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想着怎么领便当》 关于这本书的一些题外话 我是个非常怕单机的人,这应该是每个作者都怕的,如果有那位小天使无意中看到了我的书,真的,请一定要让我看到你们的存在。_(:3ゝ∠)_ 这本书当时只是和基友开玩笑弄出来的一个狗血大纲,但后来我改了改,我觉得我这种人可能就只适合写正剧,那种爆笑什么的,还真是没办法。 我觉得我大概得了不写冷门就会死的病,或者是不写自己想写的就句子都不会写的病,_(:3ゝ∠)_就像玩王者,我所有的英雄都是冷门的,只是后来这些冷门英雄估计因为很多人都觉得弱吧,然后改了,之后变得厉害了,算不算赚到了。hhhhhh 昨天在和朋友聊天,说到写文的事,嗯,说实在的,我很欣赏她写的文,一股子老北京的味道,挺大气的,但也就是如此了。我觉得她和步非烟有些像,为什么说像呢,提起步非烟,大家第一反应都是她的文学造诣,她写的武侠小说其实很好,故事性也很强,但是她的文字造诣太高了,导致总是压着故事一头,让有些人看的时候反而忽略了故事。 我那个朋友,她文字造诣挺高的,但是她故事性并没有步非烟那么高,甚至可以说是一般,不过她是写杂志的,我当初写杂志文的时候也和她一样,词藻好,但故事性一般,更偏向抒情记事回顾之类的,自从接触网文后,我发现,其实写故事最终的目的还是在于写故事,一切都应该是为故事服务的。从那次以后,我就很少再碰杂志文了,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就是昨天被说得玻璃心了,我觉得你可以否定我的故事说得不好,不够精彩,但你不能从我的文笔上否定,其实我知道我的文笔也就是在能把事情说通顺这样的地步,可我觉得已经够了,写故事,是在于说清楚这个故事,我没有我朋友那么高的文字造诣,也没有步非烟那样的双全的能力,_(:3ゝ∠)_但是请真的不要喷我文笔,虽然我也知道我文笔是硬伤,不然我真的要哭唧唧了。 还有补充一点,杂志并非是所有的杂志,我觉得飞奇幻古今传奇那些故事性都很强。 (ノДt)其实我是个话唠,你们应该发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正值七月,天儿最炎热的时候,空气仿佛都被升腾的热气扭曲。 楚玉穿着简单的小背心和热裤大口挖着冰西瓜,银白的勺子盛着粉嫩的瓜瓤,冒着丝丝凉气,怎么都让人食欲大开,打从心里泛着股清凉。就是,如果能开空调就好了。她幽怨瞟了一眼身边嗡嗡叫着有些年头的电风扇,掰着指头算了下卡里的余额,认命的叹了口气。 她是一位设计系刚毕业的学生,都说猝死率最高的职业有三大——设计,码农,外科医生。她未来得及感受下生活的艰辛就加入了待业大军,好在她虽宅在家,却接了不少做封面的单子,虽说每单也就20到50r的价格,剩余无聊,数量一多,也还是笔不小的收入,至少养活她是够了。 无聊的动了动鼠标,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日期,挖西瓜的手突然顿住了,二十九号!!还有两天就是下个月一号了,而她房租的钱还没着落。虽说她父母生前给她留了一笔对她而言算是巨额的存款,但想到那是他们用生命换来的赔偿金,她就觉得下不去手。大抵是份想念吧,用完了那就真的没有了,哪怕之后补回去,也是不一样的。 熬夜赶单倒是可以凑齐房租,但是——待业都要体验一把猝死的感觉么?或许可以和房东商量商量,好歹押金还是押了两个月的?楚玉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她觉得最后的结果不出意外应该是被包租婆用麒麟臂唤醒回归到现实,让她滚蛋。 “为什么别人动不动就是彩票中奖几百万,我就是从小到大连猜题都是避开所有正确的答案?”楚玉趴在桌上,双手使劲儿地拍着键盘,敲得噼里啪啦一通响才觉得舒服些。 “老子也想当个白莲花或者是林妹妹,来个霸道总裁爱上我,或者是眼瞎富二代追我,从此当上ce一赢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她抓起电脑旁的小镜子对着自己这张脸左看右看,到底是6分女,硬件不够再想也是泪。其实楚玉长得不差,不同于时下审美的瓜子脸,她是一张娇俏的鹅蛋脸。两对细长的柳叶眉,十分具有古典美,可偏偏生了双桃花眼,眼梢微微上挑,尤其是笑起来,眉眼弯弯就如那三月指头上最生嫩的桃花,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尽是漫天斑斓。坏就坏在,她一笑就喜欢咧嘴,颇有侠士豪迈风范,眉目中一股子风流韵味破坏的一干二净,格外扎眼。但胜在她皮肤实在是好,白腻剔透,无斑无痘。哪怕是空有一副长相,就算是撑不起,去了十之也算得上个清秀佳人。 “或许这就是命吧,”她张口无言。她不顾家人反对选择了设计这个专业是命,她父母意外去世也是命,如今找不到工作也是命。因果循环,一饮一啄。“如果要给命下个结论,大概就是多个偶然凑成的必然,避无可避。” “那神呢?” “神?”她枕在手臂上,白嫩的脚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啊晃,并未意识到多出来的一个声音有多么的不合理。“可能有吧,但从某种意义来说,只不过是极为稀少又强大的人。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不大时,或许会嫉妒会不甘,但相差的太远了反而没了那些心思,自动的被神话了。” “神和人本质来说,其实并没有区别,”她蜷曲着脚趾,又松开,反复如此,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不由得笑出声。“建国之后不准成精,我从小接受着科学主义教育和思想,人都能是从单细胞进化而来的,想来神也不过如此了吧。” “如果说人是草履虫的话,那神就是人,科学最终的归宿是神学,所以——”她拖长了声音,食指扣了扣桌面,这是她思考时的一个小习惯。“我是中奖了么?” “或许吧,”那声音发出一声轻笑,“这是命,不是么?” “命?”她一愣,突然反应过来,笑开道:“不错,确实是命。”若说之前还未反应过来的话,那在阐述人和神的区别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可她也说了,这是命。 “所以,你是神么?”她对这个世界并无留恋,这大概也是命。 “大概算是多细胞吧。”它的回答幽默又风趣,可声音一直是毫无波动,就像是机器设定好的程序,稳定在一个声调上。听起来并不舒服,尤其是有强迫症的人。“想不想来玩一个游戏,体验一把掌控命运的感觉。” “剧透的书穿?还是女配打脸逆袭?”长期泡在网络世界的她,对于各种套路早就了然于胸。 “一个真实的游戏,我是被外星文明开发出的一个游戏程序,但仍在实验阶段,我们需要实验数据,而星际文明法对侵犯公民生命安全的事处罚十分严重。” “所以,是命,就找到了我?”她沉吟了片刻,大致和以往看得小说对上了号,这应该算是系统文吧。“玩家有几个?双向任务么?任务失败了就要gg的游戏?” “不不不,只有你一个玩家,所以你是自由的。”它的声音依旧毫无变化,但楚玉却听出了几丝意味深长。她下意识蹩起了眉头,可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便觉得有几分好笑。 “既然这样,那我同意。”难得的她不是咧嘴笑,只是轻轻勾起嘴角的一抹弧度。纤长半掩的眸子不经意间流露出细碎的斑斓的风流细致,她的鼻子在山根的地方有些塌,但线条却意外的直,反而柔化了她面部的棱角,额间一些被汗意打湿的头发蜿蜒出几分妖娆,这一刻江南女子从骨子里泛出的氤氲雅致显露无遗,一举一动皆可入画。 系统诡异的沉默几秒,记录下了她这幅模样。 “系统启动中” “系统启动完毕,发现符合脑电波频率,正在生成任务” “任务生成完毕,连接对方脑电波。” 楚玉脑袋空白了一下,片刻之后似乎有什么信息输入到自己脑子当中,最新任务:从天才变成废材。 她呆了一呆,实在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都是些什么玩意,不是她吹,她自认为就是个废材,与真正的废材相比,她大概是个在挣扎的废材。还没等她吐槽完,眼前就一黑,失去了意识。 楚玉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光怪陆离,时间像是被无线拉长。她好像一个时空的旁观者,见证了那些岁月的起起落落。又好像是迷失在这一片星途里,徘徊而又不知所措。她若有所悟,可迟迟未有突破,只能不上不下的吊着,悟却不得。 最后,一切都归于黑暗,变成千百根交汇的线,构成无数的面,相交却自成一体,互不干涉。 她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随着她清醒,梦中的记忆如潮水般褪去,扎眼就点滴不剩,只是那种震撼到底是留住了。她记得之前看过的一片报道,人的记忆是分两部分的,一部分是大脑,一部分是身体。很多事情尽管大脑忘记了,但身体仍会诚实的做出反应。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她定了定心神,才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粗大的木头横梁,简单的木制床,自己身上盖着薄薄的月光白被子,她捻了捻,入手丝滑的触感实在好,有些像是蚕丝。 这间屋子并不大,除了躺着的这张床之外,旁边就是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桌上还有一个青天色的茶壶和几个杯子,除此之外别无它物,寒酸磕馋的可怕。 “叩叩——”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想法中的她,她一掀被子,发现自己穿戴整齐,才松了口气。下床套了鞋,去开门。 “师姐,”来人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开门了,放在半空中的手还没放下。手一转去摸了摸头,“师姐身体好些了么?师傅叫我来看看你。” “无妨,”她刚来这里,什么记忆都没有,怕露出马脚,能不开口说话就尽量不说。“还有什么事么?” “师姐不回去么?”眼前这男子长得实在赏心悦目,一袭白色的道袍,和自己身上穿的有些相似。黑鸦鸦的长发被一个玉簪固定在头上,还有个极为秀气的美人尖。看着有些羸弱,眸子略圆倒像是女子的杏眼,挺直的鼻子线条较男子要柔软,红艳艳的唇,若不是那刀裁的眉,一时间说是女扮男装都有人信。“师父,也想你了。” “师姐你还在生师父的气么?”他说到这里,音调瞬间低了下来,迟疑的不知如何开口。“师姐,师父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他性子的,只是被气昏了头。”说着还躲躲闪闪的不敢看楚玉眼睛,可又忍不住时不时抬眼偷瞄。 “我知道,”她脑中大致捋清了现在的状况,大约是所谓的师父气昏了头做了什么错事,导致‘师姐’搬出师门住的地方。她不确定自己答应下来会不会暴露,但不答应的话,暂且不说别的,首先吃饭她就没办法解决。那个屋子,当真是干净得比起她脸也不遑多让。“回去吧。” “师姐,师父其实是——”他说到一半才意识到楚玉同意了,那些满肚子的说辞一下子被堵着,让他憋得有些难受。“师姐,你怎么就答应了呀?我还没说完呢!” “那当我没说。”她见他那孩子气的模样,咧嘴就想笑,生生扯了弧度又被她拉回来了,僵在那儿像是被定格了,显得十分古怪而又诡异。结果一抬眼就被他撞见了,他刚张开的嘴顿时闭上了,拉了拉楚玉宽大的袖子,讪讪道:“师姐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她蹙着眉,有些懊恼,明知不能暴露,可一时间的习惯却是没有这么容易改的。不着痕迹的拂去他的手,率先走出门,走了几步没听见动静,转头发现他仍傻站在那儿,眉头一松,有些无奈。“走吧,不是说要回去么。” “回去,对回去。”他面上仍有几分惊疑,脚步都有些飘忽,不敢相信楚玉就这么答应了。 “那启程吧,”他手起一个剑指,楚玉只感觉有东西一闪而过,再看时赫然一柄飞剑浮在半空中。他漂亮的一个空翻,稳当当的落在那柄细细的飞剑上,“师姐怎么还不御剑?” 她面色不显,心里却掀起了滔天波浪,御剑飞天竟然真实的存在她的眼前。就在前一刻,她还和系统笑着说建国以后不准成精,她是科学主义的接班人,如今就打脸的十分痛快。但身为一个宅女,这种事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这样的非科学能解释的存在完全颠覆了她的三观。牛顿的三大定律虽有个条件限制,但仍是在地球上适用。 地球!她突然发现了问题的关键,这只是个游戏,所以万有引力相对论这些玩意,在如同天道规则的代码下,不过都是一场大梦。她闭了闭眼,之前她被这过于真实的一切迷住了心眼,完全忘记了这只是个测试的游戏,这些人不过都是npc。 “你带我吧,不想御剑了。”再看他时,她已把情绪藏得点滴不漏。她轻轻的戒告自己,就当在玩全息的模拟人生。 “欸——”他似乎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有些苦恼地看着楚玉。楚玉心里一紧,她藏在袖子下的手掐了掐大腿,鲜明的疼痛让她有一丝安心,理直气壮的望回去。得知这是修仙世界后,她生出一股压迫感,她没有任何记忆,而她要面对的不是仅仅能用少说话来应对的。她打定主意,回去就好好把相关典籍都翻阅一遍,至少在这个世界,这都是生存的基础。 “那师姐踩稳了,”他退后了些,让出一片剑身,抓着楚玉的手一拉。在她还反应过来时,就直接御剑飞行了。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但他的声音依旧十分清晰一字不落的传入她耳朵。“瞧我这记性,以师姐的本事又怎么会摔下去。” 她本来以为第一次上飞剑会有些不稳,下意识握紧拳,生怕他放手就摔下去。可以外的站得十分稳当,就连这扑面而来的风对她也没有丝毫影响,是这身体的记忆么?她垂下眸子,盯着他抓着她手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挣脱。握紧的拳头却是松开了。 她这才注意到脚下的剑,细细的剑身,中间刻了一条巢痕,哪怕是被踩在脚下仍不掩其泠泠寒光,剑柄处绑着个黑色打了平安结的络子。仿佛闭眼都能感觉到其中凛然的剑意,她从未见过冷兵器,突然觉得剑就应当如此。 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因心而动,因血而活,因非念而死。 明晃晃的剑身照出她的许些眉眼,她一愣,不由得摸上了脸。世界上会有相像的人,但绝无可能一模一样,她敢肯定这张脸就是她自己的,这数据扫描的也太仔细了吧。 “并不是扫描,是玩家自己的身体。”一直没反应的系统冷不丁冒出声,吓了楚玉一跳。“你说这是我的身体?” “对,为了让人身临其境,玩家是身穿到了这个世界,所以玩家所有的病痛受伤都是真实的。”它说到这故意顿了顿,似乎是想等楚玉的反应。可楚玉只是挑了挑眉,并未开口。“如果玩家死亡的,身体是真的会死亡的。” “身体死亡?”她默念了几遍,心里大概有个答案了。“那到下个世界呢,会不会重新长出一具身体?” “玩家的若是被毁,可以自己修,毕竟这是修真世界,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如果不修出一具的话,到下个世界只能夺舍了,夺舍的话,会因为不契合,发生一些无法控制的事。” “所以说,我是要好好保护自己是吧?”她有些咬牙切齿,这简直就是霸王条约,可当初没问清楚的又是自己,能怪谁?“那能给我这个世界的记忆么?” “不能。”系统飞快的否定了,“玩家的身体不具有这个世界的记忆,所以一切问题都请玩家自行探索。” “那我为什么会御剑飞行?”她瞬间就发现了漏洞,如果说是因为她用的是自己的身体,所以没有任何记忆修为都是可以理解的,但她偏偏会御剑飞行,这又怎么说?她一个在21世界生活了20多年的人,连过山车都不敢坐的,怎么可能敢御剑飞行?“我的身体话,那恐怕不用你发布任务了,本身就是废材!” “那是为了游戏能顺利进行,便当做了新人大礼包附送的。玩家可以自行查看自身人物属性。”说完她脑海中就展现出一个半透明蓝色浮空的人物信息版面。 姓名:楚玉 年龄:23岁 门派:青莲宗 灵根:变异雷灵根(新手大礼包) 法术:御剑飞行(新手大礼包) 装备:噱止飞剑(新手大礼包),储物袋(新手大礼包) 修为:练气一层 特长:无 灵宠:无 任务:从天才变成废材【0/1】 她想到了那间屋子寒酸磕馋的屋子,如今再看这属性版面,那真倒是比她脸干净了。没有金手指,系统也吝啬的可怕,一切都要靠自己,想想都觉得扎心。好在给了一条逆天的变异单灵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惨。 她和系统的交流都是在脑中,那些来来往往的对话以及千百回转的心思,说到头也不过一瞬。 心动,念起,一念有多长,不过一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剑修这回事 二c剑修这回事 对于御剑飞行这事,她还是激动的。 人对天空的向往是刻在骨子里的,从当初那些神话和现在对外太空的探索,无一不是证明。只有真正感受到了飞行,才会领略到这片天有多大,远远不是在飞机上看到的一方天能比的。 看着脚下这片地,她隐隐生出一股子兴奋,她知道那是上位者手握他人生死大权时的快感。她突然有些明悟,或许刻在骨子里的不是对天空的向往,而是对命运的掌控。所以无数芸芸众生都苦苦在红尘中挣扎,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是在为之努力。 那修仙呢?是不是也一样,对命运的不甘,不甘于人生短短百年,还是不甘于泯然众人矣,这到底是和天斗,还是在和自己斗?那大概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她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却无法控制自己不想,隐隐有些走火入魔的现象。她深吸一口气,撇开头,干脆欣赏起风景。 逶迤起伏的山岭,蜿蜒盘旋,犹如一条酣睡的巨龙。其中一座分外扎眼,壮似尖刀挺拔天地,挑着几缕乳白色的雾,雾霭里,隐约可见一根细长的线。 她定睛细看,竟是破壁江水,如瀑悬空,砰然万里。山虽无言,然非无声。 风一吹,山浪峰涛,层层叠叠。正气苍茫在,敢为山水观?那样的震撼比在梦中来的更为直观,使她久久不能自拔。 “别叫了,我没聋。”她拍掉他的手,收敛心神,有些庆幸自己能来到修真世界,这样的鬼斧神工壮志豪情,平生仅此一见,也不枉此行了。 剑修向来严于律己,意志坚定,所以眼前的洞府就真的只是在山顶上开辟出的洞,但好在旁边造了个幽静的小院,其中花草交错点缀,雕梁画栋,身后幽竹飒飒。楚玉一身青天色衣衫静静立在那儿,倒也衬出几许遗世独立的淡然。 美人在骨,不在皮。 “还知道回来,怎么不死在外面得了?”后面传来一个气急的声音,不过一眨眼功夫,她就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人捏住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扯着耳朵吼着。“你修为怎么降到练气了一层了?是不是有人谋害你,跟为师说清楚,为师帮你去讨回公道!” 她眨了眨眼,眼前这人童颜鹤发,那张脸光滑的一个褶子都没有,满面红光,气色颇好。留着飘飘的美髯,打扮和那师弟有些像,就是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让她想起了老顽童,和剑修真是一点都沾不上边。 “被猫叼了舌头么?平时见你伶牙俐齿的,关键时刻怎么声都不吭,”他见她那副呆愣愣的模样,不像是受了委屈,便放下心来。“真是造孽,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他的两根手指搭在楚玉的脉搏上,脉象平和有力,并不像是受了什么创伤导致修为跌落,那只有一个可能了。他眯了眯眼,有些古怪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大徒弟,似乎从未认识的模样。 “我倒不知你有如此魄力,筑基大圆满差一步就结丹的修为,说散就散,马上就宗门大比,你真是要让我老脸丢尽,非得气死我不可!”他哼了一声,甩过大大的袖袍,偷偷瞄了眼楚玉,又瞄了眼纪煦,见两人压根不为所动,便捧着心叫起来。“我怎么收了你们两个孽徒呀,作孽哟,真是要夭寿了。” “师父,这里又没别人,你做给谁看呀?”都说剑修一生严于律己,不滞于物。可自己师父竟然是这么个德行,当徒弟再多的敬重也觉得丢人。纪煦对于这种见怪不怪的事,给个眼皮子都懒得。“都要宗门大比了,师姐这修为不上去被人揍就是好的了,到时候丢的可都是您的脸面呀,师父怎么都不想想办法?” “作孽哟,作孽哟,当初我怎么眼瞎收了你们!”元白听了又是一顿哇哇叫,气得把大腿拍的啪啪作响。“怎么着?修为没了就练回来,实在不行就吃丹药,这基础早就打下了的,再修炼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真是猪脑子!”他扔出一个白色的东西狠狠砸向纪煦,后者只是微微头一偏,伸手虚空一抓便接住了。 他笑嘻嘻的打开瓷瓶,一股浓郁的药香散发出来,闻着便觉得修为隐隐有些松动。他倒了几颗在手上,各个浑圆而白如珍珠,仿佛有流光在其间华转。一看便知是极品丹。“真是谢谢师父了,”他点了点,竟然有五颗之多,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转手交到楚玉手中,“难得师父大方一回,师姐可要把这筑基丹收好。” 她看着手中这药瓶,薄壁白瓷冰裂纹,入手冰凉却温润似脂般腻滑。指尖捻着瓷瓶在掌心转个半圈把玩,才抬起头看了眼纪煦,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嘴角。“那我就暂且先保管着吧。” 元白一听哪还不知怎么回事,吹胡子瞪眼的,指着纪煦就骂:“和你说了多少次,修仙一路本是逆天而行,如何能投机取巧?与其到时候让你被天劫劈死,不如现在我一掌就打死你算了!”说着,他举起手就要对纪煦拍去,楚玉立马伸手拦下了。 果然如她所想,这雷声大雨却是没有。不然就凭她的修为,如何能拦住。“都别演戏了,也不腻着慌。宗门大比我会尽力而为,现在我先去闭关吧。 她把瓷瓶往袖子里一塞,转身就进了院子。这院子大抵是专门为她一个女儿家所建,里面虽算不上富丽堂皇,倒也雅致清新,摆明着就是花了心思的。她捏了一朵插在瓶中的铃兰,拿在鼻尖嗅了嗅,幽幽的芬芳沁人心脾。 她搓了搓指间,毫不怜惜的扔了。转向梳妆台上成列着一排排整整齐齐的脂粉,颜色淡雅怡人,粉质细腻,还带着她叫不出名的花香,可惜了,她从不用这些东西。 其实在元白出现的那一刻,一直装死的系统突然有了动静。“有最新支线任务,玩家是否要接?” “说来听听。” “参加宗门大比,搏得头筹。” “不可能,”她飞快的否定了,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这样上去,被打死都算是轻的。“我不过练气一层,别说头筹了,怕是比赛都不会让我进。” “你只是散功重修而已,费不得多少时间,与其在这想有的没的,不如好好打算算今后。 “你不是让我当一个废材么?”她拧着眉,有些不解道。“既然当废材还怎么去搏得头筹,这不是发光么?” “天才要在最辉煌的时刻陨落,才会让人记忆深刻。”它那话说得意有所指,楚玉听了一愣,觉得自己好像明白点了什么,又好像没有。“修仙之事,既然做了,那便不可投机取巧,自身性命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你是说丹药?”只得稍稍提点,她便知晓。点点头道:“我自然是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可若是迫不得已,应急也是要用上的,哪有条后路都不自己留的呢?” “也对,只怕这丹药最后落不到你手中。”它轻笑出声,之后便沉默了。 她看见自己那便宜师弟喜滋滋的接过丹药,一副乐不思蜀的模样,见她看来,还对她挤了挤眼。她觉得有些不爽,装作没看懂,开口堵了他所有的话,生生的胡劫了。在他并无太大反应的眼神中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这两人联合演的戏给骗了。 也不算恼,毕竟,这些事迟早都要面对,只是这筑基丹,她却是不会再还回去了。我辈剑修自当直逼本心,挥剑指天,哪来什么投机取巧之说?她勾了勾嘴角,对于这结果甚是满意。哼着小曲儿,开始查阅起关于这个世界的资料。 她觉得系统的话,只能信一半。她是没有修炼过的,练气一层的修为可以说是新手大礼包的附送,引她入门。但筑基大圆满的修为又怎么说?如果只是因为这是个游戏,系统作为凌于所有npc之上的存在,对他们的记忆程序做了一些篡改,这么想来也不是说不过去。只是,她记忆一向不太好,不然当年也不至于学艺术走设计这项专业了。可现在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对她来说都有些谦虚,她不知道连起一层的神识有多强大,但她知道练气终归还是凡人阶段,做不到这样。她摇了摇头,突然冒出个念头,或许,这根本就不是她的身体? 这个身体其实是有筑基大圆满的修为的,只是在机缘巧合下被她占用了,一身的修为被散了。她想来想去,越发觉得这才是事情的真相,可她不敢赌,也不敢试。她蜷起的食指一下下极有节奏的敲着左手的手腕,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那为什么不去接受呢?到底有什么好纠结的? 大概是系统出现的太过巧合,她始终有股隐约的不安,总是难免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哪怕压下去,也只是隐秘的埋藏好,等待一个时机又开始爆发。 心魔也不过如此了吧,她自认为生长在和平年代,一个甘于平凡的人,是不可能有什么心魔的。那这心魔大概就是这具身体的,金丹未结,却有了心魔?她想不通,也不愿去琢磨,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手中的典籍依旧没有停止翻阅。她看的速度很快,刚翻到一页就马上翻第二页,这样一页接一页,没个停,一本书很快就翻阅完毕,她对这个世界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个世界叫水澜界,是大千世界中的小三千世界之一,成仙是为了飞升到更高的位面。可如今灵气日益稀薄,飞升,只不过是因为做惯了修士,而惧怕死亡的苦苦挣扎。 仙门不开,如何飞升? 修真界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大有黄青不接的现象,像她这样,二十三岁是筑基大圆满,已是十分罕见,难得的天才。若是换做上古时期,那可真就是让人贻笑大方了。 飞升,这个词已经消失在一万年前了,现在元婴便能唤上一声老祖,更不要说凤毛麟角般存在的练虚化神了。整个修真界,隐隐显出落寞之相,但谁都不愿承认。这不是一个好时代,她深刻的认识到,这里不需要废材,也不需要天才,只有奇迹才能获得救赎。 “师姐,你是在修炼么?”纪煦站在门口有些不好意思进去,搓搓鼻子道:“师姐,我也是没办法,这师父要我这么做的——”说到这儿,他突然词穷了,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低着个头在那等着楚玉发话。 沉默了许久,久到纪煦都怀疑楚玉是不是关闭了,屋内终于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然后呢?” 然后呢——他一听更是不好意思,刚抬起的头又沮丧的垂下了,“师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翻来覆去也就只会说这一句话。 “何事?有话不妨直说,”楚玉等了他一会,没想到到头来就只是这句话,不由得心生烦躁。“我等剑修,顶天立天,可纵酒狂歌,散发山阿,亦可折齿为美人,却没有你这样敢做不敢当的缩头缩尾之辈!” “师姐——”他呐呐道,张了张口,想解释什么,到嘴边话像是在喉咙口生了根,怎么也说不出。“师父让我来提醒你,宗门大比是在半个月后,他让你别忘了。”说完他依旧站在门口,他听见书页卷滑过纸张肌理的微弱质感声,也能想象出看书的那人必是闲散的撑着脑袋,躺在贵妃椅上。天青色的衣衫铺了一地,同色的发带虚虚绑着几缕发丝,简约云澹,超然绝俗。 那半垂着眸子,定是此时不愿再见他了。是了,师姐这般风光月霁之人,自是最厌他刚才敢做不敢当的模样了。他有些难受,可又不敢开口求原谅,只能挪着步子回自己洞府了。 楚玉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烦躁的心更加恼怒,气极反笑。“当真是出息了!” “你这样又是何苦,想他服个软便直说,如此他更以为你厌他。”元白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耳边,她心一惊,手没拿稳书就这么掉地上了。元白弯腰捡了起来,见封面写着《地质奇趣》也不恼她不务正业,忒自觉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你这性子还真是没变过,还在生为师的气么?” “没有,”被元白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了。可见纪煦那模样,这些话便不受控制的张嘴就来,这不是她的本意,要是她的话,应该会很咧嘴笑得十分豪迈,哥两好的搂着肩说没关系。她从未如此深刻的认识到,这具身体不是她的。这个身体还有着残存的意志,她无法控制,只能由着‘她’是不是冒出头刷下存在感,被她影响。“我是他师姐,长姐如母,他那性子是应该多管着点。”可她接手了身体,自然是欠下了一份因果,也只能这样去还不是么?这好像,似乎,也并未有什么问题。 “你这性子,真是天生的剑修,”他啄了一小口茶,叹道。话语里有些欣慰,又有些伤感。“你要是与纪煦换换那该多好,顶天立地还是男子做的好,女子太苦了。” “男子能成,女子亦能成。”她心有杂念,索性把书往桌上一抛,不如趁此机会好好与这师父了解一番。“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本想给你找个好归宿,你若真是不愿,为师就是舍下这张老脸也会推了的。”元白一愣,他知这个大徒弟从小便是个有想法,有志向的,只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没有哪个父亲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光耀千古,那样太苦太累。不如找个知冷热的人,细水长流,齐眉举案。 楚玉没想到师徒闹矛盾竟然是因为这事,还真有点看八点档狗血剧即视感。她心里一动,没准,散功可能就是因为这事,是这个身体自愿的?她沉吟片刻,起身对元白行了一个大礼:“天性所受,各有本分,不可逃,亦不可加。徒儿不孝,平生别无他求,唯愿长生。” “好好好,”元白激动的踱了几步,看见楚玉仍跪在地上,连忙扶起身,“我徒儿有如此志向,我又如怎能阻拦。”他激动过后叹了口气,“只是,这水澜界已有万年未曾有人飞升成功,你不是第一个,却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可是因渡劫失败?”她觉得自己是变异雷灵根,对于渡劫天生就有着三分优势,这也是她敢说出那话的原因。 “仙门不开,何来天劫。” 楚玉猛的睁大眼,若说天劫难度加大总是还有一线希望,可若是连着天劫都没有。那完全是数着日子等死。她掐了掐自己,真实的痛感让她慌乱的心找回几丝冷静,“此事有几人知晓?上界的通道可是被封闭了?” “各大门派掌门都知晓,还有些隐世不出山的大能。修为越高,越是与道接近,能从其中猜测出几分。从万年前起,上界便不愿再接收我们水澜界,水澜界已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世界了。没有上界灵气的滋补,水澜界迟早会灵气枯竭而导致再无修真界。”说着他悲怆的闭上了眼,似乎已然见到那时的模样。“我们瞒着这消息,一是为了修真界的安定,二是为了让你们,总要见识下这天有多大的。”羽翼可以在半途中折断,却不能还未开始便结束了。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是定数,也是命数。长生本是逆天而行,我辈既敢逆天,有何不敢以剑指天?”她从储物袋中拿出自己的飞剑,剑约莫三指宽,看上去与凡铁并无太大差别,剑身与剑柄的连接处刻了‘噱止’二字。“师父可知我为何取名噱止?” “道路且艰且阻,无需他人多噱!” 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因心而动,因血而活,因非念而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修炼嘛修炼 三c修炼嘛修炼 元白正在和掌门谈尔敏真人的事。他知道自己的大徒弟勤奋好学且有天赋,是颗修仙的好苗子,但架不住之前拳拳父爱之心,想替她找个道侣。 恰巧,尔敏真人也想为自家的徒弟找个道侣,自然就瞄上了颇有美名的楚玉。都说这道侣还是早早定下的好,恐则生变,谁知道会杀出个什么黑马来。 元白想了想,尔敏真人的徒弟虽不像自己徒弟一样是变异单系雷灵根那么绝好的资质,但单系火灵根也不错,况且他在炼器一途颇有天赋,日后成就必不会低于他师父尔敏真人。况且,两家若是结了亲,不说楚玉以后的法宝不会少,就光是噱止都能得到不少提升。 楚玉在的门派是苍诀宗,虽说是水澜界第一大宗门,但实际上就是个万金油,什么派别都有,什么都不出彩,但也就是因为颇为杂学,所以对于其他门派弟子来说,颇为难缠。苍诀宗教育弟子的方法和其他门派也不同,别的宗门都巴不得旁无杂心专精一项,剑走偏锋,而苍诀宗呢,鼓励弟子多面发展,不求都精,确也要都知道些。这样的差距导致了苍诀宗的弟子在眼界和见识上就比其他门派的弟子隐隐高出不少,从而潜移默化影响着他们的心境,也比旁人更加开朗豁达。 可这也有十分明显的弊端,就是学无专精,样样都行便是样样不行。修仙这种事,气运第一,心态第二,勤奋第三,灵根第四。勤奋肯上进,心态端正,资质和气运不太差的话,日后的成就都不会太差,所以苍诀宗可谓修真界中的中流砥柱。 尔敏真人是器宗的,在炼器一界中,颇有名望。这次上苍诀宗不仅仅是为了给徒弟找道侣的事,也是为了结两宗门之好。元白是一片好心,坏就坏在他没有考虑过楚玉的想法,当时他也是赞同的,两人只是定了口头协议,并没有正式的把这个名分订下来,回去后他同楚玉提到此事,楚玉立马就拒绝了,任凭元白好说歹说都不同意。 元白觉得自己一片用苦良心被浪费了,便甩袖夺门而出,留下一句话,婚姻大事,自然由长辈做主,容不得小辈插嘴。回到自己洞府后,他就后悔了,但拉不下面子,就倔着没去。本以为可以等到楚玉低头,他就顺着台阶下了,没想到不仅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有怒气冲天的把他洞府砸的稀巴烂,反而一切都静悄悄的,竟然连夜离家出走,不肯回来了。 “掌门,此事是我不对,没有过问阿玉的意愿,没想到她竟如此抵触,散功抗议。”元白说起这事就有些不好意思,家丑不可外扬,可这关系到了两宗的事,也不是说反悔就能反悔的。 “散功?”掌门是个清瘦的中年男子,一袭淡蓝色的衣衫上袖着精美的花纹,腰间还挂了一个玉佩,整个人气息内敛平和,与凡人无异。他摸着胡子笑道:“这脾气也真是倔,散功也好,她天资过人,修炼得太快了,如今散功重来,稳扎稳打一次,底子只会比旁人更加扎实,不是什么坏事。” “倒是你,作为师父不偏着徒弟就算了,还因这事能与她闹脾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么闹一闹也好,”他沉吟片刻,问道:“阿玉那边情况如何了?” “还能怎么样,练气一层,还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宗门大比,我这张老脸真是要丢尽了。”提起这个元白就是气呀,还指望自己徒弟在大比中一鸣惊人给自己增光的,名字都报上去了,又不改,现在只求丢脸的不太过就行。“那掌门师兄,此事怎么和尔敏真人交代?” 元白和元泽同个师父教出来的,元泽性子稳重,元白更为跳脱。论资质,元白在剑道一途十分有天赋,但难当大任,师父临终前便把宗门交给了元泽,元白也乐得清闲,从此把师兄的称呼改成了掌门,只有在犯事的时候才会叫回掌门师兄。 “无白纸黑字,口头约定而已,不得作数。但器宗也不是好得罪的,还是应该想想怎么交代,尔敏看中的不过是阿玉的资质,这么个好苗子嫁去器宗我也不舍。眼下散功了正是个好机会,便说,阿玉修炼不慎走火入魔,救下来时虽保住了身体但一身修为退至练气一层,这个理由退了吧。我们给他一个台阶,他又宝贝他那徒弟,自然会顺着而下。” “掌门师兄说得是,”元白鞠了一个躬,谢过了。可又想起什么,苦恼道:“我叫阿玉要拿下大比第一,若是真拿了,尔敏会不会以为我们在戏弄他瞧不上器宗。” “这是个问题——”元泽蹩起眉头,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门外弟子传报,他走出去,问道:“何事?” “尔敏真人上门求见,弟子已将他带到大殿等候。” “还真是巧,刚有了瞌睡便送了枕头,”元泽一挑眉笑道,显然有些高兴。“走,一同去看看,正好解决了此事。” 尔敏真人此次前来是打算把楚玉和自家徒弟尹赫的亲事订下来,只要一订下来,楚玉再天资过人,也是他们器宗的人了。等日后二人若有子嗣,说不定还能继承变异雷灵根的资质,对他宗门可是大喜事。想到这儿,他眉梢眼梢都透着股喜气。 他吹了吹茶,这茶是用上好的灵茶叶,浅碧色的茶汤配着白瓷,分外赏心悦目。袅袅清香,小啄一口更是口感极佳,这点灵气对他的修为并与帮助,但长期饮用还是对身体有好处的。他听到脚步声,抬起眼,没想到来人不仅有元白还有元泽,起身拱手叫道:“元掌门,元道友。” “尔敏真人,”元泽点点头,做了请的动作。“你这次前来的目的我们都知道了,只是——”他眉头一皱,面露难色。 “可是有什么变故?元掌门有话不妨直说。”尔敏见他那模样就知此事估计要黄,但仍是不死心,一个变异雷灵根的天才,他不甘心。 “也是阿玉没有这个缘分,她最近修炼走火入魔,修为倒退至练气一层。虽说身体无恙,但以后——也不知有没有埋下隐患。”他故意说得言语不清,就是想让尔敏误会此事十分严重,“我和师弟商量过了,觉得不能瞒着尔敏真人,到底是阿玉没这个缘分。如此变故,当初的口头约定便算了,不耽误尹赫了。道侣这事,应该是在修真路上互帮互助。” “这——”对于他的话,尔敏自然不信,哪有这么巧的事,分明就是舍不得雷灵根。但对于这种说词他也一时之间挑不出毛病,想了想不甘道:“我身上还有些上好的丹药,能否见见阿玉,不知是否用得上?” “阿玉现在在闭关,不方便打扰。”元泽借用宽大的袖袍拉住想说什么的元白,面上忧色不改。“我知真人的一片好心,但此时——阿玉性子倔,我怕她多想。” “怎能如此心急,才出岔子就又闭关,”他拍了下腿,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提议道:“这样就更要——”他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到天地间的一股威压,他一转头看向殿外,果然乌云迅速聚拢,隐隐有雷电在其间穿梭。 他一皱眉,又随即笑开恭喜道:“苍诀宗真是人才济济,恭喜元掌门门下弟子又一人筑基。”没想到元泽并未理他,而是神色凝重的盯着劫云的方向,半晌才道:“莫非是阿玉?” 元白身为掌门师弟,资源自然好,占据了一个峰头。那座峰因状似刀尖,颇有金锐之气,锋利太盛故而取名叫藏锋,藏锋与其他几座峰相隔甚远,这劫云的方向恰好就是在藏锋顶端,让元泽不得不怀疑是楚玉。 “诶——”元白一脸茫然,看看元泽又看看劫云,才反应过叫道:“阿玉什么准备都没有,这劫云不会渡不过吧?” “应该没事,”元泽想了想摇摇头,走出殿外观看。一出殿,发现这劫云的面积远比一般筑基来的大,天地威压感也更重,不由得也担心起来。“这次劫云有些不同寻常,但阿玉之前便有筑基大圆满的修为,应该不碍事。”他嘴上这么安慰着,可内心的担忧却是一点都没少,太快了,真的是太快了。一点准备都没有,不然有他们在,还能给些法宝尽量撑过去。 尔敏听了心里一惊,没想到楚玉是真的修为倒退了,之前以为是他们的推托之词。知道事情后,他到嘴的话在嘴边转了转又吞下去了,如果这样的话,那尹赫确实应该找过一个人当道侣。 身在劫云之下的楚玉一脸惊恐,可在外人眼里就是典型的被吓傻了,这么活生生挨劈。 自从那天和元白谈心后,受这个身体残存的影响说了一番与自己意愿毫无关系的壮志豪言,虽后悔却也燃气一腔热血。趁着热度当即就闭关修炼了,打坐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感觉到,就是老盘腿保持一个姿势有点麻,她有些丧气,呼叫起系统。 “系统,系统,你在不在?” “玩家有什么事么?”这次一叫系统就给了反应,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为什么我修炼感觉不到一点灵气?我不是练气一层么?” “你发呆能感觉到灵气你怎么不上天?”系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瞬间画风变得有些诡异和毒舌。“盘个腿就当是修炼,那天底下这么多人都早成仙了。” 楚玉一脸错愕,系统都被夺舍了? “修炼不拘于外在形式,盘腿只是因为更容易感受到天地灵气存在。然追求外表形式,等于猴子捞月,执形而求,远道千里。”它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似而非而的东西,听着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但其实什么也没说。楚玉没听懂,反而信了,虚心接受道:“那怎么修炼,我连静坐都感受不到。” “我怎么知道,我要知道早就成仙了。” “”楚玉觉得到底是实验版,就这水平说是五毛都嫌贵。“那该怎么办,我感受不到灵气,就完不成支线任务了。”她改变了政策,打算以理动人,一副我都是为你考虑的角度出发。 “那不是正好可以完成主线任务么?” “”她怎么忘了还有个主线任务,变成废材。那得了,现在就可以完成任务任务了,不过,这剧本不对呀!她可以要求换个系统么? “修炼之路,能靠的只有你自己,灵气都感应不到,之后的路你又怎么走,都靠我么?”系统画风突然又一变,语重心长的模样让她错以为做了什么,听起来都很对,但摆明了就是甩手掌柜,三不管。“不帮就不帮吧,还说一堆大道理,虚伪!” 系统懒得理她,直接匿了,任凭她再怎么呼唤都毫无反应。 诶,真不理了呀?楚玉有些丧气,飞天遁地还没体会到,就要胎死腹中,她不甘呀。发泄了一通情绪后,又乖乖的盘腿开始静坐。不同于上次的闭目养神,这次她努力收敛心神,想起了之前看到查阅到的内容,一一照做。 两手交叠捂于下丹田处,右手心捂着左手背。轻闭口目,舌顶上颚。两眼放松后,眼观鼻c鼻观心。她突然想到了寺庙中那些盘腿而坐的佛像,不由得也面露微笑,放轻呼吸,尽量做到绵长均匀。只注意到呼吸在鼻间一来一往的感觉,慢慢的她耳中的呼吸声越来越弱,只感觉杂念不起,一念微微,又有些莫名的欢喜,似而非而。 很快,她就感受到了天地间的灵气,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那些灵气都争先赶后的向她涌去,她觉得经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转,十分舒服,游走过的地方都好像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丹田之中也暖融如春,像是被滋养着,并无任何障碍。 修为就像是这么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上升,练气二层c练气三层熟练后越发的畅行无阻。感觉自己好似一株青莲,在丹田的滋养下缓慢成长,灵灵欲动。越来越多的灵气围绕在青莲周围,渐渐的向全身漫延,循环了一个大周天后又回到青莲身边,如此反复循环,终于灵气浓郁的凝结出了第一滴水珠,“滴答——”她听到了仿佛听到了莲开的声音。 还没等她细细品味那一刻的玄妙感,就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向她袭来,让她身心诚服。她起身出门一看,漫天的劫云中时不时窜过粗大的雷电,黑压压一片声势浩大。她有些害怕,转身想躲进屋但又移不开步伐,这该死的身体意志!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巨大的雷向她劈来,吓得她赶忙闭上了眼。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传来,只是有些微微酥麻感,她又发现身体能动了。还没等她来得及高兴,那道雷像是个开始的信号,紧接着一道又一道的雷对着她劈下来。从开始的酥麻到后来的疼痛难忍,她下意识运转起灵力,修复那些被雷电之力撕扯的经脉,这时候她的雷灵根显示出了得天独厚的好处。 雷电之力顺着她的经脉到了丹田,一开始还能被吸收,后来越来越多,堵着她丹田隐隐发疼。她没有办法,只能咬着牙尽量撑下去,可筑基的天劫到底也还是天劫,对她一个虽已经是半步金丹的身体来说还是太过勉强了。毛孔中溢出细小的鲜血,不一会儿就成了个血人,这些都还好,难过的是经脉的撕扯,破裂又被灵气修复,反复如此虽然经脉已透出些淡紫色的光华,但实在是难以忍受。 楚玉想哭着喊疼,但她扯下嘴皮子都力气都没有,全身心都在体内和雷电之力抗争。丹田中的青莲在灵力滋养和雷劫的扯据下,花瓣的颜色渐渐变深,不再是纯粹的青色,反而有点带紫,随着时间的推移,雷电之力逐渐被青莲吸收,也开得越发肃杀,原本的淡泊宁静一改本色。 楚玉觉得自己变成了那朵青莲,在两方争据中风雨飘摇,但她想活,想活下去。只能努力的挺直身板,吸收着灵气和消化雷电之力,可每一次吸收肆虐的雷电都炸的她生疼,她感觉自己到了极限,整个身体都在隐隐发疼,但还是从心里生出一种饥饿感,叫嚣着还要。人心不足蛇吞象,她本能的拒绝着,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经脉一条条破裂,没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真是蠢得没救了,”她在模模糊糊之时听见了一个好听的声音,如大提琴般优雅华丽。她感觉自己的储物袋自己打开了,寒光一闪有什么东西飞出去迎上了天劫,她已经模糊的大脑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是噱止,噱止! 她瞬间清醒,忍着疼痛放松身体交给了残存的意志,掐了个指诀,噱止在空中漂亮的挽了个剑花又回到她手上。刚碰上剑,她整个人气势一变,眉目清明,卧剑立于胸前,左手食指中指并拢,轻轻滑过剑身,遂而剑光一转,滔天的金庚之气直指劫云,一时间竟把劫云都捅出一个洞。 她眯了眯眼,没等天劫来得及反应,飞快的割破手指在地上连点,以血为引,做了一个简易的聚灵阵。她看着还有余力,实际上体内已经一团糟,周围的灵气的补充已经跟不上她吸收的速度,再不及时修复,会给身体留下大患,这不是她想要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渡劫渡出朵花(上) 四c渡劫渡出朵花 聚灵阵一成,周围灵气聚拢的速度明显得到提升,和她吸收速度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对自己的胸口拍了一掌,硬是忍着没哼声。 体内紫黑色的血块吐出后,她觉得好受不少。龇了龇牙,就着袖子把嘴边的血一抹,神色凝重的看着劫云。 说实话她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刚刚修复的好的筋脉压根受不得刺激,但她不想死。别人渡劫失败最多就是躺些日子,可换做她,由于刚刚身体意志作死的一剑破天,看起来是帅了,实际上是把退路都堵死了。天道怎么会容许有人挑战它的权威呢?自古以来,渡劫只可抵挡强撑,却从未听过一力破之的。 散开的劫云似乎是反应过来了,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那穿梭其中的雷电顿时粗大了一倍,那震耳响声炸她一阵耳鸣。这种情况楚玉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表现这一刻的心情了,我也很绝望呀,我能怎么办? 她叹了一口气,她算是发现了,身体意志就是不作不会死,而自己是不作都会死,压根就没那作的本事。她不想死,还是想活着。握着噱止的手一转,眼中的神色越发清明。逆天这条路,从踏入修真界的第一步就开始了,渡劫倒不如由着她心意来破劫,何苦逆天路上又假惺惺的做给谁看? 何为道?梏桎。 我能否破之?握着剑的手紧了紧,一个漂亮的后空翻,本以为躲开了雷劫的位置却没想到雷劫在半途中硬生生的拐了一个弯再次劈向她。她剑尖一点,凌空跃起,淡淡的灵力覆盖在剑上,隐隐能看出其间的雷弧。 她勾起嘴角,娟秀的眉眼中流露出一种山人的野性,不似那如盈盈春华出绽的娇柔,却让人见之心往神驰。一剑,她只需要一剑!她心头升起一股强烈的念头,无需那些花俏的动作,时间在她眼中慢慢被放大,点滴流逝的痕迹都一清二楚。 她仿佛进入了一种微妙的境界,能悟却不得悟,有些事,生来便是禁忌,不可说,不可知。比如说,道。 她终于出剑了,在楚玉看来,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挥,她有些能体会,但无法掌握。 这是最后一道雷,只要过了这一道,她便又重回筑基。可又怎么会那么容易?世上有事十之都不如愿,她触碰到了那个禁忌的领域,就注定要在规则的漏洞下被剿灭。 “何为道?”她的声音有些轻快,细听还能发现其中的笑意。周围只有浩大的雷声,她也不在意,自顾其说:“梏桎。” “我能否破之?”雷劫碰到她的剑尖,被其中蕴含的至理强硬分成两半,又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在消逝。她会活着,比谁都活的要好要潇洒,她小声对着自己笑道:“或许能呢!” 第九道雷劫一过,劫云并没有立刻散开,而是不甘心的响了几声,见楚玉以剑抵地,仍是稳当当站着,才终于散开。霎时间天地显现出一朵肃杀的青莲,细看还有点儿带紫。她握手的剑一顿,刚想抬起却丹田一疼,喉间涌出一口甜腥喷出去。天地异象已成,她不甘心的看了一眼,灼灼的桃花眼中浓烈的仿佛要有什么东西从中挣脱而出,最终闭上眼倒了下去。 她一倒下,异象便消失了,化作灵气疯狂的涌入楚玉残破的身体,尽己所能的修复。 元白见劫云一散,就急着想要去看看楚玉的情况,被元泽拉住,指了指天上那朵肃杀的青莲。“阿玉说不定尚在顿悟,还是别去打扰她了。”每一次渡劫都是近距离接触天道,都会有悟道的可能,尤其是有天地异象出现的人,无一不是天道的宠儿,个个惊才绝艳。 “真是要恭喜元掌门和元真人了,这才筑基便有天地异象,以后定是前途不可限量。”尔敏原本的决定又动摇了,嘴上赞叹着,可这心里却是越发的不平衡了。纵使再偏心,也无法昧着良心说自己徒弟比得上楚玉,但就是这样,不甘的心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食,密密实实的生疼。 “既然如此,你看和尹赫的事当如何?”他的话说得如此露骨,所表明的意思就差直接说看上了楚玉的资质。 元白当即跳起来叫道:“我不同意,长生路上道侣一事本就应该慎而再慎,他们自身想法尚还不知,光凭我们两做主,只怕这长生路上多出一对怨侣,反而害了他们。”他是希望楚玉能有个依靠不错,可现在看来,却是更希望她能长生。 他这几天只要闭上眼,脑中就自动浮现出楚玉那时的模样。她似乎从拜师之后起,就再也没这样认真过了。‘天性所受,各有本分,不可逃,亦不可加。徒儿不孝,平生别无他求,唯愿长生。’从他的角度,他只能看见她挺直的鼻梁,一如她永远挺直的腰杆,似乎从来不会弯曲。很多时候他都想说,何苦呢?你只是女子。但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只能默默看着年幼的她,劈挑挥砍刺这么练了无数遍。 “天性所受,各有本分,不可逃,亦不可加。我不求她光耀千古,唯愿她凭生无憾!”元白睁开眼,直勾勾的盯着尔敏,那种犀利的目光让尔敏有种被扒光的错觉,十分恼人。 尔敏有些恼羞成怒,刚想甩袍走人可想起目的又这么忍下了,厚着脸皮装聋作哑,扯出一抹笑容,“这么久也没动静,不如我们去看看?我也是好久没见阿玉了。” “也好,”元泽生怕元白气急之下说出什么话,忙答应下来。“想必阿玉也会很开心。” 怎么会?!元白翻了个白眼,到底是顾忌了师兄的面子,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个不停。 楚玉这时的模样绝算不上好看,那身天青色的衣衫早就被血迹浸泡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皱巴巴的黏在身上,再加上她此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还真有几分根基受损,强硬渡劫的模样。尔敏见了眼皮子跳了跳,没做声,拉起楚玉的手就向脉搏弹去。 脉象时有时无,时快时慢,异常混乱,尔敏没了把握,只能生出一股灵气顺着她脉搏进入身体探查。元白本来就对他的举动有所不满,见状直接一剑劈过叫道:“尔敏,你敢!” 尔敏把楚玉往前一推,元白见此不得不把剑锋一拐,卸了力道,小心翼翼的接住楚玉就往身后一带,张口直骂道:“阿玉你是不用想了,救你那不成器的徒弟,什么玩意的东西还敢肖像我家阿玉,也真是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人呐,就应该拎清点自己,几斤几两,知道什么是叫妄想!” “你你你,”尔敏被气得说不出话,指着元白的手指抖了又抖,见他那得意的模样闭了闭眼,戒告自己不要和这种人较真。他才刚刚探入楚玉身体,就发现她体内有股十分暴虐的力量,直接把他输送进去的灵气给搅了个稀巴烂,还顺着灵力,给了他一个教训。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小人得志!” “你真是老不中用了,什么小人得志?”元白得意笑笑,挡了挡嘴阴阳怪气道:“分明是得志小人!” ps:师父就是贱兮兮的,没什么说的。 最近超级忙,更新可能减半,也就是一张更新2500左右,两张合成一张,么么,明天去寄签约合同了。 其实我一直都是单机吧,你们都不喜欢看我的书是吧。 我朋友说,你书成绩不好,其实就是书写的不好,现在想想会心一击qq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四、渡劫渡出朵花(下) “哼,”尔敏一甩袖袍翻脸就想走人,突然想起自己刚才探查到的情况,眯了眯眼不怀好意道:“年轻就是心急,耗底子这事都干得出来,你徒弟这辈子也就是个筑基了。”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元白反手一抓,尔敏不擅长打斗自然没能躲了被抓个正着,当即也没了好脸色哼声道:“我什么意思,你徒弟筋脉都被雷劫搅碎了,这辈子注定就是个废人,确实攀不上我徒弟!”他是元婴修为,筑基的雷劫对他自然是没什么用,只是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后,就直接用灵力剿了粉碎。 “尔敏,你——”元白着实气不过,但也知道为了两宗门关系不能做什么,尔敏就吃定了这点,有恃无恐的模样看得元白一阵手痒。下不了死手,那注意分寸总行吧。拳脚比试总会有点磕磕碰碰难免的,他咧嘴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齿,笑的分外灿烂。尔敏见了顿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厉声叫道:“元白你要干什么,你想让两宗门的盟约毁在你手里么?” “怎么会呢?我们也许久未见,你只顾着炼器想必手脚也忘了,择日不如撞日,我给你指点指点。”说完转了转拳头,直接往他脸上就是一拳,可谓是招招下了狠手,拳拳到肉,那声音听得都让人牙酸。 元泽在检查楚玉伤势时便留了几分注意在元白身上,见他这样也还知晓分寸,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由着他了。反正只要不真闹出事,这点皮肉之痛,都无伤大雅。只是,他眉一敛,楚玉的情况确实不好。 她体内形成了一个非常微妙的平衡,雷电在不断地破坏,而涌来的灵力太过庞大无法宣泄,正好再不断地修复她的筋脉,让他不敢冒然出手,生怕破坏了这平衡。他沉吟片刻,拿出一个淡蓝色的玉佩,玉佩的样式有些奇特,刻着不知名的生物,象鼻c犀目c牛尾c虎足。这玉佩一拿出来,周围的天地灵气为止一荡,顿时都温顺了不少。 他有些肉痛的系在楚玉腰间,再探脉象时,已经稳定不少。灵力渐渐占据了上风,雷电之力退无可退,被逼到了丹田。丹田中的青莲守株待兔,无风自动摇了摇,吐出了一片青色的雾气。顿时丹田内一片氤氲,最后只见青莲舒展了些身姿,花瓣又开了几分,青色的雾气渐渐散去,青莲花瓣上多了几个淡金色的纹路。 瞬间灵力疯狂的冲进丹田,青莲摇得更欢了,在灵力的冲击下显得摇曳生姿,就是那细细的茎身看得人慎得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断了。可青莲稳当当的,底下的滋养的灵液倒是越积越多。楚玉虽然没了意识,但不是真昏,她能看到自己内体的情景,就是使不上力只能干着急。 那株青莲像是喝饱了,展了展身姿,“啪——”完全绽放开。但灵力还是没有停下的势头,又结出一朵花骨朵,打开了一两瓣花瓣后,就再也没了反应。楚玉见莲蓬竟然是金色的,有些好奇,用神识去戳了戳。被打了一下,酥酥麻麻的,不疼但有些酸爽。她豪迈一笑,左右是自己的身体,能怎么样? 她凑上前,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清香传来,还有些莲蓬生嫩的味道。她有点馋,戳了好几下,确定只是酥麻构不成伤害后,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揪了一颗莲子下来。三下五除二的拨了外壳,挑出自己莲心刚想扔了,想到以往看到的小说里的经验,莲心一般是精华所在,她就混着莲子往嘴里丢,当真是脆生生的,嚼起来嘎嘣响,就是莲心也忒苦了些。 她吃完一颗,感觉满嘴清香,又开始垂涎其它的莲子,刚伸出手就觉得身体一疼。原本平静如无波的一池潭水的灵液突然翻腾起来,青莲这下不是摇曳身姿了,而是真的要断了。等她意识到不好时,滔天的剑意冲向她神识,那股子金锐之气还未碰到就觉得生疼,她只能绕着青莲打转。 “蠢货!”又是那个低沉如大提琴的嗓音,细听起来似乎还有些咬牙切齿。“我一不在你就能捅篓子,你咋不上天呢?” “好风扶力,借我摇上青云!”楚玉大吼一声,那个声音似乎被她的气势所吓到,沉默了几秒,结果什么都没发生。就怕周围突然安静,“你咋不蠢死?” “我咋知道吃个莲子都能吃出事?你说我是不是要死了?”楚玉已经被剑气擦了几次边,脑子里一阵撕裂的疼痛让她脸色白了又白。不明所以的元泽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灵力刚入楚玉的筋脉,就被剑气发现,瞬间剿得渣都不剩。但剑气也消耗了些,楚玉的眼睛亮了亮,觉得有戏,巴不得多来些,但刚高兴没多久,剑气一转,又是对着她来。 元泽感受到那股剑气之后,被其中的金锐之气所震,心里感叹了几番长江后浪推前浪。以为是楚玉身体本能的保护反应,甚是欣慰,便不再继续。瞄了眼还在被打的尔敏,轻哼了声,到底是炼器的,就是见识短,待我家阿玉大放光彩之时,看你怎么悔青肠子。“我不过替阿玉看会儿伤势的时间,你们都能打起来,也真是出息了。” “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被小辈看去岂不是闹笑话?”他嘴上轻飘飘说出包庇的话,便不再管,拎着楚玉进了院子。 元白见师兄一走,嘿嘿笑了起来,对着尔敏的脸又是一拳,“怕你出去不好见人,对称些才好看。”这下两只眼睛一边一个印子,看上去更是滑稽。他满意的放下手,抓着尔敏站稳,还体贴的帮他理了理凌乱的衣衫。“差不多也就行了,今天我就教这些,改日再检查你学的如何。”拍了拍他肩膀,毫不客气的放声大笑转身也跟着进了院子。 “死到不至于,”那个声音想了想,建议道:“要不你切断这部分神识,那样就不疼了。” “切了后呢?”楚玉觉得似乎也可行,但下意识的多问了句。“要是不管用怎么办?” “那你就再切呀,切到把神识剑气消耗光了不就行了?”这无所谓的态度和不负责任的话恨得楚玉觉得后槽牙痒得慌,想抓点什么来磨磨,最终还是啐了一口,“呸,要是神识切光了还没消耗完,那就直接嗝屁了,也别完成什么任务了。” “你开心就好,”男神音笑笑,对于这场闹剧显然看得十分开心。 “毛巾你个花露水的!”楚玉比了跟中指骂道,索性也懒得躲了,“啧,老娘就不信了,这是我的身体还能翻了天不成。”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她顿时生出一股豪气,觉得自己从未这么男人过,等到剧痛袭来时,又开始怀疑之前自己是不是脑子抽了,竟然会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那个声音顿时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你切断了这部分神识,左右是你的身体,缩回龟壳又不能把你怎么样。” 还再坚挺的楚玉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两眼一翻,她觉得自己心里有团火,不叫出来憋得难受。刚张开嘴就一口血对着元白的脸喷了个正着,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小院子的床上了。她抓了抓身下的天蚕丝床单,觉得有些不对劲,顺着自己的想法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这个院子在天劫之下还能无恙?” 元白见她满身是血的样子,心疼得不行,也就没计较喷他一脸血的事。抓着袖子抹了几把,倒了杯茶给楚玉润润嗓子道:“院子有我布下的阵法,区区筑基雷劫自然奈何不了。” “那你的雷劫不是白受了?早知道待屋里啥事也没有嘛!”那个恨得她牙痒痒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了。楚玉当没听见,但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见元白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原来是这样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拔剑吧,少女(上) 五c拔剑吧,少女(上) 自从筑基那天后,楚玉体会到了风光的滋味。这种感觉不同于穿来这个身体的感觉,之前的风光是这个身体带给她的,现在是实打实她自己挣来的。 为什么说穿呢?楚玉已经不再相信系统了,或许说,打从一开始她对系统就是抱有怀疑的,命这种东西还是在自己手上安全的。 人怕出名猪怕壮,每天下战帖的人络绎不绝。以前这个身体筑基大圆满的修为没人敢来,重修了后,她现在是筑基二层,大概是修为上的差距缩小了,让大家都看到了希望,摩拳擦掌的想试试。天地异象是老天承认你,但他们可不承认,不就是修炼速度快了点么,这年头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楚玉可能接受么?当然不可能,她连剑都不会使,怎么可能会去丢这个脸。拒绝吧,总要有个理由,她说养精蓄锐,有什么留到宗门大比上在见真功夫吧。这话没毛病,大家都表示很期待在大比上与楚玉交手。这话听得她一阵牙疼,眼见宗门大比的日子一天天靠近,就差抱着系统一哭二闹三上吊了,系统被她烦的不行,开启了辅助模式。 什么叫辅助模式?就是对招式应用变成了熟练度形式,只要熟练度满了,她就能当成是自己的了。所以这几天她不眠不休的一直在刷熟练度,看着一排红格挺有成就感的。法术好学,她只要按照灵力运转的方式就能使出来,但她不满意。她觉得真正打斗时的胜负都是取决于眨眼之间,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瞬发才是王道! 于是她刷够了熟练度后,就在一遍遍感受每个法术在筋脉运行的轨迹,不指望能进行改良最起码熟能生巧吧。 她掐了个指诀,就凭空冒出一股水,随手摸了个苹果,开始洗着吃。水流控制的非常好,就那么细细的一小股,洗苹果刚好,她看着有些满意。宗门大比就在明天了,她对目前的成绩并不满意。这个身体是个剑修,可她压根不会用剑。 她每天都拿出一个时辰看山,就是为了让剑有意。可看了这么些天,她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辅助模式这玩意吧,可以模仿招式但却不能模仿意境,没有意的剑,那与破铜烂铁无异。她不甘心,就拿着最基本的劈挑砍刺开始练习,虽有收获,但甚微。 她觉得有收获就行,至少她知道现在该怎么用剑,大道至简,所有的招式的都不离基本的十字诀,没准有天还真能成呢?她总是这样安慰自己,在练着练着中,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些感觉。 咔嚓咔嚓几口啃掉了最后一点,又掐了个指诀,地上自动冒出一个小坑,她把剩下的果核丢了进去,填平土踩了几脚。从身后拔出噱止,十分顺手的捥了个漂亮的剑花,依旧有形无意。她也不在意,继续去瀑布下练习最基本的动作。 顶着水流的压力并不好练,第一次时她剑都拿不稳,到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她看着水面上她握剑的倒影,突然生出一种想法,执剑在水上,潭里因瀑布而荡起的涟漪弄皱了影子,她不动,剑也不动。 如果是‘她’,会怎么做呢?她试着挥了一剑,水流包裹着剑身,并没有被劈开。她摇摇头,不对,不是这种感觉。换做是‘她’的话,她会有什么感觉? 楚玉突然有点迷茫,这把剑不是属于自己的,拿着不属于自己的剑找感觉,是不是太荒唐了?她看着手中的剑,剑柄握上去就会感觉到有些微微内凹,证明这把剑已经有些年头了。但这不是她的,“系统,系统,我能不能换把剑?” “为什么要换剑?”还是之前那个好听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 “这不是我的剑,这是‘她’的剑。” “你不是就是‘她’么?” “我是楚玉,‘她’不是。” “你就是,”系统正了正声音道:“你们两个本质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要真说起来,就是‘她’比你多个几年经验。从零开始有什么不好的,从零开始就意味着你是你自己,你不是在用‘她’的,这不是你想要的么?” “但剑是‘她’的,这不是我的剑,我要我自己的剑。”她执着道。 “”系统真觉得没法沟通了,“这剑是这身体的,你在用就是你的,行了吧,赶紧练剑!” “你这是歪理,”楚玉想了半天,仍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索性放弃了,就算临时换剑也肯定摸的还没这把顺手。“系统,你声音怎么变得这么好听了,是不是知道我喜欢,还挺人性化的呀。” “”系统不愿理她,直接当没听见。 “你是不是升级了呀,那你可以变成帅哥在我脑海中出现具体形象么?” “我觉得吧,你可以去找元白去开个剑骨。”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回答道。 “剑骨?”楚玉脑中突然多出一堆关于剑骨的资料,剑修之人若是眼里没剑,可以尝试开剑骨和剑宫。剑骨有优劣之分,最高能开九块,依次列推,剑骨实在是太差的话,不如趁早改行。她沉吟了会,“会不会很痛?这算是捷径么?” “不算是吧,人生而不等,剑骨也关系到身体所能承受的最大值。你只是眼里无剑,剑修可以眼里无剑,但不可心里无剑。”系统叹了口气,“真不知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剑宫在筑基时竟然意外的开了。” “剑宫?”楚玉一时没反应过来,想到自己丹田中那朵青莲,惊呼出声,“那玩意是剑宫?我还只以为是因为渡劫渡出朵花,丹田也会长朵花呢。” “总之你去找元白帮你开剑骨就行了。”系统似乎不愿多说,转身就匿了。 楚玉也没在意,反正早习惯了。她执剑立于自己胸前,剑尖微抬,指着瀑布。 “我眼里有剑么?”她轻声问自己,周围静悄悄的,没人能回答。她闭上眼,回想起渡劫那天,破开劫云的那一剑。一遍遍尝试得挥出,渐渐的,她似乎找到感觉。 什么叫做剑意?剑是不会有意志的,有意志的只会是人。所以剑意其实就是她的意志,那她的意志是什么呢?她想了想,当咸鱼当久了,似乎对于梦想并没有概念。如果说硬要加一个的话,那大概就是为了完成任务。 任务!她敏锐的抓住了一个点,从天才变成废材。没有哪个人会甘心这样,那如果是有意义的呢?若说天才是得,那废材便是舍,轻于鸿毛,重于泰山,在这个世界,她就是要舍得。 舍了天才的身份,并不是得了废材,那应该是更加有意义的事。她有些明悟,就着那感觉,再次挥出了一剑。她没有睁开眼,但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流出覆盖到了剑上,不是滔天的金锐之气,而是更为平和的一种。 她吐出一口浊气,她黝黑的眸子映出噱止小小的影子,她眼里还是有剑的。只是,这舍到底有什么用呢?“我能把水流斩断。”她轻声告诉自己,再次挥了一剑,水依旧裹着剑身,什么都没发生。她有些丧气,举起剑,却发现剑上一滴水都没有。她眯了眯眼,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猜测。 她又挥了一剑,但这次不是对着潭水,而是对着谭边的花草。她错愕的看着这一切,剑尖还未碰到花草时,它们就开始诡异的变黄变枯,最后完全消失。 什么叫做舍?放弃生命?放弃有的一切?她总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对,但又想不出,拧着眉苦恼了会儿,最终还是无果的放弃了。相比滔天的杀伐之气,她这样的看起来似乎更厉害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拔剑吧,少女(下) 五c拔剑吧,少女(下) “师父,”她在洞府门口叫了几声,见山洞门口闪过一阵流转的华光后,洞内的一切都清晰的展现在她眼前。她抽了抽嘴角,果真是个洞府呀,从内到外表里如一。里面就是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个书柜,一个书柜放玉简,一个书柜放丹药。“师父当真是我辈剑修典范!”她不轻不重的拍了个马屁,元白听了立即喜滋滋的。 “乖徒儿此次前来是何事?”元白倒了杯茶给楚玉,贼兮兮的挡在嘴边小声道:“这可是为师从掌门那里敲来的上好灵茶,阿玉尝尝别和别人说。” “那真是谢谢师父了,”她觉得掌门有这么个糟心的师弟也是作孽,要换做她早就打死了。这个灵茶有些奇特,泡出来的茶汤不是浅褐色的,而是透明无色的。她放在鼻尖闻了闻,没有任何味道。顿时木着一张脸直勾勾的盯着元白,就差直接表明是再骗她了。 “看为师作甚?”元白见她那模样有些惊奇,摸了摸自己光得没有一点皱子的脸,美滋滋道:“是不是觉得为师最近又英俊不少。” 楚玉别开脸简直没眼看,端着那杯茶直接倒进嘴里。刚入嘴就感觉一股灵气爆发开,从舌尖一直蔓延到丹田,却十分温和。她运转了下灵力,感觉自己离筑基三层不远了,暗叹道,不愧是些大佬喝的茶,就是不一样。 “好喝么?”元白眨眨眼,见她半天没做声,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不过灵气倒是挺充足的。”她砸吧了几下嘴,唇齿间还有些余香,但和自己之前喝的碧螺春好像没差? “为师也没觉得多特殊,灵气倒是比寻常的灵茶充足些。”他点点头赞同道,并未觉得自己徒弟这般牛嚼牡丹的样子有多浪费。 “师父,你对剑骨了解多少?”她不是个会拐弯的人,觉得有话还是直说的好,什么客套寒暄都是虚的。“我想开剑骨。” “怎么突然想到开剑骨了?”元白沉默了会儿,并未马上就答应下来。 “我觉得剑道一途,有迷茫。”她抽出背后的剑,爱惜的摸了摸,有些不舍,但仍是觉得遗憾。“我感受不到自己的道,我可能心中没有剑。或许我根本就不适合走剑修这条路。” “为什么会这么说?”元白看着自己大徒弟迷茫的神色,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个剑修如果开始否定自己的剑心,那就是完全否定自己的道。“那你告诉为师,什么叫做心中有剑?” “我——”楚玉突然回答不上,想了好一会仍是没有答案,缓缓摇头道:“徒儿不知。” “你想用剑么?只要想便是心中有剑,剑修一道哪有那么多歪理。眼中有剑,心中有剑,这些玄之又玄的说法在为师看来都是扯犊子,你喜欢剑么?喜欢了,眼中心中便有了。” “可——”楚玉对于他的无法反驳,轻轻拂过剑身,噱止丝毫无反应。她眼神暗了暗,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再次肯定,这不是她的剑,这是‘她’的剑。“噱止从未回应过我。” “它为什么要回应你?”元白叹了口气,本以为自己的大徒弟是最省心的,没想到慧极必伤。“一个否定自己道的人,如何让你的道回应你?” “阿玉,你每一次拔剑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用的是剑?”楚玉神色有些飘忽,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因为我喜欢剑?”她一连给出了好几个答案,可都觉得不对,被她自己一一否定。“不知道。” “剑修和道修都一样,剑心既我心,剑道即是自己的道。你连自己的心都不知道,还怎么拔剑?” “我可以拔剑!”楚玉突然倔了起来,握着噱止的手一转向元白刺去,但被他两指一捏就抵住了剑尖。她不服输,加大了力度,但一看剑身被压迫的弯起来立刻心疼的泄了力。元白见了一皱眉,松了手,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为什么不继续?是怕剑损坏?” “阿玉,你懂过你的剑么?”元白抓起噱止,轻轻一弹剑身,顿时噱止嗡鸣不止,显然是在回应元白。“噱止剑脊未毁,可你的脊梁骨呢?” “爱惜剑固然不错,但若是尽于此与那些收藏家又有何异?剑是有脊梁骨的,自古美称百兵之君。世人皆认为剑是生而为杀,你的剑呢?” “徒儿知错,”楚玉咬着唇,被元白一点,显然知道自己犯了剑修的大忌。爱剑是不错,但君子剑,又有几个愿意折了自己的脊梁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反手夺过剑,剑尖一挑对着元白又是一刺。被元白轻而易举躲开,她并不气妥。没有过多花俏的剑招,她所用的不过都是最基础的劈挑砍刺挥,却被她使的如鱼得水。密集的剑招逼得元白不得不起身,眼里流露出几丝满意,这悟性,到底是天生的剑修。 楚玉这时已经顾不上噱止回应不回应她的问题了,她的眼里只有剑,心里也是剑。她现在脑中一片空白,全是凭着感觉,她的目标就是元白。一次不重没关系,还有下一次,下一次不重也没关系还有下下一次,还有无数次,只要她在挥剑,就总有机会的。 元白见她渐入佳境也不打扰,只是边躲边出了洞府,没了空间的限制,楚玉觉得这剑用得更加得心应手了。一招一式在心里已经有了印子,很自然的把这些连起来,舞得滴水不漏。 元白知道她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也唤出自己的飞剑,把修为压制到筑基,但露出了几分化神修士的威压。楚玉只觉得身上一重,多了股莫名让她震颤的压力,她握剑的手开始在抖,之前的圆润如意状态瞬间被打破,一举一动都如拖泥带水。她咬着牙握紧了噱止,倔强的不肯用灵力抵挡。 她是凡人楚玉,不是那个天才师姐楚玉。她有自己的道,有自己的剑意,不需要用‘她’的道,她的意。那都不是她的,只有现在这样,才是真正的楚玉。她强撑着继续挡着元白的剑,局势一面倒,完全是她被压制得打。 她感觉自己的骨头在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嘎吱嘎声,仿佛随时都会崩塌。身上细小的血管已经开始往外渗血,她吐了口血水,不在意的抹了把。“再来!” 这样全力以赴的感觉,就好像回到渡劫那天,想到渡劫那天她心一紧。全力以赴的是‘她’,她只是躲着坐享其成而已。有了这个清楚的认知她顿时生出一股烦躁之心,身体在这时也生出一股渴望,跃跃欲试。她脚下步伐一乱,顿时露了破绽,被元白一个挑飞,狠狠摔倒地上。 她觉得疼,特别疼,身体的渴望更加明显了。她不甘心,滚开,这是我的身体!快滚,这是我楚玉在用,不是‘她’!你是我的身体,只能呼唤我,闭嘴,不准叫‘她’,快滚,我不需要她的帮助! 元白见楚玉倒地不起,有些失望道:“如果就这点本事的话,剑骨也没必要了,剑修不适合你。”他叹了口气,收起剑,转身打算回府。他听见了身后细微的动静,并未回头,脚步也保持着之前的节奏,心里的失落却是越来越重了。 楚玉用剑撑地,慢慢支起自己,吐了口血,连着一些凝结的小血块。她缓缓吐出体内的一股浊气,把剑收了起来。定了定神,再次睁眼时,眉目一片清明之色,她觉得自己找到了什么。 她反手握住背后的剑柄,慢慢抽了出来,指着元白,朗声道:“我拔剑,只是因为我想拔剑,与道无关,只因我想!”‘她’是剑修,我也可以是,但只因我想我喜欢,仅此而已,与‘她’无关。 顿时,噱止响起一片久违的争鸣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六、剑宫剑骨是一对儿 六c剑宫剑骨是一对儿 元白移动的脚步一顿,头也没回,两指一点,抵住了刺来的剑尖,反身张手就要夺过楚玉的剑。 楚玉一个下腰,剑一挽绕开了,放弃了原本能攻击的机会,收回了储物袋。“不打了,再打下去明天宗门大比直接躺着上场了。” 元白有些可惜,暗自嘀咕了几句,到底还是大比是正事,也便放过了楚玉。“我家阿玉就是厉害,扛了这么久!”从某种角度来说,元白还是个很称职的师父,对于徒弟该夸的绝不会吝啬,尤其是这次,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楚玉咧咧嘴,体内灵力运转了几圈,才觉得好受些。“真疼,”突然心血来潮虚空画了一个水镜,看着镜中满身是血,还不忘龇牙咧嘴作怪的人,她突然默了。“师父退了道侣之事花了很大功夫吧?” 元白看着她也是一默,拍了拍她的肩,“早知道这么省事,何苦为师闹得没脸面。” “” “噗——”系统突然笑出声,“你还挺有自知之名的呀!” “”她可不可以选择换一个系统。“再丑也比你这个压根没形象的系统好吧?” “”系统突然不说话了,就在楚玉以为伤了它自尊打算说点好话补补时,它突然出声道:“我以为你知道换了人。” “”楚玉想了想,好像从上次的男神音后,就一直都是男神音,她当时还以为是系统升级人性化服务了。“是我的错,不够关心你。” “诶,傻站着干嘛呢?”元白走了几步见楚玉仍是对着水镜发呆,突然觉得到底是女孩,长大了都知道爱美。他这徒弟从头到脚除了那头上天青色的发带,就还真素得没眼看。不过这挺直的身姿倒是有几分绰绰风骨,比那些空有美貌的女修士更让人欣赏。美人如玉剑如虹,他的目光在楚玉的发带上打了几个转。“不是要开剑骨么,再不来我就反悔了!” “诶——啊!”楚玉一时没反应过来,突然叫了一声,也不纠结自己现在这邋遢样了。对着水镜一点,层层波纹荡开,在阳光下的折射下显出七彩光芒,逐渐消散。她满意笑笑,这么装的法术可是她改良的。 “本末倒置!”系统又冷不丁的出声嘲讽道,楚玉心情好懒得理他,哼了一声快步小跑跟着进了洞府。直径倒了杯水,就这么灌,外衫一脱对着元白悲壮道:“来吧!” “你这是要做什么?”看着就一身亵衣的楚玉顿时傻了眼。 “”楚玉不明所以道:“不是要开剑骨么,我就这一身衣裳,脱了方便。”元白一听突然想着楚玉幼年时,那娇憨可人如同年画娃娃上的模样,时光伴随着她的成长,但也逐渐让他忘记她是个女孩的事实。这么多年来,不仅身无首饰,就连漂亮的衣衫都未添置过几件。他心中一痛,父爱止不住的涌上来,“囡囡呀,有没有想要的,师父给你买!” “师父,你没被夺舍吧?”她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元白的额头,也正常呀。看着他红光满面的脸突然意识到这是修真界,发烧这种东西压根不会存在于一个化神修士身上,默默的把手收了回去。 “唉——”元白莫名的叹了口气,让楚玉有些不明所以,讪讪的看着他以为自己那个举动冒犯了,有些不安。“无事,”元白不甚在意,扶着她让她盘腿坐到石床上,一节节仔细细的摸着她的脊椎。 “阿玉有什么想要的么?比如说漂亮的首饰和衣服呀。”元白摸得很仔细的,他计算了楚玉最大能承受的力度,九根有些渺茫,但也不是没可能,但他还是怕她出事。 “衣服?首饰?”楚玉转念一想就清楚了元白的想法,也不是没有动心,但想想那个画面,她怕头发一甩,首饰就飞出去了,真是太美不敢看。至于衣服,再好看也不过是凡衣,对她来说倒是累赘了,不要也不可惜。便摇摇头,道:“修道之人,不在乎身外之物。” 元白听了有些欣慰,手下摸准了一个骨节,运气灵力按下去,生生把里面挖了一个小孔。楚玉一个没忍住当即就要惨叫出声,但她只能发出呜呜声,嘴巴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堵住了。 她惊恐的看了一眼,确定什么都没有。刚想张嘴叫师父,发现嘴被堵得更严实了,“嘘,别出声。”低沉磁性的嗓音,华丽的声线犹如大提琴,震得她耳膜一阵酥麻,顿时昏头转向的,可耻的腿软了。 “是我,”暖人的气息喷洒在她带着血迹的脸上,幸运的遮住了她升起的红晕。“系统?!” “嗯——”那个声音不情不愿的应了声。 “你说换了人,那你不是系统是谁?”楚玉突然想起之前系统的话,灵光一闪脱口而出,“g?” “算是吧,”他不愿多说,胡乱的承认了。捂着楚玉的手稍稍松了些,“别叫,很吵!” “你叫什么名字呀?”楚玉点了点头,右手握紧了左手的手腕。“我为什么看不见你?” “冉珏,”冉珏眼尖的注意到元白开始挖第二根剑骨,下意识的又捂紧了楚玉的嘴。结果意外的什么声音都没听见,他疑惑的看了一眼,发现她疼得五官都皱一起了,硬是忍着没吭声,还真有点骨气。 “接下会有些疼,你忍着点,为师一块开了,长痛不如短痛。”元白看不见她模样,但没听见她声音,就以为她受得住,手指一连往下开了好几个骨,摸到第九节的时候有些迟疑了。“这第九节,阿玉要不要开,我怕你受不住。”他已经感受到楚玉体内的灵力有些溃散,筑基的修为也隐隐有些不稳。 楚玉疼得浑身冒冷汗,不一会儿,亵衣便湿了个透,手都被掐得血迹斑斑。冉珏看着有些不忍心,就把她手给搬开,“要不你抓我的吧,”楚玉感觉自己的手塞进另一只手里,虽然看不见,但节骨分明,很是细长有力。这一定是一双很好看的手,有了这个念头后,她捏了捏他的手,不同于女子娇柔的触感,可以感受到鲜明的肌理。 “开吧,我受得住。”她缓了缓,积了些力气才开口,但这声音小如嗡嗡的蚊子,幸亏大家都是修士耳力不俗。她刚缓过一口气,突然掐紧了冉珏的手,那种痛仿佛来自灵魂的撕扯,豆大的冷汗滑过她额头,被盛在了翘长的睫毛上,眼看就要滴进眼里时,被一只手轻轻擦去了。楚玉觉得神识都有些模糊,看东西都仿佛出现了层层重影,有那么一瞬间,她看见似乎看见了一个人,有些苍白的皮肤,坚毅的下颌,淡色的唇,再往上是黑色的头发,以及那双如琉璃色的眸子,她仿佛看见了属于她的全世界。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冉珏愣了愣,突然遮住了她的眼睛,她在模模糊糊间听到一声叹息,“睡吧,”耳边响起不知名的语言,因为独特的发音,透着股矜持和贵气。似乎是一首歌,有着非常温暖的调子,就像回到儿时。楚玉紧了紧冉珏的手,感觉到他的存在后,终于放心的晕过去了。 冉珏看着如金纸的面容,脸上的血迹被冷汗冲淡,滑下一道道淡淡的血痕,头发都被汗迹沾湿黏在身上,这模样实在算不上好看,他莫名的就想起之前她趴在桌上浅笑时的模样,那股子的氤氲斑斓一下子就这么撞进他的视线。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他突然懂了以前奶奶抱着他,念下的那些诗经中的情怀。 ‘我看见你了,冉珏。’他垂眸凝视着这张脸,突然觉得那些颜色很碍眼,拿出帕子擦了又擦,直到露出那清秀如斯的真容才觉得舒服些。他看得出来楚玉已经不行了,这第九根剑骨对她来说还是太勉强,但因为元白一直在给她输送灵力支撑着,一时半会也还未显出颓势。 他摸着楚玉的手在她眼睛处打了个转,她闭着眼睛时,仍可以看出上翘的眼梢,从眼眦到眼梢被细密的睫毛勾出一条漂亮的弧线。他摸了摸,并不柔软反而很有韧性,像她本人。 他想了想,还是从空间纽扣中取出一支药剂,莹蓝色透明的液体在摇晃中留下一层淡色的痕迹,他捏开楚玉的嘴,一手顶开盖子,还未等香味来得及散发就塞进她嘴里灌下去了。 身后的元白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但他无暇分心去顾忌。楚玉的情况实在有些糟糕,他可以感受到她体内的生机在一点点流逝,哪怕在他灵力下也不过是减缓了速度而已,可下一秒他却惊奇的睁大了眼,流逝的生机一下子得到补充,充盈得让他都不得不为之震撼。将要溃散的筑基瞬间得到补充,丹田内即将要枯萎的青莲重新焕发出生机,抖首着又长大了些。 楚玉只感觉被一阵温暖的东西所包围,抚平了来自灵魂的撕痛,神识暖洋洋的,舒服得她几近想要呻吟,哼唧了几声,彻底睡沉了。 人的寿命源自于生机,从人出生起,生机就在不断的消耗。修仙,也不过是从天地间的灵气淬炼身体,让身体能容纳更多的生机,以获取长生。他不知道那一股突然出现的生机是从哪里来的,也无心追究,反正左右都是自己徒弟捡了便宜,闷声发大财。 他不放心的用灵力在楚玉体内转了转,发现她筋脉较常人更为宽广和坚韧,不疑它想,只当是资质过人。待到丹田时,还未靠近便被其中凛然的剑气逼的不得不退出她身体。他回想起那股剑气,虽然现在还小,但已经隐隐成型了,日后定不可小觑。 剑宫有了,剑骨也开了,阿玉才不过筑基,这成绩已经超越同辈太多了。至于剑意,他乐呵呵摸了摸胡子,会拔剑,那意也不远了。他这石床到底是比不上楚玉院子的木床舒服,便掐了个净身诀,见她又变回那个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后,满意的抱回去了。 楚玉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个人,但一直看不清面容,只记得那黑色的头发和琉璃色的眸子。她靠在那人的肩上,两人说说笑笑,似乎很是开心。周围的场景陌生而又熟悉,像极了她之前所在的二十一世纪,但似乎更为发达。 她看见天上飞着的飞行器,街上的服务器机器人,有种陌生的恐惧感的,却被手上温暖所驱散。她转过头,那模糊的面容只有一双流转的琉璃眸灼灼生辉,那双眼睛里没有全世界,只有她,清晰的小小的她。她看着他眼里的她,一样的五官和面容,但就是感觉不一样了,不像是以前的自己,她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却只摸到一片虚无。 她下意识抬眼再看那琉璃眸时,那人已不在,她恐慌的寻找着,茫茫人流中,只有她一个。孤独无力感顿时把她埋没,她想哭,但她觉得她不应该这么脆弱,可就是想哭。 她抱着膝盖埋头,在大街上哭出来实在是很丢人的事。她听到脚步声,轻轻的但很有力,一步步向她靠近,最终停在她面前。她茫然的抬起头,天青色衣衫与这里格格不入,乌黑的秀发被同色的发带系着,露出饱满的额头。是她自己? 不对,不是她,那娟秀的五官中自然的流露出一种山人的野性,灼灼的桃花眼是野草的韧性,分外夺目耀眼。这不是她,这是‘她’,那个也叫楚玉的师姐。 ‘她’半蹲下身,一双带着茧子的手摸上了她的脸,那种粗糙感并不舒服,可让人很安心“哭什么?” 她呆了呆,慢慢的垂下眼,小声道:“不知道。” “不知道就哭么?”摸在楚玉脸上的手顿了顿,突然拉起她,指着头顶这片天。“你看到了什么?” “蓝天?”楚玉不确定道。 “这片天,是你的世界,”她指着周围,绕了一圈,“这些精彩,都是属于你的,哭是没有用的,心安只能自己给。” “我不是你。”楚玉下意识回道,这是她一直在意的地方。“我也不想变成你。” “你觉得你是我?”‘她’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扬起眉头,利落的打扮英气十足,简直就是楚玉心目中的模样。“为什么你会变成我?” 楚玉答不出来,干脆默不作声。‘她’见状有了几分笑意,‘她’的笑如同‘她’这个人,风光霁月,绰绰如竹,云与天光中,是第三种绝色。“你有心魔,你的心魔就是我!” “我没有,”楚玉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禁忌,立刻跳脚叫道:“我没有心魔,有心魔的是你,这是你的身体!” ‘她’看着楚玉,就像是长辈包容不懂事的小辈,这种认知清楚的让她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多么的胡闹。她一下子就安静下来,揪着手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不是故意占用你身体的,我一来就是在你的身体上,我也想用自己的身体。”她越解释越乱,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在‘她’的目光中渐渐消失。 “身体而已,不过是个空壳。”‘她’的眼神有些奇怪,透过了她,也像是透过了这个世界。“你的眼里不应该只有情爱,红尘虽好,不过眨眼瞬间,贪嗔痴怨爱恨离别求不得,人生八大苦,都是虚的。” “那师姐呢?”楚玉受到了一种莫名的震撼,她不知道这个梦到底是真是假,但这个人一定是真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即使女儿身,师姐担得起一声世无双。“师姐认为什么是真的?” “我?”她指着自己,歪了歪头,飞快的眨了下眼。“人生不过百年,纵使延长万年与天同寿,那又如何?只有自己追求的道义才是真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道,无论是用什么方式去证明,失败也好成功也好,都是自己该走的。” “可你不过是个普通人!” “哪怕我就是只雀儿,我也希望做鲲鹏能有鸿鹄之志。”她伸出手接住了一缕阳光,整个人被染上了一层光晕,耀眼的楚玉几近要落泪。“失败不意味着错误,剑走偏锋。我自本心不变,纵使歧路又何妨?” “师姐——”楚玉带着哭腔喊道,她一边抹着泪,一边急切切想要抓住‘她’,像是在这证明什么。 ‘她’勾嘴笑笑,拉着楚玉的手,摸着她的眼睛,一遍又一遍,若不是那专注的神情,楚玉差点以为‘她’在透过她看谁了。“我希望,你的眼里,能装下这片世界,”‘她’低头,轻轻的,在楚玉的眼睛上落下一个吻,楚玉仿佛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你所有的忧愁苦恼都最终会随风而逝。” “你的心中,将会有一片天地。” “帮我照顾好师父和师弟。” “张开手,”‘她’拉起楚玉的手,打开成一个怀抱样,但里面什么都没有。‘她’的气息始终缠绕在楚玉鼻尖,清爽干净,是院子后飒飒青竹的味道,“天地皆在你心中。” “照顾好你自己。”身后那人的气息已经消逝,就像从未出现过。楚玉的泪终于夺眶而出,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消失,这具身体,终于是属于她自己的了,她不但不开心,反而害怕起来。如果没有她,是不是师姐就还是好好的,走着自己道,光耀千古。 “师姐——师姐——” 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因心而动,因血而活,因非念而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成为师姐那样的人(上) 七c成为师姐那样的人(上) 她睁开眼时,两边湿漉漉的,她知道师姐已经不在了。她抓起被子蒙住头,缩在里面紧紧的,细听才能听见许些呜咽声。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这具身体完全属于你了。”冉珏被她哭的心烦,就带上了几分不耐烦。“行了,有什么好哭的,人在的时候又是一个样,假慈悲。” “还不是怪你!”楚玉一掀被子,露出两只红红的眼睛,鼻头甚至都有些红。冉珏见了,那些到口边的话拐了个弯又咽下去了。“你说这具身体是我的,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你来的时候这具身体刚好可以用,如果是让你身体来,那要消耗大量的能量,并不划算。” 楚玉听了抓起枕头就摔去,她知道不可能打到冉珏,但听见那沉闷的撞击声,还是心理舒服了点。“那是一条命不是么?” “从医学来说,这个身体确实是已经死亡了。”冉珏不知道怎么和楚玉解释,只能尽量挑一些她能懂的说,“以你们的医学来判定,脑死亡就是真正的死亡。这具身体在你来的时候,是主动放弃了。” “主动放弃?”楚玉敏锐的抓住了一个重点,她扣了扣身上的被子,立刻否定道:“不可能,师姐那样的人,谁都会放弃,但师姐一定不会。”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放弃,就凭一个梦?”冉珏的声音一降,嘲讽道:“她既然放弃了这具身体,同意了你的到来。却仍是残留一丝神识,没准是想夺舍也说不成。” “你窥探我的梦?”楚玉嗓音瞬间拔高了几个调,她烦躁的扯了扯被子。“就算你是g,至少也应该懂得什么叫做权?” “窥探?”冉珏怒极反笑,冷哼一声,“就你这智商还需要窥探?满脑子想法都摆明了往脸上写,难怪差点被人卖,还当是好人!” “那你就是好人么?拿着别人的身体骗我是自己的,你有把人当过人么?”楚玉被冉珏说得心烦气躁,指着门口不择言道。“你滚好吧,我不需要什么g也不需要什么系统,不就是个任务么,我自己来,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楚玉,你能不能别这么眼瞎?” “我瞎?”楚玉指着自己,冷笑一声,“是够瞎的,可不就是瞎的信了你的话么?” “既然我眼瞎你还跟着我干嘛,你也是够瞎的!”楚玉说完就把脸埋进被子里不说话了,鼻尖都是飒飒的青竹味,是这个身体的,也是师姐的。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听到冉珏的声音,她想呼叫系统,但又怕回答的是冉珏,那该多面子呀。 她懊恼的叫了声,那c那就这样吧。她翻了个身,瘫在床上,不想修炼,如果是师姐的话,碰到这种事会怎么处理呢?她想了想,大概,师姐身上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事吧。“我不是师姐,”她从未有一刻这么清楚的认识到,她揪了揪被子,“可是我想师姐了。” 身体依旧毫无反应,她垂下眼,这已经是她的身体了,“其实我是不想要的。”她闷闷的声音小小的响在屋内,没人听见,也没人回答。“我还是希望师姐回来,哪怕任务失败。” “啾啾——”窗外突然传来几声鸟叫,她闻声望去,是一只青色的小鸟,眼睛那围了一圈细细的白线。那鸟儿见她也不怕声,缩了缩脑袋,张开翅膀啄了几下,那圆溜溜的眼睛止不住的转,又突然盯着她,叫了几声。“啾啾——” 她盯着那鸟儿没动,那鸟儿飞到她身旁,轻轻的啄了下她脸,不疼有些痒痒。她伸手摸了摸它脑袋,毛茸茸的,十分舒服。“你胆儿还真大,是不是听得懂我说话?” 鸟儿歪着脑袋看了她一会儿,又啄啄她手指,拍着小翅膀飞了几下,见她没动,又对着叫了几声。楚玉意外的挑了挑眉,翻下床跟着它走。那鸟儿飞的不快不慢,楚玉慢悠悠也跟得上。 她注意了下走过的路,发现这是上山顶的路。她还记得当初御剑时见到的那一幕,状似尖刀挺拔天地的那座山峰。她抬头看向山顶,只感觉直插云霄仿佛望不到头。 “要上去么?”她停在山腰上,眼前的路根本不叫路,杂草丛生。“啾啾——”她和它对视了几秒,突然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一只鸟儿,自己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她提了一口气,脚步一蹬,凌空跃起。筑基虽然没有像元婴那样,可以直接御空飞行,但徒手爬山一步十丈这些也不是梦想。她有噱止,但她更想自己试试,路从来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有想法固然好,等到真正实践起来,才知道其中艰难。她没有任何攀爬经验,只能依靠眼力和修为,见到一个能落手的地方就借力一下,不敢多待。没一会儿,她便开始喘了,向上依旧是见不到头的山,看下,高的让她都有些腿软。她咬着牙,空出另外一只手,擦了擦额间的汗,运转起灵力,身上的疲惫顿时消散个一干二净。 她觉得这样爬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掐了个指诀,噱止从储物袋飞出,立在她身旁嗡嗡作响。她抓起噱止就往山体插去,结果一阵金锐之声响起,并未插进。她不信邪的又试了几次,可最终结果都一样。 她运起灵力,附在剑上,这次插进去了,但并不轻松,反而还没有她徒手爬的轻松。她想了想,解下发带,用嘴咬着在手上绕了几圈,握上噱止后,连着剑柄又绕了几圈,不放心的打了个歪歪斜斜的结,磕得牙一阵酸。 没有一个剑修会丢下自己的剑,无论何时。她怕自己握不住,但也不想丢了自己的剑,这是师姐给她的。她吐出一口气,猛的一蹬,跃起后用剑猛的一插,山体的坚固有些超出她想象,震得手发麻,她皱着眉忍下了。撑着剑身子一转,用力抽出又是一跃,如此反复,速度确实比之前快了不少,但虎口已经有些开裂。 她咬咬牙,单手握剑,另一只手稍稍调整了下绑在手上的发带。她其实是怕疼的,但都爬了这么高,让她放弃又有点不甘心,但要用噱止,莫名总有股羞耻感。她努力平复情绪,整个人吊在剑上,闭上了眼。 她已经有了剑意,那应该也有剑气。她的剑意是舍,那剑气呢?剑意是一个人意志的体现,气是气性么?她回想了下渡劫那天师姐的剑气,满满的坚韧不屈,一往直前,纵是歧路也不悔。那她呢? “歧路敢走么?”她没回答,迟疑着。她换了一种方式再问,“想成师姐那样的人么?” “想!” “歧路敢走么?哪怕没有头?”她叹了口气,她还是不敢。她不是师姐,但想成为师姐那样的人。“可以试着走么?” 她脑海中浮现出师姐问天那一幕。何为道?梏桎。我能否破之?或许能呢! 何为歧路?没有头。我是否敢走?“或许能呢!”她当不成师姐那样的人,但她可以尝试着成为师姐那样的人。她睁开眼,拔起剑,挽了剑花,剑尖一点,微弱的剑气倾泻而出,她借机一挥,十分轻松在山体上留下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虽然有些小,但已经够了,随着她一次次的出剑,剑气越来越凝视,她的心一点点沉淀下来。 她不是师姐,做不到无泪无悔。但她现在的举动,未尝不是歧路的一种,身在歧路而不自知。就算是歧路,也总有个头。若是没有尽头,那就劈出一个头! 她落下最后一剑,脚尖一点,翻身上了山顶。直接瘫在地上,看着满天的星辰,突然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她伸出手,她知道那颗最亮的星星是启明星,师姐,我想成为你那样的人,也会成为你那样的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七、成为师姐那样的人(下) 七c成为师姐那样的人(下) 她一转头,那只鸟儿已经不在了,就好像之前的一切不过都是场幻觉,只有自己爬上山才是真的。她躺了会儿,突然坐起身,盘腿开始打坐。大比就在明天,她应该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明天不让师父失望,也不让自己失望。 修真无岁月,她只感觉不过一睁眼一闭眼时间,就天亮了。演武场的钟声还未响起,她坐在山崖边,放下两条腿晃呀晃的。从她这里只能看到浩瀚的云海,倒还真有些像凡人口中的仙家之地。 突然,云层染上了几分亮色,有几分阴郁的空间像是注入了新的生机。一点点的,带了几丝橘色,周围的云层像是朱砂滴落在水中,丝丝缕缕升腾起的袅娜,一时间各种颜色的渲染,美得难以言喻。 她静静地等待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翻腾的云海让她想起儿时的憧憬。或许这里会有个天宫,在最东方有座白玉雕龙画凤的南天门,然后有貌美多情的嫦娥,有英俊帅气的杨戬,还有被西游记玩坏了的玉皇大帝。 朝阳如血,她突然想起一种说法,倒着看朝阳便是夕阳。她拿出噱止插在地上,脚一勾翻了个身倒着看,丝丝凉气若有若无的拂过她的脸。她伸手抓了个空,是云么? 云层的颜色随着太阳位置的移动,瑰丽如画,她也不嫌累就这么直勾勾的挂在剑上倒着看,动了动手指,指间有细小的雷电闪着,被她轻轻一弹,飞快的对着太阳穿过去。直到消失在她尽己能见的视线中,就像是水入大海,没有起一个浪花和涟漪。 “噹——噹——”浑厚的钟声带着岁月沉淀的古老,仿佛穿过洪荒的时流回响到现在。就在这时,太阳也一举跃出云层,完全展现出来,她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太阳,就像是在眼前,仿佛触手可及。 她定定的看了会儿,云层似乎因为太阳的出现翻涌的厉害,她顿时生出一种豪情,仰天长啸,掐了个指诀,噱止飞到她身边。她翻身一撩袍子,竟坐在了剑身上向山下飞去。只是最简单的起承转合,却被她唱出了别样的味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 她唱的高兴,也不顾他人诧异的眼神,见了元白,指诀一收翻身下去抚了抚衣衫,才一拱手道:“徒儿不孝,害师父担心了。” 她眉头展得很开,散尽了之前的郁气,一股豁达之气油然而生。灼灼的桃花眼在流转间潋滟斑斓,却十分清明平和。一身天青色衣衫虽没有之前铮铮傲骨感,却多了几分悠闲怡然自得,明显是想通了什么。 他眼尖的注意到了楚玉手上绕着的发带,有一块暗色的痕迹。看楚玉只字未提的模样,也知趣的没问,只是替她施了个净身咒。“披头散发,成何体统?” “哈——”楚玉爽朗一笑,挑着眉,五指成抓从额间往后抓过头发,轻抬的眸子充满了戏谑。“徒儿若是戴冠系玉,定是个翩翩少年郎!” “贫嘴!”元白听了一愣,倒是真仔细看起楚玉来。衣衫略宽松,并不显身材,说是男儿也未尝不可,就是样貌过于精致了些。待他看到楚玉那眼中的笑意,脸色一板道:“若真想,为师可以去给你准备准备。” “哈哈——”这下楚玉是真没忍住,她忙摆手,“我就说说,师父别当真。若是日后被发现了女儿身,该有多少美娇娘要心碎。”她这大笑的模样吸引了不少人,她扫了眼,都是些陌生的面孔,点点头就当打招呼了。 “师姐好!”七零八落的声音传来,都是和她打招呼。她礼貌笑笑,师姐还真是受人爱戴。 “听说师姐这次会参加宗门大比是么?”挤到面前的是一个娇俏的粉衣女孩,鼻尖还有几滴细腻的汗珠,更衬得她肤色如雪。大大的杏眼满是期待。得到楚玉肯定答案后,露出一个笑容,小小的两个梨涡仿佛能盛着蜜。“希望能遇上师姐,望师姐赐教!” 她抱拳一鞠躬,整个人气势一变,依旧是娇俏的容颜,但抿着唇时,两个小小的梨涡依旧存在,却完全是不同的感觉。在她说完后,周边所有的弟子都抱拳一鞠躬,整齐喊道:“望师姐赐教!” 她眯了眯眼,噱止发出嗡鸣声,绕着她转了一圈,跃跃欲试。她弹了弹剑身,引起一阵剑鸣,“你们为什么都叫我师姐呢?” 这一问把众人问蒙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粉衣女子机灵,“因为师姐是最厉害的!” “这样呀,”她恍然大悟,点点头。“所以,你们是皮痒了么?”她松了松手指骨,不算小的声音在众修士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那就乖乖在台上等着被我揍吧!”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元白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还不快去抽号,储在这儿还要不要比试了?”众人才如梦初醒,默契都没有再提那事,纷纷都去演武场前摸号。见周围人散得差不多后,元白才神色古怪的盯着楚玉道:“为师怎么觉得你换了个人似的?” “是么?”楚玉听了心里一惊,随后勾起嘴角,不甚在意地系上了发带。“人总是会变的,唯有这里是不会变的。”她指了指左胸口,师姐的意志她会继承,但她会带着自己的道,走下去。“凭生别无他愿,只求证道,方得长生!”她笑笑,便不在搭理元白,抓起噱止也去摸了个号。 她看着手中的玉简,是最常见也是最普通的玉简。她照着输入了灵力,玉简上显出一个数字,九,倒是个极好的数字。演武广场虽然有足够的空间,但只被分成了三个擂台,每个擂台的空间还不小,都刻画了阵法弄出一个临时的封闭空间,用来保护围观的人。 在擂台中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外面却可以看到里面,想来是为了让比赛的人更加专心。她盯着擂台上刻画的符文,那些歪歪扭扭玄奥的文字,觉得有些鸡肋。但她心中一动,如果符文都是需要载体的话,那空间其实也是种载体。 看不见并不代表不存在。点组成线,线组成面,点线构建空间。这么说的话,空间的载体就是点线,她伸出食指,附上了星星点点的灵力,脑中浮现出最简单的火球术。虚空开始刻画起来,但灵力十分难控制,刚落完一笔,还未来得及开始下一笔,上一笔的灵气就开始溃散。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阵法能存在,就是天地认可符文的一种,那符文本身就是一种规则。既然是规则为什么会消散,还是说她的想法是错误的?刚冒出这个念头,她就摇着头否定了,开始重新定位符文。 符文其实就是一种文字,也可以说是代码,能影响天地程序的代码。可灵力也是能影响天地,但灵力并不是规则,如果把符文比作代码,那阵法大概就是十进制算法,那灵力就应该是积少成多,用数量堆起的二进制?! 二进制转换成十进制的话,算法就这么点的话,那要加些其他的。加什么呢?要能沟通天地的,她皱着眉想了半天,都一一否定了,叹了口气,突然看见了立着的噱止,灵光一闪,再次伸出手虚空画起。这次一个个玄奥的符文从她指间流泻而出,整齐的排在空中,久久不散。她又泛起难色,这画该怎么用? 她刚冒出这个想法,一个大火球就这么虚空飞出来,而那些符文在火球出现的那一刻就消散了。她看看手指,猛的一拍头,才反应过来,既然凌空画符文要用灵力和神识的话,那么控制的话肯定也是用神识呀!真是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别人的大比(上) 八c别人的大比(上) 那火球眼见要砸向一个背对仍未发觉的弟子,她挑起噱止就是一劈,凌厉的剑气把火球生生分成了两半。她掐了个指诀,凭空冒出一股水把火浇灭,她才算放心。 “真是抱歉了这位师弟,刚刚师姐没注意。”她刚说完就发现那位师弟表情有些奇怪,她一愣,难不成是熟人?“你叫我师弟?” 她一愣,不叫师弟难不成叫师兄?她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白色的道袍在袖口和对襟边绣上了精致的花纹,戴着长长的羽冠,剑眉星目,悬胆鼻,通身一股贵气,像个王公贵族。 “哈——”她干笑一声,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找人问,只能十分尴尬的接话。“这称号又不是万年不变的。” “呵——”那人挑眉一声轻笑,那笑容把楚玉的小心肝颤了颤,她虽修为因重修没有之前那么高了,但神识的强度还在,这人的修为也就和她重修之前差不多,顶多就是个师兄。“你很凯视我的位置?“ “?!!!” “你想当大师姐?”那人身体微微向前倾,正好把楚玉笼罩在他的影子里,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像是洞悉了一切,十分具有压迫感。“对自己就这么自信么?”他说话时还把头又低了低,唇齿间的气息就这么喷洒在楚玉面上,压低的嗓音如同电流滑过,浓郁的熏香味充斥在她鼻尖,有些糜烂,就像是花街柳巷中的红尘。 “啊气——”楚玉动了动鼻子,实在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尖后退了几步,脱离了他的范围,才觉得舒服点。她以前看小说见到这样的主角或者配角都会觉得很帅很有魅力,等到自己真正面对时,才觉得满满的大男子主义扑面而来,她尴尬症都要犯了。 “这鸡头凤尾的,总要有个说法不是?”楚玉缓了缓,勾起一抹轻笑。见他脸色黑下来生出几分快感,潋滟的桃花一眯,眼角上翘的风情展现得淋漓尽致。“自古以来,能者居之,哪还有霸着地儿不作为的?” “啊,对啦——”她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件事忘记说了,“修道之人还是清静些好,那熏香——”一个‘香’字在她舌尖转了又转,硬生生的拖出几分缠绵意味,可说出来的话就不怎么美妙了。“着实冲人了些。” “哈哈哈哈——”楚玉刚说完,实在没忍住便放声大笑起来。引得周围人一阵瞩目,她捂着肚子,边笑边摆手。回想自己之前的表现,都要醉倒在自己的邪魅狷狂里了,就是下次要憋住,不能破功! “啪啪啪——”一阵清晰的掌声传来,她闻声望去,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掌门和各位峰主都落座齐了。随着元泽的掌声,周围渐渐安静下来,“今天是十年一度的宗门大比,希望各位弟子能取得如愿的成绩。但量力而行,别勉强,也不可公报私仇,加害同门之心,若是被发现,定当重罚!” “那么,宗门大比,现在开始!” 玉简会记录第一次查看的神识,所以并不存在故意换号的事情,有也是在并不知情到底对手是谁的情况下,从最基本上就排除了公报私仇的可能,如果是正好就有这么倒霉,碰到了一起,那也只能说希望对手是个风光月霁的君子了。 她挑了个正中的位置,恰好三个台子都能看见的地方,第一个台子对战的是一男一女,衣服和刚才那人穿的一样,都是在袖口边和对襟处绣了花纹,只是对襟处的花纹有些不一样,大概是区分每个峰标志。她摸了摸下巴,遍地一片白色的情况下,自己一身天青色衣衫实在太扎眼,也没有任何花纹,难道藏锋比较特殊?她回想了下纪煦的衣服,好像也是白色的吧 师父还真是疼她想了半天也只找到了这一个理由能说得过去了。 第二个台上是两个女的,楚玉看了几眼便没了兴趣,都是法修,对灵力的控制也不算出彩,这种比赛就是看谁先空灵力,没意思。第三个台子是两男的,都比较君子,你推我往,看着都觉得累,她又把视线转回第一个台子了。 那女弟子生得颇为纤细,行动间有股弱柳扶风的味道,长得也是细眉细眼的,就像是仕女图上走出来的人。男弟子相比之下就普通不少,看见对手是一个这样柔弱的师妹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露出牙齿憨厚一笑,“土峰,孟英勋。师妹先请吧,师兄理应让着些。” “符峰,柳如闻。”师妹也不客气,抱拳拱手一谢之后丢出一个阵盘踩在脚下,顿时孟英勋的行动就呆滞了几分。柳如闻见状有了几分笑意,她的笑如同她人一般,都是带着几分纤弱易碎的味道,如同琉璃。她手一转,从袖中滑出两把峨眉刺,刺身上绘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中间是绑了密实的红色绳子,但楚玉眼尖的发现绳子是活结。 柳如闻先是试探性的扔了一个爆裂符文,孟英勋刚想抽身躲开,但由于被迟缓符盘减速了,眼见就要炸向自己,无奈之下只能两手一勾,架起一块小土墙,不多不少正好挡住了符文的爆炸范围。 但浪费的这点时间,就被柳如闻踩着井字步近身了,手一错对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刺。没想到孟英勋的身子突然灵活起来,一个下腰躲了过去反身贴上了对方的背部,柳如闻像是早有准备,手一拐,峨眉刺就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扎去。 孟英勋咧嘴嘿嘿一笑,手指飞快的掐出一个法诀,地上冒出几条枝叶缠住了柳如闻的下盘,为了不失去平衡导致她不得不放弃,右手小拇指挑上了峨眉刺中间的红绳,手一甩又向孟英勋飞去。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他压根就没有躲开的机会,只能生生受了这一击,柳如烟眼中露出几分喜色,只听见“叮——”兵甲相刃的金锐之声,孟英勋又是憨厚一笑,在柳如闻还未来得及反应时抓住了峨眉刺往前一扯。 峨眉刺的要诀就是粘一字,她用灵力挣脱了身上缠绕的枝叶,整个人柔软得如蛇一样又缠上了孟英勋,此时他们两个人的位置和刚开场比起来已经互换了,孟英勋一个驴打滚接近了符盘,握起拳头狠狠砸上去,符盘顿时就碎成了几片,他的目的至始自终都十分明确,就是符盘。做完之后,他听见背后的风声,两手撑地,手指在地上飞快的勾画起来,以他为辐射,周围的地面顿时开始抖动,他手势一变,一堵土墙拔地而起挡住了柳如闻的攻势。 局势顿时一面倒,下台一片叫好声,照这样下去的话,不出所料应该是孟英勋会赢。楚玉摇了摇头,不对,孟英勋看似占上风,其实以筑基初期的修为来看,孟英勋的灵力已经消耗了七七八八,反倒是柳如闻基本上没有什么消耗。就单底牌而言,她不认为一个符修的打不起消耗战,再看孟英勋,如果没有什么底牌的话,这场比赛其实结果已经出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八、别人的大比(下) 八c别人的大比(下) 柳如闻估计也是打算先尽量消耗对手的灵力,一双峨眉刺在手中灵巧得像是有了生命,对于自身灵力的节省到了苛刻的地步。缠字诀被发挥得淋漓尽致,翩若惊鸿,犹若蛟龙,身姿极为动人。孟英勋逐渐被她逼到了台边,柳如闻突然停下了攻势,对他一拱手道:“孟师兄不如就此认输罢了,留着余力到下一场比赛。” 孟英勋长得颇为老实憨厚,听了她这话一时间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才道:“师妹何苦如此羞辱师兄?”说完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在柳如闻诧异之时,双手合十,中指食指小拇指互抱,成独钻势后手又一变,连翻了好几次,快的只能看见道道残影。他衣服逐渐鼓胀起来,再看他时身型已拔高不少,那衣服邦在身上仿佛下一刻就会破裂。 “师妹何苦如此辱我?”他再次吼道,柳如闻像是被吓到了,竟然傻呆在那儿未做任何反应。他狠狠一拳砸去,伴随着呼呼风声,瞬息间就到了柳如闻面前,可力道依旧不减。不少观看的弟子都不忍心的闭上了眼,楚玉摇了摇头,不对劲,肯定没这么简单。一个符修开场就能丢出迟缓符盘,手上的底牌绝对不少。 果然,孟英勋的手就这么穿过了柳如闻,一个小小的剪纸飘飘摇摇的落在了他面前,他变大的手不由自主的去接那张纸。就在碰到他手的那一刻,剪纸碎成了千百片,锋利的边缘划过他身体闪过一道火光。若是换了一个人,怕是早就被伤得不成人样了,还好是这蛮子,但对同门来说,着招数还是太过狠毒。 孟英勋也想到了后果,仰天长啸之后双手合拳狠狠砸向地面,台子上刻好的符文竟然竟然被他砸出个缺口,台子外也隐隐有了几道裂痕。这时候场上突然冒出一股浓雾,不过一下子便看不清孟英勋的身影。 楚玉蹩起眉,定睛看了会儿,依旧只有满眼的浓雾,缓缓闭上了眼。就在那闭眼的一瞬间,她好像听见了水滴的声音,可现在她的关注点都在被浓雾隐藏的台子里。 期初是一片黑暗,渐渐的她感觉到身边多了很多个点和线,相互交错纵横,这情景好像似曾相识?不等她细想,台子上的线条越来越清晰,也大致能分清那两人。线条比较粗犷的应该是孟英勋,线条较为纤细的就是柳如闻了。 孟英勋站在原地一直未曾移动,但双手仍是在空中不停的挥舞,倒有些像是中了幻术。柳如闻就在远处的一旁冷眼看着,安静得有些诡异。突然孟英勋惨叫了一声,高壮的身子一下子跪倒在地,不住的发出哀嚎。 楚玉刚展开的眉头又下意识紧皱,她直觉有什么不对,但又找不到源头,只能把视线又转到柳如闻的身上。才惊觉她身上的气息有些诡异,原本只是筑基初期的修为有些控制不住气息外泄,但十分不稳。就像是,吃了什么大补的东西——她马上反应过来,是孟英勋! 果然孟英勋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更多的是生机的消逝。她没有睁眼,咬破食指在眉心画了一个眼睛,但顺序十分奇怪,是从眼珠画起,一笔连上去,从远处看上去就像是多了一只血红色的眼睛一样,有些吓人。 她再定神的时候,这次看见了迷雾中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灰白色像是雾一样,十分细小,不着力似得飘飘荡荡。而孟英勋身上被细长的枝叶缠得紧紧的,都勒出了道道血痕,尤其是在伤口处的枝叶还在不断的蠕动,枝叶也比别处更加粗壮,就像是在吸收养分。她终于反应过来,那根本不是迷雾,而是种子! 这些飘荡的种子由于数量太过庞大,看上去像白雾,实际上是钻进人体内,扎根在血肉上,吸收精血化作自己的养分,供给——她视线移到柳如闻身上,正好和她的目光对个正着。楚玉心里一惊,面上不显,像是无意间扫过一般,又把视线移开。她知道台子内的人压根看不见听不见外面的状况,但柳如闻的目光,她确定,就是对着她的。 难道被发现了?她冒出这个想法后,便按耐不住了,打算再冒险试一次,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再次扫过柳如闻。依旧和她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她的嘴无声的动了动。 楚玉心神大震,本能的握紧了噱止,整个身体都在叫嚣,不同于师姐在时的意志,而是在极度危险下绝望的挣扎。柳如闻勾嘴笑了笑,黑亮的眸子不知何时变成了绿色,碧盈盈的。依旧是那细眉细眼的模样,纤细的身姿不再是弱风扶柳而是妖娆鬼魅,一旁孟英勋的身影越来越佝偻,皮肉松松垮垮的搭在骨架上,像是一滩没有生气的死肉。 不对劲,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发现,都出人命了,为什么师父和掌门都没有动作?楚玉想移开视线,发现自己压根动不了,只能被迫与她对视。 ‘你看得见。’她的嘴又无声的动了动,那双碧盈盈的眸子眼波流转,一时之间绿光大绽,刺眼得楚玉睁开了眼。自己依旧好端端的坐在噱止上,台上没有浓雾,时间像是暂停在了那一刻,和她开了个玩笑又回到了之前。 孟英勋狠狠一拳砸去,伴随着呼呼风声,瞬息间就到了柳如闻面前,可力道依旧不减。柳如闻来不及躲开,只能运起灵力覆盖在峨眉刺上抵挡,虽挡住了这一招,但仍退了好几步才稳住。她刚张口,便吐出一口血,细看还能发现其中有内脏的碎片。 “我认输,师兄承让了!”她忙取出丹药,看也不看倒了一把往嘴里塞,忍痛撑着拱手道。那细眉细眼的,苍白的脸上是掩不住的痛楚,尤其是这副西子捧心的模样,像极了易碎的琉璃,哪有什么妖娆鬼魅。 难道是她看错了?她听见了裁判宣布孟英勋获胜,有些不可置信,为什么会这样子?她握紧了噱止,感觉到指间一痛,摊开一看,在食指上有一个小小的伤口,但从残留的牙印来看,分明就是她自己咬的。她忙凌空画了一个水镜,镜中人五官长得十分标志,细长而又弯弯的眉,因吃惊而睁大的桃花眼,秀气的鼻子虽山根有些塌但线条意外的挺直,再往下是有些肉感的唇,无疑是长得很有辨识度的一张脸,但眉心睁着一只鲜红的眼睛,空荡荡的眼珠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她打了个寒颤,手一抹散了法术。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由自主的摸上了那只画的眼睛,这是证明她之前所看到的最好的证明,但,为什么孟英勋还活着?他不是已经被柳如闻的枝叶吸干了么,为什么还能活着?她动了动有些呆滞的眼珠,孟英勋的身型已经变回了之前的模样,白色的道服干干净净,他憨厚的脸上还带着老实木讷,呼吸间均匀起伏的腹部,无一不是在嘲笑她荒唐。 她张口就想叫冉珏,这时候已经不管吵架不吵架的问题了,她心里有种极度诡异感。就好像一条线被打了一个结,从结的地方生出两种可能,一种是直接从结过去,一种是从结的下端绕了一圈才过去。她刚刚就像是如此,绕了一个圈又回到那一刻,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强制性抹去了什么。 楚玉有些不安,下意识去追寻柳如闻的身影,正好与她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她在看她,得出这个结论后,她又悄悄握紧了噱止,但柳如闻对她只是一扫而过,又移开了视线,就像是场巧合的偶遇。 再次抬眼时,又与柳如闻撞了个正着,她是在看她!她又得出这个结论,身体已经开始戒备紧绷到战斗时,只需要一声号令,滔天的剑气就能宣泄而出,可柳如闻又轻轻地转移了视线,就在楚玉要按捺不住时,突然转过头,无声的动了动嘴,‘我记得你!’ ————————————————————————题外小段子,详情见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宿命这个词,她想过很多,就比如眼前已经开始僵硬的尸体,她知道盛极必衰,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快。 她撕下一片裙角,一遍遍仔仔细细的擦着那些尸体脸上斑驳的血迹,连同着褐色的泥土,一如她的命运,已经支离破碎。 “你说,宿命到底是什么?”她擦干净后,把手中的碎布一扔,解开了他们散乱的发冠,纤细莹白的手指穿插在土灰色的头发中,每次都带起几根断发。 她盯着掌中干枯的发丝,沉默了半响,突然勾起一抹笑容,就如同当初那样。“最怕情深不知处,青山不老雪白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客从远方来(上) 九c客从远方来(上) 楚玉愣神过后,突然轻轻的笑出声,在柳如闻诧异的眼神中,缓缓吐出一句话。“客从远方来,风雨欲相随。”她知道柳如闻听得见,很明显刚才的事情是只针对她一个人,所以,只有她一人看得见。 柳如闻诧异过后,也笑了,细细的眉眼中带着点点的笑意,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眼。‘客从远方来,不亦说乎?’ “箫韶九成,有凤来仪?”楚玉突然来了兴致,柳如闻比她想象中有意思。而且就凭刚刚那一手,对她有什么图谋的话,根本不用等。她摊开手掌,她的手以前是只有三条主线的,听人说,那是生命线,爱情线,事业线。但自从来到仙侠世界后,不知何时,手上多出了第四条线,从中指根部狠狠划过整个手掌,直到手腕。就形成了一个有些变形的‘井’字。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细细的声音拧成了一股线钻进她耳边,她抬起眼,不得不说柳如闻的皮相十分好,生如琉璃大抵就是如此了吧。她叹了口气,她的修为还做不到传声不被发现,只能轻声自言自语道:“客从远方来,遗汝一端绮。” 柳如闻笑意又扩大了几分,却是没再作答,捂着胸口随身边的师姐妹回去养伤了。她盯了好一会儿,到柳如闻消失到她视线之内才拍了下噱止,落到元白身边,看着众人咧嘴一笑。“掌门好,各位师叔好。”打了招呼后,也不客气直接提起桌上最大那串葡萄,摘下一个往嘴里丢。 “师父,你说,又没有什么植物是以吸食人血增长修为的?”葡萄一到嘴里,一股子带着清香的甜味就漫开,也不腻,恰到好处。 “邪道妖兽多半是如此,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元白直觉有些不对,但这段时间楚玉确实都是老老实实在他眼皮子底下待着。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就只是可能,”她吞下嘴里的葡萄,又喝了口茶道:“就是看到了之后的事,但醒过来发现一切还未发生,而事情的走向又突然和看到的不一样。” “你遇到了?”元白一皱眉,觉得此事有些棘手,也不瞒着楚玉,当即就掐算起来。他的大拇指点在食指和中指,反复来回,不像是在掐算,反倒是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怪哉,我竟然算不出来。” “很严重么?”楚玉瞄着他面色忍不住问道,“算不出来就不算了,这人生未知才有意思。要是事事都能算到,那多无趣?”她想的很开,反正她任务就是变成废材,死亡也未尝不是成为废材的一种。“我是剑修,有什么是能阻挡我的剑?” “修道之人,浩然正气,剑到之处,万邪退避。”她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对元白眨眨眼,意示他放宽心。 “就会耍嘴皮子功夫!”元白见她这耍宝的模样,虽还是板着脸,但话语间却是流露了几分笑意。“你说的那种,应该是无意中做了一场大梦,很多人却当做人生以为重来一次想要改变,可所谓的改变也不过是早就注定好的。” 元白的说法到很像她知道的重生,如果所谓的人生不过一场梦,自以为的重生却是梦醒的话,那自然会避免重复而下意识去做不一样的。那她在梦中呢,其实是想拔剑的,但醒了后又没有拔剑,是因为她知道是螳螂挡车。 “那也是自身的造化。”她抬头看了下如洗的碧空,她不信。她更认为是中了幻术,由柳如闻控制的幻术,不管柳如闻有什么目的,但至少现在暂时还是无害的。 “机缘天定。”元白不赞同道,“你可以不信天,可你要敬畏。天道轮回,你,还没到那个境界。” “那好吧,”楚玉想了会儿点着头答应下来,但也只是说说而已。她是真不信天,更不信命,她的道,其实就是没有道。但无道也是一种道,这种震惊骇俗的话还是藏在心里的好。“我到了那个境界是不是就不用敬畏天了?” “你!”元白一听气得抬起手就要打下去,但意识到这是在外面,还是放下了手,吹胡子瞪眼的,干脆别过头不愿理她。 “噗——”一个身着蓝衣华服的男子直接笑出了声,他肤色十分白皙,甚至比一般女子都白上几分,那眉那眼,就像是画出来的,并不是说有多美,而是举手投足间有股说不出的韵味,让人看着就很舒服,就像是——她把自己的词汇翻了个遍,仍是找不到对应的,只能干巴巴的说是合道。 “你这徒弟倒是有趣,”他拿出一个白玉算盘,噼里啪啦的打起算珠,时不时抬眼看下楚玉,过了一会儿摇着头叹道:“怪哉,我竟然也算不出。” “你最近是不是碰见了什么人?”他拂过算盘,那些算珠自发的归到原来的位置。秀气的眉眼满是兴致,直接道出了楚玉想隐瞒的事。 “我印堂发黑么?”楚玉不答反问。她已经大致猜到了这人的身份,一手衍算之术上知千年下到轮回果真不是吹的。“祸福相依,总要走一遭的。” “倒也未必是坏事,”巫远摇摇头,收起算盘,直言道:“你的命我算不到,若不是有大能帮你掩了,那便是不可知,不可说。” “不可知,不可说?”她念了几遍,觉得有意思,张口问道:“为什么不可知,不可说?” “天机不泄露。” “什么是天机,那巫师叔的衍算算是泄露天机么?”她提出疑问,又马上否定,“天机是可以泄露的,只是各凭本事而已。我本事不够,所以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巫师叔本事也不够,所以不能算出我的命,仅此而已。” “各凭本事?”巫远听了她的说法觉得十分新颖,思索了会儿便笑赞道,“不错,是各凭本事。”笑完后,面色一正,“但,天道之下,不容侵犯,你楚玉远不够那本事,便只能受着!”说完一身元婴的修为毫无保留的压向楚玉。 楚玉没想到巫远翻脸这么快,简直比女人还女人。她翻身下剑握住噱止,凛冽的剑气冲向巫远。元婴而已,与她不过相差两个大境界,但她也曾是半步金丹的人,如今不过是压着修为没有修回去。化神修士的威压她都领受过,又怎么会怕元婴? 说那时迟也快,巫远拨了一个算珠,无波无澜的眼中突然出现一丝惊讶,接住了被割下的一缕发丝,沉吟半响道:“倒是我小看了你。” 楚玉艰难的扯了扯嘴角,虽说巫远只是元婴,但她现在才不过筑基中期。这威压可是实打实的没有放水,压在她身上只觉得犹如千钧之重,但又碍着面子不愿认输。一梗脖子,拿剑指着巫远道:“我不甘受着,便是本事不够也仍要反抗,哪怕是只雀儿也要妄想做鲲鹏能有鸿鹄之志。”她闷哼一声,硬是把到嘴边的血腥味生生咽了回去。 剑修是可以越级战斗不错,但她到现在全凭一股子气儿劲撑着,至少在她醒着的时候,不能就这么认了。 注解: 凤通假朋。 楚玉:你从别处来,是要搞事情? 柳如闻:我从远方来,你不去告状? 楚玉:现在一片太平盛世,你是朋友么? 柳如闻:朋友从别处来,你应该高兴。 楚玉:你从远方来,我会盯着你的,你要注意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九、客从远方来(下) 九c客从远方来(下) 显然巫远也知道,感觉到她气息开始混乱后就收回了威压,楚玉顿时觉得身上的压力一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一个白色的东西飞过来,她下意识伸手去接,没想到是竟然是个瓷瓶。她拔开盖子,一股浓郁的清香传来,光是闻着,就觉得疼痛都轻了几分。 “倒是个倔强的,服下丹药别耽误了大比。”楚玉抬起眼看着巫远,他眼里坦坦荡荡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她攥紧了手里的药瓶,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狠狠向他砸去。“给一巴掌再给个枣儿?我不需要!” 她一扬剑,明明没有任何剑气,但巫远桌上的水果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生死一枯荣,最后竟直接消失了。她挑了挑眉,“我若是金丹,巫师叔怕是要回去整理仪表了。” “我的道一直在我心里,我的路一直在我脚下,无需任何人来说教,也无需他人插手。”她抚过剑身,噱止发出阵阵嗡鸣声回应,她眉目一凛,划破手指在噱止上画了个诡异的符号后一路向下滑,直到剑尖,她手指一勾转向另外一面,照例如此。 待落下最后一笔时,血迹发出了淡淡的红光,就像是噱止留下的血泪,诡异而又邪气。噱止的嗡鸣声却越来越微弱,最后直接毫无反应,但看外表与凡铁无异,就是剑身上多了奇怪的血色符文。她轻轻的弹了几下,剑身发出清脆的回响,噱止依旧毫无动静。“大比的奖品是什么?” “若我得了头筹,能否换成一个剑匣?”她把噱止收回储物袋,也不知是师姐之前没有把噱止练成本命飞剑还是什么原因,她根本无法祭炼。每次都收回储物袋太过麻烦,而且,剑修本就应该时刻与剑相处,培养默契,剑匣倒成了她最好的选择。 “你确定?”一直默不作声的元泽突然发话,“你要放弃观阅无相天书的机会?” “无相天书?”楚玉早就听过这本书的大名,只是没想到宗门竟然这么大方,舍得拿出这种宝贝。无相天书严格来说并不是一本书或是法宝,它最大的能力就是推演,推演修道者最适合的功法。但它也有一个致命的弊端,便是它的阅读次数。无相天书再怎么也仍是一本书,是书自然就有页数,每一次推演都会消耗一页纸,直到整本书完全用完,就会彻底消失,纯粹就是个消耗品。 这个奖品听起来很诱人,对她来说就是鸡肋了,且不说她有系统帮忙,功法肯定不会差。再说,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功法好不好,都不能带走,还不如剑匣实用,至少,这是她目前所缺的。 “还是换成剑匣吧,功法好坏和证道并无关系,我更相信我自己尝试的结果。”她分析后,最终还是决定要剑匣。拍了拍腰上系着的储物袋,他们对于她刚才做的事,没有一丁点要过问的意思,或许有,只是憋在了心里。“我的剑意太过霸道,噱止还是锁着好,以免伤了他人。” “剑匣的材料宗门是有,但你拿什么来换?仅仅是一个大比可不够。”元泽到底是掌门,宗门内资源倾斜一直不平均,他虽对楚玉很多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剑匣所需要的材料,实在是超过太多。 “也是,”楚玉对这个到不在意,差的她看不上,好的她那点家当又不够,想来想去只能用积分兑换材料了。“我一直未出去历练过,大比之后可以接一些任务,存点积分。” “剑匣所需材料我并不清楚,若是宗门内有材料的话列张清单,也好有个盼头。”她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提出自己想带队的事。带队积分是好混,但她今天这下,算是得罪了不少人,这种好差事估计轮不到她,倒不如自己识趣点。“到时候,怕是又要麻烦师父了!” “让阿玉带队吧,”一直没吭声的元白突然冒出话,楚玉心里一暖,下意识去看元泽。果然,元泽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情绪丝毫不露。想到元泽和元白的关系,楚玉暗自叹气,她师父是个好的,师伯也是个好的,她都不愿让他们为难。“楚玉资历尚浅,难当大任,还是让经验丰富的师兄师姐去,更稳妥些。” “在你之上,还有谁称师兄师姐的?”一个娇柔带点儿沙哑的嗓音响起,就像是猫爪子挠在人心里,痒痒的。 她闻声望去,是一个红衣白色大袖衫的女子,眼睛有些细长,颧骨略高,但眼睑处有一道淡淡绯红,直直延伸到眼梢,松松垮垮的抓了几缕发丝绑在脑后,大部分肆意的散在身后,略淡的唇色不但没有损伤这抹艳色,反而多了几分秀气,极浓极淡,酝酿成一壶桃夭。 她挑着细长的手指,指间时不时在不经意间泄露点点华光,另一只手却是抚在腰间碧绿的笛子。“自守自盗。” 她拿起笛子,转着把玩了一番,极好的水头衬着那朦胧的红,越发的撩人。“我有万年凤凰木,用来做剑匣的载体是最好不过的了,但我有个要求。” 凤栖梧桐,这个梧桐并不是指所有的梧桐都行,而是特定的梧桐,被称作凤凰木。在凤凰木的时候,凤凰会浴火重生,连同着那颗凤凰木也再次重生。所以,年份越久的凤凰木就越是漆黑如碳焦。 “等你到金丹之后,帮我去十万大山去取一样东西,不管成不成,凤凰木归你。”她取出一块干巴巴,表面尽是干裂纹的木头,焦黑得仿佛等吞噬光的存在。 “无功不受禄。”这个诱惑太大了,砸的楚玉都有些心惊,万年凤凰木实在难得,她偷偷用手比划了一下,对这个实在没有概念。突然感觉袖子被什么东西扯了扯,她偷偷瞄了眼。发现袖子下有个纸鹤一直在动啊动,好像是在点头?!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楚玉定当会尽力!”她反应过来话一转,手缩进袖子里握住了那个纸鹤,也不确定有没有看见,先销毁证据再说。 “楚玉啊——”楚冉敲了敲桌子,那一声声仿佛敲在楚玉心尖上,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等待她的下文。“我是楚冉,你要记住了。” “今日恩情,楚玉自当没齿难忘!”她虽然不知道楚冉这么提醒的用意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让她记住这份恩情的话,那自然不用说。 楚冉开了个头后,其他峰主或多或少也碍于面子都没再说什么,结果带队这事就落到了楚玉头上。有便宜不捡白不捡,她干脆装聋作哑,无视了其他人的脸色,眼观鼻,鼻观心,闷声发大财。 就在楚玉要告退时,又被楚冉叫住了。楚冉给她的感觉就是同类,不是因为穿着打扮意外的相似,而是气息,她的气息和她一致。 “楚师姐——”她毫无芥蒂的叫出这个称呼,在楚玉瞪大了的眼里戏谑一笑,“这个称呼不错,先恭喜了。” 楚玉松了口气,差点,差点,她就真以为楚冉是在叫她师姐了。 “你信命么?我不信,可有些事情不是不信就能解释的。”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你和我一位故人很像,只是她不记得了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九州一色还是她的青(上) 十c九州一色还是她的青(上) “藏锋,剑修,楚玉。”她知道带伤不治疗就出场是一件很蠢的事,但她更知道巫远在看。想到这里,她原本就挺直的腰背又直了几分,她怎么输都可以,就是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输。因为,信天与逆天,一开始就是对立的。 她的对手是个男的,还是个长得颇为好看的男子。她松了松手指的节骨,发出一阵“啪啪——”的响声,那男子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顿时更差了,苦笑道:“儒道,弈峰,绪曦。还望师姐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楚玉眉头一仰,觉得绪曦这人生说话够直白省力的,就起了几分戏谑之心。当着他的面活动完手指,又开始活动手腕。“我刚刚受了内伤,并未来得及疗伤,这算不算是放水?” 绪曦面上一愣,眼里涌上几分不可置信的喜色,楚玉见了有些不爽,心里啐了几声,就这德行还儒道,丢人!“不过,就算是我受伤,对付你,还是足够了!”她刚想比个倒着的大拇指,但举起的手最终还是利索的滑过唇边,露出一个肆意的笑容,少年的轻狂在这一刻张扬而又耀眼。 “我不拔剑,能不能晋级,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她不想用噱止,只是对付一个这样连心都不修的修士,何须要她拔剑? 绪曦听了不但不觉耻辱,反而轻松了几分,袖袍翻转,抖开了一把乌金色的扇子,扇柄是莹白色的玉骨,扇面上画着一轮明月,高山静水。楚玉见了眼皮子跳了跳,那扇子——她突然有些后悔,话说得太大,都不知道怎么收了。 “师姐真不拔剑?”他冷静过后就升起几分怀疑,楚玉的修为也不过是筑基中期,就算是剑修可以越级战斗,但没有剑的剑修,无异于废人。 “不拔!”她有些不耐烦,背在身后的手指偷偷开始掐起了指决。他们的修为差不多,就算是自己筋脉比常人更宽,但没了剑,也经不起这么耗。如果不能先发制人,那就只能出奇制胜。“绪师弟怎么这时候都走神。” 她的话刚落音,绪曦的脚瞬间被冰冻住,甚至在还在不断的往上身蔓延。这只是个很简单的小法术,哪怕是练气期都会用。她研究过冰锥和水流术,并且演练了上百次才找到最合适的平衡点。 练气期的法术自然不求杀伤力,高手过招哪怕是一秒也足以改写胜负。 绪曦还为来得反应,就被冰冻住了双脚,他灵力一转,便挣脱了。可这点时间已经够了,楚玉欺身上前,近战一直都是法修的弱项,手一转,又是几根冰锥,另外一只手在指间聚起了星星点点灵力,开始在背后虚空画符。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画什么,只是凭着身体的感觉还是绘制,她相信身体的记忆,更相信师姐。 手指尖流露出的灵力,在空中落下一道道玄奥的符文,但事情超出她控制,灵力不受控制的向指间涌出,汇入符文中,按照这个速度,她很快就会被抽干。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绪曦和其他峰主的注意力,元白有些诧异,“阿玉什么时候和你学了这一手画符本事?” “照这样下去,她怕是要被抽干,说不定还会因此掉下筑基,这个阵法对于筑基来说,太勉强了。”楚冉撑着下巴看着逐渐成型的阵法面色开始凝重起来,她跟着楚玉的笔画在空中也照着画了几笔,心里有了几分计较。 “再等等看。”她拦住了想要出手的元白,手一抹,那些还未成型的阵法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只余下灵力的波动的痕迹。 原本打算近身打个措手不及的,现在反而骑虎难下。她手上的灵力一散,冰锥融化成水,滴滴答答的流淌了一地,她灵光一现,手里闪现细小的闪电,在阵法的掩盖下丝毫不起眼。 绪曦眼见楚玉逼近,抖开扇子就迎上冰锥,却意外感受到灵力的波动突然变大,神色一凛,握着扇柄的手卡在了扇骨处,手指微勾,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便被水淋了一身,紧接着一阵暴虐的雷电之力炸的生疼。 楚玉就借此机会身子一绕,指间的阵法连着绕了绪曦半个身子,可此时的楚玉唇色都白上了几分。 她想起了渡劫那天,师姐画的聚灵阵,但她体内的状况根本不允许她画第二个阵法。体内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伤势又开始隐隐作疼,她右手的小拇指动了动,是噱止在召唤她。 如果,她有剑,有剑的话,可能早就赢了,那还用得着这样狼狈? 由于灵力被抽得太猛,丹田内的青莲都蔫了几分,在这样下去,恐怕要掉下筑基。意识到这个可能后,她右手飞快的在左手臂上点了几下,指间的灵力一滞,星星点点的斑斓瞬间就消逝。 新伤加上旧伤未愈,她终于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但体内灵力终于稳定下来了,她转了转脖子,趁着体内的灵力还有剩余,沾血的手指对着地面连点,眨眼一个简易的聚灵阵就形成了。 周围的灵力疯狂的向他们涌来,她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像是在发出呻吟,有些干枯的丹田得到补充。但这并不是只对她一个人的,这个阵法内,还有绪曦。 鲜红色的血珠划过她的指间,滴在了白色的地面上,摊成一朵血色的花。她把会的法术在脑海里过了个遍,最后遗憾的发现,她会的都是基础,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现在,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雷灵根自带的杀伤力,或许拖到她伤势好个七八分的时候。 这个念头刚冒出,又被她否决了,她能打消耗战,有了聚灵阵支撑的绪曦更是耗得下去。她从未如此感觉到自己的失败,她是剑修,可以越级战斗,但没了剑的她,竟然什么都不如。 “多谢师姐。”绪曦站在阵法内感受到浓郁的灵气,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体内的浊气都散得一干二净。他慢慢扯开扇子,现在的楚玉在他眼里,就如垂死挣扎之人,虽有些麻烦,却也影响不了结局。 “师姐知道这是什么扇子么?”他反手握住扇子,白衣少年,眉目温润雅致,衣袂翻卷,发丝飞扬,看起来好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红颜易老恩难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他用醇厚的嗓音,悠悠的吟诵着,不过是些起承传合的调子,却唇齿间缠绵婉约,占尽了风流。 这般模样,楚玉都险些看晃了眼,当真是生得了副好皮相。她叹了口气,带血的手指竖了起来,下意识就想要画阵法,可猛然记起自己是个剑修,一直画的阵法不过是靠身体的本能而已,抬起的手又僵在空中,慢慢放下了。 她突然就迷茫无措了,她这样参加大比,又封了噱止,到底是她想,还是她把别人的想法加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这么做,到底是自信还是狂妄?不过是仗着身体资质好。又有了剑意,就以为可以胡乱来,却忘了这是天才各出的修真界,手段之多更是百花齐放,她不过一个刚穿来的,刚刚明白自己拔剑意义的小剑修,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哪来的不信天的觉悟? 她转过头,看下台下,明明知道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但她就是觉得有人在看她,那样的气息,清爽又温暖,不用闭眼就能感受到交错的暖意,是——这个身体的记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九州一色还是她的青(下) 十c九州一色还是她的青(下) 不好!她暗叫一声糟糕,竟然在比斗时分心了。她下意识掐了个指诀向后闪去,但扣在最后一步掐着并未施放,可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不敢放下心,警惕的看着绪曦。 但那人只是执扇而笑,温润如玉般雅致,如贴水而至的晚风,道不尽的风流。不对劲,楚玉的直觉告诉她有问题,她小指一勾,一直扣着的法术终于放了,只见绪曦站着的地方从地下钻出几只粗大的冰刺,但冰刺穿过了绪曦的身影,却没有半滴血。幻象?! 周围景色一变,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在了江边,一轮明晃晃的银月在空中挂着,倒影在江面上,像撒了一水金箔。她突然听到悠悠的歌声,慢慢回荡在空旷寂寥的江面上,在她的视线中出现一艘轻舟,搅碎了一地的平静,诡异而又浪漫。 这艘轻舟是凭空出现的,江面并未起雾,远处虽有山,但这船明显不是从山后来的。她退了几步,站在了一个她觉得安全的距离,负手而立。 晚风抚水而至,绵延至她宽大的袖袍,打着卷儿上了她的发带,她不敢轻举妄动,拖之前聚灵阵的福,体内灵力恢复了个七七八八。背在身后的手又开始勾勾画画,星星点点的灵力附在指间,流泻出一片斑斓,映在她天青色的衣衫上,别样温柔。“敢问是哪位朋友前来赏月?” 回应她的是荡在江面上的歌声,因距离远,传到她耳边只有层层的回音,仍十分豪迈。她凝耳细听,竟然是李白的将进酒!她心神大震,手一抖,差点毁了正在勾画的阵法。期初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之后的歌词都一一对上了,不但不喜,反而越加谨慎。 冉珏说过,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玩家,所以双向任务从一开始就可以排除。但,没人规定不能有其他穿越者,或许这个世界压根就是真实的世界,这一切都不是游戏呢?她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她召唤出系统版面,一个半透明的蓝色人物属性表浮现在她面前。 姓名:楚玉 年龄:23岁 门派:苍诀宗 灵根:变异雷灵根 类型:剑修 装备:噱止飞剑(已激活,可升级),储物袋,筑基丹x5 修为:筑基中期 特殊属性:剑宫(青莲),剑骨(九节),剑意(舍),剑气(半激活),剑心(未激活) 特长:阵法 灵宠:无 任务:从天才变成废材【0/1】,宗门大比搏得头筹【0/1】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揭穿了这个身体的真实身份,所以之前标明的新手大礼包都没有了,法术被替换成了剑修,噱止也是激活状态,特长多了一个阵法。剑宫竟然是那株青莲,剑骨剑意倒没什么,可剑气她明明能用了,为什么是半激活,剑心也是。她的眼里有剑,心里也有剑,所以她能成为一个剑修,可为什么剑心却是灰色未激活状态? 船无声无息的靠岸了,从帘子里伸出一只漂亮的手,大拇指上还套了一个白玉指扳,月光打在上面像是渡了一层油脂,色泽极好。紧接着是雪白的袖袍,在袖口边滚了一层密实的金丝线刺绣,图案十分简单,有些像是先秦时期的款式,可在这种场合倒显得几分庄重。 楚玉自认为天下绝色也不过如此,可真见到了那人,才发现,绝色并非是一种容色,而是眉目举止间的风华。有些人,只需一个回眸或是抬眼,那便是欠下的余生。 “阿玉——”他的声色如优雅华丽的大提琴,他的发色在月色下有些隐隐发蓝,只到胸口并不长,就这么披散着没有束发,露出饱满的额头。左耳上有一个非常别致的耳钉,和他眸子是同样的琉璃色,看着你,就像你是他的全世界。 她突然觉得鼻头一酸,莫名的有些想哭,就是这种目光,和这个气息。她想戒备,但是身体已经自然而然的放松下来,她摇着头又退了几步。手里的阵法早已画好,只等她注入灵力激活。 她知道,这是这个身体的记忆。他叫的师姐,不是她。 她咬着牙狠心的注入了灵力,那人的脚下闪起了一道道光,密密实实绑着他,她见了又想掉泪,只好别过头道:“你别过来,我不认识你。” “阿玉——”那人又唤了一声,琉璃色的眸子内满是受伤的神情,那模样看着就想让人掏心挖肺的求他一笑。“你是在怪我么?”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她已经知道自己是种了幻术,但身体的反应让她的防线就溃了一半。“师姐已经死了,活着的是我。” 那人听了一愣,低下头后又缓缓抬起头,“阿玉——”清冷得有些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楚玉猛的睁大了眼,一张熟悉的鹅蛋脸,细长的两对柳叶眉,灼灼的桃花眼在眼梢微挑,流转间好似那三月指头上最娇俏的桃花,如盈盈春华出绽。 “师姐——”楚玉捂着嘴终于哭出来了,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确定她真的存在,哪怕只是幻术也好。可就在马上要碰到时,她又缩回手,抿着嘴摇摇头,“师姐你是真的么?” “真的假的,很重要么?”师姐一如梦中的那样,眼里全是对她的关爱。她抬头看了下四周,轻声道:“你现在很危险。” “我知道,我知道的!”她蹲在地上泣不成声,衣袖掩面,挪了几步到师姐的身旁,抓着她的衣袍。“师姐,你是不是死了?”她的手穿过阵法,生生的割下了一块肉,深可见骨,但她好像不知道痛一样,只是紧紧地抓住师姐的衣角,生怕一个不注意,又不见了。 “你这又是何苦?”师姐见了蹩眉道,手指尖聚齐星星点点,对着阵法只是轻轻的勾画了几笔,那光瞬间就消散成零碎的灵力,飘进了楚玉的身体。“一为人,做凡身,四般假合怎生真。都是假象,你又何苦执着?” 她握起楚玉血肉模糊的手,有些心疼,她只是个幻象,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借助楚玉。但她仍是解下发带,仔细包扎着,最后还心疼的呼了呼。楚玉见了,刚止住的眼泪又要掉,还未来得及流下,就被师姐抹去。“你的眼泪不能这么掉,你的一生应该无泪无悔。” “有泪,也只能往心里流。”师姐指了指她胸口,拉着她站起来,握上了受伤的那只手。“知道幻术怎么破么?” 她茫然的看着师姐,随后点点头又摇摇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喏喏道:“噱止我锁了。” “锁了?”师姐转眼就懂了她的意思,叹了口气,摸了摸她冰凉柔软的发丝。“那便锁了吧。”她握着楚玉的手一转,从背面握上了手腕,整个人也站到了楚玉身后。“你觉得自己没错,那就是没错的。” 她抓着楚玉的手比了一个剑指,脚勾上她的腿往后一拉,弄成了一个箭步,体内的灵力开始运转,源源不断的注入楚玉体内。在她体内形成了一个奇特的循环,飒飒青竹的味道从身后传来,干净清新又带点女子的柔软,让她忍不住多闻了几下,就听见师姐的声音。 “收心,记住我做的。”她脸一红,立马端正态度,开始记下体内循环的路线。“剑修不止是有剑,还有心。”她感觉有股奇特的东西冲顺着筋脉冲进了自己的手里,有点大无畏又有点难以察觉的悲哀,还没等她细细的分辨时,指间喷涌而出一股剑气,决绝而又残酷。 楚玉的心莫名一痛,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还未来得及看清就消失了。她想起师姐刚刚说的话,眼泪只能往心里流。忙抬头,月色依旧明亮,她突然很想转头看看师姐,“师姐见过的月亮也有这样圆的么?” “有,”背后的声音沉默了很久才答道,“只是,我很久没有看过了。”月光还是年少的月光,九州一色还是她的青。 师姐不着痕迹的看了楚玉一眼,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楚玉微红的眼眶和脸上有些泛光的泪痕,她吐了一口气,“你可以试着喝点酒,不醉也总要有几分豪情。”她抓着楚玉的手,凛冽的剑气狠狠划开这一滩江水,楚玉看见了瞪大眼错愕的绪曦,却再也没有那种翩翩公子的感觉。 她不用转头,就知道师姐已经不在了。她一个飞步,压至上前,剑指擦过他脖间,斩断了一缕发丝。 “我认输!”这一声喊得又快又急,她再看他时,依旧是那出色的皮囊,脑海中却闪过那人的琉璃眸,只是一眼,便是余生欠下的债。 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她扯下了发带,包扎成师姐那样。‘你可以试着喝点酒——’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她的一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一、论迷弟养成手则(上) 十一c论迷弟养成手则(上) 大比最初一轮是要三天才能进行下一轮复赛,楚玉心情不怎么好,自然也没什么想法待在这里看其他人比试。噱止锁了,她嫌弃解开后重新锁上太麻烦,干脆就打算到处走走,散散心。走了几步,突然想起那有疑问的属性板面,她又召唤出来。 姓名:楚玉 年龄:23岁 门派:苍诀宗 灵根:变异雷灵根 类型:剑修 装备:噱止飞剑(已激活,可升级),储物袋,筑基丹x5 修为:筑基中期 特殊属性:剑宫(青莲),剑骨(九节),剑意(舍),剑气(激活),剑心(半激活) 特长:阵法 灵宠:无 任务:从天才变成废材【0/1】,宗门大比搏得头筹【0/1】 剑气的激活是在她意料之中,但剑心——她一直以为心里有剑,那就是剑心,但现在看来好像不仅如此。 她比了一个剑指,回忆起那特殊的运行路线,调动体内灵力开始运转,指间喷涌出剑气,她对着空中比划了几下,并没有之前师姐在的那种感觉。 大无畏而又有些难以察觉的悲哀,那是师姐的剑心,还是师姐的心? “师姐!”背后一个响亮难掩兴奋的声音响起,有些耳熟,但对不上名字。“原来你在这儿,真是让我好找。” “纪煦——”她对上那张秀气的脸才想起这个便宜师弟,有段时间没见面,还真都快忘了这个人。偏偏还答应了师姐要好好照顾的,她点了点太阳穴觉得有些尴尬。“没去看比赛么?” “看了师姐的比赛,来恭喜师姐的。”他白净的脸上有些激动的发红,黑白分明的眸子闪闪亮的,就好像他自己赢得了比赛一样。“师姐为什么不用噱止呢?” “有心了,”见到这样的他,楚玉的心瞬间就软下来了。她还在自己的世界时,想过如果父母留下了一个哥哥或者妹妹来陪伴自己,那是不是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可惜——始终只有自己一个。 “比赛还是要公平一些,至少多给其他人一些机会。”纪煦是师姐留给她的,可不就是个弟弟么?她走到他面前,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锁噱止只是暂时的,到了后面,就会解锁了。” “你是多少号,师姐到时候去给你撑场子。”不知道是不是筑基了的原因,她身子抽长几公分,都快接近170了,虽然纪煦比她要小上好几岁,但仍是比她高了将近半个头。可却在她伸手时,十分体贴的弯下了腰。“四十九号,应该就在明天。” 楚玉的心顿时像泡在温水里,止不住的冒泡。“进了决赛的话,师姐送你一个剑匣。”剑匣的大部分材料其实宗门都有,最难找的万年凤凰木已经解决了,楚冉的那块完全够做两个人的。至于其他的材料,本来就是要找,只不过是顺手再多收集一份。 “谢谢师姐。”纪煦听了并没有表现出有多高兴,楚玉的笑意渐渐收了,想说点什么,又发现自己对这个师弟一无所知,压根不知从何开口,一时间的沉默显得尴尬万分。 “师姐,你不开心么?”最后还是纪煦打破了尴尬,元白就他们两个徒弟,他自小是被师姐带大,对于楚玉自然分外上心。 “很明显么?”楚玉摸了摸自己的脸。师姐的死,对她来说一直是个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对于她来说,师姐不仅仅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导师,是个如师如母的存在。“一个剑修找不到自己的剑心,是不是很可笑?” “我本以为心中有剑,就是剑心。我有了拔剑的理由,有了剑气,有了剑意,却始终摸不透自己的剑心。” “你呢,你的剑心是什么?你又是为什么走上剑修这条路,又是为了什么拔剑?”楚玉一连串的问题砸的纪煦有点懵,他干脆拉着楚玉回洞府。 “我是个孤儿,那天我实在饿的不行,好几天都没有讨到食物,就打算去偷点。结果被发现了,自然是被打了个半死。在我们那里,乞儿的命是最不值钱的,打死也是自己活该。那人见我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以为闹出人命了,就买了一卷草席裹着把我丢出了城外。” “我那时候只不过是饿晕了,不过,我曾经也想过,就这样死去是不是也不错。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的伤都被治好了,身边多了一个人,就是师父。他说相聚是缘,正好看我资质还不错,便收了我做徒弟。那时我觉得,只要不挨饿挨打,什么都是好的。” “回宗门后,就认识了师姐。”纪煦说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嘴角边两个秀气的梨涡若隐若现。眼里一片柔软,满满的温情仿佛能溢出来。“第一次见面时,师姐正在竹林里练剑,虽然没有用上灵力,但噱止仍是被武得密不透风。当时我看呆了,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枝丫,发出的动静声让师姐察觉到了我的存在。” “那时,师姐就挽了个剑花反身向我刺来。我还未来得及反应时,噱止就架在我脖子上。”纪煦转过头,从上到下的看了遍楚玉,十分仔细。略飘忽的眼神像是在回忆什么,透过了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那一幕。“师姐从小便是这幅打扮,那时的师姐还未长开,眉宇间的英气让我以为是个长相精致的师兄。” “就是那时候开始,我想成为一个剑修,和师姐一样。”纪煦看了眼没有太多表情的楚玉,以为她已经忘了这事,有些失落,又很快振奋起来道:“师姐不记得也正常,毕竟太久了,我记得就好。” “至于拔剑,那就更简单了,我想让自己强大起来,不在像乞儿一样,死了都只能一卷草席。”他看见一片竹叶掉落在楚玉肩上,忙捏起来,顺着竹叶的纹理撸平了。卷成了细细的小管子,放嘴里吹起来。 悠扬的调子响在耳边,欢快有力,但因为材质所限,音色的变化并不多,甚至有些单调,来回重复就那几个音,却让人心情莫名愉快。 他边吹,边看着楚玉,一曲后展开竹叶,一双手十分灵巧,左折右穿,一下子就折好了一个小小的蚱蜢。细心的把周围的小毛边弄干净,递给了楚玉。“我的剑心,就是想保护我所在乎的,比如师姐和师父。我想强大,也是为了能保护我想要守护的。” 楚玉接过蚱蜢,神色有些微妙,她捏着杆子转了转,突然抬头道:“我怎么就没见你保护过我和师父呢?” “”纪煦被噎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定定的看了会儿她,才道:“总也要修为比我低,才能体现我的保护吧。” “”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那你觉得我的剑心是什么?” “师姐是个英雄,以后肯定是斩妖除魔,守护正道为,天下苍生!”他回答的十分干脆,就像是没有经过大脑脱口而出。 “你确定?”楚玉怀疑的看了看他。 “确定。”纪煦挺了挺胸,背更直了。 “那好吧,我就信你一回。”楚玉点点头,大无畏而又有点悲哀,决绝而又残酷,怎么都不像是英雄。倒像是个送死的,明知要死,还毅然决然的走了这条不归路。“如果有一天,我犯傻了,你会怎么做?” “师姐怎么可能犯傻,就算是犯傻,肯定也是有理由的!” “”楚玉直接别过头,理都不想里他。这和脑残粉有什么区别? “师姐——”纪煦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楚玉的衣角,成功的把楚玉拽回来了。“如果是师姐的选择,不论如何我都会去支持,师父也一样。因为师姐,是个英雄。” “”楚玉沉默了会儿,纪煦的目光实在太过坚定,让她差点都信了。师姐是个英雄,她从来都不怀疑,但她楚玉不是个英雄。她想成为师姐那样的人,却没有做英雄的想法。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去送死呢?”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十一、论迷弟养成手则(下)大修 十一c论迷弟养成手则(下) 气氛一下就沉默了,楚玉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要提这事,师姐的事,自己放心里不就可以了么?她无声的蠕动了几下嘴,迟迟没有发出声音,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师姐不是那样的人,”纪煦想了会儿,衣袍一撩,直径坐在了地上,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意示楚玉也坐下来。“在我了解中来看,师姐比谁都珍惜生命,尤其是自己的。如果说每个人从一开始的出生都是盲目的,随着慢慢的成长找到自己的目标话,师姐就是打从出生起就带着自己的使命,并为之努力。” “我认识的师姐,比谁都珍惜生命,如果真有一天要去送死,也是为了自己的目标。”他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打下了一片阴影。侧面的线条十分流畅,远不像正面来得秀气,反而有种山峦起伏的感觉。“作为师弟的我,大概会支持师姐的想法,为她尽量扫平我有能力解决的障碍,让她放心的朝自己目标走下去吧。” “我大概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看了眼楚玉。“师姐是打算做什么么?” “不知道,”楚玉脑海中反复出现师姐的那一幕,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答案,烦躁的闭上了眼,往后一躺,反手枕在头后。“可能会做什么吧,但是现在还有些迷茫。” “当你以一个人为目标时,你发现你对这个人其实根本一无所知,你自以为是的理解不过是冰山一角,从很多零碎的事上发现了事情的复杂性,你会怎么做?”楚玉依旧闭着眼,空着的那只手对着身后一指,一股剑气窜出,擦过一根茎叶,那竹叶打着卷儿摇摇晃晃要摇晃的落在了她手里。她搓了搓,手感有些粗糙,甚至还有些小倒刺勾人皮肤,她试着卷起来,放嘴里也想吹出纪煦的调子,但吹了半天,也只有那闷闷的吹气声。 她听见纪煦低低的憋笑声,有些恼,但身为师姐又不好做什么,直接当做没听见,把竹叶塞嘴里,学着以前电视上看得那样嚼着根茎。略涩带着竹子的清香,汁水并不多,甚至有点儿麻口。但她嚼着嚼着,反而嚼出了别样的滋味。 这个世界的天空一直十分美,就像是她化学课上老师所展示硫酸铜的颜色,可这天空还带了些雨洗的天青色,对于她这个基本上没怎么见过蓝天的人来说,美的震撼。让人见之忘俗,她伸出手,假装自己能碰到蓝天,突然有些明白师姐说的话了。 ‘哪怕是只雀儿也仍妄想做鲲鹏能有鸿鹄之志。’天这样大,蜗居一偶实在是可惜。 “天地皆在我心中。”她张开手,虚抱着,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有些庸人自扰。“那个人到底怎么样其实和你无关,你只是以她为目标,想要成为她那样的人,却不是要完全变成她。” “她的意志,好也罢,坏也罢,继不继承全凭你自己的判断。”楚玉发现一直困着自己的瓶颈竟然开始松动,这时候本应该立刻打坐冲击瓶颈,但她不愿。她还是想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上去,而不是自己去冲击。“我虽然不知道自己以后的打算,也不知道自己以后应该要怎么走,可我有了一个目标,那打算和路在有目标的那一刻其实已经就成型了,只是我自己还未发觉。” 纪煦对于楚玉说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看她最后说的,也不像是不好的,便乐呵呵的赞同道:“师姐做的事,一定都是对的!” “你倒是真向着——我,”她本来想说师姐的,但意识到后硬生生的转了口。“迷弟也不过如此了。” “师姐你说什么?”楚玉的声音有些小,又因为嚼着柳叶,有些含糊,纪煦没听清不由得再问了次。“我没听清。” “没事,”她拿出嘴里的柳叶,是雨洗天青色。像师姐,也像是自己。月光还是年少的月光,九州一色还是师姐的青,但也是自己的青。“我想,我会成为一个英雄,有可能吧,虽然我以前最讨厌的就是英雄。” “师姐以前也这么说,可师姐在我心里永远就是个英雄。”继续转过头看着楚玉,楚玉瞥着眼望着他,有些诧异,没想到师姐也说过这句话。“师姐说过,噱止上雕镂的全是孤魂,我们迟早也会成为孤魂。” “那你师姐有没有事说过,不要开口闭口就是谁谁谁说过?”楚玉挑了下眉,她觉得这个师弟还是有些单纯,难怪师姐放不下心。“很多事情,你既然说了,那就是承认承了别人的情,那这个人情就是要还的。” “我很少会说谢谢,因为我知道说了谢谢,就是告诉别人,自己欠对方的了。”她伸出手点了点纪煦的额头,在眉心上面点的地方勾画出了一只眼睛。“人这里是有只眼睛的,叫做天眼。没有了,是因为很多事不能用眼睛去看,要用心去分辨。”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再是你的那个师姐了,你会怎么办?”她坐起身,手撑在背后。 “那你会变么?” “大概,不会吧——”楚玉说的也没底气,师姐是师姐,她是她,那什么叫变?“就算我再怎么变了,你们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不变的。” “既然这样,那师姐变不变和我有什么关系么?”楚玉有些没懂纪煦的意思,疑惑的问道:“师弟的意思是——” “师姐对我们是不变的,那师姐对其他人变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扇舞扇武(福利,等码完就替换) 一c古陵 朱红的高墙,金色的琉璃瓦,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或许还要加上一个女孩。 张扬明媚的红色夹杂着金色百鸟刺绣的袒胸无领襦裙,披帛,饰高髻簪花云履。踩在青莲池上跳起来就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浓艳富贵至极。美亦则美,只是,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她走近女孩,果然是踏空的,之前她就觉得有点奇怪,错落的青莲很好的遮掩了女孩是站在水上的事实。 一个转合,莹白的手拿着扇子在她眼前划出优美的弧线,女孩不知何时从水池来到了她面前。光洁饱满的额头,如春华初绽的双眸有些稚气,白腻的肌肤,点点朱唇,素净的脸上只在额间点了一个朱砂痣花钿。并不是唐朝当下的审美,却无一是个极为标志小美人。 十指尖尖如削葱,在她恍惚之际狠狠的掐向她脖子。还是那样如春华盈盈初绽的眸子却在看她露出难受的表情时流露出许些快意。 脖子上的手渐渐缩紧,呼吸越来越困难了,眼前阵阵发黑,模糊间女孩似乎勾起了嘴角。 “嘟嘟嘟。。。嘟嘟嘟。。。” “喂,找谁?” “阿玉,是我,出什么事了么?” “霁辰?!没事,我c”到了嘴边的话转口又变成了别的,“只是刚刚睡醒。” “真没事?听你呼吸很不好的样子。” “睡的时候蒙着头,有些缺氧了。这么丢人的事就别让我说出来了,”她抓了抓头发,想想还是还是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古墓有进展了么?爸爸怎么说?” “不是古墓,是古陵!似乎是唐朝的,也不知道是谁的,今天我们去看看。” “唐朝。。。”她想起了那个女孩,标准的唐朝早期时的服装,看样子身份还不低。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当时那种窒息感似乎还存在,似乎一闭眼就能重温。“啊!” “出什么事了,阿玉?阿玉,阿玉,阿玉你人还在么?” 那个女孩。她烦躁的把头埋进膝间杀了她,这不是她第一次梦到,已经很多年了。只不过这次是她杀了她。 霁辰的声音还在不懈的从电话里传出来,她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的有些疼。想了想重新拿起电话,“喂,霁辰,刚才摔下床了,有些摔蒙了,不好意思。” “阿玉,你睡相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差,万一结婚把你老公踹下床怎么办啊。”电话那头突然顿了一下,紧接着咆哮起来,“这都几点了,你还在睡,猪啊!马上还要去古陵考察,我现在开车去接你,赶紧起床!!!” 熟悉的咆哮声突然让她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你这么咆哮是没有女孩子喜欢的,再贱,我起床了!”说完便挂了电话,9:38,好像是有点晚了。 有点眼熟。对着镜子漱口的楚玉突然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苦思了一会儿,找不到答案就放弃了。吐出了嘴里的泡沫,白色的泡沫上飘着一片红“竟然见血了,真是不吉利!”转念想到那个噩梦,可不就是不吉利么。 “楚玉你个猪不会还在赖床吧?” “猪头玉,你在赖床我就和叔叔说了!” “猪头玉,你在不起床我就撞门了!”屋子里还是一片安静,“不会真的还在睡吧?”他对着门比划了一下,正打算撞上去,突然门开了,“一大早就在这里叫冤也不怕打扰到邻居。” “突然开门吓死人啊!叫你也不应一声,我就以为你还在睡觉。” “我只想安安静静做个淑女。”她坐进车系上了安全带,“霁辰你开车稳点,我今天这右眼皮老跳。”她提了提右眼皮,“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有些担心出事。” “啧,你在美国长大怎么还信这个,不是满口的唯物主义者么?” “做多考古了这行不信也得信啊,我今天刷牙还出血了呢,真是不吉利。” “知道不吉利还说,下车去!” “我这不是提个醒么,喂,你不会真把我赶下车吧?” “我可是君子,到了!” “。。。。”楚玉愣了一愣,眼前荒凉经历了千年之久却仍看得出精美的古城,可以想象出当年的奢华与壮观,“你别告诉我这都是。” “我也不清楚。。。叔叔说的规模很大。” “。。。。”这不已经是大了好么啊喂,这个可以申请世界七大奇迹之一了。 “入口很隐秘,是干枯的莲花池里的一口井里。” “阿玉快点,东张西望什么,待会出来随便你看。” “只是觉得这里有些熟悉。” “肯定熟悉啊,古代的古城都不是那样,换汤不换药,多多少少都有些相似的地方。” 二c广玉公主 “这真是浩大的工程!”楚玉惊叹的摸着走廊的扶手,意外的有些细腻的质感,忍不住搓了搓手指像是生粉揉开的质地,不对劲!“霁辰,这里是刚挖掘的?”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拿衣服擦了擦扶手,果然没有那种腻滑感了,取而代之的是石头特有的粗粝,无论打磨的多光滑,本质是不会变的。 袖子上是一层微不可见的细小粉末,她随身抽出一张餐巾纸在扶手上摸了一把,折好放回口袋。“怎么了,阿玉,有什么问题么?” “没事,只是觉得这里像。。。嗯,怎么说,就是有人住一样。”可能是昨晚那个梦,让她现在对古陵这种东西都有些排斥。但是作为一个古陵,这里确实新过头了,干净整洁的像是经常有人打理,恭迎随时会来游玩的君王。 “阿玉快下来,这里的布局好像是女子的闺房。”霁辰对着楼上的楚玉招招手。说来这古陵建造的也确实奇怪,就说这楚玉踩着的走廊,和现在复式楼的楼梯竟然差不多,整洁的地砖,精致的宫殿,就好像墓主人只是睡着了,随时会醒来继续过上她尊贵奢华的生活一样。“退后点,”楚玉退后几步,双手撑住扶手身子一跃便落在了霁辰面前。 “我现在怀疑墓主人只是睡着了,”她指着面前的遮挡的屏风,“没准我们穿过这屏风,墓主人就在里面梳妆等着我们。” “你是在说笑么?好吧,见鬼的,我承认,这里新的有些不可思议。”极为明艳的色彩,和周围百鸟花图都表明了这古陵的的背景是唐朝。“几千年了,这屏风竟然还没有腐化,真是个奇迹。” “我觉得屏风后真正的奇迹会等着我们。” “难不成是个等待真爱之吻唤醒她的东方版睡美人?” “噢,被你猜中了霁辰,真的是个睡美人!” “这。。。是水晶吧?!”楚玉摸着金色椁棺上的一层透明棺盖。“之前就听说过唐朝和波斯来往贸易多,富贵人家把水晶打磨的当镜子。还只是以为传说。”椁棺朝正东方方向摆放,棺头立着一面奇怪的镜子,纯金打造却在镜面刻着奇怪的花纹,也不知道哪来的光线正好照射在镜子上,折射在多层打磨面的水晶棺盖上,漂亮的光彩使人看不清馆中女子的面貌。“这镜子真奇怪,”楚玉拿在手上看着,做工十分精美,但周身刻着的奇怪花纹让她有些不好的预感。“霁辰,你看看这像不像是道家的符咒?” “阿玉你今天真的是有点神神叨叨的。”霁辰夺过楚玉手中的镜子,拉着她蹲下指着椁棺侧面刻的字“来看这个。” “李氏长孙之女,定国·广玉公主,天生有异,享年十六岁。真是简短的介绍,为什么历史上没有这位公主的记载呢?”楚玉四处张望着,“而且作为古墓这真是干净的可怕,这么奢华的陵墓,一定是在当时候很重要的地位,为什么完全没有一点记载呢?” “喂,霁辰,你说天生有异是和现在的特异功能一样么,我一直觉得神话中的人物就是有超能力的人而已。” “霁辰,当时爸爸是在森林里迷路了,然后发现了这座古城。看起来年代久远,而且毫无人迹可寻,一座没有历史记载的古城引起了爸爸的好奇,结果,在干枯的莲池里发现了地宫。这么隐秘,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楚玉说了半天,没得到意料中的回答,“霁辰,你在干嘛?”转身一看,发现霁辰正对着椁棺中的公主发呆,“怎么了?” 楚玉站起身好奇的看过去,没有了镜子,那束奇怪的阳光也没有了,水晶的棺盖清楚的映出公主的容颜。光洁饱满的额头,白腻的肌肤,点点朱唇,素净的脸上只在额间点了一个朱砂痣花钿。并不是唐朝当下的审美,却无一是个极为标志小美人,一点都没有腐蚀和木乃伊化的显现,仿佛下一刻就会睁开那双如春华盈盈初绽的双眸,就连陪葬的花也与她一样,完美的可怕。 “这真是一个奇迹!”霁辰赞叹道。 “对,这真是个奇迹!”竟然是她梦中的女孩,这个巧合得令人可怕,“好了,霁辰该回家了,看也看过了通知爸爸来就是了。”楚玉走了几步发现霁辰没有跟上来,还在对着公主发呆,“我知道公主很美,但是我们该回家了,走啦!”她上前来牵过霁辰手,却被躲开,只勾住了他手中的镜子但没拉住。 “啊!镜子!”楚玉吓了一跳,赶紧把镜子捡起来但因为纯金材质的问题,凹进去了一小块,上面的花纹变形了。“你说爸爸知道了会不会让我跪小苹果?” “变形了?”他凑过头看着那小块的花纹,“天意啊!” “是!” “走啦,回去跪小苹果!” “要死也是一起死,你以为能逃得掉么,天真!”楚玉把镜子放回椁棺头上,却没在看到那束奇怪的阳光了。“估计是太阳角度不对了吧?!” “楚玉你一个人在那里嘀咕什么呢,回家啊。” “知道了,知道了。也不知是谁之前看呆了。” “谁啊?” ———————————————————————————————— 是她?!楚玉从梦中惊醒,为什么总梦见她?自小她梦中就有她的身影,对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广玉公主。 不对,这次不一样,是我,好像在注视着某个人,那个人,就在窗子里头。。。。 还有刚刚的梦,好奇怪,窗外。。。有什么? 从那种角度看来,似乎是从窗外望进来的。。。而且是她看着屋里的自己。 她像影子一样没表情又冷冽的眼神,让她打从心里感到害怕。楚玉颤抖着拉开窗帘,这。。。这是。。。她无法证实立于窗外的,究竟是不是幻影。 “嘟。。。嘟。。。嘟。。。”电话响了,会不会是霁辰打来的,但是要去怎么接电话?窗外那个像影子的鬼魂。。。咦?不见了!电话还在响。犹豫了片刻,还是去接一下好了,但是,真的只是个幻影么?感觉那么真实,而且,凌冽可怕。 三c李扇舞 “喂?” “阿玉,我和叔叔在研究室发现了一个伟大的奇迹,奇迹你知道么?” “什么奇迹?”别说尸体复活了。 “陪葬的干花经我们检测,细胞的活力很足,就是像刚栽下来不久,可是这已经过了一千年,一千年!” “尸体都没复活谈何,再贱,熬夜肾亏的男人!”该死的,或者平时她也会跟着惊叫这是上帝给的一个奇迹,但是,刚刚她经历那公主的鬼魂的事啊,混蛋,不要再吓她了好不好t0t。 “呼——”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该不会又出现了吧。。。应该不会吧。。。看一眼,就看一眼,一眼就好。她爬上床,偷偷的拉开一点窗帘。外面并不算是很黑,月色如水,可见度还不错,没人。她松了口气,但是,这种晚上也不至于会出现幻觉,就是说,刚刚的那个公主很可能是真的! 别想太多,别想太多,楚玉,你该睡觉了!明天起来又是新的一天。可能是今天的一天对她来说刺激太大了,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才睡着,从她时不时皱紧的眉头可以看出她睡得并不安稳。 朱红的高墙,金色的琉璃瓦,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还有那个青莲池,真的是和早上去的古城一模一样。 广玉公主和以往一样,踩在青莲池上跳舞,这次一天一地的花瓣环绕飘扬在她的周身,身上飞舞的彩带像是带着生命似得轻灵。踩在水上舞花?!这就是上面所说的‘天生有异’?现代来说是超能力吧。 “好看么?”广玉公主突然飞到她面前。 ?!上帝呀,她会飞,好像是在和我说话? “好看么,我再问你话呢!” “好c好看。”这不是梦么?本来梦到一千年前绝世的公主就够恐怖了,还在看到公主的鬼魂后在梦里和她交谈,还能再扯一点么(╯‵□′)╯︵┻━┻“你在和我说话?”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么?”说实在的,公主不杀她的时候还是很好看的,梦里的她和她的鬼魂完全不一样,活泼而纯真,相较汉人更为深邃的眼眶,有点神秘。鬼魂的她冰冷而毫无感情。“你看的见我?” “为什么看不见?” “那。。。你以前见过我么?” “你不是一直都看我跳舞么?” ?!难道我那么多次看你跳舞你都知道?别逗了好么,这一点都不好玩,是哪个科学家说做梦是脑子胡思乱想的结果,说出来我绝对不打死他!!!“哈哈,是这样么,我以为我隐藏的很好啊,哈哈。”(╯‵□′)╯︵┻━┻,那些科学骗子!!!好尴尬啊,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叫李扇武,你叫什么?” “嗯,扇舞?”难怪看她跳舞都是拿着扇子,扇舞跳得很漂亮。 “对,扇武。你呢?” “楚玉。” “楚姓?很少见,楚庄王的后人么?” “应该。。。不是吧。。。”如果是的话,血脉到这里也不知道还剩多少,可以直接忽略不计了╮(╯_╰)╭。而且,中文名她是和妈妈姓。 “外面的世界好玩么?我想去外面看看。”她说着说着露出几分失落,“听说外面很热闹,但是我从来没去过。” “没去过么?”真是个可怜的公主,天生有异,不被接受吧,因为身份高贵,所以没有一出生就被抛弃,被锁在了这片四角天地,或许一开始死了就什么事也没了。“你可以飞出去的,飞高一点,然后偷偷出去,没人看到就应该没事。” “可以么?”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随即想到什么又黯淡了下去,“母后看不到我会担心的吧。” “唔,找个你熟悉的人,你母后也放心的人带你出去吧。然后就和普通人一样,好好地玩玩吧,现在对女子也宽松的很,比之后的朝代好很多了。” “什么?” “啊,没事,抱歉。”现在是唐朝,她是个古人,不会明白生在这个盛世的幸福。 “公主?”身后传来好听的男声,有点耳熟的感觉,“你在和谁说话?” “沈将军!你看不见么?” “这里有人么?” “原来看不见啊!” 只有公主能看见她?!真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不过那个沈将军的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那里听过,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唔,有点好奇,楚玉转过身,只见得了一身威风的铠甲的就醒过来了。 早c早上了?唔c太阳真刺眼,她伸手遮住了眼睛,昨晚好像再次确定公主的鬼魂不在时就拉开了窗帘,好像忘记关了,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记得了。那个公主叫李扇舞么,这个梦难道也是个巧合么?一个连记载都没有名字的公主,真是奇怪。 四c无处不在 “这么早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么?”楚玉系好安全带有些奇怪。昨晚有那么大的发现他应该安心的待在研究室才对,怎么叫她出来了。 “年轻的心总是骚动的,出来玩玩也好。听说最近新开了一家咖啡馆,味道不错我们去尝尝。” 有点不对劲,不对,是很不对劲。“你妈妈逼你相亲了?” “没有。” “有人追求你?” “不是。” “你有什么阴谋?”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最了解不过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唉,我说你这个人啊,非要我凶巴巴的对你才行么?” “主要是你有太多前科,我也不想啊。” “昨天看你精神不是很好,怕你今天待在家里出什么事,所以带你出来散散心。” 这样么?难道我错怪他了?!但是,说到怪怪的,他昨天也是啊,看到公主的美貌就呆了。虽然公主是很漂亮,但是这个令人不爽的感觉还是让她烦躁啊(╯‵□′)╯︵┻━┻。 “到了,这家装修不错,我猜你可能会喜欢。”棕色的原木与落地窗的搭配。看上去就充满了小资的情调,恰到好处的盆栽点缀,空气中好像隐隐的浮动着木头的清香。耳边是慵懒的蓝调,确实很棒。“老规矩,拿铁。” “昨晚有没有做奇怪的梦?”楚玉一惊。看向他,他正靠着背后的软皮沙发,翻着咖啡店里的免费杂志,带着点漫不经心,刚才那话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怎么这么问呢?”她接过服务生端来的拿铁,勺子拨了拨咖啡。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哈?”好奇怪,真的好奇怪,“你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小苹果没跪够么?” “难说啊,毕竟那个公主墓那么诡异。”她一口气把咖啡喝光,“我去个c,别太想我哦~” 真的有些奇怪,不像平时的他,还是说是我疑神疑鬼了。c里好安静啊,听说鬼片一般都是在c里出现的多,不过,大白天的能出什么是,真的想太多。她捧了一把水擦脸,擦着擦着就对着镜子看起来。其实自己也是个清秀佳人嘛,虽然比不得公主。 镜子里的人,稍稍有些厚重的平刘海遮住了眉毛,显得脸只有巴掌大小。混血儿的原因皮肤更为白皙,眼廓也更为深邃,五官立体不少,仔细看起来倒有些像公主。她拨开了额头的刘海,眉间赫然一点朱砂痣,和公主一模一样。眉眼更加的相似了,她更像是张开了的公主。只是一个刘海的原因,整个人就像是蒙了层的明珠。果然是这样子么,她之前就隐隐有感觉。 如果不是同一个人,是不会一直梦到,如果不是同一个人,她不会用公主的视角去看那些。前世么,那么公主为什么会缠着她? 镜子里的她突然变成了公主的模样,神秘又有点忧郁的气质是她怎么都学不会的。突然镜子里伸出了两只手,十指尖尖莹白如玉,是公主的!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一瞬间她又好像回到了那个梦,公主也是这样狠狠的掐着她。力气大的惊人,她感觉眼前阵阵发黑,呼吸越来越困难。不是梦,要死在这里么。 “阿玉,阿玉?”她听到了霁辰在外面的声音,要让他发现,不然就死在这里了。她抓住旁边的洗手液狠狠的朝门的方向扔去。“哗——!”那声响让霁辰的叫喊声一顿,随即推开门,“阿玉怎么了?” “咳咳c咳咳”她跌坐在地上,指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霁辰看了便蹲下身摸着她背帮她顺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声音嘶哑道,“镜子c镜子里有人,是公主!” 霁辰皱着眉头看了看镜子,镜子里照出的是个皱着眉头满眼担忧俊朗的青年,是他没错。“阿玉,你是不是最近太紧张了,出现了幻觉。” “怎么c怎么c咳咳c咳咳——可能,你看我脖子。”她松开捂着脖子的手,那里光洁纤细,白净净的什么也没有。“阿玉,你应该好好休息了,放松放松。”他伸出手拉楚玉起来。 “怎么可能?!”她打开他的手,扑到镜子面前,纤细的脖子,白皙光洁,什么也没有。“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她摇着头,不敢置信的摸着被掐的地方,“明明那么真实,那么真是的——” “阿玉!”霁辰突然抱住楚玉,“镇静点,阿玉,没事的,会没事的。”他嘴里一遍遍念着,安抚的摸着她的背,因为高度紧张绷得直直的,“都会过去的。”耳边是干净的嗓音,配着他有力的心脏跳动声,楚玉莫名的安心了精神突然松弛下来,让她腿有些软,她哑着嗓子,“我刚才看到了,公主出现在镜子里,她的手伸出了镜子,狠狠的掐着我的脖子,就像梦中的一样。” —————— 五c护身符 “抱c抱歉,我最近”要说什么呢,要怎么说呢,不会有人信的!见到公主的只是她一个,没有其他人,他们只会和今天一样,当作她神经太过紧张了。“可能是我出现幻觉了,抱歉。” “没事,好好休息吧。研究室的事有我和叔叔在,没事的。”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对了,差点忘了,有个东西要给你。”他从荷包取出一个精致古朴的项链。上面是一个木质雕刻的十分大气的青莲,只是简单的几笔,就勾画的栩栩如生。串了一些女儿家喜欢的小珠子,显得异常精巧。“给我的?”楚玉有些惊讶的从他手中接过。有股淡淡的禅香味,禅木的么? 光滑的手感可以看出经常被主人把玩,是出至名家之手吧,真是贵重的礼物。“给我的?”她再次问道。 他拿过项链,细心的拨开了她的头发,戴在了楚玉的脖子上。“原本是个腰坠,但是对于现在来说太奇怪了,就改成了项链。” “腰坠?!那一定很有收藏价值吧,至少是民国时期的。”她看着脖上被改成项链的腰坠,“怎么会突然送我这个,我的生日还没到啊。” “紫禅木有安神驱邪的效果。”不知是不是楚玉的错觉,他在说驱邪的时候好像顿了一顿,并不情愿么。“算是护身符吧。” “护身符?真的有用么?!” “护身符能被称为护身自然都是有用的,只是,这并不是长久的,都是具有时效性,直到全部用完,它就失效了。” “失效了后呢?” “就只有纪念意义了,不过通常都是当垃圾处理。不知道护身符的时效性,一旦没用就迁怒,基本没有能保留下来的。” “就算没用我也会保存好的。至少可以当个传家宝嘛,现在紫禅木可都是绝种了的啊!” “呵,”他的轻笑从嘴边流淌出,似乎很愉悦的样子,使劲揉了揉她的头发,“我送你回去吧。” 楚玉躺在床上把玩着那个项链。上面串着的各种颜色的珠子都是成色极好的玉,但是玉的做工却算不上极好,和青莲的雕功比起来是相形见绌了。但是却可以感受到,做这个人的用心,珠子打磨的十分圆润,仿佛就怕伤了人的手。是心上人吧,搞不好这是他的传家宝?!就这么给她了,楚玉叹了口气,真是大方。 又是在梦中么?她看着眼前熟悉的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闭着眼都能走到的青莲池。 没人么?公主竟然不在这里。 “喵~” 嗯?有猫叫声。楚玉寻着声音找过去,看到了一只浑身雪白圆滚滚有着异色双瞳的猫咪,波斯猫么。她伸手想抱抱它,却意外的穿了过去,什么情况?! “喵~”猫咪抬头看着她,拿着脑袋想蹭蹭她,也穿了过去,“喵喵呜~”不是实体么,她试着摸向旁边的树,也穿了过去,和以往不一样。以前她像是真实存在梦中的,可以享受到活着的待遇,现在是灵魂的模样么? 真是奇怪,今天一天都奇怪极了。猫咪还是不依不饶的对着她叫着,真是可爱的小东西。 “听说猫咪都通灵,现在我才相信,可惜不能抱抱你。” “碧落,碧落你在哪儿?”远处传来公主的叫喊声,“喵呜~”猫咪听了即刻扒开小短腿就跑过去。 “碧落原来你在这儿,害我好找。”公主亲昵的抱着猫咪蹭到,“喵呜~喵呜~” “碧落你怎么了?”看样子公主很在意这个猫咪啊,跟着来的楚玉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猫咪一直看着楚玉的方向叫着,“喵呜~喵呜~”但是公主只是抬头扫了一眼楚玉在的方向,便把注意力放在了碧落身上。 看不见么?这次竟然看不见。那换句话说,公主能看见她的时候,是不是大家都看得见她?之前那个沈将军,只是出于习惯问的,并不是看不见! “碧落你真不乖,”公主轻轻的笑了,摸着猫咪的脖子,一下又一下的。“不乖的东西就没必要留着了。”她突然缩紧摸着碧落脖子的手,“喵——”碧落的叫声瞬间变得尖锐,凄厉的叫声好似小孩的哭声,身子也不停的在挣扎。渐渐的,开始微弱了,直到一动不动。 公主松开了手,碧落像破旧的娃娃跌在了地下。莹白如玉的手上点点鲜红显得触目惊心。那是,碧落的血?! 楚玉不禁打了个寒颤,觉得有些冷,哪怕再好的阳光也驱散不了。“呵呵”她看见公主轻轻的笑了,舒展的眉眼是那么的开心,却让楚玉从心里感到一阵刺骨的冷意。 她看着她那莹白柔软的手,上面点点的鲜红是碧落的血。她低下头,舔了舔,露出一节修长的脖子,动作是那么的优雅,尽显皇家气质。 公主在舔碧落的血?!不,她看不到的,她之前就没有看到她。不知何时公主正抬眼看着楚玉在的方向,直勾勾的,舔着手上碧落的血,笑得意味深长。 六c逃离 “呼—呼—”怎么会做这种梦。已经晚上了么?楚玉撩了撩睡乱头发,额上湿哒哒粘着发丝很不舒服,嗓子有些渴了。爸爸还没回来,估计是打算在研究室过夜了,她摸索着下了床,打开灯,屋里一下子明亮起来。 水就在桌旁,夜晚静悄悄的,让她有些害怕。摸到了胸前的项链,听说越是古老的东西便越有灵性,懂得护主。希望项链能给力一点吧,但愿如此。 透明的多个剖光面使它在灯光下格外漂亮,像是一个艺术品。水杯在她的手中微微的颤动着,她手心有些发汗,腻滑的感觉让她不禁越发的用力握住杯子。 她吞了吞口水,水杯在她手中摇晃的晃出一片迷离的光,她喝的很慢,一点一点的,背也绷得直直的,像是在戒备什么。突然,她一个转身手中的杯子狠狠的向身后砸去,“果然不是我的错觉,又见面了公主。” 杯子被公主甩开,楚玉看到反而松了一口气,不是鬼魂就好。“我觉得我们是没什么好谈的,虽然我还是一头雾水的,但是,这就够了。” 公主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她,如同昨晚看到的那般,冰冷而又毫无生气。或许,她不是活得,只是某种意义上的活着。 “同样的时空,同样的位面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只能活一个。就像双生花,必须死一个,不然都不能活。”楚玉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平静,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可能会把这最后的平和彻底撕破。 之前她从梦中惊醒那种被盯着的感觉仍然存在。她以为是梦中的后遗症,便去开了灯喝水。水杯在摇晃中,多层的剖光面照出了窗外公主的影子,于是,她便装作在喝水的样子,其实暗自提高警惕,果然公主上当了。 “你已经死了,”她平静的说出这个事实,“抱歉了。”她按下旁边的灯开关,家里的墙突然出现了八卦灯,公主发出了惨叫。周文王的后天八卦,是她爸爸的一个研究玄学的朋友设计的,专门驱邪! 果然是死人了么。已经死去又复活的公主从某种角度来说算得上妖邪了。不过,看样子镇不住。她看着公主痛苦的表情,虽然痛苦,但是除此之外也再没别的,就大概猜到了。希望能撑久一点吧。 她抓过椅子上的外套就往外冲,要离开这里,到人多的地方。在那里公主不敢动手。 开车跑,跑到商场去!只是几秒的汽车发动时间她都觉得漫长的有些不可理喻,要快,一定要快,不然追上来的话 这么快?!她从汽车的后车镜看到了正在飞的公主。上帝呀,这真是个冷笑话,她会飞,她竟然会飞!楚玉一咬牙踩下加速,已经顾不上超速不超速的问题了,她不想死啊! 本来活着的就应该是她,公主是个意外,是个错误,错误就应该纠正!活着的只能是她! 她计算着路程,和公主的距离,飞果然更占优势,但是在人生地不熟的时代,飞又有什么?郊区飞和不飞可没差别。 她一个极速转弯,躲过公主的披巾,好险,她吓出了一身冷汗。冷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哆嗦,快到了,楚玉在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好的,马上就安全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在楚玉的感觉里变得模糊而又漫长。一个紧急刹车,“rry!”她歉意的看向眼前差点被撞到的女孩,“are y一u 一k?” 好在女孩没什么大事,脾气也好,“n一thg!”一番道歉下,楚玉发软的腿终于恢复了点力气。喧闹的周遭让她有了一些真实感,得救了么? 她把车停在了停车位,打算出来逛逛,现在只有人群才能让她感觉到一丝安全。“真是疯了,楚玉你。”她经过一家店,落地的玻璃窗照出了她狼狈的身影,周边的人来人往,都成了背景,她的注意力被窗子上那个小身影吸引住,虽然只是淡淡的红色却仍刺眼的她想哭。 逃不掉么?这里都是人,如果公主被发现会出事的。但是,这样才更有机会逃不是么。那人群怎么办?放弃你圣母的想法吧,自己都快或不成了,还有功夫担心别人,楚玉你真是够了。 在她摇摆不定时,玻璃上公主的身影突然动了! 快跑,楚玉!不能让大家发现,不然,都会死的!从小在美国的教育最终还是获胜了,他们都是无辜的。 楚玉承认吧,你就是个蠢货。她向人少的地方跑去,转头向后看去,公主果然飞在天上追她。感谢爸爸从小让她学武,感谢——! 被追上了!公主掐上了楚玉的脖子,“啊!”又立马放开,狠狠的盯着楚玉脖子。脖子?!是,护身符,公主怕这个? 七c意料之外 也就是说,只要带着这个就能安全了?暂时性的安全,周文王后天八卦都不能拿她怎么样,护身符估计撑不了多久。 但是,这怎么也看不出来像是护身符,倒是送心上人的礼物可靠些。 她看见公主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的项链,眼里感情复杂的她无法分辨。脸上表情倒是委屈居多,咬着嘴突然不见了。哭着跑么,这种小女孩的表情谁能告诉她怎么回事,真逗! 不管怎么说,至少今晚是安全了。“喂,霁辰,我迷路了,来接我吧。” 电话里的人沉默了一阵,楚玉立马拿开手机,紧接着就是一阵咆哮声从电话传来。“你猪啊,脚长着干嘛,还迷路,不会看百度地图走回来?” “我现在又累又渴又饿,你确定我能走得回来?” “爬回来也一样的。” “这里荒无人烟,夜晚虫蛇颇多。” “在哪里?” “我要是认识的话就不至于迷路了!” “要你有何用?” “吉祥物,卖萌的。” “上网,我定位你。” “好的~就知道你最好了么扎扎!”当初买手机的时候她就和霁辰说都买iph一ne,这样到时候走丢了方便互相定位。其实原话是方便抓奸,虽然霁辰不是很愿意,但还是考虑到楚玉的个性,想了想就算了。“机智的我!” 楚玉看着没人,就懒得起来,继续坐地上了。最近玩暖暖玩得更本停不下来怎么办,她觉得她是个女汉子。但是,看到暖暖里面琳琅满目的衣服,原本那快要绝种的雌性自觉瞬间膨胀的一发不可收拾,想卖的衣服好多啊~她是一个有严重强迫症的人,不得到s的评价就浑身不舒服,好在她审美观不错。 成熟且富有魅力的?她点开服装店,里面满满的衣服不是她觉得特别贵,就是不实用,说到底她还是个追求性价比的妹子。 说实在的,就是这个打不通,最高分只得了b,无论她怎么过。丧病啊,想到自己前面一排s,后面一排s,就在这里断了路,她就焦躁的不行。“随便点好了!”于是,她选了一个小野猫·棕,其实说白了就是胸罩,下身穿了一个贵妇长裙,配上了棕色的高跟鞋。想了想还是给上身罩了一件透明的白纱外套,还是觉得好丧病怎么办qvq。反正高也高不到哪里去,就这样吧,她狠心的点了个穿好了。 “卧操,s你逗我!”这么丧病的和洗吹剪杀马特有得拼的装扮竟然得了s!!!重点应该是在那个胸罩上,如同小野猫般性感迷人,呵呵,这介绍真丧病,果然只要符合要求不管穿的多奇葩都可以是么? 她又试了一次,这次把外面的白纱透明外套脱了,果然又是s,s泥煤啊,这么丧病你穿给我看啊,分分钟进小黑屋说影响市容,或者是直接进精神病院好么tvt。 “嘟嘟—”暖黄的灯光突然照向楚玉,让适应了黑暗的她不得不遮住眼睛,“霁辰?” “看样子你过得很好嘛!”走下车的霁辰盯着楚玉手上的手机。 “嘿嘿,哪有,这不是无聊么。”藏也来不及了,干脆大大方方的把手机摆出来。“霁辰,暖暖好丧病啊,你看打扮成这样还能得s!” “”这不是重点好么,重点是能得到s的你才是丧病的,是什么给了你灵感穿成这样。“你的审美已经奇葩到了这样么?” “喂喂,我是在和你吐槽这个评分的丧病,重点错了吧。” “重点是你不觉得能得到s评价的你更丧病么?穿一身比基尼都没这个丧病!” “比基尼一身下来差不多上万,多贵啊!”霁辰突然觉得无语,熟悉的无奈感涌上心头,当初让她去美国的决定果然是错的么。 “重点是我们俩为什么要讨论暖暖的问题,而不是先上车回家?” 楚玉一愣,“好主意,都忘了!” 车上一片安静,霁辰从后视镜里看到楚玉还是在和手机做斗争,手机的荧光打在楚玉的脸上,模糊了她的眉眼,那般的不真实。“我觉得你有必要坦白一下你大半夜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楚玉玩手机的动作一顿,“这个,这个,啊哈哈哈。”她抓了抓头发,“不是我不想说了,是不知道怎么说。”说是公主追杀她,被他送的护身符赶跑了?这么扯的事情谁会信啊! “今天研究室死了两个人,是对公主尸体做分析报告的人死了。” “然,然后呢?” “公主的尸体不见了。”霁辰点了一支烟,吞吐间袅袅的白烟在空中轻盈的舒展身姿,妙曼而又神秘。“根据尸体来看,是早上死的。差不多是我们去喝咖啡的时候。” “楚玉,你的乌鸦嘴还是一贯的灵验,你说的奇迹成真了。” 第7章默认分章[7] 八c事不过三 “”就是那个时候公主从镜子里面伸出手掐她的。之前晚上看到的就是鬼魂,所以她没有对她动手,是因为,杀不了她! 复活了就不一样了。“所以公主会掐我?” “” “你应该信的,你应该是知道的。所以给了我护身符,对不对?” 车子里充满了暖暖单调的背景音乐,有些刺耳,楚玉知道这时候说这个并不好,但是,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叔叔无意间说到过你的梦,当时我只是笑笑就过了。但是,这次古墓的发掘,你的不对劲我看在眼里,身份符合,朝代符合,年龄符合,外貌符合,都有异能,我就不得不多心了。这种事,没经历,谁都不会信的。”他淡淡的嗓音听不出感情,楚玉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明明只要抬头就可以从透视镜看到的,她却一点勇气也没有,“阿玉,多个巧合在一起就成为了必然。” “你说这事是迟早的?”她停下了玩手机的动作。 “不管谁发现公主都是一样的,就凭你们的关系。” “”别说了,别说了!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够了,真的够了! “宿命如此安排,天意!” “够了!难道我就要被公主杀,凭什么呀?” “就凭你和公主的关系,有得必有失。公主天生有异能,所以死的早。你要被公主杀,说不定公主的异能你多多少少也继承了。” “这就是她杀我的凭据?真可笑。” “是荒谬!只能怪命运,没有谁不希望一帆风顺。”他像想起了什么,叹了一口气,“阿玉,人生而不等。” “这不是理由!” “杀人需要什么理由么?”他反过身,贴着楚玉的额头,“阿玉,这个世界荒诞可笑,但是存在即合理。”他理了理楚玉之前跑乱的头发,“到了,拿好东西我们去研究室化验吧。” “嗯。”楚玉期间显得很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霁辰接过那个包得很仔细的餐巾纸包,“你不睡觉么?” “我想和你去研究室一同看看结果。” “好吧,研究室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你可以在车上睡一会儿。” “我不困。”她别过头,看着窗外的夜景,灯火辉煌,苍穹都被点亮了。 霁辰看她那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放慢了车速,开得更加的平稳。 一路无话。 “gress,有个东西帮我化验一下。”霁辰把那餐巾纸包给她。“大概多久?” “什么东西?”gress接过纸包打开看,白纸上的粉末在灯光的作用下根本看不见。她眯了眯眼,捏起一点纸,搓了搓,细腻像生分揉开的质地。“怪神秘的,等着,很快的。” “睡会吧。”霁辰走到楚玉身边,把她头扳向自己的肩,“别勉强自己,累了就靠会儿。”楚玉安顺的靠在他的肩上,她的眼睛疲倦得像粘了胶水,但是精神却清醒的可怕。 一点儿也不想睡,只是眼睛太倦了。她现在很清醒,清醒的脑子有点儿疼。身边的人,是她的发小,是她的基友,可是,哪怕这样靠着,她也不觉得安心。他给不了她要的安心感,他给不了了! 时间在胡思乱想中度过的总是很快。“检验出了,”gress拿着化检报告单出来,“哇噢,我看到了什么,要不要我把地儿空出来给你们?” “gress别逗了,结果怎么样?”楚玉懒洋洋的半睁着眼看着她,这样靠着头舒服一些。 “你希望是什么结果?我想你们大概也知道了。是一种含有朱砂成分的东西,很惊奇,用肉眼真是难以看出来。” “朱砂?那不是祛邪的么?” “对的,古人都拿朱砂镇邪。这东西还真不知道,我查了资料也没有记载,只知道朱砂的成分很高,不过这也正常,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很多古时候被现在称为奇迹的东西都失传了,也没什么稀奇。” “公主陵墓里面的?” “你怎么知道?” “早上研究室死了人,公主的尸体还不见了。说实在的,与其说被人偷了,我更相信是公主复活了,检测的数据告诉我那是个神迹!晚上你们就拿了这东西给我,怎么不让我产生联想?” “这是我之前从古墓里带出来的,后来因为一些事忘了,没想到今天竟然死了人,我想可能会有帮助,就带了了。” “噢,干得不错,”她摸了摸楚玉的长发,“这样就能让我更加理解什么叫做天生有异了。” 九c远走他乡 “阿玉,回美国吧。” “什么?霁辰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楚玉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他。 “我知道,这里不安全。”他注视着那双盈盈如春华初绽的眸子,愤怒,震惊等情绪映上他清晰小小的倒影,一时间有些失神。 “宝贝儿,霁辰说得对,你应该回美国去。”gress看他不对劲赶紧接过话来。 “那你们呢?” “待在这里啊,回去读个研,然后风风光光的回来,国外的研究生含金量可不是一般的高呢。” “危险你们还呆这里?” “宝贝儿,你和我们不一样。”gress无疑是个美人,不同于西方人金发碧眼的美艳,精致耐看的五官透着股别样的味道,给她的气质增添了不少分。制服与无框的眼镜知性美的优雅展现得淋漓尽致,“你是美国人,你的家在美国,你生长在美国,你的家人你的亲戚都在美国,宝贝儿,你该回家了,你的亲人他们肯定都很想念你。” “gress说得对,我们生在长在中国,这里的牵挂太多,你该回去了。你的家人肯定很想你。” “可是。。。” “没有可是,宝贝儿,你该回去了,我帮你订飞机票,明天就走。”gress拿出手机就直接订起了飞机票。 “明天也太快了吧?!” “不快,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现在就到美国!”gress就是这样,果断而不容人拒绝。他们是为我好,可是这样留下他们真的好么。他们有放不下的亲人朋友,我也放不下他们啊!但是,没有但是。gress是什么样子的人她清楚得很,今晚算是安全的吧,能平安渡过一个晚上,多亏了这个项链。 她摸摸项链,顿时觉得一阵安心,明天把这个留下来吧,这样至少能保证一个人的安全,她走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应该是安全的。 gress应该订好了机票吧,在她手中是不可能有反悔的事的。像她这样的女强人应该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解决的吧,应该没有什么是害怕的。那个是什么? 这种被盯着的感觉,窗户那里!“gress小心!”gres愣,随即马上低下头往旁边一闪,一条绯色的披巾狠狠的插在她刚才站着的地方,公主静静地浮在半空中,冷冽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之前那小女孩的委屈表情好似是她的幻觉。 “呼——呼——”gress拨了拨凌乱的头发,架好眼镜,看着公主。“哇哦,我看到了什么?能动的果然比躺在棺材里漂亮不少,宝贝儿这个公主长得真像你。” “让我猜猜,如此奢华的地宫,说明你的地位尊贵,这个朱砂样的东西说明他们还是怕你的,并不希望你活过来。一个如此貌美身份尊贵的公主为什么在历史上没有记载呢?他们不希望你被人发现,那么死得这么早,就是你亲人动手的吧!” 一个眨眼间公主就出现在了gress面前,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表情阴沉的可怕。“咳咳——被我说对了吧——你c你的存在c是让他们觉得羞耻的存在!” “gress别说了!”公主现在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这样下去gress会死的!一定是被戳到了痛处,我该怎么办? 公主怕的是项链,丢过去就可以了吧。她脱下项链狠狠地向公主砸去。“啊——”果然,对公主是有效的。公主放开了gress,并没有躲开,只是盯着项链,突然她颤抖着伸出手,捡起了项链。过程中没有任何不适,她盯着手中的项链一会儿,看回楚玉。 竟然被捡了,被捡了,公主不适怕这个的么?公主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炫耀般的晃了晃手中的项链就不见了。 “。。。”楚玉还处于愣神中,为什么会没有事呢?公主为什么会要项链呢?她承认那个项链确实很好看,但是,公主既然能无恙的拿起项链之前她为什么会放过她呢?这次也放过了gress,还是说,公主的目的就是这个项链? “咳咳——宝贝儿干得不错,咳咳——我能问一句刚才那是什么么?”gress捂着脖子站起来,“力气大得真不像公主。” “项链,我给阿玉的辟邪项链。” “噢,我感到抱歉,不过这辟邪的效果可真不错的啊!” “对不起,我只是为了gress。”楚玉回过神来马上道歉道。楚玉你可真过分,真是够的! “没事,本来就是辟邪的,能完成它的使命也是应该的。”楚玉看不出霁辰这时候是生气还是怎么,只是觉得他这样冷静,她心慌的厉害。“可那不是你很重要的东西么,那个项链的做工和材料怎么看都是很贵重的,况且,有些年份了。”说不定是你的传家宝。 “东西都是死的,人是活的,活着的才重要。”为什么不骂她,为什么还要安慰她,这样她更不好受。 “你和gress没事就好,好了,我看公主也不会出现了,今晚就在研究室休息吧,明天我们送你去机场。”他走过去拍了拍楚玉的肩,“早点睡觉吧。” 十c遥远的过去 已经三年过去了,熟悉的建筑熟悉的发色和语言,楚玉提着行李走出飞机场。 在美国的三年里她如愿的顺利考研毕业,也平静的度过了三年,在这里没有公主的纠缠,也没有每日梦中的牵扯,好像那只是一个梦。 美国的生活也并不是如一滩死水一般平静,她继承了公主的异能,虽说不能像公主那样在天空脱离了地心引力一样飞,至少穿墙还是可以的。亦能在美国倍受关注,哪怕她再小心也还是被发现了。 发现她的是一个女记者,专门研究中国的异能者,她研究的结果是,中国如果天生有朱砂痣的就会继承前世的异能。然后她在不知不觉中被关注了,再之后被抓到了。其实这次回国也是有避难的原因的,而且过去了三年,一切都会恢复原样吧。 “到了?” “恩,在机场门口。” “我开车来接你,好久没见了,找个没太阳的地方躲着,别傻的站在太阳底下。” 美国其实比中国更热,但是,熟悉的关心还是让楚玉觉得一阵心安。这里什么都没变,人也好,物也好。她最怕的就是人走茶凉,物是人非。 只等了一会儿,就看到霁辰那闷骚的大红车子。他变高了一些,清俊了不少,阳光刺眼的她想流泪。 “怎么傻愣着,是不是看我太帅了?” “是啊,是啊,帅了,肯定不少美女追吧。” “这倒没有,在美国还好么?” “三年不见你关心我,回来了就成马后炮了?!” “这不是怕你分心么,你走之后都挺好的,大家。” 楚玉知道他是在说公主的事,果然是冲着她来的么,那。。。那些人出事也是受她牵连吧。“是么,能好就好。” “在美国挺好的,就是碰到了一个怪人,追着我调查异能的事。她研究的是中国天生偶朱砂痣的人都有异能,然后不知怎么被她逮到了。我一毕业就回来还是有这个原因的,烦都烦死。” “现在美国是几点?” “东部和这里时差相差九个小时,我觉得我该回去好好休息了,倒时差,现在在美国差不多就要睡了。” “我送你回家,叔叔还在外面,你先睡,我做顿饭给你,起来直接吃。” “啊呀,果然几年没见的待遇就是不一样,以前你只知道让我跪小苹果。” “怎么说话的,证明我是爱你的。” “其实我也是爱你的。”楚玉一本正经说道。“你看我那真挚的眼神。”霁辰转过头盯着她看了半天。她比以前没变什么,只是五官更加的长开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疯疯癫癫的,褪去了幼嫩开始有了自己的气质,反而更像公主了。“很抱歉,还真没看出来。” “没爱了,被你吃了。╭(╯╰)╮”快安慰我吧,快安慰我吧。 “拉肚子的东西从来不吃。╮(╯_╰)╭”段数还是太低,怎么可能安慰你。 一段交流后,楚玉发现霁辰这厮贱兮兮的性格一点也没变,难怪没有美女追,注定孤终生!!! “去睡吧,我来做饭。”他熟练地取出围裙围上,在冰箱里挑挑拣拣。一转头看到楚玉靠着门框看着他,“怎么还不去睡觉?”就算我逆生成校草颜也不用这么盯着看啊,来日方长。” “再贱,真是一样的自恋啊╮(╯_╰)╭”这厮不会在她走了后经常来帮爸爸做饭吧,不然怎么会那么熟,而且依老爸那个厨房白痴还真有可能⊙﹏⊙b。 熟悉的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隔了三年楚玉有些恍惚,一回中国就这么对她真的好么。 “将军你就带我出去玩吧,就出去一会儿吧。”公主拉着那天看见的沈将军撒娇道。 “公主,这个,要看皇后娘娘的意思啊。”沈将军看上去像是很无奈,但是并不讨厌。楚玉的直觉告诉她,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沈将军,”皇后走过来,楚玉下意识往树后一躲,却被穿过了,咦,看不见么?“阿玉你先和朱砂回房去,母后和将军有话说。” “啊?噢,好吧。”公主看上去似乎有些失落,但还是和她身边的侍女乖乖回去了。 “沈将军,本宫问你,想要公主么?”皇后背对着楚玉,楚玉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一个华贵的背影。“皇后娘娘?!” “想要公主么?” “想,卑职一直对公主心存爱慕。” “那就行了,本宫会让陛下下旨指婚。”皇后话一转,“不过你要答应善待阿玉,不然本宫绝不放过你。” “卑职只爱公主一个,也只想和公主一人在一起。” 嗯?那个人不是公主的侍女朱砂么,怎么在偷听?看她表情像是对将军有意思啊。楚玉看了眼皇后和将军就跟着朱砂去找公主了。 公主正对着镜子梳妆着,“朱砂回来了,听到母后和沈将军说什么了么?” “没c没有。”看样子这个侍女还真挺喜欢将军的啊。“公主茶泡好了。” “噢,这样啊,拿过来吧。”朱砂背对着公主倒着茶水,浅褐色的茶印着乳白的瓷杯赏心悦目,突然,朱砂从袖子里拿出一包东西,颜色很浅几乎微不可见,楚玉大着胆子走上前去,好像是墓中的那种朱砂?!这是要毒害公主的节奏么,啧啧啧,狗血啊,然后沈将军再来一个英雄救美,于是公主对将军更加爱慕,最后皆大欢喜的成婚了么? “公主,茶正好,你尝尝吧。”朱砂小心的端着杯子拿到公主面前,“放哪儿,我等会就喝。” “公主早些喝吧,不然就凉了。”楚玉往外头看了看,差不多将军该来了结束这场狗血了吧。“好,你看我这样好看么?” 公主不同以往在额前挂了一个黄金挂饰,配着雪白的皮肤和殷红的朱砂别样的美。“好看。”朱砂手抖了一下。 “是么?”公主显得很高兴,接过了朱砂手中的杯子。杯盖刮了刮杯边。 将军来了,楚玉听到了脚步声,真是及时啊! 十一c那些遗忘的细节 0 “公主!”沈将军一把冲进门,摔过朱砂手中的茶水。眼神关切的看着她,“没事吧?” 楚玉看着摔在地下的朱砂,纤细妙曼的身躯在地上扭出一条动人的曲线,鲜活的生命,在如花的年龄就要凋零了。 楚玉蹲在了她的面前,细致的眉眼,腻白的肌肤,是个清秀佳人。恨恨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沈将军,不甘爱慕心碎种种糅合在一起,越发的夺目。可惜,再美也就是一瞬了。 公主和将军明显是有情的,你浓我依好一阵,才注意到朱砂,“公主这个侍女怎么办?” “我c我。。。”公主慌乱起来,“我不知道”她垂下了眼眸,手指下意识地绞着衣角。这时候的公主还是很单纯的吧,一点也没有杀她时候的狠劲。 “这种侍女留着也是危险。”沈将军蒙住公主的眼,“别看,”只是一瞬间,也可能很久。楚玉手脚冰凉的站在那里,这个感觉比之前的更加强烈。 可笑的事或许都是同一种生物,所以代入感来得如此强烈。后面将军和公主说了什么,楚玉已经感受不到了。她眼中只有那一片红,蔓延至她的脚边,穿过。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没人了。 公主和将军呢?兔死狐悲,说到底他担心的还是自己,别怪她自私。楚玉冲忙的跑出宫殿,这一片她还是很熟的,从小就一直见。 那边,是,说话声? 找到了!那个人好像是公主的大哥,吵起来了么?在楚玉印象中,公主和她的哥哥关系都不是很好,应该说除了沈将军和皇后,就没有关系好的。 这是要出宫?是因为朱砂的那件事,皇后才同意的么?难道将军的真正目的是这个?放走了朱砂,然后。。。。古人的心眼真是多。 楚玉叹了口气,她也只能在心里发表点意见。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烙印,她只能选择尊重他们的秩序,她不忍却也没太多的同情。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21世纪的美国,那个唐人街。只不过这里更加的古朴,贴切,浓郁纯正的中国味。 来往间随处可见的异域风情,大唐是整个中国的盛世,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开放的政策,开放的习俗,多样的经济,至少表面上是如她所想那般。 那个好像是公主?!她似乎玩的很开心,第一次出来吧,就连和身边的人走散了都不知道。 啊!走路也不小心点,虽然她现在是阿飘,但是也让人很恼火啊!士兵?怎么路上多了这么多士兵,出了什么事? “让卡让开,追击反贼沈将军!” 沈将军成了反贼?!噢,天,刚才皇后还和他达成了一致的协议,怎么可能成为反贼?公主呢?楚玉往身边一看,没了人影。 这时候人群中发生了一片惊叹,楚玉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果然会飞啊。她已经能想象到公主异能被发现后皇后的震怒了。 皇城是么。古时候的城市结构还是很简单的,正正方方的,就几条管道。距离也很近,更何况她是阿飘啊! 将军受伤了?那个人是皇帝?!皇帝站在城墙上是要射死将军么?“危险,别去——啊——” 为什么会射中公主!!!这才是公主真正的死因么,难怪那么年轻,难怪历史上一点儿也没记载。 “我死的时候仍舍不得闭眼,就是希望看到父皇的眼里哪怕有一丝后悔,可惜c”楚玉一愣,紧接着心脏传来一阵剧痛,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多出来的剑,愣愣的转过头,公主正拿着她往日跳舞的扇子,扇剑么。。。“那包药也是大哥给朱砂的,我的存在他们并不接受。” “我叫李扇武,你呢?” “恩,扇舞?” “恩,扇武。” 原来是扇武么。。。熟悉的天花板,插在她心脏的扇剑,美丽而冷冽的公主,还有她的基友,原来,不是梦。 她想笑,却被疼的在脸上只能扭出一个吱牙的表情,“我该叫你什么好呢,沈将军?” “阿玉,你不该回来的。” “所以那顿饭是最后一顿么?真可惜没吃到,不然还能做个饱死鬼。” “那个项链其实沈将军送给公主的腰椎吧,咳咳。。。”大量的血从她的嘴里流出来,她低低的笑了,“你说的没错,天意啊,相处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道你姓沈!” “呵呵,沈霁辰!”她垂下眼,当初送她的附身符正安安静静的挂在公主的腰间,算是,物归原主了吧。 —————————————————————————————————————— “大哥哥和阿玉一起玩么?” “阿玉啊,真是个好称呼。”俊朗的男子蹲下身子摸着楚玉额头上的一点朱砂痣,那么的专注。 “阿玉,爸爸回来了。” “爸爸,那里有个漂亮的大哥哥!” “哪儿呢?” “咦,奇怪怎么不见了?” “阿玉什么时候剪了刘海?” “咦?”楚玉摸着额头多出来的刘海,正好把额间那点朱砂痣挡住了,是刚才那个大哥哥么? —————————————————————————————————————— “我总是梦到一个女孩,就像是另一个我一样。” “她那里有着很很高的楼,还有铁皮的车子,跑得飞快,”小小的女孩眉飞色舞的和面前的小男孩讲诉着,“最重要的是,我想和她一样自由。真希望能活在那个世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故人如斯(上)来电后就把电脑里的一半发上去 楚玉听见冉珏的声音竟然莫名有些委屈,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之前的好心情顿时全没了,整个人都低落下来。 “被猫叼了舌头?”冉珏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思,或许知道了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师姐的身体比较特殊,是很强横,但也达不到妖修的地步。”他说到这儿,顿了顿,又突然改口。“也不一定,看你日后修为。不过这身体就是单纯人的身体而已,没有其他血脉,别老做梦了。” 他说完后并没有听见楚玉的声音,他没有再开口,而是很耐心的等着。 “你不喜欢师姐?”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至少楚玉是憋不住了。明明那天的事不是冉珏的错,但她这满汉委屈的声音,就像是冉珏的锅。 “没有,”冉珏的回答快得像是没有经过大脑,听在楚玉耳中更像是在掩饰什么。“你和她是两种人,也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我只是很反感她把自己的路强加在你身上,你应该走你自己想走的。” “你怎么就知道,师姐的路不是我想走的?”楚玉慢悠悠的吐出这句话,冉珏对师姐的态度有些奇怪,她有种直觉,他们应该是认识的。“师姐是个好人。” “我没说她不是好人。”冉珏有些烦躁,连带着说话的口气都有些冲。“只是,她是她,你是你,我不希望你受到她的影响,明白么?” “你只需要安安心心完成任务,早点去下一个世界就好。” “你们,是不是认识,还是有什么过节?”说出这话后,楚玉觉得很多问题都豁然开朗,冉珏对师姐的态度一直很奇怪。“你上次说,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具身体,是你用条件逼师姐换来的?”楚玉觉得,最糟糕的也大抵不过如此,可师姐明显不像是那样的人。 “你怀疑我?”冉珏的声音提高了几个调,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他明显觉得自己也有点失态,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后道:“我还不至于做这么没谱的事。在我的时代,人口并不多,甚至成负增长,每一个生命都是宝贵的存在,没人会去这样做。” 可你还是让我来实验数据了。楚玉刚开的口,那些话就被堵在嗓子里,犹如一根刺,让她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至于师姐——”他说到这里,又突然没了声,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更多的是不知道怎么说。“至于师姐,她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只是我不希望你变成她那样。”他的声音一直在一个调上,听上去十分机械而又平静,楚玉的心又莫名的痛了下,滔天的悲伤翻涌而来,似乎要把她淹没。 她承受不住缩着身子,只觉得心痛的仿佛下一刻要死,只能紧紧的拽紧胸前的衣衫,大口大口呼气,仿佛这样就能获救。 她脑海中又闪过一些画面,这次她看清了,是师姐! 师姐一身血的躺在地上,她的眼神已经有些暗淡了,楚玉看得出来,她已经不行了。 师姐伸着手,张向天空,眼里的不甘几乎化为实质,她无声蠕动着唇,始终保持在一个频率上,像是在念咒。嘴里的血不断的往外流,浑身上下,似乎只有一张脸还算是干净的。 她突然勾起一抹笑容,伸着的手一变,成了拉钩的模样,可她的气息越来越弱,那手随时都会倒下。要看就要在她撑不住的时候,另外一只手勾上了她的小拇指。 她的眼里焕发出几分光彩,这次,楚玉终于看懂了她再说什么,“对不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