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语online》 正文 第1章 秋风发的牢骚以及杂谈 我会坚持免费给大家观看的,不过我怕我有一天会变成付费阅读(珍惜免费的时光吧) 至于更新嘛,毕竟还要翻译然后再给你们写出来,会很慢(不过有打赏和票票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单独给秋风rb也是可以滴。啪,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读者:喂喂秋风不是有动漫么直接写不就完了 秋风:你以为按照动漫就好写了,动漫里面只有台词,其他一概没有,明白么 读者:不明白 秋风:再举一个例子,小说的表现手法会比动漫更加细致,明白了么 读者:不明白 杂谈时间到 其实本人并不反感套路,为什么用套路,因为好用啊有这么好用的东西为什么不用嘞,就比如系统套路我就称之为王道套路 王道套路好用是好用,第一本我们图个新鲜,第二本开起来还不错,第三本也可以,但是第五本第六本甚至是第一百本呢,还会好用吗?可不见得,综上所述可以得到一个定律 不按套路走而选择创新新题材的作者都已经是金色传说了,而跟着套路走的作者成为金色传说的缺少之又少 (感觉自己说了一堆屁话,但是水字好开心啊) 而然现在国产网文都是同种套路已经造成审美疲劳了 秋风下面会简单的说说那些已经被用烂了的套路 先说一下武侠,仙侠,现实,军事,体育,短篇,秋风是真的一本都没看过不做任何评论(求生欲极强qq) 先谈谈玄幻小说 不是被恶毒女人功力全废就是家族弃徒或者是被人暗算功力全失然后偶然间获得神级机遇吊打八方(如果秋风没有记错的话是天蚕土豆开创的套路吧) 又或者说是社会你三爷(唐家三少)斗魂的套路 还是说系统流那种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个的送主角经验然后吊打幕后b一ss的套路(为什么幕后b一ss总喜欢装深沉,让小弟送经验送的自己都打不过了主角了,然后自己再给主角送一波经验,还不如刚上来就自己上把主角打一顿就完了) 亦或者风清扬(应该是风清扬大大开创的这种套路吧如有不对的地方请谅解)开创的魂穿异界却没有系统然后干啥啥都会的屌爆天模式 让我们在谈谈灵异小说吧 这个就更简单了 主角不是突然就挂了然后来到了地府谋了一份差事(大多数判官或者黑白无常) 要么就是有一个特别n b的爷爷奶奶或者姥姥姥爷然后主角大病一场然后故事展开 要么就是孤儿被一名道长或者方丈收留了传授捉妖技巧 要么就是上面谈到过的系统流,秋风也不多做解释了 盗墓类的嘛,秋风也没怎么看过秋风也不好做评论,要是看过的话也就有一本鬼吹灯了,如果有知道的人呢评论区告诉秋风好不好(大概没有) 奇幻小说秋风也没怎么看过要非要说看过的奇幻小说的话也就一本我吃西红柿的盘龙唐家三少的光之子然后其他的真就没有看过了这里秋风也不做评论 至于游戏类小说嘛 无非就是virtual reality(虚拟现实)主角在里面不是有隐藏职业就是有隐藏属性然后无非就是开开团打打b一ss 带带妹刷刷活动然后在现实生活中上上新闻发发攻略之类的(妈耶,为什么他玩游戏就能成为人生赢家而我不能) 又是系统流(为什么系统流的包容性如此之大啊,什么小说都可以用)不多做解释 还有一类就是按照当下火爆的游戏写的小说这一类秋风也没有看过也不做评论(真的一本都没有看过) 科幻类嘛 丧尸类我感觉可以大概可以分为主角死亡突然回到末世前一天(既然有这种能力为什么还要怂丧尸嘞直接上去怼,死了重新回到末世前一天不就完了) 要么就是诸神的一场游戏之类的(喂喂,神为何如才调皮) 或者是主角期盼了很久的末世突然降临然后开开心心打丧尸(这主角以后能干大事) 最后又是系统流除了玄幻以为科幻是系统流最多的了 至于其他科幻类小说秋风还是没有看过不做评论(喂,为什么说还) 最后说说历史类小说吧 到了最后没心情了,算了继续写呗 大意就是主角穿越的历史某一个朝代然后通过现代知识到处装13的故事 要么就是带着个系统练兵打天下(多指三国类穿越小说) 啥?你说我说了这么多不怕被那些小说作者揍么 怕什么,爷可是秋风saa啊 然后秋风saa,卒 从重症监护抢救回来的秋风说到:“老子要打破国产网文的尴尬局面” 那么下一章剧情正式开始 小剧场(不定期更新小剧场) 标题:封面 读者:封面嘞 秋风saa: 读者:点什么点知不知道没有封面的小说不受待见 秋风:知道 读者:知道你还不弄 秋风:电脑报废了你叫我怎么弄 读者: 秋风:你看你们也了吧 读者:tf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序章 战场原黑仪 战场原黑仪,在班上被定位成一名体弱多病的女孩子——理所当然地不用去参加体育课,就连晨会之类全校集合的时间,也以贫血为由,独自一人待在阴凉处休息。虽然我和战场原从一年级c二年级,到今年升上三年级,连续三年的高中生涯都同班,但我却从没见过那家伙朝气蓬勃的样子。她是保健室的常客,经常以去专属的医院看诊为理由迟到或者早退,亦或者惯性缺席。她该不会是住在医院里面吧?同学们甚至会如此开玩笑地窃窃私语着。 然而她虽然体弱多病,却没有一丝弱不禁风的印象。而是给人一种线条纤细,柔弱到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折断般,感觉十分虚无缥缈。或许正因如此,某一部分男生私底下会戏称她为深闺里的千金小姐。而我也认为,那些形容确实相当符合战场原散发的气质。 战场原总是坐在教室一角,独自一人默默地看著书。有时候是看似艰涩的硬皮精装本,有时则是封面设计看起来会让人智商下降的漫画书,她似乎是个阅读范围相当广泛的杂食派。也许只要是文字什么都好,又或许其中有着某种明确的标准。 她的头脑似乎相当聪明,在全年级名列前茅。 每次考试后张贴在布告栏的排名表上,最前面的十个人当中,肯定会出现战场原黑仪的名字。而且是全科优秀,无懈可击。这跟除了数学以外都满江红的我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我俩的脑袋构造想必完全不同吧。 她似乎没有朋友。 连一个,也没有。 就连战场原跟别人交谈的画面,我也从来没见过——用更敏锐的观察来看,无论何时总是在看书的她,也许是藉由看书的行为,在自己周围筑起一道墙,暗示别人不要找她说话也不一定。正因如此,尽管我和战场原同窗两年多,但我从来没和她说过半句话,这点我可以断言。说到战场原的声音,她在课堂上被老师点到时,总是千篇一律用娇弱的声音回答「不知道」。对我而言,这句话已经和她的声音画上了等号(不论问题的难易,她一律只会回答「不知道」)。在学校这种不可思议的奇妙空间里,没朋友的人彼此之间,通常会形成一种属于同类的交流方式或是小团体(事实上,去年为止我就是其中一份子)。但战场原在那规则中似乎也是例外。当然,这并不表示她受到排挤欺压。不管是从深层意义或浅层意义来看,就我的观察,战场原一概没有受到迫害或被疏离。因为无论何时,她总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坐在教室一隅,安静地看书。在自己周围筑起一道墙。 理所当然地坐在那里。 仿佛自己不在这里是很正常一样。 不过,话虽如此,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若以高中生活三年来计算,一学年假设有两百人,从一到三年级,包含学长姐c学弟妹和同学在内,再加上老师,自己总共会和大约一千人共享一个生活空间。但这些人当中,对自己而言具特殊意义的人究竟有多少呢?一但去思索,想必不管是谁都会得到非常绝望的答案。 即使有着连续同班三年的奇妙缘分,却没讲过半句话,我丝毫不觉得惋惜。毕竟说守了,日后回想起来,也只会认为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等一年后高中毕业了,到时我会变成怎样虽然不得而知,不过那时候我根本不会再想起战场原的容貌——也想不起来了吧。 这样就好。战场原想必也会觉得,这样就好。不止战场原,全校每一个人,想必都会觉得这样就好。对于这种事情,会感到郁闷阴沉本来就是错误的。 我始终这么认为。 然而—— 就在某一天。 正确来说,是五月八号的事情。这天,我升上三年级,对我而言有如地狱般的春假闹剧,同时也是有如噩梦般的黄金周假期(注:日本的黄金周,约在四月底五月初的时候。)刚结束的时候。 按照惯例眼看就要迟到,我快步跑上校舍的阶梯,来到转角平台的时候,一个女孩从天而降。 那个女孩,正是战场原黑仪。 正确来说,她并非从天而降,只不过是在楼梯上踩空了,往后倒了下来而已——尽管我应该有能力避开,但我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战场原的身体给接住了。 这个判断应该比闪开还要正确吧。 不,或许我错了。 因为—— 战场原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我接住的身体,非常地轻盈,轻盈得没道理。轻盈到不可思议c令人毛骨悚然,让人完全笑不出来。 彷佛她不存在似地。 没错。 战场原她,几乎没有可称之为体重的东西存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羽川 “战场原?” 听见我的询问,羽川疑惑地偏着头。 ”战场原同学她怎么了吗?” “也没什么——” 我含糊其辞地回应道。 “——呃,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哦——” “你想想看,战场原黑仪这个名字不是很独特又有趣吗?” “战场原是地名姓喔?」” “啊——呃,不是指那个啦,我说的是,对了,是下面的名字。” “战场原下面的名字,叫做黑仪,对吧?会很奇怪吗黑仪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是土木用语吧。” “你还真是无所不知呢” “我不是无所不知啦,只是刚好知道而已。” 羽川虽然一脸莫名其妙,却也没刻意追问,“真难得啊,阿良良木,居然会对别人感兴趣。”她说。 “少啰嗦”我回嘴道。 羽川翼。 是本班的班长。 而且还是个非常符合班长形象的女孩子,绑着整齐的麻花辫加上戴眼镜,循规蹈矩品行端正,个性非常认真,而且在老师之间的风评也很好,这年头恐怕就连在动漫当中,也会被列为濒临绝种的稀有存在。她至今为止的人生都在担任班长,也许毕业以俊也会继续担任某种干部——她的品格就是会让人如此联想。简而言之,她就是班长中的班长。“她根本就是被神选上的班长吧?”甚至有人会私下散播如此几可乱真的传闻(那个人就是我)。 我和她一c二年级都不同班,升上三年级才分到同一个班上。话虽如此,早在成为同班同学之前,我对羽川的存在便早有耳闻。这是当然的,如果战场原的成绩算全学年名列前茅的话,羽川翼的成绩就是全学年之冠。总共五种学科六项科目,她能够轻松自若地拿下满分六百分这种天方夜谭般的分数。没错,直到现在我还记忆深刻,羽川在二年级上学期的期末考中,甚至达成过包含体育保健和美术科目在内,所有学科仅日本史一题填充题失分这种怪物级的超常成果,如此有名的人物,就算不想知道也会自动传人耳里。 然后—— 而且很糟糕地,呃不对,这应该是好事吧,总之让人极为困扰的一点是,羽川是个非常心地善良,喜欢照顾人的女孩。然后更糟糕的是,她同时也是个非常择善固执的人。过度认真的人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一旦下定决心,就算是用卡车来拉也拉不动。虽然在春假期间,我已经和羽川稍微照过面,但等到学期开始重新编班,她一知道我们分到同一个班级,立刻就对我宣告说:“我会让你重获新生。” 我并非不良少年,更不是问题儿童,在班上的存在就像装饰品一样,对于向来如此评价自己的我而言,她那番宣告简直是晴天霹雳。然而任凭我怎么劝说,羽川那带有妄想的信念仍旧没有停止,还莫名其妙地任命我为副班长,于是现在,五月八日放学后,为了六月中旬预定要举办的文化祭,我跟羽川两人留在教室里,正在讨论着活动企划。 “我们也已经升上三年级了,就算是文化祭,也没必要花太多功夫吧。毕竟还是用功念书准备考试比较重要。” 羽川说道。 理所当然地认为读书考试优先于文化祭,她果真是班长中的班长。 “如果用主题不明确的问卷调查,只会得到杂乱无章的意见而且又浪费时间,不如我们先设定好选项,再让大家从中投票表决,这样好不好?” “不错啊?乍看之下还挺民主的。” “你的说法还是一样让人讨厌呢,阿良良木,这就叫性格乖僻吗?” “我才不乖僻呢。省省吧,别动不动就说人性格扭曲。” “说来参考一下,阿良良木,去年跟前年的文化祭,你们班推出过什么活动?” “鬼屋和咖啡店。” “真普通啊,实在太普通了,可以说是平凡吧。” “还好啦。” “或许也可以说是俗气。” “用不着说得这么难听。” “啊哈哈。” “话说回来——在这种场合,选择平凡的做法反而比较好不是吗?毕竟不光是要让客人快乐,我们自己也要能乐在其中才行嗯。这么说来,战场原她——就连文化祭,也从来没参加过呢。” 去年也是——前年也一样。 不,不止是文化祭,几乎所有可称之为活动的事项——所有正课以外的东西,战场原几乎可说是完全不参与。运动会当然不用说了,就连校外教学c户外教学c社会科见习,任何活动她一律不参与她的理由总是因为被医生严格禁止激烈活动等等之类的。如今仔细想想,其实这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假如是禁止激烈「运动」的话还说得过去,但禁止「活动」这个说法,未免太不自然—— 但是,假如说—— 假如那件事情,并非我的错觉的话。 战场原她,真的“没有”体重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与羽川的谈话 试着了解战场原 在正常课程以外,没错,会和不特定多数的人群有机会接触到身体的课程——例如体育课等——对她来说,想必是绝对不能参加的活动项目吧。 “你很在意战场原同学的事情吗?” “也没有啦——” “体弱多病的女孩子,果然比较讨男生喜欢呢。唉啊——讨厌讨厌,好肮脏c好污秽喔。”羽川促狭般说道。 她这兴奋的样子还真难得一见。 “体弱多病,是吗” 如果要说体弱多病——也算体弱多病吧。 不,可是那算是一种病吗? 是生病的关系吗? 身体虚弱,所以身体必然也会变得比较轻,这样解释非常简单明了——然而那种轻法,已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战场原从楼梯的最顶端,摔落到转角平台,就算她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孩子,但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一般而言,这种情况应该就连接住她的人,也可能会伤得不轻。 然而却——我几乎感受不到冲击。 “不过,战场原同学的事情,阿良良木应该比我还清楚不是吗?毕竟你和她同班了三年啊。” “的确,你说的没错——我只是想说女生的私事,问女孩子可能会比较知道。” “女生的私事”羽川苦笑道。“女生假如真有什么私事,那也不能随便告诉你们男生吧。” “说得也对。” 这是当然的。 “所以咯,就请你当作本班的副班长,以副班长的身分向班长提出询问。战场原这位同学,是个什么样的人?” “来这一招吗?” 羽川说着,便停下正在疾书笔尖(她将鬼屋和咖啡厅排在最前面,正在对班上要推出的活动选项,写了又擦擦了又写),沉吟一声,双手交叉在陶前。 “战场原这个姓氏乍看之下感觉很危险,不过呢,她是一个很正常的优等生。头脑很聪明,扫除时问也不会摸鱼偷懒。” “是啊,这些我也知道啊。我想问的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我和她同班也才刚满一个月而已,不清楚也是应该的吧。况且中间还隔着黄金周。” “黄金周啊” “嗯?黄金周怎么了吗?” “没什么。你继续说吧。” “啊啊对了,战场原同学,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而且好像也没有半个朋友。我试过用各种方式和她攀谈,可是她似乎主动在自己四周,筑起了一道墙——” “” 果然不愧是喜欢照顾人的班长。 当然,我也是看准这点,才会来问她的。 “那道墙还真是——相当难突破呢。” 羽川如此说道。 以沉重的语气。 “是因为生病的关系吗。我记得在国中的时候,他明明是个活力充沛c性格开朗的女孩子呢。” “国中的时候——羽川,你跟战场原以前是同一所国中吗?”(国中注释:国中的意思和中国的中学一样,国中一年级就相当于初一的样子) “啊嘞?奇怪,你不是知道这件事情才来问我的吗?” 羽川浮现出比我还要惊讶的表情。 “嗯,对啊,我们是同一所国中毕业的,公立清风国中。其实我们以前没有同班过——不过,战场原同学非常有名。” 比你还有名吗?我正想这么说,话到嘴边却止住了。羽川非常讨厌被当成名人看待。虽然我心底认为她实在缺乏自觉,但她本人似乎认为自己只是个只有认真读书还算可取之处的普通女孩。只要肯努力谁都可以把书念好,她对这种主张深信不疑。 “因为她非常漂亮,而且又擅长运动。” “擅长运动” “她以前可是田径社的王牌选手喔。应该也留下一些纪录。” “田径社——是吗?” 也就是说。 国中时代的她,并非是现在的那个样子。 活力充沛,性格开朗——坦白讲,以现在的战场原来说,完全无法想象。 “然后呢,如果是传闻的话,我也是听说过不少喔。” “什么样的传闻?” “听说她很擅长待人接物,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对谁都一视同仁,亲切温柔,人好到会让人觉得有点过头,而且又是个努力上进的好学生。还有,听说她父亲是外资企业的大人物,家里非常有钱,住在非常气派的豪宅,但她却连一点架子也没有。虽然她已经很优秀了,但还是不断地在精益求精,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吧。” “听起来简直就像超人嘛。” 算了,其中多半是加油添醋的吧。 传闻毕竟只是传闻。 “这全都都是,当时的事情。” “当时?” “升上高中以后,就听说她身体健康出了状况——可是,坦白说,今年我们同班,见到她本人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她绝对不是那种会独自坐在教室角落的人啊。”虽然这只是我个人一厢情愿的想法啦,羽川说。 的确算是一厢情愿的印象吧。 人是会改变的。国中时期跟升上高中后的现在,不可同日而语。我也是,羽川也一样,所以想必战场原,也是一样的吧。(不可同日而语:出自战国策一赵策二形容不能相比) 战场原应该也经历过许多事情,或许她真的只是身体健康出状况而已。又或许她是因为那样,才失去开朗的性格c失去了所有的活力也说不定。毕竟身体虚弱的时候,任谁都会变得沮丧低潮。如果她原本个性活泼的话,那落差就会更明显。所以,如此推测,肯定是正确的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战场原似乎很危险? 假如没有发生今天早上那件事情的话, 就能够如此断定。 “不过——虽然这样讲好像不太对,但是战场原她——” “怎样?” “现在反而——比以前又更漂亮了呢。” “有一种——非常虚无缥缈的存在感。” 这句话 足以——令人沉默 虚无缥缈的存在感 没有——存在感 就像幽灵一样? 战场原黑仪 体弱多病的少女 没有体重的——她 传闻只是——传闻 都市传说 街谈巷说 道听途说 加油添醋——是吗?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 “咦?” “忍野叫我去找他。” “忍野先生?有什么事吗?” “只是稍微——呃,帮他做一点事情。” “哦,唔嗯?” 羽川露出微妙的反应。 我突然转移话题——应该说,用很露骨方式结束话题,似乎她感到很可疑。帮他做一点事情这种微妙的说词,大概更提高了可疑度吧。所以说,我对脑筋太好的家伙实在很棘手。 她应该体谅一下我的心情才对。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半强制地接着说。 “所以,我必须先离开了,羽川,剩下的就交给你可以吗?” “如果你能答应我下次会补回进度的话,今天就算了。反正接下来也没什么重要的工作,今天就放过你吧。何况让忍野先生干等也不太好意思。” 羽川姑且这么说,没再向我追究。看样子搬出忍野的名字似乎奏效了。忍野对我而说是恩人,这点对羽川来说也是一样,因此她绝对不会忘恩负义。当然,这部分也在我的计算当中,不过我并非全都在撒谎。 “那么,要推出的活动选项就由我全权决定咯?之后你只要形式上负责确认一下就好。” “好,都交给你了。” “替我向忍野先生问好。” “我会的。” 然后,我便定出了教室。 我离开教室,反手将门关上,才刚踏出一步—— “你跟羽川同学聊了什么?” 突然有人从身后叫住我。 我回过头去。 转头一看的同时,我还来不及看清楚对方是谁——那声音我虽然不熟悉,但却似曾相识。对了,某人在课堂上被老师点到时,总会如口头禅般,用极其细微的声音回答「不知道」—— “不准动。” 凭这第二句话,我得知对方是战场原。而就在我回过头的瞬间,我也感受到战场原将一把完全推到底的美工刀片,彷佛精确瞄准过,宛如钻过缝隙一般,插进了我的口腔内部。 美工刀的刀片, 紧贴在我左边脸颊,内侧的肌肉上。 “啊,不对——应该这么说,你要动也是可以,只不过很危险才对。” 她并未斟酌施力却也没有粗鲁暴力以一触即发的力道——用刀片。缓缓扯动我脸颊内侧的肌肉。 而我,就像呆子似地,张大了嘴,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听从战场原的忠告——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好可怕 我心想 可怕的并不是——美工刀的刀刃 而是对我做出如此举动,却丝毫面不改色,还以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视线——注视着我的战场原黑仪,让我感觉好可怕。 她是这种—— 这种危险的人吗? 我确信了一件事。 此刻紧贴在我左边脸颊内侧的美工刀,既没有任何破损,也绝对不是刀背,看见战场原那双眼睛,我就确信了。 “所谓的好奇心简直就像蟑螂一样——只会偷偷爬近别人不想被碰触的秘密,烦都烦死了。就跟无聊的小虫子没两样,让人神经过敏。” “喂,喂——” “干么,右边脸颊会寂寞是吗?那直说不就得了。” 右手拿着美工刀的战场原,举起了反向的左手。那飞快的速度,让我以为会被打一个耳光,因此全身戒备以防自己不慎咬紧牙根。只不过,我错了。 战场原左手拿着订书机。 早在视线清楚捕捉到以前,她已经将那东西塞入我口中了。当然她并非把整支订书机给塞进来,要是这样反而还比较好。战场原是用订书机,将我右边脸颊给夹住——以钉东西的方式,插在我口中。 然后,缓缓地——夹紧。 彷佛要,将肉钉起来。 “啊呜——” 体积比较大的一边,换句话说就是装满钉书针的那一头被塞进来,因此我的口中呈爆满状态,当然无法发言了。假如只有一把美工刀,就算无法动弹或许还能说话——但现在我已经连试都不想试,想都不敢想。 她先把轻薄锐利的美工刀插入我的口中,迫使我张大嘴巴,随即再趁机插入订书机——经过缜密计算,手法高明到恐怖的境界。 可恶,口中被塞入一堆东西,这种事情从国一恒齿蛀牙去接受治疗以后,就没再发生过了。从那次之后,为了不让相同的事情再度发生,每天早晚三餐饭后,我都勤于刷牙,并且持续嚼含有木糖醇的口香糖,结果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样。 简直是阴沟里翻船。 转瞬间——演变成这种情况。 就在一墙之隔的后方,羽川正在决定文化祭要推出的活动候选名单,而在这平凡无奇的私立高中走廊上却形成了这种让人难以想象的异常空间。 羽川 什么叫做「乍看之下感觉很危险」。 这女人根本就是人如其名好不好 “你向羽川同学打听完我国中时候的事情,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找班导保科老师?还是要直接跑去找保健室的春上医师问看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螃蟹?消失的体重 “” 我无法说话。 战场原不知是如何看待这样的我,一副伤脑筋的模样,夸张地叹了口气。 “真是的,我也太大意了。我明明在『爬楼梯』这个动作上比别人多留心了一倍,还落得这种下场。过去的努力都是屁,前功尽弃这句话说得还真好啊。”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我听见一名闭月羞花的十几岁少女把屁这个字眼挂在嘴上讲,还是会感到抗拒,没想到我这家伙也挺有格调的。 “我想都没想过,居然会有香蕉皮掉在那种地方。” 我此刻正被一名踩到香蕉皮滑倒的女子掌握生杀大权。 重点是那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楼梯上。 “你发现了吧?” 战场原朝我问道。 眼神依然,充满危险性。 这种千金小姐谁受得了。 “没错,我——没有体重。” 没有,体重。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以我的身高体型来看,平均体重应该是比四十五公斤再多一点。” 似乎是五十公斤。 突然,我的左边脸颊内侧被扯动,右边脸颊遭到压迫。 “!” “不许产生奇怪的联想,刚才你脑中浮现了我的裸体对吧。” 尽管完全不对,但就结果而论她的感觉很犀利。 “我的平均体重应该是比四十五公斤再多一点。” 战场原强调。 似乎不肯让步。 “然而,实际体重却只有,五公斤。” 五公斤。 与刚出生的婴儿,没差多少。 如果将这个数字想象成五公斤的哑铃,大概还不能说是几近于零;然而若将五公斤的质量,分散到一个人类的体积上,考虑到密度的问题——实际上的感觉等于跟没有体重是一样的。 要接住也很容易。 “嗯,说正确一点的话,体重计上显示的重量虽然只有五公斤而已——可是我自己察觉不出来。现在的我和四十几公斤的时候,感觉上没有任何变化。” 那是指—— 受到重力的影响其实很小的意思吗?并非质量,而是容积——没记错的话,水的比重是一,既然人类的身体几乎都是由水分构成的,比重跟密度也趋近于一——用单纯的角度去想,战场原的密度等于只有正常人的十分之一。 假如骨骼密度是这种数字的话,立刻会变成骨质疏松症吧。甚至连内脏和脑髓,也无法正常运作。 所以,并非这么一回事。 并不是——数字的问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一直盯着我胸部看,真恶心。” 我绝对没有胡思乱想! 看来战场原是个自我意识强烈的高中女生。这也难怪,毕竟有着如此美丽的容貌——真想叫墙壁另一端正埋首工作的班长,多多向她看齐。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讨厌肤浅的人。” 以眼前的状况看来,要解开误会似乎不太可能——但总而言之,刚才我脑中想的是,战场原她,和所谓的体弱多病相去甚远,拥有的身体和被赋予的形象,根本完全不符。体重只有五公斤,照理说岂止体弱多病,应该会体虚瘦弱才对,然而却不足这样。非但如此——硬要比喻的话,她就像从十倍重力的行星,来到地球的外星人一样吧,运动能力应该会非常高超。更不用说她原本还是田径社的选手了。虽然她这身体不太适合与人相互碰撞 “那是发生在国中毕业后,进入这所高中以前的事情。” 战场原说道。 “我在既不是国中生也不是高中生,更不是春假期间的模糊时期——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遇到了——「一只螃蟹」。” 今天也成功完成任务了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迷雾? 危险? 不可思议? 螃——螃蟹? 她说螃蟹吗? 所谓螃蟹——是指冬天吃的,那个螃蟹? 甲壳纲十足目的——节肢动物? “全身的重量——被它彻彻底底地带走了。” “” “啊,你不了解也没关系。毕竟你如果再继续探究下去我会非常困扰,所以我只是说说而已,阿良良木。阿良良木——阿良良木历。” 战场原她—— 反复叫着,我的名字。 “我没有体重——我没有重量。我没有半点可称之为体重的东西。这完全不构成任何困扰。就好像《高桥叶介的奇妙世界》一样喔,高桥叶介你喜欢吗?” (高桥叶介:本名高桥庸介,1956年3月15日,日本男性漫画家c漫画原作者。长野县出身,驹泽大学毕业。1977年,于《漫画少年》8月号发表出道作《江帆波博士の诊疗室》,用毛笔画似的粗黑画风亦成为了他的特征。作品的内容亦十分多元化,主要作品是诡异的幻想怪奇漫画,而其他的作品也有冒险作品c搞笑作品等。代表作有《梦幻绅士》系列及《学校怪谈》等。) “”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在这问学校里面,只有保健室的春上医生一个人喔。现阶段,只有保健室的春上医生知道而已。就连吉城校长c岛副校长c入中学年主任跟保科导师都不知道。只有春上医生——还有你知道而已。阿良良木。” “” “所以,为了让你保守秘密,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呢?我应该为我自己做些什么呢?我该怎么做才能把你『嘴巴封住』,让你发誓『就算嘴巴裂开』也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呢?” 美工刀 订书机 这家伙,神智正常吗——对待同班同学,居然如此咄咄逼人。怎么会有这种人啊?我一想到自己居然和如此恐怖的人物同窗长达了两年以上,就不由得背脊发颤。 “我去医院,医生的说法是原因不明——倒不如说,根本没有原因可循吧。他们随便玩弄别人的身体,让人饱受屈辱,最后得到的结论真是令人心寒啊。好像事情打从一开始本来就是这样,也只能解释成这样——讲得好像理所当然。” 战场原自嘲似地说道。 “你不觉得太荒谬了吗?我明明——到国中毕业为止,都是个普通的可爱女孩啊。” 姑且撇开你这家伙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可爱这件事情不管。 长期到医院看诊,原来真有其事吗? 迟到,早退,缺席。 再加上——保健室的医生。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我试着想象。 她不像我一样——「像我一样,只持续了短暂c仅仅两个礼拜的春假期间」——而是从升上高中以后,就一直「都是如此。」 要心灰意冷。 要产生舍弃的念头。 这段时问,已经十分足够了吧。 “你在同情我吗?真是温柔呢。” 战场原彷佛读透我内心的想法,一脸不屑地说道。只差没直接说真恶心。 “不过,我不需要什么温柔。” “” “我所需要的只有保持沉默跟漠不关心而已。如果你有的话,可以给我吗?难得你的脸颊上没有半颗粉刺,你应该也想好好珍惜它吧?” 战场原说到这—— 忽然,莞尔一笑。 “阿良良木,如果你能答应我会保持沉默而且漠不关心的话,请点头两次。除此之外的一切动作,就算是静止不动,我也会视为敌对行为,马上发动攻击。” 她的言语中没有一丝犹豫。 我毫无选择余地,只能点头。 点头两次,向她示意。 “是吗?” 战场原见状——似乎放下心来。 尽管这个是一个毫无选择余地c完全称不上是交易或协议,对我来说只能同意的要求——但看见我率直地答应了,战场原似乎放下心来。 “谢谢你。” 她说完便将美工刀先从我左边脸颊内侧移开,慢慢地,与其说慎重不如说是以缓慢的动作,抽了出来。在过程当中,我感觉得出来她的手部动作很小心,怕会误伤到我的口腔。 美工刀抽出来后,她将刀刃收起。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地。 然后,接着是订书机。 “噫!” 喀嚓,一声。 令人难以置信地。 战场原——将订书机,猛力钉了下去。紧接着,她在我对剧烈疼痛产生反应以前,动作利落地将订书机抽回。 我的身体当场有如垮下般,蹲了下来。 从外侧捧住脸颊。 “呜噫c噫噫。” “你居然没有惨叫,真了不起呢。” 战场原她—— 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在我头顶上说道。 宛如睥睨般。 “这次就姑且饶你一命。我很讨厌自己的心软,不过既然你都答应我了,我也要用诚意来回应你吧。” “你c你这家伙——” 喀铛。 正当我准备开口说话时,战场原让订书机发出声音,仿佛想盖掉我的声音一样——在半空中,订了一下。 变形的钉书针,掉落在我的眼前。 我不由自主地,缩起身体。 这是所谓的反射动作。 仅仅一次——我就被植入条件反射了。 “那么,阿良良木,从明天起,就请你彻底无视我的存在喔,有劳你了。” 战场原只留下这句话,连确认我的反应也没有,便转身迈步,啪搭啪搭地,迅速从走廊离去。在我勉强从蹲下的姿势站起来以前,她已经拐过转角,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这这女人简直是恶魔。” 我俩脑袋的构造——简直有天壤之别。 我以为她在那种状况下,就算说了也不会真的动手——然而我太小看她了。以刚才的情况来说,那家伙不是用美工刀而是选择用订书机,我应该要觉得自己很幸运吧。 我轻轻抚摸脸颊,不是为了舒缓刚才的疼痛,而是为了确认脸颊的状态。 很好。 不要紧,没有被贯穿。 接着我将自己的手指插入口中——因为是右颊所以用左手——立刻碰到疑似伤口的触感。 尖锐的疼痛完全没有消退或减弱的迹象,因此我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情。订书机其实第一次没有装针,她单纯只是在威胁我——这种和平的想法已经宣告破灭坦白说,我对这点还颇期待的说。 算了也罢。 既然没有被贯穿,就表示钉书针没有彻底变形应该还维持着门字型的直角状态。换言之就是没有变成弯钩,所以只要用力应该就可以轻松地将它拔出。 我用食指跟拇指掐住,一鼓作气。 尖锐的痛觉,加上模糊的味道。 似乎有血喷出来了。 “呃啊” 没关系。 只有这点程度的话—— 我一面用舌头舔过脸颊内侧被刺破的两道伤口,一面将拔出来的钉书针折弯,收入制服口袋,连同刚才战场原掉落的钉书针也一并捡起,同样收进口袋内。万一有人赤着脚踩到的话会很危险。在我眼中,钉书针已经和麦格农子弹等级相当了。 (麦格农子弹:这种子弹,比一般酒瓶(750l)的容量多一倍,有 15 liter (升)之多。用到枪械上来,指的是某些加长型的弹药,以及可以发射这些弹药的枪枝。这些加长型的弹药由于装药量比较大,所以威力也比较大。但是因为机械结构不易设计制造的关系,这些弹药多半用在转轮手枪上,在半自动手枪上并不常见(目前比较知名的有沙漠之鹰desert eagle)。最常见的麦格农型弹药有357 agnu 和44 agnu。)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追逐 不能停下的脚步 “咦?阿良良木,你怎么还在这里?” 就在此时,羽川从教室走了出来 看样子工作已经结束 她稍微晚了一步 不,应该说这个时机正好吗 “你不是要赶去忍野先生那边吗?” 羽川一脸疑惑地说 似乎什么也没察觉到 一墙之隔——没错,如此薄弱的一墙之隔。尽管如此,战场原黑仪却能在丝毫下被羽川察觉的情况下,做出那样凶狠的行径,她——果然不是简单人物。 “羽川你喜欢吃香蕉吗?” “咦?呃,不讨厌就是了。毕竟香蕉的营养价值很高,要说喜欢或讨厌的话,嗯。算喜欢吧。” “就算再怎么喜欢也绝对不准在学校里面吃喔!” “只有吃也就算了,香蕉皮敢随便丢在楼梯问试试看,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羽川以手掩口,一头雾水的表情。 这也难怪。 “那阿良良木,忍野先生那边——” “忍野先生那边——我正要赶过去。” 我说。 我如此说完,便从羽川身旁通过,一口气往前冲。“啊——!唉呀,阿良良木,不可以在走廊上奔跑!我要跟老师说喔”羽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当然我充耳不闻。 奔跑 不顾一切地,奔跑 拐过转角,立刻就是楼梯 这里是四楼 她应该还没有走远 我用三级跳远h一pcstepcjup的方式,一举跨过两阶c三阶c四阶,快速跃下阶梯——在转角平台着地。 (h一p:别想歪不是保加利亚巫妖王的h一p是单足跳跃的意思) 冲击朝双脚袭来 体重造成的冲击 这样的冲击—— 战场原应该也不会有吧 没有重量 没有负担 换言之——就是脚步不踏实的意思 螃蟹 我遇到了一只螃蟹,她说 “不是这边——所以是这边吗?” 战场原应该不会转进走廊吧,她没料想到我会追上来,应该会这节往下走,朝校门口前进才对。反正她一定没参加社团活动,即使有加入任何社团,也不可能到这时间才开始活动。如此判定后,我毫不犹豫地,从三楼冲下二楼,快步跑下阶梯。 然后来到二楼通往一楼的转角。 战场原她,就站在那里。 我一路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快步地追了上来。她想必已经察觉到了吧,虽然仍背对着我,但已经回过头来看了。 用冰冷的眼神。 “真是想不到。” 她这么说。 “不,应该说实在惊人啊。被我那样恐吓,还能在第一时间兴起反抗的念头,就我记忆所及范围来说你是第一个呢,阿良良木。” “什么叫第一个” 她以前也干过类似的事情吗? 刚才还说什么前功尽弃。 不过,仔细想想,像「没有体重」这种只要一被人摸到就立刻会曝光的秘密,要完全守住不露馅,在现实当中是不可能的吧 这么说来,她刚才也说过「现阶段」这个字眼。 搞不好这家伙真的是恶魔。 “而且,你口中的疼痛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恢复才对。正常来说,至少会有十分钟动弹不得才对。” 来自经验者的台词 太可怕了 “无所谓,我知道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阿良良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态度并不违反我的正义原则,所以,如果你已经有所觉悟的话——” 战场原说道这里 便将双手,左右展开 “那就,开战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我似乎可以帮助战场原? 那是发生在春假期间的事情。 我被吸血鬼袭击了。 在这个磁浮列车已经实用化c毕业旅行到海外去玩彷佛理所当然的时代中,这件事实在让我羞于启齿,但总而言之,我被吸血鬼袭击了。 对方是一个仿佛连血液都会为之冻结的——美人。 美丽的鬼。 非常——美丽的鬼。 我现在虽然用制服衣领遮住,但我的脖颈上,到现在还残留着被她深深咬过的痕迹。我希望头发能在天气变热前(换季)留长以遮住咬痕,但这部分暂且不谈——一般而言,普通人假如遭到吸血鬼袭击的话,按照故事发展,应该会有譬如吸血鬼猎人,或者天主教的特种部队,或是专门猎捕同类的吸血鬼杀手前来相助才是——然而我却是被凑巧路过的邋遢大叔所救。 因此,我总算才变回了人类——可以坦然面对阳光跟十字架或大蒜,只不过,或许是被吸血留下的后遗症,我的身体能力显著地提升了。话虽如此,也并非运动能力提升,而是新陈代谢——即所谓的恢复能力方面。我不清楚被美工刀割破脸颊究竟会怎样,但若只是被钉书针刺到这点程度,要恢复不用三十秒。就算不是这样,无论何种生物,口腔里的伤口要复原都很快。 “忍野——忍野先生?” “没错,忍野咩咩。” “忍野咩咩吗——听起来很萌的名字呢。” “对那部分抱持期待是没意义的喔,因为他其实是一个老练的中年大叔。” “这样啊,不过他小时候想必是很萌很可爱的角色的对吧。” “别用那种眼光去看活生生的人类。倒是你这家伙,也知道什么是萌角色吗?” “这点皮毛,算普通常识吧。” 战场原表情淡然地说。 “像我这种角色,应该是所谓的傲娇对吧?” 你这种角色应该叫傲霸 言归正传 从我和羽川c以及战场原所就读的私立直江津高中,骑脚踏车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程,在距离住宅区稍远的地带,有一所补习班。 曾经有过 据说数年前,这所补习班受到站前新开的大型补习班的影响,陷入经营危机,结果就倒闭了。而我知道这栋四层楼建筑的存在时,整栋大楼已经彻底变成了废墟,所以那些事情全部都是听来的。 危险 私有地 禁止进入 诸如此类的广告牌杂乱竖立着,虽然建筑物周围被写有安全第一的围栏围住,但上头却尽是空隙,可以说是出入自由。 这栋废墟里面——住着忍野 他未经同意擅自入居 从春假开始算起,他已经足足住了一个月。 “话说回来我屁股好痛。整个都麻了。而且裙子都皱掉了。” “又不是我的责任。” “不要找借口逃避,小心我把你切掉喔。” “切掉什么部位!?” “我还是第一次和人共乘脚踏车,所以请你稍微温柔一点好不好。” 不是说温柔也算敌对行为吗。 真是个言行不一c颠三倒四的女人。 “那具体来说,你要我怎么做?” “这个嘛,我只是举个例子,好比说,把你的书包拿来给我当坐垫如何?” “你这家伙,只顾自己好,其它人怎样都无所谓吗?” “请不要用你这家伙来称呼我,刚才就说了只是举个例子而已。” 你这样讲有什么帮助吗? 我非常怀疑。 “真是——说实在的,我看就连玛丽安托瓦内特都比你还要谦虚有礼吧。” (玛丽安托瓦内特:法王路易十六的王妃,最后死于断头台,外界将她诽谤成当代恶名昭彰的奢侈王妃。) “她算是我的徒弟呢。” “时间顺序是怎样” “不要那么爱吐槽我说的话好吗?从刚才开始一直到现在,烦不烦啊,你真的很爱装熟耶。要被不认识的人听见了,人家会以为我们是同班同学咧。” “喂,我们本来就是同班同学吧!” 有必要撇得一干二净吗 这样说有点过分 “真是看样子跟你这家伙相处,似乎需要有超乎寻常的忍耐力” “阿良良木,这句话听起来,好像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性格恶劣喔?” 正是这个意思 “对了,你的书包呢?怎么两手空空。你没带书包上学吗?” 这才想到,印象中我从来也没见过战场原手上拿过东西。 “教科书我已经全部记在脑袋里了,所以都放在学校的置物柜里。我只要把文具放在身上,就不需要书包咯。而且我也没有换体育服的需要。” “啊啊,原来如此。” “双手不能自由活动的话,遇到紧急状况战斗起来会很不方便。” 全身凶器 人间凶器 “不过要把生理用品直接放在学校,我心里会有点抗拒,比较困扰的只有这部分而已。因为我没有朋友,所以没办法跟其他人借。” “这种事情不要毫无顾忌地拿出来讲。” “什么嘛。这跟字面上一样只是一种生理现象,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遮遮掩掩地反而比较猥亵吧。” 毫不遮掩的也很匪夷所思 算了,这是个人的意见 我不应该干涉 我要留意的地方应该是,她说自己没有朋友这句话时,说得毫无顾忌。 “啊,对了。” 我沿着路走,找到一个比较大的入口后,转头对战场原说。我个人是不会在意衣服怎么样,不过从刚才战场原有关裙子的发言来看,她其实也是一个女生,所以应该会讨厌钻洞的时候弄乱衣服吧。 “那些文具,由我来保管。” “咦?” “我会负责保管好的,通通拿出来。” “咦?咦?” 战场原一脸听到无理要求的表情,感觉就像在说「你脑筋是不是有问题」的样子。 “忍野他,该怎么说,他虽然是个奇怪的大叔,但好歹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而且—— 也是羽川的救命恩人 “——我不能让一个危险人物去见自己的恩人,所以那些文具,交由我来保管。” “都来到这里了才讲那种话。” 战场原瞪着我。 “你根本是在算计我嘛。” “” 有必要讲得那么难听吗? 尽管如此,战场原却很认真地在烦恼着,不发一语地,沉默了半晌。时而瞪着我看,时而又盯着脚边的一点瞧。 我以为她搞不好会就此转身离去,然而过了一会儿,战场原却彷佛下定决心似地,说声“我了解了。” “拿去。” 然后她便从全身上下各个地方,宛如表演魔术般,取出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文具,交到我手中。当时在楼梯间,亮出来给我看的,似乎只是冰山一角,作为凶器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这家伙的口袋可能通往四次元空间,说不定是二十二世纪的科技。我说要保管,但这数量夸张到连我的书包装不装得下都是个疑问。 这种人居然不受任何限制,大摇大摆地走在马路上,不管怎么想这都是政府的行政疏失吧 “你不要误会,这可不代表我已经对你解除防备了。” 将全部物品都交给我后,战场原说道。 “什么叫不代表” “假如你存心欺骗我,企图把我带进这栋渺无人烟的废墟里面,报复刚才被钉书针刺伤的事情,那就太不合理了。” “” “不,我觉得这样做非常之合理。” “听清楚咯,只要我失去联络超过一分钟,就会有五千名莽汉,去袭击你的家人。” “不用担心你想太多了。”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一分钟就足够了吗!?” “你以为我是哪一国的职业拳击手啊。” 这家伙居然毫不犹豫就把我的家人当成目标 太夸张了 而且还说什么五千人,说谎不打草稿 明明就没有朋友还敢撒这么大胆的谎。 “你两个妹妹,都还是国中生对吧。” “” 家庭成员已经被她掌握得一清二楚了吗? 她虽然在说谎,但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我稍微露了一手不死之身,但她似乎没有完全信赖我。忍野说过,这种时候彼此的信赖是相当重要的,就这点来看,眼前的状况大概很难称得上好。 算了,也无可奈何 接下来是,战场原自己的问题 我只不过是个引路人而已。 (ˉˉ)一k!!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战场原似乎对节操有着独特的oo 我们穿过铁丝网的裂缝,进入建地范围,随后走进建筑物当中。虽然才傍晚,但因为站在大楼里面,所以四周相当昏暗。这栋大楼废弃多时,地面非常凌乱,稍不留神可能就会绊倒。 这时我忽然想到 假如有一个空罐掉下来,对我而言那充其量只是空罐而已;但对战场原来说,那却是一个拥有十倍质量的空罐 以相对的角度去想就会是这种结果。 十倍的重力和十分之一的重力——这问题不像以前的漫画一样那么简单。因为我们不能抱持单纯的想法,认为重量轻就等于运动能力强。更何况是在这种黑暗又陌生的地方。战场原会像野生动物般充满警戒心,或许也无可厚非。 因为就算她速度有十倍快,强度也只有原本的十分之一,这样来想,我似乎能够明白她不肯轻易交出文具的理由了。 而且——她没有带书包没办法带书包的理由,也是一样。 “往这边走。” 战场原百无聊赖地伫立在入口附近,我握住她的手腕,主动替她带路。因为有点突兀,战场原似乎吓了一跳。 “干什么啊。”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仍旧老实地跟着我走 “可别以为我会感谢你。” “知道啦。” “倒是你才应该感谢我。” “这我就搞不懂了!” “我刚才按订书机的时候,为了避免伤口太明显,还特地把针订在内侧而不是外侧对吧?” “” 这种说词就像「打脸太显眼了所以揍肚子」一样,不管怎么想都是对加害者有利吧。 “追根究底来说,要是贯穿过去的话,你从里面还是外面都是一样的吧。” “因为阿良良木的脸皮看起来很厚,所以我凭直觉判断应该没问题。” “你这种说法我一点都不觉得高兴。还应该没问题勒。” “我的直觉准确度大概是一成左右喔。” “太低了吧!” “算了——” 战场原停顿片刻,又说: “不管怎样,反正这些顾虑全都是多余的。” “也对。” “我如果说「不死之身还真方便呢」的话,你会受伤吗?” 对于战场原的问题 我如此回答:“现在已经,不会了。” 现在——已经不会了 假如是在春假期间,听到这种话——光因为这句话,就可能会对我造成致命伤,让我伤重而死也说不定。 “要说方便的确是方便;要说不便也算是不便。可以这么说吧。” “真是模棱两可耶,听不太懂。”(别怀疑,模棱两可真的这么写出处是《旧唐书:苏味道传》的“处事不欲决断明白,若有错误,必贻咎[yi jiu]谴,但模棱以持两端可矣。”)战场原耸耸肩。 “大概就像「进退两难」到底是前进比较难还是后退比较难一样吧,很模棱两可的感觉。” “这句话的「两难」不是在讲哪边比较难的意思。” “喔,是吗。” “而且,也不是真正的不死之身。只不过伤口复原得稍微快一点而已,其他地方跟普通的人类一样。” “嗯——这样啊。” 战场原一脸无趣地咕哝道 “我原本还想找个机会,对你做各种测验的说,真失望啊。” “看来你在私底下,已经拟定了相当猎奇的计划” “太失礼了。我只不过是想要把〇〇稍微〇〇一下再让我〇〇一下而已。”(别误会,只是屏蔽而已,想歪了的自已给自己一个耳光) “〇〇里面是放什么东西!” “我原本还想试一下这个这个和那个那个的说。” “回答我画线部分的含意!” 忍野大多在四楼 这里虽然也有电梯,但想当然尔并没有在运作。如此一来,选项就只剩下敲破电梯的天花板,顺着钢索爬到四楼,或者是爬楼梯上去不管谁来,应该都会选择后者才对吧。 我继续牵着战场原的手,爬上阶梯。 “阿良良木,我最后再郑重声明一次。” “什么啦。” “虽然隔着衣服可能看不太出来,但是我的肉体可能没有那种价值,让你不惜犯罪也要得到它喔。” “” 看样子战场原黑仪同学,似乎有着相当强烈的贞操观念。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忍野大叔和角落里的女孩 “用婉转的说法你听不懂吗?那就讲得具体一点好了。假如阿良良木露出下流卑劣的本性强奸了我,那我就会不择手段,用bl的方式去报复你喔。” “” 她的羞耻心和谦虚度近乎零,而且她这番话真的很恐怖。 “战场原,不光是这些话,你的行动整体看起来,好像有点自我意识过盛,或者应该说,你的被害妄想症是不是严重了点?” “真讨厌。就算是实话,也有分该说跟不该说的吧。” “原来你有自觉” “话说回来,那个叫忍野的人居然敢住在这种随时可能会崩塌的大楼,还真不简单呢。” “啊啊因为他是个非常奇特的怪人。” 要是问我他跟战场原相比谁比较怪,我一时之间也很难回答。 “是不是应该事先联络他一下呢?虽然现在才讲也太晚了,不过毕竟是我们有事要找他谈。” “我对你这句符合常识的发言感到惊讶无比,但很可惜,他没有手机。” “我觉得他实在来历不明,就算说他是可疑人物也不为过。他究竟是做什么的人呢?” “详细情形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他说他「专门」处理像我跟你这类的事情。” “嗯——” 这完全称不上是说明,尽管如此,战场原却并没有继续追究。她也许是认为反正等下就会见到面,又或许是认为问了也是白问吧。无论何者都是正解。 “唉呀,阿良良木,你把表戴在右手呢。” “嗯?啊,对啊。” “你个性很乖僻吗?” “你应该先问我是不是左撇子才对吧!” “喔。所以呢,到底是怎么样?” “” 我是很乖僻没错 四楼 这里原本是补习班,所以有三处构造类似教室的房间——只不过每间教室的门都已经毁坏,和走廊已经一体化。忍野会在哪里呢,我先从最近的教室开始看起,一探头—— “哦——阿良良木老弟,你终于来啦。” 忍野咩咩,就在里面 他将数张破烂不堪已遭腐蚀的书桌拼凑在一起,用塑料绳绑住,制作成简易型的睡床(其实连床都称不上),盘腿坐在上头,正面向这边。 彷佛早已料准我的到来 他仍旧是个——宛如能洞悉一切的男人 相对地,战场原则是——明显地,退缩了 尽管我事前已大略提过,但忍野那副邋遢的德性,想必远远脱离了时下高中女生的审美标准吧。虽说住在这种废墟里面,大概任谁都会变成那副肮脏模样,不过就连身为男性的我,看到忍野的外观,只能说是缺乏清洁感假如真要我老实说的话,也只能用缺乏清洁感去形容了。然后除此之外最要命的是,他还穿着带有迷幻色彩的夏威夷衫。 其实我常会想,这个人居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总觉得很受打击而羽川则因为品行敦厚,丝毫不会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怎么,阿良良木老弟,今天又带不同的女孩子过来啊。每次见面你都会带着不同的女生——还真是,可喜可贺啊。” 别消遣我了,不要随便给人设定那种轻浮的角色属性。” “哦——嗯?” 忍野他—— 目光深远地,遥望着战场原 ,彷佛正端详着,她背后的某样东西。 “小姐,你好,敝姓忍野。” “你好——我叫战场原黑仪。” 战场原姑且算是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看样子她不是那种会随便毒舌的人。至少对年长的人她还懂得基本的礼节。 “我和阿良良木是同班同学,从他口中听说了有关忍野先生的事情。” “喔——这样啊。” 忍野若有所思地轻轻颔首 接着他低头取出香烟,叼在嘴里。但却只是用嘴叼着,并没有点火。窗户早已失去窗户的功能,只剩下不成形的玻璃碎片,忍野将香烟前端,朝向窗外的景色。 然后隔了好一阵子,才转过来看我 “你喜欢直刘海的女生是吗,阿良良木老弟。” “就说不要把人说得那么轻浮。什么喜欢直浏海,那种家伙听起来就是单纯的萝莉控吧,别把我跟你那一辈青春期在『天才老爸俏皮娃(fullh一e)』陪伴中度过的世代混为一谈” (天才老爸调皮娃:在1987~1995年播出的美国影集。) “是吗。” 忍野笑了笑 听见他的笑声,战场原蹙起眉头 也许是萝莉控这个字眼让她感到不舒服。 “呃,详细情形由她本人来说就行了,总而言之,忍野——这家伙大约在两年前——” “不要叫我这家伙。” 战场原用毅然的语气说道。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才对啊。” “战场原大人。” 这女的脑袋没问题吧 「zhn一chang一yuan一da一ren。」 “我无法接受汉语拼音式的发音,给我好好说。” “战场原小妹。” 我的眼睛被她用力一戳 “会失明哎!” “谁叫你先失一言。” “这算什么等价交换” “铜四十千克c锌二十五克c镍十五千克c腼腆五千克,再加上九十七公斤的恶意,我的谩骂就是这样提炼出来的。” “几乎全部都是恶意嘛!” “顺便告诉你腼腆那部分是骗人的。” “最不可缺的要素居然被你删掉了!” “真罗嗦耶。再不收敛一点我就把你的绰号取作生理痛喔。” “你不惜贬低自己,也要霸凌我吗?” “什么嘛。这就像字面上一样只是一种生理现象,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带着恶意的话另当别论了吧!” 至此,战场原似乎感到满足了,终于重新转向忍野。 “接下来,首先最重要的是我想要先问清楚。” 战场原的语调与其说是对着忍野,不如说是同时对我和忍野发问,她说完,伸手指向教室的一角 在那里,有个双手抱膝的小女孩,看上去才八岁左右,年纪小到即使在补习班这种场所也显得格格不入,她一头金发,头戴防风眼镜帽,皮肤白皙,正抱膝坐在地上。 “那女孩,到底是什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没有形体?美丽的吸血鬼空壳 从「是什么」这个问法来看,战场原想必也已经察觉到,那女孩是某种存在了吧。更何况,女孩始终以一种连战场原都瞠乎其后的锐利眼神,集中视线死瞪着忍野,这点稍微有感觉的人,应该都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啊,不用在意那个。” 我抢在忍野之前,先向战场原说明道 “她只是坐在那边而已,什么也没办法做——所以什么也不是。既没有影子也没有形体。没有名字也没有存在,她就只是这样的一个孩子。” “不不不,阿良良木老弟。”这时忍野插嘴说:“没有影子跟形体,而且没有存在,这些你说的没错,不过名字我昨天帮她取好了。毕竟她在黄金周有好好为我工作,而且没有一个可以称呼的名字说真的实在非常不方便。再加上,要是一直没有名字的话,无论经过多久她还是会一样凶恶。” “咦——取了名字啊,叫什么名字呢?” 虽然这话题会把战场原冷落在一旁,但出于兴趣,我还是问了 “取名叫,忍野忍。” “忍——嗯。” 充满日本风味的名字。 不过这种时候,叫什么其实都无所谓。 “心字头上一把刀,很适合她的好名字对吧?姓氏就直接用我的,正好当中也有个忍字,双重的忍字带有三重的意义。以我来说,这名字取得感觉还不赖,我相当中意呢。” “挺好的不是吗?” 其实,真的叫什么都无所谓。 “我左思右想,最后决定就从「忍野忍」或「忍野志乃」两者当中选一个。不过比起言语上的统一,我更优先考虑了语感的好坏,而汉字的排列稍微有点像那位班长妹的调调,对我来说分数更高。” “感觉不错啊。” 我发誓真的叫什么都无所谓 呃,当然,志乃应该不包括在内。 “所以——”战场原终于感到不耐烦地说:“那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啦。” “所以刚才就说了——什么都不是。” 吸血鬼的落魄下场 美丽吸血鬼的空壳 跟她说这些也没用吧?反正这跟战场原无关,是我个人的问题。是我从今以后一辈子,都必须继续背负的业障。 “什么也不是吗,那就算了。” “” 真是个淡泊的女人 “我的祖母经常说,性情淡泊一点也没关系,只要能长得身强嘴贱就好。” “身强嘴贱是什么东西。” 张冠李戴乱造成语 就像把危地马拉讲成瓜地喇嘛一样的感觉。 “重点是——” 战场原黑仪将视线从原吸血鬼c肌肤白皙,现名忍野忍的金发少女身上,转向忍野咩咩。 “听说你可以帮我。” “帮你?怎么可能。” 忍野以惯用的语气,开玩笑似地说道。 “是你自己救自己的,小姐。” “” 喔喔。 战场原眼睛瞇成一半了。 露骨地在表示怀疑。 “截至目前为止——已经有五个人对我说过相同的话了。而那些家伙全部都是骗徒。你也跟他们同类吗?忍野先生。” “哈哈——这位小姐,精神相当好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啊?” 怎么连你也用那种挑衅的方式说话。这招用在羽川之类的对象,或许会有效果,然而对战场原却完全无效。 她是遇到挑衅会先发制人直接还击的类型。 “哎呀,好了好了。” 逼不得已,我只好出面调停。 强行介入两人之间。 “别多管闲事,我会杀了你。” “” 刚才这个人,非常若无其事地说要杀死我 为何怒火会波及到我身上来啊 这女人简直就像一颗已经点燃了的燃烧弹 “算了,不管怎样——” 忍野相形之下,显得轻松自在。 “如果不告诉我详细经过,就没办法继续说下去吧。我可不擅长读心术之类的东西。我非常喜欢聊天,因为我本性是个长舌公嘛。不过我会严守秘密的,放心放心。” “” “呃,啊,那就由我先来,做个简单的说明——” “不用了,阿良良木。” 战场原再度出声,打断了正准备说明大致情况的我。 “我自己来讲。” “战场原——” “我自己可以讲。” 她如此说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招待or虐待? 两小时后。 我离开了忍野和吸血鬼忍所居住的补习班废墟,来到战场原的家。 战场原的家 民仓庄 木造的两层楼公寓,屋龄三十年。有白铁皮钉制的公用信箱。附设简陋的淋浴间和冲水马桶。有所谓的一房一厨,空间约三坪大,附带小型流理台。距离最近的公车站牌,要步行二十分钟。房租平均1700至2300软妹币不等(含公设费管理费水费)。 这和之前我从羽川那边听到的传闻相差甚远 或许是因为我的疑惑全写在了脸上的缘故,战场原主动解释了我连问都还没问的事情 “因为我母亲迷信奇怪的宗教。” 仿佛在找借口般 宛如在掩饰什么一样 “她不但把全部财产都拿去进贡,最后还背负了高额债务。正所谓骄者必败啊。” “宗教吗” 沉迷于敛财的新兴宗教,那将会招致多么可怕的后果。 “结果在去年年底,他们达成离婚协议,我由父亲抚养,两个人一起住在这边。虽然说是两人一起生活,不过因为借款是用爸爸的名字去借的,所以现在爸爸为了还钱,每天奔波劳碌忙于工作,所以不常回家。事实上等于我一个人独居,真是轻松自在啊。” “” “唉呀,学校通讯簿上登记的还是以前的地址,也难怪羽川同学会不知道咯。” 喂喂 这样好吗? “我不想让将来有一天可能会变成敌人的人,知道我现在的住所。尽可能不要。” “敌人吗” 虽然觉得这个说法太夸张,但既然有着不欲人知的秘密,会抱持高度警戒,或许也不是没有道理。 “战场原,令堂之所以会沉迷于宗教——该不会是为了你的关系吧?” “真是讨人厌的问题。” 战场原笑了笑 “天晓得,我也不知道,也许不是吧。” 真是——讨人厌的回答 因为我问了讨厌的问题,或许这也是理所当然吧 这确实是个很讨厌的问题,回想起来甚至会让我陷入自我厌恶当中。我不该问出口,也许战场原这时候才正应该发挥最擅长的毒舌,将我痛骂一顿。 既然是在一起生活的家人,女儿的体重消失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可能会没发现——更何况身为母亲,绝对会发现到才对。这跟只要同班上课就好的学校不一样,最重要的独生女,身体发生了如此异常的现象,她母亲肯定能轻易地察觉到。况且,医生实际上也束手无策,每天只能反复持续地检查,事情要是演变成这样,她母亲会转而寻求心灵的寄托,也不应该被任何人责怪吧。 不,也许应该要被责怪 那不是我能了解的事情 何必不懂装懂 总之 总之我现在——在战场原她家,民仓庄二〇一号室里,端坐在坐垫上,盯着矮桌上泡好茶的茶杯发呆。 原本以为这个女人,肯定会叫我「待在外面等」,没想到她毫不犹豫地,直接邀我进屋,甚至连茶都端出来了。还真是有些意外。 “我会好好虐待你的。” “呃?” “不对,是招待才对。” “” “不,还是要用虐待才对吗” “用招待才是无懈可击的正确答案!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答案了!能够自己纠正自己的错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真不愧是战场原同学!” 如此这般,我们顶多只有这种程度的对话,对我而言实在伤脑筋到极点。况且,我要说什么「竟然进到才刚认识的女孩子家里」之类的青涩台词,这场合也不太对。所以只好,一直盯着杯子里的热茶看。 而战场原她,此刻正在淋浴。 为了洁净身体所做的除秽仪式。 忍野方才交代她,要用冷水冲洗身体,再换套衣服,不是全新的也没关系只要干净就好。 简单来说,我是被迫要陪她一起回来——嗯,毕竟从学校到忍野那边是坐我的脚踏车去的,这也算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除此之外忍野还交代了许多细节,所以我也无可奈何只好配合了。 我环顾这间很难想象是年轻女孩房问c单调简陋的三坪住处,接着把背靠在身后的小衣橱上—— 开始回想,方才忍野所说的话。 “重蟹。” 当战场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内容并不长,但总而言之,她将事情的背景经过,按照时间顺序叙述完之后,忍野点了点头,说声「原来如此」,又抬头望了天花板片刻,接着便像忽然想到什么似地,说出这两个字。 “重蟹?” 战场原反问道 “那是九州岛山间一带的民间传说。随着地区不同而有重力蟹c重石蟹以及重石神等称呼,将螃蟹跟神灵连结在一起。细节部分众说纷纭,不过共通点都是——会让人类失去重量。我还听说一旦遇上了——运气不好遇上的话,那个人的存在感就会越来越薄弱。” “存在感——” 梦幻 非常——梦幻的存在感 现在反而——很美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忍野大叔似乎可以帮助战场原 “岂止存在感,还有发生过就连存在本身都消失的可怕例子喔。类似的名称在中部一带也有所谓的重石石,不过那应该是完全不相干的系统。毕竟那边是石头,我们现在是说螃蟹。” “所谓螃蟹——是指真正的螃蟹吗?” “别傻了,阿良良木老弟。宫崎或大分那一带的山间,根本不可能捉得到螃蟹吧。只是单纯的民间故事罢了。” 忍野一副打从心底傻眼的样子说道。 “当地没有的东西比较容易成为话题,空穴来风或背后造谣本来就比较好炒作不是吗?” “螃蟹是日本原来就有的东西吗?” “阿良良木老弟想讲的是美国螯虾吧?你不知道日本传说『猿蟹合战』吗?的确,俄罗斯有很著名的螃蟹怪谈,中国也不少,但是日本也毫不逊色啊。” (猿蟹合战:猿蟹合战(さるかにがっせん)是日本的民间传说。描写狡猾的猴子欺骗杀害螃蟹,被螃蟹的孩子们报仇的传说。主题是“因果报应”。 猿蟹合战流传在日本各地,内容各有差异,大概是狡猾的猴子要用柿子的种子交换螃蟹的饭团。螃蟹最初不愿意,但是,猴子告知若种植会长出许多柿子后和猴子交换。后日,种子长成大树并长出许多柿子,摘不到柿子的螃蟹拜托来访的猴子摘取,但是,狡猾的猴子只顾自己吃,反而向催促的螃蟹投掷坚硬的种子,螃蟹因此死亡。 螃蟹的孩子们找来栗子c臼c蜂c牛粪,潜入猴子的家,最后顺利杀死猴子报仇。 现代版的故事中,因儿童教育上的问题,螃蟹和猴子都只有受伤的程度,猴子最后反省,无残酷的报仇,故事和平的结束。另外,部分版本牛粪未登场。) “啊啊,原来如此,猿蟹合战是吧,这样一讲的确是有这回事。不过,你说宫崎一带——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呢?” “在日本乡下被吸血鬼袭击的你不要拿那种问题来问我啦。反正地点本身并没有意义可言吧。只要有那样的情况——就会在那里发生,仅此而已。” 当然,地理和气候也很重要,忍野又补上这一句。 “这类的故事,不是螃蟹也没关系。也有对方是兔子的传说,除此之外——虽然跟小忍无关,但提到美丽女子的传说也不少。” “嗯就好像月亮的图案一样呢。” 话说,忍野怎么随便叫人家小忍 虽然这跟故事无关,但我稍微同情起她来了。 她明明是传说中的吸血鬼 真悲哀啊。 “好了,既然这位小姐说她遇到的是螃蟹,那这回就是螃蟹了吧。这也算是普通的案例。”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战场原用强势的态度,向忍野问道。 “叫什么名称,那种事情根本不重要——” “没那回事,名称是很重要的喔。就像我刚才告诉阿良良木老弟的一样,九州岛深山里并没有螃蟹,在北方或许有,但出现在九州岛仍属相当罕见。” “河蟹的话应该捕得到不是吗?” “也许吧,不过那无关乎本质上的问题。” “怎么说?” “它在本质上并非螃蟹,原本可能是神灵。感觉就像从重石神,衍生为重石蟹一样——不过,这是我个人独创的理论。一般都认为螃蟹才是主角,神灵是后来添加的。但认真来想,的确,这两个说法至少也应该是同时产生的。” “不管你是一般认为的还是认真想都好,那种鬼怪我根本就不知道。” “哪有不知道的道理,毕竟——” 忍野说 “你已经遇上了。” “” “而且——它现在也还在那里。” “意思是——你看得到什么吗?” “我什么也看不到啊。」 忍野说着,便愉悦地笑了起来。那种过度爽朗的笑声,似乎仍旧让战场原感到不舒服。 我也有同感 那只会让人觉得他在嘲弄人。 “说什么看不到,简直是推卸责任嘛。” “会吗?魑魅魍魉之类的东西,人类基本上都是看不到的吧。这点谁都一样,而且怎样也摸不到,这才是正常的。” “是正常没错。” “大家说幽灵没有脚,或是吸血鬼不会倒映在镜子上,可是这些根本都不是问题所在,基本上那种东西,原本就是无法确认c无法定义的——只不过,小姐,谁都看不到,而且怎样也摸不到的东西,究竟有没有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呢?” “究竟有没有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你自己刚才不是说过就在那里吗?” “我是说过啊。可是没人看得到,而且怎样也碰触不到的东西,不管存在或不存在,这点就科学上来讲都是一样的吧?无论在那里或不在那里,全都是一样的。” 总之就这么回事,忍野说 战场原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 的确,这不是一个可以接受的解释 从她的立场来看 “其实,小姐,你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喔。在你旁边的阿良良木老弟,不光是遇上还被袭击呢。而且还是被吸血鬼袭击,身为现代人真是一大耻辱啊。” 少罗嗦 不用你管 我心里念道 “相较之下,小姐你简直好太多了。” “为什么?” “所谓的神灵,其实无所不在。既无所不在,又不存在于任何地方。早在你变成那样以前,它们就存在于你的周围——也可以说都不存在。” “真像在说禅呢。” 忍野说: “可别误会喔,小姐。你并非因为什么的关系才变成这样子——只是立场稍微不一样了而已。” 事情从一开始,本来就是这样。 忍野现在这样说——说法和放弃诊治的医师一样,几乎没有两样。 “观点不一样?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意思就是我看不惯你摆出那种自己是受害者的模样啦,大小姐。” 忍野突如其来地,呛出犀利的言词 就像我那时候一样 或者说,像羽川那时候一样 我留意着战场原的反应——然而她却没有反唇相讥 仿佛坦然接受了 看见这样的战场原,忍野「哦——」地一声,似乎感到佩服 “挺意外的,我还以为,你只是个任性骄纵的大小姐罢了。” “为什么——你会那样认为?” “因为会遇上重石蟹的人,大抵来说都是那种型的。毕竟它不是想遇就可以遇到的,通常也不是会危害人类的神灵,跟吸血鬼并不一样。” 不会危害人类? 既不会危害——也不会攻击? “也和会附身的妖怪不一样。它仅仅只是存在于那里而已。只要你不去期望些什么——愿望就不会实现。唉呀,我本来没打算管这么多的。因为我没有想要帮大小姐你啊。” “” 只有自己——才能够救自己。 忍野总是这么说。 “你知道吗?小姐。这是国外的一个民间故事:某处有个年轻人,心地非常善良,某天,年轻人在街上巧遇一名奇特的老人。这名老人拜托年轻人将影子卖给他。” “影子?” “没错。就是在太阳下,会出现在脚边的影子。老人说请用十枚金币的价格卖给我。而年轻人就毫不犹豫地卖了。以十枚金币的价格。” “然后呢?” “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很难说——没有实际面临那种状况,是不会知道的。也许会卖,也许不会。这种事情,也要看价格才能决定。” “很正确的答案。好比说,有人会问金钱跟性命哪个比较重要,这种问题本身就很奇怪。即使讲起来同样是钱,一圆和一兆圆的价值也大不相同,就连生命的价值,也因人而异。什么生命一律平等,那是我最憎恶的低俗言论。算了,这不重要——总之那个年轻人,并不认为自己的影子比十枚金币还要有价值,这也难怪,毕竟影子这东西,就算没有了,实际上也不会造成任何困扰嘛,不会产生任何的不便。” 忍野比手画脚地,继续讲下去。 “可是,结果呢,年轻人却遭到了镇上群众与家人的迫害,和周围格格不入。大家都说他没有影子感觉好诡异。这也难怪,的确很诡异啊。虽然有时候也会用阴影来形容诡异的事物,但没有影子更加诡异吧。理所当然存在的东西居然会没有——也就是说,年轻人将理所当然的东西,用十枚金币的价格卖掉了。” “” “年轻人为了拿回影子,四处寻找老人的下落,然而却不管怎么找,不管找多久,始终都无法找到那名奇特的老人——就这样,锵锵。” “那究竟——” 战场原她—— 表情不变地,对忍野响应道 “这故事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嗯,没有什么意思啊。我只是觉得这故事可能会让小姐感同身受,产生共鸣吧。卖掉影子的年轻人与失去体重的小姐,就这样。” “我并没有——卖掉自己的体重。” “对啊,没有卖掉,而是以物易物。失去体重,也许会比失去影子更不方便——尽管如此,论起和周围的格格不入,这两者是大同小异。不过——只有这么单纯吗?” “什么意思?” “就是『只有这么单纯吗』的意思。” 忍野一副话题到此结束的模样,在胸前击掌道:“好,我了解了。如果想要取回体重,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吧。毕竟是阿良良木老弟介绍来的。” “你愿意——救我吗?” “不是救你。只是助你一臂之力。” 这个嘛,忍野看看左腕的手表确认时间 “现在太阳还没下山,你先回家一趟吧。然后用冷水清洗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再过来好吗?我这边也要先做个准备。你是阿良良木老弟的同学,这就表示你也是那间高中的模范学生吧,小姐你可以半夜从家里出来吗?” “没问题,小事一桩。” “那么,午夜十二点左右,重新在这里集合,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你说要换干净的衣服?”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老处男的忧伤 最后的准备 13896字,一次看个爽,哎嘿嘿嘿 小剧情 秋风:啊,我的手,好痛 读者:怎么了 秋风:我一个人用手机屏幕打了12k字的稿子 读者1: 读者2:自己作死赖谁 秋风:你们 “不用全新的也没关系。穿制服的话,会有点糟糕,毕竟每天都在穿对吧。” “谢礼呢?” “啥?” “请不要装傻。你不是义务帮忙我的吧?” “嗯,嗯嗯——” 这时候,忍野转过来看着我 彷佛在估算我的价值般 “嗯,如果这样会让你心情轻松点的话,那我就收点谢礼吧。这个嘛,好,就六千块钱吧。” “六千——” 战场原复诵这个金额 “六千——是吗?” “这个金额只要在快餐店打工一c两个月就能赚到手了吧。我认为很妥当。” “这跟我那时候的价码差很多哎。” “是吗?我记得在帮班长妹处理的时候,也是收六千块啊。” “你当时跟我开口要了五百万哎!” “没办法,因为是吸血鬼嘛。” “不要随便把理由都推到吸血鬼身上!我最讨厌那种盲目跟随流行的风潮!” “你付得起吗?” 忍野一边敷衍着忍不住插嘴吐槽的我,一边朝战场原问道。 “当然。”战场原说:“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会付给你。” 于是—— 于是,两小时后——的现在 我在战场原的家 再一次——环顾四周 六千块钱的金额,对普通人而言也不算小数字,对战场原来说更是超乎寻常的巨款吧。看着三坪大的房间,我不禁心想。 除了衣柜与矮桌c小型书柜以外这里什么也没有。以战场原杂食性的阅读习惯来看,屋内书本的数量略少,这方面恐怕都是靠着善加运用旧书店和图书馆来补足的吧。 简直就像以前的穷苦学生 不,战场原实际上就是这样子吧 据她所说,学校方面也是靠奖学金就读的 忍野刚才说,战场原比我好运多了——虽然讲起来好像是这样,实际上究竟如何呢,我不由得陷入沉思。 的确——就生命危险的层面,或是给周围带来的困扰而言,被吸血鬼袭击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好几次都觉得死了还比较轻松,即使到现在,我有时也忍不住会去想:要是当时有个万一的话该怎么办。 所以—— 战场原也许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然而——想想我从羽川那边听到c有关战场原国中时候的事情,又觉得要这样简单地下定论或认定,似乎有些牵强。 至少,这样是不公平的吧 我忽然想到 羽川她——羽川翼又是如何呢 羽川翼一自己的情况 名为翼一——拥有一对异形翅膀的女人 就像我遭到吸血鬼袭击,战场原遇到螃蟹一样,羽川也曾受到猫的魅惑。 那是发生在黄金周的事情 过程极为悲壮凄绝,结束后回想起来,彷佛久远的往事般,然而那一切只是数天前的事件而已。 话虽如此,但羽川却几乎完全丧失了黄金周那段时间的记忆。 她本人可能只知道托了忍野的福事件才得以解决,也或许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然而我却——记得一清二楚。 总之那是,相当棘手的事件 已经有过吸血鬼体验的我都这么认为了。猫居然会比鬼更恐怖,这种事情我根本连想都没想过。 从生命危险的角度来看,单纯来说羽川比战场原要悲惨得多了,但是我一想到——战场原究竟以什么样的心情走到现在这点。 一想到现状 一深入思考 就连温柔也会视为敌对行为的人生,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卖掉影子的年轻人 失去体重的她 我,无法理解 这并不是——我能理解的事情 “我冲好澡了。” 战场原从浴室走了出来 一丝不挂地 “咕哇啊啊啊!” “麻烦让开一下,你这样我没办法拿衣服。” 战场原泰然自若地,不耐烦地拨弄湿答答的头发,一边指着我背后的衣柜。 “衣服!快把衣服穿上!” “所以说我现在正要穿啊。” “为什么现在才要穿!” “你的意思是叫我不要穿吗?” “我是叫你先穿好再出来!” “我刚才忘了带进去啊。” “那你好歹用毛巾遮一下啊!” “才不要咧,那种小家子气的作风。” 她用一脸坦然的表情,大大方方地说道 很显然这时候争论也没意义了,所以我匍匐着从衣柜前爬开,移动到书柜前方,彷佛在细数架上排列的书本般,将视线和思考集中在书架上。 第一次看到了,女性全裸的身体 可可是总觉得好像不太对,跟我原本想的不一样。尽管我并未抱持任何幻想,但我所期望的,我梦想中的,应该不是这种裸体万岁的完全开放感才对 “要干净衣服吗,穿白色的是不是比较好?” “我不知道啦” “我的内裤跟胸罩,全部都是有花纹的哎。” “我不知道啦!” “我只是征求一下意见而已,为什么你要大声嚷嚷啊,莫名其妙,你有更年期障碍是不是?” 打开衣柜的声音 衣服摩擦的声音 啊啊,不行 烙印在脑海里面挥之不去了 “阿良良木,你该不会是,看见我的裸体而欲火焚身了吧。” “就算真的是那样也不是我的责任!” “你敢碰我一根手指头试试看,我会马上咬断舌头的。” “哎呀——真是个守身如玉的女孩子呢!” “我是说咬断你的舌头。” “太可怕了你!” 什么跟什么啊 也许要以我的角度去理解这个女人,根本是异想天开 人类是没办法理解人类的 这明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好了,你可以转过来咯。” “确定吗,真是的” 我从书柜前转身,面向战场原 她还穿着内衣裤 连袜子也没穿 还摆出非常煽情的姿势 “你这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 “什么嘛,我是为了答谢今天的事情才特别大放送的说,你至少也高兴一下吧。” “” 这是为了答谢吗 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真要说的话,比起道谢我更希望你能道歉 “你至少也高兴一下吧!” “你恼羞成怒了吗?” “礼貌上你应该要说一点感想吧!” “感c感想” 基于礼貌吗? 该说些什么才好呢? 呃——这个 “你身c身材不错嘛,类似这种话吗?” “真差劲。” 战场原彷佛在看腐坏的厨余般表示唾弃 不,应该说她的语气当中夹带着怜悯。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当一辈子处男。” “一辈子!你是未来人吗?” “别乱喷口水好不好,处男会传染哎。” “女生会被传染处男才怪!” 不对,就算是男生也不会被传染 “慢着,怎么从刚才开始就以我是处男为前提在进行对话啊!” “因为本来就这样啊。应该没有小学生肯跟你交往吧。” “我对这句发言有两项异议!第一我不是萝莉控,然后第二,只要我认真去找肯定会有愿意跟我交往的小学生才对!” “第一点如果成立,第二点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吧。” “” 的确没必要。 “不过算了,我的确是说了有偏见的话。” “你知道就好。” “别乱喷口水,会传染别人处男哎。” “我就承认吧,我是处男没错!” 我被迫说出充满耻辱的告白 战场原一脸满意地点点头 “一开始先老实承认就好了嘛。这样的好运,足以匹敌你剩余寿命的一半呢,所以你不应该做无谓的争辩。” “你是死神吗?” 只要用寿命交换,就能看见女性的裸体吗? 真是了不起的死神呢。 “你用不着担心——” 战场原边说边从衣柜取出白衬衫,穿在水蓝色的胸罩上。这时候要是我再转头看书柜c数上面有几本书的话也实在很蠢,所以我决定看着她的动作。 “羽川那边我会替你保密的。” “这跟羽川有什么关系?” “她不是你单恋的对象吗?” “才不是。” “这样啊。因为你常常和她说话,我以为绝对准是那样没错,所以才想套你的话看看。” “不要在闲聊当中套别人的话。” “真罗嗦耶,你想被我处分掉吗?” “你哪里来那种权力啊。” 不过,原来战场原也会不动声色地暗中观察班上的事情吗?原本以为她可能连我是副班长这件事情都不知道咧。只不过,她会做观察也是因为大家将来有一天可能会变成敌人的缘故? “每次都是她主动来找我说话的。” “好大的口气。你想说是羽川在暗恋你吗?” “绝对不是那样。”我接着说:“羽川只是单纯地喜欢照顾人罢了。单纯,而且过度地。她有一种令人啼笑皆非的误解,认为最没用的家伙同时也是最可怜的。她觉得没用的家伙都很容易吃闷亏。” “那的确是令人啼笑皆非的误解。” 战场原点头道 “最没用的家伙明明就只是最愚蠢的而已。” “呃不,我并没有说得那么严重。” “你全都写在脸上了啊。” “我才没有!”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刚才事先帮你写好了。” “你最好是准备得这么周到!” 其实—— 无须我多做解释,战场原自己应该也非常清楚羽川的个性才对。今天放学后,当我询问战场原的事情时,羽川似乎——十分关心战场原的样子。 或许正因为羽川的个性就是这样也说不定。 “羽川她也——受过忍野的帮助是吗?” “嗯,对啊。” 战场原将衬衫最后一颗钮扣给扣好,再套上白色针织毛衣。看样子她似乎打算先穿好上半身再来决定下半身的搭配。原来如此,每个人都有各自习惯的穿衣顺序。战场原毫不在意我的视线,将身体正对着我,继续穿衣服的动作。 “嗯——” “所以——你姑且可以相信忍野吧。虽然他很爱开玩笑,个性轻浮,是个喜欢逗人开心又容易得意忘形的家伙,不过他的能力值得肯定。你可以放心,毕竟不光是我一个人,还有羽川可以作证,这点应该错不了吧。” “是吗。不过,阿良良木。” 战场原说 “很抱歉,我对忍野先生,连一半的信任都没有。到目前为止,我已经被骗了好几次,没办法这么轻易地相信别人。” 有五个人——说过同样的话 五个人,都是骗徒 而且—— 那还不是——全部吧 “就连医院,也只是例行公事地去复诊罢了。坦白说,我对这种体质,几乎已经放弃了。” “放弃” 心灰意冷 舍弃某些事物 “这个奇妙的世界,绝对不会有梦幻魔实也或九段九鬼子是存在的。” (注:梦幻魔实为漫书《梦幻绅士》的主角,九段九鬼子为漫书《学校怪谈》的主角。这两部作品有关联性,作者皆为高桥叶介。下一句提到的咔美勒,也同样为《学校怪谈》的角色。) (九段九鬼子:佛经里记载九子鬼母,也称鬼子母神(hariti),梵文音译为河梨帝母。鬼子母神——护法二十诸天之一。又称为欢喜母或爱子母。古代王舍城有佛出世,举行庆贺会。) “咔美勒之类的,搞不好真的存在也不一定。” 战场原用充满讽刺的语气说 “我偶然在楼梯上滑倒,偶然被你接住,而你偶然在春假被吸血鬼袭击,偶然被忍野这个人所救,而他也偶然和班长扯上关系,然后这次他又更偶然地想要助我一臂之力——这个天真乐观的状况我实在没办法想象。” 战场原开始脱起针织毛衣。 “你好不容易穿好了,为什么要脱掉啊。” “因为我忘记要吹头发了。” “你该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笨蛋吧?” “你说话不要那么失礼好吗?万一我心灵受创的话可就糟糕了。” 那把吹风机看起来非常昂贵 她似乎是个注重仪容的人 以这个角度来观察,战场原现在身上所穿的内衣裤,确实是相当时髦的款式,然而我总觉得,直到昨天为止还极度魅惑地影响着我大半人生让我心生憧憬的内衣裤,如今看来却只是一块布料而已。我莫名地感觉到,内心的创伤正以现在进行式逐渐向下深植。 “我想得太乐观啊” “难道不是吗?” “也许吧。不过,又有何不可呢?”我接着说:“就算想得乐观一点,又何妨。” “” “反正又不是在做什么坏事,也没有投机取巧,只要能堂堂正正的不就好了。就像你现在一样。” “像我现在一样?” 战场原愣了一下 她似乎没注意到自己的器量有多大 “并没有——在做什么坏事,是吗?” “不对吗?” “嗯,也对。” 然而,战场原她说完这句后—— “不过——” 紧接着,又说: “不过——或许有投机取巧也说不定。” “咦?” “没事。” 战场原吹干头发,将吹风机收好,又重新开始着装。她把刚才被头发沾湿的衬衫和针织毛衣用衣架吊起晾干,从衣柜翻找别的替换衣物。 “如果下辈子再投胎转世的话——”战场原说:“我想要变成kururu曹长。” (keruru曹长: 年龄:不详。但比ker一r一,gir一r一,d一r一r一年轻。 做咖喱要加上爱c坏人要做到底,这是我的美学c我是可以将不可能变成可能的男人 爱好:整人c发明东西c吃咖喱c听噪音c偷拍日向秋c制作盗版dvdc偷夏美的东西拍卖c边泡咖喱浴边吃咖喱c做咖喱c将偷拍到的东西拍卖,下将棋c唱歌 特点:泡温泉时喜欢脸俯下在水上到处飘c吃东西很匆忙 至今还存在的成就(不包括武器):建立宇宙三郎俱乐部c建立宇宙夏美俱乐部 登场作品 ker一r一军曹 生日 1月15日 角色设定 第一次出场:ker一r一军曹第九话 kururu曹长 漫画版首次豋场:第二册第20话 kururu小档案 kururu在泡咖喱浴 体色:黄(原蓝色) 军衔:曹长(曾是k隆星的少佐,因为入侵ker一星总部机密被降级为曹长)关键时刻的上帝 生日:1月15日 kururu 主要武器:从耳罩伸出来的圆球(可发出让人痛苦/消除记忆的电波) 必杀技:发明 口头禅:“ku~kukuku”的笑,“了解”,“我按”,“我推”,“我拉”,“眼镜眼镜”,“按下去”等 有兴趣的人:日向秋 伙伴:北城睦实 害怕的人:安哥尔·摩亚(最怕摩亚天真无邪的眼神) 喜爱的食物:咖喱c红菜汤c肉丸子c罗宋汤,西瓜等 性格:阴险c腹黑c狡诈(但是有时候会帮助别人)唯恐天下不乱 名言:做咖喱要加上爱c坏人要做到底,这是我的美学c我是可以将不可能变成可能的男人) “” 没头没脑的发言,而且不用等转世,我个人认为已经有半分像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这句话没头没脑,而且凭我是绝对没办法变成他的对吧。” “呃,差不多意思,对了一半。” “果然。” “你起码也说想要变成d一r一r一兵长吧。” (dar一r一兵长:出生于k隆星上有钱的人家,和ker一r一[1]以及gir一r一[2]是同一届的军学生。很希望得到友情以及别人的注目,但却常被ker一r一等人无意间遗忘,存在感十分薄弱,不过这种特性也使他成为优秀的暗杀兵。深深地被蓝星的美境吸引着,是个爱好和平以及环保的人。过去受到ker一r一折磨,所以训练出绝佳的身手(gir一r一曾说过d一r一r一的战斗力在他之上),更是宇宙第一武术大会的七连霸纪录保持者。是一个完全领悟(心)(技)(体)的暗杀兵。而且操纵机械人的能力也很强。因为过去的严重心灵创伤,直到现在还是经常被启动“心灵创伤开关”,只要开关一接上,就会变得十分沮丧而毫无战斗力(动画版开启心灵创伤会大哭,漫画版则消沉)。小档案 年龄:25,(地球年龄) 性别:男。 生日:不详。 种族:k隆星人。 体色:蓝 军衔:兵长。漫画版首次登场:第七册第55话 动画版首次登场:第13话) “心灵创伤开关这个词汇,对我来说太过写实了。” “是吗不过——” “没什么口不可是的。” “什么叫「口不可是的」。” 我连这句话错在哪里都摸不着头绪 当然我也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正如此心想时,战场原又忽然改变话题问道: “对了,阿良良木,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虽然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什么事?” “月亮的图案,是指什么东西?” “呃?什么意思?” “刚才在忍野先生那边,你不是有提过吗?” “我想想” 啊 对了,我想起来了 “忍野那家伙不是说,那个螃蟹有时候也会变成兔子或美女的版本吗?就是那个意思。有关月亮的图案方面,日本认为看起来像是月兔在上面捣麻糬,但国外则认为月亮的图案看起来像螃蟹,或是美女的侧脸。” 当然,我也没有亲眼见过,只是民间故事都这么讲。战场原听了,说声“来如此”,一脸新奇地附和道: “你居然知道那么无聊的事情,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你感到敬佩呢。” 她说是无聊的琐事 又说对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敬佩。 于是,我决定趁机炫耀一番。 “没什么,我对天文学和宇宙科学可是懂很多喔,因为我有一阵子很迷这些东西。” “算了吧,少在我面前要帅。反正我已经彻底看穿了,反正你除此之外根本一无所知对吧?” “你知道什么叫言语暴力吗?” “那你就去叫言语的警察来啊。” 感觉就算是现实中的警察也没办法对付她 “我可不是知识贫民喔。嗯——对了,好比说,在日本境内,提到月亮的图案自然就想到兔子,不过你知道为什么月球上会有兔子吗?” “月球上没有兔子喔,阿良良木,你都已经是高中生了还相信那种故事吗?” “假设,曾经有的话。” 咦,不应该用现在时吗? 假设曾经有过的话? 这样说好像不太对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神明,又或者是佛,唉呀,是什么都好,总之故事在说兔子为了神明,自己跳入火堆中,当成把身体烤熟,献给神明的供品。而神明被兔子的自我牺牲所感动,为了要让众人永远不忘记兔子的奉献,便在夜空中的月亮留下兔子的身影。” 这只是小时候在电视上看过的模糊记忆,要称为知识稍嫌松散,不过故事大纲应该八九不离十。 “神明也很过分呢,那样一来兔子不就像斩首是示众一样,死后还要让人观赏。” “故事不是那个意思。” “兔子也真是的,以为只要表现出自我牺牲的精神,就可以得到神明的认同,它的心机实在耍得太明显了,真是肤浅。” “故事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不管怎么样,对我来说都是无法理解的故事。” 战场原如此说着 又开始着手脱下刚穿好的新上衣。 “你这家伙,其实只是想要向我炫耀自己引以为傲的肉体对吧?” “什么叫引以为傲的肉体,我才没有那么自恋。我只是不小心把衣服穿反,而且还前后颠倒了。” “真是巧妙的失误哪。” “不过我的确不擅长穿衣服。” “简直像小孩子一样。” “不是。是因为太重了。” “啊!” 我太疏忽了 原来如此,既然书包会太重,想必衣服也是一样的吧 一旦重量变成十倍,即便是衣服也非同小可 我要反省 刚才的发言实在是不够贴心,有欠谨慎 “只有这件事情,就算做到再烦也没办法适应——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你还满有学问的呢,阿良良木。我太惊讶了,搞不好你的头壳里面真的有脑浆也不一定。” “那是当然的吧。” “是当然的吗像你这种生物的头盖骨里面居然会有脑浆,这个现象简直就跟奇迹一样。” “喂,不要太过分。” “别介意,我只是说出事实罢了。” “这间屋子里面好像有人活得不耐烦了” “嗯?保科老师人不在这里啊。” “你这家伙竟然说值得尊敬c开拓你人生的导师活得不耐烦了吗!” “螃蟹也是一样的吗?” “咦?” “螃蟹也跟兔子一样,是自己跳入火堆当中的吗?” “啊,这个螃蟹的故事我不知道。应该也是有什么由来吧,虽然我连想都没想过是不是因为月球上也有海洋的关系呢?” “月球上没有海洋喔。你一脸得意地讲什么蠢话啊。” “咦?没有吗?确定没有吗” “天文学家听了会傻眼,那只是个名称而已。” “这样啊” 嗯—— 我果然还是敌不过真正头脑好的家伙 “哎呀呀,你露出马脚咯,阿良良木。真是的,我居然对你的知识抱有些许的期待,我实在太轻率了。” “你这家伙是不是觉得我笨得跟头猪一样。” “你怎么会知道!” “你居然还真的摆出一脸惊讶的样子!” 她似乎自以为隐藏得很好 真的假的啊 “因为我的缘故,阿良良木发现到自己脑筋有多笨了这都是我的错。” “喂,等一下,我有笨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吗?” “你放心,我不会因为成绩的好坏去歧视别人的。” “你讲这种话就已经是一种歧视了好不好!” “别乱喷口水,你的低学历会传染给我。” “我们是念同一所高中吧!” “可是最终学历还不知道喔。” “唔” 这样一说,确实没错 “我会是研究所毕业;而你则是高中肄(yi)业。” (肄业:汉语词汇,拼音为yi yè,是指在校学习,指没有毕业或尚未毕业。肄是学习之意。) “都念到三年级了谁要休学啊!” “到时候你会哭着求我说:请马上让我休学。” “你居然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只会在漫画上出现的恶棍发言!” “偏差值鉴定。我,七十四。” (所谓“偏差值”,是指相对平均值的偏差数值,是日本对于学生智能c学力的一项计算公式值。偏差值反映的是每个人在所有考生中的水准顺位。(其实就是中考啦,就是换了一种说法而已)在日本,偏差值被看做学习水平的正确反映,而偏差值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评价学习能力的标准。 日本是春季招生,每年冬季进行全国高中毕业生统一考试,各大学在录取学生时,常常用这次考试的偏差值评价学生的学习能力,并且作为录取的重要标准(实际上常常是唯一标准)。因此引发考生不满和舆论批评,同时也导致高中教育出现只重分数,不看操行的倾向。) “呜” “我四十六” “四舍五入以后等于零。” “啥?骗人,尾数明明是六啊!你这家伙,竟然用十位数来四舍五入!你居然对我的偏差值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 都已经赢了将近三十分,还做出近乎鞭尸的行径! “如果不以百位数为差距,我就没有赢的感觉啊。” “你自己的偏差值也用十位数去四舍五入吗” 毫不手下留情 “基于这个理由,从现在开始请你不要靠近我半径两万公里内。” “你是在命令我滚出地球吗?!” “所以说,神明后来真的有将那只兔子给吃下去吗?” “呃?啊,话题又绕回来了吗。你问这种问题假如故事进行到那种地步就会变得很怪诞吧。” “就算没到那种地步也已经很怪诞了。” “这个嘛,我怎么知道,反正我脑筋不好。” “别闹别扭啦。我会觉得很不舒服耶。” “你这家伙,难道就不会可怜我一下吗?” “就算可怜你一个人,战争也不会从世界上消失。” “连区区一个人都救不了的家伙还讲什么世界!先救救你眼前的弱小生命吧!你应该做得到!” “嗯。我决定了。” 战场原穿上白色小可爱背心配上白色外套,然后再套上白色荷叶裙,好不容易着装完毕后,冷不防地说道: “假如一切顺利解决的话,就到北海道去吃螃蟹吧。” “不用特地跑去北海道应该也能吃到螃蟹吧,而且现在季节好像完全不对。算了,既然你说想去,又有何不可呢?” “你也要一起去喔。” “为什么!” “哎呀!你不知道吗?” 战场原露出一抹微笑。 “北海道的螃蟹,非常美味喔。” “” 这里是地方上偏僻的小镇。 一到夜里,周围就变得十分黑暗。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此刻的废弃大楼,几乎无法区别室内室外,与日间有着明显的落差。 我从呱呱落地开始就一直居住在这个城镇,在我眼中,并不会觉得这景象很突兀,或感到不可思议,倒不如说这才像原本的自然风貌然而据流浪者忍野所说,这昼夜的落差——大概与问题的根源息息相关。 根源十分清楚简单明了—— 他如此说过。 总之, 刚过午夜十二点的此刻, 我和战场原又骑着脚踏车,回到那栋废弃的补习班大楼。后座上的坐垫,是从战场原她家直接拿出来用的。 此外,我完全没有进食,稍微觉得有些饥饿。 我将脚踏车停在跟傍晚相同的地方,穿过相同的铁丝网裂缝,走进建地后,发现忍野已经在入口处久候。 他彷佛一直站在那里的一样。 “咦!” 看见忍野的服装,战场原有些惊讶。 忍野穿着一袭全白装束——全身包裹在素白的净衣底下,一头蓬松散乱的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几乎和傍晚时分判若两人,至少视觉上变得比较整洁美观。 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感觉用人要衣裳马要鞍不得劲,不知道为什么) 看起来煞有其事的模样,反而令人不快 “忍野先生你——是神职人员吗?” “嗯?不是喔。” 忍野爽快地否认了。 “我不是宫司也不是弥宜。虽然我大学念的是相关科系,不过并没有任职于神社。因为基于各种的考虑。” (宫司弥宜:宫司为管理神社的责任者;弥宜则定在「宫司」之下c辅助其他各项祭典和管理营运业务。) “各种考虑是指?” “都是一些私人的理由啦。或许是因为我觉得太无趣了才是真的也不一定。这身服装,纯粹是端正仪容罢了。只是因为我没有其他干净的衣服而已。毕竟待会要面对神明,不光是小姐,包括我也必须准备齐全才行。我之前没说过吗?这是营造气氛。我在帮助阿良良木老弟的时候,还拿着十字架挂着大蒜,用圣水当武器作战呢。重要的是制造情境,别担心,虽然仪式的做法比较随便,不过应对处理的方法我已经很熟练了。我不会随便挥动法器,做出在小姐的头上洒盐那种行为的。” “喔,好” 战场原有点被震慑住 尽管忍野的装扮确实出乎意料,但我总觉得以她而言,这反应似乎稍嫌过度。这是为什么呢? “嗯,小姐准备得不错,整体感觉清新素雅,很好。先确认一下,你有没有化妆?” “我想不要化可能比较好,所以就没化妆了” “这样啊,嗯,总之这算是正确的判断。阿良良木老弟也仔细沐浴过了吗?” “嗯,都准备好了。” 既然我也要在场陪同,这些细节就只好配合照做。但当时战场原企图偷窥我淋浴而起了点冲突,这事情就姑且保密吧。 “唔——你洗得再干净还是没差呢。” “废话少说。” 虽然我要在场陪同,但充其量只是个局外人,所以没有像战场原那样连衣服都换过,因此当然没有么太大改变。 “那么,我们就迅速解决这件事情吧。我已经在三楼准备好场地了。” “场地?” “嗯。” 忍野说完,逐渐消失在大楼里的黑暗之中。明明穿着那种显眼的白衣,却随即不见踪影。而我则和傍晚时一样,牵起战场原的手,追了上去。 “可是忍野,你说要迅速解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这样没问题吗?” “什么东西没问题?三更半夜将年纪轻轻的少男少女叫出来做这种事情,会想要尽早结束,也是身为大人理当要懂的人情世故吧。” “我的意思是说,那个螃蟹什么的,这么简单就可以消灭它吗?” “你的想法还真暴力啊,阿良良木老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啊?” 忍野头也不回地耸耸肩道: “这次的情况跟阿良良木老弟那时候的小忍,或是班长妹那时候的魅猫不一样。而且你不要忘了,我可是和平主义者喔。非暴力的绝对服从,是我的基本方针。当初小忍她们,是怀着恶意与敌意去袭击你跟班长妹的,可是这次的螃蟹,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是那么一回事?” 实际上螃蟹已经对战场原产生了伤害,既然这样不就应该要认为它有敌意或恶吗? “我说过了吧?对方可是神灵喔。只是存在着,什么也没做,只是理所当然地存在于那里。就像阿良良木老弟放学之后会回家吧?就是这么理所当然。纯粹是小姐自己意志不坚招惹来的。” 螃蟹不会危害人,也不会攻击人 更不会附身 虽然我觉得自己招惹来的这个说法有些过分,但战场原却一声不吭。她是没有任何感想吗?还是说她顾虑到接下来要麻烦忍野,所以提醒自己不要对他的话有过多的反应呢? “所以,什么消灭或打倒啦,诸如此类的危险思想请你全部舍弃掉。阿良良木老弟,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可是向神灵祈愿喔,要采取低姿态啊。” “没错,是祈愿。” “只要祈求,它就会轻易地把体重还回来,恢复战场原的体重吗?” “我不敢断言,不过应该可以吧。毕竟有别于新年参拜,它们还不至于会顽固到拒绝人类恳切的请求。所谓的神明,其实是一群相当草率的家伙,尤其日本的神明特别随便。姑且不论人类整个群体,就我们个体的事情而言,它们根本无所谓。真的是怎么样都无所谓喔。实际上,在神明面前,我也好c阿良良木老弟也好c小姐也好,通通没有差别。无关乎年龄c性别或重量,三个人全都一视同仁,同样都是人类。” 一视同仁—— 并非相似,而是相同吗。 “嗯这和诅咒之类的东西,有着本质上的差异呢。” “请问——”战场原的口吻有如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问:“那只螃蟹——现在也在我身边吗?” “对。既存在于那里,也存在于任何地方。只不过,为了请它降临此处——必须有一些步骤。” 我们抵达三楼 进入其中一间教室 我一踏进去,发现整间教室,都被用结界绳围了起来。桌椅全被搬到外面,黑板前方还设置了神桌——祭坛。带底座的木制方盘上备妥了祭物供品,由此可见,此处应该不是今天傍晚商量完后才匆忙筹备的场地。房内的四个角落设置了灯火,朦胧地照亮了整个房间。 “这是类似结界的东西,讲得好听一点就是神域咯。不过也没有那么隆重,小姐妳可以不用那么紧张啦。” “我没有紧张。”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忍野边说边往教室里面走。 “两位可以低下头来,把视线压低吗?” “咦?” “这里已经是神明的面前咯。” 接着——我们三人各自站定,并列在神桌前。 这次的处理方式,跟我和羽川的时候截然不同——因此要说紧张的话,我确实很紧张。该说是气氛庄严吗——这种气氛本身,会让人产生奇异的感觉。 我全身紧绷 自然而然地严阵以待 我本身没有宗教信仰,是一个分不清楚神道和佛教差异的时下年轻人。尽管如此,面对这种情况,我心中还是有一些东西,出于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情境 场地 “我想了想,这个情况我不要在场会不会比较好呢?不管怎么想,我都觉得自己碍手碍脚的。” “没那回事,不会妨碍的。我想应该没问题,不过总要以防万一嘛。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真有个万一的话,到时候,阿良良木老弟,你要成为小姐的肉盾啊。” “我?” “不然你那个不死之身是用来做什么的?” “” 呃,虽然这句台词的确很帅气,但我的身体应该不是为了当战场原的肉盾而存在的吧 况且,我也已经非不死之身了。 “阿良良木君——” 战场原立刻逮住机会说: “你一定要好好保护我喔。” “你干么突然转换成公主的角色!” “有什么关系,反正像你这样的人,大概明天就会自杀了吧?” “角色瞬间崩坏!” 而且还把那种有生之年就算在背地里也不该讲的话,当着我的面若无其事地说了出来。我到底前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遭受这样的毒舌对待,这点我也许有必要认真思考一下。 “当然不会让你做白工咯。” “难道你会给我什么报酬吗?” “要求实际上的报酬,未免太过肤浅了。这句丢脸的话,可以说是你全部人格的缩影也不为过。” “那妳能回报我什么?” “这个嘛我原本打算要四处散播阿良良木曾经试图在勇者斗恶龙五代里面,让弗洛拉穿上奴隶服的糟糕行径,就取消掉好了。” “那种事情,我这辈子连听都没听过!” 何况还是以散播谣言为前提 真过分的女人 “她根本就不能装备奴隶服嘛,这种小事只要用点脑子想就知道了说这点别说猴子的智商,连狗的智商都能懂吧。” “等一下!妳讲得一脸得意,好像自己说的很有道理一样,但是到目前为止,书中有出现过任何我很像狗的描述吗?” “也对。” 战场原窃笑 “把你跟狗相提并论,对狗也未免太失礼了吧。” 已经将谩骂两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没关系,不必了。你这种胆小鬼,还是赶快夹着尾巴滚回家,像平常一样一个人玩电击枪游戏吧。” “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鬼游戏!” 说起来,妳这家伙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散播中伤我的恶质流言。 “到了我这种境界,像你这种肤浅的存在,早就已经完完全全c彻彻底底地被我忽视了” (注:日文中,忽视和看穿的发音相近) “明明口误讲错了,结果却变成更过分的毒舌谩骂!妳这家伙究竟受到什么牛鬼蛇神的恩宠啊!” 真是个捉摸不定c高深莫测的女人。 顺带一提,正确说法应该是被「看穿」才对。 “话说回来,忍野,你不用找我帮忙,让那个吸血——让忍来帮忙不行吗?就像羽川那时候一样。” 结果忍野爽快地回答道 “小忍这时间已经睡觉咯。” 吸血鬼晚上也要睡觉吗 真的很可悲 忍野从供品中拿起神酒,递给战场原 “呃请问这是什么?” 战场原一脸困惑 “喝下这个酒,就能缩短和神明之间的距离——据说是这样子。当然,也有稍微放松心情的意思。” “我还未成年。” “不用喝到会醉的量啦,意思一下就好。” 犹豫片刻之后,战场原喝下一小口。忍野看着她喝下,再从战场原手中接过酒杯,放回原来的位置。 “好了,那么,先让心情平静下来吧。” 忍野朝向正前方—— 背对着战场原说道 “从舒缓心情开始吧。最重要的,就是情境。只要能创造出情境,仪式做法就不是问题——最后只剩下小姐的心理状态了。” “心理状态——” “你放轻松。先从解除戒心开始吧。这里是属于自己的地方,是妳理所当然存在的地方。低着头闭上眼睛——来数数吧。一,二,三——” 虽然—— 我没必要跟着做,但不知不觉间,我也配合起来,闭上眼睛,数起数字。在默数的过程当中,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制造气氛。 就这层意义而言,不光是忍野的装扮,包括现场的围绳也好神桌也好,以及回家净身,这些全都是为了制造气氛——说得更明确点,这些是为了让战场原营造出心理状况所不可或缺的东西吧。 简单来说就类似暗示。 催眠暗示。 历时5小时完成,我现在该睡觉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重蟹神,和战场原的过往 首先是抽除自我意识,舒缓警戒心,然后与忍野之间,培养出信任关系——我和羽川的时候,尽管和现在的做法完全不同,但这点同样是必备的条件。所谓侰者得永生,换言之,首先要让战场原产生认同——这是不可或缺的条件。 实际上,战场原自己也说过。 自己对于忍野,连一半的信任都没有。 然而—— 那样是不行的 那样子,是不够的 因为——信任关系非常重要 忍野没办法救她,战场原只能自己救自己——这句话的真正含意,便在于此 我悄悄地睁开双眼 窥视四周 灯火 四方的灯火——随风摇曳 从窗户吹进的风 就算随时熄灭也不奇怪的——幽微的灯火 然而,那光亮又确实地存在着 “心情平静了吗?” “——是的。” “是吗——那么,试着回答问题吧。我问你答。小姐,妳的名字是?” “战场原黑仪。” “就读的学校是?” “私立直江津高中。” “生日是?” “七月七日。” 乍听之下,与其说意义不明,更像是毫无意义的问题和回答,一直持续着。 淡然地 以不变的速度 战场原也始终闭着眼睛,垂下脸孔 维持低头俯首的姿势 房内寂静无声,就连呼吸声或心跳声也能够听到似的 “最喜欢的小说家是?” “梦野久作。” “可以聊聊小时候的糗事吗?” “我不想说。” “喜欢的古典音乐是?” “我不是很喜欢音乐。” “小学毕业的时候,有什么感想?” “觉得只是单纯地升上国中罢了。只是从公立小学升到公立中学,如此而已。” “初恋的对象是个怎么样的男生?” “我不想说。” “你到目前为止的人生当中——” 忍野用一成不变的语调说道: “最痛苦的回忆是什么?” 战场原的回答——在这里,停顿住了 她没有回答「我不想说」,选择了沉默 于是,我才知道忍野只有这个问题,才是真正有意义的 “怎么了?最痛苦的——回忆。我在问妳关于记忆的事情。” “母亲——” 这气氛让人无法保持沉默 也无法拒绝,回答不想说 这就是——情境 被塑造出来的,场景 事情会按照步骤——进行下去 “母亲她——” “母亲她?” “沉迷于恶质的宗教。” 沉迷于恶质的新兴宗教 战场原先前曾经提过 她的母亲把全部财产都拿去进贡,甚至背负高额债务,毁了整个家庭。即使是离婚后的现在,父亲为了偿还当时借的钱,仍持续过着不眠不休的忙碌生活。 这就是——她最痛苦的回忆吗? 比自己失去体重——更加痛苦吗? 这是当然的 但——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 “只有这样吗?” “什么意思?” “只有这样的话,没什么大不了的。在日本的法律当中,保障了信仰的自由。不,应该说,信仰的自由原本就是人类被公认的权利。小姐的母亲要信奉什么c祈求什么,只不过是方法不同而已。” “” “所以——不是只有这样。” 忍野他——强而有力地断定道。 “告诉我,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什么事母c母亲她为了我,沉迷在那种宗教结果被骗——” “母亲被恶质的宗教欺骗——然后呢?” 然后—— 战场原紧咬下唇 “母亲她——把那个宗教团体的一名干部,带回家来。” “一名干部。那个干部来到家里,做什么?” “说是要净净化。” “净化?他说净化吗?说要净化然后做了些什么?” “说是做仪式就对我——” 战场原夹杂着痛苦的声音说: “对c对我,施暴。” “施暴——那是指暴力层面的含意?还是性方面的含意?” “性方面的含意。没错,那个男的——” 战场原彷佛忍耐着诸多痛苦,继续说下去: “企图——侵犯我。” “是吗。” 忍野沉静地——点了点头。 战场原那种—— 强烈到不自然的贞操观念和—— 强烈的警戒心 以及高度的防卫意识与过度的攻击意识 似乎都有了解释 她对净衣装扮的忍野,会有过度反应也是一样 在战场原这个外行人眼中,神道的本质不变,也同样是一种宗教 “那个——” “那是佛教的观点吧。甚至也有宗教会提倡杀死亲人,不能一概而论。不过,你说企图侵犯——意思应该就是未遂吧?” “我用身旁的钉鞋,打了那个人。” “真勇敢。” “那人额头上流出血来痛得在地上打滚。” “所以,你获救了?” “我得救了。” “这不是很好吗?” “可是——母亲并没有来救我。” 她明明一直都在旁边看 战场原她——淡淡地 淡淡地,回答道 “非但如此——她还责怪我。” “只有——这样吗?” “不——因为我的缘故,让那名干部受了伤——结果母亲——” “母亲为此,承担了处罚?” 忍野抢先一步,替战场原把话说完。 这种场面,就算不是忍野也能预料到下一句台词是什么——但这招对战场原来说,似乎颇为奏效。 “是的。” 她老实地点头肯定。 “毕竟女儿弄伤了干部——这是当然的咯。” “是的。所以——她交出全部财产,包括房子,跟土地——甚至还去借款——我的家庭,整个都毁了,完完全全毁了——明明都全毁了,明明已经这样了,崩坏却还是依然持续着。没有停止。” “你的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 “不可能不知道吧。” “大概还在——继续她的信仰吧。” “还在继续着吗。” “既没有得到教训——也没有感到羞愧。” “这也让妳感到痛苦吗?” “是的——很痛苦。” “为什么会痛苦?你们已经形同陌路了不是吗?” “因为我会忍不住去想:假如当时我——没有抵抗的话,至少——事情就不会演变成这样吧。” 家庭也许就不会崩坏了吧 也许就不会毁于一旦了吧 “你会这么想吗?” “真的这么想。” “既然如此——小姐,那就是你的想法。” 忍野说道 “无论多么沉重,那都是妳必须背负的东西。丢给别人去承担——是不行的喔。” “丢给别人去承——” “不要移动视线——张开眼睛,仔细看看吧。” 然后—— 忍野睁开了眼睛 战场原也悄悄地——睁开双眼 四方灯火 光线正随风晃动 影子也是 三人的影子也正在——晃动着 轻轻缓缓地 轻轻地——缓缓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战场原她——发出了尖叫 她勉强维持着低头的姿势——但表情却充满了惊愕,身体不停颤抖,冷汗一口气冒了出来 她仓皇失措了 那个战场原,居然 “你看到了——什么吗?”忍野问道。 “我看——看到了。跟那时候一样,跟那时候一样的巨大螃蟹,大螃蟹——出现在我的眼前。” “是吗。我可是完全看不到喔。” 忍野这时候才回过头来,面向着我 “阿良良木老弟,你有看见什么吗?” “没——看见。” 能看见的,只有—— 摇晃的光线 及摇晃的影子 这跟什么都没看见,画上了等号 无法确认 “我什么也——没看见。” “我想也是。” 忍野再度转向战场原。 “不c不对——我看得很清楚。我看得到。” “不是错觉吗?” “不是错觉——是真的。” “是吗,既然如此——” 忍野顺着战场原的视线望去 彷佛前方,有着——某种存在 彷佛前方,有着——某种物体 “既然如此,妳应该有什么话要说吧?” “有话——要说。” 这时候 也许她并没有特别的想法—— 也没有任何念头—— 然而,战场原她却——抬起了头来 她大概是无法忍受四周的情境—— 以及这个场景吧 理由就这么简单吧 然而,理由如何,无关紧要 人类的理由如何,无关痛痒 同一瞬间——战场原向后弹飞 飞跃起来 宛如重量毫不存在似地,她的双脚连一次也没有碰过或踩过地板,便以惊人的速度,弹飞到与神桌相反方向c位于教室最后方的布告栏,整个人被用力砸了上去 被砸了上去—— 就这样贴在墙壁上 没有掉下来 宛如被钉在布告栏上,停住不动 犹如遭受钉刑一样 “战c战场原——!” “真是的,刚才不是有说过叫你要当肉盾吗,阿良良木老弟。你还是老样子,在紧要关头总是派不上用场啊。你的功能应该不是像墙壁一样站在那边发呆吧。” 忍野失望说道。他失望也没用,因为那根本不是肉眼能追上的速度,我也无可奈何。 战场原仿佛受到重力向量的作用牵引,被紧压在布告栏上。 身体——正逐渐陷入墙壁当中。 是因为墙壁龟裂,开始崩毁吗。 还是因为战场原的身体要被压碎呢? “呜呜,呜呜——” 因为她很痛苦 尽管如此——我却仍然,什么也看不见 在我看来,她是一个人钉在墙壁上。然而,话虽如此——战场原自己看得见吧 螃蟹 巨大的——螃蟹 重蟹 “唉呀呀,真没办法,好急性子的神明啊,我连祝词都还没念诵呢。实在是个脾气温和的家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啊?” “喂c喂,忍野——” “我知道啦。逼不得已,计划改变了。没差,就见机行事吧,反正对我来说打从一开始怎么样都无所谓啦。” 忍野夹杂着叹息如此说完,便毫不犹豫地以坚定的步伐,朝被钉在墙上的战场原走近。 若无其事地走近 接着,他迅速伸出手 在战场原脸部稍前一点的位置,伸手一抓 轻松地——将某样东西扯开。 “喝啊——” 接着以类似柔道摔技的方——将手中抓住的某样东西,猛一用力——狠狠地摔到地板上。既未发出声音也没扬起尘埃,但这重摔,力道就如同战场原聊才所承受的一样,甚至更为强劲。紧接着,忍野又以呼吸都来不及的飞快速度,将摔在地上的东西,一脚踩住。 将神灵踩在脚下 举止极度粗暴 他毫无敬意或信仰,态度桀骜不驯 和平主义者,亵渎了神灵 “” 这一幕,在我眼中看来,只像是忍野一个人在演哑剧——而且技巧相当精湛。就连此刻在我眼中,他看起来只是手脚灵巧c平衡感极佳地在施展金鸡独立而已。然而这一切,在能够清楚看见那东西的战场原眼中—— 似乎是足以令人瞠目结舌的光景。 似乎是如此 但那也不过才一瞬间,或许是失去支撑力的关系,原本紧贴在墙壁上的战场原,啪搭一声,虚脱无力地坠落在地板上。由于位置没有很高,加上战场原又没有体重,所以坠落的冲击本身应该没有太大,话虽如此,因为是完全出乎意料的坠落,她来不及采取防护动作,双脚似乎受到很强烈的撞击。 “不要紧吗?” 细长的双眼,彷佛在衡量东西的价值一般。 “螃蟹这玩意儿,无论有多大,应该说体积越大越明显,一旦被翻过来,就会像这样子。无论何种生物,只要是扁平的身体,不管横看竖看都是用来让人踩的,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用途——好了,阿良良木老弟,你有何看法?” 他冷不防向我问道。 “要从头再来过一遍,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太花时间啦。对我来说,就这样啪滋一声直接把它踩烂,是最省事的了。” “什么最省事——还什么啪滋一声,用那么逼真的状声词刚才战场原只是稍微抬起头来而已吧。就因为那点小事——” “那可不是小事喔。光是那点程度就够了吧。毕竟这种事情是心理状态的问题——如果没办法祈求,只能动手铲除危险思想咯。就像对付吸血鬼跟猫的时候一样,假如言语无法沟通就只能靠武力解决——这道理就和政治一样呢。当然,直接踩烂它,小姐的烦恼可以得到形式上的解决,仅止于形式上,根源还残留着,属于治标不治本的姑息疗法,有种斩草不除根的感觉,我个人不是很想这么做,不过眼前先将就一下吧——” “什c什么叫先将就一下——” “而且,阿良良木老弟。” 忍野用讨人厌的表情,歪起脸笑道: “我对螃蟹——可是讨厌到了极点。” 因为吃起来很麻烦 忍野如此说完—— 如此说完,便动了脚 对脚下——施力 “慢着——” 从忍野背后传出声音 不用说也知道——是战场原 她一边轻揉擦破皮的膝盖,一边站超身来 “慢着——请等一下,忍野先生。” “叫我等一下?——” 忍野的视线从我这里切换到战场原身上 带着坏心眼的笑容 “叫我等一下,是要等什么呢,小姐。” “我刚才——只不过是吓了一跳而已。”上战场原说:“我会做好的。我可以自己来。” “哦—” 忍野没有收脚。仍踩住不放 但他也没有一脚踩烂螃蟹 “那好,你来试试看吧。” 他对战场原说 战场原听到之后—— 做出了一件从我眼中看来,非常难以置信的事情。她双脚跪坐,端正的姿势——双手贴在地板上,对着忍野脚下的某样东西,缓缓地——恭谨地,低下头去。 这是下跪的动作 战场原黑仪——自己主动下跪了 没有人要求她,她却主动这么做 “——对不起。” 首先是道歉的话语。 “然后——谢谢你。” 接着是,感谢的话语。 “不过——已经够了。那些都是——我的心情,我的思念——是属于我的记忆,所以我要自己背负。我不能失去它们。” 而最后—— “在此有一个请求。求求你,请将我的体重,还给我。” 最后是,犹如祈愿般的恳求话语。 “求求你——请将我的母亲还给我。” 砰—— 忍野的脚——踏在地板上发出声响 当然,不是他真的把螃蟹给踩烂 而是对方消失了 它只是单纯地,仿佛本来就是这样——变回了仿佛理所当然地存在着,又仿佛理所当然不存在的状态 它已经离去了 “——啊啊。” 忍野咩咩身体动也没动,不发一语。 而战场原黑仪虽然知道一切都已结束,却还是维持磕头的姿势,抽抽搭搭地开始放声大哭。而我,阿良良木历则是从稍远的位置,眺望着他们两人。 啊啊,搞不好战场原真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傲娇女。我茫然地如此想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我好像理解错了什么? 我之前似乎误解了时间排列的顺序。 我原本一直以为是战场原遇到螃蟹,失去了重量,之后战场原的母亲为此耿耿于情。才会沉迷于恶质宗教——然而并非那么回事,据说早在战场原遇到螃蟹失去体重前,她母亲就已经沉迷于恶质的宗教。 仔细想想其实不难理解。 不同于美工刀或订书机之类的文具用品,钉鞋这种东西,并非近在身边c随手可得的物品。既然出现钉鞋这字眼,就表示那件事是发生在战场原参加田径社的时候——是国中时代的事情,当下我应该立刻察觉到才对。那绝不可能是发生在她无法参加体育活动,不属于任何社团的高中时代。 正确来说,战场原的母亲开始沉迷——信奉恶质宗教,应该是在她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小学时代,连羽川也不知道的故事。 一问之下才晓得—— 当时的战场原——似乎是个体弱多病的女孩子。 那并非人们赋予她的形象,而是真有其事。 然后,某一阵子,她患了一种只要说出名称便众所皆知的重病,据说那病症的死亡率高达九成,病情连医生也束手无策。 那段时间—— 战场原的母亲,开始寻求心灵的寄託。 或者该说被趁虚而入吧。 恐怕与此没有任何关系吧——虽然忍野装模作样地说:“实际上有没有关系谁也不晓得啊。”——总之最后,战场原经过大手术,九死一生地得救了。关于这点也是,我在战场原家,看见她的裸体时,假如更仔细去观察的话,或许我就能发现她背上隐约残留着澹澹的手术痕迹。只不过,要求我做到那种地步,未免也太严苛了吧。 当时我对正面向着我,从上半身开始穿衣服的她——说出“你只是想要炫耀肉体对吧”这种话,实在是很过分的言词。 至少该说点感想——是吗 无论如何,战场原保住一命存活下来,因而让她的母亲——对那个宗教的教义,更加深信不疑。 托了信仰的福——女儿才能得救 这想法非常老套 可说是典型的宗教迷信病例 尽管如此,家庭本身——还能勉强维持住。那究竟是什么宗派或什么宗教,我压根不想知道,但我想至少他们的基本方针,应该是——让信徒陷入水深火热当中。父亲的高额收入,以及战场原家本来就是豪门巨富的背景,才让整个家庭不至于破灭——然而,随着年复一年,她母亲的信仰和沉迷宗教的程度,更是变本加厉了。 家庭只剩下一个空壳 战场原与母亲之间,感情破裂了 小学毕业前姑且不论——据说她在升上国中以后,两人几乎没开口说过话。因此,在得知内情后,我再重新回顾战场原在国中时的形象(羽川告诉我的),便能理解到那是一个多么扭曲变形的状态。 她那个时候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在替自己辩护。 超人 国中时代的战场原,宛如一个超人 或许她是特意做给母亲看的。想要告诉她,就算不用靠那种宗教,自己也能够健健康康地活着。 虽然她和母亲感情不和睦 但她原本就不是那种活泼的个性。尤其小学时代体弱多病,那就更不用说了。 我想,她一直在勉强自己吧 只可惜这些,大概都成了反效果 变成了恶性循环 战场原越是努力表现,越是成为模范生——她的母亲就越会认为这一切,肯定都是宗教的庇荫 这样的反效果一再地恶性循环—— 到了国中三年级 战场原即将要毕业的时候,事情发生了 战场原的母亲走火入魔,明明原本应该是为了女儿才去伦敦的,却不知从何时起本末倒置,甚至将女儿献给恶质宗教的干部。不,或许就连这件事情,她母亲也觉得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好吧,一想到这里我心里就一阵抽痛。 而战场原反抗了 用钉鞋打伤了干部的额头,让他头破血流 结果就是—— 家庭彻底崩毁了 破灭了 他们家被夺走了一切,完全不留 失去了财产c房子和土地——甚至还负债 让他们陷入水深火热之后,将其毁灭 战场原说过父母离婚是去年的事情,而开始在那栋公寓——民仓庄的生活,应该也是战场原升上高中以后的事吧,一切在国中时代就已经结束了。 一切都落幕了 所以战场原——是在既非国中生也非高中生,处于过渡期的那段时间—— 遇到了,一只螃蟹。 “所谓的重蟹呢,阿良良木老弟,其实换句话说,就是「意念之神」的意思。” “明白吗?所谓的「意念之神」,又可以解释为思念与执念——也就是羁绊的意思。这样一解释,因为失去重量而导致失去存在感这件事情,应该就讲得通了吧?只要发生太过痛苦的事情,人类会将那段记忆封印起来,这不是在戏剧或电影当中常见的题材吗?简单讲就类似那样的感觉。他是代替人类,承担思想的神灵。” 换言之,在遇到螃蟹的时候 战场原她——切断了与母亲的关系 母亲将女儿像祭品一样献给干部,没有伸出援手,还因此导致家庭崩毁。可是,假如自己当时没有抵抗的话,事情也许就不会演变成这样子——她把烦恼的思想给停止了。 停止去想 舍去重量 自己,主动地 选择了——投机取巧的做法 寻求——心灵的寄託 “那是以物易物,是一种交换啊,等价交换。螃蟹这玩意儿,全身裹着钟甲,看起来非常坚固对吧?它给人的印象就是如此,外层包覆着甲壳,保护着重要的东西,还一边吹出马上就会消失的泡泡。那种玩意儿,根本不能吃嘛。” 看来他真的很讨厌螃蟹 忍野看似轻浮——没想到却是个笨拙的男人 “蟹这个字,写起来就是解体的虫类对吧?也可说是解开纠结的虫啊。不管怎样,只要出没在水边的生物,都属于那种类型。更何况这些家伙——还有着两只巨大的钳子呢。” 就结论而言。 战场原失去重量——也因为失去重量,失去思念,而从痛苦当中得到了解放。能够毫无烦恼地舍弃一切。 因为能够舍弃 所以变得相当——轻松自在 这是她的真心话 失去重量的事情——对战场原来说,并非本质上的问题。话虽如此——尽管如此,战场原她,就像那名用十枚金币的价格卖掉影子的年轻人一样,对于自己变得轻松自在这件事情,可以说是没有一天不后悔的。 但是,这不是因为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缘故 也不是因为生活产生不便 更不是因为没办法交朋友 并不是因为失去了一切 而是因为失去了思念——仅此而已 五个骗徒 据说那五个人和她母亲的宗教没有任何关系,而战场原虽然半信半疑,对他们连一半信任都没有,却还是相信了他们(包含忍野在内)。这点可说是将战场原内心的懊悔表露无遗。就算她去医院复诊只是例行公事也好—— 这也不代表什么 我自始自终都完全判断错误 战场原失去重量之后 从来没有放弃任何东西 也没有舍弃任何东西 “这其实不算什么坏事啊,如果有痛苦的事情,并不代表一定要去面对才行。去面对它也不代表自己很了不起。讨厌的话,就算逃避也完全没关系。不管要舍弃女儿也好或遁入宗教也好,都是个人的自由。尤其像这次的情况,事到如今就算你取回了自己的思念。也于事无补,对吧?这么做只不过是让原本抛开烦恼的你,又开始烦恼罢了,而你的母亲并不会因此而回来,破碎的家庭也不会复合。” 不会有任何改变 忍野既非挖苦也不带讽刺地说:“重蟹会夺取重量,夺取思想,夺取存在,但却和吸血鬼小忍或魅猫不一样——因为这一切是小姐你自己期望的,所以倒不如说是你自愿交给訑的。以物易物——神明始终存在着。小姐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失去啊,话虽如此——” 话虽如此 尽管如此 正因如此 战场原黑仪才——希望要回来 希望对方还给她 将那早已无法挽回的母亲 记忆与烦恼,全部还给她 那究竟是怎样的心情,老实说我不明白,今后应该也不会明白吧,况且正如忍野所说的,她的母亲并不会因此而回来,家庭也不会因此而复合,只有战场原独自一人,怀抱那份痛苦的思念—— 一切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吧 “并不是没有任何的改变。” 战场原最后说道 她用哭得红肿的双眼,对着我说 “而且,这一切绝对不是徒劳无功。至少我,交到了一个重要的朋友。” “谁?” “就是你啊。” 面对反射性装傻的我,战场原毫不羞涩,并且毫不迂回地,大大方方——抬头挺胸地说。 “谢谢你,阿良良木。我对你非常地感激。至今为止所有的事情,我全部向你道歉。也许我这样说很厚脸皮,但今后如果你还愿意继续跟我做朋友的话,我会非常地高兴。” 因为战场原这出其不意的一席话,竟深深地渗入了我的心底。 一起去吃螃蟹的约定 看样子,大概要等待冬天的到来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后谈 以下是后日谈应该说是本次故事的收尾 翌日早上,我按照惯例被两个妹妹—火怜和月火给叫醒后,发现身体异常地疲惫。我勉强起身,光是要下床都费了一番功夫。身体就有如发高烧似地,又沉又重,全身上下的关节都在酸痛。这次跟我和羽川的时候不一样,并没有武打格斗或激烈对战,照理来说应该不会肌肉酸痛才对,总之我每一步都走得很辛苦。下楼梯的时候也是,只要稍不留意,可能就会直接滚下去。而我的意识非常清楚,现在也不是流行性感冒的季节,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想着想着,忽然某个错愕的念头,掠过了我的脑中 在去餐桌以前,我先往洗手间走去 那里有一部体重计 我站上去 顺带一提,我的体重是五十五公斤 而体重计的数字,则指着一百公斤 “喂喂喂。” 原来如此 所谓的神明,看样子果真是一群相当草率的家伙 第一卷完成了,撒花撒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序章 八九寺真宵 遇见八九寺真宵,是发生在五月十四日,礼拜日的事情。这一天是母亲节,全国性的节日。无论是喜欢母亲的人也好或讨厌母亲的人也好,与母亲感情融洽的人也好或感情失和的人也好,只要是国民,谁都可以平等地享有母亲节。不过,母亲节的起源,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美国吧。既然这样,应该要把母亲节和圣诞节c万圣节和情人节等节日并列,把它归类成一种庆祝活动。不管怎样,五月十四日这一天,康乃馨的消费量创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当中的最高纪录,可想而知,各地的家庭,这一天也盛行着「捶背券」或「家事帮忙券」等东西。不,我并不清楚那种风俗现在是否还存在,不管怎么说,今年的五月十四日确实是母亲节。 在这个日子。 在这个日子的,早上九点钟。 我坐在陌生公园的长椅上,像笨蛋般抬头仰望着,像笨蛋般蔚蓝的天空,无所事事地呆坐在那里。这座公园岂止陌生,我根本连听都没听过。 浪白公园,入口处这样写着。 那两个字要念作「naishir一」还是「r一uhaku」,或者还有其他的念法,我完全不知道。想当然耳,就连名称由来是什么,我也一无所知。这种事情就算不知道,也没有任何影响,不会产生任何问题。我并非怀着明确的目的来到这座公园,只是单纯地c随意地c率性而为顺其自然地骑着越野脚踏车向前奔驰,结果就来到这里了,仅此而已。 来访和抵达的差异。 对我以外的人来说,都是一样的吧。 我的脚踏车停放在入口附近的脚踏车停车场。 停车场里,只有两辆弃置已久,久经风吹雨打,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脚踏车还是锈铁块的物体,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辆,除了我的越野脚踏车以外,没有任何一辆车停放在里面。这种时候,我更加强烈感受到,骑着越野脚踏车奔驰在柏油路上的空虚感。算了,空虚感这东西,就算不在这种时候,也随时都感觉得到。 这座公园相当宽广。 话虽如此,会这么感觉,纯粹是因为游戏设施太少的缘故吧。只是看起来宽广而已。仅在角落有着秋千,和巴掌大的沙地,没有翘翘板也没有攀爬铁架,甚至连个溜滑梯也没有。对高中三年级的我来说,名为公园的场所,原本应该是更能引起乡愁的地方,然而现在我心中怀抱的,倒不如说是完全相反的情感。 又或者,是另有原因吗?比如顾虑到公园设施的危险性,和考虑到儿童的安全,所以过去曾经设置的各种游戏器材都被撤走了,形成现在的结果。即使真的是这样,我的感想本身也不会改变,况且,果真如此的话,个人认为最危险的肯定是秋千才对。不过算了,那些都无关紧要,我也曾痛感过自己现在还能好手好脚地在这里,实在是一个奇迹。 孩童时代可真是,做过许多胡闹的事情啊。 我怀着与乡愁不同的感觉,如此回想着。 话说回来。 五月十四日的我,其实早在一个半月以前那个阶段,身体就已经无法称作是健全了——然而根植于我内心深处的感伤,似乎仍未跟上现实的脚步。坦白说,那并不是花几个月就能够整理明白的事情,或许花上一生的时间都没办法做到也不一定。 但是,我想。 就算再怎么缺少游戏设施,这座公园未免也太冷清了点。总之,除了我以外,连一个人也没有。明明今天是全世界共通的礼拜日。正因为没有游戏设施,感觉更加宽敞,用橡皮球跟塑料制的球棒,来玩玩棒球也不错啊。还是说,最近的小学生之间,已经没有讲到玩游戏第一首选是棒球,然后第二是足球这样的习惯了吗?现在的小学生只会窝在家里拼命打电动吗——或是忙于补习?又或者,这附近的小朋友全部都是孝子,会用一整天来庆祝母亲节吗? 即便如此,礼拜天的公园里,除了我以外别无他人,简直就像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不是吗——也许这样讲太过夸张,但感觉就像这座公园的所有权都归我一样。我有种仿佛不用回家也没关系的心情。只有我,反正只有我一个人嗯?不对,还有一个人。并非只有我而已。我所坐的长椅,隔着广场的正对面,在公园一角,有块铁制广告牌,上面是导览图——一名小学生,正望着附近住宅区的地图。因为她背对着我,所以我不清楚她是个怎样的孩子,但她背着一个大背包,让人印象深刻。一瞬间,我有种找到了同伴的感觉,心情稍微平缓下来,然而那名小学生,在面向那张导览图一阵子以后,仿佛想起什么似地,便从公园离去了。于是只剩下我一个人。 又一个人了吗? 我心里这样想着。 ——哥哥。 此时我忽然——想起妹妹说的话。 当我骑上越野脚踏车正要冲出家门时,她在我身后随口说出的一句话。 ——哥哥老是这样—— 啊啊。 可恶,我从原先仰望天空的姿势,转而变成双手抱头,直盯地面。 阴暗的情绪,宛如波涛汹涌,不停朝我逼近。 原本看着天空,心情已平静许多,结果现在又开始厌恶起自己的卑微渺小。所谓的自我厌恶应该就是这样的情绪吧——平常我不是会为这种事情而烦恼的人,倒不如说是与烦恼两字无缘,但偶尔也会有一次,没错,就像五月十四日这样,充满各种庆祝活动的日子,我就会莫名地陷入这种状态。举凡特别的状况,特殊的设定,我对那类东西异常地脆弱。会不由得失去平静,甚至会想要逃避。 啊啊,还是平常的日子最棒。 明天快点到来吧。 在这种微妙的状态下——一个与蜗牛有关的插曲,就此展开了。老实说,假如当时我不是处于那种状态的话,或许这个插曲根本就不会发生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毒舌 公园 我和她 “唉呀!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勒。还想说怎么会有人把狗的尸体丢在公园长椅上,什么嘛,原来是阿良良木啊。” 我似乎听到一个恐怕是人类史上史无前例的奇特问候方式,于是将头从地面拾起,发现同班同学——战场原黑仪就站在眼前。 今天是礼拜天,她理所当然是穿便服。突然有人叫自己狗尸,原本我想要反唇相讥,但看到战场原那让人耳目一新的穿著,我不由得把冲到喉咙的话语给吞了回去。因为她除了一身便服外,还将平常在学校放下的长发,绑成了马尾。 呜哇! 她这身穿着并不是很暴露。上半身巧妙强调出胸部的衣着搭配,配上平常穿制服根本无法想象的短裤裙。明明不是裙子,黑色的裤袜却比赤裸的双脚还要来得妖艳。 “干么。我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开玩笑的啦。希望你不要一脸扫兴的样子。阿良良木,你是不是决定性地欠缺幽默感的细胞啊?” “啊,不c不是” “要不然是什么?还是说情窦初开的阿良良木,看到我这身迷人的便服,十分幸福吗?” 先不管她的冷笑话,确实被她说中了,我心中的感觉大概就是如此,所以我找不到适当的话语来吐槽她。 “话说回来,眼迷心荡的心荡,是一个很棒的词喔。你知道吗?写法是草字头下面一个汤。我个人觉得「荡」这个字,比草字头下面一个明:「萌」这个字还要更上一层楼。它是肩负下一个世代的微妙词汇,很受到期待呢。比如说,以后会有像女仆荡或是猫耳荡之类的词汇出现。” “你的便服和上次的印象差很多,所以我吃了一惊。只是这样而已。” “嗯,这么说也是。上次我穿的便服比较成熟嘛。” “是这样吗?嗯——” “不过,我这套衣服上下两件都是昨天新买的。当下,这应该说是庆祝康复吧。” “庆祝康复——” 战场原黑仪 同班的少女 她到最近为止,都背负着某个问题,那个问题直到最近都一直紧跟着她——从升上高中之后开始,始终不离身。 两年以上的时间 从未间断 因为那问题的缘故,害她无法交朋友,无法和任何人接触,度过了就像被关入牢笼般,有如拷问似的高中生活。但幸运的是,那个问题在上礼拜一,大致上解决了。问题解决时我也在现场,虽然我和战场原一年级c二年级,以及升上三年级都同窗,但那次还是我第一次和她好好说上话。因为这样,我才第一次和这位原本在我印象中是一位沉默寡言c成绩优良c纤细虚弱的女同学,有了交集。 问题的解决 话说回来,战场原长年背负着那个问题,事情当然不是c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获得解决,在那之后,一直到昨天礼拜六为止,她都向学校请假。听说她因为要针对体重的问题做调查或精密检查之类的东西,所以频繁来往医院。 然后昨天 她从这种种的问题当中,得到了解放 似乎是如此 总算 要是反过来说,是好不容易 要是说真心话,则是终于 “话是这样说没错,不过问题的根源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是不是该真的感到高兴,我自己也觉得很微妙。” “问题的根源——吗?” 就是这个问题 不过,这世上所有被称为问题的现象,大致上都是如此吧——先把它们解决完,事后再添加解释上去,这就是所谓问题的真面目。 战场原的情况是如此 我的情况也是一样 “你不用为我伤脑筋。我自己烦恼就可以了。” “嗯——你说的也对。” 就是这样 对彼此来说,就是这样 “没错。就是这样。而且,我有那个智商可以烦恼,足很幸福的事情。” “你这说法,好像在说有人没那个智商可以烦恼,是个不幸的家伙一样。” “阿良良木你真的是一个笨蛋。” “你居然直接说出来了!” 而且还完全无视文章脉络 你刚才说那些,就是想说我是笨蛋吗 虽然我们快一个礼拜不见,但这家伙还是没变 我还以为她梢微变圆滑些了 “不过,真是太好了。” 战场原露出淡淡的微笑说。 “今天我只是打算习惯一下而已,可是这套衣服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阿良良木你第一个看到。” “嗯?” “因为问题解决,所以我可以自由选择穿着啦。以后各式各样的衣服,不管什么衣服我都可以毫无限制去穿它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 不能自由选择衣服 这也是战场原背负的问题之一 她现在明明是想要打扮的年纪 “你想第一个让我看,该怎么说呢,这应该算我非常幸运,真是光荣啊。” “不是我想让你看,是希望你第一个看到。这两句的语感完全不一样吧。” “哦” 既然这样,我希望她除了上礼拜一的「成熟服装」外,能够再让我看到其他更惊人的穿著不过,眼前这件特别强调胸部的服装,确实有十足的魅力,足够强烈吸引我的视线。该说她品味不错?我感觉自己宛如被强力的磁力,给牢牢捕捉住了一样。她原本给人虚弱的印象,但我却可以感觉到一种和虚弱完全成对比的积极动力。因为她束起秀发的缘故,使得上半身的曲线一目了然。特别是胸部附近——不对,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在说胸部她的露出度不高应该说从五月中句这个时间来思考,她穿长袖配上裤袜,露出度反而算少,但总而言之就是有一种异国情调。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说,在经历过上礼拜一战场原黑仪,以及黄金周班长羽川翼的事件后,我得到了与裸体和穿内衣相比,穿衣服反而会让我觉得更「性奋」的能力吗 我不要 那种能力在高中阶段,没有任何必要性 而且冷静想想,我觉得用那种眼光来看同班的女生,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我对自己感到十分羞愧。 “对了,阿良良木。你在这里到底在做什么?该不会我请假的这段时间,你被学校退学了吧。因为你无法和家人说,所以才会假装去上学,然后在公园消磨时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你说的应该是被公司炒鱿鱼的爸爸吧” 而且今天是礼拜天 是母亲节 我险些脱口说出这句话时,悬崖勒马打消了念头。战场原因为一些缘故,所以是父女单亲家庭。她和母亲的情况,稍微有一点复杂。虽然对那种事情我要是顾虑太多反而不太好,但也不能随便把它挂在嘴巴上吧。母亲节这句话,就把它当作对战场原的禁句吧 毕竟我—— 也不想主动谈母亲节。 “没做什么。只是在这打发时间上” “我以前听说过,问一个男生在做什么,如果他回答是在打发时间的话,那就表示那个男人没有出息。我希望这和阿良良木没有关系啦。” “我稍微远骑了一下。” 不过是骑脚踏车啦,我追加说明。 听到这回答后,战场原点头嗯了一声,转头看公园人口的方向。那个方向,没错,就是脚踏牵停车场。 “这么说,那辆脚踏车就是阿良良木的咯?” “嗯?对啊。” “它的框架好像涂了层氧化铁一样整个都生锈了,链子也断掉脱落,还没有前轮和坐垫,原来,脚踏车变成那样还能骑啊。” “不是那辆!” 你说的是弃置脚踏车 “除了两辆那种脚踏车外,还有一辆很酷的车吧!红色的那辆!那才是我的车!” “嗯啊!那辆越野脚踏车。” “对c对。” “tb。” “嗯没错。” “tb”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那么,当朋友好了 “这就不对了。” “嗯——原来那是阿良良木的啊。可是,这样一来很奇怪呢。那形状和你之前载我的脚踏车差很多呢。” “之前那辆是上学用的。私底下我不可能骑菜篮车吧。” “原来如此,阿良良木你是高中生嘛。” 嗯嗯!战场原颔首 你也是高中生吧 “高中生,越野脚踏车。” “总觉得你这说法好像话中有话” “高中生,越野脚踏车。国中生,蝴蝶刀。小学生,掀裙子。” “那充满恶意的列举方式是什么意思!” “句子里面又没有助词和形容词,所以有没有恶意还不知道吧?不要因为自己独断的推测就对女生大小声,阿良良木。威胁也是暴力的一种喔。” 要这么说的话,毒舌也是一种暴力吧 但我就算说了也没用 “那你加上助词和形容词看看啊。” “高中生「的」越野脚踏车,「比」国中生「的」蝴蝶刀「和」小学生「的」掀裙子「还要」「更扯」。” “你没想过附和我一下嘛!” “不对啦,阿良良木。不是这样,这边要吐槽的话,应该要说「更扯」这个字不是形容词,而是动词加上程度副词才对吧。” “你突然说这种鬼东西谁听得懂啊!” 不愧是学年成绩维持名列前茅的人 不对,不懂的人只有我而已吗 我国文很弱 “我说你啊,我是没关系啦。我没有很喜欢越野脚踏车,而且我事到如今,早就对你的谩骂有一定程度的忍耐力了。应该说忍耐还是说通融呢。不过,骑越野脚踏车的高中生,全世界可是有五万人喔,你要和这些人为敌吗?” “越野脚踏车实在太棒了,只是一个只要是高中生不管是谁都会憧憬的杰作。” 态度骤变的战场原黑仪 没想到她是一个明哲保身的家伙 “因为这么棒的东西实在太不适合阿良良木,所以我才会在无意中说了一些无心的话。” “你还把责任推卸给别人” “这些小细节你不要在那边罗里罗嗦的,你这么想死的话,我随时可以让你只剩下半条命。” “好凶狠的态度!” “阿良良木,你常常来这附近吗?” “你每次都若无其事地把话题转回来。没有,这次应该是我第一次来吧。我随便骑骑脚踏车,刚好看到这边有个公园,然后就在这边休息一下而已。” 说实话,我以为自己已经骑很远了——例如已经骑到冲绳之类的地方,但现在巧遇战场原,就表示凭脚踏车这种代步工具,很理所当然无法离开自己所居住的城市吧。这就像被饲育在牧场的动物一样。 啊——啊 去考个驾照吧 可是那也要等到毕业以后吧 “战场原你呢?你刚才有提到习惯,什么啊,你是在散步做复健吗?” “我说的习惯是习惯衣服。阿良良木是男生,所以不会做这种事情吗?把鞋子穿习惯这点事情,你应该会做吧。不过简单来说,我就是散步吧。” “嗯——” “这附近以前是我的地盘呢。” 地盘 “啊,这么说来的话,你高二的时候好像有搬家来着。你搬家之前是住在这附近啊?” “嗯,就是这样上” 似乎没错 原来如此,单纯说她在散步或习惯衣服,倒不如说她本质上是因为自身的问题解决,所以怀念起过去的时光吧。这家伙的举动还挺有人性的嘛。 “我很久没来了,这一带——” “怎么了。完全没变吗?” “不对,相反。是完全变了样。” 战场原立刻回答说 她似乎已经走了一定程度的路,散步告了个段落 “我不会因为那种事情而心情感伤,可是自己以前住的地方逐渐变貌,总会让我觉得心中的干劲被浇熄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吧?” 我出生至今一直在同一个地方长大,所以战场原说的感觉,老实说我完全不懂。我也没有可以称为老家的地方—— “也对。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战场原很意外地在这里完全没有反驳,回答说。这女人听到别人的意见居然没唱反调,实在是很稀奇。也许,她是觉得继续和我谈这个话题,也不会有什么益处吧。 “我说,阿良良木。既然这样,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旁边?” “我想要和你聊天。” 这措词真的很直接了当 她想说什么c想做什么,简单明了 毫不做作,坦率 “可以啊。我一个人占据这张四人座的长椅,正好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呢。”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战场原说完,坐到我身旁来 我俩紧贴到几乎可以碰到肩膀 “” 咦为何这家伙要把这张四人座的长椅,弄得好像两人座的一样?这样会不会太近了,战场原小姐。在这紧贴的距离下,我俩的身体好不容易才没有碰触到对方,但却处于一种只要稍微移动就会贴到彼此的绝妙平衡中,以同学来说,不,就算以朋友来说,这距离实在有点不太妙。话虽如此,要是由我这边移动拉开距离,可能会让战场原觉得我在躲她一样。就算我没那个意思,但要是战场原误解的话,我不知会受到她何等的迫害,一想到这点我就无法随便移动身体。结果——我整个人僵在原地。 “上次的事情,” 在如此状况,以及位置关系下 战场原若无其事地开口说 “”我想要再向你说声谢谢。” “嗯。不过,你不用谢我没关系。仔细想想,其实我完全没帮上忙。” “是啊。一点屁用也没有。” “” 这两句虽然意思雷同,但后者的表现却更为过分 应该说过分的是这女人 “所以,你要道谢就跟忍野说吧。我想那样应该就足够了吧。” “忍野先生那边,又另当别论了。而且,我还要把说好的钱付给他。好像是十万块吧。” “是啊。你要打工吗?” “对。不过我的个性不适合劳动,所以我现在正在思考对策。” “和没自觉比起来,你有自觉是一件好事。” “有没有方法可以赖皮不付钱呢” “你在思考那种对策吗!?” “开玩笑的。钱的事情我会好好处理。所以说,他那边另当别论。我想要和你道谢的动机,和忍野先生不同。” “既然这样,你的道谢我刚才已经听过了,这样就够了。就算是道谢的话语也一样,要是说太多次就会失去实质的意义。” “本来就没有实质的意义啊。” “没有吗!?” “我开玩笑的。是有实质意义的。” “你真的很爱开玩笑。” 我却是惊讶连连啊 战场原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抱歉。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阿良良木你说话,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否定你,跟你唱反调” “” 就算你一边道歉,一边说这种话 感觉她好像在说:我跟你就是不对盘 “这一定是那个吧。这种心境,就像小孩子总是喜欢欺负自己喜欢的对象一样。” “不对,我觉得你那是大人想要欺侮弱者的心境” 嗯? 刚才,战场原是不是说我是她喜欢的对象? 啊,不对,那是一种言语修辞吧。 国中生以为对自己微笑的女生全部煞到自己,而我现在这样想似乎没有太大的意义(微笑这种东西根本分文不值),因此我又将话题拉回。 “不过说实话,我也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需要让你这样道谢的事情,照忍野的说法“你是自己救自己”所以对我感恩之类的事情,还是不必了吧。那样会让我们今后很难当朋友吧。” “当朋友,是吗?” 战场原说话的语气完全没变。 “我——阿良良木,我可以把你当成朋友吗?” “当然没问题。” 我们曾向对方吐露出自己身上的问题。我想我们的关系,已经超越陌生人或普通同班同学的范围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其实战场原是hentai? “是啊你说的没错,我们彼此部有对方的把柄。” “诶?我们的关系有这么紧张吗?” 看来我们的关系似乎很不和悦 “不是把柄之类的问题,你只要很自然地把我当成朋友就好我们不是那种紧张关系吧?你这么做的话,我也会把你当成朋友的。” “可是,阿良良木不是那种喜欢交朋友的类型吧。” “那是到去年为止的事情。与其说是类型,倒不如说是主义比较正确。不过,因为我在春假稍微有了一点思维转换那战场原你呢?” “我是到上礼拜一为止。” 战场原说 “更正确来说,是到遇见阿良良木为止。” “” 这家伙怎么回事 应该说这状况是怎么回事 这场面好像待会我会被战场原告白一样该说是呼吸困难还是沉闷呢,对了就像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感觉一样。要是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应该先把衣服和头发好好打点一下 不对! 我居然很认真在思考万一被告白该怎么办的问题,这实在让我十分羞愧!而且,在我如此思考的时候,眼睛还会不经意去看战场原的胸部是怎么回事!我是那种庸俗的人吗?阿良良木历是一个用外表来判断女生c品性低劣的人吗 “你怎么了?阿良良木。” “啊,没事抱歉。” “为什么你要道歉?”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一种罪恶” “原来如此。你是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不对 这两句又是意思一样,语感不同。 “简单来说,阿良艮木。” 战场原说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想要报答你。不这样的话,我对阿良良木你永远都会有一种自卑感。如果我们要当朋友,我觉得自己要先报答你之后,我们才能变成对等的朋友。” “朋友” 朋友 为什么呢 这个词不管怎么思考都是一个很感动的词汇才对,但我却因为刚才的过度期待,而觉得有些沮丧,或者该说心中某处有点怅然若失 不,不对 绝对不是这样 “你怎么了,阿良良木。我觉得自己这话说得还满酷的,总觉得你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失望呢。” “没有,没有。我知道你的想法后,拼命压制自己高兴得想要跳法国康康舞的心情,所以看起来才会变成那样吧。” “是吗。” 她一脸不认同的表情,点头响应 她可能认为我是一个别有用心的男人。 “算了,这不重要。总之就是这样,阿良良木。你有没有什么事情希望我为你做的啊?只限一个,你不管说什么我都会听你的。” “不c不管说什么?” “不管说什么。” “喔” 同班的女同学对我说:你不管说什么我都会听你的 我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达成这等十分了不起的丰功伟业。 可是,这家伙绝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真的什么部可以喔。不管任何愿望我都会替你实现,只限一个。就算你要征服世界,要永远的生命,或者是要打倒即将来到地球的赛亚人都可以。” “难道你拥有超越神龙的力量吗!?” “那还用说。” 这家伙居然肯定了 “希望你不要把我和那种在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最后还站在敌人那边的叛徒混为一谈不过说真的,我比较希望听到你个人的愿望是事实。这样我比较容易实现它。” “我想也是” “我突然说这种话,阿良良木你应该觉得很不知所措吧?既然这样,对了,那种愿望也可以喔。这种状况下,不是有一个最制武的愿望吗?你可以说想要把一个愿望变成一百个之类的。” “咦?这也行?那样可以吗?” 在这种状况下,此愿望算是超级制式的禁忌之一,十分常见,只有不知耻的家伙才会挂在嘴巴上。 而且还是我自己说的 这不就等于我对她完全服从了吗。 “不管什么愿望你尽管说。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替你实现的。例如,希望我连续一个礼拜都在句尾加上『妞』字c连续一个礼拜不穿内裤来上课c连续一个礼拜每天裸体穿围裙叫你起床c,阿良良木应该也有许多独自的喜奸吧。” “你把我当作那种等级的狂热变态份子吗!那实在太失礼了吧!” “不是那个,很抱歉,如果你要我一辈子都那么做的话,那个c我可能没办法答应” “不是,不对不对不对!我不是因为自己的狂热度被不当低估而生气!” “啊,是吗?” 战场原一本正经地说。 她完全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说战场原,那些愚蠢的要求,如果是一个礼拜你就能答应吗” “我有那种觉悟。” “” 快舍弃那种觉悟吧。 “说出来让你参考一下,我个人比较推荐每天裸体穿围裙叫你起床。我很擅长早起,应该说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如果有必要的话,要我顺便帮你做早餐也行喔。当然也是裸体穿围裙。在后面眺望裸体围裙,不是很有男人的浪漫吗?” “男人的浪漫这句话不要用在这种地方!男人的浪漫是更帅气的东西!而且,我家里还有其他人在,被你这样一搞,我家肯定会以瞬间最大风速整个破灭!” “你的语气好像在说家里没其他人在就一k的样子。既然这样,你来我家住一个礼拜如何?以结果来说,我想应该是一样的。” “我说,战场原啊。” 我的语气变得好像在劝说一样。 “假设那种交涉成立的话,我想以后我们之间,就不可能有友情存在了。” “唉呀。听你这么一说的确是这样。也对。那就禁止色情方面的愿望吧。” 嗯,这样比较妥当。 这么说来,在句尾加上「妞」字,对战场原来说是色情方面的要求吗看她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这家伙喜好还挺特殊的呢。 “不过,反正我一开始就觉得,阿良良木一定不会做出色色的要求。” “喔?看来你非常信任我嘛。” “因为你是处男啊。” “” 这话题先前我们也有聊过没错 说起来,好像是上礼拜。 “处男比较不黏人,所以应付起来比较轻松。” “那个战场原,梢等一下。你从之前开始就一直拿处男来做文章数落我,可是你自己也没有经验吧?结果你却把处男说成这样,该说我不能赞同还是——” “你在说什么。我有经验啊。” “真的吗?” “身经百战呢。” 战场原说得很毅然决然。 这家伙该怎么说呢,她真的只想跟我唱反调而已 身经百战这种表现也不太适当 “这个嘛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假设c只是假设喔,假设你说的是真的好了,你把事实告诉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嗯。” 脸红了 不过脸红的是我,不是战场原 总觉得我们似乎经历了一段很漫长的对话 “我知道了我更正一下。” “我,没有经验,还是处女。” 这算自白没错,不过也太劲爆了。 我先前也被迫自白过,所以这要算扯平的话也算扯平吧。 “也就是说!” 接着,战场原毅然地用食指毫不留情地指向我,用仿佛快响彻公园的声音,对我大声训斥。 “愿意和阿良良木你这种没吸引力的处男说话的人,也只有我这种还没失身的神经病处女而已!” “!” 这家伙为了痛骂我,她甚至不惜贬低自己的身分吗 在某种意义上我甘拜下风,在某种意义上我举白旗投降。 全面降服。 关于战场原的高度贞操观念和严谨的品行,老实说我在上礼拜已经深切感受到差点留下心理创伤,这件事不用特别去深究也无妨。因为对战场原而言,那种思考已经不算是她的性格,而是到达了一种病态的境界。 “话题偏离主题了。” 战场原很轻松地恢复平静的声音,对我说: “你真的没有什么愿望吗?例如更单纯的烦恼之类的。” “烦恼——吗?” “我笨嘴拙舌,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不过我希望能帮上你的忙,这点是真心的。” 我想你这样不叫笨嘴拙舌。 应该是能言巧辩,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不过,战场原黑仪—— 本性并不坏吧。 就算她不去禁止, 现在这状况,我也不能随便提出那种不纯的愿望吧。 “例如希望我教你脱离尼特族的方法。” “我不是尼特族好吗。哪个世界的尼特族会有越野脚踏车的啊。” “搞不好你是有脚踏车的尼特族。就算阿良良木你是尼特族,我也不允许你用那种偏见的眼光去看其他人。他们一定是把轮胎拆掉,在房间里面踩脚踏车的。” “那是健身脚踏车吧。” 好一个健康的尼特族 这种人或许真的存在 “可是,你突然问我有没有烦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或许你说得也有道理。阿良良木,你今天头发没有睡翘呢。”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烦恼了不起也只有头发睡翘而巳吗!?” “不要过度解读我说的话好吗。你的被害妄想出乎意料的严重呢。你对言外之意的解释太超过了吧?” “不然还有哪种解释” 真是的 这家伙宛如一朵连花瓣都带刺的蔷薇。 “比如说班上有个女生对任何人都很温柔,唯独对你很冷淡,我想这种烦恼我也可以帮你解决。” “这举例真讨人厌!” 看来我不勉强自己说出愿望,这对话就会永无止尽地发展下去。 唉呀呀 真是够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大概属于朋友的闲聊吧 “这个嘛我没有什么烦恼。硬要说的话,或许这不是烦恼也说不定。” “唉呀,有什么事情吗?” “有一件事吧。” “什么事情?告诉我。” “你毫不犹豫呢。” “那是当然的。这是我能不能报答阿良良木的关键时刻。还是说,那是一件难以向人敔齿的事情?” “没有,也不是难以启齿啦。” “那你就告诉我吧。光是说出来就可以让自己轻松点——似乎是这样吧。” 从你这种相当高等级的秘密主义者口中说出来的话,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啊。 “那个我跟妹妹吵架了。” “看来我似乎帮不上什么忙呢。” 这女人放弃得真快。 才刚听到问题而已 “不过,你就暂且说到最后吧。” “暂且吗” “那,你就姑且说到最后吧。” “这两句话的意思一样吧。” “姑且是姑且听你一言的意思。” “啊——嗯——就是啊。” 刚才我自己把「那个词」列为禁句。 但从这对话的脉络来看,这也由不得我做主。 “你看,今天不是母亲节吗。” “嗯?啊,这么说来的确是呢。” 战场原很普通地响应我 看来是我顾忌太多了 既然这样,就只剩下我的问题了 “然后呢,你跟哪个妹妹吵架了?我记得阿良良木你应该有两个妹妹吧?” “对,原来你知道啊。真要说的话应该是和我大妹——不过应该算两个人都有份吧。她们两个不管何时何处c做什么事情,51h,总是形影不离。” “她们是「栂之木二中学的爆热姊妹花」嘛。” “你连她们的混号都知道吗” 总觉得有点讨厌 不过,妹妹有混号这点更让人讨厌 “她们两个也很黏我妈。而我妈也很溺爱她们。所以——” “原来如此。” 战场原听到这似乎完全理解了一般,打断了我的话。她不等我说到最后,彷佛想要我不用说得太明白一样。 “以一个差劲的长男来说,母亲节的今天,你在自己的家里没有容身之地对吧。” “就是这样。” 就战场原来说,差劲的长男这句话,可能只是平常的谩骂而已,但很遗憾,这形容一点也不夸张,完全是事实,所以我也只有肯定的份。 虽然我不是真的没有容身之地。 但感觉不舒服却是事实。 “所以,你才会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嗯——不过,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你会和你妹妹吵架?” “我原本想趁一大早偷溜出门,不过当我骑上脚踏车的时候,就被我妹妹逮个正着。然后,我们就发生言语上的争执。” “言语上的争执?” “我妹似乎希望我也一起庆祝母亲节,可是该怎么说呢,那种事情我没办法,所以才起了争执。” “没办法所以才,是吗?” 战场原意义深远地反复说道。 或许她想说「你这烦恼太奢侈了。」也说不定。 从单亲父女家庭的战场原来看,应该是这样吧。 “国中左右的女生,有很多都讨厌自己的父亲;男生会不会也一样,不太擅长应付自己的母亲呢?” “啊没有,不是不擅长的问题,我也不是讨厌我妈,只是觉得有点尴尬,唉呀,我对我妹也差不多是一样的感觉——” ——哥哥老是这样。 ——老是这样,所以才永远—— “不过,战场原。那不是问题。我和妹妹吵架和母亲节之类的事情,本身其实无所谓,因为不止今天而已,只要碰上有什么活动的日子,我们常常都会吵架。只是” “只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算我和家里有些隔阂,可是在母亲节我却连句祝贺的话都说不出口,还被小自己四岁的妹妹说了两句就真的动怒,这些该怎么说呢,我对自己的器量狭隘,感到非常c非常地气愤。” “嗯——真是一个复杂的烦恼啊。” 战场原说 “问题绕了一圈,变成一个高层次的烦恼了。这就像是在争论先有鸡,还是先有小鸡的感觉。” “当然是先有小。” “喔,是吗。” “这一点都不复杂,只有矮小而已。就像我这个人的器量好小啊之类的。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一想到必须要和我妹道歉,就非常不想回家。很想一辈子住在公园里。” “你不想回家吗?” 战场原说到这,叹了口气。 “很可惜,对你这种狭小的器量,以我的器量来说实在无计可施” “你至少努力一下吧。” “很自然,对你这种狭小的器量,以我的器量来说实在无计可施” “” 这的确很自然没错,但被人这么清楚c而且还一副很遗憾的样子这么说,只会让人更沮丧。不,问题没有到会让人沮丧这么严重;但它渺小,不严重的程度,也让我感到很讨厌。 “我觉得自己很无聊。既然要烦恼的话,我应该去烦恼如何世界和平,还有如何让人类幸福之类的才对;然而我的烦恼却是如此渺小。我讨厌这样。” “渺小——” “可以说是平庸吧。感觉这就好像在抽签的时候狂抽到小吉一样,就是这种平庸感。” “你不可以否定自己的魅力,阿良良木。” “魅力?抽签的时候狂抽到小吉是我的魅力吗!?” “我开玩笑的。而且阿良良木的平庸感,应该不是抽签狂抽到小吉那样吧。” “你是想说我狂抽到大凶吗?” “怎么可能。没有那么厉害不过,也没有多好啦。说到阿良良木的平庸感呢” 战场原为了加重语气,在此稍微酝酿一番后,开口对我说: “应该是虽然抽到大吉,但仔细一看上头写的东西却没有多好才对。” 我慢慢咀嚼玩味这番话的意思。 “好平庸!” 随后我大叫说 我出生到现在,从没听过有这么平庸的家伙这家伙居然可以想到这种说法。我由衷地——应该说我真的觉得,这女人的将来实在不堪设想啊。 “可是,先不管令堂的事情,你和妹妹的吵架,或许真的是一件小事。阿良良木你看起来好像很疼妹妹呢。” “我们常常在吵架才对。” 而今天的吵架让我感触特别深罢了。 因为今天不是一般的日子。 “因为她们长得很丑,一点都不讨喜吧。” “我妹一点都不丑好吗!” “还是说,你这是爱情的相反表现呢。其实,阿良良木你是一个妹控之类的。” “才不是勒。喜欢上自己的妹妹这种事情,是没有妹妹的人制造出来的幻想吧。因为现实生活中绝对不可能有那种事。” “唉呀。因为自己有,所以对没有的人摆出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实在让我不能苟同呢,阿良良木。”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这就像在说金钱不是问题喔,其实没有女朋友比较好喔c或是这跟学历没关系喔之类的,这种傲慢的人还真讨厌。” “妹妹和那些东西不一样吧” “是吗。那阿良良木不是妹控,也没有喜欢上自己的亲妹妹咯。” “谁会喜欢啊。” “说的也是,因为阿良良木比较像娶姨控嘛。” 娶姨控? 这词听起来很陌生。 “就是r一ratearria的意思。中文叫续娶妻姊妹婚,就是在妻子死掉之后,再和妻子的姐姐或妹妹续弦。” “你这一如往常的博学多闻,依旧让我感到佩服,可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去续娶妻子的姐姐或妹妹?” “你的情况是续娶妹妹,不是姐姐。也就是说,你会先让没有血缘关系的女生叫你『哥哥』,然后再和那个女生结婚就算你们结婚,你还是一直让她喊你『哥哥』,这样你就实现了原本的意图——” “照你的说法,那我肯定杀了自己的发妻吧!” 我在战场原说完话之前,就不慎做出了反应。以负责吐槽的角色来说,抢拍原本是不被允许的。 “那么,娶姨控的阿良良木——” “拜托请你叫我妹控!” “你不是不喜欢自己的亲妹妹吗?” “我也不会喜欢上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那你喜欢没有血缘关系的恋人吗?” “就跟你说咦?会有没血缘关系的恋人吗?” 那是什么意思? 不,要说恋人关系没有血缘,仔细想想好像也没错,可是这样一来,就是真正的恋人? 总觉得,这话题好像完全偏离主题了 “你器量真的很小呢,这点程度的小玩笑就让你这么慌张。” “你这玩笑一点都不小吧。” “刚才我是在考验你。” “为什么我要被你考验等等,这意思是说,你刚才还不够认真啰?” “我要是认真的话,可是会变身的。” “变身?哇,真酷,我好想看一下!” 不,应该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战场原沉吟一声,面带忧愁。 “你反应这么大,器量却这么小。这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吗。不过,就算阿良良木的器量再小,我也不会舍弃你的。对于阿良良木的器量狭小,我会奉陪到底的。” “你这说法也很微妙。” “不管到哪里我都会陪伴你。从西山到东海,只要你希望,我可以陪你到地狱去。” “拜托不要,你说那种台词或许很帅没错” “所以说,阿良良木除了器量狭小以外,还有什么烦恼吗?” “” 这家伙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我现在是不是遇到很严重的霸凌啊。 希望这只是我的被害妄想 “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烦恼” “你没有想要什么东西,也没有烦恼吗?嗯” “你这次又想怎么臭骂我?” “你好棒,器量真大。” “你不用勉强自己夸奖我!” “你真的绝妙绝伦呢,阿良良木。” “就跟你说不要勉强自己诶,什么?绝子绝孙?” “就是说你好到极点,无人可比的意思。你没听过吗?” “没听过话说回来,你硬是拿出那种像八股文一样的词汇来夸奖我,到底有什么企图?” 而且,偏偏还说什么器量很大我们刚才明明还在聊我器量狭小的事情。 “不是,我觉得你会禁止我毒舌一个礼拜,所以才想说事先采取必要的对策。” “那种事情反正你也做不到吧。” 那等于叫她不要呼吸c把心脏停下来一样。 而且,就算只有一个礼拜,要是禁止毒舌的话,战场原就不是战场原了,我也会觉得十分无趣——喂!为什么我会变成少了战场原的毒舌就活不下去的角色啊。 好危险啊 “真没办法话说回来,没想到我一禁止色情方面的愿望你就一筹莫展了,真让我吃惊呢。” “这一点的确是事实,不过早在你禁止之前,我就想不到任何主意了吧。” “我知道了,阿良良木。那稍微有一点色色的也没关系。我以战场原黑仪之名,允许你解放自己的欲望。” 她该不会对我有什么期待吧 啊啊,这次是自我意识过盛吗我这变动还真大啊。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比方说希望我教你功课之类的。” “那个我已经放弃了。我只要能毕业就好。” “那比方说,要我协助你毕业之类的。” “正常人都毕得了业吧!” “那比方说,你希望我把你变成正常人之类的。” “你想找我打架对吧!” “那,我想想——” 战场原有如在盘算适当的时机般,看准机会说: “比方说你想要女朋友之类的。” “” 这也是我自我意识过盛吗? 我总觉得她好像话中有话。 “如果我说我想要的话那会变成怎样?” “你就会交到女朋友咯。” 战场原一脸若无其事,又接着说: “就只是这样而已。” “” 嗯 这台词只要我想,就能过度去解读它。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说实话我真的完全搞不清楚;但不管怎么样,无论有什么原因,对感谢自己的人做出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实在不太好啊。这不是伦理上或道德上怎样的问题,而是我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没有血缘关系的恋人——这也不对啊。 忍野说过的话,我似乎多少可以理解了。 只是你自己救了自己而已是吗? 以忍野来看,我所做的一切——不论是对战场原还是对班长,还是对春假那位女性那个吸血鬼来说,虽然很高尚但却不是正确的吧。 战场原的问题会解决不是靠其他人的帮助,而是因为她那真诚的思念所致。 在这层意义上—— 我不管要求什么,都是很不纯洁的。 “不,我也不想要女朋友。” “嗯——是吗。” 究竟她这番话是否有深意?就算有又是哪一种深意呢?这点最后无疾而终,总之,战场原这话却说得很若无其事。 “唉呀,下次你请我喝杯果汁吧。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是吗。你真的没有欲望呢。” 阿良良木的器量真的很大呢。 战场原有如总结一般,接着说。 这就表示此话题到此结束的意思吧。 因此,我将脸朝向正面。我感觉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在看着战场原的脸庞,所以我刻意地,或者该说尴尬地将视线挪开,栘往正前方。而在那里—— 站着一个女孩。 一个身后背着大背包的女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迷路的小学生? 那女孩约莫小学高年级,站在公园角落一块铁制的导览广告牌——这附近的住宅地图前。女孩背对着这里,所以无法窥知她的容貌,但她身后的大背包却给人深刻的印象,因此我当下就想起来了。对,那女孩不久前,战场原出现在这里之前,她也像那样站在那块住宅地图前方。那时她马上就离开了,但看样子她现在似乎又跑了回来。她手上拿着类似便条纸的东西,正在和广告牌做对照的样子。 嗯—— 简单来说,她是迷路的小孩吧。她手上的便条纸,肯定画有地图或写着地址。 我试着凝视前方。 于是,我看见缝在背包上的名牌,上头用粗奇异笔写着:「五年三班八九寺真宵」。 真宵是念作「ay一i」吧。 可是「八九寺」这姓该怎么念呢,是「yakudera」吗? 国文不是我擅长的科目 既然这样,就问比较擅长的人看看吧 “问你一下,战场原。那块广告牌前面,不是有一个小学生吗。她背包名牌上面的姓,该怎么念啊?” “啊?” 战场原愕了一下 “我看不见那种东西。” “啊” 说的也对 我没注意到 现在我已经不是普通的身体了。而昨天礼拜六,我才刚喂过血给忍而已。即便不及春假,但今天我的身体能力已经明显提升了。这点就连视力也不例外。要是没控制好,就连极远距离外的东西,我都能一目了然。超常的视力本身是没什么问题,但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这点实在让我心里不太好受。 因为和周围格格不入 这点过去也是战场原的烦恼 “就是那个国字的十之八九的『八九』加上『寺』,排列起来是『八九寺』” “?嗯,那个念作hachikuji。” “hachikuji?” “对。阿良良木,你连那种程度的熟语都不会念吗?你这种学力,真亏你可以从幼儿园毕业呢。” “幼儿园那种程度,我就算把眼睛蒙起来都能毕业!” “你说这话实在太高估自己了。” “吐槽中还语带指责!” “你的自傲实在让人无法佩服。” “我倒是一直很佩服你” “说正经的,『八九寺』这点程度的东西,只要稍微对历史或古典有兴趣的话,换句话说就是有求知欲望的人,都应该会知道的东西。从阿良良木的情况来看,不管你问还是不问,都是一辈子的耻辱。”(注:「问人是一时之耻,不问是一辈子之耻。) “啊——好啦好啦。反正我就是没学问。” “如果你以为有自觉比没自觉好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 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她刚才好像还说想报答我 “够了啊啊,随便啦。反正那就是念作hachikujiay一i吗嗯——” 奇怪的名字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这名字可能还比「战场原黑仪」和「阿良良木历」之类的还要常见。总之拿别人的名字来做文章,不是一种高雅的行为。 “那个” 我往战场原的方向看去 嗯—— 这家伙,不管怎么想,都不像是喜欢小孩的类型她看超来会把滚到脚边的球,满不在乎地朝反方向扔去;还会因为小孩哭声太吵一脚踹飞他,战场原就是给人这种印象。 这样一来,我一个人去比较安全吧。 为了解除小孩警戒心,通常有女性同行会比较好(假如我身旁不是战场原而是别人的话)。 没办法 “喂,你在这边稍微等我一下好吗?” “是可以,不过阿良良木你要去哪?” “我要去跟小学生搭个话。” “劝你还是免了吧。你只会受伤而已。” “” 这家伙真能一脸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过分的话。 算了,待会再和她说吧。 现在是那个孩子。 八九寺真宵。 我从长椅上起身,小跑步靠近广场的另一头——导览图的位置,来到那女孩的身边。女孩很认真在比对地图和便条纸,完全没注意到从后方靠近的我。 我在距离她一步的地方, 尽可能用亲切爽朗的语气,开口和她攀谈。 “呦!你怎么啦,是不是迷路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试着和真宵谈话?(才怪) 女孩转过头来。 她绑着双马尾,短短的浏海露出了眉毛。 五官看起来聪明伶俐。 女孩——八九寺真宵有如在思量一般,先是盯着我看,随后开口: “请不要跟我说话,我讨厌你。” 我的脚步像丧尸一样,走回了长椅 战场原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受伤了真的只会受伤而已” 我受到的打击意外地大 花了十几秒缓过来 “我再去一次。” “所以说,你到底是去那边做什么啊。” “你看就知道了吧。” 说完,我再次挑战 少女八九寺,仿佛刚才没遇到找一样,视线又回到广告牌上。依旧在比对手上的便条纸。我从背后隔着她的肩膀,看了那张便条纸一眼。上头没有地图,而是写着地址。我对这里不熟所以不清楚,不过应该是这附近的地址吧。 “喂,你——” “你迷路了对吧?你想去哪啊?” “那张便条纸借我看一下吧。” “” “” 我的脚步像丧尸一样,走回了长椅。 战场原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被无视了被小学女生当成空气” 我受到的打击比刚才更大 花了一分钟才缓过来 “这次一定要成功我再去一次。” “阿良良木你想做什么c在做什么,我一头雾水呢” “别管我” 说完,我再三挑战 少女八九寺正面对着广告牌 我有如先下手为强一般,一巴掌朝她的后脑勺叩打而下。八九寺似乎完全没有警戒,外露的额头一股脑地撞上了广告牌。 “你c你干什么啊!” “转过头来了” “被人从后面这样叩打,不管是谁都会转头吧!” “唉呀叩打你是我不对。” 方才接二连三的冲击,让我有些慌了手脚。 “不过你知道吗?命这个字下面有一个叩喔。” “你这话莫名其妙。” “这就是生命正因为叩打才会闪耀。” “我已经闪耀到眼冒金星了。” “嗯” 无法蒙混过去 可惜 “我只是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很伤脑筋,所以才想说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一个突然打小学生后脑的人,这世界上没有任何忙她帮得上!完全没有!” 她对我提防得很彻底 这也理所当然 “所以我跟你道歉了。真的很不好意思。那个,我的名字叫阿良良木历。” “叫做历吗?好女性化的名字喔。” 真敢说 很少有人初次见面就对我说这种话 “娘娘腔!请你不要靠近我。” “就算你是小学生,我也不能忍受你说我是娘娘腔” 唉呀呀! 沉住气c沉住气。 首先要建立起信赖关系对吧。 不改善现在的状况,那就谈不下去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八九寺真宵。我的名字叫八九寺真宵。这是父母替我取的宝贝名字。” “嗯” 看来念法似乎没有错。 “总之,请你不要跟我说话!我讨厌你!” “为啥啊?” “因为你突然从后面打我。” “在被我打之前,你就已经说自己讨厌我了吧。” “既然这样,就是因为前世的关系!” “我从来没彼人这样讨厌过。” “我和你在前世是宿敌!我是美丽的公主,而你则是邪恶大魔王!” “那不是宿敌,你只是单方面被我抓走而已。” 不可以跟不认识的人走掉 不认识的人跟你说话要无视他 毕竟现在是这样的时代,所以这种教育最近在小学做得很彻底吧还是说,这单纯只是因为我的外表长得不讨小孩子喜欢呢。 不管怎么样,被小孩讨厌真会让人意志消沉。 “反正你先冷静一点。我没有想要伤害你啊。住在这个城镇里面的人,没有人比我还要更人畜无害了喔?” 当然没那么夸张,但要和这家伙攀谈的话,这点程度的夸大其词算是刚好吧。遇到这种类型的人——不只限于小孩——要先让对方觉得自己不足为患才是上策吧。八九寺不知是否认同,一本正经地沉吟一声后,“我知道了。”她说。 “我就降低警戒属级吧。” “真是太棒了。” “那么,人畜哥哥。” “人畜哥哥!你在叫谁啊!” 呜哇 如果是四字成语的话,人畜这两字很稀松平常,不足为奇;但是如果去掉下半部,就会变成非常污辱人的字眼吗我至今为何会毫不在意地去使用它呢。而且光用还不满足,还要拿来当作姓名 “你吼我了!好可怕喔!” “不是,吼你是我不对,可是叫我人畜哥哥实在太过分了!不管是谁都会怒吼吧!” “是这样吗可是那人畜这个词是你自己说的。我只是用诚意来回答你而已。” “这世界上不是有诚意就可以通行无阻的好吗” 人畜一词实际上在这里是「人和家畜」的意思,没有批评人的意思可是就算如此还是一样。 “总之,把人畜无害简称的话,就会变成不好的字眼。” “喔。是吗,原来如此。这就跟疯疯癫癫这个词一样的感觉。就算你能接受一兴奋起来就会发出怪声喊:「疯疯癫癫」的角色,但是你却无法接受叙述的部分介绍说「这男人是一个放任自己疯癫」的角色,这道理和人畜一样吧。” “怎么说呢我好像也没办法接受一兴奋起来就会发出怪声喊:「疯疯癫癫」的角色”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你用普通的方式称呼我就好。” “那就称呼你为阿良良木哥哥吧。” “好好,普通一点就好。普通最棒了。” “我讨厌阿良良木哥哥。” 情况完全没有改善 “你好臭!请不要靠近我!” “这比娘娘腔还要更过分!” “呜的确,只有一个臭字实在有点过分,我更正一下吧。” “好,如果你愿意的话。” “你好见外!请不要靠近我!” “前后的意思支离破碎了!” “那不是重点!请你马上离开到别的地方去!” “不是所以说你迷路了吧?” “这种程度的小事,我根本就不在乎!这种程度的困扰我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再普通不过了!因为我是旅行制者(travelaker)”(注:原本应为麻烦制造者(tr一ubleaker)。)! 要是真这样的话,那她就不可能迷路了吧。 “我说你不要逞强了啦。” “我没有逞强。” “明明就有。” “哼!吃我这招!” 八九寺话一说完,利用全身重量朝我的身体,踢出一记上段踢。她的腰杆笔直像根木棒,漂亮的姿势让人想象不到这是小学生的踢击。然而可悲的是,小学生和高中生的身高差距十分明显。这段差距无法撼动。如果是踢中脸部或许会有效果,但八九寺的上段踢顶多只能踢到我的侧腹。我的侧腹被脚尖踢到当然会痛,但也不至于疼痛到无法忍受。我被八九寺的脚踢中后,立刻用双手抱住她的脚踝和小腿肚。 “蛋完了!” 八九寺大叫,但为时已晚究竟「蛋完了」这句话在文法上是否正确,这点待会再去问战场原,总之我毫不留情地把金鸡独立c重心不稳的八九寺,宛如像在田里拔萝卜般猛力向上一拉,动作就像柔道中的过肩摔一样。在柔道中像这样抓住对方的脚是犯规行为,不过很可惜这不是比赛,而是实战。八九寺的身体从地面浮起时,我能从非常大胆的角度窥见她裙底的风光,但不是萝莉控的我根本丝毫不在意。就这样直接把她过肩摔出去。 然而,我俩的身高差距在这里起了反向量作用。八九寺体型娇小,摔到地面前的滞空时间,比跟我同体型的对手还要稍微长一点,仅仅稍微长了一点。但就在这一点时间点空隙当中,八九寺立刻转换思考模式,用能自由活动的手,揪住了我的头发。我因为一些缘故正在留头发,所以就算是八九寺的短指,想必也很容易揪住吧。 一阵疼痛窜过了我的头皮,我的双手反射性地离开了八九寺的小腿肚。 少女八九寺不会天真到让这个机会溜掉。她骑在我的背上,以我的肩胛骨为轴,不落地凌空转了一圈,朝我的头部发动攻击。是一记肘击。我被击中了,然而——这击的力道却很轻。因为她双脚没踏地,力量的传导无法和平常一样。这一击,已经完全暴露出我俩在年龄和实战经验上的差距。要是她不急着分出胜负,静下心来发动攻势的话,刚才这招肘击就会分出胜负,为一切画下句点吧。然而现在这样,就是我反击的时间。这是必胜模式。 我抓住她使出肘击的手腕,感觉上应该是左——不对,因为她翻过来所以是右手吗,我抓住她的右手,从那个位置再来一次过肩摔! 这次,分出胜负了 八九寺背部着地,被我使劲摔在地上。 我为了防范她的反击,拉出距离。可是—— 她却没有起。 我赢了 “你这家伙真是有够蠢。你以为小学生打得赢高中生吗!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迷路?小学生?蜗牛? 眼前,有一个高中生朝着小学女生身体中心线的要害痛殴了两拳,还在故作感慨空虚。那个人还是我。 如果是拍打c揪住c抛摔那还算好,用拳头打女生的身体真的很不应该。 看来阿良良木历就算不让战场原黑仪全裸下跪,也已经是一个低级的男人。 “啊——不过是她突然咬过来的。” 我先看了一下被咬伤的地方。 哇太猛了,深可见骨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人类真的咬起人来,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啊,不过如果是我的话, 疼痛虽不可免,但这种程度的伤,我什么都不必做,它很快就会恢复了。 伤口湿漉漉c浓稠地,以肉眼可分辨的速度逐渐愈合,这光景宛如录像带在快转或倒带一样,我看到这景象,才重新想起自己是多么异类的存在。重新想起那黑暗且昏暗的感觉。 我真的是有够渺小 这副德性还敢说自己是低级的男人,真是笑死人。 你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变回人类吗? “你的表情好恐怖喔,阿良良木。” 突然 有人向我撘话。 一瞬间我以为是战场原,但这不可能。战场原不可能发出这种开朗的声音。 开口向我搭话的人,是班长 羽川翼 她在礼拜日还是跟在学校一样穿着制服,不过如果是她的话,这样反而算正常吧。羽川身为优等生的举止,还有发型和眼镜都和平常一样,要说唯一和在学校不同的地方,只有她手上拿的手提包而已。 “羽羽川。” “你看起来好像很惊讶呢。嗯,这个表情比较好。” 嘿嘿,羽川展露笑容 爽朗的笑容 没错,就像刚才八九寺展露出来的一样—— “怎么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没c没什么,倒是你呢?” 我实在藏不住心中的动摇。 还有,她是何时在那边看我的呢? 如果是被极度认真c品行端正的活样本,而且又是以清正廉洁为宗旨的羽川翼,目击到我在对小学女生施暴的话,这和被战场原看到的时候完全不同,可说是另一种层次的糟糕 我不想读到三年级还被学校退学 “没有什么倒是吧。我就住在这附近啊。真要说的话,倒是阿良良木你以前有来过这边吗?” “那个” 啊!对了 羽川说过,自己和战场原以前读同一所国中 而且还是公立国中,因此以学区来看,战场原以前的地盘和羽川的活动范围会重叠,也没什么好不可思议的。她们两人的小学应该足不同所,所以活动范围不至于完全一致吧 “也不是有来过啦,只是没什么事做,稍微来打发时间——” 啊! 我说出打发时间这四个字了。 “啊哈——原来是这样啊,真好,打发时问。没有事情可以做是一件好事。那表示你很自由啊。我也来打发一下时间好了。” 这家伙和战场原是完全不同的生物。 同样是头脑好的家伙,这就是名列前茅和学年之冠的差别吗。 “阿良良木你知道吧。我在家里待不下去。而且今天图书馆又没有开,所以礼拜天是散步日喔。这对身体也很健康啊。” “我觉得是你顾虑太多了。” 羽川翼 拥有一对异形翅膀的少女。 她在学校中极度认真,是品行端正的活样本,而且清正廉洁,同时还是班长中的班长,可说是完美无缺——然而,她却有家庭不和的问题。 不和,并且扭曲 因为这样,她才会被猫魅惑。 被抓住心中唯一的一个空隙。 或许这就是“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的一个例子。然而就算她的问题解决,从猫的手中被解放出来,还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但家庭的不和与扭曲却没有因此消失。 不和与扭曲依旧存在 事情就是这样 “图书馆礼拜天休息,总觉得好像在表示,自己住的地方文化水平很低一样,啊哈,真是糟糕啊。” “我连图书馆在哪都不知道呢。” “这怎么可以呢。说那种好像要放弃自己的话。现在离考试还有一段时间,阿良良木只要肯做,就一定办得到的。” “你那种没有根据的鼓励,有时候比被骂得狗血淋头,还要更叫人难受呢,羽川。” “因为,阿良良木你数学很好吧?数学很好的人通常其他科目不会太差啊。” “数学不用背东西吧。很轻松的。” “你真爱闹别扭呢。不过也没关系。读书的事情就慢慢来吧,对了,阿良良木,那个女孩是你妹妹吗?” 羽川噘嘴,指着横躺在长椅旁的八九寺说 “我妹没有这么小好吗。” “是吗?” “她们是国中生。” “嗯——” “她那个,是迷路的小孩啦,叫做八九寺真宵。” “真宵?” “真实的真,宵夜的宵,然后姓——” “她的姓我知道。八九寺这个字在关西圈还满常听到c这个姓感觉很有历史又有威严呢。对了,《东云物语》里面出现的寺庙,好像也是叫——啊,可是那个汉字不太一样。” “你真是无所不知呢。” “我不是无所不知,只是刚好知道而已。” “喔,是吗” “八九寺加上真宵吗?上下有关联的名字呢。嗯嗯?啊,她醒过来了。” 听羽川这么一说,我看了八九寺的脸,发现她正缓缓地眨眼。八九寺环视周围的景象片刻,像在仔细确认c又像是难以掌握自己身处的状况一样,最后坐起了上半身。 “你好,小真宵。我叫羽川翼,是这位大哥哥的朋友喔。” 呜哇!这家伙直接就用体操大哥哥的语气搭话。 不对,羽川是女性,所以应该是体操大姐姐吧。 羽川八成是那种可以稀松平常地用幼儿语,向猫狗之类的对象搭话的人吧 反观八九寺却说: “请不要跟我说话。我讨厌你。” 她不管对谁都说一样的话吗? “咦——我做了什么会被你讨厌的事情?不可以对第一次见面的人突然说这种话喔,小真宵。摸摸头。” 不过,羽川完全没有沮丧。 而我做不到的事情——抚摸八九寺真宵的头,她也彷佛很自然一样地达成了。 “羽川,你喜欢小孩吗?” “嗯——?有人讨厌吗?” “不,不是我。” “嗯——嗯,喜欢啊。我一想到自己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就觉得心里头很温暖安详呢。” 羽川不停抚摸八九寺的头 八九寺想要抵抗 但却白费功夫 “呜c呜呜呜——” “你好可爱喔,小真宵。唉呀,真是可爱到我想把你吃掉呢。你的脸颊软绵绵的呢。哇——啊,可是啊。” 羽川的语调骤变了 她在学校偶尔也会用这种语调跟我说话 “怎么可以突然咬大哥哥的手呢。这个大哥哥还没关系,如果是普通人早就受重伤了!嘿!” 碰! 她用拳头,很自然地揍了八九寺一拳。 “呜呜c呜呜?” 羽川一会对八九寺温柔一会又揍她,让她陷入了不省人事的混乱状态。随后,羽川让八九寺面向我。 “来!该不该说对不起?” “对c对不起,阿良良木哥哥。” 八九寺道歉了 这个只有措词客气的臭屁小鬼,居然道歉了 我感到很震惊 话说回来,羽川果然站在那边看很久了是啊,就是这样。一般来想,要是快被人咬掉一块肉,起码也会做出正当防卫吧。说起来,最初的打架也是这家伙先踢过来的 羽川虽然不知变通,但也不是那种死板的家伙。 她单纯讲求公平 不过,羽川对付小孩还真有一套。她应该是独生女,却说出如此有道理的一句话。 值得一提的是,看来羽川在学校也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对待,不过,这点就算了吧。 “还有,阿良良木你也不行!” 她用同样的语调,将矛头对准我。 这样的语调,我还是有点难认同。 就连羽川也注意到自己的语调,“嗯c嗯!”两声后,重新开口说: “唉呀,总之就是不行。” “不行是指暴力?” “不是,你应该好好地骂她才对。” “嗯,喔” “当然暴力也不行,不过你打了小孩之后——就算对小孩以外的人也一样——应该要把打他的理由告诉他,让他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才行。” “要说才会懂,就是这个意思啊。” “和你说话,真的让我长进不少。” 真是 这家伙的举动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这世界上也是有好人的,光是因为这点,就让我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 “对了。她是迷路的小孩吧?她想去哪?在这附近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帮你们带路。” “那个——没关系,我刚才请战场原去找人帮忙了了。” 就算羽川和那边的世界有关系,但她却没有记忆——就算她知道,也已经忘了。既然这样,我不应该像在玩弄旧疮疤一样,随便捉弄她的记忆。 虽然她的提议让我很感谢。 “她已经去了一段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咦?战场原同学?阿良良木刚才和她在一起吗?嗯?战场原同学最近都请假没来学校呢——嗯嗯?啊,这么说来,上次阿良良木好像问了我很多有关她的事情喔——嗯嗯?” 啊 开始瞎猜了,开始瞎猜了 羽川自以为是的能量,濒临爆发边缘 “啊啊!原来,原来是这样啊!”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该怎么说,我真的觉得很抱歉,像我这种笨蛋,居然否定了你这等秀才提出的答案。 “你那种幻想力,连喜欢ya一i的女生都望尘莫及了。” “ya一i?那是什么意思?” 羽川歪头不解 优等生不知道这个词汇 “就是「没有高潮c没有结局,意义深远」的开头缩写。” (ya一l:ya一i为bl用语,第三个原本是「没有意义」,不知从何时开始变成了意义深远) “听起来好像在骗人。没关系,下次我去查看看。” “你还真用功啊。” 要是羽川因此误入歧途的话该怎么办。 会是我的错吗。 “那,在这边打扰你们也不太好,我差不多要走了。打扰两位了,帮我向战场原同学问好。还有,今天是礼拜天所以我不会太啰嗦,不过可不要太放纵自己喔。还有,明天有历史小考,你可不要忘了喔。还有,文化祭的准备,差不多要正式开始了,你可要提起劲来喔?还有——” 羽川在那之后,接连说了九次“还有”。 她可能是继夏目漱石以后,最会用「还有」的人。(注:会提到夏目漱石,是因为他有一本着作《从比以后》。) “啊,对了,羽川。你走之前,让我问一个问题就好。你知道这附近有一户姓纲手的人家吗?” “纲手?嗯嗯,这个嘛——” 羽川露出回想的表情。她的表情让人抱足了期待,这样看来她或许知道;然而—— “不,我不知道呢。”她答道。 “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 “我不是说过吗?我只知道自己刚好知道的东西。对其他的事物,我一无所知啊。” “是吗?” 这么说来,她也不知道ya一i的意思啊。 事情不可能进展得这么顺利吗? “抱歉辜负了你的期待。” “不会c不会。” “那我这次真的要先走了,掰掰!” 随后,羽川翼离开了浪白公园。 不晓得她知不知道这公园的念法。 刚才的问题应该问这个才对,我脑中掠过这个想法。 接着,我的手机响了。 液晶屏幕上,显示了十一位数的数字。 五月十四日,礼拜天,十四点十五分三十秒。 在这瞬间,我拿到了战场原的手机号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春假!被吸血鬼袭击的我 其实八九寺是一个傻小孩? 一切始于春节假期,终于春节假期。 那时,我被吸血鬼袭击了。 与其说是袭击,毋宁说是我自己一头栽进去的。一切就如字面之意,就像是我自己朝着对方的利牙冲过去一样,总之在这个科学万能c几乎没有黑暗无法照亮的时代中,我,阿良良木历,在郊外的偏僻乡村中,被吸血鬼袭击了。 被美丽的鬼袭击了 被连血液也会为之冻结一般美丽的鬼袭击了。 体内的血液——被她吸干 最后,我变成了吸血鬼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不过这是一个让人笑不出来的玩笑。 我的身体变得会被太阳灼伤c讨厌十字架c会因大蒜而衰弱c因圣水而溶化;但以此为代价,我得到了爆发性的身体能力。而在前方等待我的东西,是有如地狱般的现实。最后将我从地狱中解救出来的人,是一位刚好路过的大叔,也就是忍野咩咩。没有特定住所c不停旅行的差劲大人——忍野咩咩。他漂亮地消灭了吸血鬼,还替我解决了许多其他的事物。 接着,我变回了人类 虽然体内还稍微留下一些身体能力——只是某种程度的恢复力和新陈代谢罢了——但我已经不怕太阳c十字架c大蒜和圣水了。 唉呀,这件事也没多了不起 也不是什么可喜可贺的事情 只是一件已经解决c画上句点的事情。剩下一些比较像问题的地方,顶多就是我每个月都要持续被吸一次血,而每次被吸血都会让我视力等能力超越人类的水平而已,这是我个人的问题,我只要花上自己的余生去面对即可。 而且,我的情况还算幸运了。 因为我只是在纯洁假期这段期间而已。 地狱只持续了两个礼拜 打个比方来说,战场原就和我不一样 战场原黑仪的情况 遇到螃蟹的她——身体持续了两年以上的不便 那不便,阻碍了她大半的自由 两年以上都活在地狱当中,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因此战场原会对我产生超乎必要的恩「这点不太符合他的个性」,也许是没办法的事情吧。因为身体上的不便先不谈,能够消除她心灵上的创伤这点,对她来说应该是任何东西都难以取代,且得来不易的成果吧。 心灵 精神 是的,到头来,那一类的问题无法和他人商量。这种无人能理解的问题,会深深束缚或许应该说会钉死住的东西反而是精神,而不是肉体。这么一来—— 说起来我也一样,就像我现在已经不怕太阳,但我依然会恐惧早上从窗帘缝隙中射入的阳光。 就我所知的范围内,跟我和战场原同班c又是班长的羽川翼,也同样受过忍野的照顾。不过她的情况只有短短几天,在时间上比我更短,而且她还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在这层意思上,她可以说是最幸运的人。不过,羽川因为这样,只要她不去和别人谈自己的问题,她就完全不会得到救赎。 “这一带。” “咦?” “我以前的家,就在这一带。” “你以前的家——” 我顺着战场原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边只有一条普通的—— “那边不是马路吗?” “是马路呢。” 一条很美观的道路。柏油的颜色还很新,有如最近才刚铺上去一般。也就是说—— “这是住宅地开发吗?” “应该说是土地区划整理吧。” “你早就知道了吗?” “我不知道。” “那你的表情应该更惊讶一点吧。” “我不会将喜怒哀乐表现于形色的。” 她的确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但是,从战场原一直凝视那个方向c视线一动也不动的举止来看,只要你想,或许就能从中察觉出,她内心因为失去归宿而感到很无助不安的情感也说不定。 “这里——真的完全变了个样呢。明明才离开这边不到一年,这是为什么呢。” “” “真是无趣。” 难得回来一趟说 她呢喃 看似真的很无趣一样 无论如何,这么一来战场原今天除了习惯新衣服以外,来到此地的另一大目的也算达成了吧。 我转过头 八九寺真宵躲在我的脚后面,窥视眼前的战场原。她有如在警戒一样,沉默不语她只是个小孩,也许应该说正因为她是小孩,所以才能直觉到战场原是一个更胜于我的危险人物吧,从刚开始她就一直把我当成人墙在躲避战场原。可是呢,人类当然无法变成真正的墙壁,因此她的意图全曝了光,而且因为这样,她看起来很露骨地在躲避战场原,这状况甚至会让第三者也感到不舒服,然而就算如此,战场原似乎完全不把八九寺这个小孩放在眼里(走这边和走这条路之类的话,她也只对我说而已),所以两人是彼此彼此,互相互相。 但被夹在中间的我,实在忍受不住。 不过,从战场原至今的反应看来,与其说她讨厌或不擅长应付小孩,倒不如说她的反应比较像是——搞不太清楚状况。 “毕竟房子已经卖掉了,所以我也没想过房子会还在不过没想到居然变成马路了。这真的会让人挺忧郁的呢。” “嗯这倒也是。” 这点我只能同意了 我实在难以想象 从公园到此,光是这段路程就已经新c旧路混杂,呈现出与公园那块地图广告牌完全不同的样貌,因此就连对这一带没有特别情感的我,都会觉得心中的干劲逐渐被削减。 虽然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就像人会改变一样,城镇的样貌也会改变 “呼!” 战场原深叹了一口气。 “我们因为这些无可奈何的事情,浪费了时间呢。走吧,阿良良木。” “嗯已经可以了吗?” “可以了。” “是吗。那我们走吧,八九寺。” 八九寺不作声,点头回应。 她该不会是认为,要是出声会被战场原知道自己的位置吧。 战场原一个人,脚步迅速地往前进。 我和八九寺则跟在她后方。 “我说,你差不多可以离开我的脚边了吧,八九寺。你这样我很难走耶。真是够了,干什么一直像抱抱君(注:抱抱君:日本一种小玩具,可以像无尾熊一样抱住东西。)一样巴着我的脚不放。我要是跌倒了怎么办。” “你说话啊。不要不出声。” 在我强行要求下, “我也不想抱着阿良良木哥哥的粗腿不放啊。” 八九寺开口说 我硬是把她给扒开 不过,倒是没有发出「啪嚓!啪嚓!啪嚓!」的声音。 “这样太过分了!我要跟pta告状!” “喔——pta啊。” “pta可是很厉害的组织喔!像阿良良木哥哥这种未成年c既没权也没势的普通市民,他们只要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把你轻轻松松地摆平掉!” “一根手指头吗,我好怕喔。不过八九寺,你知道pta是什么的简称吗?” “诶?那是” 八九寺再次陷入沉默。她八成不知道吧。 不过,我自己也不知道。 至少,对话没有演变成麻烦的争论。 “pta事parent teacher asciati一n的简称。意思是家长教师协会。” 答案来自前方的战场原。 “「经皮气球血管扩张术」这个医疗用语的简称也一样是pta,不过我想这应该不是阿良良木想要的答案,所以这里的正确答案应该是家长教师协会吧。” “哦——我原本以为那大概是家长会的意思,没想到里头还有老师啊。战场原你真的很博学呢。” “是你才疏学浅罢了,阿良良木。” “才疏这说法听起来很顺也就算了,可是学浅在这边是不是有点多余” “是吗?那我就把它换成悲惨吧。” 战场原完全不回头 她心情似乎很差呢 平常毒舌透顶的战场原和现在的战场原,一般人可能分辨不出有哪里不同。不过,要是像我这样一直被战场原的谩骂洗礼,多少能分辨出其中的不同。因为她的话语缺少了锐利感。平常,或者是战场原心情好的时候,毒舌起来根本不会让人有喘息的机会。 嗯——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是因为她的旧家变成马路的关系吗还是因为我的缘故? 看来这两者都有关系 不管是哪个原因,虐待儿童等事情先摆一边,因为刚才我和战场原聊到一半,就跑去管八九寺的事情了嘛虽说状况是自然而然演变成这样,但站在非自愿陪伴我们的战场原的角度来看,正常来说她的心情应该不是很平静吧。 唉呀,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先快点把八九寺真宵这个小女孩送到目的地,之后我再努力逗战场原开心吧。请她吃顿中餐,陪她逛街买东西,如果时间还有剩的话,再去其他可以玩乐的地方吧。没错,好,决定了。反正我因为妹妹的事情不想回家,今天一整天就拿来侍奉战场原吧。幸好我今天带了不少钱——等一下,我这狗奴才性格是怎么回事! 我被自己吓到了。 “不过,八九寺。” “怎么了?阿良良木哥哥。” “这个地址——” 我从口袋拿出便条纸 这张纸我还没还给八九寺 “——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还有 你想去那边做什么。 站在带路人的角度来看,这点我想要事先知道,何况如果是小学女生独自要前往,那就更不用说了。 “哼哼——我不告诉你。我要行使缄默权!” “” 这个死小孩真的很臭屁。 谁说小孩都是天真无邪的。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带你去喔。” “我又没拜托你。我一个人也能去。” “可是你迷路了吧?” “那又怎么样。” “那个八九寺,为了你好我先告诉你,这种时候你只要请别人帮忙就好了。” “对自己没有自信的阿良良木哥哥,你自己这样就行了。你可以请人帮忙到你满意为止。但是我没有那个必要。因为对我而言,这种程度是日常自贩机!”(注:八九寺原本是想说「日常茶饭事」,但却说错了字。) “哦是定额贩卖的啊。” 我这回应很奇怪 或许从八九寺的角度来看,我的帮忙可能很鸡婆。我自己在小学的时候,也曾经认为我可以靠己力完成任何事情。曾经确信自己没必要借用他人的力量,或是根本没必要请人帮忙。 自己什么都做得到。 这种事情—— 明明是不可能的说。 “我知道了,大小姐。拜托您,请您告诉我这个地址是什么地方吧。” “你说话一点诚意都没有。” 这家伙还挺顽强的 如果是我那两个国中生的妹妹,用这招就可以确实攻陷她们了说话虽如此,八九寺的脸蛋看起来很聪明,所以不能把她当成一般的傻小孩对付吗?真是的,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嗯!” 我脑中闪过一个好主意,从臀部的口袋拿出钱包。 我今天带了不少钱。 “小妹妹,我给你零用钱吧。” “呀呼——!我什么都告诉你!” 原来她是一个傻小孩。 不管怎么说,我想历史上没半个小孩会被这一招拐走吧,,八九寺可能会成为史上第一人,真是难得的人才。 “那个地址住着一户姓纲手的人家。” “纲手?那是姓吗?” “当然是姓!” 八九寺不知为何怒气冲冲地说。 我知道自己朋友的名字被人那样说,心里会不太舒服,可是也不到怒吼的地步吧。 这不知道该说是她情绪不安定,还是 “嗯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亲戚。” “亲戚啊。” 也就是说,她利用礼拜天,一个人正要去熟识的亲戚家吗?是她双亲管教方式太放任?还是八九寺瞒着父母自己跑来的?这点我不知道,但是她的决心似乎落空,假日的小学生单独冒险在中途触了礁。 “是感情很好的堂哥表姐之类的吗?从那个大背包看起来,你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吧?拜托,出远门应该在黄金周之类的长假做吧。还是说你有非今天不可的理由?” “正是如此。” “母亲节你应该待在家里孝顺妈妈啊。” 我自己 也没立场说别人。 ——哥哥老是这样。 老是这样又有什么不对。 “阿良良木哥哥没资格这样说我。” “等等,你又知道什么了!” “这是我的直觉。” “” 不管有无道理,她似乎只是单纯在生理上讨厌我念她而已。 这真过分 “阿良良木哥哥才是,你刚才在那边做什么?礼拜天一早就在公园长椅上发呆,这不像正经的人会做的事情。” “没什么,我只是——” 只是在打发时间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对了,问一个男人在做什么,如果他回答是在打发时间的话,那就表示那个男人没有出息。真是好险。 “我只是在远骑而已。” “远骑吗?好帅喔。” 被她称赞了。 我原本以为那后面还会接什么恶毒的话语,结果却没有。 原来八九寺也会夸奖我啊 “不过是骑脚踏车罢了。” “脚踏车啊。说到远骑,果然还是要骑摩托车呢。真的好可惜啊。阿良良木哥哥没有驾照吗?” “很遗憾,因为我们学校的校规禁止学生考驾照。不过摩托车实在很危险啦,我觉得开车比较好。” “这样啊。可是那样就变成远开了。” “”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迷路的蜗牛 永远到达不了的地方 呜哇,这孩子似乎误会了远骑的拼写,真是有趣应该订正她比较好,还是不管她比较好呢这点我无法判断。(注:远骑的英文为 t一urg。但八九寺以为一rg(两轮),所以才误以为开车是f一urrrg〔四轮)。) 附带一提,走在前头的战场原毫无反应。 她甚至不打算参与我们的对话。 或许她的耳朵听不见智商过低的对话。 然而, 我在这里第一次看见八九寺真宵爽朗的笑容,那笑容相当具有魅力。笑容中没有了隔阂。宛如向日葵绽放一般,或许这比喻相当普遍,但几乎所有的人只要过了这个年纪,就无法浮现出这样的笑容吧。 “呼唉呀呀。” 这又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关头。这一幕假如我是萝莉控肯定会煞到她。啊啊!我不是萝莉控真的太好了 “不过,这附近的路真的很复杂呢。这构造到底是怎么回事?真佩服你居然会想要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因为我不是第一次来了。” “这样啊。那你怎么还会迷路?” “因为我很久没来了。” 八九寺的语气似乎很羞愧。 嗯不过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吧。以为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和实际上做得到的事情,两者是不同的。以为的东西只是以为。这点不管对小学生或高中生,或是其他年龄层的人,都是一样的吧。 “对了,阿良良良木哥哥——” “你的良多了一个!” “抱歉。我口误。” “这种口误让人心情很糟耶”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管是谁都会有说错话的时候。还是说阿良良木哥哥从出生到现在,一次都没有口误过?” “我不敢说没有,但是至少我念别人名字的时候不会口误。” “那请你念三次「巴士c瓦斯c爆炸」看看。” “你那不是人名吧。” “不对,这是人名。我有三个朋友叫这个名字。所以我想以前这应该是很普通的名字。” 她的脸上充满了自信。 原来小孩的谎言这么容易看穿啊。 我自己都觉得很惊讶。 “巴士c瓦斯c爆炸;巴士c瓦斯c爆炸,巴士c瓦斯c爆炸。” 我成功念出来了。 “会吃梦的动物是什么?” 八九寺间不容发地接着问。 什么时候变成在玩诱导式猜谜了。 (注:一种猜谜游戏,先让答题者念一个单字十次,接着出容易让对方误答的题目。阿良良木会想到诱导式猜谜,是因为貘(baku「罗马音」)音和绕口令相近。) (貘:上古时代的神兽,特指一种奇幻生物。传说中,他们以梦为食,吞噬梦境,也可以使被吞噬的梦境重现。 梦貘起源无准确论断,一种说法出处为《山海经》。但《山海经》中并没有关于貘的记载,因此认为梦貘的传说纯属臆测之论 ps:想没想科普君?额哼?) “貘?” “噗噗——!答错了。” 八九寺得意洋洋地说。 “会吃梦的动物。那就是” 接着,她露出目中无人的贼笑。 “人类。” “不要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我发出超乎必要范围的怒吼声。因为我觉得她这个说法真的很厉害,虽然我不想承认。 总之 这里可以算是闲静的住宅区吧 我们走在路上,没有和人擦肩而过。因为该出门的人一早就出门了;而不出门的人则整天都待在家里——这里似乎就是这样的地方。不过,这种状况在我家那一带也是一样的,不同的地方就是这里有许多大得要命的房子吧。这表示这边住的都是有钱人吧。这么说来,战场原的父亲也是外资企业的大人物。住在这一带的都是这种人吧。 外资企业啊 “我说,阿良良木。” 战场原久违地发出了声音。 “可以再告诉我一次那个地址吗?” “嗯?可以啊。是在这附近吗?” “可能是,该怎么说呢?” 战场原的措词有点微妙。 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又念了一次便条纸上的内容。 战场原沉吟一声,点头响应。 “看来我们好像走过头了。” “咦?是吗?” “好像是。” 战场原语气冷静地说。 “如果你想骂我的话,就随便你怎么骂吧。” “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骂你的。” 她这恼羞成怒的方式是怎么回事 太过爽快反而让人觉得不干不脆。 “是吗。” 战场原毫不焦急,一脸若无其事地沿着来路折返回去。八九寺以我为中心,顺着战场原的动作绕圈在躲避她。 “你干么这么怕战场原啊?她又没对你做什么事情。而且,虽然看上去可能很难理解,不过帮你带路的人是她,不是我喔?” 我只是跟着你们过来。 老实说我也没立场说大话。 就算她讨厌战场原是凭小孩的直觉,但也要有个限度吧。战场原也不是铁石心肠,八九寺这么明显在躲她,实在会伤到她的心吧。总之,就算扣除我对战场原的挂心,我觉得在道义上,八九寺用这种态度对战场原并不正确。 “你这么说的话,我无话可说” 八九寺无精打采地说,回答的语气出乎意料的温顺。 接着,她压低声音绩道: “可是,阿良良木哥哥没有感觉到吗?” “感觉到什么?” “那个姐姐身上散发出的凶暴的恶意” “” 她这感觉似乎超越了直觉。 无法否定她说的话,实在让我很痛苦。 “她好像很讨厌我我感觉到一种你很碍事c快滚的强烈念头” “我觉得她应该不至于觉得你碍事,或是希望你快滚吧嗯——” 虽然有点可怕,不过我问一下吧。 这件事对我来说再清楚不过了,不过现在看来有详细确认的必要。 “战场原,我问你一下。” “干嘛?” 她依旧头也不回 她觉得碍事c快滚的人,可能是我也说不定。 我们都觉得彼此是朋友,但为何无法好好相处呢?这点真是不可思议。 “你讨厌小孩子吗?” “讨厌啊。最讨厌了。他们要是全部死光光,一个都不留的话就好了。” 她说话完全不留情。 八九寺「吓」一声,缩起了身体。 “因为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相处。好像是我国中的时候吧。有一次我去百货公司买东西,撞到一个七岁左右的小孩。” “啊——结果你把他弄哭了吗?” “不是你说的那样。那时候,我对那个七岁小孩说你不要紧吧,有没有受伤,不好意思,真是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小孩才好,所以乱了分寸。可是,没想到我居然会那么失态这事情让我备受打击从那次之后,我就提醒自己,对被称为小孩的东西,不管是人类还是其他动物,都要以憎恨的心去对待他们。” (那时候战场原好像还是大小姐吧,大小姐嘛,有点娇气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近似于迁怒。 她说的道理我明白,但是心情我却无法体会。 “对了,阿良良木。” “怎么了?” “我们好像又走过头了。” “哈?” 走过头——是指地址的事情吧。 咦?这是第二次咯。 假如这里是陌生的土地,地址和实际地图不吻合是常有的事情,但是战场原不久之前还住在这里的说。 “如果你有本事骂我的话,就随便你怎么骂吧。” “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骂你咦?你这句话跟刚才那句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喔?” “唉呀,是吗。我都没发现呢。” “什么啊。啊,对了。你刚才好像说过什么区划整理对吧。仔细想想,连你以前的家都变成马路了,这附近的样貌和你以前认识的有几分不一样,也是很正常的吧。” “不对。不是你说的那样。” 战场原确定周围样貌后,接着说: “这附近虽然多了几条路,也有拆掉或新盖的房子,可是以前的旧路并不会完全消失所以我会迷路不是因为构造上的关系。” “嗯?” 可是,实际上我们已经迷路了,我想应该就是构造上的关系使然吧。我也只能这么想。难道战场原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误吗?战场原就是战场原,相当爱逞强啊正当我如此思考时,“什么嘛。”战场原对我开口说。 “你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想抱怨喔,阿良良木。你如果有话想说的话,就说清楚讲明白如何?真不像个男人。要不然,我脱光一一下跪向你道歉也行。” “你想要把我变成那种低级的男人吗?” 在这种住宅区里,被她这样道歉谁受得了啊。 而且我根本没有那种喜好。 “如果可以让全世界知道阿良良木历这个人有多么低级的话,一一衣服下跪还算便宜了呢。” “便宜的是你的自尊。” 我实在搞不清楚你这性格算是自傲还是自卑。 “不过,我会穿袜子喔。” “你一脸高兴地用这种梗来收尾也没用,我可没有那种奇怪的属性。” “虽然是袜子,不过是网袜喔。” “就算你的袜子再变态” 啊,不过 虽然我没有那种兴趣,不过如果对象是战场原的话,我倒也挺想看看她穿网袜的样子——不,不用裸体没关系。她现在穿裤袜都已经这样的话 “你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正在思考伤风败俗的事情呢,阿良良木。” “怎么可能。以清正廉洁为宗旨的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人格低劣的人吗?没想到战场原你会这样说我,真叫我心寒啊。” “唉呀。不管有没有根据,我一直都是这样说你的,可是你这次居然用这种算不上是吐槽的方式来回答我,感觉很奇怪喔。” “呜” “原来一一下跪还不够,你还想用油性笔,在我的一一全身上下写满各种一一的字眼啊。” “我没想到那种地步!” “那你想到哪种地步啊?” “那不是重点,那个,八九寺。” 我硬是改变话题。 这方面的技巧,我想多跟战场原学习。 “抱歉,现在看起来可能会花一点时间。不过,我们已经知道是在这附近了——” 八九寺的语气冷静到让人惊讶,宛如在叙述已经完全掌握答案的数学算式一样,没有任何情感,口吻十分机械化。 “——我想,大概没办法吧。” “诶?大概?” “如果您对大概这个词不满的话,那就改用绝对吧。” 我不是对大概这个词不满。 也不会对绝对这个词感到满足。 然而,对她的语气—— 却让我无话可说。 “因为我试过好几次,都没办法到那里。” 八九寺说。 “我永远都到不了那里。” 她反复说道。 “永远到不了妈妈那边。” 宛如坏掉的唱片一样,不断重复。 又宛如完好无损的唱片一样,不停回放。 “因为我是——迷路的蜗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迷牛 “迷牛。” 忍野咩咩犹如呻吟般低语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困倦,彷佛在安稳的千年封印当中硬是被人吵醒一样,而且语气听起来非常不高兴。这应该不是低血压的缘故,看来忍野似乎有很严重的起床气。现在和他平常直爽的说话方式,有相当惊人的落差。 “那大概是迷牛吧。” “牛?不对吧。那不是牛,是蜗牛啊。” “蜗牛用汉字来写不也有一个牛字吗。啊,阿良良木老弟该不会都用片假名在写吧?你的智商还真低啊。漩涡的『涡』,把三点水换成虫边,然后再加上牛。写作蜗牛。” “涡蜗吗?” “单独一个蜗字,是念作『ka』或『ke』啦,不过除了蜗牛这个词以外,根本用不到这个汉字蜗牛背上的壳有漩涡对吧。就是那种感觉还有,这个字也很像灾祸的祸啊,倒不如说这部分的感觉比较具有象征性吧?会让人类迷路的怪异多到数不清说到会挡住去路的妖怪,就算是阿良良木老弟也听过涂壁吧?然后是这种类型又是蜗牛的话,那就一定是迷牛了吧唉呀,名字在这里是表示他的本质,而不是外形,不管是牛还是蜗牛都一样啦。要说外形的话,他还有留下人形的图话呢阿良良木老弟,怪异这种东西,替他命名还有作画的人,通常不是同一个轻小说的插图一样。在可视化之前,就已经有概念存在了。大家常说名字可以表现躯体,不过躯体两个字不是肉体或外观的意思,而是本体的意思嗯啊啊(哈欠声)。” (涂壁:涂壁是福冈县远贺郡海边的传说妖怪。据说他外形似墙壁,会在夜路中挡住人类的去路。) 看来他真的很困。 不过,这样相对地消去了他平常轻浮的态度,以我的立场来说,反而比较好说话。 因为每次和忍野说话,总是相当累人 蜗牛 柄眼目的陆生有肺螺 通常以蛞蝓比较常见,不过那是贝壳已经退化的形态 只要洒上盐巴,它就会融化 在那之后 我——阿良良木历c战场原黑仪,还有八九寺真宵三人接连挑战了五次,包含游走法律边缘的快捷方式,以及会绕到让人昏眩的远路,全都毫无例外地尝试过了,但从结果来看这一切完全白搭,漂亮地以徒劳无功收场。我们很确定自己已经在目的地附近,但不知为何就是到不了那里。最后,我们甚至用地毯式搜索,挨家挨户去寻找,但还是自费力气。 于是,战场原祭出最后的终极绝招,用手机的特殊功能(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启动了gps之类的导航系统时—— 在档案下载的瞬间,手机突然收不到讯号。 此时,我终于——或者该说是不情不愿c后知后觉地完全理解了现场的状况。战场原似乎老早就察觉到状况有异(虽然她绝对不会说出口)。此外,比任何人都还要深入了解状况的人,恐怕是八九寺吧。总之—— 我是鬼 羽川是猫 战场原是螃蟹 而八九寺似乎是蜗牛 既然如此,事情演变成这样,我不能就此置身事外。要是对方只是普通的迷路小孩,状况像现在这样超乎自己能力范围所及,那我只要把她送到附近的派出所,就可以自我满足地宣告事情落幕;然而,事情如果和那边的世界扯上关系的话—— 战场原也反对把八九寺交给派出所。 她有好几年的时间,身陷于那边的世界 这样的她,说的话绝对不会错。 但话说回来,这当然不是凭我和战场原两人就有办法处理的问题。因为我们并没有具备那方面的特殊能力。我们只是单纯知道有一个不属于这里的另一个世界而已。 就算知识就是力量 光是知道的话,实在无能为力 所以我们在讨论之后,决定和忍野商量。这是最简单省力的方法,也是一个不大情愿的选择。 忍野咩咩 是我的——我们的恩人 但是他如果少了恩人这个头衔,肯定是那种会让人敬而远之的人种。他过了三十岁还居无定所,从一个月前左右开始,把这个城镇里的一家倒闭的补习班当作居所——光是说明现状,一般人就会退避三舍了吧。 ——目前,我对这个城镇很感兴趣。 他曾说过这句话。 因此,他是一个何时会离开都不奇怪c千锤百炼又无可救药的无根浮萍。不过我因为战场原的事情,上礼拜一还有礼拜二善后的时候才和他碰过面,而且昨天我还有去找他,所以他应该还在那栋废弃大楼里吧。 既然这样,剩下的问题就是联络方法了。 那家伙没有手机 只能直接去找他 战场原和忍野上礼拜才刚认识,关系还称不上是亲密,所以应该由我这个比较早和忍野打交道的人跑一趟比较妥当,然而,“我跑一趟吧。”战场原却主动要求说。 “你的越野脚踏车借我。” “借你是没关系啦可是你知道地方吗?如果有必要的话,我画一张地图给你吧——” “你把我的记忆力和你那粗糙的记忆力相提并论的话,就算你担心我我也不会觉得高兴,反而还会觉得很悲哀呢。” “是吗?” 我倒是悲哀起来了 相当认真地 “老实说,我第一次在脚踏车停车场看到它,就很想要骑看看了。” “那辆车真的很棒,这是我的真心话你还挺坦率的嘛,虽然这不太可能。” “应该说。” 战场原开口续道 有如在我耳边呢喃一般 “不要让我和那孩子独处。” “”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嗯,这倒也是。 站在八九寺的立场来看,也是一样。 我把越野脚踏车的钥匙,交给了战场原。我记得之前曾听说过,战场原没有脚踏车的样子,我居然要把自己的爱车借给这种人,仔细想想这实在很冒险。不过战场原的话应该没关系吧,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所以,现在我在等战场原的联络 我已经回到了浪白公园的长椅上 八九寺真宵就坐在我身旁 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她在那个位置,随时可以逃走。 或者该说,她现在就是一副想立刻拔腿就跑的样子 我已经和八九寺适当地提过,自己和战场原先前有过的问题还有现在依旧存在的问题,但是我的说明反而更加深了她的警戒心。我们好不容易才稍微混熟了一些,却因为我不谨慎的行动,而得到失败且适得其反的结果。现在只能从头来过了。 彼此之间的信赖是很重要的。 唉 总之先和她说话看看吧。 因为我刚好也有一些在意的事情。 “你刚才好像有说到妈妈的样子,那是什么意思啊?纲手不是你亲戚家吗?” 她没有回答 看来她行使了缄默权 不管怎么说,用刚才那一招大概行不通吧而且那一招是因为开玩笑用起来才有趣,如果重复用太多次,搞不好会有人当真——应该说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因此 “八九寺小妹妹。下次我会请你吃冰淇淋,所以你可以稍微坐过来一点吗?” “我马上来!” 八九寺一口气把身体贴了过来。 看来先开支票后付款,她也没关系的样子。 这么说来,刚才我说要给她零用钱,结果到头来一毛钱都还没给她该怎么说呢,这家伙实在太好打发了。 “那么,回到刚才的问题。”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你说的妈妈是?” “” 又是缄默权。 我不理她,继续说 “你说那边是亲戚家是骗我的吗?” “我没有骗你。” 八九寺的语调感觉像在闹别扭。 “母亲也算是亲戚吧?” “你说的没错啦。” 况且以整体的状况来说,她在礼拜天背着背包来拜访自己母亲家这点,我觉得反而更奇怪 “而且” 八九寺维持乖僻的语调,接着说: “我虽然叫她妈妈,不过很可惜她已经不是我妈妈了。” “喔。” 离婚 父女单亲家庭 我最近也有听过相同的状况 从战场原那边听到的 “我到三年级为止是姓纲手。之后我被爸爸领养,才会改姓八九寺。” “嗯稍等一下。” 这状况太过复杂,我感觉思绪一片混乱,所以这边先稍微整理一下吧。现在,八九寺是五年级,而她在三年级为止姓纲手(所以她对纲手这个姓才会执着到不惜怒吼的地步),最后她被父亲领养改姓八九寺就表示啊,原来如此,她双亲在结婚时,统一改姓母方姓氏。结婚时统一姓氏的时候,不管是用男方或女方的姓都无妨。这么一来她的双亲离婚后,母亲——纲手离开了家里,搬到了这附近来不对,这边应该是她母亲的老家。所以,八九寺才会在礼拜天—— 利用母亲节这个日子 跑来找她的妈妈吗。 “唉呀我刚才还倚老卖老地叫你要孝顺妈妈” 这样我当然没资格说她 这真是伤脑筋 “不是的,我不是因为今天是母亲节的关系才专程跑过来的。只要有机会,我都会想要去我妈妈家一趟。” “这样啊。” “不过我永远到不了。” “” 离婚之后,妈妈离开了家里 八九寺从此见不到她 她想见妈妈一面 所以才会来找妈妈 尝试想要见她一面 背着背包,然后—— 然后就在那时候 “你遇到了蜗牛吗?” “有没有遇到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嗯——” 在那之后,据说她好几次想要造访母亲家 但却没有一次成功过 你尝试过好几次全都徒劳无功吗——这问题我光是要问就觉得自己很不识趣。然而,即使如此她还是不肯放弃,这点实在很了不起。 可是, “” 这么说或许很奇怪啦,而且这完全不是能够拿来和别人比较的问题,不过以异常的程度来说,八九寺的异常比起我c羽川和战场原三人,在气氛上感觉起来似乎稍微安全了点。因为她这种不是肉体或精神上的问题,而是现象型的异常,问题并不是出自于她自己。 她的问题是外在的 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以平稳地过日常生活 这就是我觉得安全的缘故 话虽如此,就算这是事实,我也不应该摆出一副自己好像很懂一样,对八九寺这么说吧就算我嘴巴裂开来。不管我在这次春假经历过多少事情,我都没有权力对八九寺说那种话。 因此,我没有多说 “你也很辛苦呢。”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是我发自内心的感想 我现在真想摸摸她的头 所以,我试着摸了一下 “吼!” 她咬了我的手一口。 “好痛!你这死小孩,干么突然咬我!” “呜吼吼吼吼吼吼!” “好痛!痛c痛c痛!” 这c这家伙真的用吃奶的力气猛咬我一口,不是因为开玩笑或淘气,更不是因为想掩饰自己的害羞我知道八九寺的牙齿刺破了我的皮肤,就算不去看我也知道自己在喷血!这真的一点都不好笑,她为什么突然——难道说,该不会是我在不知不觉间,在自己也没有注意和发现到的情况下,完成了某种事件的发生条件吗 也就是说现在要开始战斗咯! 我将没被咬的另一只手,紧紧握拳。有如想要捏碎空气一般。接着,将拳头朝八九寺的心窝打去。心窝是人体无法锻炼的要害之一。八九寺挨了这一击居然没有松开咬住我的牙齿,实在很了不起,不过她的咬力在一瞬间稍微减弱,这点是不可争的事实。找趁隙用力挥舞破咬的手。八九寺仿佛想要咬掉我一块肉似的,但也因为这样,她身体的其他部位全都放了空。不出所料,我很轻松地就让八九寺的屁股从长椅上浮起。 我张开拳头,抱住了八九寺洞开的身体。我的手掌感觉到一阵以小学五年级来说,算是非常丰满的触感,然而这对不是萝莉控的我而言,可说是完全没有影响,我趁势将她的身体直接反转过来。她的嘴巴还咬着我的手,因此当然她的身体是以脖子附近为中心,整个扭了一圈。但是,那不是问题。既然我的手被她咬住,朝她头部附近攻击,有可能会直接反弹到我身上。更重要的是,八九寺的身体反转了过来,身体就像订制用来击破的瓦片一般暴露在我的眼前,在这状况下才是我的目标。我瞄准的地方彷佛和刚才那拳重叠一样,位置自然是心窝! “呜哇——!” 胜负已定。 终于,八九寺松开了咬进我肉里的牙齿。 同时从口中吐出类似胃液的东西。 随后,就这样瘫软倒下,失去了意识。 “哼——不对,不能笑。” 我挥动被咬的手,想要放松它。 “到了第二次之后,胜利这种东西只会让人觉得空虚而已”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无良高中生阿良良木? 眼前,有一个高中生朝着小学女生身体中心线的要害痛殴了两拳,还在故作感慨空虚。那个人还是我。 如果是拍打c揪住c抛摔那还算好,用拳头打女生的身体真的很不应该。 看来阿良良木历就算不让战场原黑仪全裸下跪,也已经是一个低级的男人。 “啊——不过是她突然咬过来的。” 我先看了一下被咬伤的地方。 哇太猛了,深可见骨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人类真的咬起人来,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啊,不过如果是我的话, 疼痛虽不可免,但这种程度的伤,我什么都不必做,它很快就会恢复了。 伤口湿漉漉c浓稠地,以肉眼可分辨的速度逐渐愈合,这光景宛如录像带在快转或倒带一样,我看到这景象,才重新想起自己是多么异类的存在。重新想起那黑暗且昏暗的感觉。 我真的是有够渺小 这副德性还敢说自己是低级的男人,真是笑死人。 你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变回人类吗? “你的表情好恐怖喔,阿良良木。” 突然 有人向我撘话。 一瞬间我以为是战场原,但这不可能。战场原不可能发出这种开朗的声音。 开口向我搭话的人,是班长 羽川翼 她在礼拜日还是跟在学校一样穿着制服,不过如果是她的话,这样反而算正常吧。羽川身为优等生的举止,还有发型和眼镜都和平常一样,要说唯一和在学校不同的地方,只有她手上拿的手提包而已。 “羽羽川。” “你看起来好像很惊讶呢。嗯,这个表情比较好。” 嘿嘿,羽川展露笑容 爽朗的笑容 没错,就像刚才八九寺展露出来的一样—— “怎么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没c没什么,倒是你呢?” 我实在藏不住心中的动摇。 还有,她是何时在那边看我的呢? 如果是被极度认真c品行端正的活样本,而且又是以清正廉洁为宗旨的羽川翼,目击到我在对小学女生施暴的话,这和被战场原看到的时候完全不同,可说是另一种层次的糟糕 我不想读到三年级还被学校退学 “没有什么倒是吧。我就住在这附近啊。真要说的话,倒是阿良良木你以前有来过这边吗?” “那个” 啊!对了 羽川说过,自己和战场原以前读同一所国中 而且还是公立国中,因此以学区来看,战场原以前的地盘和羽川的活动范围会重叠,也没什么好不可思议的。她们两人的小学应该足不同所,所以活动范围不至于完全一致吧 “也不是有来过啦,只是没什么事做,稍微来打发时间——” 啊! 我说出打发时间这四个字了。 “啊哈——原来是这样啊,真好,打发时问。没有事情可以做是一件好事。那表示你很自由啊。我也来打发一下时间好了。” 这家伙和战场原是完全不同的生物。 同样是头脑好的家伙,这就是名列前茅和学年之冠的差别吗。 “阿良良木你知道吧。我在家里待不下去。而且今天图书馆又没有开,所以礼拜天是散步日喔。这对身体也很健康啊。” “我觉得是你顾虑太多了。” 羽川翼 拥有一对异形翅膀的少女。 她在学校中极度认真,是品行端正的活样本,而且清正廉洁,同时还是班长中的班长,可说是完美无缺——然而,她却有家庭不和的问题。 不和,并且扭曲 因为这样,她才会被猫魅惑。 被抓住心中唯一的一个空隙。 或许这就是“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的一个例子。然而就算她的问题解决,从猫的手中被解放出来,还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但家庭的不和与扭曲却没有因此消失。 不和与扭曲依旧存在 事情就是这样 “图书馆礼拜天休息,总觉得好像在表示,自己住的地方文化水平很低一样,啊哈,真是糟糕啊。” “我连图书馆在哪都不知道呢。” “这怎么可以呢。说那种好像要放弃自己的话。现在离考试还有一段时间,阿良良木只要肯做,就一定办得到的。” “你那种没有根据的鼓励,有时候比被骂得狗血淋头,还要更叫人难受呢,羽川。” “因为,阿良良木你数学很好吧?数学很好的人通常其他科目不会太差啊。” “数学不用背东西吧。很轻松的。” “你真爱闹别扭呢。不过也没关系。读书的事情就慢慢来吧,对了,阿良良木,那个女孩是你妹妹吗?” 羽川噘嘴,指着横躺在长椅旁的八九寺说 “我妹没有这么小好吗。” “是吗?” “她们是国中生。” “嗯——” “她那个,是迷路的小孩啦,叫做八九寺真宵。” “真宵?” “真实的真,宵夜的宵,然后姓——” “她的姓我知道。八九寺这个字在关西圈还满常听到c这个姓感觉很有历史又有威严呢。对了,《东云物语》里面出现的寺庙,好像也是叫——啊,可是那个汉字不太一样。” “你真是无所不知呢。” “我不是无所不知,只是刚好知道而已。” “喔,是吗” “八九寺加上真宵吗?上下有关联的名字呢。嗯嗯?啊,她醒过来了。” 听羽川这么一说,我看了八九寺的脸,发现她正缓缓地眨眼。八九寺环视周围的景象片刻,像在仔细确认c又像是难以掌握自己身处的状况一样,最后坐起了上半身。 “你好,小真宵。我叫羽川翼,是这位大哥哥的朋友喔。” 呜哇!这家伙直接就用体操大哥哥的语气搭话。 不对,羽川是女性,所以应该是体操大姐姐吧。 羽川八成是那种可以稀松平常地用幼儿语,向猫狗之类的对象搭话的人吧 反观八九寺却说: “请不要跟我说话。我讨厌你。” 她不管对谁都说一样的话吗? “咦——我做了什么会被你讨厌的事情?不可以对第一次见面的人突然说这种话喔,小真宵。摸摸头。” 不过,羽川完全没有沮丧。 而我做不到的事情——抚摸八九寺真宵的头,她也彷佛很自然一样地达成了。 “羽川,你喜欢小孩吗?” “嗯——?有人讨厌吗?” “不,不是我。” “嗯——嗯,喜欢啊。我一想到自己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就觉得心里头很温暖安详呢。” 羽川不停抚摸八九寺的头 八九寺想要抵抗 但却白费功夫 “呜c呜呜呜——” “你好可爱喔,小真宵。唉呀,真是可爱到我想把你吃掉呢。你的脸颊软绵绵的呢。哇——啊,可是啊。” 羽川的语调骤变了 她在学校偶尔也会用这种语调跟我说话 “怎么可以突然咬大哥哥的手呢。这个大哥哥还没关系,如果是普通人早就受重伤了!嘿!” 碰! 她用拳头,很自然地揍了八九寺一拳。 “呜呜c呜呜?” 羽川一会对八九寺温柔一会又揍她,让她陷入了不省人事的混乱状态。随后,羽川让八九寺面向我。 “来!该不该说对不起?” “对c对不起,阿良良木哥哥。” 八九寺道歉了 这个只有措词客气的臭屁小鬼,居然道歉了 我感到很震惊 话说回来,羽川果然站在那边看很久了是啊,就是这样。一般来想,要是快被人咬掉一块肉,起码也会做出正当防卫吧。说起来,最初的打架也是这家伙先踢过来的 羽川虽然不知变通,但也不是那种死板的家伙。 她单纯讲求公平 不过,羽川对付小孩还真有一套。她应该是独生女,却说出如此有道理的一句话。 值得一提的是,看来羽川在学校也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对待,不过,这点就算了吧。 “还有,阿良良木你也不行!” 她用同样的语调,将矛头对准我。 这样的语调,我还是有点难认同。 就连羽川也注意到自己的语调,“嗯c嗯!”两声后,重新开口说: “唉呀,总之就是不行。” “不行是指暴力?” “不是,你应该好好地骂她才对。” “嗯,喔” “当然暴力也不行,不过你打了小孩之后——就算对小孩以外的人也一样——应该要把打他的理由告诉他,让他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才行。” “要说才会懂,就是这个意思啊。” “和你说话,真的让我长进不少。” 真是 这家伙的举动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这世界上也是有好人的,光是因为这点,就让我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 “对了。她是迷路的小孩吧?她想去哪?在这附近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帮你们带路。” “那个——没关系,我刚才请战场原去找人帮忙了了。” 就算羽川和那边的世界有关系,但她却没有记忆——就算她知道,也已经忘了。既然这样,我不应该像在玩弄旧疮疤一样,随便捉弄她的记忆。 虽然她的提议让我很感谢。 “她已经去了一段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咦?战场原同学?阿良良木刚才和她在一起吗?嗯?战场原同学最近都请假没来学校呢——嗯嗯?啊,这么说来,上次阿良良木好像问了我很多有关她的事情喔——嗯嗯?” 啊 开始瞎猜了,开始瞎猜了 羽川自以为是的能量,濒临爆发边缘 “啊啊!原来,原来是这样啊!”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该怎么说,我真的觉得很抱歉,像我这种笨蛋,居然否定了你这等秀才提出的答案。 “你那种幻想力,连喜欢ya一i的女生都望尘莫及了。” “ya一i?那是什么意思?” 羽川歪头不解 优等生不知道这个词汇 “就是「没有高潮c没有结局,意义深远」的开头缩写。” (ya一l:ya一i为bl用语,第三个原本是「没有意义」,不知从何时开始变成了意义深远) “听起来好像在骗人。没关系,下次我去查看看。” “你还真用功啊。” 要是羽川因此误入歧途的话该怎么办。 会是我的错吗。 “那,在这边打扰你们也不太好,我差不多要走了。打扰两位了,帮我向战场原同学问好。还有,今天是礼拜天所以我不会太啰嗦,不过可不要太放纵自己喔。还有,明天有历史小考,你可不要忘了喔。还有,文化祭的准备,差不多要正式开始了,你可要提起劲来喔?还有——” 羽川在那之后,接连说了九次“还有”。 她可能是继夏目漱石以后,最会用「还有」的人。(注:会提到夏目漱石,是因为他有一本着作《从比以后》。) “啊,对了,羽川。你走之前,让我问一个问题就好。你知道这附近有一户姓纲手的人家吗?” “纲手?嗯嗯,这个嘛——” 羽川露出回想的表情。她的表情让人抱足了期待,这样看来她或许知道;然而—— “不,我不知道呢。”她答道。 “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 “我不是说过吗?我只知道自己刚好知道的东西。对其他的事物,我一无所知啊。” “是吗?” 这么说来,她也不知道ya一i的意思啊。 事情不可能进展得这么顺利吗? “抱歉辜负了你的期待。” “不会c不会。” “那我这次真的要先走了,掰掰!” 随后,羽川翼离开了浪白公园。 不晓得她知不知道这公园的念法。 刚才的问题应该问这个才对,我脑中掠过这个想法。 接着,我的手机响了。 液晶屏幕上,显示了十一位数的数字。 五月十四日,礼拜天,十四点十五分三十秒。 在这瞬间,我拿到了战场原的手机号码。 突然想要开坑杀戮天使了,算了以后再说吧 (瞌睡声)好困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了解迷牛 分析现有状况 “那么——那只迷牛是哪种魑魅魍魉,又是哪一种妖怪变成的啊?我该怎么做才能消灭他?” “真是的,阿良良木老弟的想法还足一样暴力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啊?” 忍野似乎睡到一半被战场原吵醒的样子。“礼拜天早上打扰别人睡懒觉,这孩子真是过分啊。”忍野抱怨说。不过现在时间早就已经过午,不算是早上,就算这点不去追究,我也不觉得国家会让每天都是礼拜天,一整年都在放暑假的忍野有抱怨的资格所以我没有附和他。 忍野没有手机,想当然耳,他肯定是借用战场原的手机和我通话,不过撇开「不带手机主义」和「金钱上的顾虑」不谈,忍野似乎是一个要不得的机械白痴。 “对了,傲娇妹,我要讲话的时候要按哪颗按钮啊?”听到这种脑残的话语时,我甚至有一种想要按下手机挂断键的冲动。 你嘛帮帮忙,这又不是对讲机。 “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要说是稀奇,倒不如说是异常吧,阿良良木老弟居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遇到形形色色的怪异。这真是愉快啊,你被吸血鬼袭击已经算是机率非常低的事情了,结果又和班长妹的猫,还有傲娇妹的螃蟹扯上关系,现在又遇到蜗牛吗?” “遇到的人可不是我。” “嗯?是吗?” “你听战场原说到哪了?” “这个嘛我应该是有在听啦,不过因为我刚才在半梦半醒之间,记忆变得很模糊,看来好像是我记错了啊!不过我从以前啊就一直梦想如果哪一天能有一个可爱的女高中生来叫我起床,不知道该有多棒。多亏阿良良木老弟,我从中学的时候就一直梦想的事情终于实现了。” “实现之后的感觉怎样?” “嗯——我刚才睡傻了下太记得了说。” 梦想实现之后,或许就只是这样而已 不管是谁c在什么情况下部一样 “啊啊,傲娇妹用好可怕的眼神在瞪我耶,好可怕c好可怕,吓死人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啊?” “天知道” “天知道吗?阿良良木老弟看起来好像不太懂女人心呢——不过这不是重点。呼。唉呀,就算一次也好,只要和怪异的世界扯上关系,之后就会很容易被卷入其中,这是事实没错不过,你的频率好像也太集中了吧。班长妹和傲娇妹都是阿良良木老弟的同班同学——而且,我听说她们两个就住在你那边的附近是吧?” “战场原已经不住在这了。不过这件事和地点无开吧。因为八九寺应该也不是住在这附近。” “八九寺?” “啊,你没听说吗?八九寺真宵。就是那个遇到蜗牛的小孩。” “啊啊” 对话稍微间隔了片刻 理由似乎不是因为他想睡觉 “八九寺真宵吗哈哈,原来如此。我懂了,我懂了。整个思路都通了。原来如此啊。该怎么说呢,这算是一种因缘吧。感觉好像一种小小的冷笑话。” “冷笑话?啊,你是说真宵和迷路两者的发音有相关吗?她的名字发音也跟迷牛和迷路的小孩类似看不出来你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居然会说出这种无聊的话啊,忍野。”(注:真宵和迷路在中都念作ay一i) “那种低水平的冷笑话,就算我嘴巴烂了也不会讲好吗?我可不是平白无故在嘻皮笑脸的。我这叫做笑里藏刀。你想想,她叫八九寺真宵对吧?说到八九寺就会想到那个,你知道吗?《东云物语》的第五节。” 只不过我完全没听过 “阿良良木老弟什么部不知道呢。多亏如此我说明起来才有意义。不过呢,现在我没那个闲功夫我困得要死啊。嗯?怎么了?傲娇妹。” 战场原好像和忍野在说什么,我俩的对话因此暂时中断,她的声音实在小到我听不见——应该说,是战场原故意压低音量在说话。 我只听见忍野响应的声音。 “呼!” “阿良良木老弟,你真的很没用耶。” “哈?为啥我要突然被你这样说?我还没说「这件事情对你而言只是在消磨时间而已」这句话吧。” “你居然让傲娇妹这么担心这样她不就会有责任感了吗?你居然把责任推给女生,以一个男人来说你实在太废了。男人应该要被女人骑在头上,而不是把责任推给女人吧。” “啊,那个把战场原牵扯进来我真的觉得很抱歉。应该说这部是我的责任。上礼拜她才刚处理完自己的事情,现在又让她遇上这种奇怪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真是的。阿良良木老弟,你是不是因为接连三次解决自己和班长妹还有傲娇妹的怪异事件,所以变得稍微有点得意忘形啊?我先告诉你一声,可不是只有自己看到和感觉到的东西才是真实喔。” 面对这番不假辞色的话语,我的气势不禁软了下来,我感觉自己被戳到痛处。但偏偏他说的话,我并不是没有想过。 “唉呀,你应该没有那个意思吧。阿良良木老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个人已经有相当程度的理解。只不过,我希望你能够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四周。如果你没有得意忘形的话,阿良良木老弟,你是不是太急躁了?你仔细听我说。眼见的东西未必是真实;但反过来说,并不代表看不见的东西就一定是真实,阿良良木老弟。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好像有跟你说过类似的话,你该不会忘了吧?阿良良木老弟。” “现在不是在谈我的事情吧,忍野。好了,那个迷牛?快教我怎么对付那个蜗牛吧,要怎么做才能消灭他?” “就跟你说不是用消灭的方法。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嘛。你光说这种话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到时候你可要自己负全责喔?还有——那个迷牛啊,不是。” 忍野欲言又止 “哈哈!这实在太简单了,就是那个嘛。我不管说什么,好像都会帮到你的样子。这样不太好呢这件事要让阿良良木老弟自己解决才行。” “简单?真的吗?” “这跟吸血鬼不一样。吸血鬼真的是非常稀有的案例。干么啊,阿良良木老弟。你第一次就遇到那种东西,会有许多误解我想也是没办法的啦这个嘛,该怎么说,这次的迷牛和傲娇妹遇到的螃蟹很像。” “喔?” 螃蟹 和那个螃蟹很像 “啊,对了,还有傲娇妹的事情吗真是讨厌啊。我的角色是担任人类和那个世界的桥梁,人类和人类之间的桥梁不是我的专业领域啊哈哈。真是伤脑筋。这是为什么呢。看来我和阿良良木老弟可能太亲近了。我们大概混太熟了,你才会这么简单就依赖我,而且我没想到你会想用一通电话来解决事情。” “因为我觉得这是最简单的方法上。” 这个选择最简单,但也让人提不起劲 话虽如此,但事实上,也没有其它方法可供我选择 “希望你不要这么随便就依赖我啊。平常遇到怪异,根本不可能会有像我这样的人在你身边。还有,说这种死板的常识虽然不太像我的风格,不过你居然叫一个妙龄女子单独来这种类似废墟c里头还住了一个怪人的地方,这样实在很要不得啊。”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怪人,住的地方像废嘘啊” 可是,他说的没错。的确如此。战场原答应的实在太过爽快,甚至让我感觉她是自告奋勇要去找忍野,所以这方面我稍微欠缺了顾虑。 “不过,你也不会做什么事情吧上。” “一般来说受到别人的信赖是很好啦,不过,还是需要有个分际吧。规则就是为此而存在的。规则规则,不可厚颜无耻。你懂我的意思吗?如果我们不先用一个规则框架围出一个空间来,规定出无论如何绝对不行的事情,自己的领地就会在随便妥协之中不停被削减。常有人说规则都是有例外的,但是既然是规则就不应该有例外,而且,要是没有规则也就不会有例外,就是这么回事。哈哈,总觉得我讲话好像班长妹。” “嗯” 是啊,他说的没错 的却是如此 晚点和战场原说声抱歉吧 “阿良良木老弟虽然信任我,不过傲娇妹可没有这么信任我。她不过是因为你相信我,所以才暂时相信我而已。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责任可全都在你身上喔,这点你可别忘了啊。不是,我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就说我真的下会!呜哇,拜托你不要拿订书机出来啊,傲娇妹!” “” 她还是一样,随身携带订书机吗? 虽然这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改得掉的东西。 “呼吓死我了。原来傲娇妹这么恐怖啊。这实在无与伦比的傲娇啊。那个,我看啊啊!真是的,我真的不擅长讲电话啊。讲起来实在很不方便。” “讲起来很不方便?忍野你机械白痴的程度也太夸张了吧。” “机械白痴是有点关系啦,不过我讲得这么认真,结果你搞不好是躺着一边在喝果汁看漫画,一边在跟我讲电话,想到这点我就觉得很空虚啊。” “你出乎意料还挺纤细的嘛” 这种事情,在意的人真的会很在意吗? “那我看这样吧。对付迷牛的方法我就告诉傲娇妹,你就在那边等她回去吧。” “对策透过别人来传递这样妥当吗?” “你要这样说的话,迷牛本身就是民间传承的东西。”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这次不用像战场原的时候一样,做仪式之类的吗” “不用啊。两者的模式虽然相同,可是蜗牛不像螃蟹这么难对付。因为他不是神明。嘛。他是妖怪类的吧,真要说的话。他应该算是幽灵类的东西,不是什么魑魅魍魉或奇异现象。” “幽灵?” 他说的神明c妖怪c魑魅魍魉c奇异现象或幽灵,在这种状况下我想都是一样的东西吧——然而我知道在和忍野谈话时,这种言语上的区别相当重要。 可是幽灵。 “幽灵也是妖怪的一种。迷牛本身并不限定于某个特定的地区,全世界各地,总之不管走到哪都能听到他的怪异事迹。他不是什么重要的幽灵,名称也形形色色,唉呀,不过他的最原本的样子是蜗牛啦。还有那个,阿良良木老弟。八九寺个词汇原本是指竹林中的寺庙。正确来说,这个词原本的写法不是「八九」而是「淡竹」淡竹寺。你想想,说到竹子最先想到的就是孟宗竹和淡竹这两种对吧?淡竹和「势如破竹」中的「破竹」好像也有关联。不过这里没什么关系啦。总之把淡竹两字换成了十之八九的「八九」嗯,简单来说就是一种文字游戏。阿良良木老弟你知道吗?四国八十八所,还有西国三十三所。” (注:日文中,八九和淡竹同为hachiku。有人说「势如破竹」中的竹字就是指淡竹,但也有人说定指孟宗竹。) (注:四国八十八所:日本佛教真言宗的空海大师于四国地区开创了八十八个修行的灵场,其目的不谨为了永远教化当时及后市的人,同时也要引导民众达到精神上的顿悟。西国三十三所:分散在大阪和京都附近,是日本最有历史的观音昼场。据说只要参拜过迄三十三个地方的观音菩萨,就能够消除现世把下的所有罪业,往生极乐。) “嗯那种程度的事情当然。” 毕竟这两个地方常常有机会会听到 “那种程度的事情你也知道吗。嗯,我想也是。那一类的地方如果不用有不有名来区别,数量其实很多呢。八九寺也算是其中一种,名单中收纳有八十九间寺庙。当然,八十九这个数字和我刚才说的「淡竹」有关,但在索引的意思上来看,它的数量比四国八十八所还要多一个。” “嗯” 八十九寺和四国有关吗? 不过,羽川好像有提到关西圈的样子。 “嗯。” 忍野说 “被选上的八十九间寺庙,大概都是关西圈的寺庙,从这层意思上来看,西国三十三所应该比四国八十八所,还要更接近八十九给人的感觉。不过,我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也是悲剧的开始。你想想,八九也可以念作「yaku」,也就和「厄」这个字同样念法。因为这样,如果冠在寺院前面,就会变成有否定意思的接头语,所以这样不大好。” “?听你这么说,我一开始也把八九念成了「yaku」,而不是念「hachiku」不过,古人不是故意要让它有这个意思的吧?” “可是,在偶然的情况下,就是让它有这个意思了。语言这种东西很可怕的。就算你没有那个意思,有时候也会变成这样。这也叫作言灵,不过这个词最近稍微有点被人滥用的倾向。唉呀,总而言之,这种解释之后广为流传,最后八九寺这个总称就消失了。其中被指定的八十九间的寺庙,也几乎都在废佛弃释的时候遭到废弃,目前还保留的大概只剩下四分之一左右。而且,这些仅存的寺庙,几乎都在隐瞒了自己曾经被选上的事实。” (注:日本于明治维新时宣布神道为日本国教,使得佛教的寺院c文书和雕像等物品受到破坏。) “” 总觉得这家伙的说明实在太随便,虽然这样的确比较浅显易懂,不过要是把他的话照本宣科拿来跟别人说,我总觉得一定会出大糗 毕竟,这些知识在网络上搜寻绝对找不到符合的项目,实在让我犹豫不知道该吸收到哪种程度才好。 半信半疑——是吗? “听完这层原委——理解了历史之后,再重新来看八九寺真宵的名字,对吧,正常来说都会觉得有一种奇妙的含意,很伤脑筋吧。上下的名宇刚好都有关联是吧。这就跟大宅世继和夏山繁树一样。《大镜》你应该有在学校学过吧,阿良良木老弟。不过,她下面的名字真宵又是怎么回事?这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嘛。那实在太简单c简便了。让人怀疑这名字命名品味啊。嗯,阿良良木老弟如果在一开始的阶段就发现的话,那就太好了说” (大静:《大镜》是日本古典书籍,大宅世继和夏山繁树是当中的人物。) “什么太好了说。而且这家伙——” 八九寺坐在椅子上,乖乖地在等我讲完电话。她没有特意竖起耳朵偷听,但肯定有在听吧。她没理由充耳不闻,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情。 “这家伙会改姓八九寺是最近的事情。她以前好像叫作纲手。” “纲手?咦,纲手吗怎么这么刚好。怎么这么刚好——这下子线条全扭曲,完全散开来了。以因缘来说,这实在太过凑巧了。有一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八九寺和纲手原来如此,然后是真宵吗?其实真正有含意的是真宵这个名字吧。真正的宵夜。啊哈——真是的。” 傻瓜一样 忍野小声呢喃道 那听起来像是独白,不过其实是对我说的话 “怎么样都没差。这个城镇真的很有趣呢。不时都有让人兴奋的状况。看来我没办法轻易离开这个城镇呢那就这样,我会把详细的方法告诉傲娇妹,阿良良木老弟,你再问她吧。” “嗯。好c好吧。” “不过——” 忍野用讽刺的语调做收尾 他的轻蔑笑容,似乎浮现在我的眼前 “希望傲娇妹会老实告诉你呢。” 接着——通话结束 忍野是一个绝对不会说再见的男人 “就是这样,八九寺。似乎有办法的样子。” “在找印象中,似乎没有听到什么有办法的对话。” 不过如果光听我的答话,重要的部分应该一无所知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与真宵的谈话(真的) 又到了超大型章节的时候了,这一章呢有15489字,咳,每到真时候,就是这一卷马上就要结束的时候了,虽然这一卷经常超速开车吧,特别是这一章大概开到100迈,但是——怎么说呢,我喜欢这种车速,啪,秋风saa卒 “这点先不管,阿良良木哥哥。” “干什么?” “我肚子饿了哎。” 那又怎样 她的语气好像是在委婉地告诉我,我无意中忽略了自己应该完成的义务一样。拜托别这样。 不过,听她这么说也是,事情的状况因为蜗牛的缘故而含糊不清,仔细一想我好像没让八九寺吃午饭。对了,战场原也一样那家伙去找忍野前,可能自己找地方先吃了东西也说不定。 啊——我真的没注意到这种细节 因为我现在的身体,就算不进食也无所谓。 “那我们等战场原回来之后,再玄找个地方吃东西吧。不过这附近好像只有住宅。你除了妈妈家以外,其它地方应该都可以去吧?” “可以” “是吗,那我等一下问战场原吧,她应该知道这附近哪里有东西吃吧。对了,你有喜欢吃的东西吗?” “只要是吃的我部喜欢。” “嗯哼?” “阿良良木哥哥的手也很好吃。” “我的手可不是吃的东西。” “您太谦虚了。真的很好吃呢。” 话说你刚才真的吃了我一点血和肉,现在说这种话可是一点都不好笑。 食人族少女 “对了,八九寺。你说你有去过妈妈家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没有说谎。” “原来如此” 不过却因为太久没来所以迷路了——看来事情没这么简单吧。因为她遇上了蜗牛就算曾经去过也会迷路。不过,为什么八九寺会遇到蜗牛呢? 理由 我会被吸血鬼袭击自然有理由 羽川和战场原也是 既然这样,八九寺应该也有理由才对 “那个。我这样说想法可能太单纯了,可定去妈妈家应该不是你主要的目的,你只是想要见妈妈而已吧?” “只是这个措辞好像有点过分,不过你说的没错。” “既然这样,只要请妈妈来找你不就好了吗?你想想,你虽然到不了纲手家,但并不代表你妈妈会被关在家里吧?就算父母离婚,双亲还是有见小孩的——” 虽然这是外行人的想法 “——权利之类的吧。” “没办法,应该说那是没用的。” 八九寺立刻回答说 “如果你说的方法可行,我早就这么做了。可是就是没办法。我连要打电话给妈妈都不行。” “嗯哼” “我只能像这样来找妈妈而已。就算我知道,自己绝对找不到也一样。” 她说话的语气虽然模棱两可,但简单来说,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起来似乎很复杂的样子。当我在母亲节,必须像这样独自一人来到陌生的城镇时,就多少可以了解她的心情。不过,话虽如此,这个问题不能用更合理的方法来解决吗例如请战场原单独行动先绕到纲手家不,这样没办法吧。对方是怪异,我不认为这种正攻法会奏效。就像战场原要用gsp功能,手机就突然收不到讯号一样,正攻法无法达成八九寺的目的吧。和忍野讲电话会通,单纯只是因为对方是忍野罢了。 因为所谓的怪异——就是世界本身 怪异和生物不同——他们和世界是有接触的 只用科学的角度来看是无法突显出怪异的存在,就像被吸血鬼袭击的人类,总是无止无尽一样。 就算这世界没有照不亮的黑暗 你也无法让黑暗消失 既然如此,也只能等战场原回来了吗 “怪异吗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你呢?八九寺。你对妖怪或怪物之类的东西熟吗?” “嗯,不知道,我不清楚呢。” 一阵奇怪的犹豫后,八九寺回答说 “我只知道无脸怪。” “啊啊,小泉八云的” “就是梨子变成的嘛。” “梨子变成那个做什么。” 是狸才对 (无脸怪:无脸怪是小泉八云的「怪谈」一书中出现的怪物,是日本无人不知的怪谈作品。是由狸变身而成。内容还收录有无耳的芳一) 那个故事应该无人不知吧 “那个很恐怖呢” “对啊。其它我就不太清楚了。” “我想也是。就是这样吧。” 和她谈妖怪也于事无补 我遇到吸血鬼的时候不,算了 以人类的角度来看,都是一样的 这是概念的问题 而问题更深层的地方是—— “八九寺——我不懂为什么你这么想见妈妈呢?老实说,我不明白你有什么理由要做到这种地步。” “我想,小孩想要见母亲是很普通的情感吧不对吗?” “你这样说,也没错。” 的确没错 如果这其中有什么非比寻常的理由——如此,必然能够找到八九寺遇到蜗牛的理由,然而,她似乎没有一个称得上是理由的明确原因。 只是因为一种单纯的冲动——一种无法言语c与欲求结构本能相似的原理。 “阿良良木哥哥是和双亲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吧?所以你不明白。当一个人处在满足状态时不会去想这么多,遇到不足的时候才会去思考。如果你和双亲分开生活,我想你一定也会想见他们的。”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吧,可是—— 这么一来,我的烦恼可能是一种奢侈。 ——哥哥老是这样。 “我这种立场的人来看,阿良良木哥哥光是能够和双亲住在一起,就让人很羡慕了。” “是吗” “在羊下面写一个次,羡慕。” “是吗你说的那两个字,写起来不是羡吧。” 如果是战场原,这时候她会说什么呢。如果她听到八九寺身怀的烦恼——不,她肯定会不发一语吧。她不会像我一样,对八九寺的事情产生同理心吧。就算她的境遇比我还要更接近八九寺,她也不会。 螃蟹和蜗牛 不都在水边出没的动物吗 “阿良良木哥哥刚才的口吻,听起来似乎好像不是很喜欢令尊令堂的样子,该不会真的是这样吧?” “啊——不是啦,只是——” 我欲言又止,因为此时我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告诉我不应该和小孩子谈这种事情,但话虽如此,我已经深入听了八九寺的烦恼,既然这样我就不能因为对方是小孩而闭口不提,于是我接着说 “我啊,以前其实是一个超级乖宝宝。” “我没说谎” “是吗。那么,我就当你没说谎吧。说谎也很方言。” (注:原本应该是「说谎也很方便」,但八九寺口误说错。) “你是住在说谎村的人啊?” “我是诚实村的居民。” “是吗。总之,我以前虽然讲话不像你一样礼貌过了头,但是我功课方面马马虎虎,运动方面也普普通通,也不会去做什么坏事情,而且也不像其它男生一样,会毫无意义地去反抗父母亲。我很感谢他们把我养到这么大。” “喔喔,您真了不起。” “我有两个妹妹,她们两个的感觉也跟我很像,同时也是很好的家人,不过我在考高中的时候,稍微做了一点无谋的举动。” “所谓的无谋是指?” 这家伙附和的方式意外地痛快 这种就是擅长听人说话的人吧 “我硬是跑去考比自己学力还要高很多的学校,结果考上了。” “这不是很好吗,恭喜您。” “不,这一点都不好。整件事情要是考上就落幕的话那倒还好,结果我的课业却跟不上大家。唉,在好学校变成了吊车尾,这真的让人笑不出来呢。而且,考上那间学校的都是一群认真的家伙我和战场原这类的人只能算是例外。” 那位极端认真的羽川蚕一会跑来理会像我这样的学生,也可以算是非常例外的存在吧。不过,这就表示她有那个能力可以顾及到旁人。 “然后,因为我至今都当乖宝宝,所以反弹就来了。这不代表我家有发生什么事喔。我双亲还是跟往常一样,我在家里原本也打算表现得和往常一样,不过我心里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尴尬。那股尴尬不知怎么就是挥之不去。所以最后,我和家里的人就产生了一点距离,另外——” 妹妹 我两个妹妹 ——哥哥老是这样—— “她们说我老是这样,才会永远长不大。说我一直都是幼稚的小孩,无法变成成熟的大人。” “小孩吗?” 八九寺说 “那就跟我一样了。” “应该不是跟你一样吧。她们的意思是说我只有身体长大,内心却没有跟着成长。” “阿良良木哥哥,你对淑女说这种话实在太失礼了。别看我这样,我在班上算是发育不错的呢。」 “你说的没错,你的胸部还挺有料的。” “哈?你摸了吗!什么时候摸的?” 八九寺大吃一惊,瞠目说 糟糕,说溜嘴了 “那个刚才扭打在一起的时候。” “这比被你打还要更让我震惊!” 八九寺双手抱头 看来她真的很震惊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也只是一瞬间摸到而已。” “一瞬间?你真的没骗我?” “对啊。我只摸了二次而已。” “你那样哪叫一瞬间,而且很明显第二次开始你就是故意的吧!” “你这是在挑我语病嘛。那是一个不幸的意外。” “你夺走了我的「初碰触」。” “初碰触?” 最近多了这个词汇吗? 小学生还真新潮啊 “没想到我的初碰触居然比初吻还要早八九寺真宵变成一个淫乱的女孩了。” “啊。对了,八九寺小妹妹。这么说来我刚才都忘了,我照约定给你零用钱吧。” “请不要在这个时间点说这种事情!” 八九寺抱着头,宛如有胡蜂钻进了衣服里一样,整个身体拼命扭曲挣扎。 真是可怜 “好啦好啦,你不要这么沮丧嘛。这样总比初吻被爸爸之类的人夺走还要好吧。” “你说那种戏码也太普通了。” “那,对了,总比初吻的对象是镜子里面的自己还要好吧。”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种女生!” 嗯 我想在「那个世界」也不会有 “吼!” 八九寺的双手终于离开了头部,但下一个瞬间,她猛然朝我的喉咙咬了过来。她瞄准的位置,刚好是我在春假时被吸血鬼咬到的地方,让我吓得寒毛直竖。我好不容易才压住八九寺的双肩,才不至于被她的利牙咬伤。「吼!吼!吼!」八九寺发出威吓般的声音,上下排牙齿不断咬合。总觉得以前在电玩(超级玛丽)里面好像看过类似这样的敌方角色(被铁链绑着,形状类似铁球的怪物),我心想的同时,一面设法安抚八九寺。 “啾c啾c啾。好乖好乖好乖。” “请不要把我当成小狗!还是说怎样,你是在拐弯抹角讽刺找足一条猥亵的小母狗吗?” “不是,我感觉你好像真的得了狂犬病一样” 不过这孩子的牙齿排列得真整齐啊。就算她在我的手上咬出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恐怕她那混有乳牙的牙齿,也不会有半颗的掉牙或缺角吧。那两排牙齿不光是排列好看,还非常坚固结实。 “谁叫阿良良木哥哥从刚才就一直很厚颜无耻!完全看不出来你有在反省!你摸了我重要的胸部,至少也该说个什么吧!” “说谢谢吗?” “才不是!我是在要求你道歉!” “就算你这么说,刚才我们扭打成那样,会摸到你的胸部怎么想都是不可抗拒的吧。我还希望你能换个角度去思考呢,只有胸部被摸已经算不错了。而且,刚才羽川也说过了吧。你用那种力道咬人可不是开玩笑的,不管怎么想都是你的错吧。” “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就算错的人是我,我还是受到很大的打击!在一个受打击的女生面前,就算自己没有错也应该要道歉吧,这样才算是成熟的男人!” “成熟的男人是不会道歉的。” 我压低声音说 “因为道歉会让灵魂的价值降低。” “你以为这样说很帅吗!” “还是说,八九寺要听到我道歉才肯原谅我?要人家道歉才肯原谅别人那你不就变成那种只肯宽容地位比自己低的人了吗?” “你现在居然反客为主批评起我来了!所谓厚颜无耻就是指这种事情我真生气了个性温厚的我,忍耐也是有「鲜度」的!” “你个性温厚的程度还真是不可思议” “你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 “被我摸两下也没差吧。又不会少块肉。” “呜哇!你恼羞成怒了吗?不对,现在不是少块肉的问题!而且我还在发育中根本没什么肉,要是少了我会很伤脑筋的!” “听说被人揉过,胸部就会变大喔。” “会相信那种迷信的只有男生而已!” “这个世界变得还真无趣啊” “什么啊。阿良良木哥哥用那种迷信当挡箭牌,至今摸了多少妇女儿童的胸部啊!你太低级了。” “很可惜我完全没有那种机会。” “因为你是死处男吧。” 小学生也知道这种词汇吗 与其说是他们新潮,倒不如说这个世界已经完蛋了 与其说这个世界无趣,倒不如说这个世界越来越叫人厌恶 哎呀,我装的自己好像在感叹现代的风潮一样,但仔细回想一下,这种程度的次汇我在小学五年级左右就已经知道了,人们对下一个世代的担心,出乎意料也不过如此而已。 “吼吼!吼喔!吼吼吼吼!” “呜!这样很危险耶!被咬到真的会很痛啦!” “我被处男摸了!我被玷污了!” “这种事情被谁摸都一样吧!” “第一次的对象不是老手我不要!阿良良木哥哥居然破坏了我的梦想!” “那是什么古怪的妄想!我好不容易萌生的罪恶感都快消失了!” “吼——!吼,吼,吼!” “啊啊,真是烦死了!你真的是有狂犬病!你这个刘海在眉毛上c把咬人当撒娇的死女人!既然这样我就揉烂你的胸部,让你不会再去管什么接吻不接吻c第一次不第一次的!” “呀——!” 眼前有一个男高中生忘了对方是小学女生,想要靠蛮力硬是去性骚扰对方,不过我相信唯独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 好吧,事实上那个人就是我 幸好,八九寺真宵的抵抗远超乎我的想象,最后我全身上下只留下八九寺的齿痕和抓痕,这争执就已未遂告终。五分钟后,一个小学生和高中生汗如雨下,上气不接下气地坐在板凳上,疲惫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口渴了,这附近有自动贩卖机之类的东西吗 “对不起” “不我才该说抱歉” 主动道歉的两人 一个穷酸的和解 “不过八九寺,你还满会打架的嘛。” “这在学校是家常便饭。” “那种扭打吗?啊,对喔。小学生的话,不会太在意对方是男生还是女生。不过,你还挺厉害的说” 看起来这么聪明伶俐,居然这么会打架 “阿良良木哥哥才是,你很擅长打架呢。要是高中变成不良少年,那种程度的打架是不是家常便饭啊?” “我不是不良少年。我是吊车尾。” 这两者的差异在于,订正自己是吊车尾会令人很空虚 因为感觉像是自己在伤害自己一样 “我读的是升学高中,就算是吊车尾也不会变成不良少年。而且我们学校根本就没有那种不良少年集团。” “可是在漫画里面常常会把精英学校的学生会长,描写成无恶不作的大坏蛋,这已经是一种定论了。头脑聪明,反而成了恶质的不良少年。” “那种定论在现实生活中根本可以无视它。对了,不过那种程度的扭打,我常常跟我妹妹做就是了。” “妹妹吗?您说过自己有两个妹妹对吧。您的妹妹和我同年龄吗?” “不是,两个都是国中生。不过她们的精神年龄,搞不好都跟你一样也说不定,她们两个很幼稚。” 不过她们再怎样也不至于会咬人 其中一个有在学空手道,打起来可是玩真的 “搞不好她们跟你很合得来喔她们都喜欢小孩子,应该说她们自己就跟小孩子一样。我看下次就介绍她们给你认识吧。” “啊不,那就不用了。” “喔,是吗。你的态度这么平易近人,没想到你还挺怕生的嘛不过也没关系啦。啊——我们扭打的话,只要有一方先道歉就会结束这点没错。” 因为今天的事情,我们双方都很固执 不过,只要我先开口道歉,一切的争吵就会结束 这点我心里明白 “您怎么了啊?阿良良良木哥哥。” “你刚才的良又多了一个。” “抱歉,我口误。” “不对,你是故意的。” “我是「狗误」。” “你还说不是故意的!”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管是谁都会有说错话的时候。还是说阿良良木哥哥从出生到现在,一次都没有口误过?” “我不敢说没有,但是至少我念别人名字的时候不会口误。” “那么,请你说三次生埋c生理c生漆弹” “你自己都说不好了。” “说什么生理,好猥亵喔!” “说的人是你吧。” “说什么生漆弹,好猥亵喔!” “这我就搞不懂哪里猥亵了” 真是愉快的对话 “话说回来,要故意去说生漆弹这个字,反而很难吧” “生漆漆漆!” 口误又口误,这家伙还真忙啊 “那你刚才到底怎么了,阿良良木哥哥。” “没什么啊。我只是在想让怎么和我妹妹道歉,心情变得有点忧郁而已。” “你所谓的道歉,是因为你揉了她胸部吗?” “谁会揉自己妹妹的胸部。” “阿良良木哥哥会揉小学生的胸部,但是却不揉自己妹妹的胸部啊。原来如此,你是靠这种区分来约束自己的吗?” “喔厚。你还真有胆识讽刺别人啊。不管事实足什么,只要讲求表现方式,经过加油添醋就可以毁谤中伤他人。这真是一个好例子啊。” “我似乎没有加油添醋喔。” 她的表现方式的确很诚挚,反倒是我需要讲求表现方式,设法编出一个壮烈无比的借口,自圆其说为自己脱罪。 “那么,我更正一下说法。原来阿良良木哥哥只揉小学生的胸部。不揉中学生的胸部啊。” “那个叫阿良良木的家伙萝莉控指数还真高啊,真是一个糟糕的家伙。我不会想和这种人做朋友。” “你是想说自己不是萝莉控吧。” “当然,那还用说。” “听说真正的萝莉控,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萝莉控。因为他们认为,那些带有稚气的少女已经是成熟的女性。” “真是一个派不上用场的小常识” 记这种无处可用的杂学,只会浪费自己的脑容量 再说,我也不想要小学生教我这种东西 “不管怎样,就算是自己的妹妹,只要你们扭打在一起,我想还是会有不可抗拒的时候。” “拜托你别再扯那种讨人厌的话题。自己妹妹的胸部根本就不算胸部。比小学生的胸部还要更不算。这点拜托你快点理解吧。” “这就是所谓的「乳道」吧。受用无穷。” “拜托你不要学这种东西。总之今天我出门的时候,稍微和她们吵了一架。不是扭打,是吵架。我觉得就算自己没错,也必须要道歉,你刚才不也说过类似的话吗?如果这样可以让事情圆满解决的话。我心里明白。明白自己必须这么做。” 说到这,八九寺的神情有别于刚才而变得温顺,一边点头说。 “我爸和我妈以前也常常发生争执。我说的不是打架,只是吵架而已。” “然后——就离婚了吗?” “独生女的我来说或许很奇怪,不过他们一开始原本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夫妻。结婚之前谈恋爱的时候,他们似乎恩爱到了极点。可是我从来没看过两人恩爱的样子。他们两个人总是在吵架。” 即使如此 八九寺还是不认为他们会离婚 应该说,八九寺心中从来没有这种想法。她一直深信家人生活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情。说到底,她大概不知道还有离婚这个制度吧。 她大概不知道双亲居然会就此分离 “不过,会吵架也是很正常的。只要是人都会吵架和争执。有时会顶撞别人c有时会被顶撞;有时会喜欢c有时会讨厌。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要持续喜欢一样东西,真的要更加全力以赴才行。” “为了持续喜欢一样东西而全力以赴,这样听起来虽然还算真实,不过我总觉得不够单纯。要全力以赴去喜欢一个人,这种说法感觉好像你在努力什么一样。” “可是,阿良良木哥哥。八九寺丝毫不退让,说我们所拥有的喜欢这种情感,本来就不是非常积极的东西吧?” “你说的没错啦。” 的确 或许人应该要全力以赴,努力去喜欢一样东西才对 “对喜欢的东西感到厌烦,或者是讨厌自己原本喜欢的东西,这样不是叫人很难受吗?而且也很无聊不是?正常来说,原本你喜欢一个东西,但是讨厌的时候却会变成加倍的讨厌了不是吗?这种感觉真的会——让人意志消沉。” “你——” 我问八九寺说 “很喜欢你妈妈吧?” “嗯,我很喜欢她。当然我也喜欢爸爸。我了解他的心情,我也知道离婚绝对不是他希望的结果。爸爸经历过许多事情,他也很辛苦。他平常就是我们一家的大黑天” (注:真宵原本想说大黑柱,意指一家的支柱之意。大黑天为七福神之一。) “原来令尊是七福神的一员啊” 父亲真的很伟大 发生那么多事情,他应该很辛苦才对 “爸爸和妈妈吵架,最后虽然离婚了——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他们。” “嗯这样啊。” “所以,所以我才会觉得不安。” 八九寺低下头,看起来真的很不安似的 “爸爸好像变得真的很讨厌妈妈,他不想让我去见妈妈。也不让我打电话给她,还叫我从此不能再和她见面。” “我很怕自己有一天会忘了妈妈。如果一直见不到她的话,我可能会变得不喜欢妈妈了。我真的很不安。” 所以 所以,你才一个人跑到这个城镇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只是因为想要见自己的母亲 “蜗牛吗?” 真是 为何她连这点程度的愿望都无法实现啊 这种小小的心愿,让它实现又何妨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怪异不怪异,也不知道什么迷牛不迷牛——可是为什么要妨碍八九寺呢而且还一而再c再而三 让她始终无法抵达目的地 持续迷路 嗯? 不,等一下。忍野似乎说过,这迷牛的模式和战场原的螃蟹一样。模式一样是什么意思?我记得那只螃蟹,没有替战场原带来灾厄。以结果来看,失去思念的确是一种灾厄,但是那只是结果论而已,在某种含意上,而且以原本的层面来看,那些都是战场原自己所期望的。 因为螃蟹实现了战场原的愿望。 迷牛和螃蟹是同样的模式他们的属性不同但模式相同,这句话究竟意味了什么样的事实呢?假设八九寺遇到的蜗牛,目的不是阻扰八九寺 而是实现她的愿望的话 那蜗牛——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八九寺真宵她到底期望着什么呢?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我甚至觉得,八九寺似乎并不希望迷牛被驱除的样子? “唉呀,怎么了吗?阿良良木哥哥。突然盯着我看。你这样会让我很害羞。” “不是该怎么说,那个啊。” “要是迷恋上我的话,可是会烫伤的。” “那是,什么,话。” 我无意义地增加了逗号。 “你问我吗?你看,我看起来是一个一lbiz所以那种台词再适合我不过。” “我一听就知道你原本是想说一lbeauty(冰霜美人)啦,不过你接下来那句话,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你才好,八九寺。如果你是一l的话,那会烫伤不是很奇怪吗?” “呜。的确很奇怪。那么” 八九寺露出不愉快的表情,重新说道: “如果迷恋上我的话,可是会低温烫伤的。” “” “这样说实在太逊了!” “而且那也和一l这个字扯不上关系吧。” 低温烫伤给人的感觉,就像热水袋一样温暖。 听起来好像脾气很温厚的样子。 “啊,对喔,我知道了。只要换个表达方式就好。阿良良木哥哥,这种时候不用去改经典台词,只要换掉一l这个形容词就好。不能用一l虽然很可怜,但也没办法。这个时候一点牺牲是必要的。” “原来如此。对,这个时候如果换一个形容方式,反而会比较接近经典台词,这已经算是一种理论了。就像才连载第二回的漫画,马上就会在封面上写人气爆发之类的煽动文句一样。好,凡事都要尝试一下,就来试看看吧。要改的部分是一l,所以——” “我只要说自己是「h一t女」就好了。” “真是让人松了口气啊。” “听起来真是一个好人!” (注:在日文中,英文的h一t和松了一口气一词同音。) 八九寺做出一个夸张的反应,随后她突然恍然大悟,说 “阿良良木哥哥,你想要岔开话题吧。” 被她发现了吗? “我们刚才是说你一直盯着我看的事情。怎么了,你该不会爱上我了吧。” “” 她完全没发现我在想什么。 “被人盯着看的滋味不是很好受,不过我承认我的上臂很有魅力。” “你的爱好还真是与众不同。” “喔?你是说你对我的上臂没有任何的感想?我说的是我的上臂喔?你不懂它的形式美吗?” “你的身体只是形式美吗?” 应该是健康美吧 “没想到你也会不好意思,阿良良木哥哥也有可爱的地方嘛。嗯,我可以理解啦。既然这样,我可以为你保留我的上臂。我发号码牌给你吧。” “抱歉,我对矮冬瓜的女生没兴趣。” “矮冬瓜!” 八九寺听到这句话后双眼圆睁,仿佛眼珠就快要进出来一样。 接着她宛如贫血发作一样,晃动自己的头。 “这个字眼是多么污辱人啊如此过分的字眼,就算将来被禁用也不奇怪” “听你这么一说,的确是如此。” “我,我好受伤。我的发育已经算很好了,我是说真的!真是的,人畜哥哥怎么会说这么过分的话。” “什么人畜,你也不要心血来潮就提这个字眼。要比谁先被禁用的话,怎么想都是人畜先吧。” “那我换个说法吧,类人畜哥哥。” “你这样讲,不就好像我真的不是人一样吗!” 我被吸血鬼袭击后成了半个不死之身,对我说这种话真的一点都不好笑。因为这种侮辱言词实在太过贴切了。 “啊,对喔,我知道了。只要换个表达方式就好。阿良良木哥哥,这种时候只要把词汇换成英文就好了。既然国文的说法会伤到人,禁用它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就算国文有那种规制,只要把词汇改成英文,词汇的意思就会不停地传承下去。” “原来如此。对,如果把它翻译成英文,整个意思听起来就会比较柔和,这已经算是一种定论了。就像说一个人是少女爱好者,倒不如说他是l一litaplex。” “就是sh一rtness(短小)和huanbeast(人兽)。” “太糟糕了!这两个词好样会创造一个新的时代!” “对啊!真的让我眼睛的鳞片被剥下来了!”(注:谚语,原文直译应为鳞片从眼睛里掉下来,意指恍然大悟的意思。) 看起来很痛的样子 应该说,我们是互揭疮疤二人组 “好啦,我收回矮冬瓜这句话吧嗯,不过以一个小学五年级生来说,八九寺你的发育的确相当不错。” “你是说胸部吗!你是在说胸部吧?” “我是说你整个人。不过你还是没脱离小学生的等级。应该还不到超小学生级啦。” “这样啊。阿良良木哥哥从高中生的眼光来看,我这种小学生的身体肯定太过slider(滑球)吧。” “你说得对,只要从外角切出去的角度刁钻,打者根本别想摸到球。” 她的程度还不算是正中好球。 不过发育很好倒是真的。 附带一提,这里应该要说slender(纤细),而不是slider(滑球)。 “那么,为什么阿良良木哥哥要用那么热情的眼神凝视着我呢。” “也没什么,那个诶?热情?” “你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的横膈膜会一阵抽动。” “你那是打嗝吧。” 那还真是局难度动作 我这个负责吐槽的角色,实力正受到考验 “也没什么事啦。你不用在意。” “是吗。真的没事吗?” “嗯——对。” 难道——是相反过来? 她该不会口是心非,嘴巴说想见妈妈,但其实心底却不希望见到她。还是说,八九寺本身很想见自己的妈妈,但又伯妈妈会拒绝见她该不会这已经成了事实,其实八九寺的妈妈已经叫八九寺不准来找她。应该不会吧。不过,从至今八九寺说的家庭情况来看,这一点看起来十分有可能。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不容易处理了。 根本没必要参考战场原的例子—— “有其它女性的味道。” 战场原黑仪毫无前兆,突然登场 她骑着越野脚踏车进到了公图内 她已经把脚踏车驾驭自如真是个灵巧的家伙 “哦c哦哦你回来得还真快啊,战场原。” 她回程所花的时间,不到去路的一半。 因为她回来的实在太过突然,让我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有。 “我去的时候稍微走错路了。” “喔喔,那问补习班的位置本来就意外地难找。果然我应该画张地图给你比较好。” “我刚才还说那种大话,真的好丢脸。” “对喔,这么说来,你好像有说自己的记忆力怎样又怎样之类的” “我被阿良良木侮辱了你居然故意让我丢脸藉此满足自己,你的兴趣也真是低级呢。” “我什么都没做吧!你那是自找的吧!” “原来阿良良木喜欢玩羞耻py,是那种藉由羞耻女性让自己兴奋的人啊。不过,我原谅你。只要是健康的男生,会这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羞耻py非常地不健康!” 这么说来,忍野那家伙好像把那间补习班的所在地,称作结界之类的。仔细想想或许刚才我应该亲自去找他才对。 但是就算是那样,战场原黑仪的害羞的方式还真是堂堂正正。应该说这家伙绝对没有在害羞吧。被羞耻py的人其实应该是我才对吧 “我没关系如果对象是阿良良木的话,我不管被怎么样都可以忍受” “别突然扮演起性格完全相反的角色好吗?就算你这样,你的角色幅度也不会再扩张了!还有战场原,如果你真的为我着想的话,我要是稍微有那种不健康的举止,你应该要立刻提醒我一声吧!” “唉呀,我又不是真的有在为你着想。” “我想也是!” “我只要好玩就好了。” “你这么说听起来反而比较爽快!” “而且,阿良良木老实说,我去的时候会花那么多时间,不光是走错路的关系啦,因为我想说要吃午餐才行,所以就自己一个人跑去吃了。” “你果然自己去吃了你果然不会辜负我的期待。不过没关系,那是你的自由,而且你本来就是那种人。” “我连阿良良木的份也吃了喔。” “是哦辛苦你了。” “不用客气。这里有其它女性的味道呢。” 我的慰劳和她的答话都很随便。说到最后,战场原还是执着于最初的那句话。 “有谁来过?” “那个” “这个味道——是羽川同学吧?” “诶?你怎么知道?” 我真的大吃一惊 我原本以为她是凭空瞎猜。 “你说的味道是化妆品之类的味道吗?不过羽川她没有化妆吧” 因为羽川是穿制服。她看起来连护唇膏都不会擦。至少她穿成那个样子的时候,就跟穿军服的军人一样,绝对不会做出和校规脱节太多的行为。 “我说的是洗发精的味道。在班上用这个牌子的人,应该只有羽川同学而已。” “咦,真的假的?女生都知道这种东西吗?” “某种程度上啦。” 战场原的语气彷佛在说:这么好懂的东西有什么好问的。 “阿良良木不是可以靠腰部的形状去区别女生吗,你就把味道想成和那个一样就行了。” “我不记得我有表演过那种特殊才艺!” “诶?咦?你做不到吗?” “你不要一副好像很意外的样子!” “你前阵子不是对我说,「你是安产型,骨盘的形状很棒,腰部看起来很沉稳,将来一定能生出健康的小婴儿,哦嘿嘿嘿。」” “那只是普通的变态吧!” 还有,我没事不会随便就发出「哦嘿嘿嘿」的笑声,顺便一提你那个腰也不是安产型的。 “那么,羽川同学有来过吧。” 总觉得这气氛好可怕 让我想要拔腿逃离这里 “她是有来过。不过已经走了。” “是你叫她来的吗?对喔,这么说来羽川同学的家好像住在这附近嘛。让她来帮你带路可靠多了。” “不是我叫她过来的。她只是刚好经过这里而已。就跟你一样啊。” “喔——跟我一样吗?” 跟我一样 战场原重复这句话 “所谓的偶然,简单来说就是这样吧,会重复的时候就是会重复呢。羽川同学有说什么吗?” “什么意思?” “有没有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她跟我聊了几句,然后摸了八九寺的头,之后好像去图书馆不,应该不是图书馆,总之她到别的地方去了。” “摸八九寺的头是吗。嗯。这样啊羽川同学——也是那样吗?” “啊?你是指喜欢小孩的意思吗?她跟你不一样。” “羽川同学确实跟我不一样吧。对,不一样。我们不一样。那么,稍微失礼一下了,阿良良木。” 战场原说完,便把自己的脸凑到我的脸旁边。我一时之间还搞不清楚她想做什么,看来她是在闻我的味道。不,不是我的,八成是 “嗯——” 她把脸挪开 “看来你们没有上演爱情戏码的样子。” “什么?你是在检查我和羽川有没有抱在一起吗?你还能判断出味道的强弱太厉害了你。” “不光是这样而已。我还记下了阿良良木你的味道。我先给你一个忠告吧,以后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在我的监视之下。” “一般来说这还挺叫人讨厌的” 话虽如此,但我想正常人应该做不到这种地步,战场原的嗅觉比一般人还要敏锐是事实没错。嗯不过,战场原不在的这段期间,我和八九寺扭打了两次,八九寺的味道没有留在我身上吗?为何战场原没有把她的味道点出来?还是说,因为战场原有看到我们第一次扭打,所以之后的味道都混在一起让她不易察觉也可能是因为八九寺是用无香味的洗发精。唉呀,这些不是重点吧。 “对了,忍野不是有告诉你什么吗?战场原。快点告诉我吧,该怎么办才能带这家伙到目的地?” 老实说,忍野刚才那句「希望傲娇妹,也就是战场原会老实地告诉你。」一直让我很在意。 他在开头还加了一句「只不过」 所以,很自然我问话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催促战场原。八九寺也一脸担心地抬头仰望她 终于 “他说正好相反。” 战场原开口说 ”阿良良木。看来我必须跟你说声抱歉——这是忍野先生对我说的。” “哈?啊,你干么中途改变话题?你转换话题的技巧真的很厉害耶。正好相反?必须要向我道歉?” “照忍野先生的话来说。” 战场原不理会我,接着说: “他说,假设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而我们从两个不同的角度观察时,却出现了不同的结果。此时,按理来说,我们没有方法去判断哪个观点得到的答案才是正确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找不到证明自己是正确的方法。” “不过他还说,即使如此也不能断定自己是错的。他说的话真的看透了一切呢。” 这样真讨厌 战场原说 “那个你在说什么啊?不对,这些话不是你说的,是忍野吗?我觉得他说的话,看起来和目前的状况好像没什么关系——” “我听他说从蜗牛——迷牛身边解放的方法非常简单,阿良良木。用言语说明的话,真的非常简单。忍野他是这么说的。会迷路是因为你一直跟着蜗牛,只要离开蜗牛身边,就不会迷路了。” “一直跟着蜗牛所以才会迷路?” 那算什么。太过简单明了,反而让我一头雾水。我感觉这话没有说完。不仅如此,我甚至觉得,忍野难得会说出这种没有命中问题核心的话语。我看八九寺一眼,但她毫无反应。但是,战场原的这番话,的确在她体内产生了某种作用。因为她紧闭着双唇。 一句话也不说 “我们不用驱除也不用叩拜。因为蜗牛没有附身在我们身上,也不会妨碍我们没错。就跟我遇到螃蟹的时候一样。此外,更进一步来说蜗牛不是自己来找人类,而是人们自己玄靠近弛,自己主动去靠近怪异。而且,是因为自己坚决的意志所致,不是因为潜意识或前意识作祟。单纯只是他自己要跟着蜗牛。单纯只是因为自己希望,而追着蜗牛跑。所以才会迷路。因此,只要阿良良木离开蜗牛身边一切的问题就能解决了。” “不是在说我吧,现在是在说八九寺。可是,你这样说不是很奇怪吗?八九寺不是自己眼着蜗牛,而且她也不希望这样吧?” “所以啊,才说是正好相反。” 战场原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和往常一样平淡。语气中完全无法读出她的情感。 她的喜怒不形于色 只会让人感觉她的心情不好 非常地不好 “听说迷牛这种怪异,会让你在返家的时候迷路,而不是让你在前往目的地的时候迷路。” “返返家的时候?” “听说他会封住人们的归路,而不是去路。” 不是去路,而是归路? 回去是要回去哪里? 自己的家? 来访和抵达? “诶,但是那又代表什么?你说的意思我懂,可c可是,八九寺不是要回她自己的家吧?她是要去纲手家这个目的地——” “所以我才必须和你说声抱歉,阿良良木。但是,请让我辩解。我并没有恶意而且,也不是故意的。我原本以为,错在于我。” “” 我完全不懂她的意思 但我直觉,她的话中有非常深的含意 “因为一般人都会这样吧?我不正常了两年以上。在上礼拜才终于变回普通人。现在发生什么事,我会觉得错在于我也是很正常的吧。” “喂战场原。” “听说迷牛和我的螃蟹一样,只会出现在有某种缘故的人面前。所以,他现在才会出现在阿良良木的眼前。” “不是,所以说遇到蜗牛的人不是我,是八九——” “是八九寺,对吧。” “” “简单来说,阿良良木。母亲节让你觉得很尴尬,所以你和妹妹吵架,不想回家。那个小女孩——就是你说的那个八九寺。” 战场原伸手指向八九寺 应该说,她原本打算指向八九寺 但是,她指的方向完全不对,根本是错误的方向 “我根本看不到她。” 我心中大惊,下意识看向八九寺 她有娇小的身体,和聪明伶俐的脸蛋 绑着双马尾,短短的浏海露出了眉毛 身上背着一个大背包的身影—— 宛如一只蜗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故事 表白 秋风还是单身 很久很久以前——也没有这么遥远,大约是十年前左右的故事。在某个地方有一对男女,他们的夫妇关系告终。一个丈夫,一个妻子。加起来两个人。过去他们的关系令旁人个个称羡,大家都觉得他们一定会幸福偕老,对此深信不疑。但这样的两人,最后婚姻关系只持续了短短不到十年。 这种模式很普通。 这对夫妇白一个年幼的独生女,这也十分普通。两人经过不堪入耳的议论之后,女孩的监护权决定归父亲。 这对夫妇最后的关系可说是一塌胡涂,与其说两人的关系告终,倒不如说是一场失败的婚姻,要是两人继续住在同个屋檐下一年,甚至有可能演变到拿刀互砍的地步。最后,父亲逼母亲发誓自己永远不来看女儿。这和法律没有关系。 是父亲半强迫逼着母亲发誓的。 但是,独生女思考着。 如果那不是在强迫之下说出口的誓言呢? 女孩也被父亲逼需发誓,说自己永远不会去找母亲。这时她思考了。母亲原本那么喜欢父亲,现在却如此厌恶他,母亲该不会也厌恶白己了,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她能发那种誓呢?如果她是被半强迫的,那剩下的一半呢?但是,这个问题也可以套用在自己身上。因为女孩自己也发誓过,说自己不会再见妈妈。 没错。 就算对方是母亲。 自己是她的独生女。 这关系也不可能永远持续。 无论是不是强迫,发过的誓言已经无法取消。面对自己选择的结果,不用主动语态,而是用被动语态去阐述,这是一种寡廉鲜耻的行为。让女孩学习到这件事的不是别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女孩归父亲抚养。 被迫舍弃母亲的姓。 但是,这般怨恨逐渐风化了。 往日的悲伤也随之风化而去。 因为时间,对任何人都很平等且温柔。 温柔到白让人觉得残酷。 随着时间的经过,独生女从九岁成长到十一岁。 她突然觉得很讶异。 因为自己无法回想起母亲的容貌,不,严格来说不是想不起来。母亲的容貌能够清楚地浮现在她的眼前。但是,那是不是母亲的容貌,她无法确信。 就算看照片也一样。 父亲偷留在手边的母亲照片——上头的女性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吗,女孩不知道。 时间。 在时间之中,任何思念都会逐渐风化消失。 任何思念都会慢慢劣化。 所以—— 女孩决定去找母亲。 在十二岁那一年,五月的第二个礼拜天。 母亲节。 当然她不可能告诉父亲自己的决定,也没办法事先和母亲取得联络。因为女孩完全不知道母亲现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而且—— 万一母亲讨厌我。 万一母亲觉得我很麻烦。 或者,万一母亲早就把我给忘了的话。 女孩会受到很大的打击。 女孩来找母亲前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对好友也同样保密,老实说这么做是为了替自己留后路,让自己随时都能选择终止计划。她动身了。 动身去找白己的母亲。 她细心地绑好头发,背上自己最喜欢的背包,里头塞满了过去的回忆她希望这些东西会让母亲感到喜悦。为了不让自己迷路,她手上紧握着写有母亲地址的便条纸。 但是 女孩没能抵达目的地 没能抵达母亲家 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信号明明是绿灯—— “——那个女孩,就是我。” 八九寺真宵自白说。 不,或许她是在忏悔。 看到她的脸上写满了抱歉,有如此刻就要放声大哭的表情,让我只能这么觉得。 我看战场原 战场原的表情完全没变 她真的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女孩 在这种状况下,她的内心不可能没有起伏 “在那之后妳一直在迷路吗?” 八九寺没有回答。 也没看我一眼。 “无法抵达目的地的人,会阻碍其他人踏上归途——忍野先生虽然没有肯定这点,但我想那灵体给人的感觉应该像地缚灵吧。以我们外行人的所知来看啦。前往,还有归来——去路和归途。不停的巡礼。忍野先生说,这就是八九寺的意思。” 迷牛 不是使人迷路之牛,而是迷牛的原因 一个必然的理由。 没错因为怪异本身就在迷路。 “但是那个蜗牛” “所以说” 战场原用教诲般的语气说 那语气十分平淡。 “那表示她是在死后才变成蜗牛的吧。忍野虽然没说是地缚灵,不过他有说过幽灵两个字吧﹒简单来说,蜗牛就是那个意思吧,” “可是,那种事情——” “可是我想就是因为那样,她的模式才会和单纯的幽灵不一样。和我们一般想的幽灵。也和螃蟹的模式不同” “怎么会” 不过,的确就跟名称一样c这怪异虽然有一个牛字但却不是牛,现在就算说她是蜗牛,她也不见得会是蜗午的型态。我误解了怪异的本质。 名称表现出本体 本体 眼见的东西未必是真实;但反过来说,并不代表看不见的东西就一定是真实,阿良良木老弟 八九寺真宵(ay一i) 八九寺,迷 ay一i这个音,原本是布料的经纬线脱散之意,故可以用系部写作「纰」,此字也意味着妨碍死者成佛妄执。此外,宵字单独使用时则表示傍晚,也就是黄昏时刻,即逢魔时(注36由昼转夜的时刻,约现在的傍晚六点,如字面之意,古时候认为这个时候容易遇见妖魔鬼怪。),此字在再冠上真字,真字很例外地就会成为否定的接头语,真宵,即指深夜,更仔细来说在古语中是指午夜二时没错,就是指丑时三刻。这怪异有时是牛,有时是蜗牛,有时是人形——但是,这样一来真的就和忍野说的一样。 一切就这么简单——不是吗。 “可是妳真的看不见八九寺吗。妳看她就在这里啊。” 八九寺伏首。我强硬地抱住她的双肩,让她面对战场原。八九寺真宵。她就在这里,我可以摸到她。也可以感受她的体温和柔软的肌肤。低头看地板,她也有影子。被她咬到也会感到疼痛—— 我刚才和她聊天的时候,也很快乐不是吗。 “我看不到她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可是你的举止都很自然——” 不c不对 我搞错了 战场原一开始就说过 她说:我看不见那种东西 “我只看到你一个人在那块广告牌前面白言自语,最后好像在演默剧一样,开始对空气拳打脚踢而已。我完全搞不懂你住做什么。可是,我听了你的话之后——” 听了我的话之后 没错,刚才所有的状况,都是由我一字不漏地对战场原说明。啊啊,难怪,所以战场原才没有伸手接过那张写有地址的便条纸。 因为她看不见 看不见那张纸 “可是——既然那样c妳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因为,我说不出口吧。我做不到。眼前有一样东西,阿良良木你看得见,但是我却看不到,我很自然会觉得有毛病的人是我。” “” 两年以上 怪异缠着少女战场原黑仪,两年以上 有毛病的人是自己。异常的人是自己 这种想法已经在战场原的心中根深蒂固,无法轻易抹灭。人类只要遇到怪异,哪怕是一次也好,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你剩余的人午。如果真要说是多还是少,那应该算是多吧。既然你已经知道世上有怪异的存在,就算你无能为力,你也无法佯装不知。 所以 可是,终于从怪异中得到解放的战场原,不想承认自己又有了毛病,不想承认自己又出了问题,也不想被我这么认为,所以看不见八九寺的她才假装自己看得见。 故意配合我 原来是这样啊 因此,战场原刚才那无视八九寺的态度无视这两个字,在这种场合实在贴切到荒谬的地步。而且,八九寺会藏在我的脚后躲避战场原,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吗 战场原和八九寺 两人终究一句话也没说。 “战场原所以你才会白告奋勇要去找忍野——” “因为我想要问他。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我问了他之后,被他小小地责备了一下。还是应该说,他很惊讶我会有这种想法。不,或许他觉得我很好笑也说不定。” 的确,这听起来就跟笑谈一样滑稽。 “遇到蜗牛的人,其实是我吗?” 先是遇到鬼,然后又遇到蜗牛 忍野一开始就说过这句话。 “小孩——而且还是女童的怪异,其实相当普遍。当然我也有某种程度的认识。这种怪异在国语教科书上也有出现过。例如有身穿和服的幽灵,会让旅行者在山中遇难,还有会在不知不觉间混入游玩的小孩当中,然后在游戏结束的时候把一个人带走的小女孩之类的。虽然我孤陋寡闻,不知道这些怪异就是迷牛。那个啊,阿良良木,忍野有说过——要遇到迷牛有一个先决条件,就是希望自己可以不要回家。这种希望,对,虽然有一点消极,不过这种事情每个人都有想过。因为每个人的家里,都会有一本难念的经。” “啊!” 羽川翼 那家伙也是一样 因为她的家庭不合,关系不正。所以礼拜天是散步天。 她和我一样,或许程度比我还严重。 所以羽川也——看得见八九寺。 看得见,摸得到,还能和她对话。 “实现人类愿望的怪异吗?” “那种说法比较好听没错c但也可以说他是一种乘人之危的怪异吧。就拿阿良良木你来说,你不是真的不想回家吧。所以,与其说是自己消极的希望,倒不如说,对,你是因为有一个原因才不想回家的。” “”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阿良良木。对付迷牛的方法很简单啊。我一开始就说过了吧。不要跟着他,只要离开他就好。就只是这样而己。” 这样说没错,一切都说得通。如果一直跟在永远到不了目的地的蜗牛身后,任何人都无法回家。 用言语来说明,其实非常简单。 就像羽川很干脆地走出公园一样。 只要想回去就能回去。 因为跟着人走,所以才会回不了家。 可是—— 就算不想回家,到头来人们可以回去的地方也只有家而已。 “他不是什么恶质的怪异,能力也不是很强大。他的危害不大。这些是忍野说的。他还说迷牛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一种轻微的不可思议而已。所以——” “所以?” 我打断她说 我无法继续听她说下去 “所以又怎样,战场原。” “”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吧,我要的不是这样,战场原。我懂你的意思,而且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也都完全搞清楚了;但是我想问忍野的东西,不是你说的这些吧。你们旁征博引很辛苦没错,但是我请你去找忍野,不是因为我想要你们告诉我这些东西吧。”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 我紧握了八九寺的双肩。 “是因为我想知道,该怎么带这家伙,带八九寺去她妈妈那里。就这么简单。打从一开始就这么简单。你刚才说的那些知识,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和别人臭屁,那种东西我才不管勒。那种无处可用的杂学,只会浪费脑容量而已。重点不是那些东西吧。” 不是阿良良木历怎么样 重要的是八九寺真宵的事情 只要我离开她就可以?不对 因为我不能离开她 “你懂吗?阿良良木。那个孩子,她不在那里。她既不在这里,也不在任何地方。八九寺你说她叫八九寺真宵是吧。那孩子已经死了。所以,她已经不是理所当然的存在。她没有被怪异附身,因为她就是怪异本身——” “那又怎样!” 我怒吼了 我当着战场原的面大吼 “不是理所当然又怎样,那种事情大家都一样吧!” “” 我也是,你也是,羽川翼也是 没有东西可以水远持续的 即使如此 “阿阿良良木哥哥,我好痛。” 八九寺在我的手腕中无助地挣扎。我下意识太过用力,指甲陷入她的肩膀中,似乎弄痛了她。 她似乎很痛 接着,她开口说 “那c那个,阿良良木哥哥。战场原姐姐说得对。我,我——” “你闭嘴!” 无论她说什么,声音都无法进到战场原的耳中。 只有我听得见 但是,这家伙用那个只有我听得见的声音,一开始就很坦白地告诉我,说自己是迷路的蜗牛。 她尽最大的努力,尽自己所能,想要告诉别人。 然后,每当她第一次开口的时候, 她都会说出同样的话语。 “你没有听到对吧,战场原,那就让我来告诉你。这家伙不管是对我,还是对羽川都一样,嘴巴张开第一句话都让我们意想不到——” 请不要跟我说话 我讨厌你 “你懂吗?战场原。她不希望有人跟着自己,所以她必须对所有看得见她的人说这种话。这种心情你懂吗?自己的头快要被别人摸的时候,她必须去咬对方的手,这种心情你能体会吗?我完全无法体会。” 只要请别人帮忙就好了?我这句话真是太残酷了。 她没办法告诉别人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 也不能告诉别人有毛病的人是自己。 “可是,就算我们不能体会她在迷路或孤独一人的时候,必须那样说的心情,可是我和你也曾经用不同的方式体会过吧。就算我们的心情和她不一样,但是我们承担的痛苦应该都是一样的吧。我曾经变成了不死之身,你也曾经因为怪异而失去体重。对吧,我说的没错吧。所以我不管她是迷牛还是蜗牛,但如果这家伙本身就是怪异的话,那整个情况就不一样了吧。你看不见,听不见,甚至也闻不到她的味道,就是因为这样,才必须要由我,把她平安送到她母亲身边。” 对战场原说这些话完全不合道理,但我还是不由得出声怒吼,慢慢地我冷静了下来,当然,我知道自己是在强人所难。但是,战场原面对我的怒吼却没有变脸,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她开口对我说: “我终于能够实际体会,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唉?” “我好像对阿良良木你有所误解。不对,应该不算是误解。其实我心里多少应该说我早就已经知道了。这应该算是幻想破灭吧。阿良良木。你听我说。礼拜一,我因为一点小小的失败,被你知道我心中背负的问题然后,你在那天就跑过来找我。” 我或许可以帮你的忙。 那时我对战场原这么说。 “老实说,我一直搞不懂你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为什么你要那么做呢?因为那对你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吧。就算你帮助我,你也无利可图。但是为什么你会这么做?该不会是因为对象是我,你才伸出援手的吧?” “” “然而,并不是。似乎不是我所想的那样。单纯只是因为阿良良木你对任何人都会伸出援手。” “什么伸出援手没那么夸张吧。你太小题大做了。在那种状况下,任何人都会那么做的。而且你也说过吧,我只是刚好有经历类似的问题,又刚好认识忍野” “就算你没有经历类似的问题,就算你不认识忍野,你也会做一样的事情不是吗?就我从忍野那边听到的话来看。” 那家伙到底说了什么 他肯定说了一些有的没有的 “至少我——不会因为在住宅地图前面,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小学生两次,就跑去跟人家说话。” “” “如果一直独自一人。就会怀疑自己是特别的存在。独自一人的话。确实会无法融入其他的群体。不过,那也只是因为不习惯而已。真好笑。我遇到怪异后持续了两年,其实有很多人发现了我的问题,但是不管最后的结果怎样。像阿良良木这样的人,只有阿良良木你而已。” “那是因为,我就是我吧。” “是啊,说的没错。” 战场原莞尔一笑。 接着,战场原黑仪明确地看向八九寺真宵。当然,有可能是因为角度刚好对而已。 “忍野最后说了一句话,阿良良木。他说反正阿良良木老弟一定又会说一些天真的话,所以亲切的我呢,就传授他一个只有这次可以用的秘技吧” “秘c秘技?” “他真的看透了一切呢。他活着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我真的是猜不透。” 那我们走吧,战场原用轻松的语调说完,跨越野脚踏车。熟练的动作,彷佛脚踏车已经是她的所有物一般。 “要走去哪?” “当然是去纲手家啊。我们要以善良市民的身分,把八九寺小妹妹送过去。跟我来,我替你带路吧。还有,阿良良木。” “干嘛?” “i l一ve y一u” “” 她用平淡的口吻指着我说。 我思考了几秒钟后才终于理解到,我成了全世界第一个被同班同学用英文告白的男人。 “恭喜你。” 八九寺说 在任何含意上,这句话都很没意义且不合时宜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到达了?或者说是没有到达? 接着一个小时后,我c战场原和八九寺到了十年前左右,我不清楚正确的时间,总之我们到了十年前左右,少女——生前的八九寺真宵在母亲节时,想前往的地方——那张便条纸」的地址。 我们花不少的时间。 然而,却很轻松地就抵达了目的地。 “可是,怎么变成这样。” 话虽如此,我却没有达成目的的感觉 因为眼前的景象,让我没有丝毫的成就感 “战场原。你确定是这里吗?” “对,我确定” 她断定的语气,似乎没有推翻的余地。 八九寺的母亲家——纲手家。 已经变成了一块干净的空地 空地的四面是围栏,里头立着有一块广告牌插在赤裸的地面上,上面写着:私人土地,未经许可禁止进入那块广告牌的边缘早已锈蚀,以此来看,它应该是很久以前就立在这里。这点无庸置疑 住宅地开发 土地区划整理 这里就像战场原昔日的旧家一样,虽然没有变成马路,但却没有留下一丝往日的光景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 忍野咩咩——那个不爱外出的懒人说的仅限这次使用的秘技,方法其实相当简单明了,让人听了会有一种「原来也不过如此」的感觉。迷牛,就算是以蜗牛的外型存在,但只要他的怪异属性是幽灵,本质性的信息记忆就不会累积在他脑中的样子。 这种怪异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存在,却又不存在的存在 倘若没有人看见他,他就不会在那里 拿今天发生的事情对照来说,我坐在公图长椅上不经意看到那块导览图的瞬间,八九寺就出现在那里。从那个时点开始,她就开始存在于我的眼前 同样方式来说,以羽川的角度来看,她不经意路过公园看到我坐在那里,同时也看见了我身旁的八九寺。这就是八九寺出现在那里的理由吧。她是在被目击的瞬间突然出现,而不是永续存在的怪异。在这层意思上,撞见迷牛时用「遭遇」两字来形容,可能只说中了实情的五分。 唯独看见他,他才会存在——观测者与观测对象。要是羽川在场,此时她或许会不吝啬地露一手理科的知识,说出更符合现状的比喻名词;但我想不到更好的比喻方式,而战场原似乎早已知道原因,所以没有刻意去提及。 总而言之 信息记忆——简单来说就是知识。 像我这对当地不熟的人当然不用说,战场原只是陪在我身旁,根本看不见蜗牛的形影,但蜗牛却有本事让她也跟着迷路。甚至还有本事遮断手机的讯号。从结果来看,蜗牛确实让对象永远地迷路了。 然而 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不知道。 不,就算蜗牛知道也无法对应。 例如。土地区划整理 别说是和十年前相比,这一带的街道风貌就连和去年相比,也都截然不同。我们不是抄近路c绕远路,当然也不是直接往此处走来。 我们只要挑选新造的道路来移动,迷牛那种程度的怪异自然无法对应 据说怪异绝不会年老,少女形体的怪异永远都会是少女 就跟老是长不大的—— 和我一样 八九寺十年前是小学五年级生也就是说,整理一下时间表来看,八九寺真宵的年纪应该比我和战场原都还要年长,不过,对她来说过去在学校的顽皮时光,却像昨日的记忆一样鲜明,在她的记忆中普遍所说的一般性记忆并不存在 不存在 没有任何痕迹 所以所以 旧瓶装新酒,忍野似乎说了这句话 忍野那家伙,那令人不愉快的男人看透了真实,他根本没实际看过八九寺的身形,对事情的原委恐怕也不是很深入了解;对这个城镇也几乎一无所知,他还真有本事说得自己好像洞晓一切似的。 不过,从结果来说,他成功了 接着在一个小时后,我们像在玩线签一样,在黑鸦鸦的柏油路上做取舍选择,尽量避开了旧路,或旧路重铺而成的新路,途中还经过早已变成马路的战场原旧家 本来,公园到目的地的距离,徒步恐怕花不到十分钟,两地用直线相连恐怕不到五百公尺,我们却花了一个小时以上—— 好不容易才抵达了目的地 我们是到了没错 但眼前早已是一片干净的空地 “凡事无法尽如人意吗” 没错 房屋栉比和道路有了如此巨大的改变,不可能这么凑巧,只有目的地保留了昔日的风貌。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连战场原的旧家都成了马路。最根究底来说,倘若目的地旁没有新路,忍野的计划本身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很必然地,目的地本身也跟着变貌的可能性非常之高,高到在最初的阶段就能轻易预测——但是,话虽如此,要是终点已经不复存在,那这一切的计划不就都白费了吗?一切都会变得毫无意义了不是吗?没有终点,一切就等于白费功夫。 人世间的一切,总是无法顺心如意吗? 愿望总是无法达成吗? 倘若迷牛想要去的地方消失不见,那她不就真的是迷路的蜗牛,只能永远迷失c永远在外飘流c永远在漩涡中无止境地回转。 这种灾祸实在太悲惨了 忍野他。那个色彩的夏威夷衫混蛋 他连这个结局——连这个结果都看透了吗?因此或许说就是因为那样,他才故意—— 忍野咩咩,他虽然一副轻浮样,又是一个容易得意忘形的长舌鬼;但是他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把道别的言语挂在嘴边,而且要是你不发问他就绝对不会回答。你不拜托他,他就不会主动行动;但要是你拜托他,他也不见得会响应你的要求。 就算该说的事情没说,他也无关紧要。 “呜c呜哇!” 八九寺的呜咽声,从一旁传了过来 眼前的现实出乎意料,让我只顾着惊讶,无暇顾及一旁的八九寺。听到她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来,转头望向她—— 八九寺正在哭泣 但她没有低下头,而是望着前方 她看着空地,看着房子曾经存在的地方 “呜c呜啊啊啊——” 接着 八九寺穿过我的身旁,向前跑去 “——我回来了。” 忍野他,很理所当然地,早就已经预见了这个结局,预见到这个结果了吧。 他是一个该说的事情不说的男人 真是,我真希望他一开始就直接告诉我啊 我们辛辛苦苦地来到这里后,八九寺到底看见了什么呢? 我和战场原来看,这里只不过是一片空地而已,四周的景象全变了一个样。而迷牛——八九寺真宵,到底看到了什么景象呢? 出现在那幅景象中的又是什么东西呢? 开发和土地整理,无关紧要 时间也无法影响那幅景象 女孩背着大背包的身影,随即模糊c朦胧c变淡剎那间就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不见 我看不到她了 她就这样不见踪影 不过,少女刚才说:我回来了。这里是她离婚母亲的老家,这个家早就和她没有瓜葛,只不过是寻母之行的一个目的地而已,那孩子却说:“我回来了。” 这一点 让我觉得是一个很棒的美谈 真的很棒c很棒 “你辛苦了,阿良良木。你还蛮帅的。” 最后,战场原开口说 用她那略微缺乏情感的声音 “我也没做什么啊。这次辛苦的人应该是你,不是我吧。你对这里很熟,如果你不在的话,那招秘技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确实是这样,或许你说的没错吧,不过我不是说那个啦。话说回来,这里变成空地真的让我很吃惊呢。会不会是因为独生女跑来看自己的路上发生车祸,所以纲手家才搬走的呢。当然如果真要猜的话,还有许多各式各样的理由” “或许吧,不过要是你继续说下去,就会扯到八九寺的母亲,现在是否还活着的问题。” 更深入来说的话,她的父亲也是。 我想,最让我出乎意料的是羽川其实早就知道了也说不定。对于纲手这户人家,她当时似乎想到了什么。假如纲手家因为某种原因而离开此地,同时羽川知道原委的话,她肯定会三缄其口吧。她就是这样。至少她不是那种一板一眼的家伙。 她这么做,单纯只是站在公允的角度去看事物而已 无论如何,这样一来,一切算告了一个段落了吧 以结局来看,简单得让人出乎意料。此外,当我注意到时,礼拜天的太阳已经准备要西沉。现值五月中旬,白昼还十分短暂也就是说,我也差不多该回家了 就像八九寺一样 对了,今天是由我负责筹备晚餐 “那战场原。我们回去拿脚踏车吧。” 战场原当时原本想骑越野脚踏车,替我和八九寺带路,但脚踏车和徒步——这两者的组合一快一慢,共同行动可说是毫无意义;要是下来用牵的,脚踏车又会变成无用的累赘。这两者不用我多说,她似乎也注意到了,因此她最后把越野脚踏车先停回公园的脚踏车停车场。 “嗯。对了,阿良良木。” 战场原一动也不动,看着空地的方向说。 “你还没有答复我呢。” “” 答复? 她是在指告白的事情吧。 “那个,战场原。关于那件事——” “我要事先声明,阿良良木。我最讨厌那种明明最后男女主角都会在一起,还一直维持朋友以上c恋人末满这种不冷不热的关系,来歹戏拖棚赚话数的爱情喜剧。” “顺便再告诉你,我也很讨厌那种反正到头来主角都会赢,然后每场比赛还要花上一年的运动漫画;也很讨厌那种反正最后大魔王都会被打倒,世界都会恢复和平,还在那边和杂鱼打来打去浪费时间的打斗漫画。” “你这样不是把少年漫画和少女漫画全部都否定掉了吗?” “那么,你的答复呢?” 一个毫不让对方有空思考的连续攻击 虽然还有逃避的空间,但现在的气氛似乎不允许我含糊带过。打个比方,就算一个女生带着一票朋友跑去向一个男生告白,那个男生的内心也不会像我现在这样被逼得喘不过气来吧。 “我想你大概有点会错意了,战场原。你这样太性急了吧。的确,上礼拜一你长久以来承受的问题获得解决,那件事情我或多或少有一点贡献。不过,那个,照我来看,要是你把恩情和爱情混为一谈的话——” “你该不会是想说「男女在身处危机状况的时候容易坠入爱河」这种理论是完全无视人类理性;在那种情况下同伴之间也容易露出本性,营造成险恶至极的关系,但是那愚蠢的理论却没将这点列入考虑。是吗?” (注:心理学的吊桥理论) “我可没说愚蠢——唉呀,你说的或许没错吧?要是真有人会在危险的吊桥上告白,那我想那家伙的脑子可能相当有问题不过,你刚才不是有提到要报答我吗?那时候我就在想——你是不是对我抱持着超乎必要的恩情该怎么说呢,先不管事情的原因和背景因素,你这样说听起来好像是我想卖你人情,乘人之危,我不大喜欢这样。” “那只是一个借口。我只是想要让你掌握主导权,让你主动来跟我告白,才会故意说报答的事情。愚蠢的男人。你放过了这么宝贵的机会。我会给人面子这种事情,可不会再有下次了说。” “” 好猛的说法 不过,果真是这样吗 她是诱受型的角色 (注:bl漫画用语。用来形容故意说一些话,引诱对方做出自己期待反应的角色。) “你放心。其实我也没有很感谢你。” “是这样吗?” 咦——! 这样说也有点奇怪吧。 “因为阿良良木你,不管是谁都会帮嘛” 不过在早上的时候,我不知道这件事,也没有实际的感觉。战场原流畅地接着说。 “你不是因为对象是我,所以才来帮我的。不过这样对我来说反而是好事。就算被你帮的人不是我——假如阿良良木你帮的人是羽川同学,我在一旁来看还是会觉得你很特别。我虽然不特别,但如果我可以变成你心中特别的存在,我想那是多么痛快的一件事啊。唉呀这么说好像有点夸张。阿良良木,真要说的话,我只是因为和你说话很开心,就只是这样而已。” “可是,我们——没聊过几句话吧。” 岂止如此 上礼拜一c礼拜二还有今天,这三天的时间密度都太过紧凑,让我不留神可能就会看漏一个事实——我和战场原像这样聊天的时间,也只有那三天而已啊。 不过就三天而已 就算我们同班一二年—— 但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形同陌生人 “对啊。” 战场原不反驳,点头说。 “所以,我想再跟你多聊一点” 想要用更多的时间 来了解你 来喜欢上你 “我觉得这和一见钟情那种廉价的东西不一样。不过。我的个性也不是很有耐心,没办法花时间让自己去准备喜欢上一个人。该怎么说呢——对,这种感觉或许应该说,我想努力去喜欢上阿良良木你也说不定。” “这样啊。” 听她这么一说——的确是这样 我没办法反驳她 为了持续喜欢一样东西而全力以赴——因为我们所拥有的「喜欢」这种情感,本来就不是非常积极的东西。既然这样,战场原的说法,也没什么不好吧。 “反正这种事情是时机的问题。其实我们要维持普通朋友的关系也行,不过我很贪心啊。既然要当朋友,那我就要当「最高级的朋友」其他我都不要。” 你就当自己和恶女扯上关系了吧 她说 “你就是因为对谁都很温柔,才会遇到这种倒霉的事情,阿良良木。这是自食其果,你可要好好反省一下。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好歹分得清楚恩情和爱情之间的差别。因为这一个礼拜我利用阿良良木你,做了许多的妄想。” “妄想” “这一个礼拜还真充实啊” 她这种说话方式还真是直接了当。 我在战场原的妄想当中,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亦或被强迫做了些什么呢 “没错,你干脆这样想就好,你被一个对爱情感到饥渴c只要有人稍微对她温柔就很容易爱上对方的神经病处女给盯上了。” “原来如此。” “你还真倒霉呢。你就诅咒自己平常的所作所为吧。” 她甚至不在乎贬低自己是吗 还有,我居然让她说到这种地步 连一些过激的词汇都出来了 真是的,我实在太逊了 我实在太不体贴了 “所以,阿良良木。我说了这么多。” “什么啊。” “要是拒绝我的请求,我会杀了你然后逃走。” “你这只是普通的杀人犯吧!你也跟着殉情啦!” “这么说是代表我是认真的。” “哦。是喔” 我打从心底,有如反刍般叹了口气 真是的 这家伙还真有趣啊 我们同班三年,却只有三天在讲话——这样实在太浪费了。我阿良良木历,至今到底浪费了多少宝贵的时间啊 那时候,接住她的人是我 我真的觉得很棒 能接住战场原黑仪的人,是我阿良良木历——这真是太好了 “你可别说需要时间考虑一下。要是说出这种没出息的话,我可是会看不起你的,阿良良木。你可不要让女生太没面子喔。” “我知道我现在就觉得自己很窝囊了。不过,战场原。我可以提出一个条件吗?” “什么条件?例如你想观察一个礼拜我处理杂毛的样子吗?” “这肯定是你至今说出的话当中,最下流的一句!” 从内容和时间点来看,这点毫无疑问 间隔数秒后,我再次面向战场原 “其实也不算是条件,应该算约定之类的东西啦——” “约定什么约定?” “战场原。以后你看不见的东西,不要假装自己看得见;看得见的东西,你也不能假装自己看不见。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别让这种状况再发生吧。遇到自己觉得奇怪的事情,你要老实说出来。不要再有奇怪的顾虑了。因为经验是经验,知识是知识,我们今后都必须背负这两样东西活下去,因为我们知道那种东西的存在了。所以,如果哪天我们的意见不合,到时我们要好好沟通。你要答应我。” “小事一桩。” 战场原一脸满不在乎,表情依旧没有半点变化,但从我的角度来看,她回答的方式轻率且不假思索,但在这零秒反应的速度当中,我确实些许感受到了某些东西。 我自食其果吗? 这往往都是来自平常的所作所为。 “那我们走吧。现在天色已经乌漆抹黑了,那个我送你回去吧,这种场合应该这样说对吧。” “那辆脚踏车没办法坐两个人吧。” “我的脚踏车后面有棒子,两人的话还一k,不过三个人就没办法了。” “棒子?” “脚踩的棒子。我不知道正式的名称啦就是装在后轮上的那个。只要站在上面,手放在前面的人的肩膀上。我们猜拳决定谁骑车吧。现在已经没有蜗牛了,我们可以走普通的路回去吧。来这里的路太复杂了,我也记不得。战场原,那我们——一” “等一下,阿良良木。” 战场原没有移动脚步 她在原地抓庄我的手腕 战场原黑仪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允许自己和他人接触。所以,这当然也是她第一次主动碰触我。 碰触 相望 这就表示,此刻,我们存在于此吧。 我俩彼此都一样。 “你可以给我言语上的承诺吗?” “言语上的?” “因为我讨厌暧昧的关系。” “啊——原来你是指这个啊” 我陷入思考。 这边如果我用英文回答追求最高级的她,那也未免太无趣了。话又说回来,我对其他语言的相关知识也是一知半解,而且不管怎么说,用外文回答都有一种回锅的感觉。 既然这样—— “要是能流行起来就好了。” “嗯?” “战场原,我对你眼迷心荡” 总之,现在大致上看来, 都代表羽川的「会错意」正中了红心。 看来那位班长,果真无所不知。 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后谈 以下是后日谈应该说是本次故事的收尾。 隔天,我一如往常被两个妹妹:火怜和月火叫醒。她们跑来叫我起床,就表示昨天我接近无条件投降的谢罪话语有了效果,平安地消除了她们俩的怒气。今年到头来我无法有所表示,但我跟他们约好了,明年的母亲节绝对不离开家里半步。做了这个预定或许是好事吧。总之,今天是礼拜一。没有任何的活动,是最棒的平常日。我轻松吃完早餐,出门往学校出发。骑的是菜篮扯,不是越野脚踏车。我一想到战场原今天也应该会出席,踩踏板的脚也就自然轻快起来。然而,我在离家不远的下坡路段,险些撞上一个走路东倒西歪的女孩,于是我慌忙急刹车。 对方是一个绑着双马尾,短短的浏海露出眉毛的女孩。 身后还背着一个大背包。 “啊阿阿良木哥哥。” “又给我乱换名字了。” “抱歉。我口误” “你在干什么啊?” “啊,该怎么说呢?” 女孩露出困惑的表情,有如使用隐身术失败的忍者般,随后浮现出害羞的笑容。 “那个啊,我多亏阿良良木哥哥的帮助,平安从地缚灵晋升到浮游灵了。连升两级喔。” “哎?” 我儍眼了 这马虎又随便的神奇理论,要是忍野听到——就算他再怎么轻浮和得意忘形,好歹也是个专家——他肯定也会晕倒吧。 不管如何,虽然我和这孩子还有许多话可以聊,但我是学生必须要以出席日数为优考量。上课不能迟到,“那我先走了。”所以在这边我聊了两c三句后,重新坐上椅垫。 就在此时 “那个,阿良良木哥哥。我想,我暂时会在这附近溜达——” 女孩对我说了这句话 “要是你看到我的话,请过来跟我说话哦。” 所以说 这肯定是一件美谈吧 那么,这一卷也完结了,谢谢大家的一路陪伴与支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序章 神原骏河 说到神原骏河这个人,她可是出类拔萃的知名人物,在校内没有学生不认识她,当然我也在无意中耳闻过她的名字。不,如果光谈知名度的话,和我同班的羽川翼和战场原黑仪比,或许不会逊色于她,但这只局限于三年级——我们的学年之间。没错,神原骏河比我c羽川翼和战场原黑仪还要小一届,还是二年级生,就已经有名到连我这个平常不怎么关心这种事情的三年级生,都知道她的存在。以平常来看,这可非比寻常。就算我想装学长开玩笑说:「她年纪轻轻就这么不得了。」也无法忽视这一切,因为她的话题已经迫切地逼近到我的周遭。 此外,与其称神原骏河为知名人物,毋宁说她是个明星,这样才能确切传达其中微妙的区别吧。羽川翼和战场原黑仪两人是大家公认成绩优秀c品行端正的优等生——先不管后者是否真是如此——而神原她给人的印象完全不是这样。当然,并不是因为她是知名的粗野太妹,所以才称她为明星。羽川翼一和战场原黑仪主要精通的是课业之路;而她精通的则是运动之路神原骏河是篮球社的王牌选手。她从一年级入学开始,短时间就当上正式球员,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或许还找得到理由解释说:“那是因为她加入的是每次都在第一回合就输掉c弱小又默默无闻的女子篮球社。”但是在那之后,她突然带领那个每次都在第一回合就输掉c弱小又默默无闻的女子篮球社,一路进军到全国大赛,这样她不被奉为明星才奇怪。这唐突的传说可说是非常地「出色」,反而会让人想责备她说:妳到底做了什么好事。我们学校的女子篮球社,一步登天成了一支强到不是在开玩笑的篮球劲旅,附近高中的男子篮球社还跑来申请,希望能打友谊赛。这些不过是因为一个女学生的力量。 她的身高不是特别高 体型也只是普通女高中生的身材 甚至还有一点娇小纤细 温柔优美一词,正好和她的身姿不谋而合 但是,神原骏河她——会跳跃 我去年不知道是陪谁,曾经稍微去看了一下神原骏河的比赛。总之她可说是技巧了得,三不五时就打破——应该说是「穿过」对方的防御,然后,就像过去曾经席卷全日本的某部少年漫画一样,轻快地灌篮得分。她轻轻松松,游刃有余,脸上还挂着运动少女的爽朗笑容,看似相当愉快,连续再连续地灌了好几十次的篮。女子篮球社之间的比赛用双手投篮可说是基本,现在居然有人会灌篮,到底有多少高中生可以目击到这种灌篮场景?我身为一个观众,没有被她的超人技巧给震慑住,反而同情起那些被她压着打c完全失去斗志的敌方成员,最后我看不下去也待不住,只好静静地离开会场。这件事我到现在记忆犹新。 总之,就算我们的学校是以课业挂帅的升学高中,但不容否认,里头聚集的全是一些多愁善感的十五岁少男少女。对他们而言,外表光鲜亮丽的运动英雄,当然比只会读书的优等生还要容易受到瞩目吧。神原骏河做了什么c对某件事物做出了什么反应等,这些怎么样都好c怎么样都无所谓的事情,马上就会成为传闻,在学校里散播开来。要是把那些传闻收集成册,甚至可以写成一本书。就算我对她本人没兴趣,想刻意去避开那些话题,神原骏河的传闻还是会传到我的耳里。只要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不论学年高低,只要你有心,连她今天在学校餐厅吃了什么东西,大概都可以追查到吧。这很简单,只要问当时在场的人就知道了。 不过,传闻终究是传闻 只有一半的真实度 传闻不见得是直真实 实际情况来说,就连流传到我这里的传闻,有很多都缺乏可信度,让我犹豫不知是否该照单全收。不仅如此,甚至有不少时候,同时会有正反两极的传闻在外流传。「她的性情粗暴;不,她的个性温和。」「她很替朋友着想;不,她很冷淡。」「她为人很谦虚;不,她很傲慢。」「她是一个谈起恋爱来很疯狂的人;不,她没有和男性交往的经验。」假如真有人可以满足上述的传闻,那我只能说此人的人格已经分裂了吧。我这个就算看到她也不会主动向她搭话,甚至不曾靠近她五公尺内的人,这些传闻也只好任凭自己去想象了。话虽如此,从现实面看来,我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必要去想象吧。因为我们学年不同,对方又是运动明星,篮球社的王牌球员(我们学校社团活动到二年级为止,听说她现在被任命为队长。这点程度的传闻看起来应该可信),她和我这种吊车的三年级生,绝对不会扯上关系。 不会有任何牵扯和瓜葛。 当然,她也不知道有我这号人物的存在吧。 她没有理由会知道的 我原本这么想 如此深信不疑 当我知道自己错了,是五月尾声,接近换季的六月前。此时是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因为我脖子上被吸血鬼咬的两个小洞,就快可以用留长的发尾来遮住,照这样看来,我只要再贴半个月左右的。一k绷即可;也是我因为一个小小的契机,和战场原黑仪以男女朋友的身分,交往了十天左右的时候。 神原骏河踏着响亮的脚步声跑来向我搭话,从这时开始,她的左手已经缠着一层洁白的绷带—— 开新卷了呢!希望你们看的开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与小学生为伍的阿良良木?举止异常的神原骏河? “啊阿两两木。” “是阿良良木。」” “抱歉,我口误。” 礼拜五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在坡道上踩着脚踏车时,怱见前方有一个身后背着背包c绑着一头双马尾的娇小女孩——即八九寺真宵的身影后,我随即按下煞车,停靠在在她的左侧出声叫她。随后,八九寺眨眨眼,一脸惊讶,然后一如往常地叫错了我的名字。 原来我的名字还有念错的空间啊,虽然我心中些许感动了一下,但我还是耿直地订正她。 “我说妳啊,不要把人家的名字念得像冒失鬼八兵卫一样” (注:日本古装剧《水户黄门》里的角色。冒失鬼来自于他的口头禅:“我太冒失了!”) “我觉得这样很可爱啊。” “听起来感觉给他非常地没出息。” “嗯——唉呀,那跟你很像不是吗?” 这小学五年级生,说话伤人的方式相当干脆 “阿良良木哥哥,你看起来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能够和你再会,我感到很高兴。如何啊,阿良良木哥哥,在那之后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嗯——啊,没有啊。那种事情不会常常发生的啦。在那之后我过着和平的日子。要说和平呢,还是该说安稳呢。对了,我就要实力测验了,从这点来看应该不算和平,也不算安稳吧。” 大约在两个礼拜前——五月十四日,母亲节 我在某座公园和这位八九寺真宵相遇,接着被卷入一个小事件当中不,或许那件事没有具体到能够称为事件,也没有抽象到需要特别拿来讨论,总之就是一个有点不寻常的体验。 不寻常的意思,就是不寻常 唉呀,虽然最后是借助那个让人不愉快的大叔——即忍野和战场原的帮助,才平安无事地获得解决,如果那五月十四日的事情,对我来说是必然而不是偶然的话,那我在那之后两个礼拜,每天会过着和平安稳的日子,我想也同样是必然而不是偶然。 现在看起来,八九寺也一样平安无事。如此一来,母亲节发生的事情,可说是圆满解决了吧。经历过不寻常的体验之后,像她这种情况还挺稀奇的。因为我c战场原和羽川,在经历过不寻常的体验之后,善后处理可是相当辛苦或者该说痛苦吧。要说凄惨也不为过。 八九寺真宵 这样看起来,她还真令人羡慕啊 “唉呀!你怎么了吗?阿良良木哥哥,居然用那么热情的眼神凝视我的身体,好猥亵喔。” “你所谓热情的眼神,到底是怎样的眼神?” 而且还很猥琐吗? 那种热情还真讨人厌。 “你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会打嗝的。” “你横膈膜有问题啊。” 应该是吓一跳。 (注:日文中,打嗝和吓一跳的发音相近。) 唉呀,从八九寺抱持的问题来思考,也不是可以单纯用「羡慕」两个字一面倒地带过换个不同的角度来看,我们当中最辛苦c最痛苦的人,不是我和羽川或战场原,而是八九寺也说不定。应该会有不少人会抱持这种看法吧。 在我思考的同时,有一对高中生从我脚踏车的左边穿过。两位都是女性。身上的制服和我不同,是别所学校的学生。那两人很讶异地看着我和八九寺的方向,露骨地发出窃窃私语,一边从我身旁定过。她们的行为举止,实在让我非常不舒服果然,高中三年级的阿良良木历,和小学五年级的八九寺真宵在聊天的样子,在癖好正常的人眼中似乎非常奇怪的样子。 无所谓 谁管世间的冷漠眼神怎么样啊 我是有所觉悟才会向八九寺搭话的,无妨,真相只要我和八九寺能相互理解就好。建立在我们彼此之间的友情,决不会因为那种程度的偏见而有所动摇 “唉呀呀,那两位好像看穿你的真面目,知道你是萝莉控了呢,阿良良木哥哥。我真同情你呢。” “不用妳来说我!” “这没什么好可耻的。因为喜欢小女孩这件事本身没有犯法。这种癖好是个人的自由。你不要把那种病态的思想付诸行动就好了。” “就算喜欢幼女,没错,我也不会看上你!” 看来我们之间的友情尚未建立起来 我的周遭都是这种家伙吗? 我转头向后看 身后看不见半个人影 目前是如此 “拜托。你这家伙的言行举止,还真是前途有为啊。那你呢?八九寺。这种时间你怎么还在这里闲晃啊。该不会你想去哪里,结果又迷路了吧?” “你说这话还真失礼呢,阿良良木哥哥。我出生到现在,从来都没有迷路过。” “你的记忆力还真好啊。” “你这样夸我,我会害羞。” “不,你记忆力是真的很好,居然可以选择性地忘记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哪里哪里。话说回来,你是谁啊?” “我被忘记了!” 她这反击还真是锋利啊 这家伙的临场反应还真好啊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知道你在开玩笑,被人家遗忘真的会让人很受伤耶,八九寺” “因为我把头脑差的人全都忘记了。” “我还没有笨到轮到你来说我!我是说忘记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不是忘记头脑差的人!” “因为我把对我不利的事情都忘记了。” “对对,这样才对才怪!一点都不对!别把别人的存在说的好像对自己下利一样!”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闭嘴,不准挑我语病。” “阿良良木哥哥还真是任性。我知道了,那我就注意措词,换句话来说吧。” “你要换成什么” “我只记得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 这对话还真愉快 老实说,我阿良良木历一个高中三年级生,居然和小学五年级生聊成这副德性,也实在是有一点奇怪。不过,这感觉跟在和我两个国中生的妹妹说话一样,感觉没什么改变而且,或许这是小学生和国中生之间的差异吧,小学生比较不爱闹别扭,所以跟我两个妹妹比起来,和八九寺聊起天来更为顺畅。 “唉” 我叹了口气,从脚踏车上下来 接着我牵着龙头,徒步往前走去 和八九寺聊天是很快乐,不过要是一直呆站在原地大聊特聊,可能会对我之后的行程到来影响,但现在时间上也还算充裕,因此我决定牵着脚踏车,边走边和八九寺继续聊天。走了比呆站在原地好。而八九寺也不是因为有什么地方要去才在这里闲晃,所以她不等我催喊,很自然就跟上了,走在我脚踏车旁边,她大概很闲吧。 我会决定移动的理由还有一个。我再次转头瞄了一眼,目前好像还不用担心「那位人士」会出现。 “阿良良木哥哥,你要去哪啊?” “嗯,我要先回家。” “先回家?意思就是说,之后你还要出门吗?” “算是吧。我刚才有说过吧?我们学校就快实力测验了。” “那就代表阿良良木的实力,也就是真正的价值要被考验啰。” “没那么夸张啦这只是事关我能不能毕业而已。” 「这样啊。那是在考验看阿良良木哥哥能不能毕业啰。」 「」 这两句话明明意思相同,但听起来就是有这么点不一样 国文真的很难懂啊 “因为阿良良木哥哥的脑袋不怎么聪明啊。” “你干脆直接说我笨,我听起来反而会舒服一点。” “不不不,就算是事实,也有分「可以说的」和「没有必要多说的」两种。” “另一种应该是「不可以说的」吧!” “啊,那个没关系的。因为我的成绩也不是很好,我们是同伴,嗯,同伴。” “” 我被小学生安慰了 和小学生是同伴 而且,她说自己的时候不是说「笨」,而是若无其事地说自己「成绩不好」,从这点来看,我感觉八九寺真宵做人不够老实。 “不过这实力测验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考不好的话,真的会有点糟糕。” “会被退学吗?” “我的学校虽然是升学学校,不过没有夸张到会因为考试不好而被退学啦。话说,世上哪有那种升学学校啊?听起来像个笑话。唉呀,考不好顶多留级而已不过我可不想留级啊。” 如果可以避免的话。 不,我必须要避免才行。 “嗯。那阿良良木哥哥今天不应该出门才对吧?你应该在家闭门苦读。” “意外说出正经话呢,八九寺。” “阿良良木哥哥,「说出正经话呢」是多余的吧。” “只留下意外两个字就行了吗!?” 这是哪种搞笑角色啊 “不过你不用担心啦,八九寺。我出门当然是和念书有关。不用你来提醒啦。我说的出门可不是去买东西,也不是去玩。而是要出门念书。” “哦?” 八九寺一本正经地歪着头,一脸不解 “也就是说,你要去图书馆之类的地方读书咯?嗯——我个人认为在熟悉的环境,也就是自己的房间里静下心来念书,会比较有效果啊,还是说阿良良木哥哥有报名补习班之类的东西呢?” “要说是图书馆还是补习班的话,应该比较接近补习班吧。我说,你还记得她吧?战场原。那家伙的学年成绩名列前茅,今天我们约好要去她家,她要教我功课。” “战场原” 八九寺双手抱胸,嗖一声低下头 她该不会忘记了吧 如果战场原的存在对八九寺不利的话,那大概是因为战场原太恐怖的关系 “她的全名是战场原黑仪就是上次和我在一起的那个马尾姐姐啊,她还帮你” “啊!是那个傲娇的大姐姐吗?” 看来她记得战场原 战场原那家伙,似乎逐渐被定位成「傲」开头c「娇」结尾的角色这样好吗?看来我有必要问问她本人对这点有何看法。我的应对方式,将会随着她的答复而改变。 “她是一个富有包容力的漂亮姐姐对吧。她那个时候一路上背着我,还替我带路。” “你过去的记忆被美化了吗” 先前她们之间的互动,在八九寺的心中想必造成了心理创伤。唉呀,如果从她们彼此抱持的问题来看,会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 八九寺的双手依旧交叉在胸前 “嗯——” 八九寺低吟了一声 “咦,可是我记得阿良良木哥哥和她——那个,该怎么说才好呢,就是” 看来八九寺似乎在慎选措词的样子。我大概已经知道她想问什么了,但她似乎却在找寻别的表现方式,无法直接将那个字眼说出口。她小学五年级程度的词汇,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词汇选择?尽管我不是很好奇,但多少还是有一点兴趣,因此我故意不帮腔,静候她开口。 最后,八九寺开口了 “你们是不是缔结了恋爱契约啊?” “你这是最烂的词汇选择!” 正如预期,我怒吼了 这对答就跟教科书上说的一样漂亮。 “哈?阿良良木哥哥,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就算表面上你没说什么奇怪的话,但我想只要是人,都可以听得出你话中带有不好的含意。” “契约这个词如果不行的话,阿良良木哥哥,那我改成「交易」这个词你看怎样?恋爱交易。” “这更伤人了!拜托你用普通的说法就好!” “喔。那我就听你的,用普通的说法吧。只要我想,这对我来说是易如反掌。那我要说咯,阿良良木哥哥和战场原姐姐,现在好像在做男女交际对吧?” “嗯,算吧。” 男女交际吗? 她居然用这种古风的说法攻了过来 这就是她的普通说法吗 “那么,你说要请她教你功课,我想那只是借口吧,其实你们两个是去幽会吧?” “” 幽会,这又是一个古色古香的词 这家伙的词汇选择肯定有问题 “在这关系到留级问题的实力测验前,你还跑到女朋友家做客,照我来看,这只能算是自杀行为呢,阿良良木哥哥。” “是关系到我能不能毕业,不是留级。” 她似乎认为我很笨 我觉得自己好可怜 “还有,别说这是自杀行为。” “那么,我想就和自杀没两样吧。” “看我们总有一天,我们必须对簿公堂,分个是非对错了” “该凸的地方?你是指胸部或屁股吗?阿良良木哥哥想要对小学生的身体要求什么啊。” (注:日文中「对簿公堂」和「该凸的地方」的用字相同。) “闭嘴。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我敲了八九寺的脑袋 八九寺回踹了我的胫骨一脚 双方负伤平手 同病相怜 “不过,你不用担心啦,八九寺因为战场原对那方面的事情,可是很严格的。” “那方面是指课业上吗?她的教学方式是斯巴达式的吧。啊,这么说来,她好像很讨厌笨蛋。” “嗯。她有说过。” 所以战场原才会讨厌小孩 也讨厌八九寺 她可能连我都讨厌也说不定 不过,从现在的对话方向来说,战场原似乎不只是对功课严格而已唉呀,这里就用优等生一次来带过吧。 “她宛如一个充满爱心的军曹。”(注:军曹一词相当于美国的中士,在立场上必须板着一张脸斥责和鼓励士兵,以及维持部队士气与秩序,故有「魔鬼军曹」一次出现。) “那听起来像个好人的陆军士官是什么东西。” “嗯——说到战场原姐姐的家,不是在之前那座公园的——” “没有,我应该有说过吧,战场原很久之前就搬家了。我在遇见你之前去过她家一次,她家还满远的。所以我要先回家换脚踏车,然后再去她那里啊,这样想想,我时间上好像不是很充裕的样子。” “我没有那么不解风情,如果你赶时间的话,我就不留你了。” “不会,我也不是很赶啦。” 而且,去战场原家是一k,但如果目的是念书的话,说句真心话,这实在让我有点提不起劲来要是我把这话告诉战场原,她不知道会用什么毒舌谩骂来洗礼我。 但是,也罢 战场原黑仪 八九寺也是一样,但战场原也有她自己的—— “我说八九寺你——” 当我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那声音是 脚步声 「咑c咑c咑c咑c咑c咑!」那紧凑的旋律,给人一种愉悦感。与其说脚步声的主人是用跑的,倒不如说他是用跳步的方式在前进。 我没必要回头确认 是啊 要说我这阵子有哪里不和平安稳的话,在某种意义上,除了实力测验外还有另一个问题让我非常伤脑筋 我还以为自己已经甩掉她了 咑c咑c咑c咑c咑c咑! 脚步声快速逼近 就算我没必要回头确认—— 但我还是不得不回头 蹬! 接着,当我心不甘情不愿,缓缓转过身体时——她跳了起来。 她 神原骏河跳了起来 她的助跑跳远,随便一跳距离都超过一c两公尺,宛如无视万有引力定律,用相当标准的姿势和轨道,在空中穿过我右侧飞了过去,几乎快贴近我的脸旁—— 接着落地 在那瞬间,散乱的头发立刻就静止了下来 她穿着制服 这次的制服不用多说,当然是我们学校的制服 领带颜色是二年级的黄色 顺道一提,她刚才穿制服这样跳跃,身上那件时下流行的短百褶裙当然是整个翻了起来,不过她还穿着一件及膝的运动紧身裤,因此我丝毫没有感受到幸福的滋味。 她身上那件裙子慢了半拍后,也跟着回到原位 四周突然传来橡胶烧焦的味道 那味道是她脚下那双看似高级的帆布鞋,和柏油路面激烈摩擦所造成的结果这家伙的运动神经,到底有多离谱啊。 随后,篮球社的王牌选手—— 神原骏河转过头来 她的表情微带稚气,但却有一种威严可敬的气息(就算是三年级生,也没几个人有这种神情)。接着,她用线条分明的眼眸直视着我。 同时把手放在胸前,宛如在宣誓一般。 最后,她露出了一抹微笑 “唉呀!阿良良木学长,还真是巧啊。” “最好是有这么刚好的巧遇啦!” 她会跑过来很明显是针对我 这时我往身旁一看,八九寺的身影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那孩子——八九寺真宵跟我说话的时候毫不客气又没大没小,没想到居然还会怕生。她这落跑的判断下得还真快,脚下功夫实在不得了。唉呀,就算刚才在场的人不是她,假如有一个陌生的女子用惊人速度向你冲过来(从八九寺的位置来看,神原看起来像是朝她发动突击一样),任谁都会脚底抹油吧。 不过,友情这种东西还真是薄弱啊 算了没差啦 我把视线挪回神原身上,她不知为何一脸陶醉,十分钦佩地反复点了好几次头 “你干么啊?” “没有啦,我只是在回想阿良良木学长刚才说的话。我要把它铭记在心。「最好是有这么刚好的巧遇啦」吗这种一语道破刚才那种情况的话语,乍看之下要想到似乎很容易,可是突然要想还想不太到呢。学长还真是随机应变啊。” “” “嗯,学长说的没错。”神原接着说。“其实我是追着学长跑过来的。” “我想也是。我早就知道了。” “学长已经知道啦。真不愧是阿良良木学长,我这种晚辈的所作所为,全部都被学长你看穿啦。这还真叫我难为情,不过我真的很佩服学长你呢。” “” 我快说不下去了 我不清楚现现在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但神原骏河对此毫不在乎,用精力充沛的笑容看着我。 三天前 我走在学校走廊上时,这女人——神原骏河突然踏着响亮的脚步声,稀松平常地跑来向我搭话。由于她的举止实在太过自然,那时我也下意识地用普通的态度去对应她,但对方可是二年级的明星,出类拔萃的名人。就连我这个平常不怎么关心校内传闻的人,都知道有她这号人物——但是,我一直以为她和我之间不可能会有任何交集,我也不可能会有缘分认识她——因此,多少有一点讶异。 不过,真让我讶异的东西是她的个性。不,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总而言之,她很不可思议神原骏河拥有的人格及性格,是我至今的人生当中从未遇过的。 是不是以为不更新了,才怪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深夜了,秋风想要说的话 不愿意看的小伙伴可以直接跳下一章 e,怎么说呢 以后大概不会有向前几天一样的爆发性更新了 还有要不要弄一个企鹅群呢? 算了企鹅群以后再弄吧 还有秋风呢,准备开新书了,不知道要开什么题材的新书,下面评论区告诉我一下吧,我会考虑考虑的 《昆经》秋风的同盟作品,很不错的一部书,强推,快去看,快去看,快去看 至于上架问题嘛,以后再说(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嘛,见谅见谅) 还有评分啊,各位老铁们,没评分我会很伤心的 那么先说到这里吧,拜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与神原骏河谈话,似乎真的有异常 接着 在那之后,也就是三天前开始,到今天的此刻为止,神原骏河就像这样,一直纠缠着我。不论我身在何方,她三不五时就会踏着「咑c咑c咑c咑c咑c咑!」的脚步声朝我冲来,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下课休息的时间也就算了,神原你放学之后不是还有社团活动吗。跑来这种地方可以吗?” “喔喔!阿良良木学长还真是敏锐啊。绝对不会看漏细微的疑点,简直就像侦探小说的主角一样。就算是菲力普马罗,在阿良良木学长面前也会落荒而逃。” (注:菲力普马罗(philiparl一e),雷蒙钱德勒笔下打死不退的冷淡派侦探。) “我只是想说全国区的篮球选手,这种时间出现在这里相当反常而已,别说得我好像很厉害一样。” 侦探小说主角会因为这种三脚猫功夫落荒而逃的话,那种小说我实在不想看。 “学长把谦虚当成仅次于生命的第二样武器,刚才那番话语中充满了谦虚谨慎的自我规戒我这个人动不动就会错估自己,应该要积极向学长看齐才对呢。呵呵,自古以来就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我光是这样和阿良良木学长聊天,就感觉到自己的人格有了成长呢。所谓的仿效就是指这样。” 神原笑容满面地说 她的笑容没有半点恶意 我至今一直认为所谓的善人一词,是指羽川那一类的家伙;但出人意料,神原这类的人可能是善人一词的最高级型。 简单来说,她比羽川还要猛 比那个班长还要麻烦 “不过,学长你看,我现在手这个样子。” 神原一边说,一边出示自己的左手 她的左腕上缠着洁白的绷带。绷带从她的五根手指一路缠绕到手腕处,包得密不透风。其实那绷带一直延伸到她的手肘处,只是手腕以上的部分被长袖制服遮住看不见而已。听说她是在自主训练的时候不慎挫伤,而且受伤的角度还很奇怪等等之类的传闻,早在神原向我搭话前,我就已经有所耳闻。 传闻终究是传闻 就算传闻只有一半的可信服,我也很难相信有这等运动神经,且身体柔软的神原骏河会在自主训练的时候挫伤,但现在她缠着绷带的手就摆在眼前,看来那传闻是真的吧。正所谓仙人打鼓有时错。人有错手,马有失蹄。猴子也会从树上掉下来。 “不能打球还待在体育馆只会给人添麻烦,所以我现在尽量避免参加社团活动。” “不过你是队长吧?就算不是队长好了,要是你不在,队伍的士气也会下降吧。” “学长把我的队伍说得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打球一样,真叫我感到遗憾啊。我的球队可没那么软弱,她们不会因为我不在士气就下降。” 神原加强语气说 “篮球是相当激烈的运动。单靠一个人是没办法赢球的。我承认在位置上,也就是责任上我很显眼没错,但那是因为有大家的力量才会有我。因此我所受到的赞赏,应该和队伍中的每一个人分享。” “嗯,你说的没错。” 她就是这种人啊 要说她善良呢,还是说她是善人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神原会做出这种反应,不只局限于这次。只要有人说她队员的坏话(虽然我没这个意思),就会触碰到她的敏感神经。似乎还有传闻说,她在一年级接受新闻部采访的时候,只因为对方对她当时的学长说了不礼貌的话,她就气得翻桌(附带一提,这项传闻是子虚乌有,但似乎真的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呵呵,此时神原笑出声来。 “我知道你的用意,阿良良木学长。你现在是在考验我,看我有没有当队长的资质对吧?” “” 这学妹洋洋得意c居功自傲地在说什么啊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说真的,要将阿良良木学长的语录,记录下来流传给后世的时候,必须要请执笔者把内容全部用成粗体,然后标上标点,不然个中的意义就无法传达给读者吧,因为这一字一语内含的重量完全不同。有句话说:「说服力不是取决于你说了什么,而是要看说这句话的人是谁。」平常这句话是用在负面的地方,但唯独套用在阿良良木学长身上,听起来就像是正面的了。请学长放心。我没有打算舍弃队长的责任和义务。我没有那么骄傲怠慢。好歹我也有身为王牌选手的自觉。我来这之前,已经确实指示大家练习的内容。我不在的话,大家反而能够轻松练习呢。所谓阎王不在小鬼翻天嘛。” “阎王吗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我们的运动,说到底也只是学生的社团活动。况且我们学校是升学高中。社团活动基本上是用来制造青少年时代的快乐回忆,最重要的是要轻松且无顾虑。不过,没想到阿良良木学长居然会关心我这个陌生人的人际关系,甚至还顾虑到我的队友,你真是一个体贴的人啊。这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我不胜惶恐。学长真是心胸宽大,胸襟广大无边啊。为了我们篮球社,居然特意扮黑脸。学长真的是把我们这些晚辈当成自己人才会这么做的。我从来没遇到过像阿良良木学长这样的人啊。” “我也从来没遇到过像你这样的家伙” 这种天然型捧人上天的角色 大概是一种新创意吧 “是吗?能够承蒙阿良良木学长这么说,我真是感到光荣至极呢。呵呵,被学长这种内心优质的人夸奖,我就会有一种想要努力向上的感觉,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甚至感觉心中原本没有的勇气,都涌出来了一样。现在我感觉自己无所不能。我决定了,以后如果我意志消沉的时候,就来找学长你吧。因为只要拜见学长一面,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一定都可以继续努力下去。” 神原的脸上始终带着一抹微笑 她的笑容看起来毫无防备,但绝对不是如此,因为我感觉得到,她笑容的深处有一种坚强的意志。正因为她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才能露出这种笑容吧。 她和我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 不,这些我老早就心知肚明,我不是在说性格方面的事情。神原是运动型少女,又是校内的明星人物,和我阿良良木历是不同世界c不同种类的人,这些我早就心知肚明道一塌胡涂的地步;不过问题在于,为什么神原骏河会来找我搭话? 不只是搭话而已 她还像这样一直跑来找我聊天 一而再c再而三地朝我跑来 神原刚才说过,以后要是意志消沉就会跑来找我,以寻求努力的动力——她原来不是这样说,但语意应该差不多——但这应该不可能吧。我可没那种超能力。要是有的话,我早就不客气地用在自己身上了。 “对了,神原。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我问。从三天前算起来,这问题我已经不知道问过几次了 “啊,对喔” 平常神原听到这个问题部对答如流,但她今天却犹豫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还是头一遭。不过,那犹豫也只是一眨眼间,她马上就笑容满面地对我说 “学长有看今天早上报纸的国际版吧?我想听听阿良良木学长对俄罗斯未来的政治情势有什么见解。” “时事话题吗” 而且选的偏偏还是这种话题 我对政治不是很懂,还要我说俄罗斯的吗 “对啊,还是说阿良良木学长比较喜欢印度方面的话题?不过,很可惜就如学长听见,我是体育系又是户外派的人,it相关的话题我比较薄弱。而且现在俄罗斯方面的问题,对我来说比较实际。” “我今天早上没看新闻。” 我说这话很明显是借口,连我自己都不觉得可以蒙混过关。其实报纸我是有看,但我的见识没有深入到可以和别人议论—— 然而,神原听到了我的说词, “这样啊。” 只是瞇起眼睛,缓缓地笑着说 “阿良良木学长日理万机,早上会没空看报纸也不奇怪。我搞不清楚自己的身分,问这种有欠顾虑的问题,真的很抱歉。既然这样,这个话题我想我们明天再讨论好了,学长你可以吗?” “可以啊” “学长的心胸真宽大。我没想到学长会这么简单就答应我。优秀如学长的人物,听到我这种肤浅的发言不可能毫无想法,可是学长居然把自己的想法藏在心里,用这种落落大方的态度响应。这种胸襟宽阔c广纳百川的心胸,我又多喜欢上阿良良木学长的一个地方了。” “是吗,谢谢” “学长无须道谢。这是我真诚的内心话。” “” 不过,这家伙的头脑还挺好的嘛 这种文武双全的人,以人类来说可是相当犯规的存在羽川和战场原运动方面虽然不差,但是根本无法和这位学妹相提并论吧。战场原在国中时代虽然是田径社的王牌,不过她升上高中后就没碰田径,有一段很大的空窗期,再加上她本身怀抱的特殊理由,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当然 我不认为神原是真的想和我议论俄罗斯的政治情势,她这么说很明显是权宜之计吧。 我每次问神原找我有什么事时,她都是这种调调,不肯认真回答我。 我觉得她找我可能另有目的 但我却猜不透她 这家伙为何——而且还这么突然——一直缠着我不放呢。校内明星神原和我这个三年级的吊车尾,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八竿子打不着边 “对了,阿良良木学长,你今天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哈?没有啊还挺普通的。” 除了你以外 不,我差不多也快习惯你了 “实力测验就快到了,让我有一点头痛啦” “实力测验吗?呜,我对那个也很头痛。测验这种东西,对有社团活动的人而言相当困扰。因为学校会在考试前一个礼拜强制禁止我们练习,我们只能做自主训练。” “嗯——” 原来是这样啊 既然被禁止就应该好好休息,为何还要做自主训练?这里有我很难理解,唉呀,毕竟他的世界和我不一样。 “不过,这对你来说刚刚好吧?这段时间你左手的挫伤大概也好了吧。” “嗯?啊对啊,说的没错。” 神原的视线落在左手上。 “不愧是阿良良木学长,看事情的角度和别人不一样。感觉学长好像常常在思考让人类幸福的方法。这种正面思考还真是令人感叹啊。” “正面思考这方面,我再修练个一百年也绝对赢不了你” 到底要怎么养育,才能培育出这种人才呢 这真是非常不可思议 “不过,套一句大家都知道的话,学生的本分就是念书嘛。实力测验虽然让我很困扰,不过我会努力去考的。” “好险你伤到的不是右手。” “不,其实我是左撇子。” 神原说 “左撇子在日常生活中大多数的情况下都很不方便,唯独在竞争胜败的运动世界中比较会有优势,所以可是很贵重的存在。” “咦——真的吗?” “是真的,这点有在玩运动的人都知道。天生惯用左手的人,在现今的通常都会被矫正,所以左撇子的运动选手,在比例上十个人里头只有一个,有时候还不一定会有呢。阿良良木学长,如果把这个比例套用在篮球这个运动上,你觉得会变成怎样?篮球是五对五的球技,也就是说场内只有一个人是左撇子。而那个人就是我。这就是我能够当上王牌选手的其中一个原因。” “嗯” 这话我听了似懂非懂。 “不过,就因为这样,万一要是左手受伤,那就只有麻烦而已了。虽然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啦。” “左撇子啊我没有在玩运动,所以对那方面的事情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单纯觉得左撇子很帅。” 这是我由衷的感想 我总觉得左撇子的人举手投足看起来都很有型,这可能是我自以为是的偏见啦 “阿良良木学长说这么多,其实你自己也是左撇子吧?呵呵,因为学长的表戴在右手,我马上就发现了。左撇子的人对同类可是很敏感的。” “” 手表我只是无意中戴在右手而已,这件事我现在就算打死也不能说出口以后我在这家伙面前必须用左手写字c用左手拿筷子了吗?我觉得左撇子很有型没错,但我压根没想过要把自己矫正成左撇子 “那你考试的时候不就糟糕了吗?惯用手变成这样,国文根本没办法考吧。” “唉呀,但是也只是实力测验,不是每一科都要写论文啦,字稍微有点歪七扭八,嗯,没关系的。老师大概也会考虑到我的状况吧。阿良良木学长。抱歉让你担心了。话说回来,学长你真的很替学弟妹着想呢。在考试之前还有余力来担心我,我只能说这真是了不起。这可不是一般人都做得到的事情。” “呃,我也不是很有余力。” 这话是真的 我不是因为有余力才来担心学弟妹,眼下,我根本没有余力去担心别人。完全没有 “我今天等一下还要去读书会。” “读书会?” 神原的表情讶异 她对读书会一词似乎没有会意过来 “就是那个啊,简单来说,我从以前到现在的成绩不怎么理想而且一c二年级的时候,出席率也很糟糕” 为何我必须多作说明 就算对方是明星,也不过是年纪小我一岁的学妹 “总归一句话,实力测验是我挽回的机会。” 最后我说出口的话,像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我切身感受到自己的器量有多么狭小 “嗯,原来如此。” 神原点头说 “我是那种考试的时候不会认真读书的人,所以我不太清楚啦,不过这么说来,我班上同学在考试前也会聚集在其中一个人的家里念书是那种的吗?” “嗯。大概就是那种感觉吧。” “这样啊。那阿良良木学长待会要去朋友家咯。不过” 神原的话中略带踌躇 “我觉得读书和运动不太一样,不是大家努力就有办法搞定的东西” “没问题的。说是读书会也只有两个人,我是负责等人教我的那一方,感觉就跟家庭教师一样。我班上有一个成绩超好的家伙,所以我要去麻烦她。” “喔啊!” 神原有如想到什么一般,她说 “是战场原学姐吗?” “嗯?你认识她吗?” “说到学长班上成绩好的人,除了战场原学姐外没别人了吧。我老早就有耳闻了。” “嗯——你说的没错啦。” 战场原那家伙果然也是名人 就算一c二年级当中,有人知道她的事情也不足为奇吧 嗯? 可是很奇怪,说道成绩优异的名人,应该会先联想到羽川才对吧,她从来没把学年第一的宝座让给别人至少「除了战场原之外没有别人」这句话放在这里说不通。而且,读书会给人的感觉,通常都是去同性家读书,一般来说她应该先说男生的名字比较正常吧? 怎么会突然就提战场原呢? “那我不能耽误学长的时间了。今天就这样,我先告辞了。” “好。” 神原骏河似乎很明白进退的分寸,句尾不忘加上「今天」两字,这的确很像她的作风。 接着,只见她沉下腰,拉直脚筋 暖身运动 她仔细地伸展阿基利斯腱—— (注:阿基里斯腱(achilles tend一n),是人体最大的肌腱,由小腿肚的比目鱼肌和腓肠肌的肌腱共同形成,附於跟骨,阿基里斯腱发炎者通常都是喜爱运动的运动者,往往因为运动前没有适当的暖身运动,或是过度运动所引起的。) “阿良良木学长。祝你武运昌隆。” 语毕瞬间,她踏着「咑c咑c咑c咑c咑c咑!」的脚步声,沿着过来的路冲刺跑了回去。她的脚劲还真不错——不只跑得快,从加速到最高速度的时间更是快到吓人。她跑百米c两百米的秒数成绩,或许不会特别优异。但如果是十米c二十米这种超超短距离赛跑,神原绝对不会逊色于田径社的选手吧。神原骏河是篮球运动员,这方面的能力被特别强化,以便能在被局限的场地中自由活动,而眼前的场景更活生生地印证了这一点她一眨眼间,背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激烈的动作,让短裙任意翻动,但神原的裙下穿着及膝的运动紧身裤,根本不会在乎自己的裙子乱翻。 可是,我觉得跑步还是穿运动裤比较好看的人也不会有邪恶的期待。 今天找到了,愿意合作的作者朋友,真开心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 笨蛋 复习 为测试做准备 接着,我叹了口气 我顿时感觉如释重负 这次和先前比起来,时间算短了要是我不赶快弄清楚她缠着我的理由,以后这种状况可能会不断发生,一想到这我就无法悠闲下来。不过,她对我也没造成什么实质上的灾害,放着不管其实也无所谓,只不过神原她的个性,我这一类的人稍微有点招架不住不,应该说真的有人和神原骏河说话,不会觉得疲惫的吗?就算有—— 对了 那也只有战场原吧 “阿良良良木哥哥。” “这名字和刚才比起来,的确非常接近正确答案,不过八九寺,你不要把我的名字像唱歌一样唱出来。我的名字是阿良良木。” “抱歉。我口误。” “不对,你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 “还说不是故意的!” “我偷窥了。” “你能偷窥到我才能的冰山一角吗!?” 八九寺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旁 她似乎是看神原走了才跑回来的。虽然我一直搞不懂八九寺内心在想什么,但从她马上就跑回来这点来看,刚才她把我一个人丢下自己跑走一事,似乎让她抱有一定的罪恶感。而她这次念错名字是故意的,把它当作是遮羞比较妥当吧。 “那个人是谁啊?” “你看了还不知道吗?” “嗯——她叫你学长,从这一点来推理的话,没错,她应该是你的学妹吧?” “好棒的推理。” 神原要是在场,她应该会列出几个像马罗那种古典侦探的名字,把八九寺一口气捧上天吧。我没办法,我瞬间有想要模仿神原的冲动,但我的灵魂却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不过,阿良良木哥哥。我刚才在暗处偷听你们的对话,她一直找你讲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到最后还是搞不懂你们的主题是什么。她是为了和你闲聊才追上来的吗?” “嗯不对,八九寺,你问我,我也不晓得” “不晓得?你这种说法还真是欠缺水彩呢。” “我是美术社的社员吗?” 是欠缺精彩吧 我决定老实对八九寺说 “最近那家伙一直在跟踪(stalkg)我。” “跟踪是指女性下半身穿的那个?” “那个叫丝袜(st一ckg)。” “是这样吗?” “跟踪的意思你不懂吗?简单来说就是跟踪狂啦。” “跟踪狂是指女性下半身穿的那个。” “那是裙子吧(注:跟踪狂和裙子在罗马音中发音相近。)?我是一个对女生下身的衣着很感兴趣的男人吗?” 由于机会难得,因此我稍微想了想,八九寺会把「运动紧身裤」这个词和什么东西搞错,不过可惜我的单字量不足联想不到,所以我只好死心,继续进行对话。 “我也搞不清楚,她从三天前就一直缠着我,毫不避讳。总之每次等我注意到时,她已经站在我旁边要向我搭话了。都是她单方面来找我。而且就跟你说的一样,每次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知道那应该算闲聊还是什么,说实话,我真的搞不懂她想做什么。” 她应该有目的才对 但我完全无法推测 因为她几乎都在转移焦点 三年级和二年级,行动范围会重叠到的地方也只有操场,所以要巧遇的机会也不多。简单来说,用反向思考来看,神原她是可以利用短暂的下课时间,抽空来找我这一点我知道,可是反过来说,我也只推测出这点东西而已。 “嗯。可是,阿良良木哥哥。你不用想得太复杂,应该是那个吧。这是因为她喜欢你吧?” “哈?” “她刚才好像有跟你告白吧。” “啊,听你这么一说——最好是有啦!你那种说法我又不是美少女游戏的主角,哪可能突然有一天就受欢迎起来啊。” “说的也是。如果阿良良木哥哥是美少女游戏的主角,那我肯定也会被列入攻略的对象,我才不要那样呢。” “” 小学生知道美少女游戏是什么? 连我都没玩过 “不过,真是那样的话,我一定是攻略难度很高的角色吧。” “不,要攻陷你大概轻而易举吧” 只要化解她怕生的属性,之后就能一点一点地把她蚕食掉吧假如女主角有六个,她大概是第四个被攻陷的吧。 不过呢,要是考虑到年龄方面的问题,八九寺的确有相当的难易度。 “神原不是那种人啊,不过听说她谈起恋爱的时候很疯狂。不过就算那样好了,她之前和我的交集完全是零喔。我和那些人和神原不一样,我什么都不是啊。” 可是仔细想想,她一开始会跑来向我搭话,就代表她至少知道我的名字和班级。 这是为什么? 她跑去向人打听的吗? “会不会是你在捡弃猫的时候被她看到了?” “并没有。” 话说,我可没看过弃猫那种东西。 哪有猫会乖乖待在瓦楞纸箱——箱子上还要写着「请捡我」的字样——等人来捡的啊。 最好是有猫咪家教这么好 “那会不会是你在捡垃圾的时候被她看到了?” “你现在是不是把猫和垃圾画上等号了?” “你这种说法才奇怪。请不要故意找碴。阿良良木哥哥居然以挑我这种弱女子的语病为乐,这种兴趣真的很低级呢。” “你快点跟猫道歉,猫可是很恐怖的喔。” “就算不是那样,阿良良木哥哥,一见钟情是真的存在的。人类彼此之间的关系,说穿了都是靠第一印象来决定的。只要理解到这一点,就有办法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会缠上你了不是吗?” 八九寺咯咯笑着,开心地说 从这点来看,她果然是小学生 “绝对错不了。我体内的女性直觉告诉我这绝对错不了。该怎么办?阿良良木哥哥。她现在好像还在试探你,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她可能最近就会向你告白喔。该怎办c该怎办c该怎办?” “拜托。我不太喜欢什么东西都用恋爱两个字来说明。这说法不就好像以前海外电影里头,常常出现的爱的力量吗?如果用爱可以解决任何事情,这世界不知道会有多美好啊。不可能c不可能。单纯说她是别有用心,我还比较能接受。而且——” 我接着说 “我已经攻陷难易度最高的角色了。” “我觉得好像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战场原黑仪冷不防呢喃说 这话真的突如其然,而且没有任何脉络可循,让我心头一惊,在笔记上振笔疾书的铅笔停了下来 但那完全是战场原的自言自语,「话说回来,」她马上就转变话题说: “要教人功课,真的很困难呢。” 在那之后,八九寺陪我走回家,一路上和我聊了很多神原以及其他的话题,接着我和她告别了。八九寺老是四处闲晃,我们很快就会在某处再会吧。然后,我放下背包,换了套衣服,把教科书c笔记和参考书塞进波士顿包后,把上学用的菜篮车摆一旁,换乘越野脚踏车往战场原家出发。早就已经回家的两个妹妹,追根究底地想要逼问我去哪里,所幸我成功逃走了。 刚才我也对八九寺说过,要到战场原家确实有一点远。一般来说不是骑脚踏车能去的距离。不过如果搭公交车过去,到头来还是要走一段路,因此我想还是骑脚踏车过去比较快。这是感觉上的问题,我去战场原家这次是第二次没错,但我还是第一次从自己家里过去,因此我也不能断定怎样去会比较快。 民仓庄——木造的二楼公寓 里头的二〇一号房 三坪的房问,一个小流理台 两位标准体格的高中生,隔着日式矮桌面对而坐,要是把读书的东西拿出来摆在左右两旁,就足够把整个房间挤满。战场原是单亲家庭,又是独生女,而战场原的父亲又是晚归的拼命三郎,在这状况下,现在我们当然是两人独处。 阿良良木历和战场原黑仪 健康的少年少女,在狭窄的房间内两人独处 一男一女 而且是彼此公认的情侣 是一对男女朋友 然而 “为什么我还在读书啊。” “咦?因为你是笨蛋的关系吧?” “你这说法真讨人厌!” 虽然你说的没错 我只是希望能有一点特别的事情发生 老实说 我们开始交往是在和八九寺真宵认识的那一天——母亲节,五月十四号,在那之后已经过了两个礼拜,却没有任何「桃色」的发展,完全没有。 咦,仔细想想,我们甚至连个约会都没有喔。 早上我们在学校见面,下课时间聊聊天c中午一起吃饭c放学后一块回家,走到分歧点后说再见。我们的交流只有这样而已。如果是观念比较开放的人,这种事情在普通的男女交际上也会做,根本不用当男女朋友吧 我不是很强烈希望能有什么桃色发展,但至少能让我们有一点情侣之间的进展吧。 “我活到现在从来不觉得读书辛苦,所以我完全不知道阿良良木你在烦恼什么c有哪里不懂我不知道你哪里不会。” “是吗” 这话还真让我沮丧 我们两个在程度上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呢。那差距感觉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 “我甚至以为你是想搞笑,才故意装作不懂的。” “我干么这么委屈自己啊不过战场原,你也不是一生下来头脑就很好吧?你应该是经过吐血般的努力,才让成绩维持名列前茅的吧?” “你觉得一个努力的人会认为自己在努力吗?” “是哦。” “啊,不过,阿良良木你不要误会喔。我是很同情像你这样努力完全得不到回报c甚至还不知道该怎么努力的人。” “拜托,你别同情我!” “我觉得你们的努力全是白费功夫,毫无意义。” “呃c呜呜!现在的游戏规则是我一吐槽你就说得更过分吗?这样一搞,我甚至要用泪眼相对都不行!” 这到底是什么游戏 “就算没有草叫做杂草,还是有一种鱼叫做杂鱼” “也没有鱼叫做杂鱼吧!” “就算没有草叫做杂草,还是有人被称作杂草” “会有人叫做杂草,就代表有取这个绰号的人吧!” “不过,唉呀,如果我这次让你在实力测验合格的话,我以一个人类来说,也会更往前推进一步。一想到这里我的干劲都来了。” “别把我的成绩拿来当作对自己的考验啦而且你以一个人类来说,需要进步的应该是别的地方。” “你很烦耶,我会把你勒死。” “过去式?我已经死了吗!?” 请她来教我功课,或许是个错误的决定嗯——我应该拜托羽川才对。 不过 我虽然对八九寺说那么多,但老实说,我的确有一种可爱又害羞的邪念,暗自期许在战场原家两人独处时会发生一些事情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 我没有分过手,所以,也不想分手 我的视线从笔记上,往战场原身上瞄去 战场原依旧一本正经 表情几乎没有变动 就算我们变成男女朋友,她在我面前也不会露出特别的表情从这点来看,这家伙根本称不上傲娇吧。 她的态度完全没变 嗯—— 还是说就跟往常一样,是我太过期待了呢。 我曾经模糊想过,和她交往之后,应该会出现更特别的会话,但不管我们关系如何,谈话的内容依旧跟过去没两样。 这就算过度期待吧。这代表情侣之间的甜言蜜语,是一种愚蠢的幻想吗? “” 一定是 从我认识战场原到现在来看,从战场原黑仪之所以为战场原黑仪的原因来看,当然或许还有贞操观念等问题,但不光是这样,我想战场原或许对我们现在的关系感到很满足吧。 她说过,她最讨厌暧昧的关系 既然她说过,那就表示她真的很讨厌吧 不对 可是就算是这样 我想战场原身处这种状况下,不可能没有任何想法吧但不管怎么说,至少上次我来这里的时候,有发生一些色色的事情啊她趁家人不在时,招待名目上的男朋友来家里,内心不可能毫无感觉,她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女生唉呀,假如用这种角度来看,或许是心理作用,矮桌另一端c战场原穿着便服的身影,看起来似乎有这么一点积极,只是我觉得她的裙子好像太长了。她裙下没穿裤袜,但多亏那条长裙,害我几乎看不到她的美腿。与其说她有感觉,不如说她在提防我。 呼 还是说这种时候,应该要由身为男性的我积极采取攻势呢?但就算要我采取攻势,我过去没交过女朋友,可不知道要如何攻起啊。 “怎么了?阿良良木。你的手在动哦。”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题很难。” “就这种程度的问题?你真让我伤脑筋哎。” 战场原丝毫不打算理解我的心情,仅露出愕然至极的表情响应我。那是惯于瞧不起他人的家伙,才会有的眼神。 接着她一脸忧郁,喃喃自语。 “不过,算了吧。” “诶?等等,你一脸麻烦地把自动铅笔放到一边,举止又很无精打采,该不会你心中还有对我见死不救这个选项?” “也不是没有。” 十分干脆的一句话 “六:四不,七:三吧。” “不管哪边是七c哪边是三,这都是很现实的比率” 你干脆直接说九:一我会比较轻松点 说真的,到底哪边是七啊? “这让我很挣扎呢。我努力教你,你还不会;那我干脆随便教教,你不会就算了。这样才能保住我的面子啊。” “请不要舍弃我” 看来我真的只能拜托羽川教我功课了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喜欢那样 那位班长认为:「只要努力用功,不管是谁都能把书读好。」同时毫不介意地把它当作常识,深信不疑。我实在没办法请她教我功课 “唉呀,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会对你见死不救。” “太好了。” “好说好说,我这是来者不拒,去者不饶。” “好可怕的思考方式!” “别担心。既然要教你,我就会拼死去做。” “不用拼死去做!你只要尽全力就好了吧!你是想用什么可怕的方法逼我念书啊!” “不过,阿良良木。这么说来,你好像只有数学还算不错对吧?” “诶?对,嗯。” 你怎么会知道? 在我正要开口问之前 “我听羽川同学说的。” 战场原说 原来,羽川的确比任何人都还清楚我的成绩 “嗯可是,我想羽川不会把别人的成绩到处张扬吧。” “啊,这应该说是我感觉到的吧?上次,阿良良木和羽川同学在聊天的时候,我在一旁间接听到的。” “那不叫感觉到吧。” 什么间接,那根本是偷听吧 “唉呀,真的吗?” 战场原毫不在意 真是个伤脑筋的家伙 “数学不是背诵科目,所以我多多少少会一点。我感觉公式和方程式很像必杀技,这很棒不是吗?就像十字死光c龟派气功之类的一样。如果其他科目也有那种必杀技就好了。” (注:十字死光:初代超人力霸王的绝招。) “如果有这么凑巧的话,那大家就不用读得那么辛苦了。不过呢,科目本身的学习先放一边,如果光指「考前复习」方面,虽然没有必杀技,但还是有必胜法则啦。” 战场原再次拿起放在一旁的自动铅笔 “其中有一种考前猜题型的读书方法。以结果来说,这种方法会让人有投机取巧的心态,要是用上瘾了不太好,所以我不太推荐。不过事到如今,或许也只能用那种治标不治本的方式吧。这是不得已的。说这么多,简单来说只要你考试全部及格就好,所以把及格线设为平均分数的一半” 战场原说着,一边在笔记本写上数字 预测平均点,以及其一半的数字 这样一写出来,感觉好像有办法达成的样子。当然,这意思就是要我把这数字当作是自己的一百分。 “以背诵为主的科目,老师都会有几个必考题,因此那就是考试重点。我们不要随便猜题,要针对重点来拟定对策。不要钻牛角尖,要针对自己会的问题下手。阿良良木,到目前为止,我说的你听得懂吧?” “嗯,还算懂。” 不过,聪明人对考试的思考方式,真的完全不一样我从来都没站在出题老师的角度去思考。不,我在国中功课很好的时候,或许也有同样的思考模式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国中时代 我一点都不怀念 “那我们就先从简单的世界史开始读起吧。” “世界史很简单吗” “很简单啊。只要把重要的句子全部背起来就好了吧?” “” “我刚才说过,这次我不会要求你做到那种地步。不过,阿良良木。这次的实力测验,我现在开始帮你的话,你十之八九会及格吧,不过你对未来的事情,到底有什么看法呢?” “未来的事情?” “未来的出路吗你说得对。的确要快点决定才行对了,战场原你打算做什么?” “继续升学吧。我大概可以推荐入学。” “是哦。” “我说大概是不是太谦虚了?” “依你的个性来说,的确很谦虚。” “反正就是升学。” “升学吗” 说得很理所当然一样 但这本来就很理所当然 聪明人的聪明到底是什么感觉呢,我现在无法明白,以后也永远不会明白(战场原刚才也说过类似的话语) “考虑到学费的话,我能去的学校自然有限。不过,说幸好的话或许有点自虐,我以后也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所以感觉上我可以主动去配合学校方面。” “不管你去哪里,你都是你吧。” “是啊。不过”战场原接着说“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和阿良良木你走在同一条道路上。” “呃,那可能有一点” 你这么说我是很高兴,但在现实上,只能说是不可能的任务吧 说的也对。战场原点头说。 “无知是罪过,不过笨可不是。笨是一种惩罚。要是阿良良木像我一样在前世好好积阴德,现在就不会变成这样了,你好可怜啊。蚂蚁在凝视挨寒受冻的蟋蟀的心情,我现在可以清楚体会到了。阿良良木还真了不起,可以让本小姐体会到那些小虫的心情。” “” 我要忍耐 这种事情要是反驳,只会白白让自己的伤口扩大 “你干脆赶快去投胎会比较轻松。因为蟋蟀死掉之后,至少还能变成珍贵的养分,成为蚂蚁的食物。” “我们下次见面就是在法庭上了!” 我忍无可忍了 我也很欠缺忍耐 “不过,就算你这么说,战场原。我们毕业后的目标不一样,也不代表我们走在不同的道路上吧?” “也对。你说的没错。可是,要是我上了大学每天都在联谊,最后变心了怎么办?” “你已经准备要快乐享受大学四年的生活了吗!?” “那该怎么办?我们毕业之后要不要同居?” 战场原轻描淡写地说 “这样一来,就算我们的出路不同,在一起的时间也会比现在还要多。” “嗯是不坏啦。” “不坏?你那是哪一国的说法。” “我想要同居。请让我跟你同居。” “唉呀,是吗?” 战场原说完,很自然地低头看课本。她虽然装作若无其事,说这话的时间点感觉又很像在说笑,但我知道她在这种事情上面,不是那种讲话会半开玩笑的人。就算我再迟钝,也看得出来。这家伙可是战场原黑仪。 话说回来,她想得还真远。 不,或许我应该换个角度来看——战场原是如此认真地在为我着想。普通的高中情侣应该不会把交往两字想得这么远吧。 但是,所谓的交往又是什么呢 只是一种口头约定,也没有任何的保证 我叹了口气 我无法对应,因为我从来没和女生交往过,别说什么采取攻势,我根本不知道在这 种状况下该做出何种反应 至少可以拿来当作参考 攻陷女生不是问题,但现实生活和游戏不同,没有破关那种东西。 “你的叹气还真多呢,阿良良木。呐,你知道吗?听说每叹一次气,幸福就会溜走一次哦。” “那我已经让幸福溜走了几千次了吧” “你让幸福溜走几次我没兴趣,我只希望你不要在我面前叹气。因为我会觉得很烦。” “你讲话真的很烦哎。” “说是烦,也是为爱心烦。” “嗯,这话让我很难做出反应。” 也让我听了有点高兴 好一个吐槽陷阱 “对了,你知道吗?阿良良木。” 战场原开口说 “我,没有和男生分手的经验。” “” 不,这话有两种正反两面的意思吧? 乍听之下,她彷佛是在说自己是一个追求者众多的好女人。但换个角度想,这句话不就等于在宣告自己没有和男性交往的经验吗? “所以” 战场原继续接着说 “我也没打算和阿良良木分手。” 她依旧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眉头没有半点抽动。甚至让人觉得,她没有一丝的自我情感。可是——尽管如此,她的内心绝不可能没有感觉。 两年 从国中升上高中之间,战场原黑仪在这段既不是国中生c也是不高中生,更不算是春假的时候开始,便完全断绝与他人的接触。她不知道怎么和别人接触,也不无道理;会变得比一般人还要消极c胆怯也无可厚非。这感觉就像一只警戒心很高的野猫。 ——唉呀,猫还是拿来形容羽川比较贴切吧 不知道如何采取攻势这点,我们彼此彼此吗? “我说,战场原。” “干嘛?” “你最近还有把订书机之类的东西带在身上吗?” “你这么一说我最近都没带了说。” “是哦。” “我太大意了。” “真的呢。” 这样一来,也算有进步吧 只有这种程度的变化,根本没办法称作傲娇,但如果傲娇是战场原的个性之一的话—— 嗯?这么说来 在那两年以前,战场原应该是—— “你国中的时候,不是田径社的王牌选手吗?” “嗯。” “你不想再练田径了吗?” “嗯。因为没有继续练的理由。” 战场原回答的速度可说是毫不犹豫。 “我没有打算回到过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 会话 雨衣怪人 久违的更新,来一章大的19000字,happy起来 “嗯——” 据说战场原在国中时代的人品卓越,是一个努力不懈c态度非常和蔼c对任何人都很温柔c自然不做作,而且又是田径社的王牌——是一个相当有朝气又活泼的学生。 这八成是谣言,但可信度可说是非常高 在她升上高中前,这些特质全都改变了 接着过了两年 变调的东西,恢复了原状 但却不是一切都恢复原状 如果本人不想恢复的话 “我想不到继续练田径的必要性和必然性,而且回去参加既没意义,也会让自己增加许多负担。况且,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已经三年级了。不过,阿良良木,你怎么会问我这个?” “没什么,我只是单纯对你之前在练体育的那段时间有兴趣而已你这么久没练也会有空窗期,没必要勉强自己。” 就像我说到猫会想到羽川翼一样,我问到有关运动的事情时,脑中自然浮现出那位学妹——神原骏河的身影但,战场原的反应也太冷淡了 确实,她的思考是很积极向前看 但是—— 不回首过往,真的就表示自己积极向前看了吗? 现在的战场原,果然 “不要紧的。我就算不运动,也有自信维持现在的身材。” “我不是怕你身材走样才这么说的。” “阿良良木不是被我这个没和男性交往过c又富有弹性的惹火身材给吸引住的吗?” “别说的好像我是看上你的身体才跟你交往的一样!” 还说什么惹火身材 没其他说法了吗 “是吗?你不是看上我的身体啊。” 战场原装迷糊地说 “既然这样,你应该暂时克制得住自己吧。” 原来她是想说这个吗 如果真是这样,这话还真是绕了一大圈,相当拐弯抹角。这种说法完全不符合战场原有话直说的个性。 贞操观念吗 应该不是这么简单而已吧 “也对。去吃高级自助餐的时候,明明大家都付一样的钱,就是会有人想要把那笔” “钱吃回来c或者是想多吃一点免得吃亏。阿良良木你应该不会是那种小家子气又厚颜无耻的人吧。” “” 我不知道战场原这比喻里头有什么含意,但她的意图很明显是想要牵制我 她在人际关系方面很胆怯 对我俩之间的关系,却很慎重 既然这样,我也要尽心尽力和她交往 我还是搞不清楚交往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我既然和她交往,就要喜欢上她的一切 “啊,对了。” 此时,我想到一件事。我决定和战场原说种原骏河的事情。我不是怕她会担心才至今只字不提,只是单纯觉得没必要特别拿出来说,没必要说出口让她心烦。但方才八九寺用小学生独有的猜测,去解释了神原骏河的行动原理,万一真有那一丝的可能性,战场原在身分上(应该也算)是我的女朋友,我要是隐瞒对她似乎不怎么公平。 这问题剐才就浮现在我的脑中 而且,有些地方也让我很在意 “我问你喔,战场原。” “干什么?” “你知道种原骏河这个人吗?” “” 她以沉默回应 不,应该说她没有任何的回答 要说不公平的话,这个问题本身就很不公平吧。因为神原骏河是校内明星,在校内可说是无人不知c无人不晓。我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但最迟下礼拜初,神原骏河在跟踪我的事实,也会变成传闻在校内流传吧。但我不用紧张,反正这传闻很快就会被当作谣言而告终吧。因此,这个问题自然有其他含意。我刻意不接话,耐着眼前的寂静之后—— “认识啊。” 战场原开口说 “神原骏河吗,好怀念的名字啊。” “是吗?” 她们两个——果然是旧识 我早就猜到了 所以我说到读书会时,种原最先联想到的不是学年第一的羽川,而是战场原——不光是这样,我从神原话中的细微之处,也感觉到一些微妙的区别。我完全想不到八九寺说的那种可能性,就是因为神原给我的那种气氛很明显。而那种气氛告诉我,种原的目标不是我,而是我以外的东西。 “所以你才会问我国中的事情吗?没错,那孩子是我国中的学妹。” “现在也是你学妹吧。因为我们同校。啊,还是说神原以前在国中也是田径社的?” “不是,那孩子从国中开始就是篮球社神原?你叫得还挺亲密的嘛。” 战场原的眼神瞬间变得很险恶。平常她总是不带情感的眼眸,冷不防凶光四射。她完全不等我开口解释,右手拿着自动铅笔,笔尖精准地朝着我的左眼伸了过来。我反射动作顿时想要闪躲,但她右手行动的同时一脚跨过桌子,完全不在乎桌上的笔记会散落一地,用左手抓住我的后脑,封住了我的动作。 自动铅笔的笔尖——以间不容发的距离停留在我的眼球前,最近距离可能连一张纸的厚度都不到,甚至让我无法眨眼。这样看来,战场原会用左手抱住我的后脑自然有她的顾虑,或许她是不希望我有多余的动作,免得自己失手伤到我也说不定。 战c战场原黑仪。 你根本一点都没变,现在只是没拿订书机而已! “那孩子怎么了吗?阿良良木。” “!” 喂喂! 这家伙的嫉妒心有这么重吗? 这种深情的程度还真扯况且,刚才我没有叫得很亲密吧。我只不过是直呼学妹的姓而已吧?只因为我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认识了其他女性,就要受到这种待遇吗?假如我真的劈腿的话,战场原到底会用什么方法来料理我? 眼前这恐怖的遭遇,反而让我松了口气。这真是太好了,我可以在有充分理由可以解释的情况下,早一步知道战场原有这样的一面! “阿良良木,你伤口恢复的速度很快对吧。那我弄瞎一只眼睛,应该没关系吧?” “住手c住手!眼球千万不要!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跟她一点都不亲密,我的眼里只有战场原你一个人!” “是吗,你这话还真中听。” 战场原嗖一声将自动铅笔收回,在手中旋转了两次后放在矮桌上,接着开始整理散乱的笔记本和教科书。我一脸茫然,压抑住静不下来的心脏,凝视着战场原的一举一动。 “我可能稍微激动了一些。吓到你了吗?阿良良木。” “你再过不久一定会变成杀人犯。” “到时候,我会选择杀你的。我第一次的对象会选择你,不会选择你以外的人。我跟你约好了。” “你不要把这么可怕的事情,说的好像很浓情蜜意一样!我是喜欢你没错,但还没到被你杀死也无所谓的地步!” “被爱到想杀死自己的人所爱,然后死在他手上。这是最棒的死法不是?” “我讨厌那种扭曲的爱情!” “是吗?真可惜。也让我很遗憾。如果是阿良良木的话,我就算被——” “被杀死也无所谓吗?” “嗯?啊,对,算是吧。” “你的回答还真是模棱两可!” “呃,那个,被你杀死可能不太好。” “然后又模棱两可地拒绝了!” “有什么关系,你就认命吧。我杀死你,就代表你在临终的时候,本小姐会陪在你身边喔。这不是很罗曼蒂克吗?” “不要,就算我会被人杀死,我也绝对不要死在你手上。因为我觉得,不管别人怎么杀我,都比你亲自动手还要来得好。” “什么嘛,我讨厌那样。要是阿良良木被我以外的人杀死,我会去杀掉那个犯人。谁管我们刚才的约定怎样。” “” 这家伙的爱相当地扭曲变形 虽然我可以实际体会到她是真的爱我 “不管怎样,你刚才在问神原的事情吧。” 战场原的态度彷佛在说危险的话题到此为止,用一如往常的步骤,理所当然地将话题拉回原点。 “我们国中的社团虽然不一样,不过我们一个是田径社的王牌,一个是篮球社的,所以就算学年不同,我们还是有一定的交集。而且——” “而且?” “事到如今也不用特别说明啦,不过我们除了社团活动外,私底下也有来往,我以前常常照顾那孩子,应该说那孩子硬逼我照顾她不对,阿良良木。” 战场原开始试探我 “在这之前你可以先告诉我,为何你会突然提到那孩子的名字吗?你要是问心无愧,应该会老实告诉我吧?” “啊c啊啊。” “当然,就算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你也要据实禀报。” “” 要是随便隐瞒她或许真的会招致杀身之祸,因此,我将种原骏河从三天前开始就一直跟踪我的事情,告诉了战场原。总是踏着「咑c咑c咑c咑c咑c咑!」的愉悦旋律跑到我身旁,找我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然后在我还没猜出她的来意前就兀自离去的学妹——神原骏河。我还告诉战场原,她或许别有用意,但我一直猜不透她。 在说明的同时,我想到一些事情 神原肯定是看准战场原不在的时候,才跑来找我的吧。今天我和八九寺在聊天时,她跑来找我算是个例外,基本上她应该都是趁我落单的时候跑来。也就是说,战场原至今不知道种原的跟踪行径,这点并不是偶然。 还有一点 要说叫得很亲密,那战场原叫得不是更亲密吗?就算神原在国中是自己的学妹,她称呼神原时是用「那孩子」,没错,这样在语意上实在太过微妙——不,或许这只是单纯的修辞表现罢了。 战场原的喜怒哀乐不形于色,声音也同样不带任何感情。她不管说什么,语调几乎都是四平八稳。她到底是用多强大意志力在约束自己啊,一想到这点我就毛骨悚然。 可是「那孩子」吗? “是吗。” 我大致说明完后,战场原终于点头说。她依旧一副扑克牌脸,语气平稳。 “呐,阿良良木。” “干嘛?” “上面是洪水,下面是大火灾,答案是什——么?” “?” 为何突然问这种脑筋急转弯 战场原何时变成这种会玩猜谜的角色?我心觉奇异,但还是作答了。这问题的答案我刚好知道。 “答案是洗澡用的大锅吧?” “噗噗——答错了。答案是” 战场原语气平淡地说 “神原骏河的家。” “你想对学校明星的家做什么事情!” 这真的很可怕! 她两眼发直,目露凶光了! “唉呀,先不开玩笑了。” “你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因为你真的有可能付诸行动。” “是吗。不过,既然阿良良木你都这么说了,那要我把它当作是口头上的玩笑也行。” “一般来说都应该这样吧” “神原她啊,比你还要早一年发现了我的秘密。” 她说话的语气很自然,心情没有起伏,但语气中却带有若干的郁闷 “那是在我刚升上二年级,也就是神原刚进直江津高中的时候。我看学校的地理位置,早就预料到会有认识我的学弟妹进来就读,也有拟定适当的对策,不过,当时我对神原稍微大意了一点。” “嗯——” 战场原黑仪 她所抱持的秘密—— 我因为在楼梯间接住失足滑倒的她,才进而知道了那个秘密。真要说的话,那只是普通的偶然。但反过来也可以说,这个秘密危险到只要一个小小的偶然,就会轻易地曝光。战场原刚才自己也说了,我不是第一个发现她秘密的人。这么一来,神原她 以她那种个性来看 “那时候她神原大概有想要帮你吧?” “是啊,你说得对。但是我拒绝了。” 战场原泰然自若地说 仿佛那是一句文法正常,又是标准的国文一样 “我应对她的方式,和之前对付你的手法很像。阿良良木在那之后还是想帮我。而神原在那之后就没来找过我了。唉呀,这代表我们之间的关系,就那种程度而已。” “没来找过你。”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吗 战场原大概拒绝得很彻底吧。正因为神原很了解她的过去,很了解过去在田径社时代的她。因此战场原拒绝她的方式,肯定比拒绝我的时候还要来得更狠。若不是这样,以神原的个性绝对不会乖乖退让。我知道战场原的秘密好像是在五月八号,那时候她说现在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除了我以外只有保健室的春上医生。 她说现在 简单来说,神原骏河在过去发现了战场原的秘密,却被逼着要忘掉这件事,是个可怜的被害者不,她应该算是其中一个牺牲者吧。但,种原是否真的能忘掉战场原的事情呢? “你们是朋友吧?” “那是国中的时候。现在不是了,毫不相干。” “可是,你的状况已经和一年前不一样了,应该说你的秘密已经解决了。所以——”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阿良良木。” 战场原打断我的话说 “我,没有打算回到过去。” “” “这是我选择的生活方式。” “是吗” 唉呀 既然这是战场原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那我也没必要从旁插嘴——在理论上,我是这么想的。过去这么严厉地拒绝对方,现在麻烦解决了就想跑去跟人家和好如初——战场原不是这种自私的人。 “可是就算我知道了你和神原的关系,还是没办法说明她纠缠我的理由啊。” “那大概是因为,她听到我们变成情侣的传闻吧。我们是在两个礼拜前开始交往,她跟踪你是从三天前开始,以时间点看起来不是刚刚好吗?” “什么?也就是说,她想知道战场原黑仪的男朋友是怎么样的人所以才跑来刺探我的吗?” “我想八成是吧。我给你添麻烦了,阿良良木。关于这点我没有辩解的理由。人际关系没有清算干净,是我的责任。” “清算” 用这种字还真讨厌。 我反而感觉她这样很凄惨 “没关系。我会负起责——” “不用,不用!天晓得你会做出什么好事来!这种小事情,我自己就可以解决!” “你不用跟我客气。太见外了吧。” “我是怕你让我见血” 嗯—— 可是,我还是不得其解 “神原在一年前被你狠狠地拒绝了吧?然后,你们在那之后就没联络了吧?那为何事到如今,神原还要在乎你交了男朋友这种小事情呢?” “在一般的情况下,如果只是单纯因为和自己绝交的学姐交了男朋友,那也就算了,我们的情况不一样吧?阿良良木。你做到神原做不到的事情,所以你自己不觉得奇怪。但对神原来说,那却是她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啊啊原来是这样啊。” 她发现战场原黑仪的秘密却被本人拒绝了。而且拒绝的方式十分激烈,毫不客气。我是战场原的男朋友,理所当然会知道她的秘密,这点任何人都可以推测到。这么一来,我知道战场原的秘密却还能待在她身边,肯定让神原看了觉得奇怪吧。 话虽如此 神原大概没注意到战场原的秘密已经解决了。因为假如她推测到这一点,应该会直接和战场原接触,而不是来找我吧。 “我自己说可能很奇怪。不过对神原而书,战场原黑仪是她崇拜的学姐。” 战场原看着一旁说 “我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才会扮演那样的角色。那也没办法。我想那是没办法的事情。所以我拒绝她的时候有特别留意,以免之后留下祸根。不过对,看来那孩子还忘不了我。” “别把人说得像个麻烦一样。对方也没有恶意吧。况且被人遗忘这种事情,还挺让人沮——” “她是个麻烦。” 战场原斩钉折铁地说 语气毫不犹豫 “这和有没有恶意没有关系。” “没必要这样说吧你是神原以前崇拜的学姐,而且神原现在还会在乎你的事情要你们和好或许很奇怪,但至少现在还有和好的余地吧?” “并没有。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我们是好朋友也是国中的事情,而且,现在要和好实在奇怪。我哪才有说过吧?我没有打算回到过去。还是说,阿良良木你希望我事到如今还跑到那孩子面前,说一声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之类的话吗?没有比这还要更蠢的事情了。” 接着,战场原想让这段问答就此结束,有如临时想到什么一样,改变了话题。她转换话题的技巧,始终这么高超。 “对了c对了,你最近有要去找忍野吗?” “找忍野?嗯——也不是没有啦” 忍野先不管,我还要去给小忍喂血,所以最近要去那栋废弃的补习班一趟才行。今天是礼拜五,嗯,明天或后天找个时间 “是吗,那么” 战场原一声不响地站起,拿起放在衣橱上的信封,随后走了回来,直接把信封推到我面前。信封上头印有邮局的标志。 “这个可以麻烦你拿给忍野吗?” “这啥啊啊,对喔。” 我问话的瞬间,立刻就注意到了 忍野咩咩—— 这是要付给那个轻浮的夏威夷衫混蛋的报酬吗? 要消除战场原的秘密和她所遭遇的灾祸,这是必要的代价。简单来说就是报酬。 我记得没错的话,好像是六千块 我随手确认信封内的东西,没有错,六十张红钞。这些钞票大概是刚领出来的新钞,正好六十张,不多不少 “哇你这么快就准备好啦,比我想得还快呢。你不是说筹钱可能要一点时间吗,你该不会跑去打工了吧?” “是啊。” 战场原满不在乎地说 “我帮我爸工作,帮了他一点小忙。应该说是我自己硬要帮他的比较贴切,所以就赚了这笔钱。” “嗯——” 听说战场原的父亲是在外资企业工作,唉呀,以选择来说这比较妥当吧?依战场原的个性,她大概不适合一般的打工,况且我们学校禁止学生工读 “我觉得请我爸帮忙有一点犯规,所以原本不想这么做的,但唯独钱的事情我想要早一点把它处理好。我是任有债务的家庭中长大的嘛。我手边还剩下一点零头,下次我请你在学校食堂吃顿饭吧。我们学校食堂的东西好吃,价钱又很合理,你要点什么都没关系。” “谢谢。” 可是,地点是学校食堂 时间是平常日的午休 这家伙完全没打算跟我约会 “不过既然这样,你直接去找忍野,当面交给他不就行了?” “不要。因为我讨厌忍野先生。” “原来如此” 对方是你的恩人,不要说得这么坦白 这不代表战场原对忍野没有感谢之意,我想这点就是战场原心胸宽大的地方 唉呀,我自己也不是非常喜欢忍野啦 “可以的话我希望不要再见到他,我不想再和他那种能够看透别人的人扯上关系。” “唉呀,忍野的确和你个性不合。可是这种完全瞧不起他的轻浮态度,和你的个性不合吧。” 我说话的同时,把信封放到我的坐垫旁。接着我拍了拍信封,对战场原点头说: “我知道了c我知道了。既然这样我不会再多说什么了。那我确实收下了。下次我去找忍野的时候,我会负责把钱交给他的。” “麻烦你了。” “嗯。” 接着,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个性契合度 处事态度 还有个性 那位学妹神原骏河那种难以形容的新创意角色,在性格上和战场原似乎完全相反。包含个性契合度c处事态度c个性,以及除此之外的一切—— 战场原在国中时是田径社的王牌选手。 不仅如此,还是人们崇拜的对象。聚集在她身上的尊敬目光——当然不光种原一个人。因为自己被当成崇拜对象,才扮演那种性格的角色。她当时扮演的角色,大概和她现在毒舌谩骂的性格完全相反吧。 设骂和称颂 毒舌和褒奖 完全相反 整个颠倒过来 这也就是说— “那么,阿良良木。” 战场原用不带感情的眼神说。 “我们继续念书吧。你知道吗?托马斯,爱迪生说过一句名言。天才是一分的天定也认为那一分的天分很重要,据说人类和猿猴在基因上的差别,也不过就差那一点而已呢?” 战场原是两年,而我是两个礼拜。 (转折的是不是太生硬了,其实我感觉放在下一章比较好,不管了,不管了) 羽川是在黄金周的中期 八九寺我不清楚,正确时间不明 这是我们各自接触到怪异的期间。经历不寻常体验的时间。在这段期间和时间中,我们共同体验了一段非常不普通c绝无可能的恐怖事物。 比方说阿良良木历 就拿我的状况来说 我在这二十一世纪的文明社会中,遭逢到古典古老的吸血鬼毒手,说来真让我可耻到想找个地洞钻。之后,我被那恐怖到令人血液为之冻结c同时具有传统和传说的吸血鬼,吸干了全身的血液。 吸得一乾二净,一滴不留。 最后,我变成了吸血鬼。 我畏惧太阳c厌恶十字架c忌讳大蒜c害怕圣水,但相对地我的肉体能力变得比人类还要强上数倍c数十倍c数百倍c数干倍。而其代价就是我会对人血感到绝对性的饥渴,成为动漫和电影中最活跃的夜行者。不对,电影那种真实系的吸血鬼,根本就是犯规。现在时下的吸血鬼就算白天也能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身上可以穿戴十字架的饰品,能吃水饺畅饮圣水,而唯独优异的肉体能力没有打折扣——这才是时下的主流。 即使如此 既然是吸血鬼,就避免不了吸食人血,唯独这点从古至今不曾改变。 吸血的鬼——吸血鬼 最后,我被一位路过的大叔所救。他不是吸血鬼猎人,也不是天主教的特务部队,更不是猎杀同族的吸血鬼,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大叔c轻浮的夏威夷衫混蛋。那个人就是忍野咩咩,他解救我脱离了地狱。但我确实经历了那段生活,这两个礼拜的事实不会就此消失。 鬼 猫 螃蟹 蜗牛 但是,我和其他三人之间有着决定性的差异,这点千万不能忘记。特别是战场原黑仪和阿良良木历的情况,两者相差甚远。 这不是指期间上的长短 而是指失去事物的多寡 她说不打算回到过去 不谈必要性和必然性的问题,她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代表就算她想回去,也无法回到从前的意思呢? 因为战场原在那两年中一直拒绝和他人交际,在班上从不与人接触,作茧自缚了两年。现在那两年过去了,战场原黑仪依旧没变。 除了我的事情以外,其他事物一切没变。 因为阿良良木对战场原而雷是特别的存在,也是个特例,除此之外战场原真的毫无变化。 前后没有丝毫的差异 只不过没再去保健室而已 只不过可以上体育课而已 她总是在教室的一角静静地看书。在教室中,她彷佛想藉由读书这个行为,在同班同学和她之间,筑起一道厚重坚固的墙壁。 她现在只和我交谈 只和我一起吃午餐 她在同学心目中还是和过去一样,是一个体弱多病的文静优等生。同学们只有稍微感觉到,她的病状有某种程度的好转。 班长羽川觉得那已经是天大的变化,由衷地感到喜悦;但我却没办法想得太过乐观c太过单纯。 她不是失去 或许是她自己舍弃的 但从结果来看,这两者没有差异 我不想说得自己好像很懂一样,未来不管我俩用什么方式交往,我可能都不会知道事实为何;但那些都不是我能从旁插嘴的问题。 我不觉得多嘴和干涉是正确的 但我心中的想法,还是无法抹灭。 要是战场原她—— 现在,战场原没拿订书机了如果这是一个进步个变化,那再更往前进一步,肯定会更好不是吗? 不光是我的事情。 对其他事物,要是—— “喂?” “喂!让你久等了,我是羽川。” “” 这以电话的应答来说十分正确,但讲手机用这个台词似乎有点奇怪吧? 羽川翼 班长,登峰造极的优等生 仿佛是为了当班长才生下来的女性 被种选上的班长中的班长,这句话一开始只是我的玩笑话,但我任职副班长和她共事两个月后,我才知道那形容真是贴切到让我笑不出来。知识对人类而言应当是最重要的东西,但可能的话,这种事情我还真不想知道。 “怎么了?阿良良木竟然会打电话给我,真是稀奇呢。” “也没什么事啦,该怎么说呢,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有事想要问我?没关系你问吧。啊,你是想问我文化祭的节目吗?不过实力测验结束前,还是别去想文化祭的事情比较好吧。阿良良木你这样会很辛苦吧?当然,杂务方面我会全部处理好。还是说你想要变更文化祭的节目?我们是用问卷决定的,要改我想很难喔。啊,难道说出了什么不得不变更的问题吗?那样的话,我们必须尽早处理才行。” “拜托让我答个腔,有个参与感吧。” 她真的是只顾自己说话的人 除了择善固执外,她说起话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要找插话的空隙非常辛苦 晚上八点 我从民仓庄——战场原的家踏上归途,离开坐垫牵着脚踏车,走在柏油路上。我不骑车而用牵的,单纯只是因为我想思考一些东西,并不是因为八九寺在我身旁,也不是因为神原又朝我跑来的缘故。 在那之后,我们到晚上八点前一直在念书 晚饭时间,我原本还稍微期待战场原会为我洗手作羹汤,但那女人完全没有那样的打算。最后我耐不住饥饿,婉转地告诉她我肚子在唱空城计后 “是吗,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我想你应该记得这附近的路灯很少,所以你回去的时候要小心点。seey一uter,alligat一” 她很爽快地就把我扫地出门了。她父亲常工作到三更半夜,因此战场原黑仪和独居没两样,所以我想她没理由不会做料理 (注:此为英文中常见的俏皮话,alligat一r是短吻鳄。这么说的目的是为了让句子有押韵音,单字本身的意思并不重要。) 她真的是难易度很高的女主角 唉呀,现在的我在体质上不太容易感到饥饿,刚才说肚子饿其实有一半以上是骗人的 无论如何 虽然我在思考,但我可是连战场原都放弃要我拿到平均分数的人,对我而言思考不是一个创造性动词。只是一种自我满足。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能以自我满足画下句点,有些则否。现在的情况就是属于后者 所以 我才会右手牵着脚踏车,边走边打电话到羽川的手机。时间是晚上八点——我不知道在这时间打电话给关系不是很亲密的女生是否恰当,但从羽川的反应来看,似乎还行的话,她应该会清楚地教导我才对。 “那个。可能会稍微占用你一点时间,你时间上没问题吧?” “嗯?没关系啊?我刚才在轻松念书。” “” 能干脆地说出这种话,又不让人反感,从这点来看她真的是「被神选上的班长中的班长」 轻松念书?到底是哪一种念书啊? “好,那我尽量长话短说羽川你和战场原是同一所国中吧?那所国中好像叫对了,是公立清风国中吧?” “嗯,对啊。” “那你应该认识晚你一届的学妹神原骏河吧?” “当然知道啊。应该说,现在有人不认识神原同学吗?阿良良木你也知道吧?她是篮球社的队长,校内明星。她先前比赛的时候,我还和朋友去帮她加油过呢。” “没有,我不是说现在的事情,我是想问神原在国中时候的事情。” “嗯嗯?是吗?为什么?” “没为什么。” “嗯不过她在国中的时候,也和现在差不多。一样是篮球社的王牌,在场上相当活跃。她好像从二年级下学期,就跟现在一样开始接任队长。她怎么了吗?” “不是,那个——” 我说不出口 无法表达 她不会相信吧 偏偏那个明星,好死不死地找上了,对我做了只能用「跟踪」两字来比喻的行为。 就算不是这样,该怎么把事情正确地传达出来也是个问题,既然对方是羽川,稍微透露一点原因也无妨吧。当然该委婉表现的地方还是要委婉一点。 “听说种原和战场原在国中的时候是好朋友,这是真的吗?” “嗯?我之前应该有说过,我和战场原同学虽然是同一所国中,但我们之间不是很常接触吧?战场原同学是个名人,所以就连不起眼的我也只是单方面认识她——” “我每次听到你这么谦虚都会觉得很感动,不过这种一如往常的应对,这次就先摆到一边吧” “圣殿组合。” “哈?” “刚才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想到。她们以前被称为圣殿组合。田径社的战场原和篮球社的神原,是圣殿组合。” “圣殿组合?这边的圣殿是什么意思来着,我以前好像有听过。可是为什么要那样称呼她们” “神原的「baru」和战场原的「hara」,念起来就变成圣殿「瓦拉哈(alhal)」了。而瓦哈拉在北欧神话中式主神奥丁居住的天上宫殿,是战场上壮烈牺牲成仁的战士们最后的归宿,也是战神的圣地。所以——” “啊,是神原的「神」和战场原的「战场」吗?” “所以是圣殿组合。” “喔” 这也未免太过贴切了 不过是个外号,居然有人可以取得这么贴切硬要挑剔的话,就是外号听起来太美,让听者只有感到佩服的份,甚至困扰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不过这是负责吐槽的角色,坏心的见解。 “既然她们被称为组合,至少她们不会是仇人或是关系险恶吧?战场原同学到毕业前一直都在参加社团活动,所以和运动社团之间应该有最低限度的交际吧。” “你真是无所不知呢。” “我不是无所不知,只是刚好知道而已。” 一如往常的对话 总而言之已经查证完了 查证完之后——该怎么办? 表面上该做些什么? “我以前好像也问过你同样的问题,战场原在国中的时候感觉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对吧?” “嗯,没错。最近战场原同学似乎变得有点不一样,可是还是和以前完全不同。” “是吗” 变得有点不一样 只有在关于我的事情方面 所以和以前不一样 “她在学弟妹之间也很有人气吧?” “是啊。她在男女之间都很受欢迎。也不限于学弟妹吧?还是二年级的时候,学长也很喜欢她,当然在同年级之间风评也很好——” “也就是不分男女老少是吗?” “只是学长姐c学弟妹而已,称不上是老少啦。不过真要说的话,她在学妹之间的人气最高吧。阿良良木你想问的是这个吧?” “你的观察力这么好,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不过好到有点过头了 我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虽然她不是忍野 “不过,以前的她怎么样都没关系,阿良良木喜欢的是现在的战场原同学对吧?” “” 你的反应和小学五年级生一样喔 顺带一提,我和战场原交往的事情没有特别对谁宣言过,但明眼人一看即可明白。战场原在班上被定位为温顺的优等生,现在也依旧维持一贯作风,,而我在班长更不可能有宣言的对象,因此没人会公然地跑来调侃我们,以及大肆宣扬此事,然而这件事情却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众所皆知的事实,一种默认 传闻真是恐怖的东西 不过要穿越二c三年级之间的障壁传到神原的耳朵里,的确多少需要一点时间唉呀,战场原是个名人,神原大概也很挂心她的事情,照这样看来,种原知道的或许算慢了吧,隔了一个学年果然会需要一些时间 “这算老生常谈了,不过你们要维持纯洁正常的男女关系喔,阿良良木。千万别传出不检点的风声喔。战场原同学看起来很正派,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有不纯的交往吧。” “咦正派吗?” 这么说来,羽川还不知道战场原的本性班上其他同学先不管,没想到战场原居然连羽川班长都骗倒了,实在是了不起。对方可是在我们交往前,就预料到我们会交往的厉害人物啊。这是不是代表战场原只让我看到她不为人知的一面呢这点我还真是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不代表她认为我是特别或特例的存在吧 可是我们交往的现状,大概就是那种感觉吧。她都不肯为我洗手作羹汤了,更别提我们会有不纯的关系 啊啊!不管她们国中时代的关系如何,神原曾经被战场原拒绝过,这代表神原已经很清楚知道她的本性。而且神原现在还跑来跟我搭话,这表示她—— “战场原同学很难对付喔?” 羽川冷不防开口说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想到,先前羽川也曾对我说过类似的话语。当然,从羽川口中说出来的话,应该不会指战场原黑仪的攻略难度吧。 “唯独这件事,我不想说得自己好像很清楚一样,不过战场原同学在自己身旁张开了难攻不落的自我领域。” “” “那东西阿良良木你也有。先不管强弱问题,自我领域本身是一种隐私,任何人都会有,不过战场原同学和你,却是更进一步把自己关在虫茧里头。这一类的人很多都对人与人之间的交际感到厌烦。你应该心里有数吧?” “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战场原?” “你们两个都是。” “算有吧。” 确实没错 但就算如。 “可是呢,阿良良木。讨厌和人交际,并不等于讨厌人吧?” “啥啊。这不是一样的意思吗?” “人世之间,只因有人诞生,而吵杂不已。” (注:大田南亩的名言。(1749年~1823年)) 羽川用平稳沉静的声音说。 “话虽如此,邢人绝非是你就算阿良良木你不擅长国文,这种程度你应该听得懂吧?而且,你也懂我想说的意思吧?” “我懂了。” 我只有如此回答的份 虽然她把我当小孩,让我有点生气 但是我除了道谢外,想不到其他的词汇 “thanky一u。抱歉,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耽误了你的时间。” “这一点都不奇怪啊。想了解自己最重要的女朋友,是很普通的事情吧。” 羽川说 她毫不介意就说出那种会让人害羞的话 真不愧是班长中的班长 “可是我觉得,还是不要太常打听女朋友过去的事情比较好吧?你要有点分寸,不要因为好玩而随便乱打听喔。” 最后羽川贴心地叮咛我后,接着说了一声「那拜拜咯」,随后就沉默不语。 都说再见了为什么还不挂电话?正当我感到疑惑时,这才想到羽川在春假时教过我的电话礼仪。打电话的时候,要让打过去的人先挂才是礼貌 她真是有礼貌到可怕的境界 我心想的同时一边说“那明天学校见”随后按下通话结束的按钮。接着我盖起手机,放回臀部后方的口袋。 这是为什么呢? 我过去和战场原站在同一种立场,有过相同的经验,多少可以理解为何她会用那种态度和话语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我现在实在很同情神原啊。 我想,如果可以的话 而且可能的话 或许是我鸡婆多管闲事,或许会帮倒忙吧。“我会将温柔视为敌对行为。”战场原先前曾对我透露过,她那超乎常理的思想哲学。但我现在要做的不能说是一种温柔吧。 因为这只是一种权宜上的考虑。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别说化为言语,就连去思考都令我有所顾忌。 但我却不得不这么想 我希望战场原能够找回自己失去的东西 我希望她能够拾回自己曾经舍弃掉的东西 因为 这是我绝对做不到的事情—— “这种事情就算和忍野讨论也没用吧那个爽朗的混蛋,个性上不适合做事后处理,也不是那种会照顾人的家伙吧。不过我也没资格说别人啦咦?” 人们常会在毫无前奏的情况下,突然想起自己不慎忘记的重要事物。现在我正是这种情况。我拉开背在肩上的波士顿包拉链,检查里头的东西。其实我不用检查就已经知道结果,但是我就是想挣扎一下。果然,波士顿包内没有战场原给我的信封。 那个装有忍野工作报酬的信封。 “我放在坐垫旁边忘了拿吗啊——该怎么办。” 金钱方面的问题最好赶快处理比较好,但这又不是特别急的事情,明天到学校见面再跟战场原拿也行该怎么办?我想应该是不会啦,可是会不会我放在衣服的口袋里,然后刚才边走边和羽川讲电话时不小心弄丢了呢。这的确不无可能,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打通电话和战场原确认一下比较妥当不。 我刚才是牵着脚踏车走路,应该没有走多远。现在骑车回头的话,马上就能到民仓庄了吧。既然这样,现在回去拿才是正确答案。现在时间不早了,最糟的情况下可能会遇到战场原的父亲,但我耳闻战场原的父亲是个大忙人,因此碰面的机率应该低到可以直接忽视吧。 的确,我打通电话也能解决眼前的问题。不过只要有机会,我想要多见战场原一面。 虽然我不知道如何主动。 但我至少能够品尝恋爱的滋味。 “那就走吧。” 我跨上脚踏车坐垫,同时调头—— 在这瞬间,我以为下雨了。 不是因为有雨水滴到我的脸颊,而是因为脚踏车掉头后,有一个「人物」就像至今一直在尾随我一样,冷不防地出现在我面前。他身上的穿著,让我有下雨的联想。 「人物」。 穿着两截式雨衣 雨帽深戴盖住头 脚上穿着黑色长靴,左右手戴着橡胶手套 要是下雨的话,这可说是对应雨天的全套装备可是,我伸手到半空中却感觉不到半滴雨水 头顶上星空高挂 此处为地方都市的郊外,又是乡下小镇——夜空中仅有一片不识趣的云横越而过,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请问——” 啊 我知道这种场面我知道我非常清楚,清楚到刻骨铭心。这场面在春假时曾经体验到令我生厌 我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笑容。我知道笑容和这状况不大相衬,但我也只能干笑。 这么想或许不合时宜,但我甚至有一种怀念的调和感我回想起在黄金周和羽川的共同经验,同时心想着。 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这个嘛,大概是我现在和春假时不一样,既非不死之身,更不是吸血鬼。 我在这状况下理当惊慌失措单位了看清眼前的「这个」是哪一种「对手」,我必须保持绝对地冷静。总之在最近这几个月,我也稍微习惯,有一些经验了—— 对「怪异」。 如果这怪异和母亲节——八九寺的蜗牛一样,实际上无害的话,那我就不会有危险但是现在,我的本能却要我赶快逃离现场。不对,不是我的本能,而是盘据在我体内某处c只剩残渣,但确实存在的吸血鬼本能。 我想将脚踏车再次掉头时——凭借瞬问的判断,我有如滚落般从脚踏车上跳下。 这个判断是正确的——然而代价却是伞水远失去了自己最珍惜的越野脚踏车。雨衣怪用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朝我跳来,左手拳头一挥,我急忙闪开惊险躲过后,拳头打中越野脚踏车的龙头正中央——越野脚踏车有如被强力龙卷风吞噬的轻盈纸屑般,整台扁掉变形,飞了出去。在它撞上电线杆前,刚才外形还是越野脚踏车的物体,已经失去了原形。 要是我没躲开——变成那样的人就是我。 是吗? 光是拳头刮起的风压,就割碎了我的衣服。 波士顿的背带也同样被割断,咚隆一声从我的肩上掉落到脚边。 “差c差太多了。” 我连苦笑也消失了。 不用直击,光是被削到而已,这种惊异的感觉程度虽然不及传说中的吸血鬼,却能让我联想到她这怪异伴随着实际的恐怖。 这和母亲节的情况截然不同。 肯定和春假的时候一样。 现在我失去了脚踏车。 我有可能靠双脚奔跑,逃离这里吗? 从雨衣怪刚才的动作来看更正,我刚才根本看不见,既然他速度快到我看不见,我自然不可能靠两条腿逃离此地。 况且, 就算是为了逃走,我也不想背对这个怪异。背对这个雨衣怪或目光离开他,比任何事物都还要恐怖。这是内心深处无法抹灭的恐怖感。 我马上就收回前言 这种感觉哪能习惯 我甚至不愿去回想 雨衣怪转身面向我,他雨帽深戴,我无法窥视帽内的表情。不过表情并非重点,他帽内的部分有如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一片漆黑,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 有如从世界中消失一般 有如从世界中脱落一般 接着,雨衣怪朝我攻了过来 左拳 这速度无法只靠反射神经来闪躲,不过就跟刚才打坏越野脚踏车时一样,它的路径完全是一直线,因此在他做出挥拳的起步动作时,我下定决心做出反应,再次惊险地躲过。避开的左拳有如理所当然般,轻易地贯穿了我身后的水泥墙。这景象就像被弹射器打中一样 这破坏力有如一种恶劣的玩笑,我感到惊愕的同时,打算利用雨衣怪把手从水泥墙抽出来的延迟时间,重整态势。简单来说,他现在就像把手伸入瓶中的猴子,我以为这会让雨衣怪产生几秒钟的空档,但我的估计实在太天真,完全不管用。水泥墙周围数公尺,有如拦河坝以一点为中心溃堤般,发出巨大的声响逐渐崩落 好怀念的光景 根本没有一丝的延迟时问 雨衣怪扭转全身,左拳直接朝我打来,这次没有任何起步动作和预兆,只是直接从刚才的位置,猛力贯进我的身体。 弹射器 别说是闪躲,我连防御都来不及 我也摸不清楚身体哪里被击中 我的视野瞬间回转,两圈c三圈c四圈,剧烈的重力加速度施加在我身体的前后左右,晃动了我的思考回路,我眼中的世界扭曲变形,随后我的身体朝下,狠摔在柏油路上。 我体验到全身和柏油路摩擦的滋味 就像被擦碎的萝卜泥一样 但是好痛 会痛,就表示我还活着 我全身疼痛,但最痛的是腹部,刚才被打中的地方似乎是腹筋。我急忙想起身,但我双脚颤抖,光要翻身仰躺就已经用尽吃奶的力气 雨衣怪的身影,离我有点远。感觉很远。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然而不是,是真的很远。看来刚才不过这么一拳,就让我飞得大老远。真不愧是弹射器 我的腹部内侧——很不舒服 这种感觉的疼痛我也有印象 不是骨头在痛 大概有几处的内脏破裂了 我虽然受了内伤,但经我确认之后,四肢的形状可说是完好无缺。原来如此,脚踏车和人类在构造上有所差异,就算同样被打中,身体也不会变得像纸屑那样吗关节好棒,肌肉万岁 话虽如此 受到这种冲击,我一时之间根本动弹不得 而雨衣怪则步步向我靠近。这次我看得很清楚,他的身姿悠然,不疾不徐的速度令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只要再给我一击,不行的话再两c三击,就会分出胜负,所以他根本没有着急的必要。 可是为什么? 这个像拦路魔一样的「怪异」从他打烂脚踏车c破坏水泥墙的那股力量来看,就算他再怎么人模人样,也绝对不可能是「人类」,这点一开始就很清楚——但是,这「怪异」为何要袭击我? 每个怪异都有适当的理由 不会做出莫名其妙的举动 他们是合理主义者——每个行为都会有理由 这是我从忍野,以及和那位美女吸血鬼打交道时,学到的最大收获。那么理所当然,这怪异会攻击我也一定有理由,但我却完全想不到! 原因何在 我回想今天经历过的事物 我回想今天遇见过的人物 八九寺真宵 战场原黑仪 羽川翼 两个妹妹c级任老师c五官模糊的同学们,还有—— 我不按顺序在脑中列举名字时 最后我想到了神原骏河 “!” 这时,雨衣怪改变了方向 将那人形的身体,整个转身向后 动作结束的瞬间,他开始奔跑—— 一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叫人愕然 “诶诶诶?” 为何这么突然? 在支配全身的疼痛,从钝痛逐渐转为锐痛之间,我仰望夜空。天空依旧星光明媚。 我在身上各处隐约嗅到了血味,这味道相当不符合现在的光景。 我的口中也有浓厚的血味。 内脏果然受伤了内脏适当地纠结在一起。但这种程度还死不了而且也用不着去医院。虽然我已经非不死之身,但还有某种程度的恢复力。只要静养一晚,差不多就能恢复原状吧。这次九死一生,平安脱险了吗 但是 被击中之前的记忆,突然毫无理由地在我脑中复苏。雨衣怪的左拳朝着我飞来——现在我只仔细回想那个拳头。他手上的橡胶手套,在手指的衔接处有四个小洞,或许是在打烂脚踏车或贯穿水泥墙时弄破的,那里就和雨帽中的窟窿一样,何如脱落消失股,但是—— 是某种野兽的—— “阿良良木。” 上方突然传来呼唤声 一个冷若冰霜的平淡声音 仔细一看,有一个人用同样冷若冰霜c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眸,正在俯视我。是战场原黑仪。 “哟!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相隔不到一个小时的好久不见(官方吐槽最为致命) “我把你忘记的东西送过来了。” 战场原说完,把右手上的信封拿到我的眼前。不用拿这么近我也知道,那是装有十万块的信封,是战场原要付给忍野的报酬。 “你居然随便忘记我交给你的东西,真是应该处以极刑呢,阿良良木。” “嗯抱歉。” “你道歉我也不原谅你。所以我才追上来想要好好凌虐你一顿的说,没想到你居然自己处罚自己了,阿良良木你的忠诚心真叫我钦佩。” “我没那种兴趣自己处罚自己” “你不用隐瞒了。我就看在你那忠诚心的份上,给你减刑一半吧。” “” 减刑还不能获判无罪吗? 战场原法院还真是戒律严苛。 “先不开玩笑了。” 战场原说 “是被车撞到的吗?那边有个东西面目全非,好像是阿良良木你很宝贝的脚踏车。或许应该说它整台插在电线杆上比较贴切。如果不是被车队撞到,应该不会变成那样吧。” “这个嘛” “你记得对方的车牌吧。我会替你报仇的。我会先把他的车子整台拆掉,然后痛扁驾驶一顿,直到对方跪下来求我用脚踏车辗死他为止。” 战场原将如此恐怖的事情,稀松平常地挂在嘴边 看到她一如往常的样子,我放下了心来。我居然从战场原的毒舌中得到活着的实感,真让我觉得既滑稽又有趣 “没有,是我自己一个人摔倒的。我没注意看前面一边讲电话一边骑脚踏车结果就撞到电线杆” “是喔。既然这样,对了,那我就去把电线杆打烂吧?” 你那是迁怒 连挟怨报复都谈不上 “那样会给附近的居民添麻烦,所以算了吧——” “是吗不过你连那么坚固的水泥墙都撞坏了,居然只受到这点程度的伤,看来阿良良木你的身体很柔软呢。真叫我佩服。你这柔软的身体,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的。对了,要帮你叫救护车吗?” “啊” 战场原是不是也想多和我见面,所以才刻意花时间把信封拿过来给我的呢?她原本是打算坐公交车送到我家去的吗?真是这样的话,虽然光是这样的举动还称不上是傲娇,但我还是觉得高兴 而且,多亏她的出现,我得救了 不用想也知道 因为雨衣怪看到战场原出现,就消失不见了 “我休息一下就好,很快就能动了。” “是吗,那我就给躺在地上的阿良良木一个大优惠吧。” 突然—— 战场原跨站在我的头上。附带一提,刚才也说过战场原今天的穿著是一件长裙。修长的美腿没有穿裤袜。而现在这个情况,从我的角度来看,裙子的长度根本不重要。 “你就沉浸在这幸福的气氛当中,直到你能动为止吧。” “” 老实说,我已经可以起身了——不过我决定继续躺着,思考一些东西。虽然我的思考不是创造性的动词但我还是—— 暂且思考了战场原的事情 以及明天该做的事 久违的更新让我开心_希望你们也会开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 邀请 家 凌乱 (附赠章节) 神原骏河的家,从校门口骑脚踏车过去,大约要三十分钟左右。而用跑的也一样是相同的时间。一开始我原本想载神原,但她婉拒了。她说两人共乘很危险,而且法律上也不允许。她说得的确没错,也或许神原对坐在后座抱住我这件事情有抵抗感吧。既然这样,我原本想说要配合神原,要不牵脚踏车用走的,要不就把车放在学校,但神原却要我骑车过去不用在意她。我正想说那你要怎么办时,神原开口说:「那我来带路吧。」接着很理所当然地,用双脚开始奔跑。神原骏河在跟踪我的时候也一样,她把「跑步」列入自己的移动方式之一,和「徒步」c「脚踏车」c「汽车」c「电车」等选项同格。这种人在体育系当中,我想应该不稀奇。「咑c咑c咑c咑c咑c咑!」踏着愉悦的旋律,在前方替我脚踏车领路的神原——还有她左手的绷带。当我们抵达目的地时,神原只稍微流了一点汗,呼吸丝毫不乱。 在我眼前是一栋美观的日式房屋 看起来相当有历史 既然门上挂着「神原」的门牌,那这里应该是神原家没错,但这房屋却有一种持重的空气,会让人犹豫是否该进入屋中。 但是,我没办法不进去 我就像在参加社会科的校外教学,要去看某处的神社佛寺一样,抱着难以言语的心情登门打扰,在神原的带领下走过面向庭院——当中可见竹筒敲石的造景——的走廊,拉开眼前的拉门,来到她的房间。 你还真敢带不是很熟的学长,来这种房间啊。这是我看到房内的景象后第一个感想。 一床棉被铺在地上没收,衣服散落一地(包含贴身衣物),一堆书籍包括教科书c小说和漫画,有些书面朝上盖在地上。这房间不是仓库,角落却堆满了瓦楞纸箱。而更可怕的是垃圾没有丢进垃圾桶内,被随意丢弃在榻榻米上,要不充其量就是被塞进附近超商的塑料袋内,随兴丢在一旁。不对,追根究底来说,这房间内根本没有半个称得上是垃圾桶的容器。 这宽敞的房间应该有六坪大。 然而现在却毫无立足之地,让我无法踏出第一步。 “抱歉我的房间很乱。” 神原骏河转过头将右手放在胸前,用天真无邪的笑脸爽快地说。原来如此,这句话的确很符合现状,但我想,这句应该是用在带客人到整理得还算干净的房间时,所说的客套话吧。 上面是洪水,下面是大火灾,答案是什——么? 这话形容得还真妙 呜哇 地上竟然还有生理用品 我下意识压低视线。 我觉得再继续看下去,会看到一堆更不应该看到的东西对自己有自信是很棒,但有自信和没有羞耻心是两码子事啊,神原骏河 啊啊! 这一点,套在战场原身上也通用 只不过战场原的房间里没有一粒灰尘就是了这家伙在国中时代包含个性方面等,都受到战场原人格的深远影响,我觉得这反而让她的性格整个泡汤了。 “学长不用客气喔。我们还不是很熟,所以我知道学长进去之前会犹豫,我也感觉到学长纤细的心情,可是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吧。” “神原。” “什么事?” “我很清楚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不过,我还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好啊。请尽管开口。我不会拒绝学长的要求的。” “一个小时,不,三十分钟就好可以让我打扫一下这个房间吗?然后再给找一个大垃圾袋。” 我没有洁癖,而且我自己的房间也没多干净,可是眼前这幅景象实在太超过甚至可以说凄惨。神原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搞不清楚我的用意,但反过来说她也没有反对的理由“我知道了。”她说完后,便去拿垃圾袋。 中略 应该这么说 神原房间的惨状处理起来没这么简单,当然不可能只花三十分钟就收拾干净,而且不管怎么说我跟她还不是很熟,房间内有些地方在伦理上或道义上我可以去碰,有些则反之,因此我只是将散乱一地的垃圾收集起来,把书本和杂志整理好(话虽如此,神原的房间内没有书架,因此我只是按大小把它们堆好而已),适当地c马马虎虎地将正方形的房间大致上扫过一次。不过最后,我把棉被折好收进壁橱,然后将衣服折好放到角落后(这里别说衣橱,连个衣架也没有),这才变得像样些,至少有空间可以让我和神原面对面坐下。 “你实在太厉害了,阿良良木学长。原来我房间的榻榻米是这种颜色的啊。我不知道已经有几年没看过地板了。” “用年来计算的吗” “感谢您。” “等事情解决之后,我会花一整天的时间不,我会住下来帮你整理的。下次我会带一套像样的洗洁剂和去污剂过来的” “抱歉让学长费心了。我是一个只会打篮球的女生,像这种打扫整理善后之类的东西,我最不擅长了。” “” 你笑容满面脸自信地跟我说这些,我也会很困扰从她刚才那三十分钟都在走廊上发呆闲晃,完全没有打算帮忙这一点来看,神原不是怕麻烦或厚脸皮,而是真的不擅长打扫环境。话说回来,这虽然不是我该关心的地方,但刚才的光景,肯定不能让那些在学校把神原当明星的人看到。这家伙该不会有叫班上的朋友来家里过吧朋友的话还无妨,如果是社团的学妹,在最糟的情况下可能会留下心理创伤吧。刚才我塞到垃圾袋里的东西中,混有不少被捏扁的碳酸饮料空罐c零食包装袋,以及快餐食品的杯子全国大赛等级的运动少女,别吃那种东西啦。 名人一些脱线的插曲,有时反而会让人有好感,但这情况不管怎么想都太超过了。我再怎么努力,都不会萌上这种性格的人 “那——我们进入正题吧。” 所谓明天的事情 也就是礼拜五的隔天 礼拜六的事情 周休二日虽在社会上行之有年,被当作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我们就读的私立直江津高中是知名的升学学校,礼拜六也会正常上课。就算明天的事情变成今天的事,我还是无法做出结论,因此我利用第一节下课,到二年级的校舍一趟。毕竟对方是明星,我不用调查就知道她的班级。二年二班。一个三年级生突然造访教室,当然会在班上造成一些骚动(升上三年级后的现在,这感觉让我既怀念又有新鲜感),但对方不愧是神原。神原骏河毫不避讳,朝着在走廊上等待的我,大步地走了过来。 “你好啊,阿良良木学长。” “哟,神原。我有事要找你。” “是吗,既然这样——” 神原没有任何反问,直接回答说。 仿佛我们事先说好了一样。 “放学后,希望学长能到我家一趟。” 就这样—— 我们来到一栋日式房屋中——神原骏河的家。 如果只是要说话,我想不用专程来神原家,只要随便在学校找问空教室,或是去屋顶和操场,不然到校外随便找一问快餐店也行,但神原却邀请我去她家谈,看来她似乎有什么理由。 既然她有理由,那我就顺从她的提议。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 灰暗的百合生活 向“手”许愿 “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阿良良木学长。如你所见我是一个口拙的人,这种情况下我不知道该照什么顺序来说明,不过首先——” 神原突然端正坐姿,朝我低下头 “我想先为昨天的事情向你道歉。” “好。” 我摸着肚子点头回应。经过一天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不过还是觉得腹部有些疼痛。 “果然昨天那个是你吗?” 雨衣 橡胶手套c长靴 刚才整理的衣物当中,这两样东西就参杂在其中 一切尽在不言中 “果然这个说词真叫人心烦啊,阿良良木学长。你还真贴心呢。其实你早就看穿了吧?不然学长也不会跑来找我啊。” “我只是用猜的而已。从体格c轮廓c外形来判断还有知道我去战场原家读书的人,我只是锁定以上的条件来思考罢了,而且就算跑来找你之后发现弄错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嗯,原来如此。真是高见啊。” 神原一脸佩服地说 “男生里面有人可以用腰形去分辨女性,学长是在说这个吧?” “大错特错!” 穿着雨衣哪看得出腰形啊! “抱歉,那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神原再次低下头 我想,这道歉非常地有诚意 但,她说那不是她的本意那她的本意又是什么?昨天很明显是针对我,难道说针对我也非她的本意吗? “不,你不用道歉,我比较想知道理由。不对,理由我们先不谈。” 攻击我的理由 我不是完全想不到 眼前我不用把它说出口,但那个理由,正是让我联想到雨衣怪是神原的契机与线索 但是—— “总之,我想先问你——” 怪力 怪异 把脚踏车像纸屑一样打烂 一拳打坏水泥墙 然后,把活人—— “关于那股怪力的事情。你到底是” “嗯。果然一开始要先从那边开始讲起啊。这个嘛,但是我想要先问阿良良木学长,你是那种能够相信超常事物的人吗?” “超常事物?” 这是指——啊,原来如此。 神原不知道我身体的事情。我昨晚虽然被神原打伤,但我的伤口不是瞬间恢复,所以她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体本是不死之身。所以才会有那个开场白吗?不,也不尽然。 神原就算不知道我的情况,也知道战场原的事情。她比我还要早知道战场原的超常秘密。所以,她应该知道我身为战场原的男朋友,不可能不知道那个秘密。也就是说,现在神原可能是在刺探我。 “学长不懂吗?简单来说,学长是那种只相信自己听见事物的人吗?” “我是那种眼见为凭的人。所以,我至今一直相信自己看见的东西。战场原的事情也是。” “什么啊,连这点都被看穿了吗?” 神原听到我的话后并不惊慌,也没有半点愧疚 “可是”她接着说。“学长请不要误会。我最近会跟踪学长,不是因为我想知道战场原学姐的事情。” “诶?是吗?” 我以为肯定是那样呢 她那么做,不是为了想确认阿良良木历和战场原黑仪,在交往的传闻是真是假吗?而她昨天听到我要去战场原两人独处念书时,心中因此有了确信不是这样的吗? 不,这点当然是有 我想我的推测不会错 还是说她跟踪我有其它的理由? “国中的时候,篮球社的你和田径社的战场原,被称作圣殿组合对吧?” “对啊,没错。阿良良木学长你居然知道这件事情,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至今为止都对学长有很高的评价,不过我似乎还是太小看学长了。用我的价值观实在无法去衡量学长啊!我越是了解学长,就觉得学长离我更远了。” “我只是听人家说的。” 她说了一连串露骨的美词丽句,却不见半点阿谀奉承,这家伙在某种意思上算是一种艺术品吧。 “由来我也听说了。这个通称还真贴切啊。” “对吧。是我自己想的。” 神原自傲地挺起胸膛 自己想的 这种空虚的感觉,真是好久不见啊 “我可是绞尽脑汁呢。顺便说一下,我还有替自己想一个绰号,叫「加油小骏河」。不过很遗憾,那个绰号没有定型下来。” (注:神原(kanbaru)与加油(ganbaru)两字音近。) “我现在也觉得很遗憾。” “真的吗。学长也很同情我吗?” 没错 同情你的感性啊 “阿良良木学长,你真是以慈悲为怀。不过听学长这么一说,那个外号叫起来似乎太长了一点,所以也没办法。” “要反省的地方应该不是那里吧。” 看来国中时代的神原,身边似乎有一群很好的伙伴。 包含当时的战场原在内 “总之就是这样。圣殿组合先摆一边c摆一边,学长好像已经知道很多了,所以我接下来的说明,可能会让你觉得有点烦,战场原学姐和我在国中的时候——不对,在这之前我要先让学长看一样东西。所以我才会请学长专程抽出宝贵的时问,长途跋涉来我家一趟的。” “要先让我看一样东西?啊,原来是这样。因为那东西在家里,所以我们没办法在其它地方谈话咯?” “不是的,在学校太过显眼,或者该说我会忌讳他人的目光可以的话,我不想让其它人看见。” 说完,神原开始解开左手的洁白绷带她解开别扣,一圈圈将绷带从手指附近,依序解开—— 我回想起 昨晚的事情 打烂脚踏车c打坏水泥墙,让我内脏破裂的—— 全都是一颗左拳的杰作 “老实说,我不想要被人看见这东西。我虽然这样,好歹也是一个女生。” 绷带完全解开后,神原卷起制服的衣袖,露出纤细柔软的女性上臂。而手肘以下的地方,是一只骨瘦如柴的左手,上头盖着一层毛茸茸的黑毛,有如野兽之物。 那是我从手套的破洞中,所看到的东西 有野兽的味道 “唉呀,就是这个样子。” “” 这东西很明显不是造型手套或布偶。它的长度和粗细太不自然了,而且先不管外表,我先前确实目击过和这东西相似c或似是而非之物。所以我知道这个东西。 这东西就是怪异 怪异 那是野兽没错,但如果问我那是什么,我是完全摸不着边。我感觉那东西像动物的手,但却不属于任何一种动物。所有部分都和动物的手相似,但却无法归类。不过,从那五指各自的长度和指甲形状来看,硬要说的话—— 我觉得这表现,不太适合用来形容女性身体的一部分。 “猿猴之手。” 我说 “就像——猴掌一样。” 猿猴 哺乳纲灵长目中,除了人类以外的动物总称 “喔——!” 神原不知为何做出感叹的表情 接着,她拍打自己盘起的膝盖 “阿良良木学长果然拥有深不可测的慧眼啊。真叫我佩服,我们的眼睛好像是不同的东西一样。没想到学长居然一眼就识破这东西的真面目,我只有吃惊的份而已。学长累积的知识量,和我这种凡夫俗子截然不同啊!既然这样,我也不用多作说明了。” “别c别随便就下结论!” 说明就此打住的话,我哪受得了 虎头蛇尾也要有个限度吧 “我只是说出自己看到的感想而已,并没有识破什么东西。” “真的吗?威廉威马克杰考布斯有一则短篇小说的标题,就叫《猴掌》。原文标题是《the一nkey'spa》,可以说是直译啦。《猴掌》这个标题被各种媒体随意引用,因此衍生再衍生,就产生了各种不同的模式——” “我听都没听过。” 我老实说 这样啊,神原说 “什么都不知道却能一语道破真实,我只能认为学长是被天上的某位神明选中之人,学长居然可以舍去理论,直观事物的本质。” “还好啦,我的第六感还算小有名气。” “果然如此。嗯,我觉得自己很骄傲。虽然我不及学长你,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要敬学长三分,看来果然没错。” “是吗” 我觉得是错得离谱 “嗯——”我再次看神原的左手 野兽之手——猴掌。 “我我可以摸一下吗?” “嗯,现在没什么关系。” “是c是吗” 得到她的许可后,我轻摸神原的手腕部分 战战兢兢,提心吊胆 这手有质感c肉感体温和脉搏 是活着的 这怪异——果然是活物型的怪异 难怪神原骏河可以让别人看自己的脏房间,却不愿让人看见这只左手。当然在自我训练中受伤,只是一个权宜之词吧。绷带是用来遮掩手臂,而不是用来保护伤口她说自己扭伤,但我却看不出来,我从来没看过她保护自己身体的左侧,所以一直觉得很奇怪不过谜底揭晓后才说这些,根本就没有说服力。 但是 左手变成这样,不能打篮球大概是真的吧 我下意识 用力紧握了她的手腕 “嗯啊,不要——!” “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啦!” 我下意识把手甩开。 “谁叫学长的摸法这么奇怪。” “我哪有啊。” “我很怕痒的。” “那你也不用突然发出和你个性不搭的声音吧” 说到这里我才想到,这种事情战场原那家伙也做过好几次。当然神原的用法和战场原有天坏之别,但从她已经学会这招来看,那就表一不战场原从国中开始就有这个绝活了吗 “你可能已经忘了,神原。这里是你家,你的房间喔。你发出那种声音被你爸妈听到的话,那我可惨了。” “这点不要紧。” 神原说 “学长完全不用在意我爸妈。” “那就好。” 嗯? 这说法是怎么回事?有一种很明显不想言及c不想让人深问的感觉这点才和她至今的个性不搭。而她说话的语气,还是和往常一样活泼。 唉呀唉呀,神原快速切换话题 左手一边开合 “就像学长看到的一样,我现在可以自由控制手部的动作,可是有时候我会无法控制它。不对。应该说它的动作会违背我的意思——” “违背你的意思?” “该说是意识还是想法呢——不对。这样说很难懂。我现在说明的东西,连我自己都不太明白,所以这样很正常吧简单来说,阿良良木学长。昨晚攻击学长的人是我,确实是我没错,可是我几乎没有昨晚的记忆。” 神原说 “当时该说我是意识模糊,还是该说我在做梦呢——我不是完全没有印象,但一切就好像在看电视一样,我没办法去干涉——” “催眠。” 她说明到一半,我打岔说 “那叫——催眠状态。我有听说过附身型的怪异,会慢慢侵蚀被附身者。” 我的状况与此不同,不过羽川,羽川翼的猫就是如此。因此羽川几乎不记得自己在黄金周接触到怪异的事情。以案例来看,这次的状况大概和她类似吧。那时的羽川,也有出现肉体上的变化。 “阿良良木学长真是博学呢。原来这东西叫做怪异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只是最近不知为何常碰到这种东西,而且有一个家伙——” 忍野 这完全是忍野的专业领域了吧 忍野的势力范围 “比我还清楚这类的事情。” “嗯。原来如此,幸好学长是个大人物。要是你看到这手臂就逃走的话,那我就没办法和你谈话了。而且,我心里应该会稍微受点伤吧。” “幸好我对这种超常事物早就习惯了,所以你放心吧。当然战场原的状况也是超常事物。” 既然这样,关于我自己也和怪异有关,有一段时间还变成吸血鬼的事情,待会先说明一下会比较好照理来说,我有义务事先和她说明,但神原左手的怪异,实在有太多的未解之谜。 “不过我还是有一点惊讶。照我一个小学五年级朋友的说法,应该是吓到打嗝吧。不过你一开始就让我这么惊讶,之后不管听到什么插曲,我都有自信不会再吓到了。” “真的吗?这就是我先让学长看手腕的目的。最麻烦的地方已经先处理好了。现在我们终于可以进入正题了。” 神原面带笑容接着说 “其实我是蕾丝边。” “” 我滑了一下。 就像藤子f不二雄老师的漫画一样,滑了一下。 (藤子f不二雄: 藤子·f·不二雄(公元1933年12月1日—公元1996年9月23日),日本男性漫画家,小学馆的代表漫画家之一,代表作《q太郎》《哆啦a梦》《小超人帕门》《超能力魔美》。本名藤本弘,出生于日本富山县的高冈市,毕业于富山县立高冈工艺高等学校电气科。 曾经长期与另一位著名日本漫画家安孙子素雄(笔名藤子不二雄a)以藤子不二雄作为共用的笔名,先后在艰难的生存环境下画了十多年,并未造成太大热潮,直至实际上可以算是两个人最后的合作《q太郎》。 1947年受到漫画大师手冢治虫的启发,立志成为儿童漫画家。 1964年凭《q太郎》一炮走红,从此奠定了他在日本漫画界的重要地位,而他的代表作《哆啦a梦》更掀起了无法抵挡的旋风,成为了成千上万儿童心目中永恒的经典。 1993年,为了纪念藤本弘的成就,在日本的高冈市建成了“哆啦a梦散步道”。 1996年9月23日凌晨2时10分因肝衰竭逝世,享年63岁。) “嗯,喔c喔。” 看到我的反应后“学长是男生,刚才我的说法可能有点露骨了。嗯——”神原歪头思考。 “我换个说法吧,其实我是百合。” “这两个说法意思都一样吧!” 我藉由大吼,想要把持住自己。 诶?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所以,她和战场原在国中才会被称为圣殿组合?学姐和学妹?战场原用「那孩子」来称呼神原是因为这样?咦咦?昨天战场原还说她没和男生分手过,该不会是带有这层意思吧? “啊,不是的。是我在单恋战场原学姐的。对我而言学姐是一百分,是我崇拜的对象,只要待在她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只要待在地身边就心满意足” 好棒的一句话 真的很棒没错 不过,她在这之前,轻松就把单恋两字说了出口 八九寺,你体内的女性直觉,导出了一个完全错误的答案不对,我要冷静,我不能劈头就否定一切。对了现在时下的女生,搞不好都是这样啊。可能只是我的感受性太古板了。或许我应该用更明亮c更自由的角度去思考才对。 “是吗,是百合吗原来如此。” “嗯,我是百合。” 神原不知为何一脸欣喜 可是就算如此 又是吸血鬼c猫c螃蟹c蜗牛;又是班长c体弱多病c小学生;然后又猫耳c傲娇c迷路小孩,最后还跑出一个百合,这个世界该怎么说才好呢,是要说有挑战精神,还是贪得无厌 这样根本就是恣意妄为 战场原知道神原骏河是这样的人吗从神原的说法来看,她八成不知道吧。不管知不知道,对国中时代的战场原来说,那种事情根本不重要吧。 田径社和篮球社的王牌 圣殿组合 “战场原学姐是大家的偶像,不过我对学姐的爱慕和众人有明显的区别。我有这种自信。我甚至觉得如果是为了学姐,我死不足惜。真要说的话就是dead一ril一ve这种感觉。” (dead一ril一ve:死亡之恋) “” 咦那个? 该说这英文是好是坏呢,感觉很微妙。 “嗯。我这话说得还真有趣。il一ve和alive两字音近,我真是太高招了。你不觉得吗?阿良良木学长。” “是啊。我一开始就觉得很微妙,听到你这么一说,我更肯定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你这个梗很冷 不管怎么说 我催促神原继续说明 “也没什么好继续说的,现在也不是在说以前的事情。要继续说的话,就说一些和现在有关系的事情吧。我会选择直江津高中,老实说就是为了追随战场原学。” “我想也是听到你刚才的话,我就觉得是这样。这点我的理解大于惊讶。” 我想到一个问题。这问题我藏在心里没有说出口,因为依照看法的不同,神原可能会误会我又在侮辱她的队友。可是,既然她国中就是篮球社的王脾,她应该可以靠运动绩优之类的东西,到更棒的环境去打篮球才对。但神原却选择进入无心经营篮球等社团活动的升学高中——直江津高中。她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因为一心一意的爱恋? 这也太过直接了。 “我被学姐吸引住,就算要我舔她舔剩的糖果我都甘愿。” 这种比喻可以随便对别人说吗? “可是,阿良良木学长。战场原学姐毕业后,我国中三年级一整年都很灰暗。” “灰暗吗?” “对。灰暗的百合生活。” 她似乎很喜欢百合这个表现。 随便她吧 “不是灰色的脑细胞,而是灰暗的百合生活。” “这个梗很明显一点都不好笑。” 不要硬把冷笑话夹杂在对话里面。 这样很明显缺乏紧张感。 “阿良良木学长好严格喔。这么严格的标准,对我来说门坎太高了。不过一想到学长说这些是为了我好,我就能够虚心接受,这真是不可思议呢。” “然后那灰暗的百合生活怎么了?” “嗯。在那一年间,我才后知后觉,知道了战场原学姐对我而言,是多么重要的存在。出乎意料地,和在一起的两年时光相比,分开一年对我的影响更大,所以,如果能考上真江津高中,再次遇见学姐的话,我原本打算和她告白,我以此为目标,认真准备升学考试。” 她自信满满的态度一如往常,但或许是心理作用,我觉得她脸颊泛着红光。看来这单纯只是因为她觉得害臊。糟糕,稍微有点可爱。我被她跟踪时,满脑子只有吃惊和混乱,现在我初次觉得神原骏河真是一个可爱的学妹。啊啊!在我心中一块名为百合的萌之领域,即将新生发芽 现在我突然觉得,就算神原的左手是兽手也无所谓不对,故事的正题应该是那只手才对 “不只是糖果。是口香糖才对。我被学姐吸引住,就算要我吃她吃过的口香糖我都甘愿。” “我完全搞不懂你的比喻基准” 请用更委婉的方式比喻好吗? “但是。” 神原说到这,语调明显降了下来。 “战场原学姐,她变了。” “嗯” “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螃蟹 战场原黑仪遇到了螃蟹。她因此丧失c舍弃c失去了许多东西——拒绝了一切事物。国中时代的旧识包括羽川来看,一定会觉得战场原的改变判若两人。更何况神原信奉战场原,以她的立场来看战场原的改变肯定令她难以置信吧。 甚至会让神原怀疑自己的眼睛 “我听说学姐上高中后得了重病,也听说她因为久病不愈而停止了田径运动。这些我事前就知道了。可是我没想到学姐会改变到那种地步。我原本以为那些只是传闻。” 重病吗 这说法没有错但对战场原面百,那重病就像宿疾一样,至今还未痊愈。 “但是——我错了。传闻本身虽然偏离事实,但一切都是真的。战场原学姐身上发生了更严重的事情。我发现到这点后一直在想办法。想要帮助学姐。这很正常吧?我在国中的时候,受到学姐很多的照顾。我没有忘记她的恩情。过去就算年级和社团下一样,学姐还是对我很温柔。” “那温柔” 那温柔对战场原而言,到底象征了什么?这种问题,在这个场合我根本说下出口, “所以我才想要帮助学姐我想要帮她。可是,却被学姐冷淡地拒绝了。” “这样啊” 如何被拒绝这点,她终究无法告诉我吧。这大概是因为她想要保护战场原因为神原不管发生什么事,就算嘴巴咧开也绝对不会说一句战场原的坏话。 她受到的对待肯定和我一样,甚王比我还惨吧,这点我可以轻易地推敲出来但老实说我并不想听。 这是为了我,为了神原 也是为了战场原好 “我以为,我能帮上忙。” 神原似乎压抑不住心中的忏悔,感觉打从心里感到懊悔一般,但她还是故作坚强,勉强自己做出轻松愉快的表情。 “我以为战场原学姐的问题,我有办法解决。就算自己无法根除原因,无法改善现状,只要我待在学姐身边就能治愈她的心灵。” “这很好笑吧。我真是个笨女人。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可笑无比。” 因为战场原学姐从来没有要求过—— 说完,神原伏首。 “学姐很清楚地对我说:我没有把你当成朋友,也没把你当成我的学妹。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都一样。” “诶呀” 当时的她大概会那样说吧。因为战场原黑仪身上,有一种比文具还要更可怕的凶器——辛辣的毒舌护骂。 “一开始我以为学姐把我当成她的恋人,但我错了。” “你当时的想法真的很正面。” “嗯,接下来她说的更清楚了。她说和你这种优秀的学弟妹当朋友,我自己的风评也会提升,所以我才会跟你当朋友,扮演一个爱照顾人的学姐而已。” “这话还真狠啊。” 因为这话是以伤人为目的 以疏远神原为目的—— 不过,昨天战场原称呼神原为那孩子,还说神原是自己国中的学妹,虽然现在不是,但却承认神原在国中是她的朋友。或许这样的解释正合我意,可是即使如此。 “她说我是优秀的学妹,让我很高兴啦。” 好一个正面思考 彻头彻尾的 “但是,当时我体会到自己的无能为力。我居然以为只要待在学姐身边就能治愈她,实在太自以为是了。战场原学姐反而希望身边不要有任何人。” 这世间确实存在着独而不孤之人。 正常情况来思考,战场原绝对是属于那一类人种。王少,她不是那种无端想要和他人群聚的人。就算在有亲和力的国中时代,战场原内心恐怕也是一样吧。但是—— 孤而不独,和想要独自一人不同。 就像讨厌和人交际,并不等于讨厌人一样。 “所以我在那之后,就没再接近战场原学姐。因为这是学姐对我的唯一希望当然我绝对忘不了学姐,但是如果我离开c什么都不做c别待在学姐身旁,可以让学姐得到救赎,哪怕是一点也好,我都会很乐意去做。” “你。”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不是单单佩服她这可说是崇高的态度,而是佩服她不把这选择当作无可奈何或迫不得已,反而还很乐意去做。战场原说已经回不到过去,但其实不是如此,是神原凭借自己的意志而离开的。 神原是认真的 对战场原 从国中时代开始直到一年前,神原心中只有她一人—— 直到现在也是 “我很小心不让自己和学姐碰到面。我把我们的行动范围完全错闻,不让彼此在走廊上巧遇c在朝会上见面c在学生食堂擦身而过。这些举动不是为了我自己,而定为了让学姐不要在意我。当然,我如果在社团活动的比赛中大放异彩,学姐一定也会听到我的传闻,所以我才会在传闻当中夹杂了一点虚实。” “难怪,所以才会有那种前后矛盾c让人以为你有人格分裂症的传闻啊。” 我懂了 但是她居然做到那种地步她那些行为有别于跟踪的寸步不离,可说是一种反跟踪的方法吧。 “这一年来,我是这样度过的。这一年别说是灰暗,根本就是黑色的百合生活。所以我才会不顾一切,比以前更热中篮球,这结果是好是坏我不知道可是,过了那样的一年之后,我知道了学长你的事情。” 我还在想她既然这么在意战场原,怎么会这么晚才知道我们交往的事情,原来不是因为我们隔了一个学年,而是神原她一直在躲避和战场原有关的话题吗? 就算她不想知道战场原的事情 “我坐立难安,事隔一年我才主动地去找战场原学姐。想主动和她接触。当然这一年间,我有好几次粗心大意不慎和学姐碰到面,但那还是我第一次想主动去飞学姐。我看到战场原学姐面带笑容和阿良良木学长两个人,在晨间的教室内喋喋不休地在聊天。我在国中的时候,学姐从来没对我露出那种幸福的笑容。” “” 那大概是战场原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时的笑容吧那只有一号表情的女人,也只有那个时候脸上才会浮出笑容吧。 “学长懂我的意思吗?” 神原面向我说 “阿良良木学长,你做了一件我十分想做却又做不到,只能放弃的事情学长好像很理所当然一样地达成了。” “神原你误会了。” “刚开始,我很嫉妒你。” 神原一字一句,断句分明地说 “我在途中,虽然想改变自己的想法。” 她的声音彷佛在克制自己满溢的感情。 “可是一直到最后,我还是很嫉妒你。” 她做出结论说。 “我曾经想过为什么我就不行。我很嫉妒学长,同时也对战场原学姐感到失望。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对方是男人就行,而我是女人所以不行。我还在想学姐是不是只要有恋人就够了,不需要朋友和学弟妹。既然这样,” 既然这样,神原重复同样的话语,瞪视着我 她初次对我露出谴责的目光 “既然这样我应该也可以不是吗?” 我知道这个小我一岁的学妹,不会突然勃然大怒向我扑来,但她气势汹汹的态度,还是会让人下意识退缩。 “我嫉妒学长,对战场原学姐感到失望。然后我非常惊讶自己会有这种想法。什么叫自愿离开这一切都是自我欺骗。这一切都是我自私的想法。我根本只顾我自己好而已。我这样做,战场原学姐就会夸奖我吗?愚蠢。伪善也要有个限度。不过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希望学姐能够像以前一样温柔对我。我不管这是自私还是什么,我就是想待在战场原学姐的身旁。所以——” 神原用自己的右手,触碰自己的左手 触碰那野兽的左手 “所以我,才会向这只手许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 哈?居然还有这样的吸血鬼? 威廉威马克杰考布斯的《猴掌》一书的大纲,在这里没有阅读和详细说明的必要——不过就连不知道那故事的我,听完后都会出声赞同,在怪谈和恐怖故事的分野当中,那的确是一个经典故事。一个就像教科书一样的恐怖谈、古色古香的故事。没错,即便我没听过那故事,听完都会觉得很耳熟,或是某些桥段很熟悉。 (ps:猴掌太长了,回来重新开一章,把猴掌的原故事发出去) 这就是所谓的古典吧 照神原的说法,这故事虽然不及吸血鬼,但猴掌这个道具相当一流,因此被许多媒体以不同的风格改编使用。作口叩衍生再衍生,就像生物的进化图般不停演化,最后虽出现了各式各样的版本,但有一点贯彻始终,从未变动过。那就是猴掌贵为猴掌的最大要因—— 猴掌能够实现持有者的梦想 但是,实现的方式会违背持有者的本意 就是以上两点 猴掌就是这种有问题的道具 例如,你许愿想要家财万贯。结果隔天家人突然横死,你也因此得到了保险金。例如,你许愿想要在公司飞黄腾达。结果隔天,公司的声势突然日落西山,上层人员被单职处分,你也因此在日落西山的公司中出人头地 就是这种感觉 故事中的猴掌是由印度那些灵验的老行者所制造的道具,目的是用来告诉众人:人类应该顺从自己的命运而生,若要违抗命运就会遭遇恐怖的灾难。故事中一开始所宣扬的一点就是:猴掌能够让三个人各自实现三个愿望 说到能够实现三个愿望这点,我一开始联想到的是天方夜谭里头的神灯,那是一个怎么样的故事?结局又如何呢?这一类的故事分布在世界各地。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道具出现在人类面前——这种故事类型,对于被无穷欲望所支配的人类来说,或许是最根本的故事形式吧。怪谈类型中最有名的,说到底还是猴掌—— “对了,那个人叫作忍野咩咩吗?咩咩是口部吗?” “对。不过他本人没有名字那么可爱。我之前有说过,他是一个爱穿夏威夷衫的大叔。你不要抱任何奇怪的期待。至少,他看起来不像干那行的,这点希望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不是说这个……她的名字在字面上让人印象深刻,或许该说很有象征性……唉呀,这不是重点。不过咩咩这个名字,好像很容易被人家取绰号吧。” “你这么说也是……那家伙小时候,别人是怎么叫他的呢。虽然我没兴趣知道……应该说那家伙的孩提时代本身,就让我无法想象。” 忍野的住处,就在离住宅区不远的地方,是一栋四楼高的补习班旧址——简单来说就是废墟。平常所说的废墟,一般人都会有种恐怖的印象,就算办试胆大会也不会想要靠近,更别提把它当作建筑物在里面生活,外观上就是一座废墟。要是来场大地震,这栋上了年纪的废墟,恐怕会体无完肤地倒塌殆尽吧。不对,这问补习班因为站前新开的大型补习班而倒闭,也不过是几年前的事情,还称不上老旧。原来建筑物只要几年无人使用就会变得如此残破不堪,这补习班就像是一个死亡的样本,让我学习到了这一点。所以此处不是住家,不过是忍野擅自入住而已,也就是严重的非法侵占。那家伙在私有地和禁止进入的广告牌围绕下,从春假开始住了两个月的时间,直到现在。他以废墟内遗留的书桌为床,终日在这城镇中徘徊。 徘徊 没错,他不是一直待在这里 因此,就算像现在一样跑来找他,他是否会在建筑物内也要听天由命。要见到没有手机和phs的忍野,老实说运气因素占了很大一部分 从神原的日式房屋到这里,骑脚踏车需费时一个多小事 当然,神原用跑的也是一个多小时 我们抬头仰望补习班旧址 “话说回来,阿良良木学长。学长曾经被吸血鬼袭击过,那是学长第一次遇到的怪异……遇到那个称作怪异的东西吗?” “嗯,大概是吧。” 或许是我至今都没注意到 但至少吸血鬼是我第一次有意识到的怪异 “那是在春假,然后是战场原学姐和我……学长以前根本没碰过的事情,最近却连续碰到三次,感觉好像在暗示什么一样。” “嗯。” 老实说,加上羽川和八九寺的部分已经连续五次了,但基于个人数据保护的理念,她们的事情必须要顾虑到两人的隐私,因此我决定适当地模糊焦点,隐瞒不提。 “这种东西好像体验过一次,之后就很容易碰到……的样子喔?所以我以后可能会一直遇到也说不定。” “那还真痛苦啊。” “也不全部都是……痛苦的事情。正因为体验过怪异、体验过不寻常的事情,我才能得到一些东西或注意到一些事物。” 话虽如此,但我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附和她,也像是在模糊焦点想要掩饰自己的心情,这无可避免。老实说,光是回想起春假的经验,我都觉得不是只有痛苦的事情这句话说得很心虚。在这尴尬心情的加成下,我不由得看向神原左手上重新缠的洁白绷带。现在虽看不到绷带底下的东西,但只要见过那只手的庐山真面目,就算从外观也能看出神原手部的长度和形状有些不自然。神原似乎刻意在同一个地方绕上好几圈,意图让人看不出来…… “阿良良木学长和战场原学姐,每年都换班级却能够同班三年,我以为你们从以前开始关系就很亲密,照学长的说法听起来,你们是在二个礼拜前才第一次说话的样子。” “说是第一次交谈听起来也有点奇怪啦……至少,要是她不犯那种无聊的失误,我也不会发现她的秘密,当然也就不会交往吧。而且,要是不认识忍野,我也没办法帮战场原……这样看起来只是偶然而已。要说是凑巧……还是不凑巧呢。神原,就像你知道猴掌的事情,而我刚好知道吸血鬼。” 一年前,神原发现战场原的秘密时,很轻易就会意了过来,这是因为她当时已经知道猿猴的事情吧,就跟我发现当时已经体验过鬼和猫一样。因此,神原和我之间的差异,只在于认不认识专门对抗怪异的忍野而已。 因此,这里我不得不思考 要是神原认识忍野——不,不一定要忍野,她只要认识一位有办法帮助战场原的专家,在一年前就解决战场原的秘密,那现在神原是否会取代我的位置呢?先不看年龄和性别的差异—— 碰巧,吧 就算是运气,说到底也不过是普通的偶然 “我很高兴学长顾虑到我,不过我希望学长别说那种话。战场原学姐不是那种人。她不是那种会把恩情和爱情混为一谈的人。那不过是你们认识的契机而已。” 神原淡淡语气中,流露出寂寞 “所以我才觉得懊悔。被学姐拒绝时,我抽身离开了学姐。学长则是追了过去。不是吸血鬼和猿猴的差异,认不认识忍野这个人也无关,如果要说的话,我们就差在这里吧。” 这才是决定性的不同,神原呢喃说 在我们谈话当中,我意外发现她是一个会自省的人……这点和她活泼、精力充沛的运动少女形象,是完全相反的个性。但如果说那是一种内疚的话,我感觉自己也和神原一样有相同的问题。 这是为什么呢? 我和神原谈话的过程中,感觉到有种内疚的心情,就像针一样在刺弄我的心。刚才我没必要那么做,但却不自禁地说话想安慰她。 这让我更加内疚 “嗯……不过战场原学姐的问题已经完全解决了,我真的觉得很高兴。我来道谢可能很奇怪,不过我真的打从心底感谢学长。” “所以说解决问题的人不是我,那是忍野的功劳。不,这么说也不对。战场原会得救是因为她自己。是她自己救了自己的。” 就是这样 我和忍野做的事情有限 无可辩驳,仅仅如此而已 “这样啊……或许学长说的没错。不过学长,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我知道战场原学姐喜欢上学长的理由了。我也知道……嗯,不能用嫉妒和失望去看待这件事……可是学长是看上学姐的哪个地方呢?你们只是同班两年,完全没说过话的普通同学啊。” “这个……” 当面被问到这种问题,让我很难回答。当然也有害羞的因素在内,但是要我说出一个明确的理由实在……单纯只是因为那天,母亲节在公园的时候—— 啊,对了 原来如此 我内疚的原因,原来是这个吗? “……为什么你要问这个问题啊,神原。” “嗯。意思就是说,要是学长看上的是战场原学姐的肉体,那我可以代替学姐。” 一个相当要不得的声明 神原用右手和包着绷带的左手,一把抓住自己的双峰,集中托高她做出这种和身上制服格格不入的轻率姿势,更让她飘散出一种异样的妖艳气息,充满诱惑的魅力。 “我觉得自己还算蛮可爱的。” 居然自己说出口了。 “我只要再把头发留长一点,应该会变得比较有女人味,而且我肌肤的光泽也保持得很漂亮。还有,嗯,我从以前就一直在运动,所以腰部还算不错细,整个身材相当紧实坚挺。还有人夸奖过我,说我的身材是男生会喜欢的完美身材呢。” “你把说那话的人带来这里,我要宰了他。” “是我社团活动的顾问老师。” “世界末日了!” “他被杀掉我会很困扰的。这样我们就要停赛了。” 怎么样神原再次问我说。 她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而且也不像在半开玩笑,气势汹汹的态度十分认真,一直要逼我在yes和no之间做一个选择。 “我的觉悟是认真的。只要学长想要,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接受学长的攻。” “攻或受?为啥我必须去追求那种东西!” (注:bl用语,bl文化中攻受关系比较普遍的说法是:攻为1,受为0。) “嗯?啊!原来如此。学长没有bl的相关知识吗。真让人意外啊。” “我不想和自己的学妹讨论bl的话题!” “嗯?bl是boyslove的略称喔?” “我知道!我没有搞错这个字的意思!” 是啊,我早就发觉到了 我在打扫神原房间时,早就看到散乱的书籍当中,确实有大量那种类型的封面混杂在里头! 可是我故意不去碰触那个话题! 我故意装作没看见的说! “原来学长没搞错啊。从学长的反应来看,我还以为你一定搞错了呢。那学长现在到底在气什么呢?我应该没有说什么让学长不高兴的话吧,该不会学长其实是受?” “这个话题就到此结束!” “我是neko,所以我当不了攻。” (注:用tachi(攻)和neko(受)来称呼。neko音同日文的猫。) “嗯……?这边我就听不懂了。” 猫(neko)? 我还没踏进不可踏入的领域之内吗? 总觉得这对话好像踏在薄冰上一样。 “况且,神原,为什么我们一男一女要演bl啊。根本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吧。” “可是啊,阿良良木学长。我想要把处女之身奉献给战场原学姐——” “我不想听!” 薄冰破了,谈话被水淹没了! 战场原黑仪和神原骏河,你们两个连手,想要把我对女性的幻想破坏得体无完肤吗!?我现在完全相信了,我的危机管理意识下了断言,你们两个绝对是学姐学妹旧知 圣殿组合! 我深刻地感觉到,全身的幸福蹑手蹑脚、快步急跑地大举离我而去,一边深叹了口气。 啊啊……真是够了,什么目的是身体,什么弹性柔软讨男性喜欢的惹火身材,我们怎么一直在聊这种会磨耗精神、近乎下流对话啊……我开始怀念和小学生聊天了。八九寺那家伙虽然早熟,不过我们聊的话题很纯真,真的很快乐。 我这是末期症状。 “抱歉,我这么说可能太多嘴了,不过阿良良木学长,我觉得如果学长不能和学妹享受这种下流的话题,出社会可是吃不开的喔。学长最好早点舍弃对女性的幻想才好。” “这点我不需要学妹开导我呢。” 还有下流这个词也很奇怪 但也不是说用别的词汇替代就行得通。 “话虽如此,阿良良木学长。我这样讲你可能听得很烦,但老实说,学长基于自身肤浅的女性幻想,想要我贞洁贤慧一点的话,我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才好。这没办法,因为女生也喜欢色色的事情。” 这样讲反而会让我挑起另一种女性幻想……不过战场原和你的情况,和那种幻想的境遇,我想是完全不同吧。 “好了,那我们继续回来讨论学长是三角裤派还是四角裤派的话题吧。” “我们没聊那种话题吧!” “奇怪?那我们是在聊,我的紧身裤里头有没有穿内裤的话题吗?” “你没穿吗?神原同学!” 我动摇之余,连称谓都加上了。 “那、那你那件跑出裙子的紧身裤里头……!” “就算我真的没穿也不用那么惊讶吧。紧身裤原本就是贴身衣物的一种。” “那就更夸张、更离谱了!这不就等于你每天都过着内裤外露的生活吗?” 而且,你……跑步和跳跃的时候,那件裙子可是会顺势翻起喔! “嗯。学长这么一说也对,唉呀,那就当作是运动少女赠送的精美小礼品吧。” “不对!你那是暴露狂的变态行为。”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们也不是在聊这个。我们是在聊我可不可以代替战场原学姐——” “给我等一下,在真相还没搞清楚前,你别想回到原来的话题!你是有还是没穿,快点讲清楚!” “那种下流的事情我们就跳过吧,阿良良木学长。不过是件小事。” “兹事体大,这是我的学妹是运动少女还是暴露狂的分水岭!” 先不管这话题有无颜色 接着,非常没意义的谈话又再度展开 “嗯——那这样想如何?我是运动少女也是暴露狂。觉得我是运动少女的人就是运动少女:觉得我是暴露狂的人就是暴露狂。” “不要玩这种文字游戏!我是oo也是xx。觉得我是oo的人就是oo;觉得我是xx的人就是xx。这种台词只能帅到国中为止!你是我妹吗!?” 极其不重要的话题 没有比这更没意义了 “……不过,神原。老实说,你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没办法代替战场原的。” 无法取代 我要说的不仅是这点 “因为你不是战场原啊。谁也不能代替谁,谁也不能变成谁。因为神原是神原骏河,战场原是战场原黑仪。就算你再怎么喜欢她,再怎么崇拜她,再怎么仰慕她。” “……说得对。” 神原沉默后,点头说 “阿良良木学长你说得对。” “嗯。那我们不要再打屁了,走吧。还有,拜托你快点停止那个姿势吧。我从刚才开始,一直在和一个猛揉自己胸部的女高中生说话。没有比这更难以理解的景象了。” “呜。这点我没注意到。” “注意一下吧。” 有许多事情,你必须快点注意到。 “我们不快点的话,太阳就要下山了。到晚上那只左手可就糟糕了吧?” “嗯。反过来说。只要太阳还在就没问题。至少在几个小时以内它不会发作。” “是吗……活动时间只限夜晚这点,让我不由得想起吸血鬼啊……” 我和神原沿着围绕大楼的铁丝网向前,随后在铁网上找到了一个大破洞。三个礼拜前,我和战场原一起钻过这个破洞。这次则是和学妹——神原一起。 我虽然不相信什么因缘际会 但这已经是一段奇缘了 萍水相逢,自是什么来着 “注意你的脚边。” “恩。谢谢学长的提醒。” 我拨开杂乱丛生的杂草,一边整理出一条路同时向前进,让后来的神原能够定得轻松些。现在草就长成这样,到了夏天这里会变成什么德性呢,我一边思考一边走进即将倒塌——或者该说看卜去已经像倒塌过俊——的补习班。 里头一片狼藉 内部四处都是水泥碎片、空罐、广告牌、玻璃,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杂乱不堪地散乱一地。这里没有电,所以建筑物内部才傍晚就一片昏暗,看起来比平常还要更腐朽老旧。忍野要是很闲的话,至少把里头打扫干净吧,我心想。生活在这种地方,心情不会觉得忧郁吗? 唉,这里至少比神原的房间还要好上几分…… 战场原当时看到这建筑物凄惨的模样,不禁对忍野的懒散皱起了眉头。神原的话,我就没必要担那个心了…… “好脏。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实在让人无法恭维啊。那个叫忍野的人既然都住在这里,为什么不打扫一下啊。” 这女人在奇怪的地方上,对其他人还真严格。 应该说,或许这家伙对自己房间的脏乱没什么自觉吧……我以为她是对自己有自信才会摆出那种堂堂正正的态度——然而,她或许也有这叫人意外的一面。 这是她和战场原不同的地方。 她的自觉太异常了 忍野的老巢主要在四楼 我定在昏暗之中 离入口渐行渐远后,黑暗逐渐加深。我失策了,已经来过这么多次,今天至少要带个手电筒来才对。不过,战场原托付给我的十万块信封倒是有带来。也就是说,今天打从一开始,我不管和神原谈得如何都打算来这里一趟,既然如此,我应该注意到灯光这点啊。 但是 虽然要看时间和场合,但我现在可以毫不在乎地走在暗处……才会一时忘记灯光这种理所当然的问题。 这是我曾为吸血鬼的影响吗? “…………” 爬上楼梯后我往后一看,神原的脚步非常提心吊胆,摇摇晃晃。看上去相当危险,看来她似乎很怕黑。正因为她平常是一个坚强的运动少女,现在的危险步伐看起来更彷徨无助。要她这样爬楼梯,实在有点残酷……先不说她的左手,要是她在这里弄伤最重要的双脚……先前带战场原来这里时,对了,我有牵她的手引导她…… 第一次和战场原牵手,就是在那时候。 嗯——可是现在呢。今天神原会谢绝脚踏车双载,就表示她有顾虑到身体碰触的事情。再仔细想想我自己,战场原对出轨的基准很严格,这点昨天我已经切身领教过了………… “喂,神原学妹。” “怎么了?阿良良木学长。” “你吧右手伸出来。” “这样吗?” “好。合体。” 我抓住她的指尖拉了过来,让她握住我系在学生裤上的皮带。 “从这边开始是楼梯。小心不要跌倒了。我会慢慢爬,你小心一点喔。” “…………” 不管怎样,这种程度的物理接触,用战场原规格来检视,应该也不构成出轨吧。实在是一个好方法。虽然这听起来像足诡辩,但这样王少我能对战场原有个交代。 “你好温柔喔,阿良良木学长。” 神原似乎在确认皮带的坚韧度,紧握拉扯的同时,一边说。 “大家常常说你是个温柔的好人吧?” “那种话好像是在替自己的没个性打圆场一样,我才不希望常听到呢。” “就连在暗处带路这点,学长都考虑自己和对方的关系,我打从心底觉得很感谢。学长的关心让我甚感惶恐,处理方式也让我很佩服。” “……我的用意被你看穿了吗?” 她还真敏锐 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吧 应该说,知道就算了,不用故意说出来嘛……这会让人很难为情不是吗。就算你假装在开玩笑,也会让人羞得无地自容。 “阿良良木学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干嘛啊。只要是攻受以外的问题,你尽管问没关系。” “好,攻受的问题待会再说。” “你还想再讲攻受啊!” “另外还有内裤和暴露狂的事情。” “请不要冷饭重炒!” “老实说,我只想谈色色的事情,其它都不要。” “真这样我哪受得了!有问题就快问吧!” “从至今的对话来看……学长好像没有对战场原学姐说我的事情。” “哈?不对,我有说过啊。就是因为我说了,才会知道你和战场原以前是圣殿组合。” 正确来说,圣殿组合一词是从羽川那边听来的,不过要是我先前没和战场原本人确认,就不会了解战场原黑仪和神原骏河之间的关系。就算我推测得出来,也跳不出推测的框架。更不会想要去问羽川吧。 “我不是说那个……我是在说我的左手。我的左手攻击阿良良木学长的事情……” “啊,是那个啊。思,我没有机会和她说……昨天也不是说那些的时候,而且我也不知道真相,也不知道你的左手变成了这样。说到底,我没办法确信你是犯人。要瞎猜也要有个限度。所以我昨天只跟她说,是我自己骑脚踏车撞到电线杆的。” “可是昨天连那附近都坏得那么严重,学长的身体不要紧吗?” “找原本是吸血鬼的身体,可以不能去找警察或去医院事情要是闹大我也会很困扰。当然你的事情我不打算一直瞒着战场原……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亲口告诉她不是由我来说。” “我?” “我既不温柔,也不是好人,我只是呢,有各种的考虑——” 权宜上的考虑 坏心的留恋 一件我绝对做不到的事情—— “……嗯。唉呀!” 来到三楼和四楼问的拐弯处,忍出现在眼前。 忍野忍 一位外表只有八岁左右、有着晶莹剔透的雪白肌肤、头上戴着防风眼镜帽的金发少女,双手抱住曲起的双脚,坐在楼层间的空旷处。她的样子宛如座敷童子,只不过金发让她的相似度打了折扣。 (座敷童子:它会以小孩子的姿态附在家中,传说只要有座敷童子在,家族就会繁盛。如果在一起玩耍的伙伴中,你看到的明明都是熟悉的面孔,却总感觉比最开始时多出一人,这时候多半就是他搞的鬼。座敷童子是个只能被小孩子看到身形的很老实的妖怪。也因为如此,常常有一些自私的家庭会请法力高深的法师,以结界困住他们,控制他们的自由。 关于他生成的原因有许多,大多都是贫穷人家的孩子,在死前的愿望是不想有人也如此不幸,死后所化成的妖怪,至于为什么会有让人变得幸福如此强大的妖力,笔者想恐怕是死前的愿望让神明知道了,就赐予他们如此强大的正面力量,以完成他们生前想为不幸家庭尽自己之力的愿望吧! 以下是一个广为流传的传说,不幸的座敷童子生成的由来: 以前某个地方,在一个小小的破屋子里住着一个小女孩和她的母亲。 由于父亲已经去世,母亲又有病缠身,母女俩的生活只能靠女孩天天上山采药来维持。 可是某一天清晨,小女孩和往常一样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但是每天母亲总可以在门口看见新鲜的药草,足够维持自己的生活,甚至治好自己的病。 在问了所有的村人以后,大家也都不知道是谁做的。 于是有一天母亲在家门口躲了起来,清晨之时,看见朦胧中一个小女孩出现在家的门口,手里抓着一把草药,依稀间是女儿的模样,母亲失魂落魄般走了出去,但是那个女孩却像看不见般的向山上走去。 母亲跟在后面,最终来到了一个山崖前,只见那个小女孩正站在悬崖前望着自己,眼泪颗颗落下。很快地,她转身一跳,消失在云雾之中。 母亲走到了山崖前,只见地上有一个自己女儿的药篮和一只鞋。或许这是女孩每天都没吃东西饿死后的灵魂,死后还是担心母亲的病,一样每天为母亲带来药草,亦有可能是女孩承受不了痛苦的饥饿,在治好母亲的病前,执着地每日找来药草,不过,生前的痛苦让她产生了信念——为人带来幸福的信念。 所以座敷童子之所以喜欢帮助穷困人家,也是因自己出身的关系吧。 听说,容易见到座敷童子的人,大都是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另外,也有人说有时会出现数个座敷童子,因此,如果在孩子的玩伴中,突然多出几个人但都是熟悉的面孔,恐怕又是座敷童子在恶作剧了。) 我不由得惊讶出声 忍朝着上楼的我和神原狠瞪了过来。那眼神带有憎恨、严厉、寂寞、不满如骨鲠在喉,复杂难解。 我无视 我挪开视线,无视忍的存在,绕过她继续走上四楼。我想不到其它的对应方式……可是为何那家伙会坐在这要上不下的楼梯间她和忍野吵架了吗…… “我、我说,阿良良木学长。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走上四楼后,神原的语气稍微欠缺冷静,轻浮地问。毕竟我什么也没告诉她,突然看见一个女生双手抱脚坐在废墟里头,要她不在意才难吧……不过,神原现在身体的一部分也化成了怪异,该不会她在忍身上感觉到什么东西了吧? “她超级可爱的!” “你用今天最灿烂的笑容在说什么鬼东西啊!” “我好想抱紧她……不对,我希望她能拥抱我!” “你还挺三心二意的嘛!” 你不是很专情吗? 而且对方可是小孩喔…… “那种事情就算想也不要说出来…” “可是我不想瞒着阿良良木学长。” “就算是这样,你也说得太过赤裸裸了吧。” “赤裸裸?” “不要对裸这个字反应这么大!这么简单的二字熟语你都不会吗,让人难接话也要有个限度吧。” 不过,这家伙简直是杂食类,她的百合不只限于战场原而已……她这样一次又一次对我做地毯式轰炸,打碎了我包括女性幻想在内的所有幻想。我在内心法师打死也不把八九寺介绍给神原,同时用黯淡的心情对她说: “……她喔,那个……你不要管比较好。” 吸血鬼的—— 落魄下场 吸血鬼的—— 残渣 这就是那个金发少女,忍野忍 趁鬼不在的时候洗衣服。(注:谚语,意指趁讨厌的人不在,乘机放松心情。) “嗯哼。是喔……真可惜。” “在你用今天最遗憾的表情看我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神原。我不知道忍野那家伙在不在……如果他不在的话,我们也不能等明天再来吧。这可攸关我的小命。” “……抱歉。” “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这样我没办法释怀。我要向学长赔罪才行。对了,阿良良木学长喜欢什么颜色?” “啊?颜色?你要给我什么?颜色嘛,我是没特别喜欢的啦,勉强要说的话大概是水蓝色吧。” “这样啊,我知道了。” 神原点头说。 “那我答应学长,以后我跟学长见面的时候,会尽量穿水蓝色的内衣裤。” “不要把我卷进你的黄色世界里!这样说不就等于好像是我的错一样嘛!你只是欲求不满而已吧!” 四楼有三间教室。每一间的门都坏掉了。假如忍野在的话,他肯定在这三间教室里的某处—— 第一间教室,空无一人 第二间教室,出现了忍野的身影 “你好慢啊,阿良良木老弟。我等你等得不耐烦,差点就睡着了。” 教室内铺着油布,上头布满了裂痕,别说是会绊倒,就连赤脚走过都有可能会被深深割出一道伤口。忍野咩咩在地上铺了一块变了色、看似腐烂的瓦楞纸箱,躺在上头,一开口就是这句话。他还是老样子,不管事情的原因为何,开口第一句就仿佛看 他身上穿着一件色彩奇幻、皱巴巴的夏威夷衫,头发蓬乱,整体看起来就很肮脏。这个男人和整洁与清爽等词汇完全没有缘分。他的造型正好和这栋废墟相符,不过他在此生活之前,外表看起来究竟是怎样呢?现在我完全无法想象。 忍野一脸麻烦似地搔搔头 接着,他注意到半躲在我身后的神原。神原或许是不安,也可能是出自对忍野这可疑人物的警戒心,我们明明已经爬上楼梯,她却不打算放开握在我腰带上的右手 “搞什么啊。阿良良木老弟,你今天又带不一样的女生来喔。每次你来找我都带不一样的女生,真是可喜可贺啊。” “烦死了。同样的话你要讲几次。” “你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因为每次的情况都一样啊。我辞穷嘛。嗯?而且又是直浏海的女生呢。从制服看起来是你同学吗?阿良良木老弟的高中,校规有规定发型吗?这制度还真古色古香呢,太有趣了。” “哪来那种校规啊。” 一切都是偶然 应该说,战场原和神原的头发虽然一长一短,但发型上却有相似之处,我想这是因为神原在模仿战场原的关系吧。我不清楚战场原用那发型的理由,但羽川我知道。她的发型大概是认真的象征吧。 “那这是你个人的喜好咯?嗯——既然这样阿良良木老弟,下次我会为了你把小忍的头发剪成那样的。小忍头发太长,差不多也该剪了。我希望你下次可以带一个长发、发尾水平剪齐的女生过来啊。我先说出我的希望,虽然这可能只是在浪费我的口睡。” “……忍的话,我在楼梯那边有看到她。她干嘛坐在那里啊?” “啊,我们在吃点心的时候,我多吃了一个isterdonut的甜甜圈,结果小忍就闹脾气了。她从昨天开始就那样了。” (isterdonut:美仕唐纳滋ister donut最初由美国人“哈利·威诺克“于1955年在波士顿创立。美仕唐纳滋的甜甜圈,在40年的发展过程中,无论走到哪里都坚持手工制作,不断尝试和改良商品的口感,使之更符合亚洲人的喜好,并给顾客提供更多的口感选择。不仅拥有入口即化的法兰系列、发酵系列、奶香松脆的菲香系列、更拥有据说是其他甜甜圈店家所没有的、独家研制的qq口感的芬迪系列。) “…………” 这是哪门子的吸血鬼 还有你这大叔又是怎么回事 “我还含泪把蜜糖波堤让给她吃了说,唉呀唉呀!小忍的心胸还真狭窄呢。看来我应该要教她质重于量这句话。” “随你便啦……我真的打从心底觉得无所谓。还有,忍野,有个地方我必须纠正你一下。她不是我同学。你仔细看,她裙子的颜色跟战场原和羽川不一样吧?她是我学妹,名字叫神原骏河。神原是神明的神,草原的原。骏河是……那个——” 唉呀 汉字我知道怎么写,但要说明很困难 国文不好的阿良良木历,发挥出了看家本领 “骏河问的骏河。” 神原替我解了围。 太好了……不过骏河问是什么东西? 科普君表示突然不想科普了awa 秋风:皮了是不是 科普君:喂喂,都是一个人好不好 秋风:经费有限 秋风:不过,你科普不科普 说着拿起了手中的板砖 科普君:大哥,我错了,我科普还不行吗 (骏河问:江户时代有名的拷问法。将人的手脚都绑到背后,然后从房顶上吊下来,还要在背上放上很重的石头之后,咕噜咕噜地转圈,对人的内脏会起著压迫作用,时间一长更会晕眩和呕吐大作。) ps:感觉比凌迟啥的好一些,虽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至少不会死人就对了 这个词我没听过,不过既然有个问字,是不是有名的谜题啊?就跟人面狮身像问几只脚的谜语一样。 “啊,骏河问啊。我懂了、我懂了。” 忍野理解地点头说, 啧……要是忍野不知道的话,我只要安静在旁边等说明就好了……我咂了咂嘴,要是就这样没斥懂心里会很不痛快“骏河问是什么啊?”于是我问神原说。 “是江户时代一种有名的拷问方式。就是把犯人的手脚绑在身后吊在天花板上,然后在他背上放一块大石头,不停地旋转他。” “别用这种拷问来解释自己的名字啦!” “这是我想尝试一次看看的拷问方式之一。” 你是百合、bl、nek0、受、萝莉控加上被虐狂吗!? 这组合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我校的明星根本没必要散播那些矛盾的传闻,她早就已经人格分裂了。 我无话可说。 “总之我叫神原骏河。” 这对话似乎消除了神原的紧张感,她的手终于离开我的皮带,躲在我身后的半边身体也现身在忍野面前,接着,她用平常充满自信的堂堂态度,将右手放到胸前,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初次见面,我是阿良良木学长的学妹。” “初次见面。我叫忍野咩咩,小姐。” 神原一脸微笑。 相对地,忍野则是冷笑。 微笑和冷笑只有一字之差,但我在一旁看起来感觉却完全下同,甚至可以说这两人是一种对比。这让我深深感觉到,笑容不是只要笑就好。虽然那是忍野的爽朗笑法,但我就是觉得那笑容实在爽朗过头,反而让人觉得不愉快。忍野整体的造型就是有一种很假的感觉。 “……嗯。你是阿良良木老弟的学妹,那也是傲娇妹的学妹咯。” 忍野说。他失焦的远目,似乎在看神原的身后一般。因为战场原和我一样是三年级,所以理所当然神原也是她的学妹——但我想他的话没这么单纯。 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忍野,我先把这个交给你吧。这是傲娇妹,也就是战场原给你的。” “嗯?这信封是什么?啊,是钱啊。钱钱钱。太好了、太好了,我差不多手头也有点紧了。靠这些就可以撑到梅雨季节了。只要下雨的话,就能够靠雨水解渴,我以为要撑到那时候呢。” “不要跟多愁善感的少年少女说这种事情。” 他们在这种困苦的生活中争夺isterdonut吗……难怪忍会闹脾气。她虽然是吸血鬼,但好歹也是贵族血统。现在居然要和这肮脏的中年大叔,一同住在这种废墟里,实在是堕落到地狱的深渊了……一想到我自己要负一部分的责任,心情实在很复杂…… 忍野检查信封袋内。 “嗯,刚刚好六千。这样一来我和傲娇妹两不相欠了。她托你拿来,不直接拿给我,是不是对我有好感啊。看来傲娇妹还挺明事理的嘛。” “你说反了吧?应该直接拿来给你比较有谢意或诚意——” “那种东西不管有没有都一样啦。唉呀,我不打算和阿良良木老弟争论这些,不然没完没了。话说回来,这位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忍野一派轻松,把信封乱七八糟地塞进夏威夷衫的口袋后(专程准备的新钞全泡汤了),用下颚指了指神原说。 “你不会是想介绍可爱的学妹给我认识,才专程带她过来的吧。还是说,你只是单纯来向我炫耀可爱的学妹啊?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代表我以前实在太小看你了……哈哈——不管怎么说,那实在很难想象呢。既然这样——嗯?喔,是那个绷带吗?嘿……” “忍野先生。我——” 当神原话说到一半时 忍野缓缓挥手制止了她。 “照顺序来吧。看来不是什么快乐的话题。和手扯上关系的话题,每次都是这样,对我来说啦。何况还是左手,那就更不用说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章 回忆 木盒 木乃伊 在整理神原骏河的房间时,我发现被捏扁的碳酸饮料空罐、零食包装袋,以及快餐食品的杯子当中,有一个奇怪的东西混杂在里头,那是一个细长的桐木盒。盒上漆有古风的颜色,或许是因为神原未妥善保管的缘故,上头满是伤口,但看上去还是一样厚重结实。里头大概放有花瓶之类的古董吧,我心想。从这日式房屋的庄严格调来看,就算有那一类的东西放在盒内也不奇怪。 可是 盒子里头空无一物 当然,我不能因为这样就认定那盒子是垃圾,因此只好先将它摆在瓦楞纸箱上。不过,等到我和神原的谈话进入正题时,她突然把盒子拿了过来,接着,煞有其事地将它放在我俩之间。随后,她问我觉得这盒子原本是用来放什么的。大概是花瓶吧,我说出了刚才的想法。 “”良良木学长也会猜错啊……我这样说或许很失礼,不过我真的松了-口气。有一种得救的感觉。因为我终于窥见学长像人类的一面了。” “……那这盒子里头原本放什么?” “木乃伊。” 神原不假思索地回答说。 “里面原本放的是……木乃伊的左手。” “……………………” 放在盒内的是木乃伊的左手? 神原初次使用那个东西,据说是在小的时候。 八年前 当她还是小学三年级时,她的母亲将这盒子托付给了她。 那是她最后一次和母亲见面。 宛如母亲早已预见未来一样,神原拿到盒子后过了几天,她的双亲就在车祸中丧生。这时间点就像事先安排好的-样。神原在学校上数学课时,两人在远方的高速公路上遇到连环车祸,当场死亡。他们驾驶的车子陷入火海当中,遗体也因此叫人惨不忍睹。 事后,神原被爷爷奶奶领养。 然后,住进现在这栋日式房屋中。 在这之前,她和双亲是住在外面的公寓。这是因为神原的双亲是私奔结婚。据说他们的婚姻没受到任何人的祝福。因为她的父亲出生在有历史传统的门第中;而母亲则和那些东西完全搭不上边。这时代还会有这种事吗?我听了不禁半信半疑,但神原却说这一类的情况是道也道不尽。 “妈妈因为那样,似乎吃了不少苦。爸爸他……虽然试图反抗,但最后徒劳无功。他们几乎已经和爷爷奶奶断绝关系了。我是在爸妈葬礼上才第一次见到爷爷奶奶,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对方也一样不知道我的名字。他们开口第一个问题,就是问我叫什么。” “嗯……” 上面是洪水,下面是大火灾 完全不用在意我爸妈 原来是因为这样……吗 话虽如此,就算两老和神原的母亲闹得不愉快,神原对他们而言是儿子的独生女,也就是自己的孙子,领养她也是应该的。因此,神原离开自己至今居住的土地,当然也转学到这里的小学。 但她似乎无法融入同学中。 “因为我们说的话不一样。虽然我现在说话很标准,不过之前我和父母居住的地方,或许他们是想离这边越远越好,所以我们是住在岛的最边端,那边的方言口音很重……所以我刚来到这的时候,虽然没到被欺负的地步,不过大家都取笑我,因为这样,我没办法跟大家好好相处。” “那个……你小学没有和战场原同校吧?” “嗯,我和学姐是从国中开始同校。” “是吗。” 从两人住的地方看起来,我想也是吧。 她和羽川大概也不同小学。 “现在想想,我在新环境中和周围格格不入这点,我自己也不能说没有责任。可是那也很正常,双亲的死影响了我的心。所以我封闭了自我。我自己不愿意和他人交流,总不能叫大家对我温柔-点吧。不过,这句话是因为现在我才敢说……当时的我,被双亲的死给深深束缚住了。然而,我却无法沉浸在双亲的回忆当中。甚至无法去想念他们。因为找爷爷奶奶,把爸爸和妈妈的东西全部丢掉了。他们两位老人家,似乎想把我养育成和双亲豪无关系的人吧。” 有一点我要事先声明,神原说。 “我爷爷奶奶的人格都很高尚。我尊敬他们,也很感谢他们把我养到这么大。这是因为他们和我父母之间的不愉快,和我并没有关系。” 她说得没错吧 如果只是单纯的不愉快,那时间也过太久了。 正因为如此,神原对双亲的回忆只有在记忆当中,以及,母亲交给她的桐木盒子而已。 盒子封得很密实 但母亲却没有嘱咐她不准打开 所以她打开了 木乃伊的左手 只不过,打开当时……那只木乃伊的左手,长度只有到手腕而已。盒内还有一封母亲的信。不,那内容称不上是信。单纯只是那只左手的使用说明书。 上头写着:这是可以实现愿望的道具。 它可以实现任何的愿望 仅限三个 它就是这样的道具 当时,神原升到小学四年级,年纪约九岁、十岁。但不管实际年龄几岁,这年纪对这类梦幻故事,可说是半信半疑的微妙年龄。不是惊险过关,就是遗憾出局。那年纪的小孩大概有一半相信圣诞老人是真实存在的吧?不然就是跟我一样把他当作幻想……至少我小学四年级就已经不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不过,那时候我或许还相信哆啦a梦的秘密道具。 神原则是……站在信与不信的界在线。 也就是用半信半疑。她抱着有如在尝试少女杂志上刊载的咒语——真要说的话就是轻率的心情,对木乃伊许下愿望。 第一个愿望的内容不管是什么都行。 因为只是抱着尝试咒语的心情而已。 她只是想尝试看看。 “要是第一个愿望顺利实现的话,我已经想好第二个愿望要许什么了——” 神原说 那一定是……和双亲有关的愿望吧 与双亲的生命有关 “我想要跑快一点。” 小学四年级的神原骏河,对木乃伊……许下第一个愿望。那时候的神原,跑得慢是出了名的……不只是方言,这也是她被同学取笑的理由之一。到了高中后回想起来,因为跑得慢和说方言被取笑,都都是很蠢的事情,但就算没被取笑,跑得慢对小学生而言,都是非常认真严肃的烦恼。那时,神原的小学刚好要举办运动会,如果能在跑步比赛中拿下第一名,,那大家也会对自己另眼相待,她抱着如此心情许下愿望。 “当时我的运动神经烂得要命。不知该说是笨拙还是迟钝,我甚至平常在走路也会跌倒。” “嗯……不过你现在是——” 篮球社的王牌选手 校内明星 “……难道说,那个愿望让你……” “如果是就好了。” 我反而希望如此,神原说。 “许完愿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我梦见穿着雨衣的怪物……在袭击小孩。怪物的左手,毫不留情地攻击在被窝里熟睡的孩子。” “………………” “直觉敏锐的阿良良木学长,应该已经看见这个故事的结局了吧。隔天我起床到学校后,发现有四个学生缺席。那四个人跟我一样,都是要参加跑步比赛的学生。” 猴掌 猴掌能够实现持有者的梦想 但是,实现的方式会违背持有者的本意—— “这让我毛骨悚然。接着,我急忙到图书馆去调查那木乃伊的真面目……很快我就找到杰考布斯的《猴掌》。恐怖让我浑身发抖……要是我一开始就许第二个愿望,那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不,那四个同学照情况来看就算死掉也很正常……他们运气好没有大碍,可是万一真的被打死也不奇怪。” 神原把木乃伊放回盒内,把它封得比打开前还要更加密实,塞进了壁橱的深处。她不敢再许第二、第三个愿望,想要逃避一切。忘记全部的事情。 但是 这样行不通 就算她想,也无法忘掉。因为那时离运动会还有一段时间。在隔天练习的时候,神原被分到其他的参赛组别 这次是五个人 她要和……另外五个人一起参赛 “学长觉得我当时做了什么?” “…………”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才好?” 没有什么怎么办,要是不采取任何行动,下场再明显不过了。只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情……不停地发生。所以按常理来看,现在只能向木乃伊许愿,许愿说要取消第一个愿望。但那实在太可怕了。这是已经调查过木乃伊来历的神原,最畏惧的事情。实现的方式会违背持有者的本意——她不知道许愿之后,第二个愿望会用什么方式实现。 所以,神原选择奔跑 奔跑、奔跑,不停奔跑 因为她跑得很慢—— 所以她努力要让自己跑快一点。 “我只能靠自己实现愿望。这样一来,木乃伊就没有理由攻击我的同学。幸好我一开始努力,立刻就抓到了诀窍。我跑得慢的主要原冈,不是因为身体太胖或脚上有伤。就算我运动神经没办法马上发达起来,还是有办法让自己跑快一点。最后在运动会上,我顺利拿到了第一名……因为这样,我和班上同学的感情开始变好了。不过,最后还是花了一段时间。” 接着,成功靠己力达成愿望的神原,在运动会结束后也努力不懈。说这话可能很失礼,或许她原本就有跑步的才能吧,她长久的努力逐渐开花结果,升上六年级时,甚至还有国中的田径社跑来邀请她入学。 咑、咑、咑、咑、咑、咑————! 但是神原不能加入田径社。田径社可能会有人跑得此自己快,她不能让自己置身于那种地方。因为对木乃伊许的第一个愿望,效力不知道会持续到何时。可能在运动会上拿到第一名愿望就已经失效,但也有可能会持续一辈子。这点她无法确认。既然无法确认,她当然会伯可能是后者。 以神原的立场来看。 这时她已经知道自己不适合长距离赛跑。如果是小学生等级的马拉松倒还好,她到了国、高中不能再继续这些项目。要是有人跑得比自己快,那一切就破局完蛋了。 所以神原在国中才会加入篮球社。只要将范围限定在球场内,没有人可以追上神原。 “或许也有不参加社团、不运动的选择,不过我伯会有万一所以不能让身体钝掉,当然不光是这样,因为运动几乎已经强制性地变成了我的优点。要是我什么都不做,可能会就此崩溃。大家都说我是运动少女,其实我没那么了不起吧、我只是因为恐惧而动罢了。” 可是 篮球很快乐 她很喜欢这项运动 过去她强迫自己奔跑,现在这双脚却可以用在积极正面的地方。以前自己练跑只是一种逃离木乃伊的手段,现在却能以不同的手段,不,是不同的目的加以活用。 而且 她因为变成队上的王牌球员—— 而认识了战场原黑仪。 “那时候,战场原学姐是田径社的王牌选手……听说我跑得很快,特地跑来看我。学姐可能已经忘了也说不定……就算她记得,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吧,不过一开始是战场原学姐主动来找我的喔。” “哇……” 那还真叫我有点意外。 就算不是现在,而是国中的战场原,这举动还是叫我很意外。 “学姐来找我,说她想私下和我来一场百米赛跑。可是,我不得不拒绝她的要求。心里真的很难过,她是一个很棒的学姐。我虽然不是一见钟情,不过和学姐开始聊天后过了第三天,我就喜欢上学姐了。开始想要待在她身旁。因为战场原学姐治愈了我的心。” 治愈 这个词和现在的战场原,就像太阳到冥王星这般遥远,但是,神原遇到战场原后,似乎就不再去想母亲交给她的木乃伊,以及壁橱内的桐木盒子。 她终于能忘记这些事 忘掉这些她想忘记的事情 但是 “不过那东西还是残留在我记忆的深处,一直遗留在我的潜意识当中,在那之后,我有好几次像疯了一样想要去用那个木乃伊。被想要依赖木乃伊的冲动所驾驭。例如,在篮球比赛中碰到强敌、跟朋友大吵一架,或者是想和战场原学姐一样考上直江津高中的时候……还有,被战场原学姐拒绝的时候。” 神原全部忍了下来 她全部靠己力去克服 或者全部死心放弃 那时的神原,终于理解到母亲将桐木盒子交给她的原因。母亲肯定是自己成为能够靠自身力量,去克服困难的人。《猴掌》一书告诉我们要接受命运的安排,但母亲的教诲则不同,她一定是想告诉神原:想要改变命运必须要靠自己的力量。那一定是母亲从外婆、曾外婆、曾曾外婆、曾曾曾外婆,代代传承下来的教诲。用意是告诉子子孙孙们:命运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去改变,愿望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去实现的。因此,神原的飞毛腿和聪明头脑,部是靠自己的力量得到的东西。 不是与生俱来 是经过呕心沥血般努力的结果 她时时刻刻意识到这一点 因此 只要向木乃伊许愿,或许就能解决战场原的秘密和烦恼,但神原没有那么做 她默不作声 自愿抽身离开 甚至放弃待在战场原身旁。 她紧握双手,抿紧嘴唇……放弃了 她为了战场原,就算赔上性命也无所谓 说明白一点,神原骏河她—— 为了战场原而扼杀了自己 对自己的思慕见死不救 她强迫自己—— 忘记自己不想忘记的事情。 “可是在那之后过了一年——我知道了学长你的事情,知道学姐和你的关系,看到战场原学姐身旁,有阿良良木学长你的身影。” 她忍受不住 无法自拔 她无法就此放弃 她是何时打开壁橱、何时拿出桐木盒子、何时解开封盖、何时向木乃伊许愿的,神原自己也不知道。同时她完全没去思考,为什么原本只有到手腕的木乃伊左手,会变长到手肘长度。等她发觉时,神原的左手已经化成了怪异。 手臂变成了野兽之手 神原她—— 事隔七年后,再次感到毛骨悚然 “……你开始跟踪我,是在左手变成那样之后吗……这么说来神原你每次来找我,都会问我今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对吧。” 那个问题,原来是有含意的 并不是普通的闲聊 神原的举动不是为了想探听我和战场原的事情……她的左手变成那样不能再打自己最喜欢的篮球,她应该也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手,但她却不惜用绷带藏住左手,跑来确认我的安全吗? 然而,就在开始跟踪的第四天。 第四天晚上 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据说神原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穿着雨衣的怪物在袭击我 所以,今天我到二年二班的教室去找神原时,她的态度才会那么平心静气 因为她早就知道了 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内情和我的预测相差甚远 我知道这事情和怪异有关,但我却没料想到这和神原的意志无关……对,我没料想到这是木乃伊在作祟。 猴掌能够实现持有者的梦想 但是,实现的方武会违背持有者的本意—— 木乃伊认为要待在战场原身旁,最快的方法就是除掉和她交往的男朋友——阿良良木历。 八成是这样吧 神原就是怕这样才会跟踪我的吧 然而,她的预感正中了红心 老实说,如果我不是我……阿良良木历不是阿良良木历,不是经历过不死身的吸血鬼之人,恐怕在昨晚早就已经死透了。我大概躲不掉第一击和第二击,就算真的躲过,第三击也会让我直接受到致命伤。木乃伊的力量,就是具有如此强大的破坏力。根据我的推测,小学时被神原打伤的人会没有生命危险,一定是因为好是小学四年级的身体,还有她那时候的运动神经没有很发达的缘故。现在的神原,破坏力不可同日而语。很讽刺的是,她为了躲避第一个愿望而锻炼的身体,在第二个愿望却引发了更可怕的灾害。昨天攻击我的只有那只左手,不过那快到眼睛无法捕捉的速度,却是神原骏河自己的能力。恐怕她自身能力的升级版吧。 能力——破坏能力 暴力 还有 那个问题还没有彻底结束。只要我还活着,一切就不会落幕。只要日落西山,夜幕低垂,雨衣怪就会不停来袭击我。神原也会梦见我被雨衣怪袭击吧。 直到我化成尸骸为止,周而复始,循环不断 直到她实现愿望为止 直到神原的第二个愿望得以实现之时 她想要在战场原身旁。 神原的愿望不过如此简单—— “人世之间,只因有人诞生,而吵杂不已,话虽如此,那人绝非是你。” “嗯?” 神原听到我引文,一脸疑惑,双眼圆睁。 “那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们待会要去找的人,会不会欢迎我们而已——” 接着 我俩没更衣也没吃午餐,我骑脚踏车,神原用跑的,直接朝住宅区郊外,忍野咩咩和忍野忍居住的荒废补习班出发。 然后——终于到了现在这一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章 一切的一切都是神原自己的意志??? 现在 我和神原、忍野三人,在补习班四楼面对面交谈。忍野听完事情概要之后,没做出什么像样的反应,只是抬头看挂在矮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当然这里没有电,所以灯只是挂着),途中他叼了一根没点火的香烟左右摇晃,一句话也没说。我能说的包括战场原的事情全都交代完了,手上已经无牌可出…… 总觉得这气氛很尴尬 平常,忍野咩咩聒噪到会让人怀疑他是从舌头先生出来的,但偶尔他会像这样突然沉默不语,实在叫人难以应对……他看起来个性很关朗,其实骨子里非常阴沉吧,每到此时我都会如此心想。 “绷带。” 最后,忍野终于开口说。 “可以把绷带解开来给我看吗?小姐。” “啊,好——” 神原有如在求救般,瞄了我一眼。“不要紧的。”为了让神原安心,我开口说,听到这句话后,神原用右手开始拆绷带。绷带顺利解开了。 接着——野兽之手出现在眼前。 神原卷起自己的衣袖,露出自己的上臂。她弯起手肘,似乎想突显兽腕和人腕的衔接处,接着踏出一步对忍野说: “这样可以吗?” “……嗯,可以。原来如此。果然是这样。” “果然?果然是哪样啊。忍野。你今天也是一样,心无旁骛地在装神弄鬼嘛。你每次都是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装成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很有意思吗?” “别那么急嘛。你还真有精神,阿良良木老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啊?” 到头来,他没点火就把嘴上的香烟直接吐掉——不,仔细想想,我从来没看过忍野叼过有点火的香烟——用平常那抹轻浮的冷笑对着我。 “阿良良木老弟,还有小姐。首先我要先纠正一下你们的误解……那东西不是猴掌喔。” “哈?” 忍野冷不防颠覆了至今一切的前提。我吃了一惊。神原也露出意想不到的表情。 “猴掌在杰考布斯之后,的确出现了许多衍生物,不过哪些是真的、实际情况又是如何,我没看过实物所以不清楚。但是,猴掌和持有者的手腕一体化的例子,孤陋寡闻的我从来没听过呢。如果傲娇妹是螃蟹,小姐是猴子的话,那听起来就会像日本童话故事一样感觉很不错啦,不过世界上没有这么刚好的事情。小姐,你自己也查过了吧?找不到对吧?猴掌和持有者一体化的事例。万一真的有,那就代表我才疏学浅,知识不足了。” “……我虽然调查过,不过那是小学时候的事情。” “是吧。可是为什么你会认为它是猴掌?令堂绝对没跟你说它是猴掌吧……唉呀,因为它和猴掌的条件大致上吻合的关系吧。” “条件?那是什么?” “也就是两个传说,阿良良木老弟。有问题的道具猴掌,能实现持有者的梦想。但是,实现的方式会违背持有者的本意。好像是这样对吧?” 忍野哼笑了两声,浮出令人讨厌的笑容 性格恶劣的笑容 与其说性格恶劣,倒不如说这笑容让人感觉他烂到骨子里去了。 “把它当作猴掌,正好顺了小姐的意吧。不,应该说这样想心情会比较快乐吧?不过这不是重点啦。反正这东西不是猴掌就对了。这原本应该是木乃伊对吧?它藉由和小姐同化获得生命吗?这么一来——这东西应该是雨魔(raydevil)吧。” “雨魔?” 我对这单字起了反应,但忍野不让我有时间发问,“对了”接着继续说道。 “阿良良木老弟,你有看过《浮士德》这本书吗?” “啥?” “看你的反应就知道没有。应该说你根本不知道有那本书的存在吧。当然这种程度的小事,我一点部不会惊讶啦。因为我早就已经习惯你的那种反应了。那小姐,怎么样?你有看过《浮土德》吗?” “啊?那个……” 问题突然转到神原身上,让她吃了一惊,但她就像无条件反射一样,“抱歉,我努力不够,还没看过。”立刻就回答说。 “当然,故事概要和大纲的相关常识,我是知道啦。” “是吗。光是知道概要和大纲就够了。嗯嗯。一般来说都是这样吧,读到高中这点程度的事情应该要知道吧。啊——啊!阿良良木老弟还真是可耻啊。” “不要瞧不起阿良良木学长!学长一定只是刚好不知道而已!而且学长原本就不是读书这种既存框架可以容纳的人!” 神原听到忍野所言突然动怒,扯开嗓门对他怒吼说。忍野看到这超乎常理的反应愣了一下,随即用视线要求我说明。 我只能避开自己的目光 ……神原 你为我生气让我很高兴啦……看到有人愿意为自己动怒,的确会让人心有依靠没错,可是你在这里对忍野大吼,不就等于我真的是笨蛋吗…… “神原……这种独特的反应仅限这一次吧。这反应有趣是很有趣啦,不过要是忍野调侃我一次你就来一次的话,谈话就进行不下去了……” “呜。是吗。这是不管和谁都能虚心交往的阿良良木学长,才说得出的含蓄言语。老实说,对容易动怒、品格欠佳的我来说,这话有些地方让我难以听从,但既然学长这么说,那我就自律忍耐下来吧。” 神原点头说完,对忍野低下头来。 “对不起。” 她真是一个能够虚心道歉的乖孩子 真是率直 “……没关系啦。你的反应的确很有趣。话说回来,小姐自己的左手都变成那样了,还可以这么有精神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啦?总之呢,就是《浮士德》的故事。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狂飙突进运动(sturunddrang)的代表作家,他的集大成代表作就是戏曲:《浮士德》。戏曲的内容呢……小姐,你能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阿良良木老弟吗?” (注:狂飙突进运动:指1760年代晚期到1780年代早期在德国文学和音乐创作领域的变革) “嗯,好、好。” 神原有所顾虑地看着我 她的视线奇妙,看似有些不好意思 她在向我说明杰考布斯的《猴掌》概要时也一样,神原骏河在个性上对教导长辈事物的行为,似乎感到有些内疚。 彻头彻尾的体育系人物。 “就跟忍野先生说的一样,那是歌德的代表作——还有呢,这部作品最容易理解的特征,就是它是前后两部所构成的故事。先有《浮士德初稿》、《浮士德片段》后,再来是《浮士德悲剧第一部》、《浮士德悲剧第二部》。是一部花了六年以上的时间才完成的长篇大作。真是让人很佩服。说到歌德,《少年维特的烦恼》和《亲和力》也是他的名作,不过大家都公认《浮土德》是他最呕心沥血的作品。内容是叙述主角浮士德博士,将灵魂卖给一个名为梅菲斯特的恶魔,想要藉此得到一切的知识。这样以介绍来说,应该算很充足了吧。我怕会说到作品的核心部分,所以不能说得太详细,不过以内容来说,第一部是在描写主角与平民女性葛丽卿的恋爱故事,第二部则是在描写理想国家的建设。一般都把这部作品解读为哲学思想,不,应该说是探求知识的故事。我想阿良良木学长一定知道浮士德冲动这个字的意思是指:想要理解、体验一切事物的知识欲,所产生的冲动。” “…………” 为何这位体育系的学妹会认为一个连《浮士德》都不知道的学长,会知道浮士德冲动呢。 “把灵魂卖给恶魔,是这部作品最重要的地方。浮士德博士把灵魂卖给恶魔,想要藉此实现基于浮士德冲动所许下的愿望……故事的结局呢,就请阿良良木老弟亲自去书店一趟了。嗯,就是这样。小姐说明的部分是一般常识,这部分懂的话,我也比较好说明。没看过书却可以滔滔不绝、口才流利地解释这么多,小姐你还真厉害啊。如果说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呢,对了,有一件事可能不多人知道,其实介绍歌德的解说本上通常都会写到啦,不过古典文学现在没什么人在看。我不是在说小姐啦,而是这种不用看就知道内容的有名作品,实在没必要专程花时间去看。所以现在大家不知道也很正常吧,其实《浮士德》这个故事是基于实际人物而改编的作品。” “什么?真的吗?” 神原一脸意外地说 连《浮士德》一书都不知道的学长,完全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约翰浮士德。据说他是文艺复兴,也就是renaissance时代的人物……虽然他是实际存在的人物啦,不过这方面也有各种不同的说法,他的相关故事,最后变成了民间传说。他以医生和魔术师的身分过着流浪漂泊的生活,当然最后他和恶魔梅菲斯特订契约,以灵魂为代价换取一切的知识和经验,并答应恶魔在行动上要和天主教为敌,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年间,他完全遵从浮士德冲动来生活……而契约结束的同时,等待他的是悲惨的下场。这部分的细节,也请你们自己去查了,因为《浮士德博士悲剧史》一书里头写得很详细。” “嗯……原来是这样啊。” 神原似乎很佩服忍野的杂学知识。先不管《浮土德》云云,只要和民间传说有关的东西,都是忍野的专业领域,所以这种程度的旁征博引已经是惯例了。从神原的感觉来看,她该不会等一下要把忍野夸上天去吧。老实说,我搞不太清楚神原夸奖人的基准。看来,她不是对谁都可以捧上天的…… “我还以为那是歌德的创作呢。原来是以街头小巷的传说为蓝本的啊。” “不过呢,故事经过歌德流的手法加工过,真要说的话应该是更糟糕的《浮士德博士悲剧史》啦。就像太宰的《跑吧!梅洛斯》,芥川的《罗生门》一样,《今昔物语集》和芥川,两者的《罗生门》给人的印象差很多吧?大概就是这种感觉。除了歌德以外,还有许多人也把浮士德传说写成了故事。有名的例如英国的马罗等等。你们知道马罗吧?不是雷蒙钱德勒笔下的菲力普马罗喔。是克里斯多福马罗。许多人把他当作莎士比亚的前辈作家来介绍,作品就是我刚才说的《浮士德博士悲剧史》。” “浮士德是医生这点,满有趣的。” 神原带着微妙的羞涩说。 “嗯?”忍野露出诧异不解的表情,看来他不懂神原羞涩的意义何在。 “不过……忍野。” 总觉得现在的话题偏离了主题,所以我决定试着参与忍野和神原的对话,虽然我不太清楚《浮士德》的结局。 “那又怎么了吗?你像平常一样,拖拖拉拉说一堆长篇大论是很棒啦,不过我搞不懂这些和现在神原的状况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是不是偏离主题,搞错焦点了?恶魔以灵魂为报酬实现你的愿望这点,或许和猴掌很类似没错,可是神原的手不是《浮士德》里头出现的恶魔梅菲斯特的手吧?你现在说这不是猴掌而是恶魔手——” “没错,你说得对,阿良良木老弟。今天你还真聪明啊。” 忍野他—— 装模作样地用手指向我。 “姓神原的小姐,配上恶魔手实在太过巧合,虽然没有猿蟹合战和之前的迷路小妹那么巧啦。这种情况只是非常普通的暗示吧。当然,梅菲斯特不是什么特别可怕的东西,他是一种低俗的恶魔。他的阶级很低,可能根本没有阶级吧,存在就像一种体格很好的使魔吧。这样一来,原本要特定这恶魔的种类是很困难的,但是如果是拥有猴掌的雨衣恶魔,那很自然数量就有限了。要是还会跟持有者一体化的话,那就只有雨魔了。” 雨魔 降雨的恶魔 “那不是猴掌,而是恶魔手。哈哈——你这样去想就会比较好懂吧,为什么猿猴会无条件实现人类的愿望?猴掌会实现愿望是因为印度老行者在上头施加了神秘的力量,这点书中有特别说明到。但是换成恶魔的话,为什么就不用特别说明?恶魔当然会实现人类的愿望,这是因为我们用灵魂作交换。” “灵魂——” “以灵魂作交换,他们就会实现人类的愿望。这很理所当然,如果是恶魔的话。” 忍野哼笑一声 他的态度完全把人当成笨蛋 “而且,如果是猴掌的话应该是右手,不是左手。” “……是吗?” “因为猴掌是用右手握住来使用的道具。正常来思考的话,我想应该是右手。不过恶魔手嘛。虽然这家伙不是体系内的恶魔,不过还是吓了我一跳呢,阿良良木老弟你都见识过吸血鬼了,所以多半的事情不会让你吃惊吧……可是在日本出现这种类型的恶魔,是很稀奇的事情。很有收藏的价值。唉呀,虽然像这一类会实现人类愿望的妖怪,日本也不少啦。总觉得这样看来,班长妹、傲娇妹和迷路小妹,都是类似的情况……这个城镇还真奇怪啊。会不会最后连阎罗王都被召唤出来了啊……小姐,你刚才说那左手是从令堂那里拿到的吧?神原是令尊的姓吧?你知道令堂的旧姓吗?” “我记得好像是……有点稀奇的姓。” 神原缓缓地摸索记忆后,回答说: “好像叫卧烟。卧薪尝胆的卧和烟幕的烟,卧烟远江是我妈妈婚前的名字。” “……喔?啊,原来如此。远江是遥远的远和长江的江吧。远江吗。小姐的骏河这个名字,原来是这样来的啊。哈哈——这名字取得真不错。” (注:远江和骏河皆为日本古代的地名,约在现今的静冈县一带。) “结婚之后自然就变成神原远江了。不过忍野先生,这名字有什么关系呢?” “有什么关系?你该不会在反问我吧?不不不,没有关系啊。我只是无聊随便问问而已,完全没有关系。而且,在这种情况下,那些背景因素根本不重要。那么,阿良良木老弟,还有小姐。你们的事情我知道了,这只手是猴掌还是恶魔手对你们来说可能都一样吧,你们来这里找我,已经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做了吗?” “你问我要怎么做——” “唉呀,阿良良木老弟,当然我还算得上是一个专家啦。遇到这种事情,我不会吝啬用我一知半解的知识帮助你们的。” “可以——” 神原探身向前 “可以救我吗?” “我不会救你。只会助你一臂之力。想得救还要靠你自己,小姐。如果你是来求救的话,那找我就找错人了,而且我根本就没有出场的机会。不过呢,这种情况呢……阿良良木老弟,我该怎么做呢?” 忍野用坏心的口吻说。但他不是在寻求既定的答案,似乎真的在等我回答一样,没有继续说下去。为什么?你该怎么做……这还需要问吗? “喂,忍野……” “也就是说,这次你希望我怎么帮你啊,老弟。是要我帮忙让小姐实现的第二个愿望?还是希望我帮你们取消第二个愿望?或者是要我帮忙把小姐的左手复原?又或者是上述的全部呢?全部都要我帮忙可能太贪心了一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切都没办法用普通的方法解决。” “不……那个。” 如果回答全部……就能够全部解决吗? 可是, “这次发生的现象有两个简单的解决方法。第一个是阿良良木老弟在晚上,被穿着雨衣的怪物——雨魔杀死。这样一来,小姐的手就能恢复原状,愿望也能够实现。另一个就是把那只野兽的左手,和怪异同化的左手,一刀砍掉。” “砍、砍掉!” 听到忍野可怕的提议,我顿时慌了。 “……可以把猿猴……恶魔的部分切掉吗?在那之后,我原本的手会长出——” “又不是蜥蜴的尾巴,哪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情。只牺牲一只手臂就能解决事情的话,这买卖还算便宜了。” 说得倒轻松,开什么玩笑 什么便宜不便宜 正常人都不会切,更何况是神原。要是把手臂卸掉,神原就再也不能打篮球了不是吗……篮球这个运动,对神原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救赎,现在可能还是她心灵的支柱,这样来想,那种提议就算想到也不应该随便说出口。 “是、是没错。可是那样实在……我会很伤脑筋——” “这只手想要杀掉一个人喔?这点程度的牺牲是很正常的吧?小姐。” 神原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忍野严词厉句地质问她。忍野在这种时候,真的是手下不留情。虽然在羽川和战场原的时候也是如此—— “其实阿良良木老弟被杀掉,也是一个简单明了的解决方法啦。” “喂、喂!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等一下,忍野。你说这只手想要杀掉一个人……那个人是指我对吧?可是那不是神原的愿望啊。神原只是想待在战场原的——” “只是想待在她身边?真是好笑。” 忍野维持严厉口吻对我说。 “阿良良木老弟,你真的很温柔耶。温柔的好人……你真是一个温柔的好人。真的是温柔到让人心头冒火啊。你打算用那种温柔伤害多少人才甘心啊?小忍的时候也是一样。只是想待在身边,这种甜言蜜语,你就这样照单全收相信了?” “……难道不对吗?” 我一边窥视神原,同时反驳忍野。 神原一句话也没说。 “喂,神原——” “我举个例来说好了,阿良良木老弟。你不觉得奇怪吗?她小时候实现第一个愿望的事情。你想想,为什么那只左手没有让小姐脚程变快,反而跑去痛扁周围的人啊?” “那是……因为猴掌实现愿望的方式,会违背持有者的本意——” “不过,那不是猴掌。” 忍野一口断言说。 “愿望必须用灵魂去交换。所以,愿望应该也会照内容实现才对。雨魔虽然是低级恶魔,虽然拥有马上诉诸暴力的毒辣性格,可是契约就是契约。交易就是交易。如果小姐希望脚程变快,正常来说,应该会直接变快才对。痛扁同学一顿就可以让脚程变快吗?你不觉得这因果关系很奇怪吗?把和自己比赛的人痛扁一顿,只会被编到其他组别,这种常理不是很显而易见的吗?” “…………” 这么说来,的确如此。 “……那又是为什么?为什么雨衣怪要把神原的同学——” “因为小姐想要痛扁他们一顿吧。毕竟她没办法融入新学校,还一直被他们嘲笑。虽然还不到霸凌的程度啦,但是被欺负的人通常都会觉得自己被霸凌。在刚失去双亲的痛苦时期,要是被同学欺负的话,就算想报复他们也完全不奇怪。不想反而才奇怪吧。” “我——” 神原欲言又止,沉默了下来 她打算怎么解释? 为什么欲言又止? 她发现了什么吗? “当然,你是无意识的吧。我想你是在潜意识中,许了那种愿望的吧?如果是刻意的,那你应该自己知道才对。在你的自觉上,肯定许了希望能让自己跑快一点的愿望。可是那只是表面,里面却不是这样。那个愿望的里面,有一个黑暗愿望。你希望报复同学,把他们痛打一顿。小姐你在当中许了那种愿望。恶魔看穿了你愿望的本质,察觉到你深层的愿望。不过,这一点其实小姐你自己知道吧?就算是在潜意识中,但那毕竟是你最真实的心情。可是你不想承认,所以才会在别种现象中寻求解答……那就是猴掌吧。会实现愿望这点不重要,而是实现的方式会违背自己的本意——这句话才是重点吧?这可以用来解释:攻击同学完全不是出自于自己的本意,可以当作精神上的借口。这才是最重要的地方吧。” 精神上的借口 解释的问题 “不光只有猴掌,能够实现愿望的怪异,通常都会让当事人的下场很凄惨。在这层意思上,小姐在小学调查的时候,就算把这左手误以为是其他怪异也不奇怪。你刚好把他误以为是杰考布斯的《猴掌》而已。不过,怎么样?你实现愿望后有变不幸吗?嘲笑自己的同学被痛扁了一顿,对我来说真的很不幸——你敢对阿良良木老弟这样说吗?正常来说只会觉得这样很爽、他们活该而已吧?” “……正常来说?可是,忍野——” “哈哈——阿良良木老弟,我是有确切的证据才会这样说的喔。因为,那一听就知道了吧。实在太明显了。我问你,小姐的那只手……在小学的时候有怎么样吗?” “………………” 这么说来。 当时只有手掌的左手木乃伊,变成什么样子呢。 “小姐没有提到绷带吧。她到教室得知那四个同学缺席前,完全都没发现到已经出了事对吧?要是她的手有怎么样,应该会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才对。也就是说怎么样?也就是说,她在晚上痛扁同学一顿的时候,愿望就已经实现了。怪异在一个晚上,在不知不觉间和小姐的左手同化,然后又在不知不觉间离开她的左手。离开后,左手因为实现了小姐的愿望,而得到了她的灵魂——最后从手腕下长成了下臂吧。” “……喂,忍野,那不就是——” 忍野所言我明白。 但照他的说法,宛如—— “所以,阿良良木老弟一开始想的很正确。很难得你会找到正确答案。我不是说了吗?今天的你脑袋很灵光。不要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琐碎问题,只要很普通、很自然、很顺理成章地去思考,那一切就没问题了。想不到你居然会相信加害者的辩解,你还真是个好人啊?阿良良木老弟一定当不了陪审员的。你抢走了她最喜欢的学姐。就算她嫉妒到想杀死你也不奇怪吧。左手要杀你和小姐没有关系?笑话,这一切都是她的意识使然。左手哪有什么自我意识啊。” 忍野说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章 这种左手,我不要了 雨魔似乎是非常暴力的恶魔,他特别喜欢恶意、敌意、嫉妒、怨恨和悔恨等,整体来说,就是人类所有黑暗的负面情感。他会看穿、挑起、引出人类的黑暗面,进而让其开花结果。有如故意引入不快似地听取人类的愿望;有如刻意引入不悦似地实现其心愿。契约本身须以灵魂来交换,可实现三个愿望。在三个愿望达成之时,据说他会夺取许愿者的生命和肉体。简单来说,他在性质上会让人类最后变成恶魔。神原在一年前知道战场原的秘密时,要是她想靠许愿来解决问题的话,恐怕愿望不会实现吧。因为雨魔只能实现暴力和负面的愿望。 恶魔可以读出愿望的里层 有表就会有里 神原想让脚程变快,是因为她憎恨自己的同学 想待在战场原身旁,是因为憎恨阿良良木历 恶魔读出了里层 看到里层的愿望 他看穿神原在潜意识中许下的愿望 恶魔全部看透了 神原虽然不后悔离开战场原身旁,但她却不允许有人占走那个位置。要是别人可以,那自己应该也可以才对—— 既然这样,我神原应该也可以才对 雨魔 自古以来流传在欧洲的恶魔 他常被描绘成穿着雨衣的猿猴 这样看来,说那只左手是猴掌也算正确答案吧。 总之,第一和第二个愿望本身不论明暗,都是神原在潜意识中的期望。 她希望教训嘲笑自己的同学 还有教训我 小学的同学只是受个伤就没事;而我却差点见阎罗王。这是因为神原在意念上的差距吗……因为黑暗情绪的份量差距吗?神原在运动神经等方面的成长,当然也是要因和远因,但再上一层还有精神方面的差距。 不过忍野说得对 或许我的思考不够周密 如果神原真的向雨魔许愿:希望可以待在战场原身边。那为何她会担心我的人身安全,这太奇怪了。听完她小学时发生的事情后,我知道那只暴力的左手打算排除阿良良木历。但是,站在神原的立场来看,为何她知道这状况确实会发生呢?左手会如何实现愿望,会如何违背自己的本意——这些她应该不可能会知道才对。 因为她在无意间,知道自己在潜意识中许下的愿望。 因为她知道我会有危险。 忍野说怪异和神原的左手同化后,雨衣怪没有立刻现身在我面前,这是因为她抑制了那股冲动吧。她在理性与黑暗的交界和左手产生摩擦,彼此斗争。 “她努力让自己的脚程变快,这是对自己最好的一种借口。说什么只要自己实现愿望,木乃伊就不会有动作,这种说法实在笑掉别人大牙了。或许小姐自己是这么认为,想要如此相信,同时你的想法本身也绝对没有错,不过,雨魔用暴力实现的愿望是里层,不是表面。而小姐遇到问题都想靠自己解决的态度,这次反而起了好的作用……怪异虽然和她的手同化,但她却能够抑制他发动。在这层意思上看来,这类型的怪异确实就像道具一样,受到持有者的意识左右……唉呀,说句实际点的话,就算他是恶魔现在也只有单手,雨魔也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力量吧。他无法引出凌驾于自我意识的潜意识。也就是说,小姐在担心阿良良木老弟的那段期间,左手才没有发动。她从四天前开始的跟踪,如期发挥了效果。或许小姐自己不这么认为,因为这些都是在潜意识之中进行的。可是——昨天吗?小姐知道阿良良木老弟和傲娇妹两人要单独开读书会。在那之前,她觉得你们交往的传闻只是谣言,可能是哪里搞错了。但是听到你的说法后,她终于确信了。所以……她无法忍耐。这就跟阿良良木老弟推测的一样。” 她的内心被恶魔趁隙而入 这句话,忍野绝不会说出口 因为他彻底厌恶这种撒娇似的脆弱 可是—— 一开始是嫉妒,到最后还是嫉妒,神原自己已经坦白说出口了。 说出口了。 “嗯,差不多了吧。” 忍大口吸食我的血液直到极限时,我轻拍她娇小的背部说。现在我们彼此拥抱在一起。随后,忍把牙齿自我颈上的两个小洞轻轻拔出,并用舌头将拔出时渗出的少许血液舔拭干净。未来我可能需要好好思考,像这样和忍相拥在一起,照战场原的标准来说是不是也算出轨,可是不用这个姿势根本无法吸血,所以只能请她法外开恩了。春假的时候暂且不管,现在忍的身体实在很娇小、无助,就像这样抱着她,也仿佛像在拥抱雾气或烟霭一般,完全没有拥抱的感觉。 “……喔、喔!” 我从蹲姿起身,稍微有一点腿软。果然,这也很正常,被吸血之后会出现一些类似贫血的症状,特别是这次,被吸的血量多了一些。 接近标准值的五倍 我连续做了几个轻跳 不过老实说,我的感觉和体感和平常没什么差别……因为现在我全身的能力都获得提升,所以我不太清楚和普通状态有什么差别。 忍已经回复到体育课的坐姿 体育课坐姿……那是一种用双手环抱大腿,有如在确认自己身体是否存在的坐姿。 她没瞧我一眼。 “…………” 温柔的好人……吗。 就算我再怎么主张自己不是,就现实来看,第一个被我温柔伤害的就是这位金发吸血鬼……忍野会说那种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吧。 我说什么,对忍来说都…… 我大把抓住忍的防风眼镜帽,试着左摇右晃。忍一时间虽然无视于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但最后她似乎觉得我很烦,粗鲁地拨开了我的手。 嗯 我对这反应暂时感到满足,随后一语不发,有如在模仿忍野的不说再见主义一样,没有话别,直接转身背向忍,从楼梯间往下走到三楼。下次来找忍的时候,带六小福(注:六小福是isterdonut的一种六入盒装甜甜圈。)之类的伴手礼来送她吧,我一边心想,同时经过三楼来到二楼。 我顺着走廊来到最深处的教室。忍野咩咩在教室门前,双手抱胸,背靠墙壁,一派轻松地晃着一条腿在等我。 “喔!我都等得不耐烦了,阿良良木老弟。你花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还久呢。” “是啊。我搞不清楚刚刚好的标准。可能让她吸太少了……不过,总比让她吸过头还要好。不管是对我而言,还是对忍而言。” “嗯——你说的确实没错啦,不过阿良良木老弟,你对小忍没必要这么神经质。她的存在被我的名字束缚住,所以不会乱来的。我替她取名字,就等于是驯服她了。我反而比较担心她会饿死呢。阿良良木老弟待会要和恶魔来一场激烈的全武行,现在应该不是在意那些的时候吧?你要演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丑角喔。我想就算你把能力提高到极限,胜算也不会高到哪去吧?就算对方只有一只左手。” ……对付雨魔的方法 驱除恶魔本来就是费时费力的大工程,虽然雨魔是低级恶魔,但即使是忍野也无法轻易地驱除他。这是忍野本人自己说的,听起来的感觉很微妙;但现在至少可以确定一点,就是在目前的状况下。忍野没有亲自出手的打算。 这和战场原的时候不一样 或许战场原的螃蟹,也算是一种能实现他人愿望的怪异。但螃蟹是神明,这次却是恶魔。这次要解决没那么简单。这点连我这外行人都知道。 神原遇上恶魔吗? 这与其说是暗示,倒不如说是讽刺。 不赶快采取行动,我可能今晚就会送命。我死或者是砍下神原的左腕——很可惜我对活着还有一点执着,所以无法选择前者来完结这个故事。然而,砍下神原左手这个选项,更是门都没有。 既然这样,就只剩第三个选项。 “契约吗……那样做的话,能让恶魔乖乖回魔界或灵界去就好了。” “魔界和灵界都是指这里,不是不同的世界。唉呀,这不太好懂,总有一天应该会讨论到类似的话题,所以下次有机会再说吧。没问题的,这点我可以保证,阿良良木老弟。如果恶魔无法履行契约,契约就会无效。这不是什么鉴赏期啦,不过可以让小姐的愿望无效。可怜、无法完成工作的无能恶魔,最后会摸着鼻子自己离开。” 恶魔会离开 只要没有完成契约 “简单来说……只要我没被恶魔杀掉就可以了吗?” “正是如此。” 忍野傻笑说 “当然,就算现在的阿良良木老弟喂血给现在的小忍,你的能力还是有限吧……我想大概只能发挥春假——你真正是吸血鬼时的十分之一,这样说还算高估了呢。” “……这数字还真随便啊。” “不过,那个雨魔只有左手而已,要是对方是整个身体的话,老弟你是没有胜算的,况且他现在还带着一个人类的重物,就算是现在的阿良良木老弟,也有十分、十二分、十四分的胜算。” 雨魔和猴掌是完全不同种的怪异。他们共通的地方只有实现人类的愿望一点,就像他被称为雨衣恶魔一样,这怪异应该有完整的身体(在这状况下,完整的定义会影响到事物的观点,因此这里请恕我省略不提)。而他现在只有左手,还是木乃伊状态下,可见他曾被下了强力的封印吧,忍野说。 “小姐母方那边的家系似乎有问题。她的双亲会落得私奔的下场,可能是那边的缘故吧?我不喜欢靠独断的猜测,去揭发或窥探别人家庭的隐私啦。不过恶魔的木乃伊可是很了不起的东西。如果是人鱼之类的木乃伊,我倒是有耳闻啦。嗯——如果小姐拿到的时候只有手腕的话,那剩下的部分跑到哪去了?这点我个人非常感兴趣。” 母亲吗? 战场原黑仪、八九寺真宵。 她们的怪异……都和母亲有关系。 神原骏河也是同样的模式吗? 神原骏河的母亲和父亲一样,在私奔时已经和家族断绝关系,因此神原骏河本人和母亲的老家完全没有交集,所以那边的状况现时点无法究明…… “说句题外话,要是雨魔凑齐完整的身体会怎样?会强到连全盛时期的忍也无法对付的地步吗?” “怎么可能。那东西不过是低级恶魔,赢不了正牌吸血鬼的。如果对方是梅菲斯特的话那还说得过去,雨魔那种杂鱼只要花两秒钟就搞定了。他凑齐的身体会被粉碎,体内的液体会被吸干,然后就嗝屁啦。你忘了吗?小忍可是令人恐惧的传说中的吸血鬼喔。那种东西根本不是对手,赢不了她的。对了,从雨魔的阶级来看,之前班长妹的那只魅猫都比他强上许多呢。喔!不过你可别想借用小忍的力量喔。如果只是单纯要消灭恶魔或许还可以,不过真要这样的话,就只能砍下小姐的左手,不要说我在吓唬你。就因为是阿良良木老弟亲自去消灭恶魔,这一切才有意义。” “雨魔是藉由实现愿望来夺取人类的身体吧?每实现一个愿望,人类就会朝恶魔靠近一步……一开始只有手腕的木乃伊会长出手肘,是因为恶魔实现了神原的第一个愿望,既然这样,之后会变成怎样?忍野。要是神原恨到想杀死我的第二个愿望实现,然后又实现了第三个愿望的话,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就算身体会被夺取,恶魔也顶多夺取到肩膀附近吧?” “这个问题过去没有前例所以我不清楚。我只能用这种打官腔的方式来回答你。不过照正常来看,比例上应该和你想的一样,就算身体被夺走,恶魔也顶多夺取到肩膀附近。可是阿良良木老弟,这是一样的吧。就算只有手到肩膀这一带被夺走,也跟全身被夺走没什么两样。拿股份有限公司来说,那就跟获得全部股份的30%一样。” “……我想也是。” “灵魂不管怎么样都会被剥离身体吧。肉体会变成没有灵魂的空壳,留下来也没用。啊,我帮你保管背包或贵重物品吧,阿良良木老弟。你拿着那些东西,手脚施展不开来吧。” “啊……麻烦你了。那你等我一下。” 我从屁股和制服的口袋中,分别拿出手机和家里钥匙,将它们放进背包内,然后交给了忍野。嗯。忍野应了一声后,将背带挂在肩膀上。 “不过……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阿良良木老弟。” “啥问题啊。” “为什么你连想要杀死自己的人,都会想要去救她呢?就算是潜意识、就算那是愿望的里层,那个小姐都很憎恨你喔。她把老弟你当成可恨的情敌喔。” 忍野这番话—— 似乎不是平常那坏心的贫嘴 “追根究柢来说,当你知道雨衣怪的真面目是小姐的时候,为什么会想听她的理由?正常来说,那时候应该不会去管那些。在发现他是小姐的时候,你应该马上甩开他来跑到我这边来才对吧。” “……人只要活着,都会去憎恨某人吧。我虽然不想被杀掉,但是如果这是一切的原因,是出自于神原对战场原的憧憬——” 每个怪异都会有一个相符的理由。 如果这就是神原的理由—— “那我可以原谅她。” 照忍野所说,如果我一开始的思考是正确的,现在的状况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只是回到原点而已。不管对方是猴掌还是雨魔都没有关系。神原会把我当成情敌,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但即使如此。 权宜上的考虑 坏心的留恋 我可能是一个温柔的好人。但我和羽川不同,不是一个清正廉洁的善人。 羽川翼 拥有一对异形翅膀的少女 ……只有她,让我真的很羡慕 羡慕到嫉妒的程度 “是吗,既然这是老弟你决定的事情,那就没差啦。我没关系,这不是我该管的事情。那总之就麻烦你助小姐一臂之力了。我事先声明,你一旦走进去,事情没有解决是出不来的。因为这扇门从里头绝对打不开。你没有逃走这个选项,这点你要先有心理准备。无路可退这个状况有多可怕呢,你仔细想想春假的事情,没做好觉悟可不能进去喔……当然,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和小忍都不会进去帮你。你可别忘了,我可是超乎常理的和平主义者,还是一个常常错失机会的人道主义者。等一下目送你进这间教室后,我会回四楼睡大头觉,之后发生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你们要回去的时候,不用来知会我没关系。那时候我想小忍大概已经睡着了,你们就自己回去吧。” “……给你添麻烦了。” “没差啦。” 忍野的背部离开墙壁,打开了门扉 我毫不犹豫,走进了教室 忍野随即把门关上 这样一来,我已经出不去了 二楼最深处的教室,样式和方才四楼的教室一样,但这里是这栋荒废的补习班中,唯一一间窗户的部分没脱落的教室。但这不代表窗户的玻璃没有碎掉。而是指没有玻璃的窗架上,就像以前在防范台风一样,钉了好几块厚重的木板。反复钉上的好几层木板,让人有一种何苦钉成这样的感觉。也因此,只要把教室门关上,就连一条细光也不会渗入。目前时值深夜,但就连星光也找不到缝隙钻。 黑漆漆的一片 但我却看得见 现在的我刚喂完血给忍,就算在漆黑当中,一样能够看穿黑暗。没错,在这个状态下的我,在暗处反而看得更清楚。我缓缓移动视线。 很快我就发现了目标 有一个人影,伫立在不算宽广的教室中 身上穿着雨衣 “……哟!” 我打了声招呼,但对方没有反应 看来——神原早已进入催眠状态 他的身体虽然是神原骏河,但现在体内的灵魂是雨魔……顺带一提,这件雨衣是我在喂血给忍的时候,神原独自跑到附近的杂货店买来的。其实雨衣是一种选择性的道具,并非不可或缺的必备之物,但这边就和惯例一样,是制造气氛和状况设定的一种仪式。 教室内的桌椅,因为太碍事所以事先撤掉了。所以这间教室里面,现在只有我和神原两个人而已。只有雨魔的左手和类吸血鬼的非人类而已。 半吊子同志之间,应该会有一场势均力敌的好比赛吧。 不——不对。不能势均力敌 我必须要一面倒才行 雨帽内侧就和昨晚一样,像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别说是表情,就连帽内是何物也无法一窥究竟。 “……………………” 面对这种会实现人类愿望的怪异——不只限于雨魔和猴掌——最标准的处理方法,就是许一个其怪异无法实现的愿望。 一个格局过大的愿望 或是矛盾的愿望 绝对不可能的愿望 抑或是一个会让人陷入进退两难的愿望 简单来说,就是没有底的勺子(注:没有底的勺子,是用来防止船幽灵的道具。据说船幽灵出现时会喊“给我勺子”,要是真给他,他就会用勺子把海水倒入船内使其沉船,因此渔夫们都会在船上准备一个无底的勺子来应对。),忍野说。他还提到,这样做就能够驱除和看透怪异。 但是,这次神原已经许了愿望——希望待在战场原身旁。而且,因为这股思慕,让她在潜意识中,觉得阿良良木历很碍事、可恨,希望将他除之而后快。而雨魔想要照实回应她的愿望。 这个愿望无法取消 因为神原已经这么想了,所以没办法去政变 既然这样,就将这个道理反转过来看 只要让她的愿望不可能实现即可 只要阿良良木历是一个雨魔这种小角色杀不死的存在即可 “理由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这听起来有点像在硬拗,耍耍小聪明和猴戏也要有个限度,不过以一个妥协点来说……呜喔!”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然,雨衣怪突然朝我跳了过来。神原骏河的跳跃力被憎恨的能量所强化。正常来说,他的速度应该会和昨晚一样快到我无法捕捉,但今晚不同了。 我看得见 而且还能做出反—— “呜、呜哇!” 我利用离心力将身体扭开,躲过雨衣怪的左拳。闪躲得相当惊险。我随后转了几圈,离开了原本的位置。这么做虽然很糗,但最好先重整姿势比较好。 搞什么? 他的动作和昨天相比似乎更快了。不,只是我眼睛还没习惯而已。总之,我只要躲开雨衣怪的左手,一边找机会抓住他身上的重物——神原的身体,用蛮力把他压制住…… “…………呜!” 他已经追上来了 不可能,我原本以为自己在速度方面,绝对可以压倒雨衣怪。在忍的帮助下,我得到了强化,已经和昨晚不可同日而语。但雨衣怪居然这么轻易用左拳朝我劈了过来。我不能往左边闪,必须要往右边回避,绕到雨衣怪的外侧才行—— 裸露在外、毛茸茸的黑手掠过了我的脸颊,画破了空气。瞬间产生的风压,有如要割裂我的身体般。但雨衣怪的侧腹也因此暴露在外,我朝那凌空一脚踢了过去。 ……抱歉,神原! 一边住心中如此道歉 不出所料,雨衣怪左手以外的部分,并没有那么超乎常理。他的身体老实地朝着被踢中的方向飞了出去。就这样失去平衡,半边身体倒在油布地板上。 果然支配身体的只有左手,这对雨衣怪来说是一个障碍……他的身体平衡很糟,很明显全身的动作都跟不上左手。 但就算如此,刚才的速度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昨晚雨衣怪没有发挥出实力吗?对方是配合我的强化而提升速度的吗……可是,怪异有手下留情的必要性吗? 我搞不懂 在我一头雾水的这段期间,雨衣怪站了起来 嗯——就算不去管他的身体是神原的,我还是没办法追击倒在地上的对手啊……我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但我还是会犹豫。现在根本不是犹豫的时候啊。 温柔的好人 这评价真是惹人厌 简直是在替没有个性的我打圆场一样 雨衣怪的左拳这次用最短的距离,像弹射器般直线打中我的右肩。雨衣怪原本是想攻击我身体的正中线,我勉强让他打偏……但却没有完全躲开。我没能看透他的攻击,实在太快了。我向后被打飞了三公尺多,随后凭借肉体的平衡感,在空中翻了一圈后落地。同样是能把脚踏车当纸屑一样打烂、让水泥墙垮掉的左拳,但我却没像昨天一样飞得大老远,身体也没受到致命的打击。当然我有受伤,但还不到动弹不得的地步。我的肩骨脱臼,骨头甚至多了条裂痕,但这点程度,很快就能靠吸血鬼的治愈能力自我恢复。身体的刺痛也在一瞬间退去。这真是一种怀念的感觉。呵呵~我等不及看明天早上的太阳了……到时候我会受到多严重的烧伤呢? 我没空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在我着地瞬间,雨衣怪马上就追击而至。追击,不停追击。雨衣怪没有任何迷惘。他的左拳这次朝我的颜面贯来。我的眼睛还没适应,直接就用颜面接下了这一拳。鼻骨折断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目前的我都已如此,因此这一拳的破坏力,恐怕能让普通人的脑袋化为粉尘吧,光想就叫我不寒而栗。我狼狈地匍匐在地,想要远离雨衣怪拉出距离。在我这么做的同时,折断的鼻骨也在自我恢复。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好像自己成了阿米巴原虫一样。这只是原本的十分之一,可见我在春假的那段经历有多么的地狱啊。 接下来的一拳我躲开了 但下一拳却擦到了边 “…………该死!” 为什么? 为什么没办法完全躲掉? 就算他的攻击是走直线,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但动作本身却很单纯,只是把左拳从肩膀部分猛甩出来,活像机器人卡通中的飞拳一样,靠蛮力揍了过来而已,事前的准备动作很少,我没理由看不穿。为什么我追不上他?为什么逃不掉?我的速度很明显比昨天还要提升了好几倍……就算挨了他一、两击,不对,就算一次吃他好几十拳,以我现在的身体绝对不会被秒杀,为什么只有速度差这么多? 昨天和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雨衣…… 裸露在外的左手,野兽之手。 ……右手也一样裸露在外,但那边就和雨帽的内侧一样,感觉像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应该看得见却看不见——咦?原来如此,这点和昨天不一样。昨天雨衣怪有戴橡胶手套,两只手没有裸露在外。但那又怎样?戴橡胶手套不至于让移动速度降低吧。 接着我注意到了 注意到自己的失误 不是橡胶手套……而是长靴! 神原从杂货店买来的只有雨衣……她没有买橡胶手套和长靴。这单纯是我的思虑不周,并不因为我觉得制造气氛没必要准备得这么周到。我也真是,直到现在才注意到这一点。我不知道真正的雨魔被描绘成什么样子,但就像忍野用绘画来联想雨魔的外形一样,假如靠一件雨衣就足够展现出他的性格、表现出他的怪异形态的话,那我和神原绝对没有弄错。 但是,没有准备长靴就表示,现在雨衣怪脚上穿的是帆布鞋。这点一目了然,就摊在眼前。就像他的左手裸露在外一样,足下当然不可能打赤脚。那双鞋子原本就在神原的足下,当然也就直接穿在上头。 一双看起来很高级的帆布鞋 和长靴的速度简直天差地远 穿在神原骏河这等运动员的脚下,那就更不在话下。 “……惨了。” 其实我可以事先给神原戴脚镰,或者是束缚住她的脚来增加她的重量,但以战略上或目的上来说,我不得不放弃这些露骨的偷吃步方式。但一双长靴的话,用来当作让分不是刚好吗……为何我要专程制造出可以让雨衣怪发挥百分之百实力的状况呢。本来用来妨碍左手的重物——神原骏河的身体,现在很轻快地跟着左手在跑! 呜呜…… 我真是思虑不周…… 事情变成这样,我不能光靠闪躲了……要是现在的状况不是刚好闪过,就是惊险擦到边的话,我这具身体是不会有伤害累积的问题,因此不会像格斗游戏一样血条耗尽而死,但是这样一来我就无法达成压倒性胜利的目标。看来这不是眼睛习不习惯的问题。既然这样,我只能抱着玉石俱焚的觉悟,从正面接住雨衣怪的攻击。我沉下腰,就像迎战十二码罚球的守门员一样,举起双手摆出架式——不对,这个情况应该拿篮球的人盯人防守来比喻比较明确。 但是,以篮球来说很明显是犯规的弹射拳(这是哪门子的犯规?),朝我的颈根飞袭而至,我用双手招架,右手抓住雨衣怪的拳头,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再用全身包住他的左手想要接住这一击,但这一连串的动作没有赶上。不,应该说我左右手赶上了,但却无法挡住他的弹射拳。我感觉手指折断了几根,瞬间他的左拳就击中了我的锁骨。我的身体大幅向后倾倒,勉强用后脚稳住身体。虽然我没能成功挡住,但至少在拳头击中我的身躯前,成功地消耗掉一定程度的威力。 雨衣怪抽回拳头前,我的断指已经恢复,立刻用双手抓住他的左手。这才达成我当初的目的,停止了雨衣怪的动作。终于我成功抓住他了。很好,就这样—— “神原,抱歉了!” 这次我出声谢罪,双手紧抓住雨衣怪试图挣脱的左手,用脚刀朝他的脚、腹部和胸部,连续踢击三次。在人体构造上,普通的肉体无法做到这样的攻击。雨衣怪只能用左手攻击,但是我可以使用双手双脚。我必须充分活用这个差异和优势。 雨衣怪的左手有如发狂般,激烈乱动 看来似乎对他造成伤害了 忍野是对的。要是雨魔有完整的身体,现在的我不会有胜算。但现在的状况,只要我封住这只左手,就有可能压倒他。只要不是连续攻击,以他攻击的威力就算被击中我也能在瞬间恢复,因此反而是神原被提升的脚力比较麻烦,帆布鞋真的是计算外的不规则变化,不过只要这样抓住他,接下来只要狂踢到雨魔投降即可。他不投降就踢到他断气为止。这有如在用骏河问拷问犯人一样,感觉不是很好,但我总不能把神原的左手整只扯下来,也不能让她有生命危险,因此我只能不停给子痛击,直到恶魔退去为止。 雨衣怪的脚软了下来。 看来我不停踢出的下段踢总算有了效果——这只是我以为而已,但事实并不是这样。他软下的脚,不,是可以蹲下的脚,用最短最快的轨道,朝着我的下颚弹了上来。不是左手,雨衣怪的左脚——神原的长腿用上段踢,有如线头穿过针孔一样,精确地踢中了我的太阳穴。这威力当然远不及左手,话虽如此,但神原的脚力直接被转换成攻击力,而且完全出乎我意料,使得我的大脑受到震荡。视野因此模糊。针对感觉器官的攻击,对(类)吸血鬼的身体确实非常有效。这点是春假时的重要教训。 我松开下雨衣怪的左手, 为了防御他接连而来的踢击。 我用十字防御挡住的踢击,虽然不如左手的弹射拳那般强劲,但这冲击反而让我无法解释现在的状况,思考陷入了混乱。 他能用的不只左手吗……? 可是忍野有说过,其他地方是重物—— “……原来是这样吗?” 我想到的答案只有一个。 倘若雨魔是以人类的黑暗感情为能量来活动的话,那就表示他现在是以神原骏河对我的嫉妒为粮食吧。如果左手是弹射器,那神原的肉体就是航空母舰。炙热的心情和火热的思慕,让高压蒸汽膨胀,让肉体凝缩。所以神原的身体不是拖累左手的重物——不,基本上这个想法没错,不过要是雨魔和刚才一样陷入危机时,身体也会不吝啬做出防卫动作吗……? 不对,这种说法只是狡辩。 如果我想要原谅神原,就不应该用那种会让事实大打折扣的表现方式。那样的表现方式就像通电让青蛙的脚藉由脊髓反射抽动,看起来好像在动一样,这并不公平。 简单来说 这是神原靠自己的意识在移动双脚 这一切和她的意识有关 神原在潜意识中,拒绝了一些事物 拒绝失去雨魔的左手 拒绝不让第二个愿望无法实现 拒绝放下对我的杀意 她不打算放弃战场原 “……” “坏心的,留恋啊。” 神原的心情我明白 我心有痛感 感同身受 因为我也失去了,舍去了 永远无法失而复得 雨衣怪不知为何,呆站在原地不动。方才就像磁铁顺从磁力一般,不死心一直朝我挥舞左直拳的雨衣怪,突然停上了动作。有如在思考什么复杂的事物。 或者 有如在迷惘 雨衣怪至今毫无迷惘的动作……停了下来 ……神原骏河 战场原黑仪的学妹 篮球社的王牌选手 把我的手砍下来吧——刚才她说了这句话 那左手是恶魔手不是猴掌,愿望只是照你的期望实现而已——当忍野告诉神原这个不要揭露比较好的无聊真相后……她的视线低伏几秒,随后坚强地抬起头来,交互看了我和忍野—— “这种左手,我不要了。” 她开口说。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章 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她的脸上没有平常的笑容。 神原的语气,刚好和她最尊敬的学姐现在的个性相似……平稳平淡,不带任何感情。 “把它砍掉吧。请你们砍掉它吧。拜托。我知道会给你们添麻烦,可是拜托。因为我实在没办法砍掉自己的手……” “不、不要这么说啊。” 我慌忙将神原伸出的左手推了回去。毛茸茸的触感,摸起来很不舒服。让人毛骨悚然。 寒毛直竖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哪能砍掉你的手啊。这样的话你以后要怎么打篮球。” “刚才忍野先生说得对。我想要杀死一个人。这点程度是理所当然的代价吧。” “这、这没什么,我没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完全没有……” 滑稽可笑 我这话根本没命中问题核心 问题不是我介不介意 况且,我能不能原谅她也和问题完全无关。问题在于,神原骏河能否原谅她自己。 她不想伤害同学,所以一直在练跑。 她克制和压抑住所有的黑暗情感,将它们封闭在心里。 她的坚强意志,反而束缚住自己。 惩戒了自己 “况、况且,我根本不可能砍掉你的手吧。别说这种蠢话了。你在想什么啊。蠢蛋,你真的是一个蠢蛋。为什么你的思考要这么短浅。你这主意不是认真的吧。” “这样啊。也对,砍掉自己的手这种事情,不应该拜托别人。就算拜托别人,对方也无法轻易帮你。我知道了,我自己想办法吧。只要利用汽车或电车的力量,应该会有办法吧。” “你这样——” 什么利用汽车和电车 那样不是自杀行为吗? 不是自杀行为,而是自杀 “如果要砍掉的话,我有一个好方法喔。阿良良木老弟,你干么不告诉她呢,看到人家有麻烦你怎么不亲切一点啊。这种小事只要请小忍帮忙就好了吧。心字头上一把刀——只要用她珍藏的利刃,连感觉到痛的时间都没有,就可以把那只左手砍下来啦。现在小忍的利刃虽然没以前那么锐利,不过要砍断小姐的细手就跟切豆腐一样容易——” “你闭嘴,忍野!喂,神原!你不用这么钻牛角尖吧!你根本不用负这个责任,这点不是很清楚了吗?一切的元凶都是这只猴掌……不对,这个叫雨魔的怪异——” “怪异只是实现她的愿望而已吧。” 忍野没有收声。 他更加能言善辩地接着说。 “因为她要求,所以他负责实现而已吧。傲娇妹的时候不也一样吗?这和阿良良木老弟你在春假时的案例不一样喔。小忍的案例和他们完全不同。阿良良木老弟,因为你没对怪异许下任何愿望。” “…………” “所以,阿良良木老弟不懂小姐的心情。也不懂她的自责和悔恨。绝对不懂。” 他对我说 “说句题外话,在原著《猴掌》当中,最一开始使用猴掌的人,实现了第一和第二个愿望之后,他在第三个愿望时,许愿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个愿望代表什么意思,需要我逐一说明吗?” “忍野——” 你所说的完全正确 但是,忍野你错了 我和雨衣怪维持对峙,有如陷入胶着状态,无法动弹当中,缓缓回想起先前的对话。 因为我能明白 甚至让我内心的伤口感到疼痛 因为战场原黑仪和神原骏河的心情—— 我都能明白 不对,或许我不懂 或许这只是我自以为是的傲慢 但是—— 我们都抱有同样的伤痛 有着同样的东西 如果有一个可以实现愿望的道具摆在你眼前,你敢说自己不会许愿吗?就跟我在春假时一样,就算那不是我希望的结果,可是就连清正廉洁的善人羽川,都会因为家庭的一点不和与扭曲,而被猫魅惑—— 我和忍之间的关系,跟战场原和螃蟹、神原和恶魔的关系,本来就没什么差别。 “没关系,阿良良木学长。” “有关系。怎么可能没关系。你在说什么啊。而且战场原的事情该怎么办。我希望你和战场原……” “已经,无所谓了。战场原学姐的事情,已经无所谓了。” 神原这句话更让我痛彻心扉 “已经,无所谓了。我会死心的。” 怎么可能无所谓 怎么可以这样就死心 愿望是要靠自己实现的,所以令堂才会把恶魔的木乃伊托付给你吧。令堂托付给你,绝对不是叫你放弃自己的愿望。 所以不要露出那种表情 别像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一样 用那种含泪欲哭的表情,哪放弃得了什么 雨魔 降雨的恶魔,同时也是爱哭的恶魔 在毛毛雨的日子里,有个小孩因为一些无聊的小事和双亲吵架后离家出走,最后在山中迷路被狼群吃掉,这就是雨魔的起源。不可思议的是,据说包含家人在内,村落里没有半个人想得起来那孩子的名字。 “……该死!” 我在精神上耐不住这胶着状态,也无法忍受彷佛走马灯般巡回的思考,于是朝着雨衣怪冲了过去。这是从昨晚算起,我第一次主动攻击。可以说充满压力的被动迎击,终于让我无法忍受。 不能用站姿攻击。假如我压住他的左手,他的踢击立刻就会招呼上来。既然这样,那我只好整个身体撞上去,像柔道的寝技或摔角一样,把雨衣怪的全身按倒—— 我张开双手,试图从左右两旁抱住雨衣怪的身体,但我没能抓住他。要是雨衣怪朝左右两旁回避,那我或许还能对应,但他采取的动作却不是如此。但是,他也不是向后避开。要是他退开,我只要上前几步即可吧。 雨衣怪跳了起来。 他一跳,双脚贴着教室天花板,开始在上头奔跑。哒、哒、哒、哒、哒、哒!他违反重力,视万有引力定律如无物,在天花板上狂奔。 接着,他从天花板降落到地上 转眼间,这次他又朝侧面跳去 一眨眼,他降落在半剥落的黑板上,剎那间又跳离黑板,降落在窗户的厚木板上,瞬间他又跳离木板,回到天花板上。 他随心所欲,不断朝斜前方跳动 动作令人眼花缭乱 他的双脚像老鼠炮一样,从墙壁往墙壁,从墙壁到天花板,从天花板到地板,从地板再回到墙壁,不停跳动。雨衣怪利用神原骏河经过锻炼的双脚,不停跳跃。 就像高速射击出去的超级弹力球 有如乱舞一般的不规则反射 跳跃再跳跃 我的眼睛已经无法追上 他的速度,比我眼球的动作还要更快 他利用重力加速度,加速再加速,每经一个跳跃,就慢慢且大胆地提升速度。长靴和帆布鞋的差异,利用小巧可爱的动作,慢慢且大胆地在玩弄我的视线。 只是平面动作变成立体而已,就能产生这么大的变化吗?为了不让灾害扩大,我才会请忍野在这间教室设下结界,要和他确实做个了断……而且,我还很单纯地盘算认为,面对雨衣怪这种动作敏捷的对手,选择狭窄的空间会比较有利。结果现在完全起了反效果。一切适得其反。 适得其反 为何我事先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神原选择篮球社而不是田径社的理由,就在于她的双脚在篮球场这种狭窄空间中才能充分活用,可以快过任何人!神原骏河的跳跃力,让她在那种身高和体型下还能轻松灌篮。而在这矮天花板的狭窄空问里,那股跳跃力会被如何活用,已经摆在眼前! 我的所作所为,一直适得其反 要错估也要有个限度吧,我脑残吗? 每次都错误百出。 对方有如在玩弄我一般,在周围不停跳动;但我却有如脚跟被钉住一样,在原地一步也动不了。我最看不清楚的是他在地板和天花板之间的上下移动。这是人体构造的问题,人眼在物理上可以对应左右的移动,但碰到上下移动就没辙了。因此,我的视野跟不上雨衣怪的动作 他从我的脚边,一口气跳到我的身后 雨衣怪终于从天花板上,朝我跳了过来 他有如藤球的空转扣踢一样,在空中转动身体,乘势用指尖朝我的脑门刺来。我感觉头盖骨陷了进去,因为这股威力而向前倾倒。此时,早已落地的雨衣怪又朝我的下颚,补上一记类似泰拳的膝击。这二连击——藤球(sepaktakraw,15世纪源自于东南亚的项目,游戏方式类似排球,但球员不能用手来击球,而是运用头、胸、脚,降球顶过网)和泰拳的组合,时间点抓得丝毫不差,形成的冲击就像三明治般将我上下夹击,而袭击我的疼痛,已经超越痛觉的极限。我因为头部和脑髓似乎整个被压碎,稍微失去了意识。片刻间不省人事。 但是我没死 我的伤口马上就恢复 这简直是地狱 等活地狱 就算身体被粉碎,也会随着一阵凉风而复原,然后再被粉碎,再次复原,就这样无止无尽,在粉碎和复活之间循环。这是八大地狱中的第一个地狱,也就是我的春假。 “啧…” 我伸手向前。雨衣怪躲开后,用左拳朝我劈下。我做出了反应,不对,这不是反应,只是普通的反射动作。因为我一直在注意他的左手,因此对他左手的动作特别敏感。然而刚才的攻击,他的左手没有被封住却积极地使用二连踢来攻击我。还有雨衣怪突然运用可怕的步伐,使出那种令人眼花缭乱的立体高速移动。他不只用左手,还能利用全身做出那种动作。这些事情所代表的意义,我绝不可等闲视之。 与恶魔游玩,就会变成恶魔。 不用实现愿望,不用出卖灵魂,不用被夺走肉体、什么都不用做—— 只要向恶魔许愿,就能变成恶魔 这左拳是假动作 至今只会直线攻击的雨衣怪,现在已经会运用步伐、连续技和虚招这类战斗上的小技巧。 不,这不是虚招 这里应该叫做假动作才对 因为对雨衣怪来说,这种小技巧没有神原骏河的帮助是办不到的。 我的身体对左拳做出应对,自然另一边的侧腹就会产生决定性的死角。雨衣怪的脚尖朝那里,这次连续三击,而且准确地踢中同一个点。在同时间连续三次击中相同坐标——这种在相对论上会产生矛盾的攻击,让我的身体弯成了く字,瞬间他又抬起另一脚,用脚底踢穿我的胸口。 就像弹射器一样 我耐不住这一击向后倾倒,但我马上利用倒立后翻的要领,用手掌撑住地板后翻起身,取出距离。雨衣怪马上就逼了上来 刚才的踢击贯入了我的肺部 我的肺大概失去了功能 呼吸好痛苦 不行,没办法立刻回复。这表示刚才的踢击,比左拳还要有威力和破坏力吗? 神原的意念凌驾于恶魔了吗? 嫉妒 憎恶 黑暗感情 ——既然这样我应该也可以不是吗? “……你——” 在肺部尚未复原的状况下,我说。 “你是没办法的,神原骏河!” 谁也不能代替谁,谁也不能变成谁。因为神原是神原骏河,战场原是战场原黑仪。 就像阿良良木历是阿良良木历一样。 我和神原不同的地方 有没有认识忍野 有没有抽身而退 鬼也好,猴子也好 这些都是运气和偶然 唯独内疚是无法抹去的 我很内疚,无论是对神原还是战场原都一样。但是,我没想过要代替神原承受这一切——我没有打算离开我现在的位置。 没错 如果你认为我是可恨的情敌,那对我而言你也是一样。我必须去憎恨神原。 这也是我内疚的真正原因吗? 我没有把神原当作对等的对手 我一直在轻视她 看不起她 我从绝对安全的高度,在从容不迫的立场下,想要撮合神原和战场原,想要让她们重修旧好,这是多么卑鄙的行为啊。我是多么温柔的好人,多么残酷的恶人啊。 愿望是—— 愿望是要靠自己实现的,既然这样…… 那自己应该也能去放弃它吧 如果不想遗忘,那只要放弃就好了吧。 “……!……!……!” 雨衣怪用排山倒海般的攻势,不停做出攻击。每受到一次攻击,我的身体就会猛烈变形。接续而来的四击,我一次都没躲开。虽然身体被破坏的部分,照顺序自动修复再生,但雨衣怪攻势更凌驾于我的恢复速度。 不知不觉问,我已经被逼退到教室的墙角。这位置无法朝左右或后方移动,有如被一条看不见的丝线给束缚住一般。雨衣怪也一样,来到这里他不再使用步伐,改用拳击的逼迫近身战。而且完全是单方面的近身攻击。就算再高级的帆布鞋,这样不停地加速,很快脚底的橡胶就会因摩擦而烧焦磨破,我淡淡地抱着这种希望与期待;但这乐观的想法,也在此落空。拳头、手肘、膝盖、足胫、脚尖、脚跟,各种排序组合接连不断,猛烈地折磨我身体的各角落。这究极的连击,完全不让我有时间哀号。 这已经脱离打击的范畴 单纯是一种压力 被打中的地方不仅骨折,还会皮开肉绽,皮肤和肌肉爆裂。我稳住脚步的感觉和刚才完全不同,雨衣怪左拳的破坏力似乎不停再增强。 话虽如此。 破坏力还是不及神原骏河的双脚。 “制……服。” 我的身体虽然是不死之身,但身上的衣物可不是。 我的衣服早就变得七零八落 唉,我的制服又泡汤一套了。 还有几天就要换季,改穿立领学生服了说。 这次要怎么跟妹妹们解释。 “呜……” 这个距离的话…… 如果是这个距离,只要雨衣怪稍微有机可乘,我就可以抱住神原骏河的身体,封住雨衣怪的行动……然后再利用全身体重,用力把他压倒在地板上的话,情势就会逆转。 我还未失去胜算。 现在我只是位置被逼到死角,而不是整个人被逼死。就算受到雨衣怪的攻击,只要我身体的恢复力能够跟上,他的攻击根本不足为惧。 只是肉体会疼痛 就和神原的心一样痛 会痛就表示自己还活着 “可恨” 我听到了声音。 “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 是神原骏河的声音。 有如无底洞般的雨帽内发出了声音,像是在倾诉,又像是直接在我的大脑响起一般。 “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 “………………” 憎恶——一个人类无法承受的强大憎恶 恶意,敌意 一个乐观阳光的学妹,黑暗消极的内心话 充满了表面张力。 “你居然你居然你居然你居然你居然你居然你居然!” 声音伴随着打击,接着说 憎恶的声音没有停止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神原,抱歉。” 我再一次出声 对神原道歉 “我并不恨你。” 或许我们是情敌 我知道自己的身分可能配不上你,可是—— 难道我们不能当朋友吗?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章 “我”喜欢你 但“我”不喜欢你 “……■■■■■■■!” 无底窟窿中传出类似悲鸣般的女性尖叫声。接着,雨衣怪的踢击贯穿了我的腹部。整个贯穿了。不是只有内脏破裂,这一击完全无视我的关节和肌肉,不是比喻而是真的贯穿了我的肚子,他的脚踵弄碎了我的肋骨和背骨,抵达我身后的墙壁。就像串剌一样 这伤害—— 远远超过了我的恢复能力 他缓缓地拔出脚来 我感觉整个消化器官被向外扯出 一点都不留 脏器被扯出后,仿佛我的身体才是个无底窟窿 洞中空无一物 “神原——” 糟糕 我因为腹部被开了一个大洞,整个身体摇摇晃晃,就算是稍微扭动身体,上半身和下半身都有可能会分家。既然如此,我不能再随便移动。虽然我还有意识,但只要再一击,一切就会分出胜负。真是有够窝囊,怎么是我被他压倒性胜利。再这样下去,神原的第二个愿望不就实现了吗?这一点我必须极力避免才对…… 不,不如这样想吧? 现在才第二个愿望 神原今后……只要忍耐不去许第三个愿望,那不就行了吗?这次神原的手会恢复原状,而且愿望就是愿望,她一定可以回到战场原身旁,不管是什么形式,愿望都会实现 我没打算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 没打算让她代替我 但是我能原谅她 我本来在春假就应该死去……既然这样就和忍野说的一样,直接死掉不是轻松简单吗? 我虽然对活着有执着 但对死亡却没有恐惧 “啊——啊,呜!” 呻吟 我发出没有意义的呻吟 就像死前的哀号一样 我以后,再也没机会把制服弄破了 “神原,骏河——” 然而,就在此时 雨衣怪连续几十分钟、片刻未曾歇止的连击,停了下来 冷不防地停了下来 这是我望穿秋水的破绽 然而,我没有按照原定计划,把雨衣怪压倒在地。我肚子开了一个不知何时才会恢复的大洞固然有关系,也因为我想压住他的念头已经消失不在,但最主要还是因为我整个人已经僵住了。 雨衣怪大概也一样 整个人僵住了 “……你们玩得很高兴嘛。” 教室门打开了 从内侧绝对打不开的门,从外侧被开启了 接着,有一个人影走进教室。 是穿着便服的战场原黑仪。 “把我丢在一旁,自己玩得很高兴嘛,阿良良木。我很不愉快。” 无法读出感情的面孔,以及平稳的声音 看到眼前的惨状,她只是稍微眯起眼睛 她总是毫无预警地,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没有系皮带的牛仔裤搭配同色的上衣,尺寸稍微大号的粗织连帽外套。战场原黑仪的便服,宛如直接穿居家服从家里过来一样。 “战、战场原……” 我肚子开了一个大洞,无法好好说话。不成声的声音,就连要开口叫战场原都有困难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只是想问她这个问题而已 但不用开口问,这问题的答案我也心里有数。肯定是忍野那家伙叫她来的,这问题除此之外无解。但是怎么叫?忍野没有联络战场原的方法;战场原黑仪讨厌忍野咩咩,不可能会把手机号码告诉他。应该连告诉他的机会都没有。 手机? 啊!原来如此 那个家伙,连一点个人数据保护的理念都没有,完全无视我的隐私,随便拿我的手机乱打。我进这间教室前,请忍野保管的背包里头有手机……那支手机没有特别用密码锁,就算忍野再怎么机械白痴,信箱账号、已接来电和拨话记录这点程度的东西,只要花点时间就能找到吧。而手机的使用方法,他在母亲节时应该从战场原那边学到了一点皮毛。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为何忍野好死不死要把战场原叫来? 突然—— 雨衣怪往后一跳,踩过天花板和墙壁各三次,从这个角落移动到另一头的角落——离我最远的对角线位置上。 为什么? 明明只要再一击就能分出胜负。 神原的心愿就能实现了说 该不会神原骏河的意识,在战场原黑仪现身于教室内时,一时间压抑了提供给雨衣怪的潜意识?这是忍野叫战场原来的目的吗?但这只是暂时性的处理吧。因为雨魔是以人类的黑暗感情为粮食,这么做还是一样无法消除掉黑暗感情。这不像以前的海外电影一样,不可能只靠爱的力量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叫战场原过来,不如你亲自来一趟吧,忍野咩咩! 战场原对雨衣怪的一切行动丝毫不感兴趣,用冷酷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几近濒死状态的我。那眼神,有如盯上猎物的猛禽类一般。 “阿良良木。你对我说谎了。” “……诶?” “骗我说什么你撞上电线杆,神原的事情你也瞒着我。我们交往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说好不做这种事情。至少在关于怪异方面的事情上,我们彼此之间不能有秘密。” “啊,那个……” 这一点……的确没错 我也没忘记 “你罪该万死。” 战场原浮现出冷酷无情的笑容 就算被雨衣怪当沙包打的时候也未曾感受到的巨大恐怖,有如电击般窜过了我的身体。好可怕……这女人真的好可怕。这家伙是梅杜莎吗?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用那种眼神看人?况且我还是她的男朋友。等等,喂!此话当真?现在这种状况,应该不是把我这半死不活的人当对手的时候吧?你难道不会看场合吗?战场原。 “……不过,阿良良木看起来已经死过一万次了呢。” 战场原没有把门关上,朝着蹲在教室角落的我,后脚一蹬跑了过来。 “这次我就破例原谅你吧。” 那个 我想应该没有死到一万次啦 雨衣怪对战场原的动作十分敏感,也同样朝着我跑了过来。战场原黑仪和神原骏河在国中时代没有实现的赛跑,在偶然的机缘下展开了。如果画直线来看,雨衣怪离我的距离,换成数字来看比战场原远了好几倍。可是,战场原虽然过去是田径社的王牌选手,但现在有两年以上的空窗期,更何况雨衣怪的脚力是借用神原的能力——不,是已经化成了恶魔。率先跑到动弹不得的我面前的,当然是神原。 雨衣怪一到定位,立刻朝我挥下左拳,打出最后一击。就在此时,战场原才总算赶到,挤入我和雨衣怪之问。 危险! 我连如此心想的空隙也没有。 雨衣怪在击中战场原之前,突然往后被弹飞。被弹飞?现在谁有能耐弹飞雨衣怪?我没办法,战场原更是不可能。既然这样,雨衣怪应该不是被弹飞,而是自己往后跳的才对。就算他最后是狼狈地后仰倒地。 我目瞪口呆 雨衣怪刚才的动作就像怕把战场原卷入、怕伤害到她一样。这不自然的动作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应该是神原骏河的意识——不对 哪有这么刚好的事情 怪异是合理主义者 自始至终,无论如何都会顺着理字走 只是他的道理,有时和人类不通用而已 但是,这个情况下—— “阿良良木,你一定在想,只要自己死掉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这种蠢事吧?” 战场原依旧不理会雨衣怪,没回头看我一眼,背对着我说。她不是因为不想看到我浑身是血的惨状,这点我可以确定。 “别开玩笑了。你那种牺牲自我的肤浅精神,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回报。阿良良木要是死掉的话,我一定会不择手段杀死神原的。这点我之前有说过吧?阿良良木,你想让我变成杀人犯吗?” ……完全被看透了吗 战场原还真是个一往情深的女人 看来我不能随便死掉了 她那专一而扭曲的爱情 “最让我不高兴的是,就算阿良良木你不是这种身体,你也会做同样的事情。你要依靠不死之身做这种蠢事,我悉听尊便,不过你好像很理所当然一样,甘愿变成这个样子,我真是搞不懂你呢。” “…………” “不过,多管闲事也好、鸡婆也好、帮倒忙也好,如果是阿良良木带给我的,或许也没这么糟糕——” 战场原直到最后都没看我一眼,朝着倒在地上无意起身的雨衣怪,突然踏出了一步。雨衣怪彷佛在畏惧战场原般,倒在地上向后爬行。 彷佛在畏惧一样…… 彷佛在畏惧一样……为什么? 这么说来,昨晚也是这样。雨衣怪将我打飞之后,冷不防就消失无踪。这是因为战场原拿着我遗忘的信封,出现在现场的关系……可是,战场原出现为什么会成为雨衣怪逃走的理由?现在想想,那是很不自然的事情不是吗?如果那是人类的拦路魔、人类的杀人狂,那的确很自然。但是,怪异没理由在意目击者。而且,凭雨衣怪左手的腕力,战场原区区一个人,根本不会构成阻碍。 既然这样,他是为何而逃? 因为出现的人是战场原的关系? 这是怎么回事? 这真的是爱的力量? 难道就这么凑巧,神原骏河对战场原的思慕,凌驾于恶魔之力吗……专一的感情连代表世界本身的怪异都无法抵挡,贯通了天地吗——不对。 不对 不是这样……我明白了,是思念 神原对雨魔的左手许下第二个愿望,自己的左手变成野兽之手后,花了四天左手才实际发挥力量。这是因为神原一直压抑对我的憎恨直到极限的缘故。她的想法——愿望要靠自己实现,压抑住了恶魔的暴力。神原许了第一个愿望后,持续七年都坚持这种想法,让忍野觉得很好笑。不过,那并不完全是字面上的意思。 忍野还说过,她的想法绝对没有错 雨魔会看穿人类的黑暗情感,读出和观看人类的内心。恶魔是看愿望的里层。想要脚程变快,是因为憎恨同学。想要待在战场原身旁,是因为憎恨阿良良木历。 可是,那终究是里层 就像有表就有里一样 有里层,就会有表层 要是雨魔伤害到战场原黑仪,不管有没有杀掉阿良良木历,神原表层的愿望都会无法达成……没错,这不是爱的力量那种让人感动且微妙的问题,而是更实际且基本的问题。 就是契约 就是交易 雨魔能实现的只有里层的愿望,但不代表他会轻视表层的事物。神原在小学时,报复同学的里层愿望实现的同时,脚程想变快的表层愿望到头来还是实现了。就算这没有因果关系,愿望还是确实实现了。滑稽可笑的是,那个结局完全照着雨魔意图走而已。雨魔虽然只是把表解读为里,但并不是无中生有导出里这个结论,因为有表就有里。不,如果这点也照忍野的说法来看的话,左手不可能会有自我意识,这一切部是神原骏河潜意识的意图,让表和里这两个绝对不会交织的因果关系,有如自我矛盾一般而成立。 与恶魔的契约 以灵魂做交换 鉴赏期 许下无法实现的愿望 进退两难 表和里之间的进退两难 所以,就是因为这样雨魔才无法对战场原出手。因为契约是如此,交易是如此,只要战场原成为我的盾牌,就算我再可恨,他也无法对我出手。 他无法用那只左手攻击 我打败恶魔,让里层的愿望不可能实现是一个方法;那相反的,让表层的心愿无法实现也是一个方法 何况战场原刚才在我的面前,还宣誓说要是我死掉她就会杀死神原。雨魔想当作没听到也没用,对他来说,这个状况已经完全将死他了 这种看穿一切的手法…… 比恶魔还要更厉害 忍野,你……你真的是我远比不上、了不得的残酷恶人! “神原,好久不见。你看起来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战场原说 接着,战场原慢慢抱住仰倒在地、不停向后退缩的雨衣怪——不,是自己的旧友神原骏河,将她按倒。 我变得这么凄惨—— 却还是做不到的事情,战场原做到了。 这是我绝对做不到的 接着,她用自己人类的右手,如哄小孩般握住野兽的左手 订书机—— 战场原已经没带在身上了。 “……战场原学姐。” 雨帽内侧传来低语。 一个清脆、有如在倾诉般的声音。 雨帽内侧,已经不是深不见底的窟窿。也不是含泪欲哭的表情。不是含泪欲哭,而是一个已经在哭泣的脸庞。一个泪眼汪汪、破涕为笑的女孩面容,清楚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女孩抽泣着说。 她终于把自己的思慕化为言语。 “我喜欢战场原学姐。” 她终于把自己的愿望说了出口。 “是吗,不过我没有那么喜欢你。” 战场原用平常的口吻,语气平稳地说。 直截了当,毫不修饰 “就算这样,你还愿意待在我身边吗?” 抱歉,让你久等了 战场原用十分平稳的语气说 ……太蠢了 没有比这还要更蠢的事情了 我要当配角也要有个限度吧 我每次扮演的都是这种有如为我量身打造的丑角。整个就是没帮上忙。 能够虚心道歉的率直孩子 我应该早就知道,战场原黑仪是多么贪婪的女人。也早就知道她是一个不会轻易死心的女人 如果那真的是重要的东西 战场原是不可能放弃的 多管闲事、鸡婆 帮倒忙 可是,该怎么说呢……这些家伙真的很爱闹别扭啊 其实她们都是有表里的人 不论表里,都是一体的。就像梅比斯环一样 既然这样用爱的力量来解释,也没关系吧 因为被人遗忘,真的会让人很沮丧 我一边思考,决定在肚子上的大洞愈合之前,暂时停止不识趣的吐槽,安静欣赏在眼前展开的百合情景。如果我是忍野的话,在这边我应该故意摆酷(虽然这不适合我),叼一根没点火的香烟,开口问她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啦之类的,但很不巧,我未成年。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章 后谈 以下是后谈……应该说是本次故事的收尾 隔天,礼拜日,我和平常一样被两个妹妹;火怜和月火叫醒,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皮,照约定出门往战场原的家出发。这一整天都要在她家开读书会,或许可以吃到她亲手做的料理。我抱着微薄的期望,跨上我目前仅存的交通工具——上学用的脚踏车,打开门骑出家里后,我碰到一位少女。少女站在电线杆前,似乎闲得发慌,不知为何在做柔软体操。她虽然穿便服,不过还是穿着百褶短裙,配上露出裙襬的运动紧身裤,与她穿制服的印象没什么差别。这位少女就是直江津高中的明星,我的学妹:神原骏河。 “早啊,阿良良木学长。” “……早安您好,神原同学。” “嗯。这么有礼貌的问安方式,真让我觉得惶恐啊。阿良良木学长就是这么有礼貌,人品和我完全不一样。学长的伤势已经不要紧了吧?” “是啊……今天反而是太阳光让我比较难受,不过还不到需要操心的程度。伤势也恢复得很顺利。话说回来,神原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学长你真讨厌,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学长是故意要让我表现的吗?我之前可是一直在跟踪学长喔。家里地址这种程度,我早就已经调查好了。” “…………” 这种事情你用那么开朗的笑容说出口,我会很不知所措。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嗯,今天早上战场原学姐打电话给我,要我来接学长过去。啊!请让我帮学长拿书包。” 话一说完,神原马上拿起我放在脚踏车菜篮里的背包,用左手抱住。随后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微笑,看着我说:“我已经先帮学长把脚踏车链上好油啰。如果还有什么事情要做的话,请学长不用客气尽管吩咐。” 她越过朋友这层关系,变成了我的跑腿小妹 我压根没想过要带着校内明星在外趴趴走,不过那位嫉妒心强到几近病态的战场原,居然会让神原担任这种角色,可见神原和战场原两人已经重修旧好,圣殿组合的关系再度成立——这么想是我想太多吗?一定是我想太多吧。 “出发前我帮学长抓龙一下如何?学长的伤虽然不要紧,不过应该很疲惫吧。我的按摩技巧很厉害喔。” “……可是你不用参加社团吗。礼拜天应该有练习吧?我们差不多要放读书假了,在那之前要努力练习才对吧。” “那个,我已经不能打篮球了。” “咦?” “现在虽然有一点早,不过我引退了。” 神原左手拿着我的背包,伸出来对我示意。她的左手到手肘附近,包着一层层洁白的绷带。从外侧也看得出来,那只左手的长度和形状稍微有些不自然。 “因为所有事情都实现一半的关系。恶魔虽然离开了,可是我的手却没有恢复。不管怎么说,我手变成这样,没办法继续打篮球了。不过啊,我这只手很有力,用起来还挺方便的喔。” “……你现在马上把背包还给我。” 该怎么说呢 就算只有一半,她的愿望还是实现了 这点程度的代价,是理所当然的吧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章 序章 千石抚子 千石抚子曾经是我妹妹的同学。我有两个妹妹,而千石抚子则是小妹的朋友。小学时候的我和现在这副没出息的德性不同,是一个还算有点朋友的普通小孩,不过该怎么说呢,那时候的我很喜欢和大家玩在一块;但却不喜欢和特定的人混在一块,下课时间会和班上的人打成一片,但放学后却鲜少跟大家一起玩耍。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小孩。无论是说起来还是回想起来,都是一个讨人厌的小孩。我不想多谈,也不愿去回想。哎呀,这就叫三岁定八十,还是说恰好相反呢,总之我只是单纯地想告诉各位:自己从以前开始就是那种人罢了。因此,小时候我没特别在学什么才艺,但还是常常一放学就马上回家,而常来我们家玩的人就是千石抚子。现在我那两个妹妹总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三不五时腻在一起,感情好到身为哥哥的我与其说是担心,倒不如说是觉得恶心的境界;但她们在小学时,比较常分开行动,我的大妹是彻头彻尾的室外派;小妹则是室内派,每三天就会带学校的朋友回家里玩。千石抚子也不是和小妹特别要好,感觉像是小妹的众多朋友之一吧。这里用吧让句尾变成了不确定语气,老实说这是因为我不太记得那时候的事情;话虽如此,若突然要我回想的话,小妹带回家里的朋友当中,我对千石抚子还算有印象。这是因为,放学后没跟朋友去玩、总是直接回家的我,常被迫要去参与妹妹她们的游戏(当时两个妹妹和我同寝室)。 我升上国中之后,双亲才让我单独一个房间,大致上都是叫我去凑人数,玩桌上游戏喧闹一番,然而小妹和千石抚子一同玩乐时,出声叫我的机率却异常之高。简单来说,我两个妹妹的友人众多(这点至今不变,可说是两人的共通点,她们很擅长站在人群的中心。这点让我这作哥哥的羡慕至极),而两人带回家的同学当中,千石抚子是单独行动型的少女,这点可说是十分稀奇。说明白一点,在我眼中妹妹的朋友看起来都是一个样,但我会记得她的名字却是很必然的,因为她总是单独来访,没有和别人成群地跑来。 但是,也只有名字而已。 其他部分我还是记不太清楚。 因此我下面这句话的语尾也会变得暧昧不清,实在是抱歉之至——在我印象中,千石抚子是一位内向不多话、总是低着头的少女……的样子。但也仅只于印象,实际如何我并不清楚。那可能是妹妹其他朋友们的特征也说不定,也或许是我当时某位朋友的特征吧。追根究柢来说,我在小学的时候,觉得妹妹带朋友回家是一件让我非常困扰及厌恶的事情。更何况我是被迫去当玩伴,对她们当然不可能有好印象。现在回想起来,妹妹那些朋友反而觉得比较困扰吧,因为她们必须要和朋友的哥哥一起玩。 不管怎么说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只不过是当时我身为小学生的直观罢了,希望各位能够理解。实际上,我升上国中以后,小妹也很少带朋友回家里玩,就算有也不会找我一块同乐。我们不同房或许也有关系,但应该有更多其他的理由吧。就是这样。况且,我两个妹妹国中都读私立学校,人际关系也几乎在她们小学毕业时就重新洗牌了。千石抚子是小妹的同学这点,是小学时候的事情,现在早就已经不是了。她们现在不同校。因此我最后一次见到千石抚子,就算我再怎么保守估计至少也都是两年前,而实际上恐怕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吧。 六年 这段时间已经足够改变一个人。 至少我认为自己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就算我从以前就是这副德性,但现在和以前还是有段差距。小学的毕业纪念册让现在的我感到十分痛心,目不忍睹。我刚才还说了小学生的感性这类无聊话语;但仔细想想,我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比以前优异,或是胜过往日的自己。人们说回忆总是会被美化——不过,没错,让人十分痛心、无法久观的不是小学时代的我;而是小学时代的我看到现在的我这样,才会如此认为吧。不,假如此时此刻,我在路上巧遇小学时代的我,我俩可能都不会发现站在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吧。 这是好是坏我不知道。 我无法向过去的自己夸耀现在。 但是,上述的情况还是偶尔会有。 不管是谁都一样也说不定。 因此,我再次遇见千石抚子时,刚开始也不知道她是谁。我稍微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她的事情。要是我能马上,不是马上也好,只要能早一步注意到那个人是她——注意到她被蛇缠上的话,这个故事或许就不会迎接那样的结局吧,我一想到这点就会觉得悲愁难解,但这股后悔对她抑或对怪异来说,肯定毫无意义。这次的故事,倘若要我直接从结局开始说起的话,千石抚子这个人对我而言,已经从印象模糊的妹妹朋友,升格成一个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人,似乎就是这样。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章 回归第一更 “阿良良木学长,抱歉让你久等了。” 六月十一日,礼拜天 应该说真不愧是体育系吧,上午十点五十五分,比约定时间早了五分钟,在约好碰头的地方——我俩就读的直江津高中正门前,小我一届的学妹、前篮球社王牌神原骏河朝我狂奔而来,结果因为速度过猛而蹬脚一跃,轻松从我头上越过,随后她落地转身,将右手放在胸前,露出爽朗的笑容开口说道……以一个高中三年级生来说,我的身高虽然不算高,但应该也不是那种会被比自己还要娇小的女性,从正面飞越头顶的身高才对,看来这个认知我有必要重新修正的样子。 “不会,我也才刚到。也没等多久。” “没想到……阿良良木学长这么明显地在顾虑我,怕对我的心情造成多余的负担,学长果真是一个性情高尚的人物啊。与生俱来的度量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如果不退三步抬头仰望的话,像我这种人根本无法看清楚阿良良木学长的全貌。我们才见面几秒钟,我的心就已经如此被打动,学长的器量之大,真是叫我惊讶万分啊。看来我光是为了阿良良木学长,就必须用光我这辈子所有的尊敬啊。这太惊人了,实在是让我感到悔恨啊。” “…………” 这家伙还是老样子 还有,别说什么我很明显地在顾虑你好吗? 这边你应该装作若无其事,假装没注意到我的温柔才对吧。 “我是真的才刚到。而且,就算不是这样,你也比约定时间还要早到,所以没必要向我道歉啦。” “不行,这点我不能遵从。不管阿良良木学长怎么说,没能比学长先到,就已经构成我道歉的理由了。我觉得浪费长辈的时间,是一个无法被原谅的罪恶。” “我不算长辈吧?” “你是大我一岁的学长,所以是长辈。” “是这样说没错啦……” 那单纯只是年龄上的问题。 或者是身高上的(物理性质上的长辈)。 可是,那身高也是她轻松一跳就可以越过的高度。 神原骏河,直江津高中二年级生。 到上个月为止,她还是篮球社的王牌选手,全校第一的名人和明星,是一位众所皆知的人物。她加入私立升学高中的弱小运动社团一年,就带领队伍进军全国大赛,这不管她本人愿不愿意,都会变成校内名人和明星吧。我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吊车尾三年级生,照理是不可能和她说到话,对我而言她应该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可畏学妹。前阵子,她以左手受伤为由,将队长的位子让给了学妹,提前退出了篮球社。这项消息不知在校内造成了多大的震撼,我至今记忆犹新。恐怕这记忆永远不会凋零吧。 神原的左手 现在依旧缠着绷带。 “没错。” 神原平静地说。 “我现在已经退出篮球社了。只有篮球这项优点的我,已经无法对学校做出任何的贡献。所以,我希望学长能够用平常的方式对待我。” “对待你……你对任何事情都很有自信,有时候却有点看轻自己啊。别说那种话啦。你以前对篮球社所做的贡献,不会因为你提早退出就灰飞烟灭啊。” 提早退出的事情让她很在意——我想不是这样吧。老实说,发生了那种事情,要她维持原本的自己反而没有道理吧。但是站在我的立场来看,我还是不希望神原把那种妄自菲薄的话语挂在嘴巴上。 “谢谢阿良良木学长。学长的挂心让我不胜惶恐。你的心意我就收下了。” “我说的话你也要听进去。唉呀,那我们走吧。” “嗯。” 神原说完快速绕到我的左侧,以相当自然的动作,用自己的右手牵了我空无一物的左手。与其说是“牵”,感觉不如说是“手指纠缠在一块”。她的五根手指和我十指相扣。随后她直接把自己的身体,宛如在抱东西一样,朝我的手腕紧贴而来。因为我俩身高的差距,神原的胸部刚好来到了我的手肘旁,一种类似马铃薯泥的触感,朝我那神经集中的敏感部位传递而来。 “不对,阿良良木学长。要比喻的话,应该是类似棉花糖的触感才对吧。” “咦!我有把刚才那段像白痴一样的独白念出声来吗?” “啊,没有、没有。学长请放心,你只是透过心电感应传了过来而已。” “你这样说反而更有问题吧!这不就等于这附近的街坊邻居全都听到了!” “呵呵呵!就炫耀给他们听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早就不怕会有流言蜚语了啊。” “你这学妹,不要笑容满面地说得好像你在跟我交往一样!我正在交往的人不是你,是你尊敬的学姐吧!” 战场原黑仪 我同班同学 同时也是我的女朋友 也是……神原骏河仰慕的学姐 校内第一的名人和明星,和我这个从古到今都毫无长处的平凡学生会扯上关系,就是因为她——战场原黑仪的存在。神原和战场原国中就是学姐学妹的关系,途中虽然出了一些状况,发生了一点事情,但现在神原和战场原依旧以圣殿组合的身分,维持着良好的关系。神原过去把我当作“尊敬的学姐所交往的对象”,有段时间还曾经跟踪过我。 “而且你原本就不在乎什么谣言吧。喂!离我远一点。” “我不要。书上有写到,约会的时候本来就是要手牵手。” “约会?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约会啊!” “呜?” 神原看似十分意外,歪头不解。 “这么说的话,学长好像没说过耶。学长光是开口约我就让我心花怒放了,所以我没仔细听学长在说什么。” “是啊……你之后的回答一直都很含糊……” “可是,阿良良木学长。我觉得这样不太妥当喔。我的性观念还算开放,也很想尽可能配合学长的意思,可是我们连个约会都没有就突然做那档事,实在让我无法苟同。这样我会担心学长你的将来。” “我不会对你做那种事,你也没必要担心我的将来!一个高中二年级生,不要说什么自己性观念开放啦!” “唉呀,事到如今也没办法。虽然我很不愿意啦,可是现在都已经上了贼船了。” “我看你根本就是干劲十足!” 我不经意地看了看神原的穿著 牛仔裤和t恤,配上一件长袖外套。一双看起来很高档的帆布鞋。或许是因为最近阳光变强的关系,她头上还戴了一顶棒球帽,这身衣着和这位运动少女十分搭配,不过这些还算好—— “要你穿长袖长裤过来这一点,你似乎有遵守啦……” 不过 她那件牛仔裤太过新潮,上头到处破了好几个洞;t恤的衣襬过短,将神原的蛮腰毫不吝啬地暴露在外。这不知道该算是尺度超过,还是算什么……当然,礼拜天要穿什么衣服,都是个人的自由啦…… “……你真的什么都没听进去呢。” “什么东西没听进去?” “我们等一下要去山上。” “山上?要去山上做那种事吗?” “并不是。” “嗯,充满野性还不错嘛。阿良良木学长实在是一个正港的男子汉。要霸王硬上弓我也不排斥喔。” “就跟你说不会了!学长在说你有没有在听啊!” 要她穿长袖长裤过来,是为了防范山中的蚊虫或蛇类,这点我应该已经仔细说明过了……然而,她穿这身“漏洞百出”的衣服来,实在没什么意义…… “算了,没关系。只要是阿良良木学长要去的地方,不管哪里我都会跟随学长的。就算学长不让我跟也一样。就算是去火中、水中、木中、金中或土中,我都不在乎。” “去“金中”那个,听起来好像不怎么痛苦的样子……” 反而很爽 不过昨天,我打电话到神原家时,与其说她是回答含糊,倒不如说她是一直将那种话挂在嘴边(“要去哪里我无须过问。对我来说阿良良木学长要去的方向,永远都是我的指针”之类的),完全不打算听我说话……这家伙想法激进的程度,甚至有让我感到折服之处。她的激进和羽川是不同种类的。与其说她的视野狭窄,不如说她只看得见正前方的东西吧。 “反正我们不是要去约会?” “是喔,不是要约会吗……我以为我们肯定是要去约会,还鼓起了干劲的说。” “干劲?” “嗯。毕竟这是我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和异性约会嘛。” “这样啊,你以为这次会是你第一次约会吗。” 和异性这三个字我直接无视。 因为太难吐槽了。 “要说我多有干劲的话,我至今活了十七年都坚持个人主义,发誓绝对不带手机在身上,为了今天我还特地破戒去买了说。” “…………” ……好沉重! “万一要是和阿良良木学长走散无法取得联络的话,那可就糟透了。公共电话大量减少的现代,手机是约会必备的工具吧。” “也、也对……你说得没错。哈、哈哈,不过这一带是乡下地方,所以公共电话还满多的啦……” “而且,我四点就起床做便当了。我准备了两份,阿良良木学长和我的。因为我们是约十一点,所以我想说会和学长一起吃中饭。” 神原说完,包着绷带的左手拿起一个包袱向我示意……嗯,刚开始我没注意到,不过那个高度加上长方体的形状,很明显是多层饭盒之类的东西… 我觉得更沉重了…… 因为多层饭盒,让我觉得更沉重了……! 我也知道待会就要中午了,所以我原本打算办完事情后,以学长的身分请她到快餐餐厅之类的地方去吃顿饭的说,然而这位学妹思考的次元却不是那么地简单。 居然来手制便当这一招。 好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攻击 “我原本以为可以和自己敬爱的阿良良木学长约会,心里期待得不得了,结果昨天晚上没睡好,然后一大早就醒来了,所以做便当刚好成了一个不错的消遣。” “哈……消遣吗?不过那些全都是便当吗?量还满多的耶……先说好喔,我可吃不下那么多。” “基本上是我们一人一半,不用担心,学长吃不下的份,我来吃就可以了。我最不喜欢浪费食物了,所以我做这些份量是经过仔细计算的。” “嗯——” 我看了神原裸露在外的肚脐附近 她的体脂肪大概才10%左右呢? 感觉是一个纤细少女 骏河很纤细 总觉得念起来很像回文…… 虽然完全不是 “神原,你该不会是那种吃不胖的人吧?” “嗯——应该说我是那种不拼命吃的话,就会一直变瘦的人吧。” “有那种类型的人吗!” 那肯定会让女生们超羡慕的吧……应该说,那种体质就连我这个男生都很羡慕了! “要怎么做才能变成那种体质啊?” “很简单。首先每天早上冲刺十公里,跑两趟。” “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没错 这家伙的基本运动量,本来就和别人不一样 看来神原骏河退出篮球社后,也一直持续在做自我练习。真是了不起。她虽然是以左手受伤为由退出,然而真相却完全不是如此,所以她会继续练习也是当然的。 “唉!” 说到这,神原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我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原来不是要约会啊。我还很期待的说。一个人在那边兴奋,简直跟笨蛋一样。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这场美梦真是和我的身分不合啊。高贵的阿良良木学长不可能和我这种愚蠢之辈约会,这点我只要动脑就会知道的说,实在是得意忘形过头了……我个人的误解给学长添麻烦了,实在很抱歉。既然这样,手机和饭盒会变成累赘,我先在这附近把它们丢掉再走吧。阿良良木学长,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回去换运动服。” “是约会没错!” 我输了 我太弱了…… “今天我是要和你约会没错!神原!我现在想起来了,啊啊!我也一样好期待、好期待啊!太棒了,可以跟自己憧憬的神原同学约会!所以啊!你就把手机和饭盒拿在手边吧!也不用回去换衣服了!” “真的吗?” 神原瞬间露出灿烂的表情 惨了,超可爱的 “我好高兴。阿良良木学长好温柔喔。” “是啊……不过我有强烈的感觉,这股温柔总有一天会招来杀身之祸…” 我居然抛下女友战场原,先和她的学妹神原约会了……战场原对神原溺爱有加——以那个傲娇女来说,这算很稀奇的事情——所以我这样应该不会被她当作劈腿论处吧,不过意志薄弱这个指责我是避免不了的吧…… 倌得一提的是,我们在这段谈话当中,手还是一直牵着,十指也紧扣不离。我试着想若无其事地甩开她的手,然而她就像挽着我的臂膀般和我纠结在一块,文风不动。 总觉得这种感觉就像在玩益智环,或者说是被关节技锁住一样。 就像被蛇缠住了一般。 “不过,神原。你先把外套扣起来吧。跑到山上露出肚脐有点糟糕吧。那条破洞的牛仔裤嘛……唉呀,那种程度只要小心一点应该没关系吧。” “嗯。那我就照学长的吩咐做吧。” 神原照我说的,扣起上衣的扣子。看不见纤细的蛮腰让我觉得有点可惜,但我不应该对女友的学妹抱持这种邪念。 “那我们走吧。” “对了,阿良良木学长,我们今天是徒步吗?” “对啊。因为我们要去山上嘛。我不知道那边哪里有地方停车。要是我唯一仅存的脚踏车被偷走的话,那可麻烦了。” 因为外出用的越野脚踏车变成一团废铁了……拜某人的“左手”所赐。唉呀,这挖苦人的话可不能说出口,所以我没有把它挂在嘴边。 “而且,我们没有要去很远的地方。你看,从这边看得见吧?就是那座山。” 我说话的同时,突然想到一件事。上个月,我刚和神原聊天没过多久的时候,神原因为太过恋慕战场原,而讨厌和她的男友有身体上的接触,拒绝坐上我脚踏车的后座,而选择了从常识来看会让人感到惊讶的方式——用跑的跟在我脚踏车旁边……那样的她现在却和我手牵手,十指相扣,胸部还不停挤了上来…… “呵呵呵!” 神原露出天真无邪的腼腆微笑,脚步轻快地跳跃着。 “阿良良木学长,阿良良木学长,阿良良木学长,阿良良木学长,阿良良木学长, 阿良良木学长~~~” “……………” 她完全跟我混熟了,喂! 还一边哼歌吗! “对了,你……神原。之前我就想跟你说了,那个,可以不要叫我阿良良木学长吗?” “诶?” 神原有如听到出乎意料的话语般,整个人呆若木鸡。 “为什么?阿良良木学长就是阿良良木学长吧。我想不到阿良良木学长以外的称呼来叫学长了。” “除了那个以外还有很多种叫法吧。” “例如气仙沼学长之类的吗?” “不要把我的姓改掉。” 我说的不是那里 气仙沼是谁啊 “我说的是学长这个称呼。你不觉得听起来感觉很毕恭毕敬吗?” “学长别这么说。因为我是真的很毕恭毕敬。” “嗯——我是你学长没错啦。不过总觉得那种叫法有点严肃。阿良良木学长也比我的全名还要长。” 我的全名是阿良良木历 阿良良木历 五个字 阿良良木学长是六个字。 “嗯那就把称呼改成阿良良木哥哥怎么样。” 秋风有句话:噫,奇怪的癖好 “要变成那样吗?不过我们才差一岁,所以我想没必要那么客气吧。那些叫法都很死板吧?而且,哥哥这种叫法感觉让我浑身不对劲。我认识一个小学生就是那样叫我,不过那家伙的用词遣字整个就是礼貌过了头,所以那样听起来还算可以啦。” 不过她的个性很差 啊!这么说来,最近都没看到八九寺那家伙呢 我觉得稍微有点寂寞呢 “我们之间因为战场原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我个人是希望可以和你站在稍微对等一点的关系上啊,神原。” “原来如此。学长这话让我好高兴。” “唉呀!你是校内第一明星,应该是我这边比较不对等吧。” “怎么会,没那种事情。能够像这样待在阿良良木学长身边,我觉得这份幸福是无可取代的。能够认识学长,就跟能够和战场原学姐和好一样棒。如果要说我对学长有什么不满的话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学长为什么不早一点和我相遇。” “……是吗?” 这家伙真的很妄自菲薄 不过,想想上个月听到的那些话,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因为这家伙也经历过许多事情 “那么,照阿良良木学长的说法,我可以用稍微亲密一点的叫法来称呼学长吗?” “可以啊。随便你怎么叫吧。” “那么,历。” “………………” ………… 那样叫我的人只有我爸妈而已 “历也可以叫我骏河喔。” “就跟你说不要搞得好像你在跟我交往一样!为什么我要和女朋友的学妹迎接那么重要的事件!连战场原都还只叫我阿良良木而已耶!哪有人跳那么多级的啦!” “历的吐槽好激烈啊。刚才那个称呼方式当然是我故意装傻的啊,历。” “但是你的称呼方式还是一样没改喔,骏河!” ““极速飞奔的迅雷骑士”历。” “不要随便在我爷爷取的名字前面冠上宣传文句啦!我没有极速飞奔,也不是迅雷,更不是骑士!而且那种叫法是我全名的两倍长吧!别忘记你原本的目的了!” ““本世纪最后的英雄”历。” “本世纪最后!这结论也太快了吧!” “唉呀,不管怎么说,我对比自己大的学长没办法直呼名讳。所以历这个称呼方式也驳回。当然,阿良良木也不行。” 神原说 “所以我们想一个非宣传文句的昵称,学长你看怎么样?” “昵称吗……” 神原的品味实在有点脱序啊…… 该说脱序,还是完全出轨呢。 我想她恐怕取不出什么象样的昵称吧,不过呢,凡事就是要勇于尝试。“那你就先想个外号来听听吧。”我对神原说。 “嗯!” 神原稍微闭上眼,做出思考的动作。接着过了几秒后,她猛然抬起头来—— “我想到了。” “喔喔!还真快。说来听听吧。” “拉吉。” “出乎我意料还挺帅的!帅得离谱!” 况且,太帅反而名不符实,总觉得她好像在嘲讽我……或许是我太过乖僻了,不过那不是日本的高中三年级生该取的昵称啊…… “我拿阿良良木下面两个字,取作良木。” “这我知道……不过现在是昵称,取可爱一点的不是比较好吗?” “说的也对。那就从阿良良木历的正中间取几个字……” “取几个字?” “良木子。” “你那很明显是在玩我吧!” “别说那种话嘛,小良木子。” “你滚回去!你这家伙没利用价值了!” “小良木子欺负我……呵呵呵,可是我并不讨厌被欺负耶。” “呜!破口大骂对被虐狂没用!难道这家伙是最强的吗?” 很愉快的对话。 有点愉快过头了。 让我差点忘了自己现在要做什么。 “我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太好……神原。虽然这话和你刚才说的有些出入啦,不过我要是和战场原交往之前遇到你的话,我想自己搞不好会跟你交往吧……” “嗯,其实我刚才也在想一样的事情——要是我在被战场原学姐吸引之前,先遇到阿良良木学长的话,之类的。我很难得会对异性会有这种感觉。” “是吗……” 不过没有战场原,我和神原也就不会认识,这点对神原来说也是一样,所以那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假设。 “怎么样?阿良良木学长。干脆我们两个把那个碍事的女人宰了埋掉吧。” “不要把那种恐怖的事情挂在嘴巴上!” 我跟你聊了这么多,就是一直捉摸不透你的性格!实在摸不着边!你到底是多么深不可测的家伙啊,神原骏河! “战场原也是你尊敬的学姐吧……拜托,你这个人意外地还挺腹黑的嘛。” “学长不要太夸奖我。我会害羞。” “谁在夸奖你啊。” “因为阿良良木学长不管对我说什么,我都会很高兴。” “你这个被虐女……” “被虐女。好棒啊。再多说一点。” “…………” 国中时代以战场原为偶像的她,要是知道现在战场原的本性,两人的友情还会顺利存在吗——这点我之前私底下很担心,不过只要她有被虐的特质,我似乎就没必要操那个心。 不管怎么说,神原骏河, 她其实是百合(女同性恋)。 从至今的对话也可看出端倪,她不只把战场原黑仪当成学姐尊敬,还打从心底深爱着她。真要点破的话,没错,神原和我其实是情敌关系——然而,现在她却和我挽着手走在路上,实在让我搞不懂。这大概是因为上个月底的事情,让她觉得自己亏欠于我,抑或是让她感觉我有恩于她吧…… 以一个学长来说,学弟妹和自己混熟感觉其实也不错,但如果那是基于误会而产生的情感,会让我感觉不太舒服。 假如借用忍野的说法,神原和战场原一样。 她也是自己救自己的啊—— “………………” 不过,也对。 恩惠和误解之类的先不管,或许我有必要调整一下我在神原心中过度被美化的形象。我要让那形象垮台才行……要是我的形象好过头,以后万一出了什么状况,反而会使她更加失望。 于是,我决定进行“阿良良木历形象丑化计划”。 计划一。 金钱观念不检点的男人。 “神原,我忘了带钱包出门。你可以借一贴钱给我吗?我很快就会还你。 “好。三万日币够吗?” 她好凯! 嗯——那换成时间观念不检点的男人……可是今天是我先来赴约的,既然如此这说法就没有说服力了…… 阿良良木历形象丑化计划之二。 非常猪哥的男人。 “神原,我最近对女生的内衣裤很有兴趣呢。” “哇!还真巧,我也是耶。我觉得女性的内衣裤是艺术品。什么嘛,原来我们臭味相投啊,阿良良木学长。” 居然臭味相投了! 对喔,要比猪哥我根本赢不了神原吧……不对,等一下!普通的猪哥或许赢不了,可是如果是比较特殊一点的猪哥方式,我肯定会有胜算……! “我特别喜欢小学生的内衣裤!” “我们又更加臭味相投了!不愧是阿良良木学长!完全不在意世俗的眼光,这种生活方式实在太棒了!” “我的评价居然上升了!” 为什么啊。 那我再想想,好,阿良良木历形象丑化计划之三(因为变得很好玩了,所以我早忘了当初的目的)。 满口夸张梦想的男人。 “神原,我将来会变成一个大人物喔!” “学长不用说我也知道。应该说,阿良良木学长已经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了。要是学长又变得更伟大的话,在身旁服侍的我也会很辛苦呢。” “呜……!” 没关系,这点程度还在我的计算之内! 我还有后着! “我要变成音乐家!” “这样啊,那我就变成乐器吧。” “你的话虽然莫名其妙,但是却很酷!” 可是为什么啊。 “阿良良木学长,你从刚才开始就在说什么啊?学长不用刻意说那些话给我听,我也已经十分敬爱学长了。” “是吗,看来跟你说什么都没用了……” 就跟我不管说什么她都会很高兴这点一样不管我是哪一种人,神原都打算敬爱我的样子。 “可是我不懂。为什么你会那么高估我啊?” “我还以为学长要说什么呢。” 神原笑答。 “我一直以为愚问(guon)这两个字是goodog的缩写呢,原来那是指这种愚蠢的问题啊。” “………………” 一瞬间我觉得这话听起来还挺帅的,不过仔细一听,那不过是普通的耍白痴而已。 “因为我已经发誓要把这一生献给阿良良木学长了。这不是因为学长帮我和战场原学姐重修旧好的关系。因为学长值得我这么做,所以我才发誓的。” “发誓吗……” “对啊。我原本想向那颗总是普照着人们、赐予我们恩惠的太阳发誓,结果那个时候刚好是晚上,所以我就姑且在附近找了一根路灯发誓。” “实在有够随便!” “路灯不也是一样总是普照着人们、给予我们恩惠吗?没有路灯的话可是很辛苦的喔?” “是没错啦……” 至少你也跟月亮发誓吧。 难道当时乌云蔽月? “不过,要把一生奉献给阿良良木学长这个想法,真是太狂妄了,对我来说可能有点大才小用啊。” “这句话到现在还是常有人用错,让我都不太好意思去指正别人,可是连字都写错的例子算是很少吧……” 嗯—— 阿良良木历形象恶化计划,触礁! “……呼。” 阿良良木历。 神原骏河。 这么说来,这两个人除了战场原的事情以外,还有一个共通点。 那就是两个人都不是人类。 话虽如此,当然大致上的部位都是人类。只是—— 阿良良木是血液。 神原骏河是左腕。 皆不是人类所有之物。 我的血液中混有不少鬼的血液;而神原的左手整只都是猿猴之手。就跟我将发际留长,想要藏住脖子上的吸血鬼齿痕一样,神原也用绷带藏住了猿猴的左腕。神原原本是球场上耀眼的王牌选手,却必须提早退出社团活动的真正理由,就在于此。这很自然,因为左手是猿猴之手,根本不可能打篮球。 我和神原都是和怪异扯上关系的人。 ……说到怪异,我的女友也就是神原的学姐战场原黑仪,也一样和怪异有所牵扯。 我是鬼。 神原是猿猴 战场原则是螃蟹。 不过,战场原和我们两人有着决定性的差异——战场原和怪异对抗持续了两年,才终于将怪异驱走,变回了人类。而我和神原虽然将怪异驱除,但体内却残留着非人类的部分。我们的情况说明白一点,其实本身就跟怪异差不多——因为和怪异扯上关系,所以变成了怪异。 这一点, 是我们无可奈何的共通点。 “嗯?怎么了?阿良良木学长。” “诶……不,没什么。” “学长要是露出那么阴沉的表情,我们难得的约会可就泡汤了。” “约会……算了,已经没差了。” “对了,阿良良木学长。我刚才没机会问学长,我们到山上之后要做什么啊?去山上除了做那档事以外,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吗?” “你这句话如果是当真的话,那你千万不能参加山岳活动社……话说,你以前不常到山上去吗?” “国中的时候,我有模仿跑山运动,把山中冲刺编入社团活动的训练中。结果有人扭到脚,最后那个训练就被迫中止了。” “是喔。” 对你而言,山也是训练的舞台吗? 这家伙能够抢下篮球社王牌的宝座,技术等方面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因为她有能够轻松飞越我头顶的压倒性脚力。 “那阿良良木学长呢,以前很常去山上吗?” “也不是很常去啦……” “可是男生小的时候,都会去山上抓独角仙或鹿角锹形虫之类的昆虫吧。” “鹿角锹形虫吗?” “嗯。还有去捡黑色轮胎。” “轮胎本来就是黑色的吧……” 而且那种东西在山上哪捡得到。 那种已经算是非法弃置了吧。 “不管怎么说,应该都不是约会会去的地方吧。现在还是这种季节。昨天我应该有跟你大致上说明过吧,就是忍野给我们的工作啊。” “忍野?啊,忍野先生吗?” 神原反问完后,露出复杂的表情。以这学妹来说这反应倒算稀奇,不过我想会这样也很正常吧。 忍野咩咩。 无论是我、神原或战场原——都是被这男人所救。不对,被他所救这种说法,忍野应该不会认同吧。到头来也只能说,是我们自己救自己的而已。 他是对付怪异的专家,也是一个居无定所的漂泊人。 穿着一件品味差劲的夏威夷衫,个性轻浮。 他绝对不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大人,然而我们受到他的帮助这点,却是不动如山的事实。 “没错。那座山上有一个现在已经没人参拜的小神社,他要我们去那个神社的本殿,贴上一张符咒。” “……那是什么意思?” 神原一脸不可思议地反问说。 “虽然符咒的部分也让我无法理解,可是这种事情忍野先生自己来贴不就好了?那个人基本上很闲吧?” “我的想法跟你一样,不过这是工作嘛。因为我受到他帮助的时候,欠了一笔为数可观的债务……你也一样吧?神原。” “咦?” “你那次最后虽然变得不了了之,不过别看他那副德性,人家可是个无庸置疑的专家呢。他不会天真到白白助人一臂之力。受到他帮助的份,我们要用劳力回报才行。” “喔喔,所以学长才——” 神原有如完全认同一般,点头响应。 “没错,”我接着神原的话继续说。“所以我才会找你出来。这是昨天我去喂血给忍喝的时候,忍野拜托我的。他还说要我带你一起去。” “这么说来,所以忍野先生才会那么坚持助你一臂之力这个说法啊……嗯—— 原来如此,这表示受到帮助就必须要回报他才行吗?” “没错。” “我知道了。既然这样那也没办法。” 神原更加用力地抱住了我的手臂。这行为的含意很复杂,让我无法推量,看来这是表示她下定了决心,要去做某件事情的意思。从这层意义来看,神原骏河在恩义人情的事情方面,个性上非常不喜欢亏欠于人。 “可是,那座山我去过那附近好几次了,都不知道那边有神社呢。” “我也不知道……就算说已经没人去参拜,不过我应该也会知道那边有神社才对。为啥那家伙会知道那种连当地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啊。现在那家伙定居的补习班废墟也一样。” 要说忍野精通怪异,倒不如说他对废墟比较精通吧。可是刚才说的公共电话也是,那种神社和旧补习班的废墟,居然没有变成奇怪家伙们的聚集地,这里实在是一个超级乡下的城镇啊,我心想……不过补习班那边,从忍野和忍定居在那里开始,已经可以算是变成怪人的聚集地了吧…… “不过这样说的话,战场原学姐今天应该也要一起来才对吧?阿良良木学长。学姐也受过忍野先生的——” “战场原对钱可不马虎啊,她已经把欠款还完了。那时候,我当着你的面把十万块交给了忍野对吧?就是那个。” “啊,听学长这么一说,你们当时好像有提到过。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嗯。真不愧是战场原学姐。” “与其说她不喜欢亏欠于人,不如说不想欠对方人情。因为她就像一个独行侠嘛。” “阿良良木学长,今天的事战场原学姐有说什么吗?” “嗯——?没说什么啊。她连叫我小心一点都没有。” 真的没有。 名目上我必须带战场原的学妹出来,所以在约神原之前我有事先知会她一声,可是那个女人真的很冷淡。她当时的反应仿佛在说“不用因为那种小事来烦我”。就是因为你那样,才害我落得要先和你学妹约会的下场——我把自己的意志薄弱束之高阁,不由得想要出声埋怨几句。 “神原,她有跟你说什么吗?” “嗯,学姐要我去让学长好好地疼爱一番。” “…………” 那家伙真的对神原宠爱有加啊。 她说自己是傲娇,为什么不是对男朋友傲娇,而是对学妹呢。 “她还说,要是阿良良木对你做了什么轻率的举动,你要逐一跟我报告不要隐瞒。看他是想被埋在山上,还是要沉到海里,我会让他选择自己最讨厌的死法来料理他。” “居然要我选择自己最讨厌的死法!” 实在毫不姑息啊。 唉呀,不过—— 那种说法对战场原黑仪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坏现象。她在高中入学前和怪异扯上关系,看似舍弃、放弃了一切的事物,对她而言那反而是一种恢复原状的象征。那个有如自己独活一样的家伙……学会和他人接触这一点,绝对不会是坏事。 我个人也是如此希望。 人类的她,只要那样就好。 “啊,对了,神原。说到战场原我才想到,那家伙的生日快要到了吧。” “嗯。七月七号。” “……你果然知道得很理所当然一样。” “因为学姐是我深爱的对象嘛。” “关于她生日,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学长尽管说。我这个身体本来就是阿良良木学长的东西,学长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我,不用一一请示我没关系。” “呃,也没那么夸张啦,就是那个啊,生日算是个纪念日,所以我想要帮她庆生。不过我已经很久没参与那种活动了,搞不清楚该怎么准备,所以我才想要找你帮忙。” “原来如此。那我只要脱衣服就行了吧?” “好歹我也知道生日不是那种活动!你想要把我女朋友最重要的生日变成什么日子啊!” “呜,我太得意忘形了吗?” “不管你再怎么等,都不会有让你脱衣服的机会,给我一辈子缩到一边去吧。所以说,如果你可以帮我做一些布置或是规划之类的东西,我会很高兴的。虽然你们之间有段空白期,不过战场原的事情还是你比较清楚吧,就是这样。” “嗯——可是啊,阿良良木学长,这是你们交往后的第一个生日,学长应该要营造气氛,两个人单独过生日吧?我想在这种情况下,我只会帮倒忙而已。” “只会帮倒忙?” “对。一个小小的亲切会变成大鸡婆,或许应该说只会替你们造成困扰。” “啊——你说的我也有想过,不过我觉得第一次庆生,热闹一点会比较好。我想要找忍野和忍,还有我认识的小学生之类的,能找多少就找多少,帮战场原办一个简单的生日派对。” 这个点子的问题点就在于战场原讨厌忍野、忍和八九寺,不过这点也只能靠努力去克服了。我必须处心积虑,营造出一个就算她讨厌也无法说出口的情境。 “唉呀——阿良良木学长觉得好的话,我是没关系啦。” “什么啊,这回答真不干脆。” “不是,要我说的话,我是觉得学长的想法和顾虑很好,不过我想学姐应该想要和学长两个人过吧。” “她有那么好吗?那家伙。” 她现在连跟我约会都不肯喔。 我已经很露骨地在约她了说。 虽然前阵子因为神原,还有之后实力测验的事情,让我们无心去约会啦。 那家伙可是很矜持的呢。 “话说,你倒是很平静地为了我和她的事情着想嘛。战场原的事情方面,我和你明明是情敌的说。” “学长说的确实没错……不过,现在的我喜欢和学长交往的战场原学姐……也一样喜欢学姐的男朋友,也就是学长你。” “………” 刚才,她是不是若无其事地向我告白了? 惨了,我稍微有点心跳加速。 心脏的鼓动,仿佛通过手臂传达了过来。 我怎么这么头脑简单。 “……你受到战场原的影响太深了喔。我不管你是对太阳还是对路灯发誓啦,可是你不用因为我是她的男朋友,就对我抱持那么大的好感。战场原喜欢的人,你没必要也跟着去喜欢!” “不是的。不是因为那样的。” 神原非常明确地说道。 那气势汹汹的模样,让我稍微被震慑住。 她不论对方是学长姐还是长辈,该说的事情就是会说清楚。 “那你该不会是因为上个月的事情还在内疚吧?那件事情我完全没放在心上啊……人家不是常说吗,对事不对马嘴——” “也不是……那个问题。” 神原说。 她很爽快地无视了我说错的部分。 “阿良良木学长那种用水都能切开的个性,对我来说是一种救赎,可是不是学长说的那样。” “用水都能切开的个性……”(注:日文当中有“把竹子切开的个性”这种说法,意指对方的性格很爽快干脆。) 看起来很单薄的感觉。 可是感觉又好像没说错。 而且简单明了。 “阿良良木学长,你仔细听我说。我可是跟踪过阿良良木学长的喔。” “…………” 别说得那么光明正大。 也不要说得你好像在开导我一样。 “所以……我想,我很清楚阿良良木学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是真心认为学长值得我这么做。就算学长不是战场原学姐的男朋友,就算没有上个月的事,不管我在什么情况下遇到学长——我都会把学长当作一个值得尊敬的人物。这点我可以赌上自己的双脚来保证。” “……是吗?” 所以说, 要去探索我和神原以其他方式相遇的可能性这点,本身就是一件很愚蠢,也绝无可能的假设…… 即使如此。 “你都赌上双脚了……那我也没辙了。” “对……就算学长以忍野先生拜托我们工作当借口,把我带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中,硬是把自己的兽欲施加在我的身上,我也可以用笑容来原谅学长,我对学长就是如此地尊敬。” “我不需要那种尊敬!。” 而且“借口”是什么意思! 你根本完全不信任我嘛! “咦……?奇怪,难道阿良良木学长,真的没打算要做那档事吗?” “你那一脸意外的反应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阿良良木学长希望女性自己主动来诱惑你?啊哈!然后学长就可以跟战场原学姐主张说是对方来诱惑我的,我没有花心。是吗?” “我懂了,原来神原你是打那种如意算盘,想要用那种方法害我和战场原的关系破局吧!好一种舍身式的妨碍作战啊!” “穿帮了吗?” “不要吐舌头故作调皮样!乱可爱一把的,混账东西!” 这家伙真的很“腹黑”。 不过,唉呀,那是开玩笑的吧。 ……应该是开玩笑吧? “不过,说到生日,阿良良木学长。我之前听说学姐被螃蟹附身的时候,觉得稍微有一点暗示性的意思在。” “被附身这个说法可能有点奇怪啦……嗯?暗示性?螃蟹哪里有暗示性了?那和生日没有关系吧。” “学长你想想,学姐是巨蟹座的吧?” “呃?” 七月七号。 是吗。 “你在说什么啊。七月七号是双子座吧。” “咦?那个……我想不对吧。” “嗯?那是我搞错了吗?我听到她是七月七号生的时候,马上就心想这家伙是双子座的说……” 那时候我觉得她的个性也很像双子座,感觉很讨厌,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唉呀,星座详细的画分日期,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不对,可是巨蟹座我记得是从七月二十三号开始的不是吗?” “啊!” 神原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阿良良木学长,在这边我有一个谜题。” “什么啊?” “十二月一号生的人是什么座?” “嗄?” 那是什么问题。 根本不算谜题吧。 “那种程度的事情我知道。是蛇夫座吧?” “噗哈!。” 神原骏河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 看来我似乎点到她的笑穴,让她笑到膝盖颤抖,站也站不住脚,几乎已经整个人搂住我不放了。原本她的胸部压在我的手肘上,现在变成仿佛用胸沟夹住了我的上臂一样,但神原的笑声却让我非常不舒服,让我无福消受这从天而降般的幸福。 “有、有什么好笑的……我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错误吗?” “蛇、蛇夫座……噗、噗哈哈哈,现在这个时代,蛇夫座……啊哈哈,十三星座,学长是用十三星座在思考……” “………………” 啊! 原来是这样啊。 那我明白了,在十二星座当中,七月七号是巨蟹座啊…… “啊——笑死我了,笑死我了。我一口气笑了五年份了。” 神原总算抬起头来,眼中泛着泪光。她的心情我不是不明白,但实在是笑过头了。 “好了,我们走吧,小良木子。” “那种叫法实在太随便了!对学长的尊敬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你这样子我会反而比较受伤!” “啊!是吗,我叫错了。阿良良木学长。” “你刚才笑得那么过分,好歹也给我一个台阶下吧。” “就算学长这么说……刚才学长说得那么名正言顺,我实在找不到台阶让你下啊。话说回来,学长为什么是用十三星座啊?” “你问这个问题……不是很久以前就从+二星座改成十三星座了吗?” “是改了,不过后来没有普及,十三星座就没人在用了。阿良良木学长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对星座占卜不感兴趣了,应该吧……” 原来…… 后来没有普及吗…… “这就跟怪异一样。不管是多么可怕的魑魅魉魍,如果不脍炙人口的话,那打从一开始就不会存在了。” “不,我想问题没那么深远吧……” “说到底,蛇夫座究竟是什么样的星座啊?” “蛇夫座是夏季星座,a星是rasalhague(注:rasalhague是阿拉伯文,为“抓蛇人的头”之意。)。在那星座里头含有恒星当中,自行运动最快的巴纳德星,因此相当有名。” “不,不是星体本身的事……我是想问蛇夫座的由来是什么。是弄蛇人的星座吗?” “我记得蛇夫座好像是象征希腊神话中,一位叫作阿斯克勒庇俄斯的神医。因为那个阿斯克勒庇俄斯手上握着蛇,所以是蛇夫座。” “哇——” 我点头。 我以前完全不知道。 “不过,神原你不管是对星体,还是对星座的由来都很懂呢。你该不会对星体之类的很有研究吧?” “我看起来不像吗?” “老实说,不像。” “嗯——我不能说是很有研究没错,不过我很喜欢眺望夜空。我还有一个简易的天文望远镜呢。每年我还会去参加其他县的天文台举办的天体观测活动呢。” “哇。原来你不是去天文馆啊。感觉你是实践重于知识呢。” “我也喜欢去天文馆,可是在那里看不到流星吧?恒星和星座是很不错,不过我更喜欢稍纵即逝的流星。” “原来如此。你真是罗曼蒂克啊。” “嗯!要是地球有一天也能变成流星就好了。” “那时候你想我们人类会平安无事吗?” 这家伙的想法还真是要不得。 那和罗曼蒂克差远了。 根本已经是灾难片了。 “……我们东扯西扯之间,已经走到目的地了。照忍野说的,那附近好像有一个楼梯——啊,有了有了……不过,那看起来满像普通的小路——” 这座山位于马路旁。 名字我并不清楚。忍野说他也不知道。 应该说是马路穿过山间建造而成的比较适当吧,人行道的旁边,有座通往山顶的阶梯——至少那里看起来以前有座阶梯。不,现在姑且还称得上是阶梯。不过,我听说我们学校的运动社团,有慢跑来到这附近(这和神原先前说的那个无关),不过看起来似乎没有爬上这座楼梯,进到山里的样子。因为楼梯口杂草丛生,如果没事先听说的话,我根本不会发现这里有座阶梯。就算这里以前有座阶梯,我也料想不到吧。 小路。 嗯?不对……仔细一看,杂草有被践踏过的痕迹。是足迹。原来,这座阶梯并不是完全无人使用啊。倘若如此,这又是谁的足迹呢?忍野说他从没靠近过那座神社,所以这足迹不会是他的。他还说过那间神社早已荒废,故也不会是神社的相关人士吧…… 那边已经变成了奇怪家伙们的聚集地—— 这点应该不可能吧。 “…………” 我往黏在我左手上的神原看去。 这家伙看起来非常没有防备,又是一个娇小可爱的女生……这样没问题吧。要是照字面一样,真的出现了奇怪的家伙们……我一个人能做的事情有限。就算我的体内残留着鬼的血液,但那些血液基本上只能提升我的新陈代谢和恢复能力而已。 “原神学妹。” “什么事?小良木子。” “你的左手……感觉怎么样?” “嗯?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没有特别奇怪的地方……吗。 唉呀,毕竟她一直用左手拿着那个看似很重的包袱,完全没有换过手…… 那我就不用担心了吧……原本的基础体力,再加上猿猴的左手——如果这是神原的预设状态的话…… “没错。我现在左手的力气,要把阿良良木学长压倒在床上是绰绰有余呢。” “你压倒我的地方好像没必要选在床铺上吧。” “那,要用一只左手把学长公主抱,还绰绰有余呢。” “用单手就不是公主抱了,反而比较像是山贼抢村姑吧……算了,那就好。” “呵呵呵!” 随后,神原发出了感觉有些猥琐的笑声。 她看起来很高兴。 “阿良良木学长真的很温柔呢……居然真的担心起我来了。啊啊!我感觉自己可以放心地把身心全都托付阿良良木学长呢……” “不要红着脸说得好像很感慨一样。你是妖怪觉吗(注:觉是能够读出对方心思的妖怪。在觉的故事当中,有一名旅人在山中生火时遇到了觉,觉威胁说要读出他的心思,结果刚好火堆中有一颗树果因高热而弹飞,恰好击中觉的眼睛而吓跑了他。)?我要生火了喔,你这家伙。居然随便就读出我心里在想什么……”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前篮球社的王牌选手。我只要看对方的眼睛,大概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何况是我尊敬的阿良良木学长的想法。以我这个忠实的使徒来说,可说是操控自如呢“” “操控自如还得了,你其实是一个心机女吧。嗯……看眼睛吗,真的假的?那样就跟心电感应一样了……那好,神原你猜猜看我现在在想什么。” “学长应该是在想,这女人,如果拜托她把胸罩脱掉的话,她会不会听我的啊。” “你到底是用什么眼光在看我啊!” “要我脱掉吗?” “呜,哼……不需要!” 失策,我居然瞬间犹豫了一下。 “是吗。”神原微颔首,还是一样抱着我的手没有其他反应……她无视了我那瞬间的犹豫,没有对我吐槽,仿佛像在强调自己的母性光辉充满包容力,能够宽容男人的不良居心一样,实在让我觉得很不爽…… 追根究柢来说,是你先开口说那种话的吧。 为啥要装得一副好像姐弟恋当中的大姐姐一样。 “走吧……啊啊!真是,还没爬山之前我就累了。” “嗯。” “多注意脚边。被虫咬的话倒是还好,这座山上好像有很多蛇类出没的样子。” “蛇吗?” 神原窃笑。 她大概又想起了刚才蛇夫座的事情。 我毫不在意,继续说道:“不过,好像都是没有毒的啦。可是蛇的牙齿都很长,在这种地方被咬很不值得吧。” “……阿良良木学长被咬的是脖子吧。” “是啊。不过这是被吸血鬼咬的,不是蛇。” 我们一面爬土山中的阶梯,一面聊着上述的话题。现在的坐标和刚才相比,没有什么极端的改变,然而一进入山中,周围的湿气似乎急遽上升,变得非常闷热。据忍野所言,这阶梯应该是直通那间神社,但我没有问他神社的高度有多少。我想应该不会在山顶吧……唉呀,那也没关系吧。反正这座山也不是很高。 “我的左手,” 神原开口说。 “照忍野先生说的,好像二十岁前就会恢复了。” “咦?真的吗?” “嗯。不过啊,他还加了一句,如果维持现状什么都不做的话。” “那真是太好了。就是说你二十岁后,又可以继续打篮球啰?” “这个嘛。当然,要是我的身体钝掉,继续打篮球的希望也会落空,所以我才会持续做自主训练。”神原说着。 然后,她开口问: “阿良良木学长……会怎么样啊?” “咦?我?” “阿良良木学长……一辈子都会是吸血鬼吗?” “……我嘛,” 一辈子。 一辈子……都是吸血鬼。 类人。 非人。 “我觉得那样也无妨啦。毕竟……我的状况和你的左手不一样,现在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而且我完全不怕太阳、十字架和大蒜。哈哈!受了伤也可以马上恢复,反而是好处多多吧?”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章 回归第二更 “我想要听的不是逞强的话。阿良良木学长。忍野先生告诉我……学长是为了救那位叫作忍的少女,才会自愿当吸血鬼的呢。” 忍。 那是先前袭击我的吸血鬼,现在的名字。 金发的吸血鬼。 她现在和忍野,一起住在那栋废弃补习班。 “…………” 话说回来,那家伙还真是大嘴巴。 他该不会也跟战场原说了吧……他大概因为对方是“左手”化成怪异的神原,所以才会把我的事情当作值得参考的前例,刻意告诉她的吧,所以是不要紧啦…… “没那种事情啊。这只是普通的后遗症。忍的事情……唉呀,算是我的责任吧。什么救不救的,没那么严重啦。别看我这样,我有找一个妥协点,很守分寸在做的。我不要紧啦……我不是前篮球社的王牌,看对方的眼睛也不知道人家在想什么啦,不过神原,你在担心我吧?” “……是啊。” “我不要紧。你不用担心啦……当然,我也不会对你做那檔事。” 最后我开玩笑似地说完,结束了这个话题。神原似乎还有话想说却转为沉默,她大概觉得那不是自己该说的话吧。该说的事情会清楚说出口;但自己想说的事情却会加以克制。这样的好女孩,搂着我的手真是可惜了。 “啊!” “喔?” 谈话中断后,在这时间点恰巧有一个人影,从楼梯上方跑了下来。对方踏着不稳的步伐,自这座老旧的阶梯小跑步而下。 人影是一个年纪约国中左右的女孩。 身上全副武装,穿着长袖长裤。 腰上挂着腰包。 头上戴着一顶帽子,帽沿拉得很低。 因此让人不确定她是否看得见前方,就算看得见,感觉也只是看着脚边不停往下奔跑,要是一不小心,可能就和我们撞在一块了吧。我和神原凑巧结束谈话真是太好了,因为这样我俩才能比平常更早一步注意到女孩,各自往靠楼梯的两旁回避开来。 在交错的剎那间。 女孩看了我俩一眼……仿佛当下才注意到我们一样,大惊失色的瞬间,更是加快了脚步,跑下楼梯。转眼间,她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她到马路之前肯定会跌倒个两次——女孩飞快的脚步,让我有如此的联想。 “………………?” 嗯嗯? 总觉得刚才那个女孩…… 好像似曾相识的样子。 “怎么了?阿良良木学长。” “嗯,没事……” “话说回来,能在这种山路和人擦身而过,真是意料之外啊。刚才当着阿良良木学长的面我没能说出口,我原本以为这个楼梯是死路的说。而且,那个女孩还挺可爱的。学长说这间神社已经没人在用了,不过搞不好会来参拜的人还是会来参拜吧?” “可是,对方是那种年纪的女孩喔。” “年龄和信仰是没关系的。” “话是这样讲没错啦。” “就跟年龄和恋爱是没关系的一样。” “这个补充是多余的吧。” 我说话的同时,试着想先前曾在哪里看过她,然而最后还是想不到。不对,追根究柢来说,或许我根本就不认识那样的女孩,可能只是既视感而已,我下定结论。 “好了,我们继续爬吧。”我对神原说。“有人从上面下来,就表示上面一定有什么东西吧。我刚才一直在想可能是忍野故意要恶整我,看来这个可能性消失了。” “嗯。阿良良木学长在骗我的可能性,也变低了。” “你真的以为有那种可能性,而且还不是完全消失啊……” “我会笑着原谅学长的。” “闭嘴,欲求不满的家伙。” “就算这是个错误也没关系。我不想变成一个啰嗦的女人。” “你已经够啰嗦了。” “这样啊。那你看这样如何,阿良良木学长。干脆学长来满足我的欲求不满,我想这样我就会变安静下来了喔。要让发情期的动物安静,这是最简单的方法吧。”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自己比喻成发情期的动物……” “会觉得不好意思也只有一开始而已,阿良良木学长。这种事情要赶快处理掉才不会留下祸根。” “我先走了。” “原来如此,放置py吗?(注:s游戏的一种,将处于欲求不满状态的奴隶放着不管,以此手法让对方达到性兴奋。)” “你滚回家!” “阿良良木学长对我的诱惑还真冷淡啊。学长不喜欢女生太积极吗?既然这样,看来我要假装有一点讨厌学长可能会比较好的样子。” “随你高兴。” “学长你想象一下吧。现在我是不情不愿和学长牵手……因为学长有我的把柄,我被暴力胁迫,学长命令我硬是强迫我牵手……这畤候,我战战兢兢地开口说了一句话:这、这样可以了吗……” “呜……这样一想实在勾起了我的欲望……才怪!” 绝对不会。 完全没有勾起。 “嗯——阿良良木学长真是矜持啊。与其说是冷淡,倒不如说是无动于衷。被这样草率应付,我对自己身为女生的魅力,变得越来越没自信了。阿良良木学长难道不在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不是,我没有不在乎。只是,我现在有战场原这个女朋友,不无动于衷才会有问题吧。” “可是,照我的观察,学长和学姐是柏拉图式爱情的样子。既然这样,我觉得必须要有个地方,让学长发泄多余的吧。” “没必要!你不要自愿当那种角色!” “精神方面有战场原学姐照顾,肉体方面由我来辅助。看吧,这就是一个漂亮的黄金三角形。” “不对,你才要看清楚,那根本是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三角关系!我绝对不要,那种让人尴尬的《古灵精怪》(注:《古灵精怪》也译为《橙路》,是-部描写三角关系的漫画。)关系。” “嘴巴上这么说,阿良良木学长的视线似乎一直停留在我的胸部上。看来男人不管嘴巴怎么说,身体的反应都是诚实的。” “为什么是你在当旁白!” “这次是番外篇,所以我负责当旁白啊。” “你在说什么鬼话啊!” 而且, 不管是哪种番外篇,我想你都不可能当上旁白。 因为作品会被认定为十八禁。 “呜。看来没有这么顺利的样子,我原本以为只要用我的肉体,就可以轻松把阿良良木学长变成我的俘虏说。” “原来你在打那种歪主意吗!” 柏拉图式的爱情吗…… 冷淡、连跟我约个会都不肯的女朋友,话真是要看人怎么说啊。不过,这种事情果然一看就会明白了。我以前在看漫画的时候,每次看到应该已经成对的情侣一直分分合合,就会想要从旁插嘴要他们赶快冲向终点,不过和战场原交往之后,我才知道: 嗯,原来漫画上的那些都是真实的。 没办法、没办法。 终点没有那么简单就到得了。 “说我矜持的话,那家伙才更矜持吧。” “那样不也很好吗,阿良良木学长。只要想想战场原学姐的过去,就能明白原因了,而且把学姐当作是一个羞答答、未经世故的女朋友,也是一个萌点吧。” “羞答答吗……如果萌点可以意识到的话,我想那就已经不是萌点,而是卖点了。” “是卖点的话,买下来岂有不对的道理。” “那倒也是。” 我们爬上楼梯。 刚才在入口处我发现草有被践踏过,那些足迹是那女孩的吗?我一边想着事情,走到神社已经是五分钟后的事情了……那间神社的外观也和阶梯一样整个都荒废了,如果不是事前听说,根本不会觉得那是一间神社。看来我担心这里会变成奇怪家伙们的聚集地一点,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不管这里是乡下还是哪里,不管是正常人还是怪人都一样,只要是人就不会想在这种地方多待上一秒吧。因为眼前有一个鸟居,才能勉强看得出这里是神社的遗址,而建筑物方面,则无法判断哪里是神殿。看来只能从位置关系来判断了。 刚才那位女孩,也有来过这里吗。 但是,是为了什么? 这间神社很明显已经没有神明了。 照忍野流的说法,神明是无处不在——的样子,可是我觉得唯独不会存在于此地。算了……反正赶快先把工作做好吧。只要贴上符咒即可,这和至今忍野拜托我的工作相比,算是比较轻松简单的了。我从口袋中拿出忍野交给我的符咒。 就在此时, “唔——!” 神原忽然从我的手腕上离开。 本来一直感觉到的可喜触感,从手肘上消失。 “怎么了?神原。” “……我好像,稍微有点累。” “有点累?” 什么? 因为那种程度的阶梯吗? 阶梯的阶数是稍微多了点没错,但我想体育系的神原不会因为那样就累垮吧。老实说,就连我也是稍微有点喘而已。 但是,神原似乎是真的累了,或许是心理作用,她的脸色看起来也很差。我第一次看到神原变成这样。 “嗯……那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我看看……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能坐的地方…… 也只有石头上而已……可是,要是随便坐神社的石头,总感觉好像会遭天谴……” 这间神社有无会惩罚人的神明姑且不论,我的心里就是有那种不祥的预感。从我至今的经验来看,每当我心中有那种感觉时,最好还是别轻举妄动来得好。 可是,该怎么办才好? 我正在烦恼时, “对了,阿良良木学长要不要先吃个东西?” 神原对我提议说。 “吃东西?” “嗯。由我这个晚辈提议要吃饭可能有失礼数,不太礼貌,可是我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基本上只要把肚子吃饱饱就会好了。” “………………” 这家伙就跟漫画里头的人物一样。 就连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她也是一个很好玩的学妹。 “不过,忍野要我在贴符咒之前,什么东西都不要吃呢……说什么要净身之类的。随便啦,那神原,你去找一个可以把那个多层饭盒摆开的地方吧。在荒废的神社前吃午饭也不会很可怕啦,可是还是要考虑到气氛的问题。在那段时间,我先去把这个符咒贴好。” “嗯。也好,就这么办吧。抱歉,工作方面就交给阿良良木学长了。” “待会见。” 我说完背对神原,用脚蹚开草丛往建筑物的方向前进。忍野要我把东西贴在本殿,但是我不太清楚该贴在本殿的哪里……要贴在里头,还是贴在门窗上好呢?我会不知如何是好,讲白一点就是忍野的暗示不够清楚的缘故,没关系,反正他的指示每次都不清不楚。或许他是要我自己去想吧。 我先将建筑物整个看过一遍,同时一边想着刚才和我们擦身而过的女孩。怎么回事,我竟会如此在意……不对,要说是在意—— 倒不如说她很眼熟。 或是似曾相识。 最重要的是——我好像有感觉到什么。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那种感觉是什么。 “不过,我一定有见过她……是在哪里遇见的来着。要和国中生认识的机会,本来就不是……” 要是我两个妹妹的话倒还好…… 妹妹? “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最后,我把符咒贴在一栋看似本殿的建筑物门上。应该说,我有预感要是把那扇门打开,整栋建筑物可能就会倒塌,所以我除了贴在门上以外,没有其他选择。 我放轻脚步离开建筑物,回到鸟居的地方。神原还没回来。我拿出手机……这才发觉到,神原还没把她的手机号码告诉我。对了,我也还没把号码告诉神原。 这样手机根本没有意义吧。 “喂——!神原——!” 因此,我放声呼喊。 不过,她没有回应。 “神原!” 我试着更大声去呼喊,但结果还是一样。 此时,我感觉到不安。 要是她在这附近,没理由听不见我的声音。如果是战场原的话姑且不谈,神原绝对不可能把我扔下自己先回去吧。在这种废墟看不见她的人影,就表示—— “神原!” 我在搞不清楚状况下,开始起步奔跑。 她刚才说身体不舒服。该不会她在找地方吃饭时,在某处昏倒了……会是这样吗? 我的脑中闪过最坏的情况。在那情况下,我该如何处理,该怎么办才好。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没脸去见战场原了。 然而幸运的是,那个最坏的情况,没有以最坏的形式前来造访。因为我在巴掌大的神社院内四处奔跑之间,看见了神原的背影。 多层饭盒就放在她的身旁。 她有如呆滞一般,伫立在那里。 “神原!” 我出声叫她,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呀!” 神原颤抖了一下,转过头来。 “啊、啊啊……原来是阿良良木学长啊。” “喂喂,这算什么回答方式啊。” “啊……对不起。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用了这种无法想象的措辞,跟对我有大恩的阿良良木学长说话。我一个不注意就惊慌失措了……因为学长突然摸我的肉。” “别用肉这个字。” 是肩膀。 “失言的代价,请让我用身体来弥补。我可能会做出抵抗的动作,不过那是为了炒热气氛而做出来的演技。” “你还能开这种玩笑,看来你的精神状况很正常嘛,我松了一口气了,神原。啊!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好,这个话题结束。真是的,你的尖叫声还挺可爱的嘛。” 她的脸色……还是一样很差。 或许应该说,感觉变得更糟了。 看来这气氛,我没办法嘲笑她刚才那出人意料的尖叫声。 “你干么啊,不要紧吧?如果你身体那么不舒服的话……对了,刚才那个本殿的 外廊只要稍微扫一下,应该就可以躺吧。我背你过去,你去躺一下吧。如果你怕脏的话,这个嘛,只要把我外套铺在下面就好——” “不是……阿良良木学长。我不是身体不舒服,” 神原她……指着正前方。 “你看那个。” “咦?” 我照她的指示,朝神原手指的方向看去。 稍微远离院内的山林中。 其中一棵粗壮的树木。 在那棵树木的根部……有一条被切碎的蛇。 那条被人宰杀的蛇,长而蜿蜒的尸体各节,被利刃剁成了五等分。 五等分。 被人宰杀。 但是,它的头部宛如还活着一般。 舌头还在微微抽动,嘴巴张得斗大。 看起来像是在痛苦呻吟着。 “呜!” 当我哑口无言,看着眼前的光景时—— 我突然想起了那孩子的名字。 刚才和我们擦身而过的女孩。 没错。 女孩的名字叫作……千石抚子。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5章 回归第三更 “这本……还有这本吧。啊!那本书可能派不上什么用场。这么说可能对写书的老师很抱歉,不过那本书到头来只是在建议我们死背而已。如果要讲求效率的话,我想那边的书会比较好。” 羽川翼说完……接连从书架上拿出好几本参考书,交到我的手上。一本、两本、三本、四本,总共五本。 我们现在位于,距离直江津高中不远的大型书店。 时间是六月十二号,礼拜一。 时段是放学后。 文化祭迫近眉梢,将在本周末的礼拜五、六举办,今天班长羽川和副班长我,终于结束了讨论和准备的工作,在回家的路上顺道去了书店一趟。应该说,是我拜托羽川陪我来的。 麻花辫、眼镜。 班长中的班长。 超级优等生,羽川翼。 “抱歉,羽川……我差不多快超出预算了。” “咦?预算是?” “一万日币。回家拿的话应该有一点,不过我现在身上只有那么多钱。” “啊。因为参考书还满贵的。如果考虑到内容,贵一点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我看这样吧,除了参考书的好坏以外,也把成本效益列入考虑吧。这本书放回去,换成这一本。” 羽川翼—— 她也曾经和怪异扯上关系。但是跟我、神原或战场原比起来,她的情况应该算是特殊案例——因为,她完全丧失了和怪异相关的记忆。她已经彻底忘记了黄金周的恶梦(那足以和我的春假地狱匹敌)。 我是鬼。 神原是猿猴。 战场原是螃蟹。 然后,羽川是……猫。 “不过,” 羽川突然开口说。 “我稍微有点高兴呢。” “……高兴什么?” “阿良良木居然会希望我帮你选参考书。如果你愿意认真读书的话,那我的努力也不算白费了啊。” “………………” 不对。 你的努力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这家伙似乎一直误会我是不良少年,硬是把我提拔为副班长,想让我改过自新…… 她完全搞错了,或许应该说她几乎走火入魔了。 “嗯——也不是要认真……我想自己差不多也该考虑一下未来的出路了。” “出路?” “或者应该说升学的事情吧……之前,战场原有跟我谈过这个话题。然后,我就问她想要考哪间学校……” “啊。战场原同学要去读这里的国立大学吧?她应该可以靠推荐入学进去。” “……你真是无所不知呢。” “我不是无所不知,只是刚好知道而已。” 稀松平常的对话。 应该说,羽川一直以来都比我还要更担心战场原的事情,因此身为一个班长,这点小事她会知道或许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说起来,很难得战场原对于羽川这种过度热心的个性,没有流露出超常的厌恶感。如果是羽川的话,邀请她来参加正在计划中的战场原生日派对,应该不会让战场原火冒三丈才是。 可是,开个生日派对,居然还要顾虑女友会不会发飙…… “咦?那阿良良木你该不会想和战场原同学考同一间大学吧?” “你先别跟她说喔。我不想让她抱有奇怪的期望。” 我下意识拿起手边的一本参考书,啪搭啪搭地随意翻阅。这个举动不是因为我想要遮羞。 “应该说,她会对我说一些很冷淡的话吧。” “冷淡吗……你们是男女朋友吧?” “是没错啦。不过,她给人一种对亲友也会很冷漠的感觉啊……” “嗯嗯?啊,原来是这样啊。你把对亲友也要有礼数的礼数,换成冰冷淡漠的冷漠,变成了一语双关的俏皮话吗?啊哈哈!阿良良木真有趣。”(注:日文中,礼数和冷漠发音相近。) “不要解释得这么明白!” 还有别说这是俏皮话。 也别说这很有趣。 “啊哈哈!阿良良木你肯定是在说她会对我说一些很冷淡的话吧的时候,就已经想到那个俏皮话了吧?这样说起来,你也预料到我会说你们是男女朋友吧这句话了吧。真是的,你想得还真是周到呢。” “不要把对话的构造拿出来分解!” 总觉得我已经一丝不挂了。 我把话题拉回。 “我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目标啦,上次的实力测验,我考的分数比自己想得还要高。我原本想说不要不及格就好……我和战场原比起来还差得远啦,不过我隔了好久难得认真看书,所以考的分数还不错。” “上次好像是战场原同学一对一教你功课的吧?” 值得一提的是,那位战场原教我这种吊车尾的人,还能轻松地考出学年第七名的总成绩。这不知该用厉害还是用牛逼来形容,到了那种境界,我也只有五体投地的份了。 再附带一提,总成绩第一名的是羽川。 这点自然不在话下。 她考出全科目第一名的成绩。 每一科几乎都是满分。 另外,我除了数学以外其他都不是可以上榜的成绩,但从至今的实力测验来看,我的成绩有了显著的进步。 进步到会让我稍微抱持一点梦想。 现在是六月。 接下来的半年,假如我好好读书的话—— 我的脑中甚至浮现出这种想法。 “总觉得战场原教我功课,让我阔别已久地又掌握了读书的方法……应该说,她让我回想起国中时候的感觉。因为我在一年级刚入学的时候,就已经放弃课业了。” “嗯——我觉得这是一个好现象。虽然你是因为想要和女朋友读同一所大学,动机有点不纯,不过学问之门永远都是敞开的。嗯,既然这样,那我也会全面地协助你的。” “………………” 战场原的教导方式很可怕,你也不遑多让啊…… 不过这话我不会说出口。 而且,我要考上大学,不管怎么想羽川翼的协助都不可或缺吧。 “所以,要是我的预测顺利的话,我打算从暑假开始上补习班,你知道哪一家比较好吗?” “嗯——那个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上过补习班。” “是吗……” 你这该死的天才。 “不过,我会帮你问一下我朋友。” “你实在是乐于助人啊。帮了我一个大忙。唉呀!不过实际情况来看,今年要考上可能有点困难,我估计如果重考一年的话,应该可以考上吧。” “还没做之前,志向就这么低怎么行呢。既然要考就一次合格……那战场原同学那边,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啊?” “所以说,要等我安排到一定的程度吧……毕竟她的帮助也是必须的。战场原要考的国立大学,好像有很多种考试的方式,总之我就选择重视数学的考试方式……” “原来是这样啊。” 啪一声,羽川又把一本参考书放到我的手上。 “来。这样刚好一万。” “……咦?真的假的。你把钱算得这么刚好吗?你做得到这么巧妙的事情吗?” “这只是普通的加法而已吧。” “…………” 这么说确实没错……可是数字基本上都是四位数,还要用心算,而且你还一边和我讲话耶……我原本以为自己很擅长数学……其实我从小学程度的数学开始,就已经不是羽川的对手了吗? 这让我有点受挫,或者该说是让我意志消沉吧…… 感觉自己刚鼓起干劲,就被人狠狠泼了一桶冷水。 未来半年,我必须要跟战场原黑仪和羽川翼带给我的,无法斗量的自卑感一块奋斗吗…… 唉呀。 不过我也只能努力了。 “对了,阿良良木。” “干么啊,突然这么正经。” “刚才说我们聊的那个,你们在荒废的神社发现被切成五等分的蛇尸体……然后接下来呢?” “诶……啊,你是说那个啊。” 放学后,我和羽川在准备文化祭时聊到了那件事。本来我只是想告诉她忍野的近况而已,不过毕竟昨天的事情让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于是我告诉了她。小动物被杀害分尸的话题,会让人听起来不太舒服,所以我马上就打住了,看来羽川她也很在意的样子。 “也没怎么样。总之我和神原两个人,挖洞把那条蛇埋了……不过在那之后,我们在附近闲逛的时候,发现四周都是蛇的尸体。” “都是……蛇的尸体?” “对。全都是被切得七零八落的蛇尸体。” 有五、六条左右。 我数到一半就停止了。 也放弃要让它们入土为安。 因为神原当时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 “最后,我们马上就下山……然后在那附近的公园,吃神原做的那个便当。因为实在太好了,让我吓了一跳,结果我一问之下才知道那是她请她奶奶帮忙做的。应该说是相反,是神原她奶奶在做,她在旁边帮忙的感觉。因为我问她﹕你做了什么?她说﹕我有帮忙准备菜刀、烧开水、还有看着锅子不让煮沸的水溢出来,不过最后还是溢出来了啦。之类的。话说回来,她的运动能力已经高得离谱,要是还很擅长料理的话,那就有点太过贪心了。” “或许你说得没错吧。不过神原同学真的好可惜喔。要是她的手没受伤,现在应该下场比赛了吧。” “————” 好险。 那方面的事情,我要瞒着其他人才对。 刚才我差点就说溜嘴了。 知道神原骏河引退真相的人,在直江津高中里头只有我和战场原而已。我俩知道就够了,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 好笑的是我们吃完便当后,神原的身体状况真的恢复了。那个运动少女,能量的吸收效率似乎非比寻常地好。 “唉呀……阿良良木你还真是辛苦呢。” “是啊。蛇被人那样杀害,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做什么仪式一样。感觉有点让人毛骨悚然。地点是旧神社也让我有点在意。啊,羽川你该不会早就知道那边以前有一间神社了吧?” “嗯。” 羽川很干脆地点头。 仿佛理所当然。 “那边是北白蛇神社吧。” “……蛇吗。这就表示——” “对。那边好像是信仰蛇神的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因为我是本地人,所以刚好知道而已。” “那种事情,我想通常就是因为是本地人所以才会不知道吧……而且我觉得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不过,这样啊……在信仰蛇神的地方杀蛇吗……那果然很像某种仪式。我先向忍野报告一下……会比较妥当吧。” 怪异。 如果是我想太多就好了。 可是……还有千石的事情。 千石抚子。 “………………” ……不过,这对话的方向不太妙呢。 羽川已经遗忘了和怪异有关的记忆。虽然她记得自己曾经受过忍野的照顾,然而她已经忘了自己被猫魅惑,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完全因为这个缘故,总之我就是不希望羽川和怪异扯上关系。战场原、神原或者是八九寺的事情,羽川都没必要去知道——至今是如此,未来也是一样。 我如此心想。 因为这家伙实在是个好人。 “可是啊,阿良良木。” 话说回来,现在想这些只是在杞人忧天而已。 “我想说的不是那个。我是说神原同学的事情,让你很辛苦吧。” “…………” 反而, 我要担心自己才对。 “神原同学的事情。让你很辛苦吧,我想说的是这个。” 她一字一句,断句分明地对我说。 脸上还带着笑容。 那笑容反而让人背脊发凉…… “对、对啊……没错,因为她突然身体不舒服,我还以为她怎么了……不过,没什么大碍真是太好了。” “我不是说那个。” 羽川的口吻严肃。 不对,这家伙的口吻基本上都很严肃,但是这次特别严肃。 “阿良良木,你和自己女朋友的学妹走那么近不会有问题吗?让战场原和神原同学重修旧好的人是你,你们会有某种程度的友好,我想也无可厚非。不过手勾手不太好吧。” “我也没办法吧。因为那家伙很平易近人嘛。” “你觉得那可以当作借口吗?” “这……” 没办法吧。 不管我怎么思考。 “唉呀,你大概是第一次有学妹吧,所以我也不是不能体会啦。你国中的时候也没参加社团吧?有可爱的学妹,会让人很高兴呢。还是说你单纯只是因为神原同学的胸部,感觉起来很舒服的关系?阿良良木你好猥亵喔。” “呜……” 很微妙地,我无法反驳。 她说的不正确,但就算我去否认,听起来也像是在说谎。 “我想,神原同学也是因为退出社团的关系,心情有点不稳定,不过阿良良木,你现在应该要好好地划清两人之间的界线吧?” “嗯——” “难得你让圣殿组合重修旧好,要是因为你的关系又害她们解散了,不就没意义了吗?” “你说得没错啦。” 我意志薄弱。 应该说我是一个软弱、容易受人左右的家伙。 “唉呀,这样看来,神原同学看起来好像也不擅长和男生相处吧。我这么说可能很奇怪,不过她一直被当成明星看待,所以反而没那种机会吧。” “也对啦。” 毕竟她是百合。 又爱战场原。 这些也是秘密。 “阿良良木你也很不擅长那种交际方式呢。不过,有些东西不擅长可以被原谅,有些则不行。” “可是啊,战场原她说要我好好照顾神原,还说什么要是你对我的学妹失了礼数,我可不会饶过你之类的话。感觉我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作用关系一样。如果是三角关系的话,就是不合情理的等腰三角形。战场原好像也叫神原可以多来麻烦我。” 没错。 这种情况下,让人搞不清楚的是战场原的心理。 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那是,这个嘛,是这种感觉吧?” 语毕, 羽川将双手轻轻伸向我。接着,用双手从左右两旁触碰我的头,将其固定住。我双手抱着一堆参考书,无法挥开她的手。 “诶?咦,怎么了?” “来,请吧。” 羽川用双手调整我头部的角度,自己抬头看我,让我俩刚好可以正视彼此的脸庞。我们四目对望。瞬间,羽川闭上双眼。眼镜后方闭起的眼眸,睫毛似乎在颤抖着。同样闭起的唇瓣,很自然地,像是在对我述说着什么—— “诶?诶?诶?” 这、这状况是怎么回事? 应该说这发展是怎样? 可是羽川是班长,她和忍野一样是我的恩人,不对,她绝对比忍野还要更有恩于我—— 可、可是我好像必须要亲才行? 她刚才都说请了…… 虽然她的眼镜有点碍事……不对。 应该说在这种状况下,我什么都不做才……! “……就是这种感觉。” 说完, 羽川突然放开了手。 脸上浮现出调皮的笑容。 “还差一秒的感觉对吧?阿良良木。” “哪、哪有……你在说什么啊。” 我的声音很明显高了八度。 “你在说什么啊”这句话是说我自己才对。 “所以说。阿良良木你很软弱,容易受人左右。” “………………” 这句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特别响亮啊。 而且我无法反驳。 我想应该没有差一秒这么夸张,但我内心有所犹豫是无法否定的事实。 “阿良良木你对谁都很温柔吧?这样站在战场原同学的角度来看,她应该会很不安吧。战场原同学只有你一个人——可是讲极端一点,你的感觉好像不管对方是谁都没关系的样子。” “……不安吗?” 她是那种情绪丰富的人吗。 不过呢,没错,我是想要改正战场原那种冷漠的个性,才会居中让她和神原重修旧好。这么一来,战场原也想要改掉我软弱、容易受人左右的个性,所以才……是吗?不对,那不可能。完全称不上是理由。 “你容易被气氛牵着鼻子走,又不想要伤害到别人。温柔一般来说是很好啦,不过有时候对对方是没有好处的。以战场原同学的立场来说,她可能不希望你和神原同学的感情太好吧?可是她却说不出口,反而说了反话——不是吗?她可能觉得你们亲近一点也无妨,或者她是真心希望你们感情好一点,不过她希望你能够好好地划清界线……应该说,她希望你在比较过她和神原同学两个人之后,依旧能够选择她。” “什么鬼。听起来莫名其妙。” “战场原同学也是进退两难吧?毕竟你是她最重要的男朋友,神原是她最重要的学妹。” “嗯。” 而且神原还是百合。 这点战场原已经知道了。 如此来思考的话,这是一串非常复杂的人际关系。 “唉呀,因为战场原同学是傲娇嘛。” 有如在总结对话一般,羽川说。 “她的行动原理,我们不能用一面倒的方式去理解。必须要时常观察她的内心变化才行。如果你也觉得战场原同学很重要的话,就不可以因为一点小小的诱惑就动摇了。因为对任何人都很温柔,实在有点不负责任呢。” “嗯……你说的我感同身受。” 刚才的实际演练很有效果。 我似乎能够体会自己的意志有多么地薄弱。 ……可是,用一句“因为是傲娇”来总结真的好吗……话说回来,原来羽川翼也知道傲娇这个词的意思啊…… 这家伙真的无所不知呢。 战场原在教室总是戴着猫的面具装乖,羽川可能早就看透她面具底下的真面目了吧。 毕竟,猫是羽川的专业领域嘛。 “对了,羽川你大学要读哪啊?应该是东大吧?还是说,在全国模拟考能考第一名的人,都会去读国外的大学?” “诶?我不升学啊。” “…………咦?” 这劲爆的发言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瞠目结舌。 “你不……升学吗?” “嗯。” “是钱的问题吗?可是,你的话应该可以推荐入学……” 应该会变成各校争夺的第一指名啊。 就算要她一面领薪水,一面读大学也不奇怪。 “不是那个问题。我也不是很想去读大学……这个嘛,先跟阿良良木你说应该没关系吧。我毕业之后,想要出外旅行一趟。” “旅、旅行?” “我想花个两年左右的时间,去世界各地看看。因为世界上有很多现在不看,以后就看不到的世界遗产。我一直都在依赖知识,所以想要出外去累积各式各样的经验。如果想读大学的话,旅行完再去也不迟啊。” “…………” 她一时兴起说出这种白日梦—— 看来并不是这样吧…… 羽川的成绩没有糟到必须要逃避现实,不去参加联考战争。就算明天是升学考试,凭她的实力也能够充分应对。就算此时此刻开始考试,不管是哪所大学她应该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轻松考上。因为羽川是这样的人,所以恐怕她的旅行计划也已经筹备到一个阶段,无法变更了吧…… “老师那边你先帮我保密喔。要是告诉他们的话,他们一定会吓一跳吧。” “嗯……是啊。” “我打算找个时间跟他们说。” “这样啊……你不管什么时候说,我想他们都不是吓一跳就可以了事的……” 肯定会造成举校哗然的大骚动吧。 升学高中的状元居然对自己的未来做出这样的选择,若此例一开,学校的传统校风恐怕会受到影响。而且做出这种决定的人,还是将来备受期望的羽川。当然,她本人肯定也十分清楚吧…… “拜托你啰。相对地我也会把这次的事情,神原同学的事情,帮你保密不告诉战场原同学。” “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我也不觉得心里有愧疚啊。可是呢……” “嗯。好,我知道了。” 嗯—— 这该不会是忍野……的影响吧。 羽川对那无根浮萍的某些地方,是非常尊敬的。至少他的影响力不容忽视。倘若是这样,我觉得忍野的罪孽会很深重——那家伙真的是一个麻烦人物。 原来……原来是这样吗。我一直以为羽川高中毕业后,还会继续担任某种班长,一直以为这是被神选上的班长的宿命,不过她只身去旅行的话,就不会身居班长或任何职务了。 我现在的心情,很想叹一口气。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吊车尾的我,事到如今才准备要考大学。 优等生羽川翼,立志跳脱社会的既成框架去行动。 神原骏河提早退出篮球社。 就连八九寺真宵,也无法回到过去。 能恢复原状的人—— 只有战场原黑仪一个人而已。 “……好痛!” 此时。 羽川突然用右手抵住自己的头。 有如在支撑一般。 “嗯?怎么了?” “没事,只是突然……头有点痛。” “头痛?” 我想起神原昨天在神社突然身体不适的事情,不由得焦急了起来。不过,“啊!不要紧、不要紧。”羽川马上抬头说。 “从前阵子开始,我就偶尔会这样突然开始头痛。” “喂喂……这样哪里不要紧了。” “嗯——可是痛一下就会好了。我不知道原因啦……不过大概是因为最近忙着准备文化祭,都没有读书的关系吧。” “你不读书就会头痛吗?” 那是什么体质。 她头上戴着孙悟空的金箍吗? 她认真的程度,已经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 或许已经深入骨髓了吧。 “那我送你回家吧?” “没关系,不用。我家那边——” “啊……对喔。” 失态。 我太多嘴了。 “不过,不好意思。我要先回去了。阿良良木你再多选一下参考书吧。你手上的是我推荐的没错,不过这种东西到头来还是要看个人的喜好。” “好。那就——” “嗯。” 说完,羽川飞也似地离开了书店。 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送她到家里附近才对,但别看羽川那样,她其实还挺固执的,或许应该说她不喜欢让别人看见她软弱的一面。既然她本人都说不打紧,我也不应该多加干涉吧。 可是。 头痛吗…… 这让我稍微有点在意。 羽川的话,她的头痛就表示…… “………………” 羽川对战场原的螃蟹、八九寺的蜗牛、神原的猿猴,以及自己的猫等事情,至今一概不知。 可是,她知道我的鬼的事情。 虽然这不能代表什么。 可是羽川对我有恩,这是一个不动如山的事实。不光是因为怪异的事情——单凭是她说的话,一字一句就不知道为我带来多大的救赎了。 今天也是。 所以我很希望自己能够帮上她的忙…… 唉!我真想多关心她一下。 “……先到别区去看一下吧。” 我顺从羽川的忠告,继续挑选参考书,然而做不惯的事情就是做不惯,每本参考书在我眼中看起来都一样,最后我决定暂时先买羽川推荐的这几本(最后总共买了六本。我也花了时间慢慢算了一下,结果真的刚好一万块。太强啦),随后离开了参考书区。由于预算刚好用尽,我无法再多买什么,不过呢,好在看书是免钱的。虽然检阅最新一期的漫画杂志时,手上抱着一堆参考书还挺蠢的,可是只要抱着参考书,就让我觉得自己似乎变聪明了些,就这样打发时间其实也不坏……不过,我觉得会有这种想法就已经够蠢了…… “……嗯?” 我想要往别区移动时,瞬间驻足在原地。眼前出现一个不可能的事物,让我不由得僵在那里。手上抱着的参考书差点掉落在地。 不对。 这并不是不可能。 住在同一个城镇的人,会在镇上最大的书店相遇的可能性绝对不算低吧——至少比在通往废弃神社、猛然一看还找不到的阶梯上,碰巧擦身而过的可能性还要高很多才对。 但上述的情况,以机率来看也不是零。 所以……就算连续两天碰到面, 也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千石。” 站在参考书区旁的咒术超自然区中,拿着一本厚重的书籍正在阅读的人,正是千石——小妹以前的朋友,千石抚子。 她似乎全神贯注地在阅读,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存在。我无法绕到她的正面,所以只能窥视到她的侧脸……但我依旧能看出她昔日的容貌。她就是小学的时候,常来我们家玩的……应该说是被带来我们家玩的千石。她的名字千石抚子很独特,所以我记得她的全名。特别是“抚子”两个字。你那个汉字是念“nadeshiko”才对吧,为什么会少一个音啊——小学时候的我总是感到不解……(注:千石抚子的抚子,念法为﹕“nadeko”。) 她和小妹同年。 就表示她现在是……国中二年级吗。 她应该是读我毕业的那所公立国中吧,虽然她现在穿便服我看不出来。在这一带鲜少有人会像我两个妹妹一样,选择就读私立国中。 “………………” 我是想起了千石的事情没错。 不过她还记得我吗? 昨天我们擦身而过时,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过那或许只是因为在那种山中,居然会有自己以外的人从下面爬上来,让她感到讶异罢了。毕竟朋友的哥哥这种小事,平常根本不会有人记得吧……倘若如此,我在这边贸然向她搭话也满奇怪的。 可是。 蛇。 没错,蛇—— 我还在思考时,千石把阅读的书放回书架上,准备要离开这里。我立刻躲起来,免得被她发现。我没有躲躲藏藏的理由,但却反射性地做出动作,让我在此完全失去了出声叫她的机会。我以书架为墙迂回地绕了一圈,确认看不到千石的身影后,往她刚才站的地方走去。 因为她刚才看的那本书,让我很在意。 我确认那本书的书名。 “等等……这是——” 那本书是一万两千块的硬壳书。 不是国二生买得起的东西。就连高中三年级的我,现在手头的钱也无法带它回家。 买下它的话,我就不能买参考书了。 所以,她才会在店里把它看完吧。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 问题是那本书的书名。 我从深处的书区走出,在店内寻找千石的身影,但已经看不到她了。或许她跑到别的书区去了,但眼下她已经离开书店才是正确答案吧。而且,她那套便服…… 长袖衣裤。 深戴的帽子和腰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八成是要去那里吧。 我决定先到柜台买下参考书。柜台排着许多等候结账的客人,但我还是耐心等待。焦急没有好事。我应该先冷静下来才对。我一边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同时将万元钞票放在托盘上。柜台的店员似乎因为刚好是一万元而吓了一跳,不过那不是我的功劳,所以怎么样都无所谓。 不对。 就算我们以前认识……我一个人还是有点勉强吧。 一个人能做的事情有限。 既然这样,照这个发展来看……我也只能请那家伙帮忙了吧。对这一类的事情,那家伙应该特别厉害吧……虽然羽川才刚叮咛过我,可是现在的情况也莫可奈何。 店员帮我把参考书放入手提袋后,我左手提着袋子,走到店外后拿出手机,拨打昨天在那之后,那家伙给我的电话号码。前天打电话到她家去的时候也是一样,第一次拨打的电话号码,总是会让我觉得紧张。 电话响了五声左右。 “我是神原骏河。” 电话一接通,她马上就报出全名。这情况实在很少见,让我稍微吃了一惊。(注:日本人接电话时一般都是报自己的姓,对方如果较亲密就会报名字,通常不会报上全名。) “神原骏河。得意的招式是二段跳。” “骗鬼耶。那种东西人类哪做得到啊。” “嗯?这个声音还有吐槽的方式,是阿良良木学长吧。” “……是我没错啦。” 居然用声音和吐槽的方式来判断对方是谁。 昨天我不是告诉你我的号码了吗。你没把我的号码记在电话簿里吗?这还真让我伤心……啊,或许她还没摸熟手机这种工具的使用方式吧。毕竟她看起来对机械很不擅长的样子。 “神原,你有空的话,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你现在在干么?” “呵呵!” 神原发出无畏的笑声。 “不管有没有空,只要阿良良木学长希望,不管要去哪里我都奉陪。我没必要听理由,学长只要把地点告诉我,我马上就会过去。” “你这样说是很好啦……如果你没空的话,不用勉强也没关系啊。昨天我才硬把你叫出来过而已,现在找你我心里也很过意不去。神原,现在你在哪?在做什么啊?” “那个……问我在做什么的话……” “干么啊,真不干脆。你真的有空吗?这样的话——” “不是,那个……嗯。” 神原有如下定决心般说。 “我还是无法隐瞒学长啊。现在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正在看a书,沉溺在猥亵的妄想当中。” “………………” 我不该逼问她的。 搞得我自己变成了性骚扰狂一样。 “啊!可是有一点请千万不要误会,阿良良木学长。我是在看a书没错,不过全部都是bl的。” “拜托!唯独这点请你让我误会吧!” “因为今天是新刊的发售日,包含在考试中没办法买的那些,我一共买了二十本左右。” “是喔……这就是所谓的大人式购物吧。” “啧啧啧。在这种情况下,希望学长能用少女式购物这种说法啊。” “你少啰嗦!” 这么说来,神原在放学后也有来这间书店吗……这附近就连bl书籍也很齐全的书店,论规模来看也只有这里而已,所以八成是吧。可是,这样一来这城镇真的很小……如果这是美少女游戏的话,我已经完成了一堆必要的条件了。 “也就是说,你很闲吧。” “唉呀,学长这么说也没错啦。我正在思考学长和忍野先生缠绵情节,所以不能说很忙啦。” “那就是你的猥亵妄想吗!” “对了,我该去哪里才好?” “不要转移话题,不对,不要把话题拉回去!神原,你快告诉我谁是攻、谁是受!我如果是受的话可饶不了你!” 脑残的对话。 每次和神原讲话都是这样。 “唉唉……我偶尔也想和你聊一些比较有知性的话题……你的头脑应该不错吧?” “嗯。我的成积算很好喔。” “从你的用字来看,你的成绩似乎很差的样子……” 总之,我说。 在这一来一往的脑残对话当中,千石正逐渐在远离这间书店……不过就算她离得再远——我也知道她的目的地是哪里。 穿着便服的千石抚子。 品味有些朴素,不过那不是重点。 重点是长袖长裤。 仿佛她等会要去山上一样。 “昨天我们去的那间神社。待会在阶梯前面的人行道碰头。从位置上来看嘛,你那边虽然比较近,不过我是骑脚踏车,所以我应该会先到那边等你吧。” “这可伤脑筋啦,阿良良木学长。学长觉得我会连续两天都让学长等吗?如果是的话,我的信用也扫地了啊。既然学长都这么说,那我也不能闷不吭声了,我要趁这个机会洗刷污名,挽回我的名誉,今天我一定会先到的。” “你坚持的地方好奇怪,真让我伤脑筋啊……不过麻烦你尽量快一点吧。啊!别忘了穿长袖长裤喔。” 我从学校正要返家,身上还穿着制服。最近才刚换季,制服是短袖的,但这也没办法。下半身是西装裤,只能凑合一下了。而且,我稍微被虫螯蛇咬也不会怎么样——这就是所谓吸血鬼的后遗症。 “我知道了。那就照阿良良木学长的吩咐。” “那麻烦你了。” 我说完挂掉电话,走到书店后方的停车场,打开脚踏车的锁。千石离开书店已经超过十分钟了……我不知道她的移动方式,不过昨天在阶梯的入口附近,没有脚踏车之类的东西放在那里,所以她似乎是徒步……不管怎么说,假如她的目的地是那间神社,在距离上我已经追不上她了吧。 话说回来,神原那家伙,真的没问我叫她出来的理由呢…… 她的忠诚心真是可怕。 当然对神原来说,战场原的命令系统大概是更上位的东西吧,不过那样能力高超的人,居然这么勤快地为我尽心尽力,老实说我与其说是高兴,倒不如说是有点害怕啊…… 可是,我无法丑化神原对我的印象,如此一来我在她面前,不由得就会想扮演一个符合她理想的学长,或者应该说我不想背叛她那过度的期待。 唉呀,这也不是坏事啦。 “战场原她是怎么做的呢?” 国中时代,正是圣殿组合的蜜月期吧,那时候的两人,感觉到底是怎么样呢。 当我在想这些事情时,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来到那座不知名的山前,通往神社的入口处。 不愧是脚踏车,真快。 我这么想的瞬间,发现神原已经在入口处了。 “………………” 这家伙的脚上有装车轮吗? 飞毛腿也要有个限度……如果是电动脚踏车之类的东西,这学妹恐怕可以轻松超车,把它甩开吧。要是人类可以和这家伙一样用相同速度奔跑的话,汽车大概就不会被发明出来吧。怎么说呢,就算她在挂掉电话后马上准备出门……不过她真的有照我说的穿长袖长裤来呢(而且还记取昨天的教训,裤子没有破洞,衬衫也没露出肚脐来)…… “唉呀唉呀,阿良良木学长。因为我换衣服也没花多少时间。我夏天在家都只穿内衣裤而已。” “神原……我单纯是因为担心你才这么说的,你要是再刺激我的欲望,我可不能保证你的贞操平安无事喔……?” “我已经有所觉悟了。” “我没有那种觉悟啊!” “我相信阿良良木学长的理性。” “我可没有那么相信自己!” “这真叫我意外啊,原来对阿良良木学长来说,在家里只穿内衣裤是一种很棒的萌点吗?” “就算你穿成猫耳女仆的样子,我也不会萌上你!” “原来如此。那反过来说,这就表示只要对象不是我,学长就会萌上猫耳女仆啊。” “惨了,原来你是想套我的话!” 总之,我先把脚踏车停好。 虽然违法停车让我有罪恶感,不过只是暂停一下,就麻烦法外开恩吧。要是被人拖吊,到时候我也只有认命的份了。毕竟一点小牺牲是无可避免的。 “不过,扣掉换衣服的时间,你的脚程真的很快耶……如果你稍微努力一下,应该可以参加奥运吧?” “奥运不是脚程快就可以参加的……而且田径项目本来就不适合我。” “是吗。” 战场原在国中时代是田径社。当时她听说篮球社的王牌脚程很快,所以亲自跑去找神原,那是两人第一次相遇——之类的。 “不过,要我说的话,我觉得你跑步的速度已经超越人类的极限了。” “嗯——超越人类的极限……是什么意思呢,代表我是两栖类吗?” “两栖类跑步哪里快了!” “啊,的确是。” “话说,神原,你把自己比喻成两栖类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不是有没有好处的问题。如果阿良良木学长要那样叫我的话,我会很乐意地说自己是两栖类的。” “这,什么叫很乐意……” “阿良良木学长,来,快点对我说﹕你这只低贱的宠物!” “如果一句话有两个很重要的地方需要吐槽,整句话就会变得很长,要一口气吐槽不吃螺丝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所以通常都会直接无视,不过神原,我非常喜欢你,所以我会好好吐槽你的!第一我不会把两栖类当作宠物养,第二你刚才那句话已经是另一种类型的愉快了!” 顺带一提,我脑中想象的动物是猎豹。 不过,那也不能拿来当宠物啦。 啊——真是的,我刚才跟她告白,说我非常喜欢她。 我们果然是两情相悦。 “别说那么冷淡的话嘛,阿良良木学长,拜托你。请你对我说﹕你这只低贱的宠物!学长只要试一次就好。这样学长一定会了解我的心情。” “你干么那么拼命!” “呜……为什么大家都不了解我的心情呢……战场原学姐也说她不要——” “就连那家伙也说不要吗!” 话说回来。 会拒绝很正常吧。 因为如果只是说出口也就算了,她还想要用那句话来自娱。 “对了,阿良良木学长。我该做什么才好?” “啊,对喔。现在不是快乐聊天的时候。” “我只要脱光就行了吧。” “为什么你就这么喜欢脱衣服啊!” “当然,如果学长要让我脱,我也不介意。” “这不是主动或被动的问题吧!你是我国一时候的妄想具体化的样子吗!” “我是开朗的色情追求者。” “谁管你的主张主义怎么样啊……” “那我换个说法吧。我是追求性爱的开朗妖精。” “怎么会这样!你只是把色情换成性爱,者换成妖精而已,听起来却好像变得很崇高一样……个屁!” 就算对方是男生也会构成性骚扰,这点我该怎么教导这女人才好呢。这会是一个小小的课题。 “那我该做什么好?学长不用客气,直接告诉我吧。我是一个粗人,学长不说我是不懂的。拐弯抹角只会拉拉拖拖浪费时间……拉拖……拉拖拉……” “是拖拖拉拉吧,喂!” “抱歉。我有点伦无语次了。” “的确很语无伦次!” “那是什么事情呢?” “也没什么……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我手指着楼梯。 “现在大概在上面吧。” “嗯?” “你记得昨天我们爬楼梯的时候,和我们擦身而过的女孩子吗?” “嗯。是一个很娇小可爱的女孩。” “我觉得你的记忆方式有点……” “照阿良良木学长流的说法,就是腰部的形状很pretty(可爱)的女孩子。” “我哪会用pretty这个字眼啊!” 算了。 毕竟她是百合。 总比她不记得还好,这样也比较好说明, “那时候我一直在想好像有在哪里见过她……其实之后我又想起来啦。可是昨天没办 法肯定,不过我刚才在书店看到她,整个就弄清楚了,她好像是我小妹以前的朋友。” “哎呀!” 神原听到这句话,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那还真巧啊……真叫我惊讶。” “是啊。我也吓了一跳呢。” “对啊。上次让我这么惊讶,是在今天早上起床发现闹钟停住的时候。” “时间上未免也太近了吧!而且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惊讶!太过普通了吧!” “嗯——那我更正一下吧。这个嘛,上次让我这么惊讶,是在寒武纪大爆发的时候。”(注:寒武纪大爆发,是指在距今五点三亿年前的寒武纪时期,短短两百万年间,生命进化出现飞跃式发展的情形。几乎所有动物的“门”都在这一时期出现了。) “这次变得太过古老,而且哪有这么了不起啊!不要把在小镇上偶然和以前的朋友再会这点小事,拿来和地球史上最伟大的事件做比较!仔细想想,这样你给人的感觉其实根本就不惊讶吧!” “阿良良木学长的要求实在很高啊——然后,那个女孩今天也来这里的神社了?” “没错。大概吧。” 从神原的反应来看,就连神速的她,似乎也没比千石还要早来到这里。不过,我有某种程度的肯定,千石在离开书店后会来这里,但说到底那只是我个人的推测,她不在这里当然是最好的。 不过……千石在书店看的那本书。 那才是问题所在。 “看的那本书……?” “嗯。我待会再告诉你吧。总之我想拜托你的事情就是……那个,就算我以前认识她,现在我也不太敢出声叫她。而且,对方大概不记得我了吧,这样会变得好像我在跟她搭讪一样。毕竟刚进入思春期的女生,防卫的本能还满可怕的。” “学长的说法听起来好像很有经验呢。” “唉呀,也不是没有啦。” 大家都说我对任何人都很温柔,当然,我有时也会因为温柔而尝到一些苦头。唉呀,我不觉得苦头会带给我什么损失,但如果因为那样,而害我不能帮助到原本可以帮助的人,那可就不好玩了。 “等一下到那边之后,神原,你很擅长应付年纪比你小的女生吧。毕竟你是校内第一的明星。” “现在我已经不是了,而且我也不觉得自己以前是,不过原来如此。我明白阿良良木学长的意思了。学长独具慧眼,真让我感到佩服。没错,我的确很擅长应付年纪比我小的女生。” “我想也是。把你找来是正确答案。” 而且,神原看起来也很会照顾人,虽然她不是羽川。 她连续在国、高中都担任队长的职务。 这点和现在的战场原可说是完全相反……不,或许应该说是承继了战场原在国中时代的个性吧。 “具体啦说,只要对方年纪比我小,我都有自信在十秒以内把对方攻陷。” “把你找来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我不需要你强到那种地步! 我可不想让一个少女的人生就此错乱! “该不会篮球社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后宫吧……” “我没说到那种地步。” “那你打算说到哪种地步!” “只这个字要拿掉。” “根本没什么差吧!” “嗯?小妹以前的朋友吗……也就是说阿良良木学长有妹妹……而且至少有两个以上。” “…………呜!” 糗了! 我把自己妹妹的情报,告诉一个百合女了。 “呼呼呼……这样啊,阿良良木学长的妹妹吗……呼、呼呼、呼呼呼。长什么样子呢,跟学长很像吗——” “你不准动歪脑筋……喂,你那种我之前从来没看过的诡异笑容是怎么回事!那是以克己奉公为卖点的你,对我这个侍奉对象该露出的笑容吗!” 附带一提, 她们两个跟我长得满像的。 “讨厌啦,我当然不会对阿良良木学长的妹妹出手啊。不管是谁的妹妹,要攻陷一、两个年纪比我小的女生,对我来说根本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比呼吸还简单啊。只要学长你对我好的话,我没理由做出那种勾当的。” “王八蛋,你拐弯抹角地在威胁我……” “威胁?唉呀呀,这种说法很难听呢。我最敬爱的阿良良木学长说这话让我好震惊,懦弱的我整个乱了分寸,连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我说学长,你应该有其他的话要对我说才对吧?” “唔、唔喔……” 她被影响了…… 这个学妹,确实开始受到“现在”的战场原的影响……! 这绝对是个不好的影响。 “唉呦!我用跑的过来,胸部有点酸痛呢。有没有人可以帮我揉一下啊。” “帮你揉胸部我没什么损失吧!” “玩笑先说到这里。”神原用严肃的口吻说。“既然学长这么说,我当然也会全力协助——不过,这当然也包括昨天的那个吧?” “嗯……没错。” “那……就是那种事情对吧。” “……嗯。” “唉呀呀。” 神原耸耸肩,一脸无可奈何。她用包着绷带的左手想要搔头时,突然停住换成了右手做动作。 “看来战场原学姐说得没错,学长对任何人都很温柔。这件事情我在跟踪学长的时候,就已经充分体会过了——可是像这样亲眼看到的话,给人的印象还是不一样呢。” “神原……” “对他抱有恩情会让自己感到空虚,这是战场原学姐说的。” “…………” “这些话不重要。是我在自言自语。不,我失言了。那我们走吧,阿良良木学长。不快点的话,她可能已经把事情办完了。” 事情。 来到荒废的神社里头,办事情。 “嗯……你说得对。” 我俩并肩踏上昨天也爬过的那座阶梯。 今天……神原没有过来牵我的手。 “我说,神原。” “怎么了?” “你有考虑过未来出路之类的问题吗?” “未来的出路……我在左手变成这样之前,原本想要靠运动保送进大学的,现在手变成这样已经没办法了。所以我打算直接参加考试,然后升学。” “这样啊。”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6章 回归第四更 “蛇切绳。” 忍野他……稍微思考了一下后,用十分沉重的口吻,表情看似很厌恶般说出这个名字。以平常说话多用轻浮、不然就是讽刺口吻的他来说,这是一个不太常见的语调。 “照你说的八成是蛇切绳没错吧,阿良良木老弟。我可以断言,除此之外没别的了。蛇切、蛇绳、蛇切绳,也有人直接称呼他为口绳(注:日文中蛇的别名。)——” “口绳,就是蛇吗?” “对。” 忍野重申。 “就是蛇。” 蛇。 爬虫纲、有鳞目、蛇亚目的无足爬虫类的总称。 圆筒形的细长身体,以及布满全身的鳞片是其特征。 脊椎骨有数百个,能够自由扭动身躯。 鬼、猫、螃蟹、蜗牛、猿猴……再来是蛇吗? 把鬼当作例外来看——蛇在这当中,给人的印象实在不是很好。感觉就是一个不吉利的象征。它带来的惊恐感,不是猫、螃蟹、蜗牛和猿猴能够匹敌的。 “哈哈——!”这时忍野半强迫自己改变沉重的口吻,一如往昔地露出了似是而非的爽朗笑容。 “唉呀!你的印象没有错啦,阿良良木老弟。蛇从以前就常被当成那种东西。毕竟和蛇有关的怪异也很多嘛。它们是肉食性动物,还有人说一寸蛇能吞人。而且,有些蛇还有致死性的剧毒……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日本,说到毒蛇大概就是腹蛇、赤练蛇、饭匙倩之类的。不过,反过来说也有人把蛇当作神圣的东西,信仰蛇神的也不在少数这点在世界的各区域几乎是共通的。同时具有正邪两面的象征,那就是蛇。” “那间神社……也是信仰蛇神的吧?” “嗯?奇怪,我没跟你说,你怎么会知道?啊!原来如此,你问班长妹的吧?” “——你很清楚嘛。” “阿良良木老弟身旁会知道那种事情的人大概也只有班长妹啦。哈哈!早知道贴符咒的工作,我应该拜托班长妹比较好的样子喔?因为老弟你去外面走,总是会带来一些麻烦的事情回来啊。这样的话,班长妹看起来比较可靠呢。” “她已经……不欠你了吧。” “是这样吗。” 忍野装傻说。 反应一如以往。 “不过,我这种人一说到蛇,脑中只有邪恶的印象而已。你说的蛇神信仰,我实在搞不太懂。没有邪恶印象的蛇类,顶多只有野槌蛇吧。” “野槌蛇(注:日本的一种未确认生物(ua),有许多人目击过,但一直没人实际捕捉到。日本兵库县曾经开价悬赏,金额高达两亿日币。)吗?好怀念啊。我以前想要拿奖金,还很拼命地去寻找它的踪迹呢。可是最后还是没找到。” “以一个专家来说那实在有点逊啊……而且还没找到啊……还有,对了,那个不是怪异吗?一种叫作衔尾蛇的东西。它吃自己的尾巴,变成一个圆环……” “啊,那个啊。那不是它自己的尾巴,要说那个的话,阿良良木老弟,也有蛇会吃蛇的喔?好像是眼镜王蛇吧。蛇吞蛇的景象,照片上看起来还挺壮烈无比的。” “嗯……唉呀,要我说的话,蛇这种动物不是理论上怎么样,而是生理上让我觉得很恐怖。我光是看到就会全身僵硬。” “因为那种形状的陆上生物很少见的关系吧。就跟鱼在陆地上游泳一样,要说特殊也很特殊,人类会对它抱持异样的眼光也无可厚非吧。第一次吃海参的人很伟大——就像那种感觉一样。哈哈!而且蛇的生命力还异常地高喔,要杀死它不太容易。不管你怎么杀、怎么杀啊。有一句话叫作蛇的半死不活,那句话反过来说,就是在表示蛇的hp很高的意思。以那种大小的生命体来看,蛇的能力很明显已经达到上限值了吧。不过,蛇对人类来说也不是害兽。腹蛇酒和饭匙倩酒之类的东西,阿良良木老弟也听过吧。” “我可没喝过喔。” “那你有吃过吗?我以前在冲绳曾经一口饭匙倩酒,一口海蛇料理呢。因为蛇是一种会让人长寿的食材。” “吃蛇我实在无法想象……虽然那应该没有海参夸张啦。” “你的心胸真是狭窄啊。应该说是没有骨气吧。区区一条蛇就让你受不了啦。中国大陆那边还有一些地方会吃汪汪耶?” “我一点也不想否定他们的饮食文化,但是在说食材的时候你不要用汪汪这两个字!” 稀松平常的对话。 但是, 我总觉得忍野的表情有一点阴沉。这或许只是我的错觉吧。 旧补习班的废弃大楼。 在四楼。 我正和一个叼着烟没点火的怪人——不对,是恩人,同时也是一个轻浮的夏威夷衫混蛋,即忍野咩咩,面对面站在一起。 只有我一个人。 神原骏河和千石抚子那边,我请她们在某处待机。要说详细地点的话——就是在阿良良木家,我的房间。升上国中的同时,父母给我的那个房间。父母那边先不管,我两个妹妹有时会随便进我房间,不过只要把房门上锁,要撑几个小时应该不是问题……在没有任何监视的情况下,让那种性格、又是百合的神原骏河,跟千石以及我两个妹妹处在同一个屋檐下,老实说我也觉得有那么一点危险,不过最后我还是决定相信我的学妹。 而且, 最重要的是,我有不想带她们两人……来这个地方的理由。我不想让忍野见到她们—— 在那之后。 我和神原带着千石,往我家出发。我让千石坐在脚踏车的后座。神原宛如很自然地,在一旁陪跑。我们下山之后,神原的身体就康复了,这应该算在预料之中的事情吧。昨天,她吃完午餐身体就复原的事情,看来似乎是我的误解。 好在我家没半个人。 两个妹妹似乎都外出了(两人有回过家的痕迹)。要骗过她们两人的眼睛进到家里是最麻烦的一件事情,然而我却完全漫无计划,只是听天由命地跑回家里,所以她们不在家真的是帮了我一个大忙。特别是我的小妹……先不管她记不记得小学时代的朋友,要是让她看到肯定会想起来吧。自己的哥哥带着自己以前的朋友回家,她一定会觉得事有蹊跷。 我们直接进到我的房间。 “历哥哥……” 千石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说。 她低着头,声音听起来若有似无。 “你的房间……换了呢。” “对啊。我现在自己一个房间。我妹她们的房间还是以前那间……她们应该待会就会回来吧,你要去找她们吗?” 千石无力地摇头说不。 她的声音很小,反应也一样。 或许是心理作用,她的体型看起来也很娇小。 过了六年,她应该有成长才对——然而她现在看起来,却比我们以前玩在一块的时候还要更加地娇小。这只是一个相对性的问题,或许是因为我在这六年当中也有长大的缘故。 我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这是, “喔?这里就是阿良良木学长的房间啊。” 神原用她那充满活力的声音,不经意地打破了房内尴尬沉闷的气氛,同时环视我的房间。 “比我想象的还要整齐耶。” “还好啦。跟你的房间比起来的话……” “呵呵呵!这是我第一次进男生的房间。” “啊……”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 这么说来,我也是第一次让家人以外的女性进到房间里来。因为战场原还没来过我家。邀请女生来自己的房间,对我这个年龄的男生来说,应该是一种会让人心跳加速的人生阶段之一吧;可是我却先让女朋友的学妹进到房间里来了……这样好吗?继上次的约会之后,感觉我这次又做了蠢事……算了,反正小妹以前的朋友也一起来了,况且现在又是紧急状况。 在那间神社,千石细若蚊声—— 说了这么一句话。 “抚子会说出理由的,所以希望你们带我去一个不会被别人看到的室内。” 理由。 什么理由? 杀蛇……的理由。 再把它分尸的理由。 我最先想到的是神原家,不过早在神原开口前,我在心中就已经否定了这个选项。因为正如前述,神原房内零乱的程度,可说是一个无法地带,不,要说是一个交战区域也不为过。我不能让一个纯洁的国中生看到那种房间。既然这样,很必然的选项就只剩下我家了。要是带千石去她不熟悉的地方,她也会很不安,这样想的话,她以前来我家玩过好几次了,算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好,那我们来找a书吧。” “那是男生到男生家去玩的时候,才会发生的事件吧!够了,你给我坐在那边就好!” “可是早一步掌握阿良良木学长的喜好,对我来说也有好处。” “什么有好处,对我来说根本就是有害啦!” “是吗,那我就来找有害图书……” “你就是活生生有害图书!神原你现在要嘛坐在那里,要嘛就从窗户跳下去,二选一!” “唉呦!我当然是开玩笑的,阿良良木学长。学长的喜好我在之前跟踪你的时候,就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了。最近学长买过什么a书,我可是了如指掌。” “虾密!那怎么可能!那时候店里应该没有其他人才对!我可是仔细确认过了!” “学长的喜好还挺特殊的嘛。” “现在只剩下一个选择了,你马上从窗户给我跳下去!” “要是有人逼你玩那种性爱游戏,大多数的女生就算跳窗也都会逃走吧。呵呵!但是当然,对我来说那种游戏一点都不费功夫,我可以掌握自如。” “你自豪个屁啊!” 我转头一看。 千石压低声音,正在窃笑。 看来我和神原的对话,似乎逗得她发笑。 no,真让我觉得尴尬。 来到这里的路上也是一样,我不太清楚该用什么距离,和以前的朋友说话才好。 而且……千石整个人就是很文静。 她寡言,看起来很害羞,开口说没两句话。 最近这些日子,我认识的都是一些像忍、忍野、羽川、战场原、八九寺和神原这类的人物,先不管他们各自的倾向如何(忍→自大傲慢、忍野→轻浮讽刺、羽川→说教指导、战场原→毒舌谩骂、八九寺→有礼无体、神原→甜言褒舌),总之都是一群辩才流利、能言善道的家伙,因此这种无口系的角色,对我来说算是新鲜。话说变成小孩子模样的忍,也一样很沉默寡言就是了…… 千石的这份文静,和小时候完全一样吧。我记得她以前好像也是常低着头。老实说那么琐碎的地方,我记不太清楚。 我想不起来。 她内向,话少,总是低着头—— 不过, 她似乎记得我的样子。 历哥哥。 对,千石抚子以前……是那样称呼我的。我是怎么叫她的这点我已经忘了。我想应该是抚子妹妹之类的吧。不管是什么,我现在已经无法那么叫她了。 千石……就是千石。 “历哥哥……还有神原姐姐。” 终于,千石开口说。 语气依旧十分文静。 “可以请两位……稍微向后转一下吗?” “…………” 我不发一语,照着她的话做。 背向千石,面对墙壁。 刚才唱双簧的时候我虽然叫神原从窗户跳出去,不过我现在还是很庆幸自己有请她过来。实际上,刚才我在神社出声叫了千石后,她整个人僵在那里,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而巧妙地打开千石心扉的人,就是我身旁的神原。几乎都是她的功劳。她宣称能在十秒以内攻陷年纪比自己小的女生这点,果然不是盖的。说明白点,那种状况下要是只有我一个历哥哥的话,肯定是束手无策吧。我充其量只有慌张彷徨的份。回想当时的情况,千石被我叫住后,宛如好像世界末日一样,整个人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神情恍惚。要把她从那个状态来回来,凭我的器量大概是不可能的吧。 “阿良良木学长。” 跟我一样面向墙壁的神原,压低声音对我说。她这么做大概是顾虑到千石,不想让她听见,所以我也用同样的音量响应。 “干么?” 我说。 “学长你可能不太喜欢这样啦,不过这边还是让我稍微把气氛炒热一点吧。” “嗄?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学长应该也发现了,那个孩子,千石……在精神上相当不稳定的样子。不管是年长还是年幼,我至今看过很多这种女生了。她的情况很严重。只要稍微一点小打击,她随时都有可能会自残。” “自残……” 雕刻刀。 我忘记……把它没收了。 刀子现在放在她的腰包里。从三角刀到平口刀,一盒五支,一应俱全。 我不觉得神原说得太夸张。 实际上来说, 当时如果神原的反应太慢,我在出声叫千石的时候——她就算拿刀自残,我想也一点都不奇怪。 这点程度的事情,连我都知道。 “阿良良木学长很温柔,所以在消沉的人面前可能没办法开心喧闹吧,可是和对方一起消沉,在这种情况下只会带来反效果。这不是马克斯威尔的恶魔的理论啦(注:马克斯威尔的恶魔﹕科学家马克斯威尔建构出的一种热力学装置,理论为﹕拿一个封闭的盒子,中间用木板隔成左与右两个区域,左边放入一堆处于较低温、右边则放入温度较高的气体分子。如果将隔板抽掉,让两边的气体混在一起,平衡后的温度会介于原先的高低两温度之间。),但是我们必须尽量装得开朗一点,让千石妹妹的心情变好。” “……嗯。” 原来如此,刚才a书的话题也是这个流程的一环吗。嗯,看来我似乎太小看神原了。我刚才听到她的发言,还怀疑她是一个不会看气氛的白目,看来我似乎太过武断了。神原骏河,出人意表地其实很细心。 “我知道了。既然这样你就放手去做吧。我也一起来吧。” “好。我怕等一下如果我太high了可能会推倒学长,到时候希望学长可以原谅我。” “最好是能原谅你啦!你到底想要把气氛往哪个方向炒啊!” 我做到了小声吶喊的吃力工作。 “不行了,我的心情荡下来了……稍微一点小打击,我随时都有可能会自残。” “不要自暴自弃,阿良良木学长。大家不是常常这么说吗,冬天到来冰河期就会随之而来,黑夜到来黑暗的世纪就会一同降临。” “最好是很常说啦!那是哪一个美国意思啊!” “意思就是说,不管是哪种困境,到头来都是现在的情况最好。” “你的话乍听之下好像很正面,可是最后却消极到不行!” “降雨都会造成洪水。” “错!也有不会造成洪水的雨!” “呵呵呵!看吧,阿良良木学长变得有精神了。” “啊!你算计我吗!” 突然,我听见身后传来窃笑声。 那声音感觉像是拼命在忍耐,以免发出声音的样子。 是千石。 看来她多少有听到我们的对话。 要是连这点都照着神原的计划走—— 那她就太厉害了。 “已经可以了。请两位转过头来。” 千石说。 我们转头一看,看到全裸的千石抚子……一脸害臊地低着头,站在床铺上。 不对,她没有全裸。 当然她连帽子和袜子都脱掉了,不过下半身还穿着一件灯笼裤。除此之外……她一丝不挂,用双手掌心,适度地遮住了自己的胸部。 “……耶,灯笼裤?” 奇怪? 千石和我预料的一样,读的是我毕业的那所国中;不过那所学校在我入学时就已经废止了灯笼裤,换成了短裤才对。 “啊!阿良良木学长,我刚好带了一件灯笼裤在身上,所以就借给她穿了。” “哦?神原学妹,原来你有时候会刚好带一件灯笼裤在身上啊?” “以一个淑女来说,这是应该要准备的东西。” “不对,你的企图和变态没两样。” “因为我怕会有这种状况,所以事先准备好的。” “你以为会有什么状况。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目的才叫你出来的啊?我对自己的可信度感到怀疑了。而且,灯笼裤这种东西你是怎么拿到手的?用以前的漫画风格来说,灯笼裤这种东西是怎么可能!那个种族已经绝种了啊!的感觉。” “嗯。这就表示我看起来虽然这样,还是有先见之明的。我早就预料到灯笼裤文化迟早会灭亡,所以我事先保存了一百五十件左右的裤子。” “你那叫滥捕,不叫保存吧。” 是你让灯笼裤灭亡的吧。 “………………” 一个高三男生和高二女生,让一个几近全裸的国中女生耸立在床铺上,然后对她身上的灯笼裤品头论足。从别的角度来看,也可以将其解读成一种相当严重的霸凌场面。 千石藏在帽子下的浏海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长,盖住了她的眼睛。不,或许她是因为害羞故意弄成那样的。角质层散发光芒的鲜艳黑发,脱下的衣服似乎藏在棉被底下。 照神原的指示穿上灯笼裤也好,连胸罩都脱掉这一点也罢,看来这位旧识的少女,似乎觉得让人家看到内衣裤,比自己的肌肤被人看光还要来得丢脸。只穿一件灯笼裤的模样,不管怎么想,很明显都比她本人想象的还要来得煽情,国中女生的感觉我实在搞不懂…… 然而。 应该说……很可惜吗? 现在的情况和性感两字完全不搭调。 “那是……什么东西。” 事到如今,我才对千石抚子的皮肤,发出了惊讶声。 她的皮肤上……刻有鳞片的痕迹。 从她的双脚脚尖,直到锁骨附近。 布满了清晰的鳞片痕迹。 瞬间,我误以为是她身体长出了鳞片,但仔细一看却不是如此。鳞片就像版画按压在她身上一样……在皮肤表面留下形状的感觉。 “这很像紧缚后留下的痕迹。” 神原说。 没错,那似乎全身都在内出血,看了会让人心痛的痕迹,就像被绳子束缚过后留下的痕迹一样——为什么神原骏河会对紧缚痕这么清楚?现在要是触及到这点似乎会很麻烦,所以我暂且不提。 不对……要说是紧缚痕… 不如说,好像有某种东西—— 从脚尖顺着双脚来到身体,缠住她一样。 某种肉眼看不见的东西。 那东西全身布满鳞片的痕迹。 缠附的千石。 缠附宛如附在她身上一样。 没有鳞痕的地方顶多只剩下双手,以及头部以上的部分。灯笼裤遮掩住的腰部和下腹部,不用特别去看也能知道结果吧。 鳞片。 说到鳞片……是鱼类吗? 不对,这种情况不是鱼类,而是爬虫类 蛇。 是蛇……口绳。 “历哥哥。”千石说。 她的声音仍旧有气无力。 不停颤抖着。 “历哥哥已经是大人了……所以看到抚子的裸体,不会有色色的想法吧?” “诶?不、不会啊。那还用说。对吧,神原。” “嗯?那个……是这样……吗?” “你要附和我啦!你平常的忠诚心跑哪去了!” “硬要我说的话,千石妹妹,正因为是大人,才会对少女的裸体产生色色的想法,这一点为了你的将来,还是早点知道比较好喔。” “你背叛我!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感情明明都很好的说!” “可是该怎么说呢,阿良良木学长,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对少女的裸体完全不感兴趣,以一个男生来说反而很恶心,或者应该说对女生很失礼吧。” 这句话和刚才相比,感觉起来比较正经八百。 她这么说也没错啦。 就算这状况和性感两字完全不搭调,而且她全身还布满了蛇鳞,但我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说我对女生的裸体没有任何的感觉,这样实在太没礼貌了。战场原好像也说过,这种时候要说一些感想才是礼貌的行为。 我重新面向千石。 然后,尽可能用严肃的口吻对她说﹕ “我更正一下吧。我对千石的裸体稍微有一点色色的念头。” “……呜!” 千石压抑住声音,双肩颤动。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她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滴下,开始哭了起来。 “喂,神原!我照你说的做,结果害一个国中女生哭了啦!对方可是国中女生耶!怎么会这样,我完蛋了!你要怎么赔我!” “谁知道学长会说得那么直接……” 神原用十分傻眼的表情看着我。 看来她不是故意要挖洞给我跳。 “抚子,” 千石整个人瘫坐在床铺上,泄气地低下头,有如在呢喃般,用若有似无的声音—— 但是, 却十分清楚地说。 “抚子,讨厌……这种身体。” “……千石。” “我讨厌这样……救救我,历哥哥。” 她声泪俱下,如此说道。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7章 回归第五更 于是—— 在那之后,过了一个小时。 自礼拜六的访问只间隔了一天,我又来到忍野和忍的住处——旧补习班的废弃大楼。 “你好慢啊。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忍野用了一句似乎看透一切的话语来迎接我。 忍野咩咩。 处理怪异的行家。 专家,泰斗。 在春假时,我被吸血鬼袭击(这种事情在现代来说实在是过时了),而变成了吸血鬼,就是他把我从那夜幕中拯救出来的——他是我的恩人。 是一个年龄不详的,夏威夷衫大叔。 居无定所,四处旅行的差劲大人。 被猫魅惑的羽川翼, 遇到螃蟹的战场原, 迷路蜗牛的八九寺真宵, 以及向猿猴许愿的神原骏河。 她们都受过忍野的帮助。 他的大恩,大概是报也报不尽吧;但是说明白一点,如果他不是恩人,忍野这种人绝对不是会让人想深交的类型。 他的个性很差,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友善的人,有如善变一词的化身。我从春假开始和他认识了一段满长的时间,但他的性格还是有很多地方让我无法理解。忍野盘腿坐在简易的床铺上。床铺是将过去在此勤学的学生们所用的书桌,以塑料绳绑起做成的东西。他听完我说的原委后,用沉重的声音,表情厌恶地开口说﹕ “蛇切绳。” “蛇切绳吗……这怪异我没听过呢。” “这还满有名的。好像是蛇神使的一种吧。” “蛇神使?不是蛇夫吗?”(注:日文中,蛇夫的汉字是“蛇使”,两者只差一个字。) “蛇夫是希腊神话吧。蛇神使是日本的。像蛇神凭依之类的……唉呀,那方面就算跟老弟你说也没用吧。可是,蛇切绳吗……嗯——那个女生……是老弟的学妹吗?” “我们年纪差太多,感觉不太像学妹吧。所以说,她是我妹的朋友啊。” “喔喔。像妹妹一样的存在吗?” “不要把我认识的人随便乱归类。” “因为你是历哥哥嘛。” “………………” 连一些多余的事情我都说了。 我为人还真是正直啊。 我不擅长说谎…… 不,应该说我只是不太擅长隐瞒别人吧。 “那位历哥哥,到了今天也变成了小良木子吗……真是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啊。” “没有人叫我小良木子好吗!那是神原开的玩笑!” “不过,我觉得那个叫法还挺适合你的说。” “关你屁事!” “对了,我都用傲娇妹称呼傲娇妹,用班长妹称呼班长妹,唯独叫阿良良木老弟的时候是用阿良良木,我正好觉得有点不公平呢。以后我要公平一点,就用小良木子来称呼你吧。” “拜托千万不要!” “可是,我总觉得那个叫法已经定型了说。” 对话进行到这里时,“叫法就先不管吧。”忍野说。 “虽然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你还是顺利完成工作了。辛苦你了,阿良良木老弟。” “呃……还好啦。” 没想到忍野居然会对我说出这种慰劳的话,我不禁惊慌失措,响应的方式也变得有些奇怪。 “那件事情我自己实在是办不到啊。你记得帮我跟那位小姐也说声谢谢。那个,嗯——” 忍野在此沉思。 那位小姐当然是指神原吧……啊,原来,他是在犹豫该怎么称呼神原吗。这么说来,神原的称呼方式还没有决定。羽川是班长妹,战场原是傲娇妹,八九寺是迷路小妹……神原嘛,照目前来看应该是运动少女妹吧? “那个小色妹。” “…………” 看来在忍野的心中,神原的好色性格似乎大于运动性格。 这点我能理解。 我也觉得这个称呼正中了红心。 “你用百合妹称呼她就好了吧……那家伙虽然那样,不过好歹也是一个女生……” “嗯?是吗?那用百合妹也可以。总之,这样一来她和我就两不相欠了。麻烦你帮我跟她说一声吧。” “两不……相欠吗?” “对。” “忍野。我想要先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什么问题?” “我们走近那间神社之后,神原就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那是为什么?” 我想趁神原不在场的时候,向忍野确认这个问题,所以我才会请她在我家等我。 “嗯——”忍野斜眼看我。 “阿良良木老弟……你有怎么样吗?” “咦?” “身体的状况。你有觉得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我是还好。” “是吗。因为你前天才刚喂血给小忍嘛,大概是因为那样的关系吧。这算是运气好吧。” “你说运气……” “我刚才有说过吧?那件事情我自己实在办不到。那间神社啊,是在这个城镇的中心点。” “城镇的中心点?是吗?从位置上来看应该——” “不是位置上的问题啦。反正那间神社很久以前就已经没落了,大家都忘了它的存在,原本那边应该没有任何东西才对。可是小忍!” “忍怎么了?” “小忍她不是闲逛到这个城镇来吗?她是传说中的吸血鬼,有贵族的血统。是怪异之王,吸血鬼。好像是因为她的影响所以才会开始活性化的样子。有一些脏东西……开始聚集在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是指那间神社吗?” 连主神都不存在的,那间神社。 脏东西。 “嗯。刚好就像一个气袋(注:airpocket,又称晴空乱流,意指两种纯度不同的气流所交会的地方),应该说像聚集地比较贴切那种用中心点来称呼的地方,是确实存在的。小忍的事情处理完后,我还一直待在这里,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找那个聚集地——当然搜集怪异是我第一个目标啦。哈哈,也因为这样啦,我才会认识班长妹和傲娇妹,还满快乐的。” “你说的脏东西……具体来说是什么?” “各式各样。无法一言蔽之……应该说,那些东西目前连名字都没有。现在他们还称不上是怪异。” 那间神社—— 已经变成了……奇怪家伙们的聚集地。 只不过那些家伙……不是人类。 正如字面上写的一样,真的是一群奇怪的家伙。 “神原的身体会不舒服……是因为他们的关系吗?” “没错。因为百合妹的左手,现在还是猴掌啊。所以她很容易受到脏东西的强烈影响。阿良良木老弟也一样,不过和小姐的猿猴比起来,老弟的小忍在怪异的排名上有着压倒性的差距。也就是说,小姐现在对那种事物和现象失去了抵抗力;而老弟对脏东西却有相当的抗性。” “……忍野,你早就知道了吗?你早就知道神原会……变成那样。” “不要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看我嘛,阿良良木老弟总是很有精神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啦?百合妹也没有真的出什么事情啊。而且……那是她欠我的。她不稍微吃点苦的话,我不划算啊。特别是那个百合妹。对吧?” “…………” 或许他说得没错。 我没办法用那么苛刻的方式去思考……那对神原来说,或许是她应得的痛苦吧。至少,神原本人就算得知这件事,也不会向忍野抱怨吧。她就是那种人。 “唉呀,接下来就要看百合妹自己了。那只左手会变成什么样子,是她自己的问题。二十岁之前如果平安度过的话——她就会从怪异的手中得到解放。” “那就……就太好了。” “喔。阿良良木老弟真是一个好人呢。你还是老样子——” “什么啊。你说话的方式好像话中有话的样子。” “没有啊。我只是想说你不会羡慕……或是忌妒吗?你们同样是非人类,结果先变回人类的却是百合妹。” “……不会啊。因为我已经可以接受自己的身体了。我的心情已经整理好了。你别说那种会蛊惑人心的话,忍野。也麻烦你不要对神原多嘴。我不希望让她觉得自己亏欠于我。” “是吗,抱歉。你把符咒贴在本殿的门上来着?以工作来说那样算有点偷懒啦,不过算了。这样一来,脏东西也会有某种程度的消散吧。” “某种程度……” “外行人贴的符咒,不会替现状带来什么戏剧性改变的。而且,要是有戏剧性改变那可就糟了。我只是把大自然的流动稍微做一点扭曲而已——不然在其他地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在这层意义上,你选择偷懒的方式把符咒贴在门上,我想也不坏。” “……为什么你自己会办不到?不管对方是怪异,还是变成怪异前的脏东西……那些都是你的专业领域吧。还是说你是为了不想让神原欠你,才勉强找一个工作来给她做的?” “这点也不能说没有啦,可是对我来说很困难是真的喔。你看,正如你所见,我的身体这么瘦弱,哪有体力爬山啊。” “这不是到处流浪的人说的话吧。” “哈哈。被你发现啦?也对啦,刚才我是开玩笑的。不是体力方面的问题而是比较心理层面的问题,就像阿良良木老弟和百合妹是怪异一样,我是一个专家,我去的话反而容易刺激到那些脏东西。他们要是攻击过来的话,我就不得不反击,这样一来,那块聚集地就会产生一个绝妙的真空地带。下次会跑来什么东西,我就不知道了——最糟的情况下,就是小忍类型的怪异再现。” “我听不太懂……不过感觉就是人类不能因为自己的方便,去左右自然界的平衡对吧?所以和力量强大的忍野比起来,我和神原这种程度的人过去,那些东西就会比较没有戒心是吗……” “嗯,你就那样解释就好。” 当然有更加复杂或者是完全不同的理由吧,但是这个话题再深入问下去,似乎也没用。 这样神原就不欠忍野了。 我只要弄清楚这点即可。 “不只是百合妹喔。” 忍野一副悠然的模样说道。 “阿良良木老弟欠我的,这次也扯平了。” “……诶?” 这出乎意料的话语,让我藏不住惊讶的神色。 “我欠你的……是五百万日币没错吧。” “金额上来看啦。这次的工作有那个价值。因为,你防范了妖怪大战于未然嘛。” “有、有那么严重吗……” 这种事情,真希望你事先告诉我。 不过仔细想想,神原的事情那么严重,这次的工作都可以将其一笔勾销;那我欠的部分应该也会有相对且相当份量的扣除,这一点我在事前应该可以预料到才对。我没把自己纳入考虑——这种说法听起来好像满好听的,不过老实说,我现在这样感觉就像是一头蠢驴…… “何止是抵销,我还想要找零给你呢。好啦,那个女孩那个像你妹妹一样的小姐,我们来聊聊她的事情吧。毕竟就我听到的部分来看,现在的状况还挺急迫的。” “是吗?” “她没事的地方只有双手和脖子以上吧?那很不妙喔。蛇切绳要是来到脸部,一切就玩完了。蛇切绳是用来取人性命的怪异。这一点你要先搞清楚。这次的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 这点我早就猜到了。那些鳞痕,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然而,从忍野这个专家口中听到这一点,给人的重量完全不同。 不是让人自然死亡的怪异。 而是……用来取人性命的怪异。 “因为——蛇毒会杀人嘛。有神经毒、出血毒、溶血毒……等等,各式各样。处理的时候不准备好血清的话,连我们都会跟着遭殃。蛇是……很难对付的。” 不过以食材来说的话,听说有毒的反而好吃呢,忍野说。 “忍野……蛇切绳是哪种类型的怪异?” “在这之前,老弟你先告诉我那位小姐在书店看的那本书,书名叫什么吧。你那时候说晚一点会说,结果到头来你还是没告诉百合妹吧?那个女孩到底看了什么书?老弟好像是看到那本书,才确信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吧。” “是啊……就跟你说得差不多。那本书的书名叫作蛇咒全集,是一万两千块的硬壳本。” “——这名字听起来相识最近的书呢,感觉不像二次世界大战或江户时代以前的书。” “大概吧。因为封面满新的。” 但是那个书名,已经足够让我联想到,前天看到的那只被分尸成五等分的死蛇。说到底的话,我在礼拜天看到蛇尸的时候,就已经对先前和我们擦身而过的千石,抱有某种程度的怀疑……但是一直等到我看到那个书名的瞬间,心中的怀疑才转为确信。 长袖长裤。 不过,千石的那件长裤……与其说是爬山的穿着,毋宁说她是为了不让别人看见,清楚刻印在她脚上的蛇鳞痕吧。 不,我的猜想是正确的吧。 这种身体。 抚子讨厌这种身体她曾说过这句话。 神原一定非常理解千石的心情吧。那家伙在左手缠上绷带,也是为了藏住猴掌。仔细想想,这和我用发际想要藏住咬痕的等级完全不同。这么说来,神原让我看她绷带下的左手时,就是因为不想让其他人看见,才会找我去她家的。 在这层意思上,她们两人的境遇雷同。 那两个人。 现在……在聊什么呢。 ………… 那个百合妹,应该没有攻陷她吧。 我相信你喔……我可是很相信你的…… “我孤陋寡闻,不知道那本书是一本什么样的书……不过呢,那本书里头一定有写蛇切绳的事情吧。因为说到蛇神使,蛇咒是一个代表性的例子。” “蛇神使和犬神使是一样的东西吗?” “嗯,对。他们很明显、很明确地,是人为的恶意所操控的怪异,不是自然产生的……唉呀,也未必是恶意啦。可是,如果是驱使蛇切绳的话,肯定就是恶意的。” “嗯……关于这一点,我也有问过她。” “嗯?是吗?” “是啊。” 千石没有说出对方的名字。 她那畏首畏尾的态度,不让人有逼问的空间,所以我也无法打破砂锅问到底——总之,千石就是坚持不肯透露姓名。 犯人的姓名。 不过……她有告诉我,对方和她同年级。 似乎是同班的……朋友。 在千石被下咒的今天,我想应该用过去式“曾经是朋友”来称呼比较适当吧。 “反正,就像是国中生的咒语一样的东西,那种东西现在似乎很流行的样子,一个和超自然有关,稍微艰深一点的咒文……当然那种东西几乎都不会成功,感觉就好像是千石倒霉才会中咒的。” “倒霉……吗。” “用咒语来诅咒人吗?唉呀,都有一个咒字吧。不过阿良良木老弟,照你说的,下咒的人或许是外行人,可能还是个天字第一号大外行的国中生……不过,蛇切绳应该不是外行人可以操控的怪异喔。” “枪法再烂多开几枪还是会打中的,也有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时候。” “是这样的吗。嗯——那为什么那个同班的朋友,会想要对小姐下咒?” “从她断断续续的话来推测,好像是感情纠纷吧。你爱我、我爱你的那种事情。有一个男生跟千石告白,千石不知道那个朋友喜欢她,结果就拒绝了对方——然后那个朋友就反过来憎恨她之类的。” “嗯——还挺普通的嘛。” “唉呀,毕竟是国中生的恋爱。” 到高中三年级才和女生交往的我,这样说似乎欠缺了说服力。 “不过,假如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对方交往也就算了,拒绝对方的话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这个部分就是情绪上的问题了。照我的推测,对方大概是觉得自己喜欢的男生居然被千石那样糟蹋,而气愤难平吧?” 这是神原的推测,我却说得好像是我自己的看法一样。我不可能会懂国中女生的心理。神原如果这么想的话八成不会错吧,我心中就是有这种想法。 “嗯。总之,理由怎么样不是重点。人类要憎恨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友情这种东西还真是空虚啊。所以我才不交朋友的。” “……是吗。” 他这句话让我很想吐槽。 这种地方要是我一一吐槽的话,恐怕我和忍野聊到天亮也聊不完……这边我要当一个忍耐的小孩。因为也不能让神原她们一直等下去啊。 “她读蛇咒全集是为了找解咒的方法。她不是今天第一次看那本书,从很久以前开始,她每天都有跑去看书,已经持续看一阵子了,一边确认解咒仪式、驱邪方法和驱除附身物之类的方法,然后自己依样画葫芦的样子。” 据说方法就是—— 把蛇分尸。 何止是类似……那根本就是一个仪式。刚开始我觉得她用雕刻刀实在太异常了,不过那单纯只是因为千石没有其他的刀刃而已。从国中女生这一点来思考,雕刻刀或许是离她最近的刀刃吧。 “杀蛇就可以解开蛇咒这实在太诡异了。而且,她说开始杀蛇以后,状况反而更加恶化——” “不对,阿良良木老弟。把蛇分尸,的确是击退蛇切绳的方法没错。应该说是正确的方法啦。那本蛇咒全集大概把击退方法和蛇切绳一起写进去了吧……不过,那位小姐居然敢自己抓蛇杀蛇,胆量还满大的嘛。了不起。阿良良木老弟说她是一个文静、话不多的女生;不过从她的行为举止来看,我实在是无法那么认为啊。” “这附近怎么说都是乡下嘛。就算有女生敢用手抓蛇也不奇怪吧。” “身为cityboy的我实在难以置信啊。” “你是哪门子的cityboy啊。” 哎呀。千石已经被诅咒蛇切绳逼到必须不得不那么做的地步,或许应该用这个角度来解读才是正确的吧。 她哭了。 说她有胆量实在是不合道理。 她反而是一个纤细过头的人。 “我不是说杀蛇解咒的解释正确,要把蛇分尸这点——才是最重要的地方喔,阿良良木老弟。在这个地方,蛇是绳子的隐喻。蛇切绳,就是绳子啊。不管他紧缚得再紧,只要把绳子本身切断,就能够得到解脱。” “紧缚——” 紧缚痕。 被蛇给……束缚住。 绳子……吗。 “有句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在这个情况下,蛇和绳子是画上等号的。蛇、切掉、绳子,就是蛇切绳。绳子就是因为可以切断,所以才叫作绳子。” “……可是忍野,这样一来不是很奇怪吗?千石说她在那间神社已经杀了十几条蛇了喔?结果诅咒没有解开,情况反而——” 情况反而更加恶化。 千石说越是杀蛇,蛇鳞的速度就越是加快,从脚尖有如缠绕而上一般爬了上来。这点肯定是咒术越演越烈的证据吧。 “所以我不是常常在说吗?这种事情要照顺序来啊。像你妹妹一样的小姐,也是外行到不行的天字第一号大外行……对吧?基本上,解咒比下咒还难,要是照着一知半解的知识依样画葫芦,状况会更加恶化也是很正常的。被蛇凭依的时候还去杀蛇,蛇当然会生气吧。这点就跟老弟你说得一样。” “…………” “不过,我们聊过之后,我知道为什么同样是大外行的国中女生所下的咒,会成功的理由了。一开始我是茫茫然地以为,大概是女生的感情怨恨很可怕的关系,不过好像不是喔。真的是……倒霉啊。” “什么意思?” “我想那个小姐在咒术生效前,就已经知道自己被下咒了吧。从她很清楚犯人是谁这一点来推测,大概是犯人亲口告诉她的吧。像是我对你下咒了之类的吧。所以她就开始不安了,跑到书店去调查驱除的方法,为了把蛇分尸……而跑到传闻有很多蛇类栖息的山中。神社应该是她碰巧发现的吧……不过也可能她早就知道了。然后,小姐就拼命在杀蛇。” “你说的哪里有倒霉的地方啊?” “就是地点啊。我不是说过那边是——气袋的聚集地吗?” “啊!” 那边聚集着脏东西。 因为忍的存在而活性化的脏东西。 “那个地方……让咒术增强了吗?” “何止增强,如果不是那边的话,咒术根本不会发动吧。小姐跟阿良良木老弟和百合妹不一样,应该只是普通的身体吧——虽然她的身体没有感到不适,不过脏东西的影响,却很明显地出现在蛇切绳身上了。” 没有抵抗力,也没有抗性。 天字第一号大外行。 “这样感觉好像是她自己让伤口加深的。” “就像自残一样啊,用狠一点的说法来说啦。要是她什么都不做的话,大概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说。说到底,那本蛇咒全集上面的内容,搞不好本身就是虎头蛇尾。我不想批评自己没看过的书啦,不过我想这个可能性很高。然后,又在那种地方,进行外行人自以为是的解咒仪式。然后在那里,脏东西又让咒术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吧。” “那样不就越陷越深吗?” “是越陷越深啊。” 这不光是倒霉两字可以带过的。 倒霉……也要有个限度。 “唉呀,她在快出事之前和阿良良木老弟你再会,应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老弟你当然会想办法帮她吧?” “……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啊。见义不为非勇也嘛。不过我就有点不懂了。我知道你觉得她很可怜,可是为什么你可以设身处地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呢?因为她是你妹以前的朋友?还是说因为她姓千石,让你联想到自己的女朋友战场原小姐啊?”(注:石音同但,是日本古代量米的单位,过去的诸侯武将是以米为俸禄。) “嗄?啊,战国时代啊。原来如此。不过那种事情我想都没想过。现在听你说我才第一次发现到勒。我只是……看到她那么无助,会想要去帮她一把……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你真是一个好人啊。” 忍野说。 这感觉真讨厌。 “有人在江户时代中期,整理出一本叫作《蛇咒集》的书,是一本专门收集有关于蛇类怪异的异本。蛇切绳第一次出现就是在那本书里。还附图呢。” “图?什么图?” “一个男人被大蛇缠住的图啊。蛇的尾巴画成了粗草绳的样子;蛇的头部呢……钻进了那个男人的口中。男人的下颚被硬撑到最开,感觉就像……蛇一样。蛇可以把一只鸡直接吞下肚嘛。” “被缠住——” “被缠附住。” “…………” “简单来说,阿良良木老弟。那位小姐的身体……现在也被那种大蛇缠附着啊。蛇缠附着小姐,把她整个人勒住。紧紧地……毫不留情。” “不对……她说她不会痛啊。” “那当然是骗你的。她一直在忍耐。信任是很重要的,这一点我也常常挂在嘴边吧?对方如果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女生,我们就必须去读她的心才行。你要看着对方的眼睛——” “看着……眼睛。” 这么说来,千石说她自己不会痛的时候,神原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这样啊。该说的事情她会清楚说出口;但自己想说的事情却会加以克制。这的确很像神原的作风。 “蛇在吞食猎物的时候有一个习性,它会先缠住对方挤碎他的骨头,让猎物比较容易吞食之后再把他吃下肚。它要是缠上的话,不会轻易离开的。” “这样啊……也对,因为它是怪异,所以才可以无视衣服啊。” 千石只有皮肤上有痕迹,姑且不论灯笼裤,她似乎可以自由穿脱衣物,所以我很自然地不会认为怪异现在也缠附在她的身体上,原来,那只是因为……我看不见而已。 “绳子……吗。你刚才说紧缚来着。那她身上的那些蛇鳞痕,与其说是痕迹……倒不如说是有一条看不见的蛇,正在紧紧勒住她的体内吗?” 我和神原,当然还有千石都看不见那条大蛇——蛇切绳,只看得见那个怪异残留在千石皮肤上的透明勒痕。 “那个痕迹,我想正因为老弟你和百合妹是类似半人半妖的存在,所以才看得见吧。被缠附的小姐本人当然也看得见。恐怕除了你们三个以外——像傲娇妹、班长妹她们应该连痕迹都看不到吧。她们看起来大概像内出血那样吧——” 小姐没必要用长裤遮住那些痕迹。 也不用对那种身体感到羞愧。 忍野如此说道。 但是,我想不是那种问题。理论上忍野或许是对的,这次千石凑巧被我和神原撞见,对她来说或许也算是一件倒霉的事情吧;然而,光是她本人看得到蛇鳞,就已经有足够的理由,把这件事情立案处理了。 “大概吧。嗯,或许是这样没错。” “搞屁啊,你承认得还挺干脆的嘛。” “我偶尔也要老实一点。因为我很闲啊。” “你只有在很闲的时候,才会老实一点吗……” “对了,这段时间她可以穿长袖长裤便服没错,不过学校那边勒?阿良良木老弟毕业的国中,女生的制服不是裙子吗?” “该说是裙子吗,唉呀,就是连身裙的制服啦,整个allone这样。你在四处调查的时候没看过吗?” “啊,有看过。原来那是老弟母校的制服啊。很可爱耶——不过到头来她还是把脚露出来了不是?” “所以千石那家伙,自从痕迹出现之后,她就请假没去上学啦。前阵子用袜子还藏得住的时候,她似乎还可以忍受——那忍野,反过来说,我们有办法看得到那个蛇切绳的本体吗?如果是你的话。” “没办法喔,我是人类嘛。” 你这个专家说得还挺干脆的嘛。 这句话等于渎职喔。 “不只是我,这次的案例来看,被凭依的本人看不见的东西,其他人要看见我想基本上是很困难的。就算阿良良木老弟以前是吸血鬼也一样啊。我先补充说明一点,能看见蛇切绳的人,不是被凭依的本人,而是送那条蛇过来的人吧——不过因为这次是偶发的事件,我想肯定连送蛇过来的人都看不到吧。所以那个朋友,应该连咒术成功的事情都没发现到吧。要是她发现的话教室内就会乱成一……不对,搞不好那个朋友看到了只是没作声而已。如果我说对了,那她就是真正带有恶意……可是,不管怎么想应该都不是这样吧。如果她真的有恶意,那小姐应该早就被杀掉了才对。唉,现在聊这些可能性的话题也于事无补。瞎猜也要有个限度。啊,不过——对了,如果阿良良木老弟的话,虽然看不到,不过或许可以摸得到喔。” “嗯……就像先前某一次你做的那样吗?” “唉呦,是哪一次啊。” 忍野装糊涂说。 我搞不懂这边他装傻的意义何在。 “如果摸得到它,应该也可以把它扒下来啦……可是,还是不要这样比较好。因为蛇是一种脾气暴躁的动物啊。要是你这样做的话,蛇切绳肯定会袭击老弟你。就算你想办法躲开了,待会那条蛇就会回去找那个下咒的班上同学。” “那是……咒术反弹吗?” “害人害己啊。唉呀,那个女生应该不是真的要杀小姐啦,搞不好她完全不相信诅咒这回事吧。其实她只是想说说我对你下咒了,故意恶整小姐一下吧。嗯。不过,抱着那种心情乱碰超自然界的东西,会让人很伤脑筋……像我这样的怪人会没饭吃啊。生意都没了。” “总觉得你这句话很有道理,又好像有一点不对。” “哈哈。唉呀……不过算啦。” 忍野说完,从简易的床铺上下来。接着,他迈开脚步打算离开教室。“喂,你要去哪啊?”我连忙对着忍野的背影说。 “嗯——你在这边等我一下。” 他丢下这句话后,真的离开教室了。 那样要说他善变,倒不如说他是任性比较贴切。 伤脑筋——要我等的话,我想趁机去看一下忍,不过要是因此和忍野交错而过,感觉也满蠢的……对了,忍在哪间教室啊?很难得她和忍野不在同一间教室。她又因为isterdonut的事情和忍野吵架了吗? 没办法,我先做中间报告吧。 我拿出手机,打算拨电话给神原。附带一提,千石很像一个乡下国中的二年级生,现在还没有手机。神原的话,就算她被我爸妈看见,应该也可以巧妙地化解状况吧……只要她是一个正牌百合和大色魔的事情没有露出马脚,她的外型看起来就像一个文武双全的模范生。 不过,正当我打开电话簿的瞬间, “久等了。” 忍野回来了。 好快。 宛如预料到我的行动一样。 这家伙好像真的看透了一切。 “喔?那个文明利器是怎么回事。你要打电话给谁啊?” “就是……我想要先联络一下神原和千石。因为这件事看起来,好像会比我想象的还要花时间。” “那你不用打电话了。因为我的话已经说完了。来,这个给你。” 忍野说完,在门口直接把右手拿着的东西朝我丢了过来。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稍微慌了手脚,不过我还是成功接住了它,没有失手。 那东西是一个护身符。 形状普通但是却没有任何花纹。 上头没有“交通安全”或“子宝祈愿”的字样。 没有花纹图样。 “这是什么啊?” “用这个可以赶走他,蛇切绳。” “…………” “里头放有符咒。就是护符啦。这跟我请老弟你去贴的那个护符不一样……那个符袋本身没有什么意义。那是刀鞘。因为那个符咒稍微强力了一点,所以需要一个安全装置。或者说是限制器比较贴切吧。可是你不要误会喔,这不是像僵尸一样把符咒贴在小姐的额头上就可以的。相反地,你千万不可以把符咒从里头拿出来。那是安全装置,限制器。拿出来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就这样,等一下我会说明正式的步骤,你努力记下来然后回去吧。要我直接出马也可以啦,但是不要比较好吧。毕竟,老弟和百合妹似乎已经和小姐建立好信赖关系了。看来十秒以内就能攻陷对方这点,不是夸大不实的广告呢。好棒啊,我真羡慕。哈哈,而且,老弟虽然你不记得了,不过对小姐来说,她和你的回忆应该挺美好的吧?不然,她也不会突然在男生的房间里头脱光衣服吧,历哥哥。” “…………” 老实说这点我不太清楚。 如果千石和战场原、神原、羽川和八九寺一样,说话滔滔不绝的话,那我多少可以从话语中推测出她内心的想法——不管她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假话,但如果是沉默寡言我就很难应付了。她的个性腼腆,没有自信,动不动就会低下头来——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8章 回归第六更 地点是那间神社遗址。 山上的荒废神社。 当我们在做准备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深夜。 我也有想过明天再处理,但只怕再过一天,鳞痕——蛇切绳的缠附痕就会到达颈部。要是真的变成那样可就藏不住了。总不能在这个季节还用围巾吧——就算那些鳞痕普通人看不见。现在分秒必争,我才会决定在深夜进行驱除仪式。我家对我是采取放任主义,神原当然也不用说;但是千石现在是国中生,回家的时间方面可能会有一点问题,不过她拜托学校的朋友帮忙制造不在场证明(例如要住在同学家之类的),所以避开了这个麻烦。千石除了对她下咒的那个朋友以外,似乎还有其他的朋友,这很理所当然。 朋友多一点真的不错呢。 我心想。 老实说,在事发原因的神社遗址举行驱邪仪式这点,刚开始让我有点不安;但是,忍野挂保证说没问题。他会那么说,我原以为是因为贴了符咒的关系,然而却不是,只是因为步骤的问题。就算对方是脏东西,只要让他们站在我们这边就好。他说正因为是那种地方,蛇切绳的存在才会变得很醒目,比较容易触摸到之类的。 老实说我听不太懂。 唉呀,这是专家说的话。就相信他吧。 我跟在三楼教室里的忍稍微打过招呼后(她果然因为isterdonut的事情又和忍野吵架了。忍野好像又把她爱吃的甜甜圈全都吃光了。忍野咩咩,要说他没有大人样,倒不如说他是幼稚比较贴切),离开了废弃补习班,直接回到了家里。神原真的没对共处一室的千石和我两个已经回家的妹妹出手。 “你做得太好了,神原!你竟然忍住了。” “嗯……听到阿良良木学长这么认真地在夸奖我,我开始后悔自己至今在学长面前开的玩笑,可能开得太过头了……” 神原有些消沉。 她不仅没有攻陷千石,还很认真地在陪她聊天。反而是畏首畏尾的千石看不下去, “历哥哥,神原姐姐对抚子很亲切喔。” 出声帮神原说话。 “而且她还借抚子灯笼裤。” “那不能当作判断亲不亲切的标准吧。” 这是我对千石的初次吐槽,值得纪念。 总而言之,千石和其他人不一样,我在和她的谈话当中,几乎找不到能够穿插玩笑的地方,所以对我来说很痛苦。都是那群家伙的关系,让我变成了一个无法进行普通对话的人。抱歉了千石,以后可能要请你也用那种方式和我打交道了。 接着,我请她们趁我牵制住两个妹妹时趁机离开我家,随后我大摇大摆地走出家门。妹妹们似乎觉得很奇怪(特别是小妹,她的第六感很敏锐),最后我硬是甩掉她们,到事先约好的地方和神原两人碰头。我们在经营到很晚的杂货店(不是便利商店),购入必要的工具(毕竟事出突然,神原和千石身上都没什么钱,所以这里由我全额支付),接着我们朝那座山出发。三人都采徒步的方式。 “千石。” “啊!怎么了……历哥哥。” 千石的反应有些心惊。 或许她以为我要责骂她。 她真是一个像玻璃工艺般纤细的女孩。 “听说你身上的那个痕迹……其实很痛吧。不要紧吧?” “啊……” 千石的脸色瞬间铁青。 “那、那个……你不要生气,历哥哥。” “……不是,我没有要骂你的意思。” 千石可能以为我在责怪她不老实吧。这应该说是个性软弱呢,还是被害意识过于强烈呢……每当我在漫画之类的东西里头看到这种角色,都会觉得这种人要是出现在现实当中,想必会很惹人厌吧;不过,这样实际感受一下之后,我想其实也不坏吧……先不管我人好不好,老实说千石已经刺激到我的保护欲了。唉呀,她的年纪比我小很多这点,或许也有关系吧。 “我只是在想你不要紧吧?” “那、那个,” 千石重新将帽子紧紧地深戴。 为了遮住脸蛋。 似乎不想让我看见一般。 “感觉好像被勒住一样,会痛没错……可是还不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把猎物的骨头弄碎,便于吞食。 这是蛇的习性。 “……为什么你要忍耐,这样很奇怪吧。痛的时候,你老实说出来就行了。” “没错。”神原在一旁打岔说。“只是被束缚住倒是还好,如果被一直绑住的话,对肉体的负担出乎意料地大呢。不管是蛇还是绳子。” “我不懂只是被束缚住倒还好的理由,也搞不懂为何你会不经意地忽略掉精神上的负担,神原。” 她根本一点都没在后悔。 千石听到我们的对话,在一旁窃笑。 她虽然个性软弱,不过出乎意料还挺爱笑的。如果真是如此,那我绝对不能在千石面前提起十三星座的话题,因为连神原都笑成那副德性了,她搞不好会笑死也说不定。 在入山之前,我们互相喷了在杂货店买的防虫喷雾。时值深夜,早一步出现在眼前的敌人是蚊虫,而不是怪异。我们三人大致上都穿长袖长裤,有完全的防备;不过我和神原为了安全起见,而千石则是为了待会做准备,所以还是用了喷雾。 喷完之后,我们走进山中。 不用多说,山中一片漆黑。 我们各拿了一支同样在杂货店买的手电筒照着前方,同时爬上阶梯。野生动物和虫鸣声非常地吵杂。白天根本不会这样,现在好像是在冒险或探险似的。有一种彷佛自己在丛林中迷路的错觉。 “对了,千石。” “怎么了?” “我有件事情很在意,为什么你要拒绝那个男生的告白啊?你完全不知道你朋友喜欢那个男生吧?既然这样,我想你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才对啊。” “那是因为……” 她沉默不语。 这点程度的问题就让她陷入沉默,我更搞不懂她为什么能明确地回绝对方了…… “对、对不起。” 她向我道歉。 没有原因理由。 “那个,你不用跟我道歉吧……” “啊,也、也对。对、对不起。抚子……那个……对不起。” 一个括号里头,接连道了两次歉。 总共三次。 她道歉得太过头了。 “千石,我不是那个意思……” “阿良良木学长,你的问题有点太粗线条了。这样一点都不像学长的个性,不太体贴了。” “啊……是吗?” “对啊。拒绝对方的理由要多少有多少。况且,千石没必要和自己不喜欢的人交往吧。” “呜呜……” 十分正确的见解。 我发现自己听到神原说出这种正确的见解,居然会感到惊讶。 “我也是因为喜欢阿良良木学长……” “我们没有交往吧!” “咦……真的吗?历哥哥。” 千石一脸意外。 “你和神原姐姐不是男女朋友吗?” “没有!” “这、这样啊……我看你们感情很好……还以为你们一定在交往呢。” “感情很好这一点,好吧,我承认。” 八九寺和神原两人,我跟哪一个感情比较好呢。 唉呀,神原和八九寺不一样,就算我说这种话,她也不会对我恶言相向……这样看来,神原或许略胜一筹吧。 ……不过我的正牌女友战场原,只会说我坏话就是了…… “神原,你也好好否定一下吧。” “嗯。我们真的没有在交往。” 神原用说明的语气,对千石解释道, “我和阿良良木学长只是感情很好的玩伴。简单来说,就是玩玩而已啦。” “你的说法有很大的语病喔!” “我们的感情好到如果不小心发生了什么事,都可以当成意外来处理。” “原来有的不是语病,而是恶意吗!我最讨厌你了。” “啊。这句话让我有点受伤呢。” “呜……啊,抱歉,我最喜欢你了。” 她明明说过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会很高兴,还真难搞啊。 话说,我还真懦弱,居然道歉了。 “这样啊……原来你们没有交往啊。” 千石自言自语地说。她在一旁听到我和神原的对话,不知为何似乎松了一口气。 “会拒绝对方,是因为抚子已经有喜欢的对象了。” 接着,她告诉我们说。 有些害羞的语调,相当纯真。 “可是……我的朋友好像误会抚子了……事情才会变成这样……是抚子不好吗……” “你不用责怪自己。真要说的话,事情本来不会变成这样吧——都是那间神社的关系。” 都是那个地方所导致的。 “对了,神原。我想等一下你的身体大概又会不舒服了吧……因为那张符咒好像不是立即生效的东西。” “没关系。要是一开始就知道的话,那我就可以事先做好心理准备。” “是吗。” 运动系。 漂亮的骨气论。 通常那种非科学的事情(有心理准备,身体就不会不舒服),会让我想要否定它,不过因为这话是神原说的,总会让我不由自主地就想相信她。因为这女人相当可怕,她凭借着骨气和相对的努力,让自己从运动神经迟钝的少女,蜕变成进军全国的篮球选手。 “历哥哥,以前的事情你记得多少呢?” “啊……老实说,不是很多。因为我的记忆力不是很好。” “这样啊……” 千石失望的表情全写在脸上。 “千石你才是,”我慌忙改变话题说﹕“你竟然还记得我的事情。我们小时候才玩过几次而已。而且,我还是朋友的哥哥吧?一般来说,这种事情很快就会忘记的说。” “因为,抚子以前,不太常跟别人玩在一块。” 千石说。 “而且,那个时候放学之后还会一起玩的朋友,只有良良而已……” 良良大概是说我的小妹吧。对了,没错,以前她带回家里的朋友,是那样称呼她的。那是她小学时的昵称。取“阿良良木”的正中间,所以是“良良”,现在她和我大妹,两人并称“栂之木二中学的爆热姐妹花”就是了—— 真是说变就变啊。 人会改变是很自然的事情。 唉呀,说到那时候的我,当时妹妹带朋友回家的时候,我都会被逼着陪他们玩,让我觉得有点困扰啊…… 因为那个时候,我正值和女生玩会觉得丢脸的年纪。 感觉就是这样。 “抚子和良良升上国中之后就不同校了……可是,和良良还有历哥哥一起玩的事情,全都是抚子宝贵的回忆。” “这样啊——” 这样就好。 附带一提,我和神原各自所承受的怪异问题,并没有告诉千石。只有让她觉得,我们和那方面的事情有某种程度关系而已。坦白告诉她其实也无妨,或许站在信赖关系的角度上我应该那么做才对;但是,我怕那样会让千石内心承受的压力加剧,所以和神原商量过后,才会做出这种考虑。因此,为何到神社神原的身体会不舒服,千石大概不知道吧。她可能会觉得,是因为神原八字轻的关系。这种思考方式,其实也不一定是错的啦。 “因为抚子是独生女。” 千石说。 “很羡慕别人……可以有哥哥。” “…………” 我想那是因为你没有,所以才会想要。 这就跟没有妹妹的人,会想要妹妹一样。 我有时候也会希望自己能有哥哥姐姐或弟弟——会去羡慕有这些东西的人。不过,像我这种真的有妹妹的人,和独生女千石的见解,或许又不一样了吧。 独生女……吗。 “对了,神原。你也没有……兄弟姐妹对吧。” “没有啊。我也是独生女。” “这样啊。” 战场原也是。八九寺和羽川也一样。 大家都是独生女啊。 不知道……忍怎么样。 吸血鬼也有兄弟姐妹吗? “好——到了。” 走在最前面的我,当然是第一个到。 神社遗址。 荒废没落的景象。 符咒还是一样……贴在那里。 “神原。身体不要紧吧?” “嗯。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那你说一些蠢话来听听。” “我很喜欢在车内看书,然后晕车不舒服的感觉。” “说一些有趣的话来听听。” “我也没办法啊!对方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干就没钱拿啊!” “说一些色色的话来听听。” “原本以为自己喜欢的女生是处女,没想到居然是猩猩。” “很好。” 最后那句感觉有一点微妙,不过没问题吧。 千石在一旁捧着肚子颤抖着,同时蹲在地上。看来这几句话,似乎点到她的笑穴了。 她果然很爱笑。 看来比起对话的内容,我和神原的对答本身更让她觉得有趣,这样也不错啦,以一个观众来说她的反应很好,感觉不会很差。 “那我们快点……赶快着手准备吧。” “阿良良木学长,为什么你要用两个不一样的副词啊?” 我们找了一个适当的场所……也就是草木没有长得太“目中无人”的地方,把手电筒——我们手上的三支,和放在包包里头的一支——设置在四方。让灯光照着四角形的中心。 地面是泥土。 随后我们用一旁的木棍在地上画线,将四支手电筒相连,变成一个真正的四角形——这就是所谓的结界。样式虽然相当简单,不过忍野说这样无妨。他说结界最重要的,就是要先画出一个范围。随后,我们在四角形的中间铺上塑料布。这塑料布当然也是在杂货店买的东西。 接着,千石进到四角形里头。 单独一人。 穿着学校泳装。 “…………” 那件泳装不是在杂货店买的(杂货店不会卖那种东西),而是神原“刚好”准备在身上的,就跟灯笼裤一样。 “……你身上连买手电筒的钱都没有,为啥会有灯笼裤和学校泳装啊。” “这世界上有些东西比钱还重要。” “我也是这么认为,不过那些东西不会是灯笼裤和学校泳装。” “我个人原本是打算配合阿良良木学长的兴趣啦。” “不用你来配合。” “兴趣这个部分学长不否认吗?” 我转头确认,结界里头的千石果然在窃笑——因为这个笑梗,你才会在这间老旧神社里头穿着学校泳装。这样你还笑的出来吗…… 总而言之。 为了要看到驱蛇的经过所以不能穿长袖长裤,因此在解咒仪式中要能清楚看见皮肤上的鳞痕才行,这是忍野的指示;不过,在屋外实在不能只穿着一件灯笼裤。刚才千石在我房间秀出蛇切绳的痕迹时,结果双手不慎从胸部上移开,因为这样在室外就更不可能让她裸体穿灯笼裤(那时候原本止住哭声的千石,又再哭了一次),这个意外事件就连老实行事的我,也对忍野闭口不提。 所以,她才会改穿学校泳装。 这身泳装不是在神社换上的,而是像小学生一样,在家里事先穿在长袖衣裤底下。穿着学校泳装虽然看得见脚上的鳞痕,但是身体部分几乎都被包住,很难看得出整体的被害状况——不过,随着看法不同,我看鳞痕似乎已经到了颈部周围,状况比黄昏的时候还要更——这表示缠附的征状正在恶化……吗? 既然如此,尽早处理为妙。 此时此刻有一条大蛇……正缠附在千石的身体上。 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 我将忍野给我的护身符,递给了千石。 “总之,你就坐在正中间……垫子上面。用力握着这个护身符,闭上眼睛,调整呼吸——然后,祈祷就行了。” “祈祷是要……向谁祈祷?” “对某种东西。这个状况下大概是——” 蛇。 蛇神。 蛇切绳。 “好……抚子会加油的。” “哦!” “历哥哥……你要仔细看好喔。” “包在我身上。” “仔细看着……抚子喔。” “……好,包在我身上。” 不管怎么样,我也只有看的份而已。 从现在开始,老实说都要看千石自己。 不管结局……会怎么样。 因为得救的人,是自己救自己的。 我走出结界,和摆好蚊香的神原一起,稍微远离结界,用绕行的方式移动到千石的正面。 “那么……”我说。 千石的双眼已经合上。 双手在胸前紧握。 仪式已经开始了。 会花多少时间,连忍野也不知道。他说最早的情况下,要有花上一整晚的心理准备。我和神原姑且不提,千石的精神状况不知道能否撑那么久,不过也只能试一试了。因为我们没时间排演,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手电筒的光线。 从四方静静地……照耀着她。 “我说……阿良良木学长。” 神原在一旁开口对我说。那声音小到会让我听漏掉。她是顾虑到结界里头聚精会神的千石,才那么小声的吧;可是用那种声音,不如别说话来得好。 “干么。从现在开始,搞笑的对话一律禁止喔。” 要是千石在仪式当中笑出来,那我可受不了。 那样的话,一切的苦心就白费了。 “这我知道……可是,阿良良木学长。来到这里之后,有件事让我觉得挺奇怪的。” “什么事?” “千石一个人坚强勇敢地做的那个杀蛇仪式。那个仪式没有用吗?” “坚强勇敢地杀蛇这句话,听起来实在很猛……喔,你说那个吗,把蛇分尸的仪式。” “嗯。我们不用做这么麻烦的仪式,好好地照步骤把那个方法做一遍,才是最正确的方式吧?” “你说得没错啦……这点我也有对忍野说过,不过那个方法似乎比较费功夫。照忍野说的来看啦。因为,把蛇分尸的那个方法,最重要的好像是地点。” “地点……因为这里有脏东西聚集的关系……” “不,这里虽然是一个最糟糕的选择,不过也不是除了这里以外的地方都可以。我没时间仔细问忍野,可是如果不用东北地区的蛇,效果好像都会很差之类的。” “地区差异吗?” “就是地区差异。这对怪异来说很重要吧。” 如果不脍炙人口的话—— 千石会选这座山是因为有蛇出没,可是追根究柢来说,要举行仪式的话,山和蛇都必须仔细挑选过……的样子。不过,千石抚子的情况真要说的话,她打从一开始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方法。 她偏偏选上这个聚集地。 这个脏东西聚集的场所。 不过讽刺的是,事到如今我们必须要把那些脏东西,变成驱除怪异的伙伴。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不过,没想到忍野先生居然会有驱除怪异的护身符,真是方便的东西啊。” “我稍微吐槽他问了一下,那东西好像也不是多方便啦。而且要遇到这种事情才派得上用场。” 因为这次是人为驱使的怪异。 而且,正因为对象是蛇。 “用小动作对抗小动作吗?” “他说是以异端制异端啦。” “唉呀,只要千石可以得救就行了啦……不过,阿良良木学长真的随便看到人就帮呢。” 对谁都很温柔。 对任何人都很温柔不负责任。 “……也不到随便的地步啦,我只是尽可能去帮助别人而已。而且,对方如果是我认识的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我想战场原学姐就是喜欢这样的学长,而且我觉得这也是学长的魅力所在。我真的很高兴学长是学姐的男朋友。不过我希望,” 神原说。 “要是哪一天,学长遇到只能选择救一个人的状况时,能够毫不犹豫地选择战场原学姐。” “…………” “要牺牲自己是学长的自由,不过我希望你可以多珍惜一下学姐……其实要说这种话我还不够格啦。” 神原的左手,过去曾经想要杀掉我。 她不是被左手操控, 而是化身为一个拥有坚决意志的怪异。 “神原……我觉得你有资格这么说。应该说正因为是你,才能说这种话吧。” “……那就好。” “就跟你觉得我是战场原的男朋友很好一样,我也觉得你是她的学妹真是太好了。” “听到学长这么说——我真的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啊……阿良良木学长,你看那边。”神原指着正面说。 她指着专心在向某种东西祈祷的千石身体。 仔细一看。千石的身体上,裸露在学校泳装外的鳞痕——布满全身的清晰痕迹,正慢慢地淡去。忍野说要有花上一整晚的觉悟,可是现在连十分钟都还不到。 原来如此……符咒的效果很强力。 而且很顺利。 鳞痕逐渐从……颈部上消失。 鳞痕逐渐从……锁骨上消失。 蛇切绳,逐渐离开千石。 “看来进行得满顺利的。” “嗯。” “太好了。” 有这个号称只会让状况事与愿违的男人在场,这么顺利的发展老实说让我有一点意外,不过实在太好了。只要千石再坚持一分钟,不要松懈—— “可是……不是把蛇驱除之后,事情就落幕了。” 我说。 为了避免让千石沮丧,这件事情我在事前刻意不提。 “至少她和那个朋友之间的友谊,已经没办法修复了吧。” “嗯……或许是吧。” 神原也点头说道。 “发生了这种事情,没几个人可以既往不咎。我想应该没有吧……而且我也不觉得千石会想跟对方和好,对方也不见得会有那个心吧。” “友谊破灭……吗。” 人模拟怪异还要恐怖。 我不想刻意故作正经,说出这种老掉牙的台词。 “感情纠纷好可怕啊……不过千石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啊。居然可以被那么可爱的女生看上,真让我有点嫉妒呢。” 唉呀,如果这是恋爱漫画的话,千石喜欢的人搞不好就是我了,但是这绝对不可能吧。我顶多只能当她的“哥哥”而已。 兄妹……吗? 当然,我口头上说会嫉妒,可是万一千石对已经有女友的我抱持好感,我恐怕会很伤脑筋吧……不过,藉由这个机会,让我们再次恢复到友好的关系,或许也不坏。毕竟我对她就是有一种好感,而且她给人一种无法弃之不顾的感觉。至于我家那两个妹妹会说什么就不知道了…… “因为她是女生啊。而且……十四岁吗?” 呵呵,神原轻笑。 “我以前也是一样,不过那个年纪的女生,不见得每个人都在等待白衣王子的出现啊。” “呃,你说得没错啦……” 应该是白马王子才对吧。 白衣是指……医生? 蛇夫座。 “喂喂,我不是说过搞笑对话一律禁止吗?神原学妹。仪式还没结束呢,要是松懈的话——” “阿良良木学长!” 神原突然大吼说。 松懈的人其实是我。我的视线不小心……离开了千石。当我转头望去时,千石抚子已经仰倒在塑料布上,身体不停抽搐,方式相当异常却很剧烈。 她的嘴巴。大大地张开。 颚骨撑到了极限。 宛如要吞蛋的蛇一般。 有如口中含着蛇的头一样。 “发……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不知道,突然就……” 鳞痕从千石的身土消失了。 有一半已经消失不见。 但是——有一半还残留在她的身上。 残留未消。 同时, 至今毫无痕迹的千石颈部上,也出现了清晰的鳞痕。蛇——蛇切绳正缠附着她。 怎么回事……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什么地方不对了? 忍野提过的那本《蛇咒集》里头有类似蛇切绳的图——一条蛇缠绕着一位男性,想要从他的口中侵入身体他是会取人性命的怪异,而不是让人自然死亡的怪异。 蛇神。 蛇神凭依。 “失败了吗……?是这样吗,阿良良木学长!我们失败了,驱除仪式反而产生不好的作用,结果失控——” “不对……这个仪式应该不是那种粗鲁的东西……不是那种靠力气驯伏对方的东西。就是因为不是靠蛮力才是异端,不会有类似自导自演的情况发生,也不可能会发生。因为这个方法就跟和怪异交涉、协商一样——” 请愿。 忍野说过,这是一种请愿。 以谦虚的姿态。 然而……千石是跟战场原的时候一样,集中力放松了吗?就算是好了,怪异也不会这么突然……就进行到最终阶段啊…… 因为,仪式明明已经顺利进行到一半了啊……! “……一半?” 啊!事到如今我才恍然大悟。 在塑料布上痛苦挣扎的千石。 学校泳装下笔直伸展的纤细双脚,上头的鳞痕已经消失了一半。 但是……这一半,也实在太过明显了。 鳞痕已经从她的右脚上完全消失;但左脚的鳞痕从脚尖到大腿根部,却完全残留未消。 就连一片也没有消失。 身体部分我看不见,不过她的颈部和锁骨附近的痕迹也是一样的状况,这样一来答案就很明显了—— “神原……我搞错了。要是看得见的话,这种事情应该可以马上发现才对——” “什么意思?” “蛇切绳不是只有一条,而是两条啊!” “…………呜!” 话虽如此—— 有几个征状我应该要注意到才对。 千石除了双手和颈部以上,全身都布满了鳞痕。从脚尖、胫骨到小腿肚。人有两条腿。一条蛇在构造上,绝对不可能将双脚完全缠绕住。蛇如果只有一条的话,大腿内侧不可能会有鳞痕。 这就表示,自双腿的脚尖上—— 各缠附着一条蛇切绳。 彷佛勒住千石的身体一般。 两条。 “……该死!” 其中一条因为忍野给的护身符之力,而解除了。 蛇切绳回去了。 回到他……应该存在的地方。 但是护身符的效力,到此就结束了。 我的说明不够充足——要是我有注意到蛇切绳有两条,忍野应该也会有相当的对策。这次的情况和以往不同,他给予的帮助是无限上纲的。对身为被害者的千石,他不会吝啬伸出援手。然而,我是在蛇切绳只有一条的前提下和他商量,所以忍野也只有准备对付一条的方法。 因此,另一条才会失控。至今和他一起缠附的另一条大蛇被驱除了,要他不失控才奇怪。 “神原!你待在这里不对,你站远一点!” “联络一下忍野先生是不是比较——” “那家伙没有手机啊!” 这跟个人主义之类的东西无关,因为他是一个机械白痴。 所以,我只能采取强硬的手段。 我冲了过去,侵入简易式的结界手电筒照亮的四角形当中。接着用力抱起千石的身体。她的身体好烫。热度相当地高。让我感觉碰触她的手,彷佛会烫伤一样颈部的鳞痕,现在已经整个陷进她的身体,要把它称作“痕”实在太过可笑。鳞痕彷佛要改变她身体的轮廓一样,整个陷了进去。宛如要勒碎千石的骨头,直接把她纤细的身体弄成碎片一样。 犹如要把她分尸一样。 陷入了身体里。 我的耳边,彷佛可以听到骨头“嘎吱”作响的声音。 “千石……” 她已经翻白眼,失去了意识。 完全被吞噬了。 “呜——!” 我把手上的千石,再次放到塑料布上。接着,我朝千石的身体,缓缓地伸出双手。 不对,我不是朝着千石的身体。 而是朝着蛇切绳。 “虽然看不见,但是应该摸得到。” 忍野有说过这句话。 从春假之后,我的体内就流着吸血鬼的血。血。血液。真要说的话,我本身就是怪异!是怪异的话应该可以碰触到怪异。 能够碰触到,也可以把他扒下来。 没错。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象。从刻印在千石身上的鳞痕,推测出蛇切绳本体的形状,思考蛇切绳是如何缠附住千石。我不能搞错。该死……大妹就先不谈,我和小妹一样都是室内派的……这是我摸蛇的初体验。第一次摸的蛇是怪异吗…… 不要畏惧。 就连和小妹玩在一块的千石,都靠自己的力量抓了十几条蛇不是吗——做哥哥的我,连这点程度的事情都做不到怎么行。 “呜……呜喔!” 黏糊的感觉。 我的手心一种讨厌的触感。 感觉好像双手伸进了黏液当中。 感觉有许多鳞片刺弄我的双手。 说实话,这很恶心。 要说哪里恶心的话我从来没有想过,触碰到自己看不见的东西,居然会让我在生理上感到如此恶心。我刚才非常渴望触碰到他;但是现在我却巴不得想早一秒放开这个怪异。 要说哪里恶心的话我从来没有想过,触碰到自己看不见的东西,居然会让我在生理上感到如此恶心。我刚才非常渴望触碰到他;但是现在我却巴不得想早一秒放开这个怪异。 我反过来利用那股黏糊感,用滑动的方式调整自己双手的位置。蛇粗壮的圆筒形躯干,就像一个肌肉发达的男性大腿一样。我从左右两旁夹住他,接着,使尽吃奶的力气用力拉扯。 我可不是连体力都是吸血鬼等级。 而且,他很光滑。 因为他鳞片排列的方向,和我拉扯的方向一致,因此我的力量无法完全发挥作用。我改变思考模式,把指甲掐入大蛇的身体(蛇的身体很柔软,我的指头就好像沉入他的身体一样),再次用力猛拉。 把他扒下来! 要说哪里恶心的话我从来没有想过,触碰到自己看不见的东西,居然会让我在生理上感到如此恶心。我刚才非常渴望触碰到他;但是现在我却巴不得想早一秒放开这个怪异。 我反过来利用那股黏糊感,用滑动的方式调整自己双手的位置。蛇粗壮的圆筒形躯干,就像一个肌肉发达的男性大腿一样。我从左右两旁夹住他,接着,使尽吃奶的力气用力拉扯。 我可不是连体力都是吸血鬼等级。 而且,他很光滑。 因为他鳞片排列的方向,和我拉扯的方向一致,因此我的力量无法完全发挥作用。我改变思考模式,把指甲掐入大蛇的身体(蛇的身体很柔软,我的指头就好像沉入他的身体一样),再次用力猛拉。 把他扒下来! “呃……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股无法比拟的激烈疼痛,窜过了我的右手。 我往疼痛处一看……鲜血喷出来了。我的手腕和手肘之间,宛如被压缩机夹到一样整个被压扁,同时还开了两个深不见底的窟窿。 “——他、他已经!” 蛇的头部,已经从千石的口中溜了出来。我用手指掐住他的身体,蛇切绳可能认为是一种攻击行为吧,现在他离开千石的体内,对我做出了反击。因为我看不见,所以直到被咬中以后才发现到—— “好……好痛啊啊啊啊啊啊!” 在剧烈的疼痛下,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连滚带爬地急忙抽身闪开。这时,只见千石的身体在四角形内的塑料布上,啪搭啪搭地不规则弹动,大概是缠附在她身上的蛇切绳正逐渐离开的缘故吧。因为我看不见,只能够做大致上的推测,不过从眼前的状况来看,八成是如此吧。 这就表示,现在蛇切绳要缠附到我身上来了! 我在那之前,把右手被压扁的部位,朝地面重压而下。一阵更加剧烈的苦痛朝我袭来,然而当我重压在地的剎那间,我感觉到那一对咬住我的牙齿——恐怕是蛇切绳的牙齿——已经从我手上拔了出来。他察觉到我想把他的头撞在地板上变成夹心饼干的企图,所以他早一步避开了吧。结果,我只是把受了伤的右手,毫无意义地撞在地板上而已。 我还以为手会被他撕碎。 而下一秒间,这次换成脚部。 我左脚的脚踝。 喀嚓!一个东西被压扁的声音。 咬中我右手的时候也一样,这条蛇只要咬中就可以压扁人体吗……这种咬合力就像怪物一样。不对,没什么像或不像,他就是一个怪物,可是这也未免太—— 然而,我还是从开在脚踝上的牙痕,估计出蛇切绳的头部位置,硬是把手指塞进脚踝和蛇口之间,把他的嘴巴撬开他的咬合力虽然夸张,但我利用那一丝缝隙,使劲把他从脚上拔开。我似乎连骨头都被他咬伤,不过好像没有伤到神经。我试着动了动左脚。 要是我可以就这样抓着蛇嘴不知该有多好,然而此时却传来一阵湿淋淋的触感(恐怕是蛇分岔的长舌头,舔到了我),让我反射性地放开了手。 “啧!” 话虽如此,我凭空乱踢的右脚,感觉好像踢中了蛇切绳。我只有感觉到一股有如踢到橡胶球般的柔软触感,老实说,对方八成不会觉得痛吧。接着,我直接后滚翻,两转、三转,和蛇切绳取出距离。 我前天才刚喂血给忍。 因此,我身体的恢复能力,应该比平常还要更上一层才对——然而,我被压扁的右手和左脚踝,却没能轻松地恢复原状。就连复原的迹象也看不见。疼痛也完全没有消退……这是怎么回事……蛇切绳该不会是毒蛇吧? 吸血鬼也很怕毒。像现在我这种程度的吸血鬼,就更不用说了。假如是全盛时期的忍,这点程度的伤应该不会觉得难受吧。 我用单脚,蹦蹦跳跳地站了起来。右手只能够无力垂下……过度剧烈的疼痛,让我无法将手举起。 这几个月的时间,和怪异、类怪异以及准怪异打斗的经验你,我也不是没有。以期间来看,我反而算是经验丰富吧。可是……我是第一次和看不见的怪异对打。透明人在这个时代,是一个以笑话来说已经不通用的滑稽概念,我原本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没想到看不见的敌人竟会如此地可怕……! 对方是蛇。 蛇好像有一种叫作颊窝器官的组织,能够感受到红外线,可以凭借温度来寻找猎物——这样一来,视点上的高低差似乎不会为我带来有利的局面。我看不见对方,但对方岂止是看得见我而已。 沙沙沙沙沙! 眼前传来声响。 贴地爬行的声音,正在靠近我。 “喔、喔喔!” 现在就算我站得起来,左脚也已经失去了脚部应有的功能,移动效率跌到了谷底;然而大概是凑巧的吧,蛇切绳朝我上半身攻来,我似乎躲开了。 我随即转头,预测他的落地点。 蛇切绳的落地点, 非常清楚可见。 “或……或许行得通。” 搞不好可行。 我为了确认自己的推测,摆好了架势。 等待蛇切绳的第二次攻击。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蛇切绳目前的位置,没有移开视线。要了解对方在想什么,就必须要看着对方的眼睛。我不知道自己应该看蛇眼还是颊窝器官,况且我也看不见蛇切绳—— 他动了! 我向侧面跳开,避开了他。 喀锵!我的身旁传来了一阵类似捕兽夹合上的声响——大概是蛇切绳的攻击落空,嘴巴咬上的声音吧。我寒毛直竖要是被那种攻击咬到头部的话,就万事皆休了。我肯定会被他撕碎吧。 不过……我看到胜机了。 地利是站在我这边的。 地面是泥土地。 杂草横生乱长。 而蛇类……是贴地爬行的生物。 就算这个生物是怪异也一样。 就算我看不见蛇切绳,他的移动痕迹却清楚可见。就像刻印在千石身上的鳞痕一样。 泥上翻腾,尘埃飞扬。 杂草仿佛挡人去路似地,被一一拨开。 倘若是柏油路或水泥地的话,可就不会有这种状况发生了,如果这次像战场原和神原的时候一样,在忍野居住的废弃补习班举行驱蛇仪式的话,现在已经完蛋了。不对,搞不好—— 这或许是忍野布的局。 对,仔细想想,这个怪异能够无视衣服的存在。本来他应该也可以无视泥土地和杂草才对。按理来说,我不会听见沙沙沙的爬地声,也不会听到他合上嘴巴的声音。然而,蛇切绳在这里却无法忽视那些东西,是因为地点的关系。在这间神社内,蛇切绳只是肉眼看不见,却是实际存在的。 因为他是怪异。 就跟我和神原一样。 就像半恶作剧的诅咒会成功一样。 气袋的聚集地。 脏东西正聚集在这个地方。 忍野说过,只要让那些脏东西站在我们这边即可。既然如此,这肯定也是忍野的对应手段之一。这个驱除方法基本上还是要做一个结界,但是他没有把地点选在废弃补习班,就是为了预防万一,以应付出乎意料的状况。我能够听到声音,触碰到蛇切绳,或许是因为这个地区的加成也说不定。 忍野咩咩。 我痛感自己的无能为力。 不管是战场原还是神原的事,到头来,我全部都要依靠忍野我自始至终,都太依赖他了。忍野不会一直待在这个城镇啊。然而,我却一有问题就这次也一样! 完全不懂得后悔的人是我才对吧。 我和忍野打交道,却一点皮毛都没学到。 什么也预测不到。 “呜……” 蛇切绳接下来的攻击,我也勉强躲过了。 可是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我集中意识,专注地去闪避的话,在神社内的那些脏东西的帮助下,我能够从泥土和杂草的动向,做出某种程度的精准推测,但要我转守为攻,可是相当困难。要攻击的话,我实在只能靠凭空推测的方式。况且,在右手和左脚无法使用的状况下,我要怎么样才能做出万全的攻击呢。 伤口完全没有恢复。 疼痛也只有加重的感觉。 或许是心理作用,疼痛似乎逐渐扩展开来了。 真的有毒吗? 神经毒、出血毒、溶血毒。 血清是必要的。 况且,我的攻击对怪异有用吗?就算是普通的蛇,也有杀也杀不死的强韧生命力。 像我这种半吊子、有吸血鬼后遗症的人类,能够对抗他吗?我一把指甲陷入蛇切绳的肉里,他就对我发动攻击。从这一点来看,我的攻击似乎不是完全没有作用。但是,现在这样下去,我充其量也只能东躲西逃吧? 该怎么做才能消灭这个怪异呢? 不对。 追根究柢来说……这个怪异,我真的可以消灭他吗?消灭他之后一切就会结束了吗?消灭他比较简单利落——如果是忍野咩咩的话,会这么说吗? 鬼、猫、螃蟹、蜗牛、猿猴,还有—— 蛇。 蛇也是一种神圣的生物—— “阿良良木学长——” 神原她, 神原骏河她,朝我这里冲了过来。 马力全开。 用她那超乎高中生水平的脚力,有如发动自杀攻击般。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叫她不要过来了不对! “呜。” 对了……如果是神原的话! 如果是神原的左手,猴掌、猿猴之手的话——那股可怕的攻击力,或许可以和蛇切绳抗衡!能够空手打穿水泥墙的弹射拳,现在就寄宿在神原的左手上。就算蛇切绳是钢筋铁骨的身体,在神原的全力攻击下也没有屁用。 但是问题在于神原和我不同,她没有恢复能力。要是她左手的攻击扑空,被蛇切绳反击咬伤的话,一定会造成无法挽回和恢复的不可逆伤害。假设蛇切绳和我预测的一样是毒蛇的话,就算我再怎么乐观推估,伤势都会攸关生死。真是讽刺,有恢复力的我没有攻击力;而有攻击力的神原却没有恢复力。另外,契合度的问题也必须列入考虑吧,对神原来说,这个地方很明显和她八字不合。此刻,她应该也十分不舒服才对—— 她到底想做什么。 然而, “阿良良木学长,原谅我!” 神原攻击的对象是我。 不是蛇切绳,而是我。 她用那只左手使劲抓住我的颈根,接着用她自豪的双脚顺势一蹬,将我整个人撞飞。面对神原这一撞,单脚的我当然无法站稳,有如沙尘在风中飞舞般,轻易地就被她撞飞。神原的左手紧紧掐住我的颈部,我无法挣脱。她不放开,也不离开。我就这样,腾空被撞飞了五公尺左右—— 整个人砸落在地。 就算地面是杂草丛生的柔软泥土地, 窜遍全身的强烈痛觉,让我险些气绝。 先前我们也开过类似的玩笑,神原真的用一只左手就把我压倒。只是——地点不是在床铺上。 “你、你干什么,神原——” 我嚷嚷道,但神原不发一语,灵活运用四肢(不只用左手),整个人重叠在我身上,使出类似柔道中的纵四方固,牵制住了我的动作。右手和左脚负伤的我,根本无法做出象样的抵抗!不。 就算我的身体状况极佳。 就算她没有猿猴之手。 神原要是真的想压制住我,我根本不会是她的对手。我们一个是全国大赛的运动员;另一个则是没参加社团的吊车尾。年龄和体格的差距,在这个状况下根本不成问题。即便我再怎么挣扎,也都动弹不得。她的身体紧贴在我身上,明明神原不是很重,我却感觉快要被她压扁了一样。 “神原……你——” “不要挣扎!别太亢奋了!” “什么别太亢奋!” “太亢奋的话蛇毒会发作的!阿良良木学长——” 神原在极近距离下仿佛快和我紧贴在一起般,当着我的面扯开喉咙对我大吼。 “蛇虽然是一种很暴躁的生物,可是却很胆小。只要人类不去攻击他,他就不会主动攻击!不可以刺激他!我们乖乖待在这里不要理他,蛇就会自己走掉的!” “…………呜!” 这是蛇的性质。 就算他是怪异,这点也不会改变。 如同缠附和颊窝器官一样。 所以—— 神原说得没错。 这种事情,我也知道。 只要我不去理会,蛇切绳就会离开这里。 我已经把他从千石身上扒下来了。 所以——蛇要回去了。 “……可、可是神原!那样的话——” 那只会让他回去。 不是返回自然界。 而是——反弹。 咒术反弹。 害人害己。 诅咒别人,除了要替对方挖坟墓外,也要挖好自己的。 就像被蛇牙咬穿一样……两个坑洞。 “阿良良木学长!拜托你——” 神原用悲痛的声音说。 宛如在向我倾诉一般。 “——该帮的人是谁,请学长不要搞错了。” 沙沙沙沙! 沙沙沙沙! 沙沙沙沙! 周围传来声响。 是蛇切绳贴地爬行的声音。从这个角度,看不见飞舞的尘土,也看不见左右倒开的杂草——但是,我知道那个声音,伴随着一定的速度正在远离我们。蛇切绳正打算爬离这里。或许是因为我被神原的左手推飞了五公尺之远,所以他找不到我的踪影。也有可能是因为,蛇切绳打从一开始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蛇要回去了。 回到施咒者身边。 为了将诅咒……带回去给对方。 “………………” 我感觉到全身逐渐虚脱无力。已经,来不及了。就算上前追赶,我也没办法追上看不见的蛇。因为他离开这间神社之后,就会变得无声无息。况且,有一个先决问题,我根本无法凭己力解开神原的压制。 就算可以挣脱她……我也没办法那么做。 “阿良良木学长……” 神原大概是发现到我全身虚脱无力,一脸担心地出声叫我。 “抱歉。” 我对神原道歉。 我脑中只想得到这句话。 “抱歉,让你扮黑脸了。” “请不要向我道歉……我会很难受。” “嗯……抱歉。” “阿良良木学长。” “抱歉……神原……真的很抱歉……” 我只有……抱歉两个字。 总觉得我在紧要关头,都一直在向神原道歉。真的很对不起。逼你接下这种担子……我是一个没出息的学长,真的……很抱歉。 神原的判断实际上是正确的。我只能点头承认。因为就算继续和蛇切绳对峙,我也没有丝毫的可能性能够打倒他。类怪异的我,无法对抗真正的怪异。刚才我为了回避蛇的咬击而激烈运动,使得毒性提早在体内扩散,刚才就算我倒地不起也不奇怪吧。 我单纯只是因为无法死心而已。 就像一个在耍任性的小孩。 正因如此,我才深有痛感。 右手和左脚的疼痛,和那个痛感比起来,简直是鸡毛蒜皮。 我很单薄。 我很脆弱。 我真的是一个软弱无力的人。 “历哥哥……” 蛇离开了—— 千石似乎恢复了意识,踏着摇摇晃晃的步伐,走进我和神原的身边。怪异消失后的现在,那个结界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千石穿着学校泳装的肌肤上,刚才陷入体内的鳞痕,已经消失殆尽。 不是一半。 而是全部都消失了。 恢复成白皙、细致的美丽肌肤。 她已经不再痛苦。 她已经不再疼痛。 她已经不需要再哭泣—— “历哥哥。谢谢你救了我。” 不要这么说。 千石。 拜托,请你不要说谢谢这种……让我不堪入耳的话语。我没资格接受你的道歉。因为我,甚至连对你下咒的人,都想要去帮助他。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9章 后谈 以下是后日谈……应该说是本次故事的收尾。 隔天,我一如往常被两个妹妹:火怜和月火挖醒后,准备要去上学。六月十三号,礼拜二,平常日。我的右手和左脚,似乎已经恢复到可以过日常生活的程度。在那之后,我狼狈地在神原和千石的左右搀扶下,走到废弃补习班,请忍吸一点血提高了我的恢复力。就算家里再怎么放任主义,我也不能带着被扁掉的手脚回家。忍看到狼狈的我,还是老样子没有对我说半句话。她可能觉得很惊讶,又或许她没有任何的想法吧。不管答案是什么,能够意外地多喝到我的血,对忍来说应该不算吃亏,因此她反而很高兴吧。随后出于礼貌,我把事情的原委简单地向忍野报告了一下,然而他也没多说什么。他也一样,可能觉得很惊讶,又或许没有任何想法吧。 之后,众人在废弃补习班的一间教室内,待在早上。千石骗爸妈说要住在朋友家里,所以她必须找个地方待到早上才行。由于没有其他适合的地方,所以我们就直接睡在补习班废墟里。刚开始就像校外教学的夜晚一样,大家很兴奋,不过最后很快就睡着了,其实大家都累了吧。 冬天过去后,春天就会到来。 黑夜过去后,白昼就会降临。 我和神原两人把千石送回家,约好择日再见后就道别了。我和神原商量了一下战场原生日派对的计划后,也在十字路口和她告别。接着我终于回到家,躺在床铺上打算睡回笼觉时,就被两个妹妹挖了起来。你记得千石吗?当下我不经意地问月火说。 她说记得。 是小千对吧。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想到——没错,那时候我是用小千称呼千石,就跟她用历哥哥称呼我一样。 话虽如此,现在—— 我还是没办法,那样称呼她。 换上制服的同时,我动脑思考—— 蛇切绳有两条的理由。 两条蛇……缠附在千石身上的理由。 无端怨恨千石的人,是她的一位女性友人——因为那个朋友喜欢的男生,向千石告白结果被拒绝,所以她怀恨在心。因此,她才会从校内流行的超自然咒术中,选了一个最恶毒来下咒。她只是想发泄,压根都没想过那个咒术会成功吧。 但是,光看这件事情,我应该能够事先预料到,还有一个人会憎恨千石吧。对,就是那个被千石拒绝的男生。就跟那个女性友人一样,我连那个男性的名字都不晓得——但是,就算他会反过来怨恨千石,也不奇怪吧。以心理上来说,那可以说是很理所当然的。单纯的感情纠纷。爱来爱去事情。使用校内流行的咒术,不见得是女生的专利。有些人不会老老实实地,专程把自己下咒的事情告诉对方。也有人是真的想要……诅咒对方。 害人害己。 这些全都是我独断的推测。毕竟我没有确切的证据,就算我的推测正确,我也不知道那条蛇切绳会去找女生还是男生,以及咒术反弹之后会造成什么后果。 千石也没必要知道。 这种事情再怎么思考,都是画蛇添足吧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0章 序章 羽川翼 羽川翼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是一个任何人都无可取代、无可替换的人物。她对我有恩,不,岂止是有恩,而是有大恩才对。我想不管我为她做了什么,恐怕都无法将她的恩情一笔勾销吧。我在春假时,身体和心灵曾经体验过一段深不见底的人间炼狱,那时她对我伸出的援手,我看起来就等于女神的救赎之手一样,这种说法一点都不夸张。即便是现在,我光是回想起两个月前的那段体验,就会有一股炙热感泉涌上心头。救命之恩这种话,仔细想想实在很虚假,可是我觉得在春假的那段时间,确确实实就是羽川翼拯救了我。唯独这份心情,是无可动摇的吧。所以……所以我在结束了地狱般的春假升上三年级,和她编到同一班时,说实话我真的觉得高兴,暗爽在心里。之前战场原曾说我单恋羽川,不过我想和单恋对象同班的人,或许就跟我当时的心情一样吧。随后,因为一点小小的误会,担任班长的她硬是要我担任副班长,而我之所以没什么反抗就接下那个职位,也正是因为羽川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羽川翼。 拥有一对异形翅膀的少女。 不过,其实我在二年级的春假前,就对羽川翼的大名有所闻了——老实说,当我一年级的时候,甚至还偷偷跑到她当时所属的班级去,只为了一睹那位人称私立直江津高中创校以来最优秀的才女一面。那时她就已经绑着麻花辫,修齐刘海,还带着眼镜,从外观看起来就是一副优等生的模样。一眼就可以断定她是一位认真的学生。看起来头脑很聪明的人绝对不在少数,但我在那时候却是初次看见,能够让我如此笃定的人。她的四周还散发出一种庄严的气息,让人无法轻易向她搭话,当时她就是这样的一年级生。我确实感觉到一种与其说是难以接近,倒不如说是连远观都不被允许的隔绝感。相当勉强才进到直江津高中就读的我,当时就已经开始明白到自己的程度,但我是在什么时候才清楚感受到自己的程度不如呢,或许,就是看到羽川翼的那个瞬间吧。她从来没有把学年第一的宝座让给别人,岂止如此,就算从小学时代开始算起,羽川翼在成绩方面也从未落于人后,我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和她同样都身为人类。 但话虽如此,要是你问羽川翼是一个趾高气扬的学生吗,我可以告诉你完全没那回事。这点各位千万不要误会了,相反地,我出生至今不曾看过比她还要更善良的人了。我在春假以前一直误会羽川翼的为人,不过实际和她近距离谈话过后,我才发现她对任何人都非常地公平,我甚至觉得她应该要对自己的能力和才能,更有自觉一点才是。就读私立直江津高中的那些所谓的优等生们,都是一些觉得聪明的脑袋就是为了和别人比较才存在的东西;然而,羽川翼却不是那种人。我看到羽川时所感受到的那股隔绝感,她本人似乎完全没有自觉。她为人公平,且光明正大。是班长中的班长,被神选上的班长——校方对她的评价很好,而且在班上也很有人望。她除了个性认真之外,还很喜欢照顾别人。正因为爱照顾人过了头,她才会让我担任副班长,择善固执——对她,我只想得到这个缺点而已。和她以班长副班长的身分一起共事,常会让我感到很郁闷,但更多时候,我多会为她的人格特质感到折服。 我这么说或许会有语病,但是我在黄金周时知道了她的家庭背景后,我一想到那个背景,我就会觉得她的完美让我难以置信。黄金周——四月二十九号到五月七号的礼拜天,为期九天。对我来说春假如果是地狱;那对羽川翼来说,黄金周的九天就像是一场恶梦,是一个已经遗忘的记忆。从梦境大多都会被遗忘这点来看,那段时间真的应该称之为恶梦吧。 在那九天。 她被猫魅惑了。 就如同我被鬼袭击了一样,她被猫魅惑了。每个怪异的出现,都有一个适当的理由——而她的情况,家庭失和与扭曲的问题,正是其理由。对,如果要说我误解的话,这才是一个天大的误解。善人就是幸福的人;恶人就是不幸的人——至今我可能都是用这种单纯的二元论,在看这个世界的吧。有人正是因为不幸,不得已才会变成善人……就连这点程度的小事,我都想象不到。 然而,羽川翼却对我伸出了援手。 春假那段时间,她明明没有余力来帮助我——但是,她还是把我从那个无底深渊的人间炼狱给救了出来。 这一点我绝不会忘记。 无纶未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1章 无题 “啊……历哥哥。抚子在等你呢。” 她似乎久候多时了。 时间是,对我来说应该是值得纪念的六月十三号礼拜二的放学后,今天为了准备本周末即将到来、高中生活最后的文化祭,我将放学后能够在校逗留的时间利用到极限后,傍晚六点半过后我走出校门。地点是私立直江津高中的正门口。在那里,对我来说是妹妹的旧友——千石抚子宛如闲得发慌似地,正在等我。我、学妹神原骏河和她三个人,在今天清晨为止,才刚度过了一段与怪异有关的时间。 千石身上穿着制服。 让我很怀念的国中制服。 在这附近相当少见的,连身制服裙。 制服的腰际上束着皮带——而千石则在皮带上头,又系了一个腰包。这么说来,因为一些缘故可说是理所当然的吧,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千石穿制服的样子。整体看起来很稚嫩的千石,连身制服裙十分适合她。 她没戴帽子。 不过,她的脸却被长长的刘海盖住,让人无法窥见。看来这孩子,好像原本就是这种发型……不管是将帽子深戴,还是让刘海垂下,总之和他人四目相接或是让别人瞧见双眼,似乎都会让千石觉得十分害羞。她是一个古今罕见的怕生少女。 “呦……呦喔!” 千石这样突如其来地现身,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因此我的招呼声变得有些不自然。由于她是站在正门的后方,我感觉好像被一个躲在转角处的人突然“哇!”一声吓了一跳似的。当然她应该没有这个打算吧。 “你在这边做什么啊?” “啊,嗯……历哥哥。” 千石双眼微微低伏,开口说。 不管她有没有低伏,在她刘海的遮掩下,我根本看不见她的眼睛。 刘海后方的眼睛,看得见我的身影吗? 嗯——可是,在自己就读的高中前面,被人用“历哥哥”这样称呼,实在让我有点难为情啊……可是,要是我现在对她说“不要那样叫我”的话,可能会伤害到有如刚出生的小鹿般纤细的千石…… 刚才我看到千石吓了一跳;但相对地,千石看到我却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这很正常吧,国中二年级生光是要来高中找人,就已经需要相当的觉悟,可是千石的胆怯似乎超出了必要的程度。所以称呼的事情我不用多加追究吧……幸好,已经是这个时间了。同样是准备文化祭,但是我却是成员当中比较晚离开的,因此认识的人要经过这里的可能性非常低。要是有个万一,今后我的外号肯定会变成“历哥哥”,但是眼前这个风险很低吧。 “那、那个……” 千石说完沉默不语。 我知道千石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所以我对这段沉默必须要忍耐。要是我忍受不住,主动说话想打破沉默的话,反而会让千石更加默不作声吧。我这样比喻可能有点奇怪,不过感觉我好像是在面对兔子或哈姆太郎这类胆小动物一样啊…… 嗯—— 真想疼爱她一番。 “抚子想要……再一次向你道谢。” 终于,千石开口说。 “因为抚子受到……历哥哥的照顾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你才会一直在这边,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来的我吗?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如果你是学校的课结束,马上来这里的话——” “啊,不是的。今天抚子向学校请假了。” “咦?” 啊,是吗? 她穿着制服不见得是刚放学要回家。 “那,原来你在那之后没去上学吗?” “嗯……因为抚子好困。” “…………” 光是听到这句话,就会觉得她像南岛大王的小孩一样奔放啊(注:南岛大王:1964年nhk的节日曾播放过一首名为:《南岛大王哈梅哈梅哈》的歌曲,其中有一段唱到大王的小孩,“只要台风上学就会迟到,只要下雨就会向学校请假”。)……唉呀,就算她有稍微睡了一下,不过是在那种环境糟糕的废弃补习班以宝特瓶为枕,和多数人睡大通铺,个性本来就十分细腻的千石,会睡不好也很正常。连我都睡不太好,回到家想要睡回笼觉了……在那种环境下还能熟睡的神原,实在太怪咖了。所以千石在那之后,和我一样回到家又继续睡觉——和我不同的是她爬不起来——接着,看准我放学的时间,才来正门等我的吗。今天是平常日,她穿制服为了防范辅导人员吧。 “啊——不过,你选的时间实在太差了。我没跟你说过吗,这个周末我们高中要举办文化祭,现在正准备得如火如茶呢。所以我才会弄到这么晚才回家。抱歉啦,那个,我该不会让你等了两个小时以上吧?” “没、没有。” 千石摇头说。 奇怪,平常我是三点半放学,所以算一算她应该是四点左右开始等我的才对……是不是因为我太慢,所以她中途有去别的地方呢? “抚子是从两点左右开始等的,所以等了四个小时以上……” “你脑残啊!” 我使尽全力怒吼说。 在正门口站了四个小时以上……她还穿着制服,反而会被当成可疑人物吧。高中生不可能两点就放学……而且,学校花大笔经费雇用的警卫,到底是在干什么吃的啊,难道他们看到可爱的国中生就变得慈眉善目了吗? “抱……抱歉抚子脑残。” 她道歉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道歉的理由…… “可是……抚子想要跟历哥哥道谢……想得不得了……所以坐立难安……” “你真是有礼貌啊……” 你真让我伤脑筋啊——我是很想这么说啦。 道谢吗。 “既然这样,你应该跟神原道谢吧。神原刚才有经过这里吧?你没遇到她吗?我和你好歹也算旧识,不过神原和你几乎是陌生人,却为了你费尽苦心做了很多事情。那种人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喔。” 在许多层面上。 我不能多说,不过在千石的事情方面,我的确看到神原做了许多无私的奉献。这是绝无虚假的事实。 “嗯……抚子也是这么想。”千石战战兢兢地说。“因为历哥哥和神原姐姐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拯救了抚子——”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我们帮你没有到牺牲生命的地步!我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啊……对喔。” “不要在气氛的影响下随便乱说啊……吓死人了。” “嗯……所以,抚子也想要和神原姐姐再次道谢,可是……” “嗯?搞什么啊,神原她还没有离开学校吗?嗯——我以为我们班是最后了说…… 唉呀,因为能够最热中于文化祭的,就是二年级嘛。一年级的搞不清楚状况,三年级的又要准备考试。那家伙也是,不管她喜不喜欢,都会变成班上的核心人物……” “不、不是的。神原姐姐三十分钟前左右有经过这里。” “啊,是吗。那,你那时候没找她说话吗?因为她和朋友之类的人在一起……那家伙看起来应该朋友很多吧。” “不是……她是单独一个人……” 千石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神原姐姐在抚子开口叫她之前,就用快到让人看不见的速度跑走了……” 她大概有急事吧…… 我想八成是要赶回去,把昨天刚买还没看完那堆bl小说,一口气看完之类的美妙至极的急事吧。向认识的人搭话似乎都会犹豫的千石,根本没办法站在奔跑的神原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抚子还以为会被她辗过去……” “我懂你的心情————我真的非常了解。我也不会想要和奔跑中的神原搭话。” “嗯……就跟达急动一样。” “为什么她要专程用仙魔大战里头的主角?大和王子的必杀技来做比喻啊。这样反而很难懂,而且我要吐个嘈都必须说明到这种地步才行!” “嗯……抚子没想到历哥哥也知道。” 她是真的很意外。 唉呀呀!看来她似乎错估了我身为吐槽角色的功力了——当然,现在不是我该得意的场合。 “可是,现在的国中女生也知道仙魔大战吗(注:仙魔大战,原本是日本点心大厂lotte随巧克力附赠的系列贴纸,最后因为人气太旺还推出了漫画、卡通和游戏。)?现在那个巧克力有出新包装,所以会知道角色的名字也就算了,你居然连必杀技的名称都……” “我是在dvd上看到的。” “啊,是吗……这个世界还真是方便啊。可是,达急动实在太难懂了。你好歹也用缩地法吧(注:缩地法和达急动一样,是一种瞬间移动的技法。)。” “缩地法就是……那个,应该是一种把近物画大、远物画小的一种绘图技巧吧?” “你那个是远近法!” “是吗……可是还满像的耶。” “一点都不像!不要把武术最巅峰的奥义,拿来和绘图的基本功相提并论!” 我大吼完后,千石转一圈背对我,身体开始颤抖。我慌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吐槽过猛害她哭了;结果不是,千石似乎在拚命忍笑的样子。她看起来快喘不过气来了。 对了,这家伙很爱笑。 不过,她自己把自己逗笑了也满奇怪的。 “历哥哥……还是一样很有趣。”千石说。 ……我从小学的时候开始,就是担任这种角色吗……?虽然我记不太清楚了。 真让人有点沮丧啊…… 不过这家伙,千石抚子也能说出这种有趣的话嘛。虽然不到让我吐槽火力全开的地步,但也挺不错的。大概是因为她昨天正在为怪异的事情烦恼……所以才没心情说笑吧。这样一来,我真想试试看,这位内向的少女能够让我的吐槽技能发挥到什么样的地步。 “神原姐姐用那种速度跑步,鞋子不知道撑不撑得住……不过在奔跑的她,实在好酷啊。” “别爱上她啊。我这么说可不是打算收回前言,不过她还挺难搞的。唉呀,她的确是时下罕见的酷妹啦……总之千石,下次我会帮你安排一个时间,让你能够好好跟她说声谢谢,到时候你再——” “嗯、嗯。没错。”千石说。“抚子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找神原姐姐。” “是吗?” “嗯!” “嗯————” 我没有想到千石除了道谢外,还有事情要找神原,不过仔细想想她们两人相处时间也不算少吧。该不会是那个时候有约好药做什么吧。 “既然这样,那我可以帮你转达喔?因为我也一样要跟神原说声谢谢才行。” 因为千石的事情——蛇切绳的事情。 要是没有神原的帮忙——我怀疑自己现在是否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如果为了同一件事情一直向对方道谢的话,对方应该也会觉得很烦吧;不过过一段时间,等我们的心情平静些后,我再向她表示一下感谢的心情,应该能被允许吧。 “可是……这样对历哥哥很不好意思。” “你别这么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包在我身上吧。” “这样吗……那就拜托历哥哥吧。” 千石从手上提的书包里头,拿出了两件折得小小的衣服。 是灯笼裤和学校泳装。 我不是没想到,而是压根忘了有这么一回事…… “抚子已经洗干净了,想说如果遇到神原姐姐要还给她的……不过,历哥哥如果可以帮抚子还的话,那就麻烦你了。抚子觉得还是早点还给她比较好。” “是啊……” 这个门坎好高…… 这是哪种人性的考验啊。 一个男人在自己就读的高中前,从国中女生那边接下了灯笼裤和学校泳装……这要是让认识的人看到的话,我的外号保证直接从“历哥哥”三级跳变成“变态”……! 可是,这个状况下我无法拒绝! 假如这是有人故意要挖洞给我跳的话,也实在太过巧妙了……!神啊,祢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那、那我……确实收下了。” 这种东西我应该不会再有机会收到吧,我一边心想,一边从千石手中接过那两件衣服。不知为何,千石在递给我的时候,瞬间犹豫了一下(她大概是在犹豫该不该交给我吧),但最后她还是放开了手。 嗯—— 不过,总觉得这个发展有点奇怪。 今天应该是……值得纪念的日子才对啊。 我们的谈话突然中断后,千石就脸颊泛红,低下了头来。她从蛇的怪异手中得到了解放后,全身散发出的那股阴郁感似乎稍微变淡了些,不过她那与生俱来的文静,却没有因此而改变。 我不经意地—— 伸手试着摸千石的刘海。 “……喔?” 结果摸空了。 我的手画过了半空中。因为千石快速横移了低伏的脸庞,避开了我的手。我又更不经意地,伸手想要追寻她的刘海,但这次千石往后一退,避开了我的追击。 “……怎、怎么了吗?” “这个嘛……” 没必要这么反感吧…… 一个从千石平常温顺的个性,无法联想到的敏捷动作。听说刘海遮住眼睛会让视力变差,但对千石来说似乎完全没有影响。 “……嗯——” 我做了一个尝试。 飞快地放下另一只手,轻抓住千石连身制服裙的裙襬。也没为什么,因为千石不让别人摸刘海的回避动作,感觉就好像讨厌被人掀裙子的小学女生一样,所以我才想做个小实验,看看这样她会有何反应。 然而,千石对我的手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愣在原地,歪头不解。 昨天我也有想过…… 这个小妞,以国中生来说太过纯情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保护好哪里。 我马上松开抓着制服的手。 “总觉得跟你聊天,我身为男人的器量好像会受到考验一样啊……” “嗯?……因为抚子不爱说话的关系?” “不是那个原因啦……” 不爱说话,吗…… 嗯……这么说的话。 “对了,千石。我有件事情想问你,可以吗?” “诶……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啦……就是忍的事情。” “忍?” “就是那个在废弃补习班里头,长得很可爱的金发小女孩。我好像还没告诉你她的名字。没差啦。总之,我不在的时候,她有跟你聊天吗?” 千石似乎摸不透问题的意思,一脸讶异的表情。 “没有。” 但她还是暂且否定说。 这样啊。 这也很正常啦……不过,我以为两个同样是沉默寡言的人,或许会有一些共通的地方;但仔细想想,原本能言善道的忍,和一直都很沉默寡言的千石,不可能会有共通点吧…… 忍野忍。 一头金发加上防风眼镜帽。 现在和我的恩人忍野咩咩两人,同住在那间旧补习班,是一个美少女——从“住”这个表现方式来看,他们俩的生活似乎稍微剑拔弩张了些。 “那个女孩……是吸血鬼对吧。” 千石说。 这一点,我在治疗驱蛇所受的伤时就瞒不住了,所以昨晚在以宝特瓶为枕就寝前,我就已经向千石坦白了。神原左手的事情也稍微对她透露了一些,因此有关怪异的事情,已经没必要对千石有所顾虑。 除了—— 八九寺,还有羽川的事情以外。 “是啊……现在与其说是吸血鬼,不如说感觉比较像类吸血鬼啦。” 就如同与其说我是人类,倒不如说我是“类人”比较贴切一样。 她也是一样。 “那,就是因为她害的,历哥哥才会——” “不是她害的喔。是我自作自受。而且……要怪异负责本来是不正确的。他们单纯只是理所当然地在那里而已。” 每个怪异的出现,都有一个适当的理由。 仅只如此罢了。 “嗯……也、也对。”千石佩服似地点头说。 看来她正在把我说的话,和自己的事情做对照吧。不过忍野有说过,千石的案例和我至今经历过的事情,状况似乎大相径庭,因此不能一概而论…… “唉呀,你和我跟神原不一样,已经完全从怪异手中解脱了,所以不要去想一些有的没有的事情。只要回归原本普通的生活就好。” 因为你……能够回得去。 所以你必须要回去才行。 “嗯……这么说是没错,可是知道了那种事情……知道有那种东西的存在,要抚子回到和以前一样的生活,实在没办法。” 这一点……任何人都做不到吧。 不是因为千石特别懦弱的关系。基本上,能够在这个常识规则不通用的范围内奋斗的人,本来就不多。从这点来看,她干脆和我跟神原一样,踏出一步或许会比较好过一点。 “总之,你不要再和那种愚蠢的诅咒扯上关系啦——我能说的只有这样而已。” “嗯……” “忍野那家伙好像有说过,曾经遇过怪异的人,以后就很容易被那些东西吸引;不过那也要看本人自己小不小心了。而且要是你主动去避开,就能够保持平衡。唉呀,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再来找我吧。我有告诉你我的手机号码吗?” “啊——还没有。” 因为抚子没有手机。 千石说。 对喔。 “不过,你还是可以打电话吧。写下来吧。” “嗯……” 千石看起来很害羞。 是我的心理作用吗,她看起来也很高兴的样子。大概是因为知道对方手机号码这个行为,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大人之类的缘故吧……毕竟国中二年级是一个想要逞强的年纪。我朋友也不是很多啦,告诉别人手机号码时还是会有一点紧张。这点我无法否认,所以我也没资格说千石。 千石将我的号码写在一本别致的笔记本上后,很宝贝似地把它收进腰包内。制服配上腰包实在不太相衬,不过在山上巧遇时她也戴着腰包,看来千石似乎很喜欢它的样子。 “那——抚子也告诉历哥哥家里的电话。” “谢噜。” “历哥哥也是,如果有伤脑筋的事情,要打电话给抚子喔。” “嗯——会有那种时候吗?” “历哥哥。” “啊,好好。我知道了。” “好说一次就可以了,历哥哥。” “是喔。不过,你真的有困难的话,去找忍野应该比找我还要有效率吧……不过呢,要一个国中女生自己去找那种不太干净的大叔,也不太合常理吧。” 因为那个性格恶劣的男人,唯独在处理千石的事情时特别好说话,这点还是让我颇为在意。我想应该不至于啦,不过一想到万一有那种可能,我就不想让千石一个人去那栋废弃大楼。 忍野咩咩,有萝莉控嫌疑…… “没、没那种……事情。” “嗯。唉呀,就算不是那样,之前有一次他也叮咛过我。我们不能一有什么事情就跑去依赖他——要是一直靠哆啦a梦的法宝,会变得像大雄那样喔。” “说的……也对。” 千石颔首。 “老实说,忍野先生给我的那个护身符,真的就像哆啦a梦的法宝一样……嗯,感觉就像天才头盔和技术手套一样。” “为啥你要专程拿那种,只有在哆啦a梦大长篇里头出现过的次要道具来比喻啊!要比喻就用竹蜻蜓或者是任意门之类的来比喻啦!” “历哥哥真厉害,每次都吐中抚子希望你吐槽的地方。” 千石佩服地说。 她的眼中,寄宿着尊敬之光。 因为这种事情被她尊敬,实在是…… “对了,历哥哥。” “干什么?” “大家常说胖虎在电影版中,人性面成长了许多,变成了一个性格很好的角色,可是你不觉得这一点应该是在说大雄才对吗?” “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题!” “咦……可是,抚子不觉得很莫名其妙啊。” “的确是有承接上文,不过只是表面上连贯到而已!话题的方向根本完全脱轨了!现在没理由在这边谈论哆啦a梦大长篇怎么样吧!” 不过也对啦,电影版中大雄的成长,的确是胖虎比不上的! “只有小夫。不管过了多久,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一直在原地踏步。” “唉呀!他的角色定位是孩子王的手下,不管是要成长还是堕落都很难处理吧……喂!为什么又会说这些东西啊!” 我说完,千石闭口不语。 这次她看起来像颗泄了气的皮球,而不是在憋笑。糟糕,我说的稍微过头了吗……寡言的千石可能是为了我着想,不想让对话中断才会和我聊这些的,然而我却对她那样大吼(虽然那是吐槽),这样我可能太过孩子气了吧。 “对不起。” 最后,千石向我道歉。 呜,这让我很过意不去。 “不是,你没必要道歉吧……” “抚子想试看看历哥哥可以吐槽到什么地步,一不小心就……” “如果是那种原因的话,等你多测验个几次后,再开口道歉吧!” 原来你在考验我吗! 我的吐槽功力虽然无远弗届,但是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这位内向的少女,也满有趣的嘛。 “我在说对了,历哥哥的时候,原本不是想要说哆啦a梦的事情的。” “是吗……你还满会即兴表演的嘛。那么,我们从那边再重新来过吧。” “好。对了,历哥哥。” “干什么。” “那个,有关于小忍的事情。” 看来千石似乎不知道,连续在同一个地方装傻是被吐槽者的基本功,她没有继续聊哆啦a梦的话题,真的直接把对话拉回正题。 嗯——总觉得有点不过瘾啊。 这边如果是八九寺,她不只会重复装傻,还会做出一个漂亮的反击吧。 千石的性能极限,只到此而已吗? “忍怎么了?你们没有说过话吧?” “嗯……可是,”千石说。“她——一直瞪着抚子看。” “……嗯?啊,没有啦,那家伙小管什么时候,都嘛是那种眼神。狂等人啊。她个管是对我、忍野还是神原都一样。不是特别针对你的。” 忍虽然是小孩但终究是一个吸血鬼,被她死盯着看,对懦弱的千石来说有些难受吗。啊,毕竟那种像《四谷怪谈》里的阿岩一样充满怨恨的眼神,就连和忍野关系最密切的我,有时候都会觉得胆战心惊呢……更别说是千石抚子了。 但是, “不是那样的。”千石说“她看每个人都是用瞪的没错……可是在看历哥哥和忍野先生的时候,眼神跟看抚子和神原姐姐的时候不一样——这是我的感觉啦。” “……嗯?” 这是什么意思。 实在让我摸不着边。 “你是想说,她看男生和看女生的时候眼神不一样吗?” “嗯……没错。” “嗯——” “抚子……对别人的视线很敏感,所以感觉得出来……总觉得她好像很讨厌抚子和神原姐姐。” “讨厌你们……这就奇怪了。” 说是古怪,可能比较贴切。 这可以说是完全不可能。 现在她的外形虽然是可爱的小女孩,不过那家伙的本性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异,实实在在的吸血鬼——基本上,她对人类不感兴趣。不管是千石或神原,还是忍野和我,在她眼中应该都是一样的才对。会去分男女这点,本身就很奇怪。 更别提是喜欢或讨厌了。 ……不对。 或许,在她眼中只有我比较例外吧 “不过,既然千石你这么说的话,那就应该没错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又是为什么呢。下次我问忍野看看吧。” “问忍野先生吗……历哥哥不直接问小忍吗……?” “她以前是很伶牙俐齿没错啦。” 我苦笑说。 老实说,我现在也只有苦笑的份。 “现在她把自己的心封闭得死死的。我已经有两个月以上,没听过她的声音了。她一直沉默不语。” 从春假开始——两个月以上。 她没开口说过半句话。 我想她对忍野也是一样吧。这点找没去问忍野,因为问了也没什么意义。 没办法。 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样啊……” “我觉得她很厉害呢。明明有很多东西想要说,却全都忍下来了。特别是对我,她应该一堆说也说不完的话才对——” 例如怨言。 憎恨的话语……等。 明明有一堆东西想说,却没有将它们化成言语。 不,或许她只是没说出口而已;可是,就连那份没有化为言语的心情,她也未曾对我发泄过。 “……这应该是相反过来吧?” 这时,千石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说。 “因为,历哥哥才是被害者——” “我是加害者才对。”我打断千石的话说。“忍的那件事,我真的是一个加害者——千石,你是一个被害者,同时也是一个加害者啊。唉呀,关于那方面的事情,我不想多提啦——不过,至少关于忍的事情方面,请你不要责怪她。” “啊,好……” 千石虽然点头,但似乎还是有些不满。站在千石的角度来看,她会不清楚我和忍的关系也是很正常的。因为就连我自己都搞不太清楚。 我唯一明白的只有一点。 我必须为了忍而贡献一生——因为这是我身为一个加害者,可以对忍做的唯一补偿。 所以……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但是,我还是有想过。 不由得地去思考。 思考我能否再次听见,那位吸血鬼美丽的声音呢? “唉呀。” 为了打破开始变得有点沉闷的气氛,我勉强自己用开朗的语气,对千石说: “千石以后不要再见到忍或忍野,或许才是最好的吧。既然知道了怪异的存在,要像以前那样过生活的确有点难啦,不过就是因为你知道了,才有办法去回避吧。” “啊,嗯……可是忍野先生那边,我也要去跟他说声谢谢才行……” “嗯——那家伙似乎不太擅长接受别人道谢的样子……不过,也对啦。就算你们别再见面是最好的,不过那样还是会有一点寂寞吧。因为相逢自是有缘嘛。” 怪异所缔结出来的缘分,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啊。 ……不对。 也不尽如此。 我和羽川,我和战场原,我和八九寺,我和神原——这些全都是怪异缔结出来的缘分。我不该说让人高兴不起来这种话才对。 既然这样,能够和千石再会,也是因为怪异的缘故吧。 “哎呀,你也算是我小妹吧。毕竟昨天太赶了,加上有事情必须要瞒着她,我有问了一下,她还记得你的事情喔。” “真、真的吗——良良她。” “嗯。所以下次你再来我家玩吧。” “可以吗?可以再去历哥哥的房间玩吗?” “嗯。” 等等,来我房间我会很伤脑筋的…… 应该是来我家吧,我家。 “什、什么时候呢。什么时候方便过去呢?” “嗯——这个嘛,先等我文化祭结束之后——” 正当我下意识开始思考今后的行程时, “咦?这不是阿良良木吗?” 身后突然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你在这边做什么?” 转头一看,站在我身后的人原来是羽川。 羽川翼。 本班的班长——直到刚才为止,还和我一起努力在筹备文化祭的优等生。今天是我负责把教室的钥匙拿回教职员室,所以这家伙应该比我早一步先回去了才对,为什么会从后面跑出来呢。 羽川小跑步靠近,绕到我前方发现了千石的身影。千石被我的身体挡住,羽川在跑出校门前,都没看到她。 “啊……这位是?” “啊羽川,她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 我话才说到一半, “我、我我我我我先失陪了!” 千石的声音整个高了八度,说完后随即转身,从私立直江津高中的正门前狂奔离去。其速度虽然没快到连神原都比不上,不过真会让人联想到她。 短短不到几秒,就看不见她的背影。 动如脱兔就是指这种情况。 对人恐惧症也要有个限度吧…… 高中生有那么可怕吗?千石。 看到羽川就这样,那我实在没办法把战场原介绍给你认识……刚才我原本想看情况邀请千石来参加文化祭的,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况,要她走进高中的大门都没办法吧…… “……阿良良木。” 过了一会儿,羽川开口说。 “我有一点忧伤——” “嗯——” 光是看到对方的长相就逃得不见踪影,就算是温厚、度量大的羽川,心中都会有点不是滋味吧——这件事情我可以说是一点责任也没有,但总觉得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你不是先回去了吗?” “我在走廊被保科老师逮个正着。” “原来如此。” 保科老师,我们的班导。 很疼爱羽川。 “那个……现在介绍可能有点太迟了。” 不是有点太迟,是迟过头了。 因为要介绍的对象已经消失无踪。 “刚才那位,就是我昨天说的那个妹妹的朋友。她叫千石抚子,现在读国二。” “嗯……啊,对了。我原本想问你的。就是那个……蛇的事情,之后怎么样了?” 她果然很在意。 毕竟我跟她聊到一半而已。 “算是解决了——不过,最后还是又麻烦忍野帮忙了。” “喔——我听不太懂,嗯,不过就是已经快速处理完了对吧。原来事情在昨天就完全落幕啦。” “也不是完全落幕啦……不过,大概就是那种感觉。她想要和我跟神原道谢,才会一直在这边等我们。还真是辛苦啊。” “对要来跟你道谢的人,用这种说法不太好喔,阿良良木。” “不是,刚才那句只是修辞的问题——” 我打算辩解。 最后还是住口了。 “嗯,你说得对。我嘴巴太坏了” “很好。” 羽川满意地点头说。 感觉我奸像完全被她驯服了一样。 “不过,她好可爱喔。她叫千石?千石抚子吗。那件制服,应该是阿良良木你以前国中的吧。” “你真是无所不知呢。” “我不是无所不知,只是刚好知道而已。” “是喔。” 唉呀。 这点小事,她会知道也很正常。 “可是,为什么呢,千石奸像很怕生的样子。” “是啊……她是那种怕生到要是店员问她:你要微波吗?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在便利商店不敢买微波食品的人。” 附带一提,这是我个人的偏见。 我不是故意要说千石坏话,不过要是不拿她来开个玩笑的话,没办法向羽川解释她刚才冲刺逃跑的举动。 “啊哈哈,不管是战场原同学、神原同学,或者是真宵妹妹,最近阿良良木都和可爱的女孩子处得不错呢。” “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什么不管是战场原同学、神原同学,或者是真宵妹妹,跟我比较好的人也只有她们三个而已吧。别说得好像还有其他人一样。” “没有其他人了吗?” “没有喔。” 我断言。不过这是一个谎话。 至少还有一个人。 就是你。 羽川翼。 “嗯?什么?” “没事……” 不过,要是当着羽川的面说她可爱的话,只会被当作性骚扰告终而已……况且,我也没必要说出这种对自己不利的情报。 “对了,阿良良木。” “什么事?” “你刚才不是说今天有点事情要处理吗?所以才会那么急着要去还钥匙……难道阿 良良木你所谓重要的事情,就是跟可爱的国中女生聊天?” “不是。” “阿良良木你的角色定位,变得越来越软派了呢。” “真的不是……” 我对这点也很伤脑筋。 你应该明白我的立场才对。 “刚才我说得很模棱两可,不过我不想被你误会,所以就老实告诉你吧,我说的重要的事情是跟战场原有关啦。因为我会不好意思才没说出口。” “战场原同学……啊。” 羽川露出微妙的表情在思考。 在文化祭迫在眉睫的这个时期,她却只丢下一句“我要去医院”就准时放学,完全没有帮忙做准备工作。羽川身为一个班长,对这位同班同学应该有一箩筐的想法吧。 当然,前阵子的话姑且不论,现在战场原的身体没有半点毛病,说那种话当然是骗很大,说不定羽川已经看穿她的谎言了。应该说,我觉得战场原那种体弱多病的角色定位,已经差不多快到极限了啊…… “我告诉你一个有趣的传闻吧。” “什么传闻?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有趣,不过说来听听吧。” “战场原和阿良良木亲密起来之后,态度就变得很奇怪。” “呜!” “战场原被阿良良木带坏了。” “呜呜!” “之类的。” “呜呜呜!” 那是什么鬼。 传闻? “刚才保科老师跑来跟我说的。他问我知不知道原因。” “呜……” 这算是……不负责任的传闻吗。 虽然让我很不愉快,但我却难以动怒……因为我感觉这些传闻有某种程度是事实,至少我多少能了解会想这么说的人的心情。 “老师还跟我说啊,听说礼拜天有人看到阿良良木和二年级的神原,勾肩搭背走在马路上之类的。” “呃!” 这是事实。 话说,这城镇还真小啊…… 三两下就有人告密了。 “为什么阿良良木和战场原同学的感情会变好,我不太清楚——可是,我想以后还会有更多人说三道四的喔。” “应该会吧。” “所以,你会辛苦的。因为阿良良木接下来,必须要向大家证明没那种事情才行。” “你不能让战场原同学背负和男生交往之后就堕落了的污名。你在校门口和可爱的国中女生聊天,我觉得不太好喔。” “……你说得没错。” 我无从辩解。 不能因为我的缘故害战场原被人说三道四。换个角度来看或许是我自作多情吧,但我想这点责任,是我理当要承担的。 “对了,羽川你没有吗?” “嗯?” “那种传闻。羽川和阿良良木感情变好以后,态度就变得很奇怪之类的。” “谁知道呢。就算有,也不会有人当着本人的面说吧,不过,我想应该没有吧?因为我没有变啊。” “…………” 是啊。 要改变的话,应该是相反过来才对吧——阿良良木和羽川走近之后,态度就变得很好之类的。 这点……也是一个事实。 这家伙到底为我帮来了多大的救赎呢。 “总之,这边我就先说没有吧。我想应该没有那种传闻。” “真的吗。谢谢。” “没必要跟我道谢吧。我只是把心里想的事情说出来而已。” “是吗。不过,你真的那样想吗?” “嗯?” “真的认为没那种传闻。” “对。嗯,当然。因为我从来没说过谎。” “我想能说这种话的人,除了骗子以外就只有你了。” “是吗?应该还有很多人吧。嗯。这个嘛——我觉得战场原同学,现在反而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呢。” 不过我觉得跷掉准备工作,是不好的行为——羽川说。战场原的谎言,果然已经露出马脚了。想要隐瞒这位无所不知的班长,似乎打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不知道是因为病好的关系,还是阿良良木你的关系啦——不过,我觉得你必须好好陪在她身边,帮助她改变才行。” “……你说的话,已经脱离高中生的水平啰。” “会吗?这很普通吧。” “是吗。” 深信自己很“普通”是羽川翼的特征之一……不过要是这家伙真的很普通,那我又会被归类到哪种等级去呢?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最近我似乎常听到这位班长,对恋爱和男女间的微妙之处发表独到的见解(包括现在也是),不过回过头来说,羽川自己有那种对象吗? 她对任何人都很温柔。 可是她有特定的对象吗? 我没有察觉到半点征状,可是实际情况呢,搞不好这类看似道貌岸然的人,私底下都会有一个交往的对象。嗯——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喂,羽川——” “什么事?” 羽川一愣,反问我说。 呜…… 没办法,我问不出口。 要是模仿刚才千石的达急动来举例的话,羽川此刻正自然地散发出一种,活像光箭天使发出的“强力炫白认真光线”般的光芒(注:光箭天使(arrowangel)。仙魔大战中的女性角色之一。“强力炫白认真光线”是其招式。)。暴露在这光芒下,让我开始觉得,问那种事情是一种非常不纯洁的行为…… “怎么了?阿良良木。” 羽川用纯洁的双眼,再次对我问道。 呃……不知为何,我有一种被逼进死胡同里的感觉。被名侦探逼死,即将供出一切的犯人,就是这种心情吗?该死,既然我都开口了,她可不是我说一句“没事”就可以打发的对象——啊啊!真是的,这种后悔的感觉,就跟我把两种不同颜色的入浴剂,同时倒入浴缸混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就是那个,哆啦a梦的法宝——” 我黔驴技穷,打算搬出哆啦a梦的话题当作最后的手段,然而当我话说到一半时, “啊,好痛。” 羽川突然呢喃一声,打断了我的话。 好痛……是指我吗?都已经高中三年级还拿哆啦a梦——而且还是穷极之计——来当话题,所以让你很心痛吗?明明国中生就可以接受啊? 我剎那问陷入了被害妄想当中,但事实却不是那样。因为羽川的指尖摸着头部。也就是说,她是头痛吧。啊,这么说来,羽川昨天也是这样,只是在那之后因为一些事情而不了了之…… “喂,不要紧吧?” “嗯……嗯,不要紧。” 羽川从容不迫地说。 在我面前的笑脸,确实没有半点阴霾——但这就表示,羽川是在骗我。 我从来没说过谎。 那根本是骗人的吧。 “我们去保健室——不对,春上老师这个时间应该回去了吧那我们去医院——” “我没事的。阿良良木真夸张。这种小事情,我只要回家读一下书就会好的。” “你真的以为读书可以治头痛吗……?” 这个想法真的很奇怪。 思考方式与众不同。 “你不是说最近常这样吗?要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那该怎么办?” “你担心过头了。阿良良木有时候还满爱担心的嘛。这不重要,我刚才说的话你有 听懂吗?只是听懂还不行喔,还要身体力行。” “嗯,我知道。” 这不重要,吗。 担心别人,比担心自己还重要。 我觉得……她这一点也满奇怪的。 不过, “抱歉每次都让你操心。” “我没关系啊。不过,如果你明白我说的话,眼前我有一件事情要先麻烦你。” 羽川说。 接着,她故意轻咳了一声后, “好歹也先把那个两件,像宝贝一样捧在手上的灯笼裤和学校泳装,收紧书包里吧?”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2章 回归第八更 六月十三号,对我来说是值得纪念的日子。 理当是这样才对。 这和灯笼裤、学校泳装完全无关,事情的肇始是因为上个月的母亲节——五月十四号开始和我交往的女友:战场原黑仪的一句话。 “我们去约会。” 时间就在今天的午休时间。 我俩在中庭的长椅上肩并肩,看似感情和睦地在吃便当时,她天外飞来一笔地突然进出这句话来。我当场傻眼,筷子夹到一半的煎蛋都掉了。 虾密? 刚才这女人说了什么? 我看战场原。 她穿着夏季制服。 她将上衣的短袖折得更短,然后用发夹固定住,弄成类似无袖的样子。这种穿着是最近我校的女生私下流行的一种方式。我原本以为战场原是那种不会追逐流行的女学生,但似乎不是那样。她只是没去关心而已。顺带一提,羽川她对这流行虽然没有唠叨一堆,但也不会随波逐流。这正是所谓同样是优等生,还是有固执和不固执的分别。只不过,战场原的裙子长度还是没变。 现在我们正在吃饭,所以战场原把发尾和最近留长的刘海,各自用红色橡皮筋绑了起来。换个角度来看这发型还满呆的,但她不吝啬地将美丽的额头摊在阳光下,我个人认为这样感觉很好,此外,战场原这种“疏忽大意”的模样,也让我看了不由得产生一股融洽感,心情上还不坏。 “耶……什么?” 战场原看到我不知所措的反应后, “嗯——” 她低吟一声,用筷子从自己便当里挖了一小口的白饭,接着将白饭拿到我的面前。 “啊——” 呜哇……! 这场景是怎么回事……! 这是漫画之类的东西里头,热恋的情侣常会做的亲密举动之一,不过现在是怎么样,我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与其说是讨厌,倒不如说是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战场原也是,她虽然跟平常一样面无表情……假如她露出害羞腼腆的表情,我是很欢迎她这样做啦,在这个状况下读不出对方的感情,会让人相当难受…… 不由得会让人心想:这家伙到底有什么企图? 看起来似乎有很深的内幕。 应该说绝对有内幕。 双b面(注:音乐用语,过去在黑胶和录音带时代,主打歌通常放在a面,非主打歌则放在b面。而b面是背面,背面两宇恰好和内幕同音。)。 要是我在这边像傻瓜一样张开嘴巴,她搞不好会突然做一个假动作,然后耻笑我。 “怎么了?阿良良木。我说啊——。” “…………” 不对…… 怎么可以怀疑自己的女朋友。 战场原的确很坏心没错,不过她没有那么过分。我们才刚交往一个月,时间还不算长,但我们对彼此应该有相当程度的理解了。已经建立起一种信赖关系。我怎么能做出那种破坏彼此关系的行为呢? 我是战场原的男朋友。 “啊、啊——” 我张开嘴。 “嘿!” 战场原将白饭压在我嘴巴右边一点的位置,也就是我的脸颊上。 唉唉唉。 我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了。 “呵、呵呵呵!” 战场原露出笑容。 一个让人生气的文静笑法。 “呵呵呵……啊哈哈!哈哈!” “……我很高兴能够看见你的笑容。” 她明明以前不太常笑。 虽然现在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展露笑颜。 基本上她还是不改面无表情的样子 “阿良良木,你的脸颊上有饭粒喔。” “是你黏上去的吧。” “我帮你拿掉。” 战场原将筷子暂时放下,直接伸手过来,把自己黏上去的饭粒,细心地从我的脸颊上,一粒一粒地拿掉。 嗯—— 这种感觉还不错…… “好,拿掉了。” 战场原说完, 便把那团饭粒,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她丢掉了。 在我面前丢掉吗…… 唉呀,我是没有想过她会把饭粒吃掉啦。 “好了。” 战场原很巧妙地,重整好旗鼓。 感觉刚才的事情,好像被她当作没发生过一样。 “我们去约会。” 她再次说道。 不过,战场原不知为何接着说了声:“不。”随后露出伤脑筋的模样。她歪着头,似乎在思忖。 “不对。不是这样。约会……” “……?” “可以请您……跟我约会吗?” “………………” “一起去……约个会……怎么样……” 这家伙……!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拜托别人吗……! 真叫我瞠目结舌。 更让我吃惊的是,约会的提议居然会如此明确、而且还是从战场原的口中突然进出来。 我们开始交往过了一个月。 不管我再怎么露骨,有时还很大胆地开口邀约,这女人连根食指都不动……不动如风、不动如林、不动如火、不动如山的战场原黑仪,居然主动开口要跟我约会? 至今,我们正如学妹神原骏河所言,维持着“柏拉图式的关系”,宛如彼此的一种默契般,而现在终于要约会了吗? 这是什么样的心境变化啊? 除了刚才的“啊——”以外,这女人又再打什么歪主意……公认的女友对我提出约会的邀约,我居然要疑心生暗鬼到这种地步,实在也有点不妙,可是,这个邀约真的足够让我惊讶到会想歪。 “干么?” 战场原平静地说。 “你不愿意吗?阿良良木。” “没有,不是不愿意啦……” “对了,我听说了喔。” 战场原露出目中无人的表情。 这是在男友面前该露出的表情吗。 “你和神原的约会,还满快乐的嘛。你们变得很亲密,听说昨天晚上你还和她共度了一晚是吗?” “对……啥啊,你所谓的听说,是指听神原说的妈?” “是啊……不过那孩子,说起话来非常吞吞吐吐就是了。” 好一个话中有话的吞吞吐吐……! 我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不用隐瞒老实说就好啦!这样一隐瞒,不就变得好像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这种守口如瓶做一半的人,最让人困扰了! “她希望我不要责怪你。” “为啥那家伙要帮我说话!我根本没做什么坏事情啊!” 我是清白的! 无辜的! 大人冤枉啊! “不管怎么说,” 战场原说。 “那孩子和你的感情似乎变好了,真是太好了。” “…………”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当然。 战场原对神原抱有歉意和内疚是事实吧——此外,她本人也知道我和神原都喜欢她,是彼此竞争的情敌关系。所以,我和神原的感情变好,会让战场原觉得高兴这点,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刚才战场原的话中,似乎有言外之意。 这让我回想起,羽川昨天说的那番话。 站在战场原同学的角度来看,她应该会很不安吧—— 那句话,所内含的意思是—— 这个女人。 到底在想什么啊。 “这样神原对阿良良木你来说,就有人质的价值了呢。” “你居然在想这种穷凶恶极的事情!” 人质? 这家伙在日常对话中,也会说人质这两个字吗! “神原很可爱对吧……不过那个可爱的女生,对我说的话却是言听计从,关于这一点阿良良木你觉得怎么样?我这样问已经离题了啦,不过你想不想看一个可爱的女生裸露下半身,用爬的在校内散步啊?” 战场缘故意装忧郁,夹杂着叹息声,吐出这般危险的话语……在和平的国度中出生的我至今从未想过,原来这种非暴力、同时带着一丝平静的威胁百语,是确实存在的…… 战场原黑仪。 现在我终于弄清楚了,你不是傲娇,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性格恶劣的人而已…… “唉呀!你真没礼貌,阿良良木。我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对我说这种话。” “是吗……?” “岂止如此,我还常听到完全相反的话呢。他们都说:你这家伙的性格还真好 啊。” “那是在讽刺你吧!” 那样也行的话,那我也可以说给你听! 你这家伙性格还真奸啊! “你说什么……?你是说他们在骗我啰。没想到阿良良木居然会怀疑他们说的话,就算是你我也无法假装没听到喔……” “不要帮说自己坏话的人说话!” 如此云云。 到此为止的会话,只是在开玩笑。 考验彼此的吐槽感。 “就是这样,” 什么东西“就是这样”我不晓得,但战场原说到这里,又再度重整旗鼓说: “跟我约会,阿良良木。” “最后你决定用这种说法吗……” 要说妥当,的确很妥当。 要说风格,没有比这更符合她的风格了。 “你有什么不满……不,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那我今天放学后,会随便编一个理由先回去做准备,阿良良木你结束文化祭的准备工作后,马上来我家一趟——战场原做完结论后,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吃她的饭。 有如理所当然一样跷掉文化祭的准备工作,优先准备约会的事情这点,的确很像战场原黑仪,当然站在我的立场,能够和她约会当然让我心花怒放。而且,以时间来看还是从晚上开始,反倒让我觉得意义深远。战场原说要去哪里,要做什么,有什么计画全都交给她来决定。当时我觉得不太适合追问她,所以我决定期待她做的安排,同时在心中双手抱拳,大喊一声:“yes!” 这一路走来好漫长…… 我完全没有想过光是和她说好要约会,竟会如此地费力……我甚至还顺势和她的学妹先约会过了,不过只要结果好一切都好。 无论如何。 六月十三号,我和女友第一次约会。对我而言这天本来应该会成为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然而, 午休结束后过了几个小时。 放学后,我结束了文化祭的准备,正打算离校返家时,在正门碰到小妹以前的朋友——久候我多事的千石抚子,并从她手中接过灯笼裤和学校泳装,最后被羽川看见,于是,“拜托!我给你五万块,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要跟其他人说!”我用非常真实并殷切的语气恳求她(当然在那之后,羽川很认真地教训了我一顿说:“你居然想收买拥有尊严的人类,知不知耻啊!”而我则在学校正门前,手上拿着灯笼裤和学校泳装,被同学训斥),接着我愉悦轻快地踩着脚踏车的踏板回到家后,把制服换成一身适合约会的衣服,拿着钱包和手机,随即往战场原家出发。 当我抵达时,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七点半。 我原以为稍微晚到了一些,但战场原却说:“比我想象中的还早呢。”接着,她还说了一句:“算了没关系。”看来我要是太早过来,她似乎会很困扰。 战场原也穿着便服。 头发在身后分成两撮。她在学校,除了吃饭和体育课外都是直发(最近战场原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样上体育课),而在校外原则上都会把头发束起,这似乎是战场原个人的规则。分成两撮给人的印象,总觉得和班长羽川一模一样,但她的装扮整体来说包含发型,都很时髦且容易活动。 这衣服好像待会要外出一样,我如此心想。不出所料, “那我们走吧。跟我来。” 她开口说。 但我的不出所料,也只到这边为止。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战场原黑仪,带领我坐上停在她家公寓——民仓庄前的一辆吉普休旅车。 我们开车移动。 这还没关系。 我对这辆车的厂牌,没有任何的疑问和意见。 问题是我和战场原两人,因为校规严禁学生考取驾照,所以别说是汽车驾照,我们连轻型机车的驾照都没有。所以当然,我和战场原是坐进吉普车的后座。 那在驾驶座上的人是谁呢? 是战场原黑仪的父亲。 第一次约会,女朋友的父亲陪伴同行…… 约会就跟在拷问一样…… 这算什么纪念啊。 车内整体的感觉,即便站在善意的角度来看,也依旧飘散着一股尴尬的气氛,我连打招呼也显得匆忙,随后吉普马上就发车了。状况演变成这样,我却连目的地是哪里都没有机会问。应该说,事到如今目的地根本不重要了。 当然,这是我和战场原父亲第一次见面。 假如战场原父亲的个性坦率直爽那倒也罢;然而他却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我最不擅长应付这一类的人,这点不用拿千石来引证也可一目了然。比我年幼的女生沉默寡言也就算了,居然连比我年长的男性都……战场原父亲一身严谨的穿著,有如刚下班回家——不,仿佛还在工作一样,只见他静静地在操纵方向盘。之前有听说,她父亲好像是在外资企业工作的样子…… 外表看起来很严肃。我感觉自己的被害妄想已经到达了极限,在这气氛下不管她父亲怎么骂我,似乎都是情有可原。 话说回来……先不看现在的状况,她父亲一头高雅的后梳发型,在我们这一辈的父亲当中,感觉比较年长,但却十分有型。就像演员一样。确实符合英俊潇洒的中年男子这个形容词。我这么说听起来可能像是在炫耀,不过战场原黑仪在班上是一个人称深闺大小姐的美人,原来如此,有其女必有其父吗。 嗯—— 与其直接称赞她父亲本人很帅,倒不如说战场原的爸爸很帅,这样听起来分数比较高…… “你怎么了?阿良良木。” 移动了一段距离后,坐在我身旁的战场原主动开口向我搭话。 “你还满安静的嘛。” “我说……你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吗?” “我不知道耶。现在是指什么时候?状况两个字怎么写?” “你从那种地方就不懂了吗!” 这女人在装傻。 不懂得善解人意。 “阿良良木。我们是第一次约会,你会紧张也是很正常的,不过你要是这样可撑不久喔。因为长夜漫漫啊。” “是啊……” 我会紧张不是因为第一次约会的关系……! 当时我居然会觉得晚上约会的意义深远,真怀念那时候的我啊。那时候的我真是幸福。而现在长夜漫漫的事实,老实说只会让我感到害怕。为什么夜晚这么漫长。我现在只希望这段时间,能够尽早结束…… “我说,阿良良木。” 战场原用平静的语气说。 这家伙都不会紧张吗。 “你喜欢我吗?” 她现在摆明故意要恶整我! 这家伙除了毒舌以外,还会玩这种把戏吗! “回答我啊。你喜欢我吗?” “干什么。你不回答我吗?阿良良木,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这是恶整…… 登峰造极的恶整…… “喜、喜欢……” “是吗。” 战场原迤个笑容也没有。 登峰造极的面无表情。 “我也喜欢你喔,阿良良木。” “非常……感谢。” “哪里哪里。” ……话说。 你不在乎吗? 在自己的亲生父亲面前,你真的可以满不在乎地聊这种话题吗……不对,这家伙就是这种个性,为了恶整我可以不惜伤害自己。 既然这样——我诚惶诚恐地,斜眼瞄了驾驶座的方向一眼(由于太过诚惶诚恐,让我无法正眼直视)。但是,战场原父亲可说是毫无反应。只是一心专注,集中精神地在开车。好酷……从这个方向看起来,吉普似乎正往高速公路驶去。高速公路……看来我们好像要去很远的地方啊。如果要不是这样,我想战场原也绝对不会想带她的父亲一起来约会吧…… 十分钟后,正如我所料,吉普开上了高速公路。已经逃不掉了。虽然,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逃跑。 “阿良良木,你真的很安静呢。话真少。平常你都会一直陪我聊天,今天你心情不好吗?” “不是心情怎么样的问题啊……” “对,是头脑不好的关系。” “你不要趁机口无遮拦地大说特说!” “阿良良木你只有在吐槽的时候,总是特别精神呢。好吧。那我就亲切一点,由我来找话题。你只要回答我就行了。”战场原说。“你喜欢我哪一点?” “我很清楚知道自己讨厌你哪一点!”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应该说,我甚至开始在想,这次约会是不是为了陷害我而设计的超级恶整计划吧。 我想要逃离这里了。 “该死……我真的很期待地说……我还以为梦想终于实现了说……!” “什么梦想,你真夸张。” 战场原面无表情地说。 “你知道吗?阿良良木。人字旁加一个儚……咦,是什么来着。” “大概就是我吧……” 人字旁加一个儚,读作“阿良良木”。 儚(阿良良木)(原文的汉字是ㄔ部加上一个梦,为新造字,实际上并不存在,故用“儚”代替。 一个新的汉字诞生了。 “你好像很伤脑筋呢,阿良良木……唉!看到你这么伤脑筋,我只能在一旁帮你加油打气,真是急死人了。” “不,你还可以跟我道歉说一声对不起……” 不过。 就算她道歉也没用。 如果道歉就可以解决,那还需要警察干么。 “说我伤脑筋,倒不如说我现在觉得很疲惫比较贴切。” “看起来的确像一颗缺乏弹性的皮球。” “缺乏弹性的皮球?这比喻真是有趣……” 但是我没心情笑。 因为我心中没有这么从容不迫。 总之。 “喂,战场原……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啊?” “战场原?你是在叫我呢,还是在叫我爸?” “………………” 这个女人……唯独这种女人…… 不对,冷静点,我……要是把现在脑中想的东西直接说出口的话,我们两人的爱情就会破局了。 “爸爸,阿良良木在叫你喔。” “黑仪同学!我叫的人是黑仪同学!” 要我直呼她的名字实在做不到。 黑仪同学。 就在前几天,我才和神原发生过“用名字称呼彼此”的事件,没想到现在居然和正牌的女友以这种方式触发,这点有谁能预料到呢…… “什么事?阿良良木。” “……” 你不叫我的名字啊。 也没差啦。 “那么,黑仪同学。我重新再问一次……再请教你一下。你到底打算做什么,有什么企图?” “没有什么企图啊。这种事情不重要,阿良良木。以前有一个很有名的推理小说家叫黑岩泪香(kuroiwaruikou),他的名字拆开来看就变成邪恶恶劣的小孩。你觉得他是故意取这种笔名的吗?” “那种事情怎样都无所谓吧!邪恶和恶劣的小孩都是在说你!” “你在我爸爸面前,怎么说这么过分的话。” “呜……!” 是陷阱! 我中计了! “爸爸,你的女儿好像是一个邪恶又恶劣的小孩喔。” 她还跑去报告…… 战场原父亲对此依旧毫无反应。 邪恶又恶劣的小孩所做的这种行为,战场原父亲搞不好早就习惯了吧。是啊,仔细想想,毕竟是自己的小孩…… 那我也不用太过惊慌失措。 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就不好玩了。 “唉呀,你又变安静了呢。我是不是欺负得有点过头了呢。” 战场原对着我说。 “阿良良木的反应很好玩,所以我才会忍不住想要让你消沉一下。” “这句话更让我消沉……” 真的是。 好,换我来反击吧。 偶尔我也想看看战场原消沉的模样。 “那你喜欢我什么地方?” “你的温柔。你的可爱。还有每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你就会像王子一样跑来救我的地方。” “我错了!” 为什么我会想要反击呢。 在这个领域方面,这个恶劣女的道行不止胜我一日,而是胜我千年。我居然想要用恶整和她对抗…… 战场原平静依旧。 这女人没有情绪起伏吗? 我知道那只是她的反击而已,可是听到她说那种话,心脏还是会怦怦跳的说…… “我搞不懂……这是为什么……我是在哪里做了错误的选择,才会走上这种布满荆棘的道路啊……” “有什么不好,布满荆棘的道路。感觉好像在美丽蔷薇盛开的道路上,优雅漫步一样,非常灿烂又完美。” “你不要往好的方向去解释!” “蔷薇的花语是……愚蠢的男人。” “你骗鬼啊!不要随便鬼扯啦!” “对了。” 战场原说。 这家伙总是照自己的方便,不停改变话题。 “对了,垃圾……不对,阿良良木。” “你刚才是不是差点叫自己的男朋友垃圾?” “你在说什么啊,麻烦你不要没头没脑地随便找别人的麻烦。那不重要,阿良良木。你的实力测验考得怎么样?” “哈?” “就是啊,我不是在我家里,单独两个人,没日没夜地拼命教你功课吗?” “…………” 为什么故意用这种说法…… 为何要在令尊面前,谈论他不在的时候,我们两人在你家独处的事情…… “考卷上周末就全部发回来了,可是阿良良木却完全不提那个话题,所以我在猜结果应该很凄惨,一直到今天都装作不感兴趣没去问你,不过,我今天稍微问了羽川同学一下,你的成绩好像也不是很糟嘛?” “羽川?” “她的嘴巴真的很牢,所以我也问不出具体的答案来,不过如果你有不及格的话,她应该会告诉我才对。” “………………” 看来你问话的方式很讨人厌。 今天在校门口,羽川提到战场原的时候很不自然,原来我们那时候的对话,藏有伏笔啊。 实力测验的结果,昨天我在那间书店已经和羽川说过了……不过,姑且不论战场原的说话方式,我受到她那么多的照顾,居然没跟她报告一声,或许真的有欠礼数。因为成绩关系到考大学的事情(就是我和羽川提到的那个),所以我才会觉得说不出口啊…… “有什么不舍得说的。快点把具体的分数告诉我。要是你再装模作样的话,我会把你全身上下的关节全部往反方向折,让你的体型变得比较帅一点。” “那种体型一点都不帅!” “很丑吗?” “不是很丑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很搞笑?” “我笑不出来!” “好了,如果你不想变成只能用反弓的方式走路的话,就快点告诉我。” “不对,要是关节全部被往反方向折的话,不是那种程度就能了事的!” 我会死。 在你全部折完之前,我会先死个五次左右。 “也对啦,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一声的。抱歉、抱歉。嗯,成绩考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就连我原本很擅长的数学,成绩也比平常还要好。这都是托你的福,谢谢你,战场原。” “爸爸,阿良良木好像在跟你说谢谢呢,你能不能听一下。” “谢谢你,黑仪同学!” 什么跟什么啊。 总之,我把五课程六科目的成绩,详细告诉了战场原。她点头附和的同时,还一边问我是哪题写错、有哪里不会……这女人记得所有考试的题目吗,我稍微有些惊讶。 唉呀!毕竟她是一边教我读书,总分还能拿到学年第七名的秀才——老实说,这种程度的小事,或许不值得我惊讶吧。 总觉得,我们的对话终于比较像学生了。 这样一来就算在她父亲面前,我也能够松一口气。 要强调自己认真的一面,就是现在了。 “真的要对答案的话,考完试之后马上对最好。”战场原说。“不过对现在的阿良良木做出那种程度的要求,可能太残酷了吧……可是,你考得都还不错嘛。虽然是我亲手教出来的啦,还是让我有一点意外。” “意外吗?” “对。这个结果对阿良良木来说,一点都不有趣。” “我不是为了想博君一笑,才请你教我功课的!” “我原本还期待最后会变成读一大堆书,结果却考得比平常还要烂之类的结局的说,在某个层面上还满失望的。” “你要求那种结局反而更残酷!” “喔,是吗。” 战场原说完, 把手轻放到我的腿上。 大腿附近。 …………? 这家伙在做什么? 话说回来,这辆车虽然是吉普,但车体也不是很大,我和战场原像这样并肩坐在后座,距离就已经靠得很近了……要说有多近,只要车子一个转弯倾斜,我俩的身体就会靠在一起。 然而,她这样积极主动地探身摸我的大腿,我也不知该做何反应…… “不过,你真的很厉害。我要夸奖你一下。” 战场原本人却不以为意,彷佛右手的动作不在自己的管辖内般,照常接着话说。为何这家伙现在也能够面不改色。这让我觉得她的脸上是不是戴着一个精致的面具。 “我可是很少夸奖别人的喔。上次夸奖别人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对了,是小学六年级,坐在我旁边的人玩黑白棋三连胜的时候。” “那还真的满久的,而且还是因为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骗你的。” “我想也是啦……” “不过,我很少夸奖别人是事实。” “嗯……这我知道。” “话说回来,这次我也是拐着弯在夸奖自己啦。我真为自己感到骄傲啊,居然可以把阿良良木这种呆瓜教导到这种地步。” “…………” 唉。 毕竟这也是事实。 “我居然可以把阿良良木这种,想要写印象两字都会误写成印度象的笨蛋,栽培到这种地步。” “我没犯过那种错误好吗!” “失分的地方也都是粗心大意的成分居多……嗯。照这样下去,阿良良木你搞不好可以再更上一层楼喔。” “更上一层楼啊。” 大学考试。 升学吗? “只要阿良良木你愿意,以后我也可以继续教你功课喔。” “这真是——” 老实说。 我有偷偷想过,要去报考战场原打算推荐的国立大学,虽然现在这个阶段还没办法告诉她——不过,我也没理由拒绝她的提议。 “求之不得的事情。” “喔,是吗。” 战场原的表情一本正经,只简短地响应道。 我曾经再三要求守口如瓶的羽川,对大学的事情要保密,所以她应该不会把我的企图告诉战场原才对,不过,搞不好我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全都看透了也说不定。 我如此心想。 唉呀,这样也好。如果真是这样,战场原似乎打算等我亲口告诉她—— 这种心灵相通的感觉也不坏。 “…………” 话说回来,这家伙的右手触摸我的大腿似乎还不够,还开始在我大腿内侧反复游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应该算是痴汉行为吧。 在令尊面前可以做这种事情吗? ……正确来说,应该是在令尊身后啦。 “那么,你以后每天都来我家读书吧。” “每、每天!” 这样我们根本没有心灵相通! 咦,不对……? 可是,要做到那种地步才行吗?可是每天……每天?我在学校多少也会看书喔?然后在放学后,连礼拜天都要读书吗? “干么。你怎么了?阿良良木。” “没、没事……我只是在想原来头脑好的人,读书都会读到那种地步啊。” “不对喔?我才没做到那种地步呢,麻烦死了。那当然是专程为阿良良木所准备的计划啊。” “…………” 天才其实…… 学年第七名的人,刚才说读书很麻烦…… “聪明的人不用读书就已经很聪明了。因为成绩这种东西,简单来说就是理解力和记忆力。” “是喔……啊,可是,你这么说很奇怪,羽川好像有说过她不读书就会头痛之类的。” “很遗憾阿良良木,羽川同学的读书,和我们说的读书等级是不一样的。” 战场原说完后, 刻意停顿了一下。 “羽川同学是真正的天才。和我们所处的世界不一样。” “……嗯。” 在你眼中也是这样吗? 学年第七和第一之间—— 有着隔阂的吗? 明明同样是一位数,却有如此不同的差异。 “真正的天才……吗。” “或许……你要说她是怪物也行。不过老实说,你不觉得很不舒服吗?居然会有人聪明到那种地步。那种程度已经不算是机智过人了——” 战场原跟平常一样毒舌—— 不,感觉似乎不是那样。 她对羽川……总是这样。 她看起来不是讨厌羽川—— 但总是和她保持着一种奇怪的距离。 “你刚才说……我们是吧。” “对。我们。就跟在阿良良木你眼中,我和羽川同学是同一种人一样:我想在羽川同学眼中,我和你都是同一种程度的人。” “是吗。” “对。没有比这还要更侮辱人的事情了。” “侮辱人吗……” 而且,还是用最高级的表现方式。 你真的很喜欢让我消沉啊。 “可是,羽川也不是一直都考满分吧?不对,虽然大致上都是满分啦……” “羽川同学会考不到满分,是因为试题出得太差劲的关系……只不过,该怎么说呢。她那样不知道会有多少的压力……我一想到这点就很难真心去羡慕她。” “压力吗……” “或者是精神压力。” “精神压力啊。” 拥有一对异形翅膀的少女—— “不过,我们因为那种理由去同情羽川同学,也没有道理。” 接着,“先不说那个。”战场原又言归正传。 “完全比不上那种真正的天才,只能在底边匍匐的阿良良木,只能够孜孜不倦地拼命努力了。所以,你以后每天都来我家读书吧。” “好好……我会这么做的。” “好要说三次,阿良良木。” “好好好!……等一下,为什么你要我回答得这么兴高采烈啊!” “我希望你至少拿出这点程度的干劲来给我看。毕竟,我把我家提供给你当读书的地方。” “是吗……” “不然,去你家也行。” “我家不是一个读书的好环境……因为我两个妹妹很吵。” “偶尔我们也可以去神原家。” “为什么这里会提到神原?” “就像我要监督你读书一样,我也要和那孩子稍微玩一下才行。因为我们约好了。” 战场原刻意用平静的口吻说。 我听得出来她是刻意的。 ……这家伙,在我面前是个彻头彻尾的恶劣女;唯独对神原,才真的称得上是傲娇吧…… 唉呀,因为她是人质。 神原骏河。 “那孩子的功课方面,我似乎不必去担心……不过,阿良良木也想要和神原一起玩吧?” “当然。因为她很有趣。” 稍微有趣过头了就是。 而且,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仰慕我,而且还仰慕得很夸张……我觉得那家伙有点把我太过美化了。” “这一点或许我也有责任吧。”战场原说。“因为我告诉她说,阿良良木以前有救过一个溺水的小孩,而且礼拜天还常常去老人之家当义工。” “你告诉她的那些都是假的吧!” “我开玩笑的。我只有告诉她实情而已。” “喔……是吗。” “我所谓的实情,简单来说就是指坏话,所以神原会仰慕阿良良木你,全都是因为自己个人的判断吧。” “………………” 原来你对神原说我的坏话。 可以请你不要那样吗。 “神原这个学妹和我很要好,可是我还是不好意思在她面前夸奖自己的男朋友,所以这是我掩饰害羞的一种方式。” “要掩饰害羞的话,我倒是希望你直接说自己会不好意思就好……啊,对了,战场原。” 我压低声音,小心不让驾驶座上的战场原父亲听见,一边对战场原说: “那我再问你一个有关神原的事情……” “爸爸。阿良良木好像要找你说悄悄话的样子——” “黑仪同学!” 这家伙眼睛真尖! 绝对不会让欺负我的机会溜掉! “神原怎么了?” “那家伙为什么那么色啊?” 我用手遮住嘴巴说。 就像棒球的投手和捕手在对话时一样,因为我顾虑战场原的父亲用后照镜看后面的情况时可能会读我的唇,因此不得不这么做。 “色?神原吗?” “对。她国中的时候就是那样吗?” “嗯——你问她国中的时候怎么样……说起来,神原她很色吗?” “她不色吗?就连忍野都认为神原很色,而不觉得她是运动少女。” “是吗?那是因为忍野先生和阿良良木你是站在男性的观点上,想要要求女性贞洁贤慧,所以看起来才会是那样吧?男性的理论啊。那孩子只是对自己比较老实而已,我不觉得她有太超过。” “是这样吗……” 真是她说的这样吗。 我也搞不太清楚。 “阿良良木你有机会的话,也看一下以国中生以上为对象的少女漫画和bl小说。以后你就不会说神原那种程度叫作色了。” “是吗……不了,我应该不会去看吧。” 特别是bl小说。 总觉得我看了之后,有很多东西都会破灭。 “是吗?可是,站在我的立场,有人抱有偏见的眼光说我可爱的学妹很色,我可无法坐视不管。” “无法坐视不管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说偏见。 我几乎可以说是一个被害人了……看来跟这家伙商量神原的事情是没用的,她会无条件、无限制地站在神原那边。 明明她是人质…… 话说回来,这样一来我才是人质吧? “打算怎么办?我要先动摇你心中的判断和价值标准。这样一来,以后神原在你眼中,反而会变成一个纯洁无邪的女孩子。” 战场原如此说完,轻轻地将身体靠近我,她不是压低声音,而是很明显要讲悄悄话似地,将嘴唇靠近我的耳朵旁。 一手遮住嘴巴。 “——xxxx” “…………!” 呜哇……! 这家伙,刚才说了什么……! “我要把xxxx放到xxxx里面xxxx,再用xx来做xxxx,把xx放到xx——” “呜……呜呜!” 战场原黑仪…… 你说这什么可耻又猥琐的东西! 什么把xx放到xx! 居然会有这样的组合! 而且,你还刻意用那种平静的事务性口吻! 难以置信……不过是单纯的言语,居然能够如此刺激人类的情欲! “住、住口——” 呜……不行,我不能太大声! 战场原的父亲就在眼前! 不能让他看到我有不自然的动作! “xxx……用xx来xxx——” “呜……” 可、可是,加上她吹吐在我耳边的气息所带来搔痒感……喂,现在是什么状况!我女友的手在我大腿上游移,还一边对我呢喃猥琐的话语——而且还是在令尊面前!这像是拷问,应该说根本就是拷问了吧!我到底要招出什么,才能够从这拷问中解放出来! 我一无所知! 真的一无所知! 原来……原来是这样吗,谜底全都解开了,原来神原的色情老师就是你吗!这种事情只要仔细思考就可以发现的说,因为她受到战场原的影响甚剧……!畜生,我心中的判断和价值标准真的被动摇了,而且逐渐崩毁……啊啊!神原不色,神原真的一点都不色…… “啊呣。” 我的耳朵被咬了! 一种被双唇夹住的感觉! ngngng,这已经完全是一种色情行为了! “就是这种感觉。” 战场原的举止平静,若无其事地从我身边离开。 “怎么样啊,阿良良木。” “要杀要剐随你高兴了……黑仪同学。” 我已经不行了。 这种约会绝对不是我所期待的……你真了不起,我的期待和幻想之类的东西,都被你一个接着一个依序打碎了…… 在我们交谈当中,时间依旧不停流逝。 当我发觉时,车子已经下了高速公路。据我从车窗的观察,外头的景象是比我们居住的城镇还要更乡下的田园风景。 这里是哪里? 我被带到什么地方了? 当我们在说那些傻话的时候…… “再一下就到了。” 战场原也确认窗外的景象说。 “大概再三十分钟左右吧。时间上来说,应该算刚刚好……吧。我真厉害。” “…………” 什么东西刚刚好我不知道,可是说到时间上怎样的话,那完全是令尊的功劳吧——你连声谢谢也不说吗? 不。 或许他们的感情不太好。 这么说来,战场原和她父亲,一路上没有什么象样的对话。只有在出发前简单地交谈两句而已。 不对——可是,他们的感情应该不会太差吧。战场原因为怪异的事情受到忍野的关照后付了十万块的谢礼,那笔钱是她帮忙她父亲工作才赚到的。 唉呀。 以我们的年纪来说,亲子关系会很复杂也是很正常的吧——毕竟我自己也一样,而且战场原的家庭状况也不普通。 羽川也是。 ………… 啊——我想起来了。 羽川的头痛……在那之后,因为灯笼裤和学校泳装的骚动,最后整个被含糊带过……因为那种事情而被含糊带过也很奇怪啦……可是头痛。 她的头痛。 还是和忍野商量一下比较妥当吧。 可是,这么简单就去依赖忍野也不太好——之前他也这么说过,而且那家伙不会永远住在那栋废弃大楼。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我不知道确切的时间,但就在不远的将来。 “我说,战场——黑仪同学。” “嘴巴闭上。” 我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叫错而改口,然而战场原却没有夸奖我的态度,不容分说地禁止了我的发言。 “叽叽喳喳地,吵死人了。” “叽、叽叽喳喳?” “就快要到了,你稍微安静一下会怎么样吗?” “…………” 好任性的理由。 “我可不是闲人也不是火星人,没那种美国时间陪阿良良木你说蠢话。” “火星人可以陪我说蠢话吗?” 而且你说快到,是要到哪里啊。 应该也差不多可以告诉我了说。 如果你想让我期待的话,我已经十分期待啰?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感觉在战场原父亲面前,所进行的这一串拷问对话也差不多到了极限。所以战场原那句话,仔细想想也正如我所愿吧。“我知道了。”我说完,舒服地深坐在车子的座椅上。 “你吵死了。” “诶?我没说半句话吧。” “我说你的呼吸和心跳声很吵。” “不对,你是在叫我去死。” 以这句话当休止符。 战场原之后不再开口了。 为什么呢。 是我心理作用吗,我觉得她看起来……很紧张。 她想带我去的地方,会令她感到紧张吗? 车子似乎开进了山路。 山——不是昨天和前天,我和神原爬的那种小山,而是一座真正的山。吉普藉由马力,沿着描绘出大螺旋状的山路,攀爬而上。这座山的道路整备得相当完善,这点也和先前那座山不太一样。 山上……? 又要去神社吗? 初次约会去参拜神社…… 骗人的吧? “事到如今我这么问好像已经太迟了啦……不过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一个好地方。” “…………” “一个好地方。” “………………” 就算你语带性感地说…… 肯定是骗人的吧。 “应该说,阿良良木,没有什么想去哪里,因为我们已经到了喔。你看,那边已经是停车场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往正前方一看,确实没错。 我们抵达目的地了。 现在时刻接近晚上十点……所以我们等于开了两个小时以上的车。令人喘不过气的恐怖车程结束,现在我终于可以好好喘一口气了。战场原父亲以漂亮的停车技巧,将吉普停放在空荡的停车场边端。当我放下心中大石,正想下车时,没想到战场原却阻止了我的动作。她不是握住我的手,而是用指甲猛力掐了她刚才游移的大腿处一把。这种阻止方式让我为之一惊。 这家伙是野兽吗。 又不是猫。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3章 对我们而言很重要的日子 战场原的父亲感触良多,静静地说道。 “然后是这一次。这两件事情……都和你有关。我觉得阿良良木你真是了不起,居然有办法改变那孩子。” “……你似乎太看得起我了,实在是不敢当……可是,我觉得那只是碰巧的。” 我按捺不住,到头来还是说出口了。总觉得她父亲会这样称赞我,是因为他误会了。是一个错误的高帽子。老实说,那让我听了很难觉得舒服。 “是吗?我听说黑仪的病会治好,你也有帮上忙……” “我想……就算帮她的人不是我也没关系吧。只不过那个人刚好是我而已……就算是其他人来也行,而且,黑仪同学自始至终都是自己救了自己的,我只不过是当时在场陪她而已。” “那样就够了。在必要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光是这么一个事实,就此任何东西都还要来得可贵。” 战场原的父亲在此—— 似乎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我是一个没尽到责任的父亲……即便是现在,我也不觉得自己有在照顾女儿。那孩子就像独自一个人在生活一样。我在那孩子需要我的时候,没办法陪伴在她身边。老实说,我光是要还黑仪的母亲欠下的债务,就已经分身乏术了——就连这辆吉普车,也是向朋友借的东西。可是就算我是这种父亲,那孩子还是我引以为傲的女儿。我相信自己女儿的眼光。如果是他带来的男生,那就绝对错不了吧。” “我的女儿就拜托你了……阿良良木。” “……爸爸。” 这种对答的方式……实在很奇怪。 不过,我还是心有所思。 我想……那些大概不是故意要做给她父亲看的吧。 倒不如说,战场原是想告诉自己的父亲,说她已经不要紧了,所以这一次——明明是初次约会——她才会请自己的父亲同行吧。 她不是想说:我不会变成像你们那样。 而是想表示:已经不用再担心我了。 我感觉自己似乎能听到那样的声音。 ……可是,这种事情不是我应该多嘴的吧。我不应该去干涉别人家的事情——基于这种常识上的判断,我想战场原和她父亲之间,没有我能够介入的空间。 所以,这种事情不是我应该多嘴的。 不管我怎么想,你都是“不必担心被对方讨厌的人”,而不是“被讨厌也无妨的人一—— 这种话我根本说不出口。 应该亲口说出这句话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而已。 “……对了,请问这里是哪里?” “黑仪在保密的事情,我没办法告诉你啊。不过,这里是……以前我们三个人来过好几次的地方。” 三个人……?” 三个人是……战场原和战场原的父亲—— 还有战场原的母亲,吗? “没想到她和男朋友的第一次约会,居然会选择这里,那家伙也满——哦。公主似乎回来了呢。” 这种说法真像老头子。 如果对方和我同年龄层,我应该已经出声吐槽了吧,不过这边我要自重。 重要的是他说战场原回来了……是真的,隔着前方的挡风玻璃,我看到她的身影悠然走近。啊啊!刚才我还在想待会看到她,要针对她把我丢在这种状况下自行离去的事情,好好跟她抱怨一番;然而,现在我却觉得自己的心境,彷佛看见救赎的天使从天而降一样。 我被她迷惑了…… “让你久等了,阿良良木。” 战场原打开后座车门,完全不明白我的心情,以平静的口吻对我说。接着,她随即面向前方的驾驶座, “爸爸,”她说,“接下来是年轻人的时间了。谢谢你载我们过来。我们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就会回来了,请努力工作吧。” “好。” 战场原的父亲说完,拿着手机对战场原示意。正如我所料,看来她父亲是在百忙之中,抽空来接送我们的……待会,他还要用电话继续工作。 嗯。 也就是说……她父亲的同行到此为止吗? “来,阿良良木。” 战场原对我伸出手。我战战兢兢地握住她的手。接着,战场原把我拉出车外。 随后,她马上把手放开。 她果然很矜持。 “谢谢你,爸爸。” 战场原在此终于……开口道谢。 接着,她关上了吉普的车门。 唉呀,这也不代表什么……不管怎么说,现在终于是普通的约会时间。在这种平常日的晚上,把送我们来山里的战场原父亲一个人留在停车场,让我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不过他似乎有工作,所以这样也好吧。 “……对了,这里是哪里啊,黑仪同——” 唉呀。 现在已经不用那样称呼她了。 虽然有一点可惜啦。 “战场原,这里是哪?” “哼。” 战场原不耐烦地将头别向一旁。 “我从以前到现在,有回答过阿良良木你的问题吗?” “…………” 不对。 应该有喔? 战场原的冷淡态度,不禁让我认为:其实被讨厌也无妨的人是我才对吧。 “居然想要我回答你的问题,你得意忘形也要有个限度吧。” “我连发问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不记得有允许你下跪过喔。” “我没打算要下跪!” “那你打算跪下来磕头吗?” “我就不能站着吗……” 现在已经不是在她父亲面前了,所以我可以尽情地吐槽。 阿良良木历,马力全开。 战场原愉悦地大步快走,而我则跟在她身后。这里虽然是山中,停车场却布满了路灯,因此没有阴暗的感觉——不过,这里不是马路,可以叫做路灯吗?我的脑中开始在想这种无所谓的问题。 “不过,幸好今晚是个好天气。” “好天气?天气很重要吗?” “对。” “嗯……唉呀,因为我是晴天男孩嘛。” “咦?脑残男孩?” “会有人会听错到这种地步吗……” “你看。” 快走出停车场时,战场原示意说。 “那边有一块广告牌吧。你念一下。” “嘎?” 就算你用那种草率、像是在闹别扭的语气这么说……我一边心想,同时依照指示,往战场原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边的确有一块广告牌,上头写着:“星之里天文台”。 天文台……? 也就是说…… “嘿。” 我反射性地想要抬头看天空时,战场原用右手遮住了我的头。感觉就像是从上方一把抓住一样,按住了我的头,封住了我的动作。 “你干嘛。” 这还挺侮辱人的喔…… 我都几岁了,还被人从上方抓住头…… “阿良良木,你还不能往上看。也不能看前面。你只能把视线压低,看着自己的脚走路。这是命令喔。” “这种不讲理的命令谁理你啊!” “要是你不听我的话,我就尖叫一声,然后一边哭着朝我爸爸的吉普车跑过去。” “或者呢,明天可能会有一些不幸的事情,降临在神原身上喔。一个扮装成幼儿园小孩模样上课的高中女生;和脖子上挂着一块写着:我是非常淫乱的女孩,正在接受处罚的牌子,在走廊上罚站的高中女生,阿良良木你比较喜欢哪一种啊?” “……遵命。” 软硬兼施的战术是一种很常听到的说话技巧,但这家伙只会来硬的……我感到傻眼的同时,将头更往下低,视线看着脚边。然而,战场原黑仪的手还是抓着我的头不放,“那我们走吧。”她说完再度迈开脚步。 呜哇。 这样好像在遛狗。 “……我每次都会被你吓一跳跳呢。” “跳多了一个喔。唉呀,这些都是拜我想要让你更惊讶讶(惶恐不安)的服务精神所赐。” “你的讶多了一个吧!你说话每次都很超过。你就没有一点慈悲心吗?” “兹非的话我有。” “少了心部!” “你真的很夸张呢。在对话里面加入一点意式浓缩咖啡(espresso),是一种礼貌吧。” “那对高中生而言太苦了……” 当然,正确的用词是机敏(esprit)才对。 太苦和负担过重也有关系呢。(在日文中,太苦和负担过重同音异字。) 一离开停车场后,四周就暗了下来。 话虽如此——或许是身处山上的天文台这个环境使然吧,我不用抬头仰望也能知道,现在天空有某种程度的星光,使得周围不至于灰暗无光。我们住的城镇算是非常的乡下,入夜要抬头观察星座不是问题,不过似乎还是无法和此地相提并论。 这时, 我才终于想到一件事。 “对了,神原她啊。” “什么事?你想和我商量如何让神原不幸吗?” “谁会跟你商量那种事情啊!” “真不愧是阿良良木。你是说如果要让神原遭遇不幸的话,你会自己一个人从头到尾决定该怎么做啰。” “让神原遭遇不幸的家伙我绝对不会原谅他的,就算那个人是你也一样!我不是在说那种事情啦!” “不然是什么?” “大概是前天吧,我有和神原聊到星座的事情。” 蛇夫座。 要是说得太详细,就会触及到战场原生日的事情,所以必须要点到为止。 “那时候神原有说过,她一年有两次,会去参加外县市的天文台举办的活动。该不会是这里的活动吧?” 神原骏河受到战场原的影响很深(包含色情方面)。这个可能性相当高。果然,“我想大概是吧。”战场原回答说。 “我自己也很久没来了……我记得之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跟那孩子说过这里的事情。嗯……原来是这样。神原她吗……” “这么说来,那时候我好像有说那不太符合她的形象之类的话。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吗。真是一个可爱的学妹呢。” “对啊。让人想要搞她一下。” “搞什么一下!” 啊……这么说来,我又附带想到了一件事情。先前第一次去战场原家的时候……我还跟战场原吹嘘说,自己对天文学很懂之类的。还说了什么月亮的图案怎么样之类的……献了一手半吊子的知识,结果被战场原反驳。 呜哇,好丢脸。 这件事还是忘了比较好。 会被反驳是当然的。 因为我今天还是第一次来天文台。 “……可是,这里没有半个人呢。” “因为现在不是什么特别的观测时期。而且还是平常日。来这里的人,都在那座天文台里吧。” “哪座?” 我正想抬头时,又被她按住。 应该说,被她用指甲掐住头皮。 “我说,战场原……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肯定比你自己想的还要过分喔?” “是吗。”战场原把我的谏言当成耳边风。“你能被我白皙纤细的玉手抓住头,应该算是幸运吧?” “白皙是白皙啦,不过我觉得你的手比较像是大白鲨吧……greahiteshark。” “唉呀,我好高兴。居然把我的脸颊形容得那么白皙透明,阿良良木也满会说话的嘛。我对你温柔一点才行。” 她的指甲更使劲地刺进了我的头皮。 这招虽然平淡无奇,不过却很有效果。 这家伙真的是大白鲨吗……大白鲨空洞、毫无感情的双眼,真的会让我联想到战场原的面无表情。 原来,我的女朋友是大白鲨吗…… 黑仪鲨。 “总之,这边有天文台吧。” “对。里面有大型的反射望远镜。” “嗯——我是不太清楚那东西有多厉害啦……我们要进去里面吗?” “没有。” 战场原很干脆地摇头说。 “因为进去要花钱啊。” “…………” “我可是很穷的。” 就算你说得那么自信满满…… 嗯,也对啦。 “天文台的门票,我可以帮你出啊……那点小钱我手头上还有。” “想要替我出钱,这种观念很不错喔。不过,这次就不用了。因为我有一个独家推荐的地方,比在里面用望远镜看还要好。往这边走。” 战场原离开道路,往山丘上爬去。我踏开被割断的杂草,追寻战场原的脚步前进。 在半山腰一带,战场原止住了脚步。 那里铺着一张塑料布。 原来如此,准备是指这个吗。 “你闭上眼睛,躺在那边。” 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也没理由反抗她,我也明白战场原的意图了。我照她的指示闭上眼,躺在塑料布上。她的手从我的头上离开。接着,我感觉有人躺在我的身旁。我虽然用“有人”这种说法,但如果对方是战场原以外的人,那可就是不得了的幻觉了。 “你可以张开眼睛了。” 我遵照她的指示。 接着,满天的繁星映入我的眼帘。 “……………………………………………………呜喔喔!” 老实说。 比起美丽的星空,我更惊讶自己已经这个年纪了,心中遗留有一丝的感性,会因为看见星空而觉得绮丽。 原来人类会如此地感动吗。 满天的星辰。 假如要做不解风情的分析的话,我们是躺着的也有关系吧……我眼前的视野被星空完全埋没,不留余地,令我非常感叹。像这样寻找自己感动的理由,想要保持自我意识这一点,我想就已经缺少纯朴之心了吧。总之,我明白战场原不惜用指甲掐我,也不让我抬头仰望的理由了。因为她希望我第一眼能够用这样的视角,欣赏这片夜空。 好地方。 真的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啊——总觉得,这个回报似乎已经超值。 我感觉至今的辛苦,都能够既往不究。 “你觉得如何呢?阿良良木。” 一旁的战场原开口问。 她也……同样在眺望这片夜空吧。 “太棒了……真的让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你的词汇还真是贫乏呢。” 对我的感动泼冷水的毒舌。 但是……那种程度。 她吐出来的毒舌,和这片夜空相比也不过如此罢了。 “那个是天津四,还有牛郎星和织女星。是著名的夏季大三角。那个的旁边,再往旁边延伸一下,就是蛇夫座。所以巨蛇座,就是排列在那附近的星星。” 战场原指着夜空,滔滔不绝地说明道。 没有灯光也没有星座盘的解说。 然而不知为何,却浅显易懂。 “那边特别亮的星星就是角宿一……所以,那边是处女座。那一边则是巨蟹座……哈,有点难分吧。” “北斗七星的话我倒是认得出来。” “对。北斗七星是大熊座的一部分……再旁边一点的地方,就是天猫座。” “猫吗?” “对。” 战场原就这样一个个地为我说明眼前看得见的星座,以及其相关的逸闻。那些话语很愉快地渗入了我的心,彷佛在听神话故事一般。 如果可以的话, 我希望就这样进入梦乡。 “你不能睡着喔。” 她坚决地禁止我这么做。 这家伙真是敏锐。 “如果借用在风雪交加的雪山中遇难的登山家的话来说……不准睡着,睡着了会被杀死的。” “会被杀死!”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总而言之。” 星座讲解大致上告了一个段落后—— 战场原平静地说。 “这些,就是全部了。” “嗯……?什么全部?” “我现在拥有的东西,全部。” 战场原仰望着星空说。 “能够教你读书。可爱的学妹和生硬的父亲。还有……这片星空。我现在拥有的东西,只有这样。我能够给阿良良木你的,只有这些。这些就是,全部。” “全部……” 原来……是这样吗? 前天神原的事情也是……不对,追根究底来说,她从母亲节开始交往之后,这一个月的时间都在思考这件事吗?她完全不答应我的约会邀请……是因为她想等到实力测验结束,还有配合她父亲的时间吗(我和神原和好的事,姑且当作非她所预料之事)? 我想起羽川说过的一句话: 战场原同学很难对付喔。 “唉呀,严格说起来,还有毒舌和谩骂啦。” “那两样我不需要!” “还有,我自己的身体。” “…………” 我自己的身体…… 一个看似拐弯抹角的露骨说法。 “这个也不要吗?” “咦?不……那个。” 我不能说……不需要吧? 可是这个场合下,要是我说想要的话,似乎又有点奇怪…… “可是,你知道吧?我以前……差点被一个下贱的男人非礼。” “啊……嗯。” 螃蟹。 她所说的……正是怪异出现的理由。 至少是其中一个理由。 怪异的出现,都会有一个适当的理由。 “要我和阿良良木做那个下贱男想要对我做的事情,老实说我很害怕。不对……我不打算说用心理创伤这种漂亮的话来当借口。我没有那么软弱。我只是……会怕。在交往以前我完全不这么觉得……可是现在,我很怕自己会讨厌阿良良木你。” 害怕。 她害怕的不是害怕本身,而是结果。 “我现在很怕会失去你。”战场原平静地说。 完全听不出感情的波折起伏。 她现在肯定也是面无表情。 “怕自己会讨厌交往的对象,又怕自己会失去对方,这样说起来还真是奇怪呢……感觉就好像在讨论先有鸡蛋还是先有荷包蛋一样。” “当然是先有鸡蛋吧。” “老实说,我一直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无聊的女生。原本我应该是一个被不明疾病所苦的悲剧美少女……现在却是一个满脑子都在想男生的陶醉美少女。” “不管怎样都是美少女嘛……” “反正,我觉得阿良良木你很可恨,害我变成了这种随处可见、一点都不有趣的女生。” “是吗……” 不会喔……我倒是觉得你非常有趣喔? 你说的这么感性,我这么想似乎对你不太好意思。 “不过啊……就如同你所知道的一样,我至今的人生称不上是幸福……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能够认识阿良良木你,一想到这一点,我想过去的不幸都能够一笔勾销了。” “…………” “就是因为不幸,才能够吸引你的注意的话……我想就算不幸又何妨呢。我就是如此地,为阿良良木你神魂颠倒。所以,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不希望把你和那个下贱男的样子重叠在一块……其实,我也知道说这种话很不成熟。就像一个小鬼头一样……就像一个涉世末深的小鬼头一样……” 她不知为何故意改用了比较逊的说词。 “用比较粗浅的话来说的话,失去阿良良木对现在的我而言,就等于失去了半个身体一样。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稍微等我一下。” “稍微等你——” “对。大概等到下礼拜左右吧。” “好快!” “在那之前,请你先用神原的肉体将就一下。” “这句话好猛!” “我也会趁这段时间,和神原努力复健的。” “那不就正中了神原的下怀嘛!只有她的愿望完全实现了!” “总之,下礼拜是没办法啦——不过,总有一天我绝对会想办法的,在那之前,希望你能稍微等我一下。所以,因爱而陶醉的我,现在能够给阿良良木的东西……眼前,这片星空是最后了……小时候,我和父母三个人,曾经来过这里。” 和父母,三个人。 鉴于我对战场原的家庭状况所知……那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吧。即便如此,战场原却没有忘记。 不。 她是突然想到的吧。 想到这个原本已经遗忘的回忆。 “是我的,宝物。” 对战场原来说,这是一个相当陈腐的说法——不过正因如此,我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她不带任何伪装的真心话。 夏季星空。 从前和家人一同仰望的夏季星空。 这些就是全部……吗。 “……………………” 至少。 我清楚明白了一件事情。 战场原黑仪……或许这家伙头脑相当聪明,城府深密的程度也超乎常轨;但是唯独在恋爱方面,她的战斗能力等于零。完全等于零。这点在母亲节和她交往前的那番对话,也表露无遗,总之这个女孩很莽撞、不顾一切,感觉就像不拿火炬就跑进洞窟里的rpg主角一样。她似乎认为这种把底牌亮出来交由对方去判断、类似恫吓外交的方法,在男女这种爱来爱去的微妙关系中也能够通用吧?她甚至完全不表露出自己的情感。这种逼迫方式,一百人当中肯定会有九十九个人退避三舍。就是这么可怕。这点就连完全没有恋爱经验的我也能够明白…… 唉呀。 假如这是因为她看穿了我就是那第一百个人,而想出来的计谋——那我也只能甘拜下风了。 惨了。 她实在太萌了。 萌到让我无法一笑置之。 说句真心话,我很想顺着这个气氛,直接紧抱战场原——但我可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而失去战场原。说到底,我根本没有可以摊开的手牌……和战场原的关系,暂时就维持这种感觉也不错。 我不是不需要。 我们躺在一块仰望星空。 这样的情侣关系就够了。 柏拉图式的关系。 “吶,阿良良木。” 战场原平静地说。 “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 “我也一样,喜欢阿良良木你。” “谢谢。” “你喜欢我什么地方?” “我全部都喜欢。没有不喜欢的地方。” “是吗。我好高兴。” “那你喜欢我什么地方?” “你的温柔。你的可爱。还有每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你就会像王子一样跑来救我的地方。” “我好高兴。” “对了上战场原宛如现在才想到一般,开口说。“那个下贱男,只想要得到我的身体……没有强吻过我。” “嗯?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那个下贱男完全没有做过那样的举动……阿良良木。所以……” 接着, 战场原没有流露出半点的害臊,说: “我们接吻。” “………………” 好可怕。 这样好可怕啊,黑仪同学。 “不对。不是这样。接吻……可以请您……跟我接吻吗?我们……接个吻……怎么样……” “……………………” “我们接吻吧,阿良良木。” “最后你决定用这种说法吗……” 要说妥当,的确很妥当。 要说风格,没有比这更符合她的风格了。 就这样……今天变成了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对我们而言。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4章 再遇八九寺 接着,六月十四号礼拜三,也就是隔天,我从梦中醒来——当然,这并不是说昨晚和战场原的初次约会是南柯一梦。而是因为在罗曼蒂克的天体观测平安结束后,由战场原父亲的接送下,我们又花了两小时左右回到所住的城镇,然后凌晨一点过后我上床就寝,作了一个不知所云、起床后有大半都被遗忘的梦,然后从梦中清醒起床的意思。之后睡眼惺忪的我,踩着脚踏车往学校的途中,发现了八九寺的身影。 八九寺真宵。 绑着双马尾,短短的浏海露出了眉毛。 身上背着一个大背包的小学五年级女生。 “唉呀!” 我停住了踩着踏板的脚。 她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我。只见她东张西望,似乎在享受晨间的散步一样。 嗯——总觉得我们好久不见了。 不对,仔细想想,上次见面是在两个星期前左右,客观来看可能还不到好久不见的程度,不过,这是为什么呢,能够像这样巧遇八九寺,让我觉得非常高兴。大概因为她是小学五年级生,比国中二年级生还要更难取得联络吧。 今天和前些时候不一样,时间上还很充裕。稍微和她聊个天也不错吧(我擅自认为八九寺很闲)。既然这样,现在的问题就是该怎么和她搭话呢……我决定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声音,从脚踏车上下来,将车子架起停放在路边。 唉呀唉呀。 不过对方可是八九寺。 我不想被她发现自己现在很高兴。要是表露出那种感情的话,那孩子有可能会得寸进尺。要是让她屁股翘起来可就伤脑筋了。我要装作若无其事,应该说要装作一副很冷淡的模样,“啊,搞啥啊,原来你在啊?我闲闲没事做,一个不小心就出声叫你了。”大概用这样的感觉,拍一下她的肩膀搭话应该恰到好处吧。没错,基本上,我也不是那种,会因为和朋友再会这种小事情而不停喧闹的轻浮者。我现在这个年纪,是以理智和冷静为卖点。 好。 那我就蹑手蹑脚地,从后面接近她…… “八九寺!好久不见了啊,你这家伙!” 我悄悄从她身后靠近,给了她一个熊抱。 “呀——!” 少女八九寺发出悲鸣。 但我毫不在乎,有如要捏烂八九寺的矮小身体般,使劲全力地紧抱她,不停用脸颊磨蹭她的脸。 “哈哈哈哈!你好可爱、好可爱啊!多让我摸一下,多让我抱一下!你的内裤露出来啰,你这家伙、你这家伙!” “呀——!呀——!呀——!” 八九寺扯开喉咙不停惨叫, “吼!” 随后朝我咬了过来。 “吼、吼、吼!” “好痛!你这家伙干什么!” 无可救药和这家伙在干什么, 这两句话都是在说我自己。(注:日文中的好痛和无可救药同字异意。) “吓!呼吓!” 我被咬了三个地方,才终于恢复到正常状态;但八九寺片刻之间,头发就像超级赛亚人一样完全倒竖,口中不断发出那类似野生山猫般的威吓声。 唉呀,这也很正常吧。 “没、没事,没事。我不是敌人。” “赫!吓!” “好了,你冷静一点,慢慢深呼吸。” “呼吓……咳——呼——!咳——呼——!” 这呼吸声和机器超人(注:漫画《金肉人》里头,一种半人半机器的角色)一样呢。 话说,八九寺至今登场以来,都没说过一句象样的中文。 “是我,是我啦。你看清楚一点。我是这附近以人品好闻名的大哥哥……以前还替你这只迷路的小羊带过路……” “嗯……啊啊……” 到此,八九寺的双眼才认出了我的模样,倒竖的头发也逐渐恢复原状。 “这不是奥良良木哥哥吗?” “别用那种听起来好像欲求不满的名字来称呼别人。我的名字叫阿良良木。” “抱歉。我口误。” 她这次好像是第一次因为真的口误而说错话……不过唯独这次,她会口误把我叫成奥良良木,原因似乎全都出在我身上。 我没办法压抑住自己的感情。 所以失控暴走了。 昨晚的事情让我太兴奋也有关系吧。 “唉呀,阿良良木哥哥穿夏季制服呢。” 八九寺说。 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 或许她是个笨蛋吧。 “嗯——你浑身肌肉,身体却很纤细,短袖整个就是不适合你呢,阿良良木哥哥。” “你这样说的话,那我夏天该怎么办才好啊。” 女生那种类似无袖上衣的穿著,男生之间并不流行。毕竟男生弄成那个样子,也和可爱八竿子打不着边。 “要是短袖不适合你,倒不如说是你不适合穿西装衬衫吧。阿良良木穿立领装明明很好看的说。干脆你一整年都穿那样上学如何?” “我又不是应援团的人……” 附带一提,直江津高中没有应援团。 因为社团活动不怎么受到推广。 “你的袖子变短了,头发倒是变长了呢。阿良良木哥哥的长相和凶暴的内心成反比,感觉很秀气,要是再继续留长下去,看起来会很像女生喔?” “这也没办法吧。夏天留长头发,的确会很闷热没错。还有,你没资格说我凶暴。” “你有一个像女生一样的名字就已经够了吧。” “不要扯这个话题。你自己才是,发型就像超能力霸王里面出现的怪兽一样,还敢说别人。” “那只是名字像而已吧。”(注:双马尾的日文为“ツインテ—ル”。超能力霸王当中恰好也有同名的怪兽。) “是这样讲没错啦。” “阿良良木哥哥的发型就跟阿福罗星人一样。” “没有没有!阿福罗星人那种东西,孤陋寡闻的我从来没有听过,我想那应该是你自创的词汇,可是那个外星人的发型是阿福罗吧!我只是把头发留长而已喔!” “就算你这么说,因为阿良良木哥哥的稀薄存在感,用美少女游戏来比喻的话,就像是没有立绘的角色一样(立绘:去背景的人物图)。所以,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说你是阿福罗就是阿福罗,我说你是雷鬼头你就会变成雷鬼头。” “是这样吗!既、既然这样,八九寺你现在马上说我是一个虎背熊腰的肌肉男!” “阿良良木哥哥会这么说,很明显就表示你完全不是那种体型的人……不过,你希望自己变成一个虎背熊腰的肌肉男吗?” “咦?你那白眼是怎样?” “唉呀,阿良良木哥哥,你的头在流血呢。” “因为刚才有一个凶暴的家伙咬我。” “要赶快掐住脖子止血才行。” “那样我会先上西天!” 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最喜欢战场原,和神原的关系也比任何人都还要友好,可是和八九寺聊天时的愉快程度,在这当中却是位居第一位。 我的心灵被一个小学生治愈了吗…… “没事的。这点小伤马上就会好了。” “对喔。你是吸血鬼嘛,阿良良木哥哥。” “类吸血鬼就是了。” 我在春假时间……遭到吸血鬼的袭击。 就像羽川被猫魅惑、战场原遭遇到螃蟹、迷路蜗牛八九寺、神原向猿猴许愿,以及千石被蛇缠上一样,我被鬼袭击了。 我会把头发留长,就是为了遮掩住那时候的伤口。 当时拯救我脱离困境的不是吸血鬼猎人、也不是天主教的特种部队,更不是专门猎杀同类的吸血鬼杀手,而是一个路过的大叔,穿着夏威夷衫的轻浮混蛋——忍野咩咩,总之这就是当时留下的后遗症。 我身体的恢复能力非常地高。 “恢复能力吗……这样的话,有件事情我想要尝试一下呢。” “想要尝试?” “对。我想要拿着一把电锯之类的东西,把你从中间对切,看看阿良良木哥哥会不会变成两个人。” “你这小学生的想法还真是变态啊!” 我又不是蚯蚓。 哪有那么简单就变成两个人! “我开玩笑的。阿良良木哥哥以前帮过我的忙,我不可能会对你做那种事情吧。” “是嘛……也对啦。我们是朋友嘛。” “对啊。就算把你五马分尸都嫌不够了,我怎么可能会因为那点程度就善罢甘休呢。” “………………” 看来她不是若无其事。 她现在整个就是在记恨。 “请你等着看吧,阿良良木哥哥。下次我会在空白笔记本上头,用红色铅笔写上阿良良木历这个名字的。” “你、你做什么!你这样搞的话,会害我早死吧!” “事情没那么简单。下次我会从阿良良木哥哥的身后靠近,用食指从你的背脊,由上往下快速地刷下来。” “你、你这个旁门左道!你是想要我求你,再从下面往上刷一次吗?” “这些不过是一个开端罢了。你真可怜,惹我生气就是这种下场。阿良良木哥哥,你将会体会到真正的恐怖是什么样的滋味吧。” “哼……” 在此,我哼笑回应。 “那是我的台词吧,八九寺。” “嗄?” “会体验到真正恐怖的人是你。你用红色铅笔写我的名字试看看……我可是会诉诸暴力喔!” 有一个高中生,因为用红色铅笔写名字会短命这种理由,而用暴力威胁一个小女孩。 那个人居然是我。 “要是你肯道歉的话,现在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哼……” 然而,八九寺不愧是我永远的劲敌。 她也露出了无畏的笑容。 “你那是荷兰人的台词吧,阿良良木。” “荷兰人!为什么我要跟荷兰人道歉,请求对方原谅才行?我对荷兰人做了什么事情?” “你不快点道歉的话,就会变成风车回转乱舞的牺牲品喔。” “那个听起来像是超必杀技的东西是什么鬼!” “你如果不想和唐吉诃德一样的话,最好赶快道歉。” “唐吉诃德应该是西班牙的吧!” “好了,那你想要怎么做呢,阿良良木哥哥。你希望人家叫你唐(大哥)吗?”(注:唐吉诃德,原文为donquixote。don一词在西班牙语当中是一种尊称,本应译为吉诃德先生,但中文采用音译的方式。) 这对话的发展变得很莫名其妙。 可是我不希望别人用“唐(大哥)”来称呼我。 “我都说到这种地步了,阿良良木哥哥你居然还不肯道歉……是你理解能力有问题吗?是你理解能力有问题吗?是你理解能力有问题吗?还是我的表达方法太差劲呢?” “以机率来看有四分之三是我的理解能力太差吗……真是的……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只要跟荷兰人道歉就行了吧。” “好要说一百次才行,阿良良木哥哥。” “一百次谁说得下去了!” “的确有高风险呢。” “说得真妙!”(注:日文的“好”刚好和英文的high发音相同,八九寺拿这个音来造句,属于一种日式幽默。) 话说回来。 我不跟你道歉可以吗? “我的心胸没有荷兰人那么宽大。要是阿良良木哥哥以为只要道个歉,我就会原谅你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荷兰人的评价还真高啊……” “要是你无论如何都希望我原谅你的话,这个嘛,你只要给我一年份的蜂蜜蛋糕,我就原谅你吧。” “也罢,要是那样你就可以原谅我的话……” “一天三个喔。” “那还挺贵的耶!” 换算成金额来看,随便都超过十万日币。 这竹杠敲得还真响。 “算了,你原谅我的事情,我先跟你說声谢谢。” “不会不会,nothanks。” “…………” 这位小妹妹以为nothanks是“不用谢”的意思吗…… 太强啦。 “阿良良木哥哥等一下要去学校吧。你每天都这样上学,可真是辛苦了。上次你好像说过出席日数不太妙来着?” “是啊。这是我一、二年级出席率太差的报应,最惨可能会留级。不过,现在我的目标已经往上提升了一个等级,所以现在我没空为了那点程度的小事情而伤脑筋。” “目标往上提升一个等级?这个表现还真是不可思议呢。是什么意思啊?” “以前我是以毕业为目标啦——” 嗯?不对,这件事能跟她说吗。 唉呀,对象是她的话,说了也不用怕她会跑去跟别人讲吧。况且,我先把这件事情告诉所有能够透露的对象,稍微把自己逼紧一点或许也不错。 “我未来是以考试为目标。” “考试?喔,是英检五级吗?” “为啥我现在还要去考那种小学生都考得上的证照啊!” 我对八九寺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就像对羽川和神原那样。八九寺人不可貌相,还颇会听人倾诉,“是这样啊。”“原来如此。”“这么说是?”“了不起!”只见她漂亮地在我希望她附和的地方出声回应,因此我说明起来很容易。唉呀,我继羽川和神原之后,连同这次总共已经说了三次,这或许也有关系吧。 ………… 可是,就算能把自己的目标讲得很顺口,现在我还是一事无成啊……要是变成只会耍嘴皮子的话还得了。 我必须要达成目标才行。 “阿良良木哥哥,和你一阵子不见就发生了许多事情呢。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句话,说得还真是好啊。” “哈哈……还好啦。” “现在想想,时间过得还真快。” 八九寺语气沉闷,开口说。 语气沉闷,却带有一丝的怀念。 “在那之后,已经三年了吗……” “没那么久好吗!” 是两个礼拜! 不要吐出那种好像要完结篇一样的台词! “是这样吗?唉呀,仔细想想,那种短短两个礼拜就能作出简单决定,同样只要再过两个礼拜就可以把它整个推翻掉,所以现在我只能姑且听听。三日就改变的东西,过了三日又会恢复原样。所以只要六天不见,一切又会照旧了。” “你說这话还真讨厌啊。” 可是,她说得没错。 因为前天我请羽川帮我挑的那几本参考书,现在我连一页都还没看啊。 “啊——有有有。就是那种光买参考书就会满足的人。我买电玩游戏的时候也常这样,光买就满足了,都不去玩它们。” “小学生这样是不是有点糟糕……?” 而且,我不是因为决心动摇,觉得麻烦才不去看那些专程买回来的参考书……只是刚好在买参考书的书店遇到了千石,之后和怪异扯上关系,最后在旧补习班睡通铺,回家后又睡回笼觉,起床去学校还要准备文化祭,然后又和战场原约会。 我根本没时间去看参考书。 “约会的话,就是跑出去玩对吧?” “呜……” 的确没错。 真是的,八九寺一脸愕然地说。 “很忙这种话是不会分配时间的人爱用的借口喔,阿良良木哥哥。其实只要你想的话,你在学校的休息时间,应该也可以看参考书才对。现在的你,被读书只能在课堂上,或者是只能在家里那种先入为主的固定观念给束缚住了。” “喔喔……你这话说得还真不错呢。” 嗯。 这点也没错。 “八九寺,我可能一直对你有误会,觉得你是一个头脑很差的小孩,你该不会很会读书吧?你說过自己的成绩不是很好,其实是怕会伤害到我才会那么谦虚的吧……” “这个嘛……我从来没有读过书,所以我不知道。” “………………” 我眼前有一个超级笨蛋。 不对,她可能是一个超乎常理的天才也说不定。 她到底是笨蛋还是天才呢……好,我就测试一下吧。 “八九寺,我们来比赛文字接龙。我先开始。从文字接龙(siritori)的ri开始……苹果(rgo)!” “猩猩(gorira)!” “喇叭(rappa)!” “面包(pan)!” “鸣哇!我第一次碰到玩文字接龙会因为n输掉的人!”(注:此为文字接龙的规则,日文中没有“n”开头的单字,所以字尾念到n的人就算输。) 她似乎非常低能。 应该说,她的搞笑配合度非常之高。 她没有立刻说出“饭(gohan)”之类的词汇,而是先停一拍,然后再若无其事地将自身的搞笑品味表露出来。和她聊天真的很快乐,应该说她是那种让我会想把她带回家,每天睡前固定和她聊三十分钟的人才。 不过,光是这样还无法下结论,她可能是一个低能,但搞笑配合度很高的天才。我当初的目的可说是完全没有达成。 好,重来一遍。 再来测试她一下。 “八九寺,这次我们来玩脑筋急转弯。” “我当然奉陪。我不会在敌人面前逃走的。阿良良木哥哥虽然不是敌人,不过既然你向我挑战,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你将会知道我有多恐怖。” “有两个头、三个眼睛、四张嘴和一百颗牙齿、手有七只、脚有五只,还可以够吞掉一头大象的小动物是什么?” “……是阿良良木哥哥的朋友吗?” “……答案是有那种东西吗?是海豚对吧才对!而且我才没有那种朋友勒!你的朋友里面有那种人的话,你不会觉得很可怕吗!”(注:这是日本脑筋急转弯的一种。故意先闪一个不会有答案的问题,然后再用“有那种东西吗?是海豚对吧”回答对方。原因在于“有那种东西吗”和“海豚”在日文中的发音相同。) 我是会谨慎交友的人! 呜……可是就算她的反击做得很潇洒,这样还是无法测出她的智商程度正当我这么想时, “那换我反问了。”这次换八九寺开口。“头是猴头、身体是狸猫、四肢是虎手虎脚、尾巴是蛇、叫声像虎鹤的动物是什么?” “有那种东西吗?是海豚吧?” “答案是鵺。”(注:音同夜,为日本传说中的生物之一。外形正如八九寺的问题。) “………………” 的确没错。 我感觉自己被反将了一军。 这小学生果然是天才吗……? 该死,她的实力到底要深不可测到什么地步啊。 “可是,小学生居然会知道鵺这种东西。” “我正在多方面学习当中。” “喔,是吗。” “总之,波良良木哥哥。” “别用那种,听起来像是栖息在淡水或汽水里头的出世鱼(注:汽水为淡水和咸水交会处;日本有些鱼的名称,会随着长度大小而改变,统称为出世鱼。)一样的名字来叫我。我的名字是阿良良木。” “抱歉。我口误。” “不对,你是故意的……” “我狗误。” “还说不是故意的!” “神曾经存在。”(注:日文中,“口误”和“神曾经存在”的发音相近。) “那是哪们子的奇迹体验!” 惯例的对答要是到了第七次,要不得心应手也难。我俩对答的顺序,毫无错乱。 “总之,阿良良木哥哥。你知道吗,考试可是很辛苦的喔。” “那种事情我当然知道。” “是吗。我完全都不知道呢。” “我想也是!” 你不可能有考过吧。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你。我这么说可能担心过头了,不过我很怕阿良良木哥哥不会写入学申请书。” “你从那种地方就开始担心了吗!?少女的担心还真可畏!” “只要会写申请书,接下来只要当天注意好自己的身体状况,就算是阿良良木哥哥也有办法参加考试喔。” “不对!我不是只要参加考试就好,参加考试还要合格才行!” “为了考试而读书吗……唉呀,这种忠告可能不像是我会说的啦,不过如果是阿良良木哥哥的话,应该没问题吧。因为你是那种只要肯做,就会成功的人。” “喔喔。你这么夸奖我啊。” “那还用说。当阿良良木哥哥决定要参加考试的时候,就等于已经考上了。” “没想到你会夸奖我到这种地步。” “我还觉得说得不够呢。就算说你已经跟大学毕业没两样了也不为过吧。” “喂喂,我只是决定要参加考试而己,你說得太夸张了吧,八九寺。” “不会,我这双眼睛已经清楚看见,阿良良木哥哥取得学士的样子了。没错,为了表示敬意,以后就让我用学士学位的头衔来称呼你吧。” “好啦好啦,你想叫就叫吧。是我害你那样叫的,所以也没办法批评你。” “我就用英文称呼你吧,听起来会更有学术气息。” “英文是什么?” “baaureate(音近:笨蛋萝莉特)。” “要你管!而且你这个梗也铺得太长了吧!” 害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我在途中甚至还怀疑,这个便是不是没有结尾勒! “笨蛋和萝莉,笨蛋萝莉特……这个字简直是为了阿良良木哥哥而存在的。” “并不是好吗!笨蛋我就认了,萝莉我可不承认!我的身心每天都过得很健全! “用更深入的角度来看,最后的莉特两个字,总觉得会让人联想到尼特呢。” “住口!你马上住口!你要是继续再说下去,我以后就不敢随便乱用学士学位这个字了。” “你可不能沉浸在只要肯做就会成功这种好听的话里头喔,阿良良木哥哥。只有光说不练的人才会说那种话。” 八九寺正经八百地说。 这家伙的肚子里面明明没有半点墨水…… “实在是,你說话真的是口无遮拦,毫不留情,实在是一个臭屁的小鬼。让我想要惩罚你一下了!” “你真的是一对臭屁的,让我想要惩罚你一下?有时候阿良良木哥哥说的话,出乎意料地还挺下流的嘛。”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只是把小鬼换成两个字,居然会变成如此下流的台词,真让我感到惊讶啊。” “不管是哪句话,把关键字换cd会变得很下流吧!” 这是什么对话。 我感觉自己是乘着兴头,而说出这几句话的。 “不过呢,你說得没错。我要好好地下定决心才行。” “对。也请你顺便上吊一下。”(注:下定决心为惯用句“腹を括る”,八九寺把它改成“首を括る”就成了上吊。) “才不要!不过应该不用担心吧,我身边有优秀的家庭老师阵容,交给她们准没错。她们可不会允许我偷懒的。就算我不愿意也要每天读书。哈哈,有学年第一和第七名做我的后盾,老实说我已经无敌了。” “你的思考方式还真是pstic(音近塑胶)啊。” “…………” pstic这个字的意思里头,并没有“乐观”的意思。(注:八九寺译为ps-tic就会变成形容词“乐观的”,但实际上却没有这个字。) “不过阿良良木哥哥,就算她们两个是名师,想要把全年级倒数第一的人教好,用普通的方法应该……” “我没考过倒数第一名好吗!而且这次我的成绩还不错,刚才我有说过吧!你仔细听一下我在说什么好吗!” “要我听你臭屁,会让我很困扰的。阿良良木哥哥只有在臭屁自己的不幸时,才会让我觉得有趣。那方面麻烦你多讲一点。” “为什么我要那样虐待自己啊!” “那么,就让不才我八九寺真宵,来替你代言吧。阿良良木哥哥的吹嘘自己不幸系列。野鸭背着葱走了过来!可是阿良良木哥哥却讨厌葱!”(注:“野鸭背着葱走了过来”为日本的惯用句,形容好事自己送上门。) “不要随便捏造我的不幸!我喜欢吃葱,因为葱很营养!我感冒的时候,还会把葱缠在脖子上呢!” “乍看之下很幸福,可是仔细想想其实很不幸,这就是阿良良木哥哥的卖点。” “并没有那种设定好吗!不要随便乱添加那种会让我以后行动起来绑手绑脚、又很半吊子的奇怪设定!” “阿良良木哥哥的吹嘘自己不幸系列part2。” “还有part2吗?part1该不会荣登全美票房冠军了吧!” “阿良良木哥哥半夜肚子饿决定要吃泡面。可是那碗泡面明明是速食产品,泡的方法却意外地困难!” “啧……该死!我很想否定你,可惜那种经验我有过好几次了!想不到part2反而是杰作,这种例子还真是稀有啊!” “阿良良木历这个历法,永远都是佛灭(注:佛灭为日本月历上的用语,为大凶之日,诸事不宜。)。” “这句话听了会让人厌恶一切啊!” “可是,学年第一和第七名吗?” 八九寺又将话题绕了回去。 “羽川姐姐……就是上次我拜见过的那位,绑着麻花辫的姐姐对吧。” “对……这么说来,战场原和羽川你都认识嘛。” “然后……战场原姐姐是阿良良木哥哥的女朋友。” “对。” “嗯——” 八九寺把手交又在胸前,一脸难以理解的样子。 她似乎正在思考,但这副模样和她的风格并不相符。 “干么啊。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没有,我在想如果是那两位的话,通常都会选择羽川姐姐才对吧。为什么阿良良木哥哥会选择和战场原姐姐交往,而不是羽川姐姐呢,我突然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问我为什么……” 就算你这么问…… 这问题还真奇怪。 “她们两位都是美人胚子,可是性格方面却是天差地远吧。照我来看,羽川姐姐是温柔的大姐姐;战场原姐姐则是……对,恶意的集合体。” “战场原应该也不想从你口中听到这句话吧。” 毕竟,战场原曾经用很过分的话洗礼过八九寺,所以也情有可原。相较之下,羽川就对八九寺温柔多了。 温柔……而严格。 一个模范的大姐姐。 从小孩子的角度来看,或许会觉得我的选择很不可思议吧。 “可是,羽川对我来说不是恋爱的对象啊……她是我的恩人。详细的情况我不方便告诉你就是了。羽川她大概也不会把我当成对象吧。而且说到底,我就是连同战场原的那种个性在内,全部都很……” 呜呜。 要说那个词实在让人很不好意思。 所以我在句尾含糊其词。 八九寺没有使坏刻意吐槽,“这样啊。”她点头说。 “这还真是讽刺啊。” “什么东西很讽刺?” “讽刺(注:讽刺日文汉字为皮肉。)你不懂?那我就换句话说吧,这还真是绞肉啊。” “这样我越听越莫名其妙了!” “唉呀,阿良良木哥哥很像在玩虹色盯的奇迹的时候,会跑去攻略琳姿的那种人。你喜好的女性类型异于常人对吧。” “你那种比喻,要附解说才行吧!” 还真难说明啊。 这个嘛,以前卡普空公司曾经开发过一款名为:“益智问答七色之梦虹色盯的奇迹”的动作恋爱解谜游戏(大型机台),游戏中能够一边回答问题,同时和登场的七位女性角色培养感情,在游戏时间半年内提升好感度后,再打倒复活的魔王,最后和自己心仪的女生迎接幸福的结局。而游戏中,有一位名叫琳姿的角色是魔王的手下,专门负责妨碍主角,这个角色虽然是女性,但很可惜的是不管玩家用什么方式去攻略,都无法和那位琳姿共同迎接结局。为了寻求和她的圆满结局,不知道有多少的百元硬币消失在机台当中。此外,或许是因应玩家的要求,之后推出的家用版当中,琳姿也变得可以让玩家攻略了,说明结束! “不愧是阿良良木哥哥,知道得还真是详细啊。” “哪里哪里,区区这点程度……话说回来,你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用这种需要长篇大论来说明的比喻!达急动反而还好多了!到了二十一世纪的现在,还会对虹色盯的奇迹说明这么一大串的人,只有我而已!” “可是,只要像这样持续着朴素的草根运动,那款游戏总有一天搞不好会出复刻版吧?” “那也太朴素了!” “总之,既然阿良良木哥哥觉得战场原姐姐比较好的话,那就这样吧。因为人的喜好是选别差别的。” “是千差万别才对吧!” “对了,阿良良木哥哥。” 八九守在此,突然改变话题。搞什么,气氛好不容易才炒热了,你这样不就等于在破坏气氛吗?真不像八九寺的作风。 “上次阿良良木哥哥你说的那个,害你变成吸血鬼——类人、类吸血鬼的女吸血鬼。那个,名字叫什么来着,现在好像叫忍野忍是吗?” “嗯?是啊。” 我好像有跟她说过。 是在母亲节,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她八岁左右、金发、戴着防风眼镜帽……对吧?” “嗯。她怎么了吗?” “我没有亲眼看过她,所以也无法断言啦,不过昨天我好像看到那位忍的样子。” “咦?” 八九寺她看到了……? “……那孩子的身旁,有没有一个邋遢的大叔?他穿着一件色彩奇幻、品味差劲、现在这个时代无法想像的夏威夷衫,外表看起来很轻浮……” “嗯?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呢,这个问题的意思是问我:有没有在那孩子的身边,看到阿良良木哥哥的意思吗?” “并不是!在你眼里我是一个邋遢的大叔吗!夏威夷衫那种东西,我连花纹朴素的都没穿过勒!” “不想被别人那么说,就不要那样说别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喔,阿良良木哥哥。” “正确!” 正论总是会伤害人。 不管什么时候。 “总之呢,阿良良木哥哥,那个金发的小孩是自己一个人。她的身边没有其他人。” “嗯……那是几点的事情?” “好像是傍晚五点左右吧。” “五点左右……” 当时,我还在学校忙着准备文化祭。 那个时间,是在我和千石在校门口聊天之前。 “你在哪里看到的?” “国道上的那家甜甜圈店的旁边。” “啊,那边吗……八九寺,你散步的距离还满远的嘛。以小孩的脚程来说,你的行动范围还真广呢……甜甜圈店吗。” 那间甜甜圈店是置isterdonut。 因为这个要素,让八九寺的话产生了几分真实感。 可是,忍居然会单独一个人…… 这种事情有可能吗? 不对,这里可是一个乡下城镇……就连茶色的头发都很少见了,更何况是金发?那种发色,除了忍以外不可能有别人。再加上还戴着防风眼镜帽……可是,这是真的吗,忍可以离开那间旧补习班,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吗?或许只是我擅自认为忍无法离开那里……现在说起来,忍野好像从来没这么说过。可是,那个忍野真的会允许忍单独行动吗……? “对。我也是这么想。” 八九寺说。 “要是那孩子真的是吸血鬼的话,像我这种人根本不是对手,所以我看到她之后根本不敢靠近她。这件事情我觉得跟阿良良木哥哥你报告一下会比较好,所以今天才会在这里等你的。” “啊,真的吗?” 原来我们不是巧遇啊。听她这么一说,刚才我看到八九寺的时候,她似乎正在东张西望。 今天我也是被人等吗。 “既然这样,你就早说嘛。” “真的很对不起。因为不知道哪里跑来了一个萝莉控,从背后突然抱住我,还用力磨赠了我的脸颊,害我吓了一跳全都忘光了。” “萝莉控?这个城镇里头有那种生物吗?我身为一个善良的市民,有点无法原谅他呢。” “没关系的。我们要以宽大的心胸,去接纳那些心胸狭窄的人。因为这个月我班上的标语是:温柔对待萝莉控。” “你的学校是怎么回事!脑子没问题吧?” 总而言之呢,都是我害的。 这是自食其果。 “唉呀,这样啊。让你费心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马上找时间去忍野那边确认一下吧。” “能够帮上阿良良木哥哥的忙,真是再好不过了。” 对了,你时间方面不要紧吧?八九寺说。我看了戴在右手腕上的手表。嗯,我们已经聊了一段时间了。快乐的时间真的很短暂…… 下次再见到八九寺,会是多久以后的事情呢? 唉——! “八九寺,你有没有手机啊?” 我对小学生问了一个荒唐的问题。 这个地方明明就连国中生都没有带手机的习惯说。 “嗯——很可惜,我对机械方面的东西非常不擅长。” “真的吗?” “对。老实说,我电视也只能看到二〇一〇为止吧。” “你连地上数位放送的事情都不懂吗……”(注:日本将于二〇一一年七月二十四日停止类比播放,全面改采数位放送。) 那已经不叫不擅长了吧。 就连神原和忍野,也都没有机械白痴到这种地步吧。 “单波段(oneseg)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注:单波段是手机接收数位波的一种方式,能够让使用者快速收看影片。) “好蠢的一句话……” 嗯—— 那也没办法了吧。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了吧。 这种在路上闲晃偶然相遇的感觉,对我和八九寺真宵的关系来说,或许刚刚好也说不定。要是太过奢求也很无趣。有些事情正因为偶然而显得贵重。而且,八九寺也能够像今天一样自己跑来找我,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我重新跨上脚踏车。 “那八九寺。再见啦。” “好的。我确信我们能够再度相见。” 在小学五年级的朋友目送下,我往学校出发。现在的时间还满吃紧的,因此我用力踩着脚踏车。 八九寺真宵。 迷失方向的蜗牛少女。 她看起来很有朝气,是再好不过的了——话虽如此,她所站的立场,可说是非常地危险。在某种层面上,以一个和怪异扯上关系的人来说,她的立场或许比我认识的任何人都还要来得糟糕吧。 就算如此……我也莫可奈何。 我不能去想自己能为她做什么。 人……只能够自己救自己。 这一点我千万不能搞错。 千万不能。 “………………” 我和怪异扯上关系知道怪异的存在后,已经过了三个月。 不是像八九寺说的一样,过了三年…… 虽然不是,但我已经改变了许多。 这也只是…… 我一个人擅自在改变吗? 在预备龄响起前,我成功穿过校门。仔细想想,现在我的书包里头,放着千石托我还给神原的灯笼裤和学校泳装。今天我原本打算早点到校,去二年级的教室找她……呜唔,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也罢。反正这两样东西转交时也不能让别人看见,要找时间叫她出来的话,大概午休时间或放学后最方便吧。我一面思考,同时把脚踏车停放到脚踏车停车场内我分配到的位置上。 接着我走进校舍,正准备要上楼。 此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 唉呀!在进教室前,不把电源关掉可不行……我太粗心了。刚才的震动很快就停了,这表示刚才是邮件而不是来电吗?可是一大清早的会是谁?是我两个妹妹吧……因为战场原和神原不是那种会用邮件功能的人,她们两个没那么勤快……我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确认上头的显示。当我看见寄件者的名称时,顿时怀疑了自己的双眼,但是在看过内文之后,我的怀疑瞬间被抹除殆尽。就算日本地大物博、历史悠久,在用手机发送邮件的时候,文章会用“前略”开头“草草而书”结尾的人,恐怕也只有一个人而已。 接着,我看了夹住“前略”和“草草而书”之间的文章——重复看了两遍后,停住了准备爬楼梯进教室的双腿,毫不犹豫地折返了脚步。 我在学生人群中,逆向行走。 直接往脚踏车停车场走去,想取回脚踏车。 “唉呀。” 此时,我遇见了战场原黑仪。虽然正值预备铃响前,但她的情况和我差点迟到的我不同,因为战场原总是在这个时间来学校,仿佛把时间计算得刚刚好一样,没有一丁点地浪费。 我因为昨天的事情,现在和她突然碰面,不免因害躁而有些语塞;但对方不愧是战场原黑仪,态度非常平静且完全面无表情。 “干么?” 她说。 “阿良良木你要去哪里?” “我要稍微出去一下。” “去做什么?” “人道救援。” “喔,是吗。” 只见她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 真不愧是战场原黑仪。 她似乎已经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这也是一种心灵相通……的话就好了。 “好吧。你去吧,阿良良木。本来我是不会这样帮你的啦,这次我就特别对你亲切一点,待会老师点名的时候我会帮你回答的。” “我觉得在只有四十人的高中课堂上,你的帮忙似乎没有任何意义……应该说,我觉得你只会白白被老师骂一顿。” “我会确实模仿阿良良木你的语调,所以没问题的,包在我身上。替我配音的声优可是很优秀的喔。” “声优!原来这个世界是动画的世界吗?” “让神原遭遇不幸的家伙我绝对不会原谅他的!就算那个人是你也一样!如何?像吗?” “一点都不像!我还稍微期待了一下说,结果出人意料地完全不像!而且你不要故意挑那种让我不好意思的台词来复述!我从你挑选句子的方式上,感觉到一种恶意哦!” “我告诉神原之后,她高兴得痛哭流涕呢。” “不要因为那种无聊的事情,害学妹痛哭流涕好吗!现在神原不光是你的学妹喔!” “黑仪同学……你实在好美。正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对象。我爱你。如何?像吗?” “一点都不像,而且那句话我还没说过吧!” “还没的意思,就表示以后有这个计划啰?” “………………呜,有!” 如此这般。 虽然我现在没那个美国时间陪她耍宝,但我急躁的心情却因而得到平复,接着我向战场原道谢后,更加快了脚步,朝脚踏车停车场奔跑而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5章 浪白公园—黑羽川再次降临 浪白公园——我至今还是不知道那到底是念作“rouhaku”还是“naishiro”。现在还不知道,就表示我以后也不会知道吧——但要说值得纪念的话,这公园或许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地方。 在那个母亲节。 我骑着自己的爱车——越野脚踏车(当时它还是一辆好好的脚踏车),漫无目的地来到这座公园。在这座只有荡秋千的公园中,我巧遇了散步中的战场原,同时又遇见了迷路的八九寺。 然后,我还记得。 我还记得在那天……不是只有遇见她们两人而已,我也同样在此遇到了羽川翼。我就住在这附近啊——那时,羽川确实说过这么一句话。 所以,邮件上会要我到这座浪花公园,并不是偶然也没有任何的暗示吧。单纯只因为聪明的羽川,选了一个在她家附近,我唯一知道的一个地标而已。原来如此,这个指示真是巧妙到令我佩服。 没错。 邮件的寄件者,正是羽川翼。 现在别说是预备铃,上课龄恐怕都已经响了吧。浪白公园我虽然有去过,但详细的位置我却记不太清楚,毕竟先前我只是随意顺着路骑到那里而己,对当地的地理环境并不是很熟悉,因此我花了一段时间才抵达目的地。好不容易我在第一堂课结束前,来到弯腰缩坐在广场长椅上的羽川面前。 羽川的穿着和平常的印象大相径庭。 她穿着一件大小能够完全遮掩住上半身的单薄长袖外套,衣摆非常地长。外套下延伸而出的长裤,也相当宽松。颜色是粉红色。以外出服来说,那颜色十分鲜艳——平常总是穿着学校指定的素色袜子和学生鞋的双脚,今天也是裸足配上凉鞋,感觉相当简便。 唯独眼镜还是平常那一副,但麻花辫却松开了。不对,松开这个表现用在这个地方是错误的吧,就算她是班长中的班长、不是被班上同学而是被神选上的班长,她也不是打从娘胎出生后就绑着麻花辫。何况,现在是早上——应该说她现在还没有绑麻花辫才对吧。我第一次看见头发放下的羽川……很理所当然地没有绑麻花辫的羽川,头发感觉起来似乎很长。看起来似乎比战场原还要长。 在头发上方,羽川戴着一顶猎帽。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羽川戴帽子。 “……啊!阿良良木。” 这时,羽川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刚才她抱着自己的身体低着头,似乎没有发现我就在她的前方。 或许是心理作用吧,她的表情似乎很焦躁。 在我看来是如此。 “你这样不行,怎么可以把脚踏车骑进公园里呢。旁边有停脚踏车的地方,你要把车子停在那里才对。” 我俩一碰面,劈头就是一个指导。 不愧是羽川。 “现在不是说那种话的时候吧——而且,学校你都要我跷课了,现在还管什么脚踏车啊。” “这两个是不同的问题。你快点去把脚踏车停好。” “…………” 唔,她的措词不容分说。 对像忠犬一样跑过来的我,你不先说几句慰劳的话来听听吗? 可是,此刻我抱怨也没用。 羽川说的话也很对。 “我知道啦。”我说完从脚踏车上下来,牵着车往广场旁的脚踏车停车场走去。五月十四号也有看见的那辆生锈的破烂脚踏车,依旧停在那里。我把脚踏车停在它旁边后,上了锁。不过,这个公园还是一样没半个人(这点似乎和假日或平常日没有关系),我觉得应该没有上锁的必要啦…… 接着,我回到广场。 羽川还是坐在长椅上。 ……那件薄外套虽然提供了某种程度的遮掩,但那件宽松的长裤,颜色和布料不管怎么看都是睡衣吧……这样的话,那件外套下面也是睡衣吗……那双凉鞋感觉也很像拖鞋。羽川是刚起床就披着一件外套,直接跑出家里的吗…… “抱歉呢,阿良良木。” 我走到羽川面前后,她向我道歉。 虽然这并不是慰劳的话语。 “我害你跷课了。” “啊,不……也没什么啦。听起来像是这个意思吗?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 “不过,你放心——因为我都帮你算好了。今天的课表,就算阿良良木你全部缺席,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 好讨厌的计算。 她就连请求别人的帮助,都要这么精打细算…… 这家伙果然有一点太聪明了。这也就是说,假如今天的课表会害我的出席日数有问题的话,她就不会寄那封邮件给我了吗? 她实在顾虑太多了。 “……班长和副班长都跷课,文化祭的准备该怎么办?这一点,你也已经想好了吗?” “我寄了邮件给阿良良木你之后,有打一通电话去教职员室,所以没问题的……我已经把今天该做的事情和步骤,告诉保科老师了。” “…………” 有够周到。 特别是她有效活用了我来公园前的这段等待时间,实在有够周到。 “放学后的指挥工作,我也已经拜托战场原同学帮忙了。” “诶?那应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吧?” 那家伙可是一个非常讨厌和人共事,以及为别人奉献的女人喔。文化祭的准备这种东西,不就恰好是那两件事情的混合体吗?把它们混在一起是非常危险的。 “因为战场原同学昨天自己先走了。所以要补回来啊。” “喔……” 那位目中无人的战场原,在羽川面前也无法任性妄为啊……唉呀,那家伙至今在班上的定位好歹是个深闰大小姐,既然受人所托,她就会确实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吧…… “幸好你是一个良民。你那种无人可及的计算能力,要是用在坏的地方应该可以无所不能吧。” “也不尽然吧。你说我很会计算吗……其实阿良良木的手机有没有开机这点,算是一个很危险的赌注呢。而且刚才的时间你大概已经到学校了,我也不能打电话向你确认。” “嗯?手机有没有开机你打电话过来响一声挂掉,不就可以确认了吗?” “可是那样的话,有礼貌的阿良良木就会回我电话了吧。” “原来如此。我的个性已经被你摸透了吗?” 我可以收邮件,但是打电话就不行……这判断的基准还真是微妙。以羽川来说,传邮件似乎已经是最极限的选择了。刚才我一直在想没那个时间,可是我在来公园的路上,应该趁等红绿灯的时间回信给她才对。 这么看来,早上我和八九寺的闲聊也不是白白浪费时间——要是在她传邮件之前我就到校的话,在教室我就会把手机关掉了。 ………… 不,那些事情先搁在一旁。 要是发现对方穿的衣服是睡衣,就算知道她是羽川,还是会让我的心头小鹿乱撞啊……女生穿睡衣这种非日常的光景,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是我的初体验(两个妹妹算是例外)。 可惜的是那件外套。现在只有露出长裤,而且也只能看见双脚的部分,就像画龙未点睛一样……应该说现在只有龙眼不见龙形。以小露春光来说,她也太过保守了一点。 有没有办法让她脱掉那件朴素的外套呢? 就像北风与太阳一样。 “我说羽川。” “什么事?” “不对……羽川大小姐。” “大小姐?” “您的外套,请交由我来保管。” “…………” 鸣哇。 好可怕的白眼。 我试着伪装成在迎接贵宾的高级餐厅服务生,但现在的地点是露天的公园广场,这方法实在太勉强了。 “阿良良木。” “小的在。” “我会生气喔。” “……对不起。” 强力炫白认真光线。 让我差点没下跪道歉。 “好了,玩笑就开到这边吧——出了什么事吗?羽川。你传来的邮件上写得不是很详细……是因为那个头痛吗?” “嗯——头……”羽川缓缓开口说。“……已经不痛了。” “嘎?不痛了吗?” “头痛已经停止了,应该说……” 羽川看似在选择词汇。 与其说在选择词汇——不如说她现在身处的状况,必须创造一个新的字汇才能表达出自己想要说明的东西。 老实说, 我大致上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了。 “那个……阿良良木,黄金周的事情啊,我……想起来了。” “是……是吗?” 头痛。 头痛……所代表的意思。 “不对,不算想起来吧。这种感觉就像是我想起了自己一直忘记的东西一样……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我再怎么努力回想,都只能模糊地回想起一些事情而已。” “嗯……唉呀,我想也是啦。要全部想起来应该是不可能的啦。” 应该说,她就连要想起自己有忘记什么都没办法才对。羽川应该不可能再次想起那恶梦般的九天才对…… 然而, “至今……我只是模糊记得,忍野先生和阿良良木你救了我而已,真是不可思议呢。别说你们怎么救我的,我就连你们是从谁的手中把我拯救出来的,我都不记得了——这就好像被施了什么奇怪的催眠术一样。” “催眠术……吗。” 实情和催眠术完全无关。 但是,她的思考方向完全正确无误。 “现在我还是有点耿耿于怀——可是,能想起来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我终于可以向你还有忍野先生,好好说声谢谢了。” “这样啊……可是,我们没有救你喔。照忍野的说法——” “我是自己救自己的……对吧?” “没错。” 正是如此。 特别是我,完全没有帮上忙。 而且,羽川的猫事件中,出最多力的人是忍啊——要是羽川有必须要感谢的对象,那应该不是忍野咩咩和阿良良木历,而是金发少女﹒忍野忍才对吧。 “猫。” 羽川说。 “是……猫对吧。” “…………” “那边我想起来了——是那个时候的猫,对吧。我和阿良良木你一起埋葬的……那只猫。嗯……那边我想起来了。” “因为那个时候你还是你的关系。” “咦?” “没事——可是,羽川。你把我找出来,不是只因为……你想起来的关系吧?” 就算出席日数等问题获得了解决,羽川也不可能因为那种理由就让我跷课。 她不光是想到而己,在那之前应该还有某件事情——记忆的恢复本来就只是附赠品而已。 “对” 羽川肯定了我的说法。 然而她的态度却很毅然决然——内心坚强的人就是不一样。前天我和千石的对话,根本无法与之相较。 “怪异……吗。” 怪异。 每个怪异的出现,都有一个适当的理由。 “对……所以,”羽川望向我。“我想要请你带我去忍野先生那边……忍野先生还住在那间旧补习班吧?这点我知道,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过去——” “…………” 不是不知道。 而是忘记了。 要是地点是荒废的废墟,用地图能查到的资料也有限……如果查旧地图,要找到答案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在这刻不容缓的情况下,那样太花时间了。所以羽川才会求助于我,因为这是最快的方法。 “可以拜托你帮我带个路吗?” “这当然——”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个时间,在这个还是上午的时间点,现在过去忍野恐怕还在睡大头觉吧,可是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虽然那家伙因为低血压之类的缘故,刚起床的脾气不是很好……但也情非得已。 “——当然没问题,不过在那之前,可以让我问两、三个问题吗?” “咦……可以啊,什么问题?” “因为每次碰到怪异方面的事情,我都跑去依赖忍野。我们必须养成良好的态度,如果是自己可以解决的事情就尽量自己处理。就算最后要完全麻烦忍野去处理,我也必须先把事情的重点整理好才行。” “啊……也对呢。” 羽川似乎认同我说的话。 “好,那你就尽量问吧。” “关于头痛的事情。你之前说最近很常头痛,正确的时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 “你的话应该记得吧。” “……大概一个月前左右……吧。嗯,刚开始还不是很痛——可是,前天和昨天……在书店和学校正门口的头痛,就是阿良良木你刚好都在场的那两次……其实痛得很厉害。” “那时候你应该跟我说一声吧。” “抱歉。因为我不想让你担心。”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那……黄金周结束之后,你有遇到和猫有关的事情 啊?” “和猫有关的事情?” “例如黑猫从眼前走过之类的小事也行。” “…………” 羽川闭上眼,举止似乎在回想。 老实说,我不清楚那种事情是不是只要回想就能想得起来不过呢,她是连那位战场原都开口承认彼此世界不一样的“天才”啊…… 用常识去衡量她可是会受伤的。 正因如此,她才会被怪异缠上。 “五月二十七号,我在晚上听了一个广播节目,里面念到一位笔名叫作超爱大熊猫的人寄来的明信片,这点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不,我想应该没有。” 太强啦。 虽然我已经知道她很猛,但这真是太强啦。 “附带一提,那个明信片的内容写道:女仆这种工作,在漫画和卡通里面看起来很轻松又很有人气,其实却意外地辛苦呢。不是那种只要把萌挂在嘴边就可以的工作。事实上,她们好像是全年无休的样子。这些是我上次在联谊过到她们的时候听来的,绝对错不了。” “你不用说明得这么详细!” “对了,阿良良木。那张明信片,你觉得哪里有趣啊?我听不太懂呢。” “这个嘛,就是啊,那些女仆明明说自己没空休假,结果还很悠哉老练地跑去参加联谊,这里算是一个笑点吧——等一下,为什么我要帮那位素未谋面的超爱大熊猫,补充他笑点说明不足的地方啊!” “啊啊!在联谊遇到她们的时候,原来她们是女仆啊。原来如此,这样听起来还挺有趣的,不过只听一次果然还是有一点难懂。” “话说回来,仔细想想大熊猫不是猫,是熊吧。” “嗯。这么说也对呢。” “还有其他的吗?” “嗯?其他的?这个嘛,在同一个节目里面,还有一个笔名叫挥棒的姿势的人。他来信说:这是前阵子,我和三个朋友用扑克牌在玩大富豪时的事情。牌发完之后,其中一个朋友突然开口说,以前在他们国中的玩法,最强的牌是4。因为那是专门念听恩来信的节目,我想八成是真的吧,可是这个哪里好笑了?”(注:大富豪又称大贫民,在日本相当热门,一般规则中最大的牌示2。) “不对,我不是在问你还有没有其他笑点很难懂的明信片!顺便再告诉你,要听懂那封明信片,必须要先知道大富豪有很多例如:8切牌或一落千丈之类的地方规则,笑点就在于他想说自己有一个朋友,企图拿那种地方规则来当挡箭牌,配合手上的牌捏造出对自己有利的规则!” “啊!原来如此。真不愧是阿良良木。” “因为这种事情被你佩服,我根本高兴不起来……啊,还有挥棒的姿势这个笔名也是,挥棒和姿势两个汉字写起来都一样(注:在日文当中,这两个字的汉字同为“素振”)。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俏皮话吧” “啊,不过阿良良木,那个节目念的明信片也不是全部都很难听懂喔。也有这种还不错笑的来信。有一封信和刚才那两封是同一个节目的东西,所以也是真实的故事吧。有一个笔名叫削苹果前进的人来信说:前几天,我和朋友两个人去录影带出租店。我原本想要借大约三年前电视演过的一部连续剧的dvd,可是那部全十三集的连续剧,第八集被其他人借走了,所以我只好先借到第七集。听说那部连续剧越是接近尾声越精彩,所以我觉得很可惜。被借走的只有第八集,九到十三集明明都还摆在架上的说。所以我就说:“这就跟玩牌七的时候,在七就断尾的感觉一样啊。”我说完后,朋友就接着说:“现在借走第八集的人大概在暗爽吧。”啊哈哈!借走第八集的人根本不觉得自己在玩牌七啊。” “这的确还满有趣的,不过广播的事情已经够啦!” 言归正传。 总而言之。 她回想有关于猫的记忆,只能回想起那种程度的事情,就表示这次的事件我应该要把它当作是,上次的余灰来思考吗。 八成没错吧。 “好,羽川。下一个问题。” “嗯。” “那顶帽子,”我说。“你可以把它脱掉吗?” “……那——” 羽川的表情骤变。 “那不是问题吧,阿良良木。” “说得对。” “就是啊。” “羽川大小姐。您的帽子,请交由我来保管。” “阿良良木。” “小的在。” “我会生气喔。” “你就生气啊。” 我不畏惧羽川气势汹汹的样子。 “你想生气就尽管生气。要不然你要讨厌我,我也不在乎。对我来说,我能不能报答你这件事,比我们之间的友情还要来得重要。” “什么报答……” 羽川变得轻声细语。 我说的话似乎让她觉得尴尬。 “你在说什么啊。” “我在说春假的事情。” “那件事——可是,那件事情才是……怎么看都是阿良良木你自己救自己的吧?” “不对。忍野可能会这么说吧,可是我一直觉得是你救了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说。 总算说出口了——这句话正是我此刻的感觉。 没错。 要好好道谢的人……是我才对。 “我不认为你的大恩我可以报答得了。可是我想要为你做些什么。只要是为了你,能做的我都会去做。就算最后你会骂我、讨厌我,我都可以忍受。” “忍受吗——” 羽川……微微莞尔。 不,或许她在哭泣吧。 我也不明白。 “你说这话还真臭屁呢。” “是吗?” “明明是阿良良木,还敢这么臭屁。” “……你那是孩子王的台词吧?” 优等生不应该说这种话。 也对——羽川说。 “你不要笑我喔。” 接着, 她脱下了帽子。 “…………………………………………………………………………………………………………………………………………………………………………………………” 是猫耳。 羽川小小的头上,长了一对可爱的猫耳。 我沉默不语,咬住下肾。 紧咬到快要渗出血来。 ……不准笑…… 我才刚决定要严肃看待这件事情,绝对不能笑……说一些很正经的好听话让对方开心,再趁对方当真的时候,一阵大爆笑把对方当成笑柄——这是漫画之类的东西常见的搞笑方式,但我已经在内心发过誓,唯独这类的举动自己绝对不会做…… 可是那对猫耳真的就宛如订做的一般,和羽川平整修齐的浏海十分相配。黄金周的时候我也有想过,该怎么说呢,她仿佛就是为了戴猫耳而出生的女性…… 话虽如此。 这次和黄金周的恶梦时不同,是羽川本尊配上猫耳——这股破坏力可说是绝大无比。原来,在道状况下,猫耳的毛色和头发一样是黑色啊…… 可是我千万不能笑啊。 她真的会讨厌我。 虽然刚才我说自己不在乎被讨厌,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不希望羽川讨厌我。被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算不是,她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讨厌,会让人备感挫折。 “可、可以了吗?” 羽川害羞地说。 她羞红着脸颊,表情相当难得一见。 而且还是猫耳! “可、可以了……嗯。谢谢。” “你干么说谢谢啊。” 羽川一面抱怨,一面将帽子戴了回去。她将帽沿深戴,不肯多看我这里一眼。神原和千石让我看左手与身体的时候,也是类似的状况……不过,羽川的猫耳和她们是不同次元的。 会让我不由得想要道谢。 真的很感谢。 “可是……嗯,我知道了。果然,这是黄金周的延续吧。还是应该说事情还没解决呢……” 头痛是猫耳长出来时的痛楚。 要说浅显易懂,的确很浅显易懂。 这状况就跟智齿长出来的时候一样。 “黄金周的延续……是我忘记的……事情对吧。” “你还是忘掉比较好。” “嗯,我也是这么想……可是,记忆前后矛盾的感觉,该怎么说呢,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有一种完全脱节的,欠缺感。” 那不是欠缺感。 我想……那应该是丧失感。 “我这样说也很奇怪啦,不过我稍微放心了。如果是上次的延续……那就有办法处理了。就算羽川你已经不记得了,但对我来说,我已经有过一次处理的经验了。只要再用一次那个方法,事情就能平安解决。这次我会更谨慎、更细心的。” “这样……啊。” 羽川听我说完后,明显露出了放心的神情。 就算她稍微想起了一些东西,早上一起床发现头上突然长了一对猫耳,不管是谁都会陷入恐慌状态吧……她会穿着睡衣夺门而出,也不无道理。 因为,过到这种状况时—— 羽川无法在家闭门不出。 “好。那么前因后果也已经整理好了,我们去忍野那边吧……羽川你该不会说脚踏车双载是犯法的之类的话吧?” “我是很想这么说啦。” 羽川从长椅上站起。 “不过这次就放过你吧。我害阿良良木你跷课的事情,这样就扯平了。” 不对喔,这种扯平方式很奇怪吧? 这两件事都是因为你的关系吧。 这家伙很意外地也会耍小聪明呢…… 或许应该说,这是羽川流的玩笑吧。 要说这是一种遮羞的方式也行吧。 “我把肩膀借给你吧?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没事的。我刚才说了吧?我的头已经不痛了……会累是因为精神上的疲劳。身体方面的状况,甚至比平常还要好呢。” “是吗。” 毕竟是猫嘛。 神原的猿猴那次,也是同样的情况。 我们走到脚踏车停车场,解开车锁后,我先行跨上坐垫,接着羽川坐上了后座。 然后,羽川的手环住了我的身体, 身体和我紧紧密合。 “………………” 耶…… 好柔软……! 而且好硕大! 背后传来的两粒触感,毫不留情地挑动了我的心灵,对其穷追猛打……说实话,倘若对方不是我的救命恩人羽川翼,而我没有女友,再加上女友不是战场原黑仪的话,我敢断言这股冲击会让我当场失去理性。 隐性,羽川翼。 原来,这家伙总是遵照校规打扮得很素雅,所以旁人不易察觉,其实她的身材非常惊人啊……这点在黄金周,我已经清楚到快要生厌的地步。先前,我也让战场原坐过后座,不过她实在很小心,坐在后座时凭借着天生的绝妙平衡感,几乎没有碰触到我…… 毕竟我们当时还没交往。 从这一点来看,这位羽川翼则是因为自身的伦理和道德观,为了遵守交通安全的规范,而将整个身体托付给我,老实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且,战场原的时候我是穿立领装。现在是夏季服装,短袖衬衫。这个差异所衍生出的实际问题,相当地大。可是,光是这样就会有如此柔软的触感吗……?要说夏季服装的话,前天我载千石的时候明明也是穿这样啊……不,或许这和千石的身材,原本凹凸的程度就很不起眼也有关系吧。 啊!此时我注意到一件事。对了,就跟我的衬衫下什么都没穿一样,而她的外套下是穿睡衣……所以羽川同学该不会没穿内衣吧。 呜哇…… 人类只要活着,就会遇到这种好康的事情…… “阿良良木。” “嗯?” “等一下到了之后,我要跟你聊一聊。” “………………” 好一句令人战栗的话语。完全被她看穿了…… 我还真是肤浅啊。 “总、总之那个先不管,我要骑啰。你抓紧一点,不要掉下去了……” 等一下! 我原本想打马虎眼,怎么会变成自掘坟墓呢! 没办法,在这种状况下我无法拿出平常的风格! 和主动让自己陷入泥沼中的我相比,羽川则是很安静。 安静过头了。 她不再开口说话。 “……那、那我们出发吧。” 最后我丢下这句战战兢兢的话语后,开始踩动踏板。现在是两人份的体重,所以踏板也重了几分。这种状况下说到基本款的对话嘛,就是故意对羽川说:“原来你还满重的嘛。”逗她生气,不过我也已经决定不用这一招。 况且,也还没到重的地步。 要到忍野和忍居住的旧补习班,不会花太多的时间——就算是双载,只要我全力疾驶,应该花不到一个小时吧……每过到凹凸的路面,我的背后就会开始天人交战,但我决定尽可能不去意识它。骑在柏油路上,我也不会刻意选择凹凸不平的地方走,我是一个绅士。不对,可是该怎么说呢,故意选不平的地方走的确不好;但是在行进路线上,偶然碰到不平的地方我也不会去闪避,这样还能算是绅士吗……? “你还真辛苦呢,阿良良木。” 羽川过了一会后——恐怕这是她人生首次,就算不是也是在过了六岁以后的第一次双载(注:日本的脚踏车原则上禁止双载,但如果后座有装儿童座椅,就能够载六岁以下的儿童。但驾驶者须年满十六岁。)——等到她稍微习惯后,对我如此说道。 “因为你要照顾许多人的各种事情。” “许多人?” “像是战场原同学、真宵小妹妹、神原同学,还有昨天的国中女生千石……啊哈哈,都是女生呢。” “你啰嗦。” “全部……都跟怪异有关吧。我想起来了。”羽川说。 那与其说是“想起”,毋宁说是“想到”比较贴切。 “虽然还不是很彻底……也对。战场原同学的病,不可能好得那么突然吧……” “…………” “一开始是春假的时候,阿良良木被吸血鬼袭击吗……从那时候一切就开始了对吧。” “怪异本身,似乎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存在;而不是某天突然跑出来的东西。” 让专家﹒忍野咩咩来说的话,就是如此。 “阿良良木……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吸血鬼有一个特性啊,叫做夺魄,可以把人类变成自己的俘虏。” “俘虏?” 夺魄这个词我不知道,不过,我想想……就是吸血制造同伴的那个吗?就跟忍对我做的一样? 我说完, “不是。”羽川摇头。 藉由背后的触感,我可以知道她在摇头。 “它和吸血那个有名的特性很像,可是有点不一样……夺魄不用吸血的。那就像催眠术一样吧……光是用眼睛凝视对方,就能够把异性变成俘虏。吸血鬼和人类是不同种族,所以我不知道这个场合,用异性这个词是否恰当啦。” “嗯——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啊。不过,我稍微想了一下。” 羽川用低沉的声音说。 “最近,阿良良木会受女生欢迎,会不会和那个特性有关呢。” “…………” 夺魄。 吸血鬼的特性。 这样吗,虽然我已经不是吸血鬼,但这点或许十分有可能吧。这和先前八九寺举的例子:美少女游戏的主角之类的不同……而是一个可以用实际的理由来说明的例子。 真不愧是羽川。 看待事物的观点就是不一样。 但是……如果真是如此,那还真是讨厌啊。 因为,如果她说的是事实,那现在我和战场原黑仪交往的意义,不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吗—— 和八九寺之间的欢谈也是。 与神原之间变得如此亲近的事情也是。 还有千石的事情也—— “……抱歉。” 羽川说。 “我刚才说了很坏心的话呢。” “没……那种是吧。你反而让我恍然大悟了。原来如此。现在想想,到去年为止,我真的连半个朋友都没有——现在我想起来了,有一段时间我手机的电话簿里面,连一支电话都没有呢……” 真亏我还能记得。 现在要我变回那样有点没办法了。 “夺魄吗。原来如此。你真是无所不知呢。” “我不是无所不知。” 羽川说。 “我不是无所不知——我什么都不知道。” “…………?” 咦? 这句话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样喔? 不过,在我要发出疑问之前, “我们在春假相遇的时候,阿良良木你已经是……吸血鬼了对吧。” 羽川又接着说。 “是啊。那时我正身处事件的漩涡之中,不是什么类吸血鬼,而是货真价实的正牌纯吸血鬼。哈哈,那你搞不好也被我夺魄了——好痛!” 羽川环住我的双手,突然施加了力量。 这招不就是名为“鲭折”的相扑招式吗? “不对,阿良良木。鲭折是从正面施展的招式,而且主要目的是让对手跪下,不是捣烂对方的内脏。” “原来如此,你还真是万事通呢……等一下,捣烂内脏!” 刚才羽川说了一句战场原才会说的话! 女人真可怕! 而且,要是羽川发现她这招因为我背上的两颗安全气囊,而没有发挥太大的威力的话,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话说回来,这是我的错。 因为我分不清楚状况,说了不经大脑的话。 现在,羽川的心理状态应该非常不稳定——由于记忆恢复得不够完全,她为了要填补欠缺和丧失的部分,而想了一堆本不用去伤脑筋的事情。 就算她的脑袋会转不过来也是很正常的。 刚才她处于那种状况下,还能够挂心我的出席日数和文化祭的准备,羽川的计算能力之高令我佩服;不过,仔细来思考的话,如果她只是想拜托我带她去忍野住的旧补习班,那靠邮件联系就足够了。她只要拜托我把路线用邮件传给她即可——根本没必要让我跷课,也不用把我叫到位于远处的公园。 然而,她却把我叫出来了。 这不是思虑不周使然。 而是因为她内心不安吧。 我只要花上一些时间就能明白的东西,羽川不可能没注意到——所以,她也发觉了吧。总而言之,羽川肯定很害怕一个人独自去面对怪异。 这让我觉得很感激。 到头来,我这次大概也帮不上什么忙吧——只能够拜托忍野咩咩和忍野忍,来解决这个猫怪异。我没办法为羽川做任何事情。我做得到的事情,我都会去做——话虽如此,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我能力可及的事情。 但是,我可以陪在她的身边。 在必要的时候能陪伴在她身边,光是这么一个事实,就比任何东西都还要来得可贵——战场原的父亲曾如此说过。 要那么说的话,对我来说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陪伴在我身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羽川翼。 所以,我在心中早已做了决定。 在羽川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就算我什么都做不到,我也绝对会待在她的身旁。 因为我没有变啊。 羽川昨天如此说过。 但是,我想她不是没变——老实说,照我的看法,就连羽川也变了许多。 和怪异扯上关系后——她变了。 这点在书店问她未来的出路时,最能具体地感受到。 她说要花上两年左右的时间……在世界各地流浪。 踏上旅途。 至少去年的羽川,不会选择那种如梦似幻的未来出路——她应该会选择被人安排好、惯例的优等生道路吧。 这不是哪边对、哪边错的问题——只不过,羽川翼确实变了。 这个改变是在黄金周结束后发生的,还是在春假结束后发生的——详细的部分我并不清楚。 可是…… 在那之后,我和羽川几乎没什么交谈,直接抵达了忍野和忍目前的大本营——几年前倒闭的某间旧补习班的废弃大楼。大楼四周被破旧的铁丝网围绕,是一处货真价实的废墟。他们两人目前非法占据了这栋,“禁止进入”的看板杂乱林立的建筑物。我突然想到:这三个月来,我到底造访过这栋废墟多少次了呢。我发觉自己已经很习惯来这个地方。同时我也察觉到,怪异已经融入了我的日常生活当中。 “唉呀!这不是阿良良木老弟吗?” 突然, 有人在前方出声叫我。 “还有,班长妹……对吧。女性要是改变发型的话,我就会认不出是谁了,不过,嗯,那副眼镜绝对是班长妹吧。哈哈!班长妹好久不见,阿良良木老弟则是一天不见。” 是忍野咩咩。 在破洞的铁丝网对面,有一位中年男子穿着奇幻色彩的夏威夷衫,举止悠然地站在那里。他还是一副邋遢的模样,这么说来,我好久没看到这家伙在建筑物外头活动了。明明他总是窝在废墟里,是个别具一格的闭门族,他在这里做什么啊? “嗯……奇怪?忍野。平常你都会一副好像看透一切的样子,每次我来你都会说我等你很久了或我都快等得不耐烦了之类的话啊,这次是怎么回事,你不说那些话吗?” “啊——咦?是这样吗?” 忍野的态度不知为何有些不自然。 “班长妹。” 他似乎想要打马虎眼,而开口对脚踏车后座的羽川说。 “班长妹真的好久不见了耶。怎么啦?今天是平常日吧。阿良良木就算了,我很难想像班长妹会跷课呢。哈哈!对了,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创校纪念日吗?” “啊,那个……不是的。” “嗯?帽子很适合你喔……那顶帽子。” 忍野随即盯上了羽川头上的帽子。 这就是……专家的本领。 “……是的。” “嗯——原来是这样啊。阿良良木。” 这次,他把话题的焦点转回我身上。 一脸轻浮的笑容。 是平常的忍野。 “你真的是,出外走个三步就会遇到麻烦事——这在某种意义上,算是一种才能呢。要栽培它一下吗?哈哈!总之你们先进来吧。嗯,阿良良木老弟……老实说,我现在难得手忙脚乱呢。忙到都没时间了。” “是……这样吗?” 手忙脚乱? 忙? 没时间? 这些字眼,不管哪一个都和忍野不搭轧。 “你在……工作吗?” “要说是工作也是工作啦。不过没关系o阿良良木老弟就算了,要是班长妹有重要的事情,我可以给你们某种程度的通融。” “从刚才开始,你对我还满不客气的嘛……” “阿良良木老弟自己也不希望我喜欢你吧。别说那些恶心巴拉的话啦,很不愉快呢。呿、呿!” 忍野做出要我去一边的冷淡动作。 至少,吸血鬼的夺魄对这个男人没用……对啊,既然是把异性变成俘虏,就表示只对异性有用吧。 “无聊的事情就别说了,快进来吧,阿良良木老弟和班长妹两个人都是。就从那边的铁丝网破洞。就跟平常一样,我们去四楼聊吧。” “嗯……我知道了。” 总之,先照他的指示做吧。 不管怎么说,多亏忍野在屋外的关系,我免去一下脚踏车就被羽川说教的命运。这真的是侥幸逃过一劫,不过对方是拥有惊人记忆力的羽川,说教的时间只是延后了而已,所以我无法尽情欢喜。延后了搞不好还会额外加算利息,一想到这点我就忧郁不已。 穿过铁丝网后,我们拨开接近夏季而无限丛生的杂草,同时往废墟内前进。废墟内散乱的模样,也在羽川的记忆范围当中,所以她只字未提。我这么说听起来或许像一个恶质的玩笑,不过羽川在某些地方是真的对忍野抱以尊敬的眼光,因此她太过度纵容了忍野那般和社会脱节的举止。 对。 因为追根究抵来说,羽川未来会选择在世界各地流浪,这种称不上是出路的出路,多少是受到了走在非正规道路上的忍野咩咩的影响。但毕竟最后是羽川自己所做出的决定,我也不能从旁插嘴—— 但关于这点,我总觉得心中还有一些疙瘩在。 “障猫。” 爬着楼梯的同时,忍野开口说。 猫。 食肉目猫科的哺乳类动物。 柔韧的身体、锐利的牙齿、粗糙的舌头以及钩爪是其特征——俗话说:“有能力的老鹰会将爪子藏起来(注:“有能力的老鹰会将爪子藏起来”为日本谚语,意思为“深藏不露”。)(录入附:台版於此注解错误列出上一个注解,录入版本作出以上修改,并不代表台版原意。)。”在藏爪子这方面,猫这个生物也丝毫不逊色。因为它的钩爪能够收入鞘中。脚底人类摸起来觉得很舒服的肉球,在持猎时能够消除脚步声,也是一个相当实用的器官。 “或者称作白银猫。也称作猫之舞,不过有其他妖怪也叫这个名字所以容易搞混,最后不怎么通俗。障猫这名称才算是通称吧。障碍加上猫,障猫。没有尾巴的猫——无尾猫。是一种怪异。据说猫是在奈良时代(西元七一〇年~七九四年)开始出现在日本,是一种很有名的三味线材料——不过到了现代,猫已经变成了一种比狗还要没用的观赏动物。不会抓老鼠嘛。而且也没听说有警猫和导盲猫。要说有关怪异方面的话,我必须先提一下三大妖猫传说才行吧……哈哈,不对不对,这种事情阿良良木老弟就算了,班长妹肯定知道吧?” “喂,你在说羽川的时候,前面不要像在修饰一样多加一句阿良良木老弟就算了好吗,忍野。我越听越刺耳耶。” “唉呀,我也不是故意的啦,实话这种东西就是会不小心道出口嘛。” “你走夜路的时候给我小心一点,王八蛋。” “不用你担心,我是夜行性的。哈哈,说到夜行性,猫好像也是吧。” 闲聊的同时,我们到了四楼。 随着楼层的推进,羽川的话变得越来越少。实际上,忍野说得没错,按理来说怪异方面的事情,的确没必要对羽川多作说明——因为在黄金周时,羽川已经从忍野口中听过完全相同的内容。 但是,那边的记忆——她恢复了吗? 或许忍野刚才的提问,是为了确认也说不定。忍野祥祥是一个外表看似没在思考,但私底下却会做估算的男人。 我们进到了教室内。 依照忍野、我、羽川的顺序—— 接着,忍野回头把门关上。 时值白昼,射进窗户——我在心理上,很难把那些装着破玻璃的东西称作窗户——的太阳光,让教室内维持了一定的光亮。 嗯……忍不在呢。 那家伙最近好像很少在四楼呢……啊,对了,羽川的事情让我全都忘了,关于八九寺昨天看到忍的事情,我要向忍野确认一下才行……要是八九寺没有看错的话—— 我转过身来想发问, 几乎在同一时间,忍野冷不防地轻拍了羽川戴着帽子的头。 轻轻一拍。 仅仅如此——羽川就倒了下来。 她双膝跪地,碰一声趴倒在地上。 就像断了线一样。 “羽、羽川!” “不要紧张嘛,阿良良木老弟。你还真有精神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啊?比方说看到了班长妹的猫耳,或者是看到班长妹穿睡衣的样子。” “你不要在惯用的口头禅后面,加上那种具体的推测好吗?这样会被人误会吧!” “这算不上是误会吧。班长妹坐在脚踏车后座抱着你的事情,我到现在提都没有提过呢,你反而要对我说声谢谢吧。” 忍野说。 一面俯视着倒地的羽川。 “阿良良木老弟似乎已经帮我问完事情的经过了——你还满得心应手的嘛。看来傲娇妹、迷路小妹、百合妹和腼腆妹的经验不是白费的。特别是前天腼腆妹的事情,对老弟你来说,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教训吧。” 千石变成了腼腆妹吗。 我想那个应该不是腼腆吧…… 不过算了,这也不到需要订正的地步。 当务之急是—— “现在最重要的是羽川……你对她做了什么?” “所以说啊,多亏老弟你得心应手了起来,我几乎没事情可以做了,所以我稍微省略了一下步骤。” “省略?” 那是什么。 那种事情可行吗? “这算是一种旁门左道啦。我刚才不是说过吗?我没什么时间。而且这个状况……我想阿良良木老弟也很清楚,与其问班长妹倒不如直接问本人比较省事。” “……本人,吗。” “因为班长妹再怎么思考,就算她的记忆恢复,也记不得吧——和她聊下去会没完没了。我冷不防打昏一个女孩子,阿良良木老弟你会变脸我能理解啦,可是这次的方法就是要趁其不备才有意义嘛。你就忍耐一下吧。” 唉呀唉呀,这个小妞完全不肯放松警戒,要找到她心理上的破绽可费了我一番功夫呢——忍野说。 是啊,羽川的确是那样吧。 也就是说,忍野打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羽川的动作当中,寻找那个“破绽”啰…… “可是,你说本人……” “我没必要说明了吧。把这件事漂亮地处理掉吧,阿良良木老弟。要和班长妹这种头脑好的人对抗,我们这边可要先做好觉悟才行——毕竟黄金周的时候,连我也都马失前蹄了。我不会重蹈覆辙。哦,话一说完,你看,对方已经来了,阿良良木老弟。魅猫大驾光临。” 我注意一看。 趴倒在地上的羽川,平常绑着麻花辫的长发……正逐渐在变色。 变色。 不对……应该说是褪色吧。 颜色从乌黑,变成了接近雪白的银色。 一鼓作气,就像空气逐渐外漏般。 “………………” 我无言以对。 要来找忍野之前,我心中早有某种程度的预测,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也有了相当的觉悟才对——话虽如此,如此唐突的再会,还是让我藏不住心中的动摇。 我真是单薄。 单薄而脆弱。 当羽川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陪在她身边——我明明发过誓的。 猛然地—— 她自地板一跃而起。 戴在头上的帽子,因为这股冲劲而飞掉。 飞掉之后——帽子遮掩住的部分全显露了出来。 刘海修齐的白发—— 以及小小的头上长出的白色猫耳。 “喵哈哈哈——” 接着她—— 像猫一样瞇起眼睛,宛如猫一样发出了狞笑。 “没想到还能再见面,真叫我惊讶啊喵,人类——你好像还学不乖,又对我家主人的起了色心,你还是一样废废废,喵。你想要被老娘咬死吗喵?” “………………” 她用一个对话框,就十分浅显易懂地说明了自己的角色设定和定位。同时—— 黑羽川,再次降临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6章 无题 既然黑羽川已经做了连初次见面的人也浅显易懂的亲切说明,现在再插入回想片段似乎略嫌做作:不过,姑且为了承前启后,这边先将时间轴设定在黄金周的第一天,也就是四月二十九号——距离现在约一个半月前的上午吧。当时,我为了遮掩住脖子上的齿痕而开始留长的头发,还没达到理想的长度。 四月二十九号。 上午。 按照惯例,讨厌节日假日的我,那天骑着当时还健在、未被神原打烂的越野脚踏车离开家里,在城镇当中闲晃。那时候和母亲节不同,我似乎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但实际情况到底如何,我已经记不得了。唉呀,就算有目的地,我不记得的话就表示那不重要吧。 不对。 或许是因为途中发生的事情……太过重要了。 对我来说, 与其相比,其他事情似乎都变得无所谓了。 因为……我碰巧遇到了羽川。 我和羽川开始熟起来,是在春假的事情——就像我至今不停提及的一样,在那个时候,羽川救了我一命。 不管是在肉体上,还是精神上。 对当时不死之身的我来说,后者的救赎更为可贵——总而言之,羽川是我的恩人。 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心灵的救赎者。 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她陪伴在我的身边。 我觉得。 真的如此觉得。 就像战场原失足从楼梯上摔下来时,站在楼梯转角处的那个人是我真好一样——那时候,在我身旁的人是羽川翼而不是其他人,我真的觉得太好了。 如果是她以外的其他人,我肯定无法得救吧。 也无法从地狱中获得解放。 春假结束后,我和羽川编到同一班。她硬是要我当副班长。因为她深信我是不良少年,打算把我放在自己的监督之下,让我改过自新。当时,我实在没想到她会连功课方面都照顾到我——如果是平常的我,八成会严厉地拒绝她说:“要你多管闲事!”吧。那种充满误解,可说是强加于人的行为,是我最不擅长应付的。 然而,我却答应了。 因为对方是羽川。 之后……四月这一整个月。 我和羽川以班长和副班长的身分,负责处理了各种包括学校活动和统合班级等工作,彼此也算热络了起来——我融入了那种睽违已久的感觉当中,虽然这和我的作风不符——所以,当然, 我看到假日穿着制服走在路上的羽川,会出声叫她也是很理所当然的。 在正常的情况下。 但是,我当下却畏缩了。 因为走在路上的羽川翼,脸上包了一块能够遮住半边脸的白色大纱布。 受伤。 这种事情是人都会。 但是,受伤的地方是脸部,而且还是那种规模的情况……并不多见。此外,她包着纱布的地方是左半边脸——这个事实似乎意味着什么。 是我想太多了吗。 是那个充满暴力的春假,逼迫我做出如此野蛮的联想吗?大部分的人都是右撇子,当右撇子要殴打人的脸部时,拳头多半会打中左半边吧——诸如此类的。可是,要是不这样思考,我想一般人不会这么刚好伤到那个地方吧。三年级的羽川,昨天放学之后还参加了某种运动——这种假设是最不可能的吧。 当我陷入思考时, 羽川也注意到我的身影。 “啊!” 她叫了一声,朝我定了过来。 态度和平常一样直爽。 “呦吼!阿良良木。” “……呦吼!” “嗯。啊!” 这时, 羽川做出了一个“真糗呢”的表情。 事实上,现在回想起来,这话让人难以置信——不过,当下会用一般人的感觉来处理这个状况,可说是逼不得已的;但对足智多谋的羽川来说,这可以说是一个大失败吧。 不,或许可以说是成功吧。 如果要说成功,则是大成功。 因为羽川当时应该是拼了命地,极度不想去思考脸上纱布的事情,正因如此—— 她会像平常一样出声叫我,完全不介意纱布的事情像往常一样出声叫我,这点是羽川这个“真正的天才”独有的大成功。 不过,当然, 以整体来看,这是失败的。 我想要替她打圆场——想要假装没注意到羽川的失败,适当地对她瞎扯一番。就像那一个月来,我和羽川常闲聊的那些一样。而羽川总是会配合我的话题。 然而, 在这个状况下,这招实在没有效果。 “你好温柔呢,阿良良木。” 羽川说。 “真是一个温柔的好人。” 没错。 在这个时候……也有人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那人正是羽川。 “陪我稍微走一下吧。” 羽川约我。 我没有理由拒绝。 应该说我不可能会拒绝她。因为羽川从来没有那样约过我。我想大概那时候的羽川,希望有人可以陪在她身边吧。 她无法独自一个人。 不管对方是谁都行,并不是因为是我,她才开口邀约。 只是那个时候在她身边的人,刚好是我罢了。 以羽川的立场来看,在这种状况下我不是一个最佳人选吧——要是羽川冷静一点的话,她绝对不会选择我吧。因为我和之后遇见的八九寺真宵不同,不是一个擅长聆听的人。我很容易就会放入私人的感情,或是忍不住开口回嘴,也常常打断她说的话。 但是,羽川高超的说话技巧,用来弥补我的缺点还绰绰有余。所以,那一串复杂的原因,我很轻松地就会意了过来。我牵着越野脚踏车和羽川并肩行走,同时我听了她的故事。 首先。 羽川翼没有父亲。 当然在生物学上她有父亲;但在现实社会中,是由形单影只的母亲独力将她生下的。父亲所在何处,至今不明。她不打算去调查,就算查了恐怕也脱离不了猜测的框架,无法确实缩小范围。 翼。 她被取了这个名字。 这个字有“辅佐”、“保护”的意思,象征母鸟用翅膀保护鸟蛋或小鸟一样—— 辅翼。 翼翼。 虽然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词汇。 但是——最应该被保护的人,不正是被取了“翼”这个名字的她吗?究竟她的母亲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而给了她这个名宇的呢。 又给了她什么样的责任呢。 当时她的姓氏似乎和现在不同。 我没去过问。 应该说,我问不出口。 羽川虽然想告诉我,但我打断了她。她马上就察觉了我的用意,“是吗?”她说完后,继续说了下去。 她的母亲在生下她之后,马上就结婚了。 是结婚,而不是再婚。 总之——她的母亲需要一笔钱。据说当时要独力抚养羽川,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这是距今二十年前的故事,当时的社会制度还不是很完善吧。她们母女两人想要不依靠任何人独自生活下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这点我不难想象。 母亲。 父亲。 但结婚后,她的母亲很快就自杀了。 以金钱为目的的结婚,很快就宣告破灭了。据说她母亲的精神状况原本就很危险。或许她是和别人生活会感到痛苦的人吧——就这样,羽川从一母一女,变成了一父一女。 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 但还是父亲。 那个父亲的姓氏——也不是羽川。 那个姓氏我也一样……问不出口。 母亲自杀后过了不久,那位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决定续弦。当时羽川的年纪还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总而言之,这样一来又变成了一家三口。羽川身处的立场,和双亲都没有血缘关系。 我不知道该抱持什么样的感想才好。 那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吗? 我应该要同情羽川吗? 但是,那只是一种有别于常理的发展罢了,我无法就此断言羽川是不幸的吧——羽川的生母以自杀这种不幸的结局,结束了自己的人生;但不见得连羽川都会陷入不幸的连锁当中。她被父方收养,还有了一个新妈妈,这点反而也能用幸运来解读吧。 虽然几经波折—— 光是如此还不能算是不幸。 因此,就算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一连串的插曲:父亲过劳死,她有变成了一母一女的单亲家庭,随后继母又结婚而有了新爸爸,姓氏终于改成了“羽川”——我也不应该改变我的感想吧。 我的同情是没有道理的。 在这个时间点上,最可怜的人是最初的母亲和父亲——那两位死去的人而已,没有别人了。 可是,她的人生是多么地坎坷啊。 那一连串的事情结束时,羽川还未满三岁——是一个对事物还懵懂未知的年纪。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随波逐流,任凭命运的摆布吧。 一直以来我都误会了。 以为像羽川这样的善人,都有一个得天独厚的家庭环境。 以为他们都是被神所眷爱的。 至今我一直以为好人就是幸福的人;而坏人就是不幸的人——然而,事实并不是如此。 我是因为休假,觉得和家人在一起很苦闷才会外出,和她相较之下我的烦恼只能算是半吊子的烦恼,远远比不上她家—— 复杂的家庭环境。 这故事像一个荒唐的谎话。假如这话不是出自羽川口中,我肯定不会相信吧——肯定会一笑置之。因为对方是羽川,我能够肯定她不会开那种恶劣的玩笑,因此我哑口无言。也就是说,经过一番颠沛流离之后,羽川有了两位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双亲。 她从一母一女的单亲家庭。 变成了拖油瓶中的拖油瓶。 “抱歉呢。” 说完, 羽川向我道歉。 “刚才我说了一些坏心的话。” 究竟那个时候,我是怎么回答她的呢? 没什么——我是这样回答她的吗? 不,不对。 我是反问她:为什么,怎么这样说? 这番话仿佛是在逼迫她,坦白自己所犯下的罪状一般。我迟钝也要有个限度。对严肃正经的羽川而言,那句话等于是在责备她吧。 “因为,这是在迁怒啊。” 羽川说。 “听到我说这种话,你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吧?莫名其妙地听我说了这么多,说到底其实这些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可是,我总觉得你好像有点同情我,然后对抱着不合理同情的自己,产生了罪恶感对吧?你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心情变糟了吧?” 正中红心。 我好坏心,羽川说。 “我利用阿良良木,来抚平自己心中的郁闷。” “…………” “我为了想让自己舒服一点,而害阿良良木心情不好——这样根本不算是在发牢骚。” 我第一次看见如此懦弱的羽川。 或许她脸上缠着纱布也有关系吧。 在我心中的羽川翼,是一个耿直不屈、严肃正经、脚踏实地、聪明且公平的完美人物。 但是,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可是……你真厉害,居然会知道那么多。” 我说。 “那种事情通常不会告诉本人吧?例如在小孩二十岁生日之前,会把它当作秘密之类的——” “因为我的父母很心直口快。在我上小学之前,他们就已经告诉我了。” 羽川没有放慢脚步,回答说。 “我好像真的很多余。” “…………” “可是,因为他们爱面子。总不能因为对方死掉了就把小孩扫地出门,也不能因为自己要结婚就弃养小孩吧。他们原本想把我送到儿童福利设施去的——可是,他们没有自信能够承受世人谴责他们说: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弃养年幼的小孩,所以就作罢了。” “………………” 你这么说……可是—— 那些事情就算在有血缘关系的家庭之间也会发生吧。不,一切都一帆风顺的家庭,本身就是凤毛麟角吧——不管哪个家庭,都应该会有不和睦和扭曲之处吧。 “所以我才想当一个乖孩子。” 羽川说。 “我从小学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是认真的班长——我也成功地变成了我打算扮演的角色。我还真是聪明呢。啊哈哈。” 这番话多少会让我和后来听到的战场原黑仪的故事,联想在一块。就像国中时代的战场原黑仪,与高中时代的战场原黑仪—— 相似的地方不只是发型吧。 然而,不同之处也很明显。 因为……孩子犯错是父母亲的责任;可是父母亲犯的错误,孩子没有责任要去承担。 “与其说是乖孩子,不如说是普通的孩子吧。” 我沉默不语,羽川又接着说。 “如果有一个复杂的家庭,有些人就会有偏见,认为生活在那种环境下的小孩会有心理创伤之类的对吧。我不想被人家那样认为。所以……我早就下定决心不会因为那种程度的事情而改变自己。” 我没有变。 不管发生什么事。 “我成功地扮演了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了吧。” “这……那算普通吗?” 普通的高中生不会在全国模拟考拿下第一名。 也不会过着那种品行端正至极的生活。 在我的立场,这么说原本只是想在对话中加点玩笑的成分,来缓和当下的气氛。 “是这样吗,” 但羽川却一脸遗憾地说。 “果然,我太突出了吗——一个不普通的小孩,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很普通,或许太勉强了吧。我可能做过头了吧。” “那不是……坏事吧。” 我说。 “因为你活得更精彩了。” “没那种事。理由很简单不是吗。我就是因为在那种家庭出生长大,所以才会是个乖孩子,才会是一个聪明的小孩。” 把不幸当作助力而努力。 把逆境当作助力而努力……之类的。 这的确很浅显易懂。 “……嗯。不过呢,实际上我就是这样吧,我的情况——” “就算是,那也……” 事实上她说得没错吧。 很讽刺地, 我不得不这么说。 但那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阿良良木,你在做什么啊?” 突然, 羽川改变了话题。 表情也为之一变,变成了平常坦率的笑容。 一如往常,反而令人生畏。 明明我们正在聊那种话题。 “难得的黄金周,你不读书吗?” “难得的黄金周,为什么我非要读书不可啊……” “啊哈哈。” 羽川露出快活的笑容。 “我啊……休假时间是散步的日子。” “因为我不想待在家里。和那样的父母亲,一整天都待在同一个家里……会让我浑身发抖。” “你们……感情不好吗?” “那是以前的问题。” 羽川说。 “现在是感情冷淡。我和父母亲之间也是……他们之间也是。明明是家人,彼此却不说话。” “你的父母也都——” “对。或许是我的关系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就没有爱情了。我觉得他们要是离婚就好了,可是这又关系到面子问题啊——面子很重要嘛。听说他们要维持那种的关系,到我成年为止。啊哈哈,明明我和他们非亲非故的。” 你别笑啊。 别一边笑……一边说出那种话啊。 这一点都不像羽川的作风。 可是羽川的作风又是什么呢? 就像平常的羽川也是羽川翼一样;眼前的羽川,不也无庸置疑地是羽川翼吗? 但是,那时我明白了。 完全明白了。 我会在春假遇见羽川的理由。 如果假日是散步日的话,那黄金周就不用说了,春假和暑假也是散步日吧——那时候我会在那里遇见羽川,当然是偶然之下的产物,但那个偶然,似乎有一个具体的理由。 “所以,假日是散步日。” “……我觉得你顾虑太多了吧。” 我说了一个无伤大雅的感想。 我只能说出这种话。 我厌恶自己的浅薄。 关系冷淡的家庭——那也不怎么稀奇。 像羽川这样的孩子在那种环境下长大,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但是就连这样的偏见,羽川都很讨厌吧。 羽川极度讨厌被人当作名人来看待的理由,那时我似乎有点明白了。也明白她为何一直很顽固地认为:“自己是一个稍微认真,也只有这点可取的普通女孩。”的理由。那或许是我的错觉,只是我自己以为自己懂了,抑或是一种同情的感情也说不定。 “………………” 但是 再次,我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情。 优等生、班长中的班长:羽川翼有一个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复杂家庭——这些我已经知道了。对我的脑袋来说,那番话略嫌复杂了些,但多亏羽川条理分明的说明,让我能够正确地掌握事情的原委。羽川会有过度认真的性格,或许就是因为有一个复杂家庭的缘故(还有羽川本人不希望别人这么想),这我也明白了。但是—— 但是。 那没有办法说明,为什么她半边的脸会包着纱布。 完全无法解释。 一开始我们是在谈那个吧。 “……是啊。” 羽川在此也露出了“真糗呢”的表情。 这真的只是普通的失败出糗吗? “我刚才在说什么啊,这样一来,我不就真的好像在利用阿良良木,来抚平自己心中的郁闷吗。” “不会,那不要紧啦——” “你能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吗?” 你不用这么说。 对偶然在路上巧遇的我,你本来没必要开口求我的——若可以的话,你真的可以把刚才的那些,都当作是一种情绪的抒发。 但是,想要以品行端正、正直和诚实的态度,去对待任何人的羽川翼,这样一来,就不得不向我说明脸上包纱布的理由了。 她明明没有说明的必要。 我也没有发问的资格。 “我……答应你。” “今天早上,我被我爸打了。” 她带着笑容,十分简单明了地告诉我说。 那是一个害羞腼腆的笑容。 那也和……平常一样。 到头来,每次我都只能当一个事后诸葛;但我想或许那对羽川翼来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她被父亲打的事情并不是主要的原因——她把自己被父亲打的事情告诉我,才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让我知道了那件事情。 这不是精神压力的话……又是什么呢。 “那是被打的吗?” 然而,当时我却没有发现。 只有惊讶的份。 不,要说我吓到了也行。 我一直以为……父亲打女儿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不,我根本想都没想过。我以为那些都是连续剧或电影虚构出来的东西。那种事情和血缘关系、家庭状况根本毫无关系吧——那是不应该发生的。 我看羽川的脸。 被包住的左半边。 那不是因为和父亲玩闹,以及亲密接触时所受的伤—— “那是不对的吧!” 家庭不和睦和扭曲。 这本身并不是不幸。 只要是人都会背负着某种东西——我们不能因为出身和教养的缘故,去歧视别人;同样的,也不能因为出身和教养的缘故,就去同情或是反过来去羡慕他人。就算对方背负的东西非常醒目易懂,也不代表他是一个不幸的人,可能单纯只是因为那些东西很浅显易懂、容易发现而已。 但是打人是不对的吧。 羽川对我说明了理由。 自己被打的理由。 那个理由就连身为局外人的我,都觉得难以接受——别人家的事情轮不到我这个外人来插嘴,这点我很清楚。我能不能接受,还有我的心情怎么样,根本无关紧要吧。 简单来说,那是一件在学校也偶尔会发生的事情。 为人耿直的羽川,多多少少会和其他人起冲突——只不过这次的对象,是她的父亲罢了。 对方只不过是用暴力来响应她罢了。 “你家里的关系……不是很冷淡吗。” “可能稍微冷淡过头了吧——或许是因为我事到如今,还想要拉近彼此关系的缘故吧。我们的关系好不容易才保持平衡的说。要是这样就是我的错了。因为,你想想嘛,阿良良木。假如你四十几岁了,还被一个毫无关系的十七岁丫头,用一副好像什么都知道的口吻说东道西的话,你会有点光火或者是大发脾气,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可是!” 毫无关系的十七岁丫头? 这算什么。 为什么你要用这种说法。 或许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你们从三岁开始就生活在一起……应该是家人才对吧。 “暴力是无可奈何的……你说这种话可以吗?那应该是你最不能允许的事情——” “有……有什么关系。也才一次而已。” 我非常不经大脑就发火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恩人羽川,受到这种对待让我觉得很愤怒吧。但是,我的愤怒只会把羽川逼死罢了。我只不过是在羽川想要设法找出一个妥协点时,大肆宣扬自己那种不解风情的正论。 正论总是会伤害人。 不管什么时候。 说什么“有什么关系,也才一次而已”。 那才是最不应该让她说出口的话啊。 不管对方是朋友还是老师,错就是错,不行就是不行,她总是会清楚地表达出来,这就是羽川翼的风格。所以,就算最后会被打,她对自己的父母也一样清楚地表达出是非善恶——倘若是这样,那羽川依旧是令人钦佩的羽川翼。 但是, 我却让她说出那种话。 有什么关系,也才一次而已—— 那句话……是一种人生的否定。 是一种对自我的否定。 “我们说好了喔,阿良良木。你答应过我……不告诉任何人的。” 不告诉学校。 不告诉警察。 不,最重要的是在羽川面前—— 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可、可是……那种约定——” “……拜托你,阿良良木。” 羽川说。 “这件事情,请你不要告诉别人。如果你能保持沉默的话,我什么都愿意做。” “…………” “拜托你。” “……好。我知道了……” 在羽川的逼迫下,我只能够说出这种话。 我受到了这种不合道理的请求——是我害她做这种不合道理的请求,既然如此,我便无法再深入去干涉这件事情。 因为我被她拒绝了。 她拒绝了我……我就无法帮助她。 人只能够自己救自己。 “可是,你要去医院一趟才行。那个纱布是你自己包的吧?我承认你的手很巧,可是包成那样实在有点不自然。” “嗯……我知道了。也对,反正黄金周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我就去看一下医生好了。偶尔也要用一下健保卡才行。” “还有……如果有什么事情,你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我。不管我在哪里,在做什么,随时都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啊哈哈!什么啊,好帅哦。” 羽川笑了。 用一如以往的笑容。 “有什么事情,是指什么啊?” “就是说——” “嗯,我知道了,阿良良木。” 接着,她开口说。 “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马上打电话给你的。传邮件也可以吧?” 她说。 话虽如此—— 到头来,黄金周那段期间,我的手机始终没有接到羽川的电话或她发出的邮件,连一次也没有。 在必要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可是, 在那个时候,我的救命恩人羽川,可说是完全不需要我——她虽然希望有人陪伴,但那只是单纯希望有一个人可以让自己迁怒,抚平自己的郁闷而已——在她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却狼狈地出现在她的身旁。 她所需要的东西,是猫。 猫。 每个怪异的出现,都有一个适当的理由。 接着,我们没去触碰那个话题,也不再重提,开始讨论班上之后预定要处理的事情。主要是针对文化祭。在谈论之间,我们发现了一只被车子辗死的猫。从颈部没有项圈这点来看,那应该是只野猫吧。它是一只没有尾巴的白猫。它是原本就没有尾巴的品种,还是在流浪生活时不慎弄断的呢,这点我不清楚。白猫——因看法而异,它看起来也像是银色的,但不管是哪种颜色,它身上被自己的血给染红,糟蹋了那原本的毛色。它大概是被车辗过一次后,又接二连三地被后续车辆给辗过吧,死状相当凄惨——羽川毫不犹豫,宛如理所当然一般,从人行道往车道走去,将那只猫拾起。 “你能帮我一下吗?” 被羽川这么一问,没有人会拒绝。 我们把那只猫埋在附近的山里——就这样,四月二十九号,对羽川和我而言,有如恶梦般的九天中的第一天——身为序章的第一天就此落幕了。 那天发生的事情,以及和我之间的交谈,羽川记得多少呢——这我不知道。羽川那时候还是羽川,所以就算把猫埋葬的事情她还记得,但是比较详细的部分,很有可能在她丧失记忆的时候,也一并忘记了。可惜我没办法去确认——因为在确认的过程中,聪明的羽川可能就会看出端倪。 总而言之。 序章结束之后,接下来的故事就很单纯了。 隔天,我没有要做什么,只是因为太闲了而跑到忍野住的补习班废墟。去看了一下忍——当时她还没有忍野忍这个名字——同时和忍野随便闲聊了一会。 话中,包含了昨天埋葬猫的事情。 这不是我无意间说出口的。 而是因为我有不祥的预感。 当时我感觉到春假的地狱,正在步步靠近。 “阿良良木老弟,那只猫——” 忍野瞇眼,同时向我做确认。 “该不会是银色的猫吧……” 从结果来看,这个闲聊发挥了功效。 白发、白猫耳,化身为黑羽川(命名:忍野咩咩),在夜深人静的城镇当中大肆妄为,尽其暴虐之能的怪异——障猫,我们最后终于在黄金周的最后一天,五月七号将它捕获。 刚好是第九天。 要是到第十天,情况就会很危险。 似乎是这个样子。 这整件事情……可以说是速战速决,但这种情况下,只能说是勉强安全上垒。 忍在过程当中也有协助我们(因为此功绩,忍野赐给了她忍野忍这个名字),最后我们成功封印了魅惑羽川的障猫—— 解决了问题。 要说的话,其实很简单。 越是复杂的问题,就越能简单解决——因为就算解决了,也不代表问题会就此消失。 催眠状态。 羽川没有黑羽川时候的记忆。 所以她不知道黑羽川最初袭击的对象,就是自己现在的双亲。 那段记忆也恢复了吗? 我很担心这一点。 “记忆方面没问题啦。” 随后, 我们立刻将自黄金周算起,间隔一个月又一周不见的黑羽川紧紧上绑(这边活用了上一次学到的教训),大致上盘问了她一下(话虽如此,但黑羽川跟先前一样说起话来只会喵来喵去,我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随后我和忍野把黑羽川丢在教室里(“她”用脏话臭骂了我们,但我们只当作耳边风),移动到其他的教室去。四楼有三间教室,我们选了离刚才那间最远的一间进去后,忍野叼着没点火的香烟开口说。 我俩面对面。 现在轮到我和忍野对谈了。 “只要最关键的地方没问题,我想应该就没问题啦——你要问为什么的话,是因为黑羽川期间的记忆,和班长妹是水火不容的。但是,班长妹本身的记忆可就很严重了。我想这次她的记忆不会消失吧。因为这次和上次的情况不一样,班长妹全部都自觉到了。” “自觉到了会很不妙吗?” “自觉本身不是不好。问题是班长妹这个人啊,阿良良木老弟。你也知道班长妹她……稍微有点聪明过头了。脑袋瓜转的速度比普通人还要快一百倍。只要有素材,她要把它们串起来构成一个记忆,我想应该很轻松吧。” “构成……一个记忆。” “上一次,黑羽川和班长妹的记忆,都消失得一乾二净——没有留下半点提示。把怪异完全封印起来,很必然地和怪异有关的记忆也会消失。结果消失的话,原因也会跟着消失。所以就算记忆前后矛盾,她也不会发现。但是,这次的情况要比喻的话,就像是填充题一样。感觉就像一篇文章,四处挖掉了几个重要的地方——要正确无比地全部答对,应该是没办法啦;可是直觉敏锐的人,应该会知道里头要填哪些字进去吧?” “就像……国文考试一样吗。” 国文不是我擅长的科目。 但是,羽川可是样样精通。 “这是无可奈何的吧——她没有连上次的记忆也恢复,应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不过对羽川来说,她会很难受吧。” 上次可说是歪打正着。 这次则是不幸中的大幸。 “不对喔,我觉得那样对班长妹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吧——被怪异吸引的人,之后会变得很容易遇到怪异。这点阿良良木老弟是过来人吧——要是班长妹以后也变成那样的话,早一点了解怪异是很重要的。” 自觉是必要的,忍野说。 或许……他说的没有错吧。 有些时候,要事先知道才有办法去应对;而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了,自己也应付不来——但是,要是知道的话至少还可以逃跑。 这样和怪异之间就能取得平衡。 “可是……忍野。” 我开口说。 脑中一面想着两间教室外,被我们紧紧绑住的黑羽川。 “为何那家伙……又出现了啊?黄金周的时候,我们应该确实把她封印住了才对啊。她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 “我可没那么说。” 忍野摇头说。 “障猫这种东西啊……和阿良良木老弟知道的怪异,类型又稍微不一样了。这个嘛,硬要归类的话,障猫或许比较接近百合妹那时候的猿猴——” “是啊……两边都是兽类嘛。” “嗯,只不过——之前我也说过吧?障猫这种东西,按照现实的说法就是多重人格障碍——所以黑羽川说起来,就是班长妹的黑暗面。怪异这种东西是无所不在的——可是,障猫这种怪异很极端,只存在于班长妹的体内。障猫只不过是一种契机,一个媒介……真正的问题是班长妹内心的,精神压力。” 精神压力。 照学者看来,那是似乎一种想要去响应一切问题的身体反应。 “上次黑羽川和我对峙的时候,因为她先前已经尽情发泄过了,精神压力可说是大多得到了消解,我要封印她也变得很容易。可是,到头来那只不过是封印而已。她没有消失。因为我就算可以消灭怪异,也无法消除压力源。只要精神压力累积起来,她又会浮出台面了……就像气泡一样。” “精神压力……” “问题在于,这次的压力源是什么。” 精神压力的原因,称作“压力源”。 当然,对羽川来说,压力源应该是家庭吧。 我是这么想的。 “不对,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啦——可是阿良良木老弟,真的是这样吗?班长妹在十七年间一直压抑自己,最后精神压力才终于爆发出来。现在那个压力明明才刚解决,她会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又累积相同程度的压力吗?” “啊——这……” “幸好,在那之后,班长妹就没遭到父母家暴了吧?” “这个嘛……好像是没有啦。” 她一开始袭击的对象。 是父亲和母亲——也就是自己的双亲。 现在,他们又恢复到原本的样子——冷淡的家庭、不说半句话、只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而已——那对羽川来说,不可能会成为精神压力。 可是,的确……一个月实在太快了。 要是她又被家暴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基本上,我有事先给她挂上铃铛啦——这次好像发挥功效了。让我们能够早期发现障猫的出现。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不过老实说,我完全没想到那个铃铛真的会响。这点是我太大意了。我原本以为,不管情况有多糟,班长妹至少可以撑到二十岁。我听说,班长妹的父母等到她成年之后打算离婚,当然班长妹也打算搬到外面去住——所以这件事情,我才没跟班长妹和阿良良木老弟你说。” “二十岁吗……那就跟神原相反了呢。” “因为成年是一个很容易理解的基准嘛。” 忍野苦笑。 “而且到那个时候,班长妹大概也够坚强了,不会被怪异给魅惑了吧……嗯。” “这样啊……话说回来,忍野。你所谓的铃铛是什么?” “就是头痛啊。黄金周的时候,班长妹也有说她会头痛吧?包含那时候在内,都是我事先做好的预防措施——可是,我好歹也应该跟老弟你说一声才对。话说,班长妹的头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是……一个月前左右吧。” “嗯……一开始没有痛得很厉害……吗。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不过,看来我们似乎没什么时间去追查那个压力源了。那个压力源,可能有复数的要因纠结在一起,而且魅猫还是那副猫样,我一样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连你也不懂吗?” 刚才你还说问魅猫本人最省事。 “我搞不懂啊。是有很多提示没错,但是都不可靠。精神压力是一种很纤细的问题,我也不能凭空猜测。哼哼,对方只不过是颗猫脑。不过我感觉她好像是故意在装傻。正因为她的本尊是班长妹,所以不能小看她。” “因为那家伙是你最不想与之为敌的女人。” “也不是与之为敌啦。” 黑羽川。 羽川的内心,制造出来的另一个羽川。 是对照的——应该说,是成对的人格。 翼除了“辅佐”以外,还有“成对”的意思在里头——诚然是一对翼形的翅膀。 “但是,忍野,就算找出原因也没什么意义吧?不管那原因是家庭的问题,还是其他东西……消除压力源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没错,可是那种事情我和你是做不到的吧。” 上次也是一样。 羽川的家庭问题,我们不可能代为解决。 就连那个问题要在什么状况下才能获得解决,我也无从想象。别人私人的问题,外人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去干涉。 随便去干涉,是一种傲慢的行为。 “而且这个怪异和战场原跟千石的情况不一样,会危害到其他人……类型虽然和神原的时候很像,可是案例却不一样。到头来,我想我们只能和上次一样,用治标不治本的对症疗法了——” “是啊。你说得没错啦,嗯。” 他说起话来,实在是不干不脆。 总觉得很不像忍野。 障猫的事情,他还有什么东西没说吗——不对,总感觉忍野今天从说话前开始,样子就一直很奇怪。在这种太阳高挂的上午,他就已经在屋外活动这点,已经可以算是异常了—— “你干么啊,忍野。讲话怎么这么模棱两可。你该不会又想要刁难人了吧?毕竟是这种事情,我知道你不会像千石的时候那么爽快啦——” 我和他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很清楚羽川和千石不同,她不只是一个被害者。我很清楚这种情况下,是羽川在依赖怪异。我也知道忍野咩咩的个性最讨厌这种事情。 要依赖的时候就尽情依赖—— 不需要的时候,就把怪异当成麻烦。 那样对怪异太缺乏敬意了。 “——可是,这次的事情你也有责任吧?你已经从羽川那边收了6000块钱吧。结果这次又延续上次,又发生了同样的状况。我觉得你身为一个专家,应该要付违约金吧。你的售后服务没做好。就跟你刚才说的一样,要是你把羽川挂铃铛的事情,事先告诉我的话——” “你要这样说也对啦——” 忍野很意外地,居然没有反驳。 这个反应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呢,阿良良木老弟,班长妹虽然变成那样,可是她和猫耳很速配呢。哈哈!我想起《猫咪幻想曲》这本书了。你看过吗?就是那个猫部猫老师的——” “貓部貓老師是《金魚注意報!》的作者吧!不要因為都是貓就把他們混在一起好嗎……你、忍野,你該不會是想隱瞞什麼吧?”(注:《貓咪幻想曲》原名ねこねこ幻想曲,台未發行。《金魚注意報!》也譯作金魚學園、娛樂金魚眼。) “你在說什麼啊。我不可能会做出隐瞒那种不实的行为吧。说到猫耳,这么说来则卷阿拉蕾好像也常常戴猫耳对吧(注:则卷阿拉蕾:漫画《怪博士与机器娃娃》的主角。台也译为“丁小雨”。)。唉呀,现在回想起来,那部漫画当时是走在时代的尖端呢。她是猫耳、萝莉、机器人、眼镜女、妹系再加上紫色头发,还有一堆奇怪的口头禅喔。” “你不说我倒是没注意到,这么说的确没错啦……我原本是很想称赞你观察入微的啦;可是忍野,那和羽川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嗯、嗯、嗯——” 他在隐瞒什么…… 他绝对在隐瞒什么…… “喂!忍野,你也差不多——” “噗呸啵!”(注:此为《怪博士与机械娃娃》中某角色的口头禅。) “这是能够分辨世间酸甜苦辣的大人,该用的打混方式吗?” “嗯——基本上大人就是这样啦。” “那我不想长大了!” 算了,就当作他没有用“噗呸啵”来打混好了。 要是他真的有东西要隐瞒我的话,又会是什么? 我不知道。 不知道的东西想破头了还是不知道,因此我没办法,只好半强制地将话题继续往前推。 “总之,忍野,你把忍带过来吧。对方是妖猫,我们只能请忍帮忙解决了吧?当然忍不会那么简单就帮我们吧,不过只要用我的血来交换的话——” “嗯——或许吧。可是呢,有时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不幸会呼朋引伴——” “………………” 话中有话也要有个限度吧。 拜托你适可而止,我可是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况且,这次又和羽川有关。 上次她不需要我:但是这次,她清楚地指名要我帮助她。我绝对要陪在她身边。 在她需要我的时候,我要陪伴在她的身边。 “……奇怪?” 此时, 我再次想起了那件事——没错,刚才我原本想问忍野的。今天早上,八九寺告诉我的有关忍的事情,事到如今,我只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应该说,我从来没有好的预感过! “忍野……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还真巧呢。我也想要阿良良木老弟你问我一个问题。” “忍她怎么了?” “嗯,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忍野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回答说。他像一个终于能够为犯行自白的罪人,又像是因为对方的发问而获得解脱一样。 “小忍她,踏上寻找自己的旅途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