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魂档案》 楔子 深夜,暴雨,先进科学实验室。 这是一个建立在荒凉郊区的实验室,占地面积达到了9000余公顷。从天空中俯瞰,整个实验室就像一个四通八达的管道网络。网络的中心是一个大圆球,是实验室主楼所在地。 实验室由当地政府出资赞助,正在进行一项高度保密的研究。 该实验室网罗了世界各地的,来自不同领域的精英科学家们,组成了一个庞大无比的交叉学科研究体系。 四台摆成两层的32寸屏幕在黢黑的环境里闪烁着微弱的荧光,上面分布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图像。英伟达公司生产的特斯拉v100显卡,也在暗夜里发出低低的轰鸣之声,就像一个忠实的管家,提示着它正在运行一系列程序。 计算机屏幕前的人啜了一口咖啡,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些仪表和数据,忽而又转头向窗外看去,显得有些百无聊赖。他穿着一件洗得一尘不染的白色大褂,胸前别着金属制的铭牌。他的神态显得有点疲惫,多日来的高强度工作已经把他搞得心力憔悴,因此不得不靠着咖啡因提神。 此时他显然是刚完成了一系列的工作,觅得了一会休憩的时间。 他的思绪透过了窗外的层层雨帘,仿佛是要穿破大气层外,与上帝沟通。 上帝不掷骰子。他心想。 虽然这句话被后世解读为爱因斯坦反对玻尔的量子力学的一大证据,但在他这儿,这句话是多么地若合符节。 如果真的有上帝,或者是神祇一类的存在,他们会以什么形式表现出来呢 尽管这个问题似乎不该由一位优秀的科学家口中问出。 又尽管历史上大多数的卓越科学家似乎并不是无神论者,从牛顿爵士,到爱因斯坦。 自然界的本征到底为何,哲学似乎给过我们答案。但是今夜,一切都有可能被颠覆。 男人虽然略显疲态,但却仍信心满满。 造物主存在与否,如今已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此刻开始,我们应当执掌自己的命运和灵魂。 在不同的宗教中,对灵魂的表述也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即不论是东方的儒释道,亦或西方的天主基督,都认为灵魂是死后从肉体分离的产物。不管是进入六道轮回还是上天堂下地狱,至今也无人经历过,遑论一窥灵魂的真正模样。 迷雾正在慢慢积聚。 就在这时,计算机发出的清脆又欢快的一声蜂鸣音“嘀”,把他的视线重新拽回到屏幕上。在那儿,赫然呈现着一行血红小字。 关键字错误:系统匹配不成功,正在执行回滚 “又失败了吗”男人喃喃自语道。他正准备伸出手关闭大屏幕的电源,却在空中突兀地停住了。此时,正如窗外大街上的十字路口一样,有一抹绿色在屏幕的正下方疯狂闪烁着。男人停在空中的手微微颤抖着,再三确认了屏幕上的文字。 系统匹配成功,等待下一条指令。 男人竭力遏制住自己稍稍失控的肢体肌肉,在键盘上键入了一行指令。 开始生成样本。 做完这件事,男人起身走到窗边。在暴雨的映衬下,夜色更加浓郁了一分。万籁俱寂的大街上,只有那盏在风雨掩映里的依然挺立的信号灯,还散发着柔弱的微光。 深夜,暴雨,先进科学实验室。 这是一个建立在荒凉郊区的实验室,占地面积达到了9000余公顷。从天空中俯瞰,整个实验室就像一个四通八达的管道网络。网络的中心是一个大圆球,是实验室主楼所在地。 实验室由当地政府出资赞助,正在进行一项高度保密的研究。 该实验室网罗了世界各地的,来自不同领域的精英科学家们,组成了一个庞大无比的交叉学科研究体系。 四台摆成两层的32寸屏幕在黢黑的环境里闪烁着微弱的荧光,上面分布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图像。英伟达公司生产的特斯拉v100显卡,也在暗夜里发出低低的轰鸣之声,就像一个忠实的管家,提示着它正在运行一系列程序。 计算机屏幕前的人啜了一口咖啡,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些仪表和数据,忽而又转头向窗外看去,显得有些百无聊赖。他穿着一件洗得一尘不染的白色大褂,胸前别着金属制的铭牌。他的神态显得有点疲惫,多日来的高强度工作已经把他搞得心力憔悴,因此不得不靠着咖啡因提神。 此时他显然是刚完成了一系列的工作,觅得了一会休憩的时间。 他的思绪透过了窗外的层层雨帘,仿佛是要穿破大气层外,与上帝沟通。 上帝不掷骰子。他心想。 虽然这句话被后世解读为爱因斯坦反对玻尔的量子力学的一大证据,但在他这儿,这句话是多么地若合符节。 如果真的有上帝,或者是神祇一类的存在,他们会以什么形式表现出来呢 尽管这个问题似乎不该由一位优秀的科学家口中问出。 又尽管历史上大多数的卓越科学家似乎并不是无神论者,从牛顿爵士,到爱因斯坦。 自然界的本征到底为何,哲学似乎给过我们答案。但是今夜,一切都有可能被颠覆。 男人虽然略显疲态,但却仍信心满满。 造物主存在与否,如今已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此刻开始,我们应当执掌自己的命运和灵魂。 在不同的宗教中,对灵魂的表述也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即不论是东方的儒释道,亦或西方的天主基督,都认为灵魂是死后从肉体分离的产物。不管是进入六道轮回还是上天堂下地狱,至今也无人经历过,遑论一窥灵魂的真正模样。 迷雾正在慢慢积聚。 就在这时,计算机发出的清脆又欢快的一声蜂鸣音“嘀”,把他的视线重新拽回到屏幕上。在那儿,赫然呈现着一行血红小字。 关键字错误:系统匹配不成功,正在执行回滚 “又失败了吗”男人喃喃自语道。他正准备伸出手关闭大屏幕的电源,却在空中突兀地停住了。此时,正如窗外大街上的十字路口一样,有一抹绿色在屏幕的正下方疯狂闪烁着。男人停在空中的手微微颤抖着,再三确认了屏幕上的文字。 系统匹配成功,等待下一条指令。 男人竭力遏制住自己稍稍失控的肢体肌肉,在键盘上键入了一行指令。 开始生成样本。 做完这件事,男人起身走到窗边。在暴雨的映衬下,夜色更加浓郁了一分。万籁俱寂的大街上,只有那盏在风雨掩映里的依然挺立的信号灯,还散发着柔弱的微光。 深夜,暴雨,先进科学实验室。 这是一个建立在荒凉郊区的实验室,占地面积达到了9000余公顷。从天空中俯瞰,整个实验室就像一个四通八达的管道网络。网络的中心是一个大圆球,是实验室主楼所在地。 实验室由当地政府出资赞助,正在进行一项高度保密的研究。 该实验室网罗了世界各地的,来自不同领域的精英科学家们,组成了一个庞大无比的交叉学科研究体系。 四台摆成两层的32寸屏幕在黢黑的环境里闪烁着微弱的荧光,上面分布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图像。英伟达公司生产的特斯拉v100显卡,也在暗夜里发出低低的轰鸣之声,就像一个忠实的管家,提示着它正在运行一系列程序。 计算机屏幕前的人啜了一口咖啡,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些仪表和数据,忽而又转头向窗外看去,显得有些百无聊赖。他穿着一件洗得一尘不染的白色大褂,胸前别着金属制的铭牌。他的神态显得有点疲惫,多日来的高强度工作已经把他搞得心力憔悴,因此不得不靠着咖啡因提神。 此时他显然是刚完成了一系列的工作,觅得了一会休憩的时间。 他的思绪透过了窗外的层层雨帘,仿佛是要穿破大气层外,与上帝沟通。 上帝不掷骰子。他心想。 虽然这句话被后世解读为爱因斯坦反对玻尔的量子力学的一大证据,但在他这儿,这句话是多么地若合符节。 如果真的有上帝,或者是神祇一类的存在,他们会以什么形式表现出来呢 尽管这个问题似乎不该由一位优秀的科学家口中问出。 又尽管历史上大多数的卓越科学家似乎并不是无神论者,从牛顿爵士,到爱因斯坦。 自然界的本征到底为何,哲学似乎给过我们答案。但是今夜,一切都有可能被颠覆。 男人虽然略显疲态,但却仍信心满满。 造物主存在与否,如今已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此刻开始,我们应当执掌自己的命运和灵魂。 在不同的宗教中,对灵魂的表述也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即不论是东方的儒释道,亦或西方的天主基督,都认为灵魂是死后从肉体分离的产物。不管是进入六道轮回还是上天堂下地狱,至今也无人经历过,遑论一窥灵魂的真正模样。 迷雾正在慢慢积聚。 就在这时,计算机发出的清脆又欢快的一声蜂鸣音“嘀”,把他的视线重新拽回到屏幕上。在那儿,赫然呈现着一行血红小字。 关键字错误:系统匹配不成功,正在执行回滚 “又失败了吗”男人喃喃自语道。他正准备伸出手关闭大屏幕的电源,却在空中突兀地停住了。此时,正如窗外大街上的十字路口一样,有一抹绿色在屏幕的正下方疯狂闪烁着。男人停在空中的手微微颤抖着,再三确认了屏幕上的文字。 系统匹配成功,等待下一条指令。 男人竭力遏制住自己稍稍失控的肢体肌肉,在键盘上键入了一行指令。 开始生成样本。 做完这件事,男人起身走到窗边。在暴雨的映衬下,夜色更加浓郁了一分。万籁俱寂的大街上,只有那盏在风雨掩映里的依然挺立的信号灯,还散发着柔弱的微光。 深夜,暴雨,先进科学实验室。 这是一个建立在荒凉郊区的实验室,占地面积达到了9000余公顷。从天空中俯瞰,整个实验室就像一个四通八达的管道网络。网络的中心是一个大圆球,是实验室主楼所在地。 实验室由当地政府出资赞助,正在进行一项高度保密的研究。 该实验室网罗了世界各地的,来自不同领域的精英科学家们,组成了一个庞大无比的交叉学科研究体系。 四台摆成两层的32寸屏幕在黢黑的环境里闪烁着微弱的荧光,上面分布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图像。英伟达公司生产的特斯拉v100显卡,也在暗夜里发出低低的轰鸣之声,就像一个忠实的管家,提示着它正在运行一系列程序。 计算机屏幕前的人啜了一口咖啡,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些仪表和数据,忽而又转头向窗外看去,显得有些百无聊赖。他穿着一件洗得一尘不染的白色大褂,胸前别着金属制的铭牌。他的神态显得有点疲惫,多日来的高强度工作已经把他搞得心力憔悴,因此不得不靠着咖啡因提神。 此时他显然是刚完成了一系列的工作,觅得了一会休憩的时间。 他的思绪透过了窗外的层层雨帘,仿佛是要穿破大气层外,与上帝沟通。 上帝不掷骰子。他心想。 虽然这句话被后世解读为爱因斯坦反对玻尔的量子力学的一大证据,但在他这儿,这句话是多么地若合符节。 如果真的有上帝,或者是神祇一类的存在,他们会以什么形式表现出来呢 尽管这个问题似乎不该由一位优秀的科学家口中问出。 又尽管历史上大多数的卓越科学家似乎并不是无神论者,从牛顿爵士,到爱因斯坦。 自然界的本征到底为何,哲学似乎给过我们答案。但是今夜,一切都有可能被颠覆。 男人虽然略显疲态,但却仍信心满满。 造物主存在与否,如今已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此刻开始,我们应当执掌自己的命运和灵魂。 在不同的宗教中,对灵魂的表述也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即不论是东方的儒释道,亦或西方的天主基督,都认为灵魂是死后从肉体分离的产物。不管是进入六道轮回还是上天堂下地狱,至今也无人经历过,遑论一窥灵魂的真正模样。 迷雾正在慢慢积聚。 就在这时,计算机发出的清脆又欢快的一声蜂鸣音“嘀”,把他的视线重新拽回到屏幕上。在那儿,赫然呈现着一行血红小字。 关键字错误:系统匹配不成功,正在执行回滚 “又失败了吗”男人喃喃自语道。他正准备伸出手关闭大屏幕的电源,却在空中突兀地停住了。此时,正如窗外大街上的十字路口一样,有一抹绿色在屏幕的正下方疯狂闪烁着。男人停在空中的手微微颤抖着,再三确认了屏幕上的文字。 系统匹配成功,等待下一条指令。 男人竭力遏制住自己稍稍失控的肢体肌肉,在键盘上键入了一行指令。 开始生成样本。 做完这件事,男人起身走到窗边。在暴雨的映衬下,夜色更加浓郁了一分。万籁俱寂的大街上,只有那盏在风雨掩映里的依然挺立的信号灯,还散发着柔弱的微光。 深夜,暴雨,先进科学实验室。 这是一个建立在荒凉郊区的实验室,占地面积达到了9000余公顷。从天空中俯瞰,整个实验室就像一个四通八达的管道网络。网络的中心是一个大圆球,是实验室主楼所在地。 实验室由当地政府出资赞助,正在进行一项高度保密的研究。 该实验室网罗了世界各地的,来自不同领域的精英科学家们,组成了一个庞大无比的交叉学科研究体系。 四台摆成两层的32寸屏幕在黢黑的环境里闪烁着微弱的荧光,上面分布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图像。英伟达公司生产的特斯拉v100显卡,也在暗夜里发出低低的轰鸣之声,就像一个忠实的管家,提示着它正在运行一系列程序。 计算机屏幕前的人啜了一口咖啡,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些仪表和数据,忽而又转头向窗外看去,显得有些百无聊赖。他穿着一件洗得一尘不染的白色大褂,胸前别着金属制的铭牌。他的神态显得有点疲惫,多日来的高强度工作已经把他搞得心力憔悴,因此不得不靠着咖啡因提神。 此时他显然是刚完成了一系列的工作,觅得了一会休憩的时间。 他的思绪透过了窗外的层层雨帘,仿佛是要穿破大气层外,与上帝沟通。 上帝不掷骰子。他心想。 虽然这句话被后世解读为爱因斯坦反对玻尔的量子力学的一大证据,但在他这儿,这句话是多么地若合符节。 如果真的有上帝,或者是神祇一类的存在,他们会以什么形式表现出来呢 尽管这个问题似乎不该由一位优秀的科学家口中问出。 又尽管历史上大多数的卓越科学家似乎并不是无神论者,从牛顿爵士,到爱因斯坦。 自然界的本征到底为何,哲学似乎给过我们答案。但是今夜,一切都有可能被颠覆。 男人虽然略显疲态,但却仍信心满满。 造物主存在与否,如今已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此刻开始,我们应当执掌自己的命运和灵魂。 在不同的宗教中,对灵魂的表述也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即不论是东方的儒释道,亦或西方的天主基督,都认为灵魂是死后从肉体分离的产物。不管是进入六道轮回还是上天堂下地狱,至今也无人经历过,遑论一窥灵魂的真正模样。 迷雾正在慢慢积聚。 就在这时,计算机发出的清脆又欢快的一声蜂鸣音“嘀”,把他的视线重新拽回到屏幕上。在那儿,赫然呈现着一行血红小字。 关键字错误:系统匹配不成功,正在执行回滚 “又失败了吗”男人喃喃自语道。他正准备伸出手关闭大屏幕的电源,却在空中突兀地停住了。此时,正如窗外大街上的十字路口一样,有一抹绿色在屏幕的正下方疯狂闪烁着。男人停在空中的手微微颤抖着,再三确认了屏幕上的文字。 系统匹配成功,等待下一条指令。 男人竭力遏制住自己稍稍失控的肢体肌肉,在键盘上键入了一行指令。 开始生成样本。 做完这件事,男人起身走到窗边。在暴雨的映衬下,夜色更加浓郁了一分。万籁俱寂的大街上,只有那盏在风雨掩映里的依然挺立的信号灯,还散发着柔弱的微光。 深夜,暴雨,先进科学实验室。 这是一个建立在荒凉郊区的实验室,占地面积达到了9000余公顷。从天空中俯瞰,整个实验室就像一个四通八达的管道网络。网络的中心是一个大圆球,是实验室主楼所在地。 实验室由当地政府出资赞助,正在进行一项高度保密的研究。 该实验室网罗了世界各地的,来自不同领域的精英科学家们,组成了一个庞大无比的交叉学科研究体系。 四台摆成两层的32寸屏幕在黢黑的环境里闪烁着微弱的荧光,上面分布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图像。英伟达公司生产的特斯拉v100显卡,也在暗夜里发出低低的轰鸣之声,就像一个忠实的管家,提示着它正在运行一系列程序。 计算机屏幕前的人啜了一口咖啡,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些仪表和数据,忽而又转头向窗外看去,显得有些百无聊赖。他穿着一件洗得一尘不染的白色大褂,胸前别着金属制的铭牌。他的神态显得有点疲惫,多日来的高强度工作已经把他搞得心力憔悴,因此不得不靠着咖啡因提神。 此时他显然是刚完成了一系列的工作,觅得了一会休憩的时间。 他的思绪透过了窗外的层层雨帘,仿佛是要穿破大气层外,与上帝沟通。 上帝不掷骰子。他心想。 虽然这句话被后世解读为爱因斯坦反对玻尔的量子力学的一大证据,但在他这儿,这句话是多么地若合符节。 如果真的有上帝,或者是神祇一类的存在,他们会以什么形式表现出来呢 尽管这个问题似乎不该由一位优秀的科学家口中问出。 又尽管历史上大多数的卓越科学家似乎并不是无神论者,从牛顿爵士,到爱因斯坦。 自然界的本征到底为何,哲学似乎给过我们答案。但是今夜,一切都有可能被颠覆。 男人虽然略显疲态,但却仍信心满满。 造物主存在与否,如今已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此刻开始,我们应当执掌自己的命运和灵魂。 在不同的宗教中,对灵魂的表述也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即不论是东方的儒释道,亦或西方的天主基督,都认为灵魂是死后从肉体分离的产物。不管是进入六道轮回还是上天堂下地狱,至今也无人经历过,遑论一窥灵魂的真正模样。 迷雾正在慢慢积聚。 就在这时,计算机发出的清脆又欢快的一声蜂鸣音“嘀”,把他的视线重新拽回到屏幕上。在那儿,赫然呈现着一行血红小字。 关键字错误:系统匹配不成功,正在执行回滚 “又失败了吗”男人喃喃自语道。他正准备伸出手关闭大屏幕的电源,却在空中突兀地停住了。此时,正如窗外大街上的十字路口一样,有一抹绿色在屏幕的正下方疯狂闪烁着。男人停在空中的手微微颤抖着,再三确认了屏幕上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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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物主存在与否,如今已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此刻开始,我们应当执掌自己的命运和灵魂。 在不同的宗教中,对灵魂的表述也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即不论是东方的儒释道,亦或西方的天主基督,都认为灵魂是死后从肉体分离的产物。不管是进入六道轮回还是上天堂下地狱,至今也无人经历过,遑论一窥灵魂的真正模样。 迷雾正在慢慢积聚。 就在这时,计算机发出的清脆又欢快的一声蜂鸣音“嘀”,把他的视线重新拽回到屏幕上。在那儿,赫然呈现着一行血红小字。 关键字错误:系统匹配不成功,正在执行回滚 “又失败了吗”男人喃喃自语道。他正准备伸出手关闭大屏幕的电源,却在空中突兀地停住了。此时,正如窗外大街上的十字路口一样,有一抹绿色在屏幕的正下方疯狂闪烁着。男人停在空中的手微微颤抖着,再三确认了屏幕上的文字。 系统匹配成功,等待下一条指令。 男人竭力遏制住自己稍稍失控的肢体肌肉,在键盘上键入了一行指令。 开始生成样本。 做完这件事,男人起身走到窗边。在暴雨的映衬下,夜色更加浓郁了一分。万籁俱寂的大街上,只有那盏在风雨掩映里的依然挺立的信号灯,还散发着柔弱的微光。 深夜,暴雨,先进科学实验室。 这是一个建立在荒凉郊区的实验室,占地面积达到了9000余公顷。从天空中俯瞰,整个实验室就像一个四通八达的管道网络。网络的中心是一个大圆球,是实验室主楼所在地。 实验室由当地政府出资赞助,正在进行一项高度保密的研究。 该实验室网罗了世界各地的,来自不同领域的精英科学家们,组成了一个庞大无比的交叉学科研究体系。 四台摆成两层的32寸屏幕在黢黑的环境里闪烁着微弱的荧光,上面分布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图像。英伟达公司生产的特斯拉v100显卡,也在暗夜里发出低低的轰鸣之声,就像一个忠实的管家,提示着它正在运行一系列程序。 计算机屏幕前的人啜了一口咖啡,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些仪表和数据,忽而又转头向窗外看去,显得有些百无聊赖。他穿着一件洗得一尘不染的白色大褂,胸前别着金属制的铭牌。他的神态显得有点疲惫,多日来的高强度工作已经把他搞得心力憔悴,因此不得不靠着咖啡因提神。 此时他显然是刚完成了一系列的工作,觅得了一会休憩的时间。 他的思绪透过了窗外的层层雨帘,仿佛是要穿破大气层外,与上帝沟通。 上帝不掷骰子。他心想。 虽然这句话被后世解读为爱因斯坦反对玻尔的量子力学的一大证据,但在他这儿,这句话是多么地若合符节。 如果真的有上帝,或者是神祇一类的存在,他们会以什么形式表现出来呢 尽管这个问题似乎不该由一位优秀的科学家口中问出。 又尽管历史上大多数的卓越科学家似乎并不是无神论者,从牛顿爵士,到爱因斯坦。 自然界的本征到底为何,哲学似乎给过我们答案。但是今夜,一切都有可能被颠覆。 男人虽然略显疲态,但却仍信心满满。 造物主存在与否,如今已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此刻开始,我们应当执掌自己的命运和灵魂。 在不同的宗教中,对灵魂的表述也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即不论是东方的儒释道,亦或西方的天主基督,都认为灵魂是死后从肉体分离的产物。不管是进入六道轮回还是上天堂下地狱,至今也无人经历过,遑论一窥灵魂的真正模样。 迷雾正在慢慢积聚。 就在这时,计算机发出的清脆又欢快的一声蜂鸣音“嘀”,把他的视线重新拽回到屏幕上。在那儿,赫然呈现着一行血红小字。 关键字错误:系统匹配不成功,正在执行回滚 “又失败了吗”男人喃喃自语道。他正准备伸出手关闭大屏幕的电源,却在空中突兀地停住了。此时,正如窗外大街上的十字路口一样,有一抹绿色在屏幕的正下方疯狂闪烁着。男人停在空中的手微微颤抖着,再三确认了屏幕上的文字。 系统匹配成功,等待下一条指令。 男人竭力遏制住自己稍稍失控的肢体肌肉,在键盘上键入了一行指令。 开始生成样本。 做完这件事,男人起身走到窗边。在暴雨的映衬下,夜色更加浓郁了一分。万籁俱寂的大街上,只有那盏在风雨掩映里的依然挺立的信号灯,还散发着柔弱的微光。 第一章 文星轩是被刺眼的阳光吵醒的。 当她站到盥洗室的玻璃镜前的时候,仍然没有从朦胧的余韵中恢复过来。机械性地拿着软巾擦拭了一下脸后,文星轩把惺忪的视线聚焦到镜子中的自己。 真是光彩照人。她腹诽道。 文星轩胡乱地输入了简单的早餐,在心里排除了就从今天开始炒老板鱿鱼的想法过后,她还是乖乖地走出了家门。用官方的职业话术来说,文星轩是一名记者,目前就职于市内一家报社“百姓报社”。名字的确是不那么洋气,但在附近也算是小有知名度,可以说是当地百姓的喉舌,专门为民排忧解难。 虽说如此,可文星轩每天的工作也不过就是调解一下邻里纠纷,寻找一下走失宠物之类的。到目前为止,文星轩完成过最英勇的壮举,是从一只大黑背手里拯救一窝泪眼汪汪的猫崽子。 文星轩踏进办公室,正准备往排班表上瞄,好确定今天是什么“艰巨”的任务时,一名同事踱步过来对她说:“头儿找你,可能有新活。” 文星轩不疑有他,迳直走向社长的办公室。 她先是敲了敲门,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吱呀一声推开了那扇老旧的木门。 社长一如既往地坐在他那张稍有褪色的真皮老板椅上,看着手上的一些文件。 “你渴望新的挑战吗”社长头也没抬地问道。 正当文星轩思忖着这是不是让自己滚蛋的比较委婉的开场白时,社长扶了一下金丝边眼睛,抬起头,提高音量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最近处理的事情有些不温不火,现在有一个比较棘手的事件,你想挑战一下自己吗” “想”文星轩试探地说道。 “那就去吧。”说完,社长交给她一叠文件,然后又低下头,盯着也许是自己鞋尖的位置继续沉思了。 文星轩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后,没有马上打开那叠文件,而是先思考了一下,在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样棘手的事情,以及为什么会找上自己。思考未果后,她妥协地打开了那份文件。 那是一份案情通报。 “昨夜晚6时许,一务工人员王某男,籍贯不详使用钢管重击工友马某致其死亡,被警方采取刑事强制措施。当地检察院后以故意杀人罪,对犯罪嫌疑人王某批准逮捕。” 后续的材料还补充道,王某被捕以后,在审讯中一言不发,无论办案人员问什么问题,他都沉默以对,以至于警方获取的信息极少。而王某的工友也对他的身份情况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更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亲人。据工友们反应,王某平时为人低调谦卑,生活朴素,基本不会与人结怨,也没听说过他和马某产生过什么矛盾,更别提会杀害他了。 看完材料,文星轩伏在案上,整理了一下思绪和线索。 “一个老实巴交,身份不明的农民工杀害了明面上素无嫌隙的工友。”文星轩开始明白为什么头儿称这个案件棘手了。 在这个案件中,她的任务是,突破犯罪嫌疑人内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犯罪嫌疑人放下防备,在美女记者面前吐露身份背景和杀人动机。在此基础上,为类似的民工们发声,让社会给予更多的关注,重视民工们的心理健康,避免此类悲剧再次发生云云。 不幸的是,这类事件通常在报道后的七天就会被大众所遗忘。“七天定律”,文星轩暗想。 基于职业的敏锐性,文星轩本能地感觉这件事情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一般来说,工地上的蓄意伤人案件,以激情杀人为主,很有可能是临时因琐事产生矛盾,继而奋起杀人。如果是旧有嫌隙,多少会在日常的相处中表现出来。而且在这类案件中,酒精通常也会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 既然是临时起意而杀人,那似乎也没有和公安机关对抗的必要,这样的犯罪嫌疑人的心里防线应该是很好突破的。 文星轩觉得,自己可能的确卷入了一场麻烦之中。 文星轩是被刺眼的阳光吵醒的。 当她站到盥洗室的玻璃镜前的时候,仍然没有从朦胧的余韵中恢复过来。机械性地拿着软巾擦拭了一下脸后,文星轩把惺忪的视线聚焦到镜子中的自己。 真是光彩照人。她腹诽道。 文星轩胡乱地输入了简单的早餐,在心里排除了就从今天开始炒老板鱿鱼的想法过后,她还是乖乖地走出了家门。用官方的职业话术来说,文星轩是一名记者,目前就职于市内一家报社“百姓报社”。名字的确是不那么洋气,但在附近也算是小有知名度,可以说是当地百姓的喉舌,专门为民排忧解难。 虽说如此,可文星轩每天的工作也不过就是调解一下邻里纠纷,寻找一下走失宠物之类的。到目前为止,文星轩完成过最英勇的壮举,是从一只大黑背手里拯救一窝泪眼汪汪的猫崽子。 文星轩踏进办公室,正准备往排班表上瞄,好确定今天是什么“艰巨”的任务时,一名同事踱步过来对她说:“头儿找你,可能有新活。” 文星轩不疑有他,迳直走向社长的办公室。 她先是敲了敲门,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吱呀一声推开了那扇老旧的木门。 社长一如既往地坐在他那张稍有褪色的真皮老板椅上,看着手上的一些文件。 “你渴望新的挑战吗”社长头也没抬地问道。 正当文星轩思忖着这是不是让自己滚蛋的比较委婉的开场白时,社长扶了一下金丝边眼睛,抬起头,提高音量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最近处理的事情有些不温不火,现在有一个比较棘手的事件,你想挑战一下自己吗” “想”文星轩试探地说道。 “那就去吧。”说完,社长交给她一叠文件,然后又低下头,盯着也许是自己鞋尖的位置继续沉思了。 文星轩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后,没有马上打开那叠文件,而是先思考了一下,在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样棘手的事情,以及为什么会找上自己。思考未果后,她妥协地打开了那份文件。 那是一份案情通报。 “昨夜晚6时许,一务工人员王某男,籍贯不详使用钢管重击工友马某致其死亡,被警方采取刑事强制措施。当地检察院后以故意杀人罪,对犯罪嫌疑人王某批准逮捕。” 后续的材料还补充道,王某被捕以后,在审讯中一言不发,无论办案人员问什么问题,他都沉默以对,以至于警方获取的信息极少。而王某的工友也对他的身份情况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更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亲人。据工友们反应,王某平时为人低调谦卑,生活朴素,基本不会与人结怨,也没听说过他和马某产生过什么矛盾,更别提会杀害他了。 看完材料,文星轩伏在案上,整理了一下思绪和线索。 “一个老实巴交,身份不明的农民工杀害了明面上素无嫌隙的工友。”文星轩开始明白为什么头儿称这个案件棘手了。 在这个案件中,她的任务是,突破犯罪嫌疑人内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犯罪嫌疑人放下防备,在美女记者面前吐露身份背景和杀人动机。在此基础上,为类似的民工们发声,让社会给予更多的关注,重视民工们的心理健康,避免此类悲剧再次发生云云。 不幸的是,这类事件通常在报道后的七天就会被大众所遗忘。“七天定律”,文星轩暗想。 基于职业的敏锐性,文星轩本能地感觉这件事情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一般来说,工地上的蓄意伤人案件,以激情杀人为主,很有可能是临时因琐事产生矛盾,继而奋起杀人。如果是旧有嫌隙,多少会在日常的相处中表现出来。而且在这类案件中,酒精通常也会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 既然是临时起意而杀人,那似乎也没有和公安机关对抗的必要,这样的犯罪嫌疑人的心里防线应该是很好突破的。 文星轩觉得,自己可能的确卷入了一场麻烦之中。 文星轩是被刺眼的阳光吵醒的。 当她站到盥洗室的玻璃镜前的时候,仍然没有从朦胧的余韵中恢复过来。机械性地拿着软巾擦拭了一下脸后,文星轩把惺忪的视线聚焦到镜子中的自己。 真是光彩照人。她腹诽道。 文星轩胡乱地输入了简单的早餐,在心里排除了就从今天开始炒老板鱿鱼的想法过后,她还是乖乖地走出了家门。用官方的职业话术来说,文星轩是一名记者,目前就职于市内一家报社“百姓报社”。名字的确是不那么洋气,但在附近也算是小有知名度,可以说是当地百姓的喉舌,专门为民排忧解难。 虽说如此,可文星轩每天的工作也不过就是调解一下邻里纠纷,寻找一下走失宠物之类的。到目前为止,文星轩完成过最英勇的壮举,是从一只大黑背手里拯救一窝泪眼汪汪的猫崽子。 文星轩踏进办公室,正准备往排班表上瞄,好确定今天是什么“艰巨”的任务时,一名同事踱步过来对她说:“头儿找你,可能有新活。” 文星轩不疑有他,迳直走向社长的办公室。 她先是敲了敲门,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吱呀一声推开了那扇老旧的木门。 社长一如既往地坐在他那张稍有褪色的真皮老板椅上,看着手上的一些文件。 “你渴望新的挑战吗”社长头也没抬地问道。 正当文星轩思忖着这是不是让自己滚蛋的比较委婉的开场白时,社长扶了一下金丝边眼睛,抬起头,提高音量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最近处理的事情有些不温不火,现在有一个比较棘手的事件,你想挑战一下自己吗” “想”文星轩试探地说道。 “那就去吧。”说完,社长交给她一叠文件,然后又低下头,盯着也许是自己鞋尖的位置继续沉思了。 文星轩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后,没有马上打开那叠文件,而是先思考了一下,在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样棘手的事情,以及为什么会找上自己。思考未果后,她妥协地打开了那份文件。 那是一份案情通报。 “昨夜晚6时许,一务工人员王某男,籍贯不详使用钢管重击工友马某致其死亡,被警方采取刑事强制措施。当地检察院后以故意杀人罪,对犯罪嫌疑人王某批准逮捕。” 后续的材料还补充道,王某被捕以后,在审讯中一言不发,无论办案人员问什么问题,他都沉默以对,以至于警方获取的信息极少。而王某的工友也对他的身份情况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更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亲人。据工友们反应,王某平时为人低调谦卑,生活朴素,基本不会与人结怨,也没听说过他和马某产生过什么矛盾,更别提会杀害他了。 看完材料,文星轩伏在案上,整理了一下思绪和线索。 “一个老实巴交,身份不明的农民工杀害了明面上素无嫌隙的工友。”文星轩开始明白为什么头儿称这个案件棘手了。 在这个案件中,她的任务是,突破犯罪嫌疑人内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犯罪嫌疑人放下防备,在美女记者面前吐露身份背景和杀人动机。在此基础上,为类似的民工们发声,让社会给予更多的关注,重视民工们的心理健康,避免此类悲剧再次发生云云。 不幸的是,这类事件通常在报道后的七天就会被大众所遗忘。“七天定律”,文星轩暗想。 基于职业的敏锐性,文星轩本能地感觉这件事情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一般来说,工地上的蓄意伤人案件,以激情杀人为主,很有可能是临时因琐事产生矛盾,继而奋起杀人。如果是旧有嫌隙,多少会在日常的相处中表现出来。而且在这类案件中,酒精通常也会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 既然是临时起意而杀人,那似乎也没有和公安机关对抗的必要,这样的犯罪嫌疑人的心里防线应该是很好突破的。 文星轩觉得,自己可能的确卷入了一场麻烦之中。 文星轩是被刺眼的阳光吵醒的。 当她站到盥洗室的玻璃镜前的时候,仍然没有从朦胧的余韵中恢复过来。机械性地拿着软巾擦拭了一下脸后,文星轩把惺忪的视线聚焦到镜子中的自己。 真是光彩照人。她腹诽道。 文星轩胡乱地输入了简单的早餐,在心里排除了就从今天开始炒老板鱿鱼的想法过后,她还是乖乖地走出了家门。用官方的职业话术来说,文星轩是一名记者,目前就职于市内一家报社“百姓报社”。名字的确是不那么洋气,但在附近也算是小有知名度,可以说是当地百姓的喉舌,专门为民排忧解难。 虽说如此,可文星轩每天的工作也不过就是调解一下邻里纠纷,寻找一下走失宠物之类的。到目前为止,文星轩完成过最英勇的壮举,是从一只大黑背手里拯救一窝泪眼汪汪的猫崽子。 文星轩踏进办公室,正准备往排班表上瞄,好确定今天是什么“艰巨”的任务时,一名同事踱步过来对她说:“头儿找你,可能有新活。” 文星轩不疑有他,迳直走向社长的办公室。 她先是敲了敲门,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吱呀一声推开了那扇老旧的木门。 社长一如既往地坐在他那张稍有褪色的真皮老板椅上,看着手上的一些文件。 “你渴望新的挑战吗”社长头也没抬地问道。 正当文星轩思忖着这是不是让自己滚蛋的比较委婉的开场白时,社长扶了一下金丝边眼睛,抬起头,提高音量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最近处理的事情有些不温不火,现在有一个比较棘手的事件,你想挑战一下自己吗” “想”文星轩试探地说道。 “那就去吧。”说完,社长交给她一叠文件,然后又低下头,盯着也许是自己鞋尖的位置继续沉思了。 文星轩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后,没有马上打开那叠文件,而是先思考了一下,在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样棘手的事情,以及为什么会找上自己。思考未果后,她妥协地打开了那份文件。 那是一份案情通报。 “昨夜晚6时许,一务工人员王某男,籍贯不详使用钢管重击工友马某致其死亡,被警方采取刑事强制措施。当地检察院后以故意杀人罪,对犯罪嫌疑人王某批准逮捕。” 后续的材料还补充道,王某被捕以后,在审讯中一言不发,无论办案人员问什么问题,他都沉默以对,以至于警方获取的信息极少。而王某的工友也对他的身份情况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更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亲人。据工友们反应,王某平时为人低调谦卑,生活朴素,基本不会与人结怨,也没听说过他和马某产生过什么矛盾,更别提会杀害他了。 看完材料,文星轩伏在案上,整理了一下思绪和线索。 “一个老实巴交,身份不明的农民工杀害了明面上素无嫌隙的工友。”文星轩开始明白为什么头儿称这个案件棘手了。 在这个案件中,她的任务是,突破犯罪嫌疑人内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犯罪嫌疑人放下防备,在美女记者面前吐露身份背景和杀人动机。在此基础上,为类似的民工们发声,让社会给予更多的关注,重视民工们的心理健康,避免此类悲剧再次发生云云。 不幸的是,这类事件通常在报道后的七天就会被大众所遗忘。“七天定律”,文星轩暗想。 基于职业的敏锐性,文星轩本能地感觉这件事情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一般来说,工地上的蓄意伤人案件,以激情杀人为主,很有可能是临时因琐事产生矛盾,继而奋起杀人。如果是旧有嫌隙,多少会在日常的相处中表现出来。而且在这类案件中,酒精通常也会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 既然是临时起意而杀人,那似乎也没有和公安机关对抗的必要,这样的犯罪嫌疑人的心里防线应该是很好突破的。 文星轩觉得,自己可能的确卷入了一场麻烦之中。 文星轩是被刺眼的阳光吵醒的。 当她站到盥洗室的玻璃镜前的时候,仍然没有从朦胧的余韵中恢复过来。机械性地拿着软巾擦拭了一下脸后,文星轩把惺忪的视线聚焦到镜子中的自己。 真是光彩照人。她腹诽道。 文星轩胡乱地输入了简单的早餐,在心里排除了就从今天开始炒老板鱿鱼的想法过后,她还是乖乖地走出了家门。用官方的职业话术来说,文星轩是一名记者,目前就职于市内一家报社“百姓报社”。名字的确是不那么洋气,但在附近也算是小有知名度,可以说是当地百姓的喉舌,专门为民排忧解难。 虽说如此,可文星轩每天的工作也不过就是调解一下邻里纠纷,寻找一下走失宠物之类的。到目前为止,文星轩完成过最英勇的壮举,是从一只大黑背手里拯救一窝泪眼汪汪的猫崽子。 文星轩踏进办公室,正准备往排班表上瞄,好确定今天是什么“艰巨”的任务时,一名同事踱步过来对她说:“头儿找你,可能有新活。” 文星轩不疑有他,迳直走向社长的办公室。 她先是敲了敲门,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吱呀一声推开了那扇老旧的木门。 社长一如既往地坐在他那张稍有褪色的真皮老板椅上,看着手上的一些文件。 “你渴望新的挑战吗”社长头也没抬地问道。 正当文星轩思忖着这是不是让自己滚蛋的比较委婉的开场白时,社长扶了一下金丝边眼睛,抬起头,提高音量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最近处理的事情有些不温不火,现在有一个比较棘手的事件,你想挑战一下自己吗” “想”文星轩试探地说道。 “那就去吧。”说完,社长交给她一叠文件,然后又低下头,盯着也许是自己鞋尖的位置继续沉思了。 文星轩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后,没有马上打开那叠文件,而是先思考了一下,在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样棘手的事情,以及为什么会找上自己。思考未果后,她妥协地打开了那份文件。 那是一份案情通报。 “昨夜晚6时许,一务工人员王某男,籍贯不详使用钢管重击工友马某致其死亡,被警方采取刑事强制措施。当地检察院后以故意杀人罪,对犯罪嫌疑人王某批准逮捕。” 后续的材料还补充道,王某被捕以后,在审讯中一言不发,无论办案人员问什么问题,他都沉默以对,以至于警方获取的信息极少。而王某的工友也对他的身份情况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更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亲人。据工友们反应,王某平时为人低调谦卑,生活朴素,基本不会与人结怨,也没听说过他和马某产生过什么矛盾,更别提会杀害他了。 看完材料,文星轩伏在案上,整理了一下思绪和线索。 “一个老实巴交,身份不明的农民工杀害了明面上素无嫌隙的工友。”文星轩开始明白为什么头儿称这个案件棘手了。 在这个案件中,她的任务是,突破犯罪嫌疑人内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犯罪嫌疑人放下防备,在美女记者面前吐露身份背景和杀人动机。在此基础上,为类似的民工们发声,让社会给予更多的关注,重视民工们的心理健康,避免此类悲剧再次发生云云。 不幸的是,这类事件通常在报道后的七天就会被大众所遗忘。“七天定律”,文星轩暗想。 基于职业的敏锐性,文星轩本能地感觉这件事情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一般来说,工地上的蓄意伤人案件,以激情杀人为主,很有可能是临时因琐事产生矛盾,继而奋起杀人。如果是旧有嫌隙,多少会在日常的相处中表现出来。而且在这类案件中,酒精通常也会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 既然是临时起意而杀人,那似乎也没有和公安机关对抗的必要,这样的犯罪嫌疑人的心里防线应该是很好突破的。 文星轩觉得,自己可能的确卷入了一场麻烦之中。 文星轩是被刺眼的阳光吵醒的。 当她站到盥洗室的玻璃镜前的时候,仍然没有从朦胧的余韵中恢复过来。机械性地拿着软巾擦拭了一下脸后,文星轩把惺忪的视线聚焦到镜子中的自己。 真是光彩照人。她腹诽道。 文星轩胡乱地输入了简单的早餐,在心里排除了就从今天开始炒老板鱿鱼的想法过后,她还是乖乖地走出了家门。用官方的职业话术来说,文星轩是一名记者,目前就职于市内一家报社“百姓报社”。名字的确是不那么洋气,但在附近也算是小有知名度,可以说是当地百姓的喉舌,专门为民排忧解难。 虽说如此,可文星轩每天的工作也不过就是调解一下邻里纠纷,寻找一下走失宠物之类的。到目前为止,文星轩完成过最英勇的壮举,是从一只大黑背手里拯救一窝泪眼汪汪的猫崽子。 文星轩踏进办公室,正准备往排班表上瞄,好确定今天是什么“艰巨”的任务时,一名同事踱步过来对她说:“头儿找你,可能有新活。” 文星轩不疑有他,迳直走向社长的办公室。 她先是敲了敲门,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吱呀一声推开了那扇老旧的木门。 社长一如既往地坐在他那张稍有褪色的真皮老板椅上,看着手上的一些文件。 “你渴望新的挑战吗”社长头也没抬地问道。 正当文星轩思忖着这是不是让自己滚蛋的比较委婉的开场白时,社长扶了一下金丝边眼睛,抬起头,提高音量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最近处理的事情有些不温不火,现在有一个比较棘手的事件,你想挑战一下自己吗” “想”文星轩试探地说道。 “那就去吧。”说完,社长交给她一叠文件,然后又低下头,盯着也许是自己鞋尖的位置继续沉思了。 文星轩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后,没有马上打开那叠文件,而是先思考了一下,在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样棘手的事情,以及为什么会找上自己。思考未果后,她妥协地打开了那份文件。 那是一份案情通报。 “昨夜晚6时许,一务工人员王某男,籍贯不详使用钢管重击工友马某致其死亡,被警方采取刑事强制措施。当地检察院后以故意杀人罪,对犯罪嫌疑人王某批准逮捕。” 后续的材料还补充道,王某被捕以后,在审讯中一言不发,无论办案人员问什么问题,他都沉默以对,以至于警方获取的信息极少。而王某的工友也对他的身份情况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更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亲人。据工友们反应,王某平时为人低调谦卑,生活朴素,基本不会与人结怨,也没听说过他和马某产生过什么矛盾,更别提会杀害他了。 看完材料,文星轩伏在案上,整理了一下思绪和线索。 “一个老实巴交,身份不明的农民工杀害了明面上素无嫌隙的工友。”文星轩开始明白为什么头儿称这个案件棘手了。 在这个案件中,她的任务是,突破犯罪嫌疑人内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犯罪嫌疑人放下防备,在美女记者面前吐露身份背景和杀人动机。在此基础上,为类似的民工们发声,让社会给予更多的关注,重视民工们的心理健康,避免此类悲剧再次发生云云。 不幸的是,这类事件通常在报道后的七天就会被大众所遗忘。“七天定律”,文星轩暗想。 基于职业的敏锐性,文星轩本能地感觉这件事情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一般来说,工地上的蓄意伤人案件,以激情杀人为主,很有可能是临时因琐事产生矛盾,继而奋起杀人。如果是旧有嫌隙,多少会在日常的相处中表现出来。而且在这类案件中,酒精通常也会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 既然是临时起意而杀人,那似乎也没有和公安机关对抗的必要,这样的犯罪嫌疑人的心里防线应该是很好突破的。 文星轩觉得,自己可能的确卷入了一场麻烦之中。 文星轩是被刺眼的阳光吵醒的。 当她站到盥洗室的玻璃镜前的时候,仍然没有从朦胧的余韵中恢复过来。机械性地拿着软巾擦拭了一下脸后,文星轩把惺忪的视线聚焦到镜子中的自己。 真是光彩照人。她腹诽道。 文星轩胡乱地输入了简单的早餐,在心里排除了就从今天开始炒老板鱿鱼的想法过后,她还是乖乖地走出了家门。用官方的职业话术来说,文星轩是一名记者,目前就职于市内一家报社“百姓报社”。名字的确是不那么洋气,但在附近也算是小有知名度,可以说是当地百姓的喉舌,专门为民排忧解难。 虽说如此,可文星轩每天的工作也不过就是调解一下邻里纠纷,寻找一下走失宠物之类的。到目前为止,文星轩完成过最英勇的壮举,是从一只大黑背手里拯救一窝泪眼汪汪的猫崽子。 文星轩踏进办公室,正准备往排班表上瞄,好确定今天是什么“艰巨”的任务时,一名同事踱步过来对她说:“头儿找你,可能有新活。” 文星轩不疑有他,迳直走向社长的办公室。 她先是敲了敲门,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吱呀一声推开了那扇老旧的木门。 社长一如既往地坐在他那张稍有褪色的真皮老板椅上,看着手上的一些文件。 “你渴望新的挑战吗”社长头也没抬地问道。 正当文星轩思忖着这是不是让自己滚蛋的比较委婉的开场白时,社长扶了一下金丝边眼睛,抬起头,提高音量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最近处理的事情有些不温不火,现在有一个比较棘手的事件,你想挑战一下自己吗” “想”文星轩试探地说道。 “那就去吧。”说完,社长交给她一叠文件,然后又低下头,盯着也许是自己鞋尖的位置继续沉思了。 文星轩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后,没有马上打开那叠文件,而是先思考了一下,在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样棘手的事情,以及为什么会找上自己。思考未果后,她妥协地打开了那份文件。 那是一份案情通报。 “昨夜晚6时许,一务工人员王某男,籍贯不详使用钢管重击工友马某致其死亡,被警方采取刑事强制措施。当地检察院后以故意杀人罪,对犯罪嫌疑人王某批准逮捕。” 后续的材料还补充道,王某被捕以后,在审讯中一言不发,无论办案人员问什么问题,他都沉默以对,以至于警方获取的信息极少。而王某的工友也对他的身份情况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更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亲人。据工友们反应,王某平时为人低调谦卑,生活朴素,基本不会与人结怨,也没听说过他和马某产生过什么矛盾,更别提会杀害他了。 看完材料,文星轩伏在案上,整理了一下思绪和线索。 “一个老实巴交,身份不明的农民工杀害了明面上素无嫌隙的工友。”文星轩开始明白为什么头儿称这个案件棘手了。 在这个案件中,她的任务是,突破犯罪嫌疑人内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犯罪嫌疑人放下防备,在美女记者面前吐露身份背景和杀人动机。在此基础上,为类似的民工们发声,让社会给予更多的关注,重视民工们的心理健康,避免此类悲剧再次发生云云。 不幸的是,这类事件通常在报道后的七天就会被大众所遗忘。“七天定律”,文星轩暗想。 基于职业的敏锐性,文星轩本能地感觉这件事情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一般来说,工地上的蓄意伤人案件,以激情杀人为主,很有可能是临时因琐事产生矛盾,继而奋起杀人。如果是旧有嫌隙,多少会在日常的相处中表现出来。而且在这类案件中,酒精通常也会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 既然是临时起意而杀人,那似乎也没有和公安机关对抗的必要,这样的犯罪嫌疑人的心里防线应该是很好突破的。 文星轩觉得,自己可能的确卷入了一场麻烦之中。 文星轩是被刺眼的阳光吵醒的。 当她站到盥洗室的玻璃镜前的时候,仍然没有从朦胧的余韵中恢复过来。机械性地拿着软巾擦拭了一下脸后,文星轩把惺忪的视线聚焦到镜子中的自己。 真是光彩照人。她腹诽道。 文星轩胡乱地输入了简单的早餐,在心里排除了就从今天开始炒老板鱿鱼的想法过后,她还是乖乖地走出了家门。用官方的职业话术来说,文星轩是一名记者,目前就职于市内一家报社“百姓报社”。名字的确是不那么洋气,但在附近也算是小有知名度,可以说是当地百姓的喉舌,专门为民排忧解难。 虽说如此,可文星轩每天的工作也不过就是调解一下邻里纠纷,寻找一下走失宠物之类的。到目前为止,文星轩完成过最英勇的壮举,是从一只大黑背手里拯救一窝泪眼汪汪的猫崽子。 文星轩踏进办公室,正准备往排班表上瞄,好确定今天是什么“艰巨”的任务时,一名同事踱步过来对她说:“头儿找你,可能有新活。” 文星轩不疑有他,迳直走向社长的办公室。 她先是敲了敲门,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吱呀一声推开了那扇老旧的木门。 社长一如既往地坐在他那张稍有褪色的真皮老板椅上,看着手上的一些文件。 “你渴望新的挑战吗”社长头也没抬地问道。 正当文星轩思忖着这是不是让自己滚蛋的比较委婉的开场白时,社长扶了一下金丝边眼睛,抬起头,提高音量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最近处理的事情有些不温不火,现在有一个比较棘手的事件,你想挑战一下自己吗” “想”文星轩试探地说道。 “那就去吧。”说完,社长交给她一叠文件,然后又低下头,盯着也许是自己鞋尖的位置继续沉思了。 文星轩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后,没有马上打开那叠文件,而是先思考了一下,在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样棘手的事情,以及为什么会找上自己。思考未果后,她妥协地打开了那份文件。 那是一份案情通报。 “昨夜晚6时许,一务工人员王某男,籍贯不详使用钢管重击工友马某致其死亡,被警方采取刑事强制措施。当地检察院后以故意杀人罪,对犯罪嫌疑人王某批准逮捕。” 后续的材料还补充道,王某被捕以后,在审讯中一言不发,无论办案人员问什么问题,他都沉默以对,以至于警方获取的信息极少。而王某的工友也对他的身份情况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更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亲人。据工友们反应,王某平时为人低调谦卑,生活朴素,基本不会与人结怨,也没听说过他和马某产生过什么矛盾,更别提会杀害他了。 看完材料,文星轩伏在案上,整理了一下思绪和线索。 “一个老实巴交,身份不明的农民工杀害了明面上素无嫌隙的工友。”文星轩开始明白为什么头儿称这个案件棘手了。 在这个案件中,她的任务是,突破犯罪嫌疑人内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犯罪嫌疑人放下防备,在美女记者面前吐露身份背景和杀人动机。在此基础上,为类似的民工们发声,让社会给予更多的关注,重视民工们的心理健康,避免此类悲剧再次发生云云。 不幸的是,这类事件通常在报道后的七天就会被大众所遗忘。“七天定律”,文星轩暗想。 基于职业的敏锐性,文星轩本能地感觉这件事情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一般来说,工地上的蓄意伤人案件,以激情杀人为主,很有可能是临时因琐事产生矛盾,继而奋起杀人。如果是旧有嫌隙,多少会在日常的相处中表现出来。而且在这类案件中,酒精通常也会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 既然是临时起意而杀人,那似乎也没有和公安机关对抗的必要,这样的犯罪嫌疑人的心里防线应该是很好突破的。 文星轩觉得,自己可能的确卷入了一场麻烦之中。 文星轩是被刺眼的阳光吵醒的。 当她站到盥洗室的玻璃镜前的时候,仍然没有从朦胧的余韵中恢复过来。机械性地拿着软巾擦拭了一下脸后,文星轩把惺忪的视线聚焦到镜子中的自己。 真是光彩照人。她腹诽道。 文星轩胡乱地输入了简单的早餐,在心里排除了就从今天开始炒老板鱿鱼的想法过后,她还是乖乖地走出了家门。用官方的职业话术来说,文星轩是一名记者,目前就职于市内一家报社“百姓报社”。名字的确是不那么洋气,但在附近也算是小有知名度,可以说是当地百姓的喉舌,专门为民排忧解难。 虽说如此,可文星轩每天的工作也不过就是调解一下邻里纠纷,寻找一下走失宠物之类的。到目前为止,文星轩完成过最英勇的壮举,是从一只大黑背手里拯救一窝泪眼汪汪的猫崽子。 文星轩踏进办公室,正准备往排班表上瞄,好确定今天是什么“艰巨”的任务时,一名同事踱步过来对她说:“头儿找你,可能有新活。” 文星轩不疑有他,迳直走向社长的办公室。 她先是敲了敲门,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吱呀一声推开了那扇老旧的木门。 社长一如既往地坐在他那张稍有褪色的真皮老板椅上,看着手上的一些文件。 “你渴望新的挑战吗”社长头也没抬地问道。 正当文星轩思忖着这是不是让自己滚蛋的比较委婉的开场白时,社长扶了一下金丝边眼睛,抬起头,提高音量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最近处理的事情有些不温不火,现在有一个比较棘手的事件,你想挑战一下自己吗” “想”文星轩试探地说道。 “那就去吧。”说完,社长交给她一叠文件,然后又低下头,盯着也许是自己鞋尖的位置继续沉思了。 文星轩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后,没有马上打开那叠文件,而是先思考了一下,在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样棘手的事情,以及为什么会找上自己。思考未果后,她妥协地打开了那份文件。 那是一份案情通报。 “昨夜晚6时许,一务工人员王某男,籍贯不详使用钢管重击工友马某致其死亡,被警方采取刑事强制措施。当地检察院后以故意杀人罪,对犯罪嫌疑人王某批准逮捕。” 后续的材料还补充道,王某被捕以后,在审讯中一言不发,无论办案人员问什么问题,他都沉默以对,以至于警方获取的信息极少。而王某的工友也对他的身份情况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更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亲人。据工友们反应,王某平时为人低调谦卑,生活朴素,基本不会与人结怨,也没听说过他和马某产生过什么矛盾,更别提会杀害他了。 看完材料,文星轩伏在案上,整理了一下思绪和线索。 “一个老实巴交,身份不明的农民工杀害了明面上素无嫌隙的工友。”文星轩开始明白为什么头儿称这个案件棘手了。 在这个案件中,她的任务是,突破犯罪嫌疑人内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犯罪嫌疑人放下防备,在美女记者面前吐露身份背景和杀人动机。在此基础上,为类似的民工们发声,让社会给予更多的关注,重视民工们的心理健康,避免此类悲剧再次发生云云。 不幸的是,这类事件通常在报道后的七天就会被大众所遗忘。“七天定律”,文星轩暗想。 基于职业的敏锐性,文星轩本能地感觉这件事情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一般来说,工地上的蓄意伤人案件,以激情杀人为主,很有可能是临时因琐事产生矛盾,继而奋起杀人。如果是旧有嫌隙,多少会在日常的相处中表现出来。而且在这类案件中,酒精通常也会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 既然是临时起意而杀人,那似乎也没有和公安机关对抗的必要,这样的犯罪嫌疑人的心里防线应该是很好突破的。 文星轩觉得,自己可能的确卷入了一场麻烦之中。 第二章 “请注意。” 散布在礼堂周围的喇叭因为音量被设定得太高而产生了啸叫,使得主持人的声音振聋发聩,她不得不俯下身,将话筒的音量调小一些。 “女士们,先生们。请注意”这一次是柔和悦耳的声音从主持人的声带中发出。 “我很荣幸地给诸位介绍一下今天作报告的嘉宾。他年轻有为,年仅二十八岁就成为了东京大学的计算神经系教授。他著作等身,我敢说你们中大多数的人都读过他的作品,如人工智能的前世今生c神经网络是如何连接的c神经行为准则等等。” 底下的听众中的学生们纷纷咬耳朵,显然他们对这位客人的来头已经知之甚多。 “他不仅幽默风趣,而且仪表堂堂。在他的课堂上,你总是能听到一些鲜为人知的有趣故事。他的魅力甚至能在东大的年轻老师排行榜上名列前茅。”女主持人继续用暧昧的声线介绍起来。 气氛很快被炒热了起来,不少女学生已经不能自已地咯咯轻笑起来。 “你们想不想了解更多很好,剩下的交给您了,黎教授。” 在热烈的掌声中,一位高大的男子走上了讲台。 “请原谅我对那个排行榜持狐疑态度。”男子微微笑了笑,继续用流利的日语说,“他们排序的原则显然模棱两可,否则我们亲爱的女主持人一定能凭借口才占据一席之地。” 台下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言归正传。我就是叫作黎暮雪的,修士毕业于东京大学,博士毕业于剑桥大学,师从伊恩古德费洛教授。当然,目前我仍只是贵校的助理研究员,还未收到正式的教授聘书。请帮我催一下相关的印刷部门,看看他们是否已经忘了这档子事儿。”黎暮雪向着听众欠身一礼。 “总之,我很荣幸能忝列贵校门墙。好喽,让我们开始今天的话题。你们都知道,我们今天的内容是有关人工智能的发展的。早期的人工智能诞生于神经科学,旨在建立一种模型,以模仿人类大脑,使其拥有人类大脑的机能。不过发展至今,所谓的人工智能已经不同于往日了” 等所有的听众都散场以后,黎暮雪回到了休息室。他发现自己的谷歌邮箱中有一封未读邮件。 他拿起笔记本,坐到休息室宽大的深色呢绒沙发上,点开了那封邮件。 黎君,展信安,见字如晤。 黎暮雪皱了皱眉头。现在还有人用这么古老的问候语发邮件 据悉,于实验样本的十七只南美洲狨猴中,有半数效果欠佳,其余半数良莠不齐。唯编号7之狨猴达到了ta。 今水慎也 谨启。 黎暮雪把笔记本电脑摆到一旁的松木茶几上,整个人深深地陷入了沙发之中。 ta是什么,黎暮雪当然知道。“state一ftheart”,“臻於藝境的”,或者说是“世界前沿的”。 但是相比于邮件的内容,他却对这个名字更感兴趣。 今水慎也我一定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黎暮雪沉思着。 他一时没法从海马体中提取对于这个名字准确的印象。黎暮雪深知自己的长时记忆不算差,这就说明他与这个今水仅仅打过照面,或者只是从什么地方看到过他的名字。 思来想去尚未有结果,黎暮雪又盯着邮件的最后一行小字看道:“此信勿复。” 沉吟了一下,黎暮雪决定不去管他,便顺手把这封邮件归档了起来。 今晚十点,他有一趟回国的飞机。他要回去参加和大学时代足球队队友的聚会。 他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八点。还来得及。 在优步上呼叫了一辆去往成田机场的出租车后,黎暮雪站起身来,准备收拾一下自己的文件。 在拿起几份讲义后,一张海报从中间掉了出来。黎暮雪捡起来一看,是“全球脑科学发展计划”简称“全脑”的宣传海报。这个组织一直致力于全世界范围内神经科学和人工智能的发展,近些年来活动开展得风生水起。它的成员国包含了美国c日本c英国c瑞士c比利时等众多脑科学发展前沿国家的大学和研究所,东大也自然在内。 黎暮雪若有所思,把海报往备忘笺里一夹,转身走出了房门。 出租车行驶在首都高速公路的都心环状线上,黎暮雪觉得空气有些浊闷,便打开车窗来稍微透透气。 已经是初秋的光景,和中国东部地区同属亚热带季风气候的东京,也开始呈现一股肃杀之象。但又因为临近海域,空气中也多了一分潮湿和咸腥。 仿佛是给大脑注入了一些刺激,黎暮雪的思维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他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今水慎也这个名字了。 五年前“全脑”举办的某个国际超适应领域会议上,今水慎也曾经在会上发过言。 虽然想起了这个人是谁,但黎暮雪心中的疑惑却更深了。 为什么会是他 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三章 第二天一大早,文星轩就去了羁押犯罪嫌疑人的警察局。 当她踏进接待大厅的时候,接待她的是一个强壮的男警官。一身笔挺的警服和一丝不乱的发型,都在彰显着这位警官的旺盛精力。 “您好,记者小姐。”警官伸出大手礼节性地和她握了一下,他的指关节粗大而又棱角分明。文星轩能感受到他手上略微扎手的老茧。 那应该是常年据枪造成的吧。文星轩心想。 “我是负责此次案件的朱小川警官。”朱小川的声音很低沉温和,但不失威严。“很高兴您能来协助我们,但是我恐怕您不会得到什么比较有用的线索了。” “为什么您不去找一个谈判专家,或者心理学专家之类的”文星轩好奇地问道。 “相信我,我们的警队中拥有对犯罪心理有非常丰富的经验和研究的专家,但都没法撬开他的嘴。”朱小川的话有些拗口,但文星轩愿意相信他没有在说大话。 走到审讯室门口,朱小川停了下来,转向文星轩说道:“事件的概况您应该已经略知一二了。实话说,他在我面对过的嫌疑人中,算是最顽固的那批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负隅顽抗。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哪怕零口供我们也可以定他的罪。但我还是想知道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文星轩点头示意理解,随即和朱小川走进了审讯室。 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文星轩终于有机会一睹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嫌疑人的真容了。 他的名字叫王强,生得一副典型的体力工作者的形象。黝黑的肤色和粗糙的肤质都提示着他曾经从事大量户外高强度体力劳动。洗得浆白的夹克皱巴巴的,就像在一面干枯的墙上刷上一层劣质的油漆,随时要剥落似的。 文星轩疑惑地问身边的朱小川:“他是最近才到工地上做工的在这之前他是务农的吗” 朱小川有些惊讶:“没错,工地老板说他确实是最近才来的。他打的是短工,工钱日结。平日里他很少和别人交流,所以也没人知道他是从哪来的,说话的口音也很混杂,有好几个地方方言的特点。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文星轩看了一眼双手铐着的王强说:“他的额头附近的肤色和其他地方没有差异,如果是长期在工地工作的话,应该会有一圈因为安全帽产生的色差。而且他的双手的老茧分布可能是长期持握农具产生的,而且因为没有手套的保护,加上汗水的浸润和太阳的暴晒,多少有点外翻。如果是长期在工地的,老茧多分布于手掌根部。” “看不出来你的观察力这么敏锐。”朱小川开始有点佩服这位外来的女记者了。 文星轩面对警官的夸奖窘迫地绕了绕发梢说:“可能是职业习惯吧,我之前在基层和体力劳动者们打过很多交道,也采访过很多人。从泥瓦匠到塔吊司机,我都接触得挺多的。” “要不以后到我们警队来当新闻发布人吧。”朱小川邀请。 “下次一定。”文星轩回答。 “对了,查不到他的身份信息吗” “他身上没有身份证,数据库里也没有他的记录。可能他的老家是某个尚未录入数据库的偏远地区吧。像是某个山区的村落,或者镇甸之类的。” 好一个神秘的家伙。文星轩心想。 “你现在可以开始问问题了。”朱小川指示。 文星轩坐到王强面前,摆出职业笑容,发问道:“你好,请问你就是王强吗” “”听到她的声音,王强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你别紧张,我是来帮助你的。我是一名记者,如果你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 “你有家人在身边吗或者说你有什么挂念的人吗” “” “” “” 文星轩收起了笔记本,朝朱小川露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 朱小川耸耸肩,表示同情。 正当文星轩站起身来,准备和审讯室告别下班的时候,一个幽灵般的,仿佛是在地狱的苦痛中挣扎的迷途生灵,所发出的悲鸣之声从背后传过来。 “” 文星轩并没有听清这个词,但她感觉自己的脊背好似堕入了九天寒窟,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被这可怖的声音刺入,沁入骨髓,随着血液流淌到身体的各个器官。 文星轩颤抖地转过身,鼓起勇气正视着那个声音的来源,正是坐在审讯椅上的王强。她用有些失控的语调请求他重复一遍自己的话语。 好像头颅上坠着 万钧之力一样,王强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勉力抬起头,让自己的视线和文星轩相接。他似乎要用尽余生所有的生命力,拼命地强迫自己张开嘴。 再一次地,文星轩从他的嘴里听到了一个词,一个看似本不该出现在此,放在任何情况下也不会显得可憎,但却在当前情境下显得格外令人战栗的词。 这一次,她鼓膜的每一个细胞都听得很清楚。 “音乐。” 第四章 不光是文星轩,连见多识广的朱小川都一样愣在了原地。 两个负责笔录的民警面面相觑,整个审讯室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音乐为什么是这个词文星轩强迫自己开始思考。 “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朱小川率先发问。 只见王强如汪洋里濒临溺死的人一般,慢慢把头垂了下来,四肢也开始逐渐瘫软。不多时,已经如风烛残年的耄耋之人,蜷缩在自己的椅子上了。 审讯民警见势不妙,赶忙上前确认王强的身体状况。朱小川安抚了一下身边惊魂未定的文星轩:“他现在的精神状况看来不太好,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文星轩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在会客厅,朱小川端来一杯速溶咖啡,递到文星轩面前。 “抱歉,警队只有这个,提提神吧。” 在咖啡的苦香的熏陶下,她感觉自己恢复了一点元气。 “他是第一次有这个举动吗” “是的。”朱小川皱着眉头说,“你是他被捕后见过的第一个外部人员。今天的举动他之前从未有过,十分反常。” 在咖啡氤氲笼罩下的文星轩在朱小川的视线里有些模糊。 文星轩想了想,试着问道:“他之前是不是遭遇过什么重大刺激或者精神创伤和音乐有关的” “我们对此一无所知,目前还没有给他进行过精神鉴定。” 文星轩想不出说什么了。两个人就这样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沉思了许久。 “如果没有什么新的进展的话,我就先告辞了。有新的情况可以随时联系我。”还是文星轩先打破了沉寂。 朱小川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送客。 回到家中,文星轩洗了个澡,把自己扔在床上。 望着天花板,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和思绪。她在大脑中还原了一下作案现场,试图找出整件事中可能和音乐相关的枝节。她感觉自己笼罩在一团巨大的迷雾之中,她想要伸手去拨开,却发现这雾气若隐若现,触之即隐。她感觉到整个事件像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大怪兽,正在一口将她吞没。 想着想着,她的γ氨基丁酸开始旺盛分泌,浓密的睡意袭来。当最后一丝神智如同断线的风筝飘然而去后,她的灵魂就已经开始神游天外了。 “抱歉,来晚了。”最后一个抵达的是朱小川,他换了便服,匆匆进门而来。 已经有一大帮人在那儿等着他了。为首的是一个高大的男子,微笑地开口说道:“与朋友交而不信,自罚三杯也。” “实在是不好意思。”口中直呼歉辞,但朱小川脸不红心不慌,端起茶杯,“酒就不喝了,最近在出任务,我也是抽空才出来一趟,以茶代酒吧。我不能久呆,一会就得走。” 说完他端起茶杯,咕咚咕咚连灌三杯。 为首的男子却揶揄道:“我看你就是渴了跑来蹭水喝的吧。” 朱小川白了他一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在场的人都开怀大笑,因为朱小川职业的特殊性,大家对此事也是见怪不怪了,就都原谅了他。 牛饮完茶水后,朱小川问:“你怎么会有空回来的你不是刚当上教授了吗” 原来这为首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黎暮雪。 “这不是可能要在国外长居了嘛,想着以后和你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刚好我这几天又有空闲,就想着和你们聚一聚了。” “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你教的到底是啥专业呢。”朱小川好奇。 “西斯廷姆纽若赛因斯。” “别拽洋文。” “系统神经科学,简单来说就是研究人工智能和人脑的关系。” 朱小川眼前一亮:“你研究精神疾病” 黎暮雪沉吟一声,回答道:“虽不中,亦不远矣。” 朱小川顿时精神振奋,朝黎暮雪把案件的概要简单说了一下。 “还有这样的事”黎暮雪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来协助我们调查吧,我们可以请你当专家顾问。”朱小川伸出橄榄枝。 “这年头专家可不是什么好词。”黎暮雪撇了他一眼,“况且我也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或许你们应该找专业的精神病医师。” 朱小川再三相邀,禁不住老友的热情邀约,黎暮雪无奈地甩甩手说:“好吧,左右也是无事,我就帮你们看看有什么参考意见。” 而后,觥筹交错,宾主尽欢。朱小川告了个歉,先走 一步,看样子是回警局继续工作去了。 “警察,这个国家的暴力机关,社会机器的螺丝钉,真是不可或缺,也承担了人民朴素意志的岗位。”望着朱小川远去的背影,黎暮雪评论道。 不过,对大脑结构了如指掌,又兼修小提琴的黎暮雪,将整个事件和音乐联系在一起的时候,隐隐嗅出了一丝阴谋的气味。他深知大脑的潜力是无穷的,而且很多人都没意识到,他们自己的大脑是悬在头顶的一柄最大,最危险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这柄双刃剑既可以造福人类,也可以在瞬间毁灭人类。 希望我的担忧是杞人之思。黎暮雪也只好这么宽慰自己了。 第五章 日本。神户。 理化研究所的神田吾史正在进行他的日常工作,即维护那台巨大的科学怪兽坐落于日本关西门户兵库县的超级计算机“富岳”。 “富岳”拥有一套自洽的运算逻辑,所以神田吾史非常庆幸,他的工作十分轻松。他盯着面前的总控屏幕,确保每一台组成“富岳”的小型计算机都处于它们应在的工作轨道上。 目前,“富岳”没有运算任务,所以大部分的计算机都处于空闲状态,仅仅只是将算力维持在一个较低水准,以保证基本的系统硬件控制。 神田吾史正准备看最后一眼状态信息,然后下班去某个小酒馆喝两杯的时候,它注意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状态信息。 编号b1574的计算机组的工作状态为零。也就是说,这60台计算机处于类似休眠的状态。 不太对劲。神田吾史心想。哪怕是不处于工作状态的计算机,也应该将自身的运算水平维持在一个较低的状态,而不是零,这样才可能最大限度地避免因为突发任务产生的多余能耗和冗余的启动速率。 他在键盘上键入命令,请求查看b15号计算机的进程。 系统的回应让他不知所措。 请求拒绝:没有权限。 他茫然地盯着屏幕上的提示信息。我这个管理员竟然没有权限 接连查看了b15以后的计算机组,发现这60台计算机全都没有授予他权限。 会不会是上头某个超级管理员承接了某项任务,为了保护数据的安全性,从而封闭了这60台计算机 神田吾史随即进入了总控的紧急维修日志,在这儿他可以查看所有计算机的外部维护信息,而无需任何权限。 授权成功,来自用户r一一t。 调用系统模块,系统中断。 创建文件指向链接。 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神田吾史喃喃自语。 直到翻到日志的最后几条。 0100001111至011001010系统权限修改:变更至000。 这代表着有人将b1574的计算机权限修改为任何人都不得读取c写入c执行,相当于这些计算机被“绑架”了,它们正处于一个无限封闭的空间,外部无法得知内部在执行什么,也无法干涉。 紧接着他读到了日志的最后一条信息。 来自用户:0x3f3f3f3f。 他的冷汗瞬间就湿透了后背。 “富岳”的每个管理员都有一个用户名,所以这个用户肯定是来自外部的。而且,“0x3f3f3f3f”指向了逻辑空间上的无穷大。 这个外来者,是凌驾于整个计算机系统的物理空间之上的。 这怎么可能 仅仅失神了一瞬间,神田吾史像发疯一样猛地冲向上司的办公室。此时的他已经不管是否失礼,拼命捶打着办公室的门,扭着门把手。 门是锁着的,里面没人。 他又飞也似地冲回自己的位子,拿起电话,连珠炮般地拨打起上司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如果您已经预约,请在哔声后留言。”电话那头是冰冷的机械女声回答他。 他绝望地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无力地垂在两边,全然不顾摔在地上的行动电话。 那组被挟持的计算机灰蒙蒙的状态栏,好像若干双恶魔之眼,无情地凝视着屏幕前的一切。 日本的职场社会的常态就是,上司可能半夜三更就会一个电话把你喊起来加班,但是你有事找他的时候,却要费九牛二虎之力,而且还得“预约”。 等到神田吾史见到他的上司川村隆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十一点了。 川村听完了神田的汇报,紧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说:“确实最近没有用户申请使用那一组计算机,所以应该不是内部人员搞的才对。” “会不会是被人攻击了”神田紧张地说道。 “有可能。”川村顿了一下,继续说,“但一方面我们的服务器地址是绝对保密的,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我们的加密协议也是最先端的。另一方面,这个入侵者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还不明确,不排除是系统可能存在的自检漏洞。” “要不要强制断电”神田建议道。 “不行。”川村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的计算机组是联排供电,切断电源的话会让所有计算机都停机。我们的部分计算资源是提供给政府部门的,我们为了让富岳24小时工 作不停机,甚至还启用了备用电源。如果贸然全部停机的话,将会是一个巨大的丑闻。我们的超级计算机竟然被人入侵了,以后还有谁会来找我们承接计算任务” 神田正想继续坚持说服上司,川村却摆摆手说:“这件事先这样吧,先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你回去继续监视那几台计算机的工作状态,一旦有转机就马上报告给我。” 神田只得悻悻地打道回府。 地下室内,巨大计算机阵列拱卫着中央处理器,工作指示灯依然在闪烁着幽幽蓝光。它们忠诚地执行着只有0和1的运算。虽然只有两个数字,但却可以衍生出无穷的变化。这个人类社会最伟大的智慧结晶,正在酝酿着一场变革风暴。 而目睹全部的神田,越发悲哀地觉得无能为力。他只希望自己不是毁灭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第六章 上午九点左右,黎暮雪c文星轩和朱小川三人在警队的接待室碰了头。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黎暮雪彬彬有礼。 文星轩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充满着书卷气的男人,但是颀长的身形又无不显示出他充分的运动能力。 “您好,大科学家,”文星轩的职业病开始发动,“那请问您是属于计算机科学家呢,还是神经学家还是二者都是” “您可以这么认为。”黎暮雪温和地笑了笑,“我的专业属于交叉学科,既要研究电脑,也要研究人脑。如果您感兴趣的话,之后我可以给您讲讲我的故事。” 好有意思他的话激起了文星轩浓厚的兴趣。她现在就像是第一次见到毛线球的猫咪,迫不及待地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但她也知道现在不太合时宜。 “联谊环节先告一段落,不如我们先处理一下正事”朱小川揶揄道。 “那么,”黎暮雪把手撑到下巴下方,发问道,“你们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警方这边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由于他是本地人,没什么社会关系,所以排查起来相当困难。我们已经派人出差,去追查他当初是怎么来的,以及他的籍贯信息,应该不久就会有回复。至于王强,你可以当他已经不存在了,他现在每天过得就像个机器人,一句话都不说。所以我们在他身上不会有太大进展了。” 文星轩接话道:“我认为他的动机至关重要。从他的表现来看,我认为这恐怕不是一件单纯的杀人案件,他的表现太异常了。而且我认为如果处理不得当的话,这件事恐怕会在社会上引起巨大的反响。” 黎暮雪把手放下来,撑着桌子。“我基本同意你们二位的观点。对于王强本人是否存在精神疾病的问题,需要等待医学调查的结果,但我也认为本案的关键不在于此人。恐怕此人的行为学意义已经远大于他犯下案件本身了。他客观上的确是犯下了杀人罪行,但是主观上的意愿就很值得深究了。因此,我们是否可以去涉案现场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线索” 朱小川想了想,同意了他的请求。“反正现在警方的调查取证也已经完成了,可以带你们去看一看。但应该不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被遗漏了。” 于是一行三人在灰蒙蒙的细雨中,到达了涉案的工地。 由于涉及刑事案件,工地已经停工停产了,保安把三人领进案件发生的工棚。 这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二层工棚,是工地上常见的供工人短期居住的简便板房。 房内的设施也很简单,两边铺满了双层床,只留中间一小条过道以供工人们行走。 现场已经被清理干净,目前整个房间处于它最整洁的时刻。 “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可以调查的地方。”现场可能有用的证据基本都被先遣警察带走了。 黎暮雪沉吟了一下,问保安:“王强平时和其他工人相处怎么样” “王强这个人平时就不爱说话,闷闷的。经常一个人上完工,吃完饭就找个清净的地方一个人呆着。工人们叫他喝酒打牌也都不去。”保安回答。 “不过”保安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朱小川问。 “总感觉这两天他有点心神不宁,就好像”保安似乎努力组织了一下语句,“就好像,丢了魂似的。” 三人都一愣。“这是什么意思”文星轩不解道。 “事发之前,他表现得浑浑噩噩,魂不守舍似的。经常漫无目的地在外面游荡,别人喊他他也不回答。” 黎暮雪追问道:“那他平时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比如,总是想着有人要害他之类的” “好像有。他之前有时会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显得很害怕。” “精神疾病的典型症状,有可能是精神分裂症。”黎暮雪下结论。 “我认为我们在这儿得不到更多信息了。”朱小川如是说,随即三人返回了警局。 一回到警局,就有一个年轻警员拿着一叠材料走了过来。“朱队,嫌疑人的精神鉴定诊断书下来了。” 朱小川和黎暮雪对视一眼,结果不出所料。王强被诊断为患有精神分裂症,在犯案期间处于限制刑事责任状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之前的表现,和胡言乱语就都可以理解了。”文星轩小声嘟囔。 “另外,”年轻警员继续汇报,“嫌疑人的身份信息也查到了。” “哦”朱小川眼前一亮,“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我们去问工地负责人 王强是什么时候进入工地的,然后我们排查了那几天周围所有的黑宾馆,酒店及各种不需要身份证的招待所,发现他在进工地前是住在一个叫吉祥宾馆的招待所里的。招待所里的服务员说这个人是他们在火车站拉客的时候拉来的。最后我们去火车站查验了当天的票务信息,终于在系统中找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王强,男,54岁,上夬市翌阳村人。” “干得不错”朱小川表扬了一句。 等年轻警员兴高采烈地走后,朱小川转过身,问两人:“现在,你们有什么新的看法吗” 沉默了许久,文星轩开口道:“这件案子就以这种方式结束了么” 朱小川耸耸肩,回答:“事实证据清楚,似乎没什么继续调查的必要了。接下来就是进行必要的程序,等待检察院提起公诉。虽然最后王强可能会被从轻,减轻甚至免除处罚。” “我想去翌阳村一趟。”缄默了良久的黎暮雪突然语出惊人。 朱小川愣了一下,问:“有这个必要吗” “对于他疾病的成因,我想探究一下。”黎暮雪回答,“这种案例在神经科学上也属于比较罕见的,所以我想深入跟进一下这个课题,看看他之前的生活经历会对他的精神状况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朱小川无奈地说:“好吧,你要是决定了我就不拦你了。你从上学的那会儿开始就挺犟的,想干什么就一定会去干。” “我和你一起去。”文星轩提议。 黎暮雪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我们报社本来也就想让我写一篇专案报道,我也想深入报道一下这个案件的始末。这个案件的社会学意义,恐怕已经转变成对于精神障碍人群的关爱和包容了。”文星轩解释,“所以,请多关照,大科学家。” 黎暮雪当然没有意见,笑着微微颔首。 “那么,伙计们,”朱小川朝文星轩点点头,又亲昵地拍了拍黎暮雪的肩膀,“如果你们需要什么帮助,我会联系当地的警察局给你们行个方便。好啦,现在我要去处理麻烦的善后事宜,祝你们二位好运。” 第七章 在火车站候车室,黎暮雪等到了姗姗来迟的文星轩。 “抱歉,闹钟坏了。”文星轩嘴里叼着面包,含含糊糊地致歉道。她有着轻微的黑眼圈,看起来是昨晚睡眠质量不佳。 “很遗憾,恐怕你没法在火车上好好补个觉了。”黎暮雪满脸歉意地说,“留给我们的,只有长达22个小时的硬座火车票。” 文星轩目瞪口呆,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黎暮雪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掉下来的面包,重新塞回文星轩的嘴里。 “要不,我们换一种交通工具” “乡间卧铺巴士,3天。” 文星轩快速咽下面包,把黎暮雪往检票口推。 在隆隆的轮毂和铁轨摩擦声中,他们踏上了这条未知的旅途。 挑选好合适的姿势之后,二人开始闭目养神。然而实在算不上舒适愉快的环境让文星轩觉得心浮气躁,她索性睁开眼和黎暮雪闲聊起来,以消磨时光。 “我觉得,你不太像一个科学家。”文星轩率先发言。 “哦为什么” “我总感觉,科学家是挺极端的两种形象。要么就是养尊处优,天生带着优越感,不用担心生计问题,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要么就是一头乱蓬蓬的毛发,除了科研一无所知的狂人。但你好像对自己所处的环境并不太在意。” “科学家也不是神,不食人间烟火。”文星轩温柔地微笑回应。“我之前经历过的恶劣环境可比这严峻多了。我攀登过雪山,跋涉过大漠,潜行过幽潭,深入过丛林。当你习惯这种精神富足的生活的时候,物质上的贫乏和艰辛也就不足为虑了。” “你到底是个科学家,还是探险家”文星轩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男人了。 文星轩用双手枕着头,缓缓说:“科学的本质就是探寻未知嘛。真理值得探索,自然也值得探索。而要是能在自然中探寻到真理,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曾经周游过许多地方,并且研究过他们的文字。在总结了它们的异同点后,我发现了很多有趣的规律和现象。有很多地区不管在历史上,还是地理上,都处于相对隔离疏远的状态,但是他们对同一事物的描述可能会使用及其相似的语言。虽然在语言学上有同源词的现象,但是很明显隶属于两个毫不相干的语系的语言对同一物种竟然有相似的单词描述,这不得不令人遐想。” “比如说,有一种鸟类叫做东蓝鸲siaiasiais,在英语guieenits和中美洲地区萨波特克语guieenguets都使用相似的构词来描述它。我们似乎能够得到结论,在某个时期东蓝鸲的栖息地遍布欧美。因此我得到灵感,设计了一个根据生物的分类学名称预测它的栖息地的模型。” 文星轩听得津津有味。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一座丰富的宝藏。 “所以,一个好的科学家一定有强烈的探索精神,特别是去拜访那些不同文明的地区,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 “那我们此行也顺便访问一下当地的人文景观吧。”文星轩饶有兴致地提议道。 “你说了算。” 入夜,几个村民围在村长身边,好像在苦苦哀求着什么。 “村长,求求您了,放过我孩子吧。”一个中年妇女啜泣着,跪在村长身边。 村长似乎根本不为所动。“村子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谁家都逃不掉。凭什么你孩子被选中了可以有特权不遵守” “他是我们一家人唯一的骨血啊,求求您发发善心,和他们商量一下吧。”中年妇女伏倒在地,肩膀因剧烈地哭泣不停抖动着。 村长叹了口气,语气有所缓和,去扶那中年妇女:“不是我心狠不想帮你,而是我也无能为力啊。要是不按他们说的去做,恐怕整个村子都得遭殃啊。为了全村人着想,你们家就做出一点牺牲吧,我保证以后会在大事上给你们一些补偿的。” 那妇女也再说不出什么话来,只一个劲儿地哭泣。 有个青年小伙子走到村长身边,俯下身在村长耳边悄声说了什么。村长的眼神开始渐渐变得凌厉起来。 他转过身,对中年妇女和她家人说:“你们的事就这样吧,自己回去准备一下。村子里出了点事,我现在要去处理一下。” 说完也不管那一大家子人,径自走了出去。 房子里只剩下了低声的悲鸣和无尽的叹息。 正当文星轩快要走出这个丛林迷宫的时候,一阵剧烈的摇晃把她弄醒了。 她睁开朦胧的双眼,确认一下现在的状况。 黎暮雪整理了一下衣领,对文星轩说:“早上好,我们的目的地到了。”文星轩这才伸了个懒腰,和黎暮雪一道下了火车。 上夬市虽说已经在解放后撤县建市了,但其规模仍旧是一个很小的县城。整个市最大的建筑就是位于市中心的政府机构。 一下车,就有黄牛们来招揽生意,一时间,关于宾馆和黑车的吆喝声络绎不绝。 黎暮雪对一个向他搭讪的黑车司机问:“请问你知道翌阳村在哪儿吗” 黑车司机愣了一下,回答:“我在这儿干了十几年,还从没听过这个地方哩。” 黎暮雪皱了皱眉头,确认到:“真的吗你再好好想想。” 黑车司机斩钉截铁地说:“不用想了,整个上夬市就没有我不熟的地方,可这个地方我从来没听过。” 这下轮到黎暮雪犯难了。不存在这个地方可身份证上的信息不应该是假的啊 难道是王强伪造了身份信息黎暮雪想。 “要不问问周围其他人”文星轩提议道。 “不用。如果连黑车司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那也就没人会知道了。” “那现在怎么办” 黎暮雪想了想,说:“先去警察局吧,让朱小川帮咱们找人问问。” 二人来到当地警察局,说明来意后,一个小片警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不多会儿,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警官走了出来道:“你们好,我姓马,叫我老马就行了。你们是为了一桩杀人案来的” 文星轩站起来微微颔首:“没错,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信息显示他的老家就在本市的翌阳村。” “翌阳村翌阳村”马警官喃喃自语道。随即搔了搔头,扭过头去喊话道:“老孙,知道翌阳村在哪吗” 老孙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半晌后回话道:“不知道,从没听过。” “怪事儿,”马警官悻悻地回过头,看向两人,“老孙是这一片的户籍警,如果他都不知道,那就是没有这样一个地方了。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 文星轩和黎暮雪面面相觑,他们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白跑一趟了”文星轩在黎暮雪耳边悄悄说。 黎暮雪沉思了一会儿,正准备向马警官告别的时候,旁边来办事的一个老者突然插话:“翌阳村你们怎么在找这个地方” 文星轩眼前一亮,快步走到老者身前,恭敬地请教道:“老人家,您知道这个地方” 老者回答:“当然知道,只不过这个村子现在已经改名叫首阳村了。” 老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在电脑上点了两下,说道:“不错,确实是首阳村。首阳村是四十多年前由翌阳村改名而来,在秦岭北支深处,是本市辖区内的一个贫困村,平时人迹罕至,往来沟通很少。” 老者犹豫了一下,问:“你们要去首阳村” 文星轩点点头,说:“没错。您知道进山的路吗” “市里的汽车站有大巴可以到,每3天一班车你们真的要去吗那地方穷山恶水的,没什么意思的,我看还是算了吧” 文星轩和黎暮雪对视一眼,回道:“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们已经决定了。” 老者跺了跺脚,反复看了他们俩几眼,叹口气说:“唉如此也罢,你们去了可不要说是我告诉你们的。” 文星轩一时好奇大盛,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村子这么看来更得去一趟了。她朝黎暮雪使了个眼色,二人告别马警官和老者,走出警察局。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老者若有所思,可那悲伤的神情分明是在看两个死人了。 第八章 在青翠的山峦掩映下,坐落着古老的首阳村。这座几乎与世隔绝的小村庄拥有着秦岭的天险作为天然屏障。数百年来,这个村庄的村民们独自生活着,与世无争。也正因为如此,近代中原大地的战火也并没有蔓延到这儿,真可谓是世外桃源。直到近些年来,村民们才渐渐与外界展开交流。平时村民们也会隔三岔五去镇上购买生活物资,或者是出售一些货物,以贴补家用。 不过很少有外来的人主动去首阳村访问,于是这趟进山的大巴上,只有文星轩和黎暮雪两个人。山路异常崎岖,虽然屡经修缮,但终日风吹雨淋之下,也不免有坑坑洼洼。所以整个山途上,老旧的大巴车一直在咣当作响,像个没走几步路就大喘气的老太爷。 许久没有开口的黎暮雪此时说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其实是未知的,理想状态下,我们能找到王强的家人,向他们打听一下消息。” 文星轩附议道:“能不能找到还两说,也许他们都搬走了。不过我对这个村子本身更加好奇了,希望实地采风之后能深入了解一下他们的内在。” 黎暮雪似乎想起什么,悄声对文星轩说:“进村之后,一切要小心。这样的村庄一般都不太欢迎外来者,甚至有可能很排斥我们,不要与他们发生冲突。他们也很可能有自己的规矩,哪怕你见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最好也不要表现出来,表面上还是要遵从他们的习俗。” 在经过长途跋涉,天色渐暗的时候,大巴车终于在村寨门口停了下来。 此时正是晚饭时分,不少农家都升起了炊烟。文星轩和黎暮雪下了车,踏上了乡间的小径。 村头有一户人家,一位老人正坐在屋头,斜靠着抽着旱烟。 二人对视一眼,迎了上去。黎暮雪上前一步,恭敬地施了个礼,说道:“老人家,您好。” 那位老人似乎是没有听到似的,自顾自地继续抽烟。 黎暮雪又稍稍靠近了一步,再次唤了老人一声,这次他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老人这才有所反应,把烟袋往地上磕了磕,转过头来,一双浑浊的双目盯着文黎二人。 “你们两个尕娃不是本村的哇。” “是的,我们是外地来的,想来找个人。” “找人找谁哩” “王强这个人您听过吗他是本村的村民。” “谁”老人把手放在耳边作聚拢状。 “王强。” 老人眯起眼来,端起烟杆抽了一口,随即吐出了一个烟圈。 “不认识,没听过。” “您一点印象都没有吗”文星轩追问。 “你这娃儿,咋这么急哩。我在这个村生活了一辈子,所有的小孩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村里的每个娃儿我都认得,就是没听过你说的什么王强。” 文星轩不知如何是好,看向黎暮雪。 黎暮雪稍稍仰起头,思考了一下,说:“您知道村长的家在哪儿吗我们想去拜访一下。” 老人用烟杆一指,说:“喏,就是村中间那间大房子。” 二人顺着烟杆的方向望去,果然发现了一间不同寻常的大房子。周围的农户全是以木制建筑为主,唯独中间的房子雕梁飞甍,由青砖泥瓦而建,在一众山间清户中倒也显得鹤立鸡群,气势恢宏。 二人向老人道谢完毕,向村长家的方向走去。 在敲门之前,文星轩和黎暮雪商量道:“我们这次以什么身份见村长” 黎暮雪想了想,说道:“你还是以记者的身份访问,就说想参观一下当地的风物,写一篇报道,并且趁此机会大力宣传招商引资,在这个地方打造一个农家乐庄园,我则是你的随从助理。” 二人约定好后,文星轩上前叩响了村长家门上的铺首。 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过来把门打开,向外扫视了一眼。这个人虽居农家,但气度非凡,隐然有领袖之风。 文星轩主动上前一步,打招呼道:“您好村长,我的名字叫文星轩,这位是我的助理,叫黎暮雪。” 村长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来回打转,似乎惊讶了一下会有外来人找上门来。 “二位有何贵干”村长问道。 文星轩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说明来意后。村长将信将疑地问道:“你们是记者来宣传首阳村的”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村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对他们说:“既如此,那就进屋来叙话吧。”随即把二人让到院中。 院里德陈设并不富丽堂皇,但都井井有条。正堂迎面摆放了一张硬木八仙桌,侧 旁一边各摆着一把黄花梨太师椅。檐下两侧挂着一幅对联,“辅世长民莫如德,巧言令色鲜矣仁。” 村长把二人引至宾座,奉上了两杯香茗。 “这年头,已经好久没有外地人来村里咯。”寒暄过后,村长好像稍放戒备,开始与他们攀谈起来。 “首阳村山高水远,你们是怎么想到要到这儿来的”村长好奇道。 文星轩啜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也是有一个偶然的契机。我们认识一个人,说是这首阳村虽是一片方外之地,但山明水秀,鸟兽有灵,很值得开发。于是我们就来实地考察一下,如果开发价值很大的话,我们回去就写一篇报道,到时候就能吸引大批的旅游团前来,为首阳村带来可观的长期收益。” 村长听了之后,叹了口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说:“这几年,村子里也在谋求转型。村民们大都分为两派,一派主张固守旧土,坚持传统的男耕女织,自给自足,以保护村子的纯洁性,不受外来风气污染;另一派则主张走出大山去,和外界进行经济上的往来,摆脱过去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走上经济复苏的大道。这两派在村里争论已久,谁也无法说服谁,我这个村长夹在中间也难啊现在大伙儿都等着我拿主意哩。” 文星轩趁势鼓动道:“何不趁此机会,一举改变首阳村经济落后的现状相信那些守旧派在经济富足之后,也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村长思忖许久,终于一拍圈椅扶手,激动地说道:“好,那就这样如果事情真的成了,我代表全村以上宾之礼待之” 文星轩倒是笑着摆摆手,说道:“这可担待不起,我们此行也还需要仰仗您,才能获得第一手翔实的资料。” 村长爽快地拍了拍自己,说道:“没问题,有什么问题你们就尽管问吧。” 在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之后,文星轩话锋一转,隐晦地问道:“您认识王强这个人吗我们就是从这个人口中得知首阳村的第一手情报的。” 愣了一下后,虽然村长想要极力掩饰自己眼中一瞬间透露出来的惊异,但他不自然的举动还是被黎暮雪捕捉到了。 “不不认识,他是谁怎么会对首阳村的事情这么熟悉难道也是之前来考察过的我没有太深的印象了”村长打了个马虎眼儿,含含糊糊地回答道。 黎暮雪朝文星轩使了个眼色,文星轩见状便轻描淡写地岔开了这个话题。 又聊了一会后,二人起身向村长告辞:“十分感谢您提供的信息,现在天色已晚,我们也不便过多打扰,就先走一步了。” 村长急忙起身,问道:“今天已经没有下山的车了,你们打算住哪儿” 二人相顾无言。村长盛情挽留道:“这整个村子里也没有一家宾馆或者招待所,如蒙不弃,请在寒舍过一夜如何” 文星轩犹豫了一下:“这样不太好吧,太过叨扰您了” “既然这样就却之不恭了。”黎暮雪打断了她的话头,抢先一步说道。 “是啦,这样才爽快嘛,我们山里人都是很好客的。”村长爽朗地笑道。 “不过草间只剩一间房舍了,只能委屈二位共宿一间了。我去给二位搭两张木板床。”说完村长迅速行动起来,一路小跑进到里屋去了。 这倒是让二人始料未及,文星轩的脸上有一丝羞赧,轻轻咬唇嘟嘴,偷瞄了一眼黎暮雪。黎暮雪倒是和没事人一样,左顾右盼。 炊烟渐熄,二人就在这茫茫的大山之中,宿了下来。 第九章 晚上,村长在家里摆了一桌宴席,对二人说道:“略备薄酒,不成敬意” 二人也不推辞,与村长推杯换盏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黎暮雪随意地问道:“怎么,家中只有村长一个人” 村长有些黯然神伤道:“我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妻子走的也早,现在只有一个儿子,在外地读书,很长时间才回来一趟。” “平时您都是一个人住在这宅子里的么” “是啊,那你们看这房子里也没甚么家具,一个人简简单单地过,都习惯了。” 说完,村长举起酒杯,“这些不提也罢”说完一口将杯中酒干完,足见其心中的苦闷。 黎暮雪也陪着村长,一口气干完了面前的一杯酒。 文星轩悄悄在桌子底下蹭了蹭黎暮雪的腿,暗示他少喝一点,喝多了会误事。 黎暮雪却仿佛毫不知情一般,继续自斟自酌着。 很快,二人便“微醺”了。黎暮雪的酒醉程度要比村长重一点,开始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起来。 文星轩在一旁觉得有些难堪,对着村长说:“抱歉,我这个助手酒品不太好,失态了,让您见笑我看他已经不胜酒力,不如把他架进房中去吧。” 没等黎暮雪一遍醉醺醺地要求再来一杯,一遍拒绝离席的时候,文星轩已经不由分说把他架到肩上往里走了。村长见状,也只好帮忙扶着他往房间里走了。 二人把黎暮雪扔在床上,村长向文星轩表示告辞,随即就退出了房门。 文星轩无奈地看了一眼睡得和冬眠的大黑熊一样的黎暮雪后,准备坐到自己的床上整理一下思绪和线索。 谁知黎暮雪大吼一声:“亮死了,关灯” 文星轩又好气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只得走上前把灯关了。黑暗中,传出黎暮雪均匀粗重的呼吸声。 正当文星轩侧躺在床上,思考着今天和村长的对话时,一个黑影悄悄袭来。 文星轩一惊,以为又是这个家伙酒后失态时,耳边却传来了平静似水,沉着冷静且毫无醉意的声音:“今晚和衣而眠,不要睡死,我感觉会有事情发生。” 文星轩愣了一下,翻过身来,望了前一秒还在自己床上打鼾的黎暮雪一阵,在他耳边悄悄说:“你是装醉的” “没错,我们很有可能被监视了。”黎暮雪也小声说。 虽然现在的姿势有些尴尬,耳朵还不时被黎暮雪传来的温润气流和些许酒气所骚扰,可如今形势不明,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文星轩直接把脑袋搁到黎暮雪头边,二人以一种暧昧的姿态交谈起来。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你认为村长的话可信吗”文星轩率先打破这种宁静。 “绝对在说谎。”也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因醉无意导致,黎暮雪的发梢总是轻轻搔着文星轩的耳朵,这让她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黎暮雪接着说:“首先,从他的神态来看,一定是知道王强这个人的。而且我甚至能肯定,王强在整个村子的过往事件中,一定是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第二,他说这个宅子一直只有他一个人住,恐怕也不足为信。从他常备的餐具c酒杯和座椅数量来看,应该是经常有人在他家活动,而且频率不会很低。”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 “等什么” “不知道。” “”文星轩有些无语,她现在有点想锤面前的家伙。 说完话,黎暮雪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又悄无声息地爬回自己的床上了。 文星轩心里不知怎么的泛起了小小的失落,但她还是听从了黎暮雪的叮嘱,全衣而眠,尽量不让自己睡死。 窗外的月光渐渐隐没在东山之上,偶尔的几声犬吠和禽鸣也逐渐归于平静。 正当文星轩感觉再也无法抵抗睡意的牵引的时候,黎暮雪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低语:“快起来,村长出去了,我们跟上去” 在夜色的掩护下,二人深一脚浅一脚,远远地跟在村长身后。村长的行进路线七弯八拐,走进了村中某个隐蔽的角落深处。 二人随即跟上,小心翼翼地拨开致密的草丛堆后,一个平台展露在他们眼前。 平台的中间燃着一团大篝火,巨大的火舌吞吐着周围的空气,从远处看去好像扭曲了一般。周围坐满了一圈的人,看样子应该都是当地村民。村长来了之后,所有的村民都站起身来向村长行了一个礼。背靠着平台的是一个二人多高的山洞,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篝火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奇怪服饰的人。因为距离太远,所以没法分辨是男性还是女性。 面对眼前奇怪的光景,文星轩低声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好像是某种祭祀活动”黎暮雪猜测道。 圆圈中央,村长环视一圈,然后用低沉的嗓音宣布:“开始” 穿着奇特服饰的人开始在篝火旁跳起舞来,动作神秘莫测,远远看去却有夺人心魄的感觉。 奇怪,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种服饰。黎暮雪盯着那个跳舞的人,心里想。 篝火旁有拿着乐器伴奏的人,看上去有自制的骨笛和某种弹拨乐器,再有就是一面硕大的鼓。鼓点声先是细小而绵密,随即转向激昂。伴随着鼓点声的是具有洞穿力的笛声的一串下行音阶和弹拨乐器反复的轮指。 “等等,这个调式”黎暮雪屏气凝神,专心致志地听着这段音乐。突然,他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声音说:“难道说这不可能啊” 文星轩疑惑不解,拉拉他的衣袖说:“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还没等他回答,从阴影中走出来几个人。这几个人抬着一顶像轿子一样的东西,但是轿子顶上的装饰却又显得格格不入。而且这个轿子没有轿帘,里面的空间和外面并没有被隔开,所以二人能看到里面坐着的人。 那是一个小男孩,正茫然而又不知所措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黎暮雪看到这个轿子,终于恍然大悟,但下一刻又露出万分不解。 “到底怎么了”一旁的文星轩心急如焚。 “这顶轿子叫做神舆,是日本民间宗教在祭典时使用的,所谓载着神主的銮驾;而这段音乐,使用的不是中国传统的五声调式,而是日本民俗调式。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些乐器,应该也都是日本传统乐器:从中国唐代流传发展的尺八c由三弦演变的三味线和太鼓。那个跳舞的人,应该扮演的就是巫女,或者是祭司的角色。” “怪不得,这首曲子有股昭和的味道。”文星轩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黎暮雪会有这样的反应,“可是为什么会和日本人扯上关系而且他们要把那个小男孩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 神舆在篝火旁停留了一下,那个祭司走到神舆前,单膝跪了下来,嘴里好像念念有词。 太远了,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黎暮雪丈量了一下距离,发现靠近的风险太大,遂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多久,祭司站起身来,向村长点头示意。然后神舆又开始往前进,直到进入山洞,消失不见。 之后,村长也在篝火旁边坐了下来,沉默不语。 等了好一会,发现村民们还没有动作,文星轩沉不住气,对黎暮雪说:“他们不会要这样一直坐到天亮吧” 黎暮雪按捺住她不安的身躯,说:“先等等。这个洞窟好像是开放式的,也许还有别的入口。等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我们从侧面悄悄溜进去。” 等了大半晌,黎暮雪拉起文星轩的手,缓缓穿过草丛而去。他们在侧面发现了一个狭小的入口,挤了进去。 又过一会儿,村长望着既白的东方,长舒一口气,向众人宣布:“解散,都回去吧。”说完,就随着大家一起打道回府。 回到自己的家中,村长先是去二人的住处门口听了听,发现了一丝异样。 不对,太安静了。村长喃喃自语。 他把门慢慢扒开一条缝,却只看到了两张空床。他的心一沉,撞开门快步上前摸了摸床的余温,心知大事不好。赶忙叫醒村里的十几个青壮年,手提电筒和家伙,朝着祭台方向而去。 第十章 当今水慎也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站在讲台上,和底下的学生们面面相觑。 “抱歉,各位,我走神了。”今水向自己的弟子们点头致歉。 “好喽,你们应该知道,星形胶质细胞在神经活动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今水开始恢复自己的授课。 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语。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门已经被打开了,教学秘书迈着碎步慌张地走了进来,带进来一股廊下的微风,这让今水皱起了眉头。 秘书快步走到今水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这让今水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今水手扶着讲台,向学生们宣布这节课改为自习,随即就和秘书一道离开了教室。 为什么警察会找上我来难道说今水拼命回忆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 很快,今水被带到了教学楼的底层,他远远就能看到两个身穿警察制服的人,正在拿着笔记本记录着什么。走近后,警察们朝他敬了个礼,说道:“您好,很抱歉打扰您,请问是今水先生吗” “是我。”今水回答。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们在港湾区域打捞上来一具遗体,死因似乎是头部受到重创后被弃尸东京湾,遗体已经血肉模糊,但是身穿的是本校的校服。死者身上的身份卡也表明她是您的学生。那么您对佐藤洋子这名学生有印象吗” 佐藤洋子今水作冥思苦想状,仿佛在脑中努力回忆这名学生的样貌。 “实在对不起,我的班上学生太多了,我对这位小姐的印象并不深刻。” 其中一个警察抓了抓帽檐,用略带遗憾的口吻说道:“这样的话就难办了啊。” “她为什么会被杀害”今水试探地问道。 “这个还在调查之中,由于被害者衣着整齐,所以我们排除了见色起意的想法。警方目前正在调查被害者是否有什么仇人。” “这样的话,真是辛苦你们二位了。”今水朝警察鞠了个躬。 “那么,我们就此告辞了,如果您想起什么线索的话,请务必通知我们,失礼了。”警察再次敬了个礼,然后就收起笔记本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后,今水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了下来。他擦了擦头上不知何时冒出的虚汗,用还在颤抖的手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佐藤洋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字呢,真是再熟悉不过了。今水喃喃自语道。 那些人的行为已经越界了。今水发现事态似乎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他站起身来,又坐了下去。随后,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他打开自己的私人邮箱账户,发送了一封邮件。 “行为已越雷池,恳请立刻停止。” 目送着邮件通过校园网络发送至服务器,今水长出了一口气,却又陷入了无比的茫然之中。 靠着墙壁两侧零星的火把,文星轩勉强才能将这个山洞分辨个大概。山洞异常崎岖蜿蜒,好像有着无数的分支通向深处。如果是不熟悉洞内构造的人走进来,恐怕转上一天也找不到另一侧的出口,或许连另一端是否有出口都不得而知。 黎暮雪摸了摸角落某处的钟乳石,对文星轩说道:“这个洞穴附近有地下水,钟乳石是湿润的,还在滴水。有可能是湖泊一类的。” “我们该往哪走”文星轩望了望四通八达的通道,问黎暮雪。 “目前分岔路太多,我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有先dfs了。” “dfs” “dethfirstsearch,深度优先搜索。”黎暮雪解释,“当我们走入一个未知的迷宫的时候,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摸着一侧的墙壁手不放开,一直往下走。只要这个迷宫有另一个出口,一定能到达,并且一条路绝不会走两次。这种方法虽然有点费时,但却是毫无头绪的时候最好的办法了。” “这要走到猴年马月啊。”文星轩有些泄气。 “dfs的本质就是暴力穷举,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黎暮雪安抚道。 两人只好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洞窟深处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二人走到了一片湖泊面前。此时外界的光源已经无法渗透到此,黎暮雪只能通过手机自带的一点惨淡的手电筒灯光勉强辨认湖的全貌。 湖水幽深而不见底,冒着丝丝寒气,占据了这个小型洞窟的一隅。表面上看是一潭死水,但黎暮雪知道,在湖的下方,一定连接着和外界沟通的通道。 “看样子那个孩子应该不是被带到这儿来的,这儿一定有别的出口。”黎暮雪判断。 “那往回走吧” “好等等”黎暮雪突然停下脚步,仔细聆听者。 “有人来了,很可能是村长发现我们不在床上了。人多势众,来者不善。”黎暮雪严肃地说。 “那怎么办”文星轩不由自主地朝黎暮雪靠近了一些,双手轻轻搭着他的胳膊。 “只能静观其变,以逸待劳了。” 远处先是亮起几个光点,随后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静谧的洞窟内回响。当距离由远到近时,光点变成了光柱,村长和几个青壮年村民到了。 一群人呈包围之势,将他们二人夹在了中间。 村长阴沉着脸,上前一步道:“贵客为何不辞而别啊未免太失风度了吧。” 黎暮雪毫无惧色,也向前一步,把文星轩护在身后。 “只因叨扰村长许久,于心不安,因此夜行而走。” 村长哼了一声,阴恻恻地说:“即便离开,却又为什么跑到了这山洞里来” 黎暮雪也不想和他废话了,直截了当地问:“那个男孩怎么样了” 村长扬起眉毛,冷笑了一声:“看来,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还是先别管他会怎么样了,先想想你们自己会怎么样吧。实话告诉你,在这大山之中,我想结果你们易如反掌,而且根本不会有人知情。” 文星轩难掩愤怒,走上前来,与黎暮雪并肩站着:“你想干什么村子里不是法外之地只要我们失踪了,我的公司一定会派人来找,他们是知道我来这儿的,你最好想想你这么做的后果你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法律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村长狞笑着,面部都显得扭曲了起来,“难道你不知道,天高皇帝远吗我在这儿就是皇帝到时候我只要把你们往山里随便一埋,有人来就推说不知,我看哪个有这么大能耐把你俩挖出来。” “你”文星轩气得无言以对。 “那孩子是被人带走了吧。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这个村子,应该和日本方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黎暮雪突然发话道。 村长显然没有预料到,黎暮雪会知道这其中的枝节。 “你你是怎么知道日本人的” “而且,”黎暮雪的声调陡然提高,“恐怕你自己的孩子也被他们带走了吧你是受那些人威胁,才帮他们做事的吧。以祭祀为由,做着向他们提供青少年人口的卑鄙勾当。”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村长又惊又怕,警惕地问道。 “既然我们都要死了,能否满足以下我们的好奇心”黎暮雪语气淡然地说。 村长伫立了好久,才缓缓开口:“要是我的孩子还在,应该年纪和你们相仿吧。也罢,就不让你们做糊涂鬼了。但丑话说在前头,别妄想我会放过你们知道这一切内幕的人,都得死” 黎暮雪耸耸肩,不置可否。 “没错,我们是在替日本人做事。这儿的村民,有几个是日本人,过来监视整个村子。从你们踏进村子的那一刻,就已经被盯上了,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他们要求我们以祭祀为幌子,不定期向他们输送孩童。这些送出去的孩童,被他们称为魂;而他们,则把自己称为牧魂人。” 黎暮雪低下头,仔细思考着这两个称呼的意义。 “他们要这些孩子做什么他们后来怎么样了”文星轩在一旁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输送。反正送出去的孩子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也许是都死了吧。”村长一脸轻松地说道。 “畜生”文星轩满脸怒容地怒斥村长。“你自己的孩子在他们手里,你就去祸害别人家的孩子弃他人性命于不顾,真是丧尽天良” “他们的性命那谁来管我孩子的性命”村长仿佛被触到逆鳞一般,愤怒地咆哮起来。 “我能说的已经够多了,现在准备上路吧。”村长挥手示意,周围的村民举着刀枪棍棒慢慢围了上来。 黎暮雪迅速转身,对文星轩说:“情况危急,恐怕不能全身而退了,只能向死而生。你会游泳吗” “游泳你不会是要”还没等她说完,黎暮雪抓了一把尘土,向空中一扬,转头就拉起文星轩的手,纵身跃入幽潭之中。 文星轩是标准的旱鸭子,她此时在湖中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挤炸了,她本能地想要呼吸,却被冰冷的湖水连呛了几口。正当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的时候,感觉到一只有力的大手环在她的腰际,拖着她往一处似乎有光亮的方向游过去。再然后,被切断血氧供应的大脑抽离了她的自主意识,她只觉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在巨大的涟漪恢复平静后,湖面又变得如明镜一般。只剩下村长出离的愤怒叫骂声和命令搜捕声,回荡在洞壁之间,却也不曾撼动湖面分毫。 更多请收藏【bz 】! 第十一章 我是谁我在哪儿 文星轩觉得自己浑身似乎毫无重量,轻柔地徜徉在云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她想伸手抓住那丝缕云气,握紧拳头却又从指缝中逸散而出。由此,她仿佛可以俯视世界万物,崇山峻岭,奔浪湍流,庙堂气象,市野絮语,皆在她眼前,却均已与她无关。 她的大脑仿佛也不再约束着身体,而是恣意云游天外。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她的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如果这样轻松安详地死去,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正当她飘身而起,向着天穹扶摇而去时,一阵剧烈的撕裂感和疼痛感把她从云端拉回了地面。她觉得眼前的世界在不断变化c跌落。最终,她的魂魄顺风而下,钻回她自己的身体之内。 猛地吐出一大口水后,文星轩虚弱而又急促地呼吸着山间的清新空气,仿佛重获新生一般。受到新鲜空气的刺激后,肺部猛地紧缩了一下,导致她呛咳了几口。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颈部被垫了一块原木,身上还盖着一件衣物。勉强地支起身子来,发现不远处坐着一个男人的背影,着上身,旁边还燃着一堆篝火,正在烤着一些被水浸湿的衣物。 似乎是听到了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响,男人头也没回,拿起一叠衣服往后一递,说道:“你的衣服已经烤干了,快穿上吧。” 文星轩慢慢接过衣服,顺手把他的衣服搭在他肩膀上,然后满脸潮红地穿起自己的衣服来。男人也没说什么,穿上自己的套头衫。 等文星轩穿完衣服,黎暮雪才慢慢回过头来,关切地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大山里的湖水还是很冰冷的,过来烤一下火吧。” 文星轩声若蚊呐,绞着双手道谢:“谢谢你,我欠你一条命。” 黎暮雪却温和地笑了笑,回答道:“不用谢我,反而我要向你道歉,把你引入了死地,让你险些罹难。” 眼看着文星轩还有些虚弱的样子,黎暮雪端过一个杯子来,递给文星轩说:“喝一点吧,上好山泉水泡的茶,我在里面加了点松针叶,可以补充维生素,让你暖和一点。” 文星轩接过杯子,好奇地问道:“杯子是哪来的” “我从村长家里顺了一把小刀出来,趁你昏睡的时候削了一个。” 文星轩喝了一小口松针茶,入口有些许苦涩,咽下后别有一股芳香。顺着咽喉流淌而下的热泉,驱散了她体内残留的寒气。 紧挨着黎暮雪坐在火堆旁,文星轩感觉身心都开始暖和起来。 恢复一些精力后,她和黎暮雪商讨起眼下的境况来。 “好险,真是九死一生。”直到现在,文星轩仍然心有余悸。 “是啊,不过也算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我们至少已经知道了这个村子的龌龊勾当。恐怕这个王强,也有可能是很早之前被献祭的祭品之一,所以才会产生如此扭曲的性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脱离了那些人的掌控。” “这些可怜的孩子到底会被带到哪儿去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样的遭遇” “目前恐怕不得而知,这些人估计也只是傀儡。如果想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恐怕得去一趟整个事件的源头。” “源头在哪”文星轩好奇地问。 “你说呢”黎暮雪还以微笑。 文星轩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日本” “没错,村长在这起事件中只是一个小角色。如果想真正了解这些人的命运并拯救他们,恐怕只有去一趟日本。我怀疑他们可能都被带到日本去了。” “可是日本这么大,他们到底去了哪儿”文星轩面对未知的未来,有些不自信地问道。 “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如果我的直觉没错的话,在日本能很快找到我们需要的答案。” 说到这儿,文星轩放下杯子,双眼里展露出决绝和坚毅,“我要和你一起去” 黎暮雪愣了一下,劝解道:“你知道,此去我们面对的是未知的敌人和危险,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我不想让你冒险。” 文星轩的态度十分坚决:“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不管是刀山火海,我都要陪你一起去,就当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吧。”随后话锋一转,又狡黠地笑道:“况且,有危险的话,你一定会保护我的吧。” 黎暮雪望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既然你已打定主意,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不过有一点要约定好,到了日本,一切行动要听我指挥。”随即伸出自己的右手。 文星轩高喊:“我同意”她一把抓住了黎暮雪的手。 黎暮雪慌忙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环顾四周后说:“小 声点,不要引起注意” 文星轩挣脱出他的左手,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两人的右手交叠在一起,就此许下了生死与共的诺言。 松开手后,文星轩笑道:“好啦,这样一来我们就是革命战友了。现在怎么办先想办法逃出去” 黎暮雪望着苍茫的秦岭山脉,担忧地说:“恐怕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村长很有可能组织村民漫山遍野地搜寻我们,而我们人生地不熟,对于山脉我们远没有这些山民熟悉。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占。所以如果我们逃跑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发现。而且甚至他们有可能在很多出山口都派人盯伏着。” “那”文星轩犹豫道。 黎暮雪先是把篝火扑灭,用水浇透确保熄灭火种,他担心长时间点燃篝火会引起怀疑,虽然他用的柴火绝对干燥,不会产生特别明显的烟尘。 思忖了一会后,黎暮雪决定道:“反其道而行之,绕道大山深处,反向穿越林区求救” 于是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向南而行。 秦岭自白石山而起,横贯一千余公里,至嘉陵江而终,分隔南北。群山巍峨,丘陵耸峙,有东西中三段,各段分支,大小山峰不计其数。仅秦岭北麓,就有七十二峪之多。又有伏流千里,集泾c沣c涝c潏c滈c浐c灞于渭河,八川分流,纡馀委蛇。南侧又有汉江沔水流经,汇聚了长江c黄河两大母亲河的最大支流。因此,秦岭也被称为华夏的龙脉。 秦岭的深处,也许还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处女之地,让它显得更加巍峨壮丽,却也不得不让人步步为营。 由于身处夏秋之交,白天还不用担心,但到了晚上,气温便会骤降。于是一路上,二人不得不边走变安营扎寨,生火造饭。其间,黎暮雪还展露了一小手猎人天赋,自制了一个陷阱,抓到了一只油亮的雉鸡。 在火上烤着滋滋冒油的鸡肉,文星轩食指大动。 她一边啃咬着肥嫩的鸡肉,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我们现在应该已经走进北麓的深处了,该怎么找下山的路” 黎暮雪捅了捅柴火,让它燃烧地更旺些后说:“先想办法找到小溪,跟着溪流走就能找到汇聚的小河流,顺着河流走又能找到小路。那会儿就能找到山里人家或者公路了。” 文星轩舔舔手上的油脂,好奇地问:“你怎么对山这么熟悉啊” 黎暮雪把烧火棍一扔,靠在树上,抬头望着夜空。山间的空气很好,几乎没有城市里的污染,因此漫天的星光并未被尘埃掩映。望着那汪亘古以来,注视了地球千万年更替的灿烂星河,黎暮雪缓缓地说:“从小我就爬遍了国内的名山大川,在每一座岭间都印上过我的足迹。仁者乐山,大山带给我们的是平和豁达,虚怀若谷的仁义。她就像一个慈祥的母亲,温柔地接纳我们的一切,无私地奉献自己而不求回报。” 稍顿片刻后,黎暮雪继续说:“也是因为这样,我从小就立志成为一名造福人类的科学家,也许这个梦想只属于那些天真烂漫的孩子们。但我还是希望自己能留下彪炳史册的功绩,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千百年以来地球上这些最古老,而又最有智慧的生灵们。” 听着这番话,文星轩的目光中流露出由衷的钦佩和崇敬。她此刻愈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身影高大伟岸。 “说说你吧,”黎暮雪把目光投向文星轩,“你怎么会选择成为一名记者” 文星轩踱步过来,和黎暮雪靠着同一棵树,仰望着同一片星空,说道:“我从小求知欲和好奇心就非常强烈,凡是总喜欢追根究底,甚至不放过一些细枝末节c蛛丝马迹。我喜欢深入那些疾苦的人群,通过自己的报道把他们从深渊中解救出来,还原事情的真相。某种意义上,我们是差不多的,你追求理性的真相,而我探寻人性的本真。当我在村子里知道那些孩子的悲惨命运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拯救他们。也许我的力量很有限,但虽九死其犹未悔。” 黎暮雪也深受触动,他情不自禁地将头靠近文星轩,与她额头相抵,沉声说道:“那么,就让我们一道联手,挫败这整个阴谋吧,我的正义先锋。” 文星轩也双手环住黎暮雪的脑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遵命,我的科学之光。” 第十二章 第三天清晨,文星轩被冻醒了。 秋高气爽,一缕金光划破空气,直刺山林间而来。在湿润的山区,有这样一个晴朗的天气,就意味着很高的能见度,但气温也会随之降低。 她打了个喷嚏,坐起身来,发现黎暮雪并不在身边。她四下张望了下,在一丛高耸入云的树冠上发现了黎暮雪的身影,至于他是怎么上去的,就不得而知了。 文星轩朝树上呼喊了一声,挥了挥手。黎暮雪闻讯慢慢从树上滑了下来,坐在一块大岩石上。 等文星轩上去后,黎暮雪指着远处的一片山峰说:“看那片雪山,那是秦岭北麓的主峰太白山,我们应该已经到陕西地界了。” 远眺而去,太白山就像一位圣洁的女神,披着白纱,于云遮雾绕之处尽显婀娜身姿。正当文星轩感叹太白山的美丽之时,黎暮雪塞了一把浆果到她嘴里,说:“给,来点美味的早餐。” 文星轩嚼着浆果,狐疑地说道:“哪儿摘来的不会有毒吧” 黎暮雪摊摊手,说道:“要是有毒的话你现在已经可以把我做成诱饵抓野味了。” 说完,黎暮雪起身检查了一下周围的地貌,说:“周围的灌木丛已经开始变得稀疏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我们已经出了林区,应该很快能回到文明社会了,我想你这两天茹毛饮血的生活应该已经厌烦了吧。顺着那条小径下山,应该能找到盘山公路。”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伴有溪流的小路,像是经常有人活动踩踏出的痕迹。 丰富的早餐结束后,二人踏上了下山的路程。 不出一会儿,他们兴奋地看到了一段公路的护栏,路边还立着一个路牌,上写两个大字“周至”。又等了一会,来了一辆货车,司机很爽快地答应捎上他们一段,到附近的县城。 一到有信号的地方,黎暮雪立即拨通了朱小川的电话,并把他们在首阳村的遭遇告诉了他。 “你们怎么这么鲁莽,把自己身置这么危险的境地。”电话那头传来朱小川的责怪声。 “实在抱歉。”黎暮雪无奈地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放心吧,我会和当地警方联系,成立专案组调查首阳村的事情。如果你方便的话,也可以来我这儿告诉我更详细的情报,我们好做个笔录。” “等我回来就去你那儿。事情办完之后,我要回一趟日本,那边有点事情要办。”黎暮雪只把最基本的情况和朱小川说了一下,语焉不详。 挂断电话后,黎暮雪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陷入了沉思。 “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文星轩眨眨眼说道。 “先整理一下我们现有的情报吧。”文星轩决定把事情捋一遍。 “王强本来是首阳村的一个村民,若干年前很有可能被选中成为首阳村祭祀的牺牲品,成为了魂。他被那些牧魂人带走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从他们那里脱离了出来。辗转流离后来到了一家工地做工。可能是因为这段经历对他的冲击,导致他的精神状况一直很差。最后由于某种外在的刺激因素,导致他精神失常,从而下手杀人。” “这里面就产生了几个疑问。第一,从我们在首阳村看到的情景来说,献祭品似乎都是孩子。那么如果王强也是孩提时期被选为魂的话,中间相隔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到现在他才出现” 文星轩回答说:“有没有可能是王强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代替他成为了魂” 黎暮雪不置可否。 “第二,那些人很可能把魂们带去了日本,但他们究竟要对这些魂做什么为什么要特地带走如果说只是单纯的祭祀,甚至是更可怕的活祭的话,在村里面解决也就罢了,何必要带出村外” 对于这一点,文星轩猜测道:“也许是他们想对魂做的事,在村子里办不到,或者是村子里没有合适的条件。”黎暮雪对此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第三,就是王强的杀人动机了。是什么样的因素导致他的精神市场,从而痛下杀手。从他自己的表现来看,音乐恐怕就是这个不确定的因素。”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文星轩咋舌道。“听音乐就能让人杀人”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立毛肌有些颤栗。 “综合以上问题,我们能得到初步的结论:牧魂人把从首阳村得到的魂,通过某种手段,洗脑变成了一个听到音乐就会产生杀意的嗜血分子。”黎暮雪最终得出了一个惊悚的结论。他揉了揉眼眶,第一次展露出疲惫的神色。 文星轩双唇微张,想要表示自己的惊诧,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二人由此陷入了长久的沉寂,他们此刻品味着这多 日来难得的宁静,心绪却五味杂陈。车外,轮胎行驶在夹杂着碎砂砾的沥青公路上,发出使人昏昏欲睡的沙沙声。刺眼的日光,也在透射过太阳膜后变得昏暝起来。累日的疲惫奔波和憔悴的心力,使得文星轩产生了浓重的睡意。 到达县城后,司机把他们俩放下了车。 商量了一下后,二人决定分头行动。文星轩先行启程回家,而黎暮雪则留在当地继续调查。 回到报社后,文星轩撰写了一篇报道,向社长说明了情况,并申请出差外派。社长出乎意料地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这让文星轩事先准备好的措辞没有了用武之地。等工作的部分交接完后,文星轩就回到了自己家里,为接下来的长途旅行做准备。 而黎暮雪则一头扎进了当地的档案馆和图书馆,他想看看民国初年到现在,上夬市和首阳村的相关要事记载。上夬市的规模不大,所以将档案馆并入了图书馆。 上夬市的档案馆十分破旧,院墙周围都是剥落的墙灰,斑驳的墙壁上缠满了不少的爬墙虎。如果不是大门的一侧挂着的摇摇欲坠的褪色的“市档案馆”招牌,这座破落的建筑很容易就会被当成是废弃的民居而忽视了。 大门的一旁有一个传达室,里面有一个老头坐在椅子上和周公下棋。 黎暮雪轻轻敲了一下传达室的玻璃,老头好像被吓了一跳,眼睛从皱纹密布的脸上挤出一条缝。似乎是不满黎暮雪搅扰他的美梦,老头没好气地说道:“你有什么事” 黎暮雪以礼相待:“您好,老人家。我是市委的工作人员,想来档案馆阅读一些党史资料。” 老头半信半疑地瞟了他一眼,问道:“你有什么证明吗” 黎暮雪微微一笑,仿佛早有准备似的,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您好,这是我的介绍信。” 老头接过信纸,抖开一看,上写:“上夬市档案馆:兹介绍黎暮雪同志前往你处查阅资料,请予以接待”信的落款处盖着一个当地市政府的大章。 这当然不是黎暮雪真的拿到了介绍信。他疑心这么多年来首阳村的活动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不知道是否有外部力量介入,所以自制了一个萝卜章盖了上去。 也许是看黎暮雪气质谈吐不凡,老头看了两眼信就放下了。他拿出一张表格递给黎暮雪,说道:“登个记就能进去了。”说完慢条斯理地拿起热水瓶,给自己的搪瓷水杯续满。 黎暮雪填好后,交还给老头。老头看也没看,挥挥手示意黎暮雪走人。 经过一段铺满枯叶的院落,黎暮雪踏上残破的台阶,进入了档案室。 一进门,昏黄的灯光就让黎暮雪觉得有些压抑。他借着昏沉的色调,查看起成列的档案来。 黎暮雪从头看去,整个档案馆自进门起,罗列着上夬市及下辖各个县的资料。 上夬乡土志稿。 骨董通志。 古志二种校注。 翌阳大事记。 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黎暮雪伸出手,取下了那本皱巴巴的旧书。 正当黎暮雪找到一个光线勉强充足的角落,坐下来准备翻阅时。脚边一个不起眼的小柜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小柜子放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内,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忽略过去。柜子里只有寥寥几本书,上面还蒙着一层细尘,应该是很久没有人查阅过了。 柜子正上方标着一个小铭牌。由于磨损,前半部分已经难以辨认,只能依稀看见后面写着“古籍”二字。 黎暮雪很好奇,蹲下来查看了一下那几本书的内容。 书总共有三本,分别是外纪考c古事記和吴淞甲乙倭变志。 黎暮雪对着这几本书若有所思,它们引起了他很大的兴趣。 未加多想,他拿起这几本书,一起放到灯光下,细细阅读起来。 第十三章 外纪考言曰:灵帝光和中,其国递相攻伐,女子卑弥呼,能以鬼道惑众。 书中可供参考的信息并不多,能派上用场的就这一句话。 以“鬼道”惑众黎暮雪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又翻开了另外两本书,都有类似的供述。说的是在东汉末年,邪马台国的女王卑弥呼,创立了鬼神道,现在叫神道教。传说她能慑人心扉,妖言惑众,俗称“洗脑”。 古事記中则记载了当时教徒们的评价:教徒们认为卑弥呼开了牧养魂灵之先河,所以称其为牧魂者。凡是灵魂供奉于她的,可得到永生,不受人间喜怒哀乐之苦。 随后,黎暮雪又在那本县志中找到了这座名不见经传的隐世村落,是怎么和日本的民间宗教神道教联系在一起的。 合上书,黎暮雪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他终于知道这一切的起源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真相。 从档案馆出来后,黎暮雪马不停蹄地踏上了归途。 今水慎也想要查看一下佐藤洋子的尸体的时候,理所当然地被警察拒绝了,他只得悻悻地返回自己的研究所。 回到实验室后,他望着一排笼子发呆出神,那儿本来应该豢养着一群猴子,现在却空空如也。他突然觉得很痛苦。 就在几十天前,部门隶属的“全脑”组织下达命令,要求今水把所有的猴子及实验数据全部销毁。今水疑惑不解,追问原因。上头却只说是实验数据存有巨大争议,需要立即处理。再继续追问的时候,上头已经不耐烦,之说让他遵守命令就行。 是我害了洋子。今水的心中非常自责,如果不是当初他把洋子推荐上去,也许她就不会遭难。但一想到揭穿此事,自己将面临的牢狱之灾和身败名裂时,他还是选择了缄默。 他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忽然间,今水产生了一个非常恐怖的想法。他再也难掩心中的恐惧和害怕,豆大的汗珠瞬间打湿了后背。他心中尚未泯灭的良知促使他立刻行动起来,奔往“全脑”在东京的事务部。 前台的礼仪小姐彬彬有礼地接待了他。“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我要见学术委员会的委员长” 礼仪小姐露出了迷人的笑容:“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我有急事要见他。” 礼仪小姐鞠了一躬,抱歉道:“真抱歉,先生。没有预约的话我们无法让您见他,您可以通过他的秘书预约之后再来。” “那就给我找教务长”今水逐渐不耐烦起来。 “请问您要找哪一位教务长呢”礼仪小姐拿出一本名簿,在“教务长”一职有两个名字:行天悠一和吉野幸弘。 “就找这个行天悠一。” 礼仪小姐再次鞠了一躬:“很抱歉,先生。行天先生现在已经离职了。” “那就给我找另一个”今水略显失态地咆哮着,他感觉自己有些抓狂了。 “请稍等一下,我确认一下吉野先生的日程表,以确定他现在没有公共事务正在处理。”说完礼仪小姐坐回去,在电脑上浏览着什么。 在经过令人绝望的等待后,礼仪小姐终于又满面笑容地站了起来,似乎并没有被今水愤怒的声调影响。 “久等了,吉野先生现在正在他的办公室。请您登记一下,然后坐左手边的电梯去三楼,在走廊尽头右转再右转,您应该就能一眼看到他的办公室了。”礼仪小姐连珠炮一般地吐出了寻路指南。 潦草地写完访客登记后,今水终于站到了吉野的门前。 他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喊道:“请进,门开着。” 今水推门而入,面向吉野而站定。吉野正在和另一个人交谈着什么,见有人来访,那人向吉野示意了一下,说:“我们稍后再谈吧。” 吉野点点头,说道:“今晚我请客,请您务必赏光,川村先生,那么我们再会。” 说完,那个被叫做川村的就离开了办公室。 “请问您有何贵干”吉野转向今水,他觉得面前的这个人似曾相识,但又说不出在哪儿见过他。 “您好,我叫今水慎也。之前有幸受邀在贵组织的学术报告论坛上发过言。” “啊,今水先生,您请坐,很高兴见到您。”吉野并没有想起来他是谁。 坐下后,今水向吉野说明此行的来意。 “太荒唐了”没等今水说完,吉野就严厉地打断了他的话头,“我们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这简直太荒谬了” 随即他又粗鲁地说:“我不认为在我 们的组织内部会发生这种事,现在我要继续工作了。您乐意留下来陪我完成吗” 今水还想争辩什么,吉野拿起电话,拨通了秘书的号码,然后对着话筒说:“您好,请您帮我送客。” 被下了逐客令的今水只得悻悻地离开。 在今水走后没多久,吉野也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要去赴约。 晚上8时许,吉野在银座的高级餐厅等到了前来的川村隆一。 二人寒暄过后,就入座畅聊起来。 还没喝上两杯就,吉野就迫不及待地直入主题:“川村先生,这次您远道而来,我实在是不甚荣幸。请您务必在富岳的评估小组面前多美言几句,我们尧它项目组的计算资源就全拜托您了” 尧它是y一ttabyte的简称,在计算机科学中是2的80次方比特,吉野提到的尧它项目,就是超大容量数据的代名词。它也许包含了各种信号,图像,视频,文本信息。 川村一脸难色地回答:“不是我不想帮您,吉野先生。您也知道,富岳现在是运算速度世界第一的超级计算机,世界各地的实验室和科研组织都申请使用我们的计算资源。我们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多余机组了。而且,我记得贵组织好像已经占据了一部分常备资源了。” “那一部分并不在我的掌握之下,而是上一位已经离职的委员申请使用的。” “我们给每个组织的配额基本都是固定的”话说到一半,川村环顾了一下四周,把声音压低说道,“富岳的内部出了点问题,我们暂时还未对外公开。这个问题导致我们手上可用的资源大大缩水了。” “哦”吉野表面上面不改色,心里却是一惊,他同样压低了嗓子问,“是什么样的问题” 说到这儿,川村却突然讳莫如深了,只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却无奈的笑容。内存泄露的元凶到现在还没有找回来。他心想,这是件巨大的丑闻,让我们白白损失了不少客户。 直到现在,“富岳”的工作人员们仍然对失去控制权的机器们束手无策,这让川村感觉焦头烂额,他仿佛能看到每秒钟都有白花花的钱从他的眼前溜走。 “总之,吉野先生,在这件事情上我恐怕无法帮助您更多了。” 吉野不免大失所望。看来新一轮的基金申请又要泡汤了,他沮丧地想着。 不过他的内心里也生出了一丝疑惑,“富岳”的内部可能会出什么样的问题但是他也并没有深究这个问题,因为他不觉得这件事情与他有多大的关联。 失望之后,他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川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吉野也就没有再强求下去。 不过这两天那组阵列集群似乎有松动的迹象,川村暗想。所有的中央处理器不再以最高频率运行了,这也许是个好兆头。川村现在只希望那个霸占了计算资源的家伙能尽早收手,尽管他甚至无法追踪或者阻止他,当然如果这个家伙真的存在的话。 在宴会结束后,二人分道扬镳。 川村赶上了返回神户的新干线,在车上闭目养神的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来电显示是他的下属神田吾史。 他走到车厢的角落,接通的电话。 在听取了电话那头的汇报后,他忍不住低吼起来,引起了乘客的一阵侧目。 他向周围鞠躬道歉后,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冷静下来后,川村仔细地考虑着他的报告。 电话那头,神田说的是:“头儿,b1574的计算机组的控制权回来了,我们现在已经接管了它们的管理权限。而且我们发现并没有遭受任何损失,反而增加了奇怪的东西。我们发现了一条新的软链接产生了,它指向一个被加密的地址,我们无法破译。” 思考片刻后,川村拿起手机,向神田传达了一条指令。 “此事到此为止,无需再查。” 第十四章 上午十时三十八分,东京。 经过了三个多小时的飞行,空客320稳稳地降落在位于千叶市的成田机场跑道上。 由于工作的缘故,文星轩也时常和国际友人接触,但这也是她第一次踏上和中国一衣带水的国度的土地,这让她充满了好奇。 说来也奇怪,在西方人看来,中国人,日本人,韩国人这些东亚国家的人长得都一样,但这些国家的国民自己却很容易辨别出和其他国家人的细微区别。 看着机场大厅一个个相似而又陌生的面孔,文星轩不免产生了一种背井离乡的感觉,但好在她不是孑然一人。 她问身旁的黎暮雪:“我们现在去哪儿” 黎暮雪想了想,回答道:“先去一趟我的研究室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在计程车上,正当文星轩思考着第一步的调查的时候,突然听到黎暮雪小声地说:“表现得自然点,别回头,我感觉后面那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文星轩一惊,目光瞥了瞥前座的后视镜,确实有一辆车在不近不远地跟着他们,虽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一直没有脱离视线范围。 看来我们收到了热烈的欢迎。她心想。 “你能确定那辆车是在跟踪我们吗”她问黎暮雪。 “不好说,先看看再说。”司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只管专心致志地开车,没有在意到后排两人的交谈。 随着路旁的建筑逐渐密集起来,车流量也开始增多,身后的那辆车也看不见了,这让文星轩稍稍松了一口气。 “进入都市圈了。”黎暮雪判断,“那座高塔就是东京的晴空塔,又叫天空树。”他指着左侧远处一座高耸的建筑说道。 “要是之后没事的话,我可以带你上去转转,不管是白天的视角还是夜景都很不错,美轮美奂。”黎暮雪笑道。 “这算是约会的邀请吗”文星轩眨眨眼,调侃道。 “算是吧。希望我能有这个荣幸。” 计程车一路疾驰,不久就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位于千代田区的东京大学本部。 东大的建筑群以赭黄色的墙体为主,具有强烈的欧式建筑的风格,这和很多传统的日式木制建筑不同。尤其是哥特式的拱门和回廊,洋溢着浓厚的学术气息。 本部楼位于整个校区的中心地带,是学校最高的建筑,门匾上书七个正楷大字“東京大学本部棟”。刷了门禁卡后,两人进入了这座享誉东亚的学术殿堂。 黎暮雪的办公室位于五楼,研究室和实验室隔墙而建,十分方便随时开展实验。二人走进了黎暮雪的办公室,由于黎暮雪个人并不喜欢奢华和排场,所以 整个办公室显得非常低调古朴,只有几盆文星轩叫不上名的植物作为装饰,其余大部分地方都被各种颜色的管线和机箱占据了。 黎暮雪让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然后自己去了里面的一个小隔间,拿出来一个盒子。 黎暮雪轻轻抚摸着那个盒子,神情就感觉像是在哄自己的孩子入睡一般。 文星轩不由得大为好奇,问道:“那个盒子里是什么” 黎暮雪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从盒子里拿出来一个芯片。他捧着芯片,安插到自己的电脑上,又俯下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 好像是一副眼镜文星轩觉得自己没有看错。 黎暮雪从“眼镜”腿上分离出一根数据线,也连接到自己的电脑上。然后他执行了某种命令,在机箱发出了一阵嗡嗡的轰鸣声后,他满意地取下了眼镜。 走到文星轩身边,他用一种近乎自豪的语气宣布:“现在,请允许我向你介绍我的孩子。这款产品是我博士期间和我的导师倾注了无数心血共同开发的高集成化人工神经网络,经过了 多年的修改和进化,到现在终于完成了。我将她命名为iu,在拉丁语中是梦境的意思,同时也是罗马神话中的梦神宋尼亚。” 文星轩一脸呆滞地望着那副眼镜,表示极度困惑。 “当然,这副眼镜只是谷歌公司为我们定制的一个载体,真正的核心是这枚小小的芯片。”黎暮雪接着解释,“这个芯片里装载着一个程序,里面是一种从未有过的 人工智能型助理,具有人类的思维和学习方式。现在我已经把她加载到这副眼镜里了。” 说完,黎暮雪把眼镜递到文星轩手上,示意她可以体验一下。 文星轩接过眼镜,稀里糊涂地戴上。眼镜是平光镜,所以即便她并不近视,戴起来也没有不适的感觉。 “您好 ,我是iu很高兴为您服务。”一阵清脆悦耳的女声传入文星轩的听觉系统。她吓了一跳,取下眼镜看了又看,也没找到扬声器在哪。 看到她困惑的样子,黎暮雪在一旁乐不可支。“这副眼镜的声音输出是骨传导的,所以不用耳机或者扬声器,也只有你自己能听到。” 随后,他帮文星轩设置了一下,然后说:“现在你可以对着她说几句话,她会同时接收你的声纹并扫描你的虹膜,这样就可以录入你的生物学特征。 之后她就会认你为主,别人也无法激活她啦。你也可以给她取一个昵称,这样方便以后称呼她。” 文星轩按着他的提示一步步完成了设置,最后她想了想,决定给iu一个非常中化的名字:“安宁”。 既然是梦境嘛,那当然要是安宁的梦境。她这么解释。 同时她也设置让安宁称呼自己为姐姐。 “看来每个女性都有一个当姐姐的梦想。”设置完毕后,黎暮雪说:“现在就只有我和你能控制这台眼镜了,当然她的神奇之处还远不止于此。你和她相处 得越多,她就会从你的行为模式中学习,从而越了解你。现在她的学习能力,情绪控制,行为分析已经和常人无所差异了。” “你好棒,小安宁。”文星轩夸赞了她一句。 她的脑中很快地传来了反馈,安宁雀跃地向她表示感谢。文星轩兴奋地摸了摸镜框,就好像在摸安宁的头一样。这一举动再次让黎暮雪忍俊不禁。 正当黎暮雪向文星轩讲述着安宁的功能时,办公室的门毫无征兆地被人撞开了。一群人涌了进来,嘴里用日语大喊:“警察,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文星轩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身后就已经有个人把她控制住了。 一个长官模样的人走过来,对黎暮雪说:“是黎暮雪吗” 黎暮雪冷静地回答:“是我。” 警察头子一压帽檐,说:“我们怀疑你参与了一宗谋杀案,现在依法对你进行逮捕。” 然后又转过身来,对着文星轩说:“你,也跟我们走一趟,接受必要的调查。” 文星轩刚想说什么,却被黎暮雪用眼神制止了。他轻轻摇头,示意文星轩不要反抗。 于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警察们带走了黎暮雪,而自己也被带出去,推进了一辆警车内。 进入警车内,坐在副驾驶的警官就拿起步话机,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文星轩完全无法理解。 文星轩环顾四周,在短短几分钟内她就从一名异国的观光客沦为了阶下囚,身份转变之快让她感觉猝不及防,一时还无法消化这件事。 只不过,鼻梁上新多出的东西,让她有了主意。 “小安宁,能帮忙翻译一下日语吗”她用细不可闻的声音悄悄说道。 “交给我吧”脑海中传出安宁的回答。 随即,警官说的话就被翻译成中文,传入文星轩的脑子里。 “头儿,我们抓到他了,没错,就在他的办公室里,似乎是今天才回的国。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可疑的女人,一会我带回署里审讯一下,看看和他有没有什么关系。” 车子闪耀着警灯,一路呼啸着冲进了警察署。 文星轩还是第一次以嫌疑人的身份坐在审讯室里。和电视上见过的没什么不同,一个昏暗的小屋子里,散发着从只开了一条缝的百叶窗里投射出来的微弱日光。 正中央放着一条长桌,上面还亮着一盏被人掰着仰头向上的台灯。 不知道过了多久,进来一个中年男子,坐到桌子前面,说了几句话。 安宁提示她,是在问她的姓名,年龄和住址。 文星轩本来想让安宁把自己想说的话翻译成日语读给自己听,然后自己依样画葫芦念出来。然后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蹩脚的口音到时候万一学错了反而弄巧成拙。 于是她决定装聋作哑,用手比划了起来。 中年警官眉头一皱,又问道:“你是没法说话还是听不懂日语什么都不说可是没有用的” 文星轩的手继续做广播体操。 警官抚摸了一下胡茬,又不死心地追问了几句,在被文星轩的手部投影抽打了几个耳光后,也只能无奈地起身离去。 之后,两个年轻一点的警察过来,把她带进了羁押室。 望着被铁杆窗棂隔成几块细长条的异国天空,文星轩觉得这趟旅行实在是拥有一个不太令人愉快的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