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者,生于黎明之前》 正文 第1章 楔子 2173年7月10日下午 阳光照射在校场上,一片尘土飞扬。校场的四周没有树,只有一片低矮的墙和无边的杂草。 此时,距离日落还有四个小时。 一阵局促的哨声响起,这是集合的号角。三十秒,训练有素的士兵便在校场正北的主席台前列阵。 一个涂满红漆的台面。不大,只容得下十几人落座。主席台的正北面,也是整个校场的最北端,只有一柄旗杆竖起,升着的是权利与威严的象征——“齿轮于剑”之旗。 一位年轻人站在主席台前,他的头顶上就是那面旗帜。整个军事基地的最高长官,少将军衔,与他并肩而立。青年站着的位置曾是少将的专属位,那里正对着“齿轮于剑”之旗。太阳的金光照射着整个主席台,旗杆的剪影被投在地上。 “咳”少将清了清嗓子,“同志们,你们是我南方陆军特战基地的精英。所以,今天,这位来自东方的林欢长官来到我们基地视察。你们中最优秀的一百人将离开这里,跟随他前往东边任职,队伍将在日落时出发,好好表现。”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点沙哑。声音不大,但整个校场却响了起来。 去东方,那可是关乎他们前途与命运的大事!“我要去东方!都别跟我争!”一名士兵大喊一声。接着,整个方阵爆发出一声声叫嚣,炸成一团。少将想再次发话,但声音被下方的吵闹声阻挡,无法被士兵们听见。他扯着嗓子吼,但是毫无效果。“安静!”少将狂吼一声,接着,全场安静了下来,少将有些吃惊,自己的威信这么高?然后他转头看见右边和自己站在一起的林欢抬起了手 此时距离日落还有三小时四十分钟 阳光变了颜色,此时在校场上的是列队的少年,他们笔直的站着,每个人身上都流满了汗,军用t恤已经湿了。他们已经站了不久。这些少年是整个地区最优秀,成绩最优异的五十位十四岁少男少女,他们提前一年从中学毕业,被送入这个基地进行为期一年的军训,直到今天已经过了三个多月。 李渡也是其中之一。当他们集合的时候,先前的士兵正准备出发去选拔。但是,如果士兵们都走了就没人能给他们军训了。李渡还记得当时的情况有些尴尬。 当时,那位叫做林欢青年听到了这件事便转过头来,对着士兵们说了一句话“你们留一个人给他们军训吧,我还有点时间。”接着人队里左推右推硬是把原来的教官推了出来,接着,人家就带队走了。 还有一个小时就要日落了,去东边的人选估计已经决定了。李渡挺为教官惋惜,教官其实是整个兵团的前十人,甚至前五,本该稳稳得升官去东边享福,但是因为他们被留了下来。 “啪啪”教官吹着哨子一边拍了两下手,“上山。”教官转头领着学员们出了校场。 校场在一座小山脚下,教官带着学员们走在山道上。已经算是黄昏了,晚风从山顶吹下,树叶被吹地摇动着,发出在夕阳下带着金边的“飒飒”响声。少时便到了山顶,太阳开始西沉,橙金色的太阳变成了火红色,阳光照射在山顶上的岩石和人们身上反射出亮眼的光。 李渡就这么看着,静静地,有那么一瞬,他觉得即使这是他看到的最后一次日落也完全值得了教官也看着落日,看着它沉没于漆黑的云海,忽然他转头,对着学员们笑了。 “”教官说。 “什么?”同学们没听清。 “我说,走了!”教官大声说,直直地沿着来时的路走下山去,后面的学员们赶紧追上去。 日落后,一小时。 教官坐在少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他的面前是少将带着些许皱纹的脸。 “觉得可惜吗?没得到名额。”少将喝了口桌上的茶水。 “其实你知道的,对吗?这次去东边的人回不来的吧。”教官笑笑,眼睛直直地盯着少将的脸。 “你怎么知道的?” “下午,他抬手的时候你应该看见了的。” “恩,我也没有想到,他抬手飞出的飞刀那么快那么准,仅浅浅嵌入带头起哄的哪位将士的右肩凯一寸深。”少将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使人无法相信的味道。 教官笑了,“那柄刀的刀柄上装了一个磁推进器,可以加快刀的飞行速度。不过”他顿了一下说“推进器上有一个印记,是‘齿轮于剑’的印记!与‘齿轮于剑’之旗一样的齿轮和剑!” 少将将茶杯放下,笑了,“不愧是'第一战士,方志铭'!可惜,今夜是‘修罗场’啊。” “是最后的死战吗”方志铭问道,起身就要出去。 “你怕死吗?”少将没回答,但冷不丁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方志铭也没回答,他带上了门,走了。 日落后,一小时二十分 林欢带着选定的一百人走到了没有人的郊外。“跟着我,别开灯。”他转头朝着后方的人提醒道。接着他走向前去,排在他后面的第三个人只觉得一股热气从前面扑来,林欢就消失在了前面。第一个人跟着林欢走了过去,接着第二个也走了过去,到他了,他向前走,有点热,那股热气里还夹着点水汽。 他忍不住打开了随身的灯,光亮起来了,在他面前的是一颗张大嘴的全身用钢铁打造的龙!“快点,今天的夜晚可能有点短,我们要抓紧时间。”龙的嘴里传来林欢的催促声。 日落后,一小时二十五分 李渡正在食堂里和同学吃饭,他看着面前的伙食却没动筷子。 “怎么不吃?”坐在他对面的哥们问他。 “你记得下山时教官说了什么吗?”李渡看着他,说。 “‘走了’对吧?” “为什么,我听到的是'谢谢'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2173年7月10日夜 某一时刻,某一地点,某些人在奔跑着。 一片漆黑。 他们没有灯也没有任何交通工具,但他们跑的飞快,荒地上的杂草被他们一片一片地踩倒发出“啪啪”的声响。他们低沉的喘息声和草茎的折断声响成一团。“啪啪,啪啪”其中一人忽然加速,他踩踏草地的声音有规律地响起。 他跑出了荒地的原野,迎面撞在高挺的树上。“咔吧”像是一根木棍断裂的声音,树就这么被撞倒了,直直地倒在了它身后的火堆里。火堆没有被扑灭,反而烧得更旺了。先前的树也被点燃,火光照亮了四周,全是干枯的树,但那些树的树干却很粗,直直地指向上方的黑暗。火堆却没有烧及其他的枯木,自顾自地烧着。 撞在树上的人站起来了,他绕过断裂的枯树墩走到火堆前。火光也照亮了他的全身,他两条后腿微微弯曲,双手撑着地面,他的身体像是趴在地面上一样诡异。他抬着头,想保持视线与火焰向平,这个动作正使他的额头出汗。“嗒”有什么滴在了地上,火光照出了他的脸,他笑着,流着口水。 “像极了一只饥饿的发了狂的野兽。”远处,漆黑的树林里中年人看着那在火堆前的人影说。 “'狂人'之名就是这样来的不是吗?”中年人身后传来一位青年人的声音,他们同在这一个阴暗处观察突然到来的'狂人'。 火堆“哔哔啵啵”地烧着,在那个位置听不见暗处的低语。 没有任何响声,’狂人‘安静的伏在火堆前。中年人感觉背后吹来了一缕轻轻的风,风朝着他正对地火堆哪儿飘过去。火苗朝着’狂人‘的脸摆了摆。 青年看见那堆火动了了一下。中年人突然向后一跳,一拉后背的亲年。“快走。”青年耳边是中年人低沉的警告。 青年没有多说话,中年人的警告曾无数次帮助他虎口脱险。他在听见警告的一瞬便立刻转身跑了起来,他抽出贴身放着的刀,左右看着冲出了树林。 林中的火光照不到这边了,青年放慢了脚步,没有着中年人的动静。四下静的可怕,凉风从他面前吹过来,透过衣襟吹在身上,他扯了扯披在身上的斗篷。风从他身边经过,又进入他身后的黑暗。 “快点灯。”低沉的警告声在身后响起,青年立即把手里的刀放回斗篷里的贴身衣袋中。“嚓”他擦着火柴点燃了刚才从背包中拿出的火把,他站立的位置亮了起来。“快点灯。”身后的人再次警告,青年诧异地回头“我不是点”他突然摔倒在地上,火把掉落在地面,点着了干枯的草。地面上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穿了他的小腿,但是青年没有了动作,他呆呆地盯着刚刚站在身后不远处的人的脸。 那确实是一张中年人的脸,几分钟前那张脸还趴在火堆边流口水。 “快点灯!”狂人又说。 “嚓”中年人擦着火柴点燃了刚才从背包里拿出的火把,他站立的位置亮了起来。 面前是一片湖泊,火把的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入湖水中,湖水又把影子反射回他的瞳孔。这么一个漆黑的晚上湖水反射回来的身影也变得黯淡许多。中年人的脸上流满了汗,“他会咬死我,他会吃了我。”他自语着。在哪片树林里,中年人对上了狂人的眼睛——像这天空一样黑暗的眼球。他的眼睛没有眼白,瞳孔无限放大,遮住了整个眼珠。 “得快走!”中年人用颤抖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液。 “呵呵呵,中年,你怎么害怕成这样?” 中年人吓了一跳,他猛地向后退,惊惧地抬起头。不远处的湖中漂着一艘小舟,舟中站立着的人的影子倒映在水中,他用一根竹竿撑船慢慢靠向岸边。中年人把火把举在身前,舟中人把竹竿插在岸边的泥土里,下了船。他肩上披着黑灰的蓑衣露出结实的腹肌,头上戴着一顶斗笠,火光也使他的脸变得醒目——一张满是皱纹的老人家的脸。 “老头子?”中年人疑惑地看着他。 “按照你们逆旅的礼仪,看见我这个年纪的人不应该叫一声'老年'吗?”老翁靠着插在地上的竹竿坐了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废话,”老人指指身后的竹竿,“撑船的。” 中年人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他猛地跪在地上,做了一套奇怪的动作,恭敬地说“这是逆旅中最崇高的礼仪!老年!请载我上船!” 老人坐在地上。“那我们来做个交易”,蓑衣被他取下,铺在他与中年人中间,他指着中年人说,“你告诉我关于你在你们逆旅团中知道的情报,或者给我好玩的小玩意,我就载你去我的湖中岛。” 中年人端坐在地上,“我掌握的情报不多,只知道自我出生起,这个世界一直都存在于黑暗中。我的爷爷说曾沉醉对我说,2073年7月10日那天的日落是最美的,那是世界的黄昏。我的父亲在那年只有3岁,他最近死了,老死的。” “我都知道,今天早上我还只有14岁嘞。”撑船的老人撇撇嘴。 “还有狂人!他们是黑夜的魔鬼,他们没有神志,整天在废墟里游荡。他们看见活人就会扑上去咬死,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中年人的表情变了,惨白的,没一丝血色。 “狂人是不是还一天到晚念着一句话比如‘快点灯’啥的?” “你怎么知道?” “就站在你后面。”老人盯着他身后看。 中年人转过身,背对着老人。他身前的地上,狂人像一只老虎一样趴着,脸上全是血,一点一点地滴下来。“快点灯。”狂人的喉咙里传来低沉的警告。 “上船吧。” 老翁的声音让中年人惊讶地回头,但是他很快地转头回去。狂人还在眼前,怎么能分心? “嘭”中年人坐倒在老翁扑在地面的蓑衣上,他盯着眼前在他转头的一瞬间就失去头颅的狂人,声音颤抖地问“你到底是谁?” 血从老人背后的竹竿上留下来,经过他的斗笠,滴在中年人的眉心。 “嗯,我是渡者。”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逆旅 (一) 湖心岛 夜色如墨,空气毫无流动的迹象,篝火被燃起放出橘红色的光。“阿嚏”少年打了个喷嚏。 湖面上泛起涟漪,但是没有风。湖水倒映出黑夜,像一张漆黑的画纸,渡者撑着船点上泛着黄光的一笔。 他把船系在岸边,一块人为摆放的石板上,提着灯上岸。半人高的巨石散落在岸边的沙地上,毫无规律。渡者撑着竹竿翻越这些戈壁喉咙里不时发出“嘿”“哈”的发力声,当站在高处时他就用竹竿吊着灯伸向地面,看看是不是有尖利的石片。 “嚓”渡者从最后一块巨石上跳下来,草鞋踩在还未枯黄的草地上发出脆响。伴随着草茎断裂声渡者一路向前。 草地的尽头,一团篝火正在燃烧着。 少年正在摆弄手中的收音机,“咔咔”少年不断拍着收音机,接着里面就传来接受信号的声音。少年把收音机放在地上,又拍了它几下,接着转了转上面的旋钮。“咔咔,呼呼”收音机里传出了人声。 “现在是2173年7月11日晚0时0分逆旅呼伦陈述: 夜晚已经持续了近十年。我陪着父亲看过最后一次日落,他是一名城联的战士,在那一夜参加最后的决战。他离开时对我说‘坚强的活下去,我明天就回来。’但是‘明天’到现在还没有来,我的爸爸也没有回来。夜里也没有听见过枪声,这样过了很久,家里没有了电,妈妈带着我和弟弟出门捡柴生火。接着,我第一次看见这个夜晚的世界,很黑。但也有些许光,有的人家已经开始生火做饭了。 我们捡了很多树枝和草才得以生火,邻居家里送来了一点蜡烛,我们家里才得以照明。又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几个星期,一次我在睡觉时被说话声吵醒才知道,东方的联合垮了,一位皇登上了王座。他切断了其他城市的供电,把物资节流在东方。筑起高墙击毙靠近的人,大家畏惧他如同畏惧这黑夜,所以都称他为夜皇。邻里都商量着逃到西边去,妈妈也准备带我们逃走。人们再不一起奔向东方而是去往西方,这些人被叫做‘逆旅’。 我从父亲那学过剑术,出发那时带着父亲留下的剑外出捡柴。当时社会已经很乱了,路上的店铺多是被打砸抢过的。我不敢停,赶紧捡了木头就回家。妈妈已经把东西都备好了,几个邻居一起出发。 路上,有怕黑的发了狂的人,妈妈给了他们一部分食物。但是接着,我们的食物不够了,大家都饿着肚子赶路。最后,战斗爆发了,平常邻里的大妈大婶拿起了菜刀互相劈砍。妈妈竟然也挥着刀冲上去,死了好多人,妈妈也死了。但是食物够吃了,我和弟弟还有几个孩子来到了西边。 先来的逆旅已经建造了城池,大家都希望有一天回到东边去。我们这些孩子拼命练着剑术,靠着残存的一些机械学武装自己。现在我们长大了是反击的时候了!是战斗的时候了!让那夜皇知道我们逆旅的复仇!要‘’ “咔‘’渡者一拍收音机,信号中断。 少年抬头“爷爷,你回来了。‘’ 渡者笑了“我回来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逆旅(二) 少年和老人站起,提着灯回头。 火堆的对面,有一间小房子。那是一间用塑料纸板和木板垒成的屋子,一艘破损的船被倒扣在木板顶上当作房顶,几片布挡在木板前。有风从房顶上灌进去,那布就向外飘着飘着,露出里面挤在一起的床和沙发。渡者拉开虚掩的门,木板拖在地上发出锐利的摩擦声。一个空铁桶摆在门后面,渡者提起铁桶带上门板走出去。少年跟着他走着。 “入夜十年的那场战争,逆旅确实出发了。”老人用竹竿挑着桶子朝前走着。少年跟着他走,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斗篷刚好和他的身高一样长,所以他每向前一步斗篷尾部就被踩一次,慢慢的被扯得不成样子,最后被他生生踩破一段,耸拉在膝盖那么高的位置。少年转头,看了一眼腿后的斗篷,掸掉被自己踩出的衣服上的灰,抬头再看渡者。 “但是逆旅作战的对象并不是夜皇,而是那些在野外游荡着的人。那些人有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和力量以及不畏死的精神,但他们智力却异常低,一直只会说一句话,但是袭击逆旅是却像是疯狗一样。”渡者自顾自地走着,扛着竹竿吊着空桶,房子不远处就是一大片的竹林。 “逆旅们还没走出西边的区域就被那些狂人给灭的差不多了,只有几个跑得快的逃回逆旅城。”渡者接着说。他把桶吊在竹竿上,再伸到林子里。 那头传来桶接水的声音,少年闻到了奶香。 “这次分量足啊。”渡者颠颠手中的竹子,把桶收回来。一桶乳白色散着奶香的竹汁被收了回来,渡者带着少年又往回走。鞋子踏着草地发出“咔咔”的响声。 小屋里,玻璃灯罩里油灯在燃着。灯罩又把光线折射得更亮,整间小屋弥漫着朦胧的黄色光。渡者坐在一张草铺的木床上,他的身前是一张木桌子,桌面上有几点黑斑,渡者用手使劲擦那几块黑点,边擦边嘟囔“这年头,草啊树啊都死绝了,你们这些细菌真菌怎么还活着。” 他擦了一会,接着把桶子摆上桌。桌上有两个木碗,老人先从桶里舀一瓢竹奶倒在第一只碗里,接着倒第二只。少年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那沙发只留下一张贵妃榻,那是一张老旧的沙发了,有点漏絮。少年坐在沙发里,身体整个的陷了下去,高度刚好够他把手放在桌子上。少年接过一碗竹奶喝着。老渡者也端着碗,小口地饮着。 “爷,你打过那次仗么?”少年问。 “没,这都是我从过路的逆旅那交换的情报。”老人停下喝竹奶,把手放在桌子上,撑着脑袋看少年。 二人又开始喝起碗里的奶来。 “话说,你的斗篷哪来的。”老人喝空了碗里的奶,抬头问。 少年指了指桌子上还装者一半奶的铁桶。 “哦”老人站起身,沿着狭窄的过道从床那走到沙发后面,他从沙发和墙后的接缝处的小过道上拿起一柄插在刃鞘里的剑,说“果然进去了,那个小子,都是活了估计快四五十岁的人了还禁不起醒泉的诱惑,跑到竹林里去送死。” 渡者接着沿着过道挪回来,把剑丢在草席边的竹筐里。他蹲在框边数着框里的剑。 “四十九c五十。”渡者站起身,“嗯,有五十个了,等会儿丢到外面北边的戈壁滩去吧。” 少年把自己碗里的竹奶喝完,将碗摞起来放在桶边上。渡者也提着空竹筐回来了,他把框子一丢,坐上床。少年把沙发上的收音机摆在桌子上,拍了几下,收音机发出几下信号声就停了。 “这个收音机是第几个给你的?四十九?四十八?”老人看着屋顶,吊着的灯微微悬着,火光一闪一闪地。 “第四十七个。”少年回答。 “现在的逆旅已经不是以前的逆旅了,逆旅城的粮食也不够吃,只有所谓‘优秀的城外逆旅’才可以进去。那些没有强大实力的逆旅只能到我们这种危险的地方探宝,像竹林里的醒泉一类的东西,他们趋之若鹜。只有把那些好东西都交给城里人,这些城外逆旅才能有个舒适的环境啊。”老人躺在床上,似乎在感叹。 “爷爷,你知道这黑夜持续了多久么?”少年也看着吊灯。 “大概有六十几年吧,你看我都这么老了”老人翘起二郎腿倒在床上,“不过有一点好处就是日落时我是十四岁,我现在还是十四岁,那我是不是永保青春了?” “好像,是这样。”少年把斗篷的帽子拉到头上躺在沙发里,睡了。 “是啊,我还没老勒。等我老的时候,就是你当上渡者的时候了。”老渡者颠了颠腿,看向房顶的破洞里外面漆黑一片的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竹 “到了。” 渡者把船头的灯点起来,提在手上。他下船,用杆子把小舟拉到靠近岸边的地方,系好。 “下来。” 他朝船上挥挥手,提着灯上岸,站在岸上的几块石头前。 木板船上传来脚步声,几盏灯在船上亮起。六盏灯火排成一队下了船,六名青年打着灯走到渡者身边。他们服饰基本统一,穿着长袖夹克配白衬衣,两柄两尺半的长剑被捆着刃鞘分别配在他们两下肋处。其中一人披着半身红斗篷走在最前面。 “我很奇怪,为什么这一次有这么多逆旅上岛。还全是为了和我换情报。”老人撑着竹竿爬上石块,边走边说。 “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我们坐船的时候不能点灯也不能说话呢?”披着红斗篷的青年使劲一跳,跳上了石块,走到渡者身边。剩下的几个逆旅用手一撑也跃上来跟在他们身后。 “哦?你愿意为了这题外话和我交换什么呢?”老渡者用手放在头顶,扶住斗笠。另外一只手拿着竹竿吊灯照到前路的地面。“额”青年尴尬一笑,带着身后的逆旅跟上。 灯光照出的周围,都是巨大的石块,还很不平整,青年跟在渡者后面走,伙伴们也跟在他后面。应该离岸边够远了,他想。湖水声也听不到了,除了脚步声,似乎再也没有声响。 “嚓”渡者跳下最后一块大石头,踩在草地上。逆旅也一个接一个跳下来,依然是披红斗篷的青年走在前面。渡者把灯从竹竿上拿下来拎在手上,继续走。 “快到了么?”青年问。 渡者没回答,依然朝前走。他手里的竹竿有点长,杆尾拖在地上,划出一条痕迹。 “哦,我懂了。‘等价交换’对吗?”青年忽然笑了,“这就是‘交易的法则’——任何东西——只要有一点价值,就要权衡利弊。多么冷酷无情,呵呵。”他走到老人身边,拍拍这位老者披着蓑衣的肩,冷漠地笑着。他身后的逆旅也如此笑着。 渡者耸肩脱开他的手臂,头也没回地向前走。他的灯火还可以照到最后一块石头,把这些人的影子投在岩壁上。 “你错了,那只看心情。”他甩下这句话走了。 “日出呢” “甘霖呢” “还有你承诺过的圣地呢” “杀戮的土地啊” “何时才能穷尽” “那还有你说” “我们曾共有的一切呢” “你是不是忘了” “我们曾流过的血” “你是不是忘了” “废墟边哭泣的海岸” “哔哩哔哩咔咔” 少年拍了拍收音机,它发出信号不良的声音,又沉默下去。少年从手中放下收音机,又开始看火堆了。他把收音机放在身旁,火照在机壳的旋钮上反射出一束刺眼的光。少年眨了眨眼。“又不唱了。”他盯着火堆自语。 远处,有好几盏灯,其中一点灯光突然轻微的抖动一下,又不断接近。 “是爷爷摔了一跤吧。”少年说。他拔了根草,把草根放到火里,一眨眼火就烧到了手指。他吓了一跳,赶紧把草丢在地上,补了一脚,把火星踩灭。 “爷爷,你回来了。”少年坐在地上看着提灯回来的渡者。 “嗯!”渡者慈祥一笑,“走吧。”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披红斗篷的青年,先进了小屋子。 逆旅一个个进房间,最后一个人看了一眼坐在火堆边的少年,带上了门。 少年看着门关拢,又转头看着火焰。他的眼珠跟着火苗的跳跃一上一下地转。忽然他皱起眉头,“好奇怪啊,爷爷今天为什么会点灯呢?”他疑问。 几点火星从木堆里飞到半空,接着又消失不见。少年抬头看天,“什么都没有,我看什么。”他又把头转回来,摆弄收音机去了。 “名字”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在船上点灯” 老人做在自己的床上,红披风坐在沙发上,一群逆旅围在沙发边上。两个人分别把双手放在桌上,坐在靠近门的一边。桌子的另一边抵住墙,上面放着两个碗和一个铁桶。 老人凝视坐在对面的逆旅,他一只手抓着在身前桌子上的斗笠。青年毫不示弱,也看着他,沙发的底很厚,他的身高又比少年要高一点,所以看上去是他在居高临下。 “是你在向我交换情报。”渡者眯起眼,说。 “好,名字:‘飘红’。”青年沉默,回答。 “呵,‘飘红’?你在逗我玩吗?!”渡者轻拍桌子,显出愤怒的神色,“这不过是逆旅出动时的代号而已!还想骗我?” “哼,你还不是得到情报了。不管有用没用!”青年一笑,“到你了,为什么不能在船上点灯?” “还是第一次,有逆旅这么和我说话,还只是一个‘城外人’。”老人锐利的视线扫出,青年竟打了个寒噤。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青年惊讶。 “为什么不能点灯呢?”渡者瞪着青年,“因为,嗯这是‘规矩’。”他说完,接着看到青年目瞪口呆的脸。 少年拍拍收音机,收音机又发出了声音,还是那歌声。 “日出呢” “甘霖呢” “还有” 少年把收音机放在火堆边,偷偷跑到门边的墙外蹲着。他把耳朵贴在墙上,听着里面的谈话。 飘红:“我觉得,我们该心平气和地谈谈,你说是不是?‘老年’?” (ps逆旅都以年龄为对人的敬称,例:小孩称为‘少年’,中年大叔就称作‘中年’) 老人:“你早该这么说。” 飘红:“请问,这岛周边的地图能不能交换?” 老人:“好,我来想想问你什么。” 老人:“为什么带这么多人来这附近。” 飘红:“因为,过差不多几周就有逆旅城人来这边举行考核。我们都是来参加考核的。” 老人(惊讶):“‘考核’!你说的是什么考核?” 飘红:“逆旅就要发起第四次‘对王战争’所以公开从外城逆旅召集为主军排除狂人冲击的‘讨伐兵团’。最后他们把地点选在这,所以我想找原住民打探情报,结果似乎因为这里狂人太多,一个人都没找到。” 老人:“‘讨伐兵团’吗?我知道了。” 少年听见拔剑的声音,他赶紧站起。门突然打开“谁!”一个逆旅走出来。少年透过灯光看见屋子里老人拿着剑正要往桌子上刻。“别偷听!”那个走出来的青年比了比手势,瞪一眼少年就狠狠关上了门。 “世界被我们动了什么手脚” “你看的出来吗” “我们的错,你发现地了吗” 这首歌放了好多遍了,少年趴在收音机前听着,刚刚还差点睡着。 门开了,逆旅们先走出来。老人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你确定要去吗?” 飘红拿出腰中一柄剑,“这是逆旅的习俗——当他们有很大决心出征的时候都会把随身的两把剑其中一把放在原先站立的地上。‘醒泉’决定我们能否进入城里,过上等人的生活。我是一定要去的!” “没错!”站在他身后的剩下五名逆旅齐声大喝,他们都把剑拿出来,单手把剑身平举。 “啪”六柄剑同时落地,六名逆旅同时转身,走向不远处的竹林。 老人和少年面对面坐在火堆两侧,老人面对竹林,少年面对着他。收音机放在少年旁边,发出信号不良的卡顿声。 “这次你怎么不拉着他们叫他们别去?”老人问。 “没意义了,他们总会死。”少年无神的眼睛看着火堆,他又拔了根草,把草根放在火里。火烧到他的手了,他才把草丢回火里。 “每次,逆旅去竹林你都是这么冷漠。”老人叹息,“你知道吗,对别人的死亡冷漠的人对自己的死也会毫无知觉。”火焰跳动着射进这老渡者的眼睛,老人的眼睛似乎放出火焰一样的光,“你还没有长大,当你知道他人生命的重要的时候,你就长大了。而当你愿意失去自己的生命去救别人的生命时,你就成熟了。” 老人站起,转过身去,“该吃饭了,上次一人份还没喝完。” 一阵风吹来,火苗朝老人那边跳动。 老人猛然转身,“好浓的血腥味。” 此时,他的对面,少年的身后,一名浑身是血的逆旅提着两柄剑站着。 老人赶紧提起身边的竹竿,斗笠也不管就要冲上去。 “别动!”带血的剑贴住了少年的脖子,这名存活下来的逆旅带着他后退。 老人在原地没动,他们之间隔着一堆火。 沉默 “那些竹子!那些竹子!”逆旅瞪大了眼,惊恐在放大他的瞳孔,“那些竹子的枝,一下子变大,变出一个狗头,‘峰李’一下子就被咬掉了头!还有‘飘红’它们太多了!太多了!” 老人冷冷地看着,手中的杆子被他握紧。 “我猜你的杆子也是这样!丢给我!”逆旅疯狂地瞪视这位老人,“给我!”他又重复一遍。 杆子隔空抛出,落在他面前的草地上。 “去死吧!”逆旅丢下少年,挺剑冲上。 剑刃舞动! 老人后退,躲闪。利剑带着风声再一次从他身侧穿过,划破他的衣服。 “我该做点什么” “我该做点什么” 少年跌在地上,赶紧站起,他看见火堆,收音机,爷爷,逆旅 老人被踢中,摔倒。逆旅一剑,刺破他的右下肋!“咳咳”老人剧烈地咳嗽,咳出鲜血。 另一柄剑直指老人的心脏! “喝啊——”少年狂吼! 还有竹竿!少年拿起竹竿,杆子一头指着逆旅的背后。 杆子前半部分迅速伸长变大,一颗狗头瞬间出现,竹竿又马上变长,巨口张开! 血洒在老人脸上,狗头带着逆旅的尸体快速收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少年(一) 第四章少年(一) 铁桶被提着不断晃动,桶里的竹奶还有一半,忽高忽低地在桶里翻腾。 少年提着桶从火堆旁边跑过,被扯得只剩下一半的斗篷擦到火星,一下就烧起来。瓢子还留在桶里,飘在剩下的竹奶上。 “咳”老人躺在火堆边的草地上轻咳,血液从他的嘴角和腹部流出来,染红一大片地面。少年就地一滚,摁灭背上的火。黑斗篷只留下来一半,软软地披在他右肩上。 “哐”铁桶砸在地上,几滴奶溅出来,滴在草里。少年扑到老渡者身前,撕下几条裤子上的布,探身到渡者右肋。他把伤口四周的布撕开,露出衣服里可怕的伤口。逆旅似乎在插剑的时候向外扭了一下剑柄,老人肋骨一下,胯骨以上被开出一个直径五厘米的血洞。甚至擦一下伤口边缘都会带给老人剧痛。冷汗从少年鬓角流下来,滴在伤口上。老人开始颤抖,“唔!”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吼声。 “一下!一下就好!”少年把右小臂放在老人口里让他咬着,“再忍一下就好,爷!”少年猛地半转身,一只手把铁通扯过来。地上的草甚至都被惯力扯断,打着卷又向前飘去。他探手进桶,一把抓住瓢柄,一瓢竹奶被他舀起来。少年轻缓地把竹奶倒进在渡者的伤口,竹奶又从后面的破洞流出去,流出的奶被血混合成了粉色。 “额啊啊” 咆哮! 老人在咆哮,吼叫。少年的右小臂被他咬地颤抖。但少年还是死盯着老人的伤口,血止住了,一开始流的血被白色的奶带走,伤口也缓缓变小,四厘米,三厘米!接着,一瓢用尽。又一瓢! 老人的眼睛睁开,不带暮色的锋锐气息迸射而出。“呃呃呃呃!”像是野兽的低吼,渡者疯狂地咬着少年的小臂。少年的眼睛因为疼痛充血,酸胀感使眼泪夺眶而出。“坚持——!”火堆在燃烧,两个影子被拉长进黑暗的竹林,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灯光照着,暮色的光铺满整个房间。 碗打翻在桌子上,那张桌子还刻着岛周边的地图。老渡者坐在床上,背靠着墙。蓑衣搭着他的背,贴着墙。墙是木头做的,老人没靠实,半驮着背,斗笠被他放在碗边上,竹竿靠在门边。门开着,外面的火光照进来一个影子,影子慢慢接近。 “我回来了”少年提着桶走进屋。他把铁桶提起来放在桌子上,刚好遮住那张地图。少年站在桌边,“竹奶我打回来了,爷爷。”他站着,看着老人指指铁桶。老人看着少年出神,他把头一下转过来又转回去,似乎是在摇头。但又叹息一声,抬头。少年被他盯得发毛,从桶里舀了一碗竹奶,递到床前,“爷爷,你伤口刚刚愈合,喝一碗竹奶修复一下内脏吧。” 老人看着他的右小臂说: “你先涂一下吧,右手受那么重的伤。” “嗯?”少年恍然,笑了,“您先别感动,刚刚咬的几下不要紧。我都没感觉的。” “被我咬还没感觉,这才要紧。”老人伸手一指他的右臂说。少年从他脸上看出了凝重的神色,顺着手指看自己的右臂。 “这是,怎么回事啊”少年抬起右手,脸上写满了恐怖。他看着坐在床上的渡者,渡者看着,紧锁着眉头。少年的右小臂,狰狞可怖,像千万把刀从各个方向砍上去一样,全是长条形的伤口。骨头没有断,但是肌腹上两道刀口深可见骨,以及上下面各一排牙齿咬出来洞。血液不住流出,从掌心一直滴到地上。他回头,看着自己走过的地面,一排血迹一直到他脚下。 “我明明,一点痛觉都没有”他眼睛因为惊讶睁大,瞳孔却因为恐惧而缩小,像是呆在那儿。 “唔”渡者捂住腹部穿鞋下床。 少年把手伸到他面前,他拖住少年的手臂,一下摁进桶里!一桶白色的奶瞬间变色。少年看见,桶里的液面像是从下面开了个洞一样,不断下降。但是他的手还是没知觉。 液面已经低到小臂,少年忽然感到伤口在愈合,接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疯狂的惨叫声似是要冲破房顶!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巨大的痛楚吗?他想。 他想立刻抬手,剧痛不断从皮肤渗到骨头里,甚至呼吸都要停止。但是渡者死死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挣脱抬手。他吼叫,他恐惧,他颤抖,他对上了身旁爷爷的眼睛——透着坚定。 原来,刚刚爷爷有这么痛吗?他想。 痛感停止,少年已经脱力了,手掌还泡在桶里,但是桶里的液体已经变成了透明的,像水一样。老人帮他抬起手,把他扶到沙发上做好,自己走回床边。他拿起桌上刚刚倒好的一碗奶,分了一半到少年的碗里,坐下。 “我到底怎么了?”少年躺在沙发上,汗水早把他全身润湿了。 “你刚刚怎么杀死那个逃回来的逆旅的?”老人喝一口奶,站起来去门边要关门。 “我用你的竹竿啊。”少年躺着,不解地看着玻璃吊灯。 老人抚摸那根竹竿,接着,他把手心对着沙发,“看”他说。 少年好不容易撑着身子坐起,光射进他的眼睛,一只满是血的手心对着他。 “这不是逆旅的血,是你的。”老人提着杆子走回床边。桌子被他清空,他把竹竿摆在桌子上,看着对面的少年。 “你知道的,我的杆子和林子里的竹子一样,都是‘犬竹’这种竹子的枝叶可以长出狗头,噬咬过往者”他喝了一口碗里的奶,继续讲,“被咬的人一般被吃掉脑袋一击毙命,然后身体部位被分食。一部分养分会消化成‘竹乳’排出体外,当我们放桶过去的时候,它们就把竹奶排到桶里,没桶的时候就流在地上。所以我们这有活的草,而岛外的草全因为没有阳光而枯死了,只是一堆空壳。” “呵,搞得跟我们在喝人家的尿一样。”老人笑,仰头喝空一碗。 “这一杆是通灵性的,我给它取名字叫‘来福’,但是它似乎不怎么喜欢,所以老是不按原形态出现。”老人盘腿坐在草垫床上,看着桌子上的竹杆像是看一位多年的老友,“它喝的第一滴血是我喂给他的,所以他只认我和我的亲子带个体,也就是说只有‘我’‘我的爸爸’‘我的儿子’可以得到他的认可。你是我的孙子,所以刚刚那是反噬。” 少年震惊地盯着那根只比桌子长一点的竹竿看,“好强的‘来福’,我的手差点就没了” 老渡者又从床边拿起斗笠放在竹竿上面。他猛咳嗽几声,“咳咳咳再强也没用,我现在内伤还没好,需要养伤,虽然刚刚那波逆旅人数挺多,但是还撑不到我的伤痊愈。另一方面,你并不被它认同;而且,你还不知道任何渡者的注意点,我还教不了你武术,虽然是因为我本身不会。” “所以,我们现在处境很危急。”他一拍桌子,肯定的说。 少年沉默,他低下头。不看渡者的脸。 “爷爷,你大概还要多少竹奶?”少年小声的问,声音里听不出情感。 “嗯大概一人份就够吧。” 少年起身,就要出门。“好。”他说着,握住把手。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老渡者听出哪里不对劲,“你想干什么呢!回来坐着。”老人站起来。 “没事,爷爷,我绝对不会让你饿死!”眼泪从少年的眼眶里喷出,他猛地一拉门就往竹林冲。 刚出门,一个铁桶砸在他头上,“你傻啊,我是想说,事态紧急,但是你爸爸还有一根竹竿留在我这儿,你得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好好学习渡者该怎么当!”他晕过去的前几秒听见爷爷这么吼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少年(二) 第四章少年(二) 岸边,浑浊的雾气不断流动。湖水漫上岸边的沙地,又带回来一些细小的砂石。雾气不断变浓,伴随着无目的地流动,四下扩散。 不远就是枯树林,光亮着,十几棵巨树已经被砍倒,只留下一个个刻着年轮的木桩。大帐篷群在这些树的尸体上撑起。帐篷差不多有十几个,它们四个角各用粗木桩固定。每隔两个粗木桩就点着一个,火光明亮。大部分的帐篷里都没了灯火,除了最东边的帐篷。那间帐篷看上去和其他帐篷没什么不同,它帘子向着林中湖的位置,但是浓雾已经扩散到林子里,火光只能照出白色的雾。 帘子被一只手撩起,一名青发青年走出来,他上身穿着一件白色长袖高领t恤,领口遮住了他的下巴。两肩的皮甲各用胸前的两个皮扣的一端扣住,两颗皮扣的另一端扣着护颈,厚皮制护颈刚好贴在他的脖子末端,保护他的脖子。齐膝的长筒皮靴套紧布制长裤,踏在地上。两个铁制长矩形状的铁壳被金属腰带上的绳子吊住。后背佩戴着皮甲,皮甲也用卡扣卡着肩甲,两根细绳从后皮甲伸出,把那两块铁壳吊在两肋后。铁壳下端,两根剑柄伸出,剑身被卡扣固定在铁壳里,不会掉下来。整套装备都用绳子连接,肩臂和肋间有数个绳结。 “考核的事,就这么定吧。先生。”他走出帐篷,在火光中转身回营。 “其实我还是想再听听你的建议,毕竟只有你才被称作‘无双’。”帐篷里响起空灵的声音,青发青年点点头,走了。 小船在湖上漂着,一人盘着腿坐在船前。他双手抱胸,头上的斗笠向前倾斜,遮住了他的脸。身着短袖布衣,裤子被他用布带子绑在膝盖上。腰带也是一条长布条,在他腰上缠了几圈,最后在左胯部打了个结。最怪异的还是他的黑斗篷,那斗篷一半似乎是被烧掉了,留下右边的一半,右边的一半尾部也被撕掉一大截,铺在地上。一根长长的竹竿靠在他左手边,船上没有点灯,但有一些细微的声响。 “一,不要在船上点灯,不要大声讲话;二,岛上东面都是戈壁滩,逆旅留下来的剑就放到靠北的戈壁去;三,湖周围是枯树林,从东边上岸;四,碰到逆旅遇袭尽力去救。一,不要”少年碎碎念中。 小船又穿过一层雾,少年打了个哈欠,提着竹竿站起来。雾气吹在他的脸上发出“呼呼”的声音。“有点冷啊”少年转身走到船中间,一个葫芦放在那儿。少年坐下,打开盖子,“竹奶闻起来就很香啊。”他说完,喝了一口。接着他盖上盖子把葫芦系在腰间,“嗯,爷爷的训练果然有用,这么黑我都可以找到葫芦在哪。”少年站起来拍拍裤子,又走到船头去。 风刮起来了,雾开始向船后流动,一股血腥味迎面飘来。少年把斗笠拉低挡住眼睛,他把竹竿指向船边。竹竿一下子变长,伸进水里。 “好好合作啊,旺财。估计要大干一场了。” 帐篷群中发出响亮的铃铛声,所有灯火都被点亮,全副武装的战士迅速从营帐中出来聚集在湖边的空地上。只有一顶帐篷面对着他们,半个小时前“无双”才从那里走出来,现在无双站在这,站在所有扎营的逆旅面前向帐中人汇报,“涉儿先生,负责湖东边的考核的营地好像遭到狂人群攻击,他们已经被逼到烟火传信了!”他把左肋后方剑柄的卡扣解开,利刃滑入他的手心。他把剑伸出,单手把剑身平举,“火焰在求救的同时也会引来更多狂人,现在必须马上出动急兵救援!” 帐篷中走出两名逆旅,他们的着装与无双以及其它战士一样,他们走到无双身边。红头发的逆旅轻拍无双的肩膀,说“无双大哥,你本就和涉儿是平等的。涉儿先前过来时遭遇到一名狂神,现在伤势还未好。一切行动都由你负责,我和荒月都和你一起去!” “不,我的马是所有人中最快的,你们追不上我。辰新,我先过去救人,你再带其他人过来。”无双点点头,把手中的剑放在地上,转身狂奔。“走”辰新一挥手,跟在他身后。 马嘶声起,踢踏飞奔。 “架!”无双一抖缰绳,身下的马加快速度穿过树干。 “快到了!再坚持一下!”无双骑着马飞奔,“左!”无双一扯缰绳,马向左前方狂奔,擦过一根树干。“右!”马再次转向,但此时右边刚好有一棵树干,“直接向前!”无双吼着,一夹马腹。只用了一瞬间,马的头部眼看就要撞到树干上了。 “飞势!” 无双解开另一柄剑的剑扣,拔剑! 树干一瞬间被砍成多段,马的头颅直接撞破树干继续向前。 少年靠岸停船。火光隔着浓雾都能被他看见,毫无疑问,某个营地被袭击了。少年把船系在隔岸不远的水面上,防止搁浅,自己淌水到岸边,立刻冲向竹林。 “搭把手”右方传来一声请求 “哈?”少年转头看向右边。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爬过来,他的一条腿似乎是被人砍掉了,留下一行血迹。少年走向那边,那个人忽然抬头,向少年扑过来。一双全黑的眼睛竟然在放着血光!他手成爪,当头下抓。接着,头颅破碎的声音响起,一颗巨大的狗头收回,少年接着狂奔。 火已经烧到树上,几棵树倒地,砸死好几只狂人。 “怎么会,有这么多狂人!”少年跑进林子,眼前全是血色。帐篷成了易燃物,里面的物资基本上被烧完了,但是没有人去抢救。狂人竟然占据数量优势,基本上是两只狂人围攻一名逆旅。“这是什么情况” “去死——!”无双改挥剑为全力一刺,击穿正面扑来的狂人的头部,接着再次挥剑,削去身侧进攻的狂人的头。暗红色的血溅在他的脸上,他再次怒吼出声!此时他站在树林外侧,那里正对狂人肆虐的枯草地。他正在竭尽全力吸引奔入林中的狂人的注意,此时起码有数十只狂人围攻他。狂人扑上!剑出!狂人死!无双再次挺剑飞跃而起“飞——”剑柄被他放开,旋转起来,剑刃也开始旋转。四只狂人跳起,啃向空中的那名青发逆旅。“势!”剑刃突然停止旋转,无双握住了剑柄,但是因为惯性,剑尖还在疯狂地颤动,接着被挥下!飞扑上来的狂人就像身体内部塞满了炸弹一样,破碎的血肉飞射而出,溅在其他狂人的脸上!空气也爆破开来,无双刚刚站着的地方就像刮起了风暴。狂风不断吹着无双的高衣领,他抬起手,剑指向前方的一片黑暗。“放马——过来!” 尘土飞扬!狗头一口咬住三四只狂人,一下子把他们贯到旁边的树上。少年在火区里狂奔,沿途有狂人便立刻会被旺财在一瞬间内解决。逆旅们基本被解放出来,在此处的逆旅似乎都身经百战,两只狂人联手都可以撑一会儿。他们迅速统一战线互相救助,但是人人带伤,需要急救。少年依旧径直跑着,“还有一个!爷爷教我的‘五感感应法’中,我听到有人在林那头战斗!”少年疯狂的跑着,“他的敌人!不管从哪个感觉感应,都觉得根本打不过啊!” 少年冲出了林子。在林外不远处,一名青发逆旅笔直地站着。他的剑刃指向前方,火焰的光从他的背后照过来,把他的影子也笔直地拉长到暗影之中。“喂!快逃!那个家伙,实在太强了!”少年根本没停,冲向那名逆旅。那名逆旅张口了,但是他似乎并没有回答飞奔而来的少年。 “逆风旅剑势!”无双挥剑斜指向下。 少年眼眸倒映出一闪而过的青光。 “第113势——绝对急速青光闪!” 空气疯狂地向四处席卷,气浪爆炸声刺痛了少年的耳膜。逆旅在一瞬之间冲进面对的黑暗,撞击声,剑刃舞出的风声以及血液迸发声交织在一起,接着就是巨响声!一颗硕大的头颅滚到火光可以照见的地方,獠牙尖齿,除此之外,还有几乎布满整张脸的眼睛。不论是作为尸体还是活着的时候都如此狰狞可怖!逆旅从黑暗中走回来,他全身沾满血液,就像一尊杀神,使人不寒而栗。少年指着那颗巨大的头问,“那是什么怪物?”逆旅走出黑暗,他手里握着剑柄却毫无染血的痕迹。他看着少年温和地笑笑,“那是狂魔。” “狂魔?”少年惊讶。 “对,狂魔是狂人的变种,通过吞食人类而获得力量,体型庞大并且有一大群逆旅追随。”逆旅的剑突然寸寸断裂,碎片掉在地上相互碰撞,“哦,本来任务是维持考核的进行,忘记带好剑来了。”逆旅一笑。 “我叫无双你呢?” “我是渡者!”少年把斗笠摘下来看着这位青发逆旅。 “回去吧,我的援军估计要到了。”无双一拍少年的肩膀,向后走去。 少年没动,他站在原地静静握住手中的竹竿,“现在回去,估计还不行!” 又一只狂魔伴随着逆旅群狂奔而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最强逆旅(一) 第五章最强逆旅(一) 巨怪从黑暗中缓慢走出,四足支撑着他的身体,他的额头和后脑上伸出四只巨手,本来属于面部的地方长着一只巨大的嘴。口水不断从那只巨口中流出,顺着身体滑到地上。他整个上半身挂满肉瘤,肉瘤跳动着,血管爆出。少年不自觉后退了一步,他的鞋踩在砂石上发出摩擦声。 “喂这家伙,怎么会有这么大!”少年矮身,一个巨大的拳头从他头顶席卷而过,风压带着少年朝拳头去的方向翻滚。无双飞奔过来,一把抓住失去平衡的少年,“离开这!”少年被他推向后方,“使用断剑的时候我无法精准控制所有剑势。”另一颗巨拳从上方砸下,“轰——”地动山摇!无双向右侧一扑,再单手撑地,躲过这一拳。他手臂一用力,整个身体翻转过来踩在地面,右腿使劲一跺地面,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坑,人却瞬间冲出去。 “逆风旅剑势——第121势!”断剑放出青光,似乎就像一束激光射到怪物身上一样,他的剑到了怪物的胸口。“疾风式粉碎!”怪物胸口处长满了肉瘤,剑势瞬间粉碎心脏部位前端的第一颗肉瘤,剑势并没有减弱胸口的皮肉瞬间洞开,露出里面紫红的心脏!“死吧!”空气急速旋转,气浪翻滚,巨大的空气漩涡在巨怪的胸膛中震荡,爆炸声从巨怪胸腔里响起,心脏破碎,血液从其胸腔中喷射入天空。“淅沥淅沥”血雨从空中落下。无双从巨怪胸膛里飞跃出来,落在地面上,他手中的剑完全碎了,剑柄也因为狂暴的力量而被撕裂。无双全身染血,但是却没有一丝伤口,“解决了。”他把剑柄丢在草地上。火光中,他的眼睛似乎在闪亮。 “抱歉,那家伙实在太大了我有些被吓到了。”少年垂头,斗笠遮住他的眼睛,竹竿被他紧握在手中,“下次,不会了‘旺财’!” 无双向着少年走来,“渡者对吗?没听过的职业啊。”他说。少年没回答,下一秒,狗头就到了无双面前。第二秒,穿过他,狠狠地撞上从他后面袭来的巨手。 “这家伙,好像没死透啊。”少年抬头,眼中寒光逼人。 火光已经照亮整座被袭击的营地,剩余的逆旅结成战线,在营地附近抗击如林的狂人。先前一大波的狂人本已快消灭干净了,但是紧接着又一大波狂人直接撕裂了他们的防线。这些城内逆旅的数量不断在混战中减少。马蹄声响起,辰新一人从林中杀出,“双剑势!”辰新双手握剑,剑刃甩出十字型的剑气,前方的狂人瞬间被绞杀。马蹄踏在破碎的血肉上发出“噗嗤,噗嗤”的响声。接着荒月带马从林中跃起,“圆剑势!”他一挥剑柄,围上来的狂人立即身首异处。援军赶到! 杀声一片!援军差不多有六十人,六十名城内逆旅!他们在出林的瞬间解开背后剑鞘的卡扣,利刃就自动滑出,落进他们的手里。直面锋刃的狂人皆无可幸免。 “双剑势!”其中只有辰新拿着双剑,十字型剑气席卷而出,受到攻击的狂人全被锋锐撕裂。辰新从马上跳起,看向前面。前方远处,一名落单的逆旅正在被数只狂人追击,他手中的剑已经被狂人夺走,此时只能不停的奔跑。“双剑势!”十字型的剑气从他身旁掠过,追击的狂人被撕碎。马蹄声响起,辰新架马掠过他身边,“上来!”他伸出手。那名逆旅赶紧上马,坐在他身后。“谢”逆旅的道谢被辰新打断。他看到辰新的后背微微颤抖,“无双在哪?这么多狂人起码需要一只狂魔带领。无双他现在没法发挥全部实力啊!” 旺财一口咬住一颗肉瘤,迅速收缩。少年被高速的回缩带向那只狂魔,“你个家伙——吓得我好惨啊!”少年一拳带着巨大的加速度砸在肉瘤上。肉瘤直接被咂穿,血喷了少年一身。肉瘤比少年整个人还大,他迅速在肉瘤上跑着,犬竹随着他的挥动疯狂地噬咬四周的肉瘤。“少年!你手里的是什么!”无双在地面上大喊,犬竹的力量让他十分惊讶。少年无法回答他,因为一记巨拳把他从巨兽身上轰了下去。急速的空气摩擦声不断震动少年的耳膜,只中一击少年就快吐血了。无双单脚再一踩地面,跳起,接住落下来的少年。“渡者,你太乱来了!”无双落回地面,少年站起轻咳几声,血丝从嘴里流出来。无双大声指责他,“即使你有如此神奇的武器,但是现在你与这只狂魔的实力悬殊还是很大啊!” 少年又开始半蹲着,旺财指着狂神身上的肉瘤,“我也知道啊。那个家伙太强了。”少年咧嘴,又是一丝血从他嘴角流下来,“但是,你刚刚跟他打的时候的样子真是”旺财瞬间伸长,咬进一颗肉瘤里,少年再次飞出,“帅的让我热血沸腾的停不下来啊!” 巨怪咆哮出声,他面部的巨口一下子张大,对着飞过来的少年。少年突然感觉到可怕的寒意从上空侵袭过来,危险!他一扯竹竿,狗头飞回来,再次变成一根竹竿。就在这两秒钟的时间里,巨嘴张口,竹竿飞回。并在竹竿回收完成的同时,少年被吞进巨口里。当他看见可怕的獠牙的时候没有想其他任何事,只有爷爷在岛上时说的一句话,“要是你落入绝境,就大声喊你手中的竹吧!” “旺财!——”接着他喊。 “什么!无双!你说的是‘最强逆旅’之一的无双大人吗?!没想到一个小考核他却会来!”辰新身后,那个不知到什么情况的逆旅激动地说,“老哥,你知不知道‘黄金帝’啊,就是二十年前领导第三次‘对王战争’的超强逆旅,他的专属武器就是一柄偃月刀,他战斗的时候只要一喊刀名到就会变成一只黄金狮子,简直帅到爆啊!!!”辰新差点一脚把他踹下去,“怎么遇到个被吓傻的。。”马带着他俩就要冲出林子了,这时辰新听到无双的咆哮,“渡者!”无双当时是这么喊的。辰新赶忙架马冲过去,“无双大哥!怎么了?”突然,他呆住了。无双的面前,一只巨大的怪物流着血站着。 无双也呆住了,他面前的怪物流着血,就在刚才那一瞬间,那名“渡者”少年被吞下去之后的最初一瞬间。 一头黄金的狮子,从怪物的脑袋里膨胀出来,撑破它的头颅,站在那具尸首上。 威风堂堂,血花四溅。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最强逆旅(二) 什么声音 少年微眯着眼,周围充斥着陌生的景像。地图床垫我的衣服!旺财呢不在屋内!少年做起,身上盖着一层毯子,衣服放在枕头边。现在的他,正坐在某个帐篷的地铺上。 “喂,辰新!别冲动!”劝阻声响起。 卷帘瞬间被拉开,一名红头发的青年逆旅走进来。高领t恤因为快速移动而贴在他身上,发达的肌肉显露无疑。他一把扯住少年的领子,双手将他提起。少年透过他火红的头发清楚地看见了他的眼睛,那眼神恐怖的让人全身冰冷。少年曾经在哪见过这种眼神,在那个逃回来的逆旅眼中少年也见过这样的光!“干”少年感到后背一阵剧痛,“咳啊”他一只手捂住后腰。“辰新,你干什么!这位少年刚刚战斗时被那只狂魔击中了一拳啊!”蓝发逆旅掀开帘子跑进来,把红发逆旅扯开。少年被他扶着,坐在刚刚睡下的褥子上,接着他把手掌面向红发逆旅做出一个禁止靠近的手势。 “荒月你干什么!”辰新一手指着少年,“这个家伙,可能就是‘那场事故’的知情者啊!”他左手迅速伸向后肋,剑柄上的卡扣被他解开。他拔剑指向少年,“这次我就算和你打,也要拷问他!”一瞬间,少年感到空气都变的炎热起来。那名红发逆旅左腿后退弯曲,右腿笔直伸出,呈左后弓步装,长剑被他拿在左手,右手前伸,身体微伏。就像一只暴躁的猛虎,全身围绕着炙热的火焰。房间里的空气忽然急速流动,少年瞬间感到周围无比清凉。“决不能拔剑向着同伴,辰新,我们宣誓成为逆旅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吗?”无双掀起帘子,气旋从他手中的树枝上发起。 “这位少年,在这片营地受到狂人冲击的时候救下了很多逆旅,救下了我们的伙伴!所以他就是我们的伙伴!”无双手中的树枝在气流消失的同时蹦碎,“那只狂魔体型已经比其他狂魔要巨大了,实力恐怕接近半只‘狂神’。这位少年却奋不顾身地进攻,我打心底认同他!”无双走过去,抓住了辰新的手,把他的剑握住,“他需不需要拷问就交给涉儿定夺,她是此次行动的最高负责人。” 辰新放开他的手,走出帐篷去,“切。” “准备马匹!”他大吼,“如果,他真的是盗走‘黄金帝’遗物的凶手,我绝对!饶不了他!” 帐篷里,油灯燃着。无双看着辰新出门,转过头来,“你刚刚真是太乱来了,要不是那个突然出现你就死定了!” 少年低下头,“你当时手里已经没剑了,不是吗,所以我一时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哈哈”无双笑了,笑地很开心。少年惊讶的抬头,看着无双,他是真的在笑。 “你还真是,谁说我没有剑就不能战斗了。”无双说着,站起来,他朝少年伸出手,“该走了,能骑马吗?渡者。” 少年拉住他的手,无双把他拉起。荒月跟在他们后面,把油灯息了。 火把被少年握在手里,“踢踏踢踏”马蹄声不停地响着。一队逆旅不停地穿过一棵又一棵枯树,无双坐在少年身前,驾着马。他背后两个长方形的剑鞘挂在了大腿上。出发的时候,为了让少年坐在自己后背,无双直接把剑鞘移到大腿上。那时,他解开腋下的一个绳结,背后的两个剑鞘直接翻转下来挂在腿上,看得少年目瞪口呆。辰新在最前面开道,他把一柄剑取下来拿在手上,空出一个剑鞘来装竹竿,剑鞘是上下两端开口的所以足够装得下。荒月一个人在队尾断后,整支队伍正高速前进。 “无双大哥,”少年拍拍无双的背。无双略一偏头,示意少年他听到了。“我想问‘黄金帝’的那个事件到底怎么一回事?” “也对,现在换作谁都会问这个问题。”无双的声音从前面响起,“‘黄金帝’是一位杰出的逆旅。据记载,他于第二次‘对王战争’结束后进入逆旅城,学习逆旅剑术,于第三次大战前崭露头角。他把逆旅剑术同自己的偃月刀结合曾经大战三尊狂神而不败。第三次‘对王战争’结束之前是公认的最强逆旅,他是最强的!而不是‘之一’。我两岁的时候第三次战争开始了,黄金帝带领逆旅一路打到了夜皇城前。就在那次决战,夜皇第一次显露自身的实力,逆旅大败。黄金帝吐血重伤,但是夜皇麾下‘二十六龙将’半数的尸体留在逆旅阵营里。双方休战后,在黄金帝率领军团疾行回城的半路上,五尊狂神降临,黄金帝为了保护最后几名逆旅回城丢弃了手里的战刀,它化为一只黄金的狮子送仅存的逆旅回城,而黄金帝永远死在城外他是我们逆旅的‘英雄’!”少年从无双的声音里听出了悲伤。无双沉默了,似乎沉浸在悲伤中。他突然回头,“他是我们的英雄啊!所以,虽然你是我的朋友,但是,如果真的是你,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你!” 马嘶声响起,辰新停下,他翻身下马,牵着马向前走。“到了。”逆旅们纷纷下马,少年被搀扶着下马,辰新走到后方来把绳子递给无双。 “为了以防万一,对不起了。”无双说。 少年双手和身体被用绳子捆起来,无双牵着他走。竹竿被辰新拿在手上,荒月带着其他逆旅跟在他们身后。 “好多火!”少年忍不住感叹。帐篷里的灯都被点起,帐篷外面的木桩上也都是火把。无双牵着他走着。有逆旅从帐篷里出来,指着无双说,“看,那不是‘最强逆旅’无双吗?果然有最强逆旅在狂人潮根本就不是事儿啊!” “快看!还有最强逆旅的候补‘辰新’‘荒月’两位啊!” “是啊,要不是最强逆旅的席位满了恐怕这两位也要入列啊!” “喂,听说那个小子打败了一只狂魔啊。” 少年转头,那名逆旅看见他转过来立刻就带着同伴走了。 “还是不要和他扯上关系最好他似乎是” 听不清了,但是少年猜都能猜出来,他们要说的是什么。 帐篷越来越稀疏,到达湖边的时候只剩下一顶帐篷了。那顶帐篷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它的门帘对着湖面,现在雾已经散了可以依稀看到一些湖水。帐篷前的空地上十多名逆旅列阵等待,无双带着少年走过去。 “啊,无双你就到了吗,涉儿已经在等你了。”站最外面的逆旅说。 起风了,火把的火焰都向着少年这边摆动,但是少年还是感到寒意。 “嗯,开始吧。”无双回答。 少年被带到帐篷前跪下,无双和辰新站在他两侧。荒月拿着竹竿站在边上和其他逆旅一起围成一圈,所有逆旅都把左手伸向肋后,“咔哒”一声剑鞘里的剑滑入手中。 无双没有拔剑,他对着帐篷大喊,“逆旅一城外紧急法庭——开庭!” 其他逆旅一致地把剑柄向上接着一齐插向地面。此时,一个由利刃组成的直径一百米的牢笼就形成了。 此时唯一的出口只有前方的帐篷,但伴随着无双的大喝,帐篷的帘子被拉开,一人从中走出来。 “涉儿先生,请开始。” 走出来的人并没有穿逆旅的装备,甚至高领t恤都没有穿,她穿了一件少有的衬衫,显然她不知道衬衫的穿法,领带被她戴在手上当作一个饰品。走出来的,是一位美丽的女孩。 “少年,在此我将提出三个问”女孩还未说完,少年却动了。 “旺财!”他伸手向着荒月大吼,竹竿一端瞬间暴涨,狗头冲出,袭向五十米外的少女。时间似乎都放慢了,剑圈外的逆旅在狗头冲出的时候拔剑,但是时间不够。辰新比他们快一步,他已经冲出去了,可荒月站的位置和他完全相反,他们中间隔着比五十米还长的距离。狗头已经飞了三十米,一秒钟,人根本反应不了。第二秒,狂风吹起,气流急速旋转。少年旁边,旋风扩散开来而无双消失在原地。第三秒,气浪在狗头所在的地方翻滚一个小型龙卷风在狗头上空形成,“我说过了,就算不用剑,狂魔也不是我的对手。”气浪消失,无双出现在离少年三十米处,他手拿着竹竿,额头上青筋暴起,“你果然是狂神的侍徒,亏我那么相信你!” 在无双出现的同时,组成剑圈的逆旅也到了。上十柄锋刃指向少年全身各处封死他的行动。辰新站在他面前,“这就是你们的计划吗?你以为靠一个侍徒就可以在逆旅营中随便杀人了吗?”他一脚踩在少年的头上,他的脸被摁进沙土里。辰新接着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面向正前方。“你们他妈的在说什么啊!你们保护的明明就是一只狂魔啊!”少年忍着疼痛,睁开了一只眼睛,那只眼睛里充满着不屈的光。 “这小子,疯了吗。”辰新一拳打在他脸上。少年本就负伤,瞬间被打出了鼻血。但他依然死盯着辰新“你看那个东西!胸口上虽然被布遮起来但是谁都知道那是两个肉瘤啊!还有他的头上!那么长的黑色的肯定就是触手啊!”他偏过头去看着无双,“无双,那不就是我们遭遇的狂魔吗!” 蛤? 辰新懵了,这什么情况。弄得他就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一样。难道说 “噗——”荒月首先笑起来。无双想使劲憋住但最后还是笑了起来,指着少年的剑都掉在了地上,所有人都开始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会吧,”辰新指着他,“你从来没见过女人?还有,你这么说‘绝对会死的’涉儿肯定不会放过你啊(小声)”辰新转过头偷瞟着身后的女孩,接着他愣住了。“涉儿她在脸红!什么鬼啊!”辰新悻悻地转回头看着少年,带着满脸黑线。 “啊,是女人吗不是狂人吗”少年也呆住了。他看着不远处少女羞红的脸,喃喃道。 周围又一次爆发潮水一般的笑声。 总之最后少年还是坐在了涉儿的帐篷里,辰新,荒月以及无双都在帐篷里。 “好的少年,虽然刚刚我们错怪了你,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这支竹竿究竟是谁的。”涉儿脸上还带着一点红色,但是问题依然提出来了。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从少年的语气中无双听出了肯定的情绪。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无双(一) 剑圈停留在帐篷的出口处,从那个奇怪的少年被带进去以后,帐篷外的逆旅便盘膝坐在剑圈外。他们的面前剑刃直立着插入土里,寒光从露出来的剑刃上反射而出。帐篷内部陈设简单,油灯摆在矮木桌上,放在帐篷最西边。它的光芒把少年的影子投地很长很长,直到他背后的卷帘上。涉儿坐在她对面,其余三人坐在他周围。四名逆旅围在他周围,少年盯着面前的女孩,原来,这就叫女人啊他想。 “咳,少年,虽然出了点意外。但是,我也不会觉得你在趁机夸我的!接下来,我就要开始审判了!”涉儿把手握拳,轻咳一声表示已声明完毕。 她绝对这么觉得了,还很开心。(来自辰新荒月无双的心声) 少年盯着涉儿的脸看,“是”接着少年低下头似乎在等待审判。 她脸红了!她脸红了!她她她她脸红了!!!(来自辰新荒月无双的心声)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脸红诶。”荒月偷偷碰了一碰旁边的辰新,“第一次看到真是让人忍不住笑出来啊。” “嘿嘿,我是第二次看到了哦。”辰新得意一笑,从后面比出一个v的手势。 “她还脸红过吗?咱们一起长大的我竟然不知道!”荒月惊讶,悄悄地往那边挪了挪。 “没错,就在刚刚这个少年解释原因的时”辰新刚刚开始回答,荒月赶紧一扯他。他转过头,发现无双正在看他,赶忙住嘴。 “少年,‘黄金帝遗物失窃案’你是否在场?”涉儿开口,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空灵让人忍不住就要回答。 “那个什么什么是什么?额。”少年一下紧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黄金帝遗物失窃案’大约发生在第三次‘对王战争’结束后的几年间。黄金帝的战刀被我们永久尘封在逆旅城的地底深处的英灵馆内,和逆旅历史上最伟大的英雄们的武器并列放置。一天晚上,地底深处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城中心的广场全部塌陷。当时,在地底执勤的两名战士和整个英灵馆全部被埋在了深不见底的地下。当时逆旅的核心战力并没有在城中,所以当守备逆旅赶到的时候,塌方已经结束几分钟了。经过不断地调查与核实最终确认——逆旅史上最伟大的英雄‘黄金帝’的战刀失窃。造成此事故的凶手到现在还没有寻找到,但是凶手的身份大致已经明了,因为在挖掘执勤战士的时候发现其中一名战士遇袭的时候并没有立刻死去。他把凶手画了出来,并用身体挡住那片地面免受摧毁。而他画下来的——是一条巨蛇。”涉儿停下,她看着少年垂下去的脑袋,目光凌冽!“而巨蛇,正是十三狂神之一的嫉妒王的标志!所以凶手是嫉妒王的侍徒!” 少年身体细微地颤抖了一下,四人瞬间捕捉到这个细节。少年的头低垂着,眼泪掉下来,滴在地上,“请问”少年猛地抬头,身体朝涉儿冲过去。辰新和荒月死死摁住他的肩膀,把他摁在地上,他的头从侧面贴在地上只露出半边脸。无双看见了一张混合着眼泪和泥沙的痛苦不堪的脸。“狂神是什么东西,侍徒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啊!”“这家伙突然又发什么疯!”辰新扯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提起,接着又狠狠朝地上按下去。似乎是鼻血流出来了,辰新又把他的头提起来,就要再来一下。“求求你”少年在呻吟,涉儿对上了一双混合着泪于血的红色的双眼,那双眼睛里似乎不是做贼心虚而恐惧的痛苦,似乎另外一种,好像是一种“怕被人背叛的恐惧”涉儿犹豫不绝起来。“停下!”无双抬起了手,“我来告诉你吧,狂人通过吃人类来进化成狂魔,而当他们进化成狂魔之后就不会满足于吃人了,狂魔会狩猎狂魔。他们之间相互捕食胜利的一方体型会越来越庞大,当成长到一定极限的时候狂魔就会停止成长。接下来这种狂魔就会疯狂树敌和其他狂魔对战,直到死亡。不出意外的话,这些狂魔都会死,有000000000000001的几率这种狂魔的尸体里会孕育出一个崭新的个体——狂神。十三狂神外形和人类相同,毫无异议的狂人的王者,他们寿命无限,并且拥有自我意识,所以自封狂神十三王。每位狂神都有自己的封号最近一次诞生的狂神是在第二次逆旅战争结束后,他原来属于的个体狂魔直接冲上夜皇的城墙,和夜皇的龙将疯狂大战。它死后的尸体被抛到城墙底下,新生的狂神站在城下大骂夜皇,最后自封‘傲慢王’扬长而去。” “侍徒就简单了,狂神主动分一部分思想到狂魔身上迫使它进化。这种狂魔拥有一部分狂神的力量但是自身的的实力不强于原来的形态。它们最大的特点是可以改变相貌很容易混进城里。所以那次惨案极大可能是侍徒所为。”无双走到少年跟前,少年的头垂下去,无双没办法看见他的眼睛,可他看得到少年顺着脖子流下去的眼泪,他听见了少年轻微的啜泣。 “侍徒也可以变成一个老头去装作别人的爷爷的吧。”少年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痛苦。 “嗯,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是。” 少年抬头,看着不远处看呆的涉儿,“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踢踏踢踏” 马蹄声在枯树林中回响,四匹马在黑暗中飞奔,谁也没有点灯。四名逆旅却精准地避过阻挡在面前的树干。少年依旧坐在无双的后面,马的剧烈运动使少年的身体不断上下起伏,“我绝对不会相信的,爷爷”少年的眼睛看向前方,哪里火光的逐渐明亮起来,“你绝对不是侍徒!” 时间,出发之前 “现在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少年身上的绳子已经解开了,他坐在涉儿面前听着她分析,“首先‘黄金帝’是你的父亲,因为只有亲子带关系的个体才能够使用这根竹竿,而辰新也冒着生命危险证明了这一个情况。不用担心,我们的药剂师正在帮他治疗。”她指着门外,辰新正在哪里咆哮,“疼疼疼疼疼疼疼——啊——”他这么叫着。 “第二,你自小住在岛上,抚养你长大的可能是个侍徒,原因有三:一,你从来没听过他说过黄金帝这个人;二,你从来不知道又这么一根竹竿在你家里,直到地方逆旅那次事故发生;三,大约在‘黄金帝’事件发生时间附近他曾经出去很长一段时间。” “不我相信爷爷,它不是侍徒!”少年他蹭地站起来,涉儿被他吓了一跳,“你先别激动!是不是还不知道所以我们准备去你的岛上看看。” “第三,你的船停在湖东岸,我们必须先到达东面的营地再上岛。” “以上,大致就是现在的情况。” 无双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马匹准备好了。”少年透过帘子清楚地看到外面火把的光正在闪烁。 “该走了。”涉儿拉着少年出了帐篷。 亮光越来越大,晃得少年睁不开眼睛,他一只手捂住脸,眼睛眯成一条缝。强烈的火光甚至晃得他连一点光影都看不见,“看不见就用耳朵!”少年极力用感觉去感受现在的情况“狂人!好多狂人!还有更大的怪物!”他大吼。 “小心!散开!”无双一瞬间从马上跃起,马立刻发足狂奔,一棵树在前面倒了下来,马儿奋力一跃,从砸落的巨木上空跳过去。少年听到了,辰新和荒月已经从马上跳到半空中。他们三个人直面从侧翼袭来的三只狂魔。两人的马被涉儿牵住,带到前面来和少年汇合,“有事情发生了,我们先赶过去!”涉儿一拍少年的马屁股,马立即加速,把跃起的三人落在后面。接着少年听见三声暴喝, “逆风旅剑势——” “逆火旅剑势——” “逆冰旅剑势——” 少年的背后狂风瞬间刮起,火光闪现,冰晶成型! “第113势——绝对急速青光闪!” “第156势——爆破二型连斩!” “第95势——三度之下冰封破!” 狂热的气浪中间夹杂着冰晶碎片疯狂地席卷身后的整座树林,少年来不及回头看了。眼前营地的状况根本无法用惨烈形容,破碎的剑刃和逆旅的尸体一起躺在地上,狂人被逆旅压在身下钉死,有的狂人在扑上去咬断逆旅脖子的同时,被逆旅的剑刃从脖子处贯入进去。已经没有能站起来的人了,整座营地已经成了一座死域。少年和涉儿牵着马往前走,主干道的地上,有好几个深深的凹陷,一个个巨大的脚印从主干道前端的林外走来,似乎走到他们站着的地方忽的又走回去。“这里起码有六只狂魔,”涉儿蹲下来,仔细地观察着留下的大坑,“有三只被辰新他们干掉了,剩下三只似乎从这里出了林子。”涉儿站起,翻身上马,“可能有生还者!跟我来!”少年紧握手中的竹竿,出发的时候竹竿就归还到他的手上了。恐怕又是一场硬仗啊,他想着,也跳上马背,“现在后肋似乎也不痛了。”他摸摸背后,“等一下,我还不会骑马啊”无奈爬下马,跑步追上去,“涉儿,等我一下啊!” “切,一群狂魔而已,小爷我杀了不知道多少了。”辰新一脚踏在被爆炸给烧糊的狂魔的尸体上,他用剑的宽刃面不断地敲击着狂魔被炸糊的巨大头颅,“你调皮个什么劲,本来我心情就被那根竹竿弄得很糟糕(碎碎念)” 荒月从两块冰冻的尸体之间跳出来,对着无双叹息,“我们还是别管那个炎头怪,先去增员涉儿她们吧。”无双早已站回原地,“嗯,也好。”接着他转身朝辰新那招手“辰新,走诶?人嘞?” “蓝发伪娘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辰新把额头顶在荒月的额头上,“信不信我炸了你,嗯?” “炎头怪,炎头怪,炎头怪!” 无双走到他们两个面前给了一人一剑柄,“走了。” 两人转头一看,瞬间抱在一起,“哎呀,荒月你刚刚有没有被狂魔伤到?”“没事没事,你才是呢辰新。有没有受伤呢?”无双转身,没理他们,自己先走了。 “呼刚刚那个表情真的好恐怖啊辰新。”荒月吓得嘴打颤。 “是啊,我差点以为他要把我给炸了。”辰新回应荒月。 “赶紧跟上!“前面传来无双的喊声。“是!”二人赶紧跟上。 少年和涉儿已经顺着脚印走到林子外了,林子里的火光也照亮了林外的黑暗。黑暗里面,静静地趴着三只巨大的狂魔的尸体,一只叠着一只,堆成山一样高。一个瘦削的人坐在最高处,他拿起腰间的葫芦仰头喝了一大口,他带着斗笠,身上披着一件蓑衣。他背靠着竹竿,竹竿插在已经死掉的狂魔的背上,他盖上葫芦嘴,朝下面挥了挥手,“哟,孙子。你这么就都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没想到一出来就遇到这事。真是的。”他一握拳,很是气愤的说,“亏我还这么担心你,你居然在外面泡妞!” 少年呆住了,“爷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无双(二) 无双伸出手,两指点在一名正面向上倒地的逆旅的脖子上。那名逆旅身上并没有伤痕,血液却已经浸红了他的白色立领衫。“已经没有心跳了。”他站起来,辰新和荒月站在他身后。两人低垂着头颅,他们在为死去的同伴默哀。残存在余烬中的火星闪烁着慢慢熄灭,这座死去的营地默默暗下去,被黑夜包围。每一座营地都是这个样子,死的时候总有火在为它们送行。风从湖上刮来,死木上的火星一下子全部点亮,并不是每一座营地都有如此盛大的葬礼,就像并不是每一座营地都有人知晓它的死亡一样。无双没有哀悼,这样的营地他已经看见过无数次,也无力过无数次了。他转过头去,用漠然的声音对着身后的两个“最强逆旅候补”说,“为已经死去的人默哀,不是逆旅的工作。身为候补要有这个自觉。” “我们,都怪我们!如果我们刚刚不吵架的话,如果能不耽搁那一下的话。说不定就有一个生还者啊。”荒月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们费尽心思练剑,不就是为了让同伴在战争中多活一秒吗?” “为什么,他们还是牺牲了啊,无双大哥!”辰新狂吼。 “这是你们得到候补资格之后第一次出任务吧,”无双转过身去,不看他们,“我们从小就被教育过逆旅的夙愿是什么。是——日月经天,江河行地!所以,哀悼死者并不是我们的工作,拯救还能够被拯救的人才是逆旅的工作啊!”狂风以他为中心,席卷整座衰败的营地。灰烬被席卷殆尽,隐藏在灰烬下的残木被飞舞的火星点燃,一缕火苗瞬间壮大,点燃他身旁的木墩。“哪怕只有一缕火焰,也可以变成明亮的太阳!”无双的眼睛里像是有一团火,熊熊的燃烧着。他指着身前躺着的逆旅,“他还有救。” 辰新立即走到那名躺着的逆旅边蹲下,探手感受他的脉搏,“没有心跳啊,怎么回事。”无双没动,他说“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显然他身上的血是别人的。而我在帐篷里发现他的时候,他靠在桌子上,而他的面前是一名逆旅和一只狂人同归于尽后的尸体。如果我记的没错的话,他们两个应该是好友。而现在,关于狂人的出现流行的说法你们也都知道。”荒月的神色变了,他冲到无双脚边,一拉辰新。辰新被他拽起,刚准备咆哮,无双摁住他的肩膀制止了他。“没事的,他现在还不会醒,不用担心。”无双说。荒月盯着那名逆旅,“所以说他是因为好友死在面前而绝望的吧。所以他被绝望吞噬而变成狂人了吧,可惜了,明明年纪还小。” “我记得,他好像很崇拜你吧,无双哥。他的代号似乎是叫‘明黎’的”辰新忽然发言。 “总之,我们先走吧,他先放在这里,等考核结束带回城里用一点醒泉吧。我给他批。”无双似乎没听到辰新说的,就向着脚印离去的地方飞奔过去。辰新和荒月跟上去,那名逆旅被他们放在就近的帐篷里。 无双一咬牙,脚下又开始狂奔。 脚印一直延伸到林子外面,无双已经跑出了营地,接着辰新二人也跑出来了。 一声巨响从林外传过来,三人立即加快了脚步,“喂,这恐怕不是狂魔搞得吧,狂魔的声音不可能现在才传过来。”辰新偏头看向荒月。“确实,这不像是狂人”无双死盯着前方,那里还有几棵树在烧着。“嗷嗷嗷嗷嗷嗷——”野兽的咆哮声响起。 “是黄金狮子!”无双狂吼,“快点走,恐怕涉儿他们遇到麻烦了!” 一棵树,两棵树三人不断越过一棵又一棵树,杂草被踩碎,发出“擦擦”的声音。 “到了!” 黄金狮子近在眼前,它不断地咆哮c示威而它所面向的人,竟然是涉儿以及少年! “真的是,”老人坐在黄金狮子的头上,并不显得渺小,他把头上的斗笠摘下来,朝无双赶过来的方向挥了挥,“伤心啊,我的孙子竟然会怀疑我儿子也是啊,非要跑出去当什么逆旅。最后拖着个重伤的身体跑回来所以啊,”老人收回手,把斗笠戴在头顶,没人看得见斗笠之下的他的脸上,是什么表情,“逆旅都他妈不是好东西!”黄金狮子猛扑出去,一掌就拍倒了冲过来的辰新。狮掌深深地嵌入地下,辰新整个人都被压在了下面。荒月立即拔剑,“飞势!”剑刃旋转着砍向黄金的狮掌。同时,无双出现在老人前方的半空中,剑刃平斩,老人立即蹲下躲过这一剑。无双立刻抬手,“逆风”剑势被打断,黄金狮子竟然一跃而起,巨口就要咬住半空中的无双的同时,躲过下方来自荒月的攻击。无双突然一蹬左腿,风压形成的同时接力腾空,接着右腿一记鞭腿踢中黄金狮子的头顶。狮子竟然被这一记踢得僵在空中,荒月瞬间放弃援救辰新的计划,猛烈的寒气直冲向老人所在的地方,“逆冰旅剑势——第121势碎冰寒光突刺!”荒月狂吼着,化为一道蓝光,眨眼间飞上狮子头顶。从狮子的脖子处开始,一个巨大的冰刀直接刺到狮子的头顶。荒月出现在狮子头上空,他举起长剑,冰刀炸裂,露出狮子头顶被冰冻住的一件蓑衣。“哎呀哎呀,老啦老啦只是被一个小角色捅了一刀而已,现在反应都变慢了,”老人出现在荒月后方,竹竿下劈,荒月直接被甩进刚赶上来的辰新的怀里,二人撞在一起落到地上,滑出一条深深的印记之后撞进那三具狂魔的尸体里。 无双再猛地一踏左腿,他的右脚刚刚甩在狮子头上,反震力使他暂时无法用右脚了。左腿的一蹬瞬间使他加速,连人带剑闪到了刚刚甩出荒月的还停留在半空中的老人后面,“逆风旅”他大喝。突然,一只狗头张嘴出现在他的喉咙处,“你信不信它下一瞬间可以啃断你的脖子!”老人半转过身来,斗笠下面闪出一束锋锐的神光。接着,连人带竹就落了下去,被黄金狮子接住。无双也掉了下来,但是他慢了一步,黄金狮子的利爪贴着他的脸将他拍出去,落在涉儿和少年之间的马群上。 狮子缓缓走到少年跟前,老人坐在上面,“看到了吧,我的孙子,侍徒那种东西老子才不愿意当。”少年完全呆住了,无双他们赶到到他们全部被击败之间的间隔连十分钟都没有。他手心已经被汗湿了,“不不是爷爷,那个我那什么”涉儿阻止了他的辩护,她挡在少年身前,直面居高临下的老人,“老年,对‘您是侍徒’不过是一种猜测,少年在和我们交谈时一直在设法证明您并不是侍徒,而因为我们并不听取他的建议才有了最后这个结论。实在,抱歉。” “我在和我孙子讲话,你是我孙子吗?女娃娃!”老人一抬帽檐,脸上满是愤怒,“这种事情,你们会怀疑很正常,而我的孙子是绝对不会怀疑的,所以”老人一拍身下的狮子,狮子抬掌,当头从少年上方拍下。黄金的狮掌带着风声拍下来,少年即将当场殒命。但是金色的利爪停在少年眼前一厘米的地方,再也不能深入。是少年自己抬手抵住了黄金的狮掌,他的左手腕轻轻一震,狮掌便被弹开。少年的左眼猩红的光芒闪烁,“黄金帝一家都这么残忍的吗,身为爷爷应该在意一下孙子的生死吧。”少年的左半边身体表面被黑夜覆盖,整个背后的黑暗像是一幅墨水画。他眼睛里闪着红光,身体上披了一件轮廓粗糙的长长的黑色风衣,飞扬到身后,整个左边身体上的衣服都像是画出来的一样,线条都变得粗糙且随意。“这个小子也是呢,从被我操控身体到现在都一直保有意识。真是坚强啊。”少年张开双臂大笑,“哈哈哈哈,果然躲在原来的身体里是个好主意啊,在你们摧毁我原来狂魔的头颅的瞬间,就是我附身的时候。哈哈哈“ “猜对了,果然是侍徒啊。”老人整了整自己的斗笠,“果然,留一手是有用的。”他咧开嘴笑笑。少年左边身体上墨笔似的能量像火一样升腾起来,“别太嚣张啊!刚刚被我挡住就说是留手吗?”少年左拳击右掌,黑夜就像在他左边身体上汇聚了一样狂热燃烧,“去死吧!”少年原地消失,接着突然出现在老人身后,那只涂满黑夜的左手贴上了老人披着蓑衣的后背。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怎么回事,我”少年嚷嚷着,他的胸前,一根闪着白光的剑刃投胸而出。所有黑暗都消失了,就像墨水被洗掉一样。无双抽回了剑,接着一甩,几滴黑色颜料一样的血从剑上被甩下来,少年软倒在无双怀里,昏过去了。“果然,让旺财留一手没拍死你还是有用的,嘿嘿。”老人拍拍黄金狮子,像是在对无双说话。“那还真是,多谢你手下留情了。”无双把剑回腕收进剑鞘里说。 辰新和荒月已经从尸体堆那边走过来了,涉儿把马牵好带到他们旁边。黄金狮子不断缩小,老人跳下来,无双也抱着少年跳下来,旺财又变成原来的样子被老人拿着。“抱歉,老年。我竟然认为您是侍徒这真是”涉儿说不下去了,“太失败了,竟然被一个影侍徒给骗了,我怎么会被骗的,完全被带着走啊。” 那是你被人家给夸地脸都红了啊,喂(辰新荒月无双的心声) “啊,我在看到你们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不对了啊,这个小子,是绝对不会丢掉自己的黑斗篷和斗笠。”老人看着少年昏迷过去的脸说。“那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控制的啊。”荒月沉思。“大概,是进涉儿帐篷的时候吧,”辰新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记得他突然一颤抖,脸上似乎闪过一点红光。”涉儿看着他惊讶地说,“那你怎么不报告啊。” “我以为,是我那两下摁地太用力了,他太痛了吧。的说”辰新挠挠头,老人对着他就是一竿子,“你们对我的宝贝孙子到底干了什么!!!” 荒月在边上看着辰新被打,幸灾乐祸地偷笑。 无双抱着少年,站在一边,“狗头到我脖子上的时候,我明明可以直接刺过去,为什么我停了一下” “总之,你们都到我岛上来吧,”老人一挥手,两根竹竿被他握在手里,“虽然不是很愿意,但是这个家伙醒来的时候看见你们不在了,会怀疑我叫旺财把你们都吃了呢。”他指着无双怀里的少年说。 无双走到一个帐篷前,停下来。“老年,先停一下。”他说。无双走进了帐篷,油灯被打翻在桌子上,木桌已经被焚烧殆尽。桌边,铺着一个地铺,地铺旁边是一顶斗笠和一件黑斗篷,无双把这些都收起,走出了帐篷。他把斗篷和斗笠交给了一边的老者,“这是渡者少年的东西,我把它们交换给你。”老者接过,“哦哦,谢谢。”无双把这些东西给了老人之后就转身,他说“我有一个朋友,现在正处在危难之中,需要我的帮助。我想离队一会儿。”老人笑笑,“这种事情,就不用问我了,在我们上船之前到就行了。” 无双消失在原地。 帐篷里,一名逆旅静静地躺着,他突然睁开眼,那双眼珠里,像是黑夜密布。他缓缓站起,四下扫视,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沉的怒吼。“无双大哥。”他说。帘幕被拉开了,无双走进漆黑的营帐。竞选最强逆旅的人都必须学会在黑暗中辨识四周的方法,无双确实学了,他通过感受周围气流的流动,来判断是否有敌人埋伏。“起来了吗,明黎。”他一抬手,被他拉起的帘子落回原处遮挡住从外界射进来的火光。“无双大哥。”帐篷里传来一声呼唤。无双闭上双眼,叹息一声,“明黎,你还是老样子。”接着,他侧身一闪,躲过扑过来的逆旅。依然闭住双眼,无双把手伸到身后,“咔”剑鞘上的卡扣解开。剑刃滑出,无双蹲下转身,伸手接住了剑。逆旅正好从他头顶扑过去,立马扑了个空。 “把头发染成青色,逞强去练‘逆风旅剑势’” 那名逆旅单手抓来,无双已经侧好身了,抓来的手立刻被抓住,无双踹中逆旅肋部。那名逆旅被这一击打中却没有任何感受到疼痛的反应,接着张嘴朝无双咬过去。剑柄直插进逆旅的嘴里,无双瞬间把他摁在地上。 “老是遇见麻烦就来找我,老是在出完任务之后跑过来看我,这就是你最大的弱点啊!” “咔”另一柄剑也落入无双的手中,他高高举起剑,从明黎肱二头肌处刺进去,把他的一只手钉在地面上。 “现在变成狂人了,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又要来杀了我,实在是” 无双取出顶在那狂人嘴里的剑,钉住另一只手的手掌,接着站起来一脚踩在狂人的胸口,鲜血从那狂人嘴巴里喷出来。无双看着自己的一只手掌,刚刚无双用手死死抓住剑刃,才得已用剑柄把狂人摁在地上。 “实在是,逼得我不得不去救你啊。” 老人坐在岸边,涉儿三人也都在一起围着他坐着。少年已经被转移到船上去了,他还是没醒过来。又起风了,湖面上水波荡漾。“这边老是起风啊,老年。”辰新双手抱头靠在自己的马的马腿上。“确实,很适合无双大哥练剑啊。”荒月盘腿坐在辰新旁边,笑着说。 “确实,很适合练剑。” 无双走过来,他扛着一名逆旅。那名逆旅剑鞘和皮甲已经被无双给卸下来了,无双把他放进船里接着把各种装备放在少年的斗笠和黑斗篷旁边。“抱歉,老年,稍微耽误了一点时间。”无双对老人露出歉意的微笑。老人没有看无双,他看向了昏迷的明黎。 “这个小朋友,刚刚变成狂人吧。”老人道。 无双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我准备等回城之后给他拿点醒泉喝。” “醒泉吗,我岛上正好有。”老人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斗笠,“起来吧,上岛了。” 爷爷好厉害。无双可是最强逆旅,他加上辰新荒月两个人都打不过爷爷。爷爷好厉害。 爷爷这么厉害还会被那个城外逆旅捅到腹部,都是为了保护我。 我,确实怀疑了他,确确实实怀疑他了。 从我醒来到现在,我都是有意识的,身体只是最后关头才被侍徒给控制住的。 我确实怀疑了爷爷,对我这么好的爷爷。 我真是个——! 我真是个什么? 哦,我想起来了,我真是个 “混蛋!” 少年惊醒。微风缓缓拂过他的面庞,小屋,火堆,竹林,远处的戈壁,手上的收音机。 “我在岛上,难道说,一切都在做梦?” 少年看着自己的手,“太好了,做梦真是太好了。” 他身边传出人站起的声音,少年转头,看见辰新站着。只听见辰新朝戈壁那边喊,“涉儿,完啦!这个小子给侍徒搞傻啦——” 大约二十分钟之前 老人坐在自己的床上,无双坐在少年的沙发上。 玻璃灯罩反射出点点荧光,照在他们之间的木桌上,桌子上是湖心岛和周围的地图。 “这个,代表我们的岛。”老人指着上面的一个大圆圈。 “这些三角形,是大戈壁。”老人又指着圆圈外端的一个个三角形。那些三角形密布在靠近老人这边的桌子上,一个大写的“”被刻在圆圈外面,“出来就是西边的胡。” “我们就是从这上岛的吧。”无双认真的看着。 一个小圆画在戈壁东边一点,老人接下来指着那个小圆,“这个,就是我的营地了。” “那这些画满整个岛的竖线是什么?”无双指着桌子上的地图问。 “哦,那是犬竹林啦,”老人指着快接近东岸的一个“x”型符号说,“这里就是积蓄醒泉的崖洞了。”接着老人又指向犬竹林,“这犬竹林是很危险的,犬竹你应该见识过了,就是我手里的这个。单一的犬竹就已经很强大了,成群的犬竹就有很大的威胁。”他抬起左手,他的竹竿被他握在手上。“林里还有可以至幻的迷雾,你得小心。”老人竖起一只手指头,“不只是你小心,这种迷雾也会让狂人发狂的。”老人只想门外,“总之,你从我们这里出发,一路砍到崖洞去就行了。”老人一只手指点在代表小屋的圆圈上,接着一滑点在代表崖洞的x上,比出一个拿剑挥砍得手势,“你是最强逆旅。对吧。 ” “那这个是什么呢?这个像山一样的东西。”无双指着崖洞远处被竹林包围的一个图案,那刻着三个底部连在一起的等腰三角形。 “这个地方绝对不能进去,就是了。” “那多谢您了,我走了。”无双走出门,明黎躺在门口。无双把手伸到背后去,“咔”剑鞘中滑出一柄剑,无双把剑身平举,然后抛下。剑身撞击地面发出响声,“愿这个世界——日月经天,江河行地!”无双把明黎扛起,另一只手抽出一柄剑。老人也走了出来,他拉低了自己的斗笠,“确实,醒泉可以使狂人复原,但是复原之后的人也活不了几年。你为什么要那么执着,让他一作为狂人活下去,总比死了好。” “您不懂得,每一个逆旅都有自己的故乡,落叶归根。他是我的部下,我清楚他追求的一定是死在自己的家乡吧。”无双的背影渐渐远去,火光也照不出来了,但是,他最后留下的话语却进入了老人的心里。 “傻孩子啊,你和李阳都一样。”老人说。 大戈壁,两个巨大的石块之间。 涉儿,荒月,辰新和少年做在一起。 石块之间,几块木板搭成了三四间简陋的屋子。 油灯点燃在中间的大房间里。 “辰新,你们先出去一下。”涉儿对两人说。 果然(辰新) 表白了表白了(荒月)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赶快出去!”涉儿一脚把他们踹出去。她关上门,回头看见一脸害怕的少年。 女人都是这么恐怖的吗(少年) (涉儿) 涉儿在少年面前坐下,他们两个之间只隔了一盏灯。 少年脸上微微发烫。涉儿贴近他的脸,“少年,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少年没有说话。 好香(少年) “你是黄金帝的儿子,而且你继承了他的黄金狮子。”涉儿说。 好香!(少年) “而且黄金帝入城时就是你这个年纪。”涉儿接着说。 好香!!!(少年) “所以说,你当不当逆旅。”涉儿看着他,眼里冒出执着的光,“如果你像当逆旅的话,在我们的帮助下绝对可以通过这次的考试进入城里。然后再过差不多两年,‘对王战争’时你就是下一个黄金帝!” 好好好香香香!!!!(少年) “所以,你答不答应?”涉儿碰了碰他。 少年瞬间一个机灵,好像有电流从身体里经过一样。 “好好香”他一着急立刻语无伦次。 “啊?” “不是我说‘好的’!”少年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 “太好了!以后你就是逆旅了!加油啊,少年。”涉儿不断地拍着少年的后背,开心地大笑。 不是,我说,怎么莫名其妙就成逆旅了呀!(少年) 少年和涉儿走出房子,辰新和荒月已经走了。 湖水的声音还是可以听到的,这里离湖边不远。涉儿开始爬起了岩石。风又吹起来了,涉儿的长发不断地飘着,就像流动的黑夜。“上来吧。”涉儿向少年伸出手,少年接着也爬上石块。他们所处的地势很高,从那里可以看到湖面,借住天上的一点光。“嗯?哪来的光。”少年抬起头,看向天空。遥远的黑夜边缘有一点闪闪的光芒。“那是星星。”涉儿露出笑容,“看,多好看。”她说。风又吹来了,岛上的风真是一直都不停。“这里很适合无双大哥发挥啊,空气流动很快啊。”涉儿转头看向密林深处,那里不断送来风。“对啊,我看过无双大哥对敌啊。他用剑的时候,周围总是刮起大”少年意识到不对,狂风又刮过来了,这次比前几次更猛烈。少年猛地按住涉儿的肩膀,“涉涉涉涉儿姐姐!无双大哥呢?” 涉儿被他如此大胆的行动吓到了,“你干什么!” “不是,我从小住在这,岛上从来没刮过这么频繁的大风!”少年急了,他一下子跳下岩石。涉儿也跟着跳下去,“别急!无双只是去找醒泉救人了。” “就是因为这个,我开始就猜到了。”少年的脸色十分苍白,他马上就往本来住着的小屋跑。 “不是有很多逆旅都来找过吗?没必要担心啊。”涉儿追在他后面。 “这是最让人担心的啊!因为,去找醒泉的逆旅,都没回来过啊!” 木屋的门被撞开了,少年冲击屋子,他抓起自己的杆子就往外跑。 老人没动,接着一顶斗笠被丢在了少年背上。 “早去早回。”老渡者在屋子里喊。 “是!”少年一边飞奔一遍带上斗笠。 少年跳上船,全速向东岸划着。 狂风卷起,少年护住斗笠,放止其被吹飞。 竹竿入水,出水。 水花飞溅。溅起的水珠瞬间就被狂风吹走,少年依然不断地用竹竿撑着船。小船顺着岛的边缘前行,狂风突然消失了。小船距离东岸还有一段距离,少年依旧努力乘船。船速已经很快了,这差不多是人力所能到达的极限了吧。 “无双大哥,一定要撑住啊!我来接你了!” 一个人站立在湖面上。 少年已经到东岸了,老渡者教他的在黑暗中察觉敌人的方法使他感受到了前面的人。 “无双!是你吗?”少年对着湖面上的黑影大喊。 那人转过身来对着少年,少年无法看清那个人的脸。他跑到船尾,提一盏灯在手上。接着,他点燃了那盏灯。周围亮了起来,少年提起灯,照向湖面。 什么都没有。 突然,少年感到右胸口钻心的疼。剑刃从他身后,穿透了整个右胸,鲜血直流。 手里的灯掉在了地上,剑刃从少年后心拔出。 少年跌坐在船板上,他捂住右胸,但是止不住血液的狂涌。他奋力侧身,躲过了敌人刺向心脏的下一剑,那一剑直接插进船板里。这使少年有空闲转过身来。他立刻带住了,在看见敌人的那一刻,他惊讶的狂喊,“无双大哥!” “呀,没杀掉。”无双笑了,红光从他的左眼中一闪而过,他左半边的身体漆黑一片,就像融入黑暗中一样,“少年,我记得你是我的上一个附身者呢,你真是比他” 利刃从船板里抽出,白光一闪! “你真是比他弱多了。”侍徒这么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竹之哀 “我曾经梦想” “遥望群星之上” “我漂泊” “抬头又见那夜里的大海之中” “跌落的天堂” “流血的土地” “我抚着它看不见的伤痕” “啊一哈——啊——” “呜一呜——呼——” “日出在何方?” “甘霖在何方?” “圣地在何方?” “天堂在何方?” “啊一哈——啊——” “最后再问一次,死亡在哪儿?” 歌声伴随着水花的落下而停止。久违的清风拂过涉儿的脸庞,一头黑色的秀发扬起,被风吹地四下飘散,就像黑夜给她披了一层黑色的莎。秀发翻转,晃动,忽然有一线光芒从那里发出,接着又重归黑暗。风停了,涉儿捋捋头发,依然坐在一块巨石上,“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了”她看向湖岸,一点星光使她看清了岸边,那里还是什么都没有。涉儿瞟了一眼那空中的星光,“果然,担心是有用的。”靠近湖岸的水中,一抹嫣红惊现。 当涉儿叫出辰新和荒月去看的时候,少年已经被冲到岸边来了。他的胸口被剑刺穿,背部还有好几处剑伤,右小腿也被利刃刺穿了,不过幸好捡了一条命回来。辰新两人赶紧把他抬到老人那里去。当少年被抬出水的那一刻,涉儿看见他手里的斗笠已经被他抓变形了,里面似乎裹着什么东西,一个大小差不多三十厘米的长条形物品。 老人把来福的一端扎在少年右胸的剑孔里,似乎有香气冒出。过了一会,老人慢慢抽出手中的竹竿,少年胸口的肉也在同时开始愈合,不到一会儿,少年胸口的伤口就愈合完毕。老人把他翻过来,治疗他的后背。 顷刻,少年已经治疗完毕。 老人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把手中的“来福”靠在门边。“可以了,轻点进。”老人拉开门。涉儿和辰新走了进来,屋子里的灯已经点到最亮,光芒照在少年的脸上,他哭了。泪水从他紧闭的眼睛里流出,少年死攥着的手松开了,那个斗笠从他手里滑落,摔在地上。包裹着的东西从不成样子的斗笠里滚了出来。 “怎么可”涉儿吃了一惊。 “不可能!”老人立刻蹲下去把那个东西捡起。他把涉儿和荒月拉出房子,关上门。他对着荒月狂吼,“带我去发现他的那个湖边!” 荒月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涉儿却带头跑了起来,她的长发在空中飞扬,老人赶在她后面跟着她跑。 辰新站在水边不说话,他提着一盏灯,红色的头发被风吹地不断向上飘着。灯光还照亮了他旁边地一处陆地。那片地上是那艘小船的残骸,辰新把它拖上来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艘船船头的一半已经消失了,船中间的断裂处根本无法形容,只是给人一种感觉,那是一种狂暴的兽性,就像整条船被从中间咬断一样。 老人直接从石头上蹦下来,涉儿紧接着跟下来。老人根本不和辰新解释,脱了鞋子就扑进水中。他的脚踩在泥沙上,双手伸进水里不停地捞着。涉儿看着辰新身旁的船的残骸惊讶地瞪大双眼,辰新看着水中的老人,他白色的须发飘扬,脸上不断显现的皱纹和他手臂上爆出的青筋显示出他还在不断地用力摸索。辰新跳下去,扶住老人,“老年,虽然不知道你在找什么东西,但是这一带我都翻遍了。除了哪边的半只船,什么都没有。” 老人呆住了,他瘫倒在辰新怀里,“李阳,李阳”晕过去了。 辰新回头看岸上的涉儿,传递出一个疑问的眼神。涉儿的神情也十分低落,她伸出紧握的手,灯光照在她的手上,她手中握这一根竹子,只有大约三十厘米长的竹子。那根竹子的一端被生生折断,泛出惨白色的竹皮。 “少年手里攥着这个。”她说。 少年独自一人坐在最靠近岸边的岩石的顶端,他抱着自己的膝盖。 好冷。 远方的天空里,一颗星星依然在发着光。星光照在少年的膝盖上,一顶被展平的斗笠放在他的膝盖上。他出门的时候,爷爷还在昏迷。涉儿跟着他走到大戈壁前,关心地询问他的身体状况。辰新和荒月也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别难过,说,爷爷有办法把竹竿复原的。但是到最后,没人问过他,无双怎么样。可是少年知道他们已经猜到了结果。 少年把斗笠死摁在头顶,他把整个脑袋埋在双腿之间,轻轻的呜咽声从缩成一团的少年嘴里传出来,“无双死了。” 就这样过了很久,少年不哭了。 好冷。他想着,抬起头。 背部像火一样熊熊燃烧起来,胸口也滴着血,少年看见自己的胸口被开了个口子,鲜血一直留着,流了满身。水声更清晰了,就像自己正坐在船上一样,少年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坐着的不是石头而是小船的船板。他向左边看去,船头还连在船上,上面还有一个深深的剑孔,那是刚刚侍徒突刺时留下的。少年这才发现,自己还在战斗。 “啊?小子,你不会被我砍傻了吧?我还想好好折磨你一下的呢。” 无双站在船中段,少年坐在船尾。墨水颜料一样的能量涂满了无双的整个左半身,他的左眼亮着红色的光,剑被他拿在手上。少年握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旺财被他抓在手里,那根竹竿还是完好的。有机会!趁现在侍徒还不想杀人,只要让旺财把无双推出去,就有机会逃走! “啊!”少年惨叫一声,他看见侍徒把剑刃插进了他的小腿上。小腿上的肌肉被刺穿,血液从剑刃的和皮肉中间流出来,船板上也全是血迹。狗头飞出,咬向侍徒。侍徒把剑从少年小腿里抽出来,挡住了旺财的利齿。“黄金狮”少年还没有喊完,一剑已经砍到他肩膀上,不深,但是血液大量流出。 “啊?你还想来救这个人?”侍徒看着手中被血染红的剑,邪恶地笑了,“装什么神圣!”他一脚踢在少年腹部,少年已经开始咳血,“你不是还怀疑自己的爷爷吗?生你养你的爷爷啊!哈哈哈,可笑啊!外人的一句话就让你怀疑他了。你就是个败类啊!”侍徒踩在少年被刺穿的小腿上,少年不断地惨叫,血液从他紧咬的牙关里溢出来,再经过嘴唇流在地面上。 “不是,咳咳”少年根本无法争辩,右胸那一剑已经捅穿了他的肺。 “话都说不出来了吗,果然坏小孩都要受到惩罚的啊,让我来惩罚你吧!”最后一剑,终于朝少年心口刺来! 少年没有闭眼等死,他看见剑刃停在他胸前一毫处。 “少年,给我点时间,我可以战胜他的!”无双的声音响起。 少年看见,面前无双左边的身体已经复原了。那名青发逆旅在对着他微笑,“谢谢你,拼命来救我啊,渡者。”无双坐下来。 少年无力的躺在船尾的地面上,无双坐在船中央。两人相视一笑,血液从少年咧开的嘴角流出,他想说话,但是他只咳了两口血。 少年忽然想起,这是无双最后一次笑。 少年想说,你快走啊快走离开这个地方,马上就有铁龙从下面钻出来把你给吞进去的啊。 但是他没说,因为那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 果然,在无双笑容收敛前,一只巨口从船的下方钻出来。船从中部被撕裂开,船头带着中部被那张巨口吞入,无双察觉了,但是来不及做出反应。巨口急速上升,一颗巨大的龙头从水里冲出来,接着粗壮的身躯跟着那颗龙头冲出,一条铁龙咆哮着上升。 少年握紧手中的竹竿,狗头飞入铁龙嘴里,竹竿不断伸长想去够无双的衣角。少年感觉自己被拉起来,但是身体巨大的痛感使他身体不断抽搐。突然,少年的身体落回船板,少年轻松了,他看着手中只剩下三十厘米的竹竿,哭了。 少年打了个机灵。 他还坐在石头上,脸上的泪迹还没有干。 风把他头上的斗笠吹走,斗笠穿过大戈壁,落在火堆边上。老人已经醒了,涉儿他们三个也和老人一起,他们安静的看着火堆,不发一言。 少年跳下石块,他跑到火堆边站着。老人涉儿他们都转过头来看他。 少年跪下,把头嗑在地上,一下两下。血液从他头顶上留下来,和他的眼泪一起滴在地上。“对不起,爷爷!我把爸爸的竹竿弄坏了!” 少年又把头嗑在地上,“对不起!我没把无双大哥救回来。” “咚”少年又把头嗑在地上,“对不起,爷爷!我竟然怀疑你!” 少年又一仰头,老人扶住了他的肩。 “爷爷,我再也成不了渡者了。对吗?”少年看着老人,他的眼睛里一片灰暗。血又流进他的眼睛,他的左眼也变成了红色的。 “不,你还记得爷爷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吗?”老人看着少年灰败的眼珠。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流下泪来,“我是个坏小孩。”他说。 “不,”老人摇晃着他的肩膀,“你长大了,我曾经说过‘当你知道别人的生命的重要时,你就长大了;当你豁出自己的生命去救别人时,你就成熟了’你已经豁出这条命了,不是吗?” 老人放开他的肩膀,再也说不下去了,眼泪也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真是的一天到晚不让人省心你和你老爹李阳一个样!” 少年沉默了,血从他脸上滑下去。 他说。 “我还能我要当逆旅,涉儿。我要能豁出性命的力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重新开始 少年右手单手握剑,左前弓步,身体微曲,左手微微握拳护住自己的脸。他面前是一片空地,空地中心摆着一块大石块,足有一人高。少年猛地向前冲刺,剑被他帅在身后。几秒钟之后少年就已经冲到石块面前,他身体猛地向右旋转,右手的剑借住身体旋转的力量甩出。剑刃瞬间没入石块的一半,但是停在石块中。巨石中段一半被切去,另一半还完好着。 少年吸一口气,从石头里抽回剑,走回原处。 少年所在的空地是直接从大戈壁里开辟出来的。岛的西边沿岸都是大戈壁,中段是平常进出要走的路,北段是上岛逆旅的剑冢,少年特意把无双留下来的剑放了过去,南段则布满巨型石块。辰新他们暂时住在南段。然后,辰新直接用剑砍出了一片空地,用来给少年学习逆旅剑术。 少年看着自己的作品,那块岩石不久就倒了,上半块石头掉在沙地上,只传出沉闷的一声。涉儿和荒月坐在围着场地的戈壁上看,涉儿看到那块石头不禁露出吃惊的神色。 “果然是黄金帝的孩子啊。”荒月在一旁说,“单单靠身体能力就可以用出这样一剑,已经算是天才了。” 涉儿不理他,她跳下去跑到少年边上,使劲敲他的脑袋,“你又忘记喊了!我怎么教你的啊?” 她那下敲得少年头不受控制地往下一低,“好痛一”少年赶紧捂住自己的脑袋。 涉儿作势要再敲一下,少年赶紧一躲,涉儿的拳头落空了。“你到底努不努力学啊!”涉儿指着他鼻子骂,“看得我很心急诶,你知不知道。” 少年赶紧回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涉儿这才往回走,“要喊你知道吗,要喊!”她再次强调,随即冲着还留在石头上的荒月喊道,“荒月,叫辰新再弄块石头过来。” 辰新这次足足带来好几块大石头过来,全放在场地边缘。少年去搬了一块到场地中间来,又站到离石块不远处的空地上。 辰新也和荒月他们做在一起,看着少年又做出一抹一样的动作。 静了一会,少年又冲出去,这次他大喊,“破剑势!” 石块的中段再次被切开一半,剑刃从石中抽出来,少年就飞速后退,退到了原来的位置。 辰新忍不住赞叹,“这小子不错啊,喊出来之后有这种威力,在新生这个层次已经算很强的了。” 涉儿撇撇嘴。 荒月在一旁解释,“他确实是个天才,身体素质强过一般人太多了。剑招都不用喊出口,威力就能砍掉一半的石块。” 辰新惊讶“诶,那他刚刚?” 荒月叹息“但他在‘同调’方面确实是个蠢材。” 涉儿把手撑着脸,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只能逼着他喊喊看喽,希望他能领悟吧。” 几个小时过后 少年已经劈了很久的石块了,他很认真,每一次都有准确地斩在石块中段,每一次都用尽全力。石块总是只砍去一半,“破剑势”似乎已经被他用烂了。 破剑势!少年又冲出去,剑刃再一次斩进石块的一半。少年抽出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然后他大喊一声“破剑势!”走了回去。 涉儿看到这一幕,一手扶住额头无奈的叹息。 辰新哭笑不得,“真是,服了。一般逆旅差不多十几次就掌握了,他都快砍了一百块石头了。还是没懂的样子。” 荒月说,“没办法,我点他一下吧。”接着从另一边跳下去。 少年站在场地里面,他看见石头上的几个人相互说了什么,接着荒月就跳下去了。少年以为是去拿石头了,就又对着原来的石头劈起来。一会儿,石头就被劈成了一堆小石块。少年继续凌空挥着剑,剑刃带着呼呼风声把空气劈开。他忽然回忆起无双来,他又想起第一次见到无双面对狂魔时发出的那一剑,那时候空气呼啸着从他两旁吹过,感觉面皮死死地压在脸上,脑袋里的血液都不流了似的。 那招叫作什么来着?少年心想。 少年使劲回忆,手上的挥舞也没有停。 “嗯逆风旅剑势?113势绝对急速额青光闪?”少年向前一跨步接着一挥剑,感觉着自己似乎发出了那震撼天地的一剑,“果然,刚才的感觉好爽哦。怪不得涉儿要我喊出来,原来是要装酷。”少年低声窃笑。 涉儿坐在石头上,她和辰新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荒月在下面搜集稍微厚一些的石板。天空依然是那么黑暗,笼罩在黑夜里,那一颗星星就是这黑夜中的唯一一点光亮。 辰新说,“涉儿,听说第一次同调时剑招的威力决定了这名逆旅一生的成就。你说是真的吗?” 涉儿想了想问,“你第一次同调的时候威力多大?” 辰新得意地拍了拍自己坐着的石块说,“嘿嘿,我用‘双剑势’在我们坐着的石头上斩出一个三米深的剑痕。” 涉儿看着少年一剑一剑把石块劈碎,接着又对着空气挥剑。她说,“哦,我那时候看见了。” 辰新才反应过来,“哎呀哎呀,忘记了。荒月,我,你一起长大的啊。呀呀,搞错炫耀对象了。” 涉儿看着他开玩笑地说,“这就是你在城里骗那些女孩子的招数么?有点搓啊。” 辰新尴尬,“谁说的,”他看向下面正在挥剑的少年,“我去和他炫耀去!” 辰新从石头上跳下去,“喂,少年。你知道” 涉儿笑了,她忽然看见底下的少年嘴里喃喃着什么。风从下面吹上来,吹得她的头发往后乱飘。接着涉儿笑不出来了,地面上亮起一道青光,那是从少年的剑刃处亮起来的。 辰新此时还在半空中,他看着少年吓了一跳,“不不会吧。”他说着,满脸黑线。 少年抬起头看前面,不知何时他已经到了场地边缘,他的前面就是涉儿他们坐着的高大石块。他想收剑,发现自己动不了。这才看到,辰新就站在他面前。辰新已经拔剑出鞘,他的剑刃架住了少年的剑,少年感觉好像剑刃跟黏在他的剑上一样,怎么扯都扯不脱。“辰新?”少年试探地叫了他一声。剑刃上似乎冒起了白气,少年终于能把剑收回来了,他把剑刃竖在自己面前,刚刚两剑相接的地方变得好红,中心处似乎还流着铁水。少年惊讶极了,我不就是挥个剑吗。辰新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身后的山壁突然开始崩裂,以辰新后背一圈为心,就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击了一样,顷刻,山石崩毁,砂砾飞散。 “怎么了?”荒月刚刚收集好石板,他背后的石块就开始崩塌了,足足三人高的巨石就这么塌下来,要不是反应及时还得压在下面。荒月赶紧跳到已经转移到另一个石块上去的涉儿旁边。 “赶紧下去。”涉儿没管跳上来的荒月,直接跳下去,她踩在地面上,沙子飞扬起来,但是没有声音。 辰新大口的喘息着,坐在满是沙尘的地上。尘埃旋转着落地,风接着把落在地上的尘埃吹起。 “吓死我了,还好反应快。”他抹了把汗。 少年现在又站在石头前面了,辰新三人站在边上看着。 “回想刚刚的感觉,再试一次。”涉儿下令。 少年闭眼,这一瞬间,涉儿感觉空气都变凝重了。少年再一次右手单手握剑,左前弓步,身体微曲,左手微微握拳护住自己的脸。冲出!“破剑势!”他大喊。近了,近了!少年猛地半转身体,旋转的时候,剑刃挥出。 剑刃斩进石头的一半,再也无法更深一步。 少年把剑抽出来,看着涉儿。 荒月把一叠厚厚的石片放在少年面前,“还是要我教么哎~”他叹息一声,把石片分成两叠,摆在少年面前。 辰新被涉儿提到老人哪儿去检查了,所以荒月被留下来教他面前的这位对同调一窍不通的少年。 荒月和少年面对着面,他们之间隔着两叠厚厚的石板,每叠差不多有二十片。 荒月指着左边的说,“来,全力打上去。” 少年说“是。”他握了握自己的右拳,往上哈了口气,“喝!”少年大吼一声,一拳砸在石板上。 十五片,上面十五片石板崩裂。 荒月惊叹,“嗯不错,我用冰把这些石片都冻在一起了你还能打穿十五片,不错。” 他又指着右边的说,“这边的我没用冰冻,这次别吼了,我听着吵。” 少年静静地站在那儿没动,接着他抬手,一拳! “嘭!”拳头砸在石片上,少年觉得手生疼。 十片,只有十片破碎。 少年惊呆了,明明觉得手更疼但是威力却并没有那么大。 “这就是同调了,”荒月温和地笑了,“同调指的是精神和动作的统一,记住这个感觉,再慢慢练吧。” 少年忽然觉得自己捕捉到了某样东西,但是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紧皱着眉头努力思索起来,刚刚使出无双大哥的剑招时又和现在挥拳头的感觉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呢?他想。 荒月看着他努力思考的样子,搬了块石头放在离少年不远处,看着他。 “想好了就砍上来试试。”他说。 老人不断地调着收音机的旋钮,“诶,那个歌的频道跑到哪里去了。”他使劲拍了拍收音机壳,收音机发出几下“咔咔”的声音。 涉儿和辰新坐在他对面,他们一起坐在火堆边上说话。 “你们的同调我研究过。”老人看着手里的收音机。 涉儿惊讶,“这个需要研究的吗?” “当然,”老人笑了,他拨弄着收音机的旋钮,“你以为,你很了解你们自己的剑术吗?” 辰新说,“当然,逆旅剑术由第一代最强逆旅——‘呼伦’传下来,经过这么多年发展成各个流派。每一个流派都靠的是‘同调’来施展这种逆天剑法的。” 老人停下拨收音机,他的眸子里似乎在闪着光,“你觉得,剑招爆发出的惊天动地的巨大力量是你的精神引导的,还是身体引导的?你只是个人,一个人类。你以为天黑之后你就会变异吗?别想了,同调不止有同步身体和精神,还有别的。” 老人停止继续说下去,他手里的收音机发出声音了,老人把它凑到自己的耳边听着。 涉儿疑惑,“那还会同调什么呢?”她问。 老人没回答涉儿的问题,他自己又问出了一个问题,“现在是什么季节?” 涉儿说,“春末啊,怎么了?” 老人说,“果然,你们逆旅西行的时候只顾着逃命,几乎丧失了所有科学观念了。” 辰新生气了,“你说什么!” 老人笑了,他无视辰新怒气冲冲的眼神,“我是见过落日的人,那时我已经十四岁了,呵呵,现在估计没有我这么老的人了。”老人似乎沉浸在讲当年的故事当中去了,全然不提同调的事,“我当年地理学的还行,书上说过‘季节的划分是根据地球围绕太阳公转轨道上的位置决定的’也就是说,我们所住的星球是地球,而根据我们和太阳的相对位置的不同来划分季节的不同。按理说,如果太阳毁灭,那么就没有适宜的温度,人类是无法生存的。可是现在,我们还能感觉到四季交替,以及温度变化。所以说——太阳并没有毁灭或消失,只是我们看不到它了。”他竖起一根指头,指向天上本不该存在的太阳。 涉儿被这种说法震惊了,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老人说的有道理。 老人接着说,他身旁的火堆发出耀眼的光芒,辰新以为面前的老人眼中确实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着。 “你应该知道,我们脚下的陆地并不是先天就存在的,而是在公元2022年的时候一场事故的产物。” 涉儿点点头,“逆旅的机械师群体里也流传着这种传说,2020年,一种最新的化学元素——‘芯’从月球上被提取出来,这种金属遇水可以发生极其强烈的放热反应,能量比传说中的氢弹威力还要强大。战争就开始了,世界范围内掀起了一场恐怖的金属风暴。接着,在2021年一颗号称世界上永不发射的威力相当于1000枚氢弹同时爆炸的‘芯弹’由联合国聚集世界上所有顶尖科技研制成功。这种力量可以瞬间毁灭地球。战争停止了,‘芯弹’由五大常任理事国轮流保管。2022年,轮到中国保管‘芯弹’但是当那枚毁灭世界的钥匙经过太平洋,驶向黄海时,掉到了水里。世界恐慌,人人自危。芯弹的外壳不能抵挡很深的水压挤压,所以预计第二天傍晚就是世界末日。到了第二天傍晚,失事的地方亮起一道惨白的强光,接着一座雄城从水底升出。世界没有毁灭,我们这座‘四方城’就诞生了。” 老人欣慰地说,“没错,还好逆旅里还有能将这段历史传承下来的人。我们的地底,是金属芯构成的钢铁地面,上面只是人工填上的土地而已。金属芯具有活性,庄稼可以在四方城中生长,人们迁入其中生活,慢慢繁衍。直到这次的天黑。这就是四方城的历史。” 老人咳嗽了几声,“现在开始正题——关于‘同调’,你们的剑术不是天黑之后发明的,而是在天黑之前,由某个可以说是‘天才’的家伙创造的。我们地底下的金属‘芯’具有很强的流动性,但是表面上它还是固态的金属,而‘芯’在流动的同时具有极其强烈的磁性,这样就会发出一种像水波一样的东西,这种东西和电磁波相似,具有不同的频率。”他又指着手里的收音机,“而你们的逆旅剑术,是让身体和精神与‘这种波段’进行‘同调’这样,就像我手里的收音机一样,不同的剑势对应不同的波频,就像收音机有不同的频道一样。” 老人调大音量,收音机里唱出了歌,“日出呢”老人继续说下去,“不过知道这个对你们没什么用,因为你们已经学会了同调了,但是,如果初学者理解这种同调的话,他的学习速度肯定会暴增的,而且,威力比你们用起来肯定要强的。” 少年挥剑,“破剑势!”他大喊。 整块石头被切开,一道气浪从石头后面发散出去,石头后方很远处的巨石们承受了这道气浪的威力。那些巨石中段处,一道巨大的剑痕瞬间出现,以石块为界,少年对面的场地上砂石和灰尘不断地盘旋,飞舞,形成黄色的雾霾。而中间有一个剑锋形的缺口,灰尘接近时都会被吹到远处去。 少年看着自己的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要先将注意力集中在地底,找到这种招式独有的感觉才行。” 荒月听着他的领悟感到莫名其妙,“果然是奇才吗,同调方式都和我们不一样。” 老人问,“你们的考试什么时候开始?” 涉儿回答,“初秋。” 老人笑了,“那我的孙子重新开始的还不晚,好好教他吧,他会成为一个很强的逆旅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夏雨之幕 少年把土填好,一块近似于长方形的石头被竖直着插在着片土地上。辰新往下摁了摁那块石头,石头缓缓下沉,最后辰新怎么都摁不下去了。辰新拍拍手,站在一旁。荒月和涉儿也等候在旁边,少年站起来,和他们站在一起。 涉儿手里握着一把剑,她双手提剑停在胸口,剑刃反射出的寒光照在她的脸上。四面早已点起了火把,光芒不住地闪耀着。她闭上眼睛,把剑插在石碑前方。 再没有人说话。 “这就是我们的最强逆旅——无双的墓。”涉儿回头,她前面是一块块巨大的石头,石头的夹缝中不时闪出一点火光,那是老人门板前的火堆发出的光。 “回去了,无双那么强的人,他不会让你去给他哀悼的。”涉儿走了,她随便跳几下,几个人高的石头无法阻挡她。少年知道那是同调的一种运用,后来的不断地学习中他也掌握了这种移动方式。辰新拍拍那块被当作墓碑的石块,也离开了。荒月走的时候对少年招了招手,“快吃饭了,别耽搁了。涉儿会生气的。”他也从石缝中跳跃着走了。 少年还站在碑前,其实他们都知道,土里面什么也没有。无双的剑被当做纪念插在土里面,这是少年提议去做的,辰新他们三个就跟来了。从出事到现在,没有人问过无双是怎么死的。侍徒和铁龙,这两件东西只是一直出现在少年的回忆里而已。又过了一会儿,少年才转身走到石头边上。身后的火把还没有燃尽,少年也没有取走它们。一下,两下,少年也跳上石块。 他撞上迎面过来的涉儿。 涉儿这次穿上了一件白色的长袖t恤,并不是逆旅统一着装的那种高领t恤,上面混有一些英文,连衣帽挂在衣服后面,跟着涉儿的动作一颠一颠地跳着。少年总是惊讶于涉儿的衣服,她总是不穿逆旅的装束,而且她的衣服换地太快,睡几次觉起来就看到她换了衣服。 “走啦,吃饭了。”涉儿一笑,扯着少年就跑。 少年也觉得涉儿的脾气很奇怪,一开始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之后又开心地和少年聊天。少年有一次再吃饭的时候偷偷问辰新。辰新就说,她从小就这样,其实还蛮好相处的。接着他捂着嘴巴偷偷地靠近少年,“其实长得漂亮的都有这个毛病,所以说太优秀了反而不好。”那天少年练剑的时候,辰新被逼着当靶子。 涉儿今天扎了个马尾辫,长长的头发都要到她的腰上了。少年看着那个辫子一甩一甩的不知怎么就想伸手摸一下,然后他就一缩头好像怕涉儿在他脑袋上敲一下。每次惹她的时候,她都会狠狠敲少年的头然后再放跑他。 少年就这么想啊想,忽然笑出声来。 身旁传来爷爷的声音,“笑什么?快吃饭。” 少年四下里一看,他现在正坐在火堆前面,手里拿着几个窝头和两片火腿。辰新和爷爷坐在他边上,涉儿坐在荒月旁边,都在吃着饭。老人啃了一口手里的窝头,又吃了半片火腿,“嗯!每次吃都觉得逆旅的伙食不错。”他笑了笑。少年也吃了一片火腿,开始吃自己的窝头,他忽然看到辰新偷偷把手伸到荒月的右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荒月右边坐着涉儿。辰新趁他转头的时候,偷偷撕了半片他手里的火腿,夹在自己的馒头里,啃了一口。少年捂着嘴偷偷地笑,辰新看到少年笑了,他跟少年比了个v的手势,把手里的窝头吃光。 涉儿看见少年在笑,也开始笑了。荒月一脸懵逼地看着突然笑起来的涉儿,“莫名其妙”荒月转过头来,接着吃自己的窝头,咬了两口窝头之后又吃了半片火腿。辰新看见他又开始吃火腿了,就开始眉飞色舞起来,少年被他逗得一直笑,嘴里的窝头卡在喉咙里,弄得他使劲咳嗽。涉儿这次没有看他们,她低着头看脚边的火堆,柴火噼里啪啦地响着,爆出火花。少年发现涉儿竟然变安静了,火光照在她的头发上,就像照在黑夜里。 老人拿出一个葫芦,“看,今天的成果!”他把壶嘴打开,一股奶香从葫芦里冒出来。少年也有一个那样的葫芦,他的葫芦也挂在自己的腰上,不过里面已经空了。 每个人接过老人的葫芦喝了一口,葫芦最后传到老人自己手里,他把葫芦整个翻过来悬在嘴巴上面。一滴奶从里面滴下来,老人擦擦嘴,把壶嘴塞上,“味道不错,就是少了点。”他说。 少年突然有些懊悔自己刚刚没给爷爷留点。老人突然把手伸到少年面前,“乖孙子啊,借你的葫芦用用,明天再换你哈。”少年给吓了一跳,连忙说好好好,我等下给你拿。 老人的葫芦里是竹奶,他每天就提着自己的竹竿上岸,到处猎杀狂人,让来福把它们的尸体吃掉。其实每天收集的竹奶数量应该更多一点,只是没有很多的东西装。 饭后,少年随着三人到场地去练剑了。 老人回到房里,躺在床上,屋顶上破了一个洞。他一直没补,这样看天他觉得挺好。 “有颗星星啊,挺好。”他说。 来福被他放在桌子上,忽然有一滴雨从破洞里滴下来,雨渐渐变大了。夏天的雨总是这样,闻起来带着一点泥土的腥味,听起来就像一颗颗小石头砸下来一样,可是真正淋到一点还有一种清凉的感觉。 “到夏天了,”老人把斗笠待在头上遮雨,越来越多的雨水打在斗笠上,溅起水花。 “再过一会,就有的忙喽,来福。”他翻了个身,似乎要睡觉了,竹竿还放在桌子上,静悄悄的,似乎感觉不到老人对它的呼唤。 少年在涉儿他们的房子里避雨,自从她们上来以后,除了辰新上过一次岸,她们就没回过自己的营地了。 他们四个人团团围坐在一盏灯旁边,外面的雨砸在屋顶的木板上淅沥沥的响。少年的身上有点湿,因为刚刚开始下雨的时候还在外面练习新学的剑势。荒月哼着小曲,擦着自己的剑。门开着,辰新把手伸到外面去接雨水,天上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少年都感到一点压抑。 涉儿也看着外面的雨,说,“感觉不是怎么好,对么?就是一种,感觉空气都在挤着你的感觉?” 少年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涉儿淡淡地笑了,“真正的逆旅都会有这种感觉,当他们看见天上的黑夜的时候。我们都想着有一天,太阳还能回来继续照着这片土地吧。” 少年恍然,“‘日月经天,江河行地’对吗?” 涉儿没回答,她忽的站起来,把手放在胸口上,用一名逆旅该有的郑重口吻说出那句话。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辰新收回了手,放在胸前,那上面还留着雨水,把他的皮甲护颈都弄湿了。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荒月已经把剑又扣回了剑鞘,刚刚那只擦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前。 少年这才回忆起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他们是逆旅。把信仰和尊严放在首位的人,不论是大小姐一样的涉儿,还是时而脱线的辰新。他们都是逆旅。他忽然想看看无双这样郑重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那个强大的人,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和他的称号一点都不相像,除了出剑的时候。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少年也站起来,单手放在胸前,脸上出奇的郑重。 辰新又伸手去接雨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荒月取了点木料放在地上烧着,涉儿和少年也盯着那团一跳一跳的火。 “你刚刚说出来的时候好认真,你在想什么呢?”涉儿问。 少年没有偏过头去看她,那个看上去并没有比他大多少的姐姐总是问一些让他都感觉很深奥的问题。“我只是想,如果无双活着在这里的话,会怎么做。” 涉儿没接嘴了,似乎不愿意讨论关于无双的话题。她盯着木料,看着那一团火熄灭。荒月又去搜集木料了,他似乎挺喜欢看某些东西烧着。 少年想跟着去帮忙,他站起来,走到荒月身边去。 背后传来涉儿轻轻的声音,“他要是在这的话,估计光是风压就要把火星给吹灭了吧。毕竟,他是个很强韧的人啊。” 少年跟着荒月把木料拿过来,这次的量有点多,估计要烧好久才可以烧完。 “荒月,无双大哥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少年问。 他在新点起的木料旁边坐着。涉儿跑到辰新那边说话去了,雨又下大了,滴滴答答地打在辰新手掌上,水花溅出老远。 涉儿在辰新边上坐下,辰新还是看着外面的雨不说话。气氛一下子沉下去了,涉儿听见里面荒月和少年在聊着什么,但是听不见。涉儿气鼓鼓地撑着头,雨点也落在她的身上,但是没几滴。辰新突然转过脑袋来,他问涉儿,“涉儿,你说,无双他怎么会死呢?他比我们都强,但是只有他死了。”他的眼睛里看不出情感,但是他的脸上似乎沾了雨,湿乎乎的。“我知道,询问别人的死法在逆旅中是最伤害死者的尊严的,人们都希望,每个逆旅死的时候都要像个英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地想去问他,那么强大的人,怎么会被一点犬竹给害死!”辰新捂住脸,长长的红刘海盖住了他的额头,他的手也微微发红。涉儿的眼底也闪过悲痛的光芒,“我也知道,谁都在意无双大哥的死。少年他也在意,他把无双的死当作自己的过失,在深深的自责。但是我知道,无双是最坚强的逆旅,他不会畏惧狂神对城墙的进攻,也不会畏惧潮水一般的狂人的冲击,我相信的是,他死的时候绝对是微笑着的,笑的像个英雄!” 雨还哗啦啦地下着,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意愿,少年不时会想,这雨怎么这么烦人,一直一直下个不停。 荒月的回答还回荡在他的耳边。 无双以前是一个英雄。荒月就是这么回答的,少年记得他还补了一句,“我相信,无双死地也像个英雄。” 就是这样,少年又回忆起那个刮着狂风的晚上,他被侍徒一剑一剑地虐待者,无双跳了出来,把侍徒的意志又逼回去,他脸上的微笑确实像一个英雄。 雨停了。 天还暗着。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少年轻轻的说。他拿起一柄剑,出门。涉儿和辰新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辰新不住地揉眼睛,可能有几滴雨落到他的眼睛里去了吧。少年想着,走到他们身边。 “还要努力啊,少年!无双老大还在天上看着呢。”辰新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起落。涉儿也笑笑,她朝后面来的荒月招招手,让他快点。三人一起到了练习场上。 天上雨停了,好像有阳光照下来似的,四人的脸上都带着微笑了。少年面对着荒月三个逆旅站好。 涉儿说,“你一开始学的,‘破剑势’‘裂剑势’‘割剑势’‘闪剑势’都是基础剑势,虽然你除了破剑势和闪剑势其他的都还没学,但是现在时间不够了,你必须在这个夏天里,掌握我们三个流派剑势中的其中一个,不然考核的时候根本无法自保。” 少年点点头,“好的” 涉儿说,“原本这座岛上最容易学的是‘逆风旅剑势’也就是无双所属的流派,可是”气氛一下子就低沉了下去。 无双你为什么要死(涉儿) 无双你为什么要死(辰新) 无双你为什么要死(荒月) 无双你死的好惨啊(少年) 涉儿接着说,“流派剑术并不是说一个人只能学一种,但是有主修和副修的区别。学习这种剑术的时候,要时刻感觉那种流派所代表的东西,比如‘逆风旅剑势’就是要吹着风才可以练得。所以我考虑了一下,只有辰新的‘逆火旅剑势’学的最容易,也很适合你。所以从今往后辰新就是你的师父了。”涉儿一拍辰新的肩膀,辰新被拍的一抖,“轻点,疼!”他说。 辰新又看向少年,“虽然名义上我是你师父,但我们一直到是好朋友不是吗?而且你也快成年了,和我差不多大,叫我师父怪奇怪的,还是只叫名字算了。” 少年一愣,“名字?” 辰新一笑,“哦,就是代号,我们逆旅死的时候不需要立碑的,大多数人死了就是被狂人给吃掉。所以名字就取得没意义了。” 少年惊讶,他一直以为逆旅不自报姓名是为了隐藏身份,原来是这样。 他忽然感到有些奇怪,“那涉儿?”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涉儿。 “不是,‘涉儿’就是我的代号”涉儿连忙解释,“那是英文,英文你懂吗?‘sure’就是‘当然’的意思。”涉儿指着自己,一副‘我和你们这些人可不一样,我是读过书的’的表情。 果然,是个大小姐吗!(少年) 辰新把少年带到场地中间,“你还得有心理准备,‘逆旅剑势’练久了头发会变色的。”他指着自己一头的红发,“你也会变成这样的哦。” 少年恍然,“哦那涉儿” 涉儿本来要和荒月一起回去了,她突然感觉到场上两人不善的目光。 “她的头发是黑色的啊。”少年看着涉儿对辰新说。 “对呀对呀,黑的黑的。”辰新看着涉儿对少年说。 涉儿猛地冲到两人面前,一个人就是一拳头敲在脑袋上。荒月在远处看地直摇头,“哎,不知道跟着辰新那个炎头怪学能学出个什么来。” 涉儿站在辰新和少年面前,她把辫子解开,用手从头发里翻着,最后翻出长长一撮金发来,“看,我有变色的。”她指着那搓毛说。 果然,是个大小姐呀!(少年) “噗”少年笑了,接着又被敲了一下。 夏末,黑夜里还是无法清除地感觉到夏天的流逝。但是秋天确实要来了,跟着秋天的还有一连串的雨。跟夏雨没什么两样,噼里啪啦直响,但是少了点夏夜的清爽。同样噼里啪啦地响着地还有涉儿他们房子里的火堆,老人上岸弄了好多木料来生了一堆火,少年和涉儿搭了个木架子,刚好够铁桶放在火上烤,桶子里装满了竹奶,咕噜咕噜冒着泡。辰新荒月和老人也在这里,一边避雨一边喝着热奶。荒月和辰新又开始打打闹闹,涉儿就咯咯地笑。少年吹了吹碗里的奶,仰头灌下去,热奶顺着下巴流到衣服里面,少年被烫地打了个机灵。 涉儿也回过头笑他,少年不好意思地摸头,“喝的有点猛了。”他的头发靠近发根的地方已经成了红色。涉儿突然扯住他的头发,他疼的大叫,“我早就想揪了,哈哈。有本事就揪回来啊!”她挑衅着。少年大叫,“你说的。”扑过去就扯住她的辫子,“我也早就想扯了!叫你老是敲我头!”两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就这么打起来了,不是你踹我一下就是我揪你一下。打闹的荒月和辰新也停下,来看着那两个家伙打架还在边上起哄。辰新就一直帮自己的徒弟喊加油,荒月就不让辰新好过,一个劲地帮涉儿喊加油。老人在边上看着,不时喝两口碗里香飘飘地奶,“多热闹啊,”他笑着说,“你儿子和你不一样啊李阳,他有一群了不起的好朋友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秋之默 空气变地清爽来,阵阵夜风透出秋天的飒爽。这只有夜晚的秋天里,一切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只是雨少了许多。空气也变地有些干燥,就像那些马上要参加考核的逆旅的喉咙。“咕噜”少年和了两口腰上葫芦里的清水,清水是特意留着考试时用的,预防他太紧张而口渴,可是还没上岸少年就快把它喝空了。 夏末的时节辰新就带着荒月和涉儿回去了,他们住过的靠石头和木板搭建的房子还留在南边的大戈壁里。那些房子住人确实不怎么舒服,少年几次晚上下雨就带着爷爷去他们那边住,不过说实话,确实很挡雨。 辰新他们一直不告诉少年到时候会考什么,这让少年还是感到很焦躁。他心里想着不要考基本剑法,因为他的裂剑势和割剑势还是不怎么样,本来他出来的时候还想练练的但是他家的老爷子直接就把他给拎上了船。黑暗里,少年还是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爷爷在船头默默地划着船,他回到岛上以后老人从来都没有责怪他怀疑自己那件事,可能他自己也忘了。少年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爷爷一点也不像个老人,倒像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可能真如他说的,天黑之后他的年纪也定在那儿了。少年微微地笑了一下。 少年忽然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地似乎有些平淡了,似乎有一种离愁别绪在里面。 “爷爷,”少年轻声说。 老人没有回答他,他摆摆手小声说,“说过了,在湖上别出声。” 少年才想到有这样一种规则,他刚刚想说的是,等考试结束了老人就要和他分别了。这件事涉儿虽然没有告诉他但他多少猜到了点,听说他的爸爸,就是那个叫做“黄金帝”的逆旅,当了逆旅之后差不多有十几年没回岛上。他想着自己如果考过了一定要一段时间回来一次,也没想着要帮什么忙,就是想看看自己的爷爷。 他缩了缩头,本该想说出来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今天天气不错,不时就会有点凉风吹过来。少年出来时又穿上了自己喜欢的那件破破烂烂的黑斗篷,头上戴着自己的斗笠,当初少年花了好长时间展平它。剑到时候会一人发两柄,不过少年还是带着自己常用的那一柄剑。说来好笑,这把剑从热乎乎的锻造炉里出来,接着淬火,在那之后就一直被用来劈石头。 船停了,老人不停地嚷嚷着快点下去。少年心里一边想着,我现在下去了以后可能好久才能回来哦,你会寂寞的哦,一边站起来走下船去。等他走下船去,老人就在他背后大声嚷嚷,说“哎呀,你这个孙子留在这儿有什么用啊,当渡者连规矩都忘记了,还留在岛上干什么!磨磨唧唧的。” 少年气地回头混了他一眼,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对他爷爷。少年一个劲地往前走着,事实上他那股子生气的劲头是装出来的,他也明白爷爷那么说也是装出来的。两个人明明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要说什么,但是做出来的事情却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当个大人真累。”少年走到了枯树林里,叹息一声。身后已经没有了船,但是少年感觉得到那条小船还没有走,“竞选最强逆旅的人都得学会在黑暗中辨别四周的办法。”辰新这么和少年说过。少年是“黄金帝”的儿子,所以理所应当要学会这种窍门。所以当少年告诉辰新自己会了那种方法的时候,辰新只是先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再张大了嘴惊呼。 “切,不就是个破规矩嘛,有什么了不起。”少年撇了撇嘴,开始自言自语。他忽然又变成了一个小孩,就像一个在成年的前一夜兴奋地睡不着觉的小孩。但是这个小孩开始悲伤了,他想到了什么,令他悲伤地想回岛上去,看一下那个他自作主张留下的墓,他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我还真的是个坏孩子啊。”他说。 他继续向前走,辰新没有给他留马,他得独自从这边的枯树林里走到对面的,被称作“考场”的,辰新他们本来住着的营地里去。辰新走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沙漏,说等这个的正面第五十次朝上的时候,考试就开始了。少年出门的时候沙漏的正面已经到四十八次朝上了,算起来辰新他们差不多走了个一个星期的样子。“星期”这个东西少年本来不知道的,是有一次老渡者提了几句,说是他们那时候考试都在每个星期最后几天。少年还记得他说这话的表情,嗯,就是一点都不开心的样子。 少年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早就经过了开始辰新他们杀死三只狂魔的地方,那几个大怪物的尸体还摆在那里,散发着浓浓的臭味。路上他也碰到了几个狂人,随便几下就砍翻了,他没取那几个家伙的姓名,只是不让他们行动罢了。一阵马蹄声响起,少年吓了一跳,赶紧看了一眼拿在手里的沙漏,那沙漏才流了一半,依旧是反面朝上。 火光照亮了少年的脸,少年看清了面前的这队人马。一行九个人,都是不同的装束,显然并不全来自一个地方,只是腰间用绳子吊着的两柄剑标明他们是逆旅。他们几乎都是比少年大一点的青年人,这批逆旅从少年面前经过接着就把他围了起来。他们组成了一个包围圈,用马蹄把少年包围起来。少年忽然发现他们的包围圈有一个缺口,本来九个人就刚好够了,但是似乎第九个人没有加入到他们的队伍里去。 “是狂人吗?”其中一人问。 “不知道,这个家伙戴了斗笠,我看不到他的眼睛。”紧接着在少年身边有人回答了他。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肯定就是狂人了。” “刚刚趴在地上被我们踩死的那些狂人也是穿着衣服不说话的。” 有人要下马看清少年脸但是被制止了,“还是杀了最好,你过来的时候难道没体会到狂人的恐怖吗?”先前发话的那个人说。 “还是别这样了,顺顺,狂人也是人啊。” 少年发现包围圈的缺口已经被一匹马堵上了,马上的人似乎在劝说他们。少年光听声音就知道,补上来的是个女孩。 真善良啊,他心想。 最后这些人走了,少年没有受伤,他始终站在那没动,也不发出任何声音。他任凭那些青年相互议论,那个女孩不断地劝说,少年觉得都和他没什么关系。最后他们都骑马离开了,少年也就抬头看了一眼那个走在队尾的女孩子的背影而已。那个女孩子有一头栗色的头发,梳地整整齐齐的披在肩上,倒没有涉儿那么长。 逆旅里面竟然有女孩子,少年惊讶不已,这似乎是他看到第一个的逆旅女孩,背影里都带着点英气。他自动把涉儿省略了,他觉得涉儿更像个小姐,不像一个要挺剑去杀狂人的逆旅。 总之现在他又开始独自向前走了,就这么慢慢地走着。少年的神情带着点感叹的味道,这是时隔半年的安静,他忽然感觉很久没有在这么安静的环境里想事情了,一直在看辰新搞笑,要不然就是在练剑。 现在他的头发也有一半是红的了,想来也有辰新的一般厉害了吧。 他继续在慢慢走着,他忽然响起手里还有一个漏斗,他把漏斗拿起来看,有星光可以帮他看清,但事实上他也不用看清,自己可以感觉到。然后他突然狂奔起来,一边跑一边把漏斗收起来。他最后大叫一声,“啊,完啦,要迟到啦——” 这片林子里都回荡着他的喊声。那也是老人教他的,他又一次在吃饭的时候偷偷和少年讲,“跟你说一个秘密,等你考试的时候赶不赢了就这么喊,绝对比平常跑得快。”说完他还信誓旦旦地比出自己的大拇指。 少年根本没感觉自己比原来跑的快,他就是一路跑着。接着就跳起来,因为他发现高大的树干可以当他的移动工具。用来跨越大石壁的方法再一次被用了出来,少年行进地越来越快,有一次他踩断了一棵树的树干。 辰新和荒月站在涉儿两侧,他们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木架子上,居高临下地俯视那些远道而来的青年逆旅们。台下的逆旅也在不停议论着,单独来的三两个聚集在一起讨论,而成群休息的人往往是衣着统一的,似乎是城外的一些城镇统一送过来的。而那些人里又以三个青年为中心,形成了三个群体,最靠近高台的是一名金发青年,他显然是个白种人,翡翠一样翠绿的眼珠更显的他具有一种妖艳的帅气。所有逆旅中心也站着一名青年,他周围坐着的人是最多的,他身穿蓝色的逆旅装,看上去就像一个正规的逆旅似的。那是逆旅候选者穿的服装,一般是出来实习的逆旅学员穿的衣服。辰新悄悄对着身边的涉儿说,“我见过那个穿学员装的小子,似乎是个住在城外的贵族世家里面的人,每天能进城里学习。” 那名被关注的少年还在和身边的人们讲着逆旅城里的新鲜事,讲着讲着就激动起来,他把双手举高看着面前的那个城外逆旅说,“这么大,你知道吗,这么大的一个狂魔啊,无双就一剑给切了脑袋。你想想,他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我还听过他曾经和一尊狂神交手过啊。” 他面前的逆旅也赞同地死点头,“好强!我也想看看这位强者战斗时的身姿啊。” 蓝衣青年突然凑进他的脸,“我偷偷告诉你,无双也是这次的监考哦,青发的那个就是他了。” 那名逆旅看向高台上,“诶,没有你说的青发逆旅啊。” 荒月突然小声和涉儿说,“时间快到了啊,那个家伙怎么还不来?” 涉儿没有回答,她一直看着天上的那颗星星,不说话。 辰新忽然看到有一队逆旅,他们根本不和其他人交谈,也没有其他逆旅上去搭话,其中还有一个女孩子。那是刚才少年遇到的那对逆旅。 “是没有铭牌的人啊。”涉儿忽然说,“嗯,加上少年就有十个人了,正好够。” 少年还在疯跑,刚刚踩断了棵树弄地他摔了一跤,现在正灰头土脸着。 不过终于见到火光了,少年一看漏斗,还有一点时间。 他一路跑回营地里,一名一名逆旅已经开始清点人数了,他赶紧跑到数人的逆旅面前,“我也是来参加考核的人,算我一个。” 那名逆旅头也不回,“铭牌给我看一下。” 少年愣住了,“铭牌没有,我有一个沙漏你要吗?” “你神经病啊,”那名逆旅回头瞪了他一眼,作势要给他一拳,少年吓了一跳,头上戴的斗笠掉下来,被系好的绳结挂在他背后的斗篷帽子上。 “没有铭牌就去那边呆着去,考试没你的事。”逆旅一指边上,那里站着九个人,正是少年刚刚碰见的那几个骑马的青年。 少年走过去,对着领头的那个人问,“大哥,这什么情况?” 领头的不理他,把头瞥向一边,“我真后悔为什么没一起踩死你,现在又来和我抢考试的位子。” 旁边那个栗色头发的少女却走过来,“你和我们一样,都是没有铭牌的人。按照规矩,没有铭牌的人是不能参加考核的。所以你得在边上看着。” 少年惊呆了,他看向高台上的黑发身影,“不会吧,又是涉儿搞的?” “嗯?”他身旁的少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涉儿?我不叫涉儿,我叫灵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考试之前 参加考试的年轻人们已经在高台前列队完毕,他们被分成四块,站在前面的两块人数众多,而站在后面的人却少了,这是涉儿特意安排的。由几名逆旅清点完人数后,向高台上报告情况。全程只有涉儿在应付,辰新完全心不在焉地听着。荒月也注意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辰新正看着一边的少年,他远远地站在队列之外,和那些没有铭牌的青年们为伍。那个队伍里竟然还有女生,少年和她正在轻松地交谈着。“那个戴斗笠的小子,”一名逆旅指指队外的少年,向他的同伴说,“我记得他春天的时候来过,似乎是因为什么原因,都发动审判了。” “不是吧,我上次路过的时候瞧了一眼,那个小子头发是黑色的,而且也没这么高啊。”那名逆旅的同伴目测了一下,比了比自己的身高说。 那名逆旅还想说什么,他的同伴碰了碰他的肩膀,伸出一个指头。这是他们两之间的暗号,表示安静的意思,两人之间多年的配合让他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涉儿要讲话了。那个站在高台上的女孩子一直是底下待考青年的议论对象,为什么她会站在两名“候补最强逆旅”之间,有人猜测她是某个逆旅家族的重要成员,有人猜测她是机械师一类的职业——那种专门钻研逆旅战斗装备的更新的疯子一样的人物。但是只有真正的逆旅才知道,这个看起来年龄并不大的少女究竟有多大的能力。 “我要讲话了,认真听一下。”这就是涉儿主持的作风,懒懒散散随随便便。荒月听了也差点忍不住摇起头来。辰新现在也不看一边的少年了,他和台上的三人一起俯视着台下参考的人群。他们俯视的时候竟然具有和平时截然不同的一股气势,少年那边的人也停止了讨论,一齐看向高台之上。少年发现,这三个人现在的样子变的陌生起来,不像是一起吃着窝头夹火腿还一边大笑的好朋友了。更像是,一种大人才有的稳重的感觉。 “很遗憾,”涉儿表情像是在笑,“我们发出了两百块铭牌,而在场拥有铭牌的人只有一百四十七个。”冷风吹过来,少年不禁一哆嗦,好像穿的有点少,他想。 “而另外呢,本次考核的目标是要招募五十个精锐的逆旅进入城内,所以很遗憾的是,我们只能招到四十个不到的逆旅了。”涉儿摸摸额头,一副很苦恼的样子。但是少年知道她在说谎,每次她说谎的时候她的一只手就会一直缠着自己那一簇金色的头发。 “所以呢!”涉儿一指方阵远处那十个,所有人都看向那边,“你们之中有四个人可以过来参加考试哦。”她眨眨眼睛,少年忽然发现她的眼睛确实很大,被她看着总有一股变扭的感觉。“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毕竟兵团里入人啊,哎呀哎呀。”涉儿继续装。 少年心想,本来还挺正常的,这么一说谁都感觉奇怪了不是吗?喂兄弟。而且让我参加考试就给个名牌给我啊,搞这事干什么。 “你们只有四个人有机会哦,”涉儿伸出四个手指头,接着双手都伸出来,五指张开,“一个人挑战十个有铭牌的逆旅而已,先到先得,过完没有哦!” 有铭牌者里忽然有人举手,涉儿被荒月提醒又看向那边。举手的是那个金发碧瞳的青年,他说,“请问,战斗方式是什么呢?是普通的对打,还是用剑?” 涉儿说,“当然是用基础剑势对战了,”她还补了一点,“杀了也没关系哦。” 众人皆惊,但是荒月在一旁示意大家安静,他说,“其实还有一种选择,就是你们十个混战,决出四个人就行了。”他笑笑,“杀人我也无所谓。” 这是什么态度啊,喂,我也在里面啊(少年) 为什么总是强调可以杀人啊,都不正常吗(少年) “喂喂!你们有人要来一打十吗?没有就开始混战哦!”涉儿对着这边喊,少年也来不及思考了。我的基础剑势可学的不好啊,他想。 “我来。” 少年偏过头去,那个看上去是青年人的头头的家伙竟然第一个举手。 他把腰上的剑取出一把,剑身平举再落下,“日月经天,江河行地!”他一手放在胸前,显然他知道这种属于逆旅的崇高习俗。 铭牌逆旅之间出现了一个大圈,头头站在里面。 他脸上露出郑重地神色,他一只手拔出腰间的另一柄剑,“北涧区‘顺棱’,我来这里不是来清理杂兵的,要上就上最强的那几个!” 圈外哗然,并不是因为他的狂妄话语,而是因为他的出身。据说北涧区在日落之前就因为一次巨大的战争给毁灭了,地面上铺满了曾经大楼的断壁残垣,还有曾经的人类的尸骨。哪里生存下来的人类根本没有自然的补给,全是靠着猎杀狂人为生,而狂人也出奇的喜爱在成为北涧区的废墟上游荡。有人说狂人就是从北涧区出生的,人只要在那里住一个月故意就要疯了。 北涧区确实是块死地,少年也听说过哪个地方。但是少年忽然觉得不对,他一开始遇见他们这群人时听过他们的谈话。那时听他们说的话完全不像是出生于那样一个充满血腥的地方的人,而且随队的女孩子竟然有怜悯狂人的心。 少年摇摇头,那个顺棱绝对不是从北涧来的。 或许是因为他的出身的原因,蓝衣逆旅和金发青年竟然都想入场试一试,蓝衣逆旅已经先一步走到了圈子外一步处,但是已经有人站在上面了,那是一个身穿黑风衣的男子。他手中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把剑,剑的白光在他黑衣的衬托下更加刺眼。 一边的少年到是看清了,他的剑并不是凭空出现的,是从他的衣服里滑出来的。他的风衣不是紧身的,更像是一个斗篷,剑鞘就藏在风衣里。 “银影。”简短的自我介绍,黑风衣瞬间闪了出去。 辰新看到了那个银影,他是第三个被围起来的人,但是他并热衷于交谈,只是一直坐在那里看着身边的人说话。 黑风衣扬起,他的剑已经到了。就像黑影中的银光一闪,不愧于他自身的称号。 “天哪!不用同调就能用出‘闪剑势’这人神了!”惊呼声从人堆里爆发出来,还没等人呼应,银影就立刻一个破剑势扫了出去。 “破剑势!”这次银影进行了同调。 利刃带着寒芒斩出,顺棱居然抬手去挡,“锵!”铁器撞击声响起,顺棱挡住了那一剑,接着他快速后撤,袖子里几片铁片落在地上。银影没有后撤,他继续抢攻,一剑一剑地刺出去。 顺棱提剑去挡,一次,两次,他手里的剑被震得快要脱手飞出。但是他依然拿剑碰上银影的剑,他在找机会。银影不用同调就可以发出与同调时威力相当的剑势,这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银影改击剑为挥剑,“破剑势!”同调出现。顺棱也大喊,“破剑势!” 两剑相抵,“锵!锵!”顺棱竟然连续斩出去两剑,他在第一剑末尾时立刻提剑,又斩出去,撞击在银影的剑刃上。 银影的剑飞出去,落在地面上。 他败了。 全程都是银影在进攻,那个出自北涧区的家伙倒像是一个软脚虾了。 第二个上场的是金发青年,他在银影下来的时候首先进入了人圈里。 “我是‘优雅’,你是没有机会的,北涧区来的小子。现在认输还有机会,不然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剑。”他一甩自己的金发,翡翠般的眼睛里透露出寒光。确实是个可怕的人,少年想。 “没错,我是北涧区的!你们这些没见识过地狱的人有什么资格谈论‘杀’?”顺棱竟然冲了出去,“裂剑势!”他双手握住剑柄,直直地刺出去。他的实力在普通一栏的逆旅里已经算是强的了,起码他的裂剑势比在一旁看着的少年用的要好。剑刃撕裂了空气,风声都像是尖啸。 优雅只是把剑握在手里站着没动,“你是没有机会的。” 在剑刃袭来的这段时间里,他唯一的反应不过是重复了一边刚才说过一次的话罢了。 剑尖碰到了他的领口,一根线头被剑锋削去。然后那剑刃就掉在了地上,发出轻微的落地声。没有血花四射,优雅的那一剑刚好削去了顺棱前面一点头发。黑色的头发散落在地上,有的落在那根断剑上。 就在一瞬间,优雅同时用出了破剑势和割剑势,那柄剑因为进行了裂剑势的同调,所以导致终端极度脆弱,这才导致最终的一剑直接把剑刃都给斩断了。 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也没有进行同调! 优雅传过身来,顺棱在他背后呆呆地站着。 “银影,你这种技巧虽然鸡肋了点,但是这种情况还有点用啊。”他对着人堆里的银影说。 银影撇撇嘴,没有回答他。 优雅看着他笑了笑,翡翠一样的眼睛闪出温和的光,然后这光变了,又变成了寒芒! 他回身一剑挥出。 “锵!” 他一剑劈在顺棱的手上。刚才顺棱趁他回身说话的时候,把地上的铁片捡起来塞到手里,刚刚那回身的一剑正好斩在铁片上。顺棱抓住了这个间隙,他揪住了优雅的领子,另一只手接住刚刚掉下来的铁片,又一下子拍在优雅的脸上。 “给我去死!”他大吼,把优雅扑倒在地上,又是一拳打在他脸上,“我没机会?你再给我说一遍!”他又提起一块铁片对着优雅的脸砸下去。 “顺顺!别!”那个栗色头发的女孩子死命地挤着身边的人,想跑到圈子里去阻止他的朋友。她身边的人就是一直看着的少年。少年被她使劲地往别人身上挤,一个被他挤到的黑人大汉立马照着他的肚子上来了一拳。“呃,咳咳!”少年差点把胃酸都呕出来。那个女孩子还在推他,顺棱那一铁片下去肯定会出人命的。少年赶紧看向高台,那里的三个人似乎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麻烦!”他把斗笠摘下来,一扭身躲过了那个黑人壮汉的第二拳。他拉住那个女孩子的手,把斗笠戴在她栗色的头发上,“这是我的宝贝,现在被你抢去了,等我把你的好朋友带过来,你就还给我好吗?” 那个女孩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啊!对不起,我不要你的帽子,拿去吧。” 少年尴尬,他把帽子给她带牢,“就当我寄存给你的,等我把他弄回来你就还给我。”他一半红一般黑的头发被风吹了起来,“有点冷啊。”他说着,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他就站在了顺棱旁边,“闪剑势。”他轻轻的说。他把剑指向顺棱的头,“你并不是真正的‘北涧区’的人。北涧区我听过,没有你这么孩子气地家伙。停手,你的好朋友还在那边等你。”他指了指人堆里那个戴着他斗笠的女孩,“她对你很重要,你对她也是一样。你没次进攻时都会往她那边瞟,我刚好就站在她边上,所以我看到了。” “她是我的妹妹!你个‘狂人’!滚!”顺棱回头把铁片甩向少年,少年退后了一步,铁片撞击在剑刃上,但是没有发出金属撞击在一起的声响。那块铁直接穿透过剑刃,中间的断面上亮着被烧红的光,一点铁水洒在地上,少年没管被烧化的铁片了,他又上前一步指着顺棱的脑袋。 “我说了,停手!”少年的声音凌厉起来。 “呵呵,都是孩子,火气别那么重。”荒月的声音从少年背后响起,“少年,你刚刚要是没控制好,可是要出人命的哦。(虽然我不反对杀人)” 铁水瞬间凝结,空气变得更加寒冷起来,本来烧红的铁片上凝结了一层冰霜。 少年放下了剑,刚刚那一招辰新在挡住他胡乱放出来的无双的招数时用过,不过用法不同而已。这招叫做“逆火旅剑势——第1势——瞬间沸腾”是唯一不用同调的剑势,少年只要把精神集中到地底就可以完成释放。 “把优雅带下去。”荒月说,他说话时嘴里喷出白气。 顺棱的四肢被冻住了,但是他的头还在他的脖子的带动下四处乱咬,少年把优雅从他身下拖出来的时候就被他给咬到了手臂。 高台上 涉儿看着下面的战局——完全被暴怒的顺棱给弄得一团糟。但是她没关注荒月如何处理,她只是一只看着那个戴着少年斗笠的女孩子。整个考场里就只有两个女孩,一个是涉儿,另一个就是她了。辰新也注意到那个女孩子,他对涉儿说,“看,果然是我徒弟吧,泡妞的功底都跟我一样的厚实。”涉儿横了他一眼,“我就不该让他跟着你学,一看到女孩子就献殷勤。” 辰新无视涉儿的白眼,“吃醋就说,我等下把那个帽子抢来戴你头上。” 涉儿:“我是服了你,怪不得少年跟着你都学成那个蠢样。” 场下 优雅已经被少年带了下去,他伤的不重,只是脸上挨了几下。似乎是气地晕过去了。优雅的小弟把他给接下去一边躺着了。少年还想上场,有人在背后拉了他一下,“兄弟,实力不俗啊,单凭力气就削铁如泥。” 少年转过头来,蓝衣逆旅正在跟他搭话。这个家伙在考试之前一直在吹嘘无双有多么的厉害,“我叫明星,我有哥哥叫明黎,他也是一名逆旅。” 少年朝他笑笑,“渡者。我是渡者。” “渡者?好奇怪的称号,不过很有趣哦。”明星说。 少年也如此笑笑,“我也觉得‘明星’这个称号很有趣。” 场上 荒月站在顺棱面前,顺棱也是气地发火,就要上去咬他。 荒月摁住了他的额头,他的头发都被冻结起来,但是神情还像一只发了毛的老虎。 “你只有生气的时候才有点北涧区的人的样子。”荒月说。 少年站在场下看着场上,荒月正在教育那个发毛的自称北涧区人的顺棱。 荒月说,“我有一个战友,我们曾经一起抗击过狂潮,他就是北涧区出身。他发起怒来一个可以砍翻五个甚至十个狂魔。他的称号就叫做‘顺棱’。” 顺棱的瞳孔迅速的缩小,接着他疯狂地挣扎,额头上青筋不断地暴起。 “别这样蛮干,少年,你的手脚可能会就这么断掉。”荒月按住他,“我的战友在一次城墙保卫战中被一个影侍徒附了身,我们当时没有人能腾出手救他,他被控制了然后跳下城墙。我有一种直觉,你和他有点关系。” 顺棱疯狂挣扎,他的右腿已经开始开裂,血液从裂缝中流出来。他的嘴也被封住了,喉咙里不断穿来吼叫声。 荒月站在他面前冷冷地看着,突然他把剑指向左侧,“可爱的小姐,如果你要妨碍我的话,我也会把你冻起来的。” 那名少女吓的赶紧停下来,她的脚一直在发抖,但她最后还是进了圈子,她不断地呼吸。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 “我是‘顺灵’,他是我的哥哥。”女孩看着荒月,那顶斗笠还戴在她的头上,“他是我的好朋友,他说过要当最强逆旅然后一直保护我的。请你放了他吧。” 荒月看着她,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同样带着斗笠的身影,那个家伙现在正在台下看着。 “好吧,等考完试我就来找你。”荒月说完就走了。他下来时空气里的水凝成了一个个台阶,他回去的时候就走原来的台阶回去。他没上升一步,前脚踩过的冰阶就融化,等他归位的时候,阶梯就全部变回了水汽。 少年入场,顺灵和顺棱看着他走近。顺灵说,“别过来,帽子我现在还给你!” 少年摆摆手,把帽子又戴回顺灵的头上。 “考完试再说,我把他给解冻了。”少年笑笑,把手放在顺棱被冻住的地方。 逆火旅剑势——第1势——瞬间沸腾! “帮他止血,”少年指指他脚上的伤口,“我们开始大混战了。” 然后他脸上就被打了一拳。 少年还没来得及抹去嘴角的血迹就又被打了一拳,顺棱边打还边说,“狗屎!变态!你想对我妹妹做什么!” 顺灵赶紧把他给拦住,“顺顺,别再打了,他帮了我。” 少年脸上又挨了两拳,打他的人边打边说,“傻子!蠢蛋!” 少年赶紧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辰新。 人群里也发出阵阵惊呼声。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就一下子,我刚刚看见他在台上说了什么,然后现在就下来了!” 辰新没理其他人,他站起来,少年也被他提起来。 “都别吵了!”他说,接着他把开始没有铭牌的人一个一个点出来,“你你你你你,进来!” 那几个青年的身前自动让出空隙,过了几秒,所有人都进入了圈子,“赶紧的,考试还要时间呢,没时间陪你们在这里瞎闹!”然后他转身,拍拍少年的肩膀,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话,少年点点头,“我有准备。” “那赶快开始吧!”辰新挥挥手,走出人堆,接着走回台阶上。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是被辰新这种随便的气势给怔住了。然后第一个人就被顺棱一拳给撂趴下了。这个人发起怒来确实有一股北涧区的老虎的气势,但是干的都是小孩子干的事情。少年不禁想到了曾经的自己,总是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成,自己最勇敢,自己最厉害。然后少年脸上又挨了一拳,顺棱力气确实很大,少年猝不及防差一点就退到圈外去了。 台上 辰新刚刚站好涉儿就问他,“少年听了之后怎么说?” “他说他早有准备,呵呵,看来你小看他了涉儿。”辰新嘿嘿一笑,又恢复成日常生活里的辰新。 荒月指着台下那个发起疯来的顺棱,对涉儿说,“你觉得,这个小子怎么样?” 涉儿也在认真观察那边的情况,“这个叫顺棱的,有点毛。估计是自身的自尊心,还有对身边女孩子的保护欲的影响。说白了就是青春叛逆期,不过现在叛逆感觉有点晚。” “确实,女孩子现在也少啊。他有一个女孩子在身边帮助他也是一件好事。”荒月笑着说。 “诶,打完了。”涉儿刚刚和荒月在说话,辰新就叫出来。 场地之中确实只有四个人了,顺灵全程没有动过手,她一直被顺棱护在身后。少年被顺棱波及之后就自己站在场边,顺棱赶走他之后就像一只发了疯的豹子,一个人扑向剩下的六个伙伴。结果就是,他被六个人围起来打。但是那六个家伙也内哄起来,被顺棱捉住机会,一个一个推出了场外。现在场内只有少年,顺灵,被打的遍体鳞伤的顺棱,以及开场就被顺棱撂倒的一名逆旅。他们四个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 “太卖力了吧。”荒月扶头,涉儿和辰新赞同地点点头。“这家伙,根本就是在拼命啊。” “完全没办法收场啊。麻烦了。”涉儿脸色发青,“玩脱了。” 涉儿走到高台前,“都停下!名额已经决定好了,马上就开始考试了,我现在说明考试规则。” 众人都看向高台上方。 “这次考试有两个考区,一个在这里,一个在湖对面,我们会按照人数分配考区,你们现在可以进行随意的组队,两人一组。我们另外一个考试的监考老师已经在那边的考场等你们了,所以你们必须快点。” 这些青年逆旅瞬间惊呼,似乎是听见了了不得的事情。议论声不断地在人堆之中响起,彼此间相互组队。少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就是组个队,干嘛惊讶成这样? 明星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少年回头看他,“怎么了?” 明星说,“渡者你并不是生活在城周边的人吧,看你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少年吃了一惊,“为什么要担心?” 明星说话的声音立刻低了下去,他小声地对少年说,“逆旅考核的考法我们大多是知道的,只有一种考核方法是要两人组队完成的。而且非常危险!”他的语气沉重,似乎也忌惮于这次考试的危险程度。 少年赶忙问他,“请问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为什么很危险?” 明星说,“据我掌握的情报所知两人组队的逆旅考核百分之一百的考核内容是——猎杀狂魔!”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无知之人 少年正蹲在一棵枯树旁边休息,他的帽子还在顺灵那里,所以他把黑斗篷的兜帽给戴上了。来自旁边的火光只能照亮他的鼻子,火光是从空地上的火堆里发出来的。火堆边上插了一根杆子,杆子上绑了一根白带子,上面写着“17-a”。此处是少年抽到的考试营地,考试已经开始了。明星说的没错,考试的内容确实是猎杀狂魔,而且,少年就是和他组成了一队。 营地的位置都靠近林子外围,甚至有的就在林外。有a,b两个考区,涉儿和荒月坐镇a考区,辰新和另一名监考坐镇b考区。少年抽到的这个“17-a”在a考区,而且是靠近末端的号码,也就是说他们的营地距离本来集合的大本营非常远,他们的位置差不多要和b考场的营地混在一起了。 考试的内容确实恐怖,由一个人去荒原上引诱狂魔进入林子,再两人合力围攻,但是有一个问题。狂魔的实力是肯定能够碾压普通逆旅的,所以要两个还没有当上逆旅的青年去对付那么一个巨怪的话是毫无胜算的。即便少年现在不会惧怕狂魔,但是也不敢说完全能够击败所有狂魔,他曾有过对敌的经验,狂魔的重拳也一度让他痛苦不堪。 所以即便是考试,遭遇到狂魔也是极为不幸的,因为要向监考求援的话必须跑到大本营里去,而求援就表示淘汰。所以涉儿人为增加了一个制度,就是升级制度——三十个狂人相当于一个狂魔。这种制度对现在的考生来说确实是一种帮助了。 少年用自己只剩下半边的黑斗篷擦了擦手里的利刃,再向上面哈了口气。剑刃上长出一层白色的水雾,接着又缓缓消失。“处于下风处,安全。”他说。没有人回答,火堆边已经留下了一柄剑,明星已经出发去诱敌了。他确实是个实力强劲的对手,但是也是一个极大地助力,刚刚少年用来识别风向的方法也是他教的。 少年忽然警觉起来,他把自己隐藏在刚刚身处在的枯树背后。他刚刚检测玩风向后听见靠近b区营地那边传来脚步声。那显然不是明星的脚步,因为脚步声不只一个。 声音越来越近,少年把剑插在地上,用黑斗篷把它盖住。黑色的兜帽遮挡不住他的视线,不用借住火光,他都能在来犯者进入营地的一瞬间知道他们是敌是友。 是人声。 少年送了一口气,他抬起脚就要走出去,但是他停住了。因为他已经暴露在了那一只狂人面前。少年暗叹自己的冲动,他使劲朝火堆边上一翻滚,头顶上传来狂人的怒吼声,那只狂人已经扑过去了。就在少年翻滚的同时,他一把捡起了火堆里一根点着了的木棍,那是他和明星从砍倒后的树上切出来的。 少年挥舞着手里的木棍,威胁着刚刚从他身体上空扑过去的狂人。狂人嘴里流出口水,慢慢地和少年围着火堆转圈,这个狂人似乎变成狂人之前是个城外逆旅,两把剑吊在他的腰上。少年现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直接冲上去用那招瞬间沸腾把它的脑袋给烤了,但是他怕他冲上去的时候狂人先把他的头给咬下来。 两人不断地围着火堆移动,“救救我。”狂人突然说。少年一愣神,接着就看到扑过来的狂人,那个家伙趁着他一愣的时候直接从火堆上空扑过来。少年情急地侧身,躲过了正面的扑击但是身体依然被带地往后栽倒,最后撞在了树上。 “救救我!”狂人此时和少年分别落在大树的两头,两人同时起身。少年根本没有准备的时间,狂人又再一次猛冲过来,他张大着嘴,眼中露出凶光。“切”少年也是逼得没办法了才冲上去,他知道如果后退,那么他就会从背后被踩倒然后被咬掉脑袋。 两人间的距离本就机近,少年几乎一转身就碰上了狂人的拳头。他一偏头,狂人的手臂跨过他的肩膀然后被他的脖子利用树干夹死。少年一只手拖住了狂人的下巴,“逆火旅剑势—第1势—瞬间沸腾!” 狂人的头飞出去,升起的白色蒸汽被染成红色,接着被吹散。 狂人的身体后仰着倒在地上。少年转身提起插在地上的剑,他走过去,拿起狂人飞出去的脑袋。这是考分之一,必须拿出相应数量的头颅来换取学分。 少年把狂人的头丢到火堆边上,靠在树旁休息,他带着兜帽所以飞扬的血花不至于粘在他的脸上。“失策了,‘外出时要剑不离手’我都忘记了。”少年敲敲自己的额头。那句话是涉儿在离开的时候跟他说的,少年学着她轻敲了自己一下。 “下次不会了靠还有!”少年又是一翻滚。隔着兜帽都能听见头顶上狂人飞扑过去的声音。这个狂人是刚刚那只的同伴,少年听出的脚步声确实不止一个! “哎,你们就不能换一种方法来咬我啊,这种前一个已经用掉了!”少年对着火堆对面的狂人说,他把剑插在身后的地上,“我就这样让你扑你也碰不到我的。” “救救我。”狂人说。 少年一愣神,狂人立刻扑上来,它张大了嘴,似乎是要直接咬下少年的头,然后他被一柄剑从喉咙处贯穿进去。 “逆火旅剑势—第19势—螺旋爆裂!” 少年刚刚并非愣神,而是反手把身后的剑拔了出来迎着扑过来的狂人。狂人的身体从喉咙处开始爆裂,肢体四散飞出,高温已经把他的血液蒸发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少年留了这个狂人的头,他在火堆边上坐下,把那颗头颅取下来放在火堆旁边。他看着那两颗头颅,叹了口气,“变成狂人,肯定很痛苦吧。我爷爷说,成了狂人就是死了,所以看见狂人就要杀,让他们能解脱。” 没有人回答他,回答他的只有风吹断树枝发出的断裂声而已。 少年看着刚刚放下的狂人的头,皱起眉头来,“咦?”他说着,把头上的兜帽放下来,以便能看地更清楚。 “这个人,长得和那个混战开始的时候被顺棱一拳撂倒的人好像啊。”少年睁大了眼睛,他把那个头放在手里,惊讶地说,“绝对是他,我记得他的鼻子被打断了。” “现在哪里,肯定出了问题!” 荒月和涉儿正坐在高台上。 高台很高,一眼可以望到林子外边。而脚下就是巨大的城内逆旅营地,上百名城内逆旅正在各自的帐篷里严阵以待。 “营火,已经灭了六处。”荒月盘腿坐着,他没有伸长脖子去看,因为那没有必要。a区总共二十个营地,现在只有十四处还留着。荒月的声音里带着冷意,就像他的剑势一样,说话时嘴里都吐着白气。 “b区呢?”涉儿没有看下方的树林,她一直盯着天空之中的那颗星。这次她穿上了逆旅装,高领t恤外套着制式的皮甲。黑色的长发被扎成长辫之后就不显地那么长了,只是刚过她的肩膀。金色的那一束从额角被放下来,垂在她眼前。涉儿用手把金发捋到耳朵后面,说完之后又开始看起了星星。 “b区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应该还好吧,毕竟除了辰新,那个老人家也在啊。”荒月想了想,说。 涉儿没有回答,她还在看着星星。有秋风吹过来,他们的衣角被轻轻吹动。过了一会儿,涉儿没有看那颗星了,但是星光照射下来,就像是星星在看着他们一样。 “这一战,你说,能赢吗?”涉儿看着枯树林,就在她看星星的时候,又有一个营地的火堆熄灭了。 “如果无双大哥还在的话,大概哦,如果无双大哥也带了他的核心战力过来就绝对能赢了。”荒月说着,盯着自己手里的剑,那柄剑从整个夏天开始,没有一天不被他擦拭过。为的,就是这一战。 涉儿说,“每一组都发到铭牌了吗?” “只有,那个顺棱了,他和顺灵一组。他们谁都没有铭牌。”荒月说,“而且他们在湖对岸,我估计老人家会照顾一下吧。” 涉儿点点头,“他们两个没有铭牌不要紧,少年被附身的时候我说过了,我不会再被骗了。” 荒月吃了一惊,“难道!你的意思是” 涉儿打断了他的话,“别说出来,有人在听着。”她指着满是夜晚的天空,那里有一颗孤独地星不停地闪着。 明星独自在荒草地上走着,他手里拿着个火把,那是他做的。只用了一点树皮和两根劈下来的柴火,因为是枯树了,所以火把的光芒很大,但是不耐用。明星备了很多火把,都放在左后的大剑鞘里,他右手持剑,左手就握着火把。 这荒草地并不是天然的,以前应该是一个大广场吧,很多时候,翻开枯黄的草就可以看到下面被覆盖的大理石。不过有的时候翻到的不是大理石,而是人类的白骨。 明星轻轻甩甩手里的火把,那火把就熄灭了。显然,那是一个做工很精巧的火把。接着他就趴在草地里,高高的枯草便成了他的掩体。过了一会,成队的狂人群就从他身前几米的地方跑过,似乎有十个了。但明星还是一动不动。等那些狂人跑远了,明星又站起来,他轻轻甩甩手里的火把,火把又亮了起来。 明星继续向前走,他一边走一边注意自己的步数,他已经快走了四百步了,差不多离营地有五百米了。但是遇见狂人次数最多的也就是刚刚的十个,但是才这么点人而已,明星根本就看不上。“要钓,就得钓大鱼。”他笑着说。 又是一队狂人,明星有天生的好听觉,可以早早地发现敌人。 他甩灭火把,再次趴了下来。 这一队狂人数量急剧增多,大约有十五个了。明星兴奋起来,“再多一点就好,二十个吧,来二十个。”他心里说。 狂人走了,明星还趴在草里。 他半趴着,取出自己的火把。突然有人从背后抓住了他的脚,他吓了一跳,赶紧向前一扑,借助这一扑摆脱了后方抓着他的脚的那只手。 “谁。”他转身,甩亮了手里的火柴。 火光照亮了他身前的人的脸,“明星,是我!别误伤!”明星面前的人赶紧伸出手来。 是一个参加考核的逆旅,考试之前曾围在明星的身边。 “哦!我记得你,你是‘岚爵’?或者‘西斯’?”明星认出了他来。 那个逆旅摸了摸头,“我叫‘坠落’” “哦!原来是‘坠落’啊,我见过你。”明星揽住了他的肩膀,掩饰自己的尴尬。 明星忽然甩灭手里的火把,“趴下。”他说。 两个人立即趴在草丛里,过了一会儿,又是一队狂人经过。 明星站起来,他伸了一只手给坠落,坠落被他拉起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明星问,他刚刚计算了一下,此处距离林子要有差不多700米了。 坠落露出恐惧的神色,“我的搭档建议我们一起出击,但是出来的时候几乎没遇到什么狂人,所以我们越走越远,但是我们撞上了那些东西,差不多有二十个了。我的搭档一瞬间就在我面前被撕成了碎片。我死命狂奔才跑到这里。” “二十多个狂人!大鱼啊,在哪里遇见的?带我过去吧。”明星一下子抓住坠落的肩膀,“我正愁没有猎物呢!” 坠落赶紧说,“就在前面,大概两百步的样子,不过我劝你别去,会丢掉性命的!” 然后坠落就被明星推到身前,“带我去吧,我能隐蔽好的。” 坠落就这么被他推着往前走。明星一边走还一边数着步数。 期间也有几拨狂人经过,明星都及时做好了预防。 已经走了一百五十步了,明星不断推着坠落向前走。 “趴下!”明星突然说。 坠落赶紧趴下,明星甩灭火把之后也趴下来。“我们爬过去,轻点。”他说。 慢慢地,草地都变地稀疏起来,这个广场似乎很大,到现在明星都没有走到广场的中心。 “到了。”坠落停下来。明星赶紧伸头去看。 借助一点微弱的星光,明星终于看清了,但是他惊呆了。这并不是一个美丽的惊喜,而是一个足矣要人命的巨大惊吓! 二十个,整整二十个巨大的狂魔站在一起。每只狂魔的外形都不相同,但是都是巨大的,和曾经少年遇到过的那只体型上没有区别!二十个成长到极限的狂魔!这种狂魔本来应该互相树敌,彼此混战才是,但是他们竟然好端端的站在一起,谁也不惹谁! 明星惊呆了,“‘巨拳’‘战斧’‘红魔鬼’这都是极其强大的狂魔,逆旅城曾经都出动过候补最强逆旅带队讨伐的家伙啊。”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他看向那个被称作‘红魔鬼’的狂魔的头顶,一个橘红色头发的女孩子坐在上面,她有一双红颜色的眼睛,就像血液在里面凝成了一个钻石。在星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猩红的光芒。 明星赶紧趴下来,他扯了扯前面坠落的脚,“这次真的钓到大的了,一个大鱼雷!我们得赶紧回去报告给考官,整片林子要准备经受狂人潮的进攻了。必须立刻停止考试!那个女孩子估计是” 他还没有说完,坠落站了起来。明星看见了,坠落的左半边身体全部变成了黑色,墨水一样的能量不断地喷涌着凝结成一件水墨画似的黑色风衣。一点红光从他的左眼处闪烁而出,他朝坐在“红魔鬼”头顶上的小女孩深深地鞠了一躬。 “尊敬的伟大的威武的强大的震慑的执着的霸气的十三狂神之一——傲慢王陛下,您卑微的矮小的低贱的脆弱的丑陋的侍徒带来了一个可利用的人。”他恭敬地说着,把身后还爬在那儿的明星展示出来。 小女孩玩弄着自己的橘红色的双马尾,“死吧。”她说。 明星看见“巨拳”抬起了一只手事实上它只有一只手,“完了,死定了!”他喃喃着,看着那本来就巨大的拳头变地更大,然后落下来。他闭上了眼睛。 “轰”的一声巨响,那块拳头砸在了明星身前一个身位处。坠落,不,应该是侍徒,被砸成了一滩肉酱。 “你没有说你是‘肮脏的’听到了吗。”傲慢王冷冷地看着那摊肉酱,眼睛里发出血色的光芒。 少年坐在火堆边,他现在有百分之八十相信他身前的这颗人头是那个被一拳撂倒的人的。而另一个人,就是和他在一起的搭档。但是少年找不到他的铭牌,所以,并不能证明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不是参加考核的逆旅。 火堆还在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炸声。 “明星怎么还没有搞定,我都先杀了两个了。” 少年看向林子外面,那里似乎起了火,草地都烧了起来。火光中似乎有人在狂奔过来,不是一个人,而是成千上万的人! 他猛地站起来,黑斗篷的兜帽被他戴在头上,“我靠,狂人潮。”他说。 第一批狂人已经冲出了火线,它们移动的时候有的是趴在地上的,有的是直接跑的,还有的是一跳一跳的,不过它们都喊着同一句话。 “救救我。”它们说。 少年看清了它们的装束,绝对的逆旅,全都是参加考核的逆旅。这里差不多有五十个参加考核的逆旅了,他们竟全部变成了狂人! 他看见有人冲了上去,是那个金发的叫做优雅的逆旅。接着很多逆旅都冲向了狂人群,那些也都是参加考核的逆旅! “好机会!这么多狂人,能得到很多学分!”有人就这样吼着就冲出去。 少年猛地一跺脚,他的额头因为愤怒而青筋暴起,“一群傻子!”他大骂,但是没有人听见,“这些都是我们的同伴啊!” 他拔出了剑,但是没有动身,“敌人自身的实力肯定是这个的百倍!甚至是千倍!不然他们不会放出这些先锋兵来送死!” 他像一只即将外出觅食的猛虎静静地蹲伏在林中,“这些家伙一定是由一个狂魔领导的,这是一个狂人群!只要等那个狂魔出来的一瞬间,我就用自己最强的剑势把它消灭!” 他死死盯着那烧的高高的火幕,忽然一个黑影走了过来。 “逆火旅剑势—”少年低吼。 黑影走近了,它似乎变的更加巨大了。 “—第197势——”少年单腿向后撤一大步,地面竟然被他踩出一个坑。 黑影走出了火幕,那是一个巨大的狂魔,它疯狂地怒吼,但是更诡异的是他的肩膀上坐着一个橘红色头发的小女孩。 “气压爆破,绝对烬灭八百万焱焰风暴突刺!” 少年并不是消失在原地的,他只是一种绝对的速度猛冲向那只巨大狂魔的头颅。他的营地瞬间被高温高压的爆炸给摧毁,并且炙热的气浪摧毁了他身后的整片树林,所有的枯树都爆炸开来,甚至当气流触碰到湖岸的时候,湖水都开始沸腾! 他的剑瞬间在空中留下绽放出红光的痕迹,那只是融化的剑刃依靠惯性停留在空中而已。此时少年只是握住了剑柄,而原属于剑刃的位置确是压缩起来的螺旋大气和反向螺旋的火焰利锥!少年在同调完成的瞬间就冲到了狂魔的眼前,突刺完成! 但是剧烈地爆炸和风暴并没有形成,那个小女孩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少年突然有一种自己刚刚开始学习逆旅剑势的感觉——无法同调!他的剑势竟然自动取消了!而那个小女孩竟然只是动了动手指这么简单! 他突然感觉到在半空中,自己的腹部遭受到猛击。然后背上就像是被狂魔的巨拳砸了一下似的,但是拳头就跟普通人的拳头一样大小,他一下子被砸到地面。他的身体撞击到地面上,骨骼碎裂声响起,他不住地咳出鲜血,脸上似乎是被人踩住了。 “尊敬的伟大的威武的强大的震慑的执着的霸气的十三狂神之一——傲慢王陛下,您卑微的矮小的低贱的脆弱的丑陋的肮脏的侍徒为您清扫掉了一个烦人的苍蝇。”明星的声音在少年的头上响起。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核心战力 辰新是b区的考官。 但是考官也有三急。 所以辰新在把自己的考生都打发走之后独自跑到湖边去蹲着。老人站在自己的船上,他撑着竹竿,使小船稳定在岸边。辰新就蹲在不远处,老人无奈地看着他。 “好了。”辰新起身,他挠了挠自己红色的头发,“可能是好几天没和竹奶了,肚子都不怎么消化。” 老人把自己腰上的葫芦抛过去,“里面还有点。” 忽然一阵风从前面吹来,老人赶紧扶住自己的斗笠。 辰新喝了一点竹奶,把葫芦递还给船上的老人。老人不说话,只是把葫芦系好在腰上。 他们面前是曾经另一部分城内逆旅的营地的废墟。将近十只狂魔带领狂人群就把这座满是精锐的营地给灭了个干净,连带着一个最强逆旅。城内逆旅的到来对这片老树的墓地带来了巨大的损害,枯木被砍倒,一点微小的火星都足以造成巨大的毁灭。枯木是不会重新长出来的,所以这里不会还原。死去的狂人和逆旅的身体并不会成为新生的树木的养料,它们只会被残风践踏,被冰雪掩藏,当春天的时候就会变成一具具白骨。它们的眼睛会深深凹陷进去,最后就随着冰雪消失,只留下一个个泛着白光的骷髅头,在星光下反射出光芒,此时谁也不会分辨彼此是狂人还是逆旅了。 老人下船来,那艘小船经过修补还挺结实,长长的绳索一直延伸到林子里。老人绕着树打了个死结,船就这么停在岸边。辰新也走到岸上,他并没有走到林子里去,他走进了那座在春天留下了上百名逆旅尸体的废墟里。 辰新现在还能闻出这里的气味,那是火与血的炙热的气息。 为了考试,西岸的营地派出工程队在这里也搭了一座高台,高台的四角都有火把照明。辰新站上了高台,那里可以监视到b区的所有枯林还有林外的一大片荒原。 老人也上来了,他看着前方的枯树林,“似乎没活下来几个啊,你们的计划是先让这帮家伙去送死吗?” 辰新不说话,他的头发却已经开始扬起,火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他的眼中似乎绽放出火花。 枯树林里的惨状无法不让他觉得愤怒。十九处营地,只有四处的火堆没有熄灭,不难想到,这里的营地刚刚遭遇了一场狂人潮的冲击。 “我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辰新从背后抽出双剑,留出一柄插在高台上,“但我会相信涉儿,她的计划是绝对可以托付生命的。” 老人把竹竿抱在怀里,他的斗笠被竹竿撑在了头顶上。“所以你们还是不把你们的战术说出来吗?是你们叫我过来监考的好吗?” 辰新指了指天上,“有人在听。” 老人抬头看天,现在的夜空就像倒放的一瓶墨水,漆黑、冷漠、还有着扑面而来的压迫感,那一颗星就像一柄剑,无声地悬在半空中。 “什么意思?”老人皱眉,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氛围令他感到不适。 “这是战争,我只是个兵。”辰新说,“现在我要去看一下情况,这里面有一个考生需要我们注意一下。” “嗯?我孙子在这里吗?”老人问。 “不是,”辰新握着自己的剑,“不过她有你孙子的帽子,我大概知道你孙子想要干什么。不过还是得请您去看一下,因为她的营地的火已经灭了。” “哦?”老人把竹竿放下来,在斗笠落到地上之前抓住,再扣在头上,“要我去吗?” “b-2”辰新说,接着他把手里的剑指向前面,“我先走一步。” 一股炙热的气流从辰新面部冲向天空,辰新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忽然回头,“这次的竹奶里似乎有一点怪怪的味道。” “知道了知道了,还要你提醒我。”老人朝他摆摆手,让他赶紧走。 辰新转过头去,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抱歉,我忘记了,你也是聪明绝顶之人啊。” 辰新低吼,“逆火旅剑势第15势——炎烬之铭!” 火焰从他周围升腾起来,接着他就被火焰包裹住。老人看着火焰慢慢变小,最后熄灭了,辰新似乎被烧没了,只留下一点点灰烬随着吹来的风绽放出片片橘黄的光。 老人整了整自己的斗笠,“我也要开始行动了。”说完,他直接从高台上跳下去,狗头瞬间从竹竿的一头伸长出去,叼住远处的一根树干。老人随着竹竿的回缩而向前飞跃。 少年吐出嘴里混合着血的沙子。他的头还被明星踩着,死死地贴在地面上。他的脸向着树林那个方向。真正的狂人潮已经到了,一只只狂人从少年身边越过,嘴里叫嚷着自己唯一会说的一句话,但是各不相同。 刚刚趁乱跑出来击杀第一批被狂化的同伴的逆旅们已经快速后撤到林子里,留下的只是五十多具被切去头颅的尸体。后面冲击上来的狂人成百上千,它们踩着先前冲上去的狂人的尸体前进。火幕也在不断地向树林的方向扩散着,冲出火幕的狂人全身都带着炙热的火焰,但是它们并不会被火焰烧伤,而他们的手脚上却带着火焰,走过的地面都会留下被火焰烧焦的痕迹。 少年用余光偷瞟上方的明星,但是他也对上了明星的左眼,那只流露出血腥红光的左眼。“咔!”少年的脸瞬间被踩倒了地面底下,刚刚那声响估计是鼻梁被坚硬的大理石给卡断了。鼻血也顺着少年的脸流在了地面上,他的兜帽在刚才全速冲刺的时候就已经落下来软软地贴在地面上。少年头颅周围全是大理石的碎块,那些碎块的缝隙之中夹杂着他的血液,少年的另外半边脸已经毁了。 明星蹲下来,朝他的眼睛吐了口痰,但是吐偏了,那口痰吐在了他的脸上。少年的眼睛疯狂地充血,脸部也因为身体里的气血而涨红,不止这些,他全身都因为愤怒和高温,变成了红色。他的手慢慢的握紧,手心里握着刚刚吐出的血和混合在一起的沙。 他想站起来。 骨骼碎裂的剧痛布满他全身,现在他身体上能动的只有手指和眼珠了。刚刚在空中的时候,他的同调瞬间被取消了,但是他的身体因为惯性飞过了那只狂魔的头顶,接着脊椎和胸部被这只侍徒用巨大的能量击碎,那墨水一样的能量化为了利锥,把他钉在地面上。 少年很清楚,这种伤势竹奶是无法治好的。脊椎和胸骨的碎裂带来的痛苦不止是身体上的,精神上的痛苦差点毁掉了他。 侍徒因为刚刚全力攻击,那种黑色的能量还没有回归到他的身上。现在他一只脚踩在少年的脸上蹲下来。刚才的同调是在体外被取消的,所以此时少年的头还被同调保护着,没有被侍徒一脚踩爆。侍徒拿着明星的铭牌的链子随意地甩着,那块小铭牌上还残留着血迹,火光照射在铭牌上反射出橘红色的光芒。 少年看着那块铭牌,他忽然有些惊异,那块铭牌上没有刻着“明星”或者某个编号,上面是用剑留下的剑痕。那个铭牌在转动的时候忽然从火堆中反射出一道光,亮的少年睁不开眼。少年干脆把眼睛闭上,他的眼睛已经因为充血而模糊不清了。 耳边似乎传来辰新的声音,少年迷蒙地睁眼。他看见了一个持剑的身影。 “飞势!”辰新一剑斩出,劈开侍徒仓促间释放的能量。侍徒因为刚才的全力出手现在的力量还没有回复多少,即便勉强避开辰新的剑却也无法还击。辰新瞬间找到空隙,“裂剑势!”他一剑刺出,空气被剑锋摧毁,发出刺耳的嗡鸣。 侍徒被剑刃穿透,黑色的能量逸散逃走。辰新抽出剑刃,明星昏倒在地上。 就在刚才辰新出现的瞬间,林中也发生了异动。火幕在进入林子时却消失了,或者说,是被巨大的冰川给撞破了。 “逆冰旅剑势——第197势——万里冰封,白末高原!” 荒月收剑,嘴里吐出一口寒气,而他面前则出现包裹住整片树林的冰山。那些冰山比狂魔还高,林外的火光照在冰面上也反射出黄色的光晕。但这些冰山并非什么好看的景色,组成它们的是尖锐无比的巨大冰锥,冰山出现的时候,一个个冰锥也从地面猛地凸起贯穿那些冲锋在前的狂人的身体。冰山后面是光滑的冰壁,而前面则是尖锐的冰剑,上面还带着血光。 荒月再次出现已经站在了冰山前面,他看着坐在狂魔背上的小女孩,带着自身剑势所具有的寒气说,“战斗开始。” 顺棱正带着顺灵逃跑,他们身后有三四只狂人在不停地追赶。狂人的速度比普通人类快上太多了,顺棱带着顺灵逃跑也拉低了自己的速度。有几次他都能听见狂人的利爪抓碎他耳边空气的声音。因为林地里的枯树太多,所以顺棱可以借助高大的树干和狂人周旋。狂人不懂躲避树干,每次都是直接撞倒,这给了顺棱很多时间。 他们的营地本来更接近a区,现在都快跑回中间的高台了。顺棱知道那里有监考老师可以帮忙驱赶那些狂人。 顺灵一只手被顺棱拉着,另一只手不停地按住头上的斗笠,一路的狂奔透支了她的身体。她不断地喘着气,显然快撑不住了。 “顺顺,我快撑不住了,呃哦——”顺灵不住干呕。 顺棱着急了,他把顺灵背在背上,这个女生依然在大口喘息,体力透支地不行了。 顺棱刚跑出去,狂人就到了!两个人一下子被扑倒在地上。因为顺灵被背在背后,所以她被追上来的狂人围住了。眼看着顺灵的脖子就要被那只面目狰狞的狂人咬断了,顺棱立刻朝狂人群撞过去。狂人们被他撞开,顺灵却没有了力气,“顺顺,你快走,把这个帽子带上,一定要还给人家。”她软倒在地上。 顺棱却也无法脱身了,他刚刚死命地把狂人推开,但是自己却陷入了狂人的包围。尖锐的牙齿已经从他的肩膀上刺入,肌腱上的肉整个被撕了下来,鲜血满地流淌。顺棱痛苦地嚎叫,狂人疯狂地吼叫,口水和血液混合在一起流淌下来。顺棱的脖子被掐住,大腿上也被另一只狂人咬中了。现在他连声音都无法发出,喉咙被死死掐住,窒息使他的脸上泛出紫色。 我要死了。顺棱想。 然后他在刚刚想的那句话前面加了个词:他妈的,我要死了! “我不甘心啊——”顺棱的后背也被咬中,后心处被咬去了拳头大小的肉,他奋力挣扎,咆哮出声。 他绝望了,狂人咬上了他的脖子。有一瞬间他觉得这个狂人长得像他的第一个对手“银影”。但是这有什么用呢?顺灵马上也会遭受这个混蛋的毒手,这么可爱又善良的女孩子,我曾经说过要 守护她啊!但是那句话又有什么用呢?我还是个废物,在遇到顺棱大哥前的那个废物一样的小男孩。现在我长大了,但我还是那个孩子啊,一个坏小孩! 顺棱的眼睛中闪出泪光,他看见了脖子上喷出的颈血,随之而来的剧痛就像硫磺在他的脖子上被点燃。 他还看见了一颗狗头。 老人出现了,他头上戴着一顶斗笠,身上披着的蓑衣随风飘舞。 狗头迅速摧毁了顺棱身边狂人的头颅,老人也来到了他的身边。老人捂住了顺棱的伤口另一只手打开手里的葫芦,两滴竹奶滴在顺棱的脖颈上,血并没有止住,但是小了一点。顺棱疼地一偏头,老人赶紧把他的头扶正,“你现在不能动,越动死得越快。”顺棱忽然感觉不错,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脖子上的痛感了。 老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顺棱也是靠着树坐着的,两个人看起来一样高。 “傻子,要不是没有我你现在就死了。”老人生气地看着他,抖了抖自己的空葫芦,“现在我一滴竹奶都喝不了了。” 顺棱低下头去,他忽然看到胸前猩红一片,大半上身都被血液浸湿了。血液依然从他的颈间流出来,只是量很小。 顺棱吃了一惊,他抬头看着身前不远处的老人。 老人抱着竹竿坐在地上,他低沉着脸说,“我没说我在你就一定能活,”他伸出竹竿点在顺棱的脖子上,“你这里已经完全被撕裂,竹奶只能帮你多活一阵子,你差不多就能活大概一天吧。”老人指着旁边昏迷着的顺灵说,“我还是看在这个小丫头带着我孙子的斗笠的份上才帮你一把的。” 老人看了顺棱一眼,“等她醒来,就跟她做告别吧。你是死定了,可她还能活下去。” 顺棱也看向躺在一边的顺灵,眼中竟然露出柔情,但是他的眼睛中又显出死寂般的灰色,“她不该当一个逆旅,她太善良了,她救我的时候明明知道我是个混蛋,却还是照顾我。” 老人没有看他,“那她还是死了吧,善良的人在这样一个漫长的黑夜里是熬不到黎明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葫芦,他把葫芦倒转过来,“说什么味道不好,真是的,竹奶味道怎么会不好。” 老人看着从葫芦里掉出来的字条,笑了。 辰新站在少年身前,他的衣领和袖口似乎被火焰点燃了,整齐的衣角也被烧去一大截。他的额头上有两个黑色的印记,少年见过,就跟铭牌上的印记一样。 “干的不错。”辰新向少年伸出手,另一只手一剑斩出,“破剑势。”背后偷袭过来的狂魔被震得退了一步,手掌上的血肉翻卷,受了不小的伤害。 少年本想挤出一个微笑来,但是他做不到。少年看着辰新,用他那一只还能动的眼珠。他已经感觉到血液从另外半边身体中不断流逝,随之流逝的还有他的体温。 少年想说,我就要死啦,你还来救我干什么,就算有竹奶给我泡个一天我也活不过来啦。 辰新回过身来,“想什么呢,我怎么会让自己的好朋友死在外面。”他猛地跳起来,一剑直刺就冲向再一次挥拳而来的狂魔,这一次,狂魔就没有上一次那么好运了。辰新大喊,“逆火旅剑势——第156势——爆破二型连斩!” 巨大的爆炸声席卷整个战场。 风压席卷,冰霜四射。 一道蓝光划过,它的轨迹上留下一层厚厚的冰。蓝光一直向前击中狂魔背上的小女孩,但是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小女孩只是挥了挥手,不屑地看着不远处借助冰面悬空的蓝发逆旅。 “一个卑微的矮小的低贱的脆弱的丑陋的肮脏的候补而已。就这点能力还想伤害我吗?你以为我是谁?”傲慢王站起来,橘红色的双马尾向后翻飞着,她身下的狂魔发出怒吼一闪身就消失不见。 “好快的速度啊,傲慢王。你的手下真不一般。”荒月的剑锋指向傲慢王,“逆冰旅剑势——第175势——蓝光影,绝对零度之剑。” 顺着蓝光的轨迹,一柄巨大的冰剑立刻成型。傲慢王没有做任何动作,她只是看着迎面而来的巨大剑锋。冰剑冒着寒气,在满场的火焰之中这柄巨大的冰剑显得极其突兀,甚至透着一股死亡的味道。傲慢王依旧没有行动,她只是看着荒月的背后。“红魔鬼”消失的时候已经在荒月背后出现,他的巨拳没有握拢,而是张开的,是尖锐的手刃。荒月出招时,红魔鬼的大臂也展开了,他的手刃也像箭一样射出,按照体型来看,只要刚刚接触,荒月的腹部就会开出一个巨大的血口。 冰剑点在了傲慢王的眉心,手刃点在荒月的背心。 红光从傲慢王的眼中爆射而出,冰剑瞬间被击碎,四散的冰晶也立刻被逸出的火焰烧毁。 同时,金光从荒月背后亮起,红魔鬼被劈成了两半。 红魔鬼致死都盯着傲慢王的脸,它不相信自己会死,死在自己的主人面前。 红光闪烁! 傲慢王的手瞬间印上荒月的胸膛,她的手掌很小,但是已经变成了金红色,就像淬火前的利刃,炙热且致命。 爆炸,燃烧什么都没有发生,荒月倒飞出去,胸口已经发黑了。他喷出一口炙热的血,狠狠地撞在自己制造的冰山上。 傲慢王没有追击,她击退荒月的同时抬手,涉儿的剑直接穿透了它。没有血液流出,流出的只有滔天的火焰!涉儿抽出自己的剑,她没有落脚点,瞬间下坠。傲慢王也向地面落去,“卑微的矮小的低贱的脆弱的丑陋的肮脏的虫子!”她全身都像高温熔断的铁器,发出耀眼的金红的光,“敢杀我的仆人!都得去死!” 辰新忽然出现在涉儿身边,而涉儿却消失了。 傲慢王的拳头迎上了辰新的剑。但是那个金红色的铁拳却被辰新拦下来,“逆火旅剑势——第101势完全同调!” 辰新的剑也变成了金红色,他劈开傲慢王的拳头,轻蔑地笑了。 傲慢王冷哼一声,“我可以取消所有的火焰,你那种剑招还想来送死么?刚才就有一个垃圾一样的蝼蚁想用火系的剑招来伤我,现在估计是死了吧。” 傲慢王一指辰新手里的剑,“取消。” 辰新却猛扑上来,他一剑斩在傲慢王华为金红色的小臂上,就像两只铁铸的锻造锤,凌空相撞火星四射。 辰新开始连续的斩击,挥砍,他的剑依然保持着金红色的光,似乎随时都会因为高温而融化。傲慢王挥手去挡,每一次斩击都会爆发强烈的光芒,她的手臂就像正在苏醒的火山,每一次对撞都会激起炙热的熔岩! “破剑势!”辰新一剑逼退傲慢王。傲慢王眼中满是震惊,“你怎么还能够用出火焰!我已经取消过了!” 辰新笑着,再一次冲刺,“闪剑势!”辰新又凌空辟出一剑,傲慢王再次用手抵挡。辰新的剑披上她的手臂的同时,爆炸的火光从傲慢王的手臂上亮起。辰新的攻击被打断了,傲慢王却没有后退,她不断抢攻,铁拳击打在辰新腹部,然后再次发出爆炸。短短几秒,辰新身体上就出现了几十处爆炸带来的伤势。 傲慢王是双手连续击拳的,辰新不断被轰中接着被炸开。 爆炸的火光不断在浓烟中亮起,空气中满是硝烟。 涉儿一剑插进了少年的胸膛,“逆雷旅剑势——第197势——绝对唯一,金光雷霆!” 少年的身体瞬间布满电光,他立刻翻转了过来,雷霆使他的身体不断麻痹。 涉儿是跑过来的,她的剑势没有辰新剑势里的瞬移能力,但是她使用的“闪剑势”速度也是飞快。她到少年身边的同时,一剑就插进了他的胸膛。 少年口中鲜血狂喷,那一剑直接刺破了他的心脏。他感到胸口就像有一团火在烧,但是那火是冷冰冰的。 涉儿拔出剑,电光还在少年身体上肆虐。少年睁大了眼睛看她,他感觉到刚刚那一剑似乎把他身体里的伤势都斩去了一样,身体似乎又可以开始活动了。 涉儿甩甩手里的剑,把残留的血液甩去,“怎么样,还有哪里不适吗?”她看着少年的眼睛说。少年似乎从她黑色的瞳孔中看到一闪而逝的金光,“原来你的剑势这么厉害。”他此时还躺在地上,身体还被雷电束缚着不能移动,但是他还可以说话。 “没事就好。”涉儿说,她金色的头发随风飘扬,“等下你好了就到那个女孩子那边去,我知道你在帽子上留了铭文。” 少年没有回答。涉儿没有看他,她面向辰新和傲慢王的战圈,即便有层层扬起的尘埃挡住也无法挡住不断闪烁的爆炸的火光。 “我要去帮忙了,你记得这个事就好。”涉儿说。 少年瞳孔放大,“你还要上吗?你的能力不是治疗吗?” 涉儿偏头,笑了,“谁说的,我好歹也是最强逆旅之一啊。” 电光围绕着她,她冲出去的时候已经突破了音障,一圈白色的空气席卷着朝少年这边压迫过来。 辰新被傲慢王踢中,又是剧烈地爆炸,他喷出一口鲜血。 傲慢王闪现到他的面前,辰新看见她的手掌之中已经开始爆炸了。他猛地把剑挡在自己的面前,傲慢王的手掌贴上了他的剑,剧烈地爆炸声响起。辰新倒飞出去,他撞击在地面上,激起燃尽的杂草的灰。 “能够使用火焰又如何,你只不过是一只能够用火的卑微的矮小的低贱的脆弱的丑陋的肮脏的虫子罢了。”傲慢王大笑着走着,即将了结躺在地上的辰新。 辰新喷出一口血,他的胸口和肋部不断承受着爆破,现在骨头已经没剩下几根了,胸腔里的一根碎骨已经刺穿了他的肺。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姑娘金红色的手掌缓缓地向他的额头印来。 辰新忽然咧开了自己的嘴唇,看上去他又开始冷笑了。 金色的电光穿透了辰新的心脏,“逆雷旅剑势——第197势——绝对唯一,金光雷霆!”涉儿的声音在他身前响起。 “我来换班了。”涉儿挡在辰新身前,她的剑正插在辰新焦黑的胸口上。 她眼中爆发出晶蓝色的光芒,“核心战力——马!”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心之凋零 地面上的枯叶被吹起来,飘落到顺棱的身上。顺棱忽然注意到了,天空中有一颗闪亮的星。原来星星不是传说中说的那样,它是不闪的。顺棱忍不住这么想。 老人走了,这里又只剩他和顺灵两个。顺灵她躺在那里,似乎是睡着了。顺棱想看她的脸,但是太黑了,看不见。 顺棱叹息一声,他能感觉到颈血在慢慢地从他的身体里溜出去,空气中的血腥气味也快要被风吹散了。他肩膀微微颤动,身上有的树叶落下来,有的带着粘上的血留在肩膀上。 “嗯。” 顺棱身前的一堆枯叶里传来轻微的声音。树叶抖动着,钻出一个栗色头发的女孩,少年的斗笠还被绳子吊在她背后。 “顺顺?”她轻声呼唤着那个名字,从草堆里坐起来。扬起的树叶被微风轻轻带到她身前,她猛地转过身来,“顺顺!你没事吧!” “灵儿我没事,刚刚闻到我的血味吓到了吗?”她面前的黑暗中传来微弱的声音。 顺灵伸手到前面去,“你在哪儿?我看不见你。”她摸到了一只手,她紧握着。 顺棱掌心中也紧握着,那个人的手。 “灵儿,你得快走了,会有人来杀你的。”顺棱笑了,他惊讶与自己现在还会露出笑容。 顺灵抬起头,向着面前的黑暗处,“我知道的。”她说。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滴在她握着的手背上。 顺棱看见一点闪亮的光从面前划过,他想看着她,但是他扭不了自己的脖子。 “你在哭吗?”顺棱说。 “对不起,顺顺,我不该跑出来的。”顺灵用另外一只手抹着眼泪,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出来。 “你别哭,我不难过。”顺棱说,他听见了那个女孩不断抽噎的声音,“我曾经说过成为盖世英雄,让所有人都认可你,你是救过人的侍徒!但是我不行了,”顺棱自嘲着,他想仰头,这样眼泪就不会从眼角留下来了。“我还是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地痞流氓。” “你怎么了,顺顺,你别吓唬我。”顺灵抬头,她想摸他的脸,但是她就是摸不到,“你怎么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我就要死啦,刚才那几个狂人咬破了我的脖子。要不是一个老人出现,我现在就不能和你说话了。不过死了也好,世界上就少了一个坏孩子。” “你不是!”顺灵还在哭,泪水从她的下颚滑落,带着星光。“你不是坏小孩,我才是,我是侍徒啊。我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要杀我,我才是最坏的哪一个。让他们来杀我好了。” “不”顺棱的话被顺灵打断。 “我马上就会被杀了,顺顺。”她说,“我不后悔,你带我看见了侍徒看不见的世界。我好开心,但是我陪不了你了,我就要死了,但是你还会活下去。你要成为最强的逆旅,当一个盖世英雄!” 顺棱没法说话,过度失血已经让他的神志不清楚了,他张了嘴,喉咙却没发出声音。 他想说,我也要死了,你要快点走,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当一个普通人吧! 但是他的喉咙只发出几个“呜呜”的声音。 紫光亮起,顺棱看见了那两只发光的眼睛,顺灵变身了。 “顺顺,你那么好,怕我暴露老是挡在我前面,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在承担。我要走了,我不能死在你面前。但是我想看看你,”顺灵的整个身体被墨水一样的能量包裹,那黑光就像黑夜给她穿上了风衣,除了紫色的眼眸,她全身都被黑色能量外衣包裹。 她转过身,顺棱看不见她的眼睛了。但是顺棱知道她还站在那里,仿佛在向夜空倾诉。 “顺顺,你喜欢我么?” 顺棱没有回答,他回答不了,现在的伤势已经无法让他说话了。 “我知道你回答不了,我看见了,你的伤。”顺灵的声音响起,她转过身看着顺棱。 顺棱看见那双紫色的眼睛里留下泪来,“我的王在召唤我,我必须要去了。” 顺灵转身起跳,顺棱无法看见她的身影,黑暗之中的星光并不能帮助他。 “对不起,我还是当了一个坏人,你是不会喜欢我的吧。” 黯然,凄凉的话语在林间回荡。顺棱终于忍不住,他大哭。 涉儿的手已经穿透了傲慢王的腹部,黑色的电光连闪,二人一起从高空下坠。 傲慢王的腹部开始发出疯狂的爆炸,涉儿不得已抽回了穿透其腹部的手臂。 傲慢王依靠腹部爆炸发出的冲击在空中强行改变移动的方向,在空中移动的时候她的腹部就已经复原了。她撞击在地上,地面疯狂地坍塌,广场的地底竟然是空的,傲慢王直接撞击在地下商场的地面上。 傲慢王站起来,她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但是双手双脚还呈金红色。地板被极度的高温融化,傲慢王每向前走一步,店铺的玻璃便被她形成的风压震碎,然后在高温下熔成液体。 黑色的电光从天而降,砸落在傲慢王前方不远的地面上。涉儿显出身形,她的双腿被雷电包裹,黑色的闪电扩散到她的全身。金色的雷电包裹着她的手臂,并缠绕着她的上身。她的身上本就穿着皮甲,黑色和金色的闪电便给皮甲再套上了一层外壳,背上的蓝光披风只有右边一半,扬起时内侧用狂草写出一个“马”字。 傲慢王咳嗽一声,手上的光芒更加亮眼,“原来如此,你们这次行动携带‘核心战力’的人是你。” “傲慢王,”涉儿身上的两种电光不断闪亮,“你输了。”她的瞳孔变成蓝色,而她的眼眸则变成黑色,电光也从她的眼眸里闪现而出。 两个人之间的天花板迅速坍塌,被她们开了两个洞的天花板已经无法承受住自己的重量了。石块落下,伴随着石块的还有老化并纠缠在一起的电线。天花板大块下落,就像是一场石块的海啸,坚硬的石头砸在地上的瞬间被粉碎,扬尘飞入天空。 滔天的热浪和黑色的电光从两边发出,同时摧毁了中间尚还在空中的大片石头。但是火焰和闪电是不能相互抵消的,它们交错而过分别对着自己的目标冲击过去。 涉儿抖开自己的披风,一腿扫出。黑色和黄色的电光被上下两边的空气挤压在一起,成为了一匹飞出的雷鞭,风压冲击上火焰的中端,火焰疯狂翻涌,已经分不清外焰和内焰。涉儿化为黑金色的一道闪电,从雷鞭造成的缝隙中穿过。火焰呼啸着冲击她身后的商店,电器的爆炸声席卷着整个地下。 傲慢王张开了拥有全部火系同调的护盾,那上面的火光闪亮地像是未曾谋面的太阳。雷鞭抽击上来,但是无法冲破那绝对的防御。 又是一瞬间,傲慢王化成的橙光和涉儿的电光相交,火焰和雷电不分方向地摧毁着整个地下商场。在电光和火光的中心,二人已经对攻了上百次。涉儿闪电一样快速的鞭腿直接踢中傲慢王的肋部,傲慢王在同时用肋部发出的爆炸带来的冲击缓解所受的伤害。再一次对攻开始,两道光芒再一次冲向高空中,雷电和火光疯狂的碰撞,火焰爆炸和闪雷炸响的声音让天地都为之颤抖。 火光再一次被砸落在地面上,热浪把她下方三四只想接住她的狂魔化为灰烬。 辰新只觉得插在胸膛的剑一下子消失了,然后出现在傲慢王的头顶。 涉儿拿着那柄剑,剑刃悬空在那个外表是小女孩的狂神的额头处。 剑刃上不经意发出的微小闪电也足矣要了她的命。 “从你们算计无双开始,你的结局就注定是和他陪葬。”蓝色的电光从涉儿的眼中喷射,她漂浮在空中,蓝色的披风在空气里狂舞。她就像从天而降的雷霆女神,威武昂扬。 傲慢王控制不住从嘴角流出的火焰,狂神是没有血液的,构成他们的是世界的一部分。 “对,我认为他才是掌握核心战力的那一个。没想到还有你这一个掌握了‘马’的人类。”傲慢王自身没有了反击的力量,但是她眼眸中的战意依然在狂涌。她眼中不断升腾起火焰,接着又熄灭。 “让‘明黎’变成狂人是你的手笔,让侍徒附进少年的身体也是你的驱使。对吧?”剑刃在涉儿的控制下刺入傲慢王的额头,她的剑上立刻被缠绕上金色的火焰。 “你也知道,狂神是不死不灭的,就算你现在杀了我,我也可以回到狂神塔复活。”傲慢王睁大着两只漂亮的眼睛,“卑微的矮小的低贱的脆弱的丑陋的肮脏的逆旅,怎么可以杀死尊敬的伟大的威武的强大的震慑的执着的霸气的傲慢王呢?哈哈哈哈——” 长剑刺入了傲慢王的脑袋,只要向下一划,傲慢王就会死去。 “涉儿小心!”荒月出现在涉儿背后,他是最先治疗完毕人。 “逆冰旅剑势——第175势——蓝光影,绝对零度之剑!” 冰剑攒射而出,一道紫黑色的魔光瞬间击碎了化为流光的巨大冰剑。 涉儿想补上最后一剑,她全身布满黑色的电光,准备承受这一击。但是紫黑色的光芒瞬间冲击到了她的背心。 黑电连闪,涉儿瞬间出现在远处。极快的速度让她逃过了那一击,但是傲慢王却得救了。 男子从紫光中显出原型,漆黑眼睛散发出冷冽的光。他和普通狂人一样是没有眼白的,但是少年能够从他的眼中看出他在看哪里,漆黑的眼珠里,似乎还有更加黑暗的东西。这个男人看上去年龄不大,和无双差不多,但是他散发出的气息却有一股沧桑的味道。 “他是谁?”少年看着那个散发出死亡气息的男人,刚刚解除雷电束缚的身体竟然冰冷地无法动弹。 “地狱王”辰新的声音带着颤抖,“快走!涉儿,那家伙也是个狂神!”他因为恐惧而变音,但是这没有影响那个男人分毫。 地狱王只是抱着傲慢王,就像一个大哥哥抱着自己还没有成年的妹妹。 “这么贪玩,无双的‘核心战力’还没有夺取,你和这个‘马’打的干什么。而且你分出了一个侍徒和无双同归于尽了吧,你不可能打得过她的。”地狱王按住傲慢王的额头,把流出的火焰补完。 “好了,我能自己站着。”傲慢王把头瞥到一边,“我又不是你的小妹妹,偷偷摸摸去拿无双的东西我可不干。那个家伙是除了黄金老贼以外唯一不卑微不矮小不低贱不脆弱不丑陋的人了。” 地狱王低头一笑,“好,我的小妹妹,无双的‘核心战力’就由我的侍徒来取好了。” 他突然抬手,一道紫光抵消了从天而降的雷电。 “你不可能是两个狂神的对手,即便有一个狂神实力比你弱。”地狱王侧过脸,一只黑色的眼睛瞪着天空中的涉儿。 涉儿把剑指向他们,金色的电和黑色的电交织在一起,“不要太嚣张了,你们到现在伤了我一根汗毛吗?”她的眼中蓝色的电光连闪,直面地狱王的眼睛。 “切。”地狱王不屑地一哼。 一道火光和一道紫光冲天而起,电光和它们撞击在一起。 天空中并没有发出强烈的爆炸,只是忽然静了下来。 少年可以看见天上的光团里三人在疯狂的对战,但是谁是谁根本无法分清,那里只有模糊的光影在不断交错然后爆发出或红或金或黑或紫色的光。 黑光突然冲出战团,紫光和红光不断地追逐。天空中爆发了一场剧烈地追逐战,电光和火光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紫光的冲刺伴随着尖锐的爆鸣。白色的音障不断被突破,他们保持着音速在不断移动。 “逆雷旅剑势——第197势——绝对唯一,金光雷霆!” “十八层地狱——刀山地狱!” “超大爆破,给我去死——!” 黑光消失,涉儿从空中跌落,地狱王所化的紫光追击而至,涉儿被击到地面。仿佛压抑了许久的能量终于爆发开来一样,涉儿四周的地面疯狂地碎裂,然后一个个倒卷,飞入天空。 尘土携带着尖锐的岩石碎片飞射而出,没有人能站着。 地狱王笑了,他踩着涉儿的肚子,让她无法逃窜,“‘马’我就收下了。” 他的头忽然被什么给击中了,不像石块什么的,他转过头去,看见一个黄色的斗笠,弹到了天上。 一个拿着竹竿的老人从远处走来,他披着一件蓑衣,很短,刚刚到他的腰。裸露的肢体上没什么肌肉,也并不像普通人的皮肤那么白。 “狂神啊,”老渡者说,“曾经好像有一个叫‘绝望王’的小子来我这要我儿子,然后他被我打死了。” 红光落在他面前,傲慢王愤怒地盯着他,“你是谁?” “我是”老人拍了拍手里长长的竹竿,说,“我是渡者。”他把竹竿指向躺着的涉儿,“我是来救她的。” 地狱王冷笑,“难道你还拥有‘核心战力’吗?老人家。” “看着就好。”老人把手里的竹竿抛出,看着它微微一笑,“来福,别闹脾气了,要开始认真了!” “来福!”老人大吼。 少年呆呆地看着,他耳边响起爷爷的声音, “这一杆是通灵性的,我给它取名字叫‘来福’,但是它似乎不怎么喜欢,所以老是不按原形态出现。”这是他爷爷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在那个岛上的小屋里。 “‘黄金帝遗物失窃案’的凶手到现在还没有寻找到,但是凶手的身份大致已经明了,因为在挖掘执勤战士的遗体的时候发现其中一名战士遇袭时并没有立刻死去。他把凶手画了出来,并用身体挡住那片地面免受摧毁。而他画下来的——是一条巨蛇。”这是涉儿在审判他的时候说的,在那个面向湖边的帐篷里。 少年的记忆似乎在脑中生长,就像刚刚扎根完的种子,它们掺杂不清的根系已经不是该注意的了,幼茎才是主角。 来福化龙,声震星天。 这才是来福的原形态,但是那不是长蛇,那是一条青龙。无翼无翅,扶摇直上。 如果人类是纸上的墨点,那么来福就是蕴含着羁豪之力的书法。 来福的威势已经化为形体,气浪冲击着地狱王的身体,傲慢王瞬间出现在他身旁。“扶住我。”地狱王小声说,他的黑紫色衣袍被来福的吐息吹至身后,紫光在他身上游走。他恢复到了与涉儿战斗时的姿态。 “你是拦不了她的,‘马’的速度是‘核心战力’之中最快的。如果不是为了她的伙伴,她是不会这么简单就被你们击倒的。” 老人没管天空中飞舞的来福,他和地狱王对视。和这些动辄力量惊天动地的人相比,他更像一个到了晚年准备等死的人了,如果不算他冒出寒光的眼神,和他头顶劈闪的巨龙的话。 似乎是验证了他的话,涉儿所处的蹦碎凹陷的地面里粗大的蓝色光柱猛然升起,电甲,披风,雷剑,黑发飘扬。 地狱王身体无法保持平衡,那不仅仅是一个光柱,那里面混合着巨大的冲击力。地狱王立刻横移,脚底划出黑紫色的印记。傲慢王却没有动,她还站在光柱中心,她全身再次变成了熔铸的金红色形态,“刚才没打完,我还没输。”她的眼中也爆发出炙热的金光,“我可是,傲慢王啊!” “锵!”傲慢王的手刀和涉儿的电刃夹在一起,火星和电光疯狂四散。 “我可是,‘最强逆旅’啊!”涉儿的声音响起,她身上的黑色电光更加闪耀,蓝晶色的披风飞扬在她的右肩,“你们到现在,都没有伤到我一根汗毛啊。”她似乎在笑,但是她的剑又扬起来接着再次和傲慢王的手刀碰撞。 连续的对攻再次展开,两种颜色的光不断撞击,又分开。涉儿连续挥剑,傲慢王连续击掌,她们每一次出手都画出不同颜色的光线,但最终依然撞击在一起爆发出火星和电光。她们每一次出手都像不同颜色的疾电。 老人看也没看石堆里不断闪烁的亮光,他靠在降下来的来福的身上。来福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入地,它只是绕着老人盘了一圈,龙头依然瞪视着不远处的地狱王。 地狱王的眼中紫光连闪,一人一龙带给他巨大的压力,特别是那个老人眼里光芒,比剑刃还要致命。 “怎么,不想痛快地来一场决斗吗?年轻人。”老人笑了,斗笠被战场里发出的气浪吹到了他身边,他捡起来拍了拍,又重新戴回头上。他撩起自己的蓑衣,伸手进去,一把左轮被他拿在手中。 “这是上古时代的东西了,”老人只掏出三发子弹来,他一发一发地填入进去,“四方城出现后就被抛弃了,人们都用威力更大的电铳。”他又笑了,少年忽然发现自己的爷爷很爱笑,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挂着笑脸。 “只是天黑之后,这种古董才连同剑刃一起被人们从被埋葬的过去中挖掘出来。但是没有人知道如何制作了。”老人把枪对准远处的地狱王,“我也只留下三发子弹,如果你想吃一发的话尽管不理来福来攻击我。”他又笑了,冷意四射。 地狱王看着黝黑的左轮枪孔,眼中的紫光更盛。他忽然坐下来,紫黑色的袍子被他坐在屁股底下,粘上不知是谁的尸骨化作的尘埃。 地狱王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他的眼珠又变成全黑的,他忽然微笑起来。他的微笑忽然变成了大笑,但是他身上什么能量波动都没有。他只是无目的的大笑,都笑出了眼泪。他眼中忽然紫光一闪,嘴唇颤动。 老人看见了,他的唇形:好,快去吧,灵。 “孙子!快到那个女孩子那边去!她要夺取那个青毛的‘核心战力’!” 少年猛地惊醒,他要去顺灵那边。他在考前就看出了那个女孩是侍徒,他在斗笠里留下了铭文,随时可以移动过去。 “赶紧!要拦住她!”老人开始嘶吼,他脸上再也没有了微笑,“‘棋子’是绝对不能落在狂神手里的,一个也不行!” 一柄剑从少年身旁飞过来,插在他身前的地上。 “快,用我的剑!”辰新说出这句话时还控制不住吐出血来,他的伤还没有治好,飞出利刃已经牵扯到他肺部的破洞。 “逆火旅剑势——第15势——炎烬之铭!”少年把黑斗篷的兜帽罩在头上,涉儿的剑势连兜帽也恢复了。火焰立刻包围了他全身,他在火中消失殆尽。 顺灵已经飞出了林子,她绕着湖岸朝a区的营地狂奔,紫黑色的风衣已经在她的身上成形,但是线条边缘逸散的能量依然昭示此人的实力不可小觑。 少年的斗笠在她的背上,她始终没有丢弃它。斗笠随着她的奔跑而跳跃着,没人注意帽檐处一个小小的剑痕被点亮。 一柄剑插在顺灵身前,一柄环绕着炽热火焰的剑。火焰忽然升腾,罩着兜帽的少年从火中走出来。他落地,拔出那柄剑,兜帽被他掀开露出里面一半变红的头发。 “顺灵,”少年说,“别过去了,我不想和你打。” 顺灵的眼睛也变成了和地狱王一样的纯黑色,她身上的风衣透出紫光,如同紫色的水彩点染在涂黑了的画纸边缘。 “为什么?我是侍徒,你应该杀死我。”顺灵头发上的栗色已经消失了,纯黑的短发扬起,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她自身的能量四溢。她踏前一步,两把能量短刀出现在她手中,“我是侍徒!所有人都想杀了我!即便我愿意和你们友好相处!凭什么,只有我会这样?”黑紫色的能量爆发,顺灵凌空飞起,紫色的水彩为她勾勒出一双翅膀,现在的她就像回到世间的黑暗天使,美丽,但是致命。 少年的剑瞬间变成熔铸的金红色,辰新复制出的傲慢王的力量还残留在剑上。“我曾被侍徒附身过,也看见过侍徒附身别人。”他的剑架住了顺灵的剑,眼神之中仿佛亮起金色的光。顺灵再次出刀,刀身带着浓烈的黑光,就像毛笔随意一画,刀芒已经隐没在黑光里。 “逆火旅剑势——第121势——一剑火芒!”少年立即同调,剑刃接上刀光,巨大的能量开始爆发,一个紫黑色混合着金红色的圆球从刀剑相交的地方爆发开来。 尘烟和光芒散去。 少年躺在地上,而顺灵抓在他的喉间。她身上的风衣随着湖上吹来的风渐渐破碎,头发也变回了栗色,但她的眼睛依然是纯黑的。 “为什么不用更加强大的剑势?你完全可以用那把偷取了傲慢王的力量的剑刺穿我的心脏。” “放弃吧,”少年看着她的眼睛,“侍徒是什么样子我都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有心的侍徒,你有爱着的人。” “我是侍徒,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顺灵的指甲刺入少年的喉间,浅浅地,连血液都没有流出,“顺顺的快要死了,我要让他活过来就必须夺取王所说的那件东西。”黑紫色的风衣又回到了她的身上,随着湖面吹来的秋风,无声地飘着。 “我要让我爱着的人活回来!你是拦不住我的!”顺灵眼中流露出狰狞的色彩。 “即便你知道你回去以后就会重新和地狱王融合在一起!你永远会忘记你所爱着的人!顺棱也永远见不到你!”少年青筋暴跳,他狂吼着,他看着她,看着她眼角流出泪水。 “那又怎么样?我是个侍徒,我本就不该和他在一起。”顺灵放开了少年,但她仍然按住他不让他行动。 男人的手环绕住顺灵的腰,将她拥入怀中。 “灵儿”他竟然说出话来,他的脖颈如同撑炸了的自来水管,颈血狂飙出来,弄脏了他一身。 顺灵靠在他的怀里,栗色的头发被他的血染红,“顺顺,你再忍一会儿就好,我马上拿到东西就回来救你,好吗?” 男人没回答,他只是把头靠在她的肩上,用破损的喉咙发出嘶哑的柔情,“我也喜欢你。” “你”涉儿的眼泪狂涌而出,她转身对上了心爱的男人的眼睛,一双野兽一样的,整个眼珠都变成黑色的眼睛。 “灵儿,我也喜欢你。”狂人再一次轻轻呼唤,他嘶哑的嗓音更增添了某种神奇的浪漫。 顺灵被他拥入怀中,她也反抱住他,“我也是我也是顺顺我爱你啊!” “灵儿,我也喜欢你。”狂人再一次说出了那句话,接着,他用手贯穿了少女的心脏。 血液疯狂流出,在星光照耀下,闪耀出飘零地爱恋。 “你是有心的。”顺灵在死前回忆起少年的那句话,她吻上狂人的唇,带着最后的生命。 血液从她的心脏处绽放,就像转瞬即逝的红色昙花,在一夜之间凋零。连同她不同于其他狂人的心。 “灵儿,我也喜欢你。”狂人还在说,他的颈血已经流光了,他们倒在一起,湖水被血液浸染,波纹上闪耀着的星光把狂人和侍徒的血照亮。 少年一直坐在那里,直到战斗结束后被负责扫荡的逆旅发现。 他再也没忘记,哪像昙花一样绽放的热血,和爱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秋末之序曲 大战在顺灵倒下的同时结束了,谁也没有预料到。涉儿再一次穿透了傲慢王的胸膛,傲慢王死了,她化作一团金红色的火,向北飞去。地狱王在傲慢王在大笑之后疯狂地扑向被来福保护的老人,老人只开了一枪,所有人都惊呆了,巨大的能量在子弹击中地狱王的身体时爆发开来,那是带着炙热的白光,靠近的狂人全部被狂暴的能量毁灭,连带着整个广场。地狱王死了,死在一颗子弹之下。一缕紫光从白焰的阴影中飞走。 巨大的能量同时也波及到了一旁冲锋出来的逆旅,他们一样变成飞灰,随着秋风撒入湖里。 少年和老人一起站在树林里,两名逆旅跟在他们身后。 少年甩了甩手里的木棍,火焰忽然从棍上升腾起来。那是明星留给他的自制火把,少年到现在才记得用。少年蹲下来,用手拂去地面上的落叶,他看见了一只手,那只手的主人的头已经被来福咬去了。他拔出剑,“飞剑势。”他轻轻地说,地面上的落叶被剑刃所带地气流卷到两边。 他把火把举高,这片林地被火光照亮。 飞舞的流焰朝湖面飘去,少年闻到一股血味。地面上有一道显眼的血迹,那条线从狂人的脚下一直延伸到这里。他沿着那条线向前走,一直走到深处的一棵树下。那棵枯树的下端,大滩的血液从树干流进地面,甚至渗透了枯黄的树叶,裸露的地面殷红一片。 一具无头尸体依靠在树边,它一只手伸向那摊血,点点血渍粘在它的手臂上。尸体的另一手垂在地上,显然它的手是被拉扯过去的。 “那个小子被我治疗之后就靠在那棵树下。”老人指着那棵满是血迹的树说道。他的蓑衣被腐蚀掉了一大半,现在已经无法罩住他的手肘了。“那个女孩子就在那旁边。”老人又指那个狂人尸体的前面。 少年看清了,狂人尸体的手还是紧握着的。 “看来,他一直认为手里攥着的是顺灵的手吧。”少年看着那滩鲜血,他低头下去闻了闻,“在她被地狱王通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一直牵着一具尸体的手啊。”少年笑了,笑声中泛出苦涩。 “所以他狂化了,是因为极度懊悔,恐惧,和绝望了吧。”老人看着少年身前的那具尸体,“恐怕还不止,那个女孩也在对着那具尸体倾诉,你没有发现尸体的身体有点不协调吗?”老人比了个手势,他一个手掌直立,另一个手掌慢慢向直立的手掌前面倒去,“如果只有一边受力,这具尸体会朝树的那边倒过去,但是它直立着,这是二力平衡的结果。” 少年猛地转过身,“你说他们两个终于表白的对象竟然是一具无头尸体吗?”他瞪大了眼睛疯狂地咆哮,“你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情谊有多重要!这也太”少年一手捂住自己的脸,他弯下腰去。 老人默默地看着,良久,他转过身朝等在林外的逆旅挥挥手。逆旅们点点头,老人没有管在那血泊旁哭泣的少年,自顾自地说:“在这个黑夜里,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奇怪。”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似乎在一句话间变地苍老了,“我见过太多了,比这件事还要令人难过的不在少数。习惯就好了,想要活的不累就要学会适应。”他似乎笑了,但他的喉咙只是传出嘶哑难听地呜咽声。 老人走出树林,逆旅们早就在外面等他,林里吹来的风还是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老人忽然咳嗽起来,“看来我是老了,老人就是容易回忆起以前的事。”他摇摇头,带着逆旅们走了。 “如果只有变得冷血才可以好好活的话,我宁愿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狂人。”少年的声音从他身后的林中传来。 老人带着逆旅们回到了营地,荒月和辰新已经等在那儿了,他们身后召集着此次大战的幸存者。 “死了很多人吧。”老人说,他把拿在手里的斗笠戴在头上。凉风吹起了他露出的长长的白发,“小丫头呢?没想到她居然拥有核心战力,果然我的儿子没白打到夜皇城下去。” “少年呢?他没和您一起吗老年。”荒月说。 “怎么?” “战斗还没有结束,这些孩子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我准备把他们带回城去再赶回来。”荒月叹息一声,“接下来的战斗只有真正的逆旅才有能力接战了,虽然他的实力接近我们这些候补,但是我不想让他白白送死。” 辰新突然出现在荒月侧面,两剑相击,同样的颜色:逆火旅剑势——第1势——瞬间沸腾!一个戴斗笠的身影被击退。 “我是绝对不会走的!我要留下!”少年死死地瞪着荒月,两眼通红。 他的腹部突然受到重击,好快!少年还没有反应完,他就被涉儿的膝击悬空。他全身砸落在地上,全身传来剧痛,他看见制式的长筒靴才在他握着剑的手上。 “身为一个逆旅就要有在危难时刻保护自己的生命的义务,你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冲向傲慢王,全身范围的骨折还不能让你知道实力的差距吗?笨蛋玩意!”涉儿的脚更加用力,少年无法控制地松开了手里的剑。 “面对侍徒!在能够一击必杀的时候选择放弃机会,你是有多少条命可以挥霍?你是要我闪电一般地冲到你身边多少次?”涉儿扯着他的领子,把他从地面提起,悬在空中。“你的实力,对上我们这个级别的人就是被秒杀!甚至普通的狂人在你不知道的时候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她的眼睛还是蓝色的,电光在其中闪烁。 少年掉在地上,他猛地爬起来,涉儿已经不见了。 “你回不回城我不管,你要是留下来送死,我是不会再去治疗你了。” 涉儿的声音逐渐消失,仿佛声源已经移动到远方。 辰新走过来,他摸摸少年的头,“不是我看不起你,兄弟,现在你还没有完全掌握我的流派,我这次都差点被傲慢王给生生打死,你还是回城去吧。” 少年偏过头去,不去看他的眼睛。 “唉。”辰新叹息一声,往帐篷那边去了。 荒月看了少年一眼,接着转身看着老人。老人把斗笠戴在头上,遮住了他的眼睛。老人从蓑衣里拿出那把左轮,火光照在上面反射出银光。 他把枪交到少年手里,“这不是普通的枪,里面的子弹是‘芯弹’,虽然只有两发了,但是足够你防身了。”他拍拍少年的肩膀,“孙子,爷爷只能帮你到这了。你一定要活下去不论经历了什么,失去了什么绝对要活下去!”他站起来,跟着辰新去了,“这是爷爷始终活下来的秘诀,爷爷已经失去好多东西了,但是爷爷不想失去你。”他摆摆手,手里抓着那顶和少年一样的斗笠。 少年的剑冒出蒸汽,剑刃因为急速升温而变成了金红色,他向前挥剑,热量席卷而出。他接连挥剑,飞扬的剑气带着高温,面前的山壁开始崩坏,毫无预兆的崩坏。 剑刃忽然挣脱了他的手呼啸着飞出,插入对面还未坍塌的山壁里。 火光炸响,石块蹦碎。 他呼出一口气,坐在地上。他按着自己的额头,他头上的头发依然是一半红一半黑,他轻敲自己的脑袋,就像涉儿敲他一样。 他忽然皱起眉头,但是他在笑,“你让我活着,但是没有你们我也活的不快乐啊,爷爷。” 他站起身,把斗笠戴在头上。身上穿的黑斗篷还在他身后飘着,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到石堆里去把剑捡起来,然后顺着山岩的斜坡跳走。 “日出呢” “甘霖呢” “还有你承诺过的圣地呢” “杀戮的土地啊” “何时才能穷尽” “那还有你说” “我们曾共有的一切呢” “你是不是忘了” “我们曾流过的血” “你是不是忘了” “废墟边哭泣的海岸” 歌声还在继续,少年回到了火堆边。 收音机被涉儿拿在手上,她静静地听着,似乎又从那个最强逆旅变回了只有二十不到的女孩子。回岛上以后涉儿就很少出门了,饭都不来木屋那边吃,每次都是由辰新把饭给她带过去。这是少年第一次看见她,少年怕干扰到她,自己轻轻地坐下。火堆边摆了几个窝头,他拿起一个塞在嘴里嚼着,生怕发出一点声音。他突然感觉喉咙处卡住了,他根本不能呼吸,少年心里苦,要是平常叫涉儿帮他拍两下就咽下去了,但是现在万一涉儿给他补一脚那就完了。 他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涉儿似乎听歌听地入了迷,根本没没有注意火堆对面的事情。 少年被噎地快要死了,他赶紧往木板屋里冲,爷爷可能还有点竹奶可以帮他顺顺。刚没走两步就摔倒在地上,“你能再蠢点吗?”涉儿的声音响起。 少年身体一僵,他预感狂风一样的怒骂就要来临了。 涉儿走到他的身边,蹲下来使劲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少年被敲得痛呼一声,喉道里的馒头被咳了出来,“咳咳,呃”少年猛地干呕了几下。 涉儿轻轻拍他的背,少年才顺过气来。 “对不起,咳,涉儿。打搅你了。”少年低着头不敢看她,“我不是成心想跟你做对,真的。”他低着头,红发不断颤动,“我只是害怕害怕你们从我眼中消失之后,就像顺棱他们一样,再也见不到了。” 涉儿看着他低垂下去的头,又往他的头上使劲敲了一下。少年头上又是一痛,“啊。”他叫了一声,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脖子被拉住,然后他向前栽倒。 涉儿把他的头抱在怀里,紧紧地,少年想要挣开,但是涉儿就是抱住他,他感到后脑勺上滴上了两滴清凉的泪。 “你当我不想吗?”涉儿轻轻地哭着,少年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个开朗的女孩会悲伤,“我也想让你好好活着,这次不是狂神那么简单!万一你在我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死死掉了,那我们大家该怎么办!辰新,荒月,你爷爷,还有我,难道不会悲伤吗?不会哭吗?你还不能保护自己啊!” 涉儿的拥抱变地越来越紧,“我的亲人本就只有那几个人,无双死了之后就剩下你们了,你也是我所认定的亲人啊,我怎么忍心看见你们死,看见你死。” 少年就这样任她抱着,他的头埋在她的怀里。少年又想起了那个夜色浓郁的晚上,星光照耀下的那个拥抱,狂人和侍徒的拥抱。他也像回抱涉儿,但是他就是抬不动自己的手臂。 他突然觉得如果时间暂停了多好,强大到连涉儿都不对外人说的敌人,永远不会出现,他们什么人都不用死,谁也不用死。 “爷爷,旺财呢?”少年突然问。躲在后面偷看的老人赶紧一脸正义地走了出来,“小小年纪,就想着谈情说爱,”他把斗笠遮住自己的脸,“不过老夫喜欢。” 涉儿的脸瞬间红了,她把少年放开,让他自己走进了房间。 少年坐在自己的沙发上,现在他已经长的很高大了,睡在沙发上的时候老是两条腿站在地上。“爷爷,竹竿可以修复吗?” 老人诧异,“你问这个干什么?” “可不可以?”少年没回答他的问题,又一遍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竹竿可以复原,只要把断掉的两段找到,然后把醒泉浇在两节中间”老人的眼神忽然变锐利了,“你不能去!” 他站起来,“我忽然想起来,那次出的事故我一直没问,你绝对到岛后面的湖上去了吧!”少年见过他的眼神,那个面对地狱王都毫不退却的眼神。 “你经历了什么,我用脚指头想现在都能想出来了。”老人按住他的肩膀,“你不能再唤醒它!那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东西,那个铁龙!” 少年惊了,他被爷爷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但他立刻用力,“我必须去!我要让旺财复原!黄金狮子一回来,那么胜率就越大!”他的眼中流露出决绝地神采,“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涉儿这么跟我说。那你们也都是我的亲人!我要留下,但是我不要托你们的后腿,所以我要力量!让我快速达到最强逆旅级别战力的力量!”他反过来把老人推在墙上,来福化作的狗头又把他按回床上。 “我出去吃饭了,这种事不要再提。”老人拉开门,少年眼中的火焰黯淡下去,“但是你一定要去的话就带上枪。”老人叹息一声,出门去。 小船停在岸边,少年把自己的东西放了上去,葫芦,旺财,剑,枪,一根长木板。他穿着逆旅服,头上戴着斗笠,黑斗篷披在肩上,但是只留了一半。 少年跳上船,他回望了一眼大戈壁里点燃的营火,用木板划起了船。 涉儿的屋内。 “他走了吗?”涉儿问,老人和辰新围着她坐在火边。 “嗯,多亏了你才能让他按照计划行动。”老人看着火堆,把帽子拉低,“不过我也被你的演技给惊讶到了。” “谢谢。”涉儿的语气变地冷漠,“希望他能活下来吧,我确实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辰新忽然说,“那” 涉儿指着天上,打断了他的话“别说,有人在听。” 她拿出两张大纸,一张上面画着整个岛的地图,一张是空白的。她拿出炭笔,在白纸上写:现在开始就在纸上写,每个人不能够打断他人的发言。我先写出敌人大致的实力。 然后她在纸上写下两个字:龙将 秋末,迷蒙地雾从湖里生起,就像春天的那场大雾。 雾气流动着,一点光都透不出来,事实上也没有任何光芒。 涉儿站在戈壁上,她看着前方,雾气在她眼中都变地淡了,她一直盯着天空地那颗星,从所有战术讨论完毕后就开始这样了。 少年还没有回来,已经到秋末了。 雾里忽然出现了亮光,一个剪影被投射到白色的雾气上。 涉儿突然站起来,她一挥手,辰新出现在她身边,他用剑势释放出火焰,黑暗被照亮。 一名带面具的人类从湖面走过来,他身旁还跟着一个青年。 “什么人?”涉儿沉声说,辰新已经准备好了剑势,他的剑上亮起金红色的光芒,那是从傲慢王那里复制的力量。 “呵呵,你问我什么人?”青年说,他和煦地笑了,“人们都称我为‘夜皇’不知你们听没听说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断涯,狂人,泉 少年把斗笠戴在头上,从船里站了起来。 他的剑被扣紧在身后的剑鞘里,流动的空气穿过剑鞘和剑之间的孔洞,被剑锋割裂。他把手里的葫芦放在腰间系紧,留出的一根布带向着风飘过的地方飞舞,少年把它抓住,系在皮甲间。背后斗篷的兜帽也被风吹地一抖一抖地,少年拿起划船的木板伸进水里。小船的方向改变了,它逐渐向岸边靠拢,水面泛起波澜,起伏地水线从船尾的两侧扩散出去,碰见被风吹起的水面后便没了踪影。 快到岸边了,少年卷起自己的裤腿站到水里去。水面没过他地膝盖,浸湿了他的裤脚。少年手里牵着船绳,船绳把船拴在他身后,船跟着他缓缓前进,水面被少年前行的动作带起水花,点在小船的首底板上沁出了点点更深的黄色。 少年用木板把船固定在岸边的湖面上。他从船里拿出灯来,点燃。灯光照亮了他身旁的黑暗,是一片沙地,地上插着剑,或是人的白骨,这里是曾经上过岛的人的坟场。 少年坐下来查看自己的脚底,他上来的时候似乎踩碎了谁的头,现在走路的时候脚底都不太平稳。 少年忽然把右手伸向背后,“咔”扣住剑柄的卡扣被解开,他猛然向左边翻滚,同时,右臂带着发出尖啸的利刃挥出。 狗头的利齿撞击上少年旋转挥出的剑刃,摩擦声响起,尖锐刺耳。 少年翻滚之后弹身而起,他拿着剑,紧盯面前的狗头。 犬竹眼中反射出绿色的光芒,少年看着一阵心悖,曾经他面对的敌人看见的也是这样的光。少年展开手里的地图,确认了方位。他的剑上忽然冒出白气,那并不是金属升华,而是剑刃周围水蒸气的液化。 逆火旅剑势——第1势——瞬间沸腾!发动! 黑披风留下黑影,剑刃微微发亮,红热状态开启。此时的剑刃的状态是少年根据温度的极速升高而设计出的形态,和傲慢王的能力并没有关系。灯光灭了,少年把灯放回船里,此时能发出亮光的只有红热的剑。 一道红色弧光从岸边飞入竹林,轨迹的四周,滚烫的空气不断扩散。 少年冲进了林中,他猛地向后挥剑,剑刃切中一个狗头的眼睛。弧光从没断过,少年摁住前面飞来的狗头,一剑插进它的脖子,然后从它的身体上翻过去,迎面撞上了下一只犬竹的嘴。少年猛地把一只手臂伸出,狗头瞬间咬住他的手,血液从两颗犬齿处流了出来,少年一脚蹬掉前一只犬竹的尸体,红色的弧光疯狂地灌进这只犬竹的脖子。 “逆火旅剑势——第19势——螺旋爆裂!” 爆炸的光芒在林中闪亮,咬住他手臂的狗头瞬间化为灰烬。竹奶从爆炸中心飞来,少年赶紧抬手去接,白色的液体打在他被开了数个血孔的手臂上,没过几秒他的手臂便复原了。 他摸着自己的伤口从空中落下,刚才的爆炸点燃了周围的竹子,火光照亮了四周,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犬竹。 “靠,爷爷跟我说的不要闹出大动静又被我忘了。”他说。 少年猛地从两只狗头的包围下钻出来,接着又是弧光一闪,他面前的狗头被他削去了脑袋。少年紧接着立刻趴在地上,躲过犬竹从上方发出的攻势,就地一个翻滚,爬了两下稳定身形立刻开始狂奔。为了应付不断地犬竹攻击他不得不做出一连串的规避动作,但是刚刚使用火剑势时引来的犬竹实在太多,少年的身体上也受到了不止一次的剧烈冲击,伤口处不断滴落着殷红的血液。 滑铲之后立刻跃起,少年的剑依然亮着红热的光,他再一次落地,一颗狗头被生生撕扯下来,被炙热的剑钉在地上。 少年拔出剑来,右臂立刻中了飞窜出来的犬竹的偷袭。他抛出剑,用左手接住,立刻从狗头眼中插进去。 “呃。”少年的手臂处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咬伤,但他再一次猛扑出去,从下方穿透了一颗狗头的下颚。 但是他在踢走狗头的尸体时不小心踩在了上面。 “喔喔喔喔喔喔哦哦哦”少年从摔了第一跤开始就被迫着翻滚了起来。他面前的地面刚好是个斜坡,他一路滚了下去。剑被他抓在手上,但是他无法阻止身后的犬竹的追击。 全身都是伤口,还好斗笠落下来挡住了他的上半部分后背,犬竹并没有太多智慧只是一直咬他裸露出来的手臂和腿。 少年忽然觉得全身一轻,他似乎是转过身来了,他的脸面对着慢慢退却的犬竹。 “哈哈哈,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哈哈,被我吓跑了吧!”少年拿剑指着它们大笑,全然没有发现他的身体正在悬空当中。 斜坡的尽头是一个断面,海拔在湖面以下,少年翻滚的时候没注意方位,直接仰头摔了下去。 “滴滴” 少年猛地从一泊清水里站起,“呛死我了。”他说着,站了起来。 这是一个空地,周围竟然没有犬竹林,“呛死我了。”少年摸摸脑袋,他一半红色的头发已经湿了。他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地层断面,像是被人一剑劈开。四周都是掉落的山石,半个古老的亭子悬空着站立在那一个断面外面,那是日落之前的建筑。 清水并不多,只是浅浅的一层,铺盖在他身前的地面上,那块地只是稍稍有一点凹陷。 浅浅地水里还坐着一个人,他似乎并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在陆地上看他,他在黑暗中站起身,走到亭子下面,那里放着很多东西,他拿起一盏灯,点亮了它。 淡淡地光芒亮起,水面上似乎也泛起一层清光。 少年猛地往亭子下面冲过去,他竟然抛下了手里的剑,那柄红热的剑早已变回了本来的颜色,剑刃敲击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人听见了少年冲过来的脚步声,提着灯回头,灯光照见了少年的眼睛。 他的整个眼球都成了黑色,在灯光照射下反射出诡异的光。 “呛死我了。”少年掐住了那人的喉咙,把他摁在山壁上。 他放下手里的灯,少年的冲刺也吓他一跳。那个人猛地抓住了少年的双臂,大吼一声“把他推到水里去。”说完,他舔了舔嘴唇。 灯光还没有熄灭,那个男人的眼睛也开始变了,他的喉咙里也发出野兽般的吼声。他的瞳孔开始变大,逐渐占据了他的整个眼睛。 “把他推到水里去。”他大吼! “呛死我了。”少年大吼! 两只野兽抱在一起,他们并没有互相亲切问好,而是互相撕咬冲撞,铁拳在二人脸上交错撞击,口鼻喷血。 男人猛地把少年推倒在水里,“把他推到水里去。”他大吼着,把少年的头按进水中。少年疯狂挣扎,他的指甲抠进男人的双臂中,血液流进清水里,逐渐没了颜色。 气泡在水面上炸开,男人也倒在另一侧的水里。 “呼——呼——”少年突然颤抖一下,从水里爬起来,他被闷地不轻,现在呼吸都成问题。“哇,呛死我了。”少年摸摸自己的脑袋,看向周围。山壁c古亭c碎石虽然隐藏在暗中,但是他有那些最强逆旅们才会的黑暗辨识的能力,周围的一切都被他感应到了。他走上岸来,剑被丢在岸边,他走过去捡起它。 逆火旅剑势——第1势——瞬间沸腾! 剑刃立即进入红热状态,少年周围被点亮了。少年捋捋自己湿润的头发,弄成了一个大背头,红色的头发更接近他的发根,就像他的头发在被画师上色时颜料不够了似的,一个分明的颜色分界线出现在他头顶。 少年把红热的剑指向亭子下面,“你是谁?”他低喝一声。 男人并没有反应,他坐在那里,手里拖着灯。 少年拿着剑,慢慢靠近男人,最后在他身边两米外站定,这个距离足够他用剑伤到那个男人了。 男人抬起头,青色的头发上沾满了水露,他看着少年,轻轻抚摸着自己手上的两个血洞,皱着眉头。那是一张青年人的脸,年纪比少年大的不多,和辰新相似。 少年的剑指向他的脸,“这是那儿?”剑刃因为瞬间沸腾那个剑势不断冒出红光。 男人站起来,他看着少年,面无表情,“我是逆旅,和你一样的城内逆旅。”他开口了,但是他就像在说一件跟他毫无关系的小事。 少年惊讶地收起手里的剑,“怎么会有城内逆旅进竹林来?我记得除了无双大哥就没有人进来了。” 男人还是没有任何表情,“无双?无双大哥也来过的话那就是他带我上来的吧。” 少年走到他身边,指着他手臂上的血洞说,“你这是怎么伤的?”他拿出手里的葫芦,那是少年从他爷爷那里拿来的竹奶。他把一点竹奶倒在男人的手臂上,男人吃痛,惊呼一声,但是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当竹奶从他手上流到地上时,男人的手臂已经痊愈了。 “神奇,谢谢。”他说,脸上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少年感到十分奇怪,他挠挠头,整齐的头发变成了鸡窝。 “你生气了吗?我不该拿剑指着同伴。”少年道歉。 男人摆摆手,嘴巴僵硬地咧开,发出几声诡异地笑声,“我没有生气。”他笑完之后还是面无表情地说。 “你的手怎么回事?是不是有犬竹进来攻击你了?”少年关切的问。 “你弄的。”男人说。 少年吃了一惊,“啊?我怎么会咬你呢?再说我也没有獠牙啊!” 男人摇摇头,他指着面前的清水,“你摔下来的时候刚好掉进那个里面去了,然后就狂化了。”他看着目瞪口呆地少年,甩了甩自己青色的头发,几滴水珠洒落在地上。男人正准备继续说,少年连忙摆手,“等等下!我掉到那个水里去,然后变成了狂人。那这个水就是那个了?就是那个那个”少年一下想不起来。 “醒泉。”男人说,“普通人喝了它就会狂化,而狂人喝了它就会变回人类。这是城内权贵的枪手货。”他耸耸肩。 男人的身上穿着制式的逆旅高领白衣,但是身上没有任何逆旅的装备。只是他的说话方式让少年觉得可以相信。 “我的代号是‘渡者’,你好。”少年微笑。 “我是‘明黎’”男人说,他还想学着少年笑,但是依然只是发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有一个同届叫做‘明星’,我觉得你和他长得真像。”少年说,他看着边上的醒泉。 “他是我弟弟,我记得他是要参加这次逆旅考核的,现在看样子考完了,他成功了吗?”明黎问。少年听出来他话语中的关心。 “没事,他和我一组的,已经回城了。”少年看着他,“明星很崇拜你哦,他每做一件事都会提起你。” 明黎没有看他,“我不值得崇拜,我的实力根本不强,逆风旅剑势也只学了一百势不到而已。” 他的眼神里带着迷惘,少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他赶忙转移话题,“那个你说醒泉是城里权贵的抢手货?为什么?普通人喝了这个不是会发狂吗?” 明黎面无表情地说,但是声音里透着愤怒,“醒泉确实只会让人狂化,但是狂人化以后,人的潜能就会无限激发,即便重伤不治的人都可以坚持很长一段时间,只要把它们看牢,就不会随便外出作乱。所以醒泉是用来续命的。” 少年惊讶,“怪不得很多人都上岛来寻找醒泉。”他赶紧跑到水边,把葫芦里的竹奶都喝掉,装了满满一葫芦,“不过我要这个东西有大用。”他笑着说。 明黎面无表情,“你别想了,这里是没有那些狗一样的竹子攻击的,但是想出去会受到疯狂地阻拦,你是出不去的。” 少年回头,“还会这样!可恶,我还得参加战斗啊!” “嗯?”明黎说,“战斗?” 少年看着天上的星星,把手里的葫芦装好,“对,这座岛马上就要迎来超级可怕的敌人,连涉儿都要畏惧的人。”他的目光忽然黯淡下去,“但是我太弱了,所以我要得到醒泉来修复我的杆子!这样就可以回去帮助她。” 明黎突然站起来,“不会啊,即便是涉儿都畏惧的敌人,有无双在他起码可一击败两尊狂神啊。” 少年苦笑,“无双大哥入林之后,就没有音讯了。”他害怕明黎知道会控制不住,只好撒了个谎。 明黎沉默了一会,“果然我是个废物,连无双都会被我连累。”他无力地靠在山壁上,抬头望天,漆黑一片的天空盘旋着,似乎一下就要压在他脸上似的,说不出的难受,“我还和他们一起喊着‘日月经天,江河行地’自己却在这里苟且。”他一拳砸在地上,“我真他妈是个废物!” 少年走过去,把葫芦系在腰上,“别说了,等我出去修复了竹竿,绝对救你出去!” 明黎不说话,少年蹲下来看着他的脸,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少年帮他盖好毯子,拿起了手里的剑。 剑刃立刻进入红热状态,他跳起来,顺着山壁进入亭子里。 他摆出剑势,“我一定会出去修复你的,旺财!” 少年摔下山壁,落入水里。 他已经这样掉进去很多次了,他赶忙闭气,不让醒泉进到自己嘴里。 他站起来,甩甩头发。 “今天雾气很重啊。”明黎看着林间的雾气说。 少年在他身旁坐下,“是啊,已经到秋末了,马上就入冬了。”他拍拍明黎的大腿,“这段时间多谢你了,教了我很多东西。” 明黎惊讶,“你要走了吗?” 少年点点头,周围的雾气在灯光的照射下不断流动。 “差不多已经被我摸清了,我下一次就可以突破这犬竹林到岸边去,到时候就能恢复我的竹竿了。”他拍拍明黎的肩膀,“马上就来救你,你的实力都要赶上辰新了,绝对可以成为有力的援军!” 明黎点点头。 少年忽然转头,他看见浓郁的金色和黑色电光,“来了!他们来了!”他赶紧站起来,“明黎大哥,我必须过去帮他们,看来是来不及从这边走了。” 明黎拉住他,“不行!从这里到岛那边去的路程更远,而且你花费了起码半个秋天去探寻那条路,从这边走是送死啊!” 少年的剑刃瞬间进入红热状态,他轻轻松开明黎的手,弧光瞬间进入醒泉对面的竹林,“我必须过去,我的家人需要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狂战者/谋战者 少年又摔在地上,他挣扎着站起来。膝盖被擦破了,血液顺着小腿的关节流下来,滴在地面。四面楚歌,狗吠声传来,地面似乎都在颤动。剑刃被少年攥在手里,上面涂绘着红色的墨线。那柄剑早已因不断地红热而老化,终于在入林后不久被狗头的利齿给轧断。 他还在疯跑,被撕破的靴子踏在地上,砰砰作响。地面上没有落叶,雾气阻挡着少年的视线,他不敢一直看着哪一层白色的水汽,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里面钻出一个可以啃掉脑袋的狗头来。 又一颗狗头咬着了少年的肩膀,他被猛地拉高,拖离地面向身后飞过去。少年把手抠进狗头的眼睛里,另一只手攥着剑刃插进它的喉咙。少年随着狗头落在地面上,那片剑刃被少年的手摁着插在狗头的脖子里,满是鲜血,一时分不清是剑刃插进狗头里还是刺穿了少年的手掌。 少年已经没有办法把剑刃拔出来了,现在拿着剑刃的是左手,已经血肉模糊了,而右手是之前握住剑刃的手。只要他再一次握住剑刃,他就要废一只手。 他跪下来,头发因为沾满鲜血而全部成了红色。他面前的浓雾忽然散开,少年抬起头来,看见的是两颗巨大的獠牙,和狗头的巨口。 獠牙刺穿了他的两只手掌,少年用脚踩在狗头的下颚,靴子的胶革鞋底摩擦在它的利齿上,发出“吱吱”的声响。 飞溅的鲜红涂满了少年的脸,被狗头的长舌混合着唾液添进腹中。犬竹急转直下,把少年按在地上,他的背撞在地面上,沾染了先前洒下的血和汗。他的牙龈因为疯狂的用力渗出了血,全身都绷紧。他突然狂吼,唾沫混合着鲜血飞舞,两颗巨大的獠牙猛地被他掰断。少年倒飞出去,撞在地面上。两颗獠牙刺穿了他的手掌,但是在拔出的时候带着大量的竹奶,少年赶紧把两颗獠牙拔出来,手掌恢复了原样。 那颗狗头比其他的犬竹要巨大,獠牙也更长。少年把獠牙拿在双手,“双剑势!”他大吼,但是并没有用,扫出去的气流并没有锋刃,只是在雾幕上留下一个十字型风孔。那颗缺少了獠牙的狗头从风孔里钻出。 獠牙精准地插进了狗头的眼睛,第一次在杀死犬竹之后有竹奶流出。少年用它的獠牙把他的头颅钉死在地上,他仰天狂吼。他忽然觉得荒月的剑就贴在他的颈上,那是炙热的冰冷。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的颈血从咬住他脖颈的小犬竹的牙缝里喷出来。 他倒在了失去獠牙的犬竹的尸体上,颈血流在竹奶上,染红了一大片。 “我还得,去救他们。”少年的手,伸出去,沾满了粉红色的竹奶。 “咔叽。”自称夜皇的青年坐在山壁上,啃了一口不知道哪里变来的苹果。他用身上那件定制西装的袖子擦去嘴角溢出的汁水,“味道不错。”他一边唆着手指一边笑着。 下面是少年曾今學剑的训练场,面具人和涉儿在场地两边对峙。 涉儿已经解开了剑扣,剑锋指向地面。她的背后黑发飘扬,一缕金发更加醒目了。 浓雾并没有冲入场中,似乎两人的气场已经在空中碰撞,空气已经不允许有任何缝隙了似的。 面具人双手抱在胸前,那张面具上没有留下眼孔,但是涉儿看着他从辰新制造的火光中追上来,速度竟然可以和她保持一致。 握剑的手握地更紧了,涉儿咽了一口唾沫。 应该都准备好了,我现在必须开始行动了。涉儿想,她那一缕金色的头发在身后飘起。 电光连闪! 涉儿出现在面具人身前,一剑刺出。金光爆闪,蒸汽从剑刃上冒出。 她猛地转身,面具人站在她之前站立的地方,还是双手抱胸,白色西装的领子解开了,领带被他拿在手里,卷成一柄短剑。 “你已经输了,美女。”面具人把头面向涉儿,似乎有视线从白色的面具上射出,“拥有‘马’的你应该知道,当速度和攻击全都被碾压的时候,‘马’是不可能赢的。”他慢慢解开身上的扣子,西服在身后飘着。 涉儿的剑上电光疯狂闪烁,她的脸被强光照射地更亮了。 金色的电转化成了黑色,半边“马”字的蓝光披风和黑电外衣瞬间出现在涉儿的身上,她的眼眸变成了蓝色,电光喷吐。 “这就是人类得到‘核心’之后的样子吗?”面具人笑了,他手中的领带上似乎也亮起蓝光,“真是,弱啊。”他的身体变模糊了,手里的领带就像利刃一样向前刺出,狂流中的空气也被它刺出一个孔洞。 剑刃从面具人的身前穿出,狂草的马字呼啸着略过他的头顶,飘扬的金发在他身后闪亮。 “逆雷旅剑势——第197势——绝对唯一,金光雷霆!”涉儿冰冷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金色的电流疯狂地穿梭于白西服之下,涉儿扯出剑刃,瞬间出现在场地边缘。 黑夜似乎在上空凝聚,金色的巨大雷柱从墨色中直灌而下,那是包裹了整个场地的巨型电刃。雷柱在面具人身上的电光的引导下像水进入漏斗一般汇聚,疯狂地砸在那个穿着白西服的身影上。 “逆雷旅剑势——第198势——金光引电,神雷天降!”涉儿轻轻抖落剑刃上的血珠,抬起头,眼眸中蓝光狂闪。 毁灭一击已经空降完毕,巨大的风暴成为了雷光的终曲,轻薄的雾围绕在场地边缘,形成了白色的云,岛屿瞬间被点亮,就像遇见了那从未谋面的白昼。 世界重归黑暗,风暴从底端开始消散。 面具人的西装已经化为灰烬,随着消逝的狂风四散而飞。涉儿看着自己手里的剑,剑刃上沾满了蓝色的血液,就像梦魇在嘲笑她的无知。 “不用摆出一副这不可能的表情,逆旅”面具人的声音响起,从炸地只剩下下半身的身体上响起。面具漂浮在那具身体上方,一点蓝光在本是心脏的部位亮起。 血肉从那点蓝光上开始生长,一息之间,面具人重新站在风眼之间。 “无知的人类啊,难道黄金帝带回去的人没有告诉你们吗?”面具人全身泛起和涉儿眼中一样的蓝光,“龙将都是蓝血人啊。” “蓝血”涉儿脸色暗淡下去,眼中的蓝光更盛,但她提起手中电光缠绕的剑,对准场中央的面具人,“那又怎样!” 涉儿瞬间出现在面具人身前,电剑狂闪,急速地挥砍就像同时发出地一样。 “叮叮叮叮!”火花四射! 面具人出手成爪,剑刃斩击在他的手上闪烁出火光。 电光一闪,涉儿再次出现在远处,但是一只手从身后穿透了她的腹部。白色的金属覆盖在面具人的身体上,他的手已经变成了白色利爪,上面沾满的红色血液一滴一滴地点在地上。他的背后同时展开了半边蓝光披风,上面是白色墨水写出的狂草——“车” “‘核心战力’就是你们杀死我们之后得来的东西啊,盗版者。”面具底下传来轻蔑地冷笑。 “咳咳”涉儿口中流出鲜血,她咳嗽几声,把它们吐在地上。 另一只白色手爪抓住了涉儿的头,先前的手从她的腹部抽出,“‘黑马’之一就由我来收回了。”面具人全身蓝光亮起,涉儿全身同时亮起一样的颜色。 蓝光越来越亮,面具人突然松开抓着涉儿的手,一柄剑透过涉儿的心脏插进了他的心脏。 “逆雷旅剑势——第197势——绝对唯一,金光雷霆咳!”涉儿的声音异常沙哑,刚刚那一击已经破坏了她的整个小肠大肠以及半个胃,血液不止从她的嘴里流出,腹部开出的巨大血孔也如水龙头一般释放着血腥的味道。 面具人狂退,他撞在了场地边缘的石壁上,蓝血从面具边缘溢出。 涉儿的身体在电光下开始复原,红色鲜血重新回到了她腹部的血洞中。两屡白发出现在她的金发两侧,涉儿重新落回地面。 面具人双脚岔开,摆出战斗的姿态,浓郁的白色能量覆盖在他全身,蓝色的披风带着狂草在白风中飞舞。“你还真是个盗版者,”面具下传来惊讶地声音,“你已经把棋子托付给别人了,自己使用的是留下来的‘马之芯’。” “没错,我的棋子已经托付给别人了。”涉儿提起剑,电光扩散在最外围,形成一柄电刃,“为了击败你们,即便使用耗损寿命的‘马之芯’又如何!” 黑色的电光和白色的能量撞击在一起,电刃带着光弧,在白色的铁爪上擦出闪亮地火星。 两人再次分开,涉儿脸上出现一点血迹,她的脸被锋刃刮破了一点,流出血来。她看见面具人的面具上,一道长长的剑痕划中他的侧脸,微笑起来。 面具人甩甩手,大量的血迹从他锋利的爪中滑出。 涉儿猛地低头看去,巨大的x形爪痕印在她的胸口,黑电盔甲直接被穿透,破碎成黑色的电光。 “‘车’的能力就是高速和高攻,‘马’的擅长点却只有速度,我说过你已经输了。从你在面对傲慢王的那一刻开始。”面具人靠在背后的山壁上,双手抱胸。 “果然是你们的策划,原来狂神会和夜皇城联手。”涉儿冷笑。 “我们不过是向他们提出一点建议而已,不然你以为前一战你能赢吗?”面具人摇摇头,“身后的竹林里面不断传来犬吠,那就是你的援军吗?”面具人看着涉儿,她金发边的两屡白发同样在飘着。 “真正的‘黑马’不会在那个人身上吧,”面具人似乎在嘲笑她,“那个家伙似乎连如何使用都不会。而且即便他来了也依然无法战胜我。” 涉儿没有回答,她眼中蓝光更盛,“谁说我要战胜你的”她笑了。 夜皇身边的一颗石子下面忽然亮起橙色的光芒。 “逆火旅剑势——第15势——炎烬之铭!”辰新立刻从火光中冲出,一剑刺向夜皇的喉间。 “逆火旅剑势——第197势——气压爆破,绝对烬灭八百万焱焰风暴突刺!” 高温高压的爆炸瞬间摧毁了整个山壁,炙热的气浪形成了火焰的风暴,亮光在涉儿背后亮起,面具人在完全对立的位置,即便以他的速度也根本来不及救援。 面具人却笑了,面具下传来他发疯似的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计策吗?对夜皇出手也真够蠢的!” 烟雾散去,辰新出现在另一侧的高墙上,他的剑还握在手上,但是他发现自己已经握不住了。刚才的一瞬间,辰新整个人穿过了夜皇的身体,而那个夜皇却安然无恙。 “这不可能!”涉儿也惊呆了,那个夜皇还坐在废墟堆里啃苹果。 夜皇突然动了,他站在了面具人面前,把手里的苹果籽打在他的面具上,“赶紧打完,我先回去了。”接着他就消失了。 “怎么会有这种速度。”辰新僵在原地,他手里复制了傲慢王的力量的金红色的剑也不受控制地落下。 面具人全身突然冒出白色的微电,先前的那股白色的能量已经聚集在他的白色铠甲上,他的铠甲变地更加坚硬了似的。 他冲出去,音障的爆炸声螺旋状席卷了整个场地。 白色的利爪出现在发呆的辰新的头顶上,“夜皇等不及了,抱歉,都去死吧。”他说。 黑色的电光从天空中亮起,被黑电包裹的巨龙从天而降,面具人被瞬间碾入地中。 斗笠落在地上,老人从龙头上跳下来将它捡起,“我的任务完成的如何?”他笑着看着涉儿。 “perfect”涉儿说。 “明黎哥,你怎么没什么表情啊?”少年问。 “我狂化次数太多了,就成这样了。”明黎面无表情。 “嗯?你又不出去,为什么狂化那么多次?”少年疑惑。 “我无意间发现一个技巧,”明黎面无表情,“你在狂化之前的最后一刻想做的事情,你在狂化时就可以无意识地完成它,最后确实是这样。所以只要有了醒泉,我就可以成为‘狂战者’大量提高自己的身体能力。” 少年惊醒。 他的喉咙已经被竹奶治好了,但是他现在无法动弹。似乎是疲劳过度了,他身体上的其他伤口还在疯狂的疼着,几只犬竹已经开始撕咬他腿部的肉了。 腰间湿了一片,少年看去,装醒泉的葫芦的壶嘴开了,醒泉泼了他一身。 少年伸出舌头去,地上的醒泉被他添入嘴中。 “一枪蹦了和涉儿战斗的人的狗头,然后再舔嘴唇。”他说着,意识慢慢淡去。 狂吼声从地面上响起,支撑着躺在地上精疲力竭的人站起来,他的双眼已经全部变成了黑色,两颗獠牙被他拔起,把扑上来的狗头钉死在地上。 “一枪蹦了和涉儿战斗的人的狗头,然后再舔嘴唇。”狂战者狂奔出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计划,变化 老人把手里的钢笔放进墨水瓶中蘸了蘸,几点墨珠在他抬手的时候点在他的袖口。 老人皱起了眉头。 涉儿拿起自己的笔,开始书写。 “情报还是太少了,”涉儿皱着眉头,用笔帽敲着自己的脑袋。 老人用蘸了墨水的笔写道 老人忽然停下来。 涉儿问。 “没水了。”老人回答,他回头重新把墨水蘸好接着写。 老人指着涉儿,手里的钢笔没停。 涉儿惊讶地拿出一颗小小的棋子,上面雕刻着黑色的“马”字。 老人蘸蘸墨水,再一次开始写道 涉儿写。 涉儿看到这句话之后全身一震,手里的钢笔点在纸上,但是没有动。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涉儿丧气地说,“即便是送死也要留下来啊,如果我们全部撤退的话,那可能就是全军覆没了。” 说完,眼泪就要往下掉。 老人拍拍自己的额头,“老毛病还是没改掉”他笑着说。钢笔再次伸入墨水瓶里,这一次老人沾满了墨水,多余的墨水落下来,滴了他一身。 老人双手按住大纸,将它铺平,中间刚刚写的字变地更大了。 涉儿手里的笔猛地一动, 她最后打了一个巨大的感叹号。 “辰新和我负责警戒,如果来的只有一名龙将,则由我拖住他,辰新运用自己的剑势通知你。”涉儿站在大坑中,她身上的电光已经消失了,背后的披风变成蓝色的流动的风,吹响了这一战的终曲。 涉儿转过身来,白发顺着金发被她捋到耳后,“你拿到我的核心战力将能量全部导进来福身体里,让它承受住更加强大的能量,最后一击必杀。” 老人靠在来福身上,它头向下,将面具人摁进山壁中。现在的来福已经不是一条只有鳞片可以威风的龙了,它的全身被黑电的战铠包裹,逸散的电流都可以轻易地将山壁击碎。 “如果来的是两个人,那么必有一人是龙将,由辰新留下记号快速通知我再返回来偷袭,我最后补上一击。”老人挑了挑自己的帽子,笑着说。 老人写下这个单词,笑笑。 “到是有一种小学时候装逼的感觉。”他说。 涉儿点点头,老人倒没觉得她是在赞同自己刚刚的吐槽。 涉儿写道。 白光从来福的身下炸裂开来,但是毫无作用,来福还是好端端坐在那里。又是疯狂地爆炸,感觉就像来福放了几个屁一样,老人只觉得脚下微微颤抖。 “小心他挖地道。”涉儿说。 连续的闷响在来福身下不断地响起,老人还是笑笑,“这么简单的应对难道我想不到吗?”他拍拍身后来福巨大的鳞片,“来福已经用雷域把他困起来了,他顶多炸开地面,但是钻是钻不出来了。” 雾气已经散了,来福身上的雷光照亮了整个场地,爆炸和飓风使场地中心的地面深陷下去,巨大的碎石撞击在外围的石壁上,留下深坑。沙尘取代了雾气成为阻挡视野的工具,它流动地更快,但是很快就落在地面上。 地面不断震动,死去的尘埃们又抛飞入不高的天空,旋转着落下。 “那么,那个夜皇怎么办?”老人拍掉落在斗笠上的灰,咳嗽几声,“辰新偷袭没得手不是吗?” 涉儿也一起看向辰新,自从爆发了马之芯之后她的眼睛已经变成蓝色了。 辰新坐在尘土里,他的高领衫从侧面被撕裂开,被他翻折起来。飞尘黏上他的衣服,他也没有去看。“那个夜皇有很恐怖的能力,”辰新用手捂着脸,掩盖住贴在脸上的恐惧。 “我的剑势碰上他的躯体时,整个人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那柄金红色插在他面前,冒着蒸汽。 老人靠在来福身边,斗笠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涉儿呆呆地看着他,“那,他不是直接就能把我们全都杀了?” “估计可以,恐怕”斗笠下面传来老人的声音,他猛地跳起来,来福变成竹竿出现在他面前。在他接住那根雷光缠绕的竹竿时,白色的光柱也爆发了,那根巨大的光柱足够在来福的腹部开出一个无法治疗的大洞。 蒸汽从光柱里疯狂喷出,面具人的面具只剩下固定在脸上的外圈,他全身的肌肉都变成了红色,蒸汽从他背部喷涌而出。他的眼睛已经充血了,变成紫色。 他抬手抬起来,指向天空。 “我听你们的计划就像听一个初中生在展示自己及格的喜悦啊,”他的声音似乎在嘲笑着,那些骑在他头上的逆旅们,但是他露出的脸上并没有表情,眼珠也没动一下。 “我可是拼命把全身的能量都压缩进自己的右手啊,看,现在动都不能动一下。”他朝着涉儿耸了耸肩,“现在你不能立刻开启马之芯,没有人具有那种速度了。” 涉儿的剑上电光连闪,但是她只来得及抽出自己的剑而已。老人的斗笠已经被吹飞了出去,来福的龙头才刚刚长出来,他们都抬起头看着天上的那颗星星。 来不及了。他们想。 孤星向着面具人所在的地方下坠,眨眼就出现在场地上空。 那是一条眼中放着极亮之光的钢铁巨龙!龙化的来福根本无法跟它相比。 老人看见涉儿的话后立即写下这一句话,他起身的时候太用力了,脚趾插进了墨瓶里。 他用脚指头补了一个感叹号。 涉儿飞窜出去,金色的电光和来福的黑光相遇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快跑!”老人狂吼,“逃出这个岛还有机会!” “逆雷旅剑势——第197势——绝对唯一,金光雷霆!”回答他的是涉儿的怒吼声。 她把剑刃插进了自己的心脏,撞上了从铁龙嘴中喷射出来的巨大火光,和闪烁出来的爆炸的火光。狂雷的巨网张开,金色在其中流转,女孩的怒吼声在爆炸声里夹杂着,让人无法辩清。 地面上的人唯一听见的只有一句话,那是一个披着黑斗篷的狂人的咆哮,他手里的银色左轮手枪在火光中闪亮,机械声响起,转轮疯狂地转动。“咔”的一声,装弹完毕,全黑的眼睛对上了铁龙发出强光的双目。 他从背后把涉儿抱住,剑刃同时穿透了他的心脏,鲜血狂流化作的雨里,黑洞的枪口抬起。 “一枪蹦了和涉儿战斗的人的狗头,然后再舔嘴唇。” 这是狂战者的誓言。 热量的疯狂释放和空气的疯狂膨胀同时进行,但是那已经不能用爆炸来形容了。能量爆发的同时,连黑夜都开始湮灭。 白色的圆套住了天空,光芒圈住了整个岛屿。似乎是神绕着这座岛画了一个圈,除了尘土全部消灭。 少年鼻子动了动,一滴水珠落进了他的鼻孔里,他打了个喷嚏,醒了。 他被夹在石块之间,石块不大,和坐下来的少年一样高。 少年揉揉自己的脑袋,撑着自己的大腿站起,夹住他的石块崩裂开来,砸落在地上。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那里。 他站在湖岸边上,身后是无数的石块。每一块齐膝高的石块上都插着利剑,少年能感受到从刃锋处透出寒芒。 北岸剑冢。 这是少年对这个地方的称谓,这里埋葬着所有为了醒泉而去的逆旅的剑,少年曾把他们一个一个从剑鞘里拔出来,再插进那些石头里。 他拔出身下那把插在石头里的剑,“是十四的剑。”他看着剑柄上的雕文说道。少年蹲下来,把剑从留下的刃缝里插回去,“安息吧,你是我看见的第十四个逆旅的剑,他送给我了一个小玻璃球,但是被我弄丢了。”他说。 “是三十九吗?”少年看着一把剑,它和另一柄剑刃一起插在半人高的石块上。少年拍了拍剑刃,清脆的嗡鸣声响起,“你送给我了一支笔,谢谢。” 少年继续向前走着,每经过一把剑都会和它打一声招呼。 “七十七,你的儿子后来也上岛了,他确实是个很帅气的逆旅。” “” “三百二十四,谢谢你的磁铁,我把它放在沙发下面,爷爷现在都没有发现。” “” “一千零二,你的黑斗篷我很喜欢,现在我还把它穿在身上。” “” 这是最后一柄剑了,那块石头被摆放在陆地的尽头,稍稍越界的湖水都可以抚摸剑刃的锋利。 少年抚摸着制式的剑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最后他笑了:“无双大哥,我看见明黎哥了,不知道他是不是你带上来的,但是他好厉害,狂化之后强的离谱。” “都怪我不好,没有把你救回来,哈哈”他笑着,“不过你那么强怎么用得着我救啊,赶紧回来啊,我们在等你回家啊。” 他拍拍那块石头,站起来。面对着前方倒映着黑夜的湖面,那本来不是湖,是戈壁。 他能看见,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眼睛看到那么远的地方。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从他脚下开始,他的面前就没有大戈壁这种东西了,甚至都没有承载尘埃的陆地。 岛的西岸只剩下北边的戈壁,湖水冲击着只留下半边的木板屋,屋里亮着灯,少年可以看见自己睡觉的沙发,还有被摧毁地还剩下半边的桌子。那张桌子倒在沙发上,木碗在湖水上飘着,它们的影子不断拉长,最后相连接。就像此时,湖水的影子和那条站立在沉没的戈壁的废墟上的铁龙相互连接。铁龙的眼睛放射着极亮的白光,整个竹林外面都被照亮。 可能这就像那种叫做太阳的东西吧,就像太阳从水里打了滚又飞起来。少年想。 光芒忽然变亮了点,少年用手臂遮住自己被刺痛的眼睛。当他放下手时,一个穿着白西服的男人就已经站在离他不远的湖面上了。 少年退到几块岩石的后面,他低下头,拔出了一把剑,“二百一十七,借用一下你的剑。”他看着剑柄上的印章说。 剑锋指向湖面,少年掌心开始冒汗,汗液渗过裹住铁质剑柄的布,然后就被红热的剑身蒸干了。他看向湖面,但是根本没有目标,被光线照射地白茫茫的湖面上没有一个人影。 “看什么呢,我在后面。” 少年转身,红热的剑刃扫出去。 白西服接住了那片剑刃,他的手掌已经被白色的铁壳包裹住。当少年缓过神来,剑已经被拿在他的手上。火红的剑刃冒着热气,白西服颠了颠手里的剑,“还蛮重,是全铁制的吧。”他说。 “三十三!”少年又拔出一柄剑,红热状态再次开启。 斩切! 白西服把剑往前一送,剑刃的锋锐刺向少年的手腕。如果少年依然平斩而出,那么白西服的剑尖立刻会刺破他的腕脉。 “逆火旅剑势——第19势——螺旋爆裂!” 从剑刃的尾部起,爆炸开始。 同时少年直刺出手中的剑的同时缩手,躲过白西服的剑。 “一百九十四!” 少年高高跃起,从侧面岩石上抽出的剑冒着火星下劈。 男人偏头,带着爆裂火光的剑刃插进他身后的地面,高温使它在上面留下橙色的剑痕。 纯铁的剑被他提起,挡住来自天空地攻击,招架之后连斩三刀。 剑刃在空中交错,射出的火星穿透了流动的空气,最后熄灭。 “你在空中可是不利地哦,我的速度比起你可快上不少。”白西服微笑着,向空中劈出凌冽的剑。 “逆火旅剑势—”少年开始同调,火焰在他全身汇聚。 “不好!”白西服手中的剑刃忽然划出一道残影,荡开少年的剑刃后插进他的腹部! 没有意料中成股的顺着剑身滴落的血液,他的剑只是刺进了一团在空中燃烧着的火而已,刚刚还握在少年手中的剑已经被他抛开,砸歪了不远处还插在石头上的剑。 “—第15势——炎烬之铭!” 橙色光芒出现在先前三十三插进的石缝处,少年从火焰中重新出现,他向前冲刺,跳下石块的时候拔出那把剑。 爆裂的红光出现在他的剑刃上,金红色的铁刃开始融化,化为金色的弧光凝结在空气中。 “抱歉,三十三——逆火旅剑势——第197势——气压爆破,绝对烬灭八百万焱焰风暴突刺!” 热浪从少年背后狂流而去,光芒在他穿过的一刻就消失了,属于绝招的声势只在少年背后出现。当他被迫静止时,反卷过来的热流快将他的后背烧穿。 白西服全身包裹住白色的金属铠甲,脸被一个面罩给包裹住,少年只能看见从面罩的铁逢里漏出的恐怖蓝光。 少年的剑刃还剩下一半没有熔完,能量剑只出现了一半,并没有给那个白色怪物造成多少伤害。如果按照剑势本来的威力来说,这一剑虽然是由少年用出,但是也可以毁灭白西服的一只手。但是少年记得清楚,就在他将能量聚集在剑刃上的关键时刻,那个男人用极高的速度冲刺过来,打断了能量的汇聚。 少年站在原地,他的剑直接黏在那只白色的手爪上,二人已经开始了力量的较量。 “你到底是什么人?”少年猛地用力,想把剑从白西服手里抽出来。 “哦?你指现在还是以前?”白西服问。 少年翻转剑柄,一脚踹在白西服的白凯上,“全部!” 白西服只是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衣服,似乎并没有在意少年的一腿。 “我现在是一个龙将,”面罩被拉开,露出里面一张中年人的脸,“在日落之前,我被称为‘第一战士’”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龙将?”少年慢慢后退,本来插在四周的剑都被他刚才用出的剑势摧毁了,他准备放弃被那个怪物一样的男人抓住的剑了。这个男人带给他的,就像面对变身之后的涉儿一样的压力。少年差点喘不过气来。 男人张开握住剑刃的手,但是那把铁剑已经焊接在了他手爪的掌心上,“不舒服吗?”他问。 少年再次踹向他的脑袋,他头一偏,躲开了。少年立刻松开握住剑柄的手,同时用踹出的腿向前夸一大步,手肘顶向那个男人的肋部。 沉闷的声响从少年的肘部传来,他猛然后退,捂住手臂上滴血的肘部。那个龙将的肋部也已经被白凯覆盖了,巨大的反震力和急速摩擦带来的伤害使少年的肘部传出炙热和酥麻的感觉。 “不要这么着急。”站在那儿的龙将摆摆手。他忽然坐在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上,那块石头插着好几把剑。“如果我对你没兴趣,你以为你可以踢中我几次?”白凯从他的身上化为白色的雾气,向西周扩散,“就像你以为雾气只是雾吗?” 少年吃了一惊,“难道说,春天的雾也是如此吗!” “没错。”龙将翘起二郎腿,“我们和地狱王小小地谈了谈,很轻松地就把你们之中的最强者给收拾掉了。虽然本来并没有想让侍徒附身到你身上,但是最后还是达成了目的。本来以为趁着考试的时机来一次偷袭就可以解决战斗,没想到那个‘马’早就布置好了计划,而且半路还杀出个老头来。” 龙将摇摇头,无奈地叹息,“而且那两个狂神竟然想要独吞一枚棋子,也不看看有没有这个能力,而且我们还帮了你们一把,在那个老头开枪的时候也补了一下,终于把他们两个给灭了。” “哦”龙将想起来什么,竹竿被他从石头后面拿出来,“你认识这个吗?”龙将笑着说,“一个很烦的老家伙的东西,嘴里的脏话一直吐个不停。” 少年跳起来,就像一个坏掉了的发条玩具,他全身抖个不停,刚刚摸索到的剑也掉下来了。“你该死!”少年狂冲向坐在那边的龙将,一拳锤在他的脸上。 拳头被瞬间罩上的白凯反击回来,紫了。少年还在疯狂地击打龙将的身体,白凯也蔓延到龙将的全身。拳头打在上面只会留下“砰砰”的响声而已。 “你该死!”少年扑过去,想咬龙将的喉咙,但是就在他跳起的一瞬间竹杆从龙将的手里激射而出,把少年的手臂连同身体一起钉在远处的石块上。“咔咔”被钉中的石块裂开,然后蹦碎,竹竿穿透了石块。少年没法行动了,他的一只手被钉在地上,但没有血液从伤口处冒出来。 “果然,狂化了。不错,是可以自己控制的狂化。”龙将笑了,他走到少年跟前,把他手臂上的竹竿抽出来。接着一拳砸在他的脸上,“清醒了吗?”龙将问。 少年被这一拳打的昏了头,他猛地睁大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怎么回事”他开始咳嗽,咳出一大滩鲜血。 他慢慢抬头,看见龙将那冒着蓝光的双眼。 “感觉怎么样?”龙将问,他是蹲着的,此时和坐在地上的少年差不多高。 少年慢慢地抬手,“我我草你妈!”一脚踢在龙将的档下。 龙将怎么也没有想到,面前的小男孩竟然会使出女孩子的防狼小窍门。立即中招,他捂着自己的裤子,口里唾沫横飞,缓慢坐倒下去。 少年一击得手,赶忙转身,朝龙将的相反面跑去。发着光的湖面挡在他的面前,已经无路可退了。少年站在湖边,无双的剑还反射着白色荧光。 竹竿从后面打在他的膝关节上,少年不得已单膝跪在地上。龙将出现在他面前,那个家伙的声音也因为剧痛而变了味,“小子,好好看看自己的样子吧,那双丑陋的眼睛。” 包裹着白凯的铁手无情地将少年的头按进水中,再提起来。少年盯着水面,头发上的水成股击打在水面上,白色的波光不停地荡漾着,倒映出的面孔摆动着呈现在湖面上。 少年看见了,一双全黑的眼睛,那是他自己的,像狂人一样的眼睛。他任由着自己的头颅跟着湿润了的头发被人拽起来,漆黑的眼眶里看不出他的表情。 “你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龙将把他从水里拎回陆地上,然后把他丢在岸边的石头旁让他靠好。无双留下来的剑直插在少年的脑后,反射出来的白光似乎要点燃他的红发。少年没回答,他只是呆呆地愣在那里。 “你现在已经没救了,只是自身的不断循环的血液在拖住而已。”龙将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少年身边,白爪割破少年眼睛边上的皮肤。 “我割破了你的一条小脉,血液估计会不断地流出来,你自己看一下吧。”龙将坐回地面上,他把竹竿拿在手里,不停地打着转。 少年的眼睛看不出有没有转动,因为他的整个眼睛都变成了黑色。红色的血顺着竖线的伤口流下来,就像他的眼睛流出了血一样。血线很细,但是没有停下的迹象。血滴进了被护颈保护的白衣里,护颈边缘的白衣慢慢变红,接着红色开始变大c扩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少年捂着自己的脖子狂吼,他挣扎着要站起来,龙将用竹子再一次钉住他的手,和上一次一样,只是穿透了他的皮甲,并没有伤及皮肤。 少年依然在吼叫着,他疯狂地朝前挥拳,他很用力,但是那是徒劳的。 龙将用竹竿把他钉住,不让他行动,但是竹竿那头依然传来少年疯狂挣扎的动静。 少年大口地喘息,他盯着面前的地面,大脑一阵眩晕。 “看看你自己的衣服吧。”龙将说。 少年低下头,他看着自己的衣服,那件逆旅白衣。胸部以上已经被血液染红了,再往下,变成蓝色的白衣不断飘动着,蓝衣上反射出闪动的白光。 他用可以活动的手一抹被自己的血液盖满的半边脸,全是蓝色的血。 “这是什么鬼东西!”少年的眼睛撑大开来,全是黑色的眼珠在里面颤动,“呃!”他按住被划破那半边的眼睛,“我的眼睛!”他痛苦地大叫。 “你已经开始真正的狂化了”龙将说,“你会先瞎掉,在聋掉,最后失去一切感觉,你大脑的一切感觉都会消失,你重新拥有感觉的时候,你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狂人了。” 少年忽然停下来,他发现自己的眼睛不痛了,他惊愕地抬头,看着面前的龙将。 “发现了么?”龙将看着他的双眼,“你的血又成了红色。” 少年有一抹自己的脸,确实是这样。 “你是个半蓝血人,也就是说,你的身体里有两种血。一种红色,一种蓝色。”龙将说,“你有两个心脏,这你自己应该知道。”他耸耸肩,“因为你用那招名字长地要死的招数攻击的时候,我的命令是——击碎你的心脏。而你在左胸完全破碎的情况下依然活着,显然是第二个心脏在起作用。” “而蓝血人的心脏就是他的核心,也就是说,你的右胸里装着蓝血人的核心。但是,蓝血的那一半被醒泉给污染了,只要蓝色的心脏一启用你就会进入狂化状态,并且无法解除。而你那颗属于人类的心脏也在慢慢被污染,而此时喝下醒泉已经对你没有用了,你的另一颗心脏只会成为醒泉的第二个根据地,你还是会变成一个狂人。” “我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少年摁住自己的血脉,不让血液流出。 “你的父亲,是个蓝血人。”龙将说道,他用那根竹竿指着少年的右胸,“你的这颗‘芯’就是从他那里得来的。” “不可能!”少年发疯似的拍掉了指着他胸口的那根竹子,“我的父亲,是个大英雄!他是逆旅的大英雄,‘黄金帝’!他一个人就可以撂倒你们十三个!”他大叫,唾沫飞溅。 “怎么可能呢?”龙将笑了,“李阳是个蓝血人,他是我们放进城里去帮助逆旅的蓝血人。什么一个打十三个,那是我们故意输给他的!黄金狮子确实使他比我们强上许多,但是他也只能一个人同时对抗三个狂神而已,他可没有棋子。” “我不相信!”少年狂吼,“即便是,我也不会去认!那样的父亲,我不要!” “你说的,我以后就不是你的父亲了。”他身后传来一个听不出感情的声音。 少年猛地转头,跳起。 中年人站在岩石上,双手握住无双的剑的剑柄,来自湖中心的光芒使少年无法看清他的脸。“杆子给我。”男人对着龙将说。龙将把竹竿抛给他,他在空中接住了竹竿。少年预感到了,也正和他预感的一样。 “来福。”男人平淡的声音响起。 竹竿变成了一条长长的神龙,在白光肆虐的湖面上空腾跃c劈闪。湖面的水随着舞动的风旋转,晶白色的漩涡在空中成型。神龙最后变回了竹竿,落回男人的手上,空气中的水璇再没有凭依,变成水珠落下,就像一场雨,冲刷掉上一次战斗遗留下来的痕迹。 “这是证明。”男人说,他拔出无双的剑,蹲下来,那双蓝色的眼睛对上少年漆黑的眼睛。 “你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吧,你爷爷应该从来没有告诉过你的。你叫李桃蹊,这不只是个名字,这是第一个真正的蓝血人的名字,他是蓝血人的领袖。你继承了这个名字,这是你生来就具有的责任,你必须成为最强的龙将。” “跟我们走,他就是最强的龙将,你未来的老师,手里持着接力棒的人。”李阳指着少年身后的龙将,“只要你后悔,重新认我这个父亲,你的将来一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李阳张开双臂,似乎要拥抱跪在地上的少年。 “我的名字叫做李痕夕,我只有爷爷,没有父亲!”少年挺起胸膛,一股气势由然升起。 李阳一笑,“你这股气势到是配得上‘李桃蹊’之名了,可惜啊。你确定要这样选择吗?” “我确定!”少年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他的眼睛又开始疼了。 李阳的眼神瞬间凌冽起来,“好,”他说着,用无双的剑捅破了少年的心脏,那颗作为人类的心脏,“那么,现在的你就是要抹杀的对象了。所以我刚刚刺穿了你那颗好的心脏,而你那颗泵出蓝血的心脏会把你变成一个真的狂人。成为了狂人,也和死亡差不多了。算我杀了你吧,从我这里滚走。” 胸口的血液直冲入少年的喉口,少年朝天空中吐出鲜血。虽然有强大的第二心脏在支撑着少年的身体,但是心脏的破碎本就是一处致命的伤害,少年无法拔出胸口的剑,他的右半身开始疼地厉害,左半身更是麻痹掉了似的。他想像之前那样吼叫,但是灌满血液的喉咙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只能不断咳嗽着,跪倒在地上。 竹竿被方志铭放在地上,他起身,走到少年身前,“你绝对是个天才,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学习能力上。只是逆旅使你有了先入为主的观点罢了,你好好想想,夜皇的阵营真的是邪恶的吗?” “那顺灵呢?她不就是被你们害死的吗?”少年狂吼起来,他抓住方志铭留下的竹竿,转身扫向战在石块上的李阳。 反噬也好,受伤也罢,就算是死我也要给活下来的人做出贡献!少年那颗破损的心脏在做最后的搏击。 剑锋一转,无双的剑刃切断了少年挥出的竹竿。靠近岸边的竹竿飞出去,掉在了水里。剑刃从少年的身体里抽出的同时也切断了他的手臂,他的手臂被切下,无力地掉落在地面上。 少年发现自己能够嘶吼了,血和唾液从他的嘴里流出,混合着从眼眶里溢出的眼泪,滴在地上。他觉得自己似乎在为那个善良的侍徒女孩悲鸣吧,但是他也无法分辨自己是不是在求饶。 半截竹竿被他拿在还玩好的手里,李阳一脚把他踹在地上,“现在你的身体里还有一部分红血,但是已经没有储存红血的工具了,你会在换血的痛苦中不断清醒和发狂,赶紧滚吧,如果逆旅真的是你的信仰的话,就自己了断了。” 少年猛地站起,他扒开站在石块上的李阳,冲进湖里。湖面的白光倒映不出他的脸庞,上面只有一片片跳动的影子。 他用手里的半根竹竿搜寻着,那根被切断的一小截。长杆搅动他身前的湖水,他的脚踩在水底碎石化成的砂砾中间,越陷越深。他找到了,独臂钻进水里。秋末的水已经很冰冷了,寒气通过他身上的伤口传入身体内部,眼睛变地更疼了。 “他是疯了吗?”李阳看着身边的方志铭。 “你不懂啊,李阳。”方志铭说,“你是个理智的人,在知道世界的真相之后可以自己理智的分析,最后加入我们。但是你的儿子却和你完全相反啊,他只认清不认理的。所以我才想当他的老师,起码他和他爷爷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 “你是在说我冷血吗?”李阳看着方志铭踏着水面走回去,身体遮住铁龙的强光,在湖面上留下长长的影子。 方志铭只是背对着他挥挥手,消失在晃眼的光里。 林中,醒泉山壁 辰新背靠着那面山壁,涉儿昏迷在他旁边。大爆炸的时候,他一直都是醒着的。老人骑着来福接过了空中的涉儿,放在他身边。少年本来应该和涉儿一起被救回来的,但是他突然脱离了老人的掌控,扑向那个不断扩散的强光里。 辰新猛地一锤地面,粉尘被激起,盘旋着落下。 “辰新,你在做什么啊!”他狂吼,指甲抠进了泥土里,渗出血来。他的头重重地砸在不算柔软的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看着自己的队友们和敌人拼了命得打,最后一点忙都没帮到!连自己的徒弟”他直起身子,对天咆哮,“连自己的徒弟都保护不了啊——” 他喘息着,眼中浮现老人最后戴上斗笠的背影,“连个,耍帅的资格都没有啊” 他捂住自己的脸,手上的沙子进了他的眼睛,搞得他只好流下泪来。 “辰新前辈?”黑暗中传出人声。 湖面,铁龙口处。 铁龙的全身自然都是铁做的,巨大的张开的假面上方,两个三角形的铁棱垂下来,刚好到达方志铭的眼睛处。 方志铭踩在水面上,事实上他的脚底下是从铁龙的几节龙舱里延伸出来的圆形托盘,他就这样一直站着,眼睛盯着龙嘴深处。 似乎是玻璃一样的透明模具从他脚底张开,再把他全身包裹住。 “龙将方志铭,获准入内。” 无感情的女声从巨龙的喉咙中传出。白色的圆柱被拉进水里。 方志铭面前的防护罩揭开了,他已经进入龙舱。 纯白的机械通道,一个个舱门排列在通道两侧,狭窄的通道只能容纳三人并排通过。龙舱是有两层的,楼上是操控室,楼下是休息室。 方志铭看到了龙舱的编号,“二号”。这是一个很靠前的位置,一号龙舱就是龙头了。龙头和其他的船舱不一样,两层都是操控室,顶层是驾驶室,底层是指令室。各种形式的指令都从指令室里发出。 前方的舱门打开,方志铭走进去。 指令室的空间十分巨大,里面的桌子上摆满了电脑和文件夹,但那已经是陈旧不堪的东西了。方志铭没有管那些被尘封的文件和老旧的电脑,他径直走到主脑的屏幕前面。 “主脑,地图。” 大屏幕上闪烁着蓝色的光,屏幕脱离了下来,被蓝色光幕放大数倍,展开在整个舱内。 屏幕上是整个岛屿的地图,好几个红点出现在岛屿上,刚好对应着还在岛上的人数,和所在位置。 “这是00000001秒之前扫描的地图和人员布置,可能和实际情况有些偏差。”主脑那种平淡的虚拟女声传来。 “不用计较那些,现在岛上的人已经没有用处了,‘马’也马上要被回收了。”方志铭挥挥手,脸上毫不在意地盯着地图上的那个正在竹林里的红点,“用核弹炸平了吧。” “根据你话中的意思,主脑自动认知为需要启用核弹权限。选择‘是’还是‘不是’。” “是” “好的,正在现做核弹头和导弹发射器,请稍等。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把我带到带回来的那个老人那里去,我要和他谈谈。”方志铭说。 蓝光从方志铭脚下出现,一条蓝光带直接从他的脚下延伸到上楼的楼梯处。方志铭随即跟着蓝光指引的路线走上楼梯。在他快要离开这一层的时候,回身对主脑屏幕上的进度条说,“夜皇人呢?” “和被带上来的那名老人在一个房间。”主脑说。 方志铭走上楼梯,蓝光一直带着他走到了二号龙舱的第二层。他推开第一个龙舱的舱门,戴着斗笠的老人正一边吃着桌子上的巧克力,一边和面前的夜皇交谈。说道有意思的地方还会开怀大笑。 方志铭走进去,坐在老人面前,“老渡者,我来这里是要问你几个问题,并且收回黑边的马,我希望你能好好的配合。” 老人摘下自己头上的斗笠,就像在和那些上岛寻找醒泉的逆旅谈判时一样,眼中的锐光不断地打量着方志铭的脸庞。 他忽然开口了,“好的,那么我是应该称你为龙将呢,还是叫你教官更好?” “你好?”明黎朝着石壁那边挥挥手,借助林外的一点微光,明黎看见了辰新的脸。 辰新赶忙站起来,用自己的领子擦拭眼角。明黎走到他的身边,并没有发现他刚才正在暴怒地狂吼。 辰新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他站立在背光处,辰新看不见他的脸。青色的乱发被风吹的在他头上没命地飘。 “无双大哥?”辰新小心地问道。 “不是的,是我可能你也不会在意我这个小角色吧。”明黎蹲下来,想让辰新看清自己的脸。 辰新看清了他的脸,“你是?”他皱起红色的眉毛,疑惑地看着面前地这个青发男子。“你是逆风旅剑流派的增员?”他指着明黎的头发问道。 明黎低下头,他慢慢地用手扯了扯垂下额头的青发,“不是这个,是我染的”他显得有些急促,像是个粉丝遇上自己喜欢了多年的明星,“无双大哥是我偶像所以”他挠着头,虽然脸上毫无表情,但是从他的语气里可以听得出内心的紧张感。 辰新恍然,“哦!明黎啊,过了这么久我都不认识了。”他拍拍明黎的肩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啊,没事”明黎不好意思地揉着头发,“我也没想到会遇到你,毕竟我和你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他似乎有些受宠若惊了。 “嗯?”辰新好像想起了什么,他惊讶地看着明黎,“你怎么没有和荒月一起回城里去?这里太危险了!还有,你怎么到岛上来了?” 这还是那个候补的最强逆旅吗?明黎愣愣地看着面前突然间对自己关怀倍加的辰新,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 辰新忽然红了眼,“你到这里来有什么用!”他狂躁起来,“你根本没办法保护自己啊!”他使劲一推明黎,明黎被他突然地爆发吓了一跳,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切”辰新闭上眼睛,他不想让自己的眼泪在如此失态的情况下再被别人看见。眉头的须发搅在了一起,辰新的脸狰狞而可怕。 “对不起都怪我我太弱了”明黎低下头去,不停地认错。就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害怕被大人们责骂。 “不是!这怎么能怪你!”辰新仰起头去,他忍受不了那种悔恨的感觉,“这都怪我啊!”他愤怒,他嘶吼,他仰天长啸。“我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看着伙伴一个个地去送死,我却逃了!看着敌人从眼前逃走,我却不敢追!看见徒弟拼命地去救我喜欢的人!然后死掉!我的腿却一动都不敢动!” 他狂锤自己的胸口,“我他妈不是个男人!真他妈废物!” 他捂住自己的眼睛,使劲地揉着,手掌都被摩红。他缓慢地跪下,明黎叹了口气,轻拍他的肩膀。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辰新的红发遮住他捂住眼睛的双手,不过即便没遮住明黎也看不见他的眼睛。 “没关系,你肯定比我更难受吧。”明黎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为了在这竹林里好好活着已经粗糙地不行了,老茧边满是破损的痕迹。 “不过我从来没见过你哭啊,前辈。”明黎笑着说,“你每次和无双老大还有我们在一起练剑的时候都是很快乐的一个人啊,是从来不会害怕失败的强者啊,我除了无双老大最佩服地就是你了。” 辰新身体一颤,默默不语,只是手上的劲更重了。 “你一直都是开朗的样子,从不会被困难吓倒不是吗?我还记得你最喜欢一剑砍爆狂魔的脑袋然后破口大骂啊。”明黎似乎是在回忆,“我从来都是那么弱,所以我一直憧憬着强大的你们,你们这些最强逆旅,在我眼里真是”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帅炸了,哈哈”他笑着,用那僵硬地脸不停地笑,咧开的嘴在他的脸上就是那样的不协调,但是他坚持地傻笑,即便自己也流下眼泪。 “大男人的,哭什么啊”辰新小声嘟囔着,用手狂揉自己的眼睛,他忽然抬起头来。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的明黎,“真是的,还要你教育我,估计会被荒月那个家伙笑死吧。” 他站起来,朝明黎伸出手去,“来吧,我认同你了,即便你的实力并不出众,但你的内心里是个强大的人啊。” 明黎接住他的手,辰新把明黎拉起来,两人握住手笑了起来。 “走吧。”辰新转身,走到醒泉边上,“我们来说说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哦好!”明黎赶紧跟上去。 “无双选中的人,真的不一样啊”辰新站在黑暗里低头,用明黎听不见的声音说。 “原来,你是李渡啊。”方志铭笑笑,“这么久了,我以为以前认识的人除了夜皇其他的都死光了。” 老人微微一笑,两人依然在对视着。夜皇坐在边上,默默地看着。 房间里没有灯,但是却很亮。房间都被光线填满,所有的阴影都湮灭掉,地板似乎都是虚空的一样,老人每次脚下用力都会觉得自己会掉下去。 “教官,你不是没和林欢去东边吗?为什么你还是成了个老死不死的蓝血人?”老人问道。 “我知道所有的东西,我是黑方的人。”方志铭平淡地说。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像是木制的一个棋子。上面用黑色的狂草刻上了“士”字。 “这个是士之芯,曾经被棋子或者说现在的‘核心战力’认可过的人,在将自己的棋子移交给别人之后会获得的东西。你应该知道的,使用这个可以得到比原来的棋子稍弱的力量,但是需要耗费生命力。”方志铭对着老人说,“战争结束后,你不是到处游历了吗?这些东西你应该知道的不比我们少。” 老人点点头,“确实,我生而就待在有阳光的地方。突然的黑夜,以及南边的相对和平都让我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我才会到处去走动,我想知道事情的真像。”他忽然笑了,“很多东西我都不知道啊,还什么高材生。”他看着面前依然年轻的方志铭,“我只是知道了点棋子的事情而已。这对于你们来说,是人人都知道的吧。” 方志铭耸耸肩,“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一切,小孩子还是别知道太多的好。既然你是李渡,那么就更不用解释什么了,把黑方的马给我吧,你知道的,我们还活到今天,就是为了逆转这悲哀的世界不是吗?” 老人猛地一拍桌子,他的斗笠在桌上颤动,“所以你们就有理由造出狂人?让仅存的人们疯狂厮杀?所以你们放纵狂人进化,让他们拥有自己的体系?所以你们就践踏人命,让他们魂无归处?你们毫无人性可言!” 他额头上青筋暴跳,喉咙里喘着粗气,背部上下浮动着。 方志铭直面老人的眼睛,他的眼神就像一面巨大的铁盾,任由老人眼中的利剑劈砍却毫无动摇。 “你其实在心里也必须承认的,我们必须这么做。”方志铭说,“我们必须通过这种方式重新推出下一个可以担任‘李桃蹊’这个名号的领袖!他必须有绝对的实力才能逆转这一切,逆转这个无限漫长的黑暗!” 夜皇看着大喊,他转过头去,出了门。 夜皇走到控制室里,巨大的屏幕上显示了100的进度条。 “核弹已准备完毕,是否进行调试?”主脑的声音响起。 夜皇挥挥手,再一次上了楼。 “好的,核弹发射倒计时准备,还有三十分钟。” 夜皇站在驾驶室里,透过瞭望窗口看着下方铺满着白光的湖面。主脑的声音在楼下响起,但是没人继续下指令了。 涉儿坐在那一潭清水边,她的手指伸进清水里又抬起来,停留在鼻尖处。她醒来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蜷成一团,独自靠在冰冷的山壁上。身边零落的灰尘印上逆旅长筒靴的痕迹,她稍微动一动,脚印就和灰尘乱成一团,无法分辨。“是少年的脚印吗?”涉儿想,她苦涩地笑了,“到现在都不知道人家的名字,还亏了他来保护我。要不是他那一枪造成的后坐力,我会死在哪里的吧” 她敲敲自己的脑袋,那柄同时穿透少年和她的剑正插在山壁上,似乎是露水从上面滴落。那根沾了醒泉的手指还放在她的鼻子前面,涉儿把那点水擦掉,“这种味道是醒泉吧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醒泉。” “不知道他有没有事”涉儿狂锤自己的脑袋,锤完之后又开始慢慢揉着,一边揉一边发出哎呦哎呦之类的声音。 “都是我的错,就不该让他待在岛上面还要他拼了命地去救他肯定付出了很多东西吧。”涉儿突然烦躁起来,“啊啊啊——烦啊——涉儿!他肯定为了帮我们付出地比我们付出的多的多啊,我开始还那样对他好难为情啊!”涉儿突然脸红起来,捂住自己的脸,从缝隙里依然可以看到,那红透了的耳根。 “开始还真情流露了嘤总之等他们都回来了,就找他道歉吧!”涉儿站起来,开心地说道。 夜皇从瞭望窗回到二号龙舱的第二层,他站在那间房门前等了一会儿,封闭的房门边缘亮起蓝光,自动打开。 李渡和方志铭还在桌子两边激烈的争吵,他们都吼红了喉咙,唾沫横飞。没有哪一方能够说完自己所说的话,因为每一句话都会被对方打断。 “冷静点冷静点!”夜皇拍拍门板,似乎是他的力气用的小了,没有什么拍击声响起。而快要抱在一起撕咬的两个人随即坐好,他们一同偏过头来直直地看着站在门边的夜皇。 “都是老熟人了,”夜皇说,“怎么还在为这种鬼事争论不休。” 李渡转过头去,“哼”地一声。 方志铭发出“切”地一声,也没有说话。 夜皇挥挥手,房门关上了,他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扶着额头。 “林欢你说说,我那个孙子到底是叫‘李痕夕’好,还是‘李桃蹊’好?”李渡侧过身去拍拍正在无语的夜皇。 “当然是‘李桃蹊’了,他可是第一个半蓝血人,只有他能配得上这个名号。”方志铭说。 “乱说!当然是我取的才是最好的,你们那个领袖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名字有什么好的。”李渡转过头来,指着方志铭的鼻头,“你们这些老不死的,都是一群年轻人的样子,看看我,这才是我们那一代人该有的外貌好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在和你说名字的事情你又和我扯别的!”方志铭忍无可忍,“要不是你以前是我的学生,你以为能够和我们这么愉快的聊天吗?” “好好,你们厉害,你们成天想着拯救世界然后做着毁灭人类的事情!”李渡冷笑。二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电火花。 “你这种人根本不明白我是”方志铭急了,他的辩解却被夜皇打断了。 那个被李渡成为林欢的帝王慢慢抬手,他坐在沙发上,头也还没抬起,但是李渡却感受到这个人曾经历过的血海尸山。 “李渡,方志铭对现在的世界的一切知晓的并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几乎一切。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所有东西,甚至包括我们对这个世界做过的所有惨无人道的事情。你们称呼我们为魔鬼,是地狱的使者,是人类的叛徒我都无所谓。我不会请求你们原谅,但是我依然会走下去。”林欢的眼睛里那属于变身过后的蓝光疯狂地闪烁着,“我会告诉你一切,但是前提是你和我们走,还有,把‘马’交还我们。此处是蓝血人之王——林欢对渡者——李渡的承诺。” 林欢看着李渡,实际上他比李渡起码大上了好几十岁,但是他此时的眼眸里还燃烧着只有叛逆青年才有的热血。 李渡呆了呆,他在林欢的眼神下最终败下阵来。他忽然想要同意,他想要明白曾经世界上最繁华的海上城邦——四方城,究竟遭遇了什么样的灾难。他更想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在那场对决中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想明白这个林欢到底为什么有这么强大的执念。 李渡深吸一口气,他终于觉得自己老了,不是那个在食堂里偷偷炫耀自己听到教官的秘密的十四岁小伙了(虽然现在依然自称十四岁)。 林欢看着李渡终于摇摇头,眼中流露出失望,“我以为你也是为了自己的目标而绝对执着的人啊。” 老人笑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和房间里的这些人不一样,即便咱们都是老妖怪。他放松地靠在沙发靠背上,微微一笑。 “谁说的,我也是很执着的人好吗?”他轻松地说,“可是,你怎么肯定,‘马’真的在我身上?” 辰新走着,他和明黎去醒泉山壁的范围外了一趟,他们到少年和老人住的木板屋那里去了,老人曾经在那里留下了一大桶的竹奶。辰新拿走了半桶,另外半桶被他们留了下来当做备用。沿路居然没有多少犬竹进攻,挡他们去路的大多是一些粗大的普通竹子,本来的犬竹似乎都被什么东西吸引了,即便经过他们身边也当他们是空气一样。 辰新拿了很多柴火,接下来醒泉山壁就是他们的暂居地点了,篝火是必备的东西。 他们一人拿着一根手制火把,那是明黎做的,这种火把很方便,轻轻甩几下就会熄灭,而熄灭后再轻甩又可以重新点燃。 他们已经走到山壁的范围内了。辰新手里的火把照射在醒泉表面上,就像水中的橘色莲花。 涉儿坐在水边,她心里还想着要和那个戴着斗笠的少年和好呢,她看见了迎面飘来的火光,和火红的头发。 “辰新?”涉儿问。 “是我。”辰新甩灭手里的火把,把身后的明黎拉到涉儿身前,“你看,这是谁?”明黎想要躲闪,却奈何不了辰新那种能在黑暗里看人的能力。 涉儿疑惑,“这是明黎吧?”她说着,看了看明黎身后的辰新。 辰新立刻一副失败的样子,捶胸顿足,“这么快就猜中了,还以为你也要想好久呢。” 涉儿却在看他身后,根本没有看见他想好的安慰她的笑话。辰新知道她在看谁,他也猜到了,这种情况肯定是必须先看见自己救命恩人才能放心的吧,他想。 “少年呢?”涉儿担忧的问道,“他怎么样了?” 辰新没有回答,他不知到该怎么回答了,现在不是该轻松地时候啊。总不能说,哈哈哈那个小子福大命大一定可以活着回来的,你就不用担心啦,我们讨论讨论怎么再把那些蓝血的鬼玩意打回去才好。这种话吧。 他想偷偷拍拍身后的明黎,想找他帮忙。但是明黎从被他拉过来之后又跑走了,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 辰新张开嘴,但是喉咙里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发出几个嘶哑的唔唔声。他咬住自己的嘴唇,流出血来,“对不起我没办法救他。”他觉得自己真窝囊,这种时候就应该和面前的女孩子说,“不用担心,我等会把他带来”然后自己一个人冲进铁龙头里把所有的坏蛋都干掉的啊。 涉儿愣住了,她默默地抱紧自己蜷曲的双腿,“我还想着,要和他道歉,一开始对他那么不好;要问他的名字,一直就说什么‘少年少年’的;还要”涉儿忽然停下来。 她感觉自己要疯了,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还要表白这种事情这不是让人更难过吗? 辰新低着头,在涉儿面前他觉得自己就像个抢了别人心爱的玩具的坏孩子。 他忽然感觉到异样,有另外一个人出现在他的感觉范围里,以极高的速度。明黎似乎想要拦住他,但是那个人带着明黎撞向他们两个所在的位置。 “小心!”辰新把即将崩溃的涉儿扑开,两道人影直接抱在一起撞进了醒泉潭里,巨大的水花从潭中击出,化为雨点落下。 明黎已经狂化了,他疯狂地嘶吼,“把他推到水里去!”两个人在潭中疯狂地扭打,血丝在飞扬地水点里游走。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战斗中的另一人在疯狂地吼叫着,他的嘴里不断吐出血痰,他的心脏处也被开出一个血孔。辰新很难想像这个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但是这个人的样子却使辰新震惊! “少年!”他惊讶地呼喊。涉儿也呆住了,本来应该死去的人变成了厉鬼似的东西,和自己的伙伴战斗着,而同伴似乎也和他一样的疯狂。 “少年你清醒点!”涉儿大吼,她除了大吼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过度使用马之芯的反噬让她的身体极度脆弱,就像老旧发黄的薄纸,一碰就碎。 少年还在狂吼着,他已经在流蓝血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蓝血从他的身体各处流出,一根短短的竹竿插在他的右心上,那颗属于蓝血人的心脏被来福的一点点尸体戳穿。 少年的脸上又挨了一拳,明黎狂化后的力量比普通的狂人还要强大,少年被一拳锤起,身体正面对着醒泉栽进去。明黎也猛扑上去,把他的头摁进醒泉里,巨大而连续的气泡在水面上爆裂开来,少年停止了活动。 明黎喝下了被激起的水花,恢复正常。他大口喘息着,松开了摁住少年的头的手。 就在他放开手臂的时候,少年疯狂地起身,明黎被他推出了醒泉,摔在辰新和涉儿身边。 少年狂捂着自己的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狂吼,“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呃呃呃呃呃呃” 他疯狂地嚎叫着,声音里透着剜骨的剧痛;他暴躁地咆哮着,喉咙处带着铭心的伤痛;他莫名地流泪,眼泪里闪着绝望和难受。 少年跪在地上,他狂饮着身下的水,醒泉呛到了他的喉咙,他不断地咳嗽着,像是要把那颗破损的心也吐出来似的。 “涉儿”少年看着涉儿,那双纯黑的眼睛居然能流露出痛苦的神情,“等下就杀死我。” 涉儿猛地站起来,“你在胡说什么啊!”她不解地看着似乎在忍受巨大痛苦的少年,“好不容易能活下来为什么又要这样,我不能接受!” 少年看着涉儿,涉儿也看着他。 忽然少年全身布满黑色的电光,他狂吼着,直到黑电覆盖在他的全身,那套闪电的铠甲出现在他的身上。 少年指着自己的胸口,“我没办法跟你解释怎么回事,但是我生来就有两颗心脏。”他拉开左边胸口的衣服,衣服牵连到了他的断臂,剧痛使他不断痉挛。 涉儿看着,他拉起左胸的心脏,露出一个破损的血洞。涉儿的眼泪不自觉的流淌下来,这样的伤势她见过无数次,甚至自己也对别人使用过。但是这一次,她觉得自己的心也破了一个洞,像是无数的蚂蚁在心口噬咬,说不出的难受,她觉得自己难过地快要死了。 少年轻轻地咳嗽着,伸出手来把嘴上咳出的血擦干,“我有一半蓝血人的血统,我不是普通的人类。刚才为了赶过去,我用了醒泉,变成了狂战士。但是,保持这个状态太久了,醒泉已经进入了我的另一个心脏。”他的语速急促而无力,像一个临终托付遗言的老人。 “我似乎是夜皇那边一个重要的东西,我拒绝了加入他们,他们就把我的人类的心脏刺穿,想让我变成蓝血狂人然后死去。我想要反抗,最后我的左臂被砍掉了,连同爷爷留下的竹竿。然后就走掉了。”少年突然开始狂吼,他又要蓝血化了,“赶紧打我,打脸,快点!”他在疯狂地抑制自己的狂性,“等一下啊,拜托呃等我说完啊。” 辰新猛地冲上前去,一拳砸中少年的头。 “你干什么!”涉儿冲上去,推开站在少年面前的辰新,“少年你怎么样,别激动,我来给你治疗。” “继续打我!”少年没有回答她,他怕自己在看到她的时候忍不住要把她撕碎! 辰新扶住涉儿,“涉儿,少年他不是原来的少年了,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我是个没用的人,我没办法打败那些强到不行的龙将,我只能做到这种事情!少年也知道,他只能做出这种事情,你已经牺牲的够多了,不能让你继续下去。明黎抓住她!” 明黎赶紧抱住涉儿,不让她做出干扰这两个男人的举动。 “辰新,快点!”少年在咆哮,他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 辰新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少年仰面倒进醒泉里,带着流动的蓝血。辰新抓住他的领口把他拉起,又是结结实实地一拳。 再也没有人说一句话,少年被打倒,再被拎起,接着再被打倒。辰新沉默着,像是一个冰冷的拳击机器,他的拳头每一下都打在少年的脸上,每一下都似乎是一样的。 少年再次倒在水里,血液再一次变成红色。 他的面骨已经被打碎了,他挣扎着坐起来。辰新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男人之间,说话是多余的。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少年再一次张开了那张已经不剩几颗牙齿的嘴。 “爷爷的” 涉儿像是要疯了,她疯狂地想要挣脱明黎,但是明黎就是不放开她。“为什么要这样啊你难道不痛吗?”她问着,难过了之后,痛苦了之后,愤怒了之后,涉儿已经没有精力去做多余的表情了。 涉儿停住了,她看见了少年的脸,即便被打击地疮痍遍布也依然对着她笑。 “涉儿别哭,一下就好。”少年微笑着说,为了做出这个表情,他甚至强行弄折了几根错位的脸骨。 涉儿的注视下,少年再一次张开了嘴。 “在爷爷的竹竿被切断的时候,我发现一个铁一样的东西卡在飞出去的那半根竹竿里。我找到了那根竹竿,发现那是一颗棋子。我知道那是核心战力,但是我当时已经快要的发狂了,但是我得把那个东西还给你们,我知道那是涉儿的东西,我们全都得靠这个了。” 少年指着右胸插着的半根竹竿,“我当时已经处在发狂的边缘了,别不得意就融合了这块棋子,但是融合之后并没有好转,只是压制了一下。我拼了命地突破重围,这一次拦我路的犬竹特别的多,最后我还是狂化了,结果冲回来的时候也没有表明身份,被当做坏人了。” “那你这个样子是要干什么啊,反正你人没有事情不是吗?”涉儿焦急地问。 少年想要摇头,但是他根本动不了,“不是,我现在已经没有救了,醒泉会感染我的全身各处,我变成狂人只是时间问题。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蓝血人的身体和核心战力有巨大的共鸣,我现在根本没办法取下这个东西。”他看着自己胸口插着的竹竿,“我想让你们好好活下去,就必须靠这个东西来翻盘,所以我得死在这里,涉儿必须亲手杀死我,把我的头切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涉儿似乎是被抽掉了魂一样的站在那里,她看着少年,“我不同意。” 少年急了,“涉儿,为什么!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你必须杀死我!我只有这样才能不托你们后腿啊,我现在不是一个起不了作用的小孩子了!涉儿,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少年停止继续说下去,他看见涉儿的脸上留下的泪水,不知怎么回事,他觉得那颗被破坏的心脏似乎被人揪紧了,快要拧出血泪来。 “我喜欢你啊,笨蛋!”涉儿叫出来,明黎无力抱住她了,他不忍心这样看着,即便他面无表情。 涉儿抱住跪在那里的少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还没有因为骂你的事情道歉,你就让我杀了你,这怎么让人下的去手啊。”泪水粘上本来就湿透的少年的衣领,少年现在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了,“对不起涉儿。”少年说。 明黎看不下去了,他碰了碰身边的辰新,“你不是喜欢她吗?我都看不下去了,你看得下去?” 辰新摇摇头,他走上前去把少年拉起来站好。涉儿狂扯着他的衣服,她从未感受过那么无助,失去力量的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少年站好以后辰新把他放开,涉儿也被他扶起来,站在少年身边。 辰新郑重地看着少年,“我喜欢涉儿,我不想让她这样痛苦地活着。你懂吗?” “我懂。”少年说。 “所以,少年,我江晨新在此发誓,在少年死后我会用生命替你来保护涉儿的安全,我会让她活着离开这个地方,否则我自裁于你的坟前。”辰新把手放在胸前,看着少年。 “我李痕夕在此发誓,我会用生命为江晨新等人交换希望,即便死后也会保佑他们平安离开。”少年用自己单独的手臂放在那块孔洞的胸口上。 “愿这个世界——” “愿这个世界——”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 方志铭猛地拉开房门,往控制室冲过去。 主脑的大屏幕已经开始了倒计时,巨大的数字在空中变化着。 “取消!”方志铭大吼。 “抱歉,发射装置已就位,若强行取消有可能伤及本舰。” “还有10秒” “9” “8” “7” “6” “5” “4” “3” “2” “1” 少年坐在自己的船上,涉儿从他的背后抱住他。 “涉儿,我想死在和无双大哥一起的地方。” “好。”涉儿轻轻地回答。 “到时候了。” 少年拔下胸口的竹竿,双手拿住。 涉儿抽出一直放在旁边的剑刃,没有光,但却白地可怖。 “少年” “嗯?” “你真的长大了。” “谢谢” 白色的剑刃上满是猩红,涉儿那起那具无头尸体手里攥着的竹竿,泪水滴在上面。 竹竿的背面用剑刃刻着,“我喜欢你。” “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修罗场 “倒计时10秒” 主脑没有情感的声音和屏幕上的蓝光一起变换着。 这是不可逆的毁灭,方志铭完全理解。他闭上眼睛,再张开,他的双眼蓝的发光。他摇摇头,“真是天才啊,那个少年。”他看着屏幕的数字,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5” “在竹竿飞出去的一瞬间捕捉到棋子的存在,这种反应力,而且在我和李阳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他从后背的桌子底下抽出一把办公椅,坐在屏幕前面。夜皇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方志铭的后面,他拍拍方志铭的背,但是他的手穿过了方志铭的背部到了他的面前。 “他真的是天才,除了超级感性以外,他的战斗天赋无可挑剔。”方志铭感叹,他眼睁睁地看见屏幕上的数字从一开始变化,“他必然是下一个‘李桃蹊’如果他这一次不死。他会超越我们所有人。甚至你,林欢。” “我当然知道,我本来就打不过李桃蹊。”夜皇说道,“而且我现在是在用全息影像和你交流,你指望我有多少战斗力?” 屏幕上的数字早已经变成了零,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或者说,方志铭没有感觉到任何变化,他还是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林欢。 他不用再看了,他站起来,把椅子放回原来的地方。林欢不见了,方志铭知道他已经上楼了,因为蓝光又从他的脚下亮起,一直指向楼梯处。 方志铭顺着蓝光走上二楼,夜皇站在瞭望窗前面。窗口外的岛上,满是光亮,他们在空中俯视整座岛屿。方志铭摸着窗口的玻璃,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这艘云龙上快要呆了五十年了,还没搞清楚这个东西的全部作用。 感受到手掌上传来的巨大热量,方志铭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核弹发射前的预备工作,在几秒钟之后下面的岛屿就要化为灰烬,除了那枚棋子。 “这个湖叫做南济湖,日落前我们在北涧区有过一场大战,”林欢说,“那是云龙第一次投入战争,我当时还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个小兵而已。而我们的对手就是蓝血人。” 方志铭惊讶,“你讲这个干什么?” 林欢看着岛的另一岸,湖面上点燃了无数火把,他忽然下令,“暂缓发射。” “暂缓发射的极限时间是10分钟。期间,本舰不可移动。”主脑的声音响起。 “10分钟。”林欢依然看着那片满是灯火的湖面,数十艘小木船打着火把驶向岸边。 “北涧区在我的注视下变成了废墟,”林欢说,他靠在窗边,方志铭走到窗边,也向外面看过去。 “李桃蹊突然朝着停在外围的云龙跑过去,我问他干什么,他只说要去南济湖。”窗口也倒映了林欢的脸,他就像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他一个人开动了一艘云龙,我不清楚那是为什么但是事实上他确实开着云龙在转瞬间飞到了南济湖上空,”林欢轻扣面前的窗口,“我想他看见的东西也和我一样吧。” 湖面上的船只放着红色的灯火,近百名逆旅钻进竹林中。有人发现了空中的异样,他告诉了自己的同伴,所有的逆旅都看向空中。 “这是逆旅的援军吧,看来他们想要反扑了。”方志明说,好像他全然不知道核弹即将摧毁整个岛屿。 夜皇只是静静地看着,混沌的黑夜被云龙发出的极亮之光驱散,那光就像悬浮在岛屿上空的太阳。 寂寥而空旷的驾驶室里只有两个人靠着瞭望窗二立,寂静地观看死亡之前的人们最后的表情。其中一个人忽然张口,死寂的气味忽的消失了,更诡异地声音回响起来。 “我在想,李桃蹊那次强行启动的云龙被藏在了什么地方。” 涉儿坐在船上,闭着眼睛。 一切都被她封存在水里了,涉儿只感觉到冰冷,像是无数把在秋霜里挥舞后的剑刃,贴近在她的心上,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心是否被刺破。 “涉儿。” 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她觉得自己的船突然抖了一下。涉儿回过头来,荒月站在自己的船上,他的船头轻轻地触碰到了涉儿的船身,两艘船一起朝岸上飘去。 “援军到了吗?”涉儿问。 “到了,他们的船跟在我的后面。”荒月认真地说道,“全是城内逆旅,狂魔讨伐兵团的人,我信得过。” 涉儿点点头,她手里的那把剑闪出细微的电光,“好了,我恢复了。”她站起来,一剑斩出,闪亮的电光把湖水激起,金色的电火花把水珠击的粉碎。 涉儿的长发散开,全部变成了金色,“不只是你们啊,少年。”涉儿慢慢地把长发束起,“我也可以拼命。” “怎么了?涉儿。”荒月问,他感觉到空气中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他曾经在狂人潮退去后的城墙上闻到过,那种可怕的死志。 “没事,荒月。我只是想明白了。”涉儿收回手里的剑刃,一切又重归黑暗。 无数的火光从湖的那一面亮起,水面的涟漪顺着火焰飘动的方向散去,这座多风的岛在冬天的幕布还未拉开时就展现出了獠牙。 微风只是小小的口哨,冰冷地狂啸从天空上传来。整座岛都亮了起来,就像那次巨大的爆炸。 涉儿抬起头,她黑色的瞳孔寻找着光源,终于,对上了天空中悬浮的铁龙的眼睛。从她那里,只能看见那极亮的光,就像坠落的星。 少年可能一直以为这就是星星吧,这连阳光都不眷恋的土地怎么会有星辉洒落呢? 涉儿想着,叹息一声,“黑夜里,我们这种事情确实没什么特别啊。” 冬风的低吟微弱而孤寂。 小舟靠岸了。涉儿首先下船,踏进冰冷的湖水里。荒月也走进水里,他不敢冻结水面,因为他怕自己的能力伤害到涉儿。 荒月跟着涉儿,凝重的气氛让他说不出话来,他打着火把,光芒倒映在水上照出他担忧的影子。 不知觉就上岸了,荒月跟着涉儿往前走,涉儿再也没有说一句话。荒月已经没有心情去惊讶为什么竹林里的犬竹都消失干净了,这种气氛让他感到很压抑,现在他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醒泉山壁被照亮在火堆上方,荒月看见了坐在山壁边的辰新和明黎。 “是明黎吧,你好!”荒月举起手,朝明黎打招呼。 明黎朝着走过来的两个人挥手,面无表情地碰了碰一边的辰新。 “嗯?” “荒月前辈也认出我了” 涉儿和荒月走过来,四人靠在山壁边坐下。辰新最靠近火,接下来是明黎c涉儿和荒月,阴影依次从逆旅们的脸上开始放大,接着就被不断升高的强光所驱散。 他们的眼睛被照射地闪亮着,从天而降的亮光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荒月看着天上的巨大的白光,缓缓吐出一口气,“我错了,我带来的兄弟们面对这个东西只能送死。” 涉儿额角的金发缓缓飘动,细小的电流在她的发件闪过。没有人说话,明黎忽然站起来,急促地说道,“我还是去加入到援军的队伍吧,我根本没有资格和你们坐在一起。”说完就要朝岸边走。 辰新赶紧阻止了他,“不,狂化后的你实力是很强大的,我们这一边的顶尖战斗力全在这里了,所有人都需要你坐在这里。实力稍弱又如何?如果换做少年不,李痕夕他也会尽力的不是吗?” “因为他已经尽力死了。”涉儿说。她看着竹林深处,那里再也不被黑色遮盖,墨绿的竹子长得老高,在风中落下几片叶子。 荒月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给惊到了,当他转过头来想要询问时候却老实地闭上嘴,涉儿脸上无喜无怒。荒月曾经看过这个表情,她的父亲的葬礼上,结束之后涉儿继续和他们那帮孩子们玩,玩到一半涉儿突然哭了,她说,自己已经没有亲人了。当时的情景荒月已经不记得了,当时一起的孩子们是有十几个,还是二十几个,荒月也没有记忆。但是他们一起对着涉儿说,“我们都是你的兄弟姐妹。” 而十年后,那些孩子中,剩下的只有辰新,他,还有涉儿了。 涉儿再也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但是荒月深深地记住了她曾经的无助,连带着这种脆弱的表情,他不知道涉儿什么时候会再哭出来。 “涉儿,别这样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辰新赶忙安慰,但是他却被涉儿打断。 “你好意思说别人吗?你做得到他一样吗?你怎么不让我去杀掉你!你这个胆小鬼!”涉儿凄厉地大叫,荒月在她旁边拉住她,以免她直接扑过去。 辰新低着头,一副任由涉儿怒骂的样子,他什么也不做,只是站在那里。 涉儿被拉住,最后还是做回原位。 “涉儿”辰新还是开口了,“如果你想要杀了我,也没关系,我让你杀就是了。但是,我这条命现在还不能给你,我得留着它,这是我唯一可以燃烧的东西了。” 他站着,孤独而坚定。 明黎走回来,和他站在一起。辰新惊讶地回头,看见了明黎那张使劲摆出的不协调的笑脸。 “如果说李痕夕是你害死的话,那我也有份的。” 明黎拖住辰新的肩膀,让他抬起头来,“前辈,无双大哥告诉过我,逆旅在什么时候都不会低下自己的头颅,因为只有始终抬着头的人才可以逆转一切。” “对不起,大家。我一直当自己是个没用的人,可是我遇上了那位少年,我才知道,即便自己是弱小的,也能够奉献一切。我一定会为了大家,拼上自己这条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性命!” 明黎把手放在胸前,“日月经天,江河行地。” “涉儿,这是怎么回事?辰新他做了什么事情吗?”荒月不解地问道,“他又不是不可以信任的人。” “他什么也没干。”涉儿面无表情地盯着前面,明黎和辰新站在一起,抬着头。辰新的脸上也充满了不甘。 荒月赶紧跳起来,站在双方中间,从小时候开始他就是和事佬,“涉儿,既然他什么也没有做那你也没必要这么生气对不对?” “你们这些卑微的矮小的低贱的脆弱的丑陋的肮脏的逆旅们,真是没用啊,这么快就开始内讧了。”清脆而动听的声音从天而降。 荒月猛地抬头,朝山壁上方看过去,“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只有” 果然! 所有人都朝着山壁上看过去,那里有一个半悬空的亭子,橘红色的女孩子把玩着自己橘红色的辫子,穿着橘红色的裙子,坐在橘红色的护栏上。 傲慢王! 涉儿瞬间出现在三人身前,电光在她的身前狂闪,她张开双臂,护住身后的三人。 “打架的话,我奉陪。但是不要牵连其他人。”涉儿的声音极低,但是所与人都听得到。 “哟哟哟,”傲慢王笑了,“刚刚还和这些人水火不容,现在倒是很融洽嘛,就差抱起来了。” 电光冲天而起,涉儿的剑刃瞬间就到了傲慢王眼前,傲慢王用小臂一挡,爆炸和电光从天空中亮起。 等爆炸的烟尘散去,所有的光芒都消失了,亭子的栏杆还是橘红的,没有任何变化。涉儿落回地上,全身的光芒都收敛了回来。 “声势还是小了点,勉勉强强吧。”傲慢王坐在护栏上,摇动着双腿,撑着下巴看下面的众人。 “你的实力,削弱了很多,刚刚那次碰撞我以为你会出十招的,结果只有五招。”涉儿疑惑地问道。 “当然喽,我现在可是个死人,”傲慢王轻轻一笑,她的话里毫无敌意,感觉和涉儿是好朋友一样。但是她脸上的笑容却满含轻蔑,辰新看了一阵不爽。 “就你们这点东西,还想去拼命?别想太多了,要不是我来了,你们获胜的几率是0——”傲慢王故意拉长最后的“0”字,傲娇之气弥漫在上方的空气中。 “你想干什么。”涉儿的战斗姿态已经取消了,通过刚才的交手她确定这个家伙不是来搞事情的,虽然她的表情让人看地十分不爽。 这就是傲慢王的能力吧,随时随地的疯狂嘲讽,真是看地一阵无语。涉儿汗颜。 “你是要拿回你的能力的吧。”辰新从身后的剑鞘里抽出一柄剑,金红色的剑刃成了光源,龙首上外放的亮光都无法遮盖。这是辰新在和傲慢王对战的时候偷到的能力。 “本来打算回去打造成名剑的,还给如果你不在这种时候与我们为敌就还给你。”辰新冲着山壁上方说道。 “呦,开始表忠心了,我才不稀罕你那柄剑嘞!”傲慢王偏过头去,一服赌气的样子,“要不是方志铭那个鬼家伙出尔反尔,说好的联合却根本就没有帮忙。鬼才会跑过来和你们这群卑微的矮” “总之你不是来捣乱的是吧。”涉儿挥挥手,“虽然就算有你一个我也不怕,但是如果蓝血人那一方偷袭就不好了。” 傲慢王顿时炸毛了,“你你你你你你你!什么意思!那种卑微的矮小的低贱的脆弱的丑陋的肮脏的东西还能跟伟大的威武的强大的震慑的执着的霸气的本王相比!”火光从她的衣服底下闪现出来,显然她的怒气已经开始火山喷发了。 涉儿理了理散乱的鬓发,不屑地哼了一声,“怎么,你不服气?” 荒月忽然明白了,这个傲慢王是反水来着的,现在必须激怒她,这样我们有可能就又有一个帮手了。明白之后的荒月赶紧学着涉儿的样子,把自己短到不存在的鬓发用手放在耳后,双手环抱在胸前,不屑地哼了一声,“哼,不服气?”说完他还碰碰一边的辰新,“喂,和我一样做,激怒她。” “好好”辰新赶紧学着他的样子做,把鬓发用手捋到耳后 明黎一看,前辈们都这么做了,那我肯定也得做呀!赶紧学着辰新,把鬓发用手捋到耳后 “哼,你不服气?”辰新不屑地说。 “哼,你不服气?”明黎面无表情地说。 “”傲慢王无语地说。 涉儿站在最前面,她看不见身后一群人的样子,但她看见傲慢王那张脸,一个字来形容“囧”。 这是怎么回事?涉儿想,难道傲慢王受刺激太大了?但她没有多想,这是好事,只有激怒她才可以成功让她反水。 傲慢王呆了一会儿,接着用手捂住脸,那一张脸红的就像她的头发。 那几个家伙,真的,好可爱。(傲慢王) 她忽然想起,自己不是来这搞笑的,有重要的事情要说的。 傲慢王赶紧抬起一脚,狠狠地踏在护栏上,“闹够了没有,我这里可不是来看你们搞笑的。” “搞笑?你神经啊?”涉儿惊讶,“我哪里在搞笑了。”她回头,朝着身后的几个男人看去,“我有噗——” 涉儿扶额,无奈转身。这下完了,好不容易激怒的傲慢王又回去了。 刚刚转过头来,就看见飞射下来的六把利剑。全部插在涉儿前面一个身位的距离,金红c晶蓝还有纯粹金色的剑刃在不断地闪着光芒。绝对的名剑,涉儿惊讶。名剑极其难得,单单是和一个属性的狂神完成完全同调都是难到天上的事情,完成之后还要请顶尖的锻剑师重新铸造这把剑。涉儿身为最强逆旅都没有一把名剑,只有被称为真正的最强逆旅的无双才有一把,仅仅一把就可以让他一挑两狂神了。 而逆旅的最强招式,都必须用双剑。 “看什么看,一群乡下人,这是伟大的威武的强大的震慑的执着的霸气的本王随随便便就找了三四个狂神,随随便便就抓了几个工匠,随随便便就做出来的。”傲慢王说,整个脸上都带着不屑。 “还不快点拿走,这种垃圾级别的成品我看都糟心。”傲慢王朝着涉儿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 涉儿默默地伸出手,把插在地上的那两柄纯金的剑刃扣回背后的剑鞘里。辰新和荒月并没有动手,荒月偷偷地问辰新,“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傲慢王是不是再耍诈?” “赶紧来拿吧,我们必须尽快增强战斗力,我现在确实有些担心。”涉儿转过头来看着他们说。 “做出一把名剑来很困难的,惹了傲慢王这个孩子那个蓝血人那边的运气真是背。”她笑着说。 然后金光一闪,涉儿瞬间出现在亭子里面,傲慢王看着她,“干嘛?我可是给你们发福利诶,难道要找我试手?不过我可不怕你哦。”她摆出的拳头上,火光不断地闪亮岩浆一样的能量在上面不断闪动着。 涉儿却迎着她的拳头冲上去,然后,出人意料地抱住她,然后亲在她脸上。“谢谢啦,姐姐抱一个。”涉儿的头轻轻地靠在这个火一样的女孩的肩膀上,慢慢地说。“切,明明我比你大嘛。”傲慢王嘴上还是在较劲,但是她却反搂上了涉儿的背。 涉儿松开和傲慢王的拥抱,捏了捏她的小脸,“我早就想捏了,真是好弹啊。”傲慢王看她一脸享受的样子,哼了一声。 “那个傻子呢?那个我们打架的时候直接冲上来的傻子跑哪去了?我本来还想送他一个礼物的。”傲慢王问道。 “他死了。”涉儿的语气瞬间低落下去。 “死了就没办法了,诶,那个青头发的是谁?我有个侍徒长得和他好像哦。”傲慢王指着明黎问。 “他是明黎,是明星的哥哥。”涉儿说,“怎么,看上了?” 傲慢王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一个已经是狂人的家伙为什么还是神志清晰的。我下去看看。” 明黎看着两个前辈在山壁下面不用剑势的对战,眼中十分羡慕,但是他知道,自己只是个逆风剑势没学全的小逆旅而已,连那个少年都不如。想到这里,他的眼中一片落寞。 他忽然感到高热的气流传来,常年学习逆风剑势的他虽然并没有完全学会,但是对空气中的气流有一定的敏感。他赶紧抽出剑来,做出防御姿态。 “别紧张,我只是来看看。”傲慢王的声音从他被后响起,明黎吓了一跳,赶忙回身。傲慢王的手直接贴上了他的胸口,“别动哦,你动一下我就把你炸飞。”傲慢王傲娇的声音响起,明黎赶紧定住。 “找我说的做,想想令你觉得最绝望的事情。”傲慢王说。 明黎愣住了,你想虐我就算了,还要我自己虐自己? “快点!” “啊,好。”明黎说。 光芒突然变大,本来的白光之下出现了本不该存在的蓝色光芒。涉儿在亭中抬头,看见那只钢铁巨龙张开了巨大的嘴。 高热的飓风从它的嘴中狂卷而出,空气地摩擦声响亮至极,甚至就像铁龙自己在嘶吼一样。 “核弹吗,早猜到了。”涉儿眼底,一抹蓝光闪现。 她从亭中跳出,贴着山壁滑落,闪电在山壁上留下一条竖落的痕迹。 “那是什么?”荒月看着天空中被铁龙含在嘴中的巨大的蓝色光点,全身冰冷的寒气瞬间外放,身后的山壁被从下至上的冰纹冻结,冰剑的纹路闪现在墙上。 “核弹吗,少年果然猜中了。”辰新全身的火焰外放,呼啸着往身后冲去,火光在墙上闪烁,火剑映照在山壁上。 火焰和寒气在相交之处被涉儿的闪电痕迹分裂,涉儿落下来,站在他们两个中间。涉儿朝辰新那边伸出手去,“枪。” 30分钟前 少年剧烈地咳嗽着,血液从他的嘴里溢出,“杀我之前,还有一件事,关于爷爷的,他有东西要交给你们。” “什么?”辰新问,“老年他没事吗,太好了!” “不是,是另外一件事,”少年说,刚才的一顿暴打已经让他好了许多,“我是在北边的戈壁滩那里醒来的,大爆炸已经把中段和南段都摧毁了,爷爷的小屋也被摧毁了一半。我看见了,桌子上有东西。但是当时我来不及了,我没有回去,但是绝对有事情要发生。辰新,这得靠你,你是逆旅啊。” 辰新赶紧朝着林子里跑过去,之前他去过小屋了,桌子上只是一张白纸。但是少年肯定看到了什么,辰新相信他。 路上根本没有任何犬竹拦路,辰新发现好走多了,不到一会儿就跑到了竹林之外。 草茎被他踩碎在脚底,辰新冲进门去,桌上确实只有一张白纸,辰新看着那边的墙倒塌之后的湖面,湖水拍击在他的脸上。 怎么回事,辰新摸不着头脑,这个房子里难道有什么秘密不成? 他翻遍了整个房子,他都不知道少年的沙发底下还有磁铁这种稀罕物资。但是他依然没有找到什么问题。 “辰新,这得靠你,你是逆旅啊。”辰新全身一怔,“我知道了,逆旅!先逆转过来再说。” 辰新走到桌边,把那张白纸翻过来,“这不是白纸,这只是一张纸的背面。” 回到现在 “枪,辰新。”涉儿朝那边伸出手,火焰瞬间给她开了一条道。 “不用了,涉儿。”辰新没看她,他从身后拔出了那柄金红色的名剑,“我来。” “逆火旅剑势!”他大吼。 “你想死了?想通了?”夜皇问,离核弹发射还有六分钟,方志铭却想要下去。 瞭望窗内,两人对视着,双眼都放出蓝色的光。 “我在抓捕李渡回来的时候,并不是在战场上发现他的,而是在陆地上,他主动认输的。”方志铭说,“他是个高材生,我只是个军人,他的怪策肯定更多,我想逆旅可能还有活路。” “那你想干什么?”夜皇问。 “把舰上的人都带下去,云龙的本体是很脆弱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在打仗之前这个鬼东西是公交车!”方志铭说,“全部下去,李渡直接由你带回去,我有不祥的预感。” “好的,虽然有三个蓝血人和你下去,但是小心,李阳那家伙很久不见了,有问题。”夜皇转身去了关押老人的龙舱。 方志铭看着瞭望窗外,一群打着灯火的逆旅的船只一直停在湖面上,而上面一点人影都没有。 “果然让我猜着了。”方志铭说着,从控制室出来,走进李渡的房间对门,那里没有沙发,茶几,那是一个巨大的武装室,方志铭站在中心的蓝色亮点上,四面的墙壁开始变形,蓝光屏幕出现在他的面前,“请指令”无情的电脑声响起。 “连线3ac4ac4g号龙舱,发布作战指示并进行脱离操作。” “是。” 方志铭听不见任何声音,浓浓的战意立刻升腾,“我管你出什么招数,教官接着。” 机械的齿轮声响起,气体大量放出。蓝色钢铁包裹的门框开始变形,穿着一身蓝色作战服的男人从机械舱中起身。耳机里传出了呼叫声。 “3a,3a立刻前往我所标识的地点集中,地图已经发给你了,蓝色的光点。” 男人抬起右臂,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手臂而已,但是上面忽然闪现出蓝色的光幕。 “蓝色的光点这整个都是蓝的,要我上哪找。”男人一阵抱怨,他忽然看见地图最边缘,他眼睛一亮。 “哦,红色的光点到是挺多的,逆旅还是狂人?希望是狂人吧,万一碰到以前的同事就尴尬了。”他冲出去,朝着红色的光点。 纸上写道:呼救,让援军从东岸来。坐船,点灯。当船到湖中间的时候就全部跳水,游回去。如果最后的最后都没反应,就让移动速度最快的人,拿着我的那把枪,用芯弹兑掉核弹,不过十分危险。 “第197势!”辰新全身的衣服开始充气,这是高温导致的气体膨胀。他退后一步,双腿蜷曲,剑刃的金红色疯狂地绽放。 “气压爆破” 但是他没有吼完,更大的巨响咆哮而过,盖住了辰新的声音。 完全不一样的钢铁巨龙出现在他们的头顶,带着漫天飘洒的雨点和剧烈的狂风。 “识别到友军,是否攻击。”主脑在向空无一人的驾驶室询问。 无人回答。 “识别到友军,是否攻击。” “识别到友军,是否攻击。” “” 声音在龙舱的走廊里回响,无人应答。 红色的巨大弹窗突然出现在主脑的大屏幕上。 未收到回应,本舰即将受到自己的攻击。 没人看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了。 主脑还在做最后的努力,这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有生命,她想活下去。所以她一遍遍地,用她那毫无感情的声音询问,“识别到友军,是否攻击。” 蓝色的绚烂爆炸,在夜空中旋转,最后和铁屑一起,作为烟火消散。 “你怎么会猜到方志铭会鼓励我们离开?”夜皇站在李渡身前,他们正在空中飞行,早已经离开了发生爆炸的那个岛,但是,绚烂的光芒还是照进来了,通过全息影像。 “当然,只是一个反逻辑而已。”李渡笑笑,“我现在对你说的,世界的真相比较感兴趣,我加入你们,告诉我怎么样?” “好啊,”夜皇也微笑道,“能认识你这样的‘高材生’我真是荣幸。” “当然。”李渡耸耸肩,舒服地躺倒在沙发上,“有酒吗?喝了很久的竹奶了,我想开开荤。” 方志铭站在一块石头上,这里是林中的空地,除了醒泉之外竹林中的唯一空地。 绚烂的火光同时辐射到了整个岛屿,方志铭当然也看见了。 “你的父亲果然可以,真是强。”他的脸上再一次带上了面具,白凯已经将他全副武装。 “只是个反逻辑而已。”李阳站在他身后说,“没什么了不起。” 远处的天空中,巨龙不断劈闪,腾跃,雨点和狂风正在肆虐。岛屿再次被照亮,就像太阳,这是不同于前一次的光芒,它是红色的,温暖而明亮。 “喂喂喂,开什么玩笑,红光。”方志铭,猛地转身,他拉过李阳,带着他朝岛外冲去。 “干什么!你是相当逃兵吗?”李阳被他拉地不知所措。 “你是蓝血人吗?云龙在战场上发挥什么作用你难道不知道?”方志铭狂吼,全身的白凯不断地变厚重。 “四方城里,从来都没有红光,除了一种情况——修罗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存活数 天空中的巨龙在呼风唤雨之后就安静了下来,停滞在岛中心的上空。无数根红光从它的身上喷射而出,散落在岛屿上,那像是巨龙的鳞片,没入林中的地面。岛屿的边缘插满了龙鳞,巨大的屏障环绕住整个岛屿。 铁龙巨大的控制室里变成了红色,流光不断地在墙壁和桌面上流动就像苏醒的龙血。主脑冰冷的声音响起,但是个男声,“修罗场按原计划开启,发动时间:2173年7月10日夜” 男人站在主脑前面,看着不断流过红色电流的大屏幕,这个大屏幕并不像方志铭那一艘云龙的大屏幕,是显示屏。流光在整个房间的机械上乱窜,光芒闪烁着,但是根本看不清男人的脸。整个大厅中除了显示屏没有任何东西,但是地上依然有重物被挪动后遗留下来的痕迹,这似乎是有意清理的。 “这是怎么回事。”男人十分惊讶,他根本就没有对这个云龙下达任何命令,但是修罗场确实发动了。 “查看发起人。”男人问道。 “发起人:李桃蹊,时间21年月日。” 屏幕上忽然亮起一串文字,只有发起人的姓名,但是时间提取并不清析。男人沉默地站在那里,主脑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目标已经醒来,是否开始准备。” “开始吧,这么快就醒了。”男人转身,朝着门走过去,但是走到一半站住了,因为主脑忽然自己说话了。 “存活数:50” “3分钟后开始第一轮电击” 无情的主脑慢慢地说。 醒泉山壁 傲慢王瞬间倒地,她急促地喘息着,似乎十分难受,红光在刚才就已经穿透了所有人的身体,但是只有傲慢王立刻感觉到不适。没有鲜血,狂神是不会流血的,但是她的全是开始冒出火焰,被火焰触碰到的身体就会开始消失。 涉儿无法靠近她,她的身体周围全是熊熊燃烧着的金红火焰,不断扭曲的空气展示着这范围之内的可怕高温。但是傲慢王的身体在不断地化成火焰,无声地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辰新走到火圈之外,他周围的空气温度已经让他感觉到十分的难受,“你们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他伸伸肘,忽然发现周围没人。辰新回头一看,其他几个人全部站在一起,离他有十米远。 “你们很难受吗?”辰新挠挠头。 “喂!”傲慢王忽然说话了。辰新赶紧转回头去,看着她。 “小心点,红光有古怪,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附带上了一种奇怪的特质,但是特别抗拒它。呃,得开溜了,你们保重!”小女孩还抱拳挺身,朝辰新行一礼。 火光最后浓缩成一股,猛然炸开,烈焰冲上天空。然后就把正上方的亭子给烧塌了,一大堆的木头和土块从空中落下,带着一股巨大的漆黑的烟尘。 “去死吧!”爆炸声掩盖了傲慢王的声音,但是辰新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了 整个醒泉山壁都被烟尘覆盖,视线都被黑色的雾霾遮挡住,辰新朝着涉儿那边看去,他们还站在原地。浓浓的黑烟只到他的大腿,随着流动的气流不断地翻滚着。 “涉儿,你那边有什么异常吗?”辰新问,他的手上已经握住了那把名剑,但是金红色的剑刃插进黑色烟尘的时候并不会驱散烟雾,甚至连一点光都没有了。 “没有,”涉儿回答,她并没有听见傲慢王的声音,但是她有一种直觉,这个黑雾不简单。 “我们原地等一下,看这个黑烟是不是能沉淀下去。”明黎提议,少年把他的葫芦送给了明黎,明黎此时已经打开了壶嘴随时准备狂化。 他突然感觉背后一凉,接着剧烈地撕裂感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但是接着,这种感觉就消失了,他朝自己的后背探去,他的剑鞘的卡扣被打开,里面的剑都不见了。两把剑,对方在瞬息之间得到了两把剑。但是他不是要取剑,而是要取命呢?明黎不敢想象,他只能出声提醒,“大家小心!有人隐藏在这黑烟里,很快,很敏捷。” 荒月和涉儿几乎和明黎同时察觉到敌人的存在,因为他们和明黎里的很近,而辰新并没有感觉到,他只是觉得事情很蹊跷。 他听到明黎的声音回过头来,看着明黎,递出一个疑问的眼神,但是明黎他们三个的表情在同时都变了。在辰新转身的同时,他的身后黑烟冲天而起,被黑烟包裹的男人从里面窜出来,一剑刺向辰新的后背。这是只是一击普通的裂剑势,但是对于暗杀者而言,用刀还是用匕首割喉根本没有区别。 而同时辰新的脸色也变了,那是少年经常见到的表情,那种奸计得逞的贱笑。 “逆火旅剑势——第19势——螺旋爆裂” 辰新的剑反手向身后刺出,他可不是暗杀者,不会因为对方用裂剑势自己就用破剑势还击。少年曾经也用过这一招秒杀了一名狂化的参与考核的青年逆旅。 螺旋的爆炸火焰与螺旋的黑雾相撞,接着相互缠绕,最后都消失殆尽。 但是黑雾却以这次碰撞为中心缓缓散去。辰新一剑之后还想补一剑,在空中回身,又是一剑斩出,“逆火旅剑势——第156势——爆破二型连斩”斩击挥空,但是巨大的爆炸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黑烟,黑色的作战服变成了蓝色,男人站在山壁下面,那一摊烂摊子里面。 他鼓起掌来,微笑地看着面前的众人,黑色的乱发被风吹地飘摇不止,虽然不长但是让人有种凌乱的感觉。 辰新已经飞退回了涉儿一群人那边,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黑发青年,这个人类给他一种很冷酷的感觉,即便他正在温和地冲着你笑。 “这种战斗方式,我见过。”辰新把手中的名剑指着面前的青年,“这是肃清部队的招数,我的朋友跟我演示过。你是什么人。” 青年还在笑,但是笑中带着嘲讽,他无声地鼓掌,手掌相接时没有声音发出。 他忽然开口了,“那你的那个朋友长什么样的呢?” 辰新十分奇怪,“你问”他看见那名青年瞬间消失在眼中,瞬间删除打在对话框里的字,呸,是瞬间止住了嘴,手里的剑刃横扫到侧面。 辰新感觉到震动从剑刃那头传来,显然那个人接住了这一剑并且突破辰新朝他身后冲去。而辰新的身后,是已经拔出剑来的荒月和涉儿以及被夺去双剑的明黎! “明黎小心!你是他的目标!”辰新狂吼。 明黎什么都没看见,他只知道荒月和辰新各自挥了一剑,但是都被格挡住了。他赶紧提起手里的葫芦,但是此时他又感觉到那种可怕的感觉,尖锐的令人窒息。 男人从背后拍拍他的剑,明黎一个颤抖,动也不敢动。一柄剑被放在明黎的手里,但是他依然感到背后的可怕锋锐。 “酒可不是什么胆都能壮的,还你一把剑,怪可怜的。” 明黎忽然感觉自己身后的锋锐气息消失了,他回头一看,什么人都没有,红光照耀下的犬竹林却显得诡异万分。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涉儿在他面前问,他赶忙摇摇头。 荒月已经和辰新站在一起,他伸出一只手,把辰新拦到身后去。那名男子再一次站在了他们面前几米远的山壁处,他背靠着山壁一脸悠闲。 荒月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男人,缓缓地说道:“张墨离,17岁入肃清部队,跟随队伍肃清潜入城中的侍徒,因为绝望王在带领狂人潮攻城的时候潜入大量侍徒,最终被侍徒控制跳下十米高的城墙。” “我记得不错吧,我的好朋友。” 男人微笑着点点头,走上前来,“果然是黄越啊,虽然你长大之后变了许多但还是这么珍视友谊啊!”他对着站在最前面的荒月张开双臂,温和地微笑。 他慢慢地走进,走进想要拥抱荒月。涉儿和辰新也已经张开了嘴,谁能想到面前的敌人是自己儿时的伙伴呢? 荒月和男人抱在了一起,他们拍着彼此的背,轻声问候。接着两人就分开了,他们各伸出右手,两只手的手背碰在一起,接着变成拳头,轻轻相撞。 男人走回去了,他坐在一个下半部分已经粉碎了的石头上,朝涉儿和辰新挥挥手,算是打招呼了。 现在可以称他是张墨离了,这一位肃清部队的精英刺客现在正光明正大的穿着似乎是蓝血人的战斗服,面带阳光的和老友打招呼,而且在局势很不明了的情况下。 “我们的暗号,不是吗?小时候经常玩这个。”张墨离举起自己的右手晃晃,他脸上的微笑没有停过。 “你确实是张墨离,但是张墨离应该已经死了。”荒月低沉地说,他手里的剑上忽然结满冰刃,他的剑显得大了一点,透着实质的寒气。 “对啊,我是死了。”张墨离耸耸肩轻松地笑笑,“又没说死人不能复活。”他拿出从明黎那里得来的剑,往自己的手腕上一划,蓝色的血液飙出来,落在被红光照射着的地面上。 “我现在是蓝血人了,咱们不是一个阵营了。”张墨离甩甩手里的剑,血花被他甩在地上溶进醒泉里。 “所以啊,这次分别之后小点别被我不小心给杀掉了。” 明黎吞下一口唾沫,显然,这个曾经的“朋友”并不是来叙旧的,他来这里的目的中是单纯的确认猎物。 明黎听见了解开卡扣的声音,他看见涉儿已经把另一柄金刃握在手里。 “你似乎对这种场面十分了解?”荒月问道。在这期间又是一束更闪亮的红光照射在他们所在的位置。 “当然,修罗场谁不知道”张墨离又耸耸肩。荒月知道,这是他的标志性动作,他从小就喜欢这样,对于简单的事物就会不经意的耸肩。 张墨离看着面前的几人,双方就如此对视,红光不断地从这边扫过,但是没有事情发生。 “你们就没有事情要问我吗?”张墨离尴尬地问。 辰新风准备摇头,涉儿却开口了。“我的问题很多,第一,这个‘修罗场’到底是什么东西;第二,你是否还有其他同伴;第三,你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她的剑刃被手操控着,反射出金光,冰冷地耀眼。 张墨离的视线从涉儿的剑刃上转移到她的一头金发上,“鞠乐然?你居然把这种变态才能学会的剑势给摸透了,不可思议”!他瞪着两颗黑色的眼珠,惊讶的说。 涉儿抬起剑来,十字型的闪光出现在她的剑尖,“对不起,我们现在是敌人,请回答我的问题,不然就等我抓住你,你再回答”。 “喂c喂c喂”张墨离连连摆手,乱发也落回自己的头顶,“别拿你那大成之后能逆天的剑对着我,我回答你一个问题好吗?” “逆雷旅剑势!” “我说!” 红光在此时扫过,涉儿手里闪烁的光茫在空中散去。 “那么,修罗场是什么东西”涉儿收回一柄剑,只用一柄剑的时侯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当她的同时握住两柄剑时,剑的重量会急速增加。 “长话短说,额,说来话长” “说重点!” 张墨离指着远处的天空中悬浮的巨大铁龙说:“那个东西在日落之前就已经存在了,被人们称做云龙,这是很重要的战争遗产,‘修罗场’只是它的一种功能而已。‘修罗场’指的是云龙发射红光,覆盖在一片地区里,这片地区四周会形成不可视的电网,没人可以在‘修罗场’结束之前离开”。 “那这个东西怎么结果呢?”涉儿问。 “这不是你开始提出的问题”张墨离耸耸肩,他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微笑着看向涉儿说,“不过还有一点,我要告诉你的是修罗场里的人是不可以一起行动的喔!” “那如果我一定要一起行动呢?”辰新问。 “那就会被雷劈” “噗一一一哈哈哈,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当我们小时候玩捉迷藏呢!”辰新笑的后起肚子,“疼c疼c哈哈哈” 他抬头一看,那个坐在废物堆上的人已经消失了。 “跑了?”辰新忽然发现前面的荒月和边上的涉儿都不见了。他回过头去,果然,明黎也跑进了吠竹林里。他纳闷,“不会真的被雷劈吧”辰新抬起头,巨大的雷电像一把尖锥,他可以肯定这范围绝对可以把整个醒泉山壁给轰出一个洞来。 “一h,y dy ga ga ” “已发动第一次雷击。”主脑的声音响起。 男人擦擦剑上沾满的蓝血,把它放在一边,“把这个家伙带回去。”他指着一边倒下的蓝血人,那个人的心脏似乎被刺穿了,但是除了刀刃上的血迹,没有看见任何血液从他的身体里流出。 那具不知道是尸体还是其他的什么悬浮起来,从出舱门。显然这艘云龙和方志铭的那一艘并不相同,配置等方面都要差上一个档次,就像刚刚完成的试驾机。 “修罗场是什么。”男人问道。 主脑的屏幕忽然变成蓝色,一个巨大的圆形出现在屏幕上,红光从墙壁聚集到屏幕上,红线绘画出整个岛的形状。 说明字幕出现在屏幕的空白处显示出来: “修罗场: 指令权限:s 危险程度:a 生还率:1~10 使用次数:1次 规则:参战人员不得联合行动,不得在结束之前离开场地,违者雷击。取消条件:达到参战人数只剩下一名或手动取消装置被启用。另:手动取消装置由发起者投放。 本次修罗场发起人:李桃蹊 是否投放手动取消装置:正在投放 5分钟之前的存活数:50人” “就别动了,这个图一直放在这里。”男人说道。 “您收到一个视频,发件者:李才杰,收件者:卫榭” 屏幕上忽然出现一个弹窗,那是一个巨大的信封,一个凹槽出现在男人身前。 “是否收件。”主脑平静地声音响起,男人点点头,咬破自己的食指,蓝色的血液滴进凹槽里,化为蓝色的流光一直流入地面,接着进入墙壁,最后到达信封的封口。 信封打开了,一个人影出现在屏幕上,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站在一个木制的亭中。白色的衬衫敞开着,他把袖子挽起来,阳光照射到他的脸上,本来不算白皙的脸亮了起来,棕色的瞳孔对着男人的眼睛。 男人微微一笑,镜头拉远,他似乎站在湖中的小亭中,橘红色的护栏被环绕着亭子四周。没有陆地,除了亭子就是水。水面不断地起伏着,一大片一大片的耀眼的闪光不断地变化着,似乎水面在晃动。 镜头拉近,男人坐在护栏上,晃着两只脚,就像一个橘红色头发的小女孩。 “傲慢王的东西果然不适合我。”视屏中的男人笑着说,“我叫李才杰,来自2039年的四方城南城。” “涉儿,停下。”荒月一把拉住还在狂奔的涉儿,他们已经冲进了林中,但是林子的地形是复杂的,无数沟壑阻挡在周围,竹子生长在山崖边阻挡了视线,散乱的杂草同时也站立在断裂的土层上。荒月的这一下避免了涉儿直接摔进前面不远处的土坑里。 涉儿停下来,慢慢后退,卡扣被她解开,利刃落入她的手里。她指着空中转过头来,“荒月!” 她指着的地方是一片满是红光的天空,如果按位置看应该算是整座岛的中心,钢铁构建的巨龙悬浮在那里的更上方,在一片红色光幕的外面。那片红光估计就是所谓的修罗场,一个圆柱形的白色金属管在一道蓝色的光束中缓缓下坠。 “我看见了,涉儿,看来你得到那边去一趟。”荒月也抽出一柄利剑,晶蓝色的剑刃不断地掉落粉尘一样的东西,就像一把神剑。 “嗯?”涉儿回头,“我去?那你呢?” 荒月松开抓住她的手,现在没有必要再抓住她了。荒月一甩手里的剑,一道蓝色的剑气飞出,击打在周围幽深的竹林里。冰霜将靠的近的竹子冻结在一起,荒月顺着冻结在一起的竹子爬上去,站在竹竿顶上。他的身下是一片深黑的竹叶之海,如果涉儿没有把自己的剑拔出来他都无法辨认。荒月想跑过来的方向看过去,山壁的残垣倒塌进深坑里,那是一个巨大的坑,周围的竹叶被点燃,燃烧的火光照亮了一切。 “涉儿,刚刚落下的恐怕有两道雷。”荒月把剑指着着火的地方,蓝色的粉尘飘过去,熄灭了一缕燃着的火焰。他顺着冰冻的竹竿滑下来,剑刃在同时被他收进背后的剑鞘里。 “恐怕是我的部下,为了让船只按你们的计划到达中部,他们有一部分聚集在东边的岸上。如果张墨离说的是真的,他们肯定也遭到雷击了。” 涉儿站在那个土坑边缘,她摸着身边的竹子,什么话也不说。竹林开始胡乱的摆动,叶子相互摩擦,发出飒飒声响。涉儿停住了,她的手指敲打在那根竹竿的表皮上,“哒哒” “这根竹子的竹节真是奇怪”涉儿说道。荒月愣住了,他想走到涉儿身边看看,却被她抬手阻止了。涉儿收回抬起的手,一直盯着那根竹子看,“荒月,如果你想去的话就快点去吧,那个从天上的龙的身体里掉下来的东西,我先去看看,你得很快赶过来。” “好的。”荒月深深地看了涉儿一眼,转身顺着来时的路跑去,地面上的杂草被他踩碎,连接着竹竿的叶片也被冬风刮下一两片。 听不见荒月的脚步声了,涉儿解开另一把剑刃的卡扣,两把金色的剑被她握在手中。超重感从她的双手传过来,涉儿张开嘴,像是深吸了一口气。在她的背后,刚刚被她敲击过的竹节闪出橙色的光芒,像是火光。 火焰瞬间从竹节的缝隙里喷出,周围的空间都被包裹住,三四根竹子被从中间烧断,倒向四周。只有那根喷出火焰的竹子幸免。 “逆火旅剑势——第15势——炎烬之铭。”略带沙哑的男中音慢慢响起。 人影慢慢地在火光中浮现出来,红发褐肤的男人在火焰升腾中显出身形来,同样是黑色的作战服,接着变成了蓝色。他慢慢地活动筋骨,全身噼啪作响,他的脸上有一道白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右眼角,红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手里拿着的一柄制式长剑。 “我曾经听城里的机械师说过,女逆旅都是要强过男逆旅的。现在我信了,女逆旅都是神人。”他手里的制式长剑的剑锋上崩开一个口子,一缕燃烧中的金发留在上面。 “虽然猜到了这应该是被改造的逆旅的作品,但是,我并不认识你。”涉儿坐在一根折断的竹子上,那根竹子刚好被两根完好的竹子的枝架住,涉儿就这样坐在上面手里的剑刃反射出灿烂的金光。 男人看着不远处的涉儿,他背靠在出现时的那根竹子上,晃动着手里的剑。这把剑是纯铁做的,剑柄上缠满了白布,男人提着一根漏出的白带子,剑刃刚好触碰到地面。 “本来还想找荒月叙叙旧,没想到一上来就碰见最强逆旅,真是麻烦。”他用手挡住那边有着疤痕的脸,大声抱怨。他开始两只手握剑,失去了一只手的遮挡,他的那只有伤疤的眼睛变了,变成了紫色的瞳眼。他全身包裹住了一层漆黑的能量,就像一件大衣被他披在身上。 “北涧区顺棱,向最强逆旅发起挑战。” 荒月已经跑到了哪一个大坑的边缘,被点燃的竹子已经被他冰冻住,一大蓬一大蓬的白色雾气从他身后的焦黑的死竹堆上冒出。他探头朝坑中看去,确实没错,那个老人说的确实没错。这并不是普通的土地,这是海中心的小岛,它的地底深处,是以融化的高热液体金属为血液的金属地面。威力巨大的雷击已经把地面击穿,下面的金属正发出幽幽蓝光。 山壁还留了一部分,这似乎是岛上的最高点了,但是有林子的阻挡没人能从岛上的其他位置看见这里。一些断裂的土石落进深坑之中,稍稍填补了一点,但是这些碎沙连最底下一层的金属地面都无法掩盖。 “你去帮涉儿吧,这边我一个人去就好。”荒月说,他还在看着面前的深坑,这个深蓝的让他不寒而栗。 “嗯,我记得我在她的剑鞘上留过剑痕,现在就赶过去。”辰新说,他并没有被那道巨雷劈重,他曾在醒泉山壁的外围留下过剑痕,直接就用剑势穿越过去了。 荒月把手里的剑插在深坑外的土地里,醒泉已经没有了,只剩下明黎葫芦里的那一点。 “逆冰旅剑势——第197势——万里冰封,白末高原” 巨大的冰块堵住了整个深坑,荒月踩着冰面,朝还剩下的小山跑去,小山的对面就是临水的东岸。“我先过去,你处理完了就到我这边来,我知道我的身上也有你的剑痕。” “知道了,我现在就到涉儿那边去。”辰新拔出一把金红剑刃,抬起,“逆火旅剑势——第15势——炎烬之铭” 火光从他的全身冒出来将他包裹住,人影在火焰的不断升腾中终于消散,变成带着火星的余烬。 寒气冲入山丘上的竹林,三两片竹叶被荡落,竹叶尾部还残留着冰渣。荒月跳上山丘,穿过前方这片竹林就是湖东岸了,他带来的部下都在那里。他轻轻地跺了跺脚,继续向前走,留下一路冰屑。 荒月没有再释放自己的冰冻能力,虽然这是一个像“瞬间沸腾”一样不需要同调的剑势,但是长时间地使用也会使人感觉到疲惫。荒月提着剑慢慢地穿过一根又一根竹子,沿途他看见许多被剑刃刺杀的犬竹的尸体,破口处已经烧焦了。他蹲下来,这些犬竹的尸体早已干瘪下去,这是很早时候的尸体,似乎是少年弄的。 荒月站起来,再也没有管经过时脚边是不是有死去的犬竹。荒月保持步行速度前进,他也想快点赶过去,但是不得不防备突然消失的张墨离,还有他是否有不明数量的同伴。 这座岛屿上,季节变化带来的感觉并不大,虽然是秋末了,但是地上并没有所谓被染红的落叶,竹叶都很少。只有频繁流动的风才给人一种秋末的苍凉之感。 荒月手里捏着一片竹叶,这是他刚才从地上捡的。他揉捏着这片竹叶,慢慢地向前走,那一片叶子被他轻松地揉成一团,掉落在地上。荒月擦了擦粘在手上的一点水分,开始向前跑动。他忽然跳起来,落地的时候就开始在地上滑动,他经过的地面上都留下一层厚厚的冰。这是荒月研究出的一种快速移动的方法,将脚底覆盖上冰,在用助跑提供动能,在脚底不断制造坚冰的同时滑行前进。 没过多久,地面就盖满了砂砾,此时荒月距离岸边只有十几米的路程,冰道冲出竹林,荒月踩在岸边的砂砾滩上,冰封住的鞋底被瞬间踩碎,另一柄名剑瞬间出现在荒月的手上。 这是一场冰雕的露天展览,冰晶被突如其来的荒月践踏地漫天飞舞,已经不需要冰道了,整个湖滩盖满了坚冰。白色的寒气随着飞舞的冰晶不断地升腾,最后又旋转着落下,湖面之上,晶莹的冰片不断地漂浮着,带着两具冰雕。 “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爱美。”荒月站在被冰冻的人群之外,他只看见满眼的白色冰块,但是他笑了,笑中带着些许庆幸。 “你不用躲了,我知道是你,你总是喜欢在冻结不愿冻结的东西之后把它们解冻。这里是犬竹林,竹叶比一般竹子要坚固一点,而这周围的竹叶只要我轻轻一揉就会碎裂。” 冻土从荒月的脚下延伸出去,结起的霜一直蔓延到他身后的竹林的叶尖。旋风卷起被冰碎的竹叶,接着慢慢落下,吹散脚边的冰屑。漫天飞舞的白色树叶,就像雪花,不停地旋转。 同样壮观的异象也出现在湖岸的淤滩上,估计是因为沉睡在湖底的铁龙复苏了,在铁龙冲出湖面一飞冲天的时候,本来高涨的湖水缓缓退下去,淤滩就如此成型。没有冰雪纷飞的景象,只是水面在缓缓升腾,靠近那边的冰雕开始碎裂,断裂了膝盖的冰雕跪倒下去,像在朝着湖面膜拜。清脆地声音不断响起,冰雕一个一个碎裂,就像一个个跪倒下去。 升腾的水面停住了,一个并不很高的座位出现在湖面上,深蓝色头发的女孩把长发披散开,威风鼎鼎地坐在冰封的王座上。 “多年不见,我的亲哥哥。”女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荒月现在已经查明了,这个地方没有遭受雷霆的一点攻击,只是遭遇了一个蓝血人,三十多名一流逆旅在此处牺牲。 “我的见面礼,逆冰旅剑势第653势,你还满意吗?”女孩撑着脑袋,她的面前有无数柄利剑插入淤泥之中,这些就是死去的逆旅们的唯一的遗物。 晶蓝的剑刃爆发出极亮的蓝光,荒月慢慢地向前走着,脚上传出踩碎同伴的“吱吱”声他也没有理会。 “那真是多谢你了,寒夜。” “你一定又会问我是谁了对不对?”屏幕里的人开始自说自话起来,“我只是一个刚刚考取硕士研究生的小年轻。但是你还是会想知道我的来历对不对?没办法,你是配角,这种东西我没权限告诉你。” 那个叫卫榭的男人揉着自己的头发,无奈地看着大屏幕,这个东西一打开就关不上了,里面确实出来一个帅哥,但是这个家伙居然能知道自己想着什么,这种完全被人拿捏在手里的感觉让人十分的不自在。 “不要无奈了,我才要无奈呢,”李才杰抱怨道,“我接下来估计四十年都要在不同的地方录视频,那我还要不要结婚了,真是的!”他朝面前的护栏踢上一脚,然后擦掉自己的鞋印。 “为什么先给你做这一期的视频呢,因为我看你顺眼。根据我的计算,接到这个视频的时候你应该是个蓝血人,而且超级纯正。而我另外做了几个视频是放给其它的你看的,也就是说,你有不同的选择,你最大的几率会成为一个蓝血人,第二就是逆旅,第三就是一个汽车修理工。别问我汽车修理工是什么,反正你们那里没有。” 镜头一转,到了湖面上,“这就是阳光底下的南济湖,此时应该就在你脚下。我这个亭子你也应该见过,傲慢王那家伙以后也会在这里坐着的。” 那个自称李才杰的年轻人又出现在镜头前,他还是微笑地看着屏幕,卫榭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李才杰眨眨眼睛,就像真的和卫榭在对视一样。“看我眼睛干什么,我知道你是个男的。”李才杰说。 卫榭看着屏幕,蓝光映在他的脸上,他呆住了,屏幕里一个来自一百年前的人竟然清清楚楚地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能猜出他心里思想。这不是人,这是死后的游魂吧!他心灵正在疯狂地咆哮。 “你的任务,就是继续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你真的还有那份‘日月经天,江河行地’的信仰的话。你的决定将会直接影响太阳能不能重回人间,如果你选择做,那么继续看,如果不做,那还得继续看,这个你关不掉的死心吧。” “我靠。”卫榭跳起来。 “别说脏话!没素质。”李才杰指着他的鼻子骂。 “你还有一个任务,找到一个叫做‘李桃蹊’的男人,尽全力和他对战,但是每一次都得放他一条生路。直到你被他杀死,不过你不用担心,如果一切顺利,你又会复活的!” 李才杰对着屏幕竖起大拇指,“加油哦!老铁!我要录下一个视频了,是给汽车修理工卫榭的,拜拜!” 弹窗关闭,信封消失,站在屏幕前的男人还是没有缓过劲来。一个来自过去的鬼魂,是一个预言家一样的家伙,他知道自己的一切,还自作主张布置给自己完全无法拒绝的任务!还有一个人,叫做‘李桃蹊’这是何方神圣。 屏幕再一次变成了红色,依然是关于修罗场的信息。 卫榭抬起头来,看着被圈起来的岛屿,他看见了那个亭子,醒泉山壁上的亭子,李才杰坐着的那个亭子。 他还看到到了另一个信息,被用红字打在屏幕的右上角。 “存活数:9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为了充满阳光的世界 本来还半陷入土地里的碎石被长筒靴蹬出来,滚进不远处的草丛里。明黎踉跄了几步又开始疯狂地向那道光柱跑去。他因为荒月的提醒才所幸躲过了那次的雷击,现在他孤身一人,疯狂地在犬竹林中飞奔。 就在明黎刚刚看见光柱的时候,辰新就到了。他把从荒月那得来的情报告诉了明黎,现在的计划是先由明黎赶到光柱那边,辰新去支援涉儿,在解决完后立刻回来支援他。 明黎只能狂奔,他没有任何办法加快自己的速度。如果他喝下醒泉变成一个实力强大的狂人,确实会变得更快,但是因为现在并不在醒泉山壁,他没有办法复原。那么他在完成自己的目的之后就会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狂人! 可恶!明黎从凹陷的坑道上越过,被他踩碎了茎的草叶从他脚底飞过,落进那泥潭中。刚刚似乎下了点小雨,这地面都变地湿滑,泥土和碎石块夹杂在一起,明黎一不注意就容易滑上一跤。这里离着光柱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醒泉山壁本就离岛中心很远。竹林越来越密集,明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伸脚了,他需要不断地变换身形,这样才能从复杂的竹林里快速穿过。 他到现在都没有受到一根犬竹的攻击,以前肆虐的狗头现在更是一颗都没有看见。修罗场发射下来的红光让竹林的阴影都带上了深深的红色,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也弄出“呼呼”的声响。明黎嗅到了危险的气味,那是一种血腥气,但是又不同于他以前闻到过的。 明黎立刻改跑动为走动,他极力隐藏自己的脚步声,刚下完雨的草即便被他踩碎也不容易发出太大的响声。明黎的全身被竹林的影子遮盖住,他缓缓地前进。明黎没有拔剑,此时一点小小的声响都有可能惊扰到他的目标。 明黎贴着身边的竹子,慢慢地,慢慢地。竹林变地更加密集,他拨开身前簇拥在一起的竹子,给自己的眼睛留了一条缝。前面的竹子变的稀疏,都是几根几根的长在一起,几片空地被留了出来,堆满了被割下来的狗头! 凶猛的犬吠声不断响起,数十只犬竹正在疯狂地互相撕咬。这是名副其实的混战,空中不时会出现被抛起的白色血肉,犬竹唯一的死法就是被咬去头颅,而被咬去的头颅就会被丢弃在明黎面前的尸山上。已经有上百只犬竹的头颅被丢弃在这里,死亡数还在增加,而且不断有其他犬竹加入这场恐怖的混乱杀戮。 本来还卷在一起互相撕咬的两只犬竹,转眼就会被冲上来的其他家伙分尸。刚刚解决完要致自己于死地的敌人就立刻扑向其他还在战斗的犬竹。他们贪婪地吸食亡者留下的鲜血,白色的狗头都变成了红色,这是嗜血者的狂欢盛宴。 明黎无法移动,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那一群可怕的野兽包围了,这才是真正的野兽,普通的狂人根本无法和它们匹敌。几乎全竹林的犬竹都飞奔到这里,参加这场致命的战斗。狂吼和哀嚎混合在一起,让人分辨不清。血肉和唾沫横飞,利齿插进失败者的脖颈,成功者也在劫难逃。 这是疯狂的高潮,明黎无法想象野兽的战斗竟然是如此的血腥,可怕至极。这是一场注定没有胜者的战争,尘埃落定的时候,所有的犬竹都倒下了,参加战斗的犬竹,没有一个生还。这场面令人作呕,明黎慢慢地站起身,刚才为了隐藏自己他只能就蹲伏在土堆边。他整个拨开面前的一大片竹林,走进这名副其实的修罗场,明黎此时才明白修罗场的意思。 一人能活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当杀戮真的来临时,根本就没有人在意自己的小命。 明黎走进那个血腥的坟场,遍地的尸体,他面无表情。 他面前就是那个堆满狗头的尸山,几百只犬竹的尸体被随意丢弃在这里,没人给它们安葬,明黎自己也不会。死亡是它们自己的选择,这一定有他们的目的吧。 明黎只是看着那里,只是看着,站地笔直。 尸山后面的竹子忽然排开,一颗狗头从里面钻了出来,张开嘴向明黎的头上咬去,明黎是来不及躲闪的,犬竹的速度极快,立刻就来到了明黎的面前。明黎已经可以闻到那嘴中传来的臭气,接着犬竹就倒下去,这是一个还没长大的犬竹,它的牙一点也不长,也没有尖锋,五官也没有成形,微绿的毛发在它的脸上飘着。 它受了严重的伤害,并不是它的脖子,而是后面的身体,一根长长的獠牙穿透了那里,这是一个因为受伤昏倒而逃过一劫的年轻人。 明黎看着那颗死死地盯着他的躺在地上的尖锐眼睛,默默地叹息。 这就是最后一个犬竹的样子,真是狼狈。 他蹲下来,抚摸着那颗狗头的毛发,它已经精疲力尽了,浑身都因为伤痛而抽搐,明黎拿出少年的那个葫芦,他打开瓶盖,把醒泉倒进狗头的嘴里。接着他拔出插在犬竹身体上的獠牙,也倒了一点醒泉进去。 他走回来,摸摸这最后的犬竹的头,微笑地说,“听说醒泉可以续命,我给你尝一点,好好活下去吧。” 狗头轻轻呜咽,明黎起身,那道光柱还没有消失,他还得继续跑过去。 明黎盖上葫芦的盖子,又一次开始狂奔。 雷电穿透了火焰,就像利剑穿透杂草。火焰在空中散尽,雷电击中心脏。 “强!”顺棱拍拍自己的胸口,使劲地呼吸了几下,耳鼻都流出蓝血来。他身上的战斗服可以自我修复,还完好无损,身体上的伤已经自动愈合了。黑色的能量已经被消减大半,那种用能量凝结而成的黑衣已经破破烂烂的了。 涉儿把一柄名剑收回在剑鞘里,闪电只在她握住的剑刃上流窜。 刚才的战斗他们只出手了两次,这不只是力量和速度的碰撞,还有双方的决心。最先开始的意念的碰撞早在荒月在这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就是因为涉儿发现对方的意志不比自己弱,才会先让荒月离开。 意念和实力是成正比的,涉儿见过的唯一特例就是李痕夕,那个在一天之前被她杀死在湖面上的少年。他的死,让涉儿感受到了更强大的意志,才能突破到现在的实力。 而眼前的敌人,虽然实力并没有比涉儿强大,但是面对他的时候,涉儿能够感觉到与自己相当的可怕意志。 如果是荒月面对这个人,涉儿可以肯定,荒月完败。 “你的实力和我还有差距。”涉儿站在那根弯曲着被其他竹子架起的竹竿上,她和顺棱从头到尾就没有移动过。刚才下的一场雨把火焰都扑灭了,红光照射在他们所在的空地上,除了被烧焦还冒着烟的草茎,没有任何战斗过的痕迹。 “我早就知道。”顺棱站在那根还完好的竹子前面,他现在就跟一个没事人一样,蓝血让他全部复原了。那把铁剑插在边上,他把手放在剑柄上,支撑着自己。 “逆雷旅剑势是很少人会去学的,你能如此之强都是因为你比我付出的多。”顺棱看着高处的涉儿,即便是仰视但也毫不示弱。 “这很正常,不要摆出一副你打赢我都是侥幸的嘴脸给我看。我会超越你的,最强逆旅。”顺棱拔出了剑,铁铸的剑刃流露出灰芒,就像还有雨滴从刃锋处滑过。灰芒直指不断亮起电光的金色剑锋,接着落下,重新插进地中。顺棱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累极了歇会。 涉儿看着下面坐在地上的顺棱,她默默地把扣在身后的那把剑的卡扣扣紧,刚才她真以为这个家伙要动手。 “你曾经是保护了逆旅城的英雄,为什么要当一个蓝血人。”涉儿问,这是一个困扰了她很久的问题,顺棱和张墨离都是绝对忠诚的逆旅,他们都曾为了逆旅城奉献自己的生命,但是此时他们却以一个蓝血人的身份重新出现。 顺棱沉默了很久,在涉儿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顺棱才开始自己的讲述。 “我小时候在北涧区生活,我们用锅碗瓢盆去捕猎狂人,杀了他们,吃他们的肉。我的爸爸从小就告诉我,如果我们不去杀了狂人,他们就会来杀我们。然后在一次捕猎的时候我们碰见了狂人潮,全家十口,活下来的只有我。然后我当了一名逆旅,我要为我的家人报仇。然后我杀了很多狂人,数不清了,我也参加过几个狩猎狂魔的行动,没什么特别的记忆,只是杀杀杀,不杀自己就会死掉。然后我回到逆旅城,没过多久狂神带着狂人潮攻上城来,我就跟着伙伴们上城墙,也没什么特别的记忆,还是杀杀杀,不杀自己就会死掉,伙伴们差不多死光了,我也快不行了,荒月跑来救了我,所以我认识他,加入了他的编队。我和荒月成了朋友,我还跟他吹过牛说我自己一下能砍翻十个狂魔。没过多久,我们的编队被围困,我想冲进去救人,结果被影侍徒附身,从墙上摔下去。 我以为我死了,但是我没有,那个侍徒救了我,她带着我的身体在城外四处转,我发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小镇。那里靠着地利才从狂人口里幸免,是一个山谷。我发现那个侍徒并不是邪恶的人,她就像一个三岁大的小女孩,对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那么新奇。她没有名字,和我是一体的,我给她取名顺灵。我们在这个小镇上住下来了,她用我的身体和别人交流,玩闹。给别的人家帮忙做事,她就像我的小妹妹。小镇被发现了,狂人群很快就围住了那里,所有人都绝望了,顺灵却坚持要救他们。她找到了狂人群的领导者,一个极限狂魔。她求我帮忙,我和她一起打败了狂魔,但是她的身份暴露了,小镇的人们立刻变得不正常,他们憎恨我们,他们觉得是顺灵招来的狂魔。我想带着她离开,但是顺灵死活不走,她脱离了我,自己留下来住在山谷深处。 我就这样得到了她的一部分能力,我想回城里去,但是我在路上被云龙抓住了,被带进夜皇城,我被关在一个金属房间里,食物从门上的窗口里送进来。有一天,我被蓝色的光芒惊醒,一个巨大的蓝色光屏出现在我的房间里,一个声音说我收到了一个视频。然后一个叫李才杰的老人就出现在我面前,他知道我的一切,但是他来自过去一百多年以前,他说我有重要的任务,关乎太阳的重现。然后他不见了,画面里是北涧区,一百年之前的北涧区,那里有阳光!有繁华无比的街道,很多人,就像我们的逆旅城,他们的楼房好高,足有上百层。没有狂人,人们也不会过着吃人的生活,他们还有一种东西叫汽车,真是可怕的东西,比马要快上几倍! 然后夜皇大人出现在我的房间里,他说我可以让这个世界重现,让时光倒流。他也接到了视频,在很久之前。我成为了蓝血人,但是我的信仰是不变的,‘日月经天,江河行地’逆旅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只是打着这个旗号在这黑夜里称王!” 顺棱喘着粗气,他的眼眶红了。铁剑被敲得乓乓作响,方志铭拍着他的肩膀,帮助他缓过来。方志铭在他说到第二段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他没有攻击涉儿,只是站在顺棱的边上默默注视着一切。 涉儿看着坐在那里痛苦不堪的顺棱,虽然他的话中没有过多的袒露自己曾经历过的事情,但是他流露出的情感她确实感觉到了。 他肯定想到了更多自己没有说出来的事情吧,不然为什么会这样痛苦。 “你叫涉儿对吧。”方志铭问道。他带着自己的面具,全身已经装备上了白凯,“车”的力量已经开始超负荷运转。 “是。”涉儿答道,另一柄剑已经被她拿在手里,棋子也随时准备使用。 “你有现在的实力也应该有自己的故事,”方志铭抬头看天,无视涉儿的戒备,他的脸被面具遮住,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故事都是在这样的晚上发生的,月黑风高。这个夜晚一直都是这样,差不多有九十年。你们就是在这样的夜晚里打着火把出行的人,想要朝前照亮道路,但是走后依然留下的是黑暗。这种人不是开拓者,他们只是小偷,开拓者是要点燃这个世界的,他们走到哪里,那里就被点亮。而每一代都有这样一个开拓者,那是天生的领袖,他们的名字就叫做‘李桃蹊’。夜皇的任务就是保护每一代的‘李桃蹊’,他是世界重现光明的关键。所以曾经有人建造逆旅城,有人发明棋子,有人预知未来,他们都是李桃蹊,他们都是开拓者。故事不是英雄的专利,我们是被人唾弃的护道者,终会死在自己坚守的道路上。有能力逆转的一切的人不是逆旅,是我们。我们是为了光明而活,因为我们亲眼见过光明的美丽。” 方志铭把顺棱拉起来,他们朝着光柱的方向走去,看也没有看身后的涉儿。 “那边是可以解除修罗场的自动解除装置,在那里可以发生群战,如果做好觉悟了就过来,我们会在那里和你们决战。证明只有靠我们才能拯救这座黑夜城邦,不是你们这些只能在城中苟延残喘的货色。”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无月之夜,名为绝望 荒月身后的竹林已经完全变成了白色,狭披针形的竹叶此时已经变成了带着冰霜粉尘的锋利飞刃。荒月冲天而起,所有竹叶在一瞬间落下,就像一层白幕。依靠冰雪粘连在一起的竹叶被控制着在空中架起,成为一座架空的桥梁,在充满寒风的空气中肆意延伸。荒月的鞋底再次凝结出一层冰面,他踏着这座空中之桥,两柄晶蓝色的剑刃被他握紧在手中。 女孩坐在那座属于自己的冰座之上,她的作战服也发生了变化,蓝色流光在她的衣服表面游走,王座前的剑刃开始颤动,最后终于激射而出。这些都是此时成为冰雕的逆旅所携带的武器,它们本来是用来保护自己的长官,但是它们此时全部指向昔日长官的心脏。 “哥哥,你还是这样,为了保护同伴的尸体不惜让自己深陷险地。”女孩淡淡地说。 “他们以前都说我是个很好的长官呢,就像你一样。”荒月劈开最先到达的剑刃,他踩着竹叶冰桥在空中挥剑。 “逆冰旅剑势——第95势——三度之下冰封破” 剑势从天而降,这是无形的攻击,巨大的冰晶凝结在冰座周围。女孩抬起手,冰晶被飞舞的冰剑击碎。 “你是一个活在回忆里的人啊,哥哥。” 明黎摸着自己肩膀上的巨大血痕,疼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冲到这个大空地的时候就瞬间被砍了一刀,这一刀并不深,只是伤口稍微大了一点。 空地的范围很广,这似乎是一个人为制造的空地,生长着的竹子大多都被烧毁了。那似乎是下雨之前发生的事情,空气中的烟味已经散了,雨水并没有把地面的痕迹冲刷干净,还有一些残留的焦黑的的竹竿。 白色的圆柱形机械放置在空地中间的地面上,中间部分伸出三只金属支架使机械悬空。光柱就是从白色圆柱形机械上发出的,拜其所赐,整片空地变地更亮了,明黎都能感觉到光芒透着的暖意。 偷袭者应该还在这附近,明黎保持着戒备,缓缓向机械的方向走过去。葫芦被他拿出来,壶嘴打开,另一只手拿着自己的那把制式长剑。明黎无法盯着那道光柱看,这种光芒让他睁不开眼睛,暖暖的总是让他有种要流泪的感觉。 明黎只好看向空地四周,地面全都被照亮,一片落下的竹叶也瞬间被他察觉。在这样的光芒下,一切隐秘的活动都变地无所遁形起来。 即便是像张墨离那样的暗杀者也会需要黑暗来帮他隐藏自己吧,明黎不断地朝白色圆柱靠近,。他相信只要偷袭者出现在强光下,自己立刻就能发现。而只要偷袭者想要继续发动攻击就必须靠近他,并暴露。在暴露的一瞬间,明黎就会喝下早已准备好的醒泉,他发现自己狂化之后似乎拥有者远比一般狂人强大的能力,所以狂化之后的他可以搭上辰新这一级强者的末班车。 近了,更近了,还有五米不到。明黎已经看见装置的构造,这种东西绝对不是逆旅城里的机械师可以做出来的,它精细无比。一个光罩将其顶端罩住,一个小球放置在里面,白光不断地从小球里面射出,这些光线在到达一定高度的时候就会变成红色,分散再分散,就像一个放大的光罩罩住了整座岛。 明黎没有想过修罗场的能量源竟然会被投放到它自身里面,这意味着上方的巨龙即便离开修罗场也会自顾自地一直运转下去。而相反的,只要破坏了这个东西,即便那条铁龙还停留在空中,修罗场也会自动解除。 这是个机会!虽然不知道这个修罗场是不是敌人们的把戏,但是只要破坏了眼前这个东西,这种几乎毫无情报的不利局面就会被彻底打破! 明黎的剑刃已经抬起,破剑势应该足矣破坏一个普通的机械了。但是就在他抬起剑来的时候,他感觉到了透骨的冰冷,就像第一次面对那位名为张墨离的可怕刺客一样。 明黎忽然想到了,他猛地回身。确实,这种强光下几乎没有阴暗的地方,只要偷袭者暴露在光芒下就会立刻被发现。但是,如果偷袭者一直没有暴露在光芒之下,并且一直十分靠近明黎这种情况确实可能发生。 他躲在明黎自己因为强光而猛然变大的影子里! 明黎看清了偷袭者的样子,是张墨离。但是他的反应依然慢了,刺客并没有第一时间给他一剑,而是夺去了他手里装着醒泉的葫芦!敌人冷静的判断已经把明黎逼上死路,无法狂化的他只相当于一个普通的逆旅而已。 “裂剑势!”明黎一剑刺向得逞之后正要撤退的张墨离。张墨离横向挥砍,“没经验的小子,这种时候当然得用这招。”张墨离的剑碰上刺出的明黎的剑,明黎的剑立刻被击地向外一荡,胸口的空档立刻就暴露出来,张墨离劈开明黎的剑刃后立刻反手一刺,剑刃没入明黎的胸口,血花四射。明黎已经握不住剑了,张墨离不断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伤口,一剑接着一剑,从他的肩膀到腹部血液不断地流出。 张墨离的剑非常之很快,明黎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胸前的伤口不断喷出血来,明黎在张墨离第34次挥剑的时候倒在地上。明黎所受的剑伤都在胸口,他是正面向上倒下的,即使毫无反抗之力他也坚持到了自己的极限。他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和腹部传来的剧痛从他的皮肉渗透到他的骨头里去。 张墨离扯下明黎领子上的一片白布,慢慢地擦拭着剑上的血液。他坐下来,把明黎那把干干净净的长剑插在他侧过去的眼前。 “很疼吧。”张墨离说。 “你还想羞辱我吗?”明黎盯着眼前的剑刃,他在出战前曾经好好的擦过它一次,现在还油光发亮着。“即便我流血流死也不会向你求饶的。”明黎的身体因为无数的剑伤微微颤抖,他死命地想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但是根本没用。他的身体并不认同自己是一个能把伤痕当勋章的铁血英雄。 “不,你不会流血流死的,这是我五年逆旅生涯练就的最成熟的能力。”张默离慢慢地擦拭手中的长剑,一边说着,“这是我曾经引以为豪的最强技巧,用剑在人身上划满口子但是不让他死掉。你知道我是怎么练成的吗?” 没有等待明黎回答,张墨离继续说,“因为我加入了肃清部队。”他的脸上满是阴霾,就像自己曾经见过地狱。 “肃清部队专门搜捕潜入城里的侍徒,这是黄金帝遗物失窃案发生后组建的集团,我们会把暴露身份的侍徒关押起来,关在地下深处。他们不会被我们处决,而是经历想我刚刚那样的审讯。我们会用剑不断斩切在他们的身体上,不断地逼问他们。” “不可能!”明黎大吼,“这样同样也会伤害到被侍徒附身的平民!” 在他的注视下,张墨离慢慢抬头。他看着正上方那只巨大的钢铁巨龙,面无表情地继续说,“这是上面下达的命令。为了知道更多关于狂神的情报,我们每天都要在地牢里化身魔鬼。而当情报被拷问出来之后,我们会把侍徒连着被附身者一并杀死。” “有一次,我的同伴失误了,他杀掉了附身者,但是没有杀死侍徒。侍徒将他附身了,但是他不知道,等到他离开地牢的时候,侍徒就控制了他在城里搞破坏。我是第一个赶到的,但是我毫无办法。侍徒只能被具有属性的逆旅剑势杀死,而我不会。最后我的同伴死掉了,我被附身,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张墨离站起来,他看着动弹不得的明黎,把刚刚擦拭好的利剑悬在明黎的头顶,“每当侍徒被杀死后,被附身者就会清醒,我会告诉他一切,然后就这样杀死他。” 冰冷的锋芒在上空凝聚,明黎看着即将取走自己姓名的剑刃,慢慢靠近慢慢靠近。 “这样啊,那你问一下他的遗言不是更好么?”明黎面无表情地问道。 “没必要,他的家人只知道他是死于意外,他的遗言是无法送到的。” “哦,好。” 剑刃刺进明黎的胸膛,他的身体里再没有温度。 “这样的死法,真是没用啊”明黎慢慢说道,全身的力量都在向胸口处聚集,然后流失掉,冰冷的无尽的黑暗由内而外地放出。 “你尽力了。” “谢谢。” 辰新从涉儿身后的竹林中钻出来,那两个男人就这样走进了黑暗,身形渐渐模糊。辰新没有追击,这是涉儿把他拦住了。他在方志铭之前赶到,涉儿并没有让他出现,而是让他在她身后待命。 红光没有想象中那么光亮,很多地方都看不太清。这场战斗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甚至可以说没有开始。支撑不住的竹子开始倒下,纷乱的竹叶不断落下。 “你觉得怎么样?”涉儿问。 “嗯?” “那个家伙说的,你信吗?”涉儿转过头来,逆旅城里确实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身为最强逆旅也不可窥视的。 “我们确实什么也不知道啊。”辰新说,“但是我们即便挣扎着也得活下去不是吗?少年只是想让你活下去,并不是让你拯救世界啊。” “那你呢?你难道不想这种事吗?我们的信仰到底是为了什么。”涉儿看着天空地巨龙,这个恐怖的修罗场不只是杀戮的地盘,这是考验人性的地方。 辰新笑了,他耸耸肩,“我是你的跟屁虫啊,你往哪走,我就往拿走。” “这是荒月说的吧,好久以前,他妹妹还没有死的时候。” 涉儿回头,往来时的路走过去,“去看看荒月吧,这次的敌人很恐怖,他们拥有比我们强大数倍的意志。” 辰新跟在她后面,“我还是更担心明黎一点,荒月应该没事的,他是为了理想可以杀掉自己亲妹妹的人。” “或许吧。”辰新补了一句。 晶蓝色的剑刃已经和飞跃而起的无数冰刃接连碰撞,炸裂开来的坚冰粉碎着落下,碰撞和碎裂声不断响起,血花粘上落下的竹叶,凝结在上的冰片轻轻地碰上地面。 荒月从天空中跌落下来,三四柄冰冻住的制式长剑穿透了他的身子。剑刃结冰之后就变得更快更锐,使出双剑的荒月在空中只能不断招架,但是两柄剑始终是不够的,当第四把剑穿透了他的右腿,荒月终还是栽入布满坚冰的地面。 女孩依然端坐在自己建造的宝座上,所有剑刃都呼啸着飞回来,穿透覆盖在地面上的冰壳,插进冷冻的淤滩。 荒月使劲咳嗽,吐出一口血痰,他努力想爬起来,但是他的手也被飞回的冰剑顺便刺穿了。荒月无法动弹,他感觉自己全身冰冷,两柄蓝晶名剑也掉落在地上,黯淡无光。 “‘逆冰旅剑势——第734势——冰刃之舞’”女孩淡淡地说道,她的脚踩在碎冰上,鞋底“吱吱”作响。两步就到了荒月面前,她低头看着这个散乱着头发快要死的人,慢慢地抬起脚,往他的头上踩下去。 “很厉害啊,我都无法使用剑势了。”荒月的脸死死地贴紧地面,他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和冰块粘连在一起了,说话的时候血液都流出来,慢慢结成红色的冰。 他的头被狠踹了一脚,荒月的脸被迫离开了被冻结的地面,像是瓷器破裂的声音,他的脸上留下一层蓝白色的冰,就像没有表情地面具。破裂的冰块的残渣不断地落下来,击打在凝固的血上,飞起的红色碎片被经过的风吹落在远处散乱的叶片上。 荒月的呼吸变地很微弱,他趴在地上,头侧过来,呆呆地平视。女孩又把一柄剑插进他的背上,荒月毫无反应。 “哥哥。”女孩轻轻抚摸着荒月被成冰块的脸,轻吻他的额头。荒月看着她的眼睛,深蓝色的眼眸,和他的一样。 “你要死了,哥哥。现在反过来了,是我看着你死了。”女孩微笑着,她把荒月抱在怀里,想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 但是荒月感到无比的冰冷。 “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像你当初那样,抛弃我。谁让我们是兄妹呢。” 轻轻的呢喃回荡在被冰封的湖岸边,碎裂的冰雕被肆虐的狂风吹着,不知道是谁的僵硬的手滚向冰冻的湖面。 “啪” 它撞在冰封的王座上,断成两截。 卫榭站在屏幕前,他身后的地面上满是蓝色的血迹,像是经历了一场战斗。 “存活数:7”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狂燃超新星 火焰从剑刃上升腾而起,不断旋转攀升的烈焰风暴将明黎卷起,张墨离刺出的剑顷刻间变化为铁水。人影从火焰风暴里慢慢浮现,金红色的巨大剑刃从火焰中扫荡出来。 “逆火旅剑势——第132势——红莲刃旗!” 火焰风暴被冲散,巨大的剑刃横空出世,长长的巨大的尾焰就像一面链接起来的火焰大旗,辰新狂舞着旗帜,炙热的火焰扭曲了空气,风声都变地令人感到燥热。这是需要两柄剑才可以发动的剑势,同调时剑刃会开始融化,然后会自动凝聚成一根有着锋刃的旗杆。辰新同调用的剑是金红名剑,剑势发动的同时会自带护体的火焰风暴。 辰新和涉儿分离后就立刻发动剑势到达明黎的身边,恰好赶上张墨离刺出的最后一剑。瞬间发动剑势,用烈焰风暴护住明黎,将他送到场地外围。但是那一剑已经完全刺穿了明黎的胸膛,现在的明黎只能默默地看着辰新和张墨离战斗,自己甚至连一丝力气都用不出来了。 焰旗被旗杆卷起,直冲出去的同时火焰螺旋着发动猛烈冲击,辰新在焰旗力量用尽的时候立刻回收,转身,横扫。整面大旗展开,将舞旗者护在中心,火焰内涵,旗刃上隐隐有金红色的火光闪烁。 张墨离在火焰风暴冲天而起的同时快速后撤,但是旗杆的长度出乎了他的预料,虽然第一时间躲过了螺旋的一击直刺但是紧接而来的横扫却结实地击打在他的胸膛上。他的整个胸骨被打的塌陷下去,变为纯黑的战斗服从胸口处被撕开,一片焦黑。强大的力量直接把他打进了远处的竹林中,数十只竹子被他压倒。 辰新站在发出攻击的原地,火旗被他卷起,随时可以发动攻击。修罗场的取消装置就在他的身边,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此处就是两方的决战之地,最后的杀戮将在这里进行。此时该考虑的,是如何将面前的敌人置于死地。 张墨离缓缓站起,蓝血被他从嘴角抹去,战斗服又重新复原,蓝血人是不会因为受到致命伤而死的,只要核心处依然存有能量,那么他们就可以无限复原。 张墨离的双眼爆发出蓝色的光芒,此处并非阴暗之地,他的暗杀能力在暴露之后很难派上用场了。 “你真是太不见外了啊,开头就给我搞出这么严重的伤来,很疼的知道吗?” 蓝光横移,尾迹瞬间出现在辰新眼角,张墨离的声音忽然变大,黑色的剑刃光芒出现在辰新的视野里。那是一柄长长的黑刀,由张墨离手臂上的战斗服处延伸出来,直刺向辰新面门。 但是剑刃最终只是划破了辰新的脸,他在张墨离开口说话的瞬间就做出了反应,就像他预知了未来一般,惊险地躲过这一刺。焰旗横扫,本来卷起的火焰瞬间螺旋形释放出来,辰新身侧立刻出现烟花一样的火光,炙热的空气同时也扩散而出,但无迹可寻。 张墨离虽然在此像瞬间移动一样地躲过后手的焰旗横扫,但是被释放出来的混乱交织在一起的炙热气流击中,全身冒出白色的雾气。 “通过普通的语言发动同调吗,确实有一种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是,我在逆旅考试的时候就已经从一个考生身上见识过了。”辰新看着张墨离慢慢复原,现在并没有追击的必要,他不知道张墨离还有什么后手。火焰的大旗再一次卷起,辰新做好了后手应敌的准备。 “没用吗?不可能。”张墨离笑了,他将手臂上延伸出来的黑剑对准辰新的头,比了个中指。轻蔑地动作瞬间勾起辰新的怒火,“不服!”他意识到中计了,刚刚那句话只是张墨离的同调! 确实蓝光一闪,这次黑刀出现在辰新腰间,但是这一次只刺中了一团燃烧着的火。 “逆火旅剑势——第15势——炎烬之铭!” 辰新再一次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剑,他重新出现在明黎身边,吐出鲜血。张墨离看着黑刀上的血痕,嘲讽地笑了。那一剑确实没有伤到辰新的皮肤,但是却赶在辰新离开之前划伤了他的内脏。 “那破了?”张墨离问道。 “肠子吧,不知道在哪。”辰新回答。 黑芒再一次闪现,但是已经没有目标了,辰新同时出现在取消装置边上。 “闪剑势”辰新吐出一口浊气,冷冷地看向站在明黎旁边的张墨离。 “果然,这种招数不能和你用第二次。”张墨离微笑道,但是与此同时焰旗到了,辰新再次使出闪剑势,火舞龙卷立刻到了张墨离的眼前。 “呵,那么你也别用第三次吧。”辰新操纵的火旗刺向张墨离的胸口,这样做有可能穿透他的心脏。但是如果张墨离再一次用出肃清部队的战法,像刚刚一样用出闪剑势,就会躲过这一击。辰新在赌,赌他这一次是不是还在用这一招。 但是他同样看见了黑芒向他的胸口袭来,他瞬间明白了张墨离的意思,以伤换命!辰新这击可能要不了张墨离的命,而身为蓝血人的张墨离却可以杀死他。辰新立刻改变了自己的攻击,高高跃起,下方的黑芒立刻追上。辰新知道,放弃那一击就代表着放弃好不容易夺来的主动权,从张墨离追击的时候开始,接下来起码十招以内辰新都没有丝毫还手的机会。 事实确实是如此,黑芒和红光在空中连续交错了上十次,辰新被轰入地面。这也是他尽全力的结果,虽然一开始伤到内脏让他吐了不少血,但是伤势并没有加深。 但是辰新已经到了地面,而张墨离还在下落中,此时辰新是完全安全的。他瞬间爬起,握着焰旗不断舞动,在张墨离落到地面的时候,红光一闪。 双方交换了位置,没有人受伤。 “其实你刚才完全可以不放弃攻击,这样我们就会同归于尽了,可惜你放弃了。” 张墨离缓缓转身,再一次冲出。黑刃与焰旗一触即退,两人再一次交换了位置。辰新知道这是张墨离故意营造出的局面,如果陷入缠斗,辰新是稳赢张墨离的,但是这样换招的同时谁也没有受伤,而辰新需要维持焰旗的同时还得发动其他剑势,这样很耗费精神,但是还必须保持焰旗的形态,不然就无法对张墨离构成持续的威胁。 “你也在赌吧,如果刚才我不和你同归于尽就会演变成现在的局面,而最后我是稳输的。”辰新展开红旗,现在他要尽量拖延时间等涉儿查看完荒月的情况后赶过来。 真的是,现在我都得依靠女孩子了。 辰新再一次做出进攻的样子,但是他此时已经很疲惫了,旗杆变得越来越重,而且火焰的颜色也在不断地变暗。 “如果是荒月来和我对战赢面会大一点,但是他已经有对手了。”张墨离再一次化为黑芒,辰新的火焰和他交错而过,两人再一次交换了位置。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张墨离再一次发动攻击,“而且荒月的敌人是最克制他的,他是死定的。” 不可能! 辰新不断和张墨离过招,而发动攻击的频率也越来越快,辰新的精神因为突然高度集中此时已经疲惫不堪了。刚刚荡开张墨离的黑刀后甚至连热浪都没有发出来。但是荒月的事情对他的震撼更大,如果荒月的敌人真的是他的妹妹,那么辰新绝对等不到援军了。 真正的孤立无援啊,辰新缓缓转动旗杆,金红色的火焰再一次释放出来,必须下一招决出胜负了,就赌这一下了! “赌徒的结局一般都是倾家荡产哦,真的要和我赌吗?”张墨离的黑刀上开始流动蓝色的光束,那是他自身的血液,此时他也要开始拼命了。 “那要看看,是谁先到最后了!” 长旗对准黑刀,蓝光对准红焰,炙热对准冷冽。 “逆火旅剑势——第197势——气压爆破,绝对烬灭八百万焱焰风暴突刺!” “蓝血注入——芯闪剑势!” 来自双方决战的第一次致命碰撞,明黎是唯一的旁观者,发生了什么他已经记不清晰了,模糊不清的记忆力只想起火焰瞬间被扑灭,强硬的蓝光立即充满着整个视野。辰新的孤注一掷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巨大而可怕的声势让碰撞中心出现了一个大洞,等到烟尘散去,漫天飞舞的血花已经全部落在地上了。 辰新趴在大洞里,血花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溅出,是红色的,直飞到明黎的脚边。这是因他而起的决斗,他的朋友尽了最后的力气躺在了地上,而他甚至连走到辰新身边的能力都没有。他不禁想,自己被对方挽留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怎么会有资格和他们站在一起。 我是一个连性命都无法点燃的弱小之辈啊。 一滴墨水点在池中,绝望在明黎的心头扩散开来。污浊的湖水在不断地变黑,变黑。 他看见张墨离笑了,他擦干嘴角流出的血,就像一开始受到辰新的攻击一样。 “以伤换命,我的赌计还是给你学走了,辰新。” 他缓缓地走到辰新身边,在他露出后背的时候,明黎清楚地看见一个巨大的洞口出现在他的左胸,金属管道和电线在冒着火花。蓝血慢慢地流出,想要治疗他的身体,但是没有用,只有皮肤被修复了而已,不断溢出的蓝血还是可以透过皮肤看见。 “但是你受的伤有点重啊,兄弟,我死没多久你也会死的吧。” 张墨离缓缓倒下,倒在辰新旁边,“原来你还在赌,真是一个那命在赌的赌徒啊,还是我先赌到倾家荡产啊。” 没有声音了,辰新趴在张墨离的身体旁边,两人一动也不动,就像都要死掉一样。 辰新的声音最后还是响起来了,“确实啊,我在赌荒月那个家伙死不死,如果他没死,涉儿过来之后就会把我救活的。这局我还没赌完怎么能死。” 张墨离的嘴角咧开,没声音了。 辰新费力地转了个身,伤口都在他的身前,这样趴着很容易就死了。他看着空中不断流动的红色光线,流出一口血来。 “真是一场豪赌,我还从来没有赌过这么大的。” 他慢慢地说。 墨水干了,明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知道自己永远也忘不掉出招的时候,辰新嘴角还挂着的微笑。 “哈哈”明黎忍不住笑出来,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获救,还是辰新获胜。 冰天雪地里,寒风呼啸,被冻结的竹叶被吹散,相互碰撞,最后粉碎掉。 荒月挣开眼睛,他躺在女孩的腿上,女孩的手抚摸着他被冻结的脸,很温暖。但是他做不出什么表情,寒冷已经让他全身无法动弹,除了动一动嘴唇而已。 “你还没死吗?哥哥。”深蓝色的眼眸相对,荒月的眼中毫无情感。 “还没有。”他的喉咙吃力地震动着,传出冰冷的嗓音。 “我没想到现在的你是这个样子,”妹妹看着哥哥的脸,明亮的蓝色眼眸里透出一丝哀伤,“你的心都是冷的了,对什么都不在意了。” “就像你说的,我是一个活在回忆里的人。”荒月慢慢地说着,嗓音就像是一块冰在地面上摩擦,“我和涉儿他们不同,我是见过逆旅黑暗的人。所以我才知道你们的正确,逆旅的高层才是想要在这个世界里称王的,我已经厌倦了。” 女孩把哥哥抱得更紧了,就像曾经的那个冬天里,两人只有彼此互相依偎。 “你还能和我同归于尽的吧,哥哥。” “嗯。”荒月犹豫了一会儿说。 “现在你的同伴正在赶过来啊,你要得救了。” “嗯。” “那你想和我一起死吗?这个世界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好。” 这个季节的冰不是那么容易化的,但是风突然停了,女孩看地见怀里的荒月嘴唇在挪动。 她按住荒月的嘴巴,轻吻他的额头。 “再等一下好吗?我还想再抱你一会儿。” “嗯。” 辰新的眼前,白凯覆盖的利爪正闪着寒光。方志铭打开自己的面罩,一双眼睛冒出冰冷的蓝光。 “真是,赌输了。”辰新手里的焰旗已经重新变成了两把金红长剑,只是没有了往日的光芒。 明黎被吊在空中,被顺棱看着,血液不断地从他胸前的伤口处流出,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了。 “张墨离用死亡证明了,你足够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你难道不想看一看充满阳光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吗?”方志铭坐在仰面躺着的辰新旁边问道。 “啊,不用了,我对太阳没什么兴趣,因为我是超新星。” “超新星?” “啊,是啊。我的代号,就是这个。”辰新看着天空,在这样亮度的光芒下作战让他差点忘记此时是黑夜了。 “我是足够放出太阳一样光芒的星星,太阳可不被我放在眼里。” “哦?那你马上要死了,死了的星星可是不会发光的。”方志铭冷冷地看着这个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的家伙。 “你知道逆旅剑势的奥秘吗?”辰新问。 “不要转移话题。” “呵,就知道你不知道。每个流派的逆旅剑势都有999势,但是超过了200势之后人体就无法承担同调带来的负荷,轻则重伤,重则死亡。” “那我们蓝血人就不用考虑这些了,你们还是弱了点。” “确实”辰新咳出血来,用这种残破的身体说这么多话之后他已经活不久了。但是他依然要说下去,“学全前200势就有成为最强逆旅候补的资格了,但是我们每个人都会学的一招,就是第999势,因为使用了之后是必死的,这样我们就赚了。呵呵” 方志铭穿透了他的胸膛,但是没有第一时间碰到他的心脏,已经晚了,辰新手里的剑已经发起了极亮的光芒。 “每个人领悟到的那一招是不一样的,但是威力都是相同的。”辰新笑起来,回光返照让他的精神好太多了,如果有一个女孩在边上他甚至可以跳上去轻吻她的嘴唇。 “超新星是死亡的太阳,死亡才是超新星力量绽放的唯一方法。”辰新在狂喷着鲜血,但是他的口齿依然清晰。 方志铭想抽出自己的手,但是辰新把他拉住,他不知道一个垂死的人怎么可能爆发出如此的力量。 “逆火旅剑势——第999势——超新星爆炸” “哈哈”辰新笑了,“最后一次耍帅也没有一个女孩子捧场啊,真可惜。” 确实就像他说的,真正的太阳从地面升起来了。 “存活数:7”主脑的声音响起。 “要最新的死亡地点。”卫榭拍拍地面,“谁死了。” “最新死者:张墨离,江晨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还活着吗(一) 涉儿站在巨大的冰面上,这里是雷击之后的醒泉山壁,封住整个深坑的冰面显然是荒月的手笔,但是这种冰封只是临时的,白色的雾气正在加速从冰面上释放出来。看不清周围了,这是蕴含了剑势的白雾,闪电虽然能够从中穿过但是依然什么都看不清,感知能力也被削弱了很多,涉儿只能通过空中较薄的雾气看见化为银色的竹林,那些竹子的竹叶纷纷落下,显得有些光秃秃的。 涉儿慢慢地往前走,虽然她知道这个白雾并非敌人释放的,但是她认为还是小心点好。冰冷的雾气不断盘旋着上升,随后化为云烟消失在黑暗的夜空里。辰新已经赶到明黎那里去了,不知道有没有遭遇敌人,战况如何。荒月去探查自己的部下了,不知道是否遭遇了敌人。 耳边净是紧凑的风声,一直呼啸个不停,真是烦躁。涉儿一边梳理着自己被风吹地散落的头发一直向前走着,以前她是不留头发的,自从当上最强逆旅之后就喜欢这样了。现在她终于发现长发对逆旅来说是麻烦。 不知道哪里来的寒风吹得越来越疾了,涉儿现在什么东西也看不见,只凭与生俱来的方向感在向前走,只是速度更慢了,不知道是因为防备还是因为害怕。 白色的灰暗在她周围成型,雾气不是包裹了她而是整个从她身体旁边穿过,很冷。涉儿搓搓手,这种冰冷不只是温度低的意思,还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很奇怪。 涉儿慢慢向前走,雾气向她的身后流动,二者都是缓缓地c缓缓地。涉儿最终穿越了雾气,然后她发现自己依然站在原地。她惊讶地看向周围,所有的竹叶被冰冻住然后落下,半个岛瞬间进入冬季,白色的恐惧不断地蔓延,所有的竹子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还活着吗?”涉儿问。 站在她身前的是一名蓝发逆旅,剑鞘已经被他写下来,皮甲都结上了冰块,他脸上的冰渣不断掉落,身上满是血迹。 “嗯。” “剑呢?” “已经不需要了。” 荒月经过涉儿,他慢慢地往光柱那边走去,白色的冷雾已经完全消失了,这个夜晚还是那么黑,那么寒冷。 “已经死了吗,辰新那家伙。”冰冷的声音响起,涉儿惊讶地转头,她看见荒月向着光柱那边看去。 接着就像末日一样,涉儿从未见过的最璀璨的光芒从荒月视线的尽头亮起,没有声音,或者说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涉儿就失聪了,血液慢慢从她的耳朵里流出,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的眼泪。 荒月对着升起的太阳说了什么,涉儿听不见。她忽然看见荒月的脖子上戴着什么东西,好像项链吧,但是涉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十分钟之前 “到时间了,哥哥。” “好。” 狂风骤然吹起,这并不是荒月发动的剑势,这只是剑势发动时附带的声势而已。我是一个活在回忆里的人吗?倒也没错啊。荒月想着,照了照面前的镜子。 他看见的是一双暗蓝色的眼睛,那是一张十六七岁的少年的脸庞,正在朝着自己傻笑。他似乎刚刚洗完澡,镜子上蒙着一层怎么擦都擦不掉的白雾,水从湿漉漉的黑发里流出来。他一转头,一条干净的毛巾放置在齐头高的架子上,他把毛巾拿下来,擦着头发上的水珠。 他突然凑近镜子,不断地摆弄自己的头发,毛巾因为没有及时抓住掉进镜子前面的盥洗盆里。 然后他发出巨大的怪叫声,“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浴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打开,蓝瞳的女孩站在门口,她还穿着淡蓝色的睡衣,兜帽刚刚被她摘下来露出里面只有一半蓝色的短发。 “老哥,又瞎叫什么啊!”女孩生气地看向少年,“现在是三点钟啊,我要睡觉的!” 但是男孩根本不理她,一个劲地在拨弄自己的头发。终于,他在十分钟之后从里面揪出了一根,他满怀兴奋地转过身来,但是女孩已经走了。 他立刻走出浴室,卫生间连着客厅,微弱的光线从吊顶的灯罩上撒落下来,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灯罩里放置的是一种叫做蓝光石的石头,只有在逆旅城中才会发光,这是逆旅城里唯一的照明工具,由搜查兵团在各地搜查到的奇物。 但是他根本不管这些,穿过客厅径直走上二楼。他一直没有松手,手里抓着那根好不容易翻出来的头发。他的家是一栋别墅,几乎所有家中有大人是高层逆旅的家庭都会分发一栋两层楼的别墅。 第一间是男孩自己的房子,他直接走到第二间房,用另一只手使劲敲打房门。 门的另一侧,女孩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边。门哗啦一下被拉开,男孩一只手捏着那一根头发,另一只手兴奋地指着,“你看你看,快看快看!” 女孩不耐烦地伸出手去,男孩赶紧蹲下,然后他就感觉都上一痛,接着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帮你拔掉了,不谢。”女孩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接着又是一通乱敲,“你看看是不是蓝色的啊!”男孩大叫。 “黑的,别想了。” “啊” 男孩又回到了浴室,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个人是谁啊” 刚刚我不是快死了吗?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刚刚我不是快死了 刚刚我不是快 刚刚我 刚刚? ? 怎么回事,有种恍惚感,估计是太困了吧,还是快睡了,等会儿还要上学。 窗外蓝光石路灯的光芒透过房间的窗户照射在桌子上,画满了的白纸堆在上面,画的全是剑。机械钟在床边不断摇摆,拔出滴答滴答的声音。男孩躺在床上,缓缓闭眼。路灯的光芒缓缓变亮,再变亮,房间里被光芒照亮。 接着机械钟发出了响声,像是有人在放屁,接着就有人在喊,“狂人来啦,狂人来啦!” 男孩一个激灵,头从毯子里钻出来。他本来是仰卧着睡下去的,醒来的时候头已经到床尾去了,一只手把枕头抱在怀里,头枕在另一只手上,一只脚伸出床去,搭在斜放在书桌旁边的椅子上。 他赶紧爬起来,但是另一只脚卡在床与墙的夹缝里,他起身的动作立马让他崴到了脚。衣服放在椅背上,蓝色高领长袖t恤,学生逆旅的校服。男孩慢慢地下床,那一只脚还生疼着,穿戴完毕之后就把稿纸全部叠好放进一边的书包,踏着拖鞋下楼。 面包被切片,放在盘子里放在一边。火腿被切片放在铁架上,机械炉放出火焰来将其加热。 “今天吃什么啊,老哥?”厨房外传来下楼的脚步声,穿着同样服装的女孩坐在餐桌边,但是她没带书包。 “面包夹火腿。”厨房里传来哥哥的声音。 “又是这个,老哥你就不能换个花样吗?”女孩抱怨着拿起餐刀,在餐叉上不停划。 “我们现在只有这个,下次妈妈回来我跟她要点米回来做粥喝。”男孩把烤好的肉皮和面包一起端上来,“反正我们只在家里吃早餐,午餐和晚餐都得在学校里吃。” 女孩用夹子把火腿从烤的滚烫的铁架上拿下来夹在面包里,然后一口咬下去。 “好想变成妈妈那样厉害的逆旅啊,然后我们家就能和涉儿家一样有鸡肉吃。”男孩一边嚼着口里的食物一边说。 “那老哥你得好好练剑哦,现在你可只学会一些基本的剑势哦。”女孩用手里的餐叉指着男孩全黑的头发嘿嘿一笑,“比你低一届的江晨还有乐然姐都得到狩猎军团的邀请了诶,还有和你平辈的张墨离学长已经加入肃清部队了。你得更加努力才行啊。” 男孩摸摸自己的头发,突然跳起来,“我才想到,你把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蓝头发给揪掉了!” 突然没人回答他,四周都安静了,男孩看向四周。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满屋子和他一样穿着蓝色学员装的学生,以及讲台上满头白发的逆旅老师。 等等,这真是我的记忆吗?为什么还带快进的。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说话,卡住了? 男孩不知道要干嘛,颤颤巍巍地盯着前面的老师。 “黄越同学,请讲一下你做的作业《我的未来畅想》大概想表达什么,我看你的画上都是各种各样的剑,你想当一个铸剑师吗?”老师问道。 诶诶?这是什么情况,我的作业?荒月这样想。 但是男孩的身体却自己动起来,他走到讲台前,拿出自己画的一大堆稿纸,“我的梦想,就是当一个超级厉害的逆旅,一下就可以操控百万只剑,把狂魔什么的都消灭干净。” 忽然他听见窗外传来的笑声,自己的妹妹和半头红发的男孩子站在一起从窗外看着他笑笑什么嘛!你是我妹妹诶! 他感觉到老师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站在一起,老师微笑着,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黄越同学这个梦想真是有创造性,我们给他鼓掌好不好!” 台下传来热烈的掌声,但是黄越不开心,他们一起拍掌一起停每个人都只拍了八九下,这是老师教他们的,应付人用的。 老师示意他让他回座位,当他走下讲台的时候摔了一跤,老师赶紧把他扶起来,趴在他耳边轻声说,“同学啊,你真的这么喜欢剑我劝你还是当铸剑师吧,你刚刚说的是根本不可能的呀。”老师再一次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回座位,他忽然感觉到脚上很疼,该死,起床把脚给崴了。 他蹲下去,摸摸自己的脚踝,还是有点痛。真是的,全都不相信我的计划,凭什么我不能实现,不就是全年级只有我一个没学属性剑势嘛。 他缓缓地站起来,他发现四周又忽然都变地很暗,蓝光石的路灯似乎快要熄灭的样子。 “老哥你怎么了?”妹妹的声音从前面响起,他抬起头,妹妹和黑发女孩站在一起,旁边还站着有着半头红发的男孩。 呃,又快进了? “没事,早上起床的时候碰到了。”男孩张口说道。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受控制地行动,他跟着三人在无人的街道上走着。 蓝光石的亮度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逆旅城便用这个东西来规定时间,当路灯亮起的时候被算作白天,熄灭的时候被算作夜晚。别墅似乎是逆旅城建立之前就有的,逆旅们每一个家庭都拥有自己的别墅,根据职位的大小以及能力的强弱来进行分配。 “听说小月你下个星期就会跟着狩猎部队外出?”黑发女孩问道,她叫鞠乐然,是小时候和他们一起玩耍的伙伴。她的天赋被逆雷旅剑派的师父看中,虽然现在头发还没有变色,但是已经可以使用逆雷旅剑势了。 “不愧是小月,比你那妹控老哥强多了。”半头红发的男孩子朝妹妹竖起大拇指,他叫做江晨新,学的是逆火旅剑势似乎学到很深了,和黄越从小就是对头。 “你说什么,涉儿的跟屁虫!”黄越当场骂回去,鞠乐然的小名就叫涉儿,不过听说她要把这个当作自己的逆旅名。 黄越虽然不怎么会剑势,但是他力气很大,江晨新现在不能用剑势跟他打怎么都输。 黄月赶紧拉住自己的哥哥,涉儿也拉住江晨新,不然他们就会因为半夜里打架而被哨兵团处分。 “还百万只剑,做你的梦去,这根本就不可能的。”江晨新还击。 “肯定可以的,我一定会实现它。”黄越反击。 “哈?我听到了什么?你在讲笑话吗?哈哈。” “什么!你再说一遍!” 最后由骂战转变为了再次打架,然后他们两个就被路过的哨兵抓走记过了。 黄越只记得出来后头被涉儿敲地很晕,然后就躺在地上了。 他坐起来,发现自己正在床上,书桌上洒满了蓝光石路灯投射下来的光芒。然后闹钟开始放出屁声,“狂人来啦,狂人来啦”。他知道要起床了,穿上拖鞋,蓝色的学员装已经穿在了他的身上,两个巨大的剑鞘放在门边。 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的身体却很自然的把剑鞘装备好,把各色装备穿戴整齐,然后下楼去。同样着装完毕的妹妹正坐在餐桌上等着他,黄越自觉地坐在她身边,留下她对面的位置。 一头蓝发的美妇从厨房里出来,还端着一大锅,肉粥。 黄越已经习惯了这种奇怪的快进回忆方式,桌子上的肉粥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 美妇就是他们两个人的老妈,狩猎部队第三队队长。所以他们家里才可以吃上肉和火腿。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走呀?”黄月兴奋地问道,肉粥在她的嘴边糊了一圈,“这是我第一次参加狩猎,要帮上忙才是!” 黄越默默地喝着自己手里的粥,他的妹妹是公认的天才,比他小两届但是实力完全可以毕业了,各大兵团都朝她发送邀请。逆旅城里的兵团并不是中央建立的,而是像公司一样的东西,大大小小数不胜数,而且还有重复的兵团。逆旅毕业后都会去各大兵团考试,而有天赋异禀者就会收到兵团的邀请,他们那一群朋友除了黄越其他人全部收到邀请了。 “嗯,”妈妈笑着摸摸黄月的头,然后她又摸摸黄越的头,“小夜也要加油哦。”小夜是黄越的小名,突然听到让他感觉很不适应。妈妈已经很久没回家了,自从他们的爸爸战死后就变成了这样,她说她得工作的更卖力点才行。 “我吃完了。”黄越把筷子放在空碗上说。 “嗯,等小月走了我们就走吧。”妈妈说。 本来这一次出城的只有黄月,但是他们突然知道妈妈是这次带队逆旅所以黄越也顺便被带上了。 “顺便带上~”江晨新在和涉儿一起和他们道别的时候特意这么说,弄的黄越差点又和他干架。 涉儿给了黄月一根项链,“这是我师父给我护身的东西,你得好好帮我保管哦。” 你看女生互赠的东西就很正常嘛!江晨新你给我的是什么鬼啊,一顿骂! 然后他就转身上马了,妈妈在最前面,这一次他们要去猎杀一个刚刚被发现的狂魔就在逆旅城附近。黄越再一次检查了身上的装备,准确无误后就握紧缰绳,他感觉全身都在颤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他的心头回荡,就好像知道了未来一样。 一名逆旅拍拍他的背,“寒月别紧张,第一次出城总是这样。” 寒月是他的逆旅名,本来他说的是“寒夜”的,但是他和妹妹的名字太像了,报出来的就是,“黄越名‘寒夜’,黄月名‘寒月’了。” 本来他们彼此都知道谁是谁,但是所有人都叫他寒月,真是奇怪,好像这个名字非他莫属一样。 奇怪的不止是名字,他的记忆也变地模糊不清起来,十分模糊不清。就像一直覆盖在他心头的迷雾一样,很难受,很恐惧。他不想让这个事情继续下去,他告诉自己不能让他们出城,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前进,直到穿过巨大的齿轮之门,他看的见机关里无数个齿轮在以一种精妙的组合工作,他张开了嘴,像是在感叹,但是他的内心无比不安,他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事情了。 他们都会死掉。 事实确是如此。 那是一只极限狂魔,他麾下有着上千狂人,全部居住在一个大型岩洞里。但是黄越的队伍直接趁它们外出捕食的时候潜入了它们的聚居地,然后遭到另一只狂魔的偷袭,这只狂魔本来想要偷袭那只极限狂魔的,但是碰上了他们的狩猎小队。 黄越跟着杀了不少狂人,他虽然不会属性剑势,但是基本剑势已经完全熟悉了,虽然当上逆旅不困难但是那只是普通的逆旅而已。他要实现自己的梦想,百万只剑,所以他得成为绝世强者。 绝世强者肯定能不用属性剑势就杀死一只狂魔的吧! 傻逼!别上!你就是个混蛋!黄越对着自己说。 既定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他的身体直接朝着狂魔冲上去,敢于挑衅极限狂魔的肯定也是极限狂魔。他被拍飞,砸进洞穴里,但是他没有受什么伤,他的妈妈救了他一命。 然后她就被杀死了,她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红色的血花和一团肉糜。妈妈的小队队员实力是很强的,但是没有人能够单挑一个极限狂魔,除了她自己。 那是绝望的一击,黄越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就是这样,她是第一个牺牲者。 但是他们依然暂时得救了,黄月同时领悟了全部的逆冰旅剑势,她杀掉了狂魔。 仅此而已。 剩余的十几人回到洞里,他们发出了救援,其他队伍正在往这边赶。 这确实是痛苦的,但是黄越却毫无感觉,他想起自己见过无数次这个场景,无数次,妈妈在他面前变成血花,事情的过程都变地无比的生硬,即便路上那根草边有个骷髅头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他已经不在意那些了。 司空见惯的悲剧只会让人麻木。 他记得曾经教他逆冰旅剑势的人就是他的母亲,她对他说,“学习逆冰旅剑势需要时刻保持冷静的心,如果你能掌握这个,那么逆冰旅剑势对你就不是问题。” 但是她终究没有做到这一点,但是他的妹妹做到了。她在自己妈妈死掉的时候砍翻了狂魔的脑袋,刺破了它的心脏,把他全身切成一块一块。 然后她就被侍徒附身了,侍徒是藏在洞穴里的,趁着她把狂魔大卸八块的时候把她附身。 同伴被侍徒一个个杀死,残忍地杀死,他不想再回忆他们是怎么死的了,残忍已经是最让他痛苦的描述。 即便妹妹的剑刃指着他的脑袋也无法让他做出什么表情来。 他同时也握住了剑柄,指着妹妹的心脏。 他已经做好准备去死了,全军覆没的小队,只幸存一人,好熟悉啊,这个故事。老师从他三岁入学的时候就会讲的,好像很多人都经历过吧,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种不同的版本。 侍徒只会比他更快,他的脑子会变成一个喷血机,一直噗噗噗地喷着血和脑浆的混合物,最后被路过的狂人吃掉。 这真像一个普通逆旅的结局。 然后他出剑了,然后他活下来了,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没有蕴含属性的剑势会杀掉被附身者,他妹妹的心脏被捅穿,噗噗噗地喷着血。侍徒会侵占他的脑子,但是他抱住自己的妹妹,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 黄越终于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逆冰旅剑势,真正的逆冰旅剑势需要一个真正冰冷的心来操控。他的心已经凉掉了,羡慕已久的蓝发疯狂地在头上生长着。 “哈哈” 他哭了。 一把冰剑刺穿他的心脏,蕴含属性的剑势杀死了狂魔。 全军覆没的小队,只幸存一人。 每一个讲故事的人都这么说,他们可曾知道真正经历过这种事的人会记得多少? 他们只会记得发自内心的凉意和荒芜。 甚至一些细节都被他们选择性地遗忘,因为他们不想再一次经历不可逆转的悲惨过去。 “我是一个只能活在记忆里的人啊,小月。” 荒月闭上眼睛,再睁开,他躺在了自己妹妹的怀里,这个剑势使用完后他将会死掉,这是逆冰旅剑势中唯一可以因人而异的剑势,使用者会失去他们的生命。 狂风不过是发动时附带的声势而已。 “逆冰旅剑势——第999势” “百万冰剑。” 所有一开始落下的竹叶全部从地面飞升而起,它们被冰冻住之后已经变成了带着冰霜粉尘的锋利冰剑,完美的冰剑。 银刃之风暴在天空中疯狂的席卷,这是真的百万只剑,竹叶已经不会旋转纷飞了,它们是利剑是冰,悬浮在空中的死亡之冰。 “真的百万只剑啊,哥哥你真厉害,能教我吗?” “好啊,你把我杀掉之后应该立刻就能学会了。学这个东西要有一颗冰封住的心才行。” 所有的利刃一起落下,没有任何声音,就像穿在女孩身上的银色丝线,编织成动人的裙摆,狂风顺着冰刃从空中灌下,裙摆微微地摆动,蓝色此时是最佳配色,冰天雪地里如果没有蓝色应该略显单调吧。 我赢你了呢,辰新。 最后一柄剑刃穿透了少女的身体,那真的是美丽的蓝色裙摆,美丽地让人赞叹,如果没有女孩怀抱里那个满身血污的男人的话。 女孩笑着,取下脖子上一直带着的项链,蓝血人的力量在不断修复她的身体,她现在还没有死。金色的项链被发在昏迷的男人的胸口,她能感觉到还是温热的身体渐渐变凉。 “对不起啊,老哥。你得活着,这是我收到的任务呢。” 项链亮起金色的电光,无数金色的电流穿过了荒月的身体,不断地循环,荒月的身体疯狂地颤抖,抽搐。 女孩轻声说道,“逆雷旅剑势——第197势——绝对唯一,金光雷霆” “爱你哦,小夜。”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还活着吗(二) “还活着吗?”男人的声音不断在黄越耳边回荡。 很烦啊。 但是他还是抬头看向这个对自己说话的逆旅。 “我很好。” 他感觉身体被拉起来,被带着走出洞口,他不记得山洞里是什么样了,他只记得离开时自己看都没有看一眼里面那冷地像冰一样的女孩子。 她是我妹妹,我的亲妹妹,是杀死我的人。 他被扶着上了马,另一只小队在惨剧落幕之后才姗姗赶来。他们全部骑着马,马蹄践踏在被大卸八块的狂魔上,顺带把旁边的肉糜踩得更烂。 这是一场很普通的战斗,以一种很常见的方式结尾。 “名字?” 这是黄越一周以来听到的第一个人声,或者说他理解到的第一个人声。这是他第一次对外界的声音做出反应。 “黄越。” “家人?” “无。” “不可能,这是一个正统逆旅的小队,即便你是逆旅候补生也会拥有家人。” “父于第三次对王战争牺牲,母与长女在本次行动中牺牲。” “嗯,好的。” 面前的人放下笔,他把面前的纸叠在一起,接着起身从房间里走出去。黄越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下一个人进来给他送饭。 这是一间拘束室,换句话来说就是牢房,毫无摆设的白色墙壁是他看不见的因为里面全是黑暗,只有有人进来的时候才会带进来一颗蓝光石。 他似乎已经回到逆旅城一个星期了,先前那个人每天都回来看他一次,要求他说话,但是他都不予理会。他不知道接下来将要面临什么,但是这种无声的恐惧已经无法影响他了,他是一个一夜之间长大的孩子。 7天后,黄越走出了牢房,他被来接他的哨兵一路带着,穿过黑暗的街道,蓝光石的路灯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蓝光。平常这个时候他正在自己的床上乱滚乱翻,睡得香甜,但是现在他一点睡意都没有,在牢房里又呆了一周之后他的时间表已经完全颠倒了。那似乎是故意安排的,从那个男人走了之后他的作息时间就开始被强行改变,和之前的完全相反。 他们经过了黄越的家,那个两层楼的别墅。黄越以为是要他回家,但是哨兵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带着黄越一直往前走,经过哨兵所,再经过学校。经过学校之后就没有路了,那是稻田,满满一片的稻田,黄越上历史课的时候知道这个东西,人们都叫它“鬼谷子”这是吃狂人的稻谷,吃完狂人之后就会不断生长,而没有狂人的时候他们就会相互厮杀。 哨兵带着他从这一堆堆麦子中经过,昏暗的光芒照射出稻谷的银白色稻壳。 鬼谷子不会靠近蓝光石所以它们也不会入侵装配蓝光石路灯的住宅区,但是他们偶尔会袭击带有蓝光石的人,这个哨兵的运气显然并没有那么好。他被绊倒在鬼谷子里,瞬间被分食干净,黄越彷若未闻地从血花飞溅的杀戮场中穿过。奇妙的是在他不断向前走的同时所有的鬼谷子朝两边退去,似乎在为他让开道路,但是他并没有带蓝光石。 穿过稻场之后黄越看见了在等他的人,这个人他见过,一个星期以前他被这个男人不断地审问。他的背后是一件矮小的砖瓦房,破旧的木门还在漏风。更远处是无比巨大的机械工厂还有肮脏可怕的住宅公寓。 这边街道上的蓝光石比他原来的家那边要暗得多,就像一层幕布蒙住了整个街区。这里比他们家住的那片区域只大几乎一倍,但是显得比那边拥挤一百倍,无数衣衫褴褛的人在街道上急匆匆地走过,搞得好像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会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欢迎来到这里,你将是昏日街两百五十六万孤儿,流浪汉,犯罪者,穷人,无职业者,黑心机械师的一份子。” 接下来的三年中,逆旅城的一切已经沉入了这个十六岁少年的内心。 昏日街是和逆旅城完全相反的地方,它们同在所谓逆旅城的围墙上,中间用跨越整个城市的巨大麦田隔开,两边的时间规律是完全相反的,当学生在班上上课的时候黄越正在自己分配到的小茅屋里睡大觉。 昏日街确实是孤儿,流浪汉和犯罪者的聚居地,这里没有任何法律,暴力就是上升的途径。如果不去追随那些黑社会老大,那么等着你的就是最脏最累最危险的活。 黄越就是干这种活的人,介绍员离开的第一天他就被看他不顺眼的混混暴打一顿,原因是他们认为黄越的一头蓝发是为了显摆故意染的。 接着黄越就接到了自己的工作,昏日街的尽头也连着城墙,狩猎部队会把狩猎得来的尸体全部丢进昏日街里来,黄越的工作就是把一车又一车的尸体从城墙边徒步运到城市中心的鬼谷子田里去,从路灯亮起一直要到路灯消失,大约一次工作十二个小时。而他第一次运送的尸体里面就有着一名逆旅的尸体,而这个逆旅在他们出发之前还鼓励他别紧张来着。 这是他三年来做的最简单的事情。 为了控制鬼谷子的数量,尸体会间歇性运送,而停止运送之后鬼谷子就会开始发狂。黄越的小茅屋就靠在稻田边上,他整天都在防备有可能的突然袭击。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学会了自己搭房子。 而更诡异的是,所有鬼谷子在看见他以后就会果断退下,像是畏惧他一般。 接着,他忽然就领悟到了在黑暗中索敌的能力,他忽然有一种自信,逆冰旅剑势的所有招式已经被他完全掌握。 每当他想到逆冰旅剑势就会想起三年前的一幕,他手握着剑捅进自己妹妹的心口,涉儿送给她的项链也还挂在她的脖子上,金闪闪的,那应该是金子做的吧。他不知道涉儿和江晨新现在如何了,但是一定比他过的要好。 其实他还是可以当逆旅的,昏日街也有逆旅的报名处,这种地方出身的逆旅被称为昏日逆旅,他们是没有自主权的,他们完全听命于自己的上司,让他们死就死,让他们上就上。 黄越不想当这样的逆旅,三年前他的心就已经冰冷如完全冰冻住的海,这是究极的平静,能掀起狂澜的只有一个东西了。 要么我就这样在冰冻的海中沉底,要么我就掀起滔天巨浪,改变这个世界。 他慢慢打开门,这是他平日里保持的冷漠,即便有混混拿脚不断地踩在他的鼻头上也面不改色。 “出来吧。” 他冷漠地看向茅屋旁边的墙角。 一个人从墙那边转过来,他见过这个家伙,他刚回来的一个星期不断地被这个家伙审问。 “我是正统逆旅狩猎军团的副团长,我们这里有一个三年前留下的职位空缺,你愿不愿意过来?” “是什么?” “第三小队队长。” “好。” “那么,你的名字。” “荒月。” 《逆旅史诗》第四章第三节里确实讲到了这么一个叫做荒月的逆旅,他在军团里出现的时候就已经二十岁了,书中对他的介绍如下: 入夜历73年,逆旅荒月入狩猎兵团任第三小队队长,任职三月。其中讨伐狂魔数15,其中极限狂魔数0。小队五十人无一人死亡。 同年,任第一小队队长,任职一年。讨伐狂魔数64,其中极限狂魔数3。小队五十人无一人死亡。 入夜历74年,狂人潮进攻逆旅城,带领小队于城墙驻守,独自抵挡狂人潮72小时。小队剩余人数12人。 入夜历75年,狂人潮结束,狂神退去。获得最强逆旅候补提名。 同年,参加最强逆旅候补评选,战胜十名对手,第四顺位入选最强逆旅候补。 入夜历76年,担任狩猎兵团第24任团长 入夜历77年,与最强逆旅无双,涉儿等人参与第四次对王战争首战,参与击败狂神两名,成功护送幸存者回到逆旅城,带领狩猎兵团半数回往支援。 他是一个独自在冰原里默默行走的人,脸上似乎不会显露出什么表情,除了在面对自己的好友江晨新和鞠乐然时会不经意间露出微笑。有时候我无法抵挡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冰冷寒气,如果由他来当这个指挥官那么他将会是一个冰冷的裁决者。我不知道他心里到底装着什么,但是我能感受到那种滔天的气势。————狩猎兵团第23任团长,最强逆旅破晓书 民间演义里都喜欢拿他来和另一名最强逆旅候补辰新来对比,但是这本《逆旅史诗》并没有记载这位名为辰新的最强逆旅候补,他似乎只活在昏日街酒馆里人们茶余的笑谈中。 荒月看着空中飞舞的漫天火焰,那是一颗超新星在无人知晓的遥远太空里肆意燃烧,但是只在光柱下的一小部分空间里扩散。流动的火烬是这颗短暂升起的太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痕迹之一,还有着一瞬间扩散出去的似乎是希望的光。 涉儿看见荒月张嘴了,但是她听不见,耳朵已经开始淌出血来,疼地她都麻木了。 荒月只是向着最后燃烧在空中的漫天火烬问道,“还活着吗?” 不断闪烁着红光的控制室中彪出的蓝色血液是那么刺眼,卫榭提着长剑站在一个跪倒的青年身前,蓝血不断地从青年的心口流出。 卫榭甩甩手里的长剑,似乎有无形的风把上面的血液吹落。 青年的头已经镪在地上,黑色的长发散落开来,身体一动不动。 “喂,还活着吗?”卫榭问道。 没有回音。 卫榭转身看向主脑,“送他下去吧。” 蓝色的光点向青年的身下汇聚而去,他的身体被托起,控制室的舱门自动打开,漂浮着的青年被送出去。 卫榭摇摇头,看向大屏幕,“这种状况估计还是不能派上用场哦,李桃蹊。这种局面只能交给你来解决啊。” 屏幕上的数字再次变动: “存活数:5人” “那些家伙还活着吗?” 卫榭的声音回荡在只有一人的控制室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墨满之池 “那这个是什么呢?这个像山一样的东西。”无双指着崖洞远处被竹林包围的一个图案,那刻着三个底部连在一起的等腰三角形。 “这个地方绝对不能进去,就是了。”老人坐在自己的床铺上,看着面前的逆旅缓缓起身,拉开虚掩的木门。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无双把背后的一个剑鞘解开,制式长剑被他平举起,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松开手。 六分钟后醒泉山壁 无双把明黎放在山壁之下,喝了一点醒泉之后明黎就昏睡下去,对于已经转化成狂人的明黎而言醒泉确是最好的安眠药。 再过个把小时他就会醒过来了,我先去那个地方看看吧。 无双蹭蹭身上的白色血污,这是一场闪击战,他发现每当自己使用剑势犬竹就会更加疯狂地扑上来,而且会有越来越多的犬竹会盯上他。使用低阶的剑势在这种情况下确实是最正确的选择,这种方式会让消灭犬竹数的速度和犬竹包围的速度形成一个有利的平衡。 但是无双没有如此选择,他只是不断地挥动手里发出青光的长剑,任由犬竹彪出的颈血喷了他一身。这是一个疯子才会做出的决定,无双一个接一个地用出超大规模的剑势,逆旅剑势本就是用来对付潮水一般的攻击而被发明出来的,无双把这个特点发挥到了极致。 第一分钟他拿出剑刃走进林子。 第二分钟他被无数犬竹攻击。 第三分钟他发现了犬竹攻击的规律。 第五分钟他站在醒泉山壁前面,把醒泉灌进明黎的嘴里。 第六分钟他把明黎靠在醒泉山壁上,独自转身再一次进入竹林之中。 这是无双从老人的木板屋里走出来之后所经历的一切,直到他再一次踏入林中。从那时起,他的身边就再没有伙伴。 在天空中的星星急速下坠化为铁龙之时,它射出了一枚毁灭几乎毁灭整个大戈壁的核弹。少年冲上去,将其挡住,接着消失在爆炸带来的火光里。此时辰新已经带着涉儿逃亡,老渡者正坐在自己的桌前,用蘸着血的钢笔留下最后的指示。 向着爆炸中心的那面墙壁因为支持不住空气的冲击力而倒塌,幸运的是房子虽然岌岌可危但是并不会很快坍塌。老人可以看见倒塌墙壁之后正在面前翻腾的湖水。 最后一个字写完,李渡把纸翻过来放在桌子上,然后他把钢笔丢进眼前的湖水里。 门开了,男人走了进来,他的面容可以用坚硬来形容,但漆黑的眼睛里却看不出神采。他是李渡的儿子,但是他没有李渡那种玩世不恭的心态,他是少年的爸爸,但他并不会在意自己伙伴的死活。 黄金帝很强,面对那种像生铁一样的脸我心底里无法生出一点战意来,但如果他能够蒙上脸的话我很乐意和他打一场。————第一代最强逆旅,为数不多的第三次对王战争幸存者之一“血斧”如此说道。 李渡瞪视着居高临下审视自己的儿子,如果不看这祖孙三代的眼神,很难有人能猜出这是一家人。而他们的眼睛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睿智锋利还带着一股子疯劲。 “你加入了逆旅那一边吗?”李阳与老人对视,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早已没有当年的力量了,但是他与其对视的时候还会习惯性地毫无目的的心虚。 “加入的人只有你的儿子,我只是协助而已。”李渡冷冷地回答。 “李桃蹊他不用你管,他是注定要改变世界的人。” “那孩子不是李桃蹊,李桃蹊在日落之前已经死了。” “那是上一代李桃蹊而已,这个名字是代代相传的,他是能肩负起这个使命的天才。” “拯救世界的往往都是天生的蠢货,不断逆袭之后超越的对象而已。” “不,能够超越天才的只有另一个天才,他是能够超越所有天才的人。” 两人最后同时陷入沉默之中,这是他们之间的唯一默契,不想说话的时候谁也不会说。 “那无双呢?他也是天才,也是我那孙子超越的对象吧,你似乎把他弄死了。”李渡站起来,披上属于渡者的蓑衣,拍拍手里的斗笠然后将它戴在自己的头上,像一个重新奔赴战场的退伍军人。这种气质是他军训的时候学到的,他的教官方志铭跟他说,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军人的风度。 “无双看见了岛上的秘密,他去了皇冠之地,而我正好就在那里。再加之蓝血人和狂神联手本就要除掉他。这是无法改变的,无论我的儿子是不是李桃蹊,无双的结局都是死在这个小岛上。”李阳默默地注视着父亲整理着装,他知道这个人他也见过太阳,而且还感受过阳光的温度。无论怎样这个名叫李渡的老人都该值得他尊敬。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挺过黑夜带来的一切,现在走向终点已经尽了一个作为四方城居民的义务。 “你们的计划呢?我想听听。”李渡擦擦自己的臂弯,他从房间的角落拿出一个还擦地干干净净的机械护臂,然后将它小心翼翼地佩戴在自己的左小臂上,蓝色的光芒立刻从机械护臂上闪过,机械运转的震动和齿轮摩擦的响声不断地在护臂各处响起,“齿轮与剑”的印记出现在护臂中心,这个东西忽然好像活过来了一样。 蓝色的屏幕在空中张开,上面出现了一行文字,“编号s21596700为您服务” 李渡一抬手,光屏化为流光消失,他放下手来,蓑衣将护臂挡住。他看向李阳示意他快点说。 李阳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还有这种东西,还保护地这样完好,应该是四方城的遗物吧。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早年在四方城的各大城区探险,寻找以前一些不知道的事情。 “别看了,当年人手一个。”李渡不耐烦地说,“赶紧把你们的计划给我全盘脱出来,我带上这个之后你这个普通蓝血人是打不过我的。” 李阳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真在考虑自己打不打得过他。事实上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好,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致对方于死地。 “毕竟是已经过去的事情,告诉你也无妨。”李渡耸耸肩。 “那快点,我的时间不多了。”李渡不断地握紧拳头,感受护臂机械地不断运动,他很满意这个几乎尘封了七十多年的老家伙还能如此像样的转动。其实他自己也一样了,虽然表面上他就是个糙老头,但是他知道这个家伙已经有快九十岁啦,虽然刚才没怎么运动但是现在就累得快死了。 “很简单,以你的智商应该不需要我讲两遍。”李阳看着自己的父亲在手臂上不断地调试,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总被老家伙当小孩子了,因为他永远也不会比眼前这个人懂得更多。 “侍徒的调查工作做得很彻底,明黎是他的朋友这种事情早就被挖出来了,而岛上的醒泉这种东西并非秘密。所以第一狂神绝望王和第十三狂神傲慢王分别送出了自己本体分裂出来的侍徒,这种侍徒和普通的侍徒不一样,它们的实力比极限狂魔强上一点,所以附身之后的控制力也墙上很多倍。然后我们进攻逆旅的东营,无双的马跑的比其他人都快,所以会率先到达,而他必然会为了尽量保全士兵的生命而单独面对狂魔,明黎同时会被绝望王的侍徒附身,十三狂神的排位是按照出生时间的先后来排的,绝望王是第一个狂神,所以他的侍徒觉醒之后会呈现出非常特别的形态,就是和普通狂人一样。事实上明黎一直是开启的侍徒觉醒状态,而这种状态并不会逸散出能量,无双就会把他带到醒泉山壁那里去。而同时我的好儿子把侍徒传入了无双的身体里,这样他的身体会在醒泉山壁那里被两个侍徒同时附身,他们一开始会在无双体内潜伏,等到我去和他对战。但是,他直接找上我了,所以我和他打的时候两个侍徒同时发难,无双被缠住无法解除控制,接着就被我打败了。” “使用绝望王的侍徒我可以理解,但是傲慢王的实力确实是十三狂神里最弱的为什么会用她的侍徒?”李渡漫不经心地调试着护臂,这是他早年用的一种谈判方式,不要让对方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多重要。 “我来说吧。”白色的面具忽然出现在李阳的肩头,方志铭到了,他依然穿着那件考究的白西服,显然他是回龙舱里换了一件再出来会见自己从前的好学生,“傲慢王是和其他所有狂神都不一样的东西,或者说她是真狂神其他都是伪狂神。” “哦?”李渡眉毛一挑,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 “换句话来说是这样的,狂神是由狂魔突破极限的产物,狂魔是狂人吞噬人类后进化的产物,所以说狂神相当于人类的聚合体。对吧?” “对。” “那么,我说除了傲慢王,其他狂神都不是纯种的狂神你能明白了吧。”方志铭早已经摘下面具,他对着李渡微微一笑。 李渡先是一愣,他还没有理解方志铭话中的意思,接着他瞪大眼睛,他一直都猜想为什么狂神产率这么低却还有如此多数量,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你是说,这些狂神的身体里除了人类还有!”他指着面前的两个人,两个蓝血人。 “没错,就是这样。”方志铭点点头,靠在门框上,但是一大堆碎屑全部掉落在他的头发上,他赶忙站直了,怕这栋房子直接倒下去。 猜想全部证实了,狂神的一切秘密都证实了,为什么狂神会和本来相互不和谐的夜皇城结盟,为什么狂神的数量相比于产率会大这么多,一切都有了结论。 这些狂神,全部吃过蓝血人!蓝血改变了他们的体质,同时他们也会更加亲近夜皇城。那么,自然的,傲慢王除外的结论瞬间达成。 “所以说傲慢王的侍徒能力可以堪比绝望王?” “没错。而且李阳把无双打成重伤,这会使无双的抵抗力下降到可怕的地步。最糟糕的就是两个侍徒相互之间有所排斥,绝望王的侍徒反而处于弱势被再一次打进明黎的身体里,并且死掉了。失去了绝望侍徒的帮助无双开始反击了,但是重伤的他确实没有办法消灭傲慢王的侍徒。结果少年就到了,侍徒分心对付少年,结果就被无双钻空子。不过结果还是好的,不知道为什么无双和侍徒同归于尽了。我们的李桃蹊还活着回来了。” 方志铭的表情带着庆幸,似乎着场谋杀是碰巧成功的,而不是牵扯到夜皇龙将和两尊狂神的超级阴谋。 “你们的云龙不是可以伪装成星星吗?这都看不见?”李渡嘲讽地看着方志铭,他知道湖底云龙的事情,可以趁这机会讽刺一下眼前的两个蓝血人。 “我也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诡异地很,屏幕忽然就变成花片了。你应该知道怎么修吧?” “那不是废话,你们先出去,我整理一下东西。”李渡朝着两个家伙挥挥手。 “干什么?”李阳不知道这个老头又要干什么。 “又要到东城去住了我要准备准备的诶。你想看我这个老头的内裤吗?”李渡白了他一眼。 门接着就被关上,两人走出了房子在外面等待。 李渡也确实在收拾东西,他把生活用品全部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超级破旧的行李箱,再把需要的东西都放进去。还一边哼着小曲,这是很老的歌了,21世纪的歌曲就是这样充满动感,让人忍不住就要站在闪光灯下来一段超炫的舞蹈。 李渡把所有东西收好,提出门去。外面的两个人都惊呆了,李阳是因为活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自己家里藏着这么多东西,而方志铭张大了嘴巴,“什么年代了,你以为上大学啊,床上四件套都带!” 李渡把自己的竹竿抛给方志铭,“我先上车了,云龙确实方便,以前我还坐不起呢。”他朝着湖岸跑过去,方志铭从后面追着他。 “等一下等一下,你把这个东西给我干什么,我不想被反噬呀!”方志铭追在他后面喊。 李渡挥挥手,头也不回地大喊,“你想要就送你,如果不要就给我孙子!” 但是他忽然停住了,方志铭跑到他的身边,简单的跑步不需要发动什么棋子,再说他本来就是当兵的,不可能比李渡跑的慢。但是他看见了李渡的眼睛,他第一次从上面看出了茫然的神情,被云龙照射地白亮的湖面不断地翻腾荡漾,波光打在李渡的脸上,显得十分荒凉。 “别伤感,”方志铭安慰地拍拍李渡的肩膀,就像送别是的老友,“这个地方如果不毁灭我会常常带你来看看。” 但是李渡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过去我不会游泳。” 但是谁也不知道,那个摇摇欲坠的破房子里,有一张桌子,上面有一张翻过来的白纸,李渡在离开时用机械护臂在上面留下能改变局势的最后一句话: “傲慢王可信。” 这是一潭不大的池子,或者说死水潭,淤泥和不知名的黑色物质在地面堆积,现在只到了池子的一半深。视野透过透明的池水不断向上,那是一瓶墨水,原来和淤泥一起堆积的是墨水。墨水缓缓地从空中低落,缓缓地,但是好像永远滴不完一样。 一只手握着那瓶墨水,慢慢地向池中倾倒。 是谁?视线顺着那只手向上移动。 白色的高领t恤,护颈,肩上皮甲,巨大剑鞘。 是个逆旅啊。 最后视线看见了那人的脸,青色的头发满是血污和灰尘,一双纯黑的眼睛里似乎也注满墨汁,浑浊但却在不停翻腾。那是一双狂人的眼睛,黑地可怕。 这个人到底是谁,我看地好熟悉。明黎纳闷,他走到水池前,想看看水底的墨水到底会变成什么样,水面却将他自己的脸倒映出来,一张面无表情地脸。 明黎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上满是血污和灰尘,就像要死的人一样。 “你想死吗?”旁边传来这么一声。 明黎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这个想要把池子全部污染的人。 “你想死吗?”这个人又开口说话了。 为什么会问我想不想死呢?这个人很奇怪啊,我为什么会想死呢? 但是明黎的眼睛忽然就开始模糊了,他在不断流泪。 “想啊。”他回答道。 那个家伙笑起来,明黎从来没有见过狂人笑,没想到这种家伙笑起来确是如此随和。 男人吧墨水瓶丢进池子里,墨水把清水全部染黑,他们不断沉淀沉淀,但是墨水依然在继续增加,不要几分钟整个池子就会被墨水填满。 明黎惊讶地抬头,寻找着男人的身影,但是他忽然就消失了,什么都看不见。他纳闷地低头看着已经满是墨水的池子,清水不断地从池子里溢出,冲刷着他满是污泥的靴子。 水面将他自己的脸倒映出来,那是一双狂人的眼睛,像是注满了墨水。青色的头发上满是血污和灰尘。 这是他自己的脸,真像一个到处奔跑寻找着新鲜人肉的嗜血恶魔。 可能我就是这样的人吧,我害死了无双,害死了李痕夕,害死了辰新。 现在我就要死掉了,那倒也不错,只是忽然感到怪怪的。 “想想令你最绝望的事情。”像是一个橘红色头发的小女孩在他耳边低语。 好绝望。 方志铭重新站起来,一切都那么轻描淡写,就像现在他没有被炸地失去一只手臂一样。没有血液流出,手臂接下来就完全长好了,这就是真正能够拯救世界的蓝血人的力量。受重伤只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他被困在深坑里了,他的脚下就是四方城这个庞然大物的真正表面,不断冒着蒸汽的金属地面。 这个钢铁雄城显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无尽的黑夜而停止运转,方志铭现在还可以清晰地听见地底深处的金属心脏在不断地转动。曾经有人说,这可怕的海中城市是有生命的,他的生命就在于永不停止的转动核心,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个东西会永不休止的不断运作,也不知道这种转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方志铭当然也不知道,他不过是一个小兵而已,一个厉害的小兵。 车开始陷入短暂的超负荷,辰新的超级爆炸确实是这个小小棋子受到过最重的伤害,结果就是10秒内不能使用它。 方志铭数着秒数,抬头向天上看去。他在一个深坑里,如果说让人用多少个“很大”来形容,那么估计要说一百个。这样巨大的威力确实不亚于一枚芯弹的爆发,虽然方志铭在四方城当过十几年的兵但是芯弹爆炸他只在导播电视上看到过,只是拇指盖那么大的金属原料却能瞬间摧毁一个城市。 修罗场被解开了,但是又有什么意义呢?杀戮开始的一瞬间就注定了里面的幸存者只能相互厮杀直到只剩一人。 顺棱呢?他逃脱这种攻击了吗?方志铭不断思索,这种程度的攻击即便是被稍稍波及顺棱也是完全承受不住的,只有核心不灭的蓝血人才能活下来。 方志铭就是这样一个蓝血人。 他依然抬着头,瞳孔急速放大。那是一个人,或者说,那是一只狂人。 纯黑的眼睛愤怒狰狞,像是一潭装满了墨的水池。 野兽般的嘶吼声在深坑的墙壁里不断回响,地狱的恶魔从天而降。 “走吧。”荒月收回自己的目光。 这是他第二次亲手将自己的妹妹杀死,但是他没有感觉了,只要足够冰块足够巨大就不会融化,在他的心中只有永久冰冻着的海洋。 现在冰块被敲碎了,有人拿着一把小凿子和小铁锤在冰海的一端默默地敲击,整个世界只听得见铁锤敲在铁凿上的声音,还有冰片在地上碎裂的脆响。 “你凿不完的,这是海啊。”荒月说。 “但是你说的,有一天要让它掀起狂澜。”那个人还是一遍又一遍地不断重复。 荒月向前走去,辰新发出的最后一点光芒也消失了。寒冷的气流穿梭在他身体周围的竹林里,所有竹叶都被冰封,最后在冷风的吹拂中落下。 “修罗场已经解除了,但是我还是想把他们杀得一干二尽。”冰冷的声音在林间回荡。 从此岛上再没有难走的路,有人已经为了他们在前方用生命开道。 涉儿跟在荒月身后,荒月身上有什么东西变了,但是她没问,就像她发现荒月戴着她的项链时一样。这是一个逆旅对另一个逆旅的尊敬。 那是辰新,我的兄弟,他是个英雄。 荒月在心底里这样念道。 竹叶在空中飞舞,就像利刃,但并不是利刃,那只是锋利的像剑一样。这是实用版的百万冰剑,用冰封住竹叶,让它们变锋利,然后用逆冰旅剑势操控。 这是无限的百万冰剑,而代价只是使用之后无法再用别的剑势并且会受到反噬而已。 荒月什么都不在乎,他是一个死过两次的人了。 火焰在离他不远处的竹子上疯狂燃烧,似乎是察觉到了冰冷的忽然降临它在压榨自己最后的光和热。 不断蔓延的冰霜绕过了这根竹竿,留下那一团火焰,让它在竹子的余烬中缓缓熄灭。 “涉儿,你现过去吧,这里是我的主场。”荒月略微偏头,身后的涉儿立刻化为一道金色闪电把还粘连在竹枝上的叶片纷纷震落。 电光消失在荒月的视野里,他慢慢转过身来,看着那一团熄灭的火焰。又是一道寒风刮来,余烬中亮起最后的火星。 橙色的火光亮起,进入侍徒状态的顺棱瞬间出现在冰原上。纯铁的长剑在冰面上画出长长的火线。 “谁给你的自信现在挑战我?能给我最大克制的对手已经被我埋葬在了冰湖底部了。”竹叶在天空中疯狂舞动,像是银色的竹海。最后它们全部聚集在荒月身后,最锋利的一侧对准顺棱的脑袋。 黑色的能量风衣在顺棱的身后不断飘扬,这是发动攻击的前奏。 铁剑在空中画出金红色的火线,全身着火的黑影向着不断攒射的银刃咆哮出声。 完全碾压,方志铭被一个看起来像是狂人的家伙完全碾压。读秒冷却在狂人落下的时候已经冷却完毕,但是接下来的第一拳就把全身覆盖白凯的方志铭从深坑的中心灌入边缘的墙壁。 速度和力量均弱于对方的战斗时最可怕的,而且当弱势者并没有其他的办法脱身的时候就是失败的开端。 明黎没有意识,他只觉得自己被溢满的墨池包围,他奋力挣扎却越陷越深。 极快速度的出拳和超快的移动瞬间在碰撞的开始打的方志铭毫无还手之力,但是车的能力确实是可怕的,而方志铭确实是一个完美的士兵,身体完美承受了提高实力带来的负荷之后,两人的对攻开始了。 这是一场属于最原始的嗜血者的较量,一方用拳头另一方同样用拳头,他们的脚是用来贴近敌人的,而不是用来发出旋风一样的踢击,反而他们的拳头挥舞起来像是旋风。 白铠在被击中的同时碎裂,明黎很难突破方志铭的防线,同样的,方志铭也无法伤到明黎分毫。但是明黎的拳头更加诡异,真的就像野兽的临死反扑,方志铭有时也会因为无法防住而被锤烂白凯。 车的盾牌在真正的猛兽口中只有被碾碎的下场。 明黎的攻击快上了极致,他们站着不动但是不断朝对方挥拳,几乎每一次出拳双方都在寻找机会打在对方身上,但是几乎每一次这样做的结局就是拳与拳的再一次碰撞。 方志铭的拳上的白凯是根本没有时间修复的,手中溢出的蓝血和红血在空中再次碰撞,然后炸裂开来,地面的金属已经开始扭曲变形,两人的脚后跟都深深地踩入那整块钢铁里。那是可以抵消修罗场的雷击以及辰新的超新星的金属,但是却在野兽的疯狂对拳中变形。 向四周扩散的拳风同时摧毁了四处的地层,两人在碎石狂落之际依然疯狂地对拳,想要致对方于死地。其实随便落下来的一颗大岩石都有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涉儿停下脚步,两柄金光闪耀的剑瞬间从她背后的剑鞘里脱出,电光疯狂的缠绕着剑刃,极亮的光芒以她为中心向阴暗处放射。 一个拥有生铁面孔的男人从远处走来,他手里握着一根竹竿,一根通红的竹竿。 “李阳。”男人做了一个标准的逆旅礼节,把手放在胸前。 “涉儿。”涉儿全身亮起蓝光,黑色点流组成了黑色的铠甲,半边飞舞的蓝光披风从她身后延伸出去,黑色的狂草写在披风上面,仔细辨认在会发现那是一个“马”字。 “小红,到你出场了。”男人颠了颠手里的竹竿,冷漠地发出声音。 大屏幕上放映着岛中的三场战斗,卫榭站在光屏前,光芒最亮的就是涉儿的那一场,而最绚丽的就是荒月这一场,最狂暴的就是明黎的那一场。 三场决斗几乎同时进行,卫榭却盯着第三个弹窗看,那是看上去最没有亮点的一战,里面只有两个男人在以超快速度对拳而已,他们拼尽全力让他们身体中间这一片区域看上去像是不断交错的红色和蓝色光线,事实上那是血液,那是男人的热血。 “绝望王的侍徒存在与明黎的身体内部,但是它已经和明黎同化。作为一个侍徒是不会进行同调的,而这种奇异的融合让他不断保持着完全同调的状态。也就是说,单看进攻,这个家伙的能力已经和第一狂神绝望王完全相同了。” 卫榭缓缓地说道,周围没有人,但是他依然固执地发出实况解说。 主脑并没有如此强大的分析能力,它只是一个由公交车改装过来的东西。 “他已经成长为能够独挡一面的男人了,不用我拼了命去救了。”卫榭转过头来,控制室的舱门同时打开,黑发青年从舱外慢慢走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根竹竿。 “终于找到你的东西了吗?再不快点击败我涉儿他们就要死了啊。” “我当然知道,无双大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落幕(一) “那这个是什么呢?这个像山一样的东西。”无双指着崖洞远处被竹林包围的一个图案,那刻着三个底部连在一起的等腰三角形。 “这个地方绝对不能进去,就是了。”老人坐在自己的床铺上,看着面前的逆旅缓缓起身,拉开虚掩的木门。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无双把背后的一个剑鞘解开,制式长剑被他平举起,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松开手。 六分钟后醒泉山壁 无双把明黎放在山壁之下,喝了一点醒泉之后明黎就昏睡下去,对于已经转化成狂人的明黎而言醒泉确是最好的安眠药。 再过个把小时他就会醒过来了,我先去那个地方看看吧。 无双蹭蹭身上的白色血污,这是一场闪击战,他发现每当自己使用剑势犬竹就会更加疯狂地扑上来,而且会有越来越多的犬竹会盯上他。使用低阶的剑势在这种情况下确实是最正确的选择,这种方式会让消灭犬竹数的速度和犬竹包围的速度形成一个有利的平衡。 但是无双没有如此选择,他只是不断地挥动手里发出青光的长剑,任由犬竹彪出的颈血喷了他一身。这是一个疯子才会做出的决定,无双一个接一个地用出超大规模的剑势,逆旅剑势本就是用来对付潮水一般的攻击而被发明出来的,无双把这个特点发挥到了极致。 第一分钟他拿出剑刃走进林子。 第二分钟他被无数犬竹攻击。 第三分钟他发现了犬竹攻击的规律。 第五分钟他站在醒泉山壁前面,把醒泉灌进明黎的嘴里。 第六分钟他把明黎靠在醒泉山壁上,独自转身再一次进入竹林之中。 这是无双从老人的木板屋里走出来之后所经历的一切,直到他再一次踏入林中。从那时起,他的身边就再没有伙伴。 在天空中的星星急速下坠化为铁龙之时,它射出了一枚毁灭几乎毁灭整个大戈壁的核弹。少年冲上去,将其挡住,接着消失在爆炸带来的火光里。此时辰新已经带着涉儿逃亡,老渡者正坐在自己的桌前,用蘸着血的钢笔留下最后的指示。 向着爆炸中心的那面墙壁因为支持不住空气的冲击力而倒塌,幸运的是房子虽然岌岌可危但是并不会很快坍塌。老人可以看见倒塌墙壁之后正在面前翻腾的湖水。 最后一个字写完,李渡把纸翻过来放在桌子上,然后他把钢笔丢进眼前的湖水里。 门开了,男人走了进来,他的面容可以用坚硬来形容,但漆黑的眼睛里却看不出神采。他是李渡的儿子,但是他没有李渡那种玩世不恭的心态,他是少年的爸爸,但他并不会在意自己伙伴的死活。 黄金帝很强,面对那种像生铁一样的脸我心底里无法生出一点战意来,但如果他能够蒙上脸的话我很乐意和他打一场。————第一代最强逆旅,为数不多的第三次对王战争幸存者之一“血斧”如此说道。 李渡瞪视着居高临下审视自己的儿子,如果不看这祖孙三代的眼神,很难有人能猜出这是一家人。而他们的眼睛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睿智锋利还带着一股子疯劲。 “你加入了逆旅那一边吗?”李阳与老人对视,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早已没有当年的力量了,但是他与其对视的时候还会习惯性地毫无目的的心虚。 “加入的人只有你的儿子,我只是协助而已。”李渡冷冷地回答。 “李桃蹊他不用你管,他是注定要改变世界的人。” “那孩子不是李桃蹊,李桃蹊在日落之前已经死了。” “那是上一代李桃蹊而已,这个名字是代代相传的,他是能肩负起这个使命的天才。” “拯救世界的往往都是天生的蠢货,不断逆袭之后超越的对象而已。” “不,能够超越天才的只有另一个天才,他是能够超越所有天才的人。” 两人最后同时陷入沉默之中,这是他们之间的唯一默契,不想说话的时候谁也不会说。 “那无双呢?他也是天才,也是我那孙子超越的对象吧,你似乎把他弄死了。”李渡站起来,披上属于渡者的蓑衣,拍拍手里的斗笠然后将它戴在自己的头上,像一个重新奔赴战场的退伍军人。这种气质是他军训的时候学到的,他的教官方志铭跟他说,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军人的风度。 “无双看见了岛上的秘密,他去了皇冠之地,而我正好就在那里。再加之蓝血人和狂神联手本就要除掉他。这是无法改变的,无论我的儿子是不是李桃蹊,无双的结局都是死在这个小岛上。”李阳默默地注视着父亲整理着装,他知道这个人他也见过太阳,而且还感受过阳光的温度。无论怎样这个名叫李渡的老人都该值得他尊敬。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挺过黑夜带来的一切,现在走向终点已经尽了一个作为四方城居民的义务。 “你们的计划呢?我想听听。”李渡擦擦自己的臂弯,他从房间的角落拿出一个还擦地干干净净的机械护臂,然后将它小心翼翼地佩戴在自己的左小臂上,蓝色的光芒立刻从机械护臂上闪过,机械运转的震动和齿轮摩擦的响声不断地在护臂各处响起,“齿轮与剑”的印记出现在护臂中心,这个东西忽然好像活过来了一样。 蓝色的屏幕在空中张开,上面出现了一行文字,“编号s21596700为您服务” 李渡一抬手,光屏化为流光消失,他放下手来,蓑衣将护臂挡住。他看向李阳示意他快点说。 李阳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还有这种东西,还保护地这样完好,应该是四方城的遗物吧。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早年在四方城的各大城区探险,寻找以前一些不知道的事情。 “别看了,当年人手一个。”李渡不耐烦地说,“赶紧把你们的计划给我全盘脱出来,我带上这个之后你这个普通蓝血人是打不过我的。” 李阳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真在考虑自己打不打得过他。事实上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好,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致对方于死地。 “毕竟是已经过去的事情,告诉你也无妨。”李渡耸耸肩。 “那快点,我的时间不多了。”李渡不断地握紧拳头,感受护臂机械地不断运动,他很满意这个几乎尘封了七十多年的老家伙还能如此像样的转动。其实他自己也一样了,虽然表面上他就是个糙老头,但是他知道这个家伙已经有快九十岁啦,虽然刚才没怎么运动但是现在就累得快死了。 “很简单,以你的智商应该不需要我讲两遍。”李阳看着自己的父亲在手臂上不断地调试,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总被老家伙当小孩子了,因为他永远也不会比眼前这个人懂得更多。 “侍徒的调查工作做得很彻底,明黎是他的朋友这种事情早就被挖出来了,而岛上的醒泉这种东西并非秘密。所以第一狂神绝望王和第十三狂神傲慢王分别送出了自己本体分裂出来的侍徒,这种侍徒和普通的侍徒不一样,它们的实力比极限狂魔强上一点,所以附身之后的控制力也墙上很多倍。然后我们进攻逆旅的东营,无双的马跑的比其他人都快,所以会率先到达,而他必然会为了尽量保全士兵的生命而单独面对狂魔,明黎同时会被绝望王的侍徒附身,十三狂神的排位是按照出生时间的先后来排的,绝望王是第一个狂神,所以他的侍徒觉醒之后会呈现出非常特别的形态,就是和普通狂人一样。事实上明黎一直是开启的侍徒觉醒状态,而这种状态并不会逸散出能量,无双就会把他带到醒泉山壁那里去。而同时我的好儿子把侍徒传入了无双的身体里,这样他的身体会在醒泉山壁那里被两个侍徒同时附身,他们一开始会在无双体内潜伏,等到我去和他对战。但是,他直接找上我了,所以我和他打的时候两个侍徒同时发难,无双被缠住无法解除控制,接着就被我打败了。” “使用绝望王的侍徒我可以理解,但是傲慢王的实力确实是十三狂神里最弱的为什么会用她的侍徒?”李渡漫不经心地调试着护臂,这是他早年用的一种谈判方式,不要让对方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多重要。 “我来说吧。”白色的面具忽然出现在李阳的肩头,方志铭到了,他依然穿着那件考究的白西服,显然他是回龙舱里换了一件再出来会见自己从前的好学生,“傲慢王是和其他所有狂神都不一样的东西,或者说她是真狂神其他都是伪狂神。” “哦?”李渡眉毛一挑,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 “换句话来说是这样的,狂神是由狂魔突破极限的产物,狂魔是狂人吞噬人类后进化的产物,所以说狂神相当于人类的聚合体。对吧?” “对。” “那么,我说除了傲慢王,其他狂神都不是纯种的狂神你能明白了吧。”方志铭早已经摘下面具,他对着李渡微微一笑。 李渡先是一愣,他还没有理解方志铭话中的意思,接着他瞪大眼睛,他一直都猜想为什么狂神产率这么低却还有如此多数量,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你是说,这些狂神的身体里除了人类还有!”他指着面前的两个人,两个蓝血人。 “没错,就是这样。”方志铭点点头,靠在门框上,但是一大堆碎屑全部掉落在他的头发上,他赶忙站直了,怕这栋房子直接倒下去。 猜想全部证实了,狂神的一切秘密都证实了,为什么狂神会和本来相互不和谐的夜皇城结盟,为什么狂神的数量相比于产率会大这么多,一切都有了结论。 这些狂神,全部吃过蓝血人!蓝血改变了他们的体质,同时他们也会更加亲近夜皇城。那么,自然的,傲慢王除外的结论瞬间达成。 “所以说傲慢王的侍徒能力可以堪比绝望王?” “没错。而且李阳把无双打成重伤,这会使无双的抵抗力下降到可怕的地步。最糟糕的就是两个侍徒相互之间有所排斥,绝望王的侍徒反而处于弱势被再一次打进明黎的身体里,并且死掉了。失去了绝望侍徒的帮助无双开始反击了,但是重伤的他确实没有办法消灭傲慢王的侍徒。结果少年就到了,侍徒分心对付少年,结果就被无双钻空子。不过结果还是好的,不知道为什么无双和侍徒同归于尽了。我们的李桃蹊还活着回来了。” 方志铭的表情带着庆幸,似乎着场谋杀是碰巧成功的,而不是牵扯到夜皇龙将和两尊狂神的超级阴谋。 “你们的云龙不是可以伪装成星星吗?这都看不见?”李渡嘲讽地看着方志铭,他知道湖底云龙的事情,可以趁这机会讽刺一下眼前的两个蓝血人。 “我也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诡异地很,屏幕忽然就变成花片了。你应该知道怎么修吧?” “那不是废话,你们先出去,我整理一下东西。”李渡朝着两个家伙挥挥手。 “干什么?”李阳不知道这个老头又要干什么。 “又要到东城去住了我要准备准备的诶。你想看我这个老头的内裤吗?”李渡白了他一眼。 门接着就被关上,两人走出了房子在外面等待。 李渡也确实在收拾东西,他把生活用品全部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超级破旧的行李箱,再把需要的东西都放进去。还一边哼着小曲,这是很老的歌了,21世纪的歌曲就是这样充满动感,让人忍不住就要站在闪光灯下来一段超炫的舞蹈。 李渡把所有东西收好,提出门去。外面的两个人都惊呆了,李阳是因为活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自己家里藏着这么多东西,而方志铭张大了嘴巴,“什么年代了,你以为上大学啊,床上四件套都带!” 李渡把自己的竹竿抛给方志铭,“我先上车了,云龙确实方便,以前我还坐不起呢。”他朝着湖岸跑过去,方志铭从后面追着他。 “等一下等一下,你把这个东西给我干什么,我不想被反噬呀!”方志铭追在他后面喊。 李渡挥挥手,头也不回地大喊,“你想要就送你,如果不要就给我孙子!” 但是他忽然停住了,方志铭跑到他的身边,简单的跑步不需要发动什么棋子,再说他本来就是当兵的,不可能比李渡跑的慢。但是他看见了李渡的眼睛,他第一次从上面看出了茫然的神情,被云龙照射地白亮的湖面不断地翻腾荡漾,波光打在李渡的脸上,显得十分荒凉。 “别伤感,”方志铭安慰地拍拍李渡的肩膀,就像送别是的老友,“这个地方如果不毁灭我会常常带你来看看。” 但是李渡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过去我不会游泳。” 但是谁也不知道,那个摇摇欲坠的破房子里,有一张桌子,上面有一张翻过来的白纸,李渡在离开时用机械护臂在上面留下能改变局势的最后一句话: “傲慢王可信。” 这是一潭不大的池子,或者说死水潭,淤泥和不知名的黑色物质在地面堆积,现在只到了池子的一半深。视野透过透明的池水不断向上,那是一瓶墨水,原来和淤泥一起堆积的是墨水。墨水缓缓地从空中低落,缓缓地,但是好像永远滴不完一样。 一只手握着那瓶墨水,慢慢地向池中倾倒。 是谁?视线顺着那只手向上移动。 白色的高领t恤,护颈,肩上皮甲,巨大剑鞘。 是个逆旅啊。 最后视线看见了那人的脸,青色的头发满是血污和灰尘,一双纯黑的眼睛里似乎也注满墨汁,浑浊但却在不停翻腾。那是一双狂人的眼睛,黑地可怕。 这个人到底是谁,我看地好熟悉。明黎纳闷,他走到水池前,想看看水底的墨水到底会变成什么样,水面却将他自己的脸倒映出来,一张面无表情地脸。 明黎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上满是血污和灰尘,就像要死的人一样。 “你想死吗?”旁边传来这么一声。 明黎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这个想要把池子全部污染的人。 “你想死吗?”这个人又开口说话了。 为什么会问我想不想死呢?这个人很奇怪啊,我为什么会想死呢? 但是明黎的眼睛忽然就开始模糊了,他在不断流泪。 “想啊。”他回答道。 那个家伙笑起来,明黎从来没有见过狂人笑,没想到这种家伙笑起来确是如此随和。 男人吧墨水瓶丢进池子里,墨水把清水全部染黑,他们不断沉淀沉淀,但是墨水依然在继续增加,不要几分钟整个池子就会被墨水填满。 明黎惊讶地抬头,寻找着男人的身影,但是他忽然就消失了,什么都看不见。他纳闷地低头看着已经满是墨水的池子,清水不断地从池子里溢出,冲刷着他满是污泥的靴子。 水面将他自己的脸倒映出来,那是一双狂人的眼睛,像是注满了墨水。青色的头发上满是血污和灰尘。 这是他自己的脸,真像一个到处奔跑寻找着新鲜人肉的嗜血恶魔。 可能我就是这样的人吧,我害死了无双,害死了李痕夕,害死了辰新。 现在我就要死掉了,那倒也不错,只是忽然感到怪怪的。 “想想令你最绝望的事情。”像是一个橘红色头发的小女孩在他耳边低语。 好绝望。 方志铭重新站起来,一切都那么轻描淡写,就像现在他没有被炸地失去一只手臂一样。没有血液流出,手臂接下来就完全长好了,这就是真正能够拯救世界的蓝血人的力量。受重伤只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他被困在深坑里了,他的脚下就是四方城这个庞然大物的真正表面,不断冒着蒸汽的金属地面。 这个钢铁雄城显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无尽的黑夜而停止运转,方志铭现在还可以清晰地听见地底深处的金属心脏在不断地转动。曾经有人说,这可怕的海中城市是有生命的,他的生命就在于永不停止的转动核心,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个东西会永不休止的不断运作,也不知道这种转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方志铭当然也不知道,他不过是一个小兵而已,一个厉害的小兵。 车开始陷入短暂的超负荷,辰新的超级爆炸确实是这个小小棋子受到过最重的伤害,结果就是10秒内不能使用它。 方志铭数着秒数,抬头向天上看去。他在一个深坑里,如果说让人用多少个“很大”来形容,那么估计要说一百个。这样巨大的威力确实不亚于一枚芯弹的爆发,虽然方志铭在四方城当过十几年的兵但是芯弹爆炸他只在导播电视上看到过,只是拇指盖那么大的金属原料却能瞬间摧毁一个城市。 修罗场被解开了,但是又有什么意义呢?杀戮开始的一瞬间就注定了里面的幸存者只能相互厮杀直到只剩一人。 顺棱呢?他逃脱这种攻击了吗?方志铭不断思索,这种程度的攻击即便是被稍稍波及顺棱也是完全承受不住的,只有核心不灭的蓝血人才能活下来。 方志铭就是这样一个蓝血人。 他依然抬着头,瞳孔急速放大。那是一个人,或者说,那是一只狂人。 纯黑的眼睛愤怒狰狞,像是一潭装满了墨的水池。 野兽般的嘶吼声在深坑的墙壁里不断回响,地狱的恶魔从天而降。 “走吧。”荒月收回自己的目光。 这是他第二次亲手将自己的妹妹杀死,但是他没有感觉了,只要足够冰块足够巨大就不会融化,在他的心中只有永久冰冻着的海洋。 现在冰块被敲碎了,有人拿着一把小凿子和小铁锤在冰海的一端默默地敲击,整个世界只听得见铁锤敲在铁凿上的声音,还有冰片在地上碎裂的脆响。 “你凿不完的,这是海啊。”荒月说。 “但是你说的,有一天要让它掀起狂澜。”那个人还是一遍又一遍地不断重复。 荒月向前走去,辰新发出的最后一点光芒也消失了。寒冷的气流穿梭在他身体周围的竹林里,所有竹叶都被冰封,最后在冷风的吹拂中落下。 “修罗场已经解除了,但是我还是想把他们杀得一干二尽。”冰冷的声音在林间回荡。 从此岛上再没有难走的路,有人已经为了他们在前方用生命开道。 涉儿跟在荒月身后,荒月身上有什么东西变了,但是她没问,就像她发现荒月戴着她的项链时一样。这是一个逆旅对另一个逆旅的尊敬。 那是辰新,我的兄弟,他是个英雄。 荒月在心底里这样念道。 竹叶在空中飞舞,就像利刃,但并不是利刃,那只是锋利的像剑一样。这是实用版的百万冰剑,用冰封住竹叶,让它们变锋利,然后用逆冰旅剑势操控。 这是无限的百万冰剑,而代价只是使用之后无法再用别的剑势并且会受到反噬而已。 荒月什么都不在乎,他是一个死过两次的人了。 火焰在离他不远处的竹子上疯狂燃烧,似乎是察觉到了冰冷的忽然降临它在压榨自己最后的光和热。 不断蔓延的冰霜绕过了这根竹竿,留下那一团火焰,让它在竹子的余烬中缓缓熄灭。 “涉儿,你现过去吧,这里是我的主场。”荒月略微偏头,身后的涉儿立刻化为一道金色闪电把还粘连在竹枝上的叶片纷纷震落。 电光消失在荒月的视野里,他慢慢转过身来,看着那一团熄灭的火焰。又是一道寒风刮来,余烬中亮起最后的火星。 橙色的火光亮起,进入侍徒状态的顺棱瞬间出现在冰原上。纯铁的长剑在冰面上画出长长的火线。 “谁给你的自信现在挑战我?能给我最大克制的对手已经被我埋葬在了冰湖底部了。”竹叶在天空中疯狂舞动,像是银色的竹海。最后它们全部聚集在荒月身后,最锋利的一侧对准顺棱的脑袋。 黑色的能量风衣在顺棱的身后不断飘扬,这是发动攻击的前奏。 铁剑在空中画出金红色的火线,全身着火的黑影向着不断攒射的银刃咆哮出声。 完全碾压,方志铭被一个看起来像是狂人的家伙完全碾压。读秒冷却在狂人落下的时候已经冷却完毕,但是接下来的第一拳就把全身覆盖白凯的方志铭从深坑的中心灌入边缘的墙壁。 速度和力量均弱于对方的战斗时最可怕的,而且当弱势者并没有其他的办法脱身的时候就是失败的开端。 明黎没有意识,他只觉得自己被溢满的墨池包围,他奋力挣扎却越陷越深。 极快速度的出拳和超快的移动瞬间在碰撞的开始打的方志铭毫无还手之力,但是车的能力确实是可怕的,而方志铭确实是一个完美的士兵,身体完美承受了提高实力带来的负荷之后,两人的对攻开始了。 这是一场属于最原始的嗜血者的较量,一方用拳头另一方同样用拳头,他们的脚是用来贴近敌人的,而不是用来发出旋风一样的踢击,反而他们的拳头挥舞起来像是旋风。 白铠在被击中的同时碎裂,明黎很难突破方志铭的防线,同样的,方志铭也无法伤到明黎分毫。但是明黎的拳头更加诡异,真的就像野兽的临死反扑,方志铭有时也会因为无法防住而被锤烂白凯。 车的盾牌在真正的猛兽口中只有被碾碎的下场。 明黎的攻击快上了极致,他们站着不动但是不断朝对方挥拳,几乎每一次出拳双方都在寻找机会打在对方身上,但是几乎每一次这样做的结局就是拳与拳的再一次碰撞。 方志铭的拳上的白凯是根本没有时间修复的,手中溢出的蓝血和红血在空中再次碰撞,然后炸裂开来,地面的金属已经开始扭曲变形,两人的脚后跟都深深地踩入那整块钢铁里。那是可以抵消修罗场的雷击以及辰新的超新星的金属,但是却在野兽的疯狂对拳中变形。 向四周扩散的拳风同时摧毁了四处的地层,两人在碎石狂落之际依然疯狂地对拳,想要致对方于死地。其实随便落下来的一颗大岩石都有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涉儿停下脚步,两柄金光闪耀的剑瞬间从她背后的剑鞘里脱出,电光疯狂的缠绕着剑刃,极亮的光芒以她为中心向阴暗处放射。 一个拥有生铁面孔的男人从远处走来,他手里握着一根竹竿,一根通红的竹竿。 “李阳。”男人做了一个标准的逆旅礼节,把手放在胸前。 “涉儿。”涉儿全身亮起蓝光,黑色点流组成了黑色的铠甲,半边飞舞的蓝光披风从她身后延伸出去,黑色的狂草写在披风上面,仔细辨认在会发现那是一个“马”字。 “小红,到你出场了。”男人颠了颠手里的竹竿,冷漠地发出声音。 大屏幕上放映着岛中的三场战斗,卫榭站在光屏前,光芒最亮的就是涉儿的那一场,而最绚丽的就是荒月这一场,最狂暴的就是明黎的那一场。 三场决斗几乎同时进行,卫榭却盯着第三个弹窗看,那是看上去最没有亮点的一战,里面只有两个男人在以超快速度对拳而已,他们拼尽全力让他们身体中间这一片区域看上去像是不断交错的红色和蓝色光线,事实上那是血液,那是男人的热血。 “绝望王的侍徒存在与明黎的身体内部,但是它已经和明黎同化。作为一个侍徒是不会进行同调的,而这种奇异的融合让他不断保持着完全同调的状态。也就是说,单看进攻,这个家伙的能力已经和第一狂神绝望王完全相同了。” 卫榭缓缓地说道,周围没有人,但是他依然固执地发出实况解说。 主脑并没有如此强大的分析能力,它只是一个由公交车改装过来的东西。 “他已经成长为能够独挡一面的男人了,不用我拼了命去救了。”卫榭转过头来,控制室的舱门同时打开,黑发青年从舱外慢慢走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根竹竿。 “终于找到你的东西了吗?再不快点击败我涉儿他们就要死了啊。” “我当然知道,无双大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落幕(二) 在涉儿最终披上披风的时候,深坑里也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几乎同时,破损的拳头砸中了对方的胸膛,巨大的力量猛地将二人分开,分别贯入坑壁内部。 最狂野的战斗以最惨烈的方式结束。两人的胸骨都塌陷下去,就像纸片人,脸部的肌肉已经僵硬到连吐血都做不到了。 方志铭的身体完全进入僵硬,这是全身性的伤害,即便身体里的蓝血在不断补充他的身体,此时也完全无法移动。他明白,是自己输了。同样是一拳,他的胸口有着“车”的白凯,而明黎的胸口只有一个护颈的下端,甚至可以说没有一点防护,但是二人受到的损伤却完全相同。 但这样的结果也是他预料到的,以伤换伤就是他的策略,能量几乎无限的核心根本不在乎任何伤害,那个狂人在受到这种伤害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但是说到底,还是我输了。” 人形深坑里,方志铭的话不断地回响,他被那一拳砸进坑壁十米深。 与其相对的人形坑道却无任何声音,黑暗之中,明黎静静地躺在坑底。那里有一块石头将他的身体支撑起来,这样他可以看见一点微弱的红光。 明黎其实还有力气,现在他可以用拳头击打地面借助作用力从深坑里逃脱,但是这样会彻底摧毁他的手臂。 “明星很崇拜你哦,他每做一件事都会提起你。” 为什么快死的时候会想起这种话啊,这种让我难堪的话。我有什么好崇拜的呢?当时我这样想。明黎默默地看着洞口一点微弱的红光,空中的钢铁游龙一直在往深坑中投下灯光。 明黎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来,他的手掌按住了坑道的侧壁。 明黎笑起来,他的眼睛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但是他的笑容依然显得僵硬恐怖。 手臂突然发力,坑道内突然刮起狂风。 土层缝隙间的砂砾因为剧烈震动而不断落下,整个坑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最后一点光在纯黑的眼睛中消失,坑道的上壁猛然下压,土石砸落在深坑的金属地面上,明黎所在的坑道完全坍塌下来,这个人到最后都没有想爬出来的意识。 就连他最后的话都被巨大的响声盖过了,那种坑壁倒塌的巨大响声。 这是一个巨大的连锁反应,明黎所在的坑道很长,他上方的石壁已经开始出现倒塌的趋势,但是其依然保持了一种平衡。 明黎打破了这种平衡,他这一边的山壁全部朝着另一侧倒塌,同时方志铭的坑道也被倒塌的山壁波及,最后坍塌。 “我不值得崇拜,我的实力根本不强,逆风旅剑势也只学了一百势不到而已。”明黎记得自己是如此回答那个人的。 他没有了狂神一般的力量,但是他依然拥有自己也会的东西。 一点点逆风旅剑势。 就是一点点逆风旅剑势破坏了山壁的巧妙平衡,几分钟之内让这个大坑被坍塌的山壁填满。方志铭也一样被压成了肉饼,这一次他绝对不可能再恢复然后重新爬出来了吧。 最弱者拖死最强者,这是明黎的最后的计策。 墨水瓶空了,最后的墨水也沉淀下去,一层清液静静漂浮在墨水上面。 一只手缓缓地从池中伸出,像是要抓住什么,但是它最后还是松手了,它用尽最后的力气拍进水池中。 墨花翻腾地溅出,最后落在地面上,形成新一幅山水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