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与王国》 序章:新的一天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神秘的海岛王国,这个王国有多么强大?这个王国有三十多个海港城镇,每一处海港城镇都停靠近百艘高大战船,木浆战船,每一艘战船都可搭载百名桨手和近百名的船兵勇士。 即使是运输货物的一艘小小商船也可搭载六十名桨手与船员。这个海岛王国叫什么?这可不一定,因为王国从未改变,而王朝却百年一换。不过最为强盛的一个王朝还是在这个王国建城七百年左右,一个叫白旱的王朝。白旱王朝c白旱王国,或者叫做白旱帝国。 年代久远,对于这个王朝的许多故事我们早已知之甚少。 我前面所描述的,拥有三十多个海港城镇,可搭载数百名勇者的战船,没错,这正是白旱王国的战船海军。 据说在白旱王朝时期,国王拥有堆满整整一个宫殿的金银财宝,而国王的宫殿大厅就可以容纳五百多人不拥挤且舒舒服服的并排站立,而国王的财宝不仅仅堆满大厅,而且厨房c卧室甚至是花园都堆满了金灿灿的财宝,财宝在大厅内堆成小山丘,金黄色的山丘,宫殿屋顶透光的小窗口中透进一丝丝小小的光线,也能照得宫殿大厅格外耀眼。 在这个时期,岛国境内每家每户都生活富足,除了从外地劫掠来的无名氏奴仆,还有一些可怜的卖国者,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小袋金钱,似乎金闪闪的钱币是人们每日最常见不过的物品了。就算是从居住农舍的农民手中买一筐果菜,也会花掉一个金币,这对于其他王国居民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白旱王国很少和周围的小岛国家正常贸易通商,那么如此多的金币是从哪里得来的?曾有不少酒馆中的醉鬼拍着桌子醉醺醺地说道:“是因为白旱王朝时期,国王的军队在外征战时,发现里一座漂浮在海面上的金山!国王动用了王国中所有的战船,最后花了三四年才把金山挖空!” 醉鬼的话如天方夜谭,这真是在说梦话呢,因为这些醉鬼说完这番话后,不是趴在木桌上慢慢进入梦乡,就是跑出酒馆四处发癫。 大多数人都相信,白旱王朝有如此多的财富是因为王力强大,数百艘木桨战船在港湾伺机而动,船上三四名鼓手敲打着船头战鼓,鼓声响彻整个海湾。 儿子出征,母亲不出门迎送;丈夫从军,不与妻子含泪而别;船上划桨奴隶,既然也面带笑意?因为所有人知道,一处港湾的百艘战船出击,就能轻松消灭一个小小的岛屿国家。 无论被击败的岛国文明与否,都会被当时的白旱战船海军轻易打败,然后整个岛屿的金银财宝会被搬上随军商船运送回国,还有大量会分发给随军勇士,连奴隶也能得分到,因为财宝实在太多了。久而久之,经历了几代国王,王宫内财宝早已堆积如山。 但就是这样一个强盛无比的王朝,不过十代国王就彻底灭亡了。即使是酒馆中的醉鬼也不知如何解释,或者说,连醉鬼也编不出一个理由,这样一个强大的王朝,是怎样灭亡的? 正当醉鬼打算再瞎编些故事的时候,坐在旁边的游吟诗人总算忍不住了,游吟诗人轻轻把木弦琴靠在木桌角上,然后挺起身板笔直站立,对着昏暗的酒馆房间,对着五张木圆桌和十几名旅客,带着旋律说唱道:“诶呀!过路地旅客们,莫听醉汉乱讲,此故事我知晓,我已背诵一年,听我慢慢道来!” 哦呦!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伟大的白旱王国,伟大的白旱帝国!在海岛的西南角啊!有一座屹枯港湾城呀!屹枯港湾城,住有居民两万户啊!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哇!这是能听一个钟头的诗歌,但是诗歌词句很模糊,如果要细细讲大概讲述了如下如下故事: 屹枯城人民都住雕刻图案的白石砖房,最高砖房也有四层,四层砖房可正常居住三十多口人。在白旱王朝这个强盛的时期,多数居民都喜欢四处享乐,因为已经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了,异国美女c精美饰品c新鲜肉食,一切都是唾手可得,只有海风和晴朗明天是无法用金币买来。 尽管表面上富裕,可一个富人就有四名穷人服侍,这些穷人来自周围国家,都想从富裕的居民手中赚得金币,只要屹枯城老爷赏几小块指甲大小金币,就能在别处王国养活一家数年。 白旱王国周围还有许多小岛国,这些岛国大多贫瘠,无良田无牲畜,也正因为贫瘠穷苦,这些岛国组织才没有被白旱国王看上,只要求这些小国表示顺服国王,王国就不会派出战船攻打小国。 而这些不必被抓做奴隶的外国人,有些胆大者就会乘坐着用麻绳捆绑的木筏试图飘扬过海,在孤海中央,海水波浪推撞木筏,两人高的木头相互摩擦撞击,很多时候,在到达陆地之前,木筏往往就会散架,木筏散架后,只能挣扎着抓住木头在海中飘荡,运气好的人能有机会飘荡到白旱王国,运气不好,也只能做汪洋中一个无名孤魂。 无论如何,屹枯城的居民也是享尽人间欢乐,周围强大的国家早已被白旱国海军消灭,小国也都顺服于白旱王国,甘愿屈服在国王的金丝长袍之下。 小国国王见了白旱国王,必须低着头,而且只能看着国王的双脚,不能抬头看着国王的身子,更不能试图看清国王的脸庞,不然,国王一不高兴,就会派十几艘战船轻轻松松占领小国,杀掉国王,劫掠王城,然后再将那座岛屿上村落村庄烧毁,夷为平地。 回到屹枯城,为什么故事要从这里讲起?因为这里出现了一个男人,他叫做南霍,是一个地道的屹枯城本地人,他已三十二岁,身穿朴素灰布衣长袍,蓄了一脸胡须,留着披肩长发,身材消瘦,但是肌肉发达。 南霍的母亲是个外国奴隶,父亲也是屹枯城本地人,他父亲为了与外国妻子结合,背弃曾经富裕的家族,独自和外国妻子跑到乡间一农舍生活。 南霍父亲用不平整的圆头围建的木屋,顶上盖着干茅草,风大了不挡风,雨大了会漏雨,小小的南霍就是在这种小木屋中出生。 南霍的母亲生下他后,没过几天也死去了,南霍的母亲躺在临时搭建简陋的木床上,木头甚至没有削去木皮,棕色的木皮慢慢脱落,正如南霍的母亲正在慢慢死去。南霍的父亲抱着刚刚出生的小南霍,用扯下的右胳膊衣袖做成襁褓,包裹小南霍,他的父亲就站在床边,无能为力。 风也很大,雨也一直下,父亲目视母亲脸色苍白,却也无能为力,因为就在刚才,母亲早已闭眼,现在才悄然死去。 母亲死后没过几天,南霍的父亲就一直往屹枯城赶路,偷偷混进城后,把同样奄奄一息的小婴儿南霍送给了自己的一个世交好友巴榭,然后他就在夜间,乘着一个只能坐一人的木舟飘向未知海洋国家。 巴榭没有目送朋友远去,他抱着小小的南霍来到了自己家中,当着自己的儿子抚养。当然,在南霍成人以前,南霍一直被周围人称为‘巴霍’。 随着‘巴霍’成年,巴榭总算告诉了‘巴霍’真相,然后就又再次更名为南霍。在南霍三十二岁的时候,巴榭已经死去三年了。 南霍虽然不是姓巴,但是他和巴榭的另外两个儿子关系一直很好,巴榭的儿子从来没有把南霍当成是外人,虽然是异姓,但也仍然是兄弟,巴榭死后,南霍和他另外两个兄弟三人平分了财产。 有一天夜里,南霍坐在巴榭养父的四层石砖房顶上边沿,看着远处港湾大大小小的木船,和船上卫兵手持火把发出的亮光,海面上的火把亮光,对比天空之上无数繁星与月光,真是无比耀眼,让人不敢相信现在是夜间,他慢慢转身屈下身子,然后用双手倒立,双腿摇摆着保持平衡,果然,真分不清哪个是天上繁星,哪个是地面灯火。 不知道这样倒立了多久,南霍的两个兄弟也从沿墙壁木楼梯走了上来,南霍又立正,然后坐下身子,盘腿坐在地面上,和这两位站在他面前的异性兄弟认真交谈起来。 南霍的大哥已经年近四十,一脸和善,和南霍留着一样的长发胡须,身穿一样的灰色长袍;而南霍的二哥则更加英俊,喜欢穿着白色长袍,留着一头短发,没有胡须。 南霍:“大哥,二哥!我有点事情想同你们谈谈!”南霍严肃地看着老大老二说道。 老大:“小弟,我看你最近是有点心事,好吧!今天我和二哥就听听,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会帮你的!”老大拉着老二的胳膊上去坐在南霍面前说道。 南霍长叹一口气又说道:“哎!我刚刚看着海港湾中灯火通明,夜空漫天繁星,想起以前巴榭义父提到我的生父,就是在这样一个寂静,但火光明亮的夜晚,坐着木舟去往了未知国度!” 老二伸出右手摆动着手掌拍了拍南霍的肩膀也说道:“哎呀!没什么嘛!虽然你的生父已经远去,但是你还有我们兄弟俩呢!” 南霍:“不!二哥你不明白!我我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未知的国度,虽然自己的妻子死了,但是他为什么宁愿丢下我,也要去寻找一个未知的世界!”南霍着急地站起身说道。 老大也站起身子面对南霍说道:“小弟,你别急,听我说,是这样的!你父亲害怕家族成员报复,他们是绝对无法容忍你父亲和外国女子结合,然后又生下了南霍你,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他只好将你托付给我父亲巴榭,你再一改名,就没人知道你是谁所生了!” 南霍:“是这样吗?好吧,我明白了其实,大哥二哥,我不喜欢这城内的民俗风气,整天买酒买肉祭拜神灵,今天拜天神,明天拜海神。虽然我们巴榭家不贪图享乐,可周围人反倒瞧不起我们!” 二哥:“小弟!你这是什么话!正因为天地之神帮助,我们国家才能如此富足,其他国家都屈服于我们,祭拜神灵不应该吗?” 南霍:“二哥言之有理,但我我就直说了吧!我看不惯此地居民,他们都有眼睛,都能看出我有外国血统,我嘴比他们宽,肤色比他们淡,他们乌黑长发有微微波浪般弯曲,而我却一头直发,记得我小时候吗?我天天拿着木棍卷我的头发,希望能有一天也能卷成波浪!” 大哥笑了笑说道:“哈哈,你现在长大了,不也是和我们一样有波浪吗?毕竟你父亲也是我们的族人呀。”说完,大哥捋了捋南霍微卷的长发。 南霍:“大哥你知道我不只是这个意思” 大哥:“好啦,大哥知道啦,你不喜欢本地居民,可你要想想,我们和你做兄弟也是被人臭骂的呀。没关系的,你看你都已经三十多啦,我们早该帮你选个妻子了,等你和当地贵族结合,我看谁还敢说你。” 南霍转身背对着兄弟又说道:“大哥我想你们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也怪我,从小就口齿不清,总说不到重点好了,天时很晚了,你们也回去睡吧!”说完,南霍推着兄弟二人到了楼梯口又说:“你们去睡我,我还想再看看夜空。” 南霍坐在屋顶上,看着的是挤满无数战船c商船和小渔船的港湾,心里想着是父亲的远洋,她相信父亲敢有勇气冒险不只是为了保住当年的小南霍,以及自己的烂命一条。 父亲一定和自己一样厌恶此地居民,因为他们贪得无厌c虚伪放纵c酒气满身。既然父亲也敢那么做!我又为何不敢呢?南霍心里越想越激动,反正此地久留无望,本地美女我也是看了个遍,本国诗歌也是听得不少,没有什么值得留恋。 南霍趁着夜色偷偷摸摸走下楼顶,从四楼一直下到第一楼,打开木扇窗,翻出窗外,再经过家中的花园,翻越石块堆砌一人高矮墙,一路快步走到一处小渔港。 他从随身系在腰间钱袋中抓出几个金币塞给渔夫,夜间负者看管渔船的都是外国穷渔民,还有外国奴隶,他们可少见金币,马上就答应了南霍的任何要求。 一艘木舟,一大袋肩扛干粮,几小袋手提肉干,还有一大木桶淡水,以及十几瓶颜色各异果酒;还有最重要的划船双木桨,南霍将食物都堆积在船头船尾,用麻布盖着再用麻绳固定,剩下的位子只够南霍屈身子卷缩在木舟中央。 南霍走上船,屈坐在船上,他知道大哥c二哥发现他不见后,一定会四处找寻他,所以他很快地划动着双桨调整方向,渔夫也解开了系岸绳,同时渔夫帮着推扶木舟,接着南霍的船就慢慢远离了海岸。 他离海岸十几米远的时候,从双脚间随手拿起一瓶果酒,拔开塞子,大口痛饮。现在只要是大一点的风,或是强一点的海浪,都能轻易将他击倒。 他仍然能选择放弃,但是他回头,看着依然灯火明亮的屹枯城,他没有犹豫,而是放下空酒瓶继续用力划桨,向着海洋,向着未知夜幕前进,直到屹枯城轮廓也模糊不清,彻底分不清火光和星星。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随风漂流 远离屹枯城,南霍坐着木舟小船在海中飘荡,不知道自己往哪个方向航行,要么随着风的方向划行,要么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漂流。奇怪的是,从离开屹枯城,一直以来都没有见到过有海岛,可能向着未被探索过的海域漂流航行。每天白日在海上漫无目的地漂流划行不知道都过了多久 小船不宽,南霍喜欢坐躺在船中央,双手分别摆放在木船左右边沿,他总是把一只手伸到蔚蓝海水中,来回搅和海水,激起一些气泡,这就是目前每天最有意思的活动了。 接着他又从大腿左侧旁边拿起一个简陋的小刀,这应该是渔夫遗忘在船上的,看起来只是用来切割鱼线的小刀,木柄握把c笔直刀身c开双刃c刀尖锋利,看起来像个小小刺剑,不过可惜有点生锈了 南霍轻拿着刀,在船帮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刀痕,数数这些刀痕,已经有十三个了,看来今天已经是第十三个早晨了。 这几天一直在海上孤独飘荡,唯一能见的生灵,就是偶尔从海里跃起得小鱼,还有刚刚离开海岸时天空中的海鸟,海鸟的鸣叫声,出海三天后就已经听不见了。 南霍不是一个海员,他从未出海,也很少坐船,他只是匆匆离开,没有辨别方位,也没有购买海图,只想将自己的性命完全交给天神或海神。 但是渐渐的,他开始绝望,在海中飘荡如此长的时间,竟不见一座海岛,也没望见一艘海船,似乎航行到了天边,已经飘入无人之境。 身心疲惫的南霍从脚边拿起一瓶尚未打开的果酒,拔掉木塞,先喝了两口,然后就把剩下的酒水倒入船侧两旁海水中,一半倒在左手边,另一半倒在右手边,倒完后又将空瓶用力扔向船头远方,然后双手扶着船帮起身双膝跪下,闭着双眼敞开双臂,然后大声喊道:“海神啊!我只能献上美酒一瓶,我已飘荡数日,仍不见海岸,希望海神千万要带我上岸,我不愿做这海中孤魂啊!” 接着南霍又坐躺在船上,从身后随手抓握一把碎片肉干,其实他已经吃腻了,肉干坚硬又很咸,但是仍然比混杂奇异植物的干粮要好下咽,为了不饿肚子,还是将肉干一口塞到嘴里,然后用力咀嚼,再灌着果酒强忍着吃下去。 当他还满怀希望时,每天,天一亮他就用力划桨,但是到了现在,他已经无心划桨,只让小船随风游荡摇摆,自己则用手掌随意玩弄海水,或是在船帮上刻些图案文字。 如果有微风刮起,他还是会从大腿两旁拿起木桨架在船帮上,缓慢来回划动木桨,直到自己精疲力尽,然后侧躺在船中央,又喝着所剩无几的果酒,吃着随手抓来的碎饼干粮或肉干,慢慢咀嚼,直到眼皮昏沉,闭上双眼。 闭眼前看着黄昏橙黄色落日,看着好像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巨大橙色日光,慢慢下落,消失在海面上,接着又是慢慢亮起的星空,还有淡出的月光。 心怀希望地睡去,至少每次睡前他依旧心怀希望,有时甚至会在脑中幻想,自己会飘荡到一座新的岛屿,那里有个隐蔽安静的小王国,从来没有被白旱王国商人发现,那里四处都是文明的痕迹,石雕刻巨人c吹着木笛乐手c弹奏木弦琴诗人四处流浪c海滩上一位长者导师带着他的门徒们讲述远古神话 然后在那样一个美丽的地方,他会找到自己的生父,和自己欢聚在一起,一同谩骂可悲的白旱王国。他心里很少埋怨父亲,只是偶尔感到气愤,为什么让自己在朋友面前,当了一个异族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已经出海二十天了,可能也才过了两三天,南霍已经不想在天亮的时候去刻字了,也不想再去划动木桨了,感到如此疲惫,身心无力,只想吃饱了就睡去,至少食物一直都还很多。 但是他却一直没注意到,木桶中的淡水已经快要喝完,手触碰到淡水的同时,也能摸到木桶底部,果酒也没剩几瓶,如果再这样下去,就会做一个海面飘飘孤船游魂,只不过在死去之前,还会被烈日先给烤干,其实他现在已经和将死之人没什么区别了。 又过了许久,可能已经出海快一个月了,也许又是只过了两三天,木桶中淡水早早就已经喝完了,身边几瓶散落的果酒也已经喝完。 一天早晨,太阳从海面上升起,南霍口渴难耐,在身边四处摸索,试图找到一瓶还未打开的果酒,但是雨水意志昏沉,不断将空酒瓶扔到海面上。 直到最后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没有可饮用的水了,早已没有可供解渴,可供他咀嚼食物时帮助下咽的,饮水果酒。 没有水的南霍已经绝望,现在坐躺在船上,已经不再满怀希望了,摇晃着昏沉沉的脑袋,进入了美好的幻想,直到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就睡去吧。 飘荡,还要过多久?天神还要折磨我多久?天天升起炽热太阳,照射刺眼日光!海神还要玩弄我多久?带给我微微海风,却不送我去那美丽的地方! 没有水,就连摇晃着脑袋幻想,也变得无比艰难,南霍也不坐躺着了,干脆就卷侧身子,用双臂环抱双腿,卷缩在小船中间那个小小的空间内,在夜间的刺骨寒冷海风中发颤。 现在就算想安然入睡,也变得很困难了,也许他飘到了北境海,也许只是自己真的已经快要死亡,裹着一件简单的灰布长袍,快要死亡。 死亡将至,指望入睡,不想在冷风中死去,也不想被日光炙烤,只想着美丽国度,希望快快靠岸,见那温暖日出。 温暖的阳光,暖和的海岸,南霍挣扎着醒来,躺在船上面对天空,看见的还是刺眼光亮,让人无法睁眼的日光,只能勉强眯着眼看那日光,用力的呼吸,现在胸脯也变得沉重。但是突然间,有几个小黑影从天空飞过,一个两个一双难道这是飞鸟? 抬起软弱无力颤颤发抖的左手,将左手甩动到木船边沿,向下摆动手掌,然后试着抓握湿漉漉c软乎乎c还有点暖暖的?将手中抓握得到的东西拿到眼前观察,不断有水滴落下,淡淡的金黄色,没错!这是被海水冲刷的沙土! 举着无力的左手,激动地咳嗽着同时大笑,然后笑了几声说道:“哈哈哈我就知道,海神不会玩弄我,毕竟他喝了我一瓶的酒”接着他无力的左手抓握着泥土,直接拍打在胸脯上,将泥土放在胸前感受心跳,然后又发出了微弱的笑声。 小船搁浅在一处未知的海岸上,海浪不停重重拍打小船尾部,在烈日阳光照射下,有大片淡淡泛黄的白色沙土,好像沿岸还有些未被冲刷干净的脚印,证明此地并非无人荒岛,很可能是一个文明岛屿。 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是在一处海湾内,海滩两侧周围被山石环绕,远处有此起彼伏的山丘,以及翠绿翠绿的树林山地。不仅如此,远远望去,山林丛中好像还有一条小路,像是一条被压平的地面小泥路,那条路就像是通往希望之路,只要沿着这条道路走进山林,一定能找到文明的痕迹!一定能见到文明人! 在搁浅的小木船中歪头四处张望,他看此地有居民往来的痕迹,很是激动高兴,不知为什么,原本虚弱无力的身体,现在好像也充满了微弱的力量。 皮肤干涩的南霍,他从木船上俯着身子爬到潮湿的沙地上,原本冲刷着沙地的海浪,现在拍打在他身上,他又趴在地面上,像小虫子一样,挪动着身子往一点一点远离海水海浪。 双手交替抓握沙地,拉着已经骨瘦如柴的身体,慢慢远离了潮湿的沙地,本来身穿干净的灰布衣长袍,现在也占满了湿漉漉的泥沙土。 嘴唇干裂的南霍,他最终用尽全身力气站起身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都过了多久没有用双脚站立行走了。不过他的双腿长时间被海浪冲刷,现在同样难以伸展,只能用双手扶着大腿,一点一点挪动双脚,而不能迈着步子前进,就这样一点一点艰辛地走到了平整泥路口前面。 路口是通向密林深处,有许多三四人高的大树和植物,这些植物密密麻麻排列在小道两旁,大树底下周围都是形状怪异的野草野花,尽管都是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奇异花草,但仍然是翠绿一片。 高大的树木,树叶有手掌那么大,无数细小树枝相交到处都是,还有许多缠绕在大树上的粗藤绿叶。这些高大的树和藤叶遮蔽了天空光线,使得这条小路从远处向里面望去显得十分昏暗,但同时也遮蔽了让人无法忍受的炙烤。 南霍慢慢走到路口一棵大树前遮阴,用右手扶着大树,一边缓缓喘气,同时用左手擦拭额头上不断沿着脸颊滴落的汗水,他看起来很虚弱,可内心的兴奋情绪,使得心脏快速而有力的跳动着,只要再坚持一会,等见到人以后,自己那干涩的喉咙就有救了! 尽管想就这样靠坐着树木休息,但是他心知肚明,不快点找到人,自己很快就会昏死过去,这让他没过多久就继续向着小路深处走去。毕竟他肌肤已经如那数年未被雨水冲刷的大地,手指像那早已干枯的树枝。 原本穿在双脚上的布鞋,在爬出木船的时候就不见了。泥路虽然看起来平整,但是有许多碎石和头尖尖的野草,扎得他很是难受,小路只能正好一人迈步行走,所以两旁的植物有的伸到了路中央,某些植物的叶子像是锯子,老是勾住衣袖或是划破衣服,有的又锋利像刀片,一不小心就会被划破皮肤。 目光呆涩的南霍,长袍一直下垂到膝盖,而膝盖往下的小腿没有遮蔽,在这一路上被划破了许多细小的伤口,这些伤口虽然细小,但是却很深,这种伤口,让小腿慢慢流下一丝丝的血流,但心中只想生存,这让他忘记了疼痛。 像是迈了几百个步子,他穿过了密林,看到了一处背靠山丘的空地,空地周围都是青草和好看的花朵,有一个用灰色圆木搭建的木头小屋,这个小屋全用木头搭建,墙面是横着的木头整齐交叉排列,房顶则是用木板支撑做成一个三角,这精致的小木屋没有窗口,有一扇简易的木板层叠拼接木门,看起来只能容纳十多个人同时待在木屋。 南霍迈着满是血渍的双腿,走到木屋门前,推开房门,这个木门竟然无锁,能直接向内推开;房屋地板也是圆木,而房屋内正门右边墙角下,有三个铺平干草堆,草堆上盖着脏破白毛毯,看起来像是简易的地面床铺。 最重要的是房屋最左边,有一个大木圆桶,里面装满了水,口渴的南霍立马冲上前去,用双手合拢捞起清水贴着脸大口喝水,干涩的喉咙接触到冰凉的清水,刺激得他不停咳嗽,却又不忘抱着圆桶放声大笑。 他实在是太累了,没喝几口就摇摇晃晃,像醉鬼似的走到干草铺前躺下,除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什么也听不到,无论发生什么,都再也没有力气起身了,就这样,紧闭着双眼,再次满怀希望,缓缓睡去 而搁浅小船周围,聚集了三名奇异男子,他们疑惑的看着这艘小木船,以及船上满载着的干粮食物,他们没有多想,以为是附近遇难渔夫留下的干粮。一手提着手扛着,带着这些意外得到的食物回家,希望庆祝一番,当然事情远没那么简单因为他们沿着小路回家的时候,看见了植物丛上的血渍,和一路上少许的血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长夜漫漫 电闪雷鸣,雷电光亮从木屋圆木墙缝中透过,天空中不断有闪点向着地面劈下,眨眼间就会响起震耳雷声,就像是天神击打着他的战鼓。 不光是闪电光亮和隆隆雷声,还有狂风刮过树林,吹飞枝叶,推摇脆弱的小树;狂风肆虐,紧接着就下起了暴雨,大片大片雨水从天空上重重落下,撞击到木屋顶上,还有附近树林那茂密的枝叶上。 现在,即使是最为凶猛的野兽,也会害怕地躲进山洞。 木屋外声响是如此巨大,天空中劈下闪电,又像天神的铁斧,将那小树木击碎,被劈碎的燃烧木屑,被狂风刮的到处都是。从门缝中吹入的不光是滴滴雨水,还有被狂风扫起的落叶,和被狂风带起的风沙。 南霍呀南霍,他的眼皮颤抖着打开,睁开一个细小缝隙,从长眠中醒来,发现天色昏暗,已经深夜,而且风暴来袭。 他没有睁眼醒来,而是继续闭眼侧过身子继续睡眠,他心里清楚地想着,我可真是幸运,如今风暴来袭,还好现在我早已经靠岸,如若仍在海中央,我恐怕也早已沉入海底。 依旧疲惫的南霍,不愿起来,只想躺着在心中暗喜,因为在海中飘了数日,也都快忘记,伸展四肢躺在床铺上睡觉,到底是什么感受。 但是,一些墙缝中飞溅进屋的雨水打湿了南霍,一些雨水甚至猛地拍打在他脸上,这真让人无法安心入睡,他又翻过身子背对着墙面,但是后脑勺还是被飞溅进屋冰凉雨水拍打。 可怜的南霍,在海中央时,天天想着能有淡水,但是他从不敢求天神降下雨水,如果是天神降下雨水,在喝饱的同时也会淹死。 而现在到了地面,还是讨厌这冰冷雨水,总是凌乱拍打在脸上,雨滴蓄积在长发丝之间。 他生气地猛地睁开双眼,只见几个人影在面前来回晃悠,当他想坐起身时,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粗树皮做成的绳子绑住,这让南霍有点害怕了,他感到担心,为了问清楚自己为什么被捆绑,他鼓起勇气,大声对着眼前几个人影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把我的手绑起来?”他 使出浑身力气呼喊,但是南霍声音沙哑,加上屋外暴雨雷声,所以屋内的另外几个人没有听清楚他喊什么。 屋内其中一个同样身材消瘦的男子走到南霍面前蹲下,同时将脸贴近他说道:“你是什么人?你叫什么名?” 南霍回答道:“我叫南霍,为什么绑我?” 男子说道:“不要担心,我们只是以防万一,你是附近渔民吗?” 南霍咳嗽着说道:“咳咳咳不是,我是我是”正当南霍想着该怎么解释的时候,另一名身材高大威武的男子无奈的说道:“好啦!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看看他,已经是个半死了,我们还是先救下他吧。” 说完,南霍跟前的男子拔出用麻绳系在腰间的匕首,一点一点锯断了粗绳,然后搀扶着他,走到木屋中央临时搭建的篝火旁。 篝火被大大小小圆石包围,小小的篝火,小到可以被一个人敞开双臂怀抱;篝火上架着三个绣铁长条组成的三角支架,支架上挂吊着一样可以被怀抱的圆底小铁锅。 男子搀扶着南霍到篝火旁坐下。 南霍双臂抱于胸前,同时浑身不断颤抖,刚才他大半个身子都被雨水淋湿,再加上身体虚弱,夜间暴雨来袭。 刚才无奈发言的高大男子站起离开火堆,从草铺旁一个小木箱中拿出一件紫薄毛毯,然后将毛毯披在了南霍的身上,接着他又拿起火堆旁的一个小木碗,用直木勺从锅中装了满满一碗浓汤,然后端着木碗来到南霍身旁,将盛满浓汤的木碗递给南霍。 而南霍用微微颤抖着的双手接过木碗,在将木碗送到嘴边前,有点颤抖的双手端着木碗,抖漏出了一些滚烫的汤水。 但是南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烫着双手难受,还端着木碗慢慢喝下还有点烫的浓汤。 除了南霍,屋内还有另外三名男子,他们靠着肩膀围坐在火堆旁。 南霍还在慢慢饮用浓汤,这个时候另外三名男子也开始了自我介绍。 刚刚帮南霍解开绳子的人,是一名身材纤细,留着披肩波长发,鼻子笔挺,同时脸面整洁干净的男子;他身穿着灰色麻布做成长衣长裤,也端着一个木碗,用小木勺搅拌着手中浓汤说道:“你好南霍,我们先认识一下,我叫做潭露,是白旱王国居民,我们这三个兄弟都是来自白旱王国,那个你们也介绍下自己吧。”说完,潭露指了指剩下了两位男子。 而刚才递给南霍浓汤的男子,是一名身材高大强壮,留着齐耳微卷短发,长长的一脸胡须,可以用单手直接抓握住他下巴的长长胡须;他身穿下垂到膝盖黑色红边长袍,盘着腿,用左手捋顺着下巴的胡须说道:“南霍兄你好,我叫做潘仁,以前是个战船上划木桨的人。” 最后一个男人,刚才一直都蹲在铁锅旁烹煮浓汤,现在也不例外,他一边忙着从钱袋大小的布袋中抓握香料,一边忙着从身边大大小小麻袋中挑选配料。 铁锅旁的男人,身材有点微胖,他的脸在夜间篝火旁看起来,有点圆圆的,他一样留着披肩长波发,只不过他的头发看起来更柔软,脸颊上的绒毛也很细腻;他身穿红色麻布衣裙,布衣下摆盖住大腿触及膝盖,同时还穿着一件灰色麻布长裤。他右手一边搅拌着锅中浓汤,左手挑选着调料,忙碌地说道:“哦,南南霍!你好,我也姓南,不过我叫做荷!南荷!不管你是谁,海滩上那些干粮是你带来的吧?多亏了你,今晚丰盛大餐有配料啦!” 南霍c潭露c潘仁c南荷四个人围着篝火喝汤聊天,南霍的身子也渐渐恢复起来,至少双手颤抖得没那么剧烈了。 忙碌的南荷将挂吊着的c只剩些许汤水的铁圆底锅拎起,拎到自己的身后,然后又用木板锅盖盖住,接着又从身后麻袋中抽出一支长剑,长剑上串着许多腌制肉排,然后他又用包裹布条的右手,将已经烧得有点烫手的三角架拆开,重新组装成烤肉的两脚架,将插满肉排的双刃长剑,架设在火堆正上方,慢慢转动熏烤。 南荷还是盯着他精心准备的肉排,忙着想该用哪些香料,其他人则又聊了起来。 潭露一边用木勺吃着浓汤,一边向着南霍问道:“南霍,你为什么也姓南?而且还会讲白旱王国话语?你不像白旱王国居民,我看你长得像东东茴湾国人!东茴湾国也有姓南的吗?”潭露严肃地看着南霍。 潘仁看着潭露不屑地也说道:“潭大哥,你记错啦!东茴湾国人肤色较深,我看南霍定是银次王国的人!”潘仁紧接着自信地摸着下巴胡须,然后又自信地看着南霍,等待着答复。 南霍放下空木碗,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分别看着潭露c潘仁两人说道:“潘兄弟说得对,不过只对了一半,我母亲据说是来自一个被称作银次的海岛王国。”说完,南霍又深深吸气,然后长声叹息,好像还要说点什么。 潭露想了想,又说道:“哎,我想我听明白了,你发丝微卷,口音地道,肯定也是白旱王国居民,只是父亲和外族通婚,所以长相奇特,我说的对否?”潭露继续严肃地看着南霍。 就在大家都聊得正高兴的时候,南荷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双手抓洒着各种香料,洒在烤肉架上调味,同时对所有人说道:“好啦,什么银国白国的,都不重要,只要我们能听懂对方讲话,就是自家人。现在这些肉排烤得恰到好处,赶紧取下来试吃一下!” 南荷又从身后拿出一个大木盘,将六七片手掌大小的肉排从剑上取下,整齐摆放在木盘上,一个一个递给了周围人。 但是南荷抓着肉排递给南霍的时候,南霍拒绝了这美味的肉排,这肉排外层微焦c内层依然有些许淡红c表皮酥脆c肉质绵软,还包裹了不少烤焦香料粉末。 可是南霍面对飘散着热气的熏烤肉排,却觉着不能再吃了,自己的肚子太长时间没吃正经食物,一下子吃太多无法消化,尤其是熏烤时还滴落着点点滴滴油脂的肉排。 南霍喝完浓汤觉着又有了力气,就迟缓站立起来,面向着篝火旁众人深深鞠躬,并且接着说道:“多谢各位老乡乐意收留我,但是我现在犯困,实在太累,想要休息一下,我先去睡了!”然后他披着毛毯,走到房屋一处角落侧躺地面,蜷缩着睡觉。 犯困的南霍蜷缩在角落,毛毯正好能包裹住全身。此时屋外风暴好像也没那么猛烈了,大雨变成了小雨,狂风也渐渐变为不时刮起的强风;不再有吓人的雷电闪光,雷声也飘向远处。 现在能听到的,只有干柴细枝扔到火堆中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小雨滴不断轻轻掉落地面,发出‘叮叮叮’的声响。 火堆旁三个人,还在吃着肉排,这些肉排分量太多,等他们吃到南霍都睡着了,还是剩下了两块已经凉了的美味肉排。吃饱喝足的三个人踩灭了临时建起的火堆,然后回到各自的草铺上躺下睡觉。潘仁躺在草铺上,在睡前看了看南霍,觉得他已经如此体虚,现在天凉,可不能再让他得病了,然后就把盖在自己身上的毛毯也披在了南霍身上。 从夜里,到南霍再次睡醒睁开双眼,这一次他不再精疲力尽,而是感觉自己身上有了力气,能够轻易站起身来了。他站立观察周围,木屋中间昨夜火堆已经被移走,只剩下了一小堆灰烬,从门口进入左手边角落,堆满了自己带来的干粮食物,还有一些野果c新鲜野菜,和昨天救了自己一命的一大桶清水。 门口进入正面墙壁上,挂着一树皮箭袋,一些没削尖的木箭枝c还有一把很粗糙,中间只用破布条缠绕加固的木短弓c还有几个一人高,靠放在墙壁上削尖头部的木长矛。南霍拉开木门,阳光照射进来,光线从木屋中间四散开来,照亮了这个原本有点潮湿暗淡的房屋。 终于开始变得有点精神的南霍在门口跳了跳c甩了甩双腿,摆动着双臂从屋内走出去。走出木屋,他看见了一片美丽的景色,昨日意志消沉,目光昏眩,没有注意过这翠绿的草地,还有房屋墙角下几朵紫色小花。房屋门口两侧堆放着用于夜间火堆添柴的木材。 地上散落着凌乱未清理的落叶树枝,还有拔地而起四处滚动的野草堆,木屋门前还真是一片混乱。 木屋背面是一座山丘,同样是植物茂密,树木成林。看起来这个木屋是建在被密林环绕的一小片空草地中间,木屋门前面向着昨天南霍来时的那一片木林。 木屋周围看起来好像还有很多林中小道,这些小道又通往哪里呢?这座岛上有没有村落城镇?这些又是需要时间来解答的疑惑。不过昨天夜里救过南霍的那三个人可能外出做事去了,等待他们回来,一定问个明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新的朋友 南霍来到此岛已经第二天了,他坐在门口,看着天空中慢慢飘动云雾,等待其他三人回家。他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杂乱不堪,衣裙大腿旁的布料,已经粘上了点点血迹 胳膊长袖已经被划破,全都是大大小小破洞,原本飘飘长发交织在一起,末端像是被人绑上了绳结,无法用用手指梳理整齐。抬起双臂凑到鼻子旁,仔细闻了闻,喔!真是太恶心了,满是一股海水腥味,还有自己在阳光暴晒下的臭汗味。 他恨不得马上脱掉这身衣服,然后泡在木浴缸内舒舒服服泡上一整天。 就在南霍正在为此事而生闷气的时候,南荷双手提着一大一小木板圆桶,突然从他右手边冒出来。 南荷见到南霍坐在门前发呆,他放下了手中的木桶,喘着气对南霍说道:“你醒了呀!对了,我看你浑身恶臭,一定是想洗洗干净!好了,你跟我来!”南荷凑上前去拉住南霍衣袖,沿着木屋旁边绕到木屋后面。 原来木屋后面还有一个小木棚,木棚四面建起木板墙。这些木板好像是从木船上拆卸下来的,有的木板很宽,有的又很窄,大大小小木板直接竖插在地面上,墙角还放置了一些石头堆固定;木棚顶上直接放置了一个倒扣过来的破小木船,当做一个简易的顶棚;屋子正面门口没有连接木门,只有一个大木板竖挡着,要进入这个木棚还需要将木板搬走。 木屋内摆置着一个木板浴缸,木板拼接而成的椭圆浴缸,只能刚好挤下一人洗浴,看起来也是原本破烂的木船板拼接而成的;木屋内空间看起来很小,好像最多只能摆放两个简陋木板浴缸;除了浴缸外,周围还随意放置着大大小小的手提木桶,里面都盛满了清水。 南荷用双手抱着门口木板,将木板搬起,然后竖靠放在门口一边,然后继续气喘吁吁对南霍说道:“行了!这里就是我们的浴室啦,想怎么洗随你便,你赶紧进去吧!别担心,我待会进屋里帮你拿些布衣裤,你这身衣服就扔掉吧。” 南霍马上就走进浴室,而南荷则又搬着木板挡住门口,好让他能能静心洗浴。 而浴室中没有地板,只有湿滑的泥地面,铺着凌乱的片片船木板方便踩踏。浴缸中已经倒满了清水,南霍不耐烦地解开系在腰间的皮带,皮带是用细皮条编织;然后他脱掉长袍揉成团扔到一边,接着双脚踩进浴缸,扶着浴缸两边慢慢坐下,最后躺在浴缸清水之中。 当南霍慢慢擦拭身躯还有大腿的时候,他才发现,有许多被脏泥垢掩盖的伤口。这些伤口在水中浸泡了一段时间后,才渐渐感到微微疼痛,他只能轻轻擦拭这些昨天留下的伤口。 差不多清洗完身体,他又弯腰将脑袋埋入水中,然后又用手快速抓挠感到刺痒的头部头皮。躺在浴缸中,南霍梳理着湿水凌乱的头发,想着原来自己,也曾是拥有一头柔顺秀发的人呀! 南霍差不多清洗干净的时候,南荷将门口木板横向拖动,留出一个空隙,将拿着衣裤的手伸进了浴室,然后在门外站着说道:“衣服我拿来了,你先拿去吧。” 晃晃悠悠的南霍站起身走出浴缸,从南荷手中拿来衣裤,没有擦干身体就直接套上布衣c穿上长裤,然后将丢在地上的皮带捡起,再次系在腰间。他身穿的是淡棕色衣裤,上衣下摆盖住了半个大腿,而且十分宽松来回摆动,所以只好捡起刚刚扔掉的皮带,系在腰间。 洗了很长时间的南霍从浴室走出,甩着湿漉漉的头发,看着附近提着木桶来回走动的南荷,同时问道:“南荷兄弟,我想问些事情。我想问,这座岛到底是什么岛?为什么你们会住在这里?而且还有点混乱不堪。” 忙碌的南荷来回忙活,喘着气回答道:“这是什么岛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其实都是落难的船员。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你还是去问潭露吧,他就在你昨天靠岸的海滩上,去找他问下吧。” 就在南霍迈着步子打算去找潭露时,有小肚腩的南荷又说道:“哎呀!等等,我刚才没注意到,你还没有鞋穿,穿我的鞋吧。”南荷脱下了自己的黑布鞋,扔向了南霍,接着南霍又捡起扔到地上的布鞋穿上,大小正合适,而后向着密林小道走去,这布鞋穿着真是舒服呀。 心旷神怡的南霍稳步走在昨日穿越的那片林,这次他神志清醒,不会像上次那样被沿路植物划伤了,他甚至报复地踩断了一些,从地面上伸出的藤叶植物。 来到海滩,南霍沿着长长沙滩海岸线寻找,海浪来回冲击着海岸。奇怪的是,海滩上有许多散落木板碎片,甚至还有锅具。 不过没走几步,南霍就看见不远处有个趴在海滩上的男人,穿着和自己类似的衣服,他没有多想,向着可能落难的船员跑去。他跑到男人跟前双膝跪下,摆正男人身体摇晃他。 “不用看了,可能已经死去有半天了。”远处传来潭露的声音,潭露拿着简陋木矛c提着布袋在海滩上漫步行走。 十分镇定的潭露走到尸体旁边放下手中物品,然后也双膝下跪,弯腰粗略的搜刮着尸体,边搜着边说道:“这样的船员天天都能看见。现在我呀,每天都要用木棒在树林外挖一个坑,等着死人冲上海岸,再将死尸拖到坑中直接埋上。开始我还想给这些人立些墓碑,但是死人这么多,能有个地方埋上也就罢了。” 南霍十分迷糊,不解地向潭露问道:“为什么这附近会有很多尸体?这些尸体都是谁?还有这里到底是什么岛?” 潭露先是带着调侃的语气回答道:“这里是什么岛?可能是叫做死人岛吧。”而后又惋惜的说道:“而这些尸体,你看看吧,现在我面前这个,就是一个年轻的船员或渔夫,他们身上又无名牌,我怎么能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会被海浪带上岸的,也只有海员和渔夫了。” 潭露搜完身后,面对尸体,抓着死人的双脚,拖动尸体向早已挖好的坑洞附近走去,南霍跟在潭露身旁和他继续交谈。 南霍依旧不解地问道:“那你们呢?你们也是被海浪冲上岸的吗?” 潭露也回到道:“你说的没错,我本来是一个木工,后来带着我做的家具上了一艘小商船。没想到海上遇到强风暴,强到把船都给掀翻了。我也不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当我醒来,就已经在海滩上了。” “那其他人呢?南荷c潘仁?他们从何处来?”南霍继续问道。 潭露跟着回到道:“潘仁是个战船桨手,据说他所在的战船和敌人交战,船被撞沉了,他和一些船兵被俘。但后来也遇上了风暴,船被掀翻,也不清不楚是如何飘到这片海滩。”潭露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而南荷是个商船上煮食的,同样是风暴,但是他运气好一点,船是没有沉。不过他被强风吹到了海里,在暴雨中挣扎漂流,他能活下来真是不容易。” 沙滩上因为拖动尸体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到了树林外围,南霍帮着忙把尸体丢入坑中,然后一起帮着用手推动土堆,掩盖满身褶皱,被海水侵蚀过的尸体,南霍还是喋喋不休地问潭露。 南霍推着沙土说道:“你们来这里多久了?” 潭露一起推着沙土回到道:“我最早来这里,过了多久已经记不得了,我没有数过日子。就是那个木屋,我们三个人建了大概有六七个月。他们来之前我也独自在这待几个月,加起来快一年了吧。” 就在南霍c潭露忙着掩埋和聊天的时候,从不远处走来两个人,穿着树皮条层叠短裙c光着上半身c拿着铁矛头战矛c头戴包裹半颗脑袋的铁头盔c短发,两鬓毛发垂到脸颊。 持矛者来到南霍身后,发现有外人接近的潭露抓住南霍手腕,将他拉到自己身后,盯着持矛者,慢慢左右摇了摇头。而两名持战矛者则凶巴巴地目视着潭露c南霍,然后伸出了左手,像是要索取些什么。 绷紧神经的潭露看了看遗落在海滩旁的布袋,然后用力指了指布袋。 持矛者看见布袋后,就往放置布袋的方向走去了,没有继续理会潭露。 躲在潭露身后的南霍紧张小声地问道:“他们他们是什么人?看起来好像是士兵!” 潭露见持矛者走远,又继续蹲下来掩埋尸体,然后回头对南霍小声回答道:“别怕,是本地人,我刚上岸的时候他们就见过我了。每次他们来,只要给些海岸上收集的小玩意,或者一些腌肉,他们就不会冒犯。” 确实,两名持矛者走到岸边,抓提着布袋,晃晃悠悠,好像很高兴地沿着海岸走了。南霍仍然很紧张,他也蹲下帮着掩埋尸体,然后不断向潭露发问。 南霍生气地问道:“什么本地人?我以为这个岛上就你你们三个人呢!” 潭露安慰着说道:“哎呀,你急什么。这岛很大,人多了去了,我们只是在海岛最北边,这些人可能住在南面。而南面我也没去过。” 南霍感到惊讶,同时继续问道:“啊!什么意思?除了这些野人,你还见过其他人?” 潭露也感到惊讶,他接着回答道:“什么野人,他们都是热心的本地人。你说的没错,他们是士兵,所以才比较认真。” 南霍不屑的大声说道:“我是问你!还见过其他什么人!” 潭露用温柔的语气说道:“哎呀,你别着急嘛,就是这岛上有不止一种族人。刚刚的长相和我们类型,身材比我们还要高大的,是从南边来的。以前还见过个子比较矮些,肤色比较淡的族人,他们好像住在东面。” 渐渐的,原来尸体已经不见了踪影,掩埋尸体的坟墓堆成了一个土堆。潭露用手掌拍了拍土堆,然后从系在腰间的小钱袋中抓出白色粉末,洒在上面,接着抬头望天又低头看地说道:“天神啊,岛神呀!让本该有名的年轻人,随风去吧!” 感到惋惜的潭露站起身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然后向南霍问道:“好了,人已经埋了,现在你没什么要问的了吧?没有的话,我还要在岸边巡视一下,收集些东西,你也跟着来吧。”南霍听到点了点头,跟着潭露漫步走在日光高照沙滩上。 一路上,南霍和潭露确实捡到了不少好东西,有被海水冲刷到岸上的长方木板箱,打开木箱,里面是散落的七把短剑。这里看似像是天边的小岛,像是从未在海图上出现的岛屿,竟然也能发现武器,这表面不远处的战争已经接近了此地。 虽然白旱王朝十分强大,但是咄咄逼人的白旱国王从没想到,这些弱小贫瘠的周边岛国也会联合起来,对抗自己的王国。 尽管白旱王力强大,庞大的舰队到处都是,但就连王国地图也是围绕着白旱王国岛屿绘制,在白旱王国岛屿周围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大大小小群岛,只要这些群岛都敌对白旱王国,那么即使有千艘万艘战船,也难以同时抵挡四面入侵。 现在许多同样文明,但是军力弱小的岛国领袖已经开始联合,希望建立一个包围白旱王国的庞大联合海军,他们自称为:‘围岛联军’。 如果白旱王国海军只攻打其中一面联合军,其他三面就入侵白旱王国海岛本土。 国王并不昏庸,他知道周围联合军队的企图,所以他让军队四面反击,一旦发现联军船队,就坚决出击,撞沉一切海面上战船。 战争已经不知是何时打起,只是不断有新的贫弱岛民加入到了联合军中,白旱国周围的海面上经常有大片船队相撞,总是有海军勇士落到海里,抓着木板,四处漂浮,然后看着海上木屑横飞,如飘雪般落下,落在发丝间。 而南霍在海上飘荡了可能有一个月,刚刚才到达这个陌生海岛,不见附近有商船往来,所以此岛定是远离白旱王国。但是海滩上到处能看见散落的船板碎片,还有一些装着武器的木箱,更别提那些趴在海面上的无名尸体。 证明战争,已经悄悄靠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血色沙滩 蔚蓝色海水,湛蓝色天空。天空中飘着朵朵白色云雾,云雾聚集在一起,是一团一团,太阳像往常一样高高挂在天空。海水继续冲击拍打着海岸,沙滩上散落许多残骸,这几天破烂碎片在沙滩上堆积的越来越多,每走几步就能捡到一些‘小玩意’。 悠哉悠哉的南霍,他坐靠在密林外围一棵笔直大树上,身边周围是长满小草的草坪,所以他屁股上还垫了一片棕色麻布。他躺在距离海滩几百步子的树林外围,经常远远能看见有两三个‘本地人’手握着长矛巡视海边,这些本地人是在收集冲上海岸的武器木箱,似乎武器对于他们尤为重要。 海滩上巡视的本地人偶尔会看见南霍,然后面向南霍举起战矛表示敬意,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南霍这个外来的居民。 南霍来到这座海岛已经有十日了,他可不像潭露整天漫不经心,他可是很看重时间的,来到海岛已经几日,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不过这几天都没做什么事情,不过也不需要他做些什么,只是收集了些碎干草叶,然后也给自己铺了一个草床垫。 潘仁曾经是船上的桨手,参加过战争,肌肉发达身材高大,所以他每天都会跑到木屋后面山丘树林中寻找猎物,带着自制的短弓和简易木矛。 而南荷则每天在木屋周围忙活,他会跑到远处山林溪流旁收集清水,或是劈砍些干柴当做夜间篝火燃料。 潭露在所有人中算是老居民了,他经常和本地人打交道,以及每天沿着家门前沙滩长长海岸线搜索;就如他自己所说,确实每天凌晨都在树林外围随便挖一个坑,然后在海岸旁巡视,见到死人就拖着死尸到坑洞旁,再慢慢掩埋尸体,接着替他们向天地之神祈祷。 海滩上海风总是很强,而且岛上每隔两三天就会下场雨。但是等到日光高照,吹着凉风,南霍就跑到沙滩树林旁休息,或者说是睡觉。 这里不是南霍所向往的新国都,不过却是一个很好的栖身之地。 以前住在屹枯城,城市经常有一车一车的商队从城墙外进入城镇,还有一船一船的海船商队从远处海岸线淡出,商船都是两层桨帆船,船中央竖立着高高桅杆,挂着颜色各异,不同图案的大面船帆c除了船帆,还有少许木桨,木桨从船舱桨孔伸出,长长粗大木桨在木船两边整齐排列,两边各有二十支左右,有的小商船两边只各有十支木桨,但是布帆依然会很大。 商船上的商人们带来外国怪异兽皮奴仆,拉着马车商人带来香料美酒。商人将货物带到集市,或是拉着货物送到特定户主家里,每次都能拿到满满一钱袋金币,但是此时岛上已是遍地黄金,对于岛上居民来说,袋袋钱币已经不如粮米。 也许金钱遍地,但白旱王国只表面富足,周围岛国开始敌对白旱国后,就不再与岛上居民贸易往来。不能与外国商人交换,白旱国商人也没了财路,拿着袋袋钱币,就像提着袋袋石块,因为已经没有人乐意用辛苦劳动来换金币。 沿海战乱不断,白旱王国粮草匮乏,农庄居民宁愿将仅有的干粮藏入地窖,也不愿和军队换那已经无用的金币。而城内居民依旧贪图享乐,不管那外界战火。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南霍已经远离那片混乱之地。 但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南霍看着远处潭露又拖着尸体往坑洞走去,这些海岸尸体打断了南霍的幻想,这里虽然见不到什么虚伪放纵肥胖居民,却天天都能见到意外死去的年轻人,这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就在南霍打着哈切,打算枕着木箱睡上一觉的时候,海面远处薄薄云雾中淡出了一艘船的轮廓,不!像是两艘战船的轮廓!两艘高大的双层战船正在向着这里划来。 这些意外出现在远处战船引起了本地人的注意,三个本地人士兵随意垂下手臂轻拿战矛,邋里邋遢,他们沿着海岸线行走交谈,好像是在闲聊。 但是一个警觉的士兵突然扭头,看见海面上出现了奇怪的船影,他惊奇地指着船影,拍了拍另外两个人的胳膊,然后拉着两人快步走进了岸边树林,躲藏观察。 南霍看见船影更是吃惊,他心里想着:这里不是天边吗?我还以为只会有倒霉蛋才会漂流到此地!他很是惊奇,对着不远处掩埋尸体的潭露大声喊道:“喂诶!你看下,你看下那边两个是什么!”南霍伸出双手指着远处海面。 在烈日下忙活流汗的潭露先抬头看了看南霍,然后又转头望着海面上船影,望了许久,他就又加快动作继续掩埋尸体,然后匆匆拿出白粉末洒在坟头上,重复了一遍昨天说的祈祷词。 紧接着他向南霍喊道:“快!快回去告诉他们两个,有船来啦!我会待在这观察,你先回去!” 南霍奔跑着穿过密林,回到木屋门前,向着木屋门前编织草鞋的南荷先喊道:“不好!海上出现了两艘船!不知道是不是战船!” 南荷感到诧异地放下草鞋,然后吞吞吐吐地说道:“什什什么?我没听清,出现了两艘船?” 此时外出打猎无收获的潘仁回到木屋附近,听到南霍大声喊叫,扛着木矛走到南霍身旁问道:“南霍大哥,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南霍喘着气,向着门口海滩方向指了指说道:“不好啦,海面上出现了两艘船。” 潘仁挤着眼眉疑惑地问道:“什么?出现了两艘船?是哪国的船?” 南霍回答道:“不知道啊,船身好像很高,应该是白旱国的!” 潘仁又对着南荷说道:“万一是别国的船,船上要是有武士,可能会杀死我们。南荷大哥别做鞋了,我们先去海滩看看先吧。” 潘仁果断走进木屋,从长方木箱中拿出了一把比较崭新的反曲战弓,可能是在海滩上捡到的武器。他右手拿着战弓,然后又拿上了五六支弓箭握在左手上。 南霍c潘仁c南荷三个人依次前后排列走在阴暗树林路中央,紧张不安的气氛弥漫在他们之中。 当他们三个人穿过树林中央来到树林外围的时候,他们三个都半蹲着俯身前进,依靠较高的草树丛遮挡身体。 他们三人蹲在小路旁一个茂密矮树丛后面躲着,偷偷窥探远处靠近的木船。当他们来到木林外围的时候,有一艘木船已经在海滩中部搁浅靠岸,另一艘同样大小的木船紧随其后准备登陆。 靠岸的是一艘双层大战船,巨大的桅杆上有一面千疮百孔的灰色风帆,这种战船上一般载有至少一百多名船员勇士。 搁浅的战船微微倾斜立在海滩上,船头部分已经嵌入沙土,海浪则不断拍击船尾。 从倾斜更靠近地面的船帮一侧,间隔几步依次着伸出了三个木踏板,踏板一头插入地面沙土,一头架在船帮上,由两名身强力壮的船员扶着踏板保持稳固。 而一些披甲勇士,握着一人高的战矛或手臂长的短剑剑柄,狼狈不堪竖排依次踩着踏板走下船。 还有另外两个踏板,走在上面的是肩抗重重麻袋,或肩抗长方木箱的粗布衣船员。 那些披甲勇士身穿的,是覆盖上半身,由鱼鳞状铁片,片片层叠制成的鱼鳞甲c同时穿有从腰间下摆到膝盖的皮革条短围裙,短裙是又长又宽的皮革条交错层叠围成,皮革条大概有手掌那么宽。 刚刚躲藏在树林的本地士兵中,一名散乱长发的士兵紧握着战矛从林中走出,气冲冲快步靠近船员,他边走边对着下船的勇士大喊大叫,好像是在咒骂些什么。 披甲战士们发现拿着武器的本地人后,也表现地很紧张,他们举着武器面对本地士兵,同时摆动武器警告他不要靠近。 但是本地士兵不理会警告,继续靠近咒骂,就在他距离披甲战士还有十几步的时候,一名好像是将领的战士站着船头上,手拿战弓高举射箭,离弦之箭飞速滑过披甲战士头顶,一箭c两箭命中穿插胸腹,射倒了正在咒骂的本地士兵。 而另外两名骨瘦如柴的本地士兵发现同伴死后,举着双手快速从林中冲出,拖拉着奄奄一息的同伴跑回了树林。 走下踏板的战士开始散开坐在地面上,有的直接躺在沙地上,好像也是经历了不少困难。 从船上运下来的物品堆积在船头,长矛木盾这些武器也架设在船头一旁。 躲在树丛后面看见这些战士如此干脆地射杀敌人,南霍心里感到很害怕,这些白旱国的军队极具侵略性,一定都是无情的战士。 渐渐的,另一艘战船也在距离第一艘船三十多步的地方搁浅停靠,放下踏板,开始将船上物品堆放在船头。 从这些人的样貌铠甲来看,一定是白旱王国的战士,但南霍一群人依旧不敢靠近,躲在矮树丛后方慢慢观察。 就在南霍一群人打算上前尝试交流的时候,海滩周围出现了一群手持藤盾战矛的武士,这些武士大概有两百多人,几乎都是披散黑硬长发。 武士们部分头戴半圆铁头盔,有的头上包有野兽毛皮c手持着海上收集的铁头战矛c拿着可完全遮挡上半身的棕色圆形藤条盾牌c只有少数前排武士身穿细藤条胸甲,剩下的都光着上半身,摇摆着树皮裙。 本地武士从林间走出,左右张望,开始聚成一团,并排站立在海滩上。 这些武士聚在一起,南面靠近树林旁的武士大概一百来个,他们团聚绕到船头正面c剩下的百名武士在海滩西边,分散着走在空旷沙滩上,有的双手紧握长矛,有的单手握着短投矛举过头顶准备投射。 这些本地武士们看起来更加凶神恶煞,而且就在树丛不远处,这让南霍更加害怕,也包括他身边的潘仁与南荷,个个都变得紧张不安。 沙滩船头上分散着许多懒散的战士在休息,一些神经紧绷的战士发现来意不善的居民武士后,立马站起身跑到船头哄抢武器盾牌。 刚刚举弓射箭的将领也踩着踏板跑下船,他开始组织这些分散的士兵,这位将领看起来十分年轻,而且表现得坚决果断,像是迫不及待要开始一场大屠杀。 有些士兵们抢到了椭圆长木盾牌,这种盾牌有半人高,举着椭圆盾牌,可以遮盖除了头部c小腿往下的一切地方;木盾外层包裹皮革,皮革表面涂满绿色,再画有白色狼头花纹图案。 有些士兵抢到两人高的木长枪c有的又只抢到短剑。 有的士兵们则比较聪明,马上跑到长方木箱旁搜寻头盔铠甲,然后再依次分发给开始列阵的战士们。 这些战士头戴的头盔,后颈有微微外翻弧度的铁片延伸防护c脸颊两旁有弯刀状护颊铁片垂下,遮蔽了脸颊大部分c额头上倒三角铁片遮蔽眉毛,只有五官c耳朵附近没有甲片覆盖。 第一艘船在西边,第二艘船在东面。本地武士们先是围绕第一艘船准备发起进攻。 第一艘船只勉强聚集了四十余名持武器的战士。这些战士背靠着战船,他们肩并肩横排成三四列,面向西边,面前是分散前进的本地武士。 白旱军抢到木盾牌的十几名战士被将领拉到第一列,他们右手端平长枪靠在肋侧准备刺击,木盾牌互相之间微重叠,组成一面木盾墙。 第二列是十几名抢到长枪的战士,他们双手抓握平端着长枪,长枪从前排持盾士兵腰部和盾牌缝隙间穿过,和前排士兵组成枪林。 第三列士兵是只抢到短剑的战士,他们没有肩并肩密集排列,而是分散在阵列后方等待命令。 而只有七八名手持弓箭的士兵站在船头上,将船头当成了临时的射击箭塔。 本地武士数量庞大,而在船头下列阵的白旱国战士只有四十余名。在列阵士兵周围还有十几名拿着木棒或长长投石索的船员桨手,他们在阵列后排四处走动,等待将领指示。 西边的本地武士面对枪阵,他们有节奏的发出战吼:“呼呼!哈!哈哈!呼哈!”他们用战矛使劲拍击藤木盾牌边沿,同样有节奏地击打伴奏。 在距离敌人只有二十几步的时候,一些手持三四把投矛的狂暴武士冲到盾墙阵前,甩动胳膊投掷投矛;而站在船头上的弓箭手也开始拉弓射箭反击。 一些投矛斜向空中抛掷,然后沿着弧线落下c而有些武士直接发疯似的叫喊着,冲到盾牌两三步前投矛,如同野牛一般冲撞,像是恨不得马上撞开阵线似的。 投矛有的插在阵前沙地上c有的插在盾牌上c有的则未能刺穿盾牌,被木盾弹开。阵前持盾战士都很害怕,他们个个都留有杂乱长胡须,带着歪歪扭扭的头盔,像是拿上武器的农夫,而非经过训练的战士。 而那些投矛武士在枪阵前后来回跑动,向前冲刺投掷短矛,然后又向后撤退;枪阵前排许多持盾矛战士畏畏缩缩,一下斜举起盾牌护住头顶,一下又持正盾牌保护身躯。 站在船头上弓箭手则更像训练有素的士兵,虽然不披甲,但他们面部整洁,而且看起来都很年轻,他们不断连续射击,这让枪阵前沙地除了好几十枝插在地面上的箭枝,也留下了三个受伤躺下挣扎的无甲武士。 投矛的十几名武士手中短矛已经全部投向敌阵,紧接着空手的武士就疲倦地向后撤退,有藤甲c藤盾的本地重装武士开始聚在一起。 这是一场漫长的对射,在此期间,潘仁一直将飞箭搭在战弓的弦上,似乎很害怕不远处的狂暴武士会发现他们。 沙滩上先是聚集了三十多名武士排成横向三排,然后战吼着c奔跑着,向十步外枪阵发起冲击,像是成群结队嘶吼着进攻的野狼一样。 ‘砰砰砰’本地武士的藤盾与枪阵木盾撞击在一起,双方拥挤着来回推挤c嚎叫,同时双方都用手中战矛猛烈快速刺击敌人,矛与盾不断碰撞,盾与盾相互撞击,木头间的撞击声超越了战士们的喊叫声。 一些看似年轻的武士因为不能突破盾墙而着急,甚至用腿猛地踢踹敌军盾牌,还有的武士将脑袋凑上前去大声嚎叫,连唾沫都如钉子一般在阵前飞溅。 但是没过多久,本地持盾武士就渐渐向后撤去,敌对双方都在地面上留下了立马死去的战士尸体,还有几名受伤的武士。 白旱队能散开阵线将受伤战士拉到后方,而本地武士只能将还在挣扎的武士留在阵前,任人宰割。紧接着本地武士又像刚才一样,轮流连续冲击了枪阵几回,双方均势力敌,都留下了不少的尸体。 南霍从远远看去,就像是海浪拍打沙滩上的石头一样,海浪一轮接着一轮地拍打,而石头也一直巍然不动。 在枪阵左边树林外,还有另外百名整装待发的本地武士,已经列好整齐的方阵,他们稳步向前逼近。 枪阵后排零散的船员也聚集起来,面向东面树林,不算太熟练地转动着投石索,然后用力投出临时收集的碎石块开始反击,不过方阵步步逼近,眼看枪阵就要被两面夹击包围了! 在海滩东面的第二艘战船上走下的战士已经集结,第二艘船的船长让所有船员都拿上了不同的武器,然后也将这些船员战士都聚集到一起,列方阵向前小跑出击。 第二艘船的将领让军队面向树林外围敌军,他让军队快速小跑前进,防止敌军包围第一艘船旁边的枪阵。 果然,树林外的本地军队转头,面向第二艘船的白旱军队,也不打算列阵了,而是发疯似直接冲向了第二艘船的军队。 第二艘战船将领让士兵停下脚步,端平盾牌长矛,然后继续小跑向前。 就在两军快要接近只剩十步的时候,第二战船将领突然大喊“冲啊!冲啊!” 双方矛兵同时奔跑着冲击,他们端着矛c举着盾,‘咚咚咚!’重重撞击在一起,有的战士直接被撞到在地,接着后排的士兵则踩着前排士兵,继续拥挤着向前推搡。 双方第一排的战士很多都被长矛刺穿,许多战士在刺穿敌人的同时,自己的腹部也是流血满地,但是白旱士兵就算是腹部被长矛刺穿,明知道必死无疑,还是会用尽最后一口气继续刺杀敌人,绝不辜负身后的战场兄弟。 战斗持续了很长时间,白旱队有弓箭手不断射击,还有拿投石索的船员不断骚扰。 逼得本地武士阵列后排的士兵,开始慢慢后撤,接着阵前的武士利用长矛刺击敌军盾牌开始拉开距离,也高举着木盾抵挡投石弓箭开始后撤。 先是沙滩西面的武士在冲击了几回合后开始后撤,接着从南面走来与第二艘船军队发生激战的武士,也开始背向着树林后撤。 拉开距离的武士开始一个个回头,零散c狼狈地向树林跑去,他们是在逃窜?还是暂时撤退? 这场惨烈的对抗结束了,这场战斗确实惨烈,因为双方均势力敌,几乎留下了同样数量的尸体。 不过白旱队真正死去的战士并不多,大多数战士都因为受伤而被拉到阵线后方躺着观战。 而本地武士也有许多尚未死亡c只是受伤的武士,但是留下来清理战场的是白旱队,所以这些躺沙地上的本地武士一个没留,统统白旱战士用战矛插死。 双方损失都过半,也就是说,沙滩上留下了,近乎一百多具尸体。本来白色淡黄的沙滩,现在染上了片片红色。 战斗一直从下午打到接近黄昏,战士们狼狈地拖拽尸体之时,太阳已经渐渐开始落下,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暗淡。 南霍一群人一直都躲在矮树丛后面看着,完全不敢离开,他们目视了这次对决的全过程。他们以前从未见识过如此残暴的对战,现在他们看见海滩上那些不完整的尸体c大片血迹,感到恐惧,还有涌上心头的哀伤。 不知所措的南霍重重坐在矮树丛后面,用双手捂着眼睛,心跳不止。现在他不知道是应该害怕,还是应该流泪,这场面无论是谁看见,都会心惊肉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杀戮之夜(上) 海水海浪拍打着滩头,冲刷着留下的血渍。天色已经暗淡,日从西边落山。夜间气息寒凉,海风越发冰冷。靠岸战船,船帮边沿,亮起火光。 滩头的战士们脱去沉重铁甲,解开粗糙甲裙,在船头搭起,白色麻布帐篷,帐篷只有一人高。 木屋顶似的白色小营帐,营帐整齐排列,二十个营帐背靠背排成两排,这样算做一组,海滩上一共两组营帐紧挨着搭建。 而在每组营帐外围,都随意散插着几杆火把,这些火把,是将战矛的矛头直接插在地上固定,然后再往长矛尾端绑上火炬做成的。 在海滩营帐东边一处,堆积着尚未掩埋的尸体,所有尸体都被剥下战甲,大部分没穿上衣的本地武士,堆在一起,像是肉色和血色混杂一片。 除了竖插着的火把,每组营帐外还有几个小火堆,船员们担惊受怕,勉强从树林外收集了少许柴火,然后再慌慌张张点燃火堆,架起三角支架,放上大圆底铁锅开始烹煮伙食。 在船头营帐外围,站了几个小队环绕营帐警戒,三人是一个小队,分别是一个手持短剑盾兵c手持战矛盾兵和一个拿着战弓的弓兵。 营帐虽然搭建,但是船员和战士并没有在里面铺垫,船员战士们都上船待在船板上休息,或者在船舱内睡觉,只有几十个船员负责下船烹煮,所有人都害怕武士会来一场‘夜袭!’ 月亮已经挂天,繁星已经可见。南霍在微微月光星空下,与其他三位朋友聚集在矮树丛后面,盘腿坐着或蹲着商量。 南霍感到寒冷地搓了搓双手向周围人问道:“我们应该怎么办?回到木屋去睡大觉吗?” 南荷摸了摸小肚腩说道:“我觉得应该先回去,煮点东西吃,然后再慢慢商量” 潭露认真地跟着说道:“不行,现在不是时候。我们已经确定这些是白旱队,至少他们不会为难我们,我觉得应该前去问下。” 南霍撅着嘴说道:“不行!我不喜欢这些当兵的,他们太可怕了!” 潘仁望着南霍,边笑边说道:“哈哈,南霍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也算当兵的啊!我知道南霍大哥担心什么,不用怕,我以前和他们接触过,都不算是坏人。” 南霍不满地挥手说道:“是么?你以前住过的战船,同今天来的战船一样?我才不信呢!” 潭露强行打断对话,比较大声地说道:“好啦好啦,就听南荷的,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慢慢商量。” 四人都同意了先回到木屋中休息,然后四人便静悄悄离开矮树丛,从密林中绕回到小路上。四人依次竖排走在小路上,南 忧心忡忡的霍走在最后边,他总是紧张不安地回头张望。而其他人,因为在矮树丛中蹲坐了许久,腿都有点发软了,挪动着软绵绵的双腿慢慢前进,穿越夜间静悄悄密林。 他们回去后,像往常一样,在木屋门前两三步处点燃篝火,也搭起三脚架,挂上小圆底铁锅烧煮。 今天的菜色是什么呢?先放点可溶解块状干粮饼干,南荷从大麻袋中抓取一大把捏碎,近乎成粉末的干粮粒撒到汤中;然后用小刀切下片片烟熏肉片,将肉片放到身边木桩上再切碎,然后抓起一把一把扔到汤中;藤篮里一些野果蔬菜,也不用洗净了,直接撕碎扔到汤中。必须得说,这样做菜实在是!太难吃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南荷身后总有一小袋一小袋香料,南荷经过不断尝试,总算是掌握了正确的香料配方,这让他成为了大厨。 像往常一样,每个人都分到了一碗飘香c米黄色的浓汤,浓郁如同米粥一样的浓汤,带着浓重的晒干香草味道,喝起来带点肉香,切碎的肉块饱满软糯,蔬菜翠绿,野果清甜。 喝着浓汤,南荷撤下架子开始烧烤腌肉排,就在大家慢慢食用浓汤的时候,又开始讨论起来。 南霍边喝汤边说道:“这些当兵的真是太吓人了,杀起人来不要命的。” 潘仁觉得好笑,正在端碗喝汤的时候差点噎到。然后又笑着说道:“哈哈,是啊,不杀人就真的没命了!” 潭露端着碗,深吸一口气,然后快速呼出,长叹一口。惋惜的说道:“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些当兵的一上岸,就开始对决,以前就经常听周围人讲起,我国战船上岸,见人就杀,绝不留情。”说完他又继续叹息。 潘仁则摸着胡子解释道:“通常战船出击,一定是针对敌国,所以定下军规,靠岸就杀敌,绝对不留情!不然大哥你以为,白旱国霸主的地位,是怎么抢来的?” 南霍带着蔑视的语气说道:“去去去,什么霸主,霸主管什么用?富人吃喝玩乐,农夫却辛苦种地;富人贵族可以占据港口商船,用点点金币和外国交易,能获得大量奴仆美女;农夫用袋袋黄金,和船商们交易,却只能换取点点粮米。不如别国,人人自然安乐,平等和谐。” 潭露听完也笑了笑,接着对着南霍说道:“哈哈哈,看来南霍兄弟对富人贵族很是了解呀!我们都是村民,不太了解城中商贸。不过也没事了,就算白旱国如此不堪,我们也远离了那片地,而且还活了下来!我们应该为此庆祝一番!” 说完,潭露走进木屋中,打算拿上几瓶果酒。可是却发现木屋墙缝隙中,透出了火光,而且还有些许烟雾,他仔细用鼻子闻了闻,是刺鼻的烧焦烟味。 潭露在木屋内懵了一会,接着突然瞪大眼睛,赶紧从墙壁上拿了几支长矛,抱着随意抓取的武器跑出房门,然后大声喊道:“不好!房屋后面烧起来啦!空气潮湿,一定是别人放火!” 潘仁赶紧上前抢了一支有铁矛头的战矛,然后也说道:“别怕!大家都拿起武器,千万别慌乱!” 木屋前四个人都分到武器,南荷拿着短剑,其他人都用双手抓着长矛指向身前。 不出所料!从木屋后方,渐渐燃起火光中,窜出几个本地武士,手持藤盾和投矛将他们包围!四个人都往树林小道方向后退,同时手中武器指向本地武士。 潘仁站在队伍最面前,他扭头对着其他人大喊道:“不行!他们有十多个!你们快跑!我参加过战斗,知道怎么对付他们!你们快跑!” 没等潘仁喊完,一些凶残的本地武士就开始投掷短矛,这些短矛投向天空,在夜幕中消失,然后又突然冒出,插在脚边草地上! 潘仁断然冲到最前排武士面前,挥动长矛击打敌人盾牌,而剩下三个人则慌慌张张往钻进树林逃窜,三人都没有沿着小道逃跑,而是向着海滩方向钻进树林,疯狂逃跑。 南霍在逃跑的时候时不时回头张望,好像没有人追来。 潘仁与一名年迈的武士对峙着,他力气很大,对着木盾用力踢踹,直接就把那名年迈老练的武士踢倒在地,但是很快他就被另外三四名更年轻的武士包围。 一名已经满脸伤口的武士面对他,猛地刺出战矛,战矛直接刺穿了他的腹部,接着另外一名武士喊叫着冲上前,长矛举过头顶,‘噗呲’又径直刺穿了潘仁的胸腹,放下手,战矛插在了潘仁身上。 无法呼吸的潘仁跪在地上,咬着牙c抓着木矛,目怒而视。 脸上有伤疤的武士双手拿着战矛上前,挥动战矛击打潘仁颈头部,将他击倒在地,躺地上的潘仁用最后哀嚎一声‘啊啊!’接着四五名高矮不同的武士拿着长矛将潘仁围起,然后带着愤怒的眼神向他不断刺击。 南霍握着长矛奔跑在黑漆漆密林中央,他不断的迈开双腿狂奔,衣服又像曾经一样被植物撕扯,小腿被划出伤口。 但是慢慢的,他发现身后好像没有人了,或者说是根本看见有人,周围一片黑暗,咽了咽口水,湿润自己干涩的喉咙,然后继续向着黑蒙蒙一片c什么也不见的前方挎着大步前进。 在这片密林周围,不仅黑暗,而且没有声音。南霍内心突然觉着气愤,这种感觉和曾经在海上漂流,静静等死时的心情是一样的。他向前伸着左手,掰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植物,一点一点前进,他的心跳渐渐平缓,带着愤怒,他也不再害怕什么寂静,一点也不畏惧那些黑暗。 衣服再次破烂不堪的南霍一直试着激起自己的愤怒,让自己不再害怕;想着父亲c屹枯城c海面上的漂流,这让他呼吸急促,稳稳大步向前。 但是,直到发现树林间隙之间,透出了斑斑点点光亮,像是希望,这让他的愤怒又渐渐平息,紧接着又开始感到害怕,他再次奔跑着向前,不敢回头,使出浑身力气狂奔。 当他颤抖着冲出树林,发现自己的正对面,就是白旱营帐。 没有退路了,必须得试一试。 可能白旱国卫兵会直接将他射杀,也可能被身后追上来的本地武士刺杀。 身上有些许划痕的南霍放下长矛紧握双拳,心脏猛击着胸脯,让他浑身发颤。 但是没有选择了,没有后路可退。他紧闭着双眼,深吸口气,开始迈着步子慢慢向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杀戮之夜(下) 夜幕之下,海滩之上。在船头营帐前烹煮食物的船员,开始端着大木碗,分发给刚刚走下船的战士。 有的战士站立在火把周围,一手端着木碗,一手从碗里抓握食物塞到嘴里;有的战士则成群围着火堆有说有笑,小小篝火的火光,照亮了十几名战士的脸庞。 站在营帐外警戒的战士却一直穿着战甲,而且视线不敢离开远方,不过他们还是会偷偷回头看上几眼,因为有些战士又讲了几个粗鄙的笑话。 这一欢乐的景象,就好像他们忘记了刚刚死去的战友,似乎早已习惯了死亡。比起沉重地默哀,这些战士更喜欢围在一起,讲讲那些少为人知的,乐观笑话。 不过这些围绕火堆旁战士,并不无情。几个战士谈到了死去的战友,然后所有人就双膝跪地,围绕火堆,手拉着手,开始说起了祈祷词,尽管那些死去的战友,尸体也尚未掩埋。 一身怒气的南霍从船头正面夜幕中出现,有一名将盾牌靠在大腿边,他是一个扶着战矛昏昏欲睡的大鼻子战士,在睡意朦胧时发现了远处的南霍。发现敌影的大鼻子战士很紧张,马上拉住身边弓兵的手,小声紧张说道:“诶!诶!看那边!有个人影!” 一名满嘴烂牙的弓兵听见后,表现淡定,用安抚人的语气对着矛兵说道:“别怕,你慌什么,就一个人。看我射死他!” 一口烂牙的弓兵表现做作地,缓缓从腰间箭袋中取出箭枝,然后像训练似的将弓箭搭在弓弦上,又慢慢张开双臂,带着像是不屑一顾的表情瞄准,然后自然放开手指射击,箭枝瞬间从手指的束缚中弹射出去。 但是没有射中,弓兵继续摆着做作地预备姿势,然后又用不屑的语气对大鼻子矛兵说道:“哦是风大!我要再射一次!”矛兵眯着双眼,像是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弓兵。 做作的弓兵只是随便放出一箭,可是这一箭着实把南霍吓坏了!箭枝顺风从他眼前飞来,插在自己双脚前,好像这箭是被风推过来似的。 就在弓兵继续慢慢悠悠准备射箭的时候,南霍用双手手掌,摸了摸不断流下冷汗的脸庞,对着远处战士大道:“别射我!我是自家人!” 弓兵显然没有听清远处的叫喊声,依旧垂着眼皮,好像不屑的对身旁矛兵说道:“嘿!你看下,他在战吼了,这种场景哥哥我见多啦,他待会就会冲上来,看我怎么一箭射死他!” 惊慌失措的南霍举着双手,迈腿快步向前走着,同时喊道:“不要射我啊!自家人!”但是紧接着一支箭直接从他脸庞飞过,冰冷的箭头滑过脸庞耳垂,击伤了他。 南霍直接大叫一声‘啊!’,然后用右手摸了摸右脸耳垂,是很深的一道疤痕,再深一点就伤到骨头了! 南霍看着右手上的大片血液,激起了他的怒气,开始向着营地大步狂奔向前,同时大喊道:“不要!射啊!自家人啊!” 就在弓兵举起弓箭打算再次射击的时候,大鼻子矛兵用双手搭住了弓兵的手臂,然后对着弓兵,慌张地说道:“等下!你听他讲的好像是白旱语?不要射自家人?”弓兵也放松了蓄势待发的弓弦,放下弓箭仔细聆听,没错!是白旱语。 但是弓兵又突然拉起战弓,对紧挨着自己的矛兵说道:“不行,所有船员都在营帐附近,这个一定是逃兵,看我一箭射死他!” 没等矛兵阻拦,一支弓箭又快速弹射出去,但是这次箭枝却不见了踪影,没错,这弓兵箭术太差了。 没等弓兵继续搭弓射箭,南霍就飞速跑到战士眼前,他奔跑时,脚后跟带起阵阵沙土,他跑到士兵两步前双膝跪下,然后高举双手,像是快要哭泣地说道:“不要杀我,我是自家人” 撅嘴一脸不屑的弓兵绕到大鼻子矛兵身后,用双手搭着矛兵的双肩,畏畏缩缩地在矛兵耳旁说道:“一定是个逃兵!兄弟你快刺死他!”矛兵提起了盾牌遮盖身体,也有点害怕的提防着南霍。 南霍开始感到伤心,他眼眶湿润,微微颤动着双唇说道:“不要杀我!我我是落难渔民啊!被被风暴刮到这里” 大鼻子矛兵被激起了同情心,试图安抚快要哭泣的南霍,他将战矛盾牌摆放在地上,甩开弓兵,然后搀扶南霍起身,帮着南霍清理衣布上的枝叶;同时不断发问。 矛兵问道:“落难渔民?为什么弄得如此狼狈?” 南霍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泪痕说道:“我我是野人!他们烧了我们的房子!” 矛兵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野人?你是说穿树皮裙的那些人?在哪?!” 南霍转身指了指身后木林,然后说道:“就在后面!” 这时大鼻子矛兵才发现,密林后面逐渐燃起了熊熊火光。 矛兵拉着南霍往营地中走去,对着刚刚吃饱的战友们说道:“各位看下森林!还有这位弟兄!刚刚敌人放火烧了他的屋子,可能很快就会过来了!如将领所说,敌人果然要夜袭!” 营帐火堆旁战士乱成一团,他们连火堆都没踩灭,匆匆跑上船,像以往一样哄抢武器盔甲,然后聚集到船头附近眺望。 一名刚穿戴好盔甲的将领,从船尾船舱内走出,他踩着木梯探出舱口。将领头上戴着刻有纹饰铁头盔,护颊与护颈之间发铁片延伸相连,护住耳朵,也有延伸保护鼻子的护鼻铁片条,像食指一样,微微带弧度外翻的铁片条。 将领只有头盔看起来是与众不同,他戴着头盔飘散长发,腰间系着宽刃长剑。 面庞青涩的将领穿过拥挤匆忙人群,来到船头最前方眺望。他看见月光下的本地武士们又开始聚集,又开始一个一个从林间窜出;不过这一次,大部分先出现的本地武士手持长直木弓,他们在树林外围排成长长的一列,好像在等待其他武士出现。 南霍跟着战士们踩着踏板走上船,接着所有踏板被拉回到船上。 两艘船的百名士兵船员都聚在一艘船上,聚集在西面最先靠岸的战船上。南霍上船后,匆匆跟随船员走进船舱,大鼻子战士递给了他一把宽刃短剑,接着那名大鼻子战士拉拽南霍,也跟着走上船板围观。 这次树林外围聚集的本地武士数量旁大,他们并排站在树林外,每隔几步就有一名武士手持火把,火把同样是绑在战矛上。 南霍身旁都是留着冷汗,身体僵硬站在冷风中,颤颤巍巍呼吸的士兵,他慢慢推开身旁发愣人群,跻身向前来到船头眺望,只能看清远处点点火把,在夜空下发出的亮光。朝远处望去,从排列的阵线估计,可能有四百多名武士,也可能远不止如此。 奇怪的是,尽管战斗一触即发,但是南霍却不感到紧张了;他手摆动短剑走到船尾,站在微微倾斜的船板上,左手扶着船帮,望着远处海面,又想起了之前的漂流。 船板上所有战士船员都很安静,只能听见船舱内传来武器掉落,铁剑砸落地面的声音。 还有几名船员也走到南霍身旁,和他一样呆看着海面,南霍甚至能听清旁边船员的呼吸声。 南霍左手边,一名空手的船员,站立背靠船帮,他满脸沧桑,蓄了一脸胡渣,用讽刺人的语气对南霍说道:“又要开战了不是么?每天都是这样,反正现在惯咯。” 紧接着,远处传来了断断续续c相继响起的,海螺号角声。 先是响起了低音,低音像是武士们在低声战吼,沉闷低音响彻天空,像是一股凝聚的力量,从远处推向战船;接着,刚刚沉闷的低音又相继变换为高音,高音像是妇女们的哀嚎,震耳欲聋,就如无数箭枝刺向人们心房。 本地武士阵前的长弓武士拉弓齐射,箭枝飞向夜幕,再从夜空中渐渐落下,就如慢慢落下的倾盆大雨。 船上的持盾战士高举盾牌护头,没有盾牌的船员,则慌乱向舱口逃窜,南霍也慌忙从船尾跑到船头,蹲在了一名高大的持盾兵身后,借着持盾兵的盾牌遮蔽。 手持火把的本地武士排成一排,直接跑向船头,发起了第一次进攻。 这些武士跑到船头前,望着比两人高的船身,在船头下打转犹豫,船头上站着训练有素的弓兵,他们则毫不留情射杀一切靠近船头的敌人。 拿着火把的武士慌乱投矛,将手中绑着火把的投矛扔向船头,而慌慌张张后退回林前阵地,但是也留下了几具尸体。 感到害怕的南霍一直躲藏在持盾兵身后,他听见敌人撤退,走到船头,依靠船帮掩护在船头窥探,发现无数武士举着火把小步前进。 零散穿插在队伍中的火把,照亮了整支队伍,南霍视线所能看见的滩头,全部都是分散队伍前进的武士,片片火光照射着他们的脸庞,看起来是如此凶神恶煞。 武士队伍最前面有几个小队,抬着像长木筏一样的踏板,踏板是三个圆木用麻绳绑在一起合成的。 这些抬着踏板的大力武士最先冲到船身前,在一些投矛武士的掩护下,冲到船身左右两侧,抬着重重的踏板搭在船帮上,因为地面踏板尾部有武士按压,加上圆木厚重,船上的战士完全无力将踏板推下。 黑压压一片武士在夜幕掩护下,踩着海浪或湿水沙地,涌向船身两侧。 船头弓兵也对数量庞大的敌军束手无策,反倒是船头下武士不断扔出投矛。 一些弓兵站在船头,直接被从船下飞上来的投矛击中,然后又紧抓插入胸腹前的投矛,身体前倾被船帮绊倒,砸向沙地。涌向战船武士如野兽般高呼喊叫。 船上的持盾兵向着船身左右两侧摆开阵型,青涩的将领走在背靠背排列阵型中央,他拔出长剑,走到船身左侧阵线后排,同时高呼道:“这里人不够!再来些人!” 将领十分使劲地拉拽周围战士船员的衣领,把他们拖到左侧阵线后方;躺在船帮下躲藏c缩成一团的南霍也被将领拉到队伍后排。 大量武士不分先后踩着踏板冲上战船,然后再跃身砸入盾阵中央。像白天时交战的阵型一样,船上的持矛兵摆成枪林防守。 阵前武士推搡着往前乱砍乱捅,而持盾战士则用力踩住地面,防止被敌人推到。 那名大鼻子矛兵也站在阵线最前方,他很吃力的用盾牌挡住涌上前来的大批敌军,同时还向后排的战友喊道:“顶住!顶住!顶住啊!” 阵线前排交战的敌对双方,不断用长矛相互桶刺,或面对面用盾牌相互撞击,敌对双方许多士兵,腰部被划伤,战甲被割破。 而本地武士人多势众,他们疯狂地冲到敌人面前,用木棒矛棍猛砸矛兵们的头盔,矛兵会被砸的头晕目眩摔倒c或是头破血流直接死掉! 本地武士数量太多,很快就将两个阵型推挤到一起,变成一团,彻底被包围。 吃力推挤的南霍被拥挤在中间,放下短剑,用双手使劲推身前的战士。 但是在南霍的身后,是另一名努力向前推的船员,他已经和南霍背碰背了,要是再不做点什么,自己马上会被挤成肉酱! 使出全身力气推挤的南霍,他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脚边有一个进入船舱的舱口,而后又看向了船头的弓兵,弓兵全都蹲在船帮后面做掩护,不敢抬头射击。 此时南霍突然想到今天下午,正是因为弓兵不间断的射击,才能最终击退敌人,两个背靠背的战阵中间,依然有一人肩宽的空隙,他用双手护着脑袋,半蹲着跑到十几名弓兵面前,然后冲他们大喊道:“不想死跟我来!”接着南霍两手拉着两名弓兵朝舱口跑去。 战船有两个舱口,一个在船尾,还有一个就在背靠背两阵中间。 气喘吁吁的南霍强行拉拽着两名弓兵到阵线后的舱口,再推着弓兵从舱口楼梯走入船舱。 进入船舱的弓兵们早已瑟瑟发抖,南霍向着两名弓兵厉声喊道:“你们在这里射击!安全了吧!”南霍看向自己腰间旁的圆形桨孔,然后拉开了盖住桨孔的横向活动门。 弓兵们顿时恍然大悟,开始半蹲着,通过双拳头大小的桨孔,朝外面敌人快速射击。 南霍又继续跑到船头拉拽瑟瑟发抖的弓兵,还不断朝弓兵大叫:“弓箭手!想活命跟我来!”他冲着每名弓兵耳边大喊,弓兵们被南霍吓到了,他们都半蹲着跟南霍走进船舱,然后按照他的指示通过桨孔朝外射击。 无数不间断的箭枝从船身两侧密集射出,围绕在船下两侧的无数武士被箭雨射死,武士们被迎头射杀,很多武士还搞不清楚箭是从何处飞来。 可是南霍没有犹豫,又奔向船舱内一处角落,对蹲在那畏畏缩缩的船员们耳边大喊:“想活命!跟我来!”而后拉开坐在木箱上的船员,打开木箱,直接将木箱推到在地,里面滚出许多投矛。 毫不犹豫的南霍自己捡了三支投矛,剩下的投矛让七八名船员拿起,他在船舱内紧握投矛,冲着不算逃兵的逃兵喊叫道:“藏在这里,必然是死!冲杀出去,才能活命!”他直接带头高呼战吼,带领船员冲出船舱。 他带领船员围绕在枪阵后排两旁,朝着任何试图包围枪阵的武士投矛。 南霍很快将两支投矛扔出,然后抓握仅有的一支投矛,冲向了左边枪阵侧翼;他高举着短矛像脱缰野马一样冲撞,将短矛砸向面前武士颈脖处,眼前的老练武士直接被击倒在地,南霍跪压在这名肌肉发达的武士身上,用双手紧握短矛朝着武士头部,胡乱挥砍。 其他拿投矛的船员紧跟在南霍身后,也冲杀向枪阵侧翼的武士。 经过了长时间的厮杀,原来推挤上船的武士数量变少,在夜幕中,武士们都踩着尸体艰难上前缠斗,然后又慢慢被枪阵推到船帮边,最后被推挤着,被桶穿从船上摔落。 武士们又开始撤退了,因为桨孔中不断发射的箭雨让他们畏惧向前,试图从正面冲击枪阵会被桶穿,从侧面包围会受到短矛投射;而围绕在船身两侧,则会受到无情弓兵的直接射杀,就像是猎物与猎手,作为猎物的武士,无处可藏。 “撤退啦!敌人撤退啦!”船头上一名满脸是血的青年船员喊道,他拿着投石索挺身高喊,同时用左手指着沙滩上四处逃跑的敌人。 听到这,船舱内许多怒气冲冲弓兵跑到船头,继续朝敌人疯狂射击,箭袋空了以后,弓兵们又从敌人尸体上拔出投矛,扔向已经逃远的敌人。 又过了一段时间,深夜激战的将领c战士都坐躺在血溅满地的船板上,即使眼皮沉重,也不敢轻易闭眼。 只有训练有素的弓兵们一直站在船头,轮流眺望。 还有一个人没有坐下,南霍站在船尾,浑身是挥洒在身上的点点血迹,他盯着鳞甲碎裂c满脸划痕的那名大鼻子矛兵,是呀,他死的那么随便,就如同那些被渔网捞上船的鱼儿一样,被刮去鳞片,满身伤痕。 本该闻到腥咸的血液味,可却只闻到大海的味道;不是咸鱼的味道,不是煮熟螃蟹的味道,而是随着风飘来,胜利的味道。 双手扶着船尾船帮,朝右手边看去。山林背后,初生太阳,犹豫升起,金色光辉,洒落沙滩。是呀,我的太阳,你在波涛海面之上,漂泊一圈,躲避了一场杀戮,让月亮看那悲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新任副官 太阳升起,海风也停,正午的太阳就挂在头顶。依旧是海浪在拍打船尾,海浪撞击船尾木板,发出类似鼓声的敲击声。看看船下,又有船员们拖拽尸体,船身如被红漆随意涂抹,原来船身是圆木棕色,现在是漆红色外表。 浑身疲软的南霍,他和其他伤痕累累战士走入船舱,躺在随意铺垫草席之上,勉强入睡。从太阳升起,睡到下午。 一名看起来有些瘦弱,个头也有点矮的披甲战士走到南霍身旁,用左手轻轻拍了拍南霍肩膀,同时细声说道:“喂,将军要请你去一趟去一趟船尾将军房间?” 南霍眼睛紧紧粘在一起,像是大力士也掰不开他的双眼,他用沾血的双手分别揉了揉左右眼角,缓缓睁开双眼,眼瞧见面前纤弱的战士,语气微弱地回答道:“将军?好的,我会去见下将军,是在船尾对吗?” 身材瘦小的战士微笑着说道:“是的,就在船尾那间屋子里!”士兵指向船舱尾部一面有门的木板墙,面带笑意注视南霍,神情像是对他表达崇敬之情。 南霍缓慢站起身,朝船舱尾部走去,他大步挎着腿走,因为船舱内错乱躺着许多疲劳战士船员。 船尾末端小房间门前,一名身材高大的大胡子c披甲战士站在门口旁边,他右手紧握系在腰间左旁的剑柄,表情威严地盯着朝他走来的南霍。 当南霍走到房门前,大胡子战士左手攥成拳头,摆动左手将石锤般的拳头砸向胸口,再又像挥砍刀剑一样把拳头甩下到左腿旁;这似乎是一种只针对将领和勇士才会使用的敬礼。大胡子战士接着对南霍点了下头,转身打开了船尾房间的木门,然后继续严肃站岗。 南霍脚踩着吱吱作响的船板走进房间,房间很狭窄,只够挤下十人;从房间面向房门,左边摆放着将领不算太精美c但经过雕刻的四角单人木床,最右边倾斜木板上,高高挂着一人展开双臂宽的大海图,正中间是一个简陋的c没有经过雕刻的四角长方木桌,配带低矮的四脚小木椅。 将领坐在木椅上,背靠木椅,翻阅粗糙但是厚重的纸书籍,木桌两旁是随意堆起来的羊皮卷。 将领听到有人脚踩发出响声的船板进门,他放下了包装蓝色书皮的书籍,书籍放在木桌中间,然后十指交叉将手放在木桌上,微笑着对南霍说道:“你好呀,请问你叫什么名?” 南霍如贵族一般挺身站立,细细打量这位将领。将领看似十分年轻,已经脱下头盔c战甲穿着裙摆到膝盖的灰色短袍,披散长长波发c皮肤细腻,鼻子高挺,耳朵也很宽大,脸上没有一丝丝粗糙的毛发c他的双手看起来就像女人一样,摸起来也一定像个女人。 而对比站在对面的南霍,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剃刮胡须,长长胡须如木须下垂,交织在一起,更别提那双粗糙如树皮的手掌。 淡淡光线透过房顶船板,细细条纹映射在南霍脸上。“我叫南霍,是是落难渔民。”他用右手手掌拍住胸口说道。 将领用左手捋顺肩旁微微卷秀发,点了下头钦佩地说道:“哦!南霍,听起来多么神勇的名字。对了,我叫晨棱,是此船将领。” 晨棱也兴致勃勃地上下打量南霍,却发现南霍右边耳垂附近留有一道长长伤疤,又问道:“南霍,你耳旁怎有伤口?” 南霍也用右手摸了摸仍在剧痛的伤疤,这伤疤在耳旁滚烫发热,如被铁锈腐蚀。与此同时咬了下牙,继续说道:“都怪夜间营前一弓兵,见我就放箭!” 晨棱表情瞬间变得严厉,放低了音量深沉地说道:“是哪个弓兵?竟然不分敌友,我一定处罚他!”说完,他左手握拳重重砸响桌面,桌旁的羊皮卷都滚落了几个。 南霍上前去半蹲捡起滚落羊皮卷,又将羊皮卷摆放回桌面上,同时遗憾地说道:“处罚是不可能了,昨天我见他已经死在船头,身上还插了三把投矛。周围战友屈伸躲藏时,他依旧挺身射击。” 晨棱瞬间沉默不语,再又笑了笑,呆板地看向一旁整理羊皮卷的南霍,尴尬地说道:“呵呵,战场之上总有伤亡”南霍和他对视,也笑了笑回答道:“是啊呵呵” 晨棱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南霍,昨日多亏你带领船员反击,军队才能反败为胜。还有从桨孔中射击这个战法你是哪本兵书上学来的?” 南霍不由自主大笑起来,学着士兵站立的模样,站在木桌旁打趣地说道:“哈哈,长官!非兵书上习得!”之后浅笑对晨棱认真讲道:“我小时爱与我大哥c二哥玩那弹弓,每次跑到港岸附近,我大哥总偷偷钻进船舱,通过桨孔用弹弓打我们。” 晨棱点点头表示认同,望向头顶船板,思索着说道:“嗯你大哥可真懂战术,这个我得记下来。”接着他挑出一个空白羊皮卷,再从床脚木箱内拿出鹅毛笔和墨水,在木桌上认真书写起来,同时嘴里念念有词:“战船搁浅靠岸若遇敌,可令弓兵守于舱内透桨孔射击形同壁垒” 南霍走到一旁观望海图,海图中央巨岛,周围是无数零散群岛环绕,就如弹珠散落一地。 写下寥寥几句,晨棱放下手中墨笔,看向右边南霍,对他微微笑说道:“南霍,现在军中上下都钦佩你的神勇,我看你身材壮硕,适合当兵。目前身在敌国领地,需要勇士加入。我让你做我副官,可否?” 站在海图前的南霍低头想了想,又自然转身,用右手握拳拍向胸口敬礼,同时庄重地说道:“可以!如果将军赏识,今后我便追随将军。”面对这一命令,南霍的内心很是平静,但是他却毫不犹豫的接受,就如命中注定。 房间门外一些睡醒的战士走到门前围观,原来木门没有关上,所有高矮胖瘦c披甲卸甲的战士围绕在木门外边,他们也接连敬礼;站在战士最前方的,是刚才叫醒南霍的那名瘦弱士兵,他眼睛放光地盯住南霍,双拳紧紧挨靠胸口,对新上任副官敬礼。 晨棱见军中上下都很尊敬新副官,便拉开木椅起身,指着门前瘦弱的那名士兵说道:“传令兵!带副官去挑选合身甲衣!”随之又走向木箱,从箱中取出一把牛皮革剑鞘配套的宽刃长剑,将长剑双手递给了南霍。军中战士看见,又一次兴奋敬礼。 南霍与瘦弱传令兵并排走在船舱内,这时南霍才发现,这传令兵比他矮了整整一个头;这传令兵一直身披战甲c头戴铁盔,腰间系着匕首c海螺号角,看来是专门在战场中传递信号的战士。 传令兵走在南霍身边,激动地对他说道:“南霍不对,副长官!我就是长官身边的传令兵,以后你需要,随时都可以传唤我!” 新副官南霍也边走边也回答道:“哦,知道c知道。我可没当过长官,我该干点什么,你可也要提醒我。” 来到船头,满是堆积的铠甲武器。传令兵踩过尖尖刺刺满地武器,从船舱最前头挑选了一件甲衣甲裙,双手提铠甲围裙,再一遍穿过武器堆,来到新副官面前,单膝跪着双手高举衣裙甲说道:“副长官!这是经过挑选的盔甲,请你穿上!” 新副官南霍接过鳞片甲,直接通过头顶套在身上,胸甲无袖,就像一件重重的衣衫,可以直接套在身上;然后又接过皮甲围裙系在腰上,在腰部右边绑好牛皮条绳固定,绑好的皮绳还有一个垂下的,手掌大小皮甲片遮盖防护。为了区分长官,传令兵还递来了一个不刻花纹的带护鼻头盔,这正是上一个副官留下的头盔。 “好了,现在该怎么办?”披散长发戴上铁头盔的新副官,不解地向传令兵发问道。传令兵耸肩手足无措地回答道:“这个应该我问你呀长官?”稍后传令兵深吸一口气,吐气的同时回答道:“作为副长官,你可以去问问正长官,我是传令兵一个,只懂听令。” 南霍上下打量了一下瘦小的传令兵,无论怎么看,他都不像一个战士,倒是像在船上偷来盔甲穿的小孩。面对这样一个年轻的传令兵,他只好和善的点了点头,完全不带军官架子的轻声回答道:“嗯,我会去问下战船将领,你先待在附近,允许你自由活动,但别走出船舱。”传令兵先面向副官敬礼,再目视副官朝船尾走去。 副官走进略微有点阴暗的将领房间,将领仍然双手捧着老旧书籍仔细翻看。新副官摇摇晃晃,很是不习惯地穿着铠甲走进屋子,鳞片铠甲在走动时总是相互轻微碰撞,发出小铁片相互摩擦的声音。战甲还算合身,头盔却略大了一点,头盔上遮盖眉毛的甲片,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遮蔽眼睛的甲片。 新副官不断调整头盔,同时向正在看书的将领问道:“长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将领很是生气地把快散架的书本甩在桌上,用细腻的左手摸着没有毛发的下巴厉声说道:“你如此放肆,竟敢直接向将领发问?” 来不及调整头盔的副官赶紧立正,用右手捶向胸口敬礼,头盔直接向前倾,遮盖了他的眼睛,他同时告罪地说道:“对不起长官!” 晨棱嘴角上扬,打趣地说道:“你是我副官,应有特权,但我毕竟身为军中主将,向我发问仍需敬礼。” 晨棱又严肃地靠着椅背说道:“敌军数量庞大,昨夜已经见识,好在敌军未烧我船头前营帐粮草,但我军只剩百名士卒,无法沿岸设防。敌军蓄势待发,随时可能再次进攻。”他又转动眼睛看了看船舱周围木板,然后很有见解地指点木板说道:“滩头西北处有座小岛,与滩头隔海相望,拆掉船板做成十个能载十人的木筏,然后再拆下营帐做成帆布竖立起来。如果天神助力,顺风飘洋,一个时辰内定能上岸!” 副官点点头表示认同,继而又扶正刚才点头向前倾的头盔。晨棱又大声下令:“南霍听令!我命你带领二十名船员收回帐篷粮草!”副官立正敬礼回答道:“是,长官!”而后就带上传令兵和二十名船员走出船舱。现在船板上正在警戒c甲衣破裂的战士,即使疲劳,还是会转身向新副官敬礼。都是些年轻的战士,身上还沾染血渍。 远处树林,枝叶茂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又会窜出大群武士。趁现在还没动静,赶紧收拾粮草营帐,建造木筏,准备撤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我们撤退 副官南霍和传令兵站在船头之上,在船头之下是日光下忙碌不停的战士们,战士忙着用粗糙的双手拆卸营帐,双脚嵌入沙地。在日光下c海风前忙碌拆卸的战士们还在抱怨:真是该死!为什么要把不久前辛苦搭好的帐篷拆掉? 站在副官身旁的传令兵,他长相仍年少。传令兵右手拇指扣在皮带上,时刻准备拿起右手皮带旁的海螺号角,可怕的敌人可能正准备静悄悄穿过木林,在日光之下发起总攻,作为眼睛,传令兵时刻注视森林。 而副官似乎并不担忧,他站在船头上,一直试图往头盔内侧垫些木板布料,这样兴许头盔还能稳固戴在他头上。他则相信,昨天已经是最后的总攻了,这些该死的野蛮人在滩头留下了不计其数的尸体。如果这些野蛮人还有点脑子的话,就应该给自己留点种。 “副长官,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片海滩了,你打算给这片未记录在海图上的岛屿命名吗?”瘦小的传令兵站在副官身边,迎着太阳光线,眯眼望着南霍问道:“毕竟副长官你有这个权利。” “我有这个权利么?哦好吧!这座岛远在天边那就叫,至末岛吧!”副官低头用手搓揉胸甲上一些生锈的甲片,想了想,继续回答道:“还有,这片海滩,眼前除了森林大树,就是一大片白色软沙滩。这片海滩就叫白林沙滩吧。” “白白白林沙滩?听起来好奇怪!”传令兵用右手食指挠了挠眉头,不解地问道。副官低头盯住传令兵紧紧皱着眉头,传令兵马上惊愕地敬礼回答道:“是!副官!至末岛,白林沙滩!我会帮你记录在手记上的。” 一番交谈之后,副官和传令兵转身看向船身。船尾甲板上的木板,被一些光着上半身的强壮桨手持石锤砸烂,然后由身披战甲的战士肩扛着抬下木船,随意甩手丢在沙滩上;木板再由比较瘦弱的船员跪压在地上,被船员持铁锯切割。片片整齐木板开始层叠堆放在被肢解的船身旁。 将领晨棱从船下踩着踏板上船,他已穿上盔甲c披散头发带上头盔,还系上了一个绿色麻布披风。他的披风很宽也很长,只要他希望,这披风能包裹他的全身,而且披风一直垂到地面,不时会被船板上的木头倒刺拉住。就在他走向副官南霍的时候,披风就又被勾住了,他回身用左手拉扯披风,嘴里念道:“倒霉木板,你等着!这就叫人把你砸碎!” 船头副官南霍见到将领拉扯被勾住的披风,也和传令兵一起走上前去,用双手帮忙拉扯披风,同时问道:“长官,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经过一番努力,绿色的披风总算脱离木板了不对,也不完全是,因为手指大小的倒刺还留在披风上。扯开披风的将领晨棱双臂交叉抱于胸前,抬头用下巴看着副官,放低音量沉稳地问道:“副官,发问时应如何做,还需要我教你么?” 副官南霍不紧不慢地低头敬礼回答道:“是!不是!不需要,是副官错了!” “能知错就好!”将领晨棱阴笑地回答道。继而又朝南霍叹了口气说道:“哎,希望天黑之前能够做成木筏,无论如何都不可在此地久留,木筏一旦做成,就算夜幕来临,也得出海!” 副官又垂着胸口敬礼,再次担忧地问道:“晚上走?会不会太危险了?” 将领晨棱不领情地跺跺脚,一边生气跺脚的同时,也顺便报复一下刚刚扯住披风的木板。他生气地冲南霍面前大喊:“你怎敢质疑我的计策!不夜间走,等明日敌人阵前集结大军,我们再打一场吗?” “不是长官现在我们能依靠战船做壁垒,野人不敢来犯,要是准备出海肯定会被进攻的!”副官南霍继续低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是吗!?被进攻?被进攻!”将领晨棱攥紧拳头,用拳头‘咚咚咚’地敲打南霍头顶铁盔,继续又说道:“你不准质疑我的决策,只准提出意见!我认为你是在偷懒,还不快去监察帆布制作?” 副官南霍不断低头认错,他头盔再次向前倾斜,遮住他的眼睛。在传令兵搀扶左手的情况下,他晃晃荡荡走着小碎步往船下走去,右手抓住头盔顶部不断调整。 船员们在船下辛苦劳作,做出了许多‘井’字模样的木筏,宽窄不同的木板被锯成同等长度,然后横竖交叉层叠摆放,层叠三层,再用麻绳捆绑边角固定。而帆布也是用几片木板钉在一起做成十字架,再往上挂上一面胡乱缝制在一起麻布。 太阳刚刚落山,天空中还有点余光。在月亮清晰可见之前,已经制作完成六个木筏。传令兵在副官南霍身边用左手高举粗棍火把,而副官本人则双手叉腰,巡视海边已经下水一半的木筏。副官呀副官,他终于不想再谦虚,开始摆起架子来了。 “不行!这个木筏都快飘走了,拉上来点!”副官对忙碌制作中的船员指指点点,他双手叉腰,什么也不用做。渐渐的,在他身旁走过许多光着上半身的壮汉,这些壮汉也都披散头发,肩抗木箱干粮放到木筏正中央;放在木筏正中央的粮食都堆在桅杆周围,再用麻绳捆绑在一起。 可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传令兵回头看了看木林,还没等天色暗淡,就已经有许多蹲下手举藤盾的武士出现,这些武士全都身披藤条战甲,在密林树丛间蹲伏观察。这些武士不再手持战矛,而是握紧有一手臂长的铁斧,能用来一斧劈死野牛的锐利铁斧,也能轻易斩破细片鳞甲。 传令兵用手指点了点副官肩膀,再指了指身后的木林。南霍疑惑不解地缓缓回头张望,也勉强望见了些许躲藏在密林中的武士。传令兵把右手搭在了号角处,准备拿起号角吹响,他抬头望向南霍,请求吹响号角,南霍随即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传令兵拿起立马取下号角,准备吹奏!‘噗~~噗~~噗’只见他憋红了脸,像是使出全身力气吹奏,现在南霍也许明白了,为什么每次战役开战前,从来都听不到友军的号角声。摆下手臂,精疲力竭大口喘气的传令兵,用难以完全睁开的双眼看向副官问道:“副长官我要再试一次这次一定能成功” 副官南霍也学着将领的样子,不算太重地拍了下传令兵披散头发的脑袋,厉声说道:“我就知道,不可指望你!”说完,他摘下内侧塞满布条的头盔,右手拔出了宽刃长剑,用长剑剑刃‘乒乒乒’拍打头盔顶部,穿梭在人群之间,同时嘴上喊道:“戒备,戒备!野人来袭!” 将领又和以往一样,走到船头最前端眺望。不过这次他没有打算继续指挥战斗,而是就站在船头,对船下赶忙工作的船员,还有船头底下裹着毛毯卧沙地休息的战士呼喊道:“士兵们!船员们!我军已经无力再战,一切人!除弓箭c投矛和盾牌以外,丢掉一切武器上木筏!” 木筏只搭建好了六个,每个木筏都只能最多挤下十人,不然在剧烈的海浪拍击下,一定会有人被挤落海中。 在副官眼前树林内,蓄势待发的敌人开始试探靠近。南霍抓住传令兵的手,将传令兵拉到一个已经挤满人的木筏上;木筏上有个留八字胡的船员问道:“喂!你没看见这个船已经满人了吗!你这个这个长官”八字胡船员羞愧地愣住了,如果这是在战场,副官可以直接拔剑砍断这位侮辱军官者的手臂。 副官招呼周围几名脱去战甲的强壮战士一起将木筏推入海中,同时对留八字胡的船员回答道:“他很轻,不会有事的!” “长官!你也快上别的船吧!”传令官用双手颤抖地拽了拽副官鳞甲肩带说道。 “总要有人留下来的,小伙子!”已经戴好头盔的副官,用右手扒拉开传令官的手说道。他与身旁的战士下半身都已浸入海水,与此同时,远处飘来了向西吹的风,一阵阵风被帆布兜住,开始推着木筏漂移向前;木筏上所有人都挤坐在一起,一些木筏上船员用随处找到的细长木板当做木桨,开始焦急地调整木筏方向,疯狂划水,远离海岸。 将领晨棱也脱去战甲,他直接走到南霍身后,拽住南霍肩带往最后一个没离开海岸的木筏走去,同时对拽在身边的南霍喊道:“你在想什么?想死吗?”他很粗暴地拽着南霍,拽到最后一个未离开的木筏上坐着,再由自愿留下的几名战士向前推动着木筏,向海洋飘去。 一共有三十余名船员战士自愿留下。他们有的十分年轻,脸上只有些许绒毛,还未生长出浓密的胡须;有些又比较年长,他们拥有浓密的胡须,但是在这些毛发丛中,又有几丝白色毛发渲染。这些自愿留下的战士在沙滩边收集遗落的铁甲穿上,又捡起丢弃在船舱内的武器握在手中。 南霍坐在摇摆木筏上,木筏边缘是三名努力划桨的年轻船员,剩下的几名年轻船员也试图用手伸向海面划桨。南霍目视远方留下的战士,他们开始排成枪阵,十分认真的准备战斗。但是他们就像扔进翻滚热汤中的小鱼仔,结局早已注定。不计其数的武士会将前排年迈的长者先杀干净,然后推挤后排年轻船员退到海浪中,被海浪绊倒,或淹死c或被刺死。 其实夜色尚未完全暗淡,海滩上发生的事仍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南霍选择背对海滩,宁愿看天看海。接着,身后就传来了号角声,结局早已注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冰火之夜 海风总吹乱长发,海风被帆布兜住。夜空之下,火光是斑斑点点c夜幕之上,星星,是密密麻麻。每个木筏中央桅杆周围,总有一个手举火把同时抓住桅杆,吹着海风颤颤巍巍的船员,举火把船员确定了每个木筏所处的方位。但在黑夜海面之上,六个木筏之间相互远离,海面远处的火光越来越远,直到六个木筏上的船员,相互之间都看不见远处的火把亮光。 在南霍所处的木筏上,两名留短发c身体瘦弱c穿灰色短袍的船员分别屈坐在木筏左右两侧,用切割剩下的细长木板当做木桨,努力调整方向往前。 有的船员经验丰富,通过看向天空观察星辰就可以辨别方向,所以木筏一直都是往西北方向前进。但是在夜空下,连百步外的木筏都看不清,怎么可能看清远处的小岛究竟在什么地方。 要是木筏错过了小岛,就会一直往西北方向漂流,直到木筏上十个人相继饿死,或者飘到另一座无名的小岛。 南霍看见周围都是不断发颤的瘦弱船员,真是奇怪,这个木筏上面全是身穿短袖c短袍的船员,没有一位是战士。这些身边留短发c长发的船员都挤靠在桅杆旁。其实木筏并没有那么小,只是现在海风很大,冰凉的海水也时不时激起水花,那点点冰冷的水滴会溅到木筏外围。 一上船,热心的船员们就只找到了三个绿色羊毛毯,一个递给了身为长官的晨棱,剩下两个绿毛毯发给了木筏两旁划水的船员。而那些没有毛毯加盖c留下鼻涕的船员互相依偎,环绕桅杆挤坐在一起;在强风之中站立在桅杆旁的那位船员,努力维持火把不被熄灭,这火把发出微弱的火光,没有毛毯的船员围绕在微弱火光之下,想象这是在篝火旁取暖。 南霍和他的长官晨棱搭肩靠在一起,他们两个共用同一件毛毯披在背上c盖住头顶,除了脸以外,他们两个全身都被毛毯包裹;而且也同样坐靠在桅杆旁,望着对方被微微火光照亮的脸庞,想象这是在温暖的篝火旁。 南霍注视着将领晨棱的侧脸,仔细看看他的微卷长发,发梢一直垂到胸口前c额头前的细细短毛发遮蔽眼眉c眼皮半遮掩瞳孔,眼神阴郁c耳朵真的很圆c皮肤真的很细腻;就像一个有男性嗓音的女人,不是说他长得像女人,而是他的手指真的很纤细,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不留情面的战场将领。 晨棱将左手凑到嘴边,朝冰凉手掌哈气,却突然发现旁边的南霍莫名其妙地注视着自己。晨棱也向右手边看去,用冰冷而颤抖着地语气问道:“副官!你你你在望什么呢?” 已经摘下头盔,飘散着凌乱杂毛发的南霍,也跟着颤抖地回答道:“长官!我在在在找其他木筏上的火光!”他故意撒谎地回答道。 “哦那那你再仔细找找看!”晨棱继续朝手掌哈气,同时颤颤地说道。 犹如天神助力,木筏上的帆布一直被强风往前推,不过船上唯一的火把也被吹得快要熄灭。桅杆旁瘦弱的水手们用双臂环抱双腿,蜷缩在桅杆旁或坐或躺,他们已经懒得管不断流下的鼻涕,只是望向火把,在心中想象那温暖火焰。木筏两旁的瘦弱船员也快体力不支,手臂开始变得僵硬,难以继续划动木筏前进。 孤寂海洋之上,黑暗夜幕环绕,火光微微照亮,去那未知海岛。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木筏两侧的两名船员,用僵硬的手臂勉强划动木桨,他们两个也都包裹毛毯只露出脸和手臂,海浪拍击木筏边缘激起的水花,总洒在他们身旁。左边是一位全身不停颤抖,留有山羊胡的船员c右边是一位不停吸溜鼻涕,没留有胡子的船员,他们两个都是齐耳短发。因为实在太无趣,他们聊了起来。 木筏左边全身不断颤抖的山羊胡船员,对右边船员问道:“喂这得划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哇?” 木筏右边的船员也吸溜着鼻涕,颤颤回答道:“我不知道哇风这么大,应该快到了吧” “喂弟兄你多大年纪?”木筏左边的山羊胡船员放慢划桨速度,同时又问道:“你结婚没?” “没没呢,我才十六岁”木筏右边的船员吸溜着鼻涕,同时又回答道。 “喔弟兄你才十六岁?”木筏左边山羊胡船员彻底停下划桨,又冻地直哆嗦说道:“我十六岁的时候就结婚咯,现在我都二十三啦!还有三个女儿呢” “那可真好等等!那边是什么?”右边的船员站起来指向前方一块黑幕,吸溜了一下鼻涕又说道:“哦!一定是陆地,快点划!” 木筏两侧的船员加速划桨,因为他们划动木桨太用力,激起的水花,都溅到了木筏桅杆周围,吵醒了一些蜷缩躺在木板上熟睡的船员。加快速度前进的木筏开始剧烈晃动。抓住桅杆手握火把的船员,是一名又高又瘦的长发年轻人,他扭头看向前方,对用力划水的两名船员喊道:“你们在干什么,跟海神有仇吗?” 木筏左边的山羊胡船员用力划桨,同时大喊着回答道:“是岛!前面就是岛!” 桅杆旁熟睡的船员被叫喊声吵醒,南霍和将领,也被这激动地叫喊声惊扰醒来。所有的船员都转身面向木筏前方,木筏两侧激起海浪,乘风破浪。一名个头比较矮的船员扶着桅杆站起来,面向前方高呼道:“好喂!总算是远离危险了!” 没错,木筏很快就靠岸了,还没有完全靠近海滩的时候,就有三名年轻船员从船尾跳入冰冷海水,从后方推着木筏向海滩游去,而木筏前方两侧的桨手也不断用力划桨,激起大水花。 木筏慢慢接近海滩时,南霍也高兴地站起来面对前方,但是没过一会他就发现,自己抢走了将领的毛毯。就在晨棱也站起来,使劲敲打南霍脑袋的时候,木筏总算是碰上沙滩了。 除了两名军官c和手持火把的瘦高船员,剩下所有船员都跳入浸到膝盖的海水中,靠海浪有节奏地拍打助力,将两根麻绳快速捆绑在木筏前端,再利用麻绳将木筏拖上岸。 南霍依然裹着毛毯。而晨棱,却拿起本来垫在屁股上的绿色披风系在身上,披散头发带上头盔的晨棱,光着脚从木筏前方走下,随即就下了一道命令,对身后浑身疲软躺在沙滩上的船员喊道:“快把木筏上的干粮食物搬下来!然后把木筏劈了,当柴烧!” 尽管这命令听起来很严厉,但是船员们都十分乐意执行,因为船员们都快被冷风折磨死了!山羊胡船员,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单手持握的石锤,用石锤直接往木筏上比较干燥的木板猛砸,先是将木板砸成两半,再将木板从麻绳的捆绑中挣脱出来,最后丢到沙地上砸碎,只见那木板碎屑到处飞,南霍真希望木屑不要飞进到自己眼睛里。 刚才划桨流鼻涕的年轻船员,他用小刀切割放在木筏旁边的麻袋,再撕碎切下的布料做成引火物。 破碎木板被交叉架成有膝盖高的篝火堆,下面也是大堆被撕碎的麻布条。只见瘦高船员握举火把庄严地往火堆走去,直接将火把丢入篝火中渐渐的‘噼里啪啦’听见柴火燃烧蔓延发出地响声,然后是燃烧布料发出的刺鼻烟味,弥漫开来,接着,就是熊熊烈火开始燃烧! 海风还是时不时吹起,但是海风是无法吹灭这大堆的篝火!船员们兴奋地围绕火堆胡乱跳舞,跳那种永远不会有人欣赏的舞蹈,乱甩胳膊c乱踢脚跟。都很年轻的船员们开心地笑了,张开大嘴放肆地笑。 在燃烧篝火旁跳舞,船员们甚至都开始出汗了。南霍则坐在火堆旁,看着刺眼的火焰,在夜幕中,被海风吹动的火焰来回摇摆,夜间摇摆火焰,甚至比正午的太阳更加耀眼。 跳舞跳累的船员依次坐下,南霍也伸出双手手掌开始烤火,蠕动手指c转动手掌,开始温暖那冰冰凉的双手。晨棱头戴铁盔c身披绿色披风,也坐在南霍身边烤火,他们两个肩挨着肩。晨棱因为远离了敌人,内心很是激动高兴,他望着火光,咧嘴露着上排牙齿傻笑,睁大他本来阴郁的眼睛望向温暖火光。 南霍在将领身旁很是疑惑,因为他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他与正在傻笑中的将领开始一问一答。 “那个长官我有一个问题?”南霍不解地轻声问道。 “有何问题,你说吧。”晨棱傻笑的同时缓缓说道。 “长官我们好像缺点什么?” “呵呵呵副官,我们有这火光足矣” “长官有火固然舒适,但是我们没吃的呀?” “副官,你想必是冻傻了,船上干粮充足,吃上一个月不是问题。” “不错长官可是我们没水c没锅呀?” “呵呵,没锅,那吃肉便是了” “长官你也说了,只有干粮” “呵呵,副官你想必是冻傻了,有干粮你还怕不就是没锅没水”突然间,还在傻笑的晨棱瞬间脸上全无笑意,开始站起身,愤怒地用左手指向所有船员大喊道:“是谁!是谁没有带锅!” 刚才兴致冲冲的船员突然间也全无笑意,开始思索起来,究竟是谁忘记带锅了?不过晨棱并没有继续生气,而是慢慢坐下,又继续屁股垫着披风c背上盖着毛毯,坐在篝火旁伸手取暖,傻笑着缓缓说道:“没锅也罢,有这火光足矣,先凑合一晚便是了!” 晨棱说的没错,装在麻袋内的干粮,有些可以直接食用,只不过吃起来很难下咽。麻袋内能生吃的是一种奇怪的饼干,一块饼干有手掌大小厚度,这种粮食是军用的,没有人知道如何制作;饼干能用力捏碎成粉末,但吃起来很脆,尝起来c闻上去有淡淡的奶香味道。今天晚上,船员们只能每人抓着一块饼干,艰难地咀嚼下咽。许多原本就口渴的船员吃完后,声音都沙哑了。 不过总算也是吃饱了。长官和副官都盖着各自的毛毯,侧躺面对火堆入睡。剩下的八名船员,四人轮流换班守夜,或是坐在篝火旁,继续小声谈论一些,粗鄙笑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四艘战船 “长官!长官!快醒醒!”一个男人慌慌张张的声音传到南霍耳边,同时又摇晃着副官的双肩说道,“不好啦!有船!有船!” 南霍不情愿起身,尤其是正在熟睡之时,熟睡时传来的任何声音,都让人感觉像小苍蝇乱飞,恨不得马上拍死这个耳边乱飞的小苍蝇。 更别提这是睡在海边了,湿冷的空气才是最折磨人的。就比如睡觉的时候,南霍永远不会将手脚伸出毛毯,如果离开了毛毯的温暖怀抱,马上就会被可憎的湿冷空气冻醒。 仍然是海浪拍击滩头的声响,依旧是木柴燃烧微微炸裂的声音。不同的是,今天虽然没有下雨,但确实也算不上阳光明媚,灰白色的云雾想要挡住太阳,看起来好像快要下雨了。 南霍平躺在沙地上,用双手胡乱抓挠头发,借此表现自己真的很愤怒,因为有人不停用手摇晃他的双肩。 “谁!是谁啊!”南霍一直紧闭着眼睛大喊,他鼻孔下是已经开始凝结的鼻涕,不用怀疑,昨夜他已经冻感冒了,他的鼻孔堵塞无法呼吸,喉咙也干得快要冒烟;很难想象他说话的声音不是吗?其实不难想象,他说话的时候活像一个小老头,他的长头发与枯树般杂乱的胡须交织在一起,现在他真的像一个小老头。 小老头南霍,他紧闭着双眼,眼角旁都是褶皱,除了依然浓密的黑发,还有什么能证明你才三十二岁?毕竟那头黑发,现在看起来也只像是染黑的杂草与细藤。 “我是军官,我不许任何人现在吵醒我!”南霍双臂胡乱击打两旁沙地,像个得不到玩具的小孩模样。 “副官,你真放肆!”晨棱穿布鞋踏着沙地来到南霍身旁,身为将领,他一直身披铠甲挺身站立,双手拇指扣在皮带上,显得很威武。 南霍还是包裹毛毯躺在沙地上,有点提心吊胆的睁开双眼,发现晨棱正站在燃烧火堆前面。将领身后的篝火,就如他的怒火一样,虽然不算熊熊烈火,但也在持续燃烧。 “还不快起身,你这懒鬼!”晨棱也同样顶着一头凌乱头发大喊道,不过他的头发更像是纠缠在一起的细棉花,而不是涂黑的杂草。 “是长官!”南霍很害怕,马上爬起身甩掉毛毯立正,用右手握拳猛地拍击胸口敬礼,同时回答道。但是这个小老头,不仅长相虚弱,连身体也很虚弱,用拳头拍击胸口,害得他直咳嗽。 “咳!咳!有什么命令长官?”南霍咳嗽之后,又试着一脸正经地回答道。但是谁都能听得出,他的喉咙一定痛得不行了,因为这两声咳嗽,和将死之人发出的咳嗽声简直一模一样。 “副官!你看那是什么?”晨棱将手指向海滩外一望无际的海洋,表情严肃地说道。远处确实出现了船影,一个两个三c四个!好像是四艘船? 南霍疑惑地向远处海洋望去,他瞪大了眼睛张望。然后,他也抬起右手指向海洋,很惊慌地扭头对将领说道:“长官!好像是几艘船?” “不错,但可能是叛军战船,我们一定小心行事!”晨棱又回头,对坐在篝火旁的船员们说道。 南霍则不以为然地一屁股坐在沙地上,然后用双手艰难地捋顺着头发说道:“是叛军又如何”接着,他继续用带着鼻音又有点惋惜的语气说道:“不是叛军又如何,我们早已无力抵抗任何进攻。” 将领本该冲南霍大声责骂,但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继续看向远处迷雾中有序前进的战船。周围人都能够理解为何将领沉默不语,仅仅两个夜晚,两百余名战士船员,瞬间消失在无尽海洋中。现在只剩八名衣衫破烂的船员,围绕火堆,艰苦地啃咬饼干,或是直接躺在不太温暖的沙滩上,呼呼大睡。 船员们有的因为饥饿,仍然啃咬着饼干,有的因为困乏,躺在沙地上望天遐想。 南霍也面对火堆,拔出了腰间的长剑,观察精美c镶嵌几颗绿色宝石的剑柄握把,然后还很傻地拔掉几根胡须,放在剑刃上面吹,‘呼呼’几根胡须确实被吹断了,真是把好剑呀。 老实说,南霍把玩长剑的样子真的很傻,把胡须放在剑刃上吹,就跟用手搅拌海水一样,是无聊透顶之人才会有的娱乐项目。 站在沙滩上望了许久的晨棱,他也沮丧地走到南霍身边,穿着铠甲重重坐下。他一边拿起身边的小树枝往火堆里添柴,一边沮丧地向南霍问道:“无士兵c无战船c无饮水c无盟军。副官,如今该去向何处是好?” 南霍很不领情,继续观赏长剑,同时惋惜地回答道:“哎长官,这也许是天意吧,如果没有水,我们也撑不了几天。没想到我第一天当官,就落得如此下场。” “不行!”山羊胡船员吃着饼干,嘴里也乱喷着食物残渣,在将领对面激动地喊道,“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这座岛看起来也不小,也许能找到水源!”山羊胡船员喊得很大声,情绪也表现得很激动,但是所有人都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各干各的。因为真的,真的没有人还乐意走进森林,去寻找可能不存在的秘密水源。 南霍与船员们所处的这片海滩很小,周围被稀疏的丛林半包围,沿沙滩的海岸线只有几百步距离,从有海浪拍击的沙地,直直走到稀疏木林外围,一共也就三十步。这片小小的滩头,远远比不了至末岛上,那个一望无际的白林沙滩。 逐渐的,所有人都随意躺在滩头上,山羊胡船员还比较有闲心,知道去树林外围找些干柴;昨夜举火把的瘦高船员则站在海边附近发呆,任由海浪拍打他的小腿;剩下的所有船员,都和副官将领一样,躺在篝火周围发呆。 不知道又这样过了多久,等到天空乌云散去,展开四肢望向蔚蓝天空的南霍,咳嗽了两声说道:“咳咳还好老天有眼,要是再来一场雨,我肯定就冻死了。” 躺在南霍身边的晨棱却一下激动地坐起身来,甩动胳膊,直接就是拍了南霍脑袋一巴掌,继而又无力地躺在沙滩上说道:“副官你真是愚蠢,若天上降下大雨,才是老天有眼,我们不至于渴死。现如今又开始暴晒,这才是要置我于死地呀!” “长官,即使降下大雨,我们也没有木桶接水呀?反倒是干粮会被淋湿,到时候真的是连吃的也没了呀!”南霍用手摸着头顶,试图辩解地回答道。 将领晨棱很不屑地翻身背对南霍,将目光望向海洋说道:“切!就是你话多!” 在这片无名小岛的无名滩头之上,能够看见远处淡淡云雾之下的至末岛。看向海洋的晨棱发现,那四艘来路不明的战船,也开始准备靠岸登陆,登陆的顺序也同样是从右向左依次靠岸,也就是从白林海滩的西面登陆第一艘战船。 这时,将领晨棱才开始逐渐意识到,远处云雾中的那些战船,和自己率领的战船一样,是为了占领这座岛。 晨棱直接跳起身跑向海边,踏着海浪紧张不安地远远张望,然后又回头招了招手,对所有摊在海滩上的船员喊道:“快来看!那四艘船居然直接靠岸了!” 山羊胡船员在树林外远远地听见了喊叫声,他立马丢下怀中的柴火,光脚跑向海边。而在海边光脚漫步的瘦高船员,也看向了远处的至末岛,然后兴奋地喊道:“可能是援军!可能是援军!” 所有船员都兴奋不已跑向海边,远远眺望远处在至末岛登陆的四艘战船。船员踩踏海浪相互拥抱,然后高举双手握拳,整齐地高呼:“是援军!是援军!”船员们像昨夜点燃篝火时一样大喊大叫,放声大笑。 只有两个人没有大喊大叫,就是站在船员们身后的南霍和晨棱。南霍只是临时征召入伍的普通居民,所以只要能活下来,就已经很高兴了,不过他也站在队伍后面一同高呼,尽管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庆祝。 只有晨棱,他站在队伍后面,好像有点担忧地看向远处至末岛,表现得很是忧愁,这一次,没有人明白他为何叹息。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几个月以前,南霍还穿梭在屹枯城街道,还没有蓄上密集的长胡须。每天走在宽敞的街道上,用手指来回轻轻摸着下巴胡渣,偷偷观察从身边经过的美女。但是这一切逝去的太快,变得好像是十几年前的回忆一样,逐渐开始淡忘了,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不过正在发生的不会停下,四艘新的战船刚刚靠岸,战争还在继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远离小岛 在无名的小岛c无名的海滩上,南霍和将领船员们又度过了一个充满绝望的夜晚。所有人累了就睡觉,饿了就吃饼干,或是继续叹息c抱怨,为什么远处的战船,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这座岛? 大部分船员都已经口干舌燥,没有淡水,船员们只能用唾液不断湿润嘴唇,这让嘴唇开始干裂脱皮,然后还得将没有一点水分的饼干,通过这毫无生机的嘴唇送入口中咬断咀嚼。 南霍就更惨了,他的小感冒开始严重,即使是一小杯滚烫的热水也能让他病情好转,可是讽刺的是,就是一杯小小的热水,现在也似乎是遥不可及的美梦。 眼睛瞳孔周围遍布血丝的南霍,现在已经无法真正安眠,只是裹着毛毯侧躺在沙地上,吸溜着鼻涕,然后咳嗽几声,就好像肺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直纠缠,总是无法咳出。 在无名小岛上的第二天正午,天气意外的开始变得暖和起来。前几天寒风冻得双手没有知觉,今天微微暖风吹得树枝轻摇,细树枝头上的几片小树叶,仿佛是人手臂上的手掌手指,两个颗小树挥动着枝叶相交,像是仍在茁壮成长的小树木在鼓掌,发出阵阵‘沙沙’声。 而海滩更是一片好风光,海浪冲刷沙滩激起水泡,顺便带来一些贝壳海螺。海水永远都比天空更湛蓝。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白旱人留着一头微卷波发,那正是象征着海面上此起彼伏的波浪,无需过多解释,只要头顶一头长发波浪,白旱国的居民就能骄傲地说:我是海面上民族,我做海洋之霸主! “已过两日,为何仍无援军来见,难不成,登陆的四艘战船是叛军?”晨棱背对篝火望向海面远处至末岛,用充满疑问的语气说道。今天光线充足,视野开阔,视力好点的人都能看清至末岛的轮廓,以及滩头上整齐排列的四艘战船。 “难不成?这四艘战船上的战士也被击败?”晨棱盘腿坐在沙地上,用双手撑住地面,懒洋洋地自问道。将领也脱去战甲围裙,只穿着一件朴素的灰色短袍,可以看出,他现在也是漫不经心,或者是因为天气暖和了,穿着战甲也实在闷热。 除了偶尔起身去麻袋里拿饼干吃的船员,大部分船员都垫着麻布展开四肢平躺在沙地上。平躺在沙地上的船员们,就如同是咸鱼肉干放在藤盘里,等待被强烈光照晒干,似乎身体被晒得冒出热气,只能用最后的力气,艰难地呼吸着温暖又湿润的空气。 一名披散凌乱长发,身材壮硕但有点矮的船员走到晨棱附近,用拳头拍击胸口敬礼,然后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说道:“长官!我们应该做点什么,好让附近的援军能发现我们!” “做点什么?昨夜已将篝火堆至一人高,若对面岛上是援兵,应该早能发现。对面若是援兵,未发现也罢,只怕对面是叛敌,要是发现我们,定将我等赶尽杀绝!”晨棱望向右手边敬礼的船员,不断往篝火里添加柴火的同时说道。 “你也不要害怕,叛军不知此地还有岛屿,那些战船,很可能是大将派来支援我们的援兵。你继续观望,有动静再向我来报。”晨棱望着有点担惊受怕的船员,用安慰的语气说道。 “是,长官!”身材壮硕的船员再次勉强敬礼,而后又继续走到海边坐下观望。就在这名船员坐下没多久,他又突然爬起身来,跑到晨棱面前,来不及敬礼地直接指向海面喊道:“我刚刚看见,有艘船飘过来啦!” “何处?何处有船?”晨棱也回头看向背后壮硕的船员,惊奇地说道。 “在海面上!好像是艘帆船!”身材壮硕的船员继续指着身后海面大喊道。 顶着一头蓬松杂乱头发的晨棱,他快速站起,再用手拍了拍粘在裙摆上的细沙粒,望向海面朝海边附近走去。 不错!好像是一艘桨帆船,帆船上有一杆巨大c又长又粗的四人高桅杆,上面挂着几乎和桅杆一样长宽的正方灰白色帆布,可能是单层商船c也可能是突袭战船或是抢滩战船。 瞧见海面远方有灰白色的帆布缓缓驶来,船员们又踩着沙滩慢慢走到海边,或坐着或蹲着,等待可能是援军的帆船接近。 “云雾弥漫c新生国度c以血灌溉c不再如故!” ‘啊切!’南霍被莫名的噩梦惊醒,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打了一个喷嚏纵使阳光明媚c环境温暖,但是他仍只感觉到阵阵寒意,他紧紧包裹毛毯,然后疑惑地喃喃自语道:“云雾弥漫?以血灌溉?” 在噩梦中,南霍发现自己正穿过层层云雾墙,穿过云雾,看见的不再是无尽海洋,而是无尽的山川大地,当他看向脚下,是吞噬地面的洪水,自己正带着一阵鲜红血水,吞噬无尽大地。同时有一男一女分别在他左右两旁耳语道:云雾弥漫c新生 无论这是怎样一个噩梦,现在都把南霍惊醒了。他头脑疼痛c四肢无力,如今只有一杯热水才能让他感觉还有生命,可惜就连一杯热水,现在都是多么难得的幻想啊。 南霍环顾四周,发现船员们都不见了?原来都跑到海边去啦。裹着毛毯的副官也贴着沙地,手脚齐用地爬向海边,爬到晨棱身后,开始迷迷糊糊地发问道:“长官?这是在干什么?” 晨棱盘腿坐在沙地上,回头发现因生病而脸色暗淡的南霍,摇了摇头对他说道:“副官?你这是怎么了?我见你体虚,还是躺下歇息吧。我看远处有海船,像是援兵,所以我们在此等待。” “好吧那太好了,希望船上有水”南霍说完,就直接躺在了晨棱身后,继续紧裹毛毯闭眼休息。 这时,远处的帆船已经十分接近海滩,大约只有一百步的距离,可以很清楚的看清帆船的结构。 这是一艘浅褐色突袭战船,一种单层的桨帆船,船身呈现长椭圆水滴形状;船头船尾两头尖,头尾都带有微微弧度的上翘;但船头带有一个被铁皮包裹人大小的矛头造型撞角,像是战船自己使用的战矛一样,随时准备刺穿敌船的胸腹。战船每侧有十三个桨位,一共二十六名桨手;船尾后方两侧伸出两杆特殊的木桨,船尾的木桨,桨叶长得好像鱼儿的尾巴,伸向船尾后方,就像是木船用来控制方向的两条尾巴。 这船虽然不是随风前进,但因为船上的桨手充满活力,划得这船也显得像是乘风破浪。这种突袭战船上没有战鼓,所以船员们在划桨的时候,经常会唱一些粗鄙的歌谣来统一节奏,不过因为桨手们的嗓音实在是太难听了,所以没有人会想听他们唱歌。 突袭战船开始接近岸边,直到滩头上的船员们,都已经能看见桨手的眉毛了。这时,岸上的船员开始站起身向后退去,空出位置好让战船登陆。晨棱也站起身回头的时候,发现脚下正是裹毛毯睡意朦胧的南霍,很无奈地叫醒了他,然后又搀扶着副官向后退去。 突袭战船吃水很浅,大半个船身被海浪推上岸,然后许多身穿绿色短袖短袍的战士,他们从战船两侧跳下船,跳到还在冲刷海滩的海浪中,溅起水花波纹。 这些轻装战士围在船头附近,用手抓住船帮船头,拖拉战船上岸。这些穿绿色麻布短袍的战士,腰间系有两指宽的皮带,皮带上挂着宽刃短剑及配套的皮革刀鞘。 晨棱和他的船员们确定这些战士属于白旱军队,便上前帮忙拖拉战船上岸。战船被拉上岸后,晨棱手下的船员们没有和绿色短袍战士激情相拥,而是向后并肩排好队形,与绿袍战士对立排成一排,只有晨棱搀扶着南霍走上前问候。 即使晨棱没有戴上将领头盔,一名好似是军官的中年战士却马上认出了晨棱,随即立正敬礼,挺胸面对晨棱与他的副官,激动地说道:“晨将军,总算就找到你啦!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这名对晨棱敬礼的中年军官,一脸粗糙的胡渣,短发的发梢刚好触及肩部,浓眉大眼;虽然满身肌肉,但不难看出,他的肌肉已经开始松弛。 “我也高兴见到你,船长!”晨棱用左手搀扶着南霍,同时伸出右手握拳拍击胸口敬礼,也激动地说道。 “看见滩头上的战船遗骸,我还以为你算了,好在我昨夜看见篝火,一早我就准备出发,果然你在这里!”中年船长不断激动地解释道。好像他眼眶内马上就快要喷涌出泪水似的。 “我知我觉得我对不起父亲我”晨棱则低下了头,很羞愧地说道。 “好啦,别说了!”正当晨棱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中年船长打断了他的回答,“只要你未死,一切都不是问题!”说完,中年船长走上前去,用左手拍了拍晨棱右肩,尝试安慰感到羞愧的将领晨棱。 不过一会,中年船长才注意到晨棱身旁迷迷糊糊的南霍,开始问道:“晨将军,你身旁这位是?” “这是我的副官!”晨棱用右手也拍了拍船长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背,然后紧接着解释道:“之前的副官死了目前这位副官,也算救过我一命。” “好哇!”中年船长又面带笑意地望向南霍,同样用左手拍了拍他的右肩,然后说道:“你也算立功上任啊!不过我看你面色不太好还是赶紧上船吧!” 一段交谈之后,将领晨棱很快地招呼船员们准备上船,倒霉的是绿袍战士们,这些大部分已经年近中年的轻装战士,又得再一次推船下海,真是自讨没趣不过现在可没有时间抱怨了,因为船长可是表现得很急躁,恨不得赶紧上船出发。 因为只是突袭战船,空间不是很大,所以将领放弃了粮食,只是再次穿上铠甲系上披风,和船员们一起上船。破衣烂衫的船员们先抬脚跨过船帮走上船,然后岔开双脚,坐在战船中央等待出发。精力还算充沛的战士们又跟着号令,一步一步将船推下海,接着一个一个踏着海浪跳回到船上,直到战船慢慢飘离海岸。 船上的桨手紧握木桨开始蓄势待发,较慢地滑动木桨,配合后方桨手调整方向。桨手们只能一屁股坐在甲板上划桨,一般的桨手会在屁股下面垫上折叠厚麻布,或是一小片软木板。而当桨手一屁股坐在甲板上的时候,侧面船帮可以遮挡除头以外的整个上半身,较高的船帮可防止战船快速行进之时,两侧激起的海浪洒进船内。 本来突袭战船很宽敞,可是等晨棱手下的船员们一上船,就显得有点拥挤了,证明船身的宽度差不多有三人并肩宽,不过也不完全准确,因为即使有船员坐在甲板正中间,桨手们依然有足够的空间大力划桨。 因为海风突然变得很微小,再加上风向转换,使得帆船无法通过升起风帆获得动力,只能靠桨手们慢慢划桨向前。 船长一声令下,桨手们开始跟着节奏呼喊,有节奏地慢慢加快速度划桨,‘嘿呦嘿咻嘿呦c嘿咻!嘿嘿呦!嘿嘿咻!嘿呦嘿呦c嘿!咻!’一群粗狂的中年壮士一边划桨边大口喘气地喊着节奏。 因为船头微微上翘,所以南霍则继续裹着毛毯,背靠船头坐躺休息,等待靠岸 等南霍醒来时,发现已经傍晚了,而且身在一处小型营帐内,身垫一草席c身上盖着的,仍然是之前一直带在身边的绿毛毯。还好是在沙地上,即使只垫有一片草席,感觉也是足够舒适了。 环顾四周,南霍发现右手旁是一个简陋的木制食案托盘,托盘上放有一大碗清水大碗小米粥个用木盘装着,仍有点余温的一整只烤鸡。 这烤鸡,烤得微焦c表皮淡淡金黄酥脆c边沿放有切碎的青菜叶与小野果c点点油脂像水滴一样从烤鸡背上径直流下c而且撒上了有奇异香味的香料粉末,掰开鸡翅骨头,骨髓还带有血色,这烤得恰到好处的鸡肉,甚是嫩滑鲜美又可口。 即使曾经身为贵族,但是忍受了长时间的口渴与饥饿,这两碗一盘的食物让南霍彻底发狂,开始一手端着米粥,一手抓起烤鸡,大口饮粥同时胡乱撕咬鸡肉;忍受了长时间的饥寒交迫,这米粥与鸡肉,成为了南霍一生中吃过最美味的食物。 经过一番努力,南霍总算吃完了所有盘中餐,随即便继续躺在草席上打了一个饱嗝。手摸隆起如小山丘的肚皮,嘴舔嘴角香料油脂,一脸满足地继续睡去。 天色已暗,今天又结束了,这是几天来,南霍最满足的一个夜晚,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今晚那盘美味烤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返乡之路(上) 灰白色小营帐,阳光能轻易透过麻布料照射进帐内,又是新的一天正午。营帐外传来石锤砸碎木板的声音,还有长官训练士兵的口令或喊声。 迷茫的南霍从睡梦中醒来,用手指擦了擦眼角c再眨了眨眼,在有点闷热的营帐内伸了伸懒腰。今天他的病情好转了,只不过喉咙依然有点疼痛,鼻子仍然有点堵塞,但至少感觉到精力充沛啦。 就在南霍还在伸展胳膊之时,一个人影来到帐帘前。拉开帐帘,原来是将领晨棱,他小心翼翼地走进营帐,不算太雅观地蹲在副官右手边。 “副官,昨夜过得如何?”晨棱微笑着发问道。今天的将领可算是精神焕发,又像之前一样穿上了崭新的盔甲c头盔,系上了全新的绿色披风,原来蓬乱的头发现在被梳理整齐,而且柔亮。他昨夜一定很认真地洗了几遍头发。 “还行吧!”南霍又是不领情地伸了伸懒腰,懒散地说道,“感觉比昨日好多了。”副官则依旧浑身脏乱,甚至比以前还要不堪入目,他的胡须上蓄积了不少食物残渣,长衣袖口上满是油渍,额头前杂草般毛发遮盖眉毛,更像是个臭乞丐,而不是将领的贴身副官。 “可你看起来可不太好哇!”晨棱仔细对着副官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嫌弃地说道。 “切!”南霍挠了挠头,表现很不屑地说道,“那又如何!” 晨棱重重拍了一下南霍的脑袋,不高兴地说道:“你与我等下要去见大将,对他上报战况,你可千万不能如此打扮,会丢我颜面!” 就在将领和副官开始起争执的时候,一名年轻的绿袍战士冲进营帐,挺身敬礼说道:“晨将军!大将说要立刻见你!” 听到消息的晨棱表现很是不安,随即就抓住副官的左手手腕,拉起他走出营帐,然后对冲进营帐的年轻战士喊道:“快,替我把副官头盔拿过来!” 年轻战士听到命令,立即敬礼,再回身往海滩武器堆放处跑去。南霍则直接被将领拉出了帐篷,眼睛直接被阳光照射得睁不开眼。 新的战船停靠在白林沙滩海湾附近,有三艘浅棕色大型战船直接搁浅在滩头上,大半个船身被拉上了海滩,只有一艘战船抛锚在海滩东边的海面上。除了主要的四艘三层桨帆战船,还有三艘小型的单层突袭战船也搁浅在海滩上。 三层的桨帆战船,能够至少搭载两百名船员战士,这种船一般被称作为‘海上铁拳’因为这种船,是专门为了撞沉敌军战船而建造的。 ‘海上铁拳’船身中央竖立一杆十人高的大型桅杆,上面也是一面灰白色四角帆布,桅杆最顶端还有可供一人眺望的瞭望台。战船一共有百名桨手,船身分上c中c下三层,只有中下两层有桨手划桨,中下两层加起来的话,战船每侧共有五十个桨位,中层的木桨更长一些,下层底部的木桨更粗一些。 ‘海上铁拳’除了比双层战船大了一倍,外观并无太大差别,不同的地方除了船帆外还有两处,就是船首多了一个撞角和船尾有一木堡。 船尾木堡占整艘战船五分之一的空间,木堡也是两层,顶端是围有半人高城垛的露天射击平台。可容纳二十名弓兵同时射击。船尾的木堡在海面上远远看去,就如同是海面上漂移的堡垒。 船首撞角也占了船身五分之一长度,和突袭战船一样,撞角是被厚铁片包裹,不过三层战船之所以被称为‘海上铁拳’就是因为撞角形如铁拳,是一个有微微上翘弧度的拳头形状。海面上远远望去,就如同是迷雾中伸出一个蓄势待发的右勾拳。 身后是壁垒,前方是铁拳,满甲板战士,满船舱桨员。‘海上铁拳’远远不算上是白旱国最大的战船,但也一定是最令人敬畏的一种船型,这种船在战斗时会置于船队最前方,进攻时快速划桨与敌船正面冲撞,防守时可利用木堡上弓兵射箭反击。 南霍走出营帐望向右手边,透过一组组帐篷看到三艘巨大的战船停靠在海滩上,已经收起帆布,正在被船员们用绳索一点一点拉上海滩。还有之前晨棱所率领的两艘双层战船遗骸,也正在被船员们用单手石锤砸碎拆卸。 滩头上停靠十几艘大大小小战船,近千名船员战士,这让白林沙滩变得热闹非凡。有的战士在每组营地外围挖战壕c建圆木围墙,有的船员在突袭战船甲板上修理c有的则忙着搭建更多帐篷。 不久,年轻战士就带着副官头盔跑来,将头盔递给了南霍戴上。 仍然一身脏乱的南霍戴上新头盔,这次的新头盔可算是戴得稳稳当当,不会像之前的头盔那样偏大。 晨棱拽着副官往一艘已经拉上岸的战船走去,穿过一组组帐篷,和一排排十人巡逻小队。 来到已固定在岸上的战船底下,南霍被眼前的庞然大物吓到了,就在屹枯城那种两万户的小城中,可是没有机会看见‘海上铁拳’这样的大型战船。 来到船身下,晨棱就放开了南霍的手腕,开始抬头挺胸踩着踏板走上船,副官也只能学着将领的模样跟在后头走上船。 战船甲板上只有十几名很清闲的站岗守卫,这些守卫坐在甲板上偷懒休息,守卫都没有穿上铠甲,也是一身绿袍加短剑系在腰间,但是见到有将领上船,他们就匆匆立正敬礼,生怕被将领发现自己偷懒。 将领与副官径直往船尾木堡走去,木堡左右两侧是走上射击平台的楼梯,而木堡前方是双扇木门,棕色木门上还刻有精美海浪图案。晨棱推开木门,房间内的布置却是一番熟悉的景象;从房间内面向门口,左边是单人木床c右边墙上是海图c正中间是长方四脚木桌,配有一把简陋木椅。 将领一进门就将头盔放在门口,副官感到不解,但也学着把头盔留在了门口。这或许是拜见将领时需要注意的礼仪吧。 “来啦?”大将坐靠在木椅上,十指交叉放在木桌上面,神情凝重地说道,“我找你有何事,你先讲下,看你自知否?” 南霍跟在晨棱身后,低头立正,偷偷观察这位严肃正经的大将。这位大将和晨棱长相类似,鼻子高挺c长长波发c眼神阴郁c嘴唇周围是一圈密集的胡渣,身穿边沿绣有波浪花纹的蓝色长袖长袍。 晨棱先是站立敬礼,然后思索了一会,接着低头慢慢吞吞地说道:“我未能完成大将命令无能没有占领滩头,反倒被敌军击退”晨棱双手揪着披风,像个犯错误的孩子一样回答问题。 “对,还有呢?你还做有什么事情?”大将点了点头,又继续用挑衅似的语气问道。 “还有”晨棱继续低着头,又更加无奈地回答道,“我拆毁战船做木筏从夜间撤退士兵飘散仅剩九名手下存活” “嗯,答得不错!”大将突然提高了音调,从木椅上站起说道。紧接着,用脚沉重地踩着木板发出响声,朝晨棱慢慢走去。 晨棱有点害怕地继续低头揪着披风,看了几眼步步向自己走来的大将。“抬头看我!”大将走到晨棱面前突然厉声喊道。 将领晨棱被大喊声吓得颤抖了一下,听从命令瞬间昂头挺胸站立。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大将的左手像拔出长剑一样直接扇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他被打得转身趴在地板上,闭上眼睛用左手捂着右脸。 “这是你的处罚。”大将盯着趴在地上倒地不起的晨棱,冷冷地说道。 这一巴掌也是把南霍吓坏了,他突然瞪大眼睛看向趴在地上的晨棱,继续低头站立,不敢出声。在地上很是可怜的晨棱爬到墙角,再又用双手扶着墙面站起,只见他右脸红肿发紫,嘴角像流出口水似的流出一丝鲜血。 刚刚打完晨棱的大将,又忽然发现南霍在一旁站立不安,然后向晨棱问道:“此副官我未曾见过,是何处招来?” “是是我战时提拔的一勇士”晨棱捂着脸,扭曲脸颊地说道。 站在南霍身前的大将围绕着副官身边打转,仔细观察这位副官,同时又严厉地问道:“你是勇士?从何处来,叫什么名?” “我叫南霍,从屹枯城来!”南霍昂头站立,毫不畏惧地回答道。 “你撒谎!”大将在南霍身前停住,很是激动地走上前去,用双手揪住他衣领说道,“你非我白旱国人!头发像杂草,嘴宽深色眼,根本不像高贵的白旱国人!这张胡子遮蔽了你本该卑微的外表!” 大将很用力拽着南霍的衣领,扯着衣领直接将他甩到墙角,撞得墙面发出‘砰’的一声,这让晨棱也被惊吓到了。不过副官又很快站立起来,挺胸用贵族一样清晰的语气一字一字地回答道:“我叫南霍!我非异族!” “父亲,我能证明!他救过我们,不是外敌!”晨棱紧张地解释道。 而走到木桌旁的大将听到后很是气愤,生气地用左手握拳猛砸木桌三下‘咚咚咚!’震得木桌上一本旧书不断弹起。 “哎”背对将领副官的大将沉默了一会,又长叹一口气,然后沮丧地挥手说道:“你们先出去吧等我命令。” 两名狼狈的将领军官很随意地敬礼,然后匆匆捡起再戴上头盔走出房门,不敢回头张望。 (没离开两天,就又回到了至末岛,沙滩外围依旧杂草丛生,绿绿葱葱,与蔚蓝天空c湛蓝海洋形成鲜明的对比。天空中薄云也白,滩头上沙地也白,只有夹在天地之间的绿树丛,是那么怪异的绿颜色。) 南霍和晨棱一同回到帐篷内,都坐在帐篷草席上一言不发,只有将领突然颓废地说了一声:“副官附近一营帐内有浴缸,你先去清理一下,我会叫人给你送去服装”说完,南霍点了点头,走出营帐外,开始询问卫兵浴缸的位置,然后向着有浴缸的帐篷走去了。 过了一会,换上新衣的南霍又回到帐篷下,湿水长发滴落水滴,他换上和普通战士一样的短袖c灰白色短袍,但是人看起来精神多啦! 坐在帐篷内的晨棱,发现清洗过后的南霍回来,又笑着对走进帐篷的副官说道:“你总算来了,我要跟你讲一件事!”他拍拍身旁的草席,示意副官坐下。 南霍一屁股坐下,不解的挠头问道:“长官,何事这么着急?” “大将要求我回到白旱国,我希望你也同我一起回去。”晨棱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你也看见了!你留在这里,迟早会被杀死,不如随我回国,还能继续做我副官。” 南霍听完很欣慰地点了点头,他心里想着,也许离开白旱国本来就是一个愚蠢的决定,自从离开白旱国,就没有一天好日子,如今是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啦。 随即南霍便戴上副官头盔和配件,与晨棱向着海滩一艘突击战船走去,接着上船。负责护送将领回国的,还是昨天那一名中年船长。 绿袍战士们整理好装备,把装备堆放或绑在船头c船尾c船中央,或是装在长方木箱内,再用木箱垫在屁股底下当木垫。 “可以上船啦!小伙子们,快上船吧,要出发咯!”中年船长招呼正站在船头附近发愣的南霍喊道。 现在是正午,看着白林沙滩外的树林,感觉很是奇怪,这一个月内发生了太多事,感觉都是那么不真实,不过南霍有一种感觉,自己迟早还会回来的。 将船推入海中,再踏着海浪跳上战船,船上除了三十名船员,就只有晨棱和南霍分别坐靠在船头船尾。在自己身旁堆积了大堆粮食装备,来时是这样,现在要走,也是这样。 无事可做的南霍,又像他平时习惯的那样,闭眼睡觉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返乡之路(下) 南霍和船员们已经在海上航行有三天了,至末岛是最近才记录在海图上的岛屿,大概是在海图的西南一角,所以船员们就照着海图往东北方向航行。 这三天来,每到快要黄昏来临,就会找到一处小岛海滩搁浅靠岸,在岸上生火煮食度过一夜。虽然是群岛遍布,但每座岛屿之间的间隔并不大,每次出发前时常都是从一座岛航向另一座岛,只要严格按照海图确定方位,就不会迷失方向。 但是总有意外,比如风暴来袭,将海船带到不明之地,若不能及时确定自己所在海图中哪个方位,就只能到处漂流,直到能确认自己是在海图的哪一座岛上。 还有一种意外,那就是浓浓大雾,就像现在,战船在一天清晨从一座岛上出发,没航行多久,便发现战船周围是大雾弥漫,根本不知道是所在海图的哪个方位,只能顺着海浪漂流,等待大雾散去。 “真是倒霉,一大早就碰见这种鬼天气!”船长站在战船中央,和两名中年船员拉着帆绳抱怨道。现在没有起风,但是看不清方向,也不敢划桨胡乱航行。 即使没有起风,也要升起帆布,因为白旱国人相信,在大雾天气,天神与海神会带领孤船靠岸。 “倒霉!我真想早点回到白旱国,这几日真是受尽折磨!”晨棱坐靠在船头用充满厌恶的语气喊道。然而坐在船尾的南霍,并不能看清船头将领的身影,眼前迷雾似乎把船头都挡住了! 因为不需要划桨,船员们都待在自己的桨位附近休息。 浓雾弥漫,南霍只能清晰看见面前的四名船员,一名大胡子船员趴在船帮上伸手玩水名文质彬彬的船员很文雅地坐靠船帮翻阅书籍名身材微胖的船员懒散地背靠船帮,吃着昨夜剩下的烤鸡翅名长相呆板的船员干脆直接躺在船板上呼呼大睡。 不过南霍也是很懒散地躺在船尾袋袋粮食之间,他不爱看书,肚子也不太饿,就只是看向水面波纹发呆。直到他看见船头有一人影逐渐靠近。他看向船头,是晨棱从雾墙中淡出,轻轻踏着船板,‘噔噔噔’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副官,我有事问你”还没走到南霍身前,晨棱就急忙说道。他步步走到副官身边坐下,和副官肩靠肩,犹豫了一会。 “有何事长官?”南霍疑问道。晨棱看向南霍眨了眨眼睛,开始不断向他发问。 “副官你实话告诉我,你是外国人吗?” “长官你为何会这样想其实我算是半个外国人!” “此话怎讲?” “我父亲是白旱国人,可母亲却是银次王国居民” “银次王国?为何我从未听说过?”晨棱用左手挠了挠头,十分不解地问道。 “其实我也只是听说养父提起,我本人从未见过生母” “哦!我总算知道,为何大将见到你会如此愤怒,他平生最恨异国人,毕竟这几年战乱不断,几乎所有外国居民都与白旱国敌对!” “呵呵,是么?看来我所定居的屹枯城还真是一个小城镇,从来没有听说过外国叛军的事情”南霍笑了笑,自嘲道。 “哈哈,说来也好笑,我见你长相奇特,竟以为南方人都是这种模样,未曾想,你是有外国血统。”晨棱也笑了笑说道。 “一直以来,只有我刚上至末岛时,碰见的两位渔民认出我有银次国血统,从前从未有人能看出。” “哦?如此有见识的两位渔民,为何我在岛上时未曾见过?”晨棱有点高兴地问道。 “野人烧了他们的屋子,后来我也和他们走散了”南霍感到有点可惜地说道。 说着说着,一名兴高采烈的船员站在船头张望,他忽然很兴奋地喊道:“哈哈哈!我看见前方有山川?,绵延起伏,我可能是到白旱国啦!” 中年船长表现得不以为然,上前去对兴高采烈的船员说道:“你是不是昨晚酒喝多了,还没醒酒么?这才出海三天,就算是顺风直航,也不会三天就到了呀!”船长说得没错,船头上的船员确实醉醺醺的,一定是昨夜岸上酒水喝的太多。 “诶?为什么山川会移动?”船头上醉醺醺的船员,继续张望,同时迷惑地说道,“好像在往这边靠近呢?” “你是不是饮错酒水了?”船长嘲笑着用左手的手指,戳了戳醉酒船员的肩背说道,“山川会移动?说吧,你昨夜究竟喝了多少瓶酒!” “不山川真的在动诶?”醉醺醺的船员扶着船头,继续盯住前方观察。忽然!一支飞箭从浓雾中窜出,直接插在船头上,吓得醉酒船员直接向后仰身摔倒,屁股重重砸在地上。 这支飞箭就像是鼓锤敲打战鼓,‘咚’的一声,直接插在船头木板上,箭头也深深嵌入木板,是很用力射出的一支飞箭。 这支飞箭打破了迷雾环绕的寂静,船员们内心都十分惊慌,纷纷半蹲着,将手搭在剑柄上,四处观察船身周围。就连船长也半蹲下来,依靠翘起的船头作掩护,开始探头窥探前方。 没过多长时间,船头方向又继续飞来了三四支箭猛插在船头上,吓得船长立马畏惧地缩回脑袋,不过他又很愤怒朝前方喊道:“是谁!敢放暗箭!” “是你大爷!”船头前方迷雾中传来了年轻男人讥讽的喊叫声,接着又传来了群人哄堂大笑的声音,明显是敌军在嘲弄船长。 船长被激怒了,他一脸愤怒地转身看向绿袍战士,用手指着一些看似老练的战士小声喊道:“你c你还有你,过来!”被点名的战士轻轻拔出腰间短剑,然后半蹲着往船头方向聚集,等待号令。 “胆小鬼!等着被你爷爷痛宰吧!啊哈哈!”远处迷雾中继续传来年轻男人讥讽的喊叫声。船长无法平息愤怒,也躲在船头后方对迷雾中敌军喊道:“你们才是胆小鬼!有能耐你别放箭,过来咱们杀个痛快!” “上前杀你,脏了你爷爷我的手,我才不过去呢!”敌军继续叫嚣道,紧接着又飞来三四支弓箭插在船头。 这次船长彻底被激怒了,他都不小声下令,直接站起身大喊道:“所有待在原地的桨手,给我划桨!冲过去撞死他们!”说完,仍然待在桨位上的桨手立即坐下,把长长木桨伸出桨孔,开始胡乱划桨向前,由于没有统一节奏,所以桨船前进得很慢。 待在船尾的南霍和晨棱见战船开始移动,都悄悄走到船头,躲在船长身后,也将手搭在长剑剑柄上,有点紧张不安。 每当战船前进一点,敌军发射弓箭的频率就越快,船头插满了箭枝,而战船上的桨手也开始逐渐统一节奏,划动得越来越快。 随着战船快速向前,果然!前方也出现了一艘突袭战船,敌军战船上都是只身穿皮革胸甲的叛军,从外观长相来看,好像也是白旱国人,若不是逃兵,也一定是海贼! “继续划!撞上去!”船长对身后使出全力划桨的桨手们大喊道。‘呼!哈!呼!哈!’战船上的桨手们也很有气势地大声战吼,同时继续用力划桨。 只听见‘砰!’的一声,战船猛地震动,船头径直冲向敌船左舷,敌船上三名无甲c穿红短袍的青年弓箭手直接被掀翻到海里,敌船被撞得差点翻船!敌船上的几名士兵也都摔倒在地!或是差点跌入海中! 见到敌船士兵摔倒,船长感觉时机已到,他转身立刻张嘴大声喊道:“拔剑拔剑!给我冲啊!杀光他们!!!”这时,两船侧舷斜挨着靠近,只有一肩的距离,船长高举短剑身先士卒,跃身跳入敌船甲板,准备大杀特杀。 晨棱本来也想跟着船长一起冲杀,但是南霍却拉住了他的手腕,阻止将领拔剑冲锋。将领情绪激动地小声问道:“副官!?你这是干什么?” “敌人敢放肆挑衅,一定是有十足把握,我们不要上去送死!”南霍也很是激动地解释道。 就在船长带着战士们冲锋的时候,敌船上的年轻士兵也立刻起身反击,有的举圆木盾持砍刀c有的拿长矛c有的拿弓箭。 船长冲上敌船,看准了面前一名拿弓箭的年轻士兵,这名年轻士兵慌慌张张准备抽出箭袋中的箭枝,但是船长立马冲上前去,直接挥剑劈砍士兵颈部,只见劈下的剑刃瞬间深深插入士兵颈脖,船长又快速抽回剑刃,随即鲜红血液便从士兵颈部喷涌而出,洒了船长一脸。而年轻士兵却捂着脖子侧躺在地上挣扎,血液浸染了他的右脸。 船长表现得十分无情,跟在船长身后的绿袍战士们也相继跳上敌船,举着短剑准备战斗。 可是没过一会,船长就发现自己失策了,敌军像是早有准备,故意埋伏等待撞击,因为船头船尾都布置了三四名弓箭手,没有盾牌的绿袍战士简直就是活靶子!敌军箭雨交叉射击,许多战士还未跳上敌船,就已经腹肋插满箭枝! 一名持战矛的年轻士兵忽然从船长右边冒出,在船长刚反应过来转身面对的时候,自己的腹部却在眨眼间被战矛刺穿!船长像肉串一样被长矛桶穿,然后被年轻士兵发疯似地推到船头,钉在船头上! 钉在船头的船长感到腹部一阵绞痛,他浑身发软,看向敌船甲板,只配有一把短剑的战士节节败退,像蝼蚁一般被追逐砍杀。敌军大多身披战甲,武器精良,绿袍战士根本不是对手,许多站在甲板边沿的绿袍战士被踢入海中。 船尾一名正忙着射杀逃兵的年轻弓箭手,回头发现了还在挣扎的船长,直接将一支飞箭射向了船长胸部,给了他最后一击,让他不必再看自己手下的战士被残忍杀害。 看见船长死去,仅剩十名伤痕累累的船员跳回战船,都丢下武器跪地举手投降。但是这些船员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六名年轻的敌军弓箭手继续射击,还没在降兵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人人身插数支箭,悲观地望向刚刚死去的船长,倒地挣扎。 可是弓箭手们却没有射杀蹲在船头的南霍与晨棱,也许因为他们是军官,也许是因为他们没有反击。 一名长相凶恶c留浓密八字胡的叛军首领,他跳上满是尸体的战船,走到南霍c晨棱面前喊道:“小子!你给我放下武器投降,大爷我饶你不死!” 晨棱无法接受这种挑衅,握紧双拳准备拼死一搏,可是站在身旁的南霍却拉住了他左手臂,阻止他上前反击。 紧接着,南霍先是丢掉了自己的头盔,然后也抓起晨棱的头盔丢掉,再拔出长剑扔掉,晨棱无奈,也跟着拔出长剑扔掉。将领和副官双双跪地举手投降。当然,晨棱是十分的无奈,但是他也同样十分信任南霍,知道投降一定是别无选择。 叛军首领仰天大笑三声,然后奸笑着,从身后取出两个装野果的棕色麻布袋,很粗鲁地分别套在两人头上c再用细麻绳围绕脖子绑好麻袋固定。 南霍眼前被麻袋蒙蔽,能感觉到自己身前的双手又被粗绳捆起,然后自己像物品一样被随意拖走,能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双腿被随意踩踏c踢踹。 南霍此时很恐慌,也许自己不应该屈服,而是和晨棱一起拼死一搏,那样也许死得明白,现在又是只能将性命,交给天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牢狱之灾(上) 恐惧c惊慌c死亡,这一切可怕的词汇围绕在南霍脑中,因为双眼被蒙蔽,双手被捆绑,自己就像是能够被随意宰杀的小猪仔,像是船员们带上船的活禽,像是可怜巴巴的随军食物。 几天前还算是天气明朗,日光高照。而现在却又是湿冷空气,浓雾弥漫。躺在船上无助的南霍,他仍能嗅到血腥味,这味道比船舱内腐烂的鱼肉还要令人讨厌! 除了能够闻到恶心的血腥味道,还能偶尔听到可恶的叛军们在一边划桨,一边窃窃私语,但那声音太小了,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也许这些叛军想着今晚的晚饭,也许聊着岸上的美女,无论聊天的内容是什么,一定都和他们身上的味道一样,让人鄙视。 就只有木桨划过水面的声音听得那么清楚,除此之外,只剩一片寂静c黑暗笼罩。 此时脆弱无比的南霍试图回想刚才,刚刚发生的一切又像是一场玩笑。他仍能回想起第一次见那位中年船长时,船长那严肃但有点慈祥的眼神,以及那一腔热血的语调。 而现在,船长也许早已被抛入大海,他那身经百战c满是伤痕的躯体,正在被海鱼细细品尝。 说是品尝,但那样听起来又有点太过浪漫了,不如说是撕咬。南霍甚至不知道船长叫什么名,此刻却在脑中不断想象,船长如何慢慢沉入海底,如何像羽翼一般沉淀。 或许船长的尸体仍然握紧双拳c目光严峻,像一个老练的战士一样无所畏惧,长矛稳固插在腹部,也可能沉到海底之时,背后伸出的矛杆会顶住地面,让他至死也挺胸站立。 没过一会,一名声音浑厚的船员打断了南霍的幻想,这名船员先是清了清嗓子,接着用沙哑的声音,轻声唱起了,北境海歌谣。 声音蛮有历史感的船员,他先是平静而自然地轻声歌唱,随后船员也接连跟着一起唱,但叛军船员们与其说跟唱,不如说是跟着瞎哼哼,似乎只有声音沙哑的那名船员懂词,其他人都不会唱。 雪霜覆盖之地? 那是我的家乡。 屋檐挂满冰凌? 这是我的木房。 别怕那夜晚风凉 屋窗会透出火光 别怕那海风肆虐 海船能平稳远航 (哦)浪水波纹缓慢推 挂起帆布随风飘 (哦)岸上沙滩照余晖 使劲划桨快停靠 (喔哦)纵使狂风肆虐舟 海浪带不走,英雄! (喔哦)海面黑屏盖住眼 巨木塔照亮,船头。 旅人别怕夜间风凉,酒馆屋内火光明亮 船员别怕海神发狂,北方木船稳稳远航 若我内心火焰,已燃烧殆尽,我仍愿意,沉入北海 终有一天,我会沉没,我希望,是在北海。 这一句句歌词,就像是所有人都听不懂的咒语,随着旋律高低起伏的咒语。但是有一个问题,如果这是一个北境海歌手,为什么他会跑到南境海?为什么会出现在海图最南端的海域,为什么他歌声触人心弦。 这名来自北方的歌手,他的歌声听上去完全是有感而发c满怀激情,绝对不是花钱币能够听到的吟唱。即使看不见歌手的面容,也能够想象到,他的内心在流泪,因为从头到尾,他每句歌词结尾停顿时,声音都在颤抖。 南霍能听出,歌手每句结尾发出的颤音,绝对不是因为感到寒冷,也不是有意发出,而是因为他在憋气,这些歌词,让他忘记了呼吸。 就在这首歌谣演唱完后没过多久,木船好像靠岸了?’咕咚c噗呲‘听起来是叛军船员跳下海的声音。还有海水拍打滩头的声音,这绝对是靠岸了。 很快,南霍与晨棱都被人粗暴地拽着衣领给拉下船,踏着海浪艰难向前走动,他们像囚犯一样,被挑衅似地推倒,或是踢踹,弄得这两名战俘浑身湿透,毫无尊严。而在他们身旁周围,全是粗鲁男人们放肆的嘲笑声。 已经弄得狼狈不堪的南霍选择隐忍,但晨棱似乎再也无法忍受了,这名曾经高傲的将领直接躺在沙地上,发疯似的扭动全身,就和不小心落在水池里的小鸟一样,拼命扇动翅膀同时尖叫。 “啊!你们这些杂碎c叛徒c臭海贼!”晨棱在沙地上翻滚反抗,同时大喊大叫道,“有本事解开绳子,来战!来战!”被不断羞辱的晨棱,他已经开始语无伦次,只是想大声喊叫,这样才能释放他心中的怒火。 将领不应该被如此羞辱,所有战船上的高级将领都是贵族后代,天生就带着一种傲气,因为他们打小开始就被教育:高贵的贵族,远比平民聪颖智慧,受过教育的贵族,最好不要直视街上丑恶的平民,应当继续抬头直走,以免记住卑微可怜的神情。 “呵?小子,你真有本事!”熟悉的声音传来,又是那名可憎的叛军首领,他挤着嗓子试图模仿女人的声音,讥讽地继续说道:“哟,大官爷?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呀,想解还不容易,你给钱,我立马帮你解开咯!” 叛军首领的那种模仿风格,并不算好笑,但是周围的叛军船员还是很配合地假装大笑,但是谁都明白,那种大笑是充满假意而且无奈地笑。这些粗鲁的男人,一定经常假装迎合这种冷冷的玩笑。 面对这种不合时宜的玩笑,晨棱却在沙地上激烈地回应道:“臭海贼c真无规矩!我呸呸呸!!!”就和那些普通贵族的想象中一模一样,海贼c山贼还有叛军,浑身都是那种不要脸的气质。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一段对话,南霍却忍不住笑了,虽然没有笑出声,但是从他不规则的鼻息声中,能明显感受到,他笑了,好似忘记了不久前发生的惨剧,带着有点自嘲的心情笑了。 叛军当然不会放任晨棱继续发癫,叛军让四个人上前摁住他,然后又派了两名船员分别抓住他的左右腿,直接强行拖动。高傲的晨棱当然继续叫嚣道:“臭海贼!臭海贼!” 这样看来,南霍简直算是老实多了,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看见他这样安静可怜,就连叛军也不再捉弄他了,只是继续拉拽他的衣领,慢慢往前。 被蒙住脑袋的南霍根本看不清周围,所以无法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试图仔细聆听,但依然只听得某些男人们的窃窃私语,还有铁质武器相互碰撞摩擦发出的声音,应该是被一支队伍护送前往某处。 从来没有当过官的南霍很害怕,他害怕自己正在被送往死刑之地,害怕自己要被送上绞刑架,那些凶悍残暴的叛军,会不会杀了自己示众?以此来提升叛乱者的士气。 真是越想越让人感到惊恐,这位副官脑子里全部是残忍的酷刑场面,断手的断脚的还有断子? “不这不会发生的我如今是军官了,听说叛军经常抓军官,然后再同军港交换人质必然是这样!我是人质!”南霍心里像住了个小精灵,他在内心不断安慰地说道。 “老爸内些是什么人呀?”一个小男孩说话的声音被南霍远远听见,这个孩子的声音是那么温柔又可爱,居然让南霍本来杂乱的内心突然平静下来。 “都是一群咸鱼!”一个声音沉稳的成年男性,他对小男孩回答道,“你快回家去,别看这些坏人。”听到这,南霍刚有点平静的内心再次掀起惊涛骇浪,从男子的语气中不难判断,这人对两名军官充满敌意。 ‘咯咯咯?咯咯咯?’这是一群公鸡在发出疑问,随着南霍不断向前,他貌似到了一处交易市场,因为附近全是嘈杂的人群声,像是在砍价,还有鱼儿在藤篮中翻腾的声音。也许这不是叛军的营地,而是一个村子,甚至可能是一座城市。 慢慢靠近那繁杂的人群声,南霍能明显地感受到,本来正常的对话声变成了轻声交谈,这让他很不自在,貌似被众人围观,正在被人用眼上下打量,甚至能够想象到人群在交头接耳。周围的人群像在讨论点什么,可能是一些闲话,也可能是咒骂。 但没过多久,声音又再一次渐渐远离,只剩下叛军们悄悄开玩笑的话语声。还有晨棱时不时突然低声来一句:“你们这群臭海贼” 穿过人群,传来了树叶摆动发出的‘沙沙’声,还有飞鸟扇动翅膀的声响,以及突如其来的鸟儿鸣叫,应该是在穿越一小片松散的树林。 紧接着,突然感觉身体被寒冷包围,就好像被雪山顶上的女幽魂紧紧环抱,那是一种湿冷c令人瑟瑟发抖的感受。不仅如此,还能听见自己杂乱思绪的回音,在耳边‘嗡嗡’回响。 应该是走进了一座山壁洞穴,因为在这个地方,连自己的呼吸声也能听到些许回音。 突然,站在南霍身后拉拽他的士兵停下,带着憎恨的语气说道:“进去吧,咸鱼!” ‘扑通!’南霍被直接推倒,趴在一片干草堆上,一同被推倒的是晨棱,随后传来的便是锁链反锁的声音。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两名军官被关在了牢房中,如同那些被人鄙视的罪犯c乞丐一样。 仍能明显听到的,是晨棱急促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只有洞穴中,水珠滴落地面,滴滴答答。 “到底怎么了?我在何处?”这一路上,南霍一直不断在心里向自己发问道。他不想再祈求海神,反正双手被捆绑,有那个心,也无那个力了。 “这都怨你!蠢副官!”晨棱不再高傲,用一种像得不到玩具孩童般的语气说道。南霍没有回应,他又累了。 趴在地上睡觉吧,这是副官最擅长做的事情。可是远处又传来了脚步声,还有厉声争执的声音,是一群人在大声争论些什么,不过与此同时,也朝着南霍步步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牢狱之灾(下) ‘滴答滴答’围绕在耳边的全是水滴声,‘呼呼呼’还有晨棱的喘气声,听起来他好像很生气? “哈?你把他们都杀啦?疯了吧你!我不是让你不要杀人吗?!”远处传来不明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气愤,而且还有点悲伤。 “是那些人先出手的!被别人打肿脸了,难不成不还手吗?”这语气一听就知道是谁,仍旧是那名臭不要脸的叛军首领。 “别说那些没用的!”气愤的男子继续情绪激动地问道,“你抓的人呢?在哪,在哪?” 说着说着,这两名叛军就走到了牢门面前,而一名瘦弱颓废的士兵也顺应将牢门打开,让这两位叛军首领进门观察。 这个牢房三面都是潮湿的岩壁,正对面有一个圆木栅栏组成的牢门,而地上铺满让人感到刺痒的干草,地上还有些发出恶臭味的不明物体。 牢门被打开,木头间隙与捆绑圆木的麻绳摩擦,发出一种让人厌烦的噪音,那种声音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好啦小子,快跟我大哥讲讲,你叫什么姓名!”叛军首领踩着干草堆,走到两名军官面前蹲下说道。 “你不配知我姓名!”晨棱趴在草堆面上,有点虚脱地回应道,“你们这群臭海贼!叛敌!呸呸呸!”已经折腾老半天了,可是晨将军还是十分不屑,他的语气始终对叛军充满鄙视。 “等等,这声音你是?”叛军首领的大哥貌似对晨棱很感兴趣,又像是充满疑惑,他上前拉起晨棱,再解开了头套,眼前这个人让他恍然大悟。 “啊!晨将军!”叛军首领的大哥显然认识晨棱,他朝晨棱惊讶地感叹道,“果然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咳咳好哇!是你呀湾格!”晨棱先是咳嗽了两声,沉默了一会后更加激烈地喊道:“早听讲你叛逆,做了叛贼,起初我还不信,未曾想!未曾想啊!!!” 湾格,即便是南霍也听说过这个名字,他的确是一个著名的南方海贼首领。相传是这样的,湾格原本是灰帆军港中一位战船将领,但在一场海战中畏敌退缩,做了一名逃军将领,最后带领着自己手下的船队逃跑了,不得已在南境海域做了海贼。 听说湾格还有一个臭名昭著的海贼弟弟叫湾骨,想必就是那位不要脸叛军首领吧。 湾格听到晨棱这样激动,连忙解释道:“晨将军,我这是迫不得已呀!这实在是一言难尽啊,诶呀!” “呸!”这一次,晨棱真的从嘴里吐出了唾沫,接着声音颤抖着说道:“我真乃有眼无珠,为何会信过你这般反贼?”这位贵族少爷的唾沫直接洒向湾格黑色的皮靴,看起来,他不想再守什么规矩了,就只剩下无穷的怒气。 “你还敢绑我!”晨棱再次大喊道。听完,湾格一边蹲下帮将领解开绳子,一边喃喃道:“我真是无奈呀,晨将军” 晨棱解放双手后,先是用眼睛死死盯住湾格与湾骨,而后气冲冲地蹲在南霍身旁,手忙脚乱地解开副官手上的麻绳。接着他又像以往一样挺胸站立,颤颤巍巍走到湾格面前。 被解开绳索的南霍终于能看清周围了,但是很快他就后悔了,牢房内混乱不堪,地上还有许多恶心的东西。不过借助火光,能够清楚地看见湾格与湾骨;他们两个都留着浓密的八字胡和一头漂亮的长发,都身穿灰色短袍不披甲;唯一不同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湾格一直系着将领绿披风,长长的披风下摆到地面。 ‘啪’的一声,晨棱朝着湾格直接就是一巴掌,将这位海贼首领直接打倒在地,那动作如抽出弯刀般迅猛,简直和大将一模一样,而湾格就如同头重脚轻一般瞬间摔倒在湿冷土地上。 打倒湾格,晨棱又向湾骨走去,他伸出双手抓住湾骨衣领,而湾骨则显得更加气愤地也抓住了晨棱的衣领,他们两个拉拽撕扯,前前后后c推来推去,就像小孩打架一样。这两人简直是一个毛病,那就是都很高傲自大,所以就连示威的方式也很相似。 “你让他打吧,都是你活该!”湾格哆嗦着腿站起身,同时用训斥的语气朝湾骨喊道。 “什么?”湾骨似乎对大哥这一番话感到不可思议,惊讶又无奈,渐渐的,他开始将紧握着对方衣领的双手放下,试图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向晨棱。 然而计策并没有奏效,在湾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晨棱的额头就重重撞向他鼻梁骨,‘咔嚓’一声,估计他的鼻梁骨都碎裂了。 “啊!!!”湾骨鼻前一阵剧痛,仿佛鼻腔内被血水堵塞,快要喷涌而出。晨棱当然不会手下留情,他顺势将人推向山洞岩壁,紧接着又是震耳的一声“啊!”这悲惨的叫喊声在岩洞内回响。 湾骨就那样做靠在岩壁上,晨棱继续上前,用穿在左脚上坚硬的皮靴朝他腹部踢去,‘噗!咳咳’这种打击方式是大部分人都无法承受的,这让那位曾经十分自傲的海贼首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住地面,像小狗一样跪在地上用嘴喘息。 但晨棱还是没有饶过他,继续用脚猛踩他小腿,或用手肘击打他背脊,恨不得将湾骨撕碎才好。 “好啦,将军!”湾格站在旁边用双手捂住胸口,因为脸部红肿而艰难地说道,“够啦,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就要他死!他害死了涂舍船长!”晨棱一边殴打,一边充满怒气地对湾骨叫嚣道:“你就该死!” “什么?涂舍船长哎!”听到这,湾格也变得很无奈,长叹一口气的同时也用双手拍打大腿,估计他现在恨不得用双手来回扇打自己的脸,因为现在很明确一点,那位腹部插着长矛死去的船长,无论是对湾格还是对晨棱都很重要。 现在形势完全变换过来了,倒霉可怜的是湾骨,而不再是两位降兵军官。 一声声惨叫在山洞内回荡,洞内有些火把插在地上或岩壁石缝中,这些火把只带有一点光亮,在这种火光下照镜子是看不清脸的,然而就是那些许火光映射在岩壁上,一闪一闪,如同有意地配合那一段一段惨叫声。 就连南霍也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毕竟他还算是个有良心的人,他走到晨棱身后细声说道:“够了够了长官没必要再死人了” 殴打得快喘不上气来的晨棱,他也微微回头对南霍说道:“你根本根本什什么都不懂”晨棱哭了,这是能明显感受到的,他的音调变低,说话节奏混乱,但他也在憋住泪水,也许这快速发生的一切,打乱了他的思绪,让他哭也哭不出来。 透过晨棱纤细柔软的发丝,南霍看见了侧躺在地上的湾骨,橙色火光映射下,他已经奄奄一息,鼻子被击碎,鼻孔中流出深色鲜红的血液染红嘴角;小腿若不是骨折,也一定错位,真的是个半死了,真的是打得人模狗样。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周围完全安静了,所有人都不再说话,甚至没有呼吸。打开牢门的颓废士兵一开始就跑到洞口,在距离十步以外窥探而不敢上前;湾格已经左脸红肿,犹如被无数缝针猛扎,他低下头静止不动,好像在静静反省;晨棱也低下了头,如同幽魂飘过,一切都好安静。 “好了,就算他死了,船长也回不来了,还是别”南霍上前用手轻拍晨棱肩膀,安慰着说道。 “你什么都不懂”晨棱最终还是流泪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抬头很委屈地望着南霍说道。说完他就甩开了副官,朝洞口大步走去,好似要将一切黑暗与烦恼都抛在脑后,向着洞口光明走去。 唯独只有那一位可怜巴巴湾骨,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要不是还有喘息声,看起来完全是一个满脸血痕的尸体,晨棱可以大步走出洞穴,而他却只能躺在黑暗中,承担一切。 这确实是一个悲剧,只是所有人都还没有意识到,为什么只有南霍想到了,这明明是一个悲剧,一个不应该责怪任何人的悲剧。 无论是湾格c湾骨还是晨棱,都不希望发生这一切,仅仅只需要从他们三个人的眼神中就能看出,大家都不曾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海贼在海上漂泊游荡是被迫,船长护卫将领是使命,但是海贼与船长的厮杀却没有原因,或者说是想不通为何如此。也许这就是一个意外吧,只不过这年头,意外特别多。 自从出海以来,南霍是第三次感到完全的无助,他看看洞口光亮,再看看洞穴狭窄通道,突然想明白了。 那个洞口就如同是在指引方向,看似有得选择,但其实根本没有,只能继续朝光亮处走去,他可以决定如何走,何时走,但自始至终都得走。 他当然能走向洞穴深处,但那不是冒险,而是承认失败,承认自己应该做一个安逸的人,只配蹲坐在角落躲藏。也许两头都是未知,但洞穴总有尽头,而岩洞外的海洋,却是自由,一种需要付出代价的自由,一种被海神玩弄的自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自在市场 喔,什么才算真正的无助? 踩着温暖金色软沙土走在海滩上,听海浪肆意拍打岸边石块,见白色羽翼飞鸟叼虫儿满天飞,鸟儿嘴中是肥大青色毛虫,肥虫就如远航需要的口粮,还有飞鸟双脚紧紧抓握住的枯树枝,那树枝是为了半途中在海面上歇息准备的。 无助的是,就连展翅高飞的鸟儿也要带上便携式降落枝杆,以便在海上歇息,也要带上有自身三分之一重的毛虫,作为远航口粮,而只能靠双脚行走的人,怎么敢挑战那无边无沿的大海。 “喔,海神!你想玩我是吧?”南霍又在发神经似的坐在海边,朝大海吼道,这几天又是整日看着大海发呆,抱怨再抱怨,然后又祈求再祈求。 就像大家伙常说的一样,可怕的不是风暴掀翻海船,也不是干粮耗尽忍受饥饿,而是迷失方向。 现在就有一个人迷失了方向,站在海边发疯,偶尔站起来打算说点什么,但是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破口大骂,就和那些在大海中央失去希望的人一样。 南霍已经来到这座海贼岛屿三天了,这座岛屿没有名字,或者可能就叫做‘海贼岛’吧。 这座岛屿说大也不大,只在西面有一处搁浅三四艘船的滩头;这座岛说小也不小,仍然有数百人定居,以及岛中央高高耸立的巨大高山,山脚下还有小溪流,这些都说明这里并不算是小岛。 这座海贼岛可真是特殊,因为岛上的人来自白旱国各地,有最远从北方来的歌手,也有最近从灰帆军港逃跑的逃兵。 这些人来自各地,甚至还有些讲白旱语的外国人,但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都身为难民。 叫他们难民可能太不好听了,应该叫做避避风头的善良居民。 这些人都很有趣,他们不成群定居,也不组建村落和城镇,因为他们来自不同的族群,有着看似很相同,但实际上不太相容的民俗文化。 所以在这座岛上,真的是‘散落’一地的木屋和大型营帐。而湾格和他手底下的海贼,则在滩头附近树林外围修建了一处‘士兵驻扎营地’。 所以说,湾格到底还是一个从海军学院毕业的将领,兵营外围有削尖的圆木排列做成围墙,围墙外围还有能把人埋上的壕沟,修建这样一处兵营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如今战乱不断,根本不会有军队仍有闲心试图占领这座无名小岛。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晨棱要去占领远在天边的至末岛呢?如果不是军港中大将的脑子坏了,那就是至末岛一定有非凡的战略意义。 “你为什么总待在这里?你一定有很浪漫的幻想,对吧?”说出这番话的人叫司恒,平时是一位衣冠楚楚的男性贵族,他走到南霍身后,表现得很是疑惑。 “有什么幻想?我就是很不高兴。”南霍回头看了看司恒喃喃说道,司恒这个人彬彬有礼,穿着一件牛奶般纯白色的宽袖长袍,头上顶着羊毛般卷曲的短发,嘴唇周围留着细小绒毛,他就像是一头被牧羊女抱在怀中的小羔羊,有着一种能让人心软的特殊魅力。 “能为了什么而不开心呢?我想,除了糟糕的早餐还有天气,应该没有什么能让人感到沮丧的啦。”司恒就和那些喜欢装模作样的贵族相同,用一种自以为是的语气说道,然而他说的话漏洞百出,没有任何道理。 但是南霍却表示十分认同地大声说道:“你说对了,早餐吃的都是什么鬼呀!喂牛的稀粥吧!” “哈哈,那我们去找点吃的吧?反正前面就是自在市场”司恒指了指身后,打趣地说道。 在滩头正后面,是一大片小山坡,山坡上居然长满可爱的翠绿青草,两旁排列着松散的小树丛,而越过山坡,则是一处‘自在市场’,是难民们自发组建的交易场所。 “好哇,我要看下有无青果贩卖。”南霍也回头笑了笑,打趣地说道。而后便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沙子,再与司恒肩并肩前往自在市场。 自在市场,是海贼岛西滩附近的一处交易场所,此岛大部分仍然是被贵族欺压的逃难居民,他们讨厌用金子交易,所以在这样一个市场里,所有人都是以物换物,自愿交换,在这里,金银钱币没有任何价值。 市场设定在一处被小山包围的一片空地中,这里满地是鲜花绿草,紫色的c蓝色的c红色的,什么颜色的小花都有,路人们当然不愿意踩上这些小花,所以这里的人们来到市场时总低头行走,不是为了捡钱,而是怕踩到花儿。 在去往市场的路上,南霍表现得很是担心地发问道:“那个晨棱现在还好么?我已经很久没见他了。” “还好吧,我昨天也见过晨将军,那时他正在营地附近晃悠呢。”司恒不屑一顾地甩手说道,好似根本不在乎这个高级将领,他是湾格手底下的船长,听说晨棱与司恒曾经也有过很深的渊源。 “哦,那湾骨怎么样了?”南霍继续担忧地发问道,像一个没完没了c整天担心这担心那的妇人家一样。 “湾骨?哼哼,就和他的名字一样,骨头弯了吧!”司恒表现得更加不屑地说道,“现在他每天都左右手各拿一支拐杖,像个可怜虫一样晃悠在营地附近,这回,晨将军真算是把他打服了” 不难想象湾骨到底有多惨,此时他一定还鼻青脸肿地躺在草席上,认真反思自己所做的一切。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那个自在市场。不得不说,自在市场确实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这里人来人往,先不说这里的市场如何,光是那天空中层次分明的云朵就能让人感到舒适,这里天气不像至末岛一样反常,而是四季如春。 市场中间插有一杆长长的四人高桅杆,是从破旧战船上取下来的,但是风帆却没有拆卸,而是直接挂在桅杆上,巨大的风帆上写着四个大字:‘自在市场’ 所有难民们从小岛各个角落跑来这里,聚在一起交易,这个市场不定时开启,任何人想要交易随时都能来,只要此地有人就行,但是难民们更喜欢清晨聚集在此地,就和现在一样。 说这里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并不只是因为鲜红草地和蔚蓝天空,还有那些一直满面笑容的居民,来自天南海北的居民,嘴角总是微微上扬,此地不同于白旱国那些被贵族垄断的黑心市场。 有些固定的商人们围绕桅杆散开摆摊,有的人贩卖水果,搭建了和楼梯一样的水果架在阳光下贩卖;有的是刚刚凌晨出海打渔归来的渔夫,提着一桶一桶新鲜的海鱼放在草地上叫卖;有的又是菜农,在地上铺设草席,将圆的c长的c大的c小的c形态各异的青菜放在草席上等待交换。 卖菜的会和卖肉的交易,卖果的又和卖米的交易,卖米的再和卖盐的交换。其实这岛上的大部分居民都能自给自足,只不过要是想丰盛晚餐的话,最好来到市场交换一下。 市场上还时常有两三名妇女们提着小藤篮经过,一般藤篮里放的都是些少见的花朵,她们是市场中的卖花女? 这些妇女们是市场中最美的一道风景,她们踏着很轻的步子,穿着颜色各异的麻布连衣长裙,高贵的紫色c如海洋般的深蓝色c还有低调的灰白色。 妇女们的连衣裙只是用一些简单的布料编织而成,一般会在腰间系上细皮条或是细白麻绳。有的妇女会把腰带收紧,凸显出她们那挺拔的身姿,有的妇女则喜欢将腰带放松,又显得更加小巧玲珑。 ‘卖花女’们还会将好看散发浓烟香气的花朵编成花环,套在头顶上,或是插在腰间和发丝间,花环会让人们先注意到她们的长发,然后就会注意到发梢下垂到圆形衣领,其实发梢是下垂到锁骨,黑色长波发衬托出那雪白的肤色,总是能让男人们暗暗用余光偷瞄。 这些卖花女们根本不用卖花,他们本身就如同是颜色各异的花朵,穿梭于人群之间。 “所以,你打算买点什么呢我的朋友?”司恒微笑着的同时看向南霍,用一种大哥关心小弟的语气说道。他们两个走在路上就如同认识多年的好友,但其实他们只认识了三天,三天前就是司恒走进山洞,将奄奄一息的湾骨背回了军营,不然那个不要脸的海贼肯定早就死了。 而那个脑中一片空白的南霍也被一起带回了营地,在此之后两人就经常一起坐在营帐中,一起讨论白旱王国,似乎司恒是一个很有见解的饱学之士,总是用言语抨击白旱国的贵族之与国王之无能,而南霍正好也对白旱王国体制充满鄙视。 “你决定吧,我就是来看美女的。”南霍毫不遮掩地直接说道。本来嘛,也没带有什么东西,这俩人到市场来明摆着是来看美女的,除非他俩是想和满脸胡渣的渔夫谈谈王国大事。 “那行吧,我要和渔夫谈谈了。”司恒一脸坏笑,淡淡地说道,接着他果然向着一位一脸茫然的渔夫走去,蹲下身子和渔夫交谈起来?南霍很不解地看向那位文质彬彬的司恒,真是搞不懂这个人。 “你还想在此地鬼混吗?副官?”正当南霍打算接近卖花女时,身后竟然传来了晨棱的疑问声,“我已让那位叛徒备好船只粮草,现在就要出发,离开此地!” 回头看看晨棱,他身披战甲c紧皱眉头c左手稳稳握住剑柄,又变回了那个意气风发的战场将领。 “额长官?你还好吗?”南霍转身走向晨棱,伸出右手想要拍拍对方肩膀。 可是在南霍靠近的时候,晨棱也伸出左手一把拽住对方衣领前后摇晃了两下,冷冷地咬牙说道:“你是在发问吗?那你应当敬礼,副官!别逼我出手打你,现在快随我来!” 说完,晨棱又很粗暴地拉拽南霍的衣领,像是拽着奴隶一样,翻过小山坡,直直往西滩走去。 确实在海滩边有一艘小船,那小船简直和南霍离开白旱国时所坐的船完全相同,看来真的是如何出走,也要如何回去呀。 “你不再考虑一下吗长官?”南霍看着船很惊恐地说道,“你要相信我,这种船信不得啊!” “信不得也得信,除非,你自愿和叛贼为伍!”晨棱又停下脚步,回头死死盯住南霍接着说道:“你若真想如此,我现在就劈死你!” 南霍接着畏惧地说道:“长官好吧我们走吧!”被劈死还是被淹死,这是个问题,不过南霍完全相信,晨棱会毫不犹豫砍死自己,因为他瞳孔周围遍布血丝,满满都是杀气。 在滩头的那个小船上,船头船尾都分别堆放了一袋肩抗军粮,这也许就是接下来几天里最丰盛的食物了。 和当初上木筏时一样,南霍被拽到船上,然后晨棱推着船尾将木船推下海,看起来像是在和海浪对抗,他确实是在和海洋对抗,乘坐如此简陋小巧的木舟漂洋过海,不是勇士就是傻子。 就连巨大的c拼接坚硬木板的战船出海也是生死未卜,何况这小小的破旧棕色木船。 当两人都跳上船,准备出发的时候,海滩附近又出现了两个人,分别是湾格和司恒。 湾格踩着沙地向已经快要走远的木船飞奔过去,脚后跟带起阵阵沙土;司恒却站在山坡草地上,挥动双手同时远远眺望,好像是在告别送行。 “晨将军!你答应我之事一定要说到做到哇!”湾格跑到滩头,用尽全身力气朝远远飘走的木船大喊,喊得他脸都红了。 晨棱没有回应,他坐在船中央忍着脾气用力划桨,南霍不知所措地蹲在船头,好嘛!一个人坐的小船愣是坐了两个人,而且还带了那么多干粮! 这也不是第一次着急出海了,只不过是越来越惨,现在连个睡觉的地方也没有了 其实南霍很想留在这座岛屿,这里非常像是他梦想中的家园,有欢快活泼的居民,还有漂亮的卖花女c自在市场c温暖营帐,更别提那个志同道合的司恒。 但是自己似乎和晨棱绑定了,事事都离不开他,不过南霍此时在心里暗暗说道:“没关系,再怎么折磨我都没关系,反正我已经习惯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灰帆军港 又是一个早晨呀,朝阳从远远海平面上升起,躲在云雾之后,将本该蔚蓝的天空映射成淡淡金黄色,把本该湛蓝海洋撒上点点金箔粉末,除了寒风中的篝火,只有朝阳最能温暖人心,因为它在告诉我们,昨日已然离去,今天悄然到来。 但是对于南霍来说,每一天都意味着是新的折磨,这表示粮食越来越少,自己越来越濒临死亡。愚蠢的晨棱,居然连桶水都没有带!只带有几瓶果酒放在放在身边。 正如南霍所说,这种只能搭载一个人的小木船根本信不得,这种船就像是被下了魔咒,乘坐它的人都会在海面上孤独漂流,像是没有尽头,除了每日升起的朝阳c月亮以外,什么都看不见。 云雾中的朝阳,看起来可爱又可气,它就高高挂在天上,好像是在微笑,看着我们这些大海中的蝼蚁微笑。 海面上渐渐升起耀眼的朝阳,如同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而当天空逐渐暗淡时,夜幕中淡出的月亮更像是一个少女,它总能给人一种安慰,闪闪月亮如海面上明珠,亮白而纯洁,在夜幕中如牛奶般柔和的月光,洒在海面上,让人安然入睡。 “喂,你醒了吗?”晨棱用穿在脚上的皮靴戳了戳南霍的肚子,口干舌燥地说道。南霍与晨棱两个人面对面坐躺,一个坐在船头,一个坐在船尾,伸直双腿就能踢踹到对方腹部。 “嗯啊?什么天亮了么?”南霍突然被惊醒,留着口水说道。他在船头靠在船帮上仰头呼呼大睡,被惊醒后表现得很是头疼。 “你算下,今天是第日天了?”晨棱摇晃着脑袋,昏昏沉沉地说道。 同样头晕目眩的南霍,他捡起放在腿旁的长剑,用剑刃在船帮上来回拉锯,刻出一道深深的刀痕,然后呆呆地说道:“第四日了,长官我们昨天就已经无水喝啦“他又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恐怕撑不过明天了” 不过两人坐一艘船出海会有个大问题,小便该怎么办?这似乎是很难为情的一件事,毕竟船上的两个人都在贵族世家长大,还算是比较守规矩的人。 很难想象,南霍站在船头准备一番畅快淋漓的时候,晨棱该如何难为情的回头遮掩。 但是更加重要的还有一点,明明已经快渴死了,谁还有心情放水! 但人总有三急,总不能一直憋着吧,就在南霍回头准备小便的时候,他楞了一会,接着突然大喊道:“喂!你看那是什么!” 南霍激动地猛然站起身,指着自己右手边喊道,“啊哈哈哈!好像是灯塔!啊哈哈哈!”就和那些所有出海的人一样,最能让人高兴的时刻,就是海面上迷茫漂泊之时,能发现远处灯塔。 那个还在不断摇晃脑袋的晨棱也看向右手边,也傻笑着说道:“哈哈哈!是灯塔,快划!快划!” 两人就如同是牢房里跑出来的囚犯一般,欢欣鼓舞,带着奔向自由的那种激动心情,用力划桨。 晨棱坐在船中央,像个扇动翅膀的鸟儿一样扇动木桨,船上的木桨拍打海面激起浪花,好似快要起飞。 瞪大眼睛的南霍则更加夸张,趴在船头上像游泳一样转动双臂,他才更像是一个快要起飞的鸟儿,只不过船头激起的浪花总甩到晨棱脸上。 但没过多久,两个人再次变得无精打采,在海面上经常是这样,明明看着灯塔已经是近在眼前了,可是实际上却远在天边,两人使出全身的力气划船,结果灯塔看起来还是那么远。 这种感觉就好像船尾后有一条锁链,拉住了这条小船不让前进。 已经能模糊地看见远处军港的轮廓啦,眼前全是大大小小升起的风帆,升起风帆的大多数是运输船或商船,帆布尤为巨大,仿佛都能遮蔽眼前的港口。 还有些出海打鱼的小渔船,也升起了不值一提的小帆布,渔船上的风帆与商船上的风帆相比,就如同是高大巨人对比刚出世的孩童。 不同于战船,商船总是形态各异,桅杆也更细更长,有的像水滴形状c有的两头翘起像弯月形状,有的商船上甚至有五面帆布,远远看去好似有五艘帆船在同时航行。 而灯塔就在军港右边,建在陆地延伸出的半岛上,延伸出来的半岛,就如同是港口中伸出的左手,左手上握着一把火炬,为回归军港的战船指引方向。 “是灰帆港!我认得此港,一定是灰帆港,回家啦!”晨棱站在船中央抬头眺望,振奋地说道。 灰帆港,作为南境海域七处港口中规模最大的军港,总能让港中的将领无比自豪,在灰帆港最为强盛的时候,甚至能拥有百艘战船聚集。但是到如今,即使让灰帆港只出动二十艘战船,也变得十分困难。 因为围岛联军的存在,使得军港建造战船的速度远比不上战船被击毁的速度,这些战船就和人一样,新船从船坞中下海时常翻船,就和刚出生的婴儿也时常猝死一样。 刚刚‘出生’的战船即便在下海时没有沉没,桨手们也要像婴儿一样学习走路似的学习划桨。那些刚刚下海的‘年轻’战船往往没有时间学习‘走路’,战船很快就会被投入海战,结果也是很快就会被撞碎。 所以到如今,灰帆港还能勉强出动二十艘战船,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估计南境海域的其他军港,早已没有了可出动的战船,只剩下那些老朽的战船一直躲藏在船坞中,作为军港中最后的生命。 又像往常一样,南霍费力划桨,直到缓缓靠那座灯塔,那座灯塔是石柱形状,由白石砖建成,塔顶像箭头一般刺向天空,从远处看,好像是顶住天空的一杆长矛。 “继续划副官,千万别停下!”晨棱挺胸站在船头,表现得很是威武地说道。确实越靠近岸边,海浪就变得越大,此起彼伏的海浪一次次将小船举起又放下,像是在阻止小船靠岸。 “我快累死啦,长官!”南霍面带笑意地说道,他坐在船中央,只能望着晨棱背后飘来飘去的披风,但就算心有不满,即将再次靠岸,内心也是感到十分喜悦。 “别停下副官,快到啦!”晨棱就那样站在船头,左手紧握剑柄,右手插在腰间,显得威风凛凛,就连他麾下的战士也时常忘记,他曾是那个统领十几艘战船的海上将领。 越来越靠近眼前的巨大灯塔,那灯塔附近也长满青草和鲜花,遍地淡黄色的小花,被海风吹得轻轻摇摆。 还没等小船靠岸,晨棱就迫不及待跳入海中,海水淹没了他大半个身子,真希望他现在不要被海草绊倒,因为他仍身穿沉重的鳞片铠甲,如果不小心摔倒,就会沉到海底无法起身,要是因为摔倒而淹死在滩头,那就太不值当了。 不过南霍也是直接跳入了海中,不过没有穿着战甲,他一直身穿普通士兵穿着的灰白色短袍。 穿着轻便的南霍直接游向岸边,此时好像变成了两名军官的赛跑,比比看谁先上岸! 一阵阵浪潮将两名军官推上陆地,他俩都狼狈地坐在滩头仰望天空,一边咳嗽,一边嘲笑对方浑身湿漉漉的模样。 在灯塔下有一个小圆木屋,应该是‘灯塔人’居住的木屋。 灯塔人总是不引人注目,偌大的灯塔如天神所用的战矛,曾一次次拯救无数水手的生命,而坚守岗位的灯塔人却显得那么渺小,就连他住的木屋都是那么简陋,估计里头只有五张床的宽度。 灯塔人能第一时间发现靠岸的落难船员,一名年迈的灯塔人从灯塔门口走出,他满脸杂草般的胡须c穿着最简单的浅棕色短袍,光着脚走向两名军官。 “将军,晨将军!是你?你回来啦!”满头凌乱白发的灯塔人边走边朝晨棱大喊道,这位灯塔人右手拿着拐杖而且走路一瘸一拐,满脸都是褶皱,讲话漏风的厉害,估计牙齿都快掉光了吧。 “涂枯船长!”,晨棱立马转身站起,展开双臂大步向前与灯塔人拥抱,同时继续激动地说道:“我总算回来啦!” 灯塔人也展开双臂拥抱浑身湿透的晨棱,很感动地接连说道:“回来啦,回来啦!” 南霍看见他们在花丛中相拥,很不想就这样打断他们的团聚,但还是忍不住站起来说了一句:“那个有水么?”他伸出双手,像是在索取饮水。 “对对对,你们赶快回木屋歇息!”灯塔人与晨棱拥抱了一会后,用手指着木屋说道,“我先去仓里取些水来!”说完,他就往灯塔处走去,可能灯塔底部被当成小型仓库了吧。 而海滩上的两个人就相互搀扶着往木屋走去,推开木门,果然是及其简陋的屋子。 走进木屋,只在右手边有一个小小的木扇窗,左手边是一个及其简陋的单人床,正对面放着小木桌和椅子;床底下全都是藤篮,装着一堆水果青菜;屋内没有火炉,也不知道在这样一个湿冷的地方,灯塔人是怎么度过冬天的。 将领坐在椅子上正对门口,而副官只能蹲在他身边,手卷着湿漉漉的头发等待。 没过一会,灯塔人抱着一口圆底大铁锅走进了房间,他将大铁锅放在木屋中央,铁锅中全是劈碎的木条。 “来,先烤烤火吧!”说着,灯塔人从床底藤篮中取出一把生锈的匕首和打火石,接着又翻出了鸟窝状的引火物,这床底真像一个百宝箱。 紧接着灯塔人将‘鸟窝’放在大锅底部,用匕首劈砍打火石,‘呲呲呲’点点火星掉落到大锅中,然后就是呛鼻的白烟弥漫与火焰燃烧。 灯塔人忙上忙下,从仓库里取来了几瓶果酒。 如落汤鸡般的晨棱,他艰难地脱去鳞甲,蹲在火堆旁喝起酒来,现在天气并不寒冷,但是火堆总是能给人一种安全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人人都拥有的远古记忆,美好的远古记忆。 “对了对了,怎么就两个人回来?”灯塔人蹲在晨棱身旁,搓着手问道,“还有涂舍那小鬼呢?” 突然被问住的晨棱懵了一会,先是假装‘咳咳’咳嗽两声再仰头喝酒,趁灯塔人不注意的时候,转动眼睛朝南霍使了一个眼色。似乎一切都清晰了,这位涂枯船长,显然是涂舍船长的父亲亦或者是亲戚。 接下来,晨棱与南霍唱了一出双簧。 晨棱:“哎!涂舍这人,一直想留在大将身旁,可怜我呀,半路上被海贼拦下!” 南霍:“诶是是呀!海贼把我们拦下了还杀了好多人!” 晨棱:“若不是我身经百战,抢来一艘木舟逃离,想必” 南霍:“诶是呀,是呀!多亏将领勇猛!” “嘿!出海前我再三嘱咐涂舍那小鬼,一定要亲自护送晨将军归来!”灯塔人用双手拍了拍大腿,表现很是气愤地说道,“还好晨将军没有受伤,回来我一定打死他!” 这段对话实在是太尴尬了,晨棱赶紧想办法绕开了话题,急忙说道:“哎呀!大将三番叮嘱,回港后要向南海统军上报,我得快快前去才是啊!”说完,他猛然站起身,抓着酒瓶仰头喝酒大步朝门口走去,就这样不辞而别了。 最尴尬的当然是南霍,他可与灯塔人互不相识,不过还是加了一句:“那个涂涂船长我想去塔顶看看,告辞c告辞!” 学着晨棱的样子,南霍也边喝酒边大步走出房门,倒是灯塔人在屋内边喝酒边摇头暗暗说道:“涂舍那小鬼,回来一定打死他,哼!” 走进灯塔,底部是一个很大的空间,确实能当做一个仓库,中间竖立着一个巨大石柱通向灯塔顶部,而螺旋阶梯就像条蛇一样盘绕石柱一直往上,沿着螺旋阶梯走上塔顶,没过一会就有点头晕了。 通往塔顶的通道会变得越来越窄,刚开始有两肩宽,而上到塔顶时却只能让一人通过,毫无疑问,如果是一个有点胖的人想上塔顶,是没有可能了。 来到塔顶,南霍被眼前的一切震撼到了,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港湾,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海滩向内陆凹陷,大陆像是被海神咬过一口,留下了一个向内凹陷的半圆缺口。 而海滩边上又伸出长短不一的栈桥,有用白石砖砌的c也有用木头搭建的,从塔顶望过去,更像是一个长满尖牙利齿c张开血盆大口的鱼儿嘴巴,那些密密麻麻的栈桥,就如同是鱼儿的牙齿。 早晨几乎没有船停靠,帆船都扬起风帆准备离港起航,就如同天空中的飞鸟也展翅高飞。 白色羽翼的飞鸟c白色风帆的商船,都在自由远航。 港湾被比较低矮的小山群环绕,而那些白色的石砖房都面向海洋,从山脚下依次往山头最顶端搭建,看上去好似通往天空的白色阶梯。 在港湾左侧一个山谷中间,是一大片牧场,披着奶白色卷毛的绵羊群在山谷间奔跑,牧场上还建起一座座圆木屋,牧羊人的温馨木屋。 而在牧场再左边一点,又是一大片金黄色麦田地,金色的海洋,看起来就是金色的绵软海洋,被风掀起一阵阵麦浪;如果我是巨人,我会很想躺在上面舒舒服服睡上一觉,那片麦田就好似柔软的棉床垫。 南霍错了,他一直都错了,他在小小的屹枯城待得太久了,远远不知道,原来美丽的地方,就在身边 但是我们不应该忘记,这是一处军港,一处没有城墙包围的军港。 即便是南霍也听说过,就在北境海域,围岛联军已经开始尝试登陆,联军们能够轻易占领军港,就是因为自傲的白旱国人不喜欢城墙,只喜欢华而不实的军港。 风帆组成白色城墙的时代已经过去,已经不再是巨型帆船的时代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正式副官 灰帆军港,多么美妙的地方,海面上的暖风吹得如此轻,就像伴侣在耳边轻轻吹气,是啊,这军港多么会撩人呀,让所有人都能爱上她,无法自拔。 南霍站在高高瞭望台之上,灯塔瞭望台算不上宽敞,顶部是橙色瓦砖铺成的尖圆屋顶,塔台中央还有一个巨大的石柱,瞭望台顶多就能容下五人。 站在灯塔顶上吹风饮酒,看那商船扬起风帆,慢慢远离港口,让人心生困意,已经不用再去形容那云有多白,也不用再去想那海有多蓝,只要吹着暖风,喝着果酒,就已经足够让人如痴如醉,仿佛置身梦幻天堂。 风吹得南霍耳旁秀发在空中摆动,就如海浪泛起波纹,连淡黄色的花瓣也在风中飘扬,飘向远处海洋,而后落在海面上。 这一切都太安逸了,已经有点醉醺醺的南霍,他坐靠在灯塔顶上,继续喝着已经所剩无几的果酒,摸着湿漉漉的波发,点头昏昏欲睡。 为什么不睡呢?好不容易回家了,家里总是那么舒适,没有什么可怕的敌人c没有那些孤独的夜晚c没有迷茫,因为回家的路,就在前方。 就这样,南霍直接从清晨睡到了下午,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白日梦,能够闭眼睡上如此长的时间。 “副官,副官!快醒醒,别睡!”又是那个严厉的话语声,不知不觉中,南霍已经开始有点讨厌晨棱的声音了。 “不不我要再睡一会让我再睡一会”南霍就像睡在街边的醉汉一样,满脸不情愿地闭眼说道。 这算什么?这家伙居然敢不听长官的命令?晨棱可无法忍受这样一个副官,他抢走了南霍拿在手上的果酒,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噗!!!’地喷在南霍脸上。 “啊!!!”醉醺醺的南霍仰天长啸,就好像有人捅了他一刀似的,不过这办法还真是奏效了,用酒来醒酒,真算得上是‘以酒攻酒’ “看看你,满身酒气!”晨棱用衣袖擦了擦嘴,非常蔑视地说道,“你若再是如此,我下去拿来火炬,看能不能将你一把点燃!” “别别!长官,我起来!”南霍满脸不情愿地站起身,两手抹了抹脸上的酒水说道。 “好,你快随我来!”晨棱招了招手说道,是在示意南霍一起走下灯塔。 那个贪睡的南霍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竟然能从清晨一直睡到下午,就靠那一点暖洋洋的日光,居然把本来湿漉漉的衣服都晒干了。 两人从塔顶走到塔底,再从半岛上沿小泥路走入港口,沿着长长海滩线从港口的右侧来到灰帆沙滩中央,军港中央是最大的一座高山,叫大雅山,整座山上已经看不到多少翠绿色了,因为这座山已经被白石砖房覆盖,我觉得应该叫它‘白石台阶山’,因为那些房屋整齐排列,就好像是给巨人脚踩的一层层阶梯。 从密集排列的白色房群之中伸出一个台阶,白石砖铺成的宽敞阶梯通往山顶,和周围房屋完美融合在一起。 晨棱踩着台阶往山上走,南霍也紧随其后,身旁全是着装华丽的男男女女,让人看了眼花缭乱,他们应该是军港中的居民,一般都是商人家庭。 大雅山真的很高,通向山顶的台阶可能有七百级,爬到山顶估计要十几分钟,就连本地的居民也主要在山脚下活动,如果真的想从山脚下慢慢爬到山顶,那一定会累个半死。 经过一段漫长时间的努力,南霍总算跟着晨棱来到了山顶,他大口喘着气说道:“我我从来没有爬过那么高的山啊!” 也喘着气的晨棱则说道:“这山确实高,真想不明白,为何要将海军学院建在山顶!” 海军学院,一个只允许贵族入学的学校,几乎所有海军高级将领都从这里毕业,只有从这里毕业的贵族才能担任军官,当然有时候也有特例,比如南霍这个奇怪的人。 很快海军学院就映入眼帘,在南霍眼前的,是帐篷式的三角建筑,或者说这就是个大型帐篷,除了是用白石砖搭建的c在门口立有十根巨石柱以外,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大帐篷,大帐篷旁边还有一个像冰糖似的大楼房,估计是贵族学生们的宿舍。 学院门口是有三人高的方形双扇门,在门前雕刻了精美波浪花纹,象征着海军学院的权威。 从‘帐篷’门前走进去,中间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便是‘阶梯教室’,学生们坐在阶梯状座位上听教官讲课,而教官则站在面对学生的‘船头讲台’上教学。 似乎对于灰帆港的人来说,有两样东西是最喜闻乐见的,那就是白石砖和台阶。 学院的教室只有正好六间,每间教室最多容纳三十人,加上船头讲台的话,估计每间只能挤下二十名学生了。 不过晨棱和南霍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听课的,今天没有上课,大部分贵族学生都跑到后院操练去了,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 优哉游哉的晨棱走在走廊中央,左右来回张望,接着突然说了一句:“找到了,是这里!”他指着一处教室说道。 大部分教室都没有房门,直接就能走进去,唯独晨棱所指的一间教室配有木门,还加上了铁锁。 ‘哐哐哐!’晨棱用食指敲击着房门,而房间内也传来了一名壮年男子的大喊声:“是谁!烦死了!” “我是晨棱,刚才还见过你!”不耐烦的晨棱也大声喊道。 随后,房门很快被打开,打开房门的人是‘监督官’,监督官负责军港中的人口普查同时监督军官纪律,他最大的权利就是能够随时任命高级官员,当然得先征得军港中大将的同意。 “是晨将军呀有何事?”监督官疑惑地问道,这位长发监督官虽为壮年,但目光呆涩,身穿紫色长袍,长袍用极为细腻的棉布料做成,衣袍边沿还绣有羽翼状花纹,裙摆垂到地面。 “我要你做件事来来来”晨棱搭着监督官的肩膀轻声说道,好像要干点什么坏事似的。 带着一脸坏笑的晨棱与满脸蓄胡的监督官在门口勾肩搭背,遮遮掩掩,像是在商量点什么肮脏的勾当。 “不行!哎呀,晨将军,此事万万不可啊!”监督官忽然摇头大喊道,看来南霍没有猜错,晨棱果然是在做点什么‘肮脏勾当!’ “有何不可!既身为贵族,有何不可!”晨棱像长官一样严厉呵斥监督官,其实他并没有权利要求监督官做任何事情,监督官只需要听从大将的命令,理论上来说,除了大将以外,军港中没有任何官职能干涉监督官的权利。 “这好吧,既然晨将军需要,那我这就去办”监督官摸了摸衣袖说道,他被晨棱的气势吓到了,完全没有一个监督官该有的威严模样。 感到有点委屈的监督官先是走进房间,然后又从房间内沮丧地走出来,拿着一本牛皮包裹的旧书本和鹅毛笔,他走到南霍身边,开始不断提问。 监督官:“那个将副官,你叫什么姓名?” 南霍:“我我叫南霍”他满脸疑惑地回答道。 监督官:“哦南霍是这个南霍吗?”他将书本上记录的姓名递给南霍观看,南霍也很配合的不断点头确认。 监督官:“哦生于几年?是何处居民?” 南霍:“生于白旱朝六十三年,建城六百六十一年,是南境海屹枯城居民。”南霍微微仰头思来想去,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监督官:“哦好吧,你有族徽么?若是没有,家谱也好” 就在南霍突然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检察官继续暗暗说道:“告诉我你父亲姓名也可” 南霍:“我父亲我父亲叫巴不对叫南” 这个问题让南霍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气氛变得及其尴尬的时候,突然晨棱来了一句:“哎呀!知其姓名不就好了吗?别问那么多啦!” 监督官:“好吧c好吧那你们先出去歇息吧,我还需要些时间”他变得更加委屈地说道,然后就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猛地关上房门,真像一个得不到玩具的孩童般在发脾气。 随后,南霍与晨棱两人就坐在海军学院门前的台阶上,看山脚下的居民走走停停c欢声笑语,或是看看海军学院右手旁的军官学院‘大帐篷’,军官学院和海军学院真的只有一墙之隔,那面只有一人高c用来区分陆军和海军的墙叫做‘沙滩’,真是十分形象的比喻呢 军官学院与海军学院不同,军官学院都是富人子弟读的学校,一般没有贵族入学,这种学校只要花钱就能上,当然也是一般人花不起的钱。 军官学院毕业的军官往往职位很低,而且无法晋升到高级将领,也无法当上海军将领,陆军的军饷平均比海军要低一倍,而陆军指挥官能在战争中捞到的油水更是少之又少,因为运回黄金c香料c美女的永远是海军战船,根本没陆军的份。 不知不觉,天色开始暗淡,那个讨厌的太阳终于又要落山了,美丽的月亮女神呀,我都迫不及待想看见她那洁白的背影啦。 长得像老头一样的南霍和容光焕发的晨棱,他俩坐在台阶上聊了一下午,这次他们聊到了家人和军队,这让两位正副军官更加了解彼此了。 就在太阳马上要落山,躲在山后头犹豫不决的时候,监督官走到南霍身旁坐下,趁周围没人的时候塞给了南霍一个银牌,然后就匆匆忙忙地跑回学院去了。 感到吃惊的南霍拿过银牌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军牌,军牌有三指大小厚度,正面印有一个狼头侧面图案代表灰帆港,反面上刻有几道深深的字痕,上面刻的是:第二船队将副官南霍。 反应迟钝的南霍这时才明白,原来晨棱这样大费周折,完全就是为了帮自己弄一个正式官职,从今以后,南霍既可以指挥第二船队,也可以正式领取军饷。 “当官的感觉如何,副官?”晨棱微笑着,伸出左手臂拍了拍南霍肩膀说道。 此时的南霍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的思绪十分混乱,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继续叹气,叹息那命运弄人。 不过他还是转身敬礼,学着士兵的模样来了一句:“多谢长官提拔!” 但是南霍依旧不解,为何晨棱如此信任自己,虽然南霍已经很不正式地救过晨棱两次了,第一次是在白林海滩c第二次是遭遇海贼,不过那些都不算是很正式的拯救。 “好吧!天色已暗,我带你回家吧!”晨棱继续拍着南霍的肩膀说道。 回家,现在对于南霍来说,海军就是自家弟兄,军营就是温暖的家,是呀,先回家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海军体系(上) ‘嘟一一一嘟一一一嘟嘟’接连响起沉闷的海螺号角声,那是军营中传令兵们在晨练呢,就在公鸡也正好打鸣之时,传令兵们也赶紧起床洗漱,然后穿上鱼鳞铠第一时间跑到山顶上集合,在天还没完全亮的时候,吹响震耳的螺角声。 海军军营,有时也称作海军要塞,围绕一座山丘搭建,用一面一人高的石砌矮墙象征性包围山丘作为城墙;山脚下都是‘新兵营’,新兵都居住三层圆形围楼,从山顶望下去,就如同是围绕山丘的一个个甜甜圈;每个圆形围楼都居住有三百名桨手或海军新兵,这样的围楼在山脚下有十个左右。 而在山丘顶部的则是‘正式兵营’,都是双层方形围楼,每个围楼住有四十人左右,山顶上也大约有十个这样的方形围楼。 除此之外,山头还有一些长得跟方块冰糖似的白色建筑物,那些‘冰糖’就是高级军官们住的别墅,这些别墅大小不一,高级军官们在别墅中拥有私人的房间,甚至还能拥有私人的阳台c浴室c甚至是厨房和厨师。 南霍很是幸运,因为他正是这些高级军官中的一员,不过就算是高级军官,也得按时起床。雕刻四脚木床c雕刻木桌c椅子c有门帘的浴室,虽然比起屹枯城的别墅差了不少,但至少也比至末岛上那个木屋强了上百倍。 唯一的遗憾就是起床真的起得太早啦!从房间左侧木床上起来,打开房间右侧的木扇窗,瞭望山脚下的新兵营;新兵营仍然是白色石砖建成,屋顶是橙色瓦砖盖成,看起来就是白色的甜甜圈上抹上了橙色糖浆。 新兵们接连走出宿舍,聚集在围屋中央,就好似大片蜂群从蜂窝中涌出来一样,而围屋中央也正好能容下三百名新兵列队排成方阵,可以看见教官正在组织队形。 ‘哐哐哐’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南霍伸了伸懒腰走到门前c打开房门,发现站在门外的是一名青年传令兵,这名传令兵上身披鱼鳞铠c留超短发c眼神坚定,似乎所有传令兵都是最严肃的,因为他们是军队中最不允许出错的军职。 “副长官!是晨棱将军派我来的!”这名传令兵左手抱着头盔庄严敬礼,同时声音嘹亮地说道,“我叫星澜,是副长官你的随身传令兵!”星澜就和所有一腔热血的青年一样,为了抗击外敌而自愿参军,从这些人的眼神中能看出,他们恨不得赶紧出海杀敌。 而那个散漫的南霍则一边系着皮带一边说道:“啊?有什么事么?” “晨将军指示,要求我带副长官你熟悉军营!”星澜又再次敬礼,同时继续庄严地说道,“请副长官穿上铠甲,我会在门外等候!” 南霍的铠甲放在床脚的木桌上,是昨晚晨棱与南霍到武装库亲自挑选的装备,军官头盔c鱼鳞铠c皮甲围裙c拖地绿披风还有军官配剑一个不少。 独自穿着沉重的铠甲是十分艰难的工作,这让站在门外的星澜也上前帮忙,先是帮忙将短袖衬衫似的鱼鳞铠套在身上,鱼鳞铠的甲片是在内侧由一个个铁环串连而成,因此在穿戴时容易夹住发丝,所以大部分士兵都留短发或在穿戴铠甲时包上头巾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南霍一边收紧鱼鳞铠领口上的皮绳一边不自在地说道。 “好的将副官,现在请随我来!”星澜挥了挥手说道,随后便踏着稳稳的步子带着南霍走出宿舍c走下楼梯c走出围楼大门 呼吸凌晨的新鲜空气,月亮还没有完全消失在夜幕中,朝阳开始缓缓升起,将橙黄色渲染天空,就如同现在港口中的木船帆布也在缓缓升起,灰白色帆布遮蔽港口。 军营围绕小山建造,所以从山顶走到山脚下也得走上三百级的阶梯,完全不需要怀疑,这些灰帆军港的军民到底有多喜欢台阶。 传令兵星澜先是介绍了山脚下的新兵营,他边踩着台阶往下走边说道:“新兵营分为矛兵营c弓兵营c桨手营这些新兵们没有铠甲,属于后备军团,只有作为新兵服役一年以后才有资格正式编入海军。 只有桨手例外,桨手永远属于储备兵员,他们永远只能待在‘新兵营’,而且不会被正式编入任何一艘战船,他们直属船队,只要船队中有战船缺少桨手,就会从新兵营中随意挑选桨手带到船上。 矛兵,在新兵营严格受训一年后就能晋升被分配到战船上,从此以后就和战船绑定,除非战船被毁,不然就一直属于该船水兵,直到服役十九年后退役或死亡。 弓兵,要在新兵营严格受训两年后才能晋升被分配到战船上,除了受训更时间长,余下和矛兵相同,不过弓兵军饷更多。” 不知不觉中,就在星澜慢慢悠悠c指着兵营做介绍的时候,两人已经来到山脚下了,这时星澜又手指着他右手边的三艘破船,同时兴奋地说道:“快看那!是桨手们在训练呢,他们每天都要做这种训练!” 在兵营的最西面是一片平坦空地,空地上长满了青草和淡黄色小花,在那片空地上耸立着三艘破旧战船,这三艘破船都被嵌入在泥坑里,模拟船底在水线下航行的高度,而在船两侧都挖有护城河似的水沟模拟海面,桨手们会在这种战船上来回训练上船c下船c入舱c出舱c划桨c收桨c升帆c收帆c装桅杆c拆桅杆而在这之中,划桨是每天必须进行的练习。 充满好奇心的南霍也走到这些战船附近参观,这些战船上都挤满了桨手,各自的桨手队伍在船上分工练习,有的忙着拆桅杆,有的又忙着练习入舱和划桨。 不过见到有将副官在船底巡视,很多甲板上的船员都纷纷敬礼,南霍也象征性地抬头回礼。 “将副官,我们去船坞附近看下吧?”星澜打断了南霍,非常小声地靠在南霍耳边接着说道:“你还需要认识一下战船” 很明显,这个星澜也知道南霍是一个‘假军官’,根本不是从海军学院毕业的贵族,如果不赶紧熟悉一下军港的军事体系,很快就会被人拆穿。 很快,南霍就继续假装学着军官的姿态,一脸神气地走出了军营,朝海滩附近走去 军港中有三处军营,分别是在海滩西面的第一船队军营c海滩东面的第二船队和第三船队军营,而修船厂紧挨着海滩在东西面各有一处,分别停放着每个船队的大型战船。 第二船队的船坞几乎是靠着兵营建造的,从军营出来没走几步就到了,这些船坞沿海建造,都是长方形,用白石砖搭建,三角形屋顶同样是用橙色瓦片盖成。 这些躲藏在船坞中的战船就像一条小狗,像是一条小狗躲藏在它的狗棚中避雨,而船坞也正好长得十分像一个狗棚。 每个船坞底部都有‘龙骨墩’,‘龙骨墩’像是两双手分别在船的底部前后托着战船,那两双手就好像是海神的双手,在战船伤痕累累的时候保护着战船,让它能稳稳固定在船坞中‘养伤’。 第二船队一共有八个这样的船坞建立在军营旁边,这些船坞都由一名‘修船厂长’指挥。 “副长官,你看前面,那个是修船厂!”星澜手指着海岸边整齐排列的八个船坞说道,他带着南霍慢慢靠近这些船坞,船坞内传来的都是木工劈砍木头的声音还有铁匠铸造铁钉的声响,能够容纳巨大战船的船坞当然也是大得不得了,这些建筑再次让南霍感到震撼。 不过星澜只是带着南霍在船坞附近认识了年迈的修船厂长,而并没有继续带他参观船坞,因为还有比参观船坞更重要的事情。 他们没有顺路往海滩走去,而是来到了灯塔附近 “哎呦!你是那个与晨将军一同回来的小伙子?”灯塔人坐在灯塔底部对走过来的南霍问道,他坐在一个矮凳上,正在用匕首雕刻木头,好像是在雕刻小木船。 “哦是的,那个”南霍尴尬地说道,就在他还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的时候,星澜抢着替将副官回答道:“涂船长!介绍一下,这个是新上任的第二船队将副官,叫南霍!” “哦是南副官呀!还有哇,以后别叫我船长啦,都是过去的事了。”灯塔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挥了挥拿着匕首的左手说道。 “好吧,涂涂哎,还是叫涂船长吧,习惯了!”星澜望着天想了好一会,最后叹着气说道,紧接着他又继续说道:“我还要带副长官巡视一下塔顶,先告辞了!” “好吧,你们上去吧。”灯塔人继续低头雕刻木头的同时说道。 涂枯船长,他也算是灰帆军港近代的传奇人物,就在三十年前,那个时候还没有围岛联军,只有一些仇视白旱王国的小国王开始派遣战船频繁骚扰航道,尤其是在南境海域附近一个叫‘谷漫’的王国。 相传在白旱朝六十二年,谷漫王国拉拢周围岛国组建了一支有百艘战船的船队,开始不断袭击南境海域的商船,大肆挑衅,而南境海统军在一怒之下立马发令,出动超过三百艘战船讨伐敌军。 然而不知怎么的,在一场海战中,三百艘战船全军覆没相传是因为敌军占据顺风位置,利用顺风派遣火船撞击白旱船队,就在一瞬间,整支船队火海一片,只留下十几艘被烧焦的破败战船回到各军港。 那时,正在兴头上的谷漫国王当即拍桌下令,几天后就登陆沿海城市抢劫,就在百艘敌船快要准备登陆之时,消息传到了灰帆港,听闻消息后,一名叫涂枯的渔民在灰帆港附近的城市中,自发组建了一支‘渔民船队’,渔民船队由来自南境海各处的渔民们组成,大概有百艘渔船。 渔民船队只有一些单层的渔船,虽然行动迅速,但是能够搭载的桨手少,而且没有顶棚防护投射武器;谷漫王国的战船都是两层以上,相比较下来,渔民船队完全没有任何优势。 但是谷漫战船却有一个致命缺点,那就是木板太薄,谷漫王国没有高质量的木材建造战船,再加上没有较好的木工,所以他们的战船只适合用来运输士兵,若不是利用诡计,根本没可能在海战中打败白旱国海军。 可是涂枯船长却想到了一个好点子,他命令手底下的船员们用圆木制成巨型铁矛头,然后将巨型矛头固定在船头水平线中间,做成一杆长矛撞角。 终于到了开战的一天,早晨,谷漫船队从海平面淡出,准备登陆灰帆港附近的一处滩头,而灰帆港在附近集结了最后的三十艘战船,开始正面迎击敌船,就在开战在即c海螺号角声接连响起之时,涂枯带领的数百搜南境海渔船出现在敌船西侧。 涂枯船长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海风吹向东边,所有大大小小的渔船都升起了风帆,没有海螺号角声,所有渔民都举着鱼叉高声大喊,升起了巨大帆布,然后一一坐下疯狂划桨,冲向敌阵左侧。 因为是顺风,渔船像是海面上穿梭的飞箭一样飞过,就如同海面上的箭雨一般大片飞向敌军战船,谷漫船队一心想着如何快速打败眼前的三十艘战船,根本没有注意到左侧出现了大片渔船。 也正如飞箭一般,渔船径直撞向敌船侧舷,渔船前面的矛头撞角刺入敌船船腹,一下就刺穿了敌船那些脆弱的船体肋骨,直插心脏。 虽然渔船不能直接撞沉敌船,但是铁矛头上的倒刺勾住了敌船,让敌船无法动弹;谷漫船队左侧的战船几乎都无法前进,而正面迎击白旱船队的那些战船也早已被击碎,只有右侧的十几艘战船仓皇逃命 海战胜利之后,因为过人的组织才能,涂枯被任命为灰帆军港的第一位非贵族船长,而他所改装的战船也被列入船队,同时命名为:‘突袭战船’,涂枯也成为了第一位突袭船队船长在后来的海战中,涂枯船长和他手底下的突袭船队继续发挥着突击战术的优势,成为了白旱国海军在海战中使用的无数杆战矛。 自那以后,突袭战船船长这个职位,成为了海军中唯一一个不需要是贵族就能担任的高级将领。 “副长官你看!各种战船”星澜站在灯塔顶上,指着港口中停靠的战船,又准备大费口舌开始介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海军体系(中) 经过一段时间的介绍,太阳也总算是高挂在天空,南霍可真的是很享受这日光,他多想躺在灰帆沙滩上晒晒日光浴呀,可惜现在身为长官,必须身穿沉重的铠甲和头盔,站在狭窄的塔顶,继续听这个随身传令兵介绍军港。 “副长官?请你认真点,打起精神来!”星澜看着昏昏欲睡的南霍说道。 而那个困意涌上心头的南霍,他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军队中的作息时间他可一点也不适应,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要起床,天快要黑的时候就要回到军营,真是太折磨人了。 “好的c好的,现在你继续吧”南霍用双手抓挠头发,不耐烦地对星澜说道。 而那个一脸严肃的星澜则不慌不忙地指着港口,开始慢慢介绍那些停靠在栈桥附近的战船:“副长官你看,那个只有两层,只能搭载八十名船员的战船叫做轻型战船,一般是布置在船队左右两翼,用来迂回包抄敌军侧翼的战船!”他指着港口中的五艘轻型战船,表现得很严肃。 轻型战船,是晨棱第一次登陆至末岛时所乘坐的战船,一般在船头水线下有一个斧头形的撞角,能像劈开肋排一样劈开敌船肋骨,但是如今港口中的轻型战船却都没有撞角,可能是因为战船损耗太快,不想造了吧;轻型战船只有一个船舱,船舱左右两侧各有三十个桨位,一般搭载六十名桨手和四十名海军。 就在刚介绍完轻型战船的时候,星澜又突然变得有点兴高采烈地说道:“看c看!是海上铁拳,这是我最喜欢的战船!还有海上飞鸟咳咳这些是中型战船,是船队中的主力”他指着港口中的八艘中型战船,好像迫不及待想要上船一样。 海上铁拳c海上飞鸟,都属于中型战船,海上飞鸟在船头水线下有一个鸟喙形的撞角,这种船的战术是海上反复地前进后退,不断来回撞击敌船,就像飞鸟不断啄击枯木一样。 中型战船有双层船舱,体积比轻型战船大一倍,最底层左右两侧各有二十五个桨位c第二层也是左右各有二十五个桨位,但是每个木桨需要两名水手操控,所以加起来,总共需要一百五十名桨手划桨,一般搭载四十名海军。 “还有最后一种,叫做重型战船!”星澜指了指在港口中仅有的一艘庞然大物,他所指的那艘船,看起来完全就是将一座小型要塞带下了海。 重型战船也是双层船舱,但是体积又比中型战船大一倍,最底层左右两侧各有五十个桨位,第二层也是左右各有五十个桨位,和中型战船一样,第二层每个桨位都乘坐两名桨手,所以加起来,一共有三百名桨手,最少搭载一百名陆军。 重型战船是真正的海上要塞,在中间有一杆巨大的桅杆,桅杆上挂有双面风帆,风帆像金字塔一样从上到下越来越宽;船头船尾都有双层射击塔楼,每处塔楼完全可以轻易容纳下五十名士兵船头水线下还有一个卷曲象鼻形的撞角,重型战船在海战中,完全不必特意加速来撞击敌船,只需要依靠很慢的速度,也能轻易将敌船‘碾碎’。 “最后,还有当年涂枯船长创造的突袭战船!”星澜指着海滩附近几艘搁浅的突袭战船,大声说道。 “好啦c好啦我都记住啦,接下来呢?”南霍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已经非常不耐烦地说道。 “没了副长官!”星澜向南霍敬礼,接着又继续说道,“现在我们要回军营,与晨将军汇合,他正在召开会议!” “我就知,事情还没那么简单”南霍长长叹了一口气,带着一脸失望的表情说道,“那好吧,回军营!” 虽然看起来南霍像是个大懒虫,但是他已经在海外漂泊很长时间了,才刚刚踏上白旱国的土地没多久,没想到就又要忙上忙下,做一个忙碌的副将官。 一路回到军营,星澜总喜欢踏着正步走,就像一个严格的士兵,不过他的确是一个很严谨的士兵,只不过有点太严肃了,除了刚才看战船时迸发出来的那点火花以外,他一直神情严肃。 一开始南霍以为所有传令兵都是这样,可是回头想想,曾经至末岛上自己的第一任传令兵,那个传令兵可一点也不严肃,也许是因为他年龄很小吧,看来白旱国真的是征不到有士兵了,连传令兵这么重要的职业,居然都让一个吹不响海螺的少年士兵顶替 不知不觉,在南霍还在回想的时候,已经回到军营中了,二十人一组的传令兵们在军营外围绕城墙长跑,他们大多数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年士兵,不过偶尔也能看见躲藏在这些高大壮汉中的年轻士兵,那些瘦小尚未长大成人的年轻士兵。 又要爬上三百级阶梯前往山顶,在前往山顶的路上,还碰见一些互不相识的将领或是船长,这些人和南霍一样赶忙走向山顶,但也会停下来互相敬礼表示尊敬,可是没有人停下来聊天,甚至都不面带微笑。 爬到山顶,只见很多将领都聚集在西面的一处空地上,虽然是很重要的会议,但似乎晨棱并不想把这场会议搞得多么隐蔽。 按照以往的传统,只有军港大将才能召集将领和船长举行会议,而且只能在船舱内进行,但是晨棱作为一个将领,居然也召集了军港中所有的将领船长,还在空地上站着召开,简直是太奇怪了。 会议在一个岩石群附近召开,石群附近杂草丛生,交错层叠的岩石群似乎是这座山的最高点。 集合的将领和船长都属于最高级军官,除了没有突袭船长以外,军港中所有的海军高级将领都聚集在此地。 高级将领最显著的特征,就是都系有一个拖地绿披风,无论是将领还是船长。 这些高级军官大多年纪轻轻,有的甚至和晨棱一样不留胡须,几乎都是青年船长。 昨日南霍已经从晨棱那里打听过了,这些年轻军官都是刚从海军学院毕业的新军官,因为连年战乱,许多老资格的军官都死光了,只能征召那些刚刚毕业的军官来顶替。 而在前不久,晨棱率领着六艘轻型战船随第一船队出发,不小心遇上了狂风暴雨,整整四艘船沉没,最后只能率领着两艘轻型战船提早登陆,这样才有了至末岛上的两军激战,不过那场战役中的士兵,似乎已经是第二船队最后的火种了,如今晨棱已经没有了任何正式军队,只有刚刚入伍的新兵还在受训。 现在聚集在岩石群附近的,是晨棱昨天一大早刚回港就去海军学院征募的船长。 南霍走上前,看看周围,大概聚集了有十几名光杆司令,分别是四名船长以及他们的随身副官,另外还有两名将领,分别是第一和第三船队的将领以及他们的副官。 这些将领船长,有的在草地附近徘徊,有的坐在石群附近等待,还有的站在石群高处眺望港口 “好了诸位,现在看向我!”晨棱走到人群中间,威严地大声喊道,接着他便与周围的将领不断讨论 晨棱:“我今日叫诸位来,是想讨论借用船坞之事!我第二船队已无战船,若仅靠八个船坞,无法快速组建船队,希望第一c第三船队的两位将领能分别将两个船坞借用于我,半年之后便会归还!” “晨将军,如今敌军猖狂,战船时有损坏,”一名坐在岩石上的中年将领,他摸着下巴胡须说道,“虽只借两船坞,但两艘战船不得即刻修补,那也与废船无异呀!” 晨棱:“不是问题!我出资聘请船工,即便战船受损,不必用船坞,将船拉上岸,照样修船!”他直言不讳地回答道。 “既然晨将军需要,那好,我与黎将军必然相助!”一名站在草地附近眺望c白头发的将领,他笑眯眯地说道。 晨棱:“好,那我晨棱多谢各位相助!”他十分高兴地说道,然后又分别面向两名将领敬礼道谢。 没想到那么大动干戈的会议,仅仅两句话就结束了,剩下的那些青年船长完全一言不发,就站在周围眼巴巴的看着,表现得也是很无奈。 这无疑就是一场作秀,围岛联军已经在北方集结,根本没有多少战船在南境海域,因此在近期内根本不会有大规模海战。 心知肚明的晨棱开门见山,直接表示会花钱,等同于是租用了四个船坞使用,但是就连南霍也想得明白,租用来的船坞一定是最破最烂的那四个,不过晨棱也总算是得到了四个船坞,这能加快船队组建的速度。 现在晨棱脑子里想的是:趁着围岛联军调兵遣将之时,赶紧建造战船c征募海军,等将来围岛联军再度归来,就能够有足够的兵力与之对峙。 昨日晨棱对南霍说过,只需要半年,他就能组织出一支拥有十几艘战船的船队,到时候他又能有底气进攻敌军了,希望北方的陆海军能够撑住联军进攻,给灰帆军港足够的时间准备,像曾经一样,看百面风帆出港,等万名勇士归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海军体系(下) “嘟—嘟—嘟嘟!!!”又是一新的一天,凌晨,传令兵们同以往相同,又吹着那些响彻天空的螺角声。 ‘哐哐哐c哐哐哐!’就在螺声响起后不就,传来了不间断的敲门声,南霍这时还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不愿起床。 “请开门,副长官!”在门外不断敲门的,依旧是那个严谨的传令兵星澜,他在门外又继续说道:“晨将军有令!今天朝时都得到东边集合!” 懒洋洋的南霍这时也是实在憋不住了,反正也要早起放水,还是赶快起床吧,不然星澜一定会在门外敲个不停。 “好好好!你快别敲啦!”南霍走下床,一边往右侧的浴室走去一边厉声喊道。 放完水,南霍像昨天一样,又是不慌不忙地穿戴铠甲,不过这次星澜会在门外时不时地敲门,同时还急急忙忙地说道:“快点副长官!矛兵都已经开始集结啦!” “好啦c好啦!”已经穿戴好铠甲的南霍拉开房门,对着那个眼神坚定的星澜说道:“都说快好了,你还敲!你就不怕我处罚你?” “我不怕!”星澜一脸正经地说道,“如果副长官你迟到的话,你也会被晨将军处罚的” “哼!别多嘴,快走吧!”南霍噘着嘴说道,接着一边把军牌系在腰上,一边走出军营。 一大清早,晨棱就把新兵营中仅有的两百名矛兵和四十名弓兵集结起来,聚集在军港东边的一处山谷中央。 还打着哈切的南霍慢慢朝集结地走去,就从不远处看,集结的那群士兵完全就是衣衫褴褛,披散着凌乱的头发,拿着粗制滥造的武器,他们甚至都没有统一穿上灰色的短袍军服,有的甚至还穿草裙?这是穷得连衣服都穿不起了吗? 充满疑惑的南霍加快了步子,走到晨棱身后忧心忡忡地问道:“长官这就是我们的海军么?怎么如此不堪” “诶”晨棱先是犹豫了一会,然后回头说道:“这些士兵,有些是昨日才刚征兵入伍,所以未发军服,不妨碍训练!” 无论是有军服的士兵还是没有军服的士兵,他们看起来都是目光无神c软弱无力的样子,明明就是从大街上拉来的乞丐,或者是大半夜骗入伍的酒鬼,就这样的一支部队,别说去打仗了,就连能不能欺负下渔民都难说。 不过教官们还是十分敬业,这些教官身穿全套铠甲,大多数都是退役老兵,也有许多是上过海军学院的老兵,他们训练起士兵来可是非常的认真。 教官们开始组织矛兵队形,因为海军多为登陆战,一般将八十人作为一个方阵,需要时再通过指挥左右分割为两个四十人的小方阵。 不同于陆军,海军的小方阵讲究进攻性,一般横向十人c纵向四人,队列分别是: 第一排,持盾矛兵,配有短剑,手持较短的战矛以便能够快速突刺。 第二排,长枪兵,配有短剑,手持两人高长枪,长枪会从第一排士兵的头顶或腰间伸出,用于阻碍敌军冲击阵列。 第三排,持盾矛兵,前排与敌军交战时,分成小队从阵线两翼绕出,对敌军进行半包围。 第四排,投矛兵(不在矛兵队伍中,作战时由桨手担任),配有短剑,带有三四把短标枪,敌军挺近时,分散在阵前投矛,阻碍敌军前进;标枪投掷完毕后,绕到阵线最后方,作为持剑兵待命。 这样的阵型运作起来太过繁琐,这也就是为什么,新兵需要训练如此长的时间,才能够被分配到战船上。 看着眼前的教官不断说出‘前进c后退c冲刺c后撤’这些专业术语,让南霍很是头疼,而且看看眼前的士兵们,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做到步伐统一,后排的士兵总踩到前排士兵的脚后跟,真希望他们不要在训练时就摔死。 似乎矛兵们已经够惨了,但是弓兵比他们还要惨,弓兵甚至连武器都没有,就只是排成一个个队列,听前面拿着弓箭的教官空讲如何握弓c搭箭c勾弦c瞄准c射击 虽然手上没有武器,但是弓兵们也还是听得津津有味,似乎这些弓兵都是自愿参军的,对于训练,他们表现得比矛兵更加认真。 尽管晨棱表面上说没问题,可是不难看出,他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情,要在半年之内训练出一支优秀的海军队伍,现在看来是多么困难的工作啊! 现在这些士兵连走正步都不会,就别说什么练习队形了,无法列成队形也就无法组成方阵,无法组成方阵,上了战场也不过是一群蝼蚁,仅靠几个身强力壮的勇士,根本别妄想能突破敌军阵线。 除了训练队形c方阵,这些矛兵还要练习走跷板c举盾防御c举盾攻击c举盾冲刺c持矛刺击c持矛冲刺;在此之后还要练习配合队形,学习‘旗语’和‘螺语’。 海军的训练远远比陆军要复杂的多,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海军的军饷比陆军几乎高了一倍。 “那个长官?”南霍就站在晨棱身旁,他小心翼翼地向晨棱问道,“我们就站在这里看么?好像没什么可看的呀” 让南霍感到意外的是,晨棱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而是继续看着正在训练的士兵们,好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但是没过一会,晨棱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慢慢吞吞地回答道:“那我们还是去船坞看看吧” 是的,这些从大街上拉来的士兵根本不值得指望,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战船了,只要战船能顺利建造,就算没有优秀的海军,至少在海战中不至于吃亏。 然而事情总不能顺心如意,来到船坞附近,只见那个穿着棕色短袍的修船厂长在附近来回晃悠,也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晨棱见到后,立马走上前向白发苍苍的厂长问道:“老船长,你怎么这番心急如焚的模样?” “呼别提了”厂长像吐烟雾一样慢慢呼出一口气,然后很不好意思的向晨棱回答道:“晨将军你的要求,我恐怕做不到了” “出了什么事?”南霍也站在旁边惶惶不安地问道。 “都是木材厂,附近的镇子都没有好木材可用”厂长用左手抓挠着满头白发,很是沮丧地说道,“这几年海战越打越激烈,战船也是毁坏得越来越快,那些好木材,早没有了” 虽然船坞内还是传来了锯木声和打铁声,好似热火朝天,但其实都只是在做样子罢了,估计船坞附近储藏的木头只够造完船底,然后就只能选择用较差的木头来造船了。 那个原本信心满满的晨棱,他现在完全没有自信了,就连战船也是偷工减料,那些士兵还是一副副乞丐的样貌。 原本晨棱还打算训练大军,然后剿灭周围叛军,再麾军北上,彻底打败围岛联军主力,可是现在看起来,犹如天方夜谭c痴人说梦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持剑女侠? 哦做长官的日子可真是清苦啊不知不觉中,南霍已经在军营度过了一个星期,这整整一个星期中,他每天都巡视桨手练习,或是去检查一下新兵营的宿舍环境,亦或者是管理伙食 在这一个星期中,南霍见证着这些士兵一个个穿上了灰白色军服,见证着这些士兵开始慢慢学会走正步,看着那些弓兵一个个都拥有了自己的战弓,就像是看着自己的一群孩子一样,每天都在见证着这些士兵的成长。 虽然只过了一个星期,但是南霍似乎越来越像是军营中的家长,而那些士兵们也在飞速的进步,也许是因为,这些士兵也都怀着一腔热血吧。 而将领晨棱,他更像一个整天忙工作的家长,天天跑到军港外征募士兵,天天走到城市中寻找木材。 虽然前景不太乐观,但至少所有人都还满怀希望,有时候南霍也会偶尔听到,听到那些士兵偷偷抱怨,抱怨不知道自己是为了谁而战,军港中的士兵弟兄都团结一致,可是那些高级将领却时常利用士兵。 就比如前不久,一名叫做黎淡的陆军将领,居然私自调动了六十名士兵帮自己修别墅,通常情况下来说,只有海统军才能调动港中军队。 但不知怎么的,也许是因为黎淡与海统军勾结,也许是因为他诡计多端,居然能私自调动军队,这可是军港中的大忌啊。 日复一日的工作,仅仅只过了一个星期,南霍也开始感到厌烦了,怪不得总有些军官喜欢请假,去城里找点‘乐子’,因为在没有战争的日子里,即捞不到油水,也很难得到晋升。 就和每天的日常一样,南霍又得在正午巡视一遍船坞,确保所有战船都顺利建造,但他其实根本不懂战船,只是摆个样子在船坞附近走动,确保那些船工们没有偷懒。 不过今天可能有点特殊,因为在他巡视船坞的时候,眼前居然出现了一名女子,即便只是远远看去,南霍也彻底被她迷住了 那个喜欢在大街上看美女的南霍,此时他完全被眼前的女子吸引,不过看起来她貌似正在往自己这边走来,这居然让南霍变得有点紧张不安 “嘿,你是将副官么?”这名陌生女子来到南霍面前,双手抱于胸前,像下命令似的问道,“你晨棱的副官?你知道他在哪么?” 陌生女子穿的是深灰色长袖连衣裙,裙子下摆一直到脚裸,腰间紧紧系着一条编织的绳皮带,这让她身姿挺拔,她的语气中对南霍充满轻蔑,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个大胡子将副官。 大胡子南霍也被眼前女子的语气镇住了,他慢慢吞吞地说道:“晨长官出港出港募兵去了” 陌生女子,她留着长长的波发,比起男性来说,女性似乎更喜欢将头发梳理整齐,所以看起来是一缕缕整齐的发丝。 一般女性的长发都是自然垂到双肩,不过南霍眼前的女子似乎不喜欢那样,她用双手将头发撂倒肩后,接着双手叉腰,不耐烦地对南霍说道:“那么他什么时候回来?” 通过细细观察,南霍似乎察觉到了点什么,眼前的女子从表面上来看,长得似乎和晨棱有几分相似,从语气中判断,可能是晨棱的姐姐,因为眼前的女子不只是年轻,而且比晨棱更具有男子气概。 比起晨棱,似乎他的姐姐更有一种阴郁的气质,那种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高雅气质,南霍着实楞了好半天,然后又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可能长官今日中午等一下就回来了吧” “哦,那好哇,我就在这等他,他会来这么?”晨棱姐姐走到船坞外一个双人木椅前,然后转身坐在椅子上,两手托腮,眼神迷离地望着南霍问道:“他很快就回来了,对么?” “额是是吧?”南霍摘下让他感到闷热的头盔,用右手抓了抓头发说道,这让他本来就凌乱的头发,变得更加像‘杂草’般杂乱。 “嘿嘿,你的样子真好笑,”晨棱姐姐嘲讽似的说道,“你真的是副官么?怎么感觉你连剑都握不稳?” “恕我冒昧小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南霍很不服气地说道。 “你的剑挂得太高了,这样拔剑会很慢的,”晨棱姐姐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你应该挂得更靠近大腿,这样拔剑会快一点!” “听小姐你的口吻,好像很懂剑术呀?”南霍变得更加不服气地嘲讽道,毕竟他也是贵族家庭长大的,作为男子,不可能没有接触过武术,所以面对这种嘲弄,他也是表现得很不屑。 “怎么?瞧不起我?”晨棱姐姐也变得很不屑,双手抱在胸前,嘲笑地说道,“若不是不允许,你信不信,我三招就把你放倒?” “切,我不信,我怎会输给输给你!”南霍其实心里想说的是:‘我怎么可能输给女人?’不过他看着眼前那个一身傲气的小姐,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怎么了?听你结结巴巴的,”晨棱姐姐放低了音量,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说道,“是不是怕我了?” 居然被一个女人瞧不起,这是南霍绝对无法忍受的事情,就在他忍气吞声的时候,那个传令兵星澜又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敬礼说道:“副长官!第四船坞正常开工,木材已经运到!” 正在气头上的南霍看了看右手边的星澜,从下到上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指着星澜的剑鞘大声喊道:“传令兵!把你的短剑卸下来给我!” “这副长官,你要做什么?”虽然嘴上充满疑问,但是星澜还是急忙解开剑鞘,将短剑双手递给了南霍。 而晨棱的姐姐居然也很识趣地站起身,脱掉了黑色的小布鞋,光脚踏着软绵绵的沙滩走到南霍附近 接着她解开了系在右手上的手链,她的手链是一种穿上了洁白小贝壳c灰色珍珠的精美手链,她将头发轻柔撩起,再用手链将头发绑成马尾辫,看起来有模有样。 “莫说我欺负你,长剑给你!”南霍解下了挂在身上的长剑,走到晨棱老姐面前,将长剑双手递给了她。 这时,刚才反应过来的星澜凑到南霍耳边说道:“别呀,副长官,她可是晨将军的老姐,会受伤的!” “哼,我看出来了,别急,我会让着她的!”南霍挤着眼眉说道,没等说完,他把头盔扔给星澜,而后一下就拔出了短剑,传令兵的短剑也是最精美的,刀刃上还有波浪线花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星澜,他却在心里暗暗说道:‘我是想说会受伤的是你还是求她让着你吧’ 而晨棱的姐姐也走到三步外,猛然拔出长剑,接着随手将剑鞘扔到地上,将剑刃轻拍左肩敬礼,随后侧身用单手持剑指向南霍,这像是一种裸的挑衅,像是在说:我用一只手也能把你放倒! 南霍也用剑刃轻拍左肩敬礼,然后弓着背围绕对手观察,就像一个蓄势待发的野狼一样,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对方,同时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有点瞧不起眼前这个身材纤细的女子 就和平时对决的战术一样,南霍抓住机会猛地冲上前去,将剑举过头顶,朝着对方的头部连砍两剑,‘铛铛!’只见晨棱老姐顺应举剑格挡,长剑利刃像抹了油一样将劈砍中的短剑滑开,再顺势利用剑刃‘啪啪!’像用鞭子一样连续抽打南霍的腹部两侧,紧接着又听见南霍‘啊!’的一声接连后头两步。 “举剑太高,破绽百出!”晨棱老姐像教官一样训斥道。 南霍倒是很吸取教训,第二回合他放低了短剑,将短剑指向对手腹部,然后又再一次发起了冲刺! 冲到对手身前的南霍打算连续刺击,可是还没等他出手,晨棱老姐直接从上往下劈砍短剑,又是‘铛’的一声,南霍的短剑直接从手中震落,紧接着又一次‘啪啪’用剑刃拍打着南霍的双臂,打得南霍不断‘啊!啊!’两声,接连后退好几步。 “持剑太低,无从防守!”晨棱老姐摇摇头,像教训小孩一样训斥道。 不服气的南霍捡起沙滩上的短剑,后退的同时不断调整身姿,这次他打算冲上前去,连刺带劈不断攻击对方双臂,看她还防不防得住! 只见南霍再次举剑,这次他带着满腔怒火,将短剑举到肩高,然后叫喊着向对手冲过去 南霍又一次冲到对手面前,刚打算刺击的时候,晨棱老姐也举起长剑格挡,但是这次她没有将剑刃挡开,而是用长剑利刃用力压着短剑利刃,然后右脚上前一步,勾住了南霍的左脚,接着那是猛然往后一次扫腿,南霍直接就是向后仰头继而‘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只攻不守,腿脚麻木!”晨棱老姐望着躺在地上的南霍,随意挥舞着长剑说道,“看吧,我没说错吧三招就把你放倒喽” 一番较量后,晨棱老姐也将手中的长剑扔到沙滩上,然后伸出右手,打算把摔倒在沙滩上的南霍拉起来。 不过不识趣的南霍却又突然窜起身!紧挨着对手,瞬间将手中的短剑架在对手脖子上,接着大喊道:“哈哈!你输了!”可见南霍已经丧失了理智,竟然做出如此无礼的举动。 此时南霍与晨棱老姐面对面,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不过他这时才发现,晨棱的老姐居然和自己差不多身高 “不,我没输”晨棱老姐做出了和她老弟一样的奸笑,而后眯着水灵的眼睛说道,“你还需要见识一下这招” 说完,晨棱老姐直接抬起膝盖用力一顶,同时又用双手夺过短剑‘噗!啊!’只听见南霍又是几声惨叫,然后捂着小腹跪在地上这也许就是对小姐无礼的代价吧 见到这,那个一直在旁边观战的星澜居然鼓起了掌,而且还边拍手边说道:“好!好!这招好!”所以说,星澜?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猜猜现在是谁赢啦?”晨棱老姐又用短剑指着南霍,微笑着说道。 “你赢了小姐,你赢了”南霍捂着小腹,缓缓站起身说道。 就在南霍缓缓站起身的时候,晨棱老姐又走到双人椅旁边坐下,边穿鞋边向星澜问道:“喂,那个兵,你们的晨将军怎么还不回来?都快到下午了” 而星澜一边上前帮忙搀扶南霍,一边充满疑惑地回答道:“啊?晨将军晨将军回来?不对,晨将军今日不回来了,他去很远的地方征兵,今日不回来了” 颤颤巍巍起身的南霍也才想起来,自己记错了,晨棱今天不会回港 “什么?那真是,害我在这里等了半天!”她一边解开马尾辫,一边气冲冲地起身朝大雅山走去,步子走得很快,貌似非常着急 南霍渐渐站起身,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然后感叹道:“真是个真是讨厌!” “啊副长官,你居然能和晨将军的大姐对打?”在一旁搀扶南霍的星澜冷笑着说道,“看来我真是小看副长官你了!” 就连那个平时一脸严肃的星澜都开起玩笑来了看来这次真是丢脸丢大啦 不过南霍必须得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刚才的女子简直让他着迷,她太漂亮了,不过这种想法是在决斗之前才有的至于决斗之后么也许想法会有一个大大的‘改观’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白色花环(一) 新的一天,昨日那名女子的姓名,已经从星澜口中打听清楚了,她是晨棱的姐姐没错,但是却不姓晨。 有的贵族家庭不会让女性后代继承姓氏,也不会取名,这似乎是一种传统,但并非所有贵族家庭都有这种传统,只有南地的少数贵族家庭依然沿袭了这个传统,晨棱的家族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这好像还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尽管贵族女性不能继承姓氏,但是这意味着她们能够拥有一个很好听的代号,最短可以是一个字,最长也可以是一句话的长度,当然,除非这家人都疯了,不然是不会有人想把代号取得这么长。 那么晨棱的姐姐,她叫做婉涟雅貌似不算是很好听的名字,而且还特别难记,有点不太识字的南霍也不是很懂,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也许是强悍的意思吧,毕竟这个婉涟雅砍人的技术确实还行。 偌大的港口沙滩,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呈现金黄色,而远处海面吸收了天空中的光线,使得海面泛起云朵般的反光,这让天空和海面相融,成为一体,就好像帆船在海面上的飘着飘着,也能飘到天上似的。 如果没有陆地和海鸟,估计出海的船员都分不清,哪儿是天空中的层层云雾,哪儿是海面泛起波纹 今天正午,南霍的工作依旧是巡视船坞。不同的是,他今天要和晨棱一起巡视。关于婉涟雅姐姐的事情,他可只字未提,也许是想不出什么好理由来解释吧 但紧张不安的南霍,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按照昨天的情形,婉涟雅今天一定会回来,南霍恨不得赶紧脱身,省的待会见到她尴尬。 可事情偏偏就像南霍心里一直害怕的一样发生了:那个有点可怕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南霍的视野中,仍旧是深灰色的长裙和披散在肩后的长发,仍旧是那个让人着迷同时又让人胆寒的眼睛 婉涟雅可不喜欢面带笑容,她的目光总是那样锐利,就像所有人都欠她钱一样,或者好像所有人都是她的奴隶,因为无论何时何地,她永远是人群中腰板最挺直的那一个。 不应该说婉涟雅比晨棱更具男子气概,应该说是更具领袖气质,因为她的长发抛在肩后,被海风撩起的时候,就像是将领身后的披风一样,在海风的吹动下,如海面上波浪c如塔顶上旗帜,随风飘扬。 有一条道路沿海滩外围通向修船厂,但是那个婉涟雅却总喜欢从沙滩上走过来,除非她是想看看岸边的风景,不然就是想踩踩沙滩。 这不,她又一手拎着小黑布鞋一手叉腰,踩着绵软的沙滩,像个雕塑一样威严地朝晨棱走来。 此时,晨棱正在和南霍肩并肩走在船坞外围,忽然!他发现沙滩上有个熟悉的身影,那是自己的姐姐正在往船坞处走来,他扭头看向右手边的南霍,像是要对副官说点什么。 蒙圈的南霍,无论是将领还是将领的姐姐,他都不敢招惹,所以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装模作样地开始指挥起船工来,对着那些擦汗休息的船工们喊道:“喂!别偷懒,快去工作!” 就在南霍打算脱身往船坞内走去的时候,晨棱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同时也说道:“别走,你未曾想过,我等下要面对什么!” 晨棱需要面对什么,南霍心里其实可清楚了,但是他还是假惺惺地回答道:“啊?不行c不行,我要去船坞看下,免得船工偷懒!” “不!你不许走!”晨棱就和那些快要被教训的小孩一样,拉扯南霍的衣袖,希望受罚的时候能有个人一起,貌似这样心里会安稳一点。 尽管南霍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其实内心如波翻浪涌,他可不想在此地再次丢人! “棱老弟!”婉涟雅此时在不远处朝晨棱大喊,这让晨棱只能不知所措地看着南霍,假装和副官聊天:“哈哈副官,今日天时不错啊” 晨棱呀晨棱,你真是太蠢了,这样只会让老姐更加不高兴,到时候真是有你好看的。 如南霍所料,婉涟雅加快速度大步向前,一眨眼的功夫就走到了晨棱身边,她直接摘掉了对方的头盔,然后伸出右手,揪住晨棱发丝间的圆耳朵,同时一脸冷傲地说道:“哎呀,你看不见姐姐是吧,那你能听见么?” 被揪红耳朵的晨棱,他闭眼挣扎,无助地说道:“啊!啊!疼,你为何总要我在人前出丑!” “出丑?不是c不是,这是你活该”婉涟雅继续揪着晨棱的耳朵,冷冷淡笑着说道:“你自己讲下,都回来几日了呀?” “额八日c九日吧?”被揪红耳朵的晨棱,他迷迷糊糊地回答道。 “你还知呀?”婉涟雅渐渐放松了手,变得好像有点楚楚可怜的样子继续说道:“那你怎不回家看下?”这种情绪变化可真是快啊,刚才还有一种像是要劈死人的气势,现在却又突然变得有点温和起来。 而晨棱听到问题后,从姐姐的左手中拿回头盔,用双手稳稳抓住头盔戴在头上,同时很无奈的回答道:“军务繁忙,你应该懂得,现在敌军猖狂,正要将领出力之时,我不得离营消遣。” “是谁要你消遣啦?”婉涟雅双手叉腰,又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就是要你回去看下而已。”说完,她用双手调整着晨棱的肩甲,然后又帮忙调整了下他的头盔。 “知道,我等下就回去。”晨棱又点点头,好像有点惭愧地说道。 但是晨棱刚刚说完,婉涟雅却突然变换了表情,再次变得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样就对了嘛,你要记得回去。”然后,她像敲门一样敲了敲晨棱的头盔‘镗镗镗’,这明显是在警告晨棱,不回去有你好看。 ‘哎呦!’晨棱被敲得叫了一声,随即婉涟雅也是很高兴地笑了笑‘嘿嘿!’ 不知道都什么时候了,婉涟雅在一番玩笑过后,才注意到站在晨棱身后低着头的南霍,接着她不太友善地微笑着向晨棱问道:“诶,你身后的副官,他叫什么?” 晨棱笑着说道:“啊,这个是我的新副官,叫南霍!”接着他开始介绍起来:“副官,这是我姐,叫涟雅!” 南霍继续低着头,好似很害羞地敬礼说道:“涟雅涟雅小姐好”他假装不认识晨棱的姐姐,希望对方能放他一马。 双手抱于胸前的婉涟雅倒是很识趣,也假装不认识地眨了眨眼说道:“哦,南副官呀,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啦!”她本来打算用一种带嘲讽的语气回答,但是她的语气很温和,完全让人感觉不到讥讽,倒是有点可爱。 “哈哈哈哈,是啊!完全是第一次见面啊!”南霍抬起头,非常非常尴尬地说道,此时他的右拳一直紧贴胸口,保持那个尴尬的敬礼姿势。 就连空气中都飘散着尴尬的气味之时,婉涟雅打破了这个氛围,她用指尖微微泛红的手指轻触淡红嘴唇,又轻轻闭上眼,像吐烟一样从嘴里呼出一口气,表现出一丝困意,然后说道:“我累了,那我先回去喽。” “大姐慢走,我再看下船坞,晚点回去。”晨棱微微低头表示敬意,然后很正经地说道。 就在婉涟雅微笑着转身缓缓离去之时,晨棱却一把拉住南霍,与他勾肩搭背紧贴额头,又像是要讨论点肮脏勾当一样,窃窃私语地说道:“副官,你快跟着她!我给你这权利,一定要确保她正常回家!” “啊?为什么?”南霍十分不解地问道,但是晨棱却接着回答道:“别问为何,照做便是!” 就这样,南霍摘掉了头盔,在十步开外偷偷跟踪婉涟雅,没想到哇没想到,作为一个副官,除了要管士兵的吃喝拉撒,还要负责暗地里保护大小姐真是太糟糕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像一个‘危险人物’,就像那种经常在酒馆中对妇女不尊敬的危险人物。 一直尾随了几百步以后,南霍才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位大小姐的家在哪儿?如果不知道她住在哪儿,自己怎么会知道她有没有‘正常’回家? 不过看着眼前女子的背影,南霍倒是有点好奇,如果真如晨棱所说,她可能不正常回家,那么她会如何不正常? 那个在沙滩上边走边跳的婉涟雅,她突然转向,慢慢悠悠穿上布鞋,往大雅山的石铺街道走去了。 而大雅山脚下,开设着各种各样面朝大海的小商铺,有卖陶罐的c卖花的c卖鸟儿的c卖衣服的真的是卖啥的都有。 她就在商铺附近走来走去,偶尔停下来看看有图案的小陶罐c偶尔停下来看看花。花店一个满脸胡子拉碴的大叔见她长得好看,还送了她有一圈白色小花的花环,她就这样头戴白色花环到处走走停停,周围也是人来人往。 而那个很显眼的南霍则想尽办法躲藏,一会躲到人群之中会躲在路边的矮树丛中,弄得他满头绿色枝叶!不难从周围人的眼神中看出,路人早已把他当成了神经病。 到目前为止一切正常,直到婉涟雅沿着道路往西边走去了。往西边直走是麦田地和牧场,那里除了少数的农夫和牧羊人以外,根本没有人居住,看来她开始变得不正常了! 而且还表现得有点高兴的样子,随着路边飞来的几只蓝色蝴蝶,她蹦蹦跳跳c翩翩起舞,几乎都是在用脚尖走路了。 她还用双手抓住褶皱整齐的裙子转圈,简直像极了赶着要去见情夫的模样。越是往西,路人就变得越来越少,现在除了草坪和小花,沿路什么也看不到。 这个婉涟雅不会和牧羊人搞上了吧?或者是农夫?想不到她这种和晨棱一样自傲的人,也会和低等的平民搞在一起天呀,想想真是可怕。 哦!她又要走远了,赶紧跟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白色花环(二) 麦田地,岸边的海风仍能吹到这里。但是吹到麦田地的海风并不让人感到畏惧,因为它总是带来几朵淡黄色小花,它就像是送花使者一样,在合适的季节,送适合的礼物,一年四季都是如此。 所以陆地上的居民总是很喜欢海风,人们都觉得它可爱,而且很温和。 但是海上的渔民或商人可不喜欢风,海上的居民都畏惧海风,因为它能把船掀翻,它也能将人送入无人之地,所以海面上的居民总喜欢祈祷,而陆地上的居民则喜欢感恩。 脚踏结实稳固的陆地,绝对能让人感到安心。而在海船上却不敢摇晃身子,怕落入海中c在海船上不敢跳起身子,怕木船掀翻盖顶。 至少在陆地上,只要不摔倒,想怎么跳就怎么跳!在海面上也许畏惧阴天,但是在陆地上,纵使狂风迎面而来,也可以高声大喊:‘要刮风就刮风吧!想下雨就下雨吧!反正我有高墙,反正我有屋顶!’ 灰帆军港的最西面,是一片金灿灿的麦田地,那个想着去见情夫的婉涟雅正往那走去。 那片麦田地一马平川,简直无法形容它有多大,在南霍眼中,除了麦田中几颗弯腰驼背的小树,还有晴朗的天空以外,就只剩下了一片金黄色的柔软麦田。 像极了危险人物的南霍,他一直尾随婉涟雅到了麦田地附近,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遮挡物,周围全是草坪,而最近的农庄也在几百步以外,现在只能祈祷眼前的跟踪对象不要回头。 婉涟雅一直是垫着脚尖走路,摆动着双手,时不时调整下头上戴的花环,说她可能是去见情夫,真的一点都不过分。 麦田地外围是长长的栅栏‘长城’将麦田地包围,木栅栏很矮,估计都还不及大腿高,只要像跳皮绳一样轻轻一跳!肯定就能跳过那个低矮的黄白色栅栏。 那个头戴花环的苗条少女,她也终于来到了栅栏面前。而尾随她身后的南霍也蹲了下来,心里暗暗说道:‘她怎么停下来了?不会是发现我了吧?’ 远处偷偷观察,只看见婉涟雅并腿侧身一跃!‘蹦’像只小白兔一样轻松地跳过了木栅栏,接着就往麦田地中央走去。 南霍趴在麦田地外围的一处山坡上,尽管身下都是扎人的青草,他还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跟踪对象上,而且此时心里又暗暗说道:“哦!她居然乱踩小麦?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一回踩了淌合叔叔的麦田,叔叔直接把我骂得底朝天。” 就在南霍还在不断回想童年记忆的时候,那个大小姐已经走到麦田中央的一棵小树下了,大小姐坐靠在小树下乘凉,双手枕在脑后,用一种像是在做仰卧起坐的姿势坐在地上,是在打瞌睡吗? 暖风不断吹她头顶上的白色小花,吹她耳旁几缕松软的发丝。风还顺便带下几片老朽的树叶,树叶好像是有生命似的往她头顶上飘,最后落在花环藤条间,也许有生命的不是小树,而是海神带来的风。 可爱的海风,它能带来晴天c可怕的海风,他能带走生命。 半蹲着潜行的南霍,他趁着机会走到木栅栏前,不抬头过仔细想想,自己仍然身穿完整铠甲,可没有少女般的跳跃能力,还是老老实实爬过去吧。 ‘噗c噗呲!’在南霍翻越栅栏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摔到了小麦丛中。好嘛,自己又像小时候一样,成为了压坏麦田地的坏小孩。不过,反正也要穿过麦田地,现在压坏几株小麦也不算是什么。 正当南霍在麦田中狼狈地站起身时,他忽然发现,在小树下遮阴的大小姐居然不见了?自己该不会是被发现了吧?毕竟刚刚摔了一个大跟头,这大动静,说不定都传到大小姐耳边了。 站起身,他用左手清理着发丝间的麦穗,右手紧紧提着头盔,一脸迷茫的走在金黄色的麦田中。小麦丛没过了他的大腿,此时的海风阵阵刮来,麦田地也掀起麦浪,这里还真是像在海洋中行走,只不过这片海,气味芳香。 甚至能够想象,若是巨人将一把小麦塞进嘴里,他一定会说:哦!麦香,淡淡清甜,我要去旁边牧场抓来牧羊人,让他给我挤上一澡盆的羊奶,我要高举澡盆狂饮羊奶,咀嚼小麦,再躺在麦田上,闻着麦香飘扬,轻缓闭眼,入梦之乡。 南霍总是很喜欢想象,就和司恒说的一样,只要他内心充实,他总能有一大堆美好的幻想,这种幻想让人有勇气冒险,让人懂得感恩c让人忘却悲伤c让人爱上幻梦。 一直到幻梦消失,像漂泊在夜幕中的小船一样消失,乘坐幻梦之船的人,也一样会消失,除非他愿意跳入海中,挣扎着游回海滩。然后,继续打造幻梦小船,期待下一次夜幕来临。 摇摇摆摆的南霍,他在广阔的麦田地中游走,闭眼感受麦浪的冲击,可等自己满不情愿地睁开双眼时,却发现已经走到了麦田中央,怎么了?那个大小姐消失了吗?转一圈,还是看不见周围有人。 ‘她在哪?’正当南霍用手卷曲着头发,满头雾水的时候,突然‘刷!’的一声,有个身影从他右手边的麦丛中忽然跃起,就像在海面上忽然跃起的飞鱼一样迅速! “你跟着我做什么?”是婉涟雅,她用长剑指着南霍干瘪的喉咙说道,没想到就在眨眼间,从麦田中潜伏跃起c转身夺过长剑,这套动作她一气呵成。 “我我是晨棱让我跟着你的!”没想到南霍就这样轻易地将晨棱给出卖了。他很快就把头盔随手一扔,双手举过头顶求饶,这也太没骨气了吧? “最好是这样,若不然我现在就刺死你!”婉涟雅步步走上前,用剑尖顶着南霍的胸前说道。她还真是和晨棱一个脾气,剑尖顶着南霍胸前的鱼鳞甲片,像是要帮南霍把鱼鳞刮干净似的。 但是南霍却再一次愣住了,他望着眼前的女子,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观察她。她的发丝被海风吹乱,原本抛在肩后的秀发现在垂到锁骨前,本该夹在耳旁的一缕缕发丝,现在飘散到眉眼旁,遮住眼帘。 还有她头上戴的花环轻飘飘,像是随时都会被海风撩起,飘在风中,伴随着天空中如白雪一般飘散的花瓣,随风飘扬。 “你发什么呆?”婉涟雅看着那个呆呆的南霍,用左手捋顺发丝的同时困惑地问道。但是见到对方依旧没反应过来,还用剑尖戳了戳他,接着继续问道:“你望什么呢?” “看那棵树!”南霍假装指了指婉涟雅身后的小树喊道,趁着对方不解地回头观察时,他又快速夺回长剑,换成了南霍用剑指着婉涟雅。 “偷副官的长剑是不对的!”南霍将长剑收回剑鞘,而后微笑着说道。他因为略施小计而感到自信满满,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显然是你先跟踪我的!”婉涟雅左手叉腰,而后用右手指着南霍摇头说道。 “这不是跟踪”南霍试着解释道,“这这算是,保护!”他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是在跟踪,不过这确实也算是一种保护,确保这个大小姐能安全回家,而不是去做一些‘危险’的活动。 “保护?哈!”婉涟雅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摇头嘲笑道:“我需要你保护?你忘了昨天的事?” 南霍则继续辩解道:“不对,除了那点击剑的本事,我看你也没什么可怕的!”他也挺身,做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试图嘲讽婉涟雅。 “是么?最少我也还有夺剑的本事呀!”婉涟雅摇晃着脑袋,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那分明是偷!”南霍不屑地说道。 “好啦好啦!”婉涟雅都快笑得没力气了,她指了指南霍,又指了指自己,继续嬉笑着说道:“你,保护我?所以你是护卫喽?既然你是护卫,那你就得听我的!” “护卫,明白么?”婉涟雅又用像哄小孩似的语气对南霍说道,“所以,你得叫我老大!” 老大?这种称呼实在是太傻了,不知道她早上是不是脑袋掉浴缸里了,只有进水的脑袋才会想出这种称谓。不过她也可能只是想嘲弄一下南霍,不然真的就太傻了。 “老大?”估计此时南霍心里也在暗笑,但是他还是表现得一脸正经的样子回答道:“我还是叫你小姐吧,叫婉小姐?还是叫涟雅小姐?” “诶?你怎么知道我的全称?”婉涟雅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又眯着水灵的双眼,微笑着凑上前问道:“你不会打听过我吧?” “我是又如何!”南霍直言不讳地回答道。 “嗯你居然打听我?”婉涟雅用双手捋顺着长发,同时用一种‘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态看着南霍,她现在可能彻彻底底觉得南霍是一个‘危险人物’。 为了防止头发被海风吹乱,婉涟雅缓缓回过头,又用她手上的手链将秀发扎成了马尾辫,然后对南霍毫不搭理地转身继续走在麦田中。 就当南霍正要上前询问些什么的时候,婉涟雅却缓缓回头大声说道:“你可以跟着我,但是得走在五步以外,不然有你好看!”她边走边捋顺着额头上的发丝,貌似很讨厌南霍这个跟屁虫 “那个婉涟雅小姐?”南霍也跟在五步以外,边走边伸手示意停步,接着咽了咽口水大声问道:“你不回家么?你现在是在回家么?” 婉涟雅真是越来越讨厌这个跟屁虫了,怎么那么多事儿?要是这片麦田真的是大海,她恨不得南霍赶紧沉下去。不过她还是继续垫着脚尖c蹦蹦跳跳c迈着大步子c甩着双臂往前直走,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现在回家?不!不!” 她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像极了一个顽皮的小女孩一个扎着马尾辫的顽皮女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白色花环(三) 在麦田中穿梭,那位涟雅小姐倒是真不在乎小麦,她就那样蹦蹦跳跳,毫不在意小麦的生死存亡。只有兢兢业业的南霍一直跟在大小姐身后,不断搀扶那些被踩倒的小麦。 “喂,涟雅小姐?”南霍急急忙忙搀扶小麦,同时朝对方大喊到:“踩死那么多麦子,你就不怕农夫寻仇么?” “哈?农夫寻仇?”涟雅小姐回过头,更加变本加厉地直接拔起一株麦子,十分自傲地说道:“我还拔它呢,怎么样?这整片田都是我家的,我想怎么踩,就怎么踩!” 大小姐还真是无聊,没事干嘛要拔麦子?真是可怜了那株小麦,本来还在吸收着阳光c被晨露滋润c被农民娇惯,没想到啊!居然莫名其妙就被人拔断啦! 让人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居然整片田都是她们家的?望不到尽头的麦田地!可算是知道涟雅家里有多富裕了,但她也一定是一个挺败家的小姐。 “哦,你别跟我讲这些,你都超过五步啦!再后退点!”涟雅小姐一手抓着小麦,一手又对南霍指指点点,这是把南霍当成家奴了吗? 因为麦田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可以说是陆地上的金色湖泊,好似怎么走都走不完一样。涟雅小姐就在这金色的湖泊中自由穿梭,无论是对地上的小麦,还是对身后的南霍,都完全是一副不管不顾的姿态。 “那么,涟雅小姐?我想问下你,何时回家?”南霍用温柔地语气说道。真是没骨气呀,用这种语气说话,真的更加像一个家奴了。 “哦,回家?不不不!现在不行!”涟雅小姐则用俏皮地语气回答道。这种语气,像是戏剧演员表演时用的语气,更具有一种嘲讽的味道。 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到如今,涟雅小姐从来就没有对南霍表现出有礼貌的态度。 “那么,涟雅小姐,你现在要去往何处?”南霍继续用温柔的语气发问道。貌似只要用温和的语气说话,那位大小姐就不会生气。 但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只能看见眼前的涟雅又是不耐烦地转身c闭眼深呼吸,接着叹气说道:“哎你为什么这样烦人?我想去何处就去何处,你管不着!” 是呀,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南霍这个家奴可管不着 婉涟雅就那样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在金色湖泊中转圈c舞蹈c欢歌笑语。南霍却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搀扶c擦汗c忍耐日光。 南霍其实不像是一个家奴,更像是一个扶小麦的农民。 其实婉涟雅踩坏小麦完全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看这个小家奴受苦,看着对方弯腰受苦,她心里反而更加高兴。哦!真是个残忍的小姐! 可怜呀,好歹是一个能统领全船队的副官,居然被这样欺压?这样想想,那个美丽的涟雅大小姐,实在是有点讨人厌。 不过看她在麦田中玩耍的模样,也实在是太像一个小女孩了。看她自由微笑,看她转圈时头顶白色花瓣飞散c飘落,这些场景,都能让人沉下心来,渐渐容忍她的放肆。 也许她也像是一只小鸟儿,一只身上满是漂亮羽翼c但翅膀有点小的小鸟儿。像小鸟一样如此可爱c如此迷人。 可惜人们如果喜欢一只小鸟儿,就会将她关入笼中,好点的人会给她送上最好的小麦c很好的人会给她最温暖的牢笼c富裕的人甚至会帮她梳理羽毛;但是最好的人,会将她放飞,不是因为善良,而是为人自知,人无权给予牢笼。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涟雅小姐那翩翩起舞的身姿,南霍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养过的一只鸟儿,那只黄色羽毛的鸟儿很可爱c很美丽。但是如此美丽的鸟儿,头顶却是没有羽毛,像个大秃头,这让这只鸟儿变得丑极了。渐渐的,南霍也不喜欢那只秃头鸟儿了。 但是直到有一天,那只鸟儿躺在笼底死了,那还是在冬天,那只鸟儿马上就冻成了木雕,世界上最丑的木雕,呸! 正当南霍要扔掉小鸟,打算出门买一只新鸟儿的时候,巴榭养父却拦住了他。已经老眼昏花c光头c满脸白胡须的巴榭朝他问道:“巴霍,你要去干什么?” 小南霍也噘嘴回答道:“老爸,我要扔掉这只小鸟,它太丑了,我要买一只不会光头的不是老爸,我不是说光头不好我是说鸟” “哦呵呵!”巴霍很慈祥地微笑着说道,“我知道,我秃头是因为年纪大了,但你知道这只鸟为什么年纪轻轻也秃顶么?” “不知道为什么呀,老爸?” “因为她想逃,就算我眼睛花了,我每天早晨也能看见,它在用头顶撞牢笼,她想飞走!”巴榭摸了摸南霍小手中的鸟儿,而后继续摸着南霍的脑袋说道:“可一见到你,它就害怕了,所以你不知道这一切,可是她每天都在尝试,因为她不喜欢这里” “你必须明白一个道理巴霍,世上无人有权利囚禁自由的生灵。你很善良,不希望小鸟受到伤害但你仍无权利夺取它的自由纵使你有多大的能力自由的生灵,也是你最应当尊敬的。” “所以,去把这只小鸟埋上吧,撒上盐粉,为它祈祷吧!” “我知道了,老爸是我让她变丑的”十几岁的南霍瞬间潸然泪下,也许是因为年纪尚小,但他依旧感到羞愧,自己竟然使得原本如此美丽的鸟儿,变成了一个人人唾弃的秃顶。 这不自然,也不符合人性,小小年纪的他,第一次懂得了何为暴政。暴政就是违背人性c违背自然,以偌大的能力作为权利,夺取生灵的自由。 小到一只鸟儿,大到一个王国,暴政无处不在 “诶!你在那发什么呆?”婉涟雅回头看着南霍,像小狗一样歪着头,感到奇怪地问道:“你不是要保护我么?你站得这么远,你想怎么保护呀?” 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大小姐居然在寻求南霍的保护?不!才不是呢,她只是觉得,身后没有一个勤勤恳恳的家奴跟着,会很无聊而已。 “来啦涟雅小姐!”南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继续温柔地对涟雅喊道。 就这样跟在大小姐屁股后面,南霍也觉得无聊了,凭什么自己就得跟在后头搀扶小麦?好歹也是个将副官啊!居然还要求待在五步以外?想都别想,看看接近到五步以内,涟雅小姐还能怎样? 是的,那个阴险的南霍加快了步子,不再去管小麦的存活,想着偷偷接近涟雅小姐。不过涟雅小姐也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 “喂!你走得太靠近了!”婉涟雅果然很快就发现了南霍的计策,回过头警告他。 “嗯?我就靠近,你能怎么样?”南霍做着鬼脸,也用双手从左右两侧猛然拔起两株小麦,摇晃着脑袋,傻傻地接着说道:“我不光靠近,我也拔小麦,你能怎么样?” 说完,那个一脸阴险的南霍开始大步向前走,像一只扒光羽毛的小鸟一样扇动着小麦翅膀,径直朝婉涟雅飞奔过去! “你发疯了吗?别过来!”婉涟雅害怕极了,那个南霍就像是一只猛兽一样朝自己扑过来。不知道问什么,依照本能的反应,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回头逃跑。 尽管理论上来说,涟雅小姐完全不必害怕那个南霍,但是毕竟自己学得是剑术,可不是搏斗啊!如果那个蠢副官,真想在一望无际的麦田上做出点无礼的事情来,自己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呀! 涟雅小姐回头就是狂奔,像一只在麦田中狂奔的小梅花鹿,而南霍紧随其后,像一只穿着鳞甲的贪婪野狼。 ‘刷刷刷!’在麦田地中穿梭可真是一点美感也没有,因为两人都在狂奔。看上去,完全就是狩猎者追逐猎物的场景,真的是一点美感也没有。 反倒是一株株小麦被压倒了一大片!农夫站在庄园阳台顶上,看着麦田被一片片压垮,肯定早已经哭瞎了吧。 涟雅小姐真的就像头梅花鹿一样重重跃起,而后又轻轻落下。至于那个穿着沉重铠甲的南霍,怎么说呢?如果他在地上翻滚的话,也许速度还能得快一点。 就这样,翻越一个又一个金色山坡,跨过一个又一个木头栅栏,直至笨重的南霍精疲力竭,像小狗一样吐舌喘息着大喊道:“涟涟雅涟雅小姐快停下!” “哈!你说什么?”婉涟雅回头看见那个满头大汗的南霍,心里很是高兴,还想追大小姐?想都别想! ‘呀!’涟雅突然大喊道。就当涟雅小姐狂奔之时,她完全没有发觉自己身前有一棵小树,在她不慌不忙回头的时候,额头正好像锤子一样直接往树木上撞过去,发出‘砰!’的一声!那一定疼死人了! ‘哼哼哼’婉涟雅背靠着树c双手捂着脸,像是在抽泣?不不!绝对是在抽泣,她跑得那么快,又那么正好撞到树上,一定疼死了 她不光是很难过,还很生气?气得她还甩腿狂踢树干?果然是小女孩的脾气,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明天一定会找来船工把这棵树给砍了! “涟雅小姐!你还好么?”南霍也急匆匆跑上前,走到婉涟雅身旁,打算靠近观察。 不过涟雅小姐不想搭理南霍,估计是真的撞疼了。她后背紧靠树干,就那样顺着树干坐下,继续捂着脸,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而南霍没有多想,他很担忧地走到涟雅身旁蹲下,伸出双手,像拉开窗帘一样,轻轻剥开捂在涟雅脸上的双手。 移开双手,能够看见,涟雅紧闭着双眼c咬着下唇,泪珠已经浸染了她的睫毛。不过最抢眼的,还是她额头上的大包这可怜的模样可真是让人心软 “没问题,就是有点肿”南霍看着涟雅头上的大包,还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 “会会留疤么?”涟雅也缓缓睁开眼,用食指擦着眼角泪痕说道。 “这我不知可能会也可能不会”南霍喃喃道。接着,他用双手将戴在涟雅头上的花环耷拉下来,并且继续打趣地说道:“这样挡着,就看不见了!” “你骗人,这样肯定会留疤的!”涟雅继续捂着脸说道,好似有点害羞的样子。 这种情况完全让南霍蒙圈了,他可完全不懂该如何哄人,只好躺在涟雅身旁,尝试着分散注意力地问道:“涟雅小姐,你喜欢些什么?陶罐还是小花?” “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婉涟雅大声喊道。 “这样吧,我讲个笑话,”南霍不知所措地说道,“从前有个渔夫,他抓到一只小鱼,船板上的小鱼对渔夫说,可不可以别把我烤来吃? 渔夫很善良,他不希望吃没有心甘情愿死去的鱼,所以他回答,可以呀!但是我得考你几个问题! 小鱼却是很高兴,直接大喊,好好好!你考吧c你考吧! 然后这只小鱼就被烤了哈哈哈” 南霍讲了一个冷冷的笑话,他看着涟雅,却发现对方还是一声不发。 不过没过多久,涟雅就忍不住笑了,她捂着脸,直接大笑起来。 也许不是这个笑话真的有多好笑,而是南霍模仿渔夫时发出的声音太可笑了。他挤着嗓子模仿,那种声音就像是快要病死的老乞丐,听听那种声音,好似都能闻到那股鱼腥味。 至于鱼儿的声音,南霍则模仿得像是刚出生的婴儿,简直可笑极了。 后来,南霍继续讲了好几个笑话,继续模仿着那些可笑的语气,逗得婉涟雅双手捂着小腹狂笑不止。 就当南霍从酒馆中收集来的笑话都讲完时,涟雅小姐兴致大发地也讲了几个笑话。两人就这样,在一棵小树下越聊越欢。 两人的位置也是坐得越来越靠近,几乎都快肩碰肩啦!愉快的玩笑让涟雅忘记了疼痛,也让南霍忘记了时间 不知不觉中,天时已临近黄昏。海风开始吹得猛烈c小麦开始摇晃得剧烈c渔船开始回港。树枝沙沙作响,像是在打哈切,可是树底下的人,却聊得正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白色花环(四) 黄昏,敢问谁不爱她?人们常常说:‘在海面上,你分不清蓝天和海洋!’但是陆地上的人也敢说:‘在陆地上,你分不清黄昏和小麦!’ 没错,此刻黄昏,天空与麦田,本该一体相融,只是被时间分割。在屋顶烟囱冒出灰烟之时,天空就会和麦田混合,融为一体。 暖风让人感到安逸,安逸到想就此呼呼大睡,无所顾虑。 所以,南霍和婉涟雅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互相肩靠着肩,靠在那棵刚好一肩宽的小树下,睡着了。 毕竟两人都太累了,他们两个追逐了一下午,换做是谁,也都会累得无法站立。只能随便找个地方休息,然后在渐渐放缓的呼吸声中,被不停摇摆的树枝催眠。 两个小孩,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词来比喻他们了。他俩就像是两个小孩,在嬉戏打闹中度过c在一片祥和中犯困,这是多少人奢望的美好时光呀。 正值小麦成熟快要收割,但是又还没有被切割c天气开始转凉,但是又还没有太冷c太阳开始落下,但是又还没有暗淡c战火刚好远离c前天刚下完大雨,似乎一切都是那么刚好。就像恋人们常说的:“今天,我刚好遇见。” 闭上眼睛,时间会如河水一般流淌,闭眼c睁眼“碰!”到晚上喽。 夜幕来临c月儿高照,眼前一抹黑,啥也见不着!眼前只有几棵高大的树木轮廓能见,还有夜空,别忘了夜空。 “喂,都睡到晚上啦!别睡啦!”南霍用胳膊戳了戳身旁的涟雅说道。一觉睡到半夜,这下可倒好,看他们两个回到家里该如何解释。 “哇,这可真美呀!”婉涟雅用食指揉了揉眼睛,望向天空,不断感叹道:“这c这太美啦!” 美?别说久远的过去,就在上个月,南霍飘荡在海中央时,天天晚上看到的都是这些星星。那个时候,南霍可一点也不喜欢这些闪瞎眼的星星。 “我认为你应该回家了,涟雅小姐!”南霍一把抓住了涟雅的手腕,变得很严肃地说道。 “回家?不要不要”涟雅被抓住了右手,她只能用左手拍打着南霍的肩膀继续说道:“反正都这么晚啦,再看一下嘛!” 这算是在撒娇吗?我的天呀,这才过了多久啊?这位涟雅小姐可算是性情大转变啊!不过她向南霍撒娇时的样子,更像是小女儿对父亲撒娇的模样。 “看?看哪里?周围一片黑漆漆,你想看什么?”南霍放缓了语气说道,见到涟雅小姐撒娇的样子,他也变心软了。 “去牧场呀!那里视野好!” “你疯了吧?牧场,还要往西走?”南霍很生气地说道。 “去看下嘛,出来一次不容易呢!” “好吧c好吧,还好今夜月光还算明亮。”南霍彻底妥协了,反正他也早忘了自己的任务。现在只要当好这个护卫就行了,或者也叫做:家奴! 也不知道婉涟雅是怎么分清东西南北的,她真的就能找到方向,然后拉着南霍,径直往西边的牧场走去。 五步以外,现在听起来是多么可笑的一个笑话。涟雅和南霍几乎是紧挨着前行的,靠得那么近,连对方的喘息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就差抱在一起了! 现在看来,涟雅小姐可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孩儿,因为她表现得有点害怕。如果害怕,为什么不早点回家呢?还要带着一个大胡子叔叔去牧场,除非夜空中的群星,如此值得眺望。 他们就那样走在夜空之下,好似被世界遗忘,或者他们遗忘了世界。 抬头,只能望见星空耀眼c低头,只能看见暗黑虚无c回头,是月光下风吹草动c身边,是涟雅头戴白色花环。 “好了,就是这里!”婉涟雅跺跺脚,指着天上说道。 嗯?就是这里,牧场中央的平原,而牧场又在西面山谷之间,这里一无所有。除了远处,牧羊人小屋的木窗中,透出的那点火光之外,周围一无所有。 “这里什么也没有,”南霍用一种像是安慰小女孩儿的语气说道。是的,这里什么也没有!涟雅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也没有?”涟雅突然展开双臂,闭眼微微仰头,轻声说道:“这里拥有一切,甚至比一切还多!” “什么,什么一切?” “一切,就是我拥有的,这些就是我拥有的!”婉涟雅指着夜空说道。她果然也是个贵族家的小姐,说话就是没有道理,只是说话时带有一种好似很有道理的语气罢了。 如果涟雅小姐指着牧场,南霍也许还会相信,毕竟整片麦田地都是她家的,何况再多一片牧场呢? 但是现在,南霍完完全全不明白涟雅小姐想表达的意思。也许他终会懂得,也可能始终不懂得。 “那么,涟雅小姐,你得到你要的一切了?可以回家了么?”南霍调整着头盔,轻柔地问道,“现在太晚啦,还是早点回去吧!” “你会唱歌么?”婉涟雅忽然发问道,打断了南霍的问话。 会唱歌么?开玩笑!南霍也算是半个游吟诗人了,他可是屹枯城最会歌唱的贵族,没有之一。 “唱歌?为什么?”南霍不解地问道。 “这样吧,你唱首歌,我们就回家,好么?” “好吧,讲话要算数喔!”南霍又像教育小女孩一样,用食指点了点涟雅的肩部说道。 “等下,要唱关于夜晚的!” “夜晚?嗯”南霍思索着,忽然恍然大悟道:“啊!有一首,开头就是夜!” 紧接着,南霍走到距离涟雅两步之外,然后转身面对她。清了清嗓子,用不太洁净的喉咙唱道: “咳咳叹月夜 今夜风吹,惬意是不需要理由。 日光躲藏,想起了天空的温柔。 走上阳台,月光洒落惟我拥有。 路街行人,伴侣之间轻轻牵手。 看着月亮,夜空之上繁星依旧。 天空暗淡,感叹时光悄悄溜走。 我记得!拥抱的温暖? 迷恋上!温柔和情感? 黄灿灿的大片麦田。 昏沉沉的寂静夜晚。 我仿佛从未改变, 爱似乎从不浪漫。 日光总渐行渐远, 落叶总挂在窗边。” 这时曲子很安静,安静得就像树林中的溪流,静静流淌。但是尽管安静,却流动得很快c很快。 “咳咳怎么样?涟雅小姐?”南霍凑上前,微笑着问道。 “听听不明白”涟雅很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听不懂?看来涟雅小姐也不算是很懂欣赏的人。当然,也可能是南霍唱得太难听了。 “算啦算啦,所以,你该回家了,不是么?”南霍总算问到了重点。 “嗯”涟雅低下头,居然还有点不情愿的样子。 “所以,你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不用,已经到啦”涟雅指着右手边,远远能看见一座三层c三角顶的木屋庄园。所以,搞来搞去,涟雅一直都有正常回家,只不过是南霍这个跟屁虫拖了后腿! “好吧那我回军营了!”南霍朝涟雅庄严敬礼,涟雅也很礼貌的点头回礼。 “你回去吧!我要看着你进家门才行!”南霍手指着庄园,轻柔地说道。 大小姐左手挽着右手置于小腹前,转身c低头c抬头,就是没有回头。她就这样往着家的方向,一步一步一步,慢慢走回了家。 确认涟雅回到家以后,南霍迅速转身,调整着头盔往军营方向走去,不愿回头观望,一边恍惚地走边做深呼吸。 而涟雅小姐此时跑到了阳台上,望着副官在繁星照亮的夜空下走路c远去。 想想看,今天还真是奇妙!明明只过了一天,却感觉好像过了大半年一样。 看着头顶上,那些群星,犹如盐粒挥洒在夜幕之上。不论像是什么,现在能望见的,只有夜空,和副官摇忧郁的身影。 群星耀眼,有的群星凝结成一团团蓝色光辉,像是被大海染成了蓝色。 这一天过得如此漫长,回军营的路却显得那么匆忙,也许是因为走了正道吧。 本来沿海处有一条石铺路,能够从最东边径直走到最西边,现在南霍正沿着这条路走回军营。 漫漫长的一天,闪闪星的夜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雨中灯塔 婉涟雅c涟雅c涟雅小姐,随便叫什么都好!反正这只是个代号,在南地,她本不该有名字。所以婉涟雅从生下来就不是为了被人记住的,她就像一件美丽的礼物,只是有个名称,仅此而已。 就像南霍会叫他养过的小鸟叫‘小南霍’,但是那只小鸟死后并不拥会有墓碑。即使有墓碑,上面也不会被刻上‘小南霍’。 事情就是这样的,涟雅没有名字。她不值得被记住,就和历史中任何不应该被记住的女性一样。纵使这些女性曾经写过多少首诗歌c唱过多少首曲子,她们流传下来的诗篇,永远会被称为匿名诗。 当然,只有南地还保留了这种不给女性取名字的传统。但是女性所写的诗篇将被称为匿名诗,这个传统从未改变。 为什么要说这些呢?因为南霍以前也是这样想的,他认为女性不过就是一件礼物罢了。但直到上个月,他在麦田地中邂逅了涟雅,现在他不再这样想了。 为什么?因为南霍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养过的鸟儿,那只鸟儿就是一件礼物。但是鸟儿并非天生就是一件礼物,只是有人用绳网套住鸟儿再把鸟儿装到笼子里鸟儿才变成了礼物。 所以,婉涟雅何尝不是这样?她从出生的那一刻,就被绳网套住了,再然后被关到华丽的笼子里,成为礼物。成为一件叫做婉涟雅的礼物。 和婉涟雅相遇的那段日子,是南霍从小到大最美好的一段时光。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仅仅就是因为天气很好,周围的人也很好。 毕竟在灰帆军港,没有人敢向副官发问道:“你怎么看起来像外国人?” 不过婉涟雅倒是也曾发问道:“你怎么喜欢留大胡子?” “因为这样,就能挡着脸,我长得不好看,挡着点就看不出来了。”南霍也会认真地回答道。但是他之所以会留大胡子,是因为留了胡子,就没有人能认出他是外国人了,除非被人仔细围观。 自从那天在麦田地相识后,婉涟雅总是隔三差五地找理由跑到军营去,到军营一番折腾后再要求南霍护送自己回家。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一个月。 为什么?涟雅会喜欢和南霍待在一起聊天?这确实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复杂到涟雅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就连南霍也搞不明白,为什么涟雅小姐会喜欢和自己聊天。毕竟南霍可没有什么特殊魅力,除了会唱歌以外。 也许婉涟雅就是喜欢听南霍唱歌吧,每次南霍将她送到家门口后,她总是会要求南霍唱一首歌曲。听听南霍唱那些匿名的诗歌。 南霍总是很识趣,也从来不会拒绝涟雅小姐的请求。景色c人物c故事,无论什么主题的诗歌他都知道一点。 来到灰帆军港已经一个月了,一天夜里,南霍继续作为护卫陪同涟雅小姐回家。在海岸边的小路上,吹着海风,他俩又聊了起来 “南副官,你以前是住在哪个城市?”这些日子里,涟雅总是问南霍各种各样的问题,好像把他当成了顾问。 “是屹枯城!涟雅小姐,你都问了好几遍啦!”南霍也总是很温柔地回答道。对于涟雅那些奇奇怪怪的提问,他并不会觉得厌烦。 “哦你最喜欢哪个吟游诗人?”涟雅总是微笑着提问,好像是一个学生在不断向老师发问。 “问得好!我最喜欢南螺,他是我们屹枯城最出名的吟游诗人!”南霍兴致冲冲地回答道。是的,平时最喜欢唱歌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南螺。 南螺可是南地少有的著名吟游诗人,而且就出生在屹枯城这样的小城市中,这让他成为了屹枯城的标志性人物。在屹枯城的城市中央,甚至还有南螺的雕像。 “哦他都写过什么歌呀?”涟雅继续微笑着发问道。 “多啦!矮草c屹枯湾c三艘船c林中幽魂”南霍很是激动地介绍着诗歌曲目。不过他只介绍了二十多首,南螺创作的诗歌可远不止这些。 这个南螺确实是一个高产的吟游诗人,相传他一生写过两百多首短篇诗歌。而且还不包括那些不计其数即兴创作的诗歌,这些诗歌让南螺名扬四海。 “这些你都会唱么?”涟雅也突然变得和南霍一样激动地说道,“那你能唱给我听么?”估计她对歌曲的热情,远远超越了对南霍本人的热情。 唱?又要唱?南霍可不想再唱下去了。虽然唱歌只是张张嘴的事情,但是演唱南螺的诗歌需要全心投入,那可是很累人的! “额唱?”南霍很快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岔开了话题,马上变得很严肃地说道:“那个,涟雅小姐,你的剑术是跟谁学的?” “切,不想唱就别唱呗,用得着这样么?”涟雅当然也很快就识破了南霍的动机,但还是用一种很专业的语气说道:“是跟家父学的,怎么?你想跟我学两招?” “额也可以,看下你是不是好老师!”南霍想了想,也用一种很专业的语气回答道。 “好,跟我来!”涟雅直接抓住了南霍的手腕,将他拉到道路旁的山坡上,然后开始了教学。 他俩站在一座小山丘顶上,周围长满了绿草鲜花。鲜花纵然美丽,但是在夜色之下,什么也看不清。可对于南霍来说,眼前涟雅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如此清晰。 “击剑最重要的是控制距离!”涟雅和南霍面对面,开始认真严谨地讲道:“现在你和我距离刚好一步,我前进一步,你就后退一步。我迈左脚,你就退右脚,明白吗?” 南霍随即频频点头表示听懂了,但其实没有。他只是喜欢凝视涟雅的双眼,才不在乎什么击剑技巧呢。毕竟在月色下,只能看清对方脸庞。 ‘一二c二二c三二’涟雅喊着口号,开始很认真地练习起来。但是南霍可是漫不经心,他微笑着前进后退,完全把这个练习当成了儿戏。 当然,这样漫不经心是会付出代价的!南霍不停被涟雅踩到脚,踩得很疼,因为涟雅很使劲。这个大小姐实在是太认真了! “你怎么那么笨啊!”几次三番地踩到南霍的脚,涟雅也是实在忍不住地大喊道:“手给我!”她命令南霍伸出了双手。 然后南霍的双手也紧握着涟雅的双手,他俩就像跳华尔兹?或是探戈?反正就像跳舞一样:前进c后退c往左c往右 左脚?不对!右脚不不不!还是左脚?不知不觉,南霍就这样迈着没有节拍的步子,越来越接近涟雅越来越近?别胡思乱想,说的是脚!无论是迈左脚还是右脚,都会被轻易的踩上!(也许涟雅是故意的,都能想象到她在心里暗笑!)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就在不经意间,南霍居然像牵住伴侣一样牵住了涟雅的双手。 这使得南霍有机会更好地观察涟雅。虽然算不上是梦寐以求,但是他一直都想有这样一个机会,能认真地细细观察她。现在简直是最合适的时机,夜色c海风c街路无人。 眼睛?她的眼睛犹如水晶,清澈而透明c眼皮如粉色窗帘,半遮住眼c睫毛如树枝末端的新生嫩叶,虽然细小,但最能撩动人心。 嘴唇?嘴角微微上扬,当她双唇合拢时,形状看起来像是一把反曲战弓。战弓看来当过副官的南霍也想不出比这更形象的形容词了。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是涟雅双唇间不经意露出的两颗门牙。 现在南霍终于知道,为什么涟雅平时喜欢紧闭双唇,就连大笑的时候也要捂着嘴。原来是因为害怕露出这两颗门牙现在她正在专心地练习,未发觉,自己不小心露出了这两颗珍珠似的门牙。 其实她的两颗门牙并不难看,不像是那种突出的‘兔牙’,而是像那种无意中从双唇间透出的两颗小珍珠。 如果非要说这种形象类似兔子,那么她也应该是一只高贵冷艳的兔子。高贵冷艳同时又有点可爱的兔子。 或者说是咬手很疼的兔子 就在南霍还在痴心妄想之时,天空却突然落下了点点雨滴。先是滴滴水珠洒落在发丝间,接着就下起了毛毛雨。 为了不在海风狂吹的夜晚中被淋成落汤鸡,刚刚下起毛毛雨时,南霍就一把抓住了涟雅的手腕,往岸边一座废弃的木塔跑去。 南霍拉着涟雅直接冲进了简陋的灯塔。这是一座极其老旧的灯塔,刚好只能容下两人。 “喂!你把我抓疼了!”涟雅一把甩开南霍的手,然后很不情愿地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是小雨,等会就过去了!”南霍也看着涟雅解释道。 点点雨滴落下,湿润大地和空气。月色也被遮挡,只剩一片寂静。 在那个破旧而又狭窄的灯塔中,涟雅开始感受到一丝丝寒意而且双手发凉,她只穿着单薄的棉布连衣裙。南霍见状后,解下了自己的披风给涟雅披上。 不知不觉中,南霍搂住了涟雅,就因为一个披上披风的动作。他俩脑袋凑得很近,又是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尽管涟雅和南霍差不多高,但是此时的大小姐却显得很瘦小。 在雨滴挥洒大地之时,在月色星空之下,南霍很是着迷地看向涟雅。 涟雅也缓缓看向南霍,微微一笑,好像是在感慨今夜这场雨。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涟雅微笑,南霍居然情不自禁地亲了一下涟雅的脸颊! 他可能只是希望像大哥哥一样亲一下妹妹的脸颊? 但是还在微笑的涟雅却不那样想! 就在眨眼间,涟雅缓过神来,她感到不可思议!她手足无措?她本可以立马推开南霍,但是却没有! 而过了一会,涟雅忽然变得很愤怒,紧张不安c眉毛紧皱c泪水在眼角附近打转?一瞬间,她推开南霍c解下披风,‘啪!’直接给了南霍一巴掌! 给完这一巴掌,涟雅很伤心地跑出了灯塔。夜幕之下,她踏着湿滑的道路,在毛毛雨中奔跑着回家。只见她回家路上,不断打喷嚏 虽然下得是小雨,但是也足够淋湿长发,让人受寒感冒。 但是南霍没有追上前去,而且独蹲在灯塔中,紧紧反思。 是啊!南霍?你都做了些什么? 你为什么那样做? 你以为你是谁? (孤独之雨——南霍 双目对视微笑,犹如时间凝结? 时间不是冰块,它并不会凝固。 但是此刻的凝望,是我奢求的全部。 若孤独能换时间,我会先选择孤独。 孤独?先像乞丐一样露宿 孤独?再像雪人一样冻住 孤独?又像冰山一样漂浮 孤独?还像树木一样干枯 耗尽孤独,换回时间 时间凝结,寂静一片 我选择? 我选择, 在这场雨的时间里 与你度过余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增援云寒 又是新的一天正午,南霍站在灯塔上眺望,他在看军港西面的那片麦田。麦田地正在被收割,一排排的农夫排成一字长蛇阵,抓着镰刀,将已经熟透的麦子切割下来。 这个副官的心里在想什么呢?应该没有人会知道。虽然现在正值夏季,但是他脸上却浮现出了在秋季才会有的忧伤表情。 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见到涟雅小姐了,这让他变得忧心忡忡,似乎自己做了一件很坏很坏的事情。 “副长官,你在看什么呢?”星澜也走到灯塔顶部,敬礼对南霍发问道。 “风景我在这里看风景!”南霍戴上了头盔,严肃地反问道:“传令兵,你有什么事吗?” “晨将军说有事找你,叫你赶紧回军营!”星澜命令道。 “好好好,有事c有事,我现在就回去!”南霍心怀不满地说道。接着也是乖乖地走出灯塔,回到军营。 一路回到军营,在军营外围依旧是一圈一圈练习跑步的传令兵们,军营西面也依然是在练习上船c下船的桨手们。 唯一不同的是,许多海军都领到了崭新的铠甲,在军营南面的一片空地上集结列成方阵。 真是奇怪,为什么现在就给这些新兵发铠甲?毕竟这些新兵才刚刚学会使用武器,目前还没有资格穿上铠甲。就算这些新兵有资格穿上铠甲,但是那些沉重的铠甲,也一定会压垮他们那纤弱的身躯。 晨棱正站在海军阵列前发表演讲,远远就能听见他的讲话。 威武的晨棱站在阵前,面对许多目光呆涩c高矮胖瘦的士兵,激情洋溢地高声喊道: “什么将要到来?是战争!!! 什么将要死去?是敌人!!! 敌人将要被杀死,被我们杀死! 敌人将付出代价,被我们亡国! 从王城建立的那天起,我们就没畏惧过任何一个民族! 白旱朝统一的那天起,我们就没害怕过任何一个国家! 若有乌云遮蔽海滩,那是我们的箭雨! 若有雷声响彻天空,那是我们的战吼! 来呀!高举你们的武器和旗帜,我们将要出征!” 尽管晨棱热烈高呼,但是看着他如此激烈地发表演讲,而听他演讲的士兵却只有寥寥两百余人,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南霍站在阵列一旁,内心却是在担忧:才这么点士兵,是终于打算去抢粮食了吗?或者,是想去欺负一下渔民? 两百名士兵,出征?好笑好笑!除了懂得如何抓握武器,这些士兵近乎与平民无异,要让这他们上战场,无疑是送死。 一番演讲过后,晨棱很快就发现了南霍,这个副官正躲藏在阵列附近。 晨将军走上前与南霍勾肩搭背,而后带到远离人群的矮墙附近为什么将领总喜欢像做坏事一样讨论事情? 之后晨棱悄悄对南霍发问道:“我听说,你最近与我大姐走得很近?” “很近?不会不会!我只是当了几回护卫!”南霍试图狡辩道。 “好哇,你还敢骗我?”晨棱似乎知道了一切,很不高兴地说道:“她这几日心态很不好,我知道这与你有关!” “怎会?我只是跟她聊了几句话!”南霍依然试图狡辩道。 “我不管你们聊什么,总之,现在离她远点!”晨棱说完后打算离开,但是又突然凑上前继续说道:“她早已订婚,你明白么?我不许你再接近她!”接着,他又用拳头用力捶了一下南霍的胸甲,表示自己的愤怒。 订婚?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在脑中回响。就因为订婚这两个字,南霍着实是当了一回坏蛋。他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当了一回烂人,试图破坏婚约的烂人。 不管怎么样,关于涟雅的事情,现在只能先放在一边。因为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关注,那就是战争。 但就算是战争,也改变不了南霍郁闷的心情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如今他才觉得无比羞愧。比以往更加羞愧 仍旧感到羞耻的南霍,他还是要从传令兵星澜那儿打听点正经事。从星澜口中得知:在白旱国南境海域有一个大岛国,叫雾齐国。雾齐国是在南境海域中最靠近白旱国的国家。 而雾齐国的国王见如今白旱国南境海各军港虚弱,打算趁虚而入,集结了大量战船准备登岸抢劫。目前已有一支大军在云寒军港附近登陆。 云寒军港位于灰帆军港东面,是距离灰帆港最近的一处军港。从灰帆港出发,只要走几天的路程就能到达云寒军港。 云寒军港兵力空虚,且没有城墙。为了抵御外敌,紧急向灰帆港求援,但是灰帆军港也无多余兵力。 在灰帆军港众将领的紧急会议中,晨棱自告奋勇,决定率领第二船队的所有海军前去增援!但却招来一片笑声 不过众将领最终还是同意了晨棱的请求,反正他手底下不过区区两百余名新兵,死了便是死了,活着也是多吃军粮。 尽管士兵人数较少,可是晨棱却依旧信心满满。他心里很清楚,这几年在海上对敌接连失利,若是能在陆地上击溃敌军,定能激励国民士气,这样才能招募到更多青年勇士。 不过这也是晨棱的一厢情愿,与其带着自己的满腔热血出征,不如当初在紧急会议中多争取些军队。 可想而知,正当云寒军港众将领满怀希望之时!却得知只有两百名士兵赶来增援?那将会是怎样一番绝望的情形 现在是正午,第二船队的所有海军都在准备行囊。聚集在空地上的士兵互相帮忙,有的老兵帮新兵检查武器c有的士兵在军营围墙外对亲人告别c有的提着小袋零食c有的已经一屁股坐在草坪上吃零食了 在军营外围还慢慢聚集了五辆马车?白旱国的车子一般是用两匹马拉的,但现在物资稀缺,都改成用一匹马拉了。马车是长方形c有四个大轮子c车厢内左右各有一排座椅。一排座椅一般乘坐三个人,所以正常情况下能坐六名乘客而不感到拥挤。 为了能够放下更多粮食和武器,现在马车上的座椅都被拆掉了。没有座椅的马车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没有盖子的灰白色长方木箱,或者说是装上四个轮子的长方木箱。(其实更像是一口灰白色的大棺材有四个轱辘的大棺材) 五粮辆马车上都载满了粮食和军械,这些粮食和军械用麻绳胡乱捆绑固定在马车上,最后盖上了棕色的大麻布套。 五辆马车上载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有三辆运粮的车载满了军用干粮,和少许腌肉c谷物。(貌似这些肉干都有点发黑了) 有一辆运军械的车上载满了军械,车内摆满了捆好的箭枝c投矛,车子边沿的扶手处挂满层叠的盾牌。(完全就是行走的堡垒!) 有一辆运营帐的车,上面载满了捆绑成一捆一捆的简易帐篷,还有三个装满淡水备用的小木桶。车子扶手处外围,竖着绑上了十几杆长矛,煮汤用的圆底铁锅一个个套在这些长矛上(铁锅一个个套在长矛上,看起来跟肉串似的。)” 马车前方的车夫驾位能还能坐下三人,按照传统,将领要坐在马车队最前方的马车上;而在最前方的马车驾位上,马车夫坐在最左边c将领坐在中间c副官坐在最右边。 而整体的行军队伍是这样的:拉粮马车队走在队伍最后方c弓兵走在队伍正中间c矛兵大队走在最前方,行军队伍的横列队形会依据地形变宽变窄,但是前后布置始终不变。 可怜的倒是拉车的马儿,需要拉载那么多重物。但其实并不需要担心,白旱国没有高头大马,只有一种比人略矮一点的‘工作马’。 白旱国的工作马体型偏小,但是肌肉发达c骨骼粗壮c棕色的毛发又浓又密c坚硬的马蹄又宽又厚。这种马儿奔跑的速度不快,但是耐力极好,即使随军日夜奔袭也不会感到疲劳。 在士兵们准备忙着出发的时候,婉涟雅却出现在了军营之中。她穿过忙碌的士兵来到晨棱身边,帮着晨棱戴好头盔,同时拍拍对方肩膀,好像是在告别? 感到羞耻的南霍低着头,躲藏在原地休息的矛兵方阵中。他自以为能够躲藏,但是他的绿披风真是太明显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发现他! 一番简短的交谈后,涟雅也是左手握着右手放在小腹前,低着头走出了军营 在一切准备就绪后,匆匆集结的队伍准备出发了。 站在队伍最前方的是矛兵,他们兴奋c激动c感慨万千!互相之间不断交谈,就像是准备开始春游之旅的学生一样。很多矛兵都兴致大发,在矛头上挂起了自制的三角旗帜。这些旗帜让仅仅只有两百名矛兵的队伍,却拥有了将近一百杆旗帜,真的是百旗飘扬。 每个矛兵都用右手高举着战矛欢呼,或者用战矛敲击左手提着的盾牌高喊:战斗!胜利!好像迫不及待想要出征。 一切准备就绪,晨棱和南霍也都坐上了车队前排的马车。走在车队附近的传令兵们吹响了号角的高音:‘滴!滴!滴!’ 紧接着,穿梭在队伍各处的教官们(临时指挥官)开始指挥士兵前进。每个士兵与前后c左右的战友都间隔一肩宽的距离,这让队伍变得有点拥挤,士兵们只能踏着小步子缓缓前行。 晨棱总是时不时站在马车上,指着一些士兵大声喊道:“那个兵,你走快点,跟上跟上!这个兵,把头抬起来!我们是去打胜仗的!” 就这样,队伍一直往东前进,踏着四人肩宽的小泥路,穿过山谷c走进密林c绕过小山,缓缓前行。 南霍倒是很舒服,他又能够坐躺在驾位上,闭眼睡觉 为什么,对他来说 战争总是莫名其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士兵营地 行军c行军出征c出征?这一切对于南霍来说都真是太莫名其妙了。所以如今,他就坐在马车上仰头大睡,完全不在意那些战争c敌人或是王国。 出征的队伍选择在正午出发,这貌似不是太明智的决定。因为行军一段时间后,就需要寻找驻扎地点,不然就只能在崎岖不平的道路旁扎营了。在满是碎石c杂草的道路旁睡觉,一定是很不明智的决定。 马车的车轮不断摩擦车轴发出一种令人厌烦的响声,这种响声很吵c很讨人厌。 不光是车轮发出的噪音讨人厌,而且马车是行驶在泥路上,所以时不时会有一段道路崎岖不平。 当马车行驶过崎岖不平的道路时,坐在马车上就和坐在震动椅上没有区别。最糟糕的是车轮压过石块之时!车子会猛地一震,这个时候坐在马车上,就和坐在弹射椅上没有区别! ‘哐哐哐!’这不,马车又碾过了一群石碓,直接就把副官南霍给震醒了!马车行驶过碎石堆时座位不停摇晃,震得南霍接连跳起离开座位,然后屁股又重重砸回到座位上。 还好到目前为止,马车都没有摇晃到能把腰椎震碎。不过照这样下去,在马车上被摔断腰椎也是迟早的事情。 “我的天!整天这样摇来摇去,你不烦么?”被震醒的南霍,他调整着头盔的同时向马车夫发问道。目前坐在马车驾驶座位上的有三个人:最左边驾车的马车夫c坐在正中间依然低头睡意朦胧的晨棱,还有最右边的副官南霍。 “烦?可以坐着赚钱,有什么好烦的,哈哈!”马车夫看向右手边的南霍,半开玩笑地说道。驾车的马车夫是个中年壮汉,穿着灰白色军装c和南霍一样是大胡子c大波发。 驾驶这样摇晃的马车,马车夫当然也烦啦,因为南霍发现车夫的大屁股底下垫了一坨紫色毛毯。这应该算是马车夫的特权吧!就连将领和副官都只能直接坐在硬邦邦的木板座位上,而马车夫却能舒舒服服地坐在毛毯坐垫上? 这似乎也是一个耐人寻味的传统,马车驾驶者是行军队伍中最重要的职位。他们控制着军粮,同时也是高级军官们的私人‘司机’。虽然这些马车夫不必上战场,但是他们的选择随时左右着战局。 就比如,若是有一个马车夫因为被羞辱而叛变,那么整整一车的粮食c武器c营帐都会被带走这也等同于是掏空了行军队伍的心肝肺,只剩空壳一个。 更何况,大多数情况下,马车夫们也会担当行军队伍的向导。他们将白旱国的地图刻在了脑子里,所以每天早晨队伍出发时,都由他们来决定往哪条路的方向继续前行。尽管马车总是行驶在队伍最的后头。 南霍身旁的这位大胡子马车夫似乎是一位‘老车夫’了,他的驾车技术看起来十分高超。他甩缰绳的技术非常熟练,一定是一位‘老车夫!’ 大胡子马车夫可能也是觉得无聊,他又对南霍吹牛说道:“你别看我现今只能拉军粮,几年前,我可是南地最彪悍的马车夫!” “哦?此话怎讲?”南霍打趣地问道。 “哈哈,当初我可是能一人驾驶着有四匹马的马车,那马车!飞奔起来,带起的沙土都能把人埋上!”马车夫激情洋溢地吹牛说道。 但没过多久,马车夫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可惜这几年战乱,为了混口饭吃,三匹马都卖了现如今只剩下这匹老马啦!”说完,他又甩了甩缰绳,马儿也很配合的叫了两声真是个奇怪的马车夫 为了混口饭吃而参军的马车夫有很多,他们都像南霍身边的那名大胡子马车夫一样,往往都是有家有儿女的中年壮汉。在战乱之前,能拥有两匹马儿的马车夫往往都很有钱,所以他们不必劳作,只需要天天拉着商人的车子到处跑。 但到了如今,白旱国的商贸早已经瘫痪。那些曾经神采飞扬的马车夫们,由于没有土地也不懂耕种,只好卖掉一两匹马儿c卖掉马厩再去参军,勉强养活家人 整支行军队伍行走在还算平缓的山谷之间,此时的道路有四人并肩宽,而道路两旁是密集排列同时高高耸立的绿树。 抬头能看见前方都是绵延起伏的翠绿山脉,这些山脉顶部直插云霄。山脉都被绿草披盖,还有许多一片一片的树林成堆覆盖在山谷间。远远望去,感觉就好像是高山长了‘胡子’一样,那些深绿色的树木就如同是高山的胡子。 眼前固然是一片壮丽的景色,但是周围却有点死气沉沉道路两旁没有嫩草和鲜花,倒是有一棵棵能遮蔽天空的老年巨树和快要枯死的杂草。因为行军队伍正准备进入一片森林。 就在队伍开始渐渐地进入森林时,南霍很警觉地拍了拍晨棱的肩膀说道:“长官?快醒一醒!” 被惊醒的晨棱揉了揉眼睛,然后又反问道:“副官,何事让你如此急躁?” “我们正要穿过密林,现在天色开始暗淡,我们还要穿过森林吗?”南霍赶紧敬礼,疑问地说道。 确实,如果不熟悉环境,在天就快要黑的时候穿越森林,是很冒险的一件事情。虽然能够沿着道路前行,但是密密麻麻的树林会挡住周围的视线,再加上巨树遮蔽天空,会变得难以确定方位。 如果到了深夜时还没穿过树林!那就只能选择在杂草丛生c潮湿黑暗,而且还有大量昆虫的道路中走上一夜。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即使本来士气高涨的行军队伍,在这之后也肯定会变得垂头丧气。 “额”晨棱站在马车上看了看眼前的森林,然后又对走在马车附近的传令兵喊道:“先停下!快吹!先停下!” 一名在马车附近的青年传令兵听到呼唤后,很快就吹响了号角的低音:‘嘟—嘟—嘟!’ 听到螺角声后,大部分士兵都渐渐停下了脚步。但是很多前排的士兵依旧在不明不白地前进,只不过步子走得是越来越慢。因为前排的士兵的慢慢回头发现:后排的队伍基本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回头张望c惊慌失措。 此时的晨棱又坐在马车上,左手摸着没有胡子的下巴不断思考 “不用想了长官,天就要黑了,先个地方扎营吧!”南霍直接对着晨棱说道。说的没错,此时天空像快要下雨似的开始逐渐暗淡,太阳也快要落山,得抓紧找个地方扎营才是。 “啊对对对,传令兵是否找到了合适的地方?”晨棱又向南霍发问道。 “传令兵?找地方?”南霍吃惊地反问道。 “没有派传令兵去找?”晨棱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其实他此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忘记了派遣士兵去寻找适合的驻扎之地,但是为了不丢面子,只好继续反问。 “好吧c好吧”南霍很力不从心地拍了拍额头,然后对身旁的年轻传令兵说道:“传令兵!我命令你去附近找适合的驻扎之地!” 匆忙接到命令的年轻传令兵也只好敬礼,然后围绕着队伍周围四处张望,希望这位传令兵能靠点谱! 在晨棱的命令下,所有士兵都用木盾垫着屁股坐在地面上,没有盾牌的弓兵们只能蹲在地上了。这些士兵中还有人不断向教官打小报告?大部分士兵都要求去小便这些士兵真的像是一群春游的学生,一路上都在偷偷交谈,好像有聊不完的悄悄话一样。 理论上这些士兵在行军时可不能交头接耳,但是晨棱似乎已经默认了这些士兵能够做出一些不守纪律的行为。毕竟这些士兵只在军营受过粗略的训练,根本算不上是正格的战士,就是一群穿上铠甲的新兵而已。 完全可以想象,如果这些士兵不能在夜间吃饱饭的话,明日早晨天一亮,绝对就会有一半的士兵逃离军队! 嗯可能话说得太绝了,但是也丝毫不过分。晨棱手底下的新兵都还不算是真正的战士,在他们心里,目前只有温饱是最重要的。 传令兵也很快找到了适合驻扎的平缓山丘,这座刚好能容纳三百多人驻扎的山丘,就在行军队伍的右手边。(南边) 那个变得有点邋里邋遢的晨棱从马车上跳下,然后指挥着所有士兵说道:“除了传令兵和马车以外,所有人,都随我来!”接着,晨棱带领大批部队排成纵列,有序地绕过道路旁的树丛c翻过一个个高矮不同的山坡,最后到达了地势平缓的山丘。 那座翠绿翠绿的山丘长得好像是发霉c发绿的大馒头,耸立在山谷之间士兵们可以轻松地绕过树林和山坡,可是装满补给的马车可就麻烦了。 眼看着矛兵c弓兵们个个一屁股坐在山丘之上,晨棱又继续越过一个个山坡跑回到马车周围,开始指挥传令兵们推马车! 如果这些马车用来装尸体的话,估计也能装下十几个人。要想推着这样的马车走上一个个山坡,难度可想而知。 几乎都年近中年的大胡子马车夫们纷纷跳下车子,绕到马儿前方拉拽工作马。而那些传令兵c指挥官们则三四个人一组的在车子后面使劲推。马车上堆满了补给,而且走在倾斜的山坡上,真希望那些只被麻绳捆绑的补给不要掉落出来。 ‘叮当!咚咚!’不掉出东西来?才怪呢!眼瞧着载满武器的那个马车不断掉出匕首c箭枝 在这个时候,晨棱总算能发挥他的作用了!那就是!捡武器 所有人都在忙着推马车,只有晨棱屁颠屁颠跟在马车后方捡起掉落地面的武器。还能说什么好呢?摊上这样一支鱼龙混杂的队伍,作为将领,只能自己多出点力了。 在整支队伍中,晨棱是最看重这补给的人了。因为无论是马车上的补给,还是马车与驾车者,全都是晨棱自己掏腰包购买c雇佣来的。 灰帆港的诸位将领完全无视了晨棱,根本没有将他当做一回事。所以晨棱现在更像是带领着自己的私人军队增援友军。 但是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因为不能重要忽视一点:南境海统军没有下达增援命令! 在白旱朝建立以来,几乎没有出现过军港因为虚弱而请求增援的情况。增援!这个词好像早已成为了历史,是古代战争中才出现过的词汇。 因此,自从白旱朝建立以来,每处军港完全听从海统军调兵遣将,完全不需要由军港内的将领私自做决定。 灰帆港的诸将领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会有一天,云寒军港的传令兵会顶着黑眼圈c骑着大马儿日月奔袭而来。不仅如此,而且跑来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要增援!敌军入侵,要增援!’ 没有南海统军的命令,将领通常没有权利指挥军队出港。但是像晨棱这样,只率领两百名新兵从陆地出港将领,那是根本没有人乐意搭理他。 眼看着又要到傍晚了,马车也总算推到了营地之下,而士兵们也开始在在平坦的山头上搭建营地。不过不要指望这些士兵能搭建得多么整齐,只要能立起帐篷,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天色渐渐暗淡,帐篷已经立起。 三十个帐篷背靠背排成两列,直接算作是一组。本来一个帐篷内是睡四个人,现在只能勉强挤上八到十个人一起睡尽管如此,还是得有人轮班守夜。如今是在白旱国境内,是不用担心有敌人夜袭的,但是晨棱还是想借机多锻炼锻炼这些士兵。看来他真是费劲了心思啊! 等到天完全黑的时候,武器都已经整齐的堆架成了五六堆,一堆一堆的架在了两列帐篷中间的过道上。而十几个用于煮食的营火(篝火堆)则搭建在山脚下。 虽然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但还是有几个视力好的青年弓兵,他们会跑到山脚附近的树林内砍伐木材。估计是想早点吃上饭菜吧。 晨棱的军队没有分割成一个个小队,所以分发食物的时候可能会搞不清楚,哪些士兵吃过了c哪些还没吃?不过在营火堆附近徘徊的南霍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让所有士兵都待在营帐内,凡是得到八碗食物的帐篷,就在帐篷前插上一杆长矛,这样就能够知道,哪些营帐的士兵已经吃上食物了! 嗯,南霍也就是会耍些小聪明了,不过这个办法倒是很好的解决了食物的问题 但是除了食物以外,还有一大堆问题没有解决呢! 一辆马车上装载了两小桶水,不过那些淡水是用来烹煮食物的。所以出发前,晨棱确保每一个士兵都得到了一个装满水的皮水袋。但是水袋中的水最多只够喝一天,等到了明天,又得抓紧时间找水源了! 而且还得在士兵吃饱饭之前想办法弄出厕所这倒是一个严肃的问题,一般的白旱军队会带有多余的帐篷用于搭建厕所但是现在看来,拥有一个私密的环境埋掉‘脏污’简直是种奢望。 “哎”只见晨棱站在营地过道中间长叹一口气。他边走边望着那些蹲在帐篷外吃东西的士兵,内心很是失落。 想必晨棱也是第一次从陆地上行军,未曾想过亲自带领军队竟然如此艰难。也不知道马车上的补给,够不够士兵们一路前进直到抵达云寒港。 因为从正午出发一直到现在深夜,也才走了一小段距离。这个距离有多小?如果有一个士兵逃跑,他要是发疯似的往灰帆港方向跑回去,那么他在两个小时内就能回到灰帆港。所以军队根本没有离开多少距离,晨棱麾下的新兵们走路时总跌跌撞撞,导致整体的前进速度缓慢。 士兵们吃完食物后把木碗c陶碗随意放在营地外,之后睡觉的睡觉c聊天的聊天c闲逛的闲逛。说这不是春游队伍?谁信呢! 南霍完全相信,现在晨棱肯定后悔了,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呀? 是去打仗吗? 这是战争? 是找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初见敌军(上) 绵延起伏的山脉,海风吹不到这里 出征的第二日清晨,南霍在帐篷中渐渐睁眼醒来因为没有多余的草席,他只能裹着披风睡在帐篷内。帐篷内很是拥挤,除了有晨棱和南霍以外,还有五名马车夫和三名传令兵挤在一起睡觉。 本来睡四个人的帐篷,现在硬是睡了十个人!在这个帐篷内,十个邋里邋遢的男人抱在一起打着呼噜睡觉。这已经不是倒霉了,简直是可怜呀! 行军营地是匆匆搭建,现在到清晨了,又要急忙准备出发。 将领晨棱和副官南霍,他们两个睡觉时都没有脱去战甲,就直接躺在草地上睡觉。穿着战甲睡觉?铁片和铁环紧贴着胸腹和后背,这样也能睡着?证明他们是真的累了。 “长官,天亮了!快起身!”星澜从外面拉开了帐帘朝帐篷内喊道。不过无论是南霍还是晨棱,两人都好似聋了一样,继续躺在地上留着口水熟睡。 严肃认真的星澜无奈地摇了摇头,暗暗说道:“没办法这是你们逼我的!”紧接着他走到了营地正中间,高举海螺吹奏:‘滴嘟!滴嘟!滴!嘟!!!’ 号角声在整个营地中回响!无论是营地外围昏昏欲睡的守卫,还是在帐篷内留着口水熟睡的士兵,全都被号角声惊醒!所有人瞬间都精神了,就好像打满了鸡血! 不过总有些士兵实在不愿起床,还是继续捂着耳朵抱怨:‘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虽然在新兵营时,这些士兵也是一到凌晨就会起床,但是昨晚士兵们轮流换岗,害得他们根本没有睡上一会安稳觉! 已经醒来的士兵赶紧跑到营帐外穿戴铠甲,就算有还在熟睡的士兵,也会被起床的士兵‘啪!’一巴掌扇醒! 营地内所有的士兵都穿戴着歪歪扭扭的铠甲,戴着大小不一的头盔,扛着战矛c提着木盾,在营地过道中央排成纵列。 顶着黑眼圈的晨棱也晃晃悠悠从营帐内走出,他调整着头盔来到队伍中间,突然很不高兴地大喊道:“排队?现今不在新兵营!排队作甚?收拾帐篷搬上马车,准备出发!” 被晨棱教训的那些新兵确实很懵,在新兵营,每天早晨听到螺角声就只是集合,早就已经习惯了。 经过了一个不太美好的夜晚,士兵们都不再士气高涨,而是变得有些闷闷不乐。 也许,对于晨棱和他麾下的士兵来说,都没有想过行军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情。不仅路途艰辛,而且没有早餐 收拾行囊c踩灭篝火,再次翻越一个个山坡,回到行军道路上 走在道路上,穿越一片片密林,翻越一个个坡道 从灰帆港前往云寒港的道路很奇怪,总是会偶尔出现一小段石铺路,但是大部分路段都是泥路。证明这条路,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修建的了,一定是连白旱朝都还没有建立的那个时期修建的。 这一段被荒废的道路,让南霍不禁感叹:会不会在白旱王朝之前,曾有过一个更加强大的王朝?但是那个久远古老的王朝,早已灭亡只是在这条路c在我们的脚下,留下了点点痕迹。 也许总有一天,白旱王国也会灭亡。如果白旱王国真的灭亡了,那么还有什么痕迹能向后人们证明,这个王国曾经拥有无数风帆?没有什么能够证明,因为风帆会燃烧,木船会腐朽,王宫会坍塌,族人会遗忘。只有诗篇,能够流传。 沿着古老的道路前行,不知不觉又到了正午。按照常规,现在需要找到一处河流,然后在河水附近停留休息,同时补充淡水c分发军用饼干。 不合格的将领晨棱,他今天可算是学聪明了,派遣了三名传令兵在前方探路。很快,一名顶着大黑眼圈的传令兵走到马车附近,气喘吁吁地对晨棱说道:“不好长官!前前方有敌人!” “什么?”还在吃着饼干的晨棱感到不可思议,他马上吐掉了嘴里的饼干残渣,然后站在马车上大声喊道:“停住!停住!”那名顶着黑眼圈的传令兵也跟着吹响了螺角:‘嘟!!!’ 这一次,行军队伍变得好像很熟练似的,立马停下了脚步。晨棱又跨过南霍,从右手边跳下了马车,而后对着传令兵发问道:“敌人在何处!” 迷迷糊糊的传令兵则回答道:“前方一处海滩!仅仅百步之外!”他指着道路前方,又继续说道:“是一艘船,可能有三十来人!” 目前队伍行军在海边附近,道路两旁都是稀疏的树丛和坡道,在这样空旷的地方很容易被发现。如果敌军真的就在不远处,现在真的要小心点了! “那你怎敢吹螺角!”晨棱很愤怒地捶了传令兵的头盔一下,然后继续大喊道:“你真不怕敌军发现我们吗!”他很表现得很生气,因为敌人居然已经登陆岸边了?如果敌军真是有备而来,现在晨棱肯定早已暴露方位! “对不起长官!我以为”还在不断喘着气的传令兵,他很内疚地说道。这名探路的传令兵身材消瘦,肯定是很少说话c只懂做事的那种传令兵。 “全军蹲下!”晨棱没有继续理会传令兵,而是站在马车上继续指挥军队喊道:“全军蹲下!除了指挥官,指挥官到我这边集结!” 随后,三名胡子拉碴的中年指挥官也朝向队伍后方奔跑,最后聚集到了晨棱周围。接着将领和指挥官们围成一圈,好像在讨论些什么。南霍也跳下马车,凑到周围聆听 晨棱:“不曾想,敌军竟然登陆!且就在前方,现今该如何是好?”他伸着手,像是讨价还价一样发问道。 一名身材瘦高的教官:“我方才听见,敌军人数仅仅三十余人?我看未必需要在此担忧。我愿亲自带领四十名弓兵进攻,定将敌军杀得片甲不留!”这名军官个子很高,一看就是弓兵教官。虽然他对弓兵信心满满,但是谁都知道,那些弓兵连靶子都射不中,还想杀敌? 晨棱:“不可不可!我倒不是担忧那三十名敌军,我是担心这是诱饵?将者常言,兵不厌诈。万一这是个诡计”他又用左手摸着下巴,好像在不断思索些什么。 就在军官们沉默不语的时候,站在一旁观望的南霍总算忍不住了,他上前说道:“不用在这里担心,等传令兵们归队,让传令兵上前细细查探一番便是。” 而此时,刚刚被晨棱教训过的传令兵,他在一旁又急忙说道:“不可呀长官!海滩周围树丛稀疏,我也是远远眺望,不敢上前细细查探” 现在将领和军官们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果继续冒然行军,很可能在半路上被敌军袭击。若是派兵上前交战,又不清楚敌军的底细,万一敌军其实有上百人呢?毕竟那个探路的传令兵也说了,只看了个大概。 “哎呀!我们出征不就是来打仗的吗?”晨棱突然跺跺脚,很激动地说道:“怕什么c怕什么!敌军竟敢如此放肆!诸位,你们怎能能够容忍?容忍敌军在我们的海滩悠闲?杀光他们c杀光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晨棱忽然变得情绪激动但是他却说得很对,近些年,海军在海面上接连失利,让军中上下都失去了本该有的勇气。 到了现在,晨棱明明率领着两百多名士兵,却要对三十名敌人畏畏缩缩?这哪是白旱国将领该有的样子啊? “现在诸位听我命令!”晨棱看着三位指挥官,大声地说道:“泛叶,你率领弓兵走在队伍前排! 泽补,你率领后排五十名矛兵护卫车队! 星浮,你率领剩下的矛兵,紧随弓兵之后!” 说完这番话后,晨棱拔出了长剑,然后走到队伍前喊道:“来呀!握紧你们的武器,抓稳你们的盾牌!准备战斗!” 与此同时,三名指挥官也穿梭在队伍中间,开始指挥队伍: 【泛叶就是那名瘦高的弓兵教官,他现在担任弓兵指挥官。他将所有弓兵聚集在队伍前锋排成方阵。 泽补是一名更加沉稳的指挥官,他应该是全军上下年龄最大的军官了,因为他的眼袋层层折叠。他挑选了五十名较为瘦弱的矛兵留下保护车队。 星浮是最为精力充沛的教官,他胡子虽然浓密,但是修理整齐。他率领着一百五十名矛兵,紧随弓兵前进。】 出征时,那些士兵显得神采飞扬,但是如今准备开战,却变得有点畏惧向前。晨棱走在队伍最前方,南霍也拔出了长剑,跟随在他的身边。 军队并不是浩浩荡荡地前进,而是走着小步子,晃晃悠悠地前进。尽管有些害怕,但是这些士兵并没有想要退缩的意思,他们都紧握武器,带着愤怒的表情行军。偶尔能够听到一些士兵,用小声但却有力量的语气说道:‘杀光他们!臭野人该死!踩死他们!’也许那些士兵,正是因为害怕才会说出这些话,以此来激励自己。 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中行军,没过一会,众人就来到了海滩附近 【行军道路在北边,而有敌军的海滩在南边。行军道路和海滩之间被一片稀疏的树林分割,要想从北边进攻海滩必须穿越树林。 海滩北面有稀疏的树林,地上都是干燥的白色沙土和些许野草。 一一雾齐国海军的战船搁浅在海滩中央。而雾齐国士兵也在沙滩的正中间扎营,目前他们还在休息。 有五六个士兵在一处篝火附近烤肉c还有五六个正分散在海滩附近做对战练习c大部分士兵都躺在帐篷内睡觉 一一白旱国士兵正集结在树林外围,打算穿越树林,正面进攻敌军。】 前方只有几棵树木遮挡,甚至能透过几棵小树看见敌人正在操练。晨棱马上命令士兵们蹲下隐蔽,接着他叫来了传令兵星澜,对他下令说道:“让弓兵分散开来,躲藏在树林间!让矛兵分成两队,在弓兵左右两翼部署!”因为太靠近敌军了,星澜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抓着投矛蹲着潜行,慢慢将命令传达给了各个指挥官。 很快,所有的士兵都展开了部署,一个个都蹲着潜行,生怕弄出点什么大动静来。 没有人知道晨棱的计策,估计晨棱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进攻敌军。他只是按照常理将弓兵部署在队伍前方,使得弓兵可以自由射击;而后又将大量矛兵部署在两翼,可以随时包夹敌军。 海滩上的雾齐国士兵都很悠闲,篝火旁的士兵正在吃着烤肉,训练中的士兵也有说有笑 【可以看见,雾齐国的士兵装备非常简陋:全都身穿浅蓝色的短袍,腰间系着棕色麻绳。 说他们穿的是短袍,但其实更像是将开了领口的大毯子披在身上。比起白旱国那种有短袖c有长裙摆的短袍简直差远了! 他们的武器也显得可怜巴巴,只有简陋的投矛,和一面能遮挡上半身的大圆盾。除了这些,什么也没有。】 尽管敌军不披甲,而且武器短小简陋,但是晨棱依旧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躲藏在树林间暗暗观察 但是如此庞大的白旱队,怎么可能轻易躲藏而不被发现? 很快!一个满嘴油渍的雾齐士兵从篝火旁站起,这名年轻c满头卷发的士兵可能只是想小便,他一路走到树林旁走到一棵小树下正准备掀起裙子小便的时候他突然大喊:‘啊!!!’ 但是还没等那名年轻的雾齐士兵喊完,四五支飞箭从林间‘咻’地窜出!其中一箭直接射中了他的左腿!!!他很害怕地往回跑,同时不断呼喊。但是没过一会,一支飞箭直接向他射过去,插中了他的背部!他最后大喊一声:‘啊!!!’然后应声倒地不起! 惊慌失措的白旱弓兵没等长官下令,就朝着海滩胡乱射击。不间断的箭雨从林间飞射出去,箭枝插在沙地上c盾牌上或是直接穿过敌军帐篷!有两三个敌军帐篷内甚至喷射出了血水,竟然将本来白色的帐篷染成了血红色!!! ‘咻咻咻!’飞箭乱窜,将这片海滩变成了屠宰产!因为那些躺在帐篷内的雾齐士兵可能仍在熟睡在他们像婴儿般熟睡之时,未曾想到,会有飞箭像雨点一般从顶棚插入!当他们感到肌肉疼痛而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的腹部插满了箭枝,那无疑将是世上最令人感到绝望的事情! (美梦成了奢望,噩梦成了现实。梦中痛饮美酒!醒来呕吐血腥!) 无数的飞箭,让毫无准备的雾齐士兵死伤大半,但仍有十几名士兵赶紧捡起盾牌防御。那十几名士兵举着盾牌,聚集在海滩中央,排成半圆阵型。前排的士兵蹲着,将盾牌架在面前护住全身;二排的士兵站着,将盾牌斜举过前排士兵的头顶,组成盾墙。这真的是一面‘盾墙阵!’从上到下,根本找不到一点缺口!(龟壳阵,美其名曰,盾墙阵!) 白旱弓兵虽然训练水平有限,但是他们都是肌肉发达的青年士兵(弓兵队只征召最强壮的居民),拉弓射箭的力度简直堪比铁匠猛砸铁钉的力度!那些飞箭也正如铁钉一般,深深嵌入敌军的盾牌! 但是很快,本来密集乱窜的飞箭,慢慢变成了时不时飞出的两三支飞箭。显然,弓兵们的弓箭用完了。每名弓兵只带了十几支飞箭,短短一分钟之内就射完了。 到了现在,战局已经很明显了雾齐军只剩下了十几名疲弱不堪的士兵。而白旱军队全是身披铁铠c蓄势待发的青年勇士。 晨棱此时站在弓兵之间,他毫不畏惧的站起身眺望敌军。如今他掌握着生杀大权,因为敌军已经是必死无疑。但是忽然他好像看见了自己?这不就是自己曾经在白林沙滩经历的一切吗? 那些站在沙滩中央待宰的士兵,他们目前的遭遇,不正和晨棱当初在白林沙滩时所经历的一样吗?突然间,将领心软了,迟迟没有下达进攻的号令这可不像曾经那位站在船头上,肆意射杀敌军的冷血将领。 南霍也站在一旁,观望敌军。他看懂了晨棱的意图,他也觉得这些待宰的士兵,和当初在白林沙滩的浴血奋战的白旱军队简直一模一样。 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在此时,雾齐士兵没有任何胜算,也没有任何机会可以逃跑。 这似乎是一个残忍的抉择南霍在一旁站着和晨棱对视,心里想着:‘如果晨棱不愿意下达条命令,那就让我来当那个冷血的将领吧!’ “进攻!!!”南霍站起身,高举着长剑在头顶上挥舞,他对着身旁几名传令兵大喊:“进攻!进攻!!!”随即,传令兵们匆忙举起螺角大声吹奏:‘滴—滴—滴!!!’ 白旱军队左右两翼的矛兵开始走出树林,在沙滩上排成整齐的方阵,这一幕幕都似曾相识? 白旱矛兵们用战矛拍击着盾牌,拍击一次盾牌,就前进一步。同时嘴里还要大声喊道:‘呼!哈!呼!哈!’(喊‘呼’时迈左腿,喊‘哈’时迈右腿,接近敌军时,依靠这种口号统一步伐) 而当距离接近敌军二十步时,白旱矛兵们端平了战矛,同时嘴里喊道:‘哒!呵!哒!呵!’(喊‘哒’时刺出战矛,喊‘呵’时收回战矛,依靠这种口号威慑敌军,不断刺击的密集矛阵让人心生畏惧) 白旱军队不断靠近,雾齐士兵也放弃了盾墙阵,散开排成两排,端平木盾准备战斗。雾齐军阵前排一名好像是军官的中年人,他突然举着投矛高呼,而且还说了一些什么,但是白旱国的士兵根本听不懂。也许他是在高呼胜利c也可能是在高呼国家。 距离敌军十步之时,白旱军队开始小跑加速,然后狂奔着c高呼着,朝着敌军蜂拥而上!!!在白旱士兵狂奔之时,跟在军阵后排的传令兵也吹响了螺角助阵:‘滴滴!滴滴!滴!滴!’雾齐国的士兵也发起了冲锋,他们在最后一刻也没有畏惧。 狂奔的白旱士兵像海浪一样冲击敌军,战场中央尘土飞扬,士兵们仿佛是在浓雾中对决。眼前发生了什么,站在树林中的南霍根本看不见,只能听见士兵们的嚎叫声和木盾被‘哐哐哐’砸击的声响。 过了几分钟后,喊叫声变成了高呼胜利的声音。只看见前排的白旱士兵们满脸是血,他们举着染红旗帜的战矛仰天高喊:“胜利!胜利!!!” 这哪里是对决,明明就是屠杀,被包围的雾齐国士兵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南霍知道,那些雾齐国士兵肯定是先被大军推倒在地,然后再被残忍刺杀,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一百五十名身披重甲的矛兵,冲击十几名衣袍破裂的轻步兵白旱士兵都不需要用上武器,所有人冲上去,压也能把敌人压死! 南霍指挥的第一场战斗就这样结束了以后肯定还有更多的战斗命令等着他下达。但是眼前的这场对决,结束了 “白旱国对雾齐国,完胜!”不知道什么时候,星澜突然站在南霍身边,他举着螺角兴奋地喊道。 作为将领和副官的贴身传令兵,他待会肯定会在自己的小笔记中记录这场战斗 这场战斗应该怎么记录呢? 上面应该写:两百名士兵围殴十名敌军之战首战大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初见敌军(下) 一条条红线在沙滩上组成波纹图案,看起来像是艺术家留下的画作是一群叫做白旱士兵的艺术家们,他们将沙滩当成了画板,死尸当成了画笔。他们在这个白色的画板上,肆意涂抹血红色的颜料 三十人,十分钟内,灰飞烟灭。战场上那些尸体什么也不会带走。他们的衣袍会被剥去,姓名将被抹去,而后被这片海滩消化,从此无影无踪。 也许那些雾齐国士兵中,有些是艺术家?在他的卧室中仍然摆着雕刻到一半的雕塑,只可惜再没有人能够知道,他所雕刻的少女,是在哭还是在笑。 也许死去的士兵中有些是游吟诗人?他前天还在酒馆中讲述远古传说,酒馆中的酒鬼依然在等待他的归来,讲述那些未完的故事。 也许今天死去这些人中,没有什么人拥有高尚的职业。他们可能只是一群每日辛勤劳作的农夫在太阳初生,屋檐一片金黄之时,肩扛着盾牌和家人告别 吸气呼气吸气你闻到了吗?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味道,这种味道并没有人们相传的那样,会令人作呕。实际上可能正好相反,战场上飘散的味道,让人热血澎湃c让人充满杀戮的不是不是,是渴望! 南霍站在一地的死尸中间,他提着剑柄,观察那些真正被处理的死尸。不知道为什么,仅仅一条命令,让他好像变得更加冷血。因为他在此刻终于明白,这就是那个所有青年士兵都渴望的战争。 战争就是剥去敌人的尊严,践踏敌人的过去和曾经,羞辱敌人所拥有的一切。 无名的尸体将被乱葬在无名的沙滩之中,无人颂歌c无人祈祷。胜利者高举着血腥的战利品,就好像那些战利品,是他夺回来的宝藏,而不是抢来的赃物。 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白旱士兵哄抢战利品,好像他们才是战场的主宰,而不再是颓废的将领和指挥官们。 但是不管怎么样,晨棱赢了,他赢得了东征的第一场对决。尽管这场战斗和即将到来的战争相比,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此时此刻,南霍和晨棱都走在洒满血迹的沙滩中央,在沙滩中央来回晃悠。周围的士兵乱成一锅粥,但看到将领来了以后,总算是稍微收敛一点了。 晨棱站在人群中央突然大喊道:“士兵们!你们可以带走金银财宝,只要将武器留下即可。除了传令兵以外,其他士兵回到车队附近待命!”现在看来,貌似只有将领依旧保持冷静。 周围的士兵都欣喜若狂,尽管他们大部分都没有抢夺到战利品。但是这一次压倒性的胜利,让所有士兵都变得信心满满c无所畏惧。 士兵们离开后,这片沙滩只剩下了南霍和晨棱以及五名传令兵。敌军的尸体已经被乱葬在了树林外围,传令兵们的任务就是收集敌军完整的帐篷和粮食。 沙滩正中间是雾齐国士兵留下的战船,还有已经卸下船的桅杆。眼前的战船和白旱国的突袭战船简直一模一样,只不过没有撞角,而且木板是淡黄色的。 光从一艘船就能看出,其实白旱国周围的小岛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他们不是只会乘坐木筏出海的野人,而是也能打造出战船的文明国度。 白旱国长时间的霸主地位已然成为幻觉,而幻觉却让白旱国王冲昏了头脑,竟然以为除白旱国以为,海岛世界蛮荒一片。或许在很久以前,白旱国周围确实蛮荒一片,但是如今时代变了。将领们被高大的风帆挡住了视线,不知道远处的敌人早已经崛起曾经的霸主,将受到挑战。 那么,晨棱该如何处理眼前这艘漂亮的淡黄色小船呢?如今是在陆地是行军,用不上战船,也不能把战船带走这艘船,砸也不是烧也不是,该如何是好呢? 就在晨棱站在船中央犹豫不决的时候,南霍走到战船一旁对他说道:“这么好的船,可不能浪费了呀!” “你觉得这道理我不懂吗?还有,这是你向长官问话的态度吗?”晨棱双手叉腰,闷闷不乐地说道。 “对不起,错了长官!”南霍又低头敬礼说道。接着他摸了摸船帮,又继续有模有样地说道:“船带不走,把桨带走,这船就废了。如果有士兵战矛断了,还可以锯一下木桨,再把矛头装在木桨上,这不就等同于拥有了备用的长枪吗?” “切,”晨棱耷拉着眼皮对南霍说道,“就你鬼点子多!”虽然表面上不承认,但是他内心还是十分认同南霍这个方法的。毕竟这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海滩上本来有六个帐篷,几乎都千疮百孔,只剩下一个还算完整。于是传令兵们抱着一个个捆好的帐篷c盾牌c投矛,肩抗着几袋粮食,又拖着一捆捆长长的木桨回到行军队伍中。 这可真算是大丰收啊!虽然抢来的粮食和武器数量不多,但是晨棱的军队似乎没有付出多少代价。除了几支折断的箭枝以外,没有任何损失。 在指挥官们的指挥下,士兵们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息。等到将领归来后,传令兵们不慌不忙地吹响了螺角声:‘滴滴!滴滴!’随后队伍又再一次稳步向前行军。 晨棱和他麾下的士兵就好像是收割麦子的农民一样,走到半路看见有麦子,就去收割了一番。弄得一辆辆马车真的算是满载战利品。 而那些海滩上被乱葬的雾齐国士兵,就和那艘被晨棱遗弃的战船一样,是被夺去木桨和帆布的废船一个,毫无生机。 继续前进,向着云寒军港进军 在行军的路上,晨棱突然发现有个士兵走路一瘸一拐?他很快跳下马车,向前走到那名一瘸一拐的士兵身边。原来,那名士兵的右小腿被划伤了,即使有用布条包扎伤口,但小腿到现在还是血流不止。晨棱见那名一瘸一拐的士兵年纪轻轻,就搀扶着那名受伤的士兵走到马车附近 “停车!副官,你下来!”晨棱搀扶着受伤的士兵走到马车附近,又对车上的马车夫和南霍大喊道。 “是是是”听见晨棱这番态度,南霍也很无奈地跳下马车。与此同时,整支马车队都停了下来。接着,晨棱果然搀扶着那名受伤的士兵上了马车。本该属于南霍的位子,居然让伤兵给占了太讨人厌了! 估计晨棱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于是他也没有继续坐在马车上,而是和南霍并肩走路行军。他这种行为虽然很不合常规,但是并没有做错,许多士兵会因为他这个举动而被感动。不过这也意味着,许多生性强悍的士兵会因此而瞧不起晨棱,他们会认为这个将领没有权威,并且过于温和。 但是目前为止,大部分士兵还是很认可晨棱的。作为一个年轻的将领,他还有太多东西需要学习了。不过眼下,他所做的事情还是有助于提升士气的。 所以说来说去,都是晨棱为了做样子,又害得南霍跟着一起做样子。吃苦受累副官随行,荣耀赞赏都是将领! 天色逐渐暗淡,太阳快要落山 军队再次勉强行走了三小时以后,又要准备扎营了。传令兵星澜找到了一片牧场,牧场中间还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穿过,简直是完美的临时营地!不仅如此,而且这片躲藏在山脉之间的牧场,正好在行军道路上,军队可以顺着道路走过去。 晨棱的军队顺着道路前进,果然到了一平坦的牧场,眼前翠绿一片c生机勃勃!牧场中间也正好有一条蜿蜒的河道。远远还能望见有牧羊人在赶羊。 见到这里是如此一番温馨的景象,晨棱立马下令:靠着河岸搭建营地,再从牧羊人那里买来几只绵羊,今晚要庆祝一番!!! 这片牧场躲藏在山脉之间,周围被高耸的山脉包围。远古的道路紧贴着最北边的山脉通往东边;而河流则在山谷之间穿过,流向西边;在牧场最南边,山脚下有几个带烟囱的小石屋,应该是牧羊人的小石屋 听到要能吃烤羊后,所有士兵都兴高采烈地抢着搭建帐篷。在军队忙忙碌碌之时,那个留着超短发的星澜又踏过宽宽的河道去找牧羊人。 ‘哐哐哐!’腰板挺直的星澜,他走到一处小石屋门前敲门。不过一会,就有一位头发凌乱的牧羊人打开了房门,两手抓挠着胡子对星澜问道:“你好啊老弟,有什么事么?” “咳咳!”星澜没有回答,而是用双手调整了一下头盔。此时刚刚睡醒的牧羊人这才反应过来,很装模作样地说道:“哎呀!是兵爷呀兵老爷有什么事么?” “你家是否有绵羊要卖?”星澜装得像个军官一样发问道。 “哎呀!兵爷要绵羊,我家有的是!”这位牧羊人也是挺搞笑,手舞足蹈地继续回答道:“敢问兵爷需要多少头?是我替兵爷杀咯,还是要整只嘞?” “不多,要十只又肥又大的羔羊,”星澜又指了指身后河边的营地,接着假正经地说道:“你看,你就把十只羊牵到那里就可以了,会有人给你钱” “好的军爷,又肥又大的十只绵羊!”绵羊人不断点头确认,不过有多嘴说了一句:“军爷,你给的应该不是金币吧?” “就算拿金币换你还能有别的想法么?”星澜凶巴巴地看着牧羊人,这可算是把牧羊人吓惨了!只见牧羊人连忙喊道:“不敢c不敢!军爷说用哪个换,那真就是用哪个换!十只肥羊,立马那是上菜咯!” 经过一番折腾,星澜强迫一个倒霉的牧羊人交出了大半个家产 士兵搭建营地的时候,南霍也没闲着。他在河边附近转悠,也碰见了一个赶羊的牧羊人。他经过打听才知道,这条河叫‘竖月河’是一条著名的河流,这条河流顺着道路通向云寒港。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路途中,不必再担心淡水的问题啦! 似乎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一些脱去铠甲的士兵在河流的下游开始杀羊。相对于真正的战场来说,屠宰绵羊简直温和多了,但还是让人看着触目惊心抹脖子c放血c扒皮c掏内脏,这一个个步骤还是让人看了想吐。但是上了烤架以后,却又变成了能让人流口水的美味。 可怜的是那个被星澜坑过的牧羊人,只见他从营地走出来,用麻绳拉拽着沾满血迹的大堆投矛和木盾其实这样还算是公平,毕竟这些抢来的武器,如果能和黑心的过路商人交易,也能买到一个好价钱。可是黑心商人路过此地的几率,和被雷劈的几率没什么区别,那个牧羊人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就这样,营地搭建在道路与竖月河之间。所有人都忙得热火朝天,彻底忘记了正午在沙滩上发生的战斗。 黄昏,太阳的影子倒映在竖月河上 为了增添口味,还有三四名闲着没事做的士兵聚集在竖月河上游,他们抓着投矛举过头顶,是在捕鱼呢。只见那些士兵不断将投矛扔向河面,再然后拔出,矛头上总是空无一物看来是不能指望这些优秀的‘投矛手’了。 十只烤全羊架设在营地左侧(牧场西边),排成一条长线。懂得烤羊的那群士兵正在来回转动烤架,同时涂抹着军队中收集来的香料。(有些士兵出征时,喜欢自备一些香料带在身上) 当天空彻底黑暗,透出点点闪光时,烤全羊也快做好了。竖月河,为什么叫竖月河?站在河岸边看,月亮仿佛漂浮在水面上,好像伸手就能触碰得到。 这片牧场也是宁静安详,只有五六户勤劳朴实的牧羊人以及他们的家人。牧场上,遍地是云朵般的绵羊在绿草间翻滚。竖月河,上面漂浮的不光是月亮,还有随着水面波纹流淌的月光。 烤全羊的香味弥漫,这正如月光也洒落牧场平原,四散开来。 现在有个难题!整支军队总共有两百六十余名壮汉,只有仅仅十头羊,貌似分配不过来呀?总不能偏心让某些士兵先吃吧?就算二十个士兵吃一头羊,也不够所有人吃啊! 南霍又再一次想出了一个好点子!先让打了胜仗的一百五十名士兵坐在篝火旁吃羊肉,但是只能用匕首割下肉来吃。然后在北边另外架设十个篝火烧水,等羊肉吃干净以后,剩下的骨头和羊杂扔下去熬高汤!再撒上点香料c煮几条刚刚抓来的小鱼儿,这样的羊杂汤也是美味无比,真正的‘鲜’汤!虽然还是没有做到平均分配,但还算是公平 于是一切都像南霍吩咐的那样去做了:一百五十名士兵中,包括传令兵和指挥官,都围坐在篝火旁大块吃肉。 余下的士兵则赶紧烧热水,准备熬高汤!这似乎是一个很忙碌,但却显得很宁静的夜晚。 南霍和晨棱以及一众指挥官都围坐在一处篝火旁,用匕首c短剑割下鲜嫩多汁的肥羊肉c用手撕扯烧得火红酥脆的羊肉。所有人都没怎么说话,就只是将大块大块的肉片塞到嘴里,咀嚼c品位。同时端着提前煮好的羊杂汤,等难以下咽时再狂饮汤水!痛快!痛快! 羊骨高汤将羊杂煮的绵软,绵羊在烤架上烧得外酥里嫩 就在所有士兵都嘴角流油,不断用袖口擦拭嘴角的时候,东面不远处出现了些许火把的光亮? 南霍端着一碗汤站起来,本来打算到处走走,可是朝远处望去火光? 整个山谷都是晃晃荡荡的火光,不会是敌人吧? 很可能是敌人 南霍似乎忘记了,自己刚刚指挥了一场战斗 暂时的消遣让南霍放松了警惕,忘记了,敌人可能就在不远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初见友军(上) 竖月河畔c营地之外,士兵们吃完羊肉以后,就跳着舞c唱着歌谣,在月光下欢快庆祝胜利。二十几个士兵围绕一处半人高的篝火堆,坐下喝汤的喝汤c站起跳舞的跳舞。甚至还有不少士兵在篝火群附近玩起了摔跤? 可是依然有不少头脑清醒的士兵和南霍一样,发现了远处未知的火光。 “长官!”警觉的南霍像雄鸡一样高高站起,指着远处山谷间的光亮,同时对篝火旁欢天喜地的众人说道:“那里有火把!” 还在吃着羊腿肉的众人,表现得醉醺醺的,根本没把南霍当回事。难道喝羊杂汤也能喝醉?一定是有的士兵为了去腥,偷偷往煮好的羊杂汤里倒了点米酒!(有些士兵会在出征时,会偷偷将水袋灌满酒,这种行为在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的) 胡子修理得比头发还要整齐的指挥官星浮,他坐在南霍身旁,现在他满脸醉意地站起来说道:“什么什么火把!!!就一群牧羊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看来这位教官的酒量可真是不行,已经满嘴胡话了毕竟南霍也是副官,怎么能在副官面前如此无礼?更何况晨棱也还坐在南霍身边! 但是晨棱貌似也喝醉了,他拉了拉南霍的裙摆,而后打了个饱嗝说道:“嗝副官你何必大惊小怪,牧羊人夜间找羊,合情合理!” “不是!整座山头都有火把!!!”南霍显得更加着急了,他继续指着身后的山谷大喊道。 已经满脸褶皱的指挥官泽补,他坐在南霍对面,也站起身指着远处火光说道:“可能可能是商队吧”这名老练的教官也已经满脸通红,但至少他说的话还算比较合理。 看来这群人的酒量都不怎么行南霍倒是没有醉酒,可能他喝的那碗羊杂汤,是未加酒水之前盛的吧。总之不能指望那群醉汉了,得南霍自己想办法才行! 南霍看见其他位置的篝火旁,也有不少士兵在眺望,看起来还是有一些士兵仍然清醒!南霍很快走上前去,拉拢那些依然清醒的士兵们。他边走在篝火旁边喊道:“还能站起来的士兵,都去营地中央集合!”不少士兵很快明白了副官的意图,匆匆跑回营地,开始挑选武器c戴上头盔。 南霍走过一处又一处篝火,不断对那些站着的士兵们喊道:“能站起来的!都去营地中央集合!” 不过忽然,有一名鼻子通红的士兵从南霍眼前晃过,他直接就抓住了这名鼻子通红的士兵,严厉地问道:“等等!你好像喝醉了?” 这名头发乱糟糟c鼻子红扑扑的青年士兵也解释道:“没有长官!鼻子是刚才被热水烫的!”他的鼻子看起来简直和小丑一样。 “好哇,那你看这叫什么?”南霍面对着那名红鼻士兵,伸出右手上的三个手指,在士兵眼前不断摇晃。 “是三!长官,是三!”红鼻士兵拍击胸腹敬礼,同时很有自信的回答道。 “快回去”南霍又将右手指向篝火,示意红鼻士兵坐下继续用餐。接着他一脸不屑地转身走向营地,同时看着右手心里暗暗说道:‘三?当我是傻子么?这是手指!分明就是喝醉了,还想狡辩!’ 当南霍来到营地过道中央,发现只有三十余名矛兵聚集。还有另外二十名站岗巡逻的弓兵,他们徘徊在营地外围。 “好了,有火把的都拿上火把,跟我来!”南霍走向东面,他指挥着这些士兵喊道。只有五名士兵收集到了火炬,拿在手上,余下的矛兵都握紧战矛跟在南霍身后。 士兵们没有排好队形前进,而是分散跟在南霍身后,因为大部分士兵一直到现在也没搞明白:现在这是要去那里啊? 远瞧见对面的未知火光也越来越近,南霍突然对身后的士兵喊道:“停下!停住!” 数数远处的火把:两个c四个c六个?其实一直到现在,南霍也觉得远处的火光可能是过路商队。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看看再说。若真是商队,还能再换点粮食也说不定! 看见未知火光越来越近,大约只有二十步左右的时候,南霍拔出了长剑指向前方,同时粗鲁地大喊道:“前面是谁?”就在南霍大喊拦路的时候,矛兵也开始在他的身后排成两排矛阵。这些矛兵不会是害怕了吧?害怕到都能自发组成阵型了 眼前举着火把来历不明的人,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南霍又继续大喊道:“是白旱人吗?”喊完后,对面的人群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南霍也害怕了,赶紧从左手边绕到矛阵后方 一脸茫然的南霍站在矛阵之后,他搭着前方士兵的肩膀抬头观望:发现有十几个人影,貌似还拿着武器? 南霍只能挺胸抬头继续喊道:“是白旱人吗?” 前方的十几个人影一直没有回答。南霍只好拍了拍身前士兵的肩膀,然后小声说道:“快快你们快后撤,我回去叫些弓兵来!” 就在南霍打算转身回营时,对面却传来了一名青年男性的声音:“是白旱人,是白旱人!” “白旱人?”南霍继续喊道:“你们是商人吗?” 对面的青年男子又非常疑惑地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是军队吗?” 南霍很警惕,所以他思索了一会,然后说道:“是的,我们有上千人!” “上千人?”对面的青年男子,他忽然变得异常兴奋地说道:“太好了!你们是灰帆港来的吗?” “是的!”南霍放松了警惕,穿过身前的两名士兵,然后继续问道:“你也是军队的?你叫什么名?”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问答,夜幕下的青年男子总算踏步走向前,接着回答道:“我们是云寒港的!我叫湖举,是云寒港c第二陆军c第十二矛兵中队长!”他很详细地介绍着自己,像一个彬彬有礼的军官。(陆军中队人数一般是一百人到两百人左右) “云寒港?”南霍感到不解,他继续向前,许多互相搀扶着的伤兵映入他眼帘:大概有十几人吧,都是陆军没错。带头的陆军队长是湖举,他右手抱着头盔c全副武装c长相凶恶但是谈吐举止却十分温柔,他的右眼绑上了白色的布带,原来他是一个‘独眼龙’。 “这些都是你的弟兄吗?”南霍走上前,看着走路颤颤巍巍的湖举发问道。上前仔细一看才发现,十几名云寒士兵身上都沾满了血迹,即使只有点点火光,但也清晰地看见他们脸上c手上都是一条条血痕。 “是的!他们都是十二矛兵中队的!全是我的手下”湖举回头看了看仅剩的十几名弟兄,突然感到很失落 “自家弟兄,快c快!带回营里!”南霍见状后,赶紧回头招呼还在列阵的矛兵,让他们搀扶受伤的友军回营。 但是南霍则赶紧往篝火群附近跑去,一路狂奔回到晨棱身边。他都没有敬礼就感觉朝众人喊道:“不好!我在东面碰见了云寒港的伤兵,可能还有更多伤兵往这边赶来!” 南霍并没有对众人直说,其实他想说的是:‘满山头都是火把光亮,云寒港的残兵可能正在后撤,港口也许被攻陷了!!!’ 听到南霍这样这样激动,本来坐在篝火旁,欢声笑语的指挥官们突然沉默了一段时间后,晨棱才终于反应过来,他站起身惶恐不安地朝南霍问道:“伤兵?在什么地方?” 南霍再次回头指了指东面,接着喊道:“就在后面!” 晨棱晃了晃脑袋,站起身对篝火旁的指挥官们说道:“等下,你们留在这里,我去看下先!”随后,他拿起了地上的头盔戴上,然后便向着东边惶惶不安地走去。 云寒港的士兵都聚集在营地东边,他们坐在地上包扎伤口,也感到有点蛮不自在。晨棱很快就来到了营地东边,他走上前直接问道:“谁是指挥官?” 湖举戴上头盔,在晨棱身后站了起来,他挺胸敬礼说道:“是我!长官!” 晨棱也回过头,非常生气地喊道:“你!你是逃兵!”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c非常气愤地走上前,两手揪住了湖举的衣领,同时继续喊道:“你是逃兵?” 而那个被揪住衣领的湖举,他低下了头,感到十分难过地说道:“是是的” “不,他们是伤兵!”南霍则对这群伤兵们表示同情,他上前拦住了晨棱,阻止晨棱不要继续对湖举动手。 可以想象,那些云寒港的士兵,必然是历尽艰辛才撤退到此地的。无论他们是不是逃兵,现在都不应该责怪他们,而是搞清楚状况。 满身怒气的晨棱,他一定是喝了太多‘酒水羊杂汤’,现在变得有点失去理智了。为了控制他的情绪,南霍试图用安抚人的语气对将领说道:“长官,我能搞定,我会安置这些伤兵!”他这句话,明摆着是要赶走醉醺醺的将领。 脑袋昏沉沉的将领也稍微冷静了点,长叹一口气。接着他放开了湖举,走到南霍身旁小声地说道:“你最好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们” “是,长官!”南霍也立即敬礼,然后目送长官回到了篝火旁。好了,现在这个烂摊子由南霍来搞定了! 为了不让伤兵们着凉,南霍先是命令脑袋清醒的三十名矛兵去收集柴火,再然后在营地东边又搭建了十处篝火。 为什么要搭建十处篝火呢?因为在东面,还有源源不断的伤兵来到这里。伤兵们一个又一个地走到南霍面前,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像是一个个讨饭的乞丐一样。 很快,十处篝火就搭建好了,在营地东边聚集起来的伤兵也是越来越多。有许多骨瘦如柴的伤兵,甚至会双膝下跪,在南霍面前央求道:“长官!求你给我们点吃的吧!”那些伤兵真像是一群乞丐,但是南霍又没有权利分发粮食。 一段时间后,东面逃难走来的伤兵们,也不上报家门了,一个个直接走到营火旁取暖。大概聚集了有一百来人他们都是云寒港的残军。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云寒港玩完了 现在又是一个重大的难题摆在了面前,晨棱和他的队伍是应该继续向前,还是撤回灰帆港? 南霍看着眼前在篝火旁,那些因为寒冷而打颤c因为疼痛而咬牙的伤兵们,很是心疼。这些伤兵大部分是陆军? 【白旱国的陆军也身穿鳞甲,但是陆军鳞甲的甲片比海军的更加宽大,海军的鳞甲穿在身上显得像是鱼儿c陆军的鳞甲穿在身上则更像是穿山甲 除此之外,白旱国陆军的甲裙也更加厚实。海军的甲裙则比较柔软,穿起来就像是柔软的棉裙摆。但是陆军的甲裙经过加硬,穿在身上很蓬松,就像一只‘大公鸡’的尾巴。 陆军还有头盔也和海军不一样,陆军头盔是合页式护颊,下巴的皮条系带将护颊收紧,包裹整个脸部。看起来就像是有两双手捧着士兵的脸蛋。 不仅如此,陆军还经常被海军调侃为‘鸡毛军!’因为每名陆军的头盔上,都插有三到五根染色的鸡尾毛。远远看去,蓬松的大裙摆c宽厚的鳞甲片c还有头顶三根绿鸡毛?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一只大公鸡么! 当然,海军也经常被陆军调侃为‘鱼子军!’因为海军那柔软的裙摆,在走路时总是摆来摆去。再加上那些鱼鳞状的甲片,海军远处看去,也是活生生的一条‘美人鱼!’】 南霍在这些伤兵周围徘徊c转悠,看着那些年轻的c壮年的甚至是老年的士兵互相安慰。这反而让南霍这个忧心忡忡的副官,更加担忧了。他只好悄悄走到湖举身旁坐下,伸出双手假装烤火,同时对湖举小声问道:“云寒港,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讲下吧。” “结束了什么都没了大将也死了”湖举忍着泪水,用发颤的声音暗暗回答道:“昨天就输了,整个云寒港都在燃烧所有人都死了” 见到湖举如此难过,南霍也不敢再继续发问了,而是伸出左手与胡泽勾肩搭背,接着说道:“别害怕,弟兄们都在这里!” 等湖举的渐渐平静以后,南霍又缓缓站起身,然后对着所以伤兵大声喊道:“弟兄们,谁想吃羊杂碎?想吃的举手!” 起初,那些伤兵们都像是小女孩一样害羞地低头,但是直到有一个士兵悄悄举起了手紧接着:两个c三个c十个c三十个 “好吧!不举手的没得吃!”就在南霍说完这番话后,伤兵们渐渐都举起了手。是啊,谁不喜欢吃羊杂碎呢? 南霍又招呼了几名站岗的弓兵,偷偷将营地北面的六大锅羊骨高汤抬走,抬到了东面,架设在伤兵们的篝火堆上。 因为没有多余的木碗,南霍只好找来了一些木杯c木盾。刚好十个木杯,每个十个士兵发上一个木杯,往杯里盛满羊杂汤,最后每个篝火处的十名士兵轮流喝汤。 接着是木盾,在木盾上切碎一些仅剩的羊杂碎,然后插在矛头上做成‘羊肉串’架设在火堆上烤至,最后将木盾当成一个大餐盘,把考好的羊杂碎都放在木盾切碎方便抓握。 很快,伤兵们都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轮流喝着羊杂汤c轮流吃着考好的羊杂碎 一些士兵在吃羊杂碎的时候,还不忘开玩笑。看到这些本来情绪低落的伤兵,情绪渐渐恢复,南霍心里也感到欣慰。 不久,士兵们坐在地上,居然整齐地举双手高呼致敬:“南霍c南霍!嘿!” 但是此刻,灰帆港的士兵也吃饱饱准备回营睡觉了。灰帆港的士兵们在钻进帐篷前,还是会像围观动物一样跑到东面,去观察云寒港的伤兵们,直到这些好奇的士兵被指挥官赶回帐篷内 看来南霍现在拥有了一群忠实的追随者,只不过他的追随者是一群老弱病残。 伤兵们没有睡觉的地方,只好十个人围绕着一处火堆睡觉。反正帐篷也少,回到帐篷内也是和一群壮汉挤着睡,不如就和这些伤兵一样,露天睡觉吧 所以今晚,南霍就这样:和一群十分尊敬他的伤兵们一起,围绕火堆c裹着披风,渐渐睡去 明天,又是未知的征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残废军团 ‘请听我言,高举长剑,千百勇夫,河畔相见。’ “啊切!!!”南霍又做了个噩梦,又是被一个喷嚏惊醒。这次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环绕在耳边,忽远忽近。这个男人像唱歌一样在南霍耳边说道:‘请听我言?千百勇夫?’ 很长时间以来,南霍都不再迷信了。他不再想去迷信什么天神或海神,实际上都有点讨厌这些神了。因为每次在无助的时候,他都会祈祷,但一直都没有得到应有的帮助,事情往往是变得越来越糟。 所以,现在早就已经不迷信的南霍,他再一次从熟睡中醒来,坐在已经熄灭了的火堆旁。周围也是一群刚刚醒来的伤兵,他们挣扎着起身,继续检查着,身上久久没有愈合的伤口。 ‘现在该怎么办?’南霍在心里暗暗问道。云寒港玩完了,才刚刚出征两天,任务就已经结束了。这一切,简直像是个天大的笑话。 就在南霍还坐在地上,一脸茫然之时,整装待发的晨棱,却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喊道:“昨天夜里,你过得很高兴,是吧?” 晨棱的声音,吓得只穿着一件打底军装的南霍,赶紧跳起身敬礼说道:“长官!” “所以,你就是如此处理逃兵的吗?”晨棱双手叉腰,皱着眉头紧盯南霍,吸了口气说道:“偷食物给逃兵,好让这些残兵都追随你?你可真有想法呀!”他的眼神恶狠狠地,似乎非常不高兴。 “不长官,我只是尽我所能,安抚伤兵歇息!”南霍倒是一直坚持己见,毕竟他觉得那些浑身是血痕的伤兵们很可怜。 可是晨棱却凑了上来,假装打理着南霍的衣领。他故意时不时很用力地扯一下副官的衣服,表示自己的不满。 “既然你如此看重这些残兵,”晨棱凑上前轻声说道,“那好,今日起,你便是这些残兵的指挥,我看你如何对待他们!” 自傲的晨棱,他总是瞧不起战场上逃跑的士兵。因为像他这样严肃的将领,在海军学院受到的教育便是如此:凡是逃兵,即使不杀,也得严惩,少则流血,多则断肢。 云寒港来的伤兵们,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血迹。即使这些可怜的残兵们,真的是战场上的逃兵,他们在逃跑前也一定战斗过。现在这些伤兵衣袍之破烂,看起来更就像是一群落难的游民或是乞丐,像是来讨饭的难民。 云寒港的伤兵们聚集在竖月河营地东边,他们满脸都是灰土,武器也是破破烂烂。他们的鱼鳞铠甲上有好几个裂痕,脚上穿的皮靴也满是破洞。 好吧,如今南霍也有一支自己指挥的队伍了。只不过这支队伍,就是穿上铠甲的一群乞丐,比晨棱的新兵队伍还要糟糕。 但是南霍现在最重要的不应该是管理军队,而是赶紧问问晨棱:是否应该继续前进? 威风凛凛的晨棱,他站在营地中央的过道上,还在指挥着军队收拾帐篷。这个时候南霍已经穿好了铠甲,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对将领发问道:“长官,我们还要继续往东走么?” 要不要继续往东走?云寒港已经完蛋了,如果继续向前,肯定会遇见大批敌军。一般一个军港内会拥有五千至一万名陆海军镇守,要是军港能够被轻易践踏,证明敌军的总人数至少也有一万人。 “继续走!”晨棱表现得异常激动,他不喜欢也不希望被人瞧不起。与其带着毫无战果的新兵回到军港,被人嘲讽c耻笑,他宁愿放手一搏,于是他又继续说道:“沿着此河流,东征不停留!” 将领晨棱的这个举动是非常冒险的,因为云寒港目前的状况到底怎么样,根本没有人知道。 “好,长官,我们继续往前走,”南霍在晨棱一旁指点道,“但我们需要派遣传令兵,让传令兵回到灰帆港。让传令兵告诉所有人,云寒港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我不用你教我!”晨棱看向右手边的南霍,不领情地说道。 当帐篷都收拾好c锅具都搬上马车之后,整齐的行军队伍又准备继续前进了。南霍则率领着一百余名残兵,跟在大部队最后方。这些可悲的残兵,一个个都把战矛当成了拐杖,实在是一幕幕可怜的模样。 就在整体队伍在缓慢行军的时候,昨天夜里那个独眼龙湖举,他双手扶着战矛走到南霍身边,很不高兴地对南霍说道:“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南霍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一头雾水地问道。 “你告诉我,你们有一千人!”湖举把战矛当成了拐杖,很难过地说道:“你们只有两百人!” “你听我说”南霍解释道,“我不是有意骗你的,当晚我只是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湖举非常c非常不高兴地说道,“你需要防自己人?”没等南霍继续解释,独眼龙湖举就失望地摇了摇,往队伍后方走去了。可以看出,他非常的失望。 军队行进在山谷之间,一直沿着竖月河往东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需要三天的路程才能到达云寒港。但是到达云寒港之后又该怎么办?晨棱和南霍都不知道,如今也真算是:听天由命了。 在行军的路上,能够碰见源源不断的云寒港伤兵。在路上碰见的这些伤兵,全部都纳入了南霍的队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南霍的老弱病残大军,正在不断壮大。 到了后来,所有过路的伤兵们,都会很自觉地绕到队伍后头,听从南霍的指挥。似乎南霍给了这些伤兵们一线希望,因为那些伤兵们,本来是漫无目的的游走,就像难民一样。但是见到南霍以后,所有人伤兵都再一次整合起来,重新成为一支军队。 就如同一滴滴露水滴入杯中,慢慢凝聚成满满一杯水一样。南霍的队伍由一个个伤兵聚集起来,成为了一支像模像样的军队。 虽然晨棱的新兵装备精良,而且士气高涨。但相比之下,南霍的军队更胜一筹,因为他的军队,几乎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毕竟在混乱的大战中,只有老兵才能够自保。即使那些活下来的伤兵们不是老兵,也必然是最机智c最勇猛的那批人。 所以说到底,晨棱的军队不过是一群新兵。而跟在南霍身后的那群老弱病残,都是经过常年训练的正格战士。不过是因为战场上的失利,只好如老鼠般四处逃窜,直到遇见南霍这种善良的指挥官。 比起晨棱率领的两百名新兵,南霍目前率领着的三百名残兵,更有一种东征的渴望。因为对于这些残兵来说,云寒港是他们曾经的骄傲。 残兵们不会允许敌人,践踏他们的荣耀和家园。 从早晨走到下午,准备停留休息的时候,南霍的残兵队伍已经有四百人了。这些残兵们大多数手持破烂的战矛,还有少数士兵手持快要折断的长枪。 (陆军的长矛比海军的要长二分之一,相当于一个人站直了举起手臂那么长;陆军的长枪也比海军的长了二分之一,接近三人高。) 残兵队伍中却没有持战弓的士兵,这实在有点奇怪。毕竟在大多数时候,战场的上弓兵都是重点保护对象。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整整四百名铠甲破烂的残军,已经没有办法跟上晨棱的军队了。所以南霍和他的残军们,已经被晨棱彻底抛在了队伍的后头。整个行军队伍,被分割成为了两支军队前方是意气风发的两百余名新兵,后方是快要吐血身亡的大批残军。 南霍此时心里感到忧伤,回头看看:破衣烂衫c铠甲碎裂c绷带缠身c流下血滴。他身后是一支悲惨的军队,一支没有家的流浪军队。 此刻的南霍本该关心食物,但是他脑子里想的却全是如何复仇。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兄弟被欺负了一样,自己绝对不能容忍,自家兄弟被敌军如此欺凌。 东征不停歇。南霍感觉,这将会是一场漫长的东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遗弃军团 带领着四百名残兵东征,只能吃剩下的食物c只能睡在道路的两旁,这是一支‘乞丐军团’。南霍带着残兵又磕磕碰碰走了三天以后,一天上午,众人总算来到了云寒港 云寒港,她映射了晨棱对战争的渴望c她成为了复仇的c她曾是无数战士们最热爱的情人c她被毁灭了。 曾经,云寒港的上空,飞翔着几只没有伴侣的单身海鸟。而如今,云寒港被黑暗笼罩的天空之上,盘旋着大群准配啃食死尸的乌鸦大家庭。 乌黑的浓烟浮上天空,玷污了洁白的云朵,让本该蔚蓝的天空,变得黑暗c让人沮丧c让人伤心,又死气沉沉。 废墟c灰烬,云寒港已然是一片狼藉。无论这个港口曾经多么美丽,现在都化为一堆残渣。 能想象吗?面包师将一个精巧又可爱的蛋糕摆在木桌上,而这个蛋糕的宿命就是被欣赏,然后被吃掉。可是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个可爱的蛋糕没有被欣赏,也没有被‘正常’吃掉而是被胡乱咀嚼,然后吐掉了?面包师看着桌上被吐掉的食物残渣,他气愤c他悲伤c他无可奈何。 晨棱此时的心情也正如那个面包师,他看着被摧毁的云寒港,气愤c悲伤 军队在废墟外围匆匆扎营,晨棱却走在废墟之间,不断叹气。而南霍则跟在晨棱身后,也深吸了口气说道:“是这里了,这里就是终点” “我我如今,不知该如何是好”晨棱很无奈地回头,望着南霍,希望这个副官能给自己想要的答复。 此刻的晨棱显得很无助,因为军队所拥有的粮食,已经快吃完了。如果此时打道回府,剩下的粮食,也不够回到灰帆港了。 毕竟,算上南霍带领的那支参军,整支队伍一共有七百余人。对于只有五辆马车的军官来说,这支军队已经算是庞大的军队了。 此时也很烦躁的南霍跟在晨棱身后,从地上抓起一把黑色的灰烬,然后用双手搓揉着灰烬说道:“长官,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雾齐国要赶尽杀绝?” “也许,是因为那群卷毛,嫉妒我们的财富?”晨棱用左手食指抓挠着头顶,疲惫地回答道。 雾齐国,是白旱国在南境海域最大的敌人。相传在白旱朝建立之初,雾齐国成为了被白旱国敌对的第一个南海王国。 在白旱朝建立之前,雾齐国可以算是南境海域最为强大的国家,也曾拥有辉煌的文明。 如果说在南境海域,还有谁能与白旱国与之匹敌,那也只有雾齐国了。但是在白旱国与雾齐国的四次大海战中,雾齐国都败给了白旱国。 白旱国与雾齐国的第四次大海战,被称为‘金色风帆大海战’,为什么呢?因为交战双方的国王都亲自出海,而且两个国王的旗舰,都挂上了耀眼的金丝边风帆。这场海战被后事戏称为:两面金色风帆之间的对决。 金色风帆大海战,到了最后,是白旱国王烧掉了雾齐国王的金色风帆。自那以后,南境海域就只飘扬一面金色的风帆。 金色风帆大海战胜利之后,雾齐国海军全面溃逃,白旱国海军从此横扫南极海域,再无阻拦。而成为了南境海域的霸主之后,白旱国王曾下令:船队登陆雾齐国境内劫掠! 就在金色风帆大海战没过多久,白旱国海军全面入侵了雾齐国领土。登岸海军疯狂地劫掠,使得雾齐国的都城也被夷为平地,王宫都被烧毁。 不仅如此,连国王挚爱的两个儿子也被杀死,而公主则被带上了战船,送到了白旱国王的面前。 白旱国王为了羞辱雾齐国王,让雾齐公主做了最低贱的侍女。此后的数十年中,雾齐国为了保证不被再次劫掠,每一代国王都会将公主送给白旱国王当做侍女,以此表示服从。 数十年过去了金色的风帆被融化,做成王妃的金链。国王之旗舰被他的后人拆卸,雕刻成木桌c木椅c木床c画框,摆放在王子的卧室内。没有人会再去回想,第一代国王,曾经是如何让雾齐国服从c下跪。 ‘我的国王,你是那么神勇手持银剑,拿起战弓鳞铠如龙我等歌颂国王神勇,我等歌颂’就连酒馆中的吟游诗人,都不再唱起关于第一代国王的颂歌。好战年代,被人遗忘。 那么到了现在,雾齐国这次踏平云寒港,也和当年白旱军队踏平雾齐国都城时的行为相同,是裸的报复。 “喂!我问你话呢,”晨棱朝着正在发呆的南霍吼道,“你能听得我讲话吗?” “哦什么?”南霍就像个傻子一样,一直死死地盯着手上的灰烬,好像真的在思索什么一样。 “我说,现今该如何是好?”晨棱继续喋喋不休地问道。 “不知道,长官”南霍拍拍双手,继续摇摇头说道:“或许,我可以到附近的城镇看下?” “我早已问过马车夫,”晨棱也抓起一堆灰烬,握在手上,继续说道:“离得最近的城镇,也有三天路程。” “那就向着那里去吧!”南霍展开了双臂,表现得走投无路地说道:“不然还能往哪里走?” “可以呀,若是能丢下那四百名逃兵,”晨棱讽刺地说道,“我想,我们定能到达!” 晨棱这一句话,让一脸迷惑的南霍,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好像所有的灾祸,都是因为才副官发生的。 就这样,南霍和晨棱站在空旷的废墟之上,面对面,对视了许久。直到晨棱将一句话脱口而出:“我们分头走吧” 分头走?所以,晨棱总算坦白了。这位正规又仪表堂堂的将领,总算说出了这一句话。 “我会”晨棱又继续补充道,“我会分你两袋粮食” 晨棱这个将领还算不上是绝情,他只是做了他认为对的事情。就现在来说,他只是一心想保住自己的私人军队,而不是去考虑那些逃兵的生死存亡。但他同时也知道,充满同情心的南霍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那些残兵的。 “好吧,”南霍笑了笑说道,“分头走吧,这样大家还能有条活路” 其实南霍此时对晨棱非常不满,当初在竖月河的时候,要是选择回到灰帆港,也不会落得此番地步。可是那个脾气不好的晨棱,就偏偏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而晨棱给出的条件更是可笑,两袋军粮?四百人,吃两袋军粮?这不正好吃一天么,吃完这两袋,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短暂的交流抉择后,将领和副官都回到了自己的军队中。晨棱打算继续往北走,寻找下一处城镇。依照约定,南霍得到了两袋粮食,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送来粮食的是星澜,他看见南霍闷闷不乐地坐在道路旁,便也走上前去安慰道:“别难过了副长官,我们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是呀,我真是倒霉一直都在倒霉”南霍抬头望着星澜,继续闷闷不乐的说道。 现在的南霍,真有这样一种心情:我招谁惹谁了? 但是南霍回头,看见的,全部都是对自己无限信任的残兵。看着那些乞丐军团,他还是决定继续装下去,装一个毫不畏惧敌人的勇猛将领。尽管他也自知,自己可能必死无疑 晨棱带着他的两百余名新兵军队走了,只留下南霍和他的乞丐军团站在废墟之中,任由海风吹起灰烬,渲染大地。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就在南霍眺望晨棱远去的时候,湖举扶着长矛,走到南霍身后说道:“那么,诚实的长官,我们如今该去向何方?” 那个倒霉的南霍低头思索了一会,之后回头对残兵们说道:“沿着此河流,东征不停留!”他拔出了长剑,试图激励那些残兵们。 拔出长剑高呼,过了一会南霍的方法奏效了,凡是能站起来的残兵,现在都站起来了。这些残兵们曾亲身得见辉煌的军港,被敌军踏平,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或许是因为自责,也可能是为了报仇,残兵们都希望继续向前,和敌军决一死战。 云寒港的残兵其实并不胆小,他们只是失去了领袖。而现在,又有一个不怕死的领袖,挺身站在他们眼前。这让残兵们有了希望,让这些职业的战士又有了使命感。 湖举回头看了看正在热烈高呼的残兵,又看了看眼前的废墟。最后他伸出颤颤巍巍地左手,拍了拍南霍的左肩说道:“诚实的长官,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南霍也毫不畏惧地对湖举回答道:“我不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但我知道,我的弟兄们想做什么” “做什么?弟兄们想做什么?”湖举凑上前对南霍疑问道。 “他们想要战争真正的战争”南霍收回了长剑说道。 “你错了长官,”湖举带着嘲讽的表情笑了笑,接着说道:“等他们饿肚子的时候,就不想要战争了。” 之后湖举又凑上前,对南霍小声地说道:“长官,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什么是战争?” 南霍听完湖举这番话,大笑了起来,然后转身指着身后的废墟。接着很大声,很愤怒地喊道: “这就是战争!” 南霍想继续装英雄,但是他不可否认,自己被晨棱抛弃了被那个曾经无限信任他的晨棱,抛弃了。 率领乞丐军团,踏过辉煌的废墟,乌云笼罩着下 东征c东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诡异村庄(一)初来乍到 南霍和他残破的军队,继续向着东边,孤军前行。这是一支奇怪的军队,他们失去了荣耀c他们背叛了军港。他们没有为云寒港而殉葬,却甘愿做一个个众人唾弃的:逃兵。 向东行军,为了赎罪,甘愿冒险,旨在复仇。在云寒港的大将身中数箭而倒下之时,士兵们选择了逃窜。没有了领袖,也就无了希望。 不过到了现在,又有一个人愿意领导云寒港的残兵们,那个人就是南霍。 向着东边行军,这是冒险的行为,因为从一些逃难的路人口中得知:‘雾齐国的大军都往东边去啦!’ 但是,南霍却偏偏向着东边行军,这让他和他的军队变得异常怪异。 对于往西边逃难的居民来说,南霍无疑是找死。因为过路的难民还说过:‘雾齐队漫山遍野!整座山都是敌人,像是海浪,正在吞噬大地!’ 如果雾齐队像是吞噬一切的海浪,那么南霍和他带领的残军,就是逆流而上的鱼儿。这若不是最勇敢的冒险,就是最愚蠢的作死。 和晨棱分道扬镳的第二天正午,遗弃军团的最后一袋军粮吃光了。南霍率领的军队,在行军道路上排成长长的一条,就如同是滑行在山谷间的一条大蛇。 四百人,这似乎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但其实只需要想象一下:一勺的米饭大约就有四百粒米,要是一勺的米全变成活生生的人,那将能够挤满一艘巨船。 所以南霍此时真的是非常倒霉,因为如今连一勺米都没有的他,可能需要见证这四百人活生生饿死。或许这四百人,不会一下子全部饿死,但是断粮不久之后,最终肯定也是死光光。 比南霍本人更怪异的,是他身后的军队。这些残兵居然毫无怨言?大概是因为南霍也拥有一种人格魅力吧。他的眼神中,总是透露出坚决c刚毅的神色,好像是在告诉人们:‘跟着我,我能打败敌人!’ 可以确定南霍拥有那种特殊的特质,这种特质常常被人们称之为:‘领袖特质’。这种特质也许是与生俱来的,也可能是他从某些事物中模仿而来的。 因为南霍不仅是一个喜欢唱歌的人,也是喜欢听歌的人。他最喜欢那些关于古代英雄的神话,就像游吟诗人们唱的那样:‘微弱的曙光,从高山顶上消。 此乃英雄,他孤独的背影耸立在山顶之上,在眺望c在高呼! 可他并不孤独,他所仰仗的,不仅是手上的银剑。 还有他目光所及之处, 无数的追随者!’ 小时候的南霍总是很喜欢跑到酒馆,两手托腮c坐在木椅上,听那些游吟诗人们,吹嘘远古的传说。 是的,小小的南霍崇拜那些英雄。但可惜的是,他却不想成为一个英雄。他太胆小了,或者说是有点儿胆怯。 那是因为在南霍小的时候,就经常被周围人当做异族看待,他被冷落c被嘲讽c甚至是被鄙视。所以他算是半个贵族:普通的贵族喜欢昂头挺胸和人说话,南霍虽然也会挺起胸,可却总是低着头?他不是害羞,他只是害怕,所不敢抬头看人。 都不知道,小南霍在潮湿又阴冷的小房间里,躺在吱吱喳喳的小床上,流过多少泪水。似乎除了巴榭养父和酒馆中的游吟诗人以外,全世界的人都瞧不起他。 但就是这样一个被冷落的南霍,在需要勇敢时,他却从不退缩。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相信:高升呐喊,可以让他忘却曾经的悲伤。 早已满脸尘土的南霍,他走在行军队伍的最前方,作为这支遗弃军团的脑袋。整支军队脚踩泥泞的道路前进。那些湿润的泥路,时常害得某些士兵脚底打滑,之后就是仰头摔向地面。还好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士兵因为滑倒而摔死。 “没有粮食,我们还能走多远?”一大清早,湖举那严厉的声音,从南霍身后传来。 听到湖举那种绝望的语气,南霍没有试图回头狡辩。他毅然决然地向前走着,像是他身后早已无路可退,如同每走一步,身后的道路就已经崩塌。是的,他不会回头,也不敢停下脚步。对于断粮的军队来说,停下来,就意味着绝望。 满脸胡须的南霍,他如今的表现,很像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家长。只顾着自己向前走,却将饥肠辘辘的残兵丢在身后,不管不问。不过这也是迫不得已,毕竟没了粮食,放任士兵停下来休息,也是浪费宝贵的时间。 但就在南霍头脑昏沉,想要扑在泥路旁睡觉之时,他发现了!在眼前的竖月河畔旁,有一座依河水而建的村庄? 眼前是一片平缓的丘陵地貌,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木屋,沿着竖月河道两旁搭建。就像是夹心饼干一样,竖月河被当成了牛奶夹心,被高矮不一的木屋群夹在中间。 除了山谷之间的可爱村庄之外,眼皮沉重的南霍还能看见:三名衣着朴素的妇女,她们在村庄外围c在平缓的竖月河畔旁,提着简陋的木桶打水。 眼前这座依水而建的村庄,可能只有二十户人家。因为组成村庄的那些圆木屋,估计也就二十个左右。 “停下!停住!”因为发现了村庄,嘴唇干涩的南霍终于回头了,他对身后的残军挥手喊道。很快,饥肠辘辘的大军听到命令,就停下了脚步。 就在大军停下脚步的时候,来到河畔旁打水的妇女们,也发现了漫山遍野的残军。这些妇女们很担忧地转身,跑回了村庄。 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若不是来抢劫的敌军,也可能是来征粮的友军。 无论是友军还是敌军,对于村庄的男女老少来说,都是可怕的噩梦。毕竟数量庞大的军队,可以肆意欺压这些村民,所以不论这些村民们是否乐意,都得事事听从军爷的吩咐。 因此,现在提不起精神来的南霍,也成了村民们担惊受怕的军爷。 不过南霍好像意识到了这一点,为了不让村民们畏惧,他命令站着都在发颤的残军们原地待命。而南霍自己,则只身一人走向村庄,尝试和村民们交涉。 大约迈了有两三百个步子,南霍来到了村庄外围。出来迎接南霍的是一名中年农夫,可能是村子里的村长? 肌肉异常发达的村长,他身穿棕色长袍。他稳步走到南霍面前,双手放在小腹前不停搓揉,很做作地向南霍问道:“军爷?请问,军爷有什么事么?” “我军从此路过,希望求得些许粮米。”南霍低下头摘掉头盔,表现得很是谦卑地回答道。 可是身材壮硕的村长却不领情,他继续用沙哑地声音回答道:“军爷,不是我们不帮你,其实”村长左右来回张望,而后凑上前,用干裂的嘴唇紧靠着南霍的右耳,悄悄说道:“那雾齐国敌军前日来过此地,他们霸占了我们的村子,若是我们不能按时交出粮草,敌军定会屠村呀!” 村长的意图南霍完全听明白了,这座河畔旁的村庄已然被敌军霸占,成为了供养敌军的村庄。 村长这这几句话一说出口,让南霍张着个大嘴巴,彻底懵了。 但没等南霍张嘴说话,村长又转了转眼球说道:“但是军爷不要怕,这雾齐国敌军都往东去了,只会时不时派遣几十人来抢粮。我看军爷大军在此,要是能帮我们这个小村子赶走敌军,我愿联合周围的村子,替军爷征够粮食呀!” 村长这几句话,像是在提出一个交易条件。这个交易很简单,南霍赶走敌人c南霍得到粮食。可是村长的话,怎么听都觉得有点不切实际。毕竟南霍的军队可有四百人,就算有十个这样的村庄,加起来也未必能养得起四百人。 也正因为如此,南霍搓搓手,思考了一会,之后非常不愉快地说道:“这位村长,你是否有在骗我?” 南霍对村长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试探性的对村长发问道:“你可知,我身后有多少士兵?单凭你几句话,我凭什么信过你?” 显然,南霍觉得自己被耍了,或者说是感觉被调侃了。 “军爷c军爷!我们普通人家,怎敢骗过军爷,”村长继续狡辩道,“我们村后有一座高山,山上有一岩洞,洞中藏有粮食多多。其他的村子也都有储备,只不过因为雾齐敌军来犯,故而才将粮食藏匿起来呀!” “可以!”南霍突然装做很严肃的样子,他不耐烦地说道:“我现在就要四袋粮食,你们若是能交得出来,再商讨后事!” 村长又转了转眼睛,有点不情愿地说道:“这军爷且慢,我需要与村民商讨下才是” “好,不过你最好快点,我的弟兄们,可没有时间闲等!”南霍表现严厉地说道。他现在,可是越来越像一个严肃的将领了。 “知道c知道,军爷稍等!”说完,村长弯着腰转身,一下子跑回了村子中。只见他走到村中过道中央,喊了几声,河道两旁的村民就都走出家门,密密麻麻地包围了他。紧接着,众村民就围绕村长商讨起来。 不过一会,村长又从拥挤的人群中钻出,好似很疲惫地再次跑向南霍。他走到南霍身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液回答道:“让军爷久等了,我刚才与村民们商量,大家都同意交出四袋粮食。可军爷也不能忘记,一定要帮我们赶走敌军才是啊!” “等我的弟兄们吃饱了,有力气了,一定会协助这个这个这个村子叫什么?”南霍突然发问道。 “孤齿村,军爷,此村称作孤齿村!”村子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我也定会协助孤齿村,赶走敌军!”南霍朝着村长敬礼说道。 好了,至少今天,南霍和他的军队不必饿死人了。 很快,南霍就走回了军队中,与军队前头的残兵们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但依然有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军队没有驻扎地点。要是天晴的时候还好凑合,军队可以勉强枕着路边的枯树睡觉。可要等哪天下起了冰凉的雨水,总不能就待在枯树下,等着被淋成落汤鸡伐? 正当南霍为了扎营的事情而头疼之时,有八个孤齿村的壮汉抬着四袋粮食,咬着牙来到他面前。他直接上前对壮汉们问道:“我还有些事,需要找你们村长商量,可否带我前去?” 听到这,八名壮汉都开怀大笑,像是在嘲讽。不过还是有一位文质彬彬的矮个子壮汉,他对南霍回答道:“刚才上前和你聊话的,不是我们村长,而是村中护卫队长。我们村长已被押做人质,送往了那贼”说到村长被押做人质,他却欲言又止。 不过南霍没有计较,而是继续发问道:“那好,你们的护卫队长此刻在何处?我要赶紧见他!” “那好吧,你随我前来,我带你去见队长!”文质彬彬的壮汉拍了拍自己的胸腹说道。说完,他走在前头,带着南霍往护卫大厅走去。 在前往护卫大厅的路上,南霍基本没有见到路上有村民,似乎所有村民都躲着南霍。护卫木屋位于孤齿村中央,长得像是帐篷?或者说是倒扣过来的木船。简陋的护卫大厅用棕色木板搭建,其实就像是倒扣过来的木船,只不过在船帮两侧做有木门。 双扇木门是敞开的,直接就能走进去。护卫大厅不算很大,也就能容下二十人左右。大厅中央有一个椭圆形的简陋圆桌,围绕排列了二十个奇形怪状的木椅。 护卫大厅内几乎没有人,只有八个腰间系有短剑c头发凌乱的护卫围绕椭圆木桌。护卫们好像在和队长商讨些什么。 被误认为是村长的护卫队长,他也是披散着长长的波发,但是头发却异常的整齐。他穿得如此正式,难怪会被没有眼力的南霍误认为村长。 现在没有眼力的南霍,他打算认真地和护卫队长商讨一下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为自己的残军征得最大的利益。 但是南霍有一种预感,这些看似朴实的村民,和看起来做事严谨的护卫队长,一定都不是好惹的人物得小心才是,免得被这些人给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诡异村庄(二)护卫大厅 墙壁上摇来晃去的火把光亮c在地上叽叽喳喳摩擦的木椅c椭圆会议桌上吃到只剩半碗的咸肉粥。孤齿村的护卫大厅内昏暗又脏乱,难以借助些许火光看清众人的脸庞。 满脸嫌弃的南霍走到会议桌旁,而后将头盔放在桌上,又异常威风地坐在椅子上,同时嘴里大声地说道:“护卫队长呢?护卫队长在何处?” 护卫大厅内全是孤齿村的护卫。虽然南霍是四百名士兵的指挥官,但是敢在别人的地盘如此叫嚣,实在需要勇气。 大厅内的护卫随时可以拔出短剑,将放肆者包围起来,立马砍死这个残废军团的指挥官。当然,如果护卫们稍微有点脑子的话,还是应该收敛一点的。可这并不代表,那些凶残的护卫们应该对南霍鞠躬屏气。 一生肌肉的护卫队长,他从南霍桌对面的人群中钻出,同时用一种表示顺服的语气举手说道:“我在这里!” “我需要和你谈谈,”南霍用右手食指‘哐哐’点了点桌子说道,“关于我军队驻扎的问题!队长你想必也知道,这士兵不可露天睡觉。我想问问,队长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腰板挺直的南霍,他就像一个真正的将军一样在问话。这一番话后,本来嬉皮笑脸的护卫队长却突然变换了表情,变得神情凝重地坐在南霍对面。最后用低沉的语气问道:“敢问?将军,你有多少士兵下属?” 南霍也不甘示弱,他将桌前一碗没有吃完的咸肉粥端起,然后一边用手指抓握粘稠的食物送到嘴里,一边很凶地说道:“四百人!队长,我有整整四百人!” 吃着咸肉粥的南霍简直怪异极了!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怕,吓得周围人都不敢正眼看他了。此时他心里一定在想:果然,乱吃东西的人,样子总是最可怕的! “额四百人”护卫队长再次变回用温和的语气说道,“这可是个大数目呀,将军。请将军你容我再商量商量” “商量?”南霍依旧凶神恶煞地吃着咸肉粥说道,“好哇,你现在就商量吧,我在这里看下。你放心,我不会打搅你的!” 说完,南霍端着浓郁的咸肉粥站起身,走到墙壁附近,假装观赏挂在墙上的画作。 会议桌旁的八名护卫和护卫队长,他们则躲躲藏藏,围绕木桌开始轻声讨论起来。他们就像是丑恶的贩毒团伙一样,好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南霍当然也是故意观赏画作,他就是想看看,这一张张丑恶的嘴脸,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大厅墙壁上挂得都是些美丽的画作,有画少女的c有画牧场风景的c有画水果的。一副副色调柔和的画作,被随意钉在破旧的木板墙壁上。 护卫大厅内的护卫们一定不简单!没道理这些胡子拉碴的大老粗,也会欣赏这番清新的画作。按道理来说,如果这些护卫们真的是很有品位的人,宽敞的大厅内不应该如此杂乱。 那些护卫们此时正在轻声细语地讨论,他们打死也想不到,南霍会有一双灵敏的耳朵。所以那些护卫们在讨论什么肮脏的勾搭,南霍都能勉强听到一丢丢。 假装吃着咸肉粥看风景的南霍,他偷偷听到如下对话: “他们留下来?” “没有地方留多人!” “河上游有营地让他们去占领!” “空地山洞住满人可以?” 这些人的对话太小声了,这让南霍只能勉勉强强听到些许。但是能明显感觉到,这些阴险的护卫们,没有打算找到一处舒舒服服的驻扎营地,送给南霍和他的军队。 “你们商量好了吗?”南霍回头看着一众护卫们说道,“我可有些不耐烦了!” “稍等c稍等,”护卫队长连忙回应道,“将军你先稍等,我们正在讨论,应不应该” “应该什么?”南霍凑到桌前,把吃干净的木碗仍在会议桌上,接着非常不耐烦地说道:“你们有什么打算,最好跟我讲清楚咯!” “这个”被南霍下了一跳的护卫队长接着回答道,“我们知道有一处现成的营地,可那营地被山贼霸占,不知将军?” “你是何居心?”满嘴米粒的南霍眯着眼,他非常不高兴地站着说道:“队长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占领山贼的营地?” “是也c是也”护卫队长油嘴滑舌地说道,“在村庄北边不远处,有一个山贼营地。那片营地倚靠小溪流而建,有大量木棚c木屋。而且营地北边还有座高山,高山也叫做孤齿山。孤齿山脚下,有个干燥又通风的山洞,很适合用于居住!” 护卫队长口齿伶俐,他介绍起山贼营地来滔滔不绝,好像是在介绍自己家一样。护卫队长怎么如此熟悉山贼?这不免引起了南霍的怀疑。 “队长你为何对山贼之住所,如此了解?”南霍紧盯着护卫队长,然后又用双手扶着木桌疑问道,“难不成你与那山贼?” 看来南霍也是十分的狡猾,他故意凑上前,好像是在询问犯人一样在向护卫队长发问。 就在南霍神情严肃地盯着护卫队长的时候,一名满脸胡须的壮年护卫,他绕到了南霍的右手边,然后将右手搭在了剑柄上似乎是准备要拔剑,这是打算要砍死南霍吗? 目光敏锐的南霍也利用余光,发现了图谋不轨的壮年护卫。但他没有理会右手边的危险护卫,而是故意朝会议桌对面的护卫队长说道:“我手底下有四百名弟兄!不知山贼营地中的山贼,能有多少人呢?”说完,他故意看向了右手边的护卫,给予警告。 尽管不能回头观望,但南霍也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大量的护卫包围起来了。看起来,这些孤齿村的护卫们,确实另有阴谋。 护卫队长也感觉到了南霍的挑衅,赶紧放低了音量,恭恭敬敬地回答道:“额大抵想必也有三十来人吧!” “哦?三十来人?”南霍忽然拉开椅子坐下,背靠着椅背,懒散地说道:“比起四百人,可真是一个小数目。不知道那山贼的营地,是否能够容下我的四百名弟兄呢?” 南霍这是在故意套话呢,因为他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护卫队长如此了解山贼营地。 狡猾的护卫队长也看出了南霍的企图,他笑了笑,而后很自然地回答道:“呵呵,根据我弟兄查探的情况来看容下四百人,挤一挤,还是可以的吧!” “好!”南霍用双手用力‘砰!’地拍桌而起,紧接着又大声说道:“好!今日天气晴朗,等到正午,我集结百名士兵,再去攻打山贼,如何?” 内心急躁的南霍虽然信不过这些护卫,但是为了赶紧找到驻扎营地,只好下定决心,立马进攻山贼。 “好c好好!如果将军能抓紧剿灭山贼,我们万分感谢!”嬉皮笑脸的护卫队长也站起身说道。他还学着士兵的模样对南霍敬了一个礼。 可是此时已经变得十分狡猾的南霍,他又非常不领情地说道:“我的弟兄们需要快速奔袭!队长,你可要再给我送来两袋粮食来才行呀!” “这c这”护卫队长左右看了看两旁的两名护卫,挠头思考了一番,然后又无可奈何地对南霍回答道:“好!再送两袋粮食,正午之时,必定送到将军面前!” “可以,但我还有一个请求”小心谨慎的南霍继续朝护卫队长说道,“我军进攻之时,还希望有队长你还有你的弟兄们,能够与我军一同前进。我军可不熟悉这山路,况且山贼人数众多。还需要队长你和你的手下全力支援才是呀!” 南霍这几句话着实把护卫队长气坏了,但是队长却憋着没有表现出来。可是他心里,那是恨不得立马砍死南霍这个狡猾的狐狸。 没有任何办法的护卫队长,他只好低下头答应道:“可以在将军正午进攻之时,我与我的属下,必然会作为向导,带领将军前行” “那真是有劳队长了”南霍向着护卫队长敬礼,同时又不忘继续说道:“队长,你可别忘了,两袋粮食!”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推开双扇门,径直走出了护卫大厅 回到军队的路上,南霍觉得很奇怪。仔细回想刚才,大厅内的护卫们一个个都充满杀气,根本不像是好人。 这个孤齿村的居民,一见到浩浩荡荡的军队,就都躲了起来。除了送来粮食的几名壮汉,还有刚进村时围聚起来商讨的村民们以外,几乎没看见有人走出过房门。 虽然现在正值战乱,但也不必如此畏惧军队吧?除非军队的形象,对于朴实的村民们来说,真的是如此不堪。 回到军队,能够看见:坐在道路旁修整的军队,已经升起了火红的篝火c架起了简易的铁锅,开始烧水做饭。 等到了正午,南霍将带领一百名铠甲完整的士兵去往北边。去北边剿灭浑身恶臭味的山贼,为自己的军队抢夺驻扎营地。 无论怎么想,南霍都觉得这一切不对劲。但是现在没有时间犹豫了,因为又有四名壮汉抬来了两袋粮食。正所谓拿人手短c吃人嘴软。无论是为了已经风餐露宿多天的残军们,还是为了那几袋村民们辛苦积攒的粮食,现如今都必须放手一搏,去试一试剿灭山贼。 尽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北边的那些山贼与南霍是无冤无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诡异村庄(三)林中伏击 到了正午,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南霍手底下的大部分士兵都吃饱了。那些坐在泥路旁,狼吞虎咽吃着食物的士兵们,模样可真是可怜。因为能用的木碗很少,甚至有许多木碗是在路上捡来的。 喝粥的时候是这样的:五个士兵共用一个木碗,有一名士兵端着碗坐在正中间,其余的士兵则围绕他从一个碗中抓握食物太可怜了,乞丐也不过如此。 不过不用担心,很快南霍就能抢夺到一个新的驻扎地点。到时候士兵们就能砍伐树木c搭建木棚,很快,就又会有一个全新的营地。 稍微休息了一下以后,南霍只从队伍中挑选了七十名士兵。毕竟是剿灭山贼,真的动用一百名士兵的话,动静就太大了。况且还有村中的护卫相助,七十名士兵足矣。 当然,最重要的是因为,大部分士兵的铠甲都破裂了。若不然就是武器生锈c折断。如今只有七十名士兵的铠甲c武器仍然是完整。 正午,太阳被飘散在天空中的云雾遮挡,这使得从天空之上洒落的光线变得格外柔和。道路两旁稀疏的树林,随着轻柔的暖风摆动着树枝。 清澈的竖月河穿插过树林,静静流淌。河水冲刷岩石的的声音忽近忽远,这种美妙的声音,让人频频点头c昏昏欲睡。 平静而舒缓的声音c自然的声音,对于已经毫无信仰的南霍来说,这一切就是虚无的假象。对他来说,只有手上的剑能保护自己c只有身后的弟兄是自己说话的资本。他貌似变成了一位乱世之中的‘叛军首领’,只是一味地仰仗自己的军队。 当然,南霍并不是一个坏人,更不会去做一个‘叛军首领’。他只是感到无助,需要一个坚强的后盾。而他身后的四百名士兵,正好像是一个坚不可摧的盾牌,这给了他偌大的安全感。 所以,到时候了,现在去给这四百名士兵争取一个温暖的家吧! 被挑选出来的七十名士兵集结在队伍最前方,南霍决定称这支七十人的军队为:“明镜军团!”因为这支军队的铁铠甲片c矛头剑刃,在缕缕光线的照射下,依旧能如镜子般反射,故而称之为明镜军团。 好了,明镜军团已经集结完毕,目前只需要坐等那个不怀好心的护卫队长前来。 不久,护卫队长也沿着村庄的道路中央,朝着南霍军队的停留地走来。他带着八名护卫,那八名护卫全都穿上了棕色长袍c棕色皮甲,看起来像是一棵棵行走的棕色小树。 “将军c将军!”护卫队长握着剑柄,一路小跑到南霍面前,气喘吁吁地问道:“请问请问将军准备好了么?” “八十名铁铠军,”南霍回头指着自己的明镜军团介绍道,“随时准备,剿灭野狗!” “那真是太好了将军!”护卫队长又是一脸坏笑地说道。 虽然护卫队长看起来像是个挺精神的小伙子,但是他的坏笑却总是那么让人胆寒。他喘口气继续说道:“那么请随我来吧,将军!” “请带路吧,队长!”南霍朝护卫队长低头敬礼,恭恭敬敬地说道。 随后,南霍带领着他的明镜军团,跟随着八名孤齿村的护卫前进。众人绕过村庄c跨过溪流c踏过湿润的草坪,朝着北方的未知山贼营地走去。 很快,众人就在护卫队长的引导下,来到了一片未知森林外围。 一眼望过去,未知森林内长满细长的绿树木,脚底下也全是高矮不一的野草丛。密密麻麻的细树枝交叉,编织成为一个大顶棚,使得从树冠上投射下来的光线,也变成怪异的绿颜色? ‘这么可怕的树林,难道必须得从这里走过去吗?’南霍站在森林外围,心里暗暗说道。 回头看见南霍正在犹豫,护卫队长扶着一棵快要枯萎的老年巨树,朝着十步外恍恍惚惚的南霍喊道:“将军,为何不跟着走呢?” “继续走吧,”一名头发整齐的青年矛兵走到南霍身后,他将盾牌放在地上,继续小声地说道:“南长官,别担心,弟兄们跟在你身后!” “好吧,”南霍也回头对那名头发整齐的青年矛兵说道,“让弟兄们跟紧点,我们走!” 紧接着,明镜军团的士兵们紧挨着,走进了路面崎岖不平的森林 南霍一直紧盯着前方带路的护卫队长,生怕这位向导走丢了。但他未曾注意到,身后的士兵们被一棵棵小树逐渐分割,士兵与士兵之间越来越分散。这就像是原本凝聚成一团的浆糊穿过筛子,之后会被筛子分割成一小块小块。 明镜军团正在穿越的这片树林,十分的诡异。粗壮的藤叶看起来像恶魔之手,好像随时都能活过来,缠住路人的胳膊。 越往深处走,光线就变得越是昏暗。森林的地上爬满五颜六色c指甲大小的甲虫。这些甲虫被踩死的时候,会发出老鼠般的嚎叫声? 许多士兵总会在不经意间,踩到那些色彩鲜艳的甲虫,紧接着就会听到一声刺耳的哀嚎,不仔细看,还以为踩到兔子了呢。 青苔四处蔓延,包裹树根c包裹枯树c包裹碎石堆等等?那些堆成三角形的碎石堆,可是正是某个远古时期的坟堆? 尽管现在天气正晴朗,但是在昏暗的森林之中,看到孤寂的坟堆,不免会让胆小的人感到担惊受怕。 有几名士兵很倒霉,会不时被倒下的枯树绊倒,或是踩到颜色鲜艳的蘑菇而滑倒幸好那些士兵都还算幸运,若是再倒霉一点,他们脆弱的脑袋,可能会摔向前方战友的矛头,最后会活活被自己人的武器插死。这种可悲的意外在战斗中时有发生,谁敢保证在这诡异的森林中,就不会发生这种悲剧? 不知不觉中,一些小队居然消失在了南霍的身后不用怀疑,那些跟在队伍最后头的十几名矛兵们,迷路了 高度紧张的队伍走得越来越分散,南霍决定暂时停下来,等等身后那些可能迷失了方向的矛兵们。于是他走到了一片被枯树包围的死水湖旁,背靠着一棵枯树喘气,同时大声喊道:“停停下c停下!到我身边集合!” 明镜军团的矛兵们听到命令后,很快也跌跌撞撞地集结到湖畔旁,坐靠或背靠在枯树群下休息。穿越长满青苔的森林,看起来也是个体力活呀! 一小片死水湖!士兵们看着枯萎的巨树,再盯着毫无波动的湖面,心里肯定在想:‘这湖水是有毒吗?怎么周围好像一片死寂?’湖水一片绿色,就连阳光透过树冠照射下来,都会像被湖水吸收了一样,不会有反光。 是的,死水湖周围连青苔都没有,就是一片干裂的棕色泥土。 而那些枯树,也好像是被熊熊烈火燃烧过似的。树皮外层如同抹了层灰烬,树皮上的纹路也好像是挣扎c扭曲的面孔。 但是让南霍感到害怕的,不光身后死寂一片的湖泊,还有不断响起的鸟儿尖叫声? ‘叽叽!喳喳!’ 什么情况!就在众人还在休息的时候,森林深处不断传来了?绵绵不绝的鸟儿的尖叫声!那种尖叫声,犹如是最可怕c最凶狠的乌鸦发出的那种尖叫声! “怎么回事?”感到惊慌的南霍赶紧站起身大喊道。紧接着他又拔出了长剑,望向本来待自己在右手边的护卫队长? 护卫队长?还有孤齿村的那群护卫不见了!他们是被森林消化了吗?不可能,就知道c就知道!这些护卫们一定不怀好意! 南霍大喊了几声‘起身c起身!’之后,湖畔旁的矛兵们都站立起来。有盾牌的提起盾牌护身c有长枪的躲在有盾牌的士兵身后;而手持长矛又有配有盾牌的士兵则待在原地警戒 “叽喳!叽喳!” 明镜军团的大部分士兵都严阵以待,围绕在挺身站立的南霍身边,好像是国王的护卫队在保护国王一样。 “叽喳叽叽喳喳” 一段时间后,鸟儿的尖叫声逐渐平息了可是在一片死寂的氛围中,紧握武器的士兵们包括南霍都变得更加不安。 士兵们都背靠死水湖待命,脚后跟都能碰到湖水了。 一个站在南霍左手边的年轻矛兵打破了寂静,他用袖口擦了擦嘴角上的汗液,然后对南霍说道:“长官我们可能有点大惊小呜呜呜!!!”就在这名士兵说话之时,他的嘴巴被一双满是褶皱的脏手捂住!然后他就这样向后仰头摔倒,被一个丑陋的人影拉入了湖水之中! 这把南霍吓傻了,他立马喊道:“湖面!湖面!湖面有敌人!” 没等大部分士兵转身,又有三四名背靠湖面c还在发愣的士兵被脏手捂住嘴然后被拉入湖中他们就这样,消失在了湖面上。 担惊受怕的士兵们纷纷转身面对湖泊。可是此时,湖泊中的敌影又好像消失了? “什么!什么!!!”南霍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四名毫无防备的士兵被拖下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镜军团的士兵都紧紧盯着湖面湖面是那么的平静,周围是这么的寂静。那些被拖入湖水中的士兵,好像真的被湖水消化了? “弓箭!弓箭!”一名惊慌失措的青年士兵又忽然大声喊道!就在士兵们面对湖水,低头观望之时,身后的树林中又飞射出了数支飞箭。 那些飞箭直直飞向一些毫无防备的士兵背后“叮叮叮!”飞箭像雨点一般重重拍击在士兵们的甲片上。大部分箭枝都未能穿透鳞甲可是又有两名倒霉的士兵被射中颈部,最后倒向了湖水中! 士兵们又一次转身面对森林c背对湖水。可是刚刚转身,就又有两名转晕了的士兵被拖下水! 此时的南霍总算看清楚了,得赶紧离开这片湖水,不然大家都得死!!! “跟我来c跟我来!!!”南霍对着的士兵们大喊道。之后,大量举盾的士兵围绕在队伍外围,将整支队伍包围起来,排成一个圆圈。之后明镜军团的士兵们,就一步一步又往森林深处走去 南霍被围在队伍正中间,他一直大喊道:“盾牌举高点!盾牌举高点!”他真的太在乎这些士兵的生命了,只要死掉一个士兵,他都会如心碎一般的心疼无比。 仍然有几支飞箭时不时飞向矛兵的盾牌,飞箭会‘铛!’地深深嵌入木板。好像那些来历不明的敌对弓兵,都是精准的射手,不追求快速地射击,而是追求精确地一击致命! 现在最可怕的是,南霍和他的军队,都未能发现密林中的敌军。而南霍自己,可能就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行动 明镜军团的一众士兵都挤在了一起,就好像是一群受冻的士兵,为了取暖而拥挤在一起。但是他们之所以围聚起来,不是真的为了取暖,而是害怕害怕下一支飞箭会朝着自己脆弱的脑袋插过来。 受惊过度的士兵们一个个都迈着小碎步前进,生怕和自己身后的战友互相远离。 可是南霍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他再次让军队走进森林。这使得大批军队,不得不穿过密集排列的树丛,将本来凝聚起来的士兵再次分割。森林内,地上的青苔和脚下的枯树,严重地阻碍了士兵们行动的脚步。 很快,因为没了向导,南霍也迷失了方向。最后,早已被分割成一个个小队的明镜军团,勉勉强强地找到了一块空地。士兵们在被树林包围的一小片草坪中,重新集结起来。 “停下c停下!”走到空地中时,南霍再次大喊道。他让军队保持阵型待命。 停下来待命?说好听点叫伺机而动。说难听点,就是浪费宝贵的逃窜时间。 南霍的军团躲藏在被树林包围的空地中间,这无疑给了敌人更加多的进攻选择。徘徊在树林之间的敌人,他们可以肆意选择进攻方向;他们也可以干脆一拥而上,直接包围明镜军团。 果然,无数个飞斧c投矛甚至是石头,从四面八方飞向军团。因为没有足够的盾牌,军团的士兵对四面八方投掷而来的武器,无可奈何。 飞斧从身前直直飞过来,劈得盾牌的碎屑在士兵眼前胡乱飞溅。 石块如雨滴一般四处横飞,在士兵的胳膊c小腿c鼻子c颈脖划出伤口。 投矛则更是可怕,会径直飞向士兵的头部和颈部。被投矛手盯上的士兵,无一生还。 聚集在空地中手足无措的军团士兵们,因为被密集的投射武器压制,一个个都颤抖着蹲了下来,就差放下破旧的武器投降了。 身边一个个战友毫无征兆的倒下,血液如溪流一般在脚下流淌。 很快,头顶上不断滑过的投射武器越来越少。按照常规,现在应该是步兵冲锋了。 不出所料,漆黑的森林中淡出了敌军的身影 敌军一定是山贼,因为他们的铠甲c武器各异。很难说这些山贼有多少人,但从密集的投矛和飞斧中不难判断,对方至少有六十余人。根本不像是护卫队长所说:‘额大抵想必也有三十来人吧!’ 南霍此时也是满脸划痕,胳膊上同样都洒满了战友的滴滴血迹。他很恼火,自己被耍了!本来自己那么提防那个鬼鬼祟祟的护卫队长!没想到,还是被耍了!真没想到,那个护卫队长,居然能和山贼是一伙的! 此刻无比恼火的南霍,他生气地紧握长剑。他恨不得赶紧劈死那个护卫队长。可是如今面对大批服装各异的山贼,却毫无还手之力呀! 一些强壮的山贼从林中淡出 强壮如野牛的山贼们着上半身,他们将形态各异的兽皮,像围巾一样缠绕在上半身。而他们的下半身则穿着短裙或长裤。 那些着上半身的山贼,大概有二十余名。他们双手举着长柄战斧,也正如野牛一般从四面冲撞军团阵列。 军团中有盾的士兵大部分都已倒下。即使士兵仍然有拿在手上的盾牌,也基本破裂,或插满投矛,无法使用。 很快,举着战斧c如野牛般强壮的山贼就撞散了阵列!军团中许多瘦弱的士兵都被撞到,而后倒地不起。 紧接着,无数手拿长矛的轻装山贼紧随其后,收割那些倒下的c求饶的士兵们。 仅仅只有二十余名军团士兵仍在抵抗,他们手持断裂的战矛,坚持和数量庞大的山贼们纠缠格斗。 依照本能,在一片混乱之中,又有将近十名老练的士兵将南霍包围起来。 “长官!快走!”一名沉着冷静的矛兵拉拽着南霍的胳膊说道。 看着和敌人在树林间不断纠缠的战友,南霍不知为何变得晕头转向。他看不清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快要晕过去了。 七名老练的士兵拉拽着南霍,从敌人较少的一面突围,然后又钻进了森林中。迷迷糊糊的南霍,被这群士兵拉拽着,小跑在昏暗的森林中。 抬头看,是树冠间透射进来的绿色光芒。低头看,脚上的鲜血在身后留下血痕。这不是南霍的血,而是士兵们的血。那些为了保护长官撤退的士兵,他们留下了忠诚的血 因为高度紧张而昏眩的南霍,此时他的内心很是内疚,而且也很想嚎啕大哭。 他确实应该自责,因为他没有让那些士兵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无人问津的森林之中。 没有埋葬,也没有祈祷,只有被臭虫腐蚀的厄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诡异村庄(四)他的阴谋 逃啊c逃啊,逃!仅剩七名忠心耿耿的矛兵,一直搀扶着南霍在森林中逃窜。都不知道这样狼狈地跑了多久,也不知道如今是在森林的哪一处角落。 迷迷糊糊的南霍,他被两名强壮的士兵左右挽着胳膊,就这样拖着向前走。他的双腿近乎麻木了,根本没有动一下下,所以基本是被拖着走的。 “好啦!停下c停下!”已经被拖得翻白眼的南霍,他用一种恳求的语气喊道。 不过,南霍身边的两名矛兵好像聋了一样,根本没有理会命令。这两名身强力壮的矛兵,可能是因为高度紧张,所以没有听清楚命令。 “我说,停下来!”皱着眉头的南霍,他用力地甩了甩胳膊朝士兵喊道。 这回,拖拽南霍的两名矛兵总算反应过来了,他们缓缓停下了脚步这两位矛兵一定是很呆头呆脑的士兵,因为他俩只顾着拖拽长官,根本没注意到,长官的膝盖一直在地上摩擦,都擦破皮了! 现在,仅剩的七名士兵依旧包围着南霍,将他当成了重点保护对象。直到糊里糊涂的南霍指挥官,用手指着一处清澈的小溪流又大喊道:“去那里,带我去那边!” 很快,又是原本拖拽南霍的那两名强壮矛兵,他俩左右挽着南霍的胳膊慢慢站起。之后他俩一边左右张望,一边搀扶着此刻无比虚弱的南霍,缓缓走向平缓流动的溪流旁。 就是这些人了,七名士兵。刚刚成立并且命名的明镜军团,还没过半天,就已经快要死光光了。 糊里糊涂的南霍此时坐在溪流旁发呆,清晰的小溪流周围仍然是密集的树林包围。他做靠在一棵潮湿的小树下,用满是血痕的双手捧起一点清水,送到嘴边慢慢地饮用,同时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 今天一大清早,南霍就带着队伍来到了诡异的孤齿村。出来迎接自己的,是那个总一脸坏笑的护卫队长。然后自己又在护卫大厅内跟队长讨价还价。最后又是为了找到军队的驻扎营地,带领刚成立的明镜军团,跟随护卫队长来到此地森林 刚刚进入森林没多久,护卫队长和他的几名手下就消失不见了。队长消失后,明镜军团就遭到了暗杀 说这一切和那个鬼鬼祟祟的护卫队长没有关系?鬼才信呢! 可问题到底错在哪?即使护卫队长和山贼是一伙的,他凭什么要暗杀明镜军团?况且南霍手底下的军队,可不止七十人。就算杀了南霍,又能怎么样呢? 这个阴险的护卫队长必定还另有一个大阴谋 但现在,就算意识到那个狡诈的护卫队长有多危险,也早已无济于事啦。如今迷失在了又暗又黑的森林中,很可能走不出去了 看着几乎不怎么流淌的溪水,再看看一直站在身旁守卫c神经紧绷的士兵们,南霍叹了口气。 看着双手c双脚上,都满满是战友的血渍,再抬头看看遮挡天空的树冠,南霍又叹了口气。 周围是没有出路的森林,身边是爬来爬去的怪异甲虫,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 “扶我起来,我们继续走!”南霍回头看了看神经紧绷的士兵们,命令道。 因为没了方向感,别无选择的南霍只好沿着溪流走。希望这条几乎不怎么流动的溪流,能通向有人烟的地方。 走啊c走啊,走!踩着湿滑的草地c扶着满是青苔的绿树c朝着幽暗的树林深处走。 沿着溪水走了许久,已经开始觉得腿脚发软的南霍,打算停下来休息一会。等等?就在他打算再次倚靠着树木休息的时候,他却听到了点特殊的动静? “嘘嘘嘘!”南霍将食指凑到满是胡须的嘴唇旁,对周围士兵做了一个表示安静的手势。紧接着,他放松坐地在草地上,轻轻闭上眼,仔细聆听 没过一会,这个装神弄鬼的南霍,又忽然像兔子一样,钻进了溪流旁的一处树林中。看起来,他好像是在寻找声音的来源。 不明真相的士兵也只好紧跟在南霍身后,一起钻进了一处不算太茂密的树林。 七名恍恍惚惚的士兵们没走一会,就发现南霍趴在一棵老年巨树的后头。他摘下了满是血滴的头盔抓在左手上,又像一条蛇一样匍匐在树后头,他显然是在偷窥些什么。 “嘘嘘!”只见南霍又是回头,继续对士兵们做出了那个示意安静的手势。 “怎么了长官?”一名眼角有长刀疤的中年士兵,他走上前小声地对南霍问道。 “嘘嘘!”南霍表现得更加急躁了,他继续示意:安静! 好奇怪,南霍到底在看什么?眼角有疤痕的中年士兵也悄悄走到巨树后头。他放下长矛c摘下头盔,看了看南霍,而后学着样子,也躲藏在巨树后头窥视前方。 ‘不是吧?是山贼的营地!’右眼角有疤痕的士兵瞪大了眼睛,在心里感叹道。不过一会,感到震惊的刀疤士兵立马回头,招呼其余的战友上前一起窥探。 巨树位于一处小山丘之上,所以士兵们都是在俯视前方的山贼营地。山贼营地距离巨树大概有两三百步。不过因为是俯视,营地内的细节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营地建在一处被树林环绕的空地之间,有大约五十多个凌乱排列的帐篷。帐篷有大有小,有的帐篷是三角屋顶状c有的帐篷是圆锥状c有的帐篷又是长方形?这些山贼的审美实在是不敢恭维。 山贼营地的帐篷都是五六个围成一圈,然后在帐篷围成的圆圈中间架设了一个篝火,用于烹煮。这样弄的话,若是晚上天气冷了,帐篷内的人还可以把脚伸出帐篷烤火。但要是风大的话,也容易把帐篷点燃。 现在山贼营地内没有人,只有两三个山贼围坐在几处火堆旁,烤烤鸡翅或鸡腿。看起来没错了,袭击明镜军团的,一定是这个营地内的山贼。所以,目前大部分的山贼都离开了这个营地。 从巨树的方向望过去,山贼营地右侧外围是缓缓流淌的溪流c左侧还有用木板搭建的简易马厩,马厩中养着五匹健壮的马儿! 趴在巨树下窥探的士兵们,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可是南霍却显得十分淡定,他没有像神经紧绷的士兵们一样慌张。 这个淡定的南霍又闭着眼睛,貌似是在仔细聆听?或者叫做偷听 过了许久士兵们才发现,原来一惊一乍的南霍是在偷听交谈。 感到惊奇的士兵们很快发现:就在营地右侧空旷地的溪流一旁,发现了护卫队长正在下跪? 有两名体壮如牛的山贼按压着护卫队长双膝跪下,而跪下的护卫队长正前方,站着一位名穿着灰色兽皮大衣c长裤的山贼首领。山贼首领头上还戴着牛角形状的铁盔,这是生怕别人认不出他是山贼首领吗? 护卫队长冲着服装品位怪异的山贼首领大喊大叫,他俩好像是在对骂? 南霍凭借着他敏锐的耳朵,静静聆听到了以下内容: “你背叛可否?” “我本该杀你才是背叛!” “住口!你这个死吧!” “不是我!你早死啊!” “去见天神吧!” 一会过后,只见山贼首领拔出了系在腰间的细长弯刀。他围绕着颤颤发抖的护卫队长,举着生锈的弯刀。之后他故意看向弯刀,做出一种欣赏弯刀的神态,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 指桑骂槐的山贼首领:“此刀具甚好,可怜绣铁。并非我不磨刀,而是此刀生锈太快,烂铁一块!” 而护卫队长则一直激动得大喊大叫。不用想,他一定是在骂爹又骂娘。 故作镇定但其实颤颤发抖的护卫队长:“总有持刀者学而无术,不懂使刀之术,非要怪那刀生锈。刀具久而自会生锈。刀具生锈,还可打磨,可人心呢!我看,实则并非刀具生锈,而是那人心生锈!生锈的人心,真是劣迹斑斑!” 没过一会,山贼首领绕到护卫队长身后。接着,按压护卫队长的两名山贼也撤下了这两名山贼并肩站在护卫队长左手旁,若无其事地望天发呆。 双手被捆在背后下跪的护卫队长,他挺直了了腰板,嘴里依然念叨个不停。 总算视死如归的护卫队长:“无奈人心卑劣,那本该凉闪如光之刀具,也得连累,真可悲也!可悲!!!” 最后,山贼首领双手举着弯刀,大喊了一声:“死吧!”这一声,连在百步之外的士兵们也听得清清楚楚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残忍的山贼首领,毫无顾虑地从背后砍死了护卫队长。一瞬间,本来完整的队长变成了两份。 流血c断肢,这些残忍的场面南霍已经见得不少了。但是把人像切软蛋糕一样弄成两份不算身经百战的他可是从未见过,这让他不免感到恶心,好像胃酸都快要连带着晚餐一起吐出来了一样。 “你们是谁?”一名少年山贼站在士兵们身后喊道。这位少年山贼穿着黑色的破烂短袍c身后斜挎着快要散架的短弓。他应该是来打猎的,不小心发现了鬼鬼祟祟的南霍和士兵们 而鬼鬼祟祟的南霍和士兵们一个个都慢慢地回头! 只见那名少年山贼灰头土脸c头发蓬松凌乱。他正在用双手抓握着一块发霉的硬饼干在啃咬 “嗯?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少年山贼继续发问道。 而神经紧绷的刀疤士兵则凑到南霍耳旁小声地问道:“长官我们要不要杀?” “不用!”南霍看向左手边的刀疤士兵,神情严肃地小声说道。紧接着,他又重新戴上了血迹斑斑的头盔。最后扭头看向正前方发愣的少年山贼,温柔地对少年山贼说道:“小老弟,我们是迷路的朋友!” “哦?你们是星羔首领的朋友么?等等,你们为什么满身是血?”少年山贼边吃着饼干边对南霍说道。 “对对对,是星羔首领,我们是星羔首领的朋友。刚刚杀了头羊送给首领,那头羊四处乱蹦溅得满身是血!”南霍不慌不忙地解释说道。 没等少年山贼张嘴说话,南霍又急忙说道:“哎呀,但是我们迷路了!找不到出去的路,你能带我们出去么?” “哦,你们迷路啦,哈哈!不过这片地我也不是很熟诶”少年山贼笑了笑回答道。 “没关系c没关系,我们很着急,你得赶紧带我们出去才行!”南霍变得有点紧张地说道。 “好吧,你们去哪里?”少年山贼噘着嘴,不情愿地问道。 “孤齿村c孤齿村!”南霍像个口吃一样回答道。 “好吧,跟我来!”说完,少年山贼转身,朝着一片稀疏的树林走去。路上,他一直都嘴啃着那个发霉的硬饼干,一副饿死鬼的模样。 又要继续穿梭在树林中了不过在少年山贼的带领下,不必再穿越那种密集的c诡异的c有甲虫的怪异树林了。众人一直穿行在比较稀疏的树林间,再稍微稀疏一点,都能在树林间奔跑了! 稀疏的树林,脚底是柔软的草坪c周围是一棵棵细长的绿树。还有许多成片的花草丛,白色的小花儿遍地都是。 不过此时,天时已临近黄昏。地上映射出来的人影变得模糊。树林间,划过微微凉风。微风带起了,前方迷途少年的杂乱秀发。 护卫队长死了,村庄谁来管?孤齿村也许远远没有南霍想得那么简单。 哎护卫队长就那么死了,才刚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去见天神了。 尽管自己恨不得那个队长赶紧死,而且在心里也已经杀过那个队长千万遍了。但是看见一个人,如同泛黄的稻草般被轻易收割,不免还是感到有点难过。 就像现在,天色渐渐变暗。南霍也渐渐变得有点悲伤起来。 等到天色渐暗,众人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山丘,山丘遍地都是轻飘飘的白色小花儿。 “看,就是那里,孤齿村!”少年山贼站在山丘顶上,微风中挺身站立,指着前方的孤齿村说道。 孤齿村到了,还有许多疑团在南霍脑海中转悠。但是南霍想起了刚刚刀疤士兵说的一句话:“长官我们要不要杀?” 少年强盗一直面带笑意,脸颊泛红c嘴唇却是干裂。瘦弱的他显然是营养不良,好像轻柔的微风都快把他吹倒了。到现在,他都还在吃着能让人在厕所待上一整天的:发霉硬饼干 这是一个重大的抉择放他走回去?估计他也会被残忍的山贼首领杀死。毕竟他带领南霍等人走出树林,这也算是通敌啦! 杀?那这样的话,南霍和残忍的山贼又有什么区别?而且这也算是‘过河拆桥!’ 不知什么时候,南霍和那个少年山贼对视着 在遍地白色小花的山丘之上,对视了很久 因为南霍刚才想起来,就昨天晚上,自己貌似梦见过这个男孩。而且在梦中,又有一名女性在耳边耳语道: “失落之少年,他本不该死。轻薄之性命,遗落之王子!” 这些梦中的话语,总像魔咒一样纠缠。 它既不是启示,却也不是预言。似乎是命中注定? 不管怎么样,那些魔咒,每一句,南霍都不曾忘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诡异村庄(五)新认小弟 天已经快要黑了,众人来到孤齿村外围的一座山丘之上。脚底下是一片柔软绿草地,还有许多看起来软绵绵的白色小花儿。 带领南霍走出森林的那个少年山贼,他依旧啃咬着发霉的饼干。他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怜了,怎么可能有人敢忍心杀他呢? 于是,整天喜欢胡思乱想的南霍,他对着年纪尚小的山贼问道:“小兄弟,你老妈呢?” “老妈?不知道”小山贼吃着饼干,摇摇头说道。 那么按照惯例,南霍又慢慢地走上前继续朝小山贼问道:“那你老爸呢,小兄弟?” “老爸?也不知道”小山贼感到疑惑,但还是认真地回答道。 没老妈c没老爸,那么这个可怜的小山贼,是一个孤儿咯?为了问清楚,南霍走到浑身脏乱的小山贼面前蹲下,像个大哥哥一样朝小山贼问道:“你从哪里来,小兄弟?我的意思是,你住在哪里?跟谁住?” “我我”小山贼被那么多问题堵住了思路,一下子说不上话来了。 趁着小山贼犹豫之时,南霍又很敏捷地用右手,轻松地抢过拿在小山贼手上的饼干。拿着发黑c发硬的饼干,他又神情凝重地向小山贼问道:“这饼干,是谁给你的?” “是我叔叔!”小山贼一边试图夺回饼干,一边大喊道:“叔叔说过了,打不到猎物,就只能吃这个!” 听到这,南霍用力地一甩手,直接将饼干抛到了身后。然后又用双手扶着小山贼的双肩说道:“别跟你叔叔了,跟我们走吧!” “你们是谁!卖羊的吗?”小山贼拧着脸,很不情愿地问道。 善良的南霍没有直接回答小山贼的问题。他快速地回过头,朝眼角有刀疤的士兵招了招手,伸出右手的同时厉声说道:“把饼干给我!” 还在站着发懵的刀疤士兵,他渐渐缓过神来。他从腰间的布袋中抓出几条军用饼干,稳步走上前将饼干递给了南霍。 而南霍则拿着那些饼干,在小山贼眼前晃来晃去,同时微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姓名?告诉我,这些都给你!”他现在真像一个欺骗小孩的坏叔叔。 小山贼也可能是饿急了,他一把抢过南霍手上的饼干,同时嘴里大喊着回答道:“我叫我叫南梦!” 像个坏人模样的南霍,他看着在吃饼干的小山贼,笑了笑说道:“南梦?你看,我叫南霍,我们两个说不定是亲戚呢!这样,你叫我一声大哥,以后你就跟着我。有我吃羊肉,就有你啃羊腿,如何?”其实在白旱国,姓南的并不多。所以他也觉得,这也许是命中注定。 “羊腿”无所适从的小山贼南梦吃着饼干,低头想了想,之后很害羞地望着南霍答应了一声:“大大哥” 南霍又伸出沾有血迹的右手,拍了拍小山贼的肩膀,很欣慰地说道:“这样就对了,小阿弟!” 对于正在认真站岗警戒的士兵们来说,南霍的举动可真是莫名其妙。在战场上艰难求生的战士们,可不能理解他的行为。为什么要废那么大的精力,去收留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孩儿? 而那个瘦小无助的小山贼,也肯定是被他的叔叔给带坏了。不难想象,他的叔叔每天是如何压榨这个可怜的小子。弄得这个可怜的小山贼都快饿疯了! “那大哥我们还回营地么?”小山贼南梦,他可怜巴巴地对南霍轻声问道。他在山贼营地中一定经常被欺负,而他的叔叔也必然是个坏叔叔。不然他怎么会因为几条饼干,就随便答应做别人的小弟呢? “不,我们最好永远不要回去”悲伤的南霍,他很悲痛地小声回答道。是的,他依旧没有从被伏击的阴影中缓过神来。在拥挤的森林中,见证战友为了保护自己而被屠宰,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感到伤心的了。 当然,南霍现在只是为了哄哄自己刚认的小弟。他迟早要回到山贼营地,只不过会带着自己的军队和长剑。他必须为自己刚成立的军团报仇雪恨。 “那大哥,我们现在去哪里?”南梦依然可怜巴巴地朝南霍问道。 看着刚认的小弟,南霍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他用粗糙的左手,摸了摸南梦的脑袋说道:“别怕,大哥必定给你找个能安心睡觉的地方!” 黄昏来临,南霍c南梦还有七名士兵,他们站在位于孤齿村北边的山丘之上。孤齿村距离他们还有将近一千步的距离 对于南霍来说,最重要的是先回到军队当中去,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可是天色已暗,很快将会伸手不见不见五指,何况他还不熟悉路段。因此,只好先找到一处住所,暂且休息一下,之后再想想该怎么回到军队当中。 夜色之下,繁星耀眼。地上黑得不见道路,天上美得如梦似幻。 南霍一行人连个火把都没有方向全靠看天,目地全靠直觉。 还好孤齿村的居民们,在村庄的道路两旁插有‘油灯’。村庄中央的道路两旁,每隔几步就插有一盏路灯。这种路灯有半人高,火焰被装入铁制的高脚杯中,而高脚杯顶上还有一个杯口大小的铁制‘小雨伞’遮蔽。 这种路灯在南地很流行,但却不是随处可见。因为大部分居民晚上都不爱出门,所以这种燃烧着的路灯,只有在商队比较繁忙的路段才会出现。 孤齿村的小路灯,虽然不及天空之上的繁星美丽,但却照亮了方向。这种精美小巧的路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相当于是陆地上的‘灯塔’。 夜间在山谷间劳累奔波的商队,很容易能就看见远处成排亮起的路灯。商人们其实并不是真的需要路灯来指引方向,毕竟路上有路牌指向。他们迫切需要的,是一个暖心的安慰。 当商队在夜间走到孤寂的山丘顶之上,准备扎营的时候,若是能看见远处逐渐亮起的一盏盏明亮路灯,那他们的内心想必也是十分的欣慰。 再来看看南霍,他则把路灯当成了真正的‘灯塔!’不知为何,今夜特别的黑,那真是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不过这也使得道路两旁的路灯,显得特别明亮。 走了许久,众人来到了竖月河岸旁他们边走边四处观望,直到发现不远处:有一座不大不小的木屋,是紧靠着竖月河搭建的一座单层木屋。 就和夜空下的大部分屋子一样,南霍眼前那座河畔木屋的木窗缝隙中,透出了一缕缕明晃晃的火光。于是,他便带着众人悄悄地来到了木屋附近。 因为木屋内有些许的火光透出,证明屋内肯定是有人居住。这次,南霍可算是被孤齿村的护卫队长给坑了一回,所以他不敢再放松警惕了! 所以在靠近木屋的同时,南霍也让众人慢慢地蹲下,看起来是要准备悄悄地靠近木屋。不管接下来要干什么,先搞清楚状况再说! 偷偷摸摸的南霍先是走到扇窗边,希望透过缝隙观察屋内。 可是扇窗好像封得很严实,连缝隙都用破布给塞住了?用破抹布堵住扇窗,这若不是怕风大着凉,就是害怕偷窥。 既然看不清楚屋内,那就听听: “” 什么也没有,屋内的居民好像知道屋外有人似的,完全没有声响。除非住在这间屋子的人都出门去了,不然就一定是故意不出声。嗯,也可能是屋内的人留着口水正在睡觉呢?先看看再说! 好吧,不管有没有人,也只能先试试了! 慎重地思考了一会后,南霍决定直接莽撞地敲门。他直接绕到了木屋门前“哐哐哐!”用右手食指用力地敲门。 ‘’ 但是屋内却没有回应。 知道事情不对劲的南霍,他回头对刀疤士兵使了一个眼色。 蹲在地上又是一脸茫然的刀疤士兵他倒是从来都没有抱怨,又是带着长矛屁颠屁颠地走到南霍身边。 “打开它!”南霍指着木门,小声地对刀疤士兵说道。 “怎么开?”刀疤士兵看了看厚实的木板门,十分不解地对南霍问道。 喜欢假正经的南霍没有选择回答,他直接拉住刀疤士兵的胳膊,走到距离木门五步外。他与这位刀疤士兵勾肩搭背,然后对士兵说道:“我数三声,我们冲过去,用脚踹,如何?” “嗯嗯嗯!”刀疤士兵接到命令后,对着南霍连连点头。 “一两二三!!!” “咕噜咕噜砰!” 南霍和刀疤士兵紧紧抱在一起冲刺,像两头绑在一起的大野牛一样冲向木门。他俩伸出的双腿也正如同是野牛的角尖,‘砰!’的一声,直接就撞开了木门。 好了,木门被打开了。众人一下子都不安分地涌进了木屋内。 木屋有一个正好容纳十人的方形客厅。除此之外眼前左右各有一间卧室间厨房。奇怪的是,卧室和厨房的木门都紧关着。 木屋客厅的正中间顶上还有一个‘吊灯!’吊灯是一个刻有波纹图案的铁圆环制成,铁圆环被五个‘牛角灯’包围。照亮客厅的,正那些牛角制成的‘狂野火烛’。 这间木屋内实在算得上是粗狂,或者说是狂野?因为地上c墙壁上甚至是屋顶上,到处都是兽皮c兽角制成的精美装饰。 ‘叮当!’从卧室?或者是厨房内,传来了匕首掉落的声音! 看来这间屋子也不简单啊 此时的南霍正在胡思乱想:‘会不会是这家人把我们当成劫匪了?还是护卫们发觉我们回来了,正在这里埋伏,伺机而动?’ 不管怎么样,现在情况都十分的危险。南霍赶紧回头瞪眼示意士兵们警戒,同时慢慢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登登登’南霍一步一步踏着木板,走到卧室木门侧面,举起剑 剩下的士兵们也学着样子,分别包围了眼前厨房和卧室的门口 感到惊慌的小山贼南梦,他也因为害怕,取下了斜挎在身上的短弓。他从腰间取下一支很简陋的飞箭,而后躲在南霍身后蹲下将飞箭搭在弦上 “叮叮!”与此同时,屋内继续传来了动静很大的响声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静静等待南霍的命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诡异村庄(六)擅闯民宅 客厅正中央的牛角吊灯如同摆钟一般,在昏暗的客厅内左右摇摆。 屋外传来了忽远忽近的风声,惊扰本该寂静的夜晚。 为了能找到一个安全的落脚地,有点情绪激动的南霍,他带领着七名士兵和小山贼南梦,擅自闯进了一间有点老旧的木屋。 可是刚闯进木屋,警觉的南霍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木屋内有两个房间,都紧锁着破旧的木门。而且房间内,还时不时传出点‘叮当c咚咚’金属掉落的声音。这让他感到十分地慌张和不安。 作为指挥官,南霍带领着他的七名手下,立马包围了那两个紧锁木门的房间。他如今正打算破门而入! 但不知道为何,众人都在犹豫不决万一房间内真的是早就埋伏好的山贼呢? 直到紧张的南霍终于在屋内大喊了一声:“门内是何人?” ‘’ 两间房内依然是毫无回应 “我可告诉你,”南霍继续大喊道,“我的四百名弟兄就在村外,我一声令下,谁都跑不了!” ‘’ 房内还是鸦雀无声 从破旧的木屋正门走进去,面前左边是一间卧室c右边是一间厨房。现在南霍和三名士兵包围了厨房的门口,而另外四名士兵包围了左边的卧室门口。 既然房间内的人不愿回答,那看来只有来硬的了! “我给你们最好一次机会,”南霍最后一次冲门内大喊道,“我真就要杀进去了!到时候,你们谁也活不了!” “别别杀我们”这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她颤抖着说道。 好像是卧室传来的声音? 仍旧感到紧张的南霍双手举着长剑,‘登登登’踩着木板慢慢地走到了卧室门前。他想仔细地低头想了一会,之后冲着卧室大声问道:“快说你们是什么人,不然我还是要杀进去!” “我我们是村民”卧室内的中年妇女继续颤颤回答道。 这下可惨了,这算私闯民宅吧? 态度强硬的南霍果然做了一回强盗,那种光明正大踹门的强盗。 ‘我们是村民’妇女的这个回答让南霍犹豫了一会,但是他还是不相信,继续朝着门内大喊道:“你如何证明,你只有一个人!” “我我”中年妇女也犹豫不决,似乎在隐瞒些什么。这可引起了南霍的怀疑。 疑心重重的南霍可不打算继续纠缠了,他双手举起长剑,做出准备砍人的姿势而后他又左右看了看两旁的士兵,用坚毅的眼神示意进攻 “啊!!!”没等蒙圈的士兵们反应过来,南霍就大喊大叫着用脚‘砰!砰!砰!’狂踹木门。他做事总是莫名其妙,在他手底下当兵,还必须得时刻准备着领会他那莫名其妙的暗示。 ‘砰!丁零当啷!’很快,破旧的木门轻轻松松被踹开,破碎的铁锁碎片掉落在地上。 ‘啊!!!’看见卧室的破旧木门大开,疯狂的士兵们一通乱喊。他们端着长矛c猛踩着破旧的地板,‘登登登!’冲进了卧室! ‘呜呜哼哼哼’是小女孩的抽泣声?卧室内没有山贼,只有一位安详的c满脸皱纹的妇人家。她怀中抱着一位三四岁的小女孩坐在木床上 小女孩的柔软长发,盖住了她正在哭泣的小脸,她穿着蓝色的棉长裙。 而怀中抱着哭泣小女孩的妇人家,她则身穿:边沿绣有白色波浪花纹的淡红色棉长裙,看似十分的典雅c端庄。 卧室不大且没有窗户,只在左手边有一张简陋的双人木床,右手边有张木桌和木椅看起来只是一户普通人家。 “你你们想要什么!”像个贵族模样的妇人家挺直了腰板,她严厉地朝鲁莽的士兵们发问道。她左手一直捂着小女孩的小嘴,但是她怀中的小女孩已经哭得不成人样了,那眼泪真如溪流一般哗啦啦地流下。 冲进卧室的三名士兵,他们很不好意思地站在床边。而其余的四名士兵,他们则站在卧室门外扶着门框观望这些尴尬的士兵们,真有一种调皮孩子不小心闯错门的感觉。 此时也感到不好意思的南霍,他就站在卧室门外。站在士兵身后的他收回了长剑,正打算穿过士兵们,走进门尝试对妇人家解释这一切。 可是忽然间,站在南霍右手旁的南梦却吃惊地大喊一声:“小心!” “啊?”蒙圈的南霍看向右手边大喊大叫的南梦,感到十分地疑惑。 ‘咣当!’就在南霍看向南梦的一瞬间,他的头盔被人从后脑勺掀起扔在地上!随后,他被不知道是谁的陌生人,从身后被勒住了脖子!而且还有一把精美的银制匕首,在自己的眼前晃晃荡荡! ‘什么情况?’蒙圈的南霍此时在心里暗暗想道。 “咳咳是谁谁!!!”被勒得直咳嗽的南霍,他生气地挣扎喊道。他又用双手尝试挣脱勒住自己的手臂 ‘嗯?’ 用力勒住南霍脖子的手臂摸起来非常的细腻?纤细?好像是一个女子的手,还一定是那种非常瘦弱的女子。 果然不过一会,像是一名少女?她在南霍耳边大喊道:“你这些山贼,不许过来,若不然我杀了他!” ‘该死c该死!’看来南霍被一名女子给挟持了?别的不说,这回在自己的下属面前被女子劫持,可算是丢人丢大了! “咳咳,小姐!你听我解”被勒得直咳嗽的南霍尝试解释道。 勒住南霍的暴躁少女,她的内心一定毫无波动。接着她反是倒变本加厉,将冰凉凉的匕首架在了南霍的脖子上。最后她又冲着南霍耳旁大喊道:“是谁,是何人叫你来的!” “何人?咳咳你听我说”南霍一边挣扎一边说道,“我们是军队,有四百人!” 就在暴躁少女用力勒着南霍脖子的时候,七名士兵都端着粗糙的长矛,在拥挤的客厅内排成一排。士兵们蓄势待发地端平战矛,将矛头指向了南霍和少女。这可使得少女变得更加急躁不安。 因此,暴躁少女将冰凉的匕首刀刃,架在了南霍右边耳垂的旧伤口上 冰冷的刀刃紧贴南霍耳垂上的旧伤口 就在众人都浑身僵硬,不敢轻举妄动之时,站在士兵之间的小山贼南梦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灰头土脸的小山贼南梦犹豫了一会,然后用手指着脾气暴躁的少女大喊道:“我认得你!你你你是山洞内的囚犯!” 暴躁少女变得更加激动了,她将刀刃越发‘亲密’地贴紧南霍的耳垂,然后望着南梦说道:“我也认得你!好呀,你们还真是山贼的同伙!” 在南霍即将命悬一线的时候,忠诚的刀疤士兵总算显示出了他的重要 身强力壮的刀疤士兵竖起了长矛,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哈哈,山贼?山贼有我们这样的铠甲?” “你们抢的,”暴躁少女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说道,“呸,你们这些臭山贼!” 刀疤士兵尝试解释道:“你看下我们,胡须个个修理整齐,怎会是山贼?” 刀疤士兵说到这,暴躁的少女似乎也察觉到了。 是的,只有军规严格的士兵会去修理胡须,尽管修理得往往不是很整齐。但若是山贼的话,大部分人都不会认真修理胡子。 暴躁的少女虽然冷静下来了,但却依旧不依不饶地发问道:“那你们从何处来?” “好啦”这时,满脸皱纹的妇人家从卧室内走出。她站在卧室门口,牵着小女孩的手威严地对暴躁少女说道:“别乱来,菲寒娜我知道这些人,他们是云寒港的士兵!” 一直嘞着南霍的,是一名脾气不太好的女子,她名字原来叫做:‘菲寒’。 听完妇人家这一番话后,原本脾气暴躁的菲寒渐渐冷静了下来,她慢慢放松了勒着南霍的c修长的右手臂。 不过这一切似乎已经为时已晚,南霍被勒晕过去了 “扑铛!”南霍像个木雕像一样径直往正前方倒下去因为全身都披有重甲,他就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砸向地面,差点都把地板给砸碎了 真是该死 为何总被看似柔弱的女子打趴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诡异村庄(七)丢失记忆 看呐,又是新的一天清晨成群五颜六色的鸟儿,它们盘旋在木屋顶上。一会儿啄一下屋檐会儿啄一下墙缝。这些让人觉得可爱又可气的鸟儿们,究竟是在找肥大的青虫儿,还是只为了贪玩而肆意破坏? 因此,屋外除了精力充沛的鸟儿‘叽叽喳喳’刺耳地叫,还有调皮的鸟儿在‘砰砰砰’呆呆地啄那破旧的木板。 凌晨吵醒人的,永远是那昂头挺胸的雄鸡。雄鸡习惯带着满腔怒火c瞪大眼睛,‘咯咯咯’地狂声鸣叫。 可若要是没有被雄鸡吵醒?贪睡的村民们都会懒散地抓挠着腰间翻翻身,然后流淌着晶莹剔透的口水继续熟睡。 但是不用过多久,那些贪睡的居民们,还是会抓挠着蓬松的头发起床。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村民们也会饿肚子,最终还是要在鸟儿的歌唱声中起床,端着木碗吃点浓郁的早餐。 早餐往往是昨夜吃剩下的夜宵:夜宵是在宁静的夜晚中,在厨房里悄悄熬制的浓汤。 毕竟在美妙的清新早晨中,大部分村民都没有足够的时间烹煮美食。只好将昨夜剩下在铁锅中那毫无生机的浓汤,挂在微微的炉火上稍稍加热一番,而后就此盛到木碗中慢慢享用。 嗯!再往干燥的浓汤中,倒点刚煮好的鲜香羊奶,‘呼噜呼噜’用粗糙的木勺搅拌c搅拌。这又是一碗美味的浓郁菜粥。 上述是大部分村民的早晨。可对于南霍这种非同一般的人物来说,再美妙的早晨,也不过是糟糕一天之中的。 就在昨天不太安详的夜晚中,稀里糊涂的南霍,因为擅自闯入村民的木屋,而被一名叫做菲寒的陌生女子从身后偷袭c勒住! 虽然南霍本就精力衰竭,但居然也抵不过菲寒这位瘦弱女子的臂力?硬生生是被这位瘦弱的菲寒女子给勒晕了 菲寒貌似只是个少女,她的手臂犹如新生小树木的树枝般柔细。 柔细又脆弱的树枝,只能在微风中轻轻地摆动。而在呼啸而过的狂风中,柔细的树枝必定会被折断。 可就是那如细树枝般纤细的手臂,也能勒坏南霍那干涩的喉咙。别的不说,光是被少女勒晕这一条?也足矣让他手底下强悍的士兵们瞧不起他的啦。 话说,那个一直恍恍惚惚的南霍,现在到底昏迷了多久? 睡得跟死尸一样的南霍,他从昨天深夜一直昏睡到今日正午前些天他一直都在到处活动着他的双腿,走在路上似乎总不停歇。貌似一直在路上劳累奔波的他,如今总算是能睡一回好觉了。 只不过只一次甜蜜的熟睡,付出了点代价? 是啊,经历过痛苦的可怜人,睡起觉来总是特别的香甜。不知道现在躺在老旧木床上熟睡的南霍,到底在做什么龌龊的美梦呢? 龌龊的美梦?要真是那样就好了这些天来,南霍的脑子一直被可怕的魔咒捆绑。他每天夜里梦见的场景,不是血海吞噬大地,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耳语在耳边‘嚓嚓c嗡嗡’地环绕。 是不是有一个丑陋的c满嘴烂牙的c又一身褶皱的老巫婆?是不是这样的老巫婆,暗夜里在破烂的木屋中,一边调制着大锅中的毒药,还一边在诅咒南霍? 不然,那该怎解释,为什么可怜的南霍这些天一直都是厄运缠身?也可能,只是他倒霉吧 到了正午,刚刚睡醒又十分倒霉的南霍总算要起床了。他沉重的眼皮如同被胶水粘贴,双眼无法自然而然地睁开。必须依靠双手的搓揉,才能打开那紧闭着的双眼。 用毛糙的双手轻轻揉了揉绵软的的眼皮,经过一番努力过后,总算是睁开了朦胧的眼睛。 酸痛的颈脖僵硬,无力的腰部动弹不得。仍旧无精打采的南霍,他只得依靠转动灵活的眼球来观察周围。 当然他是在简陋的卧室中。卧室内虽然没有窗户,但是却有缕缕光线照耀,光线会从开裂的木墙缝中透射进来。就是这几丝从墙缝中意外投射进来的光线,勉强照亮了狭窄又昏暗的房间。 有意思的是,狭小的卧室内挤满了人。七名士兵都靠着木床休息:有的用脸趴在灰色的兽皮床垫上c有得则背靠着老旧的木床仰头大睡。 而只有小山贼南梦,他却是蜷缩在一处昏暗的角落睡觉。他皮包骨头的双臂环抱着双腿c有飞虫盘旋的脑袋倚靠着墙角。是的,他是躺在地上蜷缩着睡觉的。 很是关心小弟的大哥南霍见到这,立马掀开了盖在身上的绿披风。双手分别扯了扯左右两边厚重的铠甲袖口,又用双手提了提沉重的皮甲围裙。就这样,走到了小南梦的面前。 一头凌乱长发的南霍,他用手戳了戳南梦的肩膀,又尝试着温柔地问道:“小老弟,你怎么睡这里?” 喉咙干涩的南霍,他的声音总是很尖锐c可怕。尤其在刚刚睡醒,喉咙还没有被温水滋润过的情况下。 不过南梦还是抬起软弱无力的右手,揉了揉双眼,然后摇摇头,又一字一句认真地对南霍回答道:“周围没地方睡啦,那就只可睡这里了。” “你讲什么话呢!我怎么能让小老弟睡这里!”南霍很担忧地对南梦小声说道。说完,他带着很自责的心情,扶着南梦的左臂一点一点地挪动着双腿,来到了被士兵们围绕的木床边。之后他又对坐在木床上南梦小声说道:“你现今是我老弟,我无论如何也有责任照顾你!” 骨瘦如柴的南梦听到南霍这样说,内心满怀感激。想不到,因为几条不值钱的饼干而相认之大哥,居然也对待自己如此有心。 也许南霍是一个胆小无为的人,可他也很清楚什么叫做:‘责任’。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贵族,他始终都没有背弃贵族所崇尚的高贵信念与准则。 而‘责任’也是作为普通贵族,必须时刻铭记的行为准则之一。 现在依然困意涌上心头的小南梦,他脱掉了残破的草鞋,躺在兽皮铺盖的木床上,正准备呼呼大睡。 而南霍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南梦,再看看靠着木床肩碰肩的士兵们?突然,他的脑袋好像如同丢失了财宝的宝箱,空空如也?他好像忘记了下一步该要做什么了 果然,被强行地勒晕过后,人是会变得像白痴一样傻的。或许,白痴都是这样,被勒出来的吧! 不行c不行,至少南霍仍然记得,自己率领着四百名残军。果然,军队是他的心头肉,就算忘了吃饭,他也一定还记得自己的军队。 失去记忆的南霍,他像敲门一样,用右手捶捶脑袋,尝试回想:‘我在这里,我要干什么?我的军队,我要干什么?’ 清新的早晨中一觉醒来,彻底忘记自己该干什么,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与此同时,卧室的老旧木门外飘来了浓汤的鲜香味道?卧室的木门没有紧紧关闭,而是像故意似的留出了点缝隙。浓郁香甜的味道,正是从那缝隙飘进卧室。 好吧,没有可口的早餐才是最糟糕的事情!还是走先出木门看看先,究竟是什么这么飘香?这浓重的鲜香味道从门缝中窜进卧室,而后那鲜香的味道渐渐就挤满了整间卧室。 不过可惜,就算是如此浓重又飘向的味道,也没能唤醒因头脑沉重而呼呼大睡的士兵们。 但对于南霍来说,可没有什么是比美味的早餐更重要了! 抬起粗糙的右手,轻轻推开‘吱吱’作响的木门。眼前是一片安详的场景:妇人家坐在客厅中央的圆形饭桌旁,她就坐在快要散架的木椅上,正在缝衣服?看来她正在细心地做着针线活呢。 而穿蓝色长裙的小女孩,她则坐在妇人家的正对面,正在翻越泛黄的儿童书籍?应该叫做‘儿童故事书籍!’这样会更好听一点。 安详地坐在饭桌上的两位女人,她们似乎都很专注地在做事,完全无视了那个站在卧室门口发呆的南霍。不过没等一会,妇人家高举黄色的小裙,正在观察缝制是否整齐的时候,她就在不经意间发现了南霍。 “你站在门前干什么呢?”妇人家温馨地笑了笑,对着呆呆的南霍轻柔地问道。她虽然有一丢丢显老,但是她的五官精美c皮肤依然红润,而且头发乌黑柔亮。想必这个已经年近老年的妇人家,年轻之时也必定是位很迷人的小姐。 可能已经被勒傻了的南霍,他轻飘飘地用右手扶着门槛,迷迷糊糊地对妇人家回答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妇人家见到南霍是这样一番白痴的模样,很是担忧。她把针线和黄色的小裙子轻轻放在了大腿上,接着又用泛白的右手食指挠挠头,思索了一下,最后对南霍问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有四百人?你是云寒港的将军?” “云寒港?四百人?将军?”如今的南霍,连将这些字词清晰地念出来都很困难,更别说回想这些字词之后的意义了。看来他是真的傻了。 妇人家也只好无奈地轻轻摇头,然后很小声地清了清嗓子对南霍说道:“咳咳不如,你先坐下来。吃点东西,慢慢想一下?” “好吧先吃点东西!”一提到吃的,南霍就变得异常兴奋,就跟一早起来喜欢胡乱打鸣的雄鸡一样。 圆形的木制餐桌很小,只有六个位置。南霍兴奋地拉开了很不牢固的木椅打算坐下,可是坐在他身边的小女孩却不乐意了! 小女孩本来很专注地看着老旧书本上的一字一词。可是当她发现左手旁的南霍之时,却很害怕地跑向了对面,直直奔向了妇人家温暖的怀抱当中。就跟看见丑陋豺狼的小兔子会很害怕豺狼一样,毛茸茸的小兔子得赶紧逃离这个可怕之地,回到暖呼呼的兔窝当中! 而妇人家看了看怀中噘着嘴很不高兴的小孙女,又看了看坐在木椅上脸红的南霍。只能微笑着对南霍微微摇头说道:“呵呵小女孩怕生,经常这样的啦” “是吧哈哈”南霍也微笑着,尴尬地对妇人家回答道。 就在饭桌上的两人无比尴尬之时,菲寒的身影从厨房内飘出。她两手分别端着一个木碗,踏着很轻的步子来到饭桌前,一碗端给了妇人家碗端给了南霍。 之后,她就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女孩一样,委屈地坐在南霍的身旁 当然,南霍一看见冒着雾气的浓菜粥,就把任何事情都彻底给忘了。他很快就抓起打磨光滑的木勺,开始将鲜香的浓汤送人口中,慢慢品尝。 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的菲寒,她则在一旁两手托腮,像看着金银珠宝一样在上下细细地打量南霍。 不过调皮的菲寒本人可比闪闪珠宝更加引人注目。 她穿着橘红色的棉衣长裙,那种领口挺‘宽松’的长裙她留着短波发,柔顺的秀发,发梢末端正好点点触碰到锁骨? 她真的有一双能轻易杀死人的双眼!浓密而自然上翘的眼睫毛,使得她的眼睛看起来像是画了浓艳的眼线。 她的眼睛犹如是易碎的水晶玻璃球;这双眼睛并不算水灵,而是让人打心底感到畏惧。 关键并不全在于菲寒的双眼,还有她真正‘雪白’的肤色,以及那如涂抹血浆般粉红的嘴唇。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月光之下的恶魔。 但就是平时像恶魔一样可怕的菲寒,现在却像一个调皮的小女孩一样两手托腮c轻轻眨眼地望着南霍。在她雪白双手的衬托下,她的脸颊显得很圆润? “那好吃么?”寒菲望着南霍,委婉地小声问道。 啊!浓郁的菜汤,口感软糯c羊奶飘香c肉片爽滑! “还行”南霍吃到一半突然望着天花板,吧唧吧唧嘴说道:“但是盐放得太多了!” “盐太多?”菲寒只能像咬着豆腐般,轻咬着下唇轻声回应道:“嗯” 接着,还没过一分钟,贪吃的南霍就将热腾腾的一碗浓粥,全都吃光光啦! 刚刚吃饱,又隔着铁铠摸摸肚皮的南霍,他这时才缓缓看向自己左手旁左手旁那个可爱又迷人的短发小姐 已经被勒傻的南霍忽然紧盯着菲寒。 这倒是让菲寒变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的她,眼球就像是盯住了一只活泼的小鸟一样,到处飘来飘去,就是不敢和南霍对视。一直被南霍盯着看,让害羞的她感到十分地不自在。 忽然!南霍用粗糙的左手,直接就抓住了菲寒雪白的右手腕!!! ‘什么?’寒菲小姐才是真的被吓傻了,她本来白如雪的脸颊瞬间发烫,现在变得有点白里透红了!她又很不情愿地微微低下头,本来到处乱飘的眼睛现在看向地面。只见她又是很用力地咬着下嘴唇。她这是不情愿?还是在害羞呢? 忍无可忍的菲寒,她如掀开窗帘一般突然睁开眼,尝试挣脱右手的同时无奈地发问道:“你你你干什么呀!” “哼!就是你!”南霍粗鲁地扯着菲寒的长袖口,他挤着眼眉朝害羞的菲寒厉声呵斥道:“我记得你,就是你,害得我害得我哼,就是你!”他都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来骂人了,不是他比较委婉,只是他的脑子如今变得有点笨笨的 “那你扯我干什么啦,”菲寒依然无奈地朝南霍说道,“那还不是还不是你先的嘛!” ‘’说的也是哦?貌似是南霍,是他先无礼的踹门而入! 就这样,南霍放开了菲寒的衣袖,哑口无言。 周围瞬间一片寂静。 又尴尬了。 “哼”菲寒搓揉着被勒疼的手腕,在一旁暗暗说道:“我家父可是护卫长他若知有人对我这样无礼,不打死你” “等等,你说什么?”南霍又忽然很好奇地凑到菲寒面前问道,“你父亲是这个村的护卫队长?” “是是又如何!”菲寒不甘示弱地抬头挺胸c抬高眉毛冲南霍说道。 紧接着,南霍又是激动地猛然站起,欢欣鼓舞地用双手拍着脑袋说道:“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这个瞬间清醒如同醍醐灌顶的南霍,他没有站在原地感慨万千,而是赶紧冲进卧室,着睡姿千奇百怪的士兵们大喊道:“起来c起来!我们赶紧回到军队中去!” 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们,在指挥官的一声令下,如傀儡般整齐地一并站起身。只有懵懵懂懂的南梦是慢慢地走下木床。 不敢有丝毫怠慢的南霍快步走到床边,牵着南梦的左手说道:“快,小老弟!没时间了,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先!”话刚说完,南霍没有丝毫犹豫,拉着南梦径直往门口走去。士兵们也整理着铠甲紧随其后。 但没过一会,南霍又独自一人跑回到木屋门前。他拍胸敬礼的同时微微低头c弯腰朝妇人家感谢道:“多谢老夫人今时收留,改日一定回报!”说完,他又瞄了一眼菲寒,而后继续忧伤地小跑着离开了木屋。 还在气头上的菲寒,根本不能理解,南霍为何如此激动 没想到,是护卫队长,使得南霍回想起了所有的记忆。 原来护卫队长,才是南霍脑海中,那个挥之不去的记忆。 是呀,一个人如何在一天之内被另一个人永远记住? 最先是需要,然后是欺骗,接着是死亡,最后便是回忆。今天记住了,永远也抹不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诡异村庄(八)丢失军团 下午,南霍沿着竖月河往西走,希望偷偷摸摸地走回到自己的军队当中。 今天是来到孤齿村的第二天,仅仅只过了两天,可是南霍却觉得过了大半个月似的。因为在昨日,一天之内就发生了太多事情,让此时头脑迟钝的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先前南霍被一名叫做菲寒的漂亮小姐给勒晕了!没想到,这一昏过去,直接从夜间睡到了第二天正午。不仅如此,而且还让他变得有点失忆了! 还好现在,终于将大部分事情都回想起来了:昨天南霍来到孤齿村c打算寻找营地c森林中被伏击! 所以也就是说,这个村子是待不得了。护卫队长和山贼竟然是一伙的!虽然最后,山贼首领不知为何又砍死了护卫队长,但是这至少证明,那个山贼首领一定不简单! 如今小心谨慎的南霍,他带着明镜军团的七名卫兵和刚刚认下的小弟南梦,蹑手蹑脚地沿着竖月河潜行。他们弯腰蹲下,像是潜伏在森林中的猎手一样走路。 尽管孤齿村与他们隔得很远,可是担惊受怕的南霍实在是不敢冒险了。他只得低着头潜行,生怕弄出点什么大动静来。 很快,他们就回到了原来停留军队的路口。来到路口以后,变得有自信的南霍挺直了腰板大步向前走。可他却越走越慢越走越缓慢? 怎么回事?原来有四百人的残军不见了?原来军队有大批的士兵,一个个都蹲坐在还算宽敞的泥路两旁。可是现在,居然连个人影都不见得? 昨天夜里貌似也没下雨呀?按照常理来说,残军们应该待在原地,等待指挥官归来以后,才能够自由行动啊! “怎么没人了?”是看起来很强悍的刀疤士兵,他走到南霍身旁感叹道。 本来就因为频繁奔波而身心俱疲的南霍,此时更是感到彻底的绝望。他很孤寂地站泥路中央,看着道路两旁松散的树林。 已经快到秋季了,树上有些许枯黄的叶片开始凋零c飘落。看着脚下被风扫起c随风盘旋的枯黄落叶,这不免让人的内心中,又增添了另一份更加沉重的忧伤感。 就连南霍身旁的卫兵们都能够看出,指挥官是有多看重那四百人的残军。 宝剑折断了还可以再换,但本来追随自己的军队,若是在关键时刻背弃了自己?那对于指挥官来说,可真是如同灭顶之灾。 站在路口中央的南霍,他十分绝望地一屁股坐在路中央,用仍然沾满血渍的双手捂着脸。 ‘该死!该死!’孤寂绝望的南霍在心里自责道。为什么就不能有一天好日子过呢?他像洗脸一样,用双掌不断搓揉脸庞,他感到绝绝对对的气愤与无助。 “啊!!!去你的吧!!!”突然间,南霍就像是个得不到玩具的孩童般,绝望地在发怒。他用双拳乱捶坚硬的泥地,双脚也朝着天空胡乱踢踹。他毫无尊严地大喊着,张大嘴巴狂吼,星星点点的唾沫飞得到处都是。 “啊!!!啊!!!”吼吧c吼吧。现在只有胡乱地喊叫,才能发泄南霍心中的熊熊怒火。 直到喊了五六声以后,南霍没有力气了c嗓子也哑了。他又像一颗被砍倒的大树一般径直倒下,躺在地上用双手捂着脸。想哭又哭不出来,因为他已经精疲力竭了。 对于此时悲观的南霍来说,残废的军队曾是他的一切,是他唯一能为之奋斗的理由。这种微妙的情感,难以用言语表达。只能说,古代的英雄史诗,对曾经的小南霍影响太大了。他想成为史诗中的英雄,这是他的渴望。但是现在,他正面临着一个令人感到悲观的事实,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 被信任自己的晨棱所抛弃c士兵个个饿到骨瘦如柴的残废军队c白白葬送在树林之间的明镜军团这一切,都让无助的指挥官,陷入了深深地自责当中。 明镜军团仅剩下的七名卫兵,都是南霍身边最衷心的卫兵,这一点无需怀疑。因为他们一直都在用生命,保卫着南霍的安全。可是到了如今,看见昔日尽心尽责的指挥官如此绝望,他们也是无能为力。七名衷心的卫兵,只能站在悲哀的指挥官身后,默默低头c不敢出声 小山贼南梦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卫兵们,又看着倒在路中央悲观哭喊的南霍,心里很不是滋味。善良又单纯的他,慢慢走到绝望的南霍身前,之后双膝跪下来。他唱起了一首欢快又浪漫的儿歌,试图安慰婴儿般无助的南霍 ‘一只羊c两只羊c三只羊,却是少了第四只羊? 难过的牧羊人呀,他翻越坐坐山丘,寻找第四只小羊。 一年呀c两年呀c三年呀,他将失去的曾经,当成了梦想。 难过的牧羊人呀,却遗忘了羊圈中,三只仅剩的小羊? 一儿呀女呀,木屋呀,他的妻子却是在,山顶上守望。 难过的牧羊人呀,他最终还是回家,继续照顾三只羊。 一天呀c两天呀c三天呀,羊圈中又多出了,许多只小羊。 欢快的牧羊人呀,他最终还是回家,继续美好的盼望。’ 似乎南梦所唱的歌谣,和南霍现在的遭遇八竿子打不着。但是南梦很会唱歌,他轻声又活泼地歌唱,唱得很悦耳c娓娓动听。 听惯了英雄史诗的南霍,当然不会喜欢这种简单的‘小歌谣’。但是在南梦缓缓的歌声当中,他还是稍微振作了点 稍微振作了点的南霍,他爬起身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揉了揉眼睛。之后又笑了笑,和眼前的南梦勾肩搭背,同时继续勉强地微笑着,对南梦吸溜着鼻涕说道:“呵呵呵,小老弟,你可以把朝时唱成夜晚。你也一定可将悲惨唱成小曲!” “哦夜晚小曲?”看起来十分单纯的南梦,他不解地望天说道。也许大部分人都忘了,他只不过是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少年。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永远是最纯真的情感。 就在南霍做着深呼吸,打算站起身来的时候,远处却走来了三名士兵? 三名铠甲不整齐的士兵,他们站在距离南霍不远处的树林中,可能是刚刚饮完河水正在四处晃悠。这些人也许是被残废军队遗忘的士兵,也可能是不愿继续行军的懒鬼。不过也不重要了,被摧毁的云寒港周围早已是一片混乱,残军和敌军到处都是。在这种环境下,也没有什么逃兵不逃兵的了。 继续向东行军,也只不过是给残军们的一个安慰罢了。向东行军,只是试图让大部分残军们相信,他们还没有被击败。 一名长相很喜感的瘦高士兵,他忽然发现了坐在路中央的南霍,接着他又慌慌张张地对身旁两个战友说道:“诶?好像是长官?” “哦?好像是诶!”一名长相更加喜感的微胖士兵,他眯着芝麻似的小眼睛,望着远处的南霍说道。 确认站在路中央的人是指挥官以后,瘦高士兵又拉着另外两名士兵的手说道:“是长官,我们快回去报到!” 随后,三名呆头呆脑的士兵匆匆跑出了树林 在南霍拍拍身子站起来的同时,三名士兵也从他右手边的树林中窜出,三名士兵边跑边喊道:“南长官!南长官!” ‘嗯?’南霍一阵伤心过后,忽然听见了三名士兵的呼喊声。他迷惑地扭头看向右手边,发现了三名被遗忘的士兵 只见三名被遗忘的士兵缓缓跑到南霍面前,他们像小狗一样喘着气,敬礼依次报到。 瘦高的士兵说:“长官,你未死,太好了!” 还在喘气的微胖的士兵,他对瘦高的士兵呵斥说:“你什么意思!南长官当然是生龙活虎啦!”说完,他又锤了一下瘦高士兵的肩膀,貌似这位微胖的士兵是一个‘兵队长’ 另一名粗眉毛的士兵,他瞪大了眼睛,好像很激愤地回答:“不要想错了,长官!是这个村子的护卫!他们谎报说,将军你已经战战” 微胖的士兵队长补充说:“是的!村子里的那些护卫谎话连篇,说南长官你已不能归队。于是湖长官,一大早便擅自带领队伍,继续向东走去了。我们三,本来还打算留下来加入那些护卫呢” 没等这三名士兵继续解释,南霍就已经听懂了。他先是深呼吸调整情绪,然后很严肃地对三名呆头呆脑的士兵们说道:“好c好,我听明白了。我告诉你们,这孤齿村之护卫,早就同那山贼勾结,实属败类。你们千万不可轻信护卫之言。” 严肃的南霍低头整理了下思绪,接着又是抬头,继续认真地对三名士兵慢慢说道:“你说,那些护卫要你们加入?别急,你们千万不要推脱!来来来,我们先找到一处安全之地,再慢慢讲!” 随后,南霍挥挥手,招呼他的七名贴身卫兵跟随。而后又轻轻牵着南梦的小手,不慌不忙地,走进了路旁绿油油的树林之中。 是的,在道路中央说话太危险了。时刻都不能忘记,孤齿村中的护卫们,现今与南霍也算是死对头了。 钻进稀疏的绿树林,蹲下左右张望确认此地安全之后,南霍朝着蹲靠在他身边的三名士兵说道:“你们且听我讲,这孤齿村的护卫实在可憎。我怀疑他们并非本地人,而是林中山贼假扮!所以,我还希望三位,能够混入孤齿村的护卫之中,看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没等认真严肃的南霍讲完,那名瘦高的士兵就很激动地,像个大猩猩一样用左手‘铛铛铛’狂捶胸口。对着胸口甲片一阵敲击后,他又是情绪激动地回答道:“长官要求,我等必定认真去做!” 另外两名士兵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他们也是十分激动地敬礼,表达自己的态度。 微胖的士兵队长说:“南长官能够信任我们,我们也绝不辜负长官的信任!” 粗眉毛的士兵则更加务实地说:“加入护卫没问题,但是之后该怎么办?我们要如何与长官见面呢?” 虽然昨晚被勒晕以后,南霍的脑袋变得有点笨笨的,可这并不代表他真的变傻缺了。因此,还算有点小聪明的他当然想到了这一点,他对士兵们补充说道:“就在此地!此地路口十分隐蔽,等到夜里,我们可以在此地相聚!” 微胖的士兵点点头表示认同,而后站起弯腰敬礼说道:“好,南长官。我们需要赶快去护卫大厅,免得那些护卫心生怀疑,先走了南长官!” “好c好,你们快去!记得夜间此地相聚!”南霍也猛地站起身回礼,同时语重心长地吩咐道。 于是,三名士兵纷纷站起身敬礼,之后便走出树林,向着护卫大厅走去 现在南霍身边只剩下了七名贴身卫兵,还有小山贼南梦。这些人可真是一脸懵地分散站在树丛间,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 “来来来,你过来!”急躁不安的南霍,他挥挥手对站在不远处的刀疤士兵喊道。 随后,有刀疤的强悍士兵走到南霍面前,皱眉一面迷惑地敬礼问道:“有何事长官?”这名刀疤士兵,他的右眼角上长长的刀疤看起来像是被烫出来的,呈现溃烂的鲜红色。他交织在一起的胡须犹如藤条般又粗又硬,不长不短的波发也显得十分‘硬派!’ “才一个下午,我就看出来了,你是十分认真的士兵,”南霍解下腰间的军牌递给刀疤士兵说道,“这军牌给你,你拿着这个军牌,去往东边追赶军队。等到了军队之后,你一定要告诉他们,我还没有死,让他们回来与我会和!” 突如其来的信任,让刀疤士兵感到非常地迷惑不解。他长相虽然强悍,但内心其实也挺胆小的。他左手握着令牌犹豫不决,顿时哑口无言。 “你叫什么名字?”南霍忽然将右手搭在了刀疤士兵的肩膀上,微笑着轻声问道。 这个时候,刀疤士兵总算抬起来头,紧握着令牌对南霍说道:“汀燃,长官,我叫汀燃!” “汀燃,汀燃?是这样叫么?”南霍表现严谨地问道。 汀燃也像个严肃的士兵一样,认真地对南霍回答道:“没错,长官!” “你听我讲汀燃,”南霍意味深长地盯着对方的双眼说道,“此重任非你莫属,你一定要带好这个军牌。我还会再叫两名士兵跟着你,但是,只有你才有资格带着这个军牌。山林中的山贼绝非等闲之辈,我要先留守观察一阵子。无论如何,一天之内,你必须把军队召回,明白吗!” 对南霍无比忠诚的汀燃,此时也不敢推脱了,他决定抗下这个重任。南霍一番话后,他右手紧握长矛c左手也握着令牌拍击胸口敬礼说道:“长官如此相信我,给予重任,我也一定会全力去做!” “可以,你自己挑选两名你信得过的弟兄,”南霍继续意味深长地说道,“但要记得,千万要绕过村庄,不要因为小事耽搁。一路走,直到看见军队为止。” 随后,汀燃走在树林间,拍了拍两名迷迷糊糊站岗卫兵的肩膀。最后他便带着那两名卫兵,走出树林c绕过村庄,径直往东边去了 鸡毛陆军与鱼子海军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对军官的态度。陆军总是更加在意高级军官的态度,他们将高级军官视为父亲一般的角色。这是因为陆军的规模往往较大,通常由高级军官直接指挥军队。而陆军的下级军官,只不过是在执行高级军官的命令,并没有太大的权利。 海军则不同,海军以小队为作战单位。比起对高级军官的忠诚,他们对战船上的‘编号’更加有归属感。毕竟,要是船沉了,再高级的军官,也无法拯救沉船之海军的生命。所以鱼子军,总喜欢视同一艘船上的战友为手足兄弟。 这也就是为什么,南霍手底下的残废军队一直都兢兢业业c无怨无悔地追随。因为在陆军兵团中,高级军官就如同国王一般,拥有绝对的权威。尽管南霍是一个来自海军的高级军官。 好了,又走了三名贴身卫兵。现在只剩下四名卫兵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如今的孤齿村中,南霍已经没了落脚之地。只好又是不要脸地偷偷绕过村庄,回到昨晚过夜的那个木屋当中。 南霍一群人又是绕回到了竖月河的河边打算沿着河道回到木屋。路上,他一直就在想关于护卫队长的事情:菲寒是护卫队长的女儿?若护卫队长与山贼勾结,为什么他的女儿又那么怨恨山贼呢? 护卫队长被山贼首领杀了,而菲寒又如此讨厌山贼。难不成?护卫队长是被逼无奈? 也许那个调皮可爱的菲寒知道答案,回去一定要仔细问清楚。 当然首先得厚着脸皮回去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诡异村庄(九)得知事实 有微风拂过脸庞的下午。 得知自己手下的军队已经背弃了自己,心情不太好的南霍,他决定先回到破旧的木屋中休息。顺便再仔细问问,那个可能知道事情答案的菲寒。 在身后,是四名把长矛当做拐杖的卫兵,还有穿着脏破短袍的南梦。 为什么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糟糕了呢? 昨晚南霍居住过的破旧木屋,位于村庄西边的河流下游,沿河畔搭建。这个老旧的木屋藏匿于小片树丛之间,是非常隐蔽的一个小木屋。 像孤齿村这种小村庄,村民们居住的木屋往往都很简陋。一间客厅间浴室两间卧室,或者再搭建一间泥砖房作为厨房。对于勤劳朴实的村民们来说,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虽然村民们的简易生活看似更加艰苦,但实际上,村中居民可比城镇居民逍遥自在多啦! 城镇中的居民能干些什么呢?如果需要细分,可以大致分为上c中c下三等人。 上等人,无疑是贵族与商人,他们是使得城市繁荣昌盛的最终决定者。只有智慧的贵族能解决难题,大大小小的同姓贵族们,是他们统治着一座座城市;无数贪财的商人,是他们才能使得城市富裕。 中等人,自愿为贵族与商人合作的工作者,这一类人则被称之为中等人。例如富裕的马车夫c商船的船长c城镇守卫c雇佣卫兵c神教主c庄园主等等这些与贵族c商人有合作关系的工作者,他们一般也都拥有可观的财富。但因为没有足够的血缘关系,导致他们大部分人,始终都无法跻身进贵族与商人的社交圈中。 用一些自傲的贵族们,常常喜欢说的话来讲就是:“低贱又卑微的脏血,永远别想玷污圣洁的血液!” 下等人,或者应该叫做最平常不过又勤劳的‘工作者’。在城市中,任何不与贵族c商人有合作关系的人,都被算作下等人。小商贩c渔民c农民c歌者c医者c教师c甚至包括落魄的贵族与游吟诗人等等这些下等人很难依靠勤奋而得到财富,很多时候,他们只不过是在城里混吃混喝。 虽然一切不与贵族合作的人都算作下等人,不过城市中的居民都自视甚高,还喜欢再分类出一类‘下下等人!’ 下下等人,指的是那些完全没有尊严c没有正当职业的‘平民’。例如乞丐c奴隶c卖身侍者(家奴)c农奴等等,他们时常被认为是城市中的垃圾,或是任凭主人使唤的乖乖小狗一条。不过他们,也只不过是一个被发泄的对象罢了。下下等人的存在,让城市中虚伪的下等人还有权利说:“还好我认真工作c还好我有房子,不必像臭乞丐一样风餐露宿,我比懒惰的臭乞丐高贵多了!” 最终,下等人作为城市中的居民,居然也自高一等?虚伪的感受腐蚀了他们本该坚强的内心,不再为了不公平的等级去做斗争,而是甘愿服从这一无形的:‘等级制度’ 这样想想,村庄中的朴实居民简直舒服多了,不是么?在白旱国大大小小的村庄中,都没有所谓的‘等级制度’。没有人需要在谁面前低头,或者试图做出一副谦卑的姿态。若是村长想欺负一下村民?抱歉,村庄的护卫们可都是老村民的儿子,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况且村庄每三到六年就会重新选举一次村长。不仅如此,还有一种无形的规定,那就是:‘村民们只选快要老死的人做村长’这样可以确保新村长,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大肆欺骗村民。 村庄选举村长的时候,总是有三四个牙掉光的老头,扶着拐杖颤颤地站在小船头讲台上,等待选举结果 不过这个想法虽然是好的,但是事情,却不总是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发展。快要老死的村长还是有可能捞油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下一代 但村长捞点油水的这种举动,其实也是被村民们默许的。只要不损害到村民们眼前的利益,就不会有人阻止村长从中捞点油水。 毕竟老头村长也没什么权利,还要累死累活的帮村民解决难题!如果不给点小小的好处,谁还乐意当这个做牛做马的村长? 阵阵清风滑过树冠,又是带下几片早已衰老的落叶。 ‘哐哐哐’此时感到非常尴尬的南霍,他又是站在老旧的木屋门口,用手掌轻轻拍了拍粗糙的木门。然后断断续续地说道:“是是是我,我是昨晚的军队长官” ‘’屋内显得十分寂静。现在只能听见河水‘哗啦啦’流淌c还有秋风‘呼呼呼’滑过林间的声音。 但没过一会,屋内传来了声响。 “哦是你呀!”听得出屋内传来的话语是菲寒所讲。她故意拉长了音调,有点嘲讽地说道:“那么你是不是刚刚想起自己丢了什么呀?” “丢了什么?”南霍表现得一头雾水,回头看了看一众发呆的卫兵们问道:“我有丢掉什么东西吗?” 四名卫兵也是搞笑,他们全都整齐地耸耸肩,左右互相对视,分别小声地回答道: “丢了金币么?” “丢了长剑?” “丢人是吧?” “什么什么!我没听懂!” 那四名卫兵跟猜谜语一样胡乱作答,真是一群脑子秀逗的卫兵! 正当南霍翻着白眼c用右手拍击额头打算长叹一口气之时,他总算想起来啦!他忘记拿 “喂,你忘了这个呀!”只见菲寒一下打开了木门调侃地说道。她把雕刻精细花纹的副官头盔,挂在左手食指上,又像转皮球一样轻松地转动着头盔她学过杂技还是怎么的? ‘她这个样子真搞笑’南霍在心里暗暗说道。他转身假装若无其事地面对菲寒而后抓准时机!两手一把夺回头盔说道:“你得学会尊敬长官,小姐!” “小姐?哈哈!”不知为何,看到南霍呆涩地戴上头盔,菲寒居然用雪白的右手,轻捂着嘴笑了起来? “喂,你的四百名弟兄?”菲寒歪着脖子望向南霍身后调侃道,“为什么少了两个零呀?” 试图假装淡定的南霍,他先是扭头看了看身后,那四名呆头呆脑的卫?而后又回头清了清嗓子,对菲寒摆着架子说道:“咳咳!他们还在路上集结!说了你也听不懂的!” “嗯哦那好吧”菲寒眨了眨明亮动人的眼睛,忽然莫名地沉寂了一会?接着她又后退了几步,微笑着轻声说道:“你们先进来吧”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起来好像有点失望?因为她本来看似兴奋的神情,现在变得有点闷闷不乐? 但是南霍却是再一次转身,先盯着四名卫兵说道:“你们四个,在外面停着守卫!听到没?”看来,他有点像让卫兵罚站的意思不过之后他又低头,对站在自己身旁的南梦温和地说道:“那个小老弟,你也先在这里等下,待会我再叫你,好么?” “哦,好吧!”小南梦倒是没那么多顾虑,他径直走向呆头呆脑站岗的卫兵们,和他们聊了起来? 狼狈地走进木屋后,面对南霍在餐桌上织衣服的,还是那个脸上有点皱纹c穿淡红色棉长裙的妇人家。她好像早就知道南霍会回来似地微笑说道:“哦回来啦先坐下吧” 而那个垂头丧气的南霍,也对着慈祥的妇人家敬了一个军礼!而后看起来很沮丧地拉开木椅,又是低头表现疲惫地坐在妇人家对面在。 “嗯先喝点水么?”妇人家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她尝试用安慰人的语气细声说道:“没事的,你待在这里,会很安全的。” 低头发蒙的南霍,等他慢慢抬头,总是能看见眼前是一个温暖的微笑。看到那种温暖人心的笑容,他不免会想起小时候,自己经常趴在窗前看着满天繁星想:‘老妈,你在看我么?你如果你在看,你是哪颗星呐? 老妈,我很害怕 他们都说我是懦夫 我不希望成为懦夫,我想做英雄! 你听说过英雄么老妈? 英雄总是什么都不怕,我也想变成那样! 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有意要哭的 我就是有点害怕 他们说只有只有懦夫才流泪 好了妈妈,我不会再哭了,我要做最勇敢的英雄! 你也一定要微笑妈妈,因为我是最勇敢的!’ “喂,你在发什么呆呢?”菲寒又是坐在南霍身旁两手托腮地疑问道。她懒散地看着那个眼神迷离c正在回想过去的南霍,表现得很是疑惑。 而被惊醒的南霍则惊慌地眨了眨眼睛,避免自己回想孤独时光之时,在眼角旁打转的泪水滴落下来。 心情逐渐平静下来的南霍,他又眨了眨眼看向左手旁的菲寒,眯着眼朝她问道:“对了!那个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下你” “哦有什么问题,你问吧”菲寒表现得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起来有点失落,就像破产了一样? 缓过神来的南霍坐直了身子,好像准备长篇大论一般的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咳咳咳” “你是咳嗽了么?”菲寒看起来好像是不耐烦地说道。 又见南霍皱着眉头说道:“不要打断我!” “” 这个时候,意识到不对劲的妇人家,她站起身拉着小孙女的手说道:“来,淇依娜,我们先出去,好不好?”穿蓝色长裙的小女孩噘着嘴,虽然不情愿,但随后还是跟在奶奶身后,缓缓地走出了家门。 现在好了,整个客厅只剩下了两个人。 紧接着,南霍和左手托腮的菲寒对视着,一问一答。只不过这两人聊天的时候,脸靠得是越来越近 南霍:“你说孤齿村的护卫队长,是你父亲?” 菲寒:“嗯家父身为护卫长许久了,你问这个做什么呀?” 南霍:“那么你这几日,有见到他没?” 菲寒:“没有,我不敢出门”她突然双手捂着脸回答道。好像可怜巴巴的一样? 南霍:“那我还是开门见山吧!你和山贼是什么关系!你父亲又和山贼是什么关系?” 菲寒:“好吧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全都告诉好了!”说完,她伸出左手从餐桌中央拿来一木杯,随即便将杯中的水,全都喝光光。看来她做好了长篇大论的准备。 “事情是这样的,”菲寒像醉汉似的擦了擦嘴角说道,“村庄北边的山贼来了很久啦,大概也有两三年了吧。一年前我家父和村长,本来也想集结雨池城的守卫,直接去到山中剿灭山贼!可谁知道” “然后呢?怎么样了?”南霍将脸贴近了菲寒问道。他表现得好像很急躁。 “然后”菲寒握紧了杯子继续说道,“谁知道那个山贼群的首领,竟然是我叔叔!” “啊?”听到这,南霍也憋不住吃惊地喊了一声。 “就是那么搞怪,”菲寒双手抓挠着她的短发继续补充道,“然后我叔叔c臭山贼为了控制村庄,把村庄原来的护卫统统都杀光了!” 听到这,南霍的小心脏那是‘砰砰’地狂跳啊!就像菲寒说的,这也太搞怪了吧? “最后”菲寒顶着一头纷乱的秀发接着说道,“他们派了八个臭山贼,假扮成护卫,就这样监视村庄的居民。他们还威胁我家父还有村长,不听山贼的就屠村!” “你父亲怎不找援兵啊!”南霍表现很急躁地‘哐哐’用右拳敲击着桌面说道。 “援兵?怎么找?”菲寒像个醉汉一样继续解释道,“那些臭山贼,每一刻都在监视我家父,根本没有机会。就算真有机会,城里人会帮手?哼,别搞笑啦! 前几天,云寒港被攻陷,有大批逃兵和难民跑到这里。那些逃兵c难民,一个个全都被骗进了山贼团伙里。现在他们有一百多人呢!” “好了c够了,我听明白了”南霍突然伸出左手抓住菲寒的绵软的右手腕说道。他只是试图阻止意志消沉的菲寒,继续回想那些,令人感到不愉快的事情。而且他还闻到了一点熟悉的酒精味道? “哦呵呵哈?”菲寒傻笑着看着南霍说道,“你很喜欢很喜欢抓别人的别人的手是么?”只见她从脸颊到鼻尖,好像一直都散发着一种暖气?她的雪白脸颊开始缓缓变得通红,不难让人简单地猜测出,她已经喝醉了! 果然,她喝的那杯不是水而是浓度比较高的酒水。若不然,就是眼前的苗条少女酒量太差了。 “我觉得你困了小姐” “我觉得”菲寒将脸凑上前对南霍说道,“我觉得你说对了长官”她确实睡意昏沉,因为她闪闪的眼睛,如今正在努力保持睁开。 看见如此菲寒她的如此古灵精怪?南霍只好像个没事找事的家奴一样,扶着这位古灵精怪的小姐往卧室走去。 “好好睡一觉吧,小姐”南霍很轻柔地将菲寒扶到床上说道。菲寒确实喝醉了,她此刻软绵绵地坐在床上,然后就像被融化了一样,直接摊睡在床上她双脚还是紧贴木板地面,这还真是一种一点也不优雅的睡姿! 不过没过一会,菲寒就将穿着棕色小皮靴的双脚,缓缓地挪上破旧的木床然后她在睡死过去之前对南霍说道:“多多谢你了,大胡子长官呵呵” 没办法,南霍只好摇摇头走出卧室,再顺带摸着冰冷的c已经被损坏的铁锁握把,轻轻地关上了门。 刚刚关上门,又见到妇人双手家拿着没编制完小裙,站在客厅门口朝屋内张望着,同时对南霍问道:“嗯菲寒娜,她还好吧?” “还好”南霍微微点了点头对老妇人回答道,“她没事,就是可能要睡上一阵子了。” “呼”妇人家也是长舒一口气又微笑说道,“她没事就好啦,我真担心她会喝多了呢” 随后,老妇人又是牵着她小孙女的小手,走回了屋内坐下。不过她坐下了以后,也是长叹一口气,貌似她也经历了不少苦难。 看来孤齿村的情况就是这样了,根本没有什么雾齐国大军霸占了村庄,只有凶狠的强盗霸占了村庄。 很明显,菲寒的父亲,也就是护卫队长,本来只想把南霍当一杆枪使。他就是想利用南霍的军队,来剿灭曾与他是亲生弟兄的山贼首领! 虽然初衷是好的,但南霍可咽不下这口气,他讨厌被利用的感觉! 应该说,任何人都讨厌被利用c被当枪使c被蒙在鼓里的那种感觉。 不过,护卫队长也因此付出了代价。是很沉重的代价。 不管怎么样,孤齿村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诡异村庄(十)确认事实 天时临近黄昏。本该柔白的云朵,如今被洒上了亮金色的余晖。 醉汉似的菲寒小姐c她还在卧室内昏睡c慈祥的老妇人家还在织衣服c四名卫兵们还是待在木屋门口站岗 看看木屋周围,只有一间卧室间厨房c两扇窗户?而且还没有浴室,这里实在不像是一家子人能居住的地方。这个被秋风和落叶还有鸟屎严重腐蚀的木屋,更像是碌碌无为的醉汉,才会住的破旧房子。 毕竟在木屋狭窄的客厅墙壁上,挂满了粗糙的兽皮与劣质的兽角制品。 于是,刚刚了解到孤齿村内幕的南霍,他再一次拉开‘吱吱’作响的木椅,坐在了老妇人家的对面。 坐在如积木般摇摇欲坠的木椅上,南霍先是低头敬礼,然后尝试用轻缓的语气对妇人家问道:“失礼了,老夫人。我想请问一下,你和你的孙女还有菲寒小姐,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听到南霍这样有诚意地发问,老妇人家只好放下了手中那个,唯一能让她分心的针线活。她长舒一口气之后和善地望着南霍说道:“我其实,就是菲寒娜口中的那个村长” “什么?老夫人你你是村长?”这又是一个能让南霍脆弱的小心脏,‘砰砰!’直跳的激烈话语。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都被搞迷糊了!”南霍用双手像拍皮球一样‘咚!’地拍向头盔,看起来他好像完全蒙圈了。 没错,老妇人家这一句‘我是村长!’可算是把南霍给吓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外表慈祥的老妇人家,见到瞪大了眼睛的南霍那样吃惊,居然却心生笑意? 也是,南霍这个人无论做什么事情,总是会显得很喜感,就像是在表演可笑的戏剧一样。 这也难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家,会用略有皱纹的右手,轻捂着嘴微笑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奇怪?对于感到无比吃惊的南霍来说,这可是太奇怪了!因为居住在白旱国c南地c西南角之屹枯城的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一个女人也能当村长?更别说是一个老女人 可能是孤僻的南霍见识得太少了?也可能这个孤齿村真的是穷乡僻壤c异域风俗! “好吧但老夫人,恕我冒昧,你好像没告诉我,你究竟怎么来到这里的?”南霍摘下头盔轻放在桌上问道,“还有,老夫人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这,老妇人家继续微笑着对南霍回答道:“嗯我叫泽淇娜。好吧c好吧,这又是一个要讲很长c很长时间的事情啦。” 紧接着,泽淇又轻柔地做起了手中的针线活,而后慢慢解释道:“其实这个村庄,被那些山贼骚扰很长时间了。 早几年,山贼群才十几个人。那个时候,我本身打算去城里求人,让城中守卫来收拾山贼。 可谁知,城中守卫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他们说,这村庄的村民才三十几户,而山贼才十来人,根本不值得剿灭山贼。 还有菲卫长,也就是菲寒娜的父亲,没想到他和山贼的头子是兄弟俩?前几个月,他配合山贼头子暗中搞破坏,杀光了原来的护卫,最后让八名山贼假扮成了假护卫,控制了村庄! 杀完我的儿,菲卫长又找上门来,还跟我说,他不想杀我?后来,他就把我带到这里。 前几个月,他还会装模作样地给我送吃的来。但是这几天,他也不送吃的来了。连自己的女儿被山贼抓了,后面又跑出来了都不知道! 当然,菲寒娜应该不知道这些,她也是被山贼抓去当做人质。真希望她不要知道这些! 哎,可怜的就是菲寒娜,有这样一个衰人的父亲!”长篇大论之后,她又看了看卧室的木门,表现得好像对菲寒很是担忧的样子。 一番激动地解释过后,老妇人家为了缓解情绪,继续低头做着朴素的针线活。 而南霍则背靠着快要散架的木椅,用依然有粘有点点血渍的双手,紧紧抱住沉重的头盔,试图整理一下思绪。 嗯?按照老妇人家的说法,再加上之前菲寒的说法,大概快要捋顺出一个完整的思路了。 几年前,丑陋又无赖的山贼们来到了孤齿村。起初,山贼只是习惯性地骚扰朴实的村民。但没过多久,丑恶的山贼们就企图控制整个村庄。这引起了泽淇村长的注意! 泽淇村长试图去孤齿村附庸的雨池城求援。但是没想到,雨池城的守卫军团,却对无奈恳求的村长置之不理。 因为没有得到威胁,就这样,孤齿村北边的山贼越来越狂妄。最后在阴险的菲卫长之协助下,山贼们暗地里杀光了孤齿村真正的护卫们。 而后,八名山贼假扮成了村中的假护卫。身强力壮的假护卫们,配合在森林营地中的山贼们,一起控制c压榨孤齿村的那些可怜村民。 到了最近几个月,云寒港玩完了,大量担惊受怕的难民c逃兵都被忽悠进了山贼营地。这使得臭山贼的势力越来越庞大,甚至都有本事对付军港中的正规军! 但是最奇怪的,还是菲卫长,也就是一开始被南霍误认为是村长的护卫队长。他也许是被逼无奈南霍亲眼见到他可怜又无助地被砍死。 若真如菲寒所言,菲卫长与山贼首领是亲生弟兄,那么菲卫长很有可能被他的弟弟,也就是山贼的首领给利用了! 按照泽淇村长的说法,菲卫长他的女儿菲寒,前些天被山贼首领抓去当做人质!菲卫长可能是因为自己娇小的女儿被抓,迫于无奈,才和山贼合作 不过那又有一个新问题,该怎么解释护卫大厅的八名假护卫,也会听从菲卫长的指挥呢? 经过思考,只有一种可能!自作聪明的菲卫长,也被更加狡猾的山贼首领给利用了! 也许那些站错队的八名假护卫,只是假装追随菲卫长,但其实暗地里,八名假护卫们仍是山贼首领的手下! 这或许就能解释,为什么恍恍惚惚的南霍,率领明镜军团进攻之时,会遭到山贼如此有规划地伏击!而后来,狡诈的护卫队长却离奇失踪,最后又被更加狡猾的山贼首领给处决了。 这只能说明,看似精明的菲卫长,也被他手底下的八名假护卫耍得团团转! 好了,事情大概都想明白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等待四百名疲劳的东征士兵归来。之后,便是再次主动地出击,彻底剿灭山贼。一定要为死去的六十余名明镜军团之士兵,报仇雪恨!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南霍现在悲惨的处境,可实在是不怎么样。木屋内只有一张破烂木床,而且没有富丽堂皇的浴室,只在木屋后院有一间:‘木棚小浴室’,同时也算是‘简陋的厕所’。 天知道,浑身臭汗味的南霍,他到底多久没有舒舒服服地洗过一次澡了? 别说泡在木浴缸内洗澡了,就说穿在身上那厚重的铠甲,究竟是有多久未曾脱下啦? 现在是时候了,南霍慢慢起身走到木屋门口,接着右手扶着松垮垮的门槛,朝门外坐在地上聊天的卫兵们喊道:“行了!你们进来休息下,别站在那里晒太阳又吹风!” 听到如此严肃的命令,围坐在草坪上聊粗鄙笑话的四名卫兵,当然也是抓着歪歪扭扭的长矛,匆忙地站起身来。 啊?单纯的南梦居然也参与其中?这可不行,不能让那些来自城市的猥琐卫兵们,带坏了还不到十岁小南梦。也难怪见到这一幕的南霍,会那么大声地冲卫兵们叫喊。 卫兵们也是学会了礼貌,进门时也懂得摘下头盔c也懂得朝老妇人家敬礼。 不过南霍很快就发现,走进门的那四名猥琐卫兵,只不过换了一个地方继续聊天而已。这些卫兵们围坐在简陋的餐桌上,继续轻声聊起了,粗鄙笑话 按照约定,混入假护卫(强盗)中的那三名间谍士兵,会在夜间的树林中与南霍秘密约见。 现在太阳快要下山,门外的光线变得暗淡。很快,金黄色的余晖,将洒落屋檐。 鸟儿将最后一次激烈地扇动着翅膀,在树林之上成群盘旋c歌唱。之后就会有一只只玩累了的鸟儿,慢慢飞回柔软舒适的鸟窝之中。 不过距离夜晚还有一段时间。 现在的南霍,像学生睡觉的姿势一样:感到沉重的脑袋枕着粗糙的小臂,在窃窃私语的声音环绕之中,静静入睡 夜晚 菲卫长 阴谋 欺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诡异村庄(十一)平庸之夜 闭眼c睁眼c‘砰!’夜晚! 在沉重的呼吸声中,缓缓睁开同样感到沉重的眼皮。用衣领c衣袖蹭一蹭粘在嘴角上的口水。 不知道为什么,在昏暗又寂静的客厅内,又会不禁回想起过去。虽然不喜欢回忆,但孤寂的夜晚与河水流淌之声,总是会使得人们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勾勒出,早已模糊的记忆场景。 夜晚,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南霍渐渐回想起十几年前的一个夜晚: “你真粗鲁,霍老弟!”南霍的大哥站在他身旁,又是双手叉腰,朝趴在餐桌上睡觉的南霍,厉声地说道:“不要总是用手来擦口水,那样很脏的!” 南霍准确的说应该是‘巴霍’的老大哥叫做‘巴港’,巴港总是非常看不惯,那个喜欢不讲卫生的小老弟巴霍。那个时候,巴霍和他的老大哥巴港,都还是嘴唇周围只留着小搓绒毛c不留有胡须的小青年。 被巴港大哥吵醒的南霍,他还是继续很懒散地,趴在那个精美的圆木餐桌上擦口水。老巴家的圆木餐桌,估计是屹枯城最好的桌椅了!城市中金子满地,可宝石却是少见。而老巴家,就算是餐桌,也镶嵌上了颜色各异的小宝石。 像宫殿一样的客厅c像王座一样的木椅c满天花板都是精美的吊灯笼,就如同是夜空中的漫天星辰。 “你要我说多少遍?”看到小巴霍对自己置之不理,巴港加重了语气说道,“不要!用!手!擦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像个没教养的农民!” 而年轻气盛的小巴霍,面对像父亲一样苦口婆心的大哥,却总是表现得漫不经心地说道:“反正现在到了晚上,待会就换衣服,脏不脏有什么所谓吗?” “有什么所谓?”巴港大哥抬高了双眉表现惊讶地说道,“你擦口水的样子不要太好笑,就像那个搞笑的演员!”接着,他又长长叹了一口气补充道:“你是个贵族子弟,不能做那种好笑的姿势,会被人看不起的!” 对大哥这一番话完全不理解的巴霍,他耸着肩c噘着嘴,带着一副欠收拾的表情说狡辩道:“为什么会被人瞧不起?我擦我的口水,碍着别人什么事了吗?” “不好看,而且很懒惰!明白吗?”巴港走到巴霍左边拉开笨重的椅子坐下,接着他用右手拍了拍巴霍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小阿弟,为什么人就一定要挺直腰板走路呢?因为弯腰代表服从c代表谦卑! 为什么你不可用手擦嘴?因为那样不好看,表示你不尊敬周围的人!要是你希望别人尊敬你,你也要学会尊敬别人,同时自己也要成为值得被尊敬的人!” 懒懒散散的南霍,听完这一番话后,却是傻傻地微笑着说道:“呵呵呵可是大哥,周围好像没有别人啊?” “你明不明白什么叫做自律?”巴港又皱着眉毛对巴霍说道,“我都快不想和你讲话了!你得养成好习惯知道吗?不能变得跟农民一样懒惰c随意。你要是想成为像祖先一样高尚的人,就一定要明白,祖先为何高尚!” 看着那个仪表堂堂又十分帅气的大哥,如此用心地讲述,南霍却不以为然?他又是敷衍地回答道:“好了c好了大哥,我听明白了我去床上睡就好啦,不打扰你在这里看书” 说完,小巴霍打着哈欠c伸着懒腰慢慢站起身,之后又歪歪扭扭地转身,漫不经心地走到华丽的楼梯旁:他两手抓着精致的木楼梯扶手,一步c两步,像个醉鬼似的,一点点挪回到二楼的卧室房间 坐在客厅中央,一向严肃的巴港看到这,又是缓缓地左右摇头,表现得很无奈地暗暗说道:‘究竟什么时候,你才会懂得,什么叫做,自律!’ 从回忆中缓过神来 在安静的夜晚中,听见门外的竖月河流淌,南霍才逐渐想起,小时候大哥对自己的用心良苦。 大哥只是希望,这个整天漫不经心的小南霍,将来能够成为一个:拥有高尚品格的贵族。 而不是像后来一样,成为一个孤寂又自卑的贵族。 孤寂的南霍,坐在孤寂的木椅之上,看着头顶上暗淡的牛角吊灯,来回轻轻摆动。 四名倒霉模样的卫兵,他们一群人盖着披风,挤坐在客厅暖和的右墙角睡觉。他们将绿色的长官披风,当成了毛毯c当成了被子,披盖在身上。 那个老妇人家泽淇,以及她的小孙女还有小南梦,一个个都和南霍一样,不太优雅地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现在是深夜了对吧?静悄悄的c黑漆漆的夜间世界 客厅那松垮垮的木门也是被紧锁。按照约定,今晚要去到村庄西边的小树林中,与三名值得信任的间谍士兵会见 看见周围的人都已经渐渐熟睡,南霍决定一个人前往树林,与那些间谍士兵约见。毕竟,接下来是树林中的秘密约见,还是不要带太多卫兵前去才好。 抽出短小的条状木门栓,再轻缓地拉开松垮垮的木门 垫着脚尖走出 再转身关门 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当小偷一样 其实更有一种偷偷做情夫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是太罪恶了 ‘呼’总算把门关上了。现在只能依靠着,夜空上洒落下来的点点月光,微微照亮前方。孤寂的背影,正在前往村庄西面的阴森树林。 前往森林的路上周围也有一小片稀疏的木林。 此时并没有起风,但是眼前几颗枯萎的小树,却感觉好像在晃动c摇摆?那些真的是树吗? 现在已经是秋季了,树叶被腐蚀c枯萎c脱落。本来充满生命力的树冠,现在却像是剥去皮肉的爪牙c像是长满了尖刺的怪异手指 漆黑的夜晚,它让大部分人,都从心底感到恐惧!尤其是现在,月亮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光亮,只能看清树冠诡异的轮廓,而不能看清树后,是否有藏有诡异之人。 是的,有时候会感觉树后藏着一个人!一个龇牙咧嘴c满眼通红又一脸怪笑的人! 也许?怪人正随时准备张牙舞爪地跳出,然后将无助的路人扑倒,紧紧地压在身下!将爬满蠕虫的脏脸凑上前去,狂笑c撕扯c啃咬!!! 这种孤独又恐怖的氛围让人胆寒,让人口干舌燥c浑身发软 ‘呀!呀!’有时候突如其来的乌鸦尖叫声,让人很是怀疑:身后是否有白发苍苍的人,举着带有毒液的匕首,正在暗暗尾随?这种感觉让人后脑发凉,就好像脑后有可怕的东西,在用长长的c冰冷的舌头舔来舔去 就好像有人在身后故意尾随?好似有诡异之人在身后冷冷地c发颤地又哭泣地,微笑? 寒凉又阴森的氛围,弥漫在周围,让双手与双脚,感受不到血液的流淌。 有时会很害怕脑后的寒凉,但却不敢回头?因为现在颈脖僵硬,就像是易碎的饼干,所以不敢轻易回头 生怕停下来回头的那一瞬间,就有脸色苍白的怪人,尖叫着迎面而来! ‘汪汪呜呜!’夜间最吓人的,还是猎犬那像是哀嚎般的狂叫! 凶狠的猎狗会突然狂叫,好像被人殴打c蹂躏似的哀嚎!哀嚎在林间回响,仿佛就在耳边,有时又感觉在天边?忽近忽远,好似被人肆意玩弄!紧接着猎狗又会毫无征兆突然闭嘴。 顿时,身边又变得,死寂一片 问题其实并不在于眼前是否清晰,而在于身边周围,都被黑暗笼罩。仿佛在夜幕的笼罩之下,身边有无数的怪人,躲藏在枯萎的草丛间,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暗暗观察。 就在犹豫不决,想要回头一探究竟之时一只苍白的手从脑后伸出,紧贴着南霍的脖子苍白的手像是冰冷的蠕虫在脖子旁抽动 “我”好像女人喉咙被划破而传出的嗓音,从南霍脑后传来:“来陪你了”紧接着,后脑勺被呼出的诡异气息刺激,使人浑身不断发颤! ‘啊!!!’被吓傻的南霍乱甩着双手c双腿,站在原地不断转圈!胆小的他吓得双腿都变得绵软了,就好像变成面条了一样! “哈哈哈!”嗯?居然是那个调皮的菲寒?她站在一旁两手捂着小腹对南霍嘲笑道:“哈哈,你怎么会那么胆小哇?” “胆小?”气喘吁吁的南霍总算反应过来,他表现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望着菲寒说道:“你干什么在这里?” “哈哈我在这里哈哈呜呜呜!”南霍焦急地踏步上前,用粗糙的右手捂住了菲寒绵软的嘴唇 “你发疯么?”南霍紧贴着菲寒,他左右张望同时小声地说道,“山贼可能就在周围,你笑那么大声干什么!” “呜呜所以你就是如此对待小姐的?”菲寒被捂着嘴巴强行说道。她伸出双拳轮番轻捶南霍的肩甲表示自己的不满。不得不说,她真是太小孩子气了也难怪,这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能懂些什么? “嘘嘘!”南霍凑上前死盯着菲寒说道,“你安静我放手听懂没?” “嗯嗯嗯!”菲寒又换做用双手掌,轻柔地拍打着南霍的脸颊说道:“快放手吧,大胡子长官!”她就像在玩弄婴儿一般在玩弄南霍,真不知道是应该说她调皮呢?还是应该说她欠收拾呢? 无奈只能放手呀。放手之后,南霍再次来回张望,而后凑上前对菲寒悄悄说道:“我不管你现在来干什么,你只可跟在后面,不可出声,明白没?” “你鬼鬼祟祟的?是要是要做什么呀?”菲寒有点迷糊地摇晃着脑袋对南霍问道,“你是是不是去偷东西啊?”她应该还没醒酒的呢 “不是!”南霍可没有充足的耐心,对眼前醉醺醺的苗条少女,做过多无用的解释。随后他表现气愤地转身,走向阴暗树林的同时,慢慢回头对菲寒小声地说道:“我有重要的事要做,你跟着我,别走丢了就行!” 话说右手上黏糊糊的东西是什么?当然,是菲寒的口水真恶心!只见满脸嫌弃的南霍,他把右手掌,放在脏破的衣袖上来回地蹭。好吧,他还是不太讲卫生,静静流淌的竖月河,明明就在不远处。他为什么?不把手伸进清澈的河流,认真地洗下手? 就这样,原来一直鬼鬼祟祟尾随南霍的,是那个还没有醒酒的少女菲寒。 不得不说,在夜晚的黑暗笼罩之下,会感觉身边的一切,都变得怪异恐怖。 但要是有一位,调皮又醉醺醺的小姐跟在身后,却是会感觉本来阴冷的月色,现在都变得温和起来。 就像现在,南霍看见的月下之景色,又和刚才恐怖的场景,忽然变得完全不同了。 眼前本来诡异的树枝,现在仔细看起来,更像是遮蔽月光的一把雨伞。 抬头,能看见无数闪耀的星星,它们好像是恍惚地在眨着眼。 左边,‘哗啦啦c哗啦啦’像是竖月河在轻轻歌唱?描写河水流动的声音,只需要寥寥几句。可是河水之流淌,却似乎永不停息。 眼前,茂密的树林之间,微小却又显得可爱的萤火虫,在一小撮蔚蓝色的花丛中,飘荡c穿梭。 眼前闪闪发亮的萤火虫,它们就好像是漂浮在清新的空气之中。 闪闪发亮的萤火虫,它们犹如是在树林间游荡的水母,自然而优雅地漂浮着。也许,它们才是这地上的繁星。在对比之下,村庄道路两旁的路灯,显得是那么的暗淡无光。 越是走进神秘的树林深处,就越会是觉得,那些自由漂浮的萤火虫很可爱。 那些散发微光的小生物,它们很轻盈,既没有像火红的朝阳一般耀眼,也不会像月色一般微亮。它们只是像行走的火烛一般,给穿梭在树林间的人,带来一丝奇妙的温暖感觉。 呼吸,树林间潮湿的空气,犹如雨后的空气般清新c自然。 只要内心渐渐平静,那么即使走在阴森的树林间,也会觉得:夜空中看似冰冷的月亮,也会洒落下柔和的月光。 但是已经在树林间,走了老半天了,还是不见周围有人影 其实焦虑的南霍,他应该带上燃烧着的火把,毕竟他走在漆漆黑的树林内。 树林间那疏松的树冠,时常会遮挡月光。这会让本来就暗淡无光的林间,变得更加伸手不见五指。 还好,有些许轻飘飘的萤火虫,仍然在花丛中浮动着。 看着那些屁股带光的小猎手们,在草丛中穿梭,搜寻着猎物。这一自然的景象,使得此刻焦虑的南霍,决定暂时在原地等待一会。 背靠着一棵粗壮又笔直的大树,静静欣赏萤火虫的舞蹈。 “所以,你”菲寒踏着轻缓的步子走上前,表现茫然地对南霍问道:“你就是来这里发呆的喽?”她也走到临近的一棵树下,悠闲地用左手扶着脑袋,缓缓眨了眨眼等待对方的答复。 “我在等人,小姐!”南霍双手叉着腰,看向右手边的菲寒小姐说道:“我在等很重要的人!” “哦等情人喽?”菲寒微笑着调侃说道。 “我倒希望是这样,”南霍也自嘲地说道,“至少,等情人,不用担心被村庄护卫抓走。” “哦那可不一定,”菲寒闭着眼c微微仰头调侃道,“要是那种偷情的人可能就要小心一点啦!” “偷情?”南霍忽然用感到惊慌失措的语气说道,“额我我你怎么会觉得我像是偷情的人吗?” 看到南霍手足无措的样子,眼神迷离的菲寒,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稍稍眯着眼,很阴险地微笑着,走到南霍身前细声说道:“你真的很像是会偷情的人喔”她露出的那种莫名地微笑,真的很像她爸 “我觉得”南霍盯着那双玻璃球般眼睛说道,“我觉得你靠得太近了,小姐!” 调皮的菲寒,她当然不会搭理南霍的警告,而是继续凑上前,用温柔的?语气说道:“你怕什么啦?我还会吃掉你么?”说完,她就伸出如雪一般洁白c也如雪一般冰冷的双手,径直伸向南霍光秃秃的脖子,然后用手指顽皮地拨弄! 看着倒霉的南霍,因为刺痒而耸肩颤抖,那个调皮的菲寒还不忘暗暗偷笑:“啦啦啦!” 见在菲寒年纪尚小,作为壮年人的南霍,可不想跟这个单纯的小女孩计较。他当然是再一次,用力地抓住了菲寒的双手腕,耸着肩说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哈?”菲寒微笑着凑上前轻柔地问道。 “我就”南霍也微微仰头望着天空想了一会后,咽了下口水看着菲寒说道:“我就告诉你爸!” “哦你就这点本事呀?”菲寒又眯着眼调侃道。 但是没过一会,南霍就放开了菲寒的小手腕说道:“呼我估计,他们今晚,是不会来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当然外面风挺大的”确实,总有微风悄悄地穿过树林,试图撩起菲寒细柔的短发。 之后,两人便是追随着遍地的萤火虫,渐渐走出了漆漆黑的树林。 看看身旁的那个面容青涩的少女,没想到柔和的月光之下,她的样子并没有显得更加可怕,反倒是有点可爱? 先不要去想那么多烦心事好了,就只要在柔和的月色下c在竖月河的岸边惬意地行走。 听一听河水缓缓流淌的声音。 看一看被萤火虫照亮的蔚蓝花丛。 “你看起来 真咳咳! 没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