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和你一样》 正文 第一章 爱转角见了谁 喜欢临晨那淡淡的雾气,透过橘黄色孤独的路灯,感觉似天境般美妙。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窗前,默望着,更像囹圄之徒,望着高墙之外的自由,心在哭泣。 从未停止过你如此大的悲伤,也从未觉得过你走出过这样一座孤独的城,时光穿越了记忆,隔着那一层薄薄的暗纱,你清晰的看到走过的那段时光,那路,那人,那寂寞。 真的不希望黎明这么快就来到,城市又要沸腾了。 当路灯熄灭,朝阳散尽云雾,现实的棱角刺破浪漫的遐想,人又会觉得无限疲惫,生活枯燥无味,周而复始,但人们枉枉习惯了这样的折磨。 你说这个世界值得坐下来谈谈。 生活值得静下来去审视。 不论你是什么阶级的人,来自哪里?人首先要正视自己,从一个人的角度,生命的角度,生活的角度,去研究,你会发现,人的一切行为,只是在表现生命。 当一个简单的生命融入到群体生命,也就是社会时,这个生命它承载了不一样的使命,它开始复杂起来,当它的存在开始代表了某些事物时,人们更应该去尊重它的存在,并且用理性判断这一切,生命它多么奇妙呀! 人们常说命运是个看不见的天使,在它快乐时,它会给人带来幸福,在它悲伤时,她会给人带来疼痛。 这时,迷惘的你不知道再次遇见孟小琪是在命运高兴之时还是它比你更痛苦之时给你们安排的这次相遇?但不论怎样说,能遇见你喜欢的人,哪怕产生全部都是凌厉的疼痛,你依然愿意去领受这种伤害。当爱情发生时,就算是野兽都会变得无比温顺,何况人呢。 假如说所谓上帝还活着,你们之间的相遇离不开它一时兴起的荒谬的安排。 上帝他真的存在与否,对你来说你已无暇顾及,你忙着整理你们之间相遇的各种碎片,你兴奋的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近乎有些胡思乱想,你感叹,命运对你太好了,太理解你内心原始的想法了,就在你杂乱无章的写出这些文字时你都不知如何落笔,标点符号也用的毫无逻辑,完全心事化,想怎么标就怎么标,在一段时间内,你变成了一只南北交界处的燕子,你不知该北方安家还是南方落窝?你是一只迷惘的燕子,因为两地温度差异不大,温度影响了你基本的判断。 你孤独的站在窗前,窗外的夜色让你的眼睛感到安全,也让眼睛有了暂时的休息,就跟你闭上眼睛睡觉一样。你喜欢站在黑夜里看夜色,你说夜能让你看到白天看不到的东西。 很多一段时间你都在研究你的爱情,爱情是什么?是万千男男女女一生不可逾越的鸿沟,在茫茫人海中彼此寻觅自己的另一半?这不是爱情的定义,所谓爱情,用你的话说,爱情就是一个故事,发生在男女身上,不过,如今社会,爱情有了很多的载体,并不单指男女,男男,女女,或者更有超越人类正常思维的爱情也未可知。 你分析爱情很透彻也毫无逻辑,现在的你站在过来人的角度,你在冷漠的审视,记忆不像思维那样有逻辑,记忆总是消失,也总是突然闪现,生命中值得你记忆的东西太多了,你的大脑有时不够用,主要表现在你时常会忘了一个很熟悉的人的名字,当猛然碰见对方你会难为情的不知所措,幸亏,现实流行的“领导”一词可以帮助你化解当前的尴尬,你会上前说,领导你好,领导你在这里干啥,对方就会觉得很满意,也不会发现其实你已忘了他的名字。 当然,忘记某人的名字已经常态化了,忘记生活中各种名词也是你的家常便饭,包括水果名,粮食名,明星名,甚至忘了汉字,让你无法容忍的是你忘了有些汉字,甚至你写着写着就忘了,不认识了,你抓耳挠腮,痛苦不堪。 当你准备用回忆性的笔调记录下你已失去的爱情时,你面对着一个个如蝌蚪般游来游去的文字,你绝望了。 但你决定写,因为你舍不得她,那个叫孟小琪的女子,你难过的说,既然现实生活中拥有不了她的爱情,那么就将她留在你的文字里。 可你不知怎么开头,你觉得记忆太凌乱了,像大风刮过得麦场,麦粒和麦草,麦皮儿都混混一块儿了。你得重新将它们从记忆里扬出来。所以,你经常站在窗子边儿看着黑夜,你的记忆在角逐,撕扯,重叠。 很多时候你都想到了小时候,小学那段时光,可距离太遥远,记忆像生锈的剪刀,再也扳不开。最终你选择了距离最近的时间开始写,你告诉自己,写着写着,或许会记起很多记不起的事,但愿记忆是一枚钻进血管里的针,顺着血管它会准确无误的找到心脏。 说你和孟小琪的相遇是上帝的一时兴趣,荒谬的安排,经过你仔细分析,渐渐地你似乎接受了这种先入为主的思绪,因为一切发生的够偶然,让你很感叹,如果没有上帝的旨意,你和她压根就不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她有她的生活,你有你的生存,像两条平行线,科学证明它们永远不会相交;但在生命的某一个点,你们居然重合,这绝对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了。只有在这样的环境里,你们才会走在一起,不然,凡人怎会接受你们这种结合? 再次相遇已是六年,当你看到她娇美的身躯时才发觉时间过得好快,像梦一样;在你意念里,她依旧是那个扎着麻花小辫,穿着印着碎花衣服的小姑娘。 此刻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紧身风衣,雪白的脸颊,后脑勺挽着一朵花似地发髻,一副水红丝边的眼镜下,一双灵透而充满着忧郁的眸子,清秀的脸上几颗青春痘,更加大方的点缀着她关于成熟的魅力。 六年的空白,六年的岁月。 这些你都无从知道,因为你从未想过某一天会走进她的世界,她太美了,像天使的化身,你只能在生命之外仰慕她,她就是纯洁的雪,容不得半点污泽。 明白自己的生命,不允许你有半点的非分之想。可笑的是在遇见她之前你恰好在与自己认为是初恋的姑娘分手,心更是支离破碎的。说分手那是美化了你,说爱情,你从来没和自己心爱的姑娘牵过手,甚至认真的说过话,别说亲吻了,那对你来说就像白纸一张,你没尝试过那种接吻的味道,可你很渴望,可你没胆量挑战原始能量的召唤。 你分手的这个姑娘是初三时你认识的,具体情景你会慢慢想起的,此刻你很想交代,可你忘了,没法子,你只能往下写孟小琪,不然等会脑袋一热,全都忘了,岂不搞笑。 你跟分手的这个女子有着四年的爱情史,不得不说,你用过真心,你对待任何一个女子都比较用心,可你的美好用心却换回了一个丑陋的角色,你没拥有过人家的爱,你在走进别人世界的路上被挖了个坑,你毫无形象的掉了下去。 历史证明那天分手时,有多么痛苦,你差点因车祸死去。你骑着摩托沿着蜿蜒的公路上狂奔,整个人都在崩溃,两耳边的风像魔鬼般在吼叫,泪花在空气中飞溅。 那天你在葛家岔镇子上看完秧歌开往三娘家的路上。那天秧歌场子里你刻意瞅机会靠近这个女子,对了,女孩叫刘雅。 你是刻意靠近的,可你想制造出偶然的假象,你从刘雅的眼前走过去了三次,一次是假装打电话,你用余光瞥了一眼她;一次是跟你表弟假装交谈过去的,具体交谈些什么,连你表弟都说懵了,你只是说,语无伦次;一次是你抽着烟,望着天空,孤独的走过,你在想,她看到你时,定会在你肩膀拍一巴掌然后很兴奋的喊一句:许超!你也来啦!!! 你没有等到这句话,即使你愿意尝试走过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直到她看见为止。其实,她是看见你的,可她表现的极度不友好,甚至在有意识的躲着你,而你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你嗅不到厌恶的味道,她躲在人家妈妈旁边假装聊天,有时笑的格外开心。不得不说她是好看的,洁白的脸,梳理的整齐的头发,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修长的牛仔裤,漂亮的运动鞋,我得告诉你,她全身上下都是名牌,你那时认不得也不在意什么是名牌,你只在意爱情。她戴的眼镜明亮的染着太阳的色彩,将她的双眼勾勒的美轮美奂,你接近失控状态的望着她的青春年华,你兽的一面再逐渐从心灵的夹缝中张牙舞爪的跑出来。 你明白了当前的世界,这个关于你和她的世界被一团迷雾带走了,四年来,你日夜思念的爱情只是一个人的狂欢,你接受不了这种状态,虽然世界并没给你许诺什么。 你失去了意识,你的兽不是一头勇敢的兽,它只是一只会狂奔的兽,它不敢靠近那个女孩,去质问什么?它跳着跑着,它跳上了摩托车,机械的澎湃动力让它插上了翅膀似的,兽和摩托在荒野的公路上穿过了一片蓝天又一片蓝天,一个村子又一个村子,一道弯又一道弯。摩托也感受到了兽的痛苦,它的声音在寂寞的公路上,空旷的嘶哑着,愤怒着。 在一个分路口,一个急弯处,摩托和兽像南极的企鹅在雪地里极速滑行。 巨响之后,你躺在了凉凉的马路上,天旋地转,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耳边风依旧呼啸着,是冬末春初之时,空气还很冷,你躺在地上,泪花盈眶。你醒了,因为疼痛你知道还活着,而活着你明白还有无尽的痛苦,你望着天空中飘散的云,那么美,天高云淡,一轮红日将落西山,你试着爬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一只胳膊酸痛的没一点儿力气,大腿撕开了一道血红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你强行扶起了摩托车,此刻它和你一样伤痕累累。你抚摸着它的伤痕,微笑着说: “小伙伴,对不起!” 车子也真为你争气,它居然还能打着火,继续吼叫,不过声音夹杂着柔软的悲伤。 你举目远去,苍茫的山峦在夕阳的映辉下变得更加神迷壮观,路旁的树都静静地沉默着,享受着黄昏带来的遐思,你露出了难得的微笑,流着泪。 你不理解的爱情!给了你没有预料的伤痛,人人都说它很美,可你想说,它是带着刺的玫瑰。 你这场失恋的故事发生在2009年农历正月十五,一个月圆之夜,佳节。 这时的你很想找个人诉说你的苦闷,爱情的落寞,梦想的破裂! 你一直是个感性的人,对身边的一切都有着它的语言,记得小时候你依着一颗树说你是怎样长大的,对着春天里飞翔的燕子你告诉过它你的梦想,嗅着一朵花儿你说生命的味道是甜的。身边的一切都是有生命,有思想的,它们能听懂你的心情,你赋予了它们灵感的生命,而它们给予你诗般的快乐。 这是你能记起的碎片,你边整理边写,笔在纸上走的很艰难,一个字一个字,你也写的很认真,汗珠还是泪珠,总之洇湿了你的笔记。 生在安静农村的你,生命同样是安静的,没太多奇妙的事发生,唯独除了这让人心动的爱情,此刻它也让你受到了伤害。 然而让你并没想到的是,自这种伤害诞生之后,便一直潜伏在你生命里。 不得不提醒一句,你下来组织的记忆碎片中所贯穿整个记忆的主人公即将出场,你看起来很惆怅,笔在你手中发抖,你在极力控制,你不知用怎样的笔调,言辞,形式,节奏,甚至篇幅来叙述她,这要从小时候说起,对,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个还分辨不出什么是爱或者不懂爱为何物时说起。 你努力记忆着,记得有个很大很大的山村,众多的村庄围着一座四四方方学校,学校里靠西面有一排整齐的教师宿舍和办公室,门前一块长长的花园,里面种着几棵树。三排教学楼一次顺序排在学校中心地段。一片周围长满了草的土质操场,两个生锈的,陈旧的篮球架像衰老的狮子静静地蹲在那里。 你喝了一口茶,继续回忆,可你干瞪着眼,估计你又丢失了记忆。你站起来重新走到窗前,点了一支烟,你望着黑色的夜,不想紧接着屋子突然黑了,只有你手中的烟头一明一暗的与夜色抗争。 停电了,你站在窗前,身影似乎被窗外的黑色一口吞了进去。除了那点一明一暗的烟头,这时也像变成了夜的眼睛。 这个世界总得来说平凡的人多,而所谓英雄,高管,商贾,精英,政客都是少数人,他们的人生轨迹不能跟小人物的日常相提并论。 他们的人生一直在焕发光彩,周围从不缺少眼神。 而小人物,小百姓呢?我认为也值得去关注,他们点滴的生活,虽平凡却那般生动和感人。而我就是那个喜欢平凡生活也喜欢关注平凡人生活的人。人生不需要大起大落轰轰烈烈才算完美,才算活过。 我写的都是不起眼的小人物,他们的生活,他们的日常,他们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我不期望读者们会喜欢,可我一直会写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爱转角见了谁 在叙述之前你站在窗前对着明亮的光线你说出了一个真相,你说我叫许超,一时间我睁大了眼睛望着冷静的有些难过的你,本来我想说几句话反驳一下的,我怎么可能是许超哩,许超是谁哩? 估计你看出了我的迷惘,你打算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昨晚停电后,你在窗前站了很久,烟连着抽了好几根,你将烟屁股全都弹出了窗外,带着火星子的烟屁股极不情愿对你眨了几下眼,就被呼啸而来的风吹走了。 你居然哭了,一个大男人有啥可哭的,不就失恋了么,三条腿的动物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是满大街么。 你将记忆的碎片整理了厚厚一叠,你像整理扑克牌那样一遍又一遍的在手中揣摩。记忆它不是扑克牌,扑克牌可以按照大小整理出标准的顺序来,记忆就不行,你完全忘记了有些具体的事件发生的具体时间,乱七八糟的吵吵嚷嚷一下子让你神经崩溃。 你在整理记忆碎片时将神经崩溃了,你在崩溃的间隙胡说八道的猜测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看你难过我就不争事实了,事实就是我谁也不是,我只是一个喜欢读故事的人,而意外的是我知道你所有的故事,我明白你一再推脱有些事甚至不惜把你变成我,只是为了你不想回忆,你在回忆里伤痕累累,遍体鳞伤。 既然你不想继续说下去,那我替你说下去,但事实只有一个,我不是你,也不是许超。 我随便翻开了一张记忆的碎片,上面记录着以下内容: 我叫许超,二十一岁,来自偏僻农村的青年,无产无业,一个真正的漂泊者。虽然我很低微,也很弱小,是个十足的小人物,可我依然对生活有着美好的愿望! 生活中的我一如既往的迷惘,关于自己的存在我曾考虑过很长很长时间,不过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我费尽心思没解释清楚关于生命的意义时,就先随着生命的浪潮漂泊吧。没人会告诉我,我的去向,也没人告诉过我为何这样弱小?我认为这样挺好,顺其自然,不论别人说什么,我都淡然一笑,我明白许多人都在嘲笑我,我都记心里呢,为何会这样笑我,因为我傻,无视我的弱小,无视我的贫穷。直到一个人闯进了我的世界,我的眼睛仿佛第一次这样徐徐睁开,看到了绚丽多姿的世界。 充满回忆的文字,它伴着我淡淡的忧伤,叫我将痛苦和幸福像书页一样慢慢翻过。历史呀!你是公正的。在您面前容不得我一点虚伪, 时间是2009年农历正月十六,失恋第二天。 记得那天孟小琪从我身边走过,只投的一个简短的目光,心就被轻而易举的牵动了,脑海中快速搜索她的身影和名字。其实不用费多大脑力就知道她是孟小琪!生命里第一个暗恋过的小女生。 记忆里,她穿着碎花上衣,一条长长的麻花辫,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时常忧郁而干净。而此刻从我身边过去的,却是另一个世界的风景。我被这道风景深深地迷恋,不由的跟随了她的脚步,嗫嚅着喉咙,这个名字刻骨铭心,我用尽了全身力气喊出了尘封好久的名字,可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见,直到她回过身来,略歪着脑袋陌生的望着我,一脸茫然。 我红着脸,额头长长的头发恰好掩去了我的羞涩和恐慌。我必须交代一下发生这个故事的地点和时间,为了能说明这个故事的完整性,我必须这么做。 时间上面已经说了,地点在我们村子里的戏剧场,具体时间是戏剧结束后的一个黄昏,那天的黄昏天空额外明亮,几朵云像童话世界的云,可爱的不可描述。 “孟小琪,是你吗?” 我重复了一句,不是不确定,而且特想重复这个多年不曾叫过的名字,这几个字,有着岁月的痕迹。面前的女孩几乎瞪大了眼睛,依旧茫然的望着我,又转身问旁边我们小学的同学苏飞。 “他是谁?” 她的脸更红了,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许超啊他是。你不认识啦?”苏飞惊奇的眨着眼睛说,好像我们之间的陌生是不可能的。 她惊异未退的笑了。 “你怎么变化这样大啊?真没认出来。”她细致的瞅着我。仿佛在关注一幅变质了的艺术画。我们就这样相遇,简单,平凡。 在没任何预兆之下结束了这次相逢,最后她笑着说: “我要回去煮肉了,我妈安排的工作,说待会儿有个亲戚要来我家。” 激动来自时光深处,本以为此生再也不会相遇,我们是两条时光隧道里的人,在我意念里,漂亮女孩总会被爱情亲近,她们永远是幸福的天使,消失六年的女孩突然出现在眼前时,我们的心会怎么想?乱乱的思绪无从梳理,就像被狂风吹过的草垛。 我们告别,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消失在乡村的道口,夕阳染上了她的衣衫,美轮美奂的剪影带给我一幅童话般的画像。我多想向着这样一个美丽的光点冲去,将我满腹的爱意传达给她。但我没这份勇气靠近,就刚才我都觉得血液几乎凝固,定格着她的一切记忆。 六年后的第一次相遇,虽没说太多的话,可不知为什么,当她离开的刹那,心中似有万千不舍,一种浓浓的害怕,我害怕她这一离去,又将是一个六年的离别,人生有几个六年够我们不断分离呢?我好难过。 是的,我有一种渴望再见到她的,很强烈,就像多想再听一遍一首久违的老歌,那些逝去的回忆,那些悲欢离合。 再次相遇,让我明白,岁月是流动的,它是有生命的,我们已经长大。 我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家,在炕头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溜达到厨房,妈妈正忙着做晚饭,口中哼着轻快的歌调,第一次听见妈妈的快乐,自从辍学后,再也没见过妈妈脸上的笑容,她苍老了许多,耳鬓的白发,枯瘦的双手,眼睛里失去了一种叫做“生命光泽”的色彩,我知道妈妈对我很绝望,因为我曾承载着她多少的期望和梦想!梦想并不一定非要自己实现,它才能成为梦想,有时人的梦想是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就像父母与孩子之间。 “回来啦?今天看了一场什么戏?”妈妈见到我格外高兴的询问。 “我没注意这些人挺多的。”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我压根儿就没专心去看戏曲,我最讨厌的就是戏曲。 “你看戏的人不看戏,在干吗?熟人多吗?都有些什么人哩?”妈妈这样问,我一阵高兴,终于有机会探究我的问题了。 “反正就我们村子里的那些人不过,今天看见孟小琪了。” “孟小琪?”妈妈转过脸来。“在哪里见的?” “就戏场里呗,她好像变化挺大的。”心里泛过了一丝惆怅,顿了顿,又神秘的一笑说: “她居然没认出我来呢?” “我都几年没见那孩子了,听说她在兰州读什么书?”妈妈又深想了一下说:“好像是老师什么的,前段日子好像在麻黄镇的哪个小学里面教啥书哩?后来怎样了我也不清楚,好像在家。” “是不是在实习呀?”我赶紧补充妈妈的这种猜测。 “对对对,就是实习,我有时就是用不了词儿。”妈妈嘿嘿笑着说。又开始忙活了起来,我觉得已经知道了一些想要的答案了,刚要走,又听见妈妈叨了一句: “人家小琪那孩子长的可漂亮啦,从小就是一个娇女子。现在怎样的,应该没多大变化吧?”妈妈问我,我脸突一下红了,一时不知怎样说: “差不多没变,就是多了一幅眼镜。” 我赶紧溜了出来,我怕别人知道我内心的秘密,心里又失落又兴奋,失落的不仅是自己的平凡,又辍学务工,没多大出息,而她是大学生,不论从客观上还是心灵上,有着层次感的距离。兴奋的是,有一个快要当老师的同学,各方面资源都比较优质,而我喜欢文学,无聊时随便涂涂抹抹写一点故事,需要人指点迷津,我想到了她,虽说她不一定懂文学,可至少可作为接近她的理由呀! 确实,我这爱好并不是一天两天了,高二那年我突发奇想,想写小说,这概念一入脑门,连我都吓了一跳。我语文学的好这是事实,作文也写的好那也只是班级里好,校园里那也排不上名次,在这种状态下我说我要写小说,简直就是心血来潮。 后来我一直不忘初心,努力的写,小说不是作文,几百字就能搞定的,往往一篇文章下来,连我都读的恶心,像这样的垃圾怎堪面见世人呀? 当我不可控制的想去接近她时,并没想着发生怎样的故事,内心只是喜欢跟她在一起,想跟她说说话。 看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你真实的想法,我借助你记忆的力量看到了一个遥远的场景,那是一个小村子,四四方方一座校园,每个教室门前都有一个花园,花园里种植着茂盛的玫瑰花,每到夏天,玫瑰放肆的生长着,玫瑰的芬芳飘的好远,整个村子都香喷喷的。我看到一个穿着碎花上衣,梳着麻花辫子的小女孩捧着一本书徘徊在花园旁边。她透明的脸穿过芬芳的空气,定格在你记忆最深处。 原来,孟小琪的名字在十岁那年被你刻在庄子里那棵高大的白杨树上,如今名字已模糊,可树上那道疤痕依旧叙述着当年小小的心灵之语,除了那棵白杨树,在你日常用的工具上,包括书本,铅笔,铅笔盒,放羊棒,鞭子把,甚至你的胳膊上,腿上,都写满了她的名字。只要有你出现的地方,一定会有她的名字。有时名字被你写在山坡上你用铲子铲平的“墙上”,你触摸着她的名字,你自言自语的说,晚上你会不会害怕?你不希望她孤独的在山野里,你便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她旁边,你仔细的瞅着两个名字在一起,你会心的笑了。 你的故事在继续,你的爱情也在记忆里继续。或许你无法想的通,为何每一个你努力去爱的女子终会离你而去,当初你不懂,如今,你重新将记忆从脑海剥下来,你试图从记忆中找出不能在一起的理由。当然,这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爱转角见了谁 你说你几乎恨透了贫穷,也对父母的无能开始怨恨,怨恨为何要来到这个世界,这样一个家庭?你真是不孝呀!怎么可以这样自私哩? 你的出生是你没法选择的就像你父母的出生一样无法选择。谁不想生在富贵温柔乡,过那神仙般无忧无虑的生活? 你已来到了这个世界,已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你不该是怨恨,而是想办法改变这种境遇。 现实的生活给了你当头棒喝,你只有直面现实,逃避不是你理智的果实,因为此刻的你,再也不可能逃避,你逃避了,跑的远远,那你只能先放下你刚刚幻想的爱情。 你的母亲时常教导你做人要有本事,有担当,有志气,不能像你父亲一样被人轻视。在你记忆里,父亲是个憨厚老实的人,他默默承受着命运赋予他的一切,你知道爸爸并不软弱,他虽没文化,没进过校园,可他知道怎样与人为善,面对世人的舆论他从不反言相讥,父亲一直很努力的在支撑这个家庭,奉献着他全部的才华和能力,可以说,他毫无保留的奉献着自己的力量,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和你弟,他的双肩不断的弯曲,再弯曲!岁月是沉重的,你父亲的双肩是有力量的。 你出生在西北偏僻的一个村子,村子交通不便,四面环山,出门就是沟壑,抬眼就是大山,你的思想一直被大山压着。由于教学质量不好,家庭条件限制,你读书很少,可你喜欢读书,不放过任何一张有字的纸片儿,小时候你经常会钻到别人家的厕所找纸片,乡里人擦屁股用的,那时能用书纸擦屁股的人家很少,大多数都用土块儿。有一段时间你尕爷家厕所的纸时常不翼而飞,导致你尕爷时常提着裤子找纸,实在找不到就用土块儿解决了,因为你尕爷家你大爸,尕爸读过书,所以书纸挺多的。 那时你读的最多的就是你尕爷家厕所里的书,记得你拿回来了一本比较完整的武侠小说,好像梁羽生写的,名字你忘了。从那时起你就背了一个贼娃子的称号,你尕爷走哪里就说到哪里,说你是个贼娃子,连厕所里擦屁股的纸都要偷,为此你母亲不止一次的打过你。 可你并不这么想,偷归偷,可你偷的是文化,是知识,这又什么错,还好,你将偷来的纸片都装进脑子里。你如饥似渴的求知欲并没减弱,虽然知道名声越来越不好,也要挨打,可你见了带字的纸片儿还是会偷偷装进兜兜里。 就算你多么喜欢读书,你母亲也喜欢你读书,可天生命运如此,让你总是错过读书的机会,当你在高中关键的一半年里你选择了放弃读书,至于原因,在这里你还不想说,你不说,有什么办法。 那年你高二提前毕业了,原因不详,毕业后你去了兰州,当过饭店服务员,做过保安,最后你又返回小城学了驾照,由于没地儿去,你跟着你弟上了银川。 这是后来的事,现在你也不想谈在兰州发生的跟你有关的事,你总是保持沉默,轻易不开口,你禁闭的嘴干巴巴的,起了一层肉皮,你紧锁的眉头说明你正在想重要的事,你的情绪带着你的思绪,你左右不了你的情绪,因为你是个情绪化的人。 你想的很多,目前最折磨你的还是爱情,二十一岁,多么好的青春,不想爱情想什么,事业对人来说很重要,可相比于爱情,事业可以放到35岁以后。你初出茅庐,你所在的环境没造就出一个野心勃勃的你,出自小城市,你有着小城市,小城镇,小乡镇,小村子的生活习性,缓慢,慵懒,自由自在,只要吃饱了穿暖了,就会满足。当然,你当初对经济概念的模糊导致你后来差点逼上南墙,那也是后来的事。 人生总是要经历了才能知道你内心真正的想法。你这样写着,你将笔停住了,估计你又记忆不明了,你不得不去翻看记忆的碎片,你要将故事进行下去,你做着艰苦的工作,现在去充分发挥你写作的天分吧,你不是说要写小说么?那就将记忆当小说写,你和刘雅的爱情已经结束了,结束的当天你就遇到了六年未曾见过的孟小琪,你也奇怪天底下会有这样巧的事?估计你会顺应这种改变,将所谓命运安插进去,那么,你所谓的正当理由顺其自然的成了你爱情的材料。而你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从你的日记里就能看到端倪。自从遇见刘雅,你就开始写日记,这个习惯你坚持了将近八年,日记写了一本又一本,成了你青春不可抹去的记忆。也是日记坚持了你写小说的想法,也是日记让你逐渐从生涩的文字里跳出来,如今就这个水平。 这水平记录自己的故事还尚可,写小说就不要了,即使你写了也没人看,除了你自己。可你不管有没有人看,你只在乎你写不写。你说只要你活着,你就会写下去,有时你想把小城写进你的小说里,让更多的人知道这座早已扬名海外的小城。 小城出名是穷的出名,后来小城的土质养育了优质的土豆,所以,小城的土豆跟着小城扬了名。可笑的是,小城出了名,土豆出了名,可农民再也不敢种土豆了,听说外地的土豆打着小城土豆的标签出售给了外地,一下子将小城的土豆搞臭了。小城的土豆后来成了小城的名片,可这张名片再也无人问津,就好比你写的小说无人问津一样。 你不想借着小城出名,你只想踏踏实实的写,写到哪里到哪里,顺着心走,也就了无遗憾,吃饭是为了人活着,人活着不一定是为了吃饭,好比写小说或许会出名,出名不一定非得写小说。 你说你写的小说不一定有人看,可你还是写了下去,你的故事推进确实千难万阻,不知该怎样写,你胡乱的拿出一篇日记作为材料继续开始动笔。 “今天,我意外的遇到了六年未曾谋面的她,心里百感交集,感慨万千。岁月的流离,并没有模糊对她的记忆,她就像一朵盛开在冬天的玫瑰,可以幻想而不曾真正拥有,心里的感觉是如此熟悉,以至于我的无可奈何就像秋天的花朵告别枝头,充满着忧郁。 神啊!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这不是我要的思绪,它已让我的灵魂背负起了一座沉重的大山,这座山高不可攀,即使攀上去,也将粉身碎骨。她变了,那样美,美的让人窒息,可我多想靠近,我用了好几次勇气,我在梦里都在靠近,就算我迈出多么大的步子,依然走不近她身边。我在努力的奔跑啊,可我原地踏步。 我应该学会忘记,淡忘这个世界的存在,淡忘我的存在,淡忘爱情像米酒一样醇香!这个季节不属于我,所以,我该继续冬眠!” 日记就这样开始了它客观性的记录,像严肃的历史一样。你不知道日记的开头,从此拉开了生命中怎样的剧目?你甚至怀疑你是不是疯了? 第二天,再次见到了她,她姣好的面容,活生生的就在你眼前,戏场里人影密集,可你一眼就将她从人群中分离了出来,她卓尔不群的站在人群中,没任何阴影可以阻挡她明丽的光辉。 你一度嘲笑自己,是你刻意制造的这次遇见,然后假意去把这种刻意转换成命运的安排,也许只有这样,你才会拥有勇气和力量去追求喜欢的姑娘,你为自己的聪明庆幸,而你也确实用心了,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同样天底下没有那么多奇迹。 台上台下,欢声笑语,这是节日气氛,时间是2009年正月十七,你记得同学有魏龙,王林,邵明,蒋莹,苏丽,还有一个她。 见到她时你再次想起了小学,那时你就很喜欢她,不敢跟她说话,她站在教室门前的玫瑰花园旁,望着鲜艳的花朵,你怎么看都觉得她就是花化身,夏天的风迷乱了你的双眼,让你有种去采摘她容颜的!但这种只能躲在教室窗子的玻璃背后,那个小小的你,十二岁的你,当时心里泛起的情感,是世间最纯净的波浪,它洗涤着涌动着拍打着你人生的海岸。 今天你却意外的胆大,心里有个语言在驱使着你,让你靠近,你对着身边的邵明说咱们过去吧,跟她们聊聊,都是同学都好几年没见了,问问她们都有些什么发展。 邵明摇摇头,有些神密的说他不去,要去你自个儿去,你不解的问为啥,难道就因为她的在?还是男女授受不亲的传统观念?你又将目光盯在了魏龙身上,他向你摇摇手,双手抱在胸前笑眯眯的望着你,用嘴嘟着指向孟小琪的方向。你心里也感到了压力在滋生,你不懂为何大家都这么敏感,小时候的那种羞涩之情还会时而泛滥。你露出狡黠的笑,你说你们不去,你可过去了,你们别后悔,其实你也不知道你做出这个决定时你的命运也向前迈出了一大步,假如那天你也怯步了,那么,历史又将是另外一个样子。 你做出了历史性的一幕,你的勇敢得到了实质性的回报,那天的阳光其实特明媚,整个戏场的氛围也恰到好处,是你感觉的那个样子。你感觉戏场的样子当然比不上前几年的样子,其实戏场是一年一个样子。人都在老去,容颜失色,而戏场的布局从一定角度来看,应该是你舒服的样子,阳光从南面照过来,在你眼前被大剧场堵出了一片凉凉的黑影。而你刚好站在阳光和黑影的分界线上,你感到你一只脚在地狱,一只脚在天堂的荒谬感。而你确实脚踏两只船,一半命运在你手中,一半命运在上帝手中,谁也说不好,你的未来。 那天你格外的打扮了一下自己,衣服也格外挑选了几件,你记得是件天蓝色的牛仔裤,一件过时的羽绒服。那天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快乐,也有带着忧愁的,而那一年的人也特多,同学也特多,总之,那一年,是戏场里最热闹的一年,也是你不同寻常的一年。你曾孤独的走过那个戏场,一年又一年,从小到大。你想起了母亲给你说过,那时你还很小,不懂事但懂得吃,你吃起来不要命,看见啥都往嘴里塞,估计是馋的,那时生活特困难,几乎没啥吃的,你们家那几亩薄地儿产不出多少粮食,那时候还给国家上粮哩,你小小的记忆里还记得那种场景。每家每户挂着牛车,驴车,骡子车,就是没有马车,那乡里人养不起马,马太能吃而不能耕地,你想起那热闹的场面,你们村子地势低可交粮要去大队部,所以车辆车队要爬上一个之字形的大陡坡,陡坡很陡,牛力驴力骡子力加上人力整的起土烟缭的,那时候你拉着缰绳牵着你家的大黑驴,那黑驴特雄壮可就是懒了点子,你父亲拿着马鞭那是一个劲儿的打,你看着心疼,哭着喊着不让打,你哭着喊着拉着缰绳前面走,又不时回头看着鞭子一下一下打在黑驴身上,黑驴的懒惰被鞭子一扫而空,它的肌肉爆发出洪荒之力,你不得加快了步子才能不给被黑驴踩倒。 你像你家的黑驴子一样懒惰而喜欢吃,你躲在别人家的豌豆地里躺着里面睡哈的吃,豌豆长的很好,长长的豆角你只是用嘴揽着吃,你在学着你家黑驴的样子你吃的可欢了,吃饱了就睡一觉起来了继续吃,一直等到天黑了你摘了满满一兜兜带回家还是吃。你这也吃那也吃,你还偷吃了你二爷家墙缝里的药,那药好甜啊,你就一片一片的嗦那甜味儿,直到吃的你头昏脑涨你才停止了嗦药儿。后来导致你一吃药都会吐,你感到无比的恶心,就算你想起那味儿你都会嘴里泛酸水,恶心的头昏脑涨。那时候只是过期的药,如果那是鼠药,你还会活蹦乱跳的活到现在么? 你母亲还说了,那时候每逢过年必唱大戏,唱戏时人多的跟山一样,那年头家里有电视的都很少,即使有电视能收到台的也很少,人们的精神生活全都在唱大戏上。大戏一开,人们都打扮的油头粉面的出来看大戏,也看看人,看戏时不但娱乐了精神也拉近了乡里乡亲的感情。孩子们也喜欢看大戏,看大戏时戏场子里就有很多好玩的好看的好吃的东西。那时候最好吃的莫过于方便面,最好喝的莫过于汽水儿。你就馋的在戏场里跑来跑去,你的母亲知道你要干啥哩所以跟着你很紧。你母亲喜欢看戏,她又要看戏又要看你还要跟人谈天说地哩。因此你寻了个空档儿跑去地摊儿上拿起了人家的方便面撒腿儿跑了,你一直跑,准备跑回家独自享受,你跑的时候路两旁的花草树木都是那样美,你能分辨出美的颜色,那是黄土地的颜色,灰黄色也是一种美,美的像方便面的颜色,那样惊心动魄。你再跑你母亲发现了追着你跑,你跑的不要命,你母亲跑的要老命,一包方便面那时的价格是五毛钱,可你母亲支付不了,不知是真没钱还是没带钱还是不想支付,总之,最后把你追上了夺下了方便面还给人家老板,而你还逃不过一顿打。怎么能随便拿人家东西哩,关键你这不叫拿叫抢,性质是恶劣的,为了不至于让你在未来迷失人生的方向,你母亲下手那是又重又辣,重的你哭爹喊娘,辣的你眼冒金星。 自那年之后,再也没有过那种光景,好像人一下子都从村子里消失了,经济发展下的乡村,逐渐衰落,经济越好越衰落。 村子在经济发展的大好形势下却越衰落,寂寞,有时你走过一个村子,你都看不到一个活物,乡里人争前恐后的进了城,当了市民,而你若干年后也当了市民,可你无比怀念在乡里吃豌豆放羊放黑驴的时候。 你忐忑不安的走近了她们三个女孩,好像你走在时光的边缘,你迈着小时候的步子,走着年轻人的步子。 阳光将女孩子的光彩尽皆倒影在你的眼中,阳光和女孩们一样美一样温暖,像四月的春风,触摸的你心神意懒。 蒋莹见到你嘴巴张的好大,上上下下讲你扫了一圈儿,不知道发现了你有什么变化,多年不见了,你的男性特点表露无遗,你不能否认你的肌肉很健壮,而你看到如此明丽的姑娘们时你的下面也翘的老高,你怕她们看出你内心的火热。猛然间三个姑娘同时捂着嘴笑开了,你更紧张了,不明其意,倍感尴尬,但你尽量的稳住了心神,你说:“怎么了这是?笑这么开心?” “笑你呢?” 孟小琪咯咯笑着说,眼睛笑弯成一条明媚的河。 她们无限探究后众口一词,说你变化太大了,一下子认不出你了。 苏丽和蒋莹用怪怪的样子瞧着你,苏丽对你是了解的,她了解你的爱情,了解你跟刘雅的爱情,因为她曾经作为你的信鸽般的人物你一直很看重她。你估计苏丽将你的爱情讲给了其他人听,果不其然。 关于苏丽当信鸽带来的消息让你百思不得其解,在你写了无数信件都石沉大海之后那天意外苏丽带来了一封口信,刘雅让苏丽传达给你说,即使你化成灰,她也认得你?!这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回信让你无法触摸姑娘内心的想法,或许她忘不了你又或者她愿意你化作飞尘她也爱你又或者她当你是飞尘可她认识你?! 化作飞尘的你不清楚怎么得罪了你心目中“忠实的爱人”。让她如此恨你,或许要等到你们都老了看能心平气和的知道当初的真相不。 而孟小琪对你的爱情相当感兴趣,她想知道的是你爱不爱你的刘雅,而不在乎刘雅爱不爱你,女人都想知道男人是怎么爱女人的,怎么爱?拿什么爱?而男人却想知道女人是怎么爱男人的,怎么爱?拿什么爱? 她们手牵着手,组成统一战线来逼你说出真相,作为男人你是怎么爱女人的,而你有着男人的迷惘,你用你的方式爱着女人,可你怎么好意思说出你爱女人的方式?你一阵不好意思,挠挠头,脸热热的说:“那都是小孩子的游戏,当不得真的。” “你就讲讲嘛,让我们这些不曾经历爱情的姑娘们也了解一下爱情的味道呀。”蒋莹笑嘻嘻的说。 “苏丽肯定什么都说给你们了,你们就别拿我找乐子了,我都无地自容了。”你说。 “苏丽说的不精彩,我们想听你的见解,听苏丽说你还挺痴心,几年了吧?” 孟小琪说这话时眼睛闪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但你还是看了出来,特别当她说到“痴心”两字时,她闪光的眼眸一瞬间的暗淡,你不知道会这样轻易捕捉到她内心的暗伤,六年来,她的故事就像包在纸中的一团烈火,烧灼着她的心,也烧灼着她的青春年华。 多年,痴心,暗伤,难道都是爱情特有的标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爱转角见了谁 前面你写到你们大队交粮的场景时你写到了你家的大黑驴子,说到这个黑驴子你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他在你的童年里扮演者一个忠实的伙伴陪你一起长大,你产生了一定意义上的感情。可恨的是这黑驴曾经险险将你的小命儿送上了西天。 关于黑驴你有许多话要说,黑驴牵扯的时光那么厚重,在你的记忆里占据着很大一部分。你要写黑驴你不得不去写那段时光,那段时光对你来说太陈旧了,尘土覆盖着那段曾鲜淋淋的岁月。其实我知道你要写黑驴,也是为了写她,那个在你记忆里的女子。因为你用来驱赶黑驴的鞭子把儿上刻写着她的名字。 黑驴之所以黑你就叫它黑驴,那时候你能分辨的颜色很少,假如黑驴身上多出几处颜色估计你肯定不叫黑驴叫花驴或者杂驴。不过黑驴太黑了,油光瓦亮的,一点杂毛也没有。 黑驴带给你不一样的生命体验,记得那天你照常将黑驴从圈里拉了出来,带到庄底下那片田野里。正直夏日,太阳冒着熊熊的火花,你戴着草帽儿都感觉头顶辣的像是着了火,你的眼睛被光刺的只眯成一条缝儿,你能看到的天空因为睫毛的阻挡变得相当有局限,可即使这样,天蓝的像风平浪静的湖,鸟儿空中撤展开翅膀你感觉像鱼在游泳,天太蓝了,蓝的没一点儿云彩。黑驴噗噗地打着响鼻,灵活的将鲜嫩欲滴的草一个劲儿的揽进两扇黑嘴皮子里,黑驴的眼睛跟天一样蓝,你穿着你母亲用穿烂的长裤子改成的短裤在黑驴眼中傻呆着。你确实有点傻,都是晒的,你黑的跟个煤球儿一样,你上身着,两条胳膊不像是你的更像是其他的零件配的,黑的不想样子,一层一层的被晒的脱掉的肉皮子被你撕的像世界地图。 因为你的两条胳膊黑的要命像黑驴蹄子,而你的上半身却白的像白菜,如此组合你看起来像个粗制滥造的木偶娃娃。此刻你口中刁着一根刚折的“细蓟杆儿(家乡的一种草)”,手中提着那条刻着她名字的鞭子,一根用来固定黑驴的铁棍儿,这当儿你打算将黑驴固定在一定范围内活动,然后找个有阴凉的地儿开始睡大觉。时光太缓慢了,这时你开始想晚上回去吃什么,吃什么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但你可以提意见,你母亲的手擀面那是你这辈子都忘不了的馋,你看着黑驴愉快的吃草,草汁儿从黑驴的两嘴角渗出来,你更馋了,砸吧砸吧嘴皮子。你看着黑驴吃草,噌噌的。由于前天刚下过雨,此刻的田野一片青绿。 你刚刚放下手中的鞭子,拿着铁棍在寻找最适合定栓的地方,也不知怎么的了,黑驴突然引吭高歌,你以为吃兴奋了,耍子里,没理会,继续寻找适合的栓,你刚满意的找到了一个定栓的地儿,铁棍刚插进去了半截子,你就感觉地上的绳子像蛇一样窜了出去。黑驴的歌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整个田野都被它吭的震颤了起来,它一改往日的温驯,在绳索范围内又是来回折腾的跑,又是刨蹄子,那神情眼看着不对劲儿,你还猜想是不是有什么巨大的动物或者叮驴蜂叮到驴什么致命的地方了? 而在遥远的田野里响起了同样一曲驴歌,那声调不同于黑驴,如泣如诉,像二胡拉出的二泉映月,声线在空气中穿越,曲折徘徊,在光线中跳跃,如影随形。黑驴停止了他的高歌,两只耳朵摆来摆去的仔细聆听,蓝色的两只大眼睛倒影出田野对面的田野,一条干涸的大水沟横埂在田野中间。上田野的那曲高歌骤然而停,这边黑驴不安分了,它重复刚才的动作有过之而无不及,噗噗的打着响鼻,激情澎湃,它似乎听懂了对方的意思,你听不懂驴话,可你已开始准备控制驴意。你不能放任黑驴有过激的行为,一旦黑驴挣脱了缰绳,那后果不堪设想。漫漫田野一眼望过去都是一垄一垄翠绿的庄稼,长的正欢哩,要是黑驴冲过去徜徉过庄稼,回家的一顿白面条就别想了一顿饱饱的鞭子就吃定了。 你害怕你爹妈的一顿饱揍你开始控制黑驴的情绪,而黑驴不是你情绪没那么容易控制,你脱掉草帽儿对着黑驴招呼,你说你个驴日的阿门老?黑驴有那么一次对你回眸,可它再也不会去倾听你的语言。它找到了同类。黑驴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也不顾及你的想法,它迈开了腿,四蹄翻飞,你刚刚扎了半截儿的铁棍只一下就被黑驴拔了出来。 黑驴拔出了铁棍,带着缰绳沿着那条小路一路飞去。缰绳很长,二十多米,缰绳像条蛇,像条在水里游泳的蛇,它灵活的在草丛里摆动,缰绳带起一溜溜的绿草和野花的花瓣儿在空气中飞舞。你看到了对面的庄稼,一垄一垄的,那是庄稼人的儿女。庄稼在你眼里从未美的如此惊心动魄,你是吃庄稼长大的,你爹娘从小给你教导,当你知道你是吃庄稼长大的你就对庄稼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还说不出来,毕竟你有了。 黑驴向着庄稼地的方向奔去,你无法容忍黑驴蹂躏了那片庄稼,你用上了吃奶的劲儿跑的飞快,从未见你跑的那么快过,两只黑胳膊犹如两扇翅膀,扑腾腾的搏击着蓝色的空气,双脚穿着一双露出两根大拇指头的布鞋像踩着俩风火轮,你的草帽在身后的空气翻飞,很像一朵被吹落的大喇叭花儿。你奔跑的姿势健壮,像那头黑驴,黑驴也很健壮,夏天的任何生命都是健壮的,健壮的黑驴边跑边吭,昂首挺胸一路意气风发,两边的空气为黑驴开辟出一道宽阔的甬道,四蹄铿锵,空气变成粘稠的云。 黑驴用生命的姿势奔跑,让你又恨又妒,黑驴过河的姿势也充满着激情,一个漂亮的跃势轻松飘了过去,身轻如燕,跃过去一个弯道,你就是乘着这个弯道一把拉住了瞬间松弛下来的缰绳,手中的缰绳像个跑晕了的蛇软不溜球的,逮住缰绳的你像逮住了命运的尾巴,你得意的笑了,你时常被人控制着做着做那,你虽说不愿意也不敢反抗,你唯一能控制的也就黑驴了还差点被黑驴耍了。你握住缰绳的力道很大,大的将缰绳里渗进去的草汁儿都挤了出来。你大声吆喝着,奥奥奥,嘟嘟嘟,来来来可黑驴压根没把你当回事,平常这都是命令式的语句,一旦黑驴接收都是言听计从。如今这是怎么了,你心里也在打鼓。你手中的晕蛇似乎恢复了元气儿,蹿溜的你差点挣脱了你的手,你被一股巨大到你不曾想象过得力量牵着向前冲去,刚开始你还能踩着风火轮儿顺几步,你不好意思说三步,你认为你跑了很长一段路,其实你才蹦跶了三步之遥酒就被趔趄在地,从你的短裤被地上的石头,草根挂扯的程度看,你被溜了好半截儿,你实在撑不住了,不得不放手,口中全是沙子,土,草叶子,你连着吐了几口,对着黑驴骂它祖宗十八代。你的短裤开了档,出于奔跑过猛,你的草帽儿被风吹的向山下继续飘去,你的上衣不见了踪影,地上空留着一个单独的黑影子,黑影子望着远去的驴影傻傻的站着。 你说黑驴疯症似的跑了,可它并没蹂躏庄稼,它沿着预定的路线奔跑,黑驴有黑驴的方向,准确无误,甚至毫不犹豫,黑驴奔跑的线条有着夏天的影子,有着夏天的色彩,黑驴潇洒的身影飘向了太阳光最浓烈的那片田野里。你猛然抬头看到了温暖的一幕,黑驴跳着蹦子,吭吭叫着,身边跟着一头灰色的驴。 你认得了那光线里的灰驴是你三爷家的母驴时你龇牙咧嘴的笑了。等到你奋力赶上去时,三爷三奶还有那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大爸口中呼啸着,手中草帽翻飞,手舞足蹈的围着黑驴和灰驴转圈儿。三爷劲儿大,死命拽着黑驴缰绳试图阻止黑驴对灰驴的进攻,黑驴的头被三爷扽的直点头,黑驴寸步不让,引吭高歌,看着灰驴那双蓝眼睛都变绿了,绿色的光直重云霄,黑驴的嘴好大,两排整齐的白牙齿跟发威的野兽似的狰狞着。大爸眼看着三爷不行了,奔将上去,合力扽缰绳,没承想灰驴突然掉头,翘着尾巴,屁股处那个平常撒尿的东西一张一开的像黑驴忽闪忽闪的蓝眼睛,灰驴也大张着口吭吭吭的叫着,黑驴紧随其后,一个神龙摆尾,只见三爷大爸一个背翻四脚朝天,草帽儿被淘气的风直吹向小水沟里去了。三奶佝偻着身子向草帽艰难跑去。 三爷羞恼成怒骂一句:你个驴日的。三爷骂这话时是看着你骂的,你知道三爷又骂黑驴又骂我,双眼冒着血红的光。眼看黑驴就要骑上灰驴的屁股了,黑驴迫不及待的拍打着肚皮也拍打着灰驴的屁股,三爷大爸大喝一声,似乎泥鳅翻了个身奋力扽住缰绳,恰好黑驴爬上了灰驴,灰驴也撅起了屁股,一股巨大的拉力黑驴失去了平衡可黑驴前蹄牢固的拤住了灰驴的屁股,灰驴估计心思不在稳定重心上,灰驴考虑的事太多了,它内心深处急切的就是等待黑驴能爬的更深些,猛不丁灰驴的思想被一股讨厌的拉力失了重心,蹄下不稳,两头驴在你三爷三奶大爸还有你的惊呼中倒地,三爷大呼一声:我的驴!只见黑驴身形矫健,翻身双蹄高傲的踩在灰驴的肚皮上引吭高歌。 黑驴是勇敢的,在某种程度上你混沌的原始意识被唤醒,你看着黑驴高傲的踩着灰驴的肚子,你不可抑制的想到了她,你的小琪。那油光锃亮的麻花辫子,印着紫色红色粉色黄色小花儿的衣服。黑驴闻到灰驴的特有味道,你也嗅到了记忆中她的味道,那种由皮肤散发出的花朵的味道。 你回忆着你跟黑驴在一起的日子,那段无忧无虑晒的跟煤球一样的生活,多年后你怀念的还是跟黑驴在一起的日子,你看着黑驴忽闪忽闪的蓝眼睛,你青葱的年华倒影在黑驴的眼中。如今黑驴早已被送进了屠宰场,连同蓝眼睛里你的那段青葱时光。而你的姑娘也已长大,她脱尽了稚气的朦胧的嫩嫩的颜色,换上了一缕彩虹的衣裳,那个夏天你永远不会忘记,黑驴勾起了你原始的意识,你站在原始的意识里想念你的姑娘。记忆总是带着你的眼睛长途跋涉,天上地下的看,你的记忆总是会断电,可你总是忘不了过去也忘不了现在,你的记忆又将你从十年前带到了十年后,你跟着记忆奔跑,你跟幽灵一样,你回忆着过往,过往值得你回忆,那是你最灿烂也最没心没肺的日子。 你勇敢的迎上了孟小琪的目光,是你从未有过的行为,她的目光永远是你追逐的光明和温暖,就像阳光,可你怕灼伤你的眼睛。而今天,你义无反顾的去扑捉这种阳光,你潮湿阴暗的的心灵渴望这种“阳光”。 孟小琪的脸刷一下红了,但她勇敢的接受你虚无目光的问候。 她不好意思的说:你看着我干嘛,快说你的故事。 你看着她如今的模样想着过去的模样,你难过的不知如何表达,你是有故事的,你的故事跟她的故事紧密相连,有你的故事也就有她的故事,有她的故事就有你的故事。那是一片你们共同成长的地方,那个地方叫故乡。 当你说她变了时她摸摸自己的脸,她希望从你口中证明她青春依旧的肯定答案,你会心的笑笑,望着她说: “变得成熟了,像一首朦胧派的诗,突然变成实力派了,让人从理智上去认知你这种美了。” 女孩们同时笑出了声,戏场周围的人都疑惑的望着你们,孟小琪偷偷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脸红的像熟透的桃子,她说:啥时候你变得这样会说话了,记得以前那么乖,像个小女孩一样哦。 以前的你确实胆小,因为胆小所以你很乖,你也不懂为何那么胆小。如今的你留着长长的头发,用她的话来说有着海藻般美丽,你以前不喜欢长发的,那时流行一时的平头,你一直以平头的形象严肃的出现,由于长时间留平头突然留长发,别说你母亲接受不了这个变化连你也不敢照镜子,头发遮住了你的眼睛也遮住了脸,你感觉有种朦胧的美,那时留长发你是受到了文艺青年韩寒的影响。韩寒留着长发很帅很好看,那时你不但学习韩寒的发型也学习韩寒的文章,一字一句充满着韩式风格,你的同学好友都说你是愤青。 你是一个愤怒的青年,留着长头发,你母亲骂你是疯子,你说天才都是疯子变得。你的长发受到了她的厌恶,由于你的长发她没有在第一时间认识你,也是你的长发成了女孩们调侃你的话题。关于你和刘雅的爱情她们三个没少给你分析,而你巧舌如簧,你说你和刘雅的爱情完全是受孟小琪的影响。你说在某一个角度她决定了你后来择偶的标准,记得小学五年级你就说过,如果得不到孟小琪的爱情那也得找个和孟小琪非常相像的女孩。 “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孟小琪左右瞧了瞧,确定只有你们四个时才接着说:“你是不是喝酒了今天?” “没有,我觉得有些话儿它最终是要见阳光的,今天之所以鼓这么大勇气,是因为我觉得我们都长大了,有些事必须说出来,压抑在心里真的很难受,所以你别生气,我现在都还记得你骂过我的话哩。” “怎么骂的你?”。 “不告诉你,反正我记得呢。” “肯定没骂好的。”蒋莹笑嘻嘻的说。 “真是感动天感动地呀!一份感情还没问明白,一份爱情又自尘封的记忆中诞生了。”苏丽有些感慨说。 你说孟小琪跟刘雅的眼睛有着同样的色彩,这话不假,其实你内心里更对刘雅有,不知为何,看到刘雅时你的血流的更快,你的心跳的更猛,你无法控制你的肢体,它们像章鱼的触须一样灵活想去粘住刘雅的身子。而孟小琪呢?给你时光的感觉,你感觉你的生命里应该有这样一个女子陪着你,当你懂的了人会老去也会死去,你就想找个一辈子都会陪伴的人,那时你想到了孟小琪,因为你生命里出现的第一个喜欢的异性:就是她。 “我们的眼睛真的很像吗?”她眨眨眼瞧着我问。 “哈哈,你将眼镜摘了我看看。”你说。 她慢慢摘下了眼镜,由于近视,不得不连着眨了几眨眼睛,才恢复了正常的光线和角度,目光朦胧,柔和,像月光笼罩着你,一下子你呆了,怔怔的出神的望着这对美丽的眼睛,没任何抗拒的力量,那双眼睛里涌动着你们共同的蓝天,共同的云,它们就飘荡在小学上空。你想起了校门口两颗巨大的白杨树,白杨树有着历史的风貌,它们粗的三个人才能抱的住,白杨树雄壮,沉默的守护着校园的安宁,你记得校园里到处书声朗朗。校园里玫瑰花开的那么艳丽,花香芬芳,你时常跑到玫瑰花园边逮住一枝花使劲儿的嗅,花香扑鼻让你百般沉醉,一不小心手被刺叮了一口,鲜红如花瓣的血在你黑黑的指头绽放。一刹间,意识里流过最多的是时光的流离。 这不单单是一双眼睛,它还是一个可以穿越的窗子,或是隧道,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你们相互凝视着忘了时间从皮肤的褶皱处流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爱转角见了谁 你看到一双隧道般的眼睛,你看不到黑暗深处一星半点的光明,你曾日夜想要面对的眼睛就在你的眼前闪烁,一副眼镜有着岁月的颜色,也无情的向你宣誓你们再也回不到从前那些明亮的清澈的看不到一点乌云的年少! 你的心中闪过一丝悲伤,一丝绝望,你所喜欢的人还是那个站在玫瑰花旁边的女子,她单纯的像朵花,如阳光般绽放,记忆翻来覆去的折磨着你的心,在走过了这么多的年华,你不再青春,你会回想而你一直再回想。你站在时光之外看着那些飘散远去的时间,你恨不能双手死死的拽住就像你死死的拽住黑驴一样。而时间像黑驴力大无穷你恁是放开了时间的缰绳,你除了难过的默默地站在阳光下陌生的哭泣。 你还能记得黑驴被驴贩子牵走的场景,黑驴看着你一步一回头它舍不得你,虽然它曾让你失望过愤恨过也欺负过你的力量单薄,可它依然眷恋着它的小主人,你看到黑驴不再年轻的蓝色的大眼睛里溢出了浑浊的泪水。你终于还是不忍心黑驴离开你,你牵住了黑驴稀疏的尾巴那粗糙的毛不再光华,它的光华都奉献给了这片黄土地,如今它再也难以拿出敏捷的光华它老了垂垂老矣它是多么无奈,你只听见你父亲和驴贩子之间的纠缠,你父亲看着你抽抽搭搭的眼泪说:你看他叔再加上点子给娃给上点出圈钱毕竟娃娃放养了一场感情深的撇不哈。 那驴贩子倒也懂情回过头看了你几眼,你张着早已干裂的嘴唇由于哭的时间过长水分蒸发的快,驴贩子嘴两边的黑胡子笑的都翘了起来说:这娃娃有情有义哩对畜生都这个样子将来你们老两人有靠头哩。 驴贩子给了你10块钱还不忘摸了摸你的头安慰你难过的心说:你这娃子有出息。 你拿着还泛着油墨味道的那张新币你更难过了,你感觉是你出卖了你的伙伴,你甚至不敢再看黑驴的大蓝眼睛,那双眼睛变成了一道灰色的隧道,你不可抑制的想到了你们灰白的过往,那青草地,蓝天,白云,燕子,咕咕鸟,叮驴蜂,马兰花,小蚂蚁,癞蛤蟆,兔子,鸽子,乌鸦甚至连蚊子苍蝇等等你熟悉的一切都变成了灰白色。黑驴灰白色的大眼睛淌着灰白色的眼泪,它麻木的走着它能感觉到自己苍老的岁月,它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有着太多的蹄印。 你生长在一个偏僻的村子这里除了蓝天就是大山,你从生下就感受着这片土地的气息也感受着黑驴的气息,你甚至感觉你跟黑驴的交流比你父母甚至你弟的交流都多,你弟时常捣乱找机会告状,你跟你弟耍不到一起。你弟时常偷奸耍滑,而你时常放羊牧驴,你太寂寞了就跟它们对话,跟山对话,跟天对话,跟树对话,你跟身边的一切对话,直到你认识了字你就开始跟内心对话,跟书对话,你不惜偷了你尕爷擦屁股的有字的纸对话。你太想对话了,可你就是不愿意跟人对话。 你一直觉得你的村子太单调了,没外姓人,不是长辈就是长辈,跟你一起长大的一个你堂哥一个你弟,你们都很忙,被大人带上放羊牧驴,你们没多少时间在一起,大人们也害怕你们在一起,你们组合在一起破坏力巨大,可你这时不想回忆,你只想回忆你的黑驴,就像你只想回忆你的小琪。 你不得不回到你的爱情上来,你的思绪跑了那么远,迂回曲折只是因为你忘不了过去你眷恋着你熟悉的有感情的一切。有时你不知你在哪里?你疯疯癫癫的到处走,有时你愿意花很多时间去走,你在一条黑暗的路上行走,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因为你太爱行走有时你不知道在现实中行走还是在梦中。你在你生命里你忘不了两条路,一条是你星期天放假从你家跑到刘雅学校去看她的那条路。你不敢去学校看她,你只能在她从学校回家的那条必经之路上躲在树背后偷偷看她,那时她初三补课,她经过的那条路是个长长的平坦的土路,多年后也就是如今已被水泥硬化,路一旁种植着茂盛的高大白杨树,这条路上边有一条通往县城的公路两旁也是繁茂的高大白杨,那时你就躲在白杨树后面看着你思念的女子走在夏天蓝色的风中,她额角的发丝被暖风摩挲着,你多想长出一双风一般轻柔的手去抚摸她的头发她的脸她的嘴唇,不得不说你第一次喜欢她就是看上了她性感的嘴角,那嘴角一勾你的心都软的要烂了。至今当你再次踏上那条硬化的路你感觉曾经的那段美好的回忆都硬化在冰冷的水泥路下你难过的想哭。 你梦中常走的第二条路你现在还不想回忆,你无法同时去想两个女子因为你觉得她们都太美好而你不好意思同时都将她们亵渎,虽说一定意义上你似乎太贪心可你知道这两个女子分别在你不同的年华中出现并不曾重叠。虽然后来她们重叠的出现在你生命里你也感到不可思议甚至认为是上帝在捉弄你,可你的内心从未亵渎过这两个你曾爱过的女子。 你承认你爱过她们抑或到现在你还爱着她们虽然你们都彼此走向了不同的世界。但你不想否认你着的胸膛你的心是如此的干净,你在最明亮的时光当中遇到了她们你感觉你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 黑驴被拉走的记忆你模糊了,当初那稚嫩的感受如今也勾不起你的痛苦了,可你还是愿意努力回忆,你的过去和现在是扯不断的一条皮筋儿,你不是被弹到过去就是被弹回现在,你在过去和现实之间弹来弹去,现在你的记忆又清晰的回到了距离你最近的位置。 现在的你是一个30岁的已婚青年,你有着自己的新的一切,你曾试图跟过去告别可你失败了,新的旧的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整体。你说你想到了距离你最近的位置,这个距离其实并不近,如果说你所说的距离代表的是你跟小琪的爱情的话。而你写这篇不知道有多长的文章的初心就是为了写她,可你写她时谁知道会跳出来这么多你不想写而又不想抹去的记忆哩?你终究是个孤独可怜的家伙,你的新生活让你感到乏味而迷失自己,你只能在回忆中找到一个被历史证明了的那个真实的你。 九年前你们四个出自同一小学的孩子还站在那个你们有共同回忆的戏场里讨论着你已失去的爱情,二十岁出头的你们正是对爱情充满迷惘同时也极度饥渴的年代。你回到了你们对话的那段记忆,这对话太真实了,每一个字你都记的很清楚,你也不知道为何记得如此清楚,或许是因为这对话里有你的小琪。 “那你们后来怎么分手了?是你要求分手的么?”你的小琪看着你长长头发问你。 你回过神来,挤出一点回忆的笑,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 “我不认为这是一场公平的恋爱。” “为什么呀?”蒋莹说。 “因为是单相思啊!我可从没跟她花前月下过,每个夜晚都是靠着想象和她谈恋爱的,你们是知道的,我是从来都没勇气的一个。”你说。 “不见得呀!今天你就勇气可嘉嘛,向咱们公认的小天使表白,还不足以说明这个问题吗?我觉得你在给我们撒谎,快老实交代,是不是将人家女孩哼哼” 她们几个都笑了,孟小琪的脸更红了。 “不是啊,我没撒谎,这个苏丽她可以给我证明,至于对孟小琪这个算不上表白吧,至多算是回忆吧,都是些尘封的过往,现在说也起不了多大的波澜,我从来就没认为我会和孟小琪在一起的呀,她那么优秀,是我心中膜拜的女神,我能对女神不敬爱吗?” 你卖弄着嘴巴,心里觉得有必要这样渲染一下,其实你的真实想法不是没有透露一定的信息,你逃脱不了投石问路的嫌疑,而不知你这招太凌厉还是对方早知你会出此招来个漂亮的借力打力,总之孟小琪的回答让你的心刮过一阵风暴:“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可能呀?。” 她这是对你的暗示么? 戏依旧在进行,可不知道戏词里唱些什么,说句实话,你不爱秦腔,也不懂这种艺术,不过,许多人还是喜欢的,特别上两个年代的人,你母亲也特喜欢,时常听见你母亲哼着腔调,也觉得是那么一种味儿。 你的心似乎受了一段时间阳光的照射,显得那样光彩夺目,尽管天还很冷,山上的积雪还没融化,但春天的脚步已经走进,春天就要来了,你默念着,冬季带给你的冰冷快要消散,虽然你也特别喜欢冬天这个季节,记忆告诉你冬天是你不能不喜欢的季节,因为,因为,因为你的记忆像个困倦的眼睛,她抵不住疲惫不堪死死的合上了眼皮儿。 “那你是不是很想她,是那种特别特别的思念?”蒋莹带着夸张的口吻说,眼睛挑衅的望着你笑。 “刚开始就是这样,现在已经没那种感觉了,也许灵魂没有交融的爱没生根发芽吧?”你说。 “就算没有发芽可种子已经播上了,就像你的心已经疼过了就算爱情,因为感情存在的形式是多样性的。”孟小琪说,眼角带着理解和鼓励,接着说:“既然选择放手,说明你还没有遇到对的人。” “是啊是啊!时间对了还不行,关键看人怎么作为。”蒋莹说,苏丽瞅着你只是发笑。 “看来归根揭底还是我影响了你,嘿嘿,如果你真的想她了就看看我吧,以解你的相思之苦,反正你说我长得像嘛!”孟小琪狡黠的开了个玩笑,假的跟真的似的。 你再次勇敢的望着眼前这个姑娘,你的同学,她那么美,成熟,六年了,你多想认真的清晰的看看她的脸,清秀的明净的脸,此刻你完全痴迷了,她的美如花如水如蓝天如白云如时间,任何语言都是空洞的苍白的填不满她容颜的色彩。 时间永远是吝啬的,它匆匆的行程从不会给人类打一声招呼,就像你站在九年后想九年前六年不曾见过的女子,你站在两个时间段想同一个人一个你喜欢的不知所以的女子。 九年前的天很快临近黄昏,戏也快结束了,你无法预知这样的相遇还会继续吗?也不知你们最终说了些什么话,但你知道短暂的相逢并不能将六年的空白完全的填充。突然你觉得你们无比的陌生,在生命的盛宴里你们注定匆匆陌生,而今天这算是你和她说话最多谈的最深的一次了,你曾不止一次的想象她最终是谁的新娘但你相信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 哦!亲爱的姑娘呀!我多么依恋你! 你就像白雪覆盖着我火热的心田, 我多想,我多想, 将你放进我的心田慢慢融化。 用我烈火般的爱, 让你渗透进我干涸的心田, 我多需要你。 哦,亲爱的姑娘。 我多爱你, 你就像阳光一样温暖, 因此我站在这里, 你已流进了我的心田深处, 我要将你的美丽根植在心田, 根植这已妖娆了的记忆。 你愿意为她而写不成调的歌谣,她是你唯一的诗,让你在幸福与疼痛之间吟唱。 最终你还是忍不住问了她一句:“你真的没交对象?” 她很干脆的说:“没有啊!你看我多乖。”然后笑笑,可你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她眼睛深处透明的暗伤,她的眼角残留着她世界里的那道暗影。 “以后还能见到你们吗?”离别在即你对着她们说。 “能啊!反正我是飞不到哪里去的。”蒋莹率先肯定的说。 “我也能,我在三中上学,估计也飞不远。”苏丽撇着嘴说。 蒋莹比你大一岁,胖乎乎的,但很匀称,看起来很可爱,那宽阔的心胸,是朋友的不二人选。这几年在新疆制衣厂上班,生活还没有一个真正的着落,听她说最近准备找老公嫁人哩毕竟二十二岁了。 “我现在待业在家,也没时间到外边去,准备自学备考,希望明年能有所突破。”孟小琪说,看了一眼你说:“你去哪里?” “银川,再也没有我的地儿只能暂时打工漂泊了。” 你们都笑了,你们脸上有着生命的无奈,你们曾怀着多么艳丽的梦想走出校园却带着灰白的现实回到现在,你们的鼻子触碰到了人生的壁垒。 你们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开始告别,你当时手机停了机你留下了家里的座机号,你们在小学的校门口告别,你们曾从这个校门口告别,如今又在这个路口告别,她上山去了,你下山去了。茫茫人世,你们犹如生长在两个世界的两株草。 而通过这次交流,在你心底已深深地留下了她不一样的年华,也将她神话般的冰冷融化了,她的美丽是温暖的,可接受的,叙述的,并非不可靠近不可触摸。也许你想的有点太深你不该这样思考,你发觉正在使自己走进了一座黑暗的山洞,不敢想象走下去会有什么结果,这一切你已不在乎了,你只在乎你原始的初濛的洪荒世界的想法。 什么是爱情? 你渴望得到准确的答案但自从理解了爱情这个词语的含义就从未得到过正解。 你认为你遇到了爱情,正在被爱情所包围,可是面对这样一个敌人,你却手无足措,注定了伤痕累累! 故事开始了。 夕阳沉落西山,最后一道余晖染红了天边的云彩,静悄悄的山村,宁静而庄重。你独自站在自家的门前出神,月亮晶莹剔透的挂在天空,像透明的宝石,夜色渐浓,突然电话又一次响起,你快速的奔进屋里,你的心第一次有所期待的感到充实而快乐着让你暂时忘记了岁月的脚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日记里的影子 第一次写日记是你初三那年遇见刘雅后才产生的行为,也就是那时开始你写作的兴趣也被激发了出来,你不可抑制的走向了文字的世界因为只有文字才能表达你的内心,也是文字让你的人生有了另类的存在方式,你将多余的情感和思想通过文字进行储存。 很多情况下日记成了代表你真实的想法也是你从中认识你自己的渠道,在你迷惘时不知所措时你都会翻看日记。 当记忆不可控制的走向你生命深处时你慌乱的进行阻止,从一定意义上来说你不想回忆太多,时间已穿越了三十年,记忆是复杂的间断的不可复制的,可当你静下来或者睡着后你的梦再次将你拉回到最初,最初的你,最初的记忆,你能想起的是什么? 你想起了那个偏僻村子的那间你长大的土坯房,那时只一间厨房,一边是灶台一边是炕头,你们一家子就生活在那个三十平米的小房子里,你记忆最深的场景是每次你睡去或者醒来你都会从窗子里看到院子墙外边你三爷家园子里几棵长得很高很高的白杨,每当风起,白杨树都会发出生命的声音,声音是繁茂的树叶相互挤闹玩耍造成的,那时你分辨声音的根据是风,由于那声音陪你走过了不断重复的日日夜夜,即使在没风的时候你都能听见树叶沙沙沙的声息,它来自你生命的深处,那时你多么依赖这种声音,一直到后来你都无比怀念那园子里的白杨树,你惊奇的是白杨树一直再长高却一直未长粗,细细瘦瘦的身材是你不解的困惑。 你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件小房子里,小房子装满了喜怒哀乐悲欢离愁,也承载着你逐渐膨胀的小小梦想。那时的梦想就是你多想在一个有风的夜晚爬上树梢,你要抓住风的衣裳,看看风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后来你母亲不满现状直接原因就是两小崽子逐天长大,炕头已捉襟见肘,尴尬异常了。你父亲还是喜欢挤在一起的感觉,他三十五岁结婚可谓晚婚过度,他很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温暖可拗不过老婆子隔三差五的念叨。而女人的念叨永远是没完没了直至达成目标。你父亲逼不过东借西凑还向信用社贷款三千元才勉强搞个主体结构。那时的房屋很简单,四四方方用土砖垒起来,顶头架一根粗壮的大树杆然后蓬上椽细树枝麦草泥巴外面一层灰瓦,那时流行红瓦所以你家的就是红瓦,红瓦看起来亮堂有温度,你母亲很满意,至于装修那就更简单了,粗泥巴一层细泥巴一层白涂料一层,得了,全搞定,至于家具那就看你的经济实力说话了,那时为了主体结构已是债台高筑了家具就没敢想,以你母亲的想法就是多个遮风挡雨的多个热炕头儿就满足的哩。你记得很清楚正房处摆着一个大板箱用简单的木头支撑着相当于写字台,木头架挂一块陈旧的布遮羞,两边摆着同样陈旧的靠背椅子,你记得你父亲时常坐在靠炕头边的靠背椅子上卷着一棒子旱烟别有风味的抽着,吧嗒吧嗒,烟雾缭绕,仿佛一动不动的时间。那个大板箱还是你母亲的嫁妆。白色的耀眼的墙配着陈旧土气的家具连你都说丑死了不好看,惹的你父亲只想揍你。说到揍你,你也没少挨过揍,你太张扬了太爱表达你自己了都是你看的书太多造成的。 后来经济发展稍微好点了你的母亲又动了心思,感觉厨房右侧也就是地理北面有个大空档被你母亲自以为是自命名为小尕房,建造理由:两个娃眼看着长大了为了将来娶媳妇儿尽早做准备。再说厨房是厨房,客房是客房,没个尕房亲戚来了也不好安置原因不用说都一目了然,而那时尕房工程还未建成时那个空地就是你跟你弟的篮球场。那时你四爷家你大爸在学校打扫卫生捡的篮球足球排球挺多的,后来就送了一个彩色的篮球给你们两兄弟,你和你弟为了增加玩的技术性娱乐性你们将你父亲用混泥土浇筑的猪食槽当成了篮球架你们往里面投球,一面墙眼看着被篮球砸的面目全非,猪食槽也出现了很小的细微的裂口可作为少年的你们没心没肺直到你们的此种行为被你父亲饱揍之后才有所收敛。 后来尕房终于建成了,而记忆告诉你那时建造尕房和客房的区别是:建造客房时你跟你弟在快乐的玩土而建造尕房时你和你弟给人家和泥搬砖。 而九年前你是坐在你曾参与建造的尕房中写下的如下这篇日记。 “今天是遇见她第二次,一颗心儿呀像小舟飘飘荡荡,在心湖里徘徊。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呀?怎么我的泪珠儿就禁不住往下落呢?神啊!惩罚我吧!我是一个魔鬼,怎可贪恋天使的美丽呢?它压根儿就不属于我! 压根儿就不属于我! 她的笑脸多温存呀!像春天一样,温暖我的心。她说思念前任了,就看看她,以解我的相思之苦,嘿嘿,真是受不了这样的话语,我的心会多想的,真的会多想。多少年了,我对她好像没变过,感觉依旧那样浓烈,是一杯愈陈愈浓的酒。如今,我再一次饮这一杯酒,我居然醉了,深深的醉了。 我情何以堪? 情何以堪? 假如这就是所谓的开始,那么,结局我该如何掌握,明明产生了不可抗拒的爱,明明已诉说了我的爱慕之思,可我好害怕,我们不是一路人,真的,我必须告诉自己这是一条死胡同。” 一个并不明朗的夜,寒气袭人,你茫然的写下这短短的句子,你再也难以入眠,电话中她说让你去她家,是啊,多少年前你就想过去她家,虽然是亲戚可毕竟远点儿,而你也没勇气去,你找不到任何理由走进她的家门。如今,你得到了特赦令,有这个资格去看她,这是命运做的安排么? 你在快乐与仿徨之间徘徊,你知道仅仅是去看她,你们的身份还是同学姐弟还是朋友,你心里想什么没有谁比你更清楚,如此繁杂的想法使你一时无法感受你的位置。是不是你有些发疯,从一开始你就想到了你的性灵是不可控的你完全迷失在美好的记忆里,不该有的风浪,改变,因她的出现而波澜起伏。 第二天当你扑扇着倦怠的眼睛,打开了窗帘,你看到了院子里那些白杨树身披一袭白色耀眼的长袍似的,是的,是你记忆中那些白杨树,陪着你长大的白杨树。接着满院满墙的白色将你的目光洗涮的透明。 下雪了。 你喜出望外的看着雪开始臆想,也许上天对你是有暗示的,你们在纯白色的世界里永远是两个无辜的孩子,从开始到结束,你们的世界从未变过。 门突然开了,是你母亲,她还在生气哩,早上你又看见你母亲从车棚出来,嘴里不停的念叨,她看到了摩托的伤痕,她不是心疼摩托被摔坏了而是害怕你被摔坏了,当然看到你活蹦乱跳的她又开始心疼摩托被摔坏了,大家都知道,乡里人能拥有一辆摩托车那是多么荣耀,那时小轿车还没走入寻常百姓家,谁家有辆摩托那都代表着走在生活前头的人。这辆摩托是你弟奋斗了一年才买的,工地生活想都能想到的场景,那时你还在镇中学读高中,你弟没考上高中之后去了兰州某个塑料厂打工,后来暑假时你还特意去了你弟那里看了一下,那也是后来的事。 你母亲冷着脸进来让你下炕扫雪而你兴奋的说你有个约会,你母亲看着你老半天吐出一句不得不说的话:“我看见你就来气,你看你将车摔什么样了,那要是将人摔成这样了,那还了得?” 你嬉皮笑脸的跳起来站在你母亲前面,你压根没拿这当回事儿,虽说那天确实凶险,你也是捡回来的一条命,只能说你运气好,不然那场你苦心经营四年的爱情不仅仅失败了,或许还会带走你人间所有的怨愁。再说了,摩托是你弟的最爱,一年多的血汗换来的,他视如珍宝,若真毁在你手中你怎么交代?能让你骑着算不错了,你还不珍惜。 后来也是此摩托将你从所读的高中载了回来,拉着你的铺盖卷儿正式告别了校园,而你离开校园的那天毛毛细雨不绝导致你在丁家山某个转弯处再次人车分离,重重的摔了一跤。这辆摩托你也骑的够劲儿,几乎走哪里骑哪里,也是最后你将摩托拉到银川工地,最后被工地某一个工人当成自家工具骑走再也没有回来,从此摩托结束了它在你们家的生涯。 你母亲骂着走了出去再回来时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汤,你端过鸡蛋汤一口就灌了下去,呛得你眼泪花儿直冒,你母亲一个劲儿的骂你说怎么像六零年的人。唉,每次碰见你浪费粮食或者饿虎扑食般的吃饭,你父母总会这样说。 六零年的故事,父母经历过,在他们的生命轨迹里,与国家一起面对了这场灾难。所以在你的记忆里父母对于粮食的爱惜和节俭一直是你学习的榜样。也正是这种生活,锻炼你能够接受任何困境和逆境,你从未放弃走出过这样一个偏僻的山村,从你懂得不走出去就会穷一辈子这个道理开始。 母亲看着你吃完了才问你今天去哪里?你说去一个同学家,这不,快到打工的日子了,你希望离去之前看看最想看的人,生活在偏僻的农村,你的青春和快乐都交给了这座沉默的大山。你很少与人接触陌生的人与他们建立长期的关系,除了几个要好的表兄弟,几乎没一个朋友,你的生活是单调而枯燥的,有时你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到底怎样才能维持长久,而除了情感上的交往,你真就无法维持正常的交往关系,你一度认为是不是得了自闭症,以至于你和人交往起来这般困难。 你怕见人,平常只喜欢一个人呆着想着属于自己的事,好像你喜欢孤独而孤独让你更深的理解自己研究自己审视自己,但这样的你只能浅薄的停留在一个原点,作为社会的人你是消极的,世界在你面前是捂着纱巾的你看不到具体面目你感到了恐惧。今天你意外如此兴奋,只仅仅是为了去拜访一个朋友,不得不说的这是你唯一一次浓重的社交。 雪花还在飘着,你的心也在飘着。你踱步去了庄子外放草垛的场子里去散心,冬天的乡村美不胜收,整个山峦层山尽白,纷纷扬扬雪落在树梢,草叶,晶莹的抖擞着光辉,几只鸟儿在枝头梳洗羽毛,雪花在翅膀间飞舞。 你张开双臂像大鸟撑开羽翼,深深的呼吸,空气新鲜的连肺都要炸掉了,云雾漫漫万物融为一体。 为了这次拜访你做足了准备,破天荒将留了两年的长发忍痛剪掉,理发的阿姨说小伙子头发一剪精神多了,才像个小伙子了。看来这两年一直活在自我陶醉的生活里,完全迷失在别人的光环里,为了头发,你母亲不止一次的数落过,时常叫你“疯子”。 自己就是一个疯子,在这个有些疯的世界里,你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受害者。剪了发后你母亲问你怎么想通的,这么固执的思想者也会有理智的时候,你当然不会告诉你母亲是为了一个姑娘剪的。 那天孟小琪说她不喜欢长发的男生,不知是发自肺腑还是随便一讲,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不喜欢那你剪呗,你连犹豫的意思都没表达一点,为所爱的人牺牲这是爱情最直白的表达,你是用这份潜在的行为在释放信号表现你对她的态度,假如对方足够仔细对你有某种幻想,不得不说这又是你的上上良策:投石问路。 从镇子里你买了淡红色的信封将你小小的心情全都装进了去,然后夹在一本饶雪漫写的里交给了她的奶奶,那天刚好是二月十四,情人节,而你刚好做了个顺路的姿态。 做好了一切见面的准备,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你这个东风剧烈的一刮了。你如此殷勤的行为让你有种错觉,你认为你们之间多了一份熟悉,少了一些陌生。不管怎样说,这次拜访你还是做好了最充分的思想准备。 那天刚好给你已亡故的六太奶奶迁坟,人特别多,而孟小琪的爸爸也刚好来了,这样,你很幸运的避开了她爸爸,不知为啥,想起他爹你这心就七上八下的,成长几年以来渐渐的发觉你的家境不可与其同一而论,潜在的自卑发挥着作用。二十一岁,不再傻里傻气,明白了自身的处境和条件,时刻度量身边事物的基本现象,敏感的你似乎有着胜过含羞草的触觉。 等阳光从云层迸出五彩的光线时你就准备好了脚步,在镜子前再次审视了一下形象。 脸不是太黑,但也算不得白净;不是太帅气,也谈不上丑;身材不是太高大,也还算精巧。心理觉得平衡了才迈动了脚步,背着挎包装着你的手稿,她说你来时将写的小说稿子带上她有时间了瞧瞧。你像遇到知己似的兴奋,要知道为了这个稿子你舍弃了多少可以看电视剧的欢乐时光,那时你是多么喜欢看电视,电视是你接触陌生世界的唯一通道。你的小作品名字叫《成长中的命运》。你用幼稚的笔调回忆了童年的点点滴滴,里面有孟小琪的身影。 你真想不通命运会这样巧,在你回忆幼小的那段时光时,现实将记忆中的人儿突然送到了你眼前,读者们,你绝对没安排这样的巧遇,神知道你思想的每一丝涌动,孟小琪从未从你的世界里消失过,小小的记忆里,她永远是那片引人入胜的风景,也许直到终老,她都将是你生命中一条不会干涸的溪水。 或许更像一道阳光,明媚了你整个生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日记里的影子 爱情!假如要你此刻去理解,你会想那要将爱情放到哪个时间段?是九年后还是九年前?如果是九年前你会说:爱情就是信仰!是灵魂对神的崇拜。 爱她,不需任何理由,只愿用青春的色彩去编织一个美丽的梦,就算有天碎了,碎的心好疼也是幸福的另种表现。孤独的守望一片蓝天就是对你幸福最大的祈祷,人们有一天终会老去,你也不可避免,而现在你手中捏住的这段青春是你一片汹涌着的海洋,而爱情就是海面上时不时泛起的波涛。 你走在九年前你们一起走过的那片小树林里回想着当初你是用怎样的脚步靠近她的家的,你犹豫却充满着幸福的脚印此刻被时光埋葬在那段记忆中。那天天空明亮,那天小树林的树叶最翠绿。 你像写日记一样认真的记录着过去的一切,你写着文字相当于你重新走过去的那段路,你在用今天的叙述表现你当初的痛苦或者你用当初的痛苦叙述今天的悲伤,总之你在表达你的过去,因为你到了回忆的年纪,男人一过三十或者男人当前过得并不怎么样时就会回忆,回忆可以暂时让你忘记当前的生活。 废话少说继续你的故事吧。 从某种意义来讲你希望历史给你公正的解释,让你能心安理得的生活,用你的认知标准来说你从未得到过爱情结束的通知,这一晃荡就是九年。九年之中你活的不明不白,为何两个人走到最后连一句明明白白的话都没有就那样各自生活?难道爱到怎样的疲累程度才会出现这样的结局,是你不曾遇到过的。多年以来你一直放不下的并不是这段感情而是一句:我们分手吧。 不说分手的爱情好比身上长出的一个脓包一直酝酿着,不破也不腐烂只会越来越痒,这一痒就是九年。 如今你站在九年后的小树林回想,那时你的状况只能是两个字:幸福。 你时常问自己,当初你是怎么开始的,何时开始产生走进她世界的?或许不是知道了她有一次失败的恋爱,你这一生都不可能跟她有交集,人性深处有种天然生成的同情心,你们因痛苦而相互依靠,安抚彼此的心灵,或者你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天父,来拯救处在世间痛苦中的人! 更抑或当初选择亲近她,并非因为爱,而是抱着好奇心,去探究一个漂亮的女子她的爱情是否也如其外表,那么吸引人?如果那天你不会去她家,或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更不会有所谓的爱情。 当事件随着时间不断推移,这一切并不是你所能控制的,情感控制着理性,放逐着,现在想来真是冥冥中的力量,让你走上了这条未知但绝对存在的路。 这一切在历史还未到来之前,都是未知数,作为历史的经历者,你多希望当初能错过这一切,也可避免后来发生的荒谬的故事。 你踩着颠簸泥泞的山路,一路上积雪在苍白的太阳下慢慢融化。春雪的美是短暂的好比青春,昙花一样骤然而开骤然而谢。 看到满山遍野汩汩融化的雪水,你的心多了几分淡淡的哀伤,跟冬季相处日子久了,对这个季节多多少少产生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愫。 冬虽寒,而情绵,这是你此刻的心情写照。 村子里悄然一片,除了几声狗叫,整个村子压根就被寂寞包围着。 你家住在山腰,孟小琪家住在山顶,她家门前有一条乡镇路通过,依山蜿蜒而去,藏在无尽的山野之中,没有人知道这条路它通向了何处,在路的那头又有怎样村子或者城市?这让你想起了一首词: 我住长江头 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 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 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是我心 定不负相思意 读到这样的句子心本能的颤动了,没有比这更能打动你的心了。就像词中所描写的那样,即使你们处在一处,你们之间的远近又何止一江水的距离。 很快,你便出现在她家门口,你站在原地左右前后仔细的看了一圈儿,景色在你的眼中像电影般闪过,路旁的一排白杨树还光秃着枝桠,她家门前有个大园子种着各种各样的树木草花,此刻也是枯枝败叶,这样苍凉的景致并不能使心情怎样好法,但一想到她就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如春天般温暖。 你的脚步并不坚定,杵在人家门口不知进退,心情复杂踌躇不决,不知这种见面预示着什么也不知妥不妥?也许没你想的这么复杂,只不过一次朋友间的拜访你没必要整的这么浓重和庄严。你只有抬起眼睛继续观察着身边的景物,远处的山远处的天空,你所处的她的家确实占据着良好的地理位置,你站在山顶而周围的一切都是透明的连你都衬托的很透明,你感到不安感到仿徨感到无所适从,你内心滋长着自卑像荒草一样。雪,洁白的雪满山遍地的雪也像蠕动的寂寞围困着你已焦灼不安的心。 你试图放松一下绷紧的神经,尽量想些快乐的事,可紧张是与生俱来的,越调解越紧张。 你像一张拉满的弓徐徐走近了大门,平生第一次靠近面前的大门黑洞一般吸引着你全部的思绪。你想孟小琪这会儿在干啥?也许正在看书学习?她说过最近很忙,忙着复习,除了学习她不知道该做些啥心里乱极了,连个说知心话的朋友都没有她都快崩溃了,她希望你能来跟她说说话讲讲当下的事,她需要与外界接触。 做了好多准备你倒吸一口凉气才踏进了大门,你能感觉到你的骨骼由于僵硬而干巴巴的响,你像个木偶人机械的走着样子难看,院子正东一间宽大的客房,北面一排房子,好像是两间你记得不太清楚了,一间厨房,一间估计是小房或者储藏室,南面是围墙,围墙处一个小花园里面堆着雪,空气显得有些过分的寒凉。 你紧张极了,左瞧右盼,你想喊孟小琪的名字,但忍住了,你各个窗子上踅摸,然后你发现一张花一样的脸印在了透明干净的玻璃上,神情落寞目光忧郁,那安静如雕塑般的轮廓让你想到了女神维纳斯,你心里笑笑,快步向着客房走去。 孟小琪双手抱着腿坐在炕上沉思,面前摆着厚厚的两摞书籍和笔记本之类的东西,见你进来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好半天吐出了几个字:“你背着一个包包去哪里?” 你顺手放下书包使劲的搓了搓快冻僵的手,放松了一下心情,耸耸肩表示很平静的说:“专门来看你呀。” 她如梦初醒的笑了,记起了是她让你来看她的事,马上坐起来爬下炕头趿上鞋子,动作干净利落站定了才舒了一口气,脸色绯红的说:“走,咱们到厨房去这屋子太冷了你刚走了路会着凉感冒的。” 你心里一阵小感动因为活到这个年岁还是第一次有个漂亮的女孩给你说关心的话因此你望着她半晌没说话。 面前的女子穿着淡绿色的毛衣浅蓝色的牛仔裤,头发扎一个马尾流畅的垂在胸前,额迹的几绺头发顺从的贴在她的左鬓边。她光彩照人的看着你,目光温暖,你支撑不住她如此眼光的照射低眉顺眼儿的说:“不冷,房子挺暖和的。” 你刚刚爬了一段陡坡弯路身体发热并不觉得冷,但皮肤的敏锐感知这房间的确挺冷冬意未去。 “冷呀,我平常穿棉衣哩。”她闪着明亮的眸子说。 “我今天来是不是很意外。”我说,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两瓶塑料花粘着一层尘埃,显然,客房不长人住。 “我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呢真没想到你这么坚守诺言,嘿嘿。” “答应别人的事我记在心里哩,何况还是你的事。”我尽量使自己平静将谈话变得轻松自在。 “这意外挺让人感动的。”她收拾着炕上的书本:“你看这就是我一天生活的全部内容,都快烦死了。” “这样还嫌烦呀,如果你进工地看看,你就会改变这种看法。” “我宁愿在工地抱砖出苦力流汗也不愿面对这无法应付的文字和理论,我都晓不得这种噩梦啥时候才能结束,感觉我和疯子没啥两样。”她叹口气,撇撇嘴。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没有人理解我。”她打断了我的话,满眼云山雾罩,难以捉摸。 你一时不知怎样去接她的话题,只听她又说:“对不起!” 你恍惚了那么一会儿看着她有些憔悴的脸庞,你的心一阵莫名的悲伤。同样的年纪同样的血肉之躯同样的梦想同样的挣扎,她心底的隐痛和压力是你们这一代人的通病。 你很想去拥抱她可最终被现实隔离,你们还不是谁的谁谁,你只能看着她用目光去抚摸她的伤口,静静地你们沉默着谁也不知这会该怎样打破沉重的气氛。 “走吧,到厨房走,第一次来我家,我可不能慢待了你,不然以后你不来了,我有话给谁说去。” 她恢复了平静,抬起有些疲倦的眼睛望着你,你只笑笑没说话,心中五味杂陈却有那么一点儿微妙的幸福感,虽然不知道怎样去解释这个幸福的意义。 或许能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她就是幸福吧,搁以前这都是无比奢侈的事。 “你妈呢?”你问。 “她在厨房。”她说:“我爸去你们那儿了,说是给谁迁坟呢。” 你不得不跟着她去厨房,而你宁愿在客房里冻着和她单独呆一起说说话就满足了,你无比珍惜单独相处的机会,这样的相处至今还是第一次。再说要见她的家人心底里好别扭,你总感觉自己像个偷别人家的小毛贼,内心忐忑,没法子,丑媳妇终得见公婆,你深吸了几口气,跟在她屁股后边儿。 你为自己能够将过去那么久的事想的那么清晰而苦笑,你扪心自问这算不算爱情?时间风一样吹过你的脸而你也变得不再年轻,可你的心似乎还未放下这段感情,一个没有结局的爱情不曾说分手的爱情,让你在过去的九年如鲠在喉难言一尽。 你不止一次的走过那片小树林不止一次的站在那里看着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透下来在你脸上恍惚,你感受到了时间的手抹去了你的眼泪。一个你一想到就抹眼泪的女子她就生活在另一座城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日记里的影子 当你再次回忆当初去看望她的场景时你走在银川的大街上,你的记忆不得不与这座城市纠缠。 你曾在这个城市生活过好几年你对它熟悉不亚于对自己的了解。曾一度你愿意留下来变成它的市民因为你喜欢这座安静的疏懒的城市,它平坦宽阔水多树绿不像你家乡的小城那样小那样干燥,虽然你还清晰的记得你第一次来这片土地时你差点在某一处美丽的公园里度过一夜,你感受到了这片土地对你的排斥可你已然留下来并且扬言要在这里干一番大事业的豪情壮志,那时你多年轻啊,你才不满二十岁,你现在还不想把记忆挖掘的太深你的笔还没那么犀利,你需要一个温柔的过程就像你讲话那样像个小娘们儿。 你走在银川的大街上你从未停止过想她虽然她已变成了一个符号且距离你的记忆已九年了。银川的冬天很冷而夏天热的要命,你见识到了所谓沙漠绿洲塞上江南的概念。此刻你在沙漠绿洲塞上江南回忆她,你也在琼瑶的小说里找到了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这片沙漠绿洲塞上江南:回忆城。 你的舅妈正在炕头上纳鞋底儿呢,看到你也表现得相当惊讶,显然她还一时半会儿搞不明白你次此的突然造访,毕竟这个世界自从有了你至今,你未踏进她家门半步。 你很有礼貌很有分寸的问了好,舅妈也热情洋溢起身给你让座,炕上摆着炕桌儿针线盒子,你找准了炕桌左侧坐下,这个位置便于你观察院子里的一切。小琪亲自端茶送水然后坐在了火炉旁边的小凳子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你。被人目视是温暖的,你感到脸热热的,一下子跳进陌生的环境不知如何开口表达,说句儿实在话,跟你舅妈也是第一次面对面的讲话。 你们的谈话都是些生活上的寒暄,你认为是肤浅的普通的,只要不涉及性灵深处的语言都是苍白的。可面对长辈你能如何展示才华哩?不拉些家长里短春耕秋收,难道谈《红楼梦》是在怎样的社会背景下写出来的?原创作者究竟是谁?贾宝玉真是衔玉而生么?怎么会那么奇异?林黛玉是水做的女儿,一生只为宝玉而生而死么? 你们的谈话只能局限于羊生了几只小羊,地里能打出多少粮,一年出去打工能挣多少钱。 谈话具体的无色无味,小琪也表现出很沮丧的样子,但她的眼睛告诉你,你的到来给她带来了快乐和安慰,她也一时不知怎样适应这种陌生与熟悉的交融,只拿着抹布不断的将火炉上的水壶搽拭着,水壶在她的劳动下光泽毕现。 作为拜访者你尽量将话题说的轻松幽默,说了一些家里的事以及外面打工的趣闻,当时你不认为打工是一件难启齿的事,作为还有些懵懂的孩子,你还保持着单纯的思想,二十一岁,你强烈的男人的正式生命观还没完全成熟,中国人那套你弱小就自卑的情绪还未完全醒悟。 “今年打算去哪里?舅妈问。 “还是银川。”你叹口气继续说:“一年又一年就这样混着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你说话的空档总是喜欢看一眼孟小琪,厨房里唯一能焕发光彩的只有她。 “慢慢努力日子就是这样过的,要说啥是尽头谁个能说的清楚哩?”舅妈说。到厨房后孟小琪基本上就没表达过任何语言形式的东西她除了笑就沉默着仔细的聆听着。 “家里的情况也容不下一年一年的混呀,我弟也长大了以后还没个着落哩说实话压力大的很。”你说。 “你爸妈肯定也操心的很,你弟我还时常见,这几年怎么就没见过你。”舅妈问。 “学校毕业后就去打工了一年回家也不常出门儿,家里也忙的很。”你说。 “你们两兄弟挺乖的。”舅妈搓了一下线绳儿,千层底的布鞋已初见成型儿,舅妈手巧,只见手引针,针引线,上下翻飞,抬眼瞥了你一眼:“对象谈的怎么样子了?。” “还没哩,我觉得还早过几年再说吧,现在这档口儿得努力攒钱。” “你和小琪同岁,小琪比你大两个月,其实也不小了,外面打工的时候能谈上就赶紧谈,转眼就大了,现在社会变了,在外边可不能脸皮子太薄能哄就哄。” 舅妈此话说到你的心坎里去了,你不安的瞥了你舅妈一眼又瞅了瞅孟小琪她的脸微微变红了,你们难得的相视一笑。 “小琪你准备做点子饭,等会让许超吃。”舅妈吩咐着。 “不用了,我早上吃过了,就不麻烦了。” 你赶紧站起来阻止可孟小琪已接到命令开始行动并不理会你的举动似乎就是她该做的事。 “你看你这孩子长这么大我们家从也不来吃顿饭怎么了,我们早上也没吃呢。”舅妈和蔼可亲的说。 你见拗不过就不再强求,舅妈又问了一些其他的事,时间在你们的欢笑和各自思量的思想下悄悄流离。你看着你喜欢的女子亲自下厨做饭给你吃你心中的波涛开始涌动,多年来你在梦里想过这样的事,如此活生生出现在你眼前你觉得死也值了,这个你曾将名字刻的漫山遍野都是的女子如今再给你做饭你不得不感受命运的真实存在,你过去无声的呐喊被上天感应。 不一会子炕桌上多了两道菜,土豆丝和瘦肉炒粉条。粉条泡的有点硬但味道特别好,是咱们小城的特色洋芋磨成的粉制成的,你不得不感慨土豆之城名不虚传的得意。 “粉条有些硬,嘿嘿,将就着慢慢嚼好了反正年轻牙齿还都健在。”孟小琪不好意思的笑着说。 她妈白了她一眼说:“还好意思说,真是越来越不争气了,这是人家许超不介意,如果别人早把你笑话了,多大了还这么任性。” 你听见数落她赶紧连着夹了几口粉条边吃边说: “味道真不错,真不知道你还有这手艺。”又夹了一筷子土豆丝:“特别这土豆丝,真有大师手艺,你哪里练得?比我见过的厨师还要好。” “你就别顾着夸她了,小琪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做事根本不用心根本就是率着性子。” 孟小琪偷偷向你做了个鬼脸吐了一下舌头。看到她这种表情你突然觉得在家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如果你爱吃土豆丝就多吃些可别辜负了我的一片辛苦。” 孟小琪说着就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进你碗里,你心里一阵暖流涌过还是第一次有个姑娘为你夹菜呢。 你使劲的扒着饭,由于激动一时觉得有些幸福的难过莫名的悲伤,它居然那么幸福,就卡在你的喉咙里,我读不懂这种感觉只觉得长这么大除了父母这是另一种别样的温暖,不同于父母这种温暖来自灵魂深处。 “多吃肉好好长身子我看你怎么那么瘦。”舅妈看着你说手里依旧纳着鞋底儿。 “我也想不通每次吃个两三碗也不算少可就是不长肉。”你说。 孟小琪扑哧一声笑了差点将一口饭喷了出来,瞧瞧你又望望她妈,她妈又白了她一眼说: “看你邋遢的有啥好笑的。” 小琪笑着说一顿两三碗好费粮食哦,她当时就想到了猪这种动物而且猪吃食时的场景哼哼唧唧的大口大口的吃。 舅妈反驳的说,一个大小伙吃不动饭怎么长个儿,再说家里活也重不吃的多怎么干活,又不是女孩子,哪像你整天走不了三步路还有脸笑人哩? 直到今天你看到了她生活中的一面并非你想象中那么冷艳,以前是你想的太深刻将她刻画成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了,看她再次伸出小舌头无言以对的小模样儿你也偷偷的笑了。 “舅妈,你也吃点吧?”你说。 “我不吃了,你们吃。”她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说:“你先和小琪玩,时间不早了我将羊放出来到外面吃草去。” 舅妈离开了你们也吃好了,她开始收拾碗筷,淡绿色的身影在窗子里投进的微弱光线里显得格外动人,你望着她的身影说了句令你脸红心跳的话: “你还是那么好看,一点都没变” 她停下手中的活转过了身,脸色绯红眨了一下眼淡淡的笑了: “你真这样认为吗?” 你点了点头勇敢的凝视着她的眼睛,这种出人意料的勇气啥时候产生的你不知道,你的目光具有穿透力你甚至能看到她动人的骨骼在时间的蹉跎下更具魅力。 “其实人人都会变得,你只是没有看到深层次的东西而已。”她叹了一口气说。 “有些东西不管怎么变它都是美丽和珍贵的,比如说生命,它不可能因为慢慢变老而失去价值,不是吗?”你说。 她目光停留在你的眉间好久才闪了一下眼睛笑了,嘴角弯成一条美丽向上翘的弧线:“你太会说话了,我觉得你是个很有思想的人。” “人都会长大的特别在生活苦难中人成长的最快。”你停顿了一下脑海里闪现出一系列生活的画面,接着说:“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是个懵懂的娃娃不想长大。” “我也是。”她说。将锅和碗筷洗净之后坐在了火炉旁和你若即若离的对望着,她给你又填了水,坐下来说: “你是不是在想她。” 你看了一眼她睫毛茸茸的眼睛充满着你并不懂的眼神,你不知道为何她会问这个问题便叹了一口气说: “都过去了就算想着又怎样?” “你好像很伤感我感觉出你很喜欢她是不是?” 你没回答她的话半天才笑着摇摇头将话题引向了她。 “你呢,你怎么样?” “我啊?呵呵,我可没你那么多情。”她低下了头,可眼角弥留着隐隐的悲伤。 “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你说。 “什么问题?”她抬起眼睛。 “你相信爱情吗?你说。 “你相信爱情吗?”她反过来问你。 你们相视一笑。 “我先问的,你先回答。”你说。 “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她没任何犹豫就说。 “我不懂。”你说。 “那我也不懂。”她说。 “你好像在逃避什么?” “有什么好逃避的,我还是我。”她说。 “可你的心不在你身上。”你说。 她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像一个深陷囹圄的重囚犯面对着森严坚固的牢房她绝望了。她的目光软软的流进了你的眼瞳里,一种叫做悲伤的河流开始逆流,她的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难受就哭出来这样会好受些。”你说,你无意让她伤心难过是她压抑的灵魂需要找到发泄的窗口,一旦窗口被打开关于过往的画面开始流动。 空气被悲伤凝结,没任何空间可让心灵自由呼吸。她揩了揩眼泪破涕为笑慌乱的说:“没事,我哪里在哭呀?是你的悲伤感染了我。” 眼泪像花瓣上滚动的露珠晶莹的挂在她的脸上。 “不要提过去了说点将来吧。”你说。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她问。 “不知道,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干什么,我很迷茫。”你叹了一口气说。 “其实都一样,像我们八零后这一班人真的压力好大。”她也叹口气说。 “你呢有什么打算?”你问。 “和你一样,也是迷茫!” “你上过大学比我发展空间大只要遇到好机会就能够摆脱困境。” “好什么呀!还得考试,上次本来过关了,我是第三名,可刚好遇到了一个养女户的考试加分政策我就被活生生挤了下去,都是命运没办法我已彻底绝望了,等这次考试不过关我就彻底放弃,唉,这两年白花家里那么多钱了。”她眼里表露着无奈的忧伤和愤懑。 命运?命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接近自言自语,你想到这么多年过来一切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你除了用命运诠释还能怎样。现实中的你已无法安慰你除了回忆,当你走过熟悉的路一遍又一遍而你的情绪再也无法调动你的感受你明白一切都结束了。不管你多么喜欢一个人在时间面前这种喜欢会疲劳,你都懒的用回忆去勾勒她的面容。你只是作为一个苍白的生命体在思考你自己以及走过的路。 命运让你一步步靠近她的同时又一步步安排好了你们离别的场景,当初你感受不到这种安排,当时间徜徉而过你再回首你就看到了命运的背影,她像极了冷酷无情的女人。九年前后你曾无数次的形容过命运的模样最终你找到了准确的喻体。 命运如女人,让你感受到了被伤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关于命运初次对你的影响 关于命运很多人都在谈可谈不出具体的概念,它太抽象了似乎就在身边左右我们的人生,甚至情绪,可细究起来它又不知何物。 命运,从一定角度来研究,是成功和失败者共同用来安慰自己的一个超现实主义的信仰。 孟小琪关于你的问题也颇感兴趣。 她问你为啥子读到高二快高三了怎么放弃了后悔不后悔?每当触及这个问题,你心中像轧过去一辆坦克似的将你五脏六腑弄的血肉模糊。 你想起在医院度过的那一段黑色时光,暗无天日。一向活泼开朗的你一下子像走进一个黑洞,里面呼啸着灰黄色的飓风,风中裹挟着一头黑眼睛的怪兽,那黑眼睛在黑夜里都闪闪发光,可见此兽就是传说中的病魔。 病魔是一头长着黑眼睛的兽,它眼睛那么一眨眨关于人的意志就跌倒了,那段日子你时常做梦时常梦见这头兽,它在你荒漠的世界里折腾,有时跑的相当快,由于体型异常庞大,它奔跑的姿势异常滑稽像头笨熊,可速度太快了你只能看到它魁梧的背影,你害怕它回首,很多次你都想扳过它的身躯仔细的看看它的脸,希望从那双黑眼睛里看到仁慈,你愿匍匐在它的脚前希望它暂时离开你,等到一定时间,对,就是一定程度的时间,你认为你该到死时你会自动送到它的血盆大口边让它享受你的。 梦一遍一遍的做,可除了第一次看到过它的那双黑眼睛外后来的梦中它一直给你黑暗的背影,或许它还不想面对你,你还不足以让它感兴趣,或许再成长几年,你的肉质会变成它需要的那种味道,它或许会不加思索一口吞了你。 你跌跌撞撞的从病兽的口中逃离,与其说逃离,不如说被放生。总之,作为病兽的定时食物你的意念被间接控制。很多时候你感觉不是自己而是作为病兽的一个细胞存在着。因此你变得阴暗,你眼中的一切颜色只剩下灰黄色。 你的命运在高二那年被离奇的梦所改变后,人生也就走上了另一条路。很多时候你都在想,当初假如坚持读下去而且听了班主任的话改学文科,那么你的历史又会怎样呢?可人生没有假设,那一年所有的事物在你眼前织成了一个大网,一个你无法分辨的大网,你第一次迷失了。你只记得你学习还可以,特别文科,不用死记硬背,概念性的文字你触类旁通一学就会。 面对眼前的姑娘你喜欢的姑娘,你第一次亲自编织了一个谎言,你说学习差的跟不住了,眼睁睁看着自己浪费大好时光你不忍直视,你相信人生有很多条路,所以选择了放弃。 你数次回忆到这段时光时眼角夹带着不甘心,你的心都后悔的拧成一股绳了,可你喜欢的女子会顺着你的情绪安慰你:“你能果断总结自己,看清自己,这不是一般人善于去做的。” 而你的心拧到一定程度痛到你清醒的面对自己,你居然不敢跟她说明你是因病辍学,你虽然能坦然的面对自己却不敢面对别人对你疾病的了解。你认为这种病只是时间问题,说长长说短短,既然如此漂浮不定,那你选择自由自在的过几天人生,在人面前依然充当健康者的精神面貌,要知道作为一个处在病态中的人在正常人的圈子里你会活的很尴尬。 当初你就这样被自己的病态所左右你一度自以为是的选择了你的人生路,你认为的路也欺骗了你,你只是身体病了脑子总正常吧? 你跟她讨论的这个伪问题是没有实际意义的可你们居然深入讨论。你们都笑了,笑的那样无奈和辛酸,你们守着彼此的悲伤和喜悦在慢慢靠近,你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就像你梦中感受病兽一样真实。 “告诉我,你为啥刚才哭了。”你望着她似乎望着一本书。 “你说不提过去的。”她敏感的说。 “可我好奇。”你说。 “好奇是ya pian,会上瘾的哦。” “六年了你对我来说就像一张白纸,你的突然出现让我思考了很多。”你说。 “六年?是啊!六年了,不知道这六年是怎么过来的,现在想想就像梦眨眼之间这六年就已永远不再属于我们了。” “你是不是恋爱了?” 这问题不是幼稚是愚蠢可笑你还带着试探性的口气,心里很明白这是必然的,可你的私欲怂恿你的智商,你多么想她说没有可总拗不过人家孟小琪花一样的女孩春天般芬芳,怎么不受爱情的青睐哩? 她不说话点点头,你意识形态里固有的那个世界似乎崩塌了与你的愿望相违背,你只能露出一个扭曲的变形的比哭还难看的笑。 “是苏鹏么?”你问,笑容僵在脸上感觉像泥巴粘的人难受。 她笑了,抬起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偏着脑袋表情古怪: “我发现你可爱的很,你的思维一直都停留在回忆之中么?” 你僵硬的笑里面不能再添加泥巴,所以只好运动一下脸部肌肉,微笑像干掉的泥巴纷纷扬扬从脸上掉下来。此刻感情酝酿到快要爆发的焦点,在有限的空间里你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你在狠命的压制自己心里喃喃的说:孟小琪,自从意识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个你存在以来我就停止了成长,我的记忆压缩在有你的岁月里,就算岁月掩埋一切的残生朽骨也掩埋不了我对你的爱情和记忆。 苏鹏是你们小学的同学,那时大家都传言孟小琪和苏鹏的“爱情”,那个小小的年纪你们懂得的其实并不少! “他是谁?”你问。 “一个大学同学。” “他追的你?” “是。” “你爱他吗?” “过去了。” “爱吗?” “爱!” “为什么分手了?” “累了。” “既然爱着为何会累?” “思想不能统一行为不能一致。” 你们悲苦的各自处在回忆里笑了,你想着你们的小学想着她那时的模样。她想着她的大学想着她的他那时的模样。 在她的叙述中你知道了那个他,那个在她生命中走过一段路的男人,那时是他陪着她走过城市的街道,也是他陪着她花前月下,也是他在她最需要温暖的时候给了她一片明朗的天空。 她说那时的天好蓝,兰州从未有过的明媚的蓝天。她说她相信爱情就是精心烹制的饭菜,里面需要加多少盐巴,多少味精,多少老干妈,都是有分量的。加多了太浓,不好吃,加少了太淡,没味道。 当爱情是一道可享受的饭菜时你想到了刚才她亲手做的土豆丝和瘦肉炒粉条儿,似乎吃出了一点那样的味道不浓不淡刚刚好,唯一有瑕疵的是粉条浸泡的时间偏短有点硬。 在你们的谈话深入浅出刚好有些层次时你舅妈回来了,带着从田野里采摘回来的寒气,清冽,也有淡淡的清香,那是田野的味道,原始的味道。 “怎么不到炕上暖和暖和,许超。”舅妈说。 你识趣的站起来说:“不了舅妈,我得回去了,已经很迟了。” “还早啊,等会儿让小琪再做点饭吃了再说。” “不了,明天准备走了,我得回去收拾收拾。”你说。 “你给我拿的东西带了没?”见你去意已定孟小琪问。 你们去了客房,你将书和本子拿出来郑重其事的说: “孟小琪,就交给你了这是我的心血你可要保存好,等我回来了就来拿。” 你将稿子交到她手上,她笑嘻嘻的接过去翻了一下说: “你就放心吧,你这么信任我,我肯定会保存好的,如果不介意我会给你校正一下。” “我正有此意哩,那让你费心了。”你说:“不过写的很烂可不许笑我。” “不会呀,我觉得很好,一个善于写作的人就是生活的智者总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希望你也能改变改变我。” “别说那么玄乎,什么智者呀就是无聊的人无聊的游戏而已。”你说。 “无聊也是生活的一种表现形式呀,嘿嘿。”她说:“哦,对了,你说你女朋友很像我,你有她照片么我想看看。” 你掏出钱包将那张“尘封好久”的相片拿给她,你也不知道会随身带着她的照片或许内心深处依然难以割舍。 你看到了孟小琪的一张单人照拍的挺好,怎么看都觉得像一个人却一时想不出来。 “我们两个不像呀你看哪里像啊?不过她真漂亮。”她研究着刘雅的照片发表着看法。 “眼神像。”你说:“照片看不出来那种感觉来的。” “那你再认真瞧瞧我呗,这会肯定在想她,那就看我吧,来,看我的眼睛。” 她认真的走近你连呼吸都逼迫到你的鼻尖儿了,她心脏的节奏像一面鼓敲出令人神魂颠倒的声响,你的理智几乎被邪恶挟持,当你荒芜的眼神落进她碧绿如湖泊的眼睛时你看到了一个遥远而美好的世界。 “你像张柏芝!”你把这个世界具体化用一个明星的光辉定义了,而你绝对相信这是非常局限的。 孟小琪莞尔一笑。 “能把这张给我么?”你说。 “喜欢就拿上吧。”她说。 “谢谢你啊。”你说。 “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这么欣赏我!都把我跟明星相比了,你也舍得用比喻。” 她走到抽屉边拿出一本红色的日记本,从里面拿出了两张照片,然后说: “你不是想知道他是谁吗?看看吧。” 照片的背景是一片蓝色的天空,孟小琪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像白色的云朵一样生动,旁边站着一个男生穿着一件棕色的外套,精神而帅气,他们之间的线条是那样协调,看到这样和谐的组合,你的心翻涌着原始的疼痛。 “有什么想法?”她问。 “相美人美情更美!”你说,她没说话沉默着,仿佛又回到了那幸福的过去,此刻她的眼睛泛着久违的亮光。 她很爱他! “你真这样认为吗?”她看着照片发呆的说然后将本子合上。 不知道怎么的,你的心被狠狠踢了一脚似的,有种抽搐的痛。是啊,她还爱着他,她将他保存在了青春的记忆里。她的心永远属于他,虽然他们结束了,可有一种永恒与日月山川一样叫做回忆! 你难受的别过了脸,很快撸平了内心的棱角,你从书包里掏出一只手表走到她跟前说: “下个礼拜就是农历二月十六了,是你的生日,我不知送什么才好,我将去银川了,给你过不了生日,给你买了这块表,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你全身染着不安的色彩,你怕拒绝。 “谢谢你!许超。”孟小琪定定的看着你,嘴角嗫嚅着。 “嘿嘿,没啥谢的,我以一个同学c朋友c弟弟的身份祝福你的,你别拒绝我就欢喜的很了。”你说:“来,我给你带上,希望你低头就能看到时光,它不再是隐形的,它是从你的手腕处流走的。” 她伸出了左手,白皙而修长,手腕的皮肤传来淡淡的香味柔柔的温暖,你有些慌,扣子就是扣不上,终于扣上了,抬眼时,她的眼角绽放着两颗晶莹透明的泪花。 “感动吧?呵呵”你说。 她点了点头,没说话。 “还有,我明天就走了,这个电话卡留给你,里面还有些话费你先用着,如果没了我给你交,你兰州的号不是有漫游嘛。”我将手机关了,取出里面的联通卡交到了她手上。 “还是你用吧,这怎么行呢,我都不好意思了,我给我爸说了,过几天他给我办个移动的。”她说。 “我不用,就留给你吧,等你办了移动就将它扔了。”你说。 “那我还是留着吧,等你回来了我再给你。”她说。 你依依不舍的贪恋的深深地看了她几眼。 她和你舅妈送你出了大门,她站在夕阳的光影里看着你远去,时光好像飞速后退,你似乎看到了那个梳着麻花辫子,穿着碎花衣服的小姑娘,她对着你再笑,世间没有一种温暖胜过一个女孩对你的微笑。当你转过身时,你的眼泪掉了下来。 山野里的雪已经化尽,一轮红彤彤的落日装扮着山河大地,多么壮观,多么富有力量的占有。 整个世界是属于夕阳的。 你迈着轻快的步伐穿过山野寂静的小路,你跳着跑,跑着跳,总之,不会正常的行走。眼前的高山大川,在你胸间构筑起一道通往幸福圣地的阶梯,你将义无反顾坚定的走下去,没有什么可让你回头。 而你感受到你们逐渐靠近的心灵,也给你们筑成一条通往生命意义的道路,你想所谓生命的意义就是:遇见自己爱的人,并且拥有了对方的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那些在工地时光 在贺兰工地的日子是慵懒的也是清闲的,可除了上述的感受外你不得不加上一句,条件是艰苦的。你的工作重心不仅仅表现在枯燥无味的工作,还偏向了生活环境。你与自然的斗争也提升到了一定的高度。你不得不为生存之地而大动武力,你现实的敌人不是人而是苍蝇。你从未遇到过如此多的苍蝇,即使你家后院的厕所每到夏天也是蚊蝇众多可也没此处工地之众。 本来你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与它们和平相处的,你也知道同为生物你们都活的不易。既然命运让你们同处一座城同睡一张床同吃一只碗,那也是前世苦修的机缘。可即使你如此大度了可讨厌的苍蝇显然将你当成了阶级敌人,它们不时的派出小分队对你和你的同事黄刚进行骚扰式袭击。黄刚对于苍蝇的态度显然比你温和些,苍蝇以何种体型的存在方式出现他都泰然自若,比如:和着新鲜的羊肉汤一起吃下去! 你第一年跟他在一起的项目部对你们塔吊司机在生活上很照顾。除了你和黄刚,还有一个回民老大哥,形体干瘦,满脸胡,蓝眼睛,大鼻子,有着回族血统明显的特点。这是你第一次接触回民兄弟,以前老听你奶奶讲关于老回回的故事你总是对老回回有着心理上的厌恶和恐惧,你觉得他们粗俗,残忍,没人情味儿。当然你奶奶给你灌输的此种记忆在你正式接触了回民兄弟时已发生了改变。其实,他们热情,善良,朴素,整洁,热爱生活,对人真挚,因此在你们不断相处中你对这个叫苏玉红的中年汉子有着不错的印象,虽然他天生粗糙可取了个女名儿,可见他爹妈对他小时候的疼爱,视如莹润美好的红玉。他每次请假回家总是带来他们回民的特产跟你们分享,而且从不斤斤计较。有一次他回家时带了一尼龙袋子馓子,油饼等好吃的,结果到站时由于睡糊涂了忘了拿直接下车了。由此你时常惦记那袋子好吃的馓子。后来他家里忙不干了,这才留下了你跟黄刚一直坚守在工地。 你记得那天天气热的厉害,黄刚在宿舍只穿着一件小裤头,全身黑的跟个狗熊似的。由于身体发育脱离审美,他就随心所欲的长大了,好比躲在大树背后的一株小树,为了能得到阳光的沐浴,它变着各种姿势生长,结果就成了弯拧个把的样子。吃饭去时他会选择一条宽肥的大裤衩,光着背子,呼吸油腻的去打饭。肥人在夏天时不好过,像滩肉泥,你看着就热。你们一肥一瘦一白一黑走进生活区,玫瑰色的天空染红了众人的脸,就连平日里你看着烦躁的生活区都可爱了不少。工人们照样吃着大白菜和面,吸溜吸溜吃的也香甜,那老板估计也是个抠货,碗里油水都看不到。可干了一天的活工人都饿,也就不在乎好不好,而在于饱不饱,对自己好点儿的工人去外边称几斤肉,买几瓶啤酒,坐下来边吃边喝,倒也滋润。可跟你一般出身贫困但凡还有点养家糊口的意识大都吃着清淡的工地饭菜一日熬过一日,期盼着攒点钱给娃交学费,回家过年,一家人在一起热闹热闹。 你们塔吊司机吃的是项目部的小灶,那自然与普通民工的不同,时不时几顿肉,即使没肉那也是油花葱花儿的漂的也鲜艳,让你食欲大增。就算是这种待遇在工地即将结束时,你们闲的跟狗一样到处胡溜达时,项目部对你们的待遇立马就变了,你不得不跟着工人一起吃大灶,用黄刚的话说,项目部太他妈狗眼看人低了,活忙的一死一活时感觉爹们是个爷,一旦爹们闲了连孙子都他妈不是了。说这话时你们的工长,一个瘦的跟猴似的老头儿,时常穿一身黑色的衣服,他正走向回工地宿舍的斜阳晚照的路上,手中捉着一只牙签儿剔着牙缝里夹着的商品经济发展下滋生出的肉沫儿。你和黄刚走在他的脊背后边儿,工长走的那叫八字儿官步,表现着他的优越,满足,脚步上粘着脑满肠肥的快意,惹的黄刚想扑上去狠揍一顿。你们晓得工长不但看见了你们也故意给你们显摆。黄刚大喝一声,对着快笑抽了的你说,走,爹们请你吃烤肉喝啤酒,爹们有钱自己吃看那小人的眼色干啥! 你记得那时你们正忙的不可开交时,工长对你们那是照顾有加,不是提袋水果就是叫你们吃羊肉。吃羊肉那天晚工长意外的“现尖”哩,明知道你们马上下班而那天意外闲些,他就站在塔吊下面吆喝,早点子下班吃饭了,今天保证让你们俩嘎子吃的满嘴流油。 你和黄刚下班后跑到宿舍将碗里正在开民主会议的苍蝇驱散,带上筷子直向生活区奔去。你和黄刚将脑袋挤在打饭的窗口看着里面做饭的阿姨正在给羊肉汤调味儿,不时的撩起护巾擦擦脸上不断滚出来的汗珠,整个灶房热火朝天的,一股股羊肉的香味从窗口涌出,传到工人的鼻子里,工人纷纷抬头,馋的砸吧嘴舌,有几个年轻小伙子受不了此种刺激愤怒的将老板骂了个狗吃屎,将自己的饭碗院子里那么一撂,呼朋唤友的准备出去饭馆里涮羊肉。饭碗一丢立马一阵黑乎乎的苍蝇蜂蛹前去,包围了饭碗。你和黄刚好不容易生出了一点优越感在那里乐滋滋的站着等着,眼看要出锅了,你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一口唾液自干裂的嗓门滑下肠胃。 就在此时你们工地的那个漂亮的女资料员也进了生活区,明显也是奔着羊肉来的,好东西人人都爱么。她齐耳短发,端正的脸蛋儿,像极了一块羊肉似的走近了饥肠辘辘的你们。刚才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小伙儿竟忘记了羊肉的美味儿,眼睛像针尖儿似的直探进姑娘所穿的那件单薄的白色体恤内。黄刚那粘人的目光是你最为反感的,你受不了他看女人时那种不知廉耻的眼神。或许作为同类你无法体会女人的心思,从生理角度来分析,估计女人并不排斥此种眼神,那是她们借助异性对自身美与价值的肯定及延伸。也从另一个角度反证了你性取向的正常以及你对资料员萌生出的那一丝欣赏。所以每当黄刚如此粘人的眼神看对方时你会心生厌恶,根本原因就是雄性原则的显现,你嫉妒!不论怎么说,在这荒蛮之地能出现个模样儿标致的女性,此女性可享受到明星般的眼神待遇,几乎所有的眼神齐刷刷的看向这个女子,好像并非男人们喜欢将各种意思的眼神粘在女子身上,倒像是女子身上有此种强大的吸力,将所有目光一丝不落的吸引过来。 你们看的太过细致都忘了跑来吃饭这回事,要不是打饭的阿姨鄙夷的大喊大叫还吃不吃饭了时你们差点就变成了石头。 “看看看,咋小心眼珠子掉裤裆哩,么见过女人的婊子儿似的。”打饭阿姨满脸不屑咕哝咕哝的念叨着,说着话也怪难听。黄刚也不理这个老娘们儿,伸过碗放进窗口可眼神儿不离不弃的跟着人家女子,哈喇子都快流了下来。那女子自始至终都是眼看着脚面在走路,可也走的精致走的熟络,脸红红的享受着异性对她的欣赏。 好不容易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到手,你吸吸哈哈巧舌如簧的吃着。黄刚也是天生粗皮糙肉压根就没听见吸哈的声音,半碗羊汤已下肚,脸上汗珠似是园丁手中的洒壶在给一棵榆木浇水似的。你则仔细品尝羊肉的味道,你起码得体谅羊的不容易么,羊身上长肉也不易,一天天熬下来的日子,一层层肉质那是有着羊自身的思考和岁月的味道的,假如都跟黄刚一般,这羊岂不是白死了?正当你用敏感的味蕾感受羊的思考时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让你为之惊愕,你不可思议的用筷子拨了一下如此熟悉的异物,你祈祷上天可别开如此玩笑。你只想闭着眼睛就此吃下去,权当饿晕了花眼儿了,可你抗不过心理这层严格的质疑,你翻来覆去的用筷子拨来拨去,异物逐渐露出基本轮廓,你的胃已然在翻江倒海,你不可抑制的干呕了一下,眼泪花子浮在了眼眶。为了不被别人看见此刻你正在挣扎的意志,你躲到了别处,你端着碗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可是一碗油乎乎营养价值极高的羊肉汤啊!再说你才吃了几口?肚子刚触及到如此美味还正挣扎的哩。你按住了心神,你保持恶心的状态将被翻来覆去煮的失去自我意识的苍蝇用筷子尖儿挑出了碗,你不放心的又将剩下的汤又上上下下翻看了一遍未见任何异物,你才长舒了一口气儿。 红红的夕阳快要归山了,属于你的一天时间也结束了,看着斜阳你突然感到莫名的悲伤,你感受着生命短暂的巨大情绪一时间悲壮丛生。你想起了小时候放羊回家,口渴难耐,家里都是铁将军看家护院,戒备森严的你也进不去,你找遍了所有人家的井台子,发现水桶都是干的,你无法忍受从身体深处逐渐蔓延的干渴,你感觉你都能喝掉一江水。你跑到你家门前的涝坝旁看着水里面游来游去的红色微生物,癞蛤蟆生的小蝌蚪儿,苍蝇蚊子,还有往水边磨蹭着想喝水的麻雀儿,一只燕子自空中闪过一晃从水面掠过。你看着水也是再三思考,喝还是不喝?你又想到了刚才羊们一股脑儿扑在水前一通畅饮的姿势,小羊羔跪下来舔着水喝,你越想越渴再也忍不住爬在水前,美美了吹了一口气将水面的活物们先吓跑,然后闭上眼迫不及待咕嘟咕嘟喝了下去。没想到一点都不腥臭反而很香甜。 其实河沟里的咸水你都喝过,那是一个热的不想动弹的中午,你们兄弟三个在河沟里“筑坝”玩耍,其实就是找些土和石头将流动的水堵住然后等水多起来时你们三个就会钻进去游泳戏耍。耍着耍渴了就捧着沟水喝,别提多难喝了,那是地下水泛上来的,又咸又苦,估计还有毒,反正那时小不懂这些,哪怕咸也要喝,因为渴的缘故,可不知怎么的越喝越渴,实在渴的受不了才会往家跑着喝水。后来听人说,只要畜生喝的水你放心大胆喝,一般没事,畜生的嗅觉最灵能分辨出什么水才能喝。假如畜生都不喝那人千万不能喝,这也是你小时候听老人说的。 如今面对这碗羊肉汤,你用记忆中那些苦苦的场景来强迫你吃下去。你看连领导都吃的那么香,你看那姑娘娇滴滴的不也一口一温柔,两口一风情的吃着挺香么。看到这儿,你再看看厨房,几只苍蝇在锅口上盘旋着,时不时停在锅边儿上做个蹬腿运动,谁晓得你每天吃的饭没有苍蝇儿。 晚饭后你将此事告诉黄刚,他眼睛睁的圆鼓鼓的表示你太小题大做了,吃苍蝇那不是很正常的事么,出门在外那有那么多穷讲究哩。 上述都是你第一次转战贺兰县时发生的搞笑事。你这个满口爹们爹们口头禅的哥们儿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小伙子,他比你只长一岁,他完全把你当成无事不谈的好朋友真哥们儿。他讲他跟赵霞的爱情,你讲你跟刘雅的爱情,那一年,你们两个保持失恋状态的光棍彼此怀念着自己的姑娘,有过笑有过泪。也就是那一年你才感觉活的有血有肉的,你也将心中从不外吐的心事一股脑儿的吐了出来。 那一年你时常跑到兰山公园去,一有时间你就去。兰山公园地处县城东角,那时公园东边还是一片农田和村子,也就过了几年,那一带已是高楼林立。城市建设在飞速发展,有时你感觉像做梦,一觉醒来,身边的一切早已潜移默化,变成陌生的新事物。你记得那一年工地上有两口子打工挣钱,男人跟你关系还挺好的,时常跑来跟你聊天,见你喜欢看书,有天居然给你送来了一本唐诗宋词。他们两口子老打架,你时常看到他老婆的嘴角是淤青的,要不就是半边脸青肿着。你想不通一个老爷们对待男人如此通情达理怎么老跟女人过不去?有次你去公园刚好碰见他老婆,你们促膝而坐谈了一个下午。她是赌气不上班,你是下午休息才偶遇的。其实他老婆很好的,温柔贤惠,她那天下午哭了很多次,她说她舍不得娃娃,不然她也不想这样过下去了。那时你还不懂婚姻,无法用婚姻中的所谓说教去安慰她受伤的心灵。后来你们工作搞完之后再也没见过,不知道他们还过的好么,有时还挺想念那些人的。或许这辈子再也不会遇见,只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的将人生的余年幸福的走下去。多年后写到这里他们的样子还会浮现在脑海,瘦瘦的男人,胖胖的女人,其实怎么看在力量上女人还是优胜的。但愿他别把老婆惹急眼儿了,一屁股压死他还不是小菜一碟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漂泊的时候很想你 你踏上了去往银川的路。 带着梦想,带着你无法触摸的思念,这一路注定了风风雨雨,你单薄的身影告诉世界,你除了比别人更多努力,更多辛苦,才能勉强维持生活。 你喜欢旅游,从小就有的美好梦想,你说过,你想驾着一辆红色跑车,带上对生命的敬畏与探究,走遍每一个喜欢的世界角落。那时,你一定会认为这是你想要的生活。 但这只是你的梦,一个人的梦,好像不远的未来,梦想一定会实现。 当然像这样“遥远的梦想”是轻易不敢倾诉给别人的,你的心里装着一个炫丽的世界,你时刻想着将这个炫丽的世界写出来变成文字,展现给别人,这个别人,不是任何一个人,而是她,一个好看的女人。 因为这个好看的女人,你的世界也发生了变化,如果单从你的世界来看,是灰黄色的,非常单调,甚至连几点绿色的植物都看不见,所谓炫丽的世界只是你想象的世界。 你为了这个女人愿意把自己单调的世界改变成浓墨重彩的世界,你一直努力着,自从六年后你们再次重逢的那一刻开始。 你认为这条路是难以回头的,既然选择了就一定无法回头,所以每一步,你都走的很小心。而改造工程过于庞大,让你心力交瘁,一时间,你的世界还多了一片一片,一堆一堆的粉尘,它们连接着一起,对着你呼啸,山风一吹,整个世界暗无天日。 可你并不打算放弃,因为这是一条不归路,你不努力改造,那这个你心上的女人,也不会属于你,更何况你也不想看到她跟着你吃苦受累。 一头扎进工地,岁月在辛辛苦苦中消散,而青春就在枯燥和迷茫中逐渐衰弱,生活却没因辛辛苦苦而有所改变。现实的面目总是带着神秘的面纱,你用怎样的手段都不会揭开这层面纱。 对于大多数处在工地上的青年来说,遇到了一个可心的姑娘,想去谈谈爱情的滋味,都因没有钞票而失落悲伤,你看到有人甚至借钱去给女朋友买衣服,买好吃的,到头来还落到人财两空,你就很难过,替那人难过,替自己难过,你害怕也会遇到这样的人,你会不知不觉拿心目中的女人跟现实中的女人做比较,用分析的眼光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甚至不惜动用历史的背景,即生存的环境,身边的人,甚至不放过家中养的小动物,你的看法是,身边的环境良好,那么塑造出来的人也一定是良善之辈,因为善良是可以遗传的。 通过细致的比较,你的嘴角,眼角,甚至脸部的每一根线条都在表达你对她的满意,她真是一个不错的女人,不,应该是女孩子,姑娘,从现在开始,必须承认她是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 因为你很爱她,所以你认为世界相当美好,美的那么真实,阳光射出的每一条光线都是跳跃的,似乎听到有音符在光线上跳跃。你用你的想法诠释着这个世界,也诠释着你的人生。 然而,即使你怎样诠释身边自己梦里的一切,现实依然不给你揭开面纱,这让你感到迷茫和痛苦。你是不安的,你全身的任何一块皮肤都在表达你的不安,你的衣服也不例外,因为每天起床后你都不知道自己该穿哪件衣服,你穿了脱了,再穿了脱了,最后你将一件看起来很陈旧的衣服套上了你的头。你呼吸着陈旧的气味,你感到踏实,似乎颜色也让你感到满意。 你走过阳光照射的平地上时还要审视一下自己的影子,是否与本身和谐。现在的你走起路来飞驰电掣,你感到生命在你血液里奔流,它像一头不安分的猫,跳上跳下的。你的心甜的就如掉进了蜜罐子,一时之间觉得生命从未有过的充实,每天的日出日落中你心里始终有一份很难说的清道的明的幸福感,犹如一股股清冽的清泉在心底泛滥,犹如漫天的飞花飞舞着翅膀落进你早已试想过的花园。 虽然如此,你还是不敢轻易去触碰这种思绪,你怕一旦这种“幸福的思想”被否决了,你该如何收场?你只能刻意压制这种,将自己压制到几乎不存在的地步。然而黑夜漫来,铁马冰河般的思念向你涌来时,铁蹄踏破了你的梦,也蹂躏着你的思念,你像一头困在窟窿里的兽,抬头只能看到一角蓝色的天空,你本可以驰骋在广阔的田野里,享受整个儿蓝天,可是你再也不能,你此刻深陷窟窿,你只能等待救援,或者死亡。你有着疼痛的幸福,你有时自言自语的,你说,为什么哩?为什么要遇见她,你本来可以平淡的生活,忽略自己的存在,你太弱小了,比一块臭石头还弱小,被人轻视着。 有时你会感慨,你的生命不该这样,有时又感慨,这世界人太多了,多的你数不过来,也多的你的价值体现不出来,你说,你除了会开个塔吊,操作个机器,就跟机器差不多,没人理会你的死活,没白天没黑夜的干活,谁关心过你?黑心的老板甚至连加班费都不给你,你还好意思提价值?这时候的你好低微,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你的可怜,你这个可怜的家伙,臭石头都不如。 你落脚的地方叫银川矿业大学,你弟弟在这儿上班,所以你也就跟着来了,因为这么大个城市,没有你去的地方。 工地在校园内,规划的是学生宿舍楼,工程还没开,所以你每天都会在闲散时到学校操场上走走,你感受着大学校园的气息,你没上过大学,可你很想上大学,但是不可能了,你在高二时提前毕业了,成了一个社会人员,你抛开学校本以为会找到不一样的路,可你错了,从离开校园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平凡,因为穷人家的娃娃除了靠学习才能有所改变外,出路很小很小,不要问我为什么,你们问你自己,现在的社会好混么?更别说你离开校园带走的那点知识,只能认个路标,识别个厕所,就是这样,你也曾好几次钻进女人厕所,惊起女声一片。 大学校园给你带来了虚荣的幻想,当看到意气风发,青春亮丽的大学生时,你的心剧烈的跳动了。他们多朝气啊!多青春啊!他们的微笑是那样温暖和灿烂,脸庞是那样白净和明媚。特别校园里那些姑娘,特漂亮,白色的裙子在微风中翩飞,像彩色的蝴蝶飞过你的天蓝色眼睛里。 当然,这地方不止一个你,其他工友们的眼睛也是目不转睛的,似乎眼睛变成了玻璃珠子镶嵌进深不见底的眼眶当中了,直至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柳叶背后方才收神。 你一直害怕比较,可生活中处处都是比较,如此直白的比较下,你连做石头的资格都没了,你只能感慨自己是泡屎。你们的身影总是疲惫而邋遢的,衣服也脏污不堪,可相比于你们技术工,开塔吊的,你们比搬砖的,搞木工的,搭钢管架子的要干净许多,有时你走进校园,里面看门的保安竟然分不出你是学生还是工人,这让你逃出了屎的概念,原来,你也有色彩的一面。 你躺在温软的草坪上,对着电话激动的讲话,里面传出来她的声音,细致,甜蜜,有着无尽的幻想。 “啊呀!真的啊!那肯定有不少美女吧?”你心目中的女人带着复杂的情绪吐露着一字一句。 你喜欢听她说话,她说话在你耳朵里比唱歌还好听,由于爱情的缘故。 这个你喜欢的女人就是孟小琪,你时常喊她小琪,喊她的名字时你是用心发出的声音,你的心房时常在颤抖,你很激动,因为这辈子你从未认为有一天你会从嘴巴里吐出她的名字,你能珍惜每次喊叫的机会,情理之中。 “都和天使一样,我都看花了眼。”你不忘调侃几句,你对小琪讲述了下身边能看到的景色。 “小心眼珠别掉下来啦,呵呵。”她说。 “我多想读大学啊,看到他们意气风发的青春,我都觉得自己白活了。”你有些伤感的说。 “那谁让你当初不努力呢?听你这样描述,我都有些向往了。” “你最起码也读过大学啊。” “什么呀,我的那也叫大学啊,那只能叫青春埋葬场。”她有些惋惜的说。 “就算你那是青春埋葬场,总比没上过大学强呀,你看我整天窝在工地,从早忙到晚,有时晚上还得加班,唉!我都忘记自己还有没有青春了。”你说,想到你整个儿的工地生活,心就像染上了墨,变成了黑色的桃子。 “别那样想,其实我们都已努力了,到如今这个地步或许也是命运的安排吧。”孟小琪说。 “命运?”你叹口气,望着即将落尽的太阳出了一会儿神,淡淡的说:“它到底是个什么妖兽呀?” 面对命运尽皆失语,你还没有去解剖命运的能力,你只能干张张嘴,欲说还休。 你和她若即若离的交往着,谁也不轻易涉猎彼此的敏感地带,你觉得这样挺好,心中有的烦乱和忧伤可以毫无掩饰的告诉给对方听,这种宽慰恰似春天的暖风抚摸你的心灵。 可你并不满足现状,只能深度压抑,你工作的事还没敲定,你几乎每天除了睡觉就是不断出入校园之中,抱着一本书就是一下午,没人可过问。你在校园里领略了爱情在大学里的温暖,让人脸红心跳。 这时你会想到自己的爱情,早些的那些感情是那样青涩,别说亲吻了,连牵手都不敢,你与其在心里牵别人的手,现实中你永远是个胆小鬼,你太敏感了,太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了,你怕手伸出去被对方拒绝,那比死还难受,正因为你在乎太多,所以,青春的那段日子,你错过了很多次机会。当你看到他们躲在柳树背后,花丛影里接吻的场景时你总是狼狈的逃跑,但心的跳动早已被撩拨的失去了节奏。 后来听一个工友调侃,一天晚上他在加班,塔吊高高在上,他不经意间看到在操场远处的角落,两个着身子的恋人在享受着月光浴。自从那天开始,你的的眼睛成了校园夜晚唯一的搜索器和监控摄像头,你很想看到那些画面,一个你还未经历的画面。 你实在不能无所事事的混天黑了,你弟和席明在工地上给人家清理垃圾,而你上来一个礼拜也没事干,心里无比焦躁。这样呆着可不是好事,你必须找到工作,你衡量了一下,再不劳动,生活立马就可以将你淘汰掉。你每天在工地蹭饭吃,你弟和席明每次都会多打些饭,然后每人给你碗里匀些,就这样你生活了一个多礼拜,但某一天工地某负责人问你是干啥的,常呆在工地干吗?然后你弟出来解释说是你是他哥哥,没工作,没出着落,不过很快就会找到工作的,马上就会离开。 你明白他们每次打那么多饭,人家肯定有所察觉,一个大活人,谁也不想平白无故的养活,现在的人都会算账,一毫一厘都不能浪费。当听到这样的话,你心里酸酸的,这就是你的生活,一个真正漂泊的人,还不如人家一个乞讨者呢。 席明的脚被模板上的钉子刺伤了,只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歪一跛继续坚持上班,每天早忙晚忙,只为那微小的六十块钱,汗水浸湿了青春的皮肤,浸湿了一双双充满了梦想的眼睛,看到这些你难过的想哭,可你忍住了,你认为你也是有担当的人了,不能轻易抹眼泪。 为了不使自己寄人篱下,看别人脸色,你决定到新市区看看有没有工地,结果跑了大半个新市区,问了一家又一家工地,最后还是拖着疲惫的脚步行走在城市的街道,这个空旷的看不到一角山脉的城市,大大的天空像个锅盖倒扣在你的头顶,你感到无比压抑。 天已很热了,虽是三月的光景,可太阳相对一个物质饥渴的人来说已够厉害了。你连喝一瓶矿泉水都要仔细算算账,而且搬出圣人的话给自己打气: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性佛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没想到几千年过去了,此话还如此励志,在失落中重拾力量和方向,你认为孟子太伟大了,他为世界上迷失的人找到了精神窗口。 你坐在人行道的石阶上休息,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心里满满的都是困惑和无奈,但她的身影还是经意不经意的掠过你心灵的天空,她对着你笑,对着你起舞,你伸出久已藏起来的手触摸那道身影,她居然没有躲避,她淘气的一甩裙摆,伸出了双手,迎接你不断延伸的手。 一个骑自行车的中年妇女将你的手碰到了,甚至你的手意外的感受到了一处软绵绵的东西,吓了你一跳,你赶紧收回手,整理思绪,就看到那个妇女对你表情古怪,似乎再骂你,她骂着却没停留,骑着车走了,后来你猛然惊醒,你是摸到人家胸了。 你发了一会儿呆,责怪自己没事干把手伸出去干嘛,一抬眼你看到了新华书店,你坐在新华书店的大门口,你想了想,走了进去,你喜欢看书,你把书店的每个角落都瞅了一遍,最后你看到了一本心理书,你觉得此书适合当前的她看,她给你说过,有啥好书了给她挑一本,然后读给她听。 你的小琪说很喜欢听你讲话,你的话总有一阵无形的力量在鼓舞着她,你听后美滋滋的,认为你体现出了你的价值,能让你喜欢的女子开心是你最大的愿望。所以你毫不犹豫的将这本书浏览了一遍,感觉还不错,心里盘算着,等挣了工资,一定将它买下寄给远方的她。 你将这本准备藏起来,因为全书店唯独剩下两本了,你怕等有钱了,再来时卖完了,你找了很多可以藏书的地方,最终找到了一处,你藏好后拍拍手上的灰尘,舒了一口气。你在书店呆了足足两个小时,被管理人员撵了出来,人家要下班了,那时已是五点半了。 重新来到街道,刺人的阳光变得温和多了,精神上稍微有了慰藉,可肚子开始不满起来,一个劲儿的喊叫,但你还是忍住了,上学时锻炼的忍饥挨饿的本领被你施展开来了,市区距离工地好远半截子路哩,初来乍到,你也不知坐几路公交,打车又贵,你只好辛苦自己的双脚拖着已快透支的身躯向工地走去,背影看着好难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漂泊的时候很想你 2009年三月份某夜你走在银川的大街上,此时的银川大街对你来说还过分陌生,你作为外乡人在不熟悉城市基本构造之时你只能用双脚盲目的行走。用脚步去重复陌生,也丈量着你与城市之间的距离。 很多时候你都在行走,如今你怀着迷茫的情绪行走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你感受生命带给你的陌生,用你内心的感觉说,你真心不喜欢这种流离的陌生。但你面对的是真实的生存,要生存你就不得不面对任何陌生的事。 写到这里你想起那个夜晚,你拖着疲累的身体行走在回工地的街道,你远远看到工地明亮的灯光是那般寒凉。你不想走进那个圈子因为你青春的心还不想被禁锢,你认为美好的生活不该是这样。而在写这篇回忆性的文字时你已在工地呆了整整九年了,你从抗拒到不得已到除了工地无处可去的这种状态,时间无情的穿过你的心让你变得苍老。如今你背负着太多的压力不得不套牢在这种状态之下,你不敢有变化,变化意味着一切从头再来,可你的现实不允许你从头再来。你只有安慰自己,等过了这个阶段你一定要改行干点别的,不然真老了没精力了学不会了。 路两旁的树青青葱葱的,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儿,天空中飘荡着几片美丽的晚霞。整个城市沉浸在晚风的吹拂之中,显得安静和美。如此景致还是打动了你这个感性的人,一下子将所有的烦闷和杂乱都忘却了。此时特想与人来分享你小小跳跃的思想。你自然而然的打通了孟小琪的电话,电话那边传来她暖暖的声音,不知何时你的这种习惯成了常态,有事没事只喜欢给她传递,你把自身的自然的一切感受化作你的语言进行传递。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你们相互传递,你们需要表达,你们虽分处两地可你们都是孤独的,孤独的人喜欢寻找表达的对象。而你不但表达着你还记录着你们的表达。 “你在干吗呢?”她开心的问。 “压马路。”你说。 “啊呀,你多浪漫呀,是不是带着人家的美女大学生在感受爱情和生命的乐趣。”她笑着说。 “爱情是啥我还不懂,此刻有绿色的树和远处飘来的花香味儿更胜过爱情的甜蜜。”你说。 “你说话为啥这样动人?你别诱惑我的耳朵了,我真的想来你这儿看看,看看这语言中无比诗意的城市。”她叹了口气说:“我在家里都快急死了,每天除了你的电话能给我带来点新意外完全被寂寞和书本包围着。” “那你现在干吗呢?”你问,心隐隐的有种苦涩涌过,受束缚的青春并非你一人。 “做饭呢,我擀的面条,你吃不。”她说。 “我吃啊,可嘴长莫及。”你笑着说:“你做的饭真香我都馋你做的土豆丝了。” “是吗?那以后有机会了给你再炒一顿。”孟小琪开心的说。 “我打算吃一辈子呢你还会给我做吗?”你是故意试探还是触景生情你也不好判断,可你的心从不会替你掩藏真相,当电话保持着相对沉默时你的心提悬似的,你猜想话是不是过分了?你们的关系还不够成熟还没到畅所欲言的时候,这时你需要解释需要玩笑之意来驱赶试探性的暧昧。 “就怕时间长了你就不爱吃了。”你还没进行修饰你的冒昧时她笑着说,可你大脑一片空白但话像直筒倒豆子般直溜溜淌: “我爱吃!就算吃一辈子我也吃不够。” 你激动的手机在手中抖得像筛糠,她在电话那头短暂的笑了,然后发出一阵很长的叹息。 “今天看到了一本书很好看,过几天给你邮过去,你也看看,希望可以给你解解闷。”你立马转移话题。 “你看了给我讲讲就行了,一来路太远二来书也贵,你挣钱也不容易就别太浪费了。”她说:“你这样能给我打电话我已很开心很满足了。” “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嘛,只要能给你带来快乐那就不浪费。”心跳延续,你不懂今天什么情况总是说些毫无防备的话且句句见心。 她笑了,没有说啥,好半天她才说: “工地上照顾好自己,吃好把身体养好,知道么?” 你使劲点着头忘记了她看不见你的反应,无言的感动梗塞于喉。 “那姐做饭啦,等忙完了再给你发短信。”她笑的很开朗,仿佛刚才那些暧昧的话语都被她爽朗的笑容所溶解,不知怎么的,心中无法描述的情愫在渐渐生长,发芽。 挂了电话,你心中五味掺杂,思考着刚才的对话,不知她会怎么想?或许只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对话,你深深地叹口气,夕阳也在你的叹息声中隐匿了它最后一抹光彩,大地瞬间暗了下来犹如你的心。 电话再次响起,你弟打来的问你吃了没。你说还没兜里没钱这会正往工地走呢。你弟说给你留饭了,知道你没钱,怕你饿着。挂了电话对着即将被夜色笼罩的城市忧心忡忡,你在想啥时候才能真正的实现自由做自己喜欢的事,可自由像黑夜包围下的路灯,一拳头那么大点。 你怀着忐忐忑忑的心情回到了工地,工地千瓦管发出明亮的光芒也不过百米范围。 你喜欢的事就是去照顾她,想到这一层还真吓了你一跳,啥时候开始的想法呀?轮回之前吧? 你渴望的自由就是有一种魔法让你可拥有世间的一切力量去拯救你喜欢的小琪,让她幸福快乐的生活,然而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无情的现实所粉碎。 你吃着已凉的饭菜发呆。你弟和席明讨论着工作的事,你弟说明天就要开工了,可就两台塔吊,还多了一个人,他们说的是你。席明说赶紧再联系联系说不定这几天有开工的,又听席明说要不他先回公司看看,毕竟非常时刻,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们都流落街头。但他不想去公司,公司太忙而工资低,根本挣不了几个钱。他们俩讨论着叹息着,小小年纪,脸上隐约挂着一层生活的风霜。家庭的穷困状况早早的使你们承担起了生活的重担,为着茫然而微小的梦想奋斗着,失去的似乎比得到的还多。 看着校园里同样年纪的学生你们的眼里总露出羡慕的神色。同样年纪,世界是不一样的。生活的具体性使你们不得不放下可怜的青春,用汗水和眼泪换取明天不可知的幸福! 吃完饭,躺在床上,懒懒的倍感舒服。夜风从纱窗里吹进来,仿佛带去了劳累一天的疲惫和迷茫。宿舍很大,住着八个人,除了你们仨,五个都是打零工的,年纪四五十岁左右,他们静静地抽完几支烟后开始进入梦想,劳累的生活使他们的身体特别喜欢睡眠,只有在这此时,他们的脸上才会挂起久违的笑容,嘴角上翘,脸色安详,也许他们在梦里见到了自己的亲人,期盼他们回家。 “许超,你还出去么?”席明回过头来问你。 “不了,今天转了一大圈累死了,想睡觉。”你说,伸了伸腰打了个哈欠。 “其他什么地方都没什么活吗?”他问。 “有开的呢,人家不要人了,我没啥认识的人,只能这样瞎等着了。”你无奈的说。 “那你怎么想的?” “如果实在没活,我打算去兰州,到那边再说吧。”你说。 “大老远来了,再等等吧,说不定明天就会有转机的。”席明说。 席明,一个憨厚而可爱的男孩子,年龄比你小四五岁,为人却很机灵,小小的个头,胖乎乎的身材,一双充满活力的眼睛,他初中毕业后在外打工。说到他你不得不说几句,初中毕业的他几乎不识字儿,真不知他是怎样学习的,听他说小学几乎没读过书,初中开始他学会了追女生,别看他小成熟的却早。后来他也是你们几个当中结婚最早的一个,而在走向婚姻的路上你也功不可没,那段时间他跟新疆的一个姑娘恋爱。认识那个姑娘是出于一次电话,也算是电话恋爱的一个奇葩。他说他给他姐打电话时他姐不在是个姑娘接的,这个姑娘刚好是他姐工作的制衣厂的老板的女儿。如此一来二去的两个莫名其妙的联系了起来。由于不识字儿你在一段时间内充当写手开始交流。也合当机缘,他们最终走到了一起,至于如何走到一起的后来有机会再叙述。 他俩出去了,你独自留在床上对着手机发呆。 你很想给小琪发个短信说说你的状况,你很想说你过得不好,找不到自己的存在,而你无法忍受这种虚无的存在,似乎风一吹你就消失。 如今你能将生命这么大的命题提出来考虑只源于你此刻的饥肠辘辘,你从未想过吃饭的问题,从小到大几乎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种模式,你没考虑过有天所谓衣食要经过你的双手去创造,直到今天你第一次体验到所谓生活不是一件轻易的事。 这些年你爸妈的付出让你无视生活,而你对你爸妈的不理解曾多么幼稚,记得那时别人家都换了大彩电,你们家还是老牌子的黑白机子,你说该换了这么小一点怎么看啊?而且黑白的放家里来客人也丢人。你爸每次都说换,可换了两年还是黑白,那时你就大哭大闹的说你爸妈没本事连个电视都换不了,更别提买其他东西了。 后来那黑白电视还是你淘汰的呢。当初买电视时你爸依然反对,说有的看就行了,没那么多讲究。当时你已体验到了挣钱的辛苦就没怎么怪你爸思想多固执啊!老一派思想阶级观念,不接受新时代的产物。你妈却责怪起了你爸,说你爸将钱看的重又图了个啥?人这一辈子要说长长,说短短,看那么远干啥。 是啊,有时将生活看的太远,会与当前的幸福擦肩而过。 在你们极力的开导下你爸勉强同意了,从此告别了黑白时代,而这样的事发生在你的双十年华,真难以想象当时的生活水平。从此你下定决心,不管多难你都要从根本上改变现状,给你爸妈带来幸福的晚年生活,即使命运不会轻易让步,你也要站在斗争的一面去争取! 一路追忆,你的思绪像一张巨大的网,你将能想到的事一个分支一个分支的逐一分析,你能想到的和你想不到的都被电话震回现实。现实就是你待在破工地正等待着开工,你感到无所适从你总想着逃避。 一条短信,你依然决然将沉重的思想包袱丢弃在一边,因为发短信的人是孟小琪。你已经意不经意的有种感觉,你的脚步已靠近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短信问你在干嘛吃了吗想什么呢给她说说可以么? 你的心幸福的笑了,你第一次感受到心也会笑。被人关心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个姑娘这样每天嘘寒问暖,有事没事总想着和你交换思想,你赶紧回复了一句: “我可以给你打个电话吗?” 一会儿消息就来了,说:“十点以后你再打过来,这会我爸妈在呢,记得一定打过来。” 望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文字你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夜好静,校园里响起轻盈的脚步声,这样的脚步声一直会持续到午夜时分才回归安宁。 你也习惯了这样的脚步,充满着青春的力量。 你期盼时间很快就过去吧,将天使的声音带到你的耳边,你的心灵需要这样的声音,它能带给你拼搏的勇气和力量,以面对这多舛的命运。 你弟和席明回来了,同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们说又找了一个活问你去不去,如果你不去席明说他就去。 你兴奋极了,你说你想留在这儿,你怕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下子适应不了,席明也很仗义,拍着胸脯说: “你们俩兄弟呆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只要大家都有活干就行。” 面对比你小几岁的小伙子能说出如此重情重义的话你不知怎样说,也是这层缘分让你在后来他的恋爱路上得到了补偿。前面说了他大字认不了几个,跟姑娘交流思想全靠你代笔,你一支“生花妙笔”恁是让他遥不可及的爱情逐渐缩短了距离。 姑娘终于答应前来看望远在千里之外的他。那时你还光棍一条,还没被爱情所青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电话是爱情的康桥 在已走过的时间里你可以随意去写你的生活,你对自己的生活了如指掌,也对你过往的爱情如数家珍。有时你会忘了这是在写你自己,当你的笔代替你的双脚重新去走这段路时,你发现了表演的成分。 当你的记忆穿过云雾缭绕的过去你的笔拗不过历史的公正。你感到当初的你过分的真,真的让你心疼。你的大脑专注的思考着你们的爱情,你不知该如何表达你的这段经历,你本着真实的叙述去完成属于你或者你们的记忆,你不想舍去任何一个跟你们有过牵扯的文字。一个字,一个词,一句话,而你过分深刻的记忆也禁锢着你其他非本真的叙述。你感到压抑,过分真实的现实让你感到不可忍受。 而大多数你却喜欢回忆童年,那段朦朦胧胧,似有似无的记忆,你可以用想象的情绪表达,你会感到快乐。或许,人之所以排斥现实只因为它靠近你太近,没有经过发酵,好比新酿的酒,缺失着岁月的沉淀。 你很幸运的解决了工作的烦恼,不但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工地食堂吃饭,答应给她买的书也有了盼头,这一切得归功于席明的仗义。出门在外假如没有朋友之间的体谅和帮助是无比困难的,此刻你享受着兄弟朋友间的友谊你觉得情感这东西并非男女之间才存在。 虽说男人之间不会产生爱情,当然排除非正常情感的干扰才能这样说,可男人之间纯粹的友谊比爱情牢固许多。 好不容易熬到了十点钟,你借口上厕所溜出了宿舍,来到月光照耀的工地院子,看着满天繁星,思念和快乐也像天上的星星挂满了天空。你赶紧拨通了电话激动的将这个消息告诉她,你有工作啦!虽然是一件非常非常普通的工作,你却特别特别需要它,它能使你生存下去,结束颠沛流离的日子,你懂的一切梦想都扎根于真实的劳动。 很明显你的姑娘正掰着指头等你的电话,你能从她的语气中分辨出她对你的等待,品尝到被姑娘期盼的味道你感到无比满足。 电话那边传来她轻轻的声音,带着一丝淘气,一丝谨慎,一丝缱绻,似乎经过某种压抑产生的气流通过送话器传递到你的耳膜,这种效果超出了一般性的语言魅力,似乎她亲自在你耳边说着温柔的悄悄话而深怕被别人偷听。这种模糊的缥缈的深远的效果刺激着你每一个神经元,你调动起所有的感知神经在幻想她此刻的模样以及所处的环境。 她责怪你说话声音过大刺激到了耳膜,还说她怕家人听见特意用气流说话,她说这些话时将少女特有的顽皮和任性借用语言的形式抽象的展现给你。 而你兴奋的告诉她你明天就要上班了,立马可以挣到钱,由此你的生活稍微会过得像个样子,用你的话说你会感到自己挣到了一定的自由。你的小琪说为了以后的生活努力挣钱攒钱,总之,这个世界只有钱才能解决一切问题。为此你故意反驳了一句:“挣那么多钱干嘛呀多没意思。” “傻瓜,有钱你才可以娶到媳妇儿呀,怎么变得这么笨啦。嘿嘿,是不是想你家刘雅啦。” “就算有钱我也不娶媳妇,还有我也没想她,以后不许你再提她。”你说。 “不提她那说谁呀?”她笑了。 你也笑了没说话,其实你多想说:“以后你就是我生活的全部思想。”但你忍住了。 “我现在特烦,每天面对书本,还要给猪喂食,给羊羔填料,给家人做饭,唉,你说我有什么出息呀,你们都在外面打拼我好羡慕,我也想创造属于自己的生活,不想再这样混下去了,可转眼一想,这两年花去的金钱和时光我又有些不舍,希望再复习一年,争取今年能够考上那样便完成了我的任务。”她顿了顿,接着说:“你说我会实现自己的梦想吗?” 听着她对生活的分析这不和你一样的心境吗?你们都挣扎在生存的一线,你不知如何安慰这颗迷茫的心,你也感到难过,你的梦想你还不知道是啥呢,一切以挣钱为标准,可钱真的能挣够么?你无法用具体的感受去帮助她你只能说只要努力了不论什么结果也就没啥遗憾了。要知道生活不一定有梦,付出也并不一定有收获,可生活一定要有方向。 孟小琪叹口气,略显伤感,说:“有些话儿不知怎样给你说,可也只有你我才能肆无忌惮的说话了,不知道为啥我会这样相信你,我觉得你会理解我。” 或许听了对方这句话连你都大感意外,这是一个女子的心声,虽然你还无法确定此话的内涵可你不是木头,你心潮澎湃,一时竟无言以对。 “你不会嫌我烦吧?”她说。 “不会。”你说。 “等会儿用短信聊,长途费钱,我们还是尽量省着点。”她默默的说着,情绪有些低落。 “没事,只要你开心,这比什么都重要。”你说。 “每天能听见你的声音我还能感知自己活在现实里,并没有脱离人间,不然我会疯掉。” 你能理解一个人面对着寂静的乡村远离城市,那份孤独不是一个现代青年所能忍受的,何况从年纪来讲,如此年华不正时恋爱的岁月么?你从你的角度感受到了她深深地无奈。 “你的彩铃很好听,以后打你电话你不许接,我看书累了就听听你的彩铃,行吗?” 你的彩铃是徐誉滕的那首等一分钟。或许很多时间人们都将分裂状态的情感通过一首歌或者一篇文章拼凑起来,借用别人的心脏释放自己的情绪,感受不一样的世界带给人们的意义。 挂掉电话你静静地呆了好久好久,那晚的月光很亮也很圆,月光粘着远古的芬芳沐浴着你干涸的心田。你能想到月光此刻也沐浴着远方她的窗棂,你很想抓住一把月光告诉你的心情让它带到她的身旁。你周围是工地凌乱的建筑材料,你脚下是一层奇形怪状的小石头,你穿着陈旧的短裤,黑色的背心,蓝色的拖鞋,你冻的瑟瑟发抖可你不想回宿舍,你宁愿意站在三月的冷风里热血沸腾。 电话成了两个人思想交流的唯一纽带,虚幻的网络架起了你们心灵的康桥。它穿越时光时空穿越了现实的距离,通过电波你清晰的感受到了她心灵任何微小的变化。你从一个五大三粗的简单动物开始进化,你需要心灵上细微的成长,那种相互探索,弥补,缝合的变化,好比你的下体不会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凸起,它是有自身规矩或者外在环境的变化下才会自我表达的。 你沉醉在这种彼此依靠和鼓舞的力量磁场里,觉得有种神迷的力量将你推上一个高不可攀的悬崖,你被眼前的景色迷惑了并没想到危险同时潜伏在了身边。 电话又响了,一条信息在屏幕上跳跃,是孟小琪。短信说:“我睡不着,也不想看书,心乱的很,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自己,你知道我的心吗?它很痛很痛,上次你来我家时你看到的那个男生就是我最爱的人,我为他付出了很多很多,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前两天我打电话给他了,他说让我别那么痴情了,忘了吧,他已有女朋友了,现在我才真正的清醒了,我觉得我将自己的感情给了一头驴,你别笑我这样说话,其实我心里连死的想法都有我不知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希望你别见怪,除了你,我不知给谁去说,我很爱他,可我们结束了,我不知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当看了这些充满疼痛的句子,你的眼泪不可控制的掉了下来,你想不通这样的女孩是什么样的男人会忍心伤害她?在你意念里,这样的女孩她是幸福的宠儿,可依然会有人不去珍惜。 尚未经历过爱情的你一时无法找到准确的词去安慰对方,你心乱如麻,手指在屏幕上压出了几个字可你又删除了。你长出了一口气,空气冰凉的牙齿发疼,你慢慢摇摆到宿舍,大脑接受到紧急任务,你需要解决对方传递给你的信息,这条信息不简单,它寓意深刻处理不好不但伤害了对方也会从此终止你们进一步的交往。其他人睡的跟猪有一比,唯独你是一头无法安睡的猪,好像你预感到明天即将被屠宰的那种仿徨。而空气静的连脚步都显得如此孤单,你安静的躺回床上,思前想后,终于回复: “有些事是不需要答案的,就像我对刘雅的感情,四年来我执着的坚守,为的是在特别想她的时候能够见到她,哪怕一个微笑我都会满足,可是,四年来我换回的只是一个苍白。我不懂什么叫爱情,但我懂失去一件东西的时候,也许就永远失去了,就像人老了,死了,生命不可复生一样,也许爱情的失去就是这样一种逻辑吧。你认为呢?” 你等待着她的回复,时光在煎熬里中悄然离去,带着你们过往迷离的爱情和困惑,你眨巴着眼睛思考着她的故事,从一定概念上讲你确实不懂爱情,不知怎样才算是爱情?没有性的介入爱情真会苍白么?虽然你还未进入性这个阶段,可你胡思乱想时从未忽略过它,它就像一只好奇的猫守着一个洞口观察,总感觉里面会突然冒出一只老鼠来。 手机在安静的夜中哪怕一次震动足以让你心惊肉跳,你赶紧将手机捂进了被子怕吵着别人,她回复:“你说的对,可我还是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就像我无法接受黑夜对我的侵袭,我的无奈就像一支燃烧在月黑风高的蜡烛;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和我同样失去了自己信仰的感情。我也希望你能够真正的接受和面对。对你说了出来,我的心情反而轻松了许多,谢谢你的开导,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该怎样走出这段阴暗的路,也许当前我们的精力应该放在事业上,毕竟生活还没个着落,现在谈感情感到很可笑。” 你马上回复:“答应我,心态很重要,要调整好你的情绪,不论命运怎样安排我们生命的去向,除了勇敢的面对别无他法,没有人可真正的抛弃我们,除了我们自己。” 你摁了回复键,手机马上将文字送进了时空,穿越了万水千山,闪烁在遥遥天涯她的屏幕上,手机再次震动,她回复:“那你也得答应我,要开心,我等着你把快乐带给我能做到吗?嘿嘿。” 你回复:“我能!最后送你一句话:弱者永远不会原谅别人,谅解是强者的本质!” 她回复:“也送给可爱的许超同志一句话:世上没有绝望的处境,只有在处境中绝望的人!” 你回复:“从今晚开始,好好睡觉,努力实现自己,我等着你成功的好消息,摁住寂寞,明天的光彩属于你!” 你们在彼此鼓励下开始了正常的生活,你们每天如上述一样发信息打电话,有时电话一遍又一遍的响着,那是她在听你的彩铃,你的心从未如此满足过,从未觉得生活就是阳光,你是一株渴望阳光的花朵,此刻你有了无限的生命力。 工友们会诧异的看着你手中的电话那么响怎么不接?你总是笑而不答。有时响的次数多了你会不安的接起着急的问怎么了,她总假装嗔怒:“谁让你接来着?说好的不接,你耍赖!哼!” 挂了电话,一如既往的响着,你索性将手机设成震动,有时朋友打电话进来骂你是怎么了,电话老占线。你就会幸福的说:“我的手机感冒了。” 你有时忘了充电,手机关了机,她会发短信告诫你:“许超同志,以后必须保证电路畅通,否则后果自负!” 不知不觉,你陷入了习惯性的牵挂中。有时等不到她的短信或是骚扰电话,心就空落落的,你会忍不住打过去问她在干吗?她说忙着做家务,她说她会不定时的进行“骚扰”,她说打骚扰电话是她每天的必修课。 有人说爱情就是一种习惯。也许吧,当习惯了一个人出出进进的在我们的世界里保持运动状态,产生的运动痕迹粘在记忆的海洋里便会变成一种固定的期盼。有时你会静下心来好好的问自己,你在做什么?这样下去对谁都没好处,当理智挣脱了绳索的束缚,感情开始像疯了似地死囚犯开始逃亡,那种得到解脱和自由的疯狂是可以粉碎一切的。也许你选择了放纵,在灵魂的深处你渴望走进她的世界,将自己残破的世界交给她去整理,以至于让你产生了一种不可抗拒的粘合力。 你的生命之火逐渐燃烧,从回忆的角度完全能下个结论:你的爱情也可以说你的生命迎来了一个短暂而灿烂的春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走进高中 终于走进了高中的大校门,你站在三中高大的校门口孤独的提着生活用品仔细的看着粗壮结实的钢管制成的大铁门,透过铁门你看到一栋还未完工的教学楼,初来乍到这所学校唯一让你记忆深刻的是两栋立在马路边上的楼房不知做什么用的,此刻它们在早晨氤氲的潮湿的空气中闪着寂静的色彩。 你看着你的铺盖卷儿还丢在一家小超市门口,你思考着这就是你未来三年将要度过的新环境——巉口镇初级中学。 其实你去年就该到这里报道了,去年你就考上了这所中学,可你心气儿高恁是看不起这座历史悠久却没出过几个重量级的大学生的中学,你在初中时就有所耳闻,那中学是培养流氓的基地,单纯洁白的人从那里面进去出来时色彩斑斓,也可以这样说,进去时是一只白色的母鸡,出来时变成了眼花缭乱的野鸡。也可以这样说,这是一座劳改所,似乎你不是跑去读书而是去劳改,你进去是一个样子,出来时另一个样子,虽然你会被劳改成社会能接受的样子,可会让一般人难以接受。因此第一次中考你以超出它十五分的成绩证实了你原始的看法:别看我相貌平平,学习力不强,考个三中闭着眼儿都能进。 通过中考的印证你找回了自信,你认为只要好好补习一年,一中还不是你的囊中之物!因此你鬼使神差的走上了补习的路。其实,一路走来你也搞不明白你会有种考一中想法,估计是你在一中考试时学校的那种环境和氛围让你有了更上一层楼的野心。常言道,环境可塑造英雄,确实,假如一开始你就在三中考试,估计你会喜欢上三中,毕竟三中的规模比你的小学,初中那要气派多了,别看其他的,大校门以及校门上那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初次见面让你涌动过澎湃的热血。 假如当初你能预见到你的命运与三中紧紧相连估计打死你都不会再去补习,凭空浪费掉一年的光阴不说,你爹妈的银钱也白使了。你站在三中的校门口有种脱裤子撂屁白办手续的感慨!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唯一让你倍感可笑的是你居然谈了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所谓爱情,将你折磨的死去活来可人家女子又有多少真情贴给你?想到这里你不由的攥紧了拳头,你不得不说你之所以再次回到三中与这段“爱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女子就是你补习时经过各种复杂的场面认识的刘雅。虽然她给你写信说:都是我不好,为了我的缘故耽误了你考第一中学,让你在关键时刻分了心,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从一定角度来说是你误解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只是朋友,好朋友。都怪我当初没有绝对的告诉你,让你有了其他想法,我们还小,我们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听到你没考上一中我也很难过,总之,千万无语都是一句话,希望你继续努力。 她在信中简单的跟你谈了她对你落榜的看法,她并未明目张胆的称自己毫无牵连,但至少委婉的表达了一切后果她只是一个起因,至于过程和结果完全属于你自作自受。 就算她不写信陈述这件事人家也能说的过去,可人家写了这也算一种对你情感缺失的弥补。你也搞不懂你自己属于什么样类型的人,当接到刘雅的信时你几乎忘了你落榜的事。你一如既往贪婪的品读着她信中每一个带着香味儿的字。你也搞不懂经过女子手中的信纸总是有股淡淡的香味,是她手上摸的油脂粘的还是故意喷了香水儿的,总之就是香,这种香让你不可抗拒,欲罢不能。也是这种香构成了你对女人最初的概念:女人是香香的。 香香的女子让你失了魂儿似的,你每天渴盼着她给你写的信,你几乎每天都会跑去学校那个信息台去翻看信件,你多么希望一封经过时间沉淀的信自另一所学校传来。为此你迷症了。你的班主任不止一次的约谈你的家长,说你上课时眼睛直股股的压根就没转过,是不是有病了?你是有病了,相思病,这病不轻,足以毁掉你的未来,那时你怎么能预见的到啊,你只是一个十七岁的情窦初开的少年!你的思想单纯到你可以为了一个深爱的女孩去死!对,那时你确实想过为她而死,只要她有所需要,这种单纯至死的爱情并不需要其他任何事的印证,譬如:梁山伯与祝英台,薛平贵与王宝钏,牛郎与织女等等这些古典爱情的印象。你爱的好纯粹,完全心理化的,精神化的,意识化的,她走进了你的心房,你闻到了她的发香。你仔细用眼睛刻画过她的眉眼,那一条精致的,魔幻的,线性的微闭着的毛赫赫的眼睛,温柔的头发贴在她秀嫩的脸上,你怎能不为此种女子心动?她生动的像张画儿,你难以拒绝你荷尔蒙分泌下的冲动。对,上次你写过这个镜头,可是这里你还想写,不但写你还要弥补一点当时的小情绪,不得不说你很想亲她,不是细嚼慢咽的那种亲,而是狠狠的,恶狠狠的封住她的小嘴巴,那种令人无法呼吸的亲。 你记得你躲在校园那手机塔下读她第一封信时的激动,每一个字都充满着足以燃烧掉你身体的温度。手机塔嗡嗡的响,它一直再响,接受着信号,此刻的你也像信号塔一样从心灵深处发出哔啵哔啵的声音,那是你的心过分跳动造成的声音,你能感觉到你的心快要爆炸了。几片树叶落了下来刚好飘在你书上,你无意识的将书合起来放到屁股下坐下你心无旁鹭的研究她对你一丝一毫的情意,你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世界从那一刻开始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一个徐徐展开的,另类的,陌生的,原始的,充满野性的样子。 禁闭的铁大门被穿着一身笔挺保安服的老头子打开了,你从奔涌的回忆里扯出思绪,你从新坠入到陌生的令你惴惴不安的现实当中。这一天你是第一个怀着复杂情绪走进校门的——高中生。你的这一步同样具有历史性的意义,虽然到后来你没拿到可以证明你读过高中的毕业证,你的户口簿上学历那一栏里永远写着初中,可你从未承认过它的真实性,所谓真实性就是你读过高中,你踏进过高中的校门这就足够了,至于别人随他去。 你是被你去兰州上班的尕爸用大汽车顺路扔到校门口的,由于他赶时间所以你来的特别早,你记得时间是六点整,是的,虽然这个时间在你人生的长河里不需要记得太准确,因为它毫无意义,可你就是个怪胎,毫无意义的事你永远记得特别清晰。 你站在校门口望着大铁门以及固定铁门的四根方形柱子你回想着你的爱情,你恁是杵在那里一个小时,七点时校门被一个老头子打开了,那老头还瞄了几眼衣着寒酸的你。你记得你妈特意给你做了一身新衣服,你走的时候感觉特激动,可到了小镇,站在比你读过书的学校大几倍的校门前,你也突然意识到你的渺小,好比晨光前的那一粒幽暗。太阳还未升起,你就光华尽失。 你在老头的眼光下本能的收了收脚,那双亮白的球鞋,此刻闪着刺眼的光芒,似乎再嘲讽你虚伪的自尊心,这是你妈一个礼拜前给你准备的,你没舍得穿你说上学了穿,此刻它还不适应你的脚,硌的你脚疼,你后悔应当试穿几天的,撑开就好了。你扫了一眼肥大的裤子,确实有点大,你妈说做的大点儿,不然你个头长的快衣服穿不烂怪可惜的。当时你也这么想,这么新的衣服是值得穿几年的,可如今你怎么看怎么难看,你神经质的用手抻了抻,一排纽扣还将你的手不小心划疼了。你提着你的铺盖卷儿,生活用品,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迈进校门口。 随着你迈进校门的脚步你第一次感受到成长的味道——一种酸酸涩涩怅然若失的味道。这是第一次在没有家长的陪伴下走进高一级校园的单独的行为:你确实长大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爱情使人变得坚强 你苦苦等到的工作却让你在上班的第一天受尽了苦难,塔吊的驾驶室前挡风玻璃不翼而飞至少在你开的时候刚好被破坏,总之它像个黑洞给你带来了威胁。 号称塞上江南的银川春冬的沙尘暴也不是善良的主儿,而你运气挺好,当晚加班就遇到了鬼天气。天一时间冷的不像三月阳春而像腊月寒冬。到现在你都无法明白当初为何不要求工人或者工地负责人要一套大衣呢!总之每次你想起那夜你都不知道怎么熬下来的,你记得你实在受不了了爬下塔吊寻找了几块破烂的黑绵试图堵住那个黑洞,可黑洞像个不断喷涌着巨大压力的风洞吹的你全身痉挛。你冻的牙齿咯噔咯噔直响。 三十米高的塔吊你像融进了钢铁一般,那时你深深地体会到何为咬牙坚持!坚持到半夜凌晨两点多时你的意志几乎被大风暴和寒冷所瓦解。你想到了放弃,你感到委屈因为没人在乎你的死活,你睁着木愣愣的眼睛无意识的操作着冻僵的塔吊,你用了一点点心考虑到了下面依然埋头苦干的工人,他们不但接受者寒冷和狂风还接受者高强度的工作,他们的心境跟你一样么?都是为了生存,才会在大半夜的恶劣天气干着最苦最累的活。你看到一个年老的工人,满脸粘着混泥土,只露着一张干裂的嘴唇,他有时抬起头挥动着干瘦的胳膊给你打个手势指挥一下塔吊。你的同情心从冻僵的血液里分离了出来,同时带给了你力量。因为你想到了你的父亲,他干着最苦最累的活不也一天天一年年的坚持了下来么?假如都遇到一点困境就试图逃避那还怎么活下去?再说你不能轻易放弃难得的工作机会,要知道此份工作还是你的哥们儿仗义让给你的哩。 你更知道此份工作它代表的意义。 坚持!这就是你的战场!你就是一个战士,一个钢铁战士,天生为困境而生。 而另一个让你坚持下来的理由就是她,你的姑娘,你的小琪。你需要钱来改善你们当前的困境,她待业在家没有经济来源而你当前捉襟见肘。假如你想念到极致要去看她没钱怎么行?你还记得那夜过后就是她的生日,你强忍着痛苦活动着冻僵的手指给她编辑了一条温暖的短信祝福她,你还记得短信内容:我所遇见的最可爱的人,明天就是你特别的日子,一个属于你的日子,它光彩芬芳。我愿将我的祝福交代给浓浓的夜将祝福第一时间送到你面前。我相信没有人的祝福比我更早,我也不允许谁的祝福比我更早,因为我守着凌晨十二点的钟声,我的手指已时刻准备着,准备着将我梦里最美好的祝福送给你,愿你青春永驻,年华牢固,生日快乐。 第二天清晨六点你颤颤巍巍的走出驾驶室,东方已泛着白色的光线,你喜欢站在早晨安静的大街上望着东方那片白色,似乎那里有你最初的理想。你小心翼翼的爬下了塔吊,眼里犹如塞进去了沙子越揉越疼。你的骨骼在行走时咯嘣咯嘣的响,你僵硬的行走似乎躺在地下的僵尸复活了。你的意念只剩下睡眠,你渴望一张床就感到无比美好了。 你行走的时候点了一支烟,你看到工人们做着上班前的准备,吃早餐的刷牙的洗脸的推水泥车子的,人们各行其事,机械的做着属于自己的事。白班司机赵瑞见你回来了就说:“昨晚爽不爽,哈哈!”看着他幸灾乐祸你真想给他脸上一拳。可还是苦笑着点点头:“爽!” “昨晚风他妈那叫个大呀,房子都快吹走了。”电工小李说。 大家都拿你开涮,说你忍耐性真好,坚持了下来。其实你也不知道昨夜怎么坚持下来的,感觉像梦。 “今天一定要割块玻璃按上不然风都把人吹起病来了。”赵瑞说。 你不想多说话你没那个体力,你侧过身子踩着他的床爬上了你的床,高低床,你睡在上边。 “你不吃早餐就睡啊?还是吃点吧不然怎么能受得了哩?”他说。 “不吃了。”你说:“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睡觉。”你闭着眼睛说话,感觉脑袋随时都会掉下肩膀。 你迷迷瞪瞪的电话响了,你知道是她,你由着电话幸福的呼唤,一遍又一遍,前两天你给她说过在六点十分记得给你打电话让她充当闹钟的角色。她将时间把握的刚刚好,你从中体会到了在乎和关心,至少她将你的事放在了心上。你心里甜甜的,睡意更浓了。过了一会儿手机抖动,一条信息在跳跃:“起床了没呀!我这个闹钟服务态度还不错吧!嘿嘿,要努力哦,为了你的梦想!加油!” 你半睁着眼回复:“淘气的臭丫头,我昨晚加了一夜班,这会要睡觉了,等我醒来了给你打电话,要记得吃早饭啊,要开心,知道吗?” 她很快回复:“以后你就叫我丫头吧,我喜欢听你叫丫头。你辛苦啦,那你好好睡睡,我就暂时忍着不打扰你了哦!” 你看到这条信息时你的疲倦几乎一扫而空,填塞在你内心的巨大幸福像星星一样在你脑海闪现旋转。你嘴角翘起了一条好看的线条,可眼睛再也没有睁开,其实你多想回复一句:“我愿意这样被你打扰,有你的打扰我一点也不累了。”你只写了几个字就睡过去了,连梦都没有。 你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睁开了一条缝隙,看到你弟正吃着一只大麻花。包装纸不断的在他手里发出声音,见你醒来,就说:“睡醒了?” “还没呢,累的要死。” “先吃点了再说。”他将一只大麻花一袋牛奶放在了你的眼前。你伸出一只手,张开干巴巴的嘴吃了起来,几秒钟就消灭了这些食物,看来你饿极了。 “昨晚风大,冷不?” “命是保住了。”你笑笑说。 昨晚那风确实厉害,眼睛被风吹的到现在还疼,工地上不断传来电锯和其他杂乱的响声,阳光却温暖的照进了宿舍,看来是个美好的一天。你懒懒的躺在床上,感觉好舒服,不想移动半点。你庆幸昨晚坚持了下来,否则今天你该怎么办?电话又呜呜震动了起来,是她。一条信息同样暖暖的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谢谢你的祝福,我已收到了,你昨晚一夜没睡觉,那么忙,还记得我生日,我真的好感动,好感动!我不知该怎么去谢谢你,我只有一句话,好好照顾好你自己!” 我回复:“只要你能开心和快乐就是对我最好的谢谢了。” 她回复:“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告诉我你的答案。” 你无法给她答案,不是说你没答案,答案就在你的心头时刻跳跃着呢,可你不敢说或者你没能力说。有些事并非有了勇气就可以去做,就当前你们的关系更进一步的可能性显而易见,可越是如此你越胆怯,只因为你的生命能担负起另一个世界么!你时刻再拷问自己,出于各种防范你只好发了句调皮的信息:“因为你是我的姐呀!” 手机保持沉默状态一小时过去了,你也在疲累之中再次睡去。中午你爬在床上吃了你弟打的饭,工友们都说昨晚的风把你变成了老太爷,你只说累吃完接着睡。你打算用一天一夜来恢复体力,或许熬夜严重消耗了你的体力也似乎是你病的原因所致,你一直漠视的病兽时刻监视着你的成长。而很多时候你竟会忘了你还是病兽时刻准备吃掉的点心。 你百无聊赖的睡着,每当想到病兽你还是不经意的想到死,想到你会死你会考虑到当前你身边的一切事情,当然你会思考到你的姑娘,孟小琪。而你故意避开一些窗户纸一样薄的问题时也是因为病的因素。而就在此时你姑娘的短信来了:“不管你把我当成你的什么,我都很开心,从没有一个人对我这么好过,除了感动,还是感动。许超,你的好我记在心里呢。也许当前的我没什么资格拥有你这么多,自从遇见你,我的天空明朗了许多,我不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可我觉得我正在慢慢的恢复,我的伤痛我只对爱我的人诉说,真的,我不知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么多,但我已经说了,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和开导,我已在慢慢的学会淡忘,淡忘不属于我的一切,同时淡忘那些因幼稚而留下的伤痕。我想了很久很久,也许在这个世界里没一个真正理解我的人,虽然你给了我意想不到的安慰和帮助,但你有你的生活和世界,我希望不要因为我而影响了你的生活。” 你的心因这些文字而像绷紧的弦,一下子弹出了一个你并不十分熟悉的音符。但你读懂了这个音符所代表的意境:什么叫“我的伤痛我只对爱我的人诉说”? 当爱变得透明如蝉翼般震动你反而手足无措,对方都说到如此地步了你不可能再熟视无睹,你不是在装可爱而是漠视对方的存在,你不知如何回复时你只能看着阳光透进窗棂,温柔的洒在被子上脸上。阳光触摸到了你脸上的一颗泪珠,光彩夺目,那是你幸福的光彩也是弱小的结晶,你的世界一半鲜花芬芳,一半荒草离离。 你的思绪缠缠绕绕分崩离析重重叠叠但你决定回复她:“如果神还活着,我愿意接受它的使命去守护我生命里唯一的爱情,哪怕让我再去等待无数个六年” 颤动的手指,不知迷惘的文字会换回怎样的命运?此刻你有万千复杂的情绪,你将自己的选择交给了命运之神,走一步算一步,人生么谁能说的清道的明哩,这是你成长的表现。 手机的震动与你的心跳同步,你一个字一个字的往下看,你害怕拒绝也害怕另外的答案,你的眼角湿润了。你第一次品尝到生命给你带来的疑惑之痛。 你看到你的姑娘一点一滴的叙述着她的过往,她说她的世界不会欺骗一个爱她的人,她打算将她的残破告诉爱她的人,她的眼泪也将极力洗涮她为爱所犯的罪恶,她说她是一个“不纯洁的女子了”。 你能理解所谓不纯洁的含义,你不是没想过而是想过这个事,可你的心还是那么尖锐的疼了。正常的爱情产生正常的性这在现代社会不算什么有辱名节。可你的姑娘如此坦诚的告诉你这些意味着她将自己的世界光明磊落的交给了你。 你不是因为她所谓的不纯洁而悲伤,你的难过来自你同样给不了她一个完全的世界。当你告别校园踏上打工之路的那天起,你就想好了你的一生,你要单独行走到再也迈不动脚步为止,你不想牵连任何一个亲密的人,可终究只是你一时的冲动。你来到校园中行走,露着新芽的柳枝在微风里起舞,带着点点的新绿,像珍珠一样闪耀着光芒。你无声无息的躺在干净的操场跑道上静静地流泪。 风温柔的吹着,天空飘荡着几朵无家可归的云,你点了一支烟默默的抽着,直到此刻,你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你爱她!深深地爱着她! 你的眼泪叙述着你对这份感情的真诚,它多么的热烈!她的生命已深深地长在了你的心田里与你的血脉连成一体。你抛开了命运的咒语,病兽的垂涎,你重新整理你的人生,你要从爱开始战斗,你相信你所遇见的都是生命最美好的给予,你不想再错过。你回复你的姑娘:“在有爱的日子里,记得给爱敲警钟,别让爱在睡着了,你会等到你生命的真爱,到时候会有一个爱你的人吻去你眼角因爱而流下的泪珠” 同时你也陷入了痛苦的挣扎,选择了爱,也选择了彷徨!在青春飞扬的岁月里,像这样的疼痛犹如雨季,纷纷扰扰。 爱已成舟,注定要经历生活的风浪,这是无法避免的,是人生的必经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高一发生的三件事 高中的生活很简单,简单到让你不知如何去书写。可当你真正要去书写时又觉得它一点不简单,各种记忆错综复杂使你无法整理出统一协调的顺序。幸亏是写你自己,假如你是写小说估计你的读者全都跳了楼。 你喜欢的作家余华说过,人生其实就是无数个记忆的重组。我们不断制造记忆,也在重组记忆,甚至有时将两个不再同一时间段的记忆荒诞的重叠在一起会产生幻觉,不真实却能勾起人情感上的亲切感。你也说不清楚怎么回事,总之,当你去想一个人时,那个人总是与你有件紧密相连的事是不可分割的。而你写高中的事,你就绕不过那么几个人,总是与你整个儿的人生或者所谓命运是串联着的,没有他们你的历史是残缺的,也不可能构成你的那段历史。人的任何一个过程都有具体的事物作为你的陪衬,哪怕是一次闪电,雷鸣,山体滑坡,甚至一次交通事故,或者是四季变迁——人跟人,人跟自然,一个具有思想的完整的人,不可能跟你所处的现实做任何意义的告别。 那么一个具体轮廓的人被你的记忆素描了出来。背景就是学生宿舍,你们站立的前方是正在施工的教学楼,教学楼左侧是教师生活区,一栋老旧的三层楼,与之相互映衬的还有一排平房宿舍。你记得你被历史老师时常押在她的办公室兼宿舍的门前背历史!门前一排排青翠的松柏,整齐划一,像极了守护历史的卫兵。背后是一排排高大的白杨,在阳光下散发着银子一般的色彩。而你喜欢在松柏下过来过去的边走边背历史,虽然你讨厌将像背课文一样背历史,但你就是记不住里面重要的历史事件和发生的时间背景。你走来走去时一直在思考历史以外的事,你想着每个人都将变成历史被尘埃覆盖,你的历史渺小的不会被未来的人所研究,你感到莫名的难过。 历史中一层一层鲜活的人都以各自的历史方式死掉了,而你会以怎样的历史方式消失在这个地球上呢? 回到你用记忆素描出来的这个同学身上吧。这个同学之所以被你记忆深刻是因为他亲眼目睹了你的历史转变,你在对他的倾诉中接受着历史新一轮对你的安排。这个男孩子有着轮廓分明的脸部线条儿,浓眉,大眼,尖鼻,阔嘴,皮肤还是那种健康的黑,你没见过那么黑的头发,就长在他的头皮上,轻轻的覆盖着他略显苍白的额头。他个头比你高,你要踮着脚尖才能与之平衡。他穿着一身帅气的草绿色夹克,是你没见过的衣服款式,从小到大都是你妈亲自量身定做衣服,关于衣服方面的知识和审美你还没开化。旁边还站着几个你刚认识的男孩子,你感觉他们几个挺熟,应该是从一个学校毕业的,你模糊记得有杜一鸣,孙富权,对,当然记忆深刻的这个同学叫孙彦鹏。 你们讨论着中考的事,相互对比着中考成绩,意外的你比他们每个人都考的好。这种好是有实质性不同的,比如在班级里所受的眼光,老师认识你时那种期待的眼神,一般学习好就被认为能力强,能力强也就认为足以管理一些事物,不论出于何种原由,你在高一级时担任了副班长。其实你的学习力与能力并非正比,你的管理方式也比较暴躁,你不懂沟通也不善言辞,你喜欢在某一个点选择爆发,譬如:你会在全班同学忘记这是在上课而哄堂乱吵时你会突然站起来大喝一声:都他妈别吵吵了! 你总是无法正常控制你的情绪,你在受到攻击或者被冷落时为了表现你的存在时你往往会歇斯底里。有时你怀疑过自己是否有精神层面的问题?你乖戾的行为,那种跳跃式的情绪,有时你害怕会对谁产生伤害。你一直在克制自己,使自己保持该有的清醒,你认为一个善于用心理调解自己理智的人不该有精神层面的问题,可你总感惶惶。 高一并未发生多么深刻的事,唯一让你深刻的有三件事。第一件就是铅球比赛时你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夺得了高一年级组的冠军。假如你可以越级比赛,估计会拿全校第一! 第二件事就得结合前一段所述的,在你精神状态处于混沌时你冒昧的将你的数学老师李菊梅骂走了。具体事宜是这样的,那天上数学课,不知什么原因,好像是你将圆规或者直角尺忘了拿还是压根就没买,总之等老师从你身边走过时你紧张的要死。李老师一向严明,为人也欠和善,她胖乎乎的踱步到你桌旁,你以为她会放过你或者说看不出你缺少某东西,你将头低的快贴上桌面了——一记响亮的巴掌拍响了你的后脑勺——你几乎是机械式的像上了发条的表吧嗒吧嗒的开始运行,你是应声而起还是因疼而起,总之你站了起来并且对老师出言不逊,你几乎暴烈的粗声粗气的对老师喊:你给我滚!!!紧接着还有更过分的行为,你居然对着老师的背影唾了一口!!! 也是后来你分析了自己的这一行为,令你简直不可思议。从小你都是特怕老师的,老师在你心目中永远是个神圣的禁区,也可以说你相当的尊敬老师,可你对次此当众侮辱老师的行为令你不解?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你真的神经有问题?还是你内心压抑的某种原始力量不可抑制的释放了出来?抑或老师那一巴掌刺激到你脆弱而跳跃的神经了!你看着老师离开讲台气愤的走了,同学们都责备你,对你相当不满,你对着同学们又是一通暴骂,一时教室里的空气因你一个人的问题而凝固了。你的唾沫似乎也凝固在空气中,甚至在你的脑海成了一生的记忆。 后来老师照常来上课,可明显的没了最初的热忱,估计你的突然神经对老师造成了阴影,毕竟那时的你们长的人高马大,几乎成年人了。也是那时开始你的数学作业交也行不交也行,老师不会过问,可你交上去的作业老师也照常批阅了,似乎跟没事人一样。从认识数学开始你就没喜欢过这门课,后来也就越来越难听懂了。你偏科太过严重,理科你从未就没学懂过,文科性的东西你不用怎么用功在班级里都能数的到名次,甚至第一的头衔你也夺过好几次。即使这样再升学高二选科时你都表现的相当奇葩。你的班主任恁是连掐带打甚至不惜为此找你谈话,跟哄自己调皮捣蛋的儿子似的也没把你的意志有所改变。你就是一头倔驴,你决定了的事一般难以更改。这也是后来你弃学的其中一个小小的因素。 第三件事就是关于请假条事件。那时不知怎么的你总是喜欢往家里跑。刚开始你骑着一辆自行车,你不惜奔波四十公里路一个礼拜或者两个礼拜回一次家。至今你也思考不通自己的这种行为,感觉你跟着了魔似的。一个学生不好好静下心来学习只想着回家,而回家了你也干不了多大的事儿就那样傻待着。从学校到家那么长的路,不知你是怎么考虑的,一般人难以理解你这种疯狂的行为。 你回家的路有三条儿,具体路线你也就不描述了,家乡的山势陡峭,山路蜿蜒,黄土高坡的土质,植被稀疏,很少看到绿色的植物,只有丁家山这一路令你时常怀念。由于退耕还林,禁山禁牧的政策初见成效,你的小城有很多山体得到了逐渐恢复,自然的风光也逐渐有了色彩。你喜欢骑着车穿行于弯曲的道路,享受黄昏宁静的立体的震撼人心的烟霞美景。每次你都会站在山头望向远方太阳落山的地方,那一幕沉淀下来的色彩仿佛变成了涌动的海,在天的尽头咆哮。有时你会认为太阳落山的地方就是天的尽头,夜幕逐渐降临,你的心也会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帷幕似的,你感到难过。 每次望着黄昏落尽时你都想哭,是不是隐隐的,人的潜意识里或者人类祖先的基因在你的血液里流动,那种对伟大自然的神秘的崇拜和敬畏,那种对生命鸿蒙庞大而自我如此渺小的一种原始的悲哀吧。应该就是这样,你听人说过,世间有种生物一直是望着太阳的,只要太阳一出山它就会望着太阳,一直等太阳落山才会哀鸣着去找食吃,不知是什么样爱思考的生物,它对世界的认知估计人类是无法明白的。 那时你一直骑着自行车,可时间不长你的自行车就被哪个家伙“借走”再也没有回来。你的自行车一直在宿舍楼下,那天你准备骑它回家时死活没找着,你在众多车中仔细辨别,直到发现你妈亲手缝制的绿色的座套儿你才明白它的命运早已被历史改变,说不定早进了炼钢厂了。有那么一个时间你怒气冲冲满校园都有你响亮的谩骂声,可有什么用哩!失去了自行车你回家只能靠双脚来完成。你妈不可能给你再买自行车的,家里经济紧张,你能走进校园读书都是千难万难,别提其他的了。而丢失自行车的事也是你瞒到了期末放学后迫不得已才告诉你家人的,当然你逃不了你妈的一顿碎碎念的说辞。 失去了自行车的你缺少了那种灵活机动性,你是从来不坐班车的,那时你也不会坐,你感觉那个东西坐上去闷乎乎的你感到头疼。后来你就开始步行回家,对年少的你来说步行也当锻炼了。可步行要的时间相对多的多,你为了多争取些早回家的时间你就琢磨占用星期五的最后一节课,从刚开始的请假慢慢地演变到请假条儿,因为每次请假要不找不到班主任,要不见了也不知该如何措辞,因此请假条的产生让你省去了很多麻烦。一张纸条儿递上去你早已溜到大自然的怀抱了。也是那时你喜欢上了徒步行走,你感觉你走的时候可以想很多莫名其妙的事。你走起路来噌噌的,脚步轻盈,大有古代侠客那种空中过草上飞的神力。一般的弯曲小道只需要你一个短暂的冲刺就奔上了山头。你这种行为被班主任忍了好多次最终忍无可忍,等到某天星期一你回教室上课时却再也找不见你的课桌!?你在同学们的哄笑中瞠目结舌摊开两手像个呆萌的鸡。几经周折你才晓得原来是班主任收缴了你的课桌。班主任的意思是你压根就没必要再上学了,无组织无纪律无视班主任的存在,想走就走好比菜市场! 上课时你光丢丢的站在教室后面眼睁睁的看着老师讲课,每个老师看你时都莫名其妙的,你脸红滋滋杵在那里,有时看看黑板,有时看看同学们的后脑勺,黑压压的。有时你看看窗外,园子里那几株不解风情的松柏在阳光下颓靡不振,似乎并不喜欢明丽的光线而更喜寒冬白雪,只有寒冬白雪才能衬托出它本有的品格,而其他芸芸众生在夏的热闹下的繁茂令它灰头土脸。此现象表明有时以一种姿态保持不变也是一种悲哀。 你这种被孤立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开班会。班主任拿着你的请假条让你当中朗诵一遍,你羞愧难当死活不读。最后由班主任亲自朗读,你是第一次用文言文的形式来叙述请假条的内容的,具体内容你忘记了,总之当班主任朗读时整个课堂几乎笑成一锅粥。最后班主任还在班会上做了通报和调研,班主任的意思是假如班上有一个同学对你不满或者不支持你继续上课学习,那么你只有被开除本班,至于其他班级容不容你他不能保证。最终你全票通过并做了深刻的自我检查,当然检查也要以文言文的形式上交。那阵子你一阴一阳的编着检查,之乎者也,摇头晃脑,逐字逐句的,差点没把你脑袋抓空,肚里仅有的一点儿墨水也就倒了个尽,你不得不佩服班主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管理智慧。在同学们的帮助下你终于抬回了课桌,自此你轻易回家的毛病逐渐被改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爱要怎么说出口 梦伊始的地方 你在向我招手 在那片熟悉的小树林 你万种风情 像一朵晨日的鲜花 沾满了泽露 我藏在一棵百年的老树背后 用记忆的双目摄下你的青春 翠的绿叶,香的花朵,飞的燕子,忙碌的蜜蜂 都在如梦的季节见证着你和我 我从老树背后绕在你身后 温暖的双臂轻轻揽住你的腰身 带泪的面颊埋进你的长发 我感受到你血脉的力量 像弹跳在树叶间的阳光 你朝霞般的脸有着杏花的颜色 染红了我滚烫的心 我牵起你的手 将你紧紧拥抱在南风里 一路向北 那是我们家的方向 这是你为你们的小树林写的一首诗歌,多年后你依然忘不了这片小树林。小树林客观的存在在地球的某一个地方,也主观的占据着你整个儿的生命之林。 小树林地处西北定西小城某个偏僻的村子,那片小树林规模不大,生长着层次不齐的一片杏树和刺条儿。每当春来临总是热热闹闹的开满一片杏花。小树林北面坐落着一座山神庙,南面就是你读了六年的小学。你曾不止一次的从学校逃离出来独自在小树林游荡,你忘不了手指触摸过得每一片树叶的味道,每一缕穿过树叶撒在你脸上的阳光的味道。 你还记得那时你们弟兄三个喜欢捉小动物然后带到学校显摆。你看到同学们惊奇的大眼睛感到异常满足,因为只有你有本事将活蹦乱跳的小松鼠训练有素,不用绳子拴着就放到课桌上奔奔跳跳的舒展身躯。饿的时候你和松鼠同吃你拿的你父亲做的黑面馍馍。 那时家里穷时常吃不到白面馍,可自从你能跟小动物玩到一起后很多同学都愿意拿出最好的馍馍或者其他学习用具跟你交换。你不但换着吃了人家的油馍馍还换回了好看的笔记本,铅笔刀,橡皮擦等等。在你的影响下,你们班王锦同学不知使得什么手法带回来了一只生着四只儿身形肥胖的小黄鼠,呆头呆脑的一点也不可爱,而且疏于训练,时不时会咬人。而你的小松鼠可爱多了,即使你将手指送到它口中它也只是用牙齿按摩你的手指,别提多舒服了。于是你时常神气的将松鼠装在裤子口袋里手伸进去挑逗它的嘴。后来被校长发现了,在学校搞了一次灭鼠运动,眼看着校园成了动物园了,啥都有。 可不是嘛,有时候老师讲课讲的刚起劲儿,教室里就跳进来几只公鸡母鸡,唧唧咕咕的,公鸡昂首挺胸的看看老师瞅瞅学生,母鸡低着头尖嘴子在地上寻摸着吃学生丢下的馍馍渣儿。你们全都盯着鸡看,老师也盯着鸡发呆,老师索性继续讲课,你们继续看鸡,不时哄堂大笑。老师被迫无赖只好驱赶鸡们,可鸡好不容易寻到了一片有食之地怎可轻易放弃,因此满教室乱窜,不一会儿整的教室乌烟瘴气,鸡毛乱飞。 你们的学校就在村子里,前后左右都是农舍,你记得那时的空气甜的肺都疼,田野馨香,白云时常挂在树梢上。每当你早晨靠近校园时听闻书声朗朗一团,好似一窝蜂。上课铃子一响,你会反其道而行向小树林跑去。不知道为何那时你那么喜欢逃学,你害怕坐在教室里,或许你怕错过每一次日出,金黄色的阳光割破墨绿色的田野,那幻境般美丽的时刻时常让你幻想你站在一片云上睡大觉。 灭鼠运动牺牲的第一个动物就是王锦的那只黄鼠,是你们的班长杨伟接到命令,将黄鼠带到学校大门口那两棵参天大树下结束生命的。你记得那是一个热的过分的夏天,白杨树庞大的树冠像极了大片的云,它们连成一片遮挡着南方挂着一太阳,白杨树本身散发出的湿漉漉的空气像个空调机一样,将热空气淘换的清凉然后被南风吹到你们教室里。 黄鼠被班长在空中轮了个大圈儿只见它四肢丢达丢达的没一丝力气,估计还没摔死早被吓死了。班长害怕没死透,他又用脚踢了踢揉了揉见没反应,可还是不放心的又轮了一圈儿然后撞到树上。你对杨伟次此行为痛恨异常,同学们反响也异常激烈,都在骂班长豪无人性。王锦哭的眼泪哗哗的可于事无补,谁让是校长亲自压阵哩。 杨伟提着死去的黄鼠在同学的一片指责中显摆哩,他咧开黄噌噌的嘴笑的没心没肺。他慢慢走近了你,因为你的松鼠也在死刑之内。 同学们指责杨伟完全可以不用摔死呀,完全可以做做样子然后偷偷拴在树上等放学了让王锦带走呀!可他并没这样做,他是个心黑手辣的恶棍。 杨伟对着你坏笑一下,可你保持神秘的淡定,你说你没带松鼠。杨伟不信,在你裤兜里书桌里倒腾了半天恁是毫无所得,然后跑到校主任那里报告。就在你得意洋洋以为可以躲过此劫时,你看到三年级的杨虎诚和他的班主任。而杨虎诚手中捧着探头探脑的你的小松鼠。 你早上就知道了今天学校要来一次紧急灭鼠运动,可你无处躲藏只好将松鼠托管给杨虎诚。你认为校长知道你了,肯定会查你,谁承想灭鼠运动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 看到松鼠你就哭了,你跑过去接过松鼠可怜兮兮的摸着它的小脑袋,小松鼠不知道自己末日将近依然口咬着你的指头肚儿玩耍,看到如此场景大多数同学都笑了起来,好多女生看到小松鼠也忘记了害怕直呼好可爱哦!眼看着班长伸出罪恶的手,你露出横眉竖眼刀剑一般凌厉的眼神,班长迫于压力不敢上前,望了一眼校长和主任。你的班主任一时好没面子,上前就来夺你的松鼠,你人小机灵原地一跃,班主任扑了个空。你时常放羊放驴练了一身猴子的本事。班主任大喝一声:杨伟,夺了下来摔死!杨伟接到命令擦拳磨掌揉身靠近,你只是迈动脚步左避右幌,杨伟再神勇也拿你没办法。此时主任站了出来,主任杨老师是杨伟的大爸也是你们的数学老师,他和蔼可亲的笑着说:既然许超舍不得摔死也说明心中有爱,对小动物如此对人肯定也一样。出于许超保护小动物的决心和爱心今天就饶了他,让他想办法处理这个事,学校是不准再带进来的。 在主任的指示下你将松鼠带出了校园藏在了学校背后的小树林里,放学后你带到了家里。后来你在家里给小松鼠建了一个小窝,某天你放学后发现你的小松鼠由于挣扎被绳子绊住勒死了,为此你哭了好几天。 后来你抓的小松鼠不是换了笔记本就是馍馍,你喜欢的就留着饲养,你弟睡觉时还将一只压死了,为此你非常讨厌你弟睡觉跟猪似的没有任何知觉。 关于你的小树林要说要写的太多了,你只能想起一点写一点,时间过了那么久了,你感到好模糊。 你很快和孟小琪确立了恋爱关系。 你爱她。 她爱你。 也许爱情就这么简单,一个爱字就可以将两个原本不一样的世界同化。可爱情又不简单,要同化两个世界,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而这个过程就是爱最幸福最脆弱的表达。 两地相隔,爱情充满迷离,迷离的滋味,也许直到今天也不知道你们是如何将心靠在一起的。你是爱她的,就像云朵对天空的依恋,那么自然,执着,每当想起小时候你会觉得更爱她,有时你也迷糊你是爱她的现在还是爱她的过去,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现在的她和过去的她相隔了六年因此你也搞不清到底哪个是爱? 不论怎样你都靠着感觉来判断一切,虽然感觉并不一定都准确但你必须相信,相信爱情的存在就像相信她存在一样! 你照常在工地上班,每天面对同样枯燥的生活和工作,让你痛苦不堪。你是一名塔吊特种工,机械工,你每天都要爬上去然后爬下来,你如此熟悉的动作一爬就是九年。九年后你依然再爬可你不再青春不再年少,从你攀爬塔吊的台阶你能感受到你的身重比以前沉多了,以前你一口气儿爬个十米大气儿都不喘,如今你爬三十米高的塔吊都要歇三歇,塔吊一摇摆你心一晃荡,你感觉你已不是十年前的塔吊司机了,那时你多猛啊,塔吊都快整翻了你也稳如泰山。你在塔吊身上感受到了岁月的手它正逐渐抽走你脸上的水分让你苍老不堪。 不论怎样不堪忍受你都没勇气放弃当前的工作,别说你本事有限,你是很有限很没本事,很多时候你都扪心自问这辈子你该怎样活可你没有答案。你想象的自由的活只是一个概念在你脑海中反复。自由是有代价的,孔子解释过什么叫自由,他说“随心所欲不逾矩”,这就是自由。自由并非绝对存在的,像动物的自由它还受到食物和天敌的限制,何况人乎。 你答应了小琪在六月时回安定小城看她。所以虽说你现在过得烦躁,但想到与姑娘的约会你内心就安分了不少,你想你要多挣点钱不然怎么见她,至少请她吃顿好吃的买几件好看的衣服吧。如此想着你觉得工作起来倒舒服了些许,汗水淋湿了你的脊背你的脸,你也只是用手摸几把将汗水甩掉。你相信一切黑暗即将过去,美好的明天就在你的双手中灿烂。 每天想着怎样才能减少她的寂寞和孤独,你晓得她呆在家里比你更苦闷,面对浩瀚如海洋的文字做不完的题目,没一个朋友可以和她说话,每当手机屏幕上闪着她的名字时你的心痛的失去形状,当前的你还无法给她像样的生活 关于你们沉甸甸的爱字依然未能从彼此口中蹦出,每次通信你们都小心翼翼的,深怕说错了什么话,而面对短信时又多了几分翘盼,岁月从你们迷惘而幸福的状态中不断消散像白云飘过你的天空又飘向远方。本以为时光会凝结在枯燥的工作里让身体接受煎熬,可神奇的时光总给你们惊喜和悲伤。 工作伊始,薪资未发,微薄的积蓄立马告急,你将早餐全节省了下来依然顶不住渐渐消费巨大的电话费,那时长途还有漫游,不漫游一分钟三毛钱,你粗略一算,还没满月,电话费就突破两百了,天啊,这在你用电话的历史中还是头一次,你倍感爱情它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而这个小小的问题孟小琪也很快发现了,她说要省着点儿了,这样下去可不是事儿。你说这样的“损失”是有意义的,至少让你们在寂寞的时候性灵可以通过电波的康桥相会。 “不管怎样,你都不许停机绝对不能停机知道吗?”她告诫你。 “停机了你就可以安静一段时间呗。”你说。 “你是不是嫌我烦啊?是不是欺负你姐离你远收拾不了你呀!” “快月底了,该扣月租啦,人家移动公司好像不是慈善机构哦。” “那怎么办呀?”她焦急的说,仿佛电话一停你们就彻底陌路天涯了。 “反正这是客观困难,工地不给工资,我连早饭都省下了。”你说。 “我的也快停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嘟囔着说。 “不过停了也好,我们可以静下心来好好总结一下最近的生活。”你说。 她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息包含着太多的感慨。这就是你们的处境,生活具体到你们的话费之上了,你心里别有一番难过,你能给她的就是这样紧紧张张的生活。至于爱情,你还没资格说出口。 每次挂了电话你都像个傻子一样发呆。你望着忙忙碌碌的工地,人们都忙得热火朝天,假如生活就是这样,你也许想到了死,生不如死还活着干嘛?可你又不能死,你有点留恋,你的心似乎生了某种根子扎在你的心田里,有时你想要不要跟她更近一步,但你怕这一步跨出去永远就回不来了,感情的世界,每一步都有路口,面对任何一个路口都是你无法抉择的。 那时每个黄昏你都会走出工地,在马路边慢慢的踱着步子,每一步都有你缠绵着的思想。树叶不知何时变得那么浓密青翠,空气里夹杂着的花香也浓了不少。如此时刻,如此环境,如此年轻的人,好像故事都会按着特有的姿势进行。你希望在剩下来的时刻有个决定给你们一个肯定的答案,让两个迷乱的灵魂有个安定的归宿。 你的姑娘也觉察出了你的反常,一下午也没给你发信息打骚扰,这让你有些无法忍受,你已习惯了被“打扰的生活”。 晚上回到工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紧紧的握着手机。多希望它能发出点声息却异常的安静。宿舍里工友们在玩扑克牌,偶尔发出兴奋的喊叫声和争论声。窗子外,工地的灯光寂寞的散着光芒,灯光影着你看不到天空是阴是晴,你犹豫再三,拿出手机在键盘上打出了三个字:“我想你!” 几经深思熟虑依然难下决定,好似你们之间已没障碍,一切过度的那样成熟,甚至好几次那些热血的话语将呼之欲出,心都快跳了出来。你们的关系仅仅停留在同学和朋友间,想要迈出关键性的一步,比登天还难,你又将这三个字删了,重新又敲了几个字:“在干吗睡了没?” 短信发了出去,心就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很快的手机响了,她回复:“还没睡,这会我在想你在干吗?也在思考一些我不懂的东西。你今天好安静,安静的我有些受不了不习惯,我以为你不理我了哩。” 你回复:“你别误会,我不想打扰你的学习,我怕这样下去会影响你,其实,我多想每时每刻都听到你的声音,每时每刻收到你的信息。” 她回复:“你没有打扰我的学习,知道吗?每次只有你给我打电话,发信息,我才能真正的安下心来学习,不然我静不下来。” 你的心终于跳跃到了极限,你失去了理智,乘着这种迷蒙的勇气,根本没怎么任何思考的就将“我想你”三个字发了过去。然后等着命运对你的裁决。 好久好久,电话震动了,你微闭着眼睛,不敢看回复,面对因暧昧而产生的答案时,你多少还想让原始的快乐和幸福在继续一点点时间,哪怕几秒钟。 当你紧张的慢慢的张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条移动10086发来的信息,上面写着,您的话费余额已不足五元,请您及时缴纳话费以免给您的生活和家庭带来不便时。你自嘲的笑了,心里苦苦的,你想着她肯定生气了,也许你一直想错了,将这纯洁的友谊毁在你的手里,或许你们之间还没到说想念的火候。你惶恐的想要解释,你纷乱的敲打键盘时信息来了,震动的旋律仿佛从你心灵深处发出来的:“你用什么想我呀?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是什么颜色哩?如果你的心像你发来的文字一样是真实的话,那我真的很感动,我相信你也相信我对你的感觉,我也每天在想你真的真的在想你!” 世界上有没有一种华丽的语言可让你相信,相信爱情如语言般华丽! 世界上有没有一种离奇的幸福可让你相信,相信爱情可以超越死亡! 你的心处在一种悬浮状态中,像云彩包裹着太阳,总有一丝缝隙可以透出光芒来,而你的心透出的就是幸福的光彩。你用“我想你”三个字意外的收获了一份早已硕果累累的爱情,你在“失恋”后的半年收获了你生命里第一次如此真实的爱情。 是的,你生命中第一份真实的爱情。 你将自己生活的所有烦恼都化成了风,交给远方的天涯,告诉它,即使你穷苦的只剩下一颗心,你都要将这颗心奉献给你的恋人。 在你真实得到爱情不久手机停了机。全身上下只有一块五毛钱,你打算好钢用在刀刃上,等着思念聚的最浓烈的时候给她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长途一分钟三毛钱,也就是说你和她的谈话只有短短的五分钟。但你还是忍着,幸好你弟的手机还通着,每次你弟笑眯眯的走到你面前你就知道她又发信息了。你弟捏准了你的心思,扬言要看信息就该好好表现,你没法子只好答应工资发了请他吃饭。 你弟说你瘦了,所有人都说你瘦了,你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裤就更显得瘦了。你现在已想不起当初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了,反正可以睡很少的觉活力每一天,你迷症了似的整天乐呵呵的。 你的姑娘和她小妹一起去了安定小城买参考书,顺便散散心吃点好东西。她爸也答应给她办一个移动卡,山上联通信号不好,每次打电话你都掌着手机满地跑着搜信号还是听得马马虎虎。为了减少交流障碍她办了移动,还说发短信优惠,每月送一百五十条短信呢。 “今天把我的腿都快走断啦!”她在电话里兴奋的说:“苏丽也在我家哩。” “你们两姐妹凑一起有啥可说的。”你说。 “当然在说你这个大猪头。” 你笑笑。 “啊呀,我这个月好像又胖了,现在一百零八斤,可不能再胖了。”她唏嘘的说。 “胖了可爱啊。”你笑着说。 “就怕你到时候抱不动!”声音变了,是苏丽。 “抱不动了我可以背呀!”你说:“你放假了么老同学?” “是呀!五一节,你们不放假么?”苏丽说。 “只要晚上不加班我就阿弥陀佛啦!”你说。 “那么辛苦呀!那现在你可要加倍努力哦,你肩上的负担不小呀。” 看来她将你们的爱情给苏丽说了,现在开始可以说你们之间的事已非秘密了,它走向了洒满阳光的大地上。 “孟小琪说你是一个话筒。”苏丽笑着说。 “怎么变话筒了。” “你话多呗。”苏丽说:“嘴真能说,服你了。” 上面这段对话是你用你弟的手机接的,她用新号打过来的。也就在同一天你弟的手机也停了,不光你和你弟的,工地上所有哥们的手机都停了。好像金融危机也波及到了你们这些工农底层了。而她这些天过的怎样你一无所知。 校园里也禁止你们工人进入,原因是工地上有些工人混里面和一些女大学生打羽毛球玩耍,让学校发现了,为了避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造成不好的影响,学校采取了严禁管理,由保安全力监督,你们分处两个工地,都属一个工程部的。你们技术工得到了特许,才能通过校园走捷径在两个工地相互走动,而其他工人要绕很长一段路在两个工地来回干活。当然你在校园随性散步的权利也被剥夺了,最后你选择了工地外的一条长长的马路,那里留下了你踟蹰而散乱的脚步。 时光在等待中异常漫长,你都感觉心上长满了荒草,你盼望工资快些发下来,先将电话搞通,习惯了电话中消解思念如今你寝食难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爱要怎么说出口 上次你写了你们的小树林以及它存在的意义。话说回来就算你不写它,小树林依然真实的存在着,它就在你家乡占据着某个山头。这些年你还是会经过它,有时去山神庙,有时是回家。你回家的路至少有三条,可你还是喜欢经过小树林的那段路。 小树林在一定阶段至少在你人生的全部阶段成了你想念过去休闲漫步的绝佳之地。你惊奇小树林里生长着奇形怪状的杏树,由于多年没人修剪所以每棵树都按自己的姿势成长。小树林不算小,依山顺势,所以很多时候你都感觉小树林有种岁月沧桑下的美。 你和她一起走过小树林的经历只有一次,可你深深地记住了唯一的这一次。有些路不需要经过多少次你就会记住好比有些人不需要刻意去爱你却爱的那么彻底。 后来你结婚了你都感受不到何为爱?你努力的爱着可再也找不到当初的那种难以言表的味道。 时间总算从你荒芜的眼睛里飞过,你曾执着的爱和痛在你细致入微的体味中一晃就是九年。本以为难以忘记的人你都归纳在小树林里成了时间的符号。 你的记忆在时间的隧道里随意跳跃,有种南征北战的感觉,不写的时候感觉一切都被定格了,可写起来你从未觉得你会想起那么多事。而如今你不是在写而是在修改当初兵荒马乱写下的东西。你总感到了可笑幼稚的成分,可即使这样也比现在你的虚伪好些,至少当初你敢爱敢写敢真诚,可如今呢?? 你上小学时一直喜欢逃学,原因你找不到,至今你还能想起每次逃学后你总会躲在小树林里。你喜欢青草的味道,也喜欢学着黑驴吃草的姿势,你还喜欢你父亲耕地时的模样。提到你父亲你就无比想念他可他已然不在身边,他无情的丢下你们娘仨去了冥冥之中的天堂。父亲一生唯一个累字可形容,可他具体累不累他从未说出口过。 你父亲是个光头,年少时也曾有过一头浓密的黑发,后来得了一场病从此与头发绝缘。而你一直认为戴着帽子的父亲更好看也更文艺范儿。你父亲皮肤特白,全身上下都白的闪光,特别那个光头,可与日月争辉。这里就不提你父亲了,你想提一笔你的死去了很久的其中一个二爷。那时你逃学时就喜欢躲在刺条儿背后看你二爷耕地。一对儿壮实的驴,一头黑白一头灰白,你一直认为别人家的驴比不上你们家的大黑驴。你家的黑驴太漂亮了,像神兽下凡。也就是那时你正忘情的对比着你家的和别家的驴时,被你另一房的大爸给逮了个正着,然后拉着你的手把你亲自交给了班主任。 你的家族跟五六十年代其他家族一样都是大家族,后来据你所知你的家族好几个分支分布在定西各大县乡以及中国其他的地方。就你这个村子的一支就够你受得了,你所谓的大爸,二爸,三爸,四爸,五爸那都是以分队的形式出现。所以大脑单纯的你时常分不清他们属于哪个层次的爸!可你记住了带你去见班主任的这个爸,他读过高中,在你们那村子属于有文化书读的好的人,可他的一生也充满着坎坷,如今四十多岁的人有着两次婚姻却没属于自己的孩子,也是命运多舛。 你被老师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教育,你被校长从屁股上一把提住用鞋刷子一顿暴揍。那时你穿着一件黄素素的大档裤,屁股上你母亲补着两坨大补丁好比两只黑洞洞的眼睛,你们的校长时常手中拿着鞋刷子,那时比较流行皮鞋,普通百姓见也没见过可校长有双明光瓦亮的黑皮鞋。他总是走几步路就要将脚搭在可以支撑的地方用刷子认真的刷几下,然后站直身体用右手捋几把顺溜儿的大北头,那身姿至今让你难忘。校长打完你后边刷皮鞋边骂你,你张着眼睛看着校长的皮鞋哭,你看到校长的皮鞋上粘着你从田野踏来的泥土,一只小虫子被你踩死了也粘着土被你蹭到皮鞋上去了。现在你忘了校长是怎么骂你的,而上述的场景是你弟时不时描述给你的,每次他都取笑你被打的姿势还有你屁股上两个大眼睛似的黑坨大补丁。 你千盼万盼的工资总算发了,你第一笔消费就是电话费你第一个要问候的人是你的姑娘,你乘着闲暇直奔那家书店你不会忘记答应别人的事。 你的姑娘告诉你她这几日的基本情况,看书,做饭,给羊添料,时不时还要亲自去田野上牧羊。电话刚通那会儿她正气喘吁吁的追赶羊群哩,她说这几只死羊气死人了,不知道吃草的只是乱跑,一离开人的视线就不要命的胡跑,从你放羊的经验分析,羊太热了不吃草乱跑,家里给习惯了料也不吃草乱跑,她说根据你的分析她怀疑是后一种情况。 当你跑到书店时你傻眼了,一个月不来人家从新整理了书架布局,当然你所深藏的那本书也不翼而飞,售货员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那种版本。你费了好多时间都没找到那本书你怅然难当,你给小琪说找不到那本书了。她说不要紧你就是她最重要的一本书,你只要将你眼睛看到的变成文字比任何一本书都精致都精彩。听着她对你的理解你感到骄傲。可你有点强迫症,你非得另找一本给她邮过去,你们通过电话不断的交换想法。你的手机就没闲着,不是电话就是短信,总之它高速运转着可你没在意电话费也在高速累积着。 “我非得给你再找一本好的不可。”你对着电话讲。 “你怎么那么固执哩八头牛都扽不回你。”小琪无奈。 你认真起来还蛮可爱的,可你不会发现你这种精神,你固执起来连自己都不可思议,一门心思非办成不可,就你这种性格最终痛苦的还是你。一味追求结果的人往往会忽略过程的美,后来你一直难以原谅自己的是当初为何不在细节上好好的爱护自己身边的人哩。 当你认真的挑选着下一本书时小琪又打来电话神秘兮兮的说:“你知道今天谁在我家吗?” “谁呀?”你问。 “你猜猜!你一定猜不到。” “你还是说吧,我没精力胡思乱想了我在找书。” “就知道你猜不出来,算了,告诉你,是你爸。”她诡异的笑了:“怎么样?意外吧?” “我爸在你家干嘛?不会给我提亲来的吧?”确实让你意外但你也没忘记调侃。 “你少臭美了,你爸给我家盘灶哩,早上来的,这会儿正吃饭哩——是我做的。” “那你可要给你未来的公公做些好吃的,不然到时候人家不接纳你看你咋办,哼哼!” “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招呼,你知道吗,我看着你爸我心里也觉得亲切的很,只是你爸他老了很多,比我爸要老很多。” “还你爸你爸的呀,难道还不改口?” “嘿嘿,咱爸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你灵机一动,怪笑一下:“那么你该叫我什么呢?” “叫什么呀?你不是许超吗?”她狐疑的问。 “你就给我装糊涂吧,你说该叫什么呀?”你慢慢引导着:“反正那天我看到有一个老太太喊一个老爷爷叫什么来着?好像叫老头子?” “去你的想的倒美!”她没好气的说。 “你就叫个老公让我幸福一下下,怎么如此小气哩!” “嘿嘿,我叫了你真会觉得幸福么?” “那当然,我想体验一下第一次做人老公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孟小琪,你愿意给我一次幸福的感觉吗?我好期待。”说着说着你居然有些难过。 她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咯咯笑了一下,好像在鼓着勇气,半天才犹犹豫豫的说:“我是想叫,可是可是我叫不出来,真的,你不会生气吧?” “你就试着叫一声,难道你真让我失望么?”由于你提前有了这个心理预期因此你感到失落,虽然你明白叫不叫都代表不了什么,可概念性的东西不就是中国人一直追求的形式么,你终究也跳不出这个怪圈儿。 她还是犹豫了半天又咯咯的笑了几下,你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你的强迫症驾驭着你的自尊和好奇心,你总觉得新名词带给你的意义非凡:“叫?好不好?” “我还是叫不出来,我给我时间好么?”她说。 你因为失落而沉默,内心翻涌着海浪,她在电话那头喊着喂喂,你平复了半天才说:“那我等你想叫的时候再叫吧。” “你是不是生气了?”她说:“我是口里喊不出来,其实我心里已经喊了你好几遍了,那那等会我用短信叫一声老公,好吗?” 突然眼睛酸酸的想要流泪,也许你没强求什么只是太爱她,渴望着被她全面接受,在她生活的角角落落里都留下你的身影和足迹! 挂了电话,你也找到了一本心理学的书籍,什么名字你忘了。就在你翻阅的时候手机震动了,屏幕上一行可爱的字在跳跳跃跃的向你眨眼:“老公,替我照顾好自己,我等着你回来!” 一瞬间,你的眼泪就下来了,你觉得自己在海里飘荡,一直飘着涌向那叫做幸福的海岸。不得不说这个你生命里出现的新名词还是首次贴在你的身上,你幻想过有那么一个女子会让你多个身份可你没想到会是她。21岁,或许,你再也不会忘记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它铭刻在你的生命之碑上。 买了书之后跑到邮局准备给你心爱的姑娘寄,你知道她收到一本来自远方的礼物,她会有多高兴呀!在去邮局的路上,你在路旁的花园里采了几只野花和树叶夹在书里面,你想将这边的记忆带给她,让她感受你真实生活的地方,让她明白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那样的渴望见到她的身影。 可你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开邮局的。你居然将寄给她的书在你填写文件时被人偷走了!当时你那个恨呀,恨不得将那小偷逮住问个明白。你天性的善良根本就没想过一本书也会有人偷,也许你太天真,也许人性太险恶,也许你太大意,总之当你将文件写好之后发现放在柜台上的书不翼而飞了,你差点将两百块钱都夹书里了,幸亏小琪多次嘱咐你不要给书里夹钱什么的,看来她早有此预感,而小偷的逻辑估计也差不多,他异想天开认为书里肯定会夹钱。 “书被偷了。”你失落的说。 “不会吧,连书都偷!” “是啊,我也想不通。”你缓缓走着,手指拂过路边的每一片树叶,此时,柳树枝桠修长,叶叶翠绿。 “看来这个小偷挺有文化的,不是一般的小偷。“小琪那边调侃。 “有文化的人会做出没文化的事么?”你说:“差点气死了,命运怎么就这么捉弄我哩?给你送个东西都这样阻碍。” “别生气了,也许这本书刚好可以改造那个偷书的人呀!也算功德一件,反正只要能改变一个人就是它的终极价值,不是么?” 除了如此你还能怎样,也许她那开阔的心灵就是这本书最大的精髓,看来她已从旧痛中走了出来。 “关键我里面还特意夹了几朵很好看的花儿和树叶,唉,一片美好的祝福就让别人捡了个现成。” “那就将美好的祝福都送给那个好书的人吧!说不定人家也会送给心爱的人哩,但愿你浓浓的爱能够让他们的心灵也彼此感应,那你可就是爱神丘比特啦!”她咯咯的笑着说。 你也笑了,她花言巧语的减少了你的悲愁,你叹口气看了看天上的云彩:我爸走了么? 此时已是黄昏将尽,余辉从山头划向了云朵,给夜幕降临之前的天空留下了玫瑰色的一瞬间!好美!就像天使的脸,让人忍不住想要在某个空间留下这样的画卷。 “你爸刚走,我给包了一顿饺子,吃的可香啦!他一直夸我哩,嘿嘿,看来我给咱爸的影响力还不错。”她嘻嘻笑着说。 “那就再接再厉,希望以后继续保持这样优良的传统美德,孝敬父母,敬爱丈夫,三从四德,样样满分。”你说。 “去你的,你还想的美,等以后结了婚看我怎么收拾你!” 婚姻!这是她第一次提出结婚的概念,在你的意念里婚姻那么遥远,它只是一个没有生命力的名词。而你一直认为婚姻就是顺其自然的事,等到了那个时候自然会来到,你更没思考过婚姻的到来会给你的生命和生活带来怎样的改变?那时你认为所谓婚姻就是多了一个人吃饭。直到后来,当真正踏进了婚姻这座围城,才发觉,你是如此无知愚蠢。 婚姻,就像海洋!它神迷它诱惑它到处是漩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刘雅的堂姐堂妹 2007年时你高二了,你顺着你的意志终于突破了班主任对你苦口婆心的阻挡你报了理科。一向理科疲弱的你鬼使神差的让你做出如此决定,你还能用什么词来解释你的怪诞。 高二时你们搬进了新教学楼,那种感觉你无法言说,这还是你第一次走进有暖气的教学楼,宽敞明亮,早晨第一束阳光就能透过宽大干净的玻璃照进教室,你喜欢站在讲台上看着东升的太阳,你第一次感到能读书学习是令人幸福的。原来你以前不爱读书估计得归罪于土旧的教室喽! 初中时虽然初一和初二也是三层教学楼,可依然生着火炉,到现在你还记得作为住校生的你生火炉的场景。那些时光是你忘不了的,你们教学楼前面是宽阔的操场,周围种着稀疏几棵老榆树,每当夏天都会展开翠绿的衣裳,而你喜欢在树荫下走来走去。 印象中你一直是个孤独的人,不喜欢跟同学玩,非得玩的话你喜欢跟他们打篮球,你弹跳力强,你跳起来时别人的头都在你的胸前。很多同学都说你跳的好高哦!然后你就很开心。你确实跳的高,这与你小时候在田野中奔跑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那时候体育运动还不是太火热,假如你从小学开始锻炼,你有体育方面的天赋,估计你的生命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高二后半学期你加入了体训队,正如你前面说的,你是喜欢体育才加入里面的,可自从你加入了体训队,你的训练一直处于中上游,可每次训练你都感到无比恶心,你以为这只是训练初级的正常反应,可对于一个正当年少的人来说还是有些令你意外!你记得初中时男子百米赛你夺过第一,男子中长跑你也是有名次的,可你每次下来都感觉昏天暗地,一种你说不出的难受,也许,你的身体从那时起早已开始给你预警,可你以及你的家人都没正视过你的此种反应。 不知那时的人愚昧还是经济的问题,总之人们对身体的关爱总是缺乏,很多时候一旦发现身体不适,一般都是晚期。百姓家庭从未将身体当回事,总感觉劳动是最重要的。 你记得某天你训练完提着水壶去打水,你卷起衣服擦脸上的汗珠,汗珠一层层的渗了出来,黄昏的色彩照耀着青春年少的你们,你在一束唯美的光线中看到了一张精致的脸,你认得那是刘丽玲。那时她高三,你之所以记得她是因为十七岁那年你喜欢的第一个陌生的女子是她不是刘雅。那时的刘丽玲冷艳,缄默,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笑,可她笑起来特美,那种美属于青春,线条明朗的让你沉醉。 可不知怎么的刘雅跳进了你的心,因为她活泼,十五岁的她像个孩子,刘雅最吸引你的就是她温暖的笑,你们的目光每每相遇她都会对着你咧嘴一笑,就是这笑拉近了你们的距离,让你喜欢跟她坐在一起,话虽不多可你们都喜欢看着对方笑笑。 刘丽玲提着红色的电壶看着你,好半天她吐出几个字:“你是——那个谁的——表弟?” 她猜的很准。你定定的看着她,你说:“你是刘雅的姐姐。” 她点了点头。你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两年前的那段时间,那年的冬天特冷,天空飘着雪花,她和刘雅一同顶着洁白的雪花出现在你的眼前,你的心同时在干燥寂静的冬季跳的异常慌乱,她们明媚的青春压倒式的袭击了你荒芜的田野。如今,两年过去了,你们却在不同的场景出现,而你们的心还陌生的各有自己跳跃的节奏,而她也晓得你和刘雅之间的事。那时你很想问问关于刘雅的事,可你还是忍住了。直到她打好了水向宿舍走去时,你还呆呆的望着她优美的背影想着那段时光。 后来的好几次你们都会碰见,你们照样打着招呼,你照样不提刘雅的事。不知你怎样的心理,面对这样好看的女子你张不开嘴打听别的女子,估计你内心深处对她有所期望,可这比做梦还不靠谱,你男人的心在那时得到了充分的成长,你的心庞大到能容纳任何一个可让你心动的女子。 直到后来你碰见了刘雅的堂妹刘艳慧时你才有勇气问了刘雅的事。刘艳慧刚上高一,她秀气文静,一说话就脸红,她站在那里好比一株含羞草,那长长的头发很多时候你会误认为她就是刘雅,她身上确实有刘雅的影子,不知是你强加上去的还是幻想出来的,可你喜欢看这道不真实的幻影。现在的你看任何事物都能看到实物本身以外的东西,或许这就是爱屋及乌的具体形象的表达吧! 你写了一份信交给刘艳慧让她交给刘雅。很久都没写过信了,一时间你不知如何措辞,有那么一段时间你倍觉陌生,原来你们之间那段时光已然成了青春的符号。可当你将信交给这个女子时你的心照样加快了跳跃的速度,你是有所期待的。隔了几个周,你故意每天从女生宿舍慢慢走过,你希望刘艳慧能够突然跳出来站在你面前然后将一封信展在你眼前不无温柔的说:“给你的信,我姐说啦,她挺想你的,希望你能来她学校看她。” 可你并没等到小丫头跳出来告诉你惊喜的消息,而等到了一封退信。她压根儿就没看你写的真情实感,你费了一个晚自习心潮澎湃的情感化水东流,她只带来一句冷冷的回复经刘艳慧稚嫩的嘴唇说给你听:“以后别给我写信了,我有男朋友了。” 这是她的原话,眼看着你脸红心跳不知如何处理悲伤,刘艳慧支支吾吾的说:“那,没啥事儿我就去教室了。”你努力的挤出一点笑点点头,手中捏着那封信你欲哭无泪。你看着逐渐消失在教学楼拐角的女子,你的一滴清泪不知何故却又落下。你低下头,内心无比膨胀,一股莫名的气流在你体内乱窜,内心中有个语言变成了凌厉的刀,在你五脏六腑游动:终于结束了,你的爱情,你的温柔,你的冬季,你的雪花,全都结束了。 那天你第一次爬上了学校背后的那座高山,你一路奔跑,一路分花拂柳,一路崎岖坎坷,可你并没有停止运动,你连跑带爬,不知过了多久一片天光云影在你眼前浮现。高高的山顶你俯瞰这座小镇,一条铁路,一条高速公路,两条乡镇路从你脚下穿过,似乎是你看得见的人生脉络,你的一切都将从这里出发。 那天你呆到很晚才寂寞的走下山来,黑夜里你总是想起秧歌场子里她的身影,那时你之所以喜欢看秧歌就是因为她也喜欢看,你总是出现在她能出现或者可能出现的地方,一旦她不会出现你会疯疯癫癫的满地方溜达,你会站在特定的某个地点望着能勾起你悲伤的自然景色想念她。你觉得一个人在悲伤时感情是绝对纯洁的,在悲伤时想一个人有不一样的味道,不一样的情怀,也生出不一样的记忆。你会将某个地方同某个人联系在一起或者将某首歌跟某人联系在一起。如此你会容纳更多的记忆元素,容纳更多的故事环节,留待你年老时的回忆。 你总是如此矫情,可你总算是失去了她,她像只溜滑的泥鳅从你手中挣扎着跑掉了,你这样想着。 其实你怎么可能忘记呢!你清晰的记得你两次近距离的跟她在同一角天空下,一次是绿意盎然的夏季,她站在离你不远的地方,非得说个具体的地方的话那就是在你二舅家门前的碾场里,你站在场沿边,青草在你脚下生长。她站在门前,背后是葱郁的老榆树,枝叶繁茂,在夏季里释放着潮湿的味道,有各种虫子在你们面前飞舞。人挺多的,你看着她跟表妹几个聊天,你顺手摸出笔在你的左手心写下了:“刘雅,我爱你。” 那时你狠狠的告诉自己,这个女子你要定了,爱定了,只要你活着世上你就要得到她——爱情! 另一次是在徐家门的秧歌场子里,那天空气很冷,人影幢幢,戏词悠扬,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有那么一段时间你们彼此看了对方几眼,她孤独的站在土堆的另一头,你寂寞的杵在这一头,你们之间只隔着一小块梯田。或许那时你没读懂她的孤单,或许她表示她在等你,她想跟你说话,可你傻不拉几的躲那么远看她,你没表现出那种热情的勇气。可你不忘在手心里写下那些字:“刘雅,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写完之后你紧紧的攥紧了手,你天真的认为这样就会将她留在你的世界里。那时你恋爱的方式多少有着神话色彩,你认为上天注定的缘分是逃不掉的,你们相互被神赋予了未来,你们只需要长大,长大到能结婚的年纪就可以了。你错了,你总是将错误进行到底,她之所以每次表现的憎恨与你,跟你的木讷愚蠢有关系。你想想,一个女子,在给你那么多的信和她自己随身的发带代表着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让你远远瞅瞅她?这种近乎冰冷的清心寡欲的所谓相处就是爱情么?女孩子心目中的爱情没有比陪伴更重要。或许她对你失望了,众多的失望重叠逐渐变成了冰冷的石头,装进了她的心田。你们再也不会有机会,因为她给过你机会。 假如你不写这段故事估计你永远不会明白,其实,她给了你无数机会只是你视而不见假装清高而错失。多年来你一直想问问她,是不是像你所想的这样,可你再也没勇气提起当年的那段时光,虽然你的微信上她的头像一天一个模样儿,你从变换着的头像看到了时光厚重的茧,蚕蛹般包裹住了你们不再回返的——爱情。 那天夜晚你跑到了青岩寺那尊菩萨像下坐了好久,袅袅檀香的味道让你心平静了不少,你看着教学楼那明亮的灯火,虽然是星期六可教室里还是有喜欢学习的同学。山下那一户户农舍的灯光凝聚着家的温暖,你突然感到此刻的你是个离家的孩子,你有点想家。此刻也只有家才能给你温暖,你所谓爱情已给了你一世寒凉。 也就是那夜你摸出了身上被汗水浸透的钱买了一盒三块五的兰州牌香烟,你抽的泪花迷眼,你抽的咳咳哐哐。这是你第一次接触叫做烟的东西,你尽量学着你爸的样子,可你抽不出你爸那种迷人的享受的舒坦的样子,可你知道烟一定会燃烧掉你多余的累赘的情绪以及情感。你的生命里接受了一种新事物,而这个事物注定要陪伴着你的一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目光一样透明 你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爱情能长久么?怎样才能保持爱情常存?两个人在一起时,感情靠什么来维持?怎样才能让彼此相信还爱着对方?怎么才能让爱着的两个人不会觉得烦躁和不安? 问题在两个人不断的熟悉和相处中渐渐浮上了水面。这让平生第一次正儿八经跟异性相处的你不知所措!你无法分辨爱情存在的表现形式,对年轻的你们来说,往往渴望甜言蜜语,不喜欢猜来猜去,爱,就义无反顾的说出来。 你说你不懂何为爱,你只是按着内心的想法在表达你自己,有时你会感到疲惫,你时常审问自己,这就是爱情? 你想起你跟刘雅在一起的那点小日子,你认为你和刘雅是有爱情的,只因她的脑袋在你年少的肩膀上靠着睡过觉。那年你十七岁,你们第一次相遇。那时你表姐结婚,你们是送完亲返回的大巴上不知是意外还是她别有用心总之她坐在了你旁边。你的心跳的像个羊皮鼓,她的发香是你忘不了的味道,她的眼睛像个碧蓝的天空,辽阔的让你感到难过。大巴在颠簸的公路上晃荡,你们聊了些话题,应该是学习之类的,具体什么话估计当时你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她看你时你垂下目光,她看窗外闪过的景色时你看她眼睛。你记得窗外的风景很萧瑟,因为是个冬天,不时的还飘着几片荡悠悠的雪花,落在那寂寞的田野,那颜色白到你的心里了。 也就是那时候你爱上了冬天,虽然你家乡的冬天特冷也特苍白,关于冬天的一切你都爱的很过分,只因冬天里,你十七岁的冬天给了你童话般的景致。即使你被冻的面无表情你还是喜欢站在外面看雪。不知大巴走了多少路而她困的闭上了眼睛,起初她靠着座椅闭着线条清晰的眼睛睡觉。十五岁的她青春的线条充满着张力,她整个儿的人只给你一种感觉:你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 颠簸的大巴在冬天的田野上前行,雪落得大了一点,几片重叠着几片,你看着她的眼睛看着窗外的雪,你将这个场景深深地记在你的脑海。或许出于颠簸,她的脑袋慢慢靠了过来,她的发香散发着杏花的香味儿,她的发丝触摸的你的脸颊痒痒的,她的发丝跟章鱼的触须般伸进你的脖子根儿。你感到你的脑袋不由自主的向她的脑袋靠了那么一点点,你的羊皮鼓却乱了节奏,你害怕她醒来甚至你渴望她永远睡下去而大巴永远颠簸下去。有那么一个瞬间她似乎醒来了重新调整了姿势,可她依然将脑袋靠了过来,这次她靠的结实,你都感到了她脑袋的重量。 你忘不了她靠着你肩膀的场景,也忘不了她下车时对你的那一笑,你也忘不了车窗外田野里那一片一片白雪。树枝上不时落下鹅毛般的雪,仿佛你的心一下子落在深渊。 这就是爱情么?你问自己。假如这都不算爱情那你真找不到爱情的模样,可四年后你武断的否定了这段爱情,可你无法否定这次场景,你的心不允许你否定。如今你和孟小琪在一起,你们重新定义着爱情的概念和模样,你多想找到最初的最初的那点味道,可岁月的介入总让你明白,过去的每一秒你都不是原来的样子。 纵使你感到爱情的概念太宏大你也努力的表现着,你没有忘记你所处的是现实而不是童话。你记得某天下班后你借助宁夏电视台热播的一个心动来电的节目,将想说的话编辑好发给电台,然后由主持人联通你们想要联系的那个人将想说而不敢说的话儿由主持人那动听的声音借助电波讲给她听。那天你精心编剧了一篇小文章发给电台,你现在还记得那两个主持人,一个马克一个海菲,不知道名字是不是这样写如写错了还请见谅,世间最难写的莫过于人名儿了。 你在广播上听见主播已经联系到她正在读你的文字,她有点蒙圈儿,你记得主播问她,远在银川的这个可爱而多情的男孩子是你什么人时,孟小琪毫不犹豫的说:“他是我男朋友。” 你的心瞬间就被幸福的电流击穿了,它保持着特定的状态跳跃。你呆呆的体味着她刚才肯定的回答你想哭!因为在电波所覆盖的每个地方都见证了你们爱情的存在。 不多时她打电话过来问你是怎么弄的,她都难过的想哭。那一刻,你含着泪告诉她:“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直到今天想到那天依然倍感温暖,虽然时光流离已好多年了,画面记忆犹新!回忆带着无比思念的痛苦和忧伤,可在心底里划过的那些疼痛,确实一辈子都无法释怀。我们可以老去,可回忆永远停留,就像青春在梦中一般永垂不朽,光彩照人! 就算如此幸福的感觉也会被现实生活所击的支离破碎。 那年的五一很快在你们暧昧的幸福中过去了,你将工资存了下来,准备用它来改变小小的生活,以前你毫不思考下一步生活将该怎么过,可现在有了小琪,你第一次这样思考要如何有计划的去使用每一笔钱,虽然少的可怜。你总是下着决心你要给她幸福的生活,所谓幸福的标准你也没个具体概念。就当前你的所谓幸福只是一个概念性的空头支票,可你认为承诺不能少,至少你有了这个面对幸福的态度,这很可贵。为此她也表示她理解当前的状态,都不容易谁也别想着不劳而获,不管生活还是爱情,男女都是平等的,不需要谁非得是付出的一个谁是享受的一个。 年轻的我们都是潜力股,只要善于拼搏就不会被生活淘汰,重要的是拼搏的态度。 当然她也没放弃过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引用她的一句原话:“我不要什么马,也不要什么迪,我就要个广州本田,呵呵,你觉得你啥时候才可以实现呀!” 这是你记得最清的一句话,几年后,当你有能力给她奋斗一辆二手本田时,她却已离开了你们的世界。每次驱车飞奔在马路上时,这句话总会萦绕在你的耳际,你总会难过的想,假如此刻她在身边,你们会是怎样一种状态? 然而,历史是不允许去假设的。悲伤就像决堤的河流,淹没了你干涸已久的心田。当时你是这样回复她的:“就算我奋斗不了一个广州本田,至少可以给你一辆北京福田呀!” “那是什么车?” “农用三轮子!” 你们都笑了。其实,这之前你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问题,就你们同事说的你都听得多了去了,说现在的女孩结婚条件高,要房要车,还要高薪和存款! 唏嘘之余,不免一通感慨,你对提出这样条件的女人很反感,也发表了一点自己的想法,据你研究,这些女人往往是好吃懒做,没一点独立精神的寄生虫。作为一个独立生存的生命,不论男女都得实现独立的自我生存,这样才能向着更好的生活努力奋进,不是你在排斥什么,就是气不过这些渴望依靠大树生活的牵牛花!男女平等多少年了,女人们哭着喊着争平等可一旦面对生活都恨不能男人一马当先,独当一面,假如男人失败不是说男人不行,没本事就是拧着身子远去。请问这也算平等?! 当然,作为男人,为一个女人解决基本的生活问题那是义不容辞的。就算不为女人,为自己也得去这样做。但作为一个社会底层生活的人,谈何容易?但不论怎样,还得努力!在这个爱情大于生活的季节,你考虑最多的是爱情,而非生活,也许孟小琪也是,但既然已无形中提出了这个问题,你摆出你的观点:“作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生活条件那是一定要有的,但现在我不可能给你开一张空头支票,因为我还一无所有。但就像你说的,我们年轻,一切都将重新开始,我无法选择我的出生但能选择生活方式,我爸妈有他们的生活理念,我有我的生活花样。我爸妈没有的并不代表我以后也没有。如果你觉得我当前不能给你幸福,你可以选择离开,我们两个知己知彼,我也没对你隐瞒什么。” 孟小琪给你回复:“我没嫌过你穷,如果我是那样贪恋物质的女孩那我就不会选择你,我们一起努力好吗?只要能够幸幸福福的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你们第一次触及到严肃的生活去向,你们表面平静可内心如负重石,你明白多么华丽的的文字也掩不去你内心的空虚,假如真能脱离具体生活唯爱情就可以,那么你为何坚守在枯燥的工地不陪在她的身边?而她如此通明世事又何必甘心守着寂寞的书桌努力考试?现实告诉你们,物质有多重要,可你们偏偏不愿正视,只因为你们还没能力正视。 哪有贫穷不是问题的?若不是问题国家也不可能大费周折搞什么扶贫攻坚战。若你此时很富有,估计早已飞奔到她的面前倾诉思念,不可能还在这里忍受身体和精神的煎熬,这种隐形的束缚难道不是来自财富么? 可这种沉重的思考很快就被爱情的水流冲洗的干干净净了,灵魂那样洁白无瑕,世俗的东西还左右不了我们年少无知的情绪。 你们完全被爱情占有,忘记的是时间和疼痛。你们相信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勇气总是从青春的夹缝里探出头贪婪的呼吸空气,当前你们唯一害怕的就是:分离。 单纯而美好的爱情,在青春的季节像花儿一样芬芳! 好景不长,多么芬芳的花香总有被风吹净的时间,不知怎么的,你的姑娘突然发来一条信息:“我们还是不合适,我们是亲情,是无法逾越的障碍,我越来越觉得害怕了,我怕这样下去陷得太深,最后我又成了伤害你的毒蛇。我就不应该这样答应了你,是我错了,也许我已伤害到了你,但我希望为时还不晚,谢谢你这一段时间来对我的开导和关爱,我真的很感动,这是我从来都没感受到过的爱。说句实话,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也不想就这样放下你,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就是我的另一半,愿意每天看着你,叫你老公,可你想过吗?我们两家的关系,我们的家人肯定是不同意的,与其长痛不如短痛,让我们做朋友吧,做最好最好的朋友,我们还可以永远的在一起,因为我还是你姐,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心里也真的不舍,可我无法说服自己去这样伤害你,伤害我们的家庭!原谅我吧,真的真的对不起!” 当时你正端着一碗饭扒拉着,你没想到剧情会突然反转,好像你在与一个精神病人交谈,原本正常的思绪一下子被对方莫名其妙的想法打乱。你的泪珠顺着脸颊滴到了碗里,你的心像掉进了黑洞一直下沉,你受不了这种逐渐膨胀的压力,赶紧撇下碗,奔出了宿舍,躲在黑夜的角落里,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夜空,你看不到月亮和星星。完全像个精神分裂者出现了幻觉,你感到自己一半是黑色一半白色。你极力的判断她所发的信息。为了印证你的判断你重读了几遍,没承想第一个弹出你脑海的概念是她肯定嫌弃你家穷了。 是啊,你拿什么给她幸福?你是谁?一个一无所有的塔吊司机!你每天爬上高高的塔吊看着远方的蓝天和地角的边缘,你还看到无数平凡的人匆忙的行走在每一个角落。你从芸芸众生中看到了自己的微小,虽然你借助着高大的钢铁,可在别人眼里你只是一台机器。你狠劲的抹掉了眼角冰凉的泪珠,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按:“如果不爱,直接说出来,别用这样富丽堂皇的借口,我觉得恶心;其实不用你说,我也明白,我的一无所有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我们彼此两不相欠,祝你幸福!” 信息发了过去你就关了机将电话卡抽出来反面放进去,独自走出工地,在幽暗的马路上溜达,悲咽难以哭泣,自言自语着:终究还是失去了,终究还是失去了 你坐在马路牙子上身影疲惫,月亮在你身后移动,在几片云朵背后时隐时现。风吹起你额头的碎发,吹落你不断渗出的眼泪,你似乎看到一起走过的那段路逐渐断裂,而她还留在对面,你们之间坼裂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其实你明白,这道鸿沟从一开始就隐形在你胸间只是你刻意漠视而已。你不得不考虑她所讲的事实,你们确系亲情,可你无能为力。你想起金庸那本天龙八部里面关于段誉和木婉清之间的一段超越亲情的描着。刚开始他们不知道彼此有着浓得化不开的血缘之亲,因此在不断交往之中产生了钦慕之情,初涉爱河的他们怎能分辨早已注定的孽缘?当他们知道是兄妹时他们内心那种死的挣扎,生命观的颠覆让他们直至分手都不愿面对。木婉清对段誉说,想让我接受你是我哥哥除非我先杀了你然后自杀。当爱情发生再前而命运告诉你们并不在一起时你情愿回到生命的源头从新开始。 而你们的关系是否有着段誉和木婉清之间的相似之处?你们有牵扯只不过非亲姐弟而已。而用你的方式思考,既然是亲情为何从小到大你们如此陌生?是真亲情还是形式上的亲情?上一代交往如此冷漠怎么能怪到你们头上,如今发生如此不愉快的事甚至成了你们爱情路上的障碍时亲情的意义才显露出来,从你的角度你是无法接受的,因此你的第一反应出于很正常的逻辑。 由于你一时无法释放此种情绪不知不觉来到网吧。你的qq里有个叫崔苗的姑娘,网名幸福的人,她比你大三岁,西安人,她曾告诉你说她最喜欢的男人类型是谢霆锋,在她空间里满满的都是谢霆锋的照片!可见她对谢霆锋的崇拜和喜欢。当然崔苗在你印象中是个很优秀的姑娘。你们相识于一篇心情日记,她留言说写的好,让你努力,你们探讨了文学和写作的一些问题,她是西安建筑院校的一名在读大学生。每次在网上你们都会谈谈生活的近况和烦恼,因此你把她当做网络中第一个红颜知己。再后来,她的qq再也没亮过,再后来有个男人突然加你问崔苗的下落,言辞急切,到现在你也不知她去了哪里?你们再也没有联系过。这就是网络,来自陌生,消失于陌生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幸福的味道:“怎么有时间上网啦?还好吧?许超!” 她总是喜欢叫你的名字,听着很亲切,那时你的网名叫“赤脚夏天”。 “不太好。”发了一个难过的表情。 “怎么啦?给姐说说!” “你相信爱情吗?”你问。 “怎么?恋爱啦!呵呵,好事儿。” “回答我的问题。” “干吗这么沉重?难道失恋啦?”她发了疑问和惊奇的表情,逗得我淡淡一笑。 “恩。” “怎么那么不小心?这么悲伤,是不是那女孩很漂亮呀!” “和姐一样,我爱她。”你说。 “我可不漂亮,嘿嘿,不过别轻易放弃哦,说不定她在考验你爱不爱她重不重视她哩,别灰心继续追。” “不可能,因为我们是亲戚,她是我表姐。”你发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什么?什么?姐?亲戚?有法律关系吗?” “好像有,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你无力的敲着并不熟悉的键盘。你很少上网,一是忙着上班,二来觉得费钱,因此打字并不如何高明,只勉强能达到顺畅的文字交流。 “什么?什么?你是不是昏了头呀?那赶紧放弃最好,为了你的以后都应选择放弃。” “可我真的很爱她。该怎么办?” “那她怎么想的,如果真要走一起,最好慎重考虑,否则,我不说你也明白。” “她说分手可我舍不得我好难过。” “世间舍不得的事多了去了,你别想那么复杂,为大局着想。勇敢的说放弃!” 你沉默了,半天没回。 “在吗?还在不?别怪我伤害你的爱情,这样的情况你们必须要有个充分的心里准备,搞不好会留下终身悲剧。” 半天,你才忍住眼泪,发了个:“恩,我会考虑的。” 头脑一阵又一阵的空白,像卡住的dvd影片,你感到神经被绷断。你在空间里发表了说说,听着歌,发着呆,耳朵里传来那首宇桐非的,感觉天空飘起了潮湿的雨滴,将你全身都湿遍了,阴云遮住了你的眼眸,看不到来时的路。 你的肩头被人拍了一巴掌,你忧伤的转过头,你弟,周龙还有赵瑞,他们笑着问在这里干吗?你惨然笑笑:“没事,上上网。” “你和孟小琪怎么了。”你弟问:“她说你电话打不通,让我赶紧找找,看你在网吧或酒吧在不在,找到了让你马上开机,给她回个信息。” “哦。”你有些受伤的应承着,心里像千只蚂蚁啃咬那般难受:“我手机没电了。” 你弟他们几个在网吧转了转,对你说: “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别太累了。” “你们先回吧,我等会就来。”你说。 “一起走吧,这段路黑着呢,一个人走着不安全。”赵瑞说。 “是呀!还伤心着哩看来,不就谈个对象嘛,没了再找呀,满世界的女人害怕个毛。”周龙说。 “还年轻,操这心干吗?还是先努力挣钱,有了钱,什么都就有了。”赵瑞说。 听着他们无聊的辩论,你没任何心情表达,只是简短的说了句:“走吧!” 你们四个走在银川宽阔的马路上,八车道,任你驰骋。一望无际的平原此刻掩藏在茫茫夜空里,你只能从远处灯光形成的轮廓里看到银川一角,相比于你们定西小城,你感觉大的让你难过。路灯撕开夜的一角,黑洞正在将你们吞噬!他们仨在空空荡荡的黑夜里大声的吼叫着,发泄着心中的郁闷。说说笑笑,对着生活和那迷茫的爱情发表一下简单的看法。你始终沉默着,思考着是否开机,向她道歉;或者像崔苗说的,勇敢放弃!但你没有开机,你不知该如何决断,一路走来你习惯了在任何时间去想她,因为她将你整个儿的童年少年青年串联了起来,你成了一个立体的画面,你才觉得你的人生是完整的,她好比于你人生的骨骼,假如她突然离开你的整体就是散架。 你听着他们对爱情和女人的看法,你觉得他们怎么那么低俗呢?难道你一直活在唯美的世界里? “你谈的这个女孩漂亮不?”赵瑞突然问你。 你哪有心情讨论这些,只听你弟说:“孟小琪可漂亮了,是我们那里最漂亮的女子,校花级别!” “那就绝不能放弃,你们到啥程度了,是不是那个啥了?”赵瑞哈哈笑着:“不管成不成,先搞了再说,现在的女孩都喜欢被男人搞。” “你那是不健康的心理,什么叫爱情你懂不懂?”周龙反驳。 “狗屁,谈爱情不就是为了搞么?何必那么虚伪。”赵瑞说。 “爱情是艺术,需要的是用心去换,赵瑞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弟据理力争。 “他就懂个,那么下流,怪不得没女人爱他。”周龙调侃着在赵瑞头上拍了一巴掌。 “还艺术,我他妈胯下过去的女人也不少了,我咱就没见一个是懂艺术的,这是动物天性,要艺术顶个屁用,我看还是你那玩意厉害最有用。” 听他们调侃你始终一句话没说,你此刻的悲伤与他们无关,他们也不懂你的悲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目光一样透明 你们从网吧回来时工人都已安睡,嘈杂了一天的工地到了深夜才能回归安宁,你听到每个宿舍飘出雷一般的鼾声。 你躺在床上只掉泪,手机在你手里沉默着,你不想开机,任静静地时光带着绝望和悲伤流失,你从未感受到时间如此具体的流过你身边,像河水轻轻的流淌。你睁着眼睛望着窗外的月光,似乎凝固了变成了一条通往月宫的广袤田野。 你的意志一直拖到凌晨两点钟,你认为她肯定睡着了,不可能在关注你,而此刻你开机是安全的,你不想让她知道你在关注她或者让她晓得你多么痛苦,你觉得她不配也不值得你痛苦。而隐形的感受并非这样,你最为害怕的是她会坚持她即成的想法将你们的分离进行到底。 但不论怎样你总得开机吧总得面对结果吧,你这样告诉自己。你拔出了卡将正面放进去按住了开机键,手机像受了诅咒似地不断震动。你心也跟着颤抖。十几条信息像排列整齐的悲伤一条一条跳出了屏幕,都是小琪发来的,最迟的一条居然是凌晨一点多,可见她也没怎么睡,等着你的回复。你看到第一条短信是你回复她第一条信息时她回的:“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同样难过,可我们没办法抉择,我已伤害了你,我是一个罪人。我没找借口,我真的喜欢你,与贫富无关,只是我的家人你能说服吗?” 一次类推,许多信息,你都一一记录下来,这是你们情感碰撞所产生的最珍贵的记忆,你有必要写下来,人一辈子跟人能说多少真话,吐露多少真情呢! “都是我错了,你别生气啦!你给我回复信息吧,若你能坚定你的立场,那我也坚定我的立场,让我们共同面对,好不好?” “对不起,你说话好不好,是我太冲动,没考虑你的感受,快开机吧,我有话要给你说,我已习惯了你,没你的消息,连饭都吃不下。快开机吧,真的真的对不起。” 九点多钟发来的:“许超,我已知道错了,难道我在感情中一直都在乞求原谅么?我已失去了一次,不想再失去你,你要明白任何感情都是不容易的也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只是将具体困难提前摆出来了为的是让我们都有个概念,免得到时候慌里慌张的不好应付,难道我提一下或者冲动一下错了么?你就不能宽容的替我想想么?” 九点半的信息:“我爱你,许超。!” 夜十二点:“我真的真的爱你,如果你也爱我,就原谅我,你误会我了,我没嫌弃你穷,我只是怕你不敢坚持,不敢面对我的家人,我相信你有勇气面对未来的困难,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过那种力量,上次你来我家我就感受到了,我们都经历过所谓爱情,我能看懂你的眼神,也是你的眼神让我难忘,你开机吧,我好难过也很无助,假如连你都不想听我的心声那我以后该怎么跟你相处。” “许超,你到底怎么啦?电话怎么打不通,孟小琪快急死了,这就是你对她的爱吗?太残酷了吧,她那么爱你,难道你真的要让她绝望吗?如果明天早上八点钟你不开机,那么孟小琪就彻底死心了,你可别后悔”。这一条居然是苏丽发的。 你流着泪一条一条看着她发来的信息你内心不知如何理解一句句用文字拼凑起来的心声,你们从未如此浓烈的表达过爱情。至少在此之前你们一直处在朦胧的状态中。爱情在这一刻表露无遗,她是爱你的,她终于对你说爱了,这个字你等的太久太久。 夜一点过十分:“如果你早上八点之前不开机,那我们就永远陌路,我爱你,我不后悔!让命运决定这一切吧,晚安,老公。” 如果一个有爱的人看到这里一定会落泪的,因为爱,冰冷的夜也会变得无比温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你依然决然没回复,匆匆将手机设置成飞行模式。手机没了信号,但短信可以看,你如饥似渴的一遍一遍的看她发来的信息,你第一次成了幸福的奴隶。你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我也爱你,我也爱你”眼睛涨涨的,眼泪划过耳朵流向后脑勺。 这一夜注定无眠。 明天早上八点前再开机吧,让你拥着这份甜蜜的幸福好好睡一觉吧,真的累了。这一夜注定是你生命中最幸福的印记。后来每当想起那一夜照旧会泛起回忆的泪花,事情早已过去许多年了至今无法忘却,那种幸福的味道叫做悲伤。 八点开机你回复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去看你。 2009年5月8日,好像手机还没喘过气儿,震动异常激烈似乎带着愤怒的答案,她说:“老公,希望能永远这样叫你,昨晚的事是我错了,我太任性了,没考虑你的感受,希望我们经历了这次挫折能够彼此信任,努力创造属于我们的幸福生活,我真的爱你!你真的来吗?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你来看我,千言万语,无法表达我的心情,我等着你来收拾我,我给你带来的伤痛,其实就是我爱你的证据。嘿嘿,你看我淘气吧,谁让你叫我丫头哩?那我永远淘气给你看。” 总算结束了你们爱情的纷争,这场战役你打的好辛苦,你开始投入到正常的生活状态中,你不得不描写一点工地的画面,因为工地生活几乎陪伴着你整个的青春岁月,从二十岁开始你保持这种状态一直到你修改这篇回忆的文字时整整九年了。假如不是时光如此厚重,这些年你过得如此苍白你也不至于想起修改这篇你写于2012年的所谓小说。你从未认为这是小说,只是你那些年迷惘的的情绪。你从第一个字开始往后看,你不是在修改而是从新将过去的路走一遍,算了不说了,这话前几章似乎说过。关于2012年你所在的工地比较清闲,因此你费时四个月的黑夜总算写完了这本回忆的基本稿子,共计三十万字多些。对一个高中还未读完的你来说这已是不容易的事,今天你再次选择修改肯定有你的想法,那么废话少说,继续你的叙述吧。 你看到工人们下班的场景,工人们鱼贯走出工地来食堂打饭。农民工的生活,只用一个字解释:“苦”! 看看钢筋工,架子工,木工,一张张脸只露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散发着灿烂的光芒,汗水和泥土在脸上像泼开的墨,工作的光荣印记全都留在了脸上,见着你,几个你比较熟的架子工咧开嘴笑笑,一口白牙显得格外醒目。有几个已洗好了饭缸子排队打饭,打好饭的席地而坐开始噗噗腾腾的吃开了,做的面条,油少辣椒多,一看红幽幽的,吃的大家吸吸哈哈的,看大门的老大爷由于上了年纪,吃不了太辣,昨天你就见他给做饭的女阿姨说过,可那阿姨仗着她老公是工长就不理不睬的,还说不吃算了又没逼你吃。看到老大爷一脸愤懑和委屈,你心里也觉得倍儿反感,你本来也见不得太辣的东西,脸上的痘痘自从进着工地就没消退之意。可上班累,饿了也就不管不顾了。你们四个塔吊司机坐在宿舍床上吃饭,汗珠顺着脸颊一颗颗渗了出来,你用手背抹了一把汗,对着大家说:“我要请假,回家一趟。” 你说回家勾起了众人的思乡之情,赵瑞说他也想请假可最近工地太忙就怕不批准。你说不管批准不批准家是回定了,哪怕为此失去工作也不怕。你弟明白你回家的动机也就不置可否。爱情的力量不能小觑,为此你都忘了工作是怎么来的,你完全被情绪所左右。 睡之前,你和孟小琪通了电话,说明了你去看她的话,她听后像个孩子一样开心。你明白自从确定了爱情的概念还从未面对面过,你们的爱情还没有在彼此眼中扎根发芽。你感到空虚,你不可理解柏拉图精神的恋爱境界,你也感受到了异地恋对人精神上的折磨。当时你还没考虑到性方面的需求。你只是单纯的想看到她,唯一让你感受清晰的是,你想吻她,你时常想起她嘴唇的轮廓,不得不说她嘴唇对你性的吸引,只因她甜美的声音经过她嘴唇的传递让你着迷的缘故吧。 你站在工地无人的角落打电话,工地围墙外就是矿业大学,里面不时有脚步走过,不时有姑娘的香水味飘散在浓浓的夜色里。人也是嗅觉动物,你闻着香水味时你内心原始的力量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你的心房。此刻,你需要一次像样的爱情了。挂了电话,站在黑夜里,望向那深邃不可方物的星空,好像从没觉得过星空如此刻般美丽。说实话,你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梦,一个绮幻而迷离的另类世界。人的一生脱离不了梦的指引,梦在一定阶段承载着人另一种存在方式,不论现实中的白日梦抑或睡梦中的梦。 具体的行程不那么令人满意,走的时候又向席明借了七百块钱,从军马场往矿业大学这段路你为了省五元钱的打车费,徒步跑过来的,由于旅途的兴奋,你居然忘了饥饿,虽说中饭也没顾上吃。行至半路实在累的不行,买了一瓶营养快线,咕咚咕咚喝了个尽,望着快西落的太阳迈快了脚步。后来你越想越可笑,五块钱打个车划算还是喝一瓶四块钱的营养快线划算?三公里的路一瓶营养快线的能量估计还不够你消耗!有时你感觉自己挺轴的。 你赶到工地匆忙收拾了一下然后火急火燎的向火车站赶,从小事可以预见你的一辈子定格成如此状态了,你总是匆匆忙忙的向目的地赶可你总是失去目的地。这一次你打了出租车,因为时间紧迫,加上行李,你想省钱儿时间和体力不会答应你。你离开的时候你弟送的你,你看到你弟孤单的身影站在暮色里你感到难过。你是去看女朋友可你弟还没找到自己的爱情,你们一起长大一起面对人生的困境,你一直盼望他能够跟你一样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暮色的风吹乱了你弟的头发,他用手撸了一下头发对你挥挥手,出租车已跑出好远了。 出租车在路灯灿然的马路上飞奔,将你带去生命里最短暂的目的地。火车站已是人影散乱,到处都是背着大包小包的旅客,聚一起说说笑笑的;成双成对耳语亲昵的;独自站着或坐在台阶上默默抽烟的;在人群里不断徘徊的;匆匆忙忙的往某个地方赶的人人都是具体的生命,他们都有鲜活的思想,你跟他们一样此刻将被火车输送到你们想去的目的地,这里的喧嚣注定被时间带走。你站在某一个地方冷漠的看着这一切,你思考着你的快乐表情却僵硬着。 十点四十分开始检票,人流慢慢蠕动。你夹在人群里挣扎,除了思想还有些空间外你周身都被挤得水泄不通。猛然你想到一个可笑的问题,这么多人你说冥冥之中的“上帝”它照顾的过来么?人流中你认为你是主角,别人也认为自己是主角儿,你想到这里苦涩的挤出了一点笑容。 火车开动了,你的座位靠着窗子边你感到满意,你喜欢坐在靠窗的一边,你只需将眼睛送出窗外你会感觉你的空间无限大,虽然此刻窗子外是城市一角的轮廓。当然你可以无视你对面的人脸。借着这篇文章你想给铁路管理局提个意见,希望以后能够淘汰掉这种面对面设置的座椅,陌生人相对而坐太过尴尬,如今时代的人都不喜欢大眼瞪小眼。不知你们当初设置这样的风格是出于给人提供良好的交往条件还是为了只有这样能坐更多的人,总之你觉得不舒服。只要有人不舒服有人提出意见那么你们部门就该接受民意有所行动。 你坐着看着没票的人站在过道里望着黑压压的人头不停的皱眉。你为自己有座位而且还临窗而庆幸,你可以坐着思考许多问题。从人类起源到人类自我意识的不断成熟,你深刻的感受到了这种变化。唯一让你觉得没多少变化的就是你的经济,最近你迷上了购彩票,你想过一夜暴富,你也是凡夫俗子躲不过世间名利的争逐。你看着窗外不断向后飞去的模糊景致,心空虚了起来,你一时间居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想着想着,眼睛疲倦了。要不是手机突然响了,你真的迷迷糊糊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睡着了。是孟小琪的信息:“你真的来呀?没骗我?” 你回复说真的来,你要在家等着我。她回复说一路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等你回来。 早晨七点时火车进入了兰州车站,明媚的阳光洗刷着一夜的疲累和风尘,让人心情为之一振。你走出车站,站在这座拥挤的“金城”街道边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一年多前,你也在这个城市带着满身的疲惫和迷茫行走过。那时你刚刚进入社会,你对社会的认识只停留在人好多啊这个概念上,然后你看到一片连着一片的高层建筑你感到了陌生,这么大的城市它不属于你,你只是城市的过客,因为你来自小小的偏僻的乡村。 你没顾上吃一碗兰州最有名的牛肉面就跑到汽车站买了开往安定的车票。你害怕车跑了因此守着车不让它离开你的视线。饿的不行你买了两瓶水一包面包,坐在车里吃着发呆。其实你不想待在车里想下去走走,可你内心挣扎了几下安慰自己车立马会走的。你想着终于回来了,这次贸然回家,你的旅途里都满满的都是爱情,是爱情指引你奔波,你躲不过如磁场般巨大的吸引力。那时的你好天真,你只是按着内心的想法在行动。而陌生的想法总是让你激动不已又万般惊恐,你不知这条路能走多远。 一个小时后车离开了车站将兰州抛在了田野里,原来城市再大也大不过田野。车在人烟稀少的田野飞驰,宁静而苍茫的原野,是你熟悉的味道。你是在田野里长大的孩子,回归田野让你找到了原始的自己。你感到了离开田野你的各种不舒服,或许书读的少,社会经历也一般,在通往城市这条路上注定你要付出更多的心思。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你开始审问自己的爱情:电话里的感情靠谱么? 毕竟这是你们自建立了爱情城堡后的第一次正式的见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你短暂的体育生涯 你正式的体育生涯始于高二,那年你慎重考虑过,你觉得靠学习能上大学的机率有风险,你必须得学一门特长,双管齐下,这样胜算大些。有人劝你转科,可你宁死不转,你认为男人认定的事就该义无反顾的坚持下去!你男人的一面逐渐成长,在一定角度给你造成过困扰。 先是你们班严龙报了特长班,你按耐不住问了他效果怎样,他说挺苦的,没有强大的毅力很难坚持下去。你说没事,再苦也苦不过数理化呀,你现在一看见这几门老兄,心底那个难受难以言表。说实在的你后悔过进理科,可如今车拉到半坡喽还能咋个办么!硬扛呗,因此你决定去特长班。 那时靠特长准备上大学的同仁挺多的,看着他们迷惘的脸你知道所谓走捷径那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好说。世间没有一条路是好走的,常言道:十年出不了个生意人儿就是这个理;板凳要做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也还是这个理儿!特别那些学美术,音乐的,整天愁眉苦脸的,还不如体育生来的痛快。体育生至少心情宽广吧,上不了大学大不了就当锻炼身体得了,而艺术系的只能摧残灵魂了。 每个下午自习课你们开始训练,一直到放学后才休整吃饭。你们在校园中挥汗如雨,你们的身影穿过每个回头看你们几眼的学生,有些保持沉默,有些事不关己,有些则对你们的未来品头论足。当你看到表情复杂的脸,你会低下头快速通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反正你就这样决定了你在人生某段时间的具体路线。 你美美的认为,你会奔跑着走向自己新的人生路,你有过怀疑可你拿不出更有力更通达的路线说服自己。 早上你四点半起来训练,不论天多冷你都会穿着运动短裤去镇子上那个新开设的私营高中的操场上去训练。那时镇子上的马路还没路灯,你摸着黑,眯着眼,高一脚低一脚的奔跑在空旷大街上,操场周围也没个亮儿,操场一转儿种植着繁茂的松柏,在夜色的掩映下显得异常古怪。由于在初中时读过鬼故事,如此场景还是让你倍感胆怯。记得第一次看了鬼故事时你吓得半夜不敢去厕所,晚上尿憋的急了,下床找了个塑料瓶儿坐在床上撒尿。可你撒不出来,用力撸恁是撸出一个屁来,屁一响你看到你弟猛的翻起来,双手揉了揉眼睛,晕了吧唧的爬起来,穿着小裤衩靸着拖鞋顺溜溜摸到门口小鸡一捉,一股清流自腰间喷涌而出,好半天他耷拉着脑袋继续爬上床安静的睡下了,恁是没发现你还捉着一只小瓶子撸尿哩。你和你弟从初中开始住校,那时你们才十二岁,你们一起吃一起睡,晚上睡觉时常爬你被窝里,哈喇子湿了你一枕头。 如今你一个人训练,月亮不知何时探出山头逐渐爬上树梢。即使寒冷的夜你也能跑出汗来,你的每一步都踏着你坚韧的意志,你不断告诫自己,今天不努力,明天你就跟捡垃圾的老太太一样生活无着落还被人轻视,你能接受那样的生活么?你不能,因此你跑的更快了,一圈一圈儿,跫音嚯嚯,铿锵有力,你说再努点力,说不定出了好成绩还能参加2008年北京奥运会哩。这样一场空前盛会是一切运动的最高标准,最高成就。假如你能在运动会上露个脸足以让你祖宗十八代脸上有光。可惜时不我待啊,你运动的青春已走到尾声,对你来说能靠运动吃口饭就不错了,你想到了几年以后当体育老师的美好生活。 你跑着跑着一抬头居然看到一个黑影一晃跑到了你前面,你吓的头皮发麻,头发倒竖,眼眶凭空增大了一倍似的,难不成此地有鬼?不对,看那奔跑的姿势应该是个人,这人估计怕冷,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黑帽,跳着跑。你们和谐的在柔软的月光下奔跑,你们保持同样的节奏奔跑,你们除了脚步是重叠的,你们的身体与眼神从未重叠过,他似乎是你的影子。很长一段时间你们都在同一个时间段出现,然后在太阳冒花儿时离开。现在你可以这样说,有些人,不论你认不认识他都在你的世界里路过,有些人即使你很熟,比如鲁迅,卡夫卡等等他们从未从你的世界路过,假如这个世界提高到精神层面,那么他们也从你的全世界路过,给你带来了精神盛宴,他们的思想跟花朵一般在你心里恣意生长。 巉口小镇那时正在苏醒阶段,你每次跑过那些小镇外沿的路你会看到河沿边那些空地上有了建厂的动向。而你们学校处在山脚下那片宁静的地方,门前虽是一条国道,可依然闹中取静,别有一番感触。似乎这条南来北往的路预示着学子们未来的路,假如有天你们从校园走出来,路立马就在眼前。 很多次你都站在校门口左右张望,眼神荒芜。这时你的好友孙彦鹏会溜到你身后拍你一巴掌,问你想什么哩。 “就是感觉心慌,看看马路心就平静了。”你说。 “马路有啥好看的,不如看你的刘雅丽。”他狡黠一笑。 “你怎么不去陪你的张娥,小心被别班的小子抢走。” “你也别说我了,你不设防,刘雅丽也成别人的新娘了。” 你和你的好友孙彦鹏彼此有了喜欢的人,而他所说的这个女子就是你的同桌兼红颜知己。她的出现确实让你有了非非想处,她优美的身体线条,精神线条,全方位的叙述着她青春的独立娇娆,她那种压倒性的女人气息时刻熏陶着你关于男人的因素,让你日渐膨胀。你对女孩子的初步认识有了质的飞跃,可以说你从她青春柔软的线条里看到了你阳刚硬气的轮廓。 而孙彦鹏整个高中就喜欢了一个人,张娥,一个表面平静,走路从不摇摆的女子,用你的语言描述她,她属静到极致的女子,你从她的任何部位都看不到准确的涟漪,你从未遇到过这种女子。彦鹏一直努力试图走进她洁白的心田,可对方从未打开过一丝一毫的缝隙。是不是他爱的方式不够抑或她对他的审美不在一个点儿上?彦鹏帅气的外表一时无用武之地,估计他也明白,自己除了外表的优势外,其他都弱到看不到清晰的未来。 “张娥对你有意思么?”你问。 “你别纠缠这个问题了,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有点痛苦。 “你可以去表白啊。” “表白个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能感觉不到?冒冒失失的去表白,估计朋友这条路也断了。” 你沉默不语,在男女关系上你还处于探索阶段,你没更好的经验之类的东西传授给他,你只有一个经验,勇敢用自己的行动证明爱,可此种行动的结果只能自己舔尝。 “刘雅丽给你写诗了?”他拍了你一掌:“能行啊,写的啥能看看么,我他妈就喜欢诗。” 她确实给你写诗了,就夹在你的文具盒里,可你没读懂,你总觉得她的诗里藏着另一种答案。 “谁说写诗啦,我咋不晓得?”你假装不知道,你觉得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别人知道与否有什么意义?不像有些人谈个对象,搞的满城风雨,这样好么?一旦分道扬镳,怎去堵悠悠之口?庸人自扰罢了。 “史小龙那天说的了。” “从未有的事,难道你还不懂我。” “你低调,可有些事它瞒不住,你不会还想你的刘雅吧?听说你的日记被燕军贵拿出来当众朗读,啊呀,那一个个字足矣酸掉大牙。”他哈哈大笑起来。 “那货气死我了,他跟个地鼠一样到处刨谁知道他突然心血来潮想起这事儿了。” “谁让你每晚拿个日记本写来写去的,就那点小秘密全班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关于你写日记这事估计众人皆知,你舍不了这个习惯,自那天你的笔落开始记忆你和刘雅的事起,这种习惯成了你认识世界的窗口。你的情感,意识,情绪,经验全都变成你对世界的思考和认识,从一定角度来说,这是必要的,可这种善于日记的行为在其他人面前就成了一件神秘而好奇的事。而总是有些人喜欢去探知你的这种好奇。 直到高二结束你的日记里只有一个女子,那就是刘雅,不论你们爱与分离,她都成了你情绪的发源地,你能从有到无将一个你陌生的女子恁是从你的心里写到熟无可熟了。即使她在你的文字里或者记忆里有多熟,你们的感情早已进入了冰河期。可你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你总认为有一天你们会再次重温这段情感,而你的此种感觉到最后也得到了印证。 你想起那夜你牵着刘雅的手你们彼此靠近的心灵,你抑扬顿挫的情感表达让你几乎失控在边缘,可你们最终在表达中释放出了一些多余的热量,你们孩子的天性还左右着你们内心情感的需求。你明白关于你和刘雅的事让她感触颇深,她直白了女孩内心的细腻想法,可你明白,当她深入浅出的将另一个女子从你的世界里淡出时她朦胧的身影线条逐渐明朗。 有段时间你过分的关注她,她在教学楼前面的广场上打着雪仗,她同样活泼好动,而且同异性的相处自然融洽,你站在三楼静静地望着,红旗在冷冽的寒风中舒展,远处丁家山氤氲在一片寒气中苍茫毕现,那一道一道凸出的山体苍劲有力,似乎大山的肌肉,每一棵静默的松柏是它的毛发。山峰矗立,烟云弥漫,你的眼睛深深地被吸引。女子和山峰同样引人入胜,他们一柔一刚,组成了你微小的世界观,女子你也需要,山峰一样的未来你也需要。 有段时间你很想去表白,让她明白你的想法,你想将这个女子揽进你的怀里,你想具体的感受她的心跳,体温以及嘴唇的味道。你不想再克制,你的身体经过锻炼愈发强壮,伴随着你强壮的体格你需要最柔软的东西给你陪衬,这种跳跃的需要开始折磨着你每个夜晚。你不可抑制的反复的想那种柔软,不同于被子不同于海绵,一种温水一般的柔软,可以将你全身的壮包容般的那种软。直到有个众人皆睡你独醒的夜,你再也不可控制的想着她将你体内多余的火热释放了出来,你慌乱的找卫生纸到处擦拭,你后悔,你难过,你愤怒,你感觉自己哪里错了又找不出错在何处,有种隔靴搔痒的滋味儿。 其实不仅仅你,半夜喜欢醒来重新做梦的你不止一次看到你的舍友们双手捉着睡觉的姿势,那时手机还未走进校园,不然如今天的发展,估计你会偷偷拍下来留作你们青春最具代表性的回忆。 高中时你们住的宿舍是401,你住在靠窗的一边,每个夜晚你都是看着高速公路上飞驰而过的车辆逐渐入睡的,你习惯了汽车发动机的引擎声,那是力量的延伸,车灯无力撕开黑夜的帷幕,灯光闪过你们宿舍倏忽不见。那时刚流行p3,你记得借了文云坤的机子第一次听到一首让你热血沸腾的歌是马天宇的《只欠秋天》,不知是耳机音效的结果还是歌词刚好触碰到了你敏感的伤疤,这首歌抠开了阻挡你感情那道门,洪流如柱。那夜你流着泪睡着了,你意外的想着你的同桌,刘雅丽。正如歌词所唱的: 如果不是我, 结果会怎么样? 我绝不会让这一切真的会发生 我绝不会让那一刻陪着我成长 我绝不会让这一切真的会发生 我绝不会让这一切换作秋的凉 一个刘雅已让你遍体鳞伤,你怎么可能跳进新的怪圈呢!都说爱情能使人成长,而你确实成长了,你宁可痛苦的喜欢她远远的望着她也不可能让她变成具体的明媚的现实的爱情棱角,爱,你相信爱一定会有另种存在的方式,你不愿它只会化作秋天的冰凉,在你记忆里阴雨漠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记忆中的白杨树 当你的记忆再次接触小树林时你的瞳孔好大,虽说你的脚步无数次的踏过那片土地,可对你有意义的只有那么一次,也是那一次你才在心目中对小树林有了不一样的情怀,也可以这样说,不是小树林让你记忆深刻而是因为某件事让你记忆深刻以至后来你只记住了小树林而对具体某件事近乎模糊。 你曾说过你每次逃学都会躲进小树林,那时小树林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完美的藏身之处,后来小树林担当着你某段人生的记忆那也是后来的事。小树林地处西山,你站在小树林里可以看到东山那连绵起伏的高山。那山上长满了林条儿,一台又一台,那是农业社时国家为了防止水土流失专门组织社员对山体破坏的一种弥补,估计那时放牧过于严重迫不得已才出台政策限制放牧的,至少在你放羊的那段尕时光里你父母再三告诫千万别进林地否则被逮住就要罚款。那时你七八岁十来岁,总之你提起羊你就满肚子火气,据不完全统计,你放羊的历史一直持续到你进入新时代进入你的二十岁年华,估计你前世里欠羊的太多了这辈子要你如此弥补。 经过一番禁牧还林东山那辽阔的半片山脉草木格外茂盛,你望着那一片色彩斑斓的绿色你想起了你们弟兄三个还有庄子里的老太太婶娘们去东山里揪林条籽儿的画面。那时你们多热闹多欢快呀,背上水和馍馍戴上草帽儿全副武装向东山挺进,你现在还清晰的记得那队伍沿着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穿过一个一个小山头,跃过一条一条小河沟,说着笑着唱着,惊起草丛中蛰伏的花鸟虫蝶,一时间蓝色的天空有着飞鸟展翅的影子,草丛里野鸡呱哒哒拍打翅膀的声音,小松鼠在沟沿上扭着漂亮的尾巴前爪捧着脑袋你认为是在洗脸讲卫生哩。你们仨受不了松鼠的诱惑迈动脚步踩着青草向松鼠扑去。到现在你都想不通小时候怎么那么灵活,在你手中能逃脱的松鼠几乎很少。你记得你将一只松鼠追了一个中午最终松鼠钻进了洋芋窖,你扑进去双手如老鹰抓小鸡的姿势吓的松鼠吱吱咛咛的叫唤几乎瘫软。而你培养松鼠的技术也是一流,刚逮住它你会用大蒜给它的牙齿消毒,抹了大蒜的牙齿你认为就没啥毒了即使被咬也疼一下就好了。那时你的手几乎被松鼠咬的到处都是结疤。可松鼠咬你的手好比咬到橡皮上没啥感觉索性不咬了,松鼠喜欢吃杏仁儿你就把杏子吃了把仁儿留给松鼠吃。费不了几日你们感情发展良好,你走时肩头时常蹲着一只毛茸茸的小松鼠,直至后来学校搞了一次灭鼠运动,你对松鼠的兴趣逐渐淡了下来,因为那时你喜欢上了另一种动物——猫。而猫和鼠类是天生冤家。 你忘不了去东山揪林条儿的场景,每次回家你都会站在特定的角度望着东山发呆,似乎时光跳跃着回到了过去。 你怀着跳跃的心回到了定西小城回到了你童年记忆的发源地。你走出车站时目光才变得温软,你走在小城窄小的马路上,小城还没苏醒,依旧保持着小的风貌,你所在工作地如日中天的发展速度让你对小城有那么一份期盼,就算城市规划不扩展起码绿化要搞点子嘛,你看别人家的城市哪一条路不是绿树排成两行行哩。你感觉小城有些干巴巴的没有独特的色彩。当然你那时只是嘟囔几句,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从你那时的状态来看你压根就顾不上小城的建设,虽然你也是小城的合法公民。 你对自己当前要做的事做了一次系统的规划。你去了小城那个比较出名的永定桥市场,那是穷人家购物的场所,你准备全身上下购几件衣服将穿着的换掉,然后理发店收拾一下头发,工地待了三个月,头发失去了控制,再说你还记得小琪不喜欢长发,心中有了牵挂的人总是对所牵挂的人所说的话毫不含糊。在这里你想说几句你天生不喜欢理发。你感觉理发的过程你无法忍受,对着镜子像个僵尸被理发师将脑袋当个玩意儿似的拨来掰去的,而且毫无表情的脸对你来说丑不能言。从此种叙述不难看出你就是一个平凡的人,其貌不扬。 好不容易被理发师折磨的自信力全无你才感到饿了。你去了八大处那儿的牛肉面馆,对牛肉面你也要说几句,你感觉定西的牛肉面比兰州都要好些,第一印象就是能吃饱,第二呢就是味道绝对正宗。后来不管是你还是你弟只要来到定西小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吃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吃完饭你开始向车站溜达,这么小的城市居然没碰到过一个熟人。去你们村子你还要搭一班车然后半路下车再步行一小时才能真正到家。 出于此种交通你时常告诉身边的人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走出家乡的大山,你受够了大山对你心理上造成的压抑感。车行驶在山道上,山依旧是那座山,沟依旧是那条沟,可气息变了,空气中漂浮着花香儿,稻香儿,湿土香儿,你把眼睛尽量睁的最大你贪婪的看着你熟悉的田野,出门两年多了,你两年没在自己的故乡度过夏天和秋天了,淡忘了季节轮回的风景,你每次回家都是枯燥的冬季,今天你看到久违的夏天田野一下子让你想起了过去。 两年的时光从未觉得这样厚重和遥远,两年来不论心理,生理,以及理想,都已潜移默化着,就算不论这些,单就你跟小琪的爱情让你感受到岁月轮转你们已不是原来的小孩子了。 到家时下午五点钟了,看到门开着你就溜了进去,跑到镜子前看了看一路风尘中的你。时常待在工地哪有时间照镜子,也没个足够大的镜子可照,有时你都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你陌生的望着消瘦的身子,憔悴的有些暗黑的脸颊,撸了撸头发,顾影自怜,你苦笑着想小琪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人? 你满身疲惫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思考着明天的见面,一想到即将见到日思夜想的恋人,你的心再次幸福的笑了。为了爱情,你跑的比兔子还快,昨天还在工地风风火火的上班,今天已来到生你养你的故土,一时间你感到有些难过,是什么驱使着你改变?你感到不可抗拒的时光无形中左右着你的行为,让你在时间漫长的河流里逐渐陌生。你想到明天你们见面,后天或者下一个后天你们又要分离,那么百年之后呢?门响了,你看到你妈双鬓的白发丝,四十五岁的她,眼睛布满血丝,身形憔悴,背着一只大背篼没精打采的走着。这几年你妈老的很快,先是你弟病了,后来遇到你辍学紧接着你也病了,你的家庭从未受到过如此的冲击,你的父母也是从你们兄弟双双病了开始以最快的速度衰老。虽然你时常不想接受这样一种现实但泪珠还是不经意间滑落,在你心头荡漾。你忘不了那天你妈站在学校门口的路灯下等你的场景,不知是灯火暗还是你的眼睛有问题,那天你意外的没看见你妈的脸,似乎镶嵌在黑影里一样。你妈说你弟病了,然后你跟着你妈去了医院。 你妈背着背篓是去添炕了,她将一切收拾停当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尘土在黄昏的光线里飞扬,粘到了你妈的脸上,包巾上,你忍不住跑出去替你妈拍打脊背后的尘土,你妈惊的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她有着做梦似的快乐。 “娃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老人家啊,难道不想您家儿子呀?” “你弟哩?看你都瘦成啥样了,工地的饭菜连点油水都没么?” 母亲的心永远关心的是儿子的具体生活,害怕你在外吃苦受累看白眼,可你这么长时间想过你的父母么?你感到难过,很多时间你们都忽略着最亲最爱的人以为他们都是石头人没思绪。你妈总是关切的打问着你和你弟的事,你和你弟是你妈生活的主题。 在叙述这段记忆时你总是感到苍白,你不知如何继续写下去,在你记忆里的父母总是令你词穷。现实的场面让你不知如何描着,或许太熟悉的地方总让你不知所措,你怕写的言过其实。 你妈开始做饭,见你来她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饭,你说还是老妈的手擀面吧,一年到头啥都不馋就馋你妈的手擀面。你妈还责怪你提前不打招呼冒冒失失的就来了。不一会儿你奶奶探头进来,她总是一只手搭着背一只手扶着门框,一条黑色的包巾时常包着头像传说中的大黑狼。你奶奶笑盈盈的望着你笑,你扽过来小板凳让奶奶坐了,东拉西扯的聊着家常。 奶奶七十三岁,身体还很硬朗,你奶见面总是询问你媳妇儿有眉眼儿么她都等不住了,她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你能结婚然后她就心满意足的去死了。前几次老太太问这些话你总是说为了您能长寿你不找媳妇儿了总惹的大家哈哈大笑。你感叹人一辈子操得心可真多。你奶又问你媳妇儿的事你还是那句话。你妈总是说咱们许超太没出息了到今个儿连个媳妇的影子都不见。 你们聊得正欢时你爸来了。老远你闻见一股旱烟棒子的味道,他口中含着一支吸了半截的旱烟棒子,双手垂在两边听你们讲话,他笑了。你爸的眼睛那时得了白内障有点模糊又映着比较暗的灯光他并没发现你,过了半天等适应了房间的光线他才瞅着你问了句:“娃啥时候来的。” 你们笑的更欢了,你站起来给你爸递了一支烟,他小心翼翼的接着。你爸的烟瘾不是一天两天了,反正在你记忆里有他出现的地方总会有旱烟棒子的味道。一直到你爸去世,你最怀念的就是你爸抽烟的模样。 从始至终你好像没对你爸你妈说明你次此来家的原因,你们只是讨论着当前的生活和你们工作的事。你妈时常担心你们的工作,一听你们时常爬的老高就感到害怕,说让你们爬塔吊的时候多长个心眼儿别胡乱看。其实她压根就不知道塔吊是个什么样子。 晚上你独自睡在尕房中,风儿吹着园子里的白杨发出沙沙的响声,这种声音你听了好多年。从你知道风会使树叶发出如此曼妙的声音之时,这种声音陪着你长大。前面你还具体的描写过院子外园子里的白杨树,白杨树记录着你曾在院子里的点点滴滴。你躺在炕上听着风吹白杨的声音,想着明天见小琪的情景,孤独的心里窜出一阵紧张和甜蜜,一紧张你就想撒尿,你穿着睡衣跑出屋子,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风的声音,树的声音,还有鸡在鸡架上咕咕的声音,树上鸟儿拍打翅膀的声音,也许鸟儿相互依靠着睡着了,不小心打盹脚儿踩空了树枝惊醒一枝头的叽叽喳喳。 乡村的夜晚,天空是墨蓝色的黑,月亮透明的像个玉翠一碰就会碎似的!星星淘气的眨着眼睛,俯视这个奇怪的世界。风温柔抚摸着你的皮肤,有种超脱的感觉。 回到房间时你毫无睡意睁着眼睛,愣头愣脑的。你将随身带的日记打开,对着台灯想了想,挥笔肆意:“我回家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天的注定,让我鬼使神差般的回了家。此刻,历史已见证了我存在的价值,一切都已这样发生了,我好像受着神的旨意,来到天使面前领受莫大的恩宠。我真的幸福极了,今夜,我无法入睡。明天!就是明天,我就要和心爱的人儿见面了,我无法表达心中的喜悦,但凭着神起誓,我是多么爱她呀!虽然我们的爱情还没经过我们眼睛的相互定格,但灵魂相互依靠已足以说明爱情它多么热烈的存在呀!这是为我存在么?说实话到现在也不敢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我的心跳里有她的脚步,我的血液里有她的身影,像电影一样,多么精彩。其实,我多么希望永恒,这样我就可以时常陪伴她,不知为啥,总感觉时间缓慢?难道时间也想阻止我们爱情的结合吗?就算此刻死亡到来我也不怕!就算可以将我毁灭,我的心儿已飞到我爱人的那里去了,此刻它被幸福审问,被快乐包围。 睡吧,睡吧,可爱的人,也许此刻她也无眠! 睡吧,睡吧,养足了精神去接受爱的赋予吧! 终会有一个结局属于我,不论明天的天气怎样,我都会快乐和幸福,没什么可阻挡,我的脚步已迈了出去,我必须走下去,走下去,走下去。” 天亮你精心打扮过后给你妈打了一个招呼直奔你们的小树林,是的,你们第一次正式约会就发生在小树林。走在路上,你几乎会不经意的傻笑,大山深处手机没信号,你爬上了你们村子的大路才能收到信号,后来移动联通在山头装了信号塔,村里的人高兴的说:“以后钻在洋芋窑窑里都能接打电话了!”也在同一年,村里人每人挂上了手机,信息化时代第一次进入你们村子。 你们短信沟通,她说她在家看书,家人都忙去了,她还说昨夜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无法接通她就知道你一定回家了,她高兴的一夜没睡好。你提前走进了小树林坐在一截儿枯树根子上享受着夏日清晨。阳光灿烂而明媚,所有忧愁都被蒸发的一干二尽,你发信息说:“我在小树林等你!” 然而令你大感意外的是小琪的回复:“你在那里等我了么?可我还没给我爸妈说哩?我想见你得很,我怕家人不答应该怎么办呀?” 当你看到这条信息时你只感到心脏一瞬间被抽空,你悬浮在小树林的上空,你看不见东山西山在哪个方向,你只看到树叶背后有个男孩子手指抚摸着冬天干枯的树枝在那里哭。你的记忆被切割分解,你想起那天你要去二舅家可你妈不让你去,你就撒谎说你二舅病的厉害,你妈急了赶着要去看你二舅而你死活也要去,走到小树林这儿时你妈猛然醒悟反过来问你是怎么知道你二舅病的厉害的,你一时语塞被你妈识破结果被揍的满树林乱跑。 你小时候时常因为爱说谎而被揍的场景多不胜数。突然一阵扑腾腾的声音吓的你从记忆中醒来你才发现你在做梦,你看到手机上小琪的回复你一时难以理解,眼泪花子壅住了你的眼眶,你手指翻飞一下子敲过去几个字:“我知道你一定很为难!我能理解你的处境和心情,孟小琪,这次我来的目的你心里清楚,千里迢迢,马不停蹄,带着我一颗怎样的心我想你也是明白的,我在这里等你半小时,时间一过见不到你那么我就直接回银川。” 早晨清凉的风吹过脸庞,眼泪总算被吹落,你的视线稍微清晰了一些,你从未如此难过你的嘴唇一时颤抖的难以合拢,你想到昨晚一夜火车的煎熬你就更加痛苦。难道你此行的意义真是荒唐的化身么? 你多么希望时光会慢下来,再等等你爱人的脚步,也许她会迟些到呢?可时光从来都是最严肃的审判官。半小时很快消失而你不再有任何奢望,神啊!世间的谎言是不是都如此美丽!你转身的脚步犹如踩在玻璃碎片上,树叶上刻满了你爱的誓言,此刻却受着风的嘲掠。迟疑的脚步有如黏在胶板上每一步迈的无比艰难,你数着步子走出了小树林,太阳的光线闪耀着黑色的光晕,小树林一时被一片云遮住了光彩变得阴风阵阵。 在你快要走出小树林时,手机响了,此刻你哪有勇气去看?你知道她发的肯定是道歉之类的话,一切都豪无实际意义,你不可能再去相信任何人的任何一句话。可你终究经不起思念的诱惑向自己的脆弱投降,你眼泪巴巴的看到她的回复:“等我三分钟,也许三分钟对于思念中的人来说很长很长,每一分钟都是我爱你的证据,我会出现的,因为你的脚步为我而来,你的等待为我而煎熬,我能体会到那种心情,我不会让爱我的人受伤害。” 她站在杏花树下,你仿佛看到了一只黑色的蝴蝶飞到了绿油油的树叶丛间,也似一朵黑色的玫瑰悄然绽放在树丛间。黑色的运动上衣,黑色笔直的牛仔裤,雪白玉润的脸,鼻梁上红色架子的眼镜,阳光下,青春亮丽的她让我的笔黯然失色,她的出现诠释着美的意义,你还能在此刻用其他的方式叙述她的美么! 她四周眺望追寻你的足迹。林子里鸟儿们开始演奏它们歌唱的艺术,风儿也弹起了轻盈的乐章,湿土的气息伴着花香儿。你多想靠近她将双臂环绕她的腰身,将你思念的脸埋进她的长发。可你呆呆地苍白的杵在那里似乎忘却时间在流动,一切都被定格!她的脸红了,像朝霞的颜色,也许是玫瑰的颜色。你们相对无言,两双眼睛像湖水般平静的对视着,没有闪动,没有分歧,那样严丝合缝,阳光在你们脸上洒下了金色的粉末,闪闪发光,那是幸福的颜色,透明柔和! 眼睛!从未发现你们的眼睛会在看着对方时那样清澈,目光牵近了心灵的距离,她就站在你的身边,在你触手可及的位置,那一刻,你绝对相信爱情是可以触摸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黑色 拿到检测单子时是个星期五的下午,你休班。从医院出来,眼前依旧模糊,心中毫无思绪,脑海继续闪过刚才和医生的谈话。 “这种情况需要治疗吗?”你问。 医生没直接回答问题,冷漠,机械的眼神划过你的眼睛,令人望而生畏。沉默之余用医生特有的职业语言对你说:“治疗是有必要的,现在病灶活动频繁,虽说你感觉不到可它正在损害你的健康。” 离开医院的脚步显得缥缈,像在云朵上行走,感觉自己再飘,越来越高,形体已不受控制,冷汗涔涔,有种呕吐的感觉,压抑太久的沉闷和恐惧,身体难以重负。你跑到医院花园旁干呕,泪花模糊了双眼。似乎体内群魔乱舞,进而撕扯c分割你透明的心,你的体无完肤完全爆晒在明朗的阳光下。 阳光撒在你的脸上,你沿着人来车往的马路走到贺兰广场上的凉椅上坐下,点了一支烟静静地抽着,目光看不到任何一样东西,只是形式的睁着,散乱着,飘忽着,游离着。 你在想什么?鬼知道。迷茫的丢掉烟屁股,颤巍巍的点着了第n支烟,殚精竭虑,这时你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你想着住院吧,耽误上班,你说上班吧,又感觉对不起自己的身体,作为一个普通的凡人你展现出了对生活透彻的思考。在生病和工作之间你在摇摆,最后你眼露凶光,攥紧了拳头,去他妈的病吧,老子就不管不顾又能咋样!大不了一死了之! 你的豪言壮语刚抒发不久,一个影子从眼前闪过,一捧笑容,甜蜜的笑容像宣纸上掉下的墨汁儿一股脑儿洇开了,在你心中变成了黑色的抽象的一幅自然形成的画儿。 又有一双多么忧郁的眸子,对着你的遗像哭泣,沉痛的,绝望的哭泣,双肩出于悲伤而激烈抖动哦!见鬼,你又在他妈的白日做梦!呵!真他妈见鬼了,心无比迷乱的骂着,诅咒着。 一切都是乱乱的,除了乱还是乱! 天空中厚积的云朵开始摩擦,进而闪出一道耀眼的紫红色火花,划过天际,破开黑云,像是将天空劈成了两个世界,但瞬间又复合了,紧接着一声声的闷雷从遥远的天际漫来。 天要下雨了。 你用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中的闪电黑云,心潮澎湃,你的心多想飞呀!插上翅膀高高的飞,去搏击那云端的闪电,宁可粉身碎骨,也不愿折翼绝望而死。 天空终究没下起雨,乌云很快被疾风吹散,西边的云彩下,七彩斑斓的夕阳又开始照耀美丽的大地;站在瞬间空旷的城市,你的孤独羞涩,没人可理解的那种孤独,心在瞬间被疼痛所撕裂,眼泪在最后一声遥远的闷雷中掉了下来,似乎在你的脚下砸出一个无限延伸的黑洞。 你摸出手机,找到小琪的信息,用沉重的手指摁着键盘发去一句让人难以置信的话:“我们分开吧!我觉得我从没爱过你,我们根本就不合适,这是我深思熟虑过后的答案” 眼泪无声无息,带着太息般的哀伤,绵绵不绝,你像被电流击穿的枯木,在大雨滂沱下咝咝燃烧。 你想起那天你妈站在校门口等你的场景,这个场景成了你习惯性回忆的事物,跟你吃饭睡觉似的形影不离,只因为这是你人生的渡口,你的生命从这天开始不可控制的走向它该有的模样,而你这个舵手早已喝的酩酊大醉,你毫无能力驾驭你的航船,冲向陌生的烟云弥漫着的大海。 你妈说你弟病了,你就跟着你妈去了医院,在医院里你见到了脸色苍白的你弟,他靠着洁白的靠枕平静的对着你笑了。床周围围着你们的亲人,输液管里舒缓的药滴有条不紊的滴着,似乎是一滴一滴的能量注入你弟的血管。医院里混浊的药水味儿让你难以忍受,一股股压抑的空气憋的你跑出去躲在楼道打开的窗口大口大口的呼吸,你看到楼与楼之间的夹缝处一块绿色的操场鲜艳夺目,年轻的身影在上面跳跃奔跑。你看了很久很久,觉得不能再看了,得回去,不然别人会说你不懂事儿,你回去凑到你弟旁边你问:“感觉怎么样?” “就是有点子累,没事,你放心,你还是去学校吧。” “请个一天半天的假不耽误,好的了。” “听说你在练特长?体育么?” “嗯,来个双保险,不然上大学吃力。” “将来当个体育老师也不错。”你弟说,眼睛明亮了那么一丢丢又灰暗了下去。 “你好好养病,养好了创业,现在社会怎么都能活。”你说。 此刻,亲人们都陆续去吃饭休息了,只有你跟你妈陪在床前,其他两张床上也有病人,躺着睡着了,家属面色灰暗的陪在床边儿,像干枯的盆景。 “抽点时间了你也检查检查。”你弟说。 “有时间了看,没事,你看我多壮!”说着你做了个曲肘的姿势,肌肉凸起,力量蓬勃。 你无法想象跟你一起长大的人就这样病了,这是个突然的消息对谁来说不可能如此轻易。虽然你不想说明是什么病,对这样一个家庭,确实是无法承受的,可你们不得不接受命运此种转变。没有过多久,你也被告知,得了与你弟同样的病!这是个晴天霹雳,你第一次站在阳光下看到的是黑色,你周围的一切都被涂上了一层黑色,你能看到的世界只是个轮廓,连你妈淌下的泪滴都是硬邦邦的黑色小球。 而更多的晴天霹雳等着你哩,也同样等着这个家庭,你弟说你妈也病了!也是同样的病!你记得那是个九月,天凉的厉害,而这个九月成了你人生当中最黑的九月,昏天暗地的黑席卷着你本来就不明朗的世界,你的家庭就在翻滚的黑色烟云中支离破碎。 你第一次感受到病兽全身流着浓烈的恶臭像驴一样在打滚儿,粗糙的皮肤上粘着胶水似的液体,它在你家院子里肆无忌惮的走来走去,眼神空洞却充满着邪恶的吸力,似乎要将你们整个儿吞下去。 你再回学校的城郊车上发呆,你看着窗外荒芜的山体,光秃秃的裸露在天空下,天空阴沉沉的飘着雨,再过几天就要入冬了,强劲的西伯利亚寒风将吹白这块贫瘠的土地,你的小城将进入冰冻状态。 山,绵延的山,它是无限沉默的,也是无限有生命力的,它将永远存在在这片天空下。而你呢,你就跟山上生长着的稀疏的植被,具体点吧,好比那几束迎风摇摆的野蒿,它已接近枯萎,对,你就跟它一样,有一天消失在你的季节里。你不可能跟草一样在秋天死去,你也可能在春天死去,但不论怎样,你有你死亡的季节,还好,你比草稍微优越些,你不必在固定的季节死去,所以人一直有着盲目的快乐,因为人永远不知道在哪天死去。这种模糊的生命状态有着模糊的喜怒哀乐,人想着有天会死去,就是不知道哪一天!你说多奇怪,多令人遐想!可病了的人却知道接受这种状态的时间不会太漫长,它被病拉近了死亡的距离,这就是病人之所以忧郁,恐慌的原因。 而你也是恐慌的,你年青的生命才刚刚开始,你刚准备在人生的路上大干一场,追寻所谓的梦想时,你的生命被无情的夺走了一部分时间,当近距离的面对死亡时,你嗅闻到了死亡焦黄的味道。而你也在车上决定了你的人生方向,你选择弃读。 因为你不能训练了,你的身体再也承受不起高强度的训练,也可以说以后的人生你要活的精致,细腻,像个高贵的女人一样,你永远失去了你的粗壮,你不拘一格的生活方式。 回到学校,你将这个深思熟虑的答案告诉了你的好友孙彦鹏,回到课桌,你的眼睛掠过她的脸你没有停留,你认为再也没资格将目光搞的那么多情,你对她的依恋和心动统统变成了枯萎的野草,你说,她是一朵盛开的鲜花,让她在她的世界里绽放吧。 可孙彦鹏还是将你要弃读的事告诉了你比较亲近的几个人,当然包括刘雅丽。她在上课的间隙写了一张纸条儿放到你的眼前,那娟秀的字烫的你眼睛发疼,她写到:“你为何要离开?难道这里的风景还留不住你的心么?或者说未来无限广阔的风景也留不住你的心么?” 是啊,这里的风景刚刚好,你有的是留恋,未来的风景,你懂,是高考之余,说不定你会一步登高而望远,湛蓝湛蓝的未来,就在不远处,你只需要坚持一年半,哪怕你登不上险峻的高山,你也努力的攀登过,至少你为如此亮丽的风景来过这里也足矣!可你!你走到半路你再也不想走了,你乏了,确实乏了,山路漫漫,山头接着一个山头,绵延不尽,你看不到任何未来了。你想就地休息,或者说就地埋葬你自己。 你内心紧巴巴的疼,你不知如何解释你的去向,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历世不深的你还不足以从这种迷惘中找到准确的路,你摸着石头过河,你按着自己的情绪行动,你将客观的现实放到无限大又变得如石子儿一般小,你无法从变幻莫测的现实世界找到你的着力点,你的人生第一出出现了混乱,价值观混乱。被生命抛弃的你感觉被生活也抛弃了,在你嘈杂内心里你只认识到一个概念:你病了,而且会死。 可你不会将这种结果告诉任何人,即使你体内已经腐烂,你也会装作新鲜的样子,只有这样你才会健全的混迹于人群。你在她推过来的纸条儿上写了一句:“人生走向成功的路有很多条,我打算走自己想走的那条路。” 她脸也没回,在纸条上继续写:“你的这条路有多重要,完全可以等高考之后再做选择呀,人生哪有比高考还重要的路?” 你沉默了。 其实那时你是执拗的,你的思想固执的贯穿于当下你正接受的变换,你完全忘了离开校园并不一定能走多远,或许还会留在某个地方挣扎。以前你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家里,而你不读书你也逃不出这种结构,只不过是你不是在某个地方就是在家。可你当时没有没想到这一层。你关注的是,当命运瞬间在你身上发生了变化,而你向命运以你的方式做了抗争,你不会保持沉默的。而你这种性格无疑给你的人生带来了瓶颈。 而你的沉默加剧了你的悲伤,好几次她润滑洁白手你几乎都能触摸到,像极了田野里生长的白葱,是你喜欢的东西,你也将轻易采摘它。现在你的手做了几下摩挲的动作,你想拉住这只手,触碰她的温暖,她指尖的温度是你此刻想要的温暖。你抬头看了看她红润的脸颊,皮肤上挂着透窗而进的天光,那样白皙,那样生动,你曾想象过你的嘴唇贴在上面的感觉,有那么一段时间你认为这不难实现,可如今,她的脸颊像时光机一样改变了最初的颜色,似乎与你越来越远,这辈子,再也不可能的了。 你忍受住了一切不可忍受的改变,你从未觉得这个班级体陌生过,他们那么熟悉,善良,友好,如今你看到的都是模棱两可的轮廓,他们全部以默片的形式从你眼前闪过。常言道人走草荒,你这人还未走,你周围的精气神儿全都消散了,再也凝聚不出你应有的气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牵起你的手跟我走 那天当你牵起小琪的手时你额外的想到了刘雅,那是你第一次牵你喜欢的人的手。你无法解释你这种心态。难道潜意识里不曾忘记刘雅么? 第一次牵刘雅的手时也是夏天,你记得很清楚那天你特意去看她,通过你表妹的传信你们很快见了面。那天她穿着绿色的裤子,卡其色的凉鞋,白色的半袖已难掩她丰满的青春。你总是管不住你的目光你看着她隆起的胸,你的血液在血管奔流,你的鼻子憋的快要破裂似的难受。她将你带出人多眼杂的地方,她走在前面你看着她温柔的脊背,马尾在白色的体恤后面像个摆钟来来回回。你走路不算慢每个人都说你走路快而抱怨,可当初你怎么都追不上刘雅的步子,她迈动着草一般颜色的腿在明亮的光线里行走。蓝蓝的天空挂着几多白色的云。 你们行走在穿过乡村的那条宽阔的柏油马路上,你们相互说着什么,却被不解风情的风吹散。你试图奔跑追在刘雅的前面,你刚好超过她堵到她前面时她却向右手的一条通往山下的小土路踅了进去。你只好站在马路上无奈的笑笑。回忆不允许你们在记忆里对话,可那天意外的她说了很多话也对你笑了许多次:你以后不要老跑到这里来了你好好读书去,你也别写信了我妈发现会打死我的,咱们两个是好朋友这个你明白,你为啥就是不听话哩,这样跑来跑去的你不累么?我都看着你好累,你为啥总是喜欢跑来跑去的。你们家走这儿也不近呀,我是听你表妹说的,反正我时常听见你在我们梁上闲荡的哩,你这样不好,时间长了别人就误会了也不喜欢你了。 时间太久你记忆里记得她第一次这样长篇大论的给你说过这方面的话。当时你只说了一句话,站在田野里的她脸红红的看着你好半天说不出一句来,你说:我只是喜欢多看你几眼就成。 她一动不动的时候你的心动了你忍不住跳下陡坡一步跨到她的面前,你的动作很灵巧你感觉像抓小松鼠似的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她挣扎着扭来扭去可是你的手钳子一样,你粗鲁的弄疼了她,可你手指的皮肤传递给你的信息让你神经极速的跳跃,你第一次将嘴唇凑到了她的眉心。十七岁的你有着十七岁的懵懂,十五岁的她有着十五岁的羞涩,嘴唇快要接触到眉心时她突然大喊了一声:我的手好疼。 当你的黑蝴蝶自林中飞出来时你们同样彼此端倪。你们之间是陌生的,虽说电话中你们聊的热乎,可彼此近在咫尺却一时不知如何打破僵局。你远远看着,她远远望着,你们的视线之间隔着几棵枝繁叶茂的杏树,几只蜜蜂绕着树叶嗡嗡的飞来飞去。 打破僵局的第一句话却是你的脑袋,她专注看的估计也是你的脑袋,你的脑袋圆圆的发型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理发师总是将你的发型搞的让你恼火,你从未剪过你想象中的发型。 小琪说你的头发剪了以后该怎么控制你?她的意思是她喜欢抓别人的头发耍子,你不可思议的说你还有耳朵可提供。你们靠近了彼此,你们矜持的忘了拥抱和亲吻,你们在电话中拥抱了好多次也亲吻了好多次可现在你们不会这样做。你们边走边说,树叶抚过脸庞和肩膀带着一丝冰凉的惬意,你们的眼睛都在讲述着时间的问题,你们也从此刻的见面中感受到了时间的存在。毕竟三个月前你们还见过面,如今又一次相见是三个月后,树叶绿了,田野色彩斑斓。 为了能够牵她的手你几乎每分每秒都在挣扎,你的手不受控制的在你的裤兜边儿上胡抓,你在找合适的机会。你突然立住不走了,你想再正面看看久违的姑娘,同时鼓足了勇气在你跨出一小步的同时顺利的牵住了她的手。她掌心传来了一次颤抖,你感觉那是从原始森林里跳出的一只鹿。多少次你都在梦里牵起她的手,而此刻你认为这是梦的延伸。 她抬起柔弱的眼睛望着你,好像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警觉的环顾四周挣脱了你的手,向前跑了几步,回过头来向你笑笑:“你追我来,你肯定追不到我,这些天帮我妈放羊,我觉得都能跑马拉松了!” 说完她迈开了步子小跑起来,你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宽阔的操场上那些可爱的身影,追逐着嬉闹着长大着。你孩子的天性被激发了出来,你扯开步子向着她的身影追去。这一刻你相信就算时光变得有多苍老都无法忘记你们的小树林。 你拉了她的手往家的方向走,你眼前的田野开阔的像是你飘在空中俯视大地。东山那连绵的山体整个儿显出轮廓,明媚的太阳像个万花筒挂在东南山上,你们踩着路上长出的草胡子沿着山道向山下的村子走去。正是农忙季节,乡村是寂静的,大多数人都下了田。路上没有行人可小琪依然警惕,总是将你们的距离拉开着一段,你心里有些不愿意就问:“你怕什么?”她明白对你这种“距离”的伤害,抿着嘴笑了,她说还是别让人看见的好,如今的人消息灵通的很,让熟人看见了告诉家人,也许以后我们连交往的机会都没了。你除了挤出一点难看的笑容外还能怎样,你们的爱情还没到见阳光的时候,你对她细腻周到的想法感动,都说女人心细你今天算是领略了。你粗枝大叶的性格一看就不是个干大事的样。 小琪说你写的稿子还可以,除了错别字多些感情倒还真挚。听到这些你满眼感动,她能在百忙之中还能看你写的屁文就这一点足以说明她是在乎你的。她说你里面有一段写了爱情还写了那个,说完脸一红,你追问是哪个呀?她不好意思的说你写的你能不知道?就是林雨轩在刘诗雨家发生的那段故事!你明白了你也想起了那一段,那一段你确实写了爱情也写了两个主人公第一次的结合。那是你第一次写性,本来你不想写的因为没经验,可你总觉得剧情发展到了那一步干巴巴的只吻有什么用?你为了照顾俩主人公的思想感受你想象的写了那么几句。 孟小琪说你写的是你和那个女子的故事是不是?你说怎么可能,那只是瞎编的,可她不信,她说你没经历怎么写的那么真,感觉跟你亲眼所见似的。你是又惊又喜,没想到你写的还能让人如此评价可又被你喜欢的人误会,你只能哭笑不得,你为了证明差点说出你还是处男哩。 你们谈的正浓时地头上闪过来一个人影,远远的就向你们走来,孟小琪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悄悄的往你背后挤了挤轻轻的说:“是姑舅奶奶怎么办。”说话的间隙你五奶已到了眼前,笑眯眯的眼神一看就没往简单里想:“许超你带的谁家的女娃娃,这么漂亮是你媳妇么?”五奶奶一时还没看清来人是谁,手背在身后拿着一把锄田用的小铲子。孟小琪见躲不过只好踅出来红着脸主动向你五奶打招呼。都是“熟人”关系只好寒暄了几句,人老了话多差点搞不完了,你赶紧带着不断抱怨的小琪往家里跑,这下完蛋了,这叫什么事儿,碰见谁不是碰偏偏你五奶,你五奶知道了不就等于全村的人都知道了么。 到家时你爸地里忙活去了,你妈刚将羊吆喝到圈里见你们来高兴的要做饭,小琪一再阻拦说不吃饭早上吃过了,如果饿了你们自己做。听了这话你赶紧冒出一句要吃土豆丝,小琪白了你一眼。你妈天生机灵知道留在家里碍事主动说她去上街让你们自己照顾自己。你妈笑着瞥了你一眼然后跑到你三妈家借自行车去了。 院子里小鸟儿在树上一个劲儿的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清鲜的空气从窗子里漫来,带着夏日特有的味道。她带来了在学校跳舞时刻的光盘,电视里播放着一个你记忆空白的身影,不知是碟片的原因还是那时她胖些,比现在丰满些。过去的她在电视里跳舞,现在的她离你一步之遥。电视里的她你是陌生的,那段岁月没你的份,你的思绪一直飘在她过去的六年里,面对厚重的时光一时你有些难过,你说:“光盘里的你可以永久保存,现在的你我会保存在我眼睛里。” 她苦笑着望着你,她的眼睛会说话,她的眼神是沉重的,闪着过往的灰白色彩。她不说话又瞅着电视,但你知道她绝对没看电视,目光那样飘渺涣散。此刻她正在回忆里疼痛回忆里挣扎。这些影片都是她大学时参加节目拍的,那时她正在恋爱。你知道她看着你时一定会想他好比你看着她时会想刘雅一样。你们不经意的比较着你们的过往也比较着自己所喜欢过得人。你坚定的靠近她因为她眼角浮出了两颗晶莹的泪花。你第一次将女孩揽在怀中,你感觉拥抱的不是柔软的活生生的散发着女子特有香味的而是沉甸甸的责任。也是第一次你剧烈的感受到你的肩膀还没足够的力量将她的世界拥在怀里。这是第一次拥抱给你切肤的体验,原来爱情并非你想像的或者你看到的模样。她没有挣扎没有躲闪,顺势将头靠在你的肩头,她茸茸的头发像手一般抚摸着你的脸时似乎触摸到了刘雅的记忆,她栩栩生动的笑容就刻在你的记忆深处。而你怀中的身体也在颤抖,她在哭,她为了那个记忆深处的某个场景哭泣。你们在彼此的过往中,情感反复,撕扯,重叠。 你拍打着她的肩膀哽咽的说:“想哭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我曾告诉过你,会有人吻去你眼角因爱情而留下的悲伤的眼泪的” 话没说完,你将头埋进了她的长发,你贪婪的闻着她的发香,这就是你想象中的爱,你需要的不多,只需要有个温暖的怀抱就满足了。可她并不会让你止歇于此,她的胳膊将你的腰紧紧的揽住了,你的所有感觉此刻都在腰间活动,一下子你似乎受到了引导,你腰间的那股热气儿顺着你的脊椎线直奔你的嘴唇,你梦里梦外都想着要亲吻的嘴唇火一样燃烧起来。你用嘴撩开她的头发对着她的唇将烈火引了过去。她做了一个短暂的停动,嘴唇紧紧的闭着,你感情的洪流从全身涌进你的唇里,你毫不犹豫也不给对方反抗的力量你终于将她的舌头自唇齿间引诱了出来。 你完成了生命中的第一次亲吻。吻!就是身体和灵魂的燃烧。 窗外的阳光明艳动人的照在院落,经过太阳灶的小镜子反射在这座南房子里,屋子里也一片光亮。你们的理性重新统治着你们的情感,刚才你们几乎在失控的边缘,要不是你突然一泄如注撸到裤裆里估计你们谁也无法确定会发生什么。对,你失败了,因为紧张或者其他的什么,总之你在通往姑娘圣地的路上丢盔弃甲,半路就缴了械投了降。你左手环着她的肩膀,鼻子依旧埋进她的长发里,你脸红的不行,你是箭在弦而不得不发时忽而有种急流勇退的尴尬,你无法面对眼前的姑娘,你也搞不懂为何会这样,可你天生善于伪装,而你面前的姑娘不会发觉你的不正常行为,因为毕竟这是你们初次走的最近的一次肌肤相亲,她会认为你是出于羞涩,也顾及环境的因素。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你开始,你在激动之余还不忘探探姑娘的内心世界。 “我不知道”她说。 “那你知道什么?”你说。 她没说话,在你的唇上印了一个浅浅的吻。你受到指引一时难以控制,你一改刚才的羞涩以成熟的姿态吻她。 “我是你姐你在吻你姐,羞不羞啊?” 你没说话,坚定而执着的吻着她,好像艺术家对自己喜爱作品的痴狂,你嘴里呓语着说:“叫我老公快点” 最后你们在大笑中结束了缠绵的交流,她直溜溜的眼神看着你吻反而让你不好意思了,除了笑着结束还能怎样。通过肢体的亲密接触你们都表现比较自如,没了刚才的拘谨,你想起张爱玲说过的一句话,进入女人灵魂的通道唯有阴部,你现在只吻了她的唇就感觉改变不少,其他的还是让保留一段时间吧,你还不想这么快就打破你想象了多年的美好画面,至少找个诗情画意的地儿吧。再说你身体经过刚才那一抖搂早虚的厉害。你是有贼心贼胆却意外缺失了贼能力。 幸好你缺失了贼能力,不然刚好被你爹逮个正着。不知你爸啥时候回来的,等你发现时他正在厨房里熬茶喝,你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有没有察觉什么。你爸从来不主动跟人讲话,即使面对小琪也是简单了问了一些家里的事,多余的话一句都没。你和小琪简单的做了一顿饭给你爸,然后商量着去镇子上看蒋莹。她在镇上租了农家房子给她兄弟做饭,他弟在初中上学,不会做饭。她一天闲的心慌,时常叫小琪有时间了找她玩。在你爸疑惑的眼睛下你们驱着摩托车去了镇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黑色 你忘不了你妈站在校门口那暗影般的身子,沉静地像棵风烛残年的老榆树,她老了,瞬间老了,在这个秋天老了,她的儿子逼迫着她向死亡更近了一步。 你的好友孙彦鹏告诉你说门口站着一个老妇女说是找你的,那时你正在学校操场做训练。夜幕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灯火,各个角落都有同学在读书,交谈,嬉笑。操场周围的白杨和松柏浓墨重彩的增添着夜的娇娆,你正享受着舒服的时刻时得到这个突然的消息,你拣起衣服向校门口跑去。 校门口昏黄的灯光下你看到了镶嵌在暗影中的那个妇人——你的母亲。 她脸色灰暗,一头早就白了的头发在暗影中闪烁,诉说着岁月的存在,她一直在染发,时常头发根部是白色,发梢是黑色,这种造型看起来不伦不类,你时常让她别染了,可她说不染全白了,她还不到五十。是的,你妈她还年轻,她还向往年轻,虽是农家村妇,可她毕竟年轻时常出门打工,她的思想不老化,她有一颗年轻的心,这让你欣慰。 你跑过去立住,你总觉得出了什么事儿,否则大晚上的她不可能奔波四十多公里看你,你的心在看到她粘在头皮上无精打采的白加黑的头发时,你印证着你内心的猜想:一定是出事了! 确实出事了,事儿还挺大至少在你的家庭它是不可承受的,一家四口人,三个病了,大病,“富贵病”,你说生在农家的人,咋个病不得偏得个富贵病!这是天要灭你哩还是真有前世造的孽障这辈子用巨大的病痛来偿还?一切都是难以预料也无法解释的,生命在你十八岁成人之时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你的迷惘走不出你内心的那道坎儿,就憋在你心上,你变得沉郁,你保持沉默的状态抗争着命运。你不得不去你们小镇的卫生院去打吊针。 打着吊针时你看着舒缓滴下的药水跟一滴一滴能量似的注入你的血管,你妈陪在你身边,就跟她陪你弟一样,只是环境不同。小镇卫生院很小,却也是人满为患,每个病房都住满了人,你在门诊房,跟你一起住院的是你同学的父亲,姓杨,他说是胃病。他很瘦,精神却焕发,他说话时总是带着一丝笑容,哪怕在他情绪低落,只要跟人有所交流,那种笑容从不吝啬。后来听说第二年他就离世了,死于胃癌,他是坚强的,在生命的最后他依然保持乐观状态,他带着那一丝笑容进入了冥冥中的天国。 你可以从窗子直接看到外边一条马路,听说是国道,穿过镇子中央。镇子很小,就一条街道,两边大大小小的商铺层次排列,每到逢集赶市,人群从四面八方涌来,小时候是很繁华的镇子,随着岁月的增添,小镇逐渐惨淡,不过结构,布局,装饰日新月异,人却日渐稀少。靠窗处有两颗繁茂的松柏,常有绿色的影子透窗进来,装饰着尘土粘着的玻璃,保洁的阿姨时常抱怨,来往大型车辆昼夜不断,根本无法打扫。那时的小镇时常修整街道,可就是过不了几天照样尘土飞扬,路面坑坑洼洼,坏了修,修了坏,百姓时常感叹,这是一条修不好的路。 有时你会站在修不好的路上发呆,看着来往车辆带着尘土和巨大的声响消失在拐弯处。你看着一排排二层小楼背后光秃秃的山体,几根粗壮的电线杆寂寞的杵在那里跟岁月抗争,完成人类交给它们的任务。山上看不到一点草,哪怕枯黄的荒草都不见,隐隐绰绰可以看到人工栽培的小松柏绝望的成为山的一部分,可大多数都死了,因为干旱,常年累月的干旱。你记得初中时学校组织同学们义务植树造林的活动,你们兴奋的在贫瘠空旷的山顶上奔跑追逐,天空蓝的透明,干燥的风吹起地皮上的干土,你们的脚下像生了雾似的。铁锹掏出一个个土坑,将树苗儿放进坑内添上饥渴的土壤,你都想着这能活么?小时候你也时常在村子里种树,你提着小桶子给树坑里浇水,即使这样都有不得活的。 你在小镇上读的初中,从山里走出来的娃娃镇子里的人都叫你们山里娃,乡里棒,可见他们的优越性凸现。你记得第一次欣赏小镇时的心情,你感觉小镇好大咾! 你的好友孙彦鹏从学校来看你,他的嘴唇一转儿居然出现了黑色的小胡子,估计是爱情折磨的。他对张娥的爱情还是浓烈的,他时常保持沉默可无法掩饰他看她时的眼神。你们席地而坐在小镇小学旁边的一处高地上,你们面前是条干枯的河,你们的眼睛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包括你回家时的那条蜿蜒的乡村小道。家里忙你妈前两天就跑回家去了,你一个人留在医院治疗。 他的头发被温柔的秋风吹的飞扬,他耷拉着脑袋看着你,他说:“你真的想好了?” “有啥想不好的。”你说。 “你完全可以回学校,你不训练就成了,理科学不下去转文科,你这样草率的决定你的前途你会后悔的。” “我不后悔。”你望着天边几朵飘荡的云,白色的阳光翻涌着,空气异常的清鲜,你深深地做了个呼吸:“怎样都是活着。” “看你整天笑嘻嘻的以为你是个很通达的人,没想到一遇挫折就蔫了。” “我是想通了,你看,学习吃力跟不上,现在又这样,有时我能感觉到死亡就在我身边晃荡。” “你怎么能这样想,你看医院里那些孩子,那些年轻的人,还有遇到交通事故死亡的人,哪个人不是跟死亡携手生活的?谁能防的住意外?”他试图挽救你因恐惧而变形的价值观。 “我已经给班主任说了,我下定决心了。” 你偶尔感到一丝不安,冲动的不安,在这件事上你确实欠考虑,如今已是箭在弦,不得不发了。即使你有返回校园的想法,你还有何面目面见同学?你也无法接受同学异样的眼神,因此,去学校这条路也就如你们眼前的悬崖,断了。 你想起那天去班主任宿舍的情景,前几天还因自习课听p3的事被逮住,站在人家宿舍门前反思错误哩,如今你却决定弃读!听到消息的班主任眼睛瞪圆了瞧你,还以为罚站让你自尊心受了伤害。那天罚站确实有点长,好几个小时,其实你懂班主任的良苦用心,他不愿你去训练体育的,他更希望你能学到真正的文化知识,将来走向社会有个坚实的基础。别看班主任年轻小伙一个,脸皮也黑,可身子骨硬朗,一拳估计让你退避三舍也不为过。而你时常挨他的揍,可越揍你们越像兄弟,无话不谈。 “你突然做这个决定为了什么?”班主任给你倒了一杯水放到茶几上。 “不想读了”你支吾着,不知如何开口,你考虑过要不要实话实说,思索了半晌你决定合盘端出,命运对你从不拖拖拉拉的,你也没必要将事实欺瞒。 “不想读不是退学的原因。”他说。 “我,我病了” “病了!病了就不读书了?头不合适了么?”显然班主任稍有不满。 “我不想读了” “什么病?我的建议是只要头没病,你就继续读书。” 你的眼泪花子出来了,你的语气哽咽了,你眼前的班主任模糊了,你内心的黑暗在翻滚,让你逐渐失去着理性。最终你告诉了他实情,可他照样挽留,他的意思还是那句话,只要脑袋没事,其他的病都不能影响你继续学习,哪怕只能活一天!可你终究坚持了自己的想法,你坚硬的像块石头。 “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尊重你的想法,不过我高二二班的教室门永远为你敞开着,你先去治疗,等病情稳定点儿了,你也想通了,就回来!” 这是班主任给你说过的最深刻的一句话,好多年后你依然记得那么真切,是的,他的教室门永远替你敞开着,这道门也终究成了你无法穿越的障碍,也是这么多年你最大的遗憾。 “班主任不会给同学说你退学的原因的,这是你的。”孙彦鹏说。 “你别劝了,等病情稳定了就去找活上班,我要挣钱,我现在需要的是钱。”你说。 “挣钱的机会多的是,起码你要完成你的学业,大学考不上再研究不行么?”他坚持劝你。 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一颗死了的心它是不会跳动的,你的心只能维持你正常生命的运转,关于梦想它已无力承担这份能量。摆在你面前具有意义和价值的除了钱还是钱,一大笔钱,你要给这个家庭治病。可你对谁袒露你这种渴求?除了自身去消化掉苦果,没人能理解你这份苟延残喘。 苍白的田野,蔚蓝的天空,光秃秃的山脉,干涸的河沟,沉静的小村子,这一切具体的画像在你们眼前存在。你贪婪的仔细的望着它们,它们是组成你生命的背景色。你们这次长谈之后很长一段岁月都没再见,后来听他说你走后不多几个礼拜刘雅丽也离开了校园,不知是巧合还是其他因素,总之你们各自寻找属于自己最真实的生活或者生命。飘零的晚霞,孤独的归鸟,寂寞的小镇,你站在车站送你的好友,他去了校园,而你永远——或许这辈子都与医院结下了不解之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牵起你的手跟我走 骑上摩托你们向蒋莹所待的镇子上驶去,一路上草色青青白云飘飘风儿柔柔花香阵阵。 你们像两只勤劳的蜜蜂享受大自然赋予的自由自在。她搂着你的腰时你感觉再也不会孤独,你的世界因为多了一双手你就增加了活着的勇气,也知道为啥而活了。对于未来虽然没个十足的把握,但现实你总是被幸福诱惑着,有那么一个瞬间你相信此刻即永恒。 你们旅途的第一站就是蒋莹的出租屋。 当你们双双出现在蒋莹面前时她睁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发了足足有两分钟的呆才从嘴里吐出一句话:“你你们这是真的吗?”她特意将“吗”字拖了好久才说出来,表示她的惊讶和不可思议。 你和小琪相视一笑默然点头,只见蒋莹颓废着脑袋,嘟囔了一句:“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不对呀!蒋莹,我觉得你这话里有话。”你心中难服的说。 “什么话里有话?”蒋莹瞪着眼睛。 “你的言外之意就是我配不上孟小琪呗。”你无所顾忌有话直说。 “啊呀,老同学,你误会了,我真真的不是这个意思。”蒋莹显然很紧张,她心里肯定这样想的,你的平凡怎能配得上孟小琪?这也许就是每个人在听到这个消息时难掩瞬间的惊异。 “你就别开蒋莹的玩笑啦,你看她都快被你气哭了。”孟小琪走过来挽住你的手臂,头贴在你的肩头嘿嘿笑着说,你心里明白小琪为了你的面子她用行动来表示对你的安慰。 蒋莹租的房子是间镇子上的民房,墙壁刷的白白的,阳光也很充足,就是简陋了点,地上摆着两张单人床,床上乱糟糟的摆着一些书籍,一些准备换洗的衣服。你曾用笔写过这个镇子,你也曾无数次的走过这个镇子,这个镇子距离你们村子最近,每次上集赶市村子里的人都会选择最近的这个镇子。这个镇子有个具体的名字叫葛家岔,从地理位置来讲它坐落在山顶,只有一条大街,不算宽敞,规模就不提了。大街也是马路,一直通向山脉深处。 只听蒋莹说:“今天星期五了,我打算将我弟弟的衣服洗了就回家去,小琪打电话说要来看我,我差点高兴死了,都好久没见你们了,真的特想你们,哦,对了,咱们还是上次在戏场里见的,转眼之间三个月了,唉,时间过得可真快,我啥都还没做呢。” “就是啊,真的快快快烦死啦!”孟小琪坐在床上无聊的翻弄着书本说:“我呆在家里都快急死了,你也不来看看我。”拿起一本书丢过去砸在蒋莹的身上。 “啊呀,不是不来,而是没时间,我本来想在镇子上开家缝纫店,可没钱就搁下了,唉,到外面打工我真是受够了,受不了那种漫长而无聊的工作。”蒋莹吐诉着她的苦水,一脸迷茫。 “只要有好的想法就赶紧行动,别犹豫,机会错过了就很难再遇到。”你说。 “不是机会的问题,我学了五年的缝纫,技术这一关没啥问题关键就是没钱你知道么?钱呀!就是他妈的没钱呀!”蒋莹崩溃的激动着。 “你先别激动呀,你至少还有些生存经验可我哩,两眼一抹黑,我觉得我将自己埋葬在学校里了,这辈子算完了。”孟小琪感慨的说。 “你还有许超啊。”蒋莹看看你们两个说:“两个人还可以彼此有个依托和照应呀。” “可不管怎样,我得独立啊,我不能完全依靠许超呀。”孟小琪说:“再说男人哪有一个靠得住的。” “还没结婚就有婚姻恐惧症啦!”蒋莹说。 “男人的心谁知道呀,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我就是不明白你们怎么走到一起的,说实话我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这也太突然了。” 你不得不站出来消疑解惑,你说这世界上想不明白的事多了去了,难道你都要刨根问底呀?蒋莹执拗的说,不管怎样我都想知道你和孟小琪的爱情史诗。没办法,孟小琪只好说有时间了慢慢讲给你听。可蒋莹态度明确非得将这事整个明白,还扬言假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那就去她家住两天。 人们对于别人的爱情故事总是非常感兴趣,大多数听别人的故事想自己的事,也从别人的故事中总结经验,毕竟爱情不是什么小事儿它关乎婚姻。 阳光投进窗棂暖暖的照着小屋,光彩照人,你觉得小屋因阳光的装饰而美轮美奂,如果可以,你真希望找个这样安静的处所永远跟喜欢的人呆在一起。蒋莹出去了,你们吻在一起完全忘记这是在哪?在这个青春的季节,你们的血液一直在躁动。 因为爱情,你们保持着零距离。 蒋莹咳了一声你们才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蒋莹也是青春年少见怪不怪,她圆滑的说:“真羡慕你们,你们这样幸福,不知道以后我会不会也能遇到彼此喜欢的人。” 蒋莹的家人给她介绍了一个离过婚的男人,她一直表示排斥不会如此没品味,因此一直与家人抗拒着。当然我们也不建议她这样做,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就找不到一个可爱的小伙子非得便宜了跟女人生活过的男人,名分和名声暂且不论,像蒋莹说的她总觉得恶心,可她又无比相信命,她说也许她的命注定如此。从口气中可窥其一斑,她确实认真的考虑过这个男人。 当命运出现在我们年少不懂事时多少感到有些滑稽,可命运这个东西就目前的状态我们依然保持着相对的神秘性。 说话间都觉得饿了,你当仁不让的做了东家。蒋莹说为了省钱自己做着吃,可你的姑娘说好不容易逮住了一个花花公子你舍得不宰他一顿?因此她俩心安理得的要吃你一顿。你们找了镇子上“最大”的餐厅,点了几个家常菜,要了几瓶啤酒,你们吃着喝着,几杯酒下肚话也大了行为也夸张了。蒋莹抓起酒杯为你们的爱情干杯!她说这话时眼角闪着泪花。一个没有爱情的青春多少是黯然的好比失去阳光照射的花朵色彩是苍白的。即使以后不可能走一起,爱过就足够。 从农村里跑出来的孩子或许没有城市孩子那样任性妄为,可你们毕竟是年轻的。有时你觉得你们过的很安静,没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挥霍,你们从小就懂得怎样去安排生活,努力生存,生活条件的艰苦让你们提前进入到成年人的正常生活。你们大多数都是压抑的,精神状态层次不齐,至于别人怎么想你的心思一看就明白。你时常对别人说的一句话就是:还没怎么疯狂就老了。 这句话你从二十岁一直说到三十岁,你一直被生活具体的禁锢着,你不敢调皮捣蛋,你稍微撒点野生活就让你措手不及。 酒喝的有点多,你点了一支烟抽着,你忘了你答应过小琪要戒烟的可你明目张胆的犯错误。你听着蒋莹再讲述她的爱情。她说她家人比较看好那个男人,说人老实可靠而且上进。再说她年龄也逐渐大了,自己也没找个相对靠谱点儿的对象因此家长有了自作主张的筹码。蒋莹之所以有点难过的说她怎么就不能长的稍微好看点儿被男孩子青睐哩? 蒋莹算那种可爱型的女子,全身上下用匀称来表现,可哪个女孩子愿意匀称?蒋莹口中说的所谓命估计就是对造物主的一种抱怨。在如今追逐颜值的时代,她默默退出了市场。 蒋莹的家也在山区,可她的村子相比于你们村子要宽敞明亮的多,地理位置趋于平缓,一条长长的山脊,四面的山相对远些,因此像个巨大的“盆地”。 你抽着烟的姿势太过优雅引起了对方四只眼睛的注视。你看到小琪那双不解的眼神你发现了自己犯的错误。不一会儿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是你的姑娘对你抽烟哲学的厌恶和否定,她的言辞不可谓不犀利,她说:这就是你对我的承诺?假如男人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只能说对不起,我们还是提前结束吧。我无法容忍男人说话不算话,这是没担当的表现。 看到短信的你酒醒了一大半,你假装无意识的揉灭了烟,刚准备将剩下的烟丢到垃圾桶可被小琪抓在手中把玩。她说这就是烟啊!制造的好精致。这盒烟多少钱啊?你想着回答她这个问题可她压根就不是提问题更似乎自言自语,而她的眼神直逼的你无法正视。你看到了她眼底的波澜,汹涌着不信任。 蒋莹看到烟也是一番议论,她表示她对抽烟的男人不爱不恨,男人嘛有时候要应酬不抽烟也觉得干巴巴的像个异类,她的结论是烟可以抽但不要迷恋。你希望小琪能够听了此话态度有所缓解,你也找准机会插话直面你的此种行为,你说你也是一时郁闷了就抽一根平常都不抽的。可你的姑娘明确表示她不喜欢抽烟的男人。 后来经过你再三解释你只是一时压力大才抽个一根半根的,总算让小琪暂时对你恢复了信任。经过这段插曲你明白了女人心细如发且事事跟你计较认真。虽然小琪早已用实际行动告诉过你这个真理可在后来的婚姻中你还是忽略着这一真理。 你们吃喝了两个小时,谈的也算尽兴,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可生命不就是所有乱七八糟的事组成的么?完了之后你们去了照相馆,决定不错过这个机会,你们谁也不知道离了今天明天又在哪里相遇?人生到处都是离别。自从你呱呱坠地开始你的一生注定再不断告别。你和小琪也拍了许多照片,后来这些照片你保存了将近八年,最终在你后来女主人的情绪下你全部撕毁丢在了垃圾桶。当时你的眼泪就下来了连同你们的生动的记忆全都进了垃圾桶。 多少年后,风尘会掩埋你们曾在某地的浪漫存在,但掩不去灵魂在青春里的美丽模样!时间定格过你们的那段爱情,也永远不会从你们的记忆中抹去。 你们的下一站:蒋莹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牵起你的手跟我走 前面已说明了蒋莹家在山区,道路蜿蜒,山高路远。摩托扬起一道尘土慢慢消散在蔚蓝色的天空下,好似一张灰色的幕布。通往她家的路正在加宽整修,沙土很厚,坡也陡,轮胎陷里面只刨不走,好几次搞得你们差点人仰马翻,幸亏你技术硬。 到蒋莹家时几乎成了土人儿了,你们嘻嘻哈哈的相互取笑,都懂得了风尘仆仆它精彩的含义,生活之中处处皆学问,这不是空话。 蒋莹家地势坐落比较低,四面是绵延不绝的山脉,在夏季它特绚烂,田野里传来湿土气息和花香在院子里芬芳,这里是静的乐园,无欲无求,感受乡村带给灵魂的安适,是一种无上的快乐!你们在院子里洗起了脸,一个大盆子盛满水,在热气流里能这样洗把脸也痛快的很。 蒋莹诡异的说路给整成这样儿,明天你们也回不去的,她用手拧着湿嗒嗒的毛巾,开心的说。 一路走来你不无担心结果被蒋莹说个正着,你说那怎么办。蒋莹淡定的说在我家好好玩几天了再去,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就没打算让你们这么快就溜。而孟小琪脸无忧色,像个无事人一样悠闲的在庭院里欣赏着一株柏树,绿油油的甚是繁茂,她用纤细的手指柔柔的抚摸着尖尖的树叶,那神态静的让人不知她的思想有着怎样的流动。 一看她那神色压根儿就没考虑回不回的去的问题,可你担心的是,如果车真的爬不上去,那可得走回家了,你请的假快到期了,后天就得到岗,不然多待个几天你也求之不得哩。你看着蒋莹说家里都挺忙的,我们待着算什么事儿,就算你爸妈不说其他人也会骂我们的。 蒋莹一副大跌眼镜的姿势,夸张的说谁会说你们?能在百忙之中还悠闲的人是有能力的人哩。你苦笑的反驳说混混流氓他们不也很悠闲么,气的蒋莹干瞪眼。没办法你只好问小琪假如回不去该怎么办才好。没承想她也一副生无可恋的姿态说你说怎么就怎么,我随你。蒋莹噗嗤一声喷出一口笑,说夫唱妇随呀。孟小琪跑过去在蒋莹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疼的她龇牙咧嘴,她们追逐着在院子里玩闹。不一会蒋阿姨进来了,见着你们和蔼可亲的问东问西,然后就在蒋莹的唠叨中,做晚饭去了。阿姨还说有个修路的铲车司机也在家里吃住。看来蒋莹家是宾朋满座。 你独自走出大门,门前一个大园子,种满了各种树,这个时候,杏子已是满枝头的绿颗粒,像颗颗绿色的珍珠在黄昏斜晖中泛着光彩。送目远去,山峦连绵,你的心也逐渐平缓了下来,你的生命也像树木逢春蓬勃,像山峦连绵不绝,你尽最大的感触力来认知这个世界,认知自己,认知爱情的存在。其实,你心中依旧涌现着一句抹之不去的话:“这是真的么?”爱情来的太顺利你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你在这里干嘛?“耳边传来孟小琪的声音。你回过头看到她的被黄昏的色彩涂抹的像张旧照片,你一时情动,你说我在想你。她说我不是在你身边么还想啥哩。你笑了,绕着她的身子转了一圈又回到她面前,感慨的说我在想站在我面前的你真实么。她眨巴着眼睛,不可思议的说既然感受不到我的存在那你摸摸我的脸,说着她拉起你的手放到她脸上。 这是一张穿越了二十一年的脸,从你认知到她在你心里开始一直以特定的模样穿越。正因为这样你无法分辨你爱的是这张脸还是有这张脸存在过的岁月。 你摸着她光滑的脸你说你跟着我不后悔么你可要想好了。她扬起手在你头上抓了一把没抓住什么东西,她说你就爱胡思乱想,如果没想好我会冒这么大风险跟你到处胡转悠嘛?你要明白我是个姑娘,以后还要嫁人哩! 蒋莹哈哈笑着从你们身边冒出来了,手中拿着手机说看我给你们一张合影,完美。孟小琪抢过去看蒋莹拍的相片,你们又相互拍了很多照片,留下了你们曾爱过的证据。夜色漫来,黑夜让乡村更显得倍加幽寂。 晚饭后,围一起看电视,那个司机躺在炕头上半眯着眼睛,神情疲倦。蒋莹的爸问了关于你的情况,说你眼光不错,只说的孟小琪脸红了起来。 十点多钟,你们仨去小房里谈话,共同回忆着小学的时光。自从小学毕业后大多去了不同的地方读初中,还有一部分辍学务工去了,你们诉说遇见的不同,悠悠六载,生命和命运给了各自不一样的世界。你们总结着成长的经验,讨论着似乎还遥远的苍老和死亡,这样的话题出自于青年口中多少有些煞风景。可人生如戏,明天更是不可未知的,你们的讨论还是有一定意义的,就像孟小琪说的讨论死亡会让我们更加懂得怎样好好去生活。 蒋莹通过这次谈话肯定的说你和小琪有夫妻相,性格也合拍,看来姻缘天注定。小琪不放心似的将你的头拉过来靠在一起说我们真合适么?蒋莹一把将你们分开说我还在哩,你们明目张胆的秀温情还顾及不顾及群众的感受了。 她们两女人保持一种词调的说你变化最大,小学时温文尔雅谦谦君子似的,如今油嘴滑舌的一点不靠谱,都说人是个奇怪的动物,可见真理。 她们说的不无道理,小学时你像个小姑娘一样羞涩,还时常逃学。你只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玩,你的性格比较弱些,你不喜欢那种冒失鬼。自从你的世界里出现了一种令你不解的信息时你变得爱思考。你喜欢抬头看着蓝色的天空,看白云穿过天际像更远处飘去。你记忆里的孟小琪就像云一样,有时你真的说不出来到底喜欢她什么可就是被莫名吸引。 她们将你从小房赶了出来,你挤在门前说话,只听蒋莹说今晚一个人抱枕头去吧,小琪我先借一晚上。刚好这句话被走到门前的蒋莹妈听见了,蒋莹妈白起眼骂蒋莹怎么说话呢,一个姑娘家不知羞,只听见她们在屋子里一阵狂笑。你不好意思的给阿姨道了声晚安,就去上房里跟蒋莹爸和司机挤着睡下了。 灯熄之后,思潮如水。为什么每次心跳背后会感到空虚?是你无法解读的困惑,也许,生命的困惑就是生命真正意义的表现吧! 你还想了和孟小琪会不会发生点什么,那种灵与肉或者肉与肉之间的撕扯,一想到此你又无比自责,认为思想太恶浊。可枕着手又那么冥思了一会,想想也算不过分,她给了你这方面的臆想,那种柔软的坚硬的相互变换的东西,心在蠢蠢欲动,你羞愧难当。 不知怎么的你做了梦,你在一片荒野里大喊,可怎么也不见人影,你开始奋命的奔跑却怎么也迈不开腿,脚下总是粘着黑糊糊的泥巴一样的东西,你想脱掉鞋子光着脚板跑可怎么也解不开鞋带,它成了一个死结,你急得满头大汗,就在几近绝望时,突然从遥远的时空里传来温柔的声音,一声,两声,连着几声,你像从囹圄中被释放的囚徒一样奔向了自由的天空,你欣喜的流着眼泪奔向了那个声音,你也不知道怎么挣脱那粘住你鞋子的泥滩的。 当你睁开眼时你看到一张洁白的脸,小琪关切的问你怎么了,顺手找了一条毛巾替你擦额头的汗,她说你做梦了怎么叫都叫不醒。你没说话,定定的看着她。一道刺眼的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映在她长长的头发上,闪烁着金粉般的光泽,她的头发瞬间变成了金色。 你的眼泪无声的落下,你也不明白会掉泪,好半天你说我梦见你走了,我好像追不上你。她咧开嘴笑了,在你的额头落下一记湿润的吻。 已是清晨,蒋莹一家都去忙活儿了,蒋莹和她奶奶忙着做早饭。小琪坐在沙发上出神的望着你,你正照着镜子梳头。她向镜子里的你招招手,你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她双手捧住你的头抱在她怀里,神秘的说:“我有孩子啦。” 你挣脱她的双手呆呆的望着她,怎么可能?前前后后你只吻过她,就算你再傻也不可能相信这样一句令人瞠目结舌的话。你假装相信的说真的啊,让我听听。你将头埋进她的肚子上仔细听,她不断抚摸着你的头发等待着你探究的答案。 你一惊一乍的说真的,孩子在踢我哩。她白你一眼目光里充满着凄楚。其实你明白她要表达什么,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始这个话题。好半天她说如果我真有了别人的娃娃,人家将我遗弃了,你会怎么做,还会要我么?你说要,只要是你身上的每样东西你都要,从现在开始它们都属于我。你心中万千悲伤,你很想告诉你的姑娘,就算你有千错万错我都理解你,因为我们都是命运的傻瓜,在生命里我永远欠着你一份幸福。想到这里你不得不再次想到你的身体里潜藏的病兽,它贪婪的绿森森的眼睛时刻注视着你。你不由得抱紧了她的腰,你很想告诉她你病了,可你终归忍住了,你自私的把你残破的世界强加给无辜的她。 而她一直认为她不是个纯洁的女子,她用多种方式表达着自己的这种缺失,其实她在表达这种缺失时并未忘记那个男人,她只是以另一种方式报复他或者说爱着他。而你隐隐的空虚就来自这一点,你怕她不是真的爱你而是因为报复才爱你。她这方面表现的越强烈你就越受伤。她说你去找个纯洁的女子吧,将我没有给你的让她给你,我绝不怪你。你说假如真这样那个女孩不就和你一样痛苦么? 吃过早饭,阳光已很高很高了,太阳的温暖足以驱走所有的阴霾。你们坐在老杏树之下,漫无边际的说着话,时光从你们的顾盼之间偷偷流失。也许,多少年后,这种画面终要被回忆的尘土所覆没。 下午时分,太阳发挥着它的热量,炙烤大地。热的不行,可即使这样的天气,大人们还在田间忙作。生活的具体场景在生命的画卷里上演着最动人的角色。你为能拥有这样悠闲的时光而感到愉快。你们在上房里休息,看电视觉得累了就躺在炕头上小睡,小琪依偎在你身边,你抱着她在梦里寻求最美的圣地。心不断跳跃着,幸福的味道淡淡的有如田野的味道,芬芳。蒋莹带来了一床凉被像给你们披上了一件隐形毯。在心意相通的每个瞬间,诠释着各自爱情的本能。 这时候语言文字是苍白的,世间最美的文字也无法勾勒爱情在人们心中最原始的形象。 下午你们告别蒋莹。有一种力量使你们不敢过多的去享受奢侈的时光,是一种什么力量,也许到现在你都不明白,但它的确存在着。人的生命受着多钟多样的束缚,也许这种潜在的束缚连世界上最自由的小鸟也无法理解。就算给你一双飞翔的翅膀,你也会累,然后找个树枝栖息。 蒋莹说村子背后有一条蜿蜒小路,只容得架子车能走,如果技术好的话,应该没问题,如果不敢骑车只有将车暂时放在她家里,等以后路修好了再来取车。 你说没问题,你相信你的车技,走路你倒不怕,可将车放别人家里,你妈又该唠叨了。 你们沿着蜿蜒小路驱车前去,路旁草叶夹道,在这个季节,行走在田野小道不亚于一次小小的野外旅游。就在你们边欣赏边评论这里的景致时,路却突然来个三十度小转弯,一时情急车也几乎失控,你大喊:“孟小琪!快跳!” 你跌跌撞撞的将车子稳住之后还在问:“小琪,你没事吧?”可无人应答。你回首却发现后座无人,心下慌了,你停好车跑过转弯,看到她正一瘸一拐的走着,满脸嗔容的说是谁在人家面前夸口,技术一流的呀?你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都怪景色太迷人,乱了心智。你关切的扶着她说脚有没有事?她说没事儿,听到你的喊声我就跳了,将腿震麻了,幸亏我海拔高。 晚风突然凉了起来,仿佛离别即将来临,连大自然都如此敏感,何况你们恋爱的心。你们将车停在马路边,望着天边的云卷云舒,一抹斜阳染红了你们的脸颊,面对即将到来的离别,相对无言,任晚风放肆的吹乱你们的头发。你们不知道下次见面还在什么时候,不觉得难过漫过心头,你抚摸着她光彩熠熠的脸在她的嘴角深深地吻了下去。 不管这份爱来的有多离奇有多突兀有多不合实际有多不合常规,你都不会后悔,你用记忆的心抱着她,感觉怀中的女子就是穿着碎花上衣梳着麻花小辫的小姑娘。 “如果如果你不来也许我会过得更好些现在我觉得更害怕寂寞了。”她断断续续的说,语言颤抖。 “我会找时间再来看你的。”你说。 “我觉得我们错了。”她说。 “就算错了我还是要你,我只要你,永远只要你。”你说,咬住了她的唇,你看到她莹然而落的泪珠,心就像刀划破肌肤那样疼。 你们吻别在黄昏,心情就像落日般无奈。你们的爱情才刚刚开始,一切未知的东西都是最可怕的。残忍的离别,也让你更明白努力奋斗的重要性。残阳落尽,西山那片云也黑了下去,此刻天光云影让你感受到比死还沉重的孤独向弱小的你们漫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黑色 故事发展到这个节奏你不得不面对一件现实而具体的问题:你的孟小琪,小琪姑娘停止了对你的一切联系。她像极了疾风骤雨过后的那道彩虹,关于她一切的美都在极短的时间内绽放又消失。 你们爱过么? 你们口口声声互诉衷肠的爱情呢? 难道仅仅你的一条短信就终结了你们一切爱的源泉?沉默,巨大的沉默,黑洞般的沉默,诱惑着,吸引着,威胁着,腐烂着你全部的生活思绪。你整天全部的意识和精力都用在了思考这份狂风骤雨般的爱情,此刻,骤雨初歇,你可以坐着站着走着或躺着睡着去一丝一毫,甚至纤毫必争的揣摩你们一路走过的曲径和宽广。 而你委屈的是你所有一切的出发点都是奔着为她而设置的情节,你觉得你病了,你无力再去继续你的所谓爱,你不想把爱变成伤害交给她。可你明白你是忍着千刀万剐的极刑才做出如此无奈之举。可在她那里,她只言片语的情感回馈都没有。 从你的内心释放出的信号可以分析出你这是一场苦情戏,你想验证你的爱情以及爱人,当有天你们会分离,处在爱情中的你们将会怎样表演?你压根没想到你会导演一场独角戏,你哭笑不得的看着一幅幅美好的过去的画面一言难尽。 你这个虚伪的灵魂,明明放不下她却假装伟大纯属故意找茬儿,你对自己以及你的爱情过分的自信,导致了你措手不及的伤害。甚至对你已成信仰的爱情造成了困惑。你灵敏的嗅闻到要出事儿,你总是有着最准确的判断。 为了使你讲述的故事有个明朗的线条你决定注明这一阶段的具体时间,毕竟,你跟小琪姑娘的爱情最实质性的阶段也是让你可触摸的阶段,时间少的可怜,仅仅一年,权当一年吧。 2009年7月11日,盛夏,你做了一个至今难判对错的决定,你认为这一天失去了你爱着的女孩,你选择伤害她,忍着巨大如海的思念,没给她任何消息,她也没任何消息,你们就像两条沉默不语的平行线,所谓逻辑,已然失去其意义。 日子在落单的季节过的那么漫长,以至你误认为时光停止了流离,这是一种怎样的昏天暗地呀! 没人可以给你解释,你的决定,有多荒谬? 也许本该这样结束,无声无息;在一个特别郁闷的时光,日子静的和平常没任何区别,你躺在床上看着无聊的书,根本静不下来心看一本书,只是在伪装你的恐慌。你内心的渴望,多希望小琪给你有个消息,哪怕是分离的消息,只要有所谓消息,你都会满足。你愿意怀抱着痛苦,用她给你的痛苦生活。这么多年来,你习惯了孤独,习惯了痛苦的孤独,只要心中有个爱的影子你都会知足。 可惜时间如此沉默,甚至让你意识到并非你绝情,而是孟小琪绝情,一种她从未爱过你的思绪可怕的爬出脑海,你认为她一直在敷衍你,现在好了,你提出了分手,这不正好合她的心意么?一种被愚弄,被欺骗的疼痛像刀一样锋利的刺进了你的心坎。 你连呼吸都觉得无比受伤。 你是不是很傻! 可转眼一想她又有什么错。这份爱还没轮到她说放弃时你已放弃了,即使她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说放弃,你想给她的灵魂贴上邪恶的标签,可终究没这个机会印证了。在爱情的角逐场你荒谬的做了一次胜利者,在你爱情的历史上你也做了一次最顶端的掠食者:你荣耀的可以决定爱情的去向。 而你情去向的唯一筹码就是你病了。你看过很多类似的电影电视剧小说,里面的男主或女主多伟大啊,一旦发现自己得了癌症或者不能拥有爱情的某些疾病时,做出的第一反应就是:为了对方的幸福,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宁可自己痛苦的过下去也不愿牵连对方一丢丢。剧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哪怕多么伟大的爱情都要为命运让步。而你,你也想做个伟大的人,你想就此结束你们的爱情,你们的未来。你觉得你不这样做有违人性,有违道德,不想做个庸俗的人,虽然你褪不掉庸俗的色彩。当医生说了你的具体病情时一向漠视命运的你突然像条冬眠的蛇被人揪出洞穴丢在阳光下,一时不知季节的始末,它慌乱的到处游走。你一时情绪激动要做个伟大的人,你认为你不配跟人恋爱,结婚生子,甚至没资格去爱一个人,为了证明影视剧所反映的正统价值观,或者起到那种正常情感道德的效应或者说你为了减少内心的不安,你一切的苦情,矫揉造作,伟大只是为了博得对方,你的姑娘对你的同情和怜悯。你为了以后能够心安理得的享受她的爱情,她对你的理解和仁慈,你做着幸福前的铺垫。 从一定角度来说你也并没错,你是一个单纯的人,即使病了,可你的七情六欲并未灭亡,它们是健康的,因此有着正常人基本的欲求。你无权干涉你身体本能的正常需要,你可以禁锢你的思想和情绪,你无法禁锢你的本能。如此这般你自身的矛盾猛火般焦烤着你的纯粹人的一面。你有种左右为难的巨大矛盾。 真实的你是这样的:你们发生爱情之前你就病了,这是客观事实,也是因为病你选择了退学来到社会上寻求自己可生存的地方。可经过社会淘洗的你完全明白,活着没这样简单。你也见惯了死亡,任何形式的死亡,在众多同类以各自的形式走向死亡时你性灵的一面开始膨胀,你理性的认识到,人这一辈子完全存在在巨大的迷惘当中,谁也无法预料到自己的一生将会怎样,也无法预料自己死亡的时间,那么,活着,你有必要高大上么?当你无法确定你的肉身消灭的时间,你精神层面的欲求不可抑制的显露而出,你需要爱,需要温暖的爱去安慰自己。那么找个爱自己,自己所爱的人过好每一天的生活是有必要的。你背负太多的善良和仁慈成了你生命的包袱,你完全可以做到最初的自己,漠视自己的疾病,做个正常的人。 而当你收获的爱情是你从小就依恋的人时你的心又多了不舍,你伟大善良的一面再次滋生,你需要重新调整你的价值观,你人性的一面。可爱情的烈火又煎熬着你柔软的一面,一种自小萌生出的情愫,你愿意为这份来自幼小心灵的爱情穿上隐形衣,像皇帝的新装一样,你试图掩盖住丑恶虚伪的内心。你的生活进入一种胶着状态,这种状态持续反复交融渗透最终结成透明的之球,它在你生命里滚来滚去,你无法调整属于你人生的天平。 你又有了挽留这份爱情的细密的不为人知的念头,此种念头估计从你短信发出去那一刻开始就有了吧!可你已做出伤害的姿势,如今你从何处下手挽救?成了你不敢面对的问题。好比于你刚做了狼的事返过来又想充做羊,哪怕最善于表演的演员也未必把握的住如此角色。然而你愿意做此方面的尝试。你有必要做一番心理斗争,也有必要做一些预备性的防护措施。爱情在某个时期会变成一只凶恶的猛兽,足以撕扯掉一切华丽的梦。 而你现实的生活依然处在与苍蝇的斗争当中,而你们工地伙食的问题也尖锐的表现了出来,天灾组成了你当前生活的固定色彩,一时让你不知如何活下去。经济逐年发展,城市越来越美好,城市的美好吸引着大批来自农村的梦想者纷纷涌进城市。而大批梦想者的涌进直接导致劳动力的廉价上市,而此种冲击对你们塔吊行业也造成波及。以前那是塔吊司机紧缺,老板对你们也是爱护有加,生活各方面也是滋滋润润,起码的尊重那是有的,而你作为一名特种作业者应有的优越感也时刻环绕着你,不过,这都过去了。时移世易,你们光鲜亮丽的身份已成昨日之花,你们的老板扬言,塔吊上挂一张饼子狗爬上去都会开的时代来临了。这种影响到了你们这里,最具体的表现就是工资低,加班幅度大且没加班费,伙食也不容乐观。用你们的话:难以下咽。大厨的手里永远掌着一只大铁勺子,大铁锅中永远搅动着西红柿加大白菜的汤,从市场上买些硬挂面。偶尔变换一下也是茄子辣椒滚成汤,面还是那个面。你们几乎吃的无力抗议的地步,即使抗议也是无效行动。你的同事,那个爱讲他爱情的同事恁是瘦了两斤二两。他肥肥的身姿缺少二斤二两倒也看不出来,可你就表现的相当具体。跟你们一起的还有一个司机,跟黄刚有一比,整天跟工长对着干,基本原由就是伙食问题。可经过你们多方交涉还是依然如故,工地方面说爱吃不吃,爱干不干,人儿多的是!你们只能继续吃继续干,自己受苦不打紧,一切以家庭为大局。 而你受着物质与精神双重的折磨你几乎像个木头人一般活着,看似你毫无痛苦之状,要历经多大的苦难才能使一个人看起来风平浪静,像大风刮过得田野,寂静如宇宙之初。 而当你处心积虑却假装无所事事时,一个明朗的崭新的一天,刚下班的黄刚扑扑腾腾划拉着吃饭,咂巴着嘴乜斜着眼:“你不吃?” “那饭猪都不吃!” “那我吃了,说明我不是猪!” 他的笑话并不好笑可你还是笑了,现在的你需要伪装,需要挤出一点微笑来调剂你的风平浪静。 “你最近和孟小琪怎么了?” 这句话戳准了你的心脏,是你最想听的,同时你也惊异他怎么发觉的?但你依然保持若无其事的样子平静的说:“就那样。” “那咋的最近甜言蜜语少了,电话也少了。”他秋毫必察到让你发狂。 “我打电话时你又不在,再说了这管你屁事儿。”你有些没好气。 他笑了,再不争辩,你以为就此结束了,好久没讨论孟小琪了,这么久提到她让你的心再也难以平静,你是愿意听有关她的消息的,哪怕她嫁给别人的消息也可以,你已无法忍受此种安静,似乎透明了你的失落。 你打算买包方便面凑合一下,黄刚又渡着他特有的步子走进了宿舍,以你对他的了解,他有话憋不过三分钟,只要有新闻,哪怕好的坏的,甚至蚊子放个屁他都愿意说出来;但这次你没想那么多,你以为他也是一时兴起问你们的事。 “孟小琪给我发信息了,她问你一天都在干些啥事?” 此话一出你几乎蹦了起来,完全忘记了你还在伪装,可善于伪装的你还是被一丝理性捉住了快要呼之欲出的话。 “你啥时候有她号码的。”你板着脸问,其实也是有话没话的闲扯,谁知这会倒引出一条新的线索来。 “你睡着时从你手机上看的。”他也不掩饰。 一时你不知如何措辞,心中翻滚着阴云,可现实中一缕缕阳光透进门内,将贴在墙上的苍蝇照耀的越加鲜亮。你还无法肯定他所说的真伪,可这足以让你心潮澎湃了。 “她的声音真好听!我都醉了。” “你他妈少恶心!” “如果你不爱她了就让给我,我一定好好爱她,真的。” 他是一个很不要脸的男人。 “不过我觉得她挺爱你的!”他突然嘟囔了一句。 你没听错,绝对没听错!你的耳朵那样灵敏,可以听见世间最微弱的声音!你幸福的船又开始飘飘荡荡的行驶了起来,满载鲜花和芬芳。 你爬下床从他手里夺过手机,贪婪的看着她发的短信。内容简略但带着深深地悲伤,她说希望你过的幸福,只要你快乐她可以承受任何结果,错误已经铸成,但爱情永远无悔! 爱情无悔! 多么神圣的爱情宣言!你是神最执着的守护者,可你居然在邪恶的命运面前丢弃了你的信仰,变得十恶不赦!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歇斯底里的喊着说! “她说不要告诉你她问过你!” “你混蛋!”我一拳将黄刚打倒在了床上。 “你更混蛋!”黄刚大叫了一声。 我靸着拖鞋带着手机,毛毛躁躁的跑到了马路边的树林子里,在这安静之处,迫不及待按通了孟小琪的电话,心突突跳个不停,像一挺发怒的机关枪。 电话通着,却没人接,你难过的眼泪掉了下来。不知道你这样疯狂的挽回她的爱到底对不对,但听别人说她是爱你的,你坚硬的心又柔软了下来,痛恨自己莫名的伤害她,背离了当初许诺给她的所谓爱的誓言。 你不想在没她的世界里生活。 你不想在没她的世界里活着。 你有些偏执的一遍又一遍打电话给她,多想在电话接通的刹那说:“我爱你,我的小琪!”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疯了的你! 你就是我的天国,是我生存的土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爱情与生活 如果说爱一个人就是每天能够相伴左右,寸步不离的话,那你的爱情多少算是无稽之谈了。你们相处两地,电话是唯一的康桥。用冷漠的电话维系爱情多少有些悲凉。 不得不说你的第一次约会是成功的,你深深地触及到了她内心的想法,你将你的过去和未来完美的贴合到了一起,你无比兴奋也无比疑惑命运会为你而轮转,多少次你都追问是不是小时候你的祈祷被冥冥中的神眷顾了?你小时候因为乡俗的原因对小树林中那座高高在上的神庙感到无比好奇。你不止一次的怀疑那些描画的惟妙惟肖的石头真的具有原始的不可解释的力量么?你看到人们无比虔诚的严肃的面容你也就深信不疑,你相信人们崇拜的神是存在的,如此当你有些小小的愿望膨胀时你就会祈祷神灵,学着大人的样子。 而那时你祈祷最多的就是将你喜欢的姑娘送到你的面前吧。 你们第一次约会虽说只是精神上的结合,可你感受到了原始力量的召唤,而你也感觉到了小琪那种肉感力量,你们在被子下相互触摸的行为深深地印在了你的脑海。你在每个安静的夜晚都会想到那一层,你想揭开生命原始的面纱将它看的更清楚一些。 关于性你了解的太少了,你只是受着身体的驱使不得不去面对日渐浓烈的,你想尝试真正的。青春期时你不知n次的用手触及过性的涌动,让你充满了罪恶感。你是在一层一层的罪恶感上逐渐长大的。 当你发现性时你还很小,那时你才十岁,记得是个三年级,你家有了第一台黑白电视时你从某一个电视剧上受到的启蒙。里面有个女主角至今让你难忘,那是你除了小琪第一个给你心理快感的女人。小琪是你接触异性后喜欢的第一个女孩,那个女演员是你接触性的启蒙。当时的镜头是女主角和男主角在健身房跳舞,他们拥抱在一起,四目相对,女主角的旗袍式裙子掩不住原始力量的涌动。然后女主角问男主角你真有艾滋病么? 你对艾滋病当初的理解是一种相思病之类的认知,可见当初的教育环境压根就普及不到这些,电视中的新名词一度让你如饥似渴囫囵吞枣的接受着,当时你的姿势是爬着炕上看的,当听到艾滋病的语气加上女演员妩媚多姿,你感受到一股气流在你周身运动最终归于丹田在你的腹部那里膨胀。 当时你就心浮气躁,气喘如牛,各种不舒服。当把这种不舒服转移到你朝思暮想的小姑娘小琪身上时你感到别样的亲切,你迫切的需要表达这种亲切甚至你都等不到明天去学校。你被原始力量驱使着,你发现你的眼睛变了,有了粘力,平常看小琪时你看她的脸颊,头发,第二天你意外的看了她的胸以及胸以下的部位,一直看到你大脑发昏,鼻孔腥辣你才不得不控制你体内乱窜的那股气体。 你早熟了,可怕的早熟从一定角度改变了你的人生。这样说或许过于武断也过于绝对,后来经过你自身研究对比各类关于性学的知识你得出的结论,性,在一定层次上可以改变一个生物的世界观。 你回到工作岗位没几天就接到了被解雇的通知。那段时间你的情绪各方面也不好,脾气暴躁,只要看谁不顺眼你也不会压抑你的看法,估计是你对项目工长出言不逊造成的,不论怎样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主体结构完工,唯利是图的商人卸磨杀驴的把戏你也见多了。 那时你和你弟初到银川人地两疏各方面都在,你们找工作的局限性很大。你只好发动各方面能认识的人给你物色工地。银川那时正是大开发大发展的时代,到处都是工程,到处烟尘弥漫。 你联系了何国涛,他在五里水乡工地,电话一通他就倒苦水,各种不如意,说工地是一帮回民,不讲道理,一不愿意就恐吓辱骂,他精神压力很大。你说走到人家的土地上能不低头么。你乘着晃里晃荡的公交车去找他。 你是一名特种工,塔吊司机,关于塔吊大多数人都不陌生,它的基本构造就是立体的钢铁,配置电气系统后司机坐里面只需操作档杆就能变成有中枢神经控制的钢铁巨人。塔吊的生产制造是建筑行业的进步也极大的减小了建筑成本,提高了建筑效率。而你认为建筑效率提高了塔吊司机报废了。 商人们的建筑效率建立在塔吊司机的痛苦之上。那时你们几乎一天24小时待岗,大有革命年间英雄们枕戈待旦的艰苦。而人家称为英雄,你们只能是狗熊,巨大的工作幅度并没赢得商人们的感动而是嫌弃你们为何不能继续工作。他们的出发点是你们坐上面跟坐办公室一样,不出力只是操作机器能有多辛苦?那时你只想将那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吊上来让体验体验到底辛苦不辛苦? 那时塔吊司机闭着眼睛工作成了常态。工地抓工期赶效率创营收的口号一天快似一天,对于安全问题日渐松懈。那时出现的机械伤人,塔吊倾倒,司机猝死的安全事件令人触目惊心,不寒而栗。而那时的你以及你们正当年少青春,熬夜怕个鸟,塔吊倾倒还没见过,所以你们每天工作在步步惊心的状态之下。后来你感慨,你能安全的活下来都是你前世积的德。 失去工作的你心急如焚,你的印象里没工作就是没钱,没钱你拿什么去给喜欢的人说爱?当爱必须建立在牛奶和面包之上时你的基本生活都受到了影响。回家看她花去了你许多钱那时工资不高,消费却高。可你在电话中依然保持着乐观,你对小琪说一切都好,勿念,你正在向你们想象的幸福生活一步一脚印的努力。而远在几百公里外的她不知道你正面临工作的瓶颈。 爱伊河从公路旁穿越而过,带着夏的清凉,这儿竟成你和何国涛常来感慨和散心的地方。何国涛之所以会成为塔吊司机也是你的牵扯,那时他正在家乡小城的某县城当水暖工,刚好那几天没活就被你三言两语叫了上来成了你的徒弟。假如时间可以倒流,你绝对不会将他带入这个死胡同似的行业。用他的话说,塔吊十年只能是技术越来越好,精神越来越分裂,长期以往的单独战斗,语言,交际出现障碍,人的社会性被摧毁,大多数因不堪忍受一个人高高在上的孤独姿态转行了,可转行的师傅们在社会上无所适从,不知该干啥。在这里你要奉劝步入社会的青年们,行业一定要选对否则后悔终身。 你和何国涛时常在艾依河溜达,你们年轻却仿徨,时常抱怨,干着没有前途的行业,整天处在精神高度集中而疲惫不堪。他喜欢喝酒可以一醉解千愁。而你呢,不能喝也不喜欢酒的辛辣刺激。那段时间你们时常出入网吧,吃喝也简单。你过去找他不但没有解决你的工作问题还连累他失了业。毕竟年轻,还没威胁到基本生存时喜欢情绪化。可你自认为不一样,你有了女朋友。何国涛说他光棍一条先休养几天再说。你们时常讨论人生可不得其解。你们文化程度不高,高中尚未肄业进入社会,可谓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后来你们时常感慨,假如那时好好挣钱存钱也不至于在三十岁时兵荒马乱。 何国涛对你的爱情也点评过一二,他的建议是先不要太认真,试着交往,哪有一蹴而就的事,再说你们有血缘关系,家人反对也是正常的,从生物学角度分析你是欠考虑。你对他的分析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当时的你说的严重点就是走火入了魔,别人的话你只当耳旁风。假如对方劝的猛了估计你会翻脸不认人。你对小琪的感情来自鸿蒙时代,那时的爱神圣到不可侵犯。 还记得你们失业的那天天降大雨,下的你们落荒而逃,你们踩着泥泞奔到一家篷布临时搭建的小卖部避雨,你们相互苦笑着,感觉人生弱到了极点,你感受到了异地他乡的悲凉之情你开始思念你的女友。何国涛皱着眉你也看到他眼中闪着人生无望的难过。 雨后的爱依河畔,绿树环绕,青草萋萋,静谧幽幽,树的种类很多,树木之间还种着各种各样的花儿,游人都是冲着这里的景致去的。你们边走边看,心里并没像此刻的景致一样平静。思潮汹涌,击打着敏感的心灵。 那天何国涛的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只听他说不干了,绝对不干了,给多少钱都不干。那天你们一时豪气干云丢下忙的热火朝天的塔吊跑了,现在找不到司机工地急得团团转。听到这个消息你和他幸灾乐祸的笑了,让你们嘚瑟以为老子们好欺负,那么牛逼怎么不找人去干哩。 后来对方逼得没法子只好翻了一倍的工资,高额利润下你和何国涛倍感眼红。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真理千古不变,经过你们商议,何国涛去了另一个工地,你去了何国涛原来的工地。竟没想到故事会这样反转。当然答应之前你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记得你当师傅带何国涛学习塔吊时将工地领导整的满地爬的情景时,你站在艾依河的河畔笑了。工地将你们两个集体开除,那时正流行的一首《难道爱一个人有错么》。那时你听到这首歌时你想念的女子是刘雅,那是你日记里挥之不去的身影。 何国涛喜欢待在网吧里打cs,而你喜欢在空间里写些一阴一阳的文字暗伤。后来从弗洛伊德的著作里你分析道那是你成熟的性得不到自然释放变换成另种渠道比如说文字发泄掉了。而何国涛的性渠道就是打cs了。玩到兴致高时,嘴里兴奋的大喊大叫,他满脸红光,似乎达到了应有的。 你的小琪一直保持着该有的节奏想念你。比如说打个骚扰电话,发条短信,那时网络还没现在这么先进,没有微信,没有手机qq,不能视屏,那时小琪还不玩qq,所以每次你去网吧网聊的几个女子你也浸注过你的感情,为此你感到罪恶满满,这算不算对小琪的不忠? 由于你们两个时常去网吧花销过大有一段时间你们连烟都抽不起。你离开小琪后照样抽烟,你的理由是你很烦闷。远离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爱情,你不烦闷那是假的,那一段时间你一直再考虑,为何你就不能选择近一点地方或者回到小城找份工作,那样你们可以时常见面。也是后来你时常捶胸顿足,那几年一分球钱没挣还苦了你的爱情。你不知道你挣的钱都花哪里去了,总之你在爱情之前还是之后你都穷的叮当响。虽然你感觉没时间溜达也没时间旅游时常忙忙乱乱的在工作。 经过你的深思熟虑之后你去了那个何国涛不愿意干的工地。你所谓的深思熟虑是你没钱花了也问了所有可问的人再也没处落窝时你被逼无奈的选择。而历史证明或许你命中注定要受何国涛所受的一切苦难。可凭你的性格和脾气,打架是在所难免的。 你命中注定要干的这个工地宿舍很破旧,作为门房你不可思议它的简陋,空间不说了,小的只能住两个人,有个窗子但没玻璃,你跟看门的杨老头住在一起。遇上风沙一夜过后你会感觉在沙漠睡了一夜。不知道老板怎么想的,门房作为工地大门的保安室,眼睛,能简陋破旧到如此地步是你平生所见无二。 你能在这样的工地干接近一个月都是那本厚黑学给你的能量。你的工作也结束于那本厚黑学看完的当天。当你不再重读它时你的理性失去着控制,你跟工地小包工头打的你死我活。 战后你约出了何国涛一起喝啤酒解闷。浓浓的夜色被各种各样的灯光分割成光怪陆离的感觉,树下,角落里都聚满了人,都是背井离乡的农民工。细心的小卖部主人门前摆着一台电视放着碟片,这样就可以促进消费。人们喝着酒吃着小吃看着电视聊着女人。你不明白为何男人都喜欢用粗俗的语言去聊女人,有时难以入耳。每一个男人都在调侃他们的风流韵事,好像不谈女人就不是真爷们似地。 啤酒喝完和何国涛分别后,顺着马路一直往工地走去,这一段路可以思考许多东西;黑暗的马路,远处工地的探照灯模模糊糊的勉强照亮到这条马路,你一步一思想的走着,感受着凄凉的夜,这是经历的第几个夜了?你数着日子生活,你麻木到只剩下想念小琪了,只有她才是你坚持下去的原动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撕裂我的并不是疼痛 你靠着树想了很久,眼泪不自主的流,你穿着短裤,靸着拖鞋,脚下柔软的枯枝败叶和新长出的青草像踩在毯子上一样舒服。八月的银川依旧热气腾腾,汗水从你悲伤的皮肤深处渗出,似乎眼泪,咸咸的。 你不知怎样挽回这段被你亲手伤害的爱情,你思索着你们的过往,如梦幻般不真实,难道这一路走来,你一直在做梦? 你失落的回到工地宿舍,瞅着黄刚有点微微发肿的半边脸,他居然对着你笑且贱贱的说:“早告诉过你别打扰人家,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我不知道!有着谁的悲伤?”你想着。 心中像塞满了冰块渣子慢慢的在融化,一时间冷的不知该如何呼吸。 “她不接电话。”你在你的同事面前涔涔泪落,像当初他述说他的爱情时的模样。原来伤害也是可以轮回的,如今是你对着他倾诉。 “别灰心,慢慢地打开这个结,谁让你轻易伤害一个爱你的人哩。” 黄刚居然收起他的嘲讽安慰你的悲伤。 是的!你伤害了一个在一段时间内爱你的人。 你虚脱似的躺在床上,热浪滚滚,全身浸泡在汗水之中,你累了,你只想睡去。可你怎睡得着,无数条短信穿过云端,她一定能收到你虚伪的忏悔,假如像她所表达的那样爱你,那么这份爱情不会轻易夭折。几尽绝望之时,电话终于有了世界末日般的警醒。 是她,你的小琪。你迫不及待的阅读她发来的短信,这是你们断绝来往的第七天,一个礼拜的时间,一切乱的不知从何说起。可她并不想轻易将你放过,毕竟你在爱情最浓烈时,有了放弃的念头,这好比玻璃上的裂纹,再也不会弥合,就算裂缝处严丝合缝的,粘上透明的胶布带,即使不影响使用,可影响正常的美观,让看着的人感觉不舒服。 她说我们结束吧,就当我从来没爱过你,只是在孤独的时候找的一个临时驿站,如今我看清了前面的路,但没有一个站牌,我不知该停在哪里?我想独自一个人走,就算落寞一生,也比被人当成过往的风景强百倍,最后一次联系你,告诉你我对你的爱情,就像黑夜里绽放的一朵悲伤的花儿,如今即将凋谢。 千唤万唤,却等来了她同样一句放弃。她字字句句直戳你的心头,对,临时驿站,她终究没把你当作人生的港湾。你似乎很受伤,这还没怎么历经风浪哩,爱情的船已不堪汹涌。而她有心还是无心的话却逐渐印证着你内心那个早已探头探脑生长出来的幼苗儿:她自始至终就没爱过你。 不!你绝不接受花环装饰过的离别,你疯了似地给她打电话,一遍又一遍,直到电话发出电量不足的警告你依然再打,好久好久,电话关机了,斜阳无力的暗淡的落进层连叠嶂的贺兰山,薄薄的暮霭自山中弥漫,你的心被最后一抹残辉割破,柔软的疼痛像血一样流出了你的心脏,进而向全身蔓延。 黑夜的寂寞就是最忧伤的曲子,像离别的风吹落了漫天的杨花,悉悉索索,遍地都是悲伤。 人心是肉长的,这点你确信。而且你也明白,一旦这块肉死了,就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 你决定了,不离不弃的忏悔,一直到她原谅为止。经过一番道德和良心的撕扯你明白了人生会有无数的意外,那么,你也相信,她也许会意外的原谅了你。而你再也不会因为自己病了这件事轻易说放弃,因为这个社会,很多人都病着,以不同的方式病着。所以,病,并不是你逃避幸福的借口。二十一岁的你,不再局限于的反复思考,你思考的高度进入了超现实的冥想之中,你眼前的世界有了维度,你可以从一个维度跳到另一个维度,直到你在某一个维度脱尽生命的铅华。而你此刻的维度里唯一要做的是:不论你的生命以何种方式进行下去,你都不会放开你所喜欢的姑娘的手。 孟小琪原谅了你,在八月尽头,公园里还是满眼满眼的翠绿,夏末秋初,植物的生命力在西北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依然丰茂,这是季节与绿色之间的撕扯,虽然你知道过不了多久,这片土地将会进入灰黄色的维度,可你愿意享受此刻还未消失的绿意盎然。你重新拥有了爱情的快乐,却平添了些许忧伤,淡淡的,不知如何体味。似乎你们之间真的出现了一块带有裂纹的玻璃隔着,你们相互对立着看对方,你们有了另外的样子。 过了一段时间,她打电话给你说她永远失去了学习的机会,教育部决定,取消所有中专级考试的资格,具体你也不懂,总之她要考教师资格证的权利没了。 像很多失去梦想的人那样她也很失落,出于难过,她没日没夜的干活,说要将这几年花费家里的钱全部赚回来。听着她沙哑的声音你也替她难过,你能理解,摆在她眼前厚厚一摞摞的复习资料本已耗费了她巨大的精力,青春的一半都交给了书本,如今确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现在恨死书了。而你也想起离开高中的那段日子,感觉心被抽空了似的,你的人生框架被打乱,一切从头开始重组,你的迷惘不正是她此刻的迷惘么。 你无法安慰她的失落,你只能说既然命运已终结了你这条路,那么另一条路会在你眼前慢慢展开,你现在需要调整好心态。一条路断了,肯定会有新的路径,可这条新的路径也是曲里拐弯,你看不到未来的颜色。 后来她说要去镇上结算实习期间的工资,说家里路远,她爸又忙着,不知该怎么去。这时你想起你弟不是回家了么,让他骑摩托带她去镇子,完了之后你给你弟打了电话。想起你弟骑着摩托带着她穿行在小镇蜿蜒的公路上,那种图像就跟你带着她一样。 就这样,一个故事悄然拉开了它新的序幕。这个世界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就像天会下雨,也会晴朗,四季交替,花谢花开,每一样事物都有一个运行生存的轨迹。 夏天即将结束,秋风徐徐吹来,带着不经意的凉来侵袭穿着单薄没有防备的人们。 很久很久前,一度迷恋琼瑶,她写尽天下可悲可泣的爱情,带着某段时间的悲伤,在不真实的世界里上演。 记得有一本书叫《一颗红豆》,写了这样一个故事,对,现在的你纯属喜欢讲故事了,因为你将被故事左右,你完全失去了辨别故事真伪的能力。当你读这本书时你完全融进了故事当中去,替故事中的人物或悲或喜,多年以后你还能清晰的叙述故事的框架。为了继续接下来发生在你生命里的故事,你有必要将这个故事简单的叙述如下: 在一个美丽的村子有两个相亲相爱的兄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共同经历着风霜雨露,季节变迁,青春在他们脸上刻下了快乐和帅气。就在这样一个环境里,一个天使一样的女孩出现在俩兄弟的生活里。 老大温文尔雅,平静如水。 老二性格开朗,阳光可爱。 而可悲的是,两个男孩同时爱上了女孩。 女孩爱着老大,因为和他在一起,可以看到不一样的天空和静美的青春,生命表现在他们一颦一笑间,姑娘精神上的图腾由此而生,她认为爱情就该是这个模样。 而和老二在一起却是另类的感受,作为女性的柔软在老二凌厉的粗野线条下得到了不一样的张力。她从未感受过同样需要图腾,那种被撕扯,缠绕,交融的图腾。她女性的本色在老二面前不可抑制的叙述了出来,她一度迷惘,爱情是什么?她爱的是什么?情窦初开的姑娘一时无法揭开心中缠绕的迷离,她晃晃悠悠的内心有着两个男孩的影子,她像墙头上的草,迎风摇摆。 老大很爱这个女孩,他觉得女孩就像一块透明的易碎的玻璃,他爱着小心翼翼。 而在老二心里这个姑娘就是一口叮咚叮咚不断泛着水花,唱着欢乐青春乐曲的小溪。 当热烈遇到热烈,女孩爱情倾向于老二,因为她觉得生活应该有激情,而不是像湖水一样没有波澜。 老大知道了这件事,他选择了隐退,在一个曲径通幽的地方搭起了茅屋,避开尘嚣,带着他的画笔在绝尘的角落画着她心爱姑娘的模样,只有在这时,他便感到安宁,与世无争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吧。可在作画中,颗颗泪珠掉进颜料,珠泪染上了斑驳的光彩,他明白,即使与世无争,他也无法忘记印在他脑海的身影。 女孩不知她对老大的伤害,她依旧快乐着享受着爱情带给她的甜蜜世界,这个世界可以用一朵艳丽的花朵浓缩,它释放着最诱人的芬芳和色彩。就在她欣喜若狂的等待着她心爱的人儿可以给她一个婚姻时,外出打工几年的老二回来了,身边跟着一个很洋气的丫头,女孩颤巍巍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可事实永远是事实,她苦心等待的爱人给了她不可预期的伤害,她上的图腾开始腐烂变质,面目全非。她同样没有据理力争,怨天尤人,而是带着不可愈合的伤口选择隐退。 同样的她来到一处曲径通幽。意外的她发现一处茅屋,进去时里面没人,但屋子干净素雅,超尘脱俗,她的心灵激荡了。隐隐的她的精神得到了升华,那个久违的遥远的模糊的图腾逐渐浮出了脑海。她无意间看到了画纸上女孩的身影,多么多么的像她,看着看着她的眼泪就连珠价掉。她精神上的图腾逐渐清晰,每一根线条都浸润着岁月的色彩,线条勾勒出的映像让她再也不可遏制的泪流满面。几年了,被她伤害甚至遗忘了的,并非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还有她自己。她扑在图像上嚎啕大哭,她所有的委屈,恐惧,悔恨,全都化作了眼泪尽情的释放。在她感觉被世界遗弃的末端,她糜烂了的肉身却被一双温暖的手臂将她的疼痛连着她的灵魂拉进了温暖的胸膛 好些时候,爱情的发生是那样毫无道理,毫无逻辑,毫无缘由,当我们忽略了一些人的时候,是不是正在错过一些什么? 故事结束了,但你笔下的主人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你不知该怎样叙述关于爱情的概念,你相信有些人,有些事是无辜的,爱情本身也没有错,那么错的是什么? 也许世间本无错无对,就像佛说,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可你是具体的,你的性灵是完整的,虽然简短的一生,你却永远轮回在灵与肉的苦海之中。 其实,你的故事也可以这样结束,没必要再叙述下去,这样不好么?难道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可你是个善于总结的人,你愿意顺着岁月的脚步走下去,边走边看。你怎么会漠视已成事实的生活图景呢,虽然继续下去有可能触及更多的伤感和尴尬,可你本着历史真实的面目,你将自己从现实中剥离开来,你站在另一个角度去叙述这件事,因为你不可能忘掉这些,正如你忘不了你的父母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你有个弟弟叫许城 你有个弟弟,叫许城。他在你生命中用影子作喻体一点也不为过,从小你们形影不离,一起长大,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初中毕业,你们才各自走向了不同的人生道路。你上了高中,他去其他城市打工。 中间没隔多少岁月你们以工作为线索再次走到了一起,也可以这样说,他是你工作上的领路人。作为影子,你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譬如:你们有着同样的背景,同样的工作,就连病也是同样的,真是一对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生死兄弟。虽说你们之间出现过各种矛盾和争执,可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任何障碍都无法将你们分割的。有时你想,你们不会是天界哼哈二将投胎转世来的吧? 至今你还记得你弟第一次出来打工时的那个塑料厂。那是一个燥热的夏天,暑假,你应你弟的邀请前去塑料厂看他,他说你看了之后就会好好学习的。 其实你能理解他说的话,初三暑假时你跟着你表哥介绍的朋友去过工地当小工,你感受过做苦力的辛苦。那时你才十六岁,第一次出门儿,一天二十块钱的报酬。第一次出门的你对世界的印象很混沌,你完全从真实的世界里找不到书本中所描绘的那种色彩。一种忙忙碌碌,浑浑噩噩的感受充斥着你的内心。也许第一次离家远行,你还不适应,可那种孤独是无法叙述的,你说不出那种感受。异地的天空再明亮那也是孤独的。当然你也看到了除小城以外的景象,那是比小城更加宽广,辽阔的田野,弥漫着淡淡的孤寂,有时你会想,假如你因为某种原因再也回不到家乡,你会不会喜欢这片土地?你是没有答案的,那时你只一门心思的想要回家。 你记得推着水泥车子在工地杂乱的现场来来回回时你感到生命是无价值的,你认为这样活着真没啥意义。每当这时你会渴望回到校园,你要发奋学习,改变你现在所经历的生活。那时你之所以能坚持二十天全都归功于刘雅。对,那时你跟刘雅正在恋爱的阶段。每当下班时你都会拿出她送给你的信和发带重温她给你的希望和温暖。你的心就会格外柔软,你看待世界的眼光也会更宽阔些。 那时你在临夏某个工地,临夏是回族自治的地方,每天你都会听到从清真寺的大喇叭中传出的诵经声,粗矿,悠扬,厚重,顿挫,声音飘荡在城市上空久久不息,表达着他们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你刚去那会一点不习惯,有时半夜三更的也会诵经,时常吵的让你六神不安,整整一个礼拜之后,你居然习惯了这种粗矿的声音,估计你的生物钟潜移默化的接受了此种强加给你的物质,总之你会睡的相当甜美。 第一次接触其他民族的生活习性以及衣服装饰,你感到很好奇。男人们头上戴着白色帽子,女人穿着黑色的长裙,黑色的纱巾永远包盖着头发以及脸颊。你见过一个漂亮的回族女孩儿,那若隐若现的脸线条那么清晰,明亮,光彩照人,长裙包裹着的腰身是你对美的另种印象。有次你去洗澡,你发现那些男子将自己打理的相当帅气,一头漂亮的头发也很有特色,可当他将发型好好的整理之后,还是对着镜子盖上了白色的帽子,你忍不住笑了,你想还不如别捯饬什么发型了,盖个帽儿不就行哩,还搞那么麻烦。当然你不懂人家的民族习俗,你只是按着你的想法去认识除你熟悉以外的一切陌生的事。 当你走进你弟的工厂时你感到心酸。工厂很小,到处堆积着各种颜色形状的塑料,一股股浓烈的气味到处飘荡。在角落里盖着几间砖瓦房,是民工宿舍,也是风雨沧桑的模样。房前卧着一条老狗,看到你居然没表示惊讶反倒很热情似得摇摆着尾巴。 宿舍是极简单的,摆着两张高低床,床与床之间摆着陈旧的茶几,上面落满了灰尘和残羹剩饭的痕迹。几只苍蝇饶有兴趣的在两只饭缸子之间飞来飞去,时不时落在边沿上蹬蹬腿,似乎看着陌生的你会不会对它们的生存造成伤害。地上都是泥钉,土屑,各种垃圾,最重要的是破鞋烂袜子,他们都不处理,整个房间弥漫着一层的酸臭的气味儿,不知他们怎么呆的住。 “你们也太懒了,饭缸子也不洗。”你说。 “等吃饭的时候再洗。”你弟不好意思的说。 “一天忙的要死,吃完就睡,哪有时间洗它。”你弟一起的小伙儿说,他也是你们村子的,瘦高瘦高的,性格内向,不善言辞,只有跟熟人才会贫几句。 他们的伙食也一般,西北特有的家庭主食,面条儿。面条儿劲道,柔滑,细腻,是你喜欢的食物。饭后你们走出偏僻的工厂,沿着一条曲里拐弯的砂石路走去。你弟说带你去看河,你从未见过的大河。这条河你确实没见过,可你听说过,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 你们走出了一片乱糟糟的工厂区,大大小小排列着众多的大厂小厂,你们单薄的身影沿着河岸繁茂的树丛向前走去,他们说前面有个豁口,可以近距离的观看大河的水以及河岸两边的景色。他们还兴致勃勃的说你还会看到掩藏在树丛中其他的风景,说完诡异的挤眉弄眼,那时你还一脸迷惘,不懂他们的弦外之音。 虽是炎夏,但从河岸吹过来的风弥漫着淡淡的清凉,在太阳沉下去的那块山头依稀泛着天光云影,熏熏南风从树叶间吹过来,夹杂着河水和树叶的气味儿,你不由的深吸了几口气。不一会儿你们便走到了豁口出,所谓豁口就是繁茂的树丛在这儿意外的断开了十几米的距离,似乎人为的砍伐形成的。穿过豁口你眼前的世界骤然开阔,一条大河潋滟着雄壮的色彩像一条缎带漂浮在苍茫的暮霭中。大河的声息粗重中透着轻盈,宛如吟唱着远古时光的音符,嚯嚯嚯的一波堆积着一波。两岸齿牙形裸露的河床是水柔情的痕迹,它恋恋不舍的触摸过这片柔软的历史气息浓郁的土地,水终究向着大海流去,水告别着河岸,可河岸坚守着水的子孙,世世代代不离不弃,它们缱绻的情感不就是现实爱情的写照么。 许城指着这条河说:“这就是黄河。” “太震撼了,说实话,猛不防一看还挺害怕的。”你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书本上想象中的母亲河,你能不激动么。显然他们已见惯了黄河,在他们眼中只是一条河而已。 “你看那边,风景独好!”那小伙儿咧着嘴笑着说。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你看到一对青年男女在树丛中接吻,他们忘情的在古老的河岸边叙述着人类爱情的甜蜜,在这诱人的夜色里,馥郁的空气中,唯独爱情才能配得上如此良辰美景。而你们三个光棍青年是体会不到其中的意境的,你们只能在记忆中想念自己喜欢的女子。 那时你弟喜欢着你们村刘家的一个女子,是他的同学,那女子你也见过,漂亮文静,时常穿着一件红色的外套。你弟的爱情伊始于这个女子,他们的爱情来自于一次戏剧。那时你们村还会唱大戏,可是唱戏的人越来越少,你弟在你会唱戏的大爸的鼓励下决定去充个人数。刘家的那个女子扮演的是个丫鬟,如此,时常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情愫暗生。青春年少的他们很快便出现了共鸣,他们的爱情就发生在你们村的戏场里,那段时间他像个勤劳的小猫整天不着家。 后来据许城讲,他确实爱上了那个女子,她的清纯善良打动了他少年的心。他们一起走过村子外那条长长的乡道路,路两边的白杨和田野的花花草草都见证过他们那一时的爱情。 那时站在黄河边,暮色掩映下的你们都被眼前的风景勾起了各自萌动的春心,这也是你们能在如此艰苦环境下坚守下去的原由,就像河岸坚守着河水。 可他们的爱情也如昙花般绽放,有过美丽的一瞬间,可终究逃不出命理的轨迹。他们以各自的方式回归最初的状态——陌生人。许城一直念念不忘,说那是他的初恋,他也多方打听过她的去向和生活,听说她不再那么单纯的像朵花,在某个城市网络了一群社会闲散人员,过起了她迷惘的生活。那时他感慨最多的是:好好一个姑娘怎么会变成这样? 其实,好多农村姑娘走进城市,身上特有的那点田野气息被灯红酒绿淘洗殆尽。而她也成了许城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突兀的横亘在他的心田中。 告别你弟后你们在各自的世界生活,直到有一天你妈跑到你们校门口告诉你许城病了,你们这对生死兄弟又有了新的交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爱情与生活 你总是喜欢一个人走走,这个习惯让写你故事的写手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以着重表现你的特点。平凡弱小的你也只有这个特点可写,否则怎么对得起你记忆里美的无可挑剔的女主角哩。 你无所事事时喜欢出去走走,你的眼睛也总是喜欢左顾右看,你周围的环境经过你的眼睛沉淀在你的心上,你总是准确的判断着当前的形势,好比于你能准确的判断你的爱情,什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该收敛。 当你走进这个工地时你准确的预见会发生一次战斗,这预见出自你准确的了解自己的性格和脾气,你总是如此准确,可你准确的人生并没使你获得多少幸福。 你无法解释自己的弱小,你认为自己弱小完全属于你没努力,可当你没日没夜的努力了,除了身体日渐疲惫精神日渐颓废你的所谓明天并没发生多大变化。你日渐变得情绪化,你每分每秒都在愤怒,你将这种愤怒强加给工人,高高在上的你总是看任何一个人不顺眼,似乎他们总是与你作对。 假如一个普通老百姓将自己的态度和位置摆不端正,一味好高骛远抓不住身边现有的小资源,眼里只看着别人如何如何时你的生活就会出现矛盾。那是你现实与梦想的矛盾,这种矛盾会刺激你理智的神经元让你歇斯底里,感觉你被世界抛弃,被别人轻视,万物都跟你作对。如此这般,你不发泄能成么?一连好几日你都在波澜壮阔的情绪海洋里沉浮,或许你是想你的姑娘了,或者工作实在劳动强度大,大半夜的你还在工作,居然没有加班费,你总觉得工人再磨蹭混工分,你心理失了衡。不论怎样,你准备着一场情绪释放的盛宴。 有一夜你在马路上走着走着肚子好疼,你看着明亮的月亮闪进路边的一块荒地。你正跟小琪通话,你享受着排泄的快感,更享受着爱情的甜蜜,一时你觉得世界好可爱。你周围都是黑糊糊的夜色在流动,远处一大片工地的塔吊大灯遥远的照射着你的脸。 你听着小琪的声音想着她的样子,可你又心乱如麻,白天蛰伏的蚊子在黑夜反了天,只这一会子你拍死在屁股上的蚊子就好几只,被逼无奈你只好擦了屁股跳着蹦子走出了荒地。小琪听见你如此动静大就问怎么了。你说蚊子好多好大好厉害。你给小琪描述了一下你新环境的具体轮廓,她听后表示假如这次我考不上就来银川看你。听的你血脉喷张,你感受着女子对你的在乎。你们分开差不多一个月了,虽说短短的三十天却恁得如此漫长。你现在忙的走不开,又刚换了工作,手头紧张,一时间还不敢有大动作,你希望暂时稳定下来,积攒一点钱,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的很,你总是准确的想到未来用钱的事。你也想到了你家的条件,不改善也是不行的,从小你就立志走出那片大山,去更好的地方安家立命,当时你还没想到进城买房,那时城市对你来说还是个神秘的城堡,是你想都不敢想的,你只能挑个相对平坦一些的地方,下雪时不至于只能窝在家里哪里也去不了强。 可你想安稳下来的想法立马就被你的姑娘所粉碎。她不无温柔的说过几天定西就是皇爷圣诞,可热闹了你不来玩一下么,我从来都没去过这次我想去。你掐指一算后天不就是么,要去明晚就得坐火车赶回去。你这人总有个毛病,一旦跳进你意识里的想法跟自己的利益有所牵扯,你总是准确的去计算这件事对你的得失。你深思熟虑却也异常神速的做了思考,你觉得就当前的形势稳定爱情的基础是首当其冲的事,至于挣钱嘛八十岁能动弹还照样可以捡点垃圾赚钱,在当下这个垃圾都值钱粮食却廉价的市场,只要人活着就不会饿死。因此在你重大战略方针上你暂时战胜了当前经济困难的阻隔。你为能准确的做出判断而兴奋。你跑着跳着向工地宿舍走去,你得提前养足精神。 静静地工地牢狱一样令人感到恐惧。回到宿舍,杨老头独自坐在床头望着窗子外发呆。 杨老头的一根手指是断的,听说以前在工地做钢筋时不小心被切掉了,如今苦力活是干不成,只好在工地看看大门,混点钱补贴家用。他一个儿子快高中毕业了,他说过几天要回家看看。你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生活,其实杨老头一点也不老,就是消瘦些,估计也是从挣钱主力退后二线心理有些打击,毕竟人体的每部分跟祖国的领土一样同样不可分割。你拿着一本书,扣在脸上,闻着油墨的味道你感到安宁,只有在读书时才觉得那是你,除此之外你都在伪装。面对生活你早已准备好了面具,时刻准备着面对一切超出你脸面的事。如今的时代,一副脸皮做不了大事的。你忽忽悠悠进了梦想,杨老头继续抽着烟守着夜,他白天才能睡觉。烟萦绕在小小的门房内,是旱烟棒子的味道,你在梦里想起了你的父亲。你父亲坐在田边地头儿上口中叼着旱烟棒子,你家的黑驴和你三爸家的黑骡子低着头也在休憩,这片贫瘠的土地里有着他们太多的汗水。即使他们多么勤劳也还是穷着,相对于付出,这片田野愧对你父亲一滴又一滴的汗水。好比于你没白天没黑夜的上班可依然紧巴巴是一个道理。有时你的努力与成就并不会成正比,这是你不懂的生活给予你的觉悟。 一天的日子悄然远逝,时光的流失带去的是你无价的青春,却留下廉价的迷茫。 你一觉睡的有点沉忘了上班的时间,原因是昨夜你正睡的香时土建工人叫你吊一泵车混泥土,你揉着眼睛看时间快凌晨一点了,这打完要到几点去?结果四点多时打完了,你怀着头昏脑涨的状态下来睡觉结果睡过了头。早上工人上班吊东西找不见塔吊司机,那土建包工头跟个猴似的,不知道哪那么多精力,看来巨大利益前人们满脑子都是钱,跟打了鸡血似的。他跑来跟你理论,你说昨晚加班那么迟就算我休息半天能怎样?对方的意思是他养活着十几号工人都要吃饭都跟你一样还怎么干活?一来二去的你们火气都旺盛。结果就准确发生了你所预见的那场战斗。战斗以你被抓伤爬上塔吊而结束。后来对方也道了歉,申明要赔偿,可你大手一挥豪迈拒绝,情绪释放后的你感觉好了许多,有时被打也会轻松些,估计你有被虐症。 你弟刚好休息三天,所以联系好了你弟给你顶班,做去定西的一切准备。 六月的夜永远那么迷人,很多穿着短裤,裙子的女孩在街上溜达,同样是一道不输给自然的风景。你在心里将这些身影和小琪做了比较,哑然失笑的自嘲了一番,才慢慢腾腾的向车站走去,一路夜景尽收眼底,那时银川的新火车站还没运行,老火车站有着岁月的痕迹,每个巷道灯火迷离,穿梭着各种各样油头粉面的人。对着老车站广场一条宽阔的路直通向西夏区方向,你顺着马路迎上了挂在贺兰山的那轮月亮,散发着幽幽的光彩俯瞰人间。 十点四十,火车准时启动。 这是你自从拥有了爱情第二次踏上回家的火车,你站在过道中抽烟,看着逐渐远离城市的火车在黑夜中咣当咣当的远去,你的心像被丢弃在黑暗里似的有些绝望的难过。你除了这样奔波还能做什么?你似乎已看到你坐着火车寂寞返回的样子。 你第一次感觉人生就这样在漂泊中逐渐老去。有人说人一辈子不要活的太明白,糊涂一点未尝不好。太明白了就只会想到慢慢靠近的死亡,那有什么意义?你坐着火车时总是喜欢各种思考,漫长的九小时你实在没事可做,要不通道里抽烟要不坐在位子上大眼瞪小眼。相比于前两种而你更喜欢睁着眼睛思考。火车穿行在夜色里,你永远也看不见外面的景色,除了中途进站时能看到一点点灯光外的轮廓。 天亮到达兰州。你同样没留恋这座金城直奔定西。一小时的车程直抵安定区,一路上迷迷糊糊的,似睡非醒。眼里闪过你熟悉的风景,这是你生长的地方,一草一木你是绝对熟悉的。时隔一月,再次踏上回家的路,不为别的,就为你的爱情!为你这段传奇色彩的爱情,这种奔波是幸福的,你舔尝到了岁月的味道。 她在火车站等你,你从汽车站步行到火车站。走在家乡的小城你感到踏实亲切,你利用步行的机会仔细认真的将视力所能及的地方都看了一遍,一抬头到了火车站,你拐进了北门汽车站的候车室,放慢了脚步,用眼睛搜索着她的身影。你想到各种见面的场景,姿势,态度以及所表现的情感状态,你也想过在她不注意时将她拉进怀里,你的思念像极了天阴下的雨,密密麻麻。 你看见你的姑娘时她正弯着腰收拾她手中一只黑色的小包。她时常那么素雅,从来不拿鲜亮颜色的东西,她就是那黑夜里黑色的玫瑰,神秘却美的让人失魂。 你预想中的各种场景都失去了该有的色彩,你只是在她肩头轻拍了一下,然后蹲下身子等着她的惊异,她似乎知道是你,转过头发现没人还是说了句你真的来啦!你只好闪到她面前说你怎么这么淡定,不怕是坏人么?她眉毛一轩说除了你谁还搭理我哩,你以为我是花园里的鲜花。 你在心里说你不是一朵笼统的鲜花而是一朵芬芳的黑玫瑰,你从她穿着打扮看不到她任何一点其他色彩。一身黑色衣服,黑色皮肤,袜子也是肉色的可以归类于肉。她黑的有味道,也黑的让你不安。 你拉住了她的手可她警觉的四下望望,想将手抽出来你却并不给她这个机会,她看着也没啥熟悉的面孔才放心的停止挣扎。她笑了,牙齿白的闪光,她笑的时候嘴角上扬,你喜欢吻她充满乐观的嘴角,常言道笑是甜的,你总是寻找最甜蜜的地方下手。 她解释她笑的原因,她说我就服咱俩了,才分开不到一个月,又粘到一起了,我还叫了苏丽我们一起来的。这会等她男朋友的了一会就来了。你惊异苏丽啥时候也恋爱了,小琪瞪你一眼说只允许你勾三搭四的恋爱还不允许别人粘个花花惹个草草的呀! 你和小琪走出车站来到大街边走边等苏丽。不一会她打电话说立马到,你们说了地址,只见一辆出租车停下,车上走下一男一女。女的很白,穿着一件白色的体恤,男人很黑,穿着黑色的体恤。他们一黑一白穿过人群向你们走来。你还特意看了几眼苏丽的男友,高个儿,人看着结实,穿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像个非洲过来的球迷。 小伙子热情洋溢,跟你打招呼握手发烟一气呵成,足见交际能力比你胜十倍。苏丽见了你脸一红嘴一咧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在你脊背擂了一拳算是打招呼了,估计小姑娘初次带男友出来见人难免羞涩。你当然拒绝了小伙子的烟,你不会发生上次的低级错误,你保持着绝对理性的谦让,你说不会抽烟。然后你知道了小伙子叫陈俊。两个大男人望着彼此的女人咬耳朵窃窃私语,你们相互挤出了一点理性客气的笑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你有个弟弟叫许城 许城病了。 一个现实而残酷的事实,如此事实发生在一个年少的人身上多少让人感到悲惨。你无法解释命运会如此残酷,降临在穷困的家庭里,这无疑是件极度糟糕的事。 伴随着许城的病,你们家笼罩在一片黑雾当中。首先你的父母那灰暗的眼睛,时刻闪烁着泪光。你父亲的旱烟棒子比寻常更增加了几根,他时常手不离烟,要不在抽烟要不在卷烟,直到入睡时分还在摆弄他的烟管嘴。他会仔细而认真的将烟管嘴子里的烟泥儿用火柴棍掏出来,然后鼓着腮帮子用嘴可劲儿的吹管道里的烟泥。他认真的神态堪比雕刻家对作品的无限欣赏,同样他用此方式释放着内心痛苦的压抑。 你的父亲从不会用语言的形式跟你探讨一件事,他总是用深沉的沉默解释着他周围的世界。许城病了,他没表达只言片语的惊异,痛苦,难受,感觉跟平常一样,要不是你母亲眼角从未干过眼泪,谁也不会认为你家正经历着一场命运的风暴。 你父亲没上过一天学,从你奶奶口中你得知小时候你父亲就很勤劳,时常背着背篓给猪拔草,给驴骡铲草。年少时你父亲头发浓密,他天生皮肤白,在形象这一环可算得英俊。他是家中的老大,你奶说头一个娃娃长到七八岁时不幸夭折了,因此你父亲成了老大。你奶共计生养成功了八个孩子。你父亲作为老大要帮衬着家里养活弟弟妹妹,因此他放弃了去学校改变自己命运的想法,从此他的根便深深的扎在西北这片贫瘠之地,从未有过其他任何想法。即使农业社解体开始包产到户单干的年月他也没想着外出打工,改变家庭经济,依然坚守在这片土地上给大家庭耕地种田,从未喊过一声辛苦。那时他们姊妹已都各自成家立室,各有各的生活。你时常听见你妈的抱怨和愤怒,说分家时只分了只破水缸,几只碗碟,几根筷子,一间破窑洞也就算了,分的地驴都站不住,山坡陡溜屲的一毛不长。就为了分家的事你父母没少吵架,大多数都以你母亲的胜利结束。 后来你们从大家庭里分出来独自盖了一件土木房,改造成厨房兼起居室的多功能建筑,家具陈设都极具简单,一台土炕就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然后就是灶台,案板,大水缸,窗台下摆着一排坛坛罐罐,一张用你母亲的陪嫁大板箱搭成的桌子,地当中摆着黑糊糊的一只火炉子,这就是你们一家四口的全部家当。你时常记得每次天蒙蒙亮时都会被你父亲咕噜咕噜翻滚着的茶罐子吵醒,茶罐里的水滚出茶香,弥漫在狭小的房间内,你母亲祸中烙着香喷喷的白面馍的香味儿夹杂着茶香,让你和许城两个小崽子从梦中惊醒。你们圆乎乎的小脑袋爬在炕头,露出干巴巴的眼神看看祸又瞧瞧茶炉,像小鸟儿等着鸟爸鸟妈的新鲜的小虫子吃。那是你最为幸福的时光,那时你总会看着窗外望着金色的阳光从西山头一直铺漫下来,院子里的白杨树叶子挤挤闹闹的在晨风里争吵,几只麻雀儿立在电线上,翅膀一展一展的并发出呼朋唤友的唧唧声。 等吃饱了喝足了,脸也不洗,牙也不刷,你跟许城等着你父母安排一天的工作,一个放羊一个放驴。那时你喜欢放驴不喜欢放羊,你弟也是喜欢放驴不喜欢放羊,为此你们时常争执不休。当然时常你作为失败者而落落寡欢,谁让你是老大哩。当你吆喝着羊群从后院的甬道出来时你会看到羊跟见了狼似的,一个蹦子接着一个蹦子跳出甬道口,你就明白许城故意躲在墙背后吓羊同时给你显摆他的胜利。十几头羊跳着蹦着在空中如鲤鱼跳龙门般优雅,同时留下羊屁和羊骚味儿久久弥漫在空气中。 你父亲时常给你说,打开圈门之前先将懒羊儿惊吓起来在圈里转几圈儿,为的是让羊有排泄的时间,特别是下午时分。早上一般不用,因为经过一夜的消化羊都饿了,早早挤到圈门前推推搡搡呼唤主人哩,下午天气热,懒羊一般卧着不站,等你一阵风时的赶出来,那羊粪蛋蛋像黑珍珠一样从圈门口一直撒到村口,不但破坏了环境还浪费了天然的肥料。不知是你父亲害怕浪费肥料还是黑怕破坏环境,你猜是怕浪费肥料,那时家穷,商业化肥不但伤土壤还不如动物粪便哩。受了你父亲的命令,你时常站在圈口儿跟羊大眼瞪小眼,你双眼仔细的观察羊屁股,看看哪个羊懒的连屎都不拉。那时你可以将十几头羊分的清清楚楚,大多数羊外貌形象差不了多少,只有大小肥瘦毛色略有不同,当然也有性格特征凸出的,这种样往往成为头羊,羊中的领袖。你还发现羊中毛色鲜亮,顺溜的羊大都勤劳,毛色屎尿粘的脏不拉几的往往懒的屎尿都不愿排泄。你死盯着那几只懒羊排泄,可它们故意跟你对着干似的恁是夹着,你怒火中烧,跑进羊圈挥动木棍——你号称金箍如意棒!对着懒羊的头就是一顿敲打,即使这样,它们也不思悔改,照常在你赶出圈时那屁股后边一股脑儿的“黑珍珠”形成一条线直延伸到村外,时不时还矬下屁股撒撒尿,完全不顾及你已哭笑不得的脸。 许城手中牵着大黑驴在村口的两颗大榆树下趾高气昂的对你做鬼脸,时不时跳起来双手吊在榆树横长出来的分枝上,双腿在空气甩来甩去。黑驴总是望着你,可也无可赖何,虽说它跟你关系最亲,可也不能违背许城跟它偷偷建立起来的新感情。黑驴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时而扬起脑袋对着天空嚎上两嗓子,似乎对你说:“你太没出息了,斗不过你弟这个小子。” 许城故意跟你疏远,他害怕跟你关系搞太好不好意思跟你争放驴的权利,你是瞅准了他的心思,你不怕没机会整治他,要说屈服他的意志还得智取。而他的弱点就是学习,别看他刚放暑假时那般得意洋洋,得意忘形,一旦快开学那会子他将变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会主动凑过来拿着依然空白的暑假作业涎着脸套近乎。你知道他一个字也填不进去,他压根就不学习,整天趴在作业本上装模作样,一旦离开父母的视线,他如老鼠一般蹿到你跟前说:“哥,替我写了吧。” “你能的很我不写。”你存心跟他过不去,准备杀杀他的威风,谁让他整天跟你作对。 “写了吧,哥哥。” “一边儿凉着去,本事能的很,看你能上天哩。” “你给我写了以后我放羊还不行么?” 他不无委屈的说,小嘴嘟嘟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你知道他是装出来的,为了作业能按时完成,他啥样子做不出来? “我自个儿的还一大堆子哩,一天放羊哪有时间写,去去去,自个儿想办法去。”你削了他一眼,他还是那副德行,一种你不写你也别想安生的态度。 “羊我放,你放驴写字,距离上学还有七八天,么问题。”他眨着眼替你分析当前的形势。你心中暗想,幸亏你个小子不好好学习,要是你学习再好点我还有活头么!鉴于他的表演还算及格,你也装作颇不耐烦,事务繁杂的模样说:“那好吧,我的还多的很,加上你的估计得借几个夜赶赶,唉呀,这晚上还要给羊切洋芋拌饲料,背添炕,抱柴烧火,嗞嗞嗞,估计时间还是不够” “这都不是问题,小菜一碟子,你只管好写字就行哩!”他拍着胸膛气势豪迈的讲:“我全包!” 好了,胜利的歌声永远是嘹亮的,你乜斜他一眼,吹着口哨,手一伸,他无师自通,双手奉上暑假作业,跳着蹦子跑出去了,口里喊着:“玩去咾!” 剩下的暑假你跟黑驴为伴儿,它蓝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你牵着它走向水草丰茂的河滩那块地儿时,它对着天空又是一阵洪亮的高歌,歌声穿越空气在东山折回又撞向西山然后顺着北方那条河沟奔去,北河沟辽阔,北河沟绵延。远方一片灰蒙的色彩,感觉像天的尽头,又感觉像灰色的雨幕。你学着黑驴的样子在绿毯子似的草地上爬着走路,时而抬起头看看天空,高喝一声,回声弥漫,消失在白色翻涌的阳光里。夏季的河滩美的让你不忍闭上眼睛思考。累了你就躺在草地上看着蓝幽幽的天空中一大朵一大朵的高积云发呆,云彩的边缘有淘气的阳光在跳跃,你的心时常躺在云朵上,你看到了下面辽阔的田野,连绵不断的群山。人们都在田野里忙活,你能看到金黄色的大片大片的麦田,成群的农人抢着拔麦子,这时节最怕雷雨了,一场可怕的雷雨就能将辛苦一年的收成全都砸个稀巴烂。 也算你活该倒霉,好不容易通过自己的才智取得了放驴的权利,可你差点被黑驴送上了西天。你记得那晚你骑着黑驴得意的从田野里往家走,黑驴走走停停,不时的吃着路边的草,你双腿夹着黑驴的肚子,黑驴的脊背圆润的让你的大腿感到被按摩的舒服,黑驴每走一步,他脊背的肌肉灵活的蠕动。你跟侠客一般,手中握着“金箍如意棒”,棒横扫着斜阳,你的棒在晚风中染上了金色的余晖,感觉更像齐天大圣的金棒了。你左劈右戳,前扫后挡,口中嘿嘿的鼓着真力。你双腿一夹驴腹,驴应势前行,你驾驾驾的喊着,黑驴感觉自己变成了马,得意前行,四蹄翻飞,载着自己的主人踏碎了一地余晖。 正当你们一人一驴快接近驴圈时谁知你三妈家的草堆后边儿突然蹿出一只大肥猪,肥猪哼哼哼几声,黑驴以为遇见了狼!一时惊厥,你能感觉到黑驴像马一样前蹄高举,一声嘶鸣,接着后踢腾空跃起,而你失魂落魄哪有侠客的影子,你跟个气球似的被黑驴一屁股丢在了半空作抓牙舞爪状,说时迟那时快,黑驴借势腾出一双亮闪闪的黑蹄儿对着你的胸砰一声将你送出二丈开外,你糊里糊涂的躺在那里天旋地转,大脑一片浑浊,不会是脑浆和血擅离岗位了吧?思前想后不知端倪,索性大嘴一张哭喊了出来。 你父亲见状几步跨到你身边,赶紧查看有没有伤着要害处。你父亲摸摸你的头看看你的脸,没事。又将你裤子一划拉脱到脚脖子检查你的腹部,一看小鸡完好无损才长出了一口气。见你哭的厉害,一向温顺的你父亲拿着一把小铲子追着黑驴进了圈,只听见一阵惊天动地的喝骂声连着哼哧哼哧的喘气声,不时飘来铲子拍在驴皮上啪啪啪的声音。你除了哭还是哭,因惊恐而哭,因羞愧而哭,你没有像孙猴子那样跳起来落在树梢上查看是何方妖孽作怪。而你正思索妖孽何处来时你三妈家的猪又哼哼的举着脏兮兮的猪嘴嗅闻着地面而来,直蹭到你的脸前,眼看着你被猪嘴祸祸了,你闭上眼大哭,你能闻见猪身上那股骚臭味儿,猪的嘴毛划拉的你脸痒痒的,估计猪把你当野味儿了。只听见猪哼一声伴着撕心裂肺的叫唤跑掉了,原来许城手持你的金箍棒耀武扬威的出现在你眼前,那神态让你越加难过,他反而成了救你的英雄,你哭的越发厉害了。你只听见许城噔噔噔的边跑边喊:“我哥被驴踢咾!我哥被驴踢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初尝云雨情 你一直以不同的角度在欣赏你的小城,你说过小城很小,你可以站在西山的某个角度一窥小城全貌。你也说过小城曾名噪一时,以至于整个世界都有所耳闻,所以,作为小城之人你也曾以某种方式荣耀过。 小城在你的记忆中逐渐改变,你也渴望这种改变。别人的城市都那么漂亮唯独自家的小城模样寒酸,心中也感难过。在你记忆中的某一年,也就是你爱情如日中天的那个时候,小城依旧穿着那件旧衣服紧巴巴的套在它身上,过时的款式,过时的装饰,过时的风格以及陈旧的街道,到处干巴巴的,灰色一片。唯一让你记忆美好的独剩西山了,站在西山看蔚蓝的天空,白色的云朵,脚下沉静的小城。山中几百年流传下来的老寺古刹也是小城独有的一片佳境。即使如此,你还是喜欢小城的小,小城的静,一个不喜欢南征北战努力拼搏的人都喜欢窝在小城中,享受生命的安逸。 小城最热闹最喧嚣最丰富多彩的季节就是五月十八日皇爷圣诞,是纪念民族英雄文天祥的传统日子,一年一度。这一天前后共计三天可谓人山人海,锣鼓喧天,来自小城周围县城,乡镇,村子以及其他城市的人慕名而来,为英雄而来,为心中的信仰而来,总之玉湖公园周围的几条街道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像极了田野里生长茂盛的玉米杆子熙熙攘攘,挤挤闹闹,风一吹,呼啦啦一片青翠欲滴的声音。 从一这点你又晓得自己来自乡村,还不是小城的一员,你的村子归小城管理且来回小城六十公里的路程你觉得你距离小城不远,几乎可算边缘。假如哪天小城开发了,说不定你的村子也能沾点光,搞个度假村之类的旅游景点也不是不可能。 你还记得初入小城时总是走错路,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你总是站在任何一个十字路口张望,你的脚步好踟蹰充满着迷惘,你想亲自将小城的所有街道走个遍,如此你会摸清小城的基本结构。可不知怎么的你总是摸不透小城,你不是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就是走上半条街又匆忙原路返回,你怕迷了路找不到你租的房子。 你初入小城时在城南的一片民房中租了一间小小的房子,房子靠着一条干枯的河却散发着腥臭味儿,犹如流动着滚滚臭气。只有下暴雨时河才会流过一片宽阔的污浊的水,各种垃圾漂浮在上面,那时还没有成立正规的河道管理部门,所以百姓的日常垃圾都会偷偷倾倒在河道内。虽然百姓居住处也设立着垃圾站,一个用砖块围起来的圈子,垃圾已满溢出来向各个巷道蔓延,大风一吹,各种色彩的垃圾漫天飞舞,各种气味儿走家串户。就算如此,居民们照样生活的很安逸。 你还发现一个苛刻的问题,只要是居民的厕所门上都挂着铁将军——锁子!一般情况下路过此村的人假如肚子突然跟你闹别扭你想解决问题,那你只能往河道边儿上跑,乘着没人经过,排泄在河床上。公共厕所倒是有一个,估计鼻子失灵的人经过都难以忍受,因为肺绝对不允许你那样做。正因为公共厕所才会公共到无人看管无人问津的地步,假如你非要解决自身排泄问题非要遵守道德操守不愿临时排泄在河床内,建议你全副武装,起码一双雨鞋,一副防毒面具,一个头套,外加强大的心理意志。 你所租住的房子是房东院子外的一块地皮自行建造的小房子,特点是黑暗,潮湿,没有私密性,门一开就是人来人往的巷道。你房东的大门时常禁闭着,你从未掀开过那两扇红彤彤描着门神的气派大门。你初次来时想上厕所却找不到地儿你使劲敲打大门,声音穿过厚重的铁门感觉像擂鼓。即使如此你也擂了好半天才传出一个男人冷漠的声音,他问你是谁。你说你是新来的租户。他问什么事?你说找厕所。他冷冷的说了厕所位置就是你前面描述的公厕。你捂着肚子直溜溜去了又捂着嘴直溜溜来了,你脸色泛黄,显然憋的不轻。最终你委屈的羞涩的愤怒的罪恶感的找了个塑料袋在房子里解决了问题,然后打开窗子丢在了河道内,对此你感到你的人格从未有过的被伤害。 你无比想念广阔的田野,你的村子,你从未想过小城会让一个人的生理问题成为你与小城的矛盾。你在小城的形象像个老鼠也像个鬼。那时你孤独的绕着你的房子触摸着小城的脉络。那时你心上的姑娘还是刘雅,她总是深入浅出的在你心的缝隙里溜达。而那时你们已好几年不曾见面,你只记得一个模糊的身影,也许只退化成一个爱情的符号占据着你的意识,你认为随便有个爱情的概念你都不会对生命失去意义。 如今你带着你的小琪穿梭在玉湖公园的人海里你们脸露微笑。你的姑娘久居乡村不曾如此热闹过,她比你更兴奋,脸蛋像个熟透的西红柿,被一身黑色的服饰衬托的脸,宛如一朵怒放的红玫瑰,她够引人注目的,无数迷恋的目光粘着她,无数愤怒的目光刺向你。她左顾右看,兴致勃勃。镜子一样闪闪发光的湖上也是一船一船的青年男女,湖岸的杨柳倒影一湖的绿色,这是小城唯一的一片人造湖。 小琪跃跃欲试说从未划过船言外之意想试试。苏丽和李俊也有此意,至于你旱鸭子一只,当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好不容易一船人游玩了有了闲船,你护着二位姑娘蹬上了船,李俊买完票看你们都准备停当,他勇猛异常一个蹦子落到船上差点将船压翻了水,吓得两个姑娘花容失色,惊声连连。苏丽瞪了一眼李俊似乎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坚决不玩了,好在李俊好言相慰总算平息了怒火。船在你们的脚下只打转儿,用力太小不走,用力过猛感觉要翻,周身又是大大小小的船,有跟你们一样初次划船,打着转儿吓的一船人尖声鼎沸。划的好的故意欺负别的船,眼看撞上了斜刺刺又擦身转舵,被欺负的不是破口大骂就是又哭又闹。你们步履艰难,好半天稳住了船身向更远处漂去,两个姑娘又是晕船又是胆寒,刚好不远处一条船不知何故翻入水中,落水的人着急忙慌,狗刨式,蛙泳式,没招没式的出尽了洋相,其实水不深,也就齐腰深。吓得你们赶紧回划就此结束登陆方才心安。俩姑娘上岸就是一阵干呕,完了你们还诚心的去了大殿烧了香许了愿,你对着神灵祈祷让身边的姑娘能够幸福,从心理角度暴露出你力不从心的现实。 然后你们两个大男人带着各自的姑娘又去了各大小市场,买了凉鞋衣服,吃了饭,你的小琪提出找个地儿休息休息。李俊熟悉小城的布局,只见他将你们带出人海走进一条巷道,爬上了两层楼来到一处私人建设的宾馆,后来你知道宾馆的名称叫梦圆宾馆。再后来每当路过或者无聊时都会经过这家宾馆,不得不说你人生珍贵的第一次爱情结合就发生这座叫梦圆的宾馆,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此宾馆符合你那事的基本事实。这座宾馆自从你晓得它存在时在你的时光里穿越了九年的岁月,如今依然坐落在盘旋路那个道口。不知迎来送往的圆了多少年轻人爱情的梦。 你记得宾馆座西朝东,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淘气的涌进来,给疲惫的旅人带来温暖和光明。站在窗前你可以看到南来北往的车辆和人。而玉湖公园就在你的眼前,人海依然在蔚蓝的天空下来去如潮汐。 疲惫的你和小琪简单的梳洗后经过短暂的对视,迫不及待的吻在了一起,经过上次她无形中给你的引导今天的你不再生疏,至少接吻是如鱼得水。你从她的吻中感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存在,她对男人有着老练的熟悉,你感觉在她面前就是一片广阔的荒地,而她绝对称得上认真严肃的开荒者。在你对性无知的情况下你们的第一次结合失败了,你居然没找到通往她性灵深处的道口就累的爬下了! 当然初次在无人打扰的处所你们的第一次从彼此的矜持开始,你得弥补叙述一下彼此的心理,你当然装作平静的看着电视心里却想着怎么拥抱她吻她,至于小琪你能从她的眼瞳里看到温情的涟漪。结合之前你们做着心理上的准备,你们知道即将发生的美妙的事是你们作为恋人该有的温存。可你想的显然多,你还不知道性的滋味,真正女人的好处,虽然你用手解决过不下n次,可你总觉得隔靴搔痒难以解决实质性的问题。当你吻到她甜甜的唇时你体内的真气开始流转,你无法控制真气的节奏,它总是搔过你的心尖儿又涌向大脑,你头昏脑涨,之后气体顺流直下直逼丹田,最终你不可避免的从身体的某个地方决堤而出。你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如痴如醉的脸颊,你羞愧难当。 你停止了爱情的战斗,她睁开了迷醉的眼睛,她的唇鲜艳欲滴,似是要滴出血来。你不舍得她的那双眼,满眼都是你的印象,她双手搂着你的腰,紧紧的抠到你的肉里。你单手抬起她温润的下巴对着她最甜的嘴角吻下去喃喃的说:“对不起,我觉得我还没准备好。” 她不解的看着你眼神划过一丝失落。作为尝试过爱情的女人她在短暂的陌生过后立马娴熟你的鸣金收兵,她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嘴角勾魂似的翘起,她说有的男人第一次都会这样,话刚嘣完便觉不妥,低下头红着脸不言不语。 你说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也在此时门意外敲响,苏丽他们进来说去吃饭,小琪倦容未逝直喊累说就不去了你们去。苏丽和李俊诡异一笑,自认为你们一味恋战不舍时机,识趣儿的走了,临走李俊对你回眸一笑,而你肉麻丛生。 你昨天白天上了一天班又赶了一夜路今天又晃悠了一天,要说正常人早起早睡都快支不住了,说句实话你此刻只想呼呼大睡,你能如此狼狈与你熬夜有直接联系。你饿的不行了,跑出来找吃的,吃了一碗牛肉面你感觉精神了不少,你买了一些零食,然后点了一支烟站在十字路口望着天边的烟霞发呆。 从目前的状态你分析着你们的爱情,它向固定的方向发展,至少目前是这样。似乎不需要你太多的思考,可你天生爱思考,爱情说简单就是谈情说爱,发泄心理的情绪,生理的性,可你总觉得有负罪感,你不敢面对她的未来,你也从未面对过你的未来。你明白你在爱着她时同时也在毁灭她。也许这辈子你永远忘不了你妈在校门口等你的场景,你去医院看你弟的场景,自从那天起关于你未来的一切都成了泡沫。虽然你从未接受过命运强加给你的未来,但它确实活生生的存在着。 你丢了烟屁股,唾了一口白痰,长出了一口气,你重新装备了自己的脸面,从目前这个状态看,你还舍不得你的过去以及现在真实发生的幸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初尝云雨情 你爱爱时脑海居然不断闪现着你独居在城南的那个黑屋子。只要你进去就会拉开灯,25瓦的白炽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让你情绪更加压抑,有时你忍不住想跳起来一脚踹破它。 你在小屋中坐立难安,无所事事,你不敢开门,门外是来来去去的脚步声,即使你想出去,一般都在无人时拉开门利索的挂上锁快速离开。当你想进入时你一般先溜达到河岸边瞄几眼有无人员经过,然后打开锁摸进去关上门。你总是无所事事,或许在别人眼里你是个贼,在这一带踩点儿摸路来了。总之你时常会跑出屋杵在马路边看来回飞驰的汽车。汽车消失在你望不见的路尽头时你难过的想流泪。 你和小琪按着身体的节奏寻找着性灵的薮地。她的身材是你想象中的样子,线条明快充满着张力。你从未如此认真的审视女人的,确实与你各处不同。你感觉女人没有骨头,完全一股气在支撑她的皮肉和神经。她将你的嘴完全占有,你呼吸困难,你在苍白里挣扎。你总觉得有个山头看着不高你却难以爬上去,你调动着全身的肌肉,你结实的双脚变得轻了许多,你没忘记你是体育生,有着结实的体魄。快到山头时你脚下打滑,跑鞋上的铁钉在你过分用力时突然折断。只见你气喘吁吁,你身下的山也开始颤抖,你鞋上的铁钉深深地钻进山体的皮肤,你不断挣扎,再挣扎,你从新站了起来,你奋力一跃,你伸起的双手带起空中的云彩,你飘到了云端,软绵绵的,你想大喊大叫,可你终归压抑住了。 你忘不了黑屋子里的孤独,幸亏房东靠河边开了一扇窗子,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猫出去溜下河岸去沟里耍耍,但你不敢去,河里那些枯草背后有不知名的动物在行动,估计是野狗,你单枪匹马下去岂不成了狗食。 每个夜晚躺在床上你都会打开窗户看着窗外的一角夜色,有月亮的夜晚你充分享受着月光浴,你也跟孩子一样会想象月亮上住着一位绝色的嫦娥姐姐。没月亮的时候你喜欢盯着对面的几栋楼房,里面人影晃动,灯光亮了灭了,灭了又亮了。河床里滚动着浓浓的夜色像极了天上的黑云。也是那个时候你喜欢开着窗户睡觉,你感觉你和外界还是有着一丝一缕的联系的。 也是这扇窗户维持着你正常的生活,吃喝拉撒全都经过窗子通向外界。你的黑屋子很简单,一张八十公分宽的小床,一只电壶,一只热水器,一只装冷水用的大水桶,一只洗脸盆也是洗脚盆,那时候你的脸跟脚都是同样的待遇,除此之外就没任何修饰你生活的装饰品了。你的一切用具都以单数的形式出现,好比于单独的你,总是一个人行动。初入小城你连个朋友都没结识。你记得你居住在这儿的原因是你学了驾照,准备跟着你四爷家你三爸学开车练练手。可是你只开过一次还差点儿撞了车,吓的你三爸满脸流汗,也是你三爸反应快一脚踩在你的脚面上迫使你的脚按在了刹车板上。自那以后你就没摸过方向盘,你只是看看方向盘想象一下开车的情景,后来你也不去找你三爸了,你不喜欢看那双厌烦的眼睛,谁也不想自己平静正常的生活被打扰。当初也是拗不过你父母的脸面才勉强答应的。后来你自己会开车了你也终于体谅了那双眼睛,很多时候那不叫开车那叫驾驶着责任,你的每个动作潜在的决定着你以及身边环境的和谐。 当你从云端跌落的时候你看到了一双水沁沁的眼睛,她的睫毛上都带着明亮的汗珠,她似乎刚从游泳池出来。你的脊背后一条水线儿顺流而下,你再次抬起她好看的下巴在她微笑的末端准确的吻到了她的嘴角。多年以后你怀念的依然是线条明亮的嘴角可你再也没有遇到那样好看的嘴角。 你感到口渴你想喝水,她说饿了,想吃点东西。你给削了个苹果,一小包面包。她叹了口气说刚才还没觉得饿哩这会又饿了真奇怪。你泡了一杯茶,看着她再也不会忸怩的身子,她海藻般的头发闪着明媚的水珠。 你泡了一杯浓浓的茶,看着浓浓的茶你又想起了黑屋子里你无所事事时喜欢将“热得快”插进杯子里煮茶喝。有人说浓茶和浓糖水能治你的病,你虽然疑惑但别人都那样说你还是喜欢试试。浓糖茶喝着确实美味,可受苦的是你的肠胃,它总是随时都会愤怒,有一段时间你自嘲的想了想你待在黑屋子里就是为了对付你的肠胃,你和你的肠胃以及你的思想待在黑屋子里相互较量,那时你还没打算去干一件有意义的事,那时你的时间一抓一大把。 小琪除了跟你眼神交流外还喜欢触摸你的胸,你的胸经过两年扎实的体育训练有了一定基础,不过你天生上身宽阔,腰部以下细小,很像英国的大力士。她在摸着你的胸时喜欢露出勾魂的微笑,你无法容忍翘起的嘴角,你狠狠的将它吻了一遍,你告诉自己你要深刻的记住它的味道,你不能保证这样的幸福会持续走下去。你没事干的时候喜欢读历史,你从历史中得到了万事万物都不是以恒定的姿态出现。比如说三国时代,一个完美的鼎立之势,可终究因为人的贪欲被堙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你在爱爱时分析着历史,因此你的每一次动作都充满着力量的记忆。 做完后你跑到了厕所抽了很多烟,嘴都被烟熏麻了,厕所是干湿分离式的,有一扇开着的窗子,你抬头时看到了小城的西山,隐藏在一片滚动的黑暗之中,你从寺庙灯的轮廓处辨识到了西山伟岸的雄姿。那一串串摇曳的灯光是西山的眼睛,它时刻观望着山下的动静,也窥视着你慌乱的心。 是的,要说此刻你没想法纯属扯淡,你想的太多了,不然你会抽那么多烟?你想到了身边的女子是你记忆深处的女子,也是你生命启蒙时就喜欢的女子。能有几个人像你一样会在长大后将从小喜欢的女子拉进你的怀抱?这不是上天眷顾是什么?你想起树上,鞭靶子,书本上,身上,任何有你的地方都会写满她的名字,假如小小的你没有如此刻骨铭心的用你的方式爱过一个人就不会有今天幸福的结果。那时你着了魔似的喜欢她,你总是躲在任何可以看见她的地方默默地望着她,你的心渴望被她温暖的触摸,你的眼睛需要她温情的回眸。这一切再经过了时间的沉淀总算变成了现实,你不敢想象第一次直视她时的兵荒马乱,可你如今却捧着她鲜活的心,这颗心此刻再为你跳动。爱情,需要无怨无悔无欲无求的坚持,敢于坚持,敢于将自己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等待当中去。假如你真的爱上了一个人,请把你以前的心格式化,义无反顾的去保存对方的点点滴滴,直至你告别黄土地的那天。 在你和她爱爱的过程中还未抵达对方柔软的皮肤时你曾做过暂停,你充分的看了看她闭着的线条明亮的眼睛,你曲径通幽的说要不等结婚了后再继续?她哼哼没说话,你不敢贸然前进,你怕进了她的城堡一切都晚了。你用手撩了撩她的头发,你继续说要不你去和苏丽睡?她不肯张开眼睛却打发她的眼泪控诉你的恶劣行为,年轻人,都火烧眉毛了你还矜持个屁,假如你真做出历史性的一刻你贸然从她身上起立估计会被天诛地灭,就算你满脸满身全都刻写着烙印般的我爱你也无济于事,因为侮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你这种估计禽兽都做不出来。 你只听见有那么几个字自怀里的女人嘴里嘣出来:“你是嫌弃我么?” 谁人不知她遭受过遗弃?难道你假装不知?你虽然出于疼爱她才忍着烈火灼烧的时刻犹豫着,可你的女人不会这样想,她只想着她是烂菜一朵无人问津,现又被你如此凌辱!她一个姑娘光着身子像棵洁白无瑕的葱抑或削了皮的山药躺在你身下你却建议她跟别人睡?完了,你也是情商为零智障优先的动物新品种。在你无言的自责自己的冒失时她自牙缝里又嘣出几个字:“你以为苏丽会跟我一起睡么?” 你看到窗外的月光是如此明媚,夜色多么撩人,你觉得不该不识趣儿,你吻去了她眼角的颗颗泪珠,你曾说过,以后不会有人再给她任何形式的悲伤,你会吻去她眼角的滴滴清泪。 初夏的风吹拂着你们的脸,你们俩背靠着树坐在路旁看马路边树林里养蜂的人。你们眼前飞舞着白絮,绿草在你们脚下,花香芬芳,蜜蜂儿四处奔忙,远山藏匿在沟壑的那边,你们所在的地形正是山头,这里有个临时站牌,开往市区的车总是会停下来,有的人下车,有的人上车。夏天的乡村美的让你简单的笔羞涩难描。 你看着小琪略带忧伤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也没有交谈的意思,一时间你们宁愿享受着夏日的慵懒不想张嘴说话。耳边吹来轻轻的风,田野的气息滋润着心扉。 你们一前一后的行走在回家的路上,你们走过一条明亮的山路,山路两旁都是平缓的坡,一块连着一块的农田整齐的在日光下闪着绿色的光芒。你看着她的脊背,你远远跟着,你内心游走着酸涩的悲伤。你们像贼一样爱着,偷偷摸摸的,总怕被人发现。这种处在灰色地带的爱情让你无法忍受。你恨不能跑上前牵住她的手放心大胆的走,人生就他妈几十年,除了岁月,到底谁怕谁?可她不允许你如此莽撞,你只能在想象中放肆的牵她的手走在村子中央,接受众人的惊异的眼睛。像她说的,你想要个稳定长远的感情就按她说的做。你们用眼神告别,你站在她消失的拐弯处好久,你的眼睛被泪淘洗的生疼。你不愿你的爱情是此种模样,可现在却只能如此模样。 回家后你几乎倒床就睡,连呼吸都不想了,只想静静的躺着,一直躺着。 晚上,你才有了些知觉,几天的奔波和思考已让你精疲力竭了。你的莫名出现吸引着蒙在鼓里的父母。时隔月余你再次出现这不合常规。面对家人质疑的眼神你从初始的弯弯绕绕到最后的坦白由它去,你想有黑即有白,天黑也会亮,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世界万物自有规律你一个小屁民还能挡得住历史的车轮? 在家庭的一阵骚乱中凝结出你妈一句无比现实的话:我说你们这些娃娃就是不听话,咱们两家是啥关系?就算忽视这个牵扯,就咱家这光景人家怎么可能将女子交给咱们哩?人家嫌咱家穷哩! 你爸倒是平静的像座山,准确的说像火山,只见旱烟棒子冒着一股一股的青烟白烟随着吧嗒吧嗒的声音在屋子里弥漫。你妈不停的分析着,唠叨着。而你几乎听不进去任何只言片语,你只是坐在木椅子上照旧抽着烟沉默。你一片火热的心被你妈三言两语的现实泼了个透心凉。最终你妈提出了几个建设性的意见,她认为当前的你应该静下心来努力赚钱,没钱啥都是浮云。你不时的抬起头打量着简陋的房屋,一台彩色电视机播着三十年代背景的片子,那是你妈喜欢看的风格,你妈总是喜欢看大太太,二太太,姨太太之类的电视剧,不知是她的小情怀作怪还是走不出她们那个年代所接受的三十年代的“新思潮”?你总是没认真了解过你父母的内心想法,他们平常在你心里是个符号,想起了,该用了,就找他们。因此在这里你想写写他们却嘣不出几个字来。你只看到他们满脸的风霜沉重的压力,他们的腰板在也不可能挺直了。其实你能想象到,两个后生眼看着就得恋爱结婚,后面的事还多的很,他们既希望你们恋爱结婚生子又害怕没能力支付相当可观的彩礼费,他们眼里的世界对当时的你,九年前的你来说,你是不懂的,因为你还没考虑过彩礼之类具体的事。 你们约好了第二天去她家的,你们正处热恋阶段,难舍难分。已是大忙天了,家里人都忙活去了,只有你们两个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在电话里唱着喜欢的歌给对方听,她说她爸妈出去了,就她一个,让你快些来,你穿好衣服洗漱完毕直奔她家。 这是你第二次踏进她的家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摩托的故事 提起许城你不得不跟他的摩托联系在一起,这台现代化的文明机器曾担负着一个家庭的荣誉,那时节,家有摩托都是一件值得幸福荣耀的事。 许城喜欢摩托就像喜欢他的姑娘一样。摩托是红色搭配黑色的,许城很想给他的摩托起个名字,可想来想去不知取什么才好。他异常羡慕别人家黑颜色的摩托所起的名儿:黑马王子!多高贵,多气势。可他天生喜欢红色,可又不能叫红马王子,显得不够稳重,神秘,体现不出摩托本有的血性。为此他跟你讨教过,他说你上过高中也读过小说,文化层次高些,让你想个既符合摩托颜色,又符合摩托特性,不失典雅也不嫌粗俗的名字。那时你还在高中,自从自行车被盗你失去了基本交通工具,你很想借用你弟的爱车去学校赚个眼球儿,可此种想法一般只能想想,即使许城会勉强答应,你妈绝不答应。 许城敬佩你的才华,你也不能不想出个特色名字,你差点抠破脑袋,左思右想,好半天撸出一个词儿:红色火焰!可许城手指头抠着嘴角玩味些许,感觉稍有不妥,没撤出他内心的骚动。火焰火焰,听着倒是激情,可总缺少了那么一点点野性。他说你在想想,提高一点层次就好了,总感觉不那么立体!你也觉得不那么响亮,再说,火焰与红色自相重叠,起不到层次感,顾名思义,摩托,摩托,这种交通工具不但提高了人们的通行效率,还勾起了青年内心的热血,而这一切的起因全部来自速度!是速度重新组合着世界,让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而某一位科学家说的好,当速度达到一定状态时,可以改变物质的基本特性,也可以说它可以不是物质,是另外一种物质,实在要个名称的话,那就称为“暗物质”。速度可以改变世界的维度,那么,摩托完全将许城以及你的世界观改变。毕竟,它作为你们兄弟长大后的第一台动力机械,改变着你们对路的重新认识。车轮碾压过得路那不叫路,那叫人生。 “极速闪电!”你说:“怎么样?” 你弟逐渐放大的瞳孔似乎贴上了金光,用金光闪闪形容他内心的情感不算夸张,他骑着摩托,右手抚摸着油门把,他有种飞翔的姿势。对,这个名字贴切啊,极速符合摩托特性,闪电又是速度另种强烈的延伸,更热血的是闪电可以是红色的另种形态!因此,极速闪电成了你们家新的一员。 自从极速闪电被许城从镇子上开回来之后,你们一家人就特喜欢赶集。只要逢集的那天不论多忙都要开上摩托去镇子溜达溜达,而只要摩托的马达清脆一响,庄子里的闲人总会围在一起看热闹,而你和许城表现的相当优越,那时你们庄子能买的起摩托的屈指可数。你们时常擦的它光彩夺目,你妈也喜欢擦摩托,边擦摩托边跟身边的人显摆。那种场景时常在你脑海浮现。 你记得刚开始学摩托时许城在后边儿替你扶着。可两百多斤的摩托加上你也三百多斤哩,摩托速度起来许城也不好扶,可他就是要扶着,害怕你摔车。你总是加着油门踩着刹车,势在必行!许城对机械一触就通,而你木讷多了。那天是个明媚的下午,阳光在村子的晒场上暖洋洋的,周围的树上都是明丽的阳光在跳跃,闲人都围着你看你学摩托,不时发出几声惊叫。有好几次你差点撞上草垛了。而许城最害怕晒场南边的那条深沟。显然作为“老司机”他既害怕你也害怕摩托被你开沟里去了,因此他盯的很紧。可你万万没想到,你没掉深沟里却掉深坑里了。坑不算深,可也不浅,正当你开的有点感觉了,一时骄傲大意,估计油门瞬间有点大,引擎的暴躁声吓的你有点失神儿,你七拧八拐的连人带车踅进了靠草垛旁那座坑。许城眼尖,众人都捂着嘴巴大声惊呼时他已一蹦子跳到摩托跟前一把提住了摩托,而你像个惊慌失措的泥鳅向着深坑更深处爬去,你害怕摩托滚下来砸住你的脑壳,在安全方面你还有充足的意识帮你跳出危险区。你爬呀爬,坑里各种草茂盛生长,划拉的你脸疼,爬着爬着你听见许城的声音:“摩托捉住了,别爬了,赶紧起来帮忙扽上来!” 你回头时看到摩托逞下坡姿势,许城满眼通红的跟扽着牛尾巴似的扶着摩托,他年轻气盛,恁是保持着他的摩托没有经受摔车的惨烈画面。 那时候学摩托的人多的很,你五爷就是其中一个,他的大女婿给买了一台摩托,白色的,说是让五爷带上五奶到处走走,方便灵活还不累。那时五爷六十有余,身体还硬朗。你们庄子地势极低,要走上大路有段s路连着s路的陡坡路,对驾驶车辆的技术很有挑战性,你五爷总是在第二个s路下摔车。原因是转弯疲软,油门掌控不到位,快了飙出路摔进沟里,慢了坡陡爱熄火,你五爷总是在这段路熄火,冲了一次又一次,铩羽而归。不服老是不行的,五爷最后对摩托的兴趣也同样熄了火,而你五爷骑着摩托带着你五奶兜风也成了梦想,这辈子从未实现过。后来你时常听见你五爷将摩托启动,在院子里响一下,摩托变成音响的作用也是摩托的悲哀。再后来,就没听见过摩托的响声了,因为几年后你们都开上了小轿车,摩托的时代已一去不复返了。 许城时常开上摩托去溜达,你爸妈的脸也时常阴晴不定。你爸妈的态度时,办事时才能开摩托,平常就别动它。一动就烧钱,那得多少钱?可是作为一个乡里小青年能办多大点事儿?因此家庭矛盾此起彼伏,全都是因为摩托。 你开着极速闪电办过好多事,你开着它走亲访友;开着它载着你妈去学校开家长会;开着它从三中拉过铺盖卷儿,当然那天下着小雨,路滑坡陡,视线不良,你开着极速闪电冲进了水渠;也载着你奶奶去她大闺女家浪门子,还连着摔了两次,将你奶奶的阳寿差点折你手中。最重要的是,它承载过你的爱情!总之,极速闪电给了你很多方便,也差点开着它钻进了大货车的轮子底儿。它在极速时分太过暴动,让你时时热血沸腾。 当然你最忘不了是它载着你的小琪穿梭在乡间小道,你们在蓝色的天空下奔驰,耳旁的风呼啸着变成云,你们在云间飞驰,飞向幸福的站台。可你死活也不敢相信,摩托上的爱情居然会换了主角,主角不是别人,而是许城,你的弟弟。 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好比明明一出喜剧在结尾之时一改常态变成了悲剧,压根毫无逻辑,荒诞至死,可它却真实的发生了。 那天许城摩托上坐着一个女子,他们行驶在去往某个村子的路上。阳光额外的灿烂,女子的双手捉着后座的置物架上,可山高路远,山路崎岖坎坷,她不得不将手抱住了许城的腰身。也在那一瞬间,她的心有了异样的感触,这是区别于其他微妙的感觉,像后来她字正腔圆的说的:“有种初恋的感觉!”。 许城阳光的侧脸闪耀着金色的光辉,阳光在田野中翻滚,晒的田野腾腾的飘荡着土壤和各种植被的香气。他们一路顺着明亮的不断延伸的乡村小路行驶,摩托的引擎声在这个醉人的夏季也激发出了最强劲的动力,它呼啸着,澎湃着,凌厉的声浪压住了一切自然的声息,却勾出了青春最热烈的血液。 你记得那天你开心的站在塔吊上望着逐渐衰弱的太阳沉沦贺兰山头,虽然你能活动的空间很小,你几乎一整天都坐在钢铁巨兽上,可你是幸福的,你拥有着世间最唯美的爱情。你的姑娘是你从小就倾慕的女子,你时常问自己这是真的么?在你生命里一时还无法接受此种命运的厚爱。 你在贺兰小县城呆的太久了,有时你真想就此离去再也不想回来。去年你就告诫自己再也不来这座小城了。可你拗不过命运的法门,你时常孤单的穿梭在每一条街道,你也用心去走,你总觉得人生太过匆忙,有时能带着思考的脑袋独自走街串巷都是奢侈的。去年你走这条街时你还会想起刘雅,如今却是小琪,你的记忆在两个女子中间跳跃徘徊。时至如今,你跟刘雅彻底结束了,你们再也不会联系,你写了那么多日记,都是写的她,你对她动过真情,每一个字无比准确的诠释着你对爱的理解,可这份爱注定要被岁月清扫。假如她曾经会回应你的爱,你们也将有个不错的未来。可她再也不会出现,她就在你的小城里某个学校,假如你还愿意看看她,也许还会碰见她,可你再也不会这样去做了,你为了看她跑过太多无辜的路,有时你很愧对你的脚。曾经也差点为她丢了命,摩托也是第一次被你摔的那样凶,可你们之间终究躲不过陌路。假如爱情从来都是一个人默默在付出,这种痛和煎熬值得你重新思考和定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第二次走进她的家 你迈着犹豫不决的步子向小琪家走去,你看着田野的景色你尽量调节着你的情绪,也鼓动着你的勇气。实话说到底,每次靠近她的家你的心都无名的紧张。以前是怕她,现在怕她家人。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事是让人恐惧的。一路上你走走停停,防范着碰见熟人。你恍惚的走着,你看到田野下边那座安静的学校,那是你们的小学,你童年的喜怒哀乐尽皆围在高高围墙内,高墙上长满了荒草。虽然此刻它如此安静,里面没几个学生,再也回不到当年那个书声琅琅的场景了。可每当你走过,总能听到那些溶在岁月里的声音。你想起了灭鼠运动之后不足一个礼拜,你的堂兄上厕所时无意捉住了一只黑色的小鸟,你们那地方叫“狼鸟”,因为叫声像说话,体型比普通的鸟大些。不知那鸟儿怎么回事被你堂兄逮住了。你堂兄迫于校规:以后任何体型的小动物皆不准进入校园半步。所以他也是小心翼翼将鸟装进了书包,然后等放学后准备带回家玩。可那天他意外玩的过于兴奋,放学站队时已是满脸大汗,全身上下尘土飞扬,他抓起书包,忘了书包里还藏着鸟,他捞起书包拍打身上的土时书包里的鸟哀怨连连一声连着一声控诉人类的粗暴。全班同学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鸟声何来,皆左顾右盼。你堂兄也一时像只打懵的鸡呆头呆脑的左看右看寻找声音来源。当大家都噤声摒气时你们的班主任苏老师背着手满面严肃的踱步而来。小鸟受到刺激急于寻找生命的一线生机不忘声嘶力竭的喊叫。你堂兄如梦初醒赶紧将书包藏在怀里双手抱住试图隐藏清脆的鸟声,可为时已晚。鸟声在同学们齐刷刷安静的目光里格外刺耳。你替你堂兄捏着一把汗你想着这下完蛋了,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么?灭鼠运动的残余思想还未退尽,岂不是碰了火线能不滋出几丝火花么!你眼睁睁看着你的堂兄被怒气冲冲的班主任揪着耳朵拉出队伍,你看到你堂兄龇牙咧嘴的五官都被迫擅离岗位,你忍不住喷出一声笑。其实你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化成了一股笑气你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半蹲着双手支膝,俯下身子那么笑上一天一夜。你赶紧捂住被笑扯开的嘴巴,侧过被笑憋的通红的脸,你怕被班主任揪出来,要知道你是灭鼠运动的缔造者,是你引起了这场风波导致流动红旗好几个礼拜都与你们班无缘,你还有脸笑?全班同学眼看着你笑了一时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的堂兄被班主任揪着耳朵向国旗底下走去,你堂兄的姿态像个小猴子一跳一跳的走,他的肩膀倾斜着,尽量将耳朵受力的一面抬的老高,可那时老师个头好高,即使你抬的多高都无济于事,因此你堂兄几乎跟跛子上台阶似的一颠一颠的走。此时每个班级的学生秩序井然的依次列队站在国旗下的广场上例行全校日常工作的总结。值周老师捧着校案记录站在全校师生面前眼光威严的扫视着,值周老师相当于学校的可移动监控摄像头,因此不论各班班主任还是学生一见到值周老师都要敬畏三分,稍有不慎就会被记录在案,鲜红的流动红旗是荣誉的象征,为了它的存在你们时刻保持着学生的样子,环境卫生,个人品德,集体形象,无不与这面红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假如发现问题,那么在放学时提名点姓的在全校师生面前作为典型进行批判,如果有的班级被值周老师点出来,担任班主任的脸就一片通红,那么第二天调皮捣蛋的学生就成了班主任的出气筒。 那时老师打学生还不违反法律,老师一般都会打到解气为止。你想起有一天午休你却毫无睡意,脑袋探来探去的还挑逗前后的同学,结果你的这一行为被躲在教室外面的班主任觑了个真切。当你被班主任带走的那一刻你发现全班同学都抬起了脑袋,他们居然都醒着!!!后果很严重,因为不睡觉而挨打是你平生第一次,你都是因为贪睡被你妈从睡梦中用棍子敲醒的。那时学生太贪玩了,一般的木质教鞭用不了几日就会被敲断,那天你运气好,试验了老师的新教鞭——一把钢戒尺!那家伙伤肉不伤骨,你只记得你的手掌像包子一样肿了起来,火烧火燎的你撑不住,上课时你将水桶放旁边,随时放水里冰一下降降温。你记得打的时候老师很享受,一戒尺下去他会问你感觉怎么样?比睡觉美是不是?第二戒尺下去他还是重复这句对你来说毫无意义的话。打一下,你手在裤子上蹭一下,打一下蹭一下,那种疼不是疼在肉上,你感觉一股烈火自掌心烧到了心房。后来你背地里和同学骂班主任时你说估计是刚买了戒尺想试试效果,故意找茬儿。结果你就是那个最不幸得茬儿! 你堂兄和你班主任肃穆的站在国旗下,国旗迎风招展,哗哗的声息粘着英雄的悲壮之声。那时虽然你很小,但你明白国旗的象征,你是从学到放牛娃王二小那篇课文时有了英雄情结,你觉得站在国旗下相当于一名王二小式的人民小战士,你受着祖国的检阅。你肚子里憋着的笑气瞬间回归原型,面对国旗面对历史,你怎么笑的出来!你堂兄和班主任在全校师生的“检阅”下灰头土脸,作为班主任他有教育纰漏的嫌疑,教育不彻底,思想不深刻。校长在值周老师讲完后上台严肃的批评了随便逮小动物进学校的恶劣事件,假如再不防微杜渐校园就会变成动物园,什么狗七猫八的都将带进来,校长针对你堂兄次此典型案例来了个杀鸡给猴看,还申明必须写出一份深刻的检讨书,当众宣读。为了灭鼠运动的彻底性,持续性,常态化,校长讲到必须人人严格要求自己,时刻审视自己,要明确自己来学校的目的。每个人都要做到相互监督,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报告校办公室。为了起到一定的教育意义,校长要求你堂兄当众释放小鸟,并做临时口头检讨,认识错误并保证以后好好学习,思想进步。小鸟抖动着翅膀重新跳出黑暗飞向光明,师生们都抬头望着小鸟飞上了校门口白杨树的枝头,不时传来一两声兴奋的叫声。 校会后你们兵分两路秩序有条不乱的走出校门,一路向南面走去,一路向北面走去。那时学校全级三百多人,热闹非常。每次你们的队伍走出校门时你都瞥几眼你的小琪,她所在的队伍向南挺进。 校门口两棵粗壮的白杨见证着你对她的眼神,你的心思总那样简单直白。就连风都能读懂,风知道你的爱情,小小的爱情,它吹起了你喜欢的姑娘额角的头发,细眉儿细眼儿的让你看个真切。你记得小琪的鼻子好端正,两只黑眼珠黑的亮晶晶的,犹如会发光的宝石,她笑的时候两只嘴角勾起,两排整齐的牙齿闪过一抹明亮的光线。 时光一晃就是九年,那年你五年级,十二岁,她也十二岁,如今时间倒了过来,你二十一岁,她也二十一岁。你们总是在一个时间点上行走。你们总是有太多相同不可避免。 这几年所有的娃娃一股脑儿的往城里走,条件一般的至少也要去镇子里的学校,村子的学校荒了,村子也荒了,曾经一垄一垄绿油油黄灿灿的庄稼也被逐渐疯长的野草欺凌,村子里除了老人就是小孩。青年们蜂蛹进城,在城市的边缘拼搏流汗。城市越来越好了,高楼越来越多了,人们相互更陌生了。 此时二十一岁的你正向二十一岁的她的家走去,二十一岁的你看着十二岁那么深刻的记忆似乎有个孩子对着你咧嘴一笑。黑黄色的头发,白色的衬衣,打着补丁的黑色宽档裤,系着一根黑色的毛线绳儿当裤带,脸上永远粘着黑色的汗泽印儿,龇牙咧嘴的不知道笑个啥,整天乐呵呵的。很多人都说你爱笑,像个姑娘,面皮软,是个人都能将你呼来唤去,其实你很想告诉误解你的那些人。不是你好使唤而是你尊重别人,你不想驳了对方的面皮,也是因为指使的事并没有挑战你的底线,你的原则,你的良心。 你踩着细碎的步子,你在记忆里恍惚,你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了,一切都变了模样,你惋惜当初没好好享受无忧无虑的童年,就那样傻不拉叽长大了。如今作为成年人你背负太多,是你想放都放不下,比如爱情。你觉得没爱情也可以活,假如你碰不到你喜欢的女子你完全可以,可是你如此真实的遇到了而且是你最懵懂的年纪。 你总感觉她家人知道了你们的交往,愈这样想愈紧张,深怕碰见她的父母,那该多尴尬呀!这大忙的天,别人都在为生计儿忙的不可开交,而你幽灵一样飘忽,这样想着犹豫不定,只想回头算了,可心总归被她牵扯着,好像她手中牵着那根线,系在你的心头。唉!见吧,哪怕天塌下来也得见,想到这儿,你加快了脚步,想着立马就可以见到她,脚下也跟生了风似地还嫌走的不够快。 出门不利呀,你还是碰见了熟人,是孟乾的母亲,你尽量装作没看见准备躲过去,可那双眼睛尖的厉害,一点不受岁月的蹉跎。她问东问西的你哪有心思去听啊,你左右偷着张望,还好再没什么人。你抬头看到了小琪家的大门,一扇闭着一扇开着。孟母越说越起劲儿,也喜欢听你讲话。你就想不通长这么大单独没碰见过一次她为何却有这么多话?估计孟母看见你就跟见到她儿子一样亲切,她儿子跟你差不多,你们一起长大的。如今人家考进了某石油化工学院,而你流落到工地,一事无成。你打算将话说死续不上弦儿时撤人,可孟母又问你干的啥工作?!你的心火烧火燎的你打算乘着空隙见一面小琪赶紧走免得招人发觉,如今却被孟母牵扯住了,你觉得这个孟母太不理解你的心意了。你只好说你在工地开塔吊。孟母问塔吊是啥?比划着手势极力想让她明白,你指着前面一棵高大的白杨说,比那树还要高,人坐在上面操作。可怜孟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懂得现代化机械哩,说了半天以为你在开飞机。既然不在一个频道你也倍觉没必要谈下去了,你对着还在嘣字儿的孟母说你来找孟小琪借本书才勉为其难的离开。孟母还立在你背后咕噜咕噜的说着,突然你感到难过,村子里静悄悄的,留在村子里的人连个说话唠嗑的都没有,见人说个不停这是害怕孤独缺少交流的表现。作为社会性的人哪有长年累月的闭嘴不言不语的,除非抑郁症。 本来你还想站在门口打个电话问问小琪什么情况你到门口了,可如今你哪有犹豫的余地?背后孟母绝对瞅着你,假如你徘徊不进估计就会暴露你的意图,你如芒刺在背,硬着头皮装作你真是去借东西真是内心无鬼主意,洒脱的迈进了脚步。你都不敢看院子里有没有人。院子里静静的,只听见鸟鸣和蝉唱,院子里两颗果树绿油油的,结着繁茂的小果子。你直接去了上房,看到小琪穿着一件淡黄色的半袖坐在桌前弹着笔认真思考哩。你从身后抱住了她,她一惊但瞬间又安静下来,嗔怒的说:“你怎么和幽灵一样,吓死我了。” “就你一个吗?”你不无担心的问。 “我一个,骗你好玩么?” 你狠狠在她唇上印了一吻,带着久别重逢带着依恋带着伤感更带着一种离别后的苦涩之吻。你能觉得出这个吻的味道它不同一般,因为明天你又要离开家乡,远离亲人,远离你这个难舍难分的女子。 “明天真的走么?” “明天走。” “啥时候你才能距离我近点子?” 你们又吻在了一起,很长很悠深很甜很忧郁。你从未想过一个吻居然会有这么多的情感变化,它有不同层次的叙述和表达,你能体会到她对你即将离去的一种掠夺,即使你走了也将你离去这段时间的想念都留在了她的唇里。而你更是如此,你仔细的品尝着关于她的记忆,她的味道,她的体温,她的喜怒哀乐,这次分离估计时间要长些。 然而你们烙印般的吻被院子里一个女人的唤鸡声给惊醒了。你们像皮球一样弹开,各自整装肃容,你手足无措胡乱抓起小琪床上的书本假装读了起来,你们都等待着小琪妈妈进屋巡视,你们像两只竖着耳朵的兔子眼睛骨碌碌的等着天敌的临近,不知天敌会从哪个方向进攻,这种毫无破绽可寻的等待是煎熬的,脚步声依然只在院子里走的丁丁响。也许这脚步声只无力的起着威慑作用,也许她想进来看看,但苦于没有证据,也许出于小琪的面子,总之我的不速造访,这个孟母也是无奈的。直到小琪指着你捧着的书无声大笑时你才发现由于太紧张你都拿反了,这不就是证据么?孟母一旦进来你岂不束手就擒。 你觉得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你们在六月这个时节见面你实在拿不出更好的理由来封众人之口。你放下书顺手拿起一本笔记却看到了夹在里面的两张照片。那是她“前男友”和她的合影,没想到她依旧保存着,你觉得保存一份美好的记忆是没有错的,人怎么可以跟记忆告别哩,你这样想着,可当记忆具体化时你又觉得无法面对,面对她对以前的历历在目。人都是私心动物,这点实在不假。 她发现了你微妙的变化,她一把夺过相片毫不犹豫的撕掉了,成了碎片,甚至快到你无法阻止。此刻你不知是喜是忧?如果要你去撕掉那些有过美好过去的东西,根本做不到如此洒脱,似乎压根就跟自己没啥牵扯,干净利落。她无所谓的对待过去,让你多少联想到点什么,可你没敢往远里想,你只看到了眼前的幸福,或者说你宁愿意只想眼前。 “许超,这是我写给你的信。”她从书里取出了一件叠成心形的信件:“你回到银川了再打开看吧。” 你看着她的眼睛你说写的什么搞的这么神秘,非得到银川才能打开?她嘴一撇,嘟囔着说你根本就不懂浪漫么,千里迢迢一封信,想想都让人热血澎湃,你怎么就不懂哩?你只好说能成,我保证到了银川再打开。 除此之外你还看到了那本饶雪漫的左耳,你怀念的打开了它,你记得这本书是2008年买的,那天雨下的好大,工地都停了,你打着伞,坐上了公交车去了南门广场,你在书店呆了好久。工地是枯燥的,漫长的,你除了读书你不知道还能干啥,幸亏你喜欢上了书,不然你早已闷死在毫无乐趣的工地了。 有时你真的好奇,感情这东西到底是怎样演化的?为何当爱情来临时是那样不知不觉?而你想要明白的答案确实藏在她写给你的那封信里,可当初你只看到了表面,没有理解她深层次的含义,假如当初你没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也就不至于发生后来不可收拾的地步,起码你不会伤害了记忆中完美的女子。 临走时你礼貌的跟“孟母”打了招呼,小琪解释说顺路来看她的,她妈勉强点着头,对你不冷不热的,明显没有你上次来时的那种热情。 你走的那天,她说她在站牌旁边的那条小路上等你,她解释说并非特意送你的,而是她一个同学来看她不知道路,所以她等着接。那条路你再熟悉不过了,那条路有着太多故事,小时候你就是跟着你的母亲来回的走,走你外婆家的必经之路。那天你母亲也来送你顺便去娘家溜达一圈儿,站在那条路上你就能看到你外婆家。远远的你看见了她修长的身影在阳光下拉成了一条寂寞的长长的直线,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衣,淡蓝色牛仔裤,脚蹬白球鞋,推着一辆飞鸽牌的自行车,在绿草茵茵,微风薰薰的夏天的田野里望着你向她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作为演员的你和我 作为这个故事的叙述者“你”,此时你不想在这样讲下去了,你说让你变成我吧,这样亲切些,也能具体的体会到你的心。你的心已无法接受或者说压根失去了任何理性去判断这件突发事件:许城和孟小琪的爱情! 这件事对谁来说都无法拿出正常的思维来思考,别说你了,看着你颓废难受的心,假如不切换成我,确实难以正常将这段故事继续下去,为此我愿意承担你曾经的疼痛继续这段故事。 多年前我看过琼瑶的那本书,今天,会以这种方式回忆起书中的情节,内心最真实的感受是,这绝对是命运的一次预谋,躲也躲不过。我自嘲,假如,以前不曾看过这本小说,如今我该如何释怀?或许,冥冥之中,命运之神给过我暗示,只是当时愚钝,不曾想那么远,谁知道,在未来的日子,我会如此幸运,跟我喜欢多年的姑娘还会交集,并且将书中的故事荒诞的延续。 故事发生后,我不知道怎样描述我的悲痛,我只是扬起头望着无边无际的天,怒问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你让我怎么相信这是真的,小琪,你回答我,为何要选择这样的问题让我思考,难道我的生命或者说许城的生命还不够悲惨么,你非得强加如此的故事去折磨本已残破的心么? 我都不知道你们怎么开始的,我当个傻子可以,你们可以瞒着我发展你们自以为是的爱情,可我始终想不通,你的爱情就那么轻易?想给谁就给谁么?你让一个涉世未深,只谈过一次半次并不懂爱为何物的许城去承受如此大的荒唐之爱,你就从未想过他的感受?对,你完全可以不顾及我的内心感受,我是爱你的,这是你明白的事,我愿意为你承受任何不可承受之痛,说白了,我就是天生为你做陪衬的,可许城呢?!说实话,在感情方面我完全不了解我的弟弟,可你呢?你简单直白的说:“见到许城,我才知道才感觉才有那种——初恋的味道!” 这句话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读懂,你不但否定我和你的爱情,还向我洋洋自得的摆弄你并没忘记你的初恋。你好无耻,小琪,我很想这样骂你,真的,你总是寻找你初恋的影子,味道以及感觉。你还活在过去,你无法掌控你的心,你活在你的记忆里,你把最锋利的刀口塞到了我的手中。你让我一时无法对女人有个具体明朗的理解,本以为女人都如你一般漂亮温柔可爱,而你第一次让我对女人有了重新的思考。你要明白,咱们已经有过灵与肉的撕扯,皮肤的交融,我们不是一般的关系,早超越了形式上的爱情,你懂么?你将我从男孩变成男人,有了质的改变,在我神圣的认知里,我不可能轻易或者说绝不会轻易将你丢弃。你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说过你是烂菜一朵,我不明白你总是说这句话的意思,后来我明白了,我不傻,真的,当你形容你是烂菜时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难道我仅仅是吃烂菜的? 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怀疑我们爱情的真实性的,假如你爱我或者承认了我们之间的爱情你是不会说出此类的话。可我绝不会挑破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因为我愿意尝试将这份爱情修理完好,虽然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医生。我一直活在担惊受怕里,真像你说的,你很漂亮,连你都觉得你很漂亮,这点你没说错。你的那封信我时刻带在身边,时常读,因为我也不相信这份爱情的真实性。像我这般模样又毫无本事的男人不配拥有你如此美好的女子的,可我本着爱你,深爱你的那份原始的心,我不可抑制的走向了你的世界。我是个无比怀旧的人,而你从小就走进了我的视野,并幻化成我人生的全部风景徐徐展开,也可以说我在你的世界里长大,你从未意识过会有我这样一个人在你世界里长大,这多荒诞,可它在我的世界里是那么真实。 很多时候我都不知如何叙述我的人生。我有太多的话想要跟你说,可一面对你真不知如何去讲,我怕你不爱听过去的事。虽然我们走到了一起并完成了爱的深层次形式,可我从来就没真切的感受过你真实的内心。不得不说咱俩都是实力派的演员,我卖力的诚实的演好了我的原型,可你也演的不错,几乎以假乱真,观众是看不出破绽来的,可你永远是个演员,至少在我的世界里是这样的。 当我全心全意维护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时,我小心翼翼的爱着你。我知道要让你爱我这很难,我得做到常人做不到的难度。我尽量在你的内心做文章,为了你受伤的心,我动用了全部脑力只为寻找到最温暖的文字去医治你的伤口。可我怎么都不会想到你突然给了我致命一击,我这个不称职的医生,被病人无情的伤害,你说,以后谁还敢当医生哩?你的信中写的那么真切:“你不会因为我的漂亮而失去我大海无平期,我心无绝时落叶归根,我归你”,难道这一切都不是从你内心深处流出的真情实感么?难道这只是一场戏?可我压根不是演员,我只是个“医生”,是谁导演的这场戏,为什么不告诉我?起码让我知道下面的戏是如何编剧的?我有没有这个能力演下去?然而,编剧超出了我的能力,可我不得不演下去,原来,这场戏从始至终都是我在编剧,我在导演,演员也是我挑的,只是剧本在某一段时间被女主一号给改了,你说,这样演才能增加故事的层次感,立体感,一波三折的,才可吸引更多的观众和收视率。而人生也是如此,这才是真实的人生,作为导演,你将人生看的太完美,而过分完美就失去了其色彩,人性也将暗淡无光。好吧,既然剧本已然改变,就照本儿演下去,我倒要看看所谓人性的光辉,你所谓的人生该如何收场。 剧情设定了男主角“我”在故事发展到这个地步时,我做好了一切思想准备,安排好了工作的事,我将告别贺兰这座小县城背上悲楚的包袱坐上了301公交车,在一个绚烂的不像样子的黄昏赶去火车站。小琪,孟小琪,我得女主角,我将要来审问我的爱情,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么?而在审问清楚之前我是绝不会惊动许城的,我宁愿意这是你编造的一个谎言,你只是想我了,为了见我故意刺激我的。我一点也不冲动,虽然我很痛苦,即使这是谎言,也似乎触动了我内心隐秘的悲伤。虽然我一时不知道悲从何来,可我愿意悲伤着,我从来就过得不快乐,只是你们不懂我而已。当一个人认识到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人懂你或者愿意去懂你时,你就会表现出悲伤,那种原始的动物性的孤独和悲伤。很多时候我都感觉自己是个离群索居的狼,我独自在荒原流浪。 我买了票,可是没座儿,整条火车黑压压的一群人,不知道他们将要去哪里,有着怎样的人生故事,不知道他们的导演是怎样设定情节的,总之此刻的我必须站在两节火车的连接处对着城市灯光勾勒出来的夜景抽烟。我必须表现出洪荒的状态来,因为我的爱情已经死了,我必须痛苦起来,我很想告诉导演,也就是我自己,我已经很痛苦了,请让我按我的痛苦表演,我有我痛苦的方式和状态。我深吸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这是抽的第几根烟了,烟云在接轨处随着火车摆动被外部空气吸走,你的旁边还站着几个人,坐着几个人,坐着的屁股下边儿垫着行李,有一个带着鸭舌帽的中年男子索性坐在地板上,行为古怪的抽着烟。这次坐火车真是糟糕透了,没座也就算了,还站那么多人,唯一的安静地段也被分享,你只能面对着窗外逐渐消失的城市轮廓加重你痛苦的状态。这次没上两次去看她的幸福二字装饰,而是彻头彻尾的悲伤,不敢回忆,害怕回忆,和她在一起的画面此刻都成了对我最大的嘲讽。 我早说过我是最不爱坐火车的,尤其这次,似乎命运不再对我示好,一切以现实的状态呈现,我不知道怎样坚持这长长的六百多公里路。我不能玩手机,火车晃荡的也盯不住屏幕。我唯独剩下了想象和回忆。可是想象啥呢?此刻还有啥可想象的?我只能想象她正在等我回去,撒娇的对我说,对不起许超,我只是为了想见到你,而已。然后你会幸福的将她揽进怀里。还别说,当坐上火车时我才发现,确实很想她的,只是平常压抑住了此种想念,专心挣钱了。你的未来缺少不了钱这种东西。 我从2008年被许城叫到银川时我就下定决心好好挣钱了。我还记得那晚就迫不及待的想爬上十九层楼高的塔吊,我太兴奋了。许城说还是算了,明天了再爬,大晚上的怪害怕的。第二天我跟着许城爬了上去,我爬到半道就犹豫了,害怕了,我悬空在塔吊标准节上思考。许城说第一次爬不要向下看,不然腿就软了。可我嘴里答应着不看,眼睛还是不受控制的看了,仔细看了,这就是我以后的工作,我想看透它,或许它会给我带来不一样的人生。我确实腿软了,可看着许城一步一步稳当的,随心所欲爬了上去,我应该可以的,我战胜了恐惧,我第一站那么高,感觉整个城市都在我脚下,天边的云我伸手可及,贺兰山顶的皑皑积雪闪射着明亮的光线,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我甚至可以预见未来似的,我双手张开作飞翔的姿势,我很想大喊几声,在这辽阔的视野里,舒展我内心的积郁。 “美不?”许城咧着嘴问。 “美!天地辽阔,岂能不美!” “看来你天生就是块开塔吊的料。”许城大笑。 “小时候我就喜欢爬在树上坐在树杈上‘开车,’估计真是命运?”想到这里,摇头苦笑。 那天晚上我和许城走在新城的大街上,我们精神百倍,决定在这片土地上创出一片天地,我们的理想和未来是一致的也是透明的。 火车向着黑暗更深处哐啷哐啷前行,我只能在回忆里忍受逐渐酸麻肿胀的脚,很多时候我很想一屁股坐在钢板上,可依然坚持站着,我要骄傲的一站到底。我周围氤氲着剧烈的烟味儿,操着南来北往的口音人们相互讨论着当下的生活和烦恼,而我永远是个异类,你宁愿孤独着一言不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定西小城孤独的迷惑的看着我回来,我难过的站在火车站那条长长的马路上认真的想要看透这个小城,可小城虽小,它并不透明。我不知这个家乡的小城会不会容纳我这个精神和上已然无家可归的人。 古老的小城并不懂我的孤单,这里的人一如既往的生活着,至少表面看不出任何波澜。车站上人影幢幢,南来北去,一车一车的人被送走,一车一车的人被拉来,下车的人有跟我一样迷惘的看着明亮的天空叹口气,裹紧衣衫背着包裹消失在人群中。 我走到买柚桃的小摊前,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妈,见我来用最熟悉的家乡话问我好,问候那么纯粹,自然,亲切,面对着久违的乡音,我一度黯然神伤,我难过,如果此刻你在身边该多好,我一定要带你走遍小城的角角落落,跟你一起熟悉小城,我要在这里买房子创造我们的小窝,然后呵呵,我是不是想的太过遥远?婚姻,或许还离我太远,这不是当前我要思考的问题。 “刚从外地来啊!”大妈眼力过人。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心情沉重,难以启齿,说实话,一夜火车,虚弱侵蚀着我的瘦弱不堪的身体,我只简短的苦笑了一下。 “两斤柚桃。”长期保持沉默要张口说话扯的人嘴角疼。 “这个时候吃柚桃健康,常吃,多吃,每次少称点可以吃到最新鲜的”大妈边称边解释着说,不像有些生意人管你健康不健康,需不需要,只是给你多称多卖,压根不考虑顾客的心理。她的桃子的确看着很新鲜,很脆。 我拿了一个习惯性的在衣襟子上简单擦擦咬了一口,边吃边往候车室走,我还要倒一班车,才能到我想要去的地方。 桃子汁甜的的我满口生津,想起和你前一次一起买桃的情景,不过短短两个月,历史就已改写。 是什么在潜移默化着? 是什么让我们相遇又分离? 是什么让岁月如此陌生? 是什么让我们永远回不到来时路? 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我们说好的好好的,你为什么突然改变态度,用最残酷的事实伤害一个善良的人呢!难道我的邪恶被上天知晓这是对我的惩罚么?即使要惩罚难不成换种方式不好么?哪怕你离开我离的远远的,跟其他陌生的人走都可以,你非得选择许城么?假如一切像你想象的那样,以后还如何相处?你不是逼迫着我离开这片乡土么抑或你是想让我去死? 一大颗眼泪肆无忌惮的落了下来,在阳光灿烂的时光里变成了一颗伤害的钻石,闪闪发光。我没顾忌别人怎么看我,余光中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瘦瘦的女孩在疑惑而木然的看着我。 我消失在了人群里,像一颗星星藏在了白昼里,无法找到。 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流动的阳光照进车窗,缓缓的在我腿上流动,斑驳,隐约疏离。光和影闪烁着我颓废的青春倒影,难过蔓延,再蔓延。在这个夏季还未完全消退的季节,田野里的草依然挣扎着生长,西北的田野永远是一个色调,灰黄,远山灰黄,路两旁灰黄,只有天空蓝的透明,白云白的透明,风也是透明的。班车里坐着乡里人,他们讨论着季节和庄稼,朴实无华面容,朴实无华的语言,朴实无华的衣着,他们那么善良,他们那么依恋这片土地。而我呢?漂泊在外,一颗心不知回到哪里,我是喜欢这片土地的,我长大的土地。 此刻,我带着满腔的迷惘来找你,小琪,因为你我愿意奔波,为你奔波是值得的,因为你我才觉得生命也是有价值的。你应该知道我要来找你的,我给你提前发了短信,因为打电话你也不接。我知道你无法向我解释,你没什么华丽的借口解释这一切。你直说别让我来了,没意思,你好好挣钱去,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也可以说从前我就没喜欢过你,我们只是捧场做戏。你的台词背的相当熟稔,你说这些话时考虑过我的感受么?是的,你没有,而我从你这些话中体味不到一丁点儿怜悯,你将我当成了钢铁巨兽。好比每次我爬塔吊时我都会抚摸着冰凉的钢铁默默的说,我这样每天爬上爬下的,你有没有感觉啊!塔吊无言,它只是一个现代化的机器,它默默承受着任何重量的东西从无怨言,有时还要承受我对它发的脾气,随意蹂躏,踩踏。而此刻被我亲爱的女子当做钢铁巨兽我才明白,钢铁也有似水柔情。 下了车,我坐在上次我们一起坐过的地方,养蜂人已不在,那片草滩此刻也是寂寞的。那片草滩的草很茂盛,像铺开的一张绿色的地毯,柔软舒适,几棵白杨树也像生长在绿色的地毯上,雍容华贵。一条干巴巴的马路左右延伸,消失在路两旁的巨大白杨树中。我不知道怎么去见你,你能明白我的心境不,假如你是我该多好,你就明白我有多揪心多痛苦。我乏力的腿失去着直觉,我坚持着一路火车站到了兰州站。我让痛苦融进了我的骨骼和血脉,我要记下属于你给我的点滴痛苦,也只有你才会给我如此深刻的痛苦。其实,站在这条路上我也想起了刘雅,那是四年前的冬天,十七岁的我不止一次的站在这条路上看着她家的方向。那时我能从那么远的路上跑来只为了看看这片有她的土地。我也喜欢她,我不能隐瞒对她的喜欢,假如你不会重新出现,或许我会想她一辈子。谁知道那天她消失在我的爱情里时你突然像阵风吹了来,让我失意的心有了莫名的依靠。是我该死,我怎么可以放纵自己的情感去捕捉你的心呢,而你为何轻易就将心给我了呢!我是个傻瓜可你绝对不傻啊,为何要这样?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这场戏唱到这一幕,我好想快刀斩乱麻的结束这一切,如此缠缠绕绕下去,只会加重生命的负重,我也体会不到什么是幸福了。 我现在是个多余的人,一个局外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开始的,也不想知道怎么开始的,在没见到你之前我对这一切还保持独立的怀疑。可你的信誓旦旦确实伤害到了我,虽然我极力否认这不是真的,可当距离你愈来愈近时我几乎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了。心这个东西太敏感了,跟动物的触须,鼻子,耳力一样神奇。前两次我来时不是这种感觉,空气也不是如此古怪。如今我身边的风景跟前几次没啥区别,可我的眼睛再也感受不到欢乐,田野都是凝重的,沉静的,似乎弥漫着一层淡淡的哀伤。太阳逐日远离着我们,每远离一分这个世界便多了一分寒凉,我的皮肤深刻的感受到了这一丝一毫的变化。每当秋天是我最难过的季节,你不知道每当看到落叶满地,被风吹着无目的的飘飘荡荡,我就想哭。 其实,你从未懂过我的心,它那么柔软,敏感,却也好强。我对你一直是敞开心扉的,除了那件事,病了的事有所隐瞒,我知道我不该对你隐瞒,你有知情权,可我还是存了一点私心。我不能保证你在听到我病了时依然选择留在我身边,我不能做这方面的赌注,我是那么爱你,离不开你,万一我善良的坦白换回你无情的离去我还能在这个世界上找到真正爱我的人么?我曾经那么自豪的认为你是爱我的,这点我坚信不疑。谁能想到你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去? 不说了,再也不想说了,我在逐渐靠近你,我的脚步那么迟缓可也阻止不了见你的时刻。我的时间是紧迫的,等我见了你得到了应有的答案我还得回去,虽然我不知道该怎样回去,回哪里去?可我一定得离开。假如你和许城是真的,那么银川也是我无法待的住的地方。你终究是将我驱离这片熟悉的天空下。在前往见你的路上我已在思考具体的行程了,我该去哪里?南方还是西方?我要去最远最偏僻的地方,只有那里称得上绝对的陌生,我将在陌生的地方过完我的下辈子,我会这样做的,因为我现在除了远离只剩下死才能将我解脱。也只有这样你和许城才能在一起,消除该有的尴尬。我曾想过,假如我宽容大度的成全了你们,不能说成全,总之你们走到了一起,我们有时会碰见,我真不知如何抬眼看你,我怕我会忍不住将你抱在怀里。 这条乡村路我太熟悉了,从小到大我们一直在走,小时候我差点被大风刮走,如今我多希望再来一次风暴,假如真有神秘的力量,我情愿将我再次变小,那个抱着石头奔跑的孩子,我愿意回过头跑到外婆怀里,我可不想疼我爱我的外婆跳井。我对外婆的记忆太模糊了,有时我特别想记起外婆的具体面貌,让我好好看看她,我会用小手触摸她脸上的皱纹,她雪白的头发。而我也情愿不再长大,做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既然一切都已不可能,现实的棱角不可磨平,那么我情愿一瞬间变成傻子,失去所有记忆,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管他春夏与秋冬。可天空朗朗,哪有黑云压城的气息呢!越来越近了,是的,我尽量走的很慢,我蹲下身逗一个甲壳虫玩,它出于正当防卫给我撅起了屁股。它的屁股湿湿的,它在释放某种气味,很浓烈,估计迫使我知难而退。可我奶奶曾说过,甲壳虫屁股一旦湿湿的表示天要下雨,我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天空,我责怪奶奶说话一点不讲科学。奶奶的哲理我记了一辈子,每次逗甲壳虫我都会抬头看看天空。 小时候我时常跟着奶奶跑,奶奶的闺女多,我就跟着几个她闺女家跑了个遍。奶奶的娘家我也去过,班车刚才经过那条路,奶奶的娘家在一座山坳里,奶奶的青春就在那片山上灿烂过。如今,奶奶老了,我从未见过奶奶年轻的时候,他们那时连个照片都拍不起。我一路走一路胡思乱想,我将能想到的都想了,我在释放逐渐堆积起来的情绪,它们压的我胸闷气短。意识只要到处游荡,我才能暂时忘记现实,这个我至死也不愿接受的现实。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发短信你也不回。可我还是发,我说:“再有十分钟我就到了,请你在家等我,我只需要一个答案估计占用不了你三分钟时间,请你看在我们还有那么一段美好的记忆的情面上,让我见到你,好么?” 是的,如今我所有的期望几乎折磨殆尽,我只需一个答案,一句话,就像你说的:我们结束了。而我只需要你将这句话变成:我真的爱上了许城。这比我们结束了更能让我选择死心。 风暴终究没有来。 而我终于能看得见你家的小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记忆中的那条乡间小路 你无法说的清为何每次回家看你的姑娘之后你都会莫名的失业?或许是你离开浪漫的土壤一下子又进入毫无人情味的工地,面对机械冷漠的塔吊,让你一时无法介入到真实的现实工作当中,让你的人生产生了一种水深火热的非真实感。自从2008年开始你接触这个行业,你的精神状态就开始进入一种凸出于现实的空间内,为何这么说,你一直感觉与人交往相当困难,你找不到应有的话题,你的同行都有此种感受。他们抱怨,与人聊天不知讲什么,没话题没共同点,感觉与世界隔离开来,此种状态对于恋爱的年轻的塔吊司机来说无疑是困境,毕竟爱情这东西需要的是时间也需要花言巧语。你说你爱一个姑娘却不言不语谁知道你爱她?或者说你说了你爱她却是干巴巴的表达方式人家怎能接受?而对你来说,你说你深有体会不是不会表达,而是没时间陪伴,没有陪伴的爱情是孤独的,不健康的,也不会长久的。 假如不是你喜欢读几本书估计你也会缺失表达的环节,你也不会拥有一份令你朝思暮想的爱情的。你想起你跟刘雅的爱情就是灭亡于不会表达或者表达方式有问题。每次见到她你总是脸红心跳,故意躲避,你认为她看见你会主动找你,可你错了。你的表达方式就是写信写情书,可现实的女子有几个愿意捧着你写的信去幻想你的存在?那几年你写给她的信太多了,你都不知道写了些什么。而那时你因为气愤撕掉的很多,寄给她的估计也难逃此厄。可你撕了写,写了撕,对方也是收了撕,撕了收。假如那时你们能相互爱慕至最后,说不定你们之间的情书绝对可装订成册,稍加润色即可成为书信体的爱情小说。而你与刘雅之间的爱情最终不可避免的走向灭亡具体原因也许并不仅仅因为你是塔吊司机缺乏生动的表达,其中缘由与你的工作以及你的工作所产生的后期效应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工作可以锻炼你的处世方式,而你的工作只会让你变得更加孤独,缺失正常的交际。因为你们整天都独自高高在上,长期以往,你会被孤独塑造出第二性格来。 在你外婆村子附近的那条乡间小道上告别了你的姑娘后你坐上了开往定西城区的班车。班车穿过蜿蜒的乡村马路,一束束的阳光穿过车窗在你的脸上闪烁。六月的班车一般都空荡荡的没几个人,你可以随意的找个舒适的座位看着窗外的景色。一棵棵高大的白杨树遮天蔽日,粗壮的树干像极了擎天柱一根根直顶云霄。在你记忆里,这些白杨一直保持着此种状态生长着。你心中思量着你和小琪的爱情,不得不说经过这次见面,小琪成了你当前所有工作的主题。你要想办法维护你们之间的爱情,绝对不能再发生类似于刘雅之间的轨迹,你不排除在必要的时候改行。 你想到她还站在那条小道上望着你搭乘的班车在马路上奔驰,你明白,车在前面那个拐弯处她将再也看不见班车,而你们也将被千山万水所阻隔,想到这里,你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漂泊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你看着外婆家的土房子在你眼前闪过,如今,外婆去世已十几年了吧,你的记忆触及到了岁月深处,你想起了发生在外婆家的一件事儿。 那时你刚上小学,据你的母亲说那时你不长个儿,身材小的你跑起来像皮球,由于你天生有着运动基因,你奔跑起来的样子如鱼得水,天生姿势优美。那时你外婆还活着。提起你外婆令你记忆深刻的是她总是迈着小巧玲珑的脚步挥动着碎碎的步子,走路还没你快,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外婆是封建遗毒的受害者,她是缠着脚长大的,那是你记忆里见过最小的脚了,你再也没见过传说中的三寸小金莲。可惜的是那时你太小不懂欣赏,假如外婆活到现在你一定会亲手抚摸外婆的小脚感受那些风雨飘摇的年代,人,在那时是多么的愚昧。 你记得那天你母亲不知何故将你丢在了外婆家独自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消失在那条小琪送你的乡间小道上。进去小道之前有个小陡坡,两边地势高,还长着茂盛的大榆树,因此像个天然的小隧道。在你有记忆的那一年你亲眼目睹你的母亲骑着自行车消失在“隧道”口的树叶里,你感觉你母亲变成了一片树叶,密密麻麻的你找不见。你向着你母亲消失的隧道口追去,你身后的背景可以这样描述:一大片一大片的黑云滚滚而来,一阵一阵的狂风摇晃着大树,你的脚下尘土飞扬,你感觉你快要被风吹起来,你呼吸困难,每一步你都觉得在浓浓的粘稠的空气里飞。你得意的张开了双臂,你在每道紫色的闪电中起舞飞翔,你在每次雷鸣中忘情大喊。你的眼泪和着巴掌大的雨点随着狂风落到它想落的地方,你感受着在狂风暴雨中奔跑的刺激感,你第一次与大自然搏斗,你是又惊喜又害怕,你抬头看了看天空,乌云密布,滚滚黑云像骏马一般在天空中奔跑,那是天马在天空中奔跑带动的气流,万马奔腾,浩浩荡荡,气势如虹。你学着天马奔跑的姿势,你跃了起来,你很快跑出了那段乡间小道,奔上大路,大路两边空旷,狂风撕扯着你的衣衫,你呼吸更加困难,你不得不低下身子爬了。佝偻着身子你也不会忘记你在奔跑,风太大了,路边的小树眼看着贴着地面在摇头晃脑的哀求,你实在顶不住了顺着风抱住了一颗树,你想着等风雨过了你再追你的母亲。 一声闷雷自黑云中吐了出来,你似乎看到黑云张开了血盆大口,那道闪电准确无误的落在了你外婆家的那个方向。你吓的一声大喊叫了声妈妈,抱头鼠窜。此时的你像一只在大雨中扑打着翅膀的小公鸡,全身湿透了,羽毛再也舒展不开。你被风吹的趔趄,你感觉你太轻了,路边有块石头,你抱起来就跑。你跑了好久好久,不知到了哪里,你感觉身后有个人,披着雨衣,包着头,你吓坏了,丢下石头落荒而逃,那人看着你的背影大喊,谁家的娃娃哪里去?要不跟叔叔家里躲躲雨,等雨停了我送你回家。你不听,你只是跑,可人家的自行车比你快,很快就跟你保持同样的速度。你听着自称叔叔的男人那暖心的话,特别是听到回家俩字时你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你哭的很伤心。你说我要找妈妈。那人问你是谁家的娃娃。你哭着指了指前面,在你记忆里过了前面那个山头就该看到你熟悉的村子了。此时风雨渐弱,男人说他送你。你哭着不让送。没办法男人好言相劝看你意识清晰,方向感准确,暴风雨也快结束了,只是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你一路连走带爬躲到了你的小学教室门前躲雨,你实在太累了也感到好冷,教室门前不但能躲雨还挺暖和,你居然靠着教室门睡的格外香甜。 与此同时你外婆家乱了套了,几乎人人都急疯了。当初你跟你的表兄妹几个去你大表哥舅舅家去捉兔子,在你们返回快要到你外婆家时你看到你母亲熟悉的身影变成树叶不见了,你开始向身影奔去,而你的表兄妹门都是孩子哪管的住你?此时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你的表兄妹回家后没将此事告知家人,一味的跟兔子玩耍,直到风雨扑到家门口时你的外婆到处找你,你的舅舅有三家在一块地上,相互间的距离不过二三十步的样子,你外婆询问你在何处时你的表兄妹的答案一致:龙龙(你的奶名儿)看见他妈走了跟着跑了。你外婆当下就瘫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口中念叨着我的娃娃这下没了。眼看着一声闷雷一阵狂风将路边碗口粗的大树连根拔起吹到田野里去了,外婆才有如此反应。看到外婆如此众家人才晓得事情的经过。压根没顾上审问表兄妹们,众人穿了雨衣拿上铁锹一路寻你而去。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你四娘年轻灵活跑的最快,一路追踪至你的家时你母亲正烙着鸡蛋饼给你弟吃,一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听你四娘有气无力的呼吸着,眼睛骨碌碌的扫了一圈儿你们家唯一的一间房子并没见你的踪影,她咧开难过的战栗的粘着白沫子的干嘴唇吐出一句话:龙龙没在哇???你妈顿感不妙但依然疑惑的问不是跟上他表兄几个捉兔子去了么?你四娘像你外婆一样瘫了下来,一股脑儿像气囊内的气体瞬间漏掉,软软的像泥巴。此时不断有你母亲娘家人哭着叫着到处喊你的名字。大队伍逐渐靠拢到你家,全村的人都被一阵骚乱引了出来,一听你不见了,全都穿上雨衣戴上草帽儿扛起铁锹又原路折回寻你。 据你母亲交代当时人都急疯了,如此天气别说一个小孩,你母亲说当时风差点将她都吹走了。返回的路上看到路边儿蹲着你大舅,尕妗子,二妗子,几乎虚脱了力,上气不接下气的缓着神儿。一看她们都涌了上来,连忙问在家没有,众人无望的摇摇头。那时所有人一直认为你那时绝对被风刮走了。你母亲哭的声嘶力竭,边走边哭,边哭边喊你的名字。你父亲眼角挂着泪估计比你妈还难过,只是表达方式不同。庞大的队伍撒开来不放过任何一个田野角落,沟渠,窟窿,他们准备铺天盖地的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此不明不白怎么受得了这种煎熬。 后来据你母亲补充说你外婆已经做好了跳井准备谁也拦不住。她老人家坐在井旁边的台子上哭,满眼绝望,边哭边说我的孙子你在哪里,倒是给外婆托个话哪怕托个梦也好,外婆陪你一起走,你没了外婆也不活了,一起走咱俩有个伴儿——外婆是疼你的,虽然你已忘了外婆的样子可听到你母亲叙述这段话时你还是眼泪汪汪的想哭——你外婆独自呓语着,她在等众人的消息一旦找你不到,她就直接跳下去,外婆当时连井盖子都打开了。 此时的你躲在教室门口睡的有了力气,你听了一会儿小雨滴答的声音,小鸟儿抖动翅膀的声音,有几个老师喝酒划拳的声音——此时已是暑假——你伸出小手让房檐水落到手心,雨滴溅起水花粘到你脸上,你双手捧住逐渐多起来的水放到嘴里喝了下去,你太渴了。你舔了舔嘴唇,你的手脚疼的厉害,估计跑的太猛伤了肌肉。你喝了几口房檐水感觉好了许多,你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小腿小脚,看了看阴漠漠还飘着雨丝的天空,你判断天快黑了,你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可你明显感觉饿了。你准备溜出你逃了很多次学的校园深怕被哪个老师看见逮住,你顺着校园墙根一路摸出去,老师划拳喝酒的声音逐渐变远。你经过了你生命中不可忘怀的小树林,你还在小树林里逗留了一会子,你双手吊着树枝荡来荡去,脚在空气里走来走去,你揪着树叶子然后撒在向南吹的风里,六月的风带着湿润的水气,溶在低垂着的云雾里,漫山遍野的绿草啊让你清新的手舞足蹈。当一个人战胜了大自然的凶恶,这种喜悦是不可言喻的,你明白你经历了一场凶险,你逃出了大自然第一次对你的单独打击,在没有母亲温暖怀抱的庇护下你安然行走在小树林长满野草的小路上,你跳着跑,跑着跳,刚才失落的寂寞的不满的疑惑的情绪被此刻的风景一扫而空。 可当你走到村子那条分路口时你看到黑压压的人群,人群也看到了你,立马像霜打的青草见到了阳光似的生机勃勃青葱葱起来。你看到你四娘,你母亲,你爹还有你奶争先恐后的向你跑来。你母亲眼泪都冻结了似的,鼻涕像胶水似的粘着她的嘴。你被不明不白的人群包围,被你母亲你奶你四娘团团包围,你的小胳膊小腿腿被她们抱在怀里你连呼吸都相当困难,你奶嘴里喷出的臭气让你窒息,可你面对如此群情激奋的现场你也忍不住哇一口哭了出来,满腹的委屈一股脑儿喷涌而出,你想起了在狂风中独自奔跑的恐惧,此时偎在母亲温暖的怀里你感到无比香甜,像小鸟儿回了窝,黑驴进了圈。 后来你才明白众人之所以如此惊异的原因居然是你能在这场风暴中独善其身,安然无恙就是个奇迹。众亲人当然想知道你是怎么无恙的,那时你爱吹牛,你添油加醋的说了更多惊心动魄的场面,你说你不但抱着石头跑,雷电还在你屁股后面追着,有一次你是从闪电中传过去的,紫色的,很好看。后来除了你母亲你奶每次听完后都会抹泪哭泣,其他人都已露出不可信任的眼神,感觉你再吹牛逼。本来你抱着石头跑是真的,穿闪电是假的,最后在别人眼里都成假的了。为此你一直再争辩,你寸步不让,为了让你成为大家交谈的焦点,你为此坚持不懈。不过你那次幸运存活对任何人来说不论吹牛不吹牛你都成了人们眼中的勇敢娃娃,而你从此也落得了一个绰号:吹牛皮的货,简称牛皮货! 而你因为爱吹牛的原因挨了不少你爹妈的揍,也发生过很多令人忍俊不禁却表露出你爹妈对你无微不至的爱。 这就是这条路勾起的你儿时的记忆,乡土中长大的你每个地方都有你独特的记忆,不同年岁不同的记忆,就是这些断断续续深刻的记忆组成了你对世界的认识,理解,对生活的态度和感受。你是一个平凡的没任何特色的人,把你放到社会,你只是人,放到田野你只是根草,放到天空,你只是空气的一分子。所以,很多读者都让你凸出主角特点,性格,可你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凸出?你觉得这样挺好啊,谁也不认识你,你也不想认识太多的人,圈子太多太大容易迷失幸福感,在自己单纯的世界里快乐的生活不挺好么?人生短短数十年,能活的心安理得,顺其自然,这是你对你生命的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爱情的另种叙述 告别你并不熟悉的的小城,告别你们在一起的痕迹,你心事重重的准备离开。在离开之前你特意将小城走了一遍,着重走了你们一起走过的那些街道。前面你对小城进行过一点描写,但皆肤浅之笔,从一定意义上说,你只是写了你看到的小城,要想真正明白小城人文和历史的意义非研究一番不可。可你哪有闲心和时间呢?你总是忙着告别,忙着挣钱,你的生活一直如此,这次要不是为了你的爱情你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往返两次。你知道这辈子你与小城结下了不解之缘,你也是小城的一份子,那么,你会以你的方式去爱小城以及小城所处的这一片黄土地。 几经波折之后你逃离了五里水乡的工地,到了贺兰山脚下的军马场,你三娘家大表哥何国庆在这里开塔吊,你暂时去了那里呆几天。银川的六月热让你无处可藏,工地更是热火朝天,炎炎烈日,你身边的一切事物都火辣辣的烫。你表哥晒的跟个黑泥鳅似的,两只浓眉大眼亮晶晶的,一口白牙看起来特搞笑。你在军马场的记忆不是太深,你也没去附近溜达过,最多的时候他们晚上不加班时你们弟兄几个去过附近的小公园乘过凉儿,你表哥有没有请你吃饭你不记得了,估计他抠门的没请你吃。 几经辗转你又晃荡到了贺兰县某工地,这是全国有名的农业大县,当时县城的规模不大,房价也便宜,记得广告上标的都是每平米一千八百多。这是你第二次造访这个县城。记得第一次你来这儿还是你弟一起的黄刚叫你来的,当时活比较忙,你们两个人开一台塔吊。结果那货老给你摆老资格,充师傅,偷奸耍滑,那时大多数的班让你一个人老实巴交的上了。不过也是他的影响下你的技术突飞猛进,胆量逐渐大了起来,到现在你还记得他说的一句话:不就是一台塔吊么,你档位放圆了转着它能飞了不成!确实,自从他传授他的猛,你对这个钢铁巨兽才消除了恐惧感。而他身体也挺猛的,身体又肥又圆,皮肉又黑又粗,走起路来像企鹅,一摇一摆,估计没有企鹅万分之一的灵活。他一般不跑,估计一跑就扑倒。他的舅舅是租赁塔吊的老板,因此他靠这层关系那也是吃香喝辣,特别是在贺兰这个工地,工地老板跟他舅舅是老朋友了。而你也是跟着粘了光的,也是在这儿你连着过了两年清闲日子。 你对贺兰是熟悉的,相当于你的家,每条街道都有你特殊的脚步,你像狗一样,走哪里撒点尿走哪里撒哪里。你之所以喜欢行走是因为你寂寞,你天生寂寞,不知道该怎么活着才不寂寞。没有一个人的寂寞像你一样。你不喜欢跟人在一起扯闲篇,你认为是浪费时间。你不喜欢喝酒打牌赌博找小姐,不知是你的工作性质问题还是天生如此。你只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地想自己的事,你想最多的是你喜欢的女子。那时你倍加的想刘雅,你明知道这种想念苍白无力,也没啥实在意义可你愿意这样想。你想你们是怎么发生的这段有名无实的爱情的?你为何要陷得这样深?其实很多时候你都是忘不掉她给你爱情的感觉。爱情是有属于每个人特殊的感觉的,这种感觉无法形容它就占据着你的心,假如非得形容一下,那感觉就像你的心被那个人带走了,每次想要找你的心时你会想起那个人。 在贺兰那些年你读了好多书,名著几乎没有,只买过一本红楼梦没读下去,感觉像天书,最后也不知被哪个王八蛋给偷走了。你喜欢读网络式的小说,那时候网络对你来说还陌生,但电子书之类的也开始多了起来。你除了读就喜欢写日记,你的日记里除了正常的工作和情绪外都在写刘雅,除了刘雅你不知道还能写谁,你的工作苦恼,一切情绪终究会归于对刘雅的无比思念。当工地枯燥到让你发疯时你越是将自己放置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里幻想。你与你想象中的人交流,如此这般你才能在光棍满地跑的工地一天天将日子熬下去。你也不知道这样熬下去干什么,总之别人愿意花钱让你熬,那就熬呗,反正还年轻的很,熬到哪天算哪天。 你记得你买了很多日记本,写完了继续买,你买的日记本都很好看,不好看的日记本你还写不出来字儿,好像你的灵感不是来自大脑而是漂亮的笔记本儿。可是你的这一爱好和喜欢独处的性格被你肥嫩嫩的同事——黄刚——完全打乱了。这个男人你别看他五大三粗的,感情细腻的很。他也是看到你每天除了写日记就是读书,肯定能说几句,他就试探着跟你讲感情。说他是怎么长大的,不爱读书,喜欢打篮球——你异常震惊,就这体型儿?上身长下身短的体格还打篮球——喜欢喝酒,喜欢唱歌,他还没说出他的最爱,女人。女人是他特别喜欢去谈的一个话题。 他谈的最多的一个女人叫赵霞,他完全将你当成了他情感的垃圾桶,没事的时候就将他陈年的垃圾清理一下,你也满足了他的这个倾诉的,作为一个倾听者你是足够合格的。他说的很动情,甚至潸然泪下,世间莫过于爱情才会有如此力量叫人无所畏惧无所谓羞耻。他说他为她写了厚厚的一本日记,然后托同学交给她,希望他心目中的天使看了之后能够被他的一片深情所感化,将那神圣的爱情赐给他;日记不知道看了没,反正他所期盼的东西就好似一根针掉进了浩瀚的大海,一丝痕迹都没有。可他不死心,又写了一份私奔的信,告诉她,他将要在一个寒风彻骨的夜晚在一个地方等着她的芳踪。他如约而至,那天晚上风很大,也很冷,甚至冷的刺骨;天空飘着雪花,地上前一晚上就已落了层厚厚的可以没脚的雪,他踩出了一片空地就开始望星星盼月亮的等待,那时候不知道汪峰的《等待》这首歌发行了没,如果在这样的夜晚,听着这样青春激昂又坼裂心怀忧伤的曲子,也许将是一次精神的盛宴,对爱情的理解会更加深刻。 寒冷的风呼呼的刮,伊人的身影却何时出现,那种苦望,心碎,像被寒风撕裂的夜,静静地无声的哀泣。 他一直等到午夜,眼泪巴子都凝结了他也终于崩溃了。他说他第一次在哭的时候没有声音,原来哭的时候没声音是最痛的,他的心跟绞住了似的,那时他想过死,死都不足以让他恐惧。他不知如何表达他真挚的透明的没一点杂质的爱,心中满腔的爱呀!原来只有飘飘洒洒的雪花才能听得见,他说一生中能有几次这样的爱情?值得用青春去等待?一生中有多少人?值得日日夜夜去挂念? 哭累了,心伤透了,眼泪也干了,他迈起没有明天的脚步一步一步回家。打开门的刹那间,当他妈看到失魂落魄的儿子,乱糟糟的头发,化成冰的泪珠,简直吓死了!这儿子是怎么啦?谁知道?也许只有爱情本身知道!当儿子被妈妈紧紧揽进怀里,儿子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也许此时只有母亲是最懂他的,他需要这种伟大而无私的爱!也只有母亲才能体会他的心碎! 爱情是什么?就是在不知道对方爱不爱自己时,自己就已爱疯了。那种疯疯的感觉就是真正爱情的化身,哪怕天之角,地之崖,都愿意去追寻而去,为此跌宕半生。 一段多么唯美的爱情!你对眼前这条大汉顿时有了知己的感觉,你们同属一类人,有着真挚的情感,豁达的心胸,敢爱敢恨,只是爱错了人,仅此而已。有时你感慨,假如那个女子知道你有多爱她时她会不会感动的以身相许?答案是否定的。爱情的旗帜在他那里是鲜明的,他给你叙述他的爱情时他的眼泪吧嗒吧嗒就那样落着,似乎他是对着一颗树,一片云,一块镜子——不,好像就是对着他深爱的女子娓娓而谈,谈他对她的爱,对她的欣赏,这个世界只有爱情是最真实的事。 在剩下来的日子,每当你们下班或者因为下雨停电等等原因,只要闲下来他就摆开架势跟你讲他和那姑娘的爱情,渐渐的你习惯了这种爱情,习惯了这种失去,习惯了在别人的爱情里寻找你爱情的出路,习惯了分辨爱情的真善美,同时也习惯了这种无聊!他总是在适当的不适当的时间跟你谈他的爱情,比如说吃饭时,你都饭吃完了他还在那里讲,滔滔不绝,他还不允许你去洗碗,他说他讲完了替你洗。搞的你一见到他就想躲,以至于后来他要准备说关于他的爱情时你有种夺门而逃的感觉。而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你这个唯一的听众,非得死缠烂打将他的爱情故事听完为止才可满足。有一次你实在受不了了,你看见他端着饭正在宿舍里等你,你知道进去了就必须得听完他的爱情才能有机会出来。所以你躲在宿舍外边偷偷将饭吃完了。估计他等你等的急了,出来找你,而你刚好要去洗碗,他看见了扑向你,非得拉着你进去,说是他吃完了他洗。他像个洗碗的么?好几次都说他洗,结果碗也没洗还养了一碗苍蝇,别提多恶心了。这次你决定反抗到底。可他那肥壮的手力量奇大,你们俩就在宿舍的门前摔跤。你们摔的都脱了力,你大喊我再也不听你的爱情了。他也大喊就听这一次,你给我分析分析我以后该怎么做!你们的碗就在沙子哩,苍蝇又跑到里面去了,你们俩像极了狗熊,一个不让一个大眼瞪小眼的瞅着对方。不知为什么,你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每次讲他的爱情他都在抹眼泪。你认为你是真的在爱你的姑娘,可相比于黄刚,估计你略逊一筹,你真希望,假如真有神通广大的神,就让他能够再次遇见她,将他想说的话全都讲给她听。不然他真会疯掉,就他目前的状态,精神层面依然受到严重打击,他有控诉内心的强迫症。 而你们又在同一个地方再次成为同事,你看着他并无多少变化的样子你就想笑。去年的事历历在目,你还会想起那些画面你会揶揄的说,你的爱情怎么样了。他会说内心的感觉永远不可能抹去,现在他有喜欢的女子了。他说的这个女子就是后来令他再次精神失常的罪薮,名字叫杨娟。 你们之间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觉得这个男人天生下来就是一个叙述者。而你能体会到作为平凡的青年在爱情的路上那些不可避免的艰辛。漂亮的姑娘人人都爱,可并不一定适合你们。真正的爱情或许只是神话,只是你内心的感觉。可正因为这种感觉,驱使着青年们成长成熟。 当别人叙述自己的爱情故事时你看到爱情在不同人身上表现着不同的色彩,每个人都会遇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可每个人好像都在错过那个喜欢的人,因此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悲伤的歌。你从记忆走回现实,你失去着你喜欢的女子,你想不明白为何会失去?你感觉你已很努力很努力的去爱去奋斗了,可你喜欢的人总是看不到你为她所做的努力和改变,你感到伤心难过。“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你不得不说你有过这种强烈的感受,而这种强烈的感受并不局限于一个人,至少你喜欢的两个女子,这种感受是平等的。因此你才会在这里试问你的灵魂,两个在你生命里曾交替出现后又重叠过你生命的女子,你到底爱谁更深一些?而这也是你最迷惘的事。而当时间走过了多年,你才发现所谓爱情也是有时间局限的,好比人终有一天会老去,青春变成你生命的某段符号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白马非马 我终于出现在你家门口了,我疲惫不堪的站在明亮的有点过分的天空下,我用力的呼吸了几口气,试图保持内心的平和,我不想让你看出太多的痛苦。真的,有那么几个瞬间我觉得你不配让我痛苦,我的爱那么纯净,蓝的像天空,白的如云朵,黄的好比田野,可你呢?你平白无故给我抹上了乱七八糟的颜色,你怎么就没点审美呢,难道你的人生也是五颜六色的么? 你们家周围的树很绿,绿到我心底发凉,前一次来时太过紧张没怎么注意,今天我意外获得了一种欣赏的权利。除了田野变绿了,你家门前的果树上还结着一串串绿色的果子,看着挺可爱的。我今天穿着一件黄色的运动单衣,蓝色的牛仔裤,我觉得我很青春,我有意识的打整了一下周身的土,将褶皱处抻了抻。我即将看到你,你也即将看到我,当然得排除你故意躲着不见我的特殊情况,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假如今天我千里迢迢的来你却不见我,我想好了,我会等到你出现为止,我就站在你家门前,让过往的人看我,一个孤独的男孩,他失去了你的爱情,他的精神正遭受着你的折磨,他也许站不到天亮就会死去,他太虚弱了。而我相信你会出现的,即使你不想出现你家人也会让你出现的,他们不会允许我长时间站在你家门口的,他们多好面子啊,他们巴不得我死哪里去哩。可我不会轻易去死,除非你会杀死我。痛苦已让我遍体鳞伤了,我不在乎最后插在心脏上的那一刀。 我在门口碰见你的爸爸了,他的目光很冷,比祁连山的雪山倒映出来的白光还要冷,让我全身一震。可我不会退缩,我明白此行的目的,就算他们多不欢迎我,甚至拿出大棒将我的骨骼击碎,我也不会移动半步,甚至眨一下眼睛,我的心已快死了,我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我们彼此望了几眼,他们忙着给你家的驴你家的羊铡草哩,晒场里飞扬着一片尘埃,呛的人张不开嘴睁不开眼,可我依然看着你爸妈忙活,他们没有让我进屋的意思。时间过了不知多久,晒场里铺的干草在你爸妈的拾掇下很快整齐了起来。南风徐徐,吹净了萦绕在晒场上头的尘埃,你妈包着包巾的头上沾满了草屑和尘土,她的眼睛是明亮的,因为她扫了我一眼,对着场沿跑过来的几只鸡骂骂咧咧的,格外刺耳:“你要死哩哇!你怎么不去死,跑到这里干啥哩!” 我知道什么叫指桑骂槐,可我不会感到羞愧,我的难过早已让我感受不到世间的荣辱,我的心里只有你,小琪,想着你我的眼泪花儿就开始冒,我很想哭,抱着你哭一场,然后我会走,永远的离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明白我配不上你,可我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我爱着你,深深地爱着你。任何磨难我都可以经受,我就是经受不住你和许城的爱情。我多希望此刻你会走出大门看看我,我真的来了,我没骗你,我就在你的家门口接受着最难堪的屈辱,我不知道我该拿什么来拯救我的灵魂。 “孟小琪在么?”我终于鼓足了勇气问你爸爸。 你爸爸瞥了我一眼他不会回答我任何问题的,我感觉你和你的家人已商量好了怎么对付我,我有啥好对付的?你们没必要挖空心思的针对我,现在的我没有攻击性,我所有的獠牙全都被你磨平了,我只需要一个答案,仅此而已。 你爸很意外的让我进了屋,两个大男人在厨房里沉默着,你爸坐在一只板凳上,我在炕头。气氛很闷,闷的快要窒息。我是晚辈,我先开的口,我挺感激他还能让我进屋说话,毕竟事情还没挑开口子,我们都在虚伪的做模做样,或许这就是人呗,明明有这有那,却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在极度尴尬的局面我随便的拉了些家常,不咸不淡的,我佩服我还能佯装的如此平静,可我不可能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讨论国家大事或者文学作品,也更不能讨论我和你的爱情!这个男人满面严肃,我找不到一丁点儿善良的信号在他脸上表示出对我的接受和爱护,显然他把我当成了豺狼虎豹c危险分子。我们各怀想法,我来也不是和他讨论什么农作物的,他呢请我进来也不是好心好意让我乘凉休息的,他在想好了和我说的话之后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 “你找小琪有啥事?” “也没啥事,就是看看她。”我低着头,言语生涩,万千思绪涌在喉头。 “你有啥话要给她说的就告诉我,她来了我给她说。” 他行使着父亲的权利,当下我就明白了今天你是不会出现的。我心中苦笑,我很想对这个男人说:“我很爱她,很想她,你也会传达给她么?而我想知道她还爱不爱我,你也能传达给我么?” 我竭力控制已泛滥的洪水猛兽保持平静地说:“等她来了,我问句话就走。” “你想问啥?”你爸有些不耐烦了。 我的沉默又起了作用,我不想吐一个字时打死我也不会说,万千情绪,只想着一件事,见到你,而见了你一切才会有结果。而你爸早已知道我的想法,只不过他像猫捉住了一只快要失去生命的老鼠,用爪子拨弄着玩耍而已。他没有沉默继续着他的话:“我给你说清楚,别再打扰小琪了,不论出于任何原因,什么关系,我都希望你们不要再联系了,你们不是一路人” 一路人?不是一路人?那还不如说不在同一个世界来的更干脆利落点。你爸说的话我置若罔闻,我用塞满泥沙的耳朵听着,这种伤害根本刺不伤我。 我不想再听到他的话,借口走出了屋子,我似乎有了气,我横眉怒对了你爸,现在我满腔装满着勇气,大不了我竖着走进来,横着走出去,我和你爸第一次交锋,我觉得我在气势上没有被打退,你爸看着我来者不善,也不轻易激怒我,毕竟一切还不明朗,我们恋爱的事还不能一锤子敲定,假如我极力否认,他们如何下台?我看到了他们投鼠忌器的尴尬局面,我替天下父母心感到难过。 我不知道你躲在了哪里,我给你接连发了好几条短信,我知道你一定收到了,你一定躲在某个角落看着我发给你的信息,你也犹豫不决。估计你也望着蓝蓝的天空悔恨满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感情这事不撕扯还好,一旦撕扯那是灵与肉之间的较量,一般理性只能靠边站,能有今日之难,我也是无辜的。假如我次此对你造成困扰或者创伤,对不起,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既然你和我都是次此事件的缔造者,你有义务也有必要出来解决问题。可你就是不出来。我站在你家院子里无所事事,在你家花园旁边看了一会儿树,触摸了一下冰凉的树叶,花园的土壤上有你爸倒的茶叶子,水肿似得枣子,还有几颗红艳艳的枸杞。我也瞥了几眼你家上房的玻璃,试图能看到你的脸,前几次你的脸都是贴在玻璃上,像朵盛开的花。如今,黑糊糊的,看不到一丝光亮。我的嘴唇在颤抖,难过的神经在全身跳跃现在都集中在嘴角。你家大门正对着远方一片山,站在院子里感觉你家处在凌空状态,我被如此感受驱使着走出门外,你家人都在忙活,他们完全不理我了,还好,我可以自由活动,反正我就这样待着,直到你出现为止。 我很想在素描一下我能看到的令我心动的景致,可我的笔失去了美的灵性。说说爱情的感受吧,此刻我还有资格谈爱情么?不管有没有我还是想说。难道爱情结束时连见面的资格都没了么?原以为我千里迢迢的来看你,你至少会感动,现在我还单纯的相信你是爱我的,只是想看我着急的样子。我荒唐的幻觉更加刺激着我脆弱的神经,我只感觉有那么一根纤弱的理性神经元支撑着我全部的健康思维,而我的所有肢体语言无不表达着它兽般的狂躁。我在极力的压制着,让我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而我喜欢自己这种状态,这才是真实的我,有着文化人的特征。爱情此刻在我脑海翻涌着它迷离的概念,我很想理清楚她的脉络,可我失败了,所以,爱情的概念是这样的:像云像雾又像雨。我将她抽象的身影具体化了,用自然界这些不稳定的因素来表达她估计最贴切不过了。自然是幻化的,人也是幻化的,爱情也逃不出隐形的轮回之数。 整个村子很静谧,除了鸟叫蝉鸣和树叶的吵闹声,只剩下阳光流动的沙沙声,我的心在行走中格外安宁,目光也停止了闪烁,笑容也很机械,见着人就袒露出特有的线条。我走着走着碰见了几个同学,其实我很希望碰见的是你,如此多好,可以三言两语说清楚我立马走人。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可人心早已荒凉透顶。在他们的邀请下我去了他们家坐了一会,孟丛的妈妈还给了我两件军装衬衣,说是她一个弟弟在部队,不穿的衣服多的很让我挑两件,我挑了一件蓝色的一件灰色的,然后将我黄色的衣服换下来,我要装扮的稍微成熟些,以搭配我此刻灰色的心。他们虽然没问我为何出现在这里但也心知肚明。碍于两家的情面,都佯装不知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白马非马 当我从你的邻居家出来时我看见你爷爷奶奶正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晒太阳。你家跟你爷爷家只隔着一堵墙,你爷爷奶奶独自生活。我一直想不通为何儿女们长大后总是跟父母过不到一起呢?都是一把屎一把尿抚养长大的怎么会产生心灵上的隔阂呢?以前或许我不懂这些,毕竟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老人不懂年轻人的世界,可不懂归不懂,并不一定要分离啊,父母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难道做子女的就没这点良心?结婚后有了自己的闺女我才懂得亲情有多珍贵,也深刻体悟到父母对我们无私的关爱,是用任何价值都交换不了的。 随着我也看到了你,这让我很意外,难道你刚才在你爷爷奶奶家?你也看到了我,你抬头看我的样子很无辜,像个孩子。我看不出我们之间的任何裂缝,你跟我离开前的状态差不多。你蹲在你家门前,一只手拿着一截小树枝在地上胡乱的划着,所绘的图像毫无逻辑和章法,可我还是看出了那是你心情的写意,此刻的你估计也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因为你的父母无形中站在你身后。他们对我们的一切行为起着监督和指导作用。 出于你爷爷奶奶在我只好没理你,我跟两个老人谈话,他们都很老了,你爷爷满头银发,连胡子都白苍苍一片,你奶奶稍微年轻些,可也满脸皱纹,岁月的痕迹纵横驰骋,我在他们脸上看到了我们未来的影子,过不了多少岁月我们就跟他们一样满脸风霜。岁月总是很快的,好比于我六年不曾见过你而你却变得如此陌生。本来我很熟悉你了,没想到你越来越陌生。 你偶尔抬起头看看我,眼神被迎面刺来的阳光遮开,我看不清你眼中的世界,而我也眯着眼睛才能将你看的清楚些。你的眼睛在阳光中那般空洞,连一丝怜悯都不可见,我千里奔波只为看一眼你,只为领受你恩赐给我最彻底最的伤害,你却表现的如此心安理得,这让我大感意外。也许在你心中我不曾停留过半分的痕迹。哪怕这一切全都抹杀掉,难道你背叛爱情,喜欢了我一个很亲近的人,就没一点为此感到尴尬么?也许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神,神是可以化解一切的,包括罪恶! 你爷爷奶奶当然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他们说让我跟你谈话去,年轻人才有得谈,跟老头子老太婆有啥可说的?可他们怎么知道,所谓我们,已然只剩下单独的我和你了。 我木木的站起身向你走去。你穿着一件黑色长裤,米黄色上衣,扎着马尾,猛然我觉得好难过,是啊,这个女孩从此就不属于我了。可我很想抱抱你,但理性告诉我,这非浪漫的约会,而是一次分手。我不得不说今天的你额外迷人,内心的不舍增添着你的魅力,让我这个落魄的人相形见绌。我的年华不可与你相提并论,你的世界我只能做个背景,或许匆匆路过就好。 看我走过来你站了起来,走进院子。我跟着你,默默的,我们都没有话,从未有过的默契。你径直进了上房,我依然跟着你。房间的布置没变,唯一变得就是桌子上那堆积如山的书本不见了,只留下几本杂志和报纸。看来你从此再也不会被书本所烦扰,我望着你的背影,真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安静的可以单独相处的机会,明知道这是你家人刻意营造的,可我已很知足了。你没回头,望着墙上的一幅字画发呆,我知道你在想着什么虚伪的措辞来打发我走。你背对着我时我的眼泪已在流淌,我从未想过这种场景,我们温情的眼神呢!你拒人千里之外的背影让我有种夺门而出的,我忍受不住如此冷漠的伤害。我的呼吸逐渐紧绷了起来。如此时刻,谁都难以开口,千言万语,一时不知如何启齿。 最终还是我张开干巴巴的嘴,因为我不是来保持沉默的,男人应该沉默,但我更希望得到答案,虽然知道这个答案并没任何意义,你电话中再三重申,可我宁愿迢迢千里,想看着伤害的字体从你口中生动的华丽的吐出来,如此这般我才能真正相信。 “这是——为什么?”我问,我情愿直奔主题,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家人给我们的“幽会”时间不会太多。 声音是从嗓子眼里经过了重重阻隔,才从细小的夹缝中冒出来的,有些细,有些干涩,也有些疼痛的悲伤。 你转过身的刹那间,我快速的抹掉了脸上的泪滴,我不想在一个绝情的,不负责任的女人面前失去尊严,展现弱小,我企图别过脸,但太丢脸,就在别过脸的一瞬间,更多的一串儿热泪再次脱离了眼眶,甩落在了地上。 你看见了我碎了一地的痛,变成了具体的清晰的潮湿的几点水印。 你目光中闪过了一丝云雾。这是我能见到的一个女人内心的情感涌动,女人天生的仁慈和善良你还没全部失去。你目光很复杂,你用略微偏斜的脑袋看着我,眼睛里那层云雾幻化成水珠。 目光相互角逐,谈判,发现着彼此需要的信息。 “为什么?”我极力保持稳定的情绪依旧问。 “没原因。”你说,声音出奇的平静。 “真的么?”我说。我多想你突然会调皮的一笑说,傻瓜,逗你呢! “真的!”你点点头说。 “你爱他?” 你点点头。 我心中的山开始倾覆,山石滚落带着滚滚烟尘将我围在垓心,我的心支离破碎,却没留下任何一点血迹。 我微笑着摇摇头,慢慢向门口退去,眼泪流尽了,再也挤不出任何一点潮湿,似乎悲伤也用尽了,我全身能表达的一切感受全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我干巴巴的后退,似乎只有后退才是安全的。也可以这样说,伴随着逐渐后退我依然想清晰的多看几眼我的姑娘,这个消失六年的女子,我们还能否再见或者以怎样的身份再见?假如从生命流逝不可复生的角度来说,我能多看你一眼是一眼,谁能保证下一眼不会是下一世?而伴随着一眼深似一眼的感受是:忘掉你!从出门的刹那间忘掉你!然后我就离开熟悉的一切,远漂,像风一样自由,像云彩一样没有方向。 我们的所有交流全部中断,再多的话都失去了其意义,其色彩。其实我准备了很多材料准备演讲的,也不排除我努力的争取,哪怕你爱上许城又能怎样,我依然要争取你的爱情,我把心掏出来都行,我要让你看到爱你的人永远只有一个,那便是我。哪怕让我从你家门前的山上跳下去,滚下去,只要能让你明白,爱情永远在我这里就好。可一切准备被无预期的伤害击的粉碎,我的嘴舌塞满了沙子,让我丧失了诡辩的机能。我只能眼巴巴的一步一退的消失在你的视网膜内。 在我快要转身离开时,我听到院子里你爸爸的咳嗽声,你像是觉悟了似地从衣兜里掏出了几百元钱,走到我跟前,说:“拿上,这是我借你的钱。” 我望着你手中的钱,你的手依然白皙,我又生出万千不舍来,我试图触摸这双手,熟悉的手,深深拥抱过我腰身的手,喂过我食物的手,也可以说触摸过我性灵的手,我笑了,清晰的记忆保存下了你这双灵动的。 然后我在空中做了一个推搡的姿势丢下一句: “你不欠我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白马非马 我走了,孟小琪,请让我严肃的认真的再这样叫你的名字。我一步一回头,逐渐远离这片熟悉的乡土。 时间是五点一刻,黄昏再次在我的生命里成了悲伤的底色,单独的黄昏已让我不可忍受,加上分手的痛苦这是让我立刻接受死亡的邀请么?我与死亡有着更加亲近的关系,如今更是亲上加亲。 我们算分手了么? 这是我无法接受的问题,虽说你亲口承认你对许城的爱情,可我总觉得不真实。是不是连续的长途跋涉让我失去着理性的思考抑或爱你过分深入让我变得偏执,除了一味跟你在一起,其他任何东西都已无法改变你在我内心深处的某种状态? 我边走边猜测,我打算赶最后一班车去市里,然后坐火车返程。家就在一公里开外,可哪有勇气回呀,回到家该怎样说?难道让我说被人甩了,我失恋了?不!我是男人怎么可以如此失败! 我绕过大路,改走小路,我像极了丧家之犬,夹着尾巴沿小路惴惴不安的准备穿过小树林向车站赶去。害怕碰见熟人,我的落魄已然成了我的装饰,任何一个人可看穿我所有的悲伤。结果还是碰见了熟人,寥寥数语匆匆结束谈话,我撒谎说回家。熟人看着我有些吃惊,因为回家的路毕竟反了,可我已走出两里地了。 我早赶晚赶还是错过了最后一趟车,只好在外婆家住下了。 外婆已去世十几年了吧,外公还健在。外公高大的身躯早已躺在破旧的老房子里睡下了,我进去时他已光着膀子戴着圆形黑帽子,盖着同样陈旧的被褥安静的躺着。门开了他应声而醒,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天光他看清了我,我们随便说了几句话,便掩上门出来了。自从长大就从未跟外公讲过什么心里话,和外公的感情不那么深刻,不知道老头心里怎么看我的,总之,我们相互熟悉着也陌生着。 乘着夜色,我来到那条熟悉的小路,不论记忆还是现实,这条路承载着我太多生命的过往,如今我以如此状态站在这条小路上,天光和云影为我做最后的陪衬,周围的田野已变成黑糊糊的轮廓,我像个流浪者对着上天祈祷,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为何我总是如此不幸,请神将我收了去吧! 我独自守望着远方,那个有星星亮起的地方,你的家就在那里。是啊,虽然分离,我们还可以拥有同一片夜色,我感觉我也不算孤独,可内心总是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气流,它全身麻酥酥的乱窜,一时难以理得清楚。小琪,你还记得上次咱俩告别的情景么。你是那么依恋我,舍不得我离开,我们拥抱,像电影镜头一样。田野见证着我们洁净的爱情,那时我一度认为我们永远会这样走下去,不离不弃,白头偕老。我们忘情的拥抱,皮肤摩擦出火花,你的手,温暖的手,顺着我的胸膛摸下去,握住了我慌乱的生命之根。我懂你的心思,你也看穿了我的热烈,当你把弄玩味时我已无法掌控局势。我说咱们去田野深处吧,躲过这条路。你说有人哩,田野也湿哒哒的不好弄,昨夜一场小雨抖擞着田野的气息。我们无奈的相互凝视,恨不能彼此将对方镶嵌在骨骼里。我们吻到嘴角发麻才依依不舍分开,那一刻我感到灵与肉的撕扯,活生生的,我们被现实劈成两半。小琪,难道这些都不算爱么?难道除了本能的热烈反应你的情感真的在袖手旁观么?我怎么能接受你不爱我的现实? 我从怀里摸出一块洁白的手巾,那是你的手巾,我没舍得用,我一直保留在身边,此刻我将它拿了出来,它还散发着你的体香,我放在鼻子前深深地嗅闻了一会,我试图咬破指头给你写下血书。我学着电影主角的样子将手指放在牙齿上,只要我用力一咬,指尖就会滴下粘稠的血来。可我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我的心好疼,可我也感受到了手指的疼,我的手指在抗议,它不但嘲讽了我还嘲讽了我们的爱情。 “你真是个胆小鬼,失去了爱情却来折磨我,我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我的右手食指愠怒的说。 一时间我大惊失色,我不敢想象我的手指会说话,我胆战心惊的说:“兄弟,你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如今我很痛苦,我不知该如何发泄,我也想深刻的记下此刻我的痛苦,留作回忆” “得了吧,我看你咬了好几口,跟吃鸡爪子似的别提多难看了,你这个愚蠢的人,我就这么小点指头,你还寻找了好几处部位下口,你都不知道咬哪里,你说你的心在疼,疼的时候还顾得上思考咬哪点子部位么?” “我们人类是靠大脑思考问题的不是心。” “见鬼去吧,以为我傻痴呆啊,你整天用心想你的女人,不是心在思考是什么?” 一时我无言以对,我精神颓败,如今,连我的身体都嘲笑我的懦弱我该如何是好?正当我准备保持沉默时田野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许超,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的盲目,你的自以为是,你的救世主情怀该醒醒了。” “你是谁?”我问。 “我是田野,曾见证过你们所谓的爱情,那天你们试图躺在我的怀里做你们人类高贵的行为,却苦于找不到一处适合的地方你们各怀遗憾分离,真是好笑,这才过了多久?你就形单影只的来到这里体味曾经的温情,你是一个弱小的人,你也不是太体面,可你装作很体面,即使在空无人烟的原野你也装的好有身份,从你严丝合缝的穿戴能体现出你的精神结构,它们不允许你做个平凡的人,可你就是个平凡的庸人,你要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一味追求你内心的世界,你将会过的无比痛苦!” “既然你看的如此透彻,分析的如此绝妙,那你能预见我的爱情么?我的爱情还有没有希望。”我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奇遇,假如今夜就是奇迹发生的时刻,我不为别的,只为我的爱情,我的姑娘,即使给我多少财宝我也绝不稀罕。 “你真是个庸人,如此奇妙的时刻你还在想你的爱情,你个傻瓜,爱情跟你想象中的完全是两回事,而你内心的爱情也不是这个样子,怎么说哩,也可以这么说,爱情只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你不会得到你认为的爱情的,你的爱情生长在你的幻想中,永远脱离着具体的土壤,你跟谁在一起都不会幸福的,也得不到任何关于爱情的成分,所以你别再这里装腔作势了,你应该站起来走向你的人生,你的爱情也会伴随着你远行。你不要认为我在这里胡说八道,估计现在你体会不到我的话意,因为你还在热恋,你们人类的七情六欲只是自然界的一种轮回时辰,在我们自然界,这爱情只是时间和生命的符号。这只是时间问题,一切都要归于时间,以后你会明白的,一定会明白的。” “可怜的家伙,你会明白的。”我的手指也发出怒气冲冲的吼叫。 当我还呆如木鸡时,远处黑暗中飘荡着表弟表妹的声音,他们在寻找我吃饭,我恍如隔世,无法相信刚才我在跟什么诡异的事物对话,可脑海深刻的记忆着一切话语,难道我的精神分裂出来跟我对质么?我将最后一道目光交给了恍惚的夜色。 第二天我到了小城。行走在小城我感到安宁,小城完全包裹着我失意的形体,我吃了拉面,我跟街面上到处疯疯癫癫的野狗没啥区别,我们更像兄弟。它轻易跑到我身边就想跟我对话,我也迫切需要交谈,我憋闷的太厉害了,可我也不至于跟条臭野狗对话吧?可它看着我舔了舔满嘴腥臭还粘着黑糊糊的哈喇子的嘴,张开嘴跟我说:“嗨!老兄!说你哩,别左顾右盼的,就你,穿个灰色警察服上衣的你,对,你还背着个黑色的包裹,对就是你,你转过脸对着我的眼,我看你很想表达些什么。我现在还有点儿时间,不过我也很悲伤,刚刚我的一兄弟葬身车轮下,幸亏我躲的快,不然也无法跟你有一次奇妙的对话,咱们都是一般的生物,普通不过的生物,假如我是恐龙就好了,可以被人送进博物馆,那多神气。即使不是恐龙也好啊,我可以是世界上濒危的物种,可惜了我的祖先肆意妄为,胡乱交配,你看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杂种,还被可恶的人类遗弃,我勒个去,这个世界还该怎么活下去?谈谈你可怜的看法吧,人类。” 是谁跟我说话?我是中了邪么?怎么可以听见任何物种的语言?我所处的位置刚好是个公共电话亭,有那么一个瞬间我试图去拨打我的姑娘的电话,我还想跟她聊聊的。她已不接我的电话了,也不回我的短信,估计她正在跟许城交流。估计是,他们在讨论我此行的一切动机,认为我太不值得,太欠考虑。现在我确实有满肚子话想要讲出来,可我万万没想到有条狗刻意跟我套近乎。我左看右看,没有人保持着站立状态并眼神对着我讲话,我只看到一只蹲在下水道网盖上浑身脏兮兮的一条长毛狗伸着鲜艳的红舌头,龇牙咧嘴看着我。 “是你跟我讲话么?”我绝对怀疑自己疯了,我居然对着狗讲话,为了消除我的恐慌我偷偷瞥了几眼周围的人,居然没人发觉我出格的行为。 “先生,就是我,是我跟你对话的。”狗说。 “你是一只狗?你确定你是一只——狗——而不是其他东西?” “对,我确实是一条狗,我刚才说的够清晰了,我看你落魄如我,估计被同伴遗弃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人类谁还不了解,我就是被人类遗弃才导致这个模样的,你看看我,浑身上下哪里还像条狗?我也不是无意冒犯你的,我只是看你有许多话要讲可不知道找谁诉说,你完全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倾诉对象,把你憋闷的心掏空,这对你的健康还是极有利的。”狗逗转了一下身子又恢复安定。 “我不知你是个什么妖兽,长的像狗,可我不会跟你讲话的,傻子才跟动物讲话哩,你还是去吧,假如你想吃东西我可以给你找,但你不要打扰我的思绪,我正要给我的朋友打电话,她现在完全忘记我的存在,我们的爱情走到了人生的边缘,我不知道该如何决定这荒唐的一切,好比于我竟然会荒唐到与狗对话,说破天谁也不会信,这是文明的现代化时代,一切妖魔鬼怪只是人们意识的幻化物质,它逃离不开意识的塑造,你别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啊,我就暂且认为我在跟意识幻化的你,对,你这只狗进行过某方面的谈话,可我绝不会承认你在现实世界里会表达你的思想,我的思维已失去了原型,它时刻掉链子,我都不知道下一步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你还是乘着我思维有些许理性的指导赶紧离去吧,否则你会跟你兄弟一样即使不会葬身车轮也会死于我的脚板之下,你看你弱小的跟个老鼠差不多,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让你远行西天。” “我们都是被抛弃的野物,你何必失去最底线的怜悯?我只是过来看你落魄我想你一定还存有一丝善良,我不饿,即使饿了我也不吃人类丢弃垃圾,说句良心话,你们人类能吃的下去的食物对于我们来讲比垃圾还恶心,有些可怜的人还试图丢给我食物,我高傲的鼻子嗅闻之下就可以得出结论,你们人类正在相互残害同类,你们不是借助于战争而是借助于食物进行传导,不远的未来,你们会经历一场食品安全的非硝烟战争,那时你们人类就会跟我们狗类一样可怜。好吧,既然连你如此落魄的人,被人遗弃的人都没有良善之心,那我也不再抱任何被人类关爱呵护的幻想。依我看,可怜的人,跟我一起直面现实吧,别再幻想了,幻想是毒药,会让你死的更惨,你看,像我一样,只需要一跳,我就会跟我的兄弟一样欢快的接受死亡的亲吻” 我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得一声响亮的刹车声,那只脏兮兮的可怜的长毛狗被车轮碾碎了骨骼,它脑袋上圆圆的两只眼睛眨了两下,失去了生命最后的光亮。我捂着嘴,我无法接受这样的巧合?我能确定我是跟自己对话的,最荒唐也只能到我看着狗自言自语,我不可能跟狗说话的,可狗的死让你一时无言以对,我连最后一点理性的思维都失去了。 荒唐,荒唐,荒唐,不是我疯了就是世界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病中的思考 第二年你们的宿舍迁到了一块小树林边上,由于地势较低,天一下雨整个生活区污水横流,泥泞不堪,本来有片小树林就很潮湿,蚊子也多的厉害,你身上时常被咬的一块又一块的疙瘩。 有一天下班你和黄刚参加了塔吊司机聚会,结果喝的有点多,等你们打车返回贺兰时已是凌晨一点了。正当你们口干舌燥时看到马路边一卖瓜的哥们儿还蹲在车前招揽顾客哩,银川到夏天时热的你不思睡眠,大多数人都是晚上出来乘凉。不一会儿黄刚光着膀子抱来一只大西瓜,他说妈了个巴子的吃了咱再睡,热死爹们了。结果一口咬下去,瓜跟刚煮熟的肉似的,你说热瓜吃了拉肚子哩。他翻着白眼儿一口一牙儿吃的惊心动魄。你也因为喝了几杯啤酒口正干哩,你也不管不顾的吃了起来。一个大西瓜恁是让你们俩三下五除二结束了它作为水果的生涯。 吃瓜时你们谈到了孟小琪,他一直很怀疑你在跟一个具体的女子恋爱。直到有天你跟小琪通话时不再躲避,故意将免提打开他才从你们的对话中确认了你在恋爱的事。关于你恋爱的事很快众人都知道了,那时节你们哥们儿几个依然保持着光棍节奏,一旦谁提前带个妞来那会引起一片骚乱。不容易啊,这年代虽说美女如云,可云朵似的美女看不上寒门子弟,更何况你们只是普通的塔吊司机,常年待在工地,傻不拉几的谁会看上呢。 你从黄刚的眼中看到了嫉妒,作为雄性,他这种嫉妒出自本能。那一段时间他确实像极了发情的猫,白天黑夜不思睡觉。有一次你早上撒尿起的早你看到他将小裤衩快褪到大腿根儿了,双手捉着个满嘴哈喇子,梦中美女有多妩媚才能使他有如此失德的表现! 去年你们在一起时讨论着彼此喜欢的女子,过着漫无目的的生活。今年你有了生活的方向他却依然茫然四顾,因此他发着狠心,一定要找个女人,他爱的女人。一个男人一旦下定决心去寻找自己的爱,爱也不会辜负这种坚定的态度,就好比你下定决心去爱小琪一样。有时,并不是缺少所谓爱,而是缺少去爱的态度。常言道越努力越幸运就是这个理。 第二天黄锋上班,你休息。懒在床上的时光真惬意呀,太阳冒着金黄色的光线从地平线逐渐升起。屋子里休整了一夜养足了精神的苍蝇开始蠢蠢欲动,昨夜你们吃完瓜又跟苍蝇斗了一个小时,你们手舞足蹈,一阵苍蝇飞来飞去跟你们玩捉迷藏的游戏,外边的苍蝇见里面热闹,挤着脑袋往屋里飞,而蚊子也乘势混在里面蓄势待发,现场极端混乱。你跟黄刚又是驱赶又是点蚊香,整的一个宿舍乌烟瘴气,他累的口泛白沫,估计酒精起了作用,不一会儿鼾声如雷,不得已你只好孤身奋战,一只只苍蝇的尸体从空中落下。你仔细一看,恶心死了,床上,碗里,衣服上,地上,电线上都是苍蝇,活着的,死亡的,半死不活蹬腿的,扑扑腾腾扇翅膀的,一时间你也是有心杀敌无力回天了,不知啥时候你也睡的跟猪一般,直到阳光洒满了床铺你才在灼热的光线下半睡半醒的迷糊着。 正躺得特别香甜时突然肚子疼的好厉害,你还纳闷儿怎么回事时已飞快的跑向厕所。说厕所你也是舍得用词儿,所谓“厕所”,杂草丛生,长久没用水冲洗过,粪便都已满了上来,连立脚的地儿也没有,而你的到来引起了苍蝇的巨大反响,似乎打扰了它们安静的生活,嗡嗡叫嚣着向你示威,像当初的日本战机那么嚣张。你已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境界了,顾不了许多,直接脱了裤子。 你虚弱的走出厕所,慢腾腾回到宿舍躺下,估计肚子吃坏了,跟昨晚的瓜绝对有联系,你是怕啥来啥;你是上吐下泻的,口早已干涩难受,好不容易喝了一点开水,刚喝下又起了反应,你又往厕所奔,如此重复了五六次,你是连迈脚步的力气都没了。你觉得真该去医院瞧瞧,这不是硬抗抗就过去那么简单;头昏脑胀,全身脱骨式的难受,凭你个人力量已远远无法到达医院。你打电话给黄刚说实在不行了,需要帮助,可黄刚以为你逗他玩儿呢,爱理不理,其实那会子你连说话的力气都用尽了。 由于他上班忙抽不开身你只好单独去医院。你一步慢似一步的走着,你害怕走在路上突然想如厕又该如何?你尴尬的想想可医院是要去的,嘴皮由于脱水干裂了开来。你顶着身体的煎熬向街口走去想在那里打一辆车。平常几步就能迈过的路此刻走起来却无比漫长。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移步到街口,问了一辆停在路边的三轮摩托车,你已是气若游丝了,司机问了两遍你才答清楚,他看到你的模样就知道病痛难耐,便有些乘火打劫的意思:十块! 这么贵啊!就算打个的也就五元,可此刻哪有的,虽说此刻难以支撑,但心里为着一口公平的气,就算再难受一会子也不会向奸商提供剩余价值的。你又问了一个三轮,这回开车的是个阿姨,她看到你已不行了就问是不是去医院?你说多少钱。她说这孩子都啥时候了赶紧先上车,别多说话。你感激的看看阿姨,不知是眼泪还是虚汗从你的眼眶滴落。异地他乡,独身一人,两顾无亲,内心的寂寞和恐惧让你的精神加速消耗,这就是打工人现实的写照。 县城虽然你很熟但医院还是头遭进来,刚巧礼拜一,前来看病的人挤满了医院的角角落落,那时候还没现在这样先进,一切都要靠排队现金挂号,现在不同了,连你们小县城都是自动挂号缴费机,别提多方便了。你挤在人群里那么孤单和孱弱,谁都看不到你的存在,你用仅剩的点力气拖着步子走到大厅,幸好医院设立了咨询台,你走到身着漂亮白衣服的护士跟前问了该找谁问病。在挂号之前你已连着跑了两次厕所,还差点将一个老太太撞翻,人家看你病恹恹的难以支撑也就没顾你的鲁莽。站着排队时双腿瑟瑟的抖,心里恶心又难受,你似乎舔尝到死亡的味道?不,是病兽腥冷的味道,那个大狗熊一样的黑背影再次浮现在你脑海。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么?想到这儿你反而淡定了许多,大不了一死,怕什么!排队的人太多了,天下的人都以各自的方式病了,你几乎看到每个人面前都蹲着一头黑色的病兽,苟延残喘,张着血盆大口。 你实在撑不住就坐在椅子上,可后来的人又排在了后面,你怕这样下去会耽误了治疗时间,你给后面的一个大姐说了你的情况,等轮到你了喊一声,那大姐也善良,应承了。你琢磨着有没有你关系比较好点又闲的人过来照顾你,看来看去只有你弟了,打电话给他时他正忙着上班,他问你怎么了,你说病的厉害不晓得怎么了,在医院等着检查哩。你弟说何国庆刚好从内蒙下来估计闲的了。 好不容易挂了号,又得等医生,前面依旧人满夹道,汗珠顺着脸颊涔涔而下,全身的战栗使你已到了崩溃的边缘,人在脆弱时就会想起最在乎的人。你想到了小琪,你难过的想这个样子还有啥资格给她说幸福哩? 医生说你是急性肠胃炎,需要打吊针,医生开了药方,你又去药房拿药,你将药方丢给护士又奔向厕所,护士在药房里喊你,你蹒跚着从厕所出来去取药,那护士看到你这个状态就问:“能撑住么?要吊药了,就不能乱跑了。”你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护士点点头,用十分微弱的声音说:“行还撑得住” 你嗓子眼快要冒出火来了,渴的要死,但又不敢喝水,一喝立马上吐下泻,似乎肠子里装了一台感应器,一有东西立马报警进行排除。你随护士走进了一个大厅,宽敞,明亮,可同时容纳几十人吊药,空调开着,凉凉的风拂过脸颊舒服了许多,你在护士指定的床位上躺下,闭目养神,折腾了这半天,你确实想美美的睡一觉,没有比睡觉更让你期待的事了。 你感到冰凉的液体从你的血管开始向全身百骸输送,说来真不可思议,就短短的一分钟,你的心就静了下来,心尖上呼之欲出的那种恶心也消失了,你不由自主的长长舒了一口气,血液在安静中复苏着它应有的力量,让生命在破碎的边缘渐渐复合。 你居然做梦了。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城市,这儿没人,是座孤城,你的脚步很轻盈,步步节奏,青春热烈,也不觉得孤单。阳春三月,花香四溢,你在这孤独的城市享受青春带给你的活力和梦想。你走啊走啊!快乐的不行,感觉你会遇到更美丽的事物,听见淙淙的流水声从脚边流过,浸湿了你的鞋子,你蹲下来双手浸入这冰凉的河水中,掬起清洌洌的水珠开始往嘴里灌。可任你怎么喝总感觉喝不够,你觉得你会将这一条河的水都饮尽突然我觉得有人在你身边,吓的一个激灵醒了,你看到了熟悉的脸颊,还有黑压压的一大厅的病者,天啊,怎么这么多人,刚才怎么就没看见哩? “躺在这儿享受生活的了么?”何国庆调侃着,他瘦瘦的身子很精神,穿着白色半袖。 “有钱不消费天诛地灭!”你说,居然话音干涩的吓了你一跳,你用舌头舔了一圈干裂的嘴唇向他笑笑:“我渴的很。” 你给何国庆安排了很多你想吃的东西,两瓶营养快线,四包牛奶,一些面包,看来身体恢复的不错,除了吃喝你啥也不想。 药还在滴,差不多要下午一点才能完,你喝了牛奶吃了面包精神好多了。闲着没事就跟他聊天,从工作谈到感情,再谈到未来和以后的生活去向,你们都很茫然,他脸显忧色。他以前在餐饮干过,后来想自主创业,苦于没有资本,所以放弃了餐饮跑来开塔吊,说开塔吊可以多挣些钱,存点钱了以后自己开个餐馆。他是一个认真踏实可靠的男孩子,时常听你妈说何国庆的好,你一直很想跟他打交道。 “你和孟小琪在谈对象?真的吗?”他话锋一转看着你说。 “你哪里知道的。” “何国涛说的,我还不信,看来是真的了?” “我现在也没主意了,我也不知道我们在一起到底对不对。” “有啥对不对的?什么样的人都能在一起,别听别人瞎说,有爱就坚持,真感情不好遇。”他说。 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令你绝处蓬生的话,说实在的就刚才你都想到了放弃,一条编辑给她的短信你是犹豫再三删除的,你想对小琪坦白,然后选择消失。在命运面前你已失去了爱的能力,你有多少爱就有多少伤害。可你还是忍住了,你还没想好,你舍不得将你生命里时刻存在的爱抹杀在当下。你知道,一个明智的人是不可能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残破的生命的。人性的复杂让你怯步了,你的自私驱使着你向邪恶的深渊逐渐靠近。 “看命运吧。”你叹了一口气。 “婚能结就结,转眼都不年轻了,婚姻的事也该考虑了,你看我以前也不操心这事,只想着挣钱创业,现在才觉得有点耽误,我都二十三了连个女朋友都没。”他失落的说。 “缘分到了就会有的,别急,特别是婚姻,要慎重,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你说。 下午一点你们出了院,天气虽然炙热,但对阳光的钟爱还是那般渴望,你走在阳光里,感受着生命的晴朗,心中阴霾驱散了不少,用健康的眼睛看身边的世界你会发现生活如此多彩,可你你已很努力了,你努力使自己的生活多彩。 你向你表哥借了几百块钱,你想着明天过来再复查一下,经过了这次大的变故,你不得不慎重的对待自己,一味漠视不代表你有多勇敢,而是对身边人的不负责任。你处在巨大的矛盾之中,作为普通的平凡的人你无法从此种矛盾走出来。一面是你最爱的人,一面是不可战胜的病兽,处在夹缝中的你,你是多么希望双方都能友好的相处,假如实在不能调和,起码彼此都忍让一小步,让你这个生性贪婪的人多一个选择,你不要绝对的答案。 你表哥走了,坐上了开往银川市区的车,他说明天就回内蒙上班,他不想这样溜达下去了,一味的散心慌只会让人更心慌,这时你才知道他之所以来银川就是为了散心。他离去的表情是那样僵硬,虽然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可你品尝到了漂泊的味道,那么苦涩,那么无奈,那么茫然。你看着车渐行渐远,消失在马路尽头,你突然感到身边的某种东西被抽离,你感到了刻骨铭心的寂寞。 一个人的生活就是这样兵荒马乱。 生活就是一条射线,你站在源点,向着无限伸远的线条望去,不知道在遥远的哪一个点才会是你真正的位置? 此刻你有着线条一样的迷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如果再回到从前 当许城和孟小琪的“爱情故事”发生后我一直认为是世界疯了,也可以说我跳进了一个颠倒的世界状态之中,也可以说我被神秘的物质带到了一个没有任何价值体系超现实的维度之中,才会有前面所遇到的跟自己的肢体,田野以及狗出现的对话,我不得不对自己的精神状态做一次深层次的剖析研究,否则,此种状态持续下去极有可能发生更大的后果,而这种后果是任何一个正常人无法预料到的。 而在我回归正常人之前,我束缚着最后一点理性的认知去找了许城,我决定跟许城当面对质,我要看着他的眼睛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明白我们是亲兄弟,对有些事不可能斤斤计较的,可这件事它关乎太多的因素,至少已经触及到了我正常的思考和生活。另外我还有一个考虑就是孟小琪她精神方面有无问题?因为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脱离了一个人正常的价值维度,她不可能做出有悖常理的事的。当然,爱情的发生就是有悖常理,虽然我还未具体的遇到过此类真实事件,这之前我也只是从小说上了解到有关方面的事。 当时去找许城时他正在天鹅湖小镇那里上班,我们通过电话大体了解了一下发生的事件,他给我说了具体的位置和塔吊的标示型号,我准确无误的找到了他。 他所处的这片天空景色秀美,视线广阔,可以清晰的看到贺兰山雄伟的山脊。天高云淡,今天是个好天气,而我的心情实在糟透了。连续几天几夜我都没好好的休息过,而合该我倒霉,上下两趟火车皆人满为患,我都是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穿梭在广漠的田野里。而我所有的意志几乎被折磨殆尽,可以说我只想保持沉默,用思考来消化掉我的故事,可故事变成了一块顽石,就硌在我的心上。我在找许城的路上,坐着公交车处在朦胧状态时我都在思考这件事,这件事已然变成了毒药,在侵蚀我的意识和血液。这件事假如没有一个完整的结果估计我会成为一名新晋的精神病患者。 我站在高高的塔吊下面望着高高在上的许城,我思量着能不能爬上去,也在考虑以怎样的状态面见他,毕竟在一定角色分配上他不但是我的弟弟,还担当着我“情敌”的角色,而此刻我要面对的不是弟弟而是一个情敌,假如是个普通的情敌我也不至于前来跟他交涉,我会完全顺从女人的选择,让爱有个自由的天地,我不是那种赶鸭子上架的人,而今天我意外要担当一个赶鸭子上架的人,岂不搞笑。 我费了好大劲儿才爬上塔吊,清凉的风吹过我的脸颊,有好几次我都想爬下去,我觉得没这个必要了,既然他们的爱情已成事实我又何必为难许城?他还是个孩子呢!我选择退出成全他,只要他能幸福,我痛苦一些也值了。可我害怕小琪她一时兴起,胡作非为,那么受伤害的就不止我一个了。我认为我的心理在这个世界是强大的,我可以将很多艰难的问题逐渐分解消化,变成我能理解并接受的生活成分,这得益于我喜欢读书。可许城呢?他初中毕业再没看过书,就学校里的那点文化还不足矣支撑他整个的精神系统,假如他受到刺激得不到科学化的疏导和解脱,他会不会做出比我更荒诞的事?本着这一理论做铺垫我顺利的说服了自己向上爬去。 见到许锋时他满脸苍白,不知如何是好,我分明看到了他的慌乱,他对我,是的,对哥哥的一种愧疚,他想要落泪,他边开着塔吊边哆嗦着嘴唇。这时他的电话意外响起,我一看是小琪的,内心莫名的恼怒燃烧,可我依然保持清醒的说:“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么” 许锋摇摇头,他挂掉了电话,我很想让他接起来,我要听听这个女子要讲些什么?他们之间有怎样的爱情可诉说?随着电话挂掉一条短信闪了过来,又是她,短信上问候许城在干啥,怎么不接电话之类的。看来我来的恰到好处,本以为无法开口的事反倒顺理成章了。面对我的质问,许城顿了顿说:“我也晓不得怎么了?” 面对这样的回答,我一度认为世界被魔鬼诅咒了,所有人都疯了。 “你不知道,那为啥子会这样?你们到底再搞什么?你们从啥时候开始的,以什么开头的?” “对不起,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上次她突然发短信说你不要她了,她就在电话里哭,然后我就安慰了几句可没想到会这样?”许城别过脸,一颗泪珠滚落,我无法想象,我能猜测到许城估计也动了情,一个大小伙子在姑娘面前哪有不动心的。 听了他的叙述我明白了,心里有数了,她不可能选择许城报复我吧?事情的起因就是我发了那条短信,而让他们之间消除陌生的因素就是我让许城骑摩托带她去过学校领工资。一切都是无懈可击,完美。世间任何事都是有联系的,不可能空穴来风,我无法触摸他们之间微妙的心理反应,可我绝对能预感到,假如他们继续下去,只有伤害。许城补述了之前他们之间的短信和电话来往的内容,在得到他的允许后我查看了她发来的短信,经过查看让我大吃一惊的是,孟小琪对许城的爱情完全来自我们的复制,她将对我所说的话几乎复制给了许城。我一时无法理解她的这种动机?是否掺杂了对我报复的因素,可也绝对不排除这种因素。随后我将我的信息给了许城,他看了之后收敛了所有悲楚,他几乎怀疑孟小琪是不是有病?!怎么可以这样呢!从他怒气冲冲的表现我能理解他被同一种爱情同一种爱情的语言所羞辱的悲愤。当然由于情绪激动他也嘣出了几个不那么优雅的脏话,这都是可以理解的。经过我们兄弟俩的这次会晤,我们一直认为孟小琪受过某方面的伤害进而变成刺激,对她的认知造成了一定的困惑。而我绝对没有怀疑自己是跟个疯子谈着所谓爱情的。我更多的倾向于这是她对我有预谋的报复。 我的天真还是扶持着我可怜的爱情,我从我最亲的人那里从新得到了爱情的主动权,至少我阻止了这场闹剧式的爱情。许城态度强硬,他直接说他不会再接她的任何电话和短信,并且他会用他的方式解决这件事。他说,假如我还想挽回这段感情也让我好好掂量,可别深陷泥潭,这种随便想爱谁就爱谁的女人可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某天她会引爆导火索。而我很想告诉许城,你不懂,你体会不到我对她的那份感情,它开始于我的童年,在我认识到世界上有一种事物可以和阳光相媲美的时候,她就出现在了我的眼眸里。换种方式说,我可以陪着她走到她认为是幸福的地方停留为止,而我完全可以不是她幸福的因素。 即使这件事得到了预期的解决效果但阴影还是留在了心底,不能拂去的烙印。我像迷惘的困兽一样,逃离了。 而回到工地的我却又生出了其他的想法,我感觉眼前的迷雾被逐渐拨开,重新看到了蔚蓝的天空,温暖的阳光,心底间有种释然的情绪像风一样吹来。既然你内心有了块垒,即使勉强赢回这份爱还不如成其之美。我倏忽的思想再次燃烧,为刚才的鲁莽感到不可理解。虽然许城那样表达了,可他对这段感情已有了具体的轮廓,让他活生生斩断情丝,那种疼也是可想而知的。因此我拨通了她的电话,我决定,我退出,只是打电话告诉她,让她好好善待许城,他是一个比我更好的男孩子。就在我怀着慷慨的心情,仗义的让出我的爱情时,电话中的孟小琪却沉默不语,而更让我意外的是她居然接通了电话!而我缜密的思考这件事时并未考虑她会不会接电话的问题。 而电话接通的刹那我的思绪再次转变,我决定要嘲讽并分析他们的爱情,我要站在旁观者的身份上去评论他们的爱情,总之,我内心桀骜的一面暴露了出来,我不可能心平气和的跟她谈话的,想想我这几天所受的折磨,她的不屑和冷漠,对她冷言冷语几句不算过分。也许出于满肚子的话无处可泄,如今刚好逮住这个机会,何不大快朵颐哩?一直充当做个温柔的人,好人,如今做做做坏人也好啊! “我已找许锋谈了,我能理解你们,如果你们不嫌丢人的话,我无所谓。就算你们脸皮厚,你们怎么跟家人交代?你让乡里乡亲都来闲言碎语你就满足了?过瘾了?刺激了?你看,孟小琪爱上了许家两个公子,看呐,这爱情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神话!或者说你看许家的两个后生要决斗了!为了同一个女人!估计以后有好戏看啦你说话啊,你说啊,你们怎么发生的爱情?你不说我也知道,许城给我讲了,我也绝对相信你们是真的,而你也是这样说的,我退出,保证退出,我让你们实现你们的爱情,你们可以选择自己的方式在一起,而我保证永远不会出现,不会成为人们对你们品头论足的材料,你们放心大胆的去爱吧,我看过一本琼瑶的书,我推荐你去看,这没啥大不了的,真的,爱情本来就毫无道理,也无所谓道德,我相信你能做出这一步也是深思熟虑过的,对不对,你可以继续坚持你选择的路,不过,有一条,不许伤害许城,他跟我不一样,他太单纯了,经不住任何伤害,懂了么” 我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可电话那头依然保持平静,似乎我锋利如刀的话语全都落进了泥潭,而电话始终保持着通话状态。 为了表现我已彻底走出这段感情的漩涡我故意又对着电话吼了一句:“你他妈说话啊!” 这次她说话了,为了表示她是个活物,她叹了一口气。 “如果你大脑没有被狗屎糊住的话,我想你应该清醒了,这不是爱情,即使是爱情,也会受世人的嘲笑,除非你们跑到天涯海角。”我愤怒不可遏,继续骂了一句。 “你继续骂吧,我听着了。”她居然讲话了!他她除了说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她还能说啥?难道向我解释这一切是迫不得已?而我的怒火已然消失大半,突然我不知道该如何“骂”下去了,我不由得一阵冷笑,这叫什么事儿! “我懒得理你们!” 我挂断了电话,失落的走进宿舍,倒在床上落泪,是啊,骂的好爽快,可从此却要面对一切尴尬和伤害了,我漫无目的的收拾东西,我想该到离开的时候了,去任何地方都可以,只要不回小城,不在银川就好,躲到无人的角落,让时间慢慢淡忘这一切吧。 电话却响了,是孟小琪打来的,我没接。又连着响了好几次,依旧没接,不一会儿信息就来了: 许超,谢谢你还可以骂我,我以为我已经没资格接受你的骂了,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也不管许城的事,都是当初你说你不要我的时候,我气糊涂了,估计有过报复你的某种想法,你要知道一个女人一旦恐怖起来,真的会很不可理喻,我知道我已给许多人带来了伤害,不值得你这样对我,我不知怎样去解释这样的伤害,但看到你留在桌子上那些新鲜的油桃时,我才觉得你的不容易,你还是如当初一样没有变,哪怕我多么冷漠的拒绝你,你也没怎么怒气冲冲,你依然好言相劝,表达你的态度和理解,你的柔和的态度是我没预料到的,我以为你会跟其他人一样表现得相当暴躁。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不值得你这样糟蹋自己,说实话我于心不忍了,你知道吗?看到你带着绝望的眼睛离开时,我也不好受,那是我见过迄今为止最深邃最不可思议的眼神,无望中透着坚韧,虽然你并没说太多的话,可我完全理解。现在我不想多说什么了,伤害已定,我也不求你的原谅,我也希望时间会抹平心灵上的沟壑。” 我像个徘徊在海上的渔夫,我不知道我该出去捕鱼,还是留在家里照顾妻儿不被狂风暴雨侵袭!或许我该勇敢的迈出一步,但我该以怎样的姿势迈出呢? 突然我想起了有那么一首歌: 如果再回到从前 所有一切重演 我是否会明白 生活重点 不怕挫折打击 没有空虚埋怨 让我看得更远 如果再回到从前 还是与你相恋 你是否会在乎 永不永远 还是热恋以后 简短说声再见 给我一点空间 我不再轻许诺言 不在为谁而把自己改变 历经生活试验 爱情挫折难免 我依然期待明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一个剪着短发的女子 高二那年你进入了体育特长班,不为别的,只为你喜欢体育。虽说那时你已过了锻炼的年纪,可十八岁的你,经过农村原始劳动的锻炼身体各方面都有潜质。比如铅球运动,你丢铅球就跟丢个土坷垃一样,随手那么一举,只见75公斤的铅球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直奔合格线之上。后边的哥们儿即使胳膊举断也够不上你那个拓实的点儿。记得学校举行运动会,你意外报了一个铅球项目一个短跑项目。铅球预赛时,你随意那么一举便去看别的项目了,本来你可以有三次机会,或许你会举的更远点,可你是个不喜欢重复的人。 结果你稳居前列,别人望尘莫及。一直到最终颁奖你都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众人都满脸诧异,看你身材瘦小,力波倒是不小,因此你在校园里那么一走,谁也不敢跟你横横。那时你所在的三中据说流氓四起,无恶不作,自从你进了三中也没见过一个恶人,估计那时校园风气有所改变也未可知。 据你在三中听到的传言,历届学哥们撒尿从不进厕所,对着宿舍前边的一条马路小鸡就探了出来,午夜时分阵雨不断。 你对高中的记忆也是凌乱的,不知从何说起,具体那些事对你的人生有些左右,让你不知不觉中按照命运的布局接近事实真相。据你整理的一切素材不难看出,一切的改变从你选择理科进而进入特长班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后来你回忆说假如当初选择文科,估计你的人生会走向另一条路。可一切来自假设,你的现实告诉你,假设只能让你更加痛苦。过去的岁月即使你有万贯家财也买不回来了,更何况你还穷的叮当响哩。当面对不可复制的过去时你只能用廉价的记忆去重温那段已逝的青春年华。 虽说短短的一年半却是你记忆最好,最充实的一段儿。提起高中的事你不得不承认还有一件事至今让你难忘,这是继你分科,进特长班之后的第三大记忆区块。 你说高中的故事永远都绕不开一个女子,你的同桌,刘雅丽。她阳光明媚,才气斐然,是你生命中最多才的女子。继她之后你再也没遇到过让你感受如此深刻的女子,她的诗让你有过明丽的悲伤,经她捯饬过的文字总有一种贴近你心灵的色彩,让你孤寂的心保持一定跳动的姿势。 她来自你们小镇,是镇子上的姑娘,见识自然比乡里走出来的你多了几分油滑,世故,她的眼睛会表达语言触摸不到的东西,而你是个意外,你居然能读懂。更让你意外的是女子不一定留长发就署名了温柔二字,她让你领略到了温柔不需要装饰,是与身俱来的特质。你不知道哪个时间开始她左右着你一天的情绪,不费吹灰之力控制着你七情六欲,也是遇到她时你才懂什么叫七情六欲。她有着小镇姑娘的精明,活泼,却保持着小镇姑娘的朴素,芳华。齐耳短发,总是穿着一身牛仔外套,浅蓝色,她有着超出同龄女生的诱人曲线,使你无法正常管控自己的眼睛,总是在经意不经意的瞄两眼她丰满的胸。有时你会呆那么几秒,也就是几秒钟似乎对你也是半个世纪,你的脑海总是像海一般澎湃,你用超出道德底线的想法探究过她胸下的天空,你想那是温柔聚集的地方,那时你认为她的胸是天空,温柔就是白色的云朵。女性的一切温柔都是来自那对隆起的小火山,那也是女性自信力的源泉。后来你也确实有过非理性的观察,一般脾气爆烈,行为男性化的女子胸都小的让你难过。估计与心理因素不无联系,这又扯到另一个层面上去了,在这里你只能提个概念,总之,生理的基础表现与心理有着依山傍水的关系。 你留在她胸间的几秒钟有时会被你同桌抓个正着,可她并不反感你略显油腻的目光,她总是左手撩几下头发,直截了当的问你有啥好看的?你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半天嚼不出半句有顺序的词儿。 当时你们泾渭分明的相处着,好比棋盘中的仕和象只在自己的范围内行走,从不越雷池半步。你以为仕和象是永远不会过河的,你们的世界在明与暗中交替。白天你们一起上课,晚上你们彼此回宿舍睡大觉。每次都是你看着她走进女生宿舍,她时常那么单独,你并没见过他跟任何男生走过那么一段路。刚开始时你们并不是同桌,她坐在顺数第二桌,你坐在倒数第一桌。那时你还算个头高些的,你也喜欢坐在后面,你用特有的角度看着她蓝色的牛仔衣,齐耳短发,她所戴的眼镜有时会折射一道明亮的阳光穿过你的眼睛。 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她的,估计是你当体育委员时的事。那时你表现内向,当文体委员喊队时声音总是太小,惹得前面的女生捂着嘴笑。别的女生笑时捂着嘴低着头,可她盯着你笑,那时你就注意到有个她了,可那时你顺着她的笑无意看到了她颤抖的胸,当时你的鼻子剧烈一热,胸膛里有股气流横冲直撞蹿进了你的心房。 你第一次用男性荷尔蒙欣赏了一个女子。那时你时不时会想起刘雅,可她给你的是心灵的吸引,不像刘雅丽给你皮肤上的饥渴,你从没如此浓烈过的想要靠近一个女子,你的手总是想抓住点什么。而最明显的是睡觉时,你翻来覆去脑海里永远是那对胸,还有那双修长的腿以及腿部向上延伸的令你躁动不安的源头。 每天早晨你渴望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到她轮廓分明的脸。你的经意不经意让她不止一次的捕捉到了,也是那时起她开始用眼睛看你。不论上课下课只要是离开课桌或者进入课桌她都会用自己的方式转身,然后用稳定的眼神看你,那时你也会看她,同样稳定的眼神,有时她会被课桌夹住腰,她翘起的屁股总那么曲线凌厉,看的你脸红似一回又一回。 你们能坐同桌是个奇迹。那时刚换了英语老师做新的班主任,也是那时你结束了体育委员的职责,成为了普通一员也是那时开始调整座位。班主任的意思是眼睛不好的往前面坐,个头大点儿的可以往后面坐,总之不论怎样调整,她鬼使神差的坐到了你跟前,那以后你几乎闻着她香香的奶油味道上课。 其实怎么说呢,从真实的记忆上可追溯到初中,那时她四班,你二班,她跟你弟一个班。自从你们坐一起你才知道她始终爱着一个男孩子,她始终给那个男孩子写诗可从未给他看过。她说爱并不一定非要相守在一起,只要心有所爱就是幸福。听了她的话你无比想念刘雅,想念你们冬天坐在班车上她毛茸茸的头靠着你肩膀的感觉,那是你们唯一一次近距离的可彼此闻到对方体味儿的机会,仅一次就让你有种私定终身的冲动。 她总是问些莫名其妙的话,她说你是个很有意思的男生,你的沉默背后有不为人知的悲伤和思念。她总是很准确的抠开你的心门。有一天,你再也忍不住故意将笔丢下去,你在捡笔时低头看了她魅惑的屁股。十八岁的你不再那么单纯你的内心住着很多姑娘,你将她们一字儿排开,你像触摸钢琴键块似的摸过去,听她们发出的高低不一的音符,每个音符都是你不可或缺的心灵之语。她们又像不同的季节,各有独特的色彩。你无法说清楚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有多大,心就有多大,所有人的心都一样,总是装着自己喜欢的一切事物。 你为了训练方便,你在外面租了房子,其实是你表哥单独租的,你表哥开着一家新星文化超市。还有一个你表弟,读初中。你们表兄弟三个被命运安排在一起,你们三个在一起时你压根就忘了读书为何物,要知道你上学实在不容易,家庭的困难并未让你觉醒,你依然有着孩子贪玩的天性。你以为时间会很漫长很漫长,谁知道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你记得有一夜刚下晚自习,你们全都跑回了宿舍,而你还准备去外边,早上你要早起准备训练,可你走的太急忘了训练服。等你折回教室时整个教学楼都几乎黑糊糊的,白天热闹惯了的到了夜晚就格外渗人,一点声息也没有,偶然有点杂音总是让人汗毛倒竖!当你靠近教室时你意外听见里面有响动,你吓的一身冷汗想掉头就跑,可你细想了一下,有啥大不了的,说实话你还没见过什么鬼哩,看看什么样子再跑也不迟。教室里不但有声音时不时还有光线扫来扫去,你硬着头皮推开门却看到了你的同桌刘雅丽。她正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哩,手中举着一只小手电,估计电量不足灯光很暗。你问了句找啥呢吓的刘雅丽一个蹦子差点跳起来,捂着波澜起伏的胸举呆呆的望了你半天,唯一的一点光源也不知怎么的持续暗淡下去直至消失。好不容易集齐了三魂六魄,气喘吁吁的对你抱怨,你吓死人不偿命是咋滴!你狡辩说谁吓谁还没个定论哩,我还被你吓的半死不活哩。 她找她的p3,你找你的训练服。 你们都在桌箱里摸索,不敢拉灯因为已经下课,灯亮着要受处分的。因此你们俩坐一起摸索,摸来摸去的你摸到了她的手。 她的手光滑,柔嫩,手心带着湿湿的汗,你感觉身体被咯噔一下,头昏立马脑涨,一股血直顶到你的喉头。她似乎怔住了,毫无反应,半天过去了你还是抓着她的手不放,你排除了一切不经意的因素,这次你是有经了意的,借着昏暗的光线你看不清她的脸,她也看不清你的脸,你有种耍赖的嫌疑,你的大拇指头不好意思的在她手背磨蹭了几下,似乎再思考下一秒该如何处置此突发事件。你只想到了牵对方的手,并不曾想过牵了手该如何化解当前的尴尬。你正六神无主时她呆头呆脑的说:“你喜欢刘雅,可她对你好像太冷漠,你不觉得你是在白白付出么,天底下真有你这么痴情的男生么,你写的都是真的么?” 你大张着嘴巴好半天合不拢嘴,你不可思议却又极想知道她怎么知道关于你最隐秘的事的?难不成今夜你真遇到什么鬼怪了你居然还拉着她的手或者说假如不是鬼怪的勾引你会如此轻而易举的拉她的手?要知道你永远没有这个勇气,万事都是在你心里想想就办成了似的,今夜——你不由自主的想转过脸看看这个疑似刘雅丽的“鬼怪”——可你终究不敢,你从她逐渐沁出汗水的手心感受到她应该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冷血空虚的鬼怪。 见你毫无反应她也不客气继续接着说:“我看了你的日记,说实话我不该看你的日记,可看你每天都很惆怅,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应该失恋了,只有失恋的人才会这个模样,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当初的影子,那时的我跟现在的你一模一样,一心只想着对方的喜怒哀乐,从不在乎自己的悲欢离合,你的日记里写着每个星期天你都会奔波五公里路去她的学校看她,可你永远站在树背后,你的这点让我感动,真的,人是很奇怪的动物,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反而不知道如何相对。人的青春不可能没有喜欢的人,任何人都有喜欢的那么一个人,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男生怎么想的,至少以前不知道,现在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一些东西,也在你身上见证了四季的变迁,时间虽然再变,可你一直保持着最初的真实。” 你松弛下来的神经却一时不知如何措辞,你真不知道你的同桌已将你了解到透明的程度,你的眼泪被她几句话勾引了出来。寒凉的秋季,小镇的秋天总是那么凉,凉到你的心底。孤冷的月光穿过宽大的玻璃窗,在黑板上投下一片流动的透明的温柔。你所在的这座教学楼还是新建成的,记得你刚进三中时还没有教学楼只有宿舍楼,教室是一排排的老旧平房,每到冬天冷的整个教室一片跺脚声,偌大的教室一个火炉根本不够取暖。也是你运气好,在高中时总算在高大的教学楼里读那么一回书。 拉着她的手的你听取了她对你爱情的评述,你随着她的节奏你想到了很多,你不得不去承认这段感情已走到了尽头,也可以说压根就没爱情,只是你自认为的爱情。那晚你们不知道怎么放开对方的手的,你们谈着爱情拉着手,怎么看都感觉你们更像对恋人,可你们都保持着相对的吸引却从未表白过。你们能够拉手完全出于荷尔蒙的冲动,你们需要一个可以无所不谈的——怎么说哩——红颜知己吧,也许只能这样解释。其实你能感觉到虽然没说过所谓爱,可你感受强烈,你也感受到了她紧凑的呼吸,她性感的嘴唇看着你时总是颤抖的,你的大脑几乎也是昏沉沉的,你们的眼神在月光的遮映下冒出了火花,你也试图凑过嘴唇,你努力了好几次终于在心脏爆裂的末端,你别过了脸,眼泪划过灼热的脸颊,你们终究是两个无辜的孩子。而汩汩流动闪烁的月光是你们明媚而忧伤的青春,而直到现在你记住的是她汗津津的手心以及你的大拇指在她手背上因不好意思而本能的摩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重建信任 你该知道此刻我正在想念着你 回想我们已经拥有的美好的回忆。 一切欢乐和不容易都瞬间逝去, 现在只是孤单的我遥远的你。 也许你我时常出现在彼此梦里, 可醒来后又要重新调整距离。 最不能忍受不能拥有共同的温柔, 心中默默祈祷上帝的保佑 此刻听着窦唯的《上帝保佑》,心再也不能安静。这是什么岁月了?什么世界了?像梦,而我做的却是世界上最难以理解的梦! 是啊,我该虔诚的祷告上天,让它将真实的我回归,不再让我像潮中的浪花一样,涨退不停,我需要安定,一个安定的自我,安定的爱情,更需要安定的幸福! 似乎这很难,好比一个人特别依恋春天,希望它永不会远去,可冬天依然会冰封这个希望。话扯的有些远,我要在这一章交待主人公的生活画面,我将讲的是,他终于迎来了安定,迎来了他梦寐以求的幸福。当然,这样的改变需要的是他无私的付出和对爱虔诚的守护。世间没一种声音可这样动听,召唤爱人的那种的声音穿破了岩石最冷漠的心门,越过了海洋最遥远的彼岸,飞过了天空最深邃的距离,最终直达爱情的乐园。 也许孟小琪认识到了自身错误,明白这样做太过残忍,也许是受到社会舆论的力量,也许是爱情本身的力量,总之,你又回到了我的身边。我打算就此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 而这一切皆取决于你对我营造的那个梦太美,太梦幻,让我一下子走不出梦广阔的空间。可我的理性告诉我,梦总归是梦,现实永远欺骗不了我,而现实就是:我爱你。既然爱你,就不会嫌弃你身上所带的瑕疵。人在世间走,不犯错才不正常哩。 可我们的日子似乎一环扣一环,一件事还未完全消化掉,另一件事已浮出棱角,变成我们爱情路上新的矛盾。 你说你父母已然发觉我们恋爱的蛛丝马迹,从最初的谩骂变成谆谆教育,劝勉,进而不惜表现出哀求的行为,作为父母做到这种地步,于心何忍?我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了,我们还没怎么活动呢,已遇到这样大的阻碍,可见你家人对这件事几乎就一个态度:没商量!出于对未来幸福的构建,我必须拿出应有的决策,来拯救爱情于万一。 而我的决策就是按照本地方乡俗,先找媒人探探路子。当然要说服我爸妈费了不少口舌。就算我们再叛逆,该理性时照样理性,该走的程序还得走,就这样,经过我和你充分的思想准备,我们第一次统一战线,向我们生命中关于婚姻的概念打响了第一枪。 我不知当时的过程是怎样的,后来听你说,当时场景相当尴尬。我爸爸和媒人去时,你家人压根就不承认有这回事,你被家人威吓住了,半点子话不敢吐,你只给我发实时信息,询问该如何是好?你说我爸没少受你家人的嘲笑和戏谑,你看着都于心不忍。你从未见过你爸妈如此暴躁过,他们冷漠的神情,倨傲的态度是你从未见过的。而我劝你站出来,表明这一切,我说你的态度最重要,也是唯一可以转变问题性质的试剂。你说你不敢,你害怕,现在你必须尊重你家人所坚持的态度,你不能在旁人面前让你爸妈下不了台,不然他们会寒心的。我说为了咱们的爱情,你就努力一次,长痛不如短痛,他们会想通的,只要咱们努力把日子过好,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慰。可你依然不站出来,你守着那么一点角落,左右为难着,你哭了,你觉得你既不是一个好女儿也不是一个好女朋友。当然,那个时候我太在乎结果而疏忽了你的内心感受,事后我还责备你对我们的爱情不够重视,甚至怀疑过你只是敷衍。我总是用自己的思考方式去看待问题,可我真的想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和我。在爱情和家人面前,你选择了沉默,你用沉默的方式解决着感情的矛盾,压根就毫无意义。 我的家人只好带着心理阴影离开了你家,为此我的母亲在电话中对我一通责骂,不外乎就是说我也不揉亮了眼睛,小琪就是咱们这种人家要的起的。现在倒好,啥还没说哩,惹的一肚子闷气,说我不把一家人折腾死是不甘心之类的话。当时我在兰山公园徘徊,每一步里都沉浸着我的祈祷,就让这份爱情不要再经历磨难了,它已受够了创伤和折磨,我多么希望神能够给她安宁。 但收到你和我家人的信息后,绝望还是像一口看不见底的深渊摆在了我眼前。我们一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晚上你发信息让我明天回来带你走,你不想在家呆了,一个蛮不讲理的家庭让你倍感失望。听了你有私奔意味的话我很感动,但我觉得这件事并不能这样做,为了使我们能够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得到家人的祝福是最好的。我说慢慢来,让我来说服你的家人吧,虽然要征得他们的同意比登天捞月还要难上万倍,但我还是留下了豪言壮语。而你也生出了些许幻想,认为我一定能够改变固有的状态,其实,你何尝知道这只是为了安慰我们的心,核心概念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夏天即将过去,晚风送来凉凉的思念。 时光在煎熬里慢慢溜走,带去我所有的梦想和希望。你居然出门打工去了,你给我打电话时带着神秘的口吻把我吓了一大跳。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处在消失阶段,怎么联系都无济于事,我一度认为你彻底跟我了断了,用你沉默的方式,谁知道你会突然用公共电话跟我联系。 原来你爸妈害怕我们联系,将你的电话都扣掉了,而且托人找了一份很隐秘的工作。可你不是一件东西,藏起来我就找不到。你有你鲜活的生命和思想,假如断了一切经济来源或者通讯方式就会阻挡两个人继续交往,这种天真的想法也只有孩子才能想的出来。 你过得并不好,你在一家小餐厅当服务员,你说你开始怀疑是不是你爸亲生的,用这种方式来束缚你,你感到无比委屈,他们对你失去了信任。你到那个地方只待了一个小时,然后跑出去找了个公用电话给我打了电话。你哭了,你说你从未感受到迷惘,如今,被家人防着,还处处限制你的自由和选择,你不知道下来该怎么办。总之服务员你是不干的,都多大的人了还服务员,你受够了吃饭的客人对你轻视的目光。听了你的叙述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只能说过段时间我来看你。最后你抹干了眼泪,你说你要去你姑姑家,过段时间再说吧,首先得找一份体面的工作,让自己先活下来。你发动着你身边的朋友圈给你想办法解决工作问题,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束手无策。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却充当着摆设,我第一次被事实印证着我的弱小与无能。我很难受,你知道么? 晚上我给你电话打过去时没人接,我就一遍又一遍的打,发短信你也不回,不知道你干啥呢,我内心的阴影将我带到了你和许城那个状态之中,一下子让我将你扭曲了。我当时认为你肯定又遇到什么喜欢的人了或者偶遇了你的初恋。我发挥着想象的魅力,直接将你美好的形象幻化成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我的理智渐渐消失,我气愤的摔了电话。直到十点钟时你才给我回了电话,我没接,真的很生气,但当第二个电话打进来时我的心就软了。你说和姑姑出去了,忘带手机了,你说我肯定又胡思乱想了。 这件事让我异常尴尬,我不知为何会将你扭曲,我总是用自以为是的想象去认知你。虽然我极力否认我有这种想法,但你也不是傻子,我发过去的信息没有一条不是带着怀疑和情绪的。而你似乎也认识到我会这样认为,我明白你内心也失去了该有的原则。我们之间确实缺失着一种叫做信任的东西。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我时刻都在监控着,我们纯白的心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当爱出现隐形的裂缝,便成了一种负担,那么爱还有存在的意义么?也许抗拒不了温柔和爱欲的诱惑,我们都违背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一种空前的空虚开始袭击我的心灵。 你找工作的过程中遇到了我们的小学同学张鹏,他矮矮的个头,长着两颗大门牙,笑起来像小松鼠一样可爱。你说张鹏托他姑姑给你找了一份移动营业厅的工作,你打算试试。这当然是个好消息,后来张鹏了解到我和你的爱情时他感到异常惊讶,他问我怎么追到你的?他也想试试,他坦言了对你的爱慕,当时我真想飞到兰州揍掉那两颗门牙,因为他说这方面的话时无不带着嘲讽。他的家庭条件当然好些,他有个做生意的老爹,自我感觉自然良好。他打电话给我说,让我退出吧,他能给你找上好工作,自然也会给你最好的生活。他还说我能追上你,那他也自然有这个能力,似乎你很好追的样子。虽然张鹏构不成对我的威胁,却让我的心受到了伤害。他的大言不惭里透着我的无能,假如我足够强大,他不会不尊重我。我深刻的体会到作为一个男人,不仅仅只会说爱。 说好了去兰州看你,生活因为有了期待才觉得有了味道,经历了几多分分合合,见面成了彼此相互建立新的信任的必要程序,我们迫切需要灵魂的交融,毕竟,横亘在我们心灵之间的并不是一座康桥,而是大渡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重建信任 我们说好的我去兰州看你,没想到你平生第一次给我们的爱情算了一次账。你说我从银川赶到兰州,再从兰州返回去,期间的路费就是相当一笔钱,到了兰州不还得住宾馆,吃饭啊,逛街啊,少说也得好几百,与其这样还不如你来银川。 面对电话中你掐着指头算账的模样想想都可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你有了这个意识。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我说。 “银川也可以找工作啊,我觉得当前还是跟你在一起好些。”你说。 “怎么突然想通啦!” “看你上下奔波的,我于心不忍,再说了,你比我挣的多,上上下下的太耽误了,得不偿失,还是我这个闲人来来去去的好。” “话可不能这样说,你的工作也同样重要的。” “哎,不对啊,你是不欢迎我还是咋滴,害怕我上来给你丢人啊?” “你能上来亲自看我,我求之不得哩,既然你想好了,那就按你的想法吧。” 那晚你出奇的开心,给我发个好多自拍的照片,还给我唱了苏芮的那首牵手。我们之间能走到这一步也算是不容易,这已超出了我的预想范围。很多时候我都感觉到我们已走到了尽头,可命运总是给我奇迹。 2009年9月5日,是我忘不了的日子,就是那天你带着过往迷离的气息鬼使神差的来到了银川。 那天下着漠漠小雨,而我兴奋的忘记了带伞,等我跑到车站时身上已湿透了。可我的内心火热异常,我像个兴奋的孩子,看着窗外马路上溅起的水花呆呆的发笑。其实,每个雨天都是我最忧郁的时间,而你改变着我对雨天固定的情绪。天空飘荡着阴云,雨丝如幕,公交车穿梭在宽阔的马路上,路两旁的柳树松柏青翠欲滴,不时的有甜蜜的情侣撑着一把伞在路边接吻。雨天真是适合情侣散步的天气,一把伞将彼此间的距离拉近,世界突然会变很小,小到如伞盖般。看到这里我好恨自个儿怎么不带把伞呢!我猜想你估计会带伞吧?女孩子一般心思比较细腻,也常关注天气的。 我在现实与想象中撕扯,我努力营造见你的气氛,我一定要大大方方的,不带任何情绪和成见的迎接你。虽然发生过不该发生的事,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作为新一代青年,内心的塑造绝不能粘上陈腐的思想,而且在面对人生的困境时努力调整自己,不卑不亢。我也明白上天也体谅我们的心情,在我们见面的日子落下一场清雨,洗去我们身上原有的污渍,用全新的姿态迎接新的开始,我相信这场雨带着美好的使命。 一个多小时后我出现在了汽车站,而你也到了。可我跑遍了所有的进出口就是见不到你的身影。我的眼睛被雨水迷住了,我不断像雨刮器一样用手抚去眼睛上的雨水,可依然不见你踪影。 你怀疑我压根就没到汽车站。 我怀疑你压根就没来银川。 我们相互怀疑着对方,也相互找最充足的证据来说明我们都在同一个地方。 “你看到某某标牌了嘛!”我说。 “你看到某某标牌了嘛!”你说。 “我们都冷静点,我能保证我绝对在汽车站,我已经跑了不下于八圈儿了,你能来我高兴的要死,我还骗你干嘛?你在好好看看周围,是不是有醒目的标志告诉我,我好找你。”我看着人流从一个巷道涌出来。 “我第一次来不是太清楚嘛!我不管,你来找我。”你开始使小性子。 我跑到出口跟一个站务员沟通,我说我进去找个人,她迷路了。可人家死活不让进,我都发怒了,差点跟人家撕扯起来。最终我还是没进去,我猜想你应该在里面。我打电话让你顺着人流走,你会看到我的。你满怀情绪,嘟嘟囔囔的,不一会儿我就看到了你。 你依旧穿着那身黑色,像我们在小城约会的场景,我一度在时空里穿梭。你手中提着一个粉红色的大包裹,看你斜着身子应该挺重。你看到站在雨中的我时脸红的很好看。你不好意思的吐了一下舌头,你才相信你又犯了个错误。 车站上人很多,一把把伞好像湖中的荷花,五颜六色,装饰着天空,这样的天气,这样的雨,这样的人,给人产生的落寞富有诗意。整个生活就好比是一幅画儿,一切都显得那么唯美。 你一直走到我眼前,我扯着无奈的嘴角笑着,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一路想的拥抱啊,亲吻啊全都没了灵验。你的出现,带着你特有的美,带着我们过往的幸福和伤痛,也带着一切新的气息溶到了这个城市。 “看你的衣服都湿透啦,怎么伞都不带。”终于你还是说话了。 “谁让你藏里面不出来,让我把整个车站跑了好几圈儿。”我说。 你的脸一红,闪过一丝歉意,你将包塞到我手中,从包里拿出了伞,细小的雨珠噼噼啪啪的打在了伞上,那种轻快欢乐的节奏就像我此刻的心情,它是激越的,跳动的。我望着你那久违的脸,我多想吻你,我想品尝你特有的味道,这种味道我已经感到陌生,虽说我们分开也就一个月,可这种味道已不是你最初给我的气息,总觉得掺杂了一些陌生的虚幻的气息在里面。真的,多么不容易,我们的爱情经历了坎坎坷坷的道路,带着残残破破的信仰,终于又走到了一起,说句实话,我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 坐在公交上,挽着你的手,我的目光从见到你那一刻就没离开过。你有些不好意思,望着我小声的说:“别这样看我。”说完眼睛扫了一圈车内,看到有几个人都向我们瞥视,可我怎么会理会那些眼神呢,我是新时代的新青年,大胆表露爱情有何不对,再说这是大城市,大城市的人文环境怎么能跟小城相提并论哩?我凑起了嘴唇想要吻你,我算准了你不会生气的,我也存心在人多的环境下挑战你的心理容量,我用我的失态掩饰着我内心涌动着的忧伤。有那么一瞬间,我望着车窗外的雨幕,眼泪浮出眼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重建信任 在新城下了车,我们住进了如家宾馆,环境不错,一间温暖的房子,开着一扇明亮的窗子,窗外一片淅淅沥沥舒缓的雨声,总能勾起往事烟云,我第一时间跑到窗前,迷惘。这是不该有的情绪,我爱的你就在身边,有什么比跟你在一起更让我感觉真实的事呢。 雨在黄昏的时候下的舒缓了一些,我们住的一间房是坐东朝西的,西面那隐隐闪亮的天光,云比较轻些,应该是太阳的位置。黄昏的雨总是带着那股寂寞的凉,凉到每一个旅人的心中,如此时刻,加倍思念远方的亲人。 我们两个静坐着听雨,静静地听雨滴答的声音伴着心脏的跳动。我们都在思考着,思考一切来的好突然,似乎陌生人却要相处一室,我们彼此的气息还未融会贯通。想前段日子感觉跟你好亲近,为何这次见面总有一层透明的隔膜,难道仅仅因为你和许城的事?不得不说,这种阴影像影子般伴随着我,让我时刻感到难受,可我不能坦然表达。我假装不经意的偷瞥你几眼,看你是否也如我这般仿徨,而你的眼睛总也闪烁不定,我明白,你内心也有不大不小的块垒,你怎么可以漠视呢? 一时整个房间格外宁静,心跳的声音那么清晰,火热而急躁。你躺在床上,目光慵懒的停留在天花板上,洁白的天花板上挂着一件陈旧的灯,正散发着白晃晃的光线,你的脸在光线下略显苍白,也就在一瞬间,你眼角滚落出一滴亮晶晶,颤巍巍的泪珠。 我明白。 你更明白。 这一颗眼泪的意义。 我的心也在一瞬间撕裂了,我感到了那种原始的疼。不论你是远走他乡对家人的思念,还是感慨人生匆匆,飘忽不定,抑或你对我产生的愧疚,总之,你的眼泪戳准了我柔软的心。我告诉自己,不管怎样,你都迢迢千里前来看我,有这份情义可以融化我心中所有对你的疙瘩,我走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你,我的心在说:“不怪你,不怪你” 我吻了你,你睁开眼睛,嗫嚅了半天:“许超,对不起,你受委屈了。” 我笑了,没说话,搂着你更紧了。 “你瘦了。”你又说。 这时我哭了,眼泪像窗外滴答的雨,一串串掉了下来。这才是我悲伤的法门,想到那些苦苦挣扎的夜晚,千里迢迢的奔波,心碎在每一秒钟我呼唤的名字 这一切都有价值了,我最终还是赢得了你的心,我不要你任何承诺,只需要你能够站在我身边,就好。 千言万语梗塞于喉,我也尽量假装很轻松,想说些俏皮的话,可总也吐不出口,从那天开始,我所有的俏皮话全都烂在了肚子里,也是从那天起,我便陷入更深的忧郁中。 我们开始占有对方,肉与灵的抵触,共鸣,撕扯,交融,仿佛找到了初次的感觉。似乎所有的雨点都落在了我身上,那般湿润,轻巧,绵密,使我忍不住想要敞开全部的胸怀去接受这种如痴如醉的享受。 一个月以来,所有的哀怨悲伤,思念缠绵都在此刻放纵,抛洒,融化,燃烧,我觉得我每一个吻都充满着占有,掠夺,甚至是细微的,严肃的保存。而伴随着原始力量的集中爆发,我又变得粗暴,兽性,我几乎不顾身下你剧烈的颤抖与哀求,在你身体的另一段发泄着我多年来最鸿蒙状态的原始。 我要让你深深地记住我,不论何种记忆! 你睡着了,你脸颊上显现着潮润的霞光,美艳绝伦。可在最细微处依旧跳跃着不易被发现的恐惧和挣扎,我承认刚才确实对你太过邪恶,你也感受到了我对你身体上的报复,可我从你嘴角处看到了满足,一种矛盾掺杂的满足。我在你嘴角吻了一下,端详了你半天,才跑楼下去提快餐。 丝丝缕缕的雨在霓虹中色彩斑斓,如梦如幻。我扬起脸让雨尽量飘在我的脸上,静默了一会儿,街上已是夜黑如墨,除了灯光还局限的勾勒着城市的轮廓,其他一切都被黑暗填充。雨影在灯光下更显得晶莹,鲜亮,幽怨。我能感觉到雨的冷漠,冰凉,此刻我所谓的幸福就像这雨一样真实。 我想我该收起怀疑直面现状,不要将自己在放到火上炙烤了。 一切都是现实的,现实就好,而现实是属于今天的,过好今天就是过好了未来,也过好了一辈子。 我回到宾馆时你睁开了眼睛望着窗外的霓虹发呆,不知你在想什么?你眼中的这座城市是陌生的,你还未真正了解它,你只是因为我的存在才来到这座城市,你应该思考,也思考你来这里的价值。见我提着饭进屋,你面露笑容,你说突然感觉饿了。我们边吃边聊,却不知如何切开话题。关于你跟许城的事我的确很好奇,可我们只能回避,憋了好半天,终于找了一个切入点问你。 “那天我爸来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紧张么?”我问。 “紧张死了,我知道他们要谈的事,我吓的在上房偷听,只听见他们说话声音逐渐拉高。”你说,脸上挂着失落:“我知道我家人是不会同意的,等你爸爸媒人他们走了后,我爸妈差点把我骂死了,我一声没吭,人家说让我滚,爱滚哪里滚哪里,我丢尽了他们的脸面。可到了晚上,他们又开始给我说好话,让我好好想想,说婚姻是大事,不要太任性。” “你爸妈肯定嫌我家穷了。”我说。 你脸上一片平静,说:“可我没嫌弃你呀!” 言外之意就是肯定了我的猜疑,我的心涌过了一丝惆怅,耷拉着脑袋。 “怎么了?不开心?”你低下头看着我说:“你要自信点,我们还年轻,一切刚刚开始,我们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的,我相信你的未来。” 一个女子将所有的砝码都押给了未来,这得多大的勇气?如果不是爱情当了先遣队,给我们铺路搭桥,我怕谁都没勇气去将一个人的幸福押在未知的未来。 我们每个人都为自己编织着一个美丽的梦,梦里有我们最想要的东西。我们坚持完美的梦想,在艰难的生活里跋涉,希望有一个天使可以拯救我们,我们一度认为会有这样一个天使,来改变我们的生活。我们视苦为乐,视死如归。 如今孟小琪再次选择回到我身边,这是命运对我最好的证明,它是真实存在的,时刻监督着我的生命,这让我又惊喜又恐惧,假如真是这样,我的一生岂不是活在已既定的维度空间之中? 一种我无法掌控的未来变成了现实。 似乎像摊在地上的鲜淋淋的血液,焕发着诡异的光彩。 不知我们能走多远,相互依靠,忘记过去,将坚定的脚步踩在脚下,在生命的青春里留下可贵的痕迹。我不需要多么完美的结局,只要现在这份真实的幸福,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爱的人会陪在我的身边。 这个世界,孤单的人那么多,孤单无处遁形。 一个人的孤单并非难以满足,也许一个拥抱,一次牵手,或者一个短短的吻。只是有时我们想的太过复杂了,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习惯你成瘾 我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甚至到了怀疑的地步,若不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将我从梦中惊醒,看着躺在我胳膊上依然熟睡着的你的脸,那诱人的嘴角,曲线清晰的眉毛,轻轻覆盖着的眼皮,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这种恍如隔世的梦时常在我脑海旋转,萦绕,左右着我正常的思考,有时我感觉自己病了,心理病。因此我不得不再次做出端详的姿势望着你。 你在我的身边,小琪,我无法拒绝真实的场景给我内心的震撼。我长出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淌下的汗珠。在你额头,脸蛋,嘴角,下巴,头发上印满了我的吻。 好半天你才被我亲热的举动所惊醒,你咧开嘴笑了,躺在床上凝视了我半响: “今天就去工地么?” “是啊!去贺兰。”我边穿衣服边说:“懒猫,快起床吧。” 我拿着毛巾,牙刷等洗涮用具去了洗漱间,好半响你进来,朦朦胧胧的脸,头发披在肩头,一副睡熟乍醒的媚态,你进来时我正好拿着你的眉笔描眉呢,涂涂抹抹,好一副兴致。 “啊呀!看你,干嘛呢你?” 你抿着嘴,双眉轩起,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也学着打扮一下呗,让自己也增点光添点彩。” “一个男人也不害臊呀!” 你白我一眼,但又夺过笔说:“来!我帮你涂涂,把你打扮成一个秀男。” 你细致的给我描眉,我定定的看着你,双眸蕴着温情。 你不说话,认真的描着,不一会儿,结束了你的杰作,然后端详半天说:“虽然这男人没道理化妆,但简单的妆容还是很值得考量的。” 洗漱毕,开始收拾行李,你带的东西挺多,都是一些衣服,我说带这么多衣服干吗?多累赘,没衣服这边可以买。你撇着嘴说为了我们的穷日子,节俭,将旧衣服穿烂了再买新的。我说就算再穷,两件衣服还是能买的起的。 你又白我一眼:“生活是从点滴做起的。” 我被你这句话戳准了悲伤,我别过脸,眼眶浮动着热量。是的,这就是你爱的我,一个连衣食住行都没有保障的男人。 退了房,投身到马路站牌下等候公交车。雨还下着,毛毛雨,感觉脸上潮潮的。街上行人匆匆,伞聚如花,犹如秋天的小河中漂浮的落花。我们提着包,挤到站牌前,虽是雨天,可前来挤公交的人不逊平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生活各色各样的人物,纷纷扰扰,忙忙碌碌。 我们都是生活的奴隶,挣扎着,奔波着,喘息着,前世今生,就那么一瞬,而这一瞬就是一个生命的始终么? 你的头靠在我的肩头,车像一条飘荡的小船,摇摇晃晃的前行。你全身也潮乎乎的,好像一股冰冷击穿了我们的心灵。我紧紧的揽住了你的身子,在这个城市,我们是最熟悉的两个精灵,彼此依靠,在生活的道路上坚持走下去。 车窗外的高楼,树木,人群全都被雨包围着,静静的雨包围了喧嚣的城市,像一层寂寞的网让整个世界化入了极静。 我再次陷入深深地思考当中,漠漠阴雨的天气,确实适合思考,用词准确点就是胡思乱想。 下了车,步行街向前走五十米就到了我所在工地。工地门前,由于下雨,水洼遍地,我扶着你小心翼翼的跨过水坑,我住的是工地新建起来的楼房,那边宿舍是太脏太乱,说实话我不敢将你带到那边去看看,虽然我很想让你感受一下农民工的具体生活状况,我怕你看了之后会难过,你会认为跟着的这个男人到底能给你什么? 艰苦!我能给你的或许只能这俩字儿,而我不会将真实的现场展现给你,因为我一直给你描绘的银川是个童话般的城市,空气中翻涌着的永远是阳光和花香。对,这样的场景确实有,但那属于成功人士,作为民工,我有我具体的生活镜头。不过现在好多了,最起码这里安静,环境相对好的多。当然我跟黄刚提前已打扫了一天,整的挺整洁的,虽然没家具陈设,可也能住,找一块木板将还未安装上门的“门”一堵,摆上一张高低床,一个用木方和木板钉成的桌子,小板凳,刚刮的白色腻子墙还散发着浓浓的甲醛味儿 就是我生活的地方,临时的“家”,一个人的“家”。 在你来之前我和黄刚住一起,每天晚上和他聊些不着边际的话。我们的青春就在这些散散碎碎无聊的话题里不断的消散。 黄刚和许城正在聊天,见我们来,黄刚张圆了嘴左看看我,又瞧瞧你,满脸膨胀着不可思议。我明白他想什么,他没见过你,只在我的描述下对你有个印象,如今身临其境,现实与虚幻还是擦出了超出固有状态的火花。 许城脸一红,神情恍惚,说:“你们来了。” 我知道他内心的波动,可我只能忽视,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毕竟你们产生过某种意义的情感。我回过头瞥了你一眼,发现你过分平静,估计你早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也不去猜想,经过昨夜,我已将过往全都假装遗忘,我们用新的姿态接受新的具体的生活。 黄刚恢复了理智,双眼盯着你,赶紧调侃着说:“许城,你嫂子来了,赶紧给让个坐呀!”又独自移动他那肥胖的身子。 “常听许超讲你哩,你总算大驾光临了,他都想你想疯了。”黄刚一向形容思念的方式就是想疯了,估计他想女人有点疯症。 我看到你脸红的色彩绚烂,抿着嘴笑了,看了黄刚半天才说:“你就是黄刚呀!” 很快黄刚搬到了隔壁,跟看门老头睡一个屋。你也不闲着,拿起扫帚又是一通打扫,不知怎么的,经过女人捯饬的房间就是不一样,光彩明亮,温暖馥郁,任何东西井井有条,各有各的归属。其实你做家务真好看,小模小样的,每个关节都显露着柔情。青春在你身上别开生面,与众不同。就这样,我和你正式开始了同居生活,像许多小夫小妻一样生活在了一起。由于爱情的介入,任何艰苦的环境都能应付下来,没人怀疑过这样的生活它有没有未来?假如我和你就这样过一辈子,所谓爱情,至死不渝。 如今想来,那时候真的很相爱吧,什么都忽略了,连以后都忽略了,我的眼里只有你,每天能看到你,就很知足,不在乎生活会变成啥模样?然而,我并非没心没肺,每到幸福之余,我总是陷入难过的思考中。我给你的生活如此单薄,我是不是错了?就我目前的状态,很难看到所谓前途,有时我都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是什么样子。一个看不到自己未来的人有什么资格拥有别人的爱?每到这时,我总是审问自己,内心翻滚着忧伤和绝望,甚至对你的愧疚。 你,许城和我,我们仨第一次坐一起吃饭,许城请的客。气氛怎么说呢,表面和谐,可内心多少掺杂着尴尬,大家的脸有时会不约而同的红起来。有很多次我都想将这件事挑明了,这样怀在心里真不是个事儿。又不是多大的事,年轻男女相互吸引其实也无可厚非,可要想真正放开来谈又觉得难以启齿。 爱情并非我想象的那样,简单。 可我们不可能逃避,我们终归是一家人。那天的饭菜味道怎样,估计谁也没品的出来。 工地第一夜,我们安静而充满惊喜的度过了,只有黄刚大半夜的不睡非要跟我们谈天说地。他睡在隔壁不时整点动静,不时的喊着问我:“许超,你行不行啊,不行就让位!”妈的,恬不知耻,真想过去揍掉他的大门牙。其实,我也能体会他的孤独和心酸。不论从何种角度去看,他都该有个正常交往的女朋友了,可他该还活在回忆中,幻想里。平凡的男人注定在爱情的路上要经历更多的坎坷,特别在这个物质基础高于精神世界的时代。 而我们只是小小的默默无闻的塔吊司机。 第二天,许城给我顶班,我和你到贺兰的大街小巷走了走,也去了我时常散步散心的兰山公园,每走过一个熟悉的地方我都会给你讲当时我的心情。 我曾坐在哪个地方给你打电话 我曾站在哪里惘然若失的想你 我也曾站在人群中泪流满面 而今天你的亲自造访,总觉得那么虚幻,又那么富有诗意,似乎我们站在新的高度指点着历史,有那么一个人,他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座城市疯疯癫癫的。如今能牵着你的手走在这个城市的街头,或许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世界在某一个瞬间是完全属于我们的。 或许幸福真的就这么简单,相亲相爱,共度风雨,可难的是,找个适合自己的爱人并不那么容易。 时间是世间最无情的东西,你来已一个礼拜了,我们同吃一碗饭,同看一片天,同走一条路,我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向前行走,时间走到哪,我们跟到哪。 你来银川的一个多月是我一生最难忘的时光,虽然短暂,却是幸福纯纯的存在。我不知该用怎样的文字去记录这一段时间的画面,只能用苍白的文字,记录下这平凡的每一个瞬间,每一个字都承载着那段时光的具体的影像。 嫁狗随狗,嫁鸡随鸡,你跟了我,当然也学会了爬塔吊。是啊!那么高的塔,你居然无所畏惧,这还不算,你也很快掌握了一些技术,在忙时还能替我一下,我有了一种极度伤感的幸福和感动,像你这样的姑娘,不该有如此生活。我曾问你不害怕么,你回答:“因为有你,所以,我不怕!” 一个男人的价值在这句话里得到全面肯定和延伸,在以后的日子里我都在扮演一个男人的角色,就算在她离开后的那些日子里,我一直没放弃过使自己变得更坚强的尝试,我知道,就算一个女人不依靠你,男人也要强大,不能让生活牵着鼻子走。 那时我还断断续续的抽着烟,你下定决心让我戒烟,为了不让你发现,一般都把烟藏塔吊上抽,每次下班我都很爱搞卫生的将牙再刷一次,导致那时我的牙一度特别白。你一直还夸呢,说我爱讲卫生,牙也白了。令我忍俊不禁,那都是你的造化呀! 后来被你发觉,悄悄爬上塔吊来监视我,结果被逮个正着,那时我付出的代价之高,可苦了我,三天没碰着你半寸皮肤。苦于寂寞,我妥协了,几乎将烟彻底戒掉。 我们正常的状态是:早上我去上班,你睡懒觉;中午一起吃午饭,下午你陪我上班,晚上一起去广场上看月亮,散散步,谈些未来。那时的日子很平静,我们几乎没考虑过,生活如此行走到底有何意义?也许我想的太多,日子不就这样过么难道非轰轰烈烈才算活过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习惯你成瘾 未来很遥远,一时难以顾忌,青春年少的我们只需爱情。 除了爱情什么都不在乎,哪怕昼夜颠倒,我们只需在一起。 我认为日子会像水一般平静的过去,然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和你也会吵架,沉默,打冷战,和许多家庭问题一样,会因为衣食住行平凡的琐事而争论不休,而我们之间的风波来自一个久未谋面的女子。 刘雅,很像一个年久而落满尘埃的箱子,久未开启,却忘了里面装什么,很想打开一看究竟的,女孩儿。 她意外的出现是我从未意识到的,又像个彗星,在固定的年轮以她的方式出现在了时空里,我以为,这辈子,我们,再也不可能,以任何方式接触,关于她和我的故事在我有限的年华里像一阵风刮了过去,可谁能想到这阵风它还会刮回来。 关于刘雅我从开头铺垫了很多,其实,我从未预料到她会成为我本书的第二女主贸然出现。或许,命运这种脱离科学范畴的事物根深蒂固的潜藏在我们人类的血液中了吧。 而她的出现我只能交给命运去解释,当然,出现就出现吧,一个熟悉的名字而已,可命运总是保持着神秘的面纱,再未揭开面纱之前,谁都不知道它让这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具体的意义何在?假如当时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一定会明白,这是命运安排我们解决这辈子的孽债来的。 那天下班我正往宿舍赶着准备打饭,自从你来了之后我下班第一件事就是回宿舍。就在这时我的肩膀被一个人拍了一掌,他兴奋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可我死活忘了他是谁,而自始至终我也没有想起来。可他坚定表示他认识我,我说你怎么知道是我,怎么证明?可他居然道出了我的名字!当然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我在这工地也算一号人物,塔吊司机谁不认识?你去打听工地的工人何人不识我!可当他说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时我张大了嘴巴:“刘雅你认识不?” 也就是这个认识我的人给了我刘雅的联系方式。他还傻乎乎的说:“你和刘雅的事我全知道,我明白你的心意。” 后来我绝对相信:“妈的,这是上帝的安排!” 出于好奇作怪,我居然试着打了电话,当电话中传来那声清纯的久违的声音时我的心就那样如弹簧般颤抖了。当说了我的名字时她也是一阵难以置信,可一切就那样发生了。似乎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而她也勾起了我往日种种的幻想,要命的是我去年还爬在这个工地的宿舍床上写着属于我和她的日记!记忆和眼泪都那么崭新,而她日渐陈旧,谁能想到她会在某天从尘封的记忆中跳出来! 从那以后我纯白的心里藏着一个秘密,它像一枚针时刻戳着我的心,让我在现实和过往中反复。 “你还过得好么?”这是她问我的话,似乎自我们认识以来她初次清晰的问我话。 “还好,你呢!”我抑制着内心的振奋问。 “我就那样,学校嘛你不是不清楚。” “能读书是幸福的事,你可别犯傻,好好读。” “我也想好好读啊,可我太笨总也读不好。”她叹口气。 “你现在不好好读,完了就来跟我做苦力来。”我笑着说。 “好啊,打工也比读书好些,我快烦死了。” “你声音似乎没变,样子我却记不起来了。”我也是无心的说。 “是么,你还听出来我的声音?真是难为你了,我以为你将我忘了。”她的声音似乎有些哀怨,女孩总是喜欢自以为是么,明明是她忘了我。 “怎么能忘呢,除非你将我忘了。”这话有点的味道,可我还是说了出来,真没想到多年之后我们还可以这样说话。 “今天我刚好跟我同学拍了好多照片,过几天我给你邮几张过来,你不是忘了我的样子么。”她这话说的让我大感意外,我有点犯傻,这女孩是怎么了?第一次通话感觉就像我们不曾陌生,一直联系的样子。 “唔,好啊,其实我也很想看看你的样子的,毕竟两三年没怎么见过你了。”我说了句实话,内心深处我对刘雅还是有所期望的,或者说有那么一点点不死心,常言说的好,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我被这句名言警句吊足了胃口。 那天我们胡诌了好些话,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感觉这东西灵的很,我想之所以她能变得如此平易近人,排除她对我曾经的好感来说,有点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山长水阔的悲凉情绪在作怪。人这个东西还是蛮喜欢怀旧的,当一个在记忆里消失很久的人突然出现你眼前,多少会产生那么一点让人去怀念的意思。当然这个记忆中的人必须跟你有过情感的牵扯。 刘雅,是的,我在内心深处不断揣摩着这两个字所代表的那个活生生的人。 也是天缘凑巧,也可以说纸包不住火,刚好那天你也在塔吊上,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我让你接,可你却望着电话发怔,好半天才将电话放到眼前让我瞧。我觉得不对劲,一看是刘雅,心下一虚。其实也没具体的啥,一个旧人而已,可女人的心毕竟小些,就算没有的事,也会成为莫须有。 我说挂了吧,别接。 可你执拗的接通了电话,按到我耳朵旁让我说话。那通电话是我人生当中唯一被监控过得,我说的也是掏心挖肺,我还深怕刘雅突然吐出什么字儿来。我们尴尬的聊了几句,然后借口忙我就挂了。 你的脸色异常难看,那是我第一次见你如此表情,吓了我一跳,望了我半天不说话。我说你别乱想,只是朋友,可我话还没讲完你就给了我一耳光,爬下塔吊去了。我害怕你一时情绪激动抓不稳,我手心满满是汗的担心你。 晚上,我们去步行街给许城买衣服,他要回家去了。我也想给你买几件,可你还在生气,衣服不要,东西也不吃。经过我再三解释,你才愿意接受我的正面谈话。 我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没必要斤斤计较,如果我是三心二意的人,我早将你放弃了,也不会苦苦争取你。结果这话又触动了你敏感的神经,你硬生生的说我在侮辱你。其实我说出这话顿觉不妙,我们一直回避的问题被我轻易吐了出来,你肯定认为我还在耿耿于怀。看来有些事我们刻意不去面对也会隐隐的生出疙瘩来。不过经过我的软磨硬泡,你也原谅了我的鲁莽。那晚我给你买了一件咖啡色的长风衣,缩裤脚的牛仔裤,你一直说难看,可我觉得很好看,为了满足我的审美,你还是整天穿着。从你选择衣着来看,你还是那个有些淳朴的乡村小姑娘,喜欢本分,传统的文化审美。 不过我们之间似乎有了一层隔膜,是我们谁也不想坦然相对的隔阂。很多时间我都想跟你打开心门的谈谈,将内心沉重的某些因素释放出来,可一直没找准适宜的机会,结果在一次吃饭时,我和你的矛盾激化了,我居然出手打了你。这也是我第一次打女人,没想到我的手居然伸向了我最爱的女人。而正因为你是我生命中第一个挨打的女人,我对你的记忆也显得那样固执。 我想那时绝非因为吃饭的事而引发的矛盾,那是生活的各种状态不断掺杂,堆积,酝酿,最终在某件具体的事上引燃了导火索。我和你除了工地食堂,时常在饭馆吃,都腻味了,而工地的饭也难以下咽。每当吃饭时我们都不知该吃啥,每次在人家餐厅门前晃悠。有时觉得我们特像乞丐,也许年轻的我们自尊心特强,其实我们都感觉到了,只是没说而已。那天下班,心情不太好,我们像平常一样去街上吃饭,结果还是那样犹豫,我实在觉得难看,就搡着你的肩膀说随便吃点吧,而你那天也情绪不高,在我的推搡下你胳膊一甩说不吃了,要吃你自己去吃,一下子我觉得心像被针刺了一下的疼。 我想就算生活艰苦,我已在很努力了,我就这么大点本事,我狭隘的一面逐渐泛滥,我认为你在蔑视我,内心生腾起一股迷雾,也不知道怎么的,伸手打了你一巴掌。那天你穿着我那件蓝色的运动服,你手掩着脸,眼泪渗出来挂在你那张有点扭曲的面容上,我知道你伤心透顶,你说你居然打我!你把衣服脱下来甩给我,身影消失在黑夜添充过的轮廓里。 我们两个站在一段安静的马路边上,靠着一颗树沉默,夜幕浓浓,街灯幽怨,我好自责,怎么可以对你动手?就算你有千错万错,我都不能轻易出手,何况你还没错,何况我还说多么爱你,难道这就是我表达爱的方式?就算不为爱,一个女子千里迢迢,愿意跟我吃苦受累,这份情义,拿什么来等价?我又有什么理由将我的不快发泄给你呢?一切皆源于我的无能,于你何故?思及此,不知该如何安慰你,拿什么去安慰你? 想到将面对的未来,未可知的生活,心像着了火似的燃烧,我值得你千里迢迢么?而一路走来,我们真的相互了解过么? 从未觉得过爱情会让一个人的灵魂如此疲惫。 我无声的离开,就那样把你丢在夜色里,丢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要让你绝望,伤心,后悔,像上次一样,我要对你说我并不爱你,而是因为寂寞才这样纠缠你。我下决心,这次绝不挽留,绝不争取,也绝不后悔! 我要裸的将你伤害,可在转身的刹那我的眼泪无辜的流淌,跌落在夜色里。 为我和你的爱情留下最后一滴泪。 回到宿舍,站着发呆,心无所属。 好久,你来了,神色黯然,不声不响,安静地坐在床边,猛然间你似乎记起了什么,从手腕拿下那块我送你的生日礼物——表,摔在了地上,面无表情。 我听到表碎裂的声音,在我灵魂深处坼裂一道鸿沟。我默默捡起表,表的显示玻璃碎成了两半,我的眼泪不自主的淌,蹲下身仔细的寻到了碎件,捏在手里,一句话没说,转身出门,我还能说什么呢?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迎接我的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习惯你成瘾 我蹬上楼顶,躺在冰冷的屋顶吹风。 夜晚的星好亮,风也凉,中秋将至,我不知道你还能不能陪我一起过了这个节再走?是啊,分手,难道幸福真的就如此易逝么?为什么如此短暂?也许明天你将会走吧?想到这儿,眼泪再也忍不住。等你走了,我又成了一个孤单的人,再也不会因为吃饭或者其他的女孩而跟你吵架。也许,习惯了一个人生活,这种日子才是真实的吧! 好久好久,想到我送你表时,心是怎样的热烈,那时别说想着在一起了,哪怕你对我笑一笑都是我莫大的幸福。 如今,我不知身边的这个人儿是不是真实的,或许习惯了仰望和膜拜,这种近距离的拥有反而虚幻。 也许当初就不该这样迷恋。不!应该迷恋,而是不该将这种迷恋变成一种实现的状态。现在,累了,淡了,乏了,力不从心了,原来爱情永远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样子,有些爱,只能用来想念,就好。 胡思乱想一阵,夜风沁人心骨,还是回去吧,跟你好好谈谈,我和你没必要相互伤害,每次跟你在一起我想的最多的还是小学的那段岁月,也许我的爱永远留在那段岁月里了吧。下了楼来到房间,一抬头我有些傻眼。 你不见了! 我立马查看房间的陈设,被子还好好的叠着,你的梳妆用具也没有凌乱的痕迹,衣架上你的袜子,裤子也在,床底下你的粉红色包裹依旧沉默的等待着它的主人。 一切正常!我思索。 那你会去哪里,大半夜的?我一时慌了神,我怕你一时想不开,会不会做傻事?那我该死多少次才能弥补你啊!这样一想慌忙奔出工地到马路上追寻你的身影,我多想你在跟我开玩笑,吓吓我而已;但那段安静的马路上,鲜无人迹。我直奔街口,也是人去路空,这个点儿,人们都睡了。 我又折回工地,在她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依然踪迹全无。楼上楼下,每个单元的楼顶,都留下了我慌乱的足迹。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空荡荡的屋子,我望着你刚坐过的地方泪流满面,想到你绝望的眼神,狠劲摔碎表的样子,我不敢想下去了,我夺门而出,如果再找不到,我会每一条街,每一个巷子去找,天涯海角,哪怕将世界翻个遍,直到找到为止,我要告诉你,我不可以没有你,真的。 黑夜凝固成坚硬的墙,我在围墙里不断奔跑,左冲右撞,一个女孩子会去哪里?该死的是她怀着对我的恨,对我们爱情的伤痛离开,那么一切我想不到的事也许会发生。 马路上,车灯时隐时现的晃着我眼前的路。自责愤恨,你肯定恨死我了,不然怎么可能不顾一切的走了呢?我打了你,非但没向你道歉,安慰,反而不理不睬,假如是我,我都受不了这种冷漠和伤害。 在我六神无主满眼绝望之时,远处光怪陆离的灯光勾勒着一个人的身影,身影从街口一直拉向我的面前。我看到女孩手中提着一只塑料袋,那步子,我再熟悉不过了。 是你,我的小琪! 我向身影奔去,眼睛里蓄满着对你的爱恋,愧疚,我用最虔诚的方式奔向了我的姑娘。 夜色,两个人,四只眼睛,静静地望着。 “对不起!”我必须说对不起。 你没说话,嘴角嗫嚅,别过了脸,泪水在眼眶打转儿,在昏暗的灯光下晶莹成河。 “快急死我了,我以为” 一时如鲠在喉,语言苍白无力,我拉住了你冰凉的手,那种凉浸透了我的心,我难过的将你拉进我的怀里。 她回过头来,看着我:“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上班忙,很辛苦,可我还给你添乱”。 话没说完我再次将你拉进怀里,什么都别说了,都是我的错,丫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出手,我就是十足混蛋。 理解的光环在我们心中闪闪发光,没什么矛盾是化解不了的。你突然的消失,只是替我出去提饭,在你受着如此委屈还能宽容大度的想到我,你让我情何以堪? 你躺在床上,眼圈红红的,望着我吃,我感动的吃着面,不敢看你,我怕脆弱的眼泪会不听话的往下掉,可泪依然禁不住的,往下掉。 饭没吃完就跑出去给你买了一些零食,有你爱吃的香蕉,火腿肠,还有一些面包,腊肠什么的,我知道你也没吃。我走了一路想了一路,我跟你之间总是有着台阶,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无形的台阶。我从未想过两个相互说爱的人相处起来,如此之难。或许,相处真的是种学问。 我们又恢复了和睦,刚才因冲动而做出的一切行为,现在想来几多可笑。压根离不开一个人,却偏偏装作无所谓,或许也是爱的另种表现吧。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我们恩恩爱爱的生活,你还找了一份工作。 起初我在朋友周晓燕的帮助下,在老城找了一个销售服装的工作,至少可以锻炼一下,学习一些做生意的手段,为以后的生存做投资准备,本来说的好好的,可当我离开时你又黏糊糊的跟着我,美其名曰:舍不得我! 我苦笑不得,站在人来车往的街道,这个城市不仅对你,就是我,都太过陌生,我们远在她乡,需要的是陪伴和照顾。其实,我也不想离你太远,人生一世,相处的时间,细细算来,能有多长? 你弱弱的可怜模样,使我雄性大发,男子汉大丈夫情结顿生,就算砸锅卖铁,我也得把幸福给你,把你留在身边,不要你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最后只好在贺兰一家火锅店找了一服务员的工作,每天下班我会去店门前等你下班,本来我可以进去的,但考虑到我的平凡,不想给你在你同事面前带来压力,每次到快下班时你都会焦急的望着外边,看我在没在,如果在,你看着我笑笑,继续工作。某天你说晚上可以不用来接你了,你自己就回来了。我说那好啊! 然后我等你快下班时偷偷躲在树背后看你下班,等你下班后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四下看看,见没我影子开始打电话,接通后我故意装着问下班了没,今天没来接你,你自个儿回呗。 你在电话里有些失望的说:“你真没来呀?你可真听话!” 一路我跟着你到贺兰广场,我乘你不注意拍你肩膀,你吓得一激灵,愕然看到我,眼泪都快出来了,那意思是:“你个天杀的,还是你舍不下我,在乎我。” 你怎么会明白,能等你下班是件多么幸福的事,那段时间我的人生是有方向的。我被幸福迷失着心门,这种幸福的状态一定会成为永远。你跟我一起为了共同的小日子,挣扎着,努力着。 我们谁都不提以后,用现实解释着一切。 可有件事我确实瞒着你,刘雅真的给我寄了她的照片,照片上的她跟我刚认识的她有所区别,估计是摄像师的问题,角度取的有点高,将她拍矮了,腿也有点粗,估计是她站姿的问题。可她的眉眼和嘴角一如既往的清纯,似乎不受时光的管制似的。照片上的刘雅穿着绿色的短裤,秋黄色的运动半袖,一双白色的运动鞋,额头的头发是拢起来的,夹着一只可爱的发卡。长长的马尾,两只耳朵处的皮肤和轮廓有着少女的痕迹,看着让人心动。她手中捏着手机,眼神平视,显露着桀骜和优越感。她的脸,一张被时光有所蹉跎的脸,依然光华自现。我那么认真,仔细,纤毫不漏的观赏这张曾让我入迷的脸,不得不说,如今依然让我入迷。我的幻想再次挣扎出来,我能感受到她存在的味道。她真真实实的跳出了我的记忆,活生生的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 时隔四年,假如从她开始冷漠我到如今,我可以很负责任的标出准确的时间。 难道四年后,我和她,那段过时的所谓爱情也将延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习惯你成瘾 中秋将至,我无聊的坐在塔吊上发呆,看着眼前宽阔的平原,一栋栋高楼大厦平地而起,这是现代人类的智慧。我在想,人类文明在未来世界会不会消失?会不会像恐龙时代迎来天地间的一场浩劫?假如世界末日真的会降临,那时的人该如何接受现实? 闲的无聊我就喜欢想想未来,这是我想的最远的未来。离我最近的未来就是我和你,我们会不会结婚生子,将生活在哪个地方?生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漂亮还是丑?平常你中午都会来,可那天你意外的没来,我就在工地简单的吃了,睡了一小时,下午我照常去上班。 工地也到了收尾工作,这里的活马上结束了。我躺在塔吊上睡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塔吊好像有人在爬,探头出去,看到工地门口黄刚还有几个男人一个劲儿再往我塔吊上瞅,我往下一瞧,原来是你,口中叼着一袋月饼,使劲儿爬呢,还不忘向我挤眉弄眼的笑笑。我喊着你慢点儿,脚踩实了,慢慢爬,我手心里浸满了汗,直到你爬上来我才会舒一口气。所谓钢铁柔情绕,就是此刻情景吧,一个女子,能够爬上独立40米高塔,在我心目中,亦超越勇气了。 你额前卡着发卡,干净明亮的额头写满了淘气和可爱。 “你怎么没上班就跑回来了,吃了没?” “下午四点才上班呢,你看今天店里刚发的新工作服,怎么样!”你笑的那个开心还是来银川的第一次,感觉跟捡了黄金似的。 蓝色西服,白衬衣,脑后也卡一个蝴蝶发卡,如此装束给人一种清爽,干净,精干的感觉,典型的职业女性的装扮。 我捏了一把你的秀脸,人靠衣装马靠鞍,还真是这个理儿。 你白我一眼,长出了几口气,明显,如此之高,你也觉得乏力,额头泛起一层细密的汗珠,顺了几口气,眨着眼睛说:“那几个人真讨厌,我累了想睡会觉都打扰的不行。” 你掏出一块月饼,自己咬了一口又塞到我嘴里,我咬了一口说:“都是男人,可以理解,谁让你长的让人那么不理解呢”。 “几个意思啊?” “不理解你为什么会长的这样美,更不理解你这样美貌的女子怎么会跟着一个没出息的塔吊司机?”我调侃。 “第一个不理解我完全支持,但另一个不理解我不支持。”你说:“为什么长得好看的女孩儿就不能爱平凡的人,我偏就爱了,怎么着。” “你还真臭美,还真承认自己是美女呀!”我右手指刮了一下你的鼻子。 有个人陪着解闷儿,时间倒快,眼看时间五点多了,我纳闷了:“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你犹犹豫豫的说等会就去,然后向我察言观色的笑笑,看我开心你就说:“有我陪着不更好么?难道你烦我了?” “你心里什么花花肠子我明白。”我说。 “那你说我什么色的肠子,假如你猜对了我好好奖励你。”你说。 “怎么奖励,我先知道奖品是啥,才能说。” 你伸过嘴巴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这就是。” 我真哭笑不得,我说你是不是不想去上班了。你就点点头,死皮的笑笑,然后头埋进我的肩膀里悠悠的说:“我整天上班就想着一个你,我想,你在干什么?最重要的是,还是你了解我,这么快就猜到了”。 “我不是在上班么?为我们的小日子,我们的将来努力呀!” “反正我就想呆在你身边。” 我再次妥协了你的淘气,妥协了你对生活的宽容,想想也是,就让你好好放松一段时间吧,本来你已压力够大的了,不想使你再被工作的事所烦恼,我一个人努力就够了,如果对未来要求不是太高,这样的小日子我还是能打发过去的。 中秋节到了。 这是我生命里感觉最圆满的一个节日,有爱情,有爱人陪伴,不再被孤独欺凌。我一直想象有个女子陪在身边的感觉,可当你真正陪在身边,我却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只想着身边有个女人就好,一切似乎进入了正轨。 工地大灶给工人做了好吃的羊肉,鸡肉,大肉,每人一瓶啤酒,也算老板有心。 我和你吃完饭,将两瓶酒对着圆圆的月亮喝了个尽光,酒随人性,带点淡淡的思乡之味,我们来到广场上看月亮,天空晴好,万里无云,一轮圆月像出嫁的新娘千娇百媚,在人们的注视下缓缓移动其纤步。 广场上人很多,大多数人都坐在花园台上赏月,凉椅上已没空位了,我和你在广场中央喷泉旁依偎着来回踱步,感叹着,唏嘘着,美好的时光在眼前流逝,惘思夹着酒意我们都想着吟几句诗来助兴。 我想起一句诗,好像是某位诗人感叹时光,感念亲情时所作的:“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孟小琪听到这儿,叹了一口气说:“月过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我们默然相望,古诗词每个字都化作了浓郁情感在我们胸间弥漫,我能看到,你眼睛里,浮出潮湿的雾气,不知你的秋思沾染着谁具体的轮廓,我不敢猜想。而我却在今日之秋想到了去年我在这个广场上的样子。我心中的月是刘雅,这个我不曾真正触摸过的女子,她依然淡淡的出现在我的记忆里。如今她又从记忆中跳出来,变成了现实,不得不说,我跟她还在联系。虽然每次我都告诉自己,让这页翻过去吧,断了联系,让她永远成为记忆,可总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牵扯着我,让我欲罢不能。甚至每次跟你爱爱时我居然会想着刘雅,感觉躺在身边曲线优美的是她而不是你,原始的力量就会喷涌而出,我不可抑制的将你一次又一次的压在身下。有时太累了,实在不行了,刘雅的样子又会跳出来,我幻觉你变成了她,我又会不可遏制的兴奋。你还埋怨我跟条饿狼似的,怎么也喂不饱!对,在那段时间我对性有着不可控制的需求,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假如这样下去,我还能活么?可想归想,每个夜晚总要折腾到大半夜才意犹未尽的睡去。 我抚摸着你的脸颊,月光下你还是那样美,你的青春也像我对性一般有着不可遏制的丰美。多少凄美的诗言词句,都离不开人间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今天是我人生中第二十一个中秋节了,也是我最幸福的一个中秋节。值得我用记忆去保存一辈子的,假如我们没有未来,至少你给了我最富裕的记忆,也够我后半辈子的回忆了。 我们一直待到中夜,广场上,人,已寥寥无几,我背着你在喷泉附近走一圈,然后你又背着我溜一圈。你背着我时,我看着你脖子那么细腻白皙,柔软的头发总是骚动着我的青春,我会在你脖颈印下我的吻,我会祈祷远古的月亮,请保佑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我们的笑声在这样一个夜晚是否也感动过天空中的明月,记忆在它那厚重的年轮中。 月过中天,柔润的月光静静地洒在你的脸上,与你的一双眸子相互映辉,你的一绺绺头发垂在眼前,此刻的你就是一个淘气的,任性的,快活的小丫头,我们仿佛回到童年,你捧着一本书,在玫瑰花丛前踱来踱去,深思细虑,眉头紧蹙,突然一只美丽的蝴蝶飞过,隐在了玫瑰花丛中,再也找不见。 时光流离,转瞬间,我们已不再幼小,想起那些青涩的时间,恍若隔世。 你抬起眼看到我游离于时光之外的眼睛,诧异的问:“怎么了,你的目光深不见底。” 我沉默的看着你,凝目不动,一只手握住你温热的手,一只手环住你的腰将你抱住,将头埋进你的头发从里,我想告诉月亮,我想哭,幸福的哭。 你用嘴唇拱开我的脸,关切的问:“怎么了?” 目光也变的粘粘的,稠稠的,我再也忍不住,我的唇触到了你的唇,这次我决定细嚼慢咽式的吻你,我要品尝你最细微的味道,月光沐浴着我们的爱情。 累了,就躺在凉椅上,我的头枕着你的腿,将脸埋进她的怀里,贪婪的吸着你的体香,我想从此就这样守着你,多想此刻让我们变成雕塑,让世上的恋人们都倾慕我的幸福。 当我们习惯了一个人的陪伴,就算有天我们失去了那个人,在心灵深处,依然不经意的想起那种存在,一个记忆的闪现,都会让我们停下脚步,傻傻的笑笑。 这是美丽而快乐的一天 美丽的姑娘就陪在身边 享受秋虫为我们带来的赞歌 让我们幸福的行走 在这花落叶败之前 亲爱的姑娘呀 我会深深地将你的手牵 不论这条路能走多远 有没有明天 我将无悔亦无怨 亲爱的姑娘 我会紧紧的将你的手牵 不论这条路还有多远 有没有未来 你将久久留在我的心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火车上的记忆 1 看窗外灿烂星空 今夜寂寞味道难料 望不断黑夜尽头 曾经青春与岁月 像海的波澜 捡拾你美丽的记忆 有无数无声的瞬间 在孤单和彷徨的爱情宣言里 成了悲伤集结的画卷 此刻,我那亲爱的你 幸福是你生命的句号么 2 走在深幽的山道上 两旁鲜花为我忧伤绽放 我用诗人的怜爱与仁慈 将它们赞扬 秋天是冰凉的故乡 充满着温暖 天上那游荡的孤云 谁将给你导航 3 青春与岁月背着离愁 在城市的人群中穿梭 踏过了荒凉的田野 越过寂静的村舍 在无人的角落 没什么可以留下 这匆匆忙忙的世界 谁是谁的过客 4 点燃一支烟 谁成了寂寞的嘉宾 干了一杯烈酒 谁还在乎天长地久 灵魂在梦的天国 找不到那执着的神 只见一扇半开的门 里面有个孩子在笑 5 别问我为什么哭泣 黑暗里谁都看不见 容颜是黑色的曲线 假如,光明战胜了黑暗 刻在镜子里的 不是我 那是谁 6 不用问苍白是什么颜色 只因没有你 我只记得 时光留给我的 全是清一色 我们结束了工地生活,离开了银川这座城市。将这里发生的一切悲欢离合留给了岁月,或许,我们再也不会回来,或许我们还会来,但此刻,我们挥手告别。 别了,兰山公园。你承载过我们的脚步,也见证过我最真实的情感,我在你怀里哭过也笑过。国庆节那天我和我的姑娘吃了兔子肉,就去了你那里玩,我们走过的每个角落都有我独特的记忆,那是我孤独面对自己的时刻。那天我们快乐过,也产生过情绪。情绪不知从何而来,却各自穿过你的角落,我还记得我坐在你的那块青石上难过的搓脸。我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我该将所有情绪归罪给这个冰凉的秋天。每当秋天我都会进入一段自伤的时间,我会莫名的哀伤,痛苦,失落,进而产生厌世的感觉,假如我以后会自杀,一定会死在秋天这个季节。 如今,不论欢乐还是哀伤,我们都要离开了,至于来年会怎样,到时候再说吧。现在我心怀落寞和淡淡的绝望,我要回家去,假如会发生奇迹,我将跟我的姑娘结婚,然后生一大堆胖娃娃。 我们的离开是迷茫的,伴随着时光的印记。 仿佛回家也不是离开的理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种不断的离开,隐隐牵痛着各自的思绪,我明白所有的离开都是短暂的,最终走向死亡的,才是永远的离开。 在叙述之前,写了六个小标题的诗,一切都很明显,所有生活对我的感触,让我明白,剩下的日子,并非顺畅,艰难险阻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假如没发生过这些不值一提的经历,或许我会和许许多多普通人一样,傻了吧唧的过完我的青春,我的生命。 生命在我的笔下是那么单调和乏味,青春在我的笔下又那般廉价,有时想想,我真的没想过自己的青春是什么色,生命是什么色? 从每天进食的角度我觉得我只是一个人而已。我活着,也就有种面对死亡的麻木,有一天,命运判了我的死刑,那么我会哭着去死,因为我不甘心,仅此而已。我不会去问为什么,也许真该到死了。 如今,似乎懂的了许多道理,至少可以知道,死的时候可以不用哭,可以微笑着死,如此才可以给留在世上的生灵们一些安慰。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些人不会死),你看,那傻逼闭着眼睛还笑哩,肯定,灵魂进入了天堂,那是一种怎样的解脱呀! 回家时我们坐的是火车,我们在人满为患的火车站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安静的地方,然后看着人群我大发感慨:“这些人都他妈往哪里赶呀!” 你白了我一眼,说我神经搭错了是不,哪有这样说话的,没一点素质,我指着一群坐在凉椅上的旅客说,你看那就是素质,有几个旅人脱了鞋子,臭脚都搭在椅子上闲谈,狂笑。 我从卫生间出来后就觉得有些饿,因为走的太过匆忙,饭都没顾上吃,只在商城里买了几件衣服,将我们打扮的光鲜亮丽,一副青春无悔的神态!我就想不通为何这样匆忙的往家赶,赶回家干啥?难道我们还跟孩子一样,只因家中还有我们日夜牵挂的老爸老妈吧。 就跟上学住校那会儿的感觉一样。 你买了两桶方便面,一些零食,打了开水泡了之后等着吃。我迷茫的眼睛到处溜达,我在观察周围的世界,火车站停留南来北往的人,这些人他们有着怎样的生活?这是一个哲学问题,生存嘛,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你眨着眼睛说有些不习惯这个城市,感觉太空旷,有些寂寞。 我听了之后很难过,因为我的存在还不足以填满你心中的空虚,让你感到在这个世界里,不论走到哪里,哪里都是归宿的感受。常言道,有爱人的地方,就是永恒的灵魂之家,我时常这样认为。后来,我才发觉,我错了,人这辈子,除了爱情,还有太多,都是无法割舍和遗忘的。 所以,我始终保持沉默,陪着你回家,我知道,我给你的只有旅途,好像我们永远在漂泊,没有一个安栖的地方。 我们等待着新的旅途将我们带到一个我们认为是舒服的,灵魂可以安适的地方。 人们都在焦急的等待着火车,好不容易时光将火车送了回来,人们眉开眼笑,蠢蠢欲动,各种气息交相混合。有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孩都戴起了口罩,并厌恶的左瞪瞪,右瞧瞧,以伺机发现谁有口臭,谁由于旅途焦急没顾上刷牙,然后给予讲解和批判,讲卫生是社会美德,不仅是尊重别人,也是尊重自己;请不要再公众场合随便放屁,我看那女孩儿的想法是想让众人皆停止呼吸,节能减排。 人流开始移动,人们争着通过检票口,摩肩接踵,个个神态慌张,好似时光马上能使他们老去。 好不容易挤上了车,坎坷的找到了位置,没座儿的和找不到座的,委屈的前顾后盼,看有没有被谁遗忘了的角落,见每一个座上皆人头齐聚,终于绝望的站在过道里一言不发。有的人则将这种绝望变成愤懑,然后不合时宜的骂一句:“他妈的。” 坐下不久后,你开始兴奋的打量火车里的群英会,好一派热闹啊!你这一兴奋明显的更加激怒了没座位可坐之人,你不理会别人的眼神,依旧兴冲冲的说:“坐火车真热闹,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然后又眨眨眼睛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坐火车呢。” 第一次?! 不知怎的,莫名的心里涌出一丝甜兮兮的安慰。我觉得这是你唯一留给我的第一次,我们共同分享的第一次。我多么希望,你的记忆里有属于我们的第一次。以后你再坐火车,一定会想到我,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就像他生命里第一个女人那样重要。 原来,第一次,是原始的美好,是每个生物启蒙的感触。 列车承载着我们的“第一次”开始在夜色里穿行,窗外的黑暗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我想象着翻涌的夜色就是另一个世界的神秘生命,它们在窥伺着人类世界。 此刻,看着眼前的姑娘,想到前几次我搭乘火车来往于两个城市之间,有过甜蜜,有过幸福,有过黑暗,有过绝望,各种味道纷至沓来,着实百感交集,不知她可否感受过,我这种心境?如今,我们能一起从头到尾走一遍这条烟雨重重的路,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相信不用我说你也会体味到我当初走这条路的内心感受,如今,我们被命运安排在同一条人生路上,其间的意义只有命运本身知晓。我明白,剩下来的路,依旧烟雨重重,艰难且阻,我定会坚定走下去。 不论人生怎样假设,此时此刻,我身边有你的陪伴,这也就足够了。 什么是文学的真相 我们经历过,思考过,怀念过的 可以用文字记录下来 变成文学中的生活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回家 火车咣当咣当的声音穿越了历史的尘埃向着文明更远处奔去。 不知不觉中,我们从悄悄话进入了梦乡,疲累加上旅途的迷茫,我睡的很纯也很死。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你掐醒,你向我挤着眼,示意我看邻座,顺着你的目光我看到一个身高马大的中年男子正在掏一个熟睡男人的衣兜,那男人也许累了,也许还做着无比香甜的梦,脸上挂着幸福满足的微笑,睡的很是舒泰。 我只瞟了一眼就明白遇到扒手了,我手拉了一把你,因为我看到挤在你旁边的大汉正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我们,还露出邪恶的微笑,凭我的直觉,他们是一起的,并保持警戒,如果此刻我们有什么妄动,那么他毒辣的手已可以使你受到伤害。 我压低了声音给你说假装啥都没看见,继续睡觉。你听话的将包裹收在怀里,然后假寐。 两个扒手得手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行动还挺绅士的,我就不理解,身强力壮的干点啥不好非得鸡鸣狗盗,真是男人的耻辱!这时我才发现周围的人在瞬间都醒了,刚才不都明明睡着了么? 人们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被盗的可怜人,那人也仿佛清醒了似的,有些惊愕,机械的摸摸自己的衣服,顿时无措的红了脸,行为甚至有些失常;一只手有些下流的捂住了裤裆,全身战栗,估计他一年的辛苦付出都化作了风,不知吹向哪里?他红着脸,看着我和你,好像在比划着什么,应该是他被盗窃一空了,可他却像顶着个巨大的问号似的。有人说赶紧报警吧!可作为当事人他却没这方面的任何表示,只是有违常理的激动着,张慌着。众人都摇摇头,叹息一声,有人又冒出一句:“原来是个智障!” 我觉得在座的所有人都是明白人,可每个人都明哲保身,面对强悍的敌人,而一味收缩再收缩,到了麻木而呆板的地步,既然没偷到自己身上,何必惹火上身呢?而提议报警的人或许还有一丝怜悯,可也建立在自身安全之上。 毕竟,英雄之所以成为英雄,被人传唱,只因物以稀为贵吧,而我也不会因没抱打不平,拔刀相助而觉得有任何羞愧,因为我的能力,还不足以成为所谓英雄。 天亮时我们平安到达兰州。 我们没有停留,直接坐上了回家的车。 陌生而熟悉的感觉萦绕着我的心头,不知道命运将怎样安排我们下一步的生活,也许命运早就安排好了,只待时光荏苒。 车窗外已看不到什么绿色了,稀稀疏疏的,只有一些未干枯的植被装点着单调的秋天田野。 末秋时节,阳光明媚而不焦,甚至有些寒凉。望望外边,又看看在我身边熟睡的你,我的心和这个季节是那样相似。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了一下我们的未来,我真的想了,但是除了迷茫还是迷茫,空虚还是空虚,所谓生一堆胖娃娃只是个肥肥的幻想吧? 到了安定车站,我拉着沉重的行李箱,一只轮子已经不工作了,但我依旧让它工作,箱子在地上划拉出一声声连续不绝的哀号声。 出了车站,马路上围满了整齐的人群,所有的车都停止了通行,只有一辆辆警车前面开路,一辆灰色的商务车紧随其后,后面又是一辆辆排列整齐的警车,此时警笛长鸣,一派肃穆庄严的气氛弥漫。我顺着群众的眼神看到了一张令人振奋的脸孔——。 我兴奋的向总理他老人家致敬敬礼,虽然他不会看到我,但我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我们国家的领导人。 温爷爷的脸上闪着干净的阳光,朴素,和蔼,慈祥,面带着春风般温暖的微笑,双手合十的向群众们致敬招手。有些孩子们在追着他老人家的车边跑边喊:“温爷爷,我们爱您!” 可人多,车快,我只看到那张慈祥的脸不过十秒钟。 是啊,这次让我近距离的感受到了伟人那种天地合一的大爱! 多么激动人心的一刻也过去了,我感叹历史和岁月的厚重,一切都将化进时空的虚幻里。 我们并没在定西小城停留,这个对我们来说,并不那么熟悉的小城。有时,感觉小城真的太小了,走不了几步,就到了头。我们从南站走到北站,转了车,坐上了回乡里的车。 我的家,那个偏僻的山村,我长大的地方,在这里,我度过了几乎所有的童年和少年时光。 我不想再回忆年少时的无知,也不愿再想起在山村里时那种坐井观天的自大。有时我甚至恨造物主为何要将我生在一个无知,僻远的山村,让我的心灵在长达十几年的沉闷和枯燥中成长,压抑了我多少生命的机会,本来,我可以更好的接受社会,成为我想象中的样子。可有时我真不知道我想象中的自己该是什么样子? 很多时候,我都会对家乡生出无边的怨恨,很多时候,又无比怀念我的家乡。我原谅着,感恩着,怨恨着,怀念着周而复始。 这是一座房子 太阳升起又落下 不变的鸡鸣不变的黎明 树叶落了又出了新芽 不懂这条路可以通往哪 更可惜少年那迷茫的脚步 从来都在那片田野跳跃 一路上,又看到那熟悉的山,那深深地沟壑,天上翻涌的云层,阳光很难透出重围。 你睡着了,你以你的姿势睡着,你不打算靠着我的肩膀,我知道我们此刻向着家的方向前进。而越靠近家我们的爱情便要隐身,该回到原来陌生的样子。我心中翻滚着失落,忧伤,可我试图去改变这种状态,我相信,爱情经过了重重磨难,我们应该有勇气让她在众人前以她的样子出现。我将你的头拢到我怀里,你醒了,环视了一周,然后将头挣脱出来靠在了椅背上,独自睡去。我不知道你到底怕什么,都这个地步了,你依然有所顾忌,我能不怀疑你对我们爱情的认知么?那一刻我不再强求什么。原来,爱情该有的模样还没塑造好,只是个模糊的轮廓,至少也是披着隐形衣。失落伴着更深层次的孤独吞噬着我本已骄傲的心,原来,一旦回到熟悉的地方,一切真的就被打回原形。 我必须像个受伤的野兽独自躲在黑暗中一口一口舔舐伤口,我必须很快的好起来,否则,就会受到伤害。 许城骑着他的“极速闪电”接我们来了,还有一段山路要走。他站在站牌下神情落寞,见到我们脸上生硬的挤出了几丝笑容,命运安排我们仨以各自的内心世界相遇,我相信每个人心中的线条儿都不会太舒展。而“极速闪电”更加明白,假如它有语言的话,它承载着太多人类复杂的情绪和感受。我斜睨了一眼你,可你脸上波澜不惊,可你眼波的流转变得磕磕绊绊,你总是喜欢看着别处。我们仨骑着摩托一路沿着山道飞驰。许城开的很稳,摩托的引擎伴着田野的秋风别有一番忧伤的风情,这是现代文明与原始物质的完美结合。 我曾经问过我的老爹老妈为何不走出这样一座大山,这里太落后了。可他们说他们一辈子就这样了,感觉也挺好,在哪里都是活,多大本事走多少路,他们的路就在这里。 而那时,我从未像过去那样,急切的想要逃离故乡。 到分叉路口时许城停了车,这里不是唯一的分路口,前面还有一个分路口可以路过她的家门口,可她不会选择那里的。 “我走了。”你说,手中大包小包的,你用手抚了一把额头的头发说。 “去吧。”我说,摩托引擎散发着浓浓的汽油味儿,我向你挥了挥手。许城看了一眼你,你也看了一眼许城。你们之间没有语言,似乎都装在心里。而我不会在乎肚子里的语言,我也已不会在乎你们曾经的游戏,因为游戏结束了。这次我似乎缺少那种别离之痛,也许相处久了,彼此更需一些空间来恢复自我吧! 下午的阳光格外明亮,细微的风吹着飘荡的阳光在这道山梁上翻涌。秋天的田野,灰黄,苍凉,幽寂,天和地在地平线迷茫的烟云下连接在一起,似乎到了天尽头。 你转过身走了,摩托开动了,我尽可能的多看了你几眼,淡淡的哀伤涌上喉头,这是我们唯一没有拥抱的离别。你的身影有点憔悴,步伐也不那么坚定,我知道次此回家你所面对的不同往日。即使我,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乡亲们各种质疑的眼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当记忆变成现实 王维夜班,电话中他说晚上在制药厂宿舍睡下了,不回来,让我睡他的房间,因此我暂时在小城有了个落脚处。 我给苏飞打了电话,听说我来他直奔来找我,我问请假了没,他冷漠的笑笑说请假多麻烦,再说老师压根不知道学校还有我这样一号人,真他妈虎落平阳。 苏飞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体育生,长期锻炼的结果就是骨子里给人强悍的感觉,他全身凸现着结实的肌肉,让我看了很羡慕。要知道以前我比他还强悍,肌肉更发达,如今,有种英雄迟暮的悲怆感。和他走在一起都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也让我想起了在三中训练的日子。那时我们在一起训练,他善长跑,耐力好。我善短跑,爆发力足。他学习异常差劲儿,几乎知识认识他,他不认识知识。而我,假如当初报文科我多半不会再拓展特长了,每每思及此都挺后悔不听班主任的话。去往大学的路上,注定坎坷,一念之差,已是天各一方。 那时梦想着复旦大学!多么辽阔的梦!到现在还能记起当初要考复旦大学的想法时我还在初三,我跟一个同学讨论彼此喜欢的大学,我信誓旦旦的神往。当时那同学还讥笑我呢,说我别吹牛了,复旦也是你能进的去的?我反驳怎么不能进,你是看不起人还是咋滴?我那同学看我认真的样子也就不再刺激我,估计我的脸色当时很难看,要不就是他对一个学习还可以的人不敢过早的下结论,要说考上了呢!如今,高中都未毕业,只能是梦中之梦,注定要成为人生遗憾。真不知道当初怎么会忘掉自己所说的话。 回想起那些训练的日子,又顺利成章的想起了刘雅丽,她总将细腻的感情用干净清晰的文字表现出来,这些年我一直怀念的就是她的诗,还有她诗一样干净明亮的脸孔。 一个清闲的午后 一杯清茶 翻开那张纸卷 看青春如灯 照亮爱情的康桥 我,一个叛逆的女孩 是否赢得你眼中的流盼 多么让我沉醉的句子,这是她写在我笔袋里的一首诗,对我青春的回应,可我没勇气坚持,我生命残破的开始,注定了我单独的离去,去接受命运级别的训练。 离开校园的那段日子铭刻在我心上,或许,直到现在都不忍直视,假如还可以重来一次,我绝对选择文科,用心学习,上我最心仪的大学,也会大胆去爱我喜欢的女子,可一切都可以假设,唯独人生不能假设。 “她,你还联系吗?”我假装不经意的问。 “谁?”苏飞问。 “那个写诗的女子。”我说。 “刘雅丽么?”苏飞说,眼睛睁的鼓溜溜的:没有联系过,那些美女咱高攀不起。” “看你说的,都是同学,你怎么这么多成见哩。” “怎么?你还想她?”苏飞瞪着我看。 “没有,就是突然想起了。” “没有她的消息很久了,不知道她在哪里?其实很多人分开了都不知去了哪?就咱们小学毕业的同学都不怎么联系,也联系不上。”苏飞略有感慨的说。 是啊!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且能将自己安放的角落。 日记本中一直夹着几张照片,一张是我们五个人一起拍的,高伟,孙彦鹏,张娥,刘雅丽和我,那时的关系比较微妙。我也不知道当初怎么拍的照片,我记得那天星期六,好像班级里要办什么证件之类的要我们去拍照,结果我们几个走到了一起,既然碰见了索性拍几张。所以我记得不但拍了集体照也拍了个人照。 高伟和孙彦鹏是喜欢张娥的,这个我知道,他俩明争暗斗,虽然不曾挑破这张纸,可彼此明白。而我相对安全些,我的眼里只有刘雅丽。当你喜欢一个人时你无法抗拒她的存在,拍照时我一直看着她的后脑勺,我能轻易的嗅闻到她独特的气息。那天我要求想跟她拍一张,她红着脸说都拍一起了还拍干啥,不花钱啊!我这人脸皮薄,别人怎么说我也就应了。其实假如我再坚持她还是愿意跟我合影的。后来她给了我一张她的单人照。如今,照片还在,可照片上的我们都在哪里?一晃十年过去了,照片上印满的青春故事变成了模糊的线条,再也勾勒不出当年的感觉。 前段时间我写这篇文字时孙彦鹏还给我打了微信视屏,我说我在写你跟张娥的爱情,你知道我会怎么写么?要不要我给你添油加醋的来个特写,比如加点床戏之类的。他倒是恬不知耻的说,加床戏多俗啊,你可以再修改一下,写的纯洁些,浪漫些,为此他还亲自拽文给我发了一段参考文:“一件美好的事情就像阳光下蒲公英在自由的飞翔,而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裙子头上戴着一圈鲜花在草地上翩翩起舞!”我明白这是他对喜欢女孩的真实幻想,也可以说真实的画面,他忘不了她,他还喜欢她,也可以说爱她,以他自己的方式默默独享着不可能再有结果的爱情,命运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最后我说既然现实中没得到张娥的爱,那我在虚幻中满足一下你邪恶的小思想,让你稍微安慰安慰。他发过来几个字:“能接吻就行。”这句话让我感觉挺难过的,多么纯洁的爱情,却只能在记忆中绽放。 是啊,要忘掉自己爱过的女孩估计一生都做不到,随着岁月沉淀,逐渐在内心硬化成磐石。 现在看那张照片,感觉最我丑了,可高中那会儿我怎么就没觉得自己丑呢!呵呵。 我们来到育红公园桥上,看着稀稀疏疏的景色,这里已经被秋天蹉跎的很萧瑟了,站在这里,我想起了小琪,苏丽,还有她那个黑脸的男朋友,划船的景象还清晰可见。 “听说你和孟小琪在一起?”苏飞突然问。 “你怎么知道的?” “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秘密了!”苏飞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 原来全世界的人都晓得了!我们还藏着掖着,我没有做声,望着远处的湖水,神思呆顿。 “你真厉害!说说你们怎样走一起的?”苏飞饶有兴致的问。 “有了爱情就会走在一起。”我拽文。 “废话!”他说:“爱情也该有个过程吧,难道平白无故冒出来的?” “那就要看你心仪的伴侣是哪种类型,方向敲定,你才能逐步下手。”我调侃。 “都是些什么破逻辑呀!不懂你文绉绉的那一套。”他说:“给我这样的人就别撰文了,直接一些。” 看着他黝黑的脸,我说:“假如你喜欢一个人,认定了就去义无反顾的爱,总有一天你会感动她,乘机收获她的爱情。” “有那么简单吗?我怎么觉得你说的与现实生活不符呀!” “那是因为你还没找对人。” “唉,他妈的我也付出的是真心啊,真心是个看不见的东西,难道让我挖出来看看写着真心两个字没啊!你说我怎么就得不到女子的爱哩?”他情绪有点偏执,手抓着栏杆,怒目圆睁。 “我就说了,你还没遇到对的人,你急个毛啊!”我说 “你说怎样就遇到了,啊,人家心窝子上又没写着字,唉!他妈的!真烦人。” 他需要爱情的滋润。每个人都需要爱情的滋养,否则心灵就会枯竭,精神就会崩溃。青年的世界,爱情是唯一美的装饰,正值恋爱的阶段,苏飞的表现属于正常的心理预期。 晚上,他上晚自习去了,信誓旦旦说准备去约见女友,依据是听了我的言论令他茅塞顿开,决定用他的极度热忱去感化那女孩,就算以后成不了夫妻,泡几次也算没白瞎。 我闲着无事,躺在王维的床上给小琪打电话,问她们战况怎样。小琪说她们还未找到工作,在亲戚的帮助下,暂时有个落脚地点。所谓落脚地点,蒋莹抱怨说什么破房子啊,比监狱好不了哪里去,她真快崩溃了。看来她们遇到了困境,工作,是啊,工作不好找,就我目前的工作状态我都快崩溃了,我不喜欢高高在上的坐着,大半夜还要加班。可不干还能干啥,可一旦去了远处,小琪怎么办?我不想离开她太远。因此,这次来小城,重点就是解决以后的工作问题。为了爱,我必须改变。 挂了电话,苦闷随之而来,有愧疚,恐慌,难过,日子过得一塌糊涂,缺失着方向感,也许这就是八零后农村青年所遇到的基本矛盾。特别在我们这个以农业为主的小城,除了靠考大学改变命运外,其他行业几乎难以发展。外地不想去打拼的青年只好闲待在家,整日迷惘。 我躺在床上静静地苍白着,任时光将我分解。我无聊的翻弄着手机,在联系人的文件里游荡,我现在需要建立自己的人脉圈,那时还没有微信,没有朋友圈。看着一个个通讯录里的名单,陌生又熟悉,都是处在人生的瓶颈阶段,哪有发展好点的朋友或者同学呢!唉,人脉圈子很重要,可我的朋友圈太单一弱小了。加上自己性格阴柔,不喜欢交际,因此,更加的局限。别说其他的,在我意识里似乎也缺少着足矣推心置腹的朋友,能将我整个儿世界毫不掩饰的讲给她/他听。 我的世界。 我这样想着,我的世界连我都不懂了,我还能说的清楚么?滑着滑着,一个姑娘的号码让我思潮迭起。 刘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一次失败的创业计划 我和许城决定创业。 创业! 一个多么令人激动的字眼。 我们说干就干,立马骑摩托去小城考察,当晚我们就敲定了一投资方向——服装业。 我们的理由是:只要人类是发展的,不穿衣是不行的。因此我们在网吧上网查看服装业的各种资料,最后我们一直认定“梦男孩”的服装品牌,并且联系了厂家和他们的运营团队,他们让我们先找好地段门面,然后他们会派人过来实地考察,一旦可行,就进行门面装修,然后进行运营指导。 我们打了鸡血似的创业心,像初生的牛犊不怕虎。我们兴致高昂,穿梭在每条街道。经过一天的时间,我们从市区一直游荡到郊外,市场有,可资金不得不将我们挤向边缘。市区就别提了,边缘地带一年的房租少说也要三万多,实在放不开那么大的胆儿去折腾,再说家人怎可让我们冒那么大的风险,苦于将风险降到最小化我们将市场缩小到乡镇,这里我们接受了比较廉价的房租,可惜那种火爆的市场就没了,一条大街空荡荡的,狗都不来,我和许城沮丧的坐在一家出租营业房的台阶上发呆,默默抽着烟。 “没想到创业这么难呀!”许城单纯的说。 “关键要有胆!”我说,心里有些空虚,自问我的胆儿还在么? “光有胆还不行,还得靠脑子。” “有脑子还不行,还得有钱。” “关键问题就在这儿!”许城霍一下站起来,像医生突然发现了病人病症所在似的激奋。 见我没任何反应,又耷拉着脑袋重新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看着远方。 “我们可以申请贷款呀!”他一拍大腿说。 我茅塞顿开,是啊!没钱可以申请贷款呀!难道非得等到挣够了才去创业呀!我们相视一笑,感觉,峰回路转,别有洞天。 我们立马满怀信心的拨打了这家营业房的招租电话,不一会儿一打扮时髦的中年妇女来了,看到我们俩弟兄先是一怔,便又从容的笑了一下。 “两位刚才打电话的吗?” “是我们打的。”我强装一副成熟和果敢的样子,武装自己稚嫩,免得别人轻看了我们。 “真是后生可畏呀!好!好!好!” 女人连说了三个好字,估计内心七上八下,毕竟我们太过年轻,边开卷闸门边问:“你们打算做什么生意。” “服装吧。”我说:“你看咱们镇子做这方面怎么样。” 门开了,宽敞明亮的店面令我们心动。 “那要看你们投资的眼光了,这店还行吧,宽敞,明亮,适合做超市和服装店,你们看这儿地段相对不错,以前是一家摩托车专卖店,现在人家挣了钱搬城里去了,这几天有许多人看过这店,也有开服装店的,你们看怎么样,如果还行的话就定下吧,我敢保证房子明天就会有人定的。” “一年多少钱呀!”许城环视一周说。 六千吧!不讲价,都是生意人,我也不和你们绕弯子。 我和许城相互照个脸,没做表态,我们得从长计议,初次做生意可不能培养急躁莽撞的性格,得稳扎稳打。我们说了考虑一天,再做答复,女人明显不愿意,脸上闪着轻蔑,步态更加矫揉造作,我和许城也不打算欣赏她成熟的轻视,留了电话骑上极速闪电就此离开。 摩托车奔驰在原野上,黄昏漫来,斜辉晚照,大地一片朦胧色,我们在时光的跑道里,用青春在赛跑,车轮碾碎大片的迷惘,我们消失在群山荒野之中。 回到家跟饿鬼似的吃了饭,就此跟爸妈商量开服装店的事。爸妈一直持反对票,理由是商人太多,我们还没修炼到那种境界。 我说修炼那就要实践,等我们自身进化到那种境界时,别人都成神了,那才没得我们的活路了。 就算我怎么狡辩,将前途说的天花乱坠,爸妈的淡定还是一步步击溃了本来就不坚固的防线。我想不通爸妈为啥那么怕事,或许我抬起犁,赶上驴,在田间劳作他们老人家才会觉得这才是物尽其用,眉开目笑。而许城也没表现出应有的激动,他只是替我们的梦想勾勒了一下蓝图,可也被老爹老妈三言两语涂成了抽象派的画,他一时失去了自己蓝图的基本轮廓和色彩!坐在那里满脸憋的通红。 心中憋满委屈,独自来到我的小屋,静静地发呆,如果这样下去会有什么出息呀!别说孟小琪会跟着我,我都没勇气给她说爱了,再别说给她奋斗一辆广本了,吃饭都成了问题。 多么华丽的梦想,都要扎根现实的土壤,而此刻,我的土壤依然荒草离离。 晚上,我还是向爸妈提了贷款的事,这次我想到了买车,打算跑货运。 这个提议倒是没受到他们一线反对,毕竟我二爸跑车混的不错,起码老人心中还有个数儿,假如我能有二爸的头脑,改变家庭以后的经济结构还是个不错的想法。我也思量自己是不是这方面的材料,他们也说考虑考虑,毕竟钱是国家的,随便拿出来花,感觉心虚呀! 许城实在顶不住生活压力去了兰州,过节还早的很,他说再挣些钱,多存些钱留着将来大用。因此,伴随着许城外出,我们第一次合作创业算是画上了失败的句号。在具体的生活面前,必须拥有一颗不一样的心态,面对发生的任何可能性。 会有奇迹出现吗?怎样才能有所改变,我都二十一了,不小了,像我这个年纪,很多人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过着他们想要的生活,可我呢?总觉得有一种枷锁是我挣脱不了的。 生活面目全非,一时不知如何诠释。 决定去小城再溜达溜达时,小琪打电话说她和蒋莹去兰州找工作。 我一听立马就火了,呆在银川你嫌急人,兰州就不急嘛!可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就不急,怎么着?” 怎么着?我能怎么着?还不是妥协。就这样,在回家半个月后,孟小琪和蒋莹去了兰州,而我去了安定。 我们好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自从银川回来,我们好几天都没联系,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我倒是想的挺多,关于我们两个最细微的地方都想到了。这些天我又开始放羊了,感觉挺别扭的,都多大的人了还放羊?能产几个经济,要不是父母一再坚持饲养,以我的建议就是卖掉算了。可父母似乎对羊这种动物产生了感情,即使不赚钱也舍不得卖。唉,农村人单纯的感情有时真让人倍感无奈。就我的老娘,每年杀个猪都要掉几滴眼泪的人。 我将羊赶到村子最高的那座山,视线空旷,可以看到更远的山和天空。此时秋天在乡村格外绚烂,羊进入了一片小树林,生长着姿势各异的杏树,我们这地方特别适合杏树生长,结出来的杏子也是又大又甜,每次出门打工最让我馋的还是杏子。杏树的叶子在秋天会变成红黄色,特别美,这是田野里唯一的彩色,远看像极了茂盛开放的花朵,装点着沧桑的田野。我家的狗窝在我脚边,不时的伸着舌头呼吸。有时站起来蹭到我跟前跟我亲热。这条狗别提多灵性了,记得每到半夜我回家,距家一公里它就能闻到我的味儿似的跑来迎接我。 我望着眼前的田野,远处的人家,空旷的原野让我的心格外安宁,作为普通人,我想的最多的还是前途,希望将来出人头地,让人看得起,活出该有的尊严。如今我跟小琪这种状态完全是出于我的穷困,我还没多少能力给她像样的生活,别说人家父母了,搁谁身上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在未来过得幸福美满呢。 可我从何处下手改变现状呢?跟许城第一次的创业计划不了了之,我们还真没那个本事,社会经验就别说了,我们才走出家门多久啊! 我抬头看着远山,远山跟天相接,相接的地方萦绕着灰色的雾气。当然这是自然现象,似乎我看到了真实的天际,其实,是假的,天没有边际,它太辽阔了。而我的生活就是这样,好像我看到了真实面目,其实,生活对我来说就像现在我看到的一样,不真实。 听说最近孟小琪的家人正给她说一门亲事,男方家里条件好,正儿八经的实力派。 听说之后,内心反复,七上八下,一种很怪的情绪在体内乱窜。假如她真的答应了我该怎么办?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似乎我的心进入了一种漫长的缓冲地带,铺满了泥沙似的。还好,孟小琪说她压根儿对物质不感兴趣,她说这话时言辞恳切,不管这话是真是假,我内心还是得到了安慰。如此境况,她是我唯一能够去相信的人,至少在当前时期内我没有怀疑,毕竟爱情的基础在那里。 小城给人的感觉就是单调,由于城市的绿化脆弱,整个城表现的死气沉沉,毫无朝气。每当夏日烈烈,连个可乘凉的树荫都没。听说小城正规划新城,真有些期待,我希望家乡的城市也能够变得漂亮些,对我这个有着城市梦的农村人来说,显然理想过于膨胀。我想,等解决了工作问题,住房问题就成了我人生的第一大问题,能够住进城市明亮整洁的楼房,我做梦都会想到的事。 坐公交穿行在城市大街小巷,除了陌生还是陌生,这个城市并没我的立脚之地,即使它很小。 走累了,打电话给同学王维,他在一家制药公司上班,听说要转正了,他也算有出息。记得他学习还不如我呢,人也没我长的帅,但人家命运好呀,现时代,背景就是资源,谁让人家亲戚高大上呢。 还有苏飞,在电大补习,他已补习两年了,听说考不上大学绝不收兵,视死如归的执着精神让我自愧不如,其坚韧精神,值得标榜。 后来在他锲而不舍的奋战下终于旗开得胜,考入了外地一家体育学院。当然那是两年后的事了。 两年后是个什么概念?假如当时,我未卜先知,将任何事那么邪恶的想的坏一点,或许不至于输的那么难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当记忆变成现实 她还在小城读书,云里雾里的,鬼使神差的我竟拨通了她的手机,电话里传来冰凉稚嫩的声音:“谁?” 我换号了,她不知道我是谁。 “是我!”我说:“许超。” “怎么会是你丫?”女孩有些意外:“你在哪?” 语气有些压抑不住的快乐,语言失去了应有的逻辑:“又怎么不可能是你丫?啊呀!看我,你这会在哪呀?” “一中镇龙路。”我说。 “那你等着,下课我就过来。” 挂了电话,手机僵硬在耳朵上,半天没回过神来。我没听错,她要来看我,一个我曾经朝思暮想,触手不及的人,居然顷刻间就要出现在眼前!想想那些过往的画面,我怎么能相信,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好吧,既然事业还找不到突破口,先将陈年旧爱解决清楚,这对我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交代吧。她对我来说还是一个未分解的梦,藏在记忆里,日记中。或许直到如今,上天才给了我打开这个梦的密码。 天,冰凉彻骨。 夜,十点多,我穿了件单衣萎顿不振的穿过黑暗的巷道,来到大街上。路灯一排排散着倦意的光芒,一层寒寒的雾气在灯光下氤氲,我雕塑般站在一中校门口,这时节口中呼出的气体都有了它应有的形状。 校门口还有许多学生,看着他们青葱年华的身影,心潮澎湃。烟雨几重重,相比他们,我年华已去,至少在心理层面是这样的。 夜色很浓,没有月亮,沉闷的路灯映衬的天空更加深邃,诡秘。我目及之处,街角,十字路口,任何可以承载她身影之处,有了我浓浓的期待。不知我这种不现实的想法,有着怎样的情绪,我告诉自己,看看她也是好的,曾经喜欢过的女孩,不曾有过饱满的约会,饱满的谈话,多年以后,一切换了种方式,或者能够心平气和的再次相约,至少可满足一下当初的好奇心,我谓之:解惑! 这是一条热闹的街,医院,学校,各种各样的店铺,挤挤挨挨的排列着,此时几家烧烤摊依然被许多学生围着,一股股香油和调料的味道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夜色里,一个骑着单车,穿着宽松校服的女孩清清爽爽的出现在了我眼前,我还是被眼前的这个女子清洗了一遍脑子,多年前的情愫像一条条小虫子顽皮的吞噬着我的脑部神经。 刘雅戴着眼镜,一双眼睛在夜色里闪耀着她青春的光芒,她终于将微笑定格在我脸上。从她眼里我看到了自己脆弱的青春,不知为啥,感觉很强烈,难道一身校服,将我带进了早已结束的青春期?! 她咧开嘴向我笑笑,直愣愣的看着我,也许她在打量这个曾经追过她的男生如今是怎生模样?或者说这个她未曾深交过的男生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她深更半夜来探究?而我的想法比较现实,这个我曾深爱过的姑娘为何突然对我如此热心?是什么力量让她变得如此温柔可人?出于各自内心的迷惑,我们无言相对,似乎时间停止,我们化成磐石。 “你变了?”她打破凝固的气氛说。 “哪里变了?”我说。 “成熟了。”她说。 “你也变了。”我说。 “哪里变了?”她问。 “成熟了。”我说。 彼此被对方的回答逗笑了,她伸过软绵绵的手在我的胸口拍了几下,这是从未有过的举动,这种举动可以无形中拉进彼此的距离,也预示着我们可以很熟悉。 “你在哪里住?”她说。 “我同学租的房子。”我说。 “天凉的很。”她说,双手左右拉了拉衣袖,吸了口凉气。 我说确实挺凉的,明确了她愿意跟我再谈谈的意思后,带着她沿镇龙路往前走,武装部这儿就没路灯了,完全一抹黑。我替她推着车,她跟在我后面,走了一段路,她叹口气说:“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我默然的笑笑,没接她的话,她又问:“孟小琪呢?” 没承想她会问这个问题,心中一时难以捉摸她的心理,我只好说她去了兰州,走了有几天了。在黑乎乎的空气里,借着过往车辆的灯光我还是能看到她的眼睛,很明亮,一眨一眨的。我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姑娘在夜深人静的夜跟着一个男人到处游荡,她不害怕么,难道她跟我此刻想的一样么,是否还喜欢我?还是出于对我的好奇?总之,她跟着我,这让我感到温暖,也感到满足,我等这一天等了四年,没承想会以这种方式跟她并肩走在一起。 她继续问我:“你们怎么走到一起的?” 我一听来了兴趣,我想要试试她曾经对我的态度,就装作有些悲伤的说:“当初你不要我了,后来就遇到了她。” 她对我的回答表示不可理解,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听了她的话,我直接可以揭穿她的虚伪,当初我所有的感官都在诉说她对我的不屑和厌烦。假如真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视而不见呢?每次面对她冷漠的眼神我的心都在一点点的被撕裂掉。记得元宵节那天,我下定决心离开她,所以才有开头那样的事发生。但今天她矢口否认,加剧了我对她的厌恶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今晚的这个女子,我如此陌生,她反常的表现让我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怎么没有?那时你对我的态度好像陌生人。”我说。 “人家是女孩子呀!再说我妈时常盯着我,我哪敢轻易和你说话呀!”她表示委屈的说。 “这不是理由。”我说。 “那你说什么就什么吧!” 她沉默了,一直跟着我走,反而让我有些难过;想想曾经,如今我们是长大了,可留在记忆里的永远是不可触摸的,如今,似乎可以触摸,可再也找不到当初原汁原味的情愫。 我探出手,试图牵她的手。 可她并没拒绝,反而反手扣住了我的手,她的手被汗水浸湿了。在内心处有股闪电击中了我的心,这是我第一次认真仔细踏实的牵她的手,一时,热血从毛细血管处紧急膨胀,我有种晕眩的感觉。 作为过来人的预感,她的心跳有迹可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当记忆变成现实 我想在黑暗的巷道吻她,刘雅,我记忆中深爱的女子,我的热血只有在暗夜中力量蓬勃。因为第一次遇见她跟她相熟时同样是个寒冷的夜,不过那时天空零星的飘落着洁白的雪片,在昏黄的院子里一堵墙上安装的灯光下闪着光彩。我的眼睛时刻跟踪着她的身影,她的气息,她的头发,她不时眯着眼睛,勾着嘴角的微笑,让我沉睡的血液汩汩循环。我能感觉到我的精力逐渐充沛,我需要释放,我兴奋,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兴奋。我独自跑到庄子上面那条柏油马路,路上一层白光瓦亮的冰层,踩在上面滑溜滑溜的,我就在冰层上滑着玩,冷冷的空气揉搓着我的脸,我的嘴角几乎被冻僵,此刻让它张开需要多大的力气啊,可我很想张开嘴,对着遥远的遥远的闪着灯火的田野大喊大叫。 等内心的激情徐徐平复,我面对着黑暗的天地,只有借着天光,借着覆盖着田野的那层白雪,隐糊的勾勒着绵延的山脊,零星的灯火点缀着几户农家庄院,跟天上的星一般。我变得跟个木桩子似的,我在思考,我需要安静的思考。我的生命从降生到如今,还是第一次这样血脉喷张过,难道仅仅遇见了这个女子?这多奇妙啊!我不由自主的打量着自己的装束,灰色的运动服,白色的球鞋,面貌我就不清楚了,那时我还不注重面貌,可我想到了面貌,好比我审视她的面貌一样,是她的面貌让我产生了异样的感觉,也无法拒绝这种感觉。我陷入一种不可自拔的分析当中,远处慢慢驶来一辆小轿车,轧着马路上的积雪咯嘣咯嘣的响,似乎在歌唱。两道刺眼的灯光撕开了我面前的黑暗,我一下子看到那道明媚的白色身影,她似乎从我心中奔跑出来,此刻她站在不远处向我微笑。 我双手使劲揉了揉眼睛,灯光远去,黑暗弥合,她已消失。我明白了,终于明白了,她已化作了我生命的另种力量注入我的血管当中,时时动荡不安。我恨不得赶紧跑回屋看着她,如今我的眼睛需要这道身影。 那夜我们都没睡,我们坐在一张方桌前剪着一个个囍字,这是明天车上,嫁妆上准备贴的字。明天表姐就出嫁了,她要嫁到另一个山头去。我不会剪,是她给我教学的,我剪着囍字时偷着看她的脸,我多么希望若干年后,我们也会这样,办一场婚礼!我要亲手剪出我们最幸福的字,而她也不时的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冰凉的夜对我来说温暖如春。我记得我将她剪的那个囍字一直夹在书中,时时欣赏,两年后不知何故再也找不见了。 “你不瞌睡么?”我问,她眨眼睛的频率明显多了起来,有时还打个呵欠。 “马上就亮了,听说四点就要启程啦。”刘雅笑着说,那时她多爱笑。 那天我格外勤劳,又是提水又是打扫房间拖地,我不由自主,我压根就待不住,我从未这样不知所措过。我总是很想靠近她,想嗅闻她身上的味道。 记忆中的她此刻就跟在我身后,我手中牵着她的手,似乎牵着记忆,她散发出的味道也萦绕在我鼻息下。我在巷道犹豫了一下,我转过身,她距我一步之遥,假如我想做点什么——比如拥抱——我会毫不费力的将她拉进怀里。我的情感伴随着一路记忆已酝酿到想要拥抱她的地步了,可我不知道她内心的具体想法,我不想当个冒失鬼,这样会将她吓跑的,而我还不想将她吓跑,我还有很多事要向她求证。 拉着她的手的我的手在保持停止状态时我摩挲着她手上细腻皮肤。巷道中不时有吱呀作响的木门移动,不时跳出来几个年轻的身影,他们都是学生,租住在这一片。这一片还是小城的棚户区,听说很早以前就准备拆迁改造,可一直不见响动。如今这一带成了繁荣的学区房,租金逐年上涨。借着巷道连接马路的那头,不时有车灯闪过,她的脸也一明一暗的在我眼前闪烁。不得不说这是接吻的最好地方,接吻并不一定非要躲在无人的角落,有人经过的暗影中接吻更让人产生不可抗拒的兴奋。 “到了么?”刘雅问。 “到了。”我的声带好古怪,一时嗓子干涩恁是将两个字说的无比迟钝,嘶哑,我不得不咽了两口唾沫。 “感冒了啊?”她听出了端倪。 “没没有”我一时脸红心跳,忙别过脸,其实没这个必要,暗夜中谁能发现你的异常。 “那你的嗓子”她疑惑。 “前面电线杆旁那道门就到了。”我赶紧支开话题,牵着她的手推着自行车继续走。她轻巧的跟着我,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话:“幸亏你拉着我的手,不然我肯定撞电线杆上。” “晚上视力都不好,慢点走。”我说。 “我眼睛不行,近视的厉害,晚上灯光一晃,啥也看不见了。”她笑着说。 “我记得以前你不戴眼镜的?” “我不喜欢戴,那时上学时才戴,平常不戴,现在不行了,只有睡觉时才能将它丢一边,烦死了。” 我推开一扇同样吱呀作响的木大门,我将车放好,苏飞听见了动静,探头出来,看见了我身边的刘雅,他兴奋的跑出来,眼睛闪射着兽一样的精光,他看到漂亮女孩一贯的神情。不知他啥时候上完晚自习已经回来了。 刘雅气质不俗,满脸折射出一种不易被破解和征服的桀骜! 苏飞很绅士的让开路,很礼貌的打招呼说:“你你们来了啊?” 真是懂礼貌的好孩子,不知什么时候他妈将他重生了一遍,可他的言语明显带着各种疑惑。 “明知故问!”我说,还用问啊,心里憋着一股笑,但我忍着。 “那就快点上楼吧!外面冷的很。”苏飞说。 眼睛一个劲儿的盯着刘雅看,那眼神好像再说多标致的女子呀!我怎么那么轻易的爱上你了呢?然后他的眼神又向我开始求救,希望我将这个女孩介绍给他,他肯定在想,你许超已经有孟小琪了,这个女孩多少也应该属于我吧,至少她不能被我拥有,至少你该仗义点说:“傻逼青年,这丫头今晚归你了,你丫好好享受吧!” 院子是个两层小楼,每一层都有很多间大大小小的房子,全部外租,离学校近,时常供不应求。苏飞的房在一楼,一间比较大的房子。王维的一间在二楼,比较小些。他在郊区上班,一个礼拜回来那么一两次,时常在厂子里就住下了。房间很乱,桌上胡乱的摆着一些生活用品,几本小人书,真搞不懂多大的人了,还看这个,不像苏飞的房间全是一些成人杂志。 王维桌子上摆着一台仅有十二英寸的黑白电视机,弯曲的天线,古董级别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飞已经打开了电视,居然还挺清晰的,演着一部很老的电视剧《血色浪漫》。 刘雅好像对这部电视很感兴趣,认真的看着,时不时品论几句,苏飞侧耳认真听着,抓着刘雅的话把,一有机会就跟她说几句,然后得意的向我眨眨眼,他用心的表现实在令人不忍直视。 我躺床上听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苏飞眼看无招架之力,频频眼神向我示意请教,这丫头我今晚该怎么处理? 我用眼神示意他,别打歪主意,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拥有她,包括我!苏飞还是不死心,没话找话一个劲儿的说,想将女孩子的吸引力一下子带入她感兴趣的地方。 “你在哪个学校呀?”苏飞说。 “英才。”刘雅眼不斜视,看着电视说。 苏飞哦了一声,接着问:“学习还好吗?“ “一般。”刘雅说,看着电视在笑,然后回过头来看看我,指着电视里男主人公说他的特点和搞笑的一面,完全无视苏飞的谈话,苏飞有些泄气,默然不语。 “你呢?在哪里读?”刘雅也察觉到有点太冷,问了一句苏飞。 苏飞兴喜若狂,赶紧软语说:“我在电大,体育生,有时间来玩啊!” “好啊!”刘雅平静的说。 又一阵沉默。 我一直在给苏飞机会,做哥们儿的我已经是仁尽义至了,刘雅又回过头来看看我,有些不满的说:“你怎么不说话。” “你们不是在说么”我说,浅然一笑。 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累了啊?”我问。 她点了点头,对着我歉然一笑,喃喃的说:“明天还要上课呢。” 我没好意思问她哪里睡,还回去吗?只问了一些她学校的事,以后的学习打算,她一一作了简短的回答,看她的神态是没有回去的意思。我心里也没了底儿,思索这丫头真不会在这儿过夜吧? 她不停的倒换着电视频道,屏幕上模糊的画面飞快的变化着,苏飞有些不识趣,这会都夜里十二点了,他还意犹未尽的作着打算,看的出他真的喜欢刘雅了,不会是一见钟情吧?!他的眼神表示了这样一种交往的,终于在嘴角动了几动后,又鼓起勇气说: “你戴眼镜干嘛?”明显的一句废话,就他那智商还泡妞?我摇摇头示意他完了,没救了。 “近视啊!”还好,刘雅并没感到反感。 “那都几度了?百度有吗?”苏飞有些同情的说,那架势好像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换给刘雅。 “你自己看吧。”刘雅将眼镜取下来给了苏飞,他如获至宝,很快戴在自己眼睛上,然后大惊小怪的说:“哎呀!妈呀!什么都看不见,五百度了吧?” “八百度了。”刘雅淡然的说:“快瞎了都,摘了它我几乎就看不清东西。” 虽然我不太懂近视多少度才算严重,就这个数字听着也让人害怕的,记得初中时我一个同学马志诚,他戴着眼镜,他的眼镜跟一般人的不一样,特别厚,像啤酒瓶底儿。有次我想着试试看,结果刚戴眼睛上,眼前一片灰暗,而且头晕目眩差点吐了,他说他都一千度了。四年,一切都在潜移默化着,岁月并不是静止的,它时刻都在改变着世间万物。而对于眼前这个女子,她的世界有着怎样的改变?为谁而变?对我来说绝对苍白。 陌生的苍白。 “你转过来看着我。”我说,用手在她眼前闪了闪,说:“看见什么了吗?” “谁的脚!”她惊叫。 我和苏飞有些汗颜,不会到这个地步吧,我们面面相觑。 刘雅却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们真以为我是瞎老太太啊!欺负我是吧!” 我和苏飞才舒了一口气,尴尬的笑笑。 “那就睡觉吧。”我说:“明天你还要上课呢。” “怎么睡啊?”苏飞有些着急。 “还能怎么睡?我们两个一起睡,你呀滚蛋吧。” 我逗逗苏飞,他白了我一眼,看着刘雅说:“我们两个到楼下睡,你一个在楼上睡,放心,很安全的,没什么事,有事喊我。” 刘雅没说话,抬起眼看看我。 “就这样吧!”我耸耸肩,表示很遗憾的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上帝,你错了 苏飞怀着失落出了门,明显他喜欢上了刘雅。估计今晚他跟他那个女友不欢而散,不然他也不可能这么早就回来。 我刚要迈步,说晚安,却被刘雅拉住了手,只见她眼巴巴的望着我好半天才说:“留下来,我害怕。” 我热血直冲脑门,一股暖流从脚底板腾一下冒了上来,但很快就被理智狙击了。 “你不怕我么?”我开了个玩笑话,显然,邪念并未全部被狙,有那么几个顽固分子溜了出来。 “我只想和你说说话。” 刘雅脸似火烧云,低下了头。我的心有些软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犹豫了半晌,靠床坐下。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要求跟我谈话,假如这种情景放到四年前该多好啊,我该多么幸福,说不定历史也会是另外一种模样。如今,这种温情太过奢侈了,我何德何能,享受这种过了时的柔情?虽说这本该属于我的奢侈,可上帝它搞错了时间。 孟小琪已然真实存在在我的世界里,不论这段感情最终走向何方,此刻,我们彼此拥有着,我不能使现有的爱情受到任何伤害。而我可敬的上帝如此安排却不知是何居心,不得不说,上帝的这一手笔有失应有的风范。我想离开,可她拉着我的手,面前的女子也是我无法抗拒的诱惑,或许,我该乘着这个时间将我们以往残留的情感有个了结。为了不出现额外的尴尬,我居然关了机,我打算将这个清清静静的夜晚交给我的记忆。 潜意识极度叛逆,它跳跃着,左右着我本该有的理性,它像条蛇,窜来窜去,它勾出了四年前关于我和刘雅之间的画面,我对这个女子情感上的付出,很多时候期望着她的回响,我也想知道那些年,她对我有着怎样的态度? 或许,今晚就是我收获的季节。 而我收获的方式连我都大吃一惊,我鬼使神差的上了床,对着刘雅吻了起来,一切发生的没任何预兆。当我意识到她火热的唇正在我的嘴里颤巍巍的做着回应时,我的理性已挣脱不了柔情的缠绕,大脑迷糊的做出本能的指引,继续下去吧,持续下去吧,这是我应得的,好久以前就该得的。她像潭水,深而清澈,我明显的看到了我的样子,我因情迷意乱而迷惘的眼神,我看到了本能的我,一只兽般的眼睛,精光闪闪,守护着自己来之不易的猎物。这种目光刚才我看到过,从苏飞的眼睛里投射出来。本能的我完全脱离现实意识的反馈,恣意妄为。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谁关了,黑乎乎的房间只听见刘雅波澜起伏的呼吸声。除此之外的时光都是静止的。对,我没有忘记身下躺着的女子,她是我记忆里的女子,她有着比记忆里更凸出的腰身,丰满的线条,成熟的气息,刘雅和我,我们的节奏从一开始就不曾陌生,我们心照不宣,我的不甘心伴随着沉闷的呼吸,我对着她迷离的眼睛,我狠狠的吻了她的嘴吧!我想用最粗暴的方式突破她的防线。而正在此时院子里想起了苏飞的声音:“许超,你下来不了,不来我栓门了。” 猛然我像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凉水,打了个激灵,意识苏醒了,我在干吗?羞愧难当的我赶忙整理好衣服,开了灯,溜出了房间对着楼下喊:“我就下来。” 我慌乱的将她冷冷的丢在了房间,我已无法面对她了,刚才的吻充满着过往的味道,酸涩难咽,我背离的是情感,放纵的是。 我回到了苏飞的房间,长出了一口气,突然感到很轻松,原来这不是一件享受的事,而是背负情感的包袱。苏飞一脸茫然的洗脚哩,却也不好意思问。 我打开了手机,不一会儿有许多信息发了过来,我刚要看,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刘雅,她说让我上来,她一个人害怕,如果我不去,她就不睡。 我一时不知怎样回复她就挂了电话。然后我看到孟小琪发来的信息,她问我为何关了机,在哪?她打了许多电话都不通,是不是我见她去了? 是啊,我见她了,刚才还差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是不是人的心灵是相通的,特别恋人之间? 我只能回复说在同学家,你多想了。这话说的连我都恶心。 短信又来了,她说:“我不知道该怎样相信你,我很累,我也不想猜来猜去的,我总觉得你没有说实话。” 我觉得有必要给小琪“解释”,打死也不能承认我见了刘雅!所以我用苏飞的电话打给了孟小琪,还好苏飞并没给我捣乱,还帮我开脱了一下,证明我不在犯罪现场。 其实犯罪现场就在我的眼皮底下。 我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安慰了孟小琪,这时苏飞说楼上的灯还亮着,要不让我上去看看。我一想不放心,已经很晚了,刘雅应该睡了吧?但我错了,我打开门时,看到刘雅背靠着墙,眼睛亮晶晶的,挂着泪珠,看到我来她努力的咧开嘴笑了,有些受伤的说:“你还是关心我的。” 我有些心疼,这到底是怎么了?一切如此反常,她不再是四年前的她了,她变得柔弱,依赖性强。再说她明知道我跟小琪的事,也知道我们已回不到从前,可她依旧执拗的表达着她云雾般的感情。刚才确实是我欠考虑,冲动,也可以说是我记忆中的冲动。我明白,得不到的葡萄是酸的,可既然得到了我还是想尝尝。可人的情感永远不是葡萄,并非你尝完了就算了。 “墙那么凉,你靠着会感冒的。”我过去将她拉离了墙,可她顺势靠在了我的肩头说:“那我靠着你的肩膀。” “你真傻!”我说,但还是心疼的将她抱紧了,毕竟这个女人在为我坚持,不论她出于什么样的动机,这一刻我没理由不去安慰她。她的吻肆无忌惮的寻找着我坚固防线的脆弱之处。 我推开了她,说:“我们是朋友,你再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 她无言的落下了眼泪,再次靠着墙,望着我。 “都过去了,不管以前怎样,现在,我们只能是朋友,爱情是补偿不了的,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说。 在我再三劝慰下她躺下了,我拉过被子盖上,将她散开的头发用手梳理了一番。她胸前漂亮的明星头像被她的胸凸现出来,我不忍的又瞧了几眼,不得不说,我极力的控制着自己。我的内心涌动着原始的悲伤的情感,其实,我多么喜欢这个女子,她让我依然无法抗拒。 “好好睡!”我说:“你应该明白我和孟小琪的事,我没理由伤害你。” 她将头埋进了墙壁的一面,肩头开始抖动和抽搐。我关了灯,出了门,扬起头看向了夜空,无星无月无风,好安静的一个夜晚。我不知到底哪里不对了,为何命运突然对我这样好,好到一下子让我曾经喜欢过的人一个一个浮出水面并且柔情似水!这种反常的出现到底预示了一个怎样的命运? 早上,我还沉浸在一片美梦中时,鼻子被冰凉的手捏着窒息的难受。我惊醒了,是刘雅,她正用笑眯眯的眼睛望着我,眼睛有些微肿,看来昨晚她睡的不太好。 “几点了啊?”我边说边看手机:“六点半了呀!你该去学校了吧?” “你送我。” 她有些孩子气的说,坐在我身边,话语里带着清晨冰冰凉凉的气息,很清爽。 我说能行,刚起身穿衣服,又想起什么,对着她说:“我要起床。” “起呀!谁又没拦着,我看着你起。”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会吓到你的。”反而弄的我不好意思。 “那好吧,为了我们之间美好纯洁的友谊我就牺牲一下自己的视觉审美吧!”她红着脸边说边转过身。 她出了屋,关上门,我刚撩开被子穿衣服,门又开了,苏飞跳进来,穿着训练服,我的魂都被惊到了:“你他妈没素质,进门也不敲敲门。” “大白天,没人抢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那熊样。”他没好气的说,显然受了打击,妒恨凶凶。 “起来也不叫叫我。”我说:“你啥时候去学校?” “现在就去。”他冷冷的说:“起来了将我被子也叠一下免得别人说我不热爱生活。” “我来时就没见过你的被子是叠起来的,你他妈这会儿又给我谈什么热爱生活?” “我他妈从今天起就开始热爱生活了,怎么着,人总是会变的。”他说完,穿着一件运动背心闪出门外,体育生就得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我刚穿戴整齐,刘雅探头进来,一脸委屈的说:“穿衣服怎么像大姑娘,我快被冻死了。 我穿好鞋站着看她,她走过来很自然的抱住了我,用细细的眼神打量着我,目光清澈,却看不透她的心思,或许她是一个相信爱情的人,在她的意识里爱情是美好的,纯洁的,不论什么样条件的理念和信仰。 我没敢放肆的抱她,将脸埋进她的发丛。我觉得这样很知足了,上天对我很公平了,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以某种形式见面,这段感情只能被岁月风化,如今,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延续当初的感觉,天恩如此厚重,我,难言一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生活不是抒情诗 小城还未醒来,朦朦胧胧的光线,只有卖早餐的店铺亮着灯光,伴着灯光从门口飘荡出一团一团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变成白雾,不时的有赶路的人和学生挤在门口买早餐,也有坐里面对着雾气腾腾的窗口边吃边看着外边清冷的大街发呆。我骑着自行车,后面坐着刘雅,我们穿梭在小城雾蒙蒙的清晨街道,凉凉的风抚弄着我们的脸,抚弄着青春跳跃的心。 心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迷茫和失落,如果这样的镜头发生在四年之前,也许,此刻我是绝对幸福的,不用怀疑什么?可如今,一切变得扑朔迷离,难以分辨,我不知道怎样才算爱?为何专一执拗的喜欢一个人这样难?感情怎么会出现在不同的人身上?当初触手不及的人,为何突然站在了你眼前,我真的无法解释此种存在,我一遍又一遍的思考这种存在,然而得不到任何可以说的通的线索。纵使我有万般疑惑也不想询问身边的刘雅,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个人,一辈子,要经历多少,才会明白,从始至终,一切都是梦? 校门口,她挥手进了校门,笑容甜蜜,身影单薄,她说有时间了再见。我苦涩的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看着她的背影,我又想起那时我躲在树背后看她的情景。时光一晃过去了,想不到我们还有机会走在一起。 我沿着学校旁边的马路一个人走着,我在干什么?我来小城目的,难道真是看她的吗?为什么事先没一点预兆?我不是来调研市场的么?如今搞出这样的事内心苦闷无比,我就是个逗比,一个死心不改,爱回忆,放不下过去的混蛋,我凭什么去伤害两个无辜的女子? 在生活面前一切都不堪一击。 我必须得为以后的生存做打算,就算刘雅,孟小琪都喜欢我,或者在未来,两个一起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有谁没谁,生活永远都不会停止对我的警告。 在青春与爱情美好的季节里,没人能为我们指引道路,必须自己去经历,去体会,等过了这个充满迷惘的季节,一切柳暗花明。 处在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一切都是一个人一生必须经历的阶段,没有这些经历,没有这些伤害,没有这些清澈的眼泪,人是不会长大的,更不会蜕化成一个真正而独立的人! 阳光明媚的洒满了小城,城市又开始热闹起来,汽笛声,叫卖声,呼喊声,欢笑声,孩子的哭声,建筑工地各种嘈杂的声音都铺天满地般的沸腾起来。展现在我眼前的世界也好像清晰了许多,在每个匆忙的脚步后面,都有一双沉默迷茫的眼睛;好像所有的人都被生活嘲弄和折磨,所有的人都在彷徨和苦闷。看到这些我心里平衡了许多,被生活推向浪尖的人并非我一个人。 人在失意时,偶尔跟过得不如你或者你感觉不如你的人比较一番,你会稍微得到一点安慰和自信力。经过方才源于相互比较得来的一时轻松惬意,我很想给小琪打个电话。 “在干吗?”我问。 “满大街转呢。”她说,声音疲惫。 “这么早啊,还在找工作吗?”我有些惊讶,她和蒋莹在兰州四五天了,应该有所着落。 “找了几个都感觉不适合,这几天走路走的脚上都磨起泡了,现在正蹲在马路边上,看别人轻快的脚步呢。”小琪说。 “那看出什么规律来了没。”我被她的话逗笑了。 “看出来了。”她说:“匆忙。” 我脱离思想的哦了一声,顺眼看了看来往人群的脚。 “你在干吗?”她问。 “我也在看别人的脚!”我说。 “你真搞笑”!她说。 “那你们怎么办?”我又问。 “再找呗,我就不信这么大城市没我们两个吃饭的地儿。”孟小琪鼓了一口气说。 “要是找不到活就回来吧,家里也不差你们那两个钱。”我说。 “这话你也说得出口!都快老了还靠家人要脸不了?生存是具体到每一个人的事!”孟小琪激烈之后叹了口气,沉默了一小会儿又说:“那你怎么不回家去呀,呆城里干吗?你是不是见她了。” “别胡思乱想”我说:“我也是为了生存啊,我在找可以长远做的事,让我们有个安定的生活。”我心虚的说,但她信了。 上帝被我嘲笑了,它并不存在。 “那你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她说。 又说了几句温暖的话就挂了电话,在这一刻我感到了一种亲情的温暖,她的血液流过我的心房。我们都在努力,为了生活,为了迷惘的生活,我们迷惘的努力着,这是目前我对自己最清晰的写照,日子这样慢慢熬下去,到底要走向哪里? 是不是该结婚了? 也许我还没过多的思考这个问题,此时一想吓了我一跳。 我去了三叔那儿,问了一下出租车的事,我让三叔给我留点意,如果有转让的车就给我说一下,现在我竟有点英雄末路的悲凉之感了。 三叔的回答是:现在不论是跑出租还是做其他任何行业都是不容易的,没有敏锐的眼光,海量的胆气,执着的精神,就不要轻易做生意,最好是安安稳稳打工挣点小钱过日子最实在。 三叔的话很有道理,但我没听进去。我的意念里,不论怎样都不甘平凡,就像英雄再穷,他也是英雄。 我吸收了所谓训导,决定要锻炼自己敏锐的眼光,海量的胆气,执着不悔的精神。就这样我带着发现的眼光在小城游荡,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我逐渐对小城熟悉起来。 从现在开始要严格要求自己,对自己狠点,一天没有成果一天不许吃饭,我决定用惩罚自己的方式来唤醒我的潜力。 我无精打采的回到了王维阴冷的出租屋,扯开被子开始睡大觉,我太累了,一天除了得到满满当当的疲累,毫无所得。简直恨透自己了,我还不如地上乱跑的一只小蚂蚁,起码人家跑的那样精神,也没见的这样累。 我他妈居然可以这样渺小!我怎么可能去接受?我将拿什么给自己,给心爱的女人!她正在受罪,正在迷茫,而我呢? 眼泪无声的控诉着我的无能。 电话不合适宜的悠然响起,铃声是水木年华那首《启程》。 这样的心境,这样的音乐,我的眼泪稀里哗啦的撒欢儿往下掉,一瞬间似乎有了去孱弱,去悲伤的权利了。 我一看电话,是小琪。 “在干吗?”她问。 “睡觉!”我说:“你呢?” “我在上班。“她说:“这会我正躲厕所给你打电话呢。” “什么工作?”我问。 “我是门迎,蒋莹是服务员,一个月八百。”孟小琪说:“哦!下班后打给你,别人要上厕所啦,门都快被敲了一个洞啦!” 我对着匆忙挂掉的电话悲伤的说:“那你照顾好自己。” 我还有脸去嘘寒问暖么?想到她的工作,我突然收住了眼泪。 这就是我给她的幸福,承诺给她的生活!让她站在餐厅门口望着过往马路的门迎,满脸堆着违心的笑容,喜迎八方来客! 生活啊生活!你让我的爱情很可怜,真的很可怜;为了你,我们再不停的奔波,不停的疲倦,让相爱的人失去了多少可厮守的快乐和温暖,让青春的时光在苍白里流逝,唯一的记忆就是疲倦,苍白的疲倦。 如果人某一天进化到不吃不喝就可以生活下去,那我就去找一个温暖c美丽c花朵盛开的地方,搭一个漂亮的小木屋,里面也摆满娇艳的花朵儿,如果条件允许,再买一把吉他,弹着青春美妙的音律,唱一首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歌。 当时光的流离将我们 交给陌生的命运 当岁月再也无法左右 我们的青春 还有谁留在我们的身边 听时间滴答的声音 曾经一起看过的星星 依旧闪耀在黑夜边缘 曾经一起走过的马路 依旧沉默在人们的脚下 那些多么令人疼痛的眼泪 在流逝的回忆里化作笑谈 推开我们熟悉的窗子 那些年轻的老照片 诉说着过往的快乐与忧伤 仿佛青春就在我们眼前 留住了什么人的影子 时光已过去了好多年 而你的笑容与美丽 如今在为谁而牵绊 肥肥的梦想,遇到瘦弱的现实,一切都是支离破碎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原来我们还可以这样 关于我跟刘雅之间的故事我前面说的太多了,我们从2004年相遇到2009年差不多快五年了,可以说这个女子伴随着我的青春期一直存在,她像极了一颗闪闪发光的钻石就贴在我的青春年华里,因此,对于她莫名的出现,我认为这是上帝对我爱的一种弥补。我也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这种弥补,有时我都觉得假如没有后来她的偶然浮现,这对我来说,连残缺美都算不上,因为我们的美才刚刚开始。而伴随着美的扭曲展现,我的心对孟小琪生出了万千愧疚,可我实难从曲折的记忆中走出来。 或许真的是命运作怪,我从未如此刻般相信命运的存在,它凌驾于我之上,控制着我的情感和行为。不论怎样说,故事还得继续。 一天的时光在困惑和彷徨中很快结束了,时间在我记忆中总是跑的那样快,我还顾不上怎样思考呢,一切又风一般离去,变得那么陌生,每一次风吹我都感受到生命用各种方式在告别,离去。曾经以为的生命永远会保持某种恒久状态持续下去,原来都是愚蠢的梦幻行为。我从一个孩童一跃而长大,我在自己的世界里找寻着别人的世界,试图找到存在感,可我一直无法融入这个社会,感觉像个异类。我从未怀疑过自己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可我受着类似精神疾病的残酷折磨。 我总是喜欢望着夕阳落尽时才满眼泪花的回过神。 太阳在西山头还剩半边脸时,我的目光刹那间也被染上了一层迷茫的色彩。红色的,也似乎黑色的,没有尽头的路摆在我的脚前,神说:“孩子走吧,你别无选择,只有走才有未知的可能。” 而我在这个小城迷惘的晃荡,光阴一天天过去,而我却不知做什么好。怀着满腔的失落来到王维房子时已晚上七点多了,冬天的夜晚来的特别早,也特别寒冷;我瑟缩着身子,打算抱住被子不开灯,在黑暗里睡去,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似的累!不想睁开眼睛,现实的光明我没勇气看下去,我喜欢在黑夜里睁开眼睛,哪怕什么都看不到,心也是安宁的。就在我全身心没任何思绪的瘫着时电话却不经意的响起,长长的旋律将我带进一个温暖的世界,音乐的魔力在于将人从现实掳走。 眼睛未睁,接通便说:“喂——” “你在哪里?”一个女孩的声音,有点忧郁的从电话里传来,是刘雅,我心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快乐,明显的我对她有所期待,内心虽然充满着愧疚和恐惧,好比吸毒,难以抗拒。 “老地方。”我说,睁了眼看着窗外的夜空。 “我在立交桥这儿,你过来吧。”刘雅说:“我等你,我有话给你说。” 我想犹豫,但还是说了句:“马上就来,你等着。” 说完这句话心就一阵打颤,不知为啥,每次这样都会想起孟小琪,想到她在另一个城市受委屈,内心五味杂陈。 想到这儿心里一酸,又躺下了,凉凉的床,冷空气一丝丝闯入了我的心扉,此刻,我需要温暖,需要被人关心,甚至拥抱,我的心是裸露的,没任何包饰。就在短短的一瞬间,我想了很多,从小到大,一直到现在,此刻我躺在这张并不属于我的床上,我觉得在这个世界里,在这个小城,并没我的一席之地。一种渺小,无助的难过又袭上心头,自己如此飘摇的行走在生活的路上,孤独常伴,此刻,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需要跟人在一起,不然,我会疯掉。 想到这儿,我立起身,打开了灯,拿起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发现很苍白,没任何表情,头发很乱,用手将头发梳理了几把,吸了吸鼻涕,关上灯,带上门出去了。 小城的夜晚同样孤独,人影稀疏,似乎被寒气一扫而空,灯火散发着寒意,仅有几家宾馆,小旅馆的灯光闪烁着诱人的霓虹,其余建筑全都黯然失色,不忍与寒夜争辉。 路过街口时,我看到一处不太显眼的地方几个荧光大字却也散发着竞争的光芒,“夫妻保健用品”,六个大字像天上的星星那般明亮。门店玻璃用玻璃纸粘了几道,外面的人不轻易看到里面的世界,我想起了第一次去买药的情景,到柜台前我红着脸说有避孕药吗?然后拿着十块钱两颗的药快速逃离了现场,深怕熟人瞧见,在自我纯洁美好的意识里,这种地方应敬而远之。 立交桥广场上却也是春色盎然,一首又一首媚俗歌曲从音响里传出来,带着征服人心的旋律在夜色里飘荡。这旋律刚好和买保健品门前闪烁的荧光灯相协调,人的心上滚动着火热。那些不太年轻的男人和女人相互摆动着腰身,肥大的屁股像不倒翁似地不停摇摆,令人作呕的姿势,依然吸引很多看客和舞蹈爱好者。看的痴迷的粉丝们炯炯有神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过分夸张的的动作,不时的拍手叫好。 还有一摊子,是一些真正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们,他们做着睡前的微量运动,周围几乎没有看客,除了几个顽皮的孩子,在拍着手,跳来跳去,还有几只白色的,黑色的,黑白相间的宠物小狗随着孩子们蹦蹦跳跳,当然没有人来审视这些舞蹈的价值,她们太苍老了,勾不起生命的原始动力。 在人群中我一眼看到了她,有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之感,差点将我感动哭了。一个平凡的男人,能享受到异性翘首以盼的等待那是多么不容易!不是平凡的男人还感受不到此种人间欢乐哩。 刘雅漫无目的的看着这一切,偶尔抬起头来看看天上的月亮。在东方,一轮半圆的月亮正好挂在一幢高楼的屋檐下。明净而柔和的月光,洒满了小城的角角落落。 我刚抬脚要去和刘雅打招呼,突然斜刺刺撞出一个穿着一身红色休闲运动衣服的中年妇女,差点让我撞个满怀,还未来得及看清对方什么模样时,中年妇女发话了: “小兄弟,住店去吗?” 我有些紧张和疑惑,心想,就算我他妈再可怜,还不至于零落到在自己家乡的城市没个落脚处,因此我有些不快的说:“不去!” “走嘛,又新来了几个。”她根本不顾廉耻的说:“是学生妹,特别漂亮!你看了一定满意。” 我去,她肯定将我看成那种人了,出门已看过镜子了,我没看到有那方面的生理需求而导致脸部有任何扭曲呀?难道我病恹恹的身体和脸色,让这位红衣妇女误认为我是酒色过渡所致?我猜想一定是后者,因此,我鼓足了勇气,挺了挺胸膛,冷冷地说: “对不起!我有朋友约着玩呢。” 没想到这妇女的生意做得挺活络,说了句令人哭笑不得的话: “把你的朋友一起带来吧,姑娘多的是。” 我刚要反驳,只见刘雅推着自行车走过来了,明显她看到我了,这妇人乜斜着一双不冷不热的让人看着极不舒服的眼神打量了一番刘雅的身材相貌,然后悻悻离开了。 “那女人是你朋友呀?”她迷惑的看着我。 “不是。”我说:“乱七八糟的人儿。” “是啊!这车站附近真是太脏了。”她说,皱着眉:“你吃饭了没?” “吃了。”我说。其实,我晚饭一口也没吃,也不觉得饿,只在中午时吃了一碗清汤拉面。 “你呢?”我问。 “吃过了。”她说:“我们到别处走走吧。”她左右瞧瞧,继续皱眉,她讨厌这个地方。 “好吧。”我说:“去哪里?”我没任何心情的说,并没有见到刘雅而减少多少心中的苦闷,我感觉在这个城市里我是孤单的,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 “你将我的车骑上,沿街道转吧,怎么转都行。”她说:“我喜欢骑着自行车在街道里穿梭。” 我没说我也喜欢转大街,我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心生感动,我将车接过来,跨上车,她熟练的坐了上去,然后用手轻轻的揽住了我的腰。我的心一阵痉挛,像火炉一样开始燃烧,如此冬夜,可以驱除多少的寒凉呀?真没想到这个女子会上演如此一幕,一时我思绪万千。直到此刻我是真的真的不知如何去解释,解释这个女孩,解释我们之间的这场缘分。 “今晚的夜色真美!”她感叹。 我转过头,望着她,我清晰的看到那浓密的额发下一双充满情感的眼睛,清澈的那么深邃,一眼见底;脸蛋因红晕而变得更加鲜嫩c可爱,我有些心神荡漾,便说: “夜美月美,人更美!” 她红着脸低下了头,脑后的马尾垂散在她的胸前,一股发香扫过我波澜依依的心湖。 就在我将要踩动传动板,吩咐她坐好时,电话响了。 我心一惊,拿起电话,原来是苏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怎样跟过去告别 苏飞来了。 也骑着一辆单车,有些破旧,跑起来铃子不响其他皆响;他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刘雅,只有深爱一个人时眼神会变直,像针尖儿。他不时用眼神向我探究,我能读懂他的眼神,那是一双充满了温情和爱的眼神,希望我能创造机会给他。 我心里有些乱,复杂的很,或许我该豁达的将这个女子让出来,让她的爱情有个正常生长的环境。再者,我还有个顾虑,虽说这个顾虑来的太过纠结,甚至有些小人的嫌疑,可它还是不受控制的滋生了出来。苏飞c孟小琪和我都是老同学了,我怕哪天聚一起喝多了,吐出个一词半字的,我该如何向小琪交代?岂不是,我再伪善。 想到此处,我不得不留个心眼,以慰苏飞之心,因此我有违本心的说: “刘雅,就让我们英俊帅气的苏飞同学沾点你美的光芒,让他载你吧,再说你的轮胎气压不够,怕给你压坏了。” 苏飞反应敏捷,红着脸说:“是啊是啊!我带你,你放心,我的技术不比许超差!” 我心里感叹着,苏飞的脸确实比我厚。哈哈。可即便我跟苏飞怎样苦口婆心,这个女孩皆不为所动。 最后,刘雅还是坐在了我的车后,任劳任怨的轮胎不时发出抗议的声响,苏飞有些悻悻然的骑车跟在我们身后。而我内心的鼓点越敲越响,今天激怒了苏飞,还不知他内心的邪恶小怪兽会不会爆发?我们的身影穿过灯火辉煌的街道,在有些寒冷的时光里消融着我们的青春;车轮在地面上时快时慢的滚动,仿佛这样的路可以没有尽头。 在这样一个夜晚,我却快乐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了很多很多,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感觉不论我付出多大的努力,根本融不进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我的生活一直在飘荡,前途也只是一张白纸,一切显得被动。在庞大的生活面前,我弱小的没有任何力量来改变自己的处境。从小到大,我的思维一直是懦弱的,被动的,被生活牵着鼻子走,岁月将我推到哪个阶段,我就在哪个阶段默默生活,我也从未这样想过,为什么要这样活着?我的生命代表着什么?这样下去的结果是什么? 我不止一次的这样想过,写过,直到这里我还在重复,因为生活的重复性让我的思想也不断重复,最终失去了光华。 如今,命运的巧合和安排,我享受着爱的感觉。我居然很幸福!也无比恐惧这种不真实的近乎扭曲的幸福感,这条“幸福的路”还能走多远,我无法丈量,但我知道,此刻我正在经历。 记得高中时我的生活靠家里负担,一周的生活费绝对不超过二十元钱的,知道爸妈供我读书不易,我也不多要,就算要了也没有;如果一个礼拜不够花,我多半采取节俭的策略,没了就捱着,记得那时早餐有五角钱一个的菜饸饸,每次做完操后,同学们涌过去买着吃。我们这些经济拮据的同学尽量回宿舍,倒一杯开水和着干馒头或者硬饼子充饥;有时馍馍放的时间长就发霉,变了质的馒头,那味道如同嚼蜡。那时我几乎不吃早餐,早上做训练时,肚子总是不争气,饿的咕咕叫;但省早餐是为了买一双喜欢的跑鞋,蓝色的,很漂亮,市价六十元,挺贵的,如果说这六十元的价值是多少,我可以生动的说,相当于生活费一个月,而且早上还可以吃到一份新鲜的,简单的早餐。 生活很艰苦,虽说已是社会主义社会了,改革开放也好多年了,有些同学已经开始玩手机了,而我依旧还处在解决温饱的阶段,在这个过度阶段,我不得不学的精打细算。 不得不说,那段日子,也是我以及我的家庭最困难的时期,除了苦中作乐,唯有坚强面对。而如今呢,告别了校园,自己来打理生活,随着社会发展,自己逐年长大,更多具体的事也浮现了出来。恋爱,婚姻,房子,车子,以及更高层次的生活成了我的新名词,我不得不重视这些新名词,原以为走向社会,自己挣钱了就可以轻松一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可我又一次错了。 生活永远不是想象中的样子。 在不知不觉中,我们骑到了苏飞的出租房里。夜已深,刘雅没有回去的意思,跟着我到王维的房子住下。 一路回忆已让我不再平静,可生活还得继续。任何具体的事物随着现实中的我而运动,变化,也会随着我的消失而停止,听起来有些唯心主义,可有时这么想着也似乎有点道理。我面前的这个女孩曾经让我真实的感受过爱,也感受过疼痛;她的温柔,绝情,历历在目。而两年后她重新站在我面前,柔情万种,一往情深,我不懂这种巨大的落差背后隐藏着怎样一种命运机谋,反正不真实,我不认为这是上天对我的眷顾,似乎更贴近玩笑。 一切如昨夜一样,我希望她能独自睡下。 苏飞很绝望,几经周折,他已失去了任何希望,对我们之间的事他开始变得漠不关心,他暗伤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不再言语。 我心里反而种种不安,兄弟!并非我不仁不义,实在情不知所起,对谁一往情深哩?感情讲究两情相悦,两厢情愿,如今我也无能为力。让我放弃一个女孩可以,可爱情是人家的私有财产,我哪有权利转让? 苏飞离开后,她变得温柔百般,一双迷蒙的双眼因近视而变得更加迷人。她的身子像游蛇般灵动,两片嘴唇像火一样燃烧,我抗拒过这种诱惑,可我的抗拒反而成了她掠夺和占有的生产资料,从被动到主动,我像失足的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很轻易的,攻到了她的禁地。她的脸热的厉害,双手死死的揪着我的双肩,呼吸粗重的让人害怕。 我怕她是初夜,没那个决心,但烈火燎原之势已无法控制,正当我忘尽了一切,只图眼前的快活时,她却悬崖勒马,清醒了过来,她断断续续喃喃的说: “今晚不行,我那个了。” “对不起!” 我撸了撸她额头的碎发,同时有些慌乱的收拾着自己的衣衫。也在此时,电话响了。 是孟小琪。 心里一下子充满了愧疚和不安,刘雅发现了我的异样,问我是谁,我将手机给她看时,她的脸色也在瞬间苍白,她感受到了我并非她独享的猎物。 我刚准备下去接听电话,刘雅突然一反常态的将我拉在了她怀中,用她的身体将我压住,开始疯狂的撕咬,亲吻;一种被占有,被撕碎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我知道她心里难过,不一会儿我觉得脸湿漉漉的,几颗泪珠冰冰凉凉的掉在了我脸上。 电话不断响着,断了又响起,执着的让人心碎。我挣脱了这种没有理智的纠缠,拿起电话绝然的出了门。 接完电话心里平静了许多,对刚才的冲动又自责又悔恨,幸好冥冥之中,没让我犯下错误,否则,良心上,精神上,甚至对神我都无法交代。我推门进去,她躺在床上用幽幽的眼睛望着我,头发散乱着,泪迹斑斑,好半天用沙哑的声音问: “她还好吗?” 我心里一酸,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我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很好。” 默默望了她一会儿又说:“太晚了,你早些休息吧。” 她并没立即说什么,而是叹口气,有些许伤感的说:“在你心里你觉得我们两个哪一个好”话没说完,她又苦涩的笑了一下说:“唉!我知道她长的那么美,你肯定喜欢她了。” “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说。 “那如果没有她的出现你会一直这样爱我么?”她说。 “会!”我说,不假思索:“但命运已经这样了。” “不是,是我没这个福气,没好好把握你,那时”,她说:“那时我们还小,什么都不懂,我们也没交流的机会,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男生。” 我心里很感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直说了句:“对不起!” 我转身要离开,她突然说:“你别走我一个人害怕。” “我们不能这样了,我不能害你,你是一个好女孩。”我说 “陪一晚上不行么?”她说:“我们安安稳稳的睡觉,不做什么,好么?” “不能这样!”我说:“事情不是我们心里想的那样,快些睡觉。” 我摇摇晃晃的出了门,随手关了灯,我独自站在阳台上仰望星空,天上的月亮被云隐去了,云层很厚,北风很紧,吹得人脸颊生疼,这一刻,我不再思考任何东西,理智告诉我,该到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不能生活在记忆里,小琪是我崭新的开始,虽然不知道结果怎样,但现在我别无选择,以后的等遇到了再说吧。 这是一个忧伤的夜晚,因为我将要和忧伤的过去说再见!那些爱过的,恨过的,依恋过的,都将告别,不论命运如何演练,人生的路永不停歇,也用不回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无法跟过去告别 我怀着忐忐忑忑,失失落落的心情挤上了回乡下的车。 车里坐满也站满了回家的人,面容朴实的百姓,放假回家的学生。而我不知如何定位自己的身份,虚荣心不允许将自己归于农民,农民的儿子也不行,说学生嘛,表面像,可本质不是。或许没有比流浪汉更贴切的名称来形容我此刻的心境了。 我被挤得大气都难呼出,这时最怕空气不流通时有人在车里放屁,初冬的天气,车窗紧闭,假如谁制造出这种混合气体,不敢想发生物理扩散现象是何种感受? 我胡思乱想的将目光送出车窗外,看窗外的山峦和天空,一条条蜿蜒曲折的公路快速向后飞去,黄昏临近,夕阳染红了属于这个世界的一切;每个人的脸上都被涂上了一层花粉似的颜色,变得那么虚幻。 我的心静静地超脱在人群之中,我认为我与他们不同,因为我在思考(其实每个人都在思考,很多人面色凝重,双眉紧锁),我在想,二十年后的我会是什么境况?那时都四十一岁了,还会照样坐在这个车上?什么都不变么?或许唯一变得就是这些脸,那时我也不再年轻,也将被岁月换了模样。 想的太投入了,电话的震动吓了我一跳,是一条短信,或者说更接近一段小短文: “你回家了吗?什么时候回小城?很希望有充足的时间了我们好好谈谈,谢谢你这两天的陪伴和关心,我感觉从未有过的真实!一直想跟你谈谈过去,我也好想回忆。时间过得太快了,一眨眼我们都变了,变得那么虚幻,不真实。真的,我从未有过这种感受,自从见了你,我才发现时间是流动的。四年来,我也不知怎么过的?你是怎么过的?我们将最好的年华糊里糊涂的交给了所谓明天,可我们的明天似乎又像梦一般。在我记忆里,你那么羞涩,不善言谈,你走起路来总是那么沉静,感觉你每分每秒都在思考。那时我就想不通一个十几岁的男孩有啥可想的,因此我就对你产生了好奇。我试图接近你,想看透你的沉静,可你总是咧着嘴笑,除了笑你从不多说一句话。怎么办?我也只能咧嘴笑,算是我对你笑的回应。那时我想,或许笑就是你的语言吧,你的笑中有你独特的世界吧?但你一直这样,保持沉静,而我对你的了解只能停留在笑这个层次上。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内心有许多话像云雾一般翻滚,可你一笑了之。后来,我也就失去了兴趣,跟你在一起好像我跟一棵树在一起一样,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你知道女孩子的,特别那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喜欢热闹,喜欢被人逗的哈哈大笑,我觉得我还未走进成年人的世界。可你似乎早已变成一个成熟的人,一个我不懂的世界。直到今天,我感觉和认识到,原来你的世界也充满着诱惑,像个风洞,吸走了我所有的触觉。假如,或许没有假如,万一有个假如,我们还能不能走在一起呢?少女的心总是喜欢幻想,你就当我幻想好了。我还想说,你写给我的信,很抱歉,那时我不知怎么的,一看见你的来信我就莫名的恼火,因此撕掉了你很多信,不知道信中你写了些什么?现在好想看看你要表达的话,可再也不能。你还能想起你写了些什么吗?或许你也不会记得了,我是那样的伤害着你,给了你我最冷的一面。不说了,这条短信我都要分好几段发给你了,堪比长篇大论了。如今,你有了她,或许再也不会想起我,可我还想你能跟我做朋友,像刚认识的那样说是说不完的,只能写这些,没有其他任何意思,希望不要给你带来困扰,你就当我在对朋友倾诉吧,倾诉我消化不掉的小情绪。好了,希望你过得开心” 短信是刘雅发的,内心波涛汹涌,不知如何回复,我压根儿就不该联系她。如今,我在做恶!我分不清我在现实中喜欢她还是在记忆中爱她,我只知道,我对她或多或少的有点报复的意思。想到她当年对我的情景,这种邪恶的思想不可控制的滋生了出来。我不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请原谅我的行为,那也只是暂时的,瞬间的,因为每想到此种行为我的心都剧烈的颤抖,那是我的良心。我相信之所以选择跟她接触,还是爱情从中驱使,我不可能轻易忘掉我喜欢过的女子,特别出现在我青春年华的女子,她占据着我最纯洁无瑕的那段时光,并将一直持续下去。虽然我们之间沟通的最好季节已经错过,可记忆中的那段时光却越来越清晰。 最终我决定回复:“虽然人生没有假设,可已发生了的事,却要伴随着我们一生。” 对,我没有壮士断腕的决心,我只能选择时间去说服一切,解决一切。任何虚伪的东西不可能在时间面前涅槃。 她回复:“我明白了,谢谢你,许超。” 她真的明白吗?其实连我都不明白我为何要说这样一句话,是暧昧?还是舍不得? 回到家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在二舅家呆了一晚上,和表哥扯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也讨论了我和孟小琪的事。他给我传授他的婚姻经历,说他在娶表嫂时,被他老丈人从房子台阶上一巴掌搧了下来,甚至菜刀都架脖子上了,他依然将老婆娶进了门。只要人家姑娘愿意跟着你,其他一切都好办。 这次谈话虽没根本性的解决我的问题,至少让我明白做任何事都要有勇气,而表哥给我唯一的爱情道理就是:关乎爱情的两个人必须情投意合。 到家屁股还没坐稳,座机就响了,手机一到家基本就成了废物,山大沟深,没信号,外面朋友联系我,通常手机打不通就打座机,我一准在家。 我正纳闷儿这会是谁呢?也许找爸妈的吧?对于电话特别是座机,我极度恐惧,造成次此心理问题的罪魁祸首就是刘雅。 我人生的第一个电话是打给刘雅的,那时家里经济不景气,没有电话,村子里就只三爷和大爸家有电话。那时正值热恋转入冷战状态,面是见不了,可我很想知道她对我突然如此冷漠是什么原因,好几次了,本来可以见面的,可她都躲着我,让我感到好难过,为了能得到任何一点理由,我决定打电话。 坐在电话前,内心三通鼓之后,才鼓足了勇气拨通了电话,大人都躲开了,见我神色忸怩,脸色发红,就知道是不该听的话。身边只有两个堂妹,站一边给我加油,电话响了三次就被人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喂,你找谁?” “我找刘雅”我说:“她在吗?” 电话那头笑了,只听一阵骚乱,这时我的心已失去神经控制似的咚咚狂跳不止;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好久,才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很甜,很细,也令人心醉,这才是我熟悉的声音:“你是谁?” 呃 由于极度紧张不知该怎样用词儿,刚想说句调侃的话释放一下紧张的情绪,可话还没憋出来,只听对方有些不耐烦:“你谁呀?不说我挂了?” 我一听急了,两个堂妹赶紧给我出谋划策说哑语打手势,那神态似乎比我还着急。我立马摊牌:“我,我是许超” 对方只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说:“打电话干嘛?” “我想你还好吗?” 准备的千言万语却像掉进了地缝儿。为了预防卡壳儿,事先准备说的话也写到了纸上并反复背诵练习,甚至语调,气势,感情通通练习了,可一紧张全都乱了套,情急之下,掏出纸条,打算照本宣科,就听见对方说: “好了,我挂了,我爸妈在呢,以后别再打电话了。” 电话挂断后的盲音格外刺耳,我尴尬难掩,脑袋空白了良久,隐约听见妹子说要不再打一次,可等我清醒过来,我已跑到大妈门前那块田地的地牙子上,双目噙着泪,满腔失落,难过的哭了起来。 该说的话儿一句未吐,憋的我心剧烈膨胀。只听见了她的声音前后不到四十秒时间,多么短暂呀!我曾千呼万唤,在灵魂深处几度镂刻,我多想说一句,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可最终让如此纯洁的语言抹杀在干巴巴伤害的土壤里,不再发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一个消息 电话依旧响着,往事历历在目,我不安的走过去,也没看是谁便接了电话,直接问:“谁?” 被接通的电话显得异常急躁,几乎在我手中跳跃,似乎事出紧急,不容分说:“我是孟小琪,你听不出来么?”她说:“你个老驴一样的东西。” 她从未这样粗豪的说过话,一阵短暂的尴尬和不解,是怎样的事才能使一向静美如神的女子变得像村妇? “怎么了这是?这样骂我!”我笑呵呵的说。 “你还能给我笑的出来!怎么了?”她说:“你做的好事你不清楚么?” 天啊!会不会她知道了我和刘雅之间的事了?如果知道会是谁告的密除了苏飞还有谁呀!我刚准备要将苏飞的祖宗十八代都挨个骂个够,转眼又觉得证据不足,这样冤枉了好人,人家祖宗十八代会骂我祖宗十八代的,想到这儿我还是继续装糊涂的好,见机行事,可别轻易自乱了阵脚。当下便硬下头皮,不见棺材不掉泪,毕竟不是她亲眼所见,道听途说的东西我还可以抵死不认。当然我明白纸包不住火的,我又将一切交给了冥冥中的命运了! 记得小时候我将一只点燃的火柴棍偷偷放进了奶奶家门前的一堆干草垛里,我跑回家屁股还没坐稳时,只听见门外喊声大作,进而火光冲天,那阵势把我吓坏了。那时我就懂了,做了错事,就像这火点着似的,不管怎样包庇和掩藏,总有烧透的一天。我清楚的记得,我被妈妈用烧火棍打的屁股上一道道黑印印,泛着凸出的红印印,屁股恁是几天没捱着炕睡觉,那几天一到睡觉我就爬下了,结果,几天的习惯,我发现了一件很令人疑惑的事,在我身体的某一个部位有种潜在的力量在涌动,后来我懂了,那是性。 电话继续,我一如既往的狡辩,冷汗涔涔的说:“我真不知道啊?这几天我很乖呀。” 话虽这样说可心里觉得不是滋味,骗人归骗人,那要看骗谁,对小琪如此这般,我心里的不是愧疚而是难过。 “明天你给我到兰州来。”她说,依然没让我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没上班?在哪里啊?“我说。 “我在医院。”她说:“和蒋莹在一起。” 听到这里,似乎我感觉事出有他,我已经能想到什么了。 “是不是有了?”我有种隐隐的预感。 “有了。”她干脆的说。 “有什么啦?”我假装不懂的问,心里憋着一种幸福夹着恐惧,我不知道自己终究是该喜还是忧。 “有了个小驴种。”她假装着生气的说,语气却很平静。 这是怎样一个消息啊? 第一反应就是我要当爸爸了,这已经成了一个历史事实。想到这儿,莫名的惊喜,困惑无法整理清楚;想到我们未婚先孕又考虑到当前的处境,这个消息还是给我带来了不可预期的恐慌。 妈妈在院子里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探头进来问:“有什么了?” 看着妈妈的脸,那一双眼睛闪着精光,从未看到过妈妈的眼睛这么亮过,自从我和许城病了以后,妈妈从此变了,整天在痛苦和担忧中度过,只一年时间,妈妈苍老了许多。今天,明显她看到了某种希望和光明,像一个行走在黑暗里的人,突然看到一丝光亮,那种渴望与欣喜若狂,我知道妈妈最懂“有了”的意思。 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个消息告诉妈妈,我怕妈妈责备我们年轻人不懂事,尽胡闹,不料她却洞察先机,说:“是不是琪琪有了。” 既然被她老人家识破我也不好再隐瞒什么,一股脑儿的承认了。 “我明天得去兰州。”我说:“我不知道怎么办。” “既然有了,就别多想,生下来。”妈妈说:“毕竟是一条生命。” “这我得和小琪商量一下。”我说。 “有啥好商量的,不要多想,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向对我和小琪的事表现消沉的老太太今天一改常态,激动起来,也积极起来。 一个夜晚我都没怎么睡,我就想啊想,这是要当爹了啊!当了爹就该有责任了啊!我这个吊样还能当爹啊!既然真当爹了,我该怎样当好这个爹啊!总之,一夜迷迷糊糊,似睡非醒的与爹这个字纠缠了一夜。 第二天,天麻麻亮时,我便起身向兰州出发。由于交通不便,徒步赶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在公路边去挡进城的车。山道迂回,已是初冬天气,远山一片荒凉,遍地飞舞着枯枝败叶,一片肃杀之气。电话再次响起,一遍又一遍,只听见她急躁的话:“你到哪里了!” “在在路上。” “要多长时间呀?” “还没坐上车呢?”我问:“现在几点了。” “快八点了。”她说。 “十一点肯定到你身边听令。”我说。 她一直在电话中絮絮叨叨,感觉天塌下来的样子,她已六神无主,而我是一切事件的缔造者,原罪,她便将一切情绪全撒在了我身上。我能理解一个女孩子在这个时刻多需要她的恋人。挂了电话,迷惘像初冬的田野,一片灰白色。 一直感觉自己太过匆匆,时常忘记这个世界的存在,可世界与我又有何关系呢!有我没我还不照样。思绪还是放到了小琪怀孕这件事上,这事与我有关,这是我与世界唯一的牵扯吧。不,还有小琪肚子里的孩子,她是我创造的另外一个世界。看来想与世界隔离的我,因为爱情而藕断丝连。说实话,我很高兴,突然我以一个孩子爸爸的身份出现,内心的感觉是无法形容的,而作为一个生命体以来,第一次有了生命被延续的感觉。是啊,这是我的血脉,是我的种,是我创造了新的生命,属于我真正的生命艺术。 好不容易挤上了车,每次挤车时我就好想自己有辆车,驾照学出来也两年了,就是没开过车,家里条件在那摆着呢,买辆车那是不现实的事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告别这走每一步路都要挤车的年代。 说到车,妈妈时常说,我小时候看到了三爷家大妈墙上粘的几张画儿上有各种各样的车,有天我看着看着就说:“等我长大了也要开车,将媳妇儿放在前面,爸爸妈妈放在后面”。那时我才多大啊,这话说没说我不记得,可我记得大妈墙上的那几张画儿。画面上是美女和豪车,那时我能说出此番话估计也是受了画面的引导,从而在心底一时的小小幻想。后来这种幻想持续发酵,时刻折磨着我的心。有一天去了二舅家,晚上我跟二舅一起睡。二舅说明天了去小城抽奖去哩,大奖可以抽到一辆小轿车和摩托车。二舅问我想要哪个?我直接说我要小轿车,摩托车舅舅开。那天晚上我一直没睡着,或者睡着了在做梦。我梦见我开着小轿车在马路上跑,可跑着跑着发现还在原地跑,可感觉车跑的好快啊! 自那以后,我一直很认真很努力的想要实现自己的梦。 车沿着我熟悉的路一直往前飞驰,说句实话,自从和小琪从银川回来之后已有半个月没见面了,内心那种思念一直像绷紧的弦,不碰还好,一碰它就发出应有的格调,一种久违的,陌生的旋律,面对迷茫的感情,在艰难的生活面前踽踽而行。 我静静地望着窗外苍凉的景色,车里司机放着一首欢子的《心痛》,听得人心里发毛,从这些歌曲里我可以了解到一个实质性的问题:这个世界里失恋的人太多啦! 心是压抑的,我叹了一口气,想到如今这个情况,我也拿不出好的决策来,一切来的太突然。小琪怀孕了,结婚是顺理成章的事,可婚该怎么结?经济是个大问题。想到小琪跟我一辈子受苦受累,心就特难受,目前这个状况,婚姻对我来说,无疑是奢侈的。 眼前闪过沉寂的田野,这一刻,我想忘记自己的存在。 很快,到了兰州车站,我又挤上了102公交车赶往西单商城。 她和蒋莹在那里等我。 兰州城永远是拥挤的,也是我一直讨厌也喜欢的城市,孤独的时可以穿梭在人群,难过时可以沿着黄河边一直走下去。 公交车上,售票员不停的报站,我浑浑噩噩眼睛发直的看着车窗外城市的轮廓,两年前,我和何国涛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差点饿死街头的画面历历在目,如今,再次走进这座城市,从任何一种角度来说,我的单独和穷困从未改变过,即使,在这个城市有一个姑娘在等着我,依然也会让我觉得,两年了,我,依然如故。 城市,给人世界上最大孤独的围城,可它光芒四射,有时,我多么喜欢这种孤独的滋味,没有人认识我,也不会看到我的落魄。所以,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走进城市,生活在城市,隐藏在城市,埋葬在城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古老的城市 兰州,一座古老的城市。 作为历史悠久的城市,它的规模不大,当然我所说的是2007年的样子。那时我初次来到兰州,让我嘣出五个字:好大的城市! 对于一个刚步入社会走进城市的我来说这座城市给了我震撼。坐上公交车几乎走不到尽头似的,我和何国涛两个像两只自由自在的小鸟,在这座城市飞来飞去,一条超越了人类文明发源史的大河从城市中央穿过,那便是黄河。黄河两岸是繁华的人类建筑,每次在岸边,我都会被陌生的光怪陆离的灯火所诱惑,一种想要进入这座冷漠城市的想法不断涌动。可作为一文不名的小人物我只能如屎壳郎般蠕动在小小的城市角落,甚至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要去哪里?脚步显得迷惘踟蹰。 我和何国涛一起学了驾照,跑来兰州找工作。刚来时受了二爸的指引,他将我们俩带到了七里河某个工厂之后就去市场了,二爸在兰州混了好多年,汽车司机,现在有了自己的汽车,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我们的初衷也是当个汽车司机,无奈c1驾照在兰州这座城市根本只能解决个衣食,要致富那就甭想了。又看到满大街车辆跟聚会似的一辆挤着一辆,心就怯了,因此才找到二爸让介绍的工作。 可一进工厂的铁大门,一只凶悍的狼狗对着我和何国涛一个劲儿的狂吠,心理上有种被监禁的拘束感。再一看现场那么黑暗,也看不到有任何标准化的标牌,感觉也是一家私人小工厂。早就听过私人工厂工资低而且缺少保障,加上我们年轻的性子,压根就不是干这个的料。一看二爸走了,又感觉兜里还有点银子,我们便偷偷商量再找工作试试,实在找不到再做打算。 看着被看门老头儿逐渐禁闭的铁大门我们明白,剩下来的日子属于漫无目的的漂泊。可我们不怕漂泊,那时的我们还没有为了生计的恐慌感。我们将行李等寄放在工厂对门一家小商店,店主是个老太太,特别慈祥,她像我的外婆,她对我们也特别照顾,我说了我们的想法后,老太太说:“去吧,孩子,外面再找工作去,这厂子也不是你们青年娃娃呆的地方,找个轻松些有前途的工作,东西放这儿你们放心。”告别了爱心奶奶,我们一路向城市中心走去。熟悉着身边的城市,脚下的马路,我们无比新奇,也无望的表达着对这座城市的幻想。 “假如将来在这里有套房子也好啊,可以安心上班。”我说。 “住在城里就是方便,乡里到底就是不行,把人呆傻了,一出来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何国涛说。 确实东南西北不分,走着有着感觉不对劲,这里距离城市中心还远的很哩。我们寻了一个站牌,反正不知道去哪里,就随着公交车走吧,走哪里算哪里。我们登上了102路汽车。公交车永远是最挤的,特别兰州的公交车,我们几乎被挤变了形,可依然还有人往上来挤,实在挤不上的就在站牌下面骂骂咧咧的,满面怒容。 我们在小西湖附近下的车,融进人群里溜达,释放着激动的心情,我们吃了饭,就想找地儿休息,我们都想到了网吧。因此我们几乎白天到处溜达,我们命名曰找工作,晚上泡网吧意思是睡觉。如此这般,一个礼拜一晃就过去了,时间我们还没怎么意识到,可兜里的银子——让我们无比恐慌。 这时节我们已经晃荡到了西固城,可西固城不是我们一直认为最好的落脚点,那时还比较偏僻,我们将兜里所有的银子凑一起,妈的,三块!只够我们坐一趟公交车,买一只大饼,眼看着黄昏临近,今夜我们将去哪里过夜?! 我们合计之后依然决定返回小西湖,毕竟那里繁华,找工作容易些,再说一旦工作问题解决掉了,可以在闲暇之余看看黄河,散散心。 当我们被公交车丢在马路边时我们都饥肠辘辘了。这些天为了省钱,一直吃兰州拉面,吃的我们的嘴都干的翘了起来,现在想喝瓶矿泉水都成了问题。我们格外自责,像热锅上的蚂蚁,我们疯疯癫癫的找工作。 前几天我们试探过几个工作,可初来乍到的我们相对胆小,就是不敢去应聘。我们每次都是玩台球,谁输了谁进去应聘。结果我们谁输谁不去,如此工作的事被彼此耽搁了。即使到了目前这个境地我们还相互推诿扯皮,唉,没法子,两个性格柔弱的人做搭档只能双双饿死! 那时我身上佩戴着一部诺基亚手机,那还是学驾照时用买的翻盖手机跟二娘家表哥换的。我们捣鼓着手机都想跟亲人家先借点钱,把今夜的难关先度过去。可我犹豫了半天决定还是算了,我不想丢人,我不想让家乡人都知道一个小伙子在兰州走投无路等着被救济,哪怕饿死面子也不能失。从借钱这一环节激发出了我们男子汉的血性。我们依然决然的忍饥挨饿,来到了黄河岸边的公园凉椅上傻傻的待着,我们背靠背取暖。已是七月光景,河岸边的气温因为水流的原因变得好低,一股股清凉透骨的风不断揉搓着我们的衣衫单薄。行李丢那么远,衣服也穿不了,只好双手环膝,望着河岸边氤氲升腾的雾气在昏暗的路灯下翻涌。不远处凉椅上一对青年男女目中无人的放肆热吻,压根不管过往的行人。原来大都市的爱情就是不一样,我看着他们温暖的撕扯,心中似乎一只兔子在跳。我都二十了,对女性有了一定的认知,如此场景怎能不热血。我看到男人的手在女人白色的裙子里摸索游走,女人软的像没有骨头,一头飘逸的头发在晚风中飞扬。那是我喜欢女子的模样,内心生出无比的惆怅和嫉妒,却只能干瞪着眼。 我们又饿又渴,迷迷糊糊的,夜幕更深了一层,行人也少了,即使有行人,一看到我们两个怪物一下子跑掉了,半夜三更的谁见了谁不怕?此刻水面上传来滚滚的河水声是唯一的声音了吧,汽车碾压马路的声音不知不觉都消失了。 城市安静了。 半夜我们被冻醒,实在找不到取暖的地儿,公园里都是绿树花草,哪有枯枝败叶?这不是我们小城市或者乡村里,没办法我跟何国涛到处捡了些报纸啊广告单之类的,点着火,手搭在上面烤火。这是城市唯一给我们的温暖了。火发出的温度穿过指尖传送到全身各处,丝丝缕缕的温暖却让我眼眶湿润,我咬牙切齿的告诉自己,明天一定要找到工作,否则誓不为人——此刻我们哪像个人啊! “我饿的都能吃下一头牛,喝尽黄河水了。”我身边的伙伴舔舔干裂的嘴唇气若游丝的说,不时的吸着鼻涕。 “谁让你一天胆战心惊的不找工作哩。”我说。 “你也耍赖,输了也不找。”他说。 “现在争论还有意思么,都快冻死饿死了!”我说。 “还是留口气暖肚子吧,等天亮了再说,确实不能这样傻待着了。”他说。 “你有没有认识的同学或者哥们儿,先借我们点钱,把肚子填饱,我实在饿的不行了。”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夜里三点多了。 “让我想想,估计没有,不过我哥不知道在哪里,早上我问问,看兰州在不在。”他说。 “那你不早说,都什么时候了,我不问你也想不起来?”我说。 “我也不好意思问么,毕竟我哥也刚出来混,不知道情况怎样,现在谁都有困难,不容易。”他说。 如今总算有了一丝希望,因此我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我觉得目前我们必须要吃饱一顿饭才能好好找工作,就这状态,别说应聘了,别人一瞧,跟个乞丐有什么两样儿! “假如你哥明天能帮我们一下,那我想把手机先抵押点钱,咱们先吃饱了等你哥,不然过了明天我们就会被饿死的。”我说,看着火势已然暗淡,一星半点的火苗儿可怜兮兮的挣扎着。我们将手凑的更近了,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温暖。 “怎么抵押!”他来了兴致,满脸放光,好像看到了希望,他又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 “找个愿意跟我们做生意的,他们愿意抵押多少就多少,够我们吃饭就行,然后说好抵押一天,等你哥来了给了钱我再将手机赎回来,然后给他们抵押费。”我说。 “还是你有主意,好吧,天一亮我就联系我哥。”他说。 我深刻的体会到了《卖火柴的小女孩》那篇文章中小女孩的心境了,现在我似乎也看到了牛奶面包烧鸡像长着腿子向我们跑来,我恨不得三口变作一口的塞进去!实在太饿了,我全身已然乏力,我们躺在一起,冰凉的椅子吸收着我们体内仅有的热量,我感觉都快撑不到天亮了。 实在冷的不行我就站起来在河岸边徘徊,大理石栏杆在灯光下泛着寒冷的光芒,黄河水滔滔不绝向东流去,河对岸高楼大厦的轮廓闪灯是城市最活跃的细胞,表示这个城市是有生命力的。这时清洁工大爷大妈都上了班,他们辛苦的打扫着被风吹了一夜的城市。在他们的劳动下城市又焕发着光彩,他们橘黄色的衣服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天终于要亮了,我想。回头看看瑟缩在凉椅上的何国涛,看着连呼吸都没了似的,不会冻死了吧?我不放心的准备走过去摇醒他,可别真饿的失去了意识,那就麻烦了,我还等着他联系他哥哩?我们的一切希望就栓在他身上了。就在我快靠近他时,突然他放了个臭屁,翻了一下身子,跟猪一般将牙磨的吱吱响,估计他梦中在撕咬着一头牛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感受饥饿 何国涛终于联系上了他哥,他哥说他中午就会赶来看我们。 那时还没有现在这样沟通方便,假如现在,一个微信或者支付宝转账,也免得麻烦别人亲自跑一趟。那时候我们连张银行卡都没有,也别提转账了,压根就不会。 因此再得到他哥,也就是何国庆具体到来的时间后我也采取了对付饥饿的办法:当手机!当然这之前我们寻了一家医院,去了厕所解决了生理问题,也顺便洗了一把脸,喝了几口自来水,感觉通畅了不少,我们又重整精神,准备迎接新的一天。现在除饿的厉害外其他一切还好。早晨稍微走走,也不见得有多凉了。阳光从山头爬上来,洒满了整座城市,金光闪闪,在每个人的脸上跳跃。 我拿着手机来到一家小卖部,一个年轻媳妇刚洗过脸,新涂抹的油脂还散发着浓烈的香味儿。特别桌子上炖着的一锅鸡蛋汤差点没将我们馋死,我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抢食。我说明了来意,年轻媳妇摆弄着我的诺基亚,满脸疑惑。那年头诺基亚手机是手机中的王牌,谁人不识它! “你当多少?”年轻媳妇问。 我跟何国涛事先也没做过估计,一时面面相觑,哼哧了半天,眼见着年轻媳妇有了戒心,还以为我们偷的呢! “你说当多少就多少,反正中午我们过来赎,给你多给十块,你看行不?”见势不妙我赶紧说。 “十块?太少了。”年轻媳妇将手机还给了我们。 “那你说多少?”我问,我饿的前胸贴后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我不想错过这家还颇有意向的商店,前面问了好几家都存满戒心对我们不理不睬的,我实在没信心在继续询问下一家了。 “半天二十!”年轻媳妇挑了挑眉毛,妩媚丛生,可我哪还有心动的力量。 “太高了吧?少点吧,你看我们实在是遇到了难处,不然我们也不至于当手机,我们中午一定会过来赎的,你放心,绝对没问题,手机是我自己的,真的了,不是假的,我的停机了,要不将你的卡插里面试试,我们不骗你。”我几乎可怜楚楚的语气了。 年轻媳妇似乎也挺同情我们的,再次将手机要了回去,准备打开后盖儿插卡试试:“你看就这样,手机当六十,费用半天二十,过了半天就四十,能行我就试机子,一切正常就成交,假如你不接受我也没办法,你看怎样?” “要不好吧”还能怎么样呢!我们妥协了,至少年轻媳妇还相信我们,其他店铺压根就将我们当贼看哩,你装的多可怜人家也不愿相信,再说我们也没装啊!妈了个巴子的,人心难测啊!可本以为下来我们将会大吃一顿时,突然店铺里那个保持沉默的老太太发话了:“把手机给他们,别跟他们扯了,谁知道是些啥人哩?现在这世道你怎么能这么相信人哩,要是扯出点事就麻烦了。” 几句话说的年轻媳妇也惊醒了似的,她无奈的笑了笑,说了句对不起。我们极力解释可就是被老太太拦着了。我恨的咬牙切齿啊!我们怀着失落的心准备离开,估计今天早上又得饿着了。 “你们去手机店试试,那里一般没问题,就算你卖人家也收哩。”年轻媳妇看着我们单薄瘦弱的境况于心不忍似的说。我回头看着她秀眉下那双明亮的眸子感激的说了句谢谢。她向我努努嘴,指了指前面,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了六一商城大牌子下有家手机店。我们也是饿糊涂了,早应该到这里去看看了,看着手机店玻璃门上标写着收售二手手机的字眼儿,我们咧嘴笑了,大恨没早点儿来,不然早早都安慰了饿了几天的肚子了。 进店前透过玻璃门我看见一个小伙和一个年轻的姑娘,小伙儿捣鼓着手机,估计在维修,姑娘玩着手机,不时从摸得红堂堂的嘴唇里嘣着字。 他们在交谈。 我们畏畏缩缩的走了进去,有种向别人讨钱的样子,所谓人穷志短吧,穷人走路永远挺不直腰杆子。青年见了我俩咧嘴一笑,意思是生意来了。 “二位,有什么需要么?” “我们抵押个手机”我说,何国涛只嗯嗯点点头附和着。 “抵押???”青年显然还没吃准我们的意思,估计他也是第一次面对我们这俩奇葩:“说一下你们的想法,我还不太明白。” 显然我们在交流方面还出了点问题,这是兰州!不是定西小城,出门在外可得嘣普通话!没法子,我只好清了清嗓子,装腔作势的吐普通话,其实只能算是书面语表达了:“就是抵押,我的想法就是将我的手机抵押在你这儿,至于抵押多少你自己估算,就半天,然后我中午来赎,半天多少钱你说。” 青年接过我的手机,斜睨了我们几眼,那眼神要多复杂有多复杂。他果然是个手机玩家,在他手中手机好比变形金刚:“手机真的还是假的?”他依然明知故问,伺机观察。。 “一看你是玩家,还需要我说么。”我不屑的说。 青年嘴角勾起一道明媚的笑,点点头,旁边的姑娘抬起眼波勾了我们几眼,轻蔑的摇摇头,我明白,此刻的我俩还不足以让别人看得起。可我只关心肚子的事,其他一切权当没看见。 青年在仪器上又试了试,满意的点点头:“卖不卖!” “只当不卖!”我说。 “不是偷的吧?”他说。 “偷的话我早卖了,还当啥,多麻烦。”我说。 “不卖那就不当,你再找别家去试试。”他笑着说。我决定不再错过这个机会,否则我得爬着出去了。 “大哥,我们也不怕你笑话,我们从乡里来的娃娃不太懂事,你别见怪,现在我们确实有困难,我们饿了两天了,实在没办法才想起当手机,我朋友今天中午就来接济我们,我们中午一定过来赎手机,就算我们不赎你也不会吃亏,我只当个吃饭的钱,你看距离中午也没多少时间了,你就看在我们遇到困难的份上帮一把,我们都是实诚人,不偷不抢的,实在不行我将身份证复印你这儿,你看怎样!”我一时情急只好用苦难的经历来打动他的恻隐之心,人在江湖走,谁没个困难的时刻。果然这话说的没啥毛病,青年抬起头看了看我。点点头爽快的说:“见您这么说我就权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好,当您九十,费用十块,您来时给我一百,手机您拿走。” 我和何国涛拿着九十块钱困兽似的冲进了一家面馆,我们饥不择食一时不知道该吃干的还是汤的,我们讨论着,争论着,辩论着。 “老板,先来两碗面汤。”我实在熬不住了,先来个面汤醒醒胃,其实还需要醒胃么?胃都饿了几天了估计比谁都清醒,当然饥饿的人必须要吃汤的,不然干饭下去不把胃划伤还怪了。我们喝着的面汤都他妈没这么香过,面汤儿穿过蠕动的胃别提他妈多舒服了。一会儿在我们认真的挑选下要了一堆饭,我们可着劲儿犒劳自己的肚子。我们想着吃完饭就先解决工作的问题,然后等何国庆来。 我们酒足饭饱的走出了餐馆,一时肚子承受不住,一阵一阵拧的疼,没法子,尽量靠着有墙的地方走。何国涛烟瘾犯了,早跟我讨了十元钱买了烟,此刻我们挑选了个阳光能照到的地方抽着烟,大眼瞪小眼的相互望着。我们得稳稳食,等周身能量恢复到正常指标了坚决去应聘。 阳光正好,撒在六一商城这块大字招牌上,马路上车流如龙,人行道人影幢幢,好一派热闹景象,不愧为历史名城。何国涛的眼瞅着闪闪放光的几个大字咕噜咕噜的念着,他现在纯属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德行。突然他“哇”一下喊着跳了起来,吓了我半截烟头掉到了地上,看到鬼了还是捡到黄金了! “要死啊,一惊一乍的。”我无比不满的说,白了他一眼。 “看看看看看看”他指着前面结巴了似的。 “看你妹啊!看看看看!”我说。 “哎呀,给你说你咋不看哩,有情况!”他兴奋的说,比得了黄金还高兴。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商城的入口处一张洁白的大纸上写着:“本商城招聘保安数名,有意者请到二楼咨询处。” 我们像看到了衣食父母似的相互击掌庆祝,看来老子要在这儿落窝了。这次我们谁也没推诿,自告奋勇,挤挤攘攘向二楼走去。 常言道,梦想可以产生不可限量的动力。依我看,饥饿才是一切原始动力的源泉。 饥饿让我放下了身段,放下了尊严,一切只为了能活着,而只有活着,才能重新找回人生的尊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当保安的那段时光 何国庆穿过人群熙攘的大街左顾右盼的寻找我们时,我跟何国涛正靠着七里河大桥的白玉栏杆抽烟,烟云环绕着我们的脸,我看到何二眯着一只眼睁着一只眼,嘴角歪斜着,那神态没一点享受的感觉倒像是遭罪。天空是好极了,阳光灿烂,满大街的人熙熙攘攘,各色人等,千姿百态,运气好点儿还能碰见外国人,黄头发,大鼻子,重点是高个头,很好分辨。这真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反正谁也不认识谁,谁都不敢对谁吹胡子瞪眼,这种感觉太好了,只有在陌生的人群才会感受到平等的韵味。 何国庆细长细长的,浓眉大眼,头发黑的跟抹了黑漆一般,像极了土耳其人。他翻越马路栏杆的姿势很优美,迫使对面正常行驶的汽车一股脑儿的鸣号踩刹车,他压根儿不顾及这些,自顾自的走着,在大城市混就得这样,假如你文质彬彬过马路估计你永远都过不了马路(排除走人行道),车头抵着车尾,一条龙似的。何国庆潇洒的身影受到我们的召唤,他看见我们时咧开了嘴龇着并不整齐的一口牙笑了。 我们从小见面,不过不熟,他是我表哥,离的远,只有逢年过节的被三娘带过来走亲访友的才能照个面,因此没啥交情。不得不说次此之后我们的交情一直持续着,后来也成了工作上的伙伴,我们干着同一个行业,建筑,塔吊司机。他现在是一名厨师,学业不精,不然他也不会开塔吊,那时节开塔吊还算工资高点的。 他是抽烟的,他抽烟自有一番味道,感觉比他兄弟何国涛抽的有劲儿。我们三个站在台阶上望着车流抽着烟聊着天。 “工作找了么?”何国庆问。 “找上了,就对面这个商城。”何国涛说。 “工资怎么样?”何国庆又问。 “好像说了七百。”我说。 “不对,好像说试用期一个月七百,正常了就八百。”何国涛纠正。 “反正差不多,先混着,当保安看门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我说。 “就是,重点要学门技术,当保安没前途,一天闲的蛋疼,白白混大了年龄。”何国庆说。 “关键杵在门前我就别扭,说的难听点就是看门狗。”我撇着嘴说。 何国涛捏灭了烟头:“妈的,先干着,不然饿死了。” 何国庆吐了一口烟圈儿:“你们要多少?我也没发多少工资,不多,你们先应付着。” “有二百差不多了,幸亏这儿管吃,不然真饿死街头了。”我说。 何国庆给我们一人二百元,他长出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天空欲言又止,天上几片黑云飘过,高楼将天空分割成几何图形,撒在我们脸上的阳光也被远处的高楼逐渐隐没。风从河岸边吹来,携带着黄河水的腥味儿。太阳西斜,时光反复,我们的脸那么稚嫩,充满着迷惘和朝气。估计何国庆很想感慨一番,却一时词穷,只好化作深深地叹息:你们明天上班么还是下午?我得走了,我两点的班,现在不早了,公交车晃荡过去估计也迟到了,你们好好上班,有事了打电话,总之,现在刚进入社会,一切还相对陌生,记着别打架,我们人力不强,尽量少沾惹那些社会上的人。出门在外,钱不钱的也就那样,关键就是人生安全。” 我瞪着何国庆像个老妈子一样千叮咛万嘱咐的想笑,可细细想来他说的相当有道理,毕竟人家出门两年了,社会经验丰富。我跟何国涛迷惘的点点头,看着他跑下楼梯,去了马路这边公交站牌等车,他还不忘摆摆手,那意思是你们该干嘛干嘛! 我跟何国涛相互比较熟悉是因为在同一个驾校学驾照建立的交情。他们弟兄都浓眉大眼,眉毛头发一溜儿黑,看着挺精神。我们说好的明天上班,今天下午先准备准备,去将行李拿回来然后买些生活用具之类的。整个下午我们都过得很愉快,一想到暂时有个落脚点,内心不那么恐慌了。 我们的保安时光从此拉开了序幕。 而之所以要叙述这段经历是因为它或多或少的在我的人生经历中有过那么难忘的记忆。作为叙述者,我只写到了我的内心感受,至于别人我只能带几笔,只因自己的这段故事进行的已相当缓慢了。要详尽的写完这段当保安的日子估计还得另立题目写一本小说,这完全是有可能的。 我们所工作的地方是小西湖六一商城,与之相邻的是义乌商贸城。进去那会儿我们队长钱万强说他们与义乌商贸城打了一次架,将对方一个保安打倒了。虽然我不喜欢打架,但听说时不时还要打架感觉就挺激动的。我们保安部长是个胖乎乎的年轻人,对我还挺好的。我们的伙食由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妈做,手艺还不错,我时常放开了肚子吃,大妈对我也挺好,知道我晚上有吃的习惯,她总会给我留一些在桌子上。我们宿舍在楼顶一个炮楼内,装饰还不错,早上的第一缕阳光总会撕开屋中的阴霾,我会提前起床在楼顶做做操,锻炼锻炼。 我们白班夜班倒,两个班组,刚开始我和何国涛在一个班,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分开了。 记得第一夜我跟何国涛值夜班。六一商城共四层,除了正门外大大小小的还有好几个门。我们总是绕着整座楼穿着大衣提着警棍巡逻,治安挺好的,没发现什么可疑情况,谁大半夜的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去违法犯罪?一层楼下面有家理发店,两个年轻的女子,她们也属于我们保护的商户,因此,每次巡逻我们都会绕过她们的门前,那时有个姑娘喜欢看着我们笑。后来我们队有个叫陈建新的时常进去跟她们讲话,我们也就跟着进去瞅个新鲜,一来二去的我就知道了那个年纪稍小的叫陈玉。我是喜欢她的,只因为她爱笑,她笑起来时有颗尖尖的虎牙会露出来,那时不懂叫性感,我叫心动。后来陈建新将那个大点儿的哄成了老婆带走了,那也是后来的事。 因为我们是新队员,我们姓钱那个队长想在人前立威,总是对我们大呼小叫,颐指气使,头个夜班除了带我们出来熟悉环境和该巡逻的几个要点位置几乎我和何国涛一整夜在巡逻。也是活该我们受罪,那一夜格外的冷,不知道是不是要变天。凌晨三点多时我跟何国涛偷偷的侦查了一番我们的队长和其他队员,发现他们门厅禁闭,估计在里面睡大觉,却不让我们进去,我想他故意整我们。也好,你们睡他娘的,我们也睡,我跟何国涛藏在一条巷道外面摆着的台球案下睡了个不亦说乎。不知啥时候我被人用脚踢醒了,发现我们的队长和队员横眉竖眼的站在面前:“你们就这样巡逻的哩?贼爬了进去将商户的东西偷了谁负责?!” 那时我特想发威,我发威时不管对方是谁,我是个情绪化的人,可那夜我没情绪化,我的理智极力的化解了我的怒气,因为我需要这份工作,我不想灰溜溜的回家去让人笑话我没用。我看到何国涛还揉着眼睛,一副落魄的样子。确实,我们前一夜在黄河边没睡好,今晚又紧接着夜班,是钢铁也快撑不住了。钱队长估计看到了我眼中翻涌着的怒火,他也放低了身份跟我们讲话,毕竟他还不了解我们的来历,害怕吃亏,毕竟我们年少轻狂,看着不那么好欺负。我和何国涛继续去巡逻了,绕着商城一圈儿一圈儿的转。这个时候估计只有鬼会出来,哪有人影。白天热闹的马路,此刻偶尔飞过去一辆车。这一带是回民积聚区,一股股牛羊味到处弥漫,我有些受不了。 我们在这里干了五个月,这五个月我喜欢了四个姑娘。一个理发店的陈玉,一个对面餐厅的服务员张金凤,一个对面义乌商贸城的胖妞,一个本商城三楼的销售员陈丽。跟我有过撕扯的是张金凤,她刚开始跟我们队的小伙子好着呢,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横刀夺爱。至少我们一起吃过饭,走过马路,在她的宿舍谈过心。后来我想吻她,可她一直很油滑,总是让我触而不得。那时我还单纯的很,她是那时我见过最会表达妩媚的女子,也是让我有过性幻想的女子,她会抛出最合适的眉眼将你的心勾的狂躁不已,我时常站在楼顶看巷道里她坐在门前系着护巾发呆的样子。她的基本面貌画像是:梳着短马尾,柳叶眉,性感凸出的嘴唇,似乎高鼻梁,大眼睛,有点像瓜子脸,她的脸整体协调,有着女人的柔骨。其他三个女子给了我唯美的幻想,她们都喜欢看着我笑,是不是我长的很搞笑,可我就是喜欢她们对我笑,女孩在笑起来时最可爱也最美也最吸引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当保安的那段时光 我要说个事实,我是喜欢打架的。我的骨子里沸腾着热血,估计一天闲的没事干,荷尔蒙得不到正常释放就想着找茬打架吧。虽说那时喜欢的女子挺多,可都没发生过具体关系。我倒是很想发生关系,可总是感觉力波用不到位。可恨姑娘们并没拿我当男人看待,我所表达的爱只能用来欣赏。那么多余的时间我会用来睡觉,看书,最多就是拉上帘子写日记。那时日记里也有很多姑娘,最让我写的多的想的多的还是刘雅。这个可恨的姑娘占据了我太多的情感,我总是拿她跟我遇到的所有女子相比较,因此我变得有点挑剔。 我的暴躁要从何国涛这头开始,那时我正在睡觉,何国涛打电话说他们队一个队员要打他。我就穿上衣服跑了下去找到了那个叫何小兵的人。何小兵挺狂,想着用气势吓退我,他说要打架就下地下室。我平静的跟他来到地下室,既然要打就打个痛快。可到了地下室他却话锋一转不说打架的事了,可我不会放他走,我想激怒他,可他再也不会怒了,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怂了。因此我对他进行了批评教育:“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别相互欺负,这个世界谁怕谁!” 自从次此事件以后我感觉整个团队对我显得冷漠,毕竟人家在一起时间长,有感情,我们刚来就如此撒野,他们看不顺眼。哪有什么!我还是照样过我的日子,假如谁想挑战我,我随时欢迎。有一天吃晚饭,有个叫张燕的,体型肥大,勇武过人,人家还跟部长关系好,时常出入相随。不知怎么回事,估计是我买菜时怎么没合人家胃口,明明安排的买这菜我却买了那菜。那时保安吃饭都是公司出钱我们想吃啥就买啥菜的,特别人性化。 记得刚来那会儿何国涛的队长给了他两块钱,本来是让他去给队长买注彩票,兰州方言他没听懂,结果拿着队长的两块钱在菜市场转了好几圈儿,恁是不知道买啥菜?两块能买个啥菜,队长这不是要整他么?他这几天也挺乖啊,没怎么得罪队长啊!其实人家那个队长叫左小平,人瘦个儿高,看着帅气,人也挺好,不随便为难人。那天却让何国涛百思不得其解。没办法他买了两块钱的韭菜给了队长,当时左队长死的心估计都有,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何国涛说:“我让你买彩票,你买菜干啥!”也是那时候我们也学会了买彩票,时常梦想着五百万以玆改变命运,那时常做梦,时常梦见五百万。 和张燕那场仗打的挺苦的,我爆发力强,气势足,经过多年的乡村磨砺和体育训练,全身蛮力。而他成熟的早,估计酒色过度,外强中干。我当时从饭桌上直接跳了起来对着他的胸就是一记飞踹。他顺势倒地,我扑上去双拳左右开弓,只见他空有一身武艺被我来个饿虎扑食却也翻不过身。而我当时爆发出的声音以及当时的状态估计吓坏了在场所有人,我完全像个精神病。我以为他爬起来后还会继续打下去,被我打倒估计他心中不服,我做好了继续战斗的准备,他却翻起身直接抹了一把嘴角流下的血,恨恨的走了,我又回到桌前吃饭。几个队员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也是那时我立了威,谁也不敢对我大呼小叫,我们队长经过前几次跟我较量加上这次他也是睁着眼闭着眼的跟我应付着。直到后来,我跟一个瘦高个儿的小伙子,也就是张金凤的小情人,平时咋咋呼呼的,一看就是个牛犊。本着自己本地方人,平时跟队长关系好就对我有点敌意。而更多的是他或许知道了我再追张金凤。后来某夜他还拐着弯子问了几句我们之间的事。那时我怎么知道他们恋爱的事?也是队长不经意说出来的,让我倍觉尴尬,后来我问了那个女子,确实真的。既然知道了他们恋爱过我也就开始疏远那个女子,可阴影似乎留在了彼此心中。也是双方年少气盛,估计我跟张燕那一架有人不服气。似乎我看着不那么强大嘛!所有事件的发生总有原因,空穴不来风那才怪!火药味儿要经过酝酿在有限的空间里才能点燃发生爆炸。而我们的战争就发生在某个巡逻的夜晚,那小伙时不时做出活动肢体的行为,他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讨论过长拳短拳的各种不同和威力。他高个头,胳膊长擅长远攻。我也给他讲解过两种拳法的具体要旨,从小我就喜欢研究武术,特别对李连杰主演的《精武门》厚爱有加。我喜欢里面的陈真,也喜欢陈真锻炼的方式方法,那时候我走路跑步几乎都用脚尖,因此我在上初中时就表现出了惊人的弹跳力。而我对厮打也研究颇多,所以每次打架我都会以巧取胜,对那种蛮打蛮缠的打法嗤之以鼻。那时我很想找人对打练习,可苦于没人,后来找许城帮忙,可那家伙对武术一点不感兴趣。没承想多年后当了保安,能将看家本领激发了出来。也是这小伙儿活该倒霉,真是个倒霉的孩子,他在跟我探讨武术的过程中将自己的软肋暴露了出来。因此后来我们干仗时他完全摸不着我的路子,被我三拳放倒在地,又被我骑上去左右开弓打的鼻血横流。那小伙热血澎湃看来轻易不会服输,好吧,既然你惹怒了我,那我就打到你哭爹喊娘为止。而我的怒气就是他无意中用手提灯击打我的脑袋,我只觉脑袋嗡一下,手提灯碎裂的碎片到处飞扬,他的这一击打显然超出了正常的搏斗,他是要置我于死地的节奏。我的大脑也接受和分析了这一信号,我便狰狞异常,咬牙切齿,心中便一个念头:不弄死你,你会弄死我! 当自己的生命受到潜在的威胁时,本能机制便会发生作用,出于生存我将这场仗看成了殊死搏斗!队员也看出了我的意图,赶紧拉架,再观看下去就得出人命了,到时候谁也不好交代。我们被七手八脚的拆来开,小伙几乎软绵绵的被两个人架着,目露凶光,可多少有些闪烁,而我眼光如铁,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假如他还有啥风吹草动的,我会拿出最后一招:黑虎掏心!这是我认为对敌人势成伤残的杀手锏,我认准了对方的心脏,我的拳会穿透他的脊背的。当我完全站在所有队员面前威风凛凛时也是我离开团队的时刻。 此时的我已能算是老队员了,何国涛早已改行跟着他尕爸跑车送货去了。我的表弟张乾跟我混了一个月突然当兵去了。我的表兄当了三天保安感觉没意思去了西固一家酒店当服务员去了。而如今我也该到离开的时候了。一个月之内连着两次暴力事件全都指向了内部队员,我完全成了万众之矢,也可以说害群之马。经过安全部长的意思,这个部长跟我们钱队长是同村的,估计也是钱队长的意思,他们一致认为我不适合待在这里了。而我们保安部长挺喜欢我的,看我有虎狼之相,在保安当中算是人才,可也拗不过众人的意见,只好找我谈话。部长的意思是他舍不得我走,可他一个人挡不住两次事件的发酵,所以他算清了我所有的工资,并说以后想来了就来并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部长最后语重心长的说:“到底是年轻。”我也不懂他说这话啥意思,我就转身离开了,告别了这个熟悉的地方,连同我那些喜欢过的女子。 离开后我去了西固,好在我的表兄文利平已在西固扎稳了脚跟,我去后直接找了一家叫宝聚源的酒楼,跟表兄离的很近,从此开始了我新的一段人生故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重回古城 西单站下车后,我站在马路边看着熙攘的人群忧伤了那么一会,似的,两年前我来过这里,孤单的,寂寞的,无忧无虑似的走过。如今再次回到这里,一如既往的陌生面孔,一如既往的热闹拥挤。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又似乎没有变,在陌生的城市估计都是一样的感受吧,唯一不一样的是:我有了自己准备相守一生的女子。点了支烟我抽的很有思想,因为我在烟云缭绕中不知不觉中长大。丢了烟头穿过马路去对面的西单广场,一抬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学同学,邵童。 他眼神忧郁,眼神呆呆的望着我,估计能在这座人海如潮的城市相逢,令他也是吃惊。 “你在这里干啥?”我走上前问。 “来看我媳妇,她怀孕了,我来准备带她去医院看看。” 他毫不掩饰的说,眼睛散射着光芒,似乎,有老婆可看,是人生一件优越的事,毕竟,这也算一种能力,可以彰显雄性雄风。他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然后抬起眼看着我: “你在这里干啥?” 我不像他那般张扬,可也不想隐瞒,同学一场,再说人家都对我坦然相对了,我再藏着掖着,似乎有些不厚道:“我也来看我媳妇。” 一时之间,挺搞笑,两个大男人,几年不见,一旦相逢,却奔着同一目标,可见,岁月不居,男大当婚,我们在人生的路口,再次志同道合。 “在哪里?”他问,似乎有那么一点不相信。 “就在这儿。” 我吸了一大口烟,从鼻孔一直通往肺部,转了一圈子深深地呼了出去,这是我抽的最舒服也最酣畅淋漓的一口烟。眼睛向广场那边望望,没发现孟小琪她们的踪影,我又抽了一口,问:“你媳妇在哪儿,我能见见吗” “她刚从家里跑出来,说好的在东方红广场会面的,她还没到。” 邵童,在我心眼里他算不得一个朋友,在我学驾照那会儿,经济也拮据的够呛,那天晚上他说要请大家喝酒,可身上没钱,就向我借了一百(我身上仅剩的一百),说好的明天还我的,这是第一次和他有经济交往,我觉得是朋友也是同学,二话没说就借他了。可当第二天我打电话给他时,却已停机,然后我给一块儿的打电话问他在哪里,还指望这钱吃饭呢。可我朋友带给我的消息令人大吃一惊,说邵童一大早背着包走了,去向不明! 我差点被气晕,明知上当,可即使这样也还是想不通他为何对同学走心眼儿?这是我第一次见识人性丑恶的表现。后来,经过一年的明察暗访终于打听到了他,一百个大洋在他的分期付款中勉强还清。 再后来,我居然还会相信他,又给他借了一百,结果再也没见过此人。 从此,他在我心里的价值也就值一百块。 由于他多次失信于人,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见他说得还算诚恳,也就信了。最后他非要见我媳妇才离开,问我是谁,漂亮不,我说你见了就知道了。 见到孟小琪时,她正和蒋莹在西单商场门口的一排凉椅上坐着,无聊的把玩着手机,邵童见我带他见得人居然是孟小琪和蒋莹,他心里充满疑惑望着我,我刚要上前打招呼,蒋莹看到了我,喊了起来: “你怎么才到呀?我们都等得快急死了。” “你们怎么不在房子里等着呀,我来了自然给你们打电话的啊!” 我对她们此举表示异常的不解,孟小琪缓缓抬起头,眼睛有些疲倦和憔悴,显然她没休息好。 “房子?”蒋莹气鼓鼓的说:“房子倒是有一间,可连猪都不愿意去住。” 孟小琪望着我,半天才说了一句:“你怎么才来?” 她们一致对外让我一时倍感委屈,我也是可着劲儿赶路哩,要说慢那也只能怪车辆行程了,我赶的都是最早的两班车。显然她在生气,因此我也不多言语赶紧走过去接过她肩膀上的背包,不知里面装的什么,感觉老沉,我笑笑说:“对不起,这已经是最大马力了。” 她白了我一眼,同时警觉的发现我背后还有一个人,这时蒋莹也发现了,她又是一种声惊呼:“邵童!?” 邵童笑笑,小小的个头站在人群里确实让人难以发现,他只有一米五过些,精瘦的身材,雷公嘴,一双眼睛总是精明的滴溜溜的转动。 “你在这里干嘛?”蒋莹问。 “没事干,随便转转。” 邵童看着我说,眼里疑雾重重。 小琪却用目光探究着问我,似乎在责问我是不是我和邵童一起从家里来的,邵童刚准备讲几句,电话响了,他转过身接电话,不一会儿对我们说他要走了,他老婆在叫他,说以后有机会了再聚,然后消失在了人海中。 邵童的确谈了一个对象,个头比他大许多,不漂亮(这是客观事物,我并没歪曲真理。)怀孕三个多月了,最后听说女方家里不同意,就将孩子做了,然后又给找了一门亲事,邵童好像挺沮丧的,后来怎么样了,他去了哪里?干些什么就无从知道了。 有时,世界就这样大。 我们仨找了一家拉面馆坐下来吃饭,蒋莹说她都快饿死了,但身体疲倦的使她连饭都不想吃,然后她们讲了这一段时间在兰州的情况,听得我唏嘘不已,在这样一个生存压力极大的城市,找一份工作好比找女朋友一样难。 “你们住在哪里呀?怎么说房子连猪都不爱窝?”我咽下了一口饭,调侃着问。 蒋莹正吃着一根面条,眼睛疲倦的眨着,听见我这样说话,一时一乐差点将饭喷了出来,孟小琪也是咯咯的笑着,夹着的一根面条恁是没放到嘴里。 蒋莹白了我一眼,提到那房子她就气鼓鼓的连饭都不吃了,眼睛瞅着孟小琪,说: “你问你们家小琪,她和我一样深有体会。” 我看了一眼小琪,心里一阵难过。 “是我三爸给我们找的人家厂子里的房子,一间库房,里面又潮又冷,我们在里面睡了一夜,差点被吓死,原来里面有有老鼠。” 蒋莹一皱眉,说:“饭吃完了再说,免得恶心。” 我和小琪相互看看,笑笑没说话,噗噗腾腾的将一碗拉面吃了个精光。 饭吃完后我们坐了一会儿,蒋莹就说她的脚快麻死了,想找个地方睡一觉。 我们在西单广场站了一会,又拿出手机照了几张相片,生活虽然多苦难但也不能没情调。 “现在我们去哪里?”蒋莹问,看看我,又瞧瞧孟小琪。 “要不我们先去小西湖去转转吧,那边我比较熟。”我说的不错,那是我生活了五个月的基地。 她们相互瞧瞧没说什么,我们坐上37路公交车去了小西湖。而我更多的是想看看这座离开两年的城市,每次路过都匆匆离开,如今,既然走进了这座城,我很想翻翻当年留在这里的记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六一商城 我们去了六一商城,我跟何国涛,张乾,文利平在这里当过保安。那年我刚高二肄业,就来到兰州,先在一家混沌馆干了两个月,然后回小城学了驾照,后来就跟何涛两个到六一商城当了小保安,看着熟悉的一切,我给小琪和蒋莹讲解着我小小的过往。 当我再次走进这家商城时感觉时光是停止的,两年来这儿并没怎么变化,商户还是那些商户,商品还是那些商品,就是保安变了,保安服装也变了,变得正规了,不像我们那时穿着很随意,甚至看不出我们就是保安,倒像是便衣警察。在这里我多么希望能碰见我的那些哥们儿,可惜一个个都不见了。 保安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大叔级的人物,不像那时都是些青春热血的小伙子,估计两年来社会治安得到了良好的发展,用不着青年为老板浴血奋战,打江山了。在我所熟悉的每个角落我都仔细的走了一遍,在西门一个楼道里站住了,看了对面那个餐馆,老板没变,可那几个服务员却不见了。 在这里我要补充说一件事,前两章出于故事情节的必要,我将喜欢的一个女子留在了这里叙述,那就是张金凤的堂妹张静。 张静性格柔和,不善言辞,时常用眼睛说话,每次我看她时她都会脸红。自从我知道了张金凤跟我们队那个小伙儿恋爱后我就瞅上了刚来兰州不久的她的堂妹。张静时常穿着一件黄色的外套,头发很长,梳着马尾。为了接近她让她熟悉我,我时常跑出来看她。后来我给她姐说了,我要追张静当老婆,估计她姐也给说了,总之从那话放出去之后张静的眼皮在看见我时从未抬起过。我知道有戏,当一个人喜欢上一个人时就是这种表现。我的判断没错,有次晚上下班我就等在巷道口。我直接了当的说要约她,张金凤无奈的说约可以,但你得完璧归赵,懂不。因此张静羞羞答答的留下了,陪我逛大街。我不知道喜欢身边这个女子什么,似乎喜欢她存在的气息。每次靠近她总会勾起她姐一样的味道,我的性是跳跃的,有种去征服她的幻想。跟她拉手似乎很顺利,可内心却失去了激情的感觉。失去就失去吧,即使不那么心动可人家也是姑娘啊,是姑娘就适合男人释放本能的爱。吻张静时我选择了四楼的楼梯口,经过我的侦查那是个人不常走的地方。她每次都会去三楼上厕所,那天我等到她从三楼出来时我将她拉到了四楼,可以说是硬拽上去的。那天她感觉会发生点什么,因此表现的比较挣扎。可挣扎归挣扎,我还是拉了上去,她红着脸却也半推不就,她直说要去上班,老板骂哩。 我将她堵在四楼窗口时她完全傻乎乎的进行防备,可她的防备似乎故意留下百般破绽。她靠着窗口,头一个劲儿往后仰,意思是躲着她的脸和嘴唇。傻姑娘,你越仰岂不是将你最私密最敏感的部位轻易留给了全身滚烫的我?是的,我顶了上去,就算隔着衣服我都感觉到了她的痉挛和颤抖。她一声惊叫,整个楼道余音不绝,她也吓了一跳,本能的捂住嘴,我的手环着她的腰身,她的胸意外在那天凸的很高,估计是她仰着的缘故。本来下身已触摸到了她最柔软的部位,此刻又被一双胸勾引的我兽欲蠢蠢,再也忍不住脸埋进她的双峰间。一股电流击穿了我的心,她忍不住忸怩着,腾出双手护胸,收回来的头被我预谋般的用手捧住,我准确无误的触到了她的唇。柔软,细腻,带点餐馆里蒜苗的刺激味儿,我吻的好认真,她抗拒的很无力。她全身都在震颤,一时间软的像团棉花。她的呼吸也有了节奏,我们的吻都无比生涩,只是咬着嘴唇,不曾见过灵活的舌头。是的,我们都是初吻吧,只知道咬嘴唇。我也不知道怎样进行下一步,她再也不会反抗,我的下面也顶的越来越凸出,她也有所回应,那是细微的,羞涩的,不可轻易察觉的摩擦,可我感受到了她屁股小小的摆动,策应着我凸出的部位。那时下午的兰州还特热,我们穿的很少,即使隔着衣服我们也品尝到了原始的动人心弦的身体结构。 激情过后她低着头跑掉了,我照旧爬在窗口听着她慌乱的脚步跑下了楼梯,直到她的身影出现在餐馆门口,她回过身抬头看了一眼我,发现我还看着她,她红着脸笑的很好看。我点了一支烟,在烟雾弥漫中身体缓缓归于平静。 我们终究没有走到一起,不知何故她离开了。张金凤说她还会回来,可她终究没有回来。要命的是那个姑娘还没手机,也没联系方式,或许,她注定成了我一生不可绕过的回忆,甜蜜而充满幻想。 或许此刻我不该在小琪面前想起过去,可我还是想了。每个熟悉的地方都有我情感的印记,或真或假的存在着。 我很想带小琪去四楼看看的,四楼全是婚纱,当保安那会儿就替我喜欢的女子相中了一套婚纱,一件米黄色的礼服,不知为何特喜欢那种颜色,感觉黄色高贵,温暖,不知道还在不在? 如今我和小琪已有了爱情,我却没勇气带她去看看,心瞬间暗了下来,是啊!我的生命呀!难道注定给小琪一个没有任何光环的婚姻吗? 自尊心使我怯步了,我不敢去,真的,落魄的我怎么登上四楼的台阶,去触摸高贵美丽的婚纱,我怕别人的眼光,一下看穿我的一无所有,不论物质上还是精神上。 我们在三楼上厕所时我看几眼陈丽曾待的那个摊位,老板娘在,她却不在,估计结婚生孩子去了吧。那时我就喜欢在三楼楼梯口晃悠,晃来晃去的,只为看几眼她,而她也喜欢抬起头来,看着我笑。打扫卫生的阿姨认识了我,说我就是那个小保安,感叹着时间可真快,还问我现在在哪里上班,还好吗? 我大致讲了一下离开的这两年,她们都说干啥都比干保安强。最后我们告别,离开商城时天已接近黄昏。 在商城附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了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祥云宾馆 我们住进了六一商城巷道里叫祥云的宾馆。也许名字的来历是为了纪念奥运圣火时取的吧,具体是不是也不得而知,也没细问该宾馆的拥有者,反正看到这个名字时特喜欢。但住进宾馆时我们仨都有些后悔,一来是回民开的,二来环境真心差,蒋莹首当其冲皱眉发牢骚:“什么味道呀?这么难闻。” 她走到其中一张床前,眼睛仔细瞧着床单,突然一阵惊呼:“这什么呀?怎么像那个那个血呀!” 孟小琪上前一看,故意小声的说,好像真是哎,应该是那个吧? 蒋莹气鼓鼓的说:“哪个呀? 话没说完,抬头看孟小琪,立马明白了别有它意,才红着脸哭笑不得的说:“这么烂的地方,你还有心思说笑!” 她扑过去在小琪身上捶打着,笑了起来;由于常年在外,适应环境能力比较强,我淡定打开电视,演的是动画版的《三国演义》;我正看得好处时蒋莹过来揪住我的耳朵说:“这就是你找的房子?什么乱七八糟的呀,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看电视!不!居然还是动画片!?” 此时,景不应情,隔壁房间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特刺耳,我们仨像惊吓的兔子竖起了耳朵“聆听”那富有节奏的响动,时隐时现,还伴着一个女人接近痛苦似的呻吟,断断续续隐隐传来。 我们尴尬的相互望望,脸都红到脖子根了。蒋莹一下子坐倒在床,拿起被子蒙在头上,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惊呼:“我就疯啦!” 又突然立起身对着我大喊一声:“许超!” 我无奈的笑笑,耸耸肩,说:“要不我们换个地儿吧,我也不知道这地儿会是这样,我是无辜的,你们店面装饰和收费哪一样不是中等宾馆?还说回民爱清洁,我看都是虚文。” “算了吧,钱都交了,就委屈一夜,又不长住。”孟小琪笑着说,开始整饬床被,将床用干燥的毛巾仔细刷扫了一遍。 “你们俩是一个人,我才是受害者。”蒋莹哼了一声,委屈的坐在床头,对着被子皱眉。 其实,住宾馆或旅社一定要选择条件和卫生好一些的,毕竟健康无小事。我和小琪相视笑笑沉默着,我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她说,一段时间的分离,对她的思念像涓涓不息的溪水自心间流淌。但碍于蒋莹的面,压抑着澎湃的思念,目光交织处总是千丝万缕的缠绵。 房间里摆着三张床,一只节能灯散发着苍白的灯光。没有窗户,很压抑,但事已至此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度过这一晚了。 “小琪,我们出去解个手。”蒋莹下床走到小琪床前诡异的说:“回民开的宾馆我怎么觉得阴森森的,刚进来时看到好多男人,这地方真让人恐惧,应该没事儿吧?。” 小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你有被迫害恐惧症吧,法治社会,难道还会有王老虎抢亲那事出现呀?再说,你也不能伤害咱们民族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呀。” 她俩轻轻盈盈的出去了,蒋莹打开门,先将头放出去探了一下,确定无危险,才蹑手蹑脚的走出去,那样子好比侦探一样。我继续看起了三国,刚好演到勇张飞长坂坡一声大喊吓走曹操那一段,看的我唏嘘不已,只替张翼德捏了一把汗。如果曹操不被张飞的勇猛吓退,而是驱兵长进,历史又将如何改写?看来,在历史中,一个人的存在有多重要! 我想到小琪,假果我的生命里不曾出现她,那么此刻的我又在做什么? 门开了,小琪独自走了进来,胳膊挽住我的脖子,淡淡的说:“这些天你在家里做些啥?” 我反手拥住了她的腰,贴上了她的唇,我慢慢吻着她,我想她,这种思念只能用无声的心灵去感受。 “我一直都在想你,真的好想你。”脸贴在一起,我说。 “谁知道你在想谁呀?”她深吸了一口气。 “你不信那将我的心掏出来看看。”我说。 她一笑,一下子将我扳倒在床,用身体压住我,开始吻我。时间是停止的,这是我没思想的时刻,我走在一片开满鲜花的果园里,曲径通幽,芬芳依依。 蒋莹是什么时候走进房间的我们没一点察觉。等发现时,她眼睛睁得圆圆的望着我们,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这才一点点时间,就过起了二人世界,完全不顾及第三世界人民的思想和感情了呀?” 我和小琪只是笑。 “怎么睡呀?”蒋莹坐在床上笑眯眯的望着我和小琪说。 我看着小琪说:“我们睡一张床。” 然后我给小琪一个正大光明的吻,小琪红着脸笑笑,说:“你怎么脸变得这样厚呀。” 蒋莹一把拉过被子包住了头,闷哼哼的声音从被子里发出来:“我就疯了!” 关灯之后,我们仨谈了许多话,时间如流水,一去不复,蒋莹说她记得我和小琪第一次看她那次,她以为我们只是在一起玩玩,没当真,直到今天她才相信了我们之间的爱情,蒋莹一字一句的说:“你们的幸福说明命运是真的。” “生活本来就好没逻辑的,哪一个人是活的明明白白的?所谓命运估计是有那么一点点。”我说。 “我感觉累的很,这几天我算想明白了一件事,我想结婚了。”蒋莹说。 我和小琪同时瞪着她! “还是那个吗?”孟小琪问。 “是啊!我感觉他挺好的,虽然结过婚,但不能用一件错误就否认了一个人呀,再说,自己感觉好就对了,别人说啥都是闲的。”蒋莹分析着说:“所以姐们我决定要嫁了,到时候你们俩可一定要来。” “那肯定的呀,我要看看你当新娘的样子。”小琪笑着说。 “你和许超也快了,说不定你们俩结我前面了。”蒋莹若有所思的说。 小琪在被子里捏了一下我的手,我清醒的心惊肉跳,是啊,现在她怀孕了,如果这个孩子我们打算要的话,婚姻就不是神话了。我紧紧挽住了小琪的手,手心湿湿的,借着黑暗,我将头深深埋进了她的秀发里,吻着她的头发。 “我现在挺害怕的”。小琪说。 只听见蒋莹说:“不管怎样你们都得坚持,我想家人会同意的。” 也许她们就这个问题不止一次的讨论过。 “现在不同意也不行了,已经这样了。”小琪叹口气。 我本能的紧紧的拥住了她的身子,从她们的谈话里我感觉到小琪对我的爱和命运的无奈,能走到这一步,谁能左右? “许超怎么不说话啦?是不是睡着了。”蒋莹问。 “你们两个说我听着呢?”我说。 “你也好意思说,你不知道这些天我们两个怎么过的?你都不同情一下。”蒋莹说:“还有,工作就已经使我们精疲力竭了,小琪还要为你担心,我给你说,如果你以后做了对不起小琪的事,我第一揍死你。” “我知道你们在外面吃苦受累的不容易,可生活面前人人平等呀。”我辩解。 “风凉话!”蒋莹哼了一声说:“没良心。” 我和小琪都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祥云宾馆 通过身体的感知,夜已很深了,我们的谈话也变得断断续续,有一搭没一搭的。黑暗中谁都不知道对方的眼睛闭着还是睁着,可我睡不着,美人在侧,发香如酒,让人迷醉,我轻声在她的耳边问:“医生怎么说的?” “你还知道问啊?”小琪叹口气,话里带着疲惫。 “对不起。”我说:“见到你太高兴了,忽略了咱们的宝宝”。 话没说完,只听见蒋莹噗嗤一声进而哈哈大笑起来,床都震动的吱吱响了起来,这个死丫头,还以为她睡着了。 蒋莹揶揄道:“你们聊吧,我先睡了,不听你们的私房话了。”然后又是一阵偷笑。 我骂了几句蒋莹又回到问题上:“几个月了?” “晓不得。”小琪说:“你认为呢?” “我哪知道啊?”我放小了声音:“不是一直很小心么?” “你还说,你平常睡觉跟死猪似地,不知道那天怎么了,一愣神翻起身,我根本就没推开你,也许”。 “什么时候啊?我怎么不知道?没那种感觉呀?” 一个巴掌搧了过来,黑暗中听见啪的一声,只觉左脸烧烧的。 蒋莹又是一阵发笑,实在忍不住就说:“你们两个真有意思。” 小琪在我脸上摸了一下,又吻了吻,她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姿势啊!我顺势将她拥进怀中,好好的吻。蒋莹在,不能过分放肆,她只闷闷发出了两声,使劲的推开我,我从心要她难受,硬撑着不让她透气,结果一个吻下来我们大口大口的换气,且不敢出很大的声音,我感觉心快要跳出来似地。 青春年少的我们抵不住原始的诱惑,那晚还是做了该做的事,皮肤深层次的接触才能抵触思念的吞噬。 然后我心满意足的睡了。 半夜我被隐约的讲话声勾回了意识,还以为自己做梦哩,假如接下来我听到的那些话是悲伤集结的圣地,那么我情愿告诉自己:这是在做梦。 而这不是梦,是两个女人讨论彼此的第一次,她们第一接触男人时的感受和身体被撕裂时那种快乐的疼痛。可这一切与我有何联系呢! “第一次真的好疼呢,我一个礼拜都感觉不舒服。”是蒋莹的声音。 “是啊,是啊!我当时都疼哭了。”小琪说。 “我也哭了,我不知道是那种感觉,自从那次之后,他想接近我时,我都紧张很,怕的要死。”蒋莹说。 “第二次就好多了。”小琪说。 “哎,你是怎么看这事儿的,这是咱俩的心里话,可要诚实点说。”蒋莹探究的说。 “不过就是一种生命自然的需求而已,只是人类要用爱情作为介质才能肆无忌惮的完成它,不知道男人怎么想的,女人这方面没有爱情的铺垫,估计很难随便跟男人上床。至于感觉嘛,那要看你个人的感受了。”小琪说。 “男人都是兽,哪有爱情,随便一个女的我看就敢上。”蒋莹气鼓鼓的说。 她们持续进行的谈话却引得我眼泪直流,一个清醒的认识,我在她们的思维中不存在;她们讨论的幸福与快乐,也与我无关。我很悲伤,也很无奈,我有什么权利去责怪这一切呢?生命中没享受到的瞬间它们真的那么珍贵吗?也许现在这个答案已很肯定了。而我的眼泪告诉我,是我真的在乎那虚幻的传说抑或觉得这份爱情还活在别人的阴影里? 也许是,也许不是!人永远不可能和自己经历的任何事物告别;记忆的存在就是让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思考。也许她忘不了她的初恋,忘不了她的第一次,可我呢?我的心里生腾起一种叫做恨的东西,我觉得真实的人原来这样可怕;人一味的追求真正的自我,然而当这一切真正存在时,却受不了。伪装,有时候更能体现一个人的修养与道德。 小琪她们在真正的接近自己,流露她们对事物的看法,这时的她们是多么真实呀,回到那种以往的真实里,甚至忘记了此刻的存在,躺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只是她生命的另一种遇见和解释,完全与曾经没有关系;也许当初她愧疚过,但美好的回忆,让愧疚开始变得如此飘渺。而我却没有这方面的记忆,我只幻想过。我幻想一个纯白的女人,当她在男人面前第一次轻解衣裳时的妩媚和羞涩,估计是世间最美的图画了吧?而作为女人初次的男人更需要去欣赏此种鸿蒙状态的美,而不是急于去损坏不可修复的美,毕竟你将在女人明亮的世界留下男人独特的印记。 我悲极了,希望她们的谈话就此结束,就算是一种灵魂最纯真的表白,可是,在某些时刻,是一种多大的伤害呀?对一个男人,特别对深爱这个女人的男人来说,是一种摧毁;哪怕再宽阔的胸襟都难以容得下爱情的极度自私!我连叹息的勇气都没有,我怕暴露我的脆弱。可是,我的灵魂已在筋挛和抖动,我没任何呼吸的空间,身体虽然保持沉默的僵直,似乎逐渐冰凉,我选择深层次的休眠,尽量不给他们尴尬。可敏感的小琪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赶紧结束了她们的谈话,她翻过身来紧紧的抱住了我,用许多的吻来弥补对我的缺憾和伤害,然而这也是不可能修复的伤口,我的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涌出眼眶,我决定不会发出任何声息,可我在哭泣。 你此刻的柔情和拥抱能挽回对我的伤害么?我根本不想原谅你,一丝一毫都不会! 可一个声音从心底的黑暗角落里发了出来:“知足吧,许超。你又何尝没有过去呢?你又何尝坦然过?你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前途未卜不算,就这残破的生命,你又能陪她走多远?你不是说过一个女人应该有过去吗?那么你又悲伤什么?而如今这个女孩守着的是你,陪你吃过多少苦,这已经足够弥补你了,万事万物都有其归宿,就算你不想原谅,有人会原谅。” 在绝望的痛苦中我屈服了这种召唤。 我开始淡忘刚才的一切,我的眼泪,委屈,虚伪,一股脑儿发泄了出来;我伸出了几乎冰冷的双手,搂住了黑暗中的她,她用手为我擦拭眼泪。 她错了么?谁能说的清,时代已改变,原来的一切被颠覆,对与错,毫无意义。就将痛苦交给黑夜吧,让夜去慢慢融化掉这一切,包容这一切! 在这里留个问题:处女对一个男人来说真有那么重要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挤公交 第二天,我们退掉房子去了雁滩她们的临时宿舍收拾行李,下一站:安定小城。 她们所住的地方,看着令人心酸。如此环境让我想起刚离开学校在小城租的那间房子。 她们的房间特别大,不,应该叫库房,陈旧,潮湿,旁边还堆着一些铁丝网之类的东西。在这个深秋季节,天早已凉的厉害,两个丫头却住在里面,可想而知,有多落魄。 生活在艰苦环境中的我们,已能够承受生活所赋予的任何一种方式。从小乡村长大,适应环境的能力比较强,可作为现代社会,我们在城市面前依然苟且,感觉时代与我们格格不入,想要融进从未生活过的城市,不论心理上,精神上,还是经济上,都要进行彻底的蜕变。 阳光透过门窗直泻在水泥地板上,一张宽大的木板用砖支起来的床上,铺着她们两个漂亮的天蓝色的床单,地上摆着破旧不堪的桌子,上面沾满了年旧的灰尘和污泽,桌子上摆着水壶,水红色的颜色表示着唯一的温暖,桌子下放着两只同样水红色的脸盆,家具如此简单,组成她们临时的家,根本不够我的拙笔去描写。 “许大公子,这就是我们生存的地方!”蒋莹用自嘲的口气说。 “能遮风挡雨就不错了,要求还挺高!”我开玩笑的说。 蒋莹白了我一眼,收拾着东西不说话了,她将被子用床单裹住打成包裹的样子,然后放在床板上叹气,眼神哀怨,仿佛心情糟透了。如此情景我赶紧安慰:“年轻的生命就得接受锻炼和考验,这样才知道生活的真面目,才能为我们心目中的好日子奋斗,是不?” 蒋莹又叹了口气,但明显低落的情绪有了好转,撇着嘴说:“就你乐观,你是生活中的英雄可以战胜一切艰难险阻,可我是弱女子,我需要的只是一种安安稳稳的日子,不想乘风破浪了。” 小琪笑了,说:“你们对生活的态度不同,还讨论个毛,这不是风马牛么。” “什么风马牛?生活压根不分男女,这是动物生存本能!”我辩说。 “你才是动物呢!”蒋莹气鼓鼓的说。 小琪哈哈大笑。 “你们俩穿一条裤子,谁不知道呀!”蒋莹扑哧一笑说:“夫唱妇随,天理难容!” “什么呀?应该叫相濡以沫!”小琪分辨。 我们仨被这样的话题逗笑了,相互挤挤眼,龇龇牙。 大包小包的收拾好之后,“依依不舍”的告别了这个房间,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有感慨的,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我心里觉得苦苦的,我是一个多么失败的男人啊!眼看着自己爱的人在生活里像树叶一般飘零,却给不了一个安稳的幸福与她。就算以后我有多出息,此刻,我的心异常难受。 我自卑的跟着两个丫头走出了这座囹圄般的院子,出了门拐过一条长长的巷道,一条热闹的街出现在眼前,南来北往的人和车流,证明这是一个充满着活力的世界!我们仨走在人群中特别引人注目,蒋莹很夸张的前面走着,我和小琪跟在后面,不时的蒋莹回过头来催促我们走快点,一脸意气风发的样子,可眼神告诉我,她的心是自卑的,她怕路人的眼光,所以才装作满不在乎。 这是城市,一个充满着竞争力和虚荣心的城市,那些衣着光鲜的市民和土布衣服的乡下人有着云泥之别。这种直观的对比下,我们的脚步显得力不从心,不管怎么伪装,内心深处的弱小被繁华的城市窥视的原形毕露,我看到走在身边的小琪,她也极力的逃避众人的眼色,可她的身影太张扬了,与生俱来的张扬,犹若一颗明珠落在了石头堆里,光华自现,容不得别人视而不见。 正因如此,站在她旁边的我被目测的几率也大大提升,我浑身不自在的走着,跟小琪保持着相对的距离,平凡的我,被身边女子的光华所黯然。 127路公交站,拥拥挤挤的,人头攒动,我们去汽车东站,然后搭乘客车离开这个“陌生的城市”。等车的人形态各异,交头接耳的,焦满脸焦急的,眼神忧郁的,魂不守舍的,有和我们一样大包小包的,这给了我们多少一丝安慰,看来在这个城市漂泊打拼的并非我们一家。 每辆公交车都拥挤不堪,我们商量着怎样将东西放车上,还担心人家要不要这些包?会不会骂我们,要不多票也无所谓。其实我想打车过去的,可小琪就是不肯,说那得多少钱呀,够我们买好多东西了!蒋莹也支持坐公交,原因是她囊中羞涩,这些天净顾着跳槽换工作了,以至于挣的钱还在老板兜兜里,只给“资本家”创造剩余价值了。 蒋莹气的只跺脚,说一个礼拜自己到底干了些啥,从家里拿的钱都快花完了,还累得自己一身病,得不偿失;扬言回家后大睡一个礼拜,我们说说笑笑时车子姗姗而来,车站的人开始骚动,都想着第一个上车找个好位置坐下,至于芸芸众生,与他何干? 我们则考虑的不是挑个好座儿,只想着有个好角落可以将行李“安安稳稳”的放下,不至于挡了别人的路。我提着两只小包走在前面买票,她们一人一个大包,蒋莹手里还提着两只洗脸盆,从一开始我就劝说她们放弃脸盆,我的论据是:再穷,两个脸盆还丢的起。 而她们两个的辩论是:能省则省,俩脸盆还值八块钱呢。 我劝说不过,只好由她们性子了,我是又感动,又好笑;蒋莹白了我一眼说嫌丢人就离她俩远远地,所以她们连最重的包裹也不让我拿;小琪说就让她们两个丫鬟伺候我这个公子爷吧,无奈我只好走在前面开路。 我们的确是背井离乡的烂民!比烂民还烂,我几乎不敢在人群中承认她们俩一个是我女朋友,一个是我老同学;然而漂亮青春的她们,却并不因外在装饰而有任何的逊色,反而让人民群众以为她们是志愿帮助烂民的人间天使! 过分拥挤导致手忙脚乱,兜兜里摸了半天才掏出揉的皱巴巴的三元钱放进了投币箱,然后摆手向她俩大喊我买上了,让她们拼命的挤进来吧!我的粗鲁已招至很多人对我皱眉,不满,而我举起的手却再也放不下来,被众人夹住了。 她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在众人反感的c好奇的c微笑的神态中挤进来,大口喘着气,孟小琪眉毛一轩,笑着说:“哎呦,累死了,真挤!” 蒋莹大大咧咧的也挤了进来,肩膀上几乎扛着一个大包,边喘气儿眼睛滴溜溜的寻找着可以放行李的地儿,看着黑压压的一车人和物品,她有些泄气,眼瞪的似黑洞。这时有两个学生模样的孩子站起身来笑着说:“姐姐你们坐这儿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下雪了 蒋莹赶紧道谢,使劲儿将包裹往座位下挤着放,挤不进去就左看看右瞧瞧,双手叉腰干瞪眼,司机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喊着说将包裹拿前面来。 她们两个挤挤搡搡,一歪一拐的提着包裹向前面挪去,又是包又是盆,一个不小心,蒋莹拿的脸盆从人群中挤出了车窗,蒋莹爬在车窗往外看,满脸焦急,喊着“我的脸盆”,一个没挤上此趟公交的阿姨眼尖,看到从车窗掉出来的脸盆子一弯腰捡了起来从窗子外塞进来,蒋莹满口的说着谢谢,突然发现脸盆已然破掉了,就气汹汹的又将脸盆从窗口丢了出去,那个阿姨见状以为又掉了出来,又捡了起来,蒋莹一个劲儿的摆手,说脸盆已经破了,不要了,谢谢阿姨。 满车的人捧腹大笑,我也觉得好笑,对着蒋莹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蒋莹愤懑的望着我,气鼓鼓的站在那里,怒目圆睁。小琪早已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真是狼狈不堪,本想着省点,这下倒好,连丑都丢了。 这时我问小琪这行李起票了没,小琪轻松的说: “好像没有,我只给我们仨投了三元。” “什么?”我半张着嘴说:“你和蒋莹上的时候又投啦?” “是啊,怎么了。”小琪眨着无辜的眼睛。 “我上来时不是把票都买了嘛,你们钱多的没出花是吧。”我说。 这时蒋莹凑过来小声的说:“我也买了三个人的票!” 我们三个呆呆的相互瞪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真是哭笑不得,还不如打车过去哩。 一路陌生的高楼大厦,公交车在繁忙的公路上走走停停,一步三点头的前行,好多人都已不堪其苦,所谓大都市,确实不一般。 我们心事重重的下了车,将行李放在路边等待返往小城的客车。忙了一早上,早饭也马马虎虎的吃了一碗拉面,这会儿已是饥肠辘辘了,然而这么多行李哪有办法去吃,总不能大包小包的闯进人家饭店,人家还以为拾荒的来了;为了方便,也为了一点小小的面子,只有忍耐了,刚才丢的丑还少么?我们决定回到小城安顿好了再吃。 不一会就坐上了车。小琪累了,脸色苍白,双目无神的望着车窗外早已荒芜了的田野,静静地沉默着,嘴角干裂着,我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她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累吗?”我问。 “不累。”她勉强笑笑,眼神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忧郁。 “饿了吧?” “不饿。” “身子还舒服吧?” “好着呢。” 然后又是长长的沉默。 “你打算怎么办?”想了好久,我才这样问,关于孩子的问题在我们回小城的旅途上浮出了水面。 “你的意思呢?”她面无表情的说。 我也不知道,心乱如麻,我清楚的认识到当前的处境,我想的并不远,如果孩子生下来,我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我是孩子眼中的穷爸爸,没钱给他买好的礼物和衣服,或许我连这都没想,我的脑袋是空白的,我一心想着的:我没有一切,一切我都没有。 我过分的放大了当前的困难,孩子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我们平常的计划。而我们的计划是什么呢?又拿不出具体的方案,更多时候我们在顺其自然,随着时光漫无目的的飘零。可如今,突然必须得有方向,这让我们手足无措。 我看着她平静的脸,只能迷惘的说:“回去了再说吧。” 命运载着我们去了一个未知的国度,在这个国度有什么?我不知道,也许有花开,也许有幸福,也许有我无法认知的事物。而伴随着这一切的只是一个还未成熟的青年,还有他偏执的思想。 蒋莹在巉口镇下了车,结束了与我们的旅途,我们隔着玻璃挥了挥手,她和她的行李渐渐变成了一个黑点最终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可她那浮现着孤独的脸却清晰的留在了我的脑海。 已是下午了,天开始暗了下来,云层四合,雾蒙蒙的天气似乎要下雨,山峦和天空没有界限,早上还晴朗的天空,一瞬间变得阴沉沉的,一座小城若隐若现的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我们回来了。 来到了并不熟悉的小城,我的家乡,一座偏僻的西北小城。心仿佛一下子卸掉了所有的防备和伪装,裸的扑进了家乡的怀抱,在这里,虽说陌生,但我有种主人般的感觉。 然而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下了车,我们站在街口茫然四顾,小城里并没我和小琪一个温暖的家,我们无处落足,感觉一颗心又飘飘荡荡起来,如果将我们置身于茫茫原野,也许都要比现在好受些,至少没人可以看到这种落魄。小雨,不合适宜的开始一点两点的落了起来,催促着还没安顿好的旅人。 最后我们在宜家宾馆落了脚。 宾馆环境还好,有种宾归如家的感觉,环境往往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境,我们很快开心起来,并开始了我们安顿下来的第一个——爱爱。 完事后,我们抱着说话,她将头埋进我的胸膛,半响才说:“你一定要给我努力,别让我失望。” 我紧紧的搂住了她,我想会的,就为这一句话,就算拼骨头我都要拼出个幸福来。但我怎样拼?拿什么拼?我有勇气面对剩下来的生活么? 她在卫生间梳洗,这时我才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房间,中间摆着大床,白单白被,床两边,一边衣架,一边床头柜,床正前面桌子上摆着一台彩色电视机,靠窗户两只单人沙发,天蓝色的百叶窗帘,隔着缝隙可以看到窗外远处楼房上的灯光。 夜,我独自来到阳台上,身在五楼,站的相对高些,可以看得更远点,灯火尽头全是黑暗,阴漠漠的夜色里,灯光中居然飘起了雪花。 “下雪了。” 我自言自语道,冬天来了。 靠着阳台的栏杆,我点了一支烟出神的吸着,窗外的寒风透过张开的窗户来袭,我不禁打了个寒噤,我想了很多很多,却没主角的轮廓。 就算此刻起,我一无所有,只要让我拥有一个灿烂的生命我都很知足了,可惜这辈子,我与生命结下了永远的困惑。 现在我有了小琪,有了自己的宝宝,这是幸福的征兆,事实摆在面前,我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呢?可是,怎么的我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灯火阑珊,夜色如潮。 雪,也开始飘的更大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下雪了 我的幸福蒙上了一次厚厚的阴霾,忧伤c绝望c悔恨c孤独c寂寞c全都乘着夜风来袭。 其实,我真的很孤独。 虽然你就陪在我身边。 没有任何人可以替我分担这病痛,这种孤独的滋味来自灵魂,来自遥远的恐惧,它时刻注视着我,时不时掐醒我让我深刻感受它。 小琪,每当我一个人时我很痛苦,我很想把一切都告诉你,请你原谅,我不是故意隐瞒的,假如你是我,你一定会原谅我,你一定会的。我那么爱你,不想失去你。每次看到你柔美的身影,我自私的一面紧紧的守着你。 可每当看到你忧伤的脸庞时,又觉得你是无辜的,你不应该替我背负生命的沉重!命运的无常!我凭什么要你这样一个美的像天使的女孩终身活在苦痛和伤害里?我逐渐成了你生命中的魔,吞噬着你一切的美好。 假如某天我突然死了,你该怎么办?我想看到明天的路在哪里?无情的黑夜让我找不到光明的源头。雪,纷纷扬扬的落,烟头烫疼了我的手,它被我放手,顺着北方吹来的冷风跌落在马路上,它不死心的亮了一下,被过往的车轮碾碎在雪沫中。 或许我不该出现在生命的队伍之中。 或许我该像这支烟头从五楼飞下去。 那么,一切或许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老公,在干吗?快来帮我换水!”你在屋子里喊我。 我的眼泪从眼眶渗了出来,这是你第一次,这样自然的亲切的喊我老公,以前都是在短信中叫我老公的。你的这声老公又将我从绝望的夹缝中挣脱了出来,我仿佛看到黑夜即将过去,黎明的曙光划破黑暗,一个崭新的明天,即将来到我生命里,我抹杀了所有的“胡思乱想”,我决定要做你的老公,只要活着,我就是你老公。 躺在床上彼此依偎着看电视,你的发香弥漫在房间里,这间冷清的屋子因为你的存在而温馨的像春天。我想看中央六台的电影,你却要看电视连续剧。我说电影马上就可以看到结果,不需要付出太多时间。而你说电视剧虽然漫长却注重细节,而爱情跟电视剧一样才算完美。听到你这样说我还敢跟你理论么?看个电视都能升华到爱情的高度,也只有你才思敏捷能想象到。 可是我却联想到了人生,却没跟你探讨,我的人生好比电影那么短暂,而你的人生是电视剧,缓慢悠长。 最后你瞅着你的电视剧,我却看着你。 “外面下雪了。”我说。 “下雪?”你瞪着眼看我:“不会吧?” “怎么不会?咱们白天在兰州,晚上在小城,人生就这样善变。”我说。 我们两个爬在阳台上看雪。雪花晶莹剔透,轻飘飘的在夜色里飘,重重叠叠,你追我赶,像极了淘气的孩子。你双手撑着脑袋,胳膊肘放在窗台上,静静地望着雪,你的脸白的跟雪花一样。你的睫毛长长的覆盖着眼睛,青春的线条勾勒着如花的脸庞,你真是个好看的女子。 好半天你吐了句:“时间好快啊,都快过年了。” “记得小时候过年多热闹啊,吃好吃的,穿好看的,还要放炮仗,一进腊月,家家户户热热闹闹的,现在越来越冷清了。”我说。 “是我们长大了吧,没了孩子的天性,对一切都失去了好奇的缘故。”你说。 你说的有道理,我们都体会到了时间带给我们的成熟,越长大越孤单,越烦恼。人为何要长大,要有思想,做个动物,吃饱了到处溜达不好么? 我望着马路上来回蠕动的汽车我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我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你说怎么办?”你说。 “要我看,咱们先想办法安顿下来,然后再想办法,你看好么?”我说 你迷惘的回头看了一眼我:“你说怎样就怎样吧,现在我大脑一片乱麻,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心疼的撩了撩你额前的长发,你凑近我偎在我怀里,我抱紧了你,你的体温让我滋生着力量。我们是一个整体,我顺着你的胸一直摸到你的肚皮上,肚子里我们的宝宝估计憨态可掬的睡的了吧! “怎么了,想看你的种了?”你揶揄的说。你的嘴唇在我脸上摩挲。 “我想知道他长什么模样,男孩呢还是女孩?”我说,轻轻的在你肚皮上揉来揉去。 “你自己种的你不清楚还问我。”你咬住了我的嘴皮,在撕扯。我的手顺着你的肚皮一直摸下去,你粗重的呻吟了一声。虽然我很熟悉你了,知道你整个人的每一寸皮肤和毛发,可我一如既往的迷恋你。你是个好女孩,你全身上下都表达着你优秀的品质,包括你爱爱的姿势和心理的考量,你总能准确的抓住我的心理和生理的运动周期。更重要的是你能将我带进不同的世界,品尝到不一样的人生味道。 这是我们做的最酣畅淋漓的一次,因为再也不会被束缚。而丢掉套子的我们似乎像丢掉了人生的枷锁那般轻灵。整个屋子都飘荡着你我的声音,颤抖,持续的颤抖,我们的汗毛都被不断渗出的汗水浸湿。你敏捷的像只猫,而我像头大猩猩,我要做的就是吞噬你的全部。也是那一夜我充分的走到了你的内心深处,你记住了一个叫许超的男孩,他为你挥汗如雨,为你整整透支了一夜,因为我们是那样喜欢无拘无束的缠在一起。几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飘零。 窗外的雪却更加装饰着寂静的夜。 第二天起床十点多了,打开窗户,一片雪白的世界,整个小城银装素裹,变了模样。 马路上,行人和车辆缓缓移动着。而我怀念乡村的雪景,那些树儿,草垛,房屋的瓦上,地上鸡鸭们走过的地方,到处都印满了美丽的图案,每样事物都有其独特的韵味,渗透着大自然的美与爱!整个世界都在宁静的天籁中存在着,让人忘掉烦恼,纷争和痛苦。 我洗了脸,楼下提了早餐,放到还躺在被窝里的你面前。 “你快乘热吃吧,起来了就看会儿电视,我出去一会儿。”我边说边在你脸上吻了一下。 “你去干吗?” “看看有没有租的房子。” “那你去看吧,这里一天三十块也挺贵的,还得买着吃,这一月下来,花销可就大了,咱俩又没工作,干巴巴的坐吃山空,无疑是坐以待毙。”她带着希望和理解说着条条理理幽默的话。 “为了我们可持续发展的生活,现在我们得受点儿小罪,跟着我让你受苦了,有时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才好。”我抚摸着你的头发说。 “快别这么说,生活是两个人的事,年轻嘛,受点苦没什么,只要以后能过上好日子,这一切都是可以弥补的,再说我也没享福的命,我觉得这样挺好!”你说。 我感动的拍了拍你的肩膀,眼眶有点热,我带着你对我的理解出了门。关上门,我靠着墙泪如泉涌,这样的女孩,我有什么不去努力,不去奋斗,不去谋取幸福的理由呢?现在我还活着,那么我就有活着的理由和方向。 我双手使劲搓了一下脸,双拳紧握,心里默默坚定的说:“小琪,我爱你!” 来到大街上,阳光从一块一块的云朵里透射出来,天开始放晴了。 雪折射出来的光线刺得人眼花缭乱,我定了定神,开始四处寻访出租房屋的讯息,我排除了那些公寓,整套楼层楼房的出租信息,直奔单间或者合租的,环境还可以的信息下手,我注意分析,判断,排除干扰信息,在诸多五花八门的招租信息里我看到了一条: “本人有一单间房屋,地理位置极佳,阳光照耀充足,光线明朗,适合单人或者两人家庭适用,现于出租,有意者请联系康师傅。” 然后就是电话号码和地址,我一一记了下来。我穿过人群,透过层层楼阁的阻挡,寻找这地里位置极佳,光线良好,阳光明媚充足的地方,对于一个精神上离不开阳光的人,无论如何都得找到那个温暖的地方,不论什么条件,如果真的存在,我一定租下这个近乎完美的房间,让它承载我们爱情的临时家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我们的出租屋 房东是个瘦瘦的个头高高的男人,六十岁上下,梳着很好看的分头,脸色和润,目光温厚,但有一股生意人的精明。 房子坐落在一片安静的旧小区里,小区就在马路边,正像信息上说的交通便利,马路一头通向东山,一路排列着整齐的民房和两所学业不出名,美女出名的学校。另一头通向市中心,两边也是老旧楼房和民房,从一定意义上讲,小城该到改造的时候了,小城的落后是显而易见的,而2008年的汶川地震也时刻警告着人类,建筑必须达到抗震标准。 房东姓康,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他带我去了那间房子。房子不大,十平米左右,向南开着一扇墙一样大的落地窗,暖融融的阳光此刻正在流动,照的整个房间宽旷明亮,也许心情好的缘故,觉得一切都变得那么温柔和明快,也觉得世界大了好多。 没过多考虑就交了订金,我想,她一定会喜欢这个房子的。 是啊,在这个小城市,终于有了我们一席落脚之处了,我们暂时的告别了漂泊。这是一个多么令人踏实的消息,我首战告捷,从某种意义上说,命运对我还是挺好的。 我一口气奔到了五楼,撒了一泡尿,系着裤带,猛一抬头发现窗外的那个小区院子特别熟悉,猛然想起这不就是我刚才去看的那个小区嘛!原来我住的这家宾馆和那小区是依山傍水的关系呀。 孟小琪正在梳洗,乌溜溜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苗条修长的身躯秀出一个动人心魄的画像。 我走过去,从背后紧紧搂住了她,将脸埋进她散着香味还依旧湿漉漉的发从里,任时光剥离我的灵魂;我迷恋她的美丽,迷恋她青春的气息,迷恋她的过去,迷恋她愈发成熟的身体。 好多时候我都愿意这样静静地抱着她,成了一种习惯,成了我生命的安慰和灵魂的依赖。 “这么快就回来了呀。”她没动,任我抱着她。将头慢慢靠了过来,稍一回脸,她的唇就露在我的温情之下,我吻了她,她微睁着眼睛,百般柔情的回应着。 “我刚看了一个房间,感觉还不错,等下午了带你去看看,我想你一定也愿意住在那里。” “只要你觉得好就行了,哪里都一样。” “就是委屈了你,你都这样了,我连个像样的属于我们的房子都没有,我心里愧疚。”我说。 她转过身子,双眼仔细的盯着我说:“我们才刚刚走上社会,百废待兴,你别急,什么都没有并不代表以后就没啊!我对你有信心,相信我们两个共同努力一定会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幸福的家的。” 她替我勾勒出了一个其乐融融的家的画面,一个美丽安静的庄园,美丽的房子,门前有树,有鲜花,家门前一条清澈涓涓的小河,里面有游鱼,水面上轻灵飞舞着燕子的身影,我们的孩子带着一只蹦蹦跳跳的小狗在花丛里采花 “你在想什么?”小琪用明炯炯是眼睛瞧着我。 “我在想家。”我说。 “那就回家看看吧,你家人也肯定在担心啦。” “不是,我在想属于我们两个的小家。” 她站了起来,轻轻移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天空和高楼,半响,才幽幽的说:“你别那么着急,该有的总归会有,只要我们不放弃,家一定会有的?就算我们没有属于自己的新家,我们还有老家的院子呀,就算那里条件落后,我也没嫌弃你,如果我真的是贪图享乐的人儿,当初我也不会选择和你在一起的,再说了,有我的地方就是家,难道你还不满意?” “你说的太好了,可我,可我还是想知道你是因为爱才跟我走一起的么?”我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因为爱情。 她没有转身,而是叹了一口气,仿佛在分析我们两个之间的故事,一路走来,恍然如梦,而且梦来的太匆匆,我们也来不及分析爱情的真实性,只听她娓娓道来:“因为你热情c有生气c有梦想,和你在一起我没有压力,不会顾及到被伤害,你给了我安全感,一种不论我犯下多么大的错误你都会站在我身后,反正和你在一起,感觉那么真实,似乎更贴近生活。” 对一个入世不深的女孩,或许她此刻说的话发自肺腑,可当一个人看惯了社会的缤纷色彩,世界上还有更多好玩好看的东西时,她会不会这样说,会不会只在乎有爱就足够?此刻,我们对生命的理解力几乎为零,或许她看到了我美好的一面,没有欺诈和虚伪,只有善良的灵魂。 然而真是这样么? 答案是否定的,永远否定的。 在听到这些话时,我的心像万箭射穿般那样疼,我自问我真实么?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这是事实,我无疑就是世间最伟大的伪君子,真小人。 “那你,爱,我吗?”我问。 “不爱我会跟着你么!”转过身,双手抚摸着肚子说:“更爱我们这个宝宝!我希望它生出来以后眼睛像我,鼻子和嘴巴像你。” 她的眼睛闪烁着慈爱的光芒,脸色泛着潮红,那神态完全是思想的女神塑像,在一瞬间将她的爱定格在历史的青春篇章下。而此时的我,早已泪花满眶,深情的凝视着她纤纤的身子,但愿,一切向着幸福出发,向着我们所描绘的地方前进。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 我会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 这句歌词写出了我对爱最深的理解。 下午的时光很惬意,阳光灿烂,空气清鲜,我们来到小屋,小琪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不住的点头。 “怎么样,还喜欢吧?”我说。 “还行,呆里面挺安静的,而且可以沐浴阳光;虽然空间有点小,可也不觉得气闷。” 她走到窗前看看外面的街道,接着说:“还可以欣赏街道和行人。” 我们的审美不谋而合,从心理上接受了这样一个归宿;房主看到我们满心欢喜的样子也喜上眉梢,似乎也为人民办了一件好事。 “那就这样定了?”房主问。 “定了。”我说。 “我就说嘛,你们两个的想法就是不比常人,前两天来了一对新人本来说这间可以的,但那个女人说怕阳光太充裕晒黑了她的皮肤,我就觉得他们太俗气,哪懂得你们‘沐浴阳光’的生活情趣,我看你们两个都受过高等教育。” 房主开始对我们大加赞许,我心里一乐,觉得这人太会做生意了,甜言蜜语,只不过盯着别人口袋里的那几毛钱,不过马屁拍的确实令人舒坦。 最后付了半年房费,就这样,我们得到了这间小屋半年的居住权。 因为有了自己的“家”,心里特别安定,我们想着再买几件小家具,住着顺手也顺心,快临冬了,再添几件暖一点的衣服,我们计划着怎么将生活持续下去。 我给家里打了电话,简单说了一下情况。而妈妈好像不太赞同,说这么大的事也不和家里商量一下,严重蔑视了她的家长地位,还说这样任性下去,肯定吃亏。而爸爸总是对一切保持着相对沉默的态度,一言不发,完全让我这个儿子按着自己的生存方式去生活,爸爸的这一生活观念,我体会到了他自己对生命的感悟,任何事物的发展让其顺其自然吧,只有自己走出来的路,才是真正的路,才有意义。而无疑,爸爸是对的,假如他们过多的干涉,如今我也体会不到作为人的独立乐趣。 “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呀!“妈无不担心的说:“琪琪她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还没,等我们安顿好了,就去医院,你们别担心了,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要其他东西吗?天马上就要转冷了,要穿暖。”妈犹豫了一下说:“那孩子你们要生下来,别做傻事儿,明白不?” “有时间了给我们拿床羊毛褥子吧。”我说:“我知道怎么做,放心。” 其实,我心里何尝有过主意,孩子是无辜的,虽说我还体会不到当爹的具体感受,可一想到一个小生命即将面世,内心还是蛮期待的,很想看看我和小琪的孩子会是如何模样。 在妈妈千叮咛万嘱咐中挂了电话,心里酸涩难受,在这个节骨眼上,爸妈都希望会有个好的结果,他们已经为了这个家拼了大半辈子了,已经足够了,如今我长大了,剩下来的路得靠自己走,再让父母操碎心,怎么过意的去。 天很快黑了下来。 由于铺盖都是单人的,一个床只中间铺好了一块,躺在床上望着天空中的星星,冰冷的月光洒满小城,耳听着马路上汽车的轰鸣声,小城的夜晚,霓虹也璀璨,我渴慕的城市生活以这样的简单方式拉开了序幕,身边还有一个我最爱的女子。 小小的心似乎很满足,环境是艰苦了一点,可能够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很幸福了,足以抵挡世间一切的寒凉。 而年轻的我们,更喜悦相拥相偎,一次一次乐此不彼的身体交融,似乎爱情就该用肉欲去解释,升华。 就这样,在陌生而熟悉的城市过起了清贫却充满激情的二人生活。前面有什么?会发生什么?皆忽略不计,鲜淋淋的现实才是诱人的。 所谓未来,也在真挚热烈的爱情下,变得模棱两可。从未如此迷失,这种迷失是幸福的,但也充满危险,生活的危机已悄悄向我们漫来,惬意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孟小琪的猜忌 旧货市场在小城中华路旁边,我们计划买几件小家具,出租屋现在充当我们临时的小窝,总不能太过寒酸。 在印象中似乎记得旧货市场的位置,可中华路上下走了个遍恁是没找着,小琪移动着疲累的脚步,神情落寞。我也蔫了吧唧的心中郁闷。实在没法子决定问个路人,刚巧碰见个老大爷,六十多了吧,脸色红润,相互了解下,才知是个退休老干部。他推着一辆自行车,后座上架着一只小箱子,晃晃悠悠走的极为艰难,又要推车又要扶箱子。 老爷子给我指了旧货市场的位置,出于感谢我和小琪帮着老爷子将东西一直送到他所在的小区门口,这才回到旧货市场。市场很小很拥挤,都是陈旧的平房,里面新旧物件交替摆放。 我要的东西不多,一个床头柜,一张写字台,一只碗柜,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一步到位。 小琪的情绪一直很忧郁,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敢问她,或许怀孕的事让她倍感压力,到小城也几天了,她却有家难回,心里酸苦那是不言而喻的,也不敢告诉家人她现在的情况。 她穿着银川买的那件棕色长衣,一条崭新的青蓝色长裤,如此着装,青春中显露着成熟,别具风味。她在我的眼眸中逐渐变化,有时,从她身上可以看到时光流动的痕迹,那么忧伤。 我又高兴又自卑,相比之下,我的平凡显得如此苍白,我似乎掉进光环下的漩涡,一路挣扎,逼迫着我不断上进,努力调整着我们之间的距离,让外人看着我们不这样另类。 我的平凡无法满足她高贵生活的需要(我认为美丽的人就该有高尚的生活),而她每次都表示不在乎,愈是如此,愈觉得自己的弱小和可怜,一个男人在拥有了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物时,也拥有着那种荣耀背后的孤独和暗伤。 一种无形中的距离无时无刻不环绕我苍白的心,我的思维无法正常分辨这种幸福的味道,更无法预言爱情的结果。 我疯狂的寻找自我,在乱绪中思考我生活的出路,我该做些什么?假如我真和小琪结了婚,那么我该怎样去维护风雨飘摇中家?我真怀疑自己是否有这种能力。 我是一个打工仔,四季漂泊流浪,居无定所的生活没有着落,甚至不知道去哪里着落,世界之大,却无我的立锥之地,小城虽好,可在当前死气沉沉的小城,我该拿什么营生? 我不可能去改变什么,我的能力只能改变自己,让自己去适应环境,适应生活,我也不可能去做个诚实的农民,我的意识里,不管怎样,下定决心要告别爸妈那种生活方式,哪怕我会穷困流落到城市街头,也愿意留在城市里乞讨,最后一口气也得留在城市。时代变了,偏僻,狭小的农村生活满足不了我日渐丰满的心灵。 我的生活观:自由c快乐c无拘无束,和自己最爱的人可以不用操心生活衣居,完全融进一种现代化的生活方式中。 然而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就目前这个境况。 当前我所有梦的出路,就是寻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先让生活安定下来,再图打算。 小琪有了我们的孩子,我有责任使她过的幸福,也许现在所想的并不是我们有没有以后,事实已经说明,我没必要担心这个问题,所有问题全都指向了纯粹的生活,并且是有一定保障的生活。 面对浩荡的生活,我迷惘了,这么大的世界,对小人物来说,艰难异常,站在茫茫的,匆匆的人群中,我找不到生活的路径,我唯一的本事就是开塔吊,而在这个小城,建筑还在休眠,我,无用武之地。 极度失落中,我想先不能想的那么远,心若太高,势必架空现实,我必须承认自己是个平凡的人,没有特殊关系和背景,我的每一步必须足够忠实自己,目前,一个工作方案急需制定出来,不能再拖了。 平凡,是的,我必须承认这一点,想起小琪给我写的一份信里有这样一句话:“你不会因为我的漂亮而失去我。” 是啊,我一直这样痛苦和努力的寻找出路,为的竟然是她的美丽,也许冥冥之中生活告诉我的,如果我不努力,不强大,我有可能失去她。 从另一个角度分析,她的话表达着,她是一朵美丽的花儿,盛开在人们眼中,除了我,还有更多的人在瞩目,在心动,在追求!虽然我现在拥有着,并不代表以后还会拥有。 天啊!这是一个什么逻辑,难道我对自己不自信吗?还是对她不自信?不!二十一岁的我在这繁华的生活里已懂得了某种道理: 一个人要有主宰生活的绝对权力,如果主宰不了,那么,身边的一切终将慢慢的剥离你而去。 我们从街上郁郁寡欢的回来,各揣着心事,默不作声,而我也思考了一路,司机提醒我到了,我才收神回来,司机帮忙将东西搬到了二楼房子,等打发了司机,我刚将家具摆放好之后,准备打点水洗洗,电话突然响了。 我像平常一样掏出了手机,打开机子时我心里一颤,不自然的向小琪瞥了一眼,我有些犹豫,想着要不要接这个电话,小琪敏感的发现了我的不安,就问:“谁的?” 我没说话,将手机给她看,小琪的脸瞬间闪过一丝冷漠,然后冷漠的说:“接吧!”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接通了电话,是刘雅,我真没想到她会突然打电话来。 “在干吗?”电话那头刘雅温柔的说,声音有些涩,好像刚刚睡醒似地。 “我在房子里。”我望了一眼小琪,她平静如水。 “上次你托我的事我问了,前两天我表哥回家去了,现在回来了,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他。” 我让刘雅给我打听一下身边有没有转让出租车的,我打算先跑出租试试,所以才会有今天这通电话。 “真的吗?”我有些兴奋,连忙问:“那车他真要转吗?” “是啊!到时候你和我表哥好好去谈吧。” “那行,你把电话发过来我问他。” “你今天有时间吗?我今天没课。”刘雅这句话让我不安,很明显的透露出某种信息。 我将手机移到了左耳:“今天我还有点事,挺忙的。” 谈话进行的无比吃力,我害怕电话那头出现另类的言辞,毕竟十平方的小屋此刻意外宁静,尽快结束了谈话,电话挂断,我瞟了一眼小琪,她的目光平静的没任何涟漪。 这让我反而心里没了底,我出了一口气,看着阳光温暖的洒满了小屋,在这个冬凉的季节,阳光总是带给我干净温暖的思想。 小琪走到床前,放下手里的包,静默了一会儿,才平静的说:“她打电话干嘛?” 我赶紧将整个突发事件的原委说了一遍,我对神起誓,我绝对没隐瞒什么,她听完之后,苍白的一笑,说:“这是好事你很上进,我很高兴。” “我也是为了以后有个安定的生活,所以你别生气。”我带点解释的说。 “我敢生气吗?”她突然眉毛一轩。 我哑口无言,感觉事情并没这么简单。 “你们两个一直在联系,是吗?”她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 “我们只是朋友,没”。话没说完,已被恶意斩断。 “你回答是还是不是,不要解释。”她的话逻辑分明,不需要修饰。 我无比忐忑,不知道该怎样说,到了这个点儿上,也许承认才是最好的解释,我不无担忧的说:“是!” 她冷冷的哼了一声,身子开始战栗。 “你为什么要骗我。”她的话没任何色彩。 “我没有骗你。”我的解释同样苍白无力。 “那我在兰州时,你们是不是见面了。” 我想起那两个夜晚,愧疚如潮水般开始蔓延,我不知该死硬的隐瞒还是全盘和出?一时我还无法掌控剩下来的局势。 “见过。”思索再三我说:“在马路上见过一次。” 我必须隐瞒一些事实,这很有必要的,只要是一个和我有血有肉的人就会理解这种欺骗,它是善意的,裸的诚实在某个时期比毒药还要猛。 “那就什么都别说了。” 她转过身,开始收拾她的东西,事出突然,没想到她反应如此激烈,愣怔之余,便急忙阻止她的这一行为,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朋友,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感情,那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是无法替代的。” 我的解释只是对事实的陈述,这种陈述无不暴露着我们还在联系的另一种事实。刚才我应该否认大街上碰到刘雅的事实,而改为电话中联系或许罪孽减少些许。谁不知道若不相约,在大街上碰到的几率有多高? 孟小琪不是傻子,她拥有女人最敏感的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一章 孟小琪的猜忌 孟小琪呆呆的望着我,一串眼泪顺着鼻梁晶晶莹莹的滚落,我似乎看不透眼镜片下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在表达着怎样的想法。我捧住了她发颤的双手,心中的悲酸一股脑儿涌了出来。 “小琪,相信我。”我说:“我相信你一定会理解我的,我并没隐瞒什么?从小到大,从我懂得什么叫爱时,你已经占据了我全部的心,从我认知到生活里还有一个人是我这一生要去相守时,你就俘获了我的灵魂,还记得小时候吗?从那是起,你就是我的思想,我的世界,梦里梦外,你就像我的影子,时刻没有离开过我。”我虚伪的表演着,可我所说的话字字可鉴。 “那你为啥还要联系?你就在骗我!”她哽咽的说:“你就会说些虚伪的花言巧语。” 我被她反驳的失去了逻辑,就在世界末日的关键时刻,该死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屏幕上醒目的显示着两个字:刘雅! 感觉跟着了魔似的,这是要断送了我的幸福么?苍天呀,大地呀,不带你这样折磨人的。小琪眼尖,误解丛生,疯狂滋长。 “假如只是普通朋友的话,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电话给你吗?” 她愤怒的朝我踢了一脚,我没躲,只觉小腿那半截骨头火烧火燎的疼,我的沉默辩证了她的想法,坚定了她的思想,一向温柔有加的她居然放开拳脚,一套功夫用下来,可想而知,我忍受疼痛的能力也是有限度的。我开始在房间里上蹿下跳的躲,边躲边解释:“你真误会了,她只是帮我联系工作上的事真的真的就这些而已”。 我一会儿跳到桌子上,一会儿躲到床后面,她一路穷追猛打。我发现这样反而使尴尬情绪减少了许多,她那阴沉的脸上渐渐染上了花一样的颜色。 “好了,你别躲了有种就别躲是男人就别躲”。 战争戛然而止,我以为她终于恢复了理智,我赔着不是点头哈腰的慢慢靠近她,一面说:“真的是工作的事儿。” “电话拿来。”她疾言厉色,双目炯炯盯着我。 我无法拒绝她的要求,不情愿的将手机交给她,手机上并未保存我跟刘雅任何文字性的记录,因为我都删除了,我害怕某天不期而遇的矛盾,结果,预言成真。 交给手机的这简短瞬间我就想了这么多,思想转动之快,难以置信,可就在这个瞬间,手机的命运被强制改变,它从一个结构完整的物质一眨眼变成残缺的怪物。 手机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向着墙角暖气片处飞去,我似乎看到了它还做了几个凌空翻身的优美动作。我一看不好,肯定摔坏了。 我捡起来一看,屏幕已经破了,我气疯了但强忍着,我哪有勇气责备她,本来隐瞒了一些事实真相,对不起她在先,而她这种表现虽有些野蛮,可都出于对我的在乎,属于情绪上的正常释放。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了,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滴到了碎裂的屏幕上。 “你哭什么?”她小声的问:“你还受委屈了是吧?” 我没理她,眼巴巴的盯着屏幕,好像一张干净洁白如玻璃的的梦,碎掉了,除了惋惜别无它法。 “如果你还爱她就告诉我,你没必要那么痛苦。”她还是冷冷的,自以为是的说:“知道吗?” 我收起眼泪,直愣愣的走到她面前,与她凝视,我的眼睛是苍白的,没有焦点。 “是不是?”她依旧自以为是的认为着。 我依旧木然,没有思想。 突然“啪”的一声,我的左脸辣的疼了起来,她也木然的站在那里,却甩了我一巴掌,而就在同时我也冲着她的左脸颊一巴掌,呆呆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的眼泪很快像地平线上涌动的海,浪花朵朵,只看得我心疼;我猛然醒悟了,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可能会出手?也许出于男性的尊严抑或防卫本能?抑或是我气糊涂了? 然而一切的解释都已苍白无力来赎我此刻犯下的罪! 我们继续木然的相视着,完全没有时光的介入,我们是被悲伤和困惑雕刻的的塑像。 “你居然——打我?!” 好半天她才慢慢吐出这样五个迷惘的字,很无力,却透着绝望悲伤的力度!足以穿透我犯罪的防线。 “你也打我了?!”一时无法辩解,只好决定与她抗争到底,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局,如果我这一巴掌可以让我们结束过去和将来,那么,所谓爱情只能是命运的玩物。 “可我没有打疼你你打疼我了。”她珠泪莹然的说,那神态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向大人哭诉委屈和不满。 “有没有打疼,我的脸知道。”我说。 她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脸上的泪珠还晶晶莹莹的挂着,像一颗颗小珍珠颗粒装饰着一件珍贵的白玉像一般,她的目光有了曲线般的柔度,气氛瞬间温暖了起来,我乘机化解冰冷和隔阂。 “我们好好的别闹了行吗?”我说。 “谁和你闹啦?!”她一把推过我的手,呼吸还有些颤抖和粗糙,她擦着脸上的泪珠,假装冷漠的说:“手机没坏吧?” “屏坏了,其他的不知道。” “拿过来我看。”她说,接过手机看着破痕。 “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发这么大的火。”她顿了顿,眼泪又像雨过天晴后,在阳光中漂浮的雨滴,美丽的颤动着,闪耀着。 “你知道吗?”她说:“我并没有生你的气,我是生自己的气,想想我自己,什么都帮不了你,还每次惹你为我担心,二十一岁了,什么都不会做,以前我念的那些书,算是白念了,现在处境艰难,我知道你比我更难过更压力大,为了以后的生活,你无助的奔波着,我看了也心疼,这几天看你为了我们的事长声短叹的,还要为生活和工作操心,我也多么希望能够帮到你,说实话刘雅这样帮你,我心里吃醋啦过两天,我出去找一份工作先干着,我们两个共同努力,度过这个生活初始阶段的难关,以后我们两个有什么事儿就商量着来,你也不必为了生活上的事对我隐瞒什么,我既然跟了你,就没嫌你弱小,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也很上进,既然命运将我们安排在了一起,那我无怨无悔。” 听了她近乎文章般的言辞,我除了拥抱她再没其他什么可以表示对她的歉疚和理解,用心拥抱这个善良的天使,原来她是理解我的,一直是我太多心了,太缺少交流;但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何尝不虚伪?从人性深处来说,我是罪恶的,是生活中最现实的傀儡。 她在我的怀里啜泣着,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吻着她的脸,轻声的说:“有你这番话,我很感动,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我会努力的,我也不悲观了,从今以后我们两个团结一心,把日子过好,不让别人笑话咱们。” “嗯!”她使劲的点点头,抬起满面泪痕的脸说:“你的脸疼吗?” “你的呢?” 她呵呵一笑说:“幸亏你打醒了我。” 我以为日子就这样平凡平静的过下去了,未来我们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家,还有孩子,我们等待着这个生命的来到,“爱情的的结晶”是我们既感到神圣又特别期待的幸福。 在这个小天地里,欢乐,忧愁,悲伤,幸福,色香味俱全。我们是单纯真实的青春男女,爱的戏虐,爱的抚弄,在这个平静c平淡c平凡的生活里,性充当着我们唯一的方向和惊喜,而且乐此不彼。 面对着她丰满的身体,动情的双眸,年轻的气息,一切皆令人欲罢不能,拥抱着她时,世界充满着太多骄傲和满足,当想到童年的岁月时,我觉得更爱她了,那时小,何曾想过,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和她走在一起呢?那时候她是我心中的天使,夜空里的明月,春风里的燕子,梦想中的新娘 夜深人静时,月光轻柔的洒满整个房间,看着她熟睡的脸庞,姣好的面孔,令我滋生出一生去守护她的强烈愿望,我默默祈祷苍天: “让这一切成为永恒吧!” 但未来的路我一无所知,过分美丽的现实背后是黑暗般的恐惧?谁的爱情有所保证?保证温故知新,白头偕老么?而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保证我们的未来么? 我从未想过用肚子里的孩子去争取我们婚姻的存在,幸福的持续。我认为我们有爱情,爱情可以战胜一切,包括她家里的反对。 对一个过分自信爱情的人,这种自信背后就是裸的伤害,不需要太久,历史见证过不少如此悲剧,可深陷爱情的我们,被甜蜜所蒙蔽了性灵之眼。 或许我们不一样,会跳出那种爱情的怪圈儿。每个人都单纯的思考过,像我一样思考,像其他人一样思考。 而不论思考的结果怎样,在我心里依然充满了坚定的信仰,执着而永生,它像一朵火焰,燃烧着我全部的生命能量! 更多时候,人都愿意相信爱情,领受伤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没有人会懂爱情 我和刘雅向前走去,看着温情的少年们脸上绽开着花朵,他们没有忧伤,也没有生活劳累的印记,更没有对尘世的抱怨和不满,他们完全的脱离了世俗,目光如此清澈,举止如此优雅;爱情是个伟大的创造者,在它神圣的王国里,没有纷争,没有苦难,唯有视苦难如奶酪,如香槟。 “你觉得爱情的结果是相爱,那么没有结果就是不相爱喽,也就在两个人的爱中,有一方是虚伪的,不真实的,你认为这种说法正确么?”我说。 “我不知道。”她想了一下说:“逻辑学里面好像唯一没有爱情的概念。”她的目光开始游离,仿佛在四处发现能解释这句话意义的事物,也好像在看,在这个爱情的乐园里,哪些是天使?哪些是魔鬼? “但尽管这样,人们还是爱着,并没因为害怕欺骗而停止过爱情。”她收回了思绪,叹了一口气说。 放慢了脚步,在湖畔一株柏树下站定,眼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湖面。 “这也许就是人们说的追求吧?人生必须有所追求,哪怕在不真实中追求真实,在欺骗里追求真理。”我说。 “那你是怎么理解爱情的。”她问。 “我觉得像梦!”我说,向前迈出了一步,站在湖畔的人造水堤上。 “你觉得爱情不真实?” “是!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目光掠过水面,看到两个在树影背后热吻的学生,说:“将来也是如此。” “你有些悲观!”她说。 “悲观是现实真实的反应,悲观的人才能看到真实的世界,所以也是最真实的人。”我说。 “但这样会很累。” “人活在世上哪有不累的?当对一件事物了然无趣之时,人就会觉得烦躁和不安,又会追求新的东西,以刺激自己的平凡和枯燥,这样周而复始,哪有不累的。”我说。 对面的男女结束了长吻,依偎着偶偶轻语,完全陶醉在自我世界里。 “说些开心的话吧,我不想使这一切都变色,我们还年轻不是吗?”又是一个“我们还年轻”!那么等我们老了,还怎样给自己找借口?我们会不会说:“我们老了,不是吗?” 她改变了失落的模样,开始鼓动士气,说:“就说说你吧。” “你想知道什么?”我回过脸来看着她,她的眼睛有些朦胧,软软的,一种无法斩断的东西在翻涌。 “她来了吗?”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我说:“来了。” “她还是那样漂亮吧。”叹了一口气:“记得在初中她就是我们学校的校花,真没想到你们会会走在一起。” 孟小琪小学毕业后就去了刘雅所在的中学。 我冷笑了一声说:“很多人都这么说。” 心里想着,为什么人人都认为我们走在一起就是“不可思议呢”?这样想着也就顺口问了出来:“是不是我不配拥有这样的爱情?我是不是太平凡了?” 心里既得意又失落,得意的是我能拥有人们所公认的美丽姑娘;失落的是我在人民的眼里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而已。 “不是那意思啊其实,你也很优秀呀,相比于那些外秀内虚,徒有虚表的人来说,你是一个值得用心去体味的人。” “哦!‘外秀内虚’呀?那意思是我‘外陋内秀’了。”我假装生气的说。 “就你思维宽广,什么事都喜欢反过来想,你的这种探究精神用在这儿不显得太钻牛角尖了嘛?” 她向我做了个鬼脸,等待着我的措辞。 “随你怎么说吧,我可没你想的那样‘思维宽广’,如果我真的拥有这样的思维,至少现在不至于生活没个着落呀!” 我叹息,继续在湖畔徘徊,看着悠远的天空,想到未来还一片黑暗,不觉心中惆怅百转,接着说:“都二十一个岁月了,这人生”。 我没将话说完。 “是啊!想想过去,看看现在,感觉岁月太匆匆,人生太茫然。”她走上来并肩捱着我,转过那对透明的眼睛说:“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么?” 记得啊!我说,神思像云彩一样划过天际:“你当时还给我送了一块泡泡糖呢,那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接受女孩的礼物,那时候很感动。” “现在想想觉得那么遥远,又那么近,时间这个东西就是奇怪。”刘雅说。 空气变得温暖起来了,一阵阵微风吹过湖面,掀起层层涟漪,风儿掠过刘雅的额头,额头的碎发开始在风中漂浮。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十七岁。 那种感觉,像我第一次意识到自我存在时一样,令人新奇和兴奋,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生命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它承载着一个人太多太多的东西,却让人看不透;然而当我们逐渐理解它的时候,已发现它们早已离去,像风一样离去,让人看不着也摸不着。 我们谁都没说话,好久好久她又问: “她对你好吗?”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好”到底该怎样去理解,从爱情的角度,还是生活的角度?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并不是一个木头,有些东西我能体会和感觉到,当一个拥有完整思想的人在身边时,她散发出的那种气息,不论是生命的,还是意识上的,有些东西它总是难以触摸的,毕竟她不是你;一个人心灵深处的圣地是任何外人都无法进入的,所以有些问题它永远没有答案。 就在这时,湖边走过来一对男女,说说笑笑的向我们走来,刘雅赶紧走过去和她们打招呼,显然是她同学,说了几句,相互告别,并且向我这边投来探究的目光,我别过了脸,看远处的风景。 电话响了,是孟小琪,我看了看四周,接通了,她问我在哪,去了这么久,我说马上就回来,在路上呢。 草草的挂了电话,不得不和刘雅说别,耽误了这么久,她肯定急了,而我在这里赏山玩水,假如看到如此场景,我和她就会变为过去式。 “我得走了。”我说,看着她走过来。 “还早啊,有些话我还想和你谈谈。” “改天吧。”我说:“如果你还会把我当朋友的话。”我特别将“朋友”俩字压的重,希望她能理解我们今天的相遇只是一个巧合,也同时说明我们之间,只能泾渭分明。 “到时我找你。”她说:“只要你别躲着我就行。” 我刚踏出公园门口,刘雅在后边喊:“等等,那车你什么时候去看呀?如果需要我出面,我可以帮你。” “恩,我会的!”我说:“我还在犹豫。” 我立马打了车去三爸家将东西取了回来,然后小跑着踏上了楼梯,打开门时她正两只脚翘的高高的瞅着电视,我一伸脚,地板上全是水,赶紧收回了脚,望着她能够给个解释。她看着我的疑惑,尴尬的向我笑笑:“电暖壶破啦,水都流出来了,都等你呢。” 我又好气又好笑的说:“等我?” “是啊!不高兴啊?难道你让本宫挺个大肚子给你干这等粗活呀!”她拍拍肚子向我示威的说。 我赶紧找来拖把将水托干,又将暖壶残片收拾干净,这才坐下,紧接着她的审问就来了: “去这么久不会见你的旧情人去了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脸就红了,别过脸去:“别说这么难听,我敢吗我。” “就没有你不敢的事,说吧,有什么收获?” 我将妈带来的肉和馍馍,点心往桌上一放,说:“这就是!” 她掏出了一块点心,含在嘴里憋得两只脸蛋儿像松鼠的双腮,感觉好搞笑,我说:“我们家皇后饿了呀?那就多吃些,没人跟你抢。” 她将嘴凑到我唇边,示意我也吃,没法子只好嘴对嘴的吃了一点,然后她说:“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我心里没底。 她双目示意她的肚子,抬起眼望着我。 “生呗!“其实我心里也没个底儿。 “你说的轻巧,拿什么生呀?” “反正我也没生过,我也不知道。” “你给我装什么糊涂呀!怎么给我爸妈说啊?”她有些焦急的说。 我六神无主,到了这个时候,也许真到了面对的时候了,然而当我想到她家人那种盛气凌人傲慢过头的行为和语言,我就一阵发憷! “要不我们摊牌吧?”我说。 “可我害怕,我爸是最好面子的人,要知道我这样了,他肯定会打死我的,再说我也不想让我家人更难看。” “那你说怎么办,这件事明摆着你爸妈是不同意的。” 她的脸刷一下红了,两只眼睛发愣,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像一座会移动的大山逐渐压向了我们。我苦闷极了,起身去了趟厕所,边撒尿边思考,这没有头绪的事儿,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分析我们两家的关系,先别说穷富等级了,就当前我具备结婚的条件吗? 在我想的深入之时,厕所被敲得整天价儿响,看来有人憋不住了,这屎来如山倒,英雄好汉未必挡得住,我赶紧让位,打开门发现是对门住的那个女人,看年龄也就三十过一些,独身在外租房,而且伴侣不常常是一个人。 她看到我,脸微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一头长发瀑布一样垂了下去,她是一个高贵,迷人,冷艳的女人,眼睛特大,苗条匀称的身体,让人很难想象,似这样的女人也会单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命运是矛盾的集结 我刚刚离开厕所就听见厕所里那个女人呕吐的声音。走到门口时,发现她的门开着一条宽缝,透过缝隙能看到房间跟我差不多,宽大的落地玻璃窗,阳光从粉红色的窗帘缝隙中挤进来形成一道明媚的光线。靠窗摆放着精致潮流的家具,茶几上放着几只空啤酒瓶子,地上还倒着几只,地上丢满了烟蒂,还有几支吸了几口的烟卷,正冒着青蓝色的烟雾,真不知一个女人会将生活过的如此糟糕,让人费解。 我摇了摇头,心想,也许她和我一样失去了生活的方向或者拥有着无数的苦闷,更或者唉!算了,还是顾自个儿吧。 我埋头进了房间,小琪正跟人通电话,脸色难看,神情沮丧,只是点着头,眼角还挂着泪珠。 我沉默寡言的等她挂了电话,她抬起疲倦的眼睛说:“我给我三爸打电话了。” “人家怎么说?”我问。 “我三爸说让我别急,他想想办法,他说如果是我愿意跟着你就想方法说服我爸妈。” “那你的想法呢?” 我边说顺手掏出一支烟点上,还没吸一口,就被她夺了过去向门口掷了去,眼睛里闪着泪花:“你还有心思抽烟?你不说戒了么?” “我烦,我想抽根烟”。 “你心里有我吗?” “这是两码事?”我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觉背着一座大山,内心莫名滚动着一股阴郁之气。 她别过了脸,在哭,我心一软,低声说:“以后不会了,在这个档口,我心里也挺难受的。” 一天的光阴又结束了,每天看着她的肚子,压力像浪潮一样一波比一波强势,压迫我的神经。 我开始思考婚姻。 事态逼迫的我不得不去思考婚姻。 婚姻?到底是什么?这是两个人创造的产物,它承载着两个人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太多的悲苦,不可思议,都是它所包容承受的,为何还是有太多人无法保卫它的完整,支离破碎是什么创造了它,又是什么破坏了它现在我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它,可对它越来越充满了恐惧。我从未想过会如此节奏的靠近它,它多么遥远,却又在咫尺。 真如钱钟书老先生所说:婚姻是座围城,有的人想进去,进去的人想出来。 而我正是想进去的人抑或被迫走进去的人么? 我不知道。 从某种捕捉到的内心感受来说,我应该是愿意走进围城的人,可我是个想走进去却满心惶惶的人,不知道围城内是怎样的一番天地? 凉凉的夜空了划过一轮白惨惨的月亮,天空很蓝很蓝,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的;面对这样的月色,这样的天空,让人无法入睡。 我们会顺利走在一起么?日思夜想的幸福会轻易来到我身边吗?以后给她这样的生活么?跟着我东奔西跑,靠打工为生吗?那些枯燥而且繁重的体力活她能无怨无悔的承受吗? 她应该像月光一样,受万人的瞻仰与祝福,可她的命运将要被平凡所填写么?她站在我的世界里注定朴实无华,这是可以预见到的。以我对自己的了解:平凡,是我的精神画像,也是心理画像,更是生活画像。 我转过脸,想认真的看看她,她的命运将要和我紧紧的拴在一起,对她是不是太残忍,我是不是应该坦白?我的病是治不好了,而生活也如此糟糕,在良心上,确实我始终无法去逾越,她越是爱我在乎我,我的罪恶感也就愈加凸出。而爱她,就不能给她苦难,一个残破不全的世界。 而我看到的却是明莹莹的目光,那目光和月光同样的圣洁和透明。我心里一动,那种既幸福又痛苦的滋味让我百转回肠。 我又如此不舍这双眼眸,想时刻将自己印在他的视网膜上。 我爱你。小琪,我一次次这样容忍自己,只是因为爱,我那么爱你,怎么可以离的开你! “你在想什么?”我问。 “想我们两个。”她静静地,目光没有动,依旧凝结着,仿佛在欣赏一幅绝美的画卷。 “你后悔吗?” “不后悔!”她说:“这是命!” 一阵酸楚漫过心头,泪已从心底里流过。我心说:“这不是命,这是一场难以收场的悲剧,任何一个和我在一起的女人都是一个结果——悲剧。” 我被痛苦和绝望淹没了:“你不该相信命。” 她转过脸来,目光清澈的望着我,好一会才说:“什么意思?” “我打个比方,假如我四十岁的时候会死,到时你去改嫁了吧,我绝不会怨你”。我还想说什么,她霍然起来,语气生硬的说: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如果现在你后悔了,你可以告诉我,我已经是烂菜一朵了,也没什么用,你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的侮辱我!” “对不起。”我心里难过的说,其实只有我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如果有一天我病死了,她该怎么办?我不想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想试着知道她的生活观,没想到这竟是个十二分愚蠢的问题。 “你别生气,我只是想到这样一个‘离奇’的假设,逗一下你。” “你太过分了。” 一个美好的夜晚在沉闷压抑的空气中过去了。没人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更没人知道我灵魂的哭泣和扭曲。我的自私和阴暗没人知道,这是一个秘密!痛苦的秘密,受着这样一个“秘密”,我犹如过着地下阴暗的生活。 当命运在我生命里留下具体的轮廓,当我知道自己的生命是黑色的时候,我多么渴盼阳光和温暖。我想告诉每一个人我的“受伤”,可从电视上,从生活中我看到了太多真实的镜头,被人歧视,抛弃,当瘟神一样的防着,躲着,那种心灵的伤害和扭曲,仅仅是别人的一份同情所能化解的么? 造物主生来就是让我承担生命之痛的。 至今我还记得当我得知身患重病的那个绝望的黄昏,感觉眼前的世界与昨天划开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那个灿烂明媚的太阳再也不会升起,我陷入漫天遍野的黑暗孤冷之中,我的眼睛寂寞的看着重叠的黑暗,汹涌着,呼啸着,一股股凌利的黑风,形成无数漩涡,酝酿着下一次毁灭性的破坏: 我放弃了我的学业,放弃了我的体育,同时也放弃了自己的前途,更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一路走来,步步充满着对命运的怨恨,对生命的不理解。 直到今天,再次遇到了她,孟小琪,我本以为有勇气告诉她这一切,让她共同担负起我残破不堪的天空,当爱成为幸福的基石,我怯步了,我明白,所谓幸福我建立在命运的石头上,一块没有字的石头,一块给遗弃了的石头。 我一步步沦陷,走向了一条黑暗的道路,别人看到的幸福和美好全是假的!是假的,我欺骗着人们,欺骗着世界,欺骗着心爱的她。 我等着命运对我的裁决,生命对我的审判。 不管怎样,任何事情都有一个结局,就像死亡,它会给人最后唯一正确明了的答案。 这个道理是初二那年,爷爷过世时我就朦朦胧胧读懂的道理:人会死掉。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看见死亡,感受死亡,一个人安静的躺在冰冷的地下,白纸覆盖着僵硬的身子,心第一次被诡异的恐惧牢牢抓住。 人死掉后会去哪里?那时我在思考。 也许只有人类塑造的神才能知晓吧?这是现在我思考的答案。 到现在我清晰的记得爷爷过世的那天,我正在读初二,我和许城被爸爸从学校接走,因为那时还没有电话,爸爸只能亲自跑来传达消息。爸爸骑着老旧自行车,在坑洼的地上散架式的响。山道迂回,我们不得不跟着爸爸沿着山路走在秋天的田野里,爸爸说你爷爷过世了。我就很难过。许城在初一,他扬起脸问爸爸,过世就是死了哇!爸爸瞪了许城一眼,许城吐了一下舌头不再说话。 对十四岁的我来说我明白过世和死亡的概念,可就是没见过具体的死人,因此,对于死亡,它还是一个崭新的名词。而从智力的角度来说,那时我还是个笨孩子,整天只想着回家,不怎么爱学习的家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检查 进入十月份的小城整天雾蒙蒙的,东山灰白的山脊因为雾的缘故变得更加苍凉,有时,我很想爬上去俯视小城,可一直没有完成这个想法。 又是新的一天。 早上拉开窗帘时,窗外同样雾气腾腾一片,马路上潮漉漉的,行人都撑着伞,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我们准备去医院给小琪做个检查,毕竟从发现到如今还没进行过细致的检查。对她肚子里的宝宝,我也有了某种期待。 过了两天平静而快乐的时光,此刻的天气意外扫了一番我们的兴致,这两天我们大门不出,小门不迈的呆家里查字典,找字义,给未出世的宝宝起名字。从此种行为来看,我们都有了迎接下一代的模糊概念。 小琪选男孩。 我选女孩。 顾名思义,她喜欢男孩,而我更喜欢女孩,为此我们还争吵了几次呢。这不早上她兴奋的说:“我们的儿子就叫许美辰吧。” “我们的女儿就叫许美佳吧。” 她一言,我一句,互不相让,她白了我一眼,我赶紧识趣的说:“要不两个都留下吧,说不定都用的上。”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你以为前世是十世修行的美德家呀?” “命运的东西谁能说的准呢?说不定我就有那福气,儿女双全哩。”我说。 最后讲定,两个名字全都保留,静观命运的机变,我们达成了共识。 其实,表面上和谐,私下里却暗藏杀机,谁也不服谁,但总的路线不变,一切向幸福出发。同时我发现,小琪跟我的节奏逐渐融在了一起,说实在话,当时并未想到,是未出世的孩子才让我们在生活的各方面出现了别样的生机,关于婚姻的矛盾不显得那么尖锐了。 小家伙还未出世,能量反应如此巨大。 收拾利落,出了门,向医院走去。 出了小区门口,我们抖瑟着身子,看看天上的云彩,压的很沉,一股股凌厉的风刀子似的。 雨夹雪,细细的飘着,不一会儿脸上身上顿觉得湿润润,潮乎乎的。门口修鞋的老大爷眯着一双细眼瞧着我们说:“要出去啊?” 我们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这天马上就要变喽!冬天来的更深咾!”他搓了搓手。 自从租进了这个地方,门口的老大爷便是我们最熟悉的朋友了,他很慈祥,对我们特别好,如果鞋子破了,他都会乐呵呵的免费给我们修好,时常会说:“我儿子和你们一般大。” 但话很快转入低落和叹息:“要是他和你们一般儿乖,我就放心了。” 话说完目光变得灰暗,有些神经质的说些我们并不太懂的话;老大爷个头不高,黢黑的脸,头发稀疏,形容憔悴。 后来才知道他儿子不好好工作,时常在社会上和一些无业闲散人员交往,也常常做些社会不认可的事;自从他的爱侣出了车祸之后,家里就剩下他和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他也从此变得落落寡欢,生活一度失去了颜色。幸好女儿聪明灵秀,可爱懂事,她叫巧云,在读初二。巧云时常会到我们房子里说话玩,小琪也喜欢和巧云在一起,说些开心的事儿。 她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时常大哥哥长,大姐姐短的,惹得我们忍俊不禁,因为单纯的她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如果喊了我大哥哥,怎么还能喊大姐姐呢?可小琪宁可巧云喊大姐姐,也不愿人家喊大嫂嫂! 巧云性格活泼开朗,和她爸爸一样热情,家里所有大事小事,她都干。在她记事时她就知道自己没妈妈,如今爸爸年纪大了,还得为她的生活起居努力的干活赚钱时,巧云说她多次提出不读书了,要打工挣钱帮爸爸维持生计,可她爸爸坚决不同意。她哥哥又常常不在家,还隔三差五的来向她爸爸要钱。 她家住着一个不大的院落,家里好几年没种过地了,巧云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好好读书,争取考个好大学,将来分配工作挣了钱,就让爸爸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看着纯洁美丽的丫头,为着自己的梦想,自己的生活而快乐的憧憬时,她这种单纯的执着深深的打动了我的心。这种年轻的,生命力极强的感染力使生活蒙上了一层浪漫的色彩。 其实,生活不正是这样吗?平凡更能给人生命的美感。面对那样一个家庭,我和小琪分析过,绝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巧云的爸爸,也就是修鞋的老大爷,我看当爷爷还差不多,他怎么可能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女儿呢?而且相貌特征过分悬殊,也许这又是一个掩藏在人海茫茫中的故事。在生活这幅浩瀚绵长的画卷里,任何故事都可能发生,任何不可思议的画面都会上演,生活没有不可能的事发生,只有想不到的事。 别过了老大爷,我还是认为他是一个老大爷,不论事实与否,他沧桑的面容早已告别了一切与青春有关的撕扯。我们在灰蒙蒙的天空里,心情也变得有些糟糕,这种天气,会不会是有所征兆?我心中有着莫名其妙的不安。我不禁的有些担心的问小琪:“你感觉身体怎样?” “很好啊!”她不解的问:“怎么啦?” “没事。”我说。 我也观察了一段时间,平常听人说,怀孕的人会出现呕吐恶心等现象,可我从没发现小琪有这方面的表现。也许,因人而异吧? “你脸色不太好。”小琪望着我说。 “这天气真是坏透了,没想到这样冷。”我借故而言它:“你冷吗?” “还行,你小心别感冒了。”她关切的说。 我说没事,我们并肩走在一起,穿过人群,冒着细雨,向医院走去,如此情景突然想起一句诗: 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欲断魂 现在虽不是清明节,而是一个临冬的季节,而这种场面,却和诗句特别合拍,看来人们都喜欢有阳光的日子,这样的天气,连人心都潮的难受。 不一会就到了医院门口。 医院可谓门庭若市,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像赶集似的,触目惊心。我们躲在一处比较安静的角落里喘气,人太多了,空气压抑而难闻,我认为世界是不是病了? 不来医院,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来到医院觉得自己比天使还幸运。所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医院的草坪里,鹅卵石铺的羊肠小道上,到处都是行动缓慢的身影,我们小心谨慎的走着,深怕会撞到手脚不灵便的。走廊也挤满了人,还好,还好,医院不比市场,稍微安静些。 我心中暗想:“医院是生命的维修站。” 我从墙壁上挂着的一张就医流程表了解我们要去的科室,然后摩肩接踵的向着目的地摸索而去。 “我有点害怕。”小琪小声说。 “别怕,就检查一下。”我说:“又不会戳针开刀的,怕什么。” “又不是检查你,当然不怕,没良心的东西。”她白我一眼,挣脱了我的手,向前快速走去,走了几步,停下回头来,又用细细碎碎的步子小跑着向我走来,嘿嘿笑着:“快到了吗?” 我忍不住笑:“有本事自己去啊?就这点德性啊。” 装作不理她,向着三楼妇产科走去。 医生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妇女,头发稀疏,鼻子扁平,眼睛严肃而冷漠,第一感觉这个医生对工作一丝不苟,严谨而认真。看到我们,便抬起眼睛,乜斜的望了下我们,才干巴巴的说:“说说情况吧?” “我怀——怀孕了。”孟小琪噌一下脸红了,极不自然的扭捏了一下,委婉的表示她是第一次。 “多长时间了?”医生依旧冷漠,机械性的问。 “不知道”。 医生略一抬头,说了句:“先做个b超吧。” 她开始在纸上写着什么,又机械式的问了一句:“号挂了吗?” 我心里一紧,刚顾着找医生,没想起挂号,孟小琪向我瞧了一眼,我吐了一下舌头,便急匆匆转身挂号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检查结果 穿过医院长长的昏暗的走廊,我的心似乎跌入黑暗当中,每当靠近医院,我都会表现得格外抗拒,医院就是我梦中的兽,时刻蹲守在生命的十字路口。 挂号的队伍源远流长,不知道啥时候排到头?旁边一窗口是划价区,一沓沓钞票像黄河水一样流进了这座海洋般博大的医院。 这生命维修的代价可真大呀!为什么人们还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抽烟c酗酒c吸毒c自残c相残c暴力也许还有更多腐蚀生命的花样!这时才觉得平日小琪不让抽烟是一种怎样的爱呀! 在我思绪纷飞时,后面阿姨急了,喊道:“你挂号不啊?不挂倒是让让!” 我不好意思的说了句对比起,赶紧办了手续,心还为刚才想到的幸福快乐。我边想边往三楼奔,小琪怕是等不及了。挤到电梯口,发现人员满集,各人神色惆怅,对着电梯行注目礼,无奈我择楼梯而奔。等到三楼时小琪正站在楼梯口郁郁等待,见到我来,有些生气的说:“怎么才来呀?拖拖拉拉的。” “就别怪我了,我脑袋差点被挤破了。”我舒了一口气说。 她将一张单子给我,白了我一眼,看她脸色难看,我也就闭了嘴。我们向四楼b超室走去,一路我保驾护航,深怕一个不小心发生碰撞或者跌倒事件,后果也是相当严重的。前几天电视上还在报道,某学校下课时,学生蜂拥而出,一学生不慎跌倒,后来者居上,结果造成很多学生受伤甚至死亡,太可怕了! 四楼也是人满为患,色相百态:有和颜悦色摸着大肚皮交谈的;有脾气暴躁边打电话边跺脚的;还有小孩子哇哇的哭声;加上空气不畅,简直让人难以忍受。除此之外看到几个女人咕咚咕咚大口喝着矿泉水,样子好似几辈子没见过水为何物,大有不要命的狂饮,这大凉的天不至于吧? 我纳闷的想着,真是人间百态,世事难明。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听见有个工作室里传出一声甜甜的女音:“外面要做b超的女士,希望多喝些水,把尿憋足了再进来,这样做的效果比较好。” 我看了一眼孟小琪,意思是问她是否如此,她才恍然大悟似地说:“差点忘了,刚才那个‘冷漠’医生说要多喝些水的。” “不是差点忘了,是已经忘了。”我说,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你想喝什么我去给你买。” “水效果好吧,也许?”孟小琪瞄了一眼一位正大口喝水的妇女皱眉说。那妇女犹如饮鸩一般,脸色被水泡涨了似地难看,苍白如纸。 这大冷的天,凭空喝这么多水,真是遭罪,我都替小琪感到难受。 外面的天气依旧,飘着细细的雨夹雪。走出医院来到大街,从未觉得过的轻松和振奋。医院就像是永无光明的大监牢,里面充满着悲苦,离别,哀嚎和乞怜!一个完整的生命,它的完整性多么不容易。我心里对生命这个词语的内涵开始加码!它的重量让我清醒的认识到,生命的可贵与脆弱,不是神能左右的了的(我绝对相信神的力量是足够大的)。 我买了一瓶矿泉水,一瓶水蜜桃,我怕小琪喝不下去。 看着小琪那难受的样子,我是既难受又好笑,好不容易喝完了,轮到她了,可刚一进去,我还没转过脸来发愁呢,她就出来了,愁眉苦脸的说:“水喝的少啦!” 天啊!我赶紧又奔出去,买了两瓶矿泉水,一个阿姨告诉我喝矿泉水效果最好。 我心里替小琪疼,可也无可奈何,抚养下一代不容易啊,这还没出来呢,就知道折腾他爹他娘了。这是我跑了两趟路后得出的哲理!我看着她将两瓶水像禾苗饮甘露般的喝下去并打了个嗝,看得我我瞠目结舌。 她白了我一眼,几滴水从口角掉了下来,她伸出衣袖擦了擦,闷闷的说:“千万别惹我笑。”说完脸红了,小心的凑到我跟前轻声的说:“我快被尿憋死啦!” 我用苦涩的微笑送她进入b 超室的。 好久她出来了,面色苍白,迫不及待的说:“我要去厕所!”说完一路小碎步奔向洗手间。 半个多小时后结果出来了,我们看不懂怎么回事,文字说明的确是怀孕了,我的心也是喜忧参半;但有些文字我却没读懂,我们又拿着单子找那个“冷漠”医生了。进了她的办公室,里面挤满了人,有询问的,有准备做流产手术的,反正乱乱糟糟,听着心惊肉跳! 好不容易前面的人都完了,后面又跟着我们排起了队,我将单子交给医生,医生看了看单子,豪不掩饰的说:“孩子可能有问题。” 当预感被现实塑造了出来,我的心咯噔一下,脑门儿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似的,就觉天旋地转。 怎么可能? “什么?”我们近乎异口同声,面面相觑,医生向我们做了一个详细的解释。 “来,你们看,检查结果是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就差三天就六十天了,可没看到孩子生命的迹象,检查图示所说,的确怀孕了,当然情况因人而异,你们也别担心,具体情况要等一个礼拜之后,再确诊一次才能定论。” 我们不知道是怎样走出医院的,彼此默默无语,我们毫无准备的接受了一个深奥的问题,至少对我们而言,这是第一次。一时有点晕,晕晕乎乎的走出医院大门,我们站在人群里失魂落魄的看着人来车往。 怎么会这样?实在难以想的清楚,听人说如果吃了不该吃的药,孕期间夫妻不科学的性生活,都会对胎儿产生影响。当然还有一个我不敢去想的雷区: 近亲! 但这也没那么绝对的事啊!我们的历史也曾证实了一点,近亲结婚是有的事,除了少部分,大多数都还是幸福美满的呀!难道我们就是那不幸因素里的一份子么? 我开始责怪起自己来,我不懂这些,也许在我们不知道她怀孕期间乱吃药,过多的性生活,让我们的宝宝遭受了伤害?很早她就提醒过我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以没事儿,不会那么巧为由没去过医院,实在是幼稚到了极点。现在好了,苦果已生,怎么办? 一早上我们没有吃饭,溜溜达达的走在大街上,也不觉得冷,任凭被雨水所淋湿,我们被医生的话吓住了,虽然还有一丝希望,可谁愿意守着一个不完整的希望生活?我们考虑最多的是忧的一面。假如这个孩子没了,那么家人肯定会坚决认为我们是由于近亲血缘所致,对于我们的婚姻成败,绝对是致命的伤害。 我们的生活又被一个大大的问号所表示。 “我们先吃点东西吧。”我说,看了看疲倦不堪的孟小琪。 “我不想吃。”她目光浑浊,从她眼睛里看不到任何色彩。 “别多想了,也许这只是个意外。” 她没说话,用凉凉的手握住了我的手,她拉着我直向我们的小屋走去。 我去楼下买了一些东西,她躺在床上静静地睁着眼,不吃也不说话。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爱情一路走来,并没我们想象的那样幸福和快乐,面对着无时无刻不侵袭我们的恐惧和悲伤。 现实厚重的压在了我们年轻而缺乏经验的心上,苟延残喘。是不是命中注定了我们在平凡中不平凡?遭受痛苦的洗礼?面对没有一丝可寻的神秘命运,小人物的种种茫然和绝望得到空前的滋长。 命运是个完美的编剧,当你正沉浸在自以为是的幸福当中时,笔锋一转,已是另一番天地。 屋子外是一阵小孩的玩闹声。 那是我们邻居的一双儿女,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对活泼泼的孩子,孩子在上幼儿园,丈夫有些脚跛,一家人生活的其乐融融,这一家是我们六个住户里面最幸福的一家子,住着不足二十平米的房子,却上演着浓的划不开的亲情大剧,表现对生命的理解,对家庭的诠释!我从未听见过他们抱怨过,从这一家,我看到了一种生活的哲学: “知足常乐!” 那两个孩子也时常会到我们的房间门口探探,露着小鸟儿一样的脑袋,然后笑着跳着,那时孟小琪开心的说: “我们也要生一对儿,咱们也不争也不抢,一个公主,一个王子!” 可一个公主一个王子的甜美想法并没有持续多久,我们不堪内心的慌乱决定打掉这个孩子。我们的现实世界还不足以迎接他的到来。当做了这个决定时我们都不知说什么,相互呆呆的望着,感觉这个决定不是我们做的,而是命运做的。 我们来到医院,坐在医院外边的花园台上发呆,我们再做最后的挣扎。她脸上毫无光彩,因为毕竟是个小手术,她感到莫名的恐惧。她也没做过这方面的事,因此我一直安慰她,忍忍就过去了。而那时我也是单纯的近乎犯罪,要知道流产跟生育一样,不但有风险,而且手术后要跟生完孩子的妇女一样坐月子,不能风吹日晒,不能做家务,一切关于劳动的事都要停止。而当初幸亏她从手术台上跑了出来,说她想要这个孩子。不知道她是由于恐惧还是真心想要这个孩子,总之那天我们结束了近乎疯狂的行为。 就在疯狂之前我们确实不断犹豫,不断做决定。后来我们索性咬紧牙关,决定放弃这个孩子,我们真是没啥能力生育孩子了,生活跟个强盗一般盯着我们呢。 当我站在医院长长的走廊尽头望着窗外淅淅沥沥飘落的雨加雪时内心充满着不可名状的痛苦。是的,我在考虑孩子,我不能不考虑,虽然我年轻还不懂孩子的重要性,可来自生命的原始天性我的心莫名的被触动。对,刚才我在家属那一栏里明确无误的签上了我的大名。难道我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是我亲手终结了我跟孩子之间的缘分么?也是我终结了孩子无辜而本应灿烂的生命么? 当雨变成完完全全的雪花时,整个天空变得虚幻起来。我哭了,我站在窗口大口大口的呼吸,我感觉换不过气儿,心脏也痉挛似的疼。直到那道门打开,小琪跑了出来不好意思的走过来挽着我的胳膊说:“许超,我不想做了,我舍不得了,让我生下来吧。”不知道为啥我的心瞬间舒缓了很多,感觉跟拧着劲儿的绳索突然挣脱了压力,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可医生随着出来了,板着脸说:“让你们考虑好考虑好,都这个份上了才想的通,还好,孩子是无辜的,你们做父母的不要随便开玩笑,不过,手术不做可以,钱不退,这是医院的规定,你们回去吧。” 虽然花了钱啥事儿没办成,可心明亮了许多,即使在灰蒙蒙的天空下都感觉明亮。小琪说她要吃烧鸡,我说好,我去买。提了一只烧鸡我们赶回了小屋,彼此开始规划剩下来的事。 其实那天我心情一点儿也不好,也许天气让人心情沉闷,回到小屋后我们商量该如何面对家人这件事上有了分歧,三言两语的也就争论了起来。争来争去的情绪都有点高,我也是无心的,顺口说了几句,当然包括刚才钱花了事儿没办好的事。对,几百块也不算啥,重点是保住了孩子。可经济也是大事儿,谁愿意啥事不办白丢钱啊,因此,总觉得我们做事太过鲁莽,欠考虑。而我这番说辞惹怒了小琪,她以为我责怪她花钱了,却不做手术。她认为我是坚持流产的。一时半会儿的她也就哭了起来,我也有点搞笑,看她嘴张的挺大,有点气不过,拧了一根鸡腿塞进她嘴里,她一时没注意我会这样做,一时哭的声音堵在喉头上,叽里咕噜的恁是憋出了她一股笑:“你以为拿肉就能平复我的难过么,我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宝宝,钱是花了,算我欠你的,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总之那天那场情绪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唉,也许这就是生活的真实面目吧,有笑也有泪。后来我吻了她,她还不愿意配合我,将我的嘴差点咬烂了。都怪我,本来她内心够难过的了我还热惹她生气。这个吻也算弥补对她的伤害了,我认真而充满怜爱的吻着她,内心不断说着对不起。 完事后我说下午我要回趟家,明天就赶回来了,因为生活不得不让我重新调整姿态。先回家拿些米面油之类的生活必需品,还好,家里父母还可以作为后勤部有所保障,不然我真担心我们将会被饿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七章 一纸留言 那天下午我安顿好了孟小琪就回了家,我走的时候雪也停了,整个小城依然灰蒙蒙的。 回到家后,妈妈关切的问东问西,我说一切都好,放心。我将医院检查的结果并没告诉他们,若真的知道了,肯定会心生疑惑。这于我和小琪的爱情会产生影响;但爸妈眼里流露出的担忧并不因我的寥寥数语就能平息了的。当然我也看出了爸妈对这件事是有所期待的,毕竟年纪渐渐大了,弟兄两个,这对比较传统的困难家庭来说压力和责任并存。看着两个老人面容苍老,我于心不忍。可我也没多少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奶奶也跟我语重心长的说了一番话,她倒是乐开了花,说总算有个期望可以看着我成家。我估计妈妈将小琪怀孕的事告诉了奶奶。 家里没敢多呆,我放心不下小琪,次日便带着东西就往小城赶。拿的东西挺多,一个电饭锅,半袋子面,半袋子洋芋,还有一些换洗的衣服。似乎生活简单到不够打理,又繁杂到我六神无主。 我站在村口心事重重的看着生我养我长大的土地,内心涌过几丝难过。我感到巨大的陌生覆盖住了这片土地,我不知如何面对,似乎我有罪,无颜以对。 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快要乏味至死的生活,我全部的新意只剩下了小琪和我的爱情了。 爱情,是的,这是目前我唯一还拥有着的财富。 假如我没有这份爱情,那么我活下去的理由会是什么?也许会有另一种生活下去的理由,不管怎样,总有一种去活着的期望,假如人活着失去了期望,那跟草木有何分别! 清晨的阳光明媚的洒满了乡村宁静的田野,这一天阳光额外明媚,可照不亮我内心的苍凉,但这种苍凉化成了一种悲壮的力量,凝聚在了我的血液里,感觉自己又一次长大了,朦胧中有了去征服一切困难的勇气与决心,我要试着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可就在我信心倍增,豪气干云时,意外发生了一件我面对不了的事: 孟小琪居然留书出走了。 小琪,这是为什么?为何不告而别? 当我回到小屋,发现不见其踪,以为她出去散心去了,可当我将一切收拾停当,坐到桌子边上长处一口气时,意外看到压在台灯下的一纸留言,很简短,但满纸写透了迷茫和绝望,字里行间几乎流淌着不稳定的方向: 对不起!我走了。 我走了,你也不用寻我;我将要去一个连我都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已经伤害了我的家人,同时也伤害了你,在这里我只能深深地说句对不起。还希望你能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五年之内我是不会结婚的,如果有缘,我们再续。 希望你过得开心,遇到对的人了还望你好好珍惜,别再错过。 孟小琪 2009年11月2日 一切就像电影一样,比电影还要精彩。 空荡荡的房间,被子叠的很整齐,桌案擦的也明光闪亮,这一切似乎早有准备,为何只短短的一夜,故事就脱了节,向别处发展? 发现信并读到这样的内容时,读者啊!如果你也曾如此深刻的爱过一个人,那你一定能体会到,灵魂被坼裂的绝望!超乎现实的突发事件甚至让我误认为这只是在捉迷藏,当时我真就这样认为了。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打电话,可电话像有预期似的停了机。 小琪,不要再闹了,我们好好的,行么? 我苦笑着自言自语:“这个丫头古灵精怪的。” 然而当我神经质的找遍了房间的角角落落,甚至连床单都翻了一遍,厕所都没放过,也在我熟悉的四口之家询问了情况。 你像变成了一团烟雾人间蒸发了。 我鼓足了勇气去敲对面的房间,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很紧张,也很好奇,怀着极大的希望,我多么希望门打开后会看到孟小琪向我做鬼脸,然后嘿嘿笑着说:“吓着了吧?其实我跟姐姐玩呢!” 然而我敲了好久之后,门才姗姗而开,我看到了一张倦意浓浓的脸,长长的头发蓬乱的贴在她瘦俏的脸上,颈上,目光茫然的看着我,神态依旧冷艳自若,并没因为我的造访表现出任何的心绪变化,我被这样一种“淡定”打了个寒颤,我心里莫名一动,嗫嚅着问:“对不起,打扰您了,你早上有没有看到我房间那个女孩?” 我说这话时已绝望的没一点力气了,看她的样子,早上连厕所都没上似地,怎么可能见什么人了。她平静的望着我,声音有些干燥,不耐烦:“我不认识什么女孩?” 吃了一通闭门羹,我痛苦的回到了房间,意念彻底崩溃。我开始静下心来想她“离奇的出走”,我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变故生出,好端端的她为何要走?昨天自我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如果她想放弃我们之间的爱情,完全可以当面说出来呀?再说她怀着孩子,又能去哪里?她说她去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这又是什么意思?这明明就是她绝望之余的言辞,她会不会因为压力过大而想不开呢?想到这儿我脊背里冷汗涔涔冒了出来。 绝不能放弃寻找。 我慌忙的跑下楼,跑遍了大街小巷,希望在哪个角落能看到她的身影,多么熟悉的身影!意念里怎可有一刻的忘怀?她孤单落寞的坐在马路牙子上,无声的哭泣,眼睛挂着绝望的泪珠 是啊!是啊!她怎么会离开我?就算不爱我,也得说明白呀,我怎么可能会阻碍她幸福的去向呢?丫头啊!你知道吗?即使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我也绝不会恨你,因为有你的日子,哪怕只一天,我也会幸福一辈子! 然而,所有陌生的,熟悉的地方,都没发现她的影子,而蹲在马路边上的人,是我!孤独,寂寞,绝望,伤心的还是我!我心里默念着:“小琪,你在哪里?千万别吓我,如果你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告诉我,我们共同努力共同解决,别这样将我一个人丢在这大海般深不可测沉默的生活里。” 我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眼泪在烟雾迷蒙中一滴一滴的淌,诉说着它同样的迷茫和绝望;我长身而起,又奔到了小屋,心不断在激烈跳跃,我多么希望打开门时,她会坐在床上对着我微笑(哪怕再打破一个暖壶也无所谓),看到我失魂落魄以及爱她的眼神,她怎么舍得离开?我相信她在玩,让我空着急,想让我对她更在乎一点。 门开了,依旧空空的房间,我再也控制不住难过伤心的疲倦,一头扎在床上的被子里哭了起来。哭着哭着理智渐渐占据了思绪,我一遍又一遍的打她手机,虽然手机已经安然停机了,可我不愿接受,我又开始没命的发信息: “小琪,你在哪里?去了哪里?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回来吧,我需要你!我真的很爱你!” “小琪,我不要等待漫长的五年,我连五秒钟一个人都无法坚持下来,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别用沉默来解决这一切。如果你认为我们在一起会使神圣的爱情受委屈,那么,为了爱情的幸福,我会给你宽敞的空间,给你无限的自由,但无论怎样,你得让我知道你的处境。你还好吗?吃饭了没?” “小琪,我真的好想你!如果我哪里做错了,告诉我,我改!” “小琪,我知道我的平凡无法给你一个安定的生活。我真的很愧疚,但我已经在努力,如果你依然看不到我美好的未来,我听从命运所有的安排,或者更准确的说,你怕伤我的自尊心,怕伤害到我爱你的心,其实,你只管说好啦,只要你能幸福,我什么都不需要,真的,如果真是这样,你没有必要“逃走”,我会给你自由的翅膀,让你飞向幸福的乐园” “小琪,从开始到现在,一路走来,我明白有多艰难,可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为何就不能平静的面对,你身体不好,这样走了我很担心,即使你有其他的想法,那也要等到身体好了之后,再做决定,你不要害怕我会干涉你人生的自由,假如真到了那一步,非离开不可,请让我看着你走,好吗?给我留下一个背影,让我怀念,好吗?” “小琪,自从你选择了我,选择了跟我恋爱,我的生活才有了阳光,有了快乐,也有了方向。原来,人活着,还有幸福的一面,并非我意念中的黑暗,我的生命不是自己的,以前属于命运,现在,它属于你。你走了,它就像失去了电源的灯泡,再也不会发光,我无法解释你这种突然的消失,可我相信你的迫不得已,但愿我还能等到,你回来的时候。” “小琪,你就这样走了,似乎无声无息,房间里留下了你的味道,还有你几件衣服,一双鞋子,好吧,就让它们暂时陪伴我吧,一时半会儿,我无法从你的味道中走出来。” “小琪,我知道,我明白。” “小琪,有时间请给我回个信息,打个电话,让我知道你过得好,我就满足了。” “小琪,小琪,小琪,我愿意这样写你的名字,写在手机屏幕上,写在手心里,写在心上,但愿你能感觉到,我在想你。” 所有的短信都以失败的状态而回复我。可我并没有放弃,一条接一条的发。时间过的很快,下午三点多钟,我的心血熬干了似地,朦朦胧胧的就睡着了。直到一个电话将我从沉重的梦里惊醒,我意识模糊,看也没看就急切而又兴奋的喊:“小琪,你在哪里?”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呵呵笑着说: “我是刘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没有人会懂爱情 秋天是什么味道? 在我记忆里,秋天是落叶纷纷,枝头空空。 天空深远明亮,走在一段寂静的路上,连灵魂都变得干净明亮。 一件事物,一个世界,或者生活c生命c连同那高贵的命运都在这个季节变得虚无缥缈,好似一切都已不重要。 人的任何努力都失去了价值,像一个年老的人,面对已逝的青春,却已无法融为一体,而忧伤(我不知道老年人是怎样想的,假如我老了,肯定就是这种想法,我只保留个人意见)。 秋天的味道,是一道明媚的苍白(呵呵,我好像除了苍白就不会用其他的词来修饰感情了),是杯白开水,品不出平凡的味道,然而,平凡是最初最原始的味道,品不出,预示着生命荒芜。 我是矛盾的,在这个季节,苍白叠着苍白,我好像已经死啦,无法感受我的存在,犹如秋天已经过去,而我依然怀念它曾经的痕迹。 如今,冬天靠的更近了,似乎贴着我的皮肤。 我踽踽独行在热闹的大街,默默想着心事,偶尔抬起头看看天空,一望无际的蓝天让我觉得难过和渺小。 走过一段桥,脚下踩出一颗小沙粒,我踢着向前走去,我自嘲自己和这粒沙砾一样无用,只能是马路上的垃圾,也许我还不如这颗沙砾,这颗沙砾还曾为这桥基贡献过力量,而我呢? 五谷杂粮辛辛苦苦养我长大,就是为了糟蹋粮食么?还好今天穿了件带帽子的衣服,我将帽子盖过头顶,我深怕遇见熟人,此刻,陌生对于我来说就是圣地,可以掩藏我的无能。 我低着头,准备去三爸家取老妈带来的东西,正当我满头乱绪直愣愣的走时,一个满怀,撞上了一个人,凭感觉应该是个女人,香味像空气一样令人难以隔离,我带着歉疚抬起头准备说道歉,却看到了一双同样惊异的眼睛。 是刘雅。 她穿着件夺目的红外套,这红色给人燃烧的错觉,让我沉闷的心瞬间像点燃了一堆篝火,开始有了热量。 “匆匆忙忙的干啥去?”她瞪着眼睛望着我说,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彩。 “哦,没事儿,散散心。”我不知为何这样说。 “散心?”她哈哈笑了。 “笑什么?” “散心有你这样散的嘛?“她的眼睛笑成了很好看的月牙状,说:“赶着相亲啊?” 等她揶揄完,我才冷冷的问了句不着边际的话:“你跟木桩一样杵在这儿干吗?” “等着让你撞呗!” 这时我才观察了一下所处的地理位置,居然是西关市场,真是怪了,我明明往自由街走的了? 南辕北辙!我为自己的无态而感到不可理解,是不是人心乱的时候会发生莫名其妙的行为?四下一顾,保持了沉默。 “你真没事?”刘雅探究似地问:“那就陪我走走吧,我也刚好没事。” 一时不知所以,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她上前一步大方得体的挽住了我的胳膊,我难为情的左右瞧瞧,推开了她。她也不在意,好像没事人儿似地,叹了一口气说:“今天天气还不错哩。” 我们去了育红公园。 公园里秋季斑驳,一些“冬眠树”稀稀落落飘着树叶,只有长青松还依旧青绿,挣扎在它们热爱的这片土地上。 没有落尽树叶的,几个清洁工使劲儿摇晃着树身,希图将明天飘落的树叶提前摇下来,还有用长棍子挑着打的,免得明天又落一地,麻烦。 其实,人力岂能跟自然力相比?前一天被这样整饬过的树,第二天又是落叶满地,自然的力量是伟大的,也是神秘的,人的智慧和力量显然有些狭隘,粗暴,试问,对工作如此态度,对生命如此敷衍,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公园中不乏年轻的身影,都是“饱读诗书的才子佳人”,在人工湖畔,石椅上,花园旁,稀疏的还依旧开放的秋菊边,影影绰绰,缠缠绵绵,情意倩倩的交流思想和感情。看他们表情丰富多彩,五颜六色的,就像竞相开放的花朵般有着春天的气息和温暖。 多么年轻的世界呀! 只因自己还年轻着,我这样想着。不禁的心里闪过一丝惆怅,如果等我老了,再看到这些景象我又该怎样想? “今天星期六,看这满园的‘春色’关都关不住。”刘雅笑了,感慨的说。 “爱情好比商品,也需要消费的。”我有话没话的说,唐突的表达一时的想法。 “更是消费第一主张。” 这时我才瞟了一眼她,她的脸很白,戴着近视眼睛,斯文而忧郁;身子很清瘦,双脚并立的站着,一双手相互交叉放在前面,我的心一阵莫名的跳跃。我们将爱情当成了消费物品,这让我感到好笑,但转眼一想,何尝不是呢?爱情靠的是时光这种无形的财富来消费的。 “你是怎么看待爱情的。”踌躇再三我问了这样一句话。 我想知道人们这样热烈的追逐于爱情,在面对情爱的刺激,神迷,甜蜜和伤痛时有着怎样的理解?我认为每一个人的爱情是不一样的,伤痛也会有所区别。 “学生时代的爱情都是热烈而单纯的。”她说,顿了一下,又说:“也是没结果的。” “单纯吗?”我反问,热烈我同意,可单纯我不这样认为。 她身子有一个瞬间的颤抖,脸猛的一红,快速的用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似乎在探究我这话的意思。 “单纯的有是少数。”她有些忐忑的说,也许连她现在都不懂怎样才算单纯。 其实,我也不懂怎样才算单纯,仅仅是柏拉图式的,没有性的就是单纯的爱情吗?这也不尽然。 “既然不单纯,没有结果,又何必在一起呢?”我说。 “也许是人类的本能在作怪吧。”刘雅脸色微红。 “那在你的意念里,爱情该是什么样的。”我问。 “执着,专一!” “这些够吗?” “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两个相爱的人能够有个结果。” 她天真的爱情观还是打动了我,是的,最初的爱情想法,谁不盼望能够相爱的两个人能够走到一起,可不知什么神秘的力量,很多人都走不到最后,半路就分开了,难道一起努力,努力走到一起很难么? 多么热烈的爱情,都会有所顾忌。梁山伯与祝英台,贾宝玉与林黛玉,或许只是传说,假如真如古人这般,现代的所谓爱情,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一个天大的笑话。 或许用水木年华那首《没有人比我更爱你》的歌才能解释或者说稍微安慰爱情的悲怆吧: 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为你放弃自己也愿意 没有人能比我更爱你 就算有天我们注定会分离 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为你付出生命也愿意 没有人能比我更爱你 就算没有人会永远在一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