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英豪传》 正文 第一章:剑外忽传失蓟北 十四世纪的硝烟弥漫在中土这片古老的大地上。没人知道,在遥远的西大洋沿岸,金戈铁马中,繁忙的商船上已载着变换天地的曙光。

大明朝已经走过了54个春秋,在这54年里,阴谋c阳谋,战争c杀伐从没有停止过。

洪武皇帝及其子孙的血液里好像与生俱来地流着一股逆反的劲儿,喜欢跟老子对着干c喜欢跟儿子对着干c喜欢跟文官势力对着干c喜欢跟老百姓对着干,还有不少喜欢跟皇帝对着干的,朱棣便是这其中的佼佼者。

京师,紫禁城,奉天殿,满地灰烬还未被清除干净。

年轻的帝国年轻的皇帝年轻的朱允炆最终不得不丢下祖父传下来的秀丽江山,出逃抑或,无人确知。而其叔父——43岁的燕王朱棣则接管了这个庞大的帝国,开始了他22年的统治。

落日照大旗,照在大明朝应天城的弹痕上。这座由天下最有权势和最为富有的人合建的帝国都城终于没能抵得住人心的易变。有城自然有门,而有反贼就有内奸,城门挡得住外寇却防不住内贼。

内贼的可恨更衬托着忠臣的可悲。方孝孺就是众多悲壮的士大夫之一。

“先生切莫自责,本王乃是效周公辅政而已。” 朱棣降座慰谕道。

方孝孺轻蔑的瞟了一眼朱棣,自觉好笑:“敢问如今成王何在?”

“他已而死”朱棣淡淡的说。

“为何不立成王之子?”

“先生可知主少国疑,我大明需一年长君主。”

“又为何不立成王之弟?”方孝孺冷笑一声,追问道。

“此乃我朱家之事,先生不必多言。”朱棣耐着性子说到,“来人,备笔墨”。朱棣站起身来,下了丹陛,走向方孝孺,“诏天下,非先生不可”他本欲发怒,可又想起姚广孝临别时提到方孝孺说“倘殿下武成入京,万不可杀此人。”

谁知方孝孺求死心切,掷笔于地,边哭边骂:“要杀便杀,诏书决不可草。”

朱棣勃然大怒:“想死吗?偏不让你马上就死,你难道不怕诛灭九族吗?”

方孝孺慨然回到:“及夷余十族何如!”遂书“燕贼篡位”四字。

朱棣恼羞成怒,喝令左右剜孝孺之口,并抓其亲族c朋友c门生作为十族,加以诛灭,最后将其牵至聚宝门外加以极刑。

真是:

天降乱离兮,孰知其由?

奸臣得计兮,谋国内忧。

忠臣发愤兮,血泪交流。

以此殉君兮,抑又何求?

呜呼哀哉! 庶不我尤。

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子自缢而死,两个女儿年未及笄,在被抓过淮时投河自杀。

在朱棣的清洗中,被难者,尚有黄子澄c练子宁c景清等。

人的观念一旦坚定,想要改变是千难万难的。虽然都是朱家天下,但却有人宁死不愿改投他人。一朝天子必有一朝臣,天子不在,朝臣又有何颜面再立于朝堂。

似方孝孺c黄子澄c练子宁c景清等,所忠的是朱家天下?是朱允炆一人?恐怕都不是,他们所忠的,只是心中的君臣大义c嫡长子继承制的道统而已。这,便是士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不论庙堂之高c江湖之远,皆是如此,正因为如此,才有了那么多为了意见c立场的不同而非得争个你死我活的故事。

中庸c忍让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于是在你死我活的争斗中就有了得失。

天下纷争如此,尘世又何谈太平。得与失本身并无对错褒贬,有对错褒贬的只是人的认知。假若所有事情都能在不损害他人利益的前提下增加自己的利益,恐怕也就没有那么多的争斗了。生命本无价,但如果与生命个体的个人认知和实践联系起来,就有了高低贵贱之分,得与失也便在这种人们的认知和实践中被强化,被前赴后继地演绎,千古如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失误 靖难之役已过去了十来年,天下还是朱家的天下,随着朱棣的南征北伐,大明朝“永乐盛世”的光芒开始显露,纵然这是个窃取的皇权,但只要无害于天下苍生根本利益,老百姓还是拥护的。像方孝孺等忠志之士,史书中自有其位置,但永乐大帝的丰功伟绩,史书也不会抹杀,历史永远只记得自己需要的人,无论这个人是流芳千古还是遗臭万年。因为历史是需要传承的,这个传承中只记得最重要的人。

但是很多事情是难以传承的,只有传说,比如说江湖。

永乐时代的江湖,自有永乐时代的传说。

传说,齐鲁大地有个泰山。

传说,泰山曾被多次封禅,是为天下众山之首。

又传说,泰山上盘踞着一伙人,世称泰山派。

还传说,当今泰山派掌门人何九渊,人称儒剑书生,他有个结义兄弟,唤为天聪子陆柯。

传说

“传说,这东方有个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座名山,唤为花果山”此时,陆柯正给大伙儿讲这个美猴王的故事。

他脚下踩的正是东昌府官道。只见一行五人西向行去,其中一位长者,气质非凡,头戴四方平定巾,身穿葛色盘领衣,背手当先,正是何九渊。而另一年长者,头戴白色网巾,身穿白色大袖衣,手持铁骨纸扇,倜傥风流,满脸自得,正是讲那传说的陆柯。后面跟着三位年轻人,其中,较年长的一位是何九渊入室弟子刘进阳,另两位少年,一是何九渊关门弟子铁涟,一是陆柯单传弟子于长宣。二人似是未尝远行,一路行来,玩乐不已,欢喜之色,溢于言表。

“一路行来腿甚酸,眼冒金星口也干。若得清茶来解渴渴”于长宣歪着头吟到,却是一首歪诗还卡了壳,好不尴尬。

“渴可怜天下师傅心啊。”陆柯笑道,纸扇砸了过来。于长宣兔子般跳开,作委屈道“师傅,您哪里可怜了”。

“可怜老夫一世英名要毁在你这臭小子手里了,哼。”

“呵呵长宣,不要心急,且向前行,必有茶亭。”何九渊道。

于长宣擦了擦汗。心道“要是有马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如此缓缓而行,着实累人”。其实他们是有马的,只是下山后,不到半天的时间,五匹马居然几乎同时倒毙,细查之下,竟然是都被下了药,要不是急着赶去赴会,必查他个水落石出。

“走吧,师弟,师傅没骗你的。”刘进阳笑着对长宣道,他看到这师弟突然收了顽笑面孔,以为是不相信他师父说的话。在他看来,这长宣师弟可不算规矩。什么叫规矩?规矩就是师命如山,师徒之间界线分明,不得逾越礼数。刘进阳四十不到,在三名后生中最长,而一脸的沧桑更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定是阅历颇丰。只是他显然与这个师弟之间存在代沟,并不理解什么叫做有趣。但是他还是清楚这师弟是陆师伯唯一弟子,自幼得其宠爱,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说话间,五人已转过一曲突处,面前豁然开朗。一客栈号“泰隆”的赫然立于开阔地上,店面不大,生意却甚是红火。原来,此地是一岔路口,再往前,一路向西北,通于燕冀,一路直向西,达于河南,再往前,则可至江淮,过往之人不少,店主瞅准这商机,起先开了个茶铺,慢慢地经营,至有此规模。

五人自泰山下来,行至此地,也已颇为劳累,遂捡了个桌子,点了几样酒菜吃将起来。

“大家快些吃完,我们还要赶路呢!”何九渊平心静气地说到。他左后方的桌子上,四双眼睛已然烙在了他心里。虽然那四个人极为小心,但他们挥之不去的肃杀之气只要碰到了老江湖,就会暴露无遗。那杀气实在是天生的。

“师傅,我们就这样徒步去武当吗?听说武当离我们远着呢,不会误了会期吧?”铁涟懵懂地问到,他满脸黝黑,虽身长仅五尺左右,但看起来颇为壮实。

“我们要去会客,但不能在这里影响别人做生意。”陆柯呵呵道,他看起来比何九渊还年长,但并不对其有何僭越。当然,那四个人的眼光也没能逃得过他的耳朵,他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天聪子。

“会客?”长宣道,“不是去赴会吗?”

“就你小子问题多,快点吃!”陆柯的扇子又敲了过来,长宣想躲来着,这次却是没躲过。

五人吃罢沿西向那条路缓缓而行。

眼见着前面的路段穿山丘而过,众人放慢了脚步。山丘不高,但足以藏得住一些毛贼。

陆柯突然停下脚步,竖起铁骨扇示意大家停下。

莫不是遇见强盗了,刘进阳心道,眼神中却一点害怕都没有,反倒有些兴奋。而于长宣和铁涟则在兴奋中带着一丝紧张。

果然,半炷香的时间之后,先是听见窸窸窣窣地响,然后几条飞影闪落而至,将五人围了起来。定睛一看,却是方才那四人,前后左右,两黑两白c两胖两瘦,黑白中又是一胖一瘦,各个左刀右剑,杀气腾腾。

“哈哈何九渊,碰到我们兄弟四个,你的掌门恐怕就要做到头了”那四人中为首的黑胖者道。

“哼我何九渊掌门之位到不到头恐怕由不得你们幽冥四野说了算。”何九渊凛然道。

这“幽冥四野”的名号还是挺有杀伤力的,刘进阳三人听后颇为震惊。

“说得好,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兄弟说话算不算数。”那人说话间,刀剑已至何九渊眼前。

何九渊唰地抽出游龙巨笔,只一挑一拨,架开了四野中抢先发难的黑胖者,而刹那间,陆柯的铁骨纸扇已在后方挥了两挥,与另一白瘦者缠斗在一起。与此同时,两侧的另两位也分向泰山三弟子杀来。刘进阳迟了半晌,但毕竟举剑护住了右翼。而左侧,合长宣和铁涟之力也算没有大碍。

这幽冥四野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shā sh一u集团,在刺客行业中以凌厉的杀招和亲密无间的配合著称,他们常常在对手还没反应过来就削去了他们的脑袋。传闻四野乃是一母所生,他们只要有买卖就做,甚至有人传出当今皇帝也曾雇佣过他们。而他们曾经受雇于某义士杀了奸臣李景熙确是众所周知的。他们心里没有正邪,只有金钱。然而令人奇怪的是,他们如此十恶不赦,但赚到钱后,也偶尔zh一u ji街头乞儿抑或落难书生。他们既出入烟花柳巷,也行走guān chǎng赌场。唯一能解释他们善举的是他们在找地方花钱。幽冥四野横行江湖多年,未尝受创,在他们看来,做刺客不是为了存活,而是为了存在。当然,也并不是每次都能完成任务,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生意,因为以江湖之远,庙堂之高,这种生意从来都不缺东家。

一四一五斗在了一起。只见何九渊擎起巨笔,俄而飞沙走石,气势磅礴,俄而游龙戏凤,轻盈灵动。陆柯则一柄扇子虎虎生风,矫健犀利。而幽冥四野各持双器,仿佛幽冥八野,任何一人修为都不算低,又是肆虐江湖多年,对敌经验丰富。只有刘进阳师兄弟三人,左支右绌,甚是吃力,还影响了两位师傅的发挥。

碰到这样的shā sh一u,何九渊心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只是,铁涟和长宣二人初入江湖,应敌经验不足,万万不能有个好歹才是。

正打斗间,忽见北方天空升起一枚x hà一弹。幽冥四野相视一下,各自跃出战圈,顷刻消失在北方的山间。

铁涟斗得正起兴,大叫一声,拔腿就准备追上去,却被何九渊喝止了。

“师傅,他们就是幽冥四野?”铁涟不甘心地退了回来,以为这幽冥四野是被己方打败了,对何九渊的喝止莫名其妙。

“嗯,走吧!到了大名,我们去买几匹马,这一路上可不太平。”何九渊迈开了步子,却未回答徒弟的问题。还没出山东就遇上这些个事情,这一路恐怕不太平。何九渊隐隐觉得暴风雨就要来临。

“师傅,那些人为什么刺杀我们?又为什么逃跑了,难道是害怕我们?”长宣却知道这幽冥四野并非被己方挫败而逃遁。

“你问我啊?”陆柯指了指自己,“我是你授业师傅,又不是你的细作”一张老脸就让破嘴这么给出卖了。

于长宣愕然地看着自己的师傅,仿佛在嘲笑一个白痴兄弟。

“我想,可能是有人雇请他们来对我们不利,但是临时有变,又把他们召了回去。”刘进阳分析道。

“嗯。”铁涟点点头,表示认同。

“废话,他们是刺客,来杀我们自然是受雇于人了,只是这幕后之人是谁呢?我们又不曾得罪谁。”于长宣向来说话不太客气。特别是对这位在他看来有点迂腐的大师兄。

刘进阳显然是丝毫不在意:“师弟说得对啊。”

铁涟都有点怀疑大师兄是不是没听到长宣师兄的“废话”,这种不尊不敬之语若是换做自己就改给他颜色看看了。

“唉千里赴会为论经,半日风尘不解情。却还得见四爷面,真是无罪也受刑。”于长宣不知何时,也从袖口里抽出一把纸扇,学着师傅的样子摇头晃脑吟起一首诗来。

“你这小子”陆柯又好气,又好笑,这吟诗虽是自己喜欢的,但作诗却并非自己强项,而这徒弟偏偏于此处上心,虽无佳句chuán shi,亦足以自娱。

“我师妹若知有长宣这等俊秀没有拜入自己门下,恐怕要遗恨终生了,哈哈”何九渊听罢捋须大笑。

“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阳川就不要取笑了。”阳川是何九渊的字。陆柯可不认为何九渊能看好于长宣的诗才。莫说其师妹天黛仙姑杜晴岚有易安之才,便是何九渊,其诗才也不多让。于长宣虽可造,但其自幼跟随自己这个半吊子,功底欠缺不少。虽知多半是自己要耽搁了于长宣,陆柯却并不感到愧疚,学那些有什么用?还不如学自己做个楚狂人。当初要不是看中这小子心性与自己相似,也不会单只收了这么一个徒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失算 大名府,一派歌舞升平。这个曾经的天下重镇,如今早已没有了天水一朝的坚城劲弩,更没有良将劲卒重兵把手,只有一座不知何人何时建造的镇北楼,似乎还能诉说一下当时的辉煌。

可叹,这个赵宋王朝曾经的北京,曾经拥有百余万人口的大城,如今只是地下的一个传说了,人们能看到的只是在黄河泥沙上再度重建的一座新城。

镇北楼内,汉王朱高煦端坐上座,下首坐着一青衣中年人。

“刘先生,本王交给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朱高煦啜了一口茶道。

刘静山刚把茶碗端到嘴边,闻着这茶香c瞥见汉王享受的表情,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一尝这难得的洞庭碧螺春了。但是,汉王问话,他可不敢怠慢,只得咽了口痰,放下茶碗回到:“我们正在行动,想必马上就会有结果了。”

正说着门外进来一人,本想直奔刘静山,看了看汉王,停在跟前左右看了看,眼睛注视着刘静山。

刘静山会意,朗声道 “杨风,有话直接说。”

“是,师傅,我们看到幽冥四野已经向北而去了。”

刘静山蓦地站了起来:“他们得手啦?”

“好像没有,如果得手的话,按约定,他们会回来取剩下的酬金,但属下听闻他们直接往北遁去了,而且,他们走得甚是匆忙,像是有什么急事。”

刘静山塌了下来,看着汉王,一脸惭愧,却不知汉王的脸早就在嘲笑与失望间不知转换了多少次。

“刘先生,你知道幽冥四野的真实身份吗?你竟然请他们去杀何九渊!”汉王耐着性子道,深深地觉得这刘静山是扶不起的猪大肠。

“他们不是刺客吗?真是废物,我花重金请来办事,没想到竟会失手。”

“哈哈哈刺客,你就一点传闻都没听过?我可知道他们是我父皇的秘密护卫?依本王看来,多半是父皇北征途中有急令传召他们。”

“啊?”刘静山大惊,“这这在下倒是有所耳闻,只是没成想此时竟然是真?”

“刘先生你不是夸下海口,一定办成吗?现在要不要换人?”汉王却是没有回答刘静山的话。

“殿下请放心,这次是我失算了,我马上亲自去布置,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何九渊死不死与我无关,总之,我只要知道你重掌泰山就行了,不管用什么方法。”

“是,在下一定不负殿下厚望。”刘静山眼中露出狡黠的凶光。朱高煦知道,他又开始了新的谋划。

“那行,你先回去准备吧!”朱高煦摆了摆手。

刘静山退出去后,一名着金鱼服的锦衣卫快步走了进来,在三丈外跪禀道:“殿下,纪大人已先行到达武当,请问殿下何时启程,好安排迎驾。”

“唔天台和五台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回王爷,纪大人都已按殿下的吩咐安排妥当,昙空等五位高僧都不会赴会。”

“嗯,好,那我们现在就起程。”

此时,千里之外的湖北,神农架山林中,一处不为人知的洞府,有着如出一格的情形。

“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一戴半黑半白iàn ju,着黑袍的人厉声问道。

下面站着四人,皆是如那人一般装扮,只是iàn ju都已摘下来挂在了胸前。

“回纵使,都已准备妥当。”右手边第一位回道。

“嗯,好,张亨,你去万州,苏利,你去南阳,庞元,你去趟河南,孙贞,你去襄州。”那人说完,右手一抖,四张信笺落在了四人手中,他接着道:“这是任务信,你们先看一下。”

四人齐声答“是”,拆了信,简单地看了一下。依次领了成命,转身朝洞外走去。

“使尊,横使曾遣人相告说在襄州行事似有不妥,是否另觅佳处。”四人中有一人却是没有动脚,正是叫苏利的那人,听声音竟是个女子,细看之下,果然身形较为娇小,脸颊也更为柔嫩。

“哦?说说,怎么不妥了?”iàn ju的眼洞中纵使的眼神似乎闪烁了一下。

“据说‘盖蜂窝’就在襄州,他可是王肇仁岳父。”

“哼,庞元,你怕吗?”纵使向另一名属下问去。

“回纵使,庞元定拿王肇仁人头来回禀。”他听到苏利说起襄州的时候就已经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苏利所说之事甚是不以为然。

“好,这才是我纵横弟子应有的气魄。”那纵使看了一眼苏利,转过身去,示意大家分头行事。

苏利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戴上iàn ju退了出去。

“苏利,你留下。”忽然,那纵使喊了一声。

苏利忐忑不安地停下脚步,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将是什么。

“听说,你跟司马很熟啊。”

苏利听到这里,脑袋里嗡的一声,她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

“要不要我跟二主说个请,把你调配给司马用一用?”纵使似是玩笑似是一本正经地道。

苏利头疼不已,教内人人都知道这横使司马对是个老色鬼,纵使这话分明就是说让自己去服侍司马对。她知道,这纵使与横使司马对向来不太对付,此时对自己与司马对来往自然是颇为不满。

“回纵使,属下于横使并不熟悉,只是有过数面交集,他也不知我们会派谁前往襄州,刚好几天前见到属下,这才让我代为转告。”

“哦?是吗,如此说来,并不是什么横使遣人相告,而是自己相告了?”

“对”苏利犹疑了一下,只得如实答道,“属下觉得,横使ti g一ng的这个情报很重要,故此才直言于上,请纵使责罚。”

“好好”纵使叫了两声,一个箭步,冲到苏利跟前,iàn ju几乎贴着苏利的鼻子,轻声到:“等你好消息。”

苏利颤抖了一下,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退了一步道:“领命。”除了洞府。

细看这些人,iàn ju左黑右白,下颌有一扇形,不一样的是,那纵使的huáng sè扇形上有五条似是扇骨的黑条纹,而下属四人皆是四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失言 河南江北之汉口,是一座商业兴隆的大镇,南来北往的车船在此屯转。苏杭的锦绣c鱼盐溯江而上,川蜀的富商大贾在此开埠,南来的夷人夷货,北下的镖师迁客在此云集。而湖广地区本身又是鱼米丰盈之乡,加之汉水在此入江,可谓是八方通衢,得天独厚。

一座临江而建的酒楼,座无虚席。楼名:“江山月”

“好楼,好名!”刚上楼入座的一青衣长者赞道,眼神里的安详与这热闹的场景简直极不和谐。

坐下去的屁股还能感觉到凳子是热的,显然他们来得巧,后面再上来的恐怕要站着了。

“好江,好山!”对面坐着的一美貌女子道,手上已是端起了酒碗,准备往嘴里递的时候才想起这酒保还没过来招呼,碗里哪里有酒。遂自失地笑了笑,正要开口喊店小二,却被右手坐的另一男子喊了。她也就住了口,眼光瞥见那青衣长者的耳朵动了几下,耳郭朝着江边。

江边有什么?琴声。那隐隐飘过来的琴声,可不正是《梅花引》么?那可是师傅最钟爱之曲,怪不得刚坐下就竖起耳朵听了。

“哈哈燕儿对的好!来,咱爷俩干了。”那青衣长者似乎顷刻间对这琴声不感兴趣了,举碗劝酒。

“义父,来!”那叫燕儿的女子答道,举碗一饮而尽。以她的冰雪聪明,当然知道这等曲艺,是入不了义父的“法耳”的,更何况,以自己操琴的造诣,虽说不能望师傅项背,却也足与这江边弹琴者一较高低。

同桌的义父和两位师兄似乎都已经习惯了燕儿大碗喝酒c大声说话的举止,丝毫不以为意,倒是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只见这女子一袭白色衣衫,唇红齿白c面若蟠桃c乌发盘头,却是个十足的漂亮丫头,明眸善目中自有一股高贵典雅之气,虽然与其举止极不协调,却让人一点厌恶。

“看,黄鹤楼”,有人惊叹道。众人遂一起看过去。

燕儿看着黄鹤楼,眼神透着些许暗淡,幽幽道:“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不知在她被封存的记忆中,是否记得十几年前曾路过此处。

她义父怔了一下,忙撇开话题,“徒弟们,有什么好看了,等我们到了武当,就知道那里有多好玩了。”原来,这一行人却是奔武当而去的。

“原来这位先生也是去武当啊,那我们便是同路之人了”,邻座的人见色起心,心想与这么一个美人同行也不虚此行,遂主动上来搭讪。

“这是搞么斯名堂,怎么这段时候这么多人到武当去?”有个站着喝酒看江的大汉道。浓厚的当地口音,更增添了几分热闹。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今圣上扶信道教,这不,已是北建新都,南修武当,而今又在武当举行天下经论大会,由汉王亲临主持,说是天下诸学派,皆可参与此次经论会,获胜者所信教派将被尊为国教,掌教者亦可受命掌管天下教事。”另一人洋洋得意道。

“哼哼恐怕没这么简单,国教岂是谁都能当得了的”说话的是一位坐在角落里的老者,一位看起来不露锋芒的老者,好像这话不是他说的,而其实,他这锋芒露得够大的。

“噢?这倒要请教!”方才夸夸其谈的那位倒也不愠怒,抱拳道。

“依老朽看来”那老者见问得也算不失长幼之礼,遂准备和大家分享分享。他抿了口茶,继续道:“依老朽看来,此次辩论结果已定,各位只当去瞧瞧热闹,万不可抱什么获胜的心思。

“此话怎讲?”众人被他勾起了兴趣。

“呵呵我中土教派,最大者无非三教,儒c道c佛而已,儒家本无教,自宋朱子以来,有辩气理之说者,遂有气理二大宗,而五岳各派是在荀子思想上容墨法两家而成的教派,为在朝儒家所不屑,必不为当朝所容,且这在野之儒家,兴起只近二十来年,虽有“五子”红极一时,亦难当佛道千年之积累,因此,经论大会极可能是佛道争雄之会。想必各位都听说过前朝的佛道大辩论吧!当时少林福裕大师等天下一十七位高僧与全真教李志常等一十七位高道论辩,最终以道家失败而告终,从此,佛学大盛。延至本朝,太祖皇帝龙兴之前也曾蛰伏佛寺。而当今圣上登极亦有道衍泰半之功。由此观之,今上应该大力扶助佛事才是”

不知不觉,楼上已是静了下来,大家都听着这位老者的高论。“是啊,是啊,这位老先生说的有理啊!”

“狗屁,有啥理,简直胡说八道,没看到当今之天下牛耳者已是武当了吗?少林早就日薄西山了,我还听说在苏杭一代,许多佛寺c和尚都遭到清洗呢。”有人大声反对。

众人听着人的言语,虽说多有冒犯,却也基本属实,不禁对那老儿的话将信将疑。

“说得好,这其实就是我要说的。事实上,当今皇上怀疑建文废帝并未而死,而是遁入佛门了,听说有人在苏杭一带见其剃度出家,于是,便有方才那位仁兄所言之事。”

众rén iàn面相觑。

“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当今圣上以为,像道衍那样胸藏万斛珠玑,可颠倒乾坤的人,有一个就够了后话我就不多讲了。”那老者讲完,颇为自得,又抿了一口茶。

“所以,举办这次经论会是为了扶正道家,打击释家?”有脑瓜子灵活的已想到了这一步,如是问到。

“那未必吧!那皇帝老儿怎知这些个牛鼻子能胜得了那些秃驴呢?”这人说的粗鲁,却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莫说传闻张真人尚健在,他的几位高徒亦非等闲之辈,就算没有他们,朝廷照样有办法。”那老者笑道,丝毫不觉得自己再次妄议朝政有何失言之处。

众人遂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想想若是能在武当沾一沾张真人仙气,那可是死也值了,却丝毫没意识到大明的锦衣卫都在干些什么。

“义父,莫非真的像他所说?”这边,方凌燕的思维显然被那位老者的高论给调了起来。

“这可说不好啊,这经纶大会本就与武林争霸不同,比的是文墨而非勇武,若非有经年历月地积淀,的确上不得大雅之堂,因此,佛c道c儒三家之争不无道理。至于说佛道谁强谁弱,据我所知,天台山,五台山的几位高僧都因寺内变乱无暇分身,不能赴会的,也许这其中确有什么玄机”

“可是,有少林在啊,一百多年前的少林可以率众僧论败全真,今天就不可以吗?”

“今非昔比呀,当时佛门除了中土各教派外,还有蒙古,乌斯藏等地的密宗高僧c交游甚广,且当时的道家只全真独秀,亦无今日之胜状。”

“那我们还去不去呀?”方凌燕直盯着她义父,生怕他说不去了。

“当然得去,不去你这丫头肯定又要找地方打架出气了。再说,我与你五位师叔已经十多年没见了,正好借此机会叙叙旧。”

原来,这四人竟是衡山派的,那长者自然就是衡山掌门弦动潇湘王肇仁了。他带着大弟子朱元浩,二弟子李如风以及女弟子c也是义女的方凌燕一路自湘江北上转洞庭,下武昌,准备溯汉水而上。

“嘿嘿”方凌燕龇牙咧嘴的傻笑,“听说文宣哥哥的外公住在襄阳,我们是不是要顺道去拜访一下啊!”

“师妹,我都没听师兄说过,你怎么知道的?”李如风问道,一双眼睛时不时朝这边看过来,只是与其对话的时候却又马上别了过去,手撑下巴作思索状。

“文宣哥哥才不会和你说呢!哼”方凌燕故意拿他寻开心。

王肇仁看着这两个徒弟逗趣,捋须大笑,又微微摇头,笑容中带着一种无可奈何。这两个年轻人的心思他岂会不懂,二人自然是衡山派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就算是自己从小培养的那个儿子王文宣也大有不及。外人看来,这俩人也算是天造地设了,但作为师傅的他岂不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燕儿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失道 武当山又名太和山c谢罗山c参上山,传为真武大帝道场,乃道教第一名山。明季道教第一大派——武当即盛于此,号为天下“玄岳”,位在五岳之上。话说天下各教为经论大会,已是陆续云集武当,山下小镇,不知比平时热闹多少倍。

因为明日即是经论大会,所以,各门各派都在当晚之前赶到,但武当有规定,各江湖朋友旦日平明之前不可上山,因此,山下客栈早已爆满,不少教派和江湖客还露营在外。

夜虽静,人难定。一些门派彼此相遇,矛盾自然是不少,且江湖儿女,三两句话不对劲就动起手脚,虽然武当专门安排了人手在山下负责接待,但这夜不免还是在喧闹中度过的。

当然,也有些晚辈趁此机会交结朋友抑或寻觅钟情之人。

一氅大帐内,坐着二十来人,彼此谈得甚是欢欣。

“师兄,我们都有十几年没见面了吧!”只听一人道。

“是啊,自师傅归去后,我们只在十二年前有过君山之会”一女子道。

“是啊这些年我们师兄弟都在忙着教内事务,现在总算江湖太平,小儿辈业已崭露头角,我们也该退居幕后了。”回话的正是王肇仁。

“师兄所言甚是我们现在是应该好好培养下一代了,依江湖规律,每二十来年就会有新的武林高手出现,自师傅仙游c我等在五岳立足,已是二十多年了,如今的江湖又是年轻才俊辈出,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就享享福吧!”何九渊看着幕帘那边的笑脸笑道。

“哈哈哈年轻辈自然是前途不可限量,但师兄c师弟,你们哪里又是老不死了?哈哈哈”说话的是华山掌门人曾玄英。

“我倒是觉得,名利都是身外之物,不要让孩子们像我们年轻时那样就好,人活一世,只求安然自在,像我们,已经深陷名利场中不可自拔了。”嵩山掌门冯基哀叹道。此言一出,众人皆面露愧色,唯泰山何九渊,陆柯面色稍霁。

“大家倒也不必如此自责,其实人活天地之间,也不能如朝菌不知晦朔c如蟪蛄不知春秋嘛,还是应该有所作为的,只是当年,我们太过相信武力了而已”陆柯言到。

“陆大哥所言确是至理,无如我们师兄弟除了三师兄外,分别已无力夺得五岳山门之主,而今想想,其中亦有不少无辜受戮之人,每念及此,无不深以为过。”衡山掌门杜晴岚幽幽道。

原来,这顶大帐内聚集的赫然正是五岳各派的精英。在里帐谈话的正是南岳衡山掌门人——弦动潇湘王肇仁c西岳华山掌门人——方圆子曾玄英c东岳泰山掌门人——儒剑书生何九渊及其义兄天聪子——陆柯c北岳恒山掌门人——天黛仙姑杜晴岚以及中岳嵩山掌门人——神算子冯基。除陆柯外,其余五人师出同门,当年号称琴棋书画算的儒门五子便是他们。其中,王肇仁是为大师兄。后来,王c曾c杜c冯四人分别武力挑战四岳掌门人,各自夺得掌门之位。而陆柯与何九渊本是结义兄弟,当初,泰山门人为争掌门继承人之位斗得头破血流,最后掌门之位却落到了最不愿当掌门的陆柯手上,陆柯随即让贤于何九渊。于是就此确立了儒门理宗在江湖上的地位,佛道两教则丧失了对五岳的控制权,遭受大创,但经过十多年的争斗,不但没有夺回五岳势力,反而使得五子在江湖的地位越来越牢固,最终不得不承认新五岳的江湖地位。

再说外帐,年轻人聚在一起,本是师出同门,自然有得话说,于长宣多才c李如风有趣c方凌燕活跃c铁涟豪爽c景云鹏率真,一片热闹自是必然的。

由于华山距武当较近,所以曾玄英是最早到的,还有刚过及笄之年的宝贝女儿曾锦依一同前来,父女二人已在武当游玩多日。众人听锦依说起游玩的经历甚是欢喜,不觉游兴大起,便商量着怎么去游玩一番。

一夜的喧嚣很快过去,各门派慑于武当威名,倒也守规矩,没有提前闯山的。平明时分,山脚已是人头耸动,参会众人纷纷朝山上挺进,由于永乐大帝命隆平侯张信c驸马督尉沐昕c工部右侍郎郭琎c礼部尚书金纯等率20余万军民c工匠大修武当,此时,尚能看到到处一片繁忙的景象。登完了上下十八盘,到得金顶,入了玉虚宫,来到场内,早有个高台在中间立着。正对着高台的上首方向,一檐主看台,三把檀木太师椅放地真切。檐前挑着“钦定大明诸教经论大会”,左右有联曰“博文强体,助大明国势。谈经论道,化四海邦风。”这一十八个大字写得遒劲有力,就算不识字的江湖莽汉看着也是赏心悦目。会场中间是辩经区,四围是观众区。观众区分为五大区,按所属广义上的教派而来,依次为“儒c道c佛c胡c散”。其中,“胡”指的主要是番邦传入的如袄教c景教c摩尼教(明教)等教会。严格地来说,佛教也是由外邦传入的,但经过一千多年的发展,已具有了本土特性,而明教其实已经本土化了,却又归入了“胡”类。“散”则指的是武林中那些没甚宗教信仰c以行业相同聚在一起的教派如丐帮c担行c漕帮等,还包括一些游侠散仕。

巳时,道观中钟声齐鸣,大会正式开始,会场内早已聚满了各路英雄。一身长八尺c龟形鹤背c眉目俊雅c精神奕奕的道士上了台,抱拳四顾,然后立即退开来站在台角。众人识得他便是武当派第三代掌教真人孙碧云,道号虚玄子,果然是张三丰祖师的得意弟子,这一顾间,便让众人少了不少聒噪之气。

随后便见一队王府亲卫簇拥着汉王朱高煦登上了主持台正中位上。另一对着金鱼服的锦衣卫护着另一人登上了左边之位。会场上顿时炸开了锅,有欣喜的c有疑惑的,有愤怒的,有惊惧的。原来这左边正是当朝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此人果敢狠毒,办事高效,善骑射,又能迎合圣意,因而深受朱棣信任,私下里却是狐假虎威c作恶多端,与不少江湖败类狼狈为奸,构陷他人,弄权贪财。只见他上了台,滴溜溜的眼睛横扫了一眼会场,露出狡黠的笑容,一拂衣,坐了下来。

孙碧云走上前来,先是朝朱高煦和纪纲深施一礼,随后转过身来,往前走了两步,抱拳四周,唱了个诺,道:“列位,方今治世,教化大兴,天下各派,秉承传道布德之志,虽信仰不同,确是殊途同归。我武当派有幸沐皇恩,承圣令举办此次经论大会,蒙各路英雄豪杰不辞辛劳,前来助拳,蔽派上下无不深感荣幸。家师因年事已高,且云游四海多年,不能亲临到会,就由碧云在此代表武当对在场诸位表示至诚欢迎,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此次经论会由汉王殿下亲临主持,下面请汉王赐谕。”

朱高煦起身抱拳四周,道:“诸位,本王受父皇所托,前来主持此次经论大会,有幸结实各位江湖朋友,幸会幸会。我大明自立国以来,内兴社稷,外服番邦,万国来朝,不但圣上英明,臣子忠智,亦赖黔黎修文习武,固本强身,此诸夷之未有也。今天下各门各派,谨守皇命c教化万民c布施行善,功不可没。皇上体恤各位传道布德之功,特举办此次经论大会,一来俯察教化之兴盛,二来辩通渡人之真理,三来嘉奖精学之楷模,四来鼓励忠诚之意气,诸位可尽展胸中丘壑。此次经论会以‘十三棍僧保唐王之与佛家教义有违否’为题,辩论终胜者将授鸿胪寺官职,并受命统摄天下教事,其所属教派,亦将授田千亩,赐度牒万张。皇恩浩荡,诸位当尽显真本领。下面,请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大人宣读本次比赛规则。”

朱高煦讲完,纪纲便讲了规则。比赛先由各个教派派出三名代表组成辩经队,写出本门观点,然后由举办方根据观点不同将各辩经队冠字号写在纸条上分开,同一个字号会在不同的两种观点中各出现一次,随后由各辩经队代表抽签,抽中同一字号者即为一组,如此可保证第一轮辩论双方观点不同,一轮结束后再按此方法分组,直至决出终胜者,若最后对决双方观点相同,则启用其他备用题目。为了体现公平,辩论公开进行,裁判组由鸿胪寺及礼部官员c江湖名士和域外富商组成。有一点要求就是,只准动口,不许动武。武当所有弟子以及大量锦衣卫负责巡守。

由于要分教派出代表,而五岳各派本是同门,虽然可以各出代表,但他们观点基本一致,考虑到王肇仁博学c何九渊思辨c杜晴岚多智善变,便推举了三人应战,相约功成后度牒c田亩平分。

一上午的辩论很快结束,正如汉阳江山月酒肆中老者所言,儒道佛三教鼎立之势已现。然而,大家没意识到本次经论议题其实便是个圈套,乍一看论题,似乎是佛教占优,但要论十三棍僧,必论李世民,在对唐太宗李世民的是非,尤其是玄武门之变以及幽禁高祖的是非上,道教内部青城,龙虎和武当三派辩胜齐云c崂山等其他各派,统一观点为李世民此举顺天意,合时运,应民心,完全没错,因此十三棍僧保唐王更乃神授之举。此观点也深受代表朝中势力的欣赏,因为朱棣是打着奉天靖难的幌子登上皇位的。而佛教中,宗派纷繁复杂,天台宗c三论宗c法相宗c律宗c净土宗c禅宗c华严宗等各宗派之间观点不一,至今还没辩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以少林为首的北禅获胜几率较大,毕竟其实力雄厚,而南禅和天台等宗的名宿又不知为何没有到场。儒教中,本是除了理宗五岳各派外,还有横渠c竟陵c浙东c淮西等传统在野儒家学派,大家皆认为太宗篡位自立,于礼不合,十三棍僧口念阿弥陀佛,却干预尘世,为人所用,于法不容。但与新五岳实力悬殊,几个回合就被王肇仁三人击败了 。

午饭时分,大家边吃边聊,都在讨论着上午的赛事,准备着下午的应对之法。

“师妹,依你所见,佛门中谁会胜出呢?”王肇仁问到。

“师兄想必是知道的吧,少林寺肯定会获胜。”杜晴岚笑道。

“但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少林寺所代表的北禅观点可能不合当今皇上的意思啊,如果少林胜了,那武当获胜的可能性不是大为降低吗?”王肇仁道。

“师兄可别忘了我们的观点可是与少林对立的。”何九渊笑道。

“也就是现在的五岳,如果二十多年前的五岳可不会这么认为了。”冯基道,他看起来永远那么不苟言笑,不知怎么,大家都觉得他与十几年前的冯基有些异样,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杜晴岚一凛。“我有点奇怪的是:天台和五台观点想必是与少林相合的,竟没来参赛。而九华,峨眉诸派势力也不小,恐怕少林是否会赢还存在悬念。”

“师妹说的是啊。可是,如果少林不赢,那我们的观点岂不是都一样吗?那还用辩论?”曾玄英道。

“但是,我们下午对阵武当,而且我们在太宗禁高祖一事上与武当派不合,在对付其他小门小派上我们绰绰有余,但对付武当压力不小啊。”

“我们上午都见识到了武当的厉害,武当派本身实力雄厚,还有其所属的三丰派七家的鼎力相助。而且其教义是融合了佛道儒三教之说,向来为皇家所尊崇,实是劲敌。”

长辈们在谈论经论会,年轻人倒是没什么兴趣,对于久居山中的于长宣c铁涟c景云鹏c方凌燕和曾锦衣等,只想出来见见世面,可没想过去参与辩论,而且以他们的水平也不够资格去讨论这些。江湖上多的是武林高手,但能说会道的可不多。琴棋书画固然是各有所好,但这种与朝廷打交道的事儿,大家都不喜欢。除了几位老实的c年长的弟子在师傅旁边侍候外,年轻的猴崽子便在陆柯的带领下到处跑。

下午的经论会更为激烈,进入最后几轮对决的辩经队观点都有所不同,作为终极对决的双方观点刚好针锋相对,备用题目并没有启用。而少林的战败虽有点出乎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因为少林参赛僧人智清大师突然在赛程中晕厥,峨眉辩败少林又被南少林——武夷辩败。武当战胜儒教,代表道家决胜南禅武夷夺冠,武当掌门孙碧云也被朝廷当场授予道司右正一一职,统领天下教事,让人艳羡不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失去 经论大会谢幕,五岳众人纷纷作别,又不知何年何月再见,此情此景,自是不足为外人道。

王肇仁一行辞了武当,沿汉水而下,欲往襄阳去拜见老丈人赵孤舟。他这老丈人性格怪癖,有仇必报,武功高深,而且报仇时好将人玩弄于鼓掌间,虽隐居襄阳多年,却仍令不少江湖人闻名胆颤。江湖人言“宁捅马蜂窝,莫惹赵孤舟”,因此他便得了个外号“盖蜂窝”。

由于汉水沟通南北,取这条水路南下北上的商人不绝于途。王肇仁一行四人坐的这条船上,便有几位貌似商人打扮的。同行的还有三只船,每船大约十来位旅客。但一路下来,王肇仁总觉得不对劲儿,是太不热闹了吧?也许是刚离开喧闹的武当山经论会吧!这样一想,王肇仁也就释然了。唤过李如风拿来古琴,调试几下,就开始独坐船头弹奏起来。非常之琴配非常之人,这琴虽不是名琴,却也是琴中上品。他们师兄妹五人号称“琴棋书画算”,琴,即指的是王肇仁了。他身为衡山掌门,最精的不是武学,而是琴,最喜欢的当然也是弹琴了。诚然,他的武学也都在他的琴音之中了。

一曲《高山流水》奏毕 ,船上已是人人侧耳,纷纷叫好。而方凌燕等听得多的则一脸的骄傲。

日头西斜,反景入深林,清风徐来,令人不胜惬意。

王肇仁只待再弹一曲,正此时,周遭三船突然向王肇仁所在之船靠来,其中一艘,已是挡住去路。王肇仁一惊。只听“嗖嗖嗖”本船其他人,包括船夫都掏开甲板,齐刷刷亮出了兵器,杀相毕露,恶狠狠地扑向王肇仁。王肇仁正坐船头,心下大叫不妙,本船贼人杀得突然,防不胜防,于是索性跳到了对面那船上。那些shā sh一u没想到王肇仁会如此,只得重新营造攻势。这一瞬间,李如风c朱元浩和方凌燕反应了过来,背靠着背,作防守势 。本船之敌本来意在一举击倒王肇仁,计划落空,便一齐来围杀这三人。那边,王肇仁落船时琴已挂后背,只见长剑在手,只一横扫,架开迎面两人钢刀。因为船小,王肇仁站立船头,一时反而免了遭围攻之势 。但另两艘船上敌贼已经扑入战圈。王肇仁长啸一声,四围溅起一尺高的浪头,而随着浪头起来的还有几条黑影,皆是扑向王肇仁而来的。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儒教剑法,报上名来。”王肇仁长剑挥舞,只见他那剑在手中时而如琴c时而如琵琶,时而如洞箫,那些受创的刺客多半都是被他通过拨弄手中剑身发出来的声音刺伤的。

这群shā sh一u有二十多人,个个武功都不弱,却用的都是儒教理宗剑法。要知道,当今天下,基本上只有五岳诸派传承儒教理宗剑法。王肇仁不禁纳闷了,“莫非?”他不敢想象,“这是不可能的!”

虽然衡山派在南方,但衡山这几人也就王肇仁和李如风习水性,若是长久斗下去,势必要水战,到时候可要吃大亏了,王肇仁心道。还得速战速决。心里想着,手脚可不敢怠慢,一招“峰峦如聚”阵阵剑气,洒向敌阵。逼退了敌方攻势,转身跃回原船,与三位徒弟合力防守,又一招“波涛如怒”顺势而击,剑气及处,敌人立毙。见王肇仁四人聚于一船,刺客们撑开三船,有功力深厚者,翻身投入水中,以内力击破四人所在之船。

该来的还是来了,船破水入,而敌人还有十多名。王肇仁卸下背上的琴扔水里,飞身立在上面,向一艘敌船驶去,速度极快,那船上之敌欲避开已是来不及了,王肇仁飞身上船,独立船篷之上作抚琴状。那边,方凌燕三人之船已经没了不少水,不禁都着急了起来。只听琴声响起,一阵阵音浪吹去,王肇仁所在船上功力不够的都掉进水里了。王肇仁内息急运,琴声依旧,只不过音浪是向水里击去,由于是逆水,这样做虽能见效,却是颇费功力,好在还是接近破船了,江上水急,方凌燕等三人已没了下膝了,而另两船贼人早围攻了过来,又加上水里之敌,朱元浩已挂彩了,右肩上被砍了两寸长的伤口,血流不止。而方凌燕幸得李如风照应,算是无碍,但也不好过。见王肇仁驱船而来,敌人也不含糊,立时分了两拨,一拨想去阻滞王肇仁,而另一波则继续围攻其他三人。王肇仁没办法继续以琴音驱船了,只见他气沉丹田,双掌向两边击出,木船顿时向上窜出两丈来高,至顶时,王肇仁拔剑,继而向下运气,木船下压,下面便是一船敌贼。这一压,下面便感觉有一股劲风,让人喘不过气来。很快,下面的一船敌人便被压在了水里。方凌燕三人也被那水波推出了一丈开外。王肇仁再次跃起,脚下之船向三人方向飞去,王肇仁落在了下面,正好踩在从水里面漂起的那船上。那船并没有破,只不过刚才被上面一船压下来,压进了水里,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上面之船一撤,下面之船迅速弹起,虽然里面进了不少水,但至少暂时不会沉下去。而此时,李如风看到了王肇仁用功力运过来的船,便毫不犹豫地托着方凌燕的腰部,一下将她扔进了船里,转身再去拉朱元浩,谁知,此时,水面突然跃出了十数名黑衣人,全数带着iàn ju,只见那iàn ju 左黑右白,下颌呈一扇形 。黑衣人在跃出的一刹那只管向水里面射了一弓,每弓射出的却是三箭。李如风暗道不好,翻身跃入船里,虽躲过了一些箭头,但腿上还是插上了一支,再看水中,已然飘满了插着箭的尸体,其中一具便是大师兄朱元浩的。而那些下毒手的黑衣人又魅影一般没入了水中。

王肇仁大惊,而那些幸而没有丧生的shā sh一u也是大骇。以王肇仁在江湖上四十多年的经历,这样的黑衣iàn jhā sh一u,不仅水性极好,而且箭术出神入化,这还是头次见,而且以前也没听说过。这些人看来与先前四船shā sh一u并无联系,但他们目的是什么呢?

这些已来不及多想,也没有时间去为朱元浩的牺牲而悲伤了,因为水下已经有了动作了。李如风感觉就像有不少大鱼向自己游过来,遂凝神聚力,只待敌人出来就拼全力出击,这样的shā sh一u,叫人不得不小心。方凌燕,王肇仁,甚至所剩的先前的shā sh一u也都如此,但水下却并没有蹿出什么东西,王肇仁一船,李如风和方凌燕一船,剩下五名shā sh一u一船,三船一起向下游靠江边驶去。大约行了十来丈的距离,那水下却一直都是像大鱼一样游来游去,叫人甚是紧张,却又不敢放松警惕。突然,水面所剩三船之人都感觉有东西钻到了船底。看来,敌人是要先击沉乘船了。若是有艄公,也会快点,但王肇仁几人,特别是王肇仁一边防敌,一边又要驱船向岸边去,如此下去吃亏不少。刚才若是与燕儿他们并上一条船就好了,王肇仁不禁有些叹惜。现在,方凌燕和李如风所在之船在左前方两丈之外,只奋力一跃倒也不难,只怕敌人趁机杀出,中途受阻,那后果便不堪设想了。但这种情形,不跃是不行了。王肇仁凝神屏气,神测水下之敌游得稍远便叫了声“燕儿”嚯的一声向左前跃去,方凌燕会意,向前击掌,船只稍定 。眼看王肇仁就要够到船了,水底飞快地钻出一条人影,正想挡在中间。岂料,王肇仁早有预备,他在飞跃的时候本没想一步到位,这中间一步刚好踏在了那shā sh一u头上,继而跃进船里。这一步走得极为凶险,万一敌人不露头,或者是稍微判断错位置,那就势必掉进江里任人宰割了。

江岸已是越来越近了,先前shā sh一u乘坐的那艘船已经从水底被击破了,船上之人马上遭到灭顶。而王肇仁三人所乘之船因为王肇仁的到来多了一层防备。王肇仁向船底释放着琴音,驱开了试图击破船底之敌。但此时,所有敌人都围攻了上来。只见水底之敌呈梯次游来,成两队。最后一名突然跃出,踏在前面陆续探出水面的同伴之首,冲向王肇仁三人。如此,很快形成了两个进攻梯队。而水底之敌也将杀气从四面铺开来,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开始了强攻。李如风驾船,王肇仁和方凌燕展开全力反击,然而双拳难敌四手,而且那些shā sh一u的招数甚是怪异,连王肇仁也没看出来是哪一路的。船终究是破了

王肇仁以伤残之躯在水里面挣扎着,作困兽之斗。在他的嘱咐下,李如风和方凌燕不得不相互搀扶着c悲痛地向岸边逃去。

一叶小船蓦地从弯弯的水道飘出来,一老者,一斗篷,一鱼竿。船上老者向这边的打斗看过来,不禁皱了皱眉“没用的东西!”老者淬了一口,船儿箭一般驶向打斗处,当真有乘风破浪之势。一根鱼竿有如神器,“唰唰唰”立时有多人毙命。老者挑开众人,鱼竿伸向王肇仁,王肇仁一把抓住,虽被摔在了船上,却是满脸的感激。老者调转船头,向水道弯处驶去。 众shā sh一u还没回过神来,老者船已飘远。只听有人叫道:“哪里来的匹夫,敢破坏老子的大事。”又听一悠远苍茫的声音传来:“小子,不要命的就来追。”

众shā sh一u还当真不要命了,也不管岸边远遁的李如风和方凌燕,只管向那老者追去。而那老者反而不跑了,横竿住舟。“哈哈哈”那笑声让人瘆得慌。

这笑声在一些shā sh一u们的脑海里生成了一个名字:“赵孤舟” 然而,他们不是职业的shā sh一u,他们只是听从上级命令的教众而已。所以,他们还是死守着信仰去挑战了那个在他们脑海里产生恐怖印象的老者,心里边一边默念着,眼前这个疯子应该不会是赵孤舟。

他们错了,眼前这疯子的确是赵孤舟,人称盖蜂窝赵孤舟,人言“宁捅马蜂窝,莫惹赵孤舟”的赵孤舟。当然,有关他的一切也只是传说,被他玩过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死了。而且,照目前看来,他们去追赵孤舟已经是一个比捅马蜂窝还错误的决定。

赵孤舟这次的玩法很简单,率先冲到的十三个贼人共享一种玩法,那就是他当渔翁,那十三人当鱼。他一鱼竿下去,钓到了十三条人鱼。只见那十三个贼人被他用鱼钩穿破了喉咙,像穿鱼一样用钓线穿成一串,拖在水里面。

他其实可不在乎王肇仁的死活的,他只在乎玩的爽。但是他还在乎他的宝贝女儿,如果他那宝贝女儿赵钧瑜知道他对王肇仁这么做肯定不会跟他善罢甘休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失命 河南府界,一间破旧的山神庙掩映在半山中的松林里,寺中的山神雕塑手臂残缺不全,头上落满了灰尘,蛛网从耳朵上一直牵到另一只手握着的法器上。清晨的露珠湿了瓦片,几滴露水从瓦缝里滴了下来,落在地上的泥坑里。鸟儿扑腾着翅膀,从巢里出来,扇走了露珠。一缕阳光越过山峦,穿过树丛,拂过鸟鸣,透过瓦缝,照在庙堂内破败的山神雕像上,仿佛回光返照。

角落里,于长宣和铁涟两人扶起躺在枯草上想要坐起来的何九渊,陆柯则在旁边似是闭目养神。四人虽不是满脸污秽,但脸上的血痕依稀可见,身上的衣衫也多处破裂,一看就知道是经过几番奔波。几番恶斗,拼死杀出来的人。特别是何九渊,显然是内伤严重,气息不均,面色发白。

“师父,我替你疗伤”,铁涟说着就准备在何九渊背后盘腿坐下。

“不用了”何九渊摆摆手,用微弱的声音说到。

“阳川”陆柯看了过来,脸上挂着无奈和愧疚的表情。

“大哥,你别说了,我知道你也伤的不轻,那一掌若非大哥,我恐怕已经当场丧命了。”

何九渊挣扎着说完这些话,已经非常吃力。

“长宣,扶我过去。”

于长宣噙着泪,扶着陆柯坐在了何九渊对面。

“阳川,你我之间,就不说这些了。”

何九渊点了点头,道“大哥,你我这么多年,情同手足,今日,我恐怕是是无力回天了,泰山一脉,唯有托付给大哥了,这掌门指环,也请你请你戴上,如此,也不枉我们相交一生。”何九渊哽咽着c急促着说完了这些话,又颤抖着c用力地摘下了掌门指环,递给陆柯,然后眯了眯眼睛。

“阳川我也不说什么了,这指环我收下,泰山一脉,我替你照看就是”陆柯说完,眨了眨眼睛,终是控制不住,泪如泉涌。像陆柯这等人,早已看惯了生死,对于何九渊的死,他的确不需要什么言语了。自何九渊十八岁行走江湖,他们相遇,相斗乃至相交于洞庭湖君山,如今已经有四十年了,那时,何九渊还是孓身一人,在陆柯的帮助下才得见恩师罗倚。二十二年前,他们叱咤江湖,共同创下了今日的泰山基业,而今,如梦幻般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漂泊江湖的岁月。他的才能并不逊于何九渊,只是他并不愿意受拘束,因此将掌门之位让与何九渊。这么多年来他甘于当陪衬,他只要朋友,只要一颗真诚的心便足够了。而今,何九渊走了,他却不能继续过他的笑傲江湖的生活,他要对泰山派负责,只为了不负挚友。

何九渊微笑着,将头转向了铁涟。“涟儿,为师与你父亲,有过数面之缘,你父亲如此信任于我,将你交给我,我实在有负你父亲之托,你八岁进泰山,我没有子嗣,一直将你将你视如己出,如今我要走了,没什么留下,只有这支笔希望你好好珍惜,平时多多请教请教师伯,为师也就也就死而无憾了。”何九渊咳嗽着c挣扎着c断断续续说完这些话,气息愈加的微弱失调了,到最后,声音已经细不可闻,看样子,魂归之期已近。

铁涟使劲地摇着何九渊,使劲儿地呼唤着,终是没能挽回死神的眷顾。

何九渊走了,死得不明不白的,那么多的疑问,等着陆柯c于长宣c铁涟他们去寻求dá àn。

这一切来的太快了,就在他们从武当回山的路上,先是被一伙不明来历的人跟踪,随后遇到刘静山带人前来迎接,可没想到,刘静山带着几个被收买的师弟突然从后面出手,集中刺伤了何九渊和陆柯,然后伏兵四起,当场就殒了刘进阳。四人拼死突出,又遭到刘静山带领的高手一路追杀,在一些衷心弟子的保护下,才逃到此地。

“师伯,我们杀回泰山,找刘静山报仇。”铁涟还是摆脱不了失去师父的悲愤,大哭几声后,像一头狂怒的狮子站了起来,朝外面冲出去。

“糊涂”,陆柯一把拉回铁涟 ,“你这是去送死。你以为这事是这么简单的,我告诉你们,刘静山并不仅仅是为了复辟,跟随他一起的有众多高手,其中有些可能还是锦衣卫,这里面肯定有朝廷在插手。”

铁涟一惊,旋又道“我找的就是朝廷,先杀刘静山,再杀纪纲,最后杀了昏君朱棣”,说完又摆脱陆柯,继续往外闯。

“师弟,你冷静点。”于长宣赶紧挡住铁涟,“我们听师父的,不能这么硬闯”。

“你听师父的,我听谁的?”铁涟怒吼道,说出话来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用力推开于长宣,拔腿跳出门外,谁曾想,“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原来是陆柯挣扎着冲了过来,从后面击晕了失去理智的铁涟,但他自己也是一阵气血翻涌,呕出血来。

“仇当然是要报,但不是现在。朝廷既然要对付我们五岳,其他几个门派想必也遭殃了。现在我们好不容易躲开了追杀之敌,当务之急,是把伤养好,然后设法探得其他门派的消息,再决定下一步行动。”陆柯似是在对铁涟说c似是对于长宣说,又似是在对自己说。

“师傅,要不你和师弟现在这里歇息,我先去外面探探情况。”于长宣建议到。

陆柯看了一眼,虽然觉得这个建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看了看已经倒下的何九渊,终究是没有答应,对于自己这个唯一的传人,他还是非常爱护的,虽然平时打骂不少,但真让他一个人出去闯,他一点也不放心。

“长宣,你也累了,还是先别出去了,这个地方还算隐秘,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再说,我们现在本来就势单力孤,不宜再分散了。”陆柯慢条斯理地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失踪 此时的李如风尚不知这些变故,他护着快虚脱的方凌燕上了岸,只见师傅被一老渔翁救走,也不知道是谁,只好循着那个方向去寻找,却又不得不到处防备,到处躲藏,因此行路甚是缓慢。如此行了十来天,方凌燕倒是渐渐复原,而师傅依旧是无踪无迹。李如风跟方凌燕一合计,弃了水路,准备循陆路去衡山,一路也并没遇到什么危险。二人思量应是没什么大碍了,想那贼人定是奔着师傅而来的。近日听到越来越多的传言,说的是五岳掌门人遭遇刺杀以及门派被灭之事,衡山派自王文宣以下全部罹难。难道,这是一场惊天大阴谋?李如风和方凌燕无从得知,只能等回到衡山才知道。

那日晚,二人正待寻个借宿处,却忽见一妇人背着一个大布包袱疾飞而过。

“我说,你何苦死追着我不放呢?”那妇人一边往前急行,一边回过头来道,看得出来颇有几分姿色。

后面追上来一位气喘吁吁的翩翩公子,一幅不服气的样子。碰到方凌燕,看了几眼,瞅瞅李如风,又继续拔腿去追。

方凌燕以为这是俩口子吵架了,她最看不惯这种男人了,于是大声道“死追着人家不放,真是个癞皮狗!”话说完,也不管李如风的制止,直挡住了那公子的去路。

“你说什么?”那公子莫名其妙。

“癞皮狗c臭liu áng”方凌燕道。

“有病”,那人回了这么一句,准备从旁边绕过。

“还想追?”方凌燕挪动了身子,又挡在前面。

那公子双眉微蹙,怒道“你知道她谁吗?”

“是你夫人又怎样?你也不能这样对她。”方凌燕翘着嘴说到。

那公子急了,看了看消失在路径深处的那妇人,又看看眼前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感觉一时半会真说不清楚,遂猛地推开方凌燕撒腿就跑。

“嘿”方凌燕被这么一推,感觉是逆了天了,拔剑直刺向那人。

那公子只觉后背发凉,不得不回身布防,与方凌燕斗在一起。

方凌燕看他时不时朝那妇人逃走的方向望去,有心调笑一番,边斗边道:“我说这位公子,女人是需要哄的,你不知道?”

“哄黑新娘?神经病吧。”那公子觉得眼前这女的搞不好真是个神经病。

“黑心蝙蝠?那你就是黑心郎了?”方凌燕说完不禁莞尔一笑,住了手。黑心蝙蝠的故事自己是知道的,仔细回想一下,那妇人还真是黑新娘,而眼前这人绝不是记忆中黑心郎的模样。若前面那人真是黑心蝙蝠之黑新娘,自己也该去凑个热闹追一追了。

那公子哼了一声,也不答话,见对方住了手便又转身继续追黑心娘去了。

方凌燕像是想起了什么,“师兄,你先回衡山看看,我有事!”说完也追了上去。

“师妹,你”李如风叹了口气,不知道这师妹又是要干嘛。想来,关于衡山虽有些传言,但未必属实,而师傅既由高人搭救,想来也必能护得周全,那高人多半就是师傅的老丈人赵孤舟。现在自己需要担心的唯有这师妹,她虽年龄不小,但自从上山来师傅都没让她出过山门,兼之其性子又直,可不敢让她一个人在外。想到这一节,李如风便也追了上去。

那黑心娘被人追着已跑了不近的路,而且还扛着个包袱,虽然她的轻功是这追她的几个人无人能及的,但时间久了,又有方凌燕这一轻功也算不错的追上来,便也渐渐缩短了距离。不多久到了德安府界,总算是追上了那黑心娘。

“黑心娘,没想到今天终于找到你了,拿命来。”方凌燕怒气冲冲,三尺凌烟剑直取黑心娘命门。黑心娘一凛,想是遇到哪个冤家了,这样逃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不跑了,不如在此了结也罢,想取自己性命也还没那么容易。见方凌燕的剑刺过来,她一扭腰,向右闪开,躲过了这一剑,两只手各抽出月牙刃,“呀”的一声向方凌燕扑去。

那黑心娘轻功了得,没想到技击也不差,约十个回合下来,方凌燕已落了下风。她也不急,因为她知道,那位公子还在后面。

果然,不多时,那位公子和李如风相继赶到,三人一起围着黑心娘斗了起来。黑心娘武功虽是不弱,然而终究是以轻功见长,平时为恶遇力斗时多由黑心郎出手,如今却要自己担了,眼见如此斗下去定是要吃亏的,心想这次买卖还真是亏了,这已经折了黑心郎,我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心一横叫了声“住手”扔了左手的兵器。

方凌燕等见势也收了手。

黑心娘左手快速取下包袱,右手月牙刃顶在包袱上。“你们几个小子追了老娘这么久,无非是要这个孩子,现在你们再敢动我就杀了他。”

方凌燕等面面相觑。

“放了孩子,不然杀了你。告诉我,你几天前抢的那个女孩儿在哪里?”那公子气势凌人地问道。

“女孩儿,哪个女孩儿?”黑新娘一愣,没想到这人追自己还有其他的事。

“你不会这么健忘吧?为了那个女孩,华山派有人追了你好几天,昨天才被你杀死。”

“你是华山的?”方凌燕好奇起来,没想到这公子是自家人。

“在下嵩山冯延朗。”那公子拱拱手,眼睛却没离开黑新娘。

“在下衡山李如风,这是我师妹方凌燕,刚才多有得罪。”李如风道,而方凌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低下了头。

“原来是大师伯门下的师兄师姐,幸会。”冯延朗略微吃惊地别过头看了一眼,淡淡地笑道,然后又转向黑心娘;“快说,那女孩儿在哪里。”

“原来那女娃是华山的,想必那老头子就是曾玄英了,怪不得这么厉害,本想乘人之危捡个便宜,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黑心娘心道。“哼,他杀了我相公,我岂能放过他女儿。”

“你把她怎么了,快说,不然休怪我不客气。”冯延朗闻言大怒,剑指黑心娘。

“没怎么,就是卖到妓院了。”

“那你就纳命来”,冯延朗提剑刺过去,黑心娘一侧身用那装着孩子的包袱来迎。

冯延朗一惊,忙收了手。为了大人的事而伤害一个孩童,这是他不可能做出来的,他不想让别人也像他一样无辜。

“快放下这孩子,不然让你也见黑心郎去”方凌燕秀眉微蹙,与李如风一起将黑新娘围在了中间。

李如风却突然出剑刺向黑心娘。因为他在冯延朗出剑的那一瞬间捕捉到了黑新娘眼睛里的担忧,他赌的是这黑新娘尚有一丝怜悯,当然,他敢赌是因为他自信能够收放自如。

黑心娘本是举起那孩子,又待效法方才那一幕,逼李如风收手,没想到李如风眼都不眨一下,继续送剑。

李如风是衡山有名的快剑,爆发力强,这一出手,冯延朗和方凌燕想要阻住已是不可能的,眼见那孩子就要死于非命,二人唏嘘不已,心下不禁埋怨李如风鲁莽。

谁知,黑心娘一惊,心一横,一侧身,用自己的身躯挡了过去。

李如风就在剑锋刚抵黑心娘衣服之时住了手,嘴角微微扬起。

“好,你有种”,黑心娘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杀伐果断的,只得如实说“她被我卖到黄州府了。”

“黄州哪里?”冯延朗迫不及待地问到。

“这我可不知道了,我们是在汉口进行交易的,由于是老主顾,才知道那中介是黄州的,你们自己找去吧,干我们这行的从来不问买主底细。”

冯延朗略作思索,咬牙道:“想你也不敢骗我,不然我让你们黑心蝙蝠从此在江湖消失。”

“哼老娘要走了。”黑心娘嘴角上扬,把孩子一抛,欲拔腿离开。

“慢”,方凌燕身子一挪,挡住黑心娘去路,而李如风则很有默契地接过那孩子。

“黑心娘,你可记得十二年前你们黑心蝙蝠在淮南掳走了一个小女孩?”

“十二年前?十二年前我们卖的女孩多的是,我怎么记得”。

“那你总记得你那黑心郎的一只腿是怎么断的吧!”方凌燕道。

“你你就是被王肇仁救走的那个女孩儿?都这么大了”黑新娘想起这事,居然有一种惊逢故人的感觉。“说实话,当初我还蛮喜欢那小女孩儿的,本想留着她的,可那该死的黑心郎非要卖了,不过,卖到哪里去了我可不记得了,只记得也是在汉口的一间客栈交接的。”黑心娘目光空洞黯然,似乎是看透了什么。

“你真不记得?”李如风威胁到,他知道,这涉及到方凌燕的苦难经历,是她内心深处最敏感的东西。

“杀了我也不知道,老娘这辈子抢人卖人无数,现在也可以歇歇了。”黑心娘笑道,不知为什么,刚才自己以身躯救那小孩童时看到的冯延朗c方凌燕的眼光让她有一种愉悦的感觉。她确是已将生死看开了,一副求死的样子倒是叫众人吃了一惊。

“黑心娘,你们黑心蝙蝠夫妇作恶多端,也该偿债了。”李如风朗声道,剑早已举起。他向来嫉恶如仇,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开始替人打抱不平,虽然每每被人一顿海扁,却依然越扁越勇,直到遇到了王肇仁,才开始了他常常海扁别人的生涯。

“慢李师兄,是非因果,终有报应,这黑心娘虽是作恶多端,但终究未曾想过害人性命,据说她也是因为自己孩子被人偷走了才如此行事,而且,刚才还舍身救下那孩童,还请师兄暂且饶其性命。”

“呵呵没想到啊,你小子竟然有副菩萨心肠。师兄可要多多学习哦”方凌燕听完这话不觉对冯延朗刮目相看,这人看起来不苟言笑,没想到却是个爱积德行善的主,立时便乐了。像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大多已为人妻了,她却还尽情地玩耍,她也知道自己的脾性,知道这辈子怕是嫁不住去了,索性便由着性子,逢着年轻的小伙子,便唤别人作小子,俨然一副大姐的样子。

“好吧!就依了师弟之言。我也做回好人吧!”这冯延朗跟李如风虽都是儒门五岳子弟,依例,王肇仁乃大师伯,此刻又没序年齿,因此李如风便称冯延朗师弟了。

“不敢,早就听说李师兄侠肝义胆,以后还要多多请教。”冯延朗本不善言辞,但对于同为年轻一辈,又是师出同门的李如风等人却有一番亲近感,因此说话便也不那么拘束了,但是话说出来却有一股酸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失势 李如风三人领了那小孩童,放了黑心娘离去。一路交谈之下,方知冯延朗离开嵩山后在途中碰到黑心娘在跟一个人打斗,救下了那人方知他是华山弟子秦和。秦和与师傅曾玄英以及曾锦依刚出武当不久就被一伙戴iàn ju的人截杀,后来又被黑心蝙蝠趁机夺了曾锦依。打斗中,曾玄英打死了黑心郎,却也被追上来的shā sh一u困住。曾玄英和其他弟子拼死护得秦和逃脱,要他救回曾锦依。秦和便一路追查黑新娘,没想到等他找到黑心娘的时候曾锦依已不知所踪了,而黑心娘正在抢夺一个孩童。他受伤已深,打斗不过,又兼多日劳累,终于一命呜呼,临死时恰遇冯延朗,便托付他帮忙追回曾锦依。

这一说,李如风和方凌燕又是大吃一惊,遂叙述了他们遭难的经过。

冯延朗的表情则颇为怪异,抵不住二人对嵩山派情形的追问,终于还是告诉李如风和方凌燕:五岳已经大乱了,泰山可能已被刘静山窃据,恒山也被泰山派带人占据。听说四师伯杜晴岚被两伙人围攻,以她那么好的修为,竟然被一根绣花针从左脚跟穿到头,死得极惨。”这话说出来大家着实吓了一跳,因为杜晴岚在武术造诣上算是个奇才,她一女流之辈,不仅轻功奇好,而且内力深厚,如今却惨遭毒手。

“如此说来?杀害四师叔的也是刘静山了?”

“那倒未必,据说四师伯已经知道有人要与自己作对,一路上就留了个心眼,这才逃过了第一伙人的截杀,结果半路上杀出刘静山的人马,杜师叔只身逃出,再次遭遇伏击,这才殒没了,那刘静山却打着泰山的幌子提前上了恒山,出其不意地攻下恒山。”

“那头一伙人呢?是帮助刘静山的?”方凌燕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不是,他们与刘静山在恒山打了起来,结果官军赶到,那伙人撤走了。”冯延朗面无表情地说着这些,似乎于己无关,只是他没察觉自己说的话似乎比平常多了许多,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其实代表着自己很在乎这些事情,甚至很在乎五岳的安危。

李如风和方凌燕则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问衡山的事。

“华山据说也是被你们说的那伙戴iàn ju的毁灭了,二师伯惨死。而你们衡山”冯延朗停了一下,低下了头,又抬眼看到方凌燕急切的眼神,咬了咬嘴唇,继续说到:“衡山也没了”。

“什么?”李如风和方凌燕大惊,“这怎么可能?”

“我没有胡说,我爹早在你们还在武当时就安排人下手了。”冯延朗低下了头,跪了下去。

“你爹?冯基?这么说是他带人去了我们衡山?”方凌燕闻言近乎疯狂,这事太突然了。

“不是是”,冯延朗也不知如何回答,就在五岳诸派在武当论经之时,冯基便暗中指使门下弟子前往衡山发动突袭,灭了衡山,虽然不是冯基带人去的,但这罪责不是冯基又是谁。

“我师娘她们怎么样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李如风心里虽然又惊又痛,却仍然强忍悲痛,想试着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你师娘她们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这些我也是无意中偷听到的,这才与我爹吵了一架离开嵩山”。

“冯延朗你给我说清楚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爹疯了吗?”方凌燕依旧怒不可遏,凌烟剑已经架在冯延朗脖子上。

冯延朗与方凌燕的眼神相遇后又赶紧撇开,“师姐,这我也不明白,据我所知,我爹很可能与朝廷,还有刘静山都勾结起来了。”

“师妹,你先别激动,依我所见,这件事是蓄谋已久,江湖上恐怕又要起风雨了。”李如风毕竟阅历丰富,想的更多。

“现在江湖上至少有三股不安势力,一是你爹,一是刘静山,一是iàn jhā sh一u的幕后者。但不知道这三股势力是否有所勾结。”李如风踱着步,自顾自地说,“刘静山原是泰山掌门刘预全之子,二十二年前,何师伯取泰山而留刘静山,并收其为弟子,传其儒门武学,在武林传为一段佳话,没想到,此人暗中蛰伏,如今复辟,虽是可惜,却也有迹可寻。而你嵩山派向为儒门理宗,你父亲与我们师傅情同手足,又为何要与他们沆瀣一气?”

冯延朗却无话可说,本来这事他也不了解,即使了解,他也不了解他爹,正如爹冯基也不了解他一样。

方凌燕听出来这冯基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就将怒气洒向冯延朗。“我看嵩山派早就出卖我们了,我先杀了你,再去杀了你爹。”

“师姐”,冯延朗失声唤到,想说点什么,但看着方凌燕的眼睛,居然什么都说不出来,遂闭了眼,动都不动。

李如风知道这师妹的脾气,真的生气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慌忙架开方凌燕的剑道“师妹,不要冲动,这事赖不得延朗,再说,现在也不是我们三个互掐的时候。”

方凌燕本来看到冯延朗方才的表情就有些心软,此时突然又想通了,旋又道:“好吧,看我师兄的面上饶你狗命,等你把那小女孩送回乡了再来领死。”

冯延朗总算见识了这师姐阴晴不定的脾气,此时知道她是就坡下驴,遂睁开眼道:“那曾师姐呢?”他没见过曾锦依,不知道曾锦依其实只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也并没有拜入师门学艺,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只得依了父辈排序称呼师姐。

却听方凌燕笑道:“这师姐,就交给师姐好了。”

冯延朗不知方凌燕为何突然又发笑,只是到,“那小弟先行一步,二位保重”,走出几步后,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道:“李师兄c方师姐,你们最好先不要回衡山,如果我爹已经控制了衡山,你们去了无疑是自投罗网了。”

李如风与方凌燕一合计,若果真如冯延朗所言,那是去不得衡山。思来想去,还是先去黄州找寻曾锦依最要紧,然后一边打听师母和王文宣的下落,一边前往襄阳寻找师傅。

“师妹,你觉得冯延朗这人如何?”李如风将方凌燕让在前面,慢悠悠地问到。

“为人正直,但是又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说不好。”

“如果他真的是与他爹不和离开嵩山的,那么他说的多半是真的。”

“那现在?”

“我们直接去嵩山。”李如风眸子一亮,做出了一个抉择。

“你不担心锦依妹子啊。”

“我看呐,你要找的不仅仅是锦依妹子吧!”李如风笑道。

“哼,我们和锦衣èi èi师出同门,现在二师叔又不在了,我们当然要找到她啊”

这话倒真是把李如风的嘴给堵住了。

这两人本都是半路上的衡山,虽对师傅王肇仁感恩戴德,但到这个时候,似乎对衡山的生死倒也不是太在意了,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把仇恨埋在了心里,让自己变得快乐,仿佛已经忘记了这人世间还有邪恶。对邪恶的恐惧,使他们不敢去正视邪恶的力量,也因此低估了邪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雨送黄昏花易乐 黄州府,地处大别山之阳,大江之北,西去汉阳不过两百里,吴头楚尾,形胜中南。此地曾为元末天完皇帝徐寿辉立都之处,而今东北有罗田贡茶场,北有徽州等地商贾南下,西有武昌汉阳之埠,南达于景德镇,虽较之汉口有天壤之别,但平时也算是熙熙攘攘,别有一番热闹,此时,天灰蒙蒙的,细细地雨丝随风飘舞,不几时,就将行人都淋回家了,只落得一个空空荡荡的街区。

冯延朗送还那小姑娘,受了千恩万谢,还被认作了义父。心下惦记着华山派师兄临死时托付他的任务,不敢怠慢,当下便辞了那家人,奔黄州府而来,想到这黄州贫塞,也不知道曾锦依会遭到怎样的待遇,不禁有些着急。那日临近午时到得黄州府蕲水县,进了县治,便发觉肚子是早已饿了,一抬眼,便见不远处有个饭铺,心下愉悦,便大踏步跨了进去,寻了个靠窗的位置,看过去,不禁一喜,原来这是碰上熟人了。

那厢,方凌燕早乐了,已经在向冯延朗打招呼,邀请他坐过来。冯延朗倒是爽快,走过去,一屁股坐了下去,也不看对面坐的那位新朋友,便自顾自地抓起酒肉吃喝起来。

李如风和方凌燕其实也才到没多久,这冯延朗却这么快就赶到了,想来他也是担心曾锦依的安危。李如风知道他应该是饿了,又叫了些酒菜上来。

这下,轮到方凌燕傻眼了。“还以为你冯延朗是个翩翩公子呢,没想到却像个山野莽夫。”一边说着,一边递给他一块手帕让他把脸上的雨水擦了。

冯延朗也不看她,依旧吃着,边道“饿了,你不是要杀我吗,我可不想做个饿死鬼呢!”吃了几口后一把抓过手帕在脸上仔细擦了一下,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将手帕还给方凌燕。

“哈哈延朗,我们又相会了”

冯延朗这才看清对面那位站起身行礼的赫然正是杜晴岚门下得意弟子景云鹏,想是李如风他们已将所知之事告诉他了。

冯延朗住了手,盯着景云鹏道:“你挺快的”。

李如风和方凌燕楞了一下才弄清楚他们俩是已经认识的,谁让这冯延朗说话总是那么没头没尾的呢。

“原来你们早已认识啊?不早说。”方凌燕嗔道。

“一言难进尽啊,我们下了武当后,师傅不知道如何得知的消息,说有人要对付五岳,便吩咐我前往嵩山报与五师叔,想着嵩山居中,方便大家一起商议,我这才逃过一劫,可没想到我一去嵩山便被那师叔给逮住了,幸得冯师弟暗中救助才逃了出来。”

“嘘”冯延朗打了手势,眼睛搜索着周围。“此事不要在这些地方说。”

“这又是为什么,这事你上次还没说清楚呢!”方凌燕不解。

“师妹,这种地方人多嘴杂,我们先吃饭,路上再慢慢说。”李如风毕竟老辣,知道冯延朗肯定碰到尾巴了。

吃完饭,四人便趁着雨后新晴,往北而行。却注意到自出门开始,便有个人呆头呆脑的跟在后面,眼睛直盯着方凌燕手上的佩剑。

“你们也被盯上了?”冯延朗悄声问。

“你说他啊,跟我们一天了,早晨的时候,在一座山神庙附近碰到的,一直跟着,看着我的剑,我去威胁他,没想到竟然是个傻子。他这一跟倒把一些道上的人都吸引过来了,要抢我的剑,这不,才碰到了路见不平c拔刀相助的云鹏。”

“你确定他是傻子?”冯延朗仍有所警惕。

“是傻子没错,看得出来,见别人抢师妹东西的时候,他竟然去跟人家拼命,差点被打死,幸亏被云鹏救了下来。”

“会不会,师姐跟他认识?”

“不会的,我从来没见过他,难道他见过我的剑?”

“你的剑?”冯延朗看了一下方凌燕的剑,剑柄上吊着一块刻有“燕”字的玉佩。“这块玉佩不止一块?”

“你怎么知道?”突然,方凌燕眼睛一闪:“噢我知道了,你是说他看的不是我的剑,而是这块玉佩?”

“呵呵师妹总算开窍了。”李如风听冯延朗问的时候已经想到了那傻子必然是认识这块玉佩了。

“哼你不知道我聪明起来的时候你就只能跟那傻大哥一样吗”方凌燕道,“我èi èi也有快同样的玉佩,只是上面刻着‘月’,只因她叫方凌月,我想,那傻大哥肯定见过我èi èi。”

有的人平时懒得动脑,可脑子转起来却是飞快的,方凌燕大概就是这一类人了。

这时,前面出现了个岔路口,一时,四人却是不知往哪边走好。

“回家,回家”只见那傻子突然手舞足蹈起来,跑上来,把方凌燕往其中一条路口拽。

“走吧,我们跟着他,也许会发现什么。”李如风建议。

循着这条路往前走,没多远,便到了一处院子外,这里离县城也不算远,看起来,主人生活过得相当艰难。一到门口,傻子便喊叫着“娘娘”,把老太太拉出来,指着方凌燕剑上的玉佩让她看。

老太太仔细打量着方凌燕一伙人,目光落在方凌燕身上,落在她手里拿着的剑上,落在了剑柄挂着的玉佩上。

“你是?”

“老人家,我想向您打听个事儿,您见过这块玉佩吗?”方凌燕凑上去捧出玉佩让老太太瞧。

老人拿起玉佩仔细端详,看到上面的“燕”字时露出奇怪的表情。“你是在找人?”老人已经猜到来客的意图了。

“是的,老人家,我在找我èi èi,她有一块相似的玉佩,上面刻着‘月’字,您见过吗?”

“你是月儿的姐姐?”老太太显得非常高兴,高兴中带着一丝惆怅。

“您真的认识月儿?是啊,我叫方凌燕,我们姐妹两失散的时候她才十岁,现在已经有十二年了。”方凌燕的眼神迸出一丝悲愤,“她现在在哪里?”

“我知道月儿也有块这样的玉佩,当时是缝在她贴身衣服的口袋里,我想可能是她爹娘留给她的,看了后又给她缝进去了,只是我看那上面的字好像跟姑娘这块长得有些不一样。”

“是不一样,我的是燕字,她的是月字。老人家,您告诉我,月儿在哪里,快告诉我。”方凌燕抓住那老妪的手,眼睛迫不及待地朝屋里望去,想要看到èi èi走出来。

却听那老妪叹了口气道:“十二年前,我们家是买了个小女孩的,她自己说名叫月儿,因为我们家的姓熊,便自己做主叫她熊月儿了,后来,二愣他爸去世了,家里穷,养不活,刚好碰到个游方的老大夫,那老大夫说月儿与他有缘,便花了些钱,把她带在了身边,当时我们还挺舍不得的。”

“你们这里什么风气,怎么有儿子还买女儿呢?买了不说,又卖了”。景云鹏听了老妇的这些话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唉你们有所不知啊,我们这地方闹过瘟疫,死了不少人,为了延续香火,很多人家都买半大孩子,人多的家子干起活来就厉害,发家也快。我们家二楞就是在治瘟疫中用药过猛导致脑袋烧坏了的,我们买不起儿子,就买下这样的一个女孩儿,以后嫁出去也可得半个儿子,山里人老实,好不容易攒点钱,买了进来的都当亲的,也不愿意随便卖啊,但她来我们家两年后二楞他爸就走了,我实在不愿意看她继续跟着我们孤儿寡母受苦受欺负,又见那老大夫非常喜欢月儿,所以就给他带走了。”一席话说得心酸,再看她身后低矮破旧的茅草屋,在场的人纵算有气也已消散了大半。

“老人家,那您可知道那老大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呃记得我们买了月儿两年后,大概也是这么个时候,那个老大夫来了,当时就已经头发胡子花白了,但是人看起来却很精神。他来到我们家借宿,非说月儿与他有缘,给了我们一锭金元宝,就把月儿带走了。”

“喔,多谢老人家,告辞了。”方凌燕有些失望,天大地大,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èi èi,也不知道这些年她受了多少委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斗敌 方凌燕一行四人在蕲水并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于是准备继续往北边去寻找。

蕲水往北行,不多久,便入了大别山深处,只见山水迢迢,竟大不同于中原。此时已入了罗田县境,但四人仍旧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曾锦依,只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询问是否有见到过像曾锦依这么样的一个女孩儿。对于曾锦依,他们事实上也不太熟悉,明知道这样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只是试试运气罢了,却依旧期望会有奇迹出现。

此时,一阵阵风扫了过来,太阳阴了,地上暗了,一抬头,天上已是飘过来一大片乌云,山雨欲来。

“我们这么找也不是回事儿,不如分头行动吧!只要对本地的情况熟悉了,顺藤摸瓜,总会有线索的。”李如风建议到。

“也行,但为保险起见还是分两拨为好,傍晚时分在此会面。”方凌燕也有分头寻找之意,边说边斜着眼看冯延朗。

冯延朗对分开寻找也很赞同,但他喜欢特立独行,本想单独行动的,但方凌燕的建议又不无道理,况且那偷偷看过来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可是一清二楚,没奈何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

“师妹,你跟谁一起?”李如风巴巴的望着方凌燕,心里倒挺希望方凌燕选择他。

“跟你一起怕烦死你,还是去烦延朗吧!”方凌燕扮了个鬼脸。她是很容易摆脱痛苦情绪的,与其痛苦地去做痛苦的事,不如快乐地去面对痛苦的事。

冯延朗也不说话,抱抱拳,拔腿就往前走。方凌燕赶忙跟上。

李如风笑着摆摆头:“他们这一路又不知谁折腾谁了!”说完,自己又觉得若有所失。

“我们去哪边?”景云鹏问到。

“找个酒馆坐着,那里消息灵通”,李如风道。

二人在城中穿梭着,总算找到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酒肆,便进去捡了个位子坐了。景云鹏倒是蛮佩服李如风的,看起来,这李师兄江湖经验挺丰富的。

二人点了些下酒菜,要了坛酒吃将起来。听着酒肆里不多的几个人东拉西扯。

不几时,雨就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酒肆里的人也突然多了起来。在风的吹拂下,不时有几滴雨水从窗外溅到屋里桌上的菜肴里。李如风浑似没看见,有一口没一口地捡被雨淋过的菜肴吃。

“师兄,你说师姐他们在哪儿?会不会正在某个地方相依躲雨?”景云鹏居然打起趣来。

李如风白了他一眼:“吃你的,管这么多干嘛?”将准备塞进自己嘴里的一口菜塞进景云鹏嘴里。

忽然,从嘈杂的人声中听到有人笑道:“你们知道吗,城西傅员外家的残废儿子竟然有老婆了。”

“你怎么知道,傅家一向深居简出,你又编瞎话哄人的吧!”另一人道

“哪能呢,都在置办婚礼了,我老妹两口子都在傅家当下人,我说的还有假?”前面那人道。

又听另一人道:“啊?那傅公子应该都已经三十多岁了吧,双腿打小残疾,一直都没讨到老婆,怎么突然有人愿意嫁给他呢?”

又听一人道:“那倒未必,人家有钱啊,家里颇有些田地,有人喜欢他的家业也不一定。”

“我看未必,你难道没听说过这傅公子虽然双腿残废,可是心一点也不蠢,他觉得那些看上他的都是冲着他家的钱财来的,因此硬是不愿娶妻,还劝老爷子帮忙抱养了一个孤儿,收做了义子。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没人喜欢呢。”前面那人道。

“看来,这傅公子倒是个好人啊!”景云鹏不禁插话赞到。

“哈哈你们都错了,那姑娘是买来的,我可听说了,有人专门找shàng én去卖的。”

“你又在放屁,不是说傅公子不娶妻吗?怎么又突然愿意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傅老爷好像是三十年前搬来此地,当初带来了好些骨灰坛子,据说都是他家人的,其中有一个便是他闺女。老夫人一直想有个女儿,这下本来是留做女儿的。没想到,这傅公子一见那女娃子便就钟情了,一改往日的脾性。”先前说话的那人道。

“嘿老田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那伙人扯东拉西的,不一会儿就扯到家常上了。

这厢边,李如风和景云鹏正暗暗高兴,没想到这么快就大约探知了曾锦依的买家所在。按照这些人所说,那傅家买来的儿媳妇很可能就是曾锦依了。不管怎样,先去瞧瞧再说。二人七手八脚的打扫完战场便出了酒肆,冒着雨往城西寻去。在城西门口一打听,才知道那傅老爷是从外地迁入本地的,家住城西门外的河边,家中颇有些资财,有不少当地人在他家帮工。

这下,便可以直接去了。李如风二人谢了指路人,出了西城门不久,便见一条河流,河上面有座木板桥,想是过了桥便可见傅家院落了。

此时,雨已经差不多停了。突然,左右路边跃出十几条人影,将二人团团围住。

“哈哈二位可让我们好找啊”里头一为首的奸笑道。

“你是何人?”李如风正气凛然。

“师兄,他是嵩山的周欢洋,我见过他。”景云鹏怒目而视。

原来嵩山派打探到冯延朗的消息,一路寻到罗田来,不期在那酒肆里寻到了景云鹏,跟踪中知道二人要来这边,便先埋伏在此。

“哈哈哈好小子,好眼光,这下可没有冯延朗那个叛徒来救你了,怎么样,乖乖跟我走还是留下脑袋被我带走?”那周欢洋嘴一扬,众属下便喊叫着扑了上来。

“哼正好我有些气没处出,有些劲儿没处使,就赏给你们吧!”景云鹏貌似求之不得的样子,倒让李如风颇有些动容。

虽说儒门五岳本乃同宗,但五派剑法实各有特点,这也是因为他们的太师傅传功夫时是分开的,每个徒弟学的都不一样。现在他们两个要对付这十多名嵩山弟子,又不知对方底细,估计是讨不了好。果不其然,自负在恒山年轻弟子中也算出类拔萃的景云鹏在周欢洋手下走了七八个回合也并没讨到好处。

李如风心想,此时被这些人缠着也去不了傅宅,但要摆脱他们又得下一番功夫,不如先把他们骗回去,等冯延朗和方凌燕到了,一起解决这些尾巴。想到此,便叫了声“住手”,悠然道:“周兄,你们是要找冯大公子吗?不如我带你们去。”

周欢洋一怔:“如果碰到了冯延朗就带回这小子”,这倒是冯基交代的任务之一,可这李如风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告诉他了呢?”一时间,他倒不敢轻易就相信了李如风。

景云鹏也愣了,不知道这李师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先去找他了。”李如风说完就拉着景云鹏往回走,正是去与冯延朗约定傍晚会合的地方。

周欢洋想了想,只好招呼属下一起跟在二人后面。

到了傍晚时分,却始终没看到冯延朗出现,周欢洋确定是被耍了,恼羞成怒,便又刀剑招呼过来。

这周欢洋本是半路上山的,其实是锦衣卫安排在嵩山的眼线,上山之前武功就不弱。他与其他弟子不一样,善使一口大刀,行事很是狠毒,平时又不露锋芒,只听冯基的吩咐,正是冯基和纪纲勾结的得力助手。只见周欢洋大刀朝李如风砍来,虎虎生风,当真有力劈华山之势。李如风剑挡刀口,顺着刀柄这端直滑向刀尖,硬生生把那气势给化解了。这一架也是有讲究的,周欢洋那一刀砍来,力道自是沿刀柄向刀尖传送,所以李如风那架刀的剑的滑动也必须跟着力道转移。虽说如此,李如风也是被逼退了半步。周欢洋一刀势尽,便横刀扫李如风下盘。李如风也不闪躲,提剑直刺周欢洋命门,竟是以攻为守。周欢洋深知再扫下去势必同归于尽了,只得一仰首,上身向后折,右手的刀转势向左上方划过来,这一来,转攻为守,先机已失。

若是单打独斗,李如风与周欢洋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准,但这是群殴,李如风不仅仅要招架周欢洋,还得应付那一群人的蜂拥围攻。再看景云鹏,同样是被一群人围着,一剑剑挥下去,扎扎实实的,没有半点l一u d一ng,但也无半点新意,直斗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此时若有冯延朗和方凌燕出现再xg 不过了。

他的希望没有落空,正当此双方斗得筋疲力绝之时,方凌燕出现了,她瞪着眼睛看了看就加入战场,形势立即朝着李如风期望的方向发展。然而方凌燕因为迟到免不了要挨一顿两人抱怨的眼神。只是李如风和景云鹏再怎么往后看也看不到冯延朗的影子。

那群人中,也就周欢洋武功还算不错,本来,冯基交代他的任务主要是探查冯延朗的行踪,他看到景云鹏后便觉得机不可失,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有了方凌燕这一生力军的加入,周欢洋和那群属下不几个回合便被打翻在地,纷纷抱头鼠窜。

“冯师弟呢?”倒是景云鹏口快,一结束打斗就问到。

“哼,别提他了,气死我了。”方凌燕生气起来,双手叉腰,来回踱步,只说气死我了,却不说为什么,弄得李如风和景云鹏面面相觑。

“师姐,这冯大公子也太过分了,竟然一个人跑去玩,把你丢给我们。”景云鹏居然也开起了玩笑,把个方凌燕气得不行。

“好小子,还敢挤兑我”,方凌燕说着就伸手揪住景云鹏的耳朵教训起来,弄得景云鹏满脸通红,不住求饶。

“师妹,我看以他的本事,一个人反倒比几个人一起好,我们跟他一起只会给他添麻烦。”李如风倒是看得明白,笑着看景云鹏被欺负,似乎很享受,又似乎很嫉妒。

“二师兄,你还取笑我。”在方凌燕看来,李如风说给冯延朗添麻烦的自然是她了,竟有些不好意思了,关键是,她根本就觉得自己是给冯延朗添了个麻烦了,这才被他甩了。

“好了,师妹,我哪敢取笑你呀!我们还是去找锦依妹子吧!我们已经探知她的容身处了。”

李如风这一说,倒是让方凌燕暂时忘记了那该死的冯延朗,毕竟他们来这儿的目的似乎就要实现了。

虽然天色已渐渐黑了下去,但为免夜长梦多,三人商量着,当即就去傅宅走一遭。约半炷香的时间,三人便已到了先前那座木桥头,只见一木板拱桥横跨于一条溪流之上。桥下流水潺潺,附近田野里片片蛙声。过了桥,便出现了一片楠竹林,竹林间是石子铺成的路,一眼望不到尽头。路口挑着一块牌子“天下第二居,闲人免进”。看到这个牌子倒让李如风三人有点为难了,一时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最终还是景云鹏作了决定,带头踏进去了,毕竟他们是来找人的,也算不得闲人。这理由似乎有点牵强,但却没有比这更好的理由了。

于是三人便循着石子路往里边深入,曲径通幽,竟是好一个隐居之地。难怪人家说傅老爷深居简出。石子路通到幽深处,却豁然开朗,一片宅子出现在眼前。此时天已黑了,那暗红大门上挑着的灯笼也已点亮,照见正上方悬着的“傅宅”牌匾,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李如风上前抓起铜环轻敲三下,没见回音又重敲三下,一个仆人出来开了个门缝,探出头来问道:“谁呀?”

方凌燕刚想上去说找人的却被李如风止住。“噢,我们是专程来拜访傅老爷的,麻烦你通报一声,有故人来访,只是匆忙中忘了带名剌。”李如风从袖口里不经意地滑出二两碎银到那仆人手上,笑容可掬的道。

那仆人捏了下手,迅速缩回袖中,也不多问,道了声“稍等”,掩了门,便回去通报了。

那傅老爷子听说有故人来访一时也想不起到底是谁,却听那仆人说什么那客人似乎对傅老爷挺熟悉,也不好就这么拒之门外,只得叫引来客厅相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寻亲 三人跟着那仆人进了客厅,见傅老爷正端坐品茶,傅老夫人则在一侧相陪。

见有人进来,那傅老爷忙起身,却见这三人未曾谋面,心下思索,莫不是哪个故友的后人?

李如风也不好继续冒充了,只得道:“员外见谅,我们三个本是路过的,见员外府ài guà着‘天下第二居,闲人免进’的招牌,我这个èi èi以为这里面一定很好玩,非要进来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拗不过就只得冒昧地闯了进来,还请员外见谅。”

“哼哼”傅老爷子皮笑面不笑,“几位还真是好雅兴,既是闲人还敢进我付擎的门,不知道是没听说过我的名号还是故意来找茬的。”

这一下,李如风三人倒是都傻眼了,这才联想到路口见到的“天下第二居”的意思。傅擎的名号——天下第二,大家是都知道的,要知道,这敢叫天下第二的自然只怕天下第一。听说这天下第二三十年前持一柄长枪,打遍天下无敌手,最后败于云中仙罗倚,江湖人便送了他这个外号“,可他不服气,几次找罗倚比试皆不成,后来却不知为何,两人齐齐消失在武林之中。一些年后,听说有人在罗田见到了傅擎,而罗倚则依旧不知所踪,于是有人猜测,傅擎杀了罗倚,已然是天下第一了。而这罗倚正是王肇仁师兄妹五人的师傅。没想到,他们眼前的竟然就是号称天下第二的那个狂人。

“哦您就是天下第二?实在是失敬失敬!我们真的不是有意闯进来的,也不知道这就是您的府上,只是路过时看到庄外的招牌颇为好奇,以为里面会有什么机关暗器什么的,想冒一下险,寻求一下刺激,没想到前辈如此宽宏大量,不跟我们小辈计较,没有发动机关。我们也没别的意思。您看现在天色已晚,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想在府上借宿一晚,不知前辈可否行个方便。”方凌燕料定这傅老爷已经隐居于此又挂个幌子在外面,既有不愿结怨之意,又有功利之心不死的心思,说这一席话如果能让他心里畅快,后面就好办了。

“呵呵既是这样,那傅某便让下人收拾几间厢房给你们将就一晚,只是提醒你们一下,傅某好静,希望你们不要在宅中继续你们的雅兴。”

傅擎吩咐完便和老夫人一起离开了客厅,在他看来,能给别人借宿已经算是破例了,既然破例,那就有破例的原因,这原因虽然有方凌燕的一席话对他内心的触动,但绝不是唯一原因。

景云鹏还待上前说出此行是为了寻找一个人却被李如风阻住了,只要住在这里了便可以先行探查是不是曾锦依,到时再说也不迟。他说不能继续我们的“雅兴”,我们就不继续么?鬼才这么傻。

傅家为李如风三人安排了晚餐,三人吃罢,轻手轻脚出了房间,便在宅子中搜索起来,过了二进中门,便见里边有个院子,有两间房里亮着灯火。而院中读书亭里竟坐着一个年轻人,侧着头,看着星空。李如风三人不敢从院中穿过,只好贴着走廊蹒跚而行。突然“嗖”的一声,只觉有东西飞了过来,李如风一侧身躲过,只见一片树叶插在墙上。看方向,那施放树叶的不是那年轻人还能有谁。不知他是这傅擎的什么人,难道竟是那傅公子?

“阁下好手法!”李如风只得带头走了出来,作笑道。

“阁下身法也不错,能在夜中躲过我‘万叶飞刀’的蓄势一击”,那人微微一笑。

“公子过奖了,在下只是比公子腿脚利索点而已。”李如风这话,自然是冲着腿有残疾的傅公子说的,他这么说就是想确认对方的身份。

不料,这公子却也不愠怒,依旧笑道:“像几位这样怯手怯脚行事的怕是有朝一日连我这种待遇也享受不到了”,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还顺便将李如风几人骂了一番。

“实不相瞒,我们是来找人的。”李如风嘴上没占到便宜,决定单刀直入。

“找人?”这话倒让傅公子吃了一惊,心下一思索,来傅宅找人,那自然是找自己那位未婚妻了。说他对那女孩一见钟情倒也不错,但他也因此更不愿让她嫁个废人,只是父亲知道那姑娘的身份之后,竟是用了强了,非要他娶那姑娘不可。傅公子本不想这样害了那姑娘一生,现在有人来找,若果真是亲人来寻,也正好让他们带走,只是又并不想就这么轻易让他们带走,如果这几个人不能保证那姑娘的安全,还不如让他呆在这里好呢。

“哦难道说几位要找的人在我天下第二居?”

“听闻公子今日要娶亲,不知娶的是哪家的姑娘?”李如风也不能完全确定傅宅这位买来的姑娘便是曾锦依,只能如此问到。

“曾记山水畔,锦绣衣装,依稀杨柳路,为佳人,曲水流觞。”那傅公子也不明着回答,几句小曲,倒唱得愁肠百结。

“公子也是个多情之人,只不知,这位锦绣伊人可愿依了你?更不知你傅宅于那曾府又可曾了解?”方凌燕三两句之间,便解了那傅公子曲中暗含的曾锦依的名字,又顺带着有对他的劝谏之意。

“你们找的地方没错,曾锦依姑娘是在我这里,可是我可不会这么轻易让别人带走我的妻子。”

“妻子?”

“不错,我们已有婚约,不日完婚。”

“你可知他才失去至亲,而今已是流浪天涯,不日完婚,恐怕是你们强娶吧!”

“失去至亲?”傅公子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有孝在身,不日完婚是不可能的。“你们是她什么人?”

“我们师出同门,受他父亲遗言照顾她。”

“原来如此,那好,我们来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大胡,小方,过来一下,再去把温叔叫来”,那傅公子冲着一间房子喊到,立马便有两个人跑了过来。

“你们也知道,我身体有恙,为了体现你们不欺凌弱者,现在,我在桌子上放一个石块,你们三个守住它,我们四个自亭下来抢,如果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我们不能抢到石头,就算你们赢,你们可以带走锦依姑娘,怎么样?还有一点,你们远来为客,又都认识曾姑娘,为了不伤和气,我们都不许用u qi。”

眼下人在他们手里,也只能如此了,李如风三人一商量,只得依这个法子赌一把了,如果不能赢,再想其他的办法。

商量定了,小方在旁边点上了一炷香,傅公子在亭南,小方立亭北,温叔c大胡一东一西便向亭子中央发起了进攻。

李如风三人看了一眼石块还在桌上,于是呈三角形布防,紧盯着那四人的动向。大胡和小方虽是傅府的下人,但从小陪着傅公子练功,傅擎也把他们当作传人来待,因此功夫也不差,而温叔从小就跟着傅擎,耳濡目染,放在江湖上也是高手。三人各抢一方,一齐攻了上来。

方凌燕正对着傅公子,这是商量好了的,他们三人之中,李如风武功最高,但此时却不能用来对付傅公子,这也算是田忌赛马之计。好在时间只有一炷香,若是时间再长点,他三人要守住那石块确是万不可能的。

傅公子坐在轮椅上,竟是一动也不动,看来他在等待时机,方凌燕也只管盯着他不动,不管身后和两侧打得多么险恶,她还是不能动,她的石块就是傅公子,以她的快来制傅公子的慢这是他们取胜的关键,她必须相信后面两人能抵挡得住那三人。

小方和大胡心知温叔武功最高,遂抢先攻了上来,以期让温叔打对手个措手不及。李如风据东北角,景云鹏据西北角,见二人攻了上来,不闪不必,分别迎击。

景云鹏师从杜晴岚。恒山多女弟子,武功本以轻盈见长,然而杜晴岚发现景云鹏性格敦厚,对此类功法并不得心应手,便将其内功修为毫无保留地传给他,并将其武功稍加改造,牺牲速度和凌厉,变得以起势远而收势长为特点,防备起来有如铜墙铁壁,此刻他据亭中,高屋建瓴,竟把个桌子的西半边防了个滴水不漏。而大胡武功最不济,反应笨拙,看来迟早要被景云鹏给解决。

李如风的衡山派武功以自由灵动见长,加上他处事老练稳健,因此,招式随机应变,一时半会儿也没露出破绽。

方凌燕看到傅公子的嘴角抿出了一丝笑容,却不知道他在笑什么,难道是师兄他们处于劣势了?但是他不能分心。他不知道傅公子等待的是温叔的突然进攻还是自己的分神失误。

温叔终于进攻了,他选择的时机正好是景云鹏掌锁大胡面门,而小方将被李如风拳逼人中,败退亭下的时候。进攻的方向直指方凌燕后背,这一着极为阴险狠毒。方凌燕的后背顷刻暴露在温叔的掌风之下。但是她却不能回身迎击。李如风掌势已老,却是收回不得。其实在攻防心念之下,景云鹏这一掌击下去必然彻底摧毁西边大胡的攻击能力,而李如风配合着逼下小方就只能使小方和大胡重新组织攻势了,这样,他们逼温叔提前上场,以减少他们的心理防卫压力的目的就达到了。当然,李如风也考虑到了温叔也可能会趁这个机会奇袭,在他估计,温叔多半是以手脚快见用,没想到,他一上来就是如此凌厉的掌风。

说时迟那时快,方凌燕察觉身后冷风嗖嗖,左脚猛地蹬地,身体已如离弦之箭向傅公子飞去,边飞边旋转,好像要刺进一个漩涡。心里却默念着:“月缺花飞”。只见身后,李如风已用老的右掌向下翻去,身子在空中也顺着右掌翻去,却把左胁暴露在了小方的面前。小方毫不留情的一掌击了过去,谁知,被一股力道弹下了亭阶,而李如风却借着他的力击向了温叔。正是一招“月缺花飞”。这月缺花飞的奥妙之处就在于那一转。本来之前那一掌下去用的力经过一转是没改变他的主攻方向只是将力转到了左肩上的,但对手往往在这一转时以为其力已尽,而且刚好可以予其左胁奋力一击,却没料到,对方更借着这股力将力道推向右手,以攻击前面的对手。

只见,李如风一招“月缺花飞”,扭转了危险的局面。温叔一击方凌燕没成功,右后侧李如风掌风逼来,遂腿缠旁边亭柱绕了个圈,跃到西边那根柱子上,双腿夹住亭柱,双手变爪,与李如风景云鹏对峙。竟似镶嵌在柱子上的一个人。而那傅公子遭方凌燕闪电快攻,手掰轮椅,向后一仰,躲过了攻击,方凌燕落在他后面。他一转轮椅,注视着方凌燕。现在方凌燕也无法上得了亭子。亭上二对二,亭下一对一。出现这种局面却是大家始料未及的。方凌燕被逼下了亭子使得李如风和景云鹏在亭子上捉襟见肘,更要命的是温叔还在亭子之中,而他针对的却是景云鹏。温叔的如意算盘当然是让傅公子和方凌燕在亭下缠斗,小方再缠住李如风,然后他就可以拿下景云鹏了。如此,胜利有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游戏 那炷香还剩一半,李如风正与小方辛苦缠斗。方凌燕在亭下几次试图突破傅公子的封锁线却都被傅公子用树叶当暗器,外加灵活的轮椅辅助下施以深厚的内力散发的杀机给扼杀了。亭上,景云鹏却已经手忙脚乱,渐渐乱了分寸,要不是他的武功招数收势长c防备稳,早已被温叔抢到了石块。

方凌燕对傅公子用树叶做暗器非常不满,这随手拈来的树叶可以算作暗器么?现在她离亭子十步远,中间五步远的地方正好是傅公子。他看着亭子上的紧张局面,却只能干着急。由于是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她又不能施展方才那样的身法。也只有这样一种办法了,方凌燕想了想,嘴唇一抿,腾空而起。傅公子射过一片树叶,想阻止她继续上升,方凌燕却翻了个筋斗,避过树叶,同时双掌前伸,此时距傅公子仅两步远,傅公子若是再射出一片树叶,必将射中方凌燕,但却免不了要挨方凌燕双掌的奋力一击,虽然最终方凌燕肯定是重伤,但傅公子有更好的选择,他可以让轮椅仰着向后滑出,避开掌风然后再射出树叶,但这片树叶微弱的攻击力只能在方凌燕的掌力下被抵消。他不可能在后滑的同时发射树叶,因为要轮椅平行后移需要双手,方凌燕明白这一点。果然,傅公子的表现没有让她失望,现在,方凌燕前进了五步,而傅公子的轮椅距她三步。再一个腾空而起就够了,傅公子此时当然不得不这么想,那么,这场游戏也该结束了。但他也不会再那么做了,空中的那片叶子——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肯定会射出。

方凌燕腾空而起,到了拐点,看着对面李如风和小方的身形,在她的意料之中,不觉定了定心。傅公子如刚才一样射出了第一片叶子,却发现与第一次有些不一样。他发现第一次方凌燕升起时是直线,而这次是抛物线;第一次快而绝,这一次慢而徐;第一次方凌燕翻个筋斗才能避过,这一次方凌燕在飞的同时却能调整方向就避过了。他上当了,因为第一次方凌燕那不叫飞,叫跳跃,而这次便是真正的飞了,他的目的是五步外的亭顶,这么近的距离,这么低的高度对方凌燕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傅公子在射出树叶的同时便已感觉到失败了,虽然这失败对曾锦依来说未尝不是好事,但却并非自己想要的,他不喜欢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

方凌燕越过亭子,一翻身下了亭顶,身入亭中。傅公子夹起三片叶子

一炷香终于烬了,李如风,景云鹏和方凌燕站在亭子上,喜不自胜。今天这场游戏也算有趣呵。

傅公子手指间夹着三片叶子,无奈的看着石块。他方才若是用他的绝活,同时射出三叶的话,大有可能至少伤李如风和方凌燕一人。如此则翻败有望。但若这样做,小方也得担着危险,以他的为人,自然下不去手,那么结局就定了。

“五岳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傅公子笑道。他从小熟知各家武学,而且,关在父亲的灌输下,五岳剑法一直是他练功的假想敌,今天一见真正的五岳剑法,也是颇有心得。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带走曾姑娘了吧?”

“其实,也不用这么急的,曾姑娘在我家也并未曾受过亏待,现在若是跟你们走,你们能保证她比在这里过得更好吗?”

“哼,假惺惺,你们买卖人口,如此勾当,怎会对她好。”景云鹏显然并不相信这与太师傅有过过节的傅家会有什么好人。

“你们跟我来”,事既如此,傅公子也不想再说什么,径直带着李如风三人往曾锦依房间而来。

“站住”没想到这时傅擎早已站在前面了。“宇儿,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爹,方才听说锦依èi èi父亲过世了,我们若将她强行留在此处未免也太不人道了。”傅宇老实道。

“人道?我没告诉过你他们是罗倚的徒孙吗?”傅擎怒不可遏。

“我”傅宇虽然从小被要求牢记罗倚害了他,还杀了他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但他却自始至终知道这不过是父亲的一己痴念而已,多少年了,父亲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家人也只好随着他。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想怎么样?”方凌燕冲着傅擎问道。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的太师傅罗倚呢?”傅擎转身对李如风三人道。

“这个问题,倒要请教傅老前辈,据师傅所言,太师傅与老前辈相约决斗,后来竟不知所踪,不知老前辈可知太师傅消息。”

傅擎看李如风等人的表情,也不像是说谎。便又道:“我最后一次去找师兄比武,又败在了师兄手下,师兄本想杀我以报我害其全家之仇,却因可怜宇儿而饶了我的性命,之后我就退出江湖,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傅擎一脸的苍茫。

“没错,我当时虽然只有八岁,但对这件事确是终生难忘。”付宇补充道

“你说什么,你叫太师傅师兄?”方凌燕三人听到这里,不禁大吃一惊,这天下第一与天下第二竟是同门师兄弟?

“怎么,你们师傅没有讲过我和师兄之间的恩怨?”傅擎有些始料未及。

“没有,太师傅的事情,师傅对我们讲得很少,只知道他在三十年前与老前辈决斗而失踪了”李如风看着景云鹏说到,他不知道杜晴岚是否有告诉恒山弟子其他的事。

“不错,我师傅也是这样说的。”景云鹏道。

“三十多年前,我与师兄本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一时传为武林神话。当时师兄名满江湖,称为大侠,而我则不顾师兄的多次劝阻,到处与人比武,结下了不少冤家。后来,我不服气江湖上的人都向着师兄,遂找他比试,竟败给他了。于是我更加苦练,自以为可以胜过他时又去找他,但他却在躲我,我始终找不到他。后来有一天,我回家时发现我两个女儿和大儿子已被人杀死,小儿子,也就是宇儿双腿被残,整个家里就剩宇儿他娘一个人躺在地上痛哭。而种种迹象显示这是罗倚干的,于是我一方面极度想报仇,另一方面也想到了逼他出来的办法,于是我去他家里杀光了他的家人,终于逼他出来和我决斗,但我还是输给了他”傅擎说完,眼眶已然湿润。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想在我们这里找回你三十年前输给我太师傅的荣誉?”方凌燕觉得这傅擎真是想天下第一走火入魔了。

“哼,你也太小看我傅擎了,我傅擎虽然shā rén无数,但不会主动去杀一个不配称为我对手的人,除非他自己找死。”傅擎声音突然加大。

“那你杀了我太师傅一家老小”方凌燕却是不依不饶。

“那是为我家人报仇”傅擎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哼报仇,你不觉得可笑吗?我太师傅既然不愿跟你比武,怎么会突然去杀了你女儿,害了你儿子。”方凌燕一针见血。

“住口”傅擎突然咆哮起来,岔开双手,衣襟如风鼓般飘开,瞬间飞沙走石。

“爹”傅宇失声大叫。

李如风c方凌燕和景云鹏一时紧张起来,拔剑准备迎敌。

傅擎大叫一声,只见周围空气都被他聚过来。只感到一阵强风刮过,三人已被击倒在几丈外的地上,口吐鲜血,而傅擎则立于屋顶上,黑衣飘飘,在屋顶上凝聚着更多的天地之气。他双手捧着的那个巨大气团则在青c白c赤c黑c黄五种颜色中变幻。这“气吞山河”是傅擎独创的儒家气宗武术之冠,青白赤黑黄代表构成宇宙万物的木金火水土五种元素。

当初,罗倚和傅擎在伏牛山中学艺于名士倪瓒,罗倚比傅擎大八岁,但与傅擎差不多同时拜师。二人聪明绝顶,跟着倪瓒熟识儒道佛各家学说,然而罗倚屡试不第,做了五天小吏便因得罪上司而被诬陷入狱,傅擎虽中过解元,却再也没能考上进士,于是投笔从戎,却因贻误军机差点被军前斩首,适敌军来犯,侥幸不死后流落江湖。后倪瓒死,二人各自祭拜师陵时开悟,分别开创了儒家理宗学派和气宗学派,其时,二人已多年未通音讯,待成名时已是互相竞争,故武林中人多不知二人乃师出同门,也算是武林一大传说。然而由于宋代程朱理学的影响,以及傅擎个人品格的原因,理宗得以发扬光大,而气宗则门衰祚薄。

“爹”傅宇深知这“气吞山河”的厉害,慌忙阻止他继续运功。

“怎么了,宇儿,你爹是不是又发作了?”傅老太太在一个侍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却见傅擎眼神闪烁,一股真气梗阻了一下,身子一歪,从屋顶滑了下来,还好温叔速度快,急忙过去接了。

这一瞬间令李如风几人大吃一惊,这傅擎是怎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哀父 傅擎经昨晚的突然失心,竟已卧床调养,李如风等人觉得在傅宅再呆下去甚是尴尬,将就一晚之后,起了个大早,去找傅宇要求他遵守昨晚的游戏规则。傅宇也不好失言,虽然在他心里,曾锦依善解人意,活泼动人,是他见过的女子当中最舍不得的,但也不得不领了众人去见曾锦依。

曾锦依被安排在傅宅的最后一重漂亮的院落中。离开父亲十多天了,不免有些惆怅。见到傅擎带着李如风他们到来当然是异常的惊喜。

“风大哥,燕姐姐,云鹏哥哥,你们怎么来了?”见到了熟人,曾锦依别提有多高兴了,这么些天了,离开父亲的她着实忧心不已。

“哈哈还不是来找你这小丫头的”方凌燕见到比他小十来岁的曾锦依可爱的样子不禁也特别高兴。

“怎么,你们专门来找我?我爹呢?”曾锦依如此聪明却让大家对曾玄英的事情不知怎么启齿。

“锦依,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方凌燕却想缓一缓再说,不然一喜一悲转瞬间还真怕她受不了。

“我跟爹爹出了武当,在一小镇上,我在前面跑,爹和师兄们谈论着其他的事,突然就遭到刺客袭击。我就寻个地方躲着,这时背后跑过来一个恶婆娘,要把我掳走,但是幸好被我爹发现了。后来,我爹打死了他的同伙,但中了他们放的毒,我也被打晕。再后来,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李如风几rén iàn面相觑,听曾锦依说起来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是被卖到傅家的。

曾锦依也注意到了大家奇怪的眼神,便问傅宇道:“傅大哥,你们说去找我爹来接我,我爹呢?”

傅宇这时候显得异常尴尬,当时并没有把父母从黑心娘手里买下她的事告诉她,爹娘安排的他俩的婚礼更是对她保密的,只待一切准备好了自有办法让他们完婚。起先,家里曾为付宇找过多个丫头,却都不合他的意,真巧那日却碰到一个人路过,说带了一个姑娘,正在找雇主。傅擎夫妇俩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买下了,没想到,这姑娘与其他姑娘大不相同,也因此获得了付宇的好感。后来,曾锦依自己介绍身世,要他们帮忙找到曾玄英,傅擎才知道她是罗倚弟子的女儿了,因此故意编了瞎话骗她,说会把曾玄英找来的。其实心里打的算盘却是把罗倚的徒孙留下来当自己的儿媳妇,谁叫他罗倚废了自己的儿子呢!

这下,傅宇也不能再隐瞒了,毕竟,他已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了,而曾锦依不过及笄之年,于是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实情。

曾锦依哪受得了这突然地变故啊!一时竟不肯相信。他不相信待她这么好的傅家会欺骗她。

如此一来,方凌燕则更不好把曾玄英已死的消息告诉她了。曾锦依脾气上来了是谁也劝不住,竟说大家都骗她,嘟着嘴把大伙儿都驱之门外了。

李如风三人一时没奈何,但毕竟不能再在傅府呆了。但是见这傅宇似乎也并无恶意,便决定先在外面找个地方安顿着,择日再来。于是向傅宇告了罪,拜托他们好生照顾曾锦依,便欲离开傅府。傅宇再三说明傅擎并无恶意,只是受了刺激突然失心疯而已,无奈李如风三人去意已决便也不再多说了。

傅擎第二天就已恢复正常。这时曾锦依正哭闹着要去找爹爹,傅宇忙不迭地哄着她。

傅擎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忽然生出许多悲怆,想当年自己与师兄在江湖上风云际会,而今,师兄失去音讯多年,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但其开创的儒门理宗却开枝散叶,有了这么些年轻俊杰,虽然听说此次五岳遭受重创,但儒门理宗毕竟在武林上生根发芽了,即使冯基,虽然背叛师兄弟,但其武学仍然是儒门理宗。反观自己,一直幽居深庄,儒门气宗传承人也仅庄内不到五人而已。想到方凌燕说的:太师傅既然不愿与您决战,为何还要害您儿女?傅擎那根忏悔的神经不禁又被刺激了,其时这个道理他很多年前就已经明白了,当时由于被争夺天下第一的冲昏了头脑,他未及细想便残害了罗倚全家,后来冷静下来细想,觉得事有蹊跷,以罗倚的性格,怎么会做这样的毫无道理的事,悔恨之下,就此隐退,然而始终强调是罗倚害了他女儿c儿子,只为了弥补心中没有与其堂而皇之决斗的缺憾,并掩盖自己理亏的事实。然而,昨天晚上突然被一个既是外人c又是相关之人揭破,那敏感的神经突然爆裂,以致一时失心疯。而到现在,却突然觉得心里舒畅了许多,这么多年埋藏在心里的秘密始终不愿意透露给任何人,一朝说破,却又如此释然。原来,这么多年的归隐生活,自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傅擎了,早已经能够承认自己的过错了。想到这些,傅擎便向夫人询问李如风等人是否还在庄里。

这时,大胡正好来报,说昨天那三个年轻人求见,正在门外。

傅擎便将三人请了进来,对五岳各派最近的状况一通询问,倒让李如风三人惊讶不已。

“大胡,去告诉宇儿,让他把曾姑娘请到这里来。”傅擎在说话间对大胡道。

不一会儿,傅宇坐着轮椅一脸哀怨c急匆匆地过来了,看到了李如风三人眼睛纷纷看过来,知道是因为没看到曾锦依。

“锦衣姑娘呢?”傅夫人问道。

“她她正闹着要找她爹爹呢,这时候正要出去,我让大胡拦着她。”

李如风三人都站了起来,一齐朝曾锦依那边奔去。曾锦依见方凌燕等人过来了,转而扑腾过来,要方凌燕带她出去找爹爹。“我爹是不是出事了,燕姐姐,你快告诉我,是不是?”显然,聪灵如曾锦依,已经从方凌燕等人特意来寻找她感觉出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李如风等rén iàn面相觑,还是方凌燕上前道:“簃èi èi茫闱虿灰诵模愕褂形颐鞘Ω凳k宥荚庥霾徊饬恕!倍杂诜搅柩嗬此担跻勒庵滞纯嘞啾人馐艿降囊丫闱岬牧耍撬故悄芴寤岬秸庵滞矗绻迪啻k奔湓匠ぃ庵质デ兹说耐淳驮缴畹幕埃赡茉跻赖纳送幢人挂詈芏唷?/p> 曾锦依听完方凌燕的话后竟突然安静了下来,忍住眼泪,沉默良久之后,快步走向傅擎,学着江湖人的样子,抱拳对傅擎一家人道:“感谢傅庄主c夫人还要公子这些天的照顾,锦依再次谢过”。毕竟她来到这里是一桩买卖,若说要生出什么感激涕零之情,曾锦依却是没有的,她说完回身又对李如风等人道:“风大哥c云鹏哥哥,还有燕姐姐,你们能不能”

“走吧,我们就是来找你的,先去你爹爹遇害的地方,这个我们也只知道大概的地方,具体在哪里可能只有冯延朗知道。”方凌燕知道曾锦依是想亲眼去看看他父亲遇害的地方,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相信她现在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四人向傅擎一家告了罪,便离了天下第二庄,往城中而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万事可乐 再说冯延朗,当日与方凌燕一起寻找曾锦依下落,本来一路上心情也算畅快,却不想一个不注意就让方凌燕生气了。

回头想想,其实只是小事一桩,但年轻人就容易在小事上纠结不已,终让小事成为大事。

“冯大公子,你说我是该叫你作小冯好呢,还是叫师弟好呢!”

“都可以”,冯延朗习惯性地回了一句。

“真没劲,那我还是叫你冯大公子吧!”方凌燕嘟了嘟嘴。

冯延朗也感觉自己话说得不太讨人喜欢,若是跟别人说倒好,跟方凌燕这么说他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又说了一句:“随你叫还不好么?”,他却不知方凌燕的心思,只是想与他有个更亲密一点的称呼而已。

谁知方凌燕更不高兴了“你又不是阿猫阿狗,能随我怎么叫就怎么叫么”

冯延朗听这话觉得莫名其妙,想讨个好,没想到却惹人更生气了,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能摇了摇头,自顾自地朝前走。

方凌燕却又马上恢复了笑容,急道:“延朗,等等我,我不认识路。”

“快点,像你这样我们怎么找锦依师妹。”冯延朗却没注意到方凌燕已经称自己为延朗了。

“我口渴,想喝水。”方凌燕却又不合时宜地撒起娇来。

“女人真是麻烦。”

这下可把方凌燕给得罪了,她最不喜欢别人瞧不起女人。“你你竟然嫌我累赘,哼别以为不跟你一起我就没办法找到锦依师妹。”

“我也没请你来啊”,冯延朗也是嘴不饶人。

方凌燕又气又恨,索性不走了,谁知冯延朗回头看了一眼便继续往前走,等方凌燕赶上来就已经见不到人了。

而冯延朗与方凌燕拌嘴后分开,心里虽觉后悔,但碍于男子汉颜面却只是往前走,待到回头寻时,却已不见了方凌燕踪影,当下心里甚是懊悔,不自觉走进了一家酒楼,才发现自己也口渴了,刚才那么说方凌燕真不应该,正彳亍间,只见个紫衫女娃衣衫褴褛躺倒在地,嘴角流着鲜血,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正在恶狠狠地踢着她。冯延朗凑过去一看,听那汉子骂的话,方知这女子是偷了酒楼里一桌客人的一盘剩菜吃了,心想这女子也真是可怜,细看之下,觉得那女娃才十几岁,又长相可人,爱怜之心顿起,遂走上前去,喝了声“住手”。那几个汉子倒吃了一惊,“嘿,哪个不要命的,敢管闲事”。

“是爷爷我”,冯延朗也吃了一惊,居然敢有人这么嚣张。

“嘿,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知道这什么地方吗?”

“哼”,冯延朗那鼻孔回答了一下,径直往那姑娘走去。

那领头嘴一噜,小厮们便将拳脚向冯延朗招呼起来。

冯延朗左右突击,只一招下来,就把那几个小厮打翻在地,吓得为首的那浪荡公子领着一帮人抱头鼠窜。

突然,楼上一个黑色的身影窜了下来,道:“小子,功夫不错,报上名来,大爷让你死得干脆点。”

冯延朗看着面前站着的那人,只见他皮肤白皙如乳,与身上穿的黑袍形成极端的反差。难道刚才那婉转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冯延朗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

“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冯延朗。”为了壮胆,冯延朗大声说到。

“噢?冯公子,嵩山派少掌门,那真是失敬了”那声音里却没有一点失敬的意思。

冯延朗一怔,这人怎地认得知道我的身份?

那人好像看穿了冯延朗的心思,“你要是知道我是谁就不会这么惊讶了。”神态充满了自豪。

“你是谁?”

“天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那人仿佛在回答冯延朗上一个问题。

冯延朗灵光一闪,“万事通?”据说这人已是六十多岁了,但看着年纪不过三十上下,穿一身黑袍,皮肤白皙如乳。

“呵呵怎么样,后悔吗?”

“后悔的应该是你。”说完这句冯延朗已是最高警戒状态。

果然,万事通眼睛向上一翻,右掌如电闪雷鸣般击向冯延朗。

冯延朗已有准备,只是还不知万事通底细,只能斜斜避开这一掌。却见,这一掌紧贴着他的左胸抹过,只觉身体里的血都随着那掌风而动。冯延朗不由地大惊,如此奇怪的武功还真是闻所未闻。

万事通左掌回转,变为横刀,冯延朗又觉血管中一阵翻腾,不敢催动真气,只得转了两圈,将脖子避开。万事通右掌送出,直取冯延朗右胸,冯延朗向后急退,近墙根时左脚蹬墙飞身而起,从万事通头顶翻了过去。万事通猛地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出了九掌。

那紫衫女子脸色微变,身形似乎晃了一下却又马上恢复平静。

只听万事通大笑起来,冯延朗回头看了一眼,见身后的柱子上多了九个透明的窟窿,心道,这放在自己身上肯定是躲不过一死了。

“万庄主这是何意?”冯延朗毕竟也不是个怕死的人,径直问道。

“哈哈老朽只不过想向冯公子讨教一二,并无他意。”

“承蒙万庄主高看,既然已经讨教,那么在下便先行告辞了。”冯延朗知那万事通尚没有用全力,且听闻极目山庄庄主万事通熟知天下各门各派乃至所有知名人物情事,性格怪癖,专好寻人麻烦,倘若与其方便他便罢了,如若不顺其意,多被其玩弄股掌之中,身败名裂者有之,销迹江湖者有之,况极目山庄手眼通天,实力雄厚,是以其成名三十多年来无人敢惹,冯延朗无意继续与其纠缠,便回身想就此脱身。

“冯公子,老朽说是讨教一二,却只讨教了一下,第二下还得请你笑纳才是啊!”万事通冷笑道。

冯延朗知他这是故意寻衅来了,心道不好,却又不愿输了先声,只得回转身来。

万事通朗声道:“这第二下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这酒肆也忒不禁打了。”音未落人已冲出丈外。

冯延朗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此时想溜,不仅自己可能小命不保,搞不好还连累这酒楼。

那紫衫女子蓦地站起身来,在七丈开外飘然跟上了冯延朗。

只见二人来到了城北一开阔地,万事通驻了足,对冯延朗到:“小子,你爹真是冯基?”

冯延朗不禁一愣,他不是早知道么?

“你今年多大?”万事通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什么?”冯延朗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极目山庄庄主万事通问的。

“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你不说我也会查到的。”

“有本事你自己查。”冯延朗只觉自己的话特别嚣张。

“好小子,跟你母亲一个样。”

“什么我母亲?你认识我母亲?”冯延朗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心理防线一下子崩解了。

“告诉我,你见过你母亲没有?”

冯延朗想起了十六前,那时候自己四岁,才刚记得事情,隐约记得那时候父母经常吵架,又一次父亲跟母亲吵了一架之后,母亲只身一人走了,父亲带着自己去追,没想到半路遇到许多黑袍shā sh一u,他们要杀死父亲,在最紧要关头,母亲惨死,为他们父子俩搏得了生命。他一直都在怪父亲不应该跟母亲吵架,这样母亲就不会死,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耿耿于怀,认为父亲对不起母亲,所以父子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想到这些,冯延朗突然忆起那黑袍人的装扮不正与这万事通一样么?

“是你杀了我母亲?”冯延朗突然狂暴起来,挥剑直刺万事通。

万事通堪堪避过,“小楼是我的女儿啊,我怎么舍得?”眼中却难掩愧疚之情。

冯延朗清楚地记得小楼是母亲的小名,关于母亲的所有信息,他也仅记得这一点。“你是你说什么?你是我外公?”

“不错,我是你外公,你母亲叫万楼明,小名儿叫小楼,是我唯一的女儿,从小就是我的掌上明珠,可是”

“可是你却害死了她,你个恶魔”,冯延朗突然想起杀死母亲的可能就是极目山庄的人,那指使者不是万事通又是谁呢?见了五岳内部的互相残杀,他已将亲情看淡了许多,伴着仇恨,他的剑挥得越来越急促,章法也有些零乱。

万事通只是避让着,并没有反击,嘴里却在喊叫:“朗儿,你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当时”

“好,你说,看你怎么洗脱自己的罪名?”冯延朗猛地掷下长剑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白莲初放 “我”万事通想着前尘往事。当初自己因修炼翻江倒海功最后一层,闭关四年,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万楼明却化名明月楼跑到江湖上闯荡,结识了英俊有为的嵩山掌门冯基,当他出关之时,从属下之人嘴里得知冯基参与了一场在极目山庄培养内线的hu一 d一ng,认为冯基是有意勾引他女儿,于是有心予以惩戒,遂派出庄里的高手前去嵩山寻衅,却发现自己的女儿竟然已经身许冯基,不禁更为恼怒,亲自前去对付冯基,而万楼明得知冯基针对极目山庄之事后也与冯基发生了冲突,于是在那次设陷阱抓捕冯基的过程中,万楼明舍命保了冯基,临死前还求万事通永世不再找冯基麻烦。这些事冯基在冯延朗小时候没办法跟他讲,长大了之后也没机会讲了,冯延朗自然不清楚。今天,万事通偶然遇到冯延朗,观其神貌,与冯基和万楼明颇有几分相似,于是有意找茬。

这一切看在紫衫女娃眼里,已经确信这两人是外祖孙关系了。

冯延朗忽然大笑,“不不可能,你们都是骗子”,一把抓起地上的剑劈向一块大石头,火花四溅。

“小姑娘,偷听我们说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万事通突然冲着紫衫女娃所藏匿的方向喝了一声。

紫衫女娃脸色一变,站起身来道“我只是路过而已,你想怎么样?”

“留下一只耳朵”

“本姑娘的耳朵是用来听宝卷的,被你割了,无生老母可不答应。”

冯延朗听着紫衫女娃言语,什么宝卷,什么无生老母的,竟不知她说的什么。

“呵呵白莲邪教,胆子还挺大的,跟我叫板”,万事通毕竟多吃几十年饭,知道这女娃说的都是白莲教的物什。

“万庄主说笑了,小女子耳朵只听宝卷,对其他的可是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想,你该去见无生老母了”,万事通说完,已是一掌击到了紫衫女娃跟前。

那姑娘不疾不徐,只是身形晃了一下。

而万事通则脸上表情甚是奇怪,眼见击中了,却感觉像击在一团空气里一样。

一回神,只见紫衫女娃突然就地翻了个滚,出现在了万事通后面,而她是怎么俯下身子的却是无从可见。

“难道是幻术?”万事通脑海里不禁闪过一个念头,传闻白莲教内有一门撒豆成兵的幻术,没想到今天却见识了,身形却丝毫不敢有滞,迅速地回过身来。“哼,雕虫小技。”万事通“翻江倒海”功的骇人之处就在于能探到敌人的心脉,方才一击因为没有想到紫衫女娃会幻术,仅以正常搏斗方式推测其身形,故一击落空,想通这一节,万事通胸前抱圆,右脚斜伸,催动真气向紫衫女娃逼去,左掌趁势前击。紫衫女子向左闪避,右手拇指c食指c中指拈花,向前轻弹,顷刻见数条毒蛇吐信,向万事通面门窜来。万事通心下一惊,旋即明白这都是幻影,也不后退,右脚前伸,来了个双峰贯耳。紫衫女娃微微一怔,向后退了两步稳住身形,万事通左拳前伸,右拳变掌,蹬了两步挥掌向紫衫女娃丹田击去,紫衫女娃一个后仰,右脚上踢,只见一块石头在万事通掌下被震碎,原来这石头却是真的。看来这紫衫女娃的功夫不仅仅是幻术,还有奇门遁甲。

冯延朗本来沉浸在迷茫中,此时见万事通与那紫衫女娃斗了几个回合,慢慢也转移了注意力,心想这女娃的功夫好生了得。

万事通满以为能轻而易举的将这小丫头zhi fu,谁曾想四个回合下来却丝毫没占到便宜,不禁恼羞成怒,双掌背面朝上举起又柔缓下滑变成背面朝下柔缓上升后向自己拉近,一股强大的气流顺势而出,连绵起伏,竟将紫衫女娃周身封得死死的,而回拉之力在其浑身血脉产生作用,使其迅速向万事通移动。万事通双掌手心朝上快速举起又翻掌拍下,只见紫衫女娃被拍倒在地上,痛苦不堪。

“小娃娃,告诉我你的名字,老夫在我的《天下通卷》上给你留个位置。”

“老妖怪,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如此不识抬举,我就如你所愿”,万事通说完就要动手。

“住手,不许你杀她”,冯延朗突然冲了过来。

万事通看了看冯延朗,又看了看紫衫女娃,“你认识她?”

“不认识。”

“你喜欢她?”

“是”,冯延朗犹豫了一下,朗声答道,将地上的紫衫女娃羞了个满脸通红。

“好你们走吧!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内给我好好地藏起来,如果被我极目山庄的人发现,我马上杀了她。”

冯延朗用一种惊奇的眼神瞥了一眼万事通,觉得这个人实在无法理喻,然后扶起紫衫女娃慢慢离去。

紫衫女娃仔细打量着冯延朗,只觉这个男子英俊潇洒,虽然外表冷漠孤独,但却掩饰不了其内心的真诚c善良,顷刻间对其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这是种从未有过的好感。

“我叫唐赛儿,你呢?”紫衫女娃睁大这眼睛看着冯延朗问到。

“冯延朗”,冯延朗眼都没眨一下,随口说到。

唐赛儿不禁略微失望,“冯大哥,现在我们该去哪里?”

“你怎么样?”冯延朗答非所问。

“我没事,虽然刚才难受,但是一离开那个地方就好多了。”

“那你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吧,不要让极目山庄的人找到。”

“什么,你不跟我一起吗?”

“对不起,我还有事”,冯延朗丝毫不愿多说,他刚才救唐赛儿也许是一时冲动,他其实只是想与这个号称他外公的人对着干一场。

“你个骗子,你不是说喜欢我么,居然就这样把我扔了”,唐赛儿一脸委屈,显得非常愤怒。

“那只是权宜之计,我救了你,你应该心存感激。况且,你还是个小姑娘,我怎么喜欢你。”

“我呸,你跟你那老妖怪的外公一个样,就喜欢欺负人。”唐赛儿仗着年纪小,索性耍起小孩子脾气没好气地说。

冯延朗瞪了一眼唐赛儿,“爱藏不藏,反正我是不能藏的,你如果跟着我肯定被发现”。

“这人生地不熟的你让我怎么藏啊,我不管了,反正我跟着你,我就不信那老妖怪真的杀了我。”

虽说冯延朗对万事通根本就没什么好感,但这女子当着自己的面一口一个老妖怪喊自己的外公也是挺别扭的,心想着这女孩儿可比方凌燕难缠多了。

“你在想什么?是愿意带着我吗?”冯延朗的表情全看在了唐赛儿眼里,她不禁打趣道。

“走吧!”

“去哪儿?”

“别问那么多,跟着我就行,快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阴谋 汉王府,朱门酒肉臭。

一场宴饮正在举行,笙歌燕舞中,觥筹交错。席间坐的赫然正是汉王朱高煦,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泰山派新的掌门人刘静山,嵩山派掌门人冯基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几个阴谋家一时聚在了一起,自然有的是话题。

酒过三巡,众人已是红光满面。汉王朱高煦手中把玩着犀角杯,欠着舌头道:“今天请各位到府上来的意思,想必各位也已有所了解。我和刘掌门已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而纪指挥跟冯掌门也是老熟人了。各位对当今武林有什么看法都可以说说,啊哈哈说说。”

“哈哈哈汉王殿下真是明察秋毫啊”纪纲谄笑到,“纪纲为皇上当差,当今武林之事,怎敢妄言,只不过纪纲崇慕江湖义士,故此结交了一些豪杰,这也有赖汉王殿下引见啊。”纪纲面红耳赤,但说话却一点也不糊涂,看起来酒量不错。

“看来纪指挥还是信不过本王啊!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听说,纪钦差可是没少得罪当今太子殿下哦!你我都应当是有所作为之人,我想,你应该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吧!”

作为一个亲王,朱高煦说这话已经是很露骨了,但是大家都知道,当今皇上事实上更为喜欢朱高煦这个儿子,只是迫于立长不立幼以及一些大臣的压力才不得不立朱高炽为太子,暗中却纵容汉王朱高煦扩充权势。

对于朱高煦的话,纪纲当然不会反对,只是他却有更深的打算,他要干的事与朱高煦要干的也一样,只是他隐藏极深,竟没被察觉。眼下,与汉王合作也并不是不行,毕竟他一个人势单力孤,若是联合汉王将水搅浑便有机可趁。但是,他还不能漏了自己的打算,在大局没有明朗之前,妄下棋子可能提前出局。他笑了笑,道:“我做这些都是为皇上尽忠,若殿下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臣自当效力。”这样一说,他与汉王的合作便不是他个人的事了。

“哈哈纪指挥放心,我与父皇一条心,父皇怎么会不支持我呢?”朱高煦知道纪纲始终是依靠父皇的,但是他打心里认为父皇是偏爱他的。

“殿下英明,社稷之福啊!但不知,殿下有什么计划?”纪纲奉承一句后问到。

“据我所见,当今天下治平,除了父皇治国有方外,还赖武林少林c武当和儒家五岳三大势力的相安无事,特别是武当派对朝廷的鼎力支持。而最近,我和刘掌门已成功控制泰山和恒山,而纪指挥和冯长门也已控制了嵩山和衡山,只是华山的情况查无头绪,但总而言之,五岳已尽在你我之手。现在,你我联手,利用五岳的力量,号召群雄,必然能够撼动武林。”

“殿下说的是啊,我们也在查这华山满门被灭之事,却不知道是何门何派所为。”

“是啊,我们身在江湖,竟也不知道是何门何派所为,而且那shā rén手法甚是怪异。”冯基叹道。

“我猜测,那极有可能是一个秘密教派所为,他们不知怎么知道了我们将有所行动,所以趁浑水摸鱼。”刘静山道。

“刘兄猜得没错,我也这么认为。只是他们竟然抢在我们前面狙杀王肇仁和曾玄英,而且竟然得手,看来其野心不可小觑啊。”纪纲道。

“纪指挥,看来此事要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们锦衣卫绝对有能力挖出他们来。”

“这个自然”,纪纲不免有些得意,“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动?”

这四人蛇鼠一窝,狼狈为奸,竟然勾结起来,欲陷天下武林于大乱。一时间,四人便商量好了大计。首先想办法让冯基当上武林盟主,通过冯基和刘静山来控制整个武林,以号令天下群雄,效力于汉王。当然,这其中也有他们的利益分割问题。论在武林的资历,刘静山当然无法和冯基竞争武林盟主,这一点,朱高煦心知肚明,也只好退让。但为了顾全汉王的面子,双方商定由朱高煦来主导计划,在冯基当上武林盟主之后,由刘静山任副盟主。其实纪纲心里明白,他朱高煦是斗不过自己的,只是这个跳板暂时还不能少,只有他在,变数才多,一切也就皆有可能。

冯基诚惶诚恐地接受了汉王和纪纲的计划,内心里,却在打着自己的算盘。

红裙舞动燕飞忙,一片行云到画堂。刘静山觉得自己跟着汉王,却没有分到一块大糕点,即使是恒山,本来自己出力最多,最终也没有被自己控制,心里颇有些不快,此时色眯眯看着王府中的歌姬扭着腰肢,看着看着早已是心旌神摇,将那些不快忘到了九霄云外。这汉王府就是汉王府,就是歌姬也比其他地方不知强了多少倍,这辈子要是能有这样的富贵那真是死也值了。

“怎么样,刘先生看了这么久,有何发现?”朱高煦心知这刘静山就一世俗之人而已,如此的好花好景好时光,早已让他乐不思蜀了,什么宏图志向都已放在脑后了。

“呃实在是失敬失敬,还请殿下恕罪。”刘静山听到汉王的发问,知道是失态了,不住作揖道。

“哎我们之间还说什么失敬不失敬的,有什么发现,尽管说,这可是考验你才学的时候了。”

刘静山知道这是汉王给足了面子,心里的自豪感又升起来了,于是捋须略一思索道:“依在下看,这四名女子是身高c体重c腰c胸c臀皆是一般大小轻重,但是看舞姿,方知其一学的是西域胡璇舞c其二是宫廷之舞c其三是江南歌舞c其四是苗蛮之舞,真可谓舞中四绝啊。”

“哈哈刘先生不愧为博学之士,果然观察入微,这四名女子可是本王托郑公公多方搜罗所得,世间应该再无第二。”

“郑公公?可是官居四品的内官监太监郑公公么?”冯基问到。

“不错,正是他,怎么,冯先生与他熟识?”

“那倒不曾,只不过听说此人颇有勇略,又得陛下倚重,不知与殿下关系如何?”

“这个,纪大人再清楚不过了,呵呵”朱高煦知道冯基是纪纲的人,此时打听郑和必有所图。于是又岔开话题对刘静山道:“刘先生,这四名歌姬是难得宝物,恕我不能割爱,但是我府上还有不少歌姬,也是精妙尤物,先生可随便挑几个回去解解闷。”一边又命下人去唤其他歌姬。

刘静山闻言高兴不已,既然汉王如此说了,岂有不占这个便宜的,于是满心欢喜地挑了两个歌姬陪酒,与众人一起饮酒畅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壮士之死 河南嵩山虎踞中原腹地,上有太室和少室二山。嵩山派据太室山与少室山之少林为邻。二十多年来,在冯基的带领下,蒸蒸日上,更衬托着少林的日薄西山。

陆柯带着于长宣和铁涟终于潜到了嵩山下。才不过半月,江湖上关于五岳的传说已经不可胜数了。说什么刘静山夺回了泰山派掌门人之位啊;什么冯基父子突然失踪,温德宗代掌嵩山啊;什么王肇仁在汉水落江而死,其子王文宣继任啊;什么曾玄英杜晴岚在经论大会得罪朝廷,被锦衣卫暗杀,两派覆灭啊!还有人说王肇仁没死;说冯延朗因为一个女的与冯基争斗被驱逐下山,冯基气死等等。各种各样的消息一时竟让陆柯三人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一切,也只有等到了嵩山上找到冯基或者温德宗才能确认了。但他们不知道,冯基失踪只不过是个阴谋,上嵩山是自投罗网。

太室山下,陆柯三人已远远望到了山门,看上去,哪门甚是雄壮,并没什么残破之迹,这让三人心里安定了不少,不觉加快了脚步。到了门口,于长宣上去序了礼道:“我们是泰山派弟子,这位是我们新任掌门天聪子陆柯先生,特来拜访掌门师叔。”

嵩山派看守山门的弟子似乎一时间没听明白来人的身份,但知道来人是泰山的,想到掌门人并没有对泰山有什么敌意的交代,也不好随便得罪人,想了想回答道:“不知你们找的是哪位掌门师叔?”

这话倒让于长宣吓了一跳,难道嵩山出事了?

“你们嵩山的掌门人难道不是铁算子冯掌门吗?他便是我们师叔。”于长宣道。

那守山门的几位弟子互相看了一眼,便对于长宣说:“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们掌门人几天前突然失踪了,现在教中事务由温掌门dài li。”

这温掌门说的就是冯基的得意弟子,也是嵩山的首席大弟子温德宗,当初在武当,于长宣等人倒也见过他。此人从小跟着冯基,侍冯基如父。而冯基亲生儿子冯延朗则认为父亲有愧于其母,以至于其母惨死,导致他缺乏母爱,便一直对冯基心存芥蒂,常常与他对着干。冯基心知这心结此生怕是无法化解,便也将父爱匀给了温德宗,着力培养他为接班人,“隐退”前还特意宣布收他为义子。因此,这温德宗对冯基毕恭毕敬,惟命是从。

陆柯等人虽知刘静山勾结朝廷,在泰山复辟,却哪知冯基早就投靠了朝廷,朱棣夺取天下后,他便又结交了纪纲,引为知己。然而,他们转念一想,眼下五岳都遭劫难,但却没听说嵩山全派覆没,只需小心为是,或许能探听出一些事情来,于是便道:“这也无妨,我们既是同门,而且与温掌门也熟识,如此虽有冒昧,却因有非常之事,便也顾不得许多了。”

那守山门的弟子见陆柯这样一说也不好再阻拦了,便请陆柯三人上了山。

温德宗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几条鱼送上了砧板,而且还有陆柯这条大鱼,一时心里喜不自胜,义父冯基想要干什么,这温德宗是一清二楚的。在冯基和纪纲密谋的时候,也是他在外侍候。现在,冯基故意失踪,其实只有温德宗知道他在哪里,而且,温德宗的决策都来自冯基的密令。

“不知陆师伯c于兄和铁兄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失敬失敬。”温德宗满脸堆笑,给陆柯做足了面子,意在稳住他们三人,等后冯基的命令。

“哪里哪里!我们听说冯掌门已失踪多日,想了解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知是否与我们泰山之变有关。”陆柯直言道。

“贵派之事,我们也有所耳闻,只可惜事出仓促,义父他又突然失踪,我们来不及救援,实在是有愧啊!如今,华山和恒山被夷,泰山易手,而衡山王师伯和我义父又双双失去音信,五岳恐凶多吉少啊!现在,全赖陆师伯主持大局了。”温德宗涕泪俱下,显得痛不欲生,向陆柯再拜道。饶是陆柯c于长宣等骨子里不拘小节的人也不禁为之动容。

陆柯连忙扶起温德宗道:“掌门师侄不必如此悲痛,想我们五岳威震江湖二十载,怎么会这么快就颓亡呢!我们一定会重振雄风的。”陆柯眼光横扫一周,又对温德宗道:“温掌门可否详细描述一下冯兄是怎样失踪的?”

温德宗便说了冯基“失踪”前后。原来冯基自武当归来,正赶上有个刺客上山来,欲暗中行刺于他却被发现了,于是将那刺客投入牢中。没想到,冯延朗却同情那刺客,私自将他放了,并助他逃离了嵩山,冯基很生气,命叫来冯延朗训问。没想到冯延朗当场顶撞冯基,冯基恨铁不成钢,动手打了冯延朗。冯延朗便就此与冯基断绝父子关系,下了山,接着冯基也失踪了。

陆柯听完温德宗的说辞,心想:若冯延朗真与这刺客有瓜葛,合伙谋害其父,为何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这小子自己也见过,不致于做这么没把握的事情。此事还得见到了冯延朗方能知道那刺客是谁,陆柯也就因此便多留了几个心眼。

温德宗与陆柯等人谈话毕,便留了三人在嵩山,反正眼下他们已是送上砧板的肉,先得稳住了。

当晚,嵩山摆出一桌美食款待陆柯一行。席上,温德宗举酒为大家压惊。陆柯眼看嵩山众人眼神都不太对但又不好就此拒绝饮酒,便道:“如今,五岳各派遭难,我身为何掌门义兄,当全金兰之义,然而此身已老,恐有负重托,故fu ch一u兴教重任还得落在各位师侄身上,这杯酒,我先干为尽,也祝各位能够不忘师恩,将儒门理宗发扬光大。”说完一饮而尽。眼瞅嵩山众人眼中暗露喜色,却不易察觉的将一口酒憋在喉咙。铁涟等欲待互酌,却见陆柯啊的一声趴到在地。于长宣眼疾手快,眼光一寒,长剑出鞘,“早就觉得你们不对劲儿,果然如此,快说,对我师父下了什么毒”,剑指温德宗。

温德宗哈哈大笑,“不错,我们就不对劲儿,你们俩,就你们俩,能把我怎么样?实话告诉你吧,你们现在已经是在劫难逃了。”嵩山众人哈哈大笑。

“卑鄙”,于长宣唾了一口,无暇去看一眼陆柯,径直杀向温德宗。

温德宗却迅速退到人群之后,“大家给我上”。厅里厅外之人瞬间一拥而上。

于长宣和铁涟面对十倍于己的嵩山弟子,倍感吃力,眼见各自被逼到一角,这时,地上的陆柯突然弹起,挥扇割倒几人,解出于长宣和铁涟,众人大惊。

“你不是中毒了吗?”温德宗感觉自己被耍了,却依然愚蠢地问出这个问题。

“蠢货”,陆柯骂到。原来刚才他扑地时一伸手将憋着的酒都吐袖子里了。“长宣c涟儿,速战速决。”陆柯大喊。手上折扇疾飞,嵩山众人纷纷退避。

“呀”一个死字型的黑影急速朝陆柯射来,细看那黑影,竟是由一粒粒算子组成的。

“冯基?”陆柯心里顿生疑窦。很显然,这是要致人于死地的杀招。虽然他没亲眼见过冯基的功夫,但早知能如此使用算子的人,冯基是大有可能。心里这样想,身子可不敢有丝毫怠慢。他运足内力,聚于扇面,“啪啪”扇走了一部分算子,躲避了剩下的算子后,手上折扇已断三根筋骨了,心下大骇,这冯基的功夫什么时候这么精进了。

这时,冯基从窗外飘来,落于厅中,正在陆柯身后。

陆柯欲待转身,却猛觉身后杀机沉重,只得缓了身形道“冯掌门,别来无恙啊!”

“蒙陆兄挂念,甚好”,冯基渐渐收了杀机,朗笑道。

“听闻冯掌门已被不孝徒生取代,实为师门不幸啊!”

“是吗?想必陆兄此来是为我讨还公道的?”

“当然,就请让我代冯兄收拾了你这不孝徒儿吧!”陆柯话音未落,人已斜着飘出丈许,直取温德宗。

温德宗大惊失色,但在师傅和众弟子面前又不好怂了,便硬着头皮挥刀架去。

陆柯身形动时,冯基稍慢一念便执一圈算子朝陆柯追去。于长宣慢了半拍也挥剑挡在冯基前面。冯基催动内力,奋力将算子圈执向于长宣,铁涟执剑而来,横劈算子圈,却被震得长剑脱手人飞起。算子圈滞了一下朝斜下方射了过去,眼见如此凌厉之圈万难抵挡下去,于长宣飞速退到陆柯身后横剑挡住,陆柯心知于长宣难以抵挡,不得已,回掌击在于长宣右肩,生生将算子圈弹了回去。然而这一变故已使陆柯失去了先机。温德宗倒不含糊,瞅准这个机会,提刀便扑陆柯。陆柯迅速回身,一招“江蓠辟芷”,带着算子圈打过来的气势形成一股风力猛吹温德宗。温德宗大惊失色,幸得自信还是能躲过这一招,凝神聚气使出“白露为霜”,只见那股风渐渐变成冰粒掉下来了。于长宣和铁涟不禁对温德宗刮目相看,心想此人倒也不是个酒囊饭袋,同为五岳年轻一辈,自己比这人终是差了些。

此时,冯基已到跟前,也是一招白露为霜,势头更加凌厉。

陆柯不敢大意,斜斜飘开一丈。铁涟和于长宣也纷纷避其锋芒。

冯基继续向陆柯逼近。周欢洋则冒出来招呼属下一起进攻于长宣和铁涟。

眼见无法脱身,陆柯暗暗心急,如今也只得如此了。陆柯折扇铺开寒光,猛觉心头一阵绞痛,喉咙一紧,知是一口血已到嘴里了,当下心生疑惑,身形一滞,寒光顿时缺了一边。

这一切被冯基看在眼里,“哈哈天聪子,我们嵩山的万箭穿心散味道如何?”

“中毒了”,陆柯猛悟,原来之前那口酒中的毒性发作了,虽然没有咽下去,但毕竟进入了嘴里。陆柯右手一用力,折扇分为龙骨和扇面,只见九根龙骨像九支利箭一样朝四面八方刺去,而扇面则在他面前不停地旋转,像一面盾牌。陆柯带着这面“盾牌”飞速地向铁涟和于长宣移去,在一片呼天喊地的叫喊声中,解出二人,呼唤着朝门外冲去。

“长宣,你们俩先走,我来断后。”陆柯大叫,挡在门上。

“师傅,你先走,我来断后。”于长宣见陆柯堵在门上顿时明白了他这是作最后的一搏。

“走,泰山就你们俩了!”陆柯说时,九支龙骨已经插在不少嵩山弟子身上,气尽而止了。冯基算子转动,面不改色朝陆柯而来。

陆柯手抓扇面,一收手,一口血剑朝冯基喷去。

冯基一惊,侧脸避过,只见那口血剑喷将出去,其身后之人中者立毙。

冯基看了一眼,催动算子,在自己上下左右围成了一个圈,自己则腾身而起,一个轮子成型,越转越快,而他就是轮子的轮轴。

陆柯屏气凝神。

冯基以轮子之型不停向陆柯削去。陆柯挥舞扇面抵挡,怎奈心如万箭穿心,渐渐力不从心。

于长宣和铁涟身负重任,不敢就死,含泪逃生而去。身后, 陆柯高声吟诵的“我知天命,千杯何患。壮士有死,今生无憾!”,震透嵩山c穿透古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刺探 再说李如风一行四人进了罗田县城,正寻思着怎么弄两匹马西去寻找曾玄英的下落。忽然,街道上一阵骚动,只见两个旗官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头喊话:“让开c让开”后面一个卫士鸣锣开道,百姓纷纷避让。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过来了。那队伍中间,赫然拉着几大车xiāng zi。只听路旁有人道:“又是上茶去了”。四人却是听得云里雾里,不知这“上茶”是什么意思。

“燕姐姐,我们快走吧!”曾锦依却急着要去找爹爹。于是,四人转了几条街,终于挤出了城。行了约十公里的样子,来到了一座山下。忽听人马叫唤,一个百余人的马队呼啸而过。只见那些人都是些虬髯大汉,衣服胡乱的扎着c手捧各式各样的u qi,一脸的凶神恶煞。那些人中有几个还恶狠狠地望了他们几眼,只望得曾锦依头皮发麻。

李如风一直觉着哪里不对,又往前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方凌燕也大叫一声:“不好”。二人同时驻足,对望了一眼。

“什么?”景云鹏显然还没意识到什么。

“刚才那群人是马贼,冲着那批货物去的。”李如风道。

“马贼?货物?什么货物?”景云鹏还没想明白。

“就是我们在城里见到的那些大xiāng zi。”方凌燕补充到。

“云鹏,你和锦衣先走,在汉口江山月等我们,我和你方师姐去看看那群马贼搞什么名堂。”李如风对景云鹏道。

五岳门徒,向来深受狭义之教,遇到这种事情,虽然说不一定非要插手,但总不免要看一看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可是”景云鹏想说自己和曾锦依两个人上路有点不习惯,又怕李如风和方凌燕多想,只得打住。灵机一动,便说了句“可是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锦依èi èi可是很着急的。”

这话说出来又把大家拉回了现实,曾锦依怎么可能还找得到曾玄英呢?

曾锦依看着大家的眼睛,明白了师兄师姐们的心思,然而,她还是想去找父亲,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没事,燕姐姐,我可以一个人先走。”

这让三人感到十分为难。方凌燕想了想,便对李如风道:“要不我和他们俩一起先走,在江山月等你,不管你探出什么,明天傍晚一定赶到汉口会合。

“嗯,这样也好,你们三个都没怎么出过远门,一起有个照应。”

“我们无碍,只是二师兄万事一定要小心啊!”

“没事,我又不是第一次在江湖上漂。”李如风一脸的洒脱。方凌燕知道,论独自行走江湖,李如风是有经历也有经验的,然而,毕竟现如今的五岳已是分崩离析,非常时期,更多非常之事,不禁对李如风抱了几许担心。

四人商量定,便分了路各自离开。

李如风折身而回,循着马贼的踪迹小心翼翼地赶去。走了半炷香的功夫,到得一座山下,只见路口出现两具尸体,穿的都是卫士服。走近了一看,一个小川内,一片狼藉,卫士的尸体c马贼的尸体都有,而那几辆大车却都不见了。李如风到处搜索,发现了一处延伸出去的车辙,便顺着车辙往前探路,没想到,不知不觉已经上了山。奇怪的是,在离山脚六十丈处,上山的路径突然向左转,而车辙则突然消失不见。李如风仔细查看,除了看到右侧有一座供行人歇息的亭台之外并没有发现路上有什么异常。难道是这群马贼把车辙都抹去了?那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李如风想了一会儿,不知到底如何,寻思着,且上了山顶再说。

一路上山,李如风并没碰到什么情况。到得山顶,只见竟藏着一座古寺在茂林中。这古庙看起来修建时间颇为久远,虽然不大,却也颇具气象。庙宇正门上分明写着“观音庵”三个大字,竟是座尼姑庵。李如风信步走进去,却赫然一惊,只见正殿中立着一尊佛像,却是与别处的不同。再细看之下,佛像两边一幅谒语“问大士为何反背,劝世人及早回头。”原来是座观音大士像。一座反背观音幅谒语倒也别致。

李如风穿过殿堂,在庵里到处转了转,却是一个人都没有。难道这竟是座不受香火的庵堂?李如风隐隐觉得这与那官军被杀c货物被劫之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一边往庵堂后面山的最高处走去一边思索,但却怎么也找不到这其中的问题所在,正兀自懊恼,一抬头往山下看去,猛然发现这山有些奇怪。只见这山山腰上有几处地形比较奇特,特别是上山来的那个方向,有一处似乎是一条深涧,深涧的两边非常陡峭,而且树木茂盛,外面很难看到里面有什么。而那里刚好离刚才车辙消失的地方不远。李如风又想到这寺内也不像无人居住的样子,明显不合常理。他有种直觉,那深涧中定是有人的,便决定先到那里探一探再作计较。

下了高台,李如风便奋起脚力,朝山腰的深涧奔去。只一盏茶的功夫,李如风便到了那深涧西边崖壁上。他仔细看了看,发现这路的周围都是灌木丛,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他斟酌了半晌,纵身一跃,顺着崖壁上的藤蔓c灌木下到了谷底,只见下面一片平地,竟比涧口还开阔,只是并不明朗,上面的亮光星星点点的洒下来,照在一片湿润的土壤上,中间一条小溪穿过。李如风循着小溪往上游走去,走不多远,小溪越来越窄,而地面越来越干燥c越来越平整,似是有人经常走过。李如风不觉小心起来,一步一探。走不多远,突然看见对面崖壁上好像有一扇门,李如风施展轻功越过小溪,到得门前,仔细一看,果然是扇石门。这也奇了,在这样的深涧里居然还有石门,像是有人居住。李如风更加肯定被劫的货物肯定就与这里面有关了。他不敢贸然开门,侧着耳朵贴着门板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听到,于是便准备开了门进去,却苦于无法拉开。李如风正准备放弃,但眼睛在崖壁上瞟了瞟,发现上面皆是凹凸不平的石头,也许开关设在这上面了。心里想着,李如风便动手在那些石块上按着c旋着,终于在离门丈许的地方按下了机关,门碌碌的开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节正对着石门的阶梯,李如风擦亮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沿着阶梯往上走着,走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发现又是一处绝路,头顶上都是硬硬的石板。李如风略一思索,明白了,原来这是通往地上的,那么这头上的石板就是往上开的门,只不过又得找到机关而已。他随手摸了半天,却是什么反应也没有。李如风又施展内力向上猛击,石板却是纹丝不动。虽然明知道从这里出去或许可以找到那货物怎么失踪的,但是却被难在了这里,李如风不觉有些气馁。他定了定神,仔细分析了这座山内外的形势,猛然醒悟这里可能就是那车辙消失附近的那座亭台底下。既然如此,一时又找不到开门的机关,那便转身回去,那些人把东西运进来了就肯定放在里面某个地方藏起来了。

李如风又回到小溪边继续往前走,不多远,发现一处瀑布,小溪中的水便是从三丈高的地方流下来的。水帘背后蓦然便是一口洞穴,顺着溪边小路蜿蜒可进。只见那洞口高7尺,宽3尺。李如风寻思着那些人是怎么把整车的货物从那密道口运下来,又从这么窄的洞口运进去的呢?必是将里面的货物全都搬运出来了。那么,那xiāng zi里装的货物应该不会很重,而那些大车也应该被推到某个地方藏起来了。他小心翼翼地进了洞,便隐隐约约听到有声音发出来,似是有一群人在里面高声喧笑。李如风定了定脚步,贴着洞壁轻轻地朝前探行着,慢慢地感觉有更强的光影闪烁,甚至能看到对面有许多条人影。他心知是到了洞内的一处大堂了。这洞内异常简陋,洞壁也都是开凿而成的,并没什么砖石,也没有隔门。里面的人压根儿没想到还有人进来,根本没有布置守卫。李如风贴在洞壁上听他们高声地讨论,竟是要将一批茶叶分批带往汉口,走水路偷运到西洋。原来那被劫的货物就是李如风寻思的本地贡茶,那可是上好珍品。但也正因为如此,那些盗匪也不敢在大明境内售卖,只能走私到西洋。须知此时大明东海大洋也并不太平,时不时有小股倭寇上岸劫掠,其中不乏与中土盗匪勾结者。了解到这些情况,事情已经基本清楚了,眼下只需到当地官府进行举报,官府带人查抄此地便可破了此案。李如风虽是江湖中人,这次做了回探子感觉也甚是不错,心想着这就回县城向当地官府报告情况,也好早些去追赶方凌燕等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陈大将军 “大将军,我们在搜查那些官兵尸身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东西”。李如风正准备离开,却看到一个喽啰将一个小竹筒双手递给一个马贼头目。那头目正在与一俊美壮硕的男子笑谈,似是在互相致谢。显然,那个头目便是这群马贼的首领,却不知为何自称大将军。

那贼首接过竹筒,抽出一张帛书,略一端详,便咧嘴大笑:“哈哈天助我也,李猫儿,干得不错,记得刚才的战利品里有把绣春刀,归你了,哈哈”

“谢将军恩赏,那李猫儿显得也是非常高兴。”下去领赏了。

李如风看着眼前殿堂里马贼的举动,回想着之前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的场景,竟是进退有序,颇有章法。不仅如此,只看他们干净利落的消灭百余人的皇家侍卫亲军,迅速打扫战场,使二十余箱茶叶消失在山中。还有,他们那么多马不可能也进了洞,肯定是在附近被集中驯养着了,果真如此,这伙马贼可真是深为可惧了。李如风心下不禁产生了好奇,想要了解那贼首手里拿的布帛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眼下,他可不认为自己一个人有把握对付这么多马贼,他甚至觉得那个“将军”是个极难对付的人物,只能等到夜幕降临了,想到这些,李如风轻轻地出了洞口,爬上了涧内一棵树上休息起来。

过了一会儿,只见与那将军谈话的俊美男子在那将军的陪同下从洞中走了出来,又由一喽啰引着从溪涧东边的那口洞走了进去,不一会儿,那喽啰回转,想是送走了那男子。

是夜,月朗星稀。几盏油灯挂在墙壁上,灯火闪烁出门口两名守卫的身影。李如风贴着洞壁前进着。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日子居然还不忘在门口设哨,李如风不得不佩服那位“将军”的小心谨慎,幸好他没有在外面洞口也布上守卫,否则自己都怀疑有没有可能摸到这里了。他知道,眼下大概是子下时分,正是睡意绵绵的时候,好在那两个守卫也并不是铁做的,正靠在门旁的石柱上流着哈喇子。李如风腾地站起身,在两名守卫身上点了两下,使他们彻底地靠在了柱子上不再出声了。这个山洞其时非常简陋,那些小喽啰都是在殿堂一角打地铺的,只是在殿堂的东西两侧开了八间房子,其时也是小山洞,装上了木门,在木门上方留了两排格子,使房间内得以通风,这大概便是马贼头目们的房间。李如风不知里面如何,不敢贸然闯入,左右看了一下,见有一个小板凳,便搬了过来,站在板凳上,总算能够着门上的格子,看到了房间里的布局。看了三间房,终于看到那将军的房间也不过六尺见方,正对着门的一面放着一张简陋的小床,床上躺着的正是那“将军”。只见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打着轻微的呼噜,显是睡着了。李如风观察了一会儿,确认那“将军”已经熟睡,便蹑手蹑脚的下了凳子,将门拉开,走到那“将军”床边,借着房外墙壁上微弱的灯光,李如风搜索到那竹筒此时正挂在那“将军”腰间,显是极为重要。他当下不敢迟疑,小心翼翼地从那竹筒里取出布帛来,借着亮光定睛一看,只见首行写着《金石经》三个大字,再看后面的字,却是一首诗:“山东无田种剑,中垸有汉卖刀。英雄若知首反,圣人助尔上天”。李如风寻思了一会儿不知何意,但看那“将军”得意的样子明明是件很重要的物什。李如风又将布帛正反看了几下,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突然眼光一瞟,发现那“将军”刚好睁开眼睛吃惊的看着自己。李如风不敢就这么冲出去,只能先不动声色地迅速zhi fu这“将军”。心里想着这一节,他早已动手向那“将军”脖子掐去。那“将军”也已同时蹬起右脚踢向李如风腹部。李如风赶紧双手去挡,竟感觉有千钧之力,被踢得倒退两三步。一击不成,李如风毫不犹豫地夺门而出。

“站住”,李如风听到身后那浑厚的声音喊道。此时他已冲到殿堂的中央,洞口那边看似还比较安全,虽然不知道出了洞口要怎么迅速脱身,但总比在这洞里硬拼要好。

那“将军”的喊声惊醒了熟睡中的马贼们,大家揉揉眼站起来,只看到一个黑影飞快的冲出洞口,后面一个壮硕男子紧紧追赶而出,正是自己的头领,便纷纷抄起u qi跑了出去。

李如风冲出洞口,沿着来时的溪涧往下飞奔,所幸借着叶子缝隙里洒下来的月光还能勉强看清楚哪里是水,哪里是土地。他记得进来时是从溪涧西边的峭壁上的藤蔓坠下来的,现在也只有从那里才能上去了。

到得藤蔓下,李如风稍定了定,调整了一下呼吸,气沉丹田,猛地朝上一跃,离地丈许,抓住藤蔓朝上攀爬。那“将军”奔到藤蔓下边,见李如风已顺着藤蔓跃上了三丈多高,眼光一闪,不疾不徐,抓住藤蔓,用力往下一扯,藤蔓被从根部扯断。在藤蔓上的李如风只觉藤蔓突然往下绷直,暗叫一声不好,松了手,人往下坠了三尺高,幸而手快,抓住了左边一棵灌木,往下一看,只见那“将军”正踏着峭壁往上飞升,速度之快令人心惊。李如风不敢大意,手脚并用,又往上跃了丈许,脚踏一棵灌木枝,续力之后又在峭壁上点了几点,翻上了崖壁上面的平地。身后的黑影在靠近,那厮这么穷追不舍定是为了那帛书,李如风边奔走,边这么想着,反正那帛书的内容已经记下来了,又不知道什么意思,况且,那群毛贼都是些蠢货,肯定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就给他们也无妨,回去再将那首谒好好琢磨一番便是,现在就没必要和他们在这里纠缠。想通这一节,李如风从袖中取出那帛书往右边山上一扔,身形往左拐,飞奔下山。那“将军”看着李如风扔出了帛书,楞了一下,眼角挤出一丝冷笑。一边朝帛书方向跑去,一边俯身摸了几块小石头,待捡到帛书后,又朝李如风追去,边追边用左右手交替连珠似的发出石子,击向李如风。李如风只觉身后嗖嗖冷风,突然后背c右腿阵阵刺痛,身形一滞,脚步用不上力,已是速度大减。回头见那将军已经逼近,看样子自己是跑不过了,与其浪费时间再跑不如就此一搏,若能在那些小喽啰赶到之前zhi fu那“将军”,也是无虞的。

那“将军”见李如风突然停下来,不禁有些惊奇。“你是何人,敢深夜刺探本将军,莫不是找死?”

李如风陪笑道:“在下听说这山上有座宝刹,特来游历,不想迷了路,误入将军宝地,真是多有得罪。”

那“将军”见李如风服了软,心下虽然不信,但嘴上却笑道:“哈哈山顶倒是有观音庵座,你不往山上走,反到这山间谷底,恐怕不仅仅是迷路,倒像有点上下不分啊”

“将军说笑了,在下确实是迷了路,将军若执意要留,那我只好得罪了”,李如风不敢再纠缠,便主动出击,一招“北雁南飞”,手中剑斜斜递了过去。那“将军”不紧不慢,后退几步避开了剑锋,一侧身,手肘震开剑锋,飞起右腿,踢向李如风腰部。李如风脚尖点地,整个人从左到右c再往下旋了一圈。那“将军”一脚踢空,右脚落地,身子猛地前倾,双拳突破剑锋,鼓点般向李如风砸去,虎虎生风。李如风倒持剑柄,堪堪接了数拳,双臂已然酸软,不敢再接拳,但又无法避开,竟是落了下风。这时,那些马贼也都赶到了,看着他们的首领占了上风,齐声呐喊助威。李如风心下着急,右手发力,身子凌空滚转,剑锋刺开那“将军”拳路,左掌击地,腾地站了起来,长剑顺势递出,那“将军”反应也是极快,上盘后拉c站起,拳变掌,劈开剑锋,与李如风对峙着。

“阁下好剑法,却不知是五岳何派?”

李如风一惊,一草莽中人竟还识得儒门气宗剑法,当真不简单。口里道“将军拳法更是精妙,还未请教尊称。”

“哈哈本将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陈名全忠,字兴汉。”想了一会儿,又道:“我听闻当前五岳各派内忧外患,阁下既不肯说出师承何门,那就只能随我进洞了”。

他这话看似用强,但其中隐隐有招揽之意,但因不能确定身份,也不好贸然相邀,这其中的意思,李如风岂能看不出来。眼下脱身已是不可能了,不如且随他们进去再作打算,或许还可以探得有关那首谒更多的东西,只是如此必定会误了行程,希望方凌燕他们能自行其便才好。想到这些,李如风便也不再作态了,“在下衡山李如风,既然陈将军相请,敢不奉命?”

听说是衡山的,陈全忠眸子里的精光豁然闪了一下,哈哈大笑,作了个请的姿势,将李如风让了过来。众马贼看着架势,纷纷让道,跟在了后面,往崖壁边走去。

到了崖顶,陈全忠驻了足,道:“敝处简陋,还请李兄委屈一下”,说完纵身一跃,到了谷底的溪涧边。李如风摇头苦笑,跟着纵身一跃,也到了谷底,只觉刚才被石子击中的地方隐隐作疼,膝盖也有些疼痛,身形已不太自然了。陈全忠看在眼底,却又道了声“请”。众马贼有功夫高一点的也借着枝蔓跃了下来,有的则攀着树木慢慢爬了下来。

闹了一宿,此时天已微亮,到了洞中,陈全忠随意捡了张桌子坐下,请李如风坐了对面,直盯着李如风道:“李兄师门惨遭不幸,还能来此地游山玩水,以致迷路,真是好雅兴啊!”

李如风虽知陈全忠此话是想探明自己此行的目的,但听陈全忠提及师门,回想起汉江遇险,不禁黯然,一时竟忘了回答。

陈全忠看李如风脸色凄然,哈哈一笑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李兄一身本事,只要寻得机会,未必不能fu ch一u。”

李如风看了一眼陈全忠,只待他继续说下去,果然便听陈全忠继续说道:“李兄若果能放下仇恨,游山玩水,只怕灭衡山之人未必能留你这漏网大鱼。李兄若孜孜不忘师门之恩,欲寻fu ch一u之机,何不就此隐姓埋名,积累实力,有朝一日,一举击灭仇寇,也不辱英雄之名”。

这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李如风都有点为之所动了,只是他心有执念,怎可能就此落草,遂道:“将军过誉了,在下苟全性命于江湖,无恩无义之人,遭此浩劫,只想归老故里,不愿再牵扯是非,实不敢觊觎英雄之名”。李如风也想借此探出有用消息。

“李兄可知在下为何自称将军?”陈全忠话锋一转,笑道。他以为李如风只是想待价而沽。

“愿闻其详”,李如风倒是也很想知道。

“呵呵不瞒李兄,我等在此落草,实是身负使命,本以为此生再无希望,但李兄今日所见那块布帛的出现,却让我重新燃起了斗志。”

“哦?不知那布帛上的文字是何意?”

“李兄当真不知这布帛是何物?”陈全忠心里对李如风突然出现在此地还是有所怀疑。

“陈将军说笑了,实话跟你说,我本是窥见将军夺了官军那么多口大xiāng zi,心下觉得有违侠义,想来探探你们的底细,好回去报与官府,暗中却见将军对那布帛很感兴趣,便觉是很重要之物,于是昨晚偷得,准备一起报与官府,谁知黔驴技穷,被将军发现。”李如风说的倒基本是实话。

陈全忠不由信了几分,微微点了点头,眼睛盯着李如风道:“这布帛名为《金石经》,与天完国宝藏有关”。

“天完国宝藏么?” 李如风脸上虽有吃惊,但却只是一闪而过,似是对什么宝藏丝毫不在意,看那神态也不似作伪。这神态让陈全忠不由一凛,似是在哪里见过。

“正是,李兄若执意要去报告官府,也可由你,只是这黄州地界的水,李兄恐怕没有我们熟悉。”陈全忠决定敲打敲打李如风。

陈全忠突然变脸,让李如风吃了一惊。心知这陈全忠是已经把自己算计进来了,休说此时自己出不去,就算能出去向官府报告所发现的问题,也已不可能找到证据了,反而有可能被污与反贼狼狈为奸。陈全忠等人既然能够探得上茶时间和路线,又能让马队突然出现而又突然消失,显然在此地耕耘已久,只怕那官府亦有人与他们互通声气了,白天在这洞里与他一起笑谈的人多半便是官府中的内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如风此时只能就坡下驴。

“大将军说笑了,在下本江湖野人,欲报官府也只是想混几天口粮,既然将军不嫌弃,我又怎敢造次,只是在下尚有一事没有了借。”李如风决定冒冒险。

“哦?李兄有何事没有了结?待我派人帮你办了便是。”

“我与几位朋友一起出来办点事,约好了今日汇合,我不能半途而废了。将军若是信得过我,待我与朋友汇合后,办完事再回来,或能说得几位朋友一起前来投效将军。”

陈全忠眼光闪烁,忽然记起昨日经过罗田城外时路过的两男两女中似乎就有李如风这双眼神。脸上却不漏声色,只盯着李如风道:“好李兄乃真豪杰,我怎能损了你的名声。不知你们相约在哪里汇合?”

“汉口以东,江北有个团风镇,不知陈将军是否熟知?”李如风多年以前曾在此地避难,记得那里去往汉口也是极便利的。

“倒也不远,不过若想尽快赶到,单靠脚力自是不行,我派人牵几匹马来伴你同去,不知李兄意下如何?”陈全忠自是知道团风的,只是,他到想看看这李如风与他的朋友们到底想做什么,若真是落难五岳弟子,能招揽起来却也不错,若不然,就一网打尽,给冯基等人送上一个人情亦无不可,又或者他另有什么企图?毕竟能找到自己这个隐藏起来的巢穴,还有同伙,这件事情再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杀之可以解决得了的。

李如风虽然不知道陈全忠的算盘,但此时也不好拒绝他这看似的一番好意,只得欣然领受,不过这对自己来说,也未必不是个掌握更多信息c寻机溜走的好机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山水之乐 大别山深处,山高林密,人烟稀少。主峰南麓有一座山唤为鹤皋峰,其峰高耸入云,具山水拱极之貌。相传远古时代,身居天庭的王母,被过多的清规戒律困腻了,总想偷下凡尘领略一番人间情趣。有一天,在路过天桥时,忽听鹤鸣声声,俯察之下,窥见了一块喜爱之地,并暗暗埋在心底。一日,玉帝巡视归来,颇有醉意,稍与王母寒暄后便酣然大睡。王母借此机会,便邀送子娘娘c罗汉仙僧,乘驾仙鹤c身披彩云,来到人间,登上了自己昔日窥见的喜爱之地,三仙来到这里,但见山峰耸立,风景秀美c居民安乐,好一幅人间绝境,不禁游兴大起c诗兴大发。王母急命众侍从赶石垒城,备作休憩,并忍不住赞到:“景c绝也;诗,来也。无酒如之奈何?”罗汉仙僧闻之,大笑曰:“这有何难!”遂信手拈来一壶上乘好酒。于是三仙席地而坐,饮酒赋诗。诗曰:“日居月居,峰危九霄”。正相互切磋,不料玉帝醒来,听说王母偷下凡尘,龙颜大怒,遂派天兵天将遣王母回天庭,贬送子娘娘c罗汉仙僧于此东南两麓,将功补过c造福桑民。后人得此传说,以“鹤鸣九皋c声闻于天”之义名之。自古以来,这里皆为郡c国c州c府边陲,横截东西c建瓴南北,素有“吴楚游猎绝险处”之称,为兵家必争之地。境内有楚吴相争的“头至六垸驻军屯落”,有魏晋南北朝时远掠江淮沿岸富豪的“爵王主庙”,有南宋岳飞抗金的险隘“铜锣关”,还有天完皇帝徐寿辉所筑鹤皋寨也在境内。

冯延朗与唐赛儿二人此时便已身处鹤皋峰上,心想跑这么远c这么高c这么野的山里,极目山庄的人应该找不到吧。进山以来,但见山峰耸立c秀岭回环;苍松翠柏c茂林修竹,山腰栖霞腾烟,山脚炊烟袅袅c小桥流水c垸落参差,不禁被这美景吸引了,欲寻个人打听一下这附近的风物,却又怕暴露行踪,只得硬着头皮往山的高出走。天下名山僧占多,况此地向来多信教之人,各个山头不是庙庵便是道观,这鹤皋峰名声也不小,想来山顶应该不至于没有人烟。

行了大半天,二人终于看到了一线阶梯高耸入云。二人拾阶而上,到得山门,只见“独尊山寺”四个大字亮明了身份。见有人到山门前窥窥探探,却并不像普通的信教百姓,两位小僧迎了出来,双手合十道:“敢问两位施主可是要进寺?”

“我们二人云游到此,误了行程,想到贵寺借宿一宿,不知可否?”

两位小僧看了一眼唐赛儿,见是个女的,旋道:“施主请稍等,待小僧问过管院师叔再来回禀。”

“那就有劳小师傅了”,冯延朗说到。

刚才讲话的那小僧向另外一位交代了几句便匆匆回去了,留下来的那小僧双手合十,作了一揖,便站在山门前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刚才去的那位小僧回来了,“两位施主请进来吧!”

冯延朗和唐赛儿对望了一眼,跨入山门,随着那小僧往寺内走去。走了里许,到得一处开阔地,只见这独尊山寺虽非远近闻名之宝刹,却也是殿堂相连,香火鼎盛。

那小僧引着二人过了天王殿,往左折去,进入到一个院落,原来却是寺僧休憩之处。一着袈裟的僧人推门而出,看样子也不过三十多岁,眼冒精光,精神饱满,想来便是小僧口中的管院师叔了。

“在下冯延朗,这是我的朋友唐赛儿,因游山误了行程,想在贵寺借宿一宿,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冯延朗深揖了一礼道。

“山间野寺,本为渡人而建,两位施主请便”,那管院师叔说完又对着院口一间僧房喊到“卜缘,过来为这两位施主安排一下房间。”

那叫卜缘的小僧从僧房出来便带了冯延朗两人各自安排住宿。管院住持则转过一个屋角往外走去。

独尊山寺西南坡,一段台阶伸出悬崖,前端用栈道托起了一个可容三人对坐的亭子。对着台阶的亭檐上书“观日台”三字,正是独尊六景之一的观日台,一黄衣僧人站在观日台上,看着远处。管院住持慢慢从台阶上上来,他知道,这季卜师兄大概又在看那山外的莽莽人寰。原来那黄衣僧人正是独尊山寺的住持季卜。

管院住持慢慢走到季卜右边,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那山外是连绵起伏的小山,两条长河在山谷间流淌,一个个小村落点缀在青山绿水之间,一朵朵白云从那些山村上面飘到这独尊山上,成为自己脚下的烟雾。

“方丈师兄,听说那边的小镇这几天来了不少人马”,管院住持说到。

“是么?这几天你可曾见过惠忠?”季卜问到。

“倒是不曾看见,你说惠忠师弟他会不会出什么变故了?”

“以他的机智和武功修为,应该不会出什么变故,即使有什么变故他也能想办法让我们知道。”

“那为何十多天杳无音讯?”

“我想,他定是查处了什么端倪,正在潜伏。”

“师兄,寺内刚才来了两名外地人,说是游山误了行程想在我寺借宿,已经请进来了。”

“是么?本寺虽然时常有人留宿,但多是山下信众,他们是哪里人?”

“听口音,那男施主是河南无疑,女施主似是山东的”。

“一男一女?陈谟师弟,你马上派人下山去打探一下,分两拨,一拨到金铺,一拨到僧塔寺。重点打探那些外地人的意图,注意不要惊动极目山庄和广化寺的人”,原来那管院住持竟是当世名僧陈谟。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谟双手合十,转身离去。

季卜看了一眼那远处的小镇,缓缓走出观日台,下了台阶。天慢慢黑了下来。他回到僧房,提了一盏灯笼出了院子,沿寺庙的左边拾阶而上,过了一个天然石洞,又走了半炷香的功夫,竟是到了独尊山顶,只觉八面来风,满天星斗似乎触手可及。季卜凝了凝神,往西北远眺,一片漆黑,但见那漆黑中有一坨亮光。“看来那边也来了不少人”,季卜心想着。

冯延朗独自坐在房间里,想着今天碰到万事通的事,往事一下子全涌出来了,没有酒,只得一口又一口的喝着茶。突然听得有敲门声,起身开了门,见是唐赛儿,便让了进来。

“冯公子,今天,真是谢谢你啊,我还没跟你道谢呢!”唐赛儿笑着说到。

“不客气,萍水相逢,理当如此。”

唐赛儿一听他这语气,竟是这么的生疏,下午还说喜欢自己呢,不觉一股不快升上喉头,想要发作。

“唐姑娘现在过来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告辞的”,唐赛儿一赌气说出了这句自己马上觉得后悔的话。

“是吗?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最好明天再走。”

看这样子,他是一点都没有挽留的意思,唐赛儿更加气恼,“我现在就走,省的你外公到处找我。”说完,扭头便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就准备走了。

冯延朗听出唐赛儿话中不快,知道是自己话说的不中听,但他生性如此,却又不愿意去赔礼道歉,只随着唐赛儿气呼呼地回到房间。

一会儿工夫,只听院子里有女子极快的脚步声,冯延朗知道这女孩子是真的要走了,一时却又有些担心,只得快步走了出来,跑到唐赛儿前面挡住去路。

唐赛儿正在气头上,那容得说让走就走,说不让走就不走,便与冯延朗动起手来。冯延朗正愁没地方消解愁闷,便也真的不让手脚。好在唐赛儿武功本也不弱,索性不想着要走,只想着要打败冯延朗。两人赤手空拳斗了十几个回合,气消了大半,却不知怎么地让冯延朗擒住了左手。

唐赛儿看着冯延朗抓住自己的手不放,又不说话,知这人其时也是个闷葫芦,便也不打算与他计较了,“你干嘛?还不放手。”语气已缓和了许多。

“我你还是先别走吧,明天我们一起”。

“明天我自己走”,唐赛儿也不愿输了自尊,丢下这句话,摸着自己的左手,昂头回了自己的房间。心里暗暗道,若不是图谋大事,怎么可能让冯延朗擒住了手,倒时,再让他见识见识自己的真本事,看他能逃得过本姑娘手掌心么。想着想着,竟又禁不住差点笑出来,慌忙背手掩上房门偷笑。

冯延朗看着唐赛儿的背影,脑中闪电般出现了母亲与父亲吵架后离开的背影,与唐赛儿的背影渐渐融合,想着想着,脑袋就疼起来了,这是种奇怪的感觉,这背影是他想看见而又讨厌的背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口腹之乐 在独尊山寺的后院,冯延朗整理好了房间,抓起自己的包袱和佩剑,目无余光的走出僧房,向管院住持陈谟道谢告辞,往山下而去。

唐赛儿慌忙跟在后面,看到冯延朗一言不发的样子,不觉徒生烦躁,便没事找事道:“什么极目山庄,我们在这破庙里呆了这么久,等着他来找,居然没找到,真是可笑,还敢叫极目山庄,我看叫积木山庄还差不多。”一边气鼓鼓地说,一边拿眼睛偷偷去瞧冯延朗的反应。

只见冯延朗嘴巴微微动了动,终是没有说什么。真是个木头人,唐赛儿心里想着。口里已道:“喂,木头,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啊?”

“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冯延朗冷声道。

“那你去哪里?”唐赛儿不依不饶。

“你需要知道么?”冯延朗回头看了唐赛儿一眼,他是想还得继续去找曾锦依的,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也不知方凌燕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与李师兄会和?有没有找到曾锦依?有没有找到她èi èi的下落?冯延朗想着这些,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自己想得实在是太多了,大家不是都觉得自己冷漠吗?嵩山的是师兄弟们不是都不喜欢自己吗?这些其他山门的师兄师姐们又有什么不一样呢?要不是跟父亲对着干就不会放走景云鹏,就不会赌气下山,也就不会碰到秦和,不会追赶黑心娘,也不会遇到方凌燕他们,不会与方凌燕吵一架,继而在酒楼遇到万事通那个老妖怪和眼前这个小妖精唉,天下之大,都是俗人俗事,不是追名逐利就是恩怨情仇,等找到曾锦依后,就找个地方隐居去。冯延朗朝四周看了看,点了点头,这个地方倒是很适合隐居的。

唐赛儿讨了个没趣,明知冯延朗不愿搭理自己,却又忍不住要去找他说话,就这么一路别扭的下了山,来到了一个镇子。只见镇前簰楼上嵌着“金铺”两个篆字,远远飘来一股独特的酒香。冯延朗本是好酒之人,闻着酒香,眼睛便亮了起来,大踏步的往前走,唐赛儿赶紧跟了上去。

到了镇子里边,冯延朗才发现,这镇子也算是热闹非凡了,各种店铺鳞次栉比,光那酒肆就有三家,闻着味,却不知是哪家飘来的。看到近前的一家招牌上挑着“杏花春”三个大字,冯延朗抬步走了进去,到里边闻到得味儿更浓了,正是街上飘的那酒香,抬眼扫了一圈,见除了正背着门的那张桌子还空着,其他的桌子都已经坐满了,想是没人喜欢这个位置。他皱了皱眉,走到那桌捡了个侧对门的位子坐了,正要叫酒,却发现周遭几桌的桌子上都架着一个小炉子,烧着火,炉子上搁着一个壶,壶口都在冒着气儿。那些酒客都是把酒从酒坛里倒在壶里,然后放到炉子上加热,再从壶里倒在碗里喝。

那酒保早已站在了冯延朗身旁,看他这睁大了眼睛看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客官是头一回来我们这儿吧?这‘杏花春’的酒想必是没有尝过了?”

“正要请教,你们这‘杏花春’的酒为何吃法这么独特?”

“呵呵,我们这‘杏花春’可与别处的酒不一样,我们这叫‘老米酒’,必须得温热了才能吃,入口甘甜,后劲儿足。客官好不容易来一次,一定得尝尝。”

“好的,便给我来一坛,再来一盘熟牛肉。”冯延朗的胃口已被掉了起来,也学着其他酒客的样,架起了酒肆ti g一ng的炉子温起酒来,这时才发现,对着门的地方真正不好是因为风大了,那炉子里的火在风的吹拂下颤颤巍巍,几次被吹灭了,又重新点上。

唐赛儿将佩剑往桌上一砸,坐在了冯延朗对面。桌上的炉火闪了几闪,吓得冯延朗赶紧护住炉子,眼睛则狠狠的瞪着唐赛儿。唐赛儿却脖子一昂,伸出右手掌扇了几扇,显得得意洋洋。

冯延朗赶紧抓住唐赛儿的手。

“干嘛?又想占我便宜啊?”唐赛儿又好气又好笑,想着昨晚打架的事,手也不动,对冯延朗道。

冯延朗赶忙松开手,“你”,他想说你的便宜我才懒得占,想想这样也太伤人了,终于忍了下去,喉咙动了动没说出来。

“喂,这什么酒啊,还得烧着吃?”唐赛儿却已经转移了注意力,说起这酒来。

“呐,杏花春。”冯延朗以为是问自己的,正好就坡下驴,用头指了指酒坛上的字道。

“杏花春?没听过,为什么必须烧着吃?我先尝一口。”唐赛儿说完已捧起坛子呷了一大口,只觉涩涩的c酸酸的。冯延朗想到酒保说的话,要阻止已是来不及了。

“这什么‘杏花春’,一点也不好喝。”唐赛儿呸了一口。

冯延朗孤疑地看了一眼唐赛儿,不知这酒是不是真如她所说的不好喝。

不一会儿,酒保端上了一盘熟牛肉,边招呼边说道:“这几天镇子上的人突然多了起来,来店里吃酒的也多了,我们大厨都有点忙不过来,耽搁了客官,还请见谅。”

“无妨。哎你说镇子上这几天突然来了很多人,这时怎么回事?”唐赛儿抢白道。

“哎,我们也不清楚,听说是广化寺要举行一个天然玉佛开光大会,邀请了江淮各地信徒前往观鉴,不过看这些天经过金铺的,倒是各色人等都有。昨天”那酒保正准备讲个故事,突然想起这屋子里坐的人可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或许哪个便与他要讲的人有关,瞄了众人一圈后竟闭了嘴。

唐赛儿可不在乎,“昨天怎么了,怎么不说了?”

“昨天没什么”酒保陪笑道,“哟,您的酒好了。”

冯延朗用一片布裹着酒壶的柄,端起酒壶往碗里倒了一大碗酒,一阵香气扑鼻,沁人心脾。就是唐赛儿也忽然觉得这酒是不是没那么难喝了。冯延朗更是等不及了,端起碗就准备往嘴里倒。酒保急忙提醒:“哟,客官,您可慢点儿,这酒很烫的”

冯延朗悠着嘴,轻轻啜了一口,只觉入口酸酸甜甜,与平时所吃之酒竟不一样,当真爽口,不禁赞了声“好酒”,又夹了牛肉吃将起来。

唐赛儿看冯延朗自顾自的喝酒吃肉,居然都不招呼自己,更是生气,一把夺过酒壶,咕噜噜的倒了一满碗酒,使劲儿喝了一口,却真的与刚才喝的大不一样,“咦,这酒烧热了喝果真不一样”。

邻座一人早看到了这边一男一女是外地来的,听了唐赛儿这话便道:“这酒不烧热可不能喝的,喝了会闹肚子的,冷热一起喝就更不行了。”

唐赛儿听了这话,心中大叫不好,刚才自己一时莽撞,怕是要现丑了。嘴上却没停下,自己找酒保要了碗筷,也吃起酒肉来。

冯延朗见唐赛儿也是个好酒的主,微微一怔,又招呼酒保上了一碟花生米,一盘干煸河鱼,饱餐了一顿。

出了酒肆,冯延朗却又往来时的路上走去,直奔鹤皋峰方向而去。若是广化寺果真举办什么开光大会,方凌燕和李如风等人就很有可能也去了,目前情况下也只有先汇合,或许他们已经找到了曾锦依也未可知。再说了,方凌燕与自己一起出来的,虽然最终没跟自己一起,但是希望她没什么事才好,毕竟现在他们几个都是五岳漏网之鱼,冯基,还有那个神秘组织可能还在追杀他们。

唐赛儿可不知道冯延朗此时想的这些东西,莫名其妙地跟着往回跑,问了半天也没回答,想一个人离开,却又舍不下,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刚走到金铺簰楼边,突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一阵疼痛。唐赛儿赶紧捂住肚子,几乎要忍不住了,“哎哟,不行我肚子不舒服”。

冯延朗回头看唐赛儿那表情,不像是装的,难道是因为喝了没有热的老米酒?看来正如那酒保所说,老米酒不能喝冷的。

“喂,没事吧?”冯延朗看了半天,挤出这几个字。

唐赛儿这时纵有再大脾气也只得先忍着了,“哎哟我忍不住了,快告诉我,哪里有茅房?”这时候她也顾不得形象了。

冯延朗也不禁噗嗤一笑,朝四边望了望,却哪里能见茅房,但见出了簰楼左侧二十来步的地方坐落着一座宅院,门头上书“江淮镖局”四字,心想这里边应该有茅厕。只是,这么贸然进去好么?

唐赛儿早已四顾没有茅厕,见冯延朗注视着那边的江淮镖局,便也明白了,稍一犹豫,还是捂着肚子快步跑了过去。

江淮镖局乃江淮之间最负盛名的镖局,冯延朗也是听说过的,几年前还曾亲眼见过总镖头邹二拐。只是这江淮镖局总号在南直隶,如此偏远小镇居然也有一家分号,却也是颇为奇特。

唐赛儿刚到江淮镖局门前,就被两个武师发现,冯延朗阴着脸走上前去,正准备开口,只听那武师中的一人道:“这里乃是江淮镖局,敢问两位可是要走镖?”

“走什么镖,快让开,我要上茅房”唐赛儿一把推开那武师闯了进去,却不知道茅房在哪里,心里着急。

“师傅见谅,我这朋友吃坏了肚子,想借贵镖局茅房一用,烦请见谅。”

镖局这一行当,之所以能在官府c绿林hé pg民百姓中都吃得开,除了聚集了一批身负武学的侠士之外,还在于以和为贵,凡事忍让的处事原则,纵使有矛盾冲突,往往也是先礼后兵。因此,两个武师倒也大度,便指了方位。唐赛儿急急奔了过去。

院子里的其他武师本来正在院中练武,突然见闯进了两个人,本是吃了一惊,以为有来寻衅滋事的,看到一个小姑娘捂着肚子朝茅房奔去,不禁大笑起来。其中为首一人走了过来,见冯延朗长相俊俏c皮肤白皙,倒像是个书生,便抱拳道:“山野之人,少见多怪,请公子见谅。”倒是礼性十足。

冯延朗却不大喜欢这一套,微微抱拳道:“不敢”。嘴角翘了一下,似笑非笑,然后眼睛看着唐赛儿去的地方,低下了头。

那为首武师不过弱冠之年,头戴一青靛发箍,眼神清澈而深沉,皮肤黝黑,穿一身紧身蓝色粗布衣,从衣服外面都能看到壮硕的肌肉隆起,想是常年锻炼所致。

冯延朗好像觉得这样突然闯进别人家中不太好,又对着那男子道:“不知阁下怎么称呼,在下冯朗,有幸与贵镖局邹总镖头有过一面之缘。”他并不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知道冯延朗这个名字,但此时他确是一点也不想让人家知道他是谁,所以说出来的名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清了。

“是吗?在下邹三盛,不知先生上次见到家兄是在哪里?”邹三盛确实是只听到这人姓冯,但以这位冯兄与他哥哥见过,便也执礼甚恭。

原来这正是江淮镖局的副总镖头邹三盛,这下轮到冯延朗吃惊了,不说邹二拐创立江淮镖局这般英雄,单是与他三弟邹三盛独当一面c年轻有为相比,自己这个嵩山派掌门之子可算是非常失败的了。忙道:“不敢当,原来是副总镖头,失礼了,在下只是随家中长辈见过尊兄,你们兄弟二人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邹三盛笑了笑,也不再如此造作,便伸手请冯延朗进厅中作客。

不一会儿,唐赛儿一幅扔下了千斤重的担子的模样进入厅中,见邹三盛坐在正对门的位置上,知是这里的主人,笑着道:“你们家茅坑真好,还有厕纸可用,嘻嘻”

引得厅里众人都忍俊不禁。邹三盛哈哈一笑,“姑娘真是个爽快人,快请坐。”

唐赛儿一屁股坐了,突然又感觉肚子钻心的疼,只得又红着脸往厕所跑,让冯延朗觉得尴尬不已。

邹三盛便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姑娘为何闹肚子,该不会是吃错了食物吧?”

冯延朗忙道:“那倒不是,方才我们在杏花春吃酒,她一时不知,喝了没有烧热的酒,故此肚子闹腾不已。”

“原来如此。那她这肚子怕是要闹个一两日了。”

冯延朗闻听此言,颇为忧心,这样的话,他可不愿意为了她这肚子在这里耽搁时日。

邹三盛却以为冯延朗是在忧心唐赛儿身体,便放声道:“兄台无需担心,只是闹腾两日便好,于身体并无大碍,况且,我这院子里刚好有生姜,用来煎茶与这唐姑娘喝,颇为见效,敝处虽简陋,尚有空闲客房十余间,二位尽管在此住下,待身体好了再走不迟。”

冯延朗却不太愿意欠别人一个人情,正准备开口婉拒,却远远听一个熟悉的女声道:“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快带我去看看我的房子,我得好好休息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伤心莫问天朝事 黄州府黄冈县团风镇位于长江中游北岸,西距汉口百余里,扼江淮之要冲。江c汉经此往东北可入大别山南之举c倒c巴c浠c蕲五水,翻越吴头楚尾,直下江淮c进逼三吴。西上东下c北进南出,素有“小汉口”之称。

李如风对这里也算比较熟悉了,此时与陈全忠的三当家王义四以及另外两个兄弟一起来到这里,竟有回归故里之感,毕竟自己在这里生活了七年之久。

一路上紧赶慢赶,东拉西扯,李如风总算知道陈全忠他们的马都去哪里了,原来在观音山附近山间有一村庄,村里颇多放牧之人,牛马养成群,他们的马就在这个村子里被村民放牧着。很明显,那个村子就是陈全忠那伙人的巢穴之一。就是这个王义四,李如风也知道他绝对是陈全忠派来监视他的。若是一般的贼子,个人远远不是李如风对手,要不了几下就能逃脱,但这是陈全忠亲自挑选的人,李如风就不敢轻举妄动了,那个王义四,看起来就不太好对付,若非功夫了得,也做不得兴汉军三当家,更不会被陈全忠委以此任。不过,他们既然愿意冒险答应让自己出来了,必定也轻易不会对自己不利,这样,自己就有办法离开了。

李如风笑着对王义四道:“三将军,在下曾与朋友约定在这镇子上回合,但具体在哪儿却没说,眼下也不能大海捞针,不如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如何?”虽然一般匪徒都称首领为“头领”或“当家”的,但这伙马贼里的头头都称将军,李如风便也随俗了,称王义四为三将军。

“大将军已有吩咐,一切听凭李兄差遣。”王义四恭维道。

李如风素知本镇南边有一肉铺,肉铺掌柜人唤郑三爷,乃此地一霸,当年没被他少欺负,今天正好过去寻寻不快活,于是领着三人往南边走。行了不到二里地,果然便见有家肉铺,里面摆着猪肉c羊肉c鲜鱼等各色肉品。看来生意做的还挺大。李如风走近肉铺,也不搭话,直奔里屋,果然便见郑三爷摇着蒲扇在看一本破书,还一边哼着小曲儿。

李如风突然闯进来,把那郑三爷吓了一跳,慌忙合上书,瞅了半天,“李李李乞儿”再往后面瞧一眼,看到了王义四,身子一晃,嘴一张,一个“三”字没说出口,瞧见王义四的眼神和微微晃了晃的脑袋,便生生忍了下去,一眨眼间变成怒气冲冲对李如风道:“三算你小子有种,还敢回来”。

“呵呵难得三爷还记得我,别来无恙啊!”

“小子,命还挺硬的,居然没死,你还欠爷二十两银子,怎么,凑够了没,不够的话可得留下点什么。”

“没想到三爷还是这么抠门儿,银子没有,不过我这次带来了一个猪头,不知值不值二十两银子?”

“一个猪头也想卖二十两,你当三爷我是叫花子是吧,不还钱,就自己到砧板上去,省的爷动手。”

“我也觉得三爷的头卖不了二十两,那就没办法,只能将三爷的其他地方也卖了。”

郑三爷能成为这里一霸,倒也不是吃素的,立刻便知道是来找茬的了,但见李如风一起来了四人,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自己也不能一个人在里面吃闷亏,竟然生生忍了怒气,脸色一转,哈哈道:“你小子啊,三爷是这么小气的人吗?还惦记着你的二十两银子?只是许久不见,同你乐呵乐呵,走,我们去选块上好的肉炖了吃了,给你接风。”说着就往外走,还一边拿眼睛瞅了瞅王义四。

李如风知道他这是要到外面去,打起架来好让肉铺的伙计都来帮忙,也不阻拦。心下却高兴不已,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这样一来,王义四他们就不能袖手旁观了,而他则可以在打斗起来后寻机溜走。

外面肉铺的伙计也不多,才两人,都是郑三爷的徒弟。郑三爷一踏出屋子就大笑一声:“哈哈你这孩子多年没回来,三爷给你煮两只猪蹄子接接风,咱整几盅如何?”

“是啊,得把镇上的乡亲们都叫来吃才好,两只猪蹄肯定不够。”

郑三爷知道这李如风是真心想找茬的,方才又从王义四的眼神里看出了点门道,索性也不再装了,作色道:“兄弟说笑了,我郑三在镇子上做生意也是风里来雨里去,苦啊,还想得你的接济呢?”

李如风道:“怎么,三爷刚才说要请客,现在又要反悔?”

郑三爷道:“我的伙计们也是要吃饭的,他们不答应我这么做啊。”

“是吗?那我自己动手了。”李如风成心找麻烦,便先动起手打砸起来。

两个伙计平时跟着郑三爷作威作福惯了,哪受的这种挑衅,二话不说就举刀劈了过来,李如风左右闪躲,只觉那刀尖竟是顺着自己的骨髓在走,好不危险。

原来那伙计的刀法如庖丁解牛,也算是刀法中的高手了,李如风万万没想到这两人功夫这么好,当年却没发现这郑屠夫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主,虽说单打独斗不是李如风对手,但一对二,李如风明显不大容易脱身,他只希望王义四不要袖手旁观,否则自己的计划就实施不了了。

王义四暗中看了一眼郑三爷,又朝两个属下使了使眼色,一起加入战圈。

郑三爷见所有人都上场了,也不含糊,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左手一把杀猪刀,右手一把手斧,杀了进去。

一时间,刀斧纷飞,叮叮咣咣,一场大乱斗。那两个伙计的功夫都是郑三爷教的,他的功夫自然更在俩伙计之上,只见他虽是体态臃肿,却是身法轻奇,一手一把杀猪刀,左冲右突,恍似两个人。

李如风慢慢向王义四三人靠拢,终于仗着人多的优势,稳住了局面,左右寻找脱身的机会。

终于,李如风买了个破绽,被踢出三丈开外,趁此机会,他装作受伤很重的样子,往一处拐弯的墙角爬,到了墙角转了过去,站起身来,跑了几步,飞起身来,消失在屋顶的尽头。

他却不知道,身后的郑三爷赶紧招呼两个伙计住了手,将王义四让进了屋内。郑三爷的房子是这街上很大的一幢,他的肉铺刚好在街角转弯处,肉铺后面就是他平时做生意歇脚的地方,也就是李如风刚进来的时候找他的那间房子。他家的院宅却在这房子后面,正门向着拐弯后的另一条街,但是他歇脚的房子朝院内开了一扇门,进门后就是一处小园子,再往里就是宅院的围墙,围墙上朝着小园子开的就是他家的h一u én。此时,郑屠夫将王义四一人引进了宅院,在自家客厅落座,下拜道:“不知是三将军亲临,郑三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了。”

王义四扶起郑三道:“哈哈,你幸好没有前来迎接,这才使他误打误撞,进了你的店。大将军经常说起三爷智勇双全,临机决断,超乎常人,乃是我兴汉军之梁柱,今日得见三爷一展威风,才知大将军所言非虚啊!”

“呵呵三将军说笑了,那是大将军抬爱。我等受大将军知遇之恩,又蒙资助此店,养家糊口,还授予营统之任,自当报效。”

“嗯,很好,你此次的功劳,我自会向大将军禀告。” 王义四顿了顿又道:“那李如风,大将军让我来监视他,方才放他脱身,正为如此,只是刚才没有派人跟上,此事还要劳烦三爷查探一下,看他去往何方了。”

这王义四为陈全忠那伙马贼的三当家,用他们自己的话说,那是三将军,兴汉军中除了大将军陈全忠,二军师邹折过之外的三号人物,而郑三不过兴汉军京东营营主。王义四一口一个三爷,那对郑三来说真的是莫大的尊崇,他一时说不出有多高兴,便一口应承下来:“三将军放心,我京东营在大将军的支持下,多年经营,这汉c淮c赣c浙之间,心腹营忠也有三百多号人,各要冲之地,都有耳目,要找个李如风,不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绿林事 此时,李如风若是听到了他们这番谈话必定会大惊不已,这哪里是普通的马贼啊,分明是一伙反贼。首领称将军,下辖各营,还有什么京东营。更重要的是还有专门的牧马人,说不定在哪里还有铸造兵器的作坊。

而事实上,李如风正在窗外偷听。他借机逃走之后,并没有立刻去找方凌燕,因为他发现郑三爷居然这么深藏不露,武艺竟似与自己不相伯仲,肯定有什么不简单的来历。

再说,虽然自己要走,但如此把王义四丢在那里似乎也不太厚道,至少先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若是真被打死了,替他们收个尸,往回传个信也算尽力。毕竟,为了自己的目的而置别人与危险之中并不符合自己的做派,即使王义四他们不过是一群盗匪,但是这群盗匪在能致自己于死地的时候并没有害死自己。

团风的码头离镇并不远,甚至是就在街道尽头。李如风匆匆写了一张纸条,交给江边一个打渔人,让他立刻送到汉口江山月的方凌燕手上,自己则又折回身来,见肉铺前的两个伙计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依旧在卖肉,而王义四的两个属下却在肉铺旁坐着喝茶,心下顿生疑窦。他在团风呆了那些年就知道郑三爷家的院宅就在这后面,于是悄悄绕了过去,fān qiáng而入,找到他们所在的房子,在窗户外偷听。好在郑三爷虽然在这一带颇有势力,平时却只是带了几个伙计,宅子里并没什么护院门丁。

不听不打紧,这一听,李如风着实大吃一惊。“陈兴汉c兴汉军c大将军c京东营”他突然灵光一现,当年,陈友谅弑杀徐寿辉,称汉王,定都武昌,后称汉帝,最终败于明太祖皇帝朱元璋。如此一来,就对了,那陈全忠定是陈友谅后人,以复兴大汉为己任,纠集一帮人,成立了兴汉军,自任大将军,干着不为人知的勾当。想到这些,李如风就越发的好奇了,立时下定决心要看看这些反贼能翻起多大的浪。他倒不是个忠君主义者,但却不喜欢老百姓因为某些人的私心而无辜陷入悲惨境地 。他本人便是的,在靖难之役中,家里被一伙官军借宿,结果母亲遭到玷污,父亲和弟弟èi èi惨死,只有自己躲过了一劫,而这些都是因为皇族的争权夺利引起的,自己的亲人都是无辜的。

说完这一节,王义四又与郑三聊着其他的事,主要的就是怎样配合“莲台省”将那批茶叶卖给倭寇,换取少量的火器。当然,也包括探听官府动静,应对因为贡茶被劫而将受到的调查甚至进剿。幸好他不是大将军,不用操心这个烦心的事,他心里暗暗庆幸。如果不是听到这些谈话,李如风几乎也忘记了还有官府这件事儿,这显然是这伙反贼眼下的重大威胁,一旦应对不好,就有可能暴露,甚至前功尽弃,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做点什么呢?向官府报告?他又隐隐觉得不妥,是哪里不妥呢?突然,他想到了天完国宝藏,对,既然陈全忠是陈友谅后人,而陈友谅之前又是天完皇帝徐寿辉部下,那么,他或许对天完国宝藏知道些什么,他也才会那么看重《金石经》。但是这样一来,他短期内有了别的目的,那批茶叶肯定就已经不在观音山了。

正当李如风纠结的时候,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他赶忙闪到一根柱子之后,只见院外一个伙计进来,敲开了房门,快步走了进去。

李如风再次从窗上的小洞朝里面看时,只能看到那伙计的背面。只见郑三爷对着那伙计在看一个什么东西,看了一会儿又交给了王义四。那伙计轻声嘀咕了一会儿,转身准备出门,李如风只得撤离,隐约听得房内两人哈哈大笑。

此一节,李如风却没能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隐隐约约感觉有问题要发生。无奈院中有人,只得先离开了,心里渐渐不安起来,难道自己的行踪被发现了?

李如风毕竟没想到,江边那个渔夫正是京东营的人,他一拿到纸条,就抄了一份儿派人带给了郑三爷,自己则按照李如风说的缓缓去了汉口江山月,只不过,等他到的时候,身边已经跟上了郑三爷派去的人,他们的任务是将方凌燕三人劫住,这是郑三爷与王义四在看到纸条后偷偷对一个伙计下的命令,而这些是李如风不可能偷听到的。

这时候,李如风正在该镇唯一的一间茶楼上喝着茶,看着楼下街上一伙商人用马拉了二十余口xiāng zi,每口xiāng zi两匹马,xiāng zi里装的是什么呢?他自失地笑了笑,xiāng zi里装的什么关我屁事。等等,那些马,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又笑了笑,马不都是这样子吗,真是想多了。一想多,他就想到了方凌燕,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有没有收到自己的信件。

那伙商人很快就消失在街道上,李如风的茶也喝完了,他摸出几个子儿压在碗底,下了楼,又往肉铺走去,正走着,心里想着事,眼睛就不灵光,迎面就遇到了王义四他们,这只不过是个镇子,街道的繁华还不足以让他立刻就能藏起来。不过,惊慌只是一闪而过,他既然知道王义四不会先露出自己的意图,那么此时肯定会装作与自己乱后重逢了。而这些,恰恰也都是王义四在看到李如风的那一刹那间想到的。

果不其然,王义四一脸久别重逢c不胜喜悦的样子,拉着李如风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哎呀,李兄可让我担心死了啊,你说那郑屠夫,真是欺人太甚。”

黄鼠狼给鸡拜年,却不知道鸡已经知道黄鼠狼干的那些事了。王义四虽然从那渔夫带的话里知道李如风并没有离开团风,但也没想到他就在窗外偷听了自己那些话。心里想:“这小子倒挺实诚,还真的回来找我们。”

李如风见王义四居然能装的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颇有几分佩服,也赔笑道:“谁说不是呢,欺负我也就罢了,居然敢对三将军动手,想必已经被三将军zhi fu了吧?”

“那是,呵呵不过,我们大将军交代,出门在外,凡事忍让一手,那郑三,毕竟只是一个屠夫,一勇之夫而已,何足道哉,我们就放了他一马,像李兄这样的人物,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

李如风被他冠冕堂皇的道理说得竟无言以对,只得点头道:“那是”。

“现在,我们要去哪里等你的朋友呢?”王义四问到。

“这可真是个问题,我已在镇上搜寻良久,尚未寻得,也须,他们在路上耽搁了,一时半会儿且来不了。三将军若肯赏光,不如我们就在这镇上玩他一日如何,待明天若再无消息,我们便另想办法。”

“如此也好,我们再等一日。”

李如风却不知王义四与郑三早已派人到汉口,突然围捕了方凌燕三人,此时已在押往罗田的路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关外事(一) 山海关外,两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回首看了一眼这座天下雄关,满眼的悔恨与不舍。

一梦关山两隔离,负罪东来作夷狄。此身已付仇与恨,定让枯松化雪糜。于长宣长吟一首,涕泪交流。铁涟则强忍住泪水,倔强的抬头眺望远处的山水。这两人终于摆脱了嵩山派的一路追杀,准备先出山海关,然后经过辽东,想办法去朝鲜,听说那边也是个小中华,于长宣小时候也曾跟随陆柯游历过,凭二人的本事,在那边应该也能混的不错,再苦练几年,回来报仇雪恨。

出了山海关,一路北行,来到一个小镇,只见这里也是繁华非常。二人赶了一天的路,既已出关,心想也安全了许多,便想寻个客栈休息一晚,洗一洗多日尘垢。寻了半天,总算住上了一家也算不错的客栈,此时正是晚饭时分,客栈里的餐桌几乎已坐满,二人好不容易搜出几个铜板,点了几碟小菜,听着大家操着各种口音交谈着,有谈论皮货生意的c草药生意的,有谈论各地见闻的,有谈论逸闻趣事的,这些对于长宣和铁涟来说都算有趣的,但却都与二人无关,让二人竖着耳朵听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原来,武林中又有一场盛会要举办了,在汉王的赞助下,六个月后将在嵩山举行武林大会,竞选出国朝以来第一位武林盟主。要知道,竞选武林盟主在武林中虽然有过历史,但近百年来却是没有过的。

几个人谈得津津有味,丝毫不掩饰他们是准备从关外赶回关内去见识这个大会的。

这边于长宣和铁涟听得是大为愤怒,那冯基竟想称霸武林?

“冯基?他有这本事当武林盟主么?”那边带着狐皮帽的汉子显然对冯基能成为武林盟主并不抱希望,讥讽道。

“谁说不是呢?虽然他们儒门五子也算是一时豪杰,但却并不算当今武林顶尖高手,更何况,据说其他四人均已离奇身亡,就他一人独活,这声势也小了很多啊!”那狐皮帽的同伴显然也不看好冯基。

但是于长宣和铁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就在嵩山见到的那个冯基,陆柯已不是他的对手了,似乎他的武功修为有了突飞猛进。

“你说,这也奇怪了,五岳各派从武当山下来后,均遭变故,其他四个门派掌门人都离奇失踪或死亡,唯有冯基,据说失踪了一段时间,又重新出现,也真是怪了。”另外一个人道。

“依我看,他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侃大山了,也是身在江湖,什么都敢猜测,什么都敢乱说。

于长宣和铁涟听了却是茅塞顿开,之前还只是觉得冯基在嵩山的突然发难匪夷所思,现在听那几个人一说,顿时都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冯基和刘静山联合起来搞的鬼。

“不行,我必须回去揭穿他。”铁涟咬牙道。

“不能,我们现在回去都是送死,听我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先去高丽苦练几年,再回来报仇。”于长宣不同意。

“等?等他当上武林盟主?我不甘心。”

“不甘心也得甘心,我们现在实力不如人,凭我们两的能力,只怕还没到嵩山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铁涟还待说什么,张了张嘴,始终是没有说出来,只是把头别了过去。他当然也知道,何九渊和陆柯为了给泰山留下种子,已经牺牲了,他们俩不能再就这么死了。

二人说话虽然小心,但是还是有双眼睛注视着他们。

夜很快到来,关外的夜是寒冷的。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让屋内的于长宣和铁涟神经一紧。

“谁?”

“二位兄台,打搅一下,我是住在隔壁的,不知可否进去说话?”

“这”

“长夜漫漫,大家江湖偶遇,一起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于长宣和铁涟不知门外那人底细,万一是嵩山派来的shā sh一u可不好,因此不敢轻易开门,但若是就此不开门,却又未免显得太小气c太胆怯了,正尴尬间,又听那人说到:“我想二位定然也对此次武林盟主竞选有所耳闻,不如我们一起聊聊?”

于长宣c铁涟闻言也就不再拒绝了,便吱呀一声开了门,将那人迎了进来,只见那人三十来岁,身材匀称,一身华服宽大整洁,眉目矍铄,颇显仙风道骨,却又流露出一股富贵之态,竟将二人惊了一瞬。

“在下诸葛宁木,方才用餐时,只觉与二位小哥颇有眼缘,故此前来叨扰,多有唐突。”

“哦,原来是诸葛先生,在下于长宣,这是我师弟铁涟,诸葛先生请。”于长宣客气了一番,请诸葛宁木落座。

诸葛宁木目光在铁涟脸上扫过,停留了一会儿,露出了似曾相识的目光,却又转瞬即逝。

三人分宾主坐定,慢慢攀谈起来。那诸葛宁木也是出手大方之人,又不缺孔方兄,便叫了些酒菜来,与于长宣c铁涟一起在房间里边喝酒边聊起了天下大事和武林纷争。想当年,郭靖c黄蓉夫妇以屠龙刀c倚天剑号令天下,后神雕侠侣杨过夫妇异军突起,武林气象万千。随着家国变换c英雄老去,最后一届华山论剑五名绝顶高手相继飞升之后,张三丰崛起,建立武当派,与少林高耸为武林双峰,丐帮没落。其间,明教短暂崛起,以推翻异族为己任,也曾轰轰烈烈,但始终无一人能出张三丰其右。屠龙刀c倚天剑也在元末乱世中失去踪影,武林失衡。三十年前,罗倚c傅擎突然间,横扫天下,随后自人间蒸发,只留下五个徒弟执掌五岳,日益兴旺,然却无一人能号令天下。现在,虽传闻张三丰仍健在,但早已无人见其面,张无忌逍遥海外,飘忽不定,罗倚c傅擎这对冤家也是早已淡出武林视线,五岳又遭大劫,若说有人想趁势崛起,这无疑是个好时机,然而举办地在嵩山派,这说明此次武林大会也是他一手操办,其号令武林的昭然若揭。然而,这毕竟是一个充满变数的竞争。冯基不是一个傻子,也不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他能让武林大会在嵩山举办,除非他有把握自己能当上武林盟主。那么,他的把握又在什么地方呢?要么,是他有办法在武林大会举办前让各路潜在竞争对手纷纷退避,要么就是他有把握在武林大会举办前将功力提升到一个比较高的层次。如果就目前的冯基和嵩山派来说,这些显然都不是他能完成的,那么,就说明在嵩山上,在冯基那里存在一个秘密,存在一个让他敢于争夺武林盟主宝座的秘密。

三人聊了一个晚上,也甚是投机。于长宣和铁涟也不知不觉将诸葛宁木当成了朋友。

诸葛宁木有心邀于长宣和铁涟一起回关内,虽然铁涟是心意未决,无如于长宣去意甚坚,只得作罢。

第二天一大早,二人便告别了诸葛宁木,迎着朝阳深入辽东腹地。过了一个小山坡,出现在了一大片草原上。草原中赫然奔跑着一支马队。那马队由远而近,只见前面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少女连滚带爬的向前逃跑,就像一只被围捉的小鸡。

“官军?”铁涟问到。

“不像,看那装束和骑术,倒像是鞑子,那前面的小姑娘却是个汉人女子。”于长宣毕竟观察仔细。

“这不是我大明地界吗,哪来的鞑子?”

“听说过兀良哈么?我想这就是兀良哈三卫的骑兵了。”

铁涟倒也不是毫无见识之人,“就是当年宁王的朵颜三卫?”,边说着边阔步向前。

“师弟,你干什么?”于长宣见铁涟走上前去,担心他被那马队发现。

“狗鞑子,欺负我们汉人,待我去教训他们。”铁涟怒气冲冲。

于长宣看了一下,那队骑兵有四五十人,都是人壮马肥,这里又已经进入了开阔的平原,他自忖凭二人的本事在这种情况下可没那么容易救下那女子。

“等等,我们不能就这样直接冲上去。”于长宣道。

“不这样上去怎么去救人?”铁涟不以为然,依旧往前奔去。那队骑士不过在五十步左右,铁涟一越过山坡,便出现了在他们的视野当中。

于长宣暗叫糟糕,心下只怪铁涟鲁莽,但也不能撇下他不管,于是硬着头皮,起身便准备冲过去,却被一双手按了下来,回头一看,正是诸葛宁木。心里不禁一惊,这诸葛宁木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自己身后,若是敌人,自己岂不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时,那女子已经被围在马队中间了,犹在无奈地想要找到突破口跑出去。

“喂前面的是哪路朋友?”铁涟急中生智,放满了脚步高声喊到。

那队蒙古骑兵一起看了过来,看着前面的铁涟,像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哈哈哈”那队骑兵只是瞟了一眼铁涟,其中一人一伸手,只待将那汉人女子捞上马。

铁涟也不言语,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扯过那女子。

那鞑子气急败坏,吼叫着,催马直奔铁涟,犹如一道旋风扑面而来。

于长宣看得真切,唯恐铁涟出什么意外,顾不得多想,就要往山坡下冲去,却被诸葛宁木拉住。

“不要冲动,你现在这么出去非但占不了便宜,还可能两个人一起完蛋,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们。”

于长宣上下打量了诸葛宁木一眼:“我们三人难道斗不过这区区五十余名鞑子?”

“不是三人,是两人,我可以直接忽略。”

“枉我们当他朋友,原来也不过如此。”于长宣以为这人是不愿意卷入进来,不禁心下暗想。

“不是我不够朋友,而是我只会三脚猫的功夫。”诸葛宁木一眼看穿了于长宣的心思。

于长宣怎么也不相信,就刚才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居然只会三脚猫,“那你刚才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那只不过是我恰好在你毫无防备,并且聚精会神于前方的时候出现而已,首先,我以一个毫无杀机c对你毫无恶意的状态出现在你后面,然后在你一心关注前方,并且最聚精会神的那个界点出现在你身后,所谓恰到好处,所以你没能察觉我,但是我能感觉到,在我的手快接触到你的身体时你已经有自然地反映了,只是我的善意抵消了你的防备而已。”

于长宣对于诸葛宁木对刚才那一幕的分析简直佩服地五体投地,仔细一想,确实如此,若是这样的人苦练武功,那将是多么可怕。

那边,铁涟虽然将首先冲上来的那个骑兵摔下了马,却已然陷入了苦战,眼看就要被擒。于长宣心下甚是着急,但看诸葛宁木的神色,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似乎他有更好地救人之法,于是问到:“诸葛先生可有妙计救我师弟?”

“你可知那队骑兵正是朵颜三卫中的富余卫?他们是蒙古名将木华黎部族的后代,骁勇善战,恕我直言,虽然你那师弟也算武艺超群,但是十个富余卫骑兵就能让其束手,你看,那队骑兵行动起来的也就十来人。”

“那我们怎么办?”

“他们的目的只在于抢夺那位汉人女子,现在人已到手,虽然遇到铁兄纠缠,但是我想他们暂时并不会害人性命。”

“他们可是蒙古鞑子,对我们汉人向来轻视,怎会不害人性命。”

“你可知,这朵颜三卫也是受朝廷敕封的,说到底,他们也算是朝廷的军队,虽然在这关外偶尔作奸犯科,但是像草菅人命这样的事情还是少作为妙,以免引起朝廷的反感,这些道理他们还是能明白的。”诸葛宁木说起朵颜三卫,竟有点自豪。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跟着他们回到大营,寻找机会救出铁兄弟。”

于长宣细想一下,也只能如此了,便不再逞强。

不几回合,铁涟就被一卫士绳索套住,在马队后面拖着往东北方向而去,任凭铁涟大声谩骂,愈加的兴奋不已。

诸葛宁木和于长宣一路跟着马蹄印尾随而去。

那队富余卫骑兵刚开始在空旷的草原上一路狂奔,把铁涟折腾得够呛。总算出了草原,他们才放下速度,缓缓而行。如此,诸葛宁木和于长宣追了百余里地,总算隔的不是太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关外事(二) 时近晌午,那群富余卫骑兵的肚子都开始叫了起来,眼看来到了一处村庄外的大片林子里,大家伙儿纷纷下马,在林子中打起猎来。铁涟也得以爬起来坐着休息一下。

几个卫士追着一只驯鹿半里地,瞅准一个机会正准备下手,突然一支利箭飞过,那只驯鹿应声而倒,几个人正愕然间,一个髡着前半边头,身穿虎皮,挎长弓的猎户小跑过去,神色欣喜,一发力,扛起了那只鹿,颇为得意地看了一眼这边,转身离去。

那几名富余卫士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怎受得了?一个小小猎户,敢抢我们手上的东西,莫不是找死么?纷纷追了过去,拦住那猎户。

那猎户看了一下周围的人,有些慌乱,眼见跑不脱,便扔下鹿,紧握弓箭,看着这群人,却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

那几名卫士用蒙古话叽里咕噜了一阵,似乎是在骂那人,骂着骂着,一名卫士就抽出刀来了。

突然,林中又冒出两个人,嘴里喊着什么,像是一个人的名字,正巧看见这边那猎户被人一刀刺死。

那两人与那死去的猎户装扮一模一样,看着同伴被射杀,眼里充满了愤怒与恐惧,尖叫几声撒丫子逃走了。

那几个富余卫士也不屑去追,捡起鹿肉便回到歇脚营地。

屁股还没着地,便听林中一阵sā一 àn。

那群富余卫卫士倒也警觉,都腾地站起来,倚马而立。

顷刻间,便见四周出现数百名与方才被杀那猎户一样装束的人,个个张弓搭箭,瞄准中间被包围的卫士。

这群卫士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似乎并不害怕,也没有跨上战马。在这种不利于战马驰骋c又被突然包围的情况下跨上战马不是明智之举,况且,那些猎户看样子是久在山林,已经习惯了打猎的生活,射术必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只听那群卫中有人对着四周的猎户用另外一种语言叽里咕噜了几句,似乎是在威胁。而那些猎户也回了几句,话语中充满愤怒。

诸葛宁木和于长宣正好在那群猎户完成合围后出现在路口,看到情况后不禁大吃一惊。

诸葛宁木道:“这下复杂了,他们似乎被女直人包围了。”

“女直?”

“对,那些猎户都是生女直人,个个勇猛无比,箭术出神。”

“可是,那些鞑子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己的危险。”

“对,他们刚才对女直人说:‘你们最好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否则要你们全部喂狼’,那些女直人说‘你们以前经常欺负我们的同胞,现在又杀死了我的兄弟,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你能听得懂他们的语言?”于长宣更加佩服诸葛宁木了。

“略懂几句”诸葛宁木谦虚道,“据说兀良哈三卫与女直人之间是战争不断,通常是女直人被欺负,不过,我听说近年来女直人与倭寇勾结,经常到朝鲜那边抢劫,实力不断增强,与三卫的争斗也更加频繁了。”

说话间,那些生女直人已经对那队富余卫骑兵发起了总攻。于长宣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只见这处山坳间喊杀声震天,双方凭险对射,攻击c防御均称得上有素。然而,女直人多,又轮番射击 ,几轮下来,那些富余卫骑兵发现箭囊都已空了,只得纷纷拔刀,冲向女直人。那些女直人也不甘示弱,扔了弓箭,抽出弯刀,与富余卫骑兵战在一起。

论个人战力,富余卫骑兵稍强,但女直人仗着人多,渐渐占据上风,不时有富余卫骑兵倒下,最终只有十余人拼死突出,向东北方向逃遁而去。

诸葛宁木和于长宣趁机将铁涟和那女子解救了出来,准备偷偷离开,却被女直人发现。

那女直人的战力大家都见识过了,此时也不宜带着几乎不会武功的诸葛宁木和一个女子硬拼。

“你真的不会武功?”于长宣还想有点希望。

“会一点点剑术,可能,仅够对付一个敌人。先冷静,也许他们并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诸葛宁木道。

大家都表示同意,毕竟,这次与女直人真的是无冤无仇,也没有抢女人的事。

但是他们都错了。

“现在,你们是我们的战利品,都跪下。”那女直人的首领居然会讲一口流利的汉语。

“大王,我们都是路过的,不幸被那些蒙古人抓了,谢谢你们救了我们。”诸葛宁木道。

“都绑起来。”那女直首领果断地下达命令。四人又被绑了起来,走了不远,见一个身穿黑色橘字标志c脚蹬木屐c腰挎长刀c头发高高扎起的矮个子骑着马过来了。

诸葛宁木小声介绍,那便是倭人。

那女直首领喜上眉梢,忙迎了上去,侍候那倭人下了马,与他并肩交谈着。

那倭人走过来看了看四个战利品,看到那女子时已然眼冒桃花c口水直流,哇哇直叫,竟然就要上去实施qiáng bà一。

那女子拼命想要摆脱。

于长宣和铁涟见此情景怒火中烧,铁涟挣扎着往前一冲。“砰”地一声,只见于长宣抢先冲上前去一脚踢翻了那倭人,反手一刀割开那女子身上的绳子。原来他早已在袖中藏了一把小刀,在路上就将自己手上绑着的绳子割了差不多,此时一用力就挣断了。

诸葛宁木和铁涟立马反应过来,向于长宣靠拢。

那倭人大怒,爬起来大叫着举刀劈来。于长宣一刀割开两人绳子,迎上前去与那倭人斗在一起,那些女直人也蜂拥而上。

诸葛宁木四周看了看,只见对方后面是一条曲径,只要能突过去,一冲就能转过弯去,对于防备箭矢很有利,他大叫一声“于兄,过来”,拉着那女子,带着铁涟就往那边突。于长宣正面对那曲径,立时会意,夺过一名女直人弯刀,虚晃一刀,避过那倭人,往女直人当中突去,三人合力冲出一个口子,总算裹着那女子突了出去。

那倭人何曾受过这种气,怪叫一声,穷追不舍。那些女直人也跟着追过来,还不时引弓射击。

铁涟在前,带着诸葛宁木和那女子拐过弯,冲上了坡,发现山路的左边竟是万丈悬崖。

于长宣边拨开箭矢边后退,刚听得后面铁涟叫声:“师兄,小心悬崖”,见一支箭矢飞了过来,插在肩上,用力一拨,却是重心一偏,一脚踩滑,跌落山崖。

铁涟眼睁睁看着那位与自己一同长大起经历生死c处处关照自己的师兄突然就没了,真是悲痛欲绝。但女直人已经追了过来,箭矢纷飞,诸葛宁木顾不得许多,用力拽着他,往山上跑去。

所幸这山路旁有许多石头和灌木,既挡了敌人视线,又挡了不少箭矢。铁涟本能地跟着大家一起在山间奔逃,心里早已空空如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兴亡事 李如风知道在团风不可能会着方凌燕,王义四当然也知道,于是毫无悬念就一起返回罗田了。一路上思考着那《金石经》,“山东无田种剑,中垸有汉卖刀。英雄若知首反,圣人助尔上天。”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只是“金石”二字却是点名了与宝藏有关。陈全忠既是天完国衣钵接收者陈友谅之后,自然能了解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他是否知道这金石经的四句谒语是什么意思呢?想了许久,终是不得要领。

而王义四一路上却说了很多。问了五岳各派的情况,还发表了自己对此次“五岳事变”的看法。他认为,五岳这次遭此劫难,预示着江湖上要重新洗牌了,这是江湖规律,或许,这些还与朝廷有关。对于朝廷之事,他多次提到邹折过的观点,似乎这个二将军对朝廷之事颇为了解。

“你们二将军是个读书人?”

“呃算是吧,他是邹太师之子,文武兼修,本领高强,虽称二将军,但实际是我们的长辈。”

“邹太师?李如风想了一下,猛然想起他说的正是天完国太师邹普胜,陈友谅弑君后他又继续在汉军中任太师,待友凉及其子陈理兵败后他也不知去向。不过江湖传闻,有人在河南c岭南等地见过一个自称何野云的道士,与他非常相像。

“那想必三将军令尊令祖也非常人了?”

“呵呵实不相瞒,不才祖父正是大汉张太尉,只是如我这般,实在有辱祖父威名,甚至连祖父的姓氏都不能沿用。”王义四朝上拱拱拳道。

李如风不禁对王义四多看了几眼,虽然这人也算雄伟,但比其祖父可似乎是差多了。想当年张定边美髯英姿,识天文c知地理c习兵法c会武功c精岐黄,与陈友谅c张必先结为兄弟,随其起义c定都武昌c转战荆楚c征伐两江闽浙,攻无不克,官居大汉太尉,当真是威震天下,只是后来陈理降明,他便也不知所踪了。当然,李如风并没有见过张定边,他所了解的这些也都是传说,但大浪淘沙,人嘛,要么遗臭万年,要么名留千古,不管是遗臭万年还是名流千古,那都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张定边将军的事迹能在百姓当中传播也就足以说明这个人有令人钦佩的地方。李如风可不认为这个王义四除了似乎有些勇力之外,还有什么可以与其祖父媲美的。

再一想,这陈全忠居然能聚起这么多天完——汉系人物,看来真的是其志不小。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明太祖定天下也不过才四十来年,靖难之役过去也才十多年,这么快又想改朝换代?想当皇帝想疯了吧!我要是前代皇室后代,绝对不会做这些无用的事,李如风想。

就这样,一路东想西想,紧赶慢赶,终于到了罗田,李如风却发现王义四并没有带着他往县城方向去,而是一路北行,心觉颇为蹊跷,但也不去细问,只随他去,不就是逃跑了么,且看他们有什么高招。

王义四也没让他疑惑多久,主动搭话说:“李兄是不是也发现了,我们并没有回观音堂,你可知为何?”

李如风知道,口中的观音堂便是他们之前的藏身处,因在观音山里故名。

“难道?官军来了?”李如风故意想了一会儿答到。

“不错,这朝廷办案子的杨大人果然名不虚传,才一天功夫就查出了我们的行踪,不过,我们已经将贡茶运出去了。你还记得在团风镇所见的商队吗?那都是我们的人。在明军来时,我们主力北撤,吸引大军,暗中运走了贡茶。”果然是反到骨子里了,不称官军称明军,明明是一伙蟊贼却称主力。

“那又如何,既然官军发现了你们的行踪,你们主力北撤还不是迟早覆灭。”

“哼,当年徐寿辉在罗北山中起兵,遂有江南半壁,你道那大别山是这么好进的么?”王义四一脸的自豪,他知道,这应该是二将军的杰作。

“官军既然发现了你们,必不会任你们发展壮大,况且,当今天下,四海承平,没有谁会跟着你们掉脑袋。”李如风却是坚持称官军

“你说的或许有道理,然而若明军只当我们是蟊贼,只要我们彻底藏起来便可,时间一久,他们空耗粮饷,自然撤退。你可能不知道现在那些卫所是什么样的,朝廷指望他们,呵呵恐怕是脑袋掉了都不知道谁砍的。至于天下形势,方才已经讲过,塞北强敌未灭c皇室王储争位c朝中特务横行c朝臣争权,天下隐隐有复乱之像,此次儒门五派遭受重创,江湖重新洗牌,而天完宝藏现身,我们身处大有为之时,实是大有可为。好男儿,志在四方,李兄可想想,你身负复兴五岳重任,大仇未报,怎能就此隐退?目前你们的仇敌其势不可小觑,而且二将军说,这些事可能与朝廷也脱不了干系,你若不有所凭恃,有生之年,想要报此大仇,纵使李兄智勇过人,恕某直言,恐怕也力有未逮啊!”

王义四这一番说辞也不无道理,尤其是他还顺带着劝说李如风就此加入兴汉军一同谋事。那三个属下听了他这话都是精神一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样子。李如风虽说不会被他迷惑,但就事论事,若抛弃正统观念,这未必不是个好路子。然而,李如风毕竟是儒派中人,还没能跳出正统观念,毕竟,像姚广孝那样为了一展个人才华而致天下苍生于水火的人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王义四也并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说服李如风,按照陈全忠的计划,目前只需将李如风一群人控制在一起,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参与到自己的事业当中,总有一天他们会真心实意地跟着自己干的。因此,也并不继续与李如风争辩,只是按照陈全忠的嘱托,将李如风带到罗北山中,而暗中,他们已经令郑三等人放出了消息,说李如风参与了抢劫贡茶的行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佛门事 僧塔寺镇位于大别山南麓,乃罗田县东北重镇,号称三关七寨九河十三畈,民间传说此地乃春秋鸠兹古国故地,故又名鸠兹镇,又因河东有一木桥横跨水面,桥有九墩,或称九墩河,然而最常称的名字是僧塔寺,却因集镇河西有一塔寺高耸,寺名僧塔寺,故得名。对于僧塔寺是什么时候建的,谁建的,却是众说纷纭。有一个比较普遍的说法,道是很久以前,该地有一富户,死前请了一风水先生堪舆,风水先生指了一个地方,但是告诉他,此地乃风水宝地,为彻底占有地气,在下矿之前,须先由至亲之人躺在里面。那富户死了之后,亲人果然躺在里面,却不料当晚雷雨大作,一片乌云飘来,降下一座塔,占了此地,风水先生无奈道:“此地太好,被天占去了”。这座塔就是现在的僧塔,之后不知哪来的僧人在此礼佛,渐成气候,遂有今日寺的规模。

僧塔寺北边有青苔关c翁门关和崇义西关,一条古道从僧塔寺穿过,经北边的青苔关c瓮门关两道分出后又与经金铺——松子关过来的古道相汇合,成为吴楚古道的一部分,往东直下江淮c往北达于商洛,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南宋岳武穆抗金,文天祥抗元皆曾开幕府于此。

青苔关虽非天下雄关,但关口的广化寺却是远近闻名,香火鼎盛,在江淮之间,信众之多,远非其他寺庙可比,就是四祖正觉寺c五祖东山寺这些传承了七百余年的宝刹名寺,如今也只能望其项背了。这些日子,因为即将召开玉佛开光会,更是人来人往。此时,广化寺方丈定远也正与寺监定成商议着这开光会的事。

“方丈,我总觉着这开光会有些蹊跷啊。”说话的是定成,虽然问得充满疑惑,但面无表情。”

“哦?师弟有什么看法?”定远方丈的表情永远是那么慈祥。

“这金家捐献玉佛之事也都是慧成师弟一手操持的,之前可没听说与什么天完宝藏有关,怎地最近突然冒出这许多传言?”

“这玉佛毕竟珍贵,俗尘中有觊觎的也不为怪,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那玉佛在我与不在我,皆由其心。”定远心里却是知道的,那慧成根本就是有所图谋,只是以他所知道的慧成是朝廷锦衣卫的这个秘密,他又怎么能在这里说破呢。

而金刚堂首座慧成大师也正暗暗高兴,为了这天,他可是准备了好久。这个所谓天然玉佛其实是他以前不远万里,从亦力巴里高价买回的,现在才假借一富户之手,转赠寺内。当然,外人都只道是那姓金的员外虔诚信佛,功德无量,谁知道功德无量的是他慧成呢。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从独尊山寺偷回来的那幅《金石经》不见了。寺里最近少了一个小僧,那小僧是自己亲自带过来的锦衣卫,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敢背叛自己。很显然,《金石经》是被他带走了,但是,他是谁的卧底?是皇帝c太子c汉王,还是纪纲?他们怎么会知道《金石经》在自己这里?什么时候来偷走的?这些他都不知道。这样一想,自己此时离开锦衣卫是再好不过的了,有人在自己身边卧底,不管是皇帝还是其他什么人,对自己都不是一个好消息,不离开迟早会掉脑袋,还不如跟着大帅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本来有《金石经》,离天完国宝藏就更近了,自己与大帅的伟业也将开启了,但如今没了《金石经》,就只能靠这玉佛来把这天完宝藏的水搅混了,只要搅混了,迟早能让《金石经》现身,或者,让这《金石经》的秘密现身。想到这些,他心也定了许多,转身出了僧房,叫了声“宏愿”。

院子里正在扫地的年轻僧人宏愿听到师傅的喊声,应了一声,赶忙跑了过来。“宏愿,你去叫一下你宏志师兄,叫他到我房间里来一下。”看到宏愿转身离去的背影,慧成摇了摇头,这宏愿,虽然听话,但始终不能像宏志一样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一会儿,宏愿引了另一个小僧前来,进了慧成房间后,告了退。

“宏志,前两天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师傅,弟子按照您的吩咐,找到了独尊山寺我那个小时候的玩伴卜定,他告诉我说独尊山寺里最近也没什么不对,只是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惠忠师傅了,据说是下山了,我暗中打探,终于在我们寺外的七里河发现了惠忠的踪迹,他这些天在七里河hu一 d一ng频繁,据说是暗中打探我们的消息。”

“哦?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这弟子就不清楚了。”

“你做的很好,继续帮我盯着他,有什么事情马上告诉我。”

听了宏志的报告,慧成心里不能不打鼓。他本是一名锦衣卫,在皇帝的授意下追查建文帝的下落,为了求证建文帝出家为僧的传言是否属实,他于五年前化身广化寺里的一名僧人,在朝廷的帮助下成为该寺金刚堂首座,实际为潜伏在江淮地区锦衣卫的总指挥。本来是追查建文帝,四年前,他们无意间探听到了天完皇帝徐寿辉后裔的事情,顺藤摸瓜找到了独尊山,然而却始终没有找到他本人,只是在独尊寺确实发现了一些天完国遗物,这《金石经》便是其中之一。在一次独尊山寺举办的多个寺庙参加的佛法交流会中,他亲自去偷《金石经》,结果遭遇阻碍,要不是得到一位黑衣大帅的帮助,险些失手。随后,他带回了《金石经》,日夜参详,刚有点眉目,就弄丢了,于是才想出这么一出,利用玉佛开光会重新找回宝藏线索。半个月前,那黑衣大帅找到他,自称是徐寿辉后裔,逼问天完宝藏的下落,并称观察自己多日,有心招揽。多年的锦衣卫生涯,一无所获,他与大帅一拍即合,若此时跟着大帅赌一把,还真是个刺激的事。他一股脑儿将自己对《金石经》的掌握以及对其参详的结果都告诉了大帅,并告知《金石经》已失落,于是玉佛开光会的计划里便增添了更多的计划。没想到,那个惠忠这么快就怀疑到广化寺了。不过现在他也找不到《金石经》了,即使怀疑也找不到证据。但是,这件事至少可以看出,惠忠他们是天完宝藏的知qg rén,他们与徐寿辉后裔之间必定有着联系。

惠忠并不知道慧成已经在关注自己,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广化寺的人有没有在关注自己,在它看来,这个所谓的玉佛开光会定然没那么简单,他甚至感觉这玉佛开光会就与天完国宝藏有关系,虽然他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但是他的确已经打听到那捐献玉佛的金家以前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尊玉佛,这事儿有点蹊跷。现在,他其实什么都不用做,也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待玉佛开光会那天,看广化寺玩出什么把戏。只是,目前要不要通知寺里的方丈师兄他尚拿不定主意,或许该在开光会前一天通知他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官匪事 不可否认,陈全忠的确算得上一名用兵如神的统帅,一个月来,官军先后进剿三次,在大别山里被他打败了三次。在李如风看来,虽然他胜利的因素有很多,比如说官军只把他们当做小股盗匪,派出的军队不多,战力也不敢恭维。比如说这大别山主峰里地势易守难攻,陈全忠一伙又有本地人带路,地形熟悉。总之,陈全忠依靠险胜的地利和出色的指挥三战三捷,而在第三次,他们玩了一个金蝉脱壳。他们在一座山崖上被官军围困,然后放火,官军坐在山下准备静待战果,谁知突然风向改变,大火朝山下肆虐,差点让官军也一起完蛋了。事后,负责进剿的官员上书称匪徒已被他火攻打败,全部伏诛,交差领赏了。李如风不能不鄙视那些官军,谁都能看出来山崖上没几具尸体,显然陈全忠他们都跑了。

李如风是跟着他们一起的,从山崖上用绳索坠了下来,在悬崖半空有一个平台,到了平台上就可以进入一个洞中,从洞中由阶梯而下就到了一个山谷里,这显然是他么早已布置好的,如此摆脱官军的纠缠,就可以专心潜下来做自己的事。跟着他们一起的不止是李如风,还有方凌燕c景云鹏和曾锦依。此时,他们已经从山谷中走了出来,正在往山间的一处大宅院挺进。那大宅院是本地富户典型的围龙屋构造,是他们将要暂时住下休整的地方,能在这里有据点,说明陈全忠一伙人在此地也是经营了多年。

来到罗北山区后,李如风才知道自己被王义四一伙狠狠地摆了一道,一种深深的耻辱感包围了他。不过也好,能看到方凌燕她们——特别是方凌燕,在自己眼皮底下,虽然也在一伙强盗的眼皮底下,总归安全感还是比较高的。也许他心里认为她此时不应该在这里,但是与其心里想着她一个人会遭遇什么还不如能亲眼看着她所面临的遭遇,至少,在这里他能与她一起分担,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居然是甜的。

“云鹏哥,我们真的要跟这群人待在一起吗?”曾锦依向景云鹏的低声询问打断了李如风的思绪。

“肯定不会,我相信李师哥和方师姐一定会有办法的。”

方凌燕慢慢地走近景云鹏“这么相信我?我可没办法。”方凌燕对景云鹏的信任给予了一个冷嘲。

“我也没办法。”李如风不合时宜地接了一句。

景云鹏失望中夹杂着不相信,迎着曾锦依一幅马上要哭出来的脸,“你们再想想啊。”却是对方凌燕说的。

“行了,你就别欺负人家小èi èi了,快告诉我们。”方凌燕看着曾锦依可怜兮兮的样子,对李如风嗔怪道。

“听说,后天便是广化寺玉佛开光会,陈全忠决定亲临参会,到时我们应该会有机会。”

“二将军,少将军差人给您送来了一封信。”一名兴汉军兵士引着一名镖师装束的人走了过来,将一封信递给二将军邹折过。

他接了信,拆了开来,稍稍一扫,微微颔首,向陈全忠走去。

这邹折过乃天完——陈汉政权的军师邹普胜之子。当年,邹普胜先后为徐寿辉c陈友谅出谋划策,有过很多精彩战例,但在陈友谅兵败身死之后深感惭愧,遂改名何野云云游天下,并将其最富才学的一个儿子改名为邹折过,传授其兵法韬略,命其寻找年幼的陈全忠加以辅佐,以折其过。此人的确不简单,之前还不知道,但是在罗北山区反围剿的几次战斗中,李如风亲眼见识到了他是怎么排兵布阵,运筹帷幄,不禁大开眼界。

这时,大伙儿已经进入了围龙屋,陈全忠进了正北的一间上房,邹折过随后跟了进去,有些激动地喊到“兴汉,三郎来信了。”

“哦?”

“他说,那批茶叶已出海。”

“好,三郎真是少年英雄啊。”

“大将军过奖了,三郎还说,他已经探得消息,此次来参加玉佛开光会的大都听说这玉佛与天完宝藏有关,朝廷c嵩山c极目山庄等势力都有人来,还有一个叫明宗夏的富家公子,在金铺镇买通了十几股江湖势力,意欲合纵。”

“有这事?嵩山,哼我看那冯基早就与朝廷勾结在一起了吧,明宗夏他是什么人?”

“暂时还不知道,三郎还说,他已到僧塔寺,与他同来的还有一男一女,男的叫冯延朗,女的叫唐赛儿。那男的他已查清底细,竟是嵩山掌门冯基之子。”

“哦?哈哈那岂不正好。他们现在到哪儿了?”

“三郎他们自鹤皋峰而来,因跟着明宗夏一伙人,此时,可能在徐皇冲。”

“好,你告诉三郎,务必把冯延朗带来,还有,想办法探明明宗夏的来路。”

“是,属下这就去办”邹折过应了声,却并没有退出去。

陈全忠也并不以为意,他知道,这二叔说的马上就办并不是现在就去。他继续道:“二叔,你说那玉佛开光会是广化寺举办的,若是与天完宝藏有关,那这广化寺岂不是也与天完宝藏有关?还有,广化寺举办这次大会与天完宝藏有什么关系?”

“嗯,这两个问题很关键,但是我们现在无从知道,也无需知道,这一切到了大会那天就全部都明了了。”

“那好,我们就以江淮镖局的名义去参加这个大会,看一下那些秃驴到底搞什么名堂。”

“我这就去布置一下。”邹折过这下倒是真的马上就办了。

陈全忠又拿出了那块《金石经》布帛,思忖了良久。在自己小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东西,不过那时候只知道有《金石经》这样一个有关天完国宝藏的秘密,直到在那个死去的卫士身上发现这个, 才知道这是真的。再回想当时,那个卫士刚开始并没有拼命抵抗,意识到抵挡不住他们的时候还东张西望,司机溜走,最后被围歼的时候却又拼死抵抗,武功也不弱,让他印象深刻。这样一想,那个卫士背后可能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或许,广化寺的这次玉佛开光会根本就是一次骗局。然而,他是必须去的,因为他有《金石经》,所以他才想知道更多的东西,才更应该去看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坟前事 冯延朗c唐赛儿一路跟着明宗夏一伙,到了徐皇冲。这唐赛儿还好,冯延朗却是不大愿意与这些人在一起,虽然也说不出这邹三盛有什么不对,但就是不太喜欢他,总觉得他和蔼可亲的外表下藏着深不可测的阴谋。然而,唐赛儿似乎对他挺有好感,一路上倒把他冷落了许多。

一路同行的还有明宗夏和他的两个同伴明天c明亮,这主仆三人是他们经过鹤皋峰时遇到的,当时,三人正与独尊山寺的陈谟大师打斗,邹三盛与唐赛儿作了个调停才算罢了。

于是,明宗夏三人便与大家结伴往僧塔寺而来,只是一路上绝口不提与独尊山寺的纠缠。

本来,要从鹤皋峰到僧塔寺不用绕这么远的,但是明宗夏坚持要到徐皇冲来一趟,而邹三盛又不嫌麻烦地支持他,主要的是,唐赛儿对其软磨硬泡,冯延朗没奈何只得跟了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何没有像往常一样,撇开大家独行了。

徐皇冲地处僧塔寺东部,当地人都只道,有条山道往东下了石柱山,便可进入官渡河谷地,沿河而下便可至蕲水c达于长江。只是这山路险阻,少有人行。然而,在这一带,徐皇冲也是个比较大的村落了,东南西北四面通达,且因当年天完皇帝徐寿辉在此短暂停驻,遂有了徐皇冲的名字,叫起来也是很响亮的。

明宗夏到了徐皇冲后,就没打算立刻离开,只是对明天耳语了几声,明天便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只见明天引了一个当地人过来。

“邹兄c冯兄c唐姑娘,在下来此地还有些要事要办,就先行一步,失陪了,咱们广化寺再见。”

这家伙竟是要撇开大伙儿单独行动,邹三盛和冯延朗虽知明宗夏有事瞒着大家,但毕竟相交不深,也不好贸然询问,道了声“保重”,看着明宗夏主仆三人跟着那当地人离开。

“冯兄,在下还想看看那明宗夏到底搞什么鬼?不知你可有兴趣?”邹三盛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冯延朗虽然也想知道那明宗夏在干什么,却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正想回绝,便听唐赛儿道:“好啊,我们就偷偷跟着他们。”

“唐姑娘,这样不好吧,我们这样跟着人家?”冯延朗越发地觉得这些人真是太不堪了。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是怕他出事,是吧,邹大哥?”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邹三盛笑着说。

他们把偷偷跟踪别人说的这么高尚,冯延朗再想拒绝反倒成了不讲义气了。他思索良久,转过弯来,跟着就跟着,他们跟踪明宗夏,我跟着他们就行,他们偷偷跟着,我光明正大地跟着。

于是,邹三盛将几个随从留在徐皇冲,三人一起尾随明宗夏而去。

只见,明宗夏在那向导的引领下,往西穿过一片田野。听那向导一边走一边介绍说:“这个地方风水山叫金线钓鲤鱼,你们要找的那个天子坟啊,就在那钩的位置,听老人们讲,那天子坟以前可不是这模样,但现在只剩下一个土丘了。”

“没别的?周围没其他的墓地?”明宗夏有点不相信。

“应该是没有的,听说这地方在前朝被官军挖过,谁还敢在此下葬啊?”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徐皇帝的墓在哪里?”

“哎呀这位官人,你还知道我们这里出了徐皇帝啊,不过他是皇帝,他的墓肯定不会在这里啊。”那向导显得十分高兴。

明宗夏当然不会再去跟他解释徐寿辉徐皇帝怎么死的,只是,他明明听说徐寿辉的尸首被运回老家安葬了,如果不在这徐皇冲,那又会在哪里?还是先到天子坟去看了再说。

正往前行,那向导说:“再拐过这个弯,下个坡就到了”。却听山那边隐隐传来阵阵歌声。

那歌调端的是与众不同。细听之下,才知道是个男的在山上唱歌,只听歌道:

园子里呀,一只鹿哟,一只鹿哟喂。

歪歪乱窜撞垮了坝哟,水上天啰喂,水上天。

石人地上排罗汉啊,

到处狼烟。

山上下来,一只虎哟,一只虎哟。

饮水江边啰喂,

割了鹿肉啊,

藏山间啰喂,藏山间。

看你怎么哦,怎么嗬,找得见啦喂。

几个人边循着声音往前走,边听,却是都皱起了眉。唐赛儿更是直接道:“这唱的什么歌呀,太难听了,简直是鬼哭狼嚎。”

“咦?听这声音,应该是河西畈的小张铁匠的,他这歌啊,估计是跟他老子学的。哎,说也怪,他老子老张铁匠铁打得不怎么样,这歌唱的却是一绝,而他这儿子似乎一点儿没学到他老子唱歌的本事,倒是打的一手好铁。”

明宗夏与冯延朗三人相距不过百十来步,那向导声音中气又足,所说之话竟是全听在了后面三人的耳朵里。

“呵还有这回事儿?你说这小张铁匠铁歌唱的不好,怎么还跑这儿来唱歌?”明宗夏也不介意这向导喜欢东拉西扯。

“好像是听说他老子最近病了吧,以前他老子经常来这儿唱。”

这话却引起了冯延朗和明宗夏一前一后的思索:“为什么他老子病了他要来代唱呢?难道他在等什么人?”

“三位爷,这就到了。”那向导的声音中断了二人的思索。邹三盛三人立马闪到了坡后藏起来了。

只见那田野之侧有一处小山坡,那山坡窄窄的往前延伸,又往东边拐了个弯回来,正是一个鱼钩的形状。

那向导指着那鱼钩颈处的地方说,这个小土丘传说就是天子坟。

明宗夏顺着他的手指所向看去,却只看到一堆似乎经过处理过的乱石堆在一个土丘上,周边有许多桐树,对面的那鱼钩弯曲处正好朝这边抱过来,成为一座案山,一条河从案山那边流过,顺着钩尖方向看去,可以看见河里的水。若从堪舆上看,这里的确不失为一个好穴,但是看眼前这情况,可能真的是像那向导所说,这天子坟已被人破坏过,只留下这些残碑。

明宗夏盯着那乱石看了一会儿,吩咐明天和明亮搬开石头,却见一个洞口出现在眼前。冯延朗注意到,山头上的歌声也是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

那向导却是大吃一惊:“咦?怎么这里面还有这么大一个洞,我们都不知道咧!”

明宗夏吩咐向导继续带路,往洞中挺进。那向导却胆怯起来,怎么也不愿意进去。

明宗夏大为光火,拔剑要挟。那向导见刚才还客客气气的一个人突然变得这么恐怖,不由得双膝一软,跪地求饶起来:“求大爷饶命啊,我家里还有七十多岁的老母和三个孩子,求求你放过我吧!”

明宗夏丝毫不为所动,“既然知道还有这么多人指着你,就应该好好配合,这样兴许能留你一条贱命”

那向导被逼无奈,颤颤惊惊地往洞口走去。这时候,不知道哪里飞过来一个东西,“咣当”一响,将明宗夏的剑撞开了,一条人影蓦地出现在那向导旁边,定睛一看,撞开明宗夏剑的竟然是一把柴刀,那柴刀此刻已被那人拿在手里,原来,他居然在飞刀撞开明宗夏的剑的同时,欺身过去接了刀又闪了回来,其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明宗夏虎口震痛,心里暗暗吃了一惊。

“陈大叔,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那人问那向导道。

“咦?小张师傅,你不是在山上吗,什么时候跑下来的?”

“我爹正好有事找你,走吧,去我家喝两盅。”那小张铁匠说着拉起老陈就准备走。

“慢着,小张师傅,这位大哥是我今天请的向导,事儿没办完,恐怕不能先跟你走哇。”明宗夏不甘心就此罢休。

“我们只是个小老百姓,这摸金校尉的事儿可干不了啊,再说了,你想要摸金也得挑个好时间吧,都被人偷偷瞧见了以后还怎么混啊?”

“你什么意思?”明宗夏狐疑地看着小张铁匠。

“哼,你愿意当螳螂,我却还不是那蝉呢。”

他这分明说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意思不是说还有黄雀在跟着吗?想到这,明宗夏恍然大悟,此时跟着的不是邹三盛还能是谁。

“出来吧,你们。”

邹三盛三人知道已经藏不下去了,没想到那小张铁匠那么厉害,只能大大方方溜了出来。卖乖道:“明兄,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三个想着一路上与明兄作伴,承蒙明兄照顾,已是在心里把明兄当朋友了,此时明兄有事,我们又怎能偷偷离开,因此暗中跟着明兄,想着或许能有什么差遣也好随时应承。”

冯延朗却是深以为耻,脸红到了脖子根,他最恨偷偷摸摸做事了。

“哼,我是这么好骗的么”明宗夏暗道,却又只是回答:“那真是感激肺腑,眼下,我是想进这洞中一探,不知三位可愿同往?”

邹三盛和唐赛儿自是也想进去的,便齐声说好。

明宗夏作了个请的姿势,竟是将邹三盛让在了前头。

邹三盛心知这是被人当先头探子了,但话已说满,不好回头,他倒不是害怕,只是不甘心自己的拳头塞了自己的嘴,只得小了心,往洞内走去。

这时,那小张铁匠却突然道:“这洞里面有古怪,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唐赛儿最是好奇,道:“有什么古怪?”

“你们外地人不知道,以前我们这边也有人进去过,但是进去过的人无一例外都在第二天离奇死亡了。”所以,乡民才用石头堵了洞口。

“哼,你这骗人的鬼把戏鬼才会相信,走。”明宗夏根本就不相信,示意邹三盛继续前进。

小张铁匠摇了摇头,便也跟在后面进了洞,只把老陈留在外面。

七个人进了洞,却发现刚进去里面就已经不能再走了,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洞而已。

明宗夏瞧了半天,又在洞壁上摸来摸去,却什么都没发现,只能皱着眉头退了出来。

冯延朗看着明宗夏一脸的不解,又看着邹三盛若有所思,再看那小张铁匠暗暗欢喜,已觉得这事情中自己不知道的太多了,便拉了唐赛儿偷偷道:“唐姑娘,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再跟你们一起了,准备就此先行一步,不知你作何打算?”

“噢?你当真要离开?”

“嗯”

“那你走呗”

这下倒让冯延朗吃惊了,之前还一直缠着自己,这下遇到邹三盛立马跟着人家了,真是女人心啊。

“怎么,舍不得我?”唐赛儿又嬉皮笑脸地道。

冯延朗却不知说什么。

“我告诉你,你先不要走,跟着他们有好戏看。”

冯延朗却不以为然,他可不认为唐赛儿能有这本事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然而,他错了,好戏真的上演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江湖事 明宗夏突然对邹三盛动手,明天明亮则密切注意着冯延朗和唐赛儿,战局就此拉开。

那老陈见此阵势,躲得远远地观看,那小张铁匠却只是避开了站圈,蹲下来抽起了旱烟。

“说,你们暗中跟踪我想干什么?”明宗夏眼里揉不得沙子,方才的忍耐随着探穴无果而一下子爆发,而更重要的是,他来探这天子坟本来就是冲着天完国宝藏而来的,邹三盛暗中跟来必有所图,这是他需要弄明白的。

“哼,你偷偷地来刨人家祖坟又是想干什么呢?” 邹三盛在脑海里飞快地回忆着从二哥邹二拐那里听来的情报,重庆明家,在大夏政权灭亡后,一些不愿降服的遗臣拥立明玉珍三子明湘成立了天夏会。这明宗夏主仆三人一口川话,又是姓明,还来打探这与徐寿辉有关的天子坟,必然是天夏会中人,若在此抓到他,对他们江淮镖局以及兴汉军来说,或许能知道更多的消息。虽然他不知道大将军正在寻找天完宝藏,但是接触一下同为徐寿辉部将之后的夏国明氏族人也是有所用处的。从刚才一进一出中,邹三盛就敏锐地想到了这些,即使明宗夏不发难,他也会想办法把他骗到陈全忠面前的。

那明宗夏武功随称不上出类拔萃,但也算不得稀松平常,与邹三盛是棋逢对手。那小张铁匠看了一会儿,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们两人的步法竟然非常相似,不仅相似,还是自己很熟悉的那种步法。不,应该说是天完士都很熟悉的那种步法,他自己从父亲那里看到的以及自己的步法也都是这样的,据说,这是当年彭莹玉练兵时发明的军中格斗步法。虽然这两人在江湖中行走多年,军中步法的影子已经很少了,但作为一个内行人来说,他依然看出了端倪。祖孙三代等了这么些年,这是第一次遇到疑似天完国后人来探墓,应该是有所行动的时候了。

冯延朗只觉后脑一阵寒意,还没听清楚唐赛儿“小心”的喊声,已然翁的一下,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唐赛儿正注视着邹三盛与明宗夏的决斗,突然瞟见小张铁匠光影一般朝冯延朗射过来,下意识地喊了声“小心”,音还没落,却见冯延朗一头栽倒下来,被小张铁匠一手托住,飞身就带走了。他经过老陈那里还不忘把尚未反应过来的老陈也拽走了。

在场之人无不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惊呆了。明宗夏和邹三盛同时住了手,想着要是在两败俱伤时被方才那人突袭,后果不堪设想。

唐赛儿心下着急,竟不顾一切追赶小张铁匠而去,当再次发现他的行踪时,竟不知什么时候,他已将老陈送走了,只是右手抓着冯延朗衣襟往西边掠去。

那小张铁匠知道有人跟来了,竟似故意放慢脚步,保持着一种始终能被唐赛儿看到的速度,到达了一条河边的一个小庄子。而唐赛儿心里担忧冯延朗,也丝毫不觉得自己能追上那小张铁匠的速度有什么不对。

小张铁匠托着冯延朗进了庄里的一间屋子,唐赛儿随后跟进,只见这小庄子充满着火石味,在南边的工棚里,有一把非常奇怪的大刀,倒插在一口水池里。那刀足足有三丈来长,浑身炫黑,细看之下,刀身被磨得极其光滑,有一种自上往下的纹理。这原来竟是个铁匠铺,此时虽然没有人在打铁,但那一应炉灶都在。唐赛儿知道这是小张铁匠的家里,虽然不知道他进了哪间房子了,但既然到了他的家里就好找了,这时,她才猛然想到有什么不对,然而已经晚了,房门突然洞开,一老一少两人出现在门里。

“进来吧!”那老者对唐赛儿道。

唐赛儿大踏步走了进去,果然见冯延朗就躺在屋里的床上。

“放心吧,他没什么问题,过一会儿就醒了。”

唐赛儿看了二人一眼,就往冯延朗走去,却被那老者挡住。“且慢,在他醒来之前,你得先交代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们是什么人?”

唐赛儿迟疑了一下,终于道:“我只是一个流落江湖的小女子,他是嵩山派的,怎么?”

那二人似是思索了一会儿,搜索脑中关于嵩山派的信息。

“嵩山派的?你跟他什么关系?”

“我跟他我们是算是朋友吧。”唐赛儿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不知道他跟冯延朗这到底算什么关系,说是朋友吧,自己不甘心,而冯延朗也未必把自己看做朋友。

“还有呢?”

“没了啊。”

“方才那几个人是谁?”小张铁匠插问道。

“他们?”唐赛儿赫然明白,他是以为他们几个都是一伙的了,便道:“我们都是在这西边的金铺镇认识的,刚才打斗的那两个一个叫邹三盛,是江淮镖局的副总镖头,一个叫明宗夏,好像是从川蜀来的,那站着的两人是他的属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那小张铁匠两人相视一笑,想是已明白了一些,又继续问道:“你们俩与他们什么关系?”

“都说了,没关系,只是结伴同行而已。”

“那你们为何跟踪那探墓的小子?”

“我是那邹三盛非要跟的。哎,你们问了这么多,有用吗?”唐赛儿已对这两人不耐烦了,想要从她这里套取信息,她还想从他们那里套取信息呢。本来这次亲自出马,跟踪冯延朗并在那客栈里演了出戏,成功留在冯延朗身边,是想要借着他与冯基的父子关系,打入汉王一派内部,结果发现冯延朗已经没有回嵩山的可能了,而且即使回去也不会与他父亲有什么情感可言。而她自己不知不觉似乎已经爱上了冯延朗这家伙,本来以为计划要失败了,却在鹤皋峰遇到了之前曾有过互相联络的盟友明宗夏,知道了邹三盛的真实身份,此时,又听这两人打听他们的身份,这不是送上来的知情者么。如果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将来举事时与渝州明家的合作或者拉上陈汉残余势力岂不是有更多的筹码。

“那你可知道他们去天子坟想干什么?”

“这我哪知道,你这么想知道,去问他们好了。”

那两人显是父子,此时也觉得可能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恐怕还打草惊蛇了,但如果就此放了岂不显得理亏,于是又道:“你们既然结伴来此,想必还是有感情的,你如果想带走这小子的话,就把他俩引来。”

唐赛儿没想到这两人如此蛮横,心中着实有气,一个没忍住就爆发出来,“你们两个臭打铁的还真是欺人太甚了,本姑娘已经给足面子了还要纠缠。”说完随身抽出一条牛筋做的链子朝那张铁匠父子抽打起来。

那张铁匠父子怎会吃亏,老张纹丝不动,只见小张铁匠一个箭步上前,踢了几脚,挡回了链子,随即一把扯住,用力朝自己这边拉。唐赛儿自然不如他力大,扯了几下便顺势欺身过来,施了一术,让小张铁匠眼见无数把飞刀暗器扑面而来,赶忙松了手,翻身避过。唐赛儿收回铁链,又以飞快速度笔直穿出去。小张铁匠看着刚才出现的无数把飞刀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也是一愣,又见一根铁涟靠着右边穿了过来,便向左闪避。

这时,老张铁匠突然抄起地上的一个罐子飞了过来,只听咣当一声响,罐子与一把飞刀同时掉在地上。

小张铁匠不由吃了一惊,那无数飞刀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然而其中竟然有一把是真的,这女的功夫神秘莫测,可不敢小觑。

唐赛儿两击未得势,又继续进攻,虽然一时之间并非劣势,但也被张铁匠父子瞧见了套路,只觉施展起幻术越来越难了,终于在十个回合后被小张铁匠拽了链子,重重甩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来,又被他用自己的链子一个缠绕给捆了起来。

“现在,可以听话了吧。”老张慢悠悠地走过来对唐赛儿道。

唐赛儿并未答话,心里想着:“既然这样,就只能先出去再说了。”

“送她走。”老张铁匠对小张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门中事 小张铁匠牵着链子把唐赛儿推出了庄子,歉道:“事关重大,只能得罪姑娘了,三天之后,你若不出现,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小张铁匠看唐赛儿这么穷追不舍,咬定被自己掳回来的那男子对她很重要,说完扔了链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小张铁匠走后,唐赛儿挣了半天,总算把自己的链子给挣脱了,正松一口气,突然跳出一个人来哈哈大笑,正是邹三盛,后面却跟着明宗夏主仆三人。

原来邹三盛一方面对唐赛儿暗生情愫,有些担心她出事,一方面又有着将冯延朗带到罗贵庄见陈全忠的任务,故跟随着唐赛儿的踪迹而来。明宗夏自然是已经知道了这小张铁匠来历非凡,更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跟随而来的。

“你们怎么在这里?走,快跟我去救人。”唐赛儿似乎只是随口问了一下,并不在乎他们是否会在这里,他只在乎救人。

“你没事吧?”邹三盛关心地问,方才嘲笑的神态荡然无存。

“有没有搞清楚这人的底细?”明宗夏却以盟友的身份直奔主题。

“这里是个铁匠铺,应该是他家,里面还有个老家伙,看样子应该是那老陈所说的老张铁匠,估计也是个难斗的主。”

明宗夏没有做声,看着邹三盛。他其时一点也不想去救冯延朗,大不了慢慢再打探这张铁匠父子跟天子坟的关系。

“你觉得我们五个人一起上有没有把握?”邹三盛道,却是问向明宗夏,显然他也猜到了明宗夏的心思。

“当然有,对付那小张铁匠,我与明兄足矣,剩下的便交给邹大哥了。”唐赛儿当然知道明宗夏的武功其时还不如自己,但是她觉得此时有必要这么说,只是不知明天明亮武功如何。

邹三盛还颇为犹豫,其时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耽搁在这里,本来他此时应该在罗贵庄参见大将军了,大后天就是广化寺玉佛开光会,有些事他们得提前准备一下,况且,他可不觉得他们对付张铁匠父子能有什么胜算,特别是明天c明亮,他俩靠谱么?

“我觉得可以一试。”明宗夏对明天c明亮的武艺是充分信任的,他俩可是叔父暗中派来保护自己的,其功力在天夏会中可是仅次于叔父和三圣使的。更重要的是,他正想借此机会来困住邹三盛,使其不得脱身,最好是死在此地。

“走。”明宗夏想着这些的时候,唐赛儿已向庄中迈进了。

明宗夏随后跟进,邹三盛摇了摇头,看着唐赛儿的背影,也跟了上去。

冯延朗躺在床上,隐隐约约听到有两人在对话,虽然意识慢慢清醒了,但谨慎的他却没有马上睁开眼睛,只是一动不动地听着二人的对话。

那两人正是张铁匠父子。只听一年老的说:“衡山的这小子还没醒?”

年轻的小张铁匠说:“按说应该醒了,我观察那帮人的功力之后,用了更深一层的内力击晕了他,如果他跟那些人武功差不多或者略强,现在已经醒了,我想可能是个水货吧。”

这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没想到一转眼,唐赛儿便带着那帮人进了庄子。老张铁匠隐隐感到事情有点复杂,便对小张铁匠道:“铁汉,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得尽快将这里的情况通知大帅。”

“那你呢?”

“快走,我先在这里探一探他们的底细。”

张铁汉也不再多说,见唐赛儿他们已经在院子里搜索,便越出窗户而去。

老张铁匠则朝前走了几步,立在正房门后。冯延朗仔细揣摩着他们父子的对话,似乎明白了什么,似乎又什么都不明白,突然觉得无论是唐赛儿也好,还是邹三盛c明宗夏也好,都像是与这铁匠父子有什么瓜葛似的,不然这父子二人也不会出此下策“引狼入室”,并且如临大敌。而自己,却迷迷糊糊地卷入了这场神秘的暗战中。外面的声音更近了,他凝神屏吸,继续装晕。

唐赛儿五人在庄子里搜索着,很快走到冯延朗所在房间的房门外。她虽然大大咧咧,却也不失谨慎,没有直接进门,而是甩出了铁链子。

在门户洞开,唐赛儿眼光落在老张眼里的一刹那,老张铁匠已抓住铁链子,一拉拽,将唐赛儿拽了进来,房门重新关上,不到一口茶的功夫,唐赛儿被飞出了房门,趴在院中的地上,嘴角鲜血直流。

刚才那几下都听在冯延朗耳朵里,他有想要冲上去挡一把的冲动,但内心又想着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本来自己与唐赛儿也只是萍水相逢,之前帮他也只是怜香惜玉,一起对付万事通那会儿也是为了故意反对他而已,更何况,理智告诉他,这老张铁匠很难缠,自己动手也是无济于事的。

这时门又被突开了,只见明天明亮各执短刀杀了进来。说是被突开,其时就是老张铁匠在二人砸门之前将门打开,待二人进去后又关上了房门。

明天c明亮不愧为天夏会中的高手,一进门就上下齐攻。但老张铁匠却是眼光闪烁,三招之后竟是与二人使出了同样的招数,并且放缓了节奏,故意陪二人玩了起来。

“怎么样?很奇怪吧?”老铁匠一脸自得。

明天c明亮虽觉奇怪,但也只是对望了一眼继续加强攻势。二人在天夏会中也是高手,放在江湖当中虽非独步天下,却也是与五岳五子同一级别的,至少比外面那些人,还包括房内的冯延朗都要强。

冯延朗看到二人的表现,也是目为之新。

但老张铁匠果然是厉害,他的功力,既有明天c明亮所熟悉的天完国莲台省将士的搏击术,还有自己在打铁过程中结合锤击铁块c千锤百炼悟出的坚韧皮实的硬功,结合举重若轻c火光闪烁悟出的迅捷隐约的轻功,结合热浪袭人c淬火成钢悟出的气势磅礴的内功。

“你们是重庆明家的?”老张铁匠见那二人如此木讷,便又继续问道。

明天c明亮从来都是只动手不动口的,除非天夏会盟主明湘和少主明宗夏的问话才会给予回应。

但是老铁匠似乎是已经确认了,也不再多问,猛然进攻,如暴风骤雨般将二人打出窗外。这时,冯延朗发现老张身形一滞,微微咳嗽了一下。冯延朗想到在天子坟时,老陈说老张铁匠患病之事,难道患的竟是这病?

这老张铁匠据守门内,凭着高深的功夫,竟然让人进来不得。冯延朗躺在床上,听着他方才问明天c明亮的话,细细思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明宗夏一伙人正是大夏国明玉珍后裔。当年徐寿辉正是在这罗北多云山一带举义的。明玉珍一心追随徐寿辉,在陈友谅弑君后仍然坚决奉徐为君,随后西入川蜀建立大夏国政权。其后,其长子明昇继位,以国降洪武。若如此,则明宗夏来此地探墓定是有什么企图。而老张铁匠与他儿子定是也与这件事情有关。想通这一节,冯延朗觉得自己似乎掌握了一个秘密,但却不清楚这个秘密是什么,这种感觉最难熬,必须想办法知道些什么才能解了这难熬之苦。这时,明天c明亮一左一右c唐赛儿居中c邹三盛和明宗夏殿后一齐攻了进来,有三个熟悉门路的人打头阵,房门已然粉碎,老张铁匠也是早料到了这一点,不知哪里抄出一根烧火棍挥将起来,虎虎生风,以一敌五,竟也是丝毫不乱。突然,只见他又是身形一滞,冯延朗再也没有犹豫,猛然从后面出击,一掌推向老张铁匠后脊,但正好看到了唐赛儿的目光,他又犹豫了,趁人病发之时偷袭,这可不是我冯延朗该干的事,这一想,就迟疑了半晌。但这一下已经将老张铁匠坑了不轻,虽然没有挨这一掌,但他不敢大意,分心防备c并将烧火棍从腋下戳了过来,那速度之快冯延朗已经避无可避,只能双手堪堪接了下去,竟被打得一个倒栽。然而邹三盛等人见状趁机进攻,只见老张铁匠连中几下,口吐鲜血,咳嗽不止,退到屋内一角。这时,一条人影从窗外闪了进来,拽起老张铁匠,手一扬,一把铁粉朝着对面五人撒了过来,五人挥袖挡过,再定睛一看,已经没了人。

原来张铁汉知道父亲支开自己,定会以老病之身,拼个鱼死网破,于是在附近一户平时相熟的人家,匆忙写了信,托他们派人送往多云山下的深谷中,便折身而回,正瞧见父亲病发被偷袭,只是不知冯延朗又为何突然收手。

唐赛儿这时才见识到那张铁汉的轻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c无处可寻,哪是自己可以追得上的。

众人看着冯延朗,都是责怪刚才为何不下手。只有唐赛儿似乎看懂了他,竟然异乎寻常地安静下来,不说一句话。

冯延朗这时已知这些人都是身负任务的,即使是唐赛儿,他甚至觉得也是有备而来的,虽然二人的相识看似纯属巧合。

而今,这罗田最热闹的事情是什么?当然是不日举行的玉佛开光会了。本来那广化寺就是江淮之间远近闻名的大刹,平日里便是众多名门进香礼佛之地,有这等盛事自然是捧场者众。近日里也多次听说这玉佛其时是天完国宝藏之一,得玉佛便能有机会一窥天完宝藏之谜。

“多谢诸位相救,延朗惭愧,诸位大恩,容日后再报。”无论如何,冯延朗觉得这次的确是承蒙大家相救了。

“兄弟客气了,大家也知道,后天就是玉佛开光会了,眼下也没啥事,我家在此有个庄园,若诸位不嫌弃,我愿做个东,请诸位到寒舍一洗风尘,一醉方休,待酒足饭饱后再上那广化寺,如何?”

唐赛儿自是知道明宗夏与邹三盛身份,此时若去邹三盛庄上,趁着邹三盛还不知道自己白莲教多闻圣使的身份,正好接近他了解更多的信息。

明宗夏是已然知道邹三盛的身份,并且知道邹三盛必然也已知道自己身份,此时若去他的庄子,必是羊入虎口,不能冒此风险。

冯延朗从张氏父子的谈话中已推测出明宗夏主仆三人的身份,虽然他不知天夏会,但知道重庆大夏政权。而邹三盛似乎与这位大夏皇族之后有什么瓜葛,这些事情,本与他无关。他是寻找曾锦依的,却不曾想寻出这么些事儿来,还都是烦心的,他有种失落感c挫败感,一时竟显得落寞不堪。

明宗夏借口有事便先行一步了,邹三盛知道这是他没办法的,总之,三天后还是能在广化寺见到。现在只有把唐赛儿和冯延朗请去,唐赛儿已被说动,剩下的就看唐赛儿是否能说动冯延朗,他知道,这个时候唐赛儿去说比他去说更有效。

“冯大哥,你陪我去嘛,这几天太累了,我也想去邹大哥的庄子里休息下,要是你不去我也不敢去啊。”

“不是还有你邹大哥吗?”冯延朗这话说出来连自己都感觉到了深深的醋意,话说出来,才发觉自己实在是失言了。

“这几天跟着你跟习惯了,再说,万一你外公又找我麻烦怎么办?”唐赛儿可一点也没觉得冯延朗有什么失言。

“我真有事。”冯延朗只能换个说辞。

“就一天而已嘛,过了后天,有什么事我帮你,我唐赛儿说到做到。”

冯延朗犹豫了,这是他改不了的个性,凡事总是有犹犹豫豫,不只是谨慎还是优柔寡断。

“走吧,你告诉我什么事,我保证帮你搞定。”

望着唐赛儿那真诚的眼神,成竹在胸的表情,冯延朗只能道“我在找人。”

“找人?这对我们来说太容易了,知道我们白莲教信徒有多少吗?”

“多少?”邹三盛已经暗中探得唐赛儿身份,此时准备抓住这个机会试探试探她,他有种感觉,这唐赛儿并非池中之物。

唐赛儿白了他一眼,并没告诉他白莲教信徒有多少。他知道冯延朗已经信了,白莲教信徒具体有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这么说已经能让他相信她是可以帮忙的。

果然,冯延朗听说她是白莲教的人后,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嘴唇蠕动几下,终究是把话咽了下去。

“此地是河西畈,往西行十多里路,便是罗贵庄。”邹三盛介绍到,又着人给徐皇冲的属下传了信儿,自笔架山下往西而行,一路经过僧塔寺,眼见好不热闹,却也没做过多停留,又走了半个时辰到了罗贵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君臣事 这罗贵庄占地足有1500多亩,采用山围水c水围垸c垸围院c院围屋的建筑格局,主体建筑坐东北c向西南,负阴抱阳,避风纳气,日照充足,称为围龙屋,建筑样式以徽派为主,兼具宛洛c荆楚风格,广泛采用砖c木c石雕,内置天井,马头墙高高翘起,水旱不愁。此庄原为本地一罗姓大户所有,后被陈全忠设计陷害,使其家业衰败,趁机di jià买来,作为深山中的据点,平时派两个下人在此看守,此时摆脱了朝廷围剿的兴汉军便正好在此休整。

冯延朗与唐赛儿随邹三盛进了罗贵庄。被安排在客房休息了一会儿后,冯延朗便受陈全忠接见。在邹三盛的引领下,进了大堂,只见上首坐着一穿着考究的贵公子,三十来岁,浓眉大眼,高鼻美髭,正是兴汉军大将军陈全忠。右手边坐着的还有其他兴汉军头目,此时也皆是一般富贵人家庄丁打扮。

邹三盛进来后便坐在右手边最后一个位子上。左手边坐的赫然正是李如风c景云鹏c方凌燕c曾锦依四人。

冯延朗瞪大了眼睛,除了曾锦依外,李如风三人都吃了一惊,霍地站了起来。方凌燕这些日子实是常常挂怀,及当日与冯延朗闹脾气,也是后悔不已,此时更是差点就扑上前去了。也是五岳同气连枝,越是在这存亡之秋,同门惺惺相惜之情更甚,一别十余日,杳无音讯,突然相逢于此,无不感怀。

“师兄c师弟”,语塞一时之后,四人都叫了出来,相拥在一起。

陈全忠见时机已到,便自我介绍起来,将兴汉军反明兴汉的宗旨说与众人,又指斥朝中黑暗,还顺便道出了实际由邹折过领导的江淮镖局与兴汉军的关系,并再次正式邀请李如风等五人加入兴汉军。

陈全忠道:“我知道各位都身负家仇师恨——当然,冯公子可能例外——你们若想报仇雪恨,又或者重振门派声威,若没个凭恃,恕陈某直言,当真如痴人说梦。”这话倒是不假,早在三十多年前,武林chuán qi罗倚c傅擎销声匿迹之后,整个武林可谓万马齐喑,在洪武朝廷的打压下,武林实力日趋削弱,既无什么创新之才开创什么神功流派,亦无什么名品宝物号令天下,各势力之间维持着一种相对均衡,一些所谓的俊杰也都是凭借着求师c认父c结亲等做法不断积累人望,一个人如果没什么有力的背景就很难在武林混出名堂。比如说江淮镖局的邹二拐c邹三盛兄弟,一般人以为此二人白手起家,创出这个家业不简单,实不知他后面还有兴汉军这么个隐秘组织为其保驾护航。

陈全忠继续道:“我兴汉军可以说是人才济济,想必在前几次反围剿的战斗中李兄等人都已见过了,这正是因为我们爱惜人才,所以才有这么多人才投奔我们,诸位都是少年英豪,如果加入我们,定会有你们大放异彩之处。我敢保证,一旦你们加入兴汉军,你们的事就是我陈全忠的事,你们的家仇师恨我们兴汉军定会为你们雪洗。”陈全忠已经知道,这冯延朗虽为冯基之子,但早已与其形同陌路,父子不和已是公开的秘密,说这些话也没必要让其回避。

这些话不可谓不是肺腑之言,陈全忠之领袖才能从这几句话中也可见一斑,直说得李寻欢等rén iàn面相觑。

这时却听一个稚嫩c忧愁c气愤的声音道:“小女子虽不会一招半式,但也愿意追随大将军,不知大将军可否接纳?”说话的正是曾锦依。这些日子里她捋清了方凌燕告诉她的冯延朗转述秦和亲眼所见父亲曾玄英死去的情节,知道父亲是真的死了,父亲那么爱她,如果还在的话,怎么没有来找她?肯定是已经不在了,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她为父报仇的心反而越来越急切。

这话却将李如风等人吓了一跳,若论个人,他可以说得上非常喜欢陈全忠这个人了,甚至他们俩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朋友了,只是理智的他深深地知道一旦投靠陈全忠,他们在他手中就是兵卒棋子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它可以理解曾锦依报仇心切的心情,毕竟她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陈全忠的话很容易让她信赖,让她获得归属感,只是这时候他能拿什么反驳呢?

景云鹏对曾锦依的回答也很吃惊,他其实也想加入这兴汉军,他隐约记得当今朝廷如何杀害其父景清,并屠灭其同族c同村的血海深仇。当时自己还小,在父亲的提前安排下侥幸逃过一劫,辗转被师傅带到恒山学艺,在不断地追问下,长大后的自己才终于从师傅口中得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年景清以左佥都御史伪侍朱棣,两个月后偷藏bi sh一u上朝刺杀朱棣未成,反被剥皮后悬于长安门,事后全家被诛,左邻右舍c整个村子数百人被清洗。只是这些早已在心中埋藏了多年,此时也不愿对人提起,此仇不报枉为人,但他一直的梦想是自己一个人去杀了朱棣老贼,并不想殃及无辜,似陈全忠这等谋逆之举在其世代忠义的骨髓里是没有说服力的。只是他用这个理由也劝不了曾锦依,毕竟她是为了报父仇,只想找个后盾,他没有家族忠义的包袱。

方凌燕也是吃了一惊,他其实更想跟着曾锦依一样加入兴汉军,他可是亲眼见到父亲方孝孺及一家十族被朱棣夷灭的,她没李如风那么理智,也没景云鹏那么忠直,她只是担心曾锦依就此被仇恨所禁锢,越走越远,终将至于危险的境地。她要用自己的智慧与情感来帮助曾锦依走出阴霾。

冯延朗也有些遗憾,当他得知曾玄英舍身护得秦和脱身只为让他去救爱女的事情时就已经被感动了,也正是冲着这份真挚的父爱他才愿意受秦和之托一路追赶黑新娘,寻找曾锦依。因此,他特别能理解曾锦依为报父仇会毫不犹豫加入兴汉军这样的父女情深。他自幼在冯基的安排下参加各种社交hu一 d一ng,结识了诸多江湖中人c朝廷公卿,深知当今武林正派论资排辈c结党营私,只问家源背景c不问真才实学,凡有所进必需有所靠的弊风陋习,没想到曾锦依这样纯真的女孩却也要走上这条路。他觉得自己受华山派之托照顾曾锦依,有必要阻止。

“等等”,李如风c方凌燕c冯延朗几乎同时道,“这事得让我们商议后再作决定”,李如风毕竟老辣。

“呵呵好啊,曾姑娘不愧为方圆子之后,真可谓虎父无犬女啊,好气魄。我们兴汉军正缺您这样的女中豪杰”陈全忠似乎没听见李如风等人的话,一边给曾锦依戴高帽,一边借故提起曾玄英,以增加曾锦依的仇恨。

果然,曾锦依受此鼓舞与刺激再也听不进任何话,在会见结束后饶是李如风c方凌燕和冯延朗各陈道理c苦口婆心的规劝还是不肯回头,在她认为,靠这些师兄师姐是没指望了,已是铁了心投靠陈全忠。李如风一伙没有丝毫办法,只能想着日后再慢慢劝说。

这场会见中邹折过一句话也没说,但场上五岳诸弟子的言谈举止都落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二叔,您向来看人很准,依您所见,这五人之中谁最可惧?”由于邹折过在兴汉军中的超然地位,又位在大将军之下,故陈全忠一向敬称其为二叔。此时,二人正谈论着方才那场会见中的事情。

“以我的经验和我们对这五人的调查,他们当中,若不论武功,这李如风江湖阅历丰富,颇有心机,又能随即应变,实为当前五人之首,其可用者这罗贵庄占地足有1500多亩,采用山围水c水围垸c垸围院c院围屋的建筑格局,主体建筑坐东北c向西南,负阴抱阳,避风纳气,日照充足,称为围龙屋,建筑样式以徽派为主,兼具宛洛c荆楚风格,广泛采用砖c木c石雕,内置天井,马头墙高高翘起,水旱不愁。此庄原为本地一罗姓大户所有,后被陈全忠设计陷害,使其家业衰败,趁机di jià买来,作为深山中的据点,平时派两个下人在此看守,此时摆脱了朝廷围剿的兴汉军便正好在此休整。

冯延朗与唐赛儿随邹三盛进了罗贵庄。被安排在客房休息了一会儿后,冯延朗便受陈全忠接见。在邹三盛的引领下,进了大堂,只见上首坐着一穿着考究的贵公子,三十来岁,浓眉大眼,高鼻美髭,正是兴汉军大将军陈全忠。右手边坐着的还有其他兴汉军头目,此时也皆是一般富贵人家庄丁打扮。

邹三盛进来后便坐在右手边最后一个位子上。左手边坐的赫然正是李如风c景云鹏c方凌燕c曾锦依四人。

冯延朗瞪大了眼睛,除了曾锦依外,李如风三人都吃了一惊,霍地站了起来。方凌燕这些日子实是常常挂怀,及当日与冯延朗闹脾气,也是后悔不已,此时更是差点就扑上前去了。也是五岳同气连枝,越是在这存亡之秋,同门惺惺相惜之情更甚,一别十余日,杳无音讯,突然相逢于此,无不感怀。

“师兄c师弟”,语塞一时之后,四人都叫了出来,相拥在一起。

陈全忠见时机已到,便自我介绍起来,将兴汉军反明兴汉的宗旨说与众人,又指斥朝中黑暗,还顺便道出了实际由邹折过领导的江淮镖局与兴汉军的关系,并再次正式邀请李如风等五人加入兴汉军。

陈全忠道:“我知道各位都身负家仇师恨——当然,冯公子可能例外——你们若想报仇雪恨,又或者重振门派声威,若没个凭恃,恕陈某直言,当真如痴人说梦。”这话倒是不假,早在三十多年前,武林chuán qi罗倚c傅擎销声匿迹之后,整个武林可谓万马齐喑,在洪武朝廷的打压下,武林实力日趋削弱,既无什么创新之才开创什么神功流派,亦无什么宝物号令天下,各势力之间维持着一种相对均衡,一些所谓的俊杰也都是凭借着求师c认父c结亲等做法不断积累人望,一个人如果没什么有力的背景就很难在武林混出名堂。比如说江淮镖局的邹二拐c邹三盛兄弟,一般人以为此二人白手起家,创出这个家业不简单,实不知他后面还有兴汉军这么个隐秘组织为其保驾护航。

陈全忠继续道:“我兴汉军可以说是人才济济,想必在前几次反围剿的战斗中李兄等人都已见过了,这正是因为我们爱惜人才,所以才有这么多人才投奔我们,诸位都是少年英豪,如果加入我们,定会有你们大放异彩之处。我敢保证,一旦你们加入兴汉军,你们的事就是我陈全忠的事,你们的家仇师恨我们兴汉军定会为你们雪洗。”陈全忠已经知道,这冯延朗虽为冯基之子,但早已与其形同陌路,父子不和已是公开的秘密,说这些话也没必要让其回避。

这些话不可谓不是肺腑之言,陈全忠之领袖才能从这几句话中也可见一斑,直说得李寻欢等rén iàn面相觑。

这时却听一个稚嫩c忧愁c气愤的声音道:“小女子虽不会一招半式,但也愿意追随大将军,不知大将军可否接纳?”说话的正是曾锦依。这些日子里她捋清了方凌燕告诉她的冯延朗转述秦和亲眼所见父亲曾玄英死去的情节,知道父亲是真的死了,父亲那么爱她,如果还在的话,怎么没有来找她?肯定是已经不在了,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她为父报仇的心反而越来越急切。

这话却将李如风等人吓了一跳,若论个人,他可以说得上非常喜欢陈全忠这个人了,甚至他们俩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朋友了,只是理智的他深深地知道一旦投靠陈全忠,他们在他手中就是兵卒棋子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它可以理解曾锦依报仇心切的心情,毕竟她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陈全忠的话很容易让她信赖,让她获得归属感,只是这时候他能拿什么反驳呢?

景云鹏对曾锦依的回答也很吃惊,他其实也想加入这兴汉军,他隐约记得当今朝廷如何杀害其父景清,并屠灭其同族c同村的血海深仇。当时自己还小,在父亲的提前安排下侥幸逃过一劫,辗转被师傅带到恒山学艺,在不断地追问下,长大后的自己才终于从师傅口中得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年景清以左佥都御史伪侍朱棣,两个月后偷藏bi sh一u上朝刺杀朱棣未成,反被剥皮后悬于长安门,事后全家被诛,左邻右舍c整个村子数百人被清洗。只是这些早已在心中埋藏了多年,此时也不愿对人提起,此仇不报枉为人,但他一直的梦想是自己一个人去杀了朱棣老贼,并不想殃及无辜,似陈全忠这等谋逆之举在其世代忠义的骨髓里是没有说服力的。只是他用这个理由也劝不了曾锦依,毕竟她是为了报父仇,只想找个后盾,他没有家族忠义的包袱。

方凌燕也是吃了一惊,他其实更想跟着曾锦依一样加入兴汉军,他可是亲眼见到父亲方孝孺及一家十族被朱棣夷灭的,她没李如风那么理智,也没景云鹏那么忠直,她只是担心曾锦依就此被仇恨所禁锢,越走越远,终将至于危险的境地。她要用自己的智慧与情感来帮助曾锦依走出阴霾。

冯延朗也有些遗憾,当他得知曾玄英舍身护得秦和脱身只为让他去救爱女的事情时就已经被感动了,也正是冲着这份真挚的父爱他才愿意受秦和之托一路追赶黑新娘,寻找曾锦依。因此,他特别能理解曾锦依为报父仇会毫不犹豫加入兴汉军这样的父女情深。他自幼在冯基的安排下参加各种社交hu一 d一ng,结识了诸多江湖中人c朝廷公卿,深知当今武林正派论资排辈c结党营私,只问家源背景c不问真才实学,凡有所进必需有所靠的弊风陋习,没想到曾锦依这样纯真的女孩却也要走上这条路。他觉得自己受华山派之托照顾曾锦依,有必要阻止。

“等等”,李如风c方凌燕c冯延朗几乎同时道,“这事得让我们商议后再作决定”,李如风毕竟老辣。

“呵呵好啊,曾姑娘不愧为方圆子之后,真可谓虎父无犬女啊,好气魄。我们兴汉军正缺您这样的女中豪杰”陈全忠似乎没听见李如风等人的话,一边给曾锦依戴高帽,一边借故提起曾玄英,以增加曾锦依的仇恨。

果然,曾锦依受此鼓舞与刺激再也听不进任何话,在会见结束后饶是李如风c方凌燕和冯延朗各陈道理c苦口婆心的规劝还是不肯回头,在她认为,靠这些师兄师姐是没指望了,已是铁了心投靠陈全忠。李如风一伙没有丝毫办法,只能想着日后再慢慢劝说。

这场会见中邹折过一句话也没说,但场上五岳诸弟子的言谈举止都落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二叔,您向来看人很准,依您所见,这五人之中谁最可惧?”由于邹折过在兴汉军中的超然地位,又位在大将军之下,故陈全忠一向敬称其为二叔。此时,二人正谈论着方才那场会见中的事情。

“以我的经验和我们对这五人的调查,他们当中,若不论武功,这李如风江湖阅历丰富,颇有心机,又能随即应变,实为当前五人之首,其可用者在于任侠好义,一旦交心则以诚相待;而那名唤方凌燕的女娃,聪明剔透,悟性极高,虽看起来不设心防,其时暗藏城府,颇有急智,若在江湖历练一些时日,实为这五人当中最具威信者;那冯延朗,生性怪癖,天纵奇才,既有书生意气,又有草莽之情,若能得所爱之人引导,则能成五人之间最能成大事者,然其与父有隙c刻薄寡恩c遇事犹豫,如不能一一克服,则终将走入魔道;至于景云鹏,一直勇之夫而已,虽有大仇未报,却已被感化多年,心神早已安稳,虽既不能成大事,亦不会坏事,可能是这五人当中最能守成者;那姓曾的小女娃虽然天资聪颖,但涉世未深,最可塑造,现已归心我军,若能善加利用,必可成一颗有用棋子。”

“嗯,还有那白莲教的小姑娘哦,不,多闻圣使唐赛儿,我们该如何对待?”

“那小姑娘姑且先随她,看看她的目的是什么,对于白莲教,我们不能得罪,也不好贸然结好。”

听了邹折过的话,陈全忠对李如风等人的了解更为深刻了,胸中已然有了如何分开笼络利用之方向,同时对这二叔的读心之术佩服得五体投地。

待邹折过走后,陈全忠才敢回想起王义四提到的《阅人心经》,据王义四祖父张定边所言,这《阅人心经》是一本教人如何看人c如何读人c读心c攻心的韬略秘笈,乃当年邹普胜艺成下山之前其恩师所赐,想来是传给了邹折过的。作为兴汉军的首领,有这样一个能随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属下,那也是一种恐怖,想到这,一阵心烦意乱蓦然升了起来。

第二天陈全忠又差人请中垸的“臭老汉”酒庄送了些酒菜来,饱食了一顿。说起这“臭老汉”酒庄,罗贵庄的看庄管家向大家讲了三奇。一奇是这“臭老汉”酒庄虽然是远近闻名的酿酒作坊,却处在中垸这鬼不下蛋c鸟不拉屎的深山老林中;二奇是这“臭老汉”酒庄虽处江淮地区,但其所酿之酒却为关东辽阳百姓喜好的烧刀子酒;三奇是这“臭老汉”酒庄名为臭老汉,但掌柜的却是一名二十多岁的漂亮姑娘。这三奇一说出来,更引出了大伙儿的兴趣,纷纷猜测起来,各种稀奇古怪的说法都有。陈全忠本不知道这些,只是听说烧刀子性烈,而这“臭老汉”又“臭”名在外,就想让众位兄弟换个口味,一来尝尝鲜,二来冬季将至,可以暖暖身子。只是入口时才知道这烧刀子酒其时也并不那么浓烈,只是比南方稍浓而已,正好适合江淮之间的气候。他当然不知道五年前这“臭老汉”烧刀子还只是一块私人门前挂的幌子,除了自家喝之外根本没人光顾,如今的酒庄却是现任掌柜对烧刀子进行改良c运作的结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治经方笑非所学 暮秋时节,多云山下犹如一片火烧,“正是鸠兹露华浓,醉染霜林焰九重。近日秋风吹云起,试问哪家叶最红。”红的乌桕叶c枫叶c橡树叶c松针以及枝头的柿子席卷山野。

青苔关上朔风飘荡,月亮寨下人声鼎沸。广化寺不愧为远近闻名的宝刹,寺内房屋众多c佛殿金碧辉煌c殿外台榭楼阁c庄严华丽,寺外松c杉c桧c竹幽然成荫。进了山门,又分左右两边用青石铺成各三十三步台阶,合三十三重天之意,左右台阶之间是一座舍利塔,也不知道供奉的是哪位高僧。上了台阶便是一处足有十多亩的广场,广场正北有一座石屏,上面书的是北宋词人张耒的《游广化寺遇雨》,诗云:“浮云蔽高峰,台殿延晚色。风声转苦号,雨脚射山白。东楼瞰虚明,龙甲排松桧。萧萧异人境,登视动神魄。撞钟寺门掩,晚霁尚残滴。相携下山去,尘静马无迹。归来解鞍歇,新月如破壁。但恐桃花源,回舟已青壁。”张耒不愧为苏门四学士之一,寥寥十六句八十字的诗,即将在广化寺这一特定环境中遇到夏季阵雨的情形刻画得入木三分。

广场上此刻是人山人海,有蕲淮各州县虔诚香客,有江淮间众多佛寺代表,有闻风而来的武林人士,可谓是龙蛇混杂。陈全忠c邹折过c邹三盛皆穿着华丽而来,此时听着邹三盛一一介绍有名的武林中人,如儒门五子硕果仅存的冯基c嵩山代掌门温德宗c泰山派复辟者刘静山c极目山庄万事通c独尊山寺惠忠大师c东山寺玄恩大师c东林寺楼禅法师c天夏会明宗夏主仆三人c白莲教左护法林三,还有江淮镖局总镖头邹二拐c洞庭派周尚斌c南阳丹阳谷郭雪楠c白马峰大当家白铁石c天柱山庄汪玖熙等等。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江淮之间的名门宿老。另有一人,虽年纪不大,却颇有几分仙风道骨,邹三盛却没认出来,倒是旁边跟着的一年轻人却被李如风等人认了出来,那不正是铁涟吗?

那边铁涟也看到了李如风等同门师兄弟,忙引了诸葛宁木过来一一介绍,自武当一别,此时聚在一起已是满腹心酸,待铁涟将众人请到旁边说起嵩山之事更恨得大家咬牙切齿。冯基却假意走了过来对几位儒门师侄好言相慰,引得众人无不对冯基c刘静山等人怒目而视,却都被李如风和方凌燕按下,今天在这里不好发难,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待这玉佛开光会了结后再作图谋。

铁涟似乎早已麻木了,之前的仇恨此时只剩下一双冰冷的眼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师傅c陆师伯c还有进阳师兄c长宣师兄,他们都没了,这一切都是冯基的罪责,要报此大仇,必须隐忍,厚积薄发,一举成功。

冯延朗听了铁涟的叙述,更是一脸惭愧,见冯基过来,上前吵了一架后便绷着脸走开了,冯基脸色变得就不太好看了,甩手离开。

原来铁涟与诸葛宁木在关外摆脱女直人追踪后,施了银两与那叫做萧萧的女子作为回家的盘缠,而后在诸葛宁木的提议下一路南下。也不知怎地,诸葛宁木得知了广化寺玉佛开光会的事情,就坚决要来看看,于是二人赶了好些路,又来到了此地。那仙风道骨之人正是诸葛宁木。

人群闹哄哄了一会儿,几位广化寺和尚拥着住持定远大师c寺监定成和金刚堂首座慧成上了场。定远大师高宣佛号,欢迎诸位善信远道而来,并简要介绍了玉佛开光会的目的是为共同见证这一天然玉佛普照众生,为天下苍生祈福。

看定远大师神色,永远波澜不惊,好像这件佛家大事也不能激起自己内心半点涟漪。

随后由开光会的实际主持者慧成大师主持开光。慧成微笑着走上台去,宣了声佛号,命小僧看了下日晷,确定时辰差不多之后就命金刚堂武僧请出玉佛。

不一会儿,只见六个金刚武僧抬着一尊物件过来了,那物件用白布遮盖,形似小山,看起来足有一丈来高。慧成命揭开白布,只见广场上哇地一叫,那白布下露出一尊弥勒佛像,识货的人看一眼就知道那是和田玉中的蜜蜡黄,可谓精品中的精品。这玉佛色泽均匀c温润细腻,细看之下果然为天然产物,除了面部以外,无任何雕凿之痕。

慧成登台而道:“这玉佛乃天赐之物,偶然间被金居士寻得,金居士为积善积德,祈福天下,将此佛jiā bǎ一物送至敝寺馆藏,以供远近百姓时时礼拜,可谓功德无量”,一边说着,将一衣着华丽的胖老者请上台来,深施一礼。有不少百姓认得这胖老者便是赠送玉佛的金员外。

这时一缕阳光刚好从东边斜射过来,照在玉佛身上,只见整个寺内光芒四射,忽然一个“”字出现在玉佛之上,缓缓盘旋,除那六名武僧外,众僧皆就地打坐诵经,众善信则拜倒叩首,其他武林人士也无不动容,纷纷双手合十,学着僧人念着“阿弥陀佛”。这样持续了半盏茶功夫,随着阳光的移动,“”字渐渐消失,再看玉佛,似乎比之前更为润泽了。

慧成大喜道:“今天敝寺有幸与诸位善信c施主共同观赏如此奇景,沐浴佛光普照,实乃佛祖显灵。这玉佛不愧为天完伪朝遗物,传说其中暗藏佛法玄机,但敝寺百思不得其解。接下来,请诸位善信到接引殿聆听敝寺定安大师讲解佛法,若有兴趣了解佛法玄机的施主可在齐云塔稍息片刻后来毗卢阁参悟玉佛玄机。”说完挥手示意座下弟子将玉佛搬了回去。

慧成这么一说,普通的善男信女自然不知道什么玉佛玄机,他们更感兴趣的是广化寺佛法高僧定安大师的佛会。而那些江湖人士听了传言之后当然不相信那是什么佛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天完宝藏,于是纷纷移步齐云塔稍息,迫不及待地等着入毗卢阁找出天完藏宝图,这之中也不乏个别趋利百姓。当然,邹折过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几个百姓都是江湖人士装扮的,必是冲着宝藏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佛非佛 不几时,众人果见寺僧前来邀请前去参悟玉佛玄机,于是纷纷往毗卢阁而去。到得一间院前,引路金刚双手合十,回头面向众人。却见那院门紧闭,四名金刚堂弟子分列左右把守。

那引路金刚道:“阿弥陀佛,这参悟佛法本是动脑筋的事,由于时间有限,而众位施主又人数众多,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得委屈各位先接受一番测试。”

“噢?什么测试?怎地还这么麻烦”听说有测试,不少大老粗就开始爆cu k一u了,有的甚至准备动手。

“众位施主且请稍安勿躁,这测试并不难,就是做几道佛法题目而已,但为了保持秩序c节约时间,每次只能进去一人,就烦请大家就在这院前亭台中一一等候,否则,这玉佛恐怕谁也见不成了。”

众人听这口气,如果不按规矩来,恐怕是见不到玉佛的,况且,这安排也不无道理,便又往院前亭台中等候,每次就进去一人,通了名讳,又答了慧成大师的问话,无非是二执c三藏c四大c五蕴c六根c《金刚经》c禅宗六祖之类的佛学常识。但即使这样,就已经将有点善根的和一阐提分开来了。像东山寺玄恩c独尊山惠忠等高僧自是手到擒来,但也有铁涟c景云鹏c王义四等相当一部分人没有了继续进入的机会,而林三c唐赛儿等白莲教徒本就经常学习佛法,曾锦依在闺中也是以博览群书为乐,自然都难不倒,陈全忠c邹三盛c明宗夏等人一来见多识广,二来家教严格c涉猎颇丰,勉强也能过了关去,进入到院中弥陀庵内。

其时,王义四恨得牙痒痒,居然大打出手,与一群金刚对峙起来。慧成慌忙到院门口宣布:“有人故意寻衅滋事,不按规矩来参悟禅机,为保证玉佛安全,已移至他处。”这才被陈全忠到院门口喝止了,于是测试照常进行。

那弥陀庵其实只是一个洞穴出口上盖的一间屋子,众人进了庵内,又跟随着一引路金刚进了洞穴,那洞穴也还宽敞,四壁灯光闪闪,只是一条道往前走,并无岔路。忽地眼前一亮,来到了一处地下大堂,足容得下二百来人,四壁烛光呼啦啦一下都亮了起来,慧成与金刚堂下二十余名弟子出现在眼前。

“众位施主,能进到这里来的,都是对我佛有一定信仰之人,接下来,我们要走的路可不太容易,没有一定武学修养之人还请在此品茶稍后,等下若有些许解悟,贫僧将派弟子前来告知,以供诸位共同深究。”

“哼,我看你广化寺是有意捉弄于人吧,既然要共同参悟,又为何要将其挪入这深洞之中?”

“各位朋友有所不知,这天然玉佛与其他物件不大一样,本是在下从一废弃洞穴中寻得,当时浑身没有一点光泽,唯有一下人说是在底座上隐约看到有许多字,但那些下人并不识字,只是将玉佛掘了出来,那洞穴当时就坍塌了,再看时,底座浑然如初,并无一字,后来我将玉佛献与广化寺,与慧成大师提起此事,也是大师对佛法钻研不舍,试了多种方法,方在这洞中寻得一地可再现底座字迹,然而这地底下情况复杂,加之时间紧张,通往那供佛之地的路却并不好走,故慧成大师才不得不做如是安排。”那金员外一席话顿将众人的顾虑打消了大半,于是玄恩大师c曾锦依c包括金员外等一部分不会武功的柔弱之人留了下来,其余人等又继续向前走去。

行了大约百来步,洞壁渐渐狭窄起来,只感觉冷飕飕的,四壁都是湿漉漉的岩石,脚底下也是崎岖不平,又往前行了一会儿,只听得流水哗啦啦地响,走近后借着烛火一看,原来是一处巨大的地下暗河流过,河床高低不平,落差高达二十余丈,河宽足有五十多步,两根绳索结成的吊桥跨河而过,在水气拍击和洞穴阴风的吹拂下摇摇晃晃,众人心知这便是过河的凭借,也是够险要的了。跨过了吊桥,又经过了一处地下溶洞,有的地方石笋倒插,有的地方竟然要从悬空的石头桥上踏过,有几个像诸葛宁木这样修为不够的还差点就此殒命。有人也开始奇怪起来,在这地方,居然也会有地下暗河和溶洞出现,怪不得那玉佛在这里面能显出字来,也算是个奇异之地了。

过了溶洞,洞内空间渐显开阔,四周也逐渐干燥平整起来,不一会儿,来到了一处石门前。

慧成当先停下脚步道:“玉佛便在里间了”,遂在门边石壁上摸摸c敲敲c拧拧,吱呀一声,石门向上升起,又一间开阔的殿堂出现在眼前。

众人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快步而入,进了殿堂,石门又重新合下,一阵风吹得殿堂四壁的灯火闪闪烁烁,印在正中间孤独的玉佛上。

“众位施主,耽误了这多宝贵时间,贫僧也不赘言,现在就开始看看这玉佛底座之字。”

众人又在慧成的带领下施了佛礼,念了誓愿,在几位金刚堂弟子的操持下,将玉佛平放下来,放在了已经拼接好的木架上,将灯火对着玉佛底座,只见上面显现着几行字“佛心在上,尘心在下,而今已下,何不再上。”

众人看着这十六字偈,开始了苦苦思索。

若说这群人里面有不相信这玉佛与天完宝藏有关的人,那惠忠铁定算是一个,他早就打听到这玉佛并非像金员外所说那样是他从一废弃洞穴中寻得,也已知道这只是广化寺的一场精心设计而已,但眼下若要弄清楚广化寺这场设计的目的,还真得顺着他们的设计把这首偈弄明白,想到这,他便也卖力地思索着这一十六字的真正含义。

惠忠的思维突然停留在那“而今已下”上面,这似乎是在说目前的状态,就这玉佛来说,而今已经被放倒,大家看的就是它的下面,而众人苦苦追寻这其中的秘密难道真的是佛心吗?恐怕更多的是一颗追求世俗名利的尘心罢!想到这,前三句的意思就基本上都明白了,若真的想继续追寻世俗名利,那么何不再往上呢?这应该是最后一句的意思。往上是什么?往上是能够得到他们所追寻的,假如通过这玉佛是能够找到宝藏的,那么往上必是能找到宝藏的诀窍所在。

惠忠走进那玉佛,顺着底座往上瞧,众人看着他以为他已经找到了dá àn,便跟着他往上瞧,瞧到头部,并没看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突然灵光一闪,想起那底座上的阴刻都是在一个圆圈之内的,便迅速返回底座,在那圆圈内用手一按,只见那底座的圆圈向下凹进去后又弹了出来,凸出在底部之外。

众人皆知这是被惠忠打开了,对其也是十二分的佩服。惠忠回头看到慧成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笑容,似是暗喜,又似是嘲笑。他不禁后悔了,这么看来自己解开这个谜底已经是着了慧成的道,如果这真是他设计的,那么此时自己正好被他利用了。心里想着这些,惠忠也没有轻易放手,既然打开了就先看看里面是个什么东西。

惠忠又取出那凸起来的一部分,却见是一个圆柱筒子,周身又是一首偈:“十方灭寂有七宝,摩诃无量佛缘好。但求金石得一见,师徒相会何须找。威仪立受无品分,此身相见如来了。”他看了看并无什么发现,又思索起这偈的意思。

慧成见目的基本达到,凑过来伸手要过圆柱筒子。惠忠一时也不能解了这偈,当着众人的面,以参悟佛法的名义也不好拒绝,只能给了他。

慧成敲了敲,里面像是空的,而这材质也并非玉石,似是铜质的,原来这圆柱筒子是图上蜜蜡色的漆之后塞进去的一部分。他又看了一下圆柱筒子的另外一端,上面只有一个拉钩,很显然是打开这个盖子的。慧成毫不犹豫地拉开了盖子,从里面取出一张牛皮纸,纸上却是一副画,在场的各寺院名僧都看出来这是一副《金刚经变图》,画的内容正是佛在舍卫国向须菩提弘法的场景。但是这幅经变图看起来画工并不算精良,并且其中有几处线条和结点过于明显,仿佛并不是一幅名画。

“众位施主,依贫僧之见,这幅经变图可能另藏玄机,须与这筒身佛偈一起参详或可有所解悟,不知大家有何看法?”

在慧成接过画筒之后,惠忠细细一想,发现这首佛偈其时并不高明,甚至可以说得上浅陋,其中又是七宝c又是金石c又是威仪,其对寻宝的导向性非常明显,根本就不符合佛家无欲无求的境界,要么就是慧成自己所作,要么就是天完宝藏中本就有这么一首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偈子,只是他广化寺若真的从独尊山偷走了《金石经》,又费这周章做什么?难道开启天完宝藏的还有其他物件?为什么作为徐寿辉嫡长孙的徐英在独尊山这么些年从未提起过还有这首偈子?众多的疑问困扰着慧成,使他一时无法再去思索这偈子是什么意思。

众人又开始绞尽脑汁思索着。这边陈全忠却是似有所悟,走向邹折过道:“二叔,你可有何心得?”

邹折过摇了摇头,他自负博学,一心一意顺着佛家意思去寻求什么道理,与那些一道而来的大和尚一样,自是没什么心得。反倒是那些没什么善根,思维天马行空的人看出了些名堂。

“十方指的是十方净土吧?有七宝说的是有七种宝贝?”李如风问方凌燕道,他对佛学也是一知半解,知道十方净土却不知道七宝。

“七宝又称七珍,在不同的佛经中有不同的指代,唐玄奘译《称赞净土经》所说七宝为金c银c吠琉璃c颇胝迦c牟娑落揭拉婆c赤真珠c阿湿摩揭拉婆,泛指世间各种宝物。”

这些方凌燕是知道的,见冯延朗居然对佛经这么熟悉却令她不禁更加高看一眼。李如风知道自己献丑了,所幸有点酸酸地继续破罐子破摔,那这偈说的肯定是当十方净土都没有了,就出现了七种宝贝,呵,佛赐给这么多的因缘,真好啊,要是能得到《金石经》看一眼,我们师徒就相会了,哪里还用到处找啊,于是立马就能享受威仪,去见如来佛祖了。”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高,说完后得意地看了一眼冯延朗,又朝方凌燕眨了眨眼。

陈全忠听到李如风似是有意无意地提起《金石经》不禁一凛,这家伙发生么疯,明知这些人都觊觎天完宝藏,这是要引火烧身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经非经 慧成注视着陈全忠和李如风,暗暗得意,之前在文试之时,他特意在墙上挂了一幅字,正是那金石经中的“山东无田种剑,中垸有汉卖刀。英雄若知首反,圣人助尔上天。”其他人都是无动于衷,唯有陈全忠c邹折过c李如风三人盯着看了一下,这证明他们可能是见过这首诗的,也正是如此,他才对并没有完全答对考题的李如风网开一面,放他进来了。慧成敢肯定,这陈全忠c邹折过和李如风一定与那失踪的《金石经》有关。他属下的锦衣卫跟着朝廷杨大人已查明在贡茶被劫一案当中,死去的卫士中有一人正是汉王府卫士雷五,而贡茶乃是被一伙强盗和李如风等五岳门徒劫走的。若猜的没错,这三人定是劫走贡茶的那伙人,他们在雷五身上找到了《金石经》,此时被自己散布的谣言引到这里来探求天完宝藏。慧成听李如风自己提到《金石经》的时候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李寻风如此解释虽然说的不清不楚,但陈全忠听了之后却猛然惊悟,“十方灭寂”即是“天完”,七宝借指宝藏,首句就点出了天完宝藏。二c五c六句都是虚言,无非是说获得宝藏给人带来的好处,第三句李如风解释得倒不错,但是第四句师徒相会又是什么意思呢?陈全忠将自己所得与邹折过说了。邹折过从佛理中抽出思维,顺着陈全忠的思维一想,果然如他所述,只是那“师徒相会”“师徒相会”是说的一对师徒吗?可万一这宝藏在很久后才有人找到,那从埋宝藏时就活着的师徒还在人世吗?显然是说不通的,那么师徒等等,这画筒里面不正是一幅图吗?师徒应该是“诗图”吧!想到这里,邹折过捋须而笑,对陈全忠道:“诗图”,又特意指着慧成拿着的《金刚经变图》。

陈全忠一点就破,那诗正是《金石经》,而图正是这《金刚经变图》。

邹折过的声音不大,但对李如风来说也不算小,他们几个来的时候都是跟着陈全忠一起来的,也知道此行的目的,在旁人看来,他们一起行动,根本就是一伙的。李如风听到邹折过对陈全忠所说的“诗图”,也马上明白了,找到天完宝藏的关键就在于《金石经》那首诗和慧成手里拿的那幅图。

陈全忠与邹折过四目相对,邹折过又朝两个儿子努了努嘴,兄弟俩立时会意,突然向慧成发难,想要抢到那幅图。

慧成早就关注到陈全忠,知道他们已经破解了这秘密,见邹氏二兄弟突然进攻,高宣一声“阿弥陀佛”,往墙根飘去,手似乎在墙上拂了一下。这时,密闭的大堂四周上下突然翻出许多小孔,射出无数的箭c钉c刺c针,那些金刚堂弟子呼啦啦都躲在了安全地带,而其他人早就被这一连串的出其不意整懵了,顿时乱作一锅粥,不少人命丧当场。

待场面平静后,剩下的也就只有陈全忠c邹折过c邹二拐c邹三盛c李如风c冯延朗c方凌燕c林三c唐赛儿c冯基c刘静山c温德宗c万事通c明宗夏c明天c明亮c惠忠c诸葛宁木c白马峰大当家白铁石c南阳十里香郭雪楠c独步江洋上官鄂c天柱山庄汪玖熙c东林寺楼禅法师c洞庭听涛周尚斌等人,他们要么功法了得,要么互得照应。还有一人浑身黑衣黑帽,脸捂黑纱,轻松就躲过了这一劫,他是第一时间找到安全地带的。

那诸葛宁木却是被万事通早早护卫着逃到安全地带,只听万事通小声道:“在下受二主之托保护殿下,您尽可放心。”

“你是纵横教的?”

万事通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诸葛宁木却几乎可以肯定这极目山庄与纵横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惠忠非常肯定这是慧成搞的鬼,在机关停止后,怒目圆睁,直斥慧成枉顾佛家戒律,残害生民,必遭报应。

“哼,你们今天来这里的不都是冲着天完宝藏来的吗?没错,我手里这幅图就是其中的线索,但方才李少侠所提的《金石经》才是最关键的线索,如果我所料不错,那《金石经》在那位陈爷手中。”慧成大笑一声,一改佛面,指着陈全忠道。

“不错,在我这里又怎样?可是看大师这架势似乎是要杀光我们所有人,独吞宝藏啊,我们何不先为死在这里的诸位英雄报了仇,夺了图,再一起寻找宝藏。”陈全忠的话颇有感召力,场上的人纷纷对慧成拔剑相向。

“陈爷可太小瞧我佛门弟子了,方才不小心触发机关也是被你所逼,这宝藏我们才不稀罕,你若要便拿去。”慧成说完便真的将那画筒扔向陈全忠。

众人听慧成这么一说,本就犹豫,这时见《金刚经变图》已脱手,纷纷过来抢夺。离慧成最近的是洞庭听涛周尚斌,方才正是他一声怒吼震断了一波暗器,给了众人逃脱的空当,此时见那宝图离手,立马冲上前去伸手抢抓。谁知斜刺里急速闪过来一娇小白影,一扬手,一道白练卷了那画筒,不用看,闻到这香味就知是郭雪楠,只有她有这么浓c这么特殊的香味和这么快的速度。郭雪楠暗暗得意,以为宝图就要到手,谁知一把飞刀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斩断了白练,那刀的主人正是邹二拐,同时过来的还有邹三盛。眼看宝图就要为他人所有,周尚斌回过神来又怒吼一声将画筒吹出了三丈开外,那边正是惠忠所在的地方。惠忠本不想找什么宝藏,只是想找回属于徐英交给独尊山保管的《金石经》,此时见宝图过来正不知是否该伸手却见万事通抢了过来,半路又被明天明亮截住,而明宗夏直趋画筒,却又被郭雪楠以极快的身法抢了先。郭雪楠正伸手抓向画筒时突然眼前劈下一把鬼头刀,吓得她急忙避退。原来却是林三施了一幻术,装宝图的画筒又被唐赛儿的链子拴了过去,链子还未收回却又被疾风劲草般的算珠撞开,正是铁算子冯基出手了

就这样,众人在争夺宝图中大打出手,除了慧成和那帮金刚外,只有惠忠c李如风c冯延朗c方凌燕c诸葛宁木c楼禅法师c上官鄂等七位没有参与其中,还有一位便是那黑衣人,他始终没有挪动一步,也不太关注场上宝图的争抢,只是与惠忠一样,一直盯着陈全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侠非侠 慧成看着场上的情形,得意洋洋,如此下去,这帮人迟早都得你死我活,倒时就是自己收割的时候了,虽然还有几个没动的,但只要自己和那黑衣人出手,定可一网成擒。

此时,白铁石聚千钧内力突袭冯基,冯基也顾不得画筒了,忙闪身避开,汪玖熙得便前来,挥剑欲接画筒,又被陈全忠挺枪刺开,眼见画筒就要落入邹折过手中,万事通猛地掀起一阵旋风将画筒卷走

在抢夺中,场上隐隐现出了几方势力:陈全忠c邹折过c邹二拐c邹三盛四人自是紧密一体;明宗夏c明天c明亮自是主仆一心,其盟友中的幸存者白马峰白铁石c天柱山庄汪玖熙三人也都有自己的打算,自然不可能完全与明宗夏合作,此时渐渐抱团;白莲教林三c唐赛儿自是互相照应;冯基c刘静山c温德宗也是同为汉王效力;郭雪楠乃南阳丹阳谷谷主郭雪枫之妹,而郭雪枫与周尚斌有八拜之交,此时便也与周尚斌结盟迎战;只有万事通凭一己之力周旋于多方势力之间。

邹折过虽说计谋出众,在这些人当中武功却不算出色,年纪又大,因此很快退出抢夺,猛然发现那几个没动的都在关注着陈全忠,知道是觊觎他身上的《金石经》,还有慧成与其座下二十余名金刚堂弟子虎视眈眈,明摆着是等众人互相残杀一番后再来打扫战场的,哼,此等小计,何足道哉!

邹折过暗中自袖里摸出一个罐子,只见里面装着一只黑色鳌虫,他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滴了一滴血在罐子里,然后口中念念有词。

正在观战的李如风突然一阵痉挛,顷刻间眼露凶光,双拳交错出击,直取慧成。方凌燕颤抖了一下,也如李如风一样,目光骇人,唰地一声抽出凌烟剑,朝慧成突袭而去。

慧成正注目于陈全忠,冷不丁杀来两人倒令他吃了一惊,急忙后退,右脚蹬墙壁,拆了李如风十来拳,眼见方凌燕剑锋逼来,左脚上墙,蹬着洞壁往旁边走了几步,落在地上。慧成坐下弟子此时已经反应过来,纷纷抄起达摩棍过来围攻李如风和方凌燕。

邹折过坐在地上,敞开衣襟,张口吐出一只红色鳌虫到罐子里,然后又念着咒语,只见罐子里的鳌虫互相斗了起来。

场上的李如风和方凌燕的攻势也越来越凌厉,浑似不要命一般。那围在二人周边的和尚霎时间被杀得七零八落。

冯延朗看着方凌燕疯一般的斩杀广化寺的和尚,一阵心痛,一边喊着“方师姐”一边冲了过去。方凌燕却浑然不觉。冯延朗侧身想要抓住方凌燕的右手,谁知方凌燕似乎早已不知眼前这人是谁,唰唰几剑,又劈又刺。冯延朗赶忙闪开,“方师姐,你怎么了?”眼中已充满了忧虑。方凌燕眼神闪烁了一下,身子停了一停,好像突然认出了冯延朗,一阵挣扎,举起的剑停了一停。

那边李如风拳脚如影,呼啦啦打倒了一大片,又朝慧成扑去。方凌燕飞起一脚踢开傻傻看着她的冯延朗,大叫一声,也朝慧成刺去。慧成没想到居然被两个人像疯子一样提前进攻,坐收渔翁之利的算盘算是白打了。

场中,陈全忠一杆金枪耍得虎虎生风c滴水不漏c气势如虹。而那邹二拐毕竟是江淮镖局总镖头,与其三弟邹三盛不一样,长相魁梧c满脸髭须,一口大刀和遍身暗器神出鬼没,令人防不胜防。二人护着武功稍弱的邹三盛力挫几大势力,已将画筒抢在手中。

此时,白铁石身中暗器,血流不止;汪玖熙擎天剑也已折锋,豪情尽墨;郭雪楠手中白练在几番争斗中已碎成破布;周尚斌内力只剩两成,再无龙腾虎啸之威;明天明亮本来颇有实力抢夺画筒,只是一心护主,几次错过了好时机,明宗夏只恨自己习武不精,给属下添了不少麻烦,徒唤奈何;冯基虽然威风依旧,但只有一个温德宗可与其配合,刘静山是貌合心不合,况且还有万事通总跟自己过不去,束缚不少。万事通的底细自己倒是一清二楚,但此时似乎还不是向他说明的时候,只能在一次次对付他的翻江倒海功中消耗着内力。但是万事通也有自己的苦衷,本来带了几个喽啰来,无奈在慧成的文筛武选以及巨石阵的打击下只有自己一人站在了这里,此时面对各方势力,都是对自己敬而远之,那白莲教的唐赛儿和林三对自己还异常的仇视,而自己还要忌讳冯基这个女婿是不是惦着自己的杀妻之仇,更恼人的是自己受二主指令还务必保护诸葛宁木先生周全,以他极目山庄庄主的身份,自然知道这诸葛宁木什么来头,此事是大意不得;白莲教本来与天夏会结有密约,但这种宝藏自是谁先得到谁占优势,此时若帮着明宗夏定能抢到画筒,但抢到之后他们俩就是弱势了,最好就是等他们互相拼耗之后再上手。场上就此维持着一种奇怪的平衡,陈全忠三人虽然拿到了画筒,但十分不能确定转瞬之后还在不在自己手中,其他人也都是只能苦苦支撑,再无取胜的筹码。邹折过倒是可以加入进来,只是他所做的事情同样重要,若放过了慧成,待众僧合围,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还不知这洞外其他僧人是否会有动作,只看王义四能不能再带给他们决胜筹码了。

李如风和方灵燕的死缠烂打将慧成逼得好不狼狈,冯延朗冲上前去又是喊师兄,又是喊师姐,不知如何是好。

那一众金刚堂弟子又涌了上来,布起金刚伏魔阵,将三人围在中间,轮番进攻。慧成趁着间隙躲入阵后,才算舒了一口气。

此时的李如风和方凌燕在阵中犹如两头猛兽,任凭怎么凶猛,还是找不到地方突出去,连带着冯延朗也不得不与他们俩一起御敌。方凌燕毕竟是女流,体力渐渐不支,一个不小心就挨了一棍子,冯延朗感觉自己的心蓦地一紧,眼泪差点就流了出来,这才真切地知道方师姐是自己遇到过的值得守护之人,连忙用自己的身躯护着方凌燕,接连挨了几棍子,直打得头昏目眩。慧成此时已代替之前的弟子成为阵眼,发动起金刚伏魔阵,威力更大,见阵中方凌燕最弱,便指挥重点攻击,几根棍子将方凌燕夹了起来,围成囚笼一般,冯延朗心急如焚,用脚踏起地上的一根达摩棍,想要破了囚笼,却始终无法近身,焦急中被慧成当头一棒,直打得眼冒金星c天旋地转,倒了下去。

那边冯基c万事通和唐赛儿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打斗。唐赛儿看着冯延朗倒下,几乎要哭了,早已撇开与万事通的缠斗,飞身来救冯延朗。万事通看了看冯基,见他只是看着这边稍微犹豫了一下依然自顾自,不觉对这个女婿大为鄙夷,居然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救,心中大怒,一招“惊涛骇浪”聚起周身真气朝四周猛击,弹开众人后也飞身去救自己的外孙,只是方才那一下内力消耗颇多,暗暗隐藏的优势已荡然无存了,心里想着:“算了,就算是为了弥补小楼罢。”

唐赛儿和万事通从外围杀到,总算是破了金刚伏魔阵,将冯延朗拖了出来,冯延朗隐隐约约看着方凌燕还在阵中,挣扎着想要回去,却被万事通狠狠拉住。他用感谢的目光看着唐赛儿,又抓住她的手,断断续续地请求她去救出方凌燕。唐赛儿明白了,这个男子一直对自己忽冷忽热,其时早已心有所属,可怜了自己一片痴情。但是,既然痴情,就再痴一回,她用自己的小手握了一下冯延朗的手,起身又朝刚刚重新结成的阵中杀去。

慧成老谋深算,指挥弟子让开一条路放了唐赛儿进来,然后合阵进攻,唐赛儿也成为了肉包子。那边的林三眼见唐赛儿进阵,顾不得多想早已冲了过来。他的u qi很独特,是一把大号的铁铲和一个铁锅盖,据说他平时练功就是在厨房练的。林三和唐赛儿一样,都是穷人,他比唐赛儿大五岁,一直把她看做最亲的妹子,此时他虽年未及冠,却早已在江湖上历练多年,武功高强c功绩卓著,身居白莲教左护法之位,铲子和锅盖一挥,可能就是一道幻术。有他进了阵中,总算是缓解了唐赛儿等人的不利情势,只是李如风和方凌燕如此这般,着实令人着急。

尚未参战的诸葛宁木早已发现这李如风和方凌燕不正常,这一切似乎都与坐在地上的邹折过有关,他已从铁涟处得知李如风等人的身份,此时有意维护,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便道:“这两个年轻人怕是中了什么邪,可惜了!”说着摇了摇头。

“是吗?您也认为是中了蛊?”说话的是楼禅法师,他曾去过苗疆,与那里的黑苗有些接触,隐隐约约觉得与那邹折过捣鼓的很像。

“哼,都是些无耻之徒。”言未尽,早有一人挺剑而出,原来正是独步江洋上官鄂。此人也是当今武林一大chuán qi,论背景资历都很浅薄,但他却经常因祸得福,得遇贵人,渐渐混出名气,又兼之好行侠仗义,有不少人受过他的恩惠,因此朋友不少,但仇人也不少,十年间名振江淮和江东,号称独步江洋。此时见邹折过干出如此卑劣行径,他体内正义的力量又爆发了。

邹折过正在捣弄他的蛊虫,感觉一阵杀气向自己袭来,不待站起,便见一道剑光朝自己削过来,他急忙抱着罐子就地一滚。上官鄂飞身而起,一招“力劈华山”势要将邹折过斩为两段。邹折过躲闪不及,心生一智,将罐子口朝上,又念了一个咒语,只见那两只鳌虫跳了出来,一只蹿上了上官鄂脸上,一只蹿到他手上,上官鄂一剑劈碎罐子,忽然手一麻,力道受阻c剑气减弱c下劈之势有所减缓。邹折过双手撑地,双脚在上官鄂手腕上蹬了一下,借力弹回,在地上踏了一下站起身来,上官鄂也被蹬得后退了两步。

场中冯基没了万事通和唐赛儿c林三的干扰,一招“式辟四方”,击开众人。陈全忠和邹二拐奋力迎击“式辟四方”还没了又被温德宗一招较弱的“式辟四方”接上,不待化解又被冯基的“白露为霜”打得几乎僵硬,方待准备继续组织攻势又被温德宗的“白露为霜”所迫。刘静山趁机强攻在冯基师徒四波大范围攻击中受伤的邹三盛,终于夺得画筒。丢了画筒的陈全忠自是老羞成怒,而冯基脸色却也并不好看,这刘静山还敢捡他的便宜,怕是得给他点颜色看看了,遂暗中朝温德宗使了使眼色,让刘静山孤军奋战。明宗夏等人乘势而上,围殴着刘静山,此时想要得到援助的刘静山却看到冯基和温德宗在外围一脸有心无力的样子,想要丢了画筒却又舍不得,那可是自己在汉王面前晋身的大好机遇啊。正踌躇不决间,啪的一声,已被明天一掌拍在了后背,明宗夏当胸一剑,已是要了他的性命。在明宗夏看来,刘静山这种反叛之人实在是该杀,因此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接下来为此付出生命的更多。

没了蛊虫控制的李如风和方凌燕意识渐渐清醒,感觉整个身体已被掏空。方凌燕啪的一下倒了下去,李如风一个恍惚,见方凌燕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身上的白衣被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的血液染得鲜红,心中一阵绞痛,又激起一股力量,强撑着身体挪向方凌燕。此时的冯延朗在万事通的救治下缓过神来,见此情景又马上提剑杀入阵中护住方凌燕。

唐赛儿白了他一眼:“咋,还没死啊?”

“且死不呢。”

“哼,你是没死,我都要死了。”

冯延朗心生感激,终于露出带血的牙齿笑了一笑。

李如风看着冯延朗一把抱住方凌燕,不知是继续挣扎着前进还是就此等死。唐赛儿则气鼓鼓地朝那些和尚大开杀戒。

经过几番折腾,慧成的金刚伏魔阵已是破漏百出c威力不再了。眼见李如风和方凌燕渐渐恢复正常,并不继续为难自己,慧成便收了伏魔阵,在一旁修整,不能在场上的各方势力没完之前自己先完了。

然而场上各方势力都已经是筋疲力尽,明宗夏一伙因结盟而人多的优势立马显现出来,五人互相掩护,且战且退,向洞口挪过去,既然已经掌握了《金刚经变图》,那陈全忠手上的《金石经》出去以后再想办法取到手。但他们却忘记了这洞门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打开的。

慧成是知道的,他站在那里冷笑,只是这个时候谁还能再来与他拼个你死我活呢?

洞中此时已经没有了打斗,上官鄂也早已放弃了诛杀邹折过的做法,大家都在息兵,但也仅仅是各自住手了而已,都在借机休息,酝酿下一轮争夺。

时间也就过去一丝丝,立马有人动了起来。

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一直没动的惠忠。

那黑衣人还没动。

惠忠朝陈全忠攻击了,他只想拿回属于独尊山寺的《金石经》。他的佛珠轮转如飞。

陈全忠怎会轻易给他,邹折过父子三人立即一拥而上。饶是惠忠本领不弱c且以逸待劳,仍然讨不了好。

“师兄,贫僧来助你一臂之力。”楼禅法师提七尺禅杖来援。他与惠忠向为好友,一起研习佛法多年,自是与惠忠同气连枝。

陈全忠四人以疲惫之躯应对这两人的进攻,立刻败下阵来,邹折过c邹三盛先后躺倒。惠忠c楼禅意气风发,眼看就要拿到《金石经》了。这时,始终未曾动的黑衣人动了,像魅影一般忽然出现在惠忠和楼禅身后,双掌齐出,将二人击至五丈开外,已然重伤。其人身形不滞,依然快速前进,又是一掌击向陈全忠。

陈全忠早已没了金枪,眼看黑衣人瞬间击飞两名高手,又以千钧之力击向自己,早已失去了抵抗的勇气与机会,双目圆睁,等待死亡。忽听“哇”的一声,前面黑了一下,一个人的胸骨折断的形状从后背突了出来,却是邹二拐拼死为自己挡了这一掌。

邹二拐以一幅坦然赴死的表情坠落在地,竟被当场毙命,让邹折过和邹三盛肝肠寸断而又恐惧不已。这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陈全忠慌忙后退,朝洞门口奔去,黑衣人穷追不舍,他一咬牙,竟将《金石经》扔向了李如风。心里暗道:“只要有失心蛊在,迟早能再将《金石经》拿到手。”虽然这失心蛊是邹折过瞒着他下的,但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有效就好。

谁知,那黑衣人只是轻蔑地看了一眼李如风,继续对陈全忠穷追猛打,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邹三盛和邹折过不顾伤痛,挣扎着前来护主,总算让陈全忠回过神来。只是二人又添了几道伤痛。

邹折过被击倒在洞门口,看到明宗夏五人对黑衣人惊骇的眼神,急中生智,对明宗夏道:“明公子,眼下我等皆中贼秃驴奸计,困于此洞中不得脱,又遭此人赶尽杀绝,若死守成见,一心想着宝藏图,恐为其各个击破,最终人财两空,不如我们联手剿灭此贼,再寻宝藏如何?”

明宗夏听了邹折过的话,犹不甘心,况且,他自诩忠良之后,委实不愿与窃国奸贼之后共谋一事。

然而明天c明亮c白铁石和汪玖熙等人却是看得明白,向明宗夏劝谏道:“若不先杀了这黑衣人,怕是出不了这洞门了,即使拿到了宝图又怎样。此时有宝图在手,更需逐个消除威胁,倒时一切就凭我们作主了。”

明宗夏终于动摇,便带着四人加入抵抗那黑衣人的打斗中,只是他却并不怎么卖力。而那黑衣人也不知怎么,对其他人都是猛打猛攻,对他却是只防不攻,似乎是故意礼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我非我 “趁着这个空当,须及早拿到李如风手中的《金石经》,待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再出手抢夺宝图。”冯基这边对温德宗耳语到。稍事休息后,没有受过什么伤的冯基师徒又渐渐恢复了不少功力。

温德宗抢先出手,攻击李如风。李如风毕竟已负伤在身,一招之间便被温德宗剑指咽喉。

冯延朗急忙放下刚刚苏醒的方凌燕,开口向父亲冯基求情。

“父亲,您不能再错下去了,李师兄与你并无冤仇,何必赶尽杀绝?”

“好你让他把《金石经》给我。”

冯延朗自是知道《金石经》这种东西交给冯基这种人会有什么后果,只是他似乎习惯了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遵从父亲的吩咐做事,一步步向李如风挪去。

“不能给他。”突然,一个清晰而又轻细的声音传来,却是方凌燕发出的。

冯延朗回头看着方凌燕,就此坚定了信念,不能给他。只是,也不能不顾李如风的生命安全啊,他毅然扭过头继续向前迈步,临近温德宗时,站立不动,对李如风道:“李师兄,给他吧,我知道,你也不是那种贪图宝藏之人。”说这话间,眼睛却眨了几下。

李如风会意,果然见冯延朗朝温德宗突然袭击,便奋力扭头拨开铁剑,一转身,朝墙边奔去,一手拿出《金石经》作势就要往壁灯上放去。

冯基似乎是料到有此一变,在冯延朗出手时也已欺身前往方凌燕处,一伸手,掐住了方凌燕的脖子,道:“给我。”将李如风和冯延朗吓了个哆嗦。

李如风迟疑了一下,道:“放开我师妹,不然我就烧了它,你永远也得不到。”

冯延朗一愣间却被温德宗借机制住。

“你试试看,我保证,没了《金石经》,你们也统统没有了,首先没有的便是你师妹。”

李如风心下大怒,却又无可奈何,手僵在那里,转瞬间已打定了用《金石经》交换方凌燕的主意。

“你先放了我师妹,我将《金石经》给你。”

“哼,我能相信你么?”

“师兄,别给他。”方凌燕觉得冯基杀气逼人,似乎并不想作这个交易。

“其实我可以把你们都杀了哈哈哈既然李师侄不愿意做这个交易,那么,朗儿,我知道你喜欢燕儿姑娘,不如,你来做个交易如何?”在他想来,要成为最后的赢家必须让他们互相消耗。

冯延冷冷地瞪着他,并不说话。

“你去杀了这白莲教的小妖女,我就成全你们俩。”

冯延朗瞪大了眼睛,虽然自己愿意为方凌燕做任何事情,可是自己对唐赛儿也是颇有好感,若为此杀了她当真是难以抉择。

冯基松开方凌燕,变掌为手刀,在方凌燕后背猛击一下,方凌燕就此瘫了下去。

李如风和冯延朗急得腿脚一软。

“我愿意与你交易,我现在就给你。”李如风已经顾不得思考许多了。

“现在我是在处理家事,不会跟你作任何交易。”冯基的话将李如风气得半死。

冯延朗则跪倒在地,目无神色地盯着唐赛儿,满含无奈c愤怒c愧疚,乞求原谅。

唐赛儿心知冯延朗已经作了取舍决定了,瞬间泪流满面c慢慢变成抽泣,满含惊恐c仇恨c失望。

“唐姑娘,得罪了。”冯延朗从牙缝挤出六个字,挥剑刺向唐赛儿。

眼看冯延朗剑锋已至,唐赛儿依旧站在那里哭泣,林三急了,一把拽过唐赛儿,甩出铁锅。

冯延朗只见头顶坠下一口大锅像要盖住自己,知道是林三幻术,也不停留,继续前刺。

林三冷笑一声,一挥铲,只见那铁锅旋转如飞,变小后朝下压去。

冯延朗感觉头顶一阵巨大压力,挥剑朝上一劈,顿觉虎口震痛,剑已脱手,一口锅砸将下来。

冯延朗就地一滚,避开铁锅,撇了唐赛儿,在一旁和林三缠斗。

惠忠和楼禅法师一看这洞中情形,知是再这样下去势必都会死在这里,出家人慈悲为怀,而慧成却一点也没有要让大家出去的意思,必须得想办法让他开了洞门才好,而今可以一起行事的也就只有上官鄂了。此人甚至与楼禅法师也不一样,不仅仅不想夺宝藏诗图,也不想参悟佛法,好像只是纯粹来凑热闹的。对场上这些人的争来夺去甚是厌恶。

“久闻上官少侠大名,今日一见,方知传闻不虚啊!”楼禅法师上前打了个哈哈道。

“不敢,只是而今江湖之事,若无法师等前辈大德主持正义,纵在下有三头六臂也是枉然。”说罢,不禁摇了摇头。

“少侠所言甚是,只是今日我等困于此地,若再不寻个脱身之法,怕是说再多亦无用了。”

“法师有何良策?”

“解铃还须系铃人。”惠忠插话道。

上官鄂并非愚钝之人,听惠忠这么一说,便恍然大悟,这慧成必是有意看大家互相残杀的。

三人议定,便一同进击慧成。

周尚斌和郭雪楠双目对视,顿觉这是向李如风动手抢《金石经》的时候,没成想却被温德宗阻住,在冯基没动手之前,谁都不能拿到《金石经》,而冯基只能等待万事通出手救敌不过林三的冯延朗后出手。

场上各方势力在休整后又以新的组合争斗起来,却让万事通高兴不已。

那边,黑衣人再发神威,不仅重伤明天c白铁石,还一掌击毙了天柱山庄汪玖熙,不过,在八人围攻下,他也是气势渐小,暂时维持了一种均衡。

这边,慧成自然敌不过惠忠三人联手攻击,虚晃一招,循着洞壁游走,忽然在墙边按了一下,一闪身躲在一盏等下,洞中突然又下起了石头雨,追击中的惠忠三人被一阵石雨阻挡,慌忙闪避,而楼禅却没能躲过,被一块巨石正中右腿,动弹不得,随即殒命当场。周尚斌c郭雪楠c温德宗均在石雨中不同程度受伤。

在这石雨打击下,场上的局势更加糟糕。李如风本就在灯下,居然就此避过。重伤之下的明天来不及躲避,顷刻脑浆四溢。邹折过在陈全忠眼疾手快地抢夺之下保住一条性命,却擦伤了左眼。冯基看到石雨下来,慌忙撇了方凌燕去躲避,冯延朗见状无暇顾及其他,疯狂赶去,却恰巧在中途碰到唐赛儿被地上的尸体绊倒,性命危如累卵,来不及多想,薅起她躲过一劫,心里想到就此恐怕再也见不了方凌燕了。

谁知,在此时刻,一直都没参与争斗的诸葛宁木却不顾一切向方凌燕冲去,想要救下她一命。这可急坏了万事通,这个险还得自己来冒,他一扬手将诸葛宁木丢到灯下,急速冲到方凌燕那里,将她从乱石中拖了出来,这时,方凌燕的左手五指已经是血肉模糊了,昏睡中的她也已被这钻心的疼痛惊醒了。

李如风c冯延朗c诸葛宁木看到这,却已经足够欣慰了。特别是冯延朗,对这个害死其母的外公竟然也没有那么多恨意了。

那黑衣人在石雨中险些被砸到,猛然回头,恶狠狠地盯着慧成。惠忠一个激灵,这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徐英?不可能,怎么会是徐英?可那眼睛分明就像徐英。”他心想着这些,颇觉奇怪。

慧成吓得伏倒在地,不住地拜道:“大帅,我不是故意的”,显是吓得不轻。

黑衣人走向慧成,在它面前站定,道:“去把《金石经》拿给我。”

慧成抬起头来,如遇大赦,立即爬起来去找李如风强索《金石经》。

李如风又待把金石经放油灯上却听“哗”的一声,灯灭了,不用猜,定时那黑衣人干的。只是有那黑衣人在此,谁也不敢来帮他。他一咬牙,将《金石经》摊在手上,准备撕裂,却隐隐约约见一个石块飞过来,只觉胸口一痛,一失手丢了《金石经》,正被慧成捡在手里。

慧成将《金石经》毕恭毕敬地交给黑衣人,邹折过却看到,他眼里有一种不甘心。

“哈哈哈”一阵开怀大笑之后,黑衣人吩咐了一声“走”,便抬步朝洞门对面的方向走去,才几步又回头对着明宗夏道:“夏王世子。”

明宗夏愣了半天才知道是喊自己,看那黑衣人的表情,分明是在让自己过去,只是他此时怎敢过去。

“怎么,本帅有意留你一条性命,还想与他们一起陪葬么?”

这话明宗夏倒是懂了,之前就觉得这黑衣人在姑息自己,这样看来是真的,说不定他与我们明家有什么交情,不然怎么会称自己为“夏王世子”呢?想到这,明宗夏忽然胆大了,姑且豁出去了,于是跟了过来。明亮最后看了一眼哥哥明天的尸体,也与白铁石一起跟了过来。

众人突然明白他们这是要走,齐刷刷赶了过来。

却见黑衣人将明宗夏让到身后,然后站在那里,盯着众人,看得大家头皮发麻,不敢前进一步。连跟上来的明亮和白铁石也被他连发如箭的石块击得踉跄后退。

黑衣人待慧成和明宗夏走到墙边,一蹬脚,背着身子跃到墙边,只见慧成左右脚动了几下,洞壁上一扇门旋转过来,将三人吞了进去,又迅速合上,待众人蜂拥撞上去,却是坚不可摧,任凭怎么发力也打不开。

一时间,洞内众人唯有等死而已。也只有此刻,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金石经》和《金刚经变图》已经都被带出洞中了,这从头到尾都是黑衣人与慧成设的一个圈套,目的就是为了找到《金石经》,还顺便将知晓这一秘密的人一网打尽或者大大削弱。看来,他们的目的是达到了。

冯延朗与方凌燕却并不觉得死在这里有什么悲伤的,四目相对,已然对今生无可后悔。

方凌燕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抱拳对万事通道:“多谢万庄主救命之恩,若无法从此地逃脱,只能来世再报恩德了。”

“既然是我万事通认定的外孙媳妇儿,焉有不救之理。”万事通呵呵笑道。从内心来说,他对方凌燕还是挺满意的。

但这话却听在了众人耳中,不禁纷纷侧目。

如果有比觉得困在这洞中更悲哀的人,那便是李如风c唐赛儿和林三了。

只是李如风向来洒脱,看清了师妹的心意后,便也就此放开了,只是关心方凌燕伤势如何。

唐赛儿则对冯延朗耿耿于怀,“果然还是心里没有我。可是,他方才真的是停下来先救的我啊,这说明至少他是不愿意看着我死的。”想到这里,她不禁又平添叹息了,“要是我先认识他就好了”。

这一切被林三看在眼里,“这傻èi èi,放着身边人不在乎,却要去受别人的气,难道你竟没看见方才要不是我扔了铁锅过去,冯延朗在救你的时候就已经被石头砸中了吗?只希望你快点回头,我定不负你。”

“我还不想死,在洞外还有我的人,他们定回来救我们的。”这是洞中大部分其他人的想法。

“师傅c师叔,对不起只希望师弟师妹们能延续儒门一脉,如风去了。”李如风突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下去。

洞中的烛火渐渐暗淡下去,那尊玉佛在黑暗中也慢慢褪去了光泽,伴随着一场乱战湮没在尘埃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肖夫子的秘密 多云山古亦称衡山,乃大别山主峰之二,扼控江淮c锁钥吴楚,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当年楚国筑寨于此,与吴国争霸百余年,在此鏖战二十余次。史载“楚子重伐吴,克鸠鹚”,其中鸠鹚即为山下鸠鹚国。宋末,文天祥与同榜进士程纶入山组织义军,山民傅高率众响应,重筑天堂寨。元末,徐寿辉与同党在此聚义,逐渐发展壮大,建立天完政权。如今,正是大明永乐年间,山上尚有山寨遗存,号曰天堂。

国朝初年,朝廷鉴于此地险阻,在此设置了多云巡检司。只不过,到了永乐大帝时代,多云巡检司早已是兵备废弛,军官们欺上瞒下,纪律败坏。这不,在三个月前剿灭山里一股蟊贼的战斗中,这巡检司尚在伍的十几个人一箭未射,只因不小心跌落悬崖摔死了一个人居然被上封封赏。

此时,肖老夫子正坐在村东头的石磙上抽着旱烟,瞅着那巡检司的陈巡检耀武扬威地回家看望老娘,心里五味陈杂。啧,这世道人心唉,我那儿子哼,想当初我老子想了这么些东西,发现都与自己无关,自己只不过是在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跟着作为刀笔吏的父亲见识过了千军万马而已。

虽然这些也没多少人知道,但是这些也不算秘密。肖老夫子的秘密曾经只有他儿子肖无妄知道,不过眼下看来就不止他知道了。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从父亲手里恭恭敬敬接过的秘密,就这么被那个不孝子出卖了。自己教了这么多年的书,却没教出个好儿子。

这个村子唤作圣人堂,据说很早很早以前,孔圣人曾经在这里立坛讲学,又传说,徐寿辉在此建殿聚义,总之,这个地方与圣人搭上了边。肖老夫子学的圣人之道,又在圣人堂教书,从的是圣人之业,在本地老百姓心目中那基本上就是圣人了。大家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都来找他,渐渐地,他也像父亲一样,获得了一个肖圣人的称号。

“哼,我一定得阻止他们,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得阻止他们。守了这么多年,居然被这小子给坑了。”想到这些,肖老夫子就变得非常气愤了,“这臭小子,坏了老夫一世清名,不行,我得马上去找他”。

肖老夫子一屁股从石磙上滚下来,气鼓鼓地c背着手c嘴里叼着烟杆往村里走。穿过村子中央,往北而行,便越来越深入多云山里了。

山下有一处深谷,肖无妄应该在那里。也正是在那里,肖老夫子才发现自己藏了多年的宝图居然被自己的儿子偷走了,还与一个和尚做什么交易,自己出手阻止,居然被那臭和尚一掌推出老远,在家将养了两三个月,这才渐渐好利落,能够出来走走。只是与那不孝子吵了一架,这段时间他也不怎么回家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肖无妄是怎么想的呢?这个秘密一直守下去有意义吗?如今,制定这个秘密的主人的后人亲自找shàng én来了,还不答应人家解密,这老头子是老糊涂了吧?这又不是自家秘密,死守着干嘛?非要搭上我们老肖家一代又一代人的生命?我才不呢,这么好的机会,不趁此捞一把,不仅保自己,还保子孙无虞,又不让自己冒什么风险,这好事不做白不做。就是那臭和尚也太狠了,居然把自己老爹打伤了,搞得自己现在与老头子关系这么僵,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正想着,老爹居然来了,眼睛里满是愤怒。“你个臭小子,果然在这里。”

“要不然在哪里呢?你又不让我进屋。”肖无妄小声道,知道老头子为这事肯定没少在家被老娘骂过。

“你还敢进屋?做出这种背信弃义c不忠不孝之事还敢进屋?”肖老夫子突然加大了声音。

“背信弃义,我怎么背信弃义了?说信守承诺,我们祖孙三代也信守这么多年了,也算仁至义尽了吧,这次是他们徐家来人,我们顺理成章地交出秘密,怎么就是背信弃义?哼不忠不孝?请问老爹您又是忠的谁?您忠的那个人我们见过吗?没见过。我们跟随大帅,一来是践行衷心护主之信义,二来也为子孙谋一场富贵,怎么就是不忠不孝了?”肖无妄也大了声,将自己的委屈统统说了出来。

肖老夫子一愣,这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儿子居然说出这些个大道理出来,难道真的是自己老了吗?不对,真的是大道理吗?为什么我难以相信呢?“不错,你这些道理看起来很有道理,其实狗屁不通,什么叫信守承诺?我们信守承诺是对正义的信守承诺,那承诺里有句话叫:‘不到为拯救黎民百姓的万不得已关头,不得私自开启。’现在是为拯救黎民百姓的万不得已关头吗?不是。什么叫仁至义尽?守了三代就叫仁至义尽吗?放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为了什么,那姓徐的小子,你也说过,他大哥不允许他这么做,可他还是做了,他为了什么?一己私欲而已,为了一己私欲而至天下大乱,若帮助他开启图中奥秘,不是助纣为虐是什么?荒唐,你小子居然还认为这是忠孝之举,你太嫩了。”

肖无妄听着老头子一口气说的这些话,扭过头去不再言语,心里其实一点也不以为然。自己虽然跟着老头子学了那么多知识,但是一辈子窝在这个地方,想想真是受够了,为什么就不能出去看看呢?

“图在哪里?”肖老夫子突然问到。

“你不是知道吗?”肖无妄道。

“那秃驴拿去做什么?”

“不知道,是大帅让给他的。”

“你可还知道他们有什么其他的计划没?”肖老夫子决定换个方法来挽救自己的失误。

“你关心这个做什么?是不是想通了?”肖无妄自然是知道他老爹想的什么,他不可能想通。不过说实话,他确实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计划,在这一点上,他感觉有点沮丧,大帅还是没有把自己当成心腹啊,该找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

肖老夫子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其实并非一无是处,至少他肚子里还是有些货的,要从他这里找到挽回自己失误的突破口尚有些难度,自己一把年纪了,也不能把这个唯一的儿子怎么样,但又不能在此什么都不做,是该做点什么了。该做点什么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明姑娘的生意 明姑娘名叫明思雨,因为是在路上生的,小名叫路路,后来肖老夫子觉得路路不好,就帮她改成了璐璐。说起来,她也算肖老夫子半个徒弟。

明姑娘虽然跟着肖老夫子学了些圣人之道,但女红可是一点也不会,却是个做生意的。明姑娘不仅是做生意的,还做的是远近闻名的生意。

“璐璐,听说你最近可赚了不少啊,怎么样,什么时候请你肖叔叔吃口你亲手酿的酒啊?”肖老夫子远远望见明姑娘在柜台上算账,笑呵呵地打趣道。

原来,这明姑娘做的是酿酒卖酒的生意。她这酒肆不在集镇上,只是在一条行人稍微多点的路边。不过,有知情的人还是知道,她家的酒肆已经在镇上有一家分号了,最近开的。

“哎呀,肖叔叔,您怎么来了,快来坐下,我让老晏做几个菜,给您尝尝我们新出窖的烧刀子。”

“这还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老头子我刚嘴馋了,就有酒喝,还是我们家璐璐最疼我。”

“不疼肖叔叔疼谁啊,璐璐这辈子现在就剩您了。”明姑娘说到这里眼睛一红。

肖老夫子知道这孩子是想她父亲了。他肖家与明家是世交,从祖父算起已经三代了。本来还与她父亲说好,结为儿女亲家,都准备筹办婚礼了,她父亲突然就去世了,这就把婚礼耽搁了下来,这一耽搁,本来就对肖无妄没什么好感的明思雨就更不愿嫁给肖无妄了。

“哎璐璐怎么能说这话呢,你这么年轻,长得这么俊,还要给我找个好女婿c生一堆外孙c外孙女呢,倒时候就疼不到老头子我身上了。”

“肖叔叔,您怎么又说这些话。”明姑娘低头一扭,显得很不好意思,却更显出她的玲珑妩媚。

仔细看,这明姑娘年约二十上下,一头亮丽乌黑的秀发,扎成几条小辫子垂到腰间,一双金凤三角眼c两弯柳叶吊稍眉对粉面桃花腮张樱桃小嘴唇,身如燕舞青荷c体似凤栖明月,端的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儿坯子。

“好吧,就不说这些了,说说你的生意。听说你最近生意红火,说说,为什么突然就火了?”

“肖叔叔,您是真不知道?”

“我猜猜广化寺?”

“嗯,不错,因为那里的盛会,我们这附近来了很多人,有人尝了我这酒,觉得不错,就免费帮我做了回推售,之前还有个员外一下子就买去了一百坛。”明姑娘一边高兴地说,一边将肖老夫子请进了后院。

“一百坛?这是哪个员外啊?一下子需要这么多。”

“我已经打听到了,是一个叫罗贵庄的地方,离我们这儿不远,据说主人家姓陈。”在里屋,明姑娘凑近了微笑着对肖老夫子道。

“罗贵庄?哦,我想起来了,之前的那家人姓罗,后来家道突然衰落,被迫卖了房子。这么说,这姓陈的员外就是买房子的主?”

“是的,只是目前我还没有打探出他的来历。但是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只要知道他是我的大主顾就好了。”

“那是,璐璐做生意嘛,做生意只需要知道这么多就行了。”肖老夫子不觉有点失望,他隐隐怀疑明家与他们肖家守护的秘密也有关联,还曾经向明思雨的父亲转弯抹角地试探过,但是却没有得到回应。不过,明思雨的父亲在的时候总是会给他ti g一ng一些他想要的信息,当然,这个信息除外。

“不过,我倒是知道另外一个有意思的事情,不知道肖叔叔有兴趣了解不?”明姑娘意味深长地看着肖老夫子道,一如她父亲ti g一ng信息的时候。

肖老夫子被她的眼神看得神经一紧,她是故意的?“呵呵你说说,让我老头子见识见识。”

“上次到广化寺去的那些人中,有不少人没有出来,至今还是音讯全无。”其实,她根本就知道那些没有出来的人应该都死在了里面,她其实已经进去了,只不过停在了半途中,后来又提前出来了。

“噢?有这样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的佛会您没去啊?我跟您说,那玉佛当真了不起”明思雨滔滔不绝地讲着那天的见闻,好似突然变成了个农家女。

肖老夫子心不在焉地听着这些,突然想到了什么,便问到:“你那天见过庙里的慧成和尚吗?”

“见过见过,佛会就是他主持的。”

“是吗?你跟我讲讲他主持的情况。”肖老夫子其实想知道这慧成有没有在佛会上亮出宝图。

然而,明思雨的讲述再次让他失望了,据她描述,那天慧成根本什么都没亮,就亮了玉佛。

肖老夫子陷入了沉思,如此,自己一人肯定是不能拿回宝图了,也斗不过他们的。关键是目前自己也不知道谁是可以信赖的人。难道当年徐皇陛下真的是将这么一个秘密交给了父亲这文弱书生一人守护吗?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属下吗?若真的是这样,自己以老病之身,孤军奋战,连儿子都不支持自己,也不知道对手的一切,这秘密还能守护下去吗?其实秘密已经丢失了,秘密就是宝图,宝图没了还有何秘密可言?但是,宝图是我丢的,我必须找回来。肖老夫子始终抱定了这个信念。他决定孤注一掷,如此试一试。

“璐璐,你父亲生前或者临终前可曾交代过什么让你一定要谨记的吗?”

明思雨一愣,旋即笑道:“肖叔叔问这个做什么?”

肖老夫子认真地看着明思雨的眼睛,“如果有,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因为你肖叔叔现在面临一个很大的麻烦”。

明思雨思考了一会儿,道:“肖叔叔有什么麻烦需要璐璐帮忙解决的璐璐一定帮,只是璐璐不明白,这与父亲的遗言有什么关系?”她这其实已经是委婉地表示父亲有过遗言的。

“璐璐,你可知,你爷爷与我父亲曾经是同袍?”这是肖老夫子听父亲亲口说过的。

“呃这倒不曾听说过,我只知道肖叔叔家与我家是世交。”

“我说的是真的,我父亲亲口告诉我的,他与你爷爷曾经一同在天完皇帝徐寿辉宫中任事,他掌机宜文字,你爷爷是御膳房的管事。”

说到徐寿辉,明思雨终于动容了。“原来是这样,那他们为什么要一同定居于此呢?”这等于是承认了自己也守护者秘密,立刻让肖老夫子兴奋不已。

“因为他们都为徐皇陛下守护着一个秘密,我们肖家的秘密是一幅图,还有世代相传的‘守忠信之本c全孝义之道,不到为拯救黎民百姓的万不得已关头,不得私自开启。’这样一句誓言。”肖老夫子决定充分信任明姑娘,把这个已经面临危机的秘密告诉她。

明思雨听后却并不是很吃惊,但似终于下定决心了道:“好吧,肖叔叔,我也告诉你,我父亲生前曾告诫我,一定要谨守徐皇陛下命令,世世代代在此酿烧刀子酒为业,并不忘厚积薄发,以待有缘人。”

肖老夫子大喜,没想到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如此,自己就多了一分力量。就他知道的,这明姑娘虽然是酿酒卖酒的,但其实从他母亲那里继承了她的领导威望和基础,在她酒庄和酒肆里有一批忠心耿耿而又办事干练的伙计可用,其实力不可小觑。要知道,这烧刀子酒以前在本地可是不入大家口味的,只有少数人喜欢饮一些,若仅靠这生意是养不活人的。所以明姑娘的母亲发展了多种经营,特别是老米酒,也是销量可观。他不知道的是,她母亲经营的可不仅仅是酒生意,还有情报生意,这生意当然也被明思雨继承下来了,她不仅继承下来了,还改良了烧刀子酒,一下子就提高了销量,若无什么变故,再过个几年,她就是个小富婆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张铁匠的誓言 张铁匠名叫张子虔,在河西畈这地方打了一辈子铁。他父亲是打铁的,他儿子也是打铁的。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出现,他儿子的儿子多半还是打铁的。他的铁打的好,好到什么程度?柴刀斧头吹毛断发c削铁如泥,锄头钉耙遇石碎石c遇木穿木。这不是吹牛皮,是真的,买的人都试验过。但是,只有少数人知道,他最会打铸的是刀剑。

人都道张铁匠父子活好,只有年龄大点的人知道,其时他老子的活才叫好呢,传到张子虔这里就差了些,到他儿子张铁汉那里又强一些,也真是怪了。

住在滥泥畈那里的人还知道,这张铁匠最拿手的不是打铁,而是唱歌,他唱得一首好山歌,比他老子和儿子唱的都好,只是谁也不知道他唱的啥意思。

“这是张铁汉家吗?”正在打铁的张子虔父子突然听到这声问,抬头就看见院子里站着四个人,张铁匠家来朋友了。

“父亲,大帅来了。”张铁匠的儿子张铁汉看了一眼领头走进来的人,赶紧向父亲介绍到,他知道,这位朋友父亲还没见过。

“不知大帅大驾光临,子虔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张子虔立刻上前拜倒,一边拿眼睛往上瞅,想要看清楚自己拜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却见拜的是一个头戴黑斗笠,脸捂黑纱,身披黑色披风的黑衣人。再看旁边的人,似乎也不陌生,一个大和尚,不是广化寺里的慧成又是谁?还有个年轻人,似乎是肖圣人的儿子吧。

那黑衣人上前扶起张子虔道:“张叔叔言重了,你们祖孙三代这些年辛苦了。”看着张子虔眼睛里闪过一丝疑虑,他笑道:“我这里有一件物什,想必张叔叔也有所耳闻”,说着从袖中抽出一个小盒,打开来从盒中拿出一件物什,却是一艘小小的石船。他将石船举起来让众人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刻着“石船起航我起义”几个阴文。

“大帅说哪里话,应该的里边请。”张子虔盯着石船看了半天,激动不已,将那四位朋友让进了里屋。

“大帅,您怎么亲自来了?”张铁汉开口问到。

“唔,明兄,你给大家都互相介绍下。”那大帅对身后的一年轻人道。

张铁汉赶忙道:“不用了,这位明公子c慧成大师,还有肖公子,我们父子都是见过的。”

慧成有些意外,自己在广化寺算不上名人,由于职业原因,公开出来的时候也不多,这两人居然能认识自己。

明宗夏微微颔首,对张铁匠父子抱拳道:“前次多有得罪,还望张叔叔和铁汉兄不计前嫌。”

“当然当然,大家都是兄弟嘛,怎么会计较呢?”张子虔没想到,这大帅已经得到了重庆明家的助力,本来有些犹豫不决,现在跟随大帅的脚步更坚定了。

“嗯,好,哈哈现在我们大家都是一条心的,那么为了共同的事业,有件事需要一起商量下。”那黑衣人说完这句话回头看了看明宗夏:“明兄能做主吗?”

明宗夏喉头动了一下,道:“我能做主,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次明天明亮跟着我一起出川,都牺牲了,回去肯定免不了被三叔责罚,倒时我说什么他可能也听不进去了。”明宗夏对这件事还有点耿耿于怀。

“你是在怪本帅没有带出明亮?”那黑衣人盛气凌人地道,隔着黑纱的眼睛里依然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光芒,把在场的几位吓了一个哆嗦。

“不不是,我是想请大帅给个指示,这件事情我该怎么向三叔交代。”

“你不用交代,他会亲自来这里的。”那黑衣人斩钉截铁地道。

明宗夏依然半信半疑,这么多年来,天夏会宗主明湘可是没离开川蜀半步,真的会亲自东来吗?只是他也没胆再驳大帅的话了。从广化寺离开后,他就识趣地将《金刚经变图》交给了大帅。他知道,即使这两样都到了手,没有他明家的一条线索,他们仍然找不到天完宝藏。当然,他也是在进入洞中之后才知道他们明家守护的秘密可能跟这天完宝藏有关。必须尽快通知三叔,想办法找到徐皇之墓。

“怎么?不相信本帅?”那黑衣人微怒道。

“没有没有,我相信大帅,那么我就先代表天夏会来听候大帅差遣。”

于是,这屋子里,被称为大帅的黑衣人c张铁匠父子c天夏会的明宗夏c广化寺的慧成大师c圣人堂的肖无妄六人开了一个秘密之会。

“如今,我们拥有《金石经》《金刚经变图》,肖家的誓言,想要找到宝藏,还需要你们张家和明家的誓言。”

“张家的誓言?我想请问下,大帅何以知道我们张家有一份誓言?”张子虔一脸的困惑与惊奇。

“你难道就不奇怪我为什么会找到铁汉兄吗?”

“还请大帅明示。”

“好吧,今天,我就先给你们讲讲这宝藏。当年,我皇爷爷在罗田多云山中起事,在蕲水称帝建制,后遭元军围剿失利,又转入山中游击,其后虽势力复振,然亲信臂膀如彭莹玉等皆战死。皇爷爷未免再次失利后无重振之资,乃借回乡之机暗藏宝藏于多云山中,而将寻宝线索分予部下多人,独留一《金石经》在身上。后《金石经》辗转被我所得,方知其内容为一首诗,诗云:‘山东无田种剑,中垸有汉卖刀。英雄若知首反,圣人助尔上天。’在慧成大师的参悟下,乃知最后一句可能与圣人堂的肖圣人有关。本来此‘圣人’应该指肖家谨守的圣人之业,但恰逢肖无妄令尊肖远复人称‘肖圣人’。拜访之下,那肖圣人抵命不从,说绝无此事,但无妄兄颇识大体,将秘密告知于我,这才有了《金刚经变图》。经与无妄兄探讨,才明白第三句一语双关,既指举义,又指首句应反义作解,这才得出山东无田对的可能是河西有畈,也就是河西畈,至于种剑,应该与刀有关,这样想就想到了贵府。于是我们夜探贵府,当看见你家工棚里那把倒插着的大刀时就明白了,种剑就是插刀,这把大刀就是信物,在最显眼的地方反而成了最安全的信物。这时就撞见了铁汉兄,后面的你们都只道。”这大帅并没有说《金石经》是慧成从独尊山寺偷出来的,也没有言明自己真正的身份,前次骗肖圣人说大哥已辞世,自己执其信物代为举义,他就不相信,这次干脆就直接以嫡长孙的身份示人了。

“原来如此。不错,我当时见有人偷偷摸了进来,以为是歹人,出门追赶,打斗不过。第二天收到了一封匿名约见信,这才见到了大帅。回来告诉我父亲后,父亲才跟我说起我们家为徐皇陛下守护秘密的使命,知道大帅乃徐皇世子,便命我积极联络。”张铁汉道。

“好了,说吧,你们家的誓言是什么?”

“立刀为信,铸铁为业,守护祖陵,歌声为号,勤修苦练,以助君威。”

“呵呵好,好一个勤修苦练,以助君威。”徐大帅高兴不已,抚掌大笑。

突然,他止住了笑,对明宗夏道:“你们明家的呢?有何信物或者誓言吗?”

“我们家?我们从没听说过什么誓言啊!”明宗夏惊讶道。

徐大帅看了明宗夏一眼,也觉得当初祖父蒙难的时候,明玉珍已帅军深入川蜀了,应该不会获得什么寻宝线索,于是背过手去,对肖无妄道:“你确定你家老头子去了中垸?”

“我确定。”肖无妄很想搏得大帅的好感,因此很自然地出卖了父亲,他甚至觉得母亲也是支持他的。不过,他还是非常羡慕张铁汉,如果能像他一样,老子能跟儿子一条心地支持徐大帅该多好啊,也不用自己这么为难了。

“以《金石经》看来,我们寻找宝藏应该需要三家的参与,目前,肖c张两家都已在列,肖家的信物是《金刚经变图》,我猜测应该是一幅寻宝地图,张家的信物是那把大刀,目前还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但是是否还有其他信物以及怎么使用这些信物,可能还需要其他家族的参与。”慧成大师突然插话道。

“这刀?大帅实不相瞒,这刀似乎并无人能提起,家父生前也未曾告诉我如何才能提起。”张子虔苦恼道。

众人皆是好奇,于是纷纷转到那大刀边,轮番上阵,终是不能拔起大刀,又不能损毁了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刀既然连大帅都拔不出来,一时半会儿应该也没人能拔起来,不如就先放这里,等有办法再来试试吧。”肖无妄的话倒是获得了大家的共鸣。

“大帅刚才不是说还有另外一家吗,不知是哪家?”除了徐大帅和肖无妄外,其他人都一脸的疑惑,慧成大头问到。

“应该是中垸的明家,我们两家世代交好。”肖无妄道。

明宗夏更为吃惊,哪个中垸?居然还有个姓明的?

“是的,我们两家世代交好,到我这里已经是第三代了。”

“不错,我们去中垸。”徐大帅当先而出,领了众人往西边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惠忠大师的盟友 独尊山上,飞云卷雨,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晨钟暮鼓依然是最动人c最温馨的节奏。石阶上的信众依然像往常一样一步步往山顶上进发。

惠忠大和尚下了一趟山,回来后依然向往常一样吃斋念经,只是去了几次山上的叉腰洞。只有季卜和陈谟知道,从这叉腰洞底部穿过,可以到达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那里面才住着一位大师,惠忠就是去找那位大师了。

惠忠的确去找那位大师去了,他终于弄清楚了那位黑衣人的来历,真的没想到,问题差不多就是出在这位大师身上。只是下一步该怎么做,那位大师并没有说明,似乎他也并不想怎么做,他这性格可像极了他祖父,一样的仁厚样的无甚主张,或者说,他有主张也不会说了,因为他已经是大师了,他对佛法的钻研c对人性的领悟c对名利的勘破,早已另这寺里的三位大师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所以,惠忠这位大师才会觉得自己应该领会了这位面前这位大师的意图。看来,要阻止他们只能靠自己了。但是,该怎么做,必须让方丈师兄知道。

“你确定那几位施主是可靠的?”看得出来,陈谟对惠忠的判断还是有所担心。

“依我看,那三位都是可靠的,毕竟是五岳门人,底子里还是正直的。”季卜倒是替惠忠回答了。

“我敢肯定,昏迷不醒的那位李施主一定知道《金石经》的秘密。”说话的是惠忠。

“他还没醒转吗?”季卜又道。

“这倒不是问题,他这伤需要慢慢调理,以我们的法子,还需十多天便能苏醒了,再将养半个月必能痊愈,只是方丈师兄,你可曾听说过失心蛊么?”惠忠对此显得很是担忧。

“唔,这是个厉害的蛊子,那位施主中了失心蛊?阿弥陀佛,这般罪孽造的可不轻。”

“那伙人我不曾识得。只是这失心蛊除了找到蛊主,可还有其他的什么解决办法吗?”

季卜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不管怎么样,我先去看看他们,也许他们是认识的。惠忠想着这些,就往西边那间僧房走去。

“你放心吧,若真的决定下山了,那位李施主可交给我们,一个月的安全还是能保的。”季卜道。

“大师,您来了!”景云鹏听到敲门声,开了门便发现惠忠站在门外。

“嗯,两位施主,向来在敝寺安歇可还习惯?”惠忠道。

“多谢大师挂怀,贵寺甚好。”景云鹏和铁涟回了一礼。

“贫僧有几句话想与两位聊聊,不知可否赏光。”

“承蒙大师相邀,叨扰多日,已是万分感激了,大师但凡有能用得着我们兄弟的,尽管吩咐便是。”

“哎施主客气了。如此,贫僧就直说了。前次在广化寺,我们皆见你等与那施蛊的一伙人在一起,你们是否熟识?”

“不错,我们是认识,那伙人为首的叫陈全忠,自称大将军,据说是陈友谅嫡孙,带着一帮人占山为王,图谋不轨。那施蛊的唤为邹二叔,是他们的军师。”景云鹏对这点还是清楚的。

“噢?原来如此,怪不得他那么觊觎天完宝藏呢。那,你们是否知晓《金石经》上面有些什么?”

“呶只有他,我师兄知道,可是他并没有告诉我们里iàn ju体是什么。正好,我们也想请问下大师,我师兄这蛊毒可有解的法子?”

“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曾就此问题与两位师兄谈论过,都无可以解决之办法,目前唯一办法就是去找蛊主。”

“陈全忠么?他们现在可能对我们非常戒备了,要想进去肯定得付出一番周折。”景云鹏道。

“我观几位所作所为,不失为义士,若不嫌弃,贫僧愿同你等一道下山寻得解药,或许山下也不止那邹二叔有解药,楼禅师兄就知道这是苗疆的失心蛊,可惜他已相见我佛。”

想起三个月前的广化寺之战,众人无不心有余悸。在那场乱斗中,不少江湖好汉殒命当场。要不是后来定成c定远大师强令寺僧打开大门,王义四c景云鹏等冲进洞去,只怕大家已经都葬身地底下了。当时黑衣人与慧成c明宗夏走后不久,门就突然打开了,而洞内再次震动,开始崩塌了,情况万分危急。混乱中,景云鹏和铁涟只抢出了李如风,至于其他人怎么样可谓一无所知。拼命逃出洞后遇到惠忠,这才随其来了独尊山寺。

“好啊,真是求之不得呢,那我们现在。”铁涟快人快语,准备现在就一起出发。

“大师如此慈悲为怀,真是我们兄弟的福音,只不过,此事却不好过于烦扰大师了。”景云鹏闻言慌忙插话,他隐隐觉得这独尊山寺也并非世外桃源之地,还是少惹麻烦为妙。

铁涟听后也觉得是不该再给人添麻烦,便也不再坚持,转而道:“还是师弟想的周到,是啊,我们不能再给寺里添麻烦了,这件事情我们自己解决就好了。”

“施主客气了,贫僧实是有事情需要李施主相帮,故此才想与二位一起下山寻求解药,也是一己私心而已,应该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才对。”惠忠笑道。

铁涟想到惠忠刚才问《金石经》,于是道:“为了《金石经》?”

惠忠道:“不光是为了《金石经》,这《金石经》只是开启天完宝藏的一条线索,贫僧恐怕其他线索也都被那大帅囊括手中了,如此,他们若取得宝藏,必将在天下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可怜的还是老百姓,这时我们所不能容忍的。”

景云鹏与铁涟相视了一瞬,这一点,他们实是并为有所觉悟,这便是他们与师兄李如风的区别。

“既如此,我们自当ti g一ng方便。大师以为何时下山为宜?”是兄弟俩既然知道这一层,自然就没有不赴汤蹈火的道理了。

“宜早不宜迟,眼下李施主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体力透支c加上心脉重伤所致,只需由我师兄再调理十天半月必能苏醒,但是若再发失心蛊,恐致二度重伤,因此,须尽快找到解药为好。”

“我们也以为当尽早下山,只是不知那陈全忠一伙人是否还在罗贵庄。”景云鹏忧心道。

“先下山吧,若不在罗贵庄,也不会离开太远,毕竟他们是一个有组织的队伍,大范围转移肯定会暴露。”

三人商量停当,便决定将李如风留在独尊山寺由季卜c陈谟照看,而他们则一同下山往罗贵庄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美人心计 深山中,一条古道蜿蜒而来。此时虽已过了立春,天气仍然是寒冷的。山上c树上c草木中c水沟里都显得萧条寥落,仿佛这个世界已经没有鲜活的生命了。

几个气团出现在了空气中,又迅速融入到冰冷的空气里。只听得深深浅浅地呼吸声传了过来,道上出现了各种穿着的五个人。

“这鬼天气,怕是又要下雪了。”走在最后面的一人抬头看了看天道,苍老的声音显示他年纪可不轻了。

“老天自有老天的安排,我们嘛,也有我们的安排。”说话的竟然是个大和尚。

“不知道你们如来佛祖是怎么安排的?”另一人道,话中颇有讥讽之意。一身裁剪得精致得体的紧身装c手按金镶玉佩剑,显示着他不凡的出身。

“老天的安排也好,佛祖的安排也好,我们都听不到的,此时能听到的,那就是大帅的安排了。”一位身穿粗布衣服c体格瘦小的人道。看得出来,他走得甚是吃力。

走在最前面的那人,一袭黑披风个黑斗笠帘黑纱巾,黑着脸回过头来,似乎是朝着说话的那瘦小之人看了一眼,顿了一下,又回过头去道:“铁汉,你与无妄一文一武,若相互交流,必能取长补短,互有裨益。”

那瘦弱的年轻人便是肖无妄,知道这次是入了大帅法眼了,得他做桥,向张铁汉学武,心里也是高兴得不得了,立马便道:“无妄一定听从教诲,还请铁汉兄不要嫌弃在下愚笨。”

张铁汉本来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他既不愿意学文,也不愿意教外人学武,只是这大帅发令了也不好不遵守,虽然这大帅不仅不知道长得帅不帅,也不是指挥百万雄师的大帅,但毕竟大家刚刚组成一个团体,不能先内讧了,于是顺从道:“敢不遵命!”,同时却拿眼睛去瞟了一下自己的父亲——最前面那个老者。

张铁汉的父亲张子虔很自然地回首朝着儿子点了点头,示意他应承下来,让这儿子学点文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想让他们把这么多年的武学造诣传给外人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反正又不着急失传,再过三个月,自己就该抱上孙子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添了几许后悔,这关头,真的应该跟着大帅干吗?要是玩脱了,自己爷俩性命丢了事小,可怜了孙子没人养事大。本来嘛,自己也没料到有生之年能遇到徐皇陛下后人,就算儿子说那位大帅是徐皇后人自己也还心存犹豫,但是看到那石船的一刻他便下定决心跟着他了。熟悉天完历史的都知道“石船起航我起义”的传说,况且父亲还说过这石船是徐皇宫中之物。也罢,既然张家做了徐家的忠臣,也不能在自己这一代毁了名节,哪怕身死族灭,那也只不过是晚了四十多年而已,如此算来,自己家族已是赚了,到自己孙子这里,整整赚了四代人,比那些故国亡魂xg 多了。

“到了。”那大和尚指着路边一座酒垆道。只见酒垆门边挑着一个幌子“臭老汉酒庄”,让人不自觉地缩了一下鼻孔。进入鼻孔中的除了刺鼻的寒风之外,还有沁人心脾的酒香,但却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臭老汉的脚臭。

明宗夏朝里边瞄了一眼,见柜台后立着一个漂亮的女孩。那女孩一头亮丽乌黑的秀发,扎成几条小辫子垂到腰间,一双金凤三角眼c两弯柳叶吊稍眉对粉面桃花腮张樱桃小嘴唇,此时正睁大眼睛向这边看来。

明宗夏怔了片刻,才跟在其他人屁股后面进了酒垆。

“思雨”肖无妄咬了下嘴唇,终于上前和那女孩子打了招呼。

那姑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嗯,几位客官是要沽酒吗?”

肖无妄回头看了一下黑衣人,又上前一步道:“我们大帅有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你跟我过来。”说着就将那女孩往后院拉。

那女孩儿见状怒目圆睁,一反手将肖无妄推开老远,大声道:“你干什么?别动手动脚的。”

“明姑娘,都是自家人,何必激动呢?”那大帅上前柔声道。

那姑娘紧张地看着大家,充满警惕地道:“你们想怎么样?”

“明姑娘不必紧张,我们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请吧!”黑衣大帅用不容退让的口吻道。

那姑娘再次看了一眼黑衣大帅,嘟着嘴,牵开裙角,往后院走去,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冲着杵在大堂里的跑堂喊到:“叶大哥,送两坛10年陈酿到后院来。”。

红裙轻动金步摇,那姑娘如蜻蜓款款步入后堂。酒不醉人人自醉,若有如无美人香。那大帅领着一班人随着姓明的姑娘恭恭敬敬地到了后院。

不一会儿,酒垆的伙计则吃惊地看到,在那肖老夫子的陪伴下,刚刚去了后院的女掌柜居然又在门口出现了。

门口的明姑娘伸出食指在嘴前“嘘”了一下,示意大家不要做声,径直往储酒间去了。众伙计知道自己的掌柜家跟肖老夫子再熟悉不过了,虽然诧异却也并无二话,依旧自顾自地干活。在明思雨母亲和她的管教下,这些伙计几乎都成了有规矩c有纪律的忠实家臣了。

储酒间的叶大哥刚把酒准备好,就见掌柜的和肖老夫子进来了。他倒是一点也不诧异,微笑着道:“酒已经准备好,就等姑娘了”,一边揭开盖子。

肖老夫子闻到一股直抵肺腑c通达全身的酒香,见明姑娘把两包粉末倒入酒中,不禁觉得可惜了好酒。

明姑娘用勺子搅拌了两下,对伙计道:“叶大哥,就辛苦你了,先去吧,再让老晏上些菜肴。”

后院里,那明姑娘请大家在一石桌边落坐了,抿出一朵微笑道:“小女子只是在此间酿酒卖酒,做的小本生意,不知道几位大哥找我有什么要紧事?”

众人等了一口气,见大帅似乎并没发话的意思。明宗夏突然跳出来色眯眯地道:“姑娘,我叫明宗夏,说不定跟你是一家人呢,一家人就有话直说好吗,我们想知道,肖远复来你这里了吗?”

“肖远复?谁呀?”

“就是我爹,你肖叔叔。”肖无妄道。

那姑娘似乎突然想起来了,“哦,我说呢,你们要说肖老夫子我倒知道,他呀,是来过,不过已经走了。”

“走了?你们谈过什么?”肖无妄继续问到。

“没什么啊,无非是些家长里短的,寻常百姓人家嘛,登不得大雅之堂。”

“什么事登不得大雅之堂啊,说与哥哥听听,也让哥哥俗气一回。”明宗夏哈哈大笑道。

明思雨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敛了敛神道:“我们农家之事,说了你也不懂,倒是恐怕有扰公子清听啊”

这时,伙计已经将酒菜上上来了。

“几位应该是初次到我这酒庄吧,来,就当我向大家推介一下,都来尝尝我们的酒,我请客!”那姑娘笑嘻嘻地道,仿佛与这群人是朋友。

除了黑衣大帅外,众人都是好酒之徒,闻到酒香立时就喜笑颜开地开了盖子,就着下酒菜吃将起来,丝毫不顾大帅眼中的不喜之色。

“说说,你们家跟肖家有什么渊源?”大帅见众人都忙着吃酒,只能自己发问。

“没什么渊源啊,我父亲将我许配给了肖无妄,我不愿意,但他们家不肯罢休。”那姑娘红着脸,结结巴巴c声音时大时小地说完这句话,竟不敢再去看肖无妄了。

众人都是一愣,看着肖无妄,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肖无妄微怒:“思雨,我们的事情先不说,你先告诉我,你们家是不是有一个秘密?”

那姑娘一撇嘴,道:“哪有什么秘密,我怎么不知道。”

“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那大和尚突然发怒道,将手上的碗重重地摔在桌上,吓了肖无妄一跳。

那姑娘看着大和尚,“哇”地一声,突然大哭起来。

“惠忠大师”大帅看了一眼大和尚,示意他不要动怒。“姑娘,我们并不是找你麻烦,只是想让你了解一下自己肩负的重任。”

“什么重任?”那姑娘一边抽泣一边问到。

大帅又掏出那个石船给她看,希望她能像张子虔一样被收归己用。

“什么东西,我不要,你们是坏人,都给我走。”那姑娘瞥了一眼石船,放声大哭道。

“先把他带走。”黑衣大帅盯着那姑娘看了一会儿,沉声道。

众人应声而上,准备来硬的。谁知,那姑娘突然止住哭,一扬手,掀起石桌撞向惠忠。惠忠一侧身,右手在石桌上推拿几下,将石桌摁倒在地。那姑娘双手c手臂上此时已放满了刚才吃酒的酒坛和碗碟,一旋转,将这些东西都射了出去。肖无妄只顾抱着头躲在地上,黑衣大帅向后平移了几步,环手抱于胸前,定身观战。张子虔c张铁汉c惠忠c明宗夏四人则合力擒拿那姑娘。那姑娘玉手翻腾,轻足点踏,转眼间又与众人拆了十来掌,眼见不能脱身,又突然蹲了下来,“哇”地大哭起来。

众人见状,刚要上去拿住她,忽然都一阵眩晕,三步之内轰然倒地。黑衣大帅一惊,叉开双手,欺身上前准备亲自擒拿。却见那姑娘站起来,手一撒,无数晶莹之物向大帅射去,原来却是那姑娘方才用手接住的自己的泪珠,尚带着淡淡的体香。

黑衣大帅简单地一让,继续向前,那些水珠在一股气流冲击下,四散落地。那姑娘主动跨步上前,手腕一抖,两只手上各露出一双筷子,前前后后向大帅夹去,那筷子在她手中有如神器。黑衣大帅披风扫动,双手齐出,晃动几下就抓住了筷子,用力一拽。那姑娘赶紧趁机松手,变手为掌,向两双筷子用力推去。黑衣大帅似乎赞赏地点了点头,手腕一翻,将筷子横置,一推,贴在了那姑娘双手上。那姑娘只觉双手被一股寒冰之气透入,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猛退,终于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美人赌局 黑衣大帅缓步上前,准备抓起那姑娘。忽听一声断喝:“住手,放开我家姑娘”,却见门边站着店里的几个伙计,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

黑衣大帅哼了一声,完全不把那几个人放在眼里,继续欺身向前。

那几个伙计叫嚷着,准备冲上前去,却又听一声“住手,让我来”,回头看,见一位跟院子里地上的姑娘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走了过来,一时分不清哪个是自己掌柜,只有那姓叶的跑堂分开众人道:“这才是我们掌柜的,那位是掌柜的èi èi。”

“你是明思雨?”那黑衣大帅见状知道自己被骗了,那明思雨让自己的èi èi在前面糊弄他,自己则在后面暗施手脚,在酒里下了药,还不知道她搞了其他的什么名堂。

“不错,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明思雨,放过我èi èi,我跟你们走。”

“好,有胆量,不过,本帅很想带你们姐妹俩一起走。”

“大帅不觉得如此太过贪婪了吗?小女子虽不能如大帅那般呼风唤雨,但对自己生命还是做得了主的。”

黑衣大帅一动不动地盯着明思雨,忽然道:“好,你们姐妹俩,选择一个跟我走,还有肖圣人。”

明思雨知道现在他们已经认定自己知道天完宝藏的秘密了,没有办法,只能直接面对,于是道:“我知道大帅想要什么,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足以与大帅抗衡,但却仍想拿鸡蛋碰石头,与大帅玩个游戏,不知大帅可否赏光?”

“既知自己是蛋,又何必往我这石头上撞,在我看来,这纯粹是浪费时间,而浪费时间的事,本帅一般都没有兴趣。”

“呵呵大帅是不喜欢浪费时间的人,那必定也知道有所得必有所失,你想要获得一物,就应当有所付出,在这里,你只需要付出一点点时间,就可以获得你想要的东西,还可以证明你的强大,又可以获得游戏之快乐,何乐而不为呢?”

“你是个不一般的人,好吧,本帅就来试试你这鸡蛋有多软,你c你的秘密c你èi èic肖圣人,都是我想要的。”

这话在明思雨听来,多少有点戏谑和霸道的味道,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以他现在的绝对优势,他有理由设置这么多筹码,但就自己看来,有胜算总比没胜算好。

肖老夫子肖远复却从人群后钻了出来,道:“慢着,明姑娘知道的我都知道,她不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不如我来跟你赌。”他其时已经抱定必死之心了,更何况,如今肖无妄已经跟着那大帅了,他还不一定就能死的了,但无论如何,他可不想明家姐妹去冒这个险,跟这种人玩赌局,可没什么规则可言,无论赌局胜负,结果输的都只会是己方。虽然,他承认这明姑娘可算是个聪明人,她这èi èi从小跟随姨母外出学艺,最近刚好回乡,这就被她给“利用”上了,她知道èi èi跟自己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性格有些不同,èi èi虽会武功,但性子温柔,讨人喜欢,自己虽不会武功,但从小跟着母亲打理酒垆,性子火辣,于是便萴èi èi妹魉既雒婊峄崮切┤耍潮闶允阅切┤说墓Ψ颍约涸虬抵泄鄄臁5敲幌氲秸獯笏p2缓染疲谷绱四讯愿叮坏米约撼雎砹恕?/p> “我没兴趣和你赌。”黑衣大帅对这个不买自己帐的老头子很不喜欢。当初找他的时候就装得很无辜,差点让自己以为这《金石经》与他无关。

“肖叔叔,您别插手,思泉在他手上,这事就交给我来解决吧!”明思雨果决道。

“好,有胆识,说吧,想跟本帅比什么?”

“论功夫,我不会,比酒量,你不会,那我们赌点别的吧,你赢了,我跟你走,还告诉你你想要的东西,你放了我èi èi还有肖叔叔,我赢了,我跟你走,并告诉你你想要的,你放了他们二人。”明思雨决定自己做这个诱饵,万一赢了,自己再同他周旋。

“你挺识相,好,你说,赌什么。”黑衣大帅见明思雨的筹码算得上是十分谦让,便也不再加码。

“这酒垆对面有座山,从山脚到山顶高差近千丈,我们比一下谁先到山顶,如何?”

黑衣大帅看了明思雨老半天,心觉蹊跷,却又不知哪里蹊跷,这不是送shàng én的软鸡蛋吗?“你真的要比试这个?”

“嗯,一睹定输赢。”明思雨咬着嘴唇道。

于是,二人都来到了山脚下。明思雨在出门的时候却对叶大哥耳语了几句。

随着肖老夫子一声令下,黑衣大帅似离弦之箭向山上冲去,转眼的功夫已窜上了百多米。

这时,叶大哥与两三个伙计抬着一把大椅子过来了,只见椅子周围绑着一些竹筒,竹筒外露着一截引线。明思雨在众伙计的担忧中,终于下定决心坐了进去,戴上一顶竹篾做的镂空的帽子,身上绑了厚厚一层棉毛,命人在椅子周围竹筒的引线上点了火。“滋滋滋”引线吐着信,突然“砰”地一声,椅子载着明思雨窜上老高。明思雨尽量调整呼吸,扯下一根牵引线,在椅子上面抖出一张大斗篷,然后两只手不住地扯着其他的牵引线,双脚拨弄着椅子下面的轱辘,终于将椅子调整到往山顶的方向飘去。

黑衣大帅正奋力向山上疾行,突然听得“砰”地一声,霎时便见一坨白色的东西飞快地飘了上去,消失在树梢尽头,而回头再往下看也看不到什么了。心下奇怪,脚下却不敢慢了,不几时到得山顶,正准备喘口气儿,却见面前杵着一人,正是明思雨,她身后则放着一把奇怪的大椅子。他彻底蒙了,“你你是怎么上来的?”

“飞上来的啊。”明思雨莞儿一笑,为自己的胜利感到骄傲。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比我还快?”黑衣大帅看了看明思雨身后奇怪的椅子,又想起刚才听到的声音,看到飞快飘过去的东西,似乎明白了,妈的,又中这婆娘的计了,谁知道,她居然有这种玩意儿。

“怎么样,大帅说话算数吗?”明思雨款款走上前去道。

“我想要的秘密呢?”黑衣大帅其实并不打算履行诺言,不过看到走过来的明思雨,他脑袋一嗡,突然就决定履行诺言了。

“我的秘密可能对你一点用都没有。”明思雨道,说实话,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守护的誓言有什么用,但是父亲就是告诉她有用,总有一天会有用。

“你告诉我了就有用。”

“呵呵你就没打算让我也加入你的天完复兴团伙吗?”明思雨似是玩笑似是实话地道。

“你若愿意,何须我相邀。”

“听说你哥哥不同意你的做法。”明思雨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并不那么难对付。

“为什么不说我不同意我哥哥的做法?”

明思雨一愣,想想也是啊,为什么做弟弟的就一定得听哥哥的呢?就像èi èi一样,为什么必须得听自己的安排在酒垆中面对坏人呢?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我认为你哥哥的做法是对的。”

“如果我哥哥的做法是对的,那么还需要设下这些秘密做什么?猜谜语么?”

“你很xg ,很容易就找到了肖家的誓言,只是,你难道没有听明白肖家的誓言吗?”

这下轮到黑衣大帅发愣了,肖家的誓言,肖家就是保守《金刚经变图》的,那誓言不是可有可无吗?“我可没看出来肖家誓言与我哥哥有什么相合的。”

“你只是被野心蒙蔽了双眼而已,你没听到肖家誓言中说‘不到为拯救黎民百姓的万不得已关头,不得私自开启’吗,现在可是为拯救黎民百姓的万不得已关头?你祖上将最重要的《金石经变图》和最有用意的秘密交给肖家,必定是为了防止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你放肆。”黑衣大帅顿时就被激怒了,起身过来就要掐明思雨的脖子。忽见一片白毛擦了过来,一眨眼,又一白团飘然下山,定睛细看,似乎是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飘然而至c飘然而去,而明姑娘却也不见了踪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美人与路人 黑衣大帅又被人摆了一道,甚是恼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明思雨人虽跑了,她的酒庄还在,她èi èi还在,肖圣人还在,她的伙计也都还在,只要控制住他们,不怕她不出现。

几个伙计并肖老夫子顺着山路气喘吁吁地往上爬,还没到山顶,就见黑衣大帅怒气冲冲下山而来,不用看,就知道是输了,只是左看右看并不见明姑娘下来,心下颇觉奇怪。

黑衣大帅一个擦肩而过,擒了肖老夫子往山下而来,又直奔臭老汉酒庄。才进酒庄,还没看着明思泉,却碰见了另外几个熟人。

惠忠c景云鹏和铁涟正围坐一桌,景云鹏与铁涟吃酒,惠忠以出家人不能吃酒,而是品茶。原来三人自独尊山寺下来,罗贵庄去寻陈全忠,路过此地,景云鹏想起在罗贵庄饮的臭老汉酒庄的酒,印象深刻,故此非要进来尝尝。

铁涟和景云鹏到还罢了,惠忠对这位大帅可是非常熟悉的,此时相见,说不惊惧那是鬼都不信。

黑衣大帅显然对惠忠出现这里也有些吃惊,本想在那山洞里一起结果了,却不曾想他们还能逃出生天,这么看,在寻找天完宝藏的路上又多了些变故。黑衣大帅将肖老夫子穴道一摸,披风一摆,前跨半步,作进攻状,忽而转念一想,此时这三个人似乎对自己一点用都没有,该掌握的秘密都在自己手上。还有那个惠忠,他可是哥哥那边的人,如果在洞中死了倒还好办,若在这里被自己杀死那也不太好跟哥哥说,说不定还会激起哥哥的强烈反击。想到这些,他收了步,看了几眼这边,便径直往后院走去。

惠忠三人亦是同样表现,在看到黑衣大帅的同时,齐齐站了起来,景云鹏甚至连剑都拔了一半,见黑衣大帅似乎放弃了进攻,便都坐了下来,眼睛盯着他进了后院。

后院并不像黑衣大帅期望看到的场景一样,地上躺倒的所有人都不见了踪影,包括自己的五个人和明思泉,都不见了。

黑衣大帅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同时也意识到自己该发飙了。他发起飙来很可怕,一通乱拳,打得后院七零八落,砖瓦横飞,随后来到前堂,吓得酒客纷纷出逃。只有惠忠三人安坐不动。

“我们为什么不走?”景云鹏早就听说过那个大帅在广化寺的事,对以三人之力与那大帅抗衡并不抱什么胜算,但是不知道惠忠为什么坚持留下来。

“大帅,您这是干什么?”见黑衣大帅在后院发怒后来到前堂接连伤人,明思泉终于出现在二楼的楼梯上了。

“你们难道忍心看这老板娘受欺负吗?”惠忠对景云鹏问题的回答让他不由得莞尔,这是和尚该说的话吗?

“把我的人交出来,否则将这里夷为平地。”

“你的人?你的人早走了,还来这里寻找什么。”明思泉一脸疑惑。

“走了?去哪里了?”黑衣大帅也是一脸疑惑,环视四周,却没看到哪个伙计眼睛里有“这是撒谎”的意思,只道“哼,那你也得跟我走一趟。”

明思泉看了一眼被黑衣大帅摁在桌上的肖老夫子,额头微蹙,“你不是跟我姐姐赌了一局吗?不知输赢几何?”

“是输是赢她都得跟我走,现在她跑了,那你就得跟我走。”

“我若不走呢?”明思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可能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的借口吧!或许是觉得店里那三个路人会为自己出头?

“你可以试试。”黑衣大帅似乎轻蔑地笑了一笑,他觉得自己今天的话好像太多了,特别是对这姐妹俩。该动手了,怎么动?他想了一想,最后觉得还是伸出右手作个“请”的姿态比较好。

明思泉就在他这个请的姿态中一步一步地下了楼。

惠忠三人对这个情节无不愕然,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了?还知道不动手?

“他是那个黑衣人吗?”景云鹏忍不住问惠忠。

“是的,他叫徐豪。”

“徐豪?”铁涟问道。他和景云鹏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想了半天却想不出是谁,看景云鹏,他也是一幅不知其谁的表情,看来这人是突然冒出来的一位武林高手。

“大师是怎么知道他的?”关于这个可怕而又奇怪的人,景云鹏想知道得更多些。

“他是天完皇帝徐寿辉嫡次孙,有个兄长叫徐英,在敝寺带发修行。”

“景云鹏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这么想得到宝藏了,虽然是个半龙孙,但人家还想成为真龙。”

“放了肖叔叔。”明思泉虽然对肖圣人不太熟悉,但她知道这是姐姐很关心的人。

“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谈条件,这满屋子的人都是我的筹码,包括你。”

“谁是你的筹码?俺铁涟就不是。”一直没说话的铁涟听到说自己居然是人家的筹码就不高兴了,站起来大声说到。

徐豪似乎吃了一惊,盯着铁涟看了一会儿,对惠忠道:“他是你的人?”

惠忠道:“不,他是他自己的人。”

“行,那我看看他能不能做得了他的主。”徐豪说完,将肖老夫子往凳子上一放,举起双拳一个猛子砸向铁涟。

铁涟不闪不避,将剑一插,气沉丹田,举双掌硬生生接了过去。只见一股气流吹过来,吹得铁涟连眼睛也睁不开。景云鹏没奈何,拔剑朝徐豪腹部刺去。徐豪一用力,将铁涟推倒在墙角,右脚往景云鹏右胁踢去。惠忠知道此时必须出手,遂运力至右掌,向徐豪胸口击去。徐豪蹬起身子一转,轻松化解了。铁涟抹了一口血,爬起来抓起剑又是当胸一刺。徐豪伸出手,一下子就抓住了铁涟的手腕,用力一捏,铁涟咬着牙齿没喊出声,剑却是再也抓不住了。景云鹏挥剑劈向徐豪捏着铁链的手,谁知劈下去的时候劈了个空,等剑锋划下去后却见他的手依然捏着铁链的手腕。景云鹏顾不得思索,又将剑向上一挥,惠忠则配合着蓄力一击。徐豪将铁涟往后一拉,正好撞向景云鹏的剑和惠忠的掌,二人想要住手已是迟了,哗啦噗通两下,铁涟的右胁和后背都挨了一下,顿时伤的不轻。

明思泉见这三个路人为自己打抱不平,还为此受伤,颇为感动,趁此时,飞身下楼,欲抢走肖远复。

徐豪用脚踩起铁涟丢下的剑,左手抓起剑向后猛掷,刚好插在肖远复的脖子边,将明思泉吓得不轻。

明思泉不得不缩回伸出去的手,看着徐豪的的背影恐惧顿生。惠忠和景云鹏则抢过铁涟,看着徐豪,发现他依然是洞中那个可怕的人。

“把我的人交出来。”徐豪知道,他的人肯定被明思泉藏起来了。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你让我去哪里找人?”明思泉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承认。

“等我拆了你的酒庄你就知道他们在哪里。”徐豪有些不太确定,但还是觉得应该讹诈一下比较好。

“大帅,你不觉得这么做失去了与我姐姐合作的最后基础了吗?还是,她已经被你给陷害了?”

“这”徐豪知道,这明思泉是在拿她姐姐手里的秘密作筹码要挟他,但是目前他根本不知道她姐姐在哪里,若真的把这酒庄拆了,还真是丧失了合作基础。

“二位,我看不如这样,你们定个时间,在这时间之内,这位大帅负责找到这位姑娘的姐姐,而那位姑娘则负责找到这位大帅的朋友,如何?”惠忠感觉现在用这个提议应该能救不少人。

二人相视一下,觉得目前这样做似乎是解决僵局的最好办法。况且对徐豪来说,他还有个担忧,恐怕有其他觊觎宝藏的人将明思雨带走了,这样就需要尽快找到他了,于是点头表示同意,不过肖远复他得先带走。

这种情况下谁也没能力再与徐豪抗衡了,明思泉只得与他相约十天后在在此地交约。

看着徐豪走出门,明思泉赶紧上前向这几位救火的路人道谢,又添了些酒菜盛情款待。当下问到徐豪为何来店寻衅,明思泉也是不得要领,只能如实说了她回家后与姐姐明思雨一起经历的种种。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些话在不明就里的明思泉看来自然不知有何大用,但对于知晓徐豪是为了寻找天完宝藏的惠忠来说,那便是几乎确定了肖家和这明家都与宝藏脱不开关系的,于是更加详细地了解了两家的情况,心里的迷雾渐渐拨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极目山庄 极目山庄真的很极目,在山庄里极目远视,几乎可以看到十公里外农田里的老黄牛。不是说极目山庄有多高,而是极目山庄在这一带的确不低,关键是山下就是一大片冲积平原,视野极好。冲出这个小平原的是一条叫做官渡河的河流。说到底,这个小平原只能算个河谷,不过在罗田这种山区已经算大了,大到足有百分之六十的人都居住在这个长长的c绵延七八十公里的河谷中。所以极目山庄高屋建瓴,才能极目望远。说起官渡河,人们也叫义水,因为这河有情有义,弯弯曲曲,给了当地百姓一河谷的风调雨顺和五谷丰登。之所以叫官渡河,大概与曹操袁绍大战的官渡没啥两样,被官军不小心渡过就叫官渡了。极目山庄所在的山,东可望官渡河谷地c西可望新昌河谷地,南可眺两河交汇后的巴水蜿蜒流向长江。

极目山庄庄主此刻正在山庄的一座竹楼上往下看,看竹楼外地上的两个看风景的年轻人。

那两个看风景的年轻人是一男一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很高兴的样子,并不知道有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自己。

极目山庄庄主万事通也很高兴,竟然把自己的外孙和外孙媳妇儿弄回来了,弄到庄子里来了,你说高兴不高兴。

“看得出来,庄主很高兴啊!”说这话的是一个道人,身穿裁剪的非常整齐的皂白道袍,笔挺着腰杆,从万庄主身后走过来,不声不响。

“王爷取笑了,万某平生唯念念不忘小女而已,而今能有机会弥补小女,怎能不高兴呢?”对于这位道人的身份,极目山庄庄主是早就知道的,也因此,才对这位王爷既不失恭敬,又无什么奴颜婢膝。

谁能想到,这道人竟然是当今天子的兄弟c当年也曾叱咤风云的臞仙子宁王朱权,也正因为是宁王,所以才让许多人对其避而远之。

“延朗,你爹对你一直是这样吗?”楼下的年轻女子对那年轻男子道,显得很是关心。

“我印象中,却也并非完全如此,我爹以前对我虽严苛,却也不至于毫不关心我的生死。”冯延朗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然而也只是一丝,在他看来,他父亲真有可能为了自己的霸业而牺牲亲儿子的。

“延朗,别伤心了,或许你跟你爹之间有什么误会,总会解决的。”其实方凌燕对父子之情看得颇深,似冯基与冯延朗这般,要么就是二人根本就没有父子之义,要么就是冯基这人真的是禽兽不如。人说虎毒不食子,冯基难道竟比虎还毒?想起洞中冯基的所作所为,再想想在逃出洞中的时候冯基欲趁机袭击二人,皆匪夷所思。若不是万事通搭救,二人恐怕已为冯基所乘。

若说之前对冯延朗是一见钟情,这几个月的相处下来,方凌燕才最终确定了自己为什么会愿意跟他在一起。冯延朗这个人,在外人看来的确很冷酷无情c傲慢无礼,但是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其时他内心里非常渴望有人关爱,渴望能够与人交流那些心灵深处的东西,而这些,正是方凌燕能够做的。她是个看起来很开朗c甚至有些泼辣的女孩,其时,她有很多话想要找个人一起说说。他不喜欢被人照顾c不喜欢被人当作花草c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他喜欢有些坎坷,但有灵魂常伴的生活,这些,李如风显然不适合,他是个大男子主义者。而冯延朗是可以的,他其时是个小男孩。

“燕儿,你在想什么?”方凌燕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冯延朗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脸不自觉地就红了。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冯延朗也不称方凌燕师姐了,而是亲密的唤为燕儿。在他内心里,其时还不清楚是否如方凌燕需要他一样的需要方凌燕。他只知道,跟方凌燕在一起,有种特别安全的感觉。方凌燕总是能给出很好的建议,让自己变得更加自信。虽然脑海里偶尔会出现唐赛儿那个小丫头的影子,但是那张影子要么是笑嘻嘻的,要么就是母亲的背影,这两种影子都是自己害怕的,前者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可悲,后者则让自己更加悲伤。只有方凌燕,她的影子就像母亲的怀抱,给人温暖的感觉。

“没没想什么,我在想,想我二师兄他们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想到这里,方凌燕又着急c后悔起来,后悔从洞中逃出来的时候昏昏沉沉地,都没注意到师兄李如风,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了铁涟和景云鹏两个小子,估计他们到一块儿了。现在,自己和师兄都中了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得想个办法解决为先。

“燕儿,我们下山吧!”冯延朗道。

“嗯?干嘛?”方凌燕故意装作不知道他的意思。

“去找李师兄,还有,你的蛊毒必须得解了。”

“先去哪里?罗贵庄?”

“嗯,就去罗贵庄。”

“走吧,去跟万庄主和诸葛先生打个招呼。”方凌燕温柔地道。

冯延朗本不想打招呼的,但是方凌燕地话让他决定改变主意。这一回头,看到外公万事通和那个神秘的诸葛先生站在竹楼上。

却见万事通一纵身,从竹楼上跳下来,稳稳落在二rén iàn前,道:“怎么,是想要下山吗?”

“对。”冯延朗觉得这样说就够了。

“哼哼如果我不让呢?”

“你会让的。”冯延朗回答得很干脆。

“不错,像我,也像你母亲。”

冯延朗没想到他这么回答,一时愣在那里。

“这些日子承蒙万庄主关照,我们有些事需要下山一趟,还请万庄主行个方便。”方凌燕补充道。

“是吗?去找你师兄?我的外孙媳妇儿去找别的男人,我不答应,朗儿,你能答应?”

冯延朗嘴巴动了动,却没接话。

“万庄主,您说笑了,您外孙媳妇儿现在还没人认领呢。”方凌燕浅笑道。

“朗儿,是这么回事吗?”万事通看了看方凌燕,又转而对冯延朗道。

“燕儿身中蛊毒,我们得下山寻找解药。”冯延朗沉声道。

“哦我倒把这茬忘了,好好,如果是这样,老夫陪你们下趟山。”

“呃不用了,万庄主这么忙,怎么好意思再劳烦你呀!”方凌燕受宠若惊,却实在不想与这看起来都有点恐怖的人一起。

“我不忙,我闲得很,这几天都快闷出病来了,走吧,一起下山,我还没到成为累赘的地步!”万事通说着就要准备下山。方凌燕拼命拿眼睛瞧冯延朗,盼着他能想个办法撇开万事通。

“万兄想接外孙媳妇儿也太着急了吧,只不过,你这样可不太招年轻人喜欢哦!”不知什么时候,那位被万事通称为王爷c被冯延朗和方凌燕称作诸葛先生的道人已经站在了五步开外的地方。

万事通听到这话后好像突然想通了,止了步,笑着对宁王道:“还是先生了解年轻人的心思,我说这几年怎么生意越来越差了呢?原来是我已经跟不上江湖发展的节奏了。”

“可不是嘛,万庄主应该好好休息,顺便研究一下今后的生意该怎么做。”方凌燕趁机俏皮地道。

“也好,你们二人一起我也放得下心,有事可以随时来找我帮忙。”

冯延朗和方凌燕就这样离开了极目山庄。

看着二人的背影,宁王朱权对万事通道:“怎么,你的暗哨不派出去吗?”

万事通笑道:“王爷这次猜错了,我打算请个明哨一起去。”

“哪里来的明哨?”宁王问了这话之后,又自失地哈哈大笑,“好吧,那本王就替你当一回明哨。”

万事通也哈哈大笑,他可知道,赶上这么个充满变数的江湖,跟着这么一群充满变数的年轻人,宁王朱权绝对是非常乐意的。但是,他能相信二主,但却不会这么相信宁王,正如这位宁王也不可能相信自己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鬼火庄 寒风萧萧,扬起片片雪花又把她慢慢放下,仿佛在调戏良家妇女。山里的雪尤其下得大c下得快c融得慢c积得多。

风雪中,冯延朗与方凌燕互相搀扶着,打着伞c踩着三寸厚的积雪往山中艰难地跋涉着。不一会儿,身后的脚印又被白雪覆盖了。但是这脚印依然是有迹可循的。

宁王朱权穿着貂裘,坐在步辇上跟着这脚印前行,步辇上的斗篷帮他挡去了绝大部分雪花,让他不致于对这大雪心生哀怨。他看着雪花落在抬辇的四个壮汉的头上c身上,一下子就化为热气消散了,心里的那一点点对抬辇者的同情便也消散了。这天其实也不算冷,若是没什么事,他倒挺愿意在极目山庄赏雪,看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只是,有些事情是不得不急的,比如说跟着这两个人下山就有可能发现些新的线索c新的机会,虽然即使自己不下山,万事通及其身后的纵横教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是他跟他们毕竟只是合作关系,也不能指望着人家什么都跟自己汇报。但是有些事情自己必须亲自去做,比如说施恩图报,这是为了子孙后代着想,别看现在宁王府还在,以后就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些看看汉朝历史就明白了,命运需要自己改变,再看看本朝,那位皇兄不正是自己改变的吗?自己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不过,这个机会得等到皇兄驾崩之后,对于这一点,他心知肚明,他不会蠢到去和这个马背上的天子比狠,他只会跟他比年龄c比子孙后代的能干c比自己身在江湖能接触到更多民间力量的优势,历史永远是属于笑到最后的人。想到这些,他不禁笑了笑,随手抓起酒壶喝了一口,那酒还是热的。想想自张宇初飞升之后,自己修道的进展似乎便停滞了,等忙过这一阵子该去一趟龙虎山了,与新任天师的关系不能断。不过,据万事通的情报,天夏会明湘将东来,若果真如此,新任天师张宇清也极有可能北上,如此,大别山下又有热闹了。

“燕儿,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已经不在罗贵庄了?”冯延朗边走边忧心忡忡地道。

“嗯,有可能,但是我们现在只能先去这个地方。”方凌燕道,她有个直觉,去罗贵庄的恐怕不止他们俩人,所以他们更得早点去。但是这雪实在太大了,走了半天的路程,却见前面已经大雪封山,人畜不能过了,天已经快要黑下来了,二人没办法,只能在附近搜索山民住宅,住一晚上再说。往左看去,见一座小山坡的那边升起缕缕青烟,想是那边有人生火,于是相扶着往那边而去,毕竟是冬天,烤烤火也是极好的。

二人转过了山坡,见到的却是一处长满杂草的地方,地方挺大的,但是,杂草中杵着几间破败的房子,那烟分明就是从房子中的某个地方升起来的。二人走进门前,见门头刻着“鬼火庄”三个字,字迹潦草c深深浅浅c歪歪斜斜,且似是用石头而非刀笔所刻。二人略一分析,认为这应该不是庄子的主人刻上去的,而是某人为了提醒或者吓唬别人而刻的。虽名为“鬼火”,二人此时却并不信他,这大雪天的,里面升起的青烟总不至于是鬼火吧?

轻叩几下门板,里面并无人答应,又重重地叩了几下,里面还是无人答应,冯延朗和方凌燕便孤疑地推开门,左右看了一下,见这里面也与外面一样的荒凉,灰尘落满了厚厚一层,蛛网到处都是,时不时伴着风号飘过来一丝丝冷风,着实有些阴森恐怖。穿过前堂,过了二重门,才觉稍有点暖意,而且,这一幢并不像前面那样杂乱,从外面看,那青烟极有可能是从这里升上去的。二人凭着感觉搜寻着,终于在一间收拾得挺干净的房间里看到了火光,原来竟是一个火塘,是本地独有的那种火塘,上面还缩着一根黑挂钩。里面的火似乎烧了很长时间,几根大的木柴都被烧断了也没有人往前添一下,难道是有人在这里生了火之后又走了?走的这么匆忙,连火都没有灭,不怕引起火灾?真是一点江湖道义都没有,不知是哪个江湖渣干的。

方凌燕正尽情地批评着,忽听一阵响动,数团火把飞了过来,二人举起剑一一格开之后却并无什么火星,只不过有几块碎砖掉在了地上。

“又是幻术,难道?”冯延朗心里极闪而过,似乎有一丝期待看到施幻术的人。

“你才人渣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一名紫衣女子从窗外穿了进来,随后又有一群人迅速包围了过来。

“唐唐姑娘真的是你。”冯延朗结巴了一下,说了出来,这里的人果然是白莲教的唐赛儿等人。

“怎么,想我了吗?这么快就来找本姑娘了。”唐赛儿泼辣辣地道。

“你们怎么在这里?”冯延朗道。

“这里本来就是我们这些人渣呆的地方,你们不觉得来错地方了吗?”

“三娘”那紫衣女子旁边的一位年轻男子忙阻止她。那男子长相颇为寒酸,但自有一股英气,自然就是左护法林三了。

“三哥,我说错了吗?”

方凌燕知道这是唐赛儿在吃醋,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也不愿在这样的事情上让了步,于是道:“我可没说你们是人渣,是你自己承认的。”

“你你敢侮辱我”唐赛儿气得小脸通红,一时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一伸手,送出长链,劈头抽将出去。

冯延朗深知唐赛儿的厉害,急忙拉开方凌燕,挺剑去挡。

唐赛儿见状更为气愤,手中长链左右舞动,竟不知怎么就把冯延朗手中的剑带着剑鞘给缠起来了,用力拽了过去。冯延朗心知她这是发狠了,不敢大意,急忙抢出松云宝剑,把个剑鞘让给了唐赛儿。

“唐姑娘,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冯延朗解释道,他着实不愿意这两个女孩子结怨。

“不是这个意思你还帮她?我哪里得罪你了?”唐赛儿仍然是非常气愤。

“你没得罪我们,是我们欠你的,但有你这么讨人情债的吗?”方凌燕认为对付蛮不讲理的女人必须更蛮不讲理,突然拔剑冲山前去。

“你们别吵了。”冯延朗站在中间,隔开二人道。看样子已是发脾气了。

方凌燕和唐赛儿见状便都安静下来,只是眼睛里的怒火却没熄灭。

林三一脸羡慕地看着冯延朗,顿时觉得女人都是看脸的,若论地位c武功修为,自己都比冯延朗要高得多,只不过就是长得没他好看而已,这就比不上他的女人缘了。这两个也算是一等一的美妙人儿,居然为了他互怼起来了,互怼还不说,在生气的时候还能一致地听从他,真是桃花运来了鬼都上床。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显是有人来了,白莲教众人稍微一愣,顷刻间便没了踪影,而冯延朗和方凌燕也在唐赛儿和林三的招呼下藏进了一处密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艮岳二庭柱

不一会儿,方凌燕就通过砖缝看到外面进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温德宗,还有周欢洋等中岳嵩山弟子。阴谋得逞后的嵩山弟子过得很得意,个个脑满肠肥c油光满面。

“看样子,这里刚刚来过不少人。”周欢洋道,他毕竟是锦衣卫出身,惯于搜寻的职业特征比常人确实要明显。

“嗯,不错,你看,这火应该烧得很旺盛,这屋里又比外面暖和不少。”温德宗不想让别人看出他不如周欢洋,接过话茬说到。

周欢洋知道温德宗的心理,他说的固然有些道理,但却并没有说到点子上。之所以说有很多人,那是因为地上明明有很多脚印啊。虽然这屋子门窗和地面打扫得都算干净,但那从外面进来的脚印还没来得及清除啊,而且有几双脚印很凌乱,显示这里应该发生过什么。

“不错,掌门师兄,你觉得会是谁呢?”周欢洋不打算在这里丢温德宗的面子,这种人,得越捧越高才好对付。

“给我搜。”温德宗却并没有回答周欢洋的话,但他下的搜查的命令就已经让人知道了他并没有猜出来这里的人是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应该是碰到熟人了。”周欢洋却决定露个脸。最近,他与温德宗得了个并称艮岳二庭柱的名号,各自有一班支持者,平日里虽看起来和睦,内里却是暗流涌动。

温德宗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悦,只是继续大声道:“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过。”

唐赛儿在里头听得噗嗤一笑,这大雪的天气,哪来的苍蝇,这人有病吧。

这一噗嗤,便已经暴露了所在。周欢洋定了定神,循着声音找过来,在墙上敲了敲,发现这是堵中空的墙。温德宗也赶紧过来敲了敲,确定是中空的墙,这么说,之前来的人可能藏在这里边的夹层中,但是,夹层的入口在哪里呢?这时,门外吱吱响了起来,一名嵩山弟子碰了一个机关,有一堵破损的墙壁突然移开了,里面出现了一些人影。

藏在夹层中的众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在林三的带领下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既然是温德宗这种货色,林三也就不怕什么麻烦了,况且,这麻烦是人家找shàng én来的,本来这是好好的白莲教的一个据点,就因为这一场大雪先后被人发现了,他着实有点懊恼。

这里边的人温德宗也都认识,他也没想到居然是白莲教的人,而且还与冯延朗c方凌燕搅在一起了。

“不知林护法在此修行,真是失敬失敬。”温德宗倒也不想在此得罪白莲教,要知道,这白莲教众恐怕是满天下都是的,比乞丐还多。

“不知者无罪,只不知温掌门缘何到此啊?”冯基重出后,将嵩山及其所领各山改组,纠集匡庐c黄山等几座山门并称为“艮岳盟”,自己则被拥戴为艮岳盟盟主,内设二副五使,下辖四岳掌门c七山山长,温德宗为下属嵩山之掌门人,而周欢洋则为艮岳盟金旗使,专司盟内机宜之事,此次受冯基之命,与嵩山岳掌门人温德宗一起继续寻找天完宝藏。

“呵呵受盟主之命,前来恭迎公子回华阳台。”林三知道,温德宗所言公子即是冯延朗,华阳台则指的是冯基在嵩山新筑的艮岳盟总坛。但是这话他却不好接了,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自己也干涉不了。

“我不会跟你走的。”冯延朗朗声道。

“师弟,盟主有要紧事要跟你说,你不能再这么任性下去了。”温德宗以师兄的身份继续劝道。

“滚”冯延朗突然发怒,他实在是非常了解这位温师兄了,他就是个十足的小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溜须拍马都是他的强项,信他的话才怪呢。

“公子,温掌门的话你可以不听,怎么能不听盟主的话呢?”周欢洋有心制造矛盾,添油加醋地说道。

“回去告诉你们盟主,有些事情先去极目山庄向万庄主说清楚,随后再来找我。”冯延朗说完拉着方凌燕竟是要离开这里。他知道,外公万事通与冯基之间的瓜葛可是不小,既然他们要闹就闹去吧,不要再来烦我就好。

周欢洋意欲阻拦,却听温德宗道:“周金旗,我们好像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公子这里,只能告知盟主便可了。”

周欢洋却不知冯延朗与白莲教多闻圣使唐赛儿的关系,只道是温德宗还不敢得罪冯延朗,本来上次在黄州吃了方凌燕三人的亏,回去后,冯基只带了温德宗前来,这让他气愤不已,此时再见着冯延朗与方凌燕,他怎可轻易放弃?于是道:“掌门师兄,不知什么事竟比带公子回去见盟主更重要呢?”

温德宗知他这是故意避重就轻,哼,你要找麻烦我可不管,得罪白莲教的人有你好果子吃。

周欢洋见温德宗不做声c不移步,对其不由得颇为轻蔑,于是自充老大,对冯延朗道:“公子,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如此行事,实在有违父子之义。”

“哼父子之义,你觉得冯基他有吗?”唐赛儿快言快语,早看不过去了。

“小姑娘,你是何人?胆敢对我艮岳盟的事说三道四。”周欢洋怒不可遏。

“连本姑娘的大名都没听过,什么艮岳盟,我看是更越穷,越搞越穷,嘻嘻哈哈”

林三忙拉了拉唐赛儿的衣襟,“三娘,注意点影响。”又对周欢洋道:“不好意思,这是敝教新任多闻圣使唐姑娘,市井之人,实在多有得罪。”他并不想此时与艮岳盟闹冲突,据内线掌握的情况,这艮岳盟的后台老板正是锦衣卫指挥使纪纲,虽然纪纲此人多为教内之人所不齿,但至少到目前为止,纪纲是给他们白莲教的hu一 d一ng大开方便之门的,他这么一说,也可让周欢洋知道三娘的身份,他若识相也就可免了这番冲突。

“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没想到唐姑娘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居多闻圣使高位,让我等汗颜啊!不过,这位冯公子是我盟冯盟主嫡子,此次回华阳台是与汉王和锦衣卫纪指挥有约的,如误了归期,我等难以交代啊。”周欢洋这等于告诉林三,冯延朗是必须要带走的,这是冯基c朱高煦c纪纲都要求的任务,如果有人胆敢阻挠,就是同时得罪这三人,后果可想而知。

温德宗不禁一阵胆颤,这周欢洋也太放肆了,居然在外面打着上面人的旗号如此地做作,真是太胆大妄为了。

“哼你以为我们白莲教是吃素的么,再叽叽歪歪,本姑娘先砍了你。”唐赛儿对周欢洋这种人最为讨厌。

“你是没听明白我的话还是聋了?本公子还有事,没工夫陪你们瞎扯。”冯延朗说完拉着方凌燕往前硬闯,头也不回出了鬼火庄,他不想在这里引起冲突,却惹得在场之人怒的怒c怨的怨。

周欢洋突然醒悟,对此也是莫之奈何,他虽然打着上面的旗号威胁白莲教,却不想唐赛儿这小魔头却不受威胁,他多少知道纪纲与白莲教的一些事,此事当然不好公然撕破脸,只能想着回去告黑状,报这受辱之仇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风雪山神庙 鬼火庄外依然是大学纷飞,冯延朗与方凌燕甜蜜地对望了一眼,一头扎进大雪中,往山上跋涉而去。

温德宗暗暗露出笑容,招呼着大伙,告辞了林三等人,也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扎进大雪中。

周欢洋并没有跟随温德宗离开,他甚至对温德宗急匆匆离开鬼火庄有些不解,这样的天气,出去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吗?还不如留在此地,或许能从那些避雪的人当中发现些什么。虽然这林三c特别是唐赛儿,对自己并不算很欢迎,但是他们c特别是林三,却并不好意思直接公开说这鬼火庄就是他们的秘密巢穴,要知道,这白莲教在本朝可是被禁止的结社之一,如此,也就不好让他们离开了。

周欢洋猜的没错,饶是唐赛儿再怎么不喜欢艮岳盟的人,她也不好说让周欢洋离开,只是气鼓鼓地对林三说:“哼,你们没一个好东西,本姑娘不屑与你们待在一起,我要去找我冯大哥,那个温掌门肯定没安好心。”唐赛儿说着也不顾林三的阻拦出了门。

唐赛儿的话却引起了周欢洋的警醒,难道温德宗跟出去是另有打算?如此说的话,自己便也不应该待在这儿了。想到此,周欢洋打了一个冷颤,突然改了主意,带着两名随从,告辞了林三,出了鬼火庄。

林三在屋子里踱了踱步,终是担心唐赛儿的安危,交代了几句,丢了众人在庄,也一头扎进雪里。

一会儿工夫,热闹的鬼火庄又归于平静了,只留下庄外一串串匆乱的脚印。这脚印中有从容而行的,有偷偷跟踪的,有急急忙忙的,还有鬼鬼祟祟的,还有一步一探的。

天色越来越暗,冯延朗与方凌燕互相搀扶着往山的深处爬去c往雪的深处探去,也为后面跟着的温德宗等人探出了一条路。

不多时,冯延朗与方凌燕进入了一片松林,虽然下着很大的雪,但是还能隐隐看到有条路曾经从这林子里穿过。林子中有一条水渠,水渠是顺着一条小山岗修建的,一座雪桥从水渠上架过,从山岗穿过去,到了山岗那边,山岗上露出一角飞檐,似乎有一座庙宇。

冯延朗用一只脚脚踩了踩那雪桥,感觉挺结实,想那下面应该是块石板,于是引了方凌燕从桥上穿过,过了水渠,上了山岗,果然见山岗上面路的右边出现了一座神庙,庙的两旁有不少参天大树。

二人感觉有些饿了,好在身上带了饼子,只要在这里生一堆火,暖一暖,就可以吃了。

冯延朗与方凌燕商量着,一边就进了这山神庙。庙很小,但也有容得下三个人那么大的空间,何况二人身材并不算高大。

进了庙,便见里边贡的是名为“武昌老爷”的神祇,想了半天,却不知道是哪一方尊神。也难怪,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风土人情各不相同,就是同在这黄州府一地,恐怕不同县邑也不尽相同,武昌老爷大抵便是此地的土地神了吧。

方凌燕拉着冯延朗一道跪了下去,双手合十,闭眼拜道:“我二人因赶路误了宿头,想在此略作休整,顺便解决一下肚中饥饿,打扰了尊神,伏乞见谅。”

礼拜完,冯延朗便在外面的雪地里刨出几根木柴进来了,然后掏出火折,借着庙里残存的纸屑点燃了一篝火,盘腿做了下来,将饼子放在火上烘烤着,又捡了一片破瓦,抓了一把雪在上面,放火上烧开了喝。一时间,火光照亮了整个武昌老爷庙,印得二人脸上通红的,饶是条件艰苦,二人心里却是甜蜜异常。

突然,“嗖嗖嗖”的声音传过来,便见外面白色的世界中闪过来一团黑线。冯延朗和方凌燕几乎同时惊觉,往庙的两侧墙壁避去。

只见外面一阵骚动,不一会儿,就围过来一群人,张弓搭箭对准山神庙内。

“哈哈哈师弟,你看,你要是早回去了,说不定就没这回事儿,现在可让我不好办啊!”温德宗从人群里走出来,对着庙里狂妄地笑道。

“你想干什么?”冯延朗对温德宗的突然翻脸c突然袭击尚无准备。

“想干什么,你说呢?没看到这么多箭头等着你吗?或者,你自己了断也行,省的我动手。”

“真卑鄙。”方凌燕愤然道。他知道,这温德宗是欲致冯延朗于死地。

“方师姐是吧,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冯师弟无父无师,背叛师门,我这只不过是替我们盟主清理门户而已。”

冯延朗却知道,冯基的这个假子早就对自己处处陷害了,只有自己死了,冯基的所有基业才能名正言顺地由他继承。“废话少说,有种你就来。”冯延朗不愿意跟这些人多费口舌。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温德宗阴笑到,命属下人分两边站开。因为这庙实在太小了,冯延朗和方凌燕一下子就暴露在敌人的箭头下。

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四名壮汉,一下子窜进人群中,在温德宗的嵩山弟子中一番狼奔冢突,将围着山神庙的人冲了个七零八落,冯延朗和方凌燕也趁机杀了出来。

温德宗回过神来,却不知道这四个人什么来历,于是亲自上阵,收拾残兵败将,继续与六人对峙着,已经煮熟的鸭子,可不能让他飞走了。

渠道旁边,周欢洋与两个属下看着场上的一切,真是开心极了,那温德宗自负聪明,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他若真的将冯延朗杀了那才算完美,这样自己在冯基那里告一状,温德宗必死无疑。现在这种状况下,自己只能拿来要挟温德宗,但在冯基面前对质的话却还不一定奏效。

“周金旗,你在这里躲着干什么?怎么不上去帮忙?”正在幸灾乐祸的周欢洋突然听到这句话,大吃一惊,回头看,见十步开外走来一男一女,正是林三与唐赛儿。

这话却也同时传到那边打斗的人耳朵中去了,特别是温德宗,听到这话后往这边搜索着看过来,方知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暴露在别人的眼中了,慌忙招呼属下人撤了过来。

这时,林中想起了阵阵笛声,四名壮汉听到笛声后,往林中奔去,一会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雪中会 温德宗见那四名壮汉撤去,松了一口气,方才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偷袭不成功,反倒被人捉了现场,若真是在盟主面前参一状,自己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温掌门,刚才在与谁交战啊?好像是冯师弟吧?”周欢洋故作惊讶地道。

“呃呵呵呵,我本来在此与公子切磋武艺,没想到突然来了四个不知死活的莽汉,一阵胡搅,把我们都搅蒙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温德宗脑袋转得倒挺快。

“现在,还有可能劝回公子吗?”周欢洋并不打算拿这个现场去告状,毕竟事情没成真。

温德宗摇摇头,他觉得可以与周欢洋好好谈一谈。

周欢洋知道,劝回冯延朗当然是不可能的了,而且温德宗这与冯延朗的梁子是结上了。

那边,唐赛儿早已跑了过去,看见冯延朗没事才放了心。

“方才多谢唐姑娘相助。”方凌燕毕竟对唐赛儿没什么恶意,对于刚才她们间接的帮忙也是真心感谢的。

“哼我才不是要帮你呢,还不是看在冯大哥的份上。”唐赛儿却不太喜欢方凌燕。

“唐姑娘,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冯延朗觉得这种情况非常尴尬,一心想早点结束。

“你们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唐赛儿却还没死心。虽然她知道这意味着方凌燕也在一起,但是为了能跟冯延朗一起,她便觉得没什么了。

“哦不,不用,我们要去去一个很不好玩的地方。”冯延朗对说谎骗一下这个女孩子一下子就来了灵感,只是他的谎言说得并不怎么完美。

“走吧,万庄主还等着我们呢。”方凌燕拉了冯延朗一下,冯延朗立刻便明白了,接着道:“呀,真的,我差点忘了。”

唐赛儿知道他们所说的万庄主就是冯延朗外公万事通,这人却是她最不想见到的,而与冯延朗一起见到这人则更是一个噩梦,因此,她却步了。

“三娘,别闹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林三很合时宜的道出这话,让唐赛儿就坡下了驴。

于是四人告了别,背向而行。

走了一会儿,唐赛儿突然住了脚,惊叫道:“哎呀,冯大哥会不会再遭他们暗算啊?”

这一惊叫把林三吓了一跳,宽慰道:“三娘,你多想了,第一次暗算不成,再来就更难成功了,还有,你没发现吗?那四名壮汉就是在暗中保护他们的,有他们在,谁还敢暗害你冯大哥。”林三的话说得自己都吃醋了,什么叫“你冯大哥”?

唐赛儿倒是很受用,这么一想,她便立刻喜笑颜开了,悲伤只是一会儿的事,快乐才是永远的事。

冯延朗与方凌燕的确没有再遇到伏击,虽然山路越来越难走,但二人走得越来越快活,仿佛这雪专门为二人爬山下的。

正爬着山,突见前方滚过来一个巨大的雪球,等近了才发现是一只大黑熊,已经在雪地里滚成白熊了。最显眼的是,在那熊的肚子上有一块殷红,似乎是流血凝固后的伤口,看样子是受过伤的。

正注目间,山上滑下来三个人,最前面一个年轻人撑着剑,越滑越快,几乎快要赶上那白熊了。中间的是个粗短个儿,右手贴在肚子上,左手向左后方叉开,近了才发现他似乎是右胁受过伤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白熊,仿佛要生吞活剥了它一般。最后过来的是个秃头和尚,双手背在后面,一串佛珠挂在胸前却一点也没有摇摆,他看似非常轻松,他的目标也不是白熊,二是前面的两人,可以看到,他的速度其实很快,再有一会儿就能赶上前面第一个人了。

“铁涟c云鹏c惠忠大师!”冯延朗与方凌燕几乎同时喊到,原来这追着一只受伤的熊跑过来的竟然是同门师兄弟,二人当真是欢喜得不得了。

那三人听到呼声,定睛一看,也都停了下来。

“冯冯师弟,方师姐!”景云鹏叫了出来。要说这世界也真是小,到处都能碰到熟人,还能碰到像亲人一样的熟人。

“云鹏,涟儿,你们怎么在这里,你师兄呢?”

“师姐,这可要问你啊,师兄不是跟你一起的吗?”景云鹏故作不知的问道。

铁涟刚忍不住要说李师兄不就在独尊山寺吗,却被惠忠拉住,还被问道:“哎,铁施主,这两位也都是熟人吧?”一边挡在他前面示意他不要说。铁涟嘴张了半天终于是没有说出口来。

却听方凌燕急道:“什么?你们没救出师兄?”

“师姐,不是我说你啊,你自己跟延朗这里快活,把我师兄一个人丢了受苦,可让我不好想啊!”

方凌燕闻言,以为师兄李如风真的没了,着实深感自责,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冯延朗急忙安慰,却见景云鹏与惠忠和尚偷偷地笑,瞬间明白了,他们只不过想刁难一下师姐方凌燕。于是道:“两位师兄,你们把师姐都弄哭了,你看怎么办?”又对惠忠道:“大师,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怎么就不信呢?”

“怎么办?我想师弟肯定有办法的,对付女人,你最拿手了。”景云鹏嬉皮笑脸地道。

惠忠知道冯延朗已经看出来了,于是笑道:“哈哈贫僧可是什么都没说啊!”

“师姐,云鹏是骗你的。”铁涟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口,他最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的。

方凌燕慢慢止住了哭声,泪眼花花地问景云鹏:“真的吗?”

景云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抬眼,发现方凌燕的拳头已经打过来,慌忙转身,准备往旁边躲闪,一不留神,踩翻了积雪下面的一块石头,摔了个四脚朝天,又在雪地里滑了老远,浑身一片雪白,惹得大家开怀大笑。

“看看看,这就是欺负师姐的下场。”方凌燕指着地上的景云鹏大笑得合不拢嘴。“快起来,带我去见你师兄。”

“师姐,你先拉我起来啊。”景云鹏坐在地上抖着身上的积雪道。

“方施主,你师兄现在敝寺养伤,不急着先见他,我们准备先去寻找失心蛊的解药,正好你也用得上,可愿同往?”惠忠郑重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观音庵的尼姑 观音山上观音庵,观音庵里供着观音菩萨。观音菩萨座下坐着一个尼姑,正在打坐念经。看那尼姑,不到二十岁的样子,一张稚嫩的脸庞,一对清澈如水的眼眸,不过眸子中似乎扔进了一颗石子,时不时荡起一圈波纹,将清澈的湖水打碎。

这观音庵本来有不少女尼,但自从山中来了一群土匪后,这些女尼就逃走了,当曾锦依来的时候,这里已经空了有一段时间了。

她来之前,受东山寺玄恩大师剃度,法名净心,受戒之后,她的心的确净了,一路苦行,找到了这个庵,决定在此修身养性,甚至度过余生。

那群土匪几乎是与她同时回来的,她前脚上山作了这庵里唯一的尼姑,那群土匪后脚就进了山。不过他们对她都算客气,没有一个人来捣乱子。她心知,这是因为那群土匪本来就不是土匪,当初她就这么认为的,只是他们有自己的追求,正如当初自己也有自己的追求一样,只是她现在已经似乎放弃追求了,而那些人依然在执着的追求他们想要的东西。她觉得这样也好,目前在自己那个还没有彻底净了的心的角落里,很需要这样一个组织存在,因为这是个给过她承诺的组织,他们的首领——也就是他们嘴里说的大将军——其实就是个土匪头子,曾经说过会帮助她报仇的。她感到很苦恼,感觉自己还没有做到玄恩大师说的净心,虽然自己一直在努力的忍耐,可是往事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按照玄恩大师说的,她本无什么牵挂,可以安安心心地做个小尼姑,趁着红鸾星未动,提前遁入空门,以后就永远难动了。但是她有块伤疤,虽然被玄恩大师治愈了不少,但终归还是个疤,而自己终归还是个小女孩,这些,那老和尚不太懂,但是大将军似乎懂,这几日,他还常常上山来与自己谈个心c聊个天,谈谈佛法c谈谈世态人情,好像很贴心的样子。

他有时候想,这似乎不太好啊,我一个尼姑这也太不合礼数了。但是那人并无什么非常举动,只是谈些感悟而已。玄恩大师说了,佛门中人,就应该成为世人的心灵导师,成为倾听者,成为为世人答疑解惑之人,自己不正是这么做的吗?

那日在广化寺弥陀庵洞内,满腔仇恨的自己被东山寺高僧玄恩说动了,凡事有果必有因,有生便有死,如何死决定于别人也决定于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死法,父亲之死,在于父亲是曾玄英,是华山掌门人,这是其得,有其得,便有其失,也才有其死。至于自己的仇恨,那其时只是自己的执念而已,自己执念于不报仇就是不孝顺,其时,这种执念是虚伪的,是做给世人看的,是一种,并不是真的孝顺,真的孝顺是忘记孝顺,而时时欢颜于父母膝前,若父母已逝,则应感念父母生身之恩,延续父母余脉。人世间,只有佛是最无私的,世尊让饿虎吃掉自己却没有一丝仇恨,所以他才能成佛,普通人却很难做到这点,所以大多数人都不能成佛,但是人人皆有成佛的相性,因为人人皆有慈悲之心。慈悲是这世上最摩诃无量的宝,能渡一切苦厄,渡一切苦难之人。以慈悲见性之人,必不会因为一己执念而废大德

在玄恩大师的一番传法后,曾锦依豁然顿悟,所谓仇恨其时是这世间一切苦难的源头,若无仇恨,便无诸多因为仇恨而产生的孽欲,人可以有,也可以为了有诸多行为,但若有仇恨,则会为了而无所不为,那就是孽欲了。人只要控制住不因而产生仇恨,就不会铤而走险,不会让仇恨蒙蔽了双眼,不会走入歧途。有些人,甚至是不少正人君子,都认为有仇必报,却不知,在报仇的同时,自己就已经陷入了非人境地,报仇者是以暴制暴,也是施暴者。这就是仇恨之因导致的果。因此,自己要修行的就是祛除仇恨。

就这样,曾锦依顿悟了,剃度成为了一名佛门弟子。她这么快就顿悟,的确与佛有缘,这让玄恩欣慰不已,只是其顿悟的成果也让玄恩摇头不已,想要将节欲与控制仇恨分开来修行,在自己看来是万万不可能的,但是这净心却就这么开悟了。玄恩试着纠正了一下,却促使她越陷越深。玄恩在替她剃度的同时,却也犹豫颇多,似此不知是福是祸,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人一旦开悟了,就会一往无前,很难做出改变。他感情复杂的注视着曾锦依,将一张度牒和一封介绍信交到她手上,告诉她可以去魁山一趟。他并没有告诉她魁山在哪里,只是希望她自己去找,若找到了自可凭介绍信上山修行。当然,这一路上他其实一直在暗中跟着,他想看看这新剃度的弟子到底是佛还是魔。

曾锦依却不知道玄恩的担忧,她一路问询,方知魁山便是罗田县城所在,那边有个观音庵。

玄恩看着曾锦依安安稳稳地找到观音庵,并上山修行,心里的石头落地了。然而,他却不知道这山里除了有个观音庵,还有个观音堂,他更不知道,此时的曾锦依正在控离恨的修行路上越走越远。这观音庵中的一切自己都已经闭目难忘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净心决定下山去云游,可能会先去岭南。

“曾姑娘哦不净心,你真的打算离开?你一个人,这你还是认真想想为好!”陈全忠还是改不了口叫师太,听净心说要下山后,他吃了一惊。

“嗯,陈施主,感谢贵部连日来对敝庵的帮助,他日再行拜谢”净心以观音庵住持的身份道。

陈全忠放下一包香纸,点燃了一炉香,对着观音菩萨相拜了下去。

净心等他做完这一连串动作后又道:“今后还要劳烦施主常来山上探视,时时添些香火,好让观音菩萨多多普度众生。”

“你想学功夫吗?”陈全忠却突然问出这话,他知道,这净心是铁了心要走。

“施主何出此言?”

“你孤身一人化缘天下,若不学习一些防身之术,恐怕难以全功啊。”

也不管净心是否答应,陈全忠随手抄起庵里一根木棍舞将起来,半刻钟的时间,将一套棍术舞了两遍。只见那棍术柔中带刚,犹如一套赏心悦目的舞狮节目。

净心看着陈全忠舞了一阵,既没答应学,也没拒绝学,那一整套 动作却是不自觉地就被记住了。

“你如果真的要走,我建议你过几天再走,这雪刚听,许多地方尚没融化,路难行啊!况且,这时节,外面可不是一般的冷。”

“你不觉得这正是修行的好时节吗?”净心反驳道。

“你说的没错,但是,你若等几天,或许能见到一些人。”

“哦?贫尼不觉得现在早了,有缘自会相见,无缘何必执著于此。”

“那好吧!什么时候走,我让弟兄们一起来送送,他们有几个可是与姑娘甚为相得。”

“不必了,贫尼一人来当一人去。”

陈全忠抱了抱拳,退出了观音殿中,从门中看着矗立在菩萨前的净心,摇了摇头,下了山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观音堂的来客 第二天一大早,陈全忠就上了观音庵,却发现净心已不知在什么时候下山了,或许她知道自己会来得很早,因此才在半夜就下山了,想到这里,他竟然有些担心,如此的天气,这样一个柔弱女子,在这样的大山中,总叫人不太放心。自己从来没有为这样为一个人不放心过,甚至说让属下办事也没有这么不放心过,真是奇怪。想着这些,他便想到了净心临别的嘱咐,于是进了观音殿,点上几炉香,撞响了大钟,又在蒲团上跪了下来,双手合十,闭了眼,把脑袋放空了,念着自己的《大光明经》。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应该是王义四的,确认之后,他又闭上了眼睛,继续打坐。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了,王义四探了进来,轻声问到:“大帅”

陈全忠并没有回应。

王义四又喊了一声。

“何事?”陈全忠作为兴汉军主帅,深知这种时候不能一喊就答应,那样显得太没威信了,但也不能屡叫不应,那样也会让部下生厌。他似乎天生就是个领导者,这点跟他祖父陈友谅很像。

“将军,刚得到消息,五岳的方凌燕等一行五人正往观音山而来。”

“说要来客人,客人就到。你下去,把二叔还有几个领头的叫上来,我们就在这里会客。”

王义四一脸诧异,却什么都没说,转身去执行命令了。他不知道,就在刚才的冥思中,陈全忠忽然觉得可以把这观音庵改成观音寺,自己在这里修个行也挺好的。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王义四c邹折过等人都来到了观音殿中。

王义四道:“将军,我们是否派人到路口等着他们,以免他们直接进了观音堂。”

“不必了,就让他们找找。”陈全忠回答得很干脆,如果他们找不到自己,那也真是废物了。

“将军,据手下人所讲的,依我判断,来的人应该是方凌燕c铁涟c景云鹏c冯延朗以及独尊山的惠忠。”

“哦?李如风没来?惠忠来了?”

“看样子应该是的。”

“看来,李如风伤得不轻,大概便在独尊山养伤吧。”

对于方凌燕五人来说,却真的不是那么好找,虽然李如风有说起过观音山的种种,但他们并没有亲身经历过,是以只能一边按着李如风所说寻找路径,一边又向老乡打听,这样折腾了大半天才算到了观音山脚下。按照李如风所说的,他们倒也并不想一次就找到观音堂,而是准备像李如风发现观音堂的过程一样,先到了顶上的观音庵再说。

陈全忠听说方凌燕五人径直朝山上而来了之后并不吃惊,李如风必定是把这里的事情都告诉过他们了,只是不知道关于《金石经》他们又知道多少。想到这些,他颇为懊恼,本来以为在广化寺可以大获丰收,没想到丢了《金石经》不说,还折了邹二拐。

虽然等他们慢悠悠上山的时候很是烦躁,但终究是看到他们来了。

“哈哈哈看来,陈大将军早知道我等要上山来的。”方凌燕上了山才发现陈全忠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四位少侠c惠忠大师,别来无恙。”陈全忠抱拳道,客气得几乎让铁链以为大家是朋友。

“陈全忠,你少来这一套,想我们不曾得罪于你,而你们做的事情却未免太过于下三滥了吧。”方凌燕忽然敛容道,着实让人吃了一惊。

“方姑娘这可冤枉陈某了,你所说的下三滥,陈某真的是毫不知情,但是鉴于我们是朋友,我可以为你解了那蛊毒。”陈全忠道。

没想到陈全忠居然公开推卸罪责,把邹折过推在了前面,同时,又继续向方凌燕等人示了好。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方凌燕觉得即使陈全忠毫不知情,那也是他手下的人干的事情,他必须承担责任。

“你可以不相信,那么,既然我要加害于你们,你又能耐我们何?”陈全忠居然耍起了liu áng。

“师姐,别跟他废话了,动手吧!”铁涟听他这话已经恨得牙痒痒了。

“呵呵这位想必是铁兄吧,那就不奇怪了,你并不懂得我们之间还有许多共同利益。”

“谁跟你有共同利益。”景云鹏也觉得这人实在太过无耻了,明明就是他们暗中给师兄c师姐下了蛊的。

“你们可知那慧成与黑衣人想干嘛吗?”陈全忠适时地抛出了这句话。

“无非是想夺得天完宝藏而已,但与我们何干?”方凌燕道。

“哼与你们无关,那李少侠,还有你,惠忠大师,争夺《金石经》又是为何?”陈全忠道。

“阿弥陀佛,恕贫僧直言,《金石经》既非将军可有之物,亦非我独尊山寺之物,贫僧只是不愿意因它而令天下苍生蒙难而已。”

“呵呵现在的出家人,真是说谎跟放屁一样快。”王义四此话一出,引得兴汉军众人捧腹大笑。

“贫僧肺腑之言,无奈将军不听,但贫僧还有一言相告,如今,《金石经》非但不能归你我所有,还极有可能已经被解密了。”

这话一出,陈全忠眼神一惊,知道这大和尚可能有合作的意思,只是看方凌燕等人的态度似乎不太好办,姑且再试一下,于是对方凌燕道:“方姑娘,有件事情我想你应该有兴趣知道。”

“哼我想你猜错了,我没兴趣,我有兴趣的是,陈将军是愿意解了我们的蛊,还是愿意接受我们的拼死一战?”

陈全忠思索她这意思,如果不给她和李如风解了蛊的话,那么他们现在就可能采取强硬措施逼邹折过就范了,如此一来,就难以再谈合作了。

“方姑娘言重了,我其实想告诉你,曾姑娘曾在这庵里住了将近三个月,昨天晚上才走的。”

“什么?你们把他怎么了?”方凌燕c景云鹏以及冯延朗都是大为紧张,这些日子也是多方寻找,始终不见曾锦依踪迹,不知她一个女孩子受了多少苦,也不知在这里有没有受人欺负。

陈全忠看几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哈哈一笑:“二位把我陈某人看成什么了?曾姑娘可是入了我兴汉军的人,我们对待兄弟姐妹一向好得很,只不过,这位曾姑娘已经入了东山法门,出家了,临走前还委托陈某照看这庵堂。”

方凌燕毕竟聪慧,听陈全忠岔开来说这话,知道他是有心合作的,而且看这惠忠大师的意思,也是愿意合作。听他们讲在臭老汉酒庄遇到的事情,现在形势比较严峻,如果不迅速想办法制衡徐豪的话,就真的迟了。而放眼参与这个秘密争夺之人,重庆明家已经归了徐豪,极目山庄的态度暧昧,冯基虽然据说背后有朝廷支持,但其汉王c锦衣卫两派也是狼子野心,且又与五岳残余的年轻一辈有隙,那么就只剩下个陈全忠了,此人虽野心勃勃,但相比而言,尚未成气候,且陈全忠为人亦正亦邪,并非一味逞强好斗之人,若要合作,也是有基础的。

想到这里,方凌燕口气一缓,“原来如此,那我就代二师叔谢过陈将军了,不过,一码归一码,我们本无仇怨,却横你们毒手,这恐怕也说不过去吧!”

“哈哈这本来就是个误会,诸位先随我下观音堂中稍息片刻,我再让二叔替方姑娘解了蛊。”陈全忠知道这合作意向算是达成了,舒了一口气道。这样一来,还是回到了他原先的计划上,与五岳残余合作,夺取宝藏,之后,自己想干嘛就干嘛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爱情之蛊 众人见陈全忠已交了底,便也不再纠葛,一起下了山,来到了观音堂中。这观音堂本是个隐秘的所在,陈全忠居然让这么多外人一起进来,也可见其确有诚意。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但是积雪尚在,空气里全是冷冰冰的,但这洞中却颇为暖和。几处炉火烧得正旺,方凌燕等人便与这些马贼们一起围着火炉吃吊锅,当真是好享受。

吃罢,陈全忠向众人告了罪,只将方凌燕一人请进了一间会堂,一脸愧疚地道:“方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是到现在才知道,二叔只有一只解蛊的虫子,但是这虫子一旦解了蛊,自己就死了。”

方凌燕睁大眼睛道:“这么说,只能解一个人的蛊?”

陈全忠点点头,旋又道:“不过,二叔说,他正在培养一只新蛊,等培养出来了,就能解了另一个人的蛊。”

方凌燕脸色稍霁,又问到:“培养一只新蛊虫要多长时间?”

“这个我也问了,二叔说了,少则五年吧。”

“什么?五年?你二叔不会老糊涂了吧。”方凌燕闻言又着急了。

“没办法,这东西就这样,现在只能解一个人,我们的意思,先解了你的。”

方凌燕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断然道:“不,先解了我二师兄的。”她觉得前次在广化寺地下弥陀庵就亏欠了李如风的,这次说什么也要先解了他的蛊虫,况且,他现在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不解了蛊恐怕有性命之忧。而自己,再等个五年也没什么,至少,还有冯延朗可以陪着自己。

“你确定?”陈全忠自然是不知道她既然已经做出决定了还愣在那里想着什么,以为她还在犹豫。

“走,现在就去独尊山。”方凌燕说着就出了会堂。

陈全忠心道,这样是最好不过了,留着没有解蛊的方凌燕,相当于留下了方凌燕c李如风和冯延朗三人,这比留下没解蛊的李如风可强太多了。想到这里,他不禁颇为高兴,抬着轻快的脚步也出了会堂。

此时的独尊山上,李如风正在观日台上陪着季卜下棋。这独尊山的寺务都是由管院住持陈谟操持的,寺院方丈季卜倒是乐得清闲了。前些日子几乎天天在想办法让李如风早点苏醒,这不,终于在昨天傍晚得逞所愿了。而李如风一苏醒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到处走走,这一走,发觉这独尊山寺还真是个好地方,若不是红尘中尚有不少牵挂,还真想在此处度过余生了。

二人一边手谈,一边谈古论今。李如风自然是没有季卜大师那么渊博,但是他从小喜欢听说书,又在同为一方大儒的王肇仁身边耳濡目染多年,兼之爱好广泛c际遇丰富,也不至于在大师面前捉襟见肘,总能说出一些独到的见解。因此,二人是越谈越欢,颇有相见恨晚之意。若是相遇于江湖,二人恐怕早已把酒言欢c义结金兰了,只是在这佛门净土,季卜自是不便如此妄为。

“大师,你说惠忠大师他们能找到陈全忠吗?”李如风对这事还是颇为关心的,或者说,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还没死,那么就有义务帮方凌燕解了失心蛊。

“李施主大可放心,以他们几人的能耐,找个兴汉军的踪迹还是不难的,若我所料不错,他们还有可能遇到故人?”

“故人?你是说,我师妹?”李如风自然就想到了这故人是方凌燕。

而季卜其实想说的是遇到冯基的人,只是,李如风这么问他又怎好扫了他的兴,或许能遇到呢。

“师傅,管律住持师叔回了。”一个小沙弥过来禀到,他口里的管律主持自然就是惠忠了。

季卜与李如风同时一喜,离了观日台,便望内院中走去。

当看到李如风的那一刻,方凌燕禁不住泪流满面,走过去抓住李如风的手,不住地说对不起。

李如风又何尝不是如此,看着方凌燕被黑绫整个包起来的左手指,李如风内心一阵绞痛,这是在弥陀庵内受的伤啊,没照顾好师妹,自己该当何罪?

千言万语,在一瞬间就轮回了千百遍,变成了无须言语。

方凌燕没告诉李如风,解蛊虫只有一只,也没有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解蛊,包括冯延朗。

李如风欣然随邹折过进了房间解蛊。

邹折过命李如风退了上衣,盘腿坐在床上,他自己则盘腿坐在其身后,左手拿着一个盘子,咬破右手指,在盘子上滴了一滴血,然后念念有词。

李如风突然像到,方凌燕难道也是这样解蛊的吗?那不是太吃亏了。于是张口问到:“邹老头,我师妹的蛊也是你解的吗?”

邹折过却不知陈全忠与方凌燕谈话的内容,只道是大家都商量好了,先给李如风解,想也没想便道:“还没呢?你以为这蛊这么好解吗?我这儿就一只母虫,解了你这个就没了,下一个还得等。”

“什么?”李如风闻言大为震惊,忙跳了起来,穿上衣服,再也不肯解蛊。

邹折过一时却没有转过弯来,对李如风道:“你不想解了?”

“先给我师妹解了。”

“你们到底谁先解啊,这蛊虫都快出来了。”邹折过还没说完,啊的一声,吐出一只红色的虫子,慌忙用盘子接了。

“先给她解,对了,还要把眼睛蒙上。”李如风一边说完,一边打开门大踏步走了出去,把方凌燕拉过来,塞进门去。

方凌燕进了门,知道自己让先给李如风解蛊的事被师兄他知道了,但要自己先解也是过意不去啊,突然心生一计,对邹折过说:“二叔,你还是先给我师兄解吧,就告诉他,说这虫子明天就可以再培育一只了,而我今天身子不适,正好也不能解这蛊。”

邹折过听了这话,才算明白这两个年轻人在干什么了,推来推去,都推不过一个情字,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又造了一个大孽呢?其实这虫子根本就只有一只,当初自己所学不精,并没有学到如何培养新的母虫,就这一只母虫也是别人给的,如今要死了就已经舍不得,但是为了兴汉军大计也只能牺牲它了。为了让陈全忠放心,也为了让两方能够安心合作,他还没告诉他,其实这二人的蛊,只有一个人能得解。眼下,二人相让,就按方凌燕说的去做吧,这对于控制住这些五岳弟子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酒庄之战 臭老汉酒庄,后院的二楼一间房中,两个女子相对而座。看那两个女子,虽然穿着风格迥异,却是一对漂亮的姐妹花。

“姐姐,这十天之期眼看就要到了,以我们目前的实力,似乎还不能与其抗衡,该怎么办啊?”其中一个姑娘轻言细语道。

“没奈何,我只能跟他走了,这生意,也只能交给你了”,另一姑娘回到,声音却是粗放有力。不知为何,她似乎一点都不害怕那个狂魔。

“姐姐,不如你再去山上躲一阵子,我去面对他,或许,他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

“思泉,姐姐不能再让你冒险了。后天,你们先将那和尚和肖无妄绑出来,让他放了肖叔叔,只留着明宗夏。”说话的正是明思泉的姐姐明思雨,她伸过纤纤素手,拉着明思泉的手。

原来,明思雨那次在山顶上遭徐豪袭击之时,叫一个世外高人撞见了,便被其救走,带到了多云山的深处住了两天。她因放心不下èi èi以及庄里一班人,不敢多做停留,遂赶回来与èi èi相聚,本是一件幸事,但想起与黑衣大帅徐豪的十天之约,却又怎么也难以高兴起来。

明思泉正待回答,忽听外面似乎有响动,却见房门一下子被推开,一个黑袍人出现在门外。

“明二姑娘,果然是你绑了我的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那黑袍人道。

“大帅,我们思泉也并不是有意要欺骗你,只是当时见不到我,不得已而为之。”明思雨知道这时候已经不能否认了,只能大声替èi èi辩护道。

“哼我们闲话少说,你先在告诉我秘密,或许还有机会保一家性命。”说话的正是黑衣大帅徐豪。

“若我们不说呢?”明思泉斗胆道。明思雨这次回来之后,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了,她与明思雨一样,也是个视承诺重于生命的人,决定留在这里与姐姐一起守护这个秘密,不再远行了。

“这并不是你能决定的事。”黑衣大帅说着,转过身去,一伸手,快速抓过刚进入院中的一名伙计,一用力,捏了个气断身亡。

明家姐妹情不自禁地拥在一起,对眼前这个人充满愤恨。

“看到没,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人因为你们的愚蠢c顽固而丧命。”徐豪道。

明思雨咬了咬牙,道:“世宗皇帝之仁德,军民敬仰c世所称道,却不知为何会有你这等狼子野心之辈。”当初,徐寿辉驾崩后,明玉珍尊其为“应天启运献武皇帝,庙号世宗,这一节,明思雨本是不知道的,还是èi èi告诉她的。

“你们只不过是我徐家一走狗,有何资格评判世宗皇帝。”徐豪仰头大笑道。

“哼,我明家几代忠良,像你这种欺兄蔑祖c沐猴而冠的狂妄之辈,有何颜面让我们效忠。”明思雨针锋相对。

徐豪被明思雨的话激起万丈怒火,大叫一声,冲上前来。

明思泉随手抄起两根毛线针,迎了上去,与徐豪斗在一起。

只见,掌落处,木屑横飞,针起时,风嘶金鸣。徐豪怒气冲天,拳掌之下,势如千钧,而明思泉拼死一斗,招招狠辣,不留余地。

然而,终究实力悬殊,十个回合下来,明思泉手上双针已成齑粉,自己也被一掌拍倒在梳妆台下。

明思雨见èi èi被打伤,发了一声喊,举起凳子砸了过去,却被徐豪轻松的避开,一伸手,封住了她的喉头,跳进了院中。

“他们关在哪里?”徐豪恶狠狠地道,手上的力度稍稍有所松懈。

明思雨借机拼命地呼吸着,不住地咳嗽,并没回答徐豪的话。

“要不要我先杀了你èi èi,你再告诉我。”徐豪看着明思泉挣扎着c扶着墙从屋里走了出来,对明思雨道。

“好,我告诉你,他们他们被关在地窖里。”面对徐豪膍èi èi米魍玻魉加昝话旆?/p> 徐豪冷冷地笑了一下,朝着地窖的入口走去,手上依旧捏着明思雨。

“大帅,你可来了。”突然,旁边传出一个声音,同时,一间房的门开了,两个汉子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呃张叔叔,铁汉兄。”徐豪见到二人,有些意外。

“你们不在里面关着吗?”徐豪又道。

张子虔看了一眼儿子张铁汉,对徐豪道:“本来是在里面关着的,我们自己割开了绳子,逃出来了,不过,他们还在里面,让我们俩先出来探一探情况。”

徐豪赞许地点点头,“他们还在里面?”

“嗯,您在这里等着,我们下去喊他们出来。”张子虔道,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明氏姐妹。

徐豪看着张氏父子进了地窖,感觉有些不对劲,突然一想,这些人当中,似乎只有张氏父子只是冲着自己是徐皇之后才加入己方阵营的,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世宗皇帝次孙,不知道大哥对这些事情都是反对的,更不知道自己从大哥那里骗来的石船,不知道自己与慧成一起偷到的《金石经》。而这些,肖远复知道c上次经过这里的惠忠也知道,那么明氏姐妹也应该知道,她们应该是在绑着众人之时极尽诽谤自己之能事,如此,自己的这些事情肯定也都被挖出来说了,若是张氏父子,特别是张子虔,知道这些,有可能会反戈一击,那么他这时下去就不是放了那些人了。

徐豪电光火石之间想到这些,吃了一惊,慌忙摸了明思雨的穴道,快步冲下了地窖。

却见二张已经打晕了慧成和明宗夏,只留下个百无一用的肖无妄。

二张回头看见徐豪冲了进来,相视一下,知道是暴露了,遂甩开膀子冲了过来,想要合二人之力制住徐豪。

地窖外,明思泉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而院子中,明思雨也是心急如焚,之前的确告诉了张氏父子有关徐豪的种种事,二人当场就表示受到了徐豪的蛊惑,险些酿成大祸,有负世宗皇帝所托,有负先祖之明。随后四人一起商量,还是觉得徐豪武功太过高深莫测,以四人之力现在还无力撼动,若是能与独尊山惠忠一行联手,或能制得了他。没想到,徐豪在十天之期未到之时提前来此,仓促之下分别应战,更无胜算了,若是张铁匠父子在地窖中遭遇不测,后果更加不堪设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大帅的手段 张铁匠父子打铁是把好手,打架也不多让,但对付徐豪却是差了不少,在明思泉挣扎着赶过来后,已经看到地上躺着一具怒目圆睁c七窍流血的尸体,那正是张子虔的。而张铁汉显是悲愤不已,犹在作困兽之斗。

明思泉双手捂着嘴和鼻子,几乎要哭了,忽然想到明思雨交代的,赶紧大喊道:“住手”。

徐豪打得正起劲,只是看了一眼明思泉,继续着他练沙包一样地对张铁汉的击打。

张铁汉也是不要命地想要从徐豪身上撕下一块肉。

“住手c住手,快别打了,我们愿意交出秘密。”明思泉歇斯底里地喊到。方才经过姐姐那里,姐姐交代的,为今之计,只能先把秘密告诉徐豪了,保得肖叔叔c张铁匠和自家的性命才能继续守护秘密与徐豪斗下去。

徐豪一脚踢飞张铁汉,道:“早该如此了,看,这些人又被你们姐妹害惨了。”说完走了过来,突然又折回去,将慧成和明宗夏弄醒,解了肖无妄的绳子,带着三人出了地窖。

明思泉却三步一摇地走过去扶起张铁汉,相互搀扶着出了地窖。

“明姑娘,你又输了,还赌吗?”徐豪绕着被定在那里的明思雨走了一圈,一会儿看看脸,一会儿看看胸,一会儿又看看屁股。

明思雨秀眉紧蹙,着急道:“你干什么,再看我挖了你的狗眼”。她方才被徐豪封了周身几处大穴,动弹不得,待明思泉过来使劲浑身解数也只解了哑门穴。

徐豪听了明思雨这话,凑近来,掀起黑纱,瞪着明思雨大大的眼睛,伸出食指,在眼窝上挖了一下,翻出两个白眼道:“是不是这样”。

明思雨却彻底傻了,站在那里,脸憋得通红,那是怎样一张脸啊,神明俊爽c面如冠玉c目若朗星c鼻若悬胆c唇若涂脂,再配着昂藏七尺之身,当真是龙章凤姿,蜂迷蝶猜。明思雨从来也没见到如此俊秀男儿,若非还记得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魔王,只怕立时便瘫倒怀中了。

慧成三人站在后面,并不能看到徐豪的脸,但见明思雨的表情,却以为这大帅可能是个十足的丑八怪,不禁面面相觑。

明思泉与张铁汉相互搀扶着出了地窖,看到这一幕,也以为这大帅恐怕是难看至极。

“你干什么?”明思泉以为姐姐明思雨受到了惊吓,尖声喊到。

明思雨回过神来,闭了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一点唾沫喷了出来,再睁眼,竟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该死了,这么一张脸居然让自己给弄脏了。

徐豪将脸阴沉了下来,放下黑纱,伸手一带,搂了明思雨的腰肢飞身进了二楼房间。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再对我不客气我死也不告诉你秘密。”

徐豪发了一声笑道:“放心,你目前还不是我的目标,你是下一个。”

明思雨突然有些失望,幽幽地道:“那那你现在的目标是什么?”

“宝藏啊,这都不知道?”徐豪自豪地道。

明思雨撇了撇嘴唇,这个dá àn似乎能让自己有些好过。

徐豪又伸手在明思雨周身摸了几下,解了穴道。

明思雨舒展了一下身子,喘了几口粗气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秘密,除非你把肖叔叔交出来,并承诺不会伤害我们。”

“我可以放了肖老头子,也可以承诺不伤害你,但是,你想让我不伤害他们?你觉得你能保护他们吗?”

“那我凭什么告诉你秘密,你知道秘密后杀了我们怎么办?”

徐豪歪着头看着明思雨一会儿道:“我还以为你多有诚意,原来我始终还没看透你,不愧为做生意的,这本色难改啊!不过这个谈判我看是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明思雨知道他这意思,若是不能继续,他就会继续使用暴力,只得妥协道:“好吧,一个秘密换两条命,先放了我肖叔叔和张大哥。”

“成交。”徐豪抬起头,看见房外光影闪烁,知道慧成他们上来了,遂冲着门外道:“肖远复在酒庄外的蚕室里,去把他放了”。边说着,一伸手,一阵风刮去,将门关了起来。

我们明家的誓言是:“谨守天完皇帝圣谕,世世代代在此酿烧刀子酒为业,并不忘厚积薄发,以待有缘人。”

徐豪还在等着明思雨继续说。

却听明思雨到:“我说完了,怎么?这是你想要的吗?”

徐豪惊奇地道:“就这些?没有什么信物?”

“信物?”这下轮到明思雨不解了。

“比如说,一把刀,有没有?”

明思雨摇了摇头。

徐豪又将明思雨说的誓言重复了一遍,似是突然想明白了,对明思雨道:“你们这酒可有什么特制秘方。”

明思雨一愣,旋又道:“什么秘方,这烧刀子酒北方很多人都会酿,本地也有一些人能酿,父亲走后,我将酿酒的方子改了一下,使这酒口味变淡了,更适合本地人喝,这才增加了销量,哪有什么秘方?”

徐豪却是不信,奸笑一声,突然将明思雨扔到床上,欺身坐过去,伸手按住明思雨道:“你们姐妹俩都算得上一樽美玉,不过,你可比你èi èi狡猾多了,总喜欢留一手,你说,你们两个,谁更适合跟我合作呢?”

明思雨听他这话分明就是要挟,眼睛中露出无比憎恶的神色,用力推住徐豪的手,道:“我真的没有秘方,既然已经告诉你我们守护的秘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你如果需要,我就将我们掌握的所有酿酒方子都给你,除此之外,你若再不放过我们姐妹,我们也只有一死来效忠世宗皇帝了,也算对得起先皇对我们明家知遇之恩,也可不负祖宗之灵了。”

徐豪听到这里,也不免犹豫起来,难道她们父亲并没有将信物留传下来,又或许这酿酒的方子里藏着什么秘密?不如就先让明思雨把这些方子都写来瞧瞧。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道:“姑且先信了你,你先把你所掌握的酿酒方子都写给我,所有的,我都要。”

明思雨第一次感到被人这么欺负的痛楚,虽然是个性格泼辣c十分要强的女子,却也禁不住滴下几滴泪来,磨磨蹭蹭地伏在桌上,写着早已烂熟于心的几个酿酒方子。辽东烧刀子:取颗粒饱满c无杂质高粱为主料,配米c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僧塔寺之会 广化寺经过弥陀庵之变,在外界的名声一落千丈,江淮之间的信众纷纷声讨,有不少曾经忠实的信徒则因为有亲人朋友丧生于玉佛开光会而将广化寺列为仇寇。朝廷也因这件事震怒了,江淮之间的锦衣卫头目居然被寺僧与外人合谋害死,这还得了。永乐皇帝亲自下旨,命纪纲彻查此案,对相关人等予以严惩。寺院住持定远大师已获罪而死,寺监定成则被收监,押送京师,许多寺僧也被殃及,一时间,刀光血影,恩荣不再。

僧塔寺镇的兴盛本就与广化寺不无关系,这下因为广化寺的突然衰落也冷清了不少。更何况,此时正值朔风肆虐之时,街上的人更少了。

虽然独尊山寺一直以来与广化寺竞争激烈,但此刻兔死狗悲,惠忠对广化寺的遭遇也是唏嘘不已。他是当事者,自然知道这其中,根本就不关广化寺任何事,即使是定远大师,在危急关头还顶着得罪慧成的压力,救出了那么多人命。他的死实在是冤啊!然而,朝廷似乎并不在乎这些,朝廷只在乎形式上给老百姓一个交代,同时,借此事削弱一下江淮之间的佛门势力,说不定,下一个就到了独尊山了。更可笑的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慧成,根本就没死,根本就是背叛了朝廷,背叛了锦衣卫,以投机者的脸孔,加入了徐豪的反乱势力,这些,相信纪纲绝对是不会去查的,就算要查,也会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查。

想到这些,惠忠又宣了一声佛号,加快脚步,进了镇子。

陈全忠可不在乎这些。前天,已经给李如风解了蛊,方凌燕也成功地让李如风相信她已经在今天早上就解了蛊了。目前,兴汉军已经与五岳遗徒c独尊山寺结成同盟,就不信拿不下徐豪那个黑纱怪。等拿下了他手上的秘密,再利用蛊毒,控制五岳遗徒,联手干掉惠忠三人,如此,天完宝藏就是兴汉军的了。昨日,他已密令江淮镖局新任总镖头邹三盛,立刻派人前往湘西苗寨寻找培养失心蛊的法子,或者弄一个会下蛊的人来也可以,总之,他感觉这东西以后肯定会用到。这样一来,离复兴大汉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李如风也在想着蛊的事。想想自己解蛊的过程,先是退了上衣,在邹折过前面盘腿坐下。邹折过念了咒语,用他自己的血将母虫引出来,然后又蘸着自己的血在李如风后背划了一道线,将母虫驱赶到血线上,将托盘盛了母虫的体液和自己的血放在李如风嘴前,口中念着咒语,随着母虫往上爬,那蛊虫也都顺着血线从体内爬出来,一口吐在盘子中,再喝了盐水洗净,当真是无比恶心。只不知师妹方凌燕是不是也是这么个过程,问她也不说。邹折过那老家伙说过隔着一层轻纱也可以的,难道竟食言了不成?又或者,方凌燕根本就没有解蛊?他越想越不敢想,但又不好问了,看她与小师弟冯延朗之间的眉来眼去,直叫人心烦意乱。李如风加快走了几步,默念起《独尊决》来,这是季卜大师为了帮自己恢复元气而传授的一门心法,这几天每天运转几遍,已觉得周身气门已被突破了不少,不管做什么都觉得越来越轻松,今天早上舞了一遍元曲剑法,感觉也更加得心应手c威力大增。

“钟明轩到了。”一个领路的伙计停在一座饭庄前,迫不及待地想要引大伙儿进去看看,那回家似的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冯延朗抬头看了看,这是一幢开在十字路口的两层楼饭庄,两面临街,招牌也还是新的,记得几个月前路过此处的时候,这里还是一家卖绸缎的,现在就变成了饭铺,大概新开张也没多久。

惠忠领着李如风等人鱼贯而入,在伙计的引导下,直接上了二楼。

楼上的明家姐妹c肖远复c张铁汉四人早就从窗外看到了这一行人的到来,忙迎了出来,口中道:“此次事情机密,未敢远迎,还请大师并诸位侠士恕罪。”一面将众人请到了靠里边的一间雅座中。

众人之间,只有明思泉与惠忠c铁涟c景云鹏三人见过,于是由惠忠和明思泉一一介绍。惠忠左右逢源,声明三家已经合作之意,然而,对陈全忠等人则并没揭其兴汉军身份,只言道是绿林义士。

肖远复这边四人看着这可能成为盟友的九个人,一是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担心。要反对徐豪,人多自然是力量大,但是这么多人,又来自不同的阵营,难保不心怀鬼胎,如若合作,不得不小心为是。

“大师,我看你们今天来了不少人,这对于压制徐豪那竖子是再好不过了。听二姑娘说,大师是受了天完先皇长孙之托,前来阻止其胞弟徐豪的,不知大师有何良策?”肖远复捻须道。

“不瞒诸位,贫僧曾受前应天启运献武皇帝遗孤仁寿公之恩德,欲报之于世子徐英。世子尝言道:‘当今天下已然安泰,人心思定,不可妄起干戈’,是以贫僧愿受鞍前马后之累,联结诸位英雄,阻止二公子徐豪逆天行事。前次在贵庄曾与二姑娘略作交流,昨日又受明老板致函相邀,才有今日之会。贫僧以为,如今形势来之不易,我等当同心同德,,步调一致才行。”惠忠侃侃而谈。

“大师所言极是,而今,徐豪已获得我们三家的秘密,随时都有可能揭开宝藏秘密,形式很严峻啊。”明思雨道。

“不知三位所守秘密可否告知我等,如此,也便于商量对策。”邹折过插话道。

明思雨四人却面带难色。只听肖远复道:“我倒觉得,今天我们首先要形成一个章程,这么多人,该怎么合作,不然就难以统一行动了。”

惠忠自然是明白肖远复的担忧,内心里讲,他其实也不大愿意与陈全忠合作,但是若要对付明宗夏身后的天夏会势力,又不得不依靠兴汉军,但是在怎么合作的问题上倒是可以留一手。想到这里,惠忠便道:“夫子所言不无道理,既如此,贫僧建议,每方各出一人,为一总统全局之机构,如何?”

陈全忠正想着如何反对,却听张铁汉道:“我不同意,如此,我们掌握核心机要的三家岂不是只有一个人代表吗?”

方凌燕看这形势,似乎合作要破灭了。本来这件事情于己并无多大关联,只不过李如风偶然知晓了《金石经》的秘密而已,后来阴差阳错与惠忠大师结盟,如今却不忍看着这件事就这么黄了,要做就做到底。于是道:“诸位,依我看来,不如肖c张c明三家各出一人与大师c我二师兄c陈将军一起组成这个机构,如此各方大致平衡,不致于有失偏颇,如何?”

“如此也好。”陈全忠想了想,觉得这样还算公平,毕竟,五岳这边可还是受自己控制的。而肖远复等人自然是出于意料之外了。

“那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们六人就先关门会商一下,也请其他人等到外围歇息,可否?”在这些人中,惠忠大师受徐英之托来办此事,又力促四方会谈,自然是盟主的不二人选了。方凌燕等人便都出了门,下了楼,留下六人单独在楼上互通信息,会商下一步行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大战张铁庄 现在,河西畈的张铁庄已成了徐豪的驻地。本来这个地方太过显眼,并不适合他秘密行事,但是那把拿不走的大刀,使他不得不留在此地,万一自己不在这里,这把大刀被毁坏了怎么办?

当初跟着自己一块儿去中垸的五个人,如今,就剩下慧成c肖无妄和明宗夏三人。来到这里后,那明宗夏还时不时露出不愿服从自己的意思。虽然已经获得了《金石经》上说的三家之秘密,但却依然揭不开天完宝藏的秘密。他拿着《金石经》和《金刚经变图》反复看,盯着那把玄铁大刀反复看,将烧刀子酒的酿制方法反复实验,还是没什么进展,他隐隐觉得,这里面还缺少一个连接点,这个连接点应该就是如何将这些秘密联系起来的秘密。这个秘密又在哪里?实在是查无头绪,他只得唤过惠忠c明宗夏和肖无妄一起来思索。

“大帅,你说我三叔会过来?”

“怎么,他没跟你说?”徐豪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明宗夏。

“或许,他知道这中间的秘密。”明宗夏并没理会徐豪的得意。看大帅这样子,他应该是有确却消息得知三叔会出川东来。这么看来,在这之前,徐豪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徐豪听了这个消息,眼睛一亮,深以为然。重庆明家对徐家可是忠心耿耿,祖父既然将天完宝藏的秘密分予三位内臣,怎么不可能将最重要的一份交与明玉珍呢?想到这里,他对于明湘的到来则更加期盼了,虽然自己并未与这个明湘打过交道,但是数月前托人带去的一封书函还是颇有分量的。

正此时,突然咣当一声响,门户洞开。徐豪朝外一看,却见一伙人在张铁汉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冲了进来。

“呵呵铁汉兄,别来无恙。”肖无妄笑嘻嘻地道,却让人觉得颇不识好歹。

“我呸,你个逆贼,害我父亲,又来占我庄篷,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张铁汉怒发冲冠。心想,肖老夫子说的果真不错,这些人果然在这里,幸好出门之前父亲为防万一,已经吩咐媳妇暂回娘家了,不然就真的悔之无及了。

“报仇,哈哈哈就你们?”徐豪狂妄地道,就眼前这些人,全部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张铁汉c明思泉c铁涟c方凌燕都是有伤在身,更何况,自己手下的慧成等人也不是吃醋的。

“阿弥陀佛,徐施主,你父兄皆与我佛有缘,从不曾想这些痴妄之事,尔亦人中之精,为何独于此不得其解呢?”人群中站出一个老僧,双手合十道。

“你是独尊山的?”徐豪知道,父亲和大哥都是独尊山修行的。

“贫僧季卜。”那老僧道。原来,为了一举达成目的,独尊山可是下了功夫,三位高僧竟然一同前来。除此之外,还有李如风等五岳遗徒五人,兴汉军陈全忠c邹折过c王义四三人,明氏兄妹二人,肖远复c张铁汉二人,一行共十五人在僧塔寺之会后兴师而来。

徐豪看了看眼前这帮人,除了明思雨和肖远复不会武功外,其他人都算是好手,特别是独尊山寺三位高僧同时出马,自己要与慧成c明宗夏三人对付这么些人还真有点难度。此时,他才有点后悔当初太过于自信了,没有听李大奎的话,带上几名桐柏山的弟兄一道前来。

“原来是季卜方丈和陈谟大师,久仰久仰。”徐豪心里想着,嘴里却没有怠慢,这些人,虽然合在一起,但想想办法或许能够挑拨一下。

“废话少说,拿命来。”张铁汉却没给他继续思考的机会,抡起一对鎏金铁锤,呼呼砸将过来。

这本来就是生死之搏,有人动手了,其他人便也顾不得啰嗦,纷纷动起手来。一时间,整个铁匠铺被搅了个底朝天。铁匠铺里各式u qic农具可谓应有尽有,众人随手挑拣着,顷刻间,十八般武艺,斗得是风起云涌c鸟兽争散。

冯延朗与方凌燕联手对付慧成,想要报那弥陀庵之恨;练了《独尊诀》后的李如风对付起明宗夏来也是绰绰有余。其余人等联手围攻徐豪,一时间,对其造成的压力实在不小。

徐豪不愧为一等一的高手,刚动手,使了八成功力,将自己已经熟知路数的最为可惧的对手惠忠c陈全忠打得重伤,不能继续战斗。随后探得其他人武功虚实,知道季卜c陈谟c张铁汉和王义四等四人实为在场所有对手当中武力最强者,遂用满成功力打伤邹折过c明思泉c铁涟等人,余下五位则难以在一时之间对其形成有效打击。这五人中,季卜c陈谟c张铁汉和王义四武功颇为高深,而景云鹏算是个异数,虽然功力不是很深厚,但却是极有忍耐之人,又长于守势,竟然对其造成不小压力。

正如徐豪担忧的一样,不几时,慧成和明宗夏落败,李如风三人又轮流上来围攻,他也越来越难以抵挡,虽然对方受伤者渐渐增多,但自己也是渐渐力不从心,终于一个不小心,被王义四的关刀长柄一扫,打得踉跄而倒。

明思雨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似乎想要上前。

正此时,忽闻外面簌簌作响,一群人马突然出现,将庄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马分开两边,中间走出一位其貌不扬的少年,一名少女缓了两步并排出现。

正在打斗的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白莲教居然在此时此地出现,分明是想来捡个便宜,只是,他们如何会知道此时有便宜可捡。陈全忠和邹折过看了看冯延朗,只有他与白莲教的小妖女唐赛儿不清不楚的,除了他泄密还有谁。

冯延朗眼见数双怀疑的眼光看过来,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些人,除了互相猜测还能干什么。

“冯大哥,你怎么样,没事吧?”唐赛儿一看到场面上的情况,就心疼得不得了,巴巴地跑过来仔细打量着冯延朗有没有出事。

方凌燕瞪大眼睛看着唐赛儿就这么跑到冯延朗身边,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这女孩儿怎么能这样,分明知道冯延朗与自己的关系还这么死皮赖脸的。

冯延朗瞅了唐赛儿一下,又看了看方凌燕的表情,沉声道:“没事”,一边避开唐赛儿,朝方凌燕走了过来。

唐赛儿动了动脚,看到冯延朗行走的方向,便突然收了脚步,敛了笑容,呆呆地看着。

“诸位英雄,林三受教主之命,前来寻找天完宝藏下落,得罪各位了。”说完,众白莲教徒纷纷亮出u qi,将场上的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个个耀武扬威c杀气腾腾,显是白莲教的精锐之徒。

冯延朗心里一咯噔,原先以为这林三还算是个良善之辈,没想到,却也做如此勾当。

“阿弥陀佛,林护法,此地并无什么天完宝藏,您请回吧!”季卜大师合掌道。

“哼哼这位想必是季卜大师吧,久仰久仰。或许诸位还不知道吧,鄙教早已探知,这宝藏线索就在那黑衣人身上,你们出家人自然是四大皆空,但我们就不同了,既然来了,就难以做到面对宝山c空手而回啊。”

林三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将季卜堵得无话可说。眼下,众人不是筋疲力尽就是伤痕累累,要对付生龙活虎的白莲教精英,那是自取灭亡,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黄雀在后 徐豪长啸一声,眼看自己英雄一世,居然沦为鱼肉,被人争来抢去,深深地感到耻辱,在王义四等人的默许下,站起身来,大笑道:“尔等鼠辈,想从本帅手上拿走东西,还没问过我答不答应呢。”说完,一个旋风,突击而出。

王义四等人有意放他出来厮杀,纷纷避让。

只见徐豪排山倒海般在一众白莲教徒中间来回穿梭,虽然气势颇为壮观,但似乎是一阵风吹向了四周的麦浪,中间的倒下了,周围的还在,徐豪被围在中间始终打不破包围圈。

以独尊山寺三位高僧为首的二十人互相照应着向外围转移,却被林三带着一票人马挡住出路,与徐豪一起被围在了中间,夹杂着被徐豪波及不少。

突然,外面火光四起,整个庄子瞬间被大火吞噬,片刻的功夫,长长的火舌已直冲云霄,乌烟和高温已经向院子中犹在苦斗的众人逼来。

林三眼看被人算计了,未免精锐全部在此覆没,忙撤下包围,朝大门边杀奔出去。

才到门口,一阵箭雨密密麻麻地射了过来,十数人立时栽倒在地。林三见状,大喝一声,持铁锅在前以为盾,一边突击,一边挥铲拨弄。唐赛儿深情地看了一样冯延朗,一扭头,挥舞长链,与林三一起冲出一条生路,带着众教徒逃出门去。

场中的陈全忠c李如风c徐豪等人见此情景,也顾不得许多,慌忙跟在白莲教徒后面,往外逃生。谁知,此时,左右两边突然杀出一彪人马,不仅截断了白莲教的后卫,还将陈全忠等人堵在里面,一时出去不得。

林三带着教徒们冲出包围圈后,看了一眼放火的人,咬咬牙,往东南方向而去。

冯延朗定睛一看,这些人不是那该死的艮岳盟的又是谁?那领头的不正是希望自己早死的温德宗和周欢洋吗?真真是可恶可恨。想到这两人三番五次找自己麻烦,不禁怒火中烧,丢了身边众人,松云宝剑直取温德宗。

温德宗眼看一柄长剑朝自己刺来,吃了一惊,原来是老冤家到了,慌忙退了两步,招呼属下一起围攻冯延朗。冯延朗虽然冲出了火场,但又被艮岳盟的围在了中间。

方凌燕看到冯延朗脱离了盟友,陷入包围,也顾不得许多,施展起轻功,踩着人头朝冯延朗奔去,不想却在门下被人暗施冷箭,射中小腹,疼痛之下,落在地上,顷刻间又被围住,再也前进不得半步。

冯延朗眼角瞟见方凌燕朝自己奔来,似乎是中箭坠地,胸口一紧,回头一看,果见方凌燕受伤被围。心下悲愤万分,提剑往回杀去,奋力kǎn dā一几人之后,再也前进不得半步,还被遭温德宗趁其注意力分散,突然袭击,一掌击在后背,口喷鲜血。

周欢洋瞅准时机,立马撇了其他人,提刀过来将其围住,喝令左右绑了带出来。还不忘对温德宗道:“恭贺温掌门此次立了大功啊,这是盟主要的人,我就越俎代庖,先行看管,待回了华阳台,一定向盟主为您请功。哈哈哈”

温德宗被周欢洋占了这个便宜,一时又被抢白,本想发火,但看了看场上情况,又想到之前被周欢洋抓住了把柄,也不好在这里起冲突,况且,自上次失手后,对这冯延朗自己是再也不好下狠手了,免得被周欢洋揭穿,只得生生忍了下去,道“那就有劳周旗使了”。

庄外的上坡上,唐赛儿看着下面发生的事情,捶胸顿足,想要冲杀下来,却被林三死死抱住。他们已经冲出了包围圈,现在只需等下面两败俱伤,自己就可以再去捡便宜了,但此时还不是时候,唐赛儿的下山,只会让自己蒙受损失,林三可不会这么随心做事的。

唐赛儿心里是明白林三的打算的,所以她只想一个人下去救出冯延朗,但林三又怎能允许她这么冒险?即使胳膊被她咬下一块肉,他也还是没放手。

山坡下的冯延朗自不必说,温德宗没杀着,自己被抓,还害得方凌燕再添新伤,心里犹如刀绞。李如风同样也不好过,与铁涟c景云鹏一起拼了命地杀奔过来,幸而在三位高僧的帮助下,终于将方凌燕救了出来。只是,温德宗竟然让人在门外又倒了一圈猛火油,熊熊大火又阻住了出路。

“温掌门,你这样做,万一他们都烧死了,我们还能找到宝藏秘密吗?”周欢洋对温德宗的这一做法并不看好。

“放心吧,最厉害的那人能冲出来的。我们不能跟他们硬拼,别忘了,刚出去的白莲邪教可不是那么容易走的,我们这边先撤下来,让里面的人烤一会儿再出来。”

周欢洋心里也不紧暗骂一声:“真是个狐狸。”

徐豪眼尖,瞅着大火外面的人影好像在朝后撤,凝了凝神,突然虏了明思雨奋起深厚功力朝门外突去。出了火场,才走了几步,便听一声箭响,四周突然围过来不少人。不过,既然已经从大火中逃出来,对此,他自是毫无畏惧之心,准备再来一场大战,他可不相信自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再说了,按照路程推算,桐柏山的李大奎带着淮源十八寨人马应该已经到罗田了,大事将举,无论如何,自己不会在这里失败。

此时,庄子西边的一处山坡上,走上来七个人。其中五人正是宁王朱权和他的“阵c列c前c行”四名护卫。

“看来,我们来晚了。”朱权看着山下的情景,目无余光道,一时看不出来是悲是喜。

“依贫道看来,还不晚,殿下请看,东边山上,可还有不少黄雀呢。”说话的是一位中年道人,面相俊美,颇有儒雅风范。

朱权朝东边看去,果然便见那边树影摇曳c衣襟隐隐,必是藏着一批人马无疑。

“道长好眼力,依道长所见,我们是否该行动了?”说话的是另一位中年人,其人身长七尺有余,浓眉大眼,紫髯长须,肥头大耳,虎背熊腰,头戴二龙抢珠金抹额,身披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望之令人生畏。

“呵呵明兄请便。”那道长看了一眼朱权,回道。

那道长话音未落,那人已窜下山坡,不几时,但听山下一片哀嚎。

“殿下关心的人都已经出来了。”那道长看着五岳李如风等人全数逃出火网后,微微一笑,道。

“是啊,在下也该离开了。”朱权依然面无表情。

“殿下不与明兄道个别吗?”

“不了,明宗主有道长陪伴足矣。”朱权说完,回头下山而去。此时,那明宗主也已携徐豪上山而来。

徐豪透过纱罩定睛看了看,赶紧摘了黑纱黑帽道,拱手道:“想必二位便是天夏会明宗主和当世天师西壁先生了”

三人相视大笑,联袂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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