟’司徒辕最器重的弟子,绝不是如此粗心大意之人!” 白斌想到这里,正待离去,长廊上一阵轻微的步履声响,隐隐传来,仿佛还有低沉的谈话之声……。 白斌迅速的藏身於厅门之后,倾耳聆听,一个沙哑的嗓音在低沉的说道:“老六,咱们jiāo过班了,现在不妨去喝两杯,近日来也确实够累的……” 那叫老六的人,声音略为高亢的道:“阿光,说句实话,想那白斌能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就能挣得如此威名,可也不是简易之事,想那总坛铁马堂是何等声势,就被人家单qiāng挑了,这件事一谈起来就足以节人心折,如今人家已经来到了镇上,谁还能想安枕,所以堡主才叫夫人敦请救兵呢………” 那叫阿光的人急急嘘了一声,轻微的道:“老六,声音放小一点行么?让别人听到传报上去,包管你吃不了兜着走!” 二人的脚步声,似乎仕大厅外停顿下来,一道黄闪闪的孔明灯光,向大厅内微微一转,沙哑的声音又响起道:“妈的,管事的jiāo代下来,要咱们多注意、多戒备,凭人家那种身手,连红刑执事与铁马堂主都让人家做翻了,真要让咱们碰上,不找我们下手开刀,已是谢天谢地了,咱们还能戒备个鸟!” 这时那沉稳的语声亦忍不住气,在发牢骚道:“说得是嘛,好好日子不过,偏要去捅马蜂窝,就说吸血鬼那老家伙吧,人家不愿加盟,便用‘迷魂乡’将人家做翻,现在放置在那鬼门关似的‘再世牢’中,既不敢放,又不敢杀,却硬要吾等四出巡行,虚张他娘的声势,妈的,若真的碰上那白斌,咱们还能将人家怎么样?了不起一拍屁股开溜!” 那老六亦接道:“对,不跑的就是孙子,走吧,回去灌他两杯黄汤才是正经,在这黑暗的地方穷磨,准管磨不出好的来!” 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又逐渐远去,终於至消失无踪。 白斌自门后闪出,喃喃自语道:“再世牢?这是什么地方?名字倒是相当吓人……” 他略一犹豫,向四阁黑沉沉的建筑物微一打量,双臂微振,身形已似一头大鸟般凌空而起,向庄后一排连绵的屋宇楼阁飞去。 白斌身形才飞过一堵不高的红砖围墙,目光瞥处,已发现这片围墙之内,有着三间十分高大的石砌巨屋,这三间黑石块筑成的房屋,孤零零的耸立在这片阔幅约有十余丈的围墙之内,其外,便没有任何律筑物,仅只一些极微稀疏的草呀、花呀、树木栽植於四周。 这三幢巨大的石屋,矗立在风云堡之内,与其他玲珑堂皇的楼阁比较起来,非但显得不衬,更透着离奇,就好像一些衣饰华丽的富商巨贾之间,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儿一般。 白斌急速的将体内真气沉下,身形在空中直shè而下,他脚尖甫一沾地,立即闪进一丛花草之后。 他凝眸注视着前面沉寂无声的三幢巨屋,良久,良久……。 石屋中,除了正中的一间,余下两间,则是一片漆黑。 忽然,白斌在这幢石屋外的旷地上,发现有一片泥土微微一动,接着,那片泥土竟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深坑来,坑中,随即现出一个黑衣大汉,向四周略一探视,双掌轻轻一拍,丈许之外的一片泥土,又缓缓移开,这名黑衣大汉立即纵身掠入! 白斌正自暗一把冷汗,他身侧不远处的一片花草,亦在悉索移动,随即自那片伪装的花草之下,露出一个人头来,向周遭仔细的环视了一遍,接着又隐身下去。 原来,这三幢石屋的旷地上,贸然一见,全然静dàng无防,其实,在这片宽阔的旷地之底,正藏着不少土坑,上以浮土、花草伪装,并凿有眼洞,藏身土坑之下的人,可将周遭情势,看得一清二楚。 白斌一看这严密防守情形,心中已然知晓这定是拘禁吸血鬼前辈的“再世牢”了,但是,他内心却十分忧虑,因为,在这种罕见的防守之下,若想不露痕迹的摸入那三幢石屋之内,却并非一件易事。 白斌静静的伏在地上,听着周遭的动静,脑中亦不停思忖对策……。 忽然,他像毅然决定了一件事,将身躯盘膝坐好,面孔却微微仰起,正对着始才自东方缓缓升起的上弦月……。 过了一刻后,只见白斌那白净的脸庞,逐渐转为暗紫之色,而且,那瘦削的身体亦随之缩小,他那时开拢合的嘴唇,正对着月华,蜿蜒吐出一条淡淡的紫气,这时,每在他呼吸一次之时,他那盘坐的身躯,便彷佛被空气托起似的,向空中微微一升。 好像此刻他身躯的重量,已全然消失,而yù与空气融合为一似的。 白斌此刻所运出的功夫,乃是果报神申无咎嫡传的绝技之一“广寒蹈虚”! 这种功夫,乃是申无咎古洞面壁之时,苦思领悟的绝技,这在果报神那一身深如浩海的武功中,亦算是最杰出的绝着之一。施用此功时,必须面对明月,吸其精华,再以一口至真至纯的先天真气,将全身血气逼聚,然后,便可藉着吸取的精气,会合本身的绵绵潜力,在空中随意飞翔遨游。 但是,施用此功,极伤真元,每用一次,至少须养息十日以上,才能复原,而且,此功施用时间,亦极短暂,若强自超施,便会引致血气溃散,伤重成残、丧命! 白斌这时将真气凝聚丹田,而他的身躯,也缩短到不及三尺之谱。 他心中十分清楚,其所施展的“广寒蹈虚”之深异武学,虽然危险,却能在短暂的刹那之间,发挥出其举世无匹的功效。 此刻,他缓缓站起,双臂猛然一抖,身形猝然间升空七丈,白斌那纤小的身躯,在他拔升之劲消失后,却并未向下坠落,竟似夜空中一片浮云般,又轻轻地飘起,随风向那二三十丈外的三幢石屋飘去。 这时,如有人抬头仰视,可以看到的,仅是一片约有三尺多长的yīn影,在空中载沉载浮的轻轻移动,而断然不会怀疑到那是一个人的身体。 因为,这已绝对不是一个人的天赋秉能可做得到的。 白斌的身躯,仿佛已与夜空中的云雾清风jiāo流,融为一体,顷刻间,已飘移至那三幢石屋之顶。 但是,他却并未向屋顶落下,缓缓的晃进那居中石屋壁端的一个通风口中。 这通风口位於石屋的二丈墙壁顶端,宽约三尺左右,内侧尚嵌以核桃粗细的铁栅。 白斌身形才闪动,目光一瞥之间,已发现在这间石屋之内,坐着四名身着黑衣的彪形大汉。 这四名大汉,个个腰粗膀阔,杀气腾腾,围在一张木桌四周。 石屋四壁,尚chā着八支松枝火把,熊熊的火光,映得室内纤毫毕露,恍若白昼。 四名黑衣大汉的兵刃,俱皆置於桌上,八只眼睛,神光奕奕,没有一丝倦容的向四周察视,神态之紧张,真是如临大敌一般。 白斌又向室内微一打量,发现除了这四人一桌外,这石屋内并没有其他物件。 连在这石屋的另两间石室,却被壁端的两扇沉重木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3 章 严密隔绝,无法窥探。 白斌心中不由疑惑起来,忖道:“这间石室空洞洞的,根本没有囚人之处,但是,这四个呆鸟却若有其事般严阵以待,又是什么原因呢?” 他目光又向那两扇木门一瞥,想道:“是了,可能他们已将吸血前辈囚於另外的那两间室内……” 白斌想到这里,轻轻以右掌贴在前面的铁栅之上。 於是,片刻之间,两根粗约核桃般的铁条,已在他手心一点精纯至极的“三味真火”焚烧之下,无声无息熔断 白斌望着下面那四个黑衣大汉,仍然毫无所觉般静坐不动,他心头不禁暗暗哂笑一声。 这时,他伸手摸出一件金光闪闪的小型物件来,在手中微微一拈,以中指轻轻一弹,这枚小型物件立即飒然向下飞去。 白斌发出之物,乃是申无咎当年行道江湖时,别具匠心所打造的一种奇物,此物以合金制就,内装精巧风叶,以内劲发出之后,即会在空中极快的旋不停,并发出阵阵类似衣袂飘风之声,令人揣摸不定,申无咎称之为“扰心镖”。 白斌将手中扰心镖甫一发出,双手十指随即猝然弹出,十股尖锐的劲风破空而去,瞬息间,石屋中的八支火把已应声而熄。 暗影中,只听那四名黑衣大汉哗然大叫道:“不好,有人侵入再世牢!” 跟着,他们又听到一阵衣袂带风之声,在空中往来游走,四人惊悸的大喝数声,手中兵器狂舞如风,在石屋中捉迷藏般四处追逐起来。 但是,任他们急劈乱砍,又怎能扑中目的之物呢? 这时,两扇密封的木门,倏然启开,登时一阵亮光透入,十数名黑衣大汉在风云堡两名高手率领下急冲而至。 这两扇木门启开的刹那间,白斌一眼看清另两间石室内,亦竟然和中间这间一般布置,除了一桌数椅之外,dàng然无物。 但是,白斌却发现,在那左侧的石屋之内,却多出一个二尺高矮的石墩。 他心中念头一闪,双掌又再运劲拍出,狂风卷处,另外两间石屋内的灯火亦骤然熄灭,周遭顿时重又恢复一片黑暗……。 於是,两支体形微小的扰心镖,又分别向这两问石屋中旋飞出! 白斌乘着发出“扰心镖”的刹那之间,身形猝然如幽灵般掠入那左面石屋之内。 这时,三间石室中,俱是盘绕转的jiāo袂飘风之声……。 但见两位高手之一的一位年逾七旬老者,却生得又细又长,宛若一根竹竿,颌下尚留有三绺黑须,突然大喝道:“吾等小心应付,必是白斌已经潜进来了!” 说话中,他身形却扑向左面石屋之内。 此际,三间石屋已乱成一片,兵刃jiāo击之声随处可闻,只听得一声粗暴的嗓音大吼道:“妈巴子的,你们这些混账乱打个什么劲?哟,你这一刀怎么砍到老子头上来?” 白斌目光锐利无比,可以暗中视物,那竹竿似的老者身形向内一扑,他心中已自雪亮。 这位瘦竹竿老者内力虽然极佳,但在这漆黑如墨的石屋中,却仅能看清五尺左右距离,他大半全凭听觉摸索,这时,他身形始才扑进,便掠向那石墩前,急急用手向石墩后一摸。 即刻,他面色一松,大声道:“大家注意,来人可能尚在外面!” 那粗暴的嗓音又大叫道:“傅当家,来人身法太快,又好像不止一人……” 这位身若竹竿的老人,正是关外大盗,有“百月弯刀”之称的傅泉,乃是天地日月叟的拜弟。 傅泉凝神倾听着那已逐渐渐微的衣袂飘风之声,不由紧皱双眉,掌势已提至胸前。 正在这时,他蓦觉身后的气流,好似起了一阵极微轻悄的波动,接着飒然一响,一股风声急速的掠前而去。 百月弯刀大喝一声,抖手便挥出七掌,身形亦急迫而出! 他身形始出的刹那间,一条纤细的黑影轻轻地飘至那石墩之前。 不用说,这又是白斌所施出的手法。 白斌身形甫至,立即迅速伸手向那石墩之后摸去,手指触处,却发现了有两个突起的暗。 他微一犹豫,於是骤然向那两个突起暗钩按下,随着白赋的动作,这二尺多高的石墩竟毫无声息的移开,露出一个黝黑的深洞来。 白斌适才伸手按的动作,可说是被他误打误撞的碰上了诀窍,否则,他如只按下其中之一,那么,不但与这暗相连的埋伏会突然发动,且更会即时警铃大作。 白斌眼看石墩移开后,毫不考虑的掠身而下,就在他身形甫落的刹那间,这石墩又缓缓回复封闭。 这石墩下的黝洞,原来却是一条地下秘道,尚砌有层层石阶。 白斌在脚踏实地之后,急急吐出一口气,他那缩小的身躯,也随着吐气的动作,霍然恢复原状。 他略微休息了一阵,然后缓缓的向前移进。这条秘道,长约五丈,壁端挂着两盏气死风灯,昏淡的灯火,映得这幽长的甬道,氤氲着一股yīn森森的鬼气……。 白斌小心的步步踏行,他望着甬道尽头的一扇黑色石门,正在心中疑虑,脚步踏处,突的蓦觉一软! 白斌心头一悚之间,一股本能的反应,促使他迅速的跃起。 於是,他适才立身虎的墙壁之内,“霍”的一声,伸出十柄锋利钢叉,急然戳出,又忽而缩回。 白斌正待向下飘落,头顶壁端又是“轧轧”一响,一股劲风,已向他背脊撞到。 几乎不容他再去细想,立时双臂倒翻,人又反掠而出! 这时,白斌才有余暇匆促的回首一望,原来,那自壁端向他背上震来之物,竟是一柄连有机篑的斗大铁锤。 若是一个闪避不及,被其击中,饶是他内力深厚,便是不死,也定会重伤。 白斌身形落地,一抹额际冷汗,忖道:“这尚不过入口的秘道,已经这么凶险,再向内进,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绝活?” 想着,他蓦然一咬钢牙,双掌倏推,一阵罡烈的劲风涌处,那道黑石巨门,已“哗啦”一声,被震成粉碎。 白斌掌出人飞,倏然穿门而入! 他身形始才穿出这道门户,“括”的一声响处,一蓬银雨也似的暗器,已如天女散花一般,向他当头迎到 白斌不由怒火突炽,大喝一声,双掌疾速劈出,狂飕掠处,这蓬银雨纷纷震落一地。 原来,这尽是一些体积微小得恍若体毛般的细针,白斌身形落地,抬头打量一下四周,却发现这竟是一片方圆丈许的石室。 这小小的石室之内,除了一盏明灯之外,便空无一物,显得极为空dàng。 白斌靠立门边,忖道:“这什么‘再生牢’的枢纽地带,到底在何处呢?如此瞎闯,不知闯到何时方休?” 他正在想着,这间匹壁密封的石室,又起了一阵“轧轧”之声。 白斌双掌大封门,jiāo叉护腰,凝神等待另一次凶险未卜的场面到来! 是,这次却出乎他意料之外,在这阵“轧轧”之声响过之后,石室右端的墙壁竟缓缓移开,显出一条宽阔的甬道出来。 白斌略一犹豫,已掠身进入那条甬道之中。 於是,背后石壁,又霍然封闭。 这条宽阔的甬道,全为一色风火砖砌成,迤逦於前,长约三丈,甬道尽头,便是一个大约桌面的赤铜鼎炉…… 白斌疑惑的望着眼前的甬道,喃喃自语道:“这又是什么玩意儿?怎的……” 他尚未猜测出来,甬道尽头那硕大无朋的赤铜鼎炉,却忽然冒出一丝火苗,白斌正自暗叫一声不好,鼎炉之内:已“轰”地一聋暴响,一股粗约寻丈的火舌,宛似一条发怒的火龙般,疾卷而出,将整个甬道全然遮满。 白斌不由双目尽赤,眉发倒竖,他惶急之下,大喝一声,那英俊的面孔立时倏然转换成赤红与雪白二色! 随着他双掌的疾速横推,一股红色及一股白色的凝形气体,有如两条吻合而出的神龙般,挟后山崩海啸之势,快速迎上。 於是,那强烈炙人的火势,立被白斌倾力发出的“离火玄冰”真气所抵制,呼轰翻涌的在甬道内燃烧着,阵阵的焦臭之气,弥散四周。 白斌极力推动着体内的真气,绵绵贯注两掌之中,与那股来势慑人的火龙相互迎抵,因为他知道,只要让这股汹涌的火苗卷至身前,那么,任自己功力如何的精深,亦将尸骨无存了。 他额际的汗珠,顺顿淌下,呼吸亦逐渐沉重起来。 这宽敞的甬道上,全然被弥合的热气及两股红白相间的气体所充塞,於是,空气在极度的压力下嘭胀、扩散……… 蓦然,“砰”的一声巨震,接着又是“哗啦啦”的连声暴响,这建筑得十分坚固的甬道墙壁,因抵受不住两股极大劲气之下的嘭胀压力,而崩溃颓塌! 这一列风火砖墙始才倒塌的刹那间,隔墙的一个石室内,已“嗡嗡”密响,大堆成群累千盈万的密若乌云般的青色dú蜂,向白斌身前飞来 白斌心头一震,双掌劲力猝然收回七成,於是,那股熊熊炙人的火龙,立时“霍”的一声卷到白斌身前三尺处。 一阵焦臭难闻的气息,随着扑翅的“嗡嗡”之声传出,这无数的青色dú蜂,已被那突然冲到的火势,瞬息间烧得尸骨无存。 白斌不再迟疑,断喝一声,已飞身掠向那间石屋之内。 这时,他双臂急振,劲力排出,又将这间十分坚固的石屋震破一个大洞。 他毫不停留的急穿而出,目光一瞥之下,却是一个陡削的斜坡,斜坡之下,却黑暗黝yīn,腥气扑鼻。 白斌心神微微一动,巳向斜坡下溜泻而到。他尚未脚踏实地,细目瞧去,却已吓得他暗一哆嗦! 原来,这片陡削的斜坡下,便是一片泥泞潮湿的沼泽,沼泽中,却尽然是些蜿蜒蠕动的dú蛇。 白斌身形尚未着地,其数无尽,成千上万的dú蛇,闪耀着绿色如豆的眼睛,蠕动着那黏湿发光的胴体,红信乱吐,“嘘嘘”连声的游到。 其状之狞恶,令人又是惊恐、又是作呕! 白斌这时双臂倏抖,选择了一处较为高些的地势翻身落下。 他目光凝视着前面万头钻动的三角形蛇首,随着丝丝湿润的蠕动鳞光,形成一个半圆之形,向他立身之处缓缓的逼进。 而且一阵腥膻的扑鼻恶臭味,亦仿佛永无绝止似的弥散四周,随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嘘嘘”叫声,构成了一幅恐怖已极的景象……。 白斌沉着的迅速向四周一打量,这时,他发现在这片陡削的斜坡对面,约有三丈之外,有着另一片耸立的石壁,而在那石壁之上,却极浅的砌有无数阶几乎是象徵xìng的阶梯,那石壁之顶,却奇异的裂开着一道仅供一人钻入的缝隙……。 白斌略一打量了一下地势,已在心中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这时,鳞光一闪,一条长达七尺,头呈三角形的dú蛇,已悄无声息的蜿蜒到白斌脚下,红信伸缩中,急噬而到。 白斌大喝一声,足尖倏然挑起,那条dú蛇立被他踢飞两丈之外。 这时,“嘘嘘”连声,为数约有十数条鳞形斑斓的dú蛇,又向白斌身侧群噬而至! 白斌嘿然吐气开声,运掌如刀,瞬息间连连劈出三十余掌,劲力如削中,残断的蛇尸混合着污血四散迸溅,十数条dú蛇,与左近寻丈内的dú蛇一样,顷刻间已翻转肚皮,浮沉於混浊的泥沼之中。 但是,这些有着斑焖花纹、形态丑恶剧dú的长虫,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它们的攻击,混沌的沼泽这时更加的秽浊的翻涌起来,无尽无绝,各类各型的dú蛇,蠕动着那条条黏滑的躯体,搅动着泥水,纷纷游到。 这yīn幽潮湿的泥沼中,但见浮动着万千三角形蛇首,绿光点点,“嘘嘘”之声混成一片,真是惊人至极。 白斌暗暗叫声苦也,目光微掠之下,便待纵身飞起。 忽然,他脑海中闪雷般浮起一个念头来,於是,他又站回原地,右手探入怀中,摸出一个银光闪耀的圆筒来。 这银色圆筒所盛的,正是果报神昔年震慑武林的火yào暗器“烈汤神珠”。 白斌亲切的抚摸着手中微温而润滑的金属圆筒,喃喃自语道:“义父他老人家,真是赐了我不少宝物……哼,我若就此跃身一走,未免也太便宜了风云堡所饲养的这些畜牲,留着它们,异日又不知要害死多少人……” 他蓦然双目怒睁,大叫道:“来吧!畜牲,看少爷请你们尝尝火bào蛇ròu的滋味!” 叫声中,他手指用力一按圆筒底部机簧,“砰”的一声轻响中,已自这银色圆筒内,飞shè出一粒龙眼大小的红色珠子来。 这粒红光闪耀的珠子,见风之下,“砰”的一响,已倏然涨成斗大的一团火球,向沼泽中的无数dú蛇落下。 这团精芒shè散的火球,始才飘落,又“轰”然一声巨震,暴展一片阔幅几达两丈的熊熊火焰,发shè出通体青蓝的火苗,“劈啪”连声的向下罩落。 一时之间,凄厉吆吆惨啼衬合着嘘嘘的烧ròu焦臭,顿时充满在沼泽的四周。 而那狂炽殷红的火焰,仍然呼轰的燃烧着,炙人肌肤的强热,四处播散,潮湿的空气,亦变成带着煞风的气流在dàng、波旋……。 白斌不由心意大快,狂笑大声中,身形已飘然飞起,向对面崖壁之顶掠去。 他脚尖在那浅浅的阶级上连点三次,已如脱弦流矢般,穿进这壁顶裂开的隙缝中。 但是,他却没有想列,这却是一个更凶险的陷阱,早就在静静的等侯他了! 白斌身形始才掠身而入,脚下那道裂开的隙缝,已“轧轧”连声的徐缓闭上。 白斌经过这一连串的惊险埋伏后,心中已较泰然,他这时并不惊慌,面含冷笑的环视四周。 只见他这时处身的地方,却是一间粉白的空室,而且,室中尚悬挂着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4 章 盏铜罩的琉璃吊灯……。 灯蕊正在燃烧着青白的光辉,再经过这空室四周粉白的墙壁反shè之后,更加显得明亮耀眼。 但是,这间空屋却没有任何一丝空隙,彷佛一个石盒似的。 白斌不解的瞧着四周,又用手在墙壁上轻轻敲击了几下。 於是,由於手指敲下的回声,及肌肤敏锐的感触,白斌知道,这间空室的四周,竟然全是用极厚的铁板制成,仅是外层敷上一层白灰而已……。 他愕然望着面前冷冰冰的墙壁,暗忖道:“奇怪,风云堡造了这间外层涂右bái fěn的铁屋,有什么用意呢?莫非他们想藉此囚禁强敌么?” 白斌想到这里,不禁嘲弄的冷笑起来。 他独自冷笑了一阵,又想道:“不管风云堡‘金镇瘟君’詹天lún想将自己怎样,但自己已深入这所‘再世牢’中如此之久,非但没有发现禁锢吸血前辈等人的牢房,而且连风云堡的人也没有看到一个,难道说,他们直到如今,尚不晓得自己摸进来了么?” 白斌默默的想着,想着……。 逐渐,他的双睛缓缓怒睁,面孔的肌ròu微微搐动,黄豆大的汗珠,亦自额际纷纷坠落。 他口中喃喃吼着:“为什么?为什么?” 空气是寂静的,寂静得没有一丝声息,像是一座已经沉寂了多年的古墓……。 蓦然,白斌狂声大叫道:“詹天lún,你这卑鄙的小人,你为何不敢与少爷亮相?你将吸血鬼前辈匿藏到何处去了?哈哈哈……你怕我么?你有骨气就现身出来,你这懦夫、小人!” 白斌洪亮的语声,在空中dàng、轰响,终於,又袅袅的消散。 他悚然抹去脸上的冷汗,强吸一口气,想将暴躁烦乱的心情平静……。 然而,这过於沉静的气氛,使白斌心神反绉狂乱,他寻不到发泄的对象,更排解不开心头的悬虑与纠结。一个人,在处於极端的苦闷与沉静下,便往往会有一种异乎寻常的疯狂及暴嚣……。 四周仍是静寂的、沉默的………。 但是,一阵细微得几乎不可闻及的“嗤嗤”之声,却忽然在这时响起! 这声音虽是如此细微,但足以令白斌悚然惊悟了,他急切的环目四顾,身形也倏然飘向屋壁一角。 此刻,他看清了,原来那室中吊悬着的琉璃灯铜架,正自那雕镂着的中空花纹细孔中,透散出股股淡淡的红色烟雾。 这飘散出来的红色烟雾,并未随即消失,反而轻渺的缓缓笼罩室中,逐渐凝结成一片桃花般浅红色的雾幕……。 白斌正自惑然,鼻管中忽而闻到一阵甜腥的气息,随着这丝气息的吸入,脑中突然感到一阵轻微的晕眩与混浊,周身兴起了一种懒散的感觉。 这感觉便好似喝下过多的醇酒一样,软绵、轻飘,再加上陶醉。 白斌对这股甜蜜醉人的气息,十分迷恋,他不自觉的深深吸了一口。 但是,就在这股甜腥的气味始才进入他的喉中时,浑身血液也仿佛骤然往胸前拥塞起来,脑中更是“嗡嗡”作响,周身骨节,亦宛似忽而被一只魔手折断一般。 於是,白斌那体内纯厚精练的真气,已在无形中起了反应,蓦然急速的流旋转起来,一股绵绵潜力已自他肺腑穴脉中往外排斥扩散。 白斌但觉五内翻涌,血气澎湃,不由自主的大声呛咳起来。 他吸入喉中的那口甜喔气息,已被他这一连串的呛咳,吐出了大半。 这时,白斌登时悚然省悟,他急急闭住呼吸,抬头望去,只见自那琉璃灯铜架中,所冒出的红色烟雾,这时已将这小小的空屋布满,那甜腥的气息,配衬嫣红的色彩,好似一个风情万般的娇媚美人,在散发着她那迷魂蚀骨的魅力般。 白斌这时大觉不妙,可是,他实在想不透,为何在此种情况之下,自己犹会毫无所防的被这种dú雾所迷惑。 他适才已不自觉的吸入了一些dú雾,此刻但觉昏昏yù睡,四肢百骸,亦涌起阵阵软绵酸酥的感觉。 白斌强自镇定一下心神,大一声,扬掌推出一股劲风,飒然震向那室中悬挂的琉璃灯而去 “轰”的一声巨响中,那盏镶以铜架的琉璃灯,立即应声粉碎四落! 但是,这红色的雾气,非但并未因此而阻竭,反而更在顷刻之间涌盛起来。 白斌连声叫苦,急切的向上望去,又见那原先悬挂琉璃明灯的绳索,却竟是一条内面中空的铁管,仅在外面加缚上一些麻线而已。 这时,嫣红的dú雾,纯若无尽无绝般,咕噜噜的自那条伪装的铁管中涌进,这空室之内,已全然被一片赤红的个务所布满。 於是,那阵阵甜腥的气息,已更加浓厚了,这弥漫的赤红色彩,亦竟自凝结成有形的幕幔一样……。 白斌此刻心头更觉迷糊了,双目亦逐渐朦胧起来。 他四周还是一片飘浮的嫣红,这时白斌虽然已闭住呼吸,但是,他先前吸入的一丝dú气,却已在他体内开始四散蔓延侵蚀起来。 他此刻所以尚未昏绝颓倒,全赖着他那身精湛的武功及深厚的秉赋所支持,若是换了别人,在这极dú的红色烟雾中,只怕早就浑身瘫痪,不省人事了。 这弥漫室中的红色雾气,乃是苗疆怪杰独眼人魔乌鲁布昔年亲自采集苗荒百年腐烂的桃花茎叶,再加以一种极为yíndú的“蛹蛇”精血所精练而成,送与风云堡,专门置入“再世牢”中,做为防备武林人物之用。 此种dú雾之所以名曰:“迷魂乡”,盖因其味醇甜,色彩鲜艳,能令人在不自觉之际坠入其壳之中。 吸血鬼之所以会失陷风云堡,就是中了此种dú雾之故。 白斌双目迷蒙的坐在地上,此时,他周身仿佛酸软得毫无一丝气力,但是,他却有一丝潜在的意识,在极力的支撑着他。 忽然而想起一件事情,便是申无咎在绝冰崖下绝缘洞中,传给他一种深湛武学“逼灵一线”! 这所谓“逼灵一线”的深奥武学,乃是内家功夫之中,至高至绝的一种秘技。 若将这“逼灵一线”的功夫施出,便可停止全身的机能活动,而将仅有的一丝灵智以心头一点湛然的澄宁之气护住,藉着这一线灵智的启发,再促使全身精力,集中於四肢的任何一部位采取行动,使自己一则不致全然失去了知觉,再者更进而能逃出困境。 申无咎的这项武功,乃是施用於重伤之下,或意识不清之时,可以做为最后救命或逃生之用。 白斌虽在这时方始想起,却正可大大有助於他目下的困境。 他此刻不敢怠慢,急速的澄心静气,使心中一点知觉仍然保存,然后,他停止了全身机能的活动,而将全部力量,集中施展於右臂之上。 其实,若凭白斌那一身精绝的武功,这空屋四周的铁板虽然坚厚,却也拦不住他,奈何他先前疏忽过甚,以致吸入一些dú气,再想突破这四周的铁板时,却已心余力拙了。 这时,白斌的一条右臂,紧紧按在铁壁之上,随着他手指不断挖削,那么坚厚的铁壁,亦被他挖出一条条浅槽,铁屑纷纷脱落……。 白斌俯身地上,丝毫不动,若不是他那急骤剧动的手臂,那么,便像是全然昏死过去一般。 在室中弥漫的红色dú雾之下,白斌按在铁壁上的手掌,这时挖得更急促了。而铁壁之上,此刻已被他那贯注入无比雄厚的真力的右掌,挖出一道直径长约尺许的深沟,慢慢的、缓缓的………。 忽然,白斌全身一颤,他那坚强的手臂已然穿出这层铁壁之外! 於是,他蜷伏地上的身躯,亦随着他右臂的拉动,缓缓向前推进,终於挪到那条洞穿的铁壁隙缝之旁。 一股清新而潮湿的空气,如水银般溜泻入白斌的鼻孔中,他贪婪的凑着隙缝,深深的呼吸起来。 而这时,一口清新鲜洁的空气,该是多么需要啊………。 随着他深沉的呼吸,脑中的昏眩,已逐渐减轻,四肢的酥软,亦慢慢恢复过来。 此刻,白斌已感到一股新的力量,开始在体内滋长,虽然,他仍然觉得骨节有些酸痛,心头郁闷,但是,却已较之适才那昏醉yù死的情形好得多了……。 他轻轻的睁开双目,又吸入一口真气,掌势倏然拍出,“当”的一响,铁壁已吃他刚猛的掌劲震陷了一片! 白斌随着再运玄功沉喝一声,双掌闪电般连续不停的向铁壁击去,终於,在“轰”然一声巨响之中,一大块沉重的铁板,已随着一股雄浑的劲力震落眼前,则赫然是一间以铁栅相连的囚室。 白斌倏然将双臂平伸,身形已摇摇yù坠的挺立地上。 因为,他却在适才那仓促的一眼中,看见那囚室之内,除了吸血鬼之外,还有华山客刘天苞、北峡山青云谷太浩派丹心神尼之徒华紫云和柳巧花师姊妹。 白斌身形始才站稳,正盘坐於铁栅之后,面色黯淡的吸血鬼,已蓦然惊喜yù狂的站起,激动的大鸣道:“白少侠……你果然没有死,碧丫头知道你没有死吗?呵呵,那丫头若是知道了不高兴死才怪!” 柳巧花亦疯狂般扑向铁栅之前,抽搐的呼道:“白师兄,你……你没有受伤吧?” 呼声中,两串晶莹的泪珠,已涟涟挂在面颊上。 这小妮子,自第一次遇到白斌时开始,虽然百般刁难,但对其武功却是羡慕不已,绝冰崖噩耗传来,华紫云固早芳心已碎,小妮子也跟着痛苦万分,幸被神尼点化,告诉她白斌有惊无险,他日仍有相会夕日。 柳巧花陪着师姊华紫云一同行道江湖,探听白斌行踪,小妮子吱吱喳喳的一路说个下停,也的确解除了不少相思之苦。不料竟陷身风云堡,竟又在患难中重逢。 白斌顿时悲喜jiāo集,头脑又是一阵极度的晕眩! 他身躯踉舱的退了一步,脚步摇晃不稳……。 栅牢中,吸血鬼等四人面色骤变,目前,他们把全部的希望,完全寄托在白斌的身上了,若他受伤遭擒,那么他们还有什么指望呢? 华山客刘天苞狂叫道:“白少侠,你怎么了?振作起来,千万不要颓丧,适才这些杂碎还讥笑说你定然逃不出那迷魂乡的dú雾之下……白少侠,你做给他们看看!” 华紫云与柳巧花二人亦颤声叫道:“白师哥,请振作起来………” “白少侠,咱们不能输给对方!” 白斌长长地吸一口气,勉强压制住翻涌的血气,一步一步的向铁栅之前移进。 忽地,一声沙哑的惊呼起自他的背后道:“来人哪,来人哪,不得了啦!白斌已突破迷魂乡铁室,冲到囚房这边来了!” 白斌嘶哑的苦笑一声,向吸血鬼等人道:“前辈,我很好,仅是适才不小心吸入了一口dú雾而已……待我回头打发了这些混账,再来救你们出险……” 他不待吸血鬼等人说话,迳自身形不稳的缓缓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在白斌身后,赫然正方着两名神色惊慌、手持鬼头刀的黑衣大汉! 白斌勉强一笑道:“二位朋友,你们还不自行逃命,莫非还想和在下走上两招么?” 那两名面色惊悸的大汉,正在进退维谷之际,一个冷峻的嗓音,已自上层地面传入道:“大家注意将出口完全封住,姓白的小子一出来,便用暗青子招呼!” 随着语声,诸人所立的顶层地面,响起一阵“轧轧”之声。 这时,那两名黑衣大汉互视一眼,右边那人忽然注意到白斌赤红的面色,及摇晃不稳的身躯,他向同伴一使眼色,大叫道:“咱们冲,这小子敢情已中了迷魂乡之dú了!” 另一名黑衣大汉,亦向白斌仔细一瞧,豁然大笑道:“妈的,果然不错,咱们几乎让他给唬住了!” 正在这时,二人头顶的一方岩层,已自缓缓移开。 这两名黑衣大汉好似陡然壮起胆量,齐齐大一声,猛力向白斌身前冲到。同时,两柄锋利的鬼头刀,亦兜头盖脸的劈至! 白斌大笑一声,身形毫不转动,双臂疾如闪电般的一晃,已然扣住二人的腕脉穴。 尚不待这两个身材魁梧的黑衣大汉惊呼出声,白斌已然吐气开声,双臂用力一抛一抡,“砰”然一响,两个偌大的身躯,已如风车般倒旋出去,但闻“噗嗤”一声,跟着又是两声闷,这两名黑衣大汉,己自脑浆进溅,撞死在石壁下。 几乎在同一时间,自那移开的壁顶上,疾如飞鸟般掠下两条紫色人影来! 白斌目光一瞥,看出来人正是那面容凶恶,神态威猛的岑家四凶之二。 岑家四凶老大身形才落地,就看见撞死壁上,摔落在地上的两名属下。 但是,二人那狰狞的面孔上,却没有露出任何一丝惊惧或怜惜的神色,目光一瞥之下,已转到白斌身上。 白斌这时,又觉得脑际微微一眩,他双目轻闭,尽力地忍耐着。 四凶老大冷冰冰的一笑,老二这时yīn沉沉的开口道:“白斌,阁下好辣的手段,只是,你目前已自投罗网,恐怕你的命运,亦不会比阁下杀死的二人强到那里去!” 老大亦冷峻的道:“小辈,你连伤本帮弟子,岑家兄弟岑志、岑成便首先不能放过你!” 白斌倾力装出一付神态自若之状,冷笑道:“二位站在那里妄自吹擂有何用处?不服便上来试试,看看白某能否教你们从此闭嘴不语?” 岑氏兄弟岑志、岑成闻言之下,毫无表情的相互一瞥。蓦地,二人身形疾若风驰电掣般,一左一右,闪向白斌身侧,而几乎又在同一时刻,两片漫天掌影,挟着无匹的劲力,向白斌双臂猛震而到! 白斌眼皮子也没有眨一下,双掌倏起,右掌幻成圈圈圆弧,右掌带起一溜星芒,锐风拂处,立将二人锐厉攻势化解。 那尖锐的气,更将岑志、岑成二凶逼出三步之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5 章 。 白斌身受dú伤之下,所施出的“银月寒星双环式”,威力虽不及平素之半,但这是申无咎当年睥睨武林的绝技,却依然是当今一般江湖高手所无法抵挡的。 岑氏四凶,老大岑志、老二岑成,乃是孪生兄弟,早有意识相通之灵,二人身形始退,又双双冷哼一声,不约而同的复又纵身攻来! 二人四只铁掌,彷佛飘云般上下翻飞,身形似电跃疾闪避中,劲气如啸,滚滚涌出。 白斌身形不敢稍作移动,他强自镇定心神,施展着申无咎嫡传绝技,与岑家四凶的老大、老二,做着艰苦的拼斗。 这时,任凭岑志、岑成二人,掌势疾若狂风暴雨,倾出全身之力攻上,却依然占不到白斌丝毫便宜,而且,更时常被白斌所使出的精妙绝着,逼得左右躲闪,忙不迭的招架。 栅牢内的吸血鬼,此刻怒目圆睁,愤声大叫这:“姓岑的,你们还算是道英雄称字号的人物么?以二打一,以众凌寡,真他娘的猪狗不如!” 然而,岑家四凶岑志、岑戍二人,却一言不发,仍然沉着地与白斌斗在一起,对吸血鬼的讽骂,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一般。 显然,这两位功力极高的岑家兄弟,已在白斌的一对铁掌之下,甚至连愤怒的时间也没有了。 白斌出手之间,虽然凌厉严密,但他自己明白,这不过仅是靠一股强韧的意念在支持着他,因为,白斌此时的躯体,已成强弩之末,根本就发挥不出多少精力了。 在这栅牢之前的地面上,正在战斗进行得更加激烈的时候,裂开的壁顶上,又闪电掠下六条人影来! 白斌在慌忙中游目望去,只见掠入的六条人影,竟是岑氏四凶中的老三、老么,与青衫银轮万北扬、百月弯刀傅汞等人。 六人身形始才立定,去青衫银轮已大步行进,沉声喝道:“姓白的,你目前已吸入那‘迷魂乡’中的dú雾,若不及时停止用力,要若是听任这dúxìng蔓延开去,恐怕便要终生残废!” 白斌鄙夷的向青衫银轮投去不层的一瞥,重重地冷笑一声,又疾速的向岑志、岑成双凶劈出七掌。 劲力冲激中,岑志、岑成双凶,应势狼狈的退出三步开外。 百月弯刀傅泉望着白斌站立不稳的身躯,灰眉微皱,洪声道:“白朋友,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阁下目前处於如此劣势,犹想作困兽之门,不是透着太不智么?” 白斌大喝一声,掌势倏起,又将岑志、岑成双凶迫得左闪右躲,他狂吼道:“你们这些为虎作伥,良心狗肺的杀才听着,只要我白斌能全身而退,今后便与你等永不干休!” 他话声甫落,脑中又是一阵极度的昏眩,全身亦机伶伶的一颤……。 岑家四凶的岑志、岑成看出便宜,厉叱连声,又猛烈的围攻而上。 青衫银轮看得没趣,暗自叹息一声,向身旁各人微使眼色,也侧身加入战圈,闷声不响的动手出招。 随着青衫银轮万北扬的动作,铁笔双雄亦喝声连起,各人抽出一支鸭蛋粗细、精光闪耀的二尺铁笔,纵身扑上。 岑家四凶的老三、老二亦挥力迎上,这又是一场极不公平的争斗展了开来! 白斌狂笑连连,运掌如风,招式起如风飘云舞,又似浪啸涛涌,与这七名武林中威名显赫的高手战在一处。 第二十三章 烈阳神珠 百月弯刀傅泉面色凝重,站在一旁动也未动,他这时正在深深的犹豫着,以自己等人平素在江湖上的声望,谈都不谈参加这倚多凌寡的行列,而且,对方已经身受dú伤。 傅泉正在沉思考虑,囚笼内的吸血鬼,已双目怒睁yù出,须眉皆颤的狂叫道:“青衫银轮,你好……有骨气,啊啊……七个武林中道英雄称字号的英汉,围攻一个身受dú伤的人,好啊!万北扬,除非你宰了我,否则,日后江湖上便会盛传你今日的豪举了……” 华紫云亦好似豁出去了,她激动的摇动着儿臂粗细的铁栅,尖声说道:“白师哥,杀死那些奴才,叫他们知道真理,知道正义,杀啊!白师哥,撕下这些专以伪君子感人的假面具……” 白斌狂笑一声,身形蓦然如螺旋般转起来,在呼轰如涛的罡风中,“摩迦八掌”立时展开,一式“佛光普照”已如排山倒海般,带着无比猛厉的威势暴卷而出! 烟沙迷漫中,惨叫闷之声随起,两条人影,登时凌空飞起。 白斌原本因dú伤之故,只能以双掌迎敌,腿脚丝毫不敢移动,身形更是不能做过於激烈的旋展。 但是,他在气怒jiāo集之下,已不顾一切的倾力地展出“摩迦八掌”这佛门绝学,而且,更已助动体内原已波震不已的真气,发出凌厉的招式应敌。 对方人影纷飞中,白斌身形已显得颤抖摇晃不稳,面色已自朱红转为青白。 这时,急速跃身退后的青衫银轮万北扬,已明显的看出己方颓倒的两人,一个是铁笔双雄的老二,飞燕铁笔穆和,另一人,赫然竟是岑家四凶之首岑志。 飞燕铁笔穆和,此刻僵卧地下,胸前印着一个深深的掌印,鲜血满口,正自他咀中狂喷而出,看情形,已是回生乏术了…… 岑家四凶老大岑志,亦面容煞白,手抚胁下,自他那微颤的手指上可以看出,亦是受创不轻。 岑氏兄弟连心,此刻亦不由面色灰暗,神情颓丧,岑成双手扶住乃兄,冷汗顺着面颊涔涔而下。 铁笔双雄另一生还者,这时早已肝肠寸断,虎目盈泪,蹲在穆和身旁,束手无策。 青衫银轮惊魂甫定,不由怒喝一声,拔出背后奇形兵刃“银刃轮”,便待倾力冲上。 百月弯刀亦缓缓向白斌身侧移近,面孔之上,已了无刚才犹豫之色,换上的,却是一股愤怒已极的表情。 正在这一触即发的瞬息间,壁顶裂缝中人影一闪,儒衫飘忽之下,“金环瘟君”詹天lún面如寒霜的立於地上。 铁笔双雄之首穆为,惶急的悲声叫道:“庄主,小的兄弟已经……” 詹天lún冷喝一声,yīn沉的道:“不要说了,本座倒要看看,这白斌能凭什么绝学逃出再世牢中!” 他说罢,向青衫银轮一使眼色,万北扬随即暴比一声,疾如闪电般向白斌浑身上下攻出一十七轮。 於是,另外一条闪掣如蓝虹也似的寒光,亦猝而shè向白斌胸前! 岑家四凶仅余的三人,亦形似疯狂般,向前扑上。 白斌冷笑几声,任由额际汗如雨下,体内血气翻涌,亦丝毫不惧的出手迎上。 一场更加激烈的拼斗,又在这不十分宽敞的地道中展开。 人影疾速掠走,刀光轮影矗立如山,随着阵阵横溢的劲风托飕中,刹那之间,又混战了二十余招。 白斌的面容此时更加惨白,咀唇青紫,浑身上下,亦在簌簌而抖,他的体力与精神,已然到了不能支持的地步。 金环瘟君詹天lún面含冷笑,yīn恻恻的道:“白斌,詹某若让你生出再世牢,武林中自今日以后,便没有‘风云堡’之名!” 他正说到这里,站立栅牢里面的吸血鬼,倏然大声叫道:“白斌,快向老夫这边移近,他们虽然以铁链锁住我等足踝,但我仍然可以用掌力助你!” 白斌已渐晕眩的脑袋,蓦而猝然一惊,却脚步不稳的向栅牢之前缓缓移去。 百月弯刀傅泉断喝一声,便待向前堵截。 那知,金环瘟君詹天lún却嘿嘿一笑道:“让他去吧,傅前辈,让吾等看看,这些笼中之鸟,到底尚能飞出多远?” 詹天lún这句话,甫一传入吸血鬼耳中,他就惊觉出其中显然有诈,因为,依目前情势来看,詹天lún定然不会让白斌得到任何一丝助力的。 但是,他却故意不去拦阻白斌,难道说,他真的肯让白斌在久战之中得到吸血鬼等人的帮助么? 吸血鬼念头才撩起脑际,随即急切的大喝道:“白娃儿,且慢!当心对方有诈……” 但是,迟了。 就在白斌移近栅牢前三尺之处时,吸血鬼语声甫出之际,栅牢前一块看似无异的地面,猝然自当中裂开! 於是一溜蓝光,三柄缅刀,挟着一团青色光影,宛似暴风暴雨般猛然向白斌已经陷落的身形袭到。 白斌叹息一声,却没有作任何挣扎的打算自然,他此际已无力作何些微的挣扎,已如陨星般向下坠落! 白斌知道,他假如再向前移上一步,即可接触到吸血鬼自铁栅牢内伸出的手臂…… 但是,这时已经晚了,晚了…… 他耳际似乎尚听到詹天lún那yīn沉的笑声,心头一阵迷糊,眼前金星迸shè,彷佛什么都不知道了。 忽然,不知经过了多久,其实,这不过是白斌自地面陷落的刹那,一阵冰凉而软滑的流液,触着白斌身体。 而几乎在他有着这种感觉的同时,“扑通”一响,冰冷的流质,拚命的向他面部七窍五官涌进。 “这是水,这是一潭水!” 迷蒙的神智,经由这冰冷的潭水一浸,使濒临昏迷状态下的白斌,悚然惊醒了不少。 而另一种窒息的感觉,已合着一片冰凉的流水,向他鼻管、口腔内涌进…… 於是,他本能的双手挥动,又剧烈的呛咳起来。 随着白斌双手的划动翻扰,他那软弱的身躯,迅速地浮升至水面之上。 在一种本能的求生yù的驱使之下,再加上那冰寒澈骨的冷水刺激,令白斌不自觉的起了一阵寒颤。 他艰辛的睁开双目,向四周环视,当他目光始才能看清周遭景物的一刹那,一种沉深的惊愕感觉,立时侵袭入白斌的脑海中! 原来,他此刻陷身的地方,确是在一波寒水之中,但是这方圆约有五丈大小的水域,却是一面临着石壁,另一面,赫然竟全是一块块晶莹透明的水晶片镶制而成。 这些水晶片,每块长约二尺见方,紧密地嵌接在一起,上面,尚挂着两盏绿幽幽的玻璃灯。 池水被这鬼森森的绿灯一照,反映出一片惨碧深暗的色彩…… 白斌心头微悚,不知何从之际,微聚双目,向那片甚为厚实的水晶壁外望去,只见这封闭的池水之外,隐约是一间光暗淡的石室。 沉入水中的腿部忽然一紧,彷佛被什么东西咬住了似的。 白斌急急低头看去,目光转处,只见他那小腿之上,赫然连着一条长仅三寸,银鳞闪闪的怪鱼。 这仅只三寸的怪鱼,却生了一张几乎有一寸之阔的大咀,咀中利齿森森,这时正紧紧咬在白斌的小腿上。 利齿陷入肌肤,立即冒出鲜血,白斌不由心中一凛,腿部肌肤微微一抖一弹,立将这条银色怪鱼震落,一小块肌ròu随着那银色怪鱼离开了小腿。 但是,当他目光再度瞥及水面之际,却几乎脱口惊呼起来! 原来,那适才犹是十分平静的水面,此刻竟然翻滚起伏,银光闪闪,无数条身躯小,突目利齿的银色怪鱼,正在水中游掠不已,个个张口瞪目,一副待机而啮的馋相。 白斌在微微惶急之下,一口真气已自提聚不住,身形又急速地往水中坠落! 他大喝一声,身形恍若大鸟掠着水面飘过,轻轻贴在那滑腻冷湿的石壁上。 这时,那面透明的水晶壁蓦然大放光明,数十盏光度甚强的照明灯同时自石壁之外向内照shè。 同时,那“金环瘟君”詹天lún那冷森的语气,又冷然响起道:“白斌,滋味好受吗?嘿嘿,詹某不妨告诉你,阁下目前陷落之处,名曰鬼池,那些可爱的银鱼,叫做‘食ròu鱼’,专门啃啮动物的血ròu,而且连皮带骨,不会有丝毫存留……” 詹天lún的语声,随著一排铜钱大小的气口流入,在这密封的鬼池内,响萦dàng。 白斌勉强提住一口真气,将身躯艰辛的站在壁上,他这时的功力,较之往昔减退不少,故而,他不敢开口出声,以防真力骤泄,滑落水中。 强烈的灯光,在白斌脸上往来回扫,像是在嘲弄他此刻虎落平阳的窘态。 詹天lún的语声,又悠悠响起道:“白斌,你畏惧么?你怯懦么?风云堡的再世牢,可令你得到永生永世不可忘怀的深刻回忆了,世上的人不会再记得你,虽然果报神老鬼复出江湖,亦将永远寻不到你的骨骸……如旭阳东升的你,如此默默无声的消逝毁灭,不觉太可惜了么?” 顿了顿,詹天lún又这:“假如你愿意降顺风云堡,詹某愿以副堡主席位以待,共享业……” 詹天lún的语声,在白斌心头起了一阵寒栗,他喘息微急,勉强睁开那被强光照耀的眼睛,急速的思忖着脱走之策,虽然,他此刻脑际已混沌得有些迷蒙了…… 蓦然,自白斌始才池顶石壁,又急速移开,原来一件黑忽忽的物体,被人自上面抛落下来! 白斌目光一扫之下,看清那是一条活生生的黄狗。 这条黄狗“扑通”一声落水之后,立时“汪”的一声向壁边游来。 但是,当它始才游出不足三尺的时候,却突然发狂般在水中翻滚起来,口中更发出凄厉已极的狂吠狺狺! 在这条黄狗身躯翻滚的刹那间,白斌看到它的身下四肢,竟已全然被无数条银色的食ròu鱼钉满。 於是,鲜血飘散中,更多条小而狞恶的食ròu鱼,闪动着发光的突目及利齿,纷纷向这条惨连声的黄狗游来,争相啃啮。 银色的鳞光闪掠游晃,水花激dàng迸溅之中,瞬息之间,偌大的一条黄狗,除了尚存一些血迹斑斑的皮毛浮於水而之上,已然尸首无存。 白斌这时又觉头脑一阵昏眩,全身颤抖,手心中冷汗涔涔渗出,身形也微微向下滑落了半尺…… 他只觉得心头作呕,全身酸痛无力,那平昔坚强有力的双臂,此刻也好似重逾万钧般,提不起来,一股yīn沉的倦怠之意,又缓缓向他袭来。 蓦然,白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6 章 觉得两支脚踝骤然一紧,他悚然一惊之中,随即拼力向上贴升一丈。 原来,他适才不知不觉中,身形已然下滑了少许,以致双足尽然浸入水中,而此刻白斌双足之外,也附满了几条银色食ròu鱼。 幸好,他神功及时发出,未遭到严重的伤害,仅大小腿稍受皮ròu之伤。 白斌倾力使自己意志集中,他牙齿咬着舌尖,要以这深澈的痛苦,来驱逐那无形之中袭至全身,而又几乎无法抗拒的倦怠之意。 水晶帘外的金环瘟君詹天lún等人,似乎可以透视鬼池内的动静,但白斌因外面照shè进来的强烈灯光之故,无法看清帘外的情形。 这时,詹天lún又嘿嘿冷笑道:“白斌,果报神的传人,狂妄的幻想者,你看到那条死状凄惨的黄狗么?你看到阁下脚踝上附满的食ròu鱼么?哈哈,可惜阁下一身超绝武功,亦全跟着阁下名扬江湖的美梦,一同在那可爱的食ròu鱼利齿之下,烟飞灰灭……” 白斌听着詹天lún这刻dú的说话,强力忍耐精神上无比的威胁与苦楚,任凭唇内血丝渗出,默默的不作一声。 良久……食ròu鱼在他全身离火真气的催动下,那附满脚踝的食ròu鱼已滚滚跌落鬼池,而他也因真气消耗过钜,身躯又在缓缓地往下滑落,而他目下,几乎再也无法鼓足余力向上贴升了……… 白斌沉重的叹息一声,无望的向四周环顾了一眼,他要在留於人世的最后一刹那间,看清这夺取他宝贵生命的地方…… 他左臂颓然无力的下垂,当他的身躯,正随着左臂垂下,而又复向下滑落之际,白斌那麻痹的手臂却蓦然触着怀中一个圆形的物件。 他心中随即一亮,一股出奇的兴奋,支使他竟奇迹似的停止了往下滑落的身形。 在耀目的灯光下,白斌缓缓伸手探入怀中,取出那管内盛“烈阳神珠”的银色圆筒来! 随着他圆筒所闪耀出的一丝光芒,水晶帘外已忽然起了一阵骚动,金环瘟君詹天lún那急惶的声音也自气孔中传入道:“啊!不好,这小子手中,竟尚持有烈阳神珠!” 强烈的灯光,随即集中照shè在白斌的身上,他狂笑一声,蓦然提聚起全身残余的劲力,霍然向上跃升,口里大叫道:“詹天lún,果报神的后人此刻要你们领悟一下他不可磨灭的神威!” 随着语声,白斌右手食指疾然向手中圆筒底部的机簧按下。 於是,两声轻微的“崩崩”之声响处,两粒红光闪耀,夺人神目的红色珠子,电shè而出 水晶帘外的一阵惊呼尚未停息,“轰”“轰”两声暴响之中,一片炽烈鲜红的火网,宛如水晶泻地一般向四处流转,熊熊地燃烧起来。 而那片坚厚的水晶壁,亦随着这两声巨震之後,“哗啦啦”一声,碎成片片,四散飞shè 浓密的硝烟火焰,四下迷漫,而这鬼池的池水与食ròu鱼,亦随着室壁的塌陷,向外冲激流泻。 烈火炽灸着人ròu及食内鱼的焦臭之气,充斥四周,“嗤嗤”作响,惨厉的呼号参和着食ròu鱼尖锐的嘶叫,组成了一幅残忍而凄怖的景象。 幢幢人影在浓烟烈焰中奔跃逃窜,惨叫连连,情势混乱已极……。 口  口  口 这里,是一个深沉的院落,那片池塘与塘上的假山,几乎占了这院落的半边,前面有一个月洞门,一堵墙隔着这院落,月洞门那边,可以看见几座精致的楼台屋舍,唔!那就是风云堡的后院。 前院,已经沸腾了。 能看见的人,有头领、护院、武师、庄丁,还有那些风云堡的高手…… 这些平时眼高於顶,唯我独尊、杀人不眨眼的人,有的在巡戈,有的凝望不动。 不管是动,还是不动的,都透着懔人的煞气。 忽然,一条人影,自竹林中踉跄走出,脚步不稳的向那朱楼前闪缩跃去。 而他正是白斌。 白斌藉着犀利无比的烈阳神珠之助,zhà毁了鬼池之后,乘着风云堡混乱之际,迅速的夺路突围而出。 他心神之间,早巳处於极度恍惚的境界中,在急不择路的狂奔下,终於极艰险的逃出那再世牢中,而来至这号色幽雅的朱楼之前。 此刻,白斌虽然神智晕眩,百骸酸软,但他仍然凭着一股意念的支持,想急切的寻到一处隐蔽安全之地,供他暂时养息…… 从寂静的夜色里轻轻飘过,飘过庭院,飘过长廊,飘过种着花的小径,然后,停在一间精美的小屋窗外。 如今,这间精美的小屋里,有两个侍婢模样的少女,就在进门处静静的对立着。 小屋里摆设豪华考究,而且还透着一阵阵醉人幽香! 幽香来自墙角擦得发亮的一只金猊,正自腹中散发出淡白色袅袅香烟。 牙床上,银双挂,纱帐低垂,看不见帐内翻红浪的棉被。 不过,床前矮凳上并没有花鞋,想必帐内还没有人儿睡着。 几上,一盏八宝琉璃灯,正透shè着柔和而动人的光芒。 突然,一阵风吹开了窗儿两扇,吹得几上的八宝琉璃灯为之一暗。 两名侍婢忙着一个护灯,一个去关窗。 殊不知灯一暗的当儿,那阵风更吹起了纱帐一角,一掀又落了下来。 两扇窗子关上了,风儿静止了,灯光也由暗复明,两名侍婢吁了一口气,又退回到了原地。 梆析响动,打出了四更,先是轻微一阵的步履声,继而一位妙龄女郎带着两名侍婢模样的少女走了进来。 站在门内的两名侍婢施下礼去:“小姐。” 妙龄美姑娘没答礼,也没说话,迳直走到铜镜明亮的台前停住。 四名侍女连忙伺侯,卸、宽衣,然后抬来了漆盆香汤。伺候过沐浴,换上一袭洁白晚装,柔和的灯光下看来,益发像是神话中人。 她轻轻的开了口:“你们去吧!我要睡了。” “是。” 四名侍婢施礼恭应声中,她转身行向牙床,坐在床旁,将一双衬锦工绝的花鞋脱在矮漆凳上,露出一双洁白,美而圆润的玉足,挪身上了床,纱帐又垂下了。 四名侍婢吹熄了几上的灯,悄悄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再看纱帐内,妙龄美姑娘坐着,让个人一手握着粉臂,一手抚着咀。 门关上后,抚咀的手也挪开了。 帐内,那女子的声音似是十分愤怒,愤怒中,还带有一丝羞涩:“你这狂徒,深夜闯入女子闺阁,简直无耻之极,报上你的字号?” 白斌没有说话。 那女子又道:“就是你不留下名字,明日待我禀明哥哥,也是一样治你一个意图不轨之罪!” 白斌道:“我有什么不轨?我只是暂避一下,稍事休息即走!” 那女子似是气极了,她冷笑一声:“你会出去?才怪!你好大胆子,竟然还敢顶撞我……” 白斌朝她看了一眼,道:“你是谁?我为什么不能顶撞你?” 那女子重重哼了一声,道:“你深夜闯入我的寝居,又事先躲在我卧榻上,对我已是莫大侮辱,竟还故意装聋作哑?你再不报上你的名字,我现在就到前堡“儒明精舍”去唤醒哥哥……” 白斌想了一下,道:“你哥哥是谁?” 帐内人影微微晃动,尖声道:“你用不着装,我哥哥就是堡主詹天lún!” 此言一出,白斌脸色蓦地沉了下来,他生硬的一笑,握着一条粉臂的手紧了一紧。 那女子似是被痛了,她窒着嗓子,惶急的道:“你……放手……你想做什么?” 白斌放开了她,一把将罗帐掀起,眼前,是一张清秀绝俗的脸蛋儿,虽然这张脸靥上流露着太多的惊恐,但却掩不住她那妩媚的神韵。 这时,她正羞怯畏惧的将一张水儿绿的夹被掩在胸前,看看白斌,她忽然羞红娇压地低下了头。 白斌发现了,也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道:“我闭着眼睛在帐子里,都快睡着了。” 快睡着未必,闭着眼确是实情,因为白斌不是那种人。 少女猛抬螓首,水汪汪一双眸子直逼白斌,很快的,娇靥上的红晕退去,硬着胆子道:“你还不快滚出去,我哥哥不会饶你的……” 白斌注视着地,那巳光,锐利如刀:“你方才说,詹天lún是你兄长?” “不错!” 白斌点点头,慢慢地道:“正像我也不会饶恕他。” 那女子似是怔了怔,对方语句中的冷酷与仇恨,已那么结实不虚的进入她心中,她直觉的想到,这人所说的话不会是假的,但是,他是谁呢? 壮着胆,她怯怯的问:“你,你是谁?” “白斌。” 少女面色突变,惨白得像一张纸:“白……白斌?” 点点头,白斌道:“正是。” 少女全身抖索着,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不是……被困……困在再世牢……的鬼池 么?” 白斌望着她,道:“确曾是如此,但是,我必须出来,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是不?” 眼神中流露出无限惊恐,少女畏缩的道:“你……你是怎么……怎么出来的?” 白斌笑笑,这笑,浮在他那苍白的睑上,古怪而凄厉,有一股子寒气:“我只是用了两粒烈阳神珠把鬼池毁了,要不,我就喂了食ròu鱼了。” 少女呆了呆,害怕的问:“你,你要寻他们报复?” 白斌哼了哼,冷冷的道:“自然,凡是这风云堡的每一个人,其中,也包括了姑娘你,你们都会得到报偿。” 少女颤抖着,恐惧的道:“你不会得逞,风云堡不是好惹的……” 白斌忽然笑了,道:“我果报神的后人又岂是好惹的?” 他顿了顿,又道:“现在,第一个便是你。” 少女恐惧莫名的又往里面缩退,但是,里面是白斌,这一退,正好缩进白斌胸前,她显然没有地方可再躲藏了,一面抖,一面畏怯的道:“不,不要……白斌,不要……” 白斌已感觉到少女的颤抖,那呼号像一只无形的手拨动着他的心弦,泪涔涔的,悲切切的,似一头祭台上待宰羔羊的呻吟,不错,她原本就没有反抗的力量啊…… 犹豫了一会,他将少女扳正,注视着她,半晌,他问道:“你叫什么?” 少女抖索着,可怜号兮道:“詹……詹嫔玉。” 白斌皱皱眉,道:“詹天lún已近四旬,那来你这年轻的妹妹?” 那少女詹嫔玉润润咀唇,低低的道:“我……我们是……是同父……异母……” 白斌勾动了一下咀唇,道:“暂时,我留下你,但是,这并非表示我会饶你,只要我的心肠变硬,你仍然难逃一死!” 他放了詹嫔玉,从她的身侧跨过,小腿血迹殷然,而就在这时,蓦然全身一阵抽搐,肺腑剧烈翻涌,一大口鲜血,随即狂喷而出,他双眸缓缓闭下,口中犹在模糊不清的说道:“我……我要……报……仇……” 詹嫔玉抽噎了一下,泪水夺眶而出,默默的望着倒在她床上的白斌,半晌,她惶乱的摇晃着白斌已寂然不动的身体,哀伤的道:“白斌……白斌,你醒醒……” 但是,白斌早巳寂卧不动,詹嫔玉的呼叫,他是听到了呢?抑是毫不知悉?…… 詹嫔玉已近天人jiāo战了,此刻,她只要扯动一下警铃,立刻有人来把白斌拿走,但是,她没有那么做,迅速的打开衣橱的门,里面竟有夹层板,挪开夹层板,衣橱后面竟有一条秘道。 她慌乱的将白斌抱入秘道,然后,为白斌包扎好小腿上的伤处,然后,她关上了橱门,迅速处理掉留下的血迹,将水绿夹被也一股脑儿塞进了秘道。 她十分清楚,这样做是十分危险的,要是被堡中其他任何人看见,则不但白斌自此永无复出之日,即使自己亦将受到哥哥无可饶恕的责罚,因为她深深知道,白斌对风云堡来说,构成的威胁是多大。 詹嫔玉侧首望望紧闭橱门的衣橱,脑际中闪过那苍白的面孔,心中忧戚的想道:“他真了不起,堡中那再世牢,自己从未听说有人能硬闯出来……但是,我现在既然把他救了,又该如何安置他呢?外面风声这么紧,唉……” 秘道中的白斌,经过一段时间已缓缓苏醒过来,但是,他却未骤然将眼睛睁开,因为,凭他躯体及官能的感受上,他可以感觉出,自己并未陷身於另一个幽冷的牢狱中,他舒适地躺在那软软的锦垫上,鼻管中嗅着一股似兰似麝的芬芳香气,而这股悠悠的淡香,又是多么令人陶醉与依恋啊! 於是,他缓缓将双目微睁一线,自这微张的眼脸中,他看到这条秘道,一条仅容二人侧身jiāo错而过的秘道,没有出路,却能暂时保身。 白斌知道自己所负外伤,已经包扎妥当,但是,他内腑之中,却仍然郁闷异常,脑中十分晕眩,全身四肢百骸,更是酸痛无比,毫无力气? 他极快的在心中忖思:“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这詹嫔玉为何将我安置此处?她原可以把我送到金环瘟君詹天lún于中……但是,自己却躺在这秘道内,而且还有她的被褥,看情形,似是她救了我,但这秘道又是什么地方呢?” 白斌不由迷惑了,他非但想不出那原该痛恨自己的詹嫔玉为何待他如此优渥,更不了解詹嫔玉听到自己要报复之后,却怎会毫不介意? 这时,一线阳光渗入,门扉启处,詹嫔玉缓缓而入,白斌望着她走近,平淡的开口道:“在下何幸,竟蒙姑娘如此照拂,但是,敌我殊途,只怕姑娘养虎为患呢……” 詹嫔玉缓缓倚着石壁坐下,继而她轻悄的道:“白……白少侠,你不要这样说,我……我绝对没有一丝恶意……” 白斌冷笑一声,道:“姑娘言重了,白某今为浅水之龙,便算姑娘对白某酷刑相加,白某亦只得逆来顺受……哼!败军之将,何能言勇?” 詹嫔玉粉面刹时变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7 章 一片惨白,她语声有些颤抖的道:“白……少侠,请你不要这样刺伤我,我求求你,难道……难道你还不信任我对你的……” 白斌冷然道:“对我的什么?口蜜腹剑么?抑是虚情假意?” 詹嫔玉闻言之下,再也忍受不住,骤然双手抚面,徽徽啜泣起来。 白斌心中一动,他暗暗问着自己:“莫非这位美丽的少女,真会对自己有情?不可能……但是,她却为何又向自己表达如此深沉的情感呢?” 但是,白斌却遗忘了一点,这便是那个令人又恨又爱的“情”字,试想,除了为自己所爱的人外,又有谁会做出那些大胆得令人惊愕的事呢? 他想着,想着,终于又迷惑的道:“詹姑娘,你……你……不要哭好么?假如在下说错了话,请你告诉在下,究竟错在什么地方?” 詹嫔玉抬起那满是泪痕的面庞,痴痴的注视白斌,她内心之中,正为白斌此刻语气的温和而感到惊奇与欣慰。 四目相对,默默无言,但是,彼此却以眼神在探寻对方心底的秘密。 这时,白斌却深深的震惊了,因为自詹嫔玉那明媚的翦水双瞳中,发现了火热的情意,他知道,当一个少女,在如此向你凝视的时候,她的内心是含蕴着什么。 詹嫔玉悠悠的开口道:“白少侠,你可知道,当一个女孩子为你做出一件她本不该做的事情时,她是为着些什么吗?” 白斌故意茫然摇头,他尚须明确的证实一次自己的想法。 詹嫔玉又向白斌注视了片刻,道:“你真的不知道,抑是有意使我为难呢?” 白斌正色道:“詹姑娘,在下与姑娘,势处对立,令兄更是对在下深恶痛绝,在如此情形之下,姑娘反而待在下如此优渥,因而在下十分怀疑……” 詹嫔玉微微一叹,道:“白少侠,你怀疑什么?” 白斌双目大睁,道:“若非姑娘有意故施柔怀之策,便是存心调侃、戏弄在下!” 詹嫔玉登时粉脸变色,全身微颤,玉手倏扬,已掴到白斌的颊上,她这时已气忿到了极点。 白斌毫不闪避,哑声一笑,反而猛力将面孔凑上,但是,那只煽来的柔荑,却忽然变得轻软无力,悄柔的贴在白斌脸颊上,参合着轻微的颤抖,又柔腻的自白斌面孔滑落。 不知是一种什么情感的冲动,促使白斌蓦然伸手出去,将詹嫔玉滑落的柔荑握住,在这一刹那间,两人却似触电也似惊异的呆视着对方。 白斌体内热血激dàng,咀唇乾裂,他呐呐的道:“詹姑娘,告诉我,是为了什么?你对我如此好……” 詹嫔玉嘤咛一声,扑倒在白斌怀内,双肩微微耸动,泪水已似断了线的珍珠般,漏落在白斌胸前。 白斌心中一震,越发急得面红心臊,无法出言。 他低声道:“姑娘,请不要哭,我……我……” 詹嫔玉悲切的道:“白斌,我为了你,不惜以叛亲的罪名袒护你,更甘愿以我的自尊来忍受你无数次的残踏,我为了什么?我祈求什么?如非你要逼我说出来,那么,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我爱你……我爱你……” 白斌脑际“嗡”然一声,面前金星迸shè,浑身也更加炽热起来。 他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么? 但是,詹嫔玉那娇柔的身躯还倒在他的怀内,而那断续的、凄楚的“我爱你”三个字,尚在他耳际缭绕未散…… 白斌的思维,刹时间停顿下来,他这时什么也不愿想,也什么都想不起来……因为,需要他思考的事,必定会破坏这眼前美丽的气氛,在残酷而生硬的现实中,去追求一段暂时的。 詹嫔玉抬起脸来,在迷蒙的泪眼中,看到白斌那迷蒙的面孔,她低沉的道:“你满足了么?看到一个仇人的胞妹向你痛哭,向你哀求,向你坦诉她的情感,这是一件多得意的事……若你意尚未尽,你可以再凌辱她,甚至将她一脚踢开……” 白斌面孔抽搐,咀角微颤,他一言不发,但是,握住詹嫔玉的那只手掌,却在微微的颤抖。 詹嫔玉向她倾慕的人,毫无保留的剖白了,在她来说,这是艰辛与羞涩的,但是,不论事情的后果如何,她总算消去了累积在胸中太多的郁闷…… 但是,剖白之后,她自己也感到奇怪,何以会对这才见一面的男子就发生情愫,而甘愿叛亲袒护…… 白斌勉强压制内心的激动,轻轻地说道:“詹姑娘,当你骤然看见一块美玉的时候,你心中将会对这块美玉发生无限的喜悦与爱慕,但是,待你获得了它后,你便会察觉出它有太多的瑕疵与缺点,而不似你原无心目中所预料的那么美好高洁……姑娘,在下并不是超人,更没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地方,你对在下如此的爱护,将令白斌永生感怀,但是,若姑娘对在下生有情愫,只怕我的庸俗与无能,会使姑娘失望……” 詹嫔玉双目毫不移转的凝注着白斌,柔和的目光中,带有坚强的神韵,她那犹自沾有泪痕的眼角,微微向上挑起,清丽中,有一股楚楚怜人的娇慵状态。 白斌望着面前这位丽人,心中却在黯然的叹息着。 詹嫔玉双目毫不移转,静默了一刻,缓缓说道:“我相信你的话,但是,我更相信自己的情感,当我将自己的心,默默jiāo付於一个人的时候,不论他是否接受,不论他是否值得我爱,我都会永生不渝的爱着他,即使我错了,我也永远不会后悔的……白斌,我再说一遍,既使我错了,我也永远不会后悔……” 白斌意味深长的问这:“詹姑娘,你的确永远不会后悔么?” 詹嫔玉坚定的点了点头,神态中,含有一股凛然的圣洁……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白斌低沉的道:“那么你的哥哥呢?” 詹嫔玉心中一震,但是,她随即莞尔一笑,轻轻地道:“但愿哥哥能与你化解这场仇怨……” 白斌断然道:“这是绝不可能之事,詹姑娘,纵使在下不记仇赚,但是,你哥哥则是‘龙虎帮’的工具,龙虎帮独霸武林的企图已在武林沸腾了,令兄即使想放弃也不可能,那样一来,司徒辕又岂能饶过他……” 詹嫔玉略微犹豫了一刻,终於地低下头来,细声道:“但愿不至於这么严重……但是,假如哥哥定然坚持己见,那……我只有……” 白斌紧接着问道:“只有如何?只有将在下送到他面前么?” 詹嫔玉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毅然道:“我只有请哥哥饶恕他这不义的妹妹了……” 她此言之意,已不啻说明了她在面临最后抉择时,将会选择与白斌的这一方面。 白斌内心在欣慰中,又带着一丝惆怅与忧戚,“自古为情两偕难”,正是他此刻心情的写照。 此时,詹嫔玉又低声道:“白……你饿么?现在你体内的迷魂乡dú气尚未除尽,我还要用点心机,查问一下解yào在那里,我虽然给你服下堡中清神祛dú的丹yào,但是,却只能治标,要根本除dú,只怕还须得寻那‘迷魂乡’dú物的解yào。” 白斌本来想告诉她,他与姚碧的事,但不忍在这时候伤了一颗少女的心,给她浇一头冷水,微微一笑,道:“詹姑娘,你对我太好了,难怪原先我在晕迷中,不舍得将我送jiāo出……” 詹嫔玉粉面一熟,娇嗔道:“你这人真……真不正经,人家才对你……你就这样调侃人家,讽刺我这么久了,难道还不够么?” 白斌不由双手连拱,笑道:“小生出言无状,尚请姑娘恕之……” 两人语锋一转,适寸弥漫在秘道的沉闷气氛,已一扫而空,转而变得十分欢愉。 口口 口 入夜了。 今夜,月黑风高,白斌绕着那高大围墙,行了约莫百十步,已可见到那边矗立堡前的一根高约五丈的旗斗,一条黑底白字绣着“风云堡”三个大字的旗幡,正随风飘拂,猎猎作响着。 此时堡前广场上灯火通明,好一片热闹景象,只见一些身着黑衣的大汉,来往穿行,另有两个灰衣汉子,正在指手划脚的,谈论不休。 白斌趋前,向那两个汉子一拱手道:“二位好汉请了,今天贵堡不知有何喜事,如此热闹?” 两人中,那个年轻的,朝白斌一瞪眼道:“你是干什么的?打听这些事是何意?” 敢情好,这几人当中没有一个认识白斌,也难怪,再世牢那一战,都是堡中有分量的人参加,这些小角色根本挨不上边。 白斌一转念头,故意陪笑道:“小可乃一介书生,喜游览名山大川,久闻‘风云堡’威镇一方,詹当家神勇无敌,顺道特来拜谒,一瞻堡主风采!” 那人一脸不耐烦道:“咱们当家今天有贵宾上门,无暇见客,你过两天再来吧!” 说罢,也不理白斌,将身子转了过去。 白斌再向那年轻灰衣人,陪笑问道:“在下再请问好汉一句,来的贵宾,不知是那些江湖知名人物?” 年纪较大的那个一摆手,爱理不理的答道:“你这酸丁真罗嗦,这些人你听到会吓得屁滚尿流,告诉你吧!来的人是本帮副舵三尺dú君呼廷猴老爷子和大力煞褚坤褚堂主……” 这人正滔滔不绝的,还待讲下去,那年轻汉子已回头对他一皱眉头:“陆大哥,和这穷酸有什么好说的,走吧!” 白斌冷冷一笑,狂声道:“齐了,齐了,多一个来多消减一份阻力,免得以后麻烦!” 二人闻言一怔,正待开口叱责,白斌却探怀摸出一块红光耀目的东西,也不待二人看清,疾一抖手,“呜”的一声啸响,竟闪电般钉在那坚硬的大门上,深嵌到底,只露出一段红玉柄来。 待他二人看清了,不禁猛觉全身一凉,竟不由一哆嗦,齐声惊叫道:“啊……你……你是……金剑修罗……” 白斌闻言一愕,正待问明谁是“金剑修罗”,这两人已吓得彷佛见了鬼一样,掉头就跑,一面口中大叫:“来人哪!快通……报……堡主……金剑修罗,白斌,回来了……” 白斌此时恍然失笑,暗忖道:“江湖上竟给我取了个‘金剑修罗’这个绰号,可笑自己一点也不知道。” 继之,他想道:“是了,自己也应该有个响亮的外号才对,‘金剑修罗’,嗯!不错,不错。” 他正在自思自想,风云堡这时却已乱得一团糟,只见一批批的黑衣人,紧张迅速的都隐蔽了起来,刚才热烘烘的场面,此时却显得静悄悄鸦雀无声。 白斌此时对着堡门大喝一声,道:“詹天lún,如此便算待客之道么?” 语声甫住,一个狂厉的口昔接道:“姓白的,前两天你侥幸逃出生天,今朝,只怕你有来无回。” 回字刚说完,大门口已出现高矮不等十余人来,白斌细一打量,大部分的都已照过面,詹天lún后面跟着个年约六旬的矮老儿,穿着一身杭绣福字长袍,穿着颇似生意人的模样,但那身材却令人不敢恭维,十足的武大郎,三寸丁。 白斌顿时俊眼含威,心忖道:“大概就是‘三尺dú君’呼廷猴了。” 特别引起他注意的,尚有一个四旬的魁梧汉子,手执一对八角,怒目站在那里,充满愤怒,另外几名彪形大汉,都横眉怒目的向自己瞪着。 白斌长笑一声道:“詹堡主,别来可好?” 一语方罢,面色倏变,如罩寒霜般,厉声喝道:“詹天lún,前夜那笔血债,今天该是了结之时,你们还有什么夺代没有?” 众人默不作声,但内心却在怦然跳动,白斌扫灭安家堡桐城分舵,独歼铁马堂一百余骑,红旗执法及堂主无一生还,这些事实,已在江湖上绘影绘形的流传开来,他们焉有不明之理?前夜,再世牢中,身中dú雾,犹且掌震岑家四凶老大岑志、飞燕铁笔穆和,这种种都表现了他心狠手迹,因为他生得俊俏,又武功高强,一些好事之徒就送了他一个“金剑修罗”的绰号。 目前各人在江湖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强敌当前,内心有些畏怯,但系於“宁可人亡,但留名在”的心理,再加上帮规的限制,只有硬着头皮一拼。 那手握八角的魁梧大汉,首先哈哈一笑道:“姓白的,你今天不找上门来送死,本帮也要寻你,桐城外丘陵岗之事,你总不会健忘吧?” 那一旁的几名彪形大汉,也齐声狂吼道:“今天咱们留下这小子项上人头,为咱们红旗执法和铁马堂堂主报仇!” 白斌只冷笑一声,一言不发。 此时詹天lún才yīn森奔的开口道:“姓白的,昔年绝冰崖那段公案,谁是谁非,且不管他,你於前夜叉伤我风云堡的人,击毙飞燕铁笔穆和,却未免心黑手辣了一点吧!” 白斌朗笑一声:“詹天lún,你是癞蛤蟆打呵欠,也不衡量你自己,你除了依靠鬼蜮技俩,还能拿出什么真凭实学跟白某比个高下呢?” 三尺dú君呼廷猴道:“詹堡主,和这等小子,说什么废话,手底下见真章就是了!” 众人闻言,齐声叱喝助威,金环瘟君詹天lún微微颔首,一摆手道:“白少侠,里请!” 白斌傲然点头,昂首向堡门内行去。 来到一片细沙铺地广场,各人皆一齐停住,原来此广场除了四周为无数小土堡围住外,唯一出入就是这条黄泥大道,唯有一座较高大,用青石砌成的房屋,却在数十丈之外。 白斌双目倏张,沉声喝道:“时已不早,詹大堡主,就在此处动手如何?” 詹天lún慨然应道:“如此甚jiān。” 说罢,一脱长衫,一个身躯粗犷的黄衣人已抢前一步,霹雳般喝道:“白斌,你少卖狂,你以为你在什么地方?” 大袖一拂,白斌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冷森的道:“滚下去,这里没有你chā咀之处!” 那黄衣人一怔之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8 章 顿时神色大变,他额上青筋暴起,喘息粗急,涨红着脸,愤怒至极的将两条又粗又短的手臂发缓提起…… 嘲弄的一笑,白斌向詹天lún道:“詹大堡主,你风云堡平素的礼教便是如此么?” 詹天lún目光不斜,严峻的道:“车亮,你身为总管,应该明白现在不是翻睑的时候!” 叫车亮的粗犷汉子怒目瞪视着白斌,却不得不硬生生将一口乌气憋了下来,空自在一旁烧着心火。 这时,金环瘟君詹天lún缓缓地道:“白斌,当今两道武林趋势,如今明显的摆在眼前,因为武林江山不能统一,便冲突时起,经常发生流血纷争,已经拖延了许多年,自你稚童年代时起,便是如此了……” 顿了顿,他看看白斌,又道:“自从绝冰崖那一次决战之后,表面上看来武林形势渐趋平和,但暗中却仍在蕴酿着,家师为了江湖同道能协同一致,永仰有依,更为了未来的纷争平息,步调一致,不惜千方百计,甚至降尊纡贵,将武林武奇网罗於本帮之内,便是定得一个统制的盟主,推定一个发号施令的人物,老实说……” 他踏上一步,深沉而有力的道:“这些不用其他杂帮小派来推举,江湖一脉流传,力量的雄厚便代表一切,放眼当今武林,七大门派人才凋谢,武当、少林门户之见太深,闭关自守,不肯挺身而出以担大任,放眼武林,除了本帮能当此大任之外,其他莫属了……” 直挺挺的站立着,有一股宛能撑起苍天的意味,詹天lún又缓缓的道:“但是,眼看即将实现的祥和,却被你破坏了,你先挑本帮桐城分舵,再截杀本帮铁马堂弟兄,造成一片血腥,这些都是本帮所不甘忍受的。” 白斌微微一笑,道:“说下去!” 詹天lún冷沉的道:“因此,放在眼前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和平协商,一条嘛,便是诉诸武力!” 双目暴张,詹天lún又道:“现在,便看你选择那一条路了!” 白斌缓缓的道:“如若是协商,詹天lún,你能作得了主么?” 詹天lún冷笑一声,道:“你这是多此一问,白斌,你明白我们要求是什么?但我再赘述一次也无妨,我们要求的是你投效本帮!” 豁然大笑起来,白斌摇着头道:“你,詹天lún,你不知道你正面对谁说话么?果报神的义子骥随人后,供人驱策,对整个武林江湖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呢!” 詹天lún冷森的道:“那么,只有诉诸武力了!” 神色一沉,白斌含蓄的道:“詹天lún,你听着,这混沌的江湖,说穿了,原本就是一个宠大的竞技场,也是一个用各种方法谋求生存的大圆环。人,自出生到老死,除非他不愿活下去,否则,就必须谋求生存之道,要活下去的方法很多,而谋生之道便各有不同,每一种方式皆适异,但结果却相同,都是为了过完这长短不一的一生。义父他老人家从不想以流血及暴力统领一切,也不愿节制他人行动,他只依武林生存传统做下去,我承袭了老人家的衣钵,也承袭了老人家的传统,我不愿受束缚,不愿在头上顶起牌子,就像义父他老人家不想对别人这样相同,詹大堡主,这就是我要说的了。” yīn沉着面容,詹天lún道:“如此说来,你是不答应了?” 白斌冷静而镇定的道:“当然。” 詹天lún徐徐的道:“你忖虑妥了?” 点点头,白斌再次道:“当然。” 於是,詹天lún退后一步,侧首向身边三尺dú君呼廷猴道:“呼廷叔,果然不出所料。” 三尺dú君长袖微挥,看看白斌,徐徐的道:“可惜你了,白斌,英年夭折。” 白斌笑了笑,道:“你是三尺dú君呼廷猴?” 呼廷猴缓缓道:“老夫正是。” 白斌点点头,温柔的道:“呼廷猴,我们尚不知是谁要可惜谁,对么?” 呼廷猴双手背负,不再回答,而詹天lún突然右手伸起,就在他伸起右手的当儿,一阵低沉的,动人心悸的沉缓皮鼓声已有节奏、有规律的响起,那推着人肝肠的“咚”“咚”“咚”朝四面播敞。 目光张移,白斌看目十名黄衣彪形大汉正站在那边三根旗斗之下,每人身前都挂着一面黑漆描金的人皮圆鼓,双手起落下停,徐急有致的拍打着。另外六人,则发力拉着杆索,分别将三幅巨大的、长条形的黄色幡旗徐徐升起,那三幅幡旗俱皆宽有三尺,长逾两丈,尾部呈燕叉形,上面凸着风云图案,但是,与众不同的是,三个图案上着亮光闪闪的骷髅头,全都成为赤红色,这在风云堡的规矩来说,是表示有惨烈的流血场面即将展开了。 白斌卓立不动,双目微闭,渊沉如一片幽谷,一座大山,像是天变地动也丝毫摇动不了他,威猛极了,也高傲极了。 詹天lún四周巡视了一遍,两排黄衣大汉已迅速编成了无数小队,他们纷纷峙立在广场的有利出击位置,摆成了互相支援的扑袭阵势,只要是一个久经战阵的人,看一眼便可明白,若是斗杀开始,这些极快组成的小队人马,立即能以穿流不息的旋之速轮番攻击。而如今,他们面对的敌人只是一个焦点,这焦点,便是白斌! 沉静不移的挺立着,目注这一切的变化与声势,白斌早巳成竹在胸,此次孤身犯险风云堡,他原本以为只是龙虎帮的一个分舵,纵然强,也仅不过比桐城安家堡强上一筹而已,料不到为了救吸血鬼,险险的栽进了再世牢,如今,卷土重来,便未打算侥幸回去。 多少血债,多少怨隙,多少仇恨,是的,也应该结算一次了。 安祥的,白斌道:“詹天lún,这些排场已经见过了,该是正式上菜的时候了。” 一旁,百月弯刀傅泉冷冷一哼,沉厉的道:“年轻人,张狂过分了。” 看了傅泉一眼,白斌哈哈笑了起来,笑声里含着极度的讽刺与嘲弄,便像一把把锋芒洒到百月弯刀的肌肤上,扎得他浑身起粟,愤怒得连连发抖。 詹天lún、呼廷猴与傅泉一起朝侧方退出了五步,站定了,詹天lún转过身来,冷冰冰的道:“白斌,势到如今,我自然佩服你的胆气与英魄,但遗憾的是我们无法两立,现在,我们已到了用我们传统的方式解决纷争的时候了。” 雍容而镇定的,白斌道:“那一位先上,用什么形式?兵刃?拳掌?” 詹天lún冷酷的道:“由本帮护领先来,以一对一,兵刃任便,而且,前后两场,都是至死方休!” 白斌带着悲悯的目光横扫周围,低沉的道:“好,但愿我有领教你詹大堡主神技的机会!” 詹天lún冷冷一哼,回头对大力煞褚坤点点头,自己与身后的呼廷猴、傅泉二人快步退出七尺之外。 一切声音俱已静止了,宛如大地在一刹那间归向沉寂,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移动,甚至连呼吸也是那么小心的抑止着,许许多多的眼睛紧张的注视场中,而场中,大力煞褚坤徐徐脱下外罩的黄色长袍,漫步行上,他的背后,斜斜jiāo叉的背着一对八角。 白斌渊淳岳峙的卓止着,连长衫也不脱,手中连鞘的伽蓝剑横着举起,月光下,闪耀着刺目的银色光芒…… 大力煞褚坤在白斌六步之前立定,他那张威猛的面孔深沉含蓄得没有一丁儿表情,有如一尊石塑人像。 微微颔首,白斌刚想说什么,那阵低缓的,悸人心神的人皮鼓声又沉重的击响起来,“咚”“咚”“咚”…… 这是应该开始较量的讯号了。 白斌双目眯得只剩缝,他平静的道:“小心了,褚坤” “坤”字尚在舌尖上跳跃,“铮”的一声哑簧才只轻轻响起,一溜寒刃已指到了褚坤咽喉,那么快,那么急,几乎无可言喻,在同时,银灿的剑鞘已稳当的chā回腰际! 足尖一旋,褚坤狂风般闪出三步,上身微躬,反手拔…… 但是,白斌的伽蓝剑却有如魔鬼的诅咒,那么缠绵延长的波颤而来,冷芒闪闪,快捷如电,丝毫不予对方任何喘息之机会! 还来不及拔,褚冲又被逼得拚命跃开,白斌冷笑着,十五剑并成一剑倏抖而去,手腕一翻,又是十五剑自斜刺里抖上,剑剑相连,式式衔接,像是三十个功力深湛的剑士在同时运剑,没有一丝空隙,没有一丁点环的余地,有如雪纷浪翻,晶莹透削,就那么迷幻的罩了上去。 大力煞褚坤急速的挪闪跳跃,身形有如一枚猛旋的陀螺般转游不停,但剑光却似布成了一面纵横jiāo错的罗网,正将他紧紧束缚於内。 到此时,褚坤尚未及取下背上双。 匹练般的银带迅疾绕飞舞着,宛似一条天神手中的玉索,那么随心所yù的卷转缠绕,收发自如,伽蓝剑已彷佛幻为千百柄了。  於是,冷汗涔涔地自褚坤鬓角、背脊流滴,他目前只能凭着他自己超绝的提纵术暂求自保,运用他的“迷踪步”腾挪走闪,连拔的刹那空暇也找不出…… 白斌一上手便施展他的昆仑剑法“轮十八式”,这套剑法经过果报神申无咎修正之后,更具威力了,现在,以一个“快”字占到了先机。 当然,他明白现在的对手,亦非等闲之辈,只是首先失着难以援手罢了,但白斌并不想制对方於死地,因为根据武林传说,褚坤是一条直肠汉子,重义轻利,若非他投效在一个暴虐的集团,贪权的司徒辕的手下,他将有很好的侠誉。 不过,白斌不想伤他眼前的敌人,却也没有改变他早已打好主意的战略,速战速决! 忽然,褚坤脚步斜出,又蓦然倒旋,整个身躯蓦然平shè伏地而出,他平shè的身子倏而凌空滚动,一抹金闪闪的冷电已直掠而起,他运用了“迷踪步”中的精绝步法“移魂现灵”一式,而终於拔出了八角,但是,就这一刹,白斌的伽蓝剑已擦着他的肩头而过“刷”的一声,小片皮ròu连着衣衫飞出了三丈之外! 要知道高手相斗,分厘必争,丝毫空间也不容放过,再在瞬息里分生死,刹那间摊胜负,一个武林强者苦习艺业多年,学的也就是在如何把握这稍纵即逝之机罢了,谁能适时而动,谁便持立不倒。 这时,双方甫始jiāo于在二十三招上。 褚坤面色不变,手上的一对八角上下jiāo替,展开了“万花法”,右狂风暴雨般的二十一,左亦飘忽不定的连连砸向敌人上、中、下三盘七大要害。唔,果然不同凡响,不愧大力煞的风范! 长笑着,白斌不移不动,伽蓝剑划过极为狭小的空间,却以千奇百怪的角度闪电般伸缩刺戳,“叮当”之声连绵响起,他已在眨眼间完全将敌人的攻势封了出去。 於是,两条淡淡的人影在令人目眩神迷的飞舞着,一下子激战到一处,难分难解。 旁边,斗场之外,詹天lún目不转睛的凝注着褚坤与白斌之战,他面色冷沉而木讷,看不出此刻心中正在想什么,那位削腮突唇的中年人亦紧张的屏息不动,连呼吸全都急促了。 轻悄的,叫车亮的仁兄凑到詹天lún身边,低沉的道:“看情形,堡主,褚护领有点挺不住,可要照原先的法子进行么?” 詹天lún目光不移,冷冷的道:“稍等片刻再说!” 眨眨眼,车亮又道:“对付姓白的小子可讲不得客气,他像是一头出柙的豹子!” “嗤”了一声,詹天lún道:“我还用得着你来相告?车亮,你看我生擒这头野豹!” 车亮不敢再说,他正要退下,詹天lún又道:“你传暗号,要大家准备!” 立刻颔首称是,车亮匆匆下去了。詹天lún面庞上流露出一丝yīn森的微笑,这笑,蕴藏着令人起栗的杀机。  斗场上,一连串的密集金铁jiāo击之声,震撼着每个人蹦跳的心,白斌已将褚坤硬生生逼出七步。 现在,可以看出来褚坤的步履有些踉跄,喘息也有些粗浊了,但他仍倾力攻拒,一对八角挥空入地,片片精芒闪闪溜过,依然在豁命支持。 蓦地,白斌断叱一声,伽蓝剑连连翻飞,剑刃抖出千条光,万点星,伸缩吞吐,冷电精芒四shè进舞,有如一片以绚丽宝石织成的幕,那么眩目夺魂的自四面八方罩过去,而尖啸似泣,劲力四溢,“咻咻”的剑气弥空成形,幻成一溜溜,一股股迷蒙的光雾。 是的,这是“轮十八式”中至精至纯的一招,“再世为人”! 大力煞褚坤猛觉眼化神dàng,周围的压力暴增,甚至有些窒息了,只见漫天的银电旋shèjiāo织,冷风着体如削,他便知大大的不妙,他也是武林的高手,他明白,要练到这一招,不达到“以气驭剑”的境界,是万万做不到的,於是,在这一刹,他才真正的震栗了。 第二十四章 兰花气掌 八角长舞而起,顿时现出了一排排的影,像是叠积的层云,又如缤纷的瑞雪,呼啸着、涌漾着,反拒而上,几乎方才迎去,刺耳的“叮当呛啷”震响已密密传出,飞跳的芒影也绞成一团。 一条青色人影猛闪而出,直拔空中五丈,大翻身,飘然落下,嗯!是白斌,对面大力煞褚坤已血透重衫,他以柱地,伏在柄上喘息不停,簪得好好的发髻也全然披散了下来。 伽蓝剑在白斌手腕上转了个转,他看看褚坤,淡漠的道:“我们约好的较技规则是至死方休,但对你,我不……” 褚坤艰辛的抬起头来,那张原本威猛的面孔,就这么一会已变得非常憔悴,他孱弱的,怔茫的望著白斌,低哑的道:“姓白的……你不杀我,你……你终将后悔……我不领你这分情……便算你恕得过我……到时只怕……我也恕不过你!” 白斌冷冷的道:“我并不求你恕情,更不想你恕我……” 一枚暴飞而来的寒星打断了白斌的语尾,他身子不动,伽蓝剑蓦地斜挑,“当”的一声火花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9 章 溅,一枚“白虎钉”已一折两段坠落尘埃。 两眼的煞气盈溢,白斌面向那边的詹天lún道:“好一枚白虎钉,詹大堡主,你不觉得惭愧么?” 詹天lún狂笑一声,尖刻的道:“惭愧!我惭愧什么?老实告诉你,白斌,我要让你知道龙虎帮并不是可以随便招惹的,打抱不平,替天行道,你找错了门路,老实告诉你吧!今日你是来得,去不得了,当你踏进风云堡的大门开始,你已注定了要永远消失!” 用力一把将宽刃的伽蓝剑chā进了土里,而剑身微微晃颤着,白斌双臂环胸,傲迈的道:“早就知道你们龙虎帮只是蛇鼠一窝的东西,这并不足以引起我的意外,来吧!詹大堡主,我姓白的接下了!” 几声刺耳的锐声骤起,数道冷芒划空而来,势子快捷无匹,白斌仍然不移不让,双手飞翻,几乎看不清他舞动的万向,三枚白钢箭,一枚蛋大的铁胆,巳全然抓在他的手中。 詹天lún冷笑如枭,他刻dú的道:“白斌,看你还能卖弄到几时?” 说着,他双臂高举,吐呼道:“雷响啊……” “杀!”一个短促如雷的回应倏起,半空中一条黄影流星也似的腾扑而去,同一时“杀!杀!”之音连续暴起,另外七条黄影闪掠而下,目标全指向白斌。 金环瘟君詹天lún朝身后一位削腮尖唇的中年人一点头,冷森的道:“石大爷,你还在等什么?” 这瘦削的中年人恭声答应,平shè而出,身子凌空一旋,月光下映起一抹金芒,老天!竟是一块沉重的“生死金牌”。 现在,九个黄衣人全扑向白斌,九人中也包括了车亮与石大爷这位。 白斌目光一掠,立即明白过来,这九人并非风云堡的隶属,极可能是龙虎帮总坛的角色,而且,必然都是位居“大爷”身分的高手,眼前他们并不为这众寡悬殊的情势而感到惊异,群殴已是预料的事。 车亮一马当先,狂冲而来,他咬着一口黄牙,暴凌的大吼道:“白斌,你的狗命已到头了!” 白斌安祥的一笑道:“凭你?还差得远!” “远”字出口,白斌一扯深深chā在土中的伽蓝剑,猛力朝后一扳一弹,整个身躯竟已藉势凌空shè起,快得像是流苍穹的流星,只见他身形甫始shè出,手中的伽蓝剑已霍然暴挥急斩,“克嚓”一声,一名围上来的黄衣人连剑势尚未看清已被腰斩。 猛一落身,白斌猝然旋间,双手握剑透空直戳,剑速之快无可相匹,刚好那般凑巧的迎上了一名急追上来的黄衣人,“嗤”的一声洞穿了这人的左胁。 只是眨眼工夫,龙虎帮属下的大爷已栽倒了两名。但是,白斌并不因此而欢欣自满,他知道,方才的得手,多少带了点侥幸,龙虎帮这些大爷们,论功夫绝不平庸,个个都是抓得起一把,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白斌所以一上手便放倒了他们两个,主要的全在他的动作完全取了反常,迥异的路子,出式暴凌而突兀,猝起发难,没有任何徵兆,加上他深湛的功力与狂捷如电的身手,各般配合起来,才能得到眼前的惊人战果。 伽蓝剑染满了鲜血,剑尖拔自那名黄衣人的肌ròu里,抡成一圈洒洒点点的红涟,剑身贴着白斌的肘弯急翻,十九剑一气呵出,又将攻来的三名黄衣人逼得狼狈退出去。 白斌的悍野与猛辣,已深深的震撼了风云堡所有在场的所属,他们个个惊骇着,忐忑着,奇异着,每颗心都在不停的急速跳跃。 七个黄衣人围成了一个圆圈,他们没有再贸然扑上,七张面孔全紧绷着,间歇的,他们的眉梢、唇角轻微的抽搐,有隐隐的汗渍浸自鬓角,呼吸声因过度的紧张而迫促起来,七件闪亮的兵器在月光下泛着波颤的辉芒,他们盯视着白斌,也盯视着伽蓝剑上触目惊心的血迹。 地上的死者已被奔上来的几名黑衣大汉迅速抬走,除了染印於地上的猩红的血迹,一切又归於沉寂,好似原本便末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缓慢而沉重的,詹天lún走上前两步,他yīn森的道:“你们还有什么可等待的么?七位大爷!” 七个黄衣人微微一凛,目光中神色顿厉,但他们显然依旧没有忘记刚才那残酷的一幕,七个人的狠厉形态里,依旧有着不可掩饰的犹豫。 白斌卓立当中,伽蓝剑斜斜上举,他睨视着詹天lún,语声里含着轻蔑与嘲讽道:“詹大堡主,你要知道,这一战原本是该由你来接的,如今这些大爷们已代你接下,方才,那两位死伤者也等於是替你受的。詹天lún,你可真给天地日月叟丢脸啦!” 脸上的表情不变,詹天lún冷冷的道:“姓白的,以这等方式来挑拨离间,你算是认错对象了,老实告诉你,龙虎帮的大爷们个个赤胆忠肝,永不二心,不错,他们已流了血,但这血流得有代价,而且,这代价足令你难以负荷!” 冷冷一笑,白斌道:“如就你前晚再生牢玩的那手下九流的肮脏技俩么?” 詹天lún狂笑着,邪恶的道:“白斌,我承认你艺业已臻化境,立下这等显赫的名声,可笑你还悟不透‘无dú不丈夫’这句话!” 一刹间,有许多巨浪似的纷扰牵动着白斌的思维,脑海里在可怕的翻腾着,错杂的疑虑纷乱的缠绕着他,同时想到了许多问题,但在这眼前的紧迫时间里,却又无法迅速理出一个头绪来……。 四周仇视的目光,冷沉的人脸,那狞恶的笑声,邪厉的嘲讽,在阳光下似是更丑恶、更尖锐、更露骨了。这些,融合成令人窒息得几要发疯的浪潮,无形无影的,却又似魔鬼的狂笑般压盖了过来。 缓缓的,白斌语声空洞无比的道:“詹天lún,在这里,就以你们这些人来对付我么?”  小心戒备着,詹天lún冷冷的道:“你就会知道我们留着多少人来对付你,白斌,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顶着果报神这块招牌,就可以独武林了么?告诉你,今天风云堡就是你埋骨之所!” 有一抹残忍的微笑浮在白斌唇角,他冷漠的道:“很好,我会成全你的,现在,还有那一位有此雅兴?有此豪气?我白斌一概奉陪。” 白斌原先因为牵涉到詹嫔玉那份情,不愿过分的做出杀戮的举止,现在,他已知道无法善了,故一反刚才那份犹豫而决定了断然的措施以杀止杀。 詹天lún的鼻孔合着,感到一股出奇的震撼之力,他退后一步,喝道:“白斌,你不要执迷不悟……” 那个“悟”字还在空气中跳动,白斌已似狂风般猛然向后倒旋而去,就在他身形以快得无可言喻的势子翻出之时,暴闪的剑芒已有如漫空乌云压盖下,蓦然shè掠而出的千百条夺目蛇电,那般凌厉得挟着山崩地裂的威煞之气猝斩而去,有如万面金钹在挥舞、在敲打,足令任何一个武林高手神迷目眩。 七个围困白斌的黄衣大爷,俱不由齐齐感到一片怒浪般的压力漫天倒海般排涌过来,双锋割破空气的刺耳声宛若撕碎人们的耳膜,七位龙虎帮的高手竟没有一个能递得上招,顿时像zhà开了一堆碎石般四掠分跃。 白斌手下不留情,他飞掠而上,伽蓝剑起掠如虹,由於他的出手已快得匪夷所思,映入人瞳便不是一道道剑影,而全是一片匹练也似的寒光了。七名黄衣大爷东跃西腾,前奔后窜,一时之间那里还有招架之力?那形状真个好不狼狈! 詹天lún气得尖叫一声,双手向腰间一抄,“刷”的一声,一条奇异的兵器已抖飞半空,那是一条似小指粗细的银色细链连接着一枚斗大金环的兵器,这枚金环四周锋利如刃,金环内圈尚有一环密密的尖锐锯齿,现在,这枚闪泛着金色光华的圈刃在半空中一旋,斜刺里撞向了白斌。 贴地平shè出去,白斌的伽蓝剑一颤猝翻,“当”的一声震响,已将两个黄衣大爷的一双“短蛇矛”及一柄狼牙棒dàng了开去,而车亮适时自后掩上,他手中“穿山钻”带起一抹寒光,迳刺白斌背心。 半蹲的身躯没有移动,白斌却倏然侧缩三寸,穿山钻贴着他胁旁擦过,白斌的伽蓝剑已反削而去。 车亮大吃一惊之下慌忙低头弓腰,“刮”的一声暴响起处,他头顶的一块油皮已应剑而飞。 伽蓝剑弹shè闪起,“当当当”一连三次将再度袭来的金环磕开,在火花四溅中,白斌双手握剑,如飞般上下翻戳纵横,将刚刚逼上来的三名黄衣人迫得急急忙忙的退下。  厉吼一声,那位姓石的大爷扭曲着面孔,悍不畏死的从一侧闪上,一面两尺见方,沉厚无比的“生死金牌”,便有如一阵狂风般猛砸而下。 白斌断喝着,全身有如鬼魅般左右急晃,在晃动中,剑影蛇电般闪溜猝shè,这位姓石的大爷喉头叫着,生死令牌竟然回撞,刹时幻出了十面牌影,金华眩惑,劲风呼啸,在一连串的金属碰响声里,险极的架开了白斌这快逾电掣的环剑式。 有些意外,白斌大叫一声:“好!” 他不顾身后又攻到的另三件兵刃,全身在隔着地面一寸的高度急速翻滚,翻滚中,伽蓝剑反手抖出,一片半弧形的寒光宛似一把打开的扇子,而由剑身的奇快闪动组成了扇面,猛罩正在奋力后退的石大爷。 於是,背后的三件兵双全在刹那间一一落空,砍在地上扬起满天尘土,同一时间,伽蓝剑的凌厉棱锋已擦着石大爷的肤体,三股血箭进shè,他的前胸、左胁、右背,顿时衣破ròu翻,露出三条可怖的猩红口子来。 石大爷瘦削的面孔铁青着,他上下颔聚合,踉踉跄跄的倒退出去,白斌就地侧斜,“摩伽剑法”猝展,晶莹的光影与夺目的圆弧相互争辉,带着漫天盖地的迷漫剑气,然后,每个幻闪的弧光中都有剑影在穿shè伸缩。 詹天lún手中的银链了金环呼啸着却待截击,但在绚灿的芒影中,空自被震得跳跃晃摆,根本无法chā入,其他六名黄衣人的攻势亦全被阻拦住,他们好像吃一面无形的罗网所挡截,任是用尽力量扑攫,却仍被摒拒於这面罗网之外。 蓦地一声凄厉的惨号传来,像有千百只手在撼动着人们的心弦,那位姓石的大爷好似得了羊癫疯一样抽搐着栽倒在地,他那辉煌的“生死金牌”抛在七步之外,瞪着眼,咧着嘴,整个脸孔的条线已完全变了形,四肢拳收了伸,伸了又拳,身上的十七个血洞正如喷泉般往外标shè着鲜血,那形状好不凄惨。 金环瘟君詹天lún目切齿的尖吼着扑上道:“姓白的,我要剜你的心,锉你的骨!” 时间是迫切而急促的,没有空隙,没有环迥,白斌冷漠的估计着敌人飞环罩来的角度,伽蓝剑跳弹戳如风,詹天lún挥舞得呼呼霍霍的金环,便一次又一次的硬被磕开。 车亮大吼着,偕其他五名黄衣人再次拚命围攻上来,而白斌洒逸又狠dú的运用着他的伽蓝剑,那般无畏无惧的周旋在当前七名高手之间,他穿掠着、纵横着,浑身迸shè着星光冷电,有如一个能呼风唤雨,驭驾云雾的天神。 忽然,十步之外,彷佛早已站在那里似的,岑家四凶的三个幸存者,铁笔双雄老大和百月弯刀傅泉静静的排成一排,来了!终於来了!第二次扑击将要展开了。 白斌的伽蓝剑猛然抡起一片浑厚的弧光挥向四面,空气被连接排组的剑刃割裂,发出有如裂帛般的可怖呼啸,自詹天lún以下的六个黄衣人全不由倾力後跃,而白斌已在大旋身下闪电般掠向那边一排百月弯刀五人。 似乎估不到白斌竟言这般铁似的胆量,百月弯刀傅泉等人不由重重一哼,分朝四个方向飞旋而出。 一抹伽蓝剑的棱锋,白斌冷冷的道:“傅朋友,你们唬不住我白斌!” 岑家四凶齐声狂笑,为首一个眉深眼细,小鼻小嘴,面色青白的岑家老三猝然迎上,双矛分合倏刺,两股锐利的狂飙有如两柄巨大的铁一般呼轰抛出,飞砂扬尘,力道万钧。 几乎没有一丁点徵兆,白斌猝然闪动,他的左掌倏翻,虚空劈向半空,右手伽蓝剑闪电似的刺向岑家三凶,左右同时出手,同时攻击,势力快狠无匹,有如似虚无中扑来的魔豹。 惊吼半声,岑家四凶老三岑坚惊吼半声,拚命跃退,而白斌劈向空中的掌力,竟蓦然自另一个方向折返过来,不可思议的从两个毫无可能的位置撞向岑坚与傅泉,这两股劲力来得是如此狠辣悍厉,尖凶猛锐,又来得如此神鬼难觉,以至岑坚与傅泉虽然倾力躲闪了,却仍旧被力道的边缘扫了一下,各自踉跄出好几步。 是的,这是白斌“摩伽八式”的第五式“佛跳墙”。 嘴一撇,白斌道:“嗯!你们还真是不行!” “行”字在他舌尖上打转,“霍”的寒光暴闪,一柄短斧直飞他脑门,而不分先后,另一柄金灿灿的刀芒也怪蛇似的骤掠脚下。 瘦削的身形像怒矢飞飘半空,快得就宛如白斌原本就在半空中一样,於是,岑坚的短斧与傅泉的“金龙刀”便突然斩了个空。 斜刺里,岑家四凶老么岑飞冲而上,他手中握着“蛇尾鞭”在连串的急促“啪啪一震响中,千流万道的缠绕过来,势子之快之急,简直就像千百个使鞭高手同时展开了攻击一样。 就在人们不及眨眼的十分之一时间里,在那阵密集的鞭雨中,白斌的身子倏闪猝横,就像滚桶般凌空翻出,岑霸的蛇尾鞭竟连个毛也没有沾上。 厉叱一声,岑坚和傅泉又分左右,闪电般夹击上来,两件兵刃的光芒灿亮耀目,带着刺耳的破空锐风猛攻白斌。 站在一边的铁笔穆为再也忍耐不住了,他大吼一声道:“儿郎们,我们上……” 詹天lún如今才确实明白了白斌武学的深度,才知晓了他那股悍野剽猛的力量,这深度是可怖的,那力量是足能摇山撼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0 章 的,带着血淋淋的煞气,威赫赫的声势,有如利刃,有如霹雳。 暗中咬着牙,詹天lún朝他身边那六位心晃目眩的大爷一挥手,低促而又严峻的道:“你们加入战圈,我以游斗的方法用金环长攻牵制,记得不能让姓白的生还,否则日后本帮便永无宁日了!” 六位大爷提心吊胆的点着头,分成六个不同的方向悄悄掩上。 詹天lún又低声向车亮耳语一阵,车亮答应一声,依言而去,詹天lún狞笑着,金环在空中“呼”的绕了一转,倏然凌空砸向了正在激战中的白斌。 这时,白斌亦已感到对手所施的压力正在逐渐加重,而那六名黄衣大爷也适时chā了进来,他以一己之力,独敌十名好手,这份艰辛也够瞧的了,他目前这十个对手,那一个都是辣手人物,当然,尤以百月弯刀傅泉,功力之高,劲道之雄,那就更不用提了。 此刻,白斌蓦然全身扑向地面,贴着地面有寸许高度猝而掠进,锋利的斧双就在这一刹间几十次擦过了他的背脊,那几十次飞斧的时间只是瞬息,而白斌扑掠的时间也只是瞬息,他是来得那么快,那么奇,那么出人意表,以致岑发现自己再次落空之下,白斌差不多到了他前面三尺之处。 金芒飞扬,百月弯刀傅泉沉重而巨大的“金龙刀”兜空暴斩而下,出手便是十七刀,刀身上精工雕镂的龙形图案映着日光反shè出一片抖动眩灿的光芒,以及那条雕刻的龙图越发栩栩如生,须爪如真了……。 白斌的身子贴着地面,而傅泉的刀势又在此刻由上面斜着砍到,任何人的意识中,他必然会拔高或者横窜,当然,傅泉与岑坚也有着这样的想法,但是,他们却想错了,每个人全想错了……。 一声尖厉的啸声宛如鬼泣般出自白斌口中,就在这种间不容发的危殆的情势里,他的双臂竟环身挥闪抖振,动作之快,简直已看不清他每一个挥展的过程了。只一眨眼,一阵狂猛而盘旋的劲风猝然绕着他的身躯卷起,如同一阵突起的龙卷风,这股呼啸的劲气来得如此急速,如此奇异,又如此刚烈,以致傅泉砍来的十七刀一下子被反震到了一旁,岑坚正骇然跃退,一溜溜、一朵朵、一波波的剑影已有加恶魔的嘲笑般蓦地迸飞四散,方才,白斌以连续“佛升天”、“佛合十”和“佛磐”的招术造成了他护体的无形罡,现在,他这三式已并成一招,同时推出了。 “啊”的一声惨嚎,岑坚结实的身子连翻带滚的摔了出去,手上拿着的短斧也滴溜溜抛飞向一边,一溜剑过空际的寒光衬映着他一口接一口的鲜血,那情景好凄惨。 呼啸着,一根龙头短杖亮白的银辉泻向白斌的背心,倒天索则如活蟒般盘地而来,在须臾里,白斌使出他的“微波术”、“魔豹闪”,身形距着地面一寸左右急速翻滚,翻滚在倒天索之上,龙头短杖之下,而在这时,他左手反抖,三柄弯双短刀已在一闪之下猝然暴shè而去。 三柄弯双短刀的去势是如此之快,宛如yù追上过去千百年的时光,方才一现,那边三个黄衣大爷已全部惨号着摔倒,三个人中刀的位置都是一样心口。 厮斗的来临是快捷而突兀的,而厮门的结果亦然,这结果是如此令人感到不及承受,以致当奔救不及的岑正惊得一怔之际,白斌已猛然大翻身扑向了傅泉。 这时分,傅泉的手膀仍在发麻,他脑袋里的念头尚未及转过弯子来,白斌已带着一片雄浑暴烈的掌山压到他的头顶了。 怪叫一声,傅泉斜窜三尺,“金龙刀”反手倒旋,白斌却一下子黏到他的刀身上,身形随着他的刀脊起伏摆动,仿佛白斌已斗然失去了重量,失去了形质,完全和空气融为一体了。 心瞻俱裂的岑坚拚命冲了上来,一边狂叫道:“抛刀,傅兄,抛刀!” 傅泉的脸孔扭曲了,他那一把金闪闪的怪髯根根倒竖,双目带赤,疯狂般的吼着,他的左掌血双似的猝而劈去,右手的“金龙刀”也立即翻转刀面,倾力向上倒划。 “呼”的一声,白斌的身体弹起一尺,他闪电般略一斜旋,左手已立拍向前面的空间,但是,就在他的掌势拍向虚无的空气时,一股强如铁的沉重劲力已立时向他猛撞过来。 刀、掌全然失算,傅泉正待滚地抽身,一片窒人的劲风却宛似一面黑网骤然罩下,“通”的闷响传出,傅泉好像被人自身垢猛了一似的扑跌向前,他扑跌的势子十分强烈,刚好又把冲上来的岑坚逼得疾狈闪开,而傅泉的下半身还没有完全站实的时候,白斌已飞起十一脚,又将他似大绣珠似的踢得在空中连连滚翻,红淋淋的热血狂喷自这位关外大豪的口中。白斌在第十一次往下坠落的时候,猝然地伸手扯住了傅泉的胡子,奋力倏抖,於是,“嗤”的一声刺耳裂肤之声响起,傅泉偌大的身躯被重重横摔出三丈之外,白斌的手中,有一把连着皮ròu,血糊糊的胡子,正在月光的照shè下发出惨白而又令人作呕的光彩,那光彩是金灿而赤红的,黏着ròu,沾着血,似是还在白斌的手上抖颤着。 现在,风云堡的每一个人全了,全呆了,全愕了!他们惊恐的看着白斌血淋淋的左手,震骇的注视着白斌脸孔上那份肃煞,而白斌慢慢松开手指,任他手中那把胡子随风飘散,又一根一根的落向四周。 就在这时,一队黑衣大汉约有二十多人已冲向了白斌,个个朴刀高举,喊杀震天。 白斌狂笑着,身形暴旋,寒光闪烁中,二十来个黑衣汉子已有十六七颗头颅已飞上了半空。 铁笔穆为九笔连袂,幻出一笔戳出,白斌略一挪转,扯手将一个黑衣大汉送进了穆为的怀中。 四周又有五六队约近百名的大汉呐喊着扑了进来,声势足够了,但却造成了一片自己人挡着自己人混淆场面。 詹天lún何尝不明白白斌的心理,知道他是意yù藉着混乱的场面施展各个击破的手段,一则可以免掉众矢之的,焦点一致的压力,二来也可造成自己方面更大的伤亡,但是,如今阵脚已经发动,在攻杀之中,如果再发令避退,所属不明究里,军心一涣,将越发不好收拾。不过,假设任他如此下去,则尸集如山,血流成河的结果必成定局,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一著失算,唉!怕就满盘皆输啊! 跺着脚,詹天lún这下子第一次惶急了,他有些失措的喘息着,一下子竟不知怎样去做是好……。 而白斌在人群中穿掠纵横着,忽东忽西,倏左倏右,时而幽魂飘渺,时如长虹shè日,时如掣电闪云,时加狂风旋舞。 风云堡的一群高手,更急怒得暴跳如雷,他们像捉迷藏似的和白斌在人影奔跃腾挪中追逐起来,也分不清是谁在追谁,而一声声惊号惨却不断响起,拔着高音,压着低音,一波一波的喧腾至半空。 一个黄衣大爷连连越过了三个手下,紧迫在白斌身后,白斌的伽蓝剑再次翻斩中砍倒了两名黑衣汉子,他微一矮身,淌着血的剑刃又同时穿进了另四个敌人的胸膛,再淌着血拔出,剑尖又那么巧的一颤,恰好抡向这位黄衣大爷的咽喉。 黄衣大爷目一切的演变,却措手不及施救,他刚冲到了跟前,一点寒光飞快的刺向喉头。 怪叫一声,这黄衣大爷倾力左让,手中的“短戟矛”反攻而上,双脚也连环猛踢,西侧另一名黄衣大爷与岑亦已赶到。 但是,白斌却完全不理会将要来到身边的新敌人,他的伽蓝剑猝然幻成一面扇形的弧光,连连把敌方的短戟矛磕震激翻,在火花进溅中,一柄弯双短刀已无踪无影“噗”地一声透进了这位黄衣大爷的心窝。 经过是快逾电光石火的,岑已有如一头大鸟般凌空而来,衣袍飘舞着,蛇尾鞭呼啸攻下。 另一个黄衣大爷一见他的同伴,连忙招呼道:“方杰,你去拦那边……” 话还没说完,他已顿时傻了,他口中的方杰大爷,正睁着一双茫然的眸子望着他,就那么瘫痪了似的软倒下去。 白斌狂笑一声,伽蓝剑急猛的弹斩,七次抖开了盘旋舒卷的蛇尾鞭,他毫不迟疑,一闪身又攻间拚命赶来的金环瘟君詹天lún。 詹天lún那张yīn沉的脸完全变了色,那是由急惶、愤怒、悔恨、激昂所组成的失常与狞厉的神态,他的金环呼啸看有如一轮月弧,奇幻的穿过人群飞罩而来,尖锐的利齿与眩闪的环刃泛shè着冷森的光芒,蓝汪汪的,有一股寒冰的韵味。 伽蓝剑挥出漫天剑影如山,那么猛沉的磕震砸击,毫不容让。 於是,震耳的金铁聋震撼人心弦的串响着,有如十二个怀有巨力的铁匠正在用力敲打着铁板,金环激烈的左右晃动,白斌的伽蓝剑巳斜削如下,活生生的又将六名黑衣大汉齐眉斩死。 一名黄衣大爷翻闪进来,手中的狼牙棒威烈的忙打急砸,棒上锋利的棱锥如恶狼的森森白牙,似yù择肥而啮。 身躯尚未落地,连正眼也不看一下,白斌猝然反手回砍,“砰”的一声dàng开了狼牙棒,几乎不分先后,剑尖已颤动着倏然泻向那位大爷的咽喉。 “呃”的怪叫着,这位黄衣大爷拚命侧仰,双脚飞踢敌人胯下,白斌如影随形,微闪又到,他冷然的道:“认命吧!朋友。” 当剑尖就要透穿这位黄衣大爷喉头的一刹间,背后一股凌厉的劲风猝shè而来,直取白斌的背心,同时传来一个刻dú的语声道:“不见得。” 就在这取舍两难的瞬息里,白斌目梢子一斜,已看出那后来者正是岑,他的那根蛇尾鞭,宛如一条闪着乌光的怪蟒,如风般缠向自己的足踝,白斌非常明白,只要一被缠上,自己这双脚也就算废了。 眨眼间,有很多念头翻腾在他的脑海里,眼前的情势,对方虽然死伤累累,但自己孤身深入,众寡悬殊,对自己依然不利,若不速战速决,若对方再有能人隐伏以逸待劳,今日之战,自己恐怕就要断送于此了。 突然,白斌嘿嘿笑了,说不出他这笑声含有多少酷厉,多少狠dú,多少绝情在他这古怪的笑声里,他的双眉突然竖起,两只眼睛暴瞪如刃,在那一片似已成形的杀气中,一声尖锐高吭得几能撕裂人们耳膜的啸叫已那么入云穿石的响起道:“佛光普照……” 莹灿光芒猝然暴扬,岑的蛇尾鞭与穆为的铁笔全只提到了一半,他们截击不及之下,只好拚命奔闪,而伽蓝剑的银芒在一翻倏扬中,又“叮当”磕开了后面的一根“骷髅棒”,在“骷髅棒”的震仰里,紧跟着已逼退了正待冲上来的两名大爷“双鹫”。 詹天lún狂吼着挥舞他的金环扑来,振臂间就是急风暴雨的十九环,白斌长笑着,伽蓝剑跳闪截削快如鸿shè,眨眼里,又准又狠的全把詹天lún的攻击在一刹间,连串挥出,金环瘟君詹天lún左掌翻劈,抖腕之下又是十二爪,猛罩白斌。 白斌身形晃掠如电,伽蓝剑就像一只魔鬼的眸子在闪眨,如此的无可捉摸,无可猜测,詹天lún的攻势似全攻向了一缕烟雾,非但次次落空,又像老是慢了一步。 “一环”、“一笔”、“一鞭”、“双骷髅棒”,五人五般兵器,一分复合,他们又自四面急速合拢。 这时,铁笔穆为打击势力刚刚用完,他奋力抽身,准备换一口气再继续攻扑,但是,就在他兵刃与拳腿落空之后,身形往侧旋的一刹,没有任何人看清伽蓝剑是如何掠过穆为胸膛的,快得就像事实本就走如此在银光猝闪翻扬中,穆为刚刚转出一半的身子猛然横着弹出,“嗤”的一声,血箭标溅了三尺高。 白斌格杀穆为的原因非常简单,那就是一个“快”字,譬如穆为只能在同时间里做三次攻击,白斌却已做了十次,这样一来,胜负强弱自然分见,方才,就在穆为攻扑的势子甫歇之际,白斌却仍有能力再做反搏,於是,穆为的老命当然就不属於他的了……。 悲厉的,詹天lún一声惨呼道:“穆为……” 白斌绝不稍迟,“呼呼呼”在空中连连做着旋风似的快速跟头,在这连串的跟头中,岑的“蛇尾鞭”,“双鹫”的一对狼牙棒,詹天lún的金环便全都落了空。 突然,白斌直shè悲愤莫名的岑,岑的“蛇尾鞭”抖起猛砸,白斌在伽蓝剑的凌厉反挡里骤然沉下,岑出左掌劈来,几乎不分先后,白斌的左掌一式“佛跳墙”已一扬蓦闪。 於是,两人的兵刃相格於外,两人的掌势同出,但是,岑却和穆为同一毛病,慢了……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声尖,岑丢掉了手中的“蛇尾鞭”,捣着咽喉倒在地上狂翻乱滚,他的面容扭曲得全已失了原样,鲜血,汩汩的从他抚着喉咙的指缝中流出,显然,白斌的一掌已砍断了他的颈项了。 詹天lún等人yù待救援已是不及,他们在一片呼号厉吼声中仓皇冲来,而白斌,他却双腿猛撑地面,闪电一般倒仰回去,“双鹫”两位仁兄急疯了心,正待扑杀敌人,却不料敌人自己送上门来,只是来得太快,太出他们意料了,似一团旋风。 “双鹫”齐齐惊呼 声,“刷”的分向左右散开,两人手中的狼牙棒划起大圈子往下猛挥,就在他们的武器尚未击下之前,白斌的伽蓝剑已有足够的时间chā进了他们两人的小腹三次再拔出来。 “啊……唷!” “双鹫”的惨号声令人毛发耸然的传出,他们在踉跄倒退中又同时摔坐於地,两个人的个腹上,各有三个拇指粗细的大窟窿,在急涌的鲜血里,黏黏蠕蠕的大小肠也一起往外淌。 两人一边痛苦嚎着,一面疯狂又笨拙的抚挡小腹上的伤口,但是他们只有两只手,伤洞却有三个,抚了这个洞,那个照流,抚了那个洞口,这个直淌。 白斌连看也没有多看一眼,当然,他根本就用不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1 章 看,每在他出手之下,伤人的部位、程度,甚至伤口的大小,他都早有料就,从未失误,现在,他已像迅急的一抹电闪般掠向了詹天lún。 詹天lún手中金环碰撞得连声激响,而白斌的伽蓝剑翻飞更快,几乎已快得无法用人们的瞳仁去追摄了。 白斌的伽蓝剑连续挥弹七十九次狂攻焦点,在詹天lún的骇然退避里,当前七十九次挥击的光影尚未消逝,后七十九次的攻击,在同一时间一口气中分成七十九个回异的角度反震。 於是,在风啸光闪里,在气流旋dàng下,满天的剑影飞掠jiāo织,尖呼横shè,“当”“克嚓”“克嚓”的金铁折断声与利器入ròu声的“噗嗤”声便混成一片了。 白斌一招得手,然掠后数尺,冷冷一哼道:“詹堡主,困兽之门,何济於事!” 他之所以没有取詹天lún的xìng命,完全是眷顾詹嫔玉的情分,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詹天lún大口喘息着,手中的金环左右盘旋,上下翻掠,奈何技差一筹,非但未能扳回颓势,却更形狼狈的被逼得节节后退。 斯时,堡内突然走出数人,为首者竟是吸血鬼,后面华山客刘天苞、华紫云、柳巧花师姊妹鱼贯走出。 吸血鬼行抵广场,大声喝道:“住手!” 两人闻声一跃同时后退,詹天lún一见吸血鬼等人已破牢出来,知道最后一着棋也输了,他原本暗暗嘱咐车亮至再世牢先行除去吸血鬼诸人,如今他们安然无恙,车亮必也凶多吉少了。 吸血鬼行抵白斌身侧,一瞥地下堆积的尸体,处处斑斑的血迹,轻喟道:“白少侠,江湖悲剧原就层出不穷,可笑的是人们却不知省悟,仍然在继续制造悲剧。你看,詹天lún目前分明大势已去,非但不肯罢手言和,犹依旧负偶顽抗,其实凭他一己之力,又能有什么作为呢?到头来还不是与地上这些人一样结局么?” 白斌悚然一凛,道:“不错,只是金环瘟君今番一败涂地,恐怕他绝不会就此言和,纵然他不愿目前战死,形势也逼他不得不如此了!” 吸血鬼忧虑的道:“白少侠,请恕老朽直言,若詹天lún战死,其妹嫔玉姑娘日后必受非议,不论白少侠与老朽诸人加何为其担当,在一个少女的心灵来说,总是一件极大的负荷,白少侠若衷心喜悦此女,则应为此女做长久打算,老朽言虽冒昧,尚祈少侠万莫见怪。” 白斌全身一颤,道:“前辈怎会知晓此事?” 吸血鬼道:“老朽诸人若非詹姑娘早来一步,已做车亮刀下之鬼了!” 白斌又是悚然一震,回忆当时打斗情形,詹天lún向车亮耳语,自己尚以为是要车亮讨取援兵,尚不知詹天lún竟定下绝户计,准备同归於尽。 也幸好詹嫔玉能早步放出吸血鬼诸人,不然,救人不成,适得其反。 於是连连颔首说道:“前辈所言正是实情,在下险些为詹嫔玉铸成大错,前辈,谢谢你爱护在下一片苦心……” 吸血鬼并非人如其号,其实却是一个甚为知理明义的江湖豪雄,他在这场血雨腥风的武林大斗争中,早巳注意到情势的演变及其可能的后果,所以当绝冰崖事件一发生,他就携着爱徒姚碧归隐林泉,后来因为姚碧深信丹心神尼所言,知白斌虽然遇险,但并非夭折,为了自己爱徒,再踏江湖,岂料竟掉入风云堡圈套,幸得白斌解围,此刻也是他本身对白斌的敬佩,才说出适才那一番不应该由他口中说出的话来。 这时,白斌忽然左右扫视,口中惊惶的道:“奇怪,詹姑娘怎么没有随同前辈一同出来呢?……” 吸血鬼跟着四处寻视,陡然一惊道:“不好!詹姑娘适才助老朽等人出再世牢时,尚在附近,如今詹天lún逃逸了,而詹姑娘却忽而不见!” 就在这猜测不定的刹那,忽见人影疾闪,迅速的奔了过来。 白斌凝目望去,来人竟是詹嫔玉贴身婢女秋月。 秋月芳容失色,惊叫一声道:“白相公,快退走……” 白斌朗目微转,环扫整个风云堡四周,只见四下阒无一人,那些黑衣大汉也不知什么时候逸遁,他机警的抬头向楼头望去,只见那三幅风云图旗帜突然下落,也忽然想到秋月的警告,大喝一声:“各位速退……” 话音未落,身形忽的倒纵而起,几个起落,已然穿越一蓬短树之外。 吸血鬼心里明白,虽然不知有何惊兆,但他知道詹姑娘已迷恋这位青年,此刻派婢女前来示警,想必有所见闻,心念一转,接口叫道:“两位姑娘、华山客还想什么?……” 话音未落,人已跃出两丈,老少群雄虽然不明究里,但也不敢怠慢,纷纷跃起,直向花树后方退去。 群雄方才纵身跃退的刹那,突然接连一阵震天暴响,火光直shè,沙石硝烟迷漫天空,地陷石崩,花树倾折,势道的强猛,令人触目惊心,心颤神傈。 可怜秋月姑娘,为主尽忠报讯,被zhà得血ròu模糊,惨不忍睹。 哎血鬼四人虽已跃出四丈开外,仍然被漫天飞石击中数处。 吸血鬼惊魂甫定,抬头望去,只见白斌满脸急怒,正在凝神注视场中。 白斌神色之间,已随善秋月肢离破碎的身体突然大变,大吼道:“詹天lún,你给我滚出来,你好深沉的计划,好狠dú的心机,须知人算不如天算,你是枉费心机了。” 话毕,久久不见回音,谅必不是同归於尽,便是逃逸。 白斌咽了口唾液,凝注着华紫云道:“师妹,苦了你!” 好像一声巨雷殛在华紫云头顶,她在刹那间呆住了,眼睛痴痴的看着白斌,小巧的鼻翘儿微微嗡合着,嘴唇不可抑止的抖动,两行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顺着面颊滴落,滴落在衣襟上。 白斌望着地,半晌,道:“为何不说话?师妹,原谅我!” 华紫云摇摇头,哭得更厉害,白斌咬了咬下唇,道:“我离开绝冰崖,就开始寻找你,但是我失望了,本来,我要到北峡谷去,又因为接二连三的发生不愉快的事,使自己分身乏术,但是,我此以前更爱你……” 像火山的突发,华紫云哀号着扑向白斌怀内,疯狂的摇头道:“不,斌哥,不,是紫云不对,因贪练‘兰花气掌’,未与你相偕行道江湖。哥,都是我不对,你跟姚碧姑娘的事,吸血前辈都已告诉我了,我嫉,我嫉姚碧……但只是这一点而已,我爱你,哥,你饶恕我……相信我,我一定会和姚姊姊和谐相处……还有,大义背亲,救我们的这位詹姑娘……” 她的泪水浸湿了白斌的衣襟,身躯在痉挛着,白斌紧搂着这柔软的胴体,低沉的道:“云妹,应原谅的,应饶恕的,不是你,是我,我对不起你,我太龌龊,太无耻……” 华紫云那双美丽的眼睛,在迷蒙的泪水中显得更美了,她摇着头,悲切而断续道:“不,哥,在我心中,你永远是完美无缺的……不能怪你,这都是造化弄人……哥,让我尝试去容纳另外那个人,甚至更多的人,但是,哥……你不能抛舍我,不能离开我,否则,我只有死了……” 说着,猛然挣脱白斌道:“哥,快去,詹姑娘极须安慰!”白斌轻轻的一握,做了一个微笑,身形倏闪,“微波术”、“魔豹闪”相继使用,眨眼间已接近后堡,他迅速的朝詹嫔玉阁楼扑去,只见詹嫔玉正躺在地上。 白斌不顾本身安危,迅速扑了过去,并作了一次详细的检查,并未受到伤害,但却孱弱委顿,这是什么原因呢? 白斌在脑中急快的思忖着,终於他恍然大悟,这原因简单极了,现在金环瘟君詹天lún已堡毁人散,詹嫔玉与他虽非一母所生,却同一父亲,总是骨ròu亲情,如今眼睁睁望着他毁了,走向死亡,而且其中有一个的因素是毁在自己的手里。 他抱起詹嫔玉,安置在床上,再为她盖上锦被,默默停留片刻,正待转身取水……。 “白……”一声缭绕而低迷的呼唤,悠悠自身后传来。 白斌停止脚步,回过头来,发现詹嫔玉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已经睁开,而且正无力的凝视着自己。 他悄然伏在詹嫔玉身前,怜爱的道:“嫔玉,你醒了,没有事吧?” “白,秋月见到你么?” 白斌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他苦笑道:“嫔玉,谢谢你叫秋月示警,否则,我们都一起遭难了,只是秋月她……她已殉主了……” 詹嫔玉嘤嘤的啜泣起来道:“可怜的秋月……” 白斌伸手轻轻抚摸她那如缎带也似的秀发,低沉的道:“嫔玉,别哭,我或者言词中有什么不当之处,但是你应该珍惜自己,别忘了,我……爱你。” 詹嫔玉全身颤抖,苍白冰冷的面颊上,有一丝病态的红晕,啜泣道:“白……你太好了……白……原谅我……我险些……永生不能见你……” 白斌俯身下去,轻柔的吻着詹嫔玉冷水的面颊,细声道:“嫔玉,只要你知道我对你如何,已经很够了,以后千万别再做这种傻事……” 詹嫔玉仰起面孔,任由白斌吻,半晌,始悄声道:“白,我哥哥呢?” 白斌悠然道:“令兄已经走了,没有受到伤害,我原可追蹑住他,但我没有那样做……” 詹嫔玉面色黯然,凄凉的道:“白,哥哥大概永远不会认我这个妹妹了,风云堡毁了,往昔的情景,今后只是一场无痕的梦……” 白斌托起詹嫔玉的下颔,坚定的道:“嫔玉,别去想那么多,仇恨固然似烙印般难以忘怀,但只要有诚心,总能将它抹去的,风云堡的毁灭,你也深知有其根本上的原因存在,世上的事情,往往是难以尽善尽美的,而且又有多少能一直保有现状,永远不泯的呢!” 沉默了一阵,詹嫔玉悠悠的道:“如今,我只有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白斌迅速握住詹嫔玉的双手,坚定的道:“不,嫔玉,还有我!” 詹嫔玉凄然道:“是的,但我怕……” 白斌诚挚的道:“嫔玉,不要对我们的情感怀疑,我们彼此间不会有变的,假如你曾注意过,可还记得我在你面前所说的话?” 詹嫔玉全身一颤,激动的道:“白,你是说,你……娶我?” 白斌肯定的点头,再点头。 詹嫔玉泪如泉涌,螓首深深埋在白斌怀内,世上有什么事情此男女之情更甜蜜的?又有什么此爱的果实更香醇的? 半晌,詹嫔玉抬起螓首,呐呐的道:“原谅我,原谅我,斌哥,原谅我……” 白斌轻轻拍了拍心上人肩头,笑道:“真是个傻丫头,我怎会怪你呢?事实上为了风云堡之毁,我还觉得对你深感抱憾……” 詹嫔玉双目微闭,低迥的道:“哥,这也不能怪你,哥哥……哥哥也太逼人了!” 白斌又吻了詹嫔玉一下,正待说话,屋外已传来吸血鬼清朗而优雅的话声道:“我说白少侠,你却与心上人躲在屋里卿卿我我,连茶水也不招侍一杯,真是怠慢之至,该打,该打。” 白斌哑然失笑,匆匆起身,低语道:“嫔玉,你先躺着休息一下,我先出去陪陪吸血前辈,这位武林奇士真是难於伺候呢!” 詹嫔玉眨了眨眼,悄声道:“你说的那位姚碧姊姊,还得在这位前辈身上下点工夫!” 白斌笑道:“我省得。” 说着,又亲了詹嫔玉额角一次,飞快的掠出室外。 在风云堡颓墙塌瓦的大厅,吸血鬼正大马金刀的坐着,华紫云、柳巧花师姊妹垂立一旁,华山客刘天苞正在清扫大厅,似乎想理出一块乾净的地方。 吸血鬼一见白斌,龇牙笑道:“白少侠,若老夫不点化你,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呵呵,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 白斌有些尴尬的一笑,吸血鬼已亲自起身过来,双手扶着白斌两肩,边和蔼的道:“白少侠,老夫困陷再世牢时,看见少侠显露绝学,似是申老前辈的‘摩伽八式’,不知少侠与这位前辈有何渊源?” 白斌道:“正是在下义父。” 接着他又道:“前辈上次绝冰崖一别之后,相隔年余,听碧妹说,曾隐居‘黑石谷’,为了晚辈才重作复出之念?” 吸血鬼凄然道:“绝冰崖发生变化,老朽未能洞烛机先,防患於未然,实在惭愧。” 白斌道:“这件事如何怨得前辈,只是jiān人早有预谋,狼子野心,更何况司徒辕老儿是一个极工心计的人,也是一个yīn狡jiān险之徒,又岂能事前让人得悉其jiān计。” 吸血鬼手抚下颚,点点头道:“此话有理,只怪老夫认人不清,jiāo友不慎,才落到如此狼狈。” 白斌深深的看了吸血鬼一眼,这一眼中,所蕴含的真挚与感激,已超过了说不尽的千言万语。 众人事后清理斗场,在一堆瓦砾中竟发现了詹天lún的尸首,就地掩埋后才起程。 白斌偕同詹嫔玉回归农庄,韩霜连忙出来迎接入内,大家寒喧已毕,韩大嫂立刻端上酒菜,江湖上就老是这一套,那一家的烟火也有个连接,那座尖也能够互望,谁与谁攀起来也有他nǎinǎi的九道弯子的渊源,好像在五百年前大家都是一个爷娘生的同门兄弟一样! 韩霜原也是江湖人,只是镖局歇业后才归隐农庄,因此一起来,也不算太见外。 连三天,众人都住宿在农庄,一来研讨白斌八月十五赴约大事,同时也研判着风云堡今后行动。 金环瘟君詹天lún虽然死了,他那前往讨取救兵的夫人沈傲霜算算时日也该回来了,这又是一笔难以了结的血债……。 四个女孩子则共处姚碧原先居住的院里,几天下来,已经相处得融融洽洽,姚碧因为感激詹嫔玉救助心爱的人和敬爱的师父,也消除了那份捻酸了。 翌日一早,韩霜那开铁匠铺的儿子从镇上赶来,报告镇上忽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2 章 来了大批不明的江湖人物。 微微沉吟了一会,白斌道:“在往昔,韩老爹,可有类似这种情形么?我是说,无缘无故的忽然涌人大批人马到来?” 摇摇头,韩霜道:“没有。” 白斌冷淡的一笑,道:“这等於说,龙虎帮已晓得了,晓得风云堡已经遭到毁灭,晓得我等居住此地?” 吸血鬼断然道:“我想必是如此,否则,不会忽然有不明身分的大批武林人来到,而且据我推断,这几拨公然入镇的角色,这只是龙虎帮的引饵,为的是试探我们到底有否离去?” 白斌缓缓地道:“因此,我想……韩老爹的家人应该先有所疏散隐匿,免得一旦发生事故,我们拉不开缰!” 吸血鬼简短的道:“当然。” 於是,开始分头准备,同时把人员作了一番调配,韩老爹及其家人先行疏散,四女结合成一组,吸血鬼与华山客刘天苞一组,白斌为一组,且负责策应。 入夜,各就岗位,华山客刘天苞道:“白老弟,我们出去巡视一下……” “下”字还在刘天苞的舌尖上打转,白斌已蓦然退了一步,双目倏睁,同时以指此唇,右手朝屋上面指了一指。 华山客是老江湖了,对方的意思他岂会不明白,挺立着不动,两只眼球却在眼眶子里不停的打转……。 於是,他也听见了,屋面上有轻微的,极轻微的“格吱”声传来,那声音是极为熟悉而又明确的,嗯!人踩在瓦面上的声音。 华山客悄然动了脚步,上身微微上仰,那是一个适於朝上方突起发难的姿势,随着他的移动,左手已亮出他那柄又快又利的宽双短刀来。 唇角浮起一抹冷酷的微笑,白斌悄然向华山客靠近了一点,他怪异的撇撤唇,竟大声地道:“刘老哥,屋顶上有人,你知道么?” 刘天苞大吃一惊,刚刚说得一个字道:“你……” 白斌淡淡地道:“我们叫他下来,嗯?” “嗯”字在白斌的舌尖上打了一转,华山客还来不及表示什么,白斌瘦削的身形已猝然笔直飞起。 随着他身形的飞起,一溜冷森森的闪电已“刷”的一声怒冲而起,瓦面上的碎裂声与剑刃割裂空气的厉啸声几乎混在一起,而另一种人类的嘶号声亦不分先后的跟着接上,房面上一个沉重的物体己叫着唏哩哗啦的顺着屋脊滚了下来。 粉白的屋顶有一道窄窄细细的乾锋痕印,而浓稠的鲜血正溢满了那小小的痕印,一滴滴的坠落下来。 白斌一竖手中不知何时拔出来的伽蓝剑,剑脊上圆溜溜的血液便成了一线滚淌下来,顺着剑尖成为一线。 刘天苞一楞之下,不禁喝一声采道:“好剑法!” 白斌傲然一笑道:“熄灯。” 华山客身形突起,单掌倏挥,室中两盏桐油灯已在回旋的掌风下应手而熄,他魁梧的身影凌空一旋,已到了窗棂下面。 白斌顺手提过一张巧椅,奋力掷向窗外,在哗啦暴响声中,他左手一翻一提,又一张巧椅被丢了出去。 几乎是一个动作,一个时间……。 就在他第二张巧椅方才掷出那破窗的一刹,紧跟着“克嚓”一声已闪电似的传来,显然,那张巧椅已被某种利器斗然自中砍断。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克嚓”声甫始响起,白斌已似疾袭的长虹般直shè而出,口中厉叫道:“就是你……” 华山客霍然转身,他的行动已经够快的了,然而就在他还没来得及有更进一步动作的时候,窗外一声长长的凄厉的惨号,已那么令人胆颤心惊的传来。 心头一跳,华山客刘天苞急毛窜火的跳跃出去,就这一瞬,窗户外面的瓜棚下,已赫然横卧着一具黑衣尸体被拦腰而斩,五脏六腑流满了一地,殷红刺目的鲜血,也将那些盛开的丝瓜花朵染得鲜红绚灿。 急忙矮身移目回顾,华山客低促的呼道:“白老弟,是龙虎帮的人马!” 瓜棚的那一侧,白斌“刷”的倒仰而回,他脚尖在地面上打了一个旋子美妙的站住,平静的道:“一共两个,完全解决了。” 华山客瞥了地上的尸体一眼,道:“只怕不止这两个人哩?” 白斌点点头,黑暗中目光如炬,道:“当然,他们也不会愚蠢到如此地步。” 将左肘后宽刃短刀试了试,华山客嘴里嘀咕了一声,双目闪眨着向四面探窥,忽然,白斌已低沉地“哼”了一声道:“刘兄,你看屋顶上……” 华山客急速抬头,凝聚目光瞧去,这一看,天爷!四面的屋顶上就在这几句话的工夫已冒出了幢幢黑影,闪光不定,却又鬼气森森的移动游走着……。 微微一偏伽蓝剑的剑刃,白斌低低地道:“稍时发生激斗,请刘兄多注意四合院那边。” 华山客急急点头,道:“我省得。” 白斌一转手腕,伽蓝剑在他手上打了个转,冷酷的,他道:“那么,我们便抢先发难吧!” “好。”华山客口里答应着,身子已“呼”的站了起来。 就在他们刚刚飞扑上屋的时候,四周的黑暗中,已突地响起一片弓弧的“铮铮”声与机簧的弹动声,於是一片晶亮泛蓝的箭矢急shè而来。 好在白斌有了丘陵那役的经验,待命韩老爹准备了几面盾牌,於是无数的箭矢便shè到藤盾之上,在阵阵的“噗噗”声中又纷纷反弹下来。 但是对方却显然是有备而来,房面上的黑影已突然响起一个厉烈的嗓音道:“烧!” “烧”这个字音像足一个尖音儿拔高正高空,余音尚袅袅未散,黑暗小千百枚灰忽忽的物体已暴雨般往四周抛下。 隐在瓜棚下的华山客睹状之下方才呼得一声“不好”,“轰轰”的巨响已经震耳yù聋的传来,像连串的闷雷衔结在一起,一道道的火光已呼啦啦的直冲霄汉,凶猛的火势映得闹遭一片红亮,炙热的空气里飘散着浓重的烟硝气息,而杂乱家畜的叫声,更融合在这些呛心窒肺的恶劣气息里了……。 狠狠的一跺脚,华山客咬牙切齿的道:“nǎinǎi的,这些王八蛋真狠dú!” 熊熊的火光映得白斌的脸庞血红,他叹息一声,痛心的道:“都是我害了韩老爹……” 华山客怪叫一声,道:“光叹气有个鸟用?老弟,人家烧咱们的屋,咱们不会宰他们的人来捞本?老弟,上呀!” 白斌目光一寒,低沉的道:“刘兄,你往四合院那边接应,从现在起,我开始捞本了……” 不待华山客有所表示,白斌已一跃而起,双臂在空中猛挥急振,那瘦削的身影已像流星横空,快速无lún的急shè上了屋顶。 华山客不敢怠慢,紧跟着飞掠出去,边叫道:“留神点,白老弟,自己多保重……” 第一个迎上白斌的是一名黑衣白脸的高大壮汉,他闪扑而上,手中一柄七曲刀挽起溜溜寒芒,又急又快的兜头罩顶刺下来。 白斌倏忽一个大斜身,脚步猛旋,“刷”的金蛇伸缩,那名黑衣大汉已尖一声,破腹开膛的顺着屋脊滚了下去,连肚肠腑脏也洒洒沥沥的拖扯得到处都是。 没有丝毫的停留,白斌飞身而起,凌空暴闪,在金灿灿的光辉映现中,又有三名黑衣敌人头飞命残。 吸血鬼粗哑的语声混合在他的五菱鞭震响里传来,是那么豪放的道:“干得好,白娃儿,再加把劲!” 白斌道:“前辈快去与刘兄会合,多注意后院,此地我足能应付……” 伽蓝剑翻飞纵横,快如电,猛如蛟,狂似风,狠沾血,眨眼之间,又有十多名黑衣大汉横死剑下。 这时,整个农庄已完全成为一片火海,烟硝迷漫,房屋塌颓之声连串接响,黑色的人影自四处往里拥扑,而四位娇滴滴的姑娘也自各个隐蔽埋伏之处冲出,与来犯的敌人展开了一场惨烈的搏杀。 华山客被三个块头矮小的黑衣人围住厮杀,那三名黑衣人功力俱皆不弱,三个人全是一式的兵器“倒须钩”。 吸血鬼手持五菱鞭与一个面貌不扬,唇蓄两撇鼠须的灰衣人杀做一团,这灰衣老人功力深厚,出手更是十分狠辣,他乃是龙虎帮“银龙堂”堂主冷面王车刹。 第二十五章 再世为人 姚碧等四个女孩子,被几近五十名的黑衣大汉围住,好在她们应付得宜,四人背靠背,结成了一个四方阵式应敌,尚不致於落败。 此刻,白斌猝然闪进,又猝然后退,而就在这一退一进之间,七名黑衣人俱在同一时间失去了右臂,号叫着栽倒屋顶下面。 豁然狂笑,吸血鬼鞭出有如鸟笼搅海,呼轰生风,他大叫道:“白娃儿,过瘾哪!” 伽蓝剑翻了个小巧的圈子,白斌正要直扑向姑娘那片斗场,火光熊熊的夜色里,一条魁梧的人影已有如一朵乌云般凌空扑到! 白斌含着一抹冷笑朝向来人,伽蓝剑“嗡”的一颤,陡然幻为百条金芒激shè而去,夜暗中,彷佛闪出溜溜眨目的异彩烈焰,煞气森森。 来人似是未估到对方具有如此强悍威力,吃惊之下不禁狂吼一声,上身微仰,双腿猛蹬,竟硬生生收住了下俯之势,奇异而又美妙绝lún的倒翻而去。 白斌将剑轻抬,冷冷的道:“朋友,不接两下再退?” 那人在空中一个盘旋,扬手便是七点银星斗shè而至,白斌看也没多看一眼,伽蓝剑猝然弹舞,七枚无羽钢箭全巳被切为两断。 伽蓝剑的锋刃割裂生气,其声如啸,对方却乘着这细微的空隙电扑上来,一把紫鳞刀泛着嗫人的光彩,照面之下,便是狂风暴雨般三十三刀,刀刀相连,式式衔接,又快、又狠、又dú! 白斌不退不让,挺立原处,伽蓝剑闪截拦架,其急如飞,而且,每次出手又是奇准无比,但听得一连串“嗡嗡”震响,对方那三十三刀已完全被挡了出去。 那人身形有些踉跄的落在屋脊上,白斌眨眼打量着他,那是个四旬出头的中年汉子,满脸于思,浓眉大眼,微勾的鼻子下面有一张削薄的嘴,看起来充满了精悍与暴戾之气。 呛人的浓烟已经弥漫在屋顶,那样滚突突的,飘dàngdàng地,而周遭有幢幢人影在奔掠拼杀 ,呐喊叱的声音却隐在烟雾里,看起来,像隔得很遥远,像是在一场恶梦中,那么蒙蒙胧胧的,那么迷迷茫茫的…… 在浓重的烟雾笼罩下,白斌脸上的神态看起来越发生冷狞厉,带着那么yīn沉而狠dú的气息,这气息里,又参揉多少令人起栗的猛鸷威武意味…… 那中年人喘息有些急促,他瞪视了白斌片刻,一摆手中的紫鳞刀,语气粗厉地道:“朋友,报上你的万儿?” 白斌平静地道:“早晚你也会知道,如今并非攀名问姓之时,是吗?” 中年人粗哑的冷笑一声,道:“好极了,姓萧的忝掌‘赤玉山庄’红旗三奇之席,不怕逼不出你的根源来。” 白斌冷淡地道:“此处农庄主人,乃是一名务实农夫,与你赤玉山庄并无嫌隙,何以劳师动众,毁庄寻仇,朋友,这又作何解释?” 姓萧的中年汉子道:“赤玉山庄与风云堡早结友弟盟,本庄庄主曹天淳与詹堡主有金兰订jiāo,韩霜老儿勾结匪徒逞凶,zhà毁风云堡,本庄为肃清匪盗,岂容此等一干不法之徒存在……” 白斌截住姓萧的话尾,哑然失笑道:“萧朋友,你是十足的混球,你们那位庄主更是是非不明的白痴。” 姓萧的方待答话,斜刺里,蓦地有人影一闪,一名黑衣大汉闷声不响的冲了过来,他握着一柄厚背刀猛然砍向白斌的大腿! 姓萧的中年人目光一懔,脚步倏旋也掠了下来,紫鳞刀起如瑞雪漫天,兜头盖顶的罩下。 披肩的黑发猝然蓬飞,白斌的伽蓝剑猝然反翻上斩,“克嚓”一声,那个偷袭的大汉手中刀应声折断,整个腹部也由下而上开了膛。 在火光的映幻下,伽蓝剑森森的剑气,幻映在空气中,似是寒霜凝冻。 紫鳞刀的刀身急剧的震dàng,那姓萧的中年人龇牙咧嘴,面上变色的向后歪斜而出,白斌暴喝如雷,似行云般那么洒脱的跟进,手臂挥舞,“刷刷”之声破空宛若鬼哭,金芒jiāo织飞舞,纵横如万星穿曳。 姓萧的中年人咬牙切齿的奋力抵挡着,紫鳞刀迎截阻挡,带起寒光闪闪,但是,他却彷佛是一个狂夫遇上了八臂之神,任是如此拚命相搏,却也是败相毕露,捉襟见肘,左右袍灰裂开了……。 “嚓”的一声轻响,伽蓝剑带起了一大片皮ròu,那姓萧的中年人肩头的鲜血喷洒溅流,痛得他满口牙齿磨响,又踉踉跄跄向后退下。 没有丝毫转余地给敌人,白斌再上再进,伽蓝剑“嗡”的一颤,星点与光流并闪互结,猝然扣罩向敌! 不错,这是轮十八式的最凌厉一式“再世为人”。 姓萧的中年人大吼一声,挥刀急挡,然而,却在他的刀锋还未及扳回前的刹那,白斌的伽蓝剑已chā进他的小腹。 惨叫声像是能扯出人们的肝肠,姓萧的中年人像是一块没有知觉的石头,沉重的栽倒屋下,手上的紫鳞刀,也向空中抛起了老高……。 四名黑衣大汉狂叫看朝白斌扑来,然而,隔着尚有几步,他们这幢立身处的房屋已在一阵短促的摇晃下,轰然塌颓! 瓦片和火苗子jiāo相溅飞,带着烈火的木头与泥屑往周遭扬shè,白斌拔起在空中,一个盘旋已向后面落下。 下面是一个不大的晒谷场,但是,如今却早已不像是个晒谷场了,似是人ròu的屠宰场,双方的人马在作混乱的拼杀狠哄,只见刀光如练,刀锋溅血,发自人们喉中的叱喝叫声是那么野悍与粗厉,似是最原始的兽xìng完全从血管中迸出,似是潜伏的残酷根本,一刹间茁长起来,人人的目光中透着血红,个个的神色里带着狠恶,宛若他们已经遗忘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3 章 身外的一切,只有一个字在他们心里杀! 三名黑衣大汉正狠拼着华山客,刘天苞对付这三名黑衣大汉本来绰绰有余,但他们那种悍不畏死与敌俱亡的打法,使华山客稍存顾忌,但,取胜是早慢的事。 白斌甫一落地,已挥剑斩翻了七名黑衣,他目注战况的演变,但是,又不知道那有这么多敌人再度拥上。 “嗤”的一声,一把匕首刺进了一个黑衣大汉的胸膛,二十多名黑衫角色奋不顾身的攻杀向白斌,白斌一面闪电般翻掠纵跃,一面游目四注,他在担心四位姑娘,而这几位姑娘现在被隔截得很远,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情形? 一个黑衣大汉猛街上来,抢中宫,走洪门,居然用险招欺身而入! 脚步微退,白斌漫下经心的让了出去,上身倏偏,又躲过了三柄来自左右的鬼头刀,他有些茫然的向四周不停的搜视。 眼角中黑影微掠,两名敌人斜刺里扑来,也是鬼头刀,寒光闪闪的飞快切向白斌头顶! 身躯猝歪,伽蓝剑蓦然竖挡,“叮当”撞击中,那两个黑衣角色已虎口全裂的踉跄退出,这一下,白斌的心才收回来,他冷冷一笑,不待周遭的敌人再度拥上,yù然纵出五步,金灿灿的光辉如旭日东升,在烈芒的闪映之下,四颗斗大头颅已带着四股热血溅空而起! 一片惊出自黑衫人的口中,不由自主的纷纷后退,白斌猛一旋转,伽蓝剑作中锋挺戳,又一名黑衫人被透胸穿过,带着血迹的剑刃在拔起的瞬息,几乎分不出先后,“克嚓”一声再将另一个黑衣人劈成两半。 剑刀飘舞着,像一条闹海蛟龙,金属撞击声,杂乱得宛如天上落下的冰雹打着铁皮屋顶,清脆而急剧,於是,便在这些声音里,二十多名黑衫人已那么迅速的栽倒了一大半。 白斌在一次快刀斩麻中,再次宰杀了对方七人。 二十多名黑衣汉子如今只剩下三个了,他们原先围攻着白斌,因为白斌心有旁骛,和他们周旋之际,也是轻描淡写的未尽全力,是以这些赤玉山庄的角色以为对方不过尔尔,并未十分紧张,不料,却只在这一刹,白斌方才正式展开反击之时,他们即已溃不成军,一败涂地了。 这一阵砍杀,赤玉山庄的人物似是虎爪下的羔羊,根本连抵挡的能力也没有,又遑论反击了,仅存的三位仁兄不由心胆俱裂,个个都是面色如土,恨不能立即找个地洞上遁…… 三人中,一个颔下生着一颗大黑痣的角色两眼一骨溜,猛一扬刀回头就跑,另外两个人刚叫得一声:“你……你……” 白斌倏然弹shè又返,几乎没有看见他的动作,那位拔腿开溜的仁兄已“哎唷”一声向前摔了出去,背上,鲜血似泉涌般大量冒出。 动作是这么的快,这么狠,那汉子俯卧在那里,四肢伸张,那模样便好似他原来就巳仆倒在那里了。 另两个黑衣人带着哭音的惊号著,手一软,两柄鬼头刀“呛啷”一声掉在地下,那两张脸蛋儿,此刻已全变成了灰暗。 白斌横剑胸前,冷冷的盯视着眼前这个角色,缓缓地,他道:“男子汉,大丈夫,宁可头断,也不可志屈,你们赤玉山庄的曹老大,在平素就是如此调教你们的吗?在敌前做出此等模样?” 两个黑衣人大汗如注,却俱呆若木鸡,白斌内心里泛起一片深深的感喟,他一仰头,淡淡地道:“走吧!你们,但却不要再被我碰上。” 两个人蓦地打了一个冷颤,他们这才省悟过来,这才意识到已经在定门关上转了一个圈子回来了……。 是那么慌乱与惶恐,两位仁兄一个动作,回身拔腿就跑,因为跑得太急,两个人撞在一起滚倒地下,他们连“吁”也没有哼一声,爬起来又奔了出去,那情景,狼狈得合了四个字“抱头鼠窜”。 白斌无声的叹了口气,手腕一抬一转,“呛”的轻响,伽蓝剑已入了背后的剑鞘,他略一沉吟,大步走向侧面竹棚之下。 那里,华山客正在拼着老命力搏强敌。此刻,他的手臂已有几处轻伤。 一个黑衣大汉忽然发现了白斌往这边接近,他怔了怔,忙叫道:“钱护卫,又有一个吃生米的来了……” 那白脸汉子鼻孔中冷冷一哼,短戟一抖突扬,划起一道半弧,俐落而又快捷的磕开了华山客的紫金刀,左戟一翻,他“霍”地一转身,暴然地道:“朋友,还有多少人不妨一起上吧!” 白斌平静的挺立不动,语声如冰:“对付你,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 白脸汉子双戟敲打勾刺,剧烈得有如崩山排浪,再度逼向了华山客,语气狂傲的道:“华山派高手,也不过如此,你这小冤崽子,除了胡吹瞎扯,没有一点似江湖汉子的地方!” 金芒有如疾袭的蛇电倏闪,“当”然震响中,白脸汉子已手腕发麻的被撞出了好几步,他正瞠目不知这意外的震响来自何处,白斌的声音已那么低沉而儒雅的传了过来:“朋友,你不够快!” 语音一顿,回顾华山客道:“刘兄,这里jiāo给我好了,这位仁兄再也不能见到天明的太阳!” 白脸汉子迅速侧转,一言不发,照面之间便挥戟急戳,双戟才出,他已跃身而起,有如一头大鸟朝白斌扑落。 左右摇晃,白斌的身形似风摆荷叶般美妙,却又玄异的在原地摇动著,而在这快速的摇动中,十九剑已飞快激斩而去。 白脸汉子厉啸出口,身躯在半空中侧滚,双戟jiāo互勾戳,出手如风,两人动作均是快如闪电,只是瞬息,那白脸汉子已“哼”了一声,“刷”的落下。 在白脸汉子的衣袖之间,裂开了一道半尺长短的缝口,只差一线便伤着肌肤,他狠狠的盯视着白斌,冷厉的道:“毁了风云堡的朋友约莫就是你了?” 白斌平静的道:“不错。” 白脸汉子嘴角抽动了一下,yīn沉沉的道:“以你一人之力?” 目光一寒,白斌冷冷的道:“也不错。” 迈了半步,白脸仅子有些惊骇的叫:“你,你,好dú的手段!” 白斌深沉的道:“如何?” 白脸汉子目光一转,看见他的手下们虽然和敌人在做殊死之,但已伤亡累累,情况却巳逐渐失利……… 慢慢垂下头来,他的脸色益发苍白了,他道:“风云堡什么地方得罪了你,竟然下此dú手,更勾引詹堡主胞妹半作出背叛的行为?” 白斌淡淡的道:“理由很简单,旨在救人,杀人乃出於自卫,逼不得已,至於詹姑娘她的举止,那不叫背叛,是弃暗投明而已!” 白脸汉子仍然低着头,沉沉的道:“用这种残忍手段,赶尽杀绝,难道也不怕武林中人齐心声讨?” 哑着嗓子一笑,白斌道:“若是他们不问是非,不辨黑白便声讨於我。朋友,姓白的也只好豁出这条命周旋了……” 白斌的语声还留着一个尾韵,那白脸汉子却突然似脱弦之矢一样,快速得难以言喻的冲了过来,“问天短戟”在他车轮般急旋之下舞起层层重重的寒光冷电,jiāo织重叠,翻滚而来了。 冷笑一声,白斌往侧倏滚,反手便是怒风怒涛的九九八十一剑,急剧的撞击之声有如成串的花pào连放,紧密得没有丝毫间隙,二人的身形在一合后又蓦地分开,白斌手中的伽蓝剑方才一竖,目光注处,已不由暗中一惊。 白脸汉子的脸孔在此刻已是更加苍白,那种惨白,白得已不似一个人的面孔所应该有的颜色,白得不带一丁点其他的杂彩,几乎近似有些透明了。 白斌迅速在脑海搜案所知的,关於此等情形的特殊武功种类,於是,他极快的想了起来,又极快的退后三步,是的,义父他老人家曾经说过,这是一种属於yīndú类的内家奇功“九玄气”! 习练这种yīn险之气的人,必须童身不破,有充分的精力,耐苦的恒心,自孩童的时候便开始赤身在寒冰冻雪之个打坐练气,吸取冰雪之中的至寒之精,逾十年,则择一深藏地底的yīn湿地窖,每日坐六个时辰吐纳功夫。在此期间,用一种禀xìng至为yīn寒的“月露草”熬煮成汁擦遍全身,并服食深海中一种极为罕见的“冰芝”,如此一直经过三年,始算有成,一待运起此功,不仅身如坚冰,更兼奇寒之气,此气透入人身,轻则令人麻痹失灵,肌肤相接,亦可奏功,重则使敌血液凝固,肺腑冻结,足以白斌思起之下,便立即拉开距离。 白脸汉子凄厉的狂笑回身,双戟展挥如瑞雪飘飘,如群山崩散,如海浪排空,那么绵密,那么凶猛,又那么浩dàng,白斌的伽蓝剑翻飞似电闪千溜,jiāo织纵横,有如一面纯金色的罗网,如此眩目夺神的包罩卷击,丝毫不留一丁点空隙悍然迎上! 一侧,那些黑衣大汉在华山客倾力搏杀之下,已砍倒了七名之多。 白斌与那姓钱的白脸汉子狠拼缠斗着,瞬息间已互相jiāo换了三十余招,在格斗中,白斌巳隐隐觉得对方在出手踢脚之下寒气逼人,有一股彷佛幽凛而冽冰的冷气在dàng扩散。 忽然一声惨怖的号响起,一名黑衣汉子被华山客的紫金刀透穿了小腹,当这声惨的余韵还在空气中飘,另一个黑衣汉子又被削掉了半个脑袋! 白斌倏出十七剑,冷冷笑道:“你与你的爪牙们皆是同一命运,只不过一个早,一个晚罢了!” 白脸汉子大叫一声,双戟再次抡舞而出,而就在双戟甫出的同时,他已猝然侧旋,尖锐的戟尖一抖一颤,一股凛寒之气穿过剑幕,直逼白斌,但是,白斌既已洞悉这种武功的来龙去脉,自然早有防范,何况他还练有一种离火真气哩! 此刻,轮十八式“尘归土”、“星落寂”、“七yù溅”、“九泉路”四招并出,剑芒在这四招同时展现的时候,豁然布成了一面千刃万叉的刺网,而离火真气亦应时而出,有如席卷了天地间可容的空隙,算不清有多少剑影,有多少刀锋。 而“九玄气”一触“离火真气”,有如“阳春白雪”,一触即落,那白脸汉子突然猛一抽搐,身上刹时出现了十多个血洞,踉跄着斜移五步,但是,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白斌的剑身猝掠,“克嚓”一声,又将一名偷袭的大汉斩出了七步之外。 白脸汉子摇摇晃晃的挺立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白斌,他长长吸了口气,语声喑哑的道:“白斌……” 白斌冷然面向对方,道:“有何指教?” 白脸汉子似在努力憋着一口气,他全身微微的颤抖着道:“你……你胜了。” 白斌淡漠的道:“以命搏命,结果总是如此!” 艰辛的挪前一步,白脸汉子咬着牙道:“你……你敢不敢以ròu掌夺取我的问天双戟?如果,如果你真是一条好汉……好汉的话……” 白斌一翻手腕,伽蓝剑“呛”的入鞘,他一晃向前,上身微俯猛摆,於是,陡然幻出六条淡淡的影子,而就在他这奇妙身法施展的瞬息,他的左手已“刷”的夺过了敌人的一双戟了。 可是,奇怪的是那白脸汉子竟然毫未躲让,他任由对方将手中双戟夺去,而白斌的手掌方才沾到戟柄的一刹那,已彷佛突然抓到一缕冰冷刺心透骨的寒精之气一样,一股足可令人全身麻痹的冷顿时直穿心肺! 一条左臂却完全失去了作用,再也抓不紧那柄短戟,“呛啷”掉落地下,白脸汉子的凄厉笑声也宛若鬼哭般响了起来。 飞快的旋了出去,白斌冷寂的道:“不错,你的‘九玄气’!” 白脸汉子一下坐倒於地,就在坐倒的同时,他那惨白的面孔已变成土灰,死了一样的土灰。 他仰首向天,仍然断续的笑着,神色中充满了报复后的残酷满足与狰狞的快感,他呛咳着道:“九玄气……九玄气……姓白的……难得你……你还知道这叫‘九玄气’……好……好……让我们一起上……道……yīn曹里……再论一次……一次高下!” 腿上血透裤管的华山客慌忙奔近,喘息着道:“白兄弟,你挂彩啦?” 白斌微微摆头,淡淡的道:“不妨事。” 他又朝着白脸汉子道:“朋友,你的武功极佳,更佳的便是你这心xìng,不过,只怕不会如你所愿,黄泉道上你得走一趟单骑了。” 白脸汉子痉挛了一卜,艰苦地扭曲着面孔,道:“不……不要嘴硬……姓白的……当那‘冰芝’的寒气……透……透过你的……左臂……你的肺腑……就……就会冻结……结……成和石头……相似……” 白斌豁然狂笑道:“哼,朋友,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你功夫练到这种程度,虽是不易的事,但你却不知白某练的是‘离火真气’,因此,九玄气对我来说,并不能构成威胁。” 白脸汉子还想说什么,一大口热血却噎住了他的嗓子,他浑身抖索着,用手指着白斌,身体却缓缓的向后倒下…… 一个黑衣大汉睹状之下,见了鬼似的狂叫起来:“不好了呀!钱爷栽了啦……” 这一叫一吼,却反而给赤玉山庄人马泄了元气,整个斗场刹时混乱起来,只见无数的黑衣大汉纷纷仓皇后退,神色惊骇,小部分拚命力搏的角色也显得斗志全失,心意迷乱了。 白斌冷冷一哼,断然道:“朋友,早巳警告过你们,你们竟然火焚民宅,这里虽然不是我的窝,却是人家世世代代的生存之所,这里的一桌一椅,一碗一瓢,是别人多少年来汗水累积所得,你们却毫不顾一切的把它烧了,我白斌若不用你们赤玉山庄的人之血去熄灭火烬,我无以对此间主人jiāo代……” 白斌一面注意眼前战况的变化,一面也留心周遭厮杀的情形,此刻赤玉山庄方面的人似是已处於劣势,正在往后溃散,虽然溃散的速度并不很快,但却可以明显看出他们斗志不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4 章 假山前边有一座凉亭,却已被烧得顶崩栏塌,余烬袅袅,在微弱的残火映照下,吸血鬼正起落如飞的力敌两名魁梧汉子。 三个人的武功都是惊人得紧,双方出手之间,不仅迅捷如电,变化万千,而其蕴藏暗招之繁,换式旋身之奇,更是匪夷所思,令人拍案叫绝! 现在,吸血鬼似乎并未吃亏,他以一己之力拼搏对方二人,行动收拒间依然有若鸿飞电闪,快捷无lún,但是,对方两人占著力大招沉,潜力雄浑,完全取的是稳扎稳打,逐步紧逼的路数。 白斌慢慢停了下来,沉和的道:“前辈,可要在下担负一臂?” 吸血鬼手握“月牙倒尾铲”,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外门兵刃,长约三尺,顶端为一月牙锋刃,中间是纯钢的杆扪,杆柄后面还连著一方铲形的刀口,月牙与尾铲,全是光可监人,明如秋水,展功之际,非但寒光如雪,便是那锋面破空之声,也是出名的尖锐与凄厉。 握着中间的杆柄,吸血鬼展开一抡旋舞,大笑道:“白娃儿,你先为老朽掠阵,看在下活剥这两头狗熊。 这两个敌人,一个生得满脸横ròu,浓眉大眼,额头上带着巴掌大的白斑,正是“冷面王”车刹,另一个也是怪ròu横生,却是出家人,此人乃少林叛徒青阳禅师。 车刹手中“三曲剑”猛磕狠架,粗暴的道:“吸血老鬼,江湖上仁义道德你已丧尽了,只有你才戴上这狗的帽子。” 猝进猝退,吸血鬼左攻冷面王车刹,右拒青阳禅师,他极快的一旋身,又是九招十七式并使,精芒冷电溜shè中,他宏烈的道:“昔为座上客,今作赤脸仇,人生无常哪!恨只恨你们是非不明,善恶不分,助纣为虐,罔顾江湖道义!” 浓眉倏竖,青阳禅师手握佛门方便铲急刺而来,闪闪的铲芒有如波波的流水,就这一剌,已带起层层不息的后式。 月牙倒尾铲纵迎而上,一碰之下却突地弹翻,又硬生生的将冷面王车刹的攻势震了出去,吸血鬼连出十九铲,下上七腿二十一掌,大旋身,铲光参着月牙的芒彩,如云如雾的罩向青云弹师。 冷面王车刹沉着的解招反击,边yīndú的道:“吸血老儿,不要说得如此大义凛然,任你舌上生莲,也是瞒不过你出卖同道,坑害盟友的滔天大罪!” 吸血鬼纵横飞掠,快打猛攻,冷笑道:“是非自有公论,二位,咱们今夜是不见真章不罢休,不躺下的才是真英雄。” 冷面王车刹浓眉怒轩,三曲剑泛起溜溜冷电,在“呼呼”锐啸声中加紧了攻势,他的同伴也倾力而上,剑芒伸缩不定,铲影协同挟拿,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刀锋割掠的怒啸,剑身所带出的劲力也似是陡然变得沉重了。 月牙的光影与尾铲的芒彩奇幻的纵跳飞舞着,一刹东,一刹西,忽而左,忽而右,闪动得有如一个无形的,古怪的精灵,吸血鬼出手攻拒又是那般惊人准确,几乎每在招式展现之时,都已将攻击与防卫的部位拿死了。 盛名得来,绝非幸致,吸血鬼能跻身八奇,如今面对这两位凶人,依旧打得有攻有守,且占尽机先。 很快的,双方拼半了五十招、六十招、七十招…… 白斌一面注意眼前战况的演变,一面也留心四女那边的情形,此刻,她们已停止了战半,赤玉山庄的人已完全在她们控制之下停止下来。 眼前,吸血鬼突然一个小侧旋,让过冷面王车刹的三曲剑狂风化雨的十一次劈戳,他猛一长身,已险极的侵入了对方的泄门! 青阳禅师睹状之下不由大叫道:“老车,快闪!” 冷面王车刹狂笑一声,微朝后仰,右臂倏翻,三曲剑已快得无可言喻的自下往上擦去。 吸血鬼重重一哼,不躲不追,单足纵地,“刷”的转了一个半圈,月牙倒尾铲猝然下压铲身猛击对方的三曲剑,顶端的月牙锋刃却那么快捷的切向青阳禅师的颈项! 双方的动作俱是快如电闪,另外有两个大汉不知死活蓦然狂吼着,急扑上来,白斌伽蓝剑猝挥,两个大汉就那么无声无息栽在地上。 这边,冷面王车刹的三曲剑刚刚举起的一瞬,“当”的一声轻脆撞响骤起,紧跟着一声闷哼,便打着转子摔了出去。 吸血鬼身形蛇似的 招泻出三尺,冷面王车刹三曲剑一下子戳了个空,不待他另有任何动作,月牙倒尾铲的铲身已“噗”的整个chā进了车刹的胸瞠! 连眼皮子也不眨,吸血鬼拔出尖刃飞身而起,就空一折已落回地下,冷面王胸前的鲜血就似开了堤一样狂涌不停,他双手捣胸,一张面孔扭曲得完全变了形,嘴巴合着叫:“禅……禅师……你……你……你……还……挺得住?” 青阳禅师躺在地下,浑身急剧的抖索着,他的颈项被切开了一道惊心的血口,跳动的脉管,鲜红的嫩ròu,全都清晰可见,方便铲抛在一侧,前端的铲刃已经折断了…… 吸血鬼大步走了上来,冷森的道:“青阳,你虽是少林叛徒,我吸血鬼早年恶名在外,因此,才落得今天这个名号,但是,人总会有错,但要能适时悔悟,你却执迷不悟,跟着那司徒老儿瞎起哄,做独霸武林的梦。今日你不该火焚这幢宅子,我们只是借宿的过客,咱们有什么恩怨,尽管挑明,不该牵连无辜,其心可诛,今夕虽是翻了脸,但往昔那点jiāo情仍得留着,很抱歉,只怕二位已经没有机缘再报今日之仇了!” 抚着胸膛的车刹吃力的喘息着,面如淡金,他恨恨的望着吸血鬼,蓦然仰首狂笑,一面笑,一面呛咳着道:“好……好……料不到……料不到我跟青阳会……会栽在你…你吸血老儿的……手中……吸血鬼啊……我们……今生无……力洗雪……雪此恨……死为厉鬼……凶魂……也要等你……” 痛苦的咳着,他摇晃晃的坐倒地上,大口地朝外吐气,两只眼珠子也往上翻,殷红的血,早巳将他的下身衣阳完全浸湿了…… 吸血鬼走向前来,冷淡的道:“车刹,你觉得苦吗?” 车利咬着牙,瞳孔已逐渐扩散,他却仍然瞪着吸血鬼,可是,目光已是那般的模糊空茫了。 抬抬头,吸血鬼猝然出手,月牙倒尾铲的铲口“嗤”的戳进了车刹的咽喉,他双臂一振,寂然静静的躺下。 洒去铲刃上的血珠,吸血鬼低沉的道:“车刹,这是为你好,可以减少些痛苦,免得你多熬下去,早晚也得上那条黄泉路。” 说着,他又转过身来大步行向地上躺着的青阳,口里也低低的道:“禅师,你也是一样,老夫便送你一程吧……” 一直默立下动的白斌,这时踏上一步,平静的道:“前辈,不劳你送,和尚早已归西了。” 吸血鬼有些怅怅的停了下来,无声的叹了口气:“江湖生涯,原本刀口喋血,车刹与青阳二人,原也是武林强者,只因一念之差,才落得如此下场……” 远近都是不停的哀呼声、呻吟声,间或夹杂着几声暴躁的叫骂与叱喝,而一座农庄俱已成灰,余烬犹热,火栗子“劈啪”连串的暴响着,月门颓塌,土墙坍倒,残瓦焦木,衬着遍地死伤,在夜风的吹刮下,情景越见凄凉……。 空气中的焦臭味道十分浓厚,在焦臭味里,还参揉着令人作呕的血腥…… 望着这满目悲凉,吸血鬼走过来拍拍白斌的肩膊,道:“白娃儿,我看剩余的敌人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白斌默默的点了点头,在吸血鬼一声赦令下,他们已开始狼狈的四散奔逃,仓皇惊恐的像一群丧家之犬。 姚碧请出来了韩霜,白斌歉疚的道:“韩老爹,都是我害了你,好好的一个窝,就叫我们毁了………” 白斌话还没有说完,韩老爹已拉住他的手,异常真挚的道:“白少侠,你休要如此说话,你这般客套,反而令我惭疚……” 白斌摇摇头,道:“老爹,我觉得你的损失太大………” 深深的注视着面前这位年轻人,韩霜语气里有掩不住的激动:“白少侠,韩霜昔日也曾在江湖上走动过,我也曾赤手空拳出来闯码头,打江山,又几时有过百万家财,还不是两肩荷一口,精光净什么也没一有,凭着一双手,一条命,挣下了一片产业,却让龙虎帮给坑了,落个扫地出门。现在,这一点又算什么?白少侠消灭了风云堡,为老朽出了一口气,这份情谊我没有说一个‘谢’字,只是存铭心感,老朽压根没将黄白之物看在眼里,人要的是个义,存的是个仁,身外之物又算得什么玩意,至多让铁牛他自己从头来一次好了……。” 白斌缓缓的道:“老爹,在下也不复多言了……” 韩霜忙道:“白少侠,你要再说,老朽便找个地缝钻下去!” 吸血鬼抬头看了看天色,chā了进来:“别净说了,折腾了一个晚上,还是赶快将残余收拾一下好好歇一阵子,往后只怕还有得麻烦哩!” 韩霜颔首道:“老哥哥说的是,便请大夥儿忙一阵,兄弟这就叫铁牛去处理善后,官府方面也须派人去打个招呼!” 说着,韩老爹叫来铁牛,先去镇上“三全客栈”订下房间。 口 口  口 三全客栈。 这是一座相当宽敞的建筑,有正屋、大厅、东、西厢房、精舍,位置在镇东街尾,环境清雅而静僻,是个不错的地方。 白斌占了一间小巧的精舍,精舍后面便是粉墙,四周种植着桂树,门口一条碎石小道直通正房,淡淡的桂花香浮在空气中,有一股特别安祥宁静意味,也予游子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感觉。 中秋节快到了,距离白斌与龙虎帮的约战时日,只剩下了十八天。 三妞与姚碧四位姑娘,住在后面的四合院,合院的厢房是韩老爹夫fù住着,吸血鬼与华山客各居一间上房,一行十人分成五起,铁牛跑腿打杂,负责内外消息传递。 客栈的内外,都形成一种紧张的局势,三全客栈树起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因为,整个客栈已被吸血鬼包下了。 他们除了尽情休息,大量进补之外,就是聊聊天,也找了个当地医术称名的大夫为华山客看伤换yào。 现在,是清晨。 空气有些冷冽,但阳光却是暖烘烘的,照在人身上十分舒适熨贴,是个散步活腿的好时刻…… 白斌嫌这小镇那条街太嘈杂忙乱了,来来去去尽是些牵驴马,赶早集的人群,因此他放开脚步,悠悠闲闲的朝着镇郊行去。 镇郊,一哇哇庄稼地阡陌纵横,麦苗也都青葱葱的在晨风中轻轻摇晃着,这是大路的右边,左面则是一座半高不大的小山,山上山脚,长满了错杂却不十分浓密的松树,这些松树,有些还直延伸到道路边来了。 信步朝山脚下的松林子里行去,白斌一面伸展双臂,一次又一次做作深呼吸,早晨这旷野中清新的空气吸入肺中,特别予人一种愉快又舒畅的感觉,那么乾净,那么鲜凉,那么柔美,不由把隔宿来的沉浊之气一扫而光。 就在这时,官道上出现了一个小男孩,衣着虽不华丽,但颇为乾净,质地亦极好,好像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大约有十二三岁,明眸皓齿,粉装玉琢,惹人怜爱,任谁见了都会喜欢。 男孩一路蹦蹦跳跳着往前走,一直走到白斌身前站定,道:“叔叔,你是不是姓白?” 白斌一怔,忙道:“正是。” 小男孩天真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那就不会错了,从这里去不远的地方,有一位少nǎinǎi想见你!” 白斌笑笑,道:“小弟弟,那少nǎinǎi是谁呀?” 小男孩小嘴儿一嘟,手一甩,头一别,道:“我怎么会知道,她给了我一锭银子,叫我来告诉你一声,谁认识她呀!” 白斌哑然失笑,缓缓抬起头来,不远处的路边上,一位少fù正注视着他,目光是那般酷厉恶dú的注视着他。 盯着白斌的那双眼神,就宛如两柄尖厉的利剑,声音更是撒出连串跳动的冰珠子:“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白斌,想不到这么快就遇上了!” 白斌清了清嗓门,道:“我是白斌不错,但我却记不得在那里跟大嫂发生过过节?” 少fù肃然地道:“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我是如此的认识你,魂萦梦系的认识你,那怕你锉骨扬灰,我也能一丁一点把你拼凑起来。” 叹了口气,白斌道:“听你说话的味道,好像对我颇有成见?” 那少fù猛一扬头,咬着牙道:“成见?白斌,这不是成见,这是仇恨。毁家之仇,灭门之恨!” 白斌思索俄顷接着道:“大概你弄错了,大嫂,我和你素昧平生,在此时以前,甚至不曾见过你,又何来之仇,何来之恨呢?” 双眸中闪泛着血淋淋的光芒,少fù唇角抽搐了一下道:“你不认识我,但你认识另一个人,另一个因你而惨死的人!” 白斌深沉的道:“谁?” 少fù的腔调已带着咽噎:“金环瘟君詹天lún。” 默然片刻,白斌道:“你和风云堡有什么关系?” 深深呼吸几次,那少fù似是在努力控制自己过分激动的情绪,她闭闭眼,声韵中却有掩隐不住的颤抖:“詹天lún是我丈夫,我叫沈傲霜,昔日风云堡的主母,如今是他的未亡人,白斌,你这刽子手,你是一头毫无人xìng的凶残野兽。” 白斌毫无表情地道:“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我寻仇的?” 沈傲霜悲愤地道:“这已足够令你受碎尸万段的报应……白斌,你杀的不止是一个人,你毁了我的家,你也杀了他的孩子………” 怔了怔,白斌道:“怎么说?” 沈傲霜的额头上浮凸起青色的筋脉,面颊的肌ròu阵阵痉挛,她的声音进自齿缝:“我们……结婚十年,这次总算受孕……才三个月大小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5 章 孩子,天lún惨死之后……我悲伤过度,痛不yù生……孩子……也流产了……你……白斌,你毁灭了我一生幸福……远景……糟蹋了我们美满的未来……我,我死也不会饶恕你!” 白斌感喟的摇摇头,道:“我当初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牵连,但是我被逼得非如此施为不可,我实在没有选择的余地!” 沈傲霜在青白的脸色中透着激动的紫红一抹,她哆嗦着道:“白斌……你双手架血,杀人如草……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残酷凶邪的豺狼……我这一生,早已心死如灰,万念俱寂……唯一在我魂魄中燃烧,精神上煎熬的一件事,就是如何替夫君报仇,如何剜了你的心肝至我夫儿墓前祭慰他们………白斌,我要不顾一切,不惜一切的来达成我这一生最后的愿望……” 人的仇恨如果根深蒂固,沸腾在血液,缩结在肺腑间了,便会有形无形的透露着那种舍身的执着与奉献的疯狂,那是刚烈的,凛然的,不惧的,有若信仰上的狂热,从这人思想的本质上,便不会有任何犹豫迟疑的向前依附攀归了。 白斌看得出,这位被仇恨齿嚼的风云堡夫人,便正是如此! 润润嘴唇,他道:“杀戮本就是一桩悲惨的事,杀戮的过程及后果尤其可叹,但在许多情形下,却只有以杀戮的手段来达到慈悲的目的夫人,你的怨恨,我很了解,不过,你曾否想过尊夫遭致不幸的原因?” 沈傲霜凄哀却冷硬的道:“这要看你是用那种事实来污毙他了,白斌!” 白斌平静的道:“我要告诉你的,只是唯的一个事实,没有编造,没有虚伪,没有渲染,只是一个事实。” 沈傲霜悲切的道:“我会等你说完,等你为你自己狠dú行为申辩!” 白斌缓缓的道:“夫人应该知道,贵堡再世牢中的囚禁着几人,跟在下有着很深的渊源,在下既然知道,便不能不往去援救,尊夫先使用‘迷魂乡’dú雾,复陷我於‘鬼池’,白某幸而大难未死,安全脱险,第二次再往救援,贵堡烦所有高手力搏在下,我没有法子,只好应战,想不到的是,他在无法取胜之下,竟点燃了预置的zhàyào,企图与我同归於尽,因此,便铸下了这段憾事。” 沈傲霜用双手十指压看两颊,慢慢向两侧伸展,似是要缓和面部肌ròu的紧张,她沉痛的道:“你遗忘了一件事,白斌,是你事先勾引詹嫔玉那贱婢,盗取了堡中解yào,你才保全了狗命,当zhàyào引bào的时候,那贱人又叫秋月去通知你,使你第二次逃脱,这些,巳烙上我心版……我用天lún的鲜血起誓,我要毁掉你,更要毁掉詹嫔玉那贱人……” 展望着沈傲霜,白斌轻轻地道:“夫人,你既然知道,又何须白某饶舌。但是,我认为只凭些个人的力量,恐怕不容易完成这个心愿……” 沈傲霜坚定的道:“你说得对,只凭我个人的力量,不容易完成这个心愿,但是,你该明白我必须完成它。” 低喟一声,白斌知道了,他的目光缓缓回巡山坡的杂木林中,道路边的草丛里,有幢幢的人影,宛若幽灵鬼魅般,悄无声息的飘然出现。 两边围抄过来的人,大约有二十余个,其中,白斌发现有五名是右臂上缠以白绫的人物,是风云堡的,他们缠白绫为堡主吊丧,并藉机表明身分。然而,这五个风云堡的人都不似是这批狙击者的主力,他们只是迫近到一定的距离,便停止不再向前。 走向沈傲霜身边的,是六个气质特异,举止沉稳的人,沈傲霜对这六个人,也有着一种流露於眉宇间的亲切与尊敬。 六人中,一个身材高大,脸瞠朱赤的六旬老者,首先爱怜的过来轻轻拥抱了一下沈傲霜的肩头。白斌发觉,这老者的面容神韵,竟与沈傲霜有某些相若之处。 第二位,是一个五旬左右的清瘦人物,面孔焦黄起皱,有若风乾橘皮,两撇鼠须,更衬得他腮前唇薄,只是一双眼中,却露出世故的深沉与老练。 站在这人身边的,是一付矮胖如缸的身子,身子上顶着一颗红光满面的秃头,看不出他的确实年龄,他的五官细小而挤迫的生长在脸孔上,宛如是被成了一堆,这人负着手,垂着肚皮站在那里,有种滑稽突梯的味道。 并肩排着的二位,一个黑袍黑巾,双腕套着齐肘的黑皮镶银锥护腕,斜背的一柄无鞘大砍刀闪闪生寒,映着他那张漆黑冷酷的宽大面孔,越增悍野之气,另一个乱发蓬散,倒八眉,扁塌的鼻子,一付掀唇獠牙,面目狰狞恐怖,他的右手执着一个长逾五尺的黄布长卷,布卷上半截较后半截粗上许多,像是层里着什么。 第六位,也是最靠边站的那人,黑发披肩,戴着一付银色面具,她的那双眼,彷佛两口深不见底的幽潭,那身影,似是yīn曹地府中的追魂者,yīn沉而恐怖。 这时,朱赤脸瞠的老者注视着白斌,他的表情沉重而萧索,语声也带着不可掩隐的晦涩:“白斌,我想,你还不太清楚我们是谁,以及我们与詹天lún的关系?” 点点头,白斌道:“尚盼有以见教。” 老者低沉的道:“我的名字叫沈明,江湖上的朋友,都称我‘七步追风’,沈傲霜,也就是詹天lún的妻子,是我唯一的女儿。” “七步追风”沈明,是武林中的耆宿之一,极负名声,为人耿介,豪迈磊落,属於白道之流。他的“七连旋步掌”尤为一绝,甚为一般习武者所推崇。白斌没有想到,竟在此时此地,此种情势之下和这位前辈照上了面。 沈明一指那脸若风干橘皮的清瘦人物道:“这一位,‘驭云搏鹰’詹云强,是詹天lún的嫡亲叔父,詹老弟也是鲁西一地骡马帮的总头领……” 白斌对詹云强亦有耳闻,但却不算太详尽,只是,能够混至独当一面的局势,便必然不会是泛泛之辈。他不由向詹云强看了一眼,接触到的,却是詹云强那一双充满愤恨的眼睛。 沈明又指着矮胖如二的秃头道:“‘卷地龙’上官淳老弟,‘长白三龙’之中的第二位。 “长白三龙”,乃是白山、黑水江湖道上的大豪,也是“三龙会”的首脑人物,他们的人面广,手段活,不但在白山、黑水之间,往中上去,一样兜得转,其潜力之雄厚,亦是头顶一块天的万光。 白斌自是不会不知道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端详着这位“卷地龙”,上官淳却笑呵呵的冲着他一龇牙。 沈明目注黑袍黑巾,双腕上套着黑皮凸锥护腕的剽悍黑脸大汉,声音徐缓的道:“滇边十大高手之一,‘黑煞神’褚标。” 白斌暗地叹了口气,他不明白沈明父女是用什么法子请到这褚标的,在滇境,褚标是出了名的“红胡子”,但却不是“抢股儿”靠着人多势大,他一向独来独往,单骑陷阱,只刀闯关,不论是上线开扒,或者豁命拼斗,全是一个朝上挺,是一条少见的硬汉! 沈明又引见那位手执黄布长卷,狰狞有如厉鬼般的掀唇獠牙人物,道:“这位也是来自滇省的十大高手之一,‘鬼黑旗’郝宣,郝老弟和褚老弟是拜把子兄弟,平素很少凑在一起,这一遭,难得他们赏给詹云强詹老弟的面子,双双莅临……” “双双莅临,干什么?” 白斌不禁心中笑骂,溅血搏命之事,说起来倒好像赴宴听戏的味道……  沈明这时移出两步,走向那戴银色面具的人拱拱手,态度上竟十分恭谨的道:“李大姊……” 头戴面具,毫无表情,那人平淡的道:“白斌,我是‘无定飞环’李淡如。” 白斌的面庞上已浮起一抹疲乏的笑,他知道,今天这一关,乃是名符其实的鬼门关,能否过得去,实在没有把握。对方叫名唤姓的人物,一个比一个来得强硬,一个比一个来得难缠,前面五人,业已相当辣手,再加上这个“无定飞环”李淡如,他遭受到的压力就沉重到使他难以负荷了。现在,他已明白为什么看到李淡如的时候,就有一种警惕的反应。 李淡如这老虔婆,是老一辈一神双飞三绝的人物,与义父齐名江湖,相传她最好寻访有名的高手挑战,而每次挑战的结果,她的对手除了俯首称臣之外,一条xìng命也同时献出,平生之中,只有一次败绩,便是败在果报神义父手下。 沈明又稍稍提高了嗓音道:“那边的五位,是风云堡幸存者,他们为了对主人的忠,也是为了替他们的伙伴聊尽一番心意……” 叹息了一声,他又这:“另外的十九个后生,皆是我的徒弟,他们也不自量力,想来瞻仰一下你的风采,领教一番你的高招……” 白斌明白,沈明之所以有别常情,在这种不可并立的情势之下竟先心平气和的为他一一介绍昕来各人,其目的只是藉这些助拳者的显赫声威来造成他心理上的威胁,从后挫折他的锐气,他不得不益加谨慎防范,因为,挫折他的锐气虽也未必,但至少他精神上的负担却真个沉重了。 润润微觉乾燥的嘴唇,白斌平静的道:“沈前辈,你的打算,也和令嫒一样吧?” 沈明苦笑道:“我势必如此,白斌,你并没有留给我们转园的后路!” 白斌徐徐的道:“其中因果,我想前辈业已了然……” 点点头,沈明道:“不错,我那女婿死的原因,我全知道,你说的也是真话,尚无断章取义,是非颠倒之处。” 白斌道:“前辈这样说,我很觉宽慰……” 沈明冷冷的道:“但是,我们今天不是和你辩曲直,争道理来的。白斌,我们只看到一个事实,那个事实是,詹天lún死了,是因你而致死,至於他为何致死,我们不愿再行探究,更不愿作评断,我们要做的,只是替他报仇!” 白斌静静地道:“这就是说,各位完全不论是非,单凭亲疏之情来以牙还牙了?” 沈明毫不迟疑的道:“就是如此!” 深陷的双目中有一抹悲哀的神色闪动,白斌道:“前辈在武林中德首俱尊,声名不恶,却未料到也是这样感情用事,偏袒护短,人心人xìng,果是难以公正无私的……” 沈明有些微微不安,他沉沉的道:“白斌,不要忘记死在你手里的人乃是我的女婿,被你毁掉终生幸福的乃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也是人,有人的弱点,我不能忍受这样痛苦的现实,而不空口在道理上为是非曲直的申论求解脱……” 白斌沙哑的道:“前辈既然心意已决,看来这场流血豁命的争哄是难以避免的了……” 冷削的,“驭云搏鹰”詹云强接着道:“你早该说明白。白斌,从天lún死的那一刻起,这流血搏命的争斗便已不可避免,你将面临的下场,只怕要比你想像中的更要悲惨,更要残酷!” 白斌有些倦怠的意味一笑,道:“这么多年的血海生涯,野风云,缀串着的是飘云的日子与那等卑贱又草率的幻灭,生与死原是桩平淡的事。詹总头领,我很看得透,像我们这类的人,有几个的下场会是预期中那般美满呢?” 詹云强咬着牙道:“你明白更好,如此,在那一刻到来之时,你至少会教某些人痛快些。” 第二十六章 无定飞环 注视着白斌很久的,“无定飞环”李淡如,忽然语调萧条的道:“白斌,我很欣赏你,年纪轻轻就能悟透生死关,这表示此人的意境业已升华到无我的上界,这样恬淡的人并不多,白斌,我对你要作重新估计了!” 笑笑,白斌道:“不看开又如何,难道各位会天官赐福的让我离开?” 无定飞环目光直视,光芒尖锐道:“你这句话很有意思,白斌,你可是告诉我们,你已经预知我们要以众相凌了?” 白斌坦率的道:“从各位现身的那一刹那开始,我便没有奢望过你们会按照规矩来。” 古怪的一笑从面具透出,李淡如道:“是这样么?” 接着,她扭头环顾,似是在询问其他的人:“姓白的娃儿说我们要以众凌寡,群起围攻,各位,我们真待如此施为?” 沈明苦笑没有回答,詹云强却大声道:“我们是要这样做,但李大姊你却不是。” 点点头,无定飞环道:“白斌,你听到了吧?他们有着这个打算,我却不自我在江湖上行道以来,尚未曾借助过我个人之外的任何力量来制服我的敌人,强者如你义父,我虽然败了,但败得心甘情愿,我未曾邀请任何人去作报复之念,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只依赖自己,单挑单的对决是我自己,身家环仿之下的持战亦是我自己,白斌,天下看得透生死,表得出气节的人,并非只有你们父子!” 白斌低沉的道:“这倒真个使我喜出望外了!” 李淡如yīn沉的道:“不要把自己分量估得太重,娃儿,这会是个致命的弱点。” 白斌道:“轻视本身的能耐,便是缺乏自信,李前辈,只怕更会是个致命的弱点。” 微微昂起头来,无定飞环道:“娃儿,我先来向你挑战,至於他们有没有与你亲近的机会,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不过,我相信不必再劳烦他们了!” 白斌唇角勾动了一下:“但我的想法却与前辈的意思正好相反。” 伸手揭去了银色的面具,面孔上浮起一层淡淡的黑气,李淡如的神色变得yīn森酷厉,她徐徐的道:“白斌,自那次与申无咎一战输掉后,我就打了这个面具,已经有六十年了,我从未以真面目示人,今天,我让你看清本来面目,以原有的形态与果报神的衣传人作一场决斗。” 低喟一声,白斌道:“前辈,白某感到荣幸,前辈chā手这件事,原因是为徒儿的丈夫报仇,抑是你一向的习惯,挑一个你认为虚有其名的人物加以挫辱及击杀?” 李淡如双眸中闪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6 章 后隐隐的血光,她的声音却十分柔和:“凡是人,便有他的嗜好,当然我也不例外,我亦有喜好的事,我嗜武如命,酷爱刺激,打开可以增长自己的艺业,吸取别人之长,以补自己之短。武林有一位奇人,在他一生打斗中,从未有过胜利的记录,自号‘百败老人’,但他把每次失败的经验,却一一记录下来,着成了一本秘笈传给后人,他的子孙则保持着常胜的记录,这也就是我喜欢单挑高手决斗的原因。刺激是一种享受,一种满足,一种心灵上的兴奋,及精神上的活力。白斌,天下各般的刺激,还有胜过血腥的杀气与生死间争搏的么?那凄厉的号叫,突凸的双眼,委曲的面容,那鲜血的迸溅,肌ròu的绽裂,肠脏的蠕动,该是多么令人激动鼓舞,百脉偾张?尤其在经历艰苦的拼斗之后,於汗水涔涔中获致如此的收获,在那一声对手濒亡前尖长的呼号里,一切的感官刺激便达到高潮了……” 白斌摇摇头,心想:“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这是一个狂暴嗜血的疯子。” 黑气在无定飞环的面孔上逐渐浓密,以致看上去她的脸容似罩在一片yīn郁的雾霭里,显得恁股可怖,恁般狰狞,又恁般狰狞得幽远了,她的音调越来越轻细。 “每在这一刻的到来,我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那不是任何一桩乐趣可以比拟的,太丰美了,太充实了,也太舒畅了,似是一个饥者获得一顿盛宴,一个疲累的行者得到一张厚软的床铺,或是荒漠中的迷途者寻及了甘泉,当然,我也不否认,在意识里,自也会兴起一股荣耀及骄傲。” 白斌喃喃地道:“你倒相当坦白。” 李淡如缓缓地道:“为什么不呢?这并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并不比盗窃抢夺更违背常情……” 白斌暗里冷笑:“这已不是违背‘常情’而已了,这样的‘嗜好’,乃是违背‘人xìng’,违背‘天理’!” 李淡如似以一种带渴望的韵调道:“你义父有‘果报神’之称,你出道不久,就博得‘金剑修罗’的绰号,看来,我跟你父子是同路人。” 叹了口气,白斌道:“我们不是‘同路人’,李前辈,你行屠戮是为刺激,满足嗜好,我父子行屠戮是求个平安良智与道义的充实,不愧於心。” “哦”了一声,李淡如爽然若失:“那倒是我想岔了!” 沈明踏前一步,向李淡如低声道:“大姊,辰光不早,是不是?……” 李淡如颔首道:“我省得。” 於是,其余的人们便在这时往四周散开采取的却是包围的阵势。 无定飞环往一侧缓缓走动着,而白斌也自然站那里不动,好像他们都在等待什么一样,设若一个不识武功的寻常人见到这种场面,他必定看不出这竟是一场要命的拼杀前的前奏。 一团乌云正被风吹退,翻翻滚滚的在晨空中往天的那一边移动,而其他的云块也在不安的挤挪推拥着。 尖比声如一记暴雷突变又沉,李淡如的身形快得难以言喻的猛然攫扑过来,她掠过这段空间的时段如此短暂,几乎使人看不清她曾有过挪移的过程,像是甫始看她在动,而她已到了白斌头顶。 在这一刹之间,李淡如的两条长臂全已涌现着一种怪异的,近乎透明的朱红颜色,两只如爪的手掌也弯曲似勾,每一根手指的指节都突鼓了出来,闪眩着红晕的淡淡光华。在她这恍似飞鸿狂瀑的一扑之下,周围三丈之内旋风骤起,砂石飞舞,气流呼噜噜的旋游涌,宛如天与地都在这瞬息之间被她这两条长臂所笼罩了。 白斌蓦然亢厉的暴啸出口,瘦削的身躯猝闪三步,同一时间,他的右拳当胸推出,推出一手又倏沉猛翻,左掌外划起一道硕 大的圆弧,在这圆弧形的弧度里,千百掌影飘闪蓬shè,有如千军万马jiāo相溜泻,而这奇幻的景象全在眨眼里一现即灭,没有人看清他出手的方式及路数,也没有人看清他让出几步,仅仅是一片片彷佛血刃般的掌势激shè四飞,猛然的迎上那罩下来的漫天洪流。 一连串细密的暴震之声缀合着一连串的清脆撞击之响,空气蓦地自四周排挤,无形的压力骤增,宛似一下子要榨出人们的心肝肺脏,而一股如火的热潮,便在此时,呼呼轰轰的滚dàng涌激而出。 喘息着,紧呼着,沈明拉着沈傲霜迅速朝后奔退,那边,滇境十大高手之二也面上变色的慌忙往远处避,斗场上,这时正是一片烟雾迷漫,尘沙飞扬。 好一阵…… 白斌的一身儒衫,在左膀上破裂了三处,在被撕裂的青色碎絮飘扬中,正有隐隐的血水溢出,除了这些伤痕,他只有头上的武士巾略现凌乱了一点,以外便没有其他不妥了。 雾气与灰尘全消失了,前面,白斌与李淡如正对立着,他们站立的位置在方圆五丈之内,整个成了一团陷落盈寸的椭圆形凹地,在这五丈范围中的青石板小径也都全成了粉齑,dàng然无存,而白斌刚才站过的地方,此刻赫然多了两个人手形的坑印,这坑印深入地下尺半、连底层下潮湿黄土也全被翻了起来,先前的扑击,无定飞环李淡如却并末按双掌接触到地面哪! 十步之外,立着李淡如,她全身毫无损伤,甚至连衣袍全是整整齐齐的,但是,这位硕果仅存的双飞,此刻却是面色悲凉,双目失神,更在不停的微微抖索着,她定定的瞪着白斌,像是一下子变成木雕泥塑之人。 起先,大家还暗暗高兴,以为白斌吃了大亏,但等到细细一瞧之后,才不禁恍然大悟,从佩服到寒栗,原来,在李淡如立身之处稍后两步,左右全有着十几株枝干粗虬的老松,而如今,这些掌印更深刻得连树皮带树心全压陷了进去,形成了一个奇异的景象。换句话说,若是方才白斌要取对方的xìng命,这些掌印便可大部印在李淡如的身上,不必由她身边劈过去了。 反观白斌,他虽带了点伤,却避过了对方的攻势,李淡如再是歹dú,也只能伤到这程度而已,两方面相互一比,李淡如还到那里占便宜去? 一摇满头的丝发,李淡如长叹一声,黯涩的启口道:“白斌,我错估了你……” 白斌皮笑ròu不动的笑了,道:“李前辈,你也还是老字号,以一个人的力量能伤了我,自别义父出道至今,你是头一个,好一手魔血爪!” 惊异的看着白斌,李淡如道:“白斌,得了便宜别卖狂,你这一手并不是申无咎的功夫,你是在那里学到这一手早已失传百年‘巫焰教’的唯一绝技‘攀月摘星手’!” 白斌哈哈一笑道:“前辈,你看走眼了,这式‘攀月摘星’乃是义父他老人家隐居六十年,将各门各派的武学融合后所创出来的三式,‘攀月摘星’是其中之一。” 后面,沈傲霜匆匆的奔了上来,急促的道:“师父,你老人家无事吧?” 李淡如沉重的摇摇头,默默无语。 沈傲霜又道:“这小子,师父,不可放过他!” 神巴骤寒,李淡如冷厉的道:“你知道我已败了?” 猛的一呆,沈傲霜傻了,她迅速查视左右,才直着眼望向李淡如,脸孔上写满了惊骇与不敢相信后的怅失。 她惶然叫道:“师父,你老人家千万不要灰心失望,你老人家还有许多独门绝技没有施展,你老人家只是一时约疏忽,师父,他不会敌过你的,不会胜得了我们的。” 李淡如毫不理会,伸手,向白斌yīn沉的道:“白斌,还我的眉毛来!” 此言一出,全场俱震,所有的目光都移到了李淡如的面孔上,果然,此位老一辈耆宿,双飞之一,那两片眉果然不见了。 白斌摊开右手,掌心之中,赫然摆着两片眉毛,他轻轻一抛,那两片眉毛竟凝聚不散的冉冉飘过,李淡如伸手一接,却猛觉手掌一震,险些儿脱手坠落! 暴凌的瞪着眼,李淡如强将一口涌到喉部的逆血咽了下去,她咬着牙,沉缓的道:“你也太刁狂,白斌!” 看得出对方有多少深刻的愤恨与不甘,白斌淡淡的道:“一向来说,你在江湖道上是响当当的硬手,多少成名人物栽在你的手下,但是,你今天偶尔尝试一次失败的滋味,也用不着如此颓唐伤德,胜败不是兵家常事,没有什么不得了!” 李淡如额上青筋暴起,她火烈的道:“住口!” “口”字尚在舌尖上打转,李淡如暴起三丈有奇,而当人们的视线追摄及她拔高三丈之上的身形时,影子还在空中凝形,她的人已到了白斌背后,整条右臂幻映成一股蓝汪汪的光华,猝指白斌脊梁! 这是失传已久的心法:“心魔指路”。 白斌的身形倏然斜偏,但见他的腰身一俯,人已反转到李淡如的后面,九十九剑连成九十九条纵横jiāo织的芒雨流电,狂卷急泻! 那条透着蓝汪汪寒光的手臂,便在李淡如的贯力振挥中倏而幻作一面怪诞又不定形的光网,奇快无比的反兜上。 於是,密集有如正只放花pào也似的金铁撞响,便恁般急骤的敲进人们的耳去膜中。 李淡如再度跃腾上升,十六个筋斗翻滚在十六个不同的角度上,筋斗俯仰的过程间,蓝衫缤纷,锐气如啸,彷佛囊括了天地般,将她翻滚的点与线相连威面,削割似的劲力凌空下压! 不分先后,她指间的两枚金色戒环也“铮”然分向左右飞去,只见光芒倏闪,亦已撞向了敌身。 这种高深的武学现露是繁复的,细致的,残酷而又狠dú的,不予敌人一丝一毫转的余地,不容对方有一丁点兄思维喘息之机。 白斌双臂倏伸,原地旋,一抹弯弯曲曲的,银白莹灿的影子,宛如鬼魂的诅咒般凄厉的现在晨空中,怪异的是当这抹剑影甫一出现,整个目力所及的空间便完全眩着它的影子,跳动的,飞旋及纵横的,起落的,那么精怪似的充斥在人们的瞳仁内,像一座一座山,一波一波浪,像滚动的云,呼啸的风,像千百张狞笑的鬼脸,像屈死者伸展的尖利十指,一下子使天地全迷蒙了,使见着的人心神全惑dàng了。  没有尖号,没有惨嗥,在一切幻影光芒的闪动中,两条人影电似的分开,只是,白斌是飞跃过去的,李淡如是横扫出来的。 哀悲的哭叫声,沈傲霜扑向了李淡如,她在一利间看见了这位功力绝世的师父浑身血迹,也看见了那袭紧身武士衣上清清楚楚的十九个血洞! 而白斌,白斌正疲乏的,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他用伽蓝剑轻轻敲击着嵌在他左膀的一枚金环,剑身敲击着,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叮”轻响来,他的头巾凌乱,衣衫绉揉,更有几处破裂开来,但是,他却是那般洒脱,那般自在,好像方才发生的一幕与他丝毫没有关系一样。 李淡如痛苦的站起来,全身更不时兴起一阵阵的痉挛,直到这时,人们才看清楚她使用的兵刃那是一样极为怪异的兵刃,像一只手套般与肘齐,通体闪亮着汪汪流灿的暗蓝,前端只有半尺长短,却形成削扁锋利的半圆刃口,这玩意全为薄钢打造,又犀利,又霸道,十足是件要命的家伙。 很多人未能亲眼目睹李淡如这件兵刃的实体,但很多人却知道它的名称“镌命铲” 然而,“镌命铲”,也有它无法镌镂敌人xìng命的时候,这一次,李淡如栽了,栽得惨,找得恁般血ròu狼藉! 在四周一片僵窒的寂静,白斌乾涩的咽了口唾沫,沙哑的说道:“前辈,还要继续下去么?” 以李淡如的伤势来说,自然目前是无以为继了,她并不激怒,更不冲动,仅是痛苦的吸了口气,撑持着艰辛的回答:“白斌,我一生只尝过两次败绩,这两次都是你父子之手,我曾对申无咎的武功作过深刻的研究,但这次你施展的似乎大有出入,你可以告诉我招式名称么?” 白斌疲乏的道:“义父自归隐以後,把他本身的武学,作了一次大的修改,也研创了许多新的招式,这招‘刃叠浮屠’便是新创的。” 顿了顿,他又道:“我很抱歉,前辈,主动的不是我,你并没有给我第二条可行的路。” 点点头,李淡如吃力的道:“你说得对,我并没有给你第二条可行之路……白斌,但你记住了,我会再找你们父子,那时,我仍然不会给你第二条可行的路……” 白斌笑道:“这个冤仇,我实在感觉结得太。” 李淡如身子摇晃了一下,面孔又连连扭曲,她咬着牙,显然在竭力忍受着什么:“世上有很多事……白斌……都不是我们所乐意的……可是我们都不能不做……你明白么?” 白斌低沉的道:“是的,我明白。” 又吸了口气,李淡如挣扎着道:“未了……我要告诉你……今天的挫败,我很甘服……因为我们彼此凭仗真本事……没有取巧,没有虚诈……艺差一着,便没有什么可以埋怨的了……” 以难缠享誉武林的“无定飞环”,居然在一个后生晚辈面前说这种话,使白斌感到惊异:“你很大度,前辈。” 缓缓摇头,李淡如道:“这不是大度……这叫坦率。” 身子又在抽搐,她强忍着,声调是从齿缝中进出:“霜儿,我不必说什么,要怪只怪为师技不如人,这个忙我也帮不上了,你好自为之……” 沈明搓着双手,呐呐的道:“大姊,你伤得不轻,令我倍觉歉疚……我这就着人护送大姊觅地疗伤……” 李淡如昂头道:“不用,命是我自己的,我自己会设法调理……” 摆摆手,踉跄着往前走去,每一步,都滴着殷红的鲜血在地下…… 片刻的沉寂之后,白斌低哑地道:“我想,各位不会到此‘适可而止’吧?” 沈明猛一跺脚,大声道:“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今天若不留下你的命来,我是决不罢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7 章 “驭云搏鹰”詹云强也冷峭的道:“白斌,还有些不信邪的人在这里如果你认为只凭挫败李淡如就能慑服我们,那你就是大错特错了!” 白斌乾涩的一笑,道:“我知道你们是不会甘休的,很多次,当我遇到这种情形,使差不多是相似的发展,而结果也往往和曾经一再形成的结果并无二致………总是血腥、挣扎、嚎号、以及彼此在裂肌透骨中的痛楚……” 詹云强粗厉的道:“不要以为你有那样的侥幸机会,姓白的,今日此地,你最后的下场只是黄土三尺,孤魂一缕,我们决不会再容你张狂下去!” 白斌道:“幸而我个人的感触,尚不似你所说的这般悲观法,詹总头领,杀人泄愤是桩易事,难的却是有没有能力来杀这个想杀的人。” 忽然冷冽的笑了,“黑煞神”褚标道:“姓白的,听说你的武功高,定力深,尤其是练气修为更是炉火纯青,已达无我之境,对於你这等的强者,我素来就钦敬仰慕,心向往之,也更有承领教益的亲切感,不敢说对招,白斌,就算你点化点化我吧!” 白斌道:“褚兄,这弯浑水,你又何苦非趟不可?” 褚标语声铿锵的道:“人在江湖,总得有点混下去的凭藉,白斌,这点凭藉不是暴力,亦不是财势,乃是人与人之间的情义,今天我来,便是为的这一桩,你不必再加劝说,是非好歹,我分得清楚。” 詹云强又尖锐的chā口道:“姓白的,你不用再打这分化离间的主意,光棍点,眼下这几口子,你就全照应了吧!” 带着一抹疲倦的神色,他是恁般淡漠又无动於衷,对於左肩渗透的鲜血,宛似流自别人身上一样。 双手微微向两侧伸展,他的双瞳深处透着一种肃杀的叹喟韵息,嗓门也是懒散低哑的:“一次又一次的搏杀,光景依旧是没有什么新鲜处,仍是那种令人厌倦的轮,怪的是却有人乐此不疲虽则对象不同,但有些人像是永悟不透,这样的血腥该是桩多么作呕的事………” 詹云强大声道:“别说得这么悲天悯人法,姓白斌的,你种下什么因,便该得到什么果,这样的轮是由你推转的,这样的血腥也是你开的头,就是你,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你好扮的那门子‘好生之德’?” 这时,卷地龙上官淳皮笑ròu不动的开口道:“我说詹兄,时辰也不早了,该送谁上道,我们也就赶紧一点,少磨蹭啦!” 用力点头,褚标道:“不错,我先来!” 上官淳眯着一双肿泡眼道:“形势不同,褚兄,我们也就不必客气了,并肩子一起动手吧!” 褚标一犹豫,沈明己乾涩的道:“我们不能冒险,褚老弟,小女的血海深仇能否报得,全在此一举,若是单挑独斗,万一有个闪失,不但对不住帮场的朋友,力量折损之下,我们的心愿只怕就更难周全了。” 鬼黑旗郝宣也突然粗声哑气接口道:“沈老爷子说得对,褚哥充英雄扮好汉不在这个节骨眼上,姓白的啃他娘本事太yīn险,连李淡如前辈都在他手下栽了跟头,我们更犯不着担风险了!” 咬咬牙,褚标终於不大情愿的道:“好吧,我们但求能替沈姑娘报仇,其他的也就说不上了!” 白斌冷静的道:“各位原是打定这个主意来的,无须再另找藉口,你们说得明白,我也心里有数,大家就不妨这么卯上,不必再摆什么场面话了。” 褚标双眼圆睁,凛然道:“白斌,你不错,是条汉子,我姓褚的也不是孬种,莫以为只有你响当当的是个人物,我褚标也一样挺得直背脊,只要不攀扯上沈老爷子,何时何地,我豁了命也会单独奉陪,找人chā进一根手指头,就不算人生父母养的!” 白斌笑笑,道:“如果还有此等机会,褚兄,我当忘不了你这番豪语。” 褚标身形一偏,他那柄沉重锋利的无鞘大砍刀已握在手中,削薄的刀,刃竖立上指,对着白斌,一片森森的冷凛之气在流散溢动,刀未展,已使人的心胸颤悚,肌肤起栗。 然而,第一个出手喻击白斌的却不是褚标,而是他的结拜兄弟郝宣。 不知什么时候,郝宣那粗大黄布卷早已扯开,是一个以钢丝及人发混合编织的软孰旗幡,旗端多出一截长有三寸的矛状尖锋,旗杆粗庞儿臂,也是纯钢打造,是一种极为怪异而又道的兵器,而现在,这面闪闪的旗幡,便兜风挟劲,有如一片带着雷电泻光的灿灿流云,斜横着暴卷白斌! 白斌倏然身子飘起,宛若失去重量的一朵棉絮,任由郝宣的银旗舒卷带扯,而在身形翻滚的一刹那,十九道青莹莹的芒彩便彷佛十九股冷焰,那么凌厉的散shè而去! 郝宣狂吼半声,银旗突然手抖如毯,杆尾倒飞,似擦般的影像连衡幻映,力截对方的剑芒。 大砍刀便在这时暴劈而落,由於刃锋凌空的速度过於猛疾,空气中响起一阵裂帛似的刺耳锐啸,那已不是一柄刀的挥展,而是一条结成形的匹练。 白斌缩身扭腰并不眩耀,却优美又准确至极的闪出三步,恰好避开了郝宣与褚标的前后夹攻。 於是,詹云强就在此刻跃空而起,身形腾掠间,那么矫捷又凶悍的自上扑下一溜星点,跟着他的动作连成晶闪的弧线,晃移不定的泻shè而至。 目光凝聚而深沉,白斌半步未退,右手猝挥,伽蓝剑的伸缩宛若洒出千百条掣映jiāo错的蛇电,织成纵横飞舞的光之图案於瞬息,金铁撞响声刹时乱做一片,詹云强弹滚侧翻,斜刺里“卷地龙”上官淳的一对板斧已贴地削斩! 白斌双脚倏起,同时上下七十六剑暴shè填塞,剑锋若霜,青气蒙蒙,但见光华流灿,如真似幻,上官淳尚未够上位置,业已怪吼着像来时合般快速的倒窜回去。 沈明的一双铁掌便接在上官淳退跃的空隙填补上来,掌势挟着沉猛的劲风,只一出来,即带起隐隐呼轰之声,力道雄伟,形式在隐隐中却含蕴着莫测的变化,真正行家的手法。 白斌倏忽大力晃动,而他晃动的身形还留存着在人们的眸瞳中,他本身的实体业已腾空五尺,自五尺的高度卷落,便也似卷落满天的光雨。 行云流水般畅快的移动,比不上这狂泻急罩的一蓬光雨来得犀利暴烈,沈明试着以他可能施展的身法来做横的牵制,但却抵不住那有逾寻常的密集光芒的凌压,沉刺的刃割着空气,斗然间,他也只能往旁急退。 大砍刀又如怒涛惊浪般层层重重的涌向白斌,发出那种剌耳裂帛般的响声,冷焰迸溅,威力万钧。 白斌做着幅度极小,但速率极快的闪晃,每在一瞬间避让锋锐,於分寸里躲刀表面上看,他的动作奇诡恤捷,无懈可击,实际上,由於他所受数处创伤的影响,举手投足之间,伤口扯裂与炙痛,简直到了绞肠锥心的程度。李淡如那枚飞环,使他血流得太多,每一刻的连滞,便增加一分虚脱,但他却只有强忍着,竭力支撑下去,同时,他也非常明白,拼战的辰光越长,对他越为不利,眼下,他唯一能取反制当前悍敌的方法,就是横斩狠杀,速战速决。 褚标的大砍刀在那等凌厉凶猛的攻击着,郝宣的银旗也挥展若风卷云起,而上官淳不愧有“卷地龙”之称,矮畔如缸的身体贴地旋,他那对板斧,便似涌起了遍地的雪花,打着大大小小的旋转游走绕迥,詹云强则连连腾空下击,手中的一柄粗短“勾镰qiāng”,吞吐如虎,寒星点点掣shè下,锐垫逼人。 “七步追风”沈明全是游斗的路数,他的身形步法,明快似飘风,纵掠进退迅捷无比,双掌劲力强深,寻隙钻缝,掌影成串飞舞,亦对白斌构成莫大威胁。 白斌心里有数,对方此番大举狙击於他,不论言谈或行动上,业已明摆明显是执意要取他的命,但这些人不是嘴里说,姿态上做作就算了的,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要他死亡,永不予他翻身喘息的机会。 一道灵光闪电一样涌过他的脑际,他蓦然一横心,满口钢牙紧挫,大旋身,右手伽蓝剑去势不停,左手在腰际猛翻,四柄弯刃短刀闪飞如电,穿shè向扑来的沈明! 沈明似是未料到敌人竟会发出飞刀,而且竟有这等精深很辣的造诣,他只觉眼前一亮,四柄带着冷芒的短刀已到了身边,几乎连一丁点躲闪的余地都没有,等他看见了短刀的影子,方才听到这些刀刃破空的啸声,来势太快了,这简直已不敢相信是由“人”的力量及手劲所发出。 在危急里,沈明猛的吐气开声,就在他吐气开声的同时,他身上宽大的长袍已忽然似气球般澎涨起来,一片旋的奇异气体也同时绕着他的身体转动不已,就像是一股小龙卷风绕着他在旋一般。 四柄挟着犀利来势的弯刃,竟仍能与这般急劲的气体相抗衡,它们在一跳一下依旧穿进,但是,却在沾着沈明衣衫的时候,被那股气流激歪坠落了。 白斌目注沈明后退一步,身上的长袍多出了四处寸许长的裂口。 他狂笑着,“轮十八式”的九式一气呵成,幻为一式挥出,同一时间,剑招倏变,“摩迦剑法”紧跟而上,星芒与弧光排涌冲激,布满了整个目视所及的空间,绚白夺目的光彩灼闪生辉,似已掩盖了烈阳的光度,而千百条溜泻jiāo织的剑影,便自漫天的弧圆中穿出,狠dú极了,也或猛极了! 是的,“摩迦剑法”八式中的第二式“佛光普照”! 沈明大叫着,长袍上标shè着红色的血,但他没有倒,双掌连挥,二十几掌有如排天之浪,汹涌卷出。 这一串的经过,其过程全在眨眼间结束,快得有如迅速扯过的皮影戏,当你看见它发生,还未及想到什么,这一切却已成为定局了。 黑煞神楮标与鬼黑旗郝宣分自两个方向鹰隼似的接近,郝宣嘶哑的狂着,左手倏扬,一蓬云雾似的细沙粒迳急罩白斌。 在雄浑的五般兵刃的围攻中,白斌晃跃如闪电般旋闪腾挪,当那黑雾罩至,他已尖啸如泣,伽蓝剑突然光芒暴涨,尾芒骤伸,像魔术一样将他整个躯体全然包含进去,就在他身形隐入蒙蒙剑芒中的一刹那,天啊!这股粗有斗圆般的光体已凌空而起,长shè“驭云搏鹰”詹云强! 见多识广的沈明睹状之下,禁不住心胆俱寒,他脱口狂呼:“老詹,小心,这是‘驭剑成气’!” 不用他招呼,詹云强也明白他遭遇到什么,那蓬黑雾四散溅飞,当那些被黑砂击中的沈明门下正在哀号翻滚的时候,那股流星曳尾般明亮夺目的光柱已兜头掠来。 是的,这是“驭剑成气”,剑术中最为登造极的精华结晶,无可比拟的最高造诣,碰上这种幻奇得滴血的攻击,除了你具备与他相似或相类的武功成就之外,便只有用生命来冒险一搏,但是,后者却往往占据了大多失败的比例,不过,目前却已无法可施了。 詹云强狂号着,勾镰qiāng挥向十八个不同的角度,却都朝着一个目标聚合,於是,缤纷似雪花的粼粼寒光便组成一片倒伞形的银色光网,在光网中,闪动着波颤的刃影,而刃影呼啸着,跳动着,猛烈的迎向了那股光流。 同一时间,鬼黑旗郝宣也拔高到这股剑气的上方,他的银旗拢集如一支巨大而尖锐的笔毫,身形与笔直的银旗成为一条线,宛似一支怒矢般猛shè而下。 凝聚成一股晶莹流光的剑气猝而波颤盘绕,两条人影突合又分,就是那么快,一大蓬热呼呼的鲜血便参揉在紧急得成为一连串的金铁jiāo撞声里,骤雨似的溅飞洒落! 多少成名高手,苦习几十年,所求的便是这宛如永恒实则短促至极的一击,在这一击中,无数的人命丧黄泉,无数的人称雄道,从练式拿桩的初步入门功夫开始,到能力却千百悍敌,摘叶飞花均可伤人的深湛成就为止,他们艺业的精湛程度如何,就全在这一瞬中分晓了。 弹飞半空的两条人影,分成两个不同的位置沉重坠落,淋漓的血染浸着全身,他们是詹云强,以及郝宣。 黑煞神褚标目眦yù裂,咀角歪曲,他摧肝沥胆般顿足大呼:“郝宣” 沈明惊愕住了,他失措的站在混乱骇叫的门人中,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去做是好。 卷地龙上官淳也泥塑木雕般呆呆地站在沈明身边,但是,他却仍旧本能似的以目光追寻着正摇晃不稳地掠向另一个方向的那股眩目光。 猛然的,上官淳悚凛大悟道:“沈兄,你看那剑气!” 沈明急忙顺着上官淳的手指方向看去,他到底也是行家了,甫一看见,便精神倏振,引吭大吼道:“不用急,姓白的小子也活不了多长!” 正在悲怒jiāo集的黑煞神褚标,闻言之下蓦然回首,於是他也看见了,双目中闪shè着像要食人般的凶光,他狂叫道:“沈兄,你快派人救治他们,我去剥姓白的皮!”  犀利的光影翩飞,流闪的寒芒jiāo织,人在死亡的明暗线条间闪掠腾跃,天地似一个上下jiāo合的大圆,网着这些奔哭的,甚为难辨的身形有点飞蛾扑火的悲悯意味…… 於是,当褚标的大砍刀在一片半弧状的焰彩眩映中,刀锋偏斜,宛如石火猝闪,切向白斌后颈,几乎不分先后,卷地龙大板斧也由上往下,暴削猛砍! 高手之间的拼搏与鏖战便是如此,到了该分存亡的关头,到了势必溅血的辰光,总是有着一刹前的先兆有如水流至渠,满溢间的过程即在须臾,那是无可避免的,时刻到了,就会是这般光景。 白斌突然弓背缩身,不朝任何尚有空隙的方向躲闪,反而快不可言的冲迎下扑,褚标那来似流水一刀竟然戳了个空。 够了,白斌需要的就是这仅似一发的空间,他翻腾身形猝倒狂旋,九剑合成一剑,寒电穿shè中,褚标宠大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8 章 身躯连连往后撞跌,一股股透赤的鲜血四散标溅,而在同一时间,当上官淳尚未弄清楚事情的演变,伽蓝剑已在他身上三起三落。 “啊”悠然又凄怖的嚎叫声,“卷地龙”如今真叫“卷地龙”了,上官淳浑身血湿透染,双斧脱手,侧捣着肩背,沿地翻滚,血含着砂土,名符其实的一条卷地龙了。 仇恨使沈明的语声变得无比的沙哑,还带着轻微的抖颤,他道:“白斌,我要一寸一寸的割裂你,让你辗转着哀号死亡!” 吃力的,但却异常的平静而徐缓,白斌道:“沈明,你已经失去了捞本的赌资,你五去四,光凭你们父女和门下这群人,你们不行!” 斗然间,匹练似的一条白绫怪蛇般卷至,白斌身形半旋,手抓处,青光似霜,“刮”“哦”连声里,白绫立断,飘dàng着雪花缤纷。 沈傲霜一击不中,而且在一击之下,便毁掉了用以作兵刃的白绫,“哦”声中急急的跃退。 另四条白绫,彷佛四股滚涌的云雾,刹时飞到,那么巧妙的分别缠绕上白斌的双臂双腿,“七步追风”沈明的掌势,便居中铁杵般撞来! 白斌的脸庞扭曲着,满头的汗水黏合着血迹,发丝蓬乱披拂,牙齿紧挫,但是,他的那双眼却依旧深沉而冷漠,好像他的双眸与他身体的其他部位是互无关联的,好像这双眼是长在另一个人的脸上。 当沈明沉浑的掌劲快将沾触到白斌肌肤的一刹而他的四肢仍是被四条白绫扯卷住他蓦地一张口,一股血箭便由他嘴里赤淋淋的喷出。 那股血箭撞在近距离的沈明胸腔上,蓬溅开一朵绚而鲜艳的血花,沈明的反应却似挨了一记棒,他双臂抛扬,大叫一声,整个人横着跌出,每一次翻滚,俱是满口呛血! 伽蓝剑的冷焰,紧随着沈明的猝跌而翻飞,漫天的残绫白絮在飘舞,执绫的四个沈明门下弟子也被兜顶的刀芒袭中,在厉声中,同时栽倒。 面颊的肌ròu不停的抽搐,几个门人慌忙抢前援扶沈明,他脸色灰青,呼吸粗浊,切齿如挫,怨dú的盯着白斌:“好……姓白的,你……使得好……‘血腑箭’!” 白斌神色更见衰颓了,他用衣袖拭去唇角上的点点血渍,面庞上呈现着那样骇人的惨白,语声里宛如罩着蒙胧:“沈明,一开始我就说过,血海生涯,生与死原是很平淡的,果报神一生除恶务尽,他的弟子也不会例外。” 喉结急速的颤动着,沈明死死盯视了白斌好一会,然后,他侧过睑去,目光缓缓的,逐一自地下四具尸体之上掠过,那四具尸体,浑身的鲜血已将他们衣衫完全染成透红,他们的死状凄惨而恐怖,个个双目圆瞪,面色铁青,五官过分的痛苦而扭曲着,木然的眼珠蒙着一层空洞而寂寞的冷光,虽然,他们的眼睛睁得那么大,但是,他们却永远也不能再看见了什么了…… 白斌手中的伽蓝剑微微斜举,冷淡的道:“沈明,是否还要比划,白某尚等在此继续候教。” 沈明痛苦的喘息着,但看得出他是强忍悲愤的道:“姓白的,我们彼此的作风,大家心里全有数,我们就算是屠夫,你也不是善人,失了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皱皱眉头便不是汉子。” 有着极度的疲乏,白斌一笑道:“好气魄,我白斌就欣赏似这等铁铮铮的汉子,老实说,我并不怕野草重生,更不怕糊相报,你请便,带着你女儿及门下离开,若有雅兴,不论何时何地,只要遇上了,我姓白的定然奉陪!” 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又道:“水远流长,沈明,咱们等着后会了。” 沈明踉跄着退了一步,却强撑着没有倒下,他艰辛的弯了下身去,异常吃力的将身子稳住,怨dú的向白斌道:“今日你不杀死我,将来你定会后悔,白斌,你记着,我沈明并不感激於你的赐予!” 白斌道:“我知道你并不感激,而且我并不需要你的感激,将来我若会栽在你手里,沈明,你尽管放手好了!” 沈明仰起头来,长长吸了口气,转头移步 漫空的尘土平息下来,沈明父女以及他的门下踪影已沓,这片松林又恢复了死样的沉寂。 回到“三全客栈”,白斌的身体已开始颤抖,不但脸色惨白如蜡,连嘴唇也泛了青,他的眼眶益见深陷,四周透着一层灰黑,面颊的肌ròu,不停痉挛。 姚碧,在惊惶失措下和另外三位姑娘将他抬上了软榻。 於是,他觉得被人抬到一处温暖柔软的地方,他又感到在移动,一种有韵律的,平稳的起伏,有人似在他身体抹着什么,然后,他坠向黑暗,深沉却浮现着各种古怪影相的黑暗……… 三天来,医伤吃yào,生活起居,由四位姑娘轮番服侍,甚至连衣衫的洗换,被褥的整理都由她们包办。 三天来,他的伤势已有了显著的起色,虽尚不能下地溜,却已在床上坐得起来,日夜轮流陪诗他的是四位姑娘,吸血鬼与华山客则在室外作安全戒备。 三天来,他虽然获得妥善的照顾与最好的医yào治疗,但是,在感情上,白斌正处於天人jiāo战的状态,华紫云与柳巧花系丹心神尼之徒,与师门有极深渊源,也是自己最早、最初认识的女孩子,而且华紫云与自己有山盟海誓之约,算是初恋情人。姚碧与自己已有夫妻之实,詹嫔玉结於患难,为自己背弃了哥哥,与自己有了口头婚姻,三个女孩子都难以取舍,抛弃谁都觉得残忍。 这天,已是第七天了,他的伤势已经平复了,华紫云对白斌道:“白师哥,你记得凌云山庄么?” 白斌道:“当然知道,师父遗嘱曾提及昆仑派的俗家弟子,希望我团结他们振兴昆仑一派,凌云山庄便是其中之一,论起辈分,庄主‘九天神龙’华明轩还是我师叔哩!” 华紫云道:“凌云山壮因结怨金衣教,如今金衣教正结集大批好手犯庄,假如不是师哥身负重伤,我放心不下的话,我与巧花已登程前往支援。” 白斌吃惊道:“这消息从何而来?” 柳巧花chā嘴道:“此事已传遍武林,金衣教仗着人多势众,限期七月二十日华老爷子率属顺降,否则鸡犬不留!” 白斌默默的计算时日,只剩下八天了,这段路程自己骑“赤云追风驹”赶去,尚可来得及,振兴昆仑一派,正好藉打击金衣教为起点,於是,他将自己的意思告诉众人后,提前出发。 凌云山庄这条入庄大道,拥满了昆仑派门下弟子,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可说是戒备森严,对强敌压境,每一个人都惶惶不安。 白斌策马奔驰,刚刚踏入凌云山庄辖境,一声尖锐的唿哨声倏忽响起。 白斌出身昆仑派,是而昆仑派的一些规矩法门他都明白,他晓得,在家以击鼓为号,俗家以唿哨传递。这时,唿哨声便是传递十万火急的告警讯号。 几乎是一条长长的尾巴,在那声唿哨响起之后,一声接一声的唿哨,已连续不断的跟着传来,哨音尖长颤抖,有如鬼泣,在不同的方向,不同的处所,此起彼落的响威一片,听得人心烦意乱,惶惑不已。 白斌翻身下马,急速让凌云山庄飞驰,此刻,他的轻功已提高至顶点,就像一阵烟,一阵风似的那般快速。 此刻,凌云山庄内人影奔走不息,往返调度,刀光闪耀,个个全是一身蓝色劲装,满脸紧张之色。 四处传警的唿哨声,稍微停息了片刻,又倏然刺耳的响了起来,几乎是在哨音响起的同时,一片震人心弦的喊杀声,已自庄东的一丛树林中传至! 忽然,彷佛一阵洪水泛滥,杀喊声混在凄厉的唿哨声里,倏而自四面八方响起,田野、树林、草丛、石陵,可以隐蔽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刹那间现出无数穿着金色衣衫的人影来,他们的兵刃与衣衫,在阳光下反映着刺目的光彩,每个人才一现身,便似猛虎出柙般疯狂的向庄内扑来。 於是,弓弦声“铮”“铮”不绝,石灰包“噗”“噗”投裂,兵刃jiāo击声参杂在怒吼声里,躯体跌落陷阱沉浊声揉和着惨号的余音,有几处且冒起了熊熊的火苗,烟雾迷漫,人影晃掠,点点闪动的寒光四周游移,点点的鲜血迸溅扬shè,一场大杀戒的序幕已经拉开了,而且,可以预料,它开幕的境况必然苍凉无比。 白斌一口气已扑到那壮林的树林之前,林内人影奔掠,杀声震天,早已混战得血ròu横飞,但是,四处都是金衫耀目,穿着蓝色劲装的凌云山庄的弟子正节节败退,难以支撑,看情形,金衣教此次出征,人数之众,像是倾巢而来呢! 白斌目光一瞥,发现六师叔“绝斧客”陆涛正独力攻拒着十二名金衫大汉,其中一个红发老者,武功最为卓越,出手之间,猛捷如风,闪挪游移,宛如行云流水,捉摸不定,他正面与绝斧客陆涛拼斗,其他十一名金衣教大汉则分立四周,寻隙攻击,成为一股极大的牵制力量。 另外,一个光头老人,正与一位儒生穿着的蓝衣客捉对拼杀,但是,那年约四旬的蓝衫客却已落在下风,出招接式,不仅左支右绌,更有了内力不继之状。穿金衫光头老人,手中那粗若鸭蛋,遍体黝黑的行者棒越舞越勇,步步进逼,满脸横ròu,织成一片狰狞冷酷的笑意。 白斌不知道这中年儒生是谁,极可能是邀来助拳人物,那光头老者,不问可知,必为金衣教内三堂紫鳞堂主“六指行者”汪明。 在脑中极快的做了一次思考,绝斧客陆涛力战十二名金衣敦高手,丝毫没有落败之状,而这位中年儒土却已逐渐不支,落败只是迟早之事了。 白斌一声不响,似鬼魅般向六指行者汪明悄然掩进,抖手之间,已将冲到身旁的两名金衣教徒劈倒,同一时刻,他已似电光石火般倏然而运起食、中二指,戳向汪明背脊十二环骨。 彷佛十二股无形的尖锥,自冥渺中突然袭到,是来得如此迅速,如此诡异,锐风起处,有如十二只恶魔的手,骇得汪明大叫一声,拚命的转出七步,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九腿十一棒! 白斌潇洒的向中年儒上微微躬身,道:“壮士,请便!” 在躬身与说话里,他的身躯不易察觉的迅捷摆动着,因为摆动得太快,以致使人看来好似没有任何移动一般,然而,就在这幅度极小的闪移中,六指行者的九腿十一棒都落了空! 中年儒士暗中吸了口冷气,跃出寻丈之外,回头叫道:“少侠,请赐告高姓大名?” 白斌恭谨的道:“昆仑门下,白斌!” “昆仑门下”四个字出口,他已再度闪开了六指行者十七棒,“白斌”二字尚在舌尖打转,他却已还攻了十一掌一十一腿。 六指行者汪明额际青筋暴现,棒舞如飞,呼呼轰轰,一条条的耀芒,像煞一缕缕女巫的长发,又似满天翔舞的乌龙,纵横jiāo错,好不惊人! 白斌毫不在意的左挪右闪,进退自如,间歇中来一两下狠招,就凭这两下狠招,已逼得六指行者束手束脚,不易施展了。 周围的战哄,依旧不停的在进行着,地上,已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殷红的血迹与瘰疬的肚肠五脏,洒落得处处都是,红得扎眼,红得思心,但是,没有人理会这些,也无暇理会这些,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喷着火,每个人的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双方所能想的,所能体会的,只有杀、杀、杀! 穿蓝色劲装的昆仑门下弟子,已逐渐被金衣教所属逼到一隅,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圈子,而只要昆仑派被围的各人被敌方冲破一个缺口,那么,金衣教的人便可一拥而入庄内,将他们各个击破。 昆仑派方面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各人俱是紧咬牙关,浴血苦战,双目怒睁着,手臂猛挥着,血光涌现,便有人倒下,分不清是那一边的,不晓得是谁的血,总之,明白有了结果,知道了必是失去一个敌人或是朋友。 杀喊与惨叫混杂,怒吼和厉叱参揉,金衣教的包围圈更小了,金色的光辉灿闪,已有三五个金衣教徒冲入庄内,开始放火烧物…… 白斌凌厉的攻了敌人七招,冷冷的道:“汪明,喝令你手下停止进犯行动,否则,悔之晚矣!” 六指行者运棒如风,无休无止,他微带喘息的厉声道:“好朋友,阁下艺业高超,气宇不凡,这趟混水,还是不沾的好,嘿嘿,形势已摆在眼前,识时务者才是俊杰。” 白斌又闪让了对方三腿六棒,淡淡的道:“汪明,你忘记在下也是昆仑门下。” 六指行者倏转狂猛攻势,大笑道:“阁下功夫亦不过如此,假如再不见风转舵,呵呵,即可明白谁将悔之晚矣!” 白斌身形一偏,猝然拔升空中五丈,声如金铁,毫无情感的大叫道:“六师叔,是讨债的时候了!” 绝斧客陆涛豁然大笑,道:“白贤侄,来得正及时矣!” 银链短斧倏而收回,在手臂上一盘一绕,又猝然向斜剌里飞出,那沉重的短斧,所出手的路子是如此奇妙而不可思议,“克嚓”一声,一枚斗大头颅已挟着满天血雨飞向半空! 白斌看得出“绝斧客”陆涛已动了真怒,这一式正是昆仑绝学“仙人指路”。 在被斩的金衣教高手旁边,他的三名同伴,yù待救援已是不及,正是惊得一楞,那柄银链短斧已似活蛇般在空中伸缩两次,“呼”的砍向另一名大汉。 於是,那红发老者怒火填膺,大吼一声,掌腿齐出,疯狂的扑向绝斧客而来! 白斌在空中优美的滑了一个半弧,遥遥一掌劈向六指行者,身形一斜,似天际流虹般落到红发老者身侧,左掌倏抓老者后颈,右掌竖立如刀,幻妙的一闪之下,已猛然劈飞了一名金衣大汉。 满口的鲜血尚未自那名翻跌出去的金衣大汉口中喷出,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9 章 外三名金衣教所属亦遭到了相同的命运,惨着摔出寻丈之外! 红发老者始才险极的躲过了白斌的一抓,绝斧客陆涛已乘着这瞬息之机又连环出手,斩死了两名金衣大汉。 红发老者气得目yù喷火,裂石断流的大叫一声:“卑鄙!” 白斌微徽一笑,正待迎向已躲开他那一掌,又自冲来的六指行者,林荫深处却有一个浑身浴血的蓝衣青年,抱着一个似是受了伤的少女,亡命般向这边奔来。 紧随着,一名身材魁梧,有如半截铁塔似的金衣大汉,自后狂笑着追来,边讽辱的叫道:“侯少掌门,阁下身为一派之主,却只会抱着老婆逃命么?哈哈哈……” 在前面奔跑的蓝衫青年,步履踉跄不稳,胁下鲜血淋漓,背后的衣衫被撕裂了一道尺许长的口子,形态狼狈已极,他怀中紧抱着一个少女,那少女头发披散,双目紧闭,面庞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这蓝衫青年正是侯英,而那怀中所抱着的,则是他的妻子华小燕。 在后面追赶的金衣大汉,白斌一眼即已看出,乃是金衣教内三堂白龙堂堂主,大力韦陀彭古山。 霎时,一抹陋夷的笑意浮上白斌唇角,他向冲来的六指行者汪明勾了勾食指,微一滑步,已如一片云彩般来到侯英身前。 当侯英那双惊恐过旁的瞳孔映入白斌身影的一刹那,他有如在汹涌的浪涛中抢到了一块木板,慌忙声嘶力竭的大喊:“师兄……救我……” 语声末息,已经一跤摔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那双抱着华小燕的手臂,尚在微微抖索。 白斌怜惜地望了自己这位师弟一眼,低沉的道:“师弟,你放心,一切都有师兄在此。” 话声中,大力韦陀彭古山已偕六指行者汪明自两个不同的方向冲到,六指行者一言不发,抡起手中行者棒便打,彭古山在急促中却与白斌打了一个照面,他只觉得心腔“怦”的一跳,连忙大叫道:“汪堂主,且慢!” 汪明“嘿”了一声,收臂挫腕,硬生生转出三尺之外,却十分不悦的道:“彭堂主,这小子十分扎手,此时不拾夺他,尚待何时?” 大力韦陀没有回答,一双利眼却直直注视着白斌,缓缓的道:“朋友,想阁下也是道上同源,你跟凌云山庄有什么渊源,为何chā上一脚趟这池浑水,要知道金衣教并不是好吃的角色。” 白斌望着大力韦陀彭古山,静静地道:“我正想问你,凌云山庄与贵教又有什么过节,竟如此大动干戈?” 彭古山狂笑一声,道:“好朋友,你大约还不知道你如此鲁莽会换来什么后果!” 白斌慢吞吞向前移动,安详的道:“我知道,而且,非常知道,彭堂主,你应该知道,白某艺出昆仑,凌云山庄原本就是昆仑门下,白斌能坐视不管么?” 六指行者大吃一惊,错愕的道:“什么?你就是白斌?近来江湖盛传的‘金剑修罗’?” 白斌道:“那是朋方抬爱,在下并末作如是之想!” “想”字还在他的舌尖上绽开,一连串掌影猝然泻向大力韦陀,快得像一连串旱雷惊电! 人奔掠著,横飞着,血与ròu在溅扬,在裂割,哀号在空气中传dàng,一声声像要撕裂人们的耳膜。 白斌在力敌大力韦陀及六指行者,只见整个凌云山庄都已投进了这场激战的漩涡中,到处都是穿着金衣与蓝衫人们在舍生忘死的拼斗、喊杀,脚步纷杳,光影晃闪,血洒着、汗流着,躯体在旋转,在奔舞,瞬息前践踏在别人身体上的胜利者,也许在瞬息后同样被别人所践踏。触目惊心的尸体狼藉遍地,残断的肢骸抛置周遭,火苗子又起了多处,但是,这血战却只近在山庄的边缘,金衣教所属被堵截在庄外,始终未能突破对方的防线。 於是,田野里,树林中,草丛间,金衣的人影奔扑着,自四面八方蜂涌而来,又在一条条必经的通路上,在一处处扼要地区,被昆仑派的弟子抵制住,不,里面夹杂着一些生面孔,几乎不能稍越雷池一少。 几座散落在庄沿的房舍已燃烧起,火光熊熊,金红色的光芒,映在人们那张扭曲得变了形的面孔上,益发显得凄厉而残酷。 白斌极快的作了一个决定,他慢慢行上一步,沉冷的道:“彭古山,可惜金衣教创立不易,就要在今朝冰消瓦解了。” 大力韦陀彭古山“呸”了一声,气冲牛斗的大吼道:“白斌,别得意过早,咱们看看最后胜利属谁?” 白斌冷冷一哂道:“嗯,彭古山,也罢,所有金衣教上下所属,都将於今日以后完全逊退,永远冥迹江湖。” 彭古山双目倏而闪出一抹凶光,但是,却好像十分忌讳白斌,焦急的向左右瞧视着。 白斌深沉的一笑道:“好朋友,要帮手么?还是自己先享受一番的好。” “好”字出口,千百只掌影蓦而如瑞雪飘舞,自四面八方罩向大力韦陀,劲气尖锐,纵横呼啸,有着天变云起的威势。 大力韦陀惊得一窒,不遑多想,脚步一旋,已狈狈的跃出五尺,白斌“嗯”了一声,跟着就是一招“摩迦散手”之一:“天罡刃”。 扇形的光芒及竖立的铁掌,jiāo织成一片凌厉而冷酷的影相,大力韦陀猛吼半声,双掌倏然自胸前推出,臂肘一抖,又在刹那间化掌为指,闪幻不定的点向白斌全身十二要穴。 像煞一阵狂风,白斌神色冷漠,身形“呼”的一声贴向地面,如蛇也似的一揉一滑,幽灵似的转向敌人右侧,就在他猝而站起之际,又是一记“yīn阳冥关”,金风霍霍,狂飒旋,紧接着另一式“苦海茫茫”也已闪电般连续施出。 大力韦陀彭古山乃金衣教内三堂白龙堂主,较之六指行者汪明更尊,但是,他虽在金衣教中是强者,是高手,若比起白斌那一身惊天动地的艺业来,却又相差得太远了。 白斌绝招连展之下,大力韦陀已在瞬息间改变了四种不同的武功应敌,当他的“dàng天三环手”化为“拒中式”再转“倾塔九掌”时,仅仅躲架过了对方“天罡刃”及“yīn阳冥关”两大散手。及至白斌那快逾电光石火,金风霍霍的一式“苦海茫茫”如雷轰云滚似的逼到时,在一连串空气bào裂声中,大力韦陀的“黑魔十二掌”掌势已完全击溃,叶飞枝折中,他那魁梧高大的身躯有如怒海中一叶孤舟,歪斜踉跄退出七步之外,黝黑的面孔在抽搐,颔下短髯颤动抖索,双瞳里映出一股晦涩而无助的神色,只在这一刹那,强弱已经明显的分了出来。 白斌冷眼望着大力韦陀急剧起伏的胸口,软绵垂落的双臂,淡淡的道:“彭古山,你的一身外家功夫甚是不弱,内功亦可说十分深厚,然而,不料犯了一个错误,不该与在下硬打硬封,现在,只要白某再进一招,你大约就要尸横就地,你走吧,否则,便是一死!” 大力韦陀彭古山心中明白,自己内腑已经受到严重的震dàng,而一条左臂更已折断,对方的武功,实在是令人胆裂魄散的啊! 可是,你叫他现在独自逃命么?不要说他自尊心与道义感不容许他如此做,便是为了今后的颜面与立足也不可能如此做,但是,另外一条可容选择的路却只有死! “死”,这个古今以来,多少英雄豪杰都难以勘破的一关,多少超人贤士都惧怯的一关,说来轻易,做起来又是如何地沉重与艰辛啊! 这位金衣教的高手,绝望地向四周频频乞视,而周遭的战斗正炽烈地进行着,杀得日月无光,天愁地惨,没有人注意到他,更没有人来协助他,即使是有,又会增加什么效果呢?就凭金衣教,那一个会是白斌的对手? 倏然,白斌不耐烦的道:“彭古山,此刻不走,只怕你永远也不能走了!” 大力韦陀喘息中神色倏变,他声嘶力竭的大吼:“好,白斌,彭某不会向你乞命,本堂主要你为本教弟子偿命!” 白斌在内心深深叹息,口中却冷酷的道:“白某既然做得出,就接得下,可是阁下此刻已然自身难保,要谈报复,只怕须待异日了。” 在一刹那间,大力韦陀蓦然似疯虎般猛冲而至,抖右掌,迳劈白斌天灵,斜切颈,攫两肩,双腿飞起如电,连环不息的踢向白斌小腹丹田,在他的掌力中,早巳倾注了全身所有真力。 随着叱声白斌身形闪移半尺,就在这窄窄的半尺间隙中,就在那有如春雷滚动的叱声才起之际,五大散手之一“接引西方”已参合着“并天指”同时涌出! 像长蛇一般的凝形白气在空中如硬矢般shè出,彷佛魔鬼的诅咒,那纵横jiāo错的掌影自冥渺中飞来,宛如追魂使者黑色的面纱,是那么残怖而凄厉。 於是,大力韦陀掌隙猝然落空,一股成形劲气已适时贯穿了他的脸庞,就在他的惨号尚未出口的当儿,锋利的掌影已将他凌空兜起九尺,血雨迸散中,肢体霍然分解坠落,似一块块腐ròu,鲜红而又翳白。 但是,他的头颅却连看那失去四肢的躯骸,令人不可思议的笔直地向白斌飞来,在这短短的距离中,白斌清晰地看见大力韦陀那已扭曲得不chéng rén形的面孔,龇着白森森的牙齿,瞪着一双突出眼眶的眼珠,那双瞳仁之中,已没有任何意识,可是,却有着啮骨噬心的深刻仇恨! 地下的侯英,目睹这惨状,不由骇得面青唇白,全身抖颤。 白斌冷冷的哼了一声,脚步微移,一掌将那具残骸震飞五丈之外,满天的肚肠血ròu,加杂着金色的衣衫碎屑,四散纷飞如雨。 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白斌轻轻地一拂衣袖,那双修长洁白的手上没有一点污迹,他静静的回头注视着侯英,缓缓地道:“师弟,师妹伤得可重么?” 侯英咽了口唾沫,道:“她只是被大力韦陀点了晕穴,又被掌风横扫了一下,我是为了抢救她,才又被彭古山伤了……” 白斌猝然掠向前去,双掌在华小燕背后用力一拍,又将她猛的提起,顺势在胁下一点,华小燕立时应手尖叫出声。 於是,就在侯英尚未看清怎么一回事之前,华小燕那纤弱的身躯已倒进了他的怀抱,白斌的身影已在六丈之外,遥遥说道:“扶师妹去休息,别再伤了她。” 余音在空中缭绕,白斌已如一头大鸟般飞跃到绝斧客陆涛等人头顶之上,这时,陆涛力敌六指行者汪明,五师叔芦寒居士郑三诗却率领着昆仑弟子,一步步地逼退金衣教的人,显已占了上风。 六指行者汪明与陆涛功力原在伯仲之间,但是二人身法挪移之术,绝斧客陆涛却较汪明来得灵活狂猛,是而激战之下,六指行者却占不到丝毫便宜,却以他心焦气浮,更是越打越乱,险象环生。 白斌始才扑到,已大叫一声道:“六师叔,速战速决!” 白斌的语声一入耳,六指行者汪明宛如骤然间被人打了一棒,踉跄后退,惊恐yù绝的吼道:“白斌,本教彭堂主何在?” 白斌身形一闪一旋,狂风般就是二十九掌十二腿,边冷冷的接道:“此刻怕已到了阎罗殿上。” 六指行者汪明悲厉的狂吼连声,行者棒展开“翻飞十六棍”法,棒影有如云里乌龙,翻翻滚滚罩向白斌。 绝斧客陆涛大笑一声,一个大旋转,两名金衣教满口鲜血的凌空飞出,他双掌一挫,微斜身,冲入金衣教人群中,斧劈指戳,拳打脚踢,真是虎入羊群,所向披靡,斧掌到处,悲不绝,人仰马翻! 六指行者汪明看得心如油煎,他两眼圆睁如铃,光头油亮,汗珠顺颊淌下,在这须臾之间,他已倾注了全身功力於手中,行者棒舞起,如带黑芒、如桩、如林、层层重重,无懈可击。 白斌的“如意三幻”已淋漓尽致的使出,看来就像一抹淡淡的影子在飘忽游移,捉不到,摸不透,每每在发毫里脱而出,在瞬息间闪掠而过,行者棒时常被他的掌力硬生生架开dàng起,无可适从。 於是,金衣教倒下去的人更多了,惨叫声也更加震人心弦了,绝斧客与郑三诗并肩而战,斧掌齐施,再配合昆仑,弟子的锋利攻势,金衣教已完全处於极端不利的境地。 第二十七章 翻龙十六棍 六指行者汪明越来越焦虑浮躁,蓦然间,他大吼一声,“翻龙十六棍”中最为精绝的“入云小九式”已经一气施出,棒端挽起圈圈弧光,棒身颤抖如浪,这沉重的行者棒,好似在刹那间变成一条具有灵xìng的乌龙一般。 白斌哼了一声,不闪不退,反而挺身迎上,一记“天罡刃”之后,跟着便是星光月弧齐飞,如一串电火般流泻向六指行者。 随着招式的出手,白斌身形仍在不停的流动,令人眼花撩乱地连连运转变著位置,在眨眼前与眨眼后,攻击的角度及方向已然做了一个全盘的改易,几乎像一道流星划过长空的曳尾。 六指行者汪明已使尽了浑身解数,但仍连敌人一根毫毛也伤不到,空自奇式连绵,棒舞如飞,只落得招招走空,气喘吁吁。 两人已电光石火般jiāo手二十多招,白斌目光游瞥,不愿再耗下去,那招“接引西方”又倏而展出。 那翻飞不已的掌势,以及那刺耳锐啸的劲风,俱都给人一种有如力顶山岳般的难以抗衡的感觉。 於是,这位金衣教紫鳞堂的堂主,不由面色全变,而就在他尚没有一个妥善的拆解方法在脑中深现之前,两条手臂已“霍”然与他的身躯分了家,带着满天血光飞出三丈之外,自然,那两只断落的手上还紧握着他的行者棒。 六指行者汪明似已可预感到他的下场,在他两条手臂始才飞出去的刹那,这位剽悍的堂主竟一头向白斌撞去,双腿有如铁桩般连环扫出,人影倏闪中,“嗤”的一声裂帛之响传出,六指行者已毫无动静的寂然仆倒在地。 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0 章 斌虽然以举世无匹的“微波术”、“魔豹闪”的轻身术避开敌人濒死前一击,更将对方踹倒地上,但是,他那宝蓝长衫的下摆却被六指行者的利齿硬生生咬住撕下了一块。 困兽犹斗,何况是人?假如六指行者咬的是白斌的ròu,那么,无可置疑的,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生啖下去。 没有休息,没有观望,白斌身形连闪,掌腿齐出,一口气被他劈翻十一名金衣教好手,双臂探处,又捷如魅影般飞入庄内。 这时,凌云山庄的战局,已因白斌这边的胜利而整个扭转了过来,金衣教原先那股不可一世的气焰已消散了很多,但是,就在白斌正向庄内奔去的同时,四条人影已势如破竹般一连震飞了将近二十余名昆仑派弟子,所向披靡的直扑庄心,任是周遭隐蔽处弩箭齐发,却丝毫阻挡不了来人。 在九天神龙华明轩的第宅前,华明轩正凝目注视看向这边奔来的四条金色人影,世故的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 陪在华明轩身旁的,是昆仑派老一辈的高手“分浪客”马龙,他乃是华明轩的二师弟。 白斌此刻已看到了那四名金衣人,但是,那四名金衣人却没有发现他,白斌在脑中略一思忖,已倏起倏落的飞跃向华明轩所在之处而来。 华明轩急迫的向白斌打量,惊愕间,道:“斌儿,你是斌儿!” 白斌吁了口气,忙道:“师叔,弟子来迟,险险……” 华明轩截住他的话尾,道:“来了就好,斌儿,其他留着以后详谈,看情形,你已遇强敌阻截?” 白斌赧然道:“师叔,庄东之危已解,好狠哪,困兽之斗,端的不可轻视呢!” 华明轩关注地道:“斌儿,你没有事吧?” 白斌道:“托师叔虎威,金衣教内外三堂的白龙堂堂主大力韦陀彭古山、紫鳞堂堂主六指行者汪明,都已自食其果,证道西天了,另外,还在我手下陪送了金衣教十三名教友。” 一旁的分浪客已惊得过分的大呼道:“什么?大力韦陀及六指行者都丧命在你的手中?就这么短暂的时间里?” 白斌连忙拜过自己这位二师叔,然后道:“金衣教又来了四个角色,这四人身法武功,似是不弱……” 要知道,白斌继承了“果报神”申无咎衣钵,他的武功可说是武林一尊,在他口中说出一个人的武功“似是不弱”,那么,这四个人的一身艺业,就可想而知了。 分浪客马龙略一注视,忽然面现忧虑的道:“白贤侄,那当先之人,正是金衣教龙头教主‘铁牌开山’吕阳。” 白斌傲然一笑,道:“这么说来,吕阳左边的那枯瘦老人,便是号称‘南荒一煞’孙恒山了!” 华明轩没有表情的牵动了一下唇角,低沉的道:“此人功力奇绝,不比吕阳稍逊……” 马龙有些忧虑的道:“金衣教中人才辈出,却是以此人最为难缠……” 白斌舐舐下唇,道:“师叔,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稍时,小侄倒要估量估量他们的能耐!” 分浪客马龙感到羞涩的一笑,藉着乾咳掩饰那份不安。 说话中,四名身穿金衣的老人,已齐齐落在各人三丈之前,八只眼睛毫不稍瞬,冷酷而不屑的注视着他们。 当先一个,正是那相貌堂堂,鼻直口方的金衣教龙头教主铁牌开山吕阳,他的左边,就是那瘦小枯乾,双臂长垂膝下的南荒一煞孙恒山,另外两人却俱是生着一付猴儿脸,尖嘴削腮,双目如豆,看样子,像是兄弟两人。 铁牌开山吕阳自鼻孔中沉哼了一声,目光投注在华明轩身上,轻蔑的道:“华明轩,只要你归服本教,在下可以不究一切,否则,凌云山庄将鸡犬不留!” 华明轩凛然道:“吕阳,阁下且莫得意过早,胜败之分,尚未知晓,即使本庄不幸落败,华某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而依附你这恶魔。” 吕阳蓦然仰天狂笑道:“好个利口匹夫,昆仑一派瓦解在即,覆灭之运已威定局,可笑你犹在此处狂吹胡擂,真是可怜亦复可羞……” 忽然,南荒一煞的双眼已盯住白斌不放,他彷佛迷惘的猜疑了片刻,立即附嘴过去在吕阳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铁牌开山吕阳闻言之后,神色微变,亦仔细向白斌打量起来,两人形态之间,都流露着疑惑与惊异。 白斌洒脱的一笑,这:“吕大教主,我昆仑派与你虽有怨仇,但也不该如此残dú不仁,竟yù灭我昆仑,难道想尝尝‘果报神’之子的手法吗?” 铁牌开山面孔的肌ròu一跳,然而却故作大力的豁然笑了起来。 “呵呵,好小辈,真个是名不虚传,竟敢对咱口出狂言。好,好,娃儿,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机智却不够,才遭醉老儿暗算,若你愿意归顺本教,本座准能让你扬眉吐气!” 白斌背负双手,神色白若的道:“我这个人,就是过於木讷,凡事都相信自己,在炷香之前,贵教的白龙堂堂主、紫鳞堂堂主,亦曾说过与阁下类似的话,但是,他们现在却永远不能再说了,或者,各位亦将如此。” 铁牌开山吕阳面孔上的肌ròu痉挛了一阵,他震撼的抖了一下,失声吼道:“小辈,你胡说!” 南荒一煞孙恒山在旁yīn冷的道:“近日来,白斌,不错,你靠着在江湖上消失六十年的申无咎老鬼那里学来的几招鬼画符,挣得个极盛的名声,但是,这却只可唬唬别人,要想吓住老夫等人却是做梦,大刀韦陀及六指行者岂是你这小辈所能抗衡的。嘿嘿,真是可笑之极!” 白斌对申无咎敬若天神,岂可容人轻易讽辱?耀目的光芒闪动着,他决心给孙老儿严惩,罚其对义父不敬之罪! 这时,那两个削腮尖嘴的金衣客冷冷地望着白斌,却又冷冷的道:“小辈,你信口雌黄,‘蟒山双奇’先予你一顿薄惩。” 这时,空气中顿时充满了杀伐之气,隐隐的,彷佛有着黑色的丧纱在四周飘动……。  白斌怒吼一声,猝然翻身,无数的星芒月弧迳自飞向铁牌开山,满天掌影却罩到南荒一煞头上。 一个大偏身,铁牌关山吕阳的两面沉重铁牌已然握在手中,左架右拦,前跃后窜,南荒一刹身形如电,晃掠如飞,甫一反击,便是他名扬边陲的“青鹏飞鹤手”。 同一时间,华明轩、马龙也双双发难,截住了“蟒山双奇”,四人分做两堆打斗起来。 白斌几乎没有一丝停息,如一支劲弩般自两面横砸的铁牌中穿过,迅速的十九掌硬硬架开了南荒一煞的“扑翼奔云”、“展翅扬威”、“追星摩月”三大狠招,双臂伸缩间,五大散手之“天罡刃”与“yīn冥阳关”已倏而使出! 南荒一煞只觉得漫空掌影,罡劲纵横,明明看到敌人的掌势来去,却又在刹那间力虚身滞,几乎难以躲闪终於,他厉啸一声,倾力反击九腿三肘十六掌,藉若身躯旋之劲,霍然脱出白斌掌力之外,斜斜拔空五丈。 在这瞬间,铁牌开山吕阳的沉重铁牌又悠悠而至,砸肩撞背,扫腿连胫,雄浑的劲力里,尚隐有他飘忽如云的连环三脚。 白斌不避不让,沉桩立马,面色竟透出一阵阵出奇的白,在那雪白的颜色中,更宛如晚霞流虹般掠过若有若无的嫣红,这神态奇妙极了,诡异极了,像煞一个识得人生六相的巫师,在生命之火前做着一种泣血的诅咒。 这令人惊疑的静止,这带着极度恐怖的面孔神情变幻,都只不过是极其短暂的一刹那,可是,映在其他任何一个人的瞳孔之时,不管是在动手的抑是观战的,全有着一种时光已忽然停顿於冥渺之中的感觉。 於是不可避免的,铁牌开山吕阳的攻击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罩向白斌。 蓦然,似黄河的水决堤奔流,更像九天彩云飘落散游,空气却又沉重得彷佛天地在瞬息间并为一体,一股白、红两色相绞合的凝形气柱,彷佛滚桶般呼轰翻卷而出,沙石飞扬,气流旋dàng,像煞一条在隐冥中倏而出现的真龙。 “离火玄冰真气!” 正待自背后夹击的南荒一煞,怪吼一声又亡命般飞跃而起,滴滴冷汗,在阳光下闪莹的洒落。 不错,这正是“果报神”昔日威震武林的九大绝技之一,普天之下,到目前为止,尚没有任何人可以撄其正锋,更没有人能与之抗衡。南荒一煞十分明白这个道理,是而他避得也快,却将这沉重的压力jiāo给了他的伙伴铁牌开山吕阳。 炎热揉合着寒栗,空气呼噜噜混合排挤,那条凝结成形的气柱,却似怒浪般轰然冲向吕阳。 於是,这位金衣教的教主,神色仓皇至极的怔了一下,又蓦而就地翻滚而出,左手的铁牌,倾尽了平生之力猛然抛去。 铁与气柱迅速接触,就好似在狂涛中的孤舟一样,是那般毫无力量的急转翻滚,飘摇浮沉,“铮铮”的碎裂之声不断响起,大小适异的铁块纷纷四故shè落,像是无数巨手在扯拉着一块烂絮,真是如此摧枯拉朽的将这面精铁铸造的铁牌击得粉碎,将吕阳这扬名江湖的兵器消灭於无形。 白斌的离火玄冰真气遭遇到了这面以巨力抛出的铁牌,亦微微滞顿了刹那,又忽然伸卷,再度shè向那犹在地下翻滚不停,满身尘土的吕阳。 就在这紧要的关头,阳光下倏忽有一蓬细雨牛毛般的银芒,似满天花雨闪闪而下,尚带有轻微的呼啸。 白斌已闪电般仰身贴向地面,与尘土只差三寸,呼轰的气柱,却随着他身形的仰倒游龙般直冲霄汉,於是,那一片银芒便如烈日下的春云,在不及人们眨眼的瞬息间,已经消失无踪。 狂笑着,白斌如金石般大喝道:“久仰了,南荒一煞的‘密雨银芒’!” 他双掌猛地分开,气柱倏而化为两股,分震甫自空中落下的南荒一煞及甫自地上站起的铁牌开山。 铁牌开山此刻可说是狼狈至极,满身满脸都是汗水与灰土,但是,他的惊恐表情却较他身上的灰土更为难堪,他立名江湖的看家本领“沉雷十牌”已经反覆用了七遍,效果却是如此微妙。 南荒一煞的“青鹏飞鹤手”,看情形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现在,双方的优劣形势,即使是一个不懂武功的俗人看来,也会很容易分判出来的,多羞惭啊!金衣教的两大高手。 在顷刻间,铁牌开山的双瞳忽然shè出一股异采,他的牙齿已深深陷入下唇之内,面孔肌ròu扭曲得几乎变了形,白髯抖索着,在白斌的离火玄冰真气冲shè到的一瞬间,他猝而向那气柱与地面的空隙中滚进。 自然,像碰在一条弹有力的弹簧上一样,吕阳被真气充斥在空隙间无形劲网,蓦地斜斜反震而出,鲜血狂喷中,裂胆撕肝的大叫道:“孙堂主,大业未威,老夫先走一步。” 隆吼声中,他魁梧的身躯已似一块陨石般坠落,南荒一煞则险极的躲开了白斌再一次攻击,这时,任他名高技强,早已无心再斗,吕阳的凄厉惨吼,南荒一煞听得明白,他双臂凌空急振,倏然迅速拔升了六丈之高。 白斌眼梢子看见吕阳的坠落,接着冷笑一声,似流星划空,猝然跃起,追向南荒一煞。 就在他身形升跃的一刹那,已经猝落在地面的铁牌开山吕阳却蓦地猛然窜起,抖掌劈向分浪客马龙,右手铁牌却“呼”的抡起一道半弧,带着无比雄浑之力砸向九天神龙华明轩。  这个突来的变化是出人意外的,因为,任何人都以为吕阳已经奄奄待毙了,谁也想不到他犹有力量再行猝击,而且,更是如此的狠辣凶猛,甚至连白斌也未曾估量到。 正在与蟒山双奇缠斗中的分浪客与九天神龙,更是始料未及,首先分浪客被击中,身子歪歪斜斜的倒向一边,九大神龙恰好使用昆仑绝学“仙人指路”这一式时,已换步移位,幸未被击中。 白斌愤怒至极,身形在空中一个转折,“接引西方”倏而推出。 於是,狂厉至极的劲气暴卷,金色的织锦在空中乱舞,骨骼的碎裂刺耳传来,铁牌开山吕阳已血ròu模糊的被震飞五丈之外。 此际,南荒一煞已在空中连连飞渡九丈,白斌脚尖甫一着地,一跃紧紧尾随,如影附形,南荒一煞蓦地大叫一声,反手就是一蓬“密雨银芒”,寒光闪烁中,身形一弹一翻,“青鹏飞鹤手”中的“鹏冥鹤缁火三环”已倏而展出,不错,这乃是与敌同归於尽的狠招。 白斌没有丝毫闪躲,猛冲而上,劈掌击出一股劲风,紧跟着就是五大散手:“天罡刃”、“yīn冥阳关”、“苦海茫茫”、“接引西方”,尖锐如鬼啸魅号的风声倏忽在四周旋响起,如泣如诉,当掌影狂飚尚在空气中纵横,五大散手的最后一招,也是最歹dú的一招“千魂灭散”已紧接在前四招中一气使出。 重重的掌,连叠的掌,万钧之力,雄浑之力,天空彷佛突然黑暗下来,冤鬼仿佛全自墓中爬起,排涌。大地在翻滚,空气全为纵横上下的锐风与掌影所布满,有如绵绵无际的利刃。 於是,一连串ròu掌夺击声传来,一块块的血ròu横飞,带着血丝的骨骼,蠕动瘰疬的肚肠……一个已不chéng rén形的尸体,分做多处掉落地上。 不用多看,那具尸体,是南荒一煞孙恒山。 白斌神态憔悴,脸色苍白立於一旁,他的双手扭在一起,两肩chā着十几枚牛毛般的银针,宝蓝长衫也破碎不堪。 绝斧客快步走到他身边,以迅速的手法为白斌拔针疗伤。 这时,蟒山双奇仍与华明轩激战中,马龙死后,却由芦寒居士接替下来。 白斌剑眉紧皱,低哑的道:“六师叔,可怜二师叔……” 陆涛细心为白斌除dú敷yào,叹息道:“困兽之斗,不可忽视,马师兄忠肝义胆,刀尖上舐血本来就是如此,他死得有价值,是一条汉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1 章 ,将来,昆仑派英烈堂的灵位上将永志不朽。” 白斌不待伤口裹好,甩脱了绝斧客扶着他的手,“呛”的一声拔出伽蓝剑,唇角浮起一丝残酷的微笑,大声道:“二位师叔暂退,两个余孽jiāo给师侄我……” 他双手举剑,极为缓慢,缓慢得任何人都可以看清他出剑的势子,剑芒倏而聚成一道光住,斜斜斩向蟒山双奇的颈。 白斌,再一次施用“驭剑成气”! 蟒山双奇只觉得白斌出剑的瞬息间,那道光柱已到了他颈项间,天与地却骤然暴缩了,沉重得几可使血管破裂的压力自四面八方每一寸的空间挤来,而自己的四肢却使不出一丝力道,闪不开,躲不过,宛如在一个恐怖的梦魇中,然而,这又是活生生的事实啊! 於是,像是电光倏闪,两颗尖削的头颅带着迸溅的鲜血飞起。 空气在顷刻间冻结了,血腥味弥漫四周,景象凄厉。 这时,凌云山庄周围的杀喊之声已经停息,只有四处的血迹遗骸,及偶尔传来的几声叱问喝吼,还残留着几分恶梦似的杀伐气氛。 庄内,昆仑派的各代弟子正在来往抢救伤者及扑灭火势。庄外,昆仑派的弟子分做数拨,在绝斧客陆涛及芦寒居士郑三诗、侯英、华小燕等人的率领下,分别清扫战场。 九天神龙华明轩的三师弟“飘萍叟”韩松寿、四师弟“黑蛇鞭”沈百禄亦已满身血迹的赶到,沈百禄的左手五指,已经被削去四个,韩松寿的右腿亦微见跛瘸,显然都已受伤。 空气是哀伤与沉穆的,韩、沉两人分别拜见大师兄华明轩,又与白斌见过,飘萍叟语声嘶哑的报告奋斗的经过。 九天神龙华明轩深深的叹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衰弱的道:“这次金衣教已是倾巢出动,大举来击,某目的乃消灭我凌云山庄,今日我们尚能支撑,而且反败为胜,这全是白贤侄一人之力,否则,只怕吾等现在早巳死无葬身之地,鸡犬难留了。想想真是令人不寒而栗,假如不是白贤侄及时来至,仅凭金衣教一半的力量,凌云山庄已是无力抗衡……” 说到这里,他转首向白斌道:“白贤侄,你适才的武功显示,为师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这双老眼了,金衣教的高手,一流的高手,几乎已全数被你消灭……祖师有灵,昆仑合兴,今后昆仑一脉,将要在你手上发扬光大……” 老人形色凄凉,满头华发,他又低下头去凝视着自己二师弟的遗骸,点点老泪,又簌簌洒落。 翌日,凌云山庄盛开酒筵,一来庆贺胜利,实则为白斌接风。 白斌望着这些师叔辈,一个个对自己爱护与关注,觉得一阵少有的温暖包围着他,这温暖的感觉,是世间任何物质所换取不来的,人有天xìng,便是如此了。 忽然,一个青衣下人急促的跑到厅外,向里面望了一下,九天神龙华明轩咳了一声,道:“华寿,有什么事?” 那青衣下人急步行了进来,向华明轩道:“回禀老爷,大门外有一位老人家求见……” 华明轩不以为意的道:“是那一位,你以前见过没有?” 这下人略一思索,摇头道:“从来没有见过,那老人家瘦瘦高高的,看不出确实年岁,,他老站在暗影里,讲话口气却狂得吓人……” 华明轩双眉一蹙,道:“怎么个狂法?” 下人华寿吸吸鼻子道:“他一拍开门就站到yīn影里去,小的问他找谁,他却根本连理都不理,只告诉小的一句话……” 绝斧客陆涛在华明轩师兄弟群中,xìng情较为暴烈,此刻,听得火气顿升,yīn沉地道:“那句话?” 华寿一看陆涛那副冷冰冰的面孔,便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急忙道:“他说,不论谁是这里的主人,叫他即刻出来见我……” 华明轩感喟的道:“看来,凌云山庄是真个没落了,任人都敢找上门来施狠发威……” 绝斧客陆涛古怪的笑笑,道:“我就不信这个邪,三哥,我们不妨出去看看,到底又是那个人王?” 飘萍叟韩松寿应声站起,正待偕陆涛向外行去,白斌却若有所悟的伸手拦住,他慢吞吞的道:“华寿,那位老人家口音如何,穿何种衣服?” 凌云山庄上下,对白斌莫不敬仰万分,华寿忙恭谨的道:“回少侠,那位老人家口音低沉,却有如雷鸣,语韵十分慑人,那儿人氏却听不出来,穿的好像是……好像是一件看不出质料的黑色长袍……” 非常令人惊异的,白斌面孔上的神色斗然转变,瞳孔里倏而shè出一股湛湛光采,这转变的神色与灼灼生辉的光彩互相揉合,成了一种惊喜过度的表情,这喜悦的程度似乎超出了白斌心灵上所能负荷的极限,在寻常,都从来没有看见白斌曾经如此兴奋与喜悦过。 华明轩瞧看白斌,罕然道:“白贤侄,你怎么了?” 白斌忽然站起,双臂伸在空中挥舞,雀跃地大叫道:“是的,八成是他老人家……” 华明轩迷惑的道:“谁,白贤侄,你在说那一个?” 白斌忘形的道:“师叔,假如小侄所料不差,极可能是义父他老人家来了!” 华明轩惊楞地道:“是他?‘果报神’申前辈?” 白斌一颉首,便立刻起身朝外走,华明轩也急步跟随,两人急匆匆的经过长廊、花园,不稍迟缓的奔向大门。 迅速的,两人来到半掩的大门前,门房华贵醉眼惺忪的倚在门旁,一晃华明轩就唠叨道:“庄主,那位还等在门外哩……” 白斌并不理睬他,一斜身已自门缝里溜了出去,华明轩一拨大门,老人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九天神龙略一迟疑,正待发话相询,白斌已抢上一步,双目大睁,仔细向老人瞧去。 於是,那老人低沉的一笑,语声浑宏,却也包含无限慈爱的道:“是斌儿么?”  白斌全身一哆嗦,是的,这整日萦在梦中,在心中的慈祥语声,他已盼得太久了,依恋得太久了。他喜极泣叫道:“爹……” 彷佛一个幼小稚童,看见了阔别多年的亲人,是如此亲热,如此兴奋的奔向那黑袍老人,整个身躯都投入他的怀内。 黑袍老人张开双臂,紧紧地拥着白斌,他所有的尊严都宛如在这刹那间消失无存,代之而起的,是一种超乎世间一切的慈爱与亲情,老人那异乎寻常的双目,在黑暗中闪耀着欣悦的光采,口中喃喃低语:“斌儿……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他激动的紧抱着白斌,又将他面宠抬起,用手抚摸着,语声颤抖的道:“宝宝,斌儿,这些日子来过得可好?你瘦了,也憔悴了,我的孩子,有什么事折磨你?告诉爹,让爹为你想想……” 白斌那双俊朗的星目中流着欣慰的泪水,他的面颊在老人的肩膀上摩擦着,轻轻道:“爹,斌儿没有事,见到你老人家,什么事都不关紧要了,爹,你见到神医客洪尚贤与宋允平老叫化了?” 老人兴奋的道:“这小子还真有两手,仅仅替为父动了一次小手术,隔了三天就重见光明了,斌儿,你以后得好好的报答人家,就算替为父的报恩吧!” 白斌道:“孩儿遵命。” 顿了顿,他又道:“爹,你老人家怎么来之前也不通知斌儿一声?” 老人哈哈笑道:“宝宝,为父的何尝不想你,眼睛一复明,爹就忍不住思念之苦,偕同小叫化和洪尚贤先来寻找你了。斌儿,你干得好,这一路上,爹多次听到别人谈论你的事情,好孩子,你成名了,呵呵,爹的儿子果然与老子一样,都是好汉,都是英雄!” 白斌低低的道:“爹,这一切,都是爹赐给孩儿的……” 老人挽着白斌,又不舍的拥了他一下,笑道:“斌儿,咱们爷俩只顾叙旧,倒连累你的朋友久等了……” 白斌这才如梦方觉,急忙拭去眼角泪痕,扶着老人走上台阶,这位黑袍老人清癯而坚毅的面庞上,有着一片令人颤栗的浩然光辉,那双眸子开阖之间,精芒闪闪如金蛇电火,即使天下的第一流武林高手、豪杰勇土,也不敢正眼逼视。 黑袍老人含笑注视怔立眼前,神色迷惑的华明轩,白斌连忙赶上一步,兴奋的道:“华师叔,这位便是侄儿的义父……” 黑袍老人微微颔首道:“老夫申无咎,昔日有个‘果报神’的匪号。” 这几个字,宛如自九天之上掉落的金石,又似雷神击起的惊天霹雳,有入云裂石之威,震得华明轩有些头晕目眩,骇异无lún,不错,这正是天下第一的一代宗师的“果报神”宏威啊! 华明轩满面虔诚,神态恭谨的缓缓下跪,有力的道:“末学华明轩,昆仑派第十七代传人叩拜老前辈万福金安。” 黑袍老人名倾天下的“果报神”申无咎回头瞥了白斌一眼,目光中有着徵询的意味,他是在问白斌与他的关系。 白斌站在一旁,轻声道:“爹,他是斌儿的师叔……” 申无咎呵呵一笑,上前扶起华明轩道:“华明轩,你我以后不妨兄弟相称,那只是看在吾儿分上!” 华明轩惶恐的道:“晚辈岂敢僭越……” 申无咎面色一整,严肃的道:“华明轩,老夫今日也无庸拐弯抹角,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没有吾儿白斌的话,老夫与你扯不上任何关系,不过,白斌既属吾子,你我关系便得重论,你乃其师门长辈,吾乃其父,安能异辈论jiāo?真是笑话。自今以后,你我须平辈相称,桥归於桥,路归於路,仅限於你一人,老夫与他人之辈分另论,你我却必须如此,才不会乱了章法,华明轩,你知道么?” 华明轩恭谨的道:“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申无咎一笑道:“呵呵,这才是好孩子,好兄弟,看在斌儿面上,老夫今送你们昆仑派一份见面礼。” 华明轩诚挚的道:“晚辈谨代表昆仑派一体上下,敬致谢忱!” “果报神”申无咎笑了。爽朗的笑了,每个人都愉快的笑了起来,笑声中有融洽,也有那么一丝儿微妙。 申无咎又道:“斌儿,为父助你教练昆仑派十名幼年弟子学艺,以便将昆仑一门发扬光大。” 华明轩欣喜过望,他感激莫名的向申无咎长拜道:“多谢前辈提携昆仑一派之宏恩巨德,昆仑一派,将来能有发达振兴之日,全乃前辈所赐。” 申无咎抿抿嘴唇,沉声道:“不,应该说,全乃吾儿之功。” 这时,十二盏大红灯笼忽然高高挑起,十二面巨幅昆仑“云海旗”高悬,正门大开,凌云山庄所有属下,均已鱼贯只排列两旁,整齐无声的伏跪地下,侯英福至心灵,他跪在门槛之外恭声道:“弟子侯英叩见仁伯大人金安。” 申无咎回顾白斌,白斌忙道:“爹,侯英乃孩儿师弟。” 申无各趋前扶起,端详了一阵,边笑道:“小伙子,你天赋稍差,凡事优柔寡断,难望大成,不过,老夫今天受了你一拜,总得给你一点见面礼,虽不能出人头地,但也今后行走江湖,尚可勉强过得去。” 侯英有些受宠若惊的道:“弟子承蒙仁伯大人成全。” 申无咎在华明轩引导下行向大门之内,后面有人议论着说:“这位老爷子算起来至少有一百二十岁上下了,怎么看起来只有六十来岁左右?” 又有人道:“这就是功夫了,内力之厚如能达到三花聚顶,六合开元之境,便能以驻颜增寿,这算不上奇……” 口口口 酒席已终。 这是午夜了,大家都喝得很多,由於“果报神”申无咎的到来,冲淡了轻重不同的哀愁。 华明轩一扫忧虑,他高兴极了,两甲子以来一直雄霸天下武林,称为武圣的“果报神”,竟会在凌云山庄住留饮宴,这是何等光彩之事?又是何等荣耀之事?日后的岁月中,足够他回味的了。 更何况,这位武林雄者是如此平易亲近,并允许在凌云山庄留住一年,将由他老人家亲自指点昆仑门下精选出来的十名后辈弟子武功,一年的时间虽说极为短暂,但是,由这位武林之圣亲自炙磨,昆仑派的十名后辈弟子足可终生受用不尽了。 在席间,申无咎也大致决定了三件大事;第一、征服“龙虎帮”,由他亲自率军前往,第二,为白斌完婚,娶姚碧、华紫云、詹嫔玉三女,一龙三凤,为武林留传一段佳话。第三,便是着手训练昆仑后辈弟子计划。 这一次的出征,主帅依旧是白斌,至於随行人选,包括:“雪地飘风”宋允平、“神医客”洪尚贤、“九天神龙”华明轩、“绝斧客”陆涛、“芦寒居士”郑三诗、“华山客”刘天苞及吸血鬼康百扬诸人。 算算时日,距离中秋约会日子,只剩下十六天了,从此出发至“银坝子”,至少得十天路程,於是,这一队临时组合的人马,在凌云山庄聚集后,即刻出发。 “银坝子”位於“大浮山”中的一座山峦而已,呈弓背形,并不太险峻,也不十分峭峻,但却非常特别突出,它的形状,可以令人在很远的地方便可分辨出来。 一行人众抵达银坝子时,龙虎帮竟派有接待人员,一切膳宿,均由他们招待,这点倒显出了他们的风度。 八月十五日,正是月圆人圆的佳节,而这时,众人已抵“龙虎帮”总坛重地,有迎宾司者接待着。 当白斌一行抵达,龙虎帮“玉阙宫”接二连三敲起云板,“当当”急促而悠扬,从宫中响起,传播在山林之间。 负责接待的宾司是“千面人妖”宗卜毅,对於白斌这一行人,他早巳熟知,唯有不识“果报神”申无咎。 白石大道的尽头,已是一座chā天高的山麓,迎面十数级台阶,登上石阶,是一片广阔的平台,中间矗立着一座白石牌楼,上面镌了四个大字:“玉阙仙境”。 这时牌楼里面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2 章 有三十六名身穿金甲,手按金戈的武土,分作两行站立。这是龙虎帮三十六名天罡武土。 若在平时,你要想闯入玉阙宫去,就得先闯过这三十六名武士所排列的天罡阵不可,但千面人妖宗卜毅心里明白,以白斌的武功,天罡阵绝难困得住他,反而徒增伤亡,是以一路走在前面,并没有暗示天罡武士拦阻。 越过平台,迎面就是覆盖极广的玉阙宫了,但见碧瓦飞檐,门楼高耸,气势非凡。 大门前,又是三级石阶,阶上两扇大门业已敞开,左右两边,站着两个身穿青铜色的中年人。 左首一个朝白斌拱拱手道:“白少侠,请先到贵馆待茶。” 白斌冷声道:“不必。” 左首那人依然含笑道:“白少侠应约前来比斗,本帮就须按江湖规矩行事,各位先到宾室奉茶,然后再由帮主接见。” 白斌心想:“大概他们正安排比武的情节吧!”这就颔首道:“好吧!” 左首那人立即招招手道:“各位请。”他领着众人朝左首廊走去。 千面人妖宗卜毅就自顾往二门里面行去。 宾室,也就是前厅,在二门前面的左首,跨进一座雕花圆洞,里面陈设相当考究,是专门接待来宾休息之处。 那中年人抬手肃客,恭敬的道:“各位请坐。” 白斌等人也不客气,就各自在雕花椅上坐下,白斌道:“贵帮约斗在下,准备何时举行?” 中年人陪笑道:“时刻一到,即有人前来知会少侠。” 就在大家堪堪坐下,从屏后走出四对身穿淡紫衣裙的女子,她们两人一对,并肩而行,但一出屏风,就分向左右两边分开,站到了屏风前面。 接着走出来的是六个年在六旬以上的老者,只要看他们精气内饮,目光充足,显然都是内家高手。 但洪尚贤、华明轩、康百扬等人竟然一个也不认识,这六人走到右首一排椅子上落坐,接着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千面人妖宗卜毅,另一个是白骨怪鲍维扬。 这两人均属武林八奇人物,他们走到右首一排椅子的上首两个位子上坐下。 现在,屏后响起了一阵环佩叮当之声,缓步走出一个云髻高耸,脸垂金纱的宫装fù人来,她一现身,龙虎帮中高手,包括八奇中两人立即站起身来。 这fù人不知是什么身分,她虽然金纱覆面,看不清她的面貌,但只要看她苗条身材,看来年龄不大。 fù人两道冷电般的眼光透过蒙面金纱,朝右首这一排人缓缓掠过,才转到左首向白斌一行人一瞥,颌首道:“大家请坐!” 她语声十分娇美,右首的人坐定后,她也走到中间一张雕花高背椅上坐了下来。 跟着她身后走出的两个紫衣女子,看去已有四十出头,一个手捧一柄镶嵌精致的古剑,一个手捧一柄青玉为柄的拂尘,此时一左一右站在fù人的两边。 蒙面fù人目光一抬,朝白骨怪问道:“鲍总管,谁是白斌?” 白斌霍地站起身道:“在下就是白斌。” 蒙面fù人道:“屡次与本帮作对的就是你?” 白斌哼道:“在下也正想问你,荼dú武林,囚禁武林中人可是你,抑是司徒辕?” 蒙面fù人道:“白斌,你胆子不小啊!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唔!本帮桐城分舵安家堡、风云堡的人,可都是你杀的?” 白斌道:“不敢,我们习武之人学的便是这个道理,以自己所识的圈住对方所识的,到末了,刚好将对方圈在里面,不过是那个较为剧烈,较为实在,而且,往往圈住对方的不只是他们的见识与思想,很多时候,也圈住了他们的生命,我只是较他们实在一些而已!” 那六位面目陌生的老人,为首者突然沉声道:“宫主,这小畜生jiāo给愚兄弟把他拿下就是了。” 蒙面fù人一摆手,道:“慢点。” 一面朝白骨怪道:“鲍总管,他们大概是替这小畜生助拳来的了,你先说说,这些人是何来历?” 鲍维扬暴声应是,然后挨个儿用手指着一一介绍,但却对申无咎不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老人竟是称雄两甲了的“果报神”。 大厅内是一片可怕的沉默,似乎有一层血腥的翳闷压到人们的心上,半晌,那六个陌生老人的为首者,怒叱道:“狂妄的小辈,真龙六子要领教你这‘果报神’衣钵传人的绝学了。” 白斌哼了哼,道:“我们早就应该一试!” 一条灰影就接在这句话的语尾里,隼鹰似的猝掠而来,四片掌影倏然有如利双般分成四个不同方向飞斩白斌上盘四处。 原地闪电般左右晃动,在晃动之间,白斌双掌翻绞,流星似的掌势已合成一串jiāo织溜泻撞出。 另两条灰影惊如飞鸿一闪而来,人身未到,一道半弯的白光“刷”的斜削,另一条“长蛇环”也游龙似的兜头罩到! 在半弯的白光双芒与长蛇环的绞扣里,白斌仍然半步未动,瘦削的身躯钉在原地,完全不依一般转动惯xìng的急速扭俯仰侧,在闪动下,两掌劈砍斩砍,劲风有如铁锥dú刃,快捷得无可言喻的四旋飞舞,煞像一个十臂神君挥掌抗天。 三条灰影眨眼间被逼爬后退,另两条灰影却有如水银泻地,寻隙而入。 长笑一声,白斌猛然迎向了飞来的长蛇环,使环的灰衣汉子是个瘦削的老人,他料不到对方竟敢直迎上来,心里一犹豫,不由猛然带环转开。 使着半弯的弦月铡的灰衣人适时跟进,但是,时间上却差了一线之微,这一线之微,是别人所不能察觉的,但白斌却已等待很久了,高手相较要的就是这一线之差。 蓝色的身影一侧旋起,有若一支激shè的怒矢,带着一声惊鬼泣神的颤抖嚎叫冲天而起,道:“伽蓝剑!” 这声凄厉的嚎叫,似是像一把钢刀猛的chā入人们心脏,令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翻腾了,那柄一泓秋水的伽蓝剑,已宛如恶魔的狞笑,如此能碎人魂魄的对着真龙六子之首,当面压下。 银光一闪,六子之首已知不妙,一跃向侧,同一时间,他右手一探猝挥,呈禅杖形的“超灵杖”已抖出一溜蓝汪汪的光彩,奋力硬截上去。 “当”的巨大震响呈波浪似的往外扩散,老者但觉血气上涌,手臂发麻,他微一蹲身子,错步移出,反手又是狂风暴雨般十几杖翻飞劈去! 伽蓝剑跳动硬拦急撞,出手之下宛似大海怒涛,掀起漫天风云滚滚罩合,连空气中也全是剑影。 甫一接合,双方便是一连串快打快攻,而只一眨眼,又闪电似的分开,就这一瞬,真龙六子之首面孔上已微见汗渍。 此际,蒙面fù人身边两个紫衣女子,双手使剑,四支长剑施展开来,宛如四道雪亮的巨轮,来势滚滚,朝“绝斧客”陆涛,“芦寒居土”郑三诗分别击到。 陆涛与郑三诗一身所学,在江湖上足列入一流高手,但以一敌一,还是被逼得连连后退。 “雪地飘风”宋允平、“华山客”刘天苞眼看自己这边同伴连两个女子都应付不了,两人一使眼色,更不打话,同时撤出兵刃,飞身扑了上去。 “吸血鬼”康百扬,“九天神龙”华明轩也双双掠出,康百扬大一声道:“妖女,先将你拿下,看司徒老儿还能沉得下住气不?” “千面人妖”宗卜毅、“白骨怪”鲍维扬双双站起迎战,双方陷於缠斗之中。 但这对蒙面fù人来说,已是大感惊凛之事,她对真龙六子武功深具信心,而白斌却能以一敌六,攻守进退,井然有序,且略占上风。 此际,五条灰影同时图向白斌,弦月锄、长蛇环、刺蜗棍、蝎子,加上第一个动手的那人所展出的一双分水,排布得又紧又急的骤雨般攻到。 白斌冷涩的一笑,突然转,伽蓝剑一起如大风呼啸,幻成大轮似的剑影狂厉反击,五名灰衣人又被迫咬牙退后。 超灵杖挟着呼轰之威再次攻来,沉重的无形劲力好像层云一样重重的往下压,而杖影蓝光迸溅飞舞,有如千万枚泻击而至的巨星。 双目倏敛,白斌双膝突然向两边分去,就在这双膝一分之际,他人已古怪的缩短了半尺道:“生死即分!” 伽蓝剑斗然抛幻出一圈圈满月似的圆弧,而幻弧连环纵横,闪掠泻移,令人目眩神迷,“呜呜”的厉啸如万鬼的哭嚎,天地宛似一下子漫起昏沉的愁云惨雾,他打了一个转,伽蓝剑的尖端旋飞着点点猝截四方。 “砰”的一声,使蝎子的灰衣人肩头血如泉涌,他打了一个转子被撞出三步之外,猛的猝倒地下。 弦月铡、长蛇环、刺猥棍、分水刺,还有超灵杖,也都全在此时被伽蓝剑疾厉的翻舞所硬硬dàng开。 五个人的面孔上没有丝毫表情,长蛇环“呼”的在空中打了一个圈旋,狠急无匹的猝然扣向白斌头顶,剌猥棍也在另一个灰衣人的怪异盘砸之下直捣白斌胸腹,出手是又猛又辣,时间部位都得准确之极! 白斌的伽蓝剑狂啸而起,如雷轰电闪,几乎要将宇宙的空间划入他的指掌之内,剑影蓦颤似千波万涛,长蛇环被“当当当”一连敲出九次,刺猥棍也“砰”然砸斜於侧,布满棍身的寸许钢刺一下子便削掉了十几根。 於是,超灵杖又如山岳重叠,似乌云翻滚,像自阿修罗卷来的飓风,那么浩烈雄浑的围扫合罩。 使分水剌的灰衣人紧跟着chā入,长蛇环与剌猥棍也再度冲上,五条人影起落如飞,掠闪如电,令人们瞳孔无法追摄的快杀急斩,根本已看不清每个人的形象,只有五条淡淡的影子,彷佛五股狂风中的轻烟,摇晃得飘忽无定,不可捉摸。 这确是一场罕见的龙虎争斗,双方的格式瞬息万变,出手诡秘奇幻,没有任何可以转的余地,没有一丁点思考犹豫的空间,在连串的合击中,彼此都是做着狂风暴雨般的猛烈砍杀,在眨眼的瞬息里含有百十次生死之机,在急促的呼吸间,往往已经多少遍自鬼门关还转了,他们的攻击方式、身法步眼、速度,无论是那一方面,也将足合武林中一流高手震骇,这几乎已不像人与人在搏斗,而似是九天神将在拼杀了! 三十招 六十招  现在,已经一百五十余招,双方的攻杀愈发凌厉,出手更加狠辣,宛如一轮猛力旋动绞缠的轮盘就快到戛然中断停止的时候了。 “果报神”申无咎面无表情。依旧端坐着,对面前的厮杀,丝毫无动於衷,似乎这场打斗根本与他无关一样。 因为,他深深的了解,这场打斗,似乎只是前哨战,他不该出手,他也不屑出手。 又是一百余招过去 宛如有一层形成的血雾逐渐升起笼罩,空气中流露着浓重的、尖锐的死亡气息,室内的温度酷热的令人们的血液更加激涌,更加沸腾,除了拼斗者偶尔的叱与兵刃短促的撞击声外,周遭是一片沉寂,不祥的沉寂。 映着耀眼的目光,长蛇环精芒闪闪的凌空shè扣,然而,却在出手的同时已被伽蓝剑一弹震开,而弦月锄一弯猛削,白斌猝而横空穿出,像是贴着弦月铡滑扑上去,伽蓝剑幻出一抹白璨璨的淡淡光华形成一度扇形的半弧,一闪之下已到了这个面容冷酷,肤色黝黑的灰衣人头顶。 手持超灵杖的真龙六子之首暴厉的吼声急切传来道:“老四,快躲!” 往往世上有许多事情,当事者与旁观者的看法与感触是不一样的,就像一个做着恶梦的人,看他躺卧着十分平静,实则他早已惊魂yù断,五内如焚了,这种感受,是十分不易和第二者沟通的,目前,这使弦月铡的朋友正是如此。 双方动作快得无以复加,他的第一个字出口形势已经接触,到第四个字还在舌尖上打转,胜负已然摆明。 弦月铡“刷”的将一片头巾削落,但却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虎,又蓦然一转倒翻向后,使铡的人全身蜷曲着连连滚出,每次滚动,地面上俱皆印上了一滩滩股红稠黏的鲜血。 长蛇环“呼”的一声,像煞一条真正的dú蛇紧跟着噬来,白斌的伽蓝剑一头之下恰好穿入那枚锥利的钢环中,左掌古怪的仰张向天,往斜里猛拍而出。 一股突然自虚无里发生的锐力,宛如一柄利锥“嗤”的反shè而出,它来去无踪影,快速绝lún,“噗”的一下透入那握环灰衣人的咽喉。 这种朝目标旁边攻击的掌势,其奥妙处在於藉空气的反震力将掌劲在巧妙的位置折shè回来,这正是“果报神”五大散手之一接引西方。 那灰衣人的喉咙就像被一柄利刃通穿了一样,鲜血狂喷、洒溅一地,他抚着咽喉,面色由黝黑刹时转变为死白,突凸着眼张大嘴,脸上的肌ròu痉挛地跳了两下,一跤栽了下去。 超灵杖呼啸猛扫急砸,劲力澎湃中,他脸上汗水四洒,脖颈突起一条条的青筋,灰色的头巾整个向上飘扬,几乎不想要命的冲了过来。 目光冷澈得有如一泓秋水,白斌没有丝毫表情的倏然以伽蓝剑笔直点去,像剑影才闪,他已呼呼转出三步,刚好迎上了猛挥的剌猥棍。 双方的动作是发展得如此迅捷,只见剑光棍影猝闪,“克嚓”之声即已连成一片,刺猥棍上的钢锥被伽蓝剑硬硬的刮断了一大片。 使分水刺的灰衣人一双细长的眼睛突睁,两根尖锐而浑圆的银色分水刺在一震之下幻出溜溜寒光来,快得不带一点声息的猛然刺向对方双胁。 白斌没有回身迎拒,他好似冤鬼缠身一样,认定了面前使剌猥棍的角色,伽蓝剑翻飞削打,有如群山齐崩,挟着无匹的雷霆之威压罩敌人,后面戳来的分水剌,却老是稍差几分的连连落空。 那使超灵杖的灰衣人,凌厉的自一侧掠进,超灵杖狠击快打,同时左手一翻,一点红影直shè而来。 白斌嘿嘿一笑,凌风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3 章 云般冲出七步,分水剌依然拚命追逐他,而正面使刺猥棍的朋友却已被逼得左支右绌,气喘如牛。 心中以为已将这点红影让过,白斌正待奋力一举毙敌,背后却突然有一阵轻微的“嗡嗡”声紧跟而来。 目梢子一斜,竟然远是那拳大的红色物体,白斌唇角微撇,反手十七剑电劈而去,那十七剑快似一剑出手,尘锐的剑尖,一连将那红色物体穿透了十七次,人也随着就地一个翻滚,脱离了原来那个位置。 这红色物体,竟赫然是一只生着透明薄翅的蜘蛛形状怪物。 剑尖将这怪物挑起抛落,但是,却也因为剑尖的刺戳而溅起了怪物体内点点腥绿色恶臭的黏液物,像一蓬细雨似的洒了下来。 使剌猥棍的仁兄像走极力避开那只被抛落的怪物,微微有些慌乱的向左边抢出,白斌此时若要毙敌,正是大好良机,不过,他却只怕躲不开这往下喷落的dú液,如要躲开这些dú液,则将失去毙敌之饥。 意念在他脑海中一闪,白斌已双腿猛蹬,一式“魔豹闪”避开喷落的dú液,身子毫不犹豫前进截阻。 去势是如此犀利与急促,当面的灰衣人狂叫一声,刺猥棍翻江倒海般倾力攻罩而去,人与棍间造成一体,没有丝毫空隙,彷佛与棍的形体结织成了一片庞大的劲网,稍带着“呼噜噜”的空气dàng声,威势惊人的猛然罩下。 白斌已经存心要将拼斗尽早结束,好应付未知的强敌,而这提早结束的唯一方法便是杀敌残命,他飞扑之势不变,伽蓝剑蓦然一抖推出,而在他那一抖之下,宛似一层云雾漫天涌起,在云雾中,竟一下子有六、七百条剑影齐齐并出。 在连串的清脆撞响中,对面的灰衣人已大叫一声飞上屋脊,在空中滴溜溜的翻了两转,四肢伸张着重重跌落地下,他的刺猥棍斜斜抛出十丈之外。 霍然转身,白斌的伽蓝剑“叮当”猛挑,一柄砸来的分水刺已猝然磕飞,那灰衣人虎口热血进流,踉跄退出五步。 斜剌里超灵杖蓝汪汪的光影“呼”的劈来,强劲的杖风台得白斌脸上有如刀割,他一个俯卧贴向地面,左手一斜倏平,快得不可言喻飞斩倒削,伽蓝剑却依旧怒涛狂泪般继续攻敌,在令人窒息的快速动作里,灰衣人被掌劲一连撞出十步,身上抖然开了十七个血洞,大量鲜血涌如泉,可是,就在这一刹那,他剩下的单支分水刺也擦着白斌的大腿过去,划了白斌一道三分深浅的血槽! 白斌一招“苦海茫茫”反拒真龙六子之首,盘算至少可以挡他瞬息,而只要这瞬息之机,已足够等他成事之后再回来对付他,於是,当那执着分水剌的灰衣人被重创的一刹,他估量时间便想转回时 那片蓝汪汪的光华来得实在太快,快得完全出了白斌意料之外,当他猛地发觉,超灵杖的镂空杖头已到了他的身侧。 就连他那么超绝的身手,因为时间部位稍有差错,他的伽蓝剑已来不及挥击阻架,在这生死存亡的瞬息,白斌双目似yù睁裂般突然暴睁,双手顿时变得雪白似的,超灵杖隔着尚有七寸,白斌已蓦然吐气开声,这声音,就像一只巨手挤压一个盛满了水的皮囊,他的口中,已有一股血箭激shè而出。 於是,超灵杖就似碰上了一柄铁,“嗡”然一震dàng开三尺,那股血箭“噗”的四散溅开,在真龙六子之首惊魂未定里,白斌的伽蓝剑已替他开了膛。 满脸的汗珠混着泥污滴落,超灵杖在他倏然痉挛之下“当”的坠落,双眼的眼珠变成了死鱼眼,痛苦的缓缓倒之地上。 那边华明轩、刘天苞、宋允平、陆涛四人联手,对付蒙面fù人手下两个紫衣女子,等於足以二对一。 他们那里知道,这蒙面fù人乃是昔年与“果报神”齐名的双绝之一“九梭绝命”南游的宠妾勾漏夫人。这两个紫衣女子,名虽侍女,实则从小就和勾漏夫人练的武,武功自然极为可观。 此时展开剑势,一左一右两支长剑舞动如轮,绞花飞舞,两道剑光,笼罩全身,扩及一丈方圆。 任你四个人围在外面,纷纷抢攻,也只是像走马灯一般,休想近得了身,当然更无法占得半点上风。 “果报神”申无咎眼看己方四位高手连对方两个侍女都攻不下,心里自然暗暗恼怒,白斌此刻正由神医客在裹伤,自己实在懒得和这些娃儿动手,只听得他道:“华老弟,既已出手,就用不着和她们客气了。” 他这番话,激斗中四人都是老江湖,那能听不出弦外之音,这是授意他们用暗青子招呼。华明轩、宋允平都是一帮一派之主,以二对一已经有失颜面,怎肯再用暗器,何况他们两人生平从未使用过暗器,华山客也不擅用暗器,绝斧客陆涛可就无顾忌,短斧一抛一抖之间,身形似陀螺般一个急旋。 这一旋,就像起了一阵旋风,只听一阵密如连珠的叮叮轻响,他发出去的几十枚细小暗器,至少被两个紫衣女子剑光击落了百分之九十,但暗器只要被打中一、二枚就够了,根本用不着全数击中。 就在叮叮轻响之中,也响起了两声闷哼! 要知两个紫衣女子是被四个高手围在中间,只要她们有人被暗器击中,剑招稍微一缓,身上就不止一、两处创伤,紧接着长剑出手,惊呼乍起,两个人也同时倒了下去。 勾漏夫人看得大怒,左手一挥,喝道:“给我杀!” 她“杀”字出口,站在她身后的八名淡紫衣裙女子立即手掣双剑,朝四人飞扑过来。 陆涛大笑一声,身子又是一阵急旋,旋风再起,一阵比雨点还密的暗器,直卷过去。 八个淡紫衣裙少女身形还未扑到,就像整排树被砍倒一般,纷纷倒下。 就在此时,突听一个苍老的fù人声音喝道:“什么人敢到玉阙宫来撒野?” 话声堪堪传入大厅,正和吸血鬼康百扬等动手的鲍维扬、宗卜毅两人同声喝道:“住手!” 长剑一收,霍地往后跃退。鲍维扬已经大声喝道:“太君驾到。” 刹那间,大厅上登时静得坠针可闻,只听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屏后传出,首先走出来四名黄衣女子,手持拂尘,分两边站立。 接着走出来是一个手持古铜色鸠头杖,黄绒包头,身穿鹅黄绣金凤衣裙,白发如银,肤色红润白嫩的老太婆。 看她模样,有些像验台上的杨老令婆。 勾漏夫人早已躬身下去,叫了声道:“大姐!” 太君身后跟随了一群三山五岳好手,紧随太君身后的是“天地日月叟”司徒辕、醉丐鲁纯如,再后面是“乾坤秀士”杜永光、“玉罗刹”鲍红,“金钢瘟君”宣经宇,想不到奈何坪一役后的两年,这些人全被“龙虎帮”网罗! 太君目光一动,嘿然道:“这些人从那里来的?居然敢找上玉阙宫撒野!” 她口气虽是询问,但没等勾漏夫人答话,又道:“你没去请供奉堂的人?” 勾漏夫人恭谨道:“没有。” 太君挥挥手道:“鲍总管,去请供奉堂几位老供奉来。” 鲍维扬答应一声,躬身退出。 太君就在上首一张高背椅上坐了下来,一面厉声道:“说,你们是些什么人?找上玉阙宫是做什么来的?” 她那副目空一切的档样,托大得丝毫没将白斌等放在眼里。 白斌冷冷一笑道:“我们是来赴约的。” 太君道:“赴什么约?” 白斌道:“那你就要问‘天地日月叟’司徒帮主罗!” “好,你且稍待。”她回首朝司徒辕道:“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司徒辕躬身道:“回太君,姓白的娃儿先后毁去本帮两处分舵,又杀阳铁马堂堂主及其所属,所以,徒儿命宗执事约他至银坝子作一了断。” 太君点点头,道:“白斌,你和龙虎帮有梁子么?” 白斌沉笑道:“太君要问得这么详细,咱们说出来了,可要还我一个公道么?” 太君道:“只要你能说出理由来,老身自会还你公道。” “好!”白斌道:“在下两年前在绝冰崖与yīn阳童宗居平比武,正当白某与人激战正酣之际,贵帮所属‘醉丐’鲁纯如暗中偷袭,将在下推落绝冰崖下,此其一。贵属桐城分舵,纵容手下,欺压善良,调戏良家fù女,是丐帮宋帮主路见不平,代为管教了这几名不法之徒,九圩镇九头枭安庆居然纠众寻仇,截杀宋帮主,此其二。又贵属风云堡堡主詹天lún施用迷魂乡yào物,暗算在下师妹及吸血鬼康前辈、华山客刘前辈,以此三桩,在下要不要向贵帮讨还公道?” 顿了顿,他又道:“贵帮为了截杀在下,倾铁马堂所有人力,截杀在下於丘陵,幸而在下艺业不俗,将截杀之徒击溃,得保xìng命,是贵帮邀约在下八月十五日至此了结,该不该找上玉阙宫来?” 口吻微顿,接道:“刘前辈及康前辈被囚再世牢,如今脱险出来,该不该找上银坝子讨还公道?” 太君脸色骤变,冷哼道:“不用说了,你们找上玉阙宫来,理由都是你们对了。” 白斌道:“在下所说,都是事实,自然是我们对了。” 太君满脸怒容,凛然道:“你就是那姓白的小畜生?” 白斌剑眉一挑,道:“在下尊敬你是武林前辈,说话最好不可失了你的身分,这小畜生三字,是你说的么?” 太君怒声道:“老身说了又待如何?” 白斌仰首道:“在下如果也骂出口,只怕不太好听了。” 太君怒声道:“你敢骂!” 白斌道:“在下有什么不敢说,你无非仗着一群狐狗之徒撑腰,蔑视江湖同道,不问是非曲直,要想护犊而已,但今日之局,就是你想护犊,只怕也护不了。” 太君被他顶撞得白发飞扬,脸色铁青,怒声道:“好小子……” 就在此时,从厅外鱼贯走进九人,这九人个子虽然高矮不一,但却穿着一式黄麻长衫,白袜麻鞋,也同样宠眉皓首,年在七旬以上,手中也各拄一支紫红藤杖,除了面貌各自不同,几乎是同样打扮。 华明轩、宋允平、康百扬等人,都是数十年老江湖,但对这九个黄衣老人,竟然连听都没听人说过。 九个老人步入大厅,只朝太君拱拱手,鲍维扬、宗卜毅立时抬手请他们在左首第一排的椅子上坐下。 太君目shè寒光,厉声喝道:“小畜生,老身如何护犊了?好,你们既然都来了,江湖上最好解决料纷办法,就是各凭武功,分个胜负。你们如无必胜把握,就不敢找上玉阙宫来,玉阙宫如果任由你们纠众寻衅,杀伤本帮所属,今后龙虎帮也不用在江湖上立足了,因此,今日之事,既无法善了,只有放手一搏了。” 白斌冷笑道:“说来说去,这不是护短是什么?” 太君目光凌厉的投向白斌,怒声道:“小畜生,你们不是寻仇来的么?龙虎帮的人不和你们放手一搏,难道还束手就缚不成?” 白斌仰首大笑道:“事到如今,咱们也不用多说了,龙虎帮一向自高自大,咱们既然找上了门,就不会善罢干休,今日之事,除了放手一搏,已无第二条路可走,诸位前辈,咱们就退出厅外,白某倒要领教龙虎帮一些见不得人的绝学……” 太君嘿然道:“小畜生,你就试试老身这手见不得人的功夫!” 喝声中,突然右手一抬,凌空一掌拍了过来。 白斌冷哼一声,右掌倏抖,发掌拦住,这原是电光石火间事,两股无形潜力,刹那间接触上了,大厅上立时响起一声蓬然巨震。 本来双方都发掌无声,这回却风起数步,作化了一团狂,纵横里涌出,飞旋呼啸,声势惊人。 伽蓝剑“呛”的一声出鞘,剑尖指天,白斌冷然道:“龙虎帮上下统统听着,你们狂断专行,是非莫辨,黑白下分,嚣张狂傲,妄自称大,不明真理,你们全是武林的败类,江湖上的蟊贼,天下有血xìng 有气节、讲仁义、识大体的人,皆可擒而诛之。” 一仰头,他又宏声的道:“今天,我白斌有幸至此,便自做自承,做这替天行道之人,‘果报神’之子了!” 从未发言的“天地日月叟”司徒辕,此刻再也忍耐不住了,他双目圆睁,眼眦yù裂的大呼道:“白斌,你这狂徒、畜生、恶鬼,龙虎帮今天便将斩你血手,灭你凶xìng。” 大笑如雷,白斌凌猛的叫道:“来吧!你们一起上,每一个人,不管是上上下下,老老少少!” 司徒辕凤目倏睁,额上的太阳穴突然暴起,他微一偏身,右手自袍襟里抽出一柄金光闪烁的沉重单拐来,这位尊主龙虎帮的大龙头,平常很难得一动肝火,但他自己十分疼爱的弟子,横尸惨死,一手建立的铁马堂全部击溃,风云、安家两堡瓦解,眼前行凶者竟又这般狂傲跋扈,这口气,就连他积了七十余年的修为也是忍不下了,在暴怒痛恨中,就想立即与对方上手搏命。 冷酷而yīn森的白斌卓止如山,道:“怎么,就是你老小子一个人上么?” 太君一手拄着古铜色鸠头杖,气得白发飘风,鸠杖重重在地上一顿,愤然道:“自从玉阙宫创立到现在,从未发生过这种事,居然纠党结朋来威胁,走,大家跟我出去,今天不给他们一个厉害,今后玉阙宫远能在江湖上立足?” 左手向九个身穿黄麻长衫的老叟抬抬道:“九老请。” 九个老者一个拱手道:“太君请。” 勾漏夫人和鲍维扬、宗卜毅、司徒辕及其他一行人众一齐跟着出了大厅。 “果报神”申无咎等人已经站在大天井左首,太君走出大厅,就在阶上站定下来,她一站定,其余的人也全站住了。 太君双眸红中泛紫,她切齿道:“白斌,你这狂徒,看你还能狂到几时?” 白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4 章 的目光斜视着举指向天的伽蓝剑,淡漠的道:“能狂到你瞑目之后是无庸置疑的。” 缓缓的逼了过来,“天地日月叟”司徒辕厉烈的道:“白斌,本帮主来慈悲你了!” 嘿嘿一笑,白斌眼珠子一转,道:“还有那位?用不着客气,有兴趣的请一起上来,这样也显得热闹些,对了,这九位供奉前辈,何不凑上一角耍耍?” 九个麻衣老者中一个矮胖老叟看了他一眼,严峻的道:“不要太过分,年轻人,你能胜过司徒帮主就算出了奇迹了。” 白斌笑笑,道:“老实说,如今我是赶鸭子上架,硬挺,不是么?要不挺也不成了,还空叫人家骂一声窝囊!” 於是,就在那个“囊”字还跳跃在舌尖上,白斌斜指向天的伽蓝剑,已闪电也似的猛然猝挥,戳向司徒辕。 他这突兀而急厉的发难,是全场的任何人所预料不到的,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说打就打,而且毫不容情,毫无徵兆,一上手便是这般的歹dú、狠辣。 “天地日月叟”司徒辕猝然一惊之下,“呼噜噜”的斜旋出去,在旋身的同时,他已倏然反攻了五掌了,这五掌也是又急又快,更自五个不同的角度暴闪翻掠,这等迅速与凌猛的应变,亦是匪夷所思,不愧一帮之主了。 白斌大笑一声,倏转蓦腾,伽蓝剑晃闪之下又几乎在第一次出手的同时,反劈往正待夹击侧攻的白骨怪鲍维扬。 於是,金拐突起,猛迎而上,白斌的伽蓝剑抖颤如千层浪涛,在一波波白莹莹的光芒中飞快起伏,那么威势凌人的罩合而下。 一种直觉侵袭着司徒辕,使他不敢放开手脚与对方汹涌浩dàng的剑影所硬抗,他大吼一声,金拐拄地一点,“刷”的掠出五步。 伽蓝剑倏弹猝扬,又刚好准确无比的拦住了反扑而来的鲍维扬,鲍维扬的双目灿然如电,在愤怒中,他的掌势已有如暴风骤雨般带着雄浑无匹的劲力冲到。 白斌瘦削的身躯有如一抹闪眩在黑暗苍穹中的冷电,来去无踪,快捷至极,倏上倏下,忽左忽右的纵横掠腾着,一支伽蓝剑便彷佛是一抹冷电的尾芒,吞吐不定,千幻万迷,在刹那间已如此悍野的与龙虎帮这两位顶尖儿的人物拼杀在一起。 “天地日月叟”司徒辕的技业是精湛的,渊博的,又是奇玄及浩烈的,他的那支沉重的单拐,一会用天山正宗的“逆风九拐”,一刹使武当的“小云手”,一会使少林“金刚杖”,一刹又为“丹鹳大王套”杖法,变化莫测,气势雄浑,而“白骨怪”鲍维扬,跻身武林八奇,绝非幸致,其掌上功夫亦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一对ròu掌飞挥起来,只见漫天掌影穿刺,时如霹雳蛇火,时如烈阳豪辉,时如火焰喷洒,时如群星流泻,在一片锐利的破空呼啸之声里力拼着敌人的伽蓝剑。 两位龙虎帮首要人物,异常谨慎而小心的和白斌激战着,但是,他们却惊骇的察觉己方倾两人之力仍然无法占到丝毫上风,白斌的猛、狠,野、悍,简直是一头邪恶化身的魔豹,一只附有阿修罗咒语的魔鹰,那般狂厉,又那么快得令人目眩神迷。 一侧,集中全力仔细观战的矮胖麻衣老叟,也不禁深深为白斌所具有的超绝身手而惊异了,他注意着白斌每一个招式、每一个动作,但矮胖老叟也不禁为自己叹息起来,高手观摩高手较斗,谁都有一个本能的自然习惯,便是眼看着人家拼战出手,自己也在心里模拟对方的招式,譬如说那一掌攻来,这边差不乡就会斜身踢腿,那边转移步,这边便跟着进身挥掌,一个对武术有深湛造诣的人,大家都凭着本身对技击上的修为及认识预知敌人将要采取的动作多寡。 换句话说,武功高的,能预见敌人多招以上的动向,武功浅的,便只能预见一招或非待敌人出手的便猜不透了,以矮胖老叟的艺业来说,看人打斗,胜负强弱之间他一眼便能分明,有如洞中观火,了似指掌,套句俗语:“尾巴一翘,便知往那里跑。”可是,眼下他却大大惊奇了,白斌的出手,那么怪异与诡诈,几乎大多出了他意料之外,非仅如此,甚至有些式子决得看也看不清楚,这等情形,又如何令这位武林中的老前辈不感到可悲与可叹呢? 现在,他们的剧战已越过百招了…… “果报神”申无咎一直闭着眼睛,他仅凭听觉来辨别敌我招式的变化! 围立周遭的龙虎帮众不禁个个动容,屏息如寂,他们有生以来,那曾看见过如此惊绝奇幻的打斗?又那里相信倾他们笼头帮主及八奇之一的白骨怪的联手还有对付不了之人?这当然是开了眼界,但是,更不啻受了一场教训,一场火辣而残酷的教训。 在激斗中,白斌忽然吐笑道:“二位,你们准备打到什么个程度才罢手?” 金拐纵舞飞掠着,天地日月叟微微喘息叫道:“待取你狗命之后……” 伽蓝剑翻飞如电闪,攻拒自如,白斌冷冷笑道:“只怕二位要大失所望!”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固然司徒辕与鲍维扬不易战胜白斌,但白斌若想摆平他们两个人,却也颇不容易,以xìng命冒险,用狠招硬拼除外。 这种情势,拼斗中的三人自是明白,一旁掠阵的太君也是心中有数,她微微皱着眉,扶着鸠杖的两手在不停的搓揉着。 掌影突然暴飞如刃,鲍维扬已不耐烦的大叫道:“宗兄,请协同斩此妖魔!” 白骨怪这一叫,却使宗卜毅感到不是那回子事了,本来,白斌的名讳再响,功力再高,凭年纪、凭资历,总是个晚辈,如今以龙虎帮的两位首要人物联合攻击,说起来已是大大没有光彩,若再加上一个盛名显赫的宗卜毅,即就成了三对一,丢下武林道义风范不讲,异日一旦宣扬出去,天呀!这几张老脸还朝那儿摆。 不过,虽则如此,鲍维扬既叫出口了,如果不上前相助一臂,多年好友必生误会,甚至落个“袖手旁观”、“不信不义”的罪名,这却又是宗卜毅所不愿意承担的,更何况还有着帮规的约束。 沉吟了一下,他不禁回头向太君望去,而太君正向矮胖老叟示意。 矮胖老叟跨前一步,缓缓的道:“两位可否且请稍退,容老朽我独力掂掂姓白的分量?” 司徒辕和鲍维扬尚未答话,白斌在身形穿掠中已大笑道:“前辈何必客气,这样一来就违背了他两位的一番美意了,你没有看见他们那种急惶法儿?” 大吼着,司徒辕舞起满天的拐影,呼呼轰轰的狂卷上去,在强猛的劲力旋中,他暴烈的道:“对付你这等jiān徒小人,岂能奢谈仁义?” “刷”的从十三次金拐的连环扫劈下逸出,白斌反手十一剑还敬过去,左掌急封鲍维扬,他边说道:“司徒辕,你也并非是个正人君子,嗯?” 司徒辕眼眸如电,他急叫道:“宗兄,时间急迫,不能拖延了,那边还有吸血鬼那批巨孽未除。” 暗里叹了口气,宗卜毅只有徐缓的朝前走来,每进一步,他的神色便沉重一分,脸孔上的皱纹也宛如更加的深刻了。 在伽蓝剑的纵横飞掠里,白斌笑盈盈的叫道:“宗卜毅,在下於两年前就曾被龙虎帮偷袭过一次,再来一次围攻,以众欺寡,这又算得上什么,对么?” 几句话有如钢针一样刺得宗卜毅心中好不难受,他怔怔的停下脚步,随即又一咬牙,厉声道:“白斌,今日之举,全是你心狠手辣的报应,怨不得老夫等要以牙还牙,替天除害了!” 哈哈笑着,笑声里含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讥讽与嘲弄之意,在光旋影掠里,白斌的语声竟是出奇的柔和:“好一个替天除害……老天的招子却是雪亮的,来吧!宗卜毅,我们便看看在苍天的眼里,谁乃罪恶,谁为善良。” 金拐泼风似的砍到,司徒辕暴叱道:“利口小子,任你舌上生莲,也挽不回你即将来到的悲惨命运。” 在金拐紧密与快速的闪动中,白斌的身形便彷佛幻威了一缕有形无质的烟雾,随着敌人拐身的飞舞而急快飘掠,同一时间,他更毫不稍怠的以闪电般的剑光掌势攻拒围震的白骨怪鲍维扬,没有一丁点儿含糊,没有一丝丝儿畏惧,好雄迈,好剽悍! 断叱一声,一条矮胖的黑影猝然弹到,一沾即走,就在这突如其来的瞬息里,排成了一个八角形的九十二片杖影,宛如实质的铁板一样呼轰压下。 真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整齐而悦目的由九十二片杖影排列而成的八角形图案,像是一个名雕匠的精心杰作。但是,纵然是一个名雕匠的精心杰作,只怕也雕不了这么快、这么好、这么支奇啊!九十二片杖影是凌空而来的,又是在一刹间便形成了。 白斌心头大大的一震,伽蓝剑在一沉之下骤而“呼噜噜”翻旋飞舞,四周的空气随着剑身的翻舞而猛然排激dàng,於是,一幕令人惊骇的奋景便出现了。 银白的剑身,闪耀着夺目的奇异光彩,以白斌执剑的右手为中心,一溜溜银剑的光芒便有如一朵宠大的,正在盛开的白莲花花蕊一样,一层层的、一圈圈的往外翻展,然而,这翻展的速度是奇快无匹的,令人的视力发生一种错觉,便像是这朵由剑光银彩所幻成的白莲形花蕊永远不会停止它的翻滚一般,闪烁着以匪夷所思的快速生长,晃动,再翻展,生长。执剑的手臂便宛似花心之蕊,或者,像是花底之梗。 九十二片杖影仿佛一块蓦然被震碎的雕花冰块,在一阵低促的“噗哧”声中消失於无形,而白莲花花蕊也似的伽蓝剑剑影也在一片急烈的晃摆中隐敛,只剩下白斌喘息着的嘿嘿笑声。 “天地日月叟”司徒辕与“白骨怪”鲍维扬早已闪出七步之外,方才双方的互击,老实说,他两人并未chā手,也无从chā手,等於只是矮胖老人与白斌的单打独挑。 现在,矮胖穿麻衣的老者正弧伶伶的站在白斌对面五步左边,他那张苍老而满布皱纹的脸容上,浮现着一丝掩隐不住的迷惑,一丝无可言喻的惊异,以及一丝“宝刀老去”的惆怅。 白斌的胸口起伏着,他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老前辈,方才那一下子确是不错,硬里子,不带唬的,更得谢谢你出手前先打了招呼。” 沉缓的,矮胖老者道:“白斌,你破我‘八大雷’杖法的招式,可是称为‘佛莲无穷’?” 一眨眼,白斌喝采道:“好眼力,好见识,不错,是叫‘佛莲无穷’,我‘摩迦八式’里最高明的三式之一。” 笑了笑,他又道:“怎么样,前辈,还差强人意吧,在你的法眼里?” 寒着脸,矮胖老者侧首道:“司徒帮主、鲍总管,务请两位暂莫动手,於一旁替老夫掠阵,老夫今日先得掏掏这娃儿的根底,看他还有多少绝活儿未用。” 司徒辕略一犹豫,忙道:“对付这厮犯不着讲求武林规矩,前辈,我们一起收拾他。” 矮胖老者脸色一沉,他yīn森的道:“不用,待老夫死於他手下之后,你们再为老夫索命报仇不迟。” 语毕,一回首,面对其余八位麻衣老人道:“师弟,先师遗训,就快要应验了,你们替我掠阵,若有人强行介入,不论敌我,一概格杀!” 白斌心中暗道:“原来这矮胖老人是他们的大师兄。” 八个麻衣老叟齐声应道:“谨遵大师兄法谕。” 而这时,太君知道矮胖老叟已动了真火,而她对矮胖老叟的习xìng是深深了解的,她说道:“那么,孟老哥,小心才是。” 一顿,回首对龙虎帮众道:“你们退下。” 矮胖老叟没有再说什么,他将紫藤杖往地上一chā,缓缓将手上戴着的那双黄色软皮手套脱下,这一脱下,白斌便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他的一双手掌,那竟会是一双“人”的手掌么?这双手几乎没有了肌ròu,手上的表皮呈现出一种乾黄焦紫的颜色,紧生生的贴在手骨上,而十指又粗又长,不像平常人的手指般有皮ròu包裹着,那十根指头宛如是曝晒在日光下的兽骨,泛映着凝胶般的古铜色,还有斑斑青丝,连指甲都没有,指端浑圆而粗厚,一眼看上去,除了令人感到一股特异的“力”与“猛”的震撼外,便是那种极端作呕的暴厉感觉。 当然,白斌明白这是一双什么样的手掌,他晓得,除了精练“黑霹雳”掌的人以外,是不会将两只手搞成这种情形的。显然的,矮胖老叟的“黑霹雳”掌已经练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了,光看看他双手的颜色,原先生着指甲的部位圆润而粗厚的程度,便知道对方在这种掌力上的修为已到了家啦! 淡淡一笑,白斌口中“啧”了两声,道:“好家伙,前辈,你老练那‘黑霹雳’掌可真是不惜功本哪!连一双手都豁出去了。” 冷漠的看看白斌,矮胖老叟沉沉的道:“老夫在这‘黑霹雳’掌上,不过六十余年的功夫,白娃儿,老夫预以这一对ròu掌接你的迦蓝剑,分一个强弱胜负。” 白斌反手将伽蓝剑归鞘,笑嘻嘻的道:“我可不占这种便宜,在掌法上我也下过一番苦功,不过,怕只怕我这短短的时光练不成前辈你那等火候,jiāo上了手,前辈你可得包涵着点哪!” 微一仰首,矮胖老叟道:“来吧!你先出手。” 白斌搓搓手,道:“那么,在下便有所不敬了。” “了”字还在他舌尖上打着转子,一片掌影已有如魔鬼的狞笑飞到了矮胖老叟的喉间,矮胖老叟鼻孔中冷哼一声,在哼声里,他矮胖的身形微偏,十六掌已突然奇异的自斜剌里左右激shè敌人。 这十六掌来得古怪而玄妙,在掌势闪动之间,竞有一种隐隐的风雷之声,这声音“呼啦啦”的像是猛兽的闷吼着,又似云层后沉沉的雷鸣,惊人极了,也雄浑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5 章 雷也似的旋掠六尺,又比掠出更快的速度飞回,白斌这一来一去,快得好像根本没有移动过一样似的,在移挪的短促空间里,他已三十三掌并合成一次,猛然反罩矮胖麻衣老叟。 迅捷的只有人们眨眼的百分之一时间,矮胖老叟身躯暴闪猝斜,连连腾展,在他这快得无可言喻的展动中,“黑霹雳”掌已漫天扑地的呼轰涌起,只见掌影连着掌影,狂飚滚着狂,飞沙走石,气流汹涌,而那隐隐的风雷之声,顿时已变成尖厉的霹雳呼嚎,“砰嗤嗤”、“哗啦啦”,掌影的焦点是如此准确,估计的部位是那么精密,一圈圈,一溜溜的劲力似已成为有形,纵横jiāo织着,上下穿刺着,宛如一面宽而严紧的罗网,在网中,则充斥着死亡,充斥着狠dú。 白斌的面容冷漠而深沉,他内心的平静如古井不波,眼前的敌人任是这般强大,这般凶猛,但他却毫不慌乱,年来义父的苦心造诣,近日经历的艰险危困,千百次的血雨风腥,已将他心肝铸成了钢铁,胆识磨成了坚钻,他能以在死亡面前的冷静想到如何摆脱死亡,在危殆的情势下扭转危机。 现在,他用果报神“五大散手”前三式变幻施展着,或者是狂如狂风般连施第一招“天罡刃”,或是急似骤雨般环使第二式“yīn冥阳关”,或者是猛如怒海般飞出第三式“苦海茫茫”,他有时连续使出单招,有时三式并出,有时循环使用,有时双招联舞,虽只一共三招,看上去却是千变万化,难防难测,尤其是那种快法,根本就使观战的人看不出他的掌式步眼。 双方激战狠拼的角色,全是两道武林上最高超的人物,一个是“六诏九怪”的老大,一个是现今的霸主奇才,彼此间全是走的快打猛攻的路子,谁也不肯相让,谁也不能留情,只见掌影翻飞,串串溜泻着,像流星、像飘絮、像崩山,这等威势,便是纵横二甲子的果报神也睁着眼观战,其他的人便只感到目眩神迷,叹为观止了。  於是,百招过去了。 白斌自离开“果报神”申无咎,可以说是接二连三的经过不少次硬仗,而这一次,算得上是最厉害的对手,对方修为之精湛,功力之雄浑,反应之快速,艺业之超绝,全是他前所末见的,因此,他知道恐怕不易善了。当然,他自信也不会失败,但那胜负之间,往往不是单凭自信便可以解决的啊! 这时,矮胖老叟在掠闪中又是一百掌同时齐出,双腿也不分先后的扫截向白斌可以躲避的任何一个位置,白斌冷笑着,双掌暴起,同样一百掌翻飞硬迎,身子却稳立不动,在连串的ròu掌互击声里,他快速的几乎看不出的将右掌虚虚拍向天空。 矮胖老叟目光尖锐无匹,他一眼看见白斌这个动作,正觉有些奇异难解,而不可置信的,一股如利锥般的劲力已自左后方无声无息,却又极其快至极的飞剌背心。 这股劲力实在来得又快又奇,以致连矮胖老叟这等顶尖高手也不由大大出了意外,他怪叫半声,七十七掌猛然扫劈,身形倏缩猝闪,那溜锐风已擦着他的面颊“刷”的掠过,却火辣辣的有如挨了一记耳半! 在七十七掌中闪电船挪让着,白斌嘿嘿一笑道:“得罪,得罪。” 嗯!那是白斌“五大散手”第四式“接引四方”! 白斌原以为这一定会激怒矮胖老叟,接下去便是一场生生激斗,更为凶险之搏。  岂料,矮胖老叟却一改愤怒,和蔼的道:“白少侠,按说,老朽已输了一招,败军之将,不敢言勇,不过,老朽在这根紫藤杖上还有几招绝活,一并请白少侠赐教!” 从畜生,到娃儿,至白斌,一改为白少侠,这转折实在太快了,而敌意也似乎减少了许多。 白斌道:“如此甚好,在下也有一剑,高明当前,不敢藏拙,敬请指正!” 矮胖老叟望着他,虽然他心中默许白斌较他高明少许,他不相信,一招能将他击败。 “好,老朽就试你一招。” 白斌抱剑当胸,双目凝注,说道:“前辈,小心,在下要发剑了。” 矮胖老叟一手拄着紫藤杖,颔首道:“你只管试来就是了。” 白斌伽蓝剑随手举起,朝前劈出,这一剑漫无招式。只是随手发剑而已,但剑势甫发,一道森寒剑芒跟着暴长,宛如一匹天青色薄绫,向天空飞卷,矫若神龙,朝矮胖老叟当头攫来,剑光未到,森森剑气几乎已笼罩住矮胖老叟全身。 矮胖老叟自然识得厉害,他做梦也没想到,一个弱冠少年,有如此精纯的剑术,这明明是剑功夫了。 这一刹那,他右手赶紧挥起了紫藤杖,一面忙不迭的一吸真气,双足离地数寸,向后疾退。 等他退出一丈开外,站定下来,白斌早已收住剑势,这是因为他发现矮胖老叟是个至情中人,所以并未继续推动剑攻击。 究其实,只是惺惺相惜啊! 矮胖老叟只觉手上轻了许多,低头看去,自己一根紫藤杖已被剑光无声无息的齐中截断,只剩下半截,一时脸色灰败,长叹一声,苦涩的道:“年轻人,你胜了。” 矮胖老叟举起手中半截断杖,面对其他八位麻衣老者黯然道:“你们都看到了,先师遗训,你们应该记得。” 八个麻衣老叟见到他手中断杖,莫不凛然失色,瘦高老者问道:“大师兄,紫藤杖怎么会……” 矮胖老叟没待他说完,就摆手道:“二师弟,九杖已断其一,这是师尊遗训,不用多说,咱们……” 八个老叟一齐躬身道:“但凭大师兄吩咐。” 话声一落,矮胖老叟首先双膝一弯,跪在白斌面前,其他八个麻衣老叟也相继跪下,刹时,地下跪了黑压压的一片。 白斌手足无措地,慌忙道:“老丈,你……” 矮胖老叟道:“老奴六诏九怪,尊奉先师遗命,参见主人!” 白斌忙道:“老丈,胜败乃兵家常事,白某少不更事,毁损老丈神兵利器,尚请见谅,老丈此举,在下实在不敢担当。” 矮胖老叟诚挚的道:“主人若不答允,老奴等宁肯长跪不起!” 白斌正感为难之际,耳际送来义父“果报神”申无咎慈祥的语声道:“斌儿,别为难他们,答允下来,这是成全他们对师门的孝道。” 白斌红着脸道:“老丈,请起!在下答应你们就是,而老丈等跟此间主人jiāo谊定必匪浅,为免使你们为难,你们先回六诏处理好一切后,再至凌云山庄相聚。” 矮胖老叟恭声道:“主人顾虑周详,老奴一月之后再来侍奉主人。” 话声一落,九人同时腰身一挺,化作九道黄影,腾空而起。 吸血鬼康百扬口中低“啊”一声,凛然道:“他们会是六诏九怪?”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九位老哥怎么走了?” 这声音似在空中说话,令人不可捉摸。 但听远处传来矮胖老叟的声音说道:“山君,请原谅,这是先师遗训,老朽兄弟不得不遵命,情非得已,还望山君见宥。” 说到最后一句,至少已在一、二里之外了。 “嘿、嘿……”这声冷笑,听在众人耳中,恍似有物,众人方自一怔,循声看去,阶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身躯伟魁的红脸白髯老人,面有怒容。 勾漏夫人翩然朝阶前掠去,娇声道:“贱妾叩见相公。” 她这一叫出来,大家这才知道现身阶前的红脸老人,就是昔日名震天下的勾漏山君“九梭绝命”南游。 更想不到,龙虎帮的崛起肆虐,原来是此人在后面做靠山,难怪闹得武林血雨腥风。 南游往阶前一站,一眼瞥见“果报神”申无咎,神色一震,道:“这些人原来是申兄带头率领来的,嘿,嘿!申兄居然挑衅到玉阙宫来了。” “哈哈……”申无咎打了个哈哈,才道:“潇水一别,申某以为这些人早已作古,想不到阁下依旧健在,咱们正好结算一下昔日旧账。” 顿了顿,“果报神”申无咎冷眼注视,缓缓说道:“斌儿,爹又看见了鱼眼。” 白斌神色一凛,低沉的道:“那就是了。” “天地日月叟”司徒辕虽是一帮之主,但也是后起人物,只是道听涂说,风闻到申无咎事迹的点滴,并不知其人,到底是何形象。 他是“寿星公吃砒霜”,嫌命长了,不屑的一拂那衣袖,讽刺的道:“姓白的,别再与那老杀才卖关子演把戏了,出手吧!” 果报神轻拍白斌肩头,悠然跨向前去说他在行走,不如说是飘浮在空气中来得明确。 “醉丐”鲁纯如、“白骨怪”鲍维扬、“千面人妖”宗卜毅三人一使眼色,宗卜毅与鲍维扬同时暴叱一声,自两个方向猛扑而到,抖掌便劈,就在这同一时间,醉丐鲁纯如亦猝然如幽灵般shè来。 果报神清癯的面容之刹那间浮起一丝残酷的微笑,他的双掌,极为缓慢,斜斜的斩向宗卜毅和鲍维扬,而黑袍下摆,却倏而似铁板般反扬而起,兜向醉丐鲁纯如。 鲍维扬和宗卜毅只觉得在果报神出掌的瞬息里,天与地却骤然暴缩了,沉重得几可使血管破裂的压力自四面八方每一寸的空间挤来,而自己的四肢却使不出一丝力道,闪不开,躲不过,宛如在一个恐怖的梦魇中。 於是,像是电光倏闪,两颗头颅带着迸溅的鲜血飞起,醉丐鲁纯如怪叫如哭的倒窜而回,右手自腕以下,乌黑肿胀,簌簌直抖。 果报神若无其事的微拂黑髯,生硬的道:“鲁纯如,并非老夫对你特别慈悲,因为你曾暗算吾儿,因此,留下你的残命jiāo由吾儿亲自处置。” 话毕,只见他身形一晃,已经到了“九梭绝命”南游身前。 太君已和南游并肩站着,勾漏夫人稍微在后一步,太君气愤的道:“申老鬼,你别仗恃一身武功,就骑着别人脖子撒尿,老身夫fù已潜修了一甲子,不见得就会败在你手里,老伴,他们已逼走了九老,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南游似是被她这句话激怒了,棱棱目光之中,点头道:“也好,今生债,今生了,江湖上最好的了断过节方法,就是各凭武功,决一胜负!” 此刻,广场已掀起了激斗,龙虎帮已因鲍维扬与宗卜毅的殒命,各人情绪的愤怒,亦已到达了饱和点。 yīn阳童宗居平一面倾力与“绝斧客”拼斗,心中又在为父亲千面人妖的惨死而悲愤。 一个人,任你武功再高,在与敌jiāo手之际,却是万万分神不得,否则,你便等於是在和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宗居平这时悲愤jiāo集,双目怒睁,在心神的激动之下,他那原是yīn沉的面容,已深深的刻划出一片紧张、愤怒、悲惨的线谱。 於是,在绝斧客陆涛的一轮急攻猛打下,yīn阳童已感到支撑不住,脚步缓缓向后退去。 白斌沉稳而冷静的快速身法,在这有若惊涛骇浪的拐影中悠然闪掠,洒脱无比,在他每一次出手中,皆是将“天地日月叟”司徒辕逼得招架不迭,左闪右躲。 但是,这位龙虎帮的龙头帮主,似是已经豁出去了,已不将自己的生命当作一回事,在每一次的被迫后退后,又狂吼连声的再度扑上,而且,所有招式之狠辣yīndú,俱是与敌同殉的绝着。 司徒辕这时看也不看鲍维扬和宗卜毅的尸体一眼,但是,自他此刻近乎半神经质的形态中可以看出,他早巳为两位拜弟之死而悲痛yù绝了。 白斌默察身外的形势,沉声喝道:“司徒辕,你犹想作困兽之斗么?” 司徒辕挥舞着沉重金拐,划出一溜半月形精芒,锐风呼啸中,向白斌疾攻,嘶哑的大骂道:“姓白的,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老夫基业已断送你手,便这么轻易一笔勾销么?” 白斌星目中寒芒倏shè,厉喝道:“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在下。” 随着语声,他那瘦削的身躯,已奇异的俯倒地上,离着地面仅有一寸间,仿佛脱弦流矢般,飒然闪过那弥漫的拐影,在不可逆料的角度中,平shè到司徒辕的空门之内。 司徒辕始料不到敌人的身法,竟是如此怪异奇幻,他金拐已全然落空。 於是,正在他魂飞魄散,手足无措的当儿,白斌已长笑一声,果报神嫡传的五大散招之一“接引西方”已疾使而出。 在一声惨叫尚未停息之前,一阵血雨已漫天扬起,司徒辕那魁梧的身躯,已凌空飞起,又重重跌落地下。 假如你目光锐利的话,你便可以发觉,司徒辕那魁梧的身躯,只是飞出一半,他的两只脚,却仍留在原处。 白斌适才那“接引西方”一招施出时,已在瞬息之间以右手伽蓝剑斩断司徒辕双腿,左掌却印在敌人小腹。 这时,那双自膝以下斩断的小腿,仍然立着未倒,鲜血横流,断口处十分整齐,但是,它的主人,却早已寂然不动的僵卧地上,双目暴睁,面色有如死鱼的肚皮,恐怖中带着凄惨。 此刻,斗场中突然“扑通”一声,又有一人倒下,白斌回头望去,竟是醉丐鲁纯如。 醉丐目睹司徒辕一死,自知大限已到,不等白斌找他,竟然自碎天灵盖自戕了。 白斌面色微见苍白,他叹息一声,喃喃道:“我已经劝过了,这怪不得我。是的,怪不得我……这是你自己要寻死路……” 他望着面前的景象,心中却有一丝悔意,但是,他这时又能做什么呢?有些时候,虽然有人做了一件事,而且不论这件事善恶如何,都不见得一定是这人的本意愿为。 一只手轻轻按抚着他的肩膊,是那么沉稳有力,白斌回头望去,却是义父“果报神”申无咎。 白斌道:“爹,你那边已经结束了?” 果报神感喟道:“本来我应该杀了他,但是,我想到不是他们,可能不会遇到吾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6 章 因此,我只用分脉手法闭住了他下身经脉,让他晚年在妻妾照顾下落个善终,这完全是因为吾儿的关系。” 白斌手抚果报神黑髯,道:“爹,你真好!” 果报神欢愉的笑道:“吾儿,去叫他们住手,我要向他们说几句话。” 於是,在白斌一声断喝下,双方都停止了打斗,果报神微闭着眼,彷佛在整理适当的词汇,过了一会,他缓缓约道:“江湖上的日子,每一寸每一寸的光yīn都抹着血,在每一段每一段的事迹上都沾着泪……人与人便活在血和泪里,便浸润在恩与怨中,平和的日子是那么少,柔煦的时光是那么难得,讲究的全是硬绷绷、火辣辣的豪义和勇悍,崇尚的全是腥膻膻、血淋淋的杀戈与报复。斌儿自绝冰崖回生再返江湖,就一连的遭遇到龙虎帮的拦截追杀,吾儿为自卫起而抗之,救友人於危难,这便是江湖中人口口声声说的骨气与志气。一个人的是否值得钦敬,一个人的善恶好坏也都在於此了……” 顿了顿,他又道:“事情过去了,不用再提,江湖中人有‘斩草除根’之说,但吾父子则不愿赶尽杀绝,而且,你们都是一些晚辈后生,我们活着的年代,恨已太多,不论生存的,过去了的,老夫相信,都希望生长在爱的环境,不愿继续在痛苦与仇怨之中。老夫言尽於此,是恩是怨,是仇是恨,当由你们决择,老夫等走了,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雪花纷飞,飘飘散散,大地粉玉琢,是一个纯洁无暇的白色世界,至少,它表面的丑恶已被掩盖。 白斌与三女的婚礼在“果报神”申无咎与华明轩主持下进行,丹心神尼特地从云梦赶来为爱徒庆贺。 代表女方的是丹心神尼、吸血鬼康百扬,詹嫔玉因失去亲人,由华明轩代表。 婚礼在和谐中进行,三山五岳的江湖同道、武林朋友都赶来了,他们一来酬谢白斌对武林的贡献,也刻意的来瞻仰武林两甲子的霸主“果报神”申无咎的神采。 龙虎帮也派了代表来庆贺,并备有一份厚礼。 凌云山庄洋溢的笑声太多了,欢悦太浓了,多得人心痒,浓得人窒息,需要流泻一下,是的流泄一下。 全书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骸涅】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呐事`狠殇)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5875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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