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和妖孽王爷斗智斗勇》 第1章 你是救人还是害人? ;这到底算什么事啊! 宋慈惜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雪地,扶着一名受伤的陌生男子,停在大雪飞舞的荒山之上,仰天长啸吼出来这么一句。 宋慈惜本来是中医学院近些年最让人看好的高材生,所有人都觉得她会有番作为。 就在刚刚,宋慈惜正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激情高亢的发表完自己的毕业论文,谁知道突然停电,当宋慈惜处于震惊中再度睁眼时,已经身处狂风大雪且连只拉屎鸟都没有的雪山了。 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宋慈惜下意识想抬手捂一下被冻出红血丝的脸颊。谁知脚下一个不稳,竟同那个受伤男子双双摔倒在雪中。 缓了许久,宋慈惜狠狠的锤了几下冻的生硬的地,心中百感交集。 明明还在大学里,突然到了大雪荒山,还有刚刚自己遇到的,穿古代衣服的受伤男子,宋慈惜长长叹了口气。 自己也不是没看过穿越小说,原以为都是作者凭空幻想,谁知道这样离奇的事情,竟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宋慈惜起初是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接受的,但现在这个情况,宋慈惜也只能认命。 无奈的抬头看了眼那个受伤男子,宋慈惜刚刚几次三番都想不管他了,毕竟眼下这种情况,自己能不能活命都是未知数。 可是做为一个医者,那点医德宋慈惜记在骨子里,根本抛弃不掉。 更何况,刚刚这男子缺氧过度,宋慈惜可是给他人工呼吸了,虽是救人,但这也的的确确是宋慈惜的初吻。 想到这,宋慈惜叹了口气,求生的意念还在支配着她,无论怎么样,都得活下去在说。 宋慈惜踉跄的刚站起身,谁知一声轰鸣在耳中响起,宋慈惜眼冒金星,耳内的轰鸣不断,连带脑袋也越发疼痛。 宋慈惜痛苦的捂着脑袋,实在受不住,往旁边一栽晕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宋慈惜睁眼猛的坐起,额前滑下的汗珠顺着脸颊滴在身下的枯草上。 她脸色惨白,一脸的惊慌,直到汗珠‘啪嗒’地一声掉下,才让她回过些许的神。 吞咽了口口水,宋慈惜刚刚做了一个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梦。 梦里,她变成了一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古代宦官养女,因皇位争斗,她的宦官养父和祖母为了保全她,提前赶她离家,当她闻讯再赶回时,只有下落不明的养父,还有被绑在菜市口示众的祖母。 用袖子擦了把脸上的汗水,宋慈惜这才发现自己早已不在雪地荒山,而此时所在的地界,是个满是灰尘的古代柴房。 宋慈惜嗓子疼的不行,本想吞咽下口水缓解,却发现口中连口水都分泌不出。环绕了下四周,宋慈惜终于在一堆干柴旁发现了水缸。 拖着全身酸疼身子,宋慈惜走到上前打开盖子,虽说里面有水,但上面却落了厚厚一层浮灰。 宋慈惜皱了皱眉头,小说里写的,穿越的女主不是大家闺秀便是名门望族,自己也不奢求有个多么尊贵的身份,但起码能不愁温饱吧? 可是现在…… 想到这里,宋慈惜有点委屈,自己在现代就是个孤儿,难不成到了这里,身世依然凄惨吗? 发呆了片刻,嗓子越发的疼,宋慈惜也管不了那么多,伸手拔了拔水上的浮灰,便用手盛了些水倒进嘴里。 虽不干净,但却舒缓了嗓子的干疼,本想再喝上一口,谁知还未沾嘴唇,柴房的门突然被踢开。 宋慈惜吓了一跳,手中的水全撒到了地上。 一些腰间挂刀,侍卫装扮的人走了进来,什么也没说,拉起宋慈惜,用麻绳绑住了她的双手,强行带着离开。 宋慈惜被推搡着走过长廊,看到来来回回走着的侍女,宋慈惜突然反应过来,这些婢女的衣着,竟同自己梦中见到的十分相似。 走了许久,宋慈惜被带到一间屋子,一把被推跪在地上,宋慈惜刚瞪了推自己的那人一眼后,那人突然举起了刀,放到了宋慈惜喉咙处。 宋慈惜瞪大了眼睛,再也不敢做多余的动作,好不容易从雪山下来,自己不想这么快见了阎王。 突然一声痛苦呻吟的声音响起,宋慈惜微微转过头,这才发现这屋中还间内室,内室门口跪满了人。 宋慈惜皱了皱眉头,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能不能有人来给她解释一翻。 刚想到这,内室的门从里打开,宋慈惜也是起了好奇心,抬头便向里张望了一眼。 不看还好,这一看,宋慈惜终于见到个认识的人。内室里床上躺着的男子,不正是自己从雪山上救下的那个吗! 当时在雪山冷的不行,宋慈惜当时片面的替他诊过脉,那男子受伤很重,而且体内还有要毒发的迹象。 眼下这个男人已经嘴唇泛着紫红,紧闭的双眼已经顺着眼角流下血水。若是再不医毒,别说这男人的双眼会瞎,怕是小命都保不住了。 床边,有个白胡子老头跪在地上,手中捏着银针试图刺下。 宋慈惜瞪大了眼睛,那白胡子老头要扎的穴位,是要救人,还是要害?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宋慈惜当时在雪山,自己都可能保不住,也救下了那个男人,眼下更不可能不救啊。 瞄了眼喉咙处的刀,宋慈惜咬了咬嘴唇,豁出去了。 ;那老头!你住手! 宋慈惜这一嗓子,引得了所有人的注意,白胡子老头也及时收了手。 ;哪来的丫鬟如此放肆,耽,耽误救治王爷,千刀万剐都不够谢罪的。 白胡子老头先声夺人,看的出他心虚的厉害,说话略微磕巴,汗水也浮上了额头。 ;王爷? 宋慈惜瞄了眼受伤男子,当时捡他时,看着身着不凡,却没想到他身份会是个王爷。 但眼下管不了那么多,宋慈惜感觉着喉咙间的刀,吞咽了口水: ;救?你是在救人还是害人?你那一针下去,你确定人还救的回来? 白胡子老头一听白一琼的话,手开始颤抖: ;你,你一派胡言,你到底是什么人,本官是宫中太医,你,你竟敢污蔑本官。 ;污蔑?我都不认识你,为何要污蔑你,我就是有些佩服,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也敢当众刺杀一个王爷。 第2章 原来他是王爷 太医被宋慈惜的话吓到,手中的银针一个不稳,掉在了地上。 未等太医蹲身去捡起银针,只瞧着床上那个王爷突然坐起,整个人如同疯癫了般,双手抓着自己的脑袋。 因为眼睛受毒所影响,看不清,只见他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嘴里低沉的痛苦叫着。 这么一闹,用刀抵在宋慈惜喉咙处的侍卫收回了刀,连同门外的侍卫进了内室,将那个王爷钳制住。 内室里外的人都吓的肝颤,纷纷往旁边躲着。 终于没有了威胁小命的利器,宋慈惜踉跄起身跑进内室,用捆在一起的右手拿起桌上的一颗银针,稳准狠的扎在受伤男子头顶。 那个王爷深深提了口气,整个人晕了过去,没了动作。 ;把人放到床上去吧。 侍卫听后连连点头,将人放平到了床上。 宋慈惜习惯性的伸手,本想替那个王爷诊脉,谁知手伸到了半空,却被人一把拦下。 ;做什么? 宋慈惜皱起眉头,转头看了下抓着自己手腕的人,明明长相俊朗,但怎么如此分不清是非对错。 ;喂,这人已经中毒很深了,再不救后果会严重的。 ;中毒? 那人抓着宋慈惜的手突然用了力,宋慈惜疼的五官都扭曲了。 强行将手抽来,宋慈惜看了一眼,手腕已经被捏的青紫。 ;就是中毒!宋慈惜肯定的开口。 那个男子想了片刻,转眼看向刚刚那个太医: ;蒋太医…… 被这么一叫,蒋太医脸刷地一下便白了: ;路生,你,你别听这疯丫头瞎说。王爷的身子一直由我照顾的,这么多年来你都看着的。王爷从未有过什么中毒的迹象,这个女人定是二皇子派来的细作,故意来挑拨关系的! 那太医明显心虚,宋慈惜看着他那样子,心中实在是恶心极了: ;救人是医者的本分,亏你还是个太医,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他明明…… ;闭嘴!来人,把这个女人带下去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放出来。 未等宋慈惜的话说完,那个叫做路生的人便开了口,侍卫立马钳制宋慈惜,要强行将其带走。 ;你们这些人都好生奇怪,真话不信,偏偏信别人的鬼话,明明就是中毒,身为医者知情不报,我看,这个蒋太医才是奸细吧! 路生转头看向宋慈惜,一脸的杀气逼人: ;太医打王爷小时便跟在身边照顾,王爷若是中毒他怎会不说?你不要再乱说话,这里是大王府,说出的话都需要证据的!老老实实待着,不然…… 路生做了一个抹脖的手势,宋慈惜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小脸吓的煞白,任由侍卫将自己拖了出去。 见宋慈惜被带走后,太医长长的松了口气,路生看着宋慈惜被带离的背影,脸上露出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宋慈惜一路挣扎着,但还是被送回了刚刚那处柴房,好在侍卫离开时,解开了宋慈惜手上的麻绳。 一屁股坐在干草堆上,宋慈惜想着: 刚刚那个太医明摆着没安好心,还有那个叫路生的怎么回事?他那么精明个人,就瞧不出太医有问题? ;罢了,反正那个大王爷死不死,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宋慈惜撇着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那身衣服,站起了身。 将自己那身实在脏的不行的外衣脱掉,只见一块镶金的玉牌,随着宋慈惜脱衣的动作掉在了干草堆上。 蹲身捡起,宋慈惜定晴一看,突然瞪大了双眼。 ‘大内总管’四个金字映入眼帘,宋慈惜手微微有些颤抖,这块玉牌她记得很清楚,这不就是梦中,她时常把玩的那块宦官干爹的腰牌吗? 吞咽了一口口水,宋慈惜侥幸的想着,梦里那块玉牌背面写的是‘宋吾海’,也就是那个宦官干爹的名字,天下不可能有这样凑巧的事。 默默祈祷着,宋慈惜慢慢将玉牌翻了过来,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宋吾海’三个大字,彰显这玉牌主人身份。 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为什么别人家穿越都有个绝好的身世,而自己会落得如此田地。 不过……宋慈惜突然想到自己在现代的情况。 她原是个孤儿,从未有过父母的爱,梦里,她的那个干爹宋吾海虽是个宦官,但是对她的疼爱,却如同亲生父亲般。 那是宋慈惜二十多年来,从未得到过的温暖,还有梦中的祖母,对自己也是百般宠爱。 可能,这一切都是命运安排好的,宋慈惜好像突然想开了,既然在现代老天爷没有给她的,那她就要在这里,自己争取,找回缺失多年的父爱。 擦了下有些湿润的眼眶,宋慈惜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毕竟想要救出宋吾海和祖母,就凭她自己,是完全不可能的。 南辕,在历史上是完全不存在的,所以这一切,宋慈惜都无从考证,只能靠自己在梦中的那些记忆。 刚刚,那个路生称自己救的男子为大王爷,南辕被封王的,只有先皇后的嫡子栾念。 现在南辕的情况实在复杂,皇上病重,文贵妃的二皇子栾苑篡权,因玉玺下落不明,栾苑才派人抓了皇上的心腹,也就是宋慈惜的干爹。 若想救宋吾海,怕只能借大王爷栾念的势力。现在栾念这个样子,宋慈惜觉得,肯定是那个栾苑暗中动的手脚,毕竟栾念是唯一一个同栾苑有竞争机会的皇子了。 不知过了多久,宋慈惜一直出神想着,直到一声咕噜噜的饥饿声从肚子传出,这才让宋慈惜回过神来。 自打穿越到南辕,除了几口满是灰尘的水外,宋慈惜什么都没再吃过。宋慈惜将玉牌揣好,刚要起身,谁知门突然被推开。 ;谁? 宋慈惜被吓了一跳,定晴一看,来人正是刚刚将宋慈惜关到这里的路生。 路生拿着一个食篮,独自一人走了进来,顺手将门关好。 ;刚刚对姑娘多有得罪,但情况所逼,在下也是没法子,眼下向姑娘赔罪了。 第3章 湖中小筑 路生走到宋慈惜面前蹲下,将手中的食篮放到宋慈惜的面前: ;想必姑娘饿了,这里是御厨做的饭菜,姑娘吃些饱腹吧。 宋慈惜毫不客气打开食篮,她实在是饿的厉害,二话不说便吃了起来。 ;那等姑娘吃完,是否能同在下一起,再帮我们王爷瞧瞧? ;不去。 宋慈惜想都没想,两个字脱口而出。 这个路生刚刚对自己凶神恶煞的,满满的不相信,现在又让自己和他走,宋慈惜也是要面子的。 ;姑娘,刚刚是权宜之计,在下也是迫不得已才将你关起来的。 ;虽不知姑娘到底是何人,但刚刚姑娘的举动,在下便可知,姑娘是个好人,也是个善人。王爷如今危在旦夕,太医院里的人又不可信,在下又不敢找江湖郎中,现在只能求姑娘你了。 路生见宋慈惜不言语,立马单腿跪在了地上。 见他的动作,宋慈惜差点没被一口肘子噎死。 原以为,自己只能在被对象求婚的那日,那能亲自感受一个男人对自己单膝跪地,不曾想,这一天来的这样早,但却不是别人向自己求婚。 ;罢了。 宋慈惜回过神,两个字脱口而出。 这个路生,原来根本就不信蒋太医,果然是皇室的人,心计都深不见底,做事也让人猜不透。 救宋吾海的事,以后还要倚仗栾念这边,栾念这个人,无论如何都要救的。 不过,经历了这些事,宋慈惜也在心中提醒自己,想要平安在南辕活下去,只能多长些心眼了。 疯狂的咬了几口肘子,接过路生递来的黑色棉斗篷,宋慈惜将自己捂了个严实: ;走吧,前面带路。 左拐右转,宋慈惜同路生一起来到王府后山的湖边,湖中心处有一个单独的屋子。 路生伸手指了指那处,开口: ;在下将王爷安置在湖中心,这地方隐蔽,平日无人过来。姑娘大可安心在这里医治王爷,绝不会有人打扰。 ;等一下。宋慈惜伸手阻止路生继续说下去。 ;看你这样子,我真有些不忍心,但我还是要把话说在前面。在雪山的时候,我已经略微替你家王爷诊过脉。表面上的伤外敷内服便可好,但是他中的毒很棘手,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彻底清除。 ;这……路生一听,因为担心,微微皱起了眉头。 ;而且,我要试可能几百个药方,才能配出治这个毒的解药,靠我一人之力,恐怕不行,我需要一个帮手。 ;这个不难,在下可以找王爷的心腹,来帮姑娘。 ;不行,你们这的人,我信不过,我要找我信的过的人,才行。 ;姑娘还要将其他人接进王府?眼下这个情况,怕是困难。 宋慈惜怂了怂肩: ;那我就没有办法咯,反正耽误的是你家王爷,救不好别怪我。 ;姑娘要接谁,在下三日内给你找来。 宋慈惜心中偷笑,配个药方哪里需要试几百个?她只是想将陪自己一起逃命的李如霜找到,所以才撒了个谎。 李如霜是宋慈惜的贴身侍女,二人一起长大,虽名面上是主仆,但却情如姐妹。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若是有个姐妹在身边,宋慈惜心里还能踏实些。 ;好,既然你答应了,我也会竭尽所能,来医治你家王爷。不过,眼下连船只都没有,咱们怎么过去? 眼下虽是冬天,但这后山的湖却没有结冰,宋慈惜环视了一圈,这才开口。 话刚落,只见路生一把抓住宋慈惜的胳膊,向前一跃便飞上了湖面。未等宋慈惜反应过来之时,二人已经来到了湖中心房屋前。 路生上前,一把将门推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宋慈惜处于刚刚‘飞’来的震惊中,久久没能缓过来。 见宋慈惜出神,路生开口: ;姑娘请进。 宋慈惜猛然回过神,这才连忙走了进去。 栾念一脸痛苦的躺在床上,看的出此时他是清醒的,但一直在隐忍。 走到床边,宋慈惜突然眼睛放了光。无论是昨日还是刚刚,栾念脸上都沾着血,宋慈惜根本没看清楚栾念的样子。 眼下,栾念的血渍都擦了干净,宋慈惜终于是看清楚他的相貌。 若说美男子,宋慈惜这个现代人,在网上什么样的见过?但像栾念这样的,当真是世间独有。 那张脸棱角分明,一对剑眉英气十足,一双眸子狭长,挺鼻薄唇。栾念一脸病容,让宋慈惜想起《红楼梦》中描述林黛玉的话: ;病如西子胜三分。 而宋慈惜觉得,眼前的栾念更是: ;病若潘安胜十分! 许是听到有人进来,栾念因为周身难受,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何人? ;王爷,是属下,属下找来能医治您的大夫了。 路生朝宋慈惜使了个眼色,宋慈惜会意: ;是是是,我会尽最大所能,医好王爷的。 话落。宋慈惜坐到了床边,呼了口气,宋慈惜凝神搭上栾念的手腕。 ;滚开!别碰本王。 刚触碰,栾念一把将手抽回,嘴里低吼训斥。 让病人牵着鼻子走,在宋慈惜这里是不存在的,哪怕他是个王爷,也是宋慈惜的病人。病患听从医者,在哪都是硬道理。 强行抓住栾念的胳膊拉回来,宋慈惜再度搭上脉,用着威胁的语气,小声在栾念耳边道: ;都病成这样还呈威风,信不信,我能医人,也能让人不举。 ;你…… 果然,宋慈惜的话十分有效果,栾念双颊涨的通红,不敢再动。 路生在一旁很是吃惊,不知宋慈惜说了什么,竟让平日脾气倔强的王爷如此听话。路生不由得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果真不简单。 指尖在脉像上走动,半晌,宋慈惜才收回了手。眼下栾念什么情况,宋慈惜倒是清楚了。 看了看栾念已经发紫的眼圈,宋慈惜伸手想去仔细查看下。刚碰到栾念的眼皮,栾念整个人明显都僵了。 感觉到了栾念的不自在,宋慈惜收回了手。 ;他这双眼睛,双小就看不见吗? 第4章 那双眼前后尽是黑暗 听见宋慈惜的问话,栾念怔了下,眼睛的问题,是栾念从小到大的心魔。 他从不敢听外人去提及自己眼睛半个字,从前王府有个下人无意提到,偶然被栾念听见,栾念当即便将人打了五十大板,赶出了府。 路生知道栾念最听不得什么,见宋慈惜如此问,也是替她捏了把冷汗。但,该回答的,也得让人家知道,不然如何医治呢? ;十岁前还能勉强视物,十岁后便彻底看不见了……姑娘,可是有法子医治? ;你别姑娘姑娘的叫了,我叫宋慈惜,你可直接唤我大名。不过他这眼睛…… 宋慈惜微微摇了摇头,她知道失明的痛苦,曾经考硕士时,就因用眼过度,曾经五天什么都看不见。 周身黑漆漆一片,宋慈惜当时无助的感觉,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十岁便看不到了,如今栾念都已经二十三岁,十三年的黑暗时光,宋慈惜都有点可惜栾念,是个王爷又如何?看不见才是真的难受。 栾念一直从旁听着二人对话,当他听见宋慈惜说可以试试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激动,更有些害怕。 栾念的父皇,也就是南辕当今皇帝栾平央,自打十岁开始,便给他找尽各地名医。 每次,栾念都抱着能够看见的希望让人医治,苦没少吃、罪没少受,到最后依然一片黑暗。 如今栾念已经不抱有什么期望,却突如其来个姑娘家,又提及双目之事。 栾念激动,是他觉得此女子不知为何,让自己觉得可信。而他害怕,就是怕像从前那般,白费力气。 小心的将栾念扶了起来,宋慈惜瞧了瞧他身上外伤的包扎。虽说宫里的太医不见得靠谱,但是包扎的还挺严谨。 宋慈惜右手成空,趁栾念不注意,狠狠的敲打在他背部。栾念吃力,一口污血从口中喷出。 路生见状吓了一跳,当即便上前护主,一把抓着宋慈惜,从床边站起。 ;哎哎哎,别激动、别激动,他淤血于胸,所以才这么痛苦,瞧你家王爷脸色,是不是比刚刚好些了。 ;王爷。 路生轻唤栾念一声,栾念举起胳膊,从袖中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边的污血。 ;本王确实舒服些了。 路生听闻,松开宋慈惜又赔了不是,宋慈惜现在倒是看明白,这个路生当真是忠仆,如此紧张自己的主子,是个实在的人,索性也不与他计较。 走到桌边,宋慈惜看到了桌上的毛笔,心中无比庆幸。 多亏当年孤儿院的院长逼着自己学毛笔字,以前无处可用,没成想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声。 拿起毛笔,宋慈惜熟练的写了药方递给了路生: ;按着方子抓,我写的很清楚,应该都是常见的草药。还有我需要一副加长的金针,记住,必须是金针,还要加长。 路生点头,接过药方。 ;你千万记得,不要经他人之手,我瞧着王府里虽整顿严格,但也怕有意外。从取药到送回,你亲力亲为,拿回来我亲自煎。 宋慈惜多了分心眼,人心隔肚皮,更何况自己要治的是个王爷。暂不说日后有求他的事,若是出了差错,自己可不想背没必要的黑锅,自然万事小心些比较好。 ;是,一切都听宋姑娘的,那……王爷暂且劳烦姑娘照顾了。 路生走后,宋慈惜便四处熟悉着地形,毕竟一时半会都不能离开,她总要看看这边还缺什么东西,好让路生尽快安排。 不过不得不说,这湖中小筑看着小,但实际大的好。正房一间、偏房两间,厨房、庭院什么都有,更舍得一提的是,栾念所在这屋的隔壁,竟是处温泉。 宋慈惜在偏房中找到不少医术书,虽说这南辕是架空的朝代,但竟有许多的医书,是现代也听说过,但却找不到的医书。 宋慈惜是个医痴,自然不会放过这绝好的机会,更何况,栾念身中之毒确实棘手,她也确实需要更多的知识。 抱着一推医书,宋慈惜回到栾念房中,竟发现栾念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长衣,眼睛上多了一条黑色纹金鹤的绸缎。 ;王爷,你刚刚虽然吐出淤血,稍微舒服了些,但我知道你身体里肯定还难受的厉害,特别是眼睛。你现在这身体还虚的很,应该多多休息才是。 栾念顺着声音转过头冲向宋慈惜,确实如她所说,栾念身子很不舒服。但这些年,病痛一直如此,栾念都已经习惯了。 若不是这次突然遭遇刺杀受了伤,栾念也不会弄的如此狼狈。 见栾念发呆不动,宋慈惜将书放下,走到桌边伸出右手拉起栾念。栾念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姑娘家竟如此大胆,会伸手拉一个男子。 ;大胆。 一个反手,栾念为避免过多接触,一下抓住宋慈惜右手的中指,宋慈惜疼的嗷嗷直叫。 ;疼疼疼! 猛然之间,栾念摸到宋慈惜中指指尖第一截处的包,那处原是宋慈惜上学时写字写的多,但抓笔姿势不正确磨出来的。 反复的摸索确定,栾念突然间想起,那时被刺客追杀,自己一路逃到一处雪地荒山。 当时自己受伤太重,外面风雪刮的厉害,栾念一直觉得自己有胸中堵着一口气,光能往外呼,却吸不进来,还以为就此生命便会了结,谁知迷迷糊糊中被一女子轻薄,那女子不但亲他,还往他嘴里吹气。 虽是第一次与女子接触,栾念当时有些……但胸中堵着的气却突然通了,呼吸也变得顺畅。栾念无意之间碰到女子右手中指,那处刚好同宋慈惜这里一样,随后便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是你? ;嗯?什么是不是我?你先把手松开,我手指头要折了! 栾念反应过来,立马松开了手: ;那日,在雪地荒山,遇见本王的人是你? ;啊?是,是我啊。 宋慈惜话落,只见栾念的脸色,从白到红,最后竟从耳尖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第5章 古代的王爷怕不是有病吧? ;大王爷,您,您还好吗? 宋慈惜看着栾念一惊一乍的样子,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试探性的问上一句。 ;本王,本王无碍。 栾念说完,便自行走回床边,虽然一路上磕到了几次桌角,看着都挺疼的样子,但他却和无事人一般。 见栾念老老实实躺回了床上,宋慈惜一头雾水: ;这古代的王爷怕不是有病吧? 心中想着,宋慈惜还是摇了摇头,捧起书坐到一旁榻上,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路生回来时,天已经黑了,他不光带回了宋慈惜交待的东西和草药,还带了晚膳。 宋慈惜完全没有半点吃的欲望,刚刚在书中,她看到了一些能够用的上的方子,拿过路生带回的草药,宋慈惜头也不回的走到屏风后的浴桶旁,十分仔细的将药放了进去。 路生不敢打扰宋慈惜,便只叫了栾念: ;王爷,您很久没吃东西了,属下让厨房炖了乌鸡汤,您过来喝些吧。 ;宋姑娘也一起用些吧。 宋慈惜一心都在药浴上,根本没有听见栾念说话。栾念眼睛看不见,还以为宋慈惜不愿理睬自己,脸不由得黑了些。 ;王爷,宋姑娘正在帮您备药浴,许是没听见,您先吃,我给宋姑娘盛出一些留下。 栾念没有答话,上前用了晚膳。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宋慈惜可算弄好了药浴中药的剂量,擦了把额头的薄汗,宋慈惜走了出来: ;路生,刚我瞧着隔壁有处温泉,里面水温刚刚好。我是没力气打水的,所以你帮我把里面的浴桶盛满呗。 ;这种事不劳烦宋姑娘的,这是在下应该做的。 片刻,一桶药浴终于准备好,宋慈惜想着古代男女有别,便交待路生如何做,而自己便去擦拭金针。 待栾念入了浴桶,宋慈惜才再度走了进去。 ;宋姑娘,还有什么需要帮忙,姑娘大可吩咐。 ;暂时没有什么了,我现在要帮王爷施针,这样,一个半时辰后你来告诉我,到时药浴的时间也够了,你在扶你家王爷出来穿衣。 ;是,辛苦姑娘了。 路生拱手行礼,随后转身离去,守在门外。 ;大王爷,我要将您这条蒙眼的黑绸缎取下了,我要在您眼周先行施针,会很疼,但您千万要忍着别动,不然,金针伤到了眼珠,那我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医不了您的眼睛了。 栾念微微点了点头,双手伸出,抓住了桶边。 宋慈惜解下了黑绸缎,长长呼了口气,眼神变得认真、坚决,抽出一根金针,毫不犹豫的扎了下去。 平时,针灸入肉三分便可,但栾念情况特殊,只能扎入五分,所以,那种疼痛很难忍耐。 宋慈惜每一针扎下去,都可以感觉到栾念微微颤抖,但栾念控制的很好,完全不会影响宋慈惜施针。 一边施针、一边诊脉、一边注意着栾念的情况。 直到确认了几次一切没有问题,快要虚脱的宋慈惜才得空坐到桌边喝了口水,看着凉透的晚饭,累到极度的宋慈惜,也没有什么胃口。 拿着凳子坐到栾念身边,宋慈惜还是时刻注意着。 栾念长的英俊,宋慈惜也是忍不住多瞧上两眼,毕竟像他这种纯天然的英俊男子,已经很少见了。 ;宋,宋姑娘…… 栾念突然开了口,吓了沉迷于别人样貌不能自拔的宋慈惜一跳。 ;我在,怎,怎么了? ;刚刚路生问你,是否能医治本王的双眼,你当时避重就轻,没有回答。眼下路生不在,你是否能给本王个准信,这双眼,当真还能恢复一点光明吗? ;其实,你的眼睛看不见,主要原因就是体内之毒所导致的。不过,你这毒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而且从你脉中来看,这毒你隔日还会服食一次,所以医起来有点困难。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全力医治的。 栾念听了宋慈惜的话,突然脸色一变,虽看不见,却一把稳抓住宋慈惜的手腕。 ;打娘胎带出来的毒是什么意思,本王一直服食这毒,又是什么意思? 宋慈惜哪里料到,栾念会突然如此激动。被攥的手腕又疼又酸,宋慈惜试图抽出,却没那么大的力气。 ;你母亲怀你时便已经身中此毒,你在她腹中十月,自然从一开始便染上这毒了!至于你为什么一直服食这毒,我还想知道原因呢! 听了这些,栾念的手劲越来越大,宋慈惜觉得自己手腕马上就要折了,情急之下大声的喊了路生的名字。 路生见室内有异,立马赶了进来,便看到眼前的情况: ;王爷! 栾念手倏地松开,脸上的表情很是可怕。 ;到底是谁派你来和本王瞎说这些的?滚,滚出去。 宋慈惜揉着自己青紫色的手腕,听到这话,心里委屈的不成样子。自穿越过来,宋慈惜也是一肚子的闷气。本来已经强行压制了,谁知这个栾念这么不识好人心。 ;我好心在雪山救下你,如今拼尽全力医你,你这人……太过分了。 宋慈惜红了眼眶,说话都有些哽咽,眼泪马上就要不受控制,习惯了从不任何人面前哭泣,宋慈惜隐忍着跑出了屋子。 听到离去的脚步声,栾念稍微回过神了些,但整个人还是有些发抖,只见他捂着胸口,突然咳嗽起来。 ;王爷。 路生上前将栾念从木桶中扶了出来,栾念咳嗽的越发厉害,就在被扶着前往床上的时候,一口血从栾念口中喷出。 ;王爷,属下去叫宋姑娘回来! 路生将栾念放倒在床,拔腿便要走,却不成想被栾念一把拽住。 ;路生,给,给本王去查,咳咳咳。 ;您要查什么啊,现在什么都没有王爷的命重要。 ;不!你亲自,亲自查!当年母后的死因,到底……到底是因难产,还是毒杀! 先皇后当初难产而死,这也是栾念心中的疙瘩。他埋怨自己,若不是他的出生,那便不会要了自己母亲的生命。 他从小拼命的使自己成熟、懂事,就是觉得亏欠母亲,谁曾想,二十三年后的今天,他才知自己母后很有可能死于他人之手。 ;王,王爷,您在说什么?先皇后逝于难产,这是所有人都知晓的事情啊,怎,怎么会是毒杀! 第6章 再见如霜 ;本王让你查,便去查! 栾念整个脸都由白气红了,路生从未见栾念如此时这般失态的样子,生怕栾念过于激动,连忙应下: ;属下现在就去查。 脚步声急匆匆的渐行渐远,栾念听着消失的脚步声,独自一人坐在床边缓了许久。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路生走时着急,并未关门。一片雪花随风而至,落在了栾念的手背上。 微微的凉意让栾念想起了宋慈惜,确实,她是无辜的。雪地荒山,宋慈惜已经救了自己一命,如今,宋慈惜更是不管其他,一心想要医治自己。 或许,她真的只是说了别人都不会说的实话,是自己一时无法接受,反而怪罪了她。 栾念叹了口气,虽说双眼无用,但却熟练的扯下一旁挂着的披风,拿起门边的伞走了出去。 湖中小筑总共就这么大的地方,宋慈惜抹着眼泪跑了大半圈,想走都不知该如何离开。 抬头看了看天上若隐若现的月,宋慈惜吸了吸鼻子,一屁股坐在了正屋侧面的角落处。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宋慈惜伸手接了片雪花,雪花转瞬化掉: ;穿越穿的没人家好也就罢了,好心还不得好报!我已经够惨的了吧!老天爷,既然我已经同你开了这样大的玩笑,你也玩够了,直接一道闪电劈死我,给我个痛快吧! 话落,轰隆一声雷响,伴随巨大的闪电从上到下劈下,宋慈惜吓的下意识闭眼捂住脑袋: ;不不不!我还没活够呢! 宋慈惜确实口是心非了,她不过是吐槽一下而已。 顺势,将头埋在膝盖上,宋慈惜也不知做点什么,只能在原地发呆。 眼前地上的雪,化了下,下了又化,宋慈惜突然想起,也不知自己那个还未正式谋面的干爹,眼下会在哪里。 出神的片刻,宋慈惜眼前突然了双未着鞋的脚,一直下的雪,也停了下来。 抬头看去,只见栾念闭着双眼,一手拿着伞,一手提着灯笼。 不得不说,栾念身材好,长的也好,若是就这么站着,给人感觉温温柔柔很舒服,但,就是脾气并不好。 ;大王爷,我就一小老百姓,您若是觉得用不着,放我走就是了。 ;宋姑娘并非南辕之人吧。 栾念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倒是让宋慈惜心中一颤。 ;你说什么啊,我不是南辕的,我还能是哪里的?你是个王爷,就不要信口雌黄了。 ;南辕上至八十老人,下至三岁孩童,谁人不知先皇后死于难产,而你,却说她是被毒杀。 ;…… 宋慈惜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猛锤了自己脑袋一下,她确实有先皇后死于难产人记忆。刚刚自己那阵光想着给栾念解释,却把这茬给忘了。 栾念是人家先皇后的亲儿子,听到这个事情难怪突然暴躁成那个样子,宋慈惜现在倒是有些理解了。 ;为何不回答? ;大王爷,你这个人也是挺奇怪的,现在这个情况,我就算解释,好像你就会信一样。 ;这…… 栾念微微颔首,宋慈惜的话在理儿,在所有事情没弄清之前,他确实不知该不该相信她。 ;其实王爷信与不信的,对我来说也没有多重要。先皇后的事,我并没有说谎,凡事总有真相大白那一日,王爷大可找人去查。 ;我知道,我来路不明,你们心中有忌惮。但我并非想要害王爷之人,而且我同王爷有共同的敌人,这也是我同意医王爷的原因。 宋慈惜豁出去了,栾念不是个傻子,虽不能全说,但总要把能说的、能打动人的话说出来。 精神紧绷的紧盯栾念,果然,听了宋慈惜这番话后,栾念的表情有些动容。 ;咕噜噜…… 一声肚子饿的声音,从宋慈惜身上传出,宋慈惜一脸尴尬。 栾念听到后轻咳了声,将披风准准扔给宋慈惜: ;药浴凉了…… 瞧着栾念这话,宋慈惜长长松了口气,既然都给了台阶,自己便下吧。起码人家是个王爷,拿着披风出来接自己,差不多便行了。 ;今日泡的时辰差不多了,我送王爷回房休息,明日咱们再泡。 一连五日,宋慈惜还如第一天那般医治栾念,路生每次来都是匆匆忙忙,宋慈惜心里惦念着李如霜,但看路生的样子,不敢说也不敢问。 在第六日,栾念终是在湖中心待不住,便吩咐了路生,带着宋慈惜回了自己在王府中的院子。 宋慈惜哪都不认识,只能人家带着去哪,跟着就去。 刚一入栾念的院子,宋慈惜终于发现了熟人。 李如霜竟然换上了王府丫鬟的衣服,正在院子里低头请安。 终看到了亲人,宋慈惜的兴奋难以压抑,没看注意前面已经停下的栾念,宋慈惜根没有一起停步的样子,整个人撞到了栾念后背。 显然,栾念也并没有想到会如此,竟被宋慈惜撞了个踉跄。 院中的侍卫和丫鬟都被这举动吓了一跳,纷纷将头又低了些。 尴尬的扯了个笑出来,宋慈惜看着栾念有些忐忑。 ;安排宋姑娘更衣,稍候随本王出府。 栾念并没有说什么,这倒是让宋慈惜很为惊讶,不过说来也是,这几日相处下来,栾念也没有端着王爷的架子,对自己也挺和善。 ;是。 路生点头应下,只瞧着栾念独自一人,朝着院子正中的屋子走去。 宋慈惜摸了摸下巴,她一直觉得栾念很厉害,虽说看不清,但却比正常人走的都稳,想去哪里,也从未走错过。 ;宋姑娘,您间屋子是王爷交待给您腾出来的,以后您便和如霜住在这。 路生朝着李如霜所在方向的屋子,做了请的手势,宋慈惜边点头,边看着栾念平安走了进去,这才跟着路生回了自己屋。 ;宋姑娘,以后您就住在这里,李如霜也可跟在您身边侍候。王府规矩严,要是没有王爷的同意,她可没有资格到正院伺候,不过以后李姓在王府不能用了,便只能唤作为如霜了。 第7章 侍妾袁玉 ;啊?他亲口同意的啊? 路生点了点头,这倒宋慈惜有些意外,南辕最重规矩,像王府这种地方,就算进来个低等的下人,也是很难的。 宋慈惜原以为路生当时应下,便能做主,没想到最后还得经过栾念同意。 如此,还得找个机会好好致谢栾念,毕竟,南辕现在是风口浪尖的时候,能让陌生人直接住进自己的院子,也是不易了。 ;内室已经备好姑娘的衣服,姑娘选身让如霜服侍换好,便先去府前马车候着吧。 ;嗯?要出门吗? 宋慈惜心里有点小兴奋,自打穿越来,除了那湖中小筑外,还哪里都没去过。今日好事成双,不但离开了湖中小筑,没想到还能去外面逛逛。 ;属下也不清楚,宋姑娘候着便是了。 ;好,有劳啦。路生微微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如霜站在门口张望,一直看着路生没了身影,这才将房门紧紧关上。 如霜拉着宋慈惜的手,主仆二人团聚欣喜若狂,如霜一脸的担忧,还有些许的不敢相信。 ;小姐,这么些天,你跑哪里去了?都快担心死你了。 ;这事……说来话长了。 一时之间,宋慈惜也没有办法同如霜解释太多。 ;倒是你,你什么时候到的王府啊?我还以为,上次同路生说完,他便忘记找你这事了。 ;四日前,路生到李家村强行把我带走,暂且将我安排在他的府邸。我原以为,他说知道你的下落是骗人的,没想到今日一早,路生带我进王府,便真见到小姐你了。不过小姐,你怎么会在大王府呢?你的身份…… 如霜想问的事情太多,宋慈惜离奇失踪后,如霜寻了她很久,要不是因为以前宋慈惜养在深闺无人认识,如霜都以为她被官兵抓到了。 ;嘘!担心隔墙有耳,宋慈惜一把捂住如霜的快嘴,哪怕现在四下无人,宋慈惜也没有忘乎所以。 ;这些事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以后时间多的事,我总会告诉你的。 ;可是小姐,现在八成朝廷所有人都在寻你呀! 宋慈惜抿了抿嘴,这个事情确实挺难办的,如今南辕皇帝病重,二皇子栾苑野心勃勃,联合支持他的朝臣,将他推上兼国之位。 栾念也是皇子,自然他与栾苑都对皇位虎视眈眈。 南辕历来承袭皇位必须持有传国玉玺,但栾苑找遍皇宫也没发现玉玺下落。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南辕皇帝早就将玉玺和传位圣旨给了心腹宋吾海,也就是宋慈惜那个宦官干爹。 也正是因为如此,宋家才受到了灭顶之灾,如今宋家上上下下,只逃掉了宋慈惜与如霜。栾苑在宋家和宋吾海的嘴里找不到玉玺与圣旨,自然就要寻唯一逃掉的宋慈惜了。 不过什么玉玺、什么圣旨,宋慈惜别说见了,听都没听宋吾海对自己说过。 ;他们找就让他们找,左右南辕见过我的人,除了咱们府里的,外人两只手都数的过来。我会小心行事,你也如此。 ;小姐放心吧,我会谨慎的,不过,这大王府不是什么安生之地,咱们是不是要先想办法离开才是? ;不,我倒觉得,大王府非常的安全,更何况,大王爷与栾苑不睦已久,我倒想借此机会,将干爹救出来。 ;小姐你要利用大王爷啊?如霜看着宋慈惜,一脸的惊恐。 宋慈惜冲着如霜莞尔一笑: ;如霜啊,有些事,咱们看破就不要说破了,你说是不?走,换衣服出门! 如霜看着宋慈惜的说话举止与以前大有不同,虽然眼前这个人确实是宋慈惜不假,但自己又觉得她十分陌生。 许是因为这次家门变故对宋慈惜刺激太大,才会导致如同变了个人般。 如霜有些心疼宋慈惜,只希望一切早些过去,也让自家那个活泼单纯的小姐,快些回来。 按照路生交待的,宋慈惜换好衣服后,便到王府前等候栾念。没过多一会儿的功夫,栾念由一个穿着打扮不一般的女人扶了出来。 那女子十分认真的扶着栾念,每一次张望,眼角尽是温柔。 宋慈惜摸了摸下巴,看样子,这女子便是栾念那个唯一的侍妾,袁玉。 袁玉是栾念生母身边心腹的女儿,听闻栾念生母去世前只留下一句话,那便是让栾念长大纳袁玉为妾。 袁玉从小便跟在栾念身边照顾他,十四岁时便被南辕皇帝指婚给栾念。如今王府里人人称她为玉夫人,栾念也让她管家。 只见袁玉慢慢扶着栾念下了台阶,走到宋慈惜的身边。不经意间已经上下打量了宋慈惜,袁玉露出和蔼的笑容: ;想必你便是宋姑娘吧?,这几日姑娘一直替我在王爷身边照顾,我都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了。 宋慈惜皱眉,什么叫‘替’她照顾?这个袁玉说话真是耐人寻味。 宋慈惜不卑不亢,扯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玉夫人这话重了,还是多亏王爷信的过,要不我哪有这福分医治王爷呢。 ;瞧宋姑娘真是个透彻的妙人,你替王爷治病,那便也是我的恩人。若是不嫌弃,在王府可唤我一声姐姐,以后我们姐妹相称可好? 宋慈惜一身恶寒,她是替栾念治病的大夫,叫袁玉姐姐算是什么事? ;玉夫人这话太抬举了,我不过一介草民,还是随了大家唤你玉夫人吧。 ;咳。 宋慈惜话落,栾念轻咳了声,路生可所谓是栾念肚中的蛔虫,立马先让宋慈惜带着如霜上了马车。 ;王爷慢些。 瞧着栾念也要上马车的样子,袁玉立马扶着过去,谁知栾念将手抽了回来。 ;宋姑娘住到了本王院子的北屋,你们都女人,自然知道会缺什么,你好生打点下,让宋姑娘住的舒服些。 袁玉一听这话,表情微微一僵: ;那妾身不用陪王爷吗? ;不必,有宋姑娘与路生便可。 ;那您也要自行小心,妾身恭送王爷 栾念什么性子,没有人比袁玉更加清楚,袁玉若继续说下去,那便是自讨没趣,说不好还会惹的栾念动怒。 撇了眼在马车窗往外张望的宋慈惜,袁玉收回了视线,朝着栾念行了跪礼。 第8章 灭门之痛 马车离开许久,袁玉还站在府前未动。袁玉的丫鬟迎春见自家主子出神,轻声开口: ;夫人,这宋姑娘什么来头,王爷竟让她住进了王爷的露华院,夫人您都没有住进去的权力,她一个江湖郎中,也配? ;迎春!你这话太过放肆,这话是你应该说的吗?如若这话被别人听去,你是我的贴身婢女,别人还以为是我妒忌。 ;奴婢是替您不值。 ;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她于王爷有恩,便是整个王府的恩人,且同我去看看,到底还缺了什么,咱们一应给她备上就是了。 另一边,宋慈惜好不容易出来,忘却刚刚袁玉的出现,一直透过窗子往外张望,想好好看看南辕的风土人情。 街道两边尽是摆摊的小贩,叫卖声也层出不穷。马车越往前走,摊贩渐渐的便少了,就连路上的行人也越发少了起来。 宋慈惜心中纳闷,扯了扯如霜的袖子: ;如霜,前面是哪儿啊?怎么突然街上就没什么行人了? ;小姐,前面是菜市口。 如霜一边小心瞄着栾念,一边在宋慈惜耳边小声的说。路生将她接到王府时好生叮嘱,大王爷可不是个脾气好的主,所以如霜很怕栾念。 原来是菜市口,斩杀皇室人犯的地方,怪不得突然街道冷清,变得有些阴森森的。 一直都是在书中与电视上看到菜市口,那地方血腥神秘,宋慈惜一直想亲眼瞧瞧,没想到这么快便要如愿。 将车窗推开了半截,随着马车的前行,菜市口越来越近…… ;这宋家的人也太惨了,听说,好像除了宋吾海和宋老夫人,其他所有的下人都被处死,如今已经曝尸三日了。听闻二皇子今早下的命令,还要继续扔在那。 ;是啊,你说宋吾海可是内廷大总管,皇上身边的心腹,宫里谁人见了不给三分薄面?他为人也不错,平日里尽是救济百姓,宋家落得如此下场,还是怪皇室争斗。 ;呦,这话可不敢说,被二皇子的人听去了,管你是不是平民,这刀一抹,你小命可没咯。快走吧,这宋家全家冤死,菜市口异常阴森,走了走了。 无意之间,从菜市口方向朝着马车走来两个路人,正好二人闲聊,却让宋慈惜将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原本红润的脸上尽无血色,宋慈惜如同傻了一般,脸色煞白的僵在那里。 ;停,停,停车! 磕磕巴巴吐出两个字,但声音略小,在外赶车的路生,基本是听不到的。 栾念眼睛不好用,所以自小听力便练了出来,别人能用眼看出来的事,他用耳朵听也是一样的。 听出宋慈惜的话语有些奇怪,一直正襟危坐的他,不由得将头转向了宋慈惜的方向。 ;停车停车,我让你停车。 宋慈惜情绪有些不受控制,毕竟听到全家被灭门的消息,宋慈惜是没有办法冷静的。 那是些人虽是下人,但却都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啊。 厨房做饭的李婶、看门房的达叔、还有……她的乳母。宋慈惜猛地站起身,一把将马车门推开: ;停车! ;吁! 路生被宋慈惜的举动吓了一跳,立马勒住了手中的缰绳。 半人高的马车,宋慈惜想都没想便跳了下去,脚落地的瞬间被震的发麻,但宋慈惜完全没有在乎,愣是朝着菜市口跑去。 ;小姐! 如霜小心翼翼看了栾念一眼,栾念不怒自威的样子,还是让如霜怕的。追与不追在心里纠结,最后如霜咬了咬嘴唇,还是没有追上去的勇气。 路生看了看宋慈惜的背景,又看向车里的栾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爷,这…… ;跟上去。栾念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可是王爷,菜市口周围布满了二皇子的眼线,咱们现在去不合适啊。更何况,听闻这次二皇子斩杀宋家人,就是为了逼宋吾海那个养女出来呢。诶?宋慈惜,真是巧了,宋姑娘也姓宋呢。 说到姓宋,路生突然想起了宋慈惜,虽然南辕显少有人见过宋吾海那个养女,但是听闻此女大门不出、二门不入,是个十足的大家闺秀。 而宋慈惜那性格,有时像极了男子,所以路生除了想到宋慈惜也姓以外,再也没将她往宋吾海养女的身上去琢磨。 如霜被吓的浑身颤抖,莫不是自家小姐的身份被发现了?这下可全都遭了。 栾念脸色微微暗了些,栾苑此举为了逼出宋吾海的养女,全然是为了那消失的国玺。 如今自己刚刚回京不久,一举一动都在栾苑的监视下,如今冒然前去菜市口,确实有些说不清。栾苑那等心思及深之人,肯定会以为自己同宋吾海的养女有瓜葛。 但,既已经回来,栾念此次便没想着逃避,更何况宋慈惜…… 想到宋慈惜,栾念轻叹了品口气: ;追上去吧,本王的眼睛还等着宋姑娘医治呢。 路生点了下头,点动缰绳,便朝着宋慈惜追去。 宋慈惜红着眼眶朝前跑着,但为了不让自己过度的失态,眼泪只是在眼圈里打晃,一直隐忍着不让它掉出来。 菜市口,顺着高高的木桩,从上至下尽是深红的干涸血液。宋慈惜从下往上瞧去,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再也无法控制眼泪。 ;为什么? 宋慈惜扑通一下跪倒地,那都是她记忆中给予自己温暖,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人,可再见却已天人永隔。 到底是多大的仇恨,要让无辜的他们,丢了一条性命,死后还不得安宁,被放在这里曝尸。 ;栾苑,我宋到底和你有多大的冤仇?让你做到如此? 宋慈惜心中恨,恨自己连替他们收尸都不能。宋慈惜心中怨,怨老天给了她穿越体验温暖的机会,却又开了这样天大的玩笑,将她从云端,直拉到深海。 极致的大喜大悲,让自打穿越过来,便未正经休息过的宋慈惜再也受不住。 被挖心般的疼痛从胸口袭来,宋慈惜惨白着一张脸,紧皱着眉头。汗珠如黄豆般大小爬满额前。 宋慈惜捂着胸口,‘噗’一口血从嘴里喷出,宋慈惜眼前模糊的看着木桩上所谓的亲人,重重的往一旁倒去。 第9章 川芎 ;吁!王爷,宋姑娘晕过去了。 路生终于赶到,见宋慈惜如此,转身打开马车门,朝着栾念开口禀报。 栾念猛地从车上站起,由路生扶着下了马车,如霜见状,四处看了眼确定无人,这才小心跟上。 走到宋慈惜身边,如霜将宋慈惜扶起: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抹擦着宋慈惜嘴角的血,如霜吓的不成样子。 栾念蹲下身,十分准确的探了宋慈惜的鼻息,确保人还活着后,将人从如霜怀中抢过,一把打横抱起。 ;回府。 ;王爷,您身子未好,属下来吧。 ;不必。大步回了马车,一行人匆匆回了王府。 栾念一直抱着宋慈惜,直到入府也亲自抱着。王府里所有的下人都看到了这一幕,自然而然也传到了袁玉的耳中。 今日袁玉见到宋慈惜时,便觉得栾念对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所以一直还装作镇定的她,终于也坐不住了。 ;迎春,你去将一直为母家看病的那个郎中回来,切记蒙住他的眼,别让他知道自己是进的王府。 ;奴婢知道,夫人放心吧。 正如宋慈惜所猜想的,袁玉能让栾念许她管家,自然是有超过旁人的能力。 蒋太医上次的事,袁玉已经知晓,如今怕是整个太医院,也没有几个能用之人。 宋慈惜受伤被栾念抱回来,想必栾念确实担心她。袁玉心中虽有妒忌,但栾念还得指望宋慈惜救治。 眼下朝中动荡不安,栾苑一双眼死死盯着大王府,只有找牢靠的江湖郎中回来瞧病,这样才能些许稳妥。 想到这,袁玉深深吸了口气,抬脚前往宋慈惜的住所。 露华院内,下人们都在门口向北屋张望。 刚刚栾念抱着宋慈惜引起的轰动不小,毕竟栾念就是个大冰坨子,就算对袁玉也是冷冷淡淡,更有王府里传闻,袁玉虽成为妾侍这么多年,但栾念根本就未碰过她。 再者说,这些年南辕皇帝也想给栾念指婚,但是栾念一个个全都拒绝了。正因如此,坊间还在传栾念有龙阳之好,如今栾念这个做法,难免让下人不会乱想。 ;咳。 袁玉赶到时,便听见下人偷偷议论,所以轻咳了下。果然,下人们听到后,立马请安散去。 北屋的门大开着,袁玉走到门前想了想,还是径直走了进去。 屋内,如霜跪在床边小声的哭,而栾念若有所思的站在床前。 ;王爷,听说宋姑娘受伤了,所以臣妾刚刚让迎春去寻了一直给母家瞧病的郎中。虽然是个江湖郎中,但医术听说也不错。 听到袁玉的话,栾念眉头微展,刚刚还在想要不要找江湖郎中,但又怕靠不住。没想到袁玉信倒是快,办事也速度,栾念还是信的过她的。 ;你也有些日子没回家了,这几天左右无事,抽时间回去瞧瞧吧。 袁玉的母亲本就是曾经照顾栾念生母的人,自打袁玉被指给栾念,先皇后也病逝,袁玉的母亲也出宫与家人团聚。 毕竟袁玉也是王爷的侍妾,所以家凭女贵,袁家的日子也好了起来。但,南辕的规矩,女人出嫁便是夫家的人了,更何况是帝王家,所以袁玉回自己娘家便也成了奢侈的事。 平日里,袁玉也只是同家中有书信往来,不得见面。今日栾念开了口,袁玉能见到家人,心中自然欢喜。 ;妾身多谢王爷,这里妾身照顾着,王爷先回去休息吧。 ;本王还要进宫一趟,回来许久,也未曾见过父皇和皇祖母。你在这里,本王倒也放心。 话落,栾念抬脚便要离去,但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 ;如今父皇病重,朝中很多有心之人都盯着王府。本王上次遇害一事你也知晓,万事还要小心为上。 ;臣妾都知道,早已经安排下去排查府中众人,王爷放心吧。栾念微微点头,扬长而去。 目送栾念离开,袁玉站到床边,如霜在床连哭泣不止,抽哒的声音不禁让袁玉有些烦躁: ;我记得你叫如霜,是王爷指来照顾宋姑娘的,对吧? ;是…… ;宋姑娘如今不省人事,你在这里哭有什么用,去看看郎中有没有来吧! ;啊,是是。 见如霜用袖子抹了眼泪跑出去,袁玉叹了口气,坐到了床边。 仔细的看了看昏厥的宋慈惜,不得不说,宋慈惜这张脸虽没说多么的惊艳,但看着就让人舒服,莫名其妙的招人喜欢。 想起栾念对宋慈惜的态度,袁玉也生了纳闷,栾念明明看不见,却还那个样子。 袁玉出神想着,就在这个空档,迎春办事速度,便已经将郎中蒙眼带了过来。 袁玉瞧人进来,便将床的纱帘放下,走上前去。 一把将郎中蒙眼的布扯掉,那个郎中挣扎开侍卫的束缚。 ;哪有你们这样请人看病的?什么也不说,上手便绑人,还蒙眼,就凭你们家这态度,我不医! 将褶皱的衣服整理好,这才看清,这郎中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袁玉以前从书信中听母家人提起过他,但仿佛记得,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啊。 ;迎春,你是不是带错人了?母家不说,给他们瞧病的先生今年年过五十了吗? 迎春走上前,凑到袁玉耳边: ;夫人,那老先生上个月已经去世了,他是老先生的儿子名叫川芎,所以奴婢便将他带来了。 ;这到底是哪里?你们是何人?天子脚下你们当众劫人,还讲不讲道理,有没有王法? 川芎四处扫了眼,只见身处的屋子装扮奢华,眼前人连婢女穿着打扮都不俗,便开口问了句。 袁玉抬眼看了下川芎,立马换了张笑脸: ;川芎先生既然已经来了,便替这位姑娘诊治一下,至于诊金定不会少了先生。 袁玉从腰间荷包中拿出了五枚金瓜子,放在了川芎身边的桌上。 ;这些是诊金,若是觉得不够,大可再多填一倍,不知先生可满意了? 第10章 有钱能使磨推鬼 川芎看到那五枚金瓜子,眼睛差点瞪了出来,伸手将金瓜子揣入怀中,川芎一改刚刚不乐的表情,换上阿谀奉承的样子。 ;自古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倒觉得有钱能使磨推鬼,夫人豪气在下佩服,就算是个死的,也帮您医活咯。 迎春从床中将宋慈惜的手拿出,上面垫了张手帕。川芎见状走到床边,双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才诊上了脉。 片刻后,川芎一脸轻松收回了手: ;夫人,这位姑娘无大碍,可能是她最近饭吃的不准时,又没有休息好,一着急,身体里上的火冲了上来,也就是急火攻心。只要喝些降火的方子,两三日便可活蹦乱跳的了。 ;如此便好…… 袁玉心中松了口气,多亏宋慈惜没得了什么大病,这样也不会耽搁给栾念医治。 ;川芎先生,我们家情况有些复杂,现在南辕各个人心惶惶,所以这样的方法把你叫来,确实有些…… ;夫人这话严重了,您这诊金份量在这,就算您让侍卫直接拿铁链把我锁来,只要金瓜子给的够,您就是天。夫人您就放心,知道您的难处,我拿了您的钱,便会把嘴闭严了,不会出去乱说。 ;倒是个识趣的,以后若有什么事,倒可都寻了先生您。迎春,你随先生回去取了药方,再给先生留下十颗金瓜子。 ;多谢夫人。 川芎夸张的行了个大礼,自动自觉的将眼睛蒙好,任由侍卫将自己带了出去。 袁玉轻笑,当初川芎他父亲好赌如命,如今去世怕也落了一屁股债,川芎子偿父债,定也是缺钱。 不过这样好也不好,如今他能拿自己的钱办事,往后却不知会不会拿了别人的钱,干一些不利于自己的事,当然,这些也是后话。 将纱帘揭开,刚刚原本安生昏睡的宋慈惜,不知何时柳眉紧皱,好似梦到了什么痛苦的事。 ;干爹,别赶我走,我不走。 没有意识的梦话脱口而出,袁玉听着好生纳闷,这个宋慈惜出现的太过巧合,那样的雪天荒山,栾念是因为逃命才去的那里,宋慈惜这样一个柔弱的姑娘家,怎么也会出现在那? 事情的疑点越来越多,袁玉手微微攥成了拳,栾念现在信任宋慈惜,都让她住进了露华院,八成不会再去细查宋慈惜的背景。所以要知道宋慈惜到底是不是奸细,怕是只有自己能下手去查了。 天色渐暗,栾念进宫一去,便是一整天。 皇帝寝宫,只见栾念同路生跪在门前已不知多久。 路生跪的膝盖发麻,转身看了眼变得昏黄的天,路生忍不住开口: ;王爷,咱们回府吧。 ;在等一会儿。 如今宫中对外宣城,南辕皇帝病重不见人,但栾念却是南辕皇帝最喜爱的一个皇子,栾念知道,无论南辕皇帝谁人也不见,但都会见自己。 ;王爷,您来的路上已经说过此事有蹊跷,现如今您身上的伤都未好全,再跪下去怕是会加重的。 路生的话刚落,栾念未等开口,身后便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人说话声: ;路生说的是啊,皇兄可要保全自己的身子,才能保护要保护的人啊。 栾念微微抬头,这声音自己再熟悉不过,来人正是如今兼国的南辕二皇子,栾苑。 ;皇兄,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栾苑走到栾念面前,趾高气扬的俯瞰着栾念,丝毫不顾忌栾念是自己的兄长,也不管他是否跪在那里。 ;本王如何,皇弟似乎比本王自己更加清楚,皇弟的玄门十四骑,也当真名不虚传。 栾念边说,边缓缓站起身,他与栾苑身高相仿,虽蒙着双眼,看却挡不住自身散发的霸气。 二人对峙了半刻,栾苑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栾念自小刻苦练功苦读,也曾征战杀场,立过不少军功。如若不是瞎了一双眼,怕是今日储君之位,早已落在他的身上。 栾苑生母文慈从小便告诉他,男子要争,所以栾苑从小便有了夺皇位的心。 几年前,栾苑自己生母给栾念下了绊子,这才让南辕皇帝派栾念每年离京去边疆戍守五个月。 这次南辕皇帝突然生病,正好栾念也远在边疆,所以栾苑想要篡位的心才崛起。 玄门十四骑,是栾苑生母家中的死侍,栾苑成人时,便由栾苑的外祖父文比显,也就是当今的右丞相,送给了栾苑。 玄门十四骑杀人于无形,也曾以十四人敌数百精兵。所以栾苑想趁此机会,彻底了结栾念,认知栾念虽瞎,但能凭一己之力,杀死玄门十四骑其中四人,并在他们手中重伤脱逃,栾苑如今不得不对其有所惧怕。 ;皇兄你说什么呢,十四骑一直在闭关,臣弟也许久未见他们了。 ;也是,闭关也是应该的,毕竟他们现在连十四骑都不配叫,应该改成十骑了。 栾念声音冰冷,栾苑听后脸色发青。 ;皇兄,父皇下旨,重病期间不见人,识趣便赶紧回府去吧,天快黑了。哎,不对,天黑与不黑,貌似同皇兄也没有多大关系。如此,那臣弟便先回府了。 栾苑朝着栾念装模做样行了一礼,看着栾念不知何时紧攥的手,得意的离开。 路生在一旁听了兄弟二人的说话,知道一切都已经挑明,二人的势不两立,已经从此刻开始。 ;王爷,咱回府吗? ;回,今日本王总觉得眼睛刺痛难忍,也不知宋姑娘如何了。 ;玉夫人午后派人来禀报,说已经找了郎中瞧,是这几日没吃好喝好,也没有好好休息,然后受了些刺激,便急火攻心才晕倒的。 栾念听后微微点了头,栾苑命人斩了宋家几十口,全都放在菜市口,一般人看着也会怕,更何况宋慈惜一个单纯的姑娘家。 这几日在湖中小筑,宋慈惜衣不解带,没日没夜的照顾,栾念也是知道的。不单单是眼睛的问题,就连身上的外伤、内伤,宋慈惜也在替他调,不然,栾念也不会从湖中小筑出来,更不会今日入宫。 ;王爷,属下记得这么多年来,您眼睛从不曾过半点知觉。如今能感觉到刺痛,想必同宋姑娘的救治,还是有作用的。 第11章 夕醉 ;本王也同你所想一般,本王好像记得京中‘品香楼’,他家比起御膳房的味道还要好上许多。 ;确实,属下曾去过几次,听闻他家客人多为姑娘家,还有专门为调制的果子酒,名为‘夕醉’。 ;名字倒是风雅,本王倒想瞧瞧。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品香楼离皇宫不远,平日里去的大多数,不是名门望族,便是贵族。栾念这种身份,去了无疑要碰到许多熟人,所以到了门口,栾念只吩咐路生要了几瓶夕醉和一些菜,二人便回了王府。 宋慈惜一直昏睡,直到喝了两剂川芎配的药,醒来不到半个时辰。 今日白天的事,对宋慈惜刺激太大,她当时真的没承受的来那种失去的痛。 醒来后,宋慈惜不言不语靠着床角坐着,袁玉一开始还劝着两句,但宋慈惜一直出神不理她,袁玉觉得没面子,吩咐下人好生照顾,便离开了。 ;小姐,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是玉夫人命厨房给熬的鸡汤,奴婢已经给你热了好几次了,你多少喝点吧。 宋慈惜摇了摇头,她现在不想说话,更不想吃喝,菜市口的场景如同刻在脑中一般,她想忘都忘不掉。 ;那你想吃些什么,奴婢去给你做,阳春面好不好?小姐曾经最爱吃阳春面了。 十月小阳春,宋慈惜就出生在那个月份,所以最爱吃一碗宋家后厨做的阳春面,那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宋慈惜抬手拭去: ;如霜,我想喝酒。 事情已经发生了,宋慈惜再也无力反转,死去的人不能复生,她现在只想大醉一场,明日提起精神,定要让这些人不去枉死。 ;酒?小姐,咱们现在可是在大王府啊,奴婢找谁去要酒呀?不说奴婢出不去,就算出去也没有银子。 宋慈惜垂下了眼,是啊,如今都什么情况了,还想喝酒呢?真还把自己当大小姐呢? ;罢了。 宋慈惜摆了摆手,下床走到了桌边坐下。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自顾自的倒了杯冷透的茶,宋慈惜一饮而尽。 ;如霜你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小姐,人死已经不能复生,可咱们活着的,还要继续带着他们的执念活下去。 ;我都懂,他们已经不在了,但是干爹和祖母还在等我。我不会做傻事的,你放心吧。 ;可,可是…… 如霜心中还是担心宋慈惜,她性子太过软弱,如霜真怕她再同上次消失一般。 ;真的没事,你去吧。 ;那,奴婢退下了。如霜虽然依然不放心,但也不好在说什么。 犹豫的一走一回头,刚走到大门不远处,走神的如霜,偏好不好撞到了人。 如霜回过神,猛然抬头看到自己撞到的人,就是刚刚回府的栾念,立马就怂了。 ;王,王爷,奴婢不是故意的。如霜扑通跪倒在地,头都不敢抬。 ;如霜,我不是告诉你王府规矩多,你怎么这样冒冒失失的。 路生见来人是如霜,不由得说了一句,这若是放在王府里其他的下人,路生早就命人拖下去打板子了。 ;王爷,是宋姑娘的婢女,刚入府不懂事。 ;让她去找袁玉,好生学学规矩。 ;是,属下现在就送她过去。 路生朝着如霜使了眼色,示意她快些跟着走,如霜倒也聪明,连连点头,跟着就要离开。 二人刚走了没两步,没想到栾念又开了口: ;等一下。 如霜心中咯噔了一声,还以为栾念反悔要惩治自己,谁知,栾念走上前来,将路生手中的吃食与酒壶接了下来,独自一人朝着宋慈惜的北屋走了过去。 看着栾念的去向,路生挠了挠头。原以为栾念去品香楼只是来了兴致,想要尝尝新鲜,但现在看来栾念去品香楼买的这些东西,好像并不是了自己享受。 宋慈惜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茶出神,就连栾念进来了屋中都没发现。 ;宋姑娘。 一声呼唤,吓了宋慈惜一大跳,揉了揉泪水打圈的眼睛,宋慈惜站起身来。 ;大王爷,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本王刚刚在回府的路上,在京中一个酒家买了酒菜。 将食盒与夕醉递上,宋慈惜下意识接了过来。 那食盒里的菜香味抑制不住的往外扑,宋慈惜闻到后,肚子竟不争气的叫了两声。 刚刚还食不下咽,这阵肚子叫成这样算什么事? 宋慈惜脸涨的通红,偷偷瞄了眼栾念,这才松了口气。好在栾念看不见自己这张大红脸,不然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大王爷,我送你回你屋中吧,再找婢女服侍你用膳。 ;本王在这吃。 毫不犹豫的坐到了桌边,看着栾念的样子,宋慈惜挑了挑眉。将食盒里的东西菜拿出放在桌上,宋慈惜吞咽了口水。这色香味俱全的菜,怎么看着如此好吃? 虽说这几日在湖中小筑,宋慈惜一般都和栾念一起用膳,但毕竟这也回到了王府,自然不能和那阵比。 拿起筷子,宋慈惜熟练的夹了些栾念爱吃的、而且不费劲吃的东西放在碗中,递到了栾念手中。栾念接过闻了下,递回了宋慈惜。 ;嗯?这是杂啦?怕我夹了你不吃的啊?,这几日我都知道你吃什么不吃什么的,王爷就放心吃吧。 ;你吃。 ;啊? 宋慈惜一头雾水,瞧着栾念这个样子,难不成是特意买回来给自己吃的? 想到这,宋慈惜打了打自己的脸: 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人家堂堂王爷,而你,没钱没势没颜值的穿越女。 肯定是栾念觉得这菜味道不合口,所以才不吃的。 将饭碗接过,宋慈惜撇了眼一旁的酒,刚刚想喝酒不是说说而已。眼下酒就在这里,宋慈惜又不好意思开口。半晌,宋慈惜也没张嘴讨要,谁知栾念到是开了口: ;这酒名为夕醉,你可以尝尝。 宋慈惜拿过一瓶,打开一口气灌了一大口,辛辣的味道从嘴中直到胃里。暖暖的,很踏实的感觉。 在现代,宋慈惜便不是个能喝的人,如今到了这里,这一点完全没有改变。 ;嗝,大王爷,我和你说个秘密,其实我留在王府医治你,是,是别有用意的呢! 第12章 我懂你 宋慈惜不知何时已经搬着凳子,紧贴着栾念相靠而坐。完全忘记什么规矩不规矩,一个酒嗝喷了栾念一脸。 栾念微微叹了个气,将靠在自己身上的宋慈惜扶正。 ;本王洗耳恭听。 ;那看不见光的滋味,我懂。宋慈惜迷迷糊糊,眯着眼拍着自己的胸口说着。 ;我曾失明过一段日子,那是我一生当中,最绝望的日子。因为看不见,听力便好了几倍,好像连尘土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到。分不清白天黑夜,一分钟都不敢睡。 栾念听着宋慈惜的独白一怔,好像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人触碰。栾念一直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看不见的心情,但是宋慈惜却一字一句,形容的一点不差。 ;所以,你这双眼睛,无论如何,我想尽办法也要让他重见光明。 话落,只听咚的一声,宋慈惜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彻底睡了过去。 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半天,栾念才长长叹了口气,打横将宋慈惜抱了起来,稳稳放回床上。 摸索着拉过一旁的被子,栾念替宋慈惜好好盖上。 伸手,指尖轻轻触碰了下宋慈惜的脸,栾念起身离开。 夕醉虽然是种果子和花调制的酒,喝着好喝但劲却很大,宋慈惜没有什么酒量,喝了整整两大瓶,直至第二日午后才醒过来。 醉酒无疑就是头疼欲裂,但唯一庆幸的是,宋慈惜对于昨天的事,已经想开了很多。今日还要替栾念医治,宋慈惜强打起精神。 屏风后,栾念坐在药浴内,宋慈惜站在其身侧,手捏金针却却久久不知该不该下针。 宋慈惜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已经治了栾念七日,按理来说,栾念的眼睛应该有些知觉了,可栾念好似没什么感觉一般,宋慈惜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施错了针。 ;王爷,你近日来,眼睛有什么什么特别的感觉,或痒、或疼? ;昨日本王感觉有些刺痛,入夜后,隔半个时辰便觉得有些灼热。 ;那你没睁开眼睛试试? 经宋慈惜这么一说,栾念心中咯噔了一声,栾念因为看不见而自卑,所以平日都是闭着眼睛,再蒙上一条黑绸缎,只有个别无人时,才会睁开。 但这么多年过去,闭眼都成了栾念的习惯,想来他确实已经许久没有睁眼。 栾念睫毛微闪,他吞咽了口水,尝试慢慢将沉重的眼皮睁开。 睁眼的感觉十分陌生,栾念半睁半闭,还是有些不适应。 宋慈惜半蹲在一旁,紧盯着栾念,直至他将眼睛全部睁开,宋慈惜倒吸了口凉气。 栾念这双眼很多年不能视物,看起来微微有些空洞,但不得不说,栾念的眼睛漆黑、深邃,十分的好看。 果然天度英才,不可能给人十全十美的所有,这样好看的一双眼睛,却是瞎的。 一直既往的漆黑一片,除了加强的刺痛与灼热,栾念眼前还是黑乎乎的一片。 栾念摇了摇头,果然,重见光明对他来说,当真是一想天开。不习惯的眨了下眼,栾念又欲将双眼合上。 ;诶诶诶,你干啥呀! 见栾念的举动,宋慈惜一时没记得所谓的规矩,伸手便将栾念的眼睛,强行支撑开。 宋慈惜触碰到栾念时吓了他一大跳,但随即,栾念感觉到宋慈惜冰凉的小手,眼睛的疼痛与灼热,好似得到了缓解。 ;放肆。 栾念脱口而出的训斥,但听起来完全唬不住人。宋慈惜这几日与他相处,吃透了栾念对她什么态度。 ;放肆不放肆的,王爷就这么爱说这两个啊?更何况,王爷不喜欢我放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大胆。 栾念真的有些动气,宋慈惜在自己面前如此胆大的人,栾念在王府还未遇到过一个。 挣扎着要起身,没想到宋慈惜收回一只手,将自己又按了回去。 ;今日泡的时间还不够,王爷不能出来。 ;那你将手收回去,勿要撑着本王的眼睛。 ;王爷!你这双眼这样好看,你总闭着它做什么啊! ;…… 这一句话,栾念停止了挣扎,自从懂话到现在,所有人都特别嫌弃他这双眼,说好看?宋慈惜还是第一个。 栾念脸上浮了一层绯红,老老实实坐了回去,栾念很好奇,宋慈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为何与他所认识的女人,全都不一样。 ;王爷这就乖了嘛!既然眼睛有感觉,那咱们今天继续施针,我瞧着按照王爷恢复的程度,再用上半个月,八成便能看见点亮光了。 ;但是…… 宋慈惜欲言又止,栾念本来心里已经很期待了,可这最后两个字,又如同一盆冷水浇水了下来。 ;有话直说。 ;但是王爷,刚刚我替你诊脉,你这表面的毒确实清了不少,可是内里的,却…… ;你说本王的毒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本王也没想着让你替本王全都医好。只要能恢复些许光明,本王已经很知足了。 栾念身体表面上的毒清没清有何用?宋慈惜刚刚替栾念已经诊过脉了,栾念怕是这两日,又接触了那个毒,宋慈惜经上次栾念失态便知道此事的轻重,也没敢再乱说。 若是自己不快些把栾念接触这毒的方法找出来,栾念身体内在的毒性,怕是直接会要了他的命。 咚咚咚,宋慈惜出神时,敲门的声音响起。 ;谁啊? 宋慈惜回过神,终于抽回了自己的手,朝着门口走去。 ;宋姑娘,奴婢是迎春,玉夫人烹好了王爷的午茶,特吩咐奴婢送来。 吱呀一声打开门,只见迎春将一杯茶捧过头顶,跪在门回话。 ;昨日咱们好像见过,你是玉夫人身边的那个小侍女。宋慈惜边说,边将迎春扶了起来。 ;正是奴婢,姑娘记性真好。 ;这原来是玉夫人亲自烹的茶啊,我瞧着王爷天天下午都会喝上一杯。 ;是呢姑娘,这茶以前是宫中的老茶师烹的,后来玉夫人掌握了方法,便日日替王爷烹上一盏,王爷每日下午都会喝。 喝午茶是栾念自小的习惯,就算这几日在湖中小筑,每天路生下午这个时辰,也会带一杯送过去。 ;得,王爷正在泡药浴,我给他拿进去吧。伸手接过,宋慈惜拿着茶转身回了屋中。 第13章 桂花根果 虽说茶杯盖着盖子,但里面淡淡的茶香不断涌出,宋慈惜闻这个味道,深知为何栾念天天都要喝。 ;王爷,迎春茶来了。 宋慈惜走到栾念身边,将茶杯的盖子掀起,茶香拌随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宋慈惜深深吸了口气,真香。 ;这茶里加了什么啊,如此香。将茶杯递给栾念,宋慈惜开口问了句。 ;松针、桂花蕊。 宋慈惜点了点头,栾念不说,她还有些没闻出来,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淡淡桂花味,但…… ;等等! ;嗯? 栾念的茶杯刚碰到嘴唇,就停了下来,空洞的睁着双眼,栾念一脸疑惑。 宋慈惜朝着栾念的茶杯里看去,除了茶叶与松针外,宋慈惜还发现了一个如同桂圆核的东西。 ;王爷,那个圆圆的是什么啊? ;桂花蕊。 宋慈惜一头雾水,桂花蕊不就是花蕊吗?要是自己没记错,不应该是白色的? ;王爷,今日这杯茶,能不能赏给我了。 ;…… 栾念微微迟疑,他其实是有些不舍的,自小都已经喝习惯这个味道,若是突然哪日不喝,栾念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包括在边疆戍守之时,每隔半月,袁玉都会让人送去弄好的茶,只要煮一下便能喝,虽说不比袁玉亲手烹的,但也好过没有。 手攥着茶杯不想放,栾念想了许久: ;半杯,不能再多了。 这已经是栾念下了很大的定力,才勉强能给予的。宋慈惜听后五官司都皱在了一起,当真这么好喝,让栾念如此舍不得。 左右宋慈惜也不是用来真喝的,半杯也足够了。 跑到桌边拿了个空茶杯,看着栾念十分不情愿的倒了半杯。 ;王爷,这些茶渣子也无用,一并给了我吧。 好像生怕宋慈惜上来抢一般,栾念今日也顾不得品尝,仰头一饮而尽,将杯子递给了宋慈惜。 ;大王爷,你再泡一柱香的时间便可出来了,今天晚膳后我再来替你针灸哈。 捧着两个茶杯,好似捧着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一般。宋慈惜边说边往外走着,直到话说门,只听开门的声音响起,人便跑了出去。 栾念擦了把嘴边的茶滴,宋慈惜这风风火火的样子,可与昨日大不相同。宋慈惜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栾念越发的好奇,更加好奇这样的奇女子,到底长什么样子。 ;下来吧。 开口唤了一声,只见一身着黑衣的男子从房梁上跳下,稳稳的跪在栾念面前。 倏地起身,拿起一旁的内衫穿上,栾念从药浴中走了出来。 ;事情查的如何? ;回主子话,只查到宋慈惜是被人从李家村骗到荒山去了,那人只想让宋慈惜不能活着回村中而已。 ;其他呢? ;关于宋慈惜去李家村之前的事,确实棘手,现在也单单能知道她是从京中离开,关于她是否与宋吾海家有关,无法确定。但属下查到,宋吾海养女从未学过医术。 ;宋吾海呢? ;右相府。 ;起来吧。 栾念坐到了桌边,摸索着想要倒杯水,绿檀起身见状连忙上前帮忙。水倒好递至栾念手中,绿檀猛然发现,栾念睁着眼,正在出神。 ;主子,属下刚刚听您和宋慈惜的谈话,您的眼睛是不是真能恢复啊? ;不知,宋姑娘的事,日后不必查了。 宋慈惜这样身份不明的人,留在栾念身边还是不安全的,绿檀栾念身边的暗卫,自然一切要以栾念的安全为主。 ;主子,宋慈惜这个人,属下总觉得她身上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纵然现在查不到她与宋家的关系,但她姓宋绝非巧合。 ;本王心中自有主张,你不必再说。路生那边还在查母后的死因,你把他替回来,他不在本王身边,许多事还是不方便。 ;是,属下这便去。 轻轻一跃回了房梁之上,睁眼闭眼的功夫,便没了绿檀的身影。 宋慈惜捧着茶渣子和茶水,欢欢喜喜回了自己房中。 在湖中小筑那几日,自己时时刻刻都盯着栾念,他的吃食和所用,基本都是与自己相同,所以宋慈惜根本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法子,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能将毒让栾念服食下去。 北屋,如霜正在收拾东西,见宋慈惜风风火火跑了进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无视如霜的存在的,宋慈惜坐到桌案前,抿了一口茶水仔细品尝。 茶入嘴中,桂花的味道有些奇怪,宋慈惜皱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呢? 如霜因宋慈惜的样子吸引过去,看了看宋慈惜身前的茶杯,如霜开了口: ;诶,小姐,你这茶杯怎么和玉夫人那处的一样啊? ;就是她那里的啊,她给大王爷烹的午茶,刚刚迎春送来的。 ;怪不得,奴婢午后去玉夫人那取给您添置的东西,正巧看见玉夫人正在煮茶,那一套茶具和您手里的一样。想必玉夫人烹的茶,肯定好喝,那时闻着就异样的香。 ;异样的香? ;对啊,当时玉夫人屋中充斥着煮茶的香气,但若说起像茶,奴婢倒觉得更像是一种花香。 ;是不是桂花味? ;确实像,但应该不是。小姐忘了,奴婢最爱桂花,桂花的味道奴婢怎么会闻错呢?那个味道,更像是桂花树根上结出的根果。但细想想又不太可能,哪有人会有桂花根果煮茶呀。 ;根果? 听到这,宋慈惜伸手将杯中那颗黑色的核拿出来: ;你瞧瞧,可是这个东西? 如霜仔细看了看,不确定的摇了摇头: ;长的有些像,但颜色不对,桂花根果是白色的,上面有一层类似人参的须子,这东西光滑且无须,应该不是。 ;如霜,你对这桂花根果了解多少,这东西有毒无毒?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奴婢只是喜欢桂花,所以才知道有桂花根果这个东西。不过小姐,你怎么这么好奇桂花根果的事,莫不是您也喜欢上桂花了? 第14章 偷听被发现 宋慈惜摇了摇头,按照如霜所说,这东西并非桂花果根但又与其味道相似,八成也不是什么能够食用的东西。 这架空时代的东西,有许多同现代的中药都不相同,宋慈惜也不敢轻易下了结论。 不过说起来,看袁玉对栾念那痴情的眼情和态度,宋慈惜并不觉得想害栾念的人是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栾念的毒因宋慈惜的医治有所缓解,感觉身体轻快了不少,栾念隔三差五都会进宫面圣,但每一次栾苑都会出现,至使栾念一次见到自己父皇的机会都没有。 这日与往常一样,天都擦黑了,栾念才同路生赶回王府。 平日里,天黑与不黑对于栾念来说没有半分的差别,但是今日,栾念总觉得眼前有些奇怪。 回了自己屋子,栾念坐下倒了杯茶解渴,路生转身将门关上。 ;王爷,近日属下的人发现有人似乎在监视着王府。 ;是栾苑的人? ;不是同一伙的,栾苑的人一直在暗处,属下很难察觉。这次的人,属下亲自观察了好几次,他只孤身一人,并没有同伙,理应与栾苑他们无关。 ;哦?是从何时发现他踪迹的? ;大约在如霜入府的第二日。 栾念拿着杯往嘴里送水的手顿了顿,根据他这几日的了解,李如霜的举止完全就是官家府邸教出来的下人样子。 当时宋慈惜让路生去接如霜,只说是远亲的表妹,但是如霜每每唤上宋慈惜一声小姐,亲昵的不行,而且平日里如霜下意识伺候着宋慈惜。 哪怕栾念当初交待让如霜侍候宋慈惜,那做一个下人也是需要时间锻炼的,如霜所做的一切都太过的熟练。 栾念觉得,若是有人因为如霜入府而监视着大王府,那他八成是因为宋慈惜来的,而并非如霜的问题。 ;路生,如霜入府那日见到宋慈惜,你当时看她神态如何? ;意外、激动。 ;像是久别重逢的感觉吗? ;好像并没有,倒更像失而复得。 ;好好派人盯着他,暂且不知是敌是友,先且不要打草惊蛇。 ;是,属下这就去交待。 路生点头,转身开门打算离开,谁知门刚一开,只见宋慈惜整个人扑进,直直摔在地上。 ;宋,宋姑娘。 ;哎呦!摔死我了。 宋慈惜刚刚听说栾念回来,本来想替他瞧脉,但是见栾念房门紧闭,门口的侍卫也不让她进。 宋慈惜没有办法,便哄骗了侍卫,想要听听栾念在里面是不是在说关于宋吾海的事。 谁知道这刚趴上,门便从内被打开,果然老话说的都是对的,不能做亏心的事,不然会有报应的。 路生一把将宋慈惜扶起,十分不解的看着她: ;宋姑娘,您这是在偷听我与王爷的谈话吗? ;胡,胡说!我,我这是刚打算推门而进,谁知道你这个人功夫那么好,怎么会没发现我在外面,就是巧合!巧合而已。 宋慈惜再会说谎,但是心虚的样子也很难掩饰。栾念听见宋慈惜磕磕巴巴的回答,竟有些觉得有趣。 与宋慈惜接触久了,栾念大抵知道,宋慈惜就是个单纯且善良的人。她每日跟在自己身边,现在自己的情况根本不容乐观,但宋慈惜却从未有过半分嫌弃,想要放弃医治自己离开的样子。 栾念夜深人静时也会想,每个人接近一个都是有目的的,宋慈惜怎么就会如此大公无私呢?她到底有何目的? 但每每隔日再见到宋慈惜,她那么努力替自己医治,栾念也会怀疑自己想多了。 路生与宋慈惜僵持着,就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的隔外清晰。 ;路生,你先下去吧。 ;…… 路生转头看了栾念一眼,本想再说点什么,但瞧着栾念的样子,怕是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 对于宋慈惜,路生很感谢她留下医治栾念,但一码归一码,她若是做出一点对于大王府不利的事,路生也不会心慈手软。 不过,栾念好像一开始对宋慈惜就不太一样,想到这,路生给了宋慈惜一个警告的眼神,转身离开。 宋慈惜朝着路生离开的背影撇了撇嘴,但是再看下栾念,心里还是有些愧疚。 咬了咬下嘴唇,一时之间,宋慈惜只觉得尴尬。 见宋慈惜没有动作,栾念算着将袖子卷了上去,将手搭在桌边: ;宋姑娘不是说来替本王诊脉吗? ;嗷,对! 宋慈惜不傻,栾念刚刚虽什么也没说,但却在维护自己,现在又给了一个台阶让自己下,自己可不是什么不识趣的人。 诊了脉,宋慈惜一如往常替栾念施针,可是栾念的感觉,却大不相同。 三支金针入肉,栾念疼的浑身颤抖,就连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看着如同刚从水里涝出来一般的栾念,宋慈惜也有些慌了: ;大,大王爷,您怎么了? ;本王,无事。 栾念咬着牙关吐了四个字,但瞧着他那样子,怎么像没事的人。 慌慌张张地试了栾念的脉向,一切平和如初,并没有半分不妥。 宋慈惜吓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这次当真是自己从医以来的人生滑铁卢了。 栾念只觉得自己眼睛越发的涨疼,伸出手,稳准的将三支金针拔下,栾念双眼一闭竟然彻底晕了过去。 宋慈惜张着嘴,仿佛小命下一刻便要丢了的表情,吞咽了口水,伸手微微试探了栾念的鼻息,宋慈惜整个人摊在了床边的地上。 还好,还好,还有气,若是栾念被自己扎死,依着宋慈惜的性子,也不用皇室降她的罪,她都得自己给个交待。 冷静了好一会儿,宋慈惜才缓过劲,又查了栾念的情况,他身体一切都正常,身体的毒也没有肆意泛滥,事情到底差在哪了? 想不明白,但又不能让人发现栾念现在的情况,宋慈惜在柜子里翻找了干净的衣服替栾念换上,自己坐在床边,时不时忐忑检查栾念的情况。夜越发变得深,宋慈惜坚持一住,眼皮渐渐的沉了下去。 第15章 光明 栾念晕过去不知睡了多久,梦里总想起小时候皇太后带他时的场景,猛然间惊醒,栾念睁着双眼,大口的喘着气。 但……眼前这若有若无的烛火之色? 栾念倒吸了口气,又将眼睛再度闭上,那梦里的颜色,那曾经见过的颜色。 平静了好一会儿,栾念做好了心里准备,猛然坐起了身,栾念慢慢张眼睛睁开。 是光! 虽然还是有些模糊,但是栾念的眼中,终于不再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栾念整个人都在颤抖,泪水打湿了眼眶。抬手用袖子擦了下眼泪,栾念发现眼前的事物,又清楚了不少。 看样子,宋慈惜的辛苦没有白付出,自己遭的罪,也没有白受。 本想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知宋慈惜,可栾念刚回过神,就发现自己床边上爬着一个姑娘家。 刚刚栾念太过激动,以至于这么一个大活人都没有发现。 栾念侧过头,看了眼自己床边上的人,微皱的眉头,突然有所放松。 ‘这姑娘相貌看着,好生让人心中温暖、舒坦。’这是栾念心里的第一想法。 看了看宋慈惜的穿着打扮并非是府中的丫鬟,栾念大胆的猜想,眼前的女子,是否就是宋慈惜? 夜里天凉,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宋慈惜打了个哆嗦。 栾念瞧着人要醒,立马闭眼又躺了回去,果然,他刚躺下,宋慈惜便醒了过来。 ;呀,我怎么睡着了? 胡乱的揉了揉头,宋慈惜连忙起身,又检查了栾念的情况,脉象如刚刚一般平稳,宋慈惜真的无奈了。 ;我不过二十出头,就这么把一个王爷给医坏了,这可怎么整啊,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还不想死呢。 自言自语的声音,已经让栾念确认,刚刚床边的人就是宋慈惜。虽说栾念现在闭着眼睛,但是宋慈惜的脸依然在他脸中挥之不去。 栾念有些好奇,宋慈惜如果睁开眼睛会是什么样子的?想着想着,栾念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雪山初遇,宋慈惜的那一个吻…… 栾念突然有些害羞,强行不让自己脸红被发现,栾念准备醒过来,顺便也让宋慈惜不要再担心自己小命。 栾念早就想过,医人总是有成有败,自己是主动让宋慈惜医治的,所以哪怕自己这条命交待了,也不会怪罪宋慈惜,而且他新写的遗书,早就已经交给了绿檀。 ;咳咳咳。 想到这,栾念突然故意咳嗽起来,宋慈惜回过神,看向栾念。 栾念睁开眼,装作还不能看见的样子,栾念心中早有打算,就算眼睛能看见,也暂且不会声张,最多让路生与绿檀知道。毕竟那么多人盯着自己,越少人知道越好。 本来刚刚还苦着一张脸,见栾念终于清醒,宋慈惜心中乐的有些忘乎所以。 ;大王爷,你可算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栾念看着宋慈惜,不由得有些发呆,她那双眼清亮透澈,仿佛星星一般干净。 好不容易盼着栾念醒过来,眼下这样的发呆,不会是傻了吧? 宋慈惜吞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上前拉了拉栾念的衣角,栾念这才回过神。 ;没有,本王无事。 长长的松了口气,宋慈惜这才把心放在了肚子了。原以为从医遇到了人生滑铁卢,好在如今保住了。 ;王爷,夜都深了,我去让人请玉夫人过来陪您,我也该回去休息了。 栾念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这么看着宋慈惜出神,不知怎么的,栾念就觉得宋慈惜整个人仿佛有一种力量,吸引着自己挪不开眼。 看着栾念瞪眼发呆,宋慈惜觉得有些诧异,也不知怎么想的,宋慈惜鬼使神差伸出手,在栾念眼前晃了晃。 栾念一时没料到,竟真的回过了神: ;啊,回去吧。 栾念的反应让宋慈惜心中起了疑,他这反应和正常人一般,莫不是他已经能看到了? ;大王爷,你的眼睛…… ;太晚了,宋姑娘请回去吧。 因为心里藏事,栾念也怕自己在失态被发现,所以干脆下了逐客令。 宋慈惜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没有过多的打草惊蛇: ;好,那我便先回去了,王爷好睡。 推门而出,宋慈惜不忘将关带好,一边往自己屋里走,宋慈惜一直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 那阵栾念反应那么大,但是脉象却极为平和,现在和没事人一样,而且刚刚他那动作,明明就是能看见之后不自觉的反应。 可是宋慈惜又想了想,还是觉得没道理。自己替他医眼睛,若是栾念能看见,应该第一时间告知自己。 这事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回到屋里,宋慈惜还是想不明白,也没顾的上换衣服,困意来的太快,迷迷糊糊的,宋慈惜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隔日一早,院子里有些乱的不成样子,宋慈惜被成功吵醒,揉了揉迷糊的双眼,宋慈惜开门而出。 ;小姐,您醒了。 如霜早已经端着一套红色的新衣等在外面,宋慈惜拿起那套衣服看了看,那衣服做工精美,摸着特别舒服,定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 虽说在王府里管吃管住,袁玉也都给自己备了衣服,但比起来,都不如眼前这件。 ;这衣服从哪弄的? ;今早奴婢刚从屋中出来,便遇到一个陌生挡着脸的男子,他说这衣服是大王爷让他送来的,今日让你穿这件衣服,同王爷一起入宫。 ;入宫? 宋慈惜一头雾水,好端端的让自己进宫干嘛?虽然自己将身份隐藏的挺好,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可栾念既然已经开了口,自己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将如霜一把拉了进来,宋慈惜洗脸、梳妆,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在如霜的帮助下,宋慈惜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得有些感叹。 原在现代根本没化过妆的她,竟从未发觉化了妆的自己如此禁看。 ;小姐,你真好看!只可惜大王爷看不着,不然,肯定会被小姐惊艳到的。如霜的话刚说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第16章 入宫 ;宋姑娘,王爷已经在府前等候半天了,劳驾姑娘快些。 袁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宋慈惜觉得有些纳闷,莫不是今日进宫,不光是自己,袁玉也要一同去? 毕竟也是王爷的侍妾,宋慈惜不敢耽搁: ;来了来了。 宋慈惜连忙走上前,一把将门打开,袁玉看到宋慈惜,瞳孔不由得收缩。 认识了这么久,宋慈惜从来不曾多加打扮,每日估计只是洗个脸、梳个头,便在府里游荡。 今日换了新衣,化了妆容,哪里还是平日里那人,只是让人看着单纯舒服的宋慈惜,眼下的她,堪称惊艳。 被袁玉盯的浑身不舒服,宋慈惜看了看自己衣着,确认无误后一头雾水。 ;玉夫人,我这身打扮,不妥吗? ;没有没有,只是平日不见姑娘打扮,这一上了妆容,倒真让人意外。 袁玉脸上淡淡的笑,心里却酸的很,本来宋慈惜日日根在栾念身边,袁玉再装作无所谓,但还是妒忌。 以前看着宋慈惜不过一个普通人,如今她又会医,又漂亮,若真是让她把栾念眼睛医好,那侧妃的位置…… 虽说袁玉的位分和侧妃都是侍妾,但实际上根本差了许多,侧妃可以有扶正王妃的位置,而自己这个夫人。袁玉眨了眨眼睛,她压根不敢再往下想。 她在王府里恪尽职守,为的只是王妃的位子,原以为这辈子也不会有人来和自己争,偏偏就来了这么个宋慈惜。 ;玉夫人?见袁玉出神,宋慈惜唤了一声,袁玉猛地回过神。 ;啊,宋姑娘随我一起,别让王爷久等了。 袁玉抬脚走在前,宋慈惜拉着如霜,跟在袁玉身后大概三米左右的位置。 ;如霜,我这身打扮奇怪吗?我怎么总觉得袁玉看我怪怪的。 ;小姐非但不奇怪,而且还很美呢,玉夫人八成是心里妒忌了。不过小姐再美王爷也看不到,这点就很可惜了。 ;我打扮又不是为了给王爷看,再说,他看不看也没什么用,又不是选妃呢。 ;也是!主仆二人同时笑了起来,袁玉回头微微看了一眼,心里有些羡慕。 大王府前,两辆马车并排停着。宋慈惜走门口一看,前面带头的那个,便是栾念平日出门最常坐的那辆。 而后面跟着的马车虽也华丽,却比栾念的足足小了两圈。 袁玉连连走到栾念马车旁,蹲了蹲身,轻柔开口: ;王爷,宋姑娘已经梳妆好了,她便同臣妾坐一辆马车,咱们可以入宫了。 栾念这次入宫带着侍妾,按照南辕的规矩,只有王妃才能同栾念同乘一辆马车,袁玉的身份只能单独坐一辆。 宋慈惜的身份下人不下人,主子非主子,所以同袁玉坐一辆才勉强妥当。 ;本王还有事要同宋姑娘说,她与本王一起。 栾念自昨日见过宋慈惜,一晚上眼前都是宋慈惜的身影,也不知是不是重见光明后见的第一个,所以才这么让他印象深刻。 栾念想着,昨日见的宋慈惜不施粉黛,如同莲花般出淤泥于不染,若是略施粉黛,那她会是何样子? 所以一大早,栾念便吩咐绿檀给宋慈惜送了新衣,等到现在,栾念心中满是期待,根本不能再等下去。 袁玉听了栾念吩咐,便让宋慈惜上栾念的马车,虽然心里很不高兴,但又要表现出自己的大度。 看着宋慈惜安然上去,袁玉这才转头走向后面的马车。 打开车门,宋慈惜抬脚便钻了进去,完全都没有注意栾念看自己的目光。 刚刚看见宋慈惜红衣淡妆,栾念只觉得心中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唯怕宋慈惜发现自己能看见,栾念又不敢一直紧盯,只会趁着宋慈惜不注意,偷偷瞄上一下。 马车行驶了一半的路程,宋慈惜觉得有些无聊,转头看向栾念,竟发现他今日眼睛没遮绸缎,而且也没有闭眼。 ;今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王爷您今日隔外与众不同啊。 知道宋慈惜这话什么意思,栾念微微点了点头: ;上次宋姑娘说的对,所以本王打算,以后不会再遮着双眼。 ;就是的,王爷双眸那么好看,而且总有一天会重见光明,遮着简直暴遣天物了。对了王爷,今日咱们进宫做什么啊? ;…… 栾念半天没有回答,宋慈惜倒也识趣,没有继续问下去。 其实,栾念在宫中的眼线递了消息,说是栾苑今日离了京城,所以栾念准备偷偷带着宋慈惜溜进栾平央的寝殿,让宋慈惜瞧瞧栾平央到底是什么病。 但是若想光明正大进宫,必须要找个合适的借口。左右栾念已经许久没有去给太后请安,索性便带着袁玉进宫,寻了给太后请安的借口。 栾念没告诉宋慈惜,只是不想让宋慈惜知道自己心思深,他怕宋慈惜渐渐知道自己的心性,会嫌弃。 栾念也不知为何会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会怕一个小小女子嫌弃自己。 过了没一会儿,马车突然停下,只听着外面响起说话的声音: ;二皇子有令,近日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出皇宫。 宋慈惜推开了车窗,只见一队侍卫将他们拦了下来。 ;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瞧瞧这车上是谁?路生霸气开口。 ;大王爷的身份和二皇子的身份,哪个比哪个高出一阶,这事不用我来告知你吧?王爷今日要带着侍妾入宫给太后请安,你敢拦? 路生说话硬气十足,宋慈惜听着都觉得痛快。那些侍卫不禁吓,果然立马怂了不少。 ;路爷,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可二皇子的话,奴才们实在不敢不听,不然等二皇子回来,奴才的头和身份就要分家了。 ;我看你等不到二皇子回来了,拦大王爷的路,我让你的头现在就要和身子分开。 侍卫一听,全都扑通跪在了地上: ;奴才们不敢,奴才们请大王爷安,这就放行。 第17章 皇太后 见宫门打开,宋慈惜便头伸回了马车里。 栾念本是皇子,只因生母生前是皇后,又是当今圣上真心所爱之人,所以才破格被封为王。再加上栾念身上有军功,也难怪看守宫门的侍卫会禁不住吓唬。 但是看他们将二皇子的话也如此放在心上,恐怕皇帝一日不出面,这皇位传到谁人身上,还真是两说。 马车一直到了太后宫中才停下,宋慈惜坐在车里,完全没有要下去的意思。毕竟人家带着侍妾给自己祖母请安,自己这个身份,也没有进去的给太后请安的资格。 栾念下了马车,见宋慈惜不出来,开了口: ;宋姑娘也同本王一起。 ;王爷我就不进去啦,太后那样尊贵的身份,我哪有资格见她老人家啊,别去给王爷你丢脸。 本来栾念刚刚就可以带着宋慈惜直接走小道去皇帝寝宫,但是不知为何,栾念藏了私心,就想把她带给皇太后瞧一瞧。 所以才不怕浪费时间,特意一起过来。 ;本王想让你也替皇祖母瞧瞧身子,下车。 ;哦。 一听这话,宋慈惜连忙下了车,原来栾念带自己入宫就是这心思,刚刚自己问时,他直说不就行了,也没有可藏着掖着的。 跟在栾念和袁玉身后,宋慈惜略微有些战战兢兢。 这是宋慈惜活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亲身进到皇宫,刚刚在马车里,不敢看皇宫到底什么样,现在当明正大走在皇宫里,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见栾念到来,寿安宫门口的太监进去通传,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出来,将他们带了进去。 寿安宫内,茉莉花香扑鼻而来,一只挂在门口处的黑色巴哥用奇怪的声音叫着: ;来人啦,来人啦! 宋慈惜听到这怪声吓了一跳,抬头一瞅竟是只鸟。 寿福宫同宋慈惜想象中一般,金碧辉煌,尽是奢侈之风。 跟着栾念他们走了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红相间长衣,神态雍容华贵,且岁数应在六十多左右的女人,坐在榻上。 栾念与袁玉双双下跪请安,宋慈惜看着太后那高贵典雅的样子一时失神。直至袁玉拉了拉她的衣服,宋慈惜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 ;孙儿、嫔妾给皇祖母请安。 皇太后从榻上由人扶着走下,立马将栾念扶了起来。 ;听说阿念你伤的不轻,你父皇重病不见人,哀家都不能让人出宫去瞧瞧你,如今你可好些了? 皇太后双眼发红,目光中尽是慈爱,看的出,她是真心疼栾念的。 栾念不敢直视太后,他怕自己一时忍不住,会让皇太后知晓自己已能看见。 ;如今已经好了,皇祖母不要挂怀。不过还是多亏宋姑娘当时相救,不然,皇祖母怕是早已经见不到孙儿了。 栾念突然提到宋慈惜,皇太后听到是个姑娘觉得惊奇,转头看向宋慈惜一眼。 宋慈惜吞咽了口口水,心里还是有些怕的,毕竟她可是一个国家最大的女人,堪称后宫状元。 太后上下打量着白一琼,放开了栾念手,又离宋慈惜近了些: ;哀家觉得这小姑娘好生面善,但若是哀家没记错,咱们从未见过吧? 不知怎么的,皇太后看到宋慈惜,心里莫名感觉有些暖洋洋的。 ;回太后的话,草民不过一普通百姓,今日大王爷开恩,草民这才有幸进宫能见太后一面。 ;呦,这小嘴还怪会说的。阿念,毕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要好生谢过人家姑娘。 ;是,孙儿记住了。 皇太后点了点头,便将祖母从宋慈惜身上挪到了袁玉的小腹上。 一见太后的眼神,袁玉便慌张的用袖子挡住了小腹。 太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袁玉啊,你嫁入王府也许多年了,皇室最看重子嗣。你瞧栾苑也是娶了一房正室,三年便生了两个小公主,你也得加把劲才是,哪怕生个公主,也是极好的。 ;嫔妾…… 袁玉一肚子苦水说不出,她的守宫砂还稳稳的小臂内侧,她如何启齿,这么些年来,袁念从未碰过她一下。 ;咳,皇祖母既然要亲自教导袁玉,那孙儿便先退下。正好宫里还有其他事要处理,晚些再来接她。 栾念知道皇太后又要说那些子嗣怎么样怎么样的事,所以干脆寻了借口,趁机带着宋慈惜离了寿安宫。 没有重上马车,栾念让路生与如霜留在殿外,而他带着宋慈惜,从寿安宫侧边的一条甬道离开。 那条甬道还很窄,还很黑,前后一眼望不到头,宋慈惜走在那里,半分安全感都没有,只能紧紧跟在栾念身后。 一阵风吹来,甬道里发出奇怪的声音,似孩子啼哭,又似病痛呻吟。 宋慈惜吓的,不由自主的伸手,一把抓住栾念的胳膊。 栾念停下脚步,微微回头: ;是风声而已怕。 ;王爷,你不说想让我替皇太后请脉吗?你突然离开带我这是要去哪儿啊?这,这里阴森森的,连个过路的人都没有,咱们快点离开吧。 ;本王原以为你胆子挺大,那时在湖中小筑,你一个人半夜也敢往外跑。 宋慈惜紧张的看着四周,湖中小筑起码让人待着舒服,但是这皇宫就不一样了。 宫里女人多不说,每天都不知要冤死多少人。成日里,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整个皇宫就不干净,宋慈惜有时也是相信鬼神之说的,能不怕? 见宋慈惜也不回话,抓着自己的手也在微微抖动。栾念轻笑,反手一把抓住了宋慈惜的手腕。 ;已经不远了,有本王在,莫怕。 一句不长不短的话,倒让宋慈惜如吃的定心丸一般。 被栾念拉着走,宋慈惜一直盯着栾念拉着自己的手,不知不觉就出了甬道。 ;前面是不是有许多金甲侍卫在殿前守着,还有一个穿蟒袍、系玉带,手拿拂尘的太监? 栾念和宋慈惜站到离皇帝寝宫不远处的殿宇角落,依然装作看不见,栾念特意让宋慈惜帮他看。 ;是呢大王爷,正如你所说。 栾念拿出一块令牌塞到宋慈惜手中: ;你过去将这令牌给那太监看,他自会跟你过来。 第18章 赵霖 宋慈惜看了看令牌,心中虽有所怀疑,但还是按照栾念的嘱咐走上前去。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也敢来皇上寝宫叨扰,你有几条命够被赐死的,快快离开。 侍卫看到宋慈惜,伸手将人拦下,并开口呵斥。 宋慈惜还是被吓了一跳,当即就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 ;我找那位公公有事,不是要擅闯皇上寝宫的。那边的公公,您看看我呗。 刚刚栾念让宋慈惜看时,那个身穿蟒袍的公公便背着身,直到听见宋慈惜的呼唤,这才将头转了过来。 但当看到他时,宋慈惜就有些后悔了,千算万算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认识人。 这个身穿蟒袍的公公,正是宋吾海当初一手带出来的徒弟‘赵霖’。 当初宋吾海将宋慈惜带回家时,赵霖已经五岁了。他从小就跟在宋吾海身边,名言上是主仆,实际算个养子也不为过。 赵霖以前一直都住在宋家,成人后,宋吾海送了个宅子给他,那时才搬出去。 赵霖一眼就认出了宋慈惜,只不过他只惊讶了一下,便立马伪装起来。 ;哪来的小丫头骗子,这么不开眼,敢来皇上寝宫捣乱。 故意说着宋慈惜,赵霖走了过来: ;得,看样子是个新进宫的,是不是找不着自己宫了?这皇宫大,就老实的待着,瞎跑什么呀?你们好好守着,咱家好心一次,送她回自己宫去。 ;是,赵公公。 赵霖上前一把抓住宋慈惜的胳膊,快步往前走了几步: ;小祖宗,这段日子你跑哪去了?今儿怎么还跑进宫来了?你怎么进来的?你不知道,现在二皇子整个南辕派人在找你吗? ;你谁啊你,你认错人了。 宋慈惜刚刚在认出赵霖时,就已经打算装失忆。 有些心虚的看了眼栾念那边,好在栾念看不见,不然一会儿肯定解释不清楚。 ;这话你都敢说?小惜,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怎么可能认的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挣脱开赵霖的手,宋慈惜装作十分嫌弃赵霖的样子: ;我根本不认识你,我只不过是个跑腿的,有人让你看这个。将栾念给的令牌举到赵霖面前。 ;诶?大王爷?小惜,你何时与大王爷扯上关系,是他带你入宫来的? ;都说你认错人了还不信,什么小西小东的,我是大王爷府里的郎中,专门服侍玉夫人的。 ;郎中…… 赵霖上下打量了宋慈惜一般,当时自己恩师与祖母被抓进文家,宋家惨遭灭门。 赵霖还以为宋慈惜也被砍了头,最后扔进了野外。那日晚上,赵霖去扔尸的地方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宋慈惜。 现在眼前的人明明就是宋慈惜没错,赵霖相信自己不会认错,但宋慈惜不肯承认自己身份,莫不是,她是故意的? 既然如此,皇宫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赵霖心中只是感叹,好在宋慈惜现在人在大王府。怪不得二皇子怎么找,都找不到她。 ;大王爷身在何处? 宋慈惜将令牌收了回来,勾了勾手指,便带着赵霖过去。 栾念一只看着宋慈惜和赵霖两个人,赵霖刚刚那一闪而过的神情,栾念不知为何,突然看的很为清楚。 赵霖伸手就拉宋慈惜,栾念当时手就攥成了拳头。 如今,因为宋吾海被抓起来,所以赵霖被栾苑提拔成了内廷大总管,如今明面上,赵霖权力很大,只因为他投靠了栾苑。 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早在很多年前,赵霖就已经是栾念的眼线,投靠栾苑,不过是栾念的计谋罢了。 看着赵霖一直跟在宋慈惜身后,偷瞄宋慈惜的目光充满激动,这二人肯定早就认识,而且非常的熟。 绿檀当初去查宋慈惜的身份查不出,栾念当时便有所猜想,宋慈惜会不会就是宋吾海的那个神秘养女。 现在看来,已然八九不离十,可据栾念所知,宋吾海的养女从小养在深闺,会的都是女儿家的那些东西,这医术,宋家从未碰过。 也罢,赵霖是自己的人,栾念也不怕没机会找他问个清楚。 看着人越来越近栾念不由自主将目光挪开,转身推门进了那处殿内。 宋慈惜看到后,连忙加紧了步子,跟着栾念走了进去。 ;王爷,我把人给你带来了。 ;奴才见过大王爷。 赵霖规规矩矩跪下请了个安,栾念抬手示意让他起了身。 ;赵霖,现如今寝宫内如何? ;眼下二皇子不在京中,除了文贵妃时常来探望外,只有奴才一人进去过。 ;父皇的样子,看起来如何? 赵霖微微摇了摇头: ;皇上面容憔悴、嘴唇与眼圈犯红,一直都在昏睡,偶尔夜里会说些梦话。 ;眼圈和嘴唇犯红?那他眉心是不是感觉坑坑洼洼,还微微泛青?听到这,宋慈惜不由得插了句嘴。 ;你,你怎么知道?赵霖有些惊讶。 ;大王爷…… 宋慈惜微微拉了拉栾念的衣角,知道她有话要背着人说,栾念一个挥手,赵霖便识趣的先行退了出去。 ;宋姑娘,你是不是对父皇的病,知晓了些什么? ;确实有些眉目,但是大王爷,以后在宫里,你能不能别叫我宋姑娘啊? 宋慈惜小声的,带有恳求的开口。栾念垂眸,想了片刻微微点头。 ;好,那以后本王便将宋字去掉,不过父皇的病…… ;你有法子让我进去瞧一眼,我便可下结论。 ;是不可医之症吗? ;应该不是,说起来,可能都不算是病。你放心,若是查症,这病我可医。 栾念终于松了口气,又将赵霖唤进,栾念说出想让宋慈惜进寝殿的事,赵霖听后很是为难。 现在多少眼睛盯着寝宫,送进去这么个大活人哪那么容易,更何况刚刚赵霖在门外听到栾念叫宋慈惜宋姑娘,他已经断定宋慈惜的身份。 眼下宋慈惜进寝殿,赵霖哪里肯让她去担这个大风险,这不是闹着玩呢! 第19章 文贵妃 见赵霖没有应下,栾念脸色微微有些发黑,瞧着这情况,宋慈惜也担心栾念动怒。 ;哎呀,瞧公公你这记性,大王爷眼睛不好,你点头他也瞧不见。大王爷,那我就同这位公公去了哈,你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宋慈惜替赵霖打了圆场,推着赵霖离开大殿。 到了寝殿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侍卫换班,正好趁着这个空档,赵霖成功的带宋慈惜进了寝宫。 偌大的寝宫内一个宫都没有,在宋慈惜来看,这里连人气都感觉不到。 殿内很安全,所以赵霖也没有藏着、掖着: ;小惜,你不应该掺和到他们皇室的皇位之争中来,师父当初让你离开,就是不想你受牵连。 ;我都说了你……认错人三个字还未脱口,赵霖停下脚步看向宋慈惜。 ;在这世上,所有人都可能认错你,唯独我与师父不会。 虽然这次赵霖见到宋慈惜性子变得有些不同以往,但是家里生了这么多的事,也难免宋慈惜会受到刺激。 赵霖坚持自己所说,宋慈惜无奈: ;好好好,我认输还不行吗?我不与你相认,不也是自保的一种方法吗? ;你就不应该再回来,好好逃走不好吗?这种是非之地,整个宋家搭进去了,如今留一人便可,你非要回来。 ;他是你师父,也是我父亲,养育之恩大过天,我怎么可能会不回来。我总要将他救出来,不管什么代价。他养我小,我孝顺他老,这是万古不变的道理。 宋慈惜的话,倒是让赵霖没有办法反驳,对啊,虽然是养父女,但毕竟亲情在那里。 宋吾海待宋慈惜的好,赵霖是从小看在眼里的,宋慈惜怎么会不管自己的养父,只会一味逃命呢? ;罢了,如今我假意投靠二皇子,实际却替大王爷效命。一会儿保不准文贵妃或者二皇子的人会来,我如今明面是二皇子的人,所以你要懂得随机应变,知道吗? ;知道了,快别浪费时间了,一会儿大王爷该等急了。 说完,宋慈惜便要往里面走,谁知赵霖一把将她拉住。 ;你等会儿,我还没弄清楚,你和大王爷怎么回事? 赵霖刚刚就感觉这二人怪怪的,宋慈惜说她是给袁玉瞧病的,她根本没学过医术,怎么会。 宋慈惜暗中捏了把冷汗,知道以前的宋慈惜就是个闺中小姐,若她说自己给栾念医治,依着赵霖这个聪明的性子,定会瞧出端倪。 自己现在的日子,好不容易过的轻松了些,宋慈惜可不想让赵霖再跟着掺合。 ;我心悦大王爷,大王爷对我……应该也有意思。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想救出父亲,全京城恐怕只有他一人有这能力了吧。 赵霖着宋慈惜,松开了手,其实赵霖这么些年,心里一直有宋慈惜。可是他这个身子,哪里还敢耽误宋慈惜这样的好姑娘。 栾念除了那双眼睛以外,确实也算南辕最好的选择,可能一切都是天意,不过只要宋慈惜好,赵霖便满足了。 既然宋慈惜已经回来,赵霖心中暗暗下了决心,哪怕自己豁出去这条命,也定会保宋慈惜万无一失。 栾平央的寝宫很是复杂,跟着赵霖走了好几个弯,还上了个二楼,才到了内殿。 一股子浓浓的中药味道从里面飘出,宋慈惜仔细吸了吸。 ;皇上就在里面,为了安全些,我还在这里给你守着,若是有人来了,也好通知你一声。 ;好,我会快一点,不拖累你的。 ;你同我,哪有里拖累不拖累一说。 宋慈惜推门而至,只见床上躺着一个身穿明黄色寝衣的人。 第一次见到真实活着的皇帝,宋慈惜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不过也有一些小期待。 想着栾念就长了一张迷死人的脸,想必他的父亲,也定是如此。 走上前,果然应了宋慈惜的猜想,栾家的男人长相都很英俊。好在宋慈惜没有耽搁,立马伸手替栾平央诊了脉。 确实如她想猜想,栾平央哪里是生病,又一个遭毒所害的人,还是个皇帝。 宋慈惜心里感觉异样,她没有办法用语言去描述那种感觉。 皇室,所有人都向往的最大家族,掌管着天下所有,可是内里确过着天天遇毒的日子。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皇室这本经在宋慈惜看来,那是最难念的一本。 奢靡的生活与掌握生杀大权,所有人都想拥有,可是他们谁知道,皇室的日子与平常人比起来,怕还是普通老百姓过的更加舒坦,起码不会死了都不知道被谁害的。 好在,栾平央这个毒与栾念那相小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宋慈惜是有信心将毒清理干净的。 就在宋慈惜擦擦手准备离开时,谁知门外传来请安的声音。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安。 贵妃娘娘?宋慈惜一脸惊呆,莫不是自己穿越后点子也变得好了,就这个功夫还能遇到那个二皇子栾苑的生母,当今右相的嫡女。 ;赵霖?你不在殿外守着,跑进来做什么?一个高傲的女人声音传来,宋慈惜猛然回过神。 看着这个不大的内室,连床下都没有躲藏的地方。 宋慈惜四处看了一圈,当视线落到窗户时才停住。 连忙走上前,宋慈惜一把将窗户推开,往下看了看。 栾平央内室在二楼,虽然不比在现代的楼层,但若是从这跳下去,不至命,但也得摔坏咯。 听着门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频繁,推门进来的感觉也越来越浓烈,宋慈惜咬了咬牙,摔坏了哪里还能养,若是被文贵妃看到,谁知会不会当场丢命,她可不能写。 深深吸了口气,宋慈惜往外一跃,便跳了出去。 与此同时,内室的门也从外被推开,文贵妃气势汹汹走了进来。 刚刚赵霖明显在拖延时间,文贵妃猜测屋内有人,进来后见窗户开着,文贵妃反应极快,立马上前往外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赵霖看到窗户,心里也惊了一下,但戏还是继续演下去: ;窗户这怎么还开了,是奴才不尽心,请贵妃娘娘恕罪。 第20章 你能看见了 赵霖如今是皇帝身边的人,又已经归顺栾苑,文贵妃也没必要同他撕破脸。等到以后皇位承接,少不了赵霖吹风使力。 ;赵公公以后得仔细着点,现在苑儿不在,什么事都要认真,不然苑儿那脾气,公公也是知道的。 ;是,谨遵贵妃娘娘教诲,奴才定当尽心尽力。哦,不对,奴才现在应该叫您一声‘皇后娘娘’,毕竟等二皇子回来,贵妃娘娘便会得偿所愿了。 赵霖的话说到了文贵妃心坎里,想她文慈,丞相嫡女,先皇后去世这么些年,她都没能顺利成为继后,如今终于快要了了多年的心愿,毕竟文慈可不想没坐过后位,直接成了皇太后,那样太没有乐趣了。 文慈走到皇帝身边瞧了瞧,又探了探皇上脖子上的脉动,一切还都平稳,文慈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正在这时,一个嬷嬷打扮的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这个嬷嬷名为唤冬,是文慈娘家人,当年同文慈一起入的宫。 唤冬看了赵霖一眼,攀附到文慈耳边小声开口: ;娘娘,大王爷今日入宫,带着玉夫人和一个陌生女子,说是给太后请安去了。 文慈眼睛转了一圈,转头看了看那个开了的窗户,起来赵霜万事很为谨慎,怎么会连内室窗户开了不知道? 要不是赵霖说谎,便是这里面定进来了人。 ;皇上今日看着脸色不错,本宫也就放心了。对了,本宫突然想起,有几日没去太后宫中,唤冬,咱们去给太后请个安吧。赵公公,皇上这边你可仔细着些。 ;奴才遵命,恭送贵妃娘娘。 看着文慈离开内室,赵霖立马起身又往窗外看了看,除了刚刚离去的侍卫,连个人影都没有,赵霖不由不为宋慈惜还有栾念捏了把冷汗。 刚刚宋慈惜闭着眼跳了窗户,一直在等待落地带来的疼痛,谁知,地的坚硬没有感觉到,反而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第一次被人抱着,宋慈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至听到有侍卫大喊着跑过来,宋慈惜才回过神。 抽回下意识抱着栾念脖子的胳膊,宋慈惜惊慌失措的开口: ;来,来人了,快放我下来! 谁知,栾念根本没有听从宋慈惜的,侍卫跑来的脚步声越发的近,栾念往前走了两步,看了眼寝宫的房顶。 ;抱紧了。 三个字脱口而出,栾念微微一个用力,二人齐刷刷跳到了房上。 宋慈惜有些恐高,这突然上了房顶,总觉得没有屋里待着踏实。害怕的不敢出声,宋慈惜只能将头埋在栾念颈窝,也管不得他是什么王爷不王爷的身份。 侍卫闻声而来,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人,这才离开。 ;咱们要快些回寿安宫,本王刚刚瞧见文贵妃进了寝宫,以她的聪慧,若是知道本王今日入宫,现在八成已经往皇祖母那去了。 ;啊? 根本没有宋慈惜反应的时间,栾念往下一跳,便回归到了地面。 一把将宋慈惜放到地上,宋慈惜腿有些不受控制的发软,一脸为难。 栾念看了眼宋慈惜,想着时间所剩不多,若文慈去了寿安宫只见袁玉,怕是事情还要更为复杂。 背对着宋慈惜,栾念微微的屈膝: ;上来,本王背你回去,能快些。 ;不不不,这使不得。 宋慈惜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突然栾念转过身,一把抓信宋慈惜,背到了自己身后。 ;没时间了。 栾念拔腿便跑,宋慈惜本来就身形单薄,背着跑起来,还没有栾念那身盔甲重。 宋慈惜紧紧抓着栾念,生怕途中自己会掉下去。看着栾念的侧脸,宋慈惜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有些热乎乎,又感觉有些甜? 直至快到寿安宫时,宋慈惜突然想到,文贵妃来时,外面的人并没有通报。 栾念所处的宫殿,离寝宫有点距离,所以就算侍卫给文慈请安,栾念也是听不见的。 可栾念刚刚明明说,看见文贵妃! ;大王爷,你,你是不是…… 宋慈惜一时语塞,若栾念恢复了光明,为何他不告诉自己?难不成自己已经让他起了疑心? ;什么? 宋慈惜的话只说了一半,弄的栾念很是好奇,索性开口问了句。 宋慈惜没有办法再问,想了想,宋慈惜抬手,遮住了栾念的双眼。 果然,栾念一下子停下了脚步,表情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大,大王爷,你……你眼睛是不是已经能看到了? 栾念身子微微一怔,整个人都僵了。 果然……这么明显心虚的表现,宋慈惜还看的出来。 从栾念背上滑下,宋慈惜走到栾念面前,仔细盯着栾念的眼睛看了半天。 栾念从宋慈惜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但栾念猜想,自己这样瞒着,哪怕只是一天,宋慈惜生气也是理所应当。 ;什么时候能看着的? ;昨,昨天晚上。栾念回话有些磕巴。 怪不得,宋慈惜想到,昨日栾念的反应那样不寻常,原来是因为要恢复视力所造成的。 栾念昨天突然那样,宋慈惜怎么想都想不通,就是没往会恢复视力这方面想。 ;一会儿回府,我再帮你好好瞧瞧,眼睛刚恢复娇嫩的紧,你不是说那个文贵妃去寿安宫了吗,咱们快些赶过去吧。 宋慈惜心里倒是没想埋怨栾念,只是有些怪他不早说,让自己想不明白而已。 栾念完全没有想到,宋慈惜竟然一点不生气,而且还很关心自己的眼睛,明明都已经好了。 ;大王爷,别出神啦!你和玉夫人都是尊贵的,我可不想把小命丢在宫里啊。 栾念点了下头,立马跟上已经跑远的宋慈惜,二人赶回了寿安宫。 二人前脚慌慌张张进了宫,后脚文慈就已经赶到。宋慈惜跑的一头大汗全然不知,最后还是栾念紧急用袖子给她抹了一把。 文慈不慌不忙走了进来,瞄了眼在一旁给她请安的袁玉和宋慈惜,又看了看站在皇太后身边的栾念,走上前去。 ;臣妾给太后请安。 第21章 栾念的小心思 ;文贵妃许久没来瞧哀家,近日可曾去见皇上,他身子可好些了? ;是臣妾的不是,这些日子一直待在皇上身边,所以来未来给太皇您请安。皇上身子近日见好,但是何时能够清醒,太医也没有给准话。 ;说到底还是太医无用,这都多久了?皇帝一点起色也没有,还不让哀家去探望。 说起这事,皇太后心中是明白的,这话虽表面说着太医的不是,确暗指文慈。 文慈皮笑肉不笑,她也在后宫中待了这么些年,太后话里有话她能听不出来? ‘太后说的是,都是太医医术不精,臣妾也都训斥过他们,想必太医院心里也有数。况且,苑儿已经出了京中,去为皇上寻药了。‘ 文慈话落,目光一转停留在宋慈惜身上,上下打量了宋慈惜,文慈开了口: ;这位姑娘瞧着眼生,看穿着又不像是丫鬟,这可是玉夫人娘家的远房亲戚? 文慈问着袁玉,袁玉知道文慈对他们不会安什么好心,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回答。 ;她是……太后本想开口应承过去,谁知刚脱口两个字,便被栾念打断。 ;她是本王要迎娶过门的王妃,今日特意带进宫见太后,怎么?文贵妃对本王的王妃,这么感兴趣。 ;什么? 宋慈惜被惊到,瞪大双眼看着栾念。 这种事情,怎么都没和她商量,便能脱口而出呢?栾念虽是个王爷,但是他想娶,自己没有多想嫁啊。 更何况,栾念这个身份,以后三妻四妾都是正常,若是承接皇位,后宫三千都是少的。宋慈惜毕竟是现代人,她只能接受一夫一妻制,她可不能和别的女人,共享自己的男人,她做不到。 太后和袁玉明显也有些惊讶,也都是后宫的女人学会了隐藏,并没有像宋慈惜这个当事人一般。 栾念走到太后向前跪下,朝着宋慈惜摆了摆手,示意让她跪在自己身边。 宋慈惜心里虽不愿,但是文慈紧盯着自己的眼神,像是要将自己吃了一般,最后不愿不意还是跪了过去。 ;皇祖母,自孙儿十五岁后,您一直都在为孙儿寻找王妃的合适人选。无论是王族贵胄,还是官家小姐,孙儿拒绝的没有几十位小姐,也有十几位了。孙儿一直在等一个真心倾慕的女子,慈儿虽说不是什么大家小姐,但是孙儿心悦她,便不管她是何身份。 ;今日本不过是带她来进宫先让皇祖母见见,没想到文贵妃倒是逼着孙儿说了心里话。孙儿想以正妃的方式迎娶慈儿入大王府,还请皇祖母成权。 说完,栾念重重的给皇太后跪了个头,袁玉在后面整个人脸都变得煞白,但是宋慈惜的脸却青的有些发黑。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这个栾念先瞒着自己眼睛能看见的事实,现在又要强娶,真是古代的女人不值钱啊。 ;这……阿念,这不是儿戏啊,祖母看着的出,你确实很喜欢宋家姑娘,但是她的就是普通百姓,若你喜欢,勉强封个侧妃便是了,王妃这位的话,恐怕…… ;求皇祖母成全。 栾念哪里不知道这些,他这么做,一是为了彻底将宋慈惜保住,如今自己已经带她进了宫,宋慈惜便与这皇宫脱不了干系。现在唯一能将她保护住的,只有王妃之位。 二是,宋慈惜让栾念的双眼重见光明,这份恩情,非是以身相许不可能还的。 三便是,栾念自己藏了私心,雪地荒山,宋慈惜是第一个亲过她的女子,栾念是个保守的人,在知道宋慈惜便是雪地荒山那人,便已经动了心。 ;阿念你先和宋姑娘起来,现在皇上昏睡,这事你得容哀家好好想想。 ;宋姑娘?原来这位姑娘姓宋,这天下还有这么巧合的事,听闻宋吾海那个大逆臣,有一个逃落在外的养女呢。 文慈反应的很快,一听到宋慈惜姓宋,立马将宋吾海的事扯了出来。 ‘逆臣?还大逆臣?’宋慈惜听到这,气的眼睛都红了。 宋吾海对当今圣上多么的尽心,宋慈惜还是知道的。记得还是小时候,有一次栾平央受了风寒,满宫的娘娘都是轮着来照顾栾平央,只有宋吾海衣带不解,一待便在栾平央身边等了七日。 待栾平央风寒转好,宋吾海活生生累病了,足足在家里养了三天。 还有,宋吾海经常在家里养白菊,每日进宫都会带上一朵,专门给栾平央放在茶里去火。只因宫里人人都以为金丝黄菊珍贵,所以茶中放的都是黄菊,殊不知栾平央最不喜的便是黄菊。 宋吾海对栾平央的尽心,堪比宫里所有的人,文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能说出这般违心的话,只因传闻传国玉玺和遗旨,被皇帝给了宋吾海? 宋慈惜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冲动,但是今日她真的无法忍耐。 刚想起身与文慈好生理论,谁知手紧紧被栾念握住。红着眼,宋慈惜看了眼栾念,谁知栾念伸手,捋了捋宋慈惜的背。 这倒让宋慈惜一时间,缓和了不少。 ;皇祖母,孙儿要迎娶慈儿之心天地可鉴,皇祖母思量也是情理之中,孙儿便不追着皇祖母今日定下来,便带着慈儿与袁玉,先行回去了。 ;也罢,今日你出来时间也久了,便先回王府去,待哀家好好想想,此事再给你定夺。 行了跪安,栾念拉着宋慈惜强行离开,袁玉暗暗的跟在二人身后,心里的难受无法言语。 回王府的路上,栾念一直瞄着宋慈惜,宋慈惜想着文慈的话,越想就越气,最后脸都气的涨红。 不经意间,宋慈惜抬眼,刚好与栾念对视,又想起栾念今天所说: ;大王爷,我就想问问,您何时有了想娶我的意思?这种人生大事,你同太后就这么说出来,就算是权宜之计,是不是也要同我这个当事人,提前商量一下?你可告诉我说,你是真的喜欢上我了? 第22章 好在不是真喜欢 ;本王…… 栾念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但是男人好面子,他怎么可能说,自己早就对宋慈惜动了心? ;本王是为了保你,文慈已经对你起了疑心,你以为一个没有身份的你,她堂堂一个形同副后的贵妃,还不能将你如何?就算你住在王府,若本王一时不在,她随时带你走,要了你的小命,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那王爷只是权宜之计咯?您真的没有其他半点想法? ;嗯! ;那就好,反正太后也不见得真的让王爷您娶我。 ;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本王就这么不值得你嫁? ;那倒不是啊,王爷你可不要误会,我只想择一人罢了。要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的心,这种事情我做不来。我只愿执一人之手,与其白头偕老,就是二人相互纯粹的喜欢对方,不夹杂任何复杂的事情。 宋慈惜的话,让栾念陷入了沉思,她的这个想法,与自己倒也相似,但却是自己给不了的。 见栾念不语,宋慈惜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大王爷,这样吧,既然你都和太后提起这事了,我也不会乱占便宜。若是太后真的答应让你娶我为妃,你回府时便写一封休书给我,等着我将皇上与你医好,到时一切回归正轨,我就离开大王府,和从未来过一样,你看如何? 宋慈惜这话一出,栾念表情甚是微妙,正巧马车突然停下,已然到了大王府。 栾念二话没说,推开马车门便下了车,徒留宋慈惜一人。 宋慈惜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有说错话,但是栾念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老老实实由如霜扶着下了马车,宋慈惜刚往上迈了一个台阶,便被身后的袁玉叫住。 ;宋姑娘请留步。 转头,宋慈惜看了袁玉一眼,心里还是微微有些心虚,毕竟眼前这个,是栾念的侍妾,今日的事同她,也是有相应关系的。 ;玉夫人有事? ;我现在担不起姑娘这一声夫人了,若是姑娘不嫌弃,以后我们便以姐妹相称吧,反正也是迟早的事。姑娘现在虽说身份还未变,但是王爷既然有了这个意思,那姑娘住在露华院的北屋,便着实委屈。 宋慈惜连连摆手拒绝: ;不不不,我那里已经够好的了,我这个人也没有那么多考究,有吃有住便满意。玉夫人您还是不要多想,王爷刚刚的举动,不过是为了保护我罢了,毕竟王爷的病,还需要日子才能医好。 ;我都懂,王爷既然已经做主,那便有王爷的考量。 看着袁玉这付装出的高兴样子,宋慈惜还是有点心疼这个女人。纵使她有些圣母白莲花的本质,但是却是真心向着栾念。 如今看着心爱的人要娶其他女子,袁玉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但又要想着其他,去照顾一个要与自己分享男人的女子,可悲啊。 ;今日妹妹也累了,便早些回去歇息,午膳会派人送去妹妹房里。 ;那我便先退下了。 宋慈惜难得乖巧,拉着如霜便小跑进了王府。 袁玉看着宋慈惜的背景暗自神深,早就猜想会有这么一天,竟没有想到真的到来时,自己心里,当真疼的厉害呢。 在府前站了不大一会儿,袁玉刚想进府,便见路生从府内出来,走到她的面前: ;玉夫人。 ;路生,可是王爷有何事交待? ;王爷说,上次宋姑娘晕倒,想来已经有些日子,虽说看起来身体恢复的不错,但还是得再请上次的郎中来瞧瞧。 ;这是应该的,瞧我这记性,本应早些再请人替宋姑娘看看的。 ;有劳玉夫人。 路生朝着袁玉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迎春一直扶着袁玉,看着自家主子表情不对劲,迎春也没敢多问,直到现在,迎春终是忍不住。 ;夫人,今日在寿安宫,是出了什么事吗? 袁玉摇了摇头: ;没什么,一会儿便到午膳时辰了,备好午膳,你亲自去请上次那个郎中,带去给宋姑娘请个平安脉。 ;是,奴婢知道了。 午后,宋慈惜拉着如霜双双躺在床上,说着今日的事,如霜听的一愣一愣的。 ;小姐,奴婢瞧着这都是好事,哪怕您还是以前的身份,嫁给王爷当王妃,都是有些牵强的。如今大王爷要您为妃,您更加可以光明正大救老爷了。 ;大家不过都是互相利用,哪怕我真成了王妃,不过一个名义罢了,你以为大王爷那样的人,真的能瞧上我这种平民百姓啊? 如霜抿了抿嘴,宋慈惜说的也是实话,大王爷那样身份高贵的人,他们哪里高攀的上。 话还没有说完,敲门声便响了起来,如霜起身去开了门,只见是栾念的婢女,端着半杯茶站在门前。 ;如霜,这是王爷让我送来给宋姑娘的茶,还请姑娘趁热喝。 ;这怎么是半杯啊?如霜看了眼,接过手问道。 ;啊,这是玉夫人替王爷烹的午茶,每日只有一杯,王爷特意分给宋姑娘的。 ;好,谢谢啦。看着丫鬟离开,如霜端着茶走了进来。 宋慈惜刚刚将二人的对话都听到了,便从床上下来,坐到了桌边。 看着杯里的茶,宋慈惜没有一点胃口。等了许久,如霜提醒宋慈惜茶要凉了,宋慈惜才拿起了杯。 杯口刚刚沾嘴,门又被人敲响,宋慈惜原以为栾念后悔了,所以差人来要将茶要回去,所以放下。 如霜开门,只见来人是迎春和上次给宋慈惜诊脉的郎中。 ;迎春姐姐。 ;如霜,我奉玉夫人的命令,带川芎先生过来替姑娘请平安脉,我送到了,先回夫人身边了。 ;多谢迎春姐姐,先生请进吧。 川芎笑呵呵的进了房间,朝着宋慈惜作了揖: ;见过姑娘。 川芎起身,刚好看到宋慈惜杯中的茶和那颗黑色圆圆的东西。 ;诶?姑娘,你怎么能用这东西烹茶呢?这东西是有毒的啊。 第23章 这东西他有毒啊 宋慈惜看了眼自己杯,连忙起身到门口,见迎春已经出了院子,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这段日子,宋慈惜一直在找这类似桂花根果的东西,但一直没有找到,今日没想到,却让眼前这个郎中认出。 ;川芎先生是吧?上次就是你替我医的病,还没有好生感谢先生呢。如霜,去我妆台匣子里,把那只王爷送的玉镯拿来。 如霜连忙将镯子取来,递到宋慈惜手里,宋慈惜看着川芎一脸笑意: ;川芎先生别嫌弃,这是王爷赐的玉镯,今日送给先生,全当答谢先生了。 川芎接过玉镯,双眼放着光,他从未见过如此上好的白玉,这镯子通体发白,没有半丝杂质,堪称上品中的上品。 看了宋慈惜一眼,川芎心中感叹,没想到南辕大王爷金屋藏娇,看着眼前女子不起眼,但出手倒是比玉夫人还大方许多。 川芎就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办起事来,一点都感觉不到累。 ;姑娘好生客气,不用先生先生的叫,唤我一声川芎便是了。上次来,瞧着姑娘床边很多医书,你也学医的? ;兴趣使然罢了,不过刚刚你说,这杯中的东西…… 宋慈惜瞄了眼杯子里的黑圆子,川芎将身上背的药箱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一个木质的镊子,将里面的东西夹了出来,放在手心。 ;姑娘有所不知,这东西是郁黑提。 ;郁黑提?这名字也太古怪了,你说这东西有毒? ;这东西来自番邦,民间很是少见,其实这东西可作药用,有时可答到以毒攻毒的效果。但若是它和茶叶放在一起,便会成了一种慢性的毒物,这是让医者又爱又恨的东西。 ;刚刚我还觉得纳闷,想着姑娘也是学医的,原来你并不知道这个,不过少喝些也无大碍。 原来,竟是如此……宋慈惜感叹着,这东西来自番邦,怪不得南辕没有任何记载。 看着川芎盯着郁黑提如同看见至宝的样子,宋慈惜猜想,这人也是一个嗜医如命之人。同自己相仿的人,宋慈惜还是能瞧出来。 曾几何时,自己也一心钻在研究医术里,久久不能自拔。 宋慈惜一边让川芎替自己诊脉,一边又和他聊了许多关于郁黑提一事,无意之间提起了关于这东西会不会导致眼肓一事。 川芎听后,双眼都放了光: ;你这姑娘好生厉害,竟然还能想到这东西毒至眼盲。我对番邦的这些东西很是有兴趣,所以平日研究甚多。这郁黑提会至人眼盲,不过法子用的都会丧尽天良。除非在这人生母怀胎时便下此毒,不然这东西的毒性,不会致使眼睛看不见的。但谁人会用这种法子,一点人性都没有。 川芎吐槽着,宋慈惜听后倒吸了口凉气,这下毒之人,与栾念和他的生母有多大的仇恨,竟真的会做川芎嘴里丧尽天良之人。 想到栾念,宋慈惜不由得有点心疼他,长成这么大,真是不容易。 宋慈惜对郁黑提了解不多,但川芎却很懂,所以宋慈惜想了个大胆的想法。 ;川芎,我还有病人想让你帮着医,你肯不肯医? ;我医人,分两种,一是你给够银子,二便是让我感兴趣的同为学医之人。刚好,姑娘刚刚赏了个镯子,我又觉得和姑娘聊的来。你这二者都占尽了,哪怕下次不给金银珠宝,能帮你的小忙,尽管开口。 ;你这性子爽快,倒也合我。你也别左一个姑娘,右一个姑娘的叫我,我叫宋慈惜,以后多多关照啊。 宋慈惜朝着川芎伸出了手,川芎先是一愣,想了半天才将手递了上去。 这是川芎第一次摸姑娘家的手,宋慈惜小手软软凉凉的,摸着有些让人爱不释手。 谁知,川芎刚握上没一会儿,宋慈惜的房门一脚被人踹来,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只见门外,栾念一脸黑云密布,站在那里。 宋慈惜不知杂的,突然心虚抽回了手。如霜看着栾念,吓的连请安都忘记了。 栾念上下打量着川芎,开口: ;如霜,你出去守着,谁来了也不见。 栾念有些失态,就连眼盲都忘记装下去。 如霜连连出了门,栾念周身的冷气,也让如霜待不下去。将门关上之前,如霜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瞧了宋慈惜一眼,最后无可奈何的出了屋。 ;你就是来替宋姑娘请脉的川芎? 栾念午后命人给宋慈惜送过茶后,特意自己去了趟袁玉那里,只为了问问给宋慈惜请的郎中到没到。 听迎春说已经送到,栾念担心宋慈惜身子,所以赶回来想听听郎中怎么说。 谁知刚到了门口,就从门缝里看到宋慈惜朝着川芎伸手,川芎更是不知死活的握了上去。 栾念一时怒气,也没忍着,便闯了进来。虽说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但是脑中一直浮出二人握着的手,栾念就气不打一处来。 ;正是在下,不知您是?您不会就是大王爷吧? 川芎也打量着栾念,瞧着他穿着不比寻常,一身尊贵之气挡也挡不住。川芎猜想他或许就是大王爷,可是大王爷从小眼盲,是全南辕人都知道的事。 可眼前的人,一双眸子漆黑明亮,这明显是看的见的。 ;不不不,他是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 好在宋慈惜反应的快,栾念那一双快把人盯穿的双眼,是个能看见的人,都瞧的出他不瞎! 栾念恢复视力是件大事,这件事还不能让外人知道,而且还是个坊间的郎中。若川芎出去乱说,那可真是害了栾念。 宋慈惜推着栾念,边往外走边开口: ;如霜再给川芎拿些银子,多谢谢先生今日替我诊脉,我还有事要去找王爷,下次有机会再说关于郁黑提的事吧。 推着栾念一路不停歇的回了他自己的房中,宋慈惜差走门口的婢女与侍卫,这才将门关上。 转头看去坐到桌边抿嘴黑脸的栾念,宋慈惜咬了咬嘴唇,走上前去。 第24章 原是我没有这个资格 ;大王爷,您说您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这眼睛刚能看见,就唯恐天下不乱了。那个川芎一看就是拿钱就事之人,若他知道你能看见了,说不好谁给他满意的银子,他就把你的事捅出去了。 ;本王唯恐天下不乱?唯恐不乱的是你宋慈惜吧? 宋慈惜听了栾念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东西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啊。 ;您虽是南辕的大王爷,但说话要凭良心、讲证据的,我何时唯恐不乱了? ;先是宫里的赵霖,又是川芎,怎么?在你眼里,本王还不如一个太监,或者一个江湖郎中? ;王爷你说的这哪里跟哪里啊?你是王爷哎,怎么会不如他们? 栾念紧盯着宋慈惜,一脸的怨念。 ;在宫中,你怕本王降罪赵霖,睁着眼替赵霖撒谎。还有刚刚,竟同一个江湖郎中牵手,本王刚与皇祖母求婚,还未过一天你就与人这般,你将本王放在哪里。 栾念越说越激动,脸都微微有些气红了,宋慈惜看着栾念的样子,这和恋爱中的小情侣吃醋有啥区别。 猛然,宋慈惜想到,近些日子,栾念确实有些反常,更是从栾念恢复光明开始,他好像对自己…… ;不是吧! 宋慈惜大胆的猜想到,莫不是栾念真的喜欢上了自己,而回府时自己问他的话,栾念只不过是扯谎,为了面子不肯承认罢了? ;大王爷,您是在吃赵霖和川芎的醋吗? ;本王府里什么好醋没有,为何要吃他们家的醋。 宋慈惜一时着急,也忘记了南辕没有‘吃醋’这个词。 ;不是不是,王爷您是不是嫉妒了?宋慈惜连连摆手,小声且没有底气的开口问了句。 ;我…… 栾念被这么一问,彻底从脖子根红到了耳朵尖,好像他真的是嫉妒心使然。 瞧着栾念心虚的连本王都不自称了,宋慈惜终于是明白,栾念心里在想些什么。 怪不得,栾念同皇太后请旨,要娶自己便给个夫人或者是侧妃的名分便得了,偏偏绝无仅有的王妃之位,那么简单便允了。 空气中,不由得生了几分尴尬,宋慈惜和栾念二人,也陷入了僵持。 二人各有各的心思,栾念身为一个王爷,只是为了自己那点面子。而宋慈惜想的,却更加的多了。 栾念时不时偷瞄着宋慈惜,看着她坐下,又站起来,背着小手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 ;本王真不知道你这个女人怎么想的。你明明轻薄过本王,本王有意娶你为王妃,你不应该欢天喜地应下吗?这笔账是你欠本王的,你要还。 宋慈惜一脸惊恐看向栾念,确实,她因为栾念长的好看,身材也好,她确实想过一些不该想的事。但轻薄一词,暂不说自己只听过女人用在自己身上,自己何时轻薄过栾念啊? ;大王爷,您是看我好欺负是吗?我好歹是个姑娘家,我轻薄你一个大男人,这……这从何说起? ;初见那日,雪地荒山。 栾念本不想提起此次,但是宋慈惜的表情又真像是没做过一般,栾念只能好心提醒。 ;雪地荒山? 宋慈惜挑眉想着,那日初见时发生的事,想着想着,突然想起自己曾给栾念做过人工呼吸,宋慈惜恍然大悟,那时原以为栾念昏迷缺氧,谁知这些事他全都知道。 那次,若称不得人工呼吸,也是宋慈惜的初吻。当时想也没想便亲了下去,但现在回想起来,宋慈惜不由得记起栾念嘴唇凉凉软软,脸不由自主的爬上一抹绯红。 瞧着宋慈惜这小样子,栾念猛的站起来,顺势将宋慈惜推到了门上,两根胳膊怼在门框上,栾念微微弯身,同宋慈惜对视。 从未处过对象的宋慈惜,哪里见过这种架势,美男在前,还离自己这么近,对方呼出的气都能感觉的到。 ;本王有时真的想知道,你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曾经或许本王因为这双眼,当真配不上你,可现在你已经知道本王眼睛恢复,你到底还因什么,在嫌弃当本王的王妃。 ;王,王爷,成亲之事不是两人之间打闹,王爷怎就能断定,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而王爷又是否确定,我心中有王爷呢? 宋慈惜说的这番话,确实有些不老实,就像栾念所说,他这样多金又好看、男友力还爆棚的,确实是宋慈惜择偶的标准。 但宋慈惜现在心里还很清楚,现在的她,也没有谈婚论嫁的资格。她是宦官养女,连自己亲生父母都不知道,她又如何能同意当栾念的王妃,耽误人家高高在上一个王爷? 纵使心里对栾念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但宋慈惜还是准备藏起来。 ;你…… 栾念被宋慈惜的话气的不轻,一拳砸在门框上,当时便见了血。 宋慈惜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立马扯下栾念的手。 ;王爷您疯了?好端端的又拆家、又自残,这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 ;…… 栾念咬紧后牙关,脸都被宋慈惜的话气的些发白。 强行被按到桌边坐下,宋慈惜走回门口,刚想开门回屋取个药箱的时候,门一把被人从外推开,宋慈惜来不及反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宋姑娘,您怎么又跑王爷房里来了。 来人正是路生,想起上次宋慈惜在栾念门口偷听的事,路生不由得多说了句。 上前刚要将宋慈惜扶起,谁知栾念一把打掉路生的手,自己将宋慈惜扶了起来。 ;王爷,您……路生刚想吐槽栾念一句,突然看到栾念受伤的手。 ;王爷您受伤了? 栾念没有理睬路生,一心都扑在宋慈惜身上。 宋慈惜呲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屁股,看样子,自己和这个路生上辈子有仇啊,两次三番总被他弄摔。 ;王爷你忙,我先回去取个药箱,一会儿回来替你上药啊。 看着宋慈惜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离开,栾念不知怎的,刚刚的气都烟消云散了。 路生看着宋慈惜离开,顺手将门关上后,连连走到栾念身边小声道: ;王爷,近日一直盯梢咱们王府的那个人,按您的吩咐,抓到了。 第25章 宋府白行先 栾念轻挑了下眉,抿了一口茶水: ;给本王带过来。 ;带到这来?这不太好吧王爷,那人身份不明,随意带至王爷内室,属下怕…… ;都这么些日子了,他若下手早便下了,就算你们严加拷问,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不如让本王直接与他见上一面,正好有些事,本王也要向他寻个答案。 虽不知栾念心里是如何想的,路生还是躲开府里的人,偷偷将那人给栾念带了过来。 那人穿着一身藏蓝色长衣,整个人看起来干干净净,特别是脸,一脸的正气挡都挡不住。 虽然手被反绑在身后,但是他身上那股子不肯屈服的劲,倒让栾念觉得,好似在战场遇到了劲敌。 ;你心心念念不就是想见咱们家王爷,如今见着了,还不跪下请安。 路生用力按压着那人,想强迫让其跪下,但是那人力气甚大,路生都有些不敌。 本想趁着那人不备,一脚踢在他膝盖处,迫使他跪下,谁知那人好似早有预料般一躲,倒是让路生往前踉跄了几步。 ;你…… ;路生,给人松绑。 不等路生开口,栾念打断了路生的话。 ;为什么啊王爷?他可一直偷窥着咱们府里,而且他武功不低,属下派了几十个人,才使了计才勉强将人抓住。给他松绑?属下不能让王爷犯险。 ;你家王爷让你给我松绑,你听不懂?我又不是奔着你家王爷来的,若是想下黑手,还会乖乖让你抓到? 那人开口,声音冷到能冻死人,路生觉得,栾念就已经是块大冰坨子了,没想到,今天来了个万年冰山。 ;路生,本王的话,如今你都不听了? 栾念呵斥,路生有些发怂,栾念平日还是很严苛的,所以立马将人给松绑。 ;你今日既肯乖乖让本王抓到,可是有些事想好了,可是讲与本王听了? 那人看了路生一眼,没有答话。栾念抿着茶,瞧出了那人介意路生在身边: ;路生是本王的心腹,有什么话你大可直说,对他不必藏着掖着。 ;想说的倒是很多,突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不过在下也给王爷吃颗定心丸,对于大王府,在下没有其他的想法。 ;哦?那有的想法,可是因本王府上最近多出的两个人?这话,让那人身子微微僵了下。 瞧出了那人的动作,栾念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你是宋吾海府里的人吧? 这话一出,那人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倒是路生,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那人,又瞅了瞅自家王爷。 ;不愧是大王爷,这双眼和明镜似的,将人一眼便能看透,莫不是这么些年来,王爷的眼疾,都是装出来的? 栾念嘴角微微上扬起一个弧度,摇了摇头。 ;既然王爷都猜出我的身份,又何需问这么多无用的? ;那本王也不与你绕弯子,李如霜原也是宋府里的人吧? ;是。 ;那宋慈惜? ;王爷是何等聪明之人,连我的身份您都猜的出来,更何况是跟在身边已经月余的她? 栾念垂下了眸子,那人的话说的已经很明白,宋慈惜果然就是那个他猜想了许久,但又久久不敢确认之人,宋吾海失踪的养女。 ;大王爷,恕在下说一句难听的,大王府虽说有不少大内的高手,但是能与在下比肩的,唯有大王爷你。王爷现在外伤看似好了,但内里伤的挺重的吧?若是二皇子的玄门十四骑,不对,是玄门十骑再来府上,大王府的下人,能挡的住吗? 那人的话,让栾念陷入了沉思,其实,这也是栾念一直担心的事。府里确实大内高手不少,包括路生在内不少于二十余人。 但是若要与玄门十四骑对峙,恐怕真的难敌。 路生一直在旁听着,直到那人这段高傲的话脱口而出,路生在也忍不下去,抽中手中的佩剑指向那人的喉咙处。 ;你到底是何人? ;大王身边的心腹,看样子还需要练练耐性。 那人抬手,不过两指轻轻弹了下路生的剑,路生便被震的将剑掉在了地上。路生有些惊讶,看了眼地上的剑,又看了看自己隐隐作痛的虎口,竟然已经裂开。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宋府白行先。 那人终是报了家门,路生听到后彻底没了动作。 栾念抬眼看了眼白行先,终于知道他这股子高傲与无理,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勇气。 宋家的规矩,府内有身份的之人入府必改‘白’姓,只因宋吾海母亲姓白。 白行先在宋家的身份,远远高于宋吾海的那个从小养在身边的徒弟赵霖,甚至更高于宋吾海百般疼爱的那个养女。 对于这个白行先,栾念是所听闻的。 十多前,南辕江湖上曾突然涌起过一个教众,但那个教众并非邪魔歪教,教中之人以救济南辕周边贫苦百姓为主。 不曾想,南辕有一次与他国大战,可惜第一次对峙便大败,当时那个教众离边关很近,所以当时的教主带着教中所有人赶去支援。 最后教众的教主拼尽全力赢了那场仗,但南辕损失惨重,那个教众更是被灭了全教。 当时南辕皇帝栾平央对其一教众人的那股子爱国之心感动,所以安排了其所有的家人。听闻那个教教主有一子,便交待宋吾海去寻,那教主之子,便是白行先。 白行先起初姓墨,栾平央曾想将他留在身边,但是当时仅仅几岁的白行先拒绝,毅然决然要跟着宋吾海。 最后栾平央应下,宋吾海便带着他回家,本来无需他更改自己姓氏,但白行先从宋慈惜口中听得府里的规矩,毅然决然的改姓为白。 父亲是南辕的大功臣,不要高官俸禄,也不奢求别人可怜。练就一身父亲传下的绝世功夫,这人便是有资格骄傲的白行先。 但是栾念一直都不明白,白行先这样的人,为何偏偏要留在宋家。 ;知道大王爷心思细腻,在下近日监视大王府,为的只不过是宋慈惜一个人罢了。如今王爷也是缺少人手的时候,不妨考虑让在下跟在宋慈惜身边,若王府里生了事,在下也可照顾,不知王爷,意下如何啊? 第26章 身份暴露 栾念看着白行先一脸精明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应该应下。 不过,这个白行先举止与意图,完全都是冲着宋慈惜来的。二人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相比于赵霖在宫中的时间比在宋府多不少,白行先和宋慈惜更算是青梅竹马。 白行先的能力,栾念是知道的,大王府多了这样的一个人助阵,对于栾念来说是好的。但他同宋慈惜……栾念每想起这二人,心里都有点酸酸的感觉。 就在栾念纠结要不要留下白行先的功夫,宋慈惜从房里已经取了药箱赶回来。 不敲门直接进,已经成了宋慈惜的一种习惯,怪就怪每次这样,栾念都不曾说过宋慈惜半个不字。 推门而入,屋里多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宋慈惜没有多想,尴尬的朝着栾念挤了个笑: ;王爷有客人啊,我来的不是时候吧,那我先回去? 稍微探视着栾念的意思,宋慈惜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未等栾念开口,白行先猛然转过身,终于看到心心念念的人,白行先咬着后槽牙,手也不知何时攒成了拳。 待宋慈惜看清眼前人是白行先时,心里又高兴、又害怕。 高兴是终于看到个亲人,害怕的是,自己隐瞒的身份,这回怕是彻底暴露了。 ;行,行先,你怎么会在这?你没有被栾苑的人抓到? 白行先双眼布满 红血丝,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小姐被老爷赶出府的后,老夫人便让我去追你们,谁知栾苑的人突然到了府上,老夫人和老爷让我抓紧离开,我一直在暗处跟着他们到了天牢,才离开。再找你和如霜时,便寻不到人了。小姐,你和如霜去哪里了? ;我…… 宋慈惜看了看白行先,最后将视线落在栾念身上,完全不知该如何解释。 栾念并不像动气的样子,可他这样却比真生气还叫宋慈惜害怕。人心思深,喜怒不行于色,相比之下,宋慈惜巴不得栾念现在趾高气扬质问自己些什么。 ;路生,你带他先下去,本王同宋姑娘,有话要说。 ;是,王爷。 路生也觉得栾念有点太过冷静,不安的看了宋慈惜一眼,路生推着白行先,强行离开屋中。 二人站在门外,白行先一直往里面张望,试图偷听。 ;喂,我们家王爷又不会把宋姑娘吃了,更何况你监视王府这么多天,你应该知道王爷多尊重宋姑娘,你至于如此吗? ;没有人比男人更了解男人,若不是今日我瞧见大王爷从宫里回来对我家小姐就有点不一样,你觉得我会让你们这群饭桶抓到? ;你说谁是饭桶呢? 白行先瞪了路生一眼,转身坐到门前的台阶上,左右自己已经进了王府,想保护的人就在咫尺。只要宋慈惜喊上 声,白行先拼了这条命,也会将她安全带走。 屋内,气氛异常的凉,宋慈惜坐在栾念对面,小心翼翼替栾念的手包扎。 栾念看着宋慈惜,一直都没有说话,看的宋慈惜心里毛毛的。 过了片刻,伤口包扎好了,宋慈惜在也忍不住: ;大王爷,我就和你坦白招了,行先都已经被你找出来了,想必我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对,我就是宋吾海的养女。骗你是我不对,但我就是想保住一条小命而已。现在南辕挺多人都在找我,王爷若要把我交出去,我也没有怨言。 ;不过王爷你做不能这样的,我起码是不是让你恢复了光明,再说,你体内余毒都没有清干净,要是哪天毒发了,我又不在你身边,你多难受是不是?要真有个万一,那不倒成全栾苑那个小人了嘛? 宋慈惜小嘴巴巴说个不停,喋喋不休说的还都在理儿上,栾念压根就没有想着把宋慈惜交出去,交给谁?成天巴不得自己早死的死对头栾苑?还是那些有不臣之心的的朝廷命官? 宋慈惜一脸任人宰割的表情,倒是让栾念心里生出不少趣味,这样的宋慈惜,栾念还是第一次见。 ;本王何时说过,要将你送出去?传闻传国玉玺与遗旨在你身上,本王自己留下不好吗? ;你你你,栾念!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啊,谁说啥你都信!亏得我医你,还费劲心思要救你父皇,你竟然也想着谋朝篡位! 在宋慈惜眼里,栾念是个很重孝道的人,包括对他那个早已经去世的母亲,栾念都是十分在乎的,更何况还在人世的父亲。 虽说栾念在坊间传闻,一直都说他人冷心更冷,宋慈惜月余接触下来,半分也没有感觉到栾念哪里冷。 ;本王对皇位没兴趣,不过若是让心怀不轨之人罢占去,本王也不甘心罢了。 ;我实话告诉你,什么传国玉玺,什么皇家遗旨,我连见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是谁传的这些谎言,弄的整个南辕天番地覆的。我们宋家得罪谁了?一老一小两女人,还有一个身子残缺的,都看我们家好欺负! ;本王没有欺负人的嗜好,对了,王府里不能随意留一个功夫好的在,谁知哪天本王的命,便丧在那个白行先的手上了。 栾念脑子转的快,果然这话一出,宋慈惜倒比让她离开还紧张。 ;怎么会呢?王爷,他来王府只是为了找我,再说,他看到你收留我,还把我养的白白胖胖,他不会要您的命。 ;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如何与本王保证,除非…… ;除非什么? ;本王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不你带着如霜与白行先离开大王府,不然,便等皇祖母懿旨,乖乖的给本王做王妃,白行先与如霜算是你的陪嫁,都可留在王府。 宋慈惜有些看不懂了,栾念这两个选择,是个有脑子,都会选择第二个吧? 宋慈惜想了一会儿,坐回了桌边: ;我又不是傻子,当然选择当王妃,可是王爷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你要嫁便嫁,不嫁便走,休书一事,没得商量。 第27章 若是别人,倒不如是你 ;为什么啊?王爷到时事成,赐我一纸休书,这是两全齐美的事。 ;本王嫌弃麻烦,更何况,与其以后娶个其他女人还要重新相处,本王倒觉得还不如是你。起码,本王与你已经熟了不是? ;那……那也要约法三章,我可以嫁,但是只和王爷做名义夫妻。以后若是王爷遇见真心所爱的女子,随时和离总行了吧? 对于求娶宋慈惜这事,栾念早已经想过很多次,看着宋慈惜大半天内都不想嫁,现在骗着她暂时同意也不失为一个最理想的做法。反正,无论是和离还是休书,栾念这辈子也没打算写。 ;好。 ;还有一件事。宋慈惜壮着胆子,生怕自己要求提了太多,栾念再全都推翻不同意。 ;说。 ;今日我不是替皇上瞧病了吗,他可我医治的,但是你也要答应我,我帮你救你父皇,你也要帮我找到我父亲和祖母。 ;宋吾海和他娘?栾念看着宋慈惜,开口问着,宋慈惜连连点头。 ;本王可以告诉你,他们现在就在右相府中的地牢关着,若你能医好父皇,本王答应帮你救他们出来。 ;当真 宋慈惜一脸欢喜,刚刚她本想说,自己救栾念的爹,所以让栾念也救自己的爹,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退而求其次,只要求找到宋吾海他们的下落。 完全没有想到,栾念竟会答应的如同爽快。 ;宋吾海早就与本王暗中有所联系,不然你以为赵霖会帮着本王?更何况,如今你同意嫁与本王,帮你救出你干爹与祖母,也是应该的。 ;王爷是个爽快人,那我也给王爷吃个定心丸,只要能安全救出父亲与祖母。我宋慈惜这辈子也不会做一件背叛王爷的事,会一心一意向着王爷,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也不会给王爷出去沾花惹草。 栾念挑眉看着义正言辞的宋慈惜,没想到她心思倒多,还想着出去沾花惹草? ;可是王爷,太后真的能同意让我这个普通小百姓,嫁你吗? ;无论皇祖母同意与否,你,本王娶定了。你回去换身素气的衣服,晚一点,本王带你出去。 ;王爷,那白行先他…… ;他功夫不错,你们又是自小认识,让他在你身边保护你,本王会让路生给他准备住的地方,去吧。 ;好,多谢王爷。 宋慈惜一脸藏不住的喜悦,蹦蹦跳跳开门而出,拉着白行先往自己房里走去。 路生一脸懵,挠着头回了屋中,没想到看见栾念一脸藏不住的喜悦,好像捡了什么大便宜似的。 路生跟在栾念身边很久了,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到栾念自己一个人发呆偷笑。 ;王,王爷,您和宋姑娘可有什么喜事?与说出来让属下同您一起乐乐。 ;你这张嘴,有事真和开了光一般。明日吩咐下去,王府要办喜事,让他们提前张罗起来,再将左相和风野请来,本王有要事与他们相商。 ;啊?还要请左相和张将军来,王爷您真要办喜事?是太后指婚给您娶侧妃了吗? ;是王妃。 ;什么! 今日路生频频震惊的次数,可以说已经多达他这二十多年来震惊的总和。 路生觉得,好像自宋慈惜来了王府以后,栾念的性情就有所变化,而且变化相当的大。 栾念以前并非一个脾气很好的人,所以王府里包括袁玉在内,都很怕栾念。但栾念近日来,脾气好的如同变了个人一般。 路生知道栾念的心思,皇上与太后曾经多次指婚名门与官家小姐给栾念,栾念都一口拒绝。因为栾念一直在等能入近他心里的人,如今栾念突然说要娶王妃,路生除了惊讶还有好奇。 这到底是谁家的姑娘,终于入了他们家王爷的眼。 ;咱们府里终于要有真正的女主人了,属下真的打心底里替王爷您开心,不过王爷,王妃的人选是谁啊,可是属下也认识的官家小姐。 ;哪那么多疑问,你且先去备马车,本王要去皇陵看看母后。 一说到这,栾念微微叹了口气,路生也将笑脸收了回去。 ;好,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等,父皇赐给本王的那对母后生前最终爱的耳环,也给本王取来。 ;是。 路生出了栾念的房中,便看到白行先气冲冲的从宋慈惜房里跑出,直直的奔着栾念卧房来。 一把将白行先拦在门外,路生看到白行先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了。 ;你干什么?这里是大王府,你别以为我真不敢办了你。 ;栾念你堂堂一个王爷,趁人这危算什么本事?一个姑娘家你都骗,还有什么是你做不来的? ;白行先,你在乱吼什么!你怎敢如此说王爷,你当真不要命了? 白行先一把将路生推开,指着栾念的房门: ;你家的好主子,看着我家小姐单纯不懂感情,愣是骗她嫁入大王府,你说,你家王爷这不是趁人之危,是什么? 路生瞪大了眼睛,刚刚听闻栾念要娶王妃,他心里已经猜想了无数的人选,但唯独就没有往宋慈惜身上想。 宋慈惜是什么身份,她养父不过一个太监,纵使是皇上的心腹,不过皇室的一个奴才,宋慈惜哪里配的上栾念。 路生转头看了眼栾念关着的房门,虽不比白行先激动,但却也开始担心。 怪不得栾念最近的变化,原来只因他喜欢上了宋慈惜。 趁着路生出神的功夫,白行先上前一脚将门踹开,用极快的速度将门别上。等路生反应过来,人已经被锁在了门外。 白行先被抓住时,被府里人收了佩剑,若是他有剑在手,管栾念是什么身份,他恨不得一剑杀了眼前的男人。 栾念刚刚已经听到二人的对话,果然,白行先对宋慈惜也是有情在的,不然,他何苦寻找宋慈惜这么久,却不去救宋吾海。 ;栾念,你真是人面兽心,小姐她什么都不懂,你为何向骗她婚? 第28章 翡翠凤凰耳环 ;骗婚?本王为何要骗婚?再说,放眼整个南辕,除了父皇以外,还有谁人比本王的身份更为尊贵。她嫁给本王当王妃,总比以后跟着你强许多倍吧? 白行先被栾念质问的哑口无言,确实,与栾念相比,自己又何谈能给宋慈惜什么?唯一的,就是白行先对宋慈惜是真的喜欢。 ;可是我对她是真心的,而你只是因为利益熏心,你又不是真的喜欢她。 ;你又如何得知,本王对她并非真心? 栾念生死弥留之际,是宋慈惜救了她一命,回到王府,宋慈惜尽心尽力为自己医治。栾念也是个正常的男人,遇到个这样待自己好的女人,他为何不会动心? 但是这些,完全没有必要同白行先讲,栾念不屑于此。 ;那也不行,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嫁与你以后也会受人冷眼。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相当于半个兄长,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虽说你身份有些特殊,本王也很佩服你父亲为南辕战死沙场。但你,总归也是皇室的臣子,你没有资格替宋慈惜去否认这门她亲自同意的婚事。更何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王从来不在乎这些,本王能够保证的,是护她一世、守她一世,本王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一丝。 栾念十分认真的样子,看起来完全不像撒谎,白行先倒是被他的举动所打动。 栾念真的动了娶宋慈惜的心,白行先知道,现在就算他要带着宋慈惜离开,宋慈惜也会为了救宋吾海而留下,不会跟着自己走。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希望王爷记住今日对我说过的话,确实我没有这个资格去管这些,但日后若要让我发现王爷有丝毫对不住她,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带她离开。 ;本王这辈子,都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 白行先身子一僵,转身开门甩袖而去。 晚膳,宋慈惜没有像每日那般去找栾念一起吃,毕竟每天宋慈惜只觉得和如霜吃饭没有乐趣,所以才去找栾念。 今日白行先在了,三人吃饭宋慈惜也不好意思离开。 下午宋慈惜回房,就同白行先与如霜说了自己要嫁与栾念的事,白行先反应倒是大,当场便走了。就剩下如霜,一脸暗沉一句话都没有。 桌边,如霜和白行先一个人脸比一个黑,白行先自小喜欢宋慈惜,这点宋慈惜是知道的。所以他黑脸,宋慈惜可以理解。 但是李如霜做为宋慈惜的好姐妹,不理应是为了她高兴才是?难不成也是怕她成亲后,过的不幸福,这才郁郁寡欢? 偷偷在桌下,伸腿碰了碰如霜,如霜这才回过神。 ;啊? 这一声,倒是让白行先也反应过来,看了看如霜,又看了看宋慈惜。 ;你们两个不应该为我高兴才是吗?我是要当王妃的人了,咱们一起长大,你们不给我送点祝福什么的? ;恭喜小姐啦,老爷和老夫人若是知道,也会替小姐开心的。就是这个大王爷身份尊贵,但是却是个瞎子,奴婢还是挺替小姐担心的,更何况,还有那个玉夫人,笑里藏刀让人害怕。 ;哎呀,你家小姐我这不是努力的在医治大王爷的眼睛吗?再说,大王爷是人中龙凤,长的一表人才,最要紧的是,以我的婚事可以换干爹与祖母平安,还是我赚了。 ;栾念这个人城府很深,虽然我与如霜都在小姐身边,但你还是要小心他一些,别为了救老爷与老夫人,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哎呦我知道,我又不傻,更何况有什么事,我也会和你们两个商量着来的,放心吧。 话落,敲门声响起,来人是门口的守卫,受栾念的吩咐,过来请宋慈惜出府。 左右这饭吃的也没有什么胃口,宋慈惜放下了筷子: ;大王爷那时说要带我出府,也没说让你们跟着,你们两个就继续吃吧,多吃点别浪费。 宋慈惜风风火火的跑着离开,白行先本想送她到府前,但却被如霜一把抓住。 白行先有些不解的看了眼如霜,如霜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你跟着去做什么?大王爷肯定是要带小姐出去玩的。咱们做下人的,谨守本分就是了,小姐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吃饭。 ;可是…… ;可是什么啊?你不说自打我进了王府,便一直监视着大王府里的一举一动吗?那你没瞧出,咱们小姐其实打心眼里喜欢大王爷? ;怎么可能? 如霜看着白行先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继续吃饭。 宋慈惜一路跑到府前,竟看到路生也一脸不悦,以前他看到自己,起码会微笑朝着自己点下头,今日脸也黑的要命,更是连瞧都不瞧自己一眼。 两三下上了马车,栾念看见宋慈惜,倒是一脸愉悦。 将一个锦盒从怀中拿出,栾念递给了宋慈惜。 ;王爷送我的?宋慈惜接过,有点不敢相信指着自己问了问。 这月余,栾念倒也送了不少宋慈惜,但基本都是让别人送来的,栾念亲自送,这倒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栾念点了点头,伸手帮着宋慈惜将锦盒打开,一对飘绿的冰翡翠耳环,就这么出现在宋慈惜眼中。 宋慈惜并不是喜欢翡翠的人,但是也被这对耳环深深吸引。 这个耳环是银子打造的,虽说银子并不是很值钱的东西,但若是用金子相配,那只会看着很是俗气。 镶嵌着的翡翠成凤凰的形状,坠在长长的银线下面,若是戴上,走起路来一摇一晃,这对凤凰肯定像活了一般。 ;真好看。宋慈惜不由自主夸了一句。 ;那便戴上看看。 ;啊?可是我,我不太会戴啊。 在现代,宋慈惜是没有耳洞的,直至穿越过来,才发现耳朵上多了两个小洞洞。 这些日子,宋慈惜戴耳环都是如霜帮着,以至于她完全不会。 宋慈惜有点尴尬,谁知栾念伸手拿起其中一支耳环: ;本王来。 第29章 神武大将军 栾念冰凉的手指,轻轻拉扯宋慈惜的耳垂,将原本俗气的金耳坠子摘掉,栾念将手中的耳环对准耳洞扎去,谁知,这一下根本没有扎到位。 ;咝! 宋慈惜吃痛,栾念立马松开了手,脸上浮上一层慌张。 这是他第一次为女子戴耳环,本以为很简单的事,谁知道竟如此复杂。原想着待宋慈惜更温柔、更好些,谁知道竟起了反作用。 ;我还以为王爷那样自信,定一下子便会穿理去,谁知王爷帮人戴耳环的技术,倒是不比如霜呢。 ;本王又从不曾替女子戴过,哪知道如此不容易。 拿着凤凰耳环,栾念对自己有些生气,在宋慈惜面前丢了面子,这可让他如何抬的起头。 栾念的样子,宋慈惜看着只觉得有些可爱。 ;一回生、二回熟嘛,说不好这次,王爷一下子便帮我戴上了,更何况,我自己连戴都不会呢,王爷比我强。 栾念本不想再试,但见宋慈惜期待的样子,还是又试了一次。这次倒是凑巧,马车刚好行驶,二人身子不稳一晃,耳环准准的进了耳洞,宋慈惜都没有任何感觉。 ;成了。 果然,栾念想的没有错,宋慈惜带上那凤凰耳环很好看,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宋慈惜看着栾念出神,脸也不由自主的越发绯红,趁着手顺,栾念又将另外一个耳环给宋慈惜戴上,一气呵成。 猛然回过神,宋慈惜发现自己过于失态的眼神,立马将头转了回去。两只手放在脚上,用袖子遮挡,不安的互相捏着自己的手指。 ;好看…… 栾念看着宋慈惜的侧颜,宋慈惜脖子纤细,脸颊绯红。耳珠圆圆的,耳环因为马车的颠簸晃来晃去。这样的场景,让栾念看的入迷。 栾念从能看见时就在想,为何脑海中宋慈惜的脸一直浮现。要说宋慈惜的相貌也美的多么惊艳,相比于袁玉,都没有袁玉好看,但栾念就是觉得看见宋慈惜舒服,心里也暖暖的。 一个看着另一个出神,另一个心里忐忑不安暗暗害羞,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到了目的地,路生一把将马车打开,二人这才双双回过神来。 路生瞧出了二人的异样,眼神较好的他,一眼便看到了宋慈惜耳垂上的耳环。路生心提到了嗓子眼,那是栾念生母的遗物,也是栾念最保贵的东西,他竟然真的给了宋慈惜,莫不是当真动情,而不是只为了从宋慈惜身上讨取利益。 在路生知道栾念想娶宋慈惜为王妃时,他心里也曾想了很多。宋慈惜这个身份摆着,栾苑一直都在找她,只为了遗旨和传国玉玺。 所以路生大胆猜想,或许栾念不是真的喜欢宋慈惜,只是为了形势所逼,但现在…… 路生是同栾念一起长大,栾念虽身份高贵,但从小也可说受尽波折,后宫里很多人都因他的生母而不喜欢他,栾念长大本就不容易,还在暗中被人下了毒,毁了一双眼。 路生虽然感激宋慈惜终于将栾念的双眼治好,可是栾念如今真的对她动情,宋慈惜根本给不了栾念任何帮助。 ;王爷,到皇陵了。 栾念点头,从怀中扯出那条以前他天天戴的蒙眼黑绸缎,熟练的给自己戴上。 宋慈惜原还在想栾念带自己来皇陵做什么,谁知一转头,栾念又遮了眼。 ;王爷,你这做什么?黑暗还没受够,又自己找感觉呢? ;路生,你留下,本王自己进去。 ;是。 栾念拉着宋慈惜下了马车,谁知刚一入皇陵,便看到大批的官兵守在皇陵门前。 宋慈惜很是诧异,按理说皇陵应该只有一些诵经的僧人,还有一些宫人处理杂事,不应该会有这么多的官兵。 因为人多,所以宋慈惜想要甩开栾念的手,谁知栾念看似抓的不紧,实际宋慈惜却根本甩不掉。 为守的官兵看到了栾念,连忙赶上前来: ;栾念,你身上的伤好了利索了吗?怎么大晚上来皇陵了? 这官兵一表人才,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着将军之风。 ;原还让路生明日请你与恩师去大王府一拒,谁知能在这见到你。你瞧着本王现在这样子,像是不好吗? 那人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栾念的肩膀,看向了宋慈惜后,那人一脸疑问。 ;你每次来看你母后都带着路生,今儿怎么转了性子,带了个婢女?不过不得不说,你这选人的眼光好多了,你府里那些丫鬟,一个个虽然能干,但相貌都太过普通,这个瞧着虽也没有多好,但比那些顺眼多了。 ;本王连袁玉都不曾带来给母后看看,又怎么会带一个婢女? ;不是婢女?难不成你纳妾了,你太不够意思,纳妾也不请我喝杯喜酒,何时的事? 栾念微微一笑,用力拉了下宋慈惜,将她搂在臂弯,宋慈惜见那人看自己的表情甚是微妙,不敢动也不说。 ;慈儿,本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南辕的神武大将军。 ;张……张风野?对于这个人,宋慈惜印象中是有的。 ‘张风野’当今左相张俭长孙,十五岁上战场杀敌无数、战功赫赫,十八岁时被破格封为神武大将军。 因张俭是栾念的恩师,二人从小便相识,在栾念上战场征战之时,张风野时常跟在栾念左右,之间的兄弟情份很深。 ;呦,不敢不敢,让大王爷亲自介绍,真是我的荣幸。张风野一脸放荡不羁,十分潇洒的样子。 ;风野,她是本王马上便要迎娶过门的王妃,宋慈惜。 张风野心里十分震惊,他万万没想到,栾念这棵千年老铁树,还会有要娶王妃,开花结果这么一天。 但是张风野也替栾念开心,起码他身边终于有个可以走进他心里的人,以后也可以照顾他了。 ;怪不得怪不得,你从未带一个女人来过皇陵,得了,天色已晚,你们快去快回。不是说要我明日与祖父去你府里吗,有何事,咱们明日见了再说。 第30章 妯娌之间要搞好关系 跟着栾念走了进去,宋慈惜一直回头偷瞄张风野,不由得被栾念落下了几步。虽然栾念蒙着眼,但总能感觉到宋慈惜的回头,索性停下了脚步。 ;怎么?你总回头瞧什么? 宋慈惜加快了脚步,走上前,一把抓住栾念的袖子。 ;大王爷,刚刚那个就是神武大将军?他堂堂一个将军,为什么会守在皇陵啊? 栾念抿了抿嘴,这事说起来还是与他有关,谁让张风野同他自小交好,所以也受了连累。 ;是右相上了折子参风野,父皇当时也不知为何,收了风野的兵权。父皇重病后,栾苑兼国,便把风野派到这来了。 ;啧啧啧,真是浪费人才,王爷你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我瞧着以后张将军肯定会帮的上忙,你想想法子,将人要到自己身边呗。 张风野是武将,虽说现在被收了兵权,但是肯定很得军心。再加上栾念本与那些士兵为伍,到时说不好有变动,手里有人才是硬道理,有权也不见得有用。 ;本王再一次好奇,你这小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一个女人家,会医人治毒,没想到官场权谋,你也能给支招? 天色越来越晚,栾念觉得不能继续耽搁下去,便拉着宋慈惜,很快到了前任皇后的陵前。 不愧是皇后的陵墓,气势真是把宋慈惜震撼住,但没有让她赞美的机会,栾念拉着她便跪了下来。 ;闭眼。 ;哦。 栾念吩咐,宋慈惜便乖乖照做,谁知刚闭上眼,栾念按住宋慈惜的头,直接磕到了地上。 ;不让你起,便不要起。 宋慈惜闭着眼,也没能控制住滴溜溜转的眼珠。栾念这是来带自己见他的生母,虽说人已故,但是栾念这个举动,宋慈惜心里还是有点动容的。 ;母后,孩儿来看您了。 栾念用很小的声音说话,好像怕被人听到一般。好在宋慈惜离着他很近,还是勉强能够听清楚的。 ;孩儿曾说过,以后只会带未来王妃一个女子,亲自来给您祭拜。 栾念十岁的时候,独自来陵前起誓,不会带太多的女人过来打扰自己的母亲。 栾平央虽说对栾念生母是专宠,但是栾念从小看着,栾平央在自己生母去世后,每年都会添几个新的嫔妃。 栾念想着自己母亲生前,和众多女子分享栾平央一个男子的受,便替自己母亲不值,这也是栾念为何多年不愿娶妻纳妾的原因。 ;母后,孩儿虽嘴上不肯承认,但是心里却觉得是真的爱上这个宋慈惜了。 栾念在心里悄悄说着这话,今日下午,栾念自己在房里想了很多。对于宋慈惜,自己到底是不是一时的兴趣,但是这么多年了,栾念从未心动过,所以栾念想明白了,他真的喜欢上了宋慈惜。 栾念想生生世世有这个女人在身边陪伴,哪怕,最后自己不能让宋慈惜爱上,但也好过他看着宋慈惜嫁给别的男人。 ;母后,孩儿曾经给您立过誓,只带王妃来给您瞧。今日还想再立个誓言,孩儿不想过父皇那样后宫三千的日子。三千弱水,孩儿只想取一瓢。纵使所有人以后都不能理解,母后您也会支持孩儿的选择吧?母后,孩儿好想您。 半晌,栾念一句说都没再说,宋慈惜跪的有些缺氧,偷偷睁开一只眼,宋慈惜看向栾念。 谁知,栾念一滴泪顺着蒙住的眼流了下来,宋慈惜心中一惊。 ;王,王爷? 宋慈惜第一次见栾念安安静静流泪,一时间也顾不得栾念不让她动。宋慈惜站起身,走到栾念对面,伸手将他的蒙眼绸缎解了下来。 栾念一双眸子早已经变得通红,眼圈里泪水在打转,刚刚滑的那滴,是实在装不下了。 转头看了眼围在陵墓四周的侍卫与宫人,宋慈惜清了清嗓子: ;你们全都退下吧,王爷想与自己母后单独呆一会儿,稍候你们再回来。 这是宋慈惜第一次指挥人,心里战战兢兢,生怕他们会不听。谁知,宫人与侍卫行了跪礼,纷纷都退下了。 宋慈惜心里暗笑,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轻轻的擦了栾念的眼泪。 ;我把人都支走了,你别逼着了,要是想哭便哭吧。 栾念抬眼看了下宋慈惜,轻叹了口气。 明明告诉她闭眼跪着磕头别动,这天下还有如此不听自己话的女人,真是…… ;哎呀,你别看我,我知道从小没有母亲的那种感受。不过你起码还有亲生父亲和亲祖母,但是我呢?我连一个有自己血脉的亲人都未曾见过,你这样想的话,心里会不会舒服些? ;你这个人…… 栾念有些无语,哪里有会把自己的伤心事拿出来,特意让别人消遣的? ;这不是想让你得劲些嘛?一个大男人默默流泪,你知道这场景多诡异。再说,你觉得先皇后在天上,会忍心看着你哭啊。 ;你也觉得母后会在天上看着本王吗? ;当然了,这世间有很多事情不能解释,我就相信,我的亲生父母若是不在世了,也肯定会以其他方式在默默守护我。所以我才会好好活着,让他们可以放心。 宋慈惜跪了回去,一脸认真的说着。栾念转头看着宋慈惜,只觉得真好。 ;同本王给母后磕三个头吧,毕竟以后,你便是他儿媳妇了。 宋慈惜撇了撇嘴,随着栾念磕了三个头后又待了会,蒙上眼这才起身离开。 到了皇陵门口,栾念又特意找了张风野: ;风野,明日将你家夫人一起带去王府。 ;你不是有要事吗?带着我夫人去做什么? 栾念微微扯了扯宋慈惜的手,让她往前上了一步: ;本王未来王妃人缘不好,没有什么朋友,平日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本王与你自小一起长大,她与你家夫人便形同妯娌,好好相处以后也有个说话的人。 ;你才没朋友,要不是你天天把我关在王府,我朋友早就一箩筐了。 宋慈惜小声嘀咕,但是张风野和栾念还是听到。张风野开口大笑,笑的栾念一脸黑。 ;好好好,明日我便带着夫人,去交您未来王妃这个朋友,想来,她们肯定会合的来的。 第31章 准王妃早膳只有白粥 隔日,大王府的厨房一早便开始忙活,如霜去取饭菜,却只端了一碗清粥回来。 宋慈惜坐在桌边,昨天晚上饭根本就没吃,虽然回来栾念要带她去外面吃些糕点,但因为太困,所以宋慈惜选择了回府睡觉。 这今天一大早起来肚子就咕咕叫,宋慈惜早就已经饿的不行。 看着如霜放到桌上一的碗白粥,宋慈惜一脸困惑: ;如霜,你是想饿死我,还是想饿死你们两个?这一碗粥三个人,怎么吃啊? ;我可以不吃。 白行先站在门外,靠在门边上,突然开口说了这么句。 宋慈惜翻了他一个白眼,就算他不吃,一碗粥也不够干什么的。 ;小姐,厨房今儿不知道怎么,特别的忙,我去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弄来碗白粥。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不过年、过节,厨房那么多御厨还会忙成这样? ;我听两个打下手的厨娘说,好像王府要来贵客,是玉夫人交待让他们好好准备午膳的。所以,早膳就…… 宋慈惜也是饿的厉害,看了看那碗粥,又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拿起那碗白粥,宋慈惜大步走去栾念的房间。 栾念房门大开,宋慈惜往里一看,栾念屋里满满一桌子琳琅满目的早点。 栾念正好刚刚坐下,一回头,就看到宋慈惜露个小脑袋,正在往里张望。 ;在门外做什么呢? ;我本寻思给王爷送些早膳,但现在有些拿不出手,就不进去打扰王爷用膳了。 宋慈惜本来就是故意的,刚刚她就在想,纵使整个王府都没有早饭吃,但栾念那里根本不会。 索性带着一碗白粥,也让栾念瞧瞧,自己在这府里多不受人待见。 宋慈惜装作转身要离开的样子,谁知栾念突然将她叫住: ;有什么拿不出手的,拿过来让本王瞧瞧,今日厨房给你备了什么好吃的。 宋慈惜心里偷笑,果然让她得呈了,微微有些不情愿,宋慈惜转身进了屋,将一碗白粥藏在身后。 栾念看着宋慈惜扭扭捏捏的样,只能自己起身上前,将宋慈惜藏在身后的东西拿过来。 一碗白粥,里面的米粒还没有多少,整个稀的不行,栾念脸色瞬间变了: ;这就是你要给本王送的早膳? ;是啊,如霜早上去厨房取早膳,去了半天就拿回来这一碗清粥。说是厨房今日忙的不成样子,我以为王爷这也没得饭吃,所以特意给你送过来。王爷也知道,我房里刚多了个人,这粥一个人都不够吃,索性还不如让王爷吃饱呢。 栾念皱起了眉头,看了看自己桌上的早膳,将手里的粥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啪’地一声,宋慈惜也被吓了一大跳,原就是打个小报告,想让如霜和白行先跟着自己,起码能吃饱饭,谁知栾念一大早上,怎么气性这样的大。 路生闻声而至,看了眼宋慈惜,又看了眼地上摔碎的碗和白粥。 ;王爷,可是早膳不合胃口?属下让厨房重做,再送一份过来。 ;如今厨房谁在领值? ;是潘御厨,他在咱们府里,是多年的老厨子了。 栾念坐到了桌边,低眸想了片刻: ;你去厨房看看他们在忙些什么,顺便去袁玉那瞧一眼,看看她早膳都是什么东西。 ;是。路生一头雾水,但还是应下,立马跑着去做事。 宋慈惜吓的大气都不敢喘,栾念长长叹了口气,这才想起宋慈惜。 一招手,栾念开口: ;你的早膳被本王砸了,所以过来同吃本王的。 ;可是王爷,我屋里还有两个人,等着吃饭呢。 ;你的下人为何要同你一起吃饭? 栾念刚刚就有些纳闷,平日里他也没有那个闲心去管这个事,宋慈惜虽说在府里没名没份,但是栾念对她十分尊敬,府里人应该都知道这一点。 为何宋慈惜的下人不同王府里的下人一起吃饭,非偏偏要从宋慈惜的饭菜中均给他们? ;如霜自打被接到府里,就是跟着我一起吃饭啊,不然,她吃啥呀? 宋慈惜也是被问住了,这月余向来如此,难不成如霜他们还有专门吃饭的地方? 栾念一拳头砸在桌上,宋慈惜吓的打了个激灵。 栾念心里真的有些懊悔,这些年,王府里的琐事一直都是交给袁玉管着。从开府到现在,大王府一切也是井井有条,不曾出现半分纰漏。 栾念没有亲自对袁玉说,但也让路生再三去告诉近袁玉,要把宋慈惜那边照顾明白。 谁知,袁玉就是这样办事的? 栾念倒是明白,这些年自己也没能给袁玉什么,但是纳她为妾,原也不是栾念自己愿意的。 能够敬她、尊重她,已经是栾念能做的一切。 这月余也便罢了,明日栾念明确说过要娶宋慈惜为妃,袁玉也是在场听到的,今日宋慈惜那便没了早膳。 栾念还真不信,是厨房忙到连宋慈惜那里的饭都做不出来。 ;来人。 栾念一声呼唤,门外的两个丫鬟立马低头走了进来。 ;这个,这个,还有那份汤,送去宋姑娘屋中,告诉如霜和白行先是本王赏赐的早膳。 ;是,王爷。 丫鬟不赶拖沓,立马拿了托盘将饭菜送了过去。 宋慈惜瞧着那些东西够吃,索性也打算离开。谁知踮脚刚走一步,便被栾念发现。 ;你不吃早膳又要去哪?本王都听见你肚子饿的声音了。 ;我…… ;回来,坐下,吃饭! ;是! 栾念声音有点凶,宋慈惜也有点怕,立马走到桌边,本想坐到栾念对面,谁知栾念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凳子。 宋慈惜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坐了上去。 看看宋慈惜的样子,栾念无奈的摇了摇头,盛了碗豆花,栾念放到宋慈惜面前。 ;本王生气并非因为你,这王府本王一直没有好好管过,你好好一个准王妃,隔日早膳都没得吃。本王瞧着,以后你得好好帮着本王管着府里,不然,怕是过些日子,本王都没得饭吃了。 第32章 恩师左相 ;王府不是有袁玉打理嘛,再说咱们有言在先,我这个王妃只不过是个有名无分的,王府里的事,我可管不好,也不敢管。 ;哪有人生来便会管着家里的事?你不会学? 栾念已经生了不信任袁玉之心,一听宋慈惜竟然不想管,自然有点小生气。 ;可我还要帮皇上制药,还有你这一身毒都没清干净呢。 ;那你便让如霜先替你管着,等你正式嫁给本王,这府里的事便由不得袁玉做主。 宋慈惜怂了怂肩膀: ;王爷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宋慈惜也不想再从这个事情上纠结下去,索性伸手拿了个包子,愉快的吃了起来。 栾念本想将自己的碗筷给宋慈惜用,但看她吃的那个开心,又不忍打扰,便用手肘抵在桌上,看着宋慈惜一个人吃。 酒足饭饱,宋慈惜上了困劲,昨日经历的事情太多,回来因为饿,睡的比较晚。 看着宋慈惜坐那发呆,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打着,栾念轻咳: ;咳,你回去睡会吧,等风野和左相来了,本王现唤人叫你。 ;就不睡了,昨日耽搁一天,你父皇的药我还没去配。我记得有些药都在湖中小筑,我便带着如霜和行先过去,正好那里没人打扰我。 ;湖中小筑你还是自己去的好,如霜和白行先毕竟是外人,那处比较隐秘,本王不想让外人知道。 ;那我总得有个下手啊,再说,那处连个工具都没有,我过都过不去。 栾念想了片刻,开口唤了个名字: ;绿檀。 话落,只见门外从房顶跳下一人,宋慈惜一惊,吓的困意都烟消云散。 绿檀几步走了进来,拱手跪在栾念面前: ;主子。 ;你陪着准王妃去湖中小筑,有什么需要的立马去置办。 ;是,属下领命。 宋慈惜看了看绿檀,上次听如霜提了一嘴,但是这人自己从未在大王府见过,而且出现还从房上跳下来。 莫不是他就是那种,小说和电视剧里曾提起过的暗卫,很少示人的那种? ;准王妃请。 绿檀做了请的手势,宋慈惜看了眼栾念,栾念微微点头示意。提了口气,宋慈惜回屋取了要用的东西,交待了如霜和白行先,便跟着绿檀去了湖中小筑。 宋慈惜刚离开露华院不久,路生便赶了回来。 路生同栾念交待,厨房确实忙的不可开交,只因为袁玉交待,今日做为栾念恩师的左相和神武大将军要来,所以吩咐他们好生准备午膳。 路生又去了袁玉那里,袁玉的早膳和平日一样,四菜一粥外加小饼、包子。 栾念听了这些,倒是没有刚刚那般生气了。宋慈惜离开后,栾念仔细想了想。 宋慈惜是个聪明人,她拿着一碗白粥,哪里是真的想要来送给自己? 但是栾念并没有因此觉得宋慈惜不好,反而这样,栾念才更加的放心,起码宋慈惜知道可以依靠他。 半个时辰过去,张风野带着自己夫人与左相一同而至,左相今年已经七十出头,但看起来还是意气风发、老当益壮。 路生早早等在府前,看到马车来,立马迎上前去: ;左相与将军终是到了,王爷盼了一早上,可算是将你们盼到了。 左相下了马车,看到路生点了点头,昨日张风野回府同左相说了看到栾念之事。 也将宋慈惜的事讲与他听,所以今天一早,左相入宫去见了太后,毕竟栾念是他自小教出来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左相还是能猜的出来。 路生带着他们直接入王府,袁玉其实也一直在等,寻思着同栾念一起招待左相他们,谁知看着贵客绕过正堂,直奔露华院。 ;夫人,咱们要不要过去给相爷请安。 ;王爷不在正堂接待相爷与将军,这里面肯定出了什么岔子,迎春,今早可有什么异常? 迎春挠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 ;奴婢想起,今早给王爷送完早膳没多久,路生便去厨房问他们在忙些什么。然后还来了咱们院子,貌似是王爷交待他来瞧瞧,夫人早上有没有好好用膳。 袁玉垂眸,这些倒也没有什么,就是栾念从不曾关心自己,路生来看自己早上吃什么有点怪异,但又想不出其他。 ;罢了,王爷可能有自己的用意,咱们去厨房瞧瞧,午膳置办的如何了。 露华院内,栾念坐在院子里等待,终于看到左相一脚跨了进来,立马起身。 ;恩师。 两个字脱口而出,左相看着未蒙眼的栾念,有些惊讶。 栾念看着自己的样子炯炯有神,同以前的他一点不同。 ;老臣参见王爷。 按礼数请了安,栾念将左相扶了起来,一阵寒暄后,几人一起坐到了石桌边。 ;路生,派人好好守着院子,本王有事要同恩师讲。 ;知道王爷有事要讲,属下早已经安排好了,王爷大可放心。 ;命其他人都下去,你去湖中小筑将宋慈惜接回来吧。 ;是。 交待所有的人退出了院子,看着路生离开后,栾念转头: ;恩师,有件事,还得请您老帮忙。 左相捋着胡子抿了一口茶水放下: ;老臣知道王爷所求何事,今早老臣特意进宫面见太后,已经与她相商关于王爷要求娶王妃一事,太后已经答应老臣,会仔细思量。 ;不愧是恩师,连本王心中所想,都猜的出来。 ;但是,王爷,这女子,毕竟是宋吾海的养女,暂不说她真实身份不明,她确实可能知晓传国玉玺与遗旨外,再无任何用处。 ;并非毫无用处,恩师瞧本王这双眼,如今已经恢复,这些都是慈儿为本王做的。 果然左相刚刚看的没错,栾念的眼睛确实已经恢复。左相心细,早就瞧出了端倪,倒是张风野一介武将,心思不够缜密,听到这话后,一口茶喷了会在自己对面的夫人一身。 ;张风野! ;对不起啊茴桐,是为夫的不是,为夫来给你擦擦啊! 张风野的人夫人名为茴桐,也是一个武将之女,所以性子很为泼辣,但为人直爽,心思很正直。 张风野拿起袖中的白帕子便要擦茴桐的脸,茴桐的脸色这才变了些。 第33章 女爵爷 张风野回过神,不满的看向栾念。这个栾念可是他自小的兄弟,不光瞒了他恢复能看见的事,就连要娶的王妃身份,自己也全然不知。 ;我说大王爷,咱们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我追茴桐之时,只要能见到你,我每天可都和你汇报。你这到好,有了媳妇忘了兄弟,真让人心寒。 栾念扑哧一笑,张风野这个人人敬佩的神武大将军,谁知道他背后就和个小媳妇似的,和自己计较这些。 ;这不是都未来的急,本王昨天深夜才派了绿檀去告诉恩师宋慈惜的身份,谁知道恩师如此同本王通气,竟自做主张已经替本王去和皇祖母求情了。对了恩师,您看皇祖母的意思? 栾念虽嘴上说着无所谓皇太后同意不同意这门亲事,但若没有太后的懿旨,怕是宋慈惜嫁入王府也不好过。 左相点了点头,示意让栾念不要紧张: ;老臣已经把利弊都告知了太后,太后的意思可能有些动摇。再说,咱们这是暂时之计,一个宦官养女,日后王爷好生待她,再给个侧妃的名份便是。 左相考虑的也都周全,早已经替栾念想好了以后如何。 ;不可!本王娶便是娶了,不可能休妻、更不可能给她降名份。恩师,现在本王这个情况,怕是京中也没有几个官家小姐敢嫁,宋慈惜虽是宦官之女,但是有恩于本王,而且在这节骨眼还肯嫁,本王便不能对不起她。 ;可是大王爷,若日后你真的登基为帝了呢?后宫之主、母仪天下的人,您确定就要让一个宦官之女来当吗? ;这……栾念突然没了话,他本就没有想过那么多。 ;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会自己离开的。 路生带着宋慈惜脚程倒是快,转眼的功夫已经回了露华院。宋慈惜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说什么宦官之女,这说的不就是自己吗? 所以也不管路生让不让听,都在那里听了半天,直到听左相的话让栾念为难。 宋慈惜本就明白自己的身份,原也没想做那种飞上枝头当凤凰之事,皇后是一国之母,身份、地位都很重要。若真有那么一天,宋慈惜也不愿意让栾念为难。 暂不说她是一太监的养女,但她毕竟一个现代人,如何能够管理好后宫?再说,那么多的女人天天在一起事那么多,宋慈惜想想都头大。 栾念抬眼看着宋慈惜拿一筐草药,大步的走进了院中。 左相上下打量了宋慈惜一眼,不由得心中生了很多疑问。在宋慈惜小时,左相曾经去宋府见过她一次,宋慈惜小时便很胆小,纵使女大十八变,但性子是命定的事,如今看着,宋慈惜和小时一点都不一样了。 ;看样子,您就是左相张俭大人,小女子这厢有理了。 知道左相是栾念的恩师,做为一个晚辈,对他很是尊敬。 ;想必这位倒是宋家小姐了? ;什么小姐不小姐的,左相位高权重,唤我一声大名便是。您刚刚说的话,我在院外面不小心都听到了,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进来与您解释一下。 ;你没有必要同恩师解释,你都答应了本王什么,从始至终也不能更改。这些都是本王该处理的事,你不要跟着操心了。 栾念见宋慈惜又要说那些有的没的,立马制止了她。好不容易引得宋慈惜上了贼船,这个时候当着左相的面让她下去,栾念可觉得不合适。 ;可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真是贪图王爷什么,才要嫁到大王府来的,我也有自己的无可奈何。 ;本王懂便是了,罢了,不说这些闹心的。恩师好不容易来一趟王府,本王想求恩师的事,恩师也已经进宫办了,今日便只说家常不说别的。慈儿,你把那药筐放下,这位是风野的夫人茴桐,她初次来王府,你带着去逛逛。 今日栾念让左相他们来只有两件事,一就是借左相的口去和皇太后说婚事,二便是要介绍茴桐这个人给宋慈惜认识。 茴桐是武将之女,而且他们家祖上也是南辕的开国元老,家中世代都有爵位传承。到了茴桐这一代,只有她一个女儿家,所以先帝在世时破例,封了茴桐爵位,茴桐也是南辕有史以来,唯一的一个女爵爷。 栾念上次进宫,便听赵霖说起,栾苑要为自己的母妃正身份,想借着兼国的时候,将自己母妃扶上皇后位。 想必在栾苑回来后,文慈的后位便可笃定,到时若想保宋慈惜,栾念一人是不足够的。若是有茴桐帮忙,那可就不一样了。 茴桐的爵位是世袭,若是南辕的正统皇后,那确实比不上,但是文慈不过是个继后,茴桐家族大,再加上她的身份,不免文慈为了栾苑,也不敢和茴桐唱对台戏。 更何况当年栾苑本就生了娶茴桐增加自己势力的心,可是人茴桐看不上他,只一心喜欢着张风野,最终栾念帮衬在栾平央面前说了不少的好话,茴桐与张风野二人终成连理。 ;啊?王府这么大,我都没弄明白呢,我再把张家夫人弄丢咯,那罪过大了。 ;鼻子下面就是嘴,王府虽大但到处都是下人,我也不是个老实的主,在这可听不了他们大男人说那些有的没的。准王妃便听了王爷的,带着我去转转吧。 茴桐这个人也是很奇怪,虽有着爵爷的身份,但是因为性子太过奇怪,以至于在南辕根本没有什么朋友。 今儿初见宋慈惜,茴桐也不知怎的,还偏偏看她看对了眼,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交朋友的缘故,茴桐到真有想认识认识宋慈惜的心。 茴桐性子直,可能因为和世代是武将世家有关,不由分说扯下宋慈惜的药筐,宋慈惜没有时间求救,便被茴桐强行拉着离开了露华院。 左相和张风野已经全然习惯这样的茴桐,但栾念一直盯着二人消失的背影,心里还是不由得有些担心。 第34章 问题可能不是出在你身上 被茴桐拉着走了半天,宋慈惜的手被她捏的生疼。一步停下来,宋慈惜使出全力,甩开了茴桐。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力气这么大,瞅瞅你把我手脖子都捏紫了,疼死了。 ;紫就紫呗,缓一会儿不就好了?我刚刚那是在救你,你还打算在那听祖父继续损你啊?还不快点跑,一会儿都能把你给说哭咯。 茴桐伸手叉腰,有理有据的说着。 宋慈惜看了眼茴桐,这女子长的就是普通人的样子,可身上的气质却极好,是一般人都没有那种盛气,但没有欺人的那种感觉。 见宋慈惜不回话,茴桐左右看了看,这里是他们刚刚入府时经过的正院,侍卫与婢女们很多,都在来回忙碌着,没有什么意思可言。 ;你们这大王府虽然比起我们家大了不少,但是却没有什么意思,瞧瞧到底都是下人,连点玩的和兵器都没有。 ;张夫人,您家夫君是大将军,平日生活不拘小节,所以人少也有兵器。我家王爷身份在这,也不好成日里舞刀动枪的。 ;对了,卖你个人情,我知道你干爹如今在哪。 茴桐看着大大咧咧,实际心思也很细致,刚刚左相同栾念说的话,茴同看似没听,实际却全都记了下来。 宋慈惜怔了一下,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往这边张望,这才松了口气,连忙上前一把挎上茴桐的肩膀,低声道: ;什么我干爹,饭能乱吃,话别乱说。 宋慈惜刚刚虽然在院外听到里面的谈话 ,但是却没有听到左相说起她身世的事,所以她自然也不知道,茴桐他们都知道她是宋吾海的养女了。 ;得了,我们家都知道了,你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松开了茴桐,宋慈惜一头雾水: ;我说张夫人,咱们无仇无过,今日也是第一次见面,你怎么就要卖我这么大一个人情,无功不受禄,我总觉得这里面有诈。 茴桐被宋慈惜这么一说,眼中明显多了一丝丝慌张。 想同宋慈惜交朋友是一方面,其实茴桐确实也还有另一方面,想要求宋慈惜帮忙,所以才将宋吾海的事拿出来说。 栾念那双眼睛,都已经瞎了这么些年,这个宋慈惜也没出现多久,愣是活生生给治好了。茴当时就想到了自己,她同张风野也成婚两年了,但是肚子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宫里的太医瞧了,母家推荐的郎中也瞧了,吃的药多的不行,但是依然…… ;其实,我也是想让准王妃您帮我诊诊脉,至于你说的诈,只这么一点。 ;啊? 宋慈惜仔细看了看茴桐,她的脸色极好,看的出平日里肯定养尊处优,而且刚刚宋慈惜无意之间摸到茴桐手掌中有老茧,肯定也是练武的身子。 这样的人,身体一帮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所以宋慈惜很是诧异。 ;这里人太多,说话不是很方便,有没有人少些的地方? 女人家不能生育这种事,在南辕是很丢人的,茴桐这样的身份,虽说外面一直有传言,但是也要好脸。 宋慈惜看茴桐扭扭捏捏的样子,已经大胆的猜想到了这一点: ;这样啊,要是张夫人不嫌弃,便同我去我家侍女的院子吧,那里离露华院近些,而且平日里没有什么人,就是简陋了点。 如霜本来被安排在露华院住,但是因为白行先要保护宋慈惜的安全,所以只能让如霜搬出露华院去。 ;我什么样的简陋没见过,不嫌弃,准王妃前面带路吧。 一路将茴桐带至如霜院子,因为宋慈惜去了湖中小筑,所以如霜和白行先无事可做。露华院接待左相与张风野夫妇,所以白行先也不能留在那里,索性便来找了如霜。 此时,如霜正在那里给白行先赶至在王府穿的衣服,而白行先在一旁正在练武。 ;如霜,我带客人过来了,快去沏壶茶。 话落,宋慈惜一把将木门推开,一脚跨了进去。 ;呀,行先,你也在这啊,我还说你没在露华院跑哪去了。 ;小姐你什么时候从湖中小筑回来的?你不去露华院陪着王爷接待贵客,怎么上奴婢这里来了。 如霜连忙上前,开口问着。 ;贵客被我带过来了,这位便是神武大将军家的夫人。好了如霜快去沏茶,行先,你陪着如霜去。 白行先微微点头,跟着如霜出了院子。 宋慈惜和茴桐进了屋中,宋慈惜坐在桌边先发制人: ;张夫人,你让我帮你瞧病,是不是和孩子有关啊? 茴桐点了点头,她一点也不惊讶,毕竟她成婚二年没有子嗣之事,南辕民间都知道,所以宋慈惜知晓,也没有什么可惊讶的。 ;来,我帮你瞧瞧。宋慈惜搭上茴桐的脉,半天后若有所思的收回了手。 看着宋慈惜的表情,茴桐心里最后一点希望都快破灭了。瞧着茴桐有些心灰意冷的样子,宋慈惜连忙开口。 ;张夫人,我和你说句实话,可能你与将军没有孩子的原因,并不在你身上。你身强体壮,根基好的要命,根本不是不能怀孕的脉象。 ;什么! 茴桐听完这话很是激动,自古以为,女子无法怀孕都以为是女人的事,南辕这边的风俗,从未想过是男人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在不能怀孕原因不在我,而是在风野身上。宋慈惜点了点头。 茴桐想了片刻,突然开始大笑,这两年她的压力真的很大,每天都在想这些事。她还想着,张家一脉单传,若到了自己这不能给张家生个接香火的,完全说不过去。 更何况自己家中也有爵位等着这个孩子接手,如今这问题压根不是出在自己身上,茴桐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准王妃,虽说你这身份有点尴尬,但是我觉得大王爷若是真娶你为妃,说不定,还是大王爷的福气呢。对了,你干爹他如今,应该是在右相府中关着呢。 第35章 对上眼了 右相府……宋慈惜原以为宋吾海一直被关在大内天牢里,没想到竟会是右相府。看样子,这事全都是栾苑因为皇位弄出来的,白白牺牲了宋家那么多人。 见宋慈惜不语,茴桐坐了回去: ;其实宋姑娘,你大可不必担心你干爹与祖母,现在的情势大家都看的很明白。虽说栾苑现在占了很大的优势,但是他却不得人心。向着他的大臣们都是墙头草,他们手里有势却没有实权。 ;但是现在大王爷的情况并不乐观,您家夫君可所谓大王爷的左膀右臂,但是他的兵权被收,若两边真的打起来,王爷可不占优势。 ;宋姑娘当真是小瞧咱们家了吧?虽说我夫君的兵权被收,可是南辕还有一半的兵权,可在我们家爵爷府呢。 茴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铜制的虎符,拿着在宋慈惜眼前晃了晃。 宋慈惜从未见过兵符,但茴桐的东西不可能有假,所以眼里瞬间冒了光。 一把抓住茴桐的胳膊,宋慈惜如同发现了珍宝一般: ;张夫人,您是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我想,或许我真的就能帮你呢。毕竟这孩子的事,是出在张将军那边,男人要面子,你也不好再找宫里太医去吧?再说了,您不也得要面子? 宋慈惜突然讨好的嘴脸,让茴桐惊了一上,想甩开宋慈惜的手,谁知她越抓越紧。 宋慈惜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让茴桐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想来,栾念那个人就挺奇怪的,果然龙找龙、凤找凤、王八绿豆总就能看对了眼,不是一家人可不会进一家门。 这个宋慈惜比上栾念,二人当真是绝配。 ;宋姑娘,你这样子我也不敢让你帮夫君医治啊,更何况你是个的姑娘家,你帮他治不太好吧? ;就是诊个脉开个方子,我又不会乱来,我是个郎中,我有职业道德的。 ;那你就这么帮我们忙,想要什么呀? ;若大王爷真有同栾苑在战场见的那日,我只希望你可以利用手里的兵权,鼎力相助。 茴桐挑了挑眉毛,这宋慈惜看着挺精明,也会打小算盘,但是她所求这事,真是不知该说她傻还是笨。 张风野与栾念交好,栾苑早就看不张风野,都是对立的人,真有那么一天,栾苑定不会放过张风野,顺带着茴桐母家也会遭殃。 现在情况已经摆在这,他们帮着栾念便是帮着自己,这哪里还会宋慈惜开这个口? ;行,我便答应宋姑娘你,那你可要好好替我家夫君医治啊。 这样的好事,茴桐立马应下,宋慈惜高兴的不行,正巧如霜沏好了茶回来。同茴桐谈天谈地,直至快到午膳。 袁玉已经让府内上好了午膳,请了栾念和左相他们过来。 宋慈惜带着茴桐一走,一时之间还找不到人,正在栾念一筹莫展之时,只见宋慈惜和茴桐二人手挎着手,有说有笑的赶了回来。 袁玉看到这场面,脸色突然间就变得不太好,张风野与栾念交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按理说,她为栾念的妾室,与茴桐处好关系,也是有很大必要的。 但是栾念很少让自己面见茴桐,袁玉一直想尽了法子,最终也只有在茴桐去观音庙求子时,才能与她碰上一面。 现如今,茴桐与宋慈惜不过见了第一面,二人看起来好的和相处多年的姐妹一般,袁玉心里不是个滋味。 袁玉坐在栾念左边,栾念的右边坐着左相,其次便是张风野。茴桐进来后便坐到了张风野旁边,宋慈惜顺着便要跟着茴桐坐。 屁股刚贴上凳子,只听着栾念咳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栾念,栾念用手帕擦了擦嘴角: ;慈儿坐到本王身边来。 一声慈儿脱口而出,袁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回头看着栾念,栾念依然装作看不见的样子,双目呆滞。 宋慈惜看了看袁玉的脸色,连忙开口: ;王爷,我坐这陪着张夫人,这不是你交待的吗?做为主人家,我要帮王爷尽地主之宜。 栾念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因为宋慈惜的话偷笑。她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已经成了当家女主人,竟然行地主之宜。 ;罢了,今日恩师与风野还有张夫人一起来本王府上,本王甚是开心,没有外人,大家都多吃一点。 话落,袁玉回过神,立马拿起筷子给栾念夹了个菜放在碗里,众人这才开始动手吃了起来。 饭后,左相提意要离开,栾念便亲自将人送至大门口。 茴桐还没同宋慈惜待够,竟然有些不想走: ;风野,你同祖父回去吧,我准备留下来叨扰大王爷几日。 ;啥?你不跟我回家了?茴桐这个人毛病挺多的,自打嫁入张家后,就连自己母家都会回去小住。 今日突然要留在大王府,也难怪张风野震惊。 ;不回去了,今日就待这一会儿,我和慈儿话都没说够呢。 ;这……一时间,张风野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将求救的眼光投向左相,左相捋着胡子笑了。 ;茴桐,今日你留下不是好时候,过几日就算你不想来大王府,怕是大王爷也要请你来。又或者,再过几日,你可以请宋姑娘住到咱们府上去。 ;…… 毕竟左相是长辈,茴桐也很是尊重他,左相很少管茴桐的事,今日他既然开了口,茴桐也不好不听话。 与宋慈惜不舍得的拉着小手,茴桐一脸扫兴: ;那我只能先回家去了,你和我说的方法,我今日回家便试试。你若是有时间,就和王爷说一声,去我家住其实也一样的。虽比大王府小了点,但是却比这有趣多了。 其实,宋慈惜只不过给茴桐说了很多穴位按摩方法,还有许多现代的事,茴桐对这些很感兴趣,所以二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便拉进了。 宋慈惜也发现,茴桐是个很真的人,再加上是栾念想让她认识的,便全心全意交了这个朋友。 拍了拍茴桐的手背,宋慈惜点了点头: ;等我忙完这几日,一定会去找你玩的! 第36章 夜探右相府 终于是送走了茴桐,宋慈惜也没等栾念,叫着白行先神秘兮兮溜了回去。栾念看眼里,没有声张。 回了屋,再三确认没有人跟着,宋慈惜一脸严肃: ;行先,我知道干爹和祖母的下落了,所以需要你去探一探虚实。 ;人在哪? 白行先一听很是激动,眼睛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茴桐说,人在右相府的牢里关着,但是咱们对右相府又不是很了解。不过依现在的情势看来,右相府现在的兵力,应该也很多,你…… 宋慈惜说白了,还是很担心白行先去的,毕竟他支身一人,自己与如霜不会武功,若是一起去了,那只有添乱的份。 ;我一个人可以的,等天黑,我夜探右相府。 一下午的时间,白行先都在准备夜探右相府的事,宋慈惜也没有闲着,她一直在帮栾平央配药,毕竟一切源头都是栾平央的事,只有早些治好栾平央,事情才有反转。 栾念一直到晚上,都找不到宋慈惜,直到发现绿檀也不在了,这才知道宋慈惜又回了湖中小筑。 宋慈惜的晚膳在屋里一点没动,栾念看了看,屋中只有如霜一人。 ;给王爷请安。看到栾念过来,如霜立马走上前来。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栾念开口: ;你家小姐呢?怎么不出来给本王请安? ;回王爷的话,小姐去了湖中小筑。 ;还有个白行先呢?既然入了王府,便要懂得规矩。 ;他,他…… 没有想到栾念会问到白行先,如霜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和他说。 栾念看着如霜紧张的表情,微微皱起了眉。让如霜拿食盒装好了饭菜,栾念带着路生出了院子。 ;路生,你去右相府瞧瞧,看看白行先是不是去那了。 ;他没事去右相府做什么?路生一头雾水,但还是转身就离开。 今天自打茴桐离府,宋慈惜举止就有些异常,栾念当时不知是何原因,但见白行先不见,栾念第一时间便想到,是不是茴桐与宋慈惜说了,宋吾海的事情。 左相与栾念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栾念有些事都会让绿檀暗中通知左相府一声,所以关于宋吾海的事,茴桐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茴桐那性子又藏不住事,再说宋慈惜也不是那么擅于同一个陌生人会如此快交好之人,所以栾念大胆猜到了这个事。 湖中小筑内,宋慈惜忙的一头大汗。绿檀靠在门边看着宋慈惜尽心这劲,不由得有点感叹。 出神之际,只听门外突然有人落地的声音,绿檀抽向身上携带的匕首,一个闪身到了宋慈惜身边,吹灭了蜡烛,捂住了宋慈惜的嘴。 ;唔! ;门外来人,功夫很高。绿檀小声的在宋慈惜耳边开口,拉着宋慈惜躲到了柜子旁。 湖中小筑虽然是大王府很隐秘的一处地方,但也不是一点不可能会被发现。绿檀多备了个心眼,不知来人是敌是友,还是小心点强。 放开了宋慈惜,绿檀悄悄来到了门边。来人刚一推门而入,绿檀的匕首便挥了出去,本想直抵那人喉咙,却被来人轻意躲掉。 ;是本王。 栾念的声音从响起,绿檀立马收回了手。 将蜡烛重新点燃,栾念看了眼靠在柜子边的宋慈惜,竟不知何时睡着了。 ;宋姑娘今日累坏了,下午来了以后,一直忙的不可开交,连口水都没顾的上喝。 ;她在配谁的药? ;宋姑娘说王爷的毒是慢性的,日积月累所以只能慢慢解,倒是皇上的病刻不容缓,早一时治好,早一时对王爷有利。 栾念长长叹了口气,上前将人抱起放到了床上: ;你在她身边多提醒着点,治父皇与本王纵然要紧,可她自己的身子更为主要,若是她病倒了,那我们还指望谁呢? ;是。 与此同时,右相府外。 白行先在房顶上已经趴了整整一个时辰,今夜天很不好,从日落便开始下雪。此时白行先身上已经有一层后后的雪,但白行先为了不露出踪迹,一动未动。 右相府里的兵力比同时多了几倍不止,来回来去的巡逻,没有一点机会让白行先溜进去。 就在白行先一筹莫展之时,突然飞上一根麻绳绑在白行先脚上,一个不备,白行先便被进了右相府。 白行先落地便与府内的侍卫打了起来,这场仗无疑是必输,右相府人多,就算拖也能拖死白行先。 更何况,白行先最怕遇到的玄门十四骑中的六人,也在右相府中。 论功夫,白行先武功极好,比之栾念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论反应,白行先却不及栾念十分之一,没一会儿的功夫,白行先果然渐渐败下阵来。 玄门十四骑看准时机,一举将白行先拿下,就在这时,只见相府牢房的方向,突然起了火光。 ;不好,调虎离山。 玄门十四骑其中一人突然开口,留下几个人压制白行先,所有人朝着牢房的方向赶去。 那帮人前脚刚离开,后脚只见一黑子蒙面之人从房顶飞下,几招之内摆平剩下的人,抓着白行先的衣领,轻跃房顶逃去。 待所有人到了右相府牢房,才发现火光不过是一堆柴火引起的。 ;骑首,不好了,刚刚的刺客被人救走了。 玄门十四骑为首的听到后,手攥成了拳,原来牢房的火光才是真正的调虎离山。 ;你们都下去,我独自去回复相爷。 骑首在右相房门前踱步了很久,才敲响房门进去。 将情况如实禀报后,右相并没有动气。 ;你瞧着,夜闯本相府中的人,是谁? ;现如今处了大王爷那边,还有谁人会对咱们府感兴趣? 右相轻笑摇了摇头: ;栾念还没有傻到这种地步,本相到觉得,这次的刺客是宋家的人。 ;宋家?相爷说的莫不是白行先? ;暂且本相也不好说,毕竟他一直在找宋吾海的养女,这么久都未曾露面,除非…… ;除非他已经找到了宋家养女的下落,才会来夜探相府。 第37章 懿旨 白行先被黑衣蒙面人提着,直至走到离右相府很远,这才挣扎着脱离魔掌。 ;阁下是何人? 白行先这个人天生不善言辞,说话也冷漠的不行,除了还能与宋慈惜多说上两句话以外,再也没有可说话的人,也就是没有朋友。 他从未救过什么人,也从没想过会被别人所救,所以白行先很是纳闷,谁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来救自己。 黑衣人抬手扯下自己的蒙面,白行先看到后救自己的人竟然是路生后,微微皱眉。莫不是宋慈惜不放心,找了栾念搬来救兵? ;怎么是你? ;要不是我,你怕是也被抓起来了,多亏王爷有先见之明。 ;谁需要你救? ;哎,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你自己搭进去不要紧,但是你现在是大王府的人。你要是捎带着把王爷卖了,那你罪过可就说不清楚了。 ;你…… ;快点回去吧,右相可是个人精,等他一会儿反应过来,别真的给王爷惹事。 刚刚路生一来便看到躲在房顶的白行先,他那么个藏法,在院子里绝对看不见,但是在外面往上一瞅,便能瞧见。 知道人家右相府里的人就等着时机抓他,现在白行先和大王府也是在一根绳上,不然栾念也不会让路生跑这一趟。 想了想办法,也没有人帮忙,路生只能用一招调虎离山,看能不能骗到右相府里的人。还好如他所愿,调走了人将白行先救出来,不然,路生都不敢再想下去。 ……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宋慈惜在湖中小筑已经待了整整五日。 栾念自那日晚上去看过后,便只交待绿檀好生照顾,又将如霜送了过去,自己便没再与宋慈惜见面,直至今天一早,宫里两道懿旨下达大王府。 因为其中一道与宋慈惜有关,所以只能将人接过来。 宋慈惜五日都为了栾平央的药而忙碌,顾不上、顾不上休息,头发都变得有些乱糟糟,衣服也没有时间换。 大王府正院里跪满了下人,只见宋慈惜看这情况立马跑着赶上前,只见栾念对面站着赵霖,还有一个手拿旨意的男人。 这男人与栾平央看着眉眼有些相像,身穿明黄色的长衣,还有他看着栾念想要将人扒皮的眼神,宋慈惜便知道来人,应该就是那个栾苑了。 宋慈惜对他完全没有一丝的好印象,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走到栾念身边,宋慈惜唤了一声: ;王爷。 ;来了,同本王一起接旨吧。 栾苑刚刚到了,便交待皇太后的懿旨有关宋慈惜的事,所以便要将人唤来。 栾苑昨日刚刚回京,就听自己的正室妻子说了关于栾念要娶妃的事。这些都是文慈交待让说的。 栾苑还想着,这风口浪尖,到底什么样的女人入了栾念的眼,又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还敢嫁栾念? 仔细地看了宋慈惜几眼,栾苑并没有觉得宋慈惜是多么特别的一人,比起他自己的正室皇子妃成萱,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栾苑心中也窃喜,对于正室这个方面,终是栾念不敌自己。 今日栾苑被叫进宫,太后命他代为宣旨,知道太后允了栾念娶妃这一事,栾苑到有些想不明白,宋慈惜不过一普通小老百姓,何得何能让太后准了她为侧妃? 回过神,栾苑清了清嗓子准备宣旨,栾念和宋慈惜双双跪了下去。 旨一是太后恩准,因后宫久久无主,所以封文慈为继任皇后一事。 旨二才是太后赐婚,将宋慈惜赐给栾念为侧妃。 对于文慈为后,这已经是板上订钉的事,栾念已经不做他想。但是对于宋慈惜只为侧妃,栾念满脸的不敢相信。 但当着栾苑的面,栾苑也没有说过多,倒是跪在后面的袁玉,脸上多了一分放松的表情。 ;大皇兄恭喜要纳侧妃了,到底还是皇兄好福气,不像我,只有成萱一个正室。如今皇兄有一侍妾、一侧妃,保不准再过半把月,王妃的人选也能定下了。 栾念接过懿旨递到宋慈惜手中,栾苑不由得将眼神转了过去,但是在宋慈惜的脸上,栾苑并没有看见半分不悦的表情,好像是王妃还是侧妃,宋慈惜完全都不太在意的样子。 栾苑对宋慈惜生了兴趣,哪个女人不会在乎自己的名分?文慈当时传话说了,栾念替宋慈惜求的是王妃位。这个女人当真和别人不一样,完全不在乎侧妃与王妃,哪怕两个名分天壤之别。 ;我怎么觉得,侧王妃看着像是不高兴的样子呢? 栾苑这个人心思本就深,宋慈惜本没有什么表情,但他还偏偏说胡话。 宋慈惜抬眼看了栾苑一下,连话都懒得同他说。 ;如霜。 宋慈惜唤了一声,如霜这才起身上前,不经意间的一个抬头,如霜刚好看瞥见栾苑的侧颜,心跳不知为何突然加速,如霜的脸蛋慢慢蕴出了红。 将懿旨递给如霜,但如霜久久未接,宋慈惜‘咝’了一声,转头看见如霜盯着栾苑出神。 栾苑也发现了如霜看自己异样的眼神,心里生了其他想法,栾苑朝着如霜扬起了个笑。 ;喂。宋慈惜轻轻碰了如霜一下,如霜吓了一跳才回过神。 ;啊,小姐! ;你出什么神,拿着咱们回房,好几天没沐浴,难受死了。 宋慈惜边说,边扯了扯栾念的衣角,栾念微微点头应下,宋慈惜拉着如霜便离开了正院。 ;今日有劳二弟替皇祖母宣旨,府里备了酒菜,二弟可要留下与为兄好好聚聚? ;不了不了,我还得向大皇兄好好学习,也趁早纳个侧妃,就不在王兄这里耽搁时间了。对了王兄,你大婚定在母后封后大典后。封后大典不是小事,我一人也忙不过来。瞧着侧王妃是个利索的姑娘,若是可以,便多带着她进宫,帮帮我这个做弟弟的忙,以后我会好好谢过王兄与侧王妃。 虽知来者不善,栾念还是沉住了气: ;一定,若是二弟有需要,本王一定会和慈儿帮到底。 第38章 如霜受罚 客套话都说尽了,栾苑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宫里还有很多事要等着他去处理,转身便离开了大王府。 栾念对于侧妃一事耿耿于怀,本以为有左相说情,怎么也会许了宋慈惜王妃之位,只可惜这算盘没打如意。 刚刚宋慈惜什么也没说就离开,栾念还以为宋慈惜是因为侧妃的事生气了,所以栾苑走后,栾念立马赶回了露华院。 宋慈惜回了房立马沐浴,整个人这才感觉活了过来。换好干净的衣服,宋慈惜擦干自己的长发,坐到梳台前。 从镜子中看了眼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帮自己梳头的如霜,宋慈惜有点诧异,好像自刚刚接完旨意回来,如霜就有些怪怪的,一直在出神。 ;这两天可发生什么事了? 宋慈惜轻声问着,瞧如霜的样子,很有可能是自己不在时,受了别人欺负。 到底说,如霜和自己是后来大王府的,自己有栾念罩着,王府规矩多,如霜一个下人,有时候总会吃点亏。 宋慈惜一是说不上什么话,二是觉得吃亏总是福气,所以经常开导如霜。 见如霜出神不语,宋慈惜转过头,一把抓住如霜的手,如霜这才回过神。 ;如霜你怎么了?今日为何感觉怪怪的? ;奴婢,奴婢没有怎么啊。对了小姐,太后的懿旨只封你为大王爷侧妃,这是怎么回事啊? ;侧妃就侧妃呗,能怎么回事,我这身份当个侧妃,不已经很好了吗?求什么王妃之位呀?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王妃、侧妃,都一样。 ;怎么会都一样,这差的很多了,小姐您别忘了,王府里还有个玉夫人呢,自咱们住进大王府看着玉夫人表面挺和气,谁知道她背后琢磨什么,您忘记那日左相来时了?小姐连早膳险些都没得吃。玉夫人入王府早,您早长她一阶是侧妃,但奴婢瞧着府里下人都不会认的。 本是忠心仆人提醒自家主子的话,自家主子听了无所谓,倒是让刚赶来门口的栾念听了个全面。 一手将门推开,栾念一步跨了进来,如霜背后说袁玉坏话,虽知她是为了宋慈惜好,但规矩还是规矩,下人议论主子,这点在王府,可是要重罚的。 看到栾念突然进来,如霜吓的手里的梳子掉在地上,整个人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本王记得,曾经让你同袁玉去好好学过规矩,你可知在背后说主子的不是,该领何罚? ;王爷恕罪,奴婢只是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 ;本王能容你一次,不能容你二次,自己去找路生领罚。 ;奴婢……如霜泪流满面,抬头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宋慈惜。 宋慈惜也不知为何栾念突然动这么大的火,立马站了起来走上前: ;王爷,如霜她也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她这次,我向你保证,下回她肯定不会这么口不择言了。 栾念黑着脸不语,宋慈惜也有些为难。 ;大王爷,求您开开恩吧。 没有办法,宋慈惜内心挣扎了许久,伸手撩起裙子,宋慈惜跪在了栾念面前。 对于给人下跪,宋慈惜是一直很不喜欢的,到了南辕后,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宋慈惜才不肯跪下。 栾念见宋慈惜都如此,心里也有些动容,但是如霜做为宋慈惜的贴身婢女,这次一定要让她长点记性。 ;你给她求情也无用,罚还是要罚,你去院外跪足一个时辰,自己掌嘴二十,这是本王最后的底线。 栾念话都说到这份上,宋慈惜也没有办法。 如霜又唤了声小姐,求救的眼神一直投过去,宋慈惜无奈的摇了摇头。 见如此,如霜心中万念俱灰,她说这些都是为了宋慈惜,而宋慈惜到这时却不管她了? 如霜心里想了很多,但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天生为奴为婢。咬了咬牙,用袖子擦了脸上的眼泪,如霜朝着栾念磕了个头: ;奴婢谢王爷恩典。 看着如霜离开,栾念上前关上了房门,宋慈惜还跪坐在地上,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栾念叹了口气,走上前伸出手: ;你跪着做什么,犯错的又不是你,快起来,刚沐浴完小心受凉。 宋慈惜伸手搭上,借着栾念的臂力站了起来。 ;王爷,其实如霜那话也是为了我好,她不忍心罢了,您那么罚她是不是有点重了? ;今日她说袁玉的不好,已经失了做下人的本分,这样的人不罚,难保以后会说本王爷的不好。更有可能,还要背叛你这个主子。 宋慈惜听了这话便笑了,连连摆手摇头: ;王爷您可真能说笑,她同我是自幼一起长大的,虽名义是主仆,但我一直都将她视为姐妹。这次宋家生事,她躲回老家就挺好的,完全没有必要再回来淌浑水的。 ;宋慈惜,本王有时不知该说你是单纯,还是傻?你又没有去如霜老家看看她过的什么日子,你怎就知她回来全然是为了你,而不是为了自己? ;反正我了解如霜这个人,她肯定不会像你说的那般不堪。她确实有时会犟,但是她绝对是个心思很好的姑娘家。王爷就开开恩吧,罚跪和掌嘴,只留一样好不好?以后我会严加管教她的。 宋慈惜一双眼水汪汪看向栾念,脸上十分恳求的表情,栾念有所动容,最终还是没忍心。 ;路生。 唤了路生的名,栾念让路生去通知如霜,只需自行掌嘴,罚跪便免了。 路生离开后,宋慈惜对着栾念千谢万谢,自己坐回了梳台前,笨拙的梳着头发。 ;对了王爷,您那个茶的事,查得如何了? 上次宋慈惜知晓郁黑提后,便已经告诉了栾念前因后果,栾念已然不再喝那茶,虽不习惯,但保命要紧。 但每次袁玉送来的茶,栾念都会留下倒掉,将茶渣子留给宋慈惜。 栾念知道袁玉对自己的心思,断定她不会背叛自己,更不会荼毒自己,所以这事里面还是有原因的。 第39章 不甘 路生按照栾念的吩咐去通知如霜,如霜跪在露华院前泣不成声。 路生走到如霜面前,如霜抬起头,一脸委屈看向路生。 ;王爷的吩咐,你自行掌嘴二十,跪便免了。希望你就此长点记性,下回不要再犯。 ;可明明这回不是我的错,玉夫人她本来就…… ;还不少说些?王府有王府的规矩,你祸从口中受罚还不已为戒,王爷罚你掌嘴二十都是轻的,快些领罚下回自己多加注意。 毕竟如霜当初还是自己当自接到王府来的,路生也不好意思说的太多,只能点到为止。 被路生盯着,如霜一个姑娘家脸上挂不住,但是还得下手。咬了咬牙,如霜闭上了眼睛,一下一下朝着自己脸上打了下去。 二十个转眼过去,路生什么都没说转身便走,如霜双颊微肿,踉跄的站起身,回了宋慈惜的房里。 栾念刚刚离去不久,宋慈惜还在和自己的长发做着斗争。宋慈惜也不明白,看着如霜平日里替自己梳头很简单,怎么到了自己上手就难成了这样。 想着如霜怎么还没有回来,宋慈惜干脆也不弄了,起身准备去看看如霜,谁知刚到门口,就看到如霜一步步往回走。 连忙跑上前,宋慈惜抓着如霜的肩膀,如霜抬起了头。 轻轻碰了下如霜的脸,如霜下意识躲开,宋慈惜立马收回了手: ;很疼吧如霜?你怎么自己对自己下手也这么狠呢?快进来。 拉着如霜回了屋,宋慈惜让白行先去了厨房取几个煮熟的鸡蛋回来。 如霜这会儿倒是一点眼泪都流不出来,坐在桌边只知道发呆。 宋慈惜瞧着如霜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如霜,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别憋坏了身子,左右这里也没有外人,不会有人笑话你的。 如霜不语。 ;如霜,你这样很让人担心的。 ;奴婢就是个下人,哪里敢有什么情绪,奴婢与小姐寄人篱下,王爷下了令奴婢只能领心甘情愿领罚。 宋慈惜顺着如霜的背,如霜这话里里外外还是有怨言,但是总比憋着不说出来的好,反正现在也没有人,吐槽过后心里就能舒服不少。 入夜,如霜一人回了住的地方,进屋便趴在床上闷声痛哭。 曾经,她和宋慈惜一样也是宋吾海捡回来的孩子,只不过宋吾海打听到了她老家的情况,可怜她留在府里。 如霜不明白,为什么宋慈惜也是被带回去的,摇身一就能就成了宋家养女,而自己只能为奴为婢? 只因为自己还有亲人在世?如霜恨,恨着那些在老家活着,但对自己一点都不好的亲人。 自打知道如霜在宋府当差,隔三差五便要找人向她要钱,她一个下人,平日里省吃俭用才存下那点钱,准备以后做为自己的嫁妆。 可是被那些吸血虫一般的亲人全都要走了…… 若说长相,她如果好生打扮,比起宋慈惜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么什么好事都是宋慈惜她一个人的,无意之中救了个人,竟是南辕的大王爷。 不过是救了一命而已,竟又让皇太后赐了婚,做了王爷侧妃? 如霜想不明白啊,自己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这辈子会过的这样苦。 如霜不甘心啊,她不想自己以后都要过这样的日子,她要改变自己的生活,她不要一辈子只做个下人。 南辕的规矩,赐婚的旨意下达的第三天,是需要亲自进宫谢恩的,所以一早栾念便带着宋慈惜入了宫。 栾苑知道这个规矩,所以也一大早带着成萱入宫,名义上说是给太后请安。 到了寿安宫,宋慈惜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栾苑。听栾念说,皇太后并不喜欢文慈,所以边带着不待见栾苑。 宋慈惜他们进去的时候,成萱站在太后一旁,正准备服侍太后进补药,但是瞧着太后的脸色,好像完全没有想喝她递来的药的意思。 ;太后,大王爷带着侧妃来给您谢旨请安了。 引路的太监提醒着太后,太后眼前一亮,立马抬眼看向栾念与宋慈惜。 二人双双跪在太后面前,太后立马走上前来将二人扶起: ;好好好,快起来,哀家琢磨着你们何时来,没想到刚一琢磨,你们便赶过来了。 攥着宋慈惜的手,太后拉着她坐到了榻上: ;慈儿啊,阿念他这个人有些死板,但要是一门心思认准了谁,哀家也算肯定,他定会待其好一辈子。虽说阿念他的眼睛……但是这也不影响什么。 ;太后这话说哪里去了,能做王爷侧妃,已经是我几辈子的福气了。 ;其实哀家知道阿念真心喜欢你,但碍于你的身份,哀家没有办法赐正妃的位置,但若他日你为阿念生下个小世子,你可理解哀家的良苦用心? 宋慈惜点了点头,果然是古代,母凭子贵这个说法,这不又出现了。不过什么小世子不小世子,她和栾念根本不可能同房,再说她压根也没有想着正妃的位置。 ;知道太后的用心,慈儿都记下了。 ;好好好。太后笑着拍着宋慈惜的手,太后虽一脸看似喜欢宋慈惜的表情,但宋慈惜却感觉不出她对自己的一盯点喜欢。 果然,后宫的女人到底后宫的女人,心思颇深也不是宋慈惜所能接受的。 ;皇祖母,您这补药就要凉了,为了您的身子,您还是趁热喝了吧。 终于看太后同宋慈惜说完了话,成萱这才开口。 ;拿走拿走,哀家不吃这补药,虽是补身子的,但吃完嘴里要苦一天,哀家可不吃。 ;这……成萱眼中闪过一丝为难,但是转瞬即逝,眼神突然变得犀利,成萱看向宋慈惜。 ;这位便是皇祖母下旨赐婚给大皇兄的侧妃吧?果然是个美人呢,怪不得大王爷多年不娶,原来是在等侧妃你啊。 朝着成萱扯出个礼貌性的微笑,宋慈惜点了点头。 ;皇祖母看起来很喜欢侧妃的样子,不然,这补药便由侧妃你来,伺候太后服下吧? 第40章 后宫状元 宋慈惜挑了挑眉,这成萱对自己可没安什么好心啊,太后看样子是故意为难她的,她却将这烫火的事说交就交到了自己手上了? 若是太后不喝,自己便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了,若是太后喝了自己递的药,那不就是直接和成萱这个二皇子妃结了梁子? 成萱在怎么,也是个一品大员之女,就宋慈惜现在这个身份,可是招惹不起她的。 犯了难,宋慈惜噘嘴看了眼栾念,栾念装作眼睛看不见的样子,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宋慈惜心里骂了栾念两句,他倒是给支个主意,到底是得罪还是不得罪啊。 宋慈惜抿嘴想了想,瞧栾念的样子是不想管,那怎么做便怎么是,还是自己拿主意,大不了最后让栾念收尾,谁让他这个时候不帮自己说话的。 宋慈惜一把接过补药碗,这举动倒是将成萱吓了一跳。 成萱在文慈口中听说,宋慈惜不过是乡野村姑,不过会了点医术所以被栾念带回了京中。 可能是因为日久生情,所以栾念才动了心思,不过再怎么样,也是栾念侧室,再加上一介贫民,成萱想着她怎么也不敢同自己作对,但是竟猜错了。 ;太后,王爷在家总同我说,太后您越活越年轻,当时我还不太明白,今日这一见啊,真真的懂了。 ;哦?你是如何懂的?太后一脸疑惑。 ;不爱喝苦药的样子,不就是少女的心态嘛? 皇太后听了这话,突然遮嘴大笑起来: ;上次初见,倒不知你这丫头小嘴如此厉害,听了这如蜜糖般的恭维话,哀家也不觉得这药苦了。 拿过宋慈惜手中的补药,太后几口抿了进去。宋慈惜得意的接过碗,朝着栾念使了个眼色,栾念微微挑眉,脸上依然没有表情。 倒是那个成萱,脸黑的和块煤炭似的,宋慈惜心中暗喜。 不过不得不说,这成萱确实是个大美人,肤如凝脂、柳眉星眼,宋慈惜从未见过如此天然的大美女,只可惜她是栾苑的妃子,这辈子与宋慈惜注定不能成为朋友。 成萱算是给栾苑丢了脸,默默走回栾苑身边,栾苑倒是脸色很好,嘴角还带着一丝趣味的笑意看着宋慈惜。 ;阿念呐,哀家很是喜欢慈儿这丫头,虽是纳个侧妃,但哀家也不想委屈了人家,毕竟人家救你在前。所以哀家已经和礼部说了,待封后大典结束,便立马操办你们的喜事,一切都按照迎娶正妃的规矩办。而且昨儿茴桐那孩子也来了,说是慈儿在南辕无依无靠的,想让她从将军府出嫁呢。 ;茴桐与慈儿交好,她有如此打算,也着实感谢。不过还要看慈儿的意思,本王不好替好决定。 张嘴一个慈儿,闭嘴一个慈儿,宋慈惜听的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在王府时,栾念有时叫她宋姑娘,有时又喊她大名,宋慈惜听着那些都比栾念叫自己慈儿顺眼。 果然,自己这性子还是不适合做个娇滴滴的女子,宋慈惜叹了口气。 ;嗯?这是怎么了?丫头你若不愿意从将军府出嫁,哀家瞧着从右相府里出嫁,也是好的。 太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栾念与栾苑不睦,那是整个南辕都知道的事,在场的人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皇太后说的应该是左相府,而非右相府? ;皇祖母,您是不是说错了?在外公家出嫁,这侧王妃与外公也不相识,从外公府里出嫁算什么啊? 栾苑最先打破僵局,开口询问。 ;哀家喜欢慈丫头,自然要什么都给最后的。文比显也算是哀家的亲家,从右相府出嫁只是为了抬慈丫头的身份。 ;可是皇祖母,大王兄的恩师是左相,从左相府出嫁不也成吗? ;栾苑你这孩子想让哀家说你什么好?现在你父皇重病,哀家本就是想让阿念的婚事来冲冲喜,南辕都知道你与你王兄不睦,本来都是一家子人却让外人误会,这样一来不正好堵堵别人的嘴,也让他们瞧瞧,你们兄弟是齐心的。 皇太后这话里有话,听着话面全是在理的意思,暗里却十分的嘲讽。 宋慈惜真的对太后是打心里的佩服,不愧是后宫状元,心思缜密、话中有话,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学的出来的。 ;好了好了,慈丫头你的意思呢? 太后眼神犀利,宋慈惜垂眸想了想,宋吾海还被关在右相府,上次白行先去都差点回不来,宋慈惜正瞅如何接近右相府。 没想到老天爷开恩,竟然就这么把机会送来,宋慈惜怎会不应? ;太后的主意甚好,我全听太后的。 ;还是慈丫头听话,走,哀家有东西要送给你和阿念。 太后拉着宋慈惜起身,刚走了两步突然停下回头: ;啊,苑儿你同成萱回去了吧,你母妃的封后大典在即,你们也不用总往哀家这里跑了。哀家有阿念与慈丫头陪着就是了。 ;是,孙儿、孙媳恭送皇祖母。 太后这都下了逐客令,栾苑同成萱只能离开。 寿安宫门口,路生与如霜等候在那里。栾苑与成萱一步跨了出来,如霜没有想到栾苑会在,看到栾苑那一瞬间,脸立马红了起来。 路生虽不喜栾苑,但在宫里,请安的规矩还是不能忘。 ;给二皇子、二皇子妃请安。 瞪了路生一眼,栾苑瞅向看着自己出神的如霜。 那日去宣旨时,这婢女看着自己眼神就有些异样,栾苑这回没给如霜什么好脸色。 ;大王府里的下人气派的厉害,一个小小的婢女看到本皇子连请安都不会了? 栾苑瞧不出如霜眼里有什么,但是做为女子的成萱,却从如霜的眼神中看出了不一样的感情。 如霜吃过上次栾念惩罚的亏,却不想没隔几日竟在宫里又犯。 全身抖擞着,如霜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奴婢给二皇子请安,奴婢一时失态走神,还请二皇子开恩。 第41章 皇位早有人选 ;二皇子,这小丫鬟不过出神了一下,您没必要和她动这么大的气。更何况不是宫里的下人,难免看到您这样的身份会失态的。 成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栾苑有些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成萱笑着将如霜扶了起来,拿起自己的手帕给如霜擦了擦眼泪,如霜吓的想后退,却不曾想被成萱抓住了她的胳膊。 ;奴婢一个下人,不敢劳烦二皇子妃如此对待。 ;下人也是人呐,二皇子今日脾气不好,说你两句便担待着,下人不好做,我都能理解。 路生在一旁听着,成萱对一个下人说这话,难免有些奇怪。她也是高官之女,未出阁之前便很自视清高,许是成亲后性子变了? ;罢了,成萱开口替你求情,本皇子也不要给她个面子,以后做事勤谨些,别再出差子。 如霜跪放栾苑,抬头看向成萱,眼里都是感谢的神情。 ;快起来吧,哎?我瞧着你这脸怎么有些发红啊? 如霜起身,不好意思的用手遮住自己的脸。上次被栾念罚掌嘴的红肿还未消,其实当天宋慈惜让白行先取来了鸡蛋,如霜性子硬,死活不肯用,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好利索。 ;奴婢在王府犯了事,所以被罚了,已经无事了,多谢二皇子妃关心。 成萱一听,眉头挑了一下,又嘱咐了如霜几句,成萱同栾苑这才离开。 ;你身为大王府的下人,理应与他们保持距离,若要王爷知道,免不得又会被受罚。更何况你还是准侧妃的婢女,你不怕牵连你家小姐? 路生好生提醒,今日只就是他在这里,若换了旁人,早就告状到了栾念那里。 如霜连看都没看路生一眼,直直的站在了旁边。如霜心里很是厌烦路生,上次就是他盯着自己受罚,这回成萱堂堂一个二皇子妃,对自己这一个下人都能说几句好话,如霜心里很暖。 她自己有自己的打算,心里也有谱,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她还分的清楚。 皇太后将宋慈惜与栾念带到后殿,命人拿出了一对龙凤镯子,将精致的盒子打开,太后先是拿起了那只凤镯,抬起宋慈惜的手便戴了上去。 这黄金镯子看的做工有些年头,但被保存的极好,戴上去沉甸甸的,宋慈惜不免惊呼了一声: ;呀,太后这镯子太贵重了,我不能戴。 黄金一直都是很贵重的东西,更何况这个分量让宋慈惜害怕,再加上镯子上雕的可是凤,自己一个侧王妃,哪里敢戴这个。 太后抓住宋慈惜想将镯子摘下的手,开口道: ;这是哀家送给你的大婚礼物,你不可以不收。当初这镯子是哀家嫁给先帝时,先帝的母后传给哀家的。阿念母后走的早,所以哀家一直留着这龙凤镯。 话落,太后又将那只雕着龙的镯子,戴到了栾念手上。 ;皇祖母,这镯子孙儿也不能收,父皇如今在世,这是皇家世代传承的镯子,孙儿不能要。 ;阿念,其实哀家心里想些什么,你比谁都清楚,你是哀家一手带大的,你是什么样的人哀家也更清楚。你父皇这辈子虽为君王,活的却很是辛苦。你确实是当皇帝的料,只是哀家一直与皇帝不舍得让你继承皇位,这也是为了保全你,谁知现在…… 太后有太后的良苦用心,栾念是她一手带大的,她是整个皇宫最疼栾念的人,没有之一。 栾念沉默了,太后也不知再如何说下去,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了,宋慈惜看着这祖孙二人,心里也很感慨。 ;哎呀,既然太后赏的,那大王爷咱们便收下吧,太后一番好心,咱们不能随意糟蹋不是?事情现在已然这样,咱们想从前那些也没有用。不如走一步看一步,一步一个脚印,事情总有能解决的那么一天,太后与王爷说是或不是? ;你这丫头,哀家现在倒是知道,阿念到底为什么中意你了。 太后指了指宋慈惜,在她身上,太后感觉到的都是积极的态度。栾念从小自卑,很缺乏这种东西。 太后瞧的出来,栾念虽说是一个大男人,但是能从宋慈惜身上找到他想要的踏实,还有一丁点的感同身受? 太后很纳闷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很奇怪, 她就是能感觉的到。 ;皇祖母。 栾念一下子跪到了太后面前,太后吓了一跳,连忙要将人扶起,却被栾念拒绝。 ;孙儿有件事瞒了皇祖母许久,今日孙儿觉得,不能再瞒下去了。 ;孙儿这双眼睛一直让慈儿在医治,几日前,孙儿已经能看到不少东西,就是偶尔会有些模糊。这两日,已经可以完完全全视物了。 ;这…… 太后听了这个好消息,整个人都激动的有些发抖。颤巍巍的手手轻轻摸了栾念的眼眶,太后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表示这件事带给她的震惊与喜悦。 太后有些不敢相信,伸出手指几次三番问着栾念,栾念都一一答上。太后眼眶微红,扶起栾念转身抓住宋慈惜的手。 ;慈丫头啊,哀家不知该谢你些什么,阿念看不见一直是他的心魔之一,如今你竟将他治好,这,这让哀家如何是好啊? ;若是没有王爷,我怕是早也死在雪山,或者至此都要在民间逃命了。您不用和我说什么谢,这都我应该做的事、还的情。 ;丫头啊,你放心,虽然你这个身份做了侧王妃,可能会被一些人诟病,但是哀家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你的。 ;是呢太后,王爷也说过,会护我周全,我相信你们。 ;对了……话落,宋慈惜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 ;太后,皇上重病并非是身体发病,我上次偷偷潜进去替皇上瞧了,他是中毒。这里面是我替皇上调的药,但因考虑皇上的身子,没敢下重。我和王爷商量过,我们想再去皇上寝宫很难,在宫里若想让人进去,怕是除了您以外,再也没有信的过的人了。 第42章 母家的重要性 太后听后看向栾念,栾念点头示意,太后慢慢走到榻边坐下,想了好一会儿。 太后现在想去见皇帝都会被文慈多加阻拦,起初太后担心皇帝身体,都会强行闯去,左右文慈是不敢真的拦。 但后来,每每太后到了寝宫,好像有人提前通知一般,就那个时辰,太医肯定都会请脉。 一来一回,太后也有些倦了,毕竟上了岁数,只要知道皇帝还安好,太后也不没有经历再去。 文慈现如今成了皇后,那可比之前当贵妃时权力更加的大,再加上文家和成家的势利,现在已经今非昔比。 瞧出了太后的为难,栾念早就已经同宋慈惜说过,这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办。但宋慈惜觉得太后这身份摆在这里,没有什么难办的。栾念说不过宋慈惜,只能让她前来一试。 太后久久不语,宋慈惜也想到栾念同自己说的: ;太后,如果不行,我们可以另想办法,您不要因此事而忧心,现在南辕这个情势,也是我想的不够完整。 ;丫头,并非是你想的不够,而是哀家现在有这心也无这力。哀家连文慈继任皇后一事都阻止不了,更何况随意进去皇帝寝宫去给他喂药了…… 太后有太后的难处,想当年,若太后母家还在,南辕的情况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几年前太后母家全家南下,路上遇到了土匪,竟然没能活下来一人,自那以后,太后失去母家的这个大靠山,便今非昔比了。 ;知道太后的难处,我与王爷再想办法便是。 太后点了点头,今日又是栾苑两口子,又是宋慈惜与栾念,太后折腾了这么久,也有些累了,便早些让栾念他们出宫去了。 马车上,栾念与宋慈惜商相,还得觉得让赵霖下手更为方便些,只不过得万事小心,若被栾苑发现,别说皇帝救不了,就连赵霖也活不成。 回了王府,玉夫人在府前等着,看到栾念他们回来,立马迎上去: ;王爷,右相爷来府上了。 原来栾苑他们前脚出宫,后脚便去了右相府,说起了太后有意让宋慈惜从右相府出嫁之事。所以,文比显特地来了一趟王府。 ;人在哪? 栾念话间刚落,只见右相抬脚跨出府前门坎,拱手朝着栾念走来: ;老臣给王爷请安,许久不见,王爷依然容光焕发呀。 栾念本就是二十多岁的少年郎,这容光焕发在宋慈惜印象中,一般不都是指萎靡不振之人稍微好一点?或者是上了年岁的健壮了些才描述的吗? 这文比显也不知是故意还是用词不当,竟然说栾念容光焕发。 ;真是稀客,右相竟然能来本王的府邸,得让厨房备几个好菜好生招待右相才是。 ;不麻烦,老臣此次来只是为了见见准侧王妃,刚刚二皇子去了老臣府上,提起这事,老臣想看看是何样的女子入了王爷的眼。又是怎么样的人,也让太后如此重视。 袁玉文比显是见过的,眼下除了宋慈惜与如霜外,再也没有其他文比显不认识的人。如霜一身丫鬟打扮,很明显站在栾念身边的宋慈惜,就是他要找的人。 文比显这人虽上了年纪,但保养的却很好,脸上更是一点胡渣都没有,看得出是一个相当自律之人。 整个南辕有两个相爷,一个是天子之师,又是嫡长子之师,想必这个右相,也有什么过人之处。宋慈惜留了个心眼,可不能让这老狐狸给自己挖坑,怕是跳进去自己都反应不过来。 ;准侧王妃一直盯着本相,眼神之中透露着让人难以捉摸的神情,莫不是本相长的太凶,让您有些恐惧? ;右相一表人才,虽上了年纪但老当益壮,您是国家骨干,自身站在这里不怒自威,我小小一介女子,不能不怵。 宋慈惜话里有话,但听着却是恭维的话,右相听了果然哈哈大笑。 同栾念他们进了府,说起了宋慈惜打算从右相府出嫁的事。可能是刚刚宋慈惜恭维到了右相心里?右相竟然什么都没说,痛痛快快应下,并交代宋慈惜必须从右相府出嫁。 右相这样盛情,栾念总觉得有猫腻,想要推辞,可宋慈惜偏偏十分乐意,自己就和文比显相约好了。 文比显又同宋慈惜说了关于封后大典的事,意思是文家没有女儿,宋慈惜从右相府出嫁,文慈也算是个长辈,所以让她时常往宫里去,帮着文慈一些。 宋慈惜笑嘻嘻应下,还亲自替栾念送文比显离开,等宋慈惜回了自己屋中,发现如霜和白行先没了身影,屋里竟坐着栾念。 宋慈惜有些忐忑,明明知道栾念和文家的关系,自己还有文比显套近乎。别说栾念会生气,可能连那个文比显,也会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不过文比显如果真这么想,刚好是宋慈惜想要的。 ;王,王爷,这快到午膳时间了,你怎么跑我这来了? 栾念抿着茶水,根本没有一点要理宋慈惜的意思,宋慈惜咬了咬下嘴唇,蹑手蹑脚想要转身离开。 ;去哪儿啊?现在就迫不及待去右相府了?大婚的日子都未定,你也太心急些吧? ;王爷,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右相府那地方谁想去啊,还不是因为干爹,我…… 宋慈惜一个着急,竟然将宋吾海的事说了出来,倏地瞪大了眼睛,宋慈惜慌张的看着栾念。 ;你不说这事,本王都快忘了,你到底那日与茴桐说了什么,不过半天时间两人好的都不行了,而且她还告诉了你宋吾海的下落? ;就是些,女人家的私事,不方便同王爷说。 ;那你为何不亲自来问本王宋吾海的下落,偏偏要从别人的嘴里得知,本王就这么让你信不过? 委屈的看了栾念一眼,宋慈惜走到桌边坐下,小声道: ;谁敢问你啊,再说了 ,好像问你你就能告诉我似的,问了也白问,倒不如不问了。 第43章 这些都是王爷爱吃的 栾念将手里的杯子,稍微用力放到了桌上,宋慈惜因为说麻烦念坏话,吓了一大跳,整个人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上次你说同意与你成亲,不但可以告诉我干爹和祖母的下落,还会帮着救他们出来。但是我都已经应下这么多天了,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他们在哪,我又没有办法问。 ;你为何没有办法问? 栾念很是诧异,明明就是宋慈惜自己不问,然后还说问了也不会告诉她?宋慈惜又没有问,如何得知自己不会告诉她?再说了,只要宋慈惜问,栾念一定会知无不言的。 ;我,我不敢。 宋慈惜撇嘴,她认怂,她确实不敢说,更不敢问。栾念脾气捉摸不定,他都已经知道宋慈惜的身份,若是哪天一个生气,直接将她卖了,宋慈惜哭都没地方哭。 看宋慈惜一脸委屈的样子,栾念心一下子就软了,叹了一声闭上眼,栾念心里想着,自己当初说定不会找一心上人难为自己,如今顺其自然喜欢上的,当真是命定的冤家。 为她好,说一句还是自己心疼,看人家那可怜模样,心抽抽的不成样子,哪里还敢再苛责一句。 ;以后,有什么便直言问,本王又不是老虎、黑熊,不会吃了你的。 ;那要是把你问生气了,你把我扔出去不管了,那还不如吃了我呢!免得我被栾苑的人抓走,去受那份罪。 ;本王立誓,本王不会。 栾念睁眼看向宋慈惜,一脸的认真,宋慈惜瞧着栾念的样子,不知怎么竟然也信了。 ‘咕噜噜’肚子不合时间的响了,宋慈惜捂着肚子,尴尬的朝着栾念傻笑了一下。 栾念轻哼一声,起身整理了衣服: ;今儿不在府里吃了,上次见你吃品香楼的东西吃的香,本王带你出去吃。 ;好,那王爷等我片刻有,我换身衣服,好不出去给王爷丢脸。 栾念挑了下眉,上下看了宋慈惜一眼: ;不用换了,这身挺好的,若非要加些什么,就戴上本王前几日送你的那支步摇吧,同你这身衣服很搭配。 ;好,一切都听王爷的。 ;对了,将你替父皇制的药一同戴着。 ;哦,好的。 虽然不知道栾念要解药有何用处,但是没宋慈惜多问,栾念已经转身出了屋中。 用最快的速度同栾念到品香楼,原以为是栾念觉得自己吃王府的饭吃够了,谁知到了品香楼宋慈惜才知道,栾念为何让自己带着解药。 又知道栾念不过顺便带着自己,此次他来品香楼,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 刚到了品香楼二楼定好的雅间,一推门便瞧着赵霖穿了身便衣等在那里,见宋慈惜和栾念来了,赵霖立马拱手起身。 栾念两步上前将要请安的赵霖拦下: ;这里人多口杂,不必要行那么大的礼,也无外人。 ;是,还是王爷心细,奴才自愧不如。 ;你去找小二点菜吧,喜欢吃什么尽管点。 栾念转头对宋慈惜说了这么一句,知道栾念与赵霖有话要说,宋慈惜难得乖巧。刚要出门,宋慈惜想起了袖中揣着的解药,停住了脚步。 ;王爷, 这个给你。 宋慈惜看到赵霖时就已经猜想,应该是栾念要让赵霖进宫找时间给皇上喂药。 果然,栾念突然反应过来,接过解药,栾念轻笑揉了宋慈惜的头一下。 宋慈惜转身开门,谁知如霜一下子扑到了她身上,宋慈惜吓了一跳: ;如霜你干嘛呢? ;啊?奴,奴婢刚想问小姐和王爷要不要点菜。 如霜神情有些奇怪,但刚好被宋慈惜挡严实,栾念和赵霖根本都没看到。 宋慈惜叹了口气,说了如霜几句日后不要冒失的话,便带着她下楼去柜台点菜。 许多的菜口木牌琳琅满目,许多菜口本都是宋慈惜爱吃的,可是宋慈惜瞅两眼便转头看向二楼的雅间,她很好奇栾念同赵霖会说些什么不能让自己知道的话。 掌柜的瞧宋慈惜出神本是很不乐意等待,但又看宋慈惜这一身雍容华贵,来时坐的那辆马车看似也像皇室人方可用的,所以皮笑肉不笑的接待着: ;这位姑娘,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不然小的给您推荐几个我们楼里拿手的菜可好? 宋慈惜猛的回过头,一脸的不好意思: ;抱歉啊老板,松花小肚、糖醋鱼,红烧蹄髈、金丝卷,外加一份暖锅子,再来两瓶夕醉就是了。 宋慈惜脱口而出四菜一汤,掌柜的先是震惊了一下,立马便向后厨报了菜名。 本应该回到雅间去,但宋慈惜想着栾念应该是还没有同赵霖说完话,便扯了借口,带着如霜到街上随意转转。 到了一个胭脂水粉的小摊前,宋慈惜停下,漫不经心的看着胭脂。 ;小姐,您刚刚点的那些菜,都不是您平日喜欢的啊。还有那个金丝卷,您不是最讨厌那个吗?以前在咱们家,老爷每次吃,您都要嫌弃好半天的。 ;哎呀,王爷不是喜欢吃嘛?我瞧着不是晚上便是中午,每天王爷都要吃两个的。 如霜没有回话,她只是暗暗的看着宋慈惜,瞧宋慈惜现在这个样子,虽然同自己说她不喜欢大王爷,同大王爷成亲也是权宜之计,但现在如霜看来,宋慈惜什么都可着栾念先来,这明明就是一个女子会为了喜欢的人做的事。 又在街了逛了一会儿,宋慈惜猛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一回头看到路生急忙跑上前来。 ;侧王妃,菜都上齐了,王爷叫您回去用膳。 刚刚到了品香楼,栾念落了东西在王府,所以路生特意回去取东西,这才刚赶回来不久,栾念便让他来寻宋慈惜。 赶回了品香楼,一推门菜的香气扑面而来,宋慈惜前脚踏了进去,后面路生便将门关上。 栾念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凳子,宋慈惜连忙坐了过去。 ;慈儿,本王已经交待好了赵霖,你同他说一声,给父皇配的这个药,该怎么个吃法。 第44章 大红嫁衣 ;一日一次随膳食服下就成,这里面我特意弄成了粉末状,你倒半瓷勺便成了。 ;如此甚好,本还想着如何给皇上服用,这样的话,直接添在粥或者汤里便是了。 宋慈惜点了点头,她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费劲巴拉弄成这样,虽然这样做药效会差一些,但是会方便很多。 将药瓶揣入怀中,赵霖穿上了一旁挂着的斗篷: ;王爷,奴才不能多在外面耽搁,事情既然交给奴才,奴才定尽心去办,奴才先行告退。 栾念点头,赵霖戴上了斗篷的帽子,推门离开。 宋慈惜看着赵霖离开发呆,栾念夹了一块肉,放到了宋慈惜盘中: ;饿了吧,再不吃就凉了。 ;王爷!宋慈惜拿起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盘中的肉。 ;你和赵霖刚刚是不是说了关于干爹的事啊? 宋慈惜对于二人刚刚秘密的对话很是好奇,本想控制自己不要多问,但最后还是掩盖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本来开口问,宋慈惜也没有指望栾念能告诉自己,纯属是想解决一下自己的好奇,人家不说,自己也就能死心了。 没想到栾念仰头喝了杯酒,竟然开了口: ;本王不打算继续以静制动,知道你担心宋吾海的情况,所以同赵霖大概商议下,看能不能找机会将宋吾海救出来。 ;真的? ;不过,本王想要你一句真话,对于遗旨和传国玉玺,你到底…… 话没说完,宋慈惜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大王爷,事到如今了,咱们也算是一个阵营或者一根绳上的蚂蚱,以前纵使您不信我,现在也该信。 说着,宋慈惜举起右手,将蹭三只手指朝天而立: ;今儿我给您个准话,也对天发个誓,什么遗旨玉玺,别说见了,我听都没听过。这两样东西在我们宋家手里,也不知道是何人传的。牵连我们宋家一家人,现在弄的家都没个家样,活着不是逃亡在外,便是被关在暗无天日的见不得人的地方。 宋慈惜说这话的时候,眼眶都红了,但是要强的她,依然强行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栾念见她这个样子,还是心疼的,连忙招手: ;坐过来,吃饭。 ;我都发誓了,王爷信是不信?若是不是,我,我就…… ;信,本王信你,你既是本王要娶的人,根本不用你来立誓,只要你说,本王便信。 宋慈惜这才放下了手,乖乖坐了回去,如同嚼蜡一般吃完了午饭。 栾念本来寻思宋慈惜被自己问不高兴了,所以打算午膳后带她去街上逛逛,宋慈惜来王府这么久了,除了王府皇宫菜市口,好像也没有去过其他的地方。 ;路生,先不回府,去趟江南针织局。 ;是,王爷。 江南针织局本设在南下,直至五年前才在宫中设立了单独的地方,毕竟是皇宫的直吏局部,栾平央曾经想让他们进宫,设立在内务府旁,但是掌管针织局的绣长是个特别有心气的人。当着栾平央的面便说她们只想好好刺绣,做出好的衣服给皇宫里的主子。 他们在江南时都是对着江水制作,到了宫里怕沾染了污浊之气,以至于做出来的东西都失了灵气。 栾平央当时还是挺生气的,但是太后听了这个辩解,却觉得绣长是个难得的人,不畏惧皇权,敢做敢说。 所以替江南针织局的绣长说了好话,栾平央这才法外开恩,替针织局在京中找了处地,建了江南针织局。 到了针织局前,由栾念领路,一行人走了进去。 只闻大王爷亲自前来,针织局的绣长立马过来迎接。栾念曾经从未与绣长见过,此次还是第一面。 ;奴婢给王爷请安。 ;起来吧。 绣长被身后小绣女扶着起身,这个绣长满头白发,没有一丝黑发,但看起来却不像岁数很大之人。宋慈惜站在栾念身后悄悄看着她,虽好奇但却没有多话。 ;不知王爷今日怎么来了针织局,若需要什么,就和前几日一样,让下人过来交待一声便是了。 ;绣长是否听说本王要迎娶侧妃一事? 绣长点了点头,自皇太后懿旨下达那日,宫里宫外都得知了这个消息,针织局做为宫里的部属,自然信也是很快的。 ;本王想看看,替侧王妃准备的嫁衣制作的如何了? ;都已经备的差不多了,因为王爷与皇子们娶亲,侧妃与王妃的喜服都是提前备好的。只需要按照规矩镶嵌一些纹样和珠宝便可。若是王爷有什么想要改进的,提出来便是,请您随奴婢这边来。 跟着绣长的步伐,一行人入了针织局内殿,宋慈惜左瞅瞅、右看看,一水的绣娘都在紧锣密鼓的绣着东西。 针织局从上至下一共三层,整体呈现圆塔形上下结构,看起来很是壮观。 到了二屋的一处房间,绣长推门而入,这房间很大,里面至少有七、八个上了岁数的绣娘在仔细的缝制桌上的一嫁大红色嫁衣。 ;这件便是? 宋慈惜心中诧异,懿旨中封的是侧妃,侧妃不是正室,所以不能用正红,这是宋慈惜知晓的,可是这件嫁衣,可是正室方能用的大红色。 ;正是,姑娘可能是诧异这嫁衣的颜色,不过这是王爷派人来再三叮嘱过的,虽有些不合礼法,但是王爷纳妃,一切还是要听从王爷的。 绣长也算是个人精,栾念要以娶妻的礼仪迎娶侧妃,宫里是个有脑子的人,都应该知道这个侧妃在栾念心里是什么地位。 所以绣长也不含糊,立马便按照栾念所说制了大红嫁衣。 宋慈惜心中有所动容,刚刚吃饭时栾念的质问,一瞬间都烟消云散。有些小害羞的扯了下栾念的衣角,栾念微微一笑。 ;绣长,这是咱们王府的准侧妃,您还是不要姑娘姑娘的唤了。 路生上前轻轻示意,绣长这才恍然大悟,随后睁大了眼,好生打量了宋慈惜一番。 第45章 郎中与绣娘 ;奴婢眼拙,竟未认出侧王妃您,还请侧王妃恕罪。 对于这种情况,宋慈惜第一次见,其实她倒是无所谓,她也没奢求谁人都要认识自己。但毕竟是跟着栾念来的,自己若直接说没事,总会打了栾念的脸。 所以宋慈惜抬头,带着不知所措的眼神,投向栾念。 ;慈儿大门不出二门不入,见过她的人本就是极少,绣长无需自责。慈儿,你瞧瞧这喜服,哪里有不喜欢的? 宋慈惜微微搭了一眼,也说不出什么一二三,她本就没做成亲的打算,这突如其来的赐婚,宋慈惜根本都没上心,更别说给自己喜服挑什么毛病了。 ;都好都好,毕竟是宫廷的针织局,做出来的东西独一无二,我哪有什么挑的。 ;你若没有什么挑的便好,对了绣长,霞帔制的如何了? ;霞帔已经送去了内务府,着王爷的吩咐,上面的金凤会多添上一些玛瑙点缀。 ;如此,本王便抽时间去宫中瞧瞧,正好也不知侧王妃的凤冠如何了。 绣长抿嘴一笑,瞧的出,栾念很喜欢这个侧王妃。那顶凤冠,绣长去送霞帔时有兴看到,不得不说,凤冠制作精美。 听内务府里的人说,那顶凤冠曾是先皇后大婚时用的那顶,栾念又着意添了许多东西上去,比起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绣长这种见多了女子用的东西的人,看到那顶凤冠,也微微心动。 本想离开针织局,谁知到了一楼门口处,宋慈惜看到一个绣娘绣的样式,神奇般的喜欢上了。在针织局足足耽误了一个下午,宋慈惜一直都在跟着绣娘学习绣样。 府中左右也没有要大事,栾念便一直喝着茶等待宋慈惜,直至天黑。 瞧着天色不早了,栾念起身想叫着宋慈惜回府,但正在这个节骨眼上,只瞧着一人背着个药箱子,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刚入了一楼的门坎,路生守在那里,将人给拦了下来。 ;何人敢闯针织局,小命不要了? 路生一嗓子,引起众人瞩目,沉迷刺绣的宋慈惜也回过神,抬头看了过去。 ;咝!宋慈惜提了口气,万万没有想到,被路生拦下的人竟是川芎。 栾念也认出了来人,上次他同宋慈惜手牵手那事栾念记到现在,又见到川芎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甩了下袖子,栾念转过身去,看都不想看川芎一眼。 ;侍卫大哥,我这是来给针织局一位绣娘送药材的。 川芎右肩背着药箱,左手拿着一把粉紫色的花在路生眼前晃了晃。 针织局毕竟是皇宫所属,虽在坊间,但是平民百姓平日里还是没有权利出入的。 路生抽出佩刀,直接抵在川芎脖子上,川芎吓的脸色惨白,立马扬起双手做出投降姿势。 ;皇家地界,做什么都不行,这针织局管理也太松懈了。 与此同时,宋慈惜身边的绣娘见状,一下子站了起来。宋慈惜转头瞧了她一眼,那绣娘一脸的担惊受怕,视线一直落在川芎身上。 宋慈惜挑了下眉,这一男一女二人,看起来感觉有些奇怪哦。刚刚川芎说给绣娘送药,他手里拿着的可是薰衣草,虽能助眠,但这还是种花。他这估计就是想给人送花,说的好听是送药。 绣长闻声而至,先是走到宋慈惜身边绣娘旁将其按坐下,后看到川芎后黑了脸,急忙上前: ;大人息怒,他是平日里给咱们针织局绣娘瞧病的郎中,您开开恩,将这刀先收了吧。 ;绣长,您这针织局平日就是这么管的,什么闲杂人等都让往里闯,这里面所有的衣物,可都是供应宫里的,若是出了半点差错,这责任你担的起吗? ;是我管教不利,下次定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我这就将人赶出去。 绣长朝着路生拜了一下,推着川芎就要往外面走。川芎虽害怕路生的刀,但是还是拼命不想离开,翘脚往里张望,谁知巧不巧,正好看到了宋慈惜。 ;诶,宋姑娘,宋姑娘是我啊,我是川芎,你的好朋友啊。 若不是川芎先开口,宋慈惜也是准备将人叫住的: ;路生,这是确实是我朋友,今日我在便先让他进来吧,若是出了什么事,我……王,王爷担着。 宋慈惜本想夸下海口说自己担着,但脑子快速转了一下,自己算什么,还是拉栾念出来垫背比较好。 不远处的栾念听到,立马转过头,用十分怨念的眼神看着宋慈惜。宋慈惜咧嘴一笑,讨好似的朝栾念挤了挤眼睛。 宋慈惜小跑上前,从绣长手中将川芎留了下来: ;好端端的,你往针织局跑做什么?宋慈惜小声开口问着。 川芎一脸无奈,看了看手中被揪的有些蔫了的薰衣草,看向刚刚教宋慈惜绣花的绣娘。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不然你先随我回大王府吧。 ;也好,上次你派人找我查郁黑提的事,也查出了眉目,多还想着最近去王府同你说呢。 宋慈惜点了点头,连忙跑到栾念身边: ;大王爷,天都黑了,咱们回府吧。正好碰到川芎,让他回府替我把个平安脉。最近夜里,我总睡不踏实呢。 栾念挑了挑眉,睡不踏实?宋慈惜还真敢说,栾念几次三番夜里睡不着,本想着就近找宋慈惜说说话。 门外守夜的丫头睡的正酣,里面主子睡到天翻地覆,就连栾念在她旁边坐了一个时辰,宋慈惜丁点都不知道。 瞧出了栾念的不乐意,宋慈惜又往前凑了凑: ;王爷,前段时间我让行先找了川芎查您午茶里的郁黑提,他查出眉目了。 栾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宋慈惜是为了这个,但是因上次一事前车之鉴,栾念这次可不打算放任二人独处。 ;如此,你便带着他随本王回府,查出了什么关联,本王也想听听。 ;好嘞,路生带着川芎先生,咱们回府去咯。 栾念大步朝门外走去,宋慈惜跟在后面,路过刚刚教自己绣样的绣娘身边,宋慈惜微微拍了拍她的肩膀,留下了一个让她安心的微笑。 第46章 有线索了 回了王府,宋慈惜本打算将川芎带到自己房间,谁知栾念一百个不乐意,最终去了接客的屋子。 将所有下人屏退,栾念与宋慈惜坐到了桌边,川芎从药箱中拿出了几颗完整的郁黑提,放到二人面前。 ;郁黑提本是番邦的东西,咱们南辕水土种不出来的,这东西可以入药治病,但是用法不档,也成了害人的东西。 ;这些你都说过,能不能说点我不知道的?你既然说这东西长在番邦,番邦离咱们南辕也不是很近,千山万水的,谁会将这东西带来南辕? ;你别着急啊,一个姑娘家脾气怎么急成这个样子。 川芎不将自己当外人,直接坐到了栾念的对面,栾念眉头微皱,起身走到堂中正位坐下。 川芎耸了下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大王爷,让他如此不喜欢自己。 川芎这些日子也没闲着,他找了许多倒卖珍贵药材的人,终于不负辛苦,找到了一个听说过郁黑提的商家。 原来早些年前,他家长辈曾多次前往番邦取药,无意之间带了些郁黑提回来。没想到回了南辕京中便被京中一达官贵人买走,自此以后,他们家每隔段日子都会派下人来,高价来收郁黑提。 川芎同宋慈惜说着,宋慈惜脑子里疯狂想着。那个商家的长辈,算算时间不正好是同栾平央他们同辈的? ;那这个商家没同你说,他家现在还有没有卖这个吗? 川芎摇了摇头: ;我也曾经试着想买一些,但那商家告诉我已经没得卖,而且郁黑提价钱很高,再加上他也放时间久了便没有效果,所以我当时便走了。 宋慈惜听了这后倒吸了口气,栾念现在虽说下午的那杯茶都不喝了,但是还是让袁玉天天送来。 按照川芎说的,郁黑提时间长了便没了药效,那袁玉的郁黑提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是那个商家对川芎说了谎,还是京中另有卖郁黑提之人? 想到这,宋慈惜看了眼栾念,栾念瞅着一处出神发呆,想必也是在琢磨这其中的原委。 ;好啦,这件事还是要多谢你了,一会儿让如霜给你拿些银子,也算犒劳你这些日子的辛苦了。 ;多谢宋姑娘了,不过在下想问句,在针织局,与你并肩膀同坐的那个绣娘,你们关系很好吗? ;不算熟,今日刚刚认识的,她绣的一手好花,我很是喜欢,所以便在那里同她学习学习。 ;那宋姑娘能不能卖在下个面子,今日犒劳的银子便不必了,宋姑娘能否将她接到你身边来,专职给你绣花,这样你也不用总去针织局,身边也有个解闷的了。 宋慈惜挑了挑眉,看川芎这样子,自己猜测的那事八九不离十。 给皇宫提供贡品的绣娘,看似让人很是羡慕 ,实际上他们的一生也都很凄惨。 宫里的规矩,宫女二十五岁方可出宫,可是绣娘因为有手艺,要到三十五岁才能放人离开。因为三十五岁眼睛就没有年轻时那么好使,除非有了官品或提了绣长,不然都要离开针织局。 一个女子,三十五岁回到民间,别说嫁个好人家,就算是嫁给别人当小妾,那都是天大的恩赐。 这川芎啊,应该当真是喜欢上了那个绣娘,平日里最爱银子的他,如今连钱都不要了,一心只为了那个绣娘做打算。 宋慈惜是准侧王妃,同针织局要个绣娘跟在身边,那也就是她开个口,栾念点个头的事。 但若真能从针织局将人弄出来,那这个绣娘的命运从此可就不一样了。 专门伺候一个主子,轻快了许多不说,也不用恪守三十五才能离开针织局的禁锢。 ;嗯……我虽喜欢她绣的花,可是平日里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说了,总看一个东西,过段日子也会烦的。 宋慈惜在刚刚川芎开口时,便已经起了将那个绣娘接到王府的打算,只不过川芎这个人性子有些高傲,栾念又不是很喜欢他的样子,所以宋慈惜故意为难他一下。 也想借此机会让栾念开口,让二人之间的关系稍微缓和些。川芎也算是个医中奇才,若能一心一意为栾念所用,宋慈惜相信日后定用的上这人。 ;这……这! 川芎听了这话,不知所措的站起来这了半天。 宋慈惜看他这样子,憋笑都快憋出了内伤。 ;但是王府里好像真没有会绣工的,除了玉夫人一人以外。如霜的针线活真心的差,以后如果我衣服破了,也不好总去找玉夫人不是。王爷,您说呢? ;既然你想要,本王让路生将人给你领回来就是了。 宋慈惜朝着川芎挑了下眉,川芎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宋姑娘,哎呦不是,您瞧我这张嘴,如今该尊称您一声侧王妃,在下真不知道该如何谢谢您了。 ;诶,你打住,可不是我法外施恩,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你要谢啊,便去好生谢王爷吧,若没有他开口,任凭是我,也不能随意要来个针织局的人啊。 川芎点点头,走到栾念面前,撩起衣摆便跪在了栾念面前。 栾念搭了川芎一眼,拿起身边的茶抿了一下。 ;草民多谢王爷开恩。 ;是慈儿的意思,本王只是想让她开心些罢了。川芎这回也算是帮了个不小的忙,栾念虽不喜欢他,但也总要赏些什么。 既然川芎都开了口,要个绣娘也不是什么大事。想着京中的达官贵人,郁黑提这事还得继续抓紧查下去才是,别泄露了分声,再没了线索。 ;慈儿,那个绣娘的事便交给你去办,这是本王的腰牌,让人拿着腰牌将人接回王府,你看着办吧。 将腰牌放在桌上,栾念起身离开,宋慈惜连忙上前将川芎扶起,拿着腰牌出了正堂,给到门外的白行先手里。 ;小姐? ;你拿着这腰牌,去江南针织局一个绣娘回来。 ;名字呢?白行先开口询问。 宋慈惜一时语闭,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绣娘叫什么名字呢。川芎见状,立马开口: ;束欢。 第47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 知道了绣娘的名字,白行先便立马去接人,川芎本来要跟着去,却被宋慈惜拦下,带回了自己屋中。 宋慈惜这回打开天窗说亮话,川芎如此紧张那个叫束欢的绣娘,宋慈惜也没有什么可拐弯说的了。 ;川芎,今儿有话我就直说了,现在南辕这个样子,想必民间也有所听闻。皇上重病不醒,大王爷现在与二皇子水火不容,你知道的吧。 川芎点头。 ;现在大王爷正值用人之际,太医院那帮家伙全都和王爷不是一条心的。我也不妨对你直说,王爷眼肓本是中毒所致。 ;原来,我猜想的一点错都没有,王爷确实是中毒了。川芎一本正经,宋慈惜很是意外。 ;我曾有幸见过大王爷几次,第一次见他时,他眼下淤青,眉中泛红,我便猜测他体内有毒。但因为没有机会替他诊脉,所以我一直都是猜想。瞧侧王妃一直在找并于郁黑提之事,想必王爷便是中了郁黑提之毒吧? 宋慈惜摇了摇头,现在她也不敢做出定论,毕竟郁黑提是她从未接触过的,她也不说不好。 ;其实侧王妃根本不用困惑,您也是会医之人,若是信的过在下,便找机会让在下替王爷诊个脉。在下虽然医术不敢说多好,但是对于郁黑提这种少见的毒,在下还是有所研究的。 ;可若王爷这毒是从母胎里带出来的呢? 若只是如川芎说的那样简单,宋慈惜也不用困惑这么久,栾念眼睛起码是看见了,但是彻底清毒,哪里容易。 川芎听到这话后,也不如刚刚那般气定神闲,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到底是多大的仇,竟然会使出这样的手段?果然天家富贵也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的,堂堂一国皇后被人暗中下毒,真的是……哎。 川芎的话不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其他人未必能看清这里面的事,川芎与宋慈惜所想都差不多,也是难得。 ;不过凡事都有转机,且让在下替王爷诊上一次,或许能成也说不准。 ;也好,王爷脾气倔,我想办法说服他,到时让人接你过来,你再替他瞧。天太晚了,你先回家去吧。 川芎背起药箱, 扭扭捏捏走了半天刚到门外,宋慈惜瞧他不愿意走这样,不禁开口: ;这王府是不能留你过夜的,就算我去求王爷,王爷也肯定不会同意。 ;可是,我总想着再见上束欢一下,今日路生挡着,我都没来的及给她诊脉,我担心她的身子。 ;这样,等她来了,我便让替她瞧瞧身子,到时也不用她去和府里的下人住,以免他们欺生。如霜和行先的院子还挺大,束欢以后是我的人,便和他们一起住,这下你放心了? 川芎脸色很不好看,既同意又瞧着在害怕什么,不过王府的规矩太严,川芎也不好再找麻烦烦,谢过了宋慈惜,川芎这才离开。 宋慈惜拿起桌上的水壶,本想倒一杯水润润喉咙,谁知道一拿起来,里面竟然一滴水都没有了。 宋慈惜诧异,平日里如霜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今儿如霜好像也有些反常,爱打听点闲事的如霜,倒没有因为川芎的事,第一时间跑进来找自己八卦。 ;如霜。 宋慈惜唤了如霜好几声,却一直未瞧见人进来,推门而去,宋慈惜发现,本该守在门外的如霜,现在已经不知去向。 天已经黑透了,栾念出去办事以至于屋里就微弱的亮了一盏灯,宋慈惜走到栾念房前,冲着守门的丫鬟开口: ;诶,你们有看见我身边的如霜吧? ;回侧王妃的话,您刚刚回房后,奴婢便瞧见如霜出了院子,具体去了哪里,奴婢也不清楚了。 虽嘴上回复着宋慈惜,但听的出那丫鬟语气真的不是很好,完全没有下人该有的规矩,更不像同主子说话的语气。 宋慈惜不傻,她听的出来丫鬟说话阴阳怪气,这回答的不就是在说,你的下人我们可看不住,去了哪里鬼才知道。 宋慈惜本不想多事,便打算将这口气压在肚子里,谁知宋慈惜转身刚要走,那两个丫鬟竟然公开咬起耳朵,而且声音刚好让宋慈惜听到。 ;侧王妃的人就同咱们不一样,明明都是下人,可她天生比咱们高上一头,穿着打扮不像个下人,就连重活都不用干。 ;如霜是侧王妃的陪嫁丫鬟,和玉夫人身边的迎春一样,你快少说两句,别生事了。 ;我就是看不惯,这刚来王府几日啊?摇身一变比玉夫人身份还要尊贵,那些狐媚的功夫全用在王爷身上,想来有其主便有其仆,备不注这如霜,此时正去勾搭府里的侍卫去了呢。 宋慈惜脸色突变,这种话有够难听,而且也触碰了她的底线。 当这个侧王妃,还是她们家王爷千求万求的,当真以为她宋慈惜真的稀罕什么侧王妃之位?一个妾室罢了…… 但是,这丫鬟将她说的如此不堪,若今日不好好惩处一番,这事传开了以后,还指不定王府里要刮什么邪风呢。 未等宋慈惜转过躺,只瞧着如霜不知何时进了院子,一阵风似的经过宋慈惜身边,窜到那个说难听话的丫鬟身边。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次啊?侧王妃也是你一个小小丫鬟能够背后议论的?王府里规矩甚严,怎么教出来你这么个嘴上没有把门的? ;呦,这不是如霜吗?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整个王府谁人不知谁不晓,就是有些人暗搓搓爬上了王爷的床,也不知道给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现在天天让你家小姐陪在身边,玉夫人那里连去都不曾去一次。别忘了,玉夫人现在还是管着王府,这权柄一日没有下移,侧王妃又如何呀? 宋慈惜挑眉,好家伙,张口闭口玉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袁玉是她家祖宗。得,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宋慈惜今日也就杀鸡儆猴,让王府里的下人也好生知道一下,自己也不是那么好惹的祸。 猛地转身,宋慈惜上前一把拉开如霜,扬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那个丫鬟脸上。 第48章 杀鸡儆猴 那个丫鬟捂着脸,瞪大眼睛看着宋慈惜,满眼的不敢相信。 这个丫鬟是迎春的同乡,迎春曾经对她说,宋慈惜脾气很好,基本就是个软子,被人欺负压根不敢吭声,所以玉夫人才对她多加容忍。 谁知今日宋慈惜公然扇了她,自是怎么看,宋慈惜也不像迎春口中说的那样。 ;小姐! 如霜也对宋慈惜的做法很是惊讶,宋慈惜是个性子软弱的人,想当初在李家村时……如霜没有继续往下想,在王府再遇宋慈惜,如霜就已经觉得她变了个人,如今看起来,确实已经再不是那个从前的宋慈惜。 ;如霜啊,我告诉你,像这种人你还对她废什么话啊?她不值得你浪费口水同她辩解。 人家明摆着没有将她们主仆二人放在眼里,说什么都是多余,如霜不敢打王府的下人,不代表她宋慈惜也不敢。 上下瞄了那个丫鬟一眼,宋慈惜轻笑: ;王爷还说什么大王府里规矩严,我瞧着也不怎么样,上次如霜不过为了护主,便被罚了掌嘴二十,还要罚跪一个时辰。今日你当着我这个未来侧妃的面,光明正大的诟病我,这该罚什么呢? 宋慈惜不太懂王府里的刑罚,但这丫鬟犯的事明显比如霜的还要重很多,起码也得按照如霜的刑罚翻倍,但是宋慈惜觉得,既然都拿她开刀,便罚重一些。 也好给其他的人看看,她宋慈惜不会任人欺负,只知道闭嘴闷声。 ;我记得,今儿出府前,府前的两只石狮子脏了,王爷说要找人清理。这给王府擦门面的事也不是谁都能做的,我瞧着你长的不错,擦王府的门面正好。 ;王爷刚刚出府去了,备不住明天一早就会回来,一大早回来若是门口的石狮子再脏兮兮的,恐怕会让心情不好。不如,今儿就罚你,连夜将那两只石狮子擦出来,也在王爷面前讨个好,你觉得如何? 宋慈惜这个看似根本不算惩罚的惩罚,当真是将这个丫鬟吓坏了。 现在正是冬季转暖,白天很是暖和,但一到了夜里,却是刺骨的冷。王府前街道空旷,根本就不挡风,这时候去擦石狮子,那春风入骨,想想都凉。 再说,府前狮子材质特殊,还不能用温水或者热水擦拭。现如今晚上这天,井水冷的和放了冰一般冻手,今天风也不小,一边吹着风,手在放在手里不停洗着抹布,那滋味想想都是渗骨的凉。 那个丫鬟愣在原地,另外一个丫鬟跪在地上,一个头接着一个头朝宋慈惜磕着: ;侧王妃开恩呐,泉儿姐姐她不是故意的,您别与她计较。 ;哦?我何时与她计较了,你这话说的,莫不是想要陪她一起? ;……那个丫鬟突然闭口不言,头抵在地上瑟瑟发抖。 ;看你们两个挺要好的,那你就帮着我盯着她受罚,擦好了回来回禀。天不早了,别磨蹭了。 话落,宋慈惜拉着如霜,便回了自己屋子。 那个被打的丫鬟眼眶含泪,见宋慈惜进屋后才敢发泄出来: ;她算个什么东西啊,不过一个民间女子,仗着自己成了侧王妃便牛起来了是吗? ;泉儿姐姐你快别说了,人家到底也是主子,哪怕是个侧妃,都已经凌驾于玉夫人之上。玉夫人以后见了她,难免都要请安问好,咱们做奴婢的,只能认了。我帮你打手,你快些去擦府前的狮子吧。 ;我凭什么就要听她说?她又不是府里管事的,这事我还是找玉夫人说理去! ;泉儿姐姐!没能拦住泉儿,那个丫鬟只瞧着泉儿一人跑出院子,她咬了咬下嘴唇,只能跟着跑出去。 如霜回了屋里,一直在窗子那儿偷偷的看着二人,直至看二人跑走,这才回到宋慈惜身边。 宋慈惜气不打一处来,忘记了水壶里没有水的事,刚想倒杯喝,却空空如也。猛地想起,宋慈惜脸都绿了。 ;如霜,你说你跑去哪里了,这壶里水都没了,你家小姐我嗓子都要冒烟了。 ;奴婢回了忘记添水了,小姐你等会儿啊,奴婢这就去。如霜慌慌张张,看起来很是奇怪。 宋慈惜打量了她一下,一把抓住要拎着壶离开的如霜: ;如霜,我感觉你这些日子都有些不对劲,现在这里也没有旁人,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霜低头不语,她也知道自己这几天性情大变,但是她如何对宋慈惜说心事。宋慈惜如今已经不是宋慈惜,也且还要是马上成为栾念侧妃的人,如霜不能说。 过了半天,如霜抬头扬起个微笑: ;奴婢没什么,是小姐您想多了,奴婢去给您打水,顺便去厨房给您做点饭菜,晚上都没来得及吃饭。米汤圆子和翡翠萝卜,这都是小姐以前在家里最爱吃的,一会儿就给您拿来。 如霜像是逃离一般,离开了屋子,宋慈惜脸上露出失落,这样明显藏着事的样子,她又如何看不出来。 如霜现在有事已经不同自己说,怕是主仆之间的情分,要日渐生分了。 如霜先是弄了水送回来,立马又离开去了厨房,做饭期间,白行先已经将束欢从江南针织坊带回了王府。 ;小姐,人带回来了。将束欢一把推进屋里,白行先将腰牌放到桌边,自行退了出去。 白行先前脚前上门,后脚束欢便跪到了宋慈惜面前,带着哭腔开口: ;奴婢多谢侧王妃出手,带奴婢出针织局,奴婢这一生愿意做牛做马,跟在侧王妃身边尽忠。 ;这是做什么,快点起来。 宋慈惜对于束欢,还是很欣赏的,毕竟束欢的绣工,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刚抓住束欢的手腕,束欢发出‘咝’地一声,宋慈惜有些奇怪,立马将她的袖子推了上去。 不推还好,这一推,宋慈惜吓了一跳。 束欢手腕以及胳膊上,都是一块块的青紫,拉起束欢凑近灯下,宋慈惜竟然还看到了许多不起眼,但大小不一的针孔。 第49章 不是人过的日子 被别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束欢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推开宋慈惜的手,将自己的手背到身后,往后退了一步。 见束欢这架势,宋慈惜心中感叹,怪不得川芎那时想要替束欢诊脉,原来他知道束欢身上有伤。 这人看上去好好的完全没事,谁知道衣服遮盖住的地方,竟然还会藏着伤? 结合刚刚束欢哭着答谢自己的架势,宋慈惜大胆猜想,针织局过的可能都不是人过的日子,所以束欢才如此感激自己。 ;你这伤? ;奴婢这都是小伤,不碍事。 ;我知道都是皮外伤,我问的是,你这伤如何来的? 束欢有些害怕,她睫毛颤抖,时不时抬眼不敢正瞧宋慈惜一眼。 见状如此,宋慈惜叹了口气: ;哎,我这身边呐,只缺忠心的人,这若是连实话都不愿意同我说,那就只能从哪里来的,送回哪去。只可惜川芎几次三番恳求,我这才开口同王爷请了恩,可惜了。 一听宋慈惜要将自己送回去,束欢立马慌了: ;奴婢,奴婢说就是了。自皇帝病重以来,针织局受二皇子妃把控,给后宫衣物明明同从前一般,可是二皇子妃每每都退了回来,说是绣样不及从前。次数多了,绣长也没有办法,几经也交不到宫里,二皇子妃便急了,命人人来惩处奴婢们这些针织局的绣娘,就连绣长都没逃的过。 皇子妃确实手有权力,但是能管到针织局还能惩罚到绣长头上,这成萱的手够的是不是有些太远了?莫不是真把自己当成皇后看待了? ;现在宫里不说有那个快升为皇后的文贵妃,起码还有太后当家,你们就傻到不进宫为自己辩解,任由成萱欺辱你们?针织局虽算不上大,但起码也养着数百绣娘,你们就不知道告状这个词? ;正如侧王妃您所说,绣长也几曾想进宫面见太后,但都被文贵妃拦下赶出宫来。现在针织局有一部分人畏惧文贵妃与二皇子妃已然叛变,她们都已经不再听从绣长的话。 ;可我今日瞧着,针织局管理的还不错啊? ;那都是因为今日您与王爷去,大家伙装出来的。不然您认为针织局为何没有人值守啊? 宋慈惜恍然大悟,原来这里面还存在着这个问题,怪不得看着绣长蔫蔫的样,心里装了这么多的事无处去说,当真是苦了她。 ;针织局已然不是人待的地,奴婢得侧王妃照顾,能逃离那处。今生今世便是侧王妃的人,无论粗活重活,奴婢都愿意做,只求侧王妃收留。 再度跪在地上,束欢一下一下的磕在地上,宋慈惜看着都怕她这实成的磕法,能把自己磕出脑震荡。 ;哎呀,你快起来,别磕了。 将人再度扶起,宋慈惜按着她坐到了凳子上,本来想替川芎替束欢搭脉瞧瞧。但是门一下子被人用力推开,只瞧着如霜一脸不悦,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束欢瞧见进来了人,也从凳子上弹起,站到了一边。 如霜上下打量了束欢几下,看不上的翻了个白眼,将饭菜放到了宋慈惜面前。 咕噜噜,束欢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尴尬的伸手捂着肚子,束欢大气都不敢喘。 ;小姐,奴婢这就出去的功夫,您这从哪里掏弄个新的下人过来啊? ;束欢算不得上是什么下人,她是我从江南针织局接回来的绣娘,以后同你一起跟在我身边。我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也不需要你和束欢做什么,你应该知道的。 ;知道了。 看着如霜那极不情愿的样子,宋慈惜有心担心,这段日子如霜的反常,再加上束欢来的突然,也不知如霜会不会挤兑束欢。 想了想,宋慈惜开口: ;如霜,既然束欢在这里,那你便早些回去休息吧。再过几日,王爷说会支过来新的丫鬟、侍卫和小厮,以后你就不会那么忙了。 如霜没有说什么,脸上的表情也极度耐人琢磨。 ;叫束欢是吧?小姐吃完饭要喝杯茶,但是今儿又太晚了,只能喝淡淡的花茶。既然小姐留你侍候,那你便尽点心。 话落,如霜朝着宋慈惜行了礼,留下一句;小姐,奴婢就先回去休息了后,转身离开。 门被重重关上,宋慈惜听了半天外面没有脚步,立马朝着束欢招手。 ;是不是饿了?这么时候给你接来,想必也没得吃晚饭。我现在不是很饿,你就趁着热,帮我把这饭菜吃了吧。 中午在品香楼大吃特吃,又都是油腻腻的饭菜,以至于宋慈惜现在也丝毫感觉不到饿。再说下午在针织局还吃了不少点心,要不是看如霜非要做饭,宋慈惜肯定会拦下不让她做。 束欢起初还再三拒绝,但宋慈惜是真心实意的,束欢拒绝不掉,只能坐下开吃。 将束欢要到身边,宋慈惜压根也没有打算让她当婢女。只不过想要用束欢牵制川芎为栾念所用,所以宋慈惜才将束欢要来的。 王府里下人很多,正如宋慈惜刚刚同如霜说的,栾念已经在帮着她物色身边伺候的人,毕竟已经有了身份,不会再同从前那般,只有白行先和如霜二人。 ;对了束欢,你同川芎怎么认识的? 宋慈惜上了八卦的瘾,她开口这么一问,束欢立马红了脸。 束欢同宋慈惜解释,因为成萱惩罚针织局的人,带着伤也不好绣东西,所以绣长请了郎中来替她们瞧病,叫来的人刚好就是川芎。 这么一来二去,二人便算是认识了,川芎知道束欢睡不好,所以每次来都会带些薰衣草给束欢让她好睡。 束欢从小就没爹没娘被送到江南绣院,虽说是绣长看着长大,但同她一样的姑娘多了去了,所以束欢也没能从绣长那里得到过多的爱。 本就是缺少爱的束欢,遇见这样细心待自己的川芎,正值花儿一样的年纪,难免动心。而且川芎表的心意也很明显,一来一合,二人越来越熟悉。 宋慈惜听着束欢的描述,只觉得这样简单的爱情真好。 屋里聊的愉快,殊不知门外如霜压根没走,听到这里,如霜眉头紧锁,手攥成拳,又偷听了许久,直至白行先回来,才跑着离开。 第50章 事还没完 宋慈惜同束欢聊了很久,久到不记得已经是什么时辰,束欢同宋慈惜说了许多,可能都是孤儿的缘故,二人有很多心声都是一致的。 鸡鸣声起,桌上的烛火也烧到了尽头,宋慈惜这才回过神,发现开已经渐渐的亮了起来。 没有想到,在南辕除了栾念以外,第一个与自己彻夜狂聊的人,竟然是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绣娘。 起身抻了个懒腰,一夜未睡全身都有些胀痛,特别是头,反应过来特别竟有些迷迷糊糊的。 猛然想起,昨晚自己惩罚了两个丫鬟,想着出去透透气,宋慈惜到衣架上拿了件披风披上。 ;走,束欢,陪我去府前透透风,顺便看看王爷回来了没有。 束欢点了点头,跟在宋慈惜身后出了房间。 白行先昨晚看着如霜跑走,自己便没有回去睡,而是在这里守了一夜。 这一夜,白行先多多少少都听到了些束欢与宋慈惜的谈话,不得不说,白行先对束欢还是有所改观的。 起先,白行先以为束欢就是只会刺绣的花架子,没想到宋慈惜昨晚问她一些自己困惑的事情时,束欢都能说出来个一二三。 ;呦,行先你没回去睡啊?以后你就不要在外面守夜了,王爷说这两日便给我安排人手,就不用你和如霜那么辛苦了。 ;他派不派人是他的事,守不守着你是我的事。 瞧着白行先这话,说的都霸气,宋慈惜轻笑着同束欢对视了一眼: ;昨儿你们都见过了,这是白行先,我娘家的侍卫。束欢,我新收的人。行先,以后你要好好照应束欢啊,她刚来,懂的少。 束欢立马朝着白行先点了下头,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白行先眨了眨眼,转过头轻嗯了一声。 二人尾随宋慈惜,一路穿过正院来到府前,只见昨晚顶撞宋慈惜的那个泉儿,压根没有在这里,而正在擦石狮子的人,竟是昨天替泉儿求饶的另外一个丫鬟。 宋慈惜皱起了眉头,走到府前的台阶,开了口: ;怎么是你? 那个丫鬟没有想到宋慈惜会这么早就起身,听到宋慈惜的声音后,整个人吓的脚下不稳,往后一栽,竟要从高高的石狮子上摔下来。 宋慈惜心中暗叫了声不好,王府前的路都是用石砖铺的,这若是摔一下,轻则瘀紫,重则骨折。 ;白行先。 宋慈惜反应到快,大喊了一声白行先,只见白行先一个跟头翻了出去,就在那个丫鬟要摔到时,稳稳的将人接住,放到地上。 丫鬟显然吓的不行,整张脸都煞白了,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宋慈惜走下台阶,来到那个丫鬟身前: ;现在可以回答了吧?怎么是你在这里擦狮子,我罚不是昨天那个叫泉儿的吗? 小丫鬟回过神,从坐改为跪,低个脑袋不吭声,只知道抹眼泪。 宋慈惜见不得女人哭,更何况是个年纪看起来不过十八、九的小姑娘,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更何况这个小丫鬟也没有惹过自己。 ;你哭什么啊?我又没说你,又没罚你,就是问你那个泉儿怎么不在? 宋慈惜有些无奈,本来一夜未睡的头昏脑涨都反了上来,现在一听哭声,头更加的痛。 扶着额头,宋慈惜感觉自己太难了。 束欢见状,从怀中扯出了一条手绢,蹲在小丫鬟身边替她擦了眼泪。安抚了她好一会儿,直至小丫鬟停止了哭泣。 ;侧王妃人很好的,她只不过想知道泉儿去了哪里,你不用怕,直说就是。天塌下来,还有侧王妃替你顶着呢。 那小丫鬟听了束欢的话,又看了看宋慈惜,想了半天一咬牙、头皮一硬,开了口: ;昨晚侧王妃惩罚泉儿姐姐,泉儿姐姐哭着就去找了玉夫人,因为泉儿姐姐是玉夫人身边迎春的同乡,又是远方的亲戚,所以迎春帮着泉儿姐姐求了玉夫人。玉夫人的意思,既然侧王妃您罚了,便要有人将这石狮子擦干净,就将事情交给了迎春。当时只有奴婢在场,迎春向着泉儿姐姐,便让奴婢过来替泉儿姐姐受罚了。 宋慈惜听后,都不知道应该摆个什么表情,这个袁玉是怎么回事?明面说着将自己这个侧妃放在眼里,实际却侮辱自己连她身边的迎春都不如? 自己下的惩罚,迎春都能随意去更改? 怪不得泉儿昨天对自己趾高气扬,原来根在袁玉这里,仗着有袁玉这棵大树好乘凉吗? 不过话说回来,袁玉在王府里时间已经久了,而且她一直在替栾念管着家。府里的下人们对袁玉,肯定多数都是言听计从。 自己刚刚王府多久?而且一直都是个说下人不下人,说主子不主子的身份。如今终于成了侧妃,恐怕也难以服众。 想到这里,宋慈惜有些困惑,现在这个局面,自己如何才能安定府里下人的心,让他们臣服于自己呢?特别是那个罪魁祸首,看起来温和有理的袁玉。 ;这么大早,本王府前好生热闹,都起的这样早,围在这里做什么呢? 所有人的思绪都围在这个丫鬟身上,丝毫没有人注意到,栾念同路生步行回到王府。 栾念突然这么一开口,其他人还好,宋慈惜吓的往走了几步,说巧不巧,刚好一脚踩到在她正后方的栾念脚上。 宋慈惜反应过来,立马转身收回了脚,看着栾念表情微喜,宋慈惜松了口气。 ;爱妃,你莫不是在这里等了本王一夜吧? 栾念突然开口唤了句爱妃,宋慈惜听后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有旁人,栾念这叫的是哪门子爱称,真是让人享受不来。 ;王爷您可算回来了,昨晚回来都没吃东西就出府,我让人给您做些早膳去。 栾念没有言语,只是朝着路生使了个眼色,路生会意走上前: ;海心你在这里做什么呢?王爷屋中的香有按时换吗? ;奴婢,奴婢这就去换! 第51章 悔 海心被指过来受罚,已经将换香的事忘的一干二净。她同泉儿都是栾念身边侍候的丫鬟,但又不算是贴身的。 栾念这个人洁癖多,所以从不让别的女人贴身服侍,只用路生与绿檀二人。 看着海心慌慌张张这个样子,双手也被冻的通红,再加上宋慈惜这样爱睡懒觉的人,这个时辰会出现在府前,栾念就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 ;海心,发生什么事了? 栾念的质问让海心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泉儿有玉夫人罩着,自己只不过一个小丫鬟,这么大的王府,谁又能向着她? 海心瑟瑟发抖,刚刚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流。 宋慈惜见状,本想开口同栾念说出事情原因,但又因为她现在这个身份,难以启齿。 宋慈惜心中想着,若是如霜现在在,便能替自己开口说昨天的事,可眼下偏偏如霜不在。白行先那块大木头,也不止着他能说点什么来。 正在这时,束欢上前走了一步,朝着栾念请了安。 ;王爷,昨晚有丫鬟言语冲撞侧王妃,侧王妃便小惩大诫让其来擦府前的石狮子。谁知那个丫鬟没有来领罚,还让监罚的海心替她受过。 束欢这话说出来,宋慈惜心里暗叫了声好,不过宋慈惜也觉得有些委屈,栾念已经给了他能给自己的所有,但是自己还这样不争气,这样的小事还要让栾念来替她处理。 宋慈惜低头不语,没了往日里那种小机灵,也没有了开朗的一面。 栾念这是第二次见到宋慈惜如此消沉,上一次还是宋慈惜看到宋府满门被灭之时。 栾念其实很喜欢宋慈惜的欢欢喜喜,哪怕家里已经出了事,但她还是能自己调整过来,一切都向前看。 见宋慈惜有委屈也不能自己说,栾念还是心疼她的。 ;侧王妃下的惩罚,还能让别人代替,这话要是传出去,还以为本王的王府没人管了呢?袁玉呢?王府里刑罚一直都是由她做主,既然侧王妃已经下令,她不在一旁督办,任由别人替代,路生你说这事算什么? ;侧王妃身份高于玉夫人,此事是玉夫人监管不利,理同一起受罚。逃脱惩罚的那个丫鬟,杖责五十,赶出王府,永世不得再入皇室为奴。 ;去查查,昨日顶撞侧王妃的人是谁,立马着手去办,还有袁玉,让她早膳过后来本王房中。 抬手揉了下宋慈惜的脑袋,栾念就此一事,已经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宋慈惜空有个侧王妃的身份,但是不能服众,府里的一甘下人还是不听她的话,明里暗里与她对着干。宋慈惜这性子肯定气不过,罚了下人还不成。 这种事,本是栾念最不不愿意管,更是不稀罕管的事,不过如今落到了宋慈惜头上,栾念愿意也不愿意管,都要伸手去管,总不能让宋慈惜在自己家里,还要受下人的气不是? ;早上天冷,披这个薄的斗篷也不怕冻着自己,海心还要回去替本王换香,这石狮子白天让小厮去擦吧。 ;是,都听王爷的。 宋慈惜叹了口气,若是栾念不开口,宋慈惜也不会让海心继续擦下去。 跟着栾念回了屋,海心换好了香后,便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二人,麻烦念倒了杯热水,推到宋慈惜面前。 ;本王不过刚出去一个晚上,你还能让府里的下人给欺负了,这不像你做事的风格啊。 ;王爷府里的下人就是比其他府里的下人牛气,连自家主子都敢顶撞。上次如霜不过向着我一些,王爷都能罚成那样,我罚她擦个狮子,也不算什么重罚了吧? ;确实,算不得什么重罚,别闹心了,有本王替你做主,不要让你受委屈的。那个束欢,你可还满意? 一提起束欢,宋慈惜起了针织局的事: ;对了王爷,束欢同我说,现在针织局归成萱管着,成萱这个人看起来相貌美美的,但是做人怎么那样差?她为难针织局给宫中的贡品,然后还暗中惩罚针织局的人,束欢胳膊上都是伤和针孔,这下手真是够歹毒的了。 栾念轻笑,昨晚出去,栾念也是查了些关于栾苑的事。那个成萱身为栾苑的妃子,自然二人心意是相通的。 栾苑本就是心狠手辣的主儿,他娶的媳妇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成萱看似人畜无害,实际下手有多黑,栾念也是知道的。 二皇子府里为何频频更换下人,还不是因为成萱脾气大,动不动就施以酷刑,折磨残了不知多少人,从二皇子府扔到乱葬岗的,更是数不胜数。 这针织局起码是这皇家办事,成萱估计也不好闹出太大动静,所以只能在人看到的地方施罚。 ;这事你少跟着掺合,文慈马上要继任皇后,父皇现在还未清醒,有文慈替成萱撑腰,怕是她会越来越过分。不过好歹还有皇祖母,这事一但到了一定的地步,皇祖母总会知道,到时她人家便会管了。 宋慈惜点了点头,这事她也没准备多管,但总要同栾念说一声。又提醒了栾念,针织局已经有人为成萱所用,宋慈惜便再也没说其他。 昨天一晚袁玉睡的也极差,宋慈惜公开惩罚泉儿却让自己拦下来,袁玉心里也有些忐忑。 栾念前脚回府,后脚袁玉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没过多久路生就来传话给玉夫人,顺便带走了泉儿,但却没说带泉儿干啥去了。 袁玉已经坐都坐不住,迎春还在一旁开口劝她,弄的袁玉心里烦的够呛。 袁玉也是后悔,昨日那事自己就不应该管,宋慈惜愿意罚一个下人就去罚,就是自己耳根子软,想着是迎春的远亲就帮趁着一把,谁知这小小一件事,闹到了栾念耳朵里。 ;夫人,您在王府这么久,王爷肯定不看僧面看佛面,不会将您如何的。更何况,她是侧王妃又如何,这府里还是夫人您管家,若是王爷不让您管,就看她一个平民能管到何事,奴婢猜想没两天,她就蹦跶不起来了。 第52章 不会再娶 袁玉叹了口气,迎春就是丫鬟见识,栾念对宋慈惜那个样子,很明显是动了心。 这么多年了,袁玉虽然只是名言上的妾侍,但对于栾念还是了解的。 栾念多年不曾提及娶妻,这回可是他亲自开口,而且每每宋慈惜在他身边,栾念堪称百般温柔。 袁玉有些想不明白,比起宋慈惜,她自认不差些什么,难不成只因为宋慈惜会医术? 栾念是认真的,侧王妃的位置也不是假的,纵使现在自己还管着王府,这何时权柄下移,不过是栾念开个口的事。 这次的事情,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妥当,为了一个丫鬟去打宋慈惜的脸,真是大错特错。 栾念叫自己去,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想到这里,袁玉也管不了那么多,立马让迎春替她梳妆。 梳妆完,早膳刚好送到,送膳食的丫鬟见袁玉要出门,不免多说了句不吃会凉。 袁玉瞪了那丫鬟一眼,什么早膳不早膳,她是吃不下了。 露华院,宋慈惜早已同栾念用了早膳,因为一夜未睡,吃饱了困意立马就上来了。本来想回房去睡,但是宋慈惜真的睁不开眼。栾念见状,便让宋慈惜在自己房中睡了。 宋慈惜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睡了半天眉头紧锁,栾念拿个茶杯喝水的声音,都能将宋慈惜惊醒。 看着宋慈惜睡不踏实,栾念走到床边坐下,轻轻的拍了拍宋慈惜的背。 谁知这一拍可好,宋慈惜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没一会儿的功夫,彻底睡沉了。 难得宋慈惜这样安静,栾念终于得空好好看看她,不经意之间,离栾念重得光明已经过去很久。 栾念记得初见宋慈惜进,她脸上还有些肉,如今看来竟然已经瘦了一大圈。 眼下的乌青、眉间冒出的一个红色痘痘,看的出宋慈惜这些日子,过的并不是很好。 栾念本以为,许了她侧王妃的身份,只要自己不再娶,宋慈惜自此便能跟着自己过上好日子,谁知,现在好像适得其反了。 出神之间,门外响起敲门声,栾念吓了一跳,生怕惊着了刚睡着的宋慈惜,连忙起身开门而去。 袁玉站在门口向栾念请安,栾念想着不能打扰宋慈惜,便带着袁玉去了宋慈惜的房间。 房前,栾念让所有人都留在了外面,只带着袁玉一人走了进去。 栾念进去后自然而然的坐下,只见袁玉站在门口,双手捏着手帕十足的不安。 袁玉瞄着栾念,突然发现栾念眼底有神,已然不似从前那般。 ;王爷,您的眼睛? ;哦,看出来了,本王已经能视物了。 袁玉嘴巴微张,十分的惊讶。栾念抬眼瞄了袁玉一下,冷笑: ;怎么?你对于本王能看见了,这样震惊?你是不是以为,只要有你在一天,本王这双眼,便不可能再恢复? 栾念语气突然加重,袁玉一下子跪到了栾念面前: ;王爷您这话,妾身万万不敢接啊,妾身就算有千万个胆子,也不会害王爷的。 ;那你瞧瞧这个。 话落,栾念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的团,袁玉战战兢兢将纸团打开,只见里面是五六颗郁黑提。 ;这……这不是王爷每天午茶时放的草果吗? ;袁玉,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同本王装糊涂?这东西你隔三日便会差人出府去买,你难道还清楚这东西与茶叶一起会产生毒,本王身体越来越差,眼睛如何医治也不见好,都是因为这害人玩意引起的! 拂手,栾念将郁黑提从桌上扫到了袁玉身上,袁玉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刚刚自己听到的话。 ;王爷,妾身不知道,妾身真的不知道啊。 反应过来,袁玉抓着栾念的衣摆,边哭边说着。 将袁玉手中的衣摆拉出,栾念转身背对着她: ;还有,本王同宋慈惜,如今只差大婚而已,她是太后认可的侧王妃,也是本王心尖上的人。纵使是个侧妃之位,但是本王日后也不会再娶妃,她就是本王的妻,在本王的王府,她的话竟然还有人敢违背?袁玉,你真以为本王让你管着王府里的大小琐事,你就把自己当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不不不,王爷,您,您听妾身说。 袁玉跪爬着往前,一个头接着一个头往地上磕着: ;妾身自小嫁给王爷,从未对王爷有过二心,也从来没有想过害王爷您。妾身确实妒忌过宋慈惜,不,是,是侧王妃,妾身确实妒忌过她,但妾身怎么敢违背她的命令,是妾身昨日身子不适,所以才让迎春处理那件事,谁知迎春念在泉儿是她亲戚,所以才犯了大错。 ;还有,妾身真的不知道王爷茶里这个草果有毒,若是王爷不信,王爷不信! 袁玉也是没有办法,栾念显然已经动了大气,所以袁玉拿起地上散落的一个郁黑提,张嘴便想吞进去。 栾念反应过来,一把打掉袁玉的手,袁玉栽倒在一旁泣不成声。 栾念长长呼了口气,他派人去查郁黑提之事,最后只查到是袁玉派人出府去买,偶尔她也会亲自去。 袁玉跟在他身边多年,栾念也不太敢相信袁玉会真的下毒害自己,所以今日才演了这出戏,想看看袁玉会是什么反应。现在看来,袁玉当真不知道郁黑提这东西。 但是泉儿那事,确实是袁玉管教不严,迎春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丫鬟,这事必须处理,才好给宋慈惜交待。 ;袁玉,你跟在本王身边这么多年,办事也算勤谨。但是王府里的规矩就是规矩,你既说是迎春忤逆了侧王妃,她得罚,你做为她的主子,更要罚。 袁玉抽搭着,头抵在地上: ;妾身甘愿受任何惩罚。 ;迎春身为下人,忤逆侧王妃,受鞭刑五十,罚俸一年。你身为侍妾不好好管制下人,本王撤你管理王府之值,回你自己的院子,思过去吧。 袁玉抬起头,双眼充斥着红色血丝,和满面的眼泪。 栾念罚的有些重,五十鞭子打下去,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毕竟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丫鬟,袁玉于心不忍: ;王爷,妾身不也算求王爷收回命令,可否将迎春的五十鞭刑,转一半罚在妾身身上? 第53章 求情无用 ;你起码也是本王的侍妾,若是受了鞭刑之事传出去,你让本王的面子往哪里放? 虽然袁玉受不受刑,栾念也感觉不到一点心疼,但是为了这该死的面子,栾念还是不会让袁玉受伤。 袁家是栾念一手提拔起来的,袁玉的表弟也在朝中任职,虽说没有多大的权力,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为栾念所用。 动袁玉,可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样得不偿失之事,栾念才不肯去做。 ;妾身明白了,妾身领罚。 头低在地上在也没有抬起,栾念手背在身后,大步走了出去。 这种事情栾念本该交待路生去刑罚,但是栾念并没有。 迎春在门外等了许久,终于将栾念等了出来,立马走进去,只见自家主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夫人! 迎春跪到袁玉身边,看着自家主子伤心,迎春也红了眼眶。 自到了王府,主仆二人日子虽过的好了,但无人之时,也所谓相依为命。二人同吃同住,有什么心事都会与对方说,这样的情分,早已经没过了主仆。 ;夫人,王爷说什么了,您别哭,无论发生什么,奴婢都和您一起担着。 双手不停的擦着袁玉的眼泪,迎春开口询问。 袁玉抱着迎春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这才同迎春说出了所有。 迎春听后整个人都傻了,她没有想到除了泉儿这件事以外,竟还有毒害栾念的事。 五十鞭刑,足矣让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丢了半条性命。再说,下人又不值钱,若是不好好医伤,怕是剩下的半条命也没了。 袁玉已经说过,想替她受罚一半,迎春紧皱着眉,这已经是袁玉能为她唯一做的事,但是她又怎么忍心让自己一直敬爱的主子受此刑罚。 将袁玉凌乱的头发整理好,迎春扯出一丝苦笑: ;夫人,王爷罚的没有错,帮着泉儿的事确实是奴婢不是,好在王爷没有对夫人怎样,只是禁足驳权。奴婢先送夫人回去,早饭还让人给您热着呢,您回去吃饭,奴婢就去戒院领罚,夫人您不要担心奴婢。 ;迎春,自我入王府一直都是你陪在我身侧,我早已经不把你当丫鬟看待。我只是怪我自己在王爷心中没有地位,连你都保不住。 ;夫人您说什么呢,五十鞭刑要不了奴婢的命,奴婢还要陪您一辈子呢。王爷的性子,奴婢怕是要快些去戒院了,夫人您回去要好好吃饭,别让奴婢担心。 迎春说完咬着牙,硬着头皮离开了屋中。 袁玉撕心裂肺喊了一声迎春,迎春心颤但也敢停留,这事总要有人出来承担,虽不知此番能否保命,与其栾念罚到袁玉,倒不如自己替袁玉受过。 迎春走了没一会儿的功夫,袁玉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还能救迎春的,只剩下宋慈惜一人。 袁玉虽万般不喜宋慈惜,只因她的到来抢走了许多,但是袁玉却从未真正恨过宋慈惜,起码她对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什么。 但是想着要去恳求宋慈惜,袁玉心里还是挣扎的,但迎春到了戒院会直接受罚,到时便晚了。 这里是宋慈惜的屋子,栾念刚刚从自己房中出来,听闻早上的人说,宋慈惜是同栾念一起入府的,所以宋慈惜肯定在栾念的房里。 袁玉手攥成拳,狠下了心,奔向栾念的屋子。 栾念刚刚离开后,不想打扰宋慈惜安睡,所以带着路生离开去了左相府,此时已然不在府里。 门倏地被推开,宋慈惜梦中惊醒,迷迷糊糊看见袁玉头发微乱,整个人顶着一双哭肿的眼睛,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玉,玉夫人? 宋慈惜坐起,揉着太阳穴轻唤了一声,回想着睡前发生的事,看见现在这样狼狈的袁玉,宋慈惜猛的清醒过来。 袁玉几步跑上前,扑通一下跪在宋慈惜面前,抓着宋慈惜的裙摆: ;侧王妃,自你入府,我自认没有对你有过不客气之时,泉儿一时确实是我处理不当。王爷重罚迎春虽合规矩,但是那五十鞭刑打下去,迎春半条命肯定就会没了。 ;五十鞭刑? 确实,宋慈惜想因为此事立立威,但是五十鞭刑栾念是否罚的太多? ;是,五十鞭刑,我求了王爷,但王爷不肯收回惩罚,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迎春陪我多年,我早将她看做妹妹,试问侧王妃,惹您看见自己妹妹受如此刑罚,您会不会心痛呢? 看见袁玉这样,宋慈惜与联想到了自己与如霜,同袁玉与迎春一样,自己和如霜又何尝不是? 宋慈惜沉默了一会儿,袁玉见她不回答,更加的慌了,毕竟时间不等人。 ;侧王妃,还有郁什么提那个东西,我真的不知道那东西有毒,我深爱王爷多年,怎么会对他下此毒手? 宋慈惜恍然大悟,这下子她算是明白了,栾念为何罚这样重,原来不光是泉儿的一个人的缘故,看样子栾念已经查出了有关郁黑提的事。 刚刚宋慈惜还想去替迎春求情,不过现在看来,迎春这个鞭刑必须得受,不然,袁玉怕是洗脱不了在栾念心中的猜疑。 栾念是个心思缜密之人,袁玉定是也同他解释自己不知郁黑提一事,栾念生性多疑,怕是不能十足让他敞开心扉之人,都会经历过一些大事才行。 宋慈惜咬了咬嘴唇,自己不能去替迎春求情,不是自己心狠,这也是为了袁玉和迎春。 纵使栾念罚迎春,袁玉也不可能真的恨他,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背了这锅。袁玉担心迎春丢了半条命,不过是因为下人受罚后,没有资格请郎中瞧病。 ;王爷的意思,我也不敢忤逆,更何况我身为侧王妃,迎春公然护下泉儿这事,确实有些过了。此事与玉夫人你不相干,你快些起来去戒院等着接迎春回去吧。 话落,宋慈惜将脸别了过去,袁玉听了这话心灰意冷,最后的恳求也没有用,看样子一切都是天意。 袁玉看着宋慈惜,心中其实很多话想说,但也觉得没有必要。 恭恭敬敬行了跪安,袁玉跑着赶去戒院。 第54章 装什么好人 前脚袁玉离开露华院,后脚宋慈惜回到自己房中,拿了药箱就院外冲。 本来想叫着白行先或者如霜,但是发现这二人都没在,索性束欢守在那里,宋慈惜也顾不上让束欢休息,只能带着她一起。 二人在王府里小跑着,束欢一头雾水,跟了一段路,实在跑不动了。 ;不行了不行,侧王妃,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奴婢跑不动了。 ;你再坚持一下,前面就是袁玉的院子了。 ;啊?玉夫人不是刚走吗?咱们她院子做啥啊? 宋慈惜拉着束欢往前跑着,她没有办法替迎春开口求情,但是没有理由去害了人家的命。医者父母心,下人的命也是命。 受罚不能找郎中来医,自己不就是现成的郎中吗? 终于是赶到袁玉的院子外,门口守的小厮看见宋慈惜纷纷请安,宋慈惜摆了摆手,喘了好几口大气。 袁玉自己一个人跑去戒院,宋慈惜可不觉得她没有力气将迎春背回来。 ;你们去戒院,一会儿帮着玉夫人将迎春带回来,快去。 刚刚整个王府的人都已经得到消息,袁玉已经被收回管理王府的权力。 两个小厮本还想着,袁玉已经不受用,正打算找时机接近宋慈惜,想去这个侧王妃手下侍候,没想到宋慈惜就这么来了。 无论是王府里的下人,还是皇宫里的宫人,他们万变不离其宗,那就是哪个主子有本事,他们就愿意去为谁效力。 皇室的女人,一但不再得宠,那日子过的都不比奴才们好到哪里去。平日里受尽白眼不说,可能就连过冬都成了大问题。 在王府里能跟在主子身边侍候的奴才,都是有资辈之人,他们堪称滑头至极,所以二个小厮立马笑脸应下。 ;是侧王妃,奴才们这就去。 见小厮离开,宋慈惜也不好在袁玉不在进院子里去,索性拉着束欢坐在门坎上。 束欢这刚与宋慈惜认识没多久,自然也不太清楚她的心性。虽然还未与栾念大婚,但宋慈惜好歹也是公认的侧王妃。如此不顾身份坐在门坎之上,束欢心里对宋慈惜更加感到奇怪。 ;侧王妃,这里到底是哪儿啊? ;这是袁玉住的院子。宋慈惜跑了一头的汗,边说边用袖子沾着泪珠。 束欢并不傻,刚刚袁玉和宋慈惜的对话,她听的很是清楚。宋慈惜眼下拿着药箱来,束欢也猜到了她要做什么。 好一个嘴硬心软的可人儿,束欢心里暗道。 没过多一会儿,只瞧着刚刚被宋慈惜派去的两个小厮,果然抬着迎春赶了回来。袁玉步子小些,一脸涨红的小跑跟在一旁。 迎春穿的是王府里大丫鬟的淡粉色衣服,她整个人趴在担架上,受过鞭刑的她,血已经全部染红了她背后的衣服。 宋慈惜连忙站起身迎上前,谁知袁玉抹着眼泪,一把将宋慈惜拦住。 ;侧王妃既然不肯开口替我向王爷求情,这个时候还跑来我这里看什么笑话? 宋慈惜瞪了袁玉一眼,平日里感觉挺聪明一人,如今怎么哭的把脑子给哭坏了呢? 迎春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以后还是要嫁人的。她身上这外伤虽好治,但为了不会留下疤痕,只能第一时间处理才是。 ;束欢,过来帮我把玉夫人抓着,没有我的命令,别让她跟着捣乱。 ;是。 束欢手脚利索,上前一把抓住袁玉,袁玉以侍妾的身份逼着束欢放手,束欢权当自己聋了听不见。 宋慈惜让那两个小厮将人抬回房后,要了热水、白布,便急急忙忙帮着迎春处理伤口。 袁玉被束欢抓着在门外,说了很多不太好听的话,最后束欢实在是听不下去。 ;玉夫人是吧?您的丫鬟忤逆侧王妃,可侧王妃还好心帮她第一时间处理鞭伤,您怎么还能说这样难听的话呢? 袁玉一时语顿,宋慈惜这样做算什么?不帮自己救人的是她,现在迎春都已经受了重伤,又来替迎春医伤装好人的,还是她宋慈惜。 一柱香时间过去,迎春的房门被一把拉开,宋慈惜双手沾着血走了出来。 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宋慈惜动了动肩膀,迎春伤的不清,宋慈惜一直高度紧张,所以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束欢见宋慈惜出来,一把就放开了袁玉,袁玉根本没有看宋慈惜一眼,连忙进了迎春房里。 宋慈惜累的眼冒金星,还好束欢一把将她扶住,不然宋慈惜还以为,自己要和大地亲吻了呢。 ;刚刚玉夫人说您说的难听,您何苦帮她这样的人?束欢为宋慈惜有些报不平,不吐不快。 ;这里面事情太多,我一言两语也与你说不清楚,不过王爷确实罚的有些重了,若我不帮迎春医治,怕是她这条小命算是扔这了。走吧,咱们先回露华院,我要洗个澡,浑身粘粘的难受死了。 ;是。 宋慈惜不想说,束欢也不急着问,有些事情是将心比心的,束欢这都懂。不过就这件事,束欢也刚刚心里也想了,宋慈惜确实是个正值的人,所以也是值得效忠的主儿。 二人刚出袁玉的院子,就看到一人身影急匆匆的跑走。 ;谁?束欢开口唤了一声,那人已经转弯跑的不见人影。 那人跑的匆忙,束欢和宋慈惜都没看到那人正脸,但宋慈惜虽不知那是谁,但看那人的背景,却极为熟悉。 露华院前,宋慈惜和束欢正好碰到取回午膳的白行先。 ;小姐回来的正好,我刚刚跟过厨房,正好把饭取了回来。你这去哪弄的脏兮兮的?快来先趁热吃饭,饭后我给你打水,你沐浴换身干净的衣服。 ;好。 白行先一步进了露华院,宋慈惜突然想起了些事,又将人叫住: ;哎,行先,这一上午,你瞧见如霜了吗? 白行先摇了摇头: ;从昨天晚上我回去就没瞧见她,昨儿是她守夜,我还以为她跟在你身边了呢。 ;啊,没事了,咱们回屋吃饭吧。 第55章 你怎么知道她是绣娘 回去后,宋慈惜大概洗了洗,便叫着白行先和束欢一起吃饭。束欢恪尽当下人的本事,愣是不同宋慈惜同桌而食。 饭吃到了一半,只听着院里来了不少人。宋慈惜让束欢将房门打开,只见如霜带着不少小厮,抬了不少热水回来。 宋慈惜放下了碗筷,走到门口: ;如霜,你这是? ;小姐,昨晚您也没有沐浴,奴婢给你弄好了洗澡水,都给你找人抬过来了。 宋慈惜看着如霜一脸淡笑,心中百感交集。 如霜自昨天晚上就已经不在自己身边,自己有没有沐浴如霜哪里会知道? 还有刚刚在袁玉院外遇到的那个背景,宋慈惜便猜想那人会是如霜,但那样偷偷摸摸的样子,宋慈惜觉得不会是她,可现在看来,那人应该就是如霜。 如霜近些日子一直怪怪的,宋慈惜几次三番问她,如霜不是转移了话题,就是找了些其他的事,直接避开自己。 现在在王府,如霜还偷偷跟着自己? ;行先,束欢,你们把饭菜收拾下去吧。我沐浴,让如霜留下就成了。 ;侧王妃,奴婢也可以留下来帮忙。束欢边收拾边开口说着。 ;不用了,昨天你没有休息好,正好让行先带你去休息的院子认认路。 ;奴婢不去如霜姑娘的院子住了,露华院有下人房,刚刚您同玉夫人说话时,奴婢已经找了下人带奴婢去,住在露华院方便照顾侧王妃些。 ;好,去吧。 看着束欢与白行先离开,如霜命人将水倒去了宋慈惜屋内屏风后的肖浴桶中。 片刻后,宋慈惜关紧了房门,坐在热水中,全身的疲惫渐渐舒缓,宋慈惜的头脑也变得清晰起来。 宋慈惜爬在浴桶边上,如霜一下一下往她后背撩着水: ;小姐,你最近瘦了好多。 ;是啊,你最近也变了好多。 如霜手上一僵,半晌才回: ;小姐您说什么呢,奴婢哪里变了,奴婢不还是同从前一样吗? 宋慈惜回过头,抓住了如霜的手,轻轻开口: ;如霜,我们自幼一起长大,你瞒不过我的。如今宋家除了只剩下你我与行先,咱们就是一家人,你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呢? ;小姐,您在说什么,奴婢知道小姐待奴婢亲如姐妹,有什么事会瞒着你呀。你这些日子忙里忙外的配药还要陪王爷,奴婢觉得你是太累了,所以才感觉奴婢心里有事,可奴婢真的没有哇。 如霜一脸无奈,宋慈惜瞧着她的样子与话语,一时之间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那今日在袁玉院子外面,你偷偷跟着我做什么呢? ;奴婢,奴婢刚到露华院,便瞧小姐拉着束欢跑出去,所以只能跟在后面。在外面等了你们半天,你们突然出来,奴婢有些心虚,所以才跑掉了。 ;原来是这样,如霜,你下次有什么就直接说,不然你这样我总感觉心里不踏实,也会胡思乱想的。 ;奴婢理解小姐,小姐也是最近太忙了,所以才力不从心,奴婢以后肯定什么事第一时间同小姐说,不让您乱想。小姐,奴婢再给您加些花瓣? 宋慈惜点了点头,心里想问的事终于问出了口,宋慈惜也松了一大口气。 其实宋慈惜还是怕,在这人人自保的地界,她只有白行先和如霜能够相信。 栾念待自己是好,但是皇室子弟、性情不定,说不定哪天栾念觉得自己不能给他带来什么,一甩手给自己扔了,那便什么都不是了。 宋慈惜现在只想让皇帝快些清醒,一切全部回归正常,那样她也可以带着干爹和祖母,有如霜与白行先的陪伴,一家五个人远离京城,住到一个不会有人认识的地方去。 如霜的事终于有了着落,宋慈惜沐浴后一直在睡,直至第二天早上被吵醒。 宋慈惜还在诧异,这一早上是何人来露华院,起来才发现原是茴桐来府上作客。欢欢喜喜换了衣服,宋慈惜好生招待了茴桐在自己这吃了早膳。 一上午时间过去,宋慈惜和茴桐聊有关封后大典和以后大婚的事,直至午膳茴桐突然开口询问: ;哎?侧王妃,今天怎么没有瞧见你家大王爷呢? 宋慈惜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来是没有瞧见栾念。 ;如霜,王爷呢? ;宫里来了个公公传旨,说是二皇子交待,以后大王爷要天天跟着上早朝。早上天没亮便走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如霜不知道没有开口,倒是白行先开口解释着。 ;我说呢,原来不光是风野,大王爷也被叫去上早朝了。 茴桐开口说着,宋慈惜挠了挠头: ;王爷和你家夫君都是臣子,不应该一直都上朝的吗?怎么从今儿开始,这才上早朝呢? 宋慈惜不太明白,索性开口询问。茴桐摇了摇头,这些朝廷的事,她们女人家家的怎么会明白。 ;朝廷事多,不过旨意怎么说便怎么做呗,就是那个二皇子,我怎么看他都不顺眼,咱们吃饭便不提他了,不然都耽误胃口。 ;是是是,张大夫人多吃些。宋慈惜笑着,又夹了个鸡腿放到茴桐盘中。 茴桐时不时总瞄着宋慈惜身后的束欢,束欢被盯的很难受,只能低着头。 时间长了,宋慈惜也发现束欢的不自在: ;束欢呐,你拿着王爷给的腰牌,让行先带你去趟川芎那里,我前几日在他那里留了几份药,帮我去取回来吧。 ;是! 束欢如同逃跑似的和白行先离开,茴桐直至看不到她的身影,这才将头转了过来。 ;茴桐,你没事盯着我的婢女这样瞅做什么,你看看把人家弄的,都怕了你了。 ;你婢女? ;对啊,我新收的婢女。 ;哦,那我可能是认错人了,我还以为她是江南针织局的绣娘,误会一场,等她回来,你替我和她赔个不是,把人家吓着了。 ;等等,她是我婢女不假,但也是我同王爷开口,从针织局要回来的。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她是绣娘啊?你认识? 第56章 被招入宫 ;曾经太后寿宴上,二皇子妃曾送过太后一幅绣的万寿图,就是她亲手教着成萱绣的。太后当年很喜欢那个万寿图,所以特意召她入宫觐见。 宋慈惜听后倒吸了口气,这个束欢以前可做过成萱的师父,可昨日束欢还同自己说过成萱的不好。 再说,如果束欢如果是成萱安排到大王府里的细作,那自己这不是犯了大错? ;我瞧着,那个束欢也不像个省油的灯,等你大王爷回来,你让他好生查查,别真把死对头的眼线,安排在自己府中,这算啥事啊。 茴桐好生提醒,宋慈惜点头应下。 午后,茴桐本想约着宋慈惜去自家的温泉泡泡,瞧着这段日子没见,宋慈惜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茴桐都有些心疼她。 谁知刚到了王府门前,只瞧着赵霖下了马车: ;侧王妃这是要去哪儿啊?真是不太瞧,皇后娘娘要招您入宫,帮着准备封后大典的事呢。 外面的人都知道,赵霖是二皇子的人,茴桐对他很有戒心,直接就把宋慈惜拦在了身后。 ;这还没到封后大典呢,赵霖公公就改口唤文贵妃为皇后,这是不是不太合规矩? ;将军夫人瞧您这话,早晚都要改称呼,奴才这样叫,在宫里也好办事,您就别挑奴才的不是了。 ;呵,曾经别人家的家奴,如今跑到了死对头的阵营,赵霖公公的作法,恕我难以苟同。 怎么说,赵霖也是宋吾海带出来的,宋家一出事,赵霖就投靠了栾苑,对于这样的人,茴桐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心思对待他。 ;将军夫人不能苟同奴才,奴才也无话可说,但是现在侧王妃必须得同奴才入宫,恕奴才失礼了。 赵霖一收笑容,手中的拂尘往前一甩,车边的侍卫立马上前,像抓犯人似的把宋慈惜抓住,拿起麻绳十分利落的就将宋慈惜的手绑了起来。 宋慈惜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赵霖,这做戏做的是不是太真了?这侍卫手劲可不是一般的大,这绳子系是相当勒人。赵霖他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竟然也不提前交待一个侍卫。 看着宋慈惜被压上了马车,赵霖朝着茴桐作揖离去,茴桐干着急没有用,赵霖带了那么多的侍卫,自己抢人也抢不下来。 突然想起了白行先,茴桐跑回府里,她怪自己啊,刚刚白行先要跟着,是自己死活不让宋慈惜带人,如霜、束欢、白行先,全都让茴桐给赶回去休息。 一路小跑,茴桐来到如霜他们住的院子,虽是下午,白行先依然在那里刻苦练工,看着茴桐火三火四的样子,白行先皱起眉。 ;我家小姐呢? ;你家小姐,她,她被赵霖带走了。 白行先脸一黑,拿起一旁放着的剑,便追了出去。 赵霖马车上,宋慈惜用怨念的眼神看着赵霖,赵霖刚刚几次三番想把宋慈惜手上的绳子解开,谁知宋慈惜还真生了气,死活不让。 ;小惜,你瞧你手腕都勒红了,刚刚只不是做戏罢了,你较什么真呢?快来让我帮你解开。 赵霖又伸出了手,但依然被宋慈惜给拒了。 ;赵霖,咱们自小相识,怎么也算是很好朋友吧?今儿你就为了演戏,你就和我来真的?你真是太让人心寒了。 赵霖扶额,宋慈惜以前并不是这样不讲理之人,怎么现在同她讲理都不清呢? 确实这次是自己鲁莽,但谁知道茴桐会在那里说难听的话,侍卫会意错了自己意思,那也只能绑了呀。难不成当着茴桐的面,赵霖再给侍卫一顿臭骂,那茴桐又不是傻子,肯定会发觉这其中的关系。 赵霖给栾念当细作,只所谓是栾念最大的卧底,要是赵霖暴露了,栾念可就真的折手了。 ;小祖宗,我给你作揖赔不是了成吗?你快别闹了,王爷还在宫里等着呢。 ;嗯?不是文贵妃让你招我入宫,怎么又成了王爷了? 一听到栾念,宋慈惜立马回过神来。赵霖边说边帮着宋慈惜,将手上的麻绳解开了。 原来,文慈招宋慈惜入宫之前,早已经把栾念叫了过去。也不知道文慈和栾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本来是文慈的封后大典,却让栾念去全权主持。 文慈让宋慈惜入宫,是为了让宋慈惜盯着内务府替文慈赶制的凤服。 ;封后大典还有一个月便到了,文慈这个时候让王爷接手,她可真是没安什么好心。还让我帮着盯凤服?成萱不是已经将江南针织局拦入麾下了吗?她那么爱弄衣服,便让她盯着就是了,找我做什么,我啥都不懂啊。 宋慈惜有苦说不出,做衣服和搞医术,那完全就是天差地别的两件事情,自己审美不行,这若是凤服出了一点差错,那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话落,赵霖本想开口回答,谁知马车骤然停下,侍卫抽刀的声音,从车外响起。 赵霖对着宋慈惜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微微推开马车门往外一瞧,只见白行先不知何时赶到,当不当正不正的站在马车行驶的前方。 ;白行先?赵霖一声惊呼。 ;赵霖,你个狗东西,竟然敢动小姐,老爷待你如何你不是不知道,你太辜负他了。白行先语气吓人,不禁让赵霖也抖索了一下。 白行先这个人脾气奇怪,不过发起火来当真是吓人的。 ;行了,你别在那抽风了,既然来了就一起去,正好我心里还没谱呢。 白行先本来已经起了杀心,谁知宋慈惜突然将马车门推开,探出个小脑袋留下这么一句话。 白行先突然一脸蒙圈,虽不知发生什么,但宋慈惜怎么说便怎么是,轻轻一跃,白行先上了马车。 ;今儿的事你们权当没瞧见,若是有人说出去一个字,别怪咱家心狠,走,回宫。 侍卫们全都是赵霖的人,自然也对赵霖言听计从,赵霖都已经说了这话,所有人都应了个是字,驾着马车赶回宫中。 第57章 新嫂 ;怎么回事? 白行先看着宋慈惜和赵霖这个样子,怎么也不像是如茴桐所说,宋慈惜被赵霖抓走的样子啊。 ;你刚骂我骂的不还挺来劲吗?不过分开这些日子,连我的为人你都信不住了?亏得当时在宋府与你称兄道弟,这下可好,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狗东西。 白行先微微皱眉,他活这么大,还从未诬陷过什么,看现在这情况,貌似真的诬赖了赵霖。 不知道怎么解释,白行先干脆也不答话,不经意之间,白行先踩到了刚刚绑宋慈惜的麻绳,抬头瞄了眼宋慈惜的手腕,白行先发现宋慈惜手腕发红,明显是被绑过的痕迹。 一把抓住宋慈惜的手腕,白行先质问赵霖: ;刚刚还在说理,你这算什么?小姐她是待咱们不好?还是你真的觉得栾苑能给你想要的,你要为了点钱财出卖咱们自己家的人吗? ;哎呀,这是误会! 赵霖没有办法,这才不得不对白行先说出事情的前因后果,白行先听完这才冷静。 没等他们继续说下去,马车已经通过宫门顺利进宫。到了文慈住的殿前,马车停了下来。 赵霖先行下车,发现栾念早已经等在那里: ;大王爷。 听到赵霖唤栾念,宋慈惜加快了动作,站在马车上,宋慈惜看着栾念,不禁出了神。 这是宋慈惜第一次见栾念穿朝服,宋慈惜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一个男人能将朝服穿的这样有出众。 栾念左右瞧了瞧,确认没有了旁人,向宋慈惜张开双手,宋慈惜会意,连忙走上前,就这样被栾念给抱了下来。 栾念怀抱着宋慈惜,小声在她耳边道: ;成萱在殿中,此次文慈来者不善,你要小心应对,保护好自己为上。 ;那,王爷不进去吗? ;都是女人家,本王进去不方便,文慈已经叫了栾苑过来,等他到了,本王与他一同进去。 栾念站直了身子,眼睛里看宋慈惜都是担心。也不知这回文慈搞的什么把戏,栾念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宋慈惜心里也没底,再加是栾念这个样子,宋慈惜渐渐的有些害怕。但又不想让栾念过多为自己分心,宋慈惜扯出个笑,用手拍了拍栾念的肩膀: ;王爷放心吧,我肯定会保护自己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不成,我溜了就是。 栾念一怔,宋慈惜这话他从未听过,不过这话莫名的有道理,栾念觉得很是受用。 摸摸了宋慈惜的头,栾念向赵霖使了个眼色,赵霖微点头,带着宋慈惜进了大殿。 栾念视线紧跟宋慈惜,突然听到马车有人跳下,猛的回头,栾念对其大打出手,谁知突然发现来人是白行先。但已经出了手,就没有突然停下的道理,不然这四周眼线这样多,难免看了让人疑心。 白行先还不知栾念恢复视力的事,看着宋慈惜已经进去,白行先突然收了手: ;大王爷。 白行先终于是开了口,栾念这才收回了手,已经许久未和人动武,栾念只觉得经这段时间宋慈惜给自己的调理,身子确实感觉轻了不少,就连功夫,也好了许多。 ;你怎么跟着来了,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张夫人在府里找的我,说是小姐被赵霖抓走,我这才追来的。 ;本王的马车在前面,路生在那里,你跟在他身边,别乱跑。 ;那小姐呢? ;有本王在这,还能让慈儿受伤害不成? 白行先皱起了眉头,这话说的也在理儿,这些日子,白行先也渐渐看出,栾念待宋慈惜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好。 白行先喜欢宋慈惜是真,但他也知宋慈惜对自己只有兄妹之情,再无其他。再加上,如霜同白行先说过,宋慈惜貌似对栾念也不一样,所以…… 想到这,白行先转身,朝着栾念说的方向走去。 宋慈惜跟着赵霖走进大殿,文慈住的地方同宋慈惜在电视上看到的地方,有很大的差异。她一直穿过一个如同上早朝的殿后,这才到了后面的院子。 进了院子直对着的屋里,这才见到文慈与成萱。文慈坐在皇后凤座,成萱与她并肩,正帮她揉着腿。 瞧得出,这婆媳二人关系还不错,起码现在看起来,很是和谐。 ;给娘娘请安。宋慈惜随着赵霖给文慈行了礼。 ;啊,侧王妃来了,快赐座。 文慈这阵待宋慈惜还是客气,宋慈惜谢恩后,规规矩矩的坐到上去。 ;其实今儿本宫叫侧王妃来,也没有别的大事。成萱近些日子身子不爽快,但封后大典再有一个月便要开始了。本宫的凤袍也不能没人帮忙看着,其他的人,也没有这个资格来帮本宫看着凤袍,所以本宫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侧王妃是最佳人选。 ;娘娘,您这真是太抬举我了,我不过一平民百姓,眼光再好也好不过宫里的人呀。更何况,我审美不行,娘娘的凤袍很是金贵,我怕是难担此大任呢。 文慈坐直了身子,拿起了身边的一杯茶,茶盖轻轻的敲打着杯子,文慈露出让人难以捉摸的表情: ;那侧王妃的意思,是不愿意帮本宫这个忙吗?可本宫记得那日在太后宫中,太后可让侧王妃你,多多帮着处理封后大典的事呢。 宋慈惜一听挑起了眉,果然如她所料,文慈又拿太后出来压自己。文慈的面子可以不给,但太后的面子不给不行。 其实今儿这事,宋慈惜答应与不答应,最后都要答应。但宋慈惜心里有自己的盘算,就算自己答应,也不会这么顺从就应下了。 ;娘娘,您这个时候提皇太后干什么呀? 文慈怎么也没有想到,宋慈惜会回这么一嘴,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成萱见文慈语顿,立马将话接了过去。 ;新嫂果然是从民间来的,这宫里说话的规矩都不知道,咱们对母后说话,可不敢这样,新嫂您可得注意点。 ;二皇子妃可一个新嫂一个新嫂的叫了,我不过是王爷侧妃,可担不住你这一句新嫂。 第58章 话里全是绊 ;王爷为了迎娶侧王妃之事,一切都按照王妃的仪制弄,这一点很不合规矩,二皇子回去后还同我提起,说是前朝的大臣们都在反对。我本想着找机会同侧王妃你说说,没想到你却是如此明理之人,如此一来,便由侧王妃劝着你家王爷,一切还是按照祖制吧。 ;原来如此…… 宋慈惜还在想着,成萱这个人明明挺高傲的,怎么会屈尊降贵叫自己这个侧妃一声新嫂,原来她和文慈一人一个绊,都在这等着呢。 ;二皇子妃,咱们这不是与娘娘在讨论封后大典之事吗?怎么突然提起我与王爷大婚呢?太后明令交待,现在一切先可着封后大典来,我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同王爷提大婚的事。更何况,咱们皇室的女人家,祖宗规定不能干预前朝之事,这话,我可万万不能同王爷讲的。二皇子妃在娘娘这说说便得了,回去以后,也千万别说,免得二皇子会怪罪的。 ;…… 成萱与文慈心照不宣的皱起了眉头,她们没有同宋慈惜接触过,本以为一个民间来的女子,最多也不过有些小聪明,怎么都没有想到宋慈惜嘴皮子这么溜,而且脑子转的这么快,一字一句都卡在她们应不上的地方。 瞧着二人吃瘪的样,宋慈惜心里偷乐,凤袍这事等会栾念进来,便以他的名义替自己应下,以后再有什么,顺其自然处理便是了。 殿内气氛异常尴尬,但是宋慈惜却满身轻松。赵霖看着宋慈惜占了上风,心里也替她高兴。 不过赵霖也很诧异,要是以前的宋慈惜,肯定会惧成萱与文慈,就算回话,也不知会回些什么。赵霖从宫中出来接宋慈惜时还在想,自己到时该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时帮宋慈惜圆场,谁知她毫不需要自己帮忙。 看样子,这几个月在大王府,宋慈惜跟在栾念身边定是学了不少,赵霖这下也放心,宋慈惜往后与宫中来往,应该不会吃亏了。 殿内静悄悄,只能听到人的呼吸声,直到门外太监通传栾念与栾苑来了,才解了现在的尴尬。 栾念与栾苑并肩走了进来,双双给文慈请了安,栾苑坐在了文慈身边,文慈也给栾念赐坐,坐到了宋慈惜身边。 宋慈惜偷偷抓着栾念的袖口,有栾念在,宋慈惜心里唯一的一点虚,也得到了支撑,现在她完全没在怕了。 ;大王爷正巧来了,刚刚本宫还同侧王妃说起凤袍一事,可惜她没应下。你是侧王妃的主心骨,不如帮着本宫劝上一劝,也省得在麻烦太后她老人家了。 栾念微微低首,试图争取宋慈惜的意见,宋慈惜一时疏忽点了点头。 ;那便依娘娘的意思,慈儿会帮看着凤袍,但本王要提前与娘娘说声,慈儿的审美一言难尽,到时凤袍若不如娘娘的意,还要娘娘多担待。 栾念开口替宋慈惜说着,殊不知栾苑将刚刚发生的细小动作全都看在眼里。 这段日子,栾念从未找过宫中太医入府请脉,但是身子眼见着就一天比一天好。还好他曾经总用黑绸缎遮着眼,自前段日子开始,也撤掉了。 栾苑本来让太医特意跑一趟王府请脉,谁知直接被赶了出来。太医给王府侍卫了点好处,塞了些银票,没想到套出了点话,说是栾念已经有人亲自医治在侧,完全不需要他人。 其实大王府的情况,栾苑还是有些了解的,听闻这个宋慈惜会些许医术,想必替栾念治病之人便是她。 自宋慈惜出现以后,栾念便渐渐转好,栾苑又不傻,早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上。 宋吾海的养女一直下落不明,宋慈惜偏偏又姓宋,虽说南辕姓宋的人很多,但是这个事情就会这么巧合,看样子这个宋慈惜,栾苑还要好好找人调查一下。 不过现在栾苑更想试一试,栾念这双眼睛,是不是…… 文慈见栾念应下,心里总算是踏实,又说了很多的场面话,听起来依然那样僵硬。 文慈找栾念,也是说一些关于封后大典礼仪的事,栾念是王爷身份,在南辕很是尊贵,所以文慈希望他来宣读封后懿旨。 栾念一直没有答应,宋慈惜看着栾念的脸色越来越差,心里也很担心他。 这个文慈着动之以情的样子,实际让栾念去宣旨,这算什么事? 栾念的生母是前任皇后,皇上深爱她母后,所以才多年不肯封继后。栾苑母子趁着皇上病倒,带着太后将封后这事给定了,还想让栾念来宣旨? 前任皇后,一直都是栾念的心结,文慈当真是没安好心。 ;此事是封后大典最为重要一事,朝中也有很多重臣,若是娘娘让右相去宣旨,这样不是更好吗? ;右相是本宫的父亲,文家总要避嫌的。 ;如此,本王还需好生想想,还请娘娘容空。 文慈点了点头: ;也好,那大王爷便好生想想,明日内务府便要继续裁制凤袍,想来侧王妃天天出宫入宫也不方便,倒不如直接住到宫里来,这样也好盯着凤袍的制作。 宋慈惜倒吸了口凉气,这皇宫,谁想住她都不想住,大王府都不见得有多安全,更别说这皇宫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扯了扯栾念的袖子,栾念会意,但是文慈执意要让宋慈惜入宫,现在也不好撕破脸,所以栾念最后应下,不过好在,他说要同宋慈惜一起住进宫里,还住在原来他的宫殿,文慈最后也答应了。 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栾苑突然抻了个懒腰: ;母后事情都办完了,儿臣带着成萱便先回去了。跪了安,栾苑拉着成萱,走到栾念身边。 ;皇兄,宫里可不像王府那般,你可要好生照顾侧王妃啊,不然出了什么差错,怕是皇兄会后悔终生呢。 留下这么一句话,栾苑与成萱离开。 栾念不知栾苑又搞什么,这一句说的让人不安,所以想带着宋慈惜跪安离开,谁知宋慈惜刚刚站起身面对着栾念时,身后一侍卫抽出匕首,直直的朝宋慈惜刺来。 第59章 识破 栾念站在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宋慈惜身后的人,但是若此时做出反应,文慈就在这里看着,很明显会发现栾念的眼睛能够看见了。眼瞅着匕首刺过来,栾念也由不得多想。 一把将宋慈惜抱住,栾念抬腿,一脚将人重重踢到了一边。 果然,文慈先是对栾念的表现很为震惊,但是也很怕刚刚那个行刺的侍卫。最近因为文慈要被封为皇后,所以宫里的守卫足足增添了三倍,这个行刺的侍卫很是眼生,应该就是新调来的。 不知这人到底想要行刺谁,文慈心里也一点谱都没有。 ;来人啊!有刺客。 文慈身边的太监和宫女将文慈护在身后,一起高声大喊,门外的侍卫闻声冲进来将那人抓住。 只见那人狠狠咬了一下,嘴角流出黑血便断了气。侍卫捏开那人嘴看了下,发现那人已经服了藏在牙里的毒药,自尽了。 宋慈惜被栾突然紧抱过去,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栾念一把不让宋慈惜回头,直至听到身后侍卫回话,才挣扎开。 转头看去那瞪大眼睛死去的刺客,宋慈惜满身恶寒,原想着是文慈想要杀害自己,但瞧着文慈一脸惊慌的样子,很明显她也根本不知道此事。 想来也对,文慈对自己一个没有势力的侧王妃下什么毒手,而且还是在自己宫殿,就算是想要下手,也不会挑在这里。 ;你们将这人带下去好生查查,竟敢在本宫宫里行刺侧王妃,到底是谁人如此大胆? ;是,娘娘。 侍卫们连忙将刺客带了下去,刚刚惊魂一现,可当真是吓坏了人。文慈想想也觉得后怕,看样子这宫里的人,当真还要继续排查。 ;娘娘,看样子,刚刚本王答应让慈儿入宫一事,现在不能再做数了。栾念将宋慈惜护在身后,挺直了腰板对文慈道。 ;娘娘继后,在您的宫里都会有人想要行刺慈儿,本王如何放心让慈儿入宫? ;你瞧今日这事,宫里最近多添了不少侍卫,所以本宫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凤袍本宫当真不放心交给外人,本宫会多加派信的过的人,在侧王妃入宫后,保护在侧,大王爷意下如何? 栾念不语,他实在不想让宋慈惜进来冒这个险,宋慈惜除了会医有点小聪明外,再无其他,这后宫危险重重,栾念就算同她一起进来,也难免有时顾不上。 文慈见栾念皱眉不回,文慈心里也有些发慌,近日栾平央有了要转醒的迹象,宫里的太医全都是栾苑的人,文慈思来想去,最后怀疑到了宋慈惜身上。 本来想着借封后大典一事,将宋慈惜困在宫好生观察,左右宫里是自己的地盘,想要查什么能看的清楚,谁知好不容易让人进宫,又出了这档子事让栾念反悔。 ;不过大王爷,刚刚本宫瞧你的表现,莫不是你的眼睛…… 文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栾念身子一僵,这事已然瞒不过去,栾念想过文慈他们会发现,却没想到会发现的这样早。 宋慈惜从旁看着,栾念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咬了咬牙,宋慈惜开口: ;娘娘,王府里有王爷的亲兵,若娘娘执意想让我入宫,那便允我自己带侍卫前来。这样,到时若是在出现今日这样的事,也不会怪到娘娘身上,王爷也不会再说些什么,这样如何? 这已经是宋慈惜能够想到最好的办法,栾念看着宋慈惜,眼底尽是说不出的心酸。 文慈顿了顿,但还是应了宋慈惜的请求,栾念一点也不想在从这里待下去,连跪安都没有,直接拉着宋慈惜离开文慈宫中。 到了殿外自己马车旁,栾念抓着宋慈惜的双肩: ;慈儿,你明知这是是非之地,为何还要一意孤行? ;王爷,我这是为大局着想,那侍卫不是文贵妃的人,但他又是冲我来的,您想想,能在文贵妃身边安排刺客,除了栾苑还能谁?我躲,躲不过的。 ;再说,刺客迟迟不动手,非要等栾苑离开后才动手,我觉得,他们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知道王爷恢复光明了。 ;本王眼睛的事,迟早也会天下昭之,可你入宫,这…… 宋慈惜看着栾念紧皱的眉头,伸手轻轻摸上,试图抚平: ;我入宫与不入宫都是一样,王爷刚刚不也说了吗,会同我一起入宫,有王爷在,定会护我周全,所以我怕什么呢? 栾念无奈的轻笑了一声,伸出食指戳了戳宋慈惜的额头: ;你啊,这小脑袋总是想些在本王意料之外的事。 ;这感觉进去没说多一会儿话,怎么就快天黑了,王爷,要不咱们去太后那里,蹭个晚膳? 今天的事,宋慈惜觉得还是有必要同太后说一声的,毕竟要住进宫来,太后这棵大对还是最好靠的。 ;好,本王也正有此意。 栾念同宋慈惜所想一样,文慈来者不善,再加上刺客一事,栾念也想让太后那边好生查查宫里的生面孔,更重要的,赵霖给栾念递了消息,栾平央服了宋慈惜的药,情况转好的事,栾念打算借此机会,亲自去一趟瞧瞧。 到了寿安宫,只见太后身边的姑姑早已经等在门口,等栾念与宋慈惜一到,直接领入了殿内。 太后坐在桌上主位,面前的桌子摆满了晚膳,宋慈惜注意瞧了一眼,发现里面许多都是栾念喜欢的菜式。 太后一脸慈祥笑意,朝着他们二人招了招手: ;快来,哀家备了许多的菜,就等着你们了。 宋慈惜随着栾念走上前,一左一右坐到了太后身边,宋慈惜心中感慨,不愧是一国太后,他们的那些小心思到了她眼前,那根本不值得一提。 饭吃了一半,栾念便放下了筷子: ;皇祖母,过两日,孙儿和慈儿便要住进宫里来了。 ;嗯,哀家已经知道了,你们刚刚若是直接离宫,到了宫门处也会被人带过来,哀家也正要同你们说此事,你以前的那个宫殿太久没人住,所以哀家觉得,你们直接住到寿安宫来好了。 第60章 同时进行 栾念看向皇太后,皇太后伸手拉住他: ;你是哀家从小带到大的孙儿,你是什么样的人,为清楚不过。如今你眼睛恢复,身子也日益渐好,哀家总不会放任后宫的女人,随意欺负了你去,哪怕她儿子也是哀家的皇孙,但终究不敌哀家亲手带大的。 宋慈惜从旁看着,不禁有些哽咽,皇太后待栾念是真的疼爱,在这人人自保的皇宫,宋慈惜完全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情感存在。 ;好,那就听皇祖母的,孙儿与慈儿一起住来寿安宫来,以后怕是要叨扰皇祖母月余了。 ;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听闻栾苑让你一同上早朝,住在宫里上朝也方便。再说,哀家平日里无事,这回慈丫头住进来,也有能给哀家解闷了不是? ;皇祖母不嫌弃便好,但是孙儿还有一件事放心不下,文贵妃的意思,想让慈儿帮忙盯着凤袍赶制一事。 ;这样啊,哀家说呢! 皇太后一脸的恍然大悟的表情,她转过身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孙绯嬷嬷,二人对视一笑。 这些日子,太后一直都在同孙绯无事说着,文贵妃迟迟不给宋慈惜下绊,也不知道在憋什么坏。如今知道文慈贵妃想将凤袍的事拖给宋慈惜,这用脚趾头想都会知道,凤袍赶制上,定会出现差错。 ;王爷、太后,其实我知道,文贵妃不会安什么好心,她拿太后出来压我,我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但是你们放心,既然凤袍的事我接下来,就会万般小心,定不会让她在我这里,出现差子。 ;这……宋慈惜一番话说出,栾念皱眉看向她。 ;瞧瞧、瞧瞧,果然是配得上哀家孙儿的人,这气魄、这性子,同哀家年轻时候一个样,虽是女子,但是敢闯。阿念呀,哀家瞧着你就放心让慈丫头去试试,再不成有什么事,哀家在后面给她撑腰,而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和前朝那些重臣处好关系,后宫的事,便别管了。 ;如此,便全听皇祖母的了。 饭后,栾念留下宋慈惜陪太后说话,自己从上次带着宋慈惜走的那条甬道,偷偷赶往栾平央寝宫。 宋慈惜同太后说话,提起了文慈发现栾念眼睛恢复一事。 宋慈惜一边替太后揉腿,一边开口道: ;太后,王爷眼睛恢复这事也瞒不下去了,刚刚您说让王爷在前朝与重臣好好相处,我琢磨着不如直接昭告天下,公开王爷眼睛好了的事,这样前朝那些臣子,也会对王爷有所改观。 太后伸手,将宋慈惜额前的小碎发拔开: ;慈丫头,你一手好医术治好了阿念失明十多年的双眼,又有一颗如此七巧玲珑之心,哀家很好奇宋吾海到底是如何将你养大的。 ;太后,我哪里有您说的那么神呀,只不过跟在大王爷身边久了,有些事情耳濡目染,再说,我也只是一心想让王爷好罢了。 太后眼里尽是喜欢,宋慈惜这话听了就知道是为了栾念着想,栾念心里也是真的有宋慈惜,哪怕知她是何身份,也不想委屈了她。 现在看来,二人都想着对方,也是难得的一对。不过他们相遇的时机不是最好的时候,不然,太后也会应栾念的意思,直接让宋慈惜做他的正室。 ;你的话在理儿,只要阿念同意,哀家也没有意见。还有,慈丫头,哀家准备将你与阿念的婚期提前,就与封后大典同日举行。 ;什么? 宋慈惜本坐在榻下的脚凳上,听太后这么一说,整个人惊了没坐住。瞧着宋慈惜要往后张过去。太后伸手想要抓住宋慈惜,可已经来不急,宋慈惜已经摔到。 ;孙绯,快快把人扶起来。太后直呼着,孙绯手脚也利落,连忙将宋慈惜扶起。 宋慈惜一脸惊魂未定,倒不是因为在太后面前摔倒丢了面子,而是因为大婚的事。 要知道,封后大典可是南辕国的国事,太后想让栾念的婚事和封后大典撞上,这到底是为了栾念好,还是不想让栾念好啊? 古代大婚都讲究个人场,栾念认识的都是朝廷的人,封后大典那么重要的日子,哪个臣子敢不去参加,这样一来,宋慈惜与栾念大婚上,怎么可能有客人呢? ;太后,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了。 拉着宋慈惜坐下,太后一脸的严肃: ;丫头,哀家真的没有在与你说笑,确实,封后大典是很重要的场合,但是皇帝一直不醒,南辕已然成了这个样子。臣子们不糊涂,若这次你们大婚与封后大典同时进行,谁人支持栾苑谁人支持阿念,从他们去哪里,便看的出来了。 宋慈惜看着太后,思虑了片刻,确实,太后说的极为有道理。既然这浑水已经趟了,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一切,都可着您拿主意吧,我们小辈的,听着便是。 太后毕竟在宫里待了一辈子,有许多的事,她能看的明白,但宋慈惜却弄不懂。有句俗话说的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宋慈惜不想做那个吃亏的人,所以选择听话。 另一边,栾念成功跃上二楼,在赵霖的对接下,进到了栾平央寝殿的内室。 栾念已经十多年没有看清到过栾平央的脸,比起曾经,栾平央真的老了许多。 ;大王爷,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您得快着点。 栾念瞧着栾平央脸色很好,完全不像是生病的人,唯独印堂还有点淤青。 ;父皇…… 栾念唤了一声,轻轻摸了摸栾平央的手,谁知触碰的那一刹那,栾平央的手指竟动了一下。 ;赵霖,你刚刚看到没有,父皇他,他手指动了。 ;是是是,奴才刚刚也瞧见了,小惜的药确实好用,昨几日太医便说皇上有反应,奴才还以为是唬人的,如今亲眼看见了,看样子皇上醒来指日可待了。 栾念内心也很激动,只见他伸手从怀中拿出一瓶药,这是昨日宋慈惜交给他的,算着上次的药也该用完了,所以特意又给他了一瓶。 第61章 受伤 赵霖将药收下放到了怀中,看着栾念不想离开的样,又劝了几句。好不容易将人劝动要离开时,谁知外室的门很大一声被推开,随后便数不清的脚步声。 赵霖暗叹不好,连忙走到门前缝隙往外看,只见栾苑与文慈并齐,带着许多侍卫马上就要闯进来了。 栾念心中暗悔,刚刚光顾着惦记栾平央,这么多人进来的脚步声都没有提前听见。 栾念想要跳窗已经来不急了,赵霖急忙跑回,从柜子里拿出一顶遮脸的黑色斗笠和匕首,立马走到栾念身边给其带上,而且将匕首塞到了栾念手中。 赵霖早做了准备,就怕有一天会出现如今天一样的情况,防患于未然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提前做的好。 栾念反应快,就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将赵霖抓住,匕首也抵在了他的喉间。 ;敢到当今圣上寝殿行刺,你这人好大的狗胆! 栾苑身后的侍卫长开口,抽出腰间配刀便准备砍上前,但栾苑一把将人给拦了下来。 ;二皇子? ;父皇病重,见不得血腥,更何你眼瞎没瞧见,赵霖公公还在他手上?若是伤了赵公公,你有几条命赔的? 赵霖虽是个公公,但是现在对于栾苑和文贵妃来说,还有很大的作用。 宋吾海被抓,只是栾苑他们想要宋吾海身上的遗旨和传国玉玺,到时若栾苑真的得到这些,抓宋吾海这个事便成了篡位谋反的证据。 赵霖是宋吾海一手带大的徒弟,若是有他在,到时替栾苑说一句,便会为栾苑洗脱这个罪名,栾苑也可顺理成章继位,也不会再有任何人说起其他名不正言不顺的话。 ;二皇子,奴才不要紧,舍了奴才一个没事的,您快快将贼人抓住才是啊。 赵霖挣扎呼喊,顺便往栾念抵在他喉咙的匕首上划了一下,当时便见了血,这样让人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栾苑看着抓赵霖这人的身形,便已经猜想是栾念,但是栾念一直没出宫,现在这身衣服又与他刚刚去文慈那里穿的不一样。 栾念看着栾苑打量自己,心中暗叹,好在刚刚在太后那里借了太后宫中侍卫的便衣,不然,眼下怕是直接被发现了。 赵霖偷偷碰了碰栾念,栾念反应快,抓着赵霖慢慢退到窗边。栾念往下一看,谁知下面早已经布满了侍卫。 看样子,栾苑这回早已经有备而来,今儿怕是逃走也难了。 不过栾苑会不会发现来人是栾念,单凭栾念拿着匕首出现在皇帝寝宫,这一点已经要了命。栾念横了横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抓到才是。 眼瞅着人就要从窗逃跑,栾苑沉了沉眸子,猛的夺过身后侍卫手中的弓箭,极利落的搭弦拉弓。 趁着栾念往下看注意力不集中,栾苑手中的箭‘咻’地一声射出。栾念听声反应,但还是让那支箭射到了左肩。栾念一把将赵霖推开,自己往窗外倒下。 栾苑不慌不忙的上前,将惊坐在地上的赵霖扶起。外面早已经派人守在那里,再说那人已经被自己刺伤,肯定逃不掉。 谁知下面半天没有声音,栾苑反应过来往下看时,下面所有的侍卫皆都倒在地上,而刺客早已经没了身影。 栾苑手握成了拳,吩咐加倍兵力守在皇帝寝宫,栾苑同文慈相视一眼,一起赶往太后宫中。 刚刚栾念一人想从寿安宫开溜时,白行先早已经盯上了他。一路跟着栾念从甬道赶至皇帝寝宫后面,白行先找了处无人的地界躲了起来。 栾念上去没多久的时候,便来了不少侍卫戍守在那里,白行先那时便觉得事情不好,所以事先做了救栾念离开的准备。 过了没一会儿,白行先看到二楼一个人带着斗笠抓着赵霖往外张望,白行先便准备动了手,直至栾念掉下来时,白行先处理好了所有守在楼下的侍卫,扶着栾念从原路返回。 走到一半,栾念将斗笠摘下扔在一边,伤口不断往外湛血,怕沾在白行先身上,栾念突然推开了白行先。 白行先一个踉跄,回头不解的看向栾念: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你虽是王爷,但刚刚若不是我救你,你早被你那个好弟弟的人抓住了。 栾念不想同白行先解释,一会儿他们还要出宫,自己有衣服可换,可没时间给白行先找衣服,若被人看到血渍,出宫可就难了。 栾念忍痛,活生生将左肩的箭拔了出来: ;快点回去,栾苑他们八成已经赶往寿安宫了,慈儿一人在那里,不安全。 一听到事关宋慈惜,白行先也不在管栾念,他救栾念完全也是为了宋慈惜。这婚都定了,天下也都认定宋慈惜是侧王妃,栾念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宋慈惜还未过门就要守寡,白行先可不忍看到那场面。 回到寿安宫,白行先直接去找路生备马车,方便随时离开。栾念伤口一直流血,当他推门进了内殿时,整个脸惨白的如纸一般。 太后与宋慈惜二人聊了很多,最后宋慈惜干脆替太后诊了脉,看看太后有没有哪里不适。这刚搭上脉没多久,栾念便回来了。 栾念穿的是件浅灰色的衣服,血从左肩一直流到衣摆,太后没见过这种场景,整个人惊着了。好在宋慈惜不过呆了一下,马上便反应过来跑上前。 伸手紧紧按住栾念的箭伤,宋慈惜开口唤了声: ;王爷! ;皇祖母这里不能久留,咱们要马上出宫回府。 ;可阿念你这伤……皇太后很是担心。 ;太后放心吧,王爷血流的多,但未伤极要处,我会照顾好他的。 宋慈惜边说,边接过孙绯递来的斗篷,给栾念披上后,扶着栾念出了寿安宫。 太后看着他们入了马车离去,依然不太放心: ;孙绯你往皇帝寝宫方向去,若是遇到了文贵妃和二皇子,想想办法拖他们一会儿。 ;太后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会替大王爷他们周旋时间离宫的。 第62章 来者不善 出宫的路明明很短,但宋慈惜却感觉异常漫长。栾念一直紧皱着眉头,好似在担心什么。 宋慈惜按着栾念左肩的伤口,生怕自己一下松开,血又止不住的流。时不时看向栾念,宋慈惜也很担心他,手上的力气一下没有控制住,宋慈惜猛地一按,栾念吃痛哼了一声。 宋慈惜下意识想将手抽回,只可惜栾念提前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伸手将宋慈惜的手紧紧按在自己胸口上。栾念抬头看向宋慈惜,惨白的脸、通红的眼眶。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栾念,宋慈惜只觉得心口处隐隐作痛,抽抽着的疼。 ;疼,疼吗? 宋慈惜明知故问,栾念这个样子,明明已经疼到极致。栾念一直硬挺着,只怕被别人发现。 宋慈惜的表情很耐人寻味,栾念瞧的出她担心,所以心里竟然有一丝愉快。 ;疼。栾念本不想说出来让宋慈惜担心,但是他又好奇,宋慈惜真的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谁知,栾念刚脱口说了一个字后,宋慈惜一把将栾念抱在自己怀里,顺抚着他的背,在他耳边轻轻道: ;王爷你在忍忍,回家就有止痛的药了,在忍忍。 宋慈惜是真的心疼栾念,这个拥抱是下意识来的,直至抱上,宋慈惜才发觉出来自己的反常。 这一路,马车从寿安宫出来直奔王府,除了在宫门处被卡了一下外,隔外的顺利。 栾念一路就任由宋慈惜抱着,到了王府时整个人都已经接近昏睡。 栾念在战场之上数年,大伤小伤其实也受过无数,但是这一次却隔外的难以忍受,是那种蚀骨般的疼。 马车停到了王府前,路生一把将门打开,只见宋慈惜出神抱着栾念。 路生看着眼前场景愣住,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是白行先行动迅速,冲进马车将栾念抢了过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别发呆了。 猛地回过神,宋慈惜连忙跟着白行先他们进了王府,回到露华院,熟练的处理了栾念的伤口。 宋慈惜手脚快,没多大一会儿功夫便已经处理好了,用了止痛药,栾念也渐渐的清醒过来。 ;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伤着你了?宋慈惜地上想问却没开口问的话,被路生提前问了出来。 栾念垂眸,将事情的发生经过全都说了出来,宋慈惜听后看向靠在门口的白行先。 原以为白行先不喜欢栾念会到那种见死不救的地步,但是今日栾念得救全靠他,宋慈惜感到很是惊讶。 众人回府未等休息片刻,府前守卫的侍卫急忙跑了进来: ;王爷,二皇子来了。 栾念从床上站起,相比于栾念所想,栾苑来的还是晚了许多。 ;天都这么晚了,二皇子屈尊降贵来做什么?路生开口问着。 ;听二皇子身边人的意思,皇上寝宫出现了刺客,然而事发后出宫的只有咱们王爷,所以带人来搜查王府。 路生转眼看向栾念,栾念一改受伤难受的表情,变得如平时一样。 ;迎二皇子入府去正堂,本王一会儿便去。 ;是,王爷。侍卫领命下去,路生十分不解。 ;王爷,二皇子明显没安好意,他竟还想搜王府,王爷您要任由他来搜吗? ;他哪里是来搜王府的,他只不过是想来抓本王的。刚刚在父皇寝宫持匕首,只此一条命便可直接要了本王的命。 原来是这样,宋慈惜刚刚还有点混乱,现在倒是明白了。 栾念的箭伤是栾苑亲自射的,只要让栾苑发现栾念的伤,那便可断定在寝宫的人就是栾念了。 ;王爷你现在这个样子,栾苑一眼便能瞧出你身上有伤啊,你若去了,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这点小伤,本王还扛的住。 栾念带着路生,毅然决然的赶去,宋慈惜不放心,所以跟在后面。 到了露华院门前,栾念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宋慈惜: ;你不能跟着去,本王觉得,你还是在等在这里为好,若是有个万一…… ;呸呸呸,王爷说什么呢,王爷不让我去,我在这里等着就是,但是不可能有万一的。 栾念顿了一下,什么也没再说便走了。 宋慈惜看着栾念身影消息,他那个伤宋慈惜最为清楚,栾苑肯定是会发现的,所以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行先,你偷偷跟过去,看看那个栾苑到底搞什么鬼。 ;你又想做什么?大王爷让你安心等着,你还让我跟过去,这算啥啊。 ;让你去就去,若是王爷有难处,你脑子转的那么快,也好帮个忙不是。宋慈惜以前总说白行先笨,这还是她第一次夸奖。 白行先听了心中高兴,心情好了,所以没再说什么,便追了上去。 宋慈惜咬了咬嘴唇,栾苑想来搜王府,怕是不只因为找刺客这么简单,明亮的眸子转了一圈,宋慈惜突然脑中一亮。 ;你想来搜大王府,王爷同意,本小姐还不乐意呢! 宋慈惜心中生计,本想找到如霜帮忙,可在露华院和她们院子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如霜身影,就连束欢也不见了。 宋慈惜有点闹心,这个时候找人都找不到,想凭自己一人之力办成事,看样子有些难。 但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宋慈惜独自一人到厨房,让厨房的下人帮着自己拿了许多的柴火到露华院的后院。 下人们虽很诧异,但因上次迎春一事,对宋慈惜的要求全部言听计从。 看着柴火也差不多够了,宋慈惜便让所有人都下去,拿出怀里带着的火折子,宋慈惜朝着火折子吹了两个,火苗一下子便冒了出来。 正在宋慈惜想将火折子扔到柴火时,手突然被人抓住,宋慈惜因为干坏事心虚吓了一大跳,转头一看竟是束欢。 ;侧王妃,您这要干什么?火烧大王府吗? ;诶,束欢你去哪儿了,我找你都快找疯了。看到束欢,宋慈惜很高兴,但是束欢表情很耐人寻味,好像有什么事隐瞒。 想起茴桐说过的话,宋慈惜表情变得严肃,栾苑他们来的这样的快,而且还发现了在寝宫的栾念,这事,莫不是与束欢有关吗? 第63章 火烧大王府 ;奴婢,奴婢刚刚出府回了趟针织局取东西,没想到侧王妃回来的这样早。 束欢心虚,她确实离府不假,但并非是去了针织局,这个事情得容后才能对宋慈惜说,她也没有想到宋慈惜会突然问自己去了哪里,所以只能扯谎。 瞧出来束欢答的不老实,但现在也不是能在这事上耽误时间的时候。 ;侧王妃,刚刚奴婢回来,看着二皇子在正堂里同王爷说话,二皇子还一直和王爷勾肩搭背的,奴婢瞧着,二皇子故意往王爷身上使劲,王爷脸色成不好看了。 果然,栾苑就是没安好心,眼下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束欢,我也来不急和你多说了,一会儿等我进去,你就把火折子扔进柴火里,把这露华院给我烧咯。然后等火势大一点,你立马去通知王爷。 ;侧王妃,您这是干什么啊!您要烧露华院,也没必要自己跑进去呀。 ;只有我进去,王爷才能脱身,不然只是走水,栾苑定不会放王爷的。束欢,我的命可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我是死是活,全看你了。 宋慈惜已经是名正言顺的侧王妃,怕是王府里普通的着火,也不能让栾苑放弃在栾念身上找破绽,只有自己赌上这条命豁出去,栾苑才不敢不放栾念离开。 自己与栾念是太后赐婚,栾苑在怎么放肆,也要畏惧皇太后,这也是他一直苦找遗旨和玉玺的原因。 而且,宋慈惜也想借着这个事,来试试束欢,若是这次成了,她会找束欢彻底好好谈谈,特别是关于成萱。若是不成,火势大了以后,肯定会有下人发现,自己只要用湿帕子堵好口鼻,应该能扛到来人。 甩开束欢抓着自己的手,宋慈惜小跑着进了露华院,束欢待在原地,拿着火折子也不知该点还是不该点。 刚刚正堂里发生什么,束欢只不过瞧了一下,束欢猜想,定是宋慈惜他们在宫里发生了什么,所以栾苑才会追到家里来。 束欢难以抉择,想着宋慈惜刚刚说的话,束欢一咬牙、一跺脚: ;不管了,侧王妃说什么,我便听什么吧! 将手中的火折子往柴火堆里一扔,没一会的功夫火便起来了。 束欢时刻盯着,只要火微微有茂盛的意思,束欢立马准备跑去找人。 慢慢的,火势凶了起来,宋慈惜住的北院离露华院后面最近,古代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稍有走水的意思,火势立马会蔓延。 束欢瞧着火窜的急快,大唤了几声侧王妃,束欢按照宋慈惜的意思,边跑着去找栾念,边开口大喊: ;露华院走水了,侧王妃还在院子里! 下人们听到纷纷提着水盆与水桶赶去,束欢赶至正堂,跑了一脑袋的汗,果然,栾苑还在搭着栾念的肩,栾念此时脸色比刚刚更加的难看。 束欢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头抵在地上: ;大王爷不好了,露华院走水了,侧王妃她还在院子里面,奴婢唤了侧王妃好几声,可是里面愣是没个回音儿。 栾念猛的甩开栾苑,一把将束欢从地上提起: ;你说什么? ;露华院走水,侧王妃还在里面。 白行先刚刚也没敢相信,直至听完束欢说第二遍,白行先留了一个‘傻子’便往露华院赶。 ;今日没有时间招待皇弟了,王府走水,侧王妃被困,皇弟不想在从这里瞧本王笑话了吧? 栾念留下这句话,也急匆匆离开,路生与束欢也跟在后面离开了正堂。 偌大的正常,只留栾苑一人,栾苑冷笑了一下,只要再一会儿,栾念肯定会受不住,不得不说,栾念当真找了个贤内助,还能掐好了在这个时候,闹出点事。 不过栾苑对宋慈惜越发感觉到有兴趣,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豁出去自己一条命,只为将人调走。 大王府遭火灾,栾苑也不想在从这里享受烟熏味,慢慢悠悠走出正堂,只见露华院方向浓烟滚滚。看样子宋慈惜当真是对自己下的去手,栾苑心中想着,宋慈惜若是真被烧死,当真还是可惜了。 栾念用最快的速度往露华院赶着,路上撞到不少打水去灭火的人下人。栾念刚刚还想着,宋慈惜要同自己去,怎么自己说了一句话,她便老老实实不去了。 终于是赶到了露华院前,火势越来越大,白行先站在露华院门口,一直想往里进,但是被不知何时赶回的如霜一直拉着。 ;这火这么大,你进去别说救不出来小姐,自己可能都得搭里面了。如霜拉着白行先,大声的喊着。 ;你放开我,小姐在里面我必须得救她,你放开。如霜死死抱着白行先的胳膊,说什么也不放手。 栾念瞪了如霜一眼,想都没想便冲进了着着大火的露华院。 露华院北院,宋慈惜的屋中,宋慈惜虽然捂着块湿帕子,但因为火势长的够大,已经躲到墙角的她,也被熏的猛咳不止。 这么久都没见人进来,宋慈惜想着八成束欢当真是成萱的人,看样子自己这把赌输了,小命怕是要直接在这里交待了。 手上一个失力,湿帕子掉在了地上,宋慈惜险些没被呛死,周边热的不行,宋慈惜觉得自己视线越来越模糊。 许是出于人求生的意念,宋慈惜决定不能继续等下去,使劲提着自己的精神头,宋慈惜躲着被火烧塌下的房柱,踉跄的想往房门口走。 刚迈了两步,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到,宋慈惜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狠狠踹开,宋慈惜抬头看过去,只见火光之中栾念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宋慈惜面前。 ;王,王爷。宋慈惜这个时候还咧嘴笑了出来,好在自己没放弃,终于是把人等来了。 可能是因为紧崩的神经突然放松,宋慈惜再也支撑不住,倒地没了知觉。 ;慈儿!栾念亲睁看着宋慈惜倒地,连忙跑上前,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冲出了屋子。 第64章 真的错了 露华院中有很多的根雕,栾念很喜欢根雕,这里面大多数都是他自己挑的树根雕成的。露华院火势大的离谱,已经从后院着到了正院,靠着这些根雕,院子里也成了火海。 露华院门口旁有一棵大树,树上如今也被点燃,正往下掉着燃烧的树干。若是想从大门出去,就必须有东西替他们遮挡掉下的树杆,栾念左肩膀又刚受了伤,现在抱着宋慈惜都有些吃力,眼下成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栾念看了看怀中已经彻底失了知觉的宋慈惜,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快点将人带出去医治。 大王府管理很严,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走水意外,束欢又去禀报的那样及时,栾念很明显已经猜到这火是宋慈惜自己放的。 这得是傻成什么样,用自己性命开这种天大的玩笑,栾念心中想着,宁可自己刚刚被栾苑发现箭伤,他也不想让宋慈惜犯这样大的险。 好在自己赶过来的及时,不然,怕是又要失去他认为这一生很重要的人了。 栾念一生重要的人并不是很多,他出生便未见过的生母算一个,栾平央与皇太后那种只是至亲,自打与宋慈惜相识,她不知不觉也成了栾念最在乎的人。 相比于从未见过,而且已经去世多年的生母,宋慈惜对于栾念来说,是能摸到碰到的,所以更加的不一样。 栾念无想法象,若是某一天,宋慈惜突然离开了他的生活,那会是怎样? 回了王府,没有人在院子里说那一声‘王爷,你回来了,眼睛有什么感觉了吗?’。用膳时,也不会有人不敲门就闯进来,拿着碗只为了来夹一块比她那边更瘦一点的蹄髈。 也不会有人,再对自己说一声,我懂你、我信你…… 想到这,栾念心中百感交集,看了看门外还在担心大喊的人,栾念铁了铁心,现在只有自己挡住掉下的树枝,二人才有那么一丝生还的可能。 不在想其他,栾念一咬牙,用最快的速度冲向露华院的大门,栾念原以为能够成功过去,谁知就在最后一步,整棵大树被燃的折断,直直的朝二人砸了过来。 ;白行先。 栾念现在只能看到门口被如霜拉着的白行先,大喊了一声后,见白行先挣脱如霜赶来,栾念用最大的力气将宋慈惜扔了出去。 宋慈惜自昏迷开始,一直都在做着梦,梦里如同现实一般,尽是燃不到头的火。 宋慈惜站在着火的正中央,想着谁会来救自己,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被火烧成碳人的身影从火堆中走来,宋慈惜吓了一跳,稳了稳心情仔细看了下,直至看到那碳人手中握着的黑色的遮眼绸缎,才知来者是谁。 猛地一声尖叫,宋慈惜突然坐起,汗水湿透了头发,宋慈惜此时坐在床上,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未等彻底清醒过来,宋慈惜只觉得鼻子里和嗓子呛的不行,开始猛咳起来。 ;快快快,药膏! 也不知谁人说了这么一句,宋慈惜突然感觉鼻下清凉,过了一会儿便没了那种呛人的感觉,呼吸渐渐平缓,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转头看向一边,如霜、束欢、白行先三人都在,而且还多了川芎的身影。宋慈惜擦了擦脸上的汗,这才发现这里早已经不是自己已经住熟悉的屋子。 猛地想起着火的事,宋慈惜鞋都未穿,便从床上下来跑到门口,试图开门出去找栾念。但是站在门口的白行先,一把将门按死。 ;刚醒都没恢复,眼下这要去哪儿? ;王爷呢?王爷怎么不在这里,我记得昏迷之前,是王爷去救我的! 宋慈惜依着对栾念的了解,知道自己这种样子,栾念定会在身边守着,现在没有见到栾念的身影,想着那样大的火势,怕是栾念为了救自己出来,肯定会受伤。 再说,栾念身上本就有伤,伤上加伤,栾念身体余毒还没清干净,眼下能好到哪里去? ;大王爷那里有人照顾,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没事火烧露华院,你知道不知道整个大王府差点都被你点了? 白行先虽凡事都是可着宋慈惜先来,但这次放火的事,确实闹的有些大了。 大王府着火这个事情,满朝都知道了,眼下不光左、右两个丞相都到了大王府,就连皇太后都亲自出了宫赶了过来。 听着白行先所说,宋慈惜有些怕了,她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现在这个地步。 ;王爷,王爷他……如何了? ;不太好。 白行先这样一说,本来就不放心栾念的宋慈惜更加的担心,她没有办法再等下去,她必须立刻、马上见到栾念。只有她现在亲自替栾念把上脉,她才能安心。 趁着白行先一个走神,宋慈惜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人推开,开门跑出,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在如霜的院子里住着。 跑到了院子门口,宋慈惜光着脚突然停了下来,白行先刚刚已经说了,露华院都烧没了,那栾念眼下会在哪里? 不知何去何从,宋慈惜突然感觉到一丝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那种怕是她从未有过的,好像被人抛弃了一般。 宋慈惜蹲下,如同在梦里那般,抱着自己的腿,将头埋在了膝盖中,终于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束欢和川芎第一时间追出来,看到蹲在院门口的宋慈惜面前,多了路生的身影。 路生的脸色很不好,所以川芎抓住束欢,示意让她不要上前。 ;侧王妃醒了? 听到路生的声音,宋慈惜抬头,如果看见救命稻草一般,宋慈惜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王爷交待,侧王妃醒后,第一时间带您过去见她。路生上下打量了宋慈惜,这才发现她连鞋都没穿。 ;太后与前朝的大臣们都在,侧王妃还是收拾一下,再同属下一同过去吧。 ;王,王爷怎么样了?宋慈惜瞧出路生的不高兴,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小声的问了一句。 ;太后都来了,侧王妃您说王爷如何了? 第65章 本王如何舍得 ;我…… ;你,带着侧王妃换身衣服,太后与前朝大臣在,总不能丢了王爷脸面。 路生指了下宋慈惜身后的束欢,开口说完,便转身站到了院外。 对于这次的事,路生再也一点都喜欢不起来宋慈惜这个人了,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火烧露华院这事都能做的出来。 宋慈惜不傻,路生的态度转变的一百八十度,以前,宋慈惜知道路生不喜欢自己,现在看来,路生已经彻彻底底厌烦自己了。 宋慈惜倒是不怪他,因为路生跟在栾念身边这么久,一切都是以栾念为主,路生这样的生气,宋慈惜也意识到自己真的大错特错了。 束欢甩开川芎的手走上前,轻轻扶住宋慈惜: ;侧王妃,您不是挺担心王爷的吗?咱们快回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就能见到王爷了。 束欢心里很是担心宋慈惜,她也是有些怪自己,若是当时能够阻拦宋慈惜,那么便不会有现在这些事情发生了。 宋慈惜心里不是个滋味,什么也没说,乖乖的回去换了身素净的衣服,跟着路生暗暗的去见栾念。 栾念这次所住的院子,是宋慈惜从未来过的院子,位置在袁玉院子不远处,院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宫里侍卫的打扮。 进了院子,宋慈惜看到了左相、右相和张风野,他们身边还有许多看着气质不凡的人,应该都是朝中的大臣。 路生带着宋慈惜径直走了过去,宋慈惜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张风野,张风野朝她点了下头。 到了门外,路生刚想抬手敲门,门吱呀一下从内打开,只见皇太后由袁玉扶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众人纷纷行礼问安,宋慈惜也没有例外,但还未蹲下去,皇太后上前一把将宋慈惜扶住: ;哎呦,慈丫头,哀家这正想去瞧你一眼,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呢?可有没有伤着你啊? 宋慈惜眼眶含泪,太后不知情还关心着自己,殊不知,这次的事全都是自己惹出来的。 ;没,没什么事,就是又让王爷……王爷他。 ;好了好了,不委屈了,好在阿念把你救出来,只伤了一个,你没事便好好照顾阿念,这样哀家在宫里才能放心。 宋慈惜点了点头,太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让宋慈惜随她走到一旁无人的角落。 宋慈惜乖巧跟着走了过去,太后小声开口: ;阿念都同哀家说了,栾苑跟在你们身后来了王府,随后便王府就走了水。阿念在他身边,他这明显是冲着你来的。现在虽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慈丫头你也要多加小心才是,阿念更是受了伤,这府里还得你拿主意,把当家的气势拿出来,哀家在你身后挺着呢,知道了吗? 宋慈惜瞪大眼看着太后,她实在想不出来,栾念为何会对太后这样说。依着栾念的聪慧,怎会想不到是自己放的火?更何况,大王府哪里是谁人想进去都能进的?露华院更是多了好几层的把守。 ;行了,这次的事你也受惊了,哀家会同文贵妃说,不让你进宫去管凤袍的事,你就好生在府里照顾阿念,知道了吗? ;是,是……一切都听太后的。 皇太后微微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宋慈惜的手后,便摆驾回宫了。 趁着众人都去送太后的空档,宋慈惜第一时间溜进了栾念的房间。栾念房里有着很重的熏香味,但是也掩盖不住空气中那淡淡的血腥。 看着床上若隐若现的身影,宋慈惜关上门,站在门口也不敢往里面走。 ;慈儿?栾念的声音沙哑且轻,但屋里安静的不行,宋慈惜还是能够听到的。 ;嗯。宋慈惜哽咽着,只能用发出一个嗯字。 只见床上的人挣扎着要起来,宋慈惜连忙跑上前去,一把将纱幔撩开,心心念念担心的人,终于出现在了宋慈惜的面前。 栾念脸色惨白带着一丝灰,真的是太难看了,他没有穿上衣,因为上身绑着的全是绷带,左肩上还渗出了点鲜红。 宋慈惜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就往外流,这是栾念第一次见到她哭,原本还一脸温柔轻笑的栾念,立马严肃起来。 ;怎么了?可是伤着哪了? 栾念一个紧张,根本不顾身上的伤,抓着宋慈惜的双肩便要上下打量。 宋慈惜抓住栾念的手,拼命的摇着头: ;我没事,可王爷本就有伤,还拼命进去救我。 宋慈惜知道是自己的错,但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委屈。栾念看着宋慈惜已经哭肿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轻轻抹掉宋慈惜脸上的泪珠,栾念轻笑了一声。 ;王爷不知道那火是谁搞出来的吗?怎么还同太后那样说呢?王爷就应该告诉太后实话,让太后把气全撒我身上,一道懿旨把我斩了才好。 ;你是本王亲自选的侧王爷,本王如何不去救?而且…… ;而且你火烧露华院,不也是为了本王吗?本王若是同皇祖母说这些,皇祖母也不会怪你,更别说斩了。 栾念伸手摸了摸宋慈惜的脑袋,十分温柔道: ;你这小脑袋本王喜欢的紧,斩了,本王如何舍得。 ;王爷都这样了还打趣我做什么。 宋慈惜说着,把栾念的手从自己脑袋上拿下来放平在床上,熟练的伸手搭在上面。不是自己搭过脉,宋慈惜总是不放心的。 努力使自己静下心,宋慈惜闭眼寻脉,过了一会儿,宋慈惜睁开了眼。 还好,栾念只是伤在表面,内里一点事都没有。 不顾栾念阻拦,宋慈惜强行将他身上的绷带拆开,前胸除了那一处箭伤微微有些发炎外倒还好,只当宋慈惜看到栾念身后大片的烧伤时,整个人都傻了。 栾念后背只有几处好的地方,其他均都是烧伤,伤口虽已经被处理过,但宋慈惜可以想到,这样的烧伤会疼成什么样? ;慈儿,太医已经处理过,本王都说了无事。 ;无事什么无事?烧伤在所有伤口中,最难愈合而且最疼的。我是学医的,王爷这个时候为何还要骗我,就为了让我放心! 第66章 赔钱 ;哦,那本王疼。 宋慈惜本又自责又生气,栾念这么一句话,倒是真让她有些哭笑不得了。 重新处理伤口包扎,一气下来宋慈惜这才安心。看着栾念难看的脸色还强扯微笑,宋慈惜坐到了床边。 ;这次的事,是我不好,那时火势那么大,看样子露华院是保不住了。不过你放心,重建露华院需要多少银子你记着,我会慢慢还给你的。 栾念微微有些吃惊,这婚都已对赐了,现在整个南辕都知道她是自己的侧王妃,那自己的不就是宋慈惜的吗?哪里还需要她去赔? 不过,栾念想逗逗宋慈惜,自刚刚进来,宋慈惜心里的愧疚全都体现出来,所以栾念希望她的愧疚感可以稍微少那么一些。 ;露华院有本王收藏的许多珍宝,看在你替本王医了这么多回的份上,你便只将珍宝的银子赔了,重建屋子的钱,本王便不与你计较了。 ;好,那王爷估个数吧。 ;三百万两白银。 ;三百……万? 宋慈惜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那么一把火,竟然烧了这么多的钱。宋慈惜仿佛记得,自己穿越之前去商场看银镯子,一克约三块四,那按照这种换算方法,三百万两白银,那不就是一千多万元吗? 原以为栾念这个王爷当的不杂地,谁知道露华院摆的那些看似不值钱的破玩意,每个八成都贵上天了。 ;怎么?若是后悔,本王…… ;赔,我赔就是了! 栾念本来想说,若是后悔,他便不要了,谁知宋慈惜半路把话接过去,栾念听了只觉得好笑。 逗了宋慈惜一会儿,宋慈惜气的小脸红扑扑的,栾念看着她心情好了些,便开始说起了正事。 放火这个事,既然栾念已经同太后说起,怪到了栾苑头上,那这事无论是不是宋慈惜做的,都只能是栾苑来背这个锅。 得知此事除了宋慈惜外,只有束欢一人得知,栾念便放了心。 宋慈惜想起茴桐与自己说起关于束欢和成萱之间的事,借着这个时机也同栾念说起。 栾念这个人万事都格外小心,一听宋慈惜提这个事,便告诉让她放宽了心。 那天让束欢入府后,栾念便已经派了绿檀去查这个事,束欢确实与成萱曾经有过交集,但是成萱对束欢不好且不恭敬,束欢在她那边吃了不少的苦,所以基本上不可能是成萱派为的细作。 而且,束欢同川芎二人情投意和,栾念特意派人去找川芎谈过,川芎拿自己的人头保证束欢的人品。 按栾念的意思,这次宋慈惜火烧大王府也算是因祸得福,甩了栾苑一身泥不说,宋慈惜也不用再进宫去管什么凤袍,栾念也不会再担心她。 栾念与宋慈惜二人说了很长时间的话,直到有人敲门才停下来。宋慈惜上前去开门,发现来人是袁玉,她手里端着一碗汤药,看到宋慈惜略微震惊。 还以为刚刚太后离开后,宋慈惜便回去了,路生眼下没在门外,袁玉还以为是路生在里面侍候。 ;请侧王妃的安。 许是上次迎春的事学乖了,袁玉愣了一会儿,竟微微蹲身向宋慈惜请了安。 这事来的突然,宋慈惜也很惊讶: ;啊,快起来吧。 ;妾身来给王爷送药,太医嘱咐的,王爷的药不能落下。 宋慈惜伸手想要接药,但是想想是袁玉送来的,自己接过来是不是不太好,一时之间,手停在半空也不知该接还不该接,好在栾念突然开口,解了宋慈惜的困境。 ;是袁玉吗?慈儿,让她进来。 宋慈惜点了下头,示意袁玉进去。 袁玉端着药走到床边弯身,开口道: ;王爷,这药已经温热不烫嘴了,您趁热喝了吧。 栾念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了笑容,宋慈惜站在一边看着,没有插嘴。 ;这药倒了,本王不喝。 ;可是王爷,您身上伤上加伤,不喝药怕是好的会慢。 ;宫里的太医已然不能信,谁知是不是栾苑的人,一会儿本王会让慈儿配药,本王只信的过她一人。 听了这话,宋慈惜觉得自己终于有点用武之地: ;王爷,玉夫人在这里陪你,那我便先去配药,太医的药方对不对不知,但是太医说的话却多,药可是一顿都不能落的。 栾念微微点头,宋慈惜转身头也不回,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袁玉将药放到了一边,低着头站到了一边: ;王爷有什么话便对妾身说吧,侧王妃已经走远了。 ;袁玉,自你给本王做了侍妾开始,本王虽未与你圆过房,但是也算尊敬你。慈儿是本王亲选的,皇祖母虽只是赐了侧妃位给她,但本王给你句实话,除了她,本王不会再娶王妃回来了。 ;……袁玉咬着下嘴唇不语。 ;你可能会怨,但这也没有办法。 ;妾,妾身明白,妾身不敢多求,只求今生能陪在王爷身边,便足矣。 ;你这样想最好,最近王府的事太多,本王一时也护不了你。听说迎春身上的伤不太妙,住在王府也不是太方便,你便带着她,先回你母家住上一段日子吧。 袁玉猛的抬头看向栾念,栾念表情冷冰冰的,完全没有半点感情。 ;王爷,迎春没事的,我肯定不会分王爷的心。而且王爷与侧王妃眼瞅着就要定婚期了,大婚的事过于繁琐,妾身得帮着王爷与侧王妃分忧,王爷就先别让我们回母家了。 ;本王不是赶你,露华院一把火烧了,王府地方便小了,你先行回母家,待皇祖母将本王同慈儿的婚事定下,再派人接你回来便是。 栾念的话一点转还的余地都不留,袁玉也不敢再说什么,好在只是回母家小住,只要不是一纸休书,袁玉还可以忍耐。 过了一会儿,路生不知从哪里赶了回来,袁玉不想碍着栾念的眼,所以端着药回了自己的院子。 想着迎春还在床上无人照顾,袁玉将药倒掉,去了迎春的房里。 第67章 西域来使 袁玉进去后脸色灰暗暗的,迎春虽在养伤,但大王府着火这么大的事,她还是听说了的。 瞧着袁玉的脸色,迎春能猜到,定是在栾念那边又发生了什么。 ;夫人,您还好吗? 袁玉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了,扯出来一抹苦笑: ;王爷恩典,咱们可以回母家小住一段日子了,正好你在大王府养伤也不方便,等回了母家我在给你寻个郎中专门照顾你,就会好的快了。 ;夫人,其实用了侧王妃的药,奴婢已经不那么难受了,您不用为了奴婢再特意找太医,用着侧王妃的药便可以了。 迎春对于宋慈惜,以前确实喜欢不起来,这次虽说被罚是因为她,但宋慈惜根本不在乎身份替自己医伤,迎春心里已经动容了。 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奴才,而且还是袁玉身边的奴才,宋慈惜没替自己开口求情,但在最后却来医治自己,这种事情放在其他人身上,谁会管一个下人的生死? ;怎么都好,只要回了家,就好说了。你好好歇着,我让人去备马车,收拾一下,咱们即刻离开。 走的这样的急,再加上袁玉这种脸色,迎春想问却也不敢问,现在这样的情况,袁玉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一个时辰,袁玉让人备好了马车,也没带什么随身的行李,便寻人抬着迎春,准备出王府。 到了正院,只瞧着宋慈惜拎了一个药箱子急急忙忙追过来: ;等一下! 刚刚宋慈惜配了药煮好,回去让栾念喝药时,栾念提起让袁玉带迎春回母家的事,想着迎春身上的伤,宋慈惜这才急急忙忙跑去平日晒药材的院子,拿了迎春需要的药赶了过来。 ;侧王妃? 袁玉本来想安安静静的走,谁知道宋慈惜会这个时候赶过来。 宋慈惜停下,弯腰喘了半天的气,好在紧赶慢赶赶上了。站起身,宋慈惜将身上的药箱摘下,递给了袁玉。袁玉抱着药箱,一脸的不解。 ;侧王妃这是何意? ;我听王爷说让你带着迎春回娘家小住,迎春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受了那样的刑伤,身上留下疤痕便不好了。所以我这取了药赶过来,里面已经写清楚内服外敷怎么用了,万万不能因为懒而马虎。王爷那边没人陪着,我就不送你们走了,我知道你不愿意走,我会试着劝王爷让你回来的。 说完,宋慈惜头也不回的便走了,如一阵风似的来,又如一阵风似的走。袁玉看着宋慈惜瘦小的背影有些恍惚,袁玉好奇,宋慈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 经宋慈惜寸步不离的照顾,栾念的伤好的及快,但是这事一直未往宫里报,只说着身子不爽快,栾念依然一味的在府里躲懒。 直至封后大典前三天,一直与南辕有来往的西域,突然派了来使,通知到宫里的时候,来使已经到了离南辕京城外五里处的围城。 按常理说,友国要想派使臣来南辕,一般都要提前说书信通知一声,这西域的突然造访,早朝时大臣们听到,均说西域此行来者不善。 因为这事不是小事,所以下了朝,张风野第一时间赶至大王府,将这事告诉了栾念。 栾念坐在院中躺椅,现在天渐渐的暖了,坐在院中佳人在侧,闻着药香品着茶,晒晒太太何其悠哉。 听着张风野说了这事,栾念什么反应也没有,倒是张风野性子急,刚刚还坐在栾念边,见他不动,张风野可受不了了。 ;大王爷,我在你说正事呢,西域这回来使说是派的很重要的人,你说他们安的什么心,这不请自来还不通知,这不是坏了祖宗规矩吗? ;我说张将军,祖宗规矩是人定的啊,破规矩当然也需要人来破。再说了,人家又不是咱们南辕的,何需听南辕的规矩。 瞧着张风野这毛躁样,和茴桐性子一模一样的,宋慈惜本不忍打断,但实在是忍不了了。 ;啊?张风野半张个嘴,有些没明白宋慈惜的话。 倒是栾念听了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睁开眼坐直了身子。 ;王爷,您家侧王妃说的这是什么和什么啊? ;风野,你在朝为官这么些年,身上战功多到不行,但是看事还不如慈儿呢。栾念打趣说着。 ;王爷您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我确实挺敬佩侧王妃,这没差,但是您若说我看朝中事还不如侧王妃,这我可不承认。 ;那你到是说说西域来使这事,你怎么看。 ;我还能怎么看,早朝时候,所有的大臣都没有开口,那定是都不知道呗。张风野撇了撇嘴,无奈的摇了摇头。 宋慈惜实在有些无奈,大臣们不说,又不见得都瞧不明白这事,正巧水来了,宋慈惜拿着水壶,走到栾念身边将茶水给二人重新填满。 张风野傻呵呵一笑,谢过了宋慈惜。 栾念一把拉宋慈惜,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躺椅上: ;慈儿你怎么想的,给风野讲讲。 ;王爷,这是朝廷的事,女人不能干涉朝政,这也是老祖宗定下的。 ;这里没外人,你就当是家事,说说。 宋慈惜挑了下眉,看着张风野还挺期待的眼睛,宋慈惜开口: ;那既然王爷让说,那我便抖抖机灵。 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宋慈惜看向张风野: ;西域同南辕是友国,以前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的,这次他们赶着封后大典这个节骨眼来,很明显就是来庆贺继后的。但是,皇上生病已经许久了,西域那边肯定会有消息。如今二皇子监国,西域不请自来,还不给任何消息,明显人家没有将栾苑放在眼里,不想与他多加接触,所以啊,这是明摆着在打他的脸呢。张将军你说,这种事情在早朝之上,哪个明事的臣子会直接说出来?那不是不给栾苑留面子吗?王爷说是不是。 栾念笑而不语,倒是张风野好像突然被点透了一般,看着宋慈惜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敬佩。 第68章 赶往围城 ;不得了不得了啊,大王爷您这个侧妃,看的竟比我这个朝臣还透彻呢? ;张将军快别客套了,就是您被蒙住看不清罢了,我一小小女子,还是没事在府里种种草药得了。 张风野撇了下嘴,宋慈惜果然和别的女人家不一样,别人都是种种花草,她可好,种草药。 ;你们两个也别客套来客套去了,西域同南辕是友国,如今人家使臣到了京外,栾苑这个监国说了什么,这种时候理就派有身份的人去接应了才是。 事说的也差不多了,栾念严肃的问了这么一句。 上朝时,栾苑也提起过这个事情,但是现如今,南辕能去上前接应的除了两个丞相,便只有栾苑与栾念二人。 栾苑监国身份不一样了,现在去接怕太掉身份,左相躲了装病,右相看着左相不去,做为栾苑的岳父,栾苑也不敢张那个嘴,所以怕是这事,又要落到了栾念身上。 张风野这么说着,栾念变得一脸黑。最近这段日子和宋慈惜在府里待的甚好,又没有袁玉从旁碍眼,栾念险些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宋慈惜因为心怀愧疚,也同变了个人似的,对栾念的照顾比之以前更加的无微不至,这也是栾念一直多懒的原因。 好日子这刚过了没几天,原想着封后大典也可以躲在府里不去,谁知道西域还派了使臣前来。 南辕也曾多次出使过西域,基本上一般都是栾念去的,所以栾念与西域的那些人,关系处的又很好。 栾念刚刚听张风野说起西域来使一事,便知道自己这回,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 ;王爷,你这身子可没好利索,别一天净想着其他,把身子养好了才是。 这近一个月下来,宋慈惜最大的收获,便是在川芎的帮助下,借着这个时机,清了不少栾念体中的余毒。虽说这毒不好清干净,但是停了毒的来源,现在治起来简单了些许。 好不容易躲过宫里那帮人,眼下这还没怎么着呢,又来什么西域的使者。宋慈惜只知道,栾苑现在监国,这种事情还是让他去处理吧。 栾念不能答应宋慈惜这个事情,想着最近绿檀夜探右相府,已经把里面摸了个清楚,着实发现了宋吾海的消息。 正想着找机会告诉宋慈惜,眼下便是最好调她思绪离开的时候: ;慈儿,让白行先带你去湖中小筑找绿檀,你一直惦记的事,绿檀会一一讲给你听。 宋慈惜一顿,双眼放光: ;可是见到干爹了? 栾念微微点了点头,果然,宋慈惜如他猜想的一般,二话不说放下东西,头也不回的风风火火跑走了。 见宋慈惜一瞬间没了人影,栾念站起身抖了抖衣服: ;走吧风野,随本王去趟二皇子府。 ;啊?这好端端的找他做甚? ;也是,那便不去他那儿了,随本王出京前往围城吧。 ;王爷,您可想好咯,这一去,西域的事你可就甩不掉,更不能再躲在王府里避世偷懒了。 ;又不可能一辈子躲下去,这一个月本王也算看清了,要是为了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这懒啊,也不能偷下咯。 栾念说了这话,便迈步出了院子,张风野立马跟上,不得不说,这次见到栾念,他性子如同变了个人。从前那些沉默寡言通通不见,现在人也和气了许多。 为了不让宋慈惜知道自己要出府,栾念亲自去马棚牵马,想着从后门直接离开。谁知一到了马棚,本该去湖中小筑的人,竟然翘个二郎腿,坐在马棚外磕着瓜子。 栾念如同做了一个亏心事的人,表情十分的不自然: ;慈儿,你,你怎么在这呢? ;王爷刚刚把我才支开,眼下亲自来马棚牵马,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本王,本王…… 栾念一时心虚,说话都磕磕巴巴的了。 ;得,王爷虽说答应我只要身体未好,便一直在王府躲着。可我也听说西域兵强马壮,若是王爷亲自去迎,身份合理也显得给西域面子,以后若是有事相求,保不准还能借他们一臂之力。所以,事有大小,王爷若是决定去,我不会拦着的。 ;本王就知道,慈儿最解人心意,本王答应你,会尽快赶回来。 牵着马,栾念就打算离开,宋慈惜起身跟上,栾念一脸不解: ;不是说,不拦着吗? ;我不拦着王爷,但是我可没说,我不跟着王爷您一起去。 ;你…… 栾念自认为,自己不笨,而且口才也不绝对不在别人之下的人,但是遇到宋慈惜以后,好像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 ;王爷不回话,那便是应下了。 宋慈惜咧嘴一笑,什么也没说,蹬着马鞍便要上去。这是宋慈惜第一次骑马,还以为上马是多容易一件事,这一试可发现根本不是那样。 宋慈惜不会使那种力道,一蹬根本没蹬上去,还险些将自己给摔了。好在栾念反应快,一把将人给拖住,又使了力才将宋慈惜给弄了上去,自己一蹬坐到了宋慈惜的身后。 张风野就从旁看着,直至二人你侬我侬,才不忍开口: ;王爷、侧王妃,咱们可以走了吗?再慢上一点,怕是使臣都进京了。 栾念一把勒住了缰绳,轻笑: ;走吧。 策马扬鞭,三人火速赶往围城,出京城时还是上午,到了围城天都擦黑了。 一般有来使,只要是进了南辕的地界,都会住在各处的皇家驿站。所以栾念也不仇找不到人,进了围城直奔驿站。 果然,围城的驿站门口有西域的官兵把守,但看起来,似乎比平时西域有使臣来时,带的官兵多了不少。 栾念下马,牵着宋慈惜走上前,张风野紧随其后。 官兵看到有人接近,立马上前阻拦: ;来者何人,西域特使在此,尔等速速回避。 栾念没有理会那个官兵,面无表情抬眼看了下里面,果不其然,终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桑赞将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第69章 美娇娘 桑赞提伦是西域的将军,手握西域军队重权,妹妹桑赞提娜是西域的王后,所以做为西域王的大舅子,身份在西域格外尊贵。 桑赞提伦性子孤傲,平日不爱与人接触,有一次栾念出使西域,没想到他却合了桑赞提伦的性子,二人也成了至交好友。栾念在边关戍守时,有几次都有求于桑赞提伦,桑赞提伦无一次拒绝。 栾念以前看不见,但却听桑赞提伦描述过自己的长相,所以心里对他长什么样子,大概有那么一丝轮廓。刚刚瞧着桑赞提伦的举止,还有说话声,栾念直接便笃定这人就是桑赞提伦。 ;大王爷?桑赞提伦有点不敢相信的唤了一声。 二人已经许多未见,而且南辕最近发生的事情,桑赞提伦全都知道,写了很多书信送往南辕,但是栾念一封也没有回。还以为栾念在南辕发生了何事,所以桑赞提伦此次才执意与使臣一起前往,想来南辕瞧瞧栾念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别近一年之久,桑赞将军近来身子可好?这老寒腿,看着倒是利索了不少啊。 桑赞又惊又喜,栾念的眼睛亮亮的,和以前甚为不同。 ;大王爷,你这眼睛可是恢复了? ;托将军的福,眼睛刚刚能看见不久,也是将军来的巧,这次,本王可算知道将军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桑赞提伦听了这话,倒是比栾念这个当事人更加的激动,本就高过栾念半头,长的又虎背熊腰,大手板子直接跨过栾念的脖子,重重的拍了两个栾念的肩膀。 ;我就说大王爷吉人天相,老天定不忍王爷黑暗一生,这不,王爷也苦尽甘来,我这个做兄弟的,可真是为你高兴啊。王爷这个时候来,定是南辕派来接我们的吧,走,进去同兄弟喝上两杯,我正好带了西域的葡萄酒,今儿高兴,咱们不醉不归。 桑赞提伦本想拉着栾念进去,无意之间转头看到了栾念牵着的马上坐着一美娇娘。 认识栾念多年,从未见栾念近过半点美色,听栾念说起,就连王府里的唯一的侍妾,栾念都不曾与其行过周公之礼。 今日重见栾念,桑赞提伦只觉得栾念性子有所改变,以前一直板着的脸,也有了笑的模样,变化甚是大,莫不是都因马上这女子所改变的? ;光顾着和王爷说话,同王爷随行的还有两个人,王爷也不说给兄弟介绍介绍。 栾念一笑,转身走到马旁,一伸胳膊,宋慈惜自动自觉配合,这便被栾念给抱了下来。 桑赞提伦长的很是粗狂,高高大大就让人感觉有些凶,宋慈惜以前就很害怕这种粗狂的人,所以一直扯着栾念胳膊不松手,更是躲在他和张风野的身后,只露一个小脑袋。 ;这是我南辕神武大将军张风野,想必桑赞将军应该听过的。 ;张将军大名远扬,没想到初次见面会在这里,幸会。 ;桑赞将军谬赞,将军才是一等一的武士,能在这里见到将军本人,是我有幸才是。 二人相互恭维着,随后,桑赞的目光便落到了宋慈惜的身上: ;咝,大王爷向来不进女色,今日竟然带了个美娇娘,本将军相比认识张将军外,更对这位姑娘感兴趣。 ;放,放肆!我有名有姓,才不做什么美娇娘。 在宋慈惜感觉,美娇娘这词在南辕,一般形容烟花柳巷那些卖艺的姑娘,自己虽不是瞧不上她们,但自己好歹曾经也是个大家小姐,所以听不得这形容。 拉了拉栾念的衣服,宋慈惜轻唤了声: ;王爷,你看他啊。 ;桑赞将军是西域人,他不懂得美娇娘在南辕何意,在西域,美娇娘是形容一个女子美貌的意思,你别怪罪桑赞将军。 栾念知道宋慈惜为何生气,所以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了一番,宋慈惜听后,心里的怒火这才消了,毕竟地域差异,这便不能怪桑赞提伦了。 ;倒是本将军突兀,惹得这位姑娘不快,倒是大王爷,快快帮兄弟介绍一下。 ;桑赞将军不要介意才是,这位姑娘叫宋慈惜,正是本王既然要娶进门的侧王妃。 ;我说王爷怎么这么久都没有一点消息,原来是马上要有喜事的人,当兄弟的是真为你高兴。侧王妃千万不要怪罪,刚刚着实是本将军失言,在给你赔个不是。 ;不知者不怪,更何况你与王爷称兄道弟,我自是不会再同你计较的。 ;这样,那王爷咱们别站在外面说话,这便先行进去,兄弟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西域的使臣。 跟着桑赞提伦进了驿站,宋慈惜终于看到了西域的女子,西域女子着装很有异域的风情,同南辕的装扮一点都不一样。 跟随脚步到了一间特别大的房间,一开门便是扑面而来的异香,这是宋慈惜从未闻到过的味道,这香味沁人心脾。 倒是栾念,他这个人对香味非常的敏感,所以不禁皱起了眉头。大王府里的丫鬟甚多,包括袁玉在内都只用淡雅花香,就是因为栾念不喜浓香。 宋慈惜更是同别的女人不一样,身上的香味,是淡淡的药香,闻起来更是不俗。栾念不喜这味道,所以向后退了两步。 桑赞提伦开口,让三人在外稍后,自己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这里虽是皇家驿站,但是古代房子都那样,隔间的效果差到不行,哪怕是在门外,里面说话的声音也能听个清清楚楚。 ;公主,南辕派人来迎接使臣了。 ;请他们去你的房里吧,来我房间不方便,我一会儿便到。 宋慈惜听到桑赞提伦称呼里面的人为公主,转头便看向了栾念: ;王爷,使臣是西域公主? 栾念的耳力本就高于常人,自然也是听的一清二楚,但宋慈惜的话刚问完,不等栾念回答,桑赞提伦便从房里走了出来。 ;大王爷、侧王妃、张将军,还请三位去我的房里稍等一下,我们西域的使者,马上便到。 第70章 西域公主 随着桑赞提伦去了另外的房间,西域的葡萄酒刚斟满杯,便听见门外似有似无的铜铃声,越来越清晰。 宋慈惜提头看向门处,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人推门进来。 为首的是个身着红纱的女子,她的穿着打扮同西域的婢女不同,但都是一种异域的风格,此女脸带红色薄纱,容貌在纱巾下若隐若现。 一股异香先人而至,宋慈惜嗅了嗅,一个喷嚏打了出来,立马引起了来人的注意。 红衣女子目光上下打量了宋慈惜,随后便落到了栾念身上,宋慈惜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她感觉那女人看栾念的眼光,也太过于炙热了。 ;大王爷,容在下为你介绍,这是我们西域的公主殿下,也就是这次出使南辕的使者,巴塔贺林。 栾念等人纷纷站起,迎接了这位神秘的西域公主: ;竟不知是贺林公主,南辕国有失远迎,本王在这里,给公主赔个不是。 ;大王爷客气,还记得上次相见,王爷曾邀请我欣赏南辕京中风光景象,所以借此封后大典的机会,我请求了父王,特此来南辕找王爷一聚。 宋慈惜听了这话,不由得抬头看向了栾念,栾念轻咳了一声,被宋慈惜盯的表情十分不自在。 ;可有此事?本王记性不好,倒是忘了。 宋慈惜挑了下眉,栾念说他记性不好?这话说出来也得让人信啊,听说栾念从小记忆力便超群,十全十美的一个人,除了眼睛这一处缺陷,再挑不出半点不是。 这栾念撒谎也得撒到点子上,怕不是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呢。 其实这近一个月接触下来,栾念的心思宋慈惜已然明了,再加上从前栾念对自己的态度,宋慈惜心中也生了喜欢。有时想到自己同栾念要和离书的事,心里都默默有点后悔。 虽栾念是个王爷,一但朝政的事确定,那便是皇上,以后三宫六院后宫三千的,宋慈惜不知为何现在都不在乎了,不想着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现在求的,只是栾念心中只她一个便足够了。 宋慈惜是真的爱上了栾念,所以抱着这样的态度,对于惦记栾念的女人,宋慈惜当然也没有什么好气。 ;王爷可真敢说,明明就是同人家贺林公主说了这话,现在怎么还能不认了,人家可是堂堂公主,你当是普普通通姑娘家呢? 宋慈惜这话冒着醋意,任谁听了都能感觉到酸。栾念还是挺后悔曾经自己这话,但当时说出这话,确实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卖西域王一个面子罢了。 西域王膝下有十几个王子,但唯独只有巴塔贺林一个公主,再加上又是最小的女儿,所以一出生便是倍受恩宠,只要巴塔贺林要的,西域王没有一样不满足的。 所以栾念当时才会同巴塔贺林多加接触,为的也只是交好西域罢了。谁知道后来会遇见宋慈惜,这相约巴塔贺林一事,现在算是解释不清了。 ;既然已然见到公主,今日天色已晚,本王与不便在驿站多留。封后大典不日便要进行,本王打算明日一走为贺林公主领路,迎西域使团入南辕京城。 ;如此,便辛苦大王爷了。 巴塔贺林进来坐都没从,栾念便开口要走,贺林公主性子天生骄傲,也不会自落身份,微微点头,巴塔贺林转身离去。 见巴塔贺林离开,栾念一把牵住宋慈惜的手,也不顾桑赞提伦阻拦,硬是离开了驿站,徒留张风野一人留下,给不解的桑赞提伦解释。 外面月光照满大地,走到离驿站外不远的小树林,栾念才松开宋慈惜。 栾念刚刚握的虽紧,但却保留十分好的力度,并没有抓的宋慈惜很痛。宋慈惜也没有要挣扎的迹象,二人站在林子里,半天都没有言语。 ;慈儿,本王同贺林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样。 ;嗷。 宋慈惜知道栾念这个举动是想解释,所以想听听他会如何说,谁知道等了许久,就等来这么一句话。 ;你要信本王。 栾念抓住宋慈惜双肩,眼神十分的认真。 ;我没说不信王爷啊?但我刚刚瞧那贺林公主,身材好还有女人味,哪个男人看了不喜欢呀? ;本王就不喜欢,本王只喜欢你这样的。 栾念这话一出,宋慈惜只觉得双颊都有些发烫,这次好像是第一次,栾念亲口对她说喜欢二字。这古代待的久了,对于这样的告白,没想到还能让宋慈惜羞红了脸。 ;哎呀,好了王爷,我信你就是了,你别说了。 宋慈惜推开栾念抓着自己的手,自己转过身去,不敢看栾念。 ;好了,天色也太晚了,驿站住着西域使团,咱们也不好在这里留宿。好在风野在围城有处宅子,咱们找上他,便去他家住上一宿吧。 ;王爷,你叫着张将军一起来接使团,不会就是为了去他家蹭一宿吧? 宋慈惜突然反应过来,平时有事栾念都会叫着路生,或者绿檀一起,这次却只叫了张风野,若不是自己要跟着,也就只有其二人。 栾念微微一笑,牵起了宋慈惜的手: ;不然,本王可不敢同咱们南辕唯一的女爵爷抢人,走吧。 走回驿站,张风野已经牵了马在门口等着,栾念与宋慈惜二人上马,随着张风野去了张府。 张风野在围城的这个宅子是老宅,相比京中肯定是比不了的,但是多年来老宅一直有人打理,所以也还不错。 三人一直在赶路,饭都没顾的上吃,到了老宅第一次事,张风野便交待人去做了饭。围城是个小城,吃的东西比不上京城的多,而且他们回来的也急,老宅也没备那么多的菜,所以只是做了三碗面,炒了几个小菜。 栾念和张风野是曾经上过战场,吃过草根的人,所以也不挑食,宋慈惜也是苦日子过来的,自然也吃的很香。三碗热汤面下肚,脸上的疲惫也都好了不少。 第71章 莫不是想在南辕选驸马 ;王爷,你说西域王这次竟然让自己的掌上明珠出使南辕,贺林公主那可是西域王最宝贵的女儿,这不声不响让她出使南辕,这里面总让人感觉不简单。 栾念本都不想再往这上面提,谁知道张风野酒足饭饱来了这么一句。 大上个月贺林公主到了嫁龄,听闻西域王选了许多英年才俊,但贺林公主一个都瞧不上。 其他国家的皇子也纷纷上了西域求娶公主,更有些不惜入赘,但是贺林公主看都没看,就一个个全部都回绝了。 南辕其实也该派人前去,就算不想娶也得走个过场,但那个月份,是南辕内斗最凶的时候。栾苑定是想不到那层,栾念倒是关注着,可惜那阵心力憔悴,又是宋慈惜给他治眼睛最重要的阶段,索性就没往上面废心思。 这次西域王派桑赞提伦护送贺林公主出使南辕,贺林公主来的,怕不是想在南辕挑个驸马回去?栾念在门外听到是贺林公主时,心里便已经发毛了。 再听到贺林公主提起以前的事,栾念更加的慌,现在只求贺林公主真的只是来南辕玩玩,就算是想选驸马,也别选到自己头上才是。 ;这贺林公主还是个未出嫁的,她这回来,莫不是想在南辕择个驸马回去吗? 栾念在一旁不语,倒是宋慈惜打趣似的来了这么一句,本就是个玩笑话,谁知栾念听后,刚喝进去的一口茶,一滴没浪费全都喷到了坐到对面的张风野脸上。 张风野刚刚听了宋慈惜的话还在痴笑,被这么一喷,笑都僵在脸上,收也收不回去。 自打见了这贺林公主开始,栾念一直都不自在,就在平日里不肯说的肉麻话都说了出来。宋慈惜敛起了笑,眨眨眼看了看栾念。 她到不是不相信栾念,只是栾念这短短几个时辰太过于反常,宋慈惜心里也存了丝疑虑。 ;贺林公主性子高傲,南辕只有王爷与栾苑两个皇子,栾苑已经娶妃,贺林公主肯定不会选栾苑,到是咱们家大王爷,虽与侧王妃有了赐懿旨,可这大婚…… 张风野也瞧出了栾念的不自在,瞄了宋慈惜的表情,一边擦着脸上的茶水,一边开口说了半句,随后便不敢在往下说了。 ;今儿这天色太晚了,赶了一下午路太累了。大王爷、侧王妃,你们的房间一会儿让管家带过去就成,我先回房了。 气氛骤然变得越来越微妙,张风野时而憨,但眼下却突然明智起来。这侧王妃平日看起来脾气挺好,但若是发起火来,指不定能干点什么事出来。 所以趁着这阵功夫,张风野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以免祸及自己。 张风野离开后,宋慈惜并没有如何,若是现在就耍脾气,也太小家子气。在说,看现在这种情形,栾念应该对人家贺林公主没什么意思,最多也只是贺林公主一厢情愿罢了。 ;确实累了,该睡了。 话落,宋慈惜走到老宅管家身边,示意让他带着去房间休息。老管家点头,带着宋慈惜转身离开。栾念见状,立马起身跟了上去。 老管家带宋慈惜到了两处挨着的房前,弓身道: ;侧王妃,这是打扫出来的客房,您选间,剩下一间便给王爷住。张府这宅子年头多了,又许久没有人住,所以临时打扫的,还请侧王妃不要见怪。 ;我没那么多睡,天也不早了,管家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宋慈惜说完话,进了那间离她比较进的屋子。屋子里阴凉阴凉的,许是因为如管家所说,长久没有住人的原因,所以半分人气都没有。虽点了好几个烛灯,但还是有点渗人。 宋慈惜强行让自己不去想那么多,脸也没顾的上洗,脱了鞋子直接钻进了被窝。 就在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只听上了年纪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未等宋慈惜反应过来,只听嘭地一声,房门又被人紧紧关上。 宋慈惜猛然清醒,刚想坐起身来,却突然被一人从后抱至怀中,那人抱的紧的很,宋慈惜竟一点也动弹不得。 本是出于自然反应,宋慈惜本想开口问是何人装神弄鬼,但是熟悉的一股轻淡药香飘来,宋慈惜嗅了嗅,心里松了口气。 那个药香,是宋慈惜亲自调的,别说在南辕,就算整个大陆都不可能有重样。 前段日子,栾念同宋慈惜耍赖,偏偏要让宋慈惜送他点什么,宋慈惜想了好几天,才想到同束欢学学刺绣,最后蹩脚的做了绣着最简单祥云的香囊。 绣样比不上别人,所以宋慈惜便在香料上下了功夫,平常富家子弟爱带的香囊,都是特制的香料,尽然没有什么意思,宋慈惜想着特别一些,便用自己所熟悉的草药调了好闻的味道放在里面,正好夏天还可以避蚊虫,时常佩戴之人,还不容易得风寒。 栾念从后抱着宋慈惜,将头抵在她的颈窝里,半天才暗暗低声道: ;可是生本王的气了? ;我可不敢生王爷的气,不过王爷,现在大晚上的,您上我房里来这算什么事啊?咱们可没有大婚,若是让外人看见传出去,我还要不要见人了? 栾念今日的做法还是挺让宋慈惜吃惊的,他们现在尚未大婚,栾念除了平日牵牵宋慈惜的手外,连抱都很少抱一下。 有时晚上去了宋慈惜房里虽不愿离开,但也是恪守着一些老祖宗的规矩,最后还是离开了,可现在…… ;本王又不会赖账,况且这府里只有老管家和几个丫鬟,他们哪里敢乱去和别人说本王的私事。 听了这话,宋慈惜稍微挣扎了下,栾念还以为她不舒服,所以便松了些。宋慈惜趁机转过了身子,面对面看着栾念。 烛火照在人脸上,尽显暖洋洋的颜色,但是也没能抵盖过栾念通红的脸。 眼下自己喜欢的人在怀,这个姿势二人呼出的热气都能感受的到。栾念突然想响雪山之上初见之时,宋慈惜趁自己不清醒时的那一个吻,脸越发的红了。 第72章 那叫人工呼吸 栾念的脸是由肉眼可见的红,最后连耳朵和脖子根都尽是红色,宋慈惜看着他这个纯情小男生的样子,心里偷笑。 想来,栾念就只有袁玉那一个侍妾,再看栾念对袁玉的那个样子,莫不是栾念压根还没同袁玉圆房过? 想到这里,宋慈惜心里想了坏事,想逗一逗栾念。伸手一下子圈住栾念的脖子,宋慈惜故意整个人凑上前去,同栾念只余一点距离。 栾念没了刚刚的勇气,整个人下意识想往后躲,只可惜宋慈惜才没给他那个机会,圈着他的胳膊偷偷使力,根本不让其逃。 ;大王爷,刚刚是你先抱我的,我这个人最不喜让人占便宜,现在也得抱回来才是。 ;嗯……栾念将头微微转到一边,谁知宋慈惜松开了圈着他的手,捏着他的头,强行将人给转了回来。 ;王爷,您脸怎么这么红了?莫不是,您如今还是个懵懂少年,从未行过房事? 宋慈惜这话说完,明显感觉到栾念身子变得僵硬。栾念微微皱了眉头,想来南辕男子十五岁便可娶妻圆房,如今他都多大了,依着宋慈惜的性子,若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和别的女子睡过,宋慈惜不得笑话他? 但这种事情,总要和喜欢的人一起,才能有心有力吧。 宋慈惜既然已经问到了这个事上,栾念铁了铁心,这事总有一天得同宋慈惜说。因为栾念受了伤,所以太后延迟了栾念和宋慈惜同封后大典一天成婚的事。 不过,栾念现在身子好了,大婚也是指日可待的事,如今二人之间,栾念深信宋慈惜心里也有自己,所以今儿说也便说了。 栾念反备为主,伸手一把搂住宋慈惜的腰,微微一用力,便将宋慈惜禁锢到自己怀中。宋慈惜一惊,捧着栾念脸的手,也转上为下,推着栾念的肩,不想让他再靠近。 ;本王一直在等心上人,如今才刚刚等到,心上人不让本王多加靠近,本王和谁去圆这个房呢? ;啧啧啧。 宋慈惜咂舌,果然栾念就是个毛头小子,还是南辕第一个皇子,虽有个侍妾,但和母胎单身二十多年有何分别? 宋慈惜一个出神的时机,栾念脸慢慢靠近,就在双唇要接近那一刹那,宋慈惜回过神,一手捂住栾念的嘴,随后噘起自己嘴,一吻印在栾念额头。 栾念刚刚也是做贼心虚,他也怕宋慈惜不愿意,不过现在,也是好的。 栾念因为宋慈惜的动作,突然笑出了声,松开了宋慈惜的腰,栾念转身平躺在一边,脸上洋溢的笑,怎么也收不回去。 ;不过亲了王爷一下,莫不是把王爷亲傻了么! 宋慈惜见栾念嗤笑不止,猛地起身,坐在旁边说着。 ;本王本来是想同你好生解释贺林公主的事,可现在这感觉,总像是你又轻薄了本王一般? ;王爷,您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明明占便宜的是你吧?再说了,什么叫又轻薄,好似以前我轻薄过王爷似的。 ;你这个女人,竟然带不认帐呢?栾念听后,一股脑也坐了起来。 看着栾念的表情十分认真,当真不像是在说假话一般,可宋慈惜想了半天,除了偶尔牵牵手,还是栾念主动外,自己真的没有做过其他什么出格的事啊。 ;王,王爷,那可能我有梦魇之证,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可能、或许、应该…… ;胡扯!那日雪山初见,你趁着本王迷糊,又趁着四下无人,可不是你轻薄了本王吗? 见宋慈惜还想着推脱不认账,栾念急着将这话全都说出来。宋慈惜想了想那日急着救栾念,人工呼吸的事,这才恍然大悟。 ;哎哟,我还寻思是如何轻薄的呢,那日我是急着救王爷,那个叫人工呼吸,是救人的一种办法,哪里是轻薄啊。 伸手,栾念一把捏住宋慈惜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原来那日是自己误会,但是这种救人的方法,栾念可不能苟同。 ;本王警告你,这种方法以后只能用在救本王一人身上,如若你敢用在别人的身上,本王定饶不了你。 栾念此时的做法在宋慈惜眼里,同小孩子没有半分区别,当日若不是情况紧急,宋慈惜也不会轻易如此的。 被栾念捏的下巴微酸,宋慈惜想了想,看着栾念的样子,这回实在是没想忍,抓着栾念的肩膀,头靠上前轻轻在栾念唇上留下一吻。 栾念震惊的松开了手,只见宋慈惜转身躺回床上,拉起被子盖住自己: ;困了,王爷别再吵我了,我要睡觉。 栾念坐在那里,因为这事来的太过于快,先被亲吻了额头,又…… 出神坐了不知多久,宋慈惜半天没听到半点的声音,本想转头偷瞄一眼,但是困意突然就上来了,没等将这头转过去,已然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的深沉,再醒过来时天已经微亮。宋慈惜长长吸了口气,本想抻个懒腰,但是却发现被人紧紧抱着。 耳畔是均匀的呼吸声,鼻子里闻到的是熟悉的药香,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宋慈惜偷笑出了声。 ;你这女人,本王真是不知该拿你如何是好了…… 还以为栾念睡的正熟,谁知宋慈惜刚笑出声,栾念就这么来了一句。 将头抵在宋慈惜颈窝处蹭了蹭,栾念起身下了床,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 宋慈惜也坐了起来,一脸傻笑看着栾念。栾念今日明明同昨日穿的衣服一样,但是看着却是红光满面,说不出来的精神。 栾念向宋慈惜伸出了手,宋慈惜笑着将手搭了下去,只见栾念一把将宋慈惜拉到地上,抱在自己怀里,低头看着宋慈惜,栾念满眼只有她一人。 ;若是在大王府,本王定不会因昨天晚上的事,那么轻易的就放你去睡。 ;王爷尽说大话,若是在王府,我也不会像昨晚那样啊,我这小命活的还挺好,我可不想作死。 伸手捏了捏宋慈惜的鼻子,栾念宠溺开口: ;你啊,今日要迎西域使团入京,你等着封后大典这事过去,本王定要好好罚罚你。 第73章 打赌 ;罚与不罚是王爷的事,但领不领罚便是我的事了。 ;真是……收拾一下,西域使团人多,咱们要想赶在天亮之前回京,只能早些出发。 匆匆收拾好,栾念又去唤了张风野,张风野平时看起来很纨绔,但是但凡有正事的时候,却从来不曾掉链子。 早就已经起身的他,已经看着厨房做好了早膳,虽种类不多也没多丰盛,但是一大早吃些热乎的东西,还是极好的。 早膳过后,三人将马匹换成了马车,昨日宋慈惜骑马骑的屁股痛,栾念也不舍得再让她难受。 西域使团好像与栾念约好一般,也都早早的整装待发,待栾念他们一赶到驿站,桑赞提伦便下了命令,同栾念他们一起出发前往南辕京城。 张风野一路上成了车夫,只为了帮着宋慈惜赶马车,栾念身份在那里,因桑赞提伦这次来了,所以栾念便与他骑马同行。 赶跟赶至一半时,已经接近了晌午,南辕的天如今已经入了春,但是今年春天却隔外的热。西域常年都是热的状态,但与南辕不同的是,西域处于沙漠,所以热是干热,而南辕的热却属于湿热。 桑赞提伦也是怕使团的人受不住,所以与栾念相商后,便让使团在一处有遮挡阳光的树林处停下来休息。 宋慈惜下了马车,刚走到栾念身边,一个西域婢女打扮的人也赶了过来: ;大王爷,公主有请。 栾念下意识看了宋慈惜一下,并没有直接回话。栾念这个做法,宋慈惜倒是十分的喜欢。不等栾念回话,宋慈惜横在栾念与那个婢女中间。 ;王爷不方便,我替王爷去。 ;可是,公主说…… ;你们公主说是你们公主说的,有什么事我担着就是了。 宋慈惜推着那个婢女,一起来到了贺林公主的马车前,也不等婢女禀报,宋慈惜踩着凳子上了马车,一把将马车门推开走了进去,随后便将马车门紧紧关上。 不得不说,巴塔贺林当真是西域王最宠爱的小公主,这马车在外面看就比正常皇室的马车大了一倍,这进来一瞧,马车里面铺着地毯,新鲜的瓜果与奶制品摆满了桌子,可所谓一应俱全。 对于宋慈惜的倒来,贺林公主也是很为吃惊: ;怎么是你? ;贺林公主,我听说您尚未出阁,现在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您这要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单独见我们王爷,要是王爷真来赴约,您也不怕被下人说闲话。 ;我们西域人民风开放,根本不会拘束在儿女情长这事上,本公主哪里还怕他人诟病? 宋慈惜听了这话后,轻笑了声: ;贺林公主别忘记了,您是西域人,可王爷却是南辕的人,如今公主也踏入了南辕的土地,就算不怕被自己下属说什么,但也得为了王爷考虑啊。更何况,这条路上多的事南辕的百姓来往,贺林公主也不怕被南辕百姓说三道四吗? ;呵,这么说来,本公主倒要谢谢你了? 宋慈惜一边摇头一边摆手,她可不想受这西域公主一谢。知道这贺林公主对栾念安了什么心思,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而且栾念明摆着不想与贺林公主多有往来,可这贺林公主偏不自觉呢。 宋慈惜走上前,到了贺林公主桌子对面盘腿而坐,一双锐利明亮的眸子看向贺林公主。贺林公主从小娇生惯养,从来都不曾有人敢违背她,也从未听过别人对她说过半个不字。 如今宋慈惜不光来宣誓主权,而且她这眼神,倒看的贺林心中不安的乱跳。 ;你,你还要做什么? ;贺林公主,这里也没有外人,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本公主同你一个妾室有什么好说的? ;啧,这便是贺林公主不对了,贺林公主这心里装着大王爷,若是有朝一日公主真的嫁给了王爷,您能保证您就能是王爷的正室王妃吗? ;本公主可是西域唯一的公主,难不成嫁给王爷还同你一样当妾室? ;这可说不准了,公主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侧王妃是太后许的,王爷当初亲自向太后请旨,可是为了求的王妃位。 宋慈惜说到这话,语气高傲了许多,但更多的是自信存在。西域公主又如何,纵使能嫁到大王府,就凭着栾念那性子,如今袁玉,便是以后的贺林。 栾念可以养着她,尊敬她,便唯独不会爱她。就凭这一点,宋慈惜也能拔直了腰杆,站着说话也不腰疼。 ;你…… 从未见过这样待自己的贺林,听了宋慈惜这话后激动的站起身,伸手指着宋慈惜,气的自己喘着粗气。 宋慈惜不紧不慢,甚至有点好笑: ;贺林公主也别急,左右现在我与王爷也没有大婚,不如便同贺林公主来比赛一场,若是我输了,自当离开王爷。若是贺林公主输了,也别再琢磨着大王爷,哪来的回哪去吧。 ;你想如何比? ;咱们就比,在贺林公主在南辕的这些日子,若能让大王爷动心,那便是公主赢,但若是这期间大王爷还是对公主不动心,那便算我赢。 听了这话,贺林笑了,还以为宋慈惜要同她比什么?这不明摆着宋慈惜会输的底掉?自己可是西域王的公主,如今南辕这情况,栾念正是用人之际,若是想要西域的支持,自己才是关键所在。 抱着必胜的决心,贺林公主开口: ;好,本公主便与你赌这一把,你这个侧王妃的位置,怕是没有几日了,好好珍惜现在的时光吧。 ;贺林公主好志气,那咱们,走着瞧。 话落,宋慈惜站起身,抖了抖身上有些发皱的衣服,转身推门离开。 回去的路上,宋慈惜一直在偷笑,其实这次她赌的这一把,她自己觉得赢定了,栾念是什么样的性子,这些日子早已经被她摸透了。 出神想着到时贺林输时的惨样,宋慈惜就觉得痛快,想跟她抢男人,这个贺林公主还嫩的很。 第74章 使团入京 宋慈惜越想贺林公主到时那种憋屈劲,心里就越高兴,想来以前自己从未想过同别人争什么,如今一尝这滋味,还挺刺激。 想着想着,宋慈惜也没看路,这林子地上树根暴露,一不小心,宋慈惜被绊,就在她准备同大地来一次亲密接触时,不知从哪里来了人一把将她拉住,一个用力便将人给拽了回来。 宋慈惜吓的拍了拍胸脯,要是在这摔倒,不光得把自己磕伤,还当着这么多西域人的面,丢了自己和南辕的脸面。 抬起头,只见栾念一脸严肃看着自己,没等宋慈惜开口,栾念拉着她便入了马车。 将宋慈惜稳稳按坐下后,栾念坐到了宋慈惜的对面: ;你没有什么要和本王传达的? ;传达的没有,但是有个事我自己做了主,想来还得和王爷通个气。 宋慈惜说完突然偷笑了一个,栾念瞧着宋慈惜这坏样,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什么? ;我和贺林公主打了个赌,不对,也不算个正经的赌,应该说是个比赛吧。 ;比赛? ;对! 宋慈惜转身坐到栾念身边,一把挎住栾念的胳膊,将刚刚发生的事,一字不落的讲给栾念。 栾念听完无奈的苦笑了两声,这个宋慈惜把自己这个身份尊贵的大王爷当什么了?比赛场上的斗鸡,还是王公贵族手中葫芦里的蛐蛐? ;慈儿,你同贺林公主这样比,莫不是还想你同从前一般,想着到时让本王送你一封休书? ;我何时要过王爷休书了?咱们这亲都没成,王爷竟然张口就提休书一事。 宋慈惜是故意的,她以前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这不过几个月的功夫,怎么会不记得。她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想再提以前的事罢了。 ;如此,本王好像明白了些,慈儿是对本王百般信任,所以抱了必赢的决心,这才会同贺林公主比这一次? 宋慈惜瞟了眼栾念,笑着道: ;我会同贺林公主打赌,这也是为了王爷,有那么一个母家势力庞大的妻妾,自然是谁人都想的,但是这样的女人娶回家,王爷莫不想受制于人吗?更何况,我同她打赌那是相信王爷不会负我,怎么,莫不是王爷真打算娶贺林公主? ;这马车里味道是真心的酸,慈儿你这醋意满满,本王看了心疼却开心。你明知道本王应允你,除你外不会再娶其他女子,就算是西域的公主,也同别的女子是一样的。 二人在一起腻歪了半天,直到外面张风野提醒要出发,栾念想着刚刚的事情,便以身子有些不适躲在马车里,没在下去。 夕阳染红了半边的天,西域的使团终是进了京中,到了南辕的皇宫处。 昨晚,张风野已经派人加急回来送信,无论他们现在内斗有多厉害,总不能让外人在这个时候瞧了笑话。所以栾念昨天晚上还没决定让何人去迎西域使团时,便知道栾念已经去了。 掐算好时间,栾苑吩咐左相、右相早早在宫门处相迎,不过张风野只说同栾念去迎了使团,却没说西域使团来的是何人。 桑赞提伦命令使团停下,自己也下了马。张风野瞧见左相在宫门前迎接,也立马跳了下马车: ;大王爷,到了,祖父和文比显在宫门口迎接呢。 栾念闻声推开马车门,因为他眼睛恢复的事全南辕都已经传开,所以也不会继续装下去。 栾念高高站在马车之上,气度非凡,宋慈惜在马车里看着栾念的背影,眼里都是这个帅气逼人的男子。 左相与右相上前迎了桑赞提伦后,来到栾念身边,双双给栾念请了安,栾念便带着他们去迎接贺林公主。 很显然,左相与右相得知西域来的人是贺林公主时,惊讶的程度远远超过当时的栾念。 西域王对待这个小女儿的宠爱是人尽皆知的,西域离南辕距离不近,这一路上虽有人护着,怕也遭了不少罪。左相和右相想不到,这贺林公主出使南辕,到底是为了什么。 两国的人见面,说的无非都是客套的话,一番话落,贺林公主倒是不太买他们的面子: ;听闻南辕皇帝叔叔病重,如今由二皇子监国,虽说是监国,但依然还是皇子身份。大王爷做为他的兄长都远去围城相迎,现在都到了南辕皇宫,怎么还瞧不见二皇子呢?莫不是二皇子不待见我们西域的人,所以才没得见? ;二皇子他得知西域使团到来,所以这才派了大王爷前去迎接,二皇子如今没在,只是在亲自吩咐御厨在做国宴来招待公主。 文比显听到贺林挑刺般的话,立马替栾苑开脱。 宋慈惜听了这话,耸了耸肩,但就这种小动作,也被贺林看了去。 栾念与西域来往算是最为密切的,他在南辕什么情况,贺林公主不是不知道。看着左相严肃不言,文比显说的这话也全然不可信。 ;走了这么久,本公主也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既然如此,便请右相带路吧。 见贺林松了口,文比显悬着的心也落了下去,连忙做了恭敬的手势,将一行人带入了皇宫内迎接使臣的大殿。 栾苑高坐在上,看着右相带人进来之中,除了宋慈惜之外竟还有个女子,但栾苑不知贺林身份,所以并未起身。 桑赞提伦一直跟在贺林旁边,看到栾苑十分不尊敬自家公主,问安时对栾苑也没有半分好气。 经一番介绍,栾苑才知贺林身份,再度起身但已经晚了。 栾苑十分尴尬,只能让众人入席,经过栾念与宋慈惜身边时,栾苑停下了脚步: ;大王兄还带着侧王妃一同去,这一路当真辛苦。 ;本王再辛苦,怎比得上皇弟主持朝政呢?一日没好好用膳,皇弟与为兄,便少些客套吧。 栾苑用力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对着栾念做了请的手势: ;那王兄便同侧王妃,快快入席吧。 第75章 醉酒 栾苑这见了贺林公主,脑子转的也快,派人请了文慈,刚刚一度尴尬的场面,好歹是有这个么未来皇后震着,好了不少。 贺林公主相比于文慈,算是个晚辈,说了几句话后,便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看着栾念席间一直给坐在一起的宋慈惜加菜,还时不时向自己使眼神挑衅,贺林公主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想来从前初见栾念时一直这次见面,贺林只知栾念是个冰冷冷的性子,谁知这次栾念性情转换太多,贺林强行让自己相信眼前人是栾念不假。 看着栾念待一个女人这样好,贺林心里哪里能太痛快?就像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被别人咬了一口,贺林忍不了。 ;去把咱们从西域带的葡萄酒拿来,本公主要请大王爷侧妃尝尝。 西域的人抬了两大坛子葡萄酒走进殿,直接放到了栾念的桌子上,栾念一挥手,殿内的丝竹声戛然而止。 贺林公主淡定自若的走到栾念桌子对面,身后的婢女拿着垫子放在地上,只见贺林由婢女扶着,慢慢的坐了下来。 伸手,将脸上的面纱摘掉,贺林公主露出一个假意的微笑。 刚刚席间,宋慈惜一直没见贺林公主将这面纱揭掉,还以为是他们西域的规矩,女子不能见人,谁知这面纱一点作用都没有。 贺林公主的长相,没有说多么的惊为天人,但是却很有异域的味道,大眼挺鼻高颧骨,看了一眼便能同南辕人分清。 ;这是本公主不远万里从西域带来的葡萄酒,一些送进了皇宫,怕是侧王妃这个身份也无福喝到。索性,本公主让人取了些自用的,今日便请侧王妃品尝品尝。 宋慈惜冷笑了一声,眼前这两大坛子葡萄酒,哪里是贺林想要请自己喝的?八成是想借此机会灌醉自己,好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人才是真吧? ;公主,慈儿不会喝酒。 栾念护妻心切,直接开口拒绝,贺林公主听后脸都黑了。 宋慈惜见状,知道西域以后对栾念的作用,自己同贺林打赌归打赌,但是在别人面前该给她的面子,还是要给足了,毕竟也是一国公主。 ;本王我没事,既然公主都如此大方请我喝,那也算是三生荣幸,今日便同公主一起喝个够。 几小杯下肚,宋慈惜便有些上头,自己感觉迷迷糊糊的。 宋慈惜微微低头,想着这样下去肯定不行,那贺林公主还同无事人一般,脸不红、心不跳,再喝下去自己就要爬下了,必须要速战速决。 刚刚宋慈惜观察了,贺林公主喝酒喝的极慢,宋慈惜猜想,若是把小杯换成大碗,估计这公主没喝过急酒,兴许这就是唯一灌醉她的办法。 ;这小杯喝的一点也不痛快,听闻西域喝酒都大杯,那我也随了西域的习俗,陪贺林公主换两个琉璃碗继续喝才是。 栾念看着宋慈惜已经红了的脖子,知道宋慈惜酒力几斤几两的他,立马着人去取了碗。 知道宋慈惜不傻,她肯定是想到了什么,才会开口要碗。 贺林一听宋慈惜这话,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但也没说什么。西域人天性直爽,确实有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习俗。 不一会儿,宫人便取了来琉璃碗,琉璃碗是南辕特有的制品,一个碗抵万金,而且除了达官贵族,在民间想买都是极难的。 葡萄酒颜色紫红,倒在琉璃碗里十分漂亮,宋慈惜端起碗,闻着阵阵上传的酒气都觉得有些反胃。 但现在是为了保全自己面子的时候,一定要清醒的坚持到最后,不能给栾念还有南辕丢这个脸。 好在宋慈惜的猜想是正确的,贺林公主当真几碗下肚,人直接倒了。宋慈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整个人红的,如同煮透了的虾一般。 亲眼瞧见贺林公主喝倒,宋慈惜强撑着自己最后一点清醒,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 ;嗝,王,王爷,回,回家了。 栾念扶着宋慈惜,瞧着她这个样子,也是心疼。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栾念什么也没说,直接出宫回了府。 这一路上,宋慈惜终是装不下去,平日时喝点就醉,大不了就是睡一觉,明日便好了。今日喝的实在是太多,宋慈惜已然被酒劲冲的睡不着,整个人在马车里又要蹦又要跳。要不是栾念一直拉着,怕是这马车都要让宋慈惜给跳坏了。 到了王府门前,马车刚一停,宋慈惜如同脱缰的野马,直接推门跳了下去。 皇宫里的马车都比大王府的高不少,栾念因为眼睛不好,所以王府的马车都是特别做的。 宋慈惜从宫里的马车上跳下,栾念可是吓出了一身冷汗,直接追下去看到宋慈惜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栾念和宋慈惜这么一走便是近二十个时辰,路生他们得不到主子的消息,只能留在府里等待,直至看到栾念和宋慈惜回来,几人立马都赶上前。 如霜与束欢双双想扶住宋慈惜,谁知宋慈惜一使劲将两人都推倒了。如同一个孩子般,宋慈惜紧紧环着栾念的脖子,死活不放手。 ;去给侧王妃煮些醒酒汤,再打盆井水送到本王屋里来。 栾念朝着束欢和如霜吩咐,二人应下,立马小跑着去办了。 ;好了慈儿,到家了啊,乖乖听话。 栾念劝着宋慈惜,她这个样子栾念着实也没有办法将她带回府去。好在宋慈惜竟听进去了,一把放开栾念,通红的小脸笑着。 ;王爷,您与侧王妃出去这么久是去哪了,属下找遍了京城都没见着王爷,可担心坏了。 路生许久没有离开过栾念这么长的时间,虽说栾念现在眼睛好了,身体也强壮了不少,但是路生还是十分担心。 栾念把宋慈惜抱了起来,边往府里走边道: ;什么事都没有慈儿重要,慈儿今日醉的厉害,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路生看着栾念进了府里的背影,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马上都要进行封后大典。一直躲病的栾念本在府里好好的,如今怎么还会同宋慈惜出府,而且宋慈惜还醉成了这个样子。 古有红颜祸水一说,路生觉得,宋慈惜这个女人,终是会害了栾念。 第76章 好惨一王爷 隔日一早,雨滴打在房顶上噼里啪啦作响,酒醉断片的宋慈惜被吵醒,闭着睁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 慢慢的睁开眼睛,宋慈惜‘咝’了一声,伸手捂住了疼痛的右脑袋。反应了半天,宋慈惜才想起来昨天的事。这头疼,八成便是酒后宿醉的感觉,当真疼起来不是闹着玩的。 挣扎着,宋慈惜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竟在栾念房里。看了看四周没有瞧见栾念的身影,宋慈惜想要下床去洗把凉水脸清醒一下。 谁知脚刚碰地,并没有感觉到地的硬度,而是软乎乎的。 ;嗯……一声闷吭从地上传来,宋慈惜立马将脚伸回来。 低头一看,只见栾念从地上坐起,看向自己。 ;王,王爷,你怎么睡地上了?你这…… 宋慈惜指了指栾念不整的衣衫和凌乱的头发,看着他那狼狈样,宋慈惜本想吐槽,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还不是你。 栾念无奈的扶了扶额头,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栾念真的是有点怕了宋慈惜,栾念发誓,只要自己一时在宋慈惜身边,定不会再让她喝醉第二次。 昨天晚上回了房后,栾念好说歹说,才将盘在自己身上的宋慈惜放倒在床。 什么醒酒汤,什么冷水帕子,只要近宋慈惜的身,全都被她夺过去扔到地上。 最后没有办法,栾念索性让束欢和如霜她们全都下去休息,自己一把搂住宋慈惜试图让她快点睡觉。 好在这个办法行的通,宋慈惜没一会儿便睡着了,怀里的小人儿暖暖和和的,栾念迷迷糊糊也跟着睡着。 可睡到了一半,栾念被一只乱拔乱抓的小手吵醒,再度睁眼,宋慈惜就像一条泥鳅似的对自己上下其手。头发被抓乱,就连衣服都也被扯开。 栾念想禁锢宋慈惜,又怕伤着她,就在出神之际,宋慈惜一脚将栾念给踹了下去,栾念一头磕在床下的脚榻上,晕了过去。直到刚刚宋慈惜一脚踩下来,栾念这才醒了过来。 看着宋慈惜这惊讶的劲,栾念无奈的笑了一声,想来当初初见被宋慈惜轻薄,她偏说那叫什么人工呼吸。这回栾念不太打算告诉宋慈惜昨天的事,免得她再为轻薄自己找借口。 栾念叹了口气,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突然碰到了额头的伤口。 ;咝! 栾念头发撩起,额角的伤口便露了出来,宋慈惜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宿醉疼痛的头,一下子跳下床,蹲身在栾念身侧,仔细的看着栾念的伤。 ;王爷这伤又怎么弄的啊? 宋慈惜话里话外都是心疼的语气,说完对着栾念的伤吹了两下: ;不行,我去取药箱,得给王爷处理处理。 话落,宋慈惜就要往外跑,却被栾念一把拉住。外面下着大雨,栾念一清醒便听到了,宋慈惜穿的这样单薄,还光着一双小脚丫,如此跑出去不是找病呢吗? ;不碍事,倒是你,昨日喝了那么些的酒,给你煮的醒酒汤都被你摔了,眼下头疼不疼? 被这么一问,宋慈惜这才反应过来,果然,因为看到栾念受伤激动,宋慈惜只觉得现下的头比刚刚还要痛了。 ;右边疼的厉害。 栾念给宋慈惜揉了两个太阳穴,一把将人抱上了床,强行按到了枕头上,盖好了被子。 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栾念开口: ;本王让人给你煮些醒酒汤来,你多睡一些。西域的人还在宫里,本王要进宫去。 ;我跟王爷一起去。 想着昨天贺林公主那个样子,今日自己不跟着去,宋慈惜只怕贺林缠着栾念不放。 ;你都醉成那个样子,今日便好好在府里歇着,本王知道你不放心贺林公主,但是今日本王见不到她。桑赞将军在路上说过,到南辕隔日,会说两国的事情,贺林公主虽是公主,但也是女人家,这种场合她不会出现的。 听到栾念这么说,宋慈惜算是松了口气,昨日同贺林打赌,宋慈惜是相信栾念的,但是因为没有那么多的安全感,宋慈惜还是觉得不踏实。 栾念离开后,因为外面的阴雨天,宋慈惜马上便起了困意。索性转个身,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如霜煮好了醒酒汤过来叫了宋慈惜,宋慈惜才醒了过来。 一碗醒酒汤喝下,宋慈惜又躺了片刻,头便渐渐的转好了。 ;如霜,现在这是什么时辰了? ;快用午膳了小姐,你是不是饿了,今日王爷中午不回来,要不要吩咐厨房早些送膳过来。 如霜不说,宋慈惜还没有感觉到饿,听她这么一说,果然宋慈惜有些饿了。 从昨天早上开始,宋慈惜便没吃什么东西,到了晚上好不吃了点国宴上的好菜,没填饱肚子就喝了那么多酒。 现在肚子里空空如也,酒都吸收了,醒酒汤也都消化掉了。 ;行,你去厨房说一声,不用太费事,弄点粥或者热汤面就成,记得拿些爽口的小菜,辣的就不用了。 ;好的小姐,奴婢这就去。 吃饭一般都在栾念住的院子前面的正堂,若是没有特殊的要求,饭菜都会送到那里。 宋慈惜一直躺着都觉得身子涨涨的,索性穿鞋起身,出了屋子。 外面雨一直下着,院子里低的地方都形成了小水坑。泥土的味道与冷空气钻进宋慈惜的鼻子,宋慈惜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束欢和白行先一直在房外守着,看到宋慈惜出来,坐在廊下的白行先站了起来。 束欢听到宋慈惜打喷嚏,立马将抱着的披风给宋慈惜披了上去: ;今儿天凉,侧王妃要多穿点,醉酒后容易受风寒,可别着凉了才是。 宋慈惜会心笑了一下,拍了拍束欢的手。经上次火烧露华院一事后,宋慈惜找了束欢聊到关于成萱的事。束欢没有藏着瞒着,十分坦然的给宋慈惜讲了原委,所以二人之间再也没有半点隔阂。 ;我会小心的,你们一直在外面守着,待会咱们回去煮些姜汤,你们一人喝上一碗。 ;是,但现在,奴婢还是先陪着侧王妃去正堂用午膳吧。 第77章 以毒攻毒 ;好,一会儿还得出府一趟,定的草药怕是到了,束欢吃完饭,你与我一同去吧。 宋慈惜这么一说,束欢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将头低了下去,束欢微微点了点。 王府的膳食都是有安排的,中午与晚上的饭菜一般都很好,但是宋慈惜今日吃不下,看着一桌子菜自己喝了点粥。想着今日栾念也不在府里,自己动也没动,便拿了几个菜让白行先他们吃,剩下几个菜交待如霜告诉厨房,晚上热了即可,不用再做新的了。 如霜按照宋慈惜的吩咐将这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厨房,御厨听了这话震惊的厉害。想来袁玉主持王府时便已经够节省,但是相比于这宋慈惜,还是差了不少。 ;姑娘请回了侧王妃的话,眼下府里侧王妃管着家,但也不能节俭成这样,王爷若是真到了,会怪罪的。 如霜听了御厨这话,看了眼刚刚收拾下来未动一下的菜: ;那你们就倒掉吧,不过侧王妃既然吩咐了,你们就按照中午这几个菜,做了一模一样的,晚上再送过去吧。 话落,如霜便离开了厨房,她刚走,老潘便从一边坐着的板凳上站了起来。 叼着个大烟斗的他,似有深意的看着如霜的背影。 相比于御厨,老潘在厨房的地位比他还要高,御厨走到老潘身边开口: ;潘师傅,看您这脸色不太好啊。 ;这如霜姑娘是侧王妃贴身的丫头,本该一条心,可我怎么瞅着,这丫头……罢了罢了,人家都是主子,哪怕是个婢女也比咱们地位要高,也轮不到咱们多事,人家怎么说,咱们怎么做吧。 午膳后,宋慈惜喝了杯茶,这才带着束欢出府。本来宋慈惜吃完饭便要走,可白行先死活要跟着一起去,宋慈惜一人离开,他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白行先刚刚没有吃饭,他本要饿肚子赔宋慈惜离开,宋慈惜想着也不急,便等了他一会儿,这才喝了杯茶。 酒足饭饱,宿醉的难受感也消了不少,马车开着窗呼吸着外面下雨飘着的泥土味,宋慈惜感觉到了生活的美好。 到了川芎的医馆,宋慈惜抬头看了下那巨大的匾额。这药店是她出银子帮川芎开的,上次和束欢聊完后,她也算是宋慈惜认定的婢女。 既然是自己的人了,迟早是要给她和川芎指婚的,想着川芎一个大男人做江湖郎中可不行,总得挣钱养家,以后照顾媳妇孩子,所以宋慈惜给他开了这药铺,也算是提前束欢一个嫁妆。 ;行先你在外面等着吧,我和束欢进去就成。 ;好。 带着束欢进了店铺,只见抓药的小二见来了招呼着,而川芎不知从哪里弄了个西洋黑眼镜带着,坐在一边正在给人瞧脉。 ;这位姑娘,您是抓药还是瞧病? ;我来寻川芎的,你忙去就是了。 这药铺开的时间不久,小二认不得宋慈惜也不见怪,听着是寻自家掌柜,小二朝着宋慈惜点了下来。 川芎一心都在为病人瞧病上,直至写完了药方,这才看到坐在一边等了半天的宋慈惜和束欢。 ;你们怎么来了? 宋慈惜曾交待过川芎,不要让他在外面暴露自己的身份,为了川芎也好,为了大王府也好。 ;走,咱们去二楼。 川芎知道宋慈惜不拘小节,所以也没太刻意,带着她们便上了二楼。 川芎从柜子里拿出一大包草药交给宋慈惜,宋慈惜接过打开,看了看后伸头闻了下: ;你确定这么个配法,能清干净王爷体内余毒吗? ;确定!如今束欢跟在侧王妃身边,我总要为侧王妃尽心办事才是。我欠您恩情,便是欠大王爷恩情,我一个穷郎中也没有其他能做的,只能在这事上,尽点心了。 ;我倒也不是不信你,可是上次听你说完这药的猛尽,我还是怕的。 川芎配的这药里,有十味毒药在哪里面,更是有一味鹤顶红,让宋慈惜望而却步。 栾念中毒太深,娘胎里便带着毒,必须以毒攻毒。 在早先,宋慈惜也是想过这个方法的,但因为太过冒险,宋慈惜是不愿意用。 自川芎说过郁黑提一事后,便张罗着要替宋慈惜一起配这药。宋慈惜对郁黑提是一点不懂,便只能先听川芎的,这解药虽也是毒,但相当的不好配,川芎也是配了这么久,才配出这一副肯定的方子。 ;我先把这拿回去问过王爷的意见,毕竟也不是小事,总归要最后王爷自己拿主意才是。 ;也好,侧王妃和束欢尝尝这茶,这可是西洋人卖的东西。 ;西洋茶? 宋慈惜拿起川芎刚倒的茶闻了闻,果然一股果子味在里面,确实像是西洋的东西。 看着川芎推到头上的小眼镜,宋慈惜指了指: ;你头上这小眼镜,也是从西洋人手里买来的吧? ;哎呀?不愧侧王妃,见多识广连西洋眼镜都知道。 宋慈惜笑而不语,她原先在的那个世界,神奇的东西还多着了,更何况一个眼镜。 说了一会儿子话,宋慈惜瞧着束欢只笑不语,想着好不容易带她出来一趟,总要给二人点自己时间。 拿起草药,宋慈惜站起身来: ;束欢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要带行先去给他挑几身新衣服。 ;奴婢陪着您去吧。 ;可不用可不用,我自己一人拿主意就好了,你跟着去,我选起来困难。一会儿我们回来再接着你,你且同川芎,好好说说话吧,下回再来,也不一定什么时候呢。 束欢听明白了宋慈惜的话,原来这是宋慈惜故意在给她腾时间,束欢送着宋慈惜下了楼梯,宋慈惜立马让她回去二楼。 出了药铺,白行先看到宋慈惜出来,一下子从马车上跳下,宋慈惜将药扔到了车里,自己一使劲,也上了马车。 ;小姐,束欢呢? ;啊,还有些药正在弄,我便让她在这等一会儿,正好过几日便要到你的生辰,知道你不缺什么,咱们便去成衣店,给你挑两身喜欢的衣服吧。 第78章 你就是你 ;我不缺衣服,上次入王府,大王爷让人给我做的衣服,还有两套没上身呢。 ;王府里的给你们做的衣服,平日里穿穿也就罢了,要是有个什么重要的日子,如何穿的出去?你就听我的,咱们去成衣店,你若不喜欢我把衣服当生辰礼物,衣服也买,其他的你随意挑就是了。 ;我什么也不缺,既然小姐说到衣服,买也便买了,若是真的想送我什么生辰礼物,便像老爷一样,亲手给我做一碗寿面吧。 宋慈惜挑了挑眉,白行先不说她都忘记了,以前往年生辰,无论是自己还是白行先,宋吾海都会亲自下厨做一碗寿面,里面还会放两个鸡蛋。 今年是白行先第一次过生辰宋吾海不在,瞧着白行先那个样子,八成是想宋吾海了。 想到宋吾海,宋慈惜低下了头,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她总想着同栾念提宋吾海的事,但是栾念精力有限,宋慈惜又怕给他太多压力,所以一直按下不提。 白行先提起宋吾海,估计也是在郁闷自己这段时间对宋吾海的事只字不提,但宋慈惜心里一直想着,只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是。 ;行先,你是不是怪我? 白行先看着宋慈惜,有点疑惑。 ;你在怪我只顾得情情爱爱,什么事都以栾念为先,却忘记了还在牢中受苦的干爹和祖母。 听了这话,白行先没有答话,只是一直微皱的眉头,又加深了不少。 ;现在南辕的情况,你在大王府里,无论怎么样都会知道一些。上次你夜探右相府,若不是王爷及时让路生过去,怕是你也扔里面了。干爹身上带着栾苑要的玉玺与遗旨,想来他得不到之前不会对干爹如何。救干爹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没有忘记,只不过现在,我不能同王爷提起。但我相信,只要皇位最终落在大王爷身上,那咱们的等待与干爹、祖母遭受的罪,便都不是白白付出的了。 ;栾苑为人心狠,他若对老爷痛下杀手,小姐到时后悔都晚了……其实,这话我本不该说,自打小姐入了大王府后,就如同变了个人一般,如霜和我都是这么认为。 白行先的话,戳到了宋慈惜的心窝子,宋慈惜所做的事,同自己一起长大的白行先都没有办法理解。不过白行先说自己如同变了个人,确实啊,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个南辕的宋慈惜,所以现在宋慈惜有的一切,也根本都是假的。 ;以前的宋慈惜早已经死了,去把束欢叫出来,回府吧。 宋慈惜心里还是挺难受的,宋吾海她是要救的,可是白行先这话说出来,让宋慈惜觉得自己就是个白眼狼。 宋慈惜进了马车,再也没有开口。 深夜,栾念才从宫里回府,想着去看一眼宋慈惜睡的安稳不安稳,谁知栾念悄悄进了房间走到床边,这才发现黑乎乎房里根本没有宋慈惜的身影。 如霜在外面守夜,因为夜深也在打瞌睡,按理说宋慈惜铁定会在这里,这么晚了会去哪里? 栾念从宋慈惜房里出来,本想去寻人,但是身上这身官服穿了一天,实在是累的慌,所以打算回去先换身便衣再说。 推门回了自己房里,里面仅仅点了一个烛灯,以前虽习惯了黑暗的感觉,但自打栾念看见后,一时也离不开明亮。 将其余的几个烛灯点亮后,栾念转身吓了一跳,只见宋慈惜坐在衣柜与床角的空里面,正看着自己。 ;慈儿?这大半夜你不声不响的在那里坐着干什么?地上凉,快起来。 走上前,栾念一把将人给拉了起来,看着宋慈惜小脸蜡黄,栾念心里明白,定又是发生什么戳宋慈惜心窝子的事了。 宋慈惜脱鞋爬上了床,扯着棉被坐到了床角。 ;发生什么事了? ;王爷,你觉得我这段时间完全都没有表现出一丝想救干爹的意思,别人是不是会感觉到,我就是个不孝不义的没良心人。 ;怎么会?你日日同本王一起,本王看的出,你想尽快医治好本王,不就是为了早一点救出宋吾海吗? 听了这话,宋慈惜鼻子一酸,终是忍不住红了眼。 ;可是王爷,如同我不是宋吾海的养女,你也会这么想我吗? 宋慈惜的话让栾念一怔,以前还在查宋慈惜真识身份时,栾念就已经觉得宋慈惜不像是调查里宋吾海养女的样子,二人性子确实有些大。 可自打白行先确诊宋慈惜身份,栾念也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对于宋慈惜的真实身份深信不疑。 再加上这段时间的接触,栾念早已经不去想这个问题,谁知宋慈惜今日会提起。 ;慈儿你是不是糊涂了,你不是宋吾海养女,你还能是谁? ;王爷只需答我,若我不是,王爷还会向现在这样一般待我吗? ;无论你是何人,与本王从初见到现在的人是你,无论你是不是宋慈惜,你就是你,本王待你一如既往。 栾念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这段话,一开始,栾念也不知宋慈惜的身份,从始至终,栾念认识的就是眼前人。眼前这个小女人就算不是宋慈惜,也是栾念放在心尖尖上,真正爱上,而且还带着去见了先皇后与太后的人。 宋慈惜听了这话,彻底泪崩了,原以为在这南辕,所有的人对自己都是因为宋慈惜这个身份。白行先是、如霜是,宋慈惜还以为栾念也是。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等待栾念回来找他问个清楚,好在栾念的回答让她安了心,不然,若栾念也同其他人一般,宋慈惜死的心都有了。 在南辕过了这么久,相处了这么久,如同宋慈惜丝毫没有给任何一个人留下她就是她的印象,那对于她来说,真是如挖心一般。 栾念第一次见宋慈惜哭成这个样子,上次见,还是宋慈惜因为火烧露华院的时候。不过那次是宋慈惜做错了事,而这次栾念不知原因,心里有些发毛,栾念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一把将宋慈惜拉过,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第79章 糊了也是好吃的 宋慈惜哭了好一会儿,终于渐渐停了下来,栾念也没再劝她什么,只是一直顺着她的背,直到宋慈惜完全停了下来。 咕噜噜,宋慈惜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尴尬的从栾念怀里逃出去,宋慈惜扯过棉被把自己盖了起来。 昨天晚上宿醉,今天早上没吃东西,中午就喝了点粥。因为白行先的话,宋慈惜自回来滴水未进,这都大半夜了,饿了也不奇怪。 ;晚上没用膳? 栾念扯着宋慈惜的被子,死活把人给扒了出来。 宋慈惜可记得,上个月一日自己就耍赖没吃饭,栾念磨磨唧唧说了她好几天,她可是怕了,以后再不吃饭,也不敢让栾念知道。 咕噜噜,肚子又响了一声。宋慈惜恨不得打官挖个坑,立马钻进去。今日自己的肚子真的是太不争气了,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个时候叫个不停。 不用宋慈惜回答,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栾念也不指望她能吃饭了。 ;走。 拉着宋慈惜下了床,栾念贴心的给宋慈惜穿上了鞋,宋慈惜被栾念的举动吓到,脚想往回伸却被制止。 ;王爷,你这身份怎么能给我穿鞋呢?我平日连如霜都不让她做这种事的。 ;她乐意穿不穿,但本王就要给喜欢的人穿,不行吗? ;行…… 被栾念拉着,宋慈惜他们二人一路来到了厨房,这个时候夜深人静,王府里除了巡逻和守夜的,全都已经睡下。王府半夜有宵禁,所以晚膳过后,厨房的人便回下人房去休息了。 厨房入夜都会上锁,因为曾经有下人半夜来偷东西吃,所以自那以后便加了这个规矩。 ;王爷,咱们来这做什么啊?快回去吧。 宋慈惜四下看着,如同做贼一样,也不知为何,半夜来厨房,宋慈惜就觉得亏心。 话落,宋慈惜便想偷偷摸摸的逃走,谁知栾念站在厨房门口,一边拿着门锁看了看,一边伸手抓住了宋慈惜的后脖领。 ;王爷,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一会儿招来人怎么办啊? ;这是本王的府邸,本王怕被谁人发现啊? 栾念拉着宋慈惜往后退了两步,伸腿狠狠朝门踹了一脚,门一下子被踢开,栾念带着宋慈惜走了进去。 点了烛灯,栾念看了看灶台,皱起了眉头。将宋慈惜安慰在一边坐好,栾念别手的拿着柴火和火折子,点了扔进了灶台,好在王府用的柴火都是好的,一点便燃了起来。 栾念是个王爷,从小虽失了亲娘,但有皇太后和皇帝的照顾,从小也是养尊处优的。就算长大后去战场杀敌,有专门做饭的,也不用栾念亲自动手。 栾念看着锅,拿着大勺子,想着做饭该有的步骤,做开始忙活。 宋慈惜看着脸上越来越多灶灰的栾念,又心疼、又开心,让一个王爷给自己做饭,宋慈惜活这么大想都不敢想。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碗飘着星星点点灶灰的白粥,便被栾念给端了过来。 栾念皱着眉,一脸的尴尬,用勺子撇去了上面的灶灰,但还是不满意: ;算了,本王还是去叫老潘他们来吧。 说着,栾念顺势便要把那碗粥给倒了,好在宋慈惜眼疾手快,一把给抢了过来。 ;大半夜的,老潘他们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歇下,王爷去找他们做什么。更何况,我瞧着王爷这粥做的极好,闻着香极了。 ;你这女人一天净说糊话,明明都是灶灰,你以为本王瞧不见? ;我瞎,我看不见。知道栾念铁定要收走,宋慈惜趁着栾念没猜出,立马往嘴里扒拉了几口。 这粥不光烫的宋慈惜要命,里面还透着一丝糊味,想必是栾念刚刚没看好,把这粥煮糊了。但宋慈惜完全不在意,第一次做饭的人,还是个王爷,她知足了。 ;这东西怎么能吃,快给我。 栾念一时间看宋慈惜吃了半碗,立马上前去抢,就连自称的本王都忘记了用,直接自称为我。 宋慈惜一边躲着跑,栾念一边追,平日里看着宋慈惜不是那么灵活的样子,今日却活像个泥鳅似的,栾念怎么也抓不到。 宋慈惜边跑边吃,最后终于停下长长喘了口气,栾念终于得到机会,一把将碗抢过来,谁知里面空空如也,抬头看了下宋慈惜,只见她用手指头擦了擦嘴,一脸得意。 ;好吃。 ;你就唬本王吧,那粥都糊了,能好吃到哪里去? ;王爷也知道粥糊了啊?可是我吃着隔外的香甜呢,好了王爷,吃都吃完了,也不能立马回去睡觉,不如你陪我去湖中小筑待会儿吧,那里没人,清静。 ;好。 带着宋慈惜来到王府后山,如今天暖和了,湖水上的冰也全都化了,不知何时,湖边多了一条小船,宋慈惜看到后很惊讶。 ;王爷,你瞧还有船呢! 几步小跑上了船,宋慈惜坐到了里面,微微的湖风吹过脸庞,那感觉异常舒服。 ;王爷,你也别带着我飞过去了,咱们划船过去吧,我载你。 ;本王怎么能用一个姑娘家载,本王来。 栾念上了船,夺过宋慈惜手中的船桨,二人慢慢的往湖中小筑划去。 湖中小筑一直都是由绿檀在打理,平日不需要他的时候,绿檀便会在这边住着,所以湖中小筑每晚都会亮着灯笼,这都是绿檀弄的。 靠在了边上,栾念先行下去后,扶着宋慈惜走了上去。 宋慈惜看了看眼前熟悉的场景,还和从前来时一模一样。这是她到了南辕后,不算柴房外,第一个待的地方,也是在这里,她独自与栾念待了许多天,现在想起来都是回忆。 进了屋内,宋慈惜看到了屏风后那个浴桶,突然想起,曾经自己同栾念说起他身体毒源于生母时,栾念当时的样子。 宋慈惜回过神,好像自那以后,栾念对这事再也没提,如今也不知到底查出来没有。一个转身,宋慈惜走到栾念面前: ;王爷,当初我同你说郁黑提与你亲生母亲有关,这么久了,您派人去查到什么结果没有啊? 第80章 得见宋吾海 栾念没有想到宋慈惜会提到这个事情,坐到了桌边,栾念皱眉想了半天。 路生那边确实查出了些与当年事情不复的地方,本来早就想要告诉栾念,是栾念有心结,一直都不敢去听,一直耽搁便到了现在。 宋慈惜见栾念不语,便坐到了他的对面,看的出栾念不太想提,宋慈惜便想着说些其他的,正好打岔打过去。 谁知,还未等宋慈惜开口,听门外急匆匆的跑步声传来,只见绿檀一个跃身飞进来,本来还一脸的杀气冲冲,看到来人是宋慈惜和栾念后,绿檀一个刹脚,活生生把自己给背摔过去。 宋慈惜瞧着绿檀这冒失样,实在是不能理解,就他这样的,是如何成为栾念暗卫的。 不过绿檀这个暗卫同别人并不相同,平日里,绿檀也同路生一样,就是栾念的心腹属下。但是有时候,却常为栾念做些无法见光的事。 并不是说都是坏事,总之是不能让人知道一些罢了。 ;王爷,侧王妃,你们怎么来的? 绿檀听力很好,只要是有人用轻功飞上来落地,他都是可以听到的。前几次白行先或者路生带着宋慈惜过来,屡试不爽。 可是这次,绿檀着着实实没有听到半点动静,直至感觉不太对劲,所以过来发现来了。 宋慈惜一脸嫌弃,伸手指了指停在不远处湖面上的船,绿檀惊讶: ;王爷你们这从哪里弄来的船啊,不是王爷以前交待的,湖中小筑不让别人过来,所以湖边一个船都不让留吗? 栾念轻咳了一声,这船还真是他让人安排在那里的。 湖中小筑中有许多的草药,宋慈惜制药也习惯在这里,每次过来,不是让路生带着她,便是白行先带着,每每想到宋慈惜被别的男人碰,栾念就浑身不自在,说白了就是有点吃醋。 所以特意让人制了艘小船,左右没有他的命令,王府也没有人敢擅闯,这样有了船,宋慈惜就不会被他们碰到,栾念心里也就舒服了。 ;夜深了,绿檀你回去休息吧,明日午后,你同本王入宫。 ;是,王爷。 绿檀看出了栾念的不自然,也猜想没有人那么大胆敢弄个船,除非是栾念本人。既然自家主子都开口赶自己走,绿檀也没有什么理由还赖在这里,打扰人家二人的独处时间。 绿檀走了有一会儿,栾念时不时瞄着宋慈惜,宋慈惜只是看着喝着水出神。 ;慈儿,今日到底出了何事? 宋慈惜还从栾念转了性子,没有追问今天的事,谁知道过了这么长时间,栾念还想着呢,自己终究是没有跑掉。 但是宋慈惜并不打算说出来,不然让栾念知道,定不会让白行先好过,那样就不好了。 ;王爷若真是想为我好,便别问了。 ;可是关于宋吾海的事? 宋慈惜抬头看了看栾念,没有答话。栾念微微皱起了眉,没有想到这段日子会发生这么多意想不到的,所以宋吾海的事,栾念有时也有些顾不得。 栾念想了想,宋慈惜一直都放心不下,倒不如让她与宋吾海见上一面,父女两个人说说话,这样宋慈惜定会踏实不少。 ;封后大典当日,你便不用去了,本王派绿檀带着你和白行先,你们当天晚上去右相府。宋吾海被关在哪里,绿檀知道地方,你且去见见宋吾海吧。 ;真,真的?能见到干爹吗?可是上次行先说,右相府里有玄门十四骑的人在啊。 ;文慈封后那日是多重要的日子,栾苑定会把玄门剩下的人叫去宫里,等那日到了,让如霜冒充你在府里,封后的事重要,没有人会注意你的。 ;如此,如此便多谢谢王爷了。 宋慈惜一直想着见宋吾海的事,所以几天也没有休息好,今日,终是到了封后大典的日子,宋慈惜喝了一幅扰乱脉相的药,找太医走了个过场后,栾念向太后禀明宋慈惜生病的事,所以太后下了懿旨,命宋慈惜不用入宫。 封后大典在天刚擦黑那阵举行,宋慈惜他们预定在封后大典进行一半的时候,便偷偷进入右相府。 绿檀与白行先带着宋慈惜,下午就在右相府外等着。文比显中午回来过一趟,再离开时,白行先便瞧见上次抓他的人同文比显一起走了。 看着时辰,绿檀约莫着时辰到了,便同白行先使了眼色,三人偷偷从相府后门溜了进去。 果然,今日右相府连侍卫都少了一半,想必都被调去宫里了。三人成功来到牢狱门口,白行先突然停了下来,压低了声音道: ;你带小姐进去,我在外面守着,以防万一。 绿檀点了头,从头上拔出一根不起眼的针,对着牢狱门口的锁口扎进,没两个便打开了门锁。 绿檀来右相府探查已经不止一次了,知道牢狱里面根本无人守着,这才放心带着宋慈惜进来。 牢狱里隔外的潮湿,味道也有股子发霉的味,跟着绿檀走进去,宋慈惜一路上半个人都没有看到,想必这牢狱根本无人用过,除了这次关宋吾海。 铁链乱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宋慈惜心里停了一拍。加紧了两步往里走去,绿檀突然开口: ;到了。 顺着绿檀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监牢里有一个人的身影,宋慈惜立马跑上前去蹲在监牢外面。 是那个熟悉身影,是那个养育了自己二十多年的身影,可是现在这个身影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又瘦了很多,而且背也有些佝偻了。 ;干,干爹。 宋慈惜开口唤了一句,那人听到这一声后,猛地转过身来,看见来人是宋慈惜,又惊又喜。 爬到监牢的栅栏处,宋吾海将手伸出来,本想要摸一摸宋慈惜的脸,可一想到自己无比黑脏的手,手停在了半空。 宋吾海老泪纵横,本想将手收回来,谁知宋慈惜将他的手一把抓住,抵在了自己脸上。 ;干爹,女儿不孝,这么晚了才来,而且还没能救您出去。 第81章 成萱挑拨 ;这场皇权争斗,干爹身在其中不能脱身,干爹不求你能将干爹或是你祖母救出,干爹只求你能保全自己啊。 宋吾海四岁入宫,从净身房出来,自此便与其他男人不再相同。本没指望这辈子有儿有女在膝边尽孝,谁知二十多年前被挚友托付了宋慈惜。 当时挚友夫妇有仇家追上门,将刚出生几日的宋慈惜送到给宋家后,夫妇二人便死于非命。 宋慈惜对于宋吾海来说,算是上天的馈赠,再加上是挚友的孩子,当时孩子失了父母,宋吾海便将宋慈惜视为亲生养大。 宋慈惜自小便乖巧,长大了更是孝顺,所以宋吾海得了女儿继,现下心中除了她,根本没有什么可惦念的。 ;干爹本想给你这世间最好的生活,凭干爹的实力,完全可以给你找一个好的夫家,可终归是干爹连累了你呀。 ;干爹,您说的这是什么话,一家人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您放心,我肯定会救您出去的。 听了宋慈惜这话,宋吾海才反应过来,抬头看了眼跟在宋慈惜身边的绿檀,他的穿着很明显就是暗卫的打扮。暗卫在民间,甚至富可敌国的商家也是养不起的,除非是王公贵族。 宋吾海知道这里是右相府,宋慈惜没门没路子怎么会进的来。 ;小惜,你,你如何进来的?宋吾海其实是明知顾问,但他总是不太想相信。 ;女儿不能按照干爹意愿,远离这场皇权的战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儿再过些日子,便要嫁入大王府了。 宋吾海听了这话一顿,他不想让宋慈惜参与是真,但现在估计已经无法变动。一听到是大王府,宋吾海心里突然松了一下。 栾念倒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一男子,论品行,宋吾海欣赏栾念,除了他那双眼睛外,宋吾海也没有什么可挑人家的。 宋慈惜身为了宋吾海的女儿,将来要是想嫁给大臣家的嫡子,那也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毕竟宋吾海的身份摆在那里,但是想嫁入皇室,那真是想都不能的。 皇室现在除了栾念便是栾苑,相比之下,宋吾海对栾苑是一点也喜欢不起来,更何况,宋吾海是栾平央的心腹,这江山想交给谁人之人,宋吾海还是能够揣测圣意的。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大王爷倒也是能托付的最好人选,可你嫁入大王府,总归也要有个名份啊。 宋吾海不知道宋慈惜是怎么入了栾念的眼,宋慈惜说嫁入大王府,宋吾海也是没敢会意。若是个侍妾的名份,宋吾海还是担心。 ;王爷一早本想娶为我妃,但我也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不敢往王妃的位子上想。王爷求了太后,太后也是顾及这一点,最后下了懿旨,刚了我侧王妃的身份。 宋吾海这么一听,心里立马踏实了,侧王妃虽也是妾,但南辕的规矩,一王可能一正两侧侍妾无数,侧王妃要是放在后宫,那也算是副后的位置,这侧王妃相比于其他官家嫡子正室的位子,可尊贵了不是一点半点。 ;也好也好,但大王府早就有个侍妾,她虽是侍妾你是侧妃,但是她怎么也比你先入王府,记得,王府里的女人同后宫中的娘娘们一样,你和她们接触,凡事多长个心眼。干爹不求你将来如何,也不求你能不能将干爹求出,只要你一生幸福快乐,干爹便足矣了。 ;干爹为了我付出那么多,女儿如今长大了,也是该还您恩情的时候,别说什么不救的话,干爹请信女儿,终有一天,咱们会一家人团聚的。 咕咕咕咕,外面响起了类似鸽子的叫声,这是白行先与绿檀之间沟通的信号,定是有人来了,所以白行先在提醒。 绿檀走上前,在宋慈惜耳边开口: ;侧王妃,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走了。 ;快走快走。宋吾海一听,立马松开宋慈惜,摆着手让他快走。 宋慈惜也不耽搁,朝着宋吾海点了下头,立马跟着绿檀离开。 宋吾海看着宋慈惜的背影,心中就觉得宋慈惜好像变了不少,若是以前的她,哪里敢闯进监牢来见自己,更别说见了自己后会优柔寡断不肯走。 现在这个做事利索的宋慈惜,婉如突然长大了一般,宋吾海虽觉得有些陌生,但又很是欣慰。 出了监牢,三人立马从原路返回出了相府,谁知刚一出去便看到束欢在不远处慌张的张望。 三人赶忙上前,这才得知文慈见宋慈惜不在场,知晓她病了,竟然让成萱带着太医去王府慰问。 束欢借着宋慈惜还在睡着的借口,成萱便在府中等候了。 知晓这事拖不了多久,一行人立马从王府侧门赶了回去。 如霜从床上下来,宋慈惜拿起桌边的温水,一股脑从头顶倒了下去,脱掉了外衣,宋慈惜躺回了床上。 ;如霜去请二皇子妃,机灵点啊。 宋慈惜交待了如霜一声,如霜点头便将成萱给带了回来。成萱走到床边,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看了看一头汗的宋慈惜,心里只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刚想让太医来诊脉,但是却被束欢拦下: ;二皇子妃,我们家侧王妃还在睡着,奴婢们是瞧您等的急了,这才让您过来看一下侧王妃回去好有交待。但现在让太医替我们侧王妃诊脉,侧王妃若是被吵醒,奴婢们可担当不起啊。 ;侧王妃如果要怪罪,自有本宫在这里担着。束欢,你曾经怎么也服侍过本宫,怎么?现在换了主子,便要同本宫做对?当初本宫也待你不薄啊。 束欢被成萱怼的回不了话,束欢倒是聪明的人,但是这嘴有时候就跟不上脑子,许多时候干吃哑巴亏。 宋慈惜听着二人对话,还想着成萱又要在这搅混水,她当着其他人的面这么说束欢,谁人不知栾念和栾苑不对付,束欢曾经伺候过成萱,这不是赤裸裸的在说束欢是二皇子的细作呢吗? 第82章 大王府可是我的地界 ;束欢,是谁啊?这么吵。 宋慈惜轻哼了一声,微微说了这么一句,而且还特意装成了虚弱且沙哑的声音。 ;侧王妃,是二皇子妃带着太医来瞧您了。 束欢连忙走到宋慈惜身侧,在她耳边回应着。 ;不通报便让二皇子妃进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我病中不宜见人,谢二皇子妃好意,请她回吧。 宋慈惜眼睛都没睁,说完这话一个翻身,便将脸给转了过去。 其实,宋慈惜是想笑,她觉得自己现在这种演技,回现代夺个影后都不成问题了。 束欢听了话,起身看了看成萱,成萱似乎有些生气,但并没有多么严重,微微抬了下头,成萱道: ;都一个个照顾好你们家侧王妃,封后大典这三日过去,南辕头等大事便是王爷娶侧妃,若是出了差池,看谁还能保你们的小命,都警醒着点吧。 ;恭送二皇子妃,奴婢送您出去。 抢在束欢前面,如霜躬身说了这么一句,便带着成萱出了院子。 一直到了王府门前,成萱刚要下台阶时停下了脚步,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如霜,如霜也没有像刚刚那般卑躬屈膝,二人就这么对视一眼,成萱突然笑哼了一声,转身由人扶着下了台阶,入了马车。 另一边,绿檀早已经带着成萱去王府的消失去宫中告知栾念,听到这个事情后,栾念立马想从宫中抽身回府,谁知,宋慈惜生病一事,就这么凑巧被贺林公主给听去了。 贺林公主对于宋慈惜生病,心中是窃喜的,这下知道栾念要回府,所以贺林公主说什么也要跟着去瞧瞧宋慈惜,表面说的好听是她担心侧王妃身子,实际上,就是想去看看宋慈惜的笑话。 无论栾念怎么拒绝,贺林公主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似的,桑赞提伦从旁都看不下去,劝了自家公主两句,谁知贺林公主还是不听,最后桑赞提伦没办法,恳求栾念带她去王府一趟。栾念也是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应下。 到了王府,栾念也没对贺林客套,自己一跃下了马车,直奔着宋慈惜卧房奔去,贺林立马跟上。 还未进院子,栾念突然闻到一股木头着了的味道,上次火烧露华院之事,栾念还记着,又以为怎么了,只见黑夜上空,一股白烟窜上,栾念一把将院门推开。 只见宋慈惜带着束欢在院子正中点了个小火盆,上面用红柳枝串了肉,正在火上烤着。 ;哎?王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以为栾念要后半夜才能回来,谁知这么快就回来了,宋慈惜举着肉串很是惊喜,但是随着栾念往院中走进,他身后跟着的那抹红色身影,宋慈惜脸上的笑容,就变得僵硬了许多。 ;贺林公主? 宋慈惜的笑容渐渐消逝,撇着栾念的眼睛,也让栾念不知所措。 ;慈儿,公主她…… ;呀?不说侧王妃重病,连封后大典都不能去,这眼下又是烤肉又是小酒的,这瞅着也像个有病的人该有的样子啊。 ;贺林公主这话说的,生病的人不更应该吃些好的吗?虽酒是为了发汗,这汗出来,人不就清醒了吗? 宋慈惜不甘示弱,贺林这话她是真不愿意听,这里是大王府,她堂堂太后钦点的侧王妃,还不能在自己家里摆出点气势,还要吃贺林的哑巴亏? ;你……大王爷,这是您家侧王妃的待客之道吗? ;诶诶诶,你这个西域公主怎么回事?你说我什么也就无所谓了,谁给你的权利质问我家王爷呢? ;宋慈惜,你别太过分了。 贺林公主被宋慈惜气的不像话,当时就是想来看她笑话,现在可好,宋慈惜在自己眼前活蹦乱跳的,连吵架都能占了上风,贺林真是不知道,自己来大王府到底是看谁的笑话。 一旁的下人们都在低头偷笑,贺林发现后就觉得自己面子挂不住,指着宋慈惜的手狠狠落下,贺林气呼呼的转身离开。 宋慈惜和栾念也不在乎贺林去了哪里,二人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番,宋慈惜看了看栾念要解释的样子,她也不想听。 ;行先,你把炉子息了,把这肉串送去厨房,让老潘给我弄熟了送过来。 同束欢使了个眼色,束欢立马同宋慈惜一起回了房。栾念见状连连跟上,看到宋慈惜背身坐到桌边,栾念朝着束欢摆了摆手,束欢识相的出了屋子。 ;吃醋了?栾念本想问宋慈惜是不是生气了,但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吃醋?王爷以为我是醋坛子呢,一天没事光生气玩。 ;那是见到宋吾海不开心了? 栾念提起这事,宋慈惜倒是一时间把贺林的事给忘了,转身看向栾念。 ;王爷,救干爹的事,咱们能不能尽早办一办啊?我从未见过干爹受这份罪,我真的…… ;本王知道你急,可是眼下这情况,你也知道的。不过你放心,本王一直将此事放在心上,只要能提前一天,绝对不拖沓。 宋慈惜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一般,只见她起身走到柜子旁,从柜子里拿出那次从川芎那里拿出的草药。 一直惦记着封后大典,宋慈惜也没有将这东西拿出来,这阵倒是说话的好时候,宋慈惜拿着草药包放到了桌边,推到栾念身前。 栾念拿起在鼻子下闻了闻,因为草药味浓,栾念被呛的微微皱起了眉。 ;这是? ;上次我同王爷说,川芎在调制关于彻底清除郁黑提的解药,眼下便是了。 一听到这,栾念也不在乎那药呛人与否,立马拆开细看了一番。 ;但是……宋慈惜想到里面的毒药,还是很犹豫,看着栾念那抑制不住的兴奋劲,宋慈惜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但是王爷,你中毒太久,要想彻底把体内的毒清了,只能用以毒攻毒这一个法子。这药虽能解王爷的毒,可里面有鹤顶红的剂量在里面。这药从无人试过,王爷您如何打算? 第83章 长侍女 栾念手拿着那药,心里也十分挣扎,现在这场内战着实需要自己有一个好身体,就算将来赢了栾苑,南辕也需要一个健康的君主。 但这药正如宋慈惜说的有风险,栾念也不知自己是否该担这个风险。 宋慈惜她心里其实已经想过,若是栾念不想冒这个风险,那便可替栾念试药,可找谁人都是对人家性命的不负责。 看着栾念这个纠结的样子,宋慈惜着实心疼,栾念这二十多年已经过的够坎坷了,自己的出现又让他多了一层压力。试药不想害别人,宋慈惜决定自己偷偷替栾念试药。 ;王爷,要不然这样吧,您也不用现在就做决定。封后大典要庆十日呢,你就趁着这十日好好想想。不是说明日西洋的使臣也会到吗?这段日子使臣太多,也不是用药的好时机,等过了这十日再做决定也不迟,药我还替你收着,反正它又长腿跑不了,你说呢? 栾念深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慈儿说的对,西洋的使臣这次来并没怀好意,不同于西域他们来只是想着交好咱们,听闻西洋他们带了许多咱们从未见过的东西,要同南辕来场比拼,本王瞧着,他们是想凌驾于南辕之上,来此立威。 宋慈惜听后挑了挑眉,西洋的东西南辕人没见过,可是自己来自现代,这个朝代的西洋,还能变着发弄点她没见过的东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左右现在干爹也见过了,我也被贺林公主发现没事了,封后大典不出现,事后总要冒冒头的。那日去川芎那里,我见他戴了一个西洋的小眼镜,真是十分好玩。所以明日,王爷带我一起入宫,我也想去看看西洋的人会带来些什么新奇的玩意。 ;好,本王会交待下去的。 隔日一早,宋慈惜便已经起来梳洗打扮,平日里,她是不愿意打扮的,但是今日不同,她进宫,那是要给自己和栾念长脸的。 以往,宋慈惜不过洗了脸,微微意思下画了眉,随意盘了头发而已。不过那种清爽的打扮,让本来长的就讨喜的她,看起来也是出淤泥而不染那种。 今天,宋慈惜叫了如霜、束欢,还有曾经那个泉儿事件出现的海心一起,三个婢女一起帮着宋慈惜梳妆打扮。 泡了茉莉花瓣澡,宋慈惜身上隐隐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茉莉花,不同普通的脂粉香一般,闻着让人感觉隔外新鲜。 宋慈惜穿着中衣,坐在镜前,看着镜中影着正在自己身后忙着的三人,宋慈惜极力配合。 看了看快成形的头发,宋慈惜感觉有些夸张: ;哎,你们说这个发型,会不会太过了些?我就是个侧王妃的身份,虽然想要华服出席,但也不能失了规矩。 ;小姐你放心吧,昨天晚上您交待了以后,奴婢就找了海心,请了王爷的令去了左相府。知道咱们王府没有资历太过年长的嬷嬷,所以请教了左相夫人。左相夫人听闻是小姐要梳妆,特意教了奴婢和海心,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那就好,那就好,昨日是皇后娘娘的主场,我能不去已经是万幸,今日去了难免会遭人盯着看,万万不能给咱们府里丢脸才是。 ;侧王妃您花容月貌,不过平日不爱打扮罢了,若是侧王妃您肯天天好生打扮一下,京城第一美人儿的称号,肯定是侧王妃的了。 海心开口说着,宋慈惜她们听后都笑了,海心本是栾念身边的贴身的婢女,因为泉儿那件事,栾念便将她调离了身边,没想到路生安排她去了马房,干了清扫马棚的重活。 有一次宋慈惜无意去了马棚碰见她,想着当初海心也是个心地正直的人,小小姑娘家,在马棚干活也不合适,所以便要了自己身边。 因为宋慈惜身边有如霜,后来又加了个束欢,贴身服侍的人宋慈惜只求衷心,不求多,所以便让海心平日跟其他的小婢女干点其他的轻活。 这日子一天天过去,海心也长大了些,她十分机灵,对于宋慈惜将她调离马棚一事也十分感恩,做事勤勤恳恳,万事皆为宋慈惜着想。 宋慈惜这些都看在眼里,特意嘱咐束欢好生偷偷试试海心,没想到海心也是个忠仆。宋慈惜一直没有提拔海心,但是也十分看重她,现在有些什么事,也试着让海心去锻炼着做,近身服侍的活,有时也会让她一起弄一些。 ;海心这嘴和抹了蜜似的,小姐今日之功奴婢可不敢取,奴婢这手法您也知道,都是海心学的快,您可得好好赏她些什么。 如霜边笑边说。 ;赏的,必须得赏,那阵我听王爷说,侧王妃身边可有两个长侍女。如霜虽也算是长侍女,但是她是我的陪嫁,身份自然与王府的侍女不同。束欢呢是我亲自己领进府的,长侍女自然少不了她一个。剩下的那个长侍女的位子,这段日子也一直空着,如今便由海心顶上吧。 海心听了这话,笑容一下子收了回去,她满眼的惊慌失措,完全不敢相信。 曾经,她在栾念身边,虽也是近身服侍,但就是府里最低级的婢女,去了马棚更不用说。本来来到宋慈惜身边做轻活,海心已经很感激了,那长侍女的位子,在宫里和大宫女身份是平齐的。 大宫女在宫里,可是一宫除了主子外,最权大的一个身份,等过了二十五岁若是不出宫,那宫人们便都要称呼一声姑姑。再年长些,都有资历教导新进宫的小宫女们了。 在大王府,虽没有宫中大宫女权大,但也是很重要的身份了。 ;侧,侧王妃,奴婢何得何能,能当的上长侍女这个位子?您别折煞奴婢了。看着海心这个样子,宋慈笑了笑。 ;我说你担得起,那便没有人比你更加合适,我身边的人,哪个不是我自己选的。你呀,踏踏实实当你的长侍女,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好好的,等你到了嫁龄,我也不会亏待你,定为你寻一个好人家的。 第84章 不会亏待你们 ;哎呀,海心你还不快谢恩,小姐待你多好,连你嫁人的事都帮你想着呢!如霜一听,起哄着。 海心立马跪下哭着谢了恩,宋慈惜连忙让束欢把她扶了起来。伸手握住了如霜、束欢、海心三人的手,宋慈惜十分欣慰。 ;如霜是从小跟在我身边的,你们也是我在王府里唯一的心腹。王室不同于寻常人家,我能有你们这样忠心侍奉的婢女,真是我修来的服气。你们忠心待主,所以我定不会亏待了你们。不光是海心,如霜和束欢也是一样,束欢这边基本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只等着大事一成,我立马替束欢做主。还有如霜,如今如霜也到了嫁龄,我都会抓紧时间去办的,你们放心。 ;好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们把我这头发和脸弄好了,其他的咱们回来再议。 宋慈惜乖乖坐好,看着三人正在用心替自己打扮,宋慈惜心里十分高兴。 宋慈惜不爱打扮都是有原因的,这从早上天还未亮就开始打扮,到华服全都穿好后,栾念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到了进宫的时辰。 也顾不得吃早膳,宋慈惜撑着身上重重的衣服,由如霜和束欢一左一右扶着出了王府。 今日天气特别不错,栾念便站在府外等着宋慈惜。听到了人说话声,栾念转头看去,着实被今日的宋慈惜给惊艳到了。 宋慈惜平时清清爽爽,身上一股淡淡的药香,栾念和她在一起觉得已经习惯,也感觉到舒服,但男人没有不爱美色的,更何况是自己所爱之人。 宋慈惜因为身上的衣服和头饰压的走路极慢,看到栾念在那里等着,十分不好意思: ;王爷对不起啊,我着实不习惯这身打扮,但又想着重要场合不能给咱们家丢脸,王爷别生气呀。 栾念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生气的,宋慈惜其他正的让栾念生气的事,栾念都不舍得凶她,更何况现在了。 ;不急。 两个字刚脱口而出,栾念想着,宋慈惜平日不打扮,今日这样的盛装怕是一大早就开始弄了。知道宋慈惜什么性子,八成是连饭都没有用的。 今日晚上宫中设宴,所以中午的饭怕是只有太后那里能有,栾念想到这里,决定带宋慈惜见过文慈后,直接去太后宫中。 ;侧王妃身边不能缺了人,更何况她这个样子行动也不方便,你们两个一起跟着入宫,好生伺候侧王妃。 栾念很是贴心,本来像宋慈惜这种身份进宫,只能带一个侍女的。 ;是,奴婢们知道了。 栾念同宋慈惜上了马车,束欢与如霜跟在马车旁走路,上一次如霜得以进宫,但宋慈惜还没有半点身份,这次却如从前不同,走在马车旁的她,底气十足。 一路上,每每遇到过路的百姓,都会留意马车一眼,还时不时有人会议论,说里面坐着未来的侧王妃。 如霜嘴角忍不住上翘,束欢看到后小心提醒: ;如霜,咱们今日行事要谨慎,宫里已经变了天,不比从前了。 如霜骤然收回笑容,毒辣的目光看向束欢,束欢被她看了一眼心中微微有些害怕。 束欢不过是宋慈惜从针织局带回来的,虽然现下已经被宋慈惜指定为长侍女,但对于从小和宋慈惜一起长大的如霜,又是陪嫁的丫鬟来说,束欢地位根本不如如霜。 知道宋慈惜待如霜十分宠信,束欢也不敢得罪她。 ;我有眼睛,我也看的出来这些门道,你是跟宫里的人打过交道,但谁人不是呢?管好自己得了,少操心别人的事。 如霜一句话,将好意的束欢怼的体无完肤,束欢微微低头只看路,一直到了皇宫后,也没再说一句话。 虽是皇室的马车,但是隔间的效果也就是一般般,束欢和如霜站的那样的近,二人的对话,马车里是完全能够听清的。 栾念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宋慈惜,伸手握住了宋慈惜的小手,这才发现是那样的冰凉。放在嘴下哈了口气,栾念开口: ;这下人斗嘴都是常有的事,你不用太费心神在这上面。 宋慈惜抬头看了眼栾念,总觉得他还有想说的,但是却没有说: ;王爷是不是还有话没有说完?你是不是也瞧出,如霜好像哪里发生了变化。 栾念提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确实,栾念也发现了如霜的异常,相比于刚刚入府时那种谨慎、小心,怕这怕那,现在的如霜好像变得有些太过大胆。 确实,宋慈惜现在在王府有了身份,不同于以前,但是如霜不过一个下人,在王府里纵使有宋慈惜罩着,也不该像现在一般大胆妄为。 束欢是宋慈惜指名定的长侍女,虽不比如霜这样的陪嫁,但同是照顾一个主子,她这样排斥束欢,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我也觉得如霜变得让我有些不认识了,有时候她做的许多事,根本没有我的会意便去做了。这样放在以前,她是绝对不会这样的。但是我挺自责,如霜这样,就是王爷上次罚了她后,我没有为她求情,也是我亏欠她的,所以我一直也没有再对她苛刻。 ;她会不会因为上次的事记恨你,所以起了异心? ;不可能。 这三个字,宋慈惜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那可是从小到大一起生活的人,怎么会因为栾念而与宋慈惜生疏,宋慈惜觉得,无论如何如霜也不会出卖自己的。 ;好好好,别那么激动,本王就是说说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如霜是我娘家人,我会尽力为她打算,王爷说的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若是真哪日我发现她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定不会手软,也断然不会留她在王府。 ;好,都听你的。 说话的功夫,马车进了宫,如今文慈已经成了皇后,便住去了其他宫殿。上次宋慈惜也去过文慈当贵妃的宫殿,比起皇后的宫殿,那当真是比不了。 刚进了正殿没几步,栾念和宋慈惜被身后的人叫住。 第85章 又不自称本王了 ;王兄竟带着侧王妃入宫了,昨日成萱去瞧侧王妃还在说糊话,皇弟还想着抽空去瞧瞧,没想到侧王妃好的倒是快,今日便能着吉服进宫了。 栾念看了宋慈惜一眼,谁知看到了宋慈惜脸上的坚定: ;慈儿身子本来不适,昨日没有出席封后大典已然不妥,今日她自己执着,非要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这本就是对皇后娘娘恭敬之事,本王自然会支持她。 ;若真有那恭敬之心,昨日就应该来,这马后炮的话,只要那些心里并非真正恭敬之人,才会如此说、如此做。 栾念这个人本就不擅于表达,每每宋慈惜做了错事,栾念都是说不过她的,栾苑这个人也是口才也得,怕是个死人都能说活咯,就这样的人,栾念怎么会在口舌之上说过他呢? ;那依二皇子您的意思,何为真正的恭敬? 宋慈惜拉了拉栾念的衣角,默默往前走了一步,小小的个子站在栾念向前,虽不能全然将栾念罩住,但却形成了无形的屏障,保护着栾念。 ;是如二皇子所说,封后大典就算垂死也得参加,平日无事便勤快的向皇后娘娘请安?这便是您心中所谓的恭敬?我虽一介女流之辈,但也懂得恭敬自在人心,而并非在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眼见的事上,二皇子如此替皇上监国,好像十天半个月也去皇帝寝宫去看一次,若按您的话说,二皇子对皇上是否也是失了恭敬呢? ;你…… ;这里是皇后娘娘的新迁的宫殿,其他国家的来使众多,宫里眼睛更是多,二皇子纵使对我这个小女子有气也得憋着,别让他人看去,失了您监国的面子。咱们的事终究是南辕自家的事,总不能让他人看了笑话。得,这眼瞅着请安的时辰也快过了,我还要同王爷见过娘娘后,去太后宫中请安呢,就不在这里陪着二皇子说笑了。 宋慈惜大气不喘的说完这些话,白了栾苑一眼,便同栾念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栾苑在原地气的脸都红了,但是一时之间竟真不知该说什么话来还给宋慈惜。 宋慈惜这话听着确实气人不假,但有些说的也是对,他们兄弟之间的内战,总归是自己家的事,总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以为南辕人心不齐呢。 栾念跟在宋慈惜身后,看着宋慈惜走路都气鼓鼓的样子,想着刚刚她盛世凌人与栾苑唱反调,栾念心里就偷笑。 怎么说呢?栾念觉得宋慈惜在自己身边就像个小猫咪,可刚刚对着栾念,却像头饿极了要吃人的狮子。这样的反差,倒是让栾念喜欢的不行。 宋慈惜如此与栾苑对峙,栾念知道有一部分肯定是因为宋吾海的关系,但今日看来,宋慈惜是以她一个小小女子的纤柔身子,替自己遮风挡雨呢。 ;慈儿。栾念开口唤住宋慈惜,宋慈惜撅着嘴,猛的转过身来看向栾念。 ;干啥呀! 宋慈惜是气,有些气栾念,她气栾念说不过栾苑,自己吃亏。所以宋慈惜心中想着,定要好好锻炼栾念的口才,这样以后自己不在,栾念也不至于吃这上面的亏。 ;你的簪子歪了。栾念将宋慈惜发间要掉出的簪子,伸手插回了原处。 ;刚刚的事,谢谢你保护我了。 栾念借着插簪子的机会,小声的在宋慈惜耳畔道了一句。 宋慈惜心中停跳了一拍,若是她没有记错,这是栾念第二次在她面前不用本王二次,而是自称我。 不知为何,宋慈惜突然羞红了脸,刚刚的气性也全都消散不见。 ;我不过看不惯栾苑如此在言语之上侮辱王爷,这本就是小事罢了,哪及王爷平日里为我做的,没什么谢不谢的。 ;慈儿说的事,我们本是夫妻,哪有那么多外道的话。 又一句,宋慈惜彻底红成了虾,要是在三九寒天,宋慈惜觉得自己八成脑子上都能冒出热气了。 轻轻伸手垂了栾念胸口一下,宋慈惜小声埋怨: ;谁与你是夫妻,休得贫嘴。 如同一个新婚害羞的小媳妇,宋慈惜不想让自己失态,连忙转身往前继续走去。栾念低头偷笑,立马跟上了她的步伐。 到了正殿,看的出文慈呢很多的事要做,今日也没有同宋慈惜和栾念他们说过多,就是大面嘱咐了几句,随后告诉他们晚上西洋使臣之事,便让他们离开了。 出了皇后的宫殿,栾念本同宋慈惜往太后的寿安宫赶去,到了一半碰见了张风野与茴桐,正巧左相有事要找栾念,张风野还在到处寻他,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 一听左相有事,栾念便让宋慈惜自己前往寿安宫,宋慈惜想着一人无聊,问了茴桐正巧也无事,二人便相约一起去给太后请安,随后还能陪太后去御花园转转。 宋慈惜与茴桐关系本就不错,有她们二人作伴,栾念和张风野也都放心了。 文慈搬到皇后宫殿,那处已经不算是后宫的范围,而是贴近皇上的寝殿,所以从皇后宫中到后宫的寿安宫,要经过接待使臣的偏殿。 此时,许许多多其他国家的来使,在偏殿里都待不下,外面的台阶上下,也尽是使臣。 不经意之间,宋慈惜看到了西域的桑赞将军,桑赞将军为人高冷,也是不想与他国使臣多加来往,所以站在台阶下,远离人群之处。 同样也看到了宋慈惜,毕竟是好兄弟家的侧王妃,桑赞站直了身子。 宋慈惜与茴桐走过去,向桑赞提伦行了个礼: ;桑赞将军安好。 ;侧王妃有礼了。 这是在宫里,宋慈惜与桑赞提伦说话也得注意,不过说了两句问好的话,宋慈惜朝着其点了下头,便带着茴桐离开了。 走了得有十几米,茴桐又回头瞅了眼桑赞提伦,动了动挎着宋慈惜的胳膊: ;侧王妃,刚刚那使臣,我瞧他穿的那衣服,应该是西域的来使吧?听风野说,这回西域是由贺林公主为首,陪伴在侧的是桑赞将军,莫不是那男子便是? 第86章 孔雀开屏 ;对,他就是桑赞将军,听闻在战场之上杀人饮血,但是现在看着也还好是不?都是女人,八卦起来男人比谁都有兴致。 如霜同束欢在后跟着,听到宋慈惜这话,二人扑哧一声都笑了出来。 宋慈惜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看了如霜一眼。栾念说过,桑赞提伦一直沉迷打仗,所以一直未娶,桑赞提伦也是个有追求的人,这一生只想娶一女子,倒是同栾念想法如出一辙。 如霜是自己视为姐妹之人,虽说只是下人,但若是成亲,宋慈惜早已经打算认其为义妹,让她也以宋家的名声出嫁。 现在来,如霜温柔体贴,若是能配桑赞提伦这个一名大将军,想来日后也是有福气的。只是不知,如霜怎么觉得,还有桑赞提伦会不会嫌弃如霜的身份。 ;如霜,你瞧着桑赞将军如何? ;高大威猛,有着将军的那股子劲,在西域,想必是想多闺中待嫁的小姐所向往的。 ;那你向往吗? ;哎呀小姐。如霜突然红了脸,看了看茴桐和束欢,如霜难得娇嗔。 ;这样的事情,小姐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奴婢呢?更何况,小姐还未嫁,奴婢更是想陪在小姐身边,就算将来要嫁人,也不想嫁去西域那么远的地方。 如霜收回了笑容,想着宋慈惜莫不真是当真的,若是早些遇到桑赞提伦,对于如霜来说,倒还真是个值得嫁的好人,毕竟是一国将军。 可是现在,如霜也有不能放弃的,所以宁死也不想嫁的。 瞧着如霜脸色由白到红,又从红到黑,宋慈惜连忙转换话峰: ;我就是问问,没有别意思,你别往心里去,若是不想,这事就当我没说过。咱们快些走,一会儿同太后一起赏花去,听闻御花园有一种名贵的极品水仙,我还从未见过,若是喜欢,便同太后要两盆,一盆如霜帮我养着,一盆茴桐你带回去。 ;那些个花花草草我可不要,你要喜欢便一应拿了去,我哪天若是想看了,便去王府找你。我要是拿回家,怕是糟蹋了那么名贵的花,不出三日,定让我养死咯。 ;你啊。 宋慈惜听了这话,同茴桐一起哈哈大笑,二人铜铃般的笑声,引来不少国的使臣看过来,特别是桑赞提伦。 说说笑笑也不觉得时间过的慢,不一会儿功夫,二人到了寿安宫。今日天好,太后也没有在宫中坐着,而是在院子里逗着两只孔雀。 宋慈惜许久未见这种动物,一看到眼睛都亮了。 太后看到宋慈惜和茴桐的身影,二人都是她最喜欢的,连忙招手: ;桐丫头和慈丫头竟然一起来了,正巧哀家刚收了他国使臣的献礼,快过来同哀家一起瞧个鲜儿。 宋慈惜拉着茴桐上前,一起给太后请了安后,一左一右站到了太后身边。 ;这东西啊,被称为孔雀,哀家一直只在他国进献的画中见过,这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见。听闻,孔雀在他们国被称之为国宝,珍贵的很呢。 ;太后,这孔雀我也有所耳闻,听说他们看到自己认为美的东西,公的孔雀便会开屏,孔雀开屏十分美丽,是难得一见的呢。 ;哦? 太后一听便来了兴趣,立马差人去取了许多鲜艳的东西来逗,谁知逗了半晌,孔雀也没有开屏的意思。 一直心心念念期待的太后,瞧着这孔雀也不开屏,慢慢便没了耐性: ;这孔雀莫不是病了?这样逗都不开屏,真是没趣及了。 宋慈惜见太后有些不悦了,也是为了替栾念尽孝,宋慈惜笑道: ;太后别急,要不,让我去一试? ;你? 太后上下看了宋慈惜一眼,不过不得不说,今日宋慈惜与往昔打扮一点也不一样,十分的惹人爱。 ;若是慈丫头能让这孔雀开屏,哀家便允你一个愿望。 ;那太后可不能食言哦! 宋慈惜说完,由束欢和如霜提着衣摆,便走向孔雀笼子侧边。 宋慈惜这身吉服,可是束欢为了答谢她,在以前吉服上做了许多新式改变的,表面上看起华丽大方,却不知下面藏着的才是真正的看头。 ;哎。 宋慈惜朝着孔雀叫了一声后,提起最外层的裙摆,微微一笑便开始转起了圈圈。 谁知,随着她的转圈,裙摆下绚丽的花样与绣色层层叠出,当真是美的不行。 众人看着笑颜如花转圈圈的宋慈惜看呆,谁知孔雀突然叫一声,只见它们抖动着后尾,突然开了屏。 孔雀是高傲的动物,看到比它们还好看的宋慈惜,自然是要比一比的。 宋慈惜看到孔雀终于开屏,立马停下来喘着大气,若是它们再不开屏,宋慈惜只觉得自己都快转圈转吐了。 太后看到孔雀开屏十为震惊,由茴桐扶着走上前,太后眼里激动的都快闪泪花儿了。 ;果然孔雀开屏是十分美丽之事,哀家从未见过。 ;太后您瞧,孔雀被我逗开屏了,您可不能忘记刚刚应允一个愿望之事啊。 宋慈惜本来就是想尽力一事,毕竟太后这一个应允,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帮上大忙。 ;哀家说一便是一,定不会食言于你,你有何愿望,现在便告诉哀家,哀家也好替你答成。 ;眼下倒是一时想不起来,所以先在太后您这里留着,等以后我想起来,便会向太后您来讨。 ;你这丫头,鬼灵精的很呢,得,这孔雀开屏也见过了,现下御花园的花开的极好,还有花房新培育的水仙花,你们两个陪哀家去瞧瞧吧。 ;太后和咱们想到一块去了,来时,侧王妃还说要同太后一起看名贵的水仙花儿,没想到太后也是如此想的,今日也我沾了侧王妃的光,看了孔雀开屏,又要去赏名花儿。这次进宫啊,真是值了。 太后听后笑出了声,用手指了指茴桐: ;桐丫头以前也不爱说笑,听闻最近和慈丫头关系走的进,这性子也开朗了许多,比起以前,当真是让哀家更喜欢了。 第87章 三皇子栾献 南辕马上就要进入夏季,眼下御花园百花争艳着实壮观。 文慈眼下是后宫中最忙的一个,剩余其他的妃嫔倒是都闲的无事,在御花园总是能碰到一些。 栾平央膝下本有四子,除栾念与栾苑外,还有一个四皇子在十岁时夭折,其次便是三皇子栾献。 南辕这场皇位之争,按理说也有他的一份,只可惜,栾献自出生便是双腿残疾,比起栾念有着栾平央和太后的宠爱,这三皇子倒是可怜的厉害。 要非说栾献有什么能比过栾念的,那只能是他那个生母林贵人,如今还好生生的活着。 宋慈惜听说过栾献,但是一直都未见过,听闻他的生母林贵人一心向佛,早早便进了宫中的佛堂,再也没有出来过。 今日也是凑巧,宋慈惜同太后刚入了御花园,便看到一个坐在木质轮椅上的男子。不用想,后宫这种地方能进来的人可不多,除了皇帝外,便只有几个皇子,所以宋慈惜单看背影,也猜出这人是谁了。 许是栾献听到了身后众多的脚步声,转头看见来人是太后后,连忙让身后的太监把自己推了过去。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栾献不能下轮椅,所以拱着手低头给太后请安。 ;好孩子,起来吧。 栾献抬起头,宋慈惜这才仔细瞧了他的样貌,不得不说,他与栾念样貌十分的相似,不同于栾苑与栾念,长的一点都不像兄弟。 见宋慈惜出神,茴桐拉了拉她的衣袖,人家三皇子是栾念的兄弟,宋慈惜身为栾念的侧王妃,这么直视自己的小叔子,有些于理不合。 宋慈惜猛的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 ;皇祖母,这位是? 栾献认识茴桐,所以开口问的自然是宋慈惜。 ;对,你还未同慈丫头见过,这是你大皇兄即日要娶的侧王妃宋慈惜,你也一直没得见,今日倒也是巧了。 ;三皇子有礼了。 太后话落,宋慈惜规规矩矩同栾献行了个礼,栾献也是一惊,对于宋慈惜他也有所听闻,却没有想到会在今日这样的场合相见。 连忙拱手鞠躬,栾献道: ;原来是大皇兄的侧王妃,新嫂有礼了。 ;对了慈丫头,凭你的医术既然治好了阿念,那不妨也替献儿瞧瞧? ;啊?宋慈惜听了这话,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好在束欢反应快,一把将人给扶住了。 ;太后,虽然为三皇子瞧病也没什么,但是他伤在腿处,若是想治,我必须好生检查。但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就算他是王爷的弟弟,这种事情我也不好拿主意的。 太后点了点头,刚刚她也是大意了,这段日子事情太多,太后也觉得自己上了岁数,心有余而力不足。 ;是哀家未能多想,倒是慈丫头反应的快,哀家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不是不是,太后只是为了封后大典的事一直忙,所以才没顾忌这些,再说,三皇子是王爷的兄弟,我为他诊治一下,也是应该。 宋慈惜的话刚落,谁知栾念便已经赶了回来,张风野做为外臣,后宫是进不来的,所以只有栾念孤身一人。 ;慈儿这到底哪里都想着脑子里那些医术,到了后宫了,又要为谁人诊治啊? 栾念刚刚只听到了两句,知道这里没有外人,所以打趣的说着。众人齐刷刷回过头,纷纷向栾念请安,所有人让出了一条路,栾念这才看到太后身边的栾献。 ;大皇兄。 ;三皇弟。 栾念看到栾献很为惊讶,同太后请了安后,牵上了宋慈惜的手,走到栾献身边。 ;你身子不好,今日天气着好,但御花园风大,怎么还出来了? 看惯了平日栾念与栾苑兄弟之间接触的方式,对于栾念突然这么关心栾献,宋慈惜很为惊讶。栾念是发自内心在关心栾献,而栾献的目光之中,也是很为崇拜栾念的。 ;不打紧,上次听小太监们说,大皇兄眼睛被新嫂治好,我还以为是他们讹传,没想到今日终于见到大皇兄,真的是恭喜大皇兄了。 栾念笑着笑了笑栾献的肩膀,突然想起刚刚自己听到的话。转眼看向宋慈惜,栾念开口道: ;莫不是刚刚,慈儿在说替三皇弟瞧病吗? ;是呢,刚刚太后提了一嘴,王爷来的倒是巧,我本来还想让如霜去找王爷,问问王爷的意思呢。 ;那慈儿你可有把握? 宋慈惜其实心里,是有些拒绝的,她知道栾献是自打出生腿便是废的,所以这可能是股骨有问题。在现代也就罢了,在南辕这里,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去检查自己未来小叔子的股骨啊? 一把将栾念拉到一边,宋慈惜小声道: ;王爷,三皇子是腿问题,我没有办法替他检查呀。 ;为何,只不过是看看膝盖,没有关系的吧?栾念一头雾水,因为在栾念心里,栾献腿的问题,是出在膝盖的。 ;才不是呢,若只是膝盖,我大可直接应下,我怕是三皇子的问题,出在这里。 宋慈惜小手不老实,一边说一边戳了戳栾念的股骨,栾念被宋慈惜这么一摸吓了一跳,轻咳了一声让自己镇定,这才明白宋慈惜的为难之处。 ;王爷,其实我做为一个医者,我倒是不介意这些,但咱们南辕民风又不开放,这种事情还得是你拿主意,不过王爷也要想好了,别让别人在这个事情上,抓了王爷所谓的把柄。三皇子腿的问题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若是王爷只为了让我帮他检查而因此让别人诟病,那我觉得是有些得不偿失。 栾念皱起了眉头,宋慈惜这话是大实话,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尽人情,但栾念知道宋慈惜是什么样的性子,她这考量也是为了自己打算。 ;王爷同三皇子,交好吗?看着栾念的纠结样,宋慈惜开口问了一嘴。 ;小时候,栾苑欺负本王没有生母,眼睛也不好,我们兄弟本就不多,只有三弟不嫌弃本王。 第88章 人前人后不一样 ;人前人后,三皇弟很尊重本王,本王这个做兄长的,也希望他好。 ;诊,必须诊! 栾念这话刚一脱口,宋慈惜就和打了鸡血似的,栾献看着本就面善,曾经他又待栾念不错,栾献这个人,就算是为了栾念,也得治。 ;不过王爷,您得想办法把三皇子接到咱们府上去,我叫着川芎,他们都是男子,诊起来也是方便。 ;这倒不难,等过几日封后大典彻底过去,本王就将他接回咱们家。你也别太有压力,治不好也无妨,但若是能治好,那当真是好事。 瞧着栾念和宋慈惜在一边说悄悄话,毕竟宫里这么多的宫人看着,太后便唤了他们。 一众人在御花园中逛了许久,宋慈惜也借机要到了水仙花,立马命如霜将花送回了王府。 到了午膳,太后今日很是开心,留了宋慈惜和栾念,同时也叫了栾献一起去寿安宫用膳。 栾献从小就不喜人多,所以已经开口拒绝,最后还是栾念开了口,栾献才同意一同前去。 寿安宫正常午膳是十二道菜,因为来的人多,所以太后让小厨房多加了几道,本来是选的栾念爱吃的,但是栾念都让做成了宋慈惜喜欢的。 饭后,太后习惯性午睡,栾念与宋慈惜一时间没处去,便被栾献叫去了他的宫中。 本来栾念他们可以回以前他的宫殿,但是栾念一回去就会想起不好的回忆,所以最后跟着栾献去了。 一进到栾献的宫中,宋慈惜也是被惊到了,明明都是皇子,这差距也有点太大了。 栾献的宫中红色的大门,如今都有些失色,推开门时吱呀的那声,都不知道门多久没有上过油了。 抬脚走了进去,栾献宫中院子极小,都不如现下宋慈惜和栾念住在王府的小院子。里面也没有什么花草,宫殿也看的出年久失修。 进了正殿,里面一切都很是陈旧,但唯独什么都打理的干干净净,不然,进来的人都会以为自己进了冷宫。 宋慈惜坐在椅子上,有些慌的四处看着,栾献本和栾念一直在说着他的眼睛,无意中看到宋慈惜,连忙开了口: ;我这太过简陋,让新嫂见笑了。 ;没有,没有。宋慈惜连连挥手,求助似的看了眼栾念,栾念会意。 ;三皇弟,待封后大典过后,你到为兄府上住一段时间,你这宫殿确实该翻新下,总这样住也不好,左右你平日也没有什么事,去哪住都一样。 ;皇兄,我这里挺好的,再说,现在二皇兄监国,若是我这里要翻新下,他怕是不会同意的。 ;这个你无需操心,最近可有见你母亲?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人照顾你了。 栾献听了这话,小声的笑了出来: ;皇兄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我这个样子,只有个皇子的空头衔,要势利没势利,身子也有缺陷,还是不想耽误人家好好的姑娘。 栾献话里话外都透着自悲,宋慈惜听了这话,都有些替他心疼。有些人的命不是自己能选的,纵使贵为皇子又如何,像栾念这样的好歹有人宠着,若是像栾献这样的,活的可能都不如平常百姓。 ;三皇子不要妄自菲薄了,身上有残缺咱们治便是,这里也没有外人,我也就直说了。我认识一人医术极好,我虽不方便替你诊治,但是他却可以。为了不让人过于注意,王爷过段日子接三皇子去我们府上,就是为了给你瞧病,三皇子便不要推脱了。 宋慈惜开口说着,栾献听了有些动容,栾念瞧出了他那样子,立马加了两句: ;是啊三皇弟,你瞧为兄这眼睛,不也是人人皆说治不了吗?那只是时机未到,你瞧现在,这不好好的?你也别推辞了,就等着为兄派人来接你就是。 ;那,那便依大皇兄的,我在这里,先行谢过皇兄与新嫂了。 又同栾献说了会话,路生从门外敲响了门,使臣已经全都安排到了接待的大殿,晚上的晚宴要开始了。 ;皇兄今日一定要小心,听闻西洋来使没安好心,弄了许多咱们没见过的东西,二皇兄他……反正你沁心就是了,今日这种场合,不适合出头。 栾念点了点头,拍了下栾献的肩膀,便同宋慈惜一起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栾献便收了笑,脸上表情冷的不行。 ;三皇子,您没有必要反掺合他们的事,您何苦同大王爷说刚刚那话。 ;他想为本皇子治腿,这么些年了,还有几人在乎本皇子这双腿?他真把本皇子当兄弟,我自然也不能看着栾苑害他。 ;可是三皇子…… 栾献身边的小太监还想开口,只见栾献一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大皇兄比我运气好,医好了双眼,也遇到了心爱的人,身为皇室之人,大皇兄也不容易。既然他想帮我,那我也不能不助他。你让付名去大殿偷偷盯着,若是栾苑又玩阴的,让付名帮帮大皇兄。 ;三皇子! ;别多说了,让你去就去。 小太监一脸不愿,但还是不能违背栾献的命令,极不情愿的出了屋。 大殿之上,西洋的使臣早已经落坐,栾念带着宋慈惜从侧门进入,坐到了他们的位置上。 宋慈惜拿了个果子吃着解渴,下面一看,在西洋使臣身后,用红绸缎遮着许多的东西,其中有一个特别大的,看着形状像极了钢琴。 ;王爷,那些西洋人身后带着的,就是他们此番从西洋带来的东西? ;正是,听闻是些乐器,为了从西洋带过来,费了很多麻烦呢。 一听是乐器,宋慈惜心里也有谱了,八成就是她所猜想的,定是钢琴不假了。 宋慈惜挑了挑眉,要说古典的乐器,宋慈惜可能真是不会,但是对于这些西洋的乐器,她还真是一样都会点。 长长松了口气,宋慈惜又拿了根鸡腿吃着,栾念一直担心无法为南辕应对西洋人的挑衅,这回自己终于又能帮上栾念一次,也可以让栾念在朝中再度立威了。 第89章 长脸了 宴席举行到了一半,西洋使臣果然已经耐不住性子,将红绸缎下面带的东西搬到了殿中央。 ;二皇子,听闻南辕国人才济济,这是我们特意从西洋带来的乐器,不知南辕国是否也有才能之人,能够上来弹上一曲。 西洋使臣用十分不流利,但是勉强能让人听懂的话,开口说着。只见他一脸得意,伸手将乐器上的红绸揭开,钢琴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南辕的人根本都没有见过这东西,所以都很是好奇,有些大臣更是站起身走上前去。 栾苑自也是没有见过的,高高坐在上面的他眺望一眼,便让身边的人去叫了乐府的所有乐师。 宫中乐师有一百多个,一下子全都被叫去设宴的大厅,太后听闻这事,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所以也赶了过来。 一个一个乐师看过,都摇着头离开,看着所剩乐师越来越少,栾苑渐渐也有些坐不住了。 宋慈惜为填饱肚子吃着,一边和个没事人一般,直到看到不知何时已经紧张到攥拳的栾念,宋慈惜这才放下手中的筷子,擦了擦嘴。 伸手握住栾念的拳头,栾念转头看了宋慈惜一眼。 ;王爷别担心,没事的。 ;本王如何不担心,瞧着这些乐师一个个都派不上用场,怕是一会儿,咱们就要被西洋人侮辱了。 ;怎么会,南辕是大国,还能让他们一个小小的西洋欺负咯?王爷若是实在不放心,我上去试试。 宋慈惜本想再等会儿,但是又怕栾念多一分紧张,索性松开栾念起身,便小跑着走了过去。 栾念本想将人抓住,谁知宋慈惜跑的快,这一抓落空了。 今日这个事情宋慈惜还是少招惹为妙,这样栾念也不会想着怎么护她周全,谁知宋慈惜竟然自己送上门去了。 栾念急忙跟上去,栾苑看到他们的动向也坐不住起了身。 宋慈惜站钢琴旁,看了看坐在那里一脸无助的乐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起来,让我试试。 ;是,侧王妃。 宋慈惜十分轻松坐了上去,装作第一次看见钢琴的样子,西洋使臣知道宋慈惜是何身份,见状嘲笑出声。 ;南辕国也不过如此,堂堂大王爷侧妃还要上来丢脸,还觉得南辕脸丢的不够吗?侧王妃还是尽早回去继续吃饭吧。 ;你们西洋人可知道一句老话,叫做狗眼看人低?现在这种情况,用这话来形容你们,最合适不过了。 宋慈惜声音温温柔柔,但话里话外都是刀子,侧面又在埋汰西洋来使。西洋人听不太懂这意思,但听着一旁的人都在偷笑,也知道宋慈惜定没说什么好话。 宋慈惜轻呵了一声,抬起手,十分从容的放在钢琴上,别的谱子记不住,是个学钢琴都会背下的《致爱丽丝》她还是记的牢的。 只见宋慈惜十指如流水般,在钢琴的黑白双键上来回来去,一曲极美的曲子便被她弹了出来。 一曲毕,南辕的众人皆是被钢琴所发出的声音震撼,而西洋人则是十分不相信,瞪大着眼睛看着宋慈惜。 宋慈惜站起身,用坚定的目光盯着错愕的西洋使臣: ;记住,做人,什么时候都要谦卑一些,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知道你们哪天就遇到了敌手,以后啊,夹起尾巴做人吧。 也不管西洋的使臣能不能听懂,宋慈惜好话说尽,同栾念点了下头,宋慈惜带着束欢离开了大殿。 宋慈惜此番让南辕得了脸,在上揪心的栾苑终于是松了口气。 ;西洋使臣可要再比?我南辕能人,不光侧王妃一人呢。 ;南辕果然人才济济,我们服了。西洋使臣拱手,朝着栾念和栾苑各鞠一下,灰溜溜的坐回了自己位置。 宋慈惜刚离开大殿走了不远,确定身后没人跟着,这才拍着前胸开始大喘气。太久没有碰钢琴,手硬的厉害,好在没有被西洋人瞧出来,不然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束欢扶着宋慈惜去一旁的亭子坐下,帮宋慈惜顺着后背: ;侧王妃您可真厉害,就连西洋的乐器都会呢,这回啊,咱们大王府又长了脸,王爷肯定高兴。 ;哎,哪有什么厉害不厉害的,我太久都没有练,刚刚险些就完蛋了。咱们歇一会儿便回府去,不等王王爷了。 ;哦,好,都听侧王妃的。 束欢摸出了宋慈惜湿透的后背,所以也没有说其他的,全都按照宋慈惜的意思办。 宋慈惜他们回到王府后过了两个时辰,栾念才赶回府中。今日的事还是刺激的,所以深夜了,宋慈惜也没睡着。 怕吵着守夜的海心,所以宋慈惜偷偷摸摸出了房间,坐在院子大门处。 栾念一回来,便瞧见那抹熟悉的声音,吩咐路生离开后,栾念慢慢走上前。 宋慈惜听到了脚步声,抬头看向栾念,扯出了一个微笑: ;王爷回来了?今日王爷肯定累了,快点回去休息吧。 栾念撩起衣摆,坐在了与宋慈惜并肩的地方。他心里很多疑问想要问,但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今日宋慈惜弹响了西洋的乐器,可谓是在众人眼前占尽了风头,虽是好事,但又不知多少双眼睛,自此便盯在了宋慈惜身上。 宋慈惜瞧出栾念欲言又止的样子,也知道栾念定是想问她钢琴的事,她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同栾念解释。 ;王爷别问,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不过王爷放心就是,我一心向着王爷,绝对没有二心的。 栾念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宋慈惜的脑袋: ;皇祖母和皇后娘娘赏了许多的东西,都让本王从宫中一同给你带了回来。许多大臣们散了宴席也都来找本王,说起来,你还真是本王的福星呢。 什么东西不东西的,宋慈惜不缺,有也行、没有也罢。但是大臣们有来找栾念的,这便是宋慈惜最想要的结果。 ;太后和皇后赏的东西,咱们府里定是都有,既然我回替王爷长了脸,王爷要赏我些什么呢? 第90章 做为公主的无奈 ;你是本王的侧妃,本王的东西都是你的,更何况,听闻你让皇祖母宫中孔雀开了屏,不也同她讨了东西吗? 栾念伸手在宋慈惜鼻子了轻刮了下,笑道: ;你这小东西,怎么这样贪心。 ;得,这人都是我的了,那我就不同王爷讨别的了。 一把挎住栾念的胳膊,宋慈惜也不知为何,看到栾念平安回来,就渐渐犯了困意。 靠在栾念肩膀,宋慈惜打了个哈欠: ;王爷回去休息吧,我也困了。 ;你莫不是一直在这里等着本王呢? 宋慈惜扑哧一笑,她都不知道栾念今天回不回来,怎么会在这里等着。若是栾念不回来,怕不是要等上一宿了。 ;慈儿,以后你别叫我王爷了,父皇和皇祖母都唤我乳名,你同他们一起叫我阿念吧,这样,以后我也不在你面前自称王爷,你觉得可好? 这一句话,让宋慈惜提起了神,她坐直了身子看向栾念,瞧着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南辕这种极重规矩的国家,像栾念这种身份,就算是正室的王妃,没有他的允许,也是不能够称他名字,更别说是乳名了。 对于栾念,宋慈惜确实已经喜欢上了,但是自己是穿越过来的,现下虽能依着宋慈惜的身份活下去,但是谁知哪天自己再穿回去。 栾念这样对自己,明显已经情根深种,宋慈惜现下,竟有些担心和害怕了。 ;王,王爷,这样不行的。 宋慈惜抿嘴看着栾念,自己现在这一步步,是不是都走错了?当真把自己当成宋吾海真正的养女活着,是不是不应该这样? 栾念是极好一个人,宋慈惜知道,若是他将来登基为帝,也会是天下万民的福祉,自己这样一个根本不是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人,是不是不应该再同栾念继续下去,万一耽误了他? 宋慈惜因为想到这里,脸色突然变得很是难看,好在夜色浓,灯下也看不出来。 宋慈惜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扯出一个假笑: ;困了困了,我先回去睡了,王爷也尽早安歇吧。 似乎像逃跑一般,栾念看着突然变了个似的宋慈惜,心中十分的不理解,莫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封后大典一天天过去,各国的使臣也相应往自己国家回了。西域的来使是最晚一个离开的,这段日子,贺林公主对栾念真是的用尽了一切的法子,可都没有什么效果,渐渐贺林也就淡了。 桑赞将军已经向栾念说了,再有五日他们便要动身回西域去了,宋慈惜知道这个消息,心中着实痛快,贺林公主这次算是完败了。 这日,贺林公主和往常一样,刚用完早膳便入了大王府,栾念去上了早朝,因为今日要去给赵霖送皇帝吃的药,所以这一上午怕是都不会回来。 宋慈惜掐算着贺林公主来的时辰,一早就在院门前等着。似乎看着贺林公主天天来,宋慈惜都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二人虽说是因为抢男人不对付,可这段日子接触下来,宋慈惜倒觉得贺林公主也是个实在人,不过有一些许公主病罢了。 看着贺林公主慢慢的朝这边走来,宋慈惜朝她招了招手,谁知今日的贺林,不同往日那般盛气凌人了。宋慈惜连连走上前,一脸迷茫。 ;公主你这是被霜打了?怎么还蔫了呢? ;宋慈惜,上次你同本公主比的赛,本公主认输了。桑赞将军说,五天后我们就要回西域了,以后,你就可以和大王爷好好过日子了,本公主绝对不会打扰。 今日贺林十分的奇怪,说着这话也没有底气,像是有些病了的样子。 ;贺林公主,其实你早就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可今天这是怎么的了? 贺林抬头看了眼宋慈惜,随后目光从她的肩膀看过去,直至看到那个站在不远处的白行先。 贺林一趟趟来大王府,不知何时开始,突然觉得栾念好像并非她的良人。 而她每每来找大王府,宋慈惜同她吵闹时,那个站在宋慈惜身后不远处的偷笑她们的男人,不知何时身影刻在了她的脑海和心上。 白行先被贺林这么一看,将目光转到别处,也是有些不自在的。 宋慈惜瞧着贺林的样子,转头看了看白行先,突然心中好像明白了些会。 贺林是个公主,从小娇生惯养,同自己争吵起来,虽是输,但每次也是底气十足,唯独有时白行先过来找自己说事,贺林突然安静的和小猫似的。 仔细想了想,宋慈惜突然发现,贺林好像许久都没有提起过栾念一句半句了,难不成…… ;行先啊,你去叫束欢今日跟着我,如霜我打发出府办事去了。 ;是。 贺林盯着白行先,目光一直尾随直至人家离开,贺林出着神,想着五日后再也见不到白行先,竟比来时更加的低沉。 ;人都走远了,公主这眼神还没收回来,莫不是公主对我这个随从,有意思? ;对啊,本公主就觉得他很不错,只可惜我要回去了。 贺林倒也不藏着掖着,喜欢便是喜欢,她便是这样的性子,觉得这些事都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原以为能在南辕寻得良人共伴一生,看来本公主还是想多了。贺林低下头,空脚踢了踢,看的出十分落寞。 ;公主是认真的?宋慈惜瞧着她的样,开口问了句。 ;当然,本公主何时在感情上玩笑过?本公主虽不喜欢你,只是因为咱们喜欢同一个男人罢了。这么些天,我也看到了你们之间的感情,所以对你,也气不起来了。 贺林叹了口气,让身后跟着的人都走远了数十米,估摸着他们听不到,贺林这才开口: ;我同你说了吧,这回父王与我说了,若是从南辕择不到夫婿,便要回去听从父王的命令,嫁给朝中重臣家的儿子。其实父王早就有这意思,不过我就是不愿,非要自己试试,谁知道白跑一趟,或许这就是当公主的无奈吧。你比起我来,幸福多了。 第91章 头冠 瞧着贺林这样低沉,宋慈惜也替她有些不好受: ;贺林公主别呀,有事些不都是靠自己争取的吗?你既然中意行先,倒是开口问问,若是他真的对你没有意思,你再说这话也迟啊。 贺林看了宋慈惜一眼,尴尬的冷笑了一声: ;宋慈惜,本公主是把你稍微当成了朋友,这才与你说这样许多。是,我们西域民风开放,但也没有开放成我一个女子要去向一个男子表白心意。我是西域的公主,我不要脸面的吗? 宋慈惜恍然大悟,同贺林相处,时常让宋慈惜忘记自己身在古代,她与南辕的女子不一样,有些想法倒是同现代人没有什么差别。 宋慈惜一来二去便有些忘记,贺林虽是西域人,也是女子,在怎么开放也不会像现代那样一般,女人若喜欢上了谁,追就是了。 ;那这样,算是我说了错话,做为补偿,我帮你问问行先如何想的,怎么样? 瞟了宋慈惜一眼,宋慈惜朝着贺林挑了挑眉,贺林一脸嫌弃,怎么看宋慈惜也不像个靠谱的人,但是宋慈惜的话也在理儿,白行先是她的手下,她若是帮着自己问句,起码也能彻底断了自己这念想。 ;问,一会儿就问,现在就问。 ;行了,一会儿人回来我就帮你问,对了,我也听王爷说起你要回西域,所以加急时间给你备了点礼物。相识一场,也算有缘,王爷没让你带走,好歹我得给你留点念想。 见宋慈惜的样子,贺林很是纳闷,她能给自己准备什么好东西。 贺林见过的好东西多了,但对于宋慈惜给备的,却起了极大的好奇心。推搡着宋慈惜,二人连忙进了屋子。 上次宋慈惜同贺林一起进宫,贺林盯着成萱脑袋上的一顶冠,看了许久。 西域女子的头饰与南辕的一点也不相同,成萱是皇子妃,所以冠也是极精致的,更何况现在成了皇后的儿媳妇,成萱也算是又往上爬了一步,所以最近见使臣戴的冠,都格外漂亮。 宋慈惜当时便注意到了,想着贺林既然喜欢,便送她一顶。左右她也是公主的身份,戴顶奢华的冠,也是没有问题的。 同内务府讨了一个公主头冠的样式,宋慈惜特意让人在民间最好的珍宝坊,加急做了顶冠,好在是提前做完了,没有耽误事。 ;这……贺林看到那顶冠时,眼睛都快发光了。 ;上次看你瞧成萱的头冠出神,也不是什么难弄的东西,宫里不乱给做,我便让人去民间珍宝坊给你做了一个。你别瞧不上这冠,上面这些镶嵌的宝石和珠子,可都是王爷送给我的,我自己没舍得,倒都便宜你了。 ;你还有这好心呢? 贺林嘴上嫌弃着宋慈惜,但心里却是十分的喜欢。没想到宋慈惜是这样细致入微的人,连她喜欢什么,都注意到了。 ;贺林公主,你是嘴如果再好那么一点,我觉得咱们会是很好的朋友,只可惜,你这张嘴真是让我恨的牙痒痒。 宋慈惜说完半晌,贺林也没有开口,她看着那顶冠,只觉得鼻子酸酸的。 确实,贺林在西域受尽宠爱,只要她开口,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但贺林也不是个傻子,她知道,若她不是这个公主,除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又有谁会这样依着她。 贺林自小交的朋友也不少,哪个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待她好,若非要找个真心实意的,怕是连半个都没有。 可是宋慈惜根本无视自己的身份,该和自己争就争,该吵就吵。现在看来,真正把她当做朋友的,怕是只有眼前人了。 ;宋慈惜……谢谢你啊。 宋慈惜噘嘴坐在桌边,听到贺林这话,宋慈惜眨了眨眼。 ;没,没什么好谢的,不过一顶头冠罢了。 ;我从小要什么没有得不到的,但是从来没有人真的注意过我想要什么,你是第一次这样不以我身份看待我的人,能认识你,真好。 贺林突然转了话峰,这倒让宋慈惜很是不适应,那个天天和自己吵嘴、拌架的贺林,宋慈惜已经习惯了,现在这个…… 正当宋慈惜不知该如何接下去的时候,白行先带着束欢回来了。 ;束欢来了,那你快帮着贺林公主把冠戴上试试,看哪里不合适咱们抓紧命人改一下。 ;是。束欢得令,便捧着冠,带着贺林公主坐到了妆台前。 而宋慈惜也借此机会,推着白行先出了屋,到了院中一处角落。 ;做什么?白行先一头雾水。 ;我有事问你,可得摸着良心回答。宋慈惜指了指白行先的左胸口,开口说着。 白行先虽诧异,但还是重重的点了下头。 ;你觉得贺林公主,人怎么样? ;不好。 白行先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宋慈惜对这个回答,很为惊讶。 ;哪不好了? ;起先她来咱们府上,是为了和你抢大王爷,她又总是和你吵架,所以不好。 ;那如果咱们抛开这一点,你有没有觉得贺林公主还挺可爱的? 白行先上下打量了宋慈惜一眼,宋慈惜心虚,眼神闪躲。 ;小姐莫不是想帮我和公主拉红线?这大可不必。 ;行先,你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总有一天是要成家的吧?与其以后我再帮你物色别的女子,这贺林公主我瞧着算是你能找的里面,最好的一个了。 ;属下无福消受,更何况,属下心上是有人的,小姐你不是不知道。 宋慈惜咬了咬嘴唇,白行先说的那人是谁,宋慈惜心里和明镜似的。但自打侧王妃的旨意下来,白行先渐渐便对宋慈惜疏远,按理说,白行先应该不会再对自己执着了。 ;你别总绕着我说,你给句准话,你对人家贺林公主,一丁点的喜欢都没有? 宋慈惜心里其实是在疑惑的,每每贺林公主离开,不喜多话的白行先总会有意无意提上那么一嘴。 如果刚刚宋慈惜觉得贺林与白行先一点可能都没有,她也不会向贺林说那个话,要帮着贺林问问白行先。 果然,宋慈惜这话一说,白行先眉头微皱,微微低下了点头。 第92章 心虚 自打宋慈惜和栾念被太后赐了婚,白行先几近已经放弃了对宋慈惜的心意。其实也不能说是放弃,只不过想变成慢慢守护。 直至一天天看着栾念对宋慈惜渐渐的变好,白行先便一丁点打算也不在做了。 本想就这样一辈子守在宋慈惜身边也好,白行先并没有准备这辈子再寻个其他女子为伴。 平日里,白行先除了根在宋慈惜身边,就是回他的院子里发呆、练武,也没得空见什么其他的女子。大王府里这些丫鬟倒是不少,但白行先也算眼高于顶,自然是一个也瞧不上的。 直到最近,贺林公主突然天天造访,白行先渐渐也注意到了贺林。不得不说,有时在贺林身上,白行先总感觉看到了宋慈惜现在的影子。 ;没有。 宋慈惜和白行先可是一起长大的,白行先心里想些个什么东西,宋慈惜能猜不到,更何况他那些个微表情已经把自己出卖了,还嘴硬不承认。 ;你这话说出来,你觉得我会信?你自己都不信吧? 白行先看了宋慈惜一眼,打了个木桩子,撩起衣摆便坐了上去: ;人家是公主。 ;公主杂啦,栾念还是王爷呢。 宋慈惜听不下去,蹲在白行先面前,就开始了洗脑般的说教。 ;栾念是个王爷,他虽是一开始为了干爹和让我医治他的事,向太后请了旨,但是你看现在,栾念待我的好你应该也看到了吧?感情这事上没有什么身份高低之分,只要你们两个都愿意,一拍即合这就成了。 ;像我这样,你会不会怪我? 白行先想了半天,宋慈惜原以为他在琢磨自己事,谁知一开口,差点让宋慈惜大跌眼镜。 ;不是,这是你自己的事,你扯着我干什么啊?我怪你,我因为什么怪你? ;小姐,若不是你这张脸,若你换一张放在大街上,我这个自小同你一起长大的人,肯定认不出你就是宋慈惜。 宋慈惜眉头微皱,眼睛也不敢直视白行先,毕竟这个事,是她心里的结。 ;你怕是不记得,我以前说过,会一辈子守着你。 ;我当然记得……宋慈惜虽然不是真的宋慈惜,但是该有的记忆她还都有。 ;那你可记得当时你怎么应的。 宋慈惜无奈的闭了下眼睛,这身体原主以前应该是心里有过白行先的,当初白行先说这话的时候,宋慈惜是应过的。 刚刚自己傻傻的问对白行先什么,真的是现在想想都想给自己个大嘴巴子。 ;行先,有些事情我没有办法同你解释,就算解释了,你也不会信。但我只能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就是宋慈惜没假,也不可能是别人代替的。 ;小姐,今天你既然提起这事,不如咱们便彻底说清楚。你自小养在深闺,咱们家里可没有一个人会医术。你亲自制药治好了栾念,现在南辕皇帝的情况,因吃了你的药也有所渐好,这事,你总该给我个解释。 宋慈惜脸白了,原以为在南辕,自己要解释的第一个人会是栾念,可现在……宋慈惜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这么一天会让白行先抓个现行。 但是,宋慈惜不能向白行先解释,也不可以。 宋吾海如今没有救出来,宋慈惜不能失去白行先这个帮手。若是白行先知道原来的宋慈惜早就已经不在了,怕是根本不会理睬现在的宋慈惜是何人。 ;我不能和你解释这个问题,你若是觉得我有问题,大可以后少帮我些。宋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你还指望我同以前一样,当一个天真无知的深闺小姐?干爹与祖母现在身在险境,谁知哪天栾苑痛下杀手,我们最不想发生的事情便会发生,宋家现在就剩下你、我、如霜三人,如果咱们之间也要继续疑来疑去,那干爹和祖母真是没有指望了。 ;你若真想要个说法,我只能告诉你我早些年便自己钻研了医术,其他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现在咱们要解释的是你和贺林公主的事,你不会再把话题扯开了。 宋慈惜黑着脸,一气呵成说了这样多的话。白行先也是动摇了,宋慈惜字字是为了让宋家恢复,白行先现在只浑身心里有点愧疚,不应该去怀疑那些本就不可能出现的事。 ;我错了,不该疑心你。可是贺林公主,我或许有那么些许喜欢,但是我不想高攀于她,也不想离开南辕。 宋慈惜听了这话,一时之间没能想起什么劝说白行先,谁知,空气安静的瞬间,只听贺林十分霸道的声音从宋慈惜侧面传来。 ;些许喜欢那便是喜欢,你这大男人看起来很是飒爽,怎么还不如我一个小小女子,感情的事处理起来磨磨唧唧,谁说你若同本公主在一起,便非要跟本公主回西域了?你怎么知道,本公主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不能留在南辕啊? 白行先和宋慈惜一起站起了身,看向一旁戴好了头冠的贺林,意气风发的朝这边走来。 瞄了一眼宋慈惜,贺林占据了她的位置,同白行先脸对脸站着: ;南辕男人果然不如我们西域男人豪爽,喜欢便是喜欢,什么些许不些许。今日要不是本公主让宋慈惜帮着来问一嘴,你就打算让本公主这么走了? 今天的贺林本来如同泄了气一般,可是现在,她底气十足。宋慈惜瞧着她的样子,心里偷笑。 连忙走到跟在后面的束欢身边,宋慈惜在她耳边小声开口道: ;你怎么让她出来了?我这话刚说了一半。 ;侧王妃,贺林公主那性子同您挺像的,您觉得她要出来,奴婢拦的住吗? 宋慈惜笑了一下,好在是贺林来了,不然,自己真的要吃瘪了。 ;咱们走吧,这事本就是他们二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对了,上次我让你收好的那个药包,你今儿晚上拿去煮一碗,端来我房里。 ;侧王妃,那不是给川芎给咱们王爷配的药吗?您要它做什么? ;我打算,帮王爷试药。 第93章 送行 束欢知道栾念对宋慈惜用情至深,但她总觉得宋慈惜对栾念,似乎没有多么的在意。 川芎同束欢提过这药里面有毒的成分,所以束欢知道这虽是解药,但也不是能乱吃的。 栾念是个王爷,自然什么都要万加小心,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时候。这解药若是让不相甘的下人去试,弄不好也是丢了人家一条性命。 束欢当时还在想着,自己欠宋慈惜恩情,若不然就自己替栾念试药,没有想到,宋慈惜竟会为了栾念,以身去试药。 ;侧王妃,这事您还是和王爷商量一下,川芎同奴婢说了这药,您自己试,不太好。 ;我自己也是会医术的,若是真出现了什么事,我也好自己调。这事绝对不能让栾念知道,他那个性子,还是不知道为好。你就去吧,有什么事我担着呢。 ;好吧,奴婢晚上去弄就是了。 束欢也不知道再怎么劝,宋慈惜替栾念试药,那是宋慈惜的心意,她真的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晃五日过去,西域使团还是按照原计划往回西域,但唯一不同的,就是回去的使团多了一人,那便是白行先。 南辕京城城门外,西域使团长长的排了一大队,栾念被朝中众人推选出来,做为此次送西域使团出城之人。 城门外,贺林和白行先并肩站着,贺林牵着宋慈惜的手,一脸的笑意怎么藏都藏不住。 ;我带行先先回西域一趟,早已经派人送信给父王,待回去父王见过他后,我们就回南辕来。前天你说要给我物色好宅子的事,你可千万别忘记了,定要离大王府近些,毕竟以后我可是要在南辕定居的。 宋慈惜低头笑了笑,抬头朝贺林示意: ;我都记着呢,公主放心就是了,行先这个人不爱表达,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好,公主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多担待他一些,毕竟在西域,他能指望的只有公主你一人了。 那日,也不知贺林同白行先到底说了什么,当天晚上贺林回去,白行先便同宋慈惜吐了口。 本就是郎情妾意,只不过就是缺人推这么一下罢了。 贺林咧嘴笑了笑,伸手将宋慈惜鬓角的碎发帮她掖到了耳后。 ;咳咳咳。宋慈惜本也笑着,但突然咳嗽不止,松开贺林的手,宋慈惜转过身咳了许久。 贺林帮宋慈惜顺着背,好一会儿宋慈惜才停下来。 ;宋慈惜,我这几日瞧着你脸色一日比一日差,你是身体不舒服吗?这有病得快些看,可不能拖着。 宋慈惜咳的脸都白了,站直了身子,宋慈惜装作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看了看贺林身后也十分担心的白行先。 宋慈惜这几日,身子确实大不如前,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替栾念试药的缘故。 川芎配的解药性寒,女子身体本就不适寒,所以宋慈惜反应才会这么大。这刚喝了几天的药,解药的副作用暂且还看不出太出来。宋慈惜知道自己本该停止用药,但现在什么也看不出来,所以宋慈惜一直在干挺着。 ;我这不好好的吗?只不过有点受风寒,回去多喝些姜汤便没事了。 听着宋慈惜的解释,白行先长长呼了口气,他在想,是不是自己这次又决定错了,是不是应该留在宋慈惜身边更好? 但现在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白行先走上前,站在扶着宋慈惜的束欢面前。 今日白行先也不知,如霜又去了哪里,近几日总是瞧不见她的人,所以白行先想要嘱咐的话,都一句没有交待,事到如今也等不下去了。 ;束欢,你虽然是小姐入府才收进房的,但是我觉得你的忠心不比我与如霜少。小姐这个人你应该也都清楚,有什么委屈都自己受着。这段日子我不能跟在小姐身边,小姐便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别让别人欺负了她。若实在不行,有些事上便服软,不过定要记住欺负了你们的人,等我回来,我替你们出气。 ;放心,我有在,定好好护着侧王妃的。 ;行了行了,看你们两人这话说的,我自己也能保护好自己的,好像你这一走,回头我便要让人害了似的。再说,还有王爷在呢,我能受多大的委屈。 ;他?白行先听了宋慈惜的话,转眼看了下在另外一边同桑赞提伦说话的栾念,摇了摇头。 送别总是最让人心酸的事,但人活在世上,终有一别,这次不过是比较短暂的,用不了多长的时间,白行先也就回来了。 所以再说太多,时辰也不早了,栾念和宋慈惜以及到场的朝中大员,目送着西域的使团离开。 封后大典的事终于告一段落,随之最要紧的事,便是栾念和宋慈惜的婚事。太后、皇后与栾念相商,太医一直说皇帝没有半分转好,所以想趁着喜事冲一冲喜。 所以大婚之事定在下个月,初十是个极好的日子,太后翻了好几天的老黄历,最后便和礼部定了下来。 宫中与王府一直忙着栾念的婚事,所以也都没有闲着。宋慈惜日日不是在府里操持,要不就是被叫进宫。本来身子就有些不太妥的她,日渐消瘦的厉害。 栾念本也一直忙大婚之事,另外一边和左相也在相商拉拢群臣这事,几日未见的栾念突然见到了宋慈惜,被瘦的有些脱相的她吓了一大跳。 叫了川芎入府替宋慈惜诊治,川芎只说宋慈惜是紧张过度,茶饭不思倒至的,栾念倒也没有疑心,还以为宋慈惜就是因为大婚太过紧张。 思来想去,栾念让路生把袁玉接了回来,他不想让宋慈惜太过劳累,所以一应事务都交给了袁玉去处理。 袁玉因为能回到王府很是开心,所以凡事亲力亲为,没有半句怨言。 时间一天天过去,江南针织局也将最后制的好嫁衣送来,今日已经初七,再有两日便到了大婚。 栾念帮着宋慈惜最后检查着嫁衣,但刚看了一半的时候,路生突然回来,将栾念叫回了栾念自己的房中。 第94章 生疑解释也无用 栾念本是不想去的,但看着路生那个样子好像有事,所以才不太乐意的回了房。 坐到桌边,栾念看向路生: ;何事非本王回来,慈儿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事非得避着她才能说的? ;王爷,是先皇后的事。 栾念身子一怔,再过几日便大婚了,栾念本还想着带宋慈惜明日去皇陵一趟。没想到自己还未同宋慈惜说起,路生这边倒是又有事了。 ;说。 ;王爷派属下一直在查先皇后的死因,前段日子虽已经查出,但属下确不能肯定。这段日子属下特让信的过之人又跑了一趟,事情终于可以有所断定。王爷一直不肯听,但如今此事同侧王妃有关,属下也不得不说了。 栾念皱起眉,这事怎么又会和宋慈惜扯上关系?没有打断路生的话,只听路生继续开口。 ;属下派人走访当年太医的老家,证实先皇后当年确实死于难产,当年,太医说娘娘根本就没有中毒的迹象。这事本就是南辕人尽皆知之事,只有侧王妃一人偏说先皇后是中毒所致难产,王爷您说这事,到底是谁在说谎。 栾念手不知何时已经攥成了拳,身子也在微微的颤抖,先皇后的死是栾念的心结,栾念最不敢碰的便是先皇后的事。 路生是自己最忠心的下属,他没有任何理由骗自己,而宋慈惜却是栾念心尖上的人,栾念也不能相信她会骗自己。 栾念举棋不定,路生急忙又开口道: ;王爷,属下派人去查了宋吾海养女的事,宋家无一人会医术,可侧王妃她偏偏能治太医所不能医之病。还有,您与侧王妃大婚,右相本就一直与您不合,为何会轻意同意让与他没有半点瓜葛的宋慈惜,从右相府出嫁? 路生一字一句都说在点子上,栾念本对宋慈惜没有半点怀疑的心,突然微微动摇了。 ;王爷,属下接您回来可是在大雪荒山,那种地界除了追杀您的刺客外,那样的天气怎么会有一个孤身女子出现在那里?您真的不觉得,宋慈惜的出现太过于奇怪。而且,整个南辕辛辛苦苦都在找宋吾海养女,怎么就咱们如此命好,就让宋吾海的养女自己送上门来了呢? ;路生,本王知道你对慈儿偏见有些大,但是本王知晓慈儿的心性,她不会是谁派来的细作。而且白行先便是最好的解释,不然,你如何解释白行先的出现? 栾念实在有些听不下去,所以开口替宋慈惜辩解。 ;王爷,您以为白行先没有对宋慈惜起过疑心吗?他曾同属下无意中透露,他也很纳闷,宋慈惜何时会的医,宋慈惜她根本就不可能是宋吾海真的养女,她定是…… 路生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只见宋慈惜手里拿了个玉带,出现在门外。 宋慈惜紧了紧手中的玉带,马上就要同栾念大婚了,宋慈惜也没有什么好送给栾念的。帮着川芎在民间开了药铺,所以赚的钱有一部分,川芎也会分给宋慈惜。 宋慈惜攒了好久的银子,想来想去便亲手去学习做玉带,想要让栾念当做大婚时的腰带,也算是自己一份心意。 本没有在意路生找栾念回来会说什么,宋慈惜也没有把自己当作外人,谁知刚刚想把玉带送来,却在门口听到了里面的话。 宋慈惜承认自己有秘密瞒着,但却根本不像路生说的那样,自己怎么会是栾念他们的敌人? 栾念一直没有开口,直至那一句简单的辩解,宋慈惜不傻,她明白,栾念定是动摇了,不然依着他的性子,早就会狠狠惩罚路生说假,哪怕路生是他的心腹。 栾念看到宋慈惜,一下子站了起来: ;慈儿…… ;路生,你,你能先出一下吗?我有话,和王爷说。 路生微微低了下头,抬脚出了房间,顺手还将门关上了。 宋慈惜有些无法平复心情,过了好半天才走到桌边,将手中的玉带放在了桌上。 ;慈儿,你刚刚都听到了,就没有什么想要向本王解释的吗? ;我该怎么解释?我能怎么解释?王爷已经生疑,我再说什么有何用? ;本王……栾念一进语塞,宋慈惜心里本还留了半点念想,却让栾念本王本王的两个字,给伤透了心。 栾念曾经说过,以后对自己以我相称,这段日子栾念一直如此,可是路生刚刚才同他说完,他便又自称本王了。 宋慈惜鼻子发酸,心里更酸,她很难受,可是却哭不出来。 自己真实的身份让人不信,路生也便罢了,自己最爱的人如今也不信了,宋慈惜这一刻,终于有些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宋慈惜仰头朝天,长长的叹了口气,一滴泪顺着眼角划下,宋慈惜什么也没有再说,转身离开了房中。 栾念没有追上去,只是坐回了原位,看着宋慈惜拿来的玉带发呆。 宋慈惜回了自己房中,脸色差的要命,看了看什么也不的如霜和束欢,宋慈惜走到衣柜旁,本想打包行李,却突然发现这里面根本没有一样东西属于自己。 无意中看到妆台上镜中的自己,耳垂上两个凤凰的耳坠子还在动,宋慈惜伸手将他们和头上的饰品全都摘了下来,转头看向如霜。 ;如霜,上次我不是说让你把我进王府之前的衣服找出来吗?你可还留着呢? ;留着呢,已经补好了上面的窟窿,也洗干净了。 ;你去把那衣服取过来,我要换上。 ;小姐,你这个时候要那衣服做什么啊?如霜和束欢对视了一眼,开口问着宋慈惜。 ;我准备离开大王府,以后不再回来了。 宋慈惜这话一说,如霜与束欢都是一惊。 ;你们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想说,总归这里也不是我该待的地方。束欢,你是我要来的人,说起来也不算大王府的下人,今日我要离开了,你也不用在从王府里伺候。川芎和你两人的心思我清楚,你今日就去找他吧,以后便自由了。 第95章 离府 ;小姐,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您这是为了什么呀?如霜有些怕了,自打宋府出事过,外面的苦日子她过了,小时候更是过过,她不想再过苦日子。 ;是啊,侧王妃这到底是因为什么?您若是与王爷吵架,冷静两日便没事了。这眼瞅着您就要与王爷完婚,夫妻二人吵架向来床头吵、床尾和,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您这离开大王府,哪里是您的容身之地? 跟在宋慈惜身边久了,束欢心思且缜密,自然也已经知道了宋慈惜的真实身份。 现在宋慈惜在大王府,有大王爷和太后的庇佑,外面在找她的人不说找的到找不到,都不能将她如何。但若是没了栾念这尊大佛,宋慈惜的日子如履薄冰。 宋慈惜救了束欢,现在宋慈惜也不知到底怎么非要离开,而且还让束欢去找川芎,束欢不是那样不忠之人,没有理由宋慈惜落难她便要舍弃她。 见宋慈惜迟迟不语,而只是红了眼眶,束欢反而比如霜反应更快。 ;我知道侧王妃,不,奴婢知道小姐说的那件衣服在哪,奴婢现在就去拿。 束欢转身就要走,但被如霜一把拉住。如霜用完全不解的眼神看着束欢,轻轻说了句: ;你疯了?小姐胡闹你也跟着乱来? 束欢一把将如霜甩开,头也不回的跑去院子将宋慈惜要的衣服拿来,还拿了两身并非王府的衣服,身上也多了包袱。 用最快的速度,宋慈惜换好了那件衣服,原来衣服现在穿在身上都能感觉到有些糙,宋慈惜抿了抿嘴,看了看时辰。 现在这个时候,王府后门快到了轮换侍卫的时辰,宋慈惜看了眼束欢背着的包袱,开口: ;王府里的东西,咱们一样都不带走。 ;小姐你放心,这些都是奴婢以前在针织局的一些旧衣服,以后咱们离开总要用的,而且也都不是大王府的。 宋慈惜点了点头,长长提了口气: ;走吧。 宋慈惜、如霜、束欢三人,如同做贼一般,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离开了大王府,但她们却不知,在他们前脚从房中出来后,便已经被人盯上。 三人刚从大王府后门离开,只见大王府最高的一个屋顶上,绿檀从上而跃跳下,去了路生的房里。 路生坐在桌边,脸色不是很好看,抬头看了眼绿檀,路生开口: ;你怎么来了?不在湖中小筑躲着了? ;宋慈惜带着两个婢女走了,穿着她初来王府那日穿的衣服。 路生身子僵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宋慈惜会离开的这么快、这么决绝: ;她倒识趣,走了也好,这样王爷才能安心。 ;路生,你我同王爷一起长大,王爷什么心性你不是不懂。上次若不是我无意之间撞到你与下属通信,你是不是打算将事情瞒过所有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王爷哪天知道了真相…… ;你不说,我的人也不会说,王爷怎会知道?行,就算王爷真的知道了,但这一切都是我为了王爷打算,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你不用管。 ;她总归是无辜的…… ;王爷这些年是如何走来,你同我都看在眼里。自打宋慈惜出现,她虽治好王爷的眼睛,但王爷已经变得优柔寡断,哪里还有当年的报复?王爷过的苦日子够多了,我不能让一个女人,再毁了王爷以后的人生。 绿檀长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路生的对栾念的忠心,绿檀根本不会存疑。路生说的一字一句都对,可是绿檀还是觉得路生这事做的,是与栾念的心思背道而驰。 在绿檀看来,宋慈惜其实是挺好一姑娘,只可惜卷入这场皇室战争,或许她的离开,对她对栾念来说,可能真的算是好事? ;今日你就当我没来过,王爷那边,我会管好自己的嘴。希望你今日做的事、说的话,真的没有耽误任何人才好。 另一边,宋慈惜三人出了府,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束欢本来说让宋慈惜先去川芎的药铺落脚,可宋慈惜铁了心离开,不想再让栾念找到。 ;小姐,咱们只要人在京城,任您怎么躲,王爷都是能找到咱们的。如霜开口道。 ;那咱们便出城,我刻是京城西边有山上有个土匪寨子,他们做事南辕向来不愿意管,所以百姓也都宁可多走路,也要绕过西边,咱们奔西去,想来他们也猜不出的。 ;好,听小姐的。 三人走了大夜半宿的夜路,不得不说,晚上赶路真的是件特别吓人的事。 束欢和如霜吓的够呛,还好宋慈惜处在伤心中不能自拔,所以没被外界干扰,也算是替束欢与如霜壮胆。 天渐渐亮了起来,走了许久的三人都没了力气,就在这时,眼尖的束欢看到了不远处的一间破庙,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小姐,前面有个破庙,咱们走了这么久,去休息休息吧。 ;也,也好。 不知是走路走多了太累,还是怎么了宋慈惜一直觉得自己头晕的厉害,而且眼前看什么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刚往前走了两步,宋慈惜腿哆嗦的厉害,眼前突然一黑,宋慈惜往前栽去。 束欢和如霜被宋慈惜吓了一大跳,还好束欢反应快,一把拉住宋慈惜,二人双双摔倒在地,这才没至于让宋慈惜摔伤。 如霜连忙跪在地上,和束欢一起看着已经昏厥的宋慈惜。宋慈惜脸色惨白,没有半分的血色,很是吓人。 ;小姐,小姐!如霜慌了。 束欢见状,伸出食指微微探向宋慈惜的鼻下,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小姐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我去找郎中。如霜现在能想到的,只有尽快让人医治宋慈惜。 ;普通的郎中不行,你只能去找川芎。 如霜不解的看向束欢,束欢想了半天,这才开口: ;川芎研究出来替大王爷清身体余毒的药,小姐不放心药效,所以以身替王爷试药。小姐日渐消瘦、精神不振,正是因此。 第96章 寻人 ;这……这小姐怎么这样的傻,那药是什么东西,怎么能自己试毒呢?这下好了,侧王妃没当成,倒是要把命搭进去了。 如霜根本不知道这事,最近她总不在宋慈惜身边,还以为一切都顺利,谁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发生。 ;别这个那个了,先把小姐扶去破庙,再去找川芎吧。 二人合力将宋慈惜扶到了破庙,这破庙显然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四处除了灰尘便是蜘蛛网。好在地上有不少的杂草,如霜手快,很快便铺好了。 将宋慈惜放上去,束欢本要离开去寻川芎,谁知宋慈惜这阵缓了过来。 刚刚如霜和束欢的的话,宋慈惜全然听见,只不过她真的提不起来力气,自己也醒不过来。过了这么久,她才有些许力气。 宋慈惜真的感觉到了心力憔悴,反复自己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那种无力,真的没有办法用只言片语描述。 ;束欢,我没事。 ;小姐,您不能再拖了,以前在王府还好,若是有什么意外,随时都有人侍奉在左右。可是现在,咱们连银子都没有,暂且不说咱们三个女子也做不了什么,你这身子坏成这样,终是会撑不过去的呀。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我告诉你几味药,你去抓了就去。川芎不能找,不然我这次离开就是白走了。 将几味药说给束欢听,宋慈惜从脖子上摘下了一块玉佩: ;把这拿去当了吧,换些银钱。 ;不行!如霜看以玉佩先是一怔,随后一把抢了过来。 ;小姐,这是老夫人给您的玉佩,这可是宋家世代相传的,您把她当了可怎么好? 宋慈惜也不舍,可是现在还能如何,若是她有力气,现在正值好季节,上山采些药卖了也能换点钱。但现在的宋慈惜,真的是无力。 束欢听了如霜的话,知道那玉佩有多重要。知道宋慈惜什么心性,束欢手微微攥成了拳。好在自己还有点积蓄,原是想着出嫁时自己为自己置办点嫁妆,但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将玉佩从如霜手上夺来,束欢看着那玉佩,宋慈惜肯定是会让自己非把这玉佩当了不可。如此倒不如先用自己的积蓄买药,这玉佩就暂且帮宋慈惜留着: ;小姐的病不能再拖了,早一刻用药早一刻好,如霜你在这里陪着小姐,我去去就回。 如霜看着束欢离开,想去抢回玉佩还放心不下宋慈惜,最后在两相抉择下,如霜还是留了下来。 宋慈惜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如霜将包裹打开,看到里面有束欢冬天穿的棉衣,好在束欢拿了些衣服来,不然如霜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把棉衣给宋慈惜盖上,过了半晌,宋慈惜脸色终于好了一点。 ;小姐,您把玉佩给了束欢,到底她也不是同咱们一起长大的。若受不住这苦,拿着玉佩跑了,你说咱们可如何是好啊。 ;她若是想走,就不会跟着咱们一起离开大王府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束欢的人品。 ;可小姐,咱们以后怎么办?老爷和老夫人还没救出来,白行先也跟着贺林公主回了西域,咱们再也没有可去的地了。要不然,小姐你跟我回李家村吧,我家虽穷,但还有处破草屋,起码咱们有个落脚的地。 宋慈惜摇了摇头: ;现如今不知京中什么情况,一切都等着束欢回来,再说吧。 宋慈惜累的不成样子,说完这话便闭上眼,昏睡了过去。 束欢一路赶着去买药,途径一个小村里,没有宋慈惜要的那些药,知道宋慈惜不想被栾念他们找到,所以束欢便和做贼一般,搭了别人家的牛车,偷偷回了京中。 今天晨起,想了一宿也没太想通的栾念,本想找到宋慈惜再问问明白,到了宋慈惜房中却发现一人都有。问了那些丫鬟,丫鬟也全都不知宋慈惜的去向。 原以为宋慈惜是出府了,谁知栾念突然看到妆台上的那对耳坠子,直觉告诉他,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将与宋慈惜最近的海心叫来,让海心看了宋慈惜房里和如霜她们住的院子,海心只说宋慈惜的东西一样都没少,只不过从前宋慈惜的那件旧衣服,还有束欢的行李不见了。 栾念当下便知道,宋慈惜定是离开了,找了路生想派人四下去寻,谁知路生百般阻拦。栾念瞧着不会撒谎的路生这个样子,大抵也猜测这其中定有关联。 没有再用路生,栾念派人找来绿檀,带着绿檀和一众人开始找,知道宋慈惜能去的地方,栾念全都找了,但连个影子都未见到。 最后栾念没有办法,只能张贴告示,四下寻人。 栾念坐在张风野家中,紧皱的眉头半刻都不能放松,抬手扶着额头,栾念一脸的无奈。 ;大王爷,您在我这里等着也没有用,这眼瞅着便到了大婚的日子,现在人没了,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才能把侧王妃给气走啊? 若不是宋慈惜现在根本找不到,茴桐已然不想同栾念再说一个字。茴桐急的够呛,站在栾念面前质问。 ;本王什么也没说,慈儿只是听了一些话,本王脑子很乱,当下没来得及问清,谁知她性子这样倔强,就离开了。 什么大婚不大婚,栾念早已经心中认定宋慈惜,就算不成婚,宋慈惜也是栾念所爱。 栾念只是有些事是明白,而且这涉及到他的生母,栾念真的是心乱。 ;什么样的事让她听去,她能毅然决然离开?王爷,不是我说你,宋慈惜她在南辕现在可是无亲无故。除了大王府和我这里,她还能去哪? ;本王知道这事是本王错了,本王也想不到其他的地方,所以只能来寻你了。她在南辕,就你和川芎两个朋友。茴桐,你若真的知道她半点下落,为了她好,你不要瞒着本王。 ;就算我真的知道,就大王爷您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会告诉你,更何况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第97章 毒发 ;罢了,慈儿无处可去,若是她来寻你,定要将她留住。你若是找到她,算本王欠下你一个大人情,日后必定会还。 栾念的糟心还是能从表面看出来的,茴桐也不是再多加逼他,栾念喜欢宋慈惜,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茴桐想不出到底是何原因,才让宋慈惜冒那么大的风险,连侧王妃都不当了,也要逃走。 栾念出了张风野家,一时之间也不知去哪里好,看了看在府前等待,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的绿檀,栾念走上前。 ;你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 绿檀撩起衣摆,单腿拱手跪在栾念面前: ;属下有罪。 ;讲。 ;昨日属下看着侧王妃离开王府却没有阻拦,是属下的不是。 ;你……栾念一把抓着绿檀的衣领,将人整个给提了起来。 ;你既然看到,为何不立马过来禀报本王?她大半夜的离府,你是个聪明人,你难道猜不出定是有事吗? ;属下,属下也不想王爷因为一个女子,抛弃这么多年辛苦拼下来的江山。更何况,宋慈惜身上本来就疑点颇多,王爷以前宁可错杀一人,可自宋慈惜出现,王爷多次怀疑过她的身份,为何最后尽然相信?您是王爷,您不能对任何人留有那样的感情。 绿檀其实也很纠结,路生对栾念说谎确实不对,他不想隐瞒栾念也是真,但栾念正如路生所说,宋慈惜的存在终有一天会害了他。 栾念苦笑,一把将绿檀松开了,他的话,栾念怎会没有想到过?可是他对宋慈惜的感情已经到了地步,怎么可能说抛弃便抛弃呢? 确实,昨日路生所说已经碰到了栾念最不能纾解的地方,但当得知宋慈惜后,栾念只怕自此失去那个让他心心念念总想着的人儿。 栾念不在在意宋慈惜是什么身份,是宋吾海的养女也好,不是也罢,宋慈惜就是宋慈惜。当初在大雪荒山轻薄他的人,回到南辕医好他双眼的人,还是那个让他动了情的人。 栾念知道自己不该有宋慈惜这么一个软肋在,但他更知道,只有自己强大才能保护弱小的她。 路生与绿檀确实是为了自己好,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宋慈惜冥冥之中已然成了栾念的动力,根本不会成为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慈儿到底去了哪里? ;属下也不知,只看到侧王妃离开府后,属下便没再继续跟着。 ;绿檀,你与路生关系极近,想必他同本王说的事,你全都知道。本王现在也不问关于宋慈惜的事,本王只想知道,母后的死因到底是如何? 绿檀为难了半天,但他依然不想骗栾念: ;恳请王爷不要怪罪路生,属下才能说。 ;路生跟在本王身边这么多年,你见本王哪一次真的责罚过他? ;先皇后的死因确实如侧王妃所说,当年生产之时体力透支,导致毒气攻心,是毒杀。 栾念渐渐攥紧了拳头,果然啊,宋慈惜没有对自己说谎。这后宫之中人人你争我夺,栾念听太后说过,她的生母是一个极其温柔之人,也是最不能坐稳后位之人。 ;王爷,先皇后之死与您无关,您这么多年心中的疙瘩,总该解了。 栾念他恨了这么多的自己,终究恨错了人…… ;传本王的令,四下派人出城去寻,务必将慈儿给本王找回来! ;是。 另一边,束欢一改平日在王府里的穿着打扮,遇到了同伙找宋慈惜的人,但都没有将束欢认出来。 束欢草草将药买完,但是想到没有东西能够煮药。自己剩下这些钱若是买锅子,简直是太浪费。默默走了一会儿,束欢不知不觉到了川芎的药铺门品。 束欢也被自己的下意识吓了一大跳,想了片刻,束欢刚要进去,只见川芎同大王府的侍卫一起从里走了出来。 束欢将脸背了过去,大王府的侍卫也没有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反而川芎一出来,便认出了束欢的背影。 ;侍卫大哥你放心吧,无论侧王妃身边谁来,我都会第一时间将人留住,然后通知你们的。 ;川芎先生,王爷待您也不薄,现在满城下了命令在找侧王妃,您若是私自留人,有什么后果,可不是咱们能够承担的。 ;你放心吧,我是忠心于大王爷的,定不会私自藏人。 川芎送走了大王府的侍卫,偷偷靠近束欢,一把抓住束欢的脖子,便强行将人给带进了药铺,随后便让关了店门。 ;你……束欢吓的惊魂未定,当看清只有川芎一个人在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样了?侧王妃是怎么想的,现在大王爷全城找不到他,都已经开始派人出城去寻了。 川芎绕着束欢看了一圈,发现她除了穿的不太好之外,其他没有半点事。 未等束欢开口说,川芎看到了束欢手上提的草药,一把将草药夺过来,川芎打开看了看、闻了闻。 ;这药给谁吃的? 束欢拿着的药,明显是给人吊命用的,这药劲很猛,确实能一下子将人的精神吊回来,不过也着实伤身子。这药一般郎中是开不出来的,除非这人医术极好,但一般懂这药的人,知道这药的作用,轻易是不会给人开的。 ;是给宋家小姐的。 束欢自打和宋慈惜离开,就已经改口叫了宋慈惜小姐,川芎听他这么称呼宋慈惜,还有点不习惯。 ;你们到底躲到哪里去了?你带我过去。 ;不,不行,小姐不让带你去,更何况她铁了心不让人找见,我若把你带去,她怕是病的会更重。 ;侧王妃病了?束欢,你知道这个药起什么作用吗? ;我又不懂药理,小姐病了,她说吃这药便能好,但我抓完这药没有地方煎,所以才想来找你的。 ;这是给人吊命用的!若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会吃这种药,侧王妃到底伤着哪里了,要吃这个药。束欢,你信不过我吗?若是我要害她,刚刚我就会把你交给侍卫了。你若真是为了她好,现在你就带我过去见她。 第98章 只能去土匪窝子了 ;我…… 束欢真的担心,两难的情况下,束欢铁了铁心。 ;我带你去也可以,但是你绝对不能出卖小姐,除非她自己愿意回来,不然,你不可以透露小姐的一点消息给大王爷。 ;行了行了,我知道轻重的。 随手提了药箱、抓了几味药,川芎想着宋慈惜身体一向很好,不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需要吊着自己的命。 给束欢拿了件披风,川芎和束欢一路躲着满城寻人的侍卫,终是赶到了宋慈惜所在的破庙。 宋慈惜这一昏睡便再也没有醒过来,一直到川芎他们赶至,也依然不醒人事。 如霜看到束欢把川芎带来,立马起了身: ;可算回来了,还好把川芎先生带来了,你走后,小姐一直睡到现在,我刚刚去河边打了点水回来,本来想让小姐喝些,可是任由我怎么叫,小姐一点反应都没有。 川芎立马蹲下身,看着宋慈惜脸色惨白,这刚多久没见。宋慈惜在川芎看来,都瘦脱相了。 将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在宋慈惜身上,川芎诊上了宋慈惜的脉,没一会儿,川芎眉头紧闭,看向束欢。 ;她吃了我给大王爷配的解药? 束欢不想说的,没想到川芎竟然诊出来了,束欢没有办法,点了点头: ;她非要替大王爷试药,我说让别人来,小姐说别人的命也是命,倒不如她会医,可以及时替自己诊治。我拗不过她,只能…… ;胡闹,大王爷的解药需要以毒攻毒,我那药都是按照大王爷体内余毒配的,正常人吃了怎么能受的住。 从药箱中拿出银针,川芎再也没说什么,便替宋慈惜施针,过了片刻宋慈惜可算醒来,清醒过后的她一顿乱呕,吐出来了不少的东西。 胃里翻江倒海,脑袋头晕目眩,宋慈惜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彻底清醒。看到川芎在这里,宋慈惜无奈的看了一眼束欢。 ;你来了也好,你把束欢带回去,不要让她在跟着我过苦日子了。 ;好啊,那我现在就把束欢带回去,省的跟你这个发疯的女人在一起,不知道哪天小命就丢了。以你医术,你会不知道给大王爷解毒那药平常人不能乱吃?你还试药,亏你还会医术,你不觉得给自己师父丢人吗?堂堂一个郎中,被自己知道的药毒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就是南辕第一份。 宋慈惜低下头,没有回话,其实早在用这药的第三日,宋慈惜已经觉察出了问题。后续,她自己有调整一下那个药,但事情一直太多,宋慈惜渐渐心力憔悴,所以才会被药浸的这么重。 川芎拉着束欢出了破庙,束欢一直挣扎: ;我不跟你走,小姐现在这样,身边离不了人。 川芎瞪了束欢一眼,松开了她的手。还好宋慈惜身底子好,也定是知道药有问题自己大致调了。不然今日见到的宋慈惜,怕是早已经成了一个尸体。 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子,川芎塞到束欢手里: ;你们在这破庙住着,三个女人家总是不安全的,这西边有土匪,你们怎么也不能往这边来啊。拿着这钱,寻处找不到你们的地方,便暂且先躲着吧。瞧着侧王妃这样子,若是她不肯说,你们也别逼她,想必定是什么大事,不然总不至于人成了这样子。 ;你,你怎么…… ;我受过她的恩,而且她若待你不好,你怎么会舍了一切陪着她呢?既然她对你我都有恩,我当然要想方设法报了才是。不过你一定切记,女人家在外别逞强,若是不行就立马回来,就算不见大王爷,便找人传话给我,总比没有个指望强。这钱你且先用着,若是没了,再想办法告诉我。 束欢看了看钱袋子,突然反应过为,川芎这人嘴硬心软,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看样子他也想遂宋慈惜的愿,不想为难于她。 ;这地方可不能继续住下去,虽已经是盛夏,但晚上还太凉,在从这里住下去,怕是你和如霜也挺不住,这样更没有人照顾宋家小姐了。 川芎本想叫侧王妃的,但是感觉若是脱口,总是有点讽刺的。 川芎往里瞄了一眼,又告诉束欢宋慈惜让她买的药不能吃后,这才离开。 束欢将钱揣好,再度走了回去,宋慈惜倒没有因为她的回来惊讶,倒是如霜的脸色很是奇怪。 ;小姐,川芎给了咱们点银子,这破庙也不是久留之地,咱们在这里住上一宿,便找处地方安置下来吧。 ;你回京中时,是什么情况了? ;大王爷出动了手里所有的兵力,听闻还有左相府与将军府的人,京中遍寻小姐找不到,已经开始扩大范围,出京寻您了。 ;人都已经派出了京城,这南辕天大地大莫非王土,我们除了一处,再也没有地方可逃了。 束欢抬眼同如霜对视了一下,开口轻问: ;哪里? ;元冥寨。 元冥寨,就是南辕京城西边的土匪窝子,以前这土匪窝子叫泰首寨,许是他们那里自己的规矩,寨子的名字是根据他们土匪头子名字来起的。 现任寨中大当家名叫元冥,所以寨子改名称作元冥寨,这元冥上任不过一年之久,听说元冥寨走上了正道,不在做那些打家劫舍、偷鸡摸狗的勾当,所以宋慈惜才心生想法,想去寨了瞧瞧。 ;小姐,那只是南辕出了名的土匪窝子,这老百姓躲都躲不开,您怎么还想着去呢,奴婢觉得不行。 ;那你说咱们去哪?李家村?怕是现在这个时辰,李家村早就被大王爷的人找了个天翻地覆了。宋慈惜紧皱着眉头,看出如霜似乎还想说其他的,现在的宋慈惜实在无力以对。 ;好了,现在就按照我说的做,今日咱们在这里对付一宿,明日便上山,拜访元冥寨。 如霜本还想开口,但是束欢一把将她拉住,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如霜本就不满,见束欢也拦着她,一把将束欢的手甩掉,大步出了破庙没了身影。 第99章 离去归来 一直到了天黑,如霜也没有回来,宋慈惜缓过来不少,时不时就到破庙附近张望,但都没有看到如霜的身影。 束欢见外面开黑了,便在庙里点了堆火,下午趁着有时间,束欢到不远处的村里买了点吃的和用的,眼下煮了些粥,正好熟了。 走到外面,束欢给宋慈惜披上了川芎留下的披风: ;小姐,天晚了风凉,你别在这里站着了,粥煮好了,你进去吃些吧。 ;如霜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自打入了大王府,如霜也不知道怎么了,性子和以前截然不同,从前她不是这样急躁的性子。 宋慈惜现下有些后悔,是不是自己对如霜太过于不好,相比于白行先和束欢,自己确实感觉有些亏欠如霜的。 川芎再怎么不好,如今也算是安定下来,再说他和束欢两情相悦,束欢跟了他自是好的。白行先更是不用说,他同贺林公主也算是互相喜欢,以后当了西域的驸马,搞不好连王位都能继承。 所以这样比起来,宋慈惜确实没有为如霜打算,就算这次离开大王府,宋慈惜也只是让束欢离开,却没有问如霜的意思。 被束欢扶进去,宋慈惜吃了两口粥后,便食不知味。 ;原也是我对不住如霜,什么也没有给她,但是受的苦,全让她跟着挨了。 束欢正在给自己盛粥,一听宋慈惜这话,束欢手中的动作稍有停顿,才又盛了一些。 前段日子,宋慈惜总说自己见不到如霜的身影,确实如霜不在府里。束欢也觉得纳闷,如霜那段时间天天早出晚归,终有一日束欢觉得不能这样下去,所以便一早偷偷跟着如霜出了府。 一路到了城外不远处的灵宝寺,束欢竟然看见如霜上了一辆极为豪华的马车,直至过了一会儿,如霜从马车上下来进了寺中,没过多久,只见成萱也从那辆马车上下来,入了寺中。 束欢怕宋慈惜着急用人,所以看到这里便急急忙忙回了王府。 只是看到如霜和成萱共处一辆马车,一起去了灵宝寺,束欢也不好说如霜就和成萱暗地里有来往。 如霜是自小跟在宋慈惜身边的,束欢怎么想也觉得,如霜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去背叛宋慈惜。 看了看宋慈惜,束欢想对她说这话,却一时憋在了嗓子眼。现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自己不是不要在这个时候挑拨她们主仆的关系,万一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呢? ;苦不苦的,原都是命,若是如霜真的离开了,小姐打算如何? ;她若是有好地方去,走也便走了,总比跟着我强。束欢,不然你明日也回京去吧,我现在好不少,一个人可以的。 ;那可不成,奴婢现在连未来相公都不要,抛下一切跟着小姐出来了,就指望着小姐哪日出人头地,给奴婢点好日子过。所以您赶奴婢走,奴婢也不会走的。 宋慈惜被束欢的话逗笑了,这是自出了事以来,宋慈惜第一次笑。 许是和束欢说话,宋慈惜真的觉得聊的来,所以潦草吃了粥,宋慈惜还是将发生的事告诉了束欢。 束欢听后气不打一处来,只见她紧皱着眉头,替宋慈惜抱不平: ;大王爷他这是怎么回事,确实,他一直在护您周全,但是您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事,他怎么着,还信不过您还是怎么的? ;算了,我也不想再提他们的事,我现在只想快点将干爹救出来,若是真的可以,以后我绝对不会再与皇室扯上半分关系。 ;也好,伴君如伴虎这话也不假,以后咱们不回去便是了。天都黑下来了,奴婢守着您,您早些睡吧。 ;哎呀,现在都这样了,我也不需要什么守夜的。不在这破庙不算安全,我现下困的厉害,你便守前半夜,待我休息一下,下半夜你睡,我来守着。 束欢本来想让宋慈惜就好好睡,谁知宋慈惜说完这话,闭上眼睛便秒睡了过去。 清晨,宋慈惜被房顶照射进的阳光刺醒,猛的惊醒,看到束欢已经在做早饭。 ;束欢,不好意思啊,你怎么没叫醒我呢?我一觉睡的太沉,你该叫醒我的。 ;没事呀小姐,奴婢本来觉就轻,你让奴婢睡,奴婢也睡不好。小姐这几天身子不爽快,多睡点也是好的。早饭快好了,一会儿您多吃一些,您不说要去元冥寨吗,等吃完奴婢同您一起去。 ;好。 二人吃完了早饭,将能带的东西都打包带好,刚出了破庙便看到如霜擦着汗,赶了回来。 见宋慈惜和束欢的样子像要走一般,如霜加紧了步子,跑上前来。 ;还好紧赶慢赶赶回来了,小姐您没走就行了。如霜说着,从怀中拿出了几张银票,塞到了宋慈惜的手中。 ;如霜,你这是?钱哪里来的? ;小姐您在王府里住了那么长时间,奴婢自然也要帮您管着点家,留下点私房钱以备不时之需。奴婢千想万想也没有猜到会有离开大王府这一日,好在提前存了银子放在银号。您现在是铁了心不想回去,所以奴婢特意去把银子取来,以后咱们总归要过日了用的啊。 如霜这话说的看似没有问题,但宋慈惜还是看到了如霜发红的耳朵。如霜说谎会耳朵红的毛病是从小留下的,有时说些小谎话不会这样,但若是说了什么真正违心的,耳朵便会红的不行。 宋慈惜拿着这钱,按理说如霜去京中银号取钱,也不会花这么长的时间,所以宋慈惜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这钱我不要,都是当初你攒下的,你便一直拿着吧。 宋慈惜将银票塞给如霜,如霜也没有多想: ;那奴婢先拿着,反正以后也是咱们一起过日子,放在谁那里都是一样的。将银票好好揣回了怀里,如霜突然想到京中的事。 ;对了小姐,咱们这下时候出来的也好,京城中现在开始传播瘟疫,许多商家和行人都躲在家中,街上的人都几乎没有了呢。 第100章 文质彬彬的土匪头子 瘟疫?宋慈惜听后一怔,前段日子一直在准备大婚,宋慈惜又因为试药一直迷迷糊糊的,好像恍惚之中,栾念提过一嘴,南辕南边有些热的地方,开始慢慢扩散瘟疫。 朝廷知道了这个事后,已经抓紧时间去控制了,眼下京中瘟疫爆发,看样子还是没能控制住。 宋慈惜在上学时学到过中药抑制其中几种瘟疫的方法,就是不知南辕此次的瘟疫,是不是她所能解决的。 京中瘟疫爆发虽是坏事,但对于宋慈惜来说,倒是不差。自己若想以后自力更生,这回怕是鲜少的一次机会。而且栾念身为南辕大王爷,肯定也要去管瘟疫这个事情,想必就不能将心思,全然放在自己身上了。 宋慈惜半天没有说话,如霜心里一直在打鼓,其实哪里有什么存下的钱,那些钱是她连夜回京找人要的。她心里对宋慈惜虽有不满,但看宋慈惜病成那个样子,又微微有些不忍心。 ;正好咱们去元冥寨也要爬山,若是在山上看到了能治瘟疫的草药,到时咱们也采一些。有备无患也好、能帮助别人也好,备一些总是好的。 ;小姐,你真下定决心要去土匪窝子了?你不怕他们……如霜没有说下去。 ;土匪也是人,人食五谷杂粮,总有不舒服的时候吧?身为土匪,自然许多郎中都是不敢给他们瞧病的,所以你觉得,土匪窝子是不是会缺一个会医的呢? 宋慈惜想去元冥寨也不是鲁莽,她早就已经想好了打算,南辕没有比元冥寨更好的藏身之地,栾念定也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宋慈惜会躲去土匪窝子里。 一路往山上走,宋慈惜虽采了不少的草药,但她却觉得自己快要累死了。不得不说,这次真的是伤到了身底子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以后补回来。 这一路上,宋慈惜她们见到不少上山下山路过的人,看他们的行头打扮,确实有点像山匪。可他们好像完全不在意宋慈惜她们三个,每个人脸色都不太好,还都神色匆匆的。 直到宋慈惜他们快到山顶上了,又遇到两个人,他们的穿着与刚刚遇到的那些明显不同。宋慈惜三人站在路边,只见那两人从她们身边经过,还说着话。 ;你说大当家平日里都不爱下山,这回好不容易下山听回戏,这回来高烧不退,弄的其他弟兄们也被传染,这派了几拔人去请郎中,一个都没请回来,还得咱们两个当家的亲自出马。 ;你行了,大当家现在烧的迷迷糊糊,说的话都乱七八糟的,咱们这回绑也得绑个郎中回来,这么烧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听了二人的话,宋慈惜微微挑了下眉,看着他们要离开,宋慈惜连忙跑上前: ;哎,两位大哥留步。 如霜和束欢被宋慈惜这举动吓了一跳,眼前那二人虎背熊腰甚是吓人,宋慈惜这胆子是有多大,竟然敢上去与他们说话。 听到宋慈惜的话,二人这才反应过来旁边有人,双双转头看向宋慈惜均是一愣,纤细弱小的小姑娘家,怎么会在他们占山为王的地界。 ;哪来的小丫头片子,这里可是土匪占了的山,没什么事别在这里瞎转悠,快点回家去。 ;我是无意上山来采药迷了路,所以想问问你们二位,如何下山的。 二人一听宋慈惜是来采草药的,眼里都冒了光,古话有说,天无绝人之路,这话现在倒是应验了。 ;姑娘会医术? ;我家中世代行医。 其中一个土匪拍手叫了下好,看的出他难以抑制的激动,倒是另一个人沉着冷静,生怕他吓到宋慈惜,拍了一把让其清醒。 ;真是老天爷眷顾,姑娘,我家大哥发烧几日不退,请郎中他们也嫌上山太远。正巧今日碰到姑娘,我们家就在前方不远处,不知道能不能请姑娘替我家大哥看看,诊金咱们付双倍都行。 ;双倍?宋慈惜装作被钱吸引的样子,立马点了点头。 招呼着如霜和束欢,三人跟着两个土匪就去了元冥寨。 路上宋慈惜打听到,他们二人一个叫蒙章、一个叫牛天,正是元冥寨二当家和三当家。 本来二当家蒙章的不想让宋慈惜知道他们土匪的身份,但是三当家牛天说话不过脑子,一下子说漏了嘴。 蒙章怕宋慈惜害怕,说了许多软话,宋慈惜才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留了下来。 进了元冥寨,这里倒是同宋慈惜印象中的山寨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寨中许多的人,都是男子。见蒙章他们带回来三个女人家,目光全都聚集在她们身上了。 像极了兔子进了狼窝的即视感,宋慈惜也是这一阵,感觉到了土匪窝子的恐惧,步子也下意识放慢了不少。 牛天人如其名,空有一身力气没有脑子,倒是蒙章观察细致,发现了宋慈惜的端倪,呵斥着众人,让他们全都退了下去。 宋慈惜被带到了一间房子,蒙章推门将她请了进去,宋慈惜来时的路上就已经想到,蒙章说他们大当家高烧不退,连想着京中的瘟疫,宋慈惜大胆猜测其定是染上了瘟疫。 所以宋慈惜站在门口,找束欢要了两块干净的布,嘱咐她与如霜不要进去。将布自己戴在脸上一块,另一个块让蒙章也戴了上,宋慈惜这才抬脚进去。 屋内,若宋慈惜不知这是土匪窝,还以为是谁家舞文弄墨的公子卧房。往内里走去,只见床上躺着一人,旁边还有个老婆子在照顾。 老婆子听到有人来,回头看了眼,立马走了过来: ;二当家可带郎中回来了? ;这位是慈惜姑娘,我请回来替大当家看病的,大当家怎么样了? 老婆子摇了摇头后,宋慈惜便让她先行出去。 走到床边,宋慈惜终于是见到了元冥寨大当家元冥,略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宋慈惜看到元冥,着实没想到,这个土匪头子,长的也太过于文质彬彬了吧? 第101章 元冥寨福星 不过宋慈惜也没有什么心思再仔细打量元冥,他这面如死灰的样子,若是不说还以为这人早就死了呢。 走上前,宋慈惜没有触碰元冥,只是大概看了看他生病的特征,果然是染上了瘟疫。 ;蒙章先生,你大哥他这些日子可是去了哪里吗? ;几日前去了一处村落,里面尽是些孤儿寡母,大当家时不时总会带些东西去看他们。 ;现在下看大当家这情况,多半是染上了瘟疫。现听说京中瘟疫泛滥,怕是他去过的那个村落,也有人染上了瘟疫。 ;瘟疫! 蒙章一听这病便慌了,南辕几十年前曾有一场大瘟疫,那次病死的人无数,遍地尸骸很是吓人。 当初最终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但好在后来渐渐瘟疫消失,最后才太平了。 瘟疫这种病,在南辕看来就是没有办法所能解决的天灾,只要是开始有一个,其他人便只能等死了。 ;刚刚你不是说,寨中还有许多弟兄都发烧了吗?想必他们是不是一起陪大当家去的村落?听了宋慈惜话的,蒙章点了点头。 ;除了他们一行去过的人,咱们寨子还没有其他人发烧。 ;看样子是你们寨中弟兄身体都过好的,暂且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你找些人去熬点食醋,在寨中各处都多洒一些。现在外面天热,再买些薄荷回来烧,各处也都放一些。 ;那咱们大当家?其他人也就罢了,蒙章还是最担心元冥的身体。 元冥这个大当家当的好,若是他有个万一,元冥寨突然移主,怕是会伤了寨子的元气,毕竟自元冥上位后,他们也不打家劫舍,一切的开销都还指着元冥呢。 宋慈惜听了这话,上前搭上了元冥的脉,好在这个瘟疫,确实是宋慈惜研究过,也能解决、抑制的。 心里有了百分之八十的肯定,宋慈惜转头看向蒙章: ;大当家交给我和我的姐妹就行了,这个我还能处理,蒙章先生就管着寨中其他的人,大当家这里还请放心。 ;不过,我这边少很多味的草药,想必蒙章还得让人帮我去买些药回来。 ;这个再好办不过了,姑娘缺什么尽管说就是,别看咱们是土匪寨子,但咱们寨中草药也是挺多的,若是寨中没有,便让人立马去买,都不成问题。 宋慈惜处理起来元冥,可所谓信手拈来,束欢一直帮忙弄药、煮药,忙里忙外也十分尽心,只有如霜听闻这元冥寨中到处都有感染瘟疫的人,怕的不行,在元冥房里,如霜坐在角落一动不动。 宋慈惜也不怪她,这种时候害怕自保也是对的,不想强人所难,所以宋慈惜有什么便会告诉束欢去弄,束欢也忙的自在,确实帮宋慈惜了不少忙。 一天下来,元冥的烧退了很多,看着脸色也有点血气了。 知道这药好用,宋慈惜让蒙章找了寨中做饭的,煮了不少拿去给其他的人喝。 又调了另外一个药方,宋慈惜交待没有事的人一天喝一碗,预防被染上瘟疫。 照顾了元冥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日的午后,元冥有了醒了过来。但是当时宋慈惜还有束欢她们都累坏了,吃了点蒙章送来的饭后,都趴在桌上睡着了。 元冥起来后只觉得口干舌燥的厉害,嗓子干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元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村落回来以后,元冥的记忆就有些混乱,只知道自己困的厉害,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 挣扎的坐起身来,元冥本想下地自己倒些水喝,却突然看到桌边趴着的宋慈惜和束欢。刚站起身的元冥身子还弱着,一时失神脚下不稳,元冥一下子单腿跪在了地上。 因为动静大,宋慈惜被吵醒,回头一看躺在床上的人半跪在地上,宋慈惜连忙起身上前,将元冥给扶回了床上。 对于元冥的清醒,宋慈惜还是挺激动的,也没管元冥什么表情,宋慈惜蹲在床边就开始替元冥诊脉。 元冥看着宋慈惜小小的脑袋,心里尽是疑问。 ;好了好了,这醒了就能吃些东西,这样好的就更快了。束欢别睡了,去告诉二当家一声人醒了,再让厨房煮点清粥弄点小菜送过来。 束欢点了头,把如霜叫醒二人就离开了屋子。 宋慈惜这才抬头看了看元冥,只见元冥也在看她,宋慈惜被盯的不好意思,反弹似的站起来,退到了一边。 ;你……元冥声音沙哑,就像是多年没有上过没的木门。 摸了摸嗓子,元冥指了指桌上的水壶,示意宋慈惜。宋慈惜会意,立马倒了一大杯水,递给了元冥。 口干舌燥终于得到了缓解,元冥一口气喝了一大杯,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你是谁?声音虽还有些沙哑,但是已经恢复了正常。 ;大当家的好,我是蒙章先生请来为您瞧病的郎中,您叫我慈惜就行。 宋慈惜对外只说了自己的名,没有提起姓氏,毕竟栾念整个南辕在找自己,怕是也没有不知道侧王妃姓宋,所以避免一些不该碰到的,所以宋慈惜只称自己叫慈惜。 ;女郎中? 元冥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向来只知会医术的都为男子,这到是他头一次知道,还有女子会医术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界?一个女子也敢来替我医病? ;知道啊,元冥寨,土匪窝子嘛。 ;那你不怕? ;怕啊,来之前确实怕的厉害,但是二当家说给双倍的诊金,我缺银子,所以就只能在这二者之间选一个。好在大当家现在醒来了,不然我真的要继续怕下去了。 宋慈惜这话刚说完,门一下子被人推开,只见蒙章和牛天大步进来,看到元冥坐在床边,都很是高兴。 ;大当家您可算是醒了,这几日可把兄弟担心坏了,还有哪里不舒服的一定要说啊。蒙章看着元冥说道。 无意之间看了宋慈惜一眼,蒙章指了指她: ;这位是慈惜姑娘,就是她救治了大当家的,大当家哪里不舒服就和姑娘说,姑娘医术也得,可真算得上是咱们元冥寨的福星了。 第102章 知冷知热 ;什么福星不福星的,还是多亏二当家,承诺的双倍诊金也付了,还给了我们三个女人家一个落脚地。说出来也不怕大当家笑话,我和我这两个姐妹儿连个住的地界都没有,着实惨呢。 宋慈惜话直接往点子上说,元冥又不笨,宋慈惜这次算是救了他的命,救命恩人连落脚住的地方都没有,他偌大的元冥寨,还能没有地方让宋慈惜她们三个女的住? ;蒙章,寨中其他的兄弟们可都还好? ;都还好,这次瘟疫来势汹汹,大当家您不知道,京中瘟疫泛滥,整个南辕都人心惶惶。不过咱们寨有有慈惜姑娘,就连村落那边都用了慈惜姑娘的药,大多数都没事了,也没在蔓延。 元冥看了眼宋慈惜,看样子这次全都多亏了她: ;蒙章,收拾出来一间上房给慈惜姑娘和其他两位姑娘住,她们是咱们寨子的救星,我们虽为土匪,但也要知恩图报。 ;是,早已经备好,就是我拿不了主意,现下大当家的发话,慈惜姑娘和其他两位就安心在咱们寨子住着,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元冥如今已经醒了,宋慈惜也不用一直在这里守着,被人带去了蒙章给准备的房里,虽不比大王府华丽,但总归是有住的地方了。 宋慈惜进去后便趴在床上,没多一会儿便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深沉,等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想着元冥还要喝药,宋慈惜起身看着还在睡的束欢与如霜,便悄悄的离开屋子,煮好了药送去元冥房间。 宋慈惜端着药刚要敲门,便听到里面元冥和蒙章在说话。 ;让你去查那个叫慈惜的底细,可查了? ;查了,但啥也没查出来,大当家,我瞧慈惜姑娘就是女子,再有什么底细还能翻天啊? ;你忘记午后和我说的,大王爷侧妃在逃,若是她,就算她救了我、救了兄弟们,皇室的人也不是咱们该招惹的。 ;大当家,不是我说,你瞧慈惜姑娘那个样子,还有她的穿着打扮,哪一点看着和皇室有半点沾边?您可能没和她接触不知道,她衣服上还有破洞,对于吃的东西也完全不忌讳,咸菜、窝头吃的也很香。您说吧,哪个皇室的人,会这样啊? 元冥看了眼蒙章,觉得他说的也在理,正巧,元冥房门中间微微开了个缝,元冥刚好看到外面人。 ;谁在外面? 宋慈惜吓了一跳,她有些怪自己,在大王府偷听就被抓到,到了元冥寨依然这样。以后是万万不能偷听,估计偷听跟她这命中八字不合,每一次都会被发现。 推开门,宋慈惜一脸的尴尬: ;不,不好意思大当家、二当家,偷听到你们说话了。 蒙章对于宋慈惜是佩服加认可,所以宋慈惜偷听到他们说话,蒙章完全不在意。 ;都是自家人,不需要道歉。 看了眼宋慈惜手里端着的药,蒙章会意: ;原来你是给大当家送药来了,这两日姑娘都没休息好,自己眼下都青了,还在惦记我们大当家的呢。 ;大当家是我的病人,医者总有责任要将其彻底医好,半途而废可不成。 ;行,大当家那你用药,我先去忙了。 蒙章离开后,宋慈惜走上前,拿起勺子盛了一勺药,宋慈惜刚想递到元冥嘴边,感觉不太对劲。自己喂他一个醒了的大男人喝药,是不是不太合规矩? 也不知为何,就刚刚宋慈惜这个举动,让她突然想起了栾念,宋慈惜手中一个不稳,勺子便摔到了地上。 宋慈惜出神被惊,手中的碗也没有端住,连碗带药全都摔到了地上,药迸溅到宋慈惜裙子上都是。 回过神,宋慈惜十分尴尬看向元冥,但元冥没有生气,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让人再熬一份送来,姑娘这几天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好。宋慈惜也在这里待不住了,偷听被人发现暂且不说,还把煮好的药给摔了,真是…… 接下来的几天,元冥恢复的极快,基本断了药后,元冥便开始管着山寨。 宋慈惜在元冥寨也没闲着,她这不在不知道,原来元冥寨弱的、病的人还是挺多的。每天帮着他们瞧瞧病,慢慢的元冥也没再对宋慈惜那么多的提防。 这日一早,元冥带着蒙章入了京,直到傍晚才回来。宋慈惜有东西让他们帮着捎回来,所以一直等着他们吃晚饭。 终于是将人给盼了回来,宋慈惜连忙上去: ;二当家,我要的东西买到了吗? 蒙章从身上拿下个包袱递给了宋慈惜,擦了把额头的汗,蒙章开口: ;慈惜你要的这药也太难找了,我本来都放弃了,还是大当家最后跑完整个南辕的药铺,这才给你寻来。 同宋慈惜接触时间长了,蒙章当真不将她当外人,所以一开始叫的姑娘都免了,直接称呼宋慈惜的名字。 宋慈惜接过包袱,看了看那些确实是她要的药: ;多谢大当家了,饭都做好了,你们快洗个手先吃饭吧,出去一天肯定饿了。 元冥朝着宋慈惜淡笑点了下头,元冥一直觉得,山寨之中有女人很是麻烦,除了后厨做饭的婆子外,元冥一直没有在山寨收留女眷。 有些兄弟找到了心仪的姑娘,元冥都会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去过安生的日子。 可就从宋慈惜住到寨子里后,元冥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身边有女人在也是好的,知冷知热的。 可能是因为元冥生病,宋慈惜一直照顾在侧,许是给了他半分温暖。 吃饭时,宋慈惜只顾着弄那些草药,其实这些药是给南辕皇帝吃的。宋慈惜掐算着,上次栾平央用的解药应当是快吃没了,自己同栾念的事是一回事,救栾平央是另外一回事,宋慈惜分的清楚,所以不想耽搁给其用药,只能让元冥他们去给自己买回来。 元冥一直时不时看着宋慈惜,从开始吃饭到现在,宋慈惜总共就吃了三口白饭。 元冥皱眉,伸手一把夺过宋慈惜手里的草药。 第103章 偷回大王府 ;在寨子里这段日子,我怎么看你也不是个乡村小丫头,举止各方面应该也是个大家小姐。我对你身世不感兴趣,但是好好吃着饭,你看什么药呢?这药,比填饱肚子重要? 宋慈惜本想抢药,但突然看着元冥的表情,竟然像极了栾念。 这些时日,宋慈惜确实已经想尽办法让自己忙起来,不让自己闲着去想栾念,可栾念总是在各种时候出现在宋慈惜的脑海。 看到元冥这个样子,倒同栾念有些相似,宋慈惜一时恍惚,出神了半天。 宋慈惜平日里是不受委屈的,可能也是和寨中的人混熟了,蒙章和牛天她都敢与他们二人顶嘴。更是仗着救了元冥的命,也知道元冥是个温柔的主儿,所以更是对元冥很强势。 本该早就炸了毛的宋慈惜突然冷静,元冥都有些接受不了,还以是自己的话说重了。 ;还给你。 元冥也是怕了,他生凭没见过女子哭,原也是没有机会见。但是他一想宋慈惜如果哭了的场面,着实觉得吓人,所以立马将药还了回去。 宋慈惜这才回过神,见草药被还回来,宋慈惜将药包好,放到了一边。元冥有些话说的对总要听,确实应该好好吃饭才有力气更好的配药。 ;听大当家的,吃饭吃饭。 宋慈惜突然一改刚刚,吃的及香,元冥看着宋慈惜这一会儿一个样,也没敢再多说什么。 宋慈惜用了半宿的时间将药配好,元冥寨缺东西,制不成药丸,所以宋慈惜特意写了个小纸条,和配好的草药放在一起。 趁着夜里山寨前的人换班,宋慈惜拿着药偷偷溜出了山寨,往京中方向赶去,可是她进了京城都不知道,自己早从出寨时就已经被元冥尾随。 元冥本以为自己吃饭时说一些让宋慈惜不开心的话,今天白天在京中买了糕点,元冥特意挑了自己觉得好的几种,给宋慈惜送过去。 谁知刚走了一半,就瞧着宋慈惜鬼鬼祟祟穿着一身黑衣跑出了山寨,所以元冥感觉诧异,就一路跟着宋慈惜进了京中。 栾念寻了宋慈惜这么久,京中是断定没有人了,所以京城现在的守卫很为松懈,宋慈惜成功进了京城直奔大王府。 今日说来也是巧了,宋慈惜离开没多久以后,太后便受了风寒,直到现在也未好见好转。栾念身为长皇孙所以和袁玉日日为太后侍疾。 今天太后晚上吃多了些,也有了点精神,就与栾念和袁玉多说了一会儿话。本想着让他们住在宫里,但栾念生怕有宋慈惜的半点消息,晚一点怕人进不去宫通知他,所以再晚也要出宫回王府。 当宋慈惜赶至大王府时,栾念正好和袁玉从马车里出来,宋慈惜没有想到会这么巧,立马躲到了大王府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那个树及粗,可以很好的将宋慈惜全部挡住。 栾念身高本来就很高,加上他以前就不瘦,看的出宋慈惜离开他也是心力交瘁,现在的他又瘦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瘦瘦高高一点肉感都没有了。 宋慈惜偷偷看着,那时她在王府,总想着让栾念吃点什么好长点肉,也是她努力改变食谱,栾念好不容易长出来的肉,如今全都瘦没了,更比从前初识些更瘦了。 心里不受控制的抽抽疼,宋慈惜撇了撇嘴,随后便看到袁玉同栾念一起从马车上下来。 宋慈惜心里停了一拍,看样子自己走后,栾念就将袁玉给接回了王府。想必有袁玉在,也能好好照顾栾念,宋慈惜稍微有些安心。 其实宋慈惜从未放下过栾念,栾念不相信她,宋慈惜生气归生气,但人一起时间长了,总是有感情在的。更何况这么长时间,栾念除了对她有那么一次猜疑,其他时候都待她很好。 栾念站在门口的石狮子处便不走,也不知袁玉与他说了什么,栾念摆了摆手,所有跟着的随从都先入了府。 除了门口一直守着的侍卫以外,只有栾念一人站在狮子那里。 栾念今日隔外思念宋慈惜,一个大活人寻了这么久,愣是半点消息都没有。绿檀曾同栾念说他的猜想,若不是宋慈惜被抓起来,便是出了什么意外。 栾念觉得以宋慈惜的聪明不至于被抓,更何况她的身份栾苑他们也不晓得,所以栾念觉得宋慈惜出意外的可能性,很大。 看见这石狮子,栾念就想起曾经宋慈惜被泉儿误会之事,所有记忆瞬间被勾回,所以栾念伤感。 站在府前了许久,最后若不是绿檀出来唤栾念,栾念怕是要在那里站上大半夜了。 宋慈惜一直盯着栾念,直至人家进了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躲累了,掐算王府门口侍卫换班的时间。宋慈惜趁着这个功夫,跟到王府前将药放到了台阶上,再度躲回树后。 侍卫换好班看到包袱,取了之后立马入了府,没一会儿的功夫栾念便跑了出来。宋慈惜只是想再看一眼,谁知道栾念反应的也快,四下看一眼便让人开始寻找,那药里有宋慈惜的字迹,栾念怎么可能放过这一点线索。 眼瞧着自己就要被发现,宋慈惜转身就跑,谁知惊动了栾念与侍卫,一众人追着宋慈惜。 宋慈惜原以为自己跑不过了,谁知刚转进了一个巷口,便一把被人抱住,随后那人抱着他便飞上了屋顶,躲了起来。 宋慈惜没时间注意是何人,只看着栾念他们跑过去,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回过神,宋慈惜猛然转头,竟发现刚刚抱着自己飞上来之人,正是元冥。 ;大当家的?宋慈惜一脸疑问,倒是元冥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宋慈惜。 宋慈惜吞咽了口水,像个撒谎的孩子,眼神慌张。 ;大当家你这么看我,做,做什么? ;你大半夜不睡觉,趁着寨中看门的弟兄换班,穿着一行黑衣逃跑。我一开始还以为咱们寨中进了贼,谁知道追出来竟发现是你。你说吧,这么晚带着个包袱,来大王府门前做什么了? 第104章 茴桐染病 ;我…… 宋慈惜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当初自己隐瞒身份到了元冥寨,这本身就是个谎言,果然如老一辈的人说的,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弥补,到最后还是会有被人发现的一天。 ;当初你入寨,因为你救我一命,所以对于你的身份我也没太多过问。你当时那个样子,不过也是可怜人,接触下来只觉得你应是个大家小姐,大王府里丢了个侧妃,这事全南辕都知道,你这大半夜过来送东西,你身份不说我也都明了了。 ;你,你知道了。 ;又不是傻子,再说,前段日子,束欢有一次当着我面叫了你一声侧王妃,我也不是没长耳朵,自然就知道了。不过话说回来,好好的侧王妃你不当,为何会盯上我元冥寨,莫不是……朝廷想要剿匪了? 宋慈惜听后连连摆手,开口解释: ;我离开自然是有原因的,但只是我和大王爷两个人的私事,我也不方便说,大当家也不要多问。反正我上元冥寨只是为了不想让别人找到,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咱们得快点出城,不然一会儿,我非得跟着你一起被抓到了。听闻那个大王爷爱惜侧妃爱的不行,他要是看到你与我这个大男人在一起,还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不会,他不是暴戾之人。 元冥带着宋慈惜,几经波折才出了京中,在城外躲了好一会儿,看着城门处的侍卫又增加了一大波,想必下回再入京,怕是难上加难了。 宋慈惜长长松了口气,好在她已经将解药的药方放在了里面,栾念若是拿给川芎看,川芎便会配那药,下回也不用她在冒险入京送药。 不过宋慈惜又想到了栾念,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很怪。元冥见她这个样子,心里不知为何,突然不是个滋味。 推了下宋慈惜,元冥开口道: ;你这脚程到是快,不过天马上亮了,你要是不想让山寨里乱成一团,还是快些和我回去,不然山寨的弟兄不见你我,还不得以为咱们二人私奔了呢。 宋慈惜尴尬的笑了一下,推了元冥的肩膀一下: ;我只把大当家当成好朋友罢了,再说了,我这样的身份可不敢配大当家的,私奔?大当家以后可别说这话,我担不起。 元冥与宋慈惜紧赶慢赶,回了山寨也天亮了,果然如元冥说的,山寨里找二人都找疯了。 门口守门的看到二人回来,立马去通报了蒙章他们,束欢一听说宋慈惜回来了,立马跑到了寨门口。 ;您这是去哪了,可要担心坏人了。 住进元冥寨后,宋慈惜便交待束欢和如霜不能再以奴婢自称,所以二人现在也改顺了嘴。 ;我去送了些东西。 宋慈惜没有同束欢说太明白,也是怕她为自己担心,反正现在自己好好的回来了,束欢她们自是不用跟着后怕了。 ;去把这身黑衣换了,这几日没有什么事别往外跑,我让弟兄去打探京中的消息,稳定了你再出去。 元冥嘱咐了宋慈惜后,便跟着蒙章进了寨子。 元冥这次病的时间有点长,寨中又有那么多人得了瘟疫,寨中开销不少,所以蒙章他们等着元冥拿主意,看看做点什么挣钱回来。 元冥早就已经不过土匪的日子,所以便商议着去京中卖山货。 元冥寨所处的山上,无论是名贵的药材还是猎物都很多,平日里人们鲜少来,就是因为惧怕土匪,所以这倒给了元冥寨他们机会。 商量好后,隔日元冥便派人装作猎户进京去卖了,果然卖的极好,一些达官显贵还都预定了不少,元冥寨的银子便如流水一样往里进。 因为总是出往京城,所以京中的消息这回也多知道了不少。 距离宋慈惜上次偷去大王府送药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有余,这日,宋慈惜与蒙章一起吃午饭,闲来无事,蒙章想到今日听说的事,便开了口: ;哎,你们知道张将军家的夫人吧,就是咱们南辕唯一的那个有世袭爵位在身的女爵爷,前几日听说她去城外寻人,回去便染上了瘟疫。你们说好好的将军夫人不在家待着,非往城外跑什么呢。 宋慈惜听后吓的筷子都掉了,京中瘟疫虽有缓解,但是一直都没有清彻底。说到底还是太医无能,听闻只要是京中染上这次瘟疫的,便没有一直幸免于难的。 茴桐是宋慈惜来到南辕交的第一个知心朋友,现在茴桐危在旦夕,宋慈惜如何待的住。 放下手中的碗筷,宋慈惜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元冥房里,依然冒失的她,不等敲门就跑了进去。 元冥本该同他们一起吃饭,可今日他说太热胃口不好,便回房里准备睡一会儿。刚刚才睡着的元冥被宋慈惜惊醒,睁眼就看到宋慈惜大口喘着气,双眼通红的站在床边。 ;怎么了?元冥一下子坐了起来,困意瞬间全无。 元冥知道宋慈惜是个坚强的姑娘,在山寨里从没提过一个苦字,更是没有见过宋慈惜哭,看到宋慈惜这个样子,元冥也是吓了一跳。 ;我要下山回京。 元冥有些不知所措,轻咳了一下,元冥强使自己冷静: ;好好的回京做什么?现在京城的守卫还是那样多,你回去不是自投罗网? ;张将军家夫人感染了瘟疫,她是我在南辕最好的朋友,我不能不管她。 ;这…… 元冥有些犯难,其实就中的守卫已经撤了一半,元冥不过是对宋慈惜撒谎了,他不想让宋慈惜再回京中去。 ;没什么这不这的,这段日子在山寨借住真的是感谢大当家的了。但是这次我必须回京,哪怕被大王爷抓住我也认了。我不能不管茴桐,大当家对不住了。 宋慈惜只不过是来告诉元冥一声,她也没指望元冥能帮她回京。茴桐必须救,所以无论元冥说什么,宋慈惜都必走。 第105章 冒险回京 宋慈惜本要回去大致收拾下行李,便带着如霜和束欢离开,谁知回去后就发现她们二人已经装好了包袱。本来三人所带的东西就少,所以收拾起来就很快。 ;小姐,咱们何时走啊?如霜开口问着。 刚刚束欢和如霜听到蒙章的话,看着宋慈惜跑出去,二人心里都有了谱,所以跟着宋慈惜回了房间,收拾好了行囊。 ;现在就走。 一开始便是三个人一起来的,现在三个人一起走,门口看门的没有多问,只是走了个过场便让宋慈惜他们离开了。 宋慈惜刚离开不大一会儿,蒙章就慌慌张张的找到了元冥: ;大当家,慈惜带着束欢和如霜走了,是不是你与慈惜闹不愉快了?咱们快点去追吧,多好一姑娘,寨中兄弟都等着你娶她当压寨夫人呢,这若是走了,就不知什么时候能追回来了。 ;什么压寨夫人,你们一天天干点正事吧,人家总和咱们不是一条路上的,有缘相处这一段时间,若想追你去追,看看人家会不会同你回来。 ;可是大当家,你要是错过慈惜,下次可不见得有羊能自己入你这虎口。 ;她不属于元冥寨,咱们虽不做土匪的事,但是在外人眼里终究都是土匪。若想回来,咱们寨子大门永远为她开着,若是她决意不回,咱们尊重她的选择就是了。 ;大当家,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呀?蒙章都有些急了,这段日子他看在眼里,元冥喜欢宋慈惜的心藏都藏不住,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本还以为过些个日子,便能等到二人好事将近,谁知道现在这变成了什么场面。 ;慈惜就是大王爷丢的那个侧王妃。 元冥不想再让蒙章说别的,索性便些宋慈惜的身份说了出来。果然蒙章一听,整个人都傻眼了。 ;她回京中急着救张将军家的夫人,那是她最好的朋友,你让我怎么拦,又让我怎么去追?我拿什么去啊? 蒙章低下了头,默默地坐到了凳子上,没再说一个字。 另一边,宋慈惜到了城门处犯了难,当局者迷,一时之间宋慈惜也想不出来如何进城。她的画像就贴在城门处的公告板上,一个个进城的女子,都被侍卫拉着比对。 当初看电视时,那画像总是画的和要找的人半分相似都没有,这也不知道是栾念找何人所画,竟然就像照的照片一般与自己相似。 最后还是束欢脑子反应快,她独自一人进城找川芎求助,没一会儿的功夫川芎赶着马车出城,到城外接到了宋慈惜。 川芎手中和大王府的令牌,是当初宋慈惜离开后,栾念让绿檀给川芎的。栾念断定宋慈惜会打川芎,所以给他令牌方便调动王府里的一小部分亲兵,谁知今日倒是为宋慈惜行了方便。 侍卫见令牌问也没再问,便放川芎他们的马车进了城中。川芎一路护送宋慈惜至将军府,扶着宋慈惜下了马车,束欢也随后跳下。还未等如霜下来,束欢拦住了她。 ;如霜,你跟着川芎回药铺吧,我同小姐去医治将军夫人。 如霜不解,未等她开口,宋慈惜回过头来: ;看我都急忘了,茴桐这里不安全,若你们两个都跟着我,不免会暴露行踪。束欢你也跟着如霜同川芎回药铺躲起来,我一个人在这就成。 ;小姐你一个人不行的,奴婢跟着川芎回去也不方便,倒不如让束欢跟他回去,我陪在小姐身边,好歹也有个照应。 如霜见宋慈惜想要让她们离开,立马开口说着,宋慈惜听了如霜的话,也觉得有理,最后便让束欢跟着川芎回去了。 站在将军府前,侍卫将宋慈惜拦下,没有办法,宋慈惜只能让他们进去禀报,没一会儿的功夫只见张风野多府里出来,一看到宋慈惜的身影,立马皱起了眉头,将人给拉了进去。 把将军府的大门紧紧关上,张风野火急火燎的开口: ;你这段时间躲哪里去了,大王爷寻你都寻疯了,这么久不出现,这个时候回来是要做什么? ;我听说茴桐感染了瘟疫,这病染上就是等死,我不能看着不管她啊。我这里有配好的方子,已经治好了挺多得了瘟疫的人,让我帮她瞧瞧。 要不是茴桐这样,宋慈惜是不可能回来的,本来宋慈惜打算拿着这药方,让元冥寨的兄弟拿出来救济,可是事赶事都给耽误了。若是早些下手,宋慈惜也没有必要冒险回来。 ;张将军,你若是为了我好,就不要告诉大王爷我来过。治好了茴桐我会立马离开,保证不给你们增加一点麻烦。 张风野满脑子都是疑问,至今为止,亏得他还是栾念的好友,但依然不知栾念和宋慈惜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风野若是不告诉栾念宋慈惜的事,栾念现在那个样子,张风野也跟着担心。可是宋慈惜好心冒险回来要医治茴桐,若是出卖了她,张风野又觉得自己良心过不去。 见张风野拿不定主意,宋慈惜急了: ;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做什么?现在主要是医好茴桐最为要紧,那是你夫人,现在瞧你这样子,还在为了大王爷考虑呢?茴桐那是条人命,还是你最亲的人,你这个人真是…… 宋慈惜不知说张风野什么好,推开他便自己想着茴桐卧房的位置。宋慈惜只来过张府这个家一次,时间又过了这么久,宋慈惜对茴桐的卧房只有模糊的记忆。 就在宋慈惜快找不下去的时候,张风野赶了过来,替宋慈惜引路到了茴桐房里。 多亏了茴桐是练武的身子,底子好,所以同元冥一样,只是高烧的厉害。宋慈惜判断了她的症状,立马写了药方,让张风野领着亲自去了张家府备的药屋抓药,谁知刚走到正院,便看到府前的侍卫急忙忙朝着张风野跑来,拱手抱拳: ;将军,大王爷来了。 第106章 王爷上房了 张风野看了宋慈惜一眼,宋慈惜摇头向张风野示意,张风野会意,转头看向那个侍卫: ;你带着这位姑娘去药芦,交待管家一声,这姑娘缺什么少什么便去置办,用心伺候着。 ;是,属下领命。 侍卫本来是奉命带宋慈惜下去,但是宋慈惜听闻栾念来了,便躲到一边不会有人注意的地方。看着栾念同张风野一起进了院,宋慈惜鼻子酸酸的。 确实,当初栾念疑心宋慈惜,宋慈惜伤心、也郁闷,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那点伤心渐渐随着时间淡去。宋慈惜总能想起的,皆是栾念待自己的好,其他的全都想不起来了。 栾念看起来比上次在王府前一见时,更加的消瘦,脸上也尽是愁容,好像怎么都散不开。 ;风野,你夫人为寻慈儿也是累伤了身子,本王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当初慈儿在时,曾买过几株上好的人参放在府里,本王让绿檀拿来,你就替夫人收着。 ;王爷的事就是我们张家的事,在说,王爷你不应该这个时候赶过来,茴桐她染的是瘟疫,若是传给了王爷,这可如何是好? ;呵,本王倒巴不得自己染了瘟疫,这样的话,慈儿若是知道了,会不会赶回来替本王医治呢? 栾念说的是玩笑话,倒是张风野听了这话有些动摇,无意中撇见在一旁躲着的宋慈惜,张风野一个侧身将人挡住。 宋慈惜会意到张风野的动作,栾念看也都看了,宋慈惜也不是拖沓之人,便同侍卫一起去了药芦。 ;王爷,有个事我一直就想问你,可是总觉得是您的私事,所以忍到现在。 ;你与本王自小相识,有什么问不得的? ;王爷您与侧王妃到底怎么了?侧王妃看着虽然偶尔任性,但绝非是个不明事理的女子,茴桐这般不愿与人交往的都视她为朋友,是何事让侧王妃不顾一切,逃离王府? 栾念叹了口气,坐到了院中的石桌边,栾念也是一直憋着,这事也没有同别人说,张风野的夫人因为替自己寻找宋慈惜身染瘟疫,张风野既然问到了这里,栾念也不想再憋着了。 同张风野说的事情的前因后果,张风野听了以后呲牙咧嘴的。 伸手空指了指栾念,一时之间,张风野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 ;大王爷,您是聪明一世,但也是糊涂一时。侧王妃待你之心人人可见,她何必要因为这个事情骗你?再说了,你瞅侧王妃对栾苑恨之入骨的样子,还有上次你还说绿檀带着侧王妃去见了宋吾海,那亲情怎么能装出来呢。 ;是啊,本王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会怀疑慈儿,她要强、性子也直,怕是真的被本王伤着了心,这才执意不肯露面。不过你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带着束欢和如霜,三个姑娘家的能躲到哪里,竟然怎么也找不到她们。 ;她要是不想让你找到,就算人在京城,你也是发现不了的。 张风野这话倒是引起了栾念注意,抬眼看向了张风野,果然张风野察觉到了自己说错话,眼神不由自主不敢同栾念相对。 ;风野,你怎么不敢看本王啊?栾念挑眉,开口问着。 张风野神情慌张,栾念这口吻真是太吓人了,本来就是有事隐瞒,这么一问,从未撒谎过的张风野,自然是不自在了。 ;没,没啊,我能有什么事瞒着大王爷你吗。 张风野的样子,像极了撒谎的孩子,栾念知晓张风野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撒谎的,八成只有关于宋慈惜的事,其他的,张风野着实没有必要同自己撒谎。 虽然着急想知道宋慈惜的下落,但是栾念知道不能急,宋慈惜不想见自己,好不容易回来的人,若是再给逼走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罢了,皇祖母那边身子刚好,本王还要进宫去瞧瞧,便不在你这里多待。不过风野,咱们多年朋友,若是你真的见到了慈儿,一定要帮本王好好说说,起码先将人留下才是。 ;是是是,那是肯定的,我送王爷出去。 张风野恨不得快点让栾念走,他在问下去,张风野可不知道自己还会说漏什么。 看着栾念的马车离开,张风野这才松了口气,但他不知,马车刚转进巷子,栾念便下了车,趁人不备,栾念便飞上了张府的房顶。 看着张风野回到院子站了片刻,便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栾念动作矫健,在房顶如脱兔一般,将军府里巡逻的侍卫少,所以压根没有人发现栾念。 跟着张风野一路来到药芦,果然张风野进去没出一会儿,便跟着宋慈惜一起从里面走了出来。 栾念看到宋慈惜的身影后,当下心跳便停了一拍,在栾念眼里,宋慈惜瘦了很多,脸色也没有了以前的红润,整个人看起来也不太好。 ;大王爷刚刚问起了你,其实这其中都是误会,是路生从中搅和了些,不过总归他也是为了大王爷好。张风野心里有愧,所以替栾念说了两句。 宋慈惜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张风野: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想再想了,路生说了真话也好、假话也罢,我这次回来只为医好茴桐,待她一有好转,我会立马离开。王爷与将军您是从小的好友,我不能让将军为难,替我瞒一次、两次也罢,时间长了,以王爷的聪明,定会发现端倪。 ;这夫妻二人之间,也没什么解不清的误会,你瞧我和茴桐,也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将军慎言,我与王爷并没有成婚,自然也算不得夫妻,您好话也说尽了,便别再劝了。给茴桐的药独抓紧熬上,我就不同将军您多说了。 微微点了下头,宋慈惜离开,张风野话都被怼了回去,无奈的摇了摇头,追着宋慈惜一起去帮茴桐熬药。 栾念不舍的看着宋慈惜离开自己的视线,一直提着的这口气才呼了出来,好在他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回来,这次,万不能再让她离开了。 第107章 元冥来寻 三天的时间,茴桐已然退烧,人也清醒了过来。 茴桐一睁眼便看到了宋慈惜,还以为自己回光返照出现了幻觉,谁知宋慈惜为了让茴桐清醒,上去就掐了她一把,茴桐这才知道,当真是宋慈惜回来了。 问了宋慈惜这段日子躲去了哪里,宋慈惜也没有藏着、掖着,茴桐听宋慈惜说着,不由得一愣一愣的。 也亏也宋慈惜能想到躲去元冥寨,这个地方,还当真是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考虑过的。 这三天,宋慈惜在张府待得也不舒坦,因为总在躲着栾念。 栾念这三天,一日三遍的来,说是王府里的饭菜不知为何突然不合口了,所以特来张风野家蹭饭。 不过是吃点饭,多一双筷子也没有什么问题,茴桐染的病也转好了,张家也没有其他人再染上,所以张风野也没有在意那么多。 栾念也日日在张风野耳边念着,说自己多么多么的可怜,天天家不像个家,虽然有个袁玉,但总是住的不舒坦,又怪没有人管自己,竟时不时还说起羡慕栾苑的话。 栾念每天来都在张府乱逛,宋慈惜没有办法,本来想躲到柴房里去,茴桐觉得那地方太脏,所以和张风野商量,张府里个佛堂,平日鲜少有人去,所以让宋慈惜去了佛堂里。 今日栾念来的早,宋慈惜一时之间顾不上如霜,便被管家领着一路跑去了佛堂。 一直提心吊胆的宋慈惜,只希望栾念不要发现如霜的身影,直至栾念离开,管家来寻,宋慈惜第一件事便是找如霜。 偌大的张府寻了个遍,愣是没有见到如霜的身影。宋慈惜坐到了茴桐床边,紧皱着眉头看向茴桐: ;你说如霜这么大个人,能跑去哪里呢? 茴桐咂舌: ;你也知道她那么大个人,肯定知道现在全城都在寻你们,估计她心里有数,许是出府买东西去了呢? 宋慈惜摇了摇头,虽然曾经感觉过如霜有些奇怪,但是这次出离大王府,如霜也是对自己寸步不离,宋慈惜完全没有半分疑心。现下如霜丢了,宋慈惜只剩下担心。 栾念日日进出张家,这若是如霜突然碰上,可如何是好。 就在宋慈惜一筹莫展之时,只见如霜拎着几包草药,蹦蹦哒哒的跑了回来。 见宋慈惜与茴桐很是诧异的看着自己,如霜抿了下嘴,开口: ;小姐,你这么看着奴婢,怎么了? ;如霜你去哪了? ;川芎先生昨天夜里带人给咱们传话,小姐当时陪着将军夫人说话,奴婢便自己听了。川芎先生给您配了几副药,嘱咐让您这几日喝了补补身子。所以奴婢今日偷偷跑出去取药,还带回来了川芎先生给您的信。 宋慈惜提着的心终于松了,原来是川芎把如霜给找去了,不过如霜也是机灵,躲过了不少的眼线。 其实宋慈惜他们谁人也不知道,栾念早就暗中撤了京中的侍卫,只留绿檀带着部分人守在张府附近。如今栾念都知道人在哪里了,也没有必要再用人力去寻宋慈惜。 如霜的出现,绿檀是瞧见了的,不过只要不是宋慈惜离开,绿檀完全没有必要通知栾念。 也是巧,宋慈惜接过信看了看,信中川芎提到了栾念撤了京中不少侍卫之事,宋慈惜虽然觉得诧异,但压根没有往别处想,还自以为藏的挺深呢。 川芎信上也没有说什么,主要还是交待宋慈惜既然回来,就趁着照顾茴桐的机会养养自己的身子。 茴桐从旁偷偷看着信上的内容,茴桐还以为川芎暗恋宋慈惜,谁知道信里除了医啊,就是药啊,茴桐觉得无趣极了。 当天晚上刚吃完晚饭不久,张府门前便来了一伙人,大约有六、七个,绿檀戍守在不远处,看到这帮人骑着高头大马,穿着打扮也不像一般人,个个都披着斗篷,看不到脸,所以绿檀立马警惕起来。 张府侍卫上前,大喊: ;将军府外谁人竟敢不下马,来者何人? ;去同你家将军夫人禀报一声,把这个带着。为守的人拿了块令牌,扔给了侍卫,侍卫瞧了一眼,便回了府中。 此时,茴桐正在和宋慈惜聊着天,侍卫突然来报,茴桐还挺诧异。接过侍卫递来的令牌,茴桐一头雾水。 这令牌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是军中之物,她自是没见过。 宋慈惜本没注意,不经意之间撇了一眼,宋慈惜瞪大了眼睛,一把将令牌夺了过来。 一个大大的‘冥’字在令牌正中间刻着,宋慈惜认识令牌,这是元冥一直贴身带着的,也是元冥寨这任当家的信物,莫不是元冥找来了? 顾不上多想,宋慈惜生怕元冥过来惹事,急急忙忙跑到了府门口。偷偷伸个脑袋探出在外看了半天,确定没有栾念的人后,宋慈惜这才出了府。 果然,一看到宋慈惜的身影,一众人都跟着为守的下了马。为守那人将斗篷的帽子一摘,正是元冥。 虽已经是晚上,但是外面还不是说话的地,宋慈惜四下张望,拉着元冥便入了将军府,元冥朝着身后跟着的人挥了挥手,其他人便牵着马,转去了将军府对面的小巷子。 将府门紧紧关上,宋慈惜皱着眉看向元冥: ;大当家你不在寨中好好待着,大晚上跑这来干嘛啊? 元冥斗篷很大,只见他撩起来就拿出来个包袱,宋慈惜都被那包袱的大小给惊着了,接过来看了看外面,宋慈惜视线看向元冥。 ;你有几样东西落下,寨中婆子收拾时候看到送来给我的。再说,你这突然回京还要躲着人,身边缺东少西总是不行,该备的东西都给你装上了,里面还有点银票,也算是你在寨中辛苦的这段日子,给你的工钱了。 宋慈惜总觉得元冥这话说的不老实,挑眉看眼元冥,果然元冥有些不自在。 ;大当家,这里可是将军府,我与将军夫人是挚友,在她的家里,我能缺什么东西啊?你快把这拿回去,你寨中的用钱的地方多,不用给我的。 第108章 能说上话就满足了 元冥看着宋慈惜要还回来,强行按在她手里: ;给你你就拿着,我元冥把你当朋友,你推脱算啥啊?你要是不要,以后有什么事别想着再往寨子里躲,我们元冥寨不接收。 元冥这次来,虽是以给宋慈惜送东西为由头,其实就是想知道这几天宋慈惜过的好不好。 再说,宋慈惜若是收下了东西,元冥以后自然有理由和宋慈惜继续来往,若是东西人家不收,以后元冥也不好意思再来打扰。 知道宋慈惜是逃了与大王爷的婚事,所以元冥也在想着,自己纵使配不上宋慈惜,但是宋慈惜和栾念定是生了嫌隙。 到不如等着这二人彻底没了往来,自己与宋慈惜之间也有了联系,或许还真有万一的那么一天呢? 宋慈惜还没见过元冥生气,原以为自己不要惹的元冥生气了,本来就想着茴桐好了自己便回元冥寨,若是真惹元冥不快,有可能真回不去了。 ;哎呀呀,我拿着不就是了,再过两天我便回去了,你这个人也真是的,这么容易生气可怎么好。 宋慈惜抱着包袱紧了紧,元冥瞧她那样子,心里偷笑了下。 ;既然你都挣到钱了,弟兄们跟着我冒险过来看的,你不得用你的工钱,请我们在京中吃点好的喝点酒啊? 宋慈惜咧嘴看向元冥,一直还在想元冥安了什么心,弄了半天在这里等着她呢。 宋慈惜冷笑了一声,打开包袱找到了一沓银票。一张银票有一千两,这里面足足得有十几万两。宋慈惜有点诧异,这给的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南辕京中百姓生活富裕,按照一家四口算,每个月的生活费不过十五两左右,一年撑死了也就二百两的开销。 元冥一送便是十几万两,这若是算起来,那便是栾念在朝中三个月的俸禄。当然,栾念自是皇子与王爷的身份,内务府自会拔银子,一年的收入也很可观,但自己在元冥寨不过两个月,元冥是不是给的着实太多了。 拿着银票,宋慈惜看向元冥: ;你前段日子还说寨中周转不过来,这给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寨中周转不过来是实话,但是也不缺这一点半点的。 元冥很无所谓的说了这么一句,宋慈惜眨了眨眼,元冥的意思不像在开玩笑,难不成元冥寨的日常开销,可能比大王府还要多? 瞧着宋慈惜一脸疑惑,元冥叹了口气: ;咱们寨子里近千名兄弟,另外还有寡妇和孩子们的村落,每个月开销都有数十万两。我给你这些,真的不多,要不是手头紧,我在多给你点也是行的。 宋慈惜瞪大了眼睛,真不愧是个土匪寨子,住在那里那么多天没瞧出来,这元冥轻描淡写一句话,还真有土匪那味了。 ;行吧。 宋慈惜不想让元冥在将军府里多留,毕竟不是自己家,所以从里面抽了一张出来,宋慈惜揣到怀里,其他的都递到了元冥面前。 ;你不是让我请弟兄们喝酒吃肉吗?我自己用不着钱,这些你拿回去,请全寨子还有村落里的人都吃点好的,也算是我与大家相识一场,尽点心了。 元冥蒙蒙的接过了银票,宋慈惜立马将包袱系到了自己背上,推搡着元冥走到府门前,伸手便打开了门。 宋慈惜本想对元冥说上句话,谁知一开门便看到栾念正在台阶下要往上来,宋慈惜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栾念这眼睛恢复了,视力真是好用,一眼便瞧见开门的是宋慈惜。 刚刚绿檀觉得这伙人来的蹊跷,看着宋慈惜和他们挺熟的样子,便立马回去告诉了栾念。栾念一听是个陌生的男人,立马坐不住,大半夜的就赶了过来,借口栾念都想好了,就说来蹭宵夜的。 看到宋慈惜惊慌失措的样子,元冥问了一句: ;怎么了? 宋慈惜根本没有听见,只想着怎么藏着自己,再把元冥也藏起来。 见宋慈惜不语,元冥顺着门缝看了出去,便看到那日在大王府门前看着的那人,栾念身上有天家龙纹,身份自然好认。 ;大半夜还往这来,莫不是大王爷已经知道,你身在将军府了? 刚刚别的没听到,这一句到是点醒了宋慈惜。猛地回头看了元冥一眼,宋慈惜上前,一把将府门给紧紧关上。 栾念刚好走到门口,第一次被拒之门外,栾念还是挺不适应。 路生这次跟着栾念一起来的,看到自家主子被关在门外,自然是不乐意的。 抬手狠狠几下打在门上,只听路生开口道: ;没长眼的东西,大王爷来了还管关门,不要命了? 本来这次宋慈惜走,就是因为路生说了假话,栾念一听路生说的这话,立马便不愿意听了。 栾念抬脚踢了路生屁股一下,整的路生满脑子问号。栾念用威胁的眼神看着路生,路生立马怂了。栾念后悔,刚刚就不该带着路生一起来。 宋慈惜被路生这几下敲门给吓坏了,还以为外面的人会破门而入,谁知半天没有了声响。 刚想拉着元冥躲去佛堂,门外突然传来了栾念的声音,一下子就让宋慈惜止住了脚步。 ;本王来找你家将军吃宵夜,虽是有些冒昧,但还请府里的人把门开开吧。 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栾念根本不会这个语气,因为知道里面的人是宋慈惜,栾念难得温柔的一面,也就只对她一个人罢了。 宋慈惜故意压低了声音,开口道: ;大,大王爷且回去吧,将军与夫人都已经休息下了。 ;好,听你的,那本王便先回去了。 栾念现在真的别无所求,能听到宋慈惜说话就已经满足了。完全不在意刚刚来将军府的人是谁,宋慈惜肯与他说话,栾念心里已经美滋滋的了。 宋慈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门缝里张望着,只瞧着栾念真的带人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外面半点声音都没有,宋慈惜这才将大门打开,果然,府外除了侍卫外,在也没有大王府内半个人的身影。 第109章 谈心 宋慈惜松了口气,但胸口还是有点难过。半天才回过了神,宋慈惜看了看不远处元冥寨的弟兄,朝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元冥,你们快些走吧。 因为将军门口有侍卫,宋慈惜觉得叫大当家,侍卫们肯定都会留意听到,所以干脆便称呼了元冥本名。 元冥已经许久没有听人叫自己名字,被宋慈惜叫了这么一声,元冥明显怔了一下。 都来不急多思考,元冥便点了点头: ;好。 宋慈惜看着元冥木讷上的马,然后离开,头都没回一下,虽然感觉到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多想。 拿着包袱回了茴桐房里,本来寻思看一眼,茴桐应该会睡下了。谁知茴桐不知何时从床上下来,正津津有味的坐在桌边嗑瓜子。 看到宋慈惜回来,茴桐双眼一亮: ;你快来,我有事要问你。 宋慈惜其实有些困了,而且刚刚才见过栾念,又和他说过了话,所以宋慈惜很想一个回房静静。 但茴桐刚痊愈,宋慈惜也不想浮了她的面子,长长喘了口气,宋慈惜还是坐到了茴桐旁边。 拿起茴桐面前喝了一半的甜汤,宋慈惜仰头一饮而尽,还利索的用袖子抹了下嘴。 ;刚刚谁来找你了? ;谁来找我不重要,我倒是想和你说,刚刚大王爷来了,但是让我赶回去了。谁知道他还那么听话,让他走、便走了。 ;嗯?大王爷这大半夜的怎么又来了? 宋慈惜摇了摇头,看了眼精神十足的茴桐,本想再多留几日的宋慈惜,念着刚刚元冥说过的话,抿了下嘴。 ;茴桐,虽然治你没治几日,但是看你好的还挺快的,我打算明天晨起带着如霜离开。大王爷这每日往你们将军府跑,我总觉得他发现了什么。 ;哎呀! 茴桐一听宋慈惜要走,手里攥着的瓜子胡乱的扔在了桌上,一把紧紧抓住了宋慈惜的手: ;你这刚回来几日啊,你知道我苦苦找你了多久吗?你要躲着大王爷还不容易,咱们搬去我爵爷府住去,我府邸可比张家大多了,把你藏到我府里,就算是大王爷也不敢带人去搜的。而且大王爷为了避嫌,也不会日日再上门叨扰了。 张风野已经把栾念和宋慈惜的事告诉了茴桐,茴桐其实也替宋慈惜,为了一个男人做了那么多,同为女人,茴桐知道自己心上的男人不信自己那是个什么滋味。 所以茴桐不打算帮着栾念,也同张风野那里说了硬气的话,若是张风野出卖宋慈惜,茴桐便与他和离,若是张风野不肯和离,那茴桐这个有爵位在身的爵爷,便赏了张风野一封休书。 ;不了,在京中怎么也是不方便,再说你身子也没好利索,我在给你找点事做,这样不好。对了,你和张将军有没有按照我的方子继续吃药呢? 宋慈惜说完看向茴桐的肚了,伸手摸了摸: ;有起色了吗? 茴桐怂了怂肩,宋慈惜的药,她与张风野倒是吃了两天,但是没能坚持下来。又赶上封后大典、各国使团,还有宋慈惜离家出走,没有时间吃,也不想吃苦药,所以便停了。 宋慈惜还以为是自己方子的问题,所以收回了手: ;没事儿,你放宽了心,等我在给你写个方子,你们在吃吃试试。有孕这事吧,总归是急不来的,你越着急,八成越不愿意有,或许你淡然了,就有了呢。 ;爱有没有吧,倒是你,惯会转移话儿的,说不让你走的事呢,你扯孩子做什么。 茴桐不想再说有孕的事,所以便周了其他的话,想着刚刚的问题没有聊明白,所以又将话给转了回来。 宋慈惜尴尬的笑了笑,还以为茴桐会忘记,谁知她还记着呢。 将身上的包袱摘下,刚刚侍卫进来送的令牌掉到了地上,宋慈惜捡起一看,这才想起忘记还给元冥了。 茴桐眼尖,看了下便将令牌抢了过来: ;冥? 元冥的令牌是玄铁做的,这东西在南辕可有市无价,虽不比翡翠黄金金贵,但若想找这么块做成令牌,也不是个容易事。 茴桐自小便身在富贵长大,自然是瞧的出这令牌的材质: ;我说,刚刚到底找你的是何人,这玄铁制的令牌,宫里除了三军的虎符外,都没其他令牌用这个玩意做。瞧你刚才离开时着急的样子,莫不是有新欢了? ;咦,你说话着点边成不,这啊,是元冥寨大当家的令牌。 ;呦,来寻你了?我对这大当家还挺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青面獠牙?大胡子?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若是元冥走在书生、公子堆里,你都找不出来他,元冥完全没有半点土匪的气质,也不知道是凭什么本事,坐上大当家的位置的。 被宋慈惜这么一提,茴桐更是好奇的,挎上宋慈惜的胳膊,茴桐小声道: ;哪来带来瞅瞅呗? ;瞅什么啊,你这里可是将军府,他一介山匪,虽然朝廷没有命令剿匪,但万一被抓了呢?再说,你一个有夫之妇,惦记着别的男人做什么? ;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吗?大王爷人虽哪里都好,就是脑子有时候总犯傻。咱们也不非在他这一个树上吊死,虽说放眼望去南辕除了皇帝没有比大王爷更尊贵的男子,但咱们女人家找男人,总得找个信自己的不是? 茴桐与宋慈惜说话,向来是不经大脑的,这一着急,自然也是忘记了张风野交待,不让她同宋慈惜提起栾念说过的事。 茴桐说完还没有觉出来,直至看到宋慈惜收了笑脸,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茴桐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又说错话了。 ;这这这,这天色不早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啊。离开的事不着急,咱们有什么明日再聊。 茴桐急着赶宋慈惜离开,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再扯谎了,被宋慈惜盯的心脏咚咚直跳,茴桐都不敢再看她了。 ;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大王爷? 第110章 大王府出事了 ;哎,你瞧我这张嘴,说话都不过脑子。就告诉你吧,大王爷那日把前因后果都和风野说了,风野这不,也都告诉我了。要我说,其实大王爷待你挺好的,男人嘛,总是多心,更何况还是皇室的。做为朋友,我希望你好,但也希望你有个好的归宿。不过起码要躲,也躲个我能照顾到你的地方,这天大地大的,总得有个地方容你,总比土匪窝子强吧。 宋慈惜听了茴桐这说法,心里暖暖的,也有些动容。想她穿越来到现在,好像除了栾念以外,就属茴桐是真心实意把自己当朋友,而不像束欢他们一般,把自己当主子。 瞧出了宋慈惜的不一样,茴桐加紧说了两句: ;我说,你还考虑什么呀,是我家伙食不好,还是住的不舒坦,但凡有一点让你不自在的,你说就是了。在我这,你从前在大王府里什么待遇,在这就是什么待遇,我绝对不让你吃苦,就留下吧,就当为了我咯。 茴桐动之以情,宋慈惜最后也遭不住了: ;好吧好吧,你别在摇我了,我答应你就是了。但得按照你刚刚说的,搬去你爵爷府,这将军府总让我觉得不安全,我总觉得有一天,你家将军会把我给卖了。 ;不可能,他不敢。他若敢,我阉了他。茴桐说的就是玩笑话,宋慈惜也明白。 ;太可怕、太可怕,我也不敢惹你了,夜深了,你早些睡。若是行的话,明天便安排我去你府中吧。 宋慈惜轻声说道,茴桐重重的点了点头,这都是小事,只要宋慈惜留下,便什么都成了。 将宋慈惜送走,茴桐回到屋中躺到了床上。刚刚同宋慈惜说栾念不好的话,并非茴桐心里真正的想法。 栾念是南辕不可多得的男子,他不信宋慈惜这件事上,完全是受了路生的蛊惑。 路生可是栾念最信任的下属,眼下栾念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都没有因此惩罚路生,这便看的出路生的重要性。 不过这张风野也同茴桐说起,路生一切都是以栾念为出发点,撒谎埋怨宋慈惜,只是不想让她误了栾念的大事罢了。 隔日,宋慈惜还未等洗漱好,张风野便火急火燎来到宋慈惜的房门前敲响了门。 ;宋姑娘,大王府出事了。 宋慈惜刚洗好脸,擦都没来的急擦,听到张风野说大王府,带着一脸湿漉漉的水就将门打开了。 ;怎么的了? 门外的张风野,脸都急的惨白,宋慈惜知道,能让他急成这个样子的,也就是和栾念有关。 ;刚刚大王府里的人来传话,说是大王爷突然高烧,症状倒是与得了瘟疫般。 宋慈惜听了这话,犯了难。自己若是不去,没有办法替栾念诊脉,栾念又与其他正常人染上瘟疫不一样,他身体底子里还有毒性未清,断然不能和别人一样用她配好的药。 可若是宋慈惜去了,这不属于羊入虎口、自投罗网了? 但不去,栾念会不会就因此丧命? 宋慈惜不敢想。 瞧着宋慈惜出了神,张风野很诧异: ;你这还等什么呢?快点随我去大王府啊。 要不是男女有别,张风野恨不得直接拉着宋慈惜就走,压根就不等她多想。 ;我…… 就在宋慈惜犹豫的片刻,茴桐也跑了过来: ;不好不好了,绿檀亲自过来了,说大王爷开始说糊话了。 宋慈惜这一听,也由不得自己多想,连忙拉着茴桐,出了府。 其实这事,若是宋慈惜不那么关心则乱,便会发现端倪。绿檀是大王爷身边的暗卫,平日里压根不会轻意出现。 再说,绿檀过来传话,要找也是找太医啊,怎么会来将军府。 大王府里,栾念在房中焦急的等着,面色红润、生龙活虎,根本看不出来像是高烧染了瘟疫之人。 ;这怎么还没来?这都多久了,派去风野家的人,该到了吧? 栾念边走边碎碎念,站在门边的海心,特意将门打开了个缝,看了看。 ;王爷您别急,依着侧王妃的性子,听见您这样,肯定是会来的。刚刚路生已经让绿檀亲自去了,估计侧王妃是顶不住的。 自打宋慈惜离开,海心就到了栾念身边侍候,这也算是栾念唯一能替宋慈惜做的。宋慈惜在王府时,海虽然已经是长侍女,但是没当两日,宋慈惜便走了。 栾念把海心要到身边服侍,也是怕府里的下人都惯会墙倒众人推。 ;慈儿性子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想再见本王,本王如今这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她也不给本王一个解释的机会。虽然知道她在风野家,本王大可直接去找她,但又怕吓着她。 海心抿了下嘴,自打宋慈惜离开,栾念别的没变,但是自言自语碎碎念的功夫,倒是长到了极致,时常一个人一说便是大半天,还都是数落自己的话。 正在海心尴尬的时候,不经意的撇眼,便看到绿檀带着宋慈惜小跑着过来了。 ;来了来了王爷,人来了,您快躺床上去。 海心眼疾手快,边说边拿起桌上的碗水,待栾念躺好了以后,伸手沾了些,洒到了栾念的脸上,装作出汗的样子。 栾念虽然是装病,但今日确实有些发热,说起来,还是他昨天晚上自己作的,不过这倒是成全了他,正好依着这个借口,骗宋慈惜过来。 栾念躺在床上,心里一直在偷笑,果然宋慈惜还是在意他的,不然估计不会回来。 大王府里的人看到宋慈惜的身影,一个比一个惊讶,到了栾念房门口,宋慈惜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路生。 路生压根不敢也宋慈惜对视,只见他都快把头低到了地上,满身散发的都是愧疚感。 一下子停下了脚步,宋慈惜将所有人拦下: ;你们都别跟着进去了,万一真是染了瘟疫,接触的人越少越好。拿出随身带着的手帕,宋慈惜系到了脸上。 ;路生。宋慈惜叫了路生一声,路生吓了一跳,抬头看向宋慈惜。 ;属,属下在。 ;你这样怕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我问你,现在谁人在王爷房里,王爷近日除了将军府,还去哪儿了? 第111章 再见 ;哪,哪儿都没去,房里只有海心一人伺候。路生忐忑的回答着,对于宋慈惜,路生亏心。 看着路生的不自在,宋慈惜也不想为难他: ;别再让人接近王爷的院子,茴桐,咱们刚刚出来的急,你回去一趟,让如霜拿着我写好预防瘟疫的单子来王府,就按那个方子抓药。不管大王爷是不是染了瘟疫,王府里的人都吃上预防一下,也是好的。 ;行,我这就回去,可你一个人在这里…… 虽说是茴桐拉着宋慈惜来的,但她还是同宋慈惜一条心的,把她这只羊送到虎口而不管,茴桐有些不放心。 ;我没事,既然来都来了,有什么后果我自己能受着,你先回去找如霜,别耽搁了。 与茴桐说完,宋慈惜便撩起了裙摆,正要推门进去时,宋慈惜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一旁的绿檀。 被宋慈惜这么一看,绿檀吞咽了口水,这次本来就是栾念使的计策,为的就是骗宋慈惜过来。绿檀一路上心里都没底,现在虽是把人骗来了,但宋慈惜也不是好惹的,现在宋慈惜看向自己,莫不是猜出来什么了? ;绿檀,你吩咐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进王爷院子。 ;那玉夫人呢? 眼下宋慈惜离府,袁玉归来,王府里的一切又归袁玉打典。所以若是袁玉来了,绿檀也不好阻止。 ;你说呢? 宋慈惜其是有点小生气了,这刚离开多久啊,这袁玉感情又爬到自己头顶上来了。 路生听了这话,立马踢了绿檀一脚,绿檀会意,立马拱手点头: ;是,属下领命。 终于都交待了明白,宋慈惜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看着宋慈惜关上了门,路生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擦了擦自己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路生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你说你是不是傻,如今她回来你还敢提玉夫人?过了半晌,路生突然对着绿檀说了这么一句。 绿檀撇眼看了路生,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呵,当初还不是你搞事,联合起别人同王爷扯谎,逼着侧王妃离家出走。她走了不要紧,吃苦的还不是咱们?咱们这主子明显对人家动了情,你以后就别弄些不存在的事来挑拨了。刚刚我瞧着侧王妃那样,很明显还是很在意咱家王爷的。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行了吧,好人全让你当尽了。我这衣服都被汗浸透了,你就听侧王妃的话,守着院子别让别人进来就成了,不过这人能不能留住,就看王爷了。 屋内,宋慈惜进去后,海心激动的够呛。但宋慈惜只是看了海心一眼,剩下就是关注着栾念。 宋慈惜站在门口看着,但是半天也没有往前挪动一步。海心瞧着这样不行,她眨了眨眼,走向宋慈惜。 ;侧王妃,您先帮咱家王爷瞧瞧吧,这人,都烧的说糊话了。 海心一句提醒,栾念会意,立马开口说着乱七八糟的。但是每说几个字,肯定带一个‘慈儿’。 宋慈惜听到后,叹了口气,着实有些无奈的走到了床边。 摸了摸栾念的额头,整个人确实有些发热,但也没烧到会让人说糊话的地步。伸手探了栾念的脉,片刻过后,宋慈惜脸色变得极黑。 收回了手,宋慈惜站了起来,看着装睡的栾念,宋慈惜开口: ;海心你先出去,我要替王爷诊治,你在这里不方便。 ;是。海心看了一眼,自然还是听话的,打开门便走了出去。 屋内终于没了人,宋慈惜看着栾念有些闪动的睫毛: ;王爷还要装到何时?我就这么廉价,王爷随意找了借口,便骗我来诊治了?不过普通的受寒发热,宫里太医纵使医术再不济,川芎会诊不出来?还是王爷故意,只是为了让我现身? 栾念听了这话,也不知该睁眼还是不该,确实骗宋慈惜是不对,可是现在好像有些骑虎难下了。 宋慈惜见栾念还在装睡,自是满心的烦躁: ;如此,王爷便好好睡吧,告辞。话落,宋慈惜抬脚便要离开。 栾念猛然睁开眼,见人到走,一下起身下了床,将宋慈惜拉住。 ;别走。 宋慈惜没有回头,任由栾念拉了一会儿,宋慈惜才想要挣脱。栾念瞧着宋慈惜不乐意,生怕自己伤着了她,所以松开了手。 ;慈儿,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我也真是没法子了。 宋慈惜不语。 ;我知道你在风野家,所以我才日日去的这么勤,原以为能借此见你一面,也好解释一下以前的事。可是你日日都在躲我,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你若气,尽管打我、骂我,怎样都行,别再离开我了,瞧你走的这些时日,你人都瘦成什么样了。 刚刚捏着宋慈惜的手腕,栾念明显感觉到与以前不同,以前宋慈惜虽不胖,但身上还有点肉的,抱起来非常舒服,可是现在…… ;是王爷不信我在先,我也不想王爷难做。我一介庶人,王爷可别屈尊降贵自称为‘我’,我受不起,也不想受。 ;慈儿,当初若不是路生同我说那些事,但凡换一个人,我都不会信。更何况那事涉及到母后,你也知道我最在意的就是母后的事。现在我知道是我的错,我给你赔不是,都这么久了,你便不气了好吗? 宋慈惜听了这话,终于是转头看向了栾念。还以为宋慈惜心软了,栾念一脸期待。 ;亏得王爷与我相处那么久,您还不知道我是个记仇的人吗?王爷想凭三言两语,便让我消气了?那这里的空洞,王爷能用什么来填补呢? 宋慈惜伸手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带着哽咽的声音质问栾念。 宋慈惜知道自己玻璃心、易碎,但被自己最爱的人怀疑,当真不是什么滋味。 其实宋慈惜对这个事情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淡然了许多,但是她不是什么不值钱的女人,不能任由栾念认个错,便能带着包袱轻易回来的。 第112章 欲擒故纵 栾念看了看宋慈惜手指的地方,皱起了眉头。确实是自己伤了人家的心,哪可能是一句两句话,便哄得人家高兴呢? ;那,慈儿你说怎么办,我都依你就是了,不过你别再走了好不好?自你离开后,王府里冷清的很,就连笑声都听不到了。 其实这也不怪王府里的人,以前宋慈惜在,总会调节氛围,下人们做起活来,也都开心、愉快。 现下宋慈惜离开,栾念整个人都阴郁的不行,谁人还敢在他眼皮底子下玩笑?王府的下人现在看到栾念,都恨不得绕着走,生怕栾念发起火来,都发到自己身上。 栾念今日突然低声下气,说话还软绵绵的,堂堂王爷,竟一时之间像极了现代对小鲜肉的那种爱称‘小奶狗’。 宋慈惜当时是爱极了‘小奶狗’,但以前也只有看的份,可现在不同了,这男人可是在奶自己呢。 见宋慈惜出神,栾念还不敢抓她的手,所以只能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宋慈惜的袖口,左右摇摆: ;慈儿,我真的诚心认错,你就发发慈悲,我以后保证不会再这样了。若是以后再如此,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栾念伸出另一只手,指天发誓,宋慈惜听到后立马将他手给拉了下来。这种誓言还是不轻易的发好,以后如果真有个万一,宋慈惜也不想让栾念应誓。 ;我可以原谅你,但不是现在,你把袁玉接回来了,所以王府我就暂时不住了。我会住回我这段日子待的地方,那里好吃、好喝、好招待,我在那里待的也舒坦。 ;这都能原谅,怎么还能在家里住。袁玉我着人送回去就是了,外面在好,也不如家里好,这还是你当初说的话呢。不过话说回来,这段日子,南辕不说全都找遍了,也找了个大概,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让我怎么都寻不到? ;秘密。 推着栾念,宋慈惜将他按坐到床上: ;受寒发热是你自己不爱惜自己,这病不归我治,有太医、还有川芎,所以还请王爷擅自珍重,等我这心里的气彻底消了,便会自己回来。王爷别再为难将军与茴桐,他们二人就算知道我在哪里,想去寻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见到栾念,宋慈惜真的没有办法在骗自己,她是真的喜欢栾念,而且栾念也主动承认了错误。她确实有些小心眼,可让一个王爷话都说到这份上,还奢求什么呢? 不过,宋慈惜也懂什么叫做欲擒故纵,这次再回王府,那和以前可不一样,当栾念侧王妃的事,还得重新来过,更何况那个袁玉,宋慈惜现在想起她来,是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交待好了,宋慈惜转身就要走,栾念见人要离开,肯定是坐不住,但刚站起来,宋慈惜猛的转过来。 ;坐下! 栾念鬼使神差,腿完全不听自己使唤,经宋慈惜这样一呵,立马坐回了原处。 ;乖啊。 宋慈惜这次回一改常态,以前还是那个爱抱栾念大腿的小小女子,眼下竟使唤起来栾念来了。栾念虽感觉诧异,但心里除了宋慈惜要离开这一点不高兴外,还是有些窃喜的。 开门跨出了房间,宋慈惜抖了抖自己的衣服,转头又看了眼路生。路生刚刚换了身衣服,完全没有想到宋慈惜会出来这么快,也没有是想到她会继续看着自己,所以又冒了一身冷汗。 果然人是不能够做亏心事的,不然迟早让自己紧死。 ;路生,去把川芎请来,王爷就是普通受寒发热,几贴药喝下去,发了汗便好了。 ;是,属下这就去。 路生用最快的速度逃离宋慈惜的眼皮子底下,生怕宋慈惜反悔再将他唤回来。 瞧着路生这个样子,宋慈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侧王妃,路生其实心不坏,他只不过是护主罢了。您若是真的气不过,打他一顿便也是了,不若打属下也成,属下也是个知情的,那日亲眼看着您离开,就是没有阻拦。 ;我生他的气是真,但现在气不起来也是真,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等他回来你与他说一声,我不怪他了,让他宽心吧。 ;属下替路生,多谢侧王妃。 绿檀单腿要跪,宋慈惜一把将人拦住: ;你若敬我,唤一声宋姑娘便好,若是不想,直接称呼我大名也成。就是这个侧王妃,我不想再担,也担不起。好好照顾你家王爷,我先走了。 ;您,您都回来了,还要去哪儿? ;回我该回的地方去。 宋慈惜这次离开,一是想用欲擒故纵,二是想再帮着栾念配配解毒的药方。上次川芎给配的那个,宋慈惜试过,知道药力有多强。 刚刚替栾念诊脉,他那个身体可受不住这药,所以元冥寨与大王府相比,倒是最能让宋慈惜制药的地界。 宋慈惜大步往王府大门走着,正巧不巧,半路遇到了在大王府里最不想遇到的人。 袁玉本是想去看栾念的,但是迎春再三阻拦,最终还是忍不住,这才赶过来。谁知,竟然会在半路遇到宋慈惜,袁玉真是要多惊讶,有多惊讶。 ;你,你…… 袁玉本想说,你怎么会回来?但是话到嘴边,长了记性的她,也不敢明着同宋慈惜争执。 宋慈惜上下打量了袁玉一下,心里一声冷笑,自己与栾念都瘦了很多,倒是袁玉日渐丰盈,当真是享福的命。 瞪了袁玉一眼,宋慈惜完全没理会她,径直出了大王府。 想起叫茴桐找如霜过来,宋慈惜顺着大王府往将军府的路走着,果然碰到了茴桐与如霜。 告诉了茴桐事情的经过,宋慈惜借了茴桐的马车,带着如霜一起前往川芎的药铺。 这次回元冥寨与从前不一样,如霜若是想跟着便跟着,但是束欢,着实没有必要跟着再回去。 到了川芎的药铺,刚好川芎已经被路生叫走,只有束欢一人在。 看到宋慈惜明目张胆出现,束欢可是吓破了胆,随后得知事情的发展,束欢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第113章 再回元冥寨 ;小姐,那您怎么打算的,其实不必非回元冥寨,在川芎这里制药也是方便的。川芎自己在京中买了个小宅子,平日他住在店里,咱们去他那里住也是可以的。用药什么的,也方便。 三人围坐在桌边,束欢边给宋慈惜倒了杯水,边开口道。 ;不了,只要我在京中,大王爷肯定还是放不下的。他若日日来寻我,我总要心软,倒不如不见来的爽快。等着我将药弄成,再替他试试,如果可以了,我就直接回大王府去。那样我心里也痛快,欲擒故纵这一招,也算是用上了,以的也不怕他再对我不上心。 ;那您刚刚说不当侧王妃了,玉夫人现在回府,您没个名份,定是要吃亏的。 宋慈惜看了束欢一眼,轻笑道: ;她?以前我是不想同她相争,可如今不然了,只要是我想与她争上一争,便没有她欺负我的份,哪怕我没有任何名分。 束欢没有接话,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宋慈惜是个精明的人,束欢再清楚不过了。 以前的懦弱,或是胆怯,尽然就是宋慈惜装出来的。当初一怒离开大王府时,束欢就知道宋慈惜是个有决断的人,绝对不会拖泥带水。 ;小姐既然想好了,那咱们回元冥寨就是了。说着,束欢站起身就打算整理一下包袱。 这次再回元冥寨,便与以前不同,她们如今是光明正大回去,所以用的东西都可以尽数带点。 ;诶。宋慈惜一把拉住束欢,引得束欢回头,不解的看向宋慈惜。 ;这次你不用跟我回去了,元冥寨在好,也没有川芎这里方便。你们二人一别便是好几个月,你便留下来照顾照顾川芎,等大王爷的毒清了后,我便让他给你们主婚,也算成全我一件心事了。 ;小姐不要我了? ;不是不要,你又不能跟着我一辈子,川芎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好男儿,你跟着他,我也放心。再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二人又情投意合,我总不能罢着你,这样会折我寿的。 ;那如霜?束欢看出宋慈惜此行肯定不会带自己,所以撇眼看向了如霜。 这几日,束欢其实日日都有去将军府,只不过都在外面,没有被将军府里的人发现。 前几次还好,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可是后几次,束欢每每都能看到如霜鬼鬼祟祟从将军府后门出来,一路奔着京中的一个银号去。 束欢猜测可能是宋慈惜的吩咐,也可能是她们缺钱用,但是如霜那个样子,着实像做亏心事的人。 束欢没有证据,可总觉得如霜不放心。 ;要不然,我们送您回元冥寨,如霜也跟着我住在京中,若是小姐缺了什么,便拖人捎信回来,这样我们也好方便给您送东西,不用差其他的人,如此大王爷那边,也不会发现您在哪里不是? 与其让心中藏事的如霜跟着,倒不如将她留在自己身边,束欢好也借机看看如霜到底对宋慈惜藏了什么心思。 宋慈惜本来这次就不想带人回去,一听束欢这话,立马迎合: ;好啊,那如霜你便留下来和束欢作伴,以后我缺东少西的,你们二人一起去送,来回也有个照应。 如霜看着宋慈惜,僵硬的点了点头。又是如此,又是这样,宋慈惜依然没有问过自己的意见,替自己做了决定。 如霜心里不甘,凭什么束欢可以与宋慈惜商议她留与不留,而自己只能全凭宋慈惜做主? 束欢怕宋慈惜上山缺东西,所以收拾了两个大包袱用的、穿的。 宋慈惜想着回去得带点什么,就带着如霜买了许多自己认为好吃的的点心和特产。 东西都装好了后,如霜同束欢一起陪着宋慈惜上了马车,因为茴桐知道宋慈惜前段日子在元冥寨,所以就用了她的马车送宋慈惜上山。 一开始,车夫听说要去元冥寨,死活都不肯上山,最后还是宋慈惜说,停在山的一半即可,这才赶了马车上山。 正好,宋慈惜也不想让车夫知道元冥寨的具体位置,所以车行驶到了一半,便停了下来。 宋慈惜一人背了两个包袱下了马车,好在里面的东西都比较轻便,并没有很沉。 ;小姐,虽然您在元冥寨和几个当家关系都不错,但寨中女子少,您还是要多多照顾自己。若是缺什么了,便立马随便让谁来给我带个话,我立马给您送上来。 束欢帮着宋慈惜弄了下肩膀上的包袱,十分不放心的开口道。 ;知道啦,你和如霜就放心吧,我肯定能照顾好自己的。你们也是一样,好好的,等我研究好了解药,立马便回京去。 束欢点头应下,宋慈惜抱了下她与如霜,头也不回的大步上了山。 元冥寨内,元冥坐在宋慈惜屋子外面,看着宋慈惜以前摆弄的草药都有些发黄了。拿起一旁的水桶,元冥学着宋慈惜平日照顾这些草药的样子,给他们浇了些水。 这寨中不过就是少了三个女人,可元冥觉得好像少了半个寨子的人一般。以前觉得女人聒噪,现下竟然还有些想念。 从怀里掏出上次送给宋慈惜,但是宋慈惜又还回来的银票,元冥摸了摸,叹了口气。 ;大当家,您又在想慈惜姑娘呢?人家回京城了,估计不会再回来了,你总要放宽心了。 蒙章已经在屋子不远处看了半天元冥,看着元冥这样一蹶不振,蒙章总觉得不是个事,所以便走了过来。 元冥一直出神,压根没有发现蒙章靠近,直至听到有人说话,这才反应过来。 抬头看了眼蒙章,元冥咂舌: ;哎,我也知道人家回不来,就是她声音总在我耳边回响。罢了罢了,本来就是有缘无份的事,我也没想强求,就是想再看她一眼。 ;大当家,我瞧你也是动了心思,要不,派几个弟兄给您找个压寨夫人回来,这样您就不会想着那些得不到的了。 元冥摆了摆手,还未等开口拒绝,便看见牛天从远处飞奔而来。 第114章 书信回京 牛天一脸雀跃挡也挡不住,只见他边跑边大声喊: ;大当家,巡逻的弟兄给寨中递了话,说是巡逻时碰到了慈异姑娘,估摸没一会儿便会到寨子了,你快去寨前看看吧。 元冥腾地一下站起了身,果然这人就禁不住说,说着说着竟真把人给盼回来了。 扔下手中的水壶,元冥不管不顾跑出了寨子,果然没走多远,便看着宋慈惜和两个帮着她背东西的弟兄,正一步步往回走着。 宋慈惜很明显看到了元冥,喘着大气的她停下了脚步,朝着元冥挥了挥手。 多亏半路碰到了巡逻的人,不然宋慈惜怕是会被累死。 那两个包袱看着轻便,但是越往山上走、越沉,压的宋慈惜都快要喘不上气。 宋慈惜弯下了腰,感觉自己都不能正常呼吸了。元冥瞧见她的样子,让在上守卫的弟兄扔了水壶,连忙跑上前去,一把将宋慈惜给拽了起来。 宋慈惜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到元冥手中的水壶也不客气,夺过来便大口的喝了半壶,喘了半天的气,人这才缓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如霜和束欢呢?怎么没跟着? ;我让她们留在京中了,这段日子我可能还得麻烦大当家一段时间,您还得把那个屋子留给我住。不过这回我带了银子来,可以付你房费,而且弟兄们要有个什么发热受寒的,我医治不收钱。 元冥听了这话,皱了眉: ;我元冥还不差你那个一点半点的银子,听你这话怎么,住些日子还要走?莫不是你见到那个大王爷了?他又欺负你了? 宋慈惜连连摆头: ;没没没,王爷他同我认了错,但我不想原谅他那么早,正好,我还要配几副药。想着天底下再也没有什么地方,能比元冥寨住着更要我安心,我便回来小住。大当家,您不会嫌弃我吧? ;我怎么会,别说了,看你热这个样。屋子一直给你留着呢,你想住到什么时候都行,元冥寨就是你的家,你记着。 宋慈惜如小鸡啄米般点了头,突然想起了元冥的令牌,宋慈惜连忙掏了出来。 ;上次你去将军府给我送东西,这令牌当时忘记还你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以后自己放好了,可别再轻易拿出来,丢了便不好了。 元冥看了看那令牌,并没有接下来,而是顺势推了回去。 ;嗯? ;这令牌你留着吧,以后万一有什么用呢。 ;我能有什么用啊?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这么重要的东西,宋慈惜可不能要,她知道这东西可以号令元冥寨里的所有人,所以她不敢要。 ;你若想在寨子住,便把令牌收好了,我是暂时放在你这里寄存,等着有用之时,再同你讨回。 元冥生怕宋慈惜再还回来,所以说完便转头进了寨中,宋慈惜有些为难,但寄人篱下,最终还是将令牌揣回了怀中。 宋慈惜回元冥寨的日子过的很快,转眼之间便过了大半个月。栾念日日念着宋慈惜,知道束欢和如霜住在川芎那里,但是任由栾念怎么打听,也没问出来宋慈惜去了哪里。 自白行先和和巴塔贺林前往西域已经过了近四个月,栾念前日收到了白行先的书信,这书信原是给宋慈惜的,可是白行先不知京中发生的事,所以书信到了栾念手中。 白行先在书信上说,他们已经动身回南辕了,按照信的日子来看,不出三五日,白行先他们便会到了南辕。 本来白行先和贺林大婚本该在西域隆重举行,但是贺林知道白行先着急回南辕,所以便将婚事延后。西域王疼惜自己的女儿,也知道白行先与自己女儿情投意合,所以便替二人拟了婚书,等待来日再补办婚礼。 这下知道白行先他们快回来了,栾念便入了宫,找到了栾苑。 栾念这段日子总想着寻宋慈惜,已经好久不过问政事,这突然进了宫,栾苑倒有些不适应。 ;皇兄今日入宫,所谓何事? ;行先给慈儿的家书,贺林公主已经与他赶往京中,估摸着不出三五日便会到达。西域王已经给二人拟的婚书,西域与南辕和亲的事,这也便定了下来。 ;如此甚好,二人婚事能够促进二国友谊,这是皆大欢喜之事。 栾苑心中高兴,这算是他监国以来,遇到最好的一件事了。只可惜,白行先是宋慈惜的人,间接也便是栾苑的人,这回西域八成又会向着栾苑,细想想喜事又没有那么舍得人高兴了。 ;既然贺林公主嫁与行先,那行先总不好还是本王家臣的身份,再好听也不过是个奴才,他是不是应该有个合理的身份呢? 栾念特意不提白行先姓氏,怕是就是栾苑发现白行先是宋家的人。 ;如此,那便传朝中重臣入宫,咱们一同商讨,到底给行先一个什么样的身份,既尊贵、又体面。 朝中重臣,无非便是几个一品大员,除此外便是左、右两个丞相。 他们入宫后听到这个事,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喜悦。两国和亲是大喜事,这下南辕与西域便要彻底交好至百年了。 ;与贺林公主成婚之人,不过是大王爷府里的下人,纵使是贴身的侍卫,但也有下人的劣根。倒不如便赏了正三品的头衔,让他领着俸禄。朝中再拔银子替其盖个府邸,也便作罢。 其中一个从一品的大臣,第一个开了口,众人听后没有人苟同。 过了半晌,左相开口: ;李大人这话不对,贺林公主是西域王最重视的女儿,三品的官位本就不妥,若咱们南辕如此敷衍,怕理会惹得西域王不快。倒不如,封行先为侯,以后家中承袭爵位。 ;这不成,咱们南辕自开国以来,除如今张将军家夫人有世袭爵位,再无一人。他一个王府下人,封侯都已经是天赐恩典,再世袭爵位,不妥。 因为左相刚刚反驳了那个从一品的李大人,他也不甘示弱,开口也驳了左相的意思。 第115章 到底给个什么身份 ;李大人言之有理,不过一个下人,纵使攀上了高枝,那低贱也是在骨子里的。 那个姓李的大臣,是右相的人,所以也是向栾苑的。白行先可是栾念这边的人,所以这样好的事情,自然不能让栾念他们占了先机。 右相一直在旁听着没有言语,直至李大人话落,右相才开了口,说了这么一番话。 其实接理说,与他国公主和亲之人,封个藩王都是可以的,左相那么说,也是知道右相他们安了什么心思,所以才说了的少了些。 栾苑看着大臣们商议的都快吵了起来,面子还要顾全,所以终是开了口: ;好了好了,众大臣们也是为了咱们南辕着想,本皇子知道你们的心意。但这事总归要有个说话,皇兄,行先是你府里的人,不知你怎么看? ;每个大人说的都有他的意思,父皇如今不醒,这事也不能拖下去。行先同贺林公主未能在南辕成婚,这也是西域王在给咱们出难题,想必这大婚定会在南辕,行先是本王府里的人,这事,本王也不好做决定。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本王想着这事,也算是后宫之事,不然,便着人请了皇祖母,一切便听皇祖母的意思吧。 这事,到底也不是他们能够说出个一二三的事,现在无论哪边说,对方都会反对,倒不如找一个权力大过在场所有人的来说,这才能压住他们。 太后虽是后宫的女人,理应不能干政,但一般与他国和亲,这又属于后宫事,所以这事由太后来决定,才不会让其他的人再人任何疑义。 更何况,若是栾平央醒了,这个决定是他母亲定下的,栾平央也不会说些什么,可所谓一举双得。 ;皇兄这话有理,皇祖母近日来身子一直不好,请她老人家过来也是折腾,不如皇兄咱们同几位大人,一起去给皇祖母请安吧。 ;也好。跟着栾念与栾苑的步子,一行人最终到了寿安宫。 太后自知宋慈惜离家出走后,栾念犹豫的不行,所以一直替他们二人糟心,一时情急便急火攻心病倒了。 人老了,一生病总是不爱好,在说宫中太医也都不尽心,所以太后这一点小病,拖到现在也未好利索。 ;太后,大王爷与二皇子,带着朝中重臣来给您请安,您见吗? 寿安宫内,太后靠在榻上,看着来给自己通报的人,想了片刻。 ;这个时候来哀家这里做什么,阿念与苑儿也就罢了,那些老臣们,哀家一个也不想见,天天就知道聒噪,烦人的很。 ;听说,好像是关于西域公主和亲一事,他们拿不定主意,所以来请太后的意思。 ;这种事倒是想起哀家来了,你就说哀家不能干政,让他们都走吧。 ;太后,是大王爷的意思…… 一听到这,太后坐直了身子,也来了精神: ;听说那个西域公主瞧中的是阿念府里的人? ;正是,是侧王妃从娘家带来的侍卫,人长的不错,品行也端正,只可惜侧王妃现在没了去向,不然请她来和太后您说说,是最为合适的。 ;如此,那便让他们去正殿吧,哀家去正殿见他们。 领了太后旨意,宫人将一众人带去了正殿,没一会儿的功夫太后便赶了过去。 众人给太后请了安,太后立马赐了所有人的坐,正殿里,一堆人坐了半天,最后还是太后打破了僵局: ;西域公主成婚,南辕自然不会亏待她,她选的夫婿虽是个下人,但却与公主有缘。有缘人不分地位尊卑,只要是选对了,那便是了。 ;看样子皇祖母已经知道了孙儿与大人们来的原因,那皇祖母便说个意思,这行先,到底给个什么身份比较稳妥? 栾苑先开口问着太后,太后听后转眼看向了栾念: ;阿念,听闻这人是慈丫头的侍卫,你平日比较了解此人,你觉得给个什么身份合适啊? ;孙儿一直避着这个问题,毕竟他与孙儿有关,所以孙儿觉得自己不应该过多插手此事。倒是李大人和恩师给了两个建议,皇祖母不妨听一下。 栾念示意,李大人同左相,便又将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 太后听后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眸子,思索了半天: ;哀家不懂朝政之事,但总觉得两位大人的提议,都不是最好的。 众人听了这话,一时之间都不太懂皇太后的意思,其中也包括栾念。 栾念原以为,太后会站在自己这边,应了左相的提议,可是事情没定下来,终是有可能发生变动。 太后无意的看了眼栾念,刚好与他不理解的眼神对象,太后不经意间笑了下,立马严肃起来: ;与西域公主和亲,乃是南辕大事,既然你们都想来同哀家要个说法,那么哀家便言上一言。 ;西域如今早已经从年年为南辕上贡的小国,演变成了与南辕并驾齐驱的大国,西域虽属番邦,但绝对不容小觑。西洋这次借着封后大典,已经很明显给了咱们南辕下马威,若咱们再不加强与他国的友谊,怕是哪日西洋人真的有了野心,咱们与他们对峙起来,也吃不了什么好。 ;西域公主是西域王巴塔安唯一的女儿,自小那是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李大人提议随便封个官位、置个宅子,这是要让西域王怎么想?你把贺林公主又当成什么了? 太后眼神犀利的盯着李大人,李大人被太后盯的一额头的汗,脸色瞬间都白了。 瞪了李大人一眼,太后转眼看向左相: ;左相的提议倒也还不错,赐爵位、世代承袭,但是左相大人怕不是忘了,西域可不像南辕般都是皇帝儿子承袭王位,他们早有先例,由驸马继承王位,所以封爵承袭,也不是很妥当。 见太后两个都否了,栾苑有些坐不住,听着太后这意思,怕是要给行先一个出其不意的身份了。 ;皇祖母,那依您的意思,莫不是还要封藩王位? 第116章 赐藩王 太后抿嘴一笑,点了点头: ;苑儿如今监国,果然考虑的周全,贺林公主选的夫婿,自然是给藩王位最为合适。为了更加重视贺林公主,世代承袭藩王位,也是要有的。如此,便没有什么不妥了。 太后这话一出,所有与栾苑有瓜葛的大臣,全都坐不住了,纷纷站起了身。 倒是栾念和左相他们气定神闲,左相捋着自己的胡子,与栾念相视一笑。 ;太后,他一个下人,您何必如此抬高他的身份?再说,正如您刚刚讲的,西域如此不可小觑,他有了藩王位,手中便会握有兵权,再加上他可能继承西域王位,如此,若他有了一点异心,那南辕不就是拱手送给他人了? 右相稍微抬高了一点声音道,随后便瞧着太后会犀利的眼神看向自己。这些朝中的重臣,都是国家栋梁,太后虽是后宫女人,但要论起权谋,怕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强,所以右相对她也是有忌惮的。 ;此事虽说是前朝之事,但要是细分,也算是后宫之事。哀家本就不想参合你们这事,是你们非来扰了哀家养病。如今哀家权衡,终是给了你们一个建议,现下右相又来反驳哀家,哀家还真不明白右相是何意思了。 ;太后恕罪,臣僭越了。右相听出了太后不悦的语气,立马跪下叩着。 太后轻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孙绯很利索,一步上前扶住了太后: ;如今你们让哀家说的建议,哀家已经说过了,若是不采用大可回前朝去商议。这里是后宫,虽是寿安宫,但你们这些前朝大臣也不宜久留,除了阿念与苑儿,各大人都先回吧。 太后下了逐客令,话落,太后抬脚回了后殿。大臣们跪安后,纷纷离开,栾念与栾苑便跟着太后,进了后殿。 太后半躺回了榻上,孙绯递过来一碗莲子汤,太后接过抿了一口,用手帕轻拭了嘴唇: ;哀家最不乐意同他们那些前朝大臣们说话,总要想说哀家这个太后的身份,还要顾全大局,当真是累的紧。 ;太后您就是对大臣们太客气,其实您大可不必理会右相说的话,不过确实,右相的话也难听了些,在太后前面驳您的面子,这也是明摆着同您唱对台戏吗。 主仆二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栾念便同栾苑走了进来。太后让孙绯命人给他们拿了凳子,二人便坐到了太后面前。 ;苑儿如今监国,对于西域公主和亲的事,怎么看? 栾苑也是不敢得罪太后,只能含糊其辞: ;皇祖母的建议说的对,但是大臣们说的也在理儿,孙儿…… ;孙儿倒是觉得,皇祖母提议甚好,本来我国与他国和亲之人,便能赐藩王位。如今怎么能因行先是个下人,便多加考虑?就算是不替行先着想,也要为了西域王的面子着想,孙儿是赞同皇祖母的提议的。 不等栾念将圆话说完,栾念立马插了一句,栾苑紧皱眉头看向栾念,栾念和无事人一般,根本不看栾苑。 ;苑儿,今儿这事你得快点定个主意,阿念不是说西域公主他们三、五日便到京中了,你若是定下来,怎么也得在他们到之前,把府邸至好。若是个普通的身份也便罢了,若是你决定给藩王的身份,怕是真要费几天的功夫呢。 太后说完,略微咳了几声。栾念同太后对视了一眼,明白了太后的意思,转头看向栾苑: ;二皇弟,刚刚咱们来时,不就是拿不定主意,所以才要来打扰生病的皇祖母,如今皇祖母金口以开,眼下也没有多余的大臣在这里,你便当着为兄与皇祖母的面,把这事定下。府邸的事,为兄也好快些着人去办。 ;这……栾苑犯了难,若是右相他们在,还能替自己周旋一下。 现在太后和栾念一直逼着自己定,这不就是让他同意太后的意思吗?知道太后向着栾念,二人如今是一伙的,栾苑也没有办法,最后硬着头皮开口: ;既然皇祖母已经说了最好的解决办法,那一切便都听皇祖母的。孙儿会同左相、右相两位大人拟旨,其余置办府邸之事,便劳烦皇兄了。 栾念轻笑,难得伸手拍了拍栾苑的肩膀: ;为兄自然会办妥,你放心好了。 这事如今已经定了下来,栾念便以要去置办府邸之事,离开了寿安宫,栾苑自己待着也是没有什么意思了,所以便一前一后离开。 西域公主和亲夫婿要被封藩王一事,很快便在宫中传开。刚上任不久的皇后文慈知道这事后,在自己宫中大发雷霆。 ‘啪’地一声,杯子摔到地上破碎的声音从屋中传出,文慈宫中的宫女、太监都从院中看向屋内,所有人停了半刻,都灰溜溜的离开了正院。 屋内,侍候的宫女都被文慈吓到,一个个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文慈看了一眼她们,都觉得糟心。 ;快把碎片收拾干净,别伤到了娘娘,收拾后都别在这里杵着了,全都下去吧。 唤冬瞧出文慈的意思,也不想那些小宫女因文慈发脾气受罚,所以唤冬开口,将人都支了下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屋内就剩下唤冬与文慈主仆二人。 唤冬是文慈怕陪嫁,也是心腹,有什么话、什么事,文慈都会和唤冬说。 ;唤冬,你说苑儿这孩子,封西域驸马为藩王之事,怎么带着大臣来找本宫,本宫是他生母,如今也是皇后了,他跳过本宫去听太后的意思,他将本宫这个母后放在何处了? ;娘娘您别生气,那二皇子是您的亲生儿子,怎么会不把您放在眼里。这次的事是国事,大臣们参与其中。更何况大王爷和左相也在,二皇子就想来问您的意思,他们在也肯定不会让的。 文慈也是急上了头,没有考虑这么多,一听唤冬这么理解,长长的缓了口气。 ;也是,栾念和张俭肯定会与苑儿唱反调,不过他们最后寻了太后也行,不然等到事后若是哪时不妥,还要弄着本宫一身腥。 第117章 你根本不配 ;是啊娘娘,再说,这种事还是太后拿主意最好,万一以后再因这事与西域起了冲突,那也是别人的主意,同娘娘您也没有关系。还有呢,若是此事您拿主意,怎么也得再听听太后的意思,倒不如您现在这样清闲。 ;听说今日御膳房做了新的牛乳酥,母后向来最爱吃这些小糕点,唤冬你着人去取一些,咱们也该去瞧瞧这个老谋深算的皇太后了。 接下来的几日,栾念一边忙着替白行先与贺林修葺府邸,一边还得抽空去找束欢和如霜,白行先要回来了,若是他看不到宋慈惜,这回怕是要挑事的。 束欢和如霜嘴巴严,任由栾念怎么求问,愣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私下,束欢给在京中卖野货的元冥寨弟兄给宋慈惜带了书信,束欢知道,待宋慈惜知道白行先回京的事,要不要回来,全看宋慈惜自己了。 书信带回了元冥寨,果然宋慈惜看了书信后,拿到外面点起的篝火,直接烧了。 宋慈惜这些日子还想着,怎么再给栾念个教训,没想到白行先回来的到是快,这回怕是有好戏看了。 六天的时间一晃过去,西域的大批人马终于到了京城。本来预计五日便能到达,可是贺林公主突然着了着了风寒,所以在路上休息了一日,这才晚了一天。 这次他们回来,与上次出使南辕不同,这次涉及两国和亲,所以栾苑与栾念都在京城处迎接,也是为了直接给白行先下封王的旨意。 白行先做为西域的准驸马,如今也换了西域驸马该穿的衣服,从马上一跃而下,只见白行先走到马车旁,伸手将贺林扶了下来。 这回的贺林没有了从前那股子骄傲,倒是整个人柔情似水,如此变了个人一般。 ;贺林公主一路辛苦,这刚回西域没多久,便又赶回南辕,看样子真的与行先伉俪情深。 栾苑一脸假笑,开口恭维着,贺林看了没有表情的白行先一眼,没有应答,只是微微笑着,点了下头。 白行先走到栾念身边,仔细看了他近旁,别说宋慈惜的身影,就算平日里一直在宋慈惜身边的束欢、如霜和海心,都没见到。 栾念看出了白行先的意思,有些尴尬的不敢与其对视。白行先眉头一皱,瞧出了端倪。 ;人呢? 对于宋慈惜,栾念是亏心的,所以平日里那个着实自信的栾念,今日就没有那么高傲。 ;…… 见栾念不语,白行先便猜出出事了,但未等白行先质问,栾苑便将皇太后的懿旨拿了出来。 一开始本想是前朝拟旨,但是南辕的玉玺下落不明,所以只能用太后的凤印。 ;行先听旨。栾苑开口说着,白行先转头看了一眼明黄色的旨意,暂且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规矩的半跪在栾苑面前,听着栾苑宣读太后懿旨后,白行先领了旨意站起了身。 ;行先,你是咱们南辕第一个外姓藩王,以后可要好好对待贺林公主,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南辕,万不能疏忽。 栾苑本与白行先半分不熟,这话嘱咐的,叫人听的怪怪的。白行先与栾苑有愁,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 瞪了栾苑一下,白行先什么也没有回应,倒让是栾苑十分尴尬。 ;贺林公主一路舟车劳顿,藩王府还有些没弄好的地方,这几日贺林公主便带着驸马先暂停本王府上,待藩王府弄完,贺林公主再搬回去。 ;如此正好,本公主也着实相信侧王妃,一别几月,不知侧王妃可还安好? 贺林和白行先一样,都惦记着宋慈惜,按理说宋慈惜今日应该会同栾念一起来,毕竟连成萱都来了,可是贺林就是没瞧见宋慈惜的身影。 栾念刚刚还想转换话题不提宋慈惜,谁知话说说又绕了回来,栾念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栾苑从旁看着栾念的样子,心中暗爽,为了再火上浇油一些,栾苑开口: ;贺林公主看样子还不知道,侧王妃在大婚前几日,突然失踪,至今为止音讯全无。皇兄与本皇子也多加派人查找整个南辕,愣是没找见人,怕是…… 白行先攥着懿旨,便要同栾念要个说法,倒是贺林冷静的快,一把牵制住白行先,示意不要让他轻举妄动,这里面肯定还有误会,栾苑不是同他们一边的,定会搅和混水。 知道白行先在意宋慈惜,眼下倒不能在这里,乱了分寸。 ;那还真可惜,本公主在南辕也就同侧王妃一人和的来,但愿早些找到侧王妃,带回来才好。今日累了,多谢二皇子与诸位大人来迎接,本公主先同大王爷回王府了。 贺林拉着白行先上了马车,栾念看了栾苑一眼,十分不悦的上了马,带着一众人,回了大王府。 进了大王府,白行先第一次事便是进了栾念房里,贺林在栾念房门前,将所有人都拦在了外面。 房内气氛压抑到了极致,白行先冷冰冰盯着栾念,暗暗开口: ;她不是个没心思的姑娘,到底出了何事,你会在大婚前把她弄丢?栾念,我走时你忘记答应过我什么?如今你是不是该好好给个交待? ;都是误会,她本来已经回来过,可惜又走了。束欢和如霜知道她的下落,本王也求了多次,可她们都不说,本王是想亲自去接,可是有何办法? ;是你没用!栾念,我还以为你真的惜她、敬她、爱她,她一个人在南辕孤立无援,我不过走了几个月而已。你可知我为何与公主这么急着回来?后日是她的生辰你知道吗? 栾念十分震惊的看着白行先,确实,栾念根本不知道宋慈惜的生辰,似乎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事情,只因他自己从未过过生辰。 ;瞧你这样子,估计压根都没有想过这个事。小姐最喜过生辰,你就连这一点小事都不知道。就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让她陪你一辈子。 第118章 看不见了 白行先重哼一声,转身开门走了出去,贺林瞧他脸色不对,慌慌张张也跟着跑出了院子。 出了大王府,白行先牵了匹马,便要去找束欢,贺林一路小跑,终是追了上来。 ;行先,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要去哪儿啊? ;谁知道栾念对小姐做了什么,我现在去找束欢,听说她知道小姐的下落。她自己一个人我真不放心,我得接她回来。 ;带我一起啊,万一你一个人劝不回来,多一个人多份力。 白行先皱了眉头,前几日贺林刚受了风寒,若是再带着她骑马奔波,白行先又怕她身子受不住。 这段时间在一起,白行先从没有对贺林说过一个不字,他总想着人家是公主,从小是娇惯长大的。如今不嫌弃他,与他在一起,他自然也要全心全意待人家。 ;可你的身子……我担心。 ;没事,再说了,宋慈惜会医术,到时我要是不舒服,她会替我医治的。 话落,贺林走上前,向白行先伸出了手。白行先轻叹了一下,握住贺林的手,一把将人给拉到了马上,让其坐到了自己身后。 ;你在后面抱紧我,我在前面给你挡着点风,别再受凉了。 ;嗯!贺林紧紧圈着白行先的腰,二人一马便朝着川芎的药铺赶去。 束欢给宋慈惜捎去了信,但是宋慈惜一直没有回复,束欢几次去到元冥寨卖山货的弟兄那里,他们也说宋慈惜什么都没说。 知道白行先对于宋慈惜是什么样的存在,也知道西域人已经入京,束欢终是觉得这事不能就这样下去,自己到底还是得上山一趟,问问宋慈惜怎么想的,若是白行先闻讯而来,是告诉他宋慈惜的下落,还是继续闭口不言。 想到这,束欢也坐不住了,起身便下了楼。 川芎本在替别人诊脉,看到束欢下来,收回了手: ;干嘛去? 束欢左瞅瞅、右看看,如霜刚刚下楼,束欢本以为她在这里,想同她一起,可是愣是没瞧见如霜的身影。 ;我想亲自上山和小姐说说白行先的事,她这也不带口信,也不来书信,万一白行先他们上门来要人,我怎么…… ‘交代’两个字还没有脱口,束欢便瞪大眼睛,看着白行先同贺林公主一起进了店里。 白行先一身杀气腾腾,让人着实感觉到压力。束欢本张着嘴,回过神后立马伸手后扣住了嘴。 白行先急着问宋慈惜下落,也顾不得那么多,倒是贺林想的周全,一把拉住白行先,给他使了个眼神。白行先会意,这才叹了口气。 贺林走上前,朝着川芎点了下头后,便一脸笑意看着束欢: ;一别几月,你家侧王妃怎么还走了呢?大王爷说束欢你知道宋慈惜的下落,咱们都是自家人,你便带我们去见上一面吧,有些话得当面说,不然我们这心里也不安。 ;这,这…… 束欢无奈了,这年头怎么自己想什么来什么,要是来点好的也成,这白行先来也就罢了,还带个西域公主,这到底说是不说。 川芎看出了束欢的为难,同那个瞧病的人说了几句,川芎带着笑意走上来: ;听闻白侍卫得了西域贺林公主青睐,没想到草民还有这个福分,能亲眼见上公主一见,真是三生有幸。不过公主与宋慈惜关系好是真,但是她交待不让人说出她的藏身处,我们做为朋友也得照办,还请公主不要为难束欢了。 贺林上下打量了川芎一番,只见川芎见束欢挡在了身后,贺林想起曾经宋慈惜提过川芎,脸上带着疑惑,回到白行先身边小声问: ;他就是同束欢两情相悦那个郎中? ;嗯。 ;他们不说,那杂办?贺林问着白行先,其实白行先也没有其他的主意。 宋慈惜那个人,是和他自小一起长大的,若是放在以前,白行先还能猜出她的心思,可如今宋慈惜性情大变,白行先也摸不准。 ;束欢,你不带我去也便罢了,但你得给我个实话,她好不好? ;虽然当实病了一场,但川芎治的及时,如今已经大好,身子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个你就放心吧。 束欢长长松了口气,听白行先这意思,应该不会再继续追问了。 不过有句老话说的好,事赶事,什么都往一起赶。这边话还没说几句,只瞧着上次替束欢给宋慈惜捎信上山的那个元冥寨弟兄,慌忙的跑进了店里。 ;束欢姑娘不好了,大当家让我请了你和川芎先生,随我快些上山去一趟。 束欢顾不得那么多,跑过去抓住那人的胳膊: ;可是小姐出事了? 那人点了点头,束欢有些手足无措,倒是川芎反应及时,用最快的速度提起了药霜,看了白行先一眼。 ;你不是要见人吗?一起去吧。 四人坐上元冥寨弟兄带来的马车,一路狂奔上了山。 因为着急赶路,马车跑的快,路不好一直在颠簸,其他的人还好,就是为难了贺林公主。但是贺林倒是能忍,愣是连个苦字都没说。 到了山寨,束欢拉着川芎便熟悉的往宋慈惜房间跑,一把推门而入,只见宋慈惜好好的坐在桌边,如同无事人一般。 只是一旁的元冥、蒙章和牛天,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宋慈惜听到开门与跑着来之人大喘气的声音,突然扯了个微笑出来: ;我就说不会叫川芎跑一趟,大当家非是不听,现在他们看我这个样子,压根也不是有病的样子啊。 ;这?这怎么回事? 束欢说了一句,川芎便走上前,将宋慈惜的手放在桌上诊了诊。过了片刻,川芎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眼宋慈惜,宋慈惜收回了手,笑着低下了头。 ;确实,确实不是生病了。川芎脸色渐渐也变得难看,这时白行先也与贺林公主进了屋中。 但宋慈惜好像完全没有发现他们二人来了一般,伸手摸到桌上的水杯,便抿了口水。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们到底谁给我个准话啊。束欢蹲到宋慈惜身边,握着宋慈惜的手。 ;确实不是生病,只是同大王爷从前那般,怕是看不见了。 第119章 一日姓白,终身都是宋家人 只听‘咣’地一声,白行先的手中握着的剑,突然掉到了地上,本来安静的屋子突然出现这么一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宋慈惜听到,也是吓了一下,但很快,宋慈惜脸上的笑意便淡去。 元冥寨的人擅用刀枪棍棒,在自己屋里除了元冥他们三个当家的,应该不会再让别的人进来。 川芎、束欢都是不会武的,自然不会带着武器,但刚刚掉在地上的那一声,明明就是剑落地的声音。 想着束欢前几日信中所言,莫不是今日当真这么巧,白行先跟着束欢他们来了? 若是别人,宋慈惜并不会让自己有多慌张,但是白行先知道自己瞎了眼,那还不得和栾念闹成什么样啊? 失明不是宋慈惜计划之内的,她想让白行先给栾念吃点瘪是真,但是让他们二人因为自己打起来,这并非宋慈惜所想。 ;行,行先?宋慈惜的声音有点颤抖,她怕来的人是白行先,所以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白行先不语,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现在他心中的心疼与气愤。 宋慈惜坐不住了,摸着桌子颤颤巍巍站起了身。今天早起,宋慈惜迷糊着醒来时,便发现自己看不见了。 原还以为是自己没醒,可是等了半天,眼前还是一片漆黑。曾经有过短暂失明的宋慈惜便知道,八成是因为解药的问题,所以致使自己看不见了。 医者都有一个弊病,便是能瞧好别人,但就是瞧不了自己。宋慈惜本想着过几日看看眼睛能不能恢复,因为许多事情看不见做起来不方便,所以宋慈惜才跌跌撞撞找到了元冥。 元冥知道宋慈惜失明,一刻没有耽搁,叫来蒙章与牛天在这里同自己一起守着,随后便派人去请了川芎与束欢。 ;是不是行先来了呀? 宋慈惜摸索着往刚刚掉剑的方向探去,元冥想上前去扶,却让川芎给拦了下来。 宋慈惜看不见,心里走着也没有底,但是还不得不往前去。屋里都是用石头铺的地,有的地方石头翘起很容易绊到人,宋慈惜着急,也没有太注意脚下的石头,刚好小小的突起,便绊到了宋慈惜。 宋慈惜等着摔倒在地的疼痛,谁知自己一把被人扶住。 贺林公主有一个香囊,里面装着西域罕见干花的‘独夏’,这种花味道特别好闻,堪称奇香。 因为这花千金难得一求,西域只有贺林一人用此花制的香囊。宋慈惜当初很喜欢这个味道,贺林本要送她一个,但是因为太为贵重,宋慈惜婉拒。 独夏的味道难以让人忘记,宋慈惜闻到了这个味道,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白行先日日跟贺林公主在一起,所以身上才会沾染到独夏的味道。 确认了来人,宋慈惜站直了身子: ;大当家,你带着来的客人都出去喝点茶吧,我和这人,有话要说。宋慈惜拽着白行先的袖子,开口说着。 元冥叹了一声,便听宋慈惜的话,带着川芎他们离开,但是贺林执意不肯走,宋慈惜也没有避着她,便让她留了下来。 贺林扶着宋慈惜坐回了桌边,白行先捡起了自己的剑,将房门关上。 ;你怎么弄的,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大王爷你倒治好了,自己怎么还把自己弄看不见了。 贺林轻轻摸了摸宋慈惜的眉头,语气十分的心疼。 ;无事无事,大王爷看不见那么些年,我都能将他治好,我自己这病心里有数,过段日子吃些药,也能恢复的。 宋慈惜说了亏心的话,本来就不太擅于撒谎的她,一举一动根本逃不过白行先的眼。 ;今日要不是他们去找川芎,你是不是打算连我也不见? 白行先轻声问着,宋慈惜连连摆手: ;可不是可不是,这话你不能瞎说。束欢告诉我你要回京的消息,我不告诉你,是想让你替我在大王爷面前讨点利息回来。也想借着你同他要人,让他以后记着这次的事。 ;为何逃离?为何出走?我只听你一人解释。 栾念虽然同白行先解释过了,但是白行先不信他,这世间,白行先只信宋慈惜一人的解释。 无奈之下,宋慈惜还是将前因后果同白行先说了个明白,白行先听后气愤不已: ;亏得栾念还是心思颇深的人,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明白,他与你这段日子的情谊,算是全都白处。朝廷已经封我为藩王,如今我与公主的婚事已然定下,待南辕的府邸一建好,我便接你入府养好眼睛,待你眼睛一但能看清,咱们立马回西域,再也不回让你伤心的这地。 ;行先,我知道你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但你莫不是忘了,干爹和祖母,咱们还是要救的。 白行先也是气上了头,一时之间竟然真将此事给忘记了,听宋慈惜提起,白行先这才回过神。 ;那便快些着手救老爷和老夫人,咱们一家一起去西域,以后他们南辕爱怎么样怎么样,咱们再也不过问了。 ;就是就是,行先说的对,等你们要办的事了了,便全都随我们回西域去,放心,你们在那边虽不熟,但是有本公主罩着,吃喝什么的,都不用愁。 贺林同白行先一起说着,倒是真心实意想让宋慈惜他们去。 ;这事以后再说吧,倒是行先,如今朝廷给了你藩王的身份,以后你便不在是宋家的一个小侍卫。从前进宋府虽有规矩,但也没说非让你改姓,眼下是要成婚的人了,我觉得你应该姓回从前的名字,以后便扔了白这个姓吧。 ;我是宋家的人,我不改姓,眼下虽不能说出我真实姓名,但总归有一天,我会向所有人说出我姓白。一日姓白,终生为宋家人,这事你莫劝我。 ;行吧,都依你,不过行先你快与贺林成婚了,我真的很替你们高兴,以后一定要记得待贺林公主好,千万不要欺负了人家。 宋慈惜嘱咐着,未等白行先应下,贺林都听不下去了: ;你还有功夫惦记本公主呢,现在,你最该想的是,如何将你这眼睛快些医好才是呀。 第120章 第二个家 ;眼睛不急,不过我可能还真的有事,要麻烦贺林公主你呢。 ;本公主欠你人情,你有什么事但凡开口,只要本公主能够办到的,务必都会应你。 宋慈惜知道自己不能再从元冥寨待下去,但是就这样回京,也是不稳妥的。 从前,她依靠着栾念,虽说栾念待她及好,但就像上次一般被人蒙骗,栾念还是对她动摇。 知道感情这种事情并非全然能够靠住,如今白行先已经同贺林光明正大在一起,也算是宋慈惜的娘家人,依靠家人总比依靠情人要稳妥的多。 这次回京,宋慈惜不想再任由别人欺负,也不想再给栾念压力,所以她需要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一开始,宋慈惜本想着找茴桐讨个身份,毕竟是茴中桐是南辕唯一的女爵爷。但这回,南辕给了白行先藩王的身份,再加上是西域的驸马,倒是比茴桐还要更加有实力。 ;元冥寨怕是住不下去了,若是冒然回京再住去大王府,多少双眼睛盯着我瞧呢。若是放在以前也就罢了,如今我什么都看不见,更别说分析人心,所以我需要一个身份。 ;这到是不难,本公主大可把你安排在身边。 ;不行,我需要一个不能任由人欺负的身份,贺林公主身边贴身的丫鬟确实有威望,但京中见着一个都是主子,公主您觉得行吗? 贺林点了点头,虽说刚刚她提议将宋慈惜安排在身边,但是没想着真让宋慈惜当下人。毕竟宋慈惜只说要个身份,贺林倒是没仔细琢磨。 瞅了白行先一眼,贺林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了: ;行先,依你看呢?贺林开口问道。 ;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眼下也没有外人,直接说便是了。 ;听闻西域有王室女官,官品与朝中大臣官位一致,只是不能够过多插手政事,但在王室后宫之事上可以言语,贺林公主,西域是不是有这样的官职。 ;有的有的,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 ;那这女官的官位,是不是也不好得的。 ;确实是不易得的,若放在以前,本公主都没有这样的权力,去封一个女子为官,但是现在,本公主确有一个权力,可以封一位女官。 西域王室人人都有一个封赏自己中意女官的权力,但是男子得到了十四岁后,女子得出嫁后,才能随意封赏,名额也仅限一个。 从前贺林没有驸马,当然还不能行使这个权力,可如今不一样了,西域王允了她的婚事,西域有了她自己的府邸,在南辕也有了她和白行先的家。 所以眼下若是想封个女官,贺林手里确实有这个名额。 ;名额只有一个?宋慈惜听到解释后,又觉得此事不妥。 怪不得西域王室女官身份尊贵,原来一个王室只有提拔一个人的名额,这样看来,宋慈惜还是不占这个名额,万一以后贺林要是有什么用处,被自己占了,岂不是耽误了贺林公主。 ;确实只有一个,但是你用不想太多,本公主有赐女官的权力,也有收回来的权力,眼下赐你也无妨,待你以后不需要了,或者本公主还有需要的时候,收回来便是了。 宋慈惜终于松了口气,脸上也浮上了笑容: ;那真是太好了,这样我也有正经的身份回南辕,也不用再靠着大王爷了。有了女官的身份,想来救干爹和祖母,也会容易不少呢。 宋慈惜一时高兴,贺林听完她这话,倒是没听懂: ;什么干爹与祖母啊?宋慈惜你在说什么呢? 宋慈惜原以为白行先已经同贺林说过他们的身世,但听贺林这疑惑的语气,白行先八成是没有说的。 ;这事等晚上回去,我再给你细说,本想着回来同小姐一同讲你听,不过现在看起来并不方便,还是我一人同你讲罢了。 ;也好,那咱们帮着收拾一下,宋慈惜你同我们这便回京去吧。 宋慈惜点了点头,贺林本想帮着宋慈惜收拾包袱,但没干过活的她,实在是越帮越乱。宋慈惜看不见不方便,所以白行先叫来了束欢,最后二人一起,将宋慈惜的东西打好了包。 元冥给宋慈惜备了一个更大的马车,里面足够他们所有人坐进去。本想留着宋慈惜在山寨养眼睛,但元冥也知道,宋慈惜上次已经有了回京的心,回来也只是小住罢了。 再加上元冥寨的药材着实紧缺,怎么也不会比京城中更加方便,扶着宋慈惜上了马车,元冥开口: ;以京中要是哪里住的舒服,随时回元冥寨,房间永远给你留着。若是那个大王爷再欺负了你,找人捎个口信,咱们寨中的弟兄们,也不是光听白饭的。王爷又能如何,欺负了咱们寨子的人,任由他是个啥,咱也不能放过他。 ;知道了知道了,大当家你就放心吧,如今行先他们也都回来了,我肯定不会再任由让别人欺负了,更何况现在我身后多了整个元冥寨,想来也不会再让别人欺负。 ;这就对了,咱们寨子永远是你第二个家,没事常回来看看,弟兄怕是会想你想的紧呢。我让蒙章送你们下山,就算回不来,也记得写书信。 ;别麻烦二当家了,让行先赶马车就成了,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照顾,我宋慈惜已经将这些记在心里了,待你们有朝一日用的上我,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别人敬宋慈惜一尺,宋慈惜一定会还人一丈,更何况还是这种雪中送炭之情,宋慈惜这辈子都是无法忘记的。 说够了离别的话语,白行先便赶着马车,带着宋慈惜他们回了京中。 马车之上,宋慈惜同川芎说起解药之事,川芎听了一遍后,终于知道宋慈惜如今看不见,到底是因为什么了。 ;如今你眼睛看不见,正与大王爷当初的症状一样,想来你这副解药已经能够起到有毒攻毒的效用,只是你何苦以身试药。川芎也是心疼宋慈惜,所以多说了一句。 ;就当我欠他的,我说过要治好他,总不能食言了。 第121章 这里是大王府 ;小姐,你想保全别人的时候,总得先将自己照顾好了。你医治大王爷是您与他的情分,但是您照顾好自己,才是重中之重。 ;好了束欢,你和川芎别一人一句说我了,如今都已经这样,咱们想办法解决便是了。 宋慈惜笑了一下,突然想起好像这回来的人里,并没有听见如霜的声音。 ;束欢,如霜人呢?没同你们一起来吗? ;如霜自打与我住到川芎那里,总是会不见人影,可能是去办什么事了,等一会儿安置好小姐后,我去寻她就是了。 ;这样啊,那一会儿就辛苦你再跑一趟了。 马车缓缓入京,一路顺畅到了大王府门前。因为宋慈惜眼睛看不到,包括贺林公主在内,所有人都很关心宋慈惜,生怕她有半点不好。 门口的侍卫眼尖,一眼便看到了宋慈惜,所以立马进去通报了栾念。 一开始,栾念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急忙赶至府门,没想到真的是宋慈惜回来了。 栾念心中欢喜上前,但刚走了两步,栾念停在了府前的台阶上。看着宋慈惜同贺林他们说说笑笑,可是眼中却没了以往的生机,像是死掉了一般…… 慢慢下了台阶,栾念都已经走到宋慈惜的面前,但是宋慈惜依然没有发现他,还在同贺林说着话。 所有人脸上的笑容,在见到栾念时,便已经消失,只有宋慈惜还不想让别人担忧的,大大咧咧的笑着。 栾念抬起手,微微在宋慈惜眼前晃了晃,宋慈惜看不见,所以全然不知道。 手这么僵在半空,栾念一点也不敢相信,上次一见,宋慈惜还好好的,如今,怎么会这样。 周围的人突然全都安静下来,宋慈惜其实刚刚感觉有人在自己面前晃了晃,但她仅仅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眼睛看不见,心里就慌的厉害,所以有些没有完全感的幻觉,是很正常的事。 一股药香随风飘进了宋慈惜的鼻中,宋慈惜身子一颤,那药香是自己亲手调制的,这世间只有一人会有。 宋慈惜想着,突然摇了摇头,不可能是栾念的,朝廷已经封了白行先为藩王、赐了府邸,白行先家中,栾念怎么会在。 栾念看着宋慈惜的样子,心中那种疼痛,根本没有办法表达出来。他想哭,却哭不出来,眼泪憋的眼睛生疼。 停在半空的手,不由自主的轻碰了宋慈惜眼皮一下,宋慈惜吓了一跳: ;谁? 栾念听到宋慈惜的声音,心脏突然停了半拍,他再也忍不下去,一把将宋慈惜打横抱起,疾步跑回了府里。 白行先本要追上去,但是却被贺林公主拦了下来: ;行先,让他们好好谈谈吧。 ;公主你明知小姐现在,都是被大王爷害的。 贺林转眼看向白行先,叹了口气: ;如若你是大王爷,如若我是宋慈惜,如果我们摊上和他们一模一样的事,我怕是会和宋慈惜做同样的事。宋慈惜是真心爱大王爷的,大王爷也是爱宋慈惜的,他们之间的隔阂,只能自己解决,咱们别管了。 另一边,宋慈惜被栾念打横抱在怀里,那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宋慈惜想也不用多想,便知道定是栾念。 可是宋慈惜想不明白,如今朝廷已经封了白行先为藩王,也赐了府邸,怎么栾念不好好在自己府里待着,跑来白行先这边干嘛。 闭了下眼,虽说闭与不闭现在都没有什么区别,但宋慈惜还是下意识的表现自己的无奈。 本想着这次先不见面,谁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回京必然要见栾念,还真算是天注定。 栾念抱着人,一跑去了湖中小筑,整个王府里没有比这地方更清静的地方,除了这里,栾念也想不出来能与宋慈惜独自见面的地方。 ;放我下来。 宋慈惜感觉到栾念停住了脚步,这么长时间没有接触的她,还是有些不自由自的紧绷,眼下整个身子都麻掉了。 栾念也不知该怎么说,反正现在宋慈惜说什么,他便听什么,想都没想便将人放到了地上。 宋慈惜刚站到地上,脚麻那种如同踩到锋利的草上面,又疼又痒的感觉传来。栾念瞧出了端倪,一把将宋慈惜扶住,让其坐到了榻上。 ;大王爷怎么在这?莫不是大王府住的不好,所以大王爷想来行先这里小住吗? ;这里是大王府。栾念声音轻轻的,满满都是愧疚。 宋慈惜听到这个说话声,本想难为一下栾念的心,立马便软了。将脸别过去,宋慈惜不在对着栾念。 栾念伸手,又轻轻摸了下宋慈惜的眼角,宋慈惜下意识躲闪: ;大王爷这是做什么? ;你眼睛,怎么弄的? ;不小心弄的呗,和王爷没有关系的事,王爷便别操心了。 栾念蹭地一下子站起了身,紧皱着眉头: ;怎么就和本王没有关系了?你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如今你眼睛看不到了,怎么就和本王没有关系了? 栾念轻吼着,不得不说,宋慈惜还是有些怕栾念性脾气的,不是恐惧的那种害怕,就是有些不忍。 ;就,就大婚的日期已经过了,我与王爷也没有成亲,更何况太后指婚,我不过是个侧王妃,怎么也不可能是王爷的妻子,王爷这话说错了。 ;你想反悔了? ;不是反悔,而是不作数了,今天的我和以前不一样。以前的宋慈惜没名没份,当个王爷的侧王妃都是天大的恩赐。如今贺林公主已经封我为西域王室女官,所以同王爷的婚事,只能作废。 栾念长长吸了口气,宋慈惜迟迟不回来,怕是就在等白行先他们。这次莫不是自己真的伤她太深,才让她如此决绝? 单腿跪到了宋慈惜面前,栾念拉起宋慈惜的手: ;慈儿,我真的错了,你别闹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就是别拿成亲这事儿折磨我了,好吗? 第122章 又有新欢了? ;不好!以前我对王爷逆来顺受,王爷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可最后得到了什么?还不是王爷的不信任,如今我是西域王室女官,不会再任由王爷你欺负了。 宋慈惜不知道栾念单腿跪着,猛的下了地,刚好膝盖撞到了栾念的鼻子,栾念吃痛‘哼’了一声,声音虽小,但宋慈惜却听的真真儿的。 宋慈惜当下便慌了,伸手摸了半天,这才摸到捂着鼻子的栾念。黏糊糊的血液沾到了手上,宋慈惜皱着眉头一闻,腥甜的味道。 ;怎,怎么了?王爷受伤了?是谁人这样厉害,竟然能伤了王爷。 看着宋慈惜刚刚还趾高气扬,但是现在因为看不见,而一脸担心的样子,栾念又心疼,又觉得好笑。 ;一个女人罢了。 ;啊?宋慈惜一头雾水,她心中想着,这得是什么样的奇女子,竟然能比栾念功夫还好。 ;我心甘情愿被她伤,若是能让她不再生我的气,就算她杀了我,我也乐意。 宋慈惜听了这话,果然,男人天生好色,自己这刚离开多长时间,除了一个袁玉,栾念竟然又中意了别的女人。 气呼呼的站了起来,宋慈惜摸索着就要离开,栾念可不能放任她走,立马从背后将人给抱在了怀中。 宋慈惜奋力反抗,但怎么挣扎都无用,栾念看似抱的松,只是不想束缚宋慈惜,但实际上抱的特别结实,宋慈惜是逃不掉的。 ;都已经有新欢了,还抓着我不放做什么,栾念,你太过分了。 这是宋慈惜第一次叫栾念大名,栾念不但不生气,还有点小高兴。原来宋慈惜误会自己有了别的女人,她吃起醋来的样子,当真是可爱极了。 ;慈儿,什么新欢呢?是你刚刚起身不小心撞到我的鼻子,你对我如何,我都是心甘情愿的。更何况,新欢是你、旧爱是你,在我心里那个人,永远是你啊。 宋慈惜最受不住这种情话攻击,当下人便软了,本来心里已经原谅了栾念,是宋慈惜自己别扭嘴硬,还想多多为难栾念。 就这么被栾念抱着,宋慈惜没在乱动,过了半晌,宋慈惜突然叹了口气: ;罢了,我也不知道被什么蒙了心,这辈子算是栽在王爷手里的了。 宋慈惜转过身,一把反抱住栾念: ;你解毒的药已经调出来了,川芎再改善一下便能用了,你有时间去他那里一趟,取了解药快快好起来吧。 ;慈儿原谅我了? ;嗯。如同小猫一般,宋慈惜窝在栾念胸口,二人就这样抱着,谁也不想松手。 隔日,宋慈惜因为看不见,眼前一直黑黑的,一睡便到了晌午。 摸了摸身边空空的位置,宋慈惜不安了起来: ;王爷?看不见的人,没有安全感,虽然知道自己身在大王府,但宋慈惜还是不安心。 栾念一早便同白行先入了宫,如今白行先与贺林公主的婚事该定了,所以栾念和白行先都闲不下来。 栾念走时,便让绿檀送了束欢和海到湖中小筑,这里栾念本是不想让别人踏足,但是宋慈惜自己一人是绝对不行的,绿檀一个大男人,肯定不能照顾的太周全,所以便让宋慈惜身边贴心的过来照顾。 听到了宋慈惜的呼唤,束欢端着川芎给配好的药,连忙走了过来: ;小姐醒了?正好药熬好了,川芎说这药要空腹喝作用才大,为了您的眼睛,您快些先喝了吧。 宋慈惜皱了皱眉,一大早上喝苦药,可真是难为她了。不过这也是为了自己好,宋慈惜接过药,捏着自己鼻子便灌了进去。 这次川芎配的药量极其重,根据这药的苦涩味便能尝出来,看样了,川芎也急着想让自己快些恢复。 宋慈惜撇着嘴,被药苦到的她,感觉自己天灵盖都是苦味。 束欢笑了下,拿起一旁盘中的蜜饯,便塞到了宋慈惜嘴里: ;小姐吃个蜜饯清清苦,这是大王爷特意让绿檀送来的,就怕小姐喝药嫌苦。 ;束欢,现在什么时辰了,大王爷呢?咱们现在这是在王府的哪个院落? ;小姐,现在都快晌午了。王爷一早便同行先入宫了,好像要讨论和亲婚事的日子。咱们现在在湖中小筑,王爷交待,您眼睛看不见还是在这里舒坦些,省得住到王府前院,天天许许多的事与人来打扰小姐,现在小姐安心养病,王爷只要出宫,第一时间便会回来看小姐的。 话刚落,只听见有脚步声走来,宋慈惜还以为是栾念,但看不见,只能求助于束欢。 束欢看了一眼,小声在宋慈惜耳边提醒: ;小姐,是绿檀。 ;侧……宋姑娘。绿檀本想叫侧王妃,但又觉得不太妥当,所以权衡之下,称了一声宋姑娘。 说着,绿檀将手里的食盒放到了一旁: ;刚刚玉夫人身边的迎春唤了属下,这食盒里有些新做的糕点,特意送来给您尝鲜的。 ;玉夫人送的? ;好像是吧?迎春只是告诉属下这是厨房新做的,至于是谁人送的,属下并不清楚。 ;好,有劳了,若是行,有时间再帮我回迎春一下,不管是她还是玉夫人送的,我都在此谢过了。 绿檀点了下头,拱手转身离开。 束欢走上前,一脸的不高兴,一边打着食盒,一边说着: ;这玉夫人趁着小姐离府竟然回来了,知道王爷让小姐住在湖中小筑不让人打扰,还差绿檀还送东西,她安的什么心呢? ;嗯?束欢说完也打开了食盒,但里面哪里是什么糕点,尽是些她不认识的草。 ;怎么了?宋慈惜听到束欢带有疑惑的语气,开口问着。 ;小姐,这里没有糕点,只有这些草。束欢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是淡淡的草药味道。 ;好像是草药。立马拿着递给了宋慈惜,宋慈惜放到鼻下一闻,也觉得很纳闷。 ;小姐,这是什么啊? ;这是……一些在民间时常能见到的,专门让人明目的草药。 第123章 如霜的刁难 ;明目?束欢拿过那草药,仔细看了看,生怕上面带有其他对人不好的东西。 但仔细的看了半天,却什么都没瞧出来: ;小姐,这玉夫人安了什么心?当初王爷因为与您大婚送她离开,她有这么好的心,知道您眼睛伤到了,所以送来草药?奴婢可不觉得,玉夫人是这样心善之人。 束欢也是同宋慈惜一起经历过的人,她不觉得袁玉是什么好人,起码她对宋慈惜,绝对没有那么友善。 ;束欢姐姐,话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刚刚绿檀也不确定这食盒是谁送来的,万一不是玉夫人的主意呢? 海心从旁一直听着,直至束欢分析到这句话,海心才插了句嘴。 束欢一脸茫然,倒是宋慈惜略有所思: ;海心,我离开的这段日子,袁玉是什么表现? ;玉夫人自回来都很乖觉,从不来擅自打扰王爷,除了同王爷进宫替太后侍疾,玉夫人很是本分。有几次王府里的下人传您的闲话,迎春听了后都暗暗训斥了他们,八成儿,都是玉夫人的意思。 ;是迎春训斥的?不是袁玉当面亲自去训斥的? ;是呢,奴婢一开始也觉得奇怪,不过迎春再怎么也是个下人,要是没有玉夫人的指点,怕是也没有那个胆量。 宋慈惜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放空了思绪想了半天。 今儿这东西是迎春送过来的,若是袁玉的意思,迎春怎么会不交待绿檀向自己要这个人情? 还有听海心这个意思,迎春在大王府算是为自己说话,如果是袁玉的意思,她亲自去说,不是比迎春更有威势吗? 看样子,这个事情,还得好好查查,耳听为实、眼见为虚,就算宋慈惜现在看不到了,也要亲耳听迎春来解释一下。 绿檀刚刚离开湖中小筑,想着宋慈惜交待要谢袁玉的话,顺便去了袁玉的院子。 袁玉看到绿檀过来很是诧异,整个王府都知道宋慈惜回来,而且还伤着了眼睛,谁人都知道大王爷将最为信任的绿檀安排在了宋慈惜身边照顾,这个时间段,绿檀过来,怕不是宋慈惜有什么交待。 ;绿檀来了? ;玉夫人,宋姑娘拖属下来给您回个话,谢过您送去的糕点,宋姑娘很喜欢。 袁玉一头雾水,脸上挂着不自在的笑: ;不用谢,都是应该的,大王爷礼待宋姑娘,我做为王爷的侍妾,照顾她都是应该的。 绿檀点了下头示意,便自行离开。 袁玉看着绿檀的背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自己何时给宋慈惜送过糕点?莫不是大王爷回心转意,特让人帮自己给宋慈惜送了糕点过去,好让她们二人好好相处? 突然想到这,袁玉羞红了脸,抿了一口茶水,袁玉将迎春唤来。 ;府里是不是还有宋慈惜的衣服与鞋子的尺码? ;有倒是有,夫人您要这个做什么? ;她以前的衣服,多数都旧了,王爷那么喜欢她,总不能带她出去时没有些好衣服穿吧?着人去江南针织局那里,让他们用最好的料子给她做两身衣服。 ;这倒是行的,不过夫人,咱们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使用宫里的衣料啊。 ;你倒我妆台上拿些银票,给到他们管事的手里,他们自然便有法子做了。 袁玉做为栾念的侍妾,是有两身贵重的华服,因为她的位分不高,所以宫里给做的只能用金丝银线。 像袁玉这种身份,若是自己有银子,安些宝石、珠子在衣服上也是可以的。袁玉觉得不能给栾念丢脸,那时栾念看不见,对这东西没有概念,所以袁玉拿了自己的私房银子,差江南针织局的人替自己华服上安了珠宝。 还有一次,袁玉一个姨母过寿,因没有什么好送的,所以袁玉也是拿银子在江南针织局做了衣服送去。 本就是做过这样的事,所以袁玉轻车熟路,这世间本也没有什么用银子解决不了的事。 ;是,奴婢知道了。 迎春拿了银子,战战兢兢的出了王府,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给宋慈惜送草药过去,原就是自己的主意,谁知道绿檀竟然会意错了,竟替宋慈惜来谢袁玉。 迎春知道袁玉不喜欢宋慈惜,但她也忘不掉宋慈惜曾经在自己危难之时出手相救,虽然宋慈惜没有劝动大王爷免了当初对她的刑罚,可自己的命却是宋慈惜第一时间救回来的。 迎春心地不坏,不过为人奴婢,只能全心全意伺候自家主子。可救命之恩,迎春不敢忘记,她一个下人,也没有别的本事,知道宋慈惜伤到了眼睛,所以拿着自己为数不多的银子,去药铺买了明目的草药,只希望宋慈惜快点好起来,也算是尽了自己一点心意。 想到这,迎春回过神,刚要下台阶便看到如霜大摇大摆,提着一个篮子走了回来。 ;呀,这不是迎春姐姐吗?这快午膳的时辰了,顶着这大阳,您是要去哪儿啊? 这次宋慈惜回来,栾念比以前更待她好,一早王府上下都明示了,二人虽未成婚,但所有人都要将宋慈惜看做王妃般对待。 这样的吩咐,无疑已经是将宋慈惜真的看做为正妻,所以如今的迎春,倒是真不能将宋慈惜的陪嫁如霜如何。 迎春没有回答,她现在只想躲了如霜,本想顺着边快些离开,谁知如霜竟然上前一把将迎春给拉了回来。 ;躲什么啊?当初你那趾高气扬的劲呢?怎么?如今怕了,连同我说话都不敢了? ;如霜,我敬你是宋姑娘的陪嫁,我家夫人交待我出去办事,咱们还是各忙各的,以后不要有什么纷争。 ;纷争?就你也配。当初我和我家小姐可是没少受你们家夫人和你的气,现在时过境迁,以前受的那些苦,我也就罢了,但我家小姐那份,我总要替她讨回来才是。 ;那你想如何讨? 迎春无奈,看着如霜开口问着,只见如霜脸上浮出一丝坏笑。 ;我一个下人也想不出来什么,不然,你在这里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以后便不再提了。 第124章 端倪 ;你……你欺人太甚了! 一跪父母、二跪主子,迎春虽是下人,但也没有理由去跪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更何况还要磕头。 迎春在大王府,没有什么重要事,也不是非得磕头的,如霜这样咄咄逼人,真是想把迎春逼入绝境。更何况,府前还有这么多的侍卫看着呢,迎春要是跪了,以后的脸往哪儿放? ;那你要是不跪,以后别说我过多找你麻烦,这都是你自找的。 如霜的表情突然变得狠戾,这让迎春十分的害怕,这次宋慈惜回来,迎春是头一次再见如霜,只觉得她与以前十分的不同,好像变了一个魂儿似的。 就在二人僵持的时候,只听着一声马的嘶鸣响起,二人齐齐的转头看去,只见白行先从马上一跃而下。 如霜立马恢复了正常的表情,装模作样的整理着自己篮子中的东西。 ;如霜你同迎春说什么呢? ;没什么呀,我就是按照小姐平时的习惯,出府买了点东西,正巧碰到迎春姐姐,同她说了两句话而已。 白行先听了这话,瞄了迎春一眼,只见迎春小脸被气的惨白,哪里像普普通通的说话。 白行先在回来的路上同宋慈惜谈过,宋慈惜这次回来不想再惹什么事出来,袁玉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大王爷侍妾,自然也要给她留点面子。 ;话说完便快些回小姐身边去,她现在看不见,身边正是缺人的时候。 ;行先,你这是在命令我吗? 当着迎春的面,如霜真是受不了白行先这样对自己说话,明明都是曾经宋家的下人,白行先确实成了西域驸马,但都不知道在人前给自己留面子,竟然还吩咐起来自己了? ;谁在命令你,我是担心小姐,你若不愿,不去便是。迎春,看你这样子是要去办事,别在这里耽搁了,快去快回吧。 白行先看着如霜这样,哪里还有半分下人的本分?刚刚自己的话可能重了些,但也是想让这里的尴尬气愤缓解一些,谁知如霜戾气甚大,自己如今是南辕的藩王与西域的驸马,就算从前如霜与自己是一样的人,如今也变得不一样。 南辕这样注重礼节的大国,如霜还是从大家门里走出的下人,说话办事没有了半点分寸。 ;谢过王爷。 白行先虽已经被封藩王,但是封号却还没有下来,所以下人们一般称他为王爷。 终于来的解围的人,迎春话落便像逃跑一般,连忙小跑着离开了王府前。 白行先又看了如霜一眼,将手中的马鞭扔给了身后跟着的小厮,大步入了王府中。 白行先一路先去了贺林的房间,毕竟二人还没有大婚,纵使贺林说想住在一个房里,但还是被白行先拒绝了。 ;公主,我回来了。 贺林听到白行先的声音,用最快的速度将门打开,今日外面很热,现在又是午膳时辰,贺林早早让自己带来的西域人冰了西瓜和马奶,等着白行先回来。 ;还挺快的,我以为还得半个时辰,快快进屋去,外面真是要热死个人。 贺林拉着白行先进了房里,将他手上的剑接了过去放到了一旁。白行先站在脸盆旁洗了把手,突然想起了刚刚的事,顺嘴便同贺林说了一说。 ;刚刚在府前遇到如霜了,怎么说呢,她好像变了个人一般,十分的跋扈。 ;怎么呢? 同白行先一同坐到了桌边,贺林倒了马奶,放到了白行先面前。 ;刚刚她在府前为难玉夫人身边的迎春,这次小姐回来就是想息事宁人,玉夫人是大王爷的侍妾,就算不喜欢也要给面子,可如霜那个样子,明摆着在给小姐拉仇恨。 ;不是我说,那个如霜,我一开始见她的时候,就感觉她一肚子的心计。听说她是自小在宋慈惜身边服侍的,可我总觉得,他对宋慈惜的忠心,都不如宋慈惜新收的那个海心忠诚。 ;如霜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可能是这次变故太大,如霜也受了刺激,兴许过几日便好了。 白行先拿起马奶一饮而尽,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水晶蹄花,先放到了贺林碗中。 ;天气热胃口不好,但公主也要多吃一些,这几日我忙入宫商议事,怕是多时顾不上公主,公主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再生病了。 ;你就放心吧,我若是觉得无聊,便会去找宋慈惜玩儿的。大王爷今日走时交待了,湖中小筑那里特意给我留了船,那处虽不让旁人进,但是我有了特许,你就不用担心我了。不过如霜那个事儿,我总觉得应该告诉宋慈惜一声,等吃完饭你睡一会儿,我去给宋慈惜送东西时,顺便同她说一嘴吧。 ;也好,别让如霜惹点什么事出来,让小姐知道也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 从皇宫出来,在长街之上,栾念同白行先分道扬镳。白行先回了王府,而栾念想着宋慈惜的交待,便去了川芎那里取药。 到了药铺门口,栾念独自一人进去,川芎瞧着人来了,便将栾念带上了二楼。 过了没一会儿,川芎将封好的药,拿上了二楼,随后自己坐到了栾念的对面。 ;你随本王走一趟,替慈儿瞧瞧眼睛,她自己总说能医好,本王却不太信。还是你帮本王看一看,本王才能安心。 ;这四包药,是给大王爷您的,余下这两包,就是配给宋姑娘的。 栾念狐疑的拿起药,大致的看了看: ;你替慈儿诊过脉了? ;是,昨日回京前便诊过了,宋姑娘自己替自己配的药是可用的,草民这药,不过是配合她的药,兴许能让她好的更快些。 ;兴许?你这话什么意思?还有,慈儿这双眼,为何会突然失明,你既然替她诊过,不妨好好同本王说说。 栾念紧盯着川芎,川芎想着宋慈惜替栾念遭过的罪,川芎还是觉得这事只有自己说出来更为合适。 ;她以身犯险替王爷您试药,一双眼睛又如何,当初她离开王府时,差点连命都丢了。 第125章 知晓真相 栾念一怔,满脸皆是不相信: ;你在乱说什么?你可知同当今圣上说谎称为欺君,但是同本王胡诌,论律也可当斩的。 ;我一介草民,骗王爷您做什么?您自己也知道,宋慈惜离开王府是大婚前几日,她身子一直不太舒坦。而且那时正是她从我这里取走给您配好的解药没多久的日子,就是因为她吃了那药,所以身子虚弱,人也日渐消瘦。王爷您不会真认为,她是要跟您成亲,才紧张成那个样子的吧? ;你,你说谎。 ;大王爷,您中的奇毒,可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那毒都已经渗到了骨子里,若是想彻底清了您这毒,只有以毒攻毒这一个险招。我虽然已经替您配好了药,但药性凶猛不凶猛,只能让人去试才知道。宋慈惜心地善良,不想用他人试药。也是因为她过度爱您,所以才以身犯险。原本好好身子,就因为这解药才弄成现在这样,如今她眼睛看不见,完全也是因为不断的试新调的药,才伤着了眼睛,不然好好一个人,为何突然失明? 川芎有理有据,听起来完全不像是撒谎,栾念心中只觉得被针扎的疼。 ;大王爷,有些话不是草民应该说的,但是今日话都说到这分上了,草民也顾不上自己什么身份。王爷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说朝廷里很多事情草民说不清楚,但是宋慈惜为您做到这分上,全都是出于对您的真情实感。您若是个感恩的人,便以后待她好些,她是个值得人爱的女子。您可别在因为他人一言之词,去怀疑这个深爱着您的女人,到头来痛苦的,怕会是您自己。 ;还有,您知道这些日子,任由您找遍南辕也是找不到宋慈惜的下落,您知道她躲去了哪里吗?她冒险,想有个安身的地界,去了元冥寨。那是什么地方?南辕最大的土匪窝子,有命进没命出的。草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在那里渡过这么长时间日子,可能真的是她心善,连土匪都能被她感动。好在现在她回来了,王爷,请您珍重这样一个女人吧。 川芎说这么多,一是想告诉栾念实情,二也是替宋慈惜报个不平。话落,川芎起身下了楼,只留栾念一人在楼上消化这些让他惊讶不已的事。 栾念手抠着桌子,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这都是做了什么?宋慈惜暗地里偷着用命替自己试药,自己还因为路生的话对她有所怀疑。 怪不得宋慈惜当时一言不留便走了,这事若是放在栾念身上,怕是杀人的心都会有。 栾念红了眼眶,他想着宋慈惜当时离开,心里会是多么的难受与无助。她不做任何解释,不拿走一样东西,哪里是她耍小性子,明明都是自己一个人的错,但是苦和难都让宋慈惜一个人承担了。 拿起药,栾念飞奔下了楼,一路策马狂奔回了王府,到了湖中小筑,栾念让绿檀将所有人都带离了那里,只留自己与宋慈惜二人。 突然之间身边没了人,宋慈惜有些慌张: ;王,王爷您做什么啊,怎么还让束欢与海心她们离开了呢,我这看不见,不方便。 ;我这个王爷这在这里亲自照顾你,让她们都先歇息吧。 ;那哪儿成啊,您可是王爷,您若是有什么不痛快的,直接同我说就是了,快让束欢她们回来,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宋慈惜伸手摸索着,想要出去,栾念瞧着她这个样子,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宋慈惜拉到怀中,栾念低下头,一个深深的吻,直接印在宋慈惜的嘴巴上,许久都没有分开。 这个吻来的太快,宋慈惜很是错愕,半晌才回过神来,宋慈惜只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这才用仅有的力气,将栾念给推开。 有些不敢相信的捂着自己发热的嘴,宋慈惜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犹如有一只小鹿在里面乱撞。 下意识舔了下嘴唇,栾念的嘴巴又凉又热,还特别的软,上次虽然已经亲过一次,但时间太久,宋慈惜都快忘记那种感觉,这次宋慈惜只觉得栾念的嘴巴,真心的好亲。 做为女子,要懂得矜持,虽然宋慈惜觉得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但还是控制不住,越想,脸就越发的红。 ;你为我试药之事,为何不告诉我? 宋慈惜还沉浸在那个吻里,谁知栾念的一句话,如同一桶冷水从上浇下,宋慈惜当时所有的热情,全都被扑灭了。 ;什,什么? 宋慈惜有些慌张,疯狂的眨着眼睛,伸手摸索到凳子,便坐了上去。 ;川芎已经将所有的事都与我说了,你还打算瞒我到何事?解药是以毒攻毒的方子,你怎能为了亲身试药,若你有个万一,你让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我…… ;失去你不过几个月,我已经觉得自己好像度过多年之久,慈儿,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是我不该误会你,是我不该不信你。我真的不知道你以身犯险替我试药,我做了这样的多的错事,我真的不求你能原谅我,我只求你以后,别再留我一人了,好吗?我这个王爷的位置,其实也没有多么的重要,你若是想,我立马带你离开,咱们可以找一处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生活,再也不回来的。 宋慈惜听着这话,心里当真是感动极了,若是真的可以,宋慈惜会立马开口说她愿意。可是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她的干爹与祖母还未救出,宋慈惜心里记挂,她不能不顾养育之恩,抛下所有跟栾念离开。 宋慈惜伸出手,示意让栾念过来,栾念会意,立马坐到了宋慈惜面前,将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 ;王爷今日说的话,我一句一字都记在心里了,因为王爷待我好,我愿意替王爷试药。王爷对我的心意昭然若揭,可是我牵挂着干爹与祖母,我不能放下他们就跟着王爷离开。不过,若是有一天,能将他们二人成功救出,我一定跟在王爷身边,留在京中也好,去到无人认识的地方也罢,我愿意一直留在王爷身边。 第126章 会看着办的 ;王爷也应该有王爷您的抱负,您母后的死因,是您一直的心病,我愿意陪着王爷,弄清这一切。 ;好好,都好,只要你陪在我身边,什么都好。母后的事,我确实不敢面对太久,但是现在有你在,我也什么都不怕了。那些暗中想害我,与害死母后的那些人,我会让他们一个个,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 ;嗯。 栾念将宋慈惜紧抱在怀里许久,直至绿檀过来说贺林公主到了,二人这才分开。 让绿檀告辞贺林在外稍等后,栾念用指腹轻轻摩擦着宋慈惜的眼角: ;这双眸子从前那般透彻,如今呆呆的,显得你这人笨笨的样子。 说着,栾念从怀中扯出一条类似他曾经遮眼的那条绸缎,不过这条段子是水蓝色的,上面还用金线绣了仙鹤与祥云。 ;昨日夜里命中赶制出来的,做工虽比不上江南针织局的好,但一晚上十几个老师傅也熬红了眼睛。我知道眼睛看不见心中是慌的,倒不如自己骗自己是用绸缎蒙着,这样还能踏实些。 栾念将绸缎给宋慈惜系到了眼睛上,果然这水蓝色很衬宋慈惜的皮肤,金色的鹤和祥云栩栩如生,想来宫中的师傅们也是尽心了。 宋慈惜伸手摸了下绸缎上的绣样,心里暖暖的。 ;贺林公主找你,想必是封你西域王室女官一事,你有这样的身份也好,以后在南辕,任由是成萱或者皇后,也不敢随意欺负你了。我还要进宫一趟,白行先的藩王身份定下来,但名号还未定,怕是今日要回来晚些,不用等我了。 ;你忙你的去便是了。 ;对了,我去川芎那里取药时,他也替你配了药,一会儿我交给束欢,让她去给你熬了,记得喝。不过你这回回来,怎么只瞧见束欢,到现在为止,我就见到如霜一次。 ;谁知道她,左右跟着我出去也受了苦,回来想做些什么便做些什么吧,随她去。 ;也好。 在宋慈惜额头上留下深深一吻,栾念这才不舍的离开,到了门外,栾念同贺林公主点头示意了下,贺林便撩起裙摆大步跑了进来。 看到宋慈惜眸子上的水蓝色绸缎,贺林发出感叹: ;呀,宋慈惜,你这遮眼睛的绸缎,好美的。 ;王爷让宫里人弄的,不提了,贺林公主随意坐,我现在这个样子,就别怪我招待不周啦。 ;你和我还这般客气,行先已经告诉了我你们的身份,我当真是没有想到。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你放心,我知道你和行先心里一直惦记什么,我肯定会好好帮你们的。 从怀中拿出一个玉佩,贺林用手摸了摸,放到了宋慈惜手心之中。 ;这玉佩是我身为西域公主赐封女官的唯一见证,我也差人回去给父王送信知会此事,以后我与整个西域便是你的靠山,你务必收好这个玉佩,也希望这个身份能给你带去些喜气。 宋慈惜紧紧攥着玉佩,心中满是感激,这样重要的身份,根本就不是说许便能许的,贺林如今待自己这样的好,宋慈惜根本无以为报。 ;贺林公主,你待我这般好,我该如何偿还呢? ;你将行先带到了我身边,你可是许了我一个夫婿呢。更何况你与行先从小一起长大,情如亲人,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你谈什么偿还不偿还的?再说了,你可记得送我的那顶头冠,若是真的要偿还,那个便算做谢礼吧。 ;对了,我今天来是有事要和你说的,刚刚行先从宫中回来,在王府门碰到了如霜。 ;如霜回来了?回王府后,我只同如霜说了两句话,然后便听不到身边有她的声音,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呢。 ;宋慈惜,我可不把你当外人,有些事想说便说、想问便问,你这次回来要了女官的身份,到底是如何想的,这个大王爷的侧妃,你做是不做了? ;有了身份,侧妃自然是不当了,我与王爷两情相悦,虽说有无名分都可,但谁想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呢?所以现在要当便当王妃,反正我知道王爷不会再娶别的女子,所以这事便等等再说。 ;这样,那如霜你也得管管了,如今你在大王府没有名分,如霜要是仗着你这个大靠山乱欺负人,这可会败坏你的名声。 ;嗯?宋慈惜惊着了,如霜胆子小,万不是那种会仗势欺人的姑娘家,可贺林没有理由骗自己。 ;公主你这话从说起啊?如霜,她不应该会这样的。 ;你们南辕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知人知面不知心,如霜虽然同你们一起长大,但身份终究不一样。如今行先成了我西域驸马,你也有大王爷的宠爱,她会不会心里不平,所以才这样。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也在帮如霜物色好的男儿,可是公主你说了这么些,如霜到底仗着我的脸面,欺负谁去了? ;在王府里还能有谁啊? 这事总归和贺林没有什么关系,贺林也不想提起那人的名字,宋慈惜不傻,贺林这样一提醒,她肯定会明了。 ;我们在大王府……难道,她为难迎春了? 王府里,除了袁玉也没有人是宋慈惜的对头,如霜就算仗着宋慈惜胆子再大,也不可能直言面对袁玉,所以最有可能的,便是袁玉的陪嫁,迎春。 ;可不嘛,要不是行先亲眼瞧见、听见,这事任由我和行先都不会相信的。你说当初我见如霜时,她小心、谨慎,这次回来怎么会这样不知轻重呢? 见宋慈惜不语,贺林也怕自己说多错多,毕竟如霜是宋慈惜从小到大贴身的婢女,她对宋慈惜的意义可不是一般丫鬟那样。 贺林身边也有侍女,虽主仆有别,但贺林待她们都是极好的,毕竟是从小陪着自己,有什么事她们都比别人先知道,一些姐妹的情谊,也是有的。 ;不过宋慈惜你也别多心,如霜这个事,我和行先都觉得让你知道一下。她与你一直在一起,想必也是心里不得劲,这事你知道就行,别过多埋怨她了。 第127章 入宫请安 ;我都知道,自从离了大王府,她跟在我身边也吃苦了。土匪窝子那种地方,她也跟着我住了。袁玉和迎春以前待我们确实不好,虽表面上过的去,怕是暗地里给如霜吃了不少的憋。如霜心里有气,撒撒也是好的,待她回来我会提醒她以后注意。 ;那便好。 贺林无意间看了一眼旁边的桌上,午膳还从未动过的样子,想来现在离午膳时间已经过了很多,宋慈惜怕是一直耽搁,没得出功夫吃饭。 ;光顾着说话,我瞧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我让束欢他们将饭菜拿去热热,你吃一口吧。 ;不用了,没有什么胃口,感觉今日天气还不错,一会儿我算着时辰,赶到太后午睡后入宫,去给她老人家请个安。想来我回来的事,宫里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份规矩,不能差。 ;也好,反正我也闲来无事,进京已经两日了,那我便同你一起入宫,见见太后。 宋慈惜想着,这次回来倒是挺对不起太后赐的懿旨,所以不想穿的太不合规矩去见太后。 如今宋慈惜身份不同了,所以她同贺林讨来了一件西域的衣服,贺林这次带了平日在西域穿的常服,虽不及女官的衣服华丽,但公主的衣服总是差不了什么的。 掐算着时辰,宋慈惜出了湖中小筑,同贺林一起到了皇宫。 没有栾念,没有白行先,一时之间,宋慈惜和贺林倒进不去皇宫了。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他人别有用意,就在宋慈惜她们准备打退堂鼓时,巧不巧的遇上了进宫给皇后晨昏定省的成萱。 侍卫瞧见成萱的马车,巴狗假的殷勤的很,成萱推开马车的窗户,看了一旁宋慈惜他们的马车。 ;那车里是何人,要进宫做什么? ;回二皇子妃的话,说是西域的贺林公主,想要进宫给太后请安,但是没有宫里的命令,小的们也不也算轻易放行。 ;哦? 成萱早就想去拜会这个贺林公主,但是她一入京府邸未好,直接住进了栾念的王府,所以成萱一直也未得空。 成萱只知贺林挑的驸马是宋慈惜的侍卫,却不知他与宋慈惜是何样的关系,想着一个下人能高攀到贺林公主,想来也是为了功名利禄和金银,所以成萱一直想和行先与贺林接触,这回倒是给了机会。 从马车上走下,成萱到了贺林公主马车旁: ;贺林公主一别几月,这次相见,怕是不会再走了吧? 听到了成萱的声音,宋慈惜有些紧张,刚刚听到侍卫称呼成萱,宋慈惜本来想同贺林离开,谁知晚了一步。 ;公主,我现在不方便见成萱,你应付一下。宋慈惜往马车角落坐了坐,贺林点了下头,推开马车的门走了出去。 ;是二皇子妃呀,真是太巧了,本来想进宫见见太后,谁知道被侍卫拦在这里,到底这里是南辕,不比在西域,从未有人敢拦过本公主,让二皇子妃您见笑了。 ;公主这话错了,没什么见笑不见笑的,都是下人不长眼,没有规矩,连公主您的马车都敢拦,我一定会告诉二皇子,让他好好惩罚这些该死的奴才。 ;混账东西,还不快些将贺林公主请进宫去?要是因你得罪公主,南辕与西域不和,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是是是,是小的的错,公主与二皇子妃饶过小的吧,请公主与二皇子妃入宫。 ;要是贺林公主不介意,我同您可否一起? ;今儿是真的不方便,本公主带了身边的王室女官,不能同二皇子妃一起。不过二皇子今日解围的心意,本公主记下了,这几日刚入京,事情太多,待过些日子,本公主亲自上门叨扰二皇子可好? 成萱狐疑的看了眼贺林紧闭的马车,这次探子没有说贺林他们从西域带了什么王室女官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也好也好,那公主若是哪要来,提前告知一声,我定准备好美食美酒,待着迎接公主。 贺林朝着成萱点了下头,转身便回了自己马车入了宫。 马上,贺林一脸不开心,她不喜欢成萱,不光光是因为她与宋慈惜是死对头的原因,见了第一面就是从心底下膈应的不喜欢。 ;我这张嘴真是乱说话,还要去成萱家作客,宋慈惜你说我是怎么想的,说话都不过脑子了。 ;公主说的也是没有错,若是想支开成萱,公主的做法是最可取的了。这样,到时我随你一起去,咱们一起也有个照应。 ;这样就太好了,我一个人去看着她,不顺眼还尴尬,你随我一起,成萱看到肯定心里不得劲,不过就是苦了你,要不自在。 ;公主为了我,我也为公主,值得。 寿安宫内,妃嫔今日隔外的多,因为太后身子转好,一直免了的晨昏定省,今日又开始继续了。 皇后早早的给太后请了安,已经回了自己宫中,等着别人给她请安。其他的妃嫔一个个去见太后,得太后喜欢的,便能在寿安宫坐了片刻,其余的也都识趣的,一个个离开。 宋慈惜到了寿安宫,心里还是不太踏实,谁知贺林一把拉住宋慈惜的手: ;我在呢,别担心。 宋慈惜点了点头,跟着贺林一步一个台阶走了上去。孙绯在殿外数着来的嫔妃,一下子看到了贺林的身影。刚想进去禀报的她,猛然发现贺林身边扶着的西域打扮女子十分眼熟,定晴一看,这不就是离开多时的宋慈惜吗? 见她双眼蒙着,走路也有些踉跄,孙绯心觉诧异,但没时间多想,孙绯进了殿中。 ;太后,贺林公主来了,还有…… 孙绯凑到太后耳边,小声道: ;还有宋慈惜。 太后本躺坐在榻上,听到这话后,立马坐直了身子: ;今儿你们都先回去吧,哀家累了。 朝着那些妃嫔们说后,妃嫔们全都跪安离开,太后抓着孙绯的胳膊,开口问: ;将殿外的人都差走,悄悄把慈丫头还到后殿去,这个慈丫头,走的可够久了。 第128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按照太后的吩咐,孙绯派人交众妃嫔请走,自己悄悄溜到了还在走台阶的宋慈惜身边。 孙绯一把抓住宋慈惜,便将她和贺林扯到了台阶上方,贺林对孙绯不熟,被她突然出来这么一扯,贺林吓的就快将宋慈惜整个人抱起来。 ;谁呀,这里可是皇宫,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大白天同本公主抢人,以为本公主好欺负吗? 贺林也是有些怕的,宫里她谁也不认识,就算出了点什么事,唯一能救她的人就在这里,至于白行先,眼下根本就不知道她进宫。 ;贺林公主莫怕,奴婢是太后身边的人,奉了太后的懿旨,悄悄带您与宋姑娘进殿的。 贺林不太相信,依然扯着宋慈惜不肯松手,倒是宋慈惜拍了拍贺林,贺林这才松了松手。 ;孙绯姑姑? ;姑娘还记得奴婢,奴婢正是孙绯。太后让奴婢带您与公主去后殿,宫中人多眼杂,为了避免那些烦事,还请姑娘和贺林公主,随奴婢走一趟吧。 ;好,贺林公主,咱们就跟孙绯姑姑走,没事的。 贺林略带狐疑,扶住了宋慈惜,这才跟着孙绯绕过寿安宫,到了后殿。 太后踱步在后殿,听到有人的脚步声进来,立马转头看去。只见宋慈惜双眼蒙着绸缎,再加上贺林公主虎视眈眈看着自己,太后很为震惊。 宋慈惜刚要给太后请安,太后几步上前,将人给扶住了。 ;太后,我得给您请安,要不坏了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这里只有哀家一人,慈丫头,你这眼睛?太后本想伸手摸一下,但是觉得太过唐突,伸出的手还是放了下去,将宋慈惜的手握在了手心。 宋慈惜是栾念心爱之人,上次宋慈惜离府的事,栾念并没有过多的给太后解释。太后渐渐也是有了心病,所以才会病倒。 原以为只是夫妻之间的小打小闹,宋慈惜走了那么久,算着也该回来了,谁知再见,宋慈惜人瘦了许多不说,还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小心吃坏了药,伤到了眼睛,王爷已经给我寻了郎中,我自己也有配药,正在治着呢,太后不用过多的担心。倒是我任性一走,让太后惦念操心了。 ;快别坐着了,贺林公主你随意坐,哀家同慈丫头有话要说。贺林恭敬的点了点头,坐到了一边。 太后拉着宋慈惜去了内室,二人相对着坐到了床上,太后有些心疼宋慈惜: ;慈丫头,哀家知道念儿那孩子是真心喜欢你,虽然哀家下的懿旨不过是个侧王妃,但在心里,也是将你当作与王妃来看待的。你与哀家的孙女相比较,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念儿那孩子因为你离开,伤心了许多天,但他也没有同哀家说这其中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你非得离开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宋慈惜微微张了张嘴,沉默了半晌: ;不瞒太后说,是因为王爷生母,也就是南辕前任的皇后。 ;前皇后?这……她已经去了多年,怎么会? ;太后您还不知道,王爷眼睛看不见全因身体内中了毒,而那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根据我的调查,先皇后应该是有孕中毒,随着胎儿吸引母体的营养,那个毒也就进了大王爷的体内。先皇后十月胎落,生产时用了极大的力气,所以导致她毒发,在王爷落地那一刻,注定了先皇后的死期。 太后听到宋慈惜的说法,很是吃惊的站了起来,但是吃惊里,还带有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宋慈惜看不到,所以没有发现太后的异样。 太后往前走了几步,背对着宋慈惜,当年先皇后产后崩逝,太后是见过她遗容的。因为栾平央不忍去看,所以太后带着啼哭不懂事的栾念,见了先皇后最后一面。 太后还记得,先皇后当时虽然已经清理了遗容,但是嘴唇还泛着不正常的深红。太后事后问过太医,太医只说皇后是因难产,所以嘴唇憋紫了,才会那个样子。 太后事后便再也没有过多的打听,直至今日宋慈惜这样一提起,太后又想到了从前的事,这才发现了端倪。 后宫中的女人心思深,其中的暗斗堪称波诡云谲,完全不比前朝的事差到哪里去。后宫中的女人都有家族在背后,牵一发而动全身。 哪个女人不想让皇帝专宠,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的家族,更是为了能有幸生下皇子,成为下一任皇帝。 早在有喜那一刻开始,这个人便会被整个后宫惦记上。 无论是平日里与其交好的姐妹,还是每次都恭恭敬敬晨昏定省的安生妃嫔,人心隔着肚皮,是黑是红谁又清楚? 后宫里每一个女人的离去都不是意外,这是太后从十四岁入宫,走到今日才大彻大悟的。 不过先皇后死因是个大事,二十多年前的事若是现在翻出来,前朝定会惊动。先皇后曾经的家族因为她的离去而渐渐落寞,若是这事弄的大家都知道,怕是会引起不小的变动。 ;慈丫头,哀家知道你不会同哀家说谎,但这个事情不是小事,念儿想必也已经知道。你们可以查,可去去求证,可是不能让过多的人知晓这个事情。眼下皇帝还未醒来,若是此事昭然若揭,别说是你与念儿,就算是哀家,怕也难以保全现在的局面了。 ;太后您放心吧,这些利弊我与王爷都分析过,我们只会暗中查,不会轻易让别人知道。派出去的人,都是王爷的心腹,断然不会让此事,影响前朝。 太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宋慈惜这身衣服: ;慈丫头这身衣服,倒是与贺林公主的打扮有些相像,怎么?不想做南辕皇家的儿媳,倒想去西域了? 太后眼睛毒,宋慈惜是知道的,本来这次就是来谢罪的,宋慈惜起身,朝着太后声音方向,跪在了地上: ;太后降罪,如今我已是西域王室女官,不在是南辕的宋慈惜,所以还请太后,收回我与王爷赐婚的懿旨。 第129章 收回懿旨 ;这……哀家懿旨已下,哪里有收回的道理? 太后其实大可以收回懿旨,但是宋慈惜这样好的孙媳妇,若是放她走了,也不知往后还能不能碰到,所以太后装作为难的语气。 ;我如今身份不同了,想必太后收回旨意,无论前朝还是后宫,又或是坊间,都不会有太多的疑义。 ;看样子,慈丫头你回来,就已经想好了这一切。也罢,哀家老了,摸不清你们年轻人的主意,但是哀家发自内心同你说一句,哀家也是真心喜欢你这丫头,以后,也不想让你进了别人家的门。 ;太后抬爱,我都知道,谢太后成全。 宋慈惜重重一头磕到地上,太后也不忍心,蹲身将她扶了起来。二人又说了许久的话,宋慈惜问了太后很多后宫之事,太后也是知无不言,全都同宋慈惜说了。 宋慈惜本来想着这次看太后不惊动文慈那边,谁知成萱到了皇后宫中,说起贺林公主来见太后。文慈也不知安了什么心,带着成萱便赶到了寿安宫。 孙绯带着贺林,也没管那么多,急急忙忙进了内室禀报。按理说,贺林是外人,太后的内室是不能进的,但是情况紧急。 太后的意思,将贺林与宋慈惜特意带到后殿,那便是不想让其他人见着,孙绯跟在太后身边几十年,怎么会不懂她的意思,所以这才将贺林一起带来,想着可以多后室的门,直接送出寿安宫。 ;太后,皇后娘娘带着二皇子妃来给您请安了,您瞧贺林公主与宋姑娘? ;你带她们二人从后室的门出去,亲自送她们出宫,别有差子。 ;是。 有孙绯的护送,出宫倒是比进宫方便了不知多少,贺林在回王府的车上,一直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但是宋慈惜因一直在想其他的事,完全没有注意贺林说了什么。 没多一会儿的功夫,马车便已经回了王府,贺林瞧着宋慈惜还出神,便摇了摇她胳膊,宋慈惜这才回过神来。 ;嗯? ;你这一路上没听我说话就罢了,马车停了,你还打算在这里坐多久?本公主可都累了。 ;到家了啊?哎,我一直在想太后同我说的后宫女子,看着风光无限,其实各个也是可怜人。 ;无论是哪里,只要是皇室与王室女子,命运全都是一样的。她们占尽了别人羡慕的生活,自然也要付出代价。你不也说过,这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吗?纵使这命运再坎坷,想进后宫的女人也是如流水般连绵不绝,你接触时间长了便好了。 拉着宋慈惜,贺林带着她慢慢下了马车,谁知还未等往府前的台阶上走,便看到袁玉站在府门前,许是也看到了贺林她们回来,袁玉渐渐露出一丝笑容。 发现贺林停止不前,宋慈惜开口问: ;怎么不走了?有谁在吗? ;是玉夫人。 宋慈惜听到贺林的话微微一怔,想起如霜给迎春难堪一事,宋慈惜觉得袁玉应该是来说这事的。 本是如霜先不对在先,这事总要有人出面做个了结: ;没事,看看她要做什么,咱们走咱们的。 大步的上了台阶,果然袁玉立马迎了上来。 袁玉本就是特意在这里等宋慈惜的,这回袁玉学聪明了,以前是装作待宋慈惜好,但是宋慈惜离开的这段日子,袁玉也算是看明白栾念的意思。 栾念执意心系于宋慈惜,如果自己以后想在王府里相安无事度过下半生,就只能同宋慈惜处好关系。 自打被栾念赶回过娘家一次,袁玉也算是想明白,什么侧王妃、王妃之位注定与自己无缘,只要能守着栾念,这一生也就足矣。 所以袁玉这次过来是示好的,只是不知宋慈惜会不会接受。 ;自宋姑娘回了王府便没得见,刚刚听说宋姑娘同贺林公主一起入了宫,所以我便一直在这里等着,只想着见姑娘一面。 说着,袁玉朝身后的侍卫挥了下手,侍女端着许多女人家平日里用的东西,低头走上前来。 ;这里是以前宋姑娘在王府里时经常用的东西,想着昨日姑娘刚回来,又住去了湖中小筑,肯定很多东西都没备完全,所以我特意一样一样找来,一会儿回去时,宋姑娘全都带着吧。 宋慈惜挑了下眉,袁玉没有提起送草药之事,也没有提起如霜难为迎春的事,想必是迎春一直都没有回来。 ;多谢玉夫人好意,我没带侍女来,还劳烦玉夫人辛苦,先送到贺林公主房里去,到时让公主帮我带去湖中小筑。 ;不麻烦不麻烦,这快到晚膳的时辰了,不如请贺林公主赏个脸,同宋姑娘一起去我那里用膳吧? ;本公主晚上同驸马约好了去京中酒楼吃,多谢玉夫人好意。贺林直接开口回绝,倒是让袁玉没有想到。 ;我今日也是累了,再次谢过玉夫人,今日便不去你那里了,待来日有时间,我定去。袁玉也不好强人所难,便看着宋慈惜他们入了府。 宋慈惜回了湖中小筑,只觉得今日特别的累,许是同太后在一起,总要想着说些什么,所以格外的累脑子,所以回去后,宋慈惜喝了药,便一直睡到了大半夜。 宋慈惜是被渴醒的,眼睛看不见,分不太清楚白天与黑夜,轻唤了两声,谁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宋慈惜想着这不应该,束欢是个仔细的人,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情况,束欢怎么样也不会离开自己身边的。正当宋慈惜觉得诧异之时,突然被人牵住了手。 ;谁? ;是我,带你去个地方。回应宋慈惜的人是栾念,话落,栾念一把将宋慈惜打横抱起,出了屋子。 宋慈惜感觉着,他们应该是没有离开湖中小筑,而是绕到了小筑的最后面。这里是宋慈惜从没有来过的地方,以前在这边住时,这边堆了很多的杂物,所以宋慈惜从未在意。 停了下来,栾念将宋慈惜放到了地上,牵住她的手往前伸,宋慈惜有些无措,直至摸到了一个木质的东西。 第130章 生辰 这木质的东西已经经过很好的打磨,想必是很好的木质,非是黄花梨或者金丝楠木般珍贵,不然就算打磨的在好,也不会出现这样细腻的手感。 ;这是什么?宋慈惜摸了个大概,只知木质的东西同自己一般高矮胖瘦。 栾念轻轻一笑,抓着宋慈惜的手,从上一直像下摸。 ;这是头发,眼、鼻、嘴……一边摸,栾念一边提示着。 宋慈惜渐渐摸出来眼前是什么,这很明显是一个同自己一样的大型木雕啊。 ;是我?不过宋慈惜也不能特别的确定,所以带着疑问开了口。 ;我一直不忽略了你的生辰,好在老天给了这个机会,还能让我替你过生辰。这几日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也是一直在弄你的木雕。 宋慈惜又摸了几下那个木雕,虽看不见,但她能摸的出,这木雕雕的很细致,就连眼睫毛都能摸的出来,肯定是用了一翻功夫的。 ;王爷如何知道我的生辰,我从未同王爷说过呢。 宋慈惜的记忆里,自己身体这个原主,因为从小就是个孤儿,所以宋吾海将捡到她那日,当作是她的出生的日的。 宋家的人都特别重视宋慈惜的生辰,只怕她觉得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所以久而久之,宋慈惜也格外的重视自己生辰,可现在的宋慈惜有自己的思想。 现在的宋慈惜,并不是一个喜欢过生日的人,但栾念这份心思,她还是很开心的。 ;行先入京那日发现你不在,所以质问于我,顺便说了今日便是你的生辰。 ;今日?宋慈惜算着今天的日子,明明生辰是明日啊。 ;你瞧我这记性,你看不到,自然也不知道,现在已经到了丑时,是你的生辰了。 宋慈惜这才知晓,点了点头,又仔细的摸了摸木雕。她喜欢那种细腻的手感,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你可喜欢? ;喜欢得紧,这雕摸着极好,定是花费了王爷不少心思,也不知道是哪位能工巧匠,能雕出这样细腻的木雕。 宋慈惜这话一说,栾念突然撅了嘴,这可是他亲手,一下一下,想着宋慈惜的样子雕出来的。 ;怎么就只能是别人雕的,你便能确定不是我雕的吗?栾念委屈,这个木雕,是自从宋慈惜跟着栾念一直住进王府时,栾念便偷偷雕刻的。 一开始,栾念那时也看不见,只是按照自己想象的样子,还有路生的描述,在雕刻,直至眼睛突然能看见那日,栾念看到了宋慈惜,只觉得她和自己想象中的,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差距。 所以在那开始,栾念便慢慢的雕刻宋慈惜的容貌。 这木雕,栾念本是想着过年时,当作贺礼送给宋慈惜,毕竟过年是一年之中最大的节日,不曾想半路被宋慈惜的生辰截胡,不过这个时候送,栾念也觉得倒比过年送要好上几百倍。 ;王爷亲手雕的?宋慈惜有些不敢相信,想着雕工向来是伤手的,宋慈惜牵起栾念的手,果然上面多了以前没有的细小伤口。 现在眼睛看不见的宋慈惜,五感意识却增加了很多,听力好了,触觉好了,就连感觉也增加好几分。 微微皱起了眉,宋慈惜心里微微抽疼,栾念是个养尊处优的王爷,为了自己雕这么大个人像,手定是跟着一起吃苦了。 ;我没事,一些小伤而已,和上战场吃的苦比起来,这都不算什么,不过只要你喜欢,这手伤也没白受。 ;我喜欢,特别喜欢,只要是王爷费心思为我弄的,无论是什么,我都喜欢。 栾念撩起宋慈惜的额头,深深印下一吻,二人在后院坐了良久,直至宋慈惜睡熟了过去,栾念才将人打横,抱回了屋中。 隔日,宋慈惜没有黑天与白天的概念,因为也没有什么事,所以就睡到自然醒,谁知再度睁眼,宋慈惜听束欢说才知,马上便到午膳的时候了。 急忙喝下早上应该喝的药,宋慈惜慌张的让束欢和海心帮着自己穿衣服。 昨天晚上栾念告诉宋慈惜,这是他认识她以为,替她过的第一个生辰,栾念想借这个机会,让宋慈惜心情好些,所以已经约了宋慈惜所有认识的人来府里,打算晚膳时,好好替宋慈惜庆生。 宋慈惜昨天与栾念夸下海口,非说自己要在晚上准备一个惊喜,虽然只是个生日蛋糕,但是在南辕这种地方,哪里会有现代的生日蛋糕呢。 宋慈惜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一觉睡到中午,若是她眼睛能看见还好,起码做起蛋糕不算费事,可是现如今,自己看不见,也不知道要试几次才成。 终于穿好衣服、也洗好了脸,宋慈惜拉着束欢,便要往外走。 ;小姐,您等下呀。海心唤着宋慈惜,拿起昨天栾念差人送来的凤凰耳坠子,小跑到宋慈惜面前。 ;王爷吩咐,让小姐今日务必带上这个凤凰耳坠。 宋慈惜听后心中一怔,当初走时,宋慈惜将这耳坠子留下,没想到栾念真是将这事放在了心上,回来便立马想着还给自己,生怕自己还能跑了似的。 宋慈惜轻笑点了点头,特意侧了头,方便海心将耳坠给自己戴上。耳朵上又多了熟悉的重量,宋慈惜心也沉了沉。 午膳也顾不得吃,宋慈惜出湖中小筑,便同海心与束欢一头扎进了厨房。 整整三次,因为鸡蛋打发不了,所以蛋糕每次都硬的要死。现在的宋慈惜已经退而求其次,只要能弄出个蛋糕坯子便能满足,但是时间一点点过去,蛋糕依然发不起来。 宋慈惜无奈的坐到门槛那,束欢拿着手帕,擦了擦宋慈惜脸的面粉: ;小姐别灰心,咱们这不是又弄了一次吗,这次肯定能成功的。 ;罢了,打脸反正就来的这样快,无论这个成不成,晚膳都端上去,总不能让王爷笑话我。 ;只要是小姐做的,哪怕是难吃的,王爷都会喜欢,更何况奴婢刚刚尝了,小姐做的这叫蛋糕的东西,好吃的紧呢。 第131章 没安好心 ;罢了,哎?贺林公主不说行先看到如霜了,怎么又瞧不见人了呢?束欢,你比如霜年长,以后她做什么你帮我看着点,她也是太不成熟,咱们回了京中就不比元冥寨了,不能凡事由着她性子,该说的时候一定要说。 ;如霜是小姐您从娘家带来的,奴婢年长是事实,但是也不好管到她头上去。这样,奴婢会平时帮您留意着,然后告诉您,您再来决断吧。 ;嗯,这样也行,如霜那性子,碰到软柿子还能可劲的捏,总要找机会让她吃些苦头才是。 ;其实如霜也到了出嫁的年纪,若是小姐怕她做事不规矩,替她找个婆家便是极好的了。 宋慈惜摇了摇头,并不是如霜做事不规矩,而是宋慈惜现在身为西域王室女官,如霜是她的人,做的一点一滴都是她的脸面,如霜做和她做,没有任何差别,所以宋慈惜才想让如霜谨慎一些。 ;给如霜找婆家,要找也找最好的,若是随便寻个门第嫁了,我也是不愿的。我只希望自己再争气一点,以后要是能替如霜找个官家子弟,若是嫡子的话,那便更好了。 ;那您可以求求王爷啊,王爷待您那么好,如霜一直跟在您身边,想来会成全您的心意。 ;凡事莫靠男人,我还是自己慢慢为如霜挣个好前程吧。 ;小姐小姐,您做的那个蛋糕出锅了,已经变胖了! 和束欢说着话,时间就过的很快,不知不觉蛋糕都已经出锅。海心在身后大喊大叫,宋慈惜连忙被束欢扶了过去。 伸手,微微怼了下那个蛋糕,果然终于发起来了。宋慈惜欢喜,连忙让束欢将准备好的果酱拿来。 宋慈惜小心的吩咐着厨房的人,按照自己所说的方式,将蛋糕切开,把果酱抹到了里面,最后上面撒了一层白色的甜霜,最简易的蛋糕,终于是赶在晚膳之前做好了。 晚膳,栾念拿厨房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而且还请了张风野夫妇,还有川芎一起过来。 宋慈惜在南辕认识的人并不多,白行先和贺林就在府中,所以一起叫过来便是了。 一桌子的人围在一起,本来栾念想着束欢护主有功,便赏着同川芎一起坐在宋慈惜身边,宋慈惜也欢喜的直叫束欢坐,但在坐的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所以束欢还是紧站在宋慈惜身后,不敢失了半分的规矩。 人都已经落坐,栾念先端起了酒杯,说了许多的客套的话,其实栾念也想借此机会,让白行先别那么生气。 白行先一直在瞄着宋慈惜,见宋慈惜开心的紧,白行先也没再抓着栾念不放,所以这事,便在一杯酒中消了。 一桌人欢欢喜喜替宋慈惜庆生,饭吃到了一半,海心按照宋慈惜的吩咐,将生日蛋糕给端了上来。 众人压根就没有见过这东西,看着桌子中间的蛋糕,十分的好奇。 栾念也是盯着瞅了一会儿,这才小声的问: ;这便是你说的惊喜? ;那可不,束欢给大家切蛋糕,这里面啊,还有惊喜呢。 虽然南辕有各种的糕点,但像这种软软有夹心的,还是从未有过的。更何况,这里的果酱,是宋慈惜特意用多种搭配的水果调制的,味道酸酸甜甜,再加上蛋糕的蛋香与奶香,一口入嘴软绵绵。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里拿着蛋糕却不敢下嘴。最后还是栾念当了领头羊,吃了一口便上了头,直呼好吃以后,大家才纷纷效仿。 但一经吃过,这东西便停不下来,众人边惊叹边吃着蛋糕,最后一大个蛋糕吃的就剩一点,还是宋慈惜强行不让他们再吃,这才留下来。 宋慈惜心里还是惦记着束欢、如霜和海心,所以才想留下些,给她们也尝尝。 酒过三巡,蛋糕也吃完了,大家本以为今日便要在这欢声笑语中,结束宋慈惜的庆生,谁知就在要结束的时候,路生急忙跑进来,附身到栾念耳边: ;王爷,二皇子带着二皇子妃来了,说是,得知今日是宋姑娘生辰,特意来送贺礼,替其庆生。 宋慈惜正如同栾念所说,如今眼睛看不见,耳朵却好使了许多。路生的声音中小,但是宋慈惜坐在栾念身边,却听的一清二楚。 栾念看了宋慈惜一眼,又看了看在坐的人: ;今日大家也都累了,慈儿养病也不宜过劳,咱们便散了,改日再聚。 宋慈惜和栾念的脸色已经变了,都是好朋友,自然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栾念吩咐路生将栾苑他们带去了正殿,命绿檀将来人都送走后,本想一个人去见栾苑他们,但是宋慈惜觉得,栾苑既然是冲自己来的,那还是自己去见比较合适。 同栾念一起到了正殿,栾念仔细看了看来人,只见栾苑脸上一丝诡异的笑,还有成萱不怀好意的表情非常明显。 ;这么晚了还叨扰皇兄,真是不该,谁知我家下人听了张将军家下人说,原来今日是宋姑娘的生辰。宋姑娘离开这段日子伤了眼睛,所以我特意带着成萱来送些贺礼给宋姑娘。 栾苑话落,只见成萱走上前,将一个长型的锦盒从袖中拿出,递到了宋慈惜面前。 栾念一把替宋慈惜接了下来,开口: ;多谢二弟与弟媳,原就是个小生辰,本王也没想着折腾,你们有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原本都该是一家人,也不知皇祖母怎么想的,竟然撤了皇兄与宋姑娘的赐婚懿旨,不然现在,我们总该叫一句王嫂,又或者侧王妃才是。这天不早了,我们礼送了,人也见了,便不打扰皇兄与宋姑娘休息,先回府去了。 栾念点了下头,看着路生将人送走后,心里默默不安。这栾苑他们来去匆匆,总是让人感觉怪怪的。 紧攥了下手中的锦盒,只怕里面有害人的东西。所以栾念替宋慈惜将锦盒打开,谁知里面只是根看似别人戴了有些年头的木簪。 ;木簪? 栾念开口,带有疑惑的吐出二字,宋慈惜听后,紧皱的眉头一松,胡乱的伸手,便将栾念手中的木簪,给了过来。 第132章 莲花木簪 宋慈惜急切的摸着那支木簪,仔仔细细摸索了半天,宋慈惜脸色越来越差,最后停下时,宋慈惜脸色惨白。 站在那里的她脚下突然一个不稳,往旁边栽了一下,好在栾念手疾眼快,一把将人给扶住了。 ;怎么了?这木簪有什么不妥当的? 宋慈惜颤颤巍巍将木簪举起,嘴唇微微哆嗦: ;你,你看看,这簪子头上,是不是一朵莲花? 栾念定晴一看,果然如宋慈惜所说: ;正是。 宋慈惜无夺的闭上了眼睛,果然她没有摸错,刚刚还抱着有个万一,可能这个簪子上面不是莲花,只是自己摸错了。可是,栾念两个字,彻底断送了她的想法。 这木簪,赫然便是宋慈惜十岁时,给宋吾海的母亲,也就是她的祖母,亲手做的莲花木簪。 这簪子所用的木头,并不是多么名贵的材料,但是宋慈惜亲手做的情分,宋家老夫人喜欢的紧,自那以后,便日日戴着这个木簪,以至于现在木簪外面,都有了一层油性的包浆。 宋老夫人心善、信佛,宋慈惜十岁那年,正赶上宋老夫人五十大寿,宋慈惜本就是个孝顺的孩子,知晓这些,便亲手打了师父去学,做了这个并不名贵的莲花木簪,送给宋老夫人当做生辰寿礼。 今日,栾念与成萱名义上是来给宋慈惜庆生送礼,但是这份礼,也太大了。 ;王爷,这是我当年送给祖母的生辰礼物。 很明显,成萱与栾念这是公开了告诉宋慈惜,宋老夫人就在他们手上,而且,他们是冲着宋慈惜来的,显然,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宋慈惜的身份。宋慈惜心里想着,藏了这么久的事,终还是被人发现了。 ;他们,发现你的身份了? 栾念反应也是极快的,一下子便抓到了重点。宋慈惜点了点头,不然成萱也没有理由,拿着宋老夫人的东西,特意赶着宋慈惜的生辰,来王府一趟。 ;怎么能这样,二皇子府里也有咱们的眼线,他们没有理由会发现你的身份。更何况,知晓你身份的人并不多,风野他们是绝对不会透露了。 ;我身边的人也是一路跟我走过来的,他们也不会因为一点利益,便出卖于我,王爷,如今怎么办? 栾念倒是冷静,轻搂着宋慈惜,顺着她的背。眼下这事也不能急,左右栾苑找宋慈惜也是奔着玉玺与遗旨,想必有栾念在宋慈惜身边,栾苑也不敢轻举妄动。 ;慈儿你别急,现在栾苑认定你知道玉玺与遗旨的下落,如今你又与我一起,他不会急着抓你,他会怕,怕你万一将这些东西给了我,那他们便再无计可施。现在只要他们不知晓你不知道玉玺的玉落,应该还不会对你如何。 ;可是他们知道我的身份,祖母已经上了年岁,成萱向来狠戾,怕是会对祖母下手。 栾念想了想,扶着宋慈惜坐到了椅子上,而他蹲下身来: ;应该不会,成萱送这个给你,就是想用你祖母牵制于你。无论你祖母也好,你干爹也好,他们被抓,全是因为玉玺与遗旨,他们都是用来牵制你的,你千万不能慌。 宋慈惜长长呼了口气,眼圈一下子便红了,都是因为什么玉玺、什么遗旨,才弄的现在宋家几乎被灭了满门。如今两个长辈受着苦,自己也不能独善其身,老天爷到底是如何想的,为何要让皇家的争斗,偏偏拖进宋家满门。 宋慈惜缓了许久,脸色这才好了些,栾念就静静的瞧着她,终于见宋慈惜平静,才再度开口: ;午后文慈派人找了我,说是前朝已经定下给行先的藩王名号,府邸也已经修葺完毕,宫中要设宴,你也要跟着去。 ;我跟着去做什么?我现在这个样子,皇宫那地方,还是少去为好。宋慈惜一直想着自己祖母与干爹的事,已然忘记现在她的身份不同。 ;你成为西域王室女官一事,整个南辕已经传开了,你这样的身份,在西域是要受到尊敬的,如今身在南辕,自然别人也要敬你一下,总不能当着贺林公主的面,打西域的脸面。 宋慈惜恍然大悟,若是栾念不提醒,她险些忘记自己女官的身份。 但是栾念也提醒了宋慈惜,南辕并没有女人当官,所以宴席之上,怕是无论前朝同栾苑一伙的大臣,还是后宫的那些妃嫔,怕是都会为难宋慈惜。 宋慈惜听后笑了一声,反手握住栾念的手: ;王爷,如今的宋慈惜已经不是从前的宋慈惜,从前我依靠的是你在背后,而我现在的背后是贺林公主,也就是整个西域。贺林公主当初允诺我为女官,但是允许我仗着她的势力做事,我不会再任由别人欺负。 ;这样便好,我也是怕你一味的委曲求全,如今你与我没了婚约,我自是在想护你,也不如从前那般明目张胆。但是慈儿,我会一直在背后守着你。 ;王爷,说句实话,因为我的出现,已经耽误您的时间太多了。上次路生撒谎的事,也是不想因为我挡了您的路。如今我有了身份,您也应该着手您自己的大计,不要再费心思在我身上了。 ;傻话,你是我心尖上的女人,我不花心思在你身上,我花心思在谁身上?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底,路生当初也没恶意,都是瞎跟着着急罢了。该做什么、什么时候做作,我心里都有数,这些事就算我再不愿意做,但是为了身边的人,也是为了你,我拼了命,也会去达成的。 ;那我也会陪在王爷身边,一直等着看王爷成了的那日。 栾念一把将宋慈惜拥入怀中,下巴轻轻蹭着宋慈惜的头顶: ;你自是要陪在我身边,不然还想去哪儿?待那日功成,我定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不管他人如何反对,也要娶你为妻。 宋慈惜笑了,但是却没有应下,将来的事谁能预料,就像上次太后已经赐了婚,谁又晓得会发生那样的事,逼得宋慈惜离开。 第133章 永藩王 ;奉皇太后慈谕,西域驸马、藩王行先,得前朝重臣商议,特赐封号‘永’,钦哉。 一道皇太后拟的懿旨,宣读在大王府,白行先跪迎懿旨,终于成了南辕第一个异姓的藩王。 来宣旨的是文比显,这也是太后特意让他来的,为的也是给白行先脸面。 ;臣,接旨。 白行先叩谢后,起身将文比显递过来的懿旨接下,如今白行先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永藩王,文比显虽是重臣,在他的面前也是低了一等。 ;永藩王,大王爷监督给您与贺林公主建的府邸,如今已经修葺好了。太皇与礼部的大臣翻了老黄历,腊月十二是个今年最后一个顶好的日子,您与贺林公主大婚的日子,便定在了那日。 ;亏得太后惦念,我与公主会休书回西域,当时回来时,西域王说过,无论在哪里大婚,他都会亲自参加,还请右相回去复命时,告知太后与二皇子。 ;是,老臣记下了。永藩王还需要与公主商议一下,皇后娘娘的命令,藩王府那边的下人只安排了三分之一,因怕摸不准公主的脾性,所以安排的也都是粗使的下人。但皇后娘娘安排了一位姑姑在王府里帮着打理,若是感觉需要增加或者减少什么,同姑姑讲便是了。 ;好,多谢右相。 白行先意思性的送走了文比显,握着懿旨的手紧了紧。皇后便这样迫不及待,亲自安排了一个老姑姑在他们府里,看样子,这新的府邸,怕是还没有大王府住的舒坦。 拿着懿旨回了房中,贺林早早便在那里等着,见人回来,立马起身迎了上去: ;怎样? ;赐了‘永’字,府邸也都修好了,咱们随时都可以搬,就是…… ;就是什么?哎呦,你有什么话与我直接说便是了,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贺林已经等了近一个时辰,谁知道南辕宣个旨要这么费劲,在大王府住着虽好,但是总不比自己家好,贺林一直想在南辕安家,为了自己舒坦,也为了白行先。 贺林一直觉得,男人要有自己的事业,也要有自己骄傲,所以安家是提升男人自信的头等要是。 要不是南辕早已经给他们修了府邸,贺林早就要自己去买下府邸,保不准眼下早已经搬进去了,总不用一直等到现在。 ;就是里面安排了些粗使的下人,还有一个掌事的姑姑,全都是皇后安排的。 ;皇后?本公主的家,用得着南辕的皇后来安排人?粗使唤的下人也便罢了,掌事姑姑要用,自然也是用我的人,更何况如今宋慈惜已经是我的女官了,现在咱们府里皇后安排一个掌事姑姑,这算什么? ;那这事,怕是只能公主自己亲自出面才行了。 ;这事容易,今天咱们便动身,我早已经同宋慈惜说好了,她也随时都能同咱们离开。午后,咱们便立马去自己的府邸,我且看看,皇后安排了一个什么样的姑姑。 午后,栾念听说贺林他们要离开,也知宋慈惜要一同走,所以推了宫里的事,连忙赶回了府中。 栾念的意思,是不想让宋慈惜离开的,可是眼下却没有了什么借口。宋慈惜也不想让人诟病,所以毅然决然跟着白行先与贺林离开。 袁玉还以为宋慈惜这次会留下,没想到听下人说,宋慈惜会同贺林一起走,袁玉心里也是高兴。立马让迎春取了江南针织局制好的衣服,特意到了府门前送宋慈惜离开。 袁玉刚出王府的大门,便看到栾念策马赶回,她已经好几日未见到栾念,自然也是想的紧,所以连忙走上前。 栾念到了宋慈惜身边下马,顺了顺宋慈惜额前的碎发: ;紧赶慢赶算是赶上了,我送你去藩王府。 ;不用了,有行先和贺林公主在,没事的。更何况,今天晚上设宴,你怎么还从宫中出来了,赶快回去吧,晚上咱们便能见到了。 栾念看了贺林与白行先一眼,有些犹豫。贺林瞧他这优柔寡断的样子,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马车。 ;王爷回来了?有没有用午膳,要不要安排府里,给您做些吃的? 袁玉本是好意,但实在不该这个时候过来打扰,她也是心急,这次好心办了坏事。 栾念看都未看袁玉一眼,弄的袁玉在众人面前,着实尴尬。 宋慈惜心里轻笑了声,也当袁玉不存在一般,开了口: ;你这几日服用解药,我天天给你诊脉,眼瞅着毒消了不少,药一定记得吃。还有…… 宋慈惜凑到栾念耳边,捂着嘴,小声道: ;皇上的药我加了几味药,你记得抽时间,给赵霖送去。 ;好,我都记下了,你的药也别忘记吃,我扶你上马车。 栾念扶着宋慈惜,转身便要离开,袁玉本出着神,看着人要走,立马回过神。 ;等一下,王爷,妾身做了两身衣服要送给宋姑娘,这段日子一直未得空,如今宋姑娘要离开了,妾身特意拿出来。江南针织局制衣,无论从绣样还是手法,都是一绝,想来这衣服,宋姑娘也穿的出去。 栾念回头看了一眼迎春低头捧上来的衣服,又看了一眼宋慈惜,宋慈惜完全没有要收下的意思,栾念也犯了难。 这衣服看得出是极好的,宋慈惜穿这颜色,也会很好看。 ;慈儿,袁玉一番好心,你收下吗? ;如今我已是西域人,以后的衣服也多会以西域衣服的样式为主,所以南辕样式的衣服,有两件够穿便是,但玉夫人一番好心,束欢收下。 宋慈惜本是不想收的,但是脑子里转了一圈,还是不想轻了袁玉的面子。 确实,袁玉是宋慈惜情敌不假,但是袁玉也是真心待栾念好,自己不在,总要有一个人代替自己照顾栾念的三餐,那袁玉便是不二人选。 束欢将衣服收下,宋慈惜便被栾念扶着上了马车。 贺林此行来南辕,带了许许多多的侍卫与下人,这也是她出嫁一半的陪嫁。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大王府前街离开,直奔藩王府。 第134章 藩王府 自打宋慈惜跟着白行先他们回来以后,栾念便已经猜想她会跟着白行先他们去住,所以,栾念便在藩王府里,又下了一番的功夫,这才致使藩王府一直到现在,才彻底修葺好。 白行先虽是因为贺林的缘故,才被封为藩王,但藩王也是王爷,王府里自然是很气派的。虽相比于栾念的大王府可能小了些许,但在南辕也是数一数二的府邸了,因为栾念又着意加了不少,所以比起栾苑的皇子府,好了不只一点半点。 藩王府的大门,是由朱砂红漆刷了四次,颜色深厚,上面由金漆勾勒了许多的纹路,看起来贵气但不张扬。 从大门进去,便是一座长流水的假山,下面一个巨大的水池里,养满了同小臂一样长的金鲤。 藩王府里三层、外三层,共十二个主院落,每个院落里分东、西、北三个屋子,因为南辕的房屋全是坐北朝南,所以南边一般都没有屋子。 除了十二个主院落外,还有多达七所的下人住处,这是贺林特意让栾念加的。 毕竟贺林是西域唯一的小公主,也是所有人捧在手里的活宝,所以她的陪嫁下人,可能相比于大王府还多上许多,这还是贺林着意减了不少,否则光是陪嫁的下人,比之皇宫里的宫人,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贺林拉着宋慈惜,慢慢看着藩王府的里里外外,同宋慈惜一一讲解,没有半点的不乐意。 白行先看着二人交好的样子,本是不想打扰,但是今天晚上宫中设宴,他们着实也是要准备着了。 ;公主,晚上咱们还要入宫参加宴席,咱们先回房换身衣服,也让束欢与如霜陪着小姐回房收拾一下。 ;好,我瞧着这藩王府着实喜欢,这一看便忘记了正事,可是这么多的院子,咱们两个住哪里去?宋慈惜要跟着咱们住吗?她一个人不方便是不是? 来之前,栾念已经交待白行先住去主院‘屿巍院’,也交待让宋慈惜住去屿巍阁旁边的‘欢珏阁’,所以白行先便直接说了。 几人站在院子里,对于藩王府还是没有那么多的熟,正在不知该如何往里去时,宋慈惜突然想到。 ;贺林公主,你在马车上不是同我说,皇后特意安排了一个姑姑来藩王府帮着管事,咱们这么大动静入府了半天,怎么压根没瞧见这姑姑呢? 宋慈惜这么一开口,贺林和白行先才反应过来。 ;呵,还说南辕最重规矩,这个老姑子,是怎么回事啊?谁来解释解释? 贺林贵为公主,气势自然不怒自威,果然,贺林这开口没多久的时间,便瞧着一个打扮与下人不一样的,大概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带 着几个丫鬟,头也不低的便往这边走来。 ;奴婢鸣秋参见贺林公主、永藩王,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因永藩王以前的身份,还有贺林公主身为西域公主,怕是不识南辕规矩,所以特意指了奴婢来藩王府,提点贺林公主与永藩王。 白行先虽然肚子里有些墨水,听了鸣秋这话,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贺林虽然诗书也算读的多,但是身为西域人,鸣秋的话也是没听懂。 唯独宋慈惜听懂了这话,当下便不乐意了,那着声音大步走上前,宋慈惜挥起手,稳稳的一巴掌打在了鸣秋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的极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特别是跟在鸣秋身后的丫鬟们,还有鸣秋,她是见过宋慈惜的,她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被人打了。 鸣秋在这里,代表的是皇后,打她和打皇后没有半点区别。 ;你竟敢打我?我可是皇后娘娘派来的! 若是放在以前,鸣秋还是会因为太后指婚的懿旨,让着些宋慈惜,可如今宋慈惜什么都不是,说难听了,和下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她竟敢打自己? ;你当着永藩王与贺林公主的面说错话,我为何不敢打你?这一巴掌就算是警醒你,皇后娘娘派你来是她的一番心意,她为的是让贺林公主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南辕好好过日子。可你这个老婆子违背娘娘的意思,竟然敢说自己要提点永藩王与公主,你算个什么东西? 鸣秋被宋慈惜几句弄的有些慌了,原以为刚刚自己的话他们听不出来,鸣秋也是想当着下人们面前立自己的威风,如今看来,倒是小瞧这个宋慈惜了。 今日是第一次与贺林公主他们见面,鸣秋要是想以后能安生在藩王府待下去,这次的亏,必须得受着。 鸣秋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几个爬到了贺林公主面前,连连磕头: ;公主恕罪,奴婢口无遮拦一时失言,皇后娘娘确实是怕公主在南辕受屈,所以才派奴婢过来保公主周全,还请公主看在娘娘的面上,饶过奴婢一次吧。 贺林也被宋慈惜刚刚的事吓了一跳,鸣秋跪上前来求饶,这才回过了神。 伸手拉了拉宋慈惜的衣角,宋慈惜将脸转过来,微微点了点头。 这次也是鸣秋太过嚣张,她想要立威之事,宋慈惜还是看出来的。但若是这次让她得逞,还指不定以后她会在这里掀起什么风浪,所以宋慈惜才会这样出头。 ;鸣秋是吧?你是皇后身边的人,本公主也不好责怪你太多。本公主确实不懂你们的南辕这些事,但本公主瞧着你这老姑姑也太稳重。虽说是皇后派你来藩王府掌事,但你毕竟不是一直跟在本公主身边的人,难免摸不清楚本公主的脾性。若让你回到皇后身边去,也不是个事儿,你既然上了年纪,府里事便不用操心太多。 贺林当着鸣秋的面,指了指宋慈惜: ;你是宫里的人,想必也认识她,她如今是本公主钦封的西域王室女官,是有官品在身上的,和你们朝廷的大臣,是一样的。以后府里的大小事物,都由她宋慈惜和本公主身边的央琪管着,你就只管教下人们规矩吧。 第135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事到如今,鸣秋也只能认了,还以为西域公主也是个软柿子,毕竟现在身在他国,鸣秋万万没想到,贺林公主也不是什么善茬,怪不得当初派人过来时,皇后特意让自己过来。 文慈当年入宫,身边带了两个陪嫁的丫鬟,一个是唤冬,如今文慈宫里的掌事姑姑,一个便是鸣秋,同为文慈宫里的掌事姑姑。二人虽都是掌事姑姑,但是分工不一样。平日里唤冬跟在文慈惜身边的时间多一些,鸣秋一般都在打理宫中的事务,以及教导宫人。 鸣秋因为这事老实了不少,立马安排人将贺林他们送回他们自己的院子。 上次因为贺林没有备下女官的衣服,所以宋慈惜穿的贺林的常服,这次贺林特意让身边的人按宋慈惜的身材制的女官衣服。 西域王室女官的衣服比起南辕女子的衣服,穿起来要简单多了,再加上有束欢、如霜和海心帮忙,宋慈惜衣服换的是极快。 将衣服穿好,宋慈惜让如霜扶着她去了贺林那边。贺林公主的贵服穿起来费劲,倒是白行先早已经穿好,坐在院中等待,看到宋慈惜后,白行先立马起身迎了上去。 ;小姐穿西域的衣服,倒比南辕的衣服好看多了。 ;我看你这是爱屋及乌罢了,对了行先,如今你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永藩王,以后也别再叫我小姐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干爹祖母他们一直叫我小惜,你便也如此称呼我吧。 ;好。 ;那个鸣秋,你们也得小心一些,我看不见她的那些小动作,但是宫里的宫人,更何况还是跟在皇后身边上了年岁的,她们心里藏了什么鬼点子,谁也不知道。不过今日我给她了一番警示,想来她也不敢太过,咱们万事小心便是了。 ;刚刚我与公主也说起了这事,公主与你的意思是一样的。对了,你眼睛的事,公主修书回西域时在信中提起,西域王宫里面有一个巫医,治一些奇异的病都十分拿手,到时让他随西域王一起来南辕,眼睛看不见,总拖下去是不行的。 宋慈惜轻笑了下,这回也是怪了,明明是吃药吃伤了眼睛,宋慈惜已经加大了自己制的药方配量,可是这么多药喝下去,依然是不见好的。 川芎也是上心配了极有用的辅助汤药,但还是不好用,宋慈惜其实也挺急这个事,但眼睛嘛,一上火更不容易好,所以宋慈惜现在只能劝着自己,一定要少想才是了。 二人说着话,不知不觉贺林也换好了衣服,贺林今天穿的是在西域有重要宴席才会穿的贵服,只可惜宋慈惜看不到。 西域的衣服大多以薄如蝉翼的轻纱为外衣,再点缀一些像南辕女子头上戴的步摇那种装饰。 贺林从小喜欢鹤,所以点缀多为银鹤与祥云,正红色的纱衣配着银色配饰,还有珍珠与珍贵的琉璃镶嵌,这一身衣服好看还不说,怕也是无价之宝。 其实,这件衣服是贺林几个兄长一起找人制成送给贺林的,因为唯一的妹妹要远嫁,几个哥哥都舍不得,所以制了这件衣服,就像他们一直在贺林身边保护她一般。 ;在里面便听你们二人聊起来没完,左右那个鸣秋不过是个下人,别想借着皇后的身份站到咱们头顶上去。我与行先她不敢惹,小惜你也不用怕,天塌下来,还有我和行先给你撑着呢。 刚刚贺林听到了宋慈惜让白行先称呼自己,贺林想着,以前叫着宋慈惜大名,又或者是侧王妃,喊来喊去都不够亲近。如今这住都住到了一起,在叫大名难免身份。 听到‘小惜’这个名,贺林觉得瞒不错的,那日,贺林听到太后叫宋慈惜慈丫头,栾念又一口一个慈儿的叫着,说起来,那也是他们婆家称呼宋慈惜的方式。 不像贺林,她与白行先都是宋慈惜娘家的人,自然不能和他们叫的一样。 想到,贺林突然皱起了眉头,刚刚宋慈惜说了一个名叫赵霖的人,这名字听着着实耳熟,就是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了。 ;公主,南辕皇宫里来了一个公公,说是奉命来接您进宫入宴的。 一个身材粗壮,且皮肤黝黑的人进了院子,开口说着。 ;知道了,让他等会儿,我们马上。 那人点了下头,转身便离开了院子。贺林看着那人离开后,开了口: ;行先,坦诸那衣服怎么感觉又松了,你没有好好督促让他多吃点吗? ;他说南辕的饭菜不合胃口,我也没有办法了。 贺林咂舌: ;他可是我们西域第一勇士,父王怕我在南辕无亲无靠,这才把他赐给我带了过来。以前在西域时,他又壮又高大,就算站在那里也有威慑力,如今你看看南辕这水土也不养人,坦诸都快瘦脱相了。 听着白行先和贺林的对话,宋慈惜也十分好奇,这个坦诸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了,我插句嘴,行先你如今和公主有了府邸,而且又成了永藩王,身边自然是不能缺了得力干将,要不要我同王爷说说,让他给你找些帮手,这样做起事来也方便。 ;我一个人倒是闲散惯了,不过公主那边带了些暗卫来,有他们在,我就不在找别人了。藩王府里住着公主与你,那些男性的侍卫,少一些方便。 ;还是贺林公主待你好,把自己的暗卫都交到你的手里了,你以后可要待贺林公主更好些,千万别辜负了人家。 宋慈惜的话,让贺林心里甜甜的,名面上夸了她,还嘱咐了白行先,不愧是她看中的朋友,说起话来就是动听。 ;行了行了,都是一家人,也别说两家话。咱们也快些入宫吧,今日听说还有大王爷特意安排的西域飞天舞表演,就是小惜看不到,不过能够听听西域专有的器乐演奏,也是极好的,咱们走吧。 ;好,那便听公主的,咱们走吧。白行先扶起宋慈惜,三人慢慢出了藩王府。 第136章 进宫入宴 出了藩王府,白行先一眼便看到宫中派来的人,竟然就是赵霖。 果然人都禁不住念叨,这和宋慈惜刚说提到赵霖,人便来了。 赵霖早就已经听说宋慈惜回来了,但是伤了眼睛,一直担心宋慈惜的身子,可是他那个身份又从宫中出不来。 更何况,现在他替栾苑那边效力,同宋慈惜走的越远,对她反而是好的。 今日知道宫中要宴请贺林公主,也要替白行先庆贺,赵霖替白行先高兴,所以择了这个机会,赵霖特意向栾苑请示,是否可以由他来藩王府接人。 栾苑本就是想同白行先多加接近,毕竟也听了成萱的枕边风,想要拉拢贺林与白行先,赵霖是他们那边的人,又是皇帝身边贴身服侍的人,若是由他来,倒显得栾苑重视贺林公主他们,所以栾苑立马同意。 ;赵霖? 白行先脱口唤了赵霖一句,赵霖目光一直落在宋慈惜身上,听到别人叫自己,这才回过神,立马下跪请安。 贺林也就罢了,自小看人请安也都习惯,可是赵霖与白行先一起在宋家长大,如同亲人一般,看着自己的兄弟给自己下跪,白行先心里可不是个滋味。 一把松开了宋慈惜,白行先一跃下了府前的台阶,将人给扶住,但是赵霖将他的手按住,示意他自己并不想失了规矩。 ;你我有自小的情分,你这样,便生疏了。 ;王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奴才就是奴才,如今您身份有变,若是不让奴才行这个礼,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如若这样,您以后还怎么在南辕立威呢? 赵霖轻笑了下,推掉了白行先的手,愣是将一个大礼给行完了。 将人都请上了马车,因为这次赵霖带的马车极大,里面坐七、八个人都是没有问题的。 一开始马车向宫中行驶,赵霖是坐在马车外面,路走了一半,赵霖突然进了马车里面。 ;小惜,快让我瞧瞧你的眼睛。 赵霖也是关心择乱,手这么便伸了过去。贺林刚刚见赵霖一个太监进来,就觉得不妥,如今还要碰宋慈惜,所以一巴掌便将赵霖的手给打掉了。 ;你一个奴才,要以下犯上吗? ;贺林公主,赵霖是自小同我与行先一起在宋府长大的,他是干爹的徒弟,在外为掩人耳目可以是主仆,在内都是自家人。 宋慈惜连忙解释道,贺林听后一脸的尴尬。白行先并没有同她说这些,也不怪贺林不清楚。 贺林身为西域公主,性子骄傲是不可能给人道歉的,因为觉得理亏,所以将头别了过去,干脆不在看赵霖。 ;无事无事,别因为我弄的贺林公主不自在,公主不知晓,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最近事情发生的太多,我又出不了宫,你这眼睛找郎中瞧了吗?大王爷不说有个叫川芎的郎中,医术甚好,他怎么说? ;该用的药都用了,该想的法子也都想了,就是一直没见好,顺其自然吧,治眼睛也不是什么急事,哪有说治便能治好的。你瞧大王爷,不也是时隔了十多年,这才好吗。 ;王爷都同我说了,那个郁黑提不是来自番邦吗?我昨日无意听到二皇子与皇后娘娘说话,公主与行先的大婚日子已经定下,因为是两国和亲的大婚,番邦隶属西域,所以他们也要来人参加公主大婚,到时,看看番邦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好办法解决,毕竟一属同根。 宋慈惜恍然大悟,光想着用什么药去治自己的眼睛,她完全没有想到从根源那里着手。 她这眼睛是因为替栾念试药才如此,而这根源便是郁黑提,当初川芎想着以毒攻毒替栾念解毒,如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郁黑提是否可以同样再攻了自己体内的毒性? ;对了,栾苑那边好像已经知道了小惜你的身份,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如霜和行先也不注意,他们是怎么知晓你身份的,你都对何人说了? 赵霖一番话,终于是落实了宋慈惜上次怀疑成萱他们知晓自己身份的事,宋慈惜动了动身子,脸朝向赵霖: ;除了王爷、左相,还有张风野夫妇,再知道的就只有太后与贺林公主。贺林公主是绝对不可能,剩下的人也没有理由要出卖我。咱们都是站在同一战线的,他们不可能与任何人说。 赵霖很是纳闷,这些人确实都不能够出卖宋慈惜,毕竟都是一伙的,可是栾苑那日找到赵霖,质问他为何久久不说宋慈惜的身份,赵霖还吃了二十板子,就因为隐瞒这事受了罚。 好在赵霖装的诚恳,又加上他有用,所以才消了栾苑对他忠心的疑惑。 ;这事还有的琢磨,你们虽在宫外,也要万事小心。还有藩王府里那个鸣秋姑姑,她可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你们一定要注意。 说着说着话,便已经快到宫门口,束欢在外面敲敲马车,提醒着马车内的人。 赵霖开窗一看,会意到立马从马车内走了出去。 因为有赵霖在,宫门口的侍卫连车里有何人都没有检查,直接便放了行。 一路直奔摆宴的大殿,在宫中又走了半天,终是到了。 大臣们已经早早的都等候在里面,除了皇后与太后外,其余的人都也到全了。 一声接着一声的‘永藩王、贺林公主到’,从大殿的正门,直传到最里面,众臣全都起身,恭请贺林与白行先到场。 宋慈惜跟在贺林与白行先身后,由如霜扶着,慢慢的走到了她应该座的位置。 曾经的宋慈惜,与栾念并坐在一起,而如今的她,只能坐在栾念对面,再往下个阶的位置。 不过宋慈惜并不在乎这些,反而是栾念,知道宋慈惜桌上的吃食和大臣们一样,便左一趟、右一趟让路生给宋慈惜送来她桌上没有的东西。 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宋慈惜桌子上已经放不下了,而栾念那边的桌子,都已经快空了。 又听到了路生脚步声靠近,宋慈惜急忙开口: ;路生把东西拿回去吧,我吃不了这么多,也别让王爷饿着了。 第137章 宋老夫人 宴席已经进行了大半,成萱的眼睛一直都未从宋慈惜身上挪开。 如霜就在宋慈惜身边,她明明也看到了成萱的眼神,却压根没有给看不见的宋慈惜提醒。 束欢跪座在宋慈惜身后,一直盯着成萱的她见如霜久不开口,最后忍不住向前探了身子,在宋慈惜耳边小声开口: ;小姐,二皇子妃一直在盯着您,不知道安了什么心。 宋慈惜眨了下眼睛,微微点头示意束欢自己知晓,拿起桌前的酒杯不,仰头而尽。 南辕的国宴,酒杯是不能空的,如霜这时理应把宋慈惜的酒杯斟满酒,可是她却并没有。 束欢一直在后面着急,但又不能突然上前去,那样便失了规矩,这里可是皇宫,与王府比起来,这里规矩太多,自己一个下人,不小心便会丢了小命,所以急也只能忍着。 成萱一直在等这个机会,终于看到宋慈惜将酒杯放下,便立马开了口: ;咱们南辕国宴的规矩,奉宴之人酒杯不能空着,我瞧着宋姑娘杯里没了酒,许是身边的下人办事不利。也罢,总不是南辕的人,自是不懂规矩的。 成萱转头看向身后的柱子后面低头站着的一群人,那是她带进宫的低等下人。 伸出玉指,成萱指了指其中一个一老妇人,这老妇人虽说穿的破烂了些,但是根本挡不住她该有的气质。 ;你,去替宋姑娘斟满酒,别失了规矩。 话落,只见那个老妇人双手捧着一个酒壶,一瘸一拐的从成萱身后走了出来。 刚刚她站在后面看不见,但现在却看个全面。她满头白发,脸上保养的极好,除了脸上的皮肉有些松,眼后多了几道眼纹外,再也没有一丝显老的地方。 宋慈惜看不见,但是白行先却看的见,白行先看到那老妇人后,明显便坐不住了。贺林瞧出了白行先的异样,强行在桌下将人给按住。 ;行先你怎么了? 白行先眼睛充斥着血丝,浑身都在气的发抖,他咬着牙关,看了一头雾水的贺林一眼,长长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 老妇人一步一步走向宋慈惜,宋慈惜虽看不见,但却感觉靠近自己这人的气息,十分的熟悉。 老妇人走到宋慈惜身边跪下,慢慢的斟满了宋慈惜的酒杯。宋慈惜听力好,听到倒酒的声音停了,微微点头: ;多谢。虽不知来是人谁,但宋慈惜不由自主的对其说了句谢谢。 老妇人突然红了眼眶,不由自主的伸手,趁着所有人不备,偷偷握了下宋慈惜的手。 宋慈惜惊讶,若是其他人也罢,但是刚刚那个握住自己的手的感觉,她根本不会感觉错。那手的触感,不就是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祖母吗? ;祖……宋慈惜一个字脱口而出,但未等她叫全,白行先立马开了口。 ;二皇子妃府里是没下人了吗?国宴这种地界,你还请上了岁数的嬷嬷来?若是你家下人不够,本公主陪嫁带了无数下人,明儿给你送去几个。 成萱没有听出贺林暗中的嘲讽,还以为贺林想与她亲近一些,立马笑迎: ;公主误会了,这次都是我们家府里的老嬷嬷,一辈子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人老了,不想给她们留什么念想,她们一直想进宫瞧瞧,这不,我便带着她们入宫了。 话落,成萱转眼看向宋老夫人,眼睛立马变得犀利,语气也变得暗沉: ;斟完还不快些回来,还想回去吃板子不成?这里都是贵客,做好你下人的本份。 成萱言语更为犀利,宋老夫人见状立马颤颤巍巍的起身,宋慈惜刚刚真的快忍不住了,要不是贺林突然开口,怕是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宋慈惜就已经自爆了身份。 那可是她从小尊敬的祖母,宋吾海的亲娘啊。 辛苦了一辈子,老了才享了些福,可是明明该好好安度晚年的她,如今给成萱这个晚辈做牛做马,和自己还不能相认,宋慈惜心里当真不是个滋味。 成萱看着宋老夫人走回自己身边,又再度言语侮辱,不过这次声音极小声,除了宋老夫人,怕是其他人根本听不到。 ;人老了果然干什么都不行,你说你哑巴一个,我也不好说你什么,在府里什么活都干不好,在宫里也这样不懂规矩。明日别想着吃饭了,后院的下人衣服,明儿你全都洗了。 宋老夫人点了点头,站到最后面,再也没有出来过。 现在这种情况,任由是宋慈惜还是白行先,都是坐不住了,但是他们二人都没有先行离场的资格。 贺林刚刚开口解围,也是看出了白行先的异样,现在宋慈惜又有了异样,贺林也觉得这饭没什么吃的了。 轰隆一声巨大的雷响惊了众人,贺林挑了下眉毛,这雷真是给了自己一个好机会。 ;这是要下雨了?本公主还时,还特意在院子里晒了母后给的东西,下人是碰不得的,驸马,咱们得快些回去才是啊。 贺林公主特意大声说着,白行先会意贺林公主的意思,终于是寻了这个借口,二人带着宋慈惜离开了皇宫。 回去的马车上,宋慈惜再也忍不住: ;行先,刚刚那人……是不是祖母? ;是。白行先紧握拳头,只恨自己不能将宋老夫人救出。 贺林本就在想,那老妇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她一出场,便引得白行先和宋慈惜先后险些失态,原来,那老妇人,便是宋家的老夫人。 ;成萱如此作践祖母,祖母年岁已大,还要受这侮辱,我这个做孙女的,却什么都做不了。 宋慈惜压抑的吼着,同时手也成拳,恨的直锤自己胸口。贺林见状,一下子挪到宋慈惜身边,将她的手抓住。 ;你这么打自己有什么用,现在你这眼睛也看不见,更别说救她老人家出来了。我看呢,你还是抓紧时间治眼睛,只有你好了,才能再想办法救她,又或者是你干爹啊。 ;这么多药吃下去,眼睛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如今也不想再瞒你们,我这双眼,怕是根本不会好了。 第138章 皇后宫中鸿门宴 宋慈惜一直瞒着所有人,她本是不想说的,谁知今日会出这样的事,宋慈惜也不得不开口说了。 宋慈惜早就已经不让川芎替自己诊脉,就是因为她猜想到自己眼睛没得治。 她这段日子过的心里煎熬,本想着乐观一些,但是事赶着事全都往她身上压,她真的有些受不住了。 ;怎么会?白行先和贺林同时说了这三个字,宋慈惜可是治好了眼瞎十几年的栾念,她的医术,可是南辕所有人都认可的。 但如今到了她自己身上,怎么就治不好眼睛了? 宋慈惜同他们开口解释,二人虽听不懂医理,但是也知道宋慈惜尽力了。 马车里一度安静,最后还是贺林打破了僵局: ;别灰心,你忘记我和你说了,等着父王收到我的书信,便会启程来南辕,到时他会带着巫医一起。你们南辕的医术可能治不好,但是万一我们西域的巫医有其他的办法呢,别急。 宋慈惜闭了眼睛,半天才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巫医要是也治不好,那便是她的命,她认了。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便已经入了腊月,南辕的腊月理应该没有很冷,不过今年雪下的很多,倒是比往年,冷上了一点。 还有十一天的时间,便到了白行先与贺林大婚的日子。西域王收到贺林给他修的家书后,便准备着出了西域,算着贺林收加西域王回信的日子,这两日西域王也应该到了。 这段日子,川芎为了宋慈惜的眼睛煞费苦心,如今宋慈惜眼睛倒好像有了转好的趋势,稍微亮一点的,宋慈惜可以模模糊糊看清。 好在有这样一件事让宋慈惜执着着,不然宋慈惜怕是早已经崩溃了。 今日,成萱再度派人来请了贺林,贺林已经推了成萱八次邀约,这次成萱倒是借着皇后的面子,也不再度贺林去二皇子府,直接说要进宫见皇后,商议大婚步骤。 贺林这回没有办法推脱,毕竟成萱这回说了,已经请了后宫各大妃嫔齐聚皇后宫中,所以贺林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宋慈惜听到这事后,毅然决然跟着贺林一起入宫,贺林这段时间学了不少南辕为人处事的方法,但是怕在言语上,还是会吃亏。 白行先也是放心不下她,所以宋慈惜自动请缨,同贺林一起入了宫。 皇后宫中,各宫的嫔妃早已经到了,看到贺林公主同宋慈惜来了,脸上都挂着假笑。 今日来的后宫嫔妃,都是与皇后以前便交好的娘娘们,贺林不傻,看着她们的假笑,都觉得她们没安什么好心。 成萱没有想到贺林会同宋慈惜一起来,听说那日国宴宋慈惜回去后,便急火攻心病倒了,再后来便不爱见人,除了栾念和太后召见,其他人一个都不见。 给皇后请了安,贺林同宋慈惜一起坐下,皇后一脸笑意迎迎,本要开口说话,外面的太监却进来通传。 ;启禀皇后娘娘,张风野将军家的夫人,来给您请安了。 皇后微微皱了下眉,这个茴桐仗着母家,而且身有爵位,所以从来不对皇后阿谀奉承。除了封后大典当日以后,茴桐压根没主动来找过皇后,今日突然来了,皇后觉得很是诧异。 ;正巧今日人多,大家一起说说话也是好的,将人请进来吧。 没一会儿的功夫,茴桐便被人给带了进来,先是同贺林点了下头,茴桐微微给皇后请了安。 毕竟是有爵位在身上的,皇后待茴桐也是极为客气,其他的嫔妃看到茴桐进来,也都站起了身,向茴桐行了礼。 皇宫里规矩多,茴桐虽是外戚,但却不同于其他臣子的夫人。其他臣子的夫人,就像右相的夫人,看到各宫娘娘也是需要问安的,而茴桐的爵位,是吃朝奉的,而且也是有品的,相比于后宫的妃嫔,都要高上那么一大半。 ;皇后娘娘宫中好生热闹,倒是让我赶了个正着。 ;这不是贺林公主大婚在际,南辕大婚不同于西域,本宫不叫来各宫妃嫔同贺林公主说说大婚的事。倒是张夫人今日怎么如此清闲,想到来本宫这里坐坐。 ;今日被太后传进宫,平时向来热闹的后宫,却突然各宫大门紧闭。着人问了一嘴,才知道娘娘们都被叫来皇后这里,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所以过来给皇后请个安,没想到是喜事。 皇后听后微微一笑,立马着人赐了座,宫人将凳子拿出,本来是放到了妃嫔一边,但是只见茴桐自己搬起了凳子,愣是坐到了宋慈惜身边。 茴桐也是许久没有看见宋慈惜了,自打她住进了藩王府,见她可就没有在大王府那般方便。 茴桐与贺林不是特别的熟,虽说上次在一起也算是成了朋友,但胡乱去藩王府,还是于理不合的。 ;许久不见,你倒是清闲,怕不是把我都忘到脑后了吧?茴桐其实是有点生宋慈惜气的,但并不是那种真的生气,更像是被贺林抢走了朋友,那般吃醋罢了。 ;我不是过几日便会让人替你送药,我心里还是惦念你的。 宋慈惜并没有因茴桐的话生气,她知道茴桐不是那般意思,更何况现在与自己疏远,对茴桐来说才是好事。 如今自己已经是西域的王室女官,茴桐是张风野的夫人,若是南辕朝中大员的夫人与西域的人过度来往,难免不会造成诟病。 现在朝中二分天下,张风野是大王爷的人,若是她的夫人同西域交好,这种话出去,难免会让人以为他们结交外国,不安本心。 ;也罢,要不是你还记得给我送药,我怕是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茴桐与宋慈惜聊着家常,仿佛各宫妃嫔不在的样子,毕竟都是皇帝的女人,在这里坐着的,最高都是妃位,最差的也是嫔位,都是能当一宫之主的娘娘们。 茴桐也就不说了,那是她们惹不起的,但是宋慈惜就算有个王室女官的身份,但终究还是个下人。 第139章 妃嫔刁难 ;贺林公主,您说娘娘传您来,您带着个家乡的下人也便罢了,您瞧着现在娘娘都没办法开口,全让您家这个下人占了保贵的时间。 茴桐听了这话第一个不乐意,好在宋慈惜知道她什么性子,一把便将人给稳住了。 贺林看了宋慈惜按住茴桐的举动,心里偷笑,若是放在以前,怕是第一个冲动的是自己,好在宋慈惜在家时教了她许多与后宫女人打交道的方法,现在的贺林,可不是以前的贺林了。 ;这位娘娘看着衣着与发饰,应该是位于妃位的娘娘吧? ;贺林公主好眼力,本宫正是贤妃。 ;还真是妃位的娘娘,按理说您已经高至妃位,怎么却连咱们西域王宫里的主仆之别,也分不出来呢? ;我……贤妃听了这话,无助的看向了皇后,皇后一脸笑意还挂在脸上,好似完全没看见她一般。 ;贤妃娘娘,我们西域的王室女官,在内是王室的家仆,可是在外,是能够直接谏言国事的女官。女官就类似你们南辕前朝的大员,是有官品在身上的。所以您说的什么下人,若是我们西域王室的直系说说还行,可在您嘴里说出来,可太合规矩了。 贤妃吓的脸都有些白了,那她刚刚说宋慈惜的话,就像在说前朝的大臣一般。宋慈惜身上有品衔,哪里是她一个后宫妇人能够骂的? 宋慈惜如今有了这个身份,就算是代表西域出使南辕都要奉为上宾,就连两国的国事,也是能开口说个一二的。 ;好了好了,既然宋姑娘如此身份,倒是咱们不周到了。是贤妃话多了些,宋姑娘与贺林公主就别介意了,咱们还是说说大婚的事。 皇后紧急出来解围,贺林也不想再追究下去,便拿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 妃嫔因为刚刚知道了贺林不是个善茬,所以说话都小心了不少,你一言、我一语,绕着圈儿说,只提大婚的琐事,但是明里暗里,还是在给贺林难堪。 贺林听不太出来,只觉得那些话都不太好,宋慈惜从旁听着,一个字也没有说,只给她们一起攒着。 终于,妃嫔们从头至尾说完了大婚的礼仪,宋慈惜突然笑了一声。 众人的目光突然齐聚到她的身份,刚刚那个被贺林公主反驳的贤妃着实不喜贺林,所以便将气想生在宋慈惜的身份,不过吃了刚刚的亏,贤妃也学的乖戾了。 ;宋姑娘这些轻笑是在笑南辕的规矩?还是您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应该的? ;刚刚臣已经听了各位娘娘们说的大婚事宜,但是这样只是合了南辕娶亲的规矩。不过各位娘娘是否忘记了,南辕与西域和亲,永藩王在南辕是藩王不假,可是他却是贺林公主招去的驸马,这一切的规矩,得按公主的来。 宋慈惜话落,慢慢站起身来,想着刚刚皇后说话的声音,面向皇后那边: ;南辕讲究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永藩王没有高堂,拜谁?若是拜后也便罢了,但是太后早就已经拖来来说,最近身子不痛快,所以不会参加公主大婚。 ;那不是还有皇后娘娘吗?公主与永藩王大可拜娘娘啊。贤妃开口辩驳。 ;公主大婚,西域王与王后都会亲自前来,臣说句难听的话,皇后娘娘不过是继后,如今又没有皇上出面,西域王与王后,是否会愿意同皇后娘娘一起受公主与永藩王一拜呢? ;…… 众人不语,只是齐齐看向皇后,果然皇后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这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难堪,但是宋慈惜又说的没差。 永藩王说白了就是入赘西域,也是因为贺林公主的面子,才被封为藩王,西域与南辕是友国,并不是南辕下属的国家,西域王身份尊贵无比,同栾平央也是完全比肩的,文慈不过是继后,虽已经成为正统的皇后,但是比起西域王的原配王后,还不是一个等级的。 ;这事,倒是礼部没有想周全,本宫会同他们说这事,不过这也好办,若是按西域的大婚标准来,时间怕是不够用了。 皇后将锅甩到礼部的头上,宋慈惜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左右是皇后要找台阶下,宋慈惜给她便是了。 ;其次,隔日公主奉早茶,为何不奉去寿安宫或者大王府,要奉来皇后娘娘宫中呢? ;皇后娘娘是中宫,寿安宫是太后的宫殿,理应也可以去,但是宋姑娘这句奉去大王府,又是何意? ;贤妃娘娘,您莫不是忘了,永藩王是大王府的人,他去给自己曾经的主子奉个茶,不是情理之中吗?再说,这事同拜高堂一样,贺林公主如何给继皇后奉茶,就算咱们肯,公主肯吗?西域王与王后,肯吗? ;你…… 贤妃快被宋慈惜气抽了,一句话、两句话,全拿西域王与王后搬出来压她,一个继后、两个继后的叫着,生怕这里没人知道文慈是继后来的,就算成了中宫,也改变不了为人妾室的曾经。 ;娘娘们有这时间,就在自己宫中养养花、种种草,要不去同太后说说话也是极好的。在这里想要言语上欺负贺林公主,怕是你们打错了算盘。贺林公主大婚,并非低嫁到南辕,无论公主与永藩王二人如何盘算,也不归你们这些后宫妃嫔来管。当然,要是皇后娘娘想要说上一二,也是可以的,不过这话,还是等着西域王的王后来时,你们这些做长辈的一起说,才更为稳妥,我们做为小辈,便先退下了。 宋慈惜标准的行了退安礼,同贺林与茴桐一起出了皇后宫中。 回去的马车上,茴桐一直劲的夸赞宋慈惜,她凭一人之力,让皇后和后宫的娘娘们脸都气白了。本就是想折辱贺林公主,怎曾想全被怼了回去。 平日里,后宫的这些人就仗着身份,欺压宫人甚至比自己微分低的人,如今也算是得了一回教训,想来日后,她们也不敢再找贺林的麻烦了。 第140章 西域王进京 ;宋慈惜,你是没看到那些娘娘的脸,不是绿了就是黑了,平时她们仗着自己主子的身份,竟欺负那些弱者,而且别的人也顾忌她们是皇帝妃嫔,也不敢得罪她们。谁知道她们今日碰到了你,当真是痛快急了。 ;就那个贤妃娘娘,上次我带着远芸去给太后请安,出来时她慌张往太后宫中赶,一下子转弯撞到远芸身上,远芸险些摔倒不说,她不分清红皂白打了远芸一巴掌,这个仇我一下记到现在,今日也算你替远芸出了口恶气了。 茴桐痛快的说着,特意大了点声,让马车外跟着的远芸也能听清楚。 ;我为了贺林公主,也是为了自己,总不能让她们这些人把我们欺负住了。现在还是刚刚开始,公主既然要定居在南辕,以后少不了同她们打交道。今日本该太后主持这次的事,太后都躲了,这不明显给我们让路呢吗?有太后暗中支持,又有整个西域的靠山,我也不怕得罪她们这些后宫女人。 太后早就已经派人偷偷给宋慈惜传了话,这也是宋慈惜最近一直不见任何人的原因。太后就猜文慈会沉不住气,但是她又不可能出头,所以只能用后宫那些说聪明又有点笨的妃嫔当枪使。 ;就是就是,咱们身后是西域,还怕几个南辕皇帝的小妾做什么?依本公主看,就是现在这个皇后拿不出气势,这若放在我母后管理的后宫,如个妃嫔哪乱打人呢? 贺林公主也是很高兴,宋慈惜这次也给自己立了威,其实贺林也一直在担心,毕竟这里南辕,来时西域王与王后也告诉她,不能欺负了别人,因为没有人会及时救她,但也万不能被人欺负。 如今宋慈惜如此替自己出头,贺林越发觉得当初只为了帮宋慈惜才封了她女官这个决定,当真是对极了。若是自己的父王与母后知道这事,肯定也会对宋慈惜赞不绝口的。 ;张夫人,你若没什么事,同我们一起回去吧,行先今日不在府里,咱们可以一起吃吃点心说说话,也讲讲你大婚时的步骤。 ;好呀!好几次都想去的,但风野总不让我去,这回可算是顺了我的意了。 马车慢慢到了藩王府,刚一开马车门,茴桐看到府外巨多的侍卫,不禁感叹: ;贺林公主,别说,你们家是真气派,这侍卫人手,怕是能和宫中比拟了。 茴桐在最前面,贺林从后光顾着扶宋慈惜,也没在意外面,直至茴桐下了马车,贺林往外面这么一看,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只见她眼神急忙的搜索,终于落在一个高挺的男人身上,那男从穿着西域侍卫的衣服,但不同于普通的侍卫,没有西域男人的粗狂,倒多了几分书生气。 ;父王和母后到了。贺林心里激动,说话都有些发颤,宋慈惜听后很是诧异。 ;不说还得两天呢?怎么这样快?咱们快些进去吧。 ;嗯。 贺林开口应着,下了马车快走着进了藩王府,果然王府正殿,西域王与王后坐在正位,贺林小跑着进去,脸上的笑容飞扬: ;父王、母后,你们怎么这样快便到了,怎么不派人提前通传一声,女儿也好同驸马出城迎接你们呀。 西域王与王后极疼爱贺林,自然也是不舍得折腾她。这几日南辕天气冷了不少,早上还飘了雪花,西域王与王后更加不会折腾贺林。 ;一别几月,你可安好? 王后心疼贺林,看着最近因为大婚忙瘦了的贺林,表情十分关心。 ;我这不是好好的出现在母后与父王面前吗?更何况过几日便是大婚了,女儿这辈子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好过。对了! 贺林突然想起还没有将宋慈惜介绍给自己父母认识,转身走到门口,拉起站在那里的宋慈惜,便往前来了。 ;父王、母后,这便是我在家书中同你们说起的宋慈惜。 宋慈惜回想着,那些西域的人给贺林当初请安是什么样的动作,可是任由自己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咬了咬牙,宋慈惜便要按南辕的礼仪,向第一次见的西域王与王后行叩拜大礼。 ;下臣参见西域王、王后。话落,宋慈惜就要下跪,谁知这胳膊刚端起来,便不知被谁扶住。 就在宋慈惜一头雾水之时,只听一个雄厚的声音开口道: ;原来你就是贺林亲选的女官,咱们西域王室女官都是内臣,虽是初见,但也没有必要行如此大的礼。 ;但,这是不是不合规矩?宋慈惜被南辕的规矩熏陶着,心心念念都是体统规矩,西域王与王后听后对视一眼,便笑了。 ;哈哈哈,咱们西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更何况是与内臣。倒是本王与王后还想要感谢你,在我们不在的时候,无论是这段日子,还是贺林初见出使南辕,你对她的悉心照顾。 ;是呢,父王,既然您说起了这个事,那女儿还得向您好好替小惜邀功。刚刚女儿被皇后叫进宫,差点就受了委屈。皇后叫了许多的后宫妃嫔,侧面想让女儿受辱,言语之间还想拿南辕的的继后与父王、母后相媲美,女儿嘴笨,要不是小惜力挽狂澜,还不知道今日女儿要在宫中多丢脸呢。 西域王后听到这事,皱起了眉头,在西域,贺林是他们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存在。到了南辕他们不礼遇也罢,一般后宫妾室竟然还敢言语上让贺林委屈。 谁能忍,西域王后也忍不了,想她稳坐后位近三十载,还没有遇见一个她不能弄明白的妇人。西域王宫那些妃嫔就是,南辕后宫那些妃嫔也是。 未等王后开口,一直在门外等待不敢进的茴桐终是忍不住,外面飘了雪,着实是太冷了。 轻轻的敲了敲门框,引得所有人的注目,茴桐尴尬一笑: ;贺林公主,我现在能不能进去啊,这外面,着实有些冷了。 第141章 只能看得模糊 贺林倒是将茴桐给忘的彻底,发现茴桐还在门外,贺林这才惊呼: ;哎呀,瞧我这记性,将军夫人快请进啊,真是不好意思了。 将茴桐唤了进来,贺林连连道歉,茴桐倒也不怪贺林,毕竟她也很长时间没有看见自己的父母,一时将自己忘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打紧,不打紧,见过西域王与王后了,初次见面这样尴尬,真是丢脸。 ;这位是?西域王开口,向贺林寻求眼前之人是谁。 ;这位是南辕左相之孙张风野张将军家的夫人,也是南辕唯一的女爵爷,茴桐。 西域王听后点了点头,原来这就是传说中南辕的那个女爵爷,在西域时,西域王与王后便已经打探明白南辕这边的情况。 他们二人知道茴桐这个人物,还想着,这次来时要交待贺林同她交好,毕竟远亲不如近邻,茴桐在南辕的势力不容小觑,无论是她娘家的势力也好、婆家的势力也罢,虽收眼下张风野被收了兵权,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交了她不会吃亏。 ;女儿在南辕没有几个朋友,先是结识了小惜,又经她的手认识了张夫人。我们还挺聊得来,她们也是女儿在南辕为数不多的朋友了。 ;既然是贺林的朋友,那便是我们西域的贵宾,将军夫人若是有朝一日去咱们西域游玩,本宫定会好好招待您的。 王后开口迎合,茴桐见她们待自己如此客气,心里也欢喜。 ;王后这话我便记下了,若有时间真的去了,肯定会叨扰王后您的。倒是您在王上初来南辕,夫君与祖父有交待,若你们有所需,大可直接向左相府或者将军府开口,派人传个话,咱们只要能帮上忙的,定在所不辞。 多年前,左相同栾念一起出使西域,西域王与左相很聊的来,所以西域王又像茴桐打听了左相的情况,知道他上了岁数但身体依然康健,西域王也很为其高兴。 说了一会儿的话,茴桐便说要离开,毕竟西域王与王后刚到,茴桐也不好意思在藩王府蹭饭。 茴桐刚走不久,贺林就张罗着让人将西域的巫医给带了过来,宋慈惜眼睛看不见,都已经成了贺林公主的心结。她也希望宋慈惜快些好起来,能够恢复到从前那般。 巫医被叫来后,按他的方法替宋慈惜瞧了瞧,巫医面露难色,有些话憋着,也不知该说是不该说。 贺林眼尖,一下便瞧出巫医藏着话: ;巫医,你有话便直说,这里也没有外人,能治好便治,治不好你便下去,又没有人会治你的罪。 ;公主,这位姑娘的眼睛是毒药所制,若是我看的没错,这明明就是郁黑提解药所致之毒。我只有办法让这姑娘的眼睛恢复一点点,起码在光下能够看到些人影,但是要想彻底治好,怕是不需要郁黑提的花芯,以毒攻毒才可以。 宋慈惜与川芎一直在猜想这个事情,今日听巫医如此肯定的说,宋慈惜立马提起了精神。 ;请问巫医,您说的是否是真的,我这双眼睛若是可以找到郁黑提的花芯,就可以恢复光明。 ;是的姑娘,这一点我还是可以保证,我先替你暂时治一下,起码让你不再受黑暗的痛苦。贺林公主,王上、王后,请你们挪动贵步,先去休息吧。 巫医施法是需要极度安静夫人打扰的,西域的人都知道这一点,自然也不会让他难办。 ;父王、母后,让海心带你们去房间休息,女儿守在这里,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驸马那边,已经着人去通知了,想来过一会儿他便能赶回来。 ;好,都是一家人,都不急。 贺林朝海心使了眼色,海心点头回应,上前请了西域王与王后,三人便离开了。 海心一边送西域王与王后回房间,一般替他们讲解着藩王府里的点点滴滴,南辕的院内装饰在西域是没有的。西域王与王后似乎很喜欢听海心甜甜的解释,也都放缓了步子。 海心一直以为,西域王与王后会同南辕的帝后一样,没有想到他们如此亲切,一开始还怕的不行的她,渐渐的也放松了不少。 ;王上、王后,这座院便是藩王与公主替您们准备的院子,这处相比于其他的地方,多了处温泉。南辕冬季多寒,公主说您们在西域没有冬天,所以特意藩王特意安排了温泉,供您们泡一泡,既可取暖,也可缓解一天的疲乏。 ;还是驸马有心,咱们女儿给找的这个女婿,当真孝顺。王上接了一句。 ;咱们永藩王没有父母,自然是要将王上与王后当作自己的父母孝顺,永藩王品行好,待下人也好,大家对他也是很信服的。 当初,贺林毅然决然带着身为一个王府下人的白行先去了西域,西域王与王后表面上是没有说什么,但是也为贺林担忧。 毕竟女人成亲是一辈子的事,找一个下人,就算有西域在背后推着,他们也怕贺林的生活过的不幸福。 在西域待了几日,西域王与王后也偷偷观察了白行先,发现其实是个可靠之人。他对贺林上心,也没有太多的言语,对他们也很是恭敬。 西域王与王后商议,与其让贺林找一个名门望族,倒不如让贺林嫁给她自己喜欢的。白行先没有什么背景,以后定什么都会同贺林商议,这样的上门女婿,倒终是成了首选。 所以最后西域王与王后便同意了这门婚事,也成全了贺林与白行先。 ;那王上与王后好生休息,奴婢便先退下了。海心俯了俯身,在王后点头后,转身离开了院子。 刚出了院子,海心便站在了门口,拍了拍胸口,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她身为宋慈惜的人,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伺候,便给西域王与王后留下坏的印象,好在自己这次办事还不错,西域王与王后看起来很是高兴。 长长提了口气,海心露出笑容,刚要抬脚回去,突然从上掉下一下钱袋,海心诧异,捡起钱袋,抬头往上看去。 第142章 巫术之神奇 院子的隔墙上,刚刚贺林回来看见的那个男子,躺在那里。 海心看到他躺在那里,吓了一大跳。墙很薄,就算海心这样瘦小的,怕是躺在那里也会掉下来。 海心捏着钱袋,替那人提起了心: ;你是谁啊?王府里有规矩,你不能躺在那里,更何况你也不怕掉下来摔伤了,快下来、快下来。 男子闻声睁开了眼,刚刚贺林回来,他便同贺林一起入了府,直至看到王上与王后出来,他才跟着到了这个院子。 男子身子一动不动,唯独眼神落在了站在地上着急的海心身上,上下打量了海心一下,男子的目光落在海心手中的钱包上。 猛然起身,男子一跃跳下了墙,一把便要将海心手中的钱袋给夺过来。 海心没有料到男子的举动,钱袋也不知何时勾在了海心手腕的镯子上,海心一声惊呼,男子倒是将钱袋给夺了回去,但是钱袋刮了个大口子,海心的银镯子也被扯断,掉到了地上。 海心脸色一下变得煞白,蹲下身将那断了的镯子捡了起来。这是当初她娘去世留给她唯一的念想,都是穷人家,自然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留下,镯子也是当年海心她娘带来的嫁妆,海心平日里宝贝的不行。 还在大王府当普通下人的时候,海心都不舍得戴,最后被宋慈惜提拔当了贴身侍女,海心不用干粗活了,这才敢贴身带着。 海心急的都快哭了,看这镯子从正中心折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好了,自己好心提醒别人,还帮他捡钱袋,他却弄坏了自己的镯子。 海心站起来,顶着通红的眼睛看向那个男子,那男人宝贝的将钱袋子捏在手里,看向海心时,倒被湿了眼眶的她,惊了一下,随便又板起了那张脸。 ;看你穿着,应该是西域来的侍卫吧,藩王府不比你们西域王宫,这里规矩多的事。你们这些人入乡随俗,西域王与王后便罢了,你们总要守南辕的规矩才是,不然让你们家驸马的面子往哪里放。 那男人完全没有理会海心,瞪了她一眼,一个翻身又回到了墙边上继续躺着。 海心看着他腰间跨着的剑,摸不准西域人的脾气,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身份。海心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呼了口气,海心擦了擦眼眶的泪,小跑着离开。 另一边,巫医正在施巫术治疗宋慈惜的眼睛,直至海心回去时,巫医正好从屋内出来。 海心加紧了脚步,同束欢与如霜一起走上前。贺林公主站在最前面,开口询问: ;巫医,如何了? ;贺林公主,我已经尽力用巫术治疗这位姑娘,其他的,还是您亲自问一下她吧。 贺林知道巫医是个很奇怪的人,从他身边走过,贺林与束欢她们几人入了房间,只见宋慈惜坐在桌前,慢慢的抬起头看像她们。 刚刚巫医给宋慈惜施巫术,宋慈惜完全没有一点感觉,她一直紧闭着眼睛,直至巫医说好了。 听到门打开,有人走出去,又听见有脚步接近,宋慈惜这才慢慢睁开了眼。 门外的光借着开了的门照射进来,宋慈惜模糊的看到四个熟悉的身影,又揉了揉眼睛,宋慈惜发现自己能模模糊糊看到近处的人,也能大致看出来来的人是谁。 ;公主…… 宋慈惜轻声唤了一声,贺林站在最前端,还以为宋慈惜彻底恢复了,心情很是愉悦。 连忙跑上前,贺林将宋慈惜拉了起来: ;能看见了是吗?我就说要让咱们西域的巫医试试,眼下当真好了,这样你也能亲眼看见我与行先大婚了。 见贺林语气十分的高兴,宋慈惜也不想打扰贺林的愉悦,但是有些话,还得实话实说才行。 ;倒是能看见些了,但还是看不清楚,模糊的厉害。不过我瞧着你们的身形,大致能猜出来你们是谁。 ;啊?贺林突然笑僵了一下,不过贺林想了想,现在宋慈惜这样,也总比什么都看不见的强。 ;没事没事,总比以前好了不是?巫医不也说了吗,郁黑提那花的花芯能够治,听闻郁黑提不是番邦的花吗?我与行先大婚,番邦女王说要亲自来捧场,到底我顶着西域公主的面子去向她讨要一株,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公主眼下不用再为我操这份心,我已经很知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贺林点了点头,这才无意之间看到了海心哭肿的眼睛,贺林诧异: ;海心你眼睛怎么了? 自打宋慈惜住进藩王府,贺林身边的丫鬟处理起来府里事务还是差了些,好在有束欢和海心在,倒是帮着打点了很多府里的琐事,比起时时刻刻将心思放在宋慈惜身上的束欢,贺林多会嘱咐海心做事,一来两次,贺林觉得海心这小姑娘不错,也很喜欢她。 贺林那边带的侍女倒是多,但是从小跟她一起生活在一起的侍女,这次却没有同她一起出嫁。 贺林知道这次白行先算是入赘,但是她既然选择要来住南辕,怎么说也是远嫁。贺林身边的贴身婢女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那人是西域臣子家的一个庶出儿子。所以贺林回南辕时,便成全了她的婚事,也算是送她的一份大礼。 本与最为熟悉自己的侍女分开,贺林是一直不太习惯的,想要提拔自己从前宫中的侍女,可怎么选,贺林都觉得缺点什么。 海心这样尽心尽力,贺林身边也缺人,知道她对宋慈惜的忠心,贺林也是看中了海心这一点。 贺林一直想着同宋慈惜开口要了海心到自己身边,可奈何宋慈惜眼睛一直不好,还有宋慈惜身边的如霜,贺林总觉得她不是很靠谱的样子,所以这事拖到了现在。 海心猛地低下头,不敢说自己刚刚遇到的事。南辕向来女子守礼法,同一个西域的陌生男子说话,这已经很不和规矩了,海心怎么敢说。 瞧出了海心的异常,贺林走到她身前,伸手将海心的头,强行抬了起来。 第143章 西域死侍 海心眼睛本来就大,稍微一哭就会红肿的厉害,更何况刚刚裂成两段的镯子还是海心娘唯一留下的念想,海心一路都是哭着回来的,眼下眼睛肿得和核桃似的。 ;怎么的了?这眼睛都哭肿成这样了,谁欺负你了? ;回,回公主的话,没,没人欺负奴婢。海心一撒谎,说话就会变得磕磕巴巴,这一点宋慈惜同贺林说过的。 贺林眉头一皱,放低了声音: ;你这话说的不老实,是不是又被鸣秋那个老太婆欺负了?本公主不是说过了,若她敢再对你们如何,直接搬本公主压她就是了。 ;不是鸣秋,自公主教训她几次后,她就不在找奴婢的麻烦了。 ;那是谁? 贺林公主咄咄逼人,海心是怕她的,但是海心更怕自己说出来,见罪不起贺林公主西域本国的人。 海心闭紧了嘴,死活不肯开口。宋慈惜从旁也等着听,见海心一直不说,宋慈惜站起身来,如霜见状,立马上前一步,将人扶住。 宋慈惜走到了海心跟前,她知道海心是个什么样的性子的姑娘,若不是天大的事,海心不会哭到让人瞧出来,除非是碰到海心真正伤的地方。 伸手,宋慈惜拉起海心的胳膊,摸了摸手腕的地方,却没有摸到海心她娘留给她的银镯。 海心当初过生辰时,戴过一次这个镯子,宋慈惜知道海心没有什么首饰,所以想借着生辰送海心一个珍珠的手串,谁知看到了那个镯子。 所以海心当时好生给宋慈惜解释过,宋慈惜也知道那镯子的重要性。自当了宋慈惜贴身的婢女,海心那个镯子从未离过身,今日海心哭肿了眼睛,镯子也不见了,八成就是因为这事。 ;海心,你娘留给你的镯子呢? 海心猛的将手收回,用另外一只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腕: ;奴婢,奴婢放起来了。 ;海心,你知道不知道,自己说谎的时候,总会磕巴?那镯子你最为保贵,怎么可能舍得片刻离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才好替你做主。 对于海心、束欢,宋慈惜早已经将她们示为自己的姐妹,虽然名义上主仆有分,但宋慈惜待她们,从来不当做下人看待。 束欢与如霜同宋慈惜出生入死,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忠心依然忠心,但也知道宋慈惜不喜欢她们在自己面前总是那样卑微。 海心没有跟着宋慈惜经历那样多,所以有时很多气都自己受着,从来都不想麻烦宋慈惜。 被宋慈惜这样问,海心也不好不说了,硬着头皮,海心将刚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大家听后这才恍然大悟。 ;那镯子呢?宋慈惜开口问道。 只见海心小心翼翼将镯子从自己的荷包里拿了出来,外面还裹着一层帕子,生怕已经断成两截的镯子,丢了一半似的。 宋慈惜接过镯子,但她眼睛还是看不清,只能凭手去摸。 那银镯因为上了年头,被勾折的断面参差不齐,怕是拿到宫中,也不能修复如初。 见宋慈惜面露难色,海心连忙把镯子收了回来: ;小姐,奴婢没事的,奴婢知道这镯子修复不成了,不想麻烦小姐,刚刚才不肯说的。 宋慈惜叹了口气,突然发现贺林不说话了,想着海心刚刚说弄坏他镯子的人是西域的人,宋慈惜问: ;贺林公主,海心说的那个侍卫,你莫不是认识? 贺林公主一脸尴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确实,他叫卓萨,是西域的死侍。父王与母后这次来,桑赞将军没有跟着,卓萨可能放心不下,所以亲自跟着来的。 西域的死侍,在西域是堪比将军的存在,他们世代替王室效命,而这效‘命’,的的确确是在用命保护王室的人。 卓萨家已经为西域效命了四代,每一代都是替西域的王室送了命,卓萨是西域死侍之首,他在西域王心中的地位,都已经如同义子般存在了。 ;公主,海心好心提醒这个卓萨王府的规矩,他不识好歹也就算了,还弄了坏了海心的镯子。咱们也不需要他将镯子复原,但总得给海心赔个不是吧? 海心一听宋慈惜要给自己出头,连连拒绝,但宋慈惜压根都不听。 海心是她的人,在她这里怎么罚都成,但外人想要欺负海心,宋慈惜第一个不同意,毕竟宋慈惜就是这样一个护犊子的人。 贺林想了想宋慈惜的话,这事确实是卓萨有错在先,给海心赔礼也是应该。但若是现在找了卓萨,怕是会惊动自己的父王与母后。 西域王是个特别正直的人,若是知道卓萨做了这样的事,哪怕是不小心,也会惩罚卓萨的。 贺林思来想去,又一直琢磨着那是海心娘留下的唯一东西,还是决定要向卓萨讨个说话。 同宋慈惜一起,带着海心,贺林一众人来到了西域王的院子。 白行先与栾念收到通知,知道西域王与王后已经入了府,所以从宫中赶回,眼下也刚赶到,屁股下的凳子还没有坐热,便瞧见贺林她们赶了过来。 宋慈惜进屋,便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白行先和栾念可所谓她最熟的两个男人,所以根本不会看错。 栾念知晓西域王让巫医替宋慈惜治了眼睛,连忙起身走了过去。 ;王爷来了。 宋慈惜唤了一句,栾念很是欢喜,还以为宋慈惜眼睛复原了,听她解释才知道只不过是能看到了而已,看的还是模糊。 栾念同宋慈惜的意思一样,这事也急不来,毕竟当初他也是治了好久才复原的,便安慰了宋慈惜两句。 ;贺林,你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事?西域王见栾念话闭,这才开口询问。 贺林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海心一直低着头十分的不安。西域王听后皱了眉,看了海心一眼,开口便叫了一声: ;卓萨。 卓萨闻声赶到,单腿跪到西域王面前。 第144章 海心送药 西域盘问着卓萨可有海心说的这事,卓萨倒也不含糊,直接便认了下来。 ;那是人家姑娘的娘留下来的遗物,今日咱们初到南辕,来到藩王府。这姑娘本就是大王爷府里的大侍女,身份和下人是有所不同的。若是本王不罚你,给不了大王爷交待,也给不了驸马交待,你可认罚? ;属下领罚。 卓萨眼睛都未眨一下,他已经习惯了万事听从西域王的话。无论西域王问或不问,卓萨无论如何都会领这个罚。 ;这事也是本王教训下属不够,便罚了二十鞭子,大王爷觉得如何? 知道海心是大王府出来的人,西域王便开口询问了栾念,栾念倒吸了口气,其实这事也没有必要罚的这么重。 低头询问了宋慈惜的意思,宋慈惜也没有想到西域王开口便要打人,她不过想让卓萨给海心道个歉,完全没有想到会成现在这种局面。 ;王上,臣有话想说。宋慈惜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她是你的侍女,你说也可。 ;王上,臣这次带着海心过来,只不过想要卓萨一个道歉而已,王上开口便要惩罚,这虽是王上您的决定,但是二十鞭子,也有些多了。 西域王听了这话,着实也觉得自己说多了,未等他开口回话,只听跪在地上的卓萨开了口。 ;属下无需王上为难,也无需在坐所有人为难,弄坏了这位姑娘的镯子是真,罚已经领了,还请王上示下。 西域王金口玉言,也不好再收回命令,便吩咐人带着卓萨到院中领罚。 卓萨跪在院子正中央,所有的人全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站在一旁。 施罚的人手执长鞭,西域的鞭子比南辕的鞭子,竟然粗了一大圈,看起来若是打在身上,一下子便会皮开肉绽。 只见执罚的人挥起鞭子,一下一下重重打在卓萨身上,果然一遍便将卓萨的衣服打裂开,鞭痕渗血立马便能看见。 几鞭子下去,卓萨的上衣已经没有什么好的地方,一道道鞭痕血红血红的,看着都很疼。 宋慈惜看不见,也不知道卓萨的惨状,倒是卓萨能忍,愣是一声都没有发出,直直的跪在那里,半点也没有动摇。 海心一直从旁看着,吓的她已经脸色发白,汗都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卓萨受罚因她而起,虽是卓萨的不对,但这打下去,怕是会要了人命。 海心不过小小下人,她内心纠结要不要开口替卓萨求饶,但她的身份,就算求了饶,西域王会开恩吗? 纠结了好一会儿,海心还是内心过不去,向来软弱的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步跑到卓萨身边,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执罚的人推向了一边。 海心冲着西域王,就在卓萨身边跪了下去: ;王上,奴婢斗胆求您别再罚下去了,奴婢不需要道歉,这事也不是卓萨一人的错。就是奴婢自己不小心,真不怪他。求您收了王命,人打也打了,便别再继续了。 海心重重的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磕在地上,西域王看到为之动容。 宋慈惜刚刚便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跑了过去,听到海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便明白了海心的于心不忍。 西域王被海心的样子感动,最终停了卓萨的刑罚,这事也算过去,所有的人都离开了院子。 宋慈惜与贺林他们离开,海心也不能继续留下去,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还跪在院中的卓萨,海心还是跟着宋慈惜他们离开。 入夜,今日不是海心当值,所以海心天擦黑便回了自己房里。今晚是如霜当值,同海心住在一起的束欢,此时也在屋中换衣服,准备沐浴。 海心回去后,便一直在弄自己的一个小盒子,但翻弄了半天,好像也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东西。 束欢无意中看了一眼,走上前: ;海心你找什么呢? ;我记得在王府出来时,我带了两瓶止痛的药膏,可眼下怎么也找不到了。 ;你受伤了?束欢还以为是海心要用,别的束欢不敢说自己有,但是药这东西,她那里是最全的。 知道束欢跟着宋慈惜住到了藩王府,毕竟是新的府邸,川芎怕里面的药不够,所以特意给束欢送了一大包,里面的药应有尽有,还都标明了如何用。 束欢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了止痛的药膏,走回到海心身边: ;伤在哪里给我瞧瞧,我帮你涂抹一些,这都是川芎自己做的,他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制药这方面,还是很厉害的。 ;不是我要用,束欢姐姐,如果可以的话,你这瓶药能给我吗?我可以给你银子。 束欢觉得有些诧异,直接将药塞到了海心手里: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要直接拿走便是了,你叫我句姐姐,你哪里能收你的银子。 海心一听眉开眼笑,紧紧攥着瓷瓶,再三谢过了束欢后,慌忙的中跑了出去。 束欢站在门口看着海心消失的背影,挠了挠头,着实想不明白海心是给谁人送药去了。 下午,海心做事一直都分心,宋慈惜瞧出她的异样,便让她多去休息。海心一直都在担心卓萨的伤,毕竟他受伤是因为自己,所以宋慈惜一让海心离开,海心就偷偷摸摸去打听卓萨的住处,好在是问到了。 海心拿着药,一路小跑着到了卓萨的住处,好在屋里的灯亮着,海心咬了咬嘴唇,敲响了门。 卓萨本在屋里想自己处理伤口,可是伤在后背,怎么够都够不到。正在愁如何是好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 没有搭一件衣服,卓萨光着上半身将门打开,还以为是谁会来,没想到却是海心。 海心完全不知道卓萨会光着上半身,看到后海心惊着了,立马将眼睛闭起来,不敢再看。 将手中的药瓶递到卓萨面前,海心慌张开口: ;今日,今日害你受罚是我的不是,我也没有别的好赔礼的,这是瓶止痛的药膏,给你用。 话落,海心见卓萨没有接那药膏,海心只能将药膏放在地上,而她头也不回的跑着离开。 第145章 贺林讨人 海心的身影没多一会儿就消息在了夜色中,卓萨反应了许久,这才回过了神。蹲下身拿起那药看了看,向来没有什么过多表情的卓萨,眼中多了一丝动容。 拿着药回到屋中,打开闻了一个,淡淡草药的香味侵入鼻腔,卓萨看了下自己桌上那瓶巫医给的难闻药膏,海心拿来的这个,不知好了多少倍。 卓萨看着这药膏出神,都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轻笑,爬上了嘴角,但只有一刹那的时间,便又消失不见。 又过了两日,西域剩下的队伍才赶到南辕,原是西域王与王后要同几个王子一起来,但是西域王与王后着急,便提前两天出发,所以这才没有一起到。 贺林是西域最小的公主,也是哥哥们一直疼爱的妹妹,这样被人疼、被人宠的她出嫁,她的哥哥们自然无论如何也是要到场的。 西域的王子们都住进了藩王府,虽说藩王府大,但是宋慈惜眼下再继续住在这里,就不是那么的方便。 栾念也是费劲了口舌,才借着这个机会说动了宋慈惜,也劝动了白行先,二人终是松了口,宋慈惜权宜之下,只能跟着栾念回大王府去住。 栾念心花怒放,二话不说带着宋慈惜便要离开,海心、如霜和束欢都是宋慈惜的人,自然也不能留下。 送宋慈惜到了藩王府前,贺林一脸的有口难说,白行先见她这个样子,自然是会关心的。 ;公主,小惜住在这里确实不太方便,王府大归大,但毕竟又住进了你几个兄长,小惜在这里住下去,难免会被人诟病。你若不舍,等兄长们回去,咱们再把小惜接回来便是了。 贺林连忙摇了摇头,她并不是想强行将宋慈惜留下来,而是她想开口要海心。再过几日便是大婚,宋慈惜一走贺林已经觉得自己会缺东少西,虽说白天宋慈惜会过来,但贺林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若是海心能在,贺林还会觉得能踏实些,可到底应该如何开口? ;那公主是怎么了? 贺林公主撅起了嘴,瞪了一下白行先,白行先一头雾水,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 贺林咬了咬牙,走上前拉住宋慈惜的手,不经意间瞄了眼宋慈惜身后的海心。 ;小惜,其实我有件事,憋在心里挺久了,就是一直不知道怎么与你开口。 ;有什么事公主直说便是,你与我之间,哪里那么多的隔阂? ;是有关海心的……自你来藩王府的这些日子,海心和束欢虽是你的婢女,但王府里的事,许多都是她们两个在帮忙照料。我身边从小一起长在的侍女,在我回南辕之前便许她嫁了自己喜欢的人,身边着实缺个知心的。束欢是你的长侍女,我也从未对她动过什么心思,所以…… 贺林边说边看向海心,海心也瞪大了眼睛,一直在仔细的听着贺林要说什么。 宋慈惜听了这话后,笑出了声,其实她早就看出来贺林对海心别有心思。贺林多次似乎像讨好似的,在宋慈惜面前说海心的好话,还有西域王他们到的前一日,贺林更是以自己要大婚的理由,让人给海心送了两身新的衣服,一身是南辕长侍女的衣服,一身是同她上次来时,带的那个贴身的侍女所穿的衣服。 贺林的心思,宋慈惜一直都知道,海心虽是她的人不假,若是给了贺林,宋慈惜也是不舍得。不过贺林身边确实缺个知冷知热说心里话的人,与其在南辕挑别人,倒不如海心让宋慈惜放心。 海心是个机灵的丫头,就是胆子太小了些,也可能跟在贺林公主身边,海心能再找找自信心? 不过,这些都是宋慈惜所想,海心虽是她的婢女,但也是一个独立的人,这种事情,总要问过她,让她自己拿主意,是继续跟在自己身边,还是跟去贺林公主身边。 见宋慈惜光笑也不说话,贺林有些着急: ;小惜呀,你懂我的意思吧,就是我想把海心要来身边,你同意不同意,倒是说句话呀。 ;这事,我不好做决定。 ;海心是你的人,你不好做决定,难不成我还得开口向大王爷要? 贺林看了一眼栾念,栾念立马摊手,宋慈惜都不开口给的人,他怎么敢开口说送就送,这不是找打仗呢吗?今儿好不容易要将人带回去,栾念可不想淌这趟浑水。 ;海心……宋慈惜叫了海心的名字,海心连忙走上前来。 ;小姐。 ;海心,贺林公主的话刚刚你也都听到了,你虽说是我的人,但我也总要听听你什么想法。你若是想留在我身边,我自然也是乐意的,不过你要是想跟着贺林公主,我也很替你开心。 ;小姐,奴婢…… 宋慈惜知道海心的性子,便打断了她要说的话,将这事情的利弊给她分析了一下。 ;海心,你留在我身边,我自然是会万事护你周全,若你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也可求了王爷替你指婚。但是海心,你也知道南辕的规矩,我身边只能有两个长侍女,束欢与如霜她们已经占了这个位置,你从大侍女再想往上走一步,怕难上加难。我也一直觉得这事对你不公平,但是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可你若是选择跟在贺林公主身边,贺林公主是没有贴身婢女的,她当来南辕,许许多多的事都弄不明白。若是你跟在她身边,我也是知道你能将她与永藩王照顾好,有你在这里,我是放一百二十个心的。 ;就是就是,本公主身边是没有贴身婢女的,海心若你留下,便是本公主的手、本公主的眼,府里大小事务,本公主也完全可以交给你替我打理。那个鸣秋,着实让人膈应的不行,你原是大王府里的丫鬟,如果你留下,本公主也有借口把鸣秋给皇后还回去,你就留下来吧,本公主肯定不会亏待你,会像小惜一样待你的。 第146章 海心晋升 宋慈惜的话在理儿,再加上贺林公主的话诚恳,海心是有所心动的。 知道自己跟在宋慈惜身边,也就只能如同现在这个位置,但海心也从来没有想过其他,她只觉得跟在宋慈惜身边的日子,已经是毕生不可多得的了。 ;奴,奴婢…… 海心一时之间无法抉择,她内心在拼命的挣扎,她就是个容易满足,也没有什么好决断的人。 若是宋慈惜开口替她决定,海心也是无所谓的,可眼下这难题留给了自己,海心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似乎带着求救的眼睛,海心转头看向束欢与如霜,想要让她们给自己一些主意,可这种事情束欢和如霜哪里能开口呢。 贺林见海心迟迟不决定,贺林心中着急,气鼓鼓的走到海心面前,贺林开口: ;海心,你就说这段时间,本公主待你如何? ;公主待奴婢很好,给奴婢做新衣服,还经常让人给奴婢送吃的。上次鸣秋姑姑欺负奴婢,也是公主替奴婢解围。 ;那你还想什么啊?本公主又不是以后都不让你见小惜了,等大婚过去,王兄们离开,小惜也就回咱们府上了,到时你们也能天天一起,你有什么不舍得的,本公主身边就这么差劲吗? 贺林心里委屈,宋慈惜身边明明长侍女的位置已经满了,可是海心还是不太愿意跟着自己,到底是自己哪里不好,让海心这样嫌弃。 ;公主,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公主人很好,可是是小姐将奴婢从一个粗使婢女提拔上来的,奴婢这一步一步,也都是小姐帮衬。奴婢想跟在公主身边,但是又放心不下小姐,所以奴婢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听了这话,宋慈惜长长吸了口气又吐出,海心心里已经大致有了决定,她不过就是放心不下自己而已。 宋慈惜根本不会怪海心的决定,甚至觉得海心更比以前聪慧了,她更加放心。 ;行了,王爷咱们走吧,贺林公主要待海心好啊,要是哪日我听了海心的怨言,这当机立断便将人带走,肯定不会给公主留下了。 看着宋慈惜慢慢下了台阶,海心也没有跟上去,贺林这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是落下了。 ;小惜你放心吧,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一定会像你待海心一般对她,甚至更好。 宋慈惜上了马车,束欢绕到了马车的另外一边跟着,而如霜站在藩王府这侧,走时,带着若有所思的目光,看了眼眉开眼笑的贺林,还有海心。 栾念得了新的任务,就是陪同西域王与王后在京中转转,毕竟西域王与王后还是白行先的岳父岳母,所以白行先也陪同在侧。 栾念日日都要去藩王府,所以宋慈惜便同他一起,每日也是两点一线。 海心成了贺林身边地位最高的侍女,贺林当天晚上便已经通知了府里的所有人,也赐了自己贴身侍女曾经带着的腰牌。 西域的人都识得腰牌,无论海心曾经是何身份,现在王府里的人见了她,都十分的尊敬,除了那个皇后派来府里的鸣秋。 鸣秋当时听贺林公主说时,便满心的瞧不上海心,海心性子在鸣秋看来十分的懦弱,压根也没有看好她。 离贺林公主大婚还剩下整整两天的时间,宋慈惜如同往常一样到了藩王府,却突然得知海心被烫伤了。连忙赶去后,发现贺林公主也在海心房里。 贺林公主已经派人请来了川芎,川芎正在床边忙碌着,突然看到宋慈惜进来,贺林公主连忙将人给拦住,带了出去。 ;川芎说屋里人不能太多,咱们还是在外面先等等。 ;昨儿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烫伤了呢?伤到哪里了? 贺林面露难色,有些心虚的看了眼宋慈惜,贺林才开口: ;今日早上,我没去用膳,所以海心特意去厨房给我煮了清粥,本要端回房里送给我。谁知我在房里听到一声碗摔碎的声音,等出去时,就看到粥打翻了,海心坐在地上,双手都被烫伤了。 ;清粥而已,烫到擦些药不就好了吗?怎么还把川芎叫来了? ;不光是清粥,海心怕我知道我畏寒,冬天怕我吃着凉,所以是端着小炭盆一起的,烫她的先是清粥,然后贴上了炭火,我发现她的时候,炭火粘在手背上,都弄不下来了。 听了贺林的话,宋慈惜和如霜与束欢均是倒吸了口冷气,那炭火粘到弄不上来,那手上的肉肯定都得烫熟了,这得多疼啊? 屋里的海心一声都没有,也太能忍了。 ;海心不是个不小心的人,怎么会自己摔倒烫成这个样子,公主你房前没有人守着吗? ;说来也怪我,我这几日可能是因为要大婚心里烦躁,所以都没派人守着,你回大王府这几天,我身边除了海心也没有别人。 宋慈惜长长叹了口气,看样子还是得等一会儿问海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若说是海心自己不小心,宋慈惜一百个不信。 终于要了一柱香的时间,川芎这才从里面出来,看到宋慈惜到了,川芎先是一愣: ;宋姑娘什么时候来的,我竟都不知。 ;川芎,海心怎么样了? 川芎脸色十分的难看,眉头也一直紧皱: ;别提了,海心也太能忍了,她那双手的手背,活生生全都烫熟了,没有一点好地方。我已经给她上了药,但这手连心,怕是要火烧火燎钻心的疼。我这回去给她配药,这要是晚上发热,那就不好办了。 宋慈惜的一听,也知道川芎是怕海心发炎,毕竟烫的没剩下一块好肉,这是极容易引起炎症的。 川芎走后,宋慈惜连忙进了屋中,海心躺在床上,眼睛紧闭,但根本没有睡着。 明明外面天寒,但海心却一头的汗,她皱着眉头,在强忍疼痛。 宋慈惜看不见,心里很是着急: ;海心,你醒呢吗? 海心一直在和疼痛做斗争,完全没有在意身边是否进来了人,听到了宋慈惜的声,海心猛然睁眼。 第147章 鸣秋害人 海心双眼充斥着红血丝,好像心中尽是委屈: ;小姐……声音沙哑、无力,听起来特别让人心疼。 ;海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你平日里十分端庄,怎么可能无意摔倒,还被炭火烫到呢? ;是,是鸣秋…… 海心本欢欢喜喜做了香喷喷的清粥给贺林送去,谁知在贺林公主门外不远处,只见鸣秋在窗户那里待着,似乎在听墙角。 海心怕惊动了她,所以偷偷靠近,鸣秋听到脚步反应过来,便看见了海心。 未等海心呵斥,鸣秋一把推倒海心,所以才导致现在这种情况。 ;又是她! 宋慈惜气的都有些发抖,这人宋慈惜三番两次想将她赶出去,可是碍于她没有大的过错,所以一直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 原想着等着贺林大婚之事过去,一切都平静以后再处理她,没想到终是留成了祸患。 ;海心,你把心放在肚子里,你的这份仇,我全都替你记下了,贺林公主马上便要大婚了,现在真的不是动手的时候。但我答允你,三个月之内,我定把她赶出藩王府,也会让她为今日伤你付出双倍的代价。 ;好! 海心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手上在痛,也没有海心的心痛。对于鸣秋,海心真的也算恭敬,很多的事情一忍在忍。同样都是奴婢,海心从没有想到要去为难和自己身份一样的人。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没有招惹过鸣秋,为何鸣秋要这样对她。 不过也是经历过这次,海心的心里彻底的明白了许多的事。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上,软弱只会任人欺辱,哪怕有了长侍女的身份,也会让别人瞧不起。 海心暗暗下了决心,若这次让她扛过来,她不会再躲在宋慈惜她们的身后,她要靠自己强大,这样才能保护住自己,也能在宋慈惜她们需要帮忙的时候,尽自己一分力。 宋慈惜眼泪也是不自觉的流,她轻轻碰了碰海心的手,上面尽是厚厚的纱布。搭上了海心的脉,宋慈惜总要自己替她诊治一下,才能够放心。 川芎所说海心的症状一点错都没有,他要用的药也是应该的,但是手背上的皮全都烫伤了,就算好了以后,怕是也会留疤痕。 海心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手上这样明显的地方留了疤痕,以后找的婆家也就受了限制。 她的伤有川芎帮着照料,宋慈惜看不清楚,就算跟着掺和也是瞎捣乱,所以宋慈惜想着配上几种去疤的药,到时给海心涂抹。 贺林对海心倒是尽心,只要有时间,一直都在海心身边陪着,西域王与王后听说了这事,也都差人送了东西过来。 午后,宋慈惜带着束欢与如霜,独自来到了鸣秋住的地方。 站在鸣秋的门前,宋慈惜开口小声问: ;束欢你打听好了,那个鸣秋人确实在里面是不是? ;确定,她吃完饭就回来休息,一直都未出去。 ;如霜,你在外面守着,无论听到什么,谁人过来都不许进。 ;小姐放心,奴婢肯定帮您守好门。 宋慈惜微微点了下头,提了口气,只见宋慈惜抬起腿,十分不客气的一脚将门给踹开,同束欢一起走了进去。 如霜断后,十分利索的将门关紧,脸上也尽是怒气。 鸣秋的屋子很大,至少比如霜在藩王府住的屋子更大,宋慈惜进去后,许是鸣秋听到了踹门的声音,穿着睡觉时穿的衣服,从内室走了出来。 ;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竟然擅闯我的房间,不要命了? 鸣秋压根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宋慈惜,因为她这里,一般来的都是下人,谁家的主子会来一个下人房里呢? 看到宋慈惜站在那里,鸣秋先是怔了一下,随后便笑脸奉承: ;原来是宋女官呀,我还以为是谁呢?您不在公主身边陪着,来我这里有何事啊? ;你害得海心受了重伤,你说我来找你,会有什么好事吗? 鸣秋听到这事,表情明显变得有些不自然,早上她推了海心不假,但是当时只顾着逃跑,压根没有注意海心如何了。 直至午膳前,鸣秋见中午吃饭的下人少了一半,才从个别人的嘴里问出,海心受伤的事。 但是今日来吃饭的,基本都是低等的下人,鸣秋想问个究竟,那些个下人也全都不知道。 ;宋女官,这里虽然是藩王府,是你的地盘,但是你讲话也是凭证据的。我今日连海心见都未见,何谈伤了她? 鸣秋咬死不肯承认,当时那里只有海心和她两个人,根本没有其他的人看见,所以她不认,宋慈惜还能将她如何? 鸣秋身后是皇后,宋慈惜向着海心,皇后却会向着鸣秋,不过是下人之间的事,这事到最后依然会消散,没有人会一直抓着不放。 宋慈惜这次来,就是想看看鸣秋何样的态度,若是她肯认个错,宋慈惜或许还能开恩留下她一条命,不过听她这话,宋慈惜脑中已经有她那可恶的嘴脸样,完全没有半分的心软。 认定了鸣秋在哪里,宋慈惜松开束欢,直直的冲上前去。 鸣秋压根没有料到宋慈惜看不见还会冲过来,所以一点准备都没有,宋慈惜眼疾手快,一把捏住鸣秋的喉咙,会尽力气将人推至墙边。 宋慈惜手上用力,鸣秋不由自主的拼命反抗,但是鸣秋本就比宋慈惜矮了一头,胳膊也不比人家长,所以只能任由宋慈惜扼制着自己。 鸣秋被宋慈惜捏的脸都已经涨红,但宋慈惜现在还不想要了她的命: ;我知道没有证据不能将你如何,我今日来是你个警醒。无论你认定不认定伤了海心这件事,事情终归是你做的。无论是因果,还是替海心报仇,你做的这件恶事,我已经烙在心上。我不是什么善人,只不过现在不是处理你的最好时机,这次算给你提个醒也好,鸣秋,你伤了海心,自此与我势不两立形为仇人,我不会让你以后的日子,过的痛快。 第148章 我的底线谁也不能触碰 宋慈惜话落便松开了手,鸣秋立马顺着墙落下,摊在了地上。 宋慈惜眼睛无光,但神色犀利,鸣秋吓的直发抖。她所见过最为狠戾的女子,非成萱莫属,但是今日遇见宋慈惜,鸣秋倒觉得这个平日看来文文弱弱的她,不知心思比成萱更要狠上几分,杀人这种事情,都敢做的出来。 ;今日之事,你大事去回了皇后,你若有本事,便让皇后将你要回去。但无论你人在哪里,我依然不会放过你。 宋慈惜冷哼,转身便同束欢离开了房中,徒留已经吓傻了的鸣秋。 往海心房里走的路上,束欢一直在看宋慈惜的眼色,终是忍不住: ;小姐,其实您今日何苦这样做,像鸣秋这样的人,等公主大婚后,咱们料理了就是了。 宋慈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若是普通的下人也就罢了,她是皇后的人,如今栾苑监国,咱们可以不惧皇后,但还不能不惧栾苑手中的权力。虽说大王爷现在已经笼络了很多大臣,但是南辕的兵权依然在栾苑手中握着,没有十分的胜算之前,我不会因为一个鸣秋,给王爷找麻烦。 ;那咱们还是要替海心报仇的,小姐你是没有看见,海心那个样子,看着也太让人心疼了。 如霜已经显少插嘴这样的事情,今日许是海心真的伤到了她心里,所以如霜开口说了这番话。 ;仇自然是要报的,但咱们总要找到合适的时机,得让鸣秋自己露出马脚。刚刚我让她去回皇后,以她的心思,定不会如我的愿,如此倒是真的掉入我设计的陷阱中。刚刚我险些要了她的命,她定是会怕的,所以比起我要她死,现在她估计更想让我先死。我不会亲手料理了好,我会让海心亲自报她的仇,平了她心中的恨。 无论是海心、如霜、束欢又或是白行先,这都是宋慈惜心中的底线,无论谁人伤害了他们其中之一,宋慈惜怕不是比别人伤了自己更加难受。 这都是一路同她走过来的人,她一个也放不下,更是一个也不愿让他们受伤。鸣秋碰了宋慈惜的底线,宋慈惜对她,再也没有什么善良可言。 入夜,宋慈惜没有离去,她强行留下来,只为守在海心身边。好在海心一直并没有发热,宋慈惜亲自守着,这心里才踏实了不少。 宋慈惜在床边坐着坐着,突然脖子处一疼,宋慈惜直接顺势倒下,晕了过去。 宋慈惜的举动惊醒了熟睡的海心,海心忍着疼痛起身: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 几声惊呼,门外没有关点动静,海心察觉出来不对劲,可就在这时,床旁边的窗户被人推开。 海心转过头看去,半分脚步声都没有听见的她,却看到床头的边上,多了一个身影。 海心瞳孔微缩,十分的震惊: ;是,是你?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西域的死侍之首‘卓萨’,卓萨点了点头,回应海心。 ;你来这里做什么?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你也不怕被人看见,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让人辱我清誉吗? 卓萨没有回话,他只是绕到床前,不由分说坐在了床前的塌脚之地。 紧盯着海心烫伤的手,半刻也没有离开目光。 海心的手原该包裹住的,但是宋慈惜晚上和川芎相商,还是觉得应该让海心的手透气,这样更加方便结痂,只要伤口结痂了,海心便会少遭些罪。 所以眼下,海心的手伤口暴露,被卓萨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海心也觉得女孩子这样,着实的难看。 海心偷偷想要伸回手,不想让再卓萨看到,谁知卓萨一把抓住海心的手腕,无意之间,不小心刮到了海心的伤口,引得海心‘咝’了一声。 卓萨吓的连忙收回了手,随后又反应过来,再度小心抓着海心的手放到自己眼前,撅起嘴,轻轻吹了几下。 虽说卓萨这几下根本不会缓解海心的疼痛,但海心哪里被一个男人这样对待,瞬间害羞占据了整个心,连疼痛似乎都感觉不太到了。 等海心反应过来,立马挣扎收回了手: ;你做什么啊! 卓萨还是一言不发,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上次海心送去给他的膏药,将药瓶放在床上,卓萨起身走回窗边,一跃翻了出去,好似从未来过一般。 海心一头雾水,出神了一会儿,只见宋慈惜转醒过来。 宋慈惜捂着头,刚坐起来,门外守着的人便都推门而入,为守的就是束欢。 原来,束欢她们守在外面的人同宋慈惜一般,都被人用小石子打晕了,直至现在才醒过来。 检查了宋慈惜除了脖子那处红了以外,也没有其他的问题后,束欢这才放心。 海心早在刚刚就已经将药收了起来,生怕被人发现有人来过。这次被人偷袭,却无一人真正的受伤,所以这事以后也就没提,便这样过去了。 几天的时间过的极快,转眼已经到了贺林与白行先大婚的日子,因为贺林要出嫁,所以又不能从藩王府里走,所以便安排在了大王府。 大王府早已经安排妥当,整个府里也是喜气洋洋。 贺林提前一日便住进了大王府,同宋慈惜在一个床上聊了整整一宿,直至天蒙蒙亮,王后带着人过来替贺林梳妆。 南辕的大婚一般都在晚上,可是西域的大婚一般都在白天,所以这次按了西域的规矩,天不亮贺林便要梳妆。 出嫁的女儿,都要由母亲亲自束发,从束发到涂脂抹粉,直至戴了凤冠穿了嫁衣,开已经大亮了。 大王府里渐渐人多了起来,噪杂的声音也渐渐由小变大,终是有了要成亲的气氛。 贺林坐在凳子上,一直捂着胸口,她一想到要成婚,自己的心就感觉要跳出来,索性不敢在想,便只能拉着宋慈惜聊家常。 ;小惜,海心那边你安排人照顾了吗?还有鸣秋,一定派人好好看着,别再让她生事。 宋慈惜莞尔一笑,拉住贺林的手: ;全都安排妥了,你今日就安心的当你的新娘子,其他的就不要管啦。 第149章 大婚 ;哎呀,你就与我聊聊别的吧,我这个心呐,扑腾扑腾乱跳的厉害,一直想着大婚的事,紧张的不成样子呢。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贺林公主紧张呢。宋慈惜打趣的说着。 贺林翻了宋慈惜一下白眼,手里拿着红丝绸制的手帕,不停的扯来扯去: ;你就打趣我,待你与大王你成婚那日,你定会比我还紧张,我就等着,等着到时也好生嘲笑你一番。 宋慈惜听了这话,脸上的笑突然怔了一下,随后便坐到了贺林旁边: ;公主别这样,干爹与祖母未救出来之前,我不想再谈婚论嫁,再说,这世间万物之事多有变故,谁保得准往后呢。 ;你这话,听着倒是信不过大王爷非你不娶呢? 贺林知道栾念什么心思,自然也知道宋慈惜是什么心思,明明心里都装着对方,成婚是早晚的事。但听着宋慈惜这话,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王爷的心思谁又猜的准,更何况怎么,我这辈子就非他不嫁了?我瞧着你那几个兄长,每个也都是文质彬彬之人,比起大王爷,倒也有过之而不及呢! 宋慈惜话峰一转,原来刚刚的话全是开玩笑的说词,贺林这么一听才知道为何奇怪,既然宋慈惜刚刚骗她,她也不会客气。 ;瞧你这样子,是相中我哪个兄长了?你还真别说,他们三个对你都很是赞叹,估计我要给你做个媒人,我兄长无论是哪个,都会同意的。不过大王兄那里你就别太想了,若你嫁去,只能当个妾,不过二王兄与三王兄倒是挺好的,都还没有成家。 ;去去去,就那样一说,你还真当真了。今日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别在大婚上出错了才是! ;行啦,你都嘱咐我八百遍了,更何况有喜娘在身边陪着,肯定不会丢人的。 时辰一点一滴过去,马上便迎来了吉时,只见路生一脸笑意迎迎,大路的跑进贺林的房间。 ;宋姑娘,永藩王迎亲的队伍已经到街头拐角处了,咱们也得准备准备,送贺林公主出嫁了。 西域王后一直坐在床上看宋慈惜和贺林嬉闹,不过眼下真的是时辰到了。 贺林转眼看了一眼西域王后,西域王后不知何时已经红了眼眶,贺林连忙由人扶着起身,走到西域王后面前,撩起厚重的裙摆,便跪了下去。 ;母后,是女儿不孝,虽是招驸马,但却毅然决然跟着驸马入住南辕,说起来也算是远嫁。以后在您与父王承欢膝下的日子,怕是也不知能有多久,求您和父王不要怪罪女儿。 西域王后一直都在忍着,无论是招驸马、还是嫁女儿,最为心痛的还是父母啊。贺林是从小捧在手心长大的,她的存在对于西域王与王后来说,根本和其他的儿子不一样。 将贺林从地上扶起,西域王后拍了拍贺林的手: ;母后可以哭,但你若是哭了,这千辛万苦化好的妆,便不能看了。 贺林强忍着眼泪,愣是听了西域王后的话,给憋了回去。 ;我与你父王在同意你这门婚事时,便已经想好了一切的打算。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大了,有自己的心思,若是我与你父王强行不同意,大可在西域给你再寻一户人家,但终究那也不是你自己喜欢的,还有什么意义?我与你父王一样的心思,别的不求,只求你这辈子开心、幸福便足矣。 父母爱子之心,最大的莫过于成全,没有一个父母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的不幸福、不开心。西域王与王后堪称所有父母之中的表率,也看的出,对贺林是足够的宠爱,万事只愿她好。 ;好了好了,贺林公主、王后,这掐算着时间,迎亲的队伍应该已经到了。反正贺林公主日后若是想回西域,随时都可以动身的,想见面也是容易的事情,咱们便不要这样悲观了。再说,王后送了公主上轿,还要先行赶回藩王府等着公主与驸马磕头呢,咱们快点给贺林公主盖上霞帔吧。 宋慈惜看着这母女二人悲情的样子,也不想让都是大好的心情被愁云冲淡,所以开口说着。 西域王后是随和的人,觉得宋慈惜的话有道理,便同她一起,给贺林盖上了红盖头。 果然这盖头刚盖上,外面的人便来通报,说是花轿已经停在了府前,永藩王也进来迎亲了。 话刚落,便听着众多人的脚步声传起,贺林紧张的攥紧了手帕,宋慈惜一个劲的拍着她的肩膀,让她不要紧张。 白行先今日打扮的当真是英俊极了,平日里他多穿黑衣,今日穿起来红色衣服,整个人显得精神了不少。 他胸前别着大红花,一脸的笑意怎么也挡不住,他看了看贺林,又看了看宋慈惜。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站在一起,哪里还有比现在更美的面画? 其实白行先心中也是紧张,毕竟都是第一次成亲,谁也没有经验。今日到场的都是达官显贵,更有其他国家的来使,要是出错了,可真是将脸丢到家了。 喜娘盯紧了时辰,立马交待做这做那,好在自接了贺林上花轿开始,他们二人就像约好了似的,半个错都没有出过。 栾念他们送了二人上马的上马,上轿的上轿后,栾念一心一意全扑在宋慈惜身上,知道还要赶去藩王府,为了能看到二人拜堂,栾念带着宋慈惜一起骑马,和西域王后前后脚,赶到了藩王府。 栾念下了马,转身便将宋慈惜抱了下来,这一幕刚好被西域王后给看到了。 西域王后对于宋慈惜了解不多,只知道她与南辕大王爷曾经是有指婚懿旨的,就是现在被取消了。 还以为二人之间有了隔阂,但今日看见二人这个样子,明明郎有情、妾有意的,根本不像闹的不愉快的样子。 西域王后想了一想,心思缜密的她朝二人走上前去。 第150章 生怕出错 ;大王爷与小惜速度倒是挺快,与本后这个提前出来的人,竟然前后脚到了。 栾念光顾着将目光全都落在宋慈惜身上,完全没有发现西域王后的存在,他只知道,这宋慈惜一上手,倒是比从前轻了不少,看样子藩王府的伙食可不比大王府,都把宋慈惜给吃瘦了。 听到西域王后的声音,宋慈惜锤了栾念一下,栾念这才立马将人给放下,二人双双回过头去。 ;王后您倒是快,怕是王上在里面已经等急了,咱们一同进去吧。栾念开口说着,王后微微点头应下,三人一起入了藩王府。 藩王府的正厅,正面坐着西域王,他身边的位置一直空着。皇后也赶到这里,坐在西域王那边的侧面,栾苑顺着皇后的位置坐,而成萱坐到了后面。 在皇后的正对面,也就是另外一边的侧面,坐着一个气质非凡,且看起来十分英气的女子。她的穿衣打扮同西域有几分相似之处,但若是仔细看,却又能看出不一样的地方。 这女子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但同南辕皇后比起来,光比文慈年轻了很多不说,就连坐那里给人的感觉,也是根本不能对比的。 这个女子便是番邦的女帝玳月,无论是南辕也好、西域也好,甚至于海外的西洋与倭国,没有哪个国家是女人当家做主,唯独番邦不同,他们国家当家做主的,就是个女人。 大家都坐在那里不吭声,只等待一对新郎、新娘子到来,没迎来他们,倒是瞧着栾念、宋慈惜和西域王后一起走了进来。 玳月是昨天晚上到的,所以今天早上只见到了西域王与栾念,并未见过西域王后与宋慈惜。 看到他们一起走了进来,番邦女帝上下打量了这两个女人,西域王后的气质在那里,一眼便瞧的出她是何身份,更何况西域王早就已经迎了上去。 不过玳月倒是在宋慈惜身上多看了两眼,这个姑娘看起来并不像多数南辕女子那般维诺,不过眼睛看起来,好像看不到东西一般。 西域王给玳月介绍了西域王后认识,二人客套了几句后,玳月又看向栾念与宋慈惜。 只见栾念亲自搀扶宋慈惜坐到了旁边,番邦女帝没有忍住,起身奔着二人走上前去。 ;大王爷来了,这位姑娘朕倒是未见过,不知是何人? ;她是……栾念本想借这个机会说宋慈惜是他的人,可惜宋慈惜压根没给栾念机会。 宋慈惜站起身,朝着玳月说话声音的方向行了一礼,这女子自称为朕,看样子便是番邦那个唯一的女帝。 ;臣下是西域贺林公主身边的王室女官,姓宋名慈惜,今日三生有幸遇见您,见过女帝,臣下这厢有礼了。 玳月很是吃惊,离进了看,这个叫宋慈惜的女子确实眼睛看不见的。她目光稍有呆滞,看东西只定在一个点上,但是她明明看不清楚,竟然能在自己一语之间发现自己是何身份,当真是不简单。 ;原来是西域的女官,朕还一直以为西域王室女官都是不存在的,今日终于是见到真人了,果然贺林公主眼光不错,宋女官当真聪慧伶俐,不过一句话便猜出朕的身份。 玳月边说,边看向西域王与王后那边,这是场面话,明里暗里都在夸着贺林公主,玳月也是想向西域王与王后要好。 ;大王爷,其实朕这次来,心里也是有事想与你说的,不如择日不如撞日,待贺林公主与永藩王这边结束,朕便去你府上,可有叨扰? ;女帝邀约,是本王的荣幸。 玳月同栾念点了下头,又看了宋慈惜一眼,转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殊不知,他们二人的动作,全都被文慈与栾苑看在眼里。 行先与贺林的婚事已经成了,若是以后栾念真的起心占皇位,西域怕是肯定向着栾念的。 眼下西洋那边翻山越海不说,番邦算是其他国家中,唯一能够同西域抗衡的,所以番邦这边的势力,栾苑他们必须得夺下来。 好在文慈年轻时便与当现在番邦的国师交好,他现文慈书信之中来往,已经提醒文慈,若是真正想让番邦以后能够帮助栾苑,怕是也只有让栾苑娶了玳月唯一的女儿牵制,不然依玳月那种性子,怕是不会为之所动容。 栾苑已经娶了正妃,所以栾苑和文慈一直犹豫没敢动心思,女帝之女身份尊贵,怎么可能嫁给栾苑做妾室? 想到这,栾苑同文慈对视了一眼,玳月主动与栾念交好,看样子,他们也到了该下手的时候。番邦的势力如果抢不过来,就只能再动西域的心思了。 片刻后,迎亲的队伍终于到了藩王府前,只见府门外,白行先迎了贺林出花轿,二人共同牵着一个大红花,慢慢走了进来。 跪到了西域王与王后面前的垫子上,礼部大臣高喊: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三声,白行先与贺林完全无误,按照喜娘的提示,终是拜完了天地。 众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着实为一对新人高兴。 ;送入洞房! 最后礼部大臣又加高了声音,喊出了这一句,所有人都齐齐为白行先与贺林鼓掌,看着他们二人牵着红花,一步步从后门回了房里。 拜完了堂,时辰一点一滴过去,也到了午膳的时间。藩王府里早已经备好了酒席,众人纷纷入座。 栾念要帮着白行先一起招呼客人,也是宋慈惜嘱咐不能让白行先喝多了,所以栾念在身边陪着,有些臣子也不敢僭越去恶意灌醉白行先。 而宋慈惜陪着贺林回了喜房,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她们二人与束欢、如霜。 贺林耳朵好使,听见没有人了,便伸手将自己的盖头给揭了起来。束欢与如霜见状惊呼了一声,宋慈惜还以为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 ;公主,公主自己把盖头揭起来了。 听着束欢的解释,宋慈惜笑着摇了摇头: ;西域没有咱们南辕那么多规矩,眼下也没有别人,你们两个都别出去乱就成了。 第151章 原是自己多心了 ;是,奴婢们知道了。如霜和束欢同声应下,宋慈惜立马让束欢倒了杯水给贺林。 这么半天下来,贺林想必定是又累又渴,饿应该由于紧张不出来,但是水还是要喝的。 果然,贺林接过水杯仰头而尽,又让束欢给她倒了一杯,这才喝够。 ;我这从出了大王府,就没安心过,总怕哪里出了错。好在终于是礼毕了,再继续下去,我怕是心都要跳出来了。 ;我瞧着你和行先都挺好的,大家应该也没有瞧出来你紧张,一切都顺利,现在也没有外人,你安心就是了。 ;这大婚一半按照南辕的方式来,一半按照西域的方式,就差最后你们南辕说的揭盖头,我和行先说了,免了这一步,可他说什么都能听我的,唯独这一点不行。 宋慈惜笑了一下,揭红盖头貌似对南辕的男子来说,在他们心里都是不一样的存在。或许成亲当天是新娘子最美的时候,所以他们想在揭开红盖头那一刻,记下自己新娘子最美丽的一面。 ;行先不是事多的人,左右他只要求这一点,公主让让他便是了。 ;我知道呀,所以这不就顺了他的意,不过他这得什么时候才能来给我把这盖头揭了? ;大约得晚上入洞房的时候,那便是你们二人的事了,一会儿我让如霜去厨房给你拿点糕点吃一下,就让她在这里陪着你,我得去看看海心那边。 ;行行行,你忙着海心去,我这边左右也没有什么事了,如霜在,有事我再让她找你就是了。 宋慈惜又陪贺林说一会儿话,便带着束欢来到了海心的房门前。 海心房门前本该有丫鬟守着,可是眼下却没了人,束欢提醒着宋慈惜,发现海心的房门也开了个缝。 宋慈惜觉得事情不太对,便让束欢小心去看看里面如何了,不看还好,束欢这么往里一瞄,只见卓萨坐在海心床边,正仔细的帮着海心涂药,那动作一气呵成,好像总做一般。 束欢看了一会儿,卓萨似乎帮海心上好了药,他走到一边热着的药旁,拿着药端回了床边。 用勺子在里面搅了两下,竟然亲手喂给海心喝,而海心也没有半分的拒绝,这样的画面看起来,十分的暧昧。 束欢捂住嘴,不想暴露自己,连忙小跑着回了宋慈惜的身边。 ;怎么样?里面有什么不对的? ;小姐,西域那个叫卓萨的死侍,在里面替海心又涂药、又喂药的,咱们要不要进去管管?海心毕竟还是个姑娘家,他一个大男人在这里,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指不定如何说海心呢。 宋慈惜有现代的思想,从不觉得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不过宋慈惜也纳了闷。海心不是不知检点的姑娘家,上次卓萨因她的事被罚,难不成两人这么一来一回,生了情意? 思索了半天,宋慈惜还是决定不去打扰他们,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虽说那个卓萨是个死侍,但若是海心喜欢,宋慈惜也所谓,不过她要提前去向贺林打听一下卓萨的为人,如果人品可以,她倒是愿意成全海心。 ;走吧,海心既然有人照顾,咱们就别去打扰了。 ;可是…… 束欢本想说上两句,但是宋慈惜拍了拍她扶着自己的手,束欢不太明白宋慈惜什么意思,但也听了宋慈惜的话,同她一起离开。 二人前脚刚走,屋内的卓萨突然嘴角上扬了一下,海心突然发现卓萨笑了,十分的惊讶。 海心受伤的这些日子,卓萨时常会偷偷出现,但是一般都是从窗户进来,今日还是第一次从正门进来。 卓萨是个比栾念更显少有表情的人,这次是海心见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看到他笑了。 卓萨虽是轻笑,但笑起来很好看,总比他一天板着个脸,面无表情要好看的多。 ;你,你在笑什么? 海心好奇,所以开口问了一嘴,卓萨其实早在宋慈惜她们来时,便已经听到了脚步声,宋慈惜与束欢的对话,卓萨也听的一清二楚。 知道宋慈惜让束欢过来偷看,所以卓萨刚刚做的都是故意让她们瞧见的,宋慈惜既然看到未管,以后他更可以明目张胆的过来。 被海心这么一问,卓萨才回过了神: ;没什么。 海心摇了摇头,完全不相信: ;不可能,你来我这里好几日,我从未见过你的脸上有别的表情。你这笑来的太突然,肯定是有什么事。 ;……卓萨不语。 海心叹了口气,这些天卓萨一直来,海心心里虽欢喜有人能陪自己,但是也在担忧。 对于卓萨,他这几天的照顾,海心是领情的,更何况上次卓萨因为自己被罚,海心心里本就愧疚,他现在又在自己受伤时来照顾,女人心总是软的。 不过卓萨这次来照顾自己,是为了弥补弄坏自己镯子的事,还是为了其他,海心不知道。 海心一直想要开口问,但又碍于面子,不敢开口。可事情憋在心里,总是让海心吃不好、睡不好的。 咬了咬嘴唇,海心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这天天偷着往我这里跑,让人看见了总是不好的。你把我镯子弄坏也不是小心,西域王也罚了你,你也不欠我什么了,明儿便别来了。 海心这话算是下了逐客令,卓萨一听猛地抬头看向海心: ;为,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啊,咱们孤男寡女的,若让人看见传出去,你让我以后怎么嫁人啊。 ;嫁人…… 卓萨听到这后,突然皱起了眉头,低下头似乎想了什么半天,卓萨将手中的药放到了桌上,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来时不知会,走时不开口,卓萨这个人做事太过于奇怪,海心本还想着他会说些什么,谁知一言不发就走了,把她自己一人留在这里。 海心张个嘴,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可能是卓萨需要就是来还镯子的情,所以才会来照顾自己,原是自己想多了,还以为卓萨是有些喜欢自己。 想到这,海心突然苦笑了一声,也是,自己何德何能让别人喜欢,不过是一个伺候人的小丫头,就算成了长侍女又能如何?到底是自己多心了。 第152章 番邦女帝的要求 入夜,终于到了揭盖头、闹洞房的时候,栾念、宋慈惜,他们都是白行先与贺林公主的同龄人,所以这种时候自然也是少不了他们存在的。 也不知栾苑他们如何想的,确实是平辈不假,但是贺林与白行先压根不欢迎他们,可他们还是留了下来。 按照喜娘的提示,白行先终是给贺林揭了盖头,正如宋慈惜猜想的一样,白行先只为记住今日做为自己美丽新娘子的贺林,所以才执意要有揭盖头这个步骤。 贺林今日很美,被红色簇拥下的她,当真是极美的。 白行先根本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贺林太好看,以至于白行先都涨红了脸。 栾念见此状嘲笑白行先,今日是白行先大喜,向来总是同栾念唱反调的他,这次倒是一个不字也没有提,只是一直傻呵呵的笑着。 本来栾念与宋慈惜商议了许多闹洞房的事,但碍于栾苑与成萱在,大家也都没有了什么兴趣,所以早早的便都离开,没有人打扰贺林与白行先。 贺林与白行先一样,等大婚这日已经等了许久,终于人都散去,房中只剩下了二人。 白行先有些紧张的坐在床边,看着同样紧张的贺林,颤颤巍巍伸出了手,牵住了贺林。 ;行先,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如今终于大婚,你终于是我的驸马了。 ;公主如此,我亦如此。公主将此生托付于我,我定不会辜负,一辈子只求公主一人,今此立誓…… 另外一边,栾念与宋慈惜赶回了大王府,毕竟玳月同栾念有约。闹洞房都是小辈们的事,所以栾念早是就已经让路生带着玳月回了大王府。 玳月坐在正堂喝着茶,时不时有没见过的,也会开口询问路生。这一问一答没多长时间,栾念已经同宋慈惜一起赶了回来。 ;让女帝久等了。栾念对番邦女帝十分的客气,女帝见栾念回来后,立马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也没有多久,不算什么。 栾念扶着宋慈惜坐到了一旁,玳月看了眼宋慈惜,有些诧异: ;大王爷怎么会同这位宋女官一起回大王府,她是贺林公主的女官,理应留在藩王府才是吧? 栾念看了宋慈惜一眼,突然笑了: ;女帝不知,她虽是贺林公主的女官,但也是本王心上人,是王妃的人选。 玳月这才恍然大悟,看着栾念的样子,就像是喜欢宋慈惜,不过宋慈惜又是西域的王室女官,玳月只因为她的身份,所以才没有过多的去想。 ;大王爷,咱们言归正传,朕从番邦出发之前,收到了你的书信。信中你提及想要郁黑提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了这话,宋慈惜猛然抬起了头,栾念竟然早就开口向玳月提起要郁黑提的事。 郁黑提想要带到南辕是极难的,因为这东西在番邦现在也很少能见到,宋慈惜那时差川芎去打听,都说早已经买不到郁黑提了。 郁黑提这东西鲜活的时候,开花时间堪称昙花一现,所以要想取到这花芯,必须要鲜活的。 番邦离南辕千山万水,不用特定的方法,这郁黑提是带不过来的。 栾念是一心一意求这花芯,在书信上不方便说,但是现在玳月已经来了,栾念也没有藏着掖着,便将事情的真实的情况一一说出。 玳月听后为之动摇,郁黑提遇茶成毒,这事她是知道的。但现如今郁黑提在番邦的数量极具减少,就连皇室,也就只能保留下来两棵鲜活的,那也是费了很多的功夫。 郁黑提昙花一现,花芯可入药治百病,但郁黑提一但变成黑色的果子,平时接触倒无事,但只要接触到茶,便会成为剧毒。 ;大王爷,你为心爱之人求药是好事,朕这次来到南辕,也千辛万苦的带了一株未开花的郁黑提来,可是这东西是我番邦的国宝,这两棵一棵是朕留给自己用的,另一棵是留给朕女儿以备不时之需的。 ;本王知道这东西金贵,女帝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是本王能允诺的,都会兑现。 ;朕这一生只有一个女儿,自然也想让她找个好的婆家。她向来羡慕贺林公主的一切,在朕此次前来时,得知贺林公主嫁给了南辕的藩王,所以也想在南辕择个好男儿。二皇子虽也是人中龙凤,但他早已有了正室,朕的女儿再不济,也不可能为人妾室。 女帝的话虽未说完,但是栾念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女帝看样子是想让自己娶了她的女儿,只有这样,才能将郁黑提给自己。 ;本王得女帝抬爱,但是恕本王不能应这个要求。 玳月看了栾念一眼,十分不解: ;朕知道你对宋女官的情意,但是朕也没说不成全你们,你若肯娶朕的女儿为正妃,大可也同时纳了宋女官。 ;暂不说番邦女人为尊,本王若是同时娶了公主与慈儿,那就是辱了公主,也是辜负了慈儿。刚刚本王没有说具体,慈儿的眼睛是替本王试药才看不见的,她对本王的情意,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撼动,本王的这一生的女人,只有她一人,不可能再多任何一个。 ;本王知道郁黑提珍贵,所以也不想强求女帝,若是女帝只有这个要求,恕难从命,郁黑提我们就再想办法,也不让女帝您为难。路生,好生送女帝回宫,别出差子。 栾念将宋慈惜扶起,二人离开,女帝看着二人的背影,轻笑了下。 栾念想要郁黑提是真,但是让他娶别人,他做不到。宋慈惜若这辈子看不见了,栾念可以当她的眼、她的手,但是让他再失去宋慈惜,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慈儿,你别担心,我会再想办法寻找郁黑提的。 栾念开口安慰着宋慈惜,宋慈惜听了后,停下了脚步。 ;王爷,郁黑提金贵,你要做的别的事也很多,其实真的不用再从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更何况王爷刚刚的话我都听见了,王爷的心意,比我看不见珍贵的多。 第153章 太后的心思 经历过上次的事,宋慈惜虽知道栾念心里还有自己,但她却不太勇于再往外跨出一步。她一直被自己困着,直至今日听到栾念义正言辞当着玳月的面说的话,宋慈惜才从自己心底的牢笼走了出来。 栾念对她的爱是那样的深刻,她的眼睛已经是栾念的心病,但栾念却没有因为这种担心,而乱用法子。 其实取了番邦的公主对栾念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栾念大可两全齐美,但是他没有。 他选择更加困难的去寻找郁黑提替自己治病,而没有走这个捷径。 隔日,宋慈惜昨天因为贺林大婚,所以起的早,也没睡好,所以这一觉一直睡了很久,直至束欢过来敲门叫她,宋慈惜才醒了过来。 宋慈惜习惯性找如霜,叫了半天却发现如霜没有应她: ;如霜呢? ;小姐你睡糊涂了,昨天您说海心卧床养病,贺林公主大婚不能没人在身边,所以留了如霜在藩王府帮着忙活。 ;哦对,如霜让我留在贺林公主身边了,瞧我都睡懵了。 ;小姐,奴婢服侍您起来洗漱,永藩王和贺林公主来了,说要给您敬杯茶呢。 ;给我敬茶? 宋慈惜着实没听明白,今日是贺林与白行先成婚的第二日,他们理应一早入宫给太后和西域王、王后奉茶,这茶怎么敬也是敬不到自己这里来的。 ;奴婢可不敢乱说,这人就在正厅和王爷坐着说话呢,您要是不信啊,一会儿自己去问问不就是了。 宋慈惜迷迷糊糊,束欢也不含糊,穿衣、洗漱、束发一气呵成,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扶着宋慈惜到了正厅。 宋慈惜一路都没想明白,甚至到了正厅还有些慌张。 ;来了。栾念吐出两字,只见宋慈惜伸手慌张的进了正厅。 ;行先啊,行先。宋慈惜现在只算知道,看不见是多么让人害怕的一件事,她从未像现在这般害怕。 急忙叫着白行先,白行先连忙上前将人扶住: ;在这呢。 ;你给我老实说,束欢说你带着贺林公主给我敬茶,你这是要咒我,还是想折我寿啊? 白行先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来给宋慈惜敬茶不假,但是完全是出于一番感谢。 白行先与贺林今日能在一起,完全是宋慈惜的功劳,当初要不是宋慈惜帮着贺林开口询问,怕是他们二人这一生便错过了。 宋慈惜又是白行先从小视为家人的,如今宋吾海与宋老夫人都不在,白行先想着宋慈惜虽然比自己小上几岁,但是对他的照顾,却如同一个姐姐一般。 如今白行先终于大婚成家,所以他想来给宋慈惜敬杯茶,以此做为感谢。 看宋慈惜如此慌张的样子,白行先连忙解释让她心安,宋慈惜听后这才松了口气。 ;你我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什么谢不谢的。只要你以后和贺林好好的,便比什么都强了。 ;那你非要这么说,那便不敬了,王兄他们今日就要离开南辕回西域去,我与公主不能在这里多待,得赶回去给他们送行。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贺林公主,你没让你兄长他们在南辕多留段时间吗? 贺林的兄长们来的晚,但是走的又早,宋慈惜怕贺林伤心,所以多问了句。 ;西域的政事还得有人操持,父王与母后还要在南辕留一段时间,所以只能让兄长们先行回去。 ;这样,那你们快去吧,如霜这几日便让她跟在你身边,有什么事你也方便差遣。 ;不用了,今天过来也是为了把如霜送回来,大婚已经结束,今日也进宫给太后敬了茶,我这边也没有什么事了。 宋慈惜点了下头,贺林便同白行先前后离开了大王府。 宋慈惜昨天晚上在想,玳月说郁黑提是他们番邦的珍宝,但是栾念喝的茶里,确确实实有着郁黑提的果子,而且川芎说过,郁黑提时间过长,便会失了作用,那栾念所食用的郁黑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王爷,我觉得有件事,你还得让人去好好查查,若是有必要,让信的过的人,亲自跑一趟也得去。 ;你说。 宋慈惜将自己的疑惑说出,也是巧了,栾念与她竟然想到了一起。 这个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那样名贵的郁黑提番邦王宫仅有两株,这番邦还有谁人有那个能耐,可以大批量的养植,而且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往南辕? ;我身边信的过之人并不多,路生总跟在我身边,若是他突然消失时间太长,怕是会引起别人注意,不然,便让绿檀去吧。 宋慈惜点了点头,栾念心思缜密,让绿檀去也是正确的选择。 栾念说做便做,与宋慈惜商议好后,立马便找了绿檀,交待他前往番邦,去查关于郁黑提之事。 栾苑那边为了与玳月交好,玳月住在宫中,所以文慈一直献着殷勤,成萱也因为玳月的存在,住进了宫中,日日与文慈陪伴玳月。 但是玳月好像并不太买文慈与成萱的帐,一切只和她们做表面的功夫,也不深交。 冬季,御花园的白梅盛开,番邦没有这种花朵,所以太后想叫玳月一起赏花。 番邦也算是很强大的国家,太后也是有别的心思,想着栾念现在算是有了西域的支持,若是再得到番邦的,哪怕手中没有南辕兵权,到时栾苑真要篡位,栾念也有胜算,所以便派人去宫外接了宋慈惜与贺林公主。 美其名曰叫大家一起来陪她赏花,其实暗中在替栾念铺路,太后想着,宋慈惜那样聪慧的姑娘,肯定会明白她的用意,所以太后叫了孙绯亲自去接人。 宋慈惜早已经从大王府搬回了藩王府,栾念最近也忙的厉害,日日都在陪同西域王东走西走。 孙绯来到藩王府传太后口谕,宋慈惜一听便知晓太后用意。贺林本嫌弃冷不想去,这几日宋慈惜一直在给贺林讲故事,贺林听的入迷。所以宋慈惜拿这事威胁,贺林立马搭好了披风,同宋慈惜一起入了宫。 第154章 公然对抗 寒冬腊月,南辕宫中最美的便是御花园南角的白梅,白梅与雪景融为一体,但是清香的梅香却让人望而却步。 宋慈惜她们赶到的时候,众人已经到了御花园,看样子已经大致赏过了梅花,此时都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说话。 ;贺林公主与宋女官也来了,真是巧呢。玳月看到她们来了,开口说着。 ;给太后、女帝请安。贺林与宋慈惜双双请安,刚坐下后,文慈便开了口。 ;女帝您不知道,刚刚跟在贺林公主身边的姑姑名为孙绯,她是太后身边的老姑姑,贺林公主与宋女官,应该是太后派人请进宫的。 ;皇后依然眼净心明,慈丫头与贺林,确实是哀家派人去接的。女帝在宫中住了有些日子,哀家日日也能见到她,这几日都是皇后与成萱陪在女帝身边,可是哀家怎么总是瞧不出女帝有高兴的样子呢? 文慈一听完话,立马变了脸色,站起身同成萱一起,二人站到太后对面低头: ;都是儿臣的不是,没有招待好女帝,让母后您跟着操心了。 玳月其实只是简单的觉得文慈和成萱和自己不是一类人,她们有时太过刻意与自己亲近,玳月不喜欢这样的接触方式。比起这样,玳月更喜欢为人真实的人。 玳月知道南辕现在是什么情况,栾平央一直久病不起,看样子是挺不过去了,南辕能够上任的皇子只有栾苑与栾念。 听闻贺林公主的夫婿曾经是宋慈惜家中的人,宋慈惜与栾念的关系,日后西域定是向着栾念的。所以栾苑这边着急,想要拉扰自己。 其实早在玳月来南辕时,在番邦国师懈斗已经有所告知,南辕兵权多数握在栾苑手中,若是真的起兵谋反,纵使栾念从西域借来兵马,怕是也于事无补。 所以懈斗的意思,既然玳月要与南辕世代交好,选栾苑倒是比栾念更会稳妥几分。 玳月这一路上的心思,也是偏向于栾苑,可是到了南辕初见栾苑,玳月只觉得他一脸奸诈之向,着实不像个好人。 倒是见到栾念,栾念一脸正气,让人十分的放心。 玳月想给自己女儿择个夫婿是真,但是也没想着非在皇室里面挑,毕竟南辕皇子少,能挑中的机率也是不大。 玳月知道南辕还有一个瘸腿的皇子,可是到了南辕这么久,却一次都没有见过他。 ;你有什么给哀家赔不是的,照顾不周女帝你应向她赔不是。皇太后的一句话,将陷入沉思的玳月给唤了回来。 玳月连忙开口解释,只怕事情误会: ;太后娘娘,这事同皇后没有关系,朕只是觉得这皇宫虽好,但是四方的墙,四方的天,住起来没有什么意思罢了。 太后听后这才饶了文慈,文慈见玳月替自己说话,还以为自己这些日子的照顾没白照顾,同玳月会心一笑。 宋慈惜脑子转的快,那日虽说栾念和番邦女帝弄的可能有些不愉快,但是玳月是做大事的人,男女之事在国家大事之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玳月出使南辕,也是想要两国交好,所以不会因为栾念不同意与番邦公主的婚事,就记恨栾念。 ;女帝您若是觉得宫里住的没有意思,藩王府也是很欢迎您去住的。眼下西域王搬去了大王府住,永藩王平日忙着外面办事,所以府里尽是女眷,您住去也很方便的。 宋慈惜开口提出邀请,成萱一听也坐不住了: ;瞧宋女官说的,女帝要是想出宫住,二皇子府也是极为欢迎的。二皇子近日都住在宫中,不在府里。相比起藩王府,二皇子府对于女帝来说,更为方便才是。 成萱有意同宋慈惜抢,宋慈惜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眼下也就只能看玳月,到底是想去哪里了。 玳月看了看宋慈惜,又看了看一脸似笑非笑的成萱,成萱这个人城府太深,虽说宋慈惜也是一肚子的小心思,但相比起来,玳月更不喜欢与城府深的人接触。 ;我番邦与西域同属异域,朕觉得还是去贺林公主府上比较方便,毕竟都是异域的人,更何况西域王后也在藩王府,没事朕也可以找她多多聊一下。 听了玳月的话,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宋慈惜太后眉开眼笑。 当天,宋慈惜与贺林出宫时,玳月便同她们一起出宫。 宋慈惜猜到玳月定是想立马出宫,所以早在玳月决定住去藩王府前,便已经派束欢回去安排。 玳月入了藩王府,束欢已经将一切都安置妥当,怕平时府里下人打扰番邦女帝,束欢将北面的闲人全都清了出来,除了一些伺候的外,准备全给玳月用。 北面的院子坐落分明,而且那边白日阳光正好,相比于贺林与白行先住的东面,也是可以比拟的。 束欢心细妥帖,果然玳月进去看了一圈很是满意,知道是宋慈惜吩咐束欢安排的,玳月开口: ;宋女官心思真的细腻,将朕的住处安排的如此好,朕很欢喜。 ;女帝言重了,这份功劳臣下可不敢受,在得知女帝要来咱们藩王府住,臣下便派了侍女束欢回来安排,这些都是束欢的心思,同我倒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哦?束欢?朕倒是对她起了兴趣,不知是哪一位?玳月看了看宋慈惜身后的如霜与束欢,开口问着。 束欢听到被点了名,连忙低头上前一步,跪在了玳月面前: ;奴婢束欢,参见女帝。束欢规规矩矩给玳月行了一个大礼,玳月让其起身,仔细看了看束欢。 束欢长的好,而且是一张笑面,这样的人看起来,就是讨喜。 ;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仆人,这个束欢机灵倒同宋女官相似,你将朕这边安排的如此好,朕谢谢你。 ;这都是奴婢分内的事,小姐吩咐奴婢,奴婢也是按照小姐的意愿,只要女帝您觉得有一点喜欢,这也是奴婢今生的福气。 第155章 前往三皇子府 ;女帝您喜欢束欢是她的福气,若是以前,臣下大可将她安排在您身边服侍几日,但是臣下的眼睛现在真的不方便,所以束欢我便不能割爱了。 宋慈惜这话,其实是故意说给玳月听的,郁黑提的事,宋慈惜到底是放在心里面的。当时不想让栾念为难是真,宋慈惜想要眼睛快些治好,也是真。 果然,玳月听了这话,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是见过了大场面的人,现在这样的情况,玳月还是很轻松就能处理的。 ;朕不好夺别人之好,也没有打束欢的主意,不过宋女官的眼睛,还是早治早好,不然拖的时间久了,怕是到时用了该用的东西,也治不好了呢。 ;多谢女帝操心下官的眼睛,不过,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或许老天哪日看下官可怜,突然便还了我光明。 俯了下身,宋慈惜朝着女帝行了礼,伸手搭上束欢的手,宋慈惜大步离开。 见宋慈惜离开后,玳月身边的人看不惯宋慈惜的样子,不免上前开口: ;女帝,这宋慈惜不过贺林公主身边的一个女官罢了,都是下人,她这么同您说话,您好歹也得教训她一番才是。 玳月摇了摇头,她自出生以来,便被扣上了要继承皇位的帽子,活了几十年,从来不曾潇洒的做一回自己。玳月看尽了对自己阿谀奉承的人,宋慈惜这样对她恭敬,且保有自己性子的,玳月也是直至今日头一次遇见。 ;她也是性情中人,光她替栾念试药便可知,她这个人是难得一见的妙人。就她这性子,朕倒是挺喜欢,也挺感兴趣的。 ;那女帝的意思?要不要臣去同她说说?与其做贺林公主的女官,有话权没实权的,不如让她来替您做事,那不是更为体面? 玳月略有兴致的看了一眼身边说话的女人,她是番邦的首辅大臣,同玳月一起长大,二人关系一直不错,玳月也很信得着她。 ;行啊,那思荷你就去试试,若是真把人给朕要过来,那朕就当欠你一个大人情。 思荷一听,立马喜笑颜开,上次,她就相中了国师家的儿子,想要掺合他和自己女儿的婚事,但是玳月一直没有应下,这次要是真将宋慈惜的事摆平,想来玳月也没有理由不管这事了。 看着思荷满满能量的离开,玳月偷笑,宋慈惜要是那种三言两种便能哄骗过去的人,想必西域王与王后这次来,会直接把宋慈惜女官的位置罢免。西域王与王后看的出很喜欢宋慈惜的样子,这宋慈惜压根就不是个普通的人。 思荷自得了这个差事,一日几趟的去骚扰宋慈惜,宋慈惜一开始还可以顾着面子应付,可是总禁不住人家这样烦自己。 想着贺林公主大婚已经有了些日子,上次她说起要去三皇子府坐坐的事,宋慈惜与其见成萱,都不想再见思荷,听她一直墨迹,所以同贺林商议了一下。 三皇子不是什么好地方,要单独她们二人去,怕是进去出不来,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宋慈惜与贺林去三皇子府前,先给茴桐递了话。茴桐左右在家闲着也是无聊,虽不喜成萱,但好歹贺林和宋慈惜也在,便勉强跟着一起去了。 成萱天天盼着,终于是今日把贺林给盼了过来,宋慈惜来是成萱能够想到的,但是她可没有想到,茴桐竟然也跟着来了。 三人下了马车,成萱看着茴桐有点出神,茴桐瞄了眼成萱,本就不喜欢她,再看她见自己这个模样。 ;怎么?三皇子妃这么不待见我,看见我如同见了什么膈应的东西一般。 ;没没没,将军夫人这话可从何说起,自夫人嫁到将军府,我也一直想与你亲近,但将军同三皇子有些误会,所以…… 茴桐冷笑了一声,她与成萱在未出阁时便已经认识,别说现在二人都嫁了人,夫家都不太对付,就算是她们没嫁人之前,茴桐也是不喜欢成萱的。 成萱家一门心思想让成萱嫁入皇家,若是可以,八成当今圣上若是喜欢,成萱进宫为妃都成。成家压根没把这场婚事看成是两个年轻人有感情的结合,更是一桩买卖。 成萱也是没有半点自己的思想,从小便学着想法子,去讨皇室的人开心。 好在成萱长的好看,家里教育琴棋书画一样没落下,终是得了三皇子的眼,成功嫁给人家当正室。 成家若是野心止于此也便罢了,一个皇子妃不够,还想着让成萱当上皇后。茴桐瞧不上这样的人家,更瞧不上成萱那唯家中命是从的样子。 ;本公主叫着将军夫人一起,就是想着人多热闹些,三皇子妃应该不会介意的哈?那咱们快些进去吧。 成萱连忙将人请了进去,外面天寒地冻的,可是要冻坏了人。 今年的南辕不知为何,比起往年都要冷了好多,雪也一下就是三天,连点停的意思都没见着。 四人进了屋,将身上的雪抖掉,成萱招呼着,三人围坐在桌边,因为宋慈惜身份的缘故,她只拿了个小凳子,贴着贺林坐到了她的身后。 ;宋女官其实不用如此,这里没有外人,更何况当初咱们差点成了一家人,你也便不用这么多的规矩。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太后懿旨已经收回,一切还是按规矩来才是。 成萱点了点头,抿了一口茶,下人们送上来许多的点心,但是谁人都没有动一下。 贺林今日被宋慈惜撺掇到这来,完全是为了她躲思荷,不知道与成萱说些什么。 成萱也因为茴桐的到来,完全扰了心中的布置了许多天的计划,所以四人坐在一起一个字都没有,场面真是尴尬极了。 成萱是主人,这样的冷场会显得她办事很差劲,所以成萱皱着眉,强行扯开一个话题: ;对了贺林公主,母后派了鸣秋姑姑在藩王府掌事,也不知鸣秋姑姑如何,要是哪里有不合公主心的,我可以替您回了母后。 第156章 转机 贺林看了成萱一眼,突然笑了一声。成萱不明其意,一脸的疑问。 贺林心中只觉得好笑,她一直以为成萱是个多有城府之人,可是没想到今日她开这个口,真是笨上加笨。 ;三皇子妃认为,鸣秋在我藩王府,做哪件事会合我的心呢? 贺林将一个疑问,反问回了成萱,一开始成萱还未反应明白,突然好像开窍了一般。 看了看除了宋慈惜这一个眼睛蒙着的以外,茴桐与贺林看自己的眼神都是不悦,要是仔细点说,甚至还带了一丝仇视。 成萱算是明白,贺林这条线,应该也是抢不过来了。 原以为贺林公主是个明白人,理应会为了自己与永藩王的前程好好考虑与谁为伍,但是贺林依然感情用事,选择了站在宋慈惜那边。 成萱与文慈还有栾苑商议过,若是贺林明摆着不会跟他们为伍,那也没有必要再强行接触下去。 左右现在栾苑和栾念已经是撕破脸的关系,大可不用费心思再他们身上。 ;鸣秋是母后的人,贺林公主就是再不合心意,也不能将人随意还回去。看着公主对三皇子府的糕点与茶水一点意思都没有,若再留公主坐着,也是徒添尴尬。不如等着春来花开,咱们再约到太湖泛舟吧。 成萱对待人的样子,刹那间转了几十个弯,贺林还没被人请出去过,今日也算是见识到了。 ;本公主倒觉得,三皇子府里的茶点比起街边卖的,还差了一个层次。这次成婚,父王从西域给本公主带了几个糕点师傅,三皇子妃家做糕点的,还是抽时间去藩王府好好学学。 贺林起身,丫鬟立马将披风拿上来,宋慈惜与茴桐也立马跟着披上了斗篷。 宋慈惜听出了贺林生气的语气,这成萱一开始巴狗似的殷勤的很,怕是听明白了贺林不想与她站在一起的意思,所以立马便下了逐客令。 若是成萱手中没有宋老夫人牵制,不管宋慈惜现在是贺林的女官也好,朋友也罢,贺林好歹也是一国的公主,宋慈惜都是不会让她在成萱面前受辱的。 可是成萱手握宋老夫人,宋慈惜没有办法,便拉了拉茴桐的衣角。 茴桐会意,宋慈惜既然不敢得罪成萱,自己可没在怕的。 ;三皇子妃,下官觉得公主说的对,这糕点好吃与难吃,只要你肯学,功夫下足了,定会有不一样的味道。但如果要是做人,可不是学就能学明白的。 茴桐这话一出,贺林突然笑出了声,只可惜宋慈惜看不见,这话说完,成萱的脸都绿了。 贺林觉得解了气,拉住了宋慈惜和茴桐的手,回头轻视的瞄了成萱一眼,贺林冷笑了一下,三人离开了三皇子府。 宋慈惜不想回藩王府去,三人想着现在也是无事,唯一能够不让人拘束的地方,也只剩下川芎的药材铺。 询问了贺林与茴桐会不会嫌弃药材铺简陋,没想到二人都因刚刚成萱吃瘪一事高兴,所以都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三人便来到了药材铺。 束欢与川芎许多天未见,一见面川芎谁也顾不上了,宋慈惜将束欢留在了楼下,而她们则上了二楼。 贺林刚刚看到川芎与束欢你侬我侬的样子,上去就替束欢开了口: ;小惜,束欢这到了能出嫁的年纪,我瞧这药材铺生意也好的厉害,你不想成人之美吗?赶紧着,给人家把事办了呀。 ;这事公主可错怪我了,我早就想成全他们,可是束欢一直不肯,她非说我眼睛看不见,现在不是她成亲的最好时机。可我这眼睛,终究不知何时会好。 贺林点了点头,关于郁黑提一事,宋慈惜已经同她说了,贺林没有办法。西域与番邦虽同属异域,但是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大的往来,更何况郁黑提是番邦的国宝,贺林公主就算面子再大,也是替宋慈惜要不来的。 ;罢了,我就是发发牢骚,今日成萱倒是提起来鸣秋的事,她一日在藩王府,咱们谁也不能真正的放松。眼下女帝住在藩王府,现在依我看来,趁着女帝在,想要把鸣秋赶出去,甚至直接除掉,是最好的时机。 贺林听后不太明白,这种料理人的事情,按理说人越少知道越好。 ;你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现在女帝在咱们府上,咱们要是对鸣秋下手,不正好让外人看了戏?小惜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 ;公主,刚刚成萱已经与咱们明摆着不合了,她既然都这样了,那咱们也没有必要再留鸣秋。栾苑和文慈是心狠手辣之人,他们对自己…… 宋慈惜想说,他们都能对栾平央下手,但觉得这事还是不要让更多人知道,所以宋慈惜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他们除了对自己以外的人,都下的去手,贺林公主与他们已经不是一路的,想必他们不是想要除掉公主,那便是断了我与公主这条线。所以他们会让不是公主死,便是我死。眼下看来,便只有鸣秋最方便对咱们下手。 贺林没有想这么多,毕竟她是西域的公主: ;不可能,他们怎么敢对我下手,难道他们不怕父王、母后知道,对南辕大打出手吗? ;公主,西域现在和大王爷,已经是不可分割开的了。现在你的存在,对他们没有半点的价值。再说,他们对你下手,大可推到我或者王爷身上,到时你觉得王上和王后,会把恨转到谁人身上? 贺林倒吸了口凉气,宋慈惜这样一分析,说的完全在理,贺林只觉得这事细想起来,只叫她恶寒。 ;再者,栾苑失去西域这边,肯定会将注意力转移到番邦。所以,咱们要偷梁换柱,将他们要害的人,从咱们身上转到女帝身上。这样,只要是鸣秋暗中下手,咱们可以将她办了,还可以提前偷偷护着女帝,如此一来,想必女帝也会认咱们个人情。 ;就依你的意思,小惜,你这回可要全力护好女帝,郁黑提的能不能给,估计这次也是很大的转机了。 第157章 细作 在川芎这里也没有外人,上次栾念告诉了宋慈惜,他已经派人前去番邦的事。宋慈惜与贺林还有茴桐聊的愉快,所以便将此事告知了他们。 晚上回了藩王府,束欢打发着思荷离开,如霜在内室替宋慈惜梳洗,突然说起了今日这事。 ;小姐,王爷就派了绿檀一个人去番邦,他自己独身一人,会不会遇到危险什么的? 宋慈惜听后莞尔一笑,打趣道: ;你怎么这样担心绿檀?难不成,你对人家芳心暗许了?不过绿檀也是个千里挑一的好男子,你若是有这意思,我也能同王爷替你们二人做主。 ;小姐!如霜有些生气,急的跺了下脚。 ;小姐,您就不要打趣奴婢了,现在奴婢一心都在您的眼睛上,哪里有心思想自己的事。奴婢与绿檀相识一场而已,奴婢只是担心他拿不回郁黑提,再把自己给折里面,那王爷手中,就又缺了一个心腹。 宋慈惜见如霜语气里有些生气的意思,也便不在逗她,眼下自己也是身边缺人手的时候,如霜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若是离了她,纵使束欢再贴心,宋慈惜也会觉得缺了些什么。 不过如霜这段日子脾气改了不少,除了偶尔找不到人外,倒是比以前细心了不少。 如霜的话完全在理,宋慈惜也听了进去,看样子也应该同栾念说上一声,这几日被思荷缠着,宋慈惜都没有机会去同栾念见面。栾念也在忙着招待西域王与王后,所以二人已经几天没见了。 这回有了借口,宋慈惜立马让人去大王府稍了话,告诉栾念明日自己会去找他。 宋慈惜洗漱完,束欢也回来了,思荷不愧是番邦女帝身边的首辅大臣,嘴皮子之厉害,完全不是束欢能够招架的。 见宋慈惜已经上了床,束欢开了口: ;小姐,明日您让如霜去同那个思荷大人说吧,奴婢这笨嘴拙舌的,真的拿思荷大人一点办法都没有。这要不是夜深了,奴婢真的不知找个什么借口,才能将人给劝走了。 ;既然如此,那束欢便同我在说说话,如霜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小姐。如霜点了下头,立马离开了宋慈惜的房间。 离开后,如霜虽回了自己的房里,但在里面待了片刻,便换了身深色的衣服走了出来。 四下看一眼没有人注意,如霜偷偷出了藩王府,直奔着三皇子府赶去。 到了三皇子府的后门,如霜三长一短敲了门,没一会儿的功夫,后门被打开,只见成萱从里面走了出来。 ;如霜妹妹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三皇子。 成萱瞄了一眼如霜,确认她身边没有人跟着,这才放她进了府。 成萱从后面跟着如霜,见她进三皇子府如同在自己家一般,成萱心里满是膈应。 要不是因为如霜是宋慈惜最贴身的人,无论是栾苑还是自己,都不会多看如霜这个下人一眼。如霜却自己知道这个原因,将自己捧的极高。 以前,如霜还知道守规矩让成萱传话,现在直言要面见栾苑了。 成萱知道如霜喜欢栾苑,不然他们也抓不住让如霜当奸细这个机会,成萱很不喜欢如霜,但又得装出来和她可以和睦共处的样子,一来一去也真是累。 直接进了栾苑房中,如霜已经有日子没有见到栾苑,这次终于见到,如霜的脸上爬上了一抹绯红。 ;如霜给三皇子请安。 栾苑抬眼看了下如霜,放下了手中的书: ;我不是说过,没有什么必要的事,你无需亲自跑过来。可以将话带到灵宝寺,自然有人会来告诉我。 ;今日我与宋慈惜、贺林公主一起前来府上,贺林公主已经摆明了立场,想来西域那条支线,三皇子已经走不下去了,毕竟三皇子妃已经同贺林公主撕破了脸。 如霜这话一说,成萱立马急了,暗地赶贺林他们离开的事,成萱还没想好如何同栾苑说,这倒是让如霜找到了机会,准备在这里咬她一口。 ;三皇子,您刚回来,这事妾身还未来的急禀报。我…… 成萱的话未说完,栾苑抬说示意她不要再说,成萱的话噎在喉间,想说却也不能再说下去。 如霜左角微微上扬,好似十分得意一般: ;上次三皇子妃同我说过,若是三皇子没有了西域的支持,只能选择与番邦结好。如今番邦女帝住在藩王府,上下一切打点都很合女帝心意,不知三皇子打算何时再出手呢?哦对了,今日宋慈惜说起,大王爷已经派绿檀去了番邦,说是为了宋慈惜的眼睛,三皇子,这个事您心里得有个谱了吧。 ;不错不错,本皇子确实没有看错人,成萱你瞧瞧人家如霜,以后你们二人要好好相处。如霜,你放心,本皇子亲口答应过你的事,绝对不会反悔。今天你且先行回去,你说的事,我都记在心里了。 如霜不是那种死皮赖脸之人,栾苑让她走,她便转身就要离开。谁知刚走了两步,栾苑突然将如霜叫住。 如霜转身,只见栾念走上前,将大拇指上的扳指拿下,拉起如霜的手,放在了手心之上。 栾苑什么也未说,只是朝着如霜淡淡的笑了一下,如霜突然激动的快站不稳,但为了不让自己失态,如霜小跑着出了三皇子府。 如霜刚一走,成萱便忍不下去了: ;栾苑,你将你贴身的扳指给了那么一个贱人,她卖主求荣,以后还保不齐能干出来什么事,你难不成真的喜欢上她了? ;你怎么还准备和一个下人吃飞醋?要不然,你也混到宋慈惜身边,将如霜今日送来的消息传达给我,如此,也不用我再对一个下人体贴了。 ;不就是栾念派人去了番邦?他那是为了宋慈惜的眼睛,他…… 话说到这,成萱突然不语,好似明白了什么一般,成萱瞪大了眼睛,看向栾苑。 第158章 有去无回 瞧着成萱吃惊的样子,栾苑冷笑了一声: ;怎么不说了?刚刚不还趾高气扬的吗? ;我…… 栾苑坐到了桌边,拿起杯盖刮了刮杯里的茶叶: ;绿檀是王兄的暗卫,要不是重要的事情,怎么会让他去?王兄眼睛听说是宋慈惜医好的,眼下看着王兄气色一日比一日好,想必身体里的毒都已经解了。可说巧不巧,宋慈惜怎么就会突然看不见了?我看,他们怕是已经知道郁黑提的事,所以栾念派绿檀去根本不是为了拉扰番邦,而是替宋慈惜去寻解药了。 成萱慌了,若是真如栾苑所说,那么栾念中的郁黑提之毒,想必他们都已经知晓。 ;三皇子,咱们现在怎么办? 栾苑轻哼,上次如霜便已经带了话,女帝属意栾念,竟然想让他做自己的女婿,只可惜栾念不识抬举,为了个宋慈惜连大好的机会都不要了。如此便顺了栾苑的意,栾念不愿意,但栾苑可是乐意至极。若是女帝真的可能给他机会,就算是将成萱贬为侧室,栾苑也是能干的出来的,但这一点还不能让成萱知晓,毕竟成萱现在是栾苑特别得力的棋子。 ;你忘记了?栾念在番邦孤立无援,但是咱们在番邦却可以横着走,等着你进宫给母后请安,提一嘴这事。绿檀既然一个人去,想必母后也知道会让他有去无回。番邦那边的人,一直拿钱不做事,如今终是派的上用场了。栾苑嘴角微提,看向成萱。 成萱听明白了栾苑的意思,不愧是栾苑,他有心思、有想法,成萱一直都觉得他是做大事的人。 ;是,还是三皇子安排的缜密。 另一边,宋慈惜差如霜回去休息,其实是有事情想对束欢说。贺林提了一嘴束欢和川芎之事,宋慈惜想着,还是再问问束欢的意见,别真因为自己再把束欢给耽误了。 眼下自己虽说情况不是那么好,但也不至于差到不行,现在无论是自己身边,还是藩王府,都已经被牵扯到了南辕皇室之争的战斗里面,跟他们一直有着来往,对束欢来说,并不算什么好事。 宋慈惜想了,要想保束欢和川芎平安,元冥寨是个最好的去处。而且束欢与元冥与算是熟络,再加上自己和元冥的关系,想来元冥也会厚待川芎和束欢,起码会保他们周全。 如霜的婚姻大事,宋慈惜解决不了,海心如今又被贺林公主要走,宋慈惜想管也不好管了,唯一这个束欢和川芎情投意合,宋慈惜也想让她幸福。 本来都已经躺下的宋慈惜,又坐了起来。撩开了床帘,宋慈惜唤了一声: ;束欢。 因为宋慈惜眼睛的问题,所以束欢她们守夜,都会习惯性的靠着宋慈惜床边坐着打瞌睡,这样更加方便宋慈惜叫他们。 束欢刚刚坐下,便看宋慈惜探出头叫自己,立马起身将床帘子掖到了挂勾上,打开了半边。 ;小姐怎么了?是想喝水还是…… ;没有,我睡不着,想找你说说话。 束欢一听,转身坐到了地上,将头趴在床边。宋慈惜半跪着也趴在床上,虽看的模模糊糊,但宋慈惜也知道,束欢正在和自己对视。 ;束欢,你都跟了我这么时间了,我有话也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川芎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你如今也到了该出嫁的年岁,我想明儿找到王爷,让他给你们指婚。 束欢听后一愣,其实与川芎的婚事,川芎最近也总同她提起。毕竟束欢的年岁,确实也早就过了出嫁的年纪,不过现在宋慈惜这个样子,再加上束欢一直觉得如霜对宋慈惜不真心,她真是有些两难。 ;小姐,奴婢也不放对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成亲,川芎同奴婢也想过,可是奴婢终究是放心不下您的。 宋慈惜一听便笑了,果然束欢最在意的就是这事: ;你有什么放心不下我的,如霜在我身边,如今我又住在藩王府。行先和贺林公主待我什么样,你都是看到的,更何况,还有王爷呢。虽然我们现在不怎么能见到吧,但是王爷待你,你也知道是极好的。 ;王爷待您好,但您也有逃婚的时候。永藩王和贺林公主与您交好也是不假,但终究他们是一家人,就算再亲,小姐您现在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外人。奴婢虽然没有读过几天书,顶多就会绣点花样,但奴婢能拍着胸对天保证,奴婢这辈子只忠于小姐您一人,如霜虽是自小跟在您身边的,但奴婢对她总是不放心的,也觉得她不会像奴婢对您一样坦诚。 束欢将话说到了这地步,宋慈惜收起了笑容,束欢的话里有话,宋慈惜听出来的。 ;束欢,如霜确实平日喜欢压你一头,但是她就是那个性子。我记得咱们在离开大王府之前,你就偶尔会同我提起你对如霜不放心,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一直都没有对我讲? 束欢知道如霜对于宋慈惜的重要性,所以有些话一直都憋着没有告诉宋慈惜,感觉到了束欢的犹豫,宋慈惜又开了口: ;现在就你我二人,如霜与我自小一起长大确实不假,但是你对我的忠心我也知道。我不会因为如霜在我身边时间长,便不相信你说的,你和如霜一样,都是我的家人,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呢? 束欢咬了咬嘴唇,便将她发现如霜所有的异常告知了宋慈惜,宋慈惜听后只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如霜做的那些事,确实很是奇怪,偷偷在大王府跟着自己,又或者突然就找不到人都无所谓,可是束欢亲眼看见如霜和成萱有交集,这事便和其他不一样了。 宋慈惜坐直了身子,仔细回想,上次逃婚时,她们三人在破庙,宋慈惜危在旦夕之时,如霜拿了银票回来。说是她偷偷把宋慈惜的银子存下的,可宋慈惜回来无意中同栾念提起过,栾念说账房根本就没有给宋慈惜多支了过什么银子。 而且许多银锭子,都在宋慈惜的柜子里找了出来,如霜拿的银票数目不少,现在想想确实太多疑点。 第159章 意外得到 束欢没有理由对自己撒谎,就算如霜平日暗地里欺负束欢,束欢也不是会这样报复如霜的。 如霜的行为举止,最近很多都有些反常,宋慈惜一直是不愿意去问,也不愿意去猜,可现在的情况真的对于她们不利,宋慈惜不得不好好想想如霜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如霜怎么也跟了我这么长时间,苦也跟着吃了,累也跟着受了,束欢你今天说的我都相信,我会再多分出来点时间观察她。不过现在咱们在说你的事,你到底和川芎,想不想尽早在一起呀? ;奴婢想是自然想的,但是现在还不能,小姐,你就随奴婢的心吧,奴婢知道您藏的大事,也知道王爷的抱负,待事成的那一日,您再风风光光让奴婢出嫁,好吗? 宋慈惜摸索到束欢的手,紧紧的握着: ;好,那今日我们早些休息,明日咱们去一趟大王府,我记得海心特别愿意吃大王府里的枣泥花糕,咱们带一点回来给她吃。 ;都听小姐的,不过小姐你一直想着奴婢,是不是忘记上次卓萨和海心的事了? 宋慈惜挑了下眉,他们那边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自己现在也操心不到那里去,再说西域王与王后好像要动身回西域了,卓萨做为死侍,难不成还能为了海心留在南辕? 笑了笑,宋慈惜拍了拍束欢的手背,一个转身躺下,面朝床里便闭眼睡了过去。 隔日,宋慈惜一早便带着束欢和如霜去了大王府,栾念和宋慈惜当真心有灵犀,许是知道她会一早就来,栾念早早的便等在府门前。看到宋慈惜的马车驶来,栾念一脸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将宋慈惜迎进了府里,正巧西域王与王后也在正堂,西域王看到宋慈惜来,立马将她叫到了身前坐着说话。 ;小惜,本王与王后已经定下来,三日后起程回西域去。本王知道你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无论你以后当不当咱们西域王室的女官了,本王也会记住你的。 说完,西域王同王后使了个眼色,王后会意走到了后厅,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抱着一盆花走出来,放到了宋慈惜身边。 ;小惜,西域王室女官,名义上是西域王室的家仆,但我们待自己的女官,不是看做姐妹,便是当长辈或者晚辈看待,我们内里是亲人所在。知道你和大王爷一直苦于寻找郁黑提,贺林和行先也一直因为你眼睛的事情苦恼了很久。我与王上没有什么见面礼送你,这一盆郁黑提也是我们西域仅有的一盆,如今为了能让眼睛快些治愈,便当做见面礼送于你了。 王后一番话落,宋慈惜听了很为震惊,不敢相信这个事情是真的,宋慈惜伸手试图去抓栾念。栾念会意,一把握住宋慈惜的手,好生看了那盆含苞待放的郁黑提。 ;王上、王后,这郁黑提是番邦的国宝,就连女帝那里也不过两三株,而且想要从番邦又或者西域带到南辕,十分的不容易。 西域王听后点了点头,随即开口: ;确实不容易,我们见了小惜以后,又听贺林提起郁黑提一事,想来你们去找女帝要,她也不见得会给你们。所以当下便让人回去将郁黑提带来。 ;可王上、王后,你们这株郁黑提,又是从何得来的? 宋慈惜强行让自己镇定,捋清了前因后果,询问了一句。 ;前几年,番邦的国师懈斗出使西域,当时他带了两株郁黑提送于本王与王后,但可惜花房没有人会照料,有一株没几日便死了。不过这是懈斗个人送给本王与王后,懈斗还再三交待,是他个人想与西域交好,与番邦是无关的。 宋慈惜听了这话后连连点头,没想到一直愁于无处去寻郁黑提,没想到今日这样让人意想不到,郁黑提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王上与我本来是想早早回西域的,就是因为郁黑提一直未到,所以才留在南辕。虽说放心不上贺林是一回事,等这株花也是另外一回事。小惜,贺林在南辕无牵无挂,她身为西域公主,从小养尊处优都习惯了。不是我说南辕王室规矩多,那后宫里的各位娘娘,也没有一个好惹的主儿。你是土生土长的南辕人,我与王上也知道你全心全意为了贺林,所以以后你们在南辕要相互扶持,但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立马给我们写书信。 宋慈惜被西域王与王后感动着,他们对贺林好,那是应该的,毕竟贺林是他们的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 可是王后也同样嘱咐着宋慈惜,好像也将她当作女儿一般,宋慈惜从小没有感受过母爱,难免会被这样的关心所感动。 要知道,宋慈惜是什么样的身份,根本攀不上王后这样的高枝,可是西域王与王后一点都没有因为宋慈惜的出身而瞧不起她,反而也很关心她。 无论西域王与王后是不是因为贺林在南辕无人可依靠,所以只能选择让宋慈惜来帮助贺林,就单单他们这份情,宋慈惜也会记一辈子。 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宋慈惜起身,直直的跪到了西域王与王后的面前,束欢见状立马跟着跪下,而如霜却反应慢了半拍,直到栾念的眼神看过来,如霜才弯了膝盖。 西域王与王后被宋慈惜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双双站了起来: ;小惜你这是做什么,咱们西域没有双膝下跪的规矩,快点起来,寒冬腊月的,也不怕地上凉。王后看向栾念,想要让栾念将宋慈惜扶起来,可是栾念微笑着,朝着王后与西域王摇了摇头。 ;王上、王后,我不过是南辕的一介草民,承蒙公主厚爱成了王室女官,可我终究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郁黑提对我来说很重要,若是你们送给我其他,我都不会收下。我很感谢你们将郁黑提送于我,我真的不知到底用什么样的行动才能表达出我现在心中的激动。不过你们放心,我今后定会全力护好贺林公主,定不让她在南辕受一点的委屈与伤害。 第160章 再次见 西域王与王后等的就是宋慈惜这句话,他们知道宋慈惜的为人是什么样的,也知道只要宋慈惜承诺,便会做到。 ;好好好,这样我与王上回到西域,便能安心了。 宋慈惜点了点头,这才从地上起来,栾念一时也不敢耽搁,立马让路生去请了川芎。 西域王后又拉着宋慈惜嘱咐了许多,西域王这边也没有闲着。 ;大王爷,本王知晓你与小惜的感情,但是本王是否能提一个要求出来,还希望大王爷可以考虑。 ;王上请讲。栾念很是认真,他心里也十分感谢西域王为宋慈惜做的,他们这样做,栾念甚至比宋慈惜更加感激他们。 ;本王觉得,你若是想身边的人都安好,在大局没有定下之前,你与小惜的婚事,本王建议暂缓。 栾念听后,微微皱了眉,宋慈惜这段日子一直住在藩王府,虽然白行先与贺林待她极好,但栾念总觉得没有宋慈惜在身边让他踏实。 今日看到郁黑提这花,栾念还想着宋慈惜一旦恢复了视力,立马将人接回府里,再去请了太后懿旨,让他们立马完婚,可西域王这样一开口,栾念到有点难办了。 见栾念神情有变,西域王立马解释: ;大王爷,现在本王有些看不懂,你到底是想要成大事,还是只想同小惜厮守? ;这二者本就是一体的,缺了哪一个都不能成立。 栾念要是想同宋慈惜长久的在一起,就必须把宋吾海和宋老夫人救出,而这前提,便是栾念可以盖过栾苑一头,那也就只能等到栾念将皇位夺过来,这才完全不会在有后顾之忧。 ;可是大王爷,如今小惜是我们西域王室的女官,你就算再想娶,也得让她摆脱了这个身份以后才行,不然对你还是对她,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西域王一句话说到重点,栾念这才想到这一点,若是宋慈惜原来没有身份,做他的侧王妃也是无所谓的,可现在宋慈惜是西域女官,这个身份不是栾念求旨便能让太后指婚的。 贺林公主下嫁南辕,嫁的是大王府的一个侍卫,而栾念身为南辕最尊贵的皇子,要求娶西域的臣子,这样事情传到朝中,那些偏向于栾念的大臣们会如何想? 贺林公主不娶,去娶一个她身边的臣子,让谁说这门婚事都是不合理的,抛开西域这边会不会介意,就连民间都不知会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栾念现在是稳定实力的时候,他也是一头热,总想着与宋慈惜完婚,却忽视了这一点。 西域王许是猜到栾念在想什么,再度开口: ;不过,本王与王后这段日子也看出来了你与小惜在南辕的处境,你是个王爷,没有能将你如何,更何况太后也是偏向于你的,可小惜不同。光有你一个人,根本护不住她,她万不可丢了西域王室女官的身份,不然想要她命的,怕是大有人在。 栾念锤眸,深深的叹了口气: ;哎,还是西域王考虑的周全,既然王上都是为了大家好,那本王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好,大王爷果然是能够做大事之人,你这个朋友,西域交定了。 西域王朝栾念伸出了手,这手不光光是西域王的手,只要栾念握上去,就代表以后无论发生何事,西域都会与栾念站在统一战线。 西域王交的不是南辕,而是交的栾念,若是栾念真有要夺皇位的那一天,西域一定是他坚强后盾中的一个。 用了晚膳,川芎决定住在大王府等待花开那一刹那,宋慈惜特意让如霜去厨房取了枣泥莲花糕,赶回了藩王府。 今日贺林听说了西域王与王后要离开的消息,所以带着人去同西域王后一起住,藩王府只剩下白行先与宋慈惜,还有番邦的那个女帝。 宋慈惜进了府,想着让海心趁热吃糕点,所以带着如霜和束欢赶去了海心那里,谁知这次又碰到了西域王身边的那个叫卓萨的死侍。 说来也是巧,宋慈惜他们刚进院子,卓萨也刚从房上跳下,着实吓了宋慈惜她们三人一跳。 ;谁?宋慈惜吓的大叫了一声,平日里如霜向来比束欢冷静,不过今日倒是如霜先震静反应过来。 ;是西域王身边的死侍。 ;卓萨?宋慈惜狐疑的问了一句。 ;宋女官好。 宋慈惜的地位,按理说是低于卓萨的,但是卓萨对宋慈惜十分的尊敬,先开口问好不说,还低头示意。 ;你若是想要来瞧人,便光明正大来就是了,下回别再从上面跳下来,要是让王府里的守卫看到,还以为是刺客。 ;最后一次。卓萨人话不多,而且也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 宋慈惜回想起上次的事,接过了如霜提着的枣泥莲花糕: ;束欢、如霜,你们两个人先行回去吧,我去瞧瞧海心,没什么事自己回去。 ;小姐你看不清楚,让束欢先回去,我再陪你一会儿。如霜难得这次没有直接离开,但宋慈惜摇了摇头。 宋慈惜有些事,想要单独问问卓萨,所以才要将束欢与如霜二人支开,见宋慈惜坚持,如霜只能同束欢一起走了。 确定听不到人的脚步声了,宋慈惜朝卓萨转过身: ;你既然来了,肯定也是看海心的,咱们一同进去,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要问问你们。 卓萨一时不太明白宋慈惜的意思,但一听是关于海心,还是跟在宋慈惜的身后,进了海心的卧房。 海心可能是当丫鬟时间久了,受不了别人的照顾,所以在她伤好一点后,便求了贺林,将照顾她的人全都弄走了。 海心自上次和卓萨谈到不欢而散后,便一直都没有见到卓萨。宋慈惜敲了下门,开口说了句话,海心还以为是她和束欢或者如霜来了,谁知一开门,宋慈惜身后跟着的人,竟是卓萨。 海心先是一怔,随后想到卓萨那日的反应,叹口气,随后海心欢喜的朝宋慈惜笑着开口: ;小姐你来了! 第161章 有缘无分 ;刚从大王府带回来你最喜欢的枣泥莲花糕,上次你提了一嘴,我正好今日回去一趟,刚出锅的,你快些尝尝。 海心扶着宋慈惜坐到桌边,宋慈惜熟练的将食盒打开,枣泥的香味扑面而来,海心一直最喜欢这个点心,以前在大王府,宋慈惜每隔几日就会让厨房做一些,她对枣泥这东西没有多喜欢,所以一般都给了海心。 海心喜欢枣泥,每次都吃的特别满足,宋慈惜喜欢看海心欢喜的样子,可今日海心好像并没有像以前那般兴奋了。 ;海心,你怎么不吃啊?见海心半天都没有动手,宋慈惜开口问了句。 海心虽不想将注意力主在卓萨身上,但是眼睛总控制不住的看过去。突然听到宋慈惜说话,海心这才将心神收回来。 ;奴婢刚吃完晚饭没多久,晚上公主让人给做的都是奴婢喜欢吃的,所以贪嘴多吃了些,现在还撑的厉害。 ;这样啊,那你拿两块给卓萨送去,刚刚我们在院子里碰见,再过几日西域王便要启程回西域了,所以我便叫他一起进来了。 ;什么? 海心十分惊讶,转头便看向了卓萨,卓萨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不过在宋慈惜话落后,抬头与海心对上了视线。 见二人半天都没有动静,宋慈惜挑了下眉: ;海心,虽然我并不介意女孩子去选择自己喜欢的人,但是南辕规矩多。虽说西域民风比较开放,可你终归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卓萨这一个大男人三天两头往你这里跑,终归是不好的。又或者这里面有什么原因,你就没有啥想对我说的? 卓萨是西域的死侍,性子冷的比之前的栾念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宋慈惜原以为当初的栾念已经是座千年的大冰山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现在还能碰到卓萨这个万年的大冰坨子。 能让这样的冰坨子几次三番来寻,他和海心之间定是经历过什么事情,不然依卓萨又或者保守的海心来说,大男大女不会私自见面。 ;小姐,奴婢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就算有那个心,也不敢高攀啊。 上次,卓萨什么都不说就走了,海心也算是伤透了心,原以为这次卓萨来会和自己说什么,没想到却是他们要回西域去了,看来卓萨只不过是来辞行的,到底是自己多心。 海心心里嘲笑自己,一切都是自己想的太多,或许人家压根就没有其他心思呢? ;这种事情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吗?你看看行先和贺林公主,那不也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吗?你是个姑娘家,不好意思开口也就罢了。但是卓萨,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交代?没事总往我这个小侍女房里跑什么呢? ;我…… 卓萨难得表情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其实海心第一次捡了卓萨的钱袋时,卓萨便已经留意到她了。直至将人家的镯子弄坏,再到自己受罚、海心送药,卓萨从来没有遇到过对自己这样上心的姑娘。 卓萨总会在暗处偷偷的看着海心,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全在卓萨的眼里。当卓萨得知海心的双手被烫伤后,卓萨可以说真的心揪住了。那次来看海心,卓萨内心也是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过来了,自那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卓萨就是想要照顾海心。 可海心最后问了卓萨那翻话,卓萨本就不是能言善道之人,再说卓萨身为死侍,连命都不是自己的,更何况给他人承诺了,所以卓萨那日算是落荒而逃,因为他压根不知怎么和海心说。 西域王提出要回西域这事,卓萨忍了好久不来见海心,可这回终归是要走了,要是再不来见一面,怕是此生都没有机会了。 ;你要是再不说,反正回西域怕是也没有机会了。我知道你的身份有些特殊,但是我不说了吗,感情这东西不是看身份的。海心虽是我的侍女,可我是一直将她看做妹妹一般,你要是没那心思,就直接说出来,不然我这个傻妹妹,还不知道心里要怎么难受。海心又不是没人要,你就别在这里欲擒故纵了。 宋慈惜看不过去,这个卓萨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受罚的时候干净利落,那鞭子抽在身上愣是一个声都没吭,但是现在说起话来却婆婆妈妈的。 ;我没有。 ;那是怎么? ;喜欢,但…… 宋慈惜心里偷笑,看样子在这个世上,再冷的冰坨子都有被捂坏的那一天。 ;但什么?喜欢你就说啊,我可以帮着你们向西域王与王后争取。 ;卓萨不过一个死侍,命由王上不由己,喜欢是喜欢,但给不了承诺。海,海心是个好姑娘,我希望她幸福。 话落,卓萨转身就离开了房里,空留呆住的海心,还有不明所以的宋慈惜。 宋慈惜一头雾水,卓萨这话、这举动算什么?表了心意却离开了,给海心刚点上了希望之火,又一盆冷水浇下来熄了火? 好在宋慈惜反应的快,连忙胡乱的抓住海心的手,海心的表现很明显是喜欢卓萨,可是卓萨这个样子,明面上看似是为了海心好,可是却不知有多伤人的心。 ;海心啊,没事没事,是他没这个福气,你可别太往心里去,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现在可禁不住上火发热,要是重复发炎,可是要遭罪的。 宋慈惜有些埋怨自己,要不是非得向卓萨要个说法,或许也不至于伤到海心的心。 海心现在真的是五味杂陈,卓萨刚刚说出‘喜欢’的时候,海心是在窃喜的,可是随后的话,却让海心再也高兴不起来。 鼻子酸的厉害,但是海心不强忍住了,卓萨说的也有他的道理,可能终归二人就是有缘‘而已’。 海心轻笑了一声,扶着宋慈惜二人一同坐下: ;小姐我没事,都是命罢了。 ;海心你放心,我是真的把你当作妹妹看,无论你也好、束欢又或者如霜也好,你们的终身大事,我都会尽全力安排好的。 第162章 相信又不愿相信 三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贺林与宋慈惜一行人,将西域的车队一直送出京城三里处才停下。 父母离开,贺林心中百感交集,想来这一次分开,将是贺林自出生以来,离开父母时间最长的一次。所以一向坚强的贺林,忍不住一直流眼泪。 白行先安抚了贺林两句,只见贺林将眼泪擦到他的胸口,虽然眼睛红红的,但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今天来送行的人,都是宋慈惜他们自己人,所以贺林有些话了没有藏着、掖着。 ;小惜,父王与母后再三交待我,有什么事要和你商量着来,你放心,我知道现在咱们什么样的局势,不会任性的。 ;没事的公主,你是心里有数的人,我相信你。 ;现在只剩下咱们自己人了,鸣秋在我眼皮子底下实在是碍眼,咱们就这几日,快些将她解决吧。 ;公主到和慈儿想到一起去了,本王估计栾苑还有皇后那边,应该也快动手了。本王会安排一些亲信到藩王府帮助公主和慈儿。 栾念听着贺林的说词,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和宋慈惜所想一样,如今西域王与王后都离开了,栾念派去查先皇后当年接生的产婆和太医的人,这几日估摸着也会回来了。 ;海心昨日也来找我,说她伤好的差不多,不想再休息下去,海心回归的话,咱们办起事来会事事半功倍的。 说落,一行人上了马车回了京中,就在快到藩王府时,如霜说看到街边有卖小吃的,所以同宋慈惜说了声,宋慈惜便让她去买了。 殊不知,如霜刚走后没多久,宋慈惜便差发贺林公主身边的人,偷偷的跟上了如霜。 回了藩王府,贺林对于宋慈惜让人跟着如霜十分的不解,索性就开口问了。 ;小惜,你让人跟着如霜做什么?还怕她一个人拿不回来啊? 宋慈惜现在也说不好如霜的心现在到底还是不是向着自己,束欢说的宋慈惜信,但是她还是需要更多的证据。如霜对于宋慈惜来说,那是和亲姐妹一样,宋慈惜还是不能够轻易相信,如霜会背叛自己。若是如霜真的做到这步,宋慈惜自己都想不到要寒心到什么地步。 ;如霜她……宋慈惜有口难言,但对于贺林,宋慈惜也不想瞒着她。 ;如霜她对你生了二心,是不是?宋慈惜不知该如何去说,谁知这时白行先走了过来,抢着将话说了出来。 宋慈惜一愣,表情有些慌张: ;行先你听谁说的? ;还用听谁人说?以前如霜总是大大咧咧爱笑个不停,随便得到些什么都高兴的不成样子,可现在你瞧瞧她,整日连个笑脸都没有,脸上都写着有心事的样子。更何况,当初大王爷第一次惩罚如霜,你没有替如霜求情的时候,如霜好像便已经变了心。 白行先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一直都没有说出来而已,他想着,左右自己都在宋慈惜身边,有他守着,如霜就算有小动作,他也可以及时阻止。 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白行先知道如霜对宋慈惜的重要性,所以不想将事情说出来,以免伤到宋慈惜。今日宋慈惜的举动,白行先也看出来她对如霜起了疑心,这才寻了机会将藏在心里的事说出来。 ;…… 宋慈惜皱眉不语,她只希望这次去跟踪的人回来告诉她,无论如霜去了哪里、见了谁,只要和栾苑他们没有关系,便好了。 一个多时辰过去,派去跟着如霜的人回来了,宋慈惜紧张的听着其禀报。 ;公主、女官大人,奴才一路跟着如霜姑娘到了灵宝寺,她进去了半个多时辰才出来,随后便去了街上买东西,眼下应该也快进府了。 ;束欢给赏钱。 宋慈惜长长松了口气,虽不知如霜去灵宝寺做什么,但总让她悬着的心松了一些,所以立马让束欢给了那下人赏钱。 下人拿了赏钱,很是开心,谢过了宋慈惜后,便退了出去。 宋慈惜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突然脑中想起束欢曾经对她所说的话,宋慈惜怔了一下: ;束欢,上次是不是你说过,如霜见过成萱? ;是。 ;那次他们是在哪里碰的面? ;灵宝寺。 宋慈惜听后,端着茶杯的手一个不稳,杯子摔在地上,水全都洒到了宋慈惜的脚上。 束欢一声惊呼,立马蹲下身去看宋慈惜的脚,好在宋慈惜的茶已经温热,只是湿了鞋,脚没有被烫到。 宋慈惜一直都是在欺骗自己,她不敢相信如霜会真的背叛自己。想来在一起这么多年,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如霜愿意替敌方做事? ;小惜,看样子你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还不抵后期你遇到的束欢还有海心呢。起码她们两个对你忠心不二,那个如霜,还是尽早解决了才是啊。 宋慈惜浑身颤抖,说不出是气的,还是失望。一起长大的情分,哪里是随意便能割舍的?宋慈惜长长吸了口气,就算现在如霜又去了灵宝寺,只要她没有亲自见成萱,那也不能说明什么。 宋慈惜哪怕现在心里已经起了疑,但她还是想再给如霜一个机会。 ;如霜的事我自己处理,你们都是我与贺林公主的心腹,今日的事听到也要装作没听到,不然别说我把体统规矩通通拿出来。你们都先下去,束欢自己一留下就行了。 下人们纷纷退下,贺林公主有些不太明白宋慈惜的意思: ;小惜,你不能因为如霜从小跟你一起长大,就不相信她背叛你的事实。 ;…… 宋慈惜皱眉不语,说来也巧,贺林公主这话刚落,如霜随后便抬脚进了屋。她手里挎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的正是刚刚说要买的糕点。 贺林与束欢看着如霜,脸色都有些难看,如霜并没有听到贺林公主的话,所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一脸笑意。 ;小姐,我把糕点买回来了,你和贺林公主一起吃些吧。 第163章 提防如霜 ;本公主可没那口福,小惜,我去看下海心,晚膳之前都会陪女帝下棋,有些事不要手软,总得看对方识不识敬。 宋慈惜点了点头,顺势便交待让束欢送贺林公主过去,束欢识相的将门关上,一时间屋里只剩下如霜和宋慈惜。 宋慈惜拿了块糕点放在嘴里,竟不知为何尝不出一点香甜,仿佛如同嚼蜡一般。 如霜不笨,看出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如霜试探性的问着,毕竟她心里有鬼,刚刚她确实去灵宝寺见了个人,她让那人给三皇子府捎了消息,正是宋慈惜在城外送别西域王以后,讨论的事情。 ;如霜,你还记得咱们在大王府时看过《秋水传》吗?你说,如果秋水的亲妹妹将秋水的身份供了同去,秋水应该怎么做是好? ;小姐怎么想到秋水传了,那就是戏罢了,不会变成现实。 ;我在问你,秋水应该怎么做?宋慈惜语气加重,手里的糕点也放在了桌上。 如霜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慌忙开口: ;若我是秋水,肯定不会饶了她的亲妹妹,那是她的亲姐姐啊,她怎么也不能害她的亲姐姐。 如霜说的这话心里打鼓,不过她心里确实这么想的,戏文里,秋水的妹妹最后至死也没有背叛秋水,可是那是因为秋水和她是亲姐妹。 但这事摆在自己身上,如霜不过是宋慈惜的丫鬟,怎么能和秋水姐妹去比。 如霜也猜想,或是自己行踪被宋慈惜发现,但宋慈惜把她当妹妹,所以如霜这才开口赌了一把,就赌宋慈惜内心的那一处柔软。 宋慈惜听了这话,闭眼长长叹了口气,半天都没有开口。如霜渐渐的放松了,因为她觉得,她赌赢了。 ;明日我要回大王府住上三日,海心伤未好全,虽说她想要尽早出来帮着公主,但还是不能太累,所以你便留在藩王府帮着贺林公主,一定把鸣秋看住了。女帝还在这里,万不可出事。 ;小姐,我跟着您回大王府,您让如霜留下吧。如霜一听宋慈惜要把自己甩了,立马想要跟着。 ;不了,川芎眼下也在大王府住着,二人在一起见面方便,你也替束欢多想想吧。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刚刚如霜还在庆幸宋慈惜并没有发现,可是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宋慈惜前往大王府,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栾念商量,她找了借口带着束欢不带自己,定是已经多了心。 如霜不能再继续追宋慈惜,不然又会露出破绽: ;好,那便听小姐的,我留在藩王府照顾行先和公主,小姐就放心回大王府就是了。不过那个袁玉,小姐还是要提防她。 宋慈惜没有什么表情,如霜便退出了屋子。 长长的叹了口气,宋慈惜很是无奈,要回大王府,是因为栾念给白行先递了话,说是郁黑提已经开花,川芎已经顺利将鲜花给取了下来。 要想保持花的鲜度,最多也就到明天,所以想要宋慈惜回去一起调制。 手指轻敲了两下桌子,宋慈惜若有所思。 隔日天刚一亮,彻夜未眠的宋慈惜便带着束欢去了海心房里,海心的意思,今日便想要去照顾贺林,宋慈惜这次一走,不知哪天才能回来,所以想着交待海心几句话。 海心起的极早,眼下已经收拾好了房间,看样子正准备去伺候贺林起床,见宋慈惜敲门走进来,海心迎上前去。 ;小姐怎么起这样早啊?来找奴婢,是有什么事吗? ;海心,一会儿我便和束欢去大王府,这几日估摸着不会回来。你既然非要立马去照顾贺林公主,公主已经和我说,不会让你做什么,我倒是放心。不过你一定要多听多看,如霜我也留在藩王府,如果可以,你也帮我多注意她一下。 ;如霜姐姐?海心没懂宋慈惜的意思,所以带着疑惑问了句。 宋慈惜点了点头,大概和海心说了下,但是并没有说出如霜可能背叛她的事,只说不知如霜怎么了,想要知道她出了什么事。 海心一听,立马会意了,还以为是宋慈惜过度关心如霜,所以立马应了下来。 在前往大王府的马车里,束欢一脸有事要说的表情,但是一直都没有开口。 车里异常的安静,安静到宋慈惜看不到都察觉出了异样: ;束欢,你是不是对刚刚我没有同海心说实话,感觉到不解? ;嗯。 束欢点了点头,按理说,宋慈惜身边就她们三个,束欢知道这个事,所以她不明白宋慈惜为何要瞒海心。 ;如霜的事,少一人知道就多一点好处,更何况海心上次被鸣秋害的受伤,根本就不是巧合,现在皇后的人对海心盯的紧,我不能再让我的事,扰了海心的心。更何况,海心现在看起来好好的,可是那个卓萨,我终是觉得海心放不下。 今日的海心虽看起来无样,但宋慈惜却感觉海心不同于以前,笑声都有些牵强。海心内心再强大,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自己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再为了宋慈惜担心,宋慈惜干不出这样的事。 ;这次我的眼睛若是能够成功复明,如霜的事我会亲自处理,束欢你也不要再将花多余的心思往如霜身上用,以后咱们说话办事,都尽量躲着她一些便是了。 昨天宋慈惜想了一整晚,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防着如霜,如霜再怎么也是个丫鬟,许多的事能听但是根本不能插手。若是宋慈惜断了她能提前知晓这个事,就算如霜和三皇子那边有联系,想传消息也没得传。 话落,马车到了大王府停了下来,门口的侍卫看到是宋慈惜的马车,立马进去能报,栾念昨天和川芎聊的晚,随后又特意是检查给宋慈惜以前的房里是不是缺了什么,所以眼下还未起身。 直至听到宋慈惜来了,这才手忙脚乱穿了衣服,大步的跑着去迎接宋慈惜。 第164章 这名字也太随意了 宋慈惜进了王府,听闻栾念还在睡着,所以直接让人带着自己去了川芎住的地方。 大王府里的人,都是当初栾念千挑万选留下来的,宋慈惜曾经在王府的种种,他们都记在心里。她在栾念心里什么分量,也不可能因为她现在的身份而改变。宋慈惜从前待他们友善,所以他们现在对宋慈惜依然尊敬和喜爱,一听宋慈惜要找川芎,立马欢喜的在前面带路。 走在大王府的院子里,宋慈惜也不知为何,确确实实比在藩王府里踏实许多。不知是不是自己刚穿越到南辕便住到了这里的感觉,好像无形之中,宋慈惜内心深处,早已经将大王府当作家了。 不知走到了哪里,宋慈惜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宋慈惜立马停住了脚步,她若是没有记错,以前的大王府里有几棵红梅树,但是这个味道,根本不是红梅那般清淡。 ;您怎么了?川芎先生的住所还未到呢。王府小厮好心提醒着。 ;王府里最近新种植白梅了吗?宋慈惜只知道红梅与白梅两种,所以猜想可能是栾念让府里的人种了白梅。 小厮听后笑道: ;回姑娘的话,确实种了些新奇的梅树,是…… ;是姹紫嫣红。 未等小厮解释,栾念已经慌慌张张赶了过来。冬天天冷,栾念一路跑过来,嘴里大口的喘着哈气。 刚刚栾念急急忙忙跑到府门前,才知道宋慈惜已经让人领着去了川芎那里,所以一路追了过来。没想到在这新梅林处,看到了停步不前的她们。 听到栾念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宋慈惜转过身去,嘴角的笑立马爬了上来: ;王爷从哪里弄的姹紫嫣红,若是王爷不说,我只道这世间只有红梅与白梅,竟差点忘了还有这姹紫嫣红呢。 姹紫嫣红这种梅花极为稀有,在寒域称之为国花,南辕的气候并不是很适合姹紫嫣红生长,曾经域送过一些姹紫嫣红进宫,宫里的花匠尽心经管,但没几天就都死掉了,宋慈惜实在没有想到大王府会养活这个花。 ;寒域前段日子送了几棵姹紫嫣红给皇后当贺礼,但宫里无人敢栽,所以我便向皇后开口要了回来,寻思能种出来最好,种不出来也就不告诉你,谁知咱们府里地气还不错,竟然真让它们活了。这花颜色极美,等你眼睛恢复后,定会喜欢。 栾念看着不远处的姹紫嫣红开口说着,谁知给宋慈惜领路的小厮极为聪慧,立马附和: ;宋姑娘不知道,这姹紫嫣红可是咱家王爷一人打理的,他担心这花活不了,除了进宫和外出办事,这段日子一直都在精心养着这树,许是王爷一片真心才让这树生了根,奴才今日才知道,原来王爷都是为了宋姑娘您呢。 这话一出,宋慈惜不由自主的红了脸,倒是栾念看了一眼这小厮,看他的穿着打扮,也就是门房给来王府客人引路的那种,在王府里算是比较低等的下人,栾念是没想到这人会这样说话,不由得上了心。 ;你叫什么名字?栾念开口问后,谁知那个下人立马跪到了栾念面前,十分恭敬。 ;回王爷的话,奴才叫张三,在门房当差。 ;张三? 宋慈惜听了这名字,脸都皱在了一起,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奴才,这名字起的也太过随意了吧? 栾念瞧出宋慈惜有兴趣,伸手拽住她的胳膊: ;怎么,你觉得这名字不好?那你便赏他一个名字,若得了你的赐名,我也可做主给他再往上提提,别在门房那种累死累活地界当差了。 张三人很是机灵,一听栾念这样说,立马跪着转向宋慈惜一边: ;宋姑娘您行行好,王爷既然已经开了尊口,您便赏奴才一个名字吧。 宋慈惜提了口气,张三确实是个聪明的下人,但名字这种事情都是爹娘给的,她也不好决定。 见宋慈惜不说话,张三又是磕头又是求名,最后宋慈惜也是没有办法: ;张三,我一未与你接触过,二也看不见你,赐名这事我就先记下,若是哪日我这双眼眼睛复明能看见你,立马便送你新名,这样可好? ;好好好,那奴才便先谢过姑娘了。张三喜出望外,束欢从旁边看着,都在偷笑。 ;王爷,您既然已经想要帮着人家换个差事做,也不差换名字这两天了。我总有一天会给他个新名字,但是这差事,您也行行好,一会儿送了咱们去川芎那里,便给人家换了吧。 宋慈惜心情好,栾念看了心情更好,既然宋慈惜开了这个口,小事一桩而已,栾念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随手拿出自己的令牌,栾念扔给张三: ;拿着这个去找路生,就说本王的意思,以后便在本王院子里当差吧。 张三接下令牌十分的激动,要知道王府里除了地位高些的下人,就属在栾念院子里当差最好,领的月钱多了三倍不说,而且活还不累。像是他现在门房里当差的下人,以后看了他,都得十分尊重。 张三因为两句奉承的话,可所谓一招飞上了枝头。 ;奴才谢王爷赏识,也谢宋姑娘替奴才说话,奴才肯定尽心尽力当差,为王爷和姑娘效力。 连磕了几个头,张三起身继续引着宋慈惜到了川芎的院子房门,终于是将人送到,张三欢欢喜喜的便去寻了路生。 栾念扶着宋慈惜进了川未关门的房间,一股浓浓的药味立马侵入鼻腔,栾念当下便打了个喷嚏,川芎听到后,这才知道来了人。 一宿未睡的川芎蓬头垢面,脸上也尽是干了的墨汁,看起来十分的惨: ;你这可算是来了,我这已经研究出来了合适的方子,讲给你听听,还是直接把药就煮了? ;信你,束欢你帮着川芎,将药熬了吧。 川芎点了点头,不愧是他交的朋友,这份信任也不是放在谁身上都有的。 ;这郁黑提只能提出一碗药,你和王爷也别在这里等着了,大约得熬三个时辰,希望一切都能如咱们的心吧。 第165章 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宋慈惜是想给束欢和川芎独处的时间,而栾念只是为了想和宋慈惜单独说说话,所以二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当时便离开了屋子。 栾念想起姹紫嫣红,便提出带着宋慈惜去转转,左右也没有什么事,那边人少,宋慈惜正好有些关于如霜的事,想要同栾念讲,二人便慢慢朝着这边手拉手走去。 阵阵梅花香扑面而来,宋慈惜深深吸了口气,姹紫嫣红的味道伴随着冰冷的空气,一直从鼻腔吸到胃里格外沁人心脾。 栾念引着宋慈惜来到一棵树下,随后便折了枝开满姹紫嫣红的树枝,塞到了宋慈惜的手里。宋慈惜伸手摸了摸,花瓣凉丝丝的。 栾念看着宋慈惜拿着梅枝站在树上,应着姹紫嫣红的颜色,给栾念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栾念突然想着,要是时间就停止在现在,那一切该有多好。 ;王爷。宋慈惜唤了一声,但是栾念在看着她出神,所以压根没有听见。 宋慈惜伸手,碰到了栾念,他这才回过神来: ;嗯? ;王爷,这边下四无人吧? ;无人,这边离府正中远些,平日来往的人比较少,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宋慈惜点了点头,心中盘算着如何说,想了片刻才开口: ;王爷可还记得,上次西域王与王后赠予我郁黑提时提起,那花是番邦国师懈斗以个人名义送给他们的?我回去仔细想过,这个番邦国师,有可能和女帝不是一条心的。 ;慈儿你真同我心有灵犀,这事我也早想与你说来着,郁黑提在番邦都算是圣物,女帝都不舍得轻意送人。懈斗出手阔绰,一送便送了初见的西域王,看来番邦比咱们这边的情况更为复杂。 ;是,所以王爷派了绿檀独自一人前去,现在想想有些不放心,如果可以,王爷要不要再派些人手前去,支援绿檀? 栾念一听便笑了,轻轻刮了下宋慈惜的鼻子: ;绿檀还没有你想的那般无用,平日看他有些糊涂,但是在正事上,他从不会拖泥带水。 ;那若是栾苑那边知晓绿檀独自行动,王爷觉得他一人,真的可以照应的过来吗? ;怎会? 宋慈惜叹了口气,闭上了眼,将如霜事情的大概告诉了栾念,与告诉海心不同,宋慈惜一字一句都没有落下,栾念听后倒没有多么的惊讶。 见栾念沉默不语,宋慈惜睁开眼: ;王爷不说些什么吗? ;我曾经与怀疑过如霜,不过也因你不想对她猜忌,如霜那个人,总给我感觉不是那么的单纯,所以你说她可能同栾苑有所往来,我是相信的。 ;王爷与行先都是这般明事,为何都不早些告诉我? ;若你没有经过过现在这些事,早些告诉你,你觉得你一边担心着宋吾海,一边再因知如霜有异心,你会不会崩溃呢? 栾念的话说到点上,不同于白行先的解释,栾念是真真儿明白宋慈惜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王爷,你还是再派些人手去番邦吧,当初你母后所中之毒,便是这郁黑提引起的,保不准,就是咱们宫里,也同番邦的那个大国师有往来呢,如若这般,事情可远比咱们所想要复杂多了。 栾念点了点头,宋慈惜说的这个,他倒是没有去想过,不过经宋慈惜这样分析,看样子,事情真的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三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也长,但说短也不短,等束欢前去寻宋慈惜,宋慈惜都已经累到睡着,而栾念拿着本书,守在她的身边,见束欢过来,还示意她同自己先行出去。 到了门外,栾念细心的将房门关上,压低了声音问: ;你们这些日子在藩王府,慈儿可受过气吗?本王问她从都不说,也没有机会问你。 ;公主和永藩王待小姐极好,这点王爷应该是知道的。 ;那个鸣秋呢? ;她……她到是不敢欺负小姐,不过海心被鸣秋欺负的够呛,正因这事,也彻底激怒了小姐。 束欢同栾念说起宋慈惜那日给鸣秋放狠话的事,栾念听后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如今他的慈儿终于知道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这样栾念一直悬着的心,终是松了些。 ;如霜的事,慈儿已经与本王说了,这几日你们应该住在大王府不会回去,到时若是本王留不住慈儿,你们再回藩王府住,时刻帮本王盯紧如霜。但凡你觉得她有一点对慈儿不利的,立马告诉本王。 ;是王爷,奴婢知道了。可是小姐她……虽是信了这些,但她好像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所以你经常在她身边,一定要时时多关注她一些。束欢,你虽不是从小就跟着慈儿的,但是你对慈儿的忠心,本王是看在眼里的。等事情稍有缓和,本王也会记得你的功劳,你与川芎的事,本王会管到底。 束欢一听栾念要管她与川芎的事,立马喜出望外,其实就算栾念不管,束欢也会尽心。不过能得南辕大王爷主婚,那对于平民老百姓来说,那是多么长面子的事啊。 ;奴婢谢过王爷。 又等了近一柱香的时间,宋慈惜转醒,栾念陪同宋慈惜,一起前往川芎那里。 黑乎乎一碗药,闻着都是刺鼻的苦,栾念有些心疼宋慈惜要喝下去,可是宋慈惜面无表情,拿起来一饮而尽。 栾念当下便将准备好的蜜饯想要塞进宋慈惜嘴里,但是宋慈惜笑着拒绝了。 ;王爷,我不是小孩子了,这点苦还受的住。川芎刚刚也说这药效得一会儿才能起作用,王爷陪我将近一整天,也快些去忙自己的事吧。 栾念不舍宋慈惜,但是绿檀前往番邦的事,栾念还得亲自去安排。嘱咐了川芎和束欢,栾念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栾念前脚刚走,宋慈惜脸色大变,那药入口实在难耐,就像是用刀从口中一直划到胃里,宋慈惜只觉得整个肠道都灼烧的厉害。 第166章 复明 ;嗯……宋慈惜闷声叫痛,豆大的汗珠立马便冒出来。 ;小姐这是怎么了?川芎。束欢站在宋慈惜身边,一下子就看出了宋慈惜的不适。 川芎刚休息了不大一会儿,听到束欢的话,急急忙忙赶上前来,看到宋慈惜的脸色都变得铁青,川芎也有些急了。 刚要替宋慈惜诊脉,宋慈惜拒绝了,她也是学医的,她自己的身子,她自己最清楚。 那么些的药三个时辰熬成一碗,肠胃哪里承受的住,所以这份疼必须得挨过去。 ;给我配些养护肠胃的药,我没事。 想要获得什么,就得付出相应的带价,这是宋慈惜穿越到这里后,最先得到的结论。 宋慈惜让束欢将自己扶到了床上,蒙上被子,宋慈惜将头别了过去,那种灼烧感依然存在,不过貌似比刚喝完药时好多了。 束欢蹲跪在床边,急的脸色发白,宋慈惜上次离开大王府时,都难受到晕倒也不吱声,这次宋慈惜脸色还没有之前的好,束欢是真的担心。 看着被子里的宋慈惜瑟瑟发抖,束欢也是没有办法了,起身就揪上了川芎的耳朵。 ;诶,痛痛痛,你这做什么啊?我也没招到你吧,怎么变成凶婆娘了。 ;小姐难受成这样,你快想想办法啊,是开药还是针灸,你倒是用啊。 ;你刚刚也看到了,我要诊脉她也不让碰,她也是医者,她自己身子应该自己清楚。更何况,她刚刚不是说让我给配养护肠胃的药吗?估计刚刚那剂解药太烈,烧的她肠子疼,过了那个劲便没事了。你要是还担心,就去给她熬些小米阿胶羹来,等她受过这劲,还能舒服些。 ;我这就去,你这里好好伺候小姐,等会我回来要有什么闪失,我定饶不了你。 翻了川芎一眼,束欢跑了出去,川芎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的出宋慈惜平日里定是对束欢极好,束欢对她如此忠心,这倒是川芎万万没有想到的。 宋慈惜在疼痛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再醒来睁眼时,竟然神奇的发现,自己可以看到屋里摇曳的橙红色烛火了。 宋慈惜喜出望外,还以为这郁黑提的药效会几天才会有反应,没有想到这不过睡了一觉的功夫,从里到外恢复了视力,现在想来,白天遭的那些罪,都没有白受。 束欢又离开房里去给宋慈惜温小米阿胶羹,栾念回来后也累的不行,坐在床边打着瞌睡,而川芎躺在那边的榻上,早已经睡的昏天暗地。 宋慈惜看了栾念一眼,栾念脑袋靠在床边,映着烛光,眼下的乌青十分明显。 宋慈惜慢慢坐起,本不想吵了栾念,谁知她刚一动,栾念便醒了过来。见宋慈惜转醒,栾念挪上前,双手抓住宋慈惜的肩膀。 ;慈儿,感觉如何?栾念没想过宋慈惜会这样快恢复视力,他上下打量着他,脸上全是紧张。 宋慈惜许久未见栾念,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疼,而且鼻子酸的厉害,当下眼睛便湿润了。 ;王爷。宋慈惜眼睛里闪着泪光,不知为何,栾念总觉得宋慈惜的目光与前些日子不一样。 前些日子,宋慈惜眼里是无神的,可是眼下,宋慈惜眼里多了几分神韵,说不出的吸引人。 栾念鬼使神差抬起手,在宋慈惜的眼前晃了晃,宋慈惜被晃的眨了几下眼。 ;慈儿,你看看这是几?栾念伸出三根手指,试探性的询问宋慈惜,宋慈惜拉下栾念挡在自己眼前的手,笑着摇了摇头。 ;王爷不用试了。宋慈惜说着,抬手估拖起栾念的脸庞。宋慈惜心里从未像现在这般感谢上天,她觉得此时的栾念甚至比初见时,更加的英俊。 ;我又能看见王爷了,真好看。 虽然眼下应该是激动、庆幸的时候,但是栾念还是被宋慈惜最后三个字弄红了脸。好在烛光橙红,根本看不见栾念羞红的脸。 ;能看见就好,对了!虽说能看见了,但栾念还是觉得得让川芎再来诊诊脉,万一这只是暂时的,那不是空欢喜一场吗? 起身走到川芎身边,看川芎睡的熟成那样,栾念皱眉,伸脚碰了碰川芎耷在外面的脚。 ;嗯,嗯?川芎从睡梦中醒来,见栾念一脸不悦的站在自己面前,立马擦了下流出的口水,站起了身。 ;王爷杂了? ;慈儿醒了,眼睛恢复了,可本王不放心,你再去给她看看。 ;能看见了?还挺快呢,王爷不用担心,这恢复了就不会那么容易再瞎了。 ;你能不能说些本王乐意听的?快去给慈儿看看,不然是你的婚事不想成了,还是药铺不想干了? 川芎一听,二话不说立马走到宋慈惜床边,生怕宋慈惜又不让他诊脉,川芎拱着求道: ;拜托了,媳妇得要,钱也得挣,你就让我帮你看看,朋友一场,你也不想看我最后落得啥都没有的地步吧? 宋慈惜笑了,栾念那就是骗川芎的,也就川芎能真信。 伸出手,宋慈惜开口道: ;我不为了你,也是为了束欢想想,诊吧。 川芎一脸感激,立马诊上了宋慈惜的脉,栾念就在旁边看着,川芎闭睁诊脉,时不时偷睁开了条睁缝,偷看栾念两眼。 不过一翻望闻问切下来,宋慈惜体内的毒确实没了,但是这几个月下来,宋慈惜没有好好休息,好像也没有吃什么太补的东西,身底子亏的厉害。 ;王爷,宋姑娘人没事,可能当了西域王室女官太费心思,她有些中气不足,身子也有些亏的厉害,这往后得之吃些大补的东西。药这玩意总归是不好的,要是能食补当然最好。 ;那你就快列一张单拿给路生,让他去厨房吩咐,王府里什么山珍海味的补品没有?本王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必须把慈儿的身子给本王养好,不然,亏多少便从你身上取。 ;是是是,王爷您尽管放心吧,为了我的身子,也为了我的钱与幸福,一个月保证给您一个完好的人。 第167章 弱水三千,唯你足矣 宋慈惜住回了大王爷的院子,一住便是七日,这几日没有什么人来打扰她,除了贺林与白行先过来看过两次外,只有袁玉来问过好。 袁玉本是想要亲自面见宋慈惜的,毕竟这段日子,迎春当着袁玉的面说了宋慈惜不少好话,以至于要不是迎春是袁玉的陪嫁,袁玉都要以为迎春被宋慈惜收买了。 在大王府好吃好喝好照顾,栾念平日就算没时间,也会抽出一点空来瞧瞧宋慈惜。 这日,宋慈惜刚刚睡下,便听到院子里有声音,想着栾念还未回来,这声音八成就是人回来了。宋慈惜再度起身,束欢连忙给她披了件外衣,二人开门一看。 果不其然,正是路生和张三扶着栾念进了院子,两个大男人扶一个,那还走的一路跌跌撞撞。 ;本,本王没醉,本王还要看本王的慈儿! 栾念声音含糊,显然已经醉的不成样子,路生正扶着栾念想回他的房中,一听这话,路生都不太乐意。 ;王爷您自己路都走不稳,人家宋姑娘大病刚好不久,您也不怕熏着她了。咱们先回去洗洗睡一觉,明早再去看好不? ;不好!本,本王看不见她,睡,睡不着! ;行行行,那您先回去洗洗吧!路生也是没办法,谁知这话刚落,便看见宋慈惜走了过来。 ;宋姑娘,这大晚上夜深露重的,您怎么还出来了? ;王爷这是在哪喝的酒,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了?宋慈惜站在栾念面前,栾念身上的酒气一阵阵往她身上扑,虽然不太好闻,但是宋慈惜并不嫌弃。 ;今日女帝进宫,三皇子设宴款待,谁知女帝也不知为何,一直在敬王爷酒。您也知道王爷很重视与番邦的交好,所以女帝敬的,王爷不能不喝。好在女帝也没好到哪里去,走的时候也是被番邦大臣扶走的。 路生说完,栾念突然脚下一个不仍,路生和张三的注意力也没在栾念身上,所以人便没有扶住。栾念直直的扑向宋慈惜,好在宋慈惜腰力好,一把将栾念抱住,二人这才没有摔倒。 宋慈惜吓的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表情都不受自己控制,路生见状,立马将栾念给扶了回来。 ;哎呦我的王爷,您可正经点吧,这么多人看着呢!宋姑娘,您刚刚也都听见王爷说的了,您说这可怎么办啊? ;把王爷送我屋里去,他房里的丫鬟全都被支到了我那里,这大晚上的我全让回去歇下了,王爷没人照顾哪成,好在还有我和束欢。三儿,你去找人烧些洗澡水,再取身干净的衣服,王爷这个样子睡下也不能舒服,得洗个澡换身衣服。 ;是,奴才这就去。话落,宋慈惜从张三手里接下栾念的一跟胳膊,同路生一起将栾念给抬回了自己屋子。 张三做事极快,没半柱香的时间,便张罗着弄了一大浴桶的水。自那日得栾念提拔,张三如今正在栾念院子里当差,平日多数供宋慈惜差遣,宋慈惜觉得他做事还尽心,所以也试着让他伺候栾念。 取名的事宋慈惜一直想着,但实在没有什么好名字可给,所以拖到了现在。 ;宋姑娘,要不奴才同路生大人给王爷洗澡吧,虽然奴才知道您与王爷关系,但传出去还是不好。 张三为宋慈惜着想,所以开口提了一句,宋慈惜刚刚也在为难,正好张三的话给了她台阶。 ;好,那你们一定记得给王爷擦干,别受了风寒。 ;是,您先去王爷房里休息一会儿,过会好了,奴才去叫您。 宋慈惜点头,同束欢一起退出了房间,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张三将宋慈惜叫回,房里的浴桶不知何时已经拿了出去,而且水渍什么的都已经擦拭干净。 宋慈惜前脚进了房,后脚张三开口: ;姑娘,天儿太晚上,奴才自作主张让路生大人先回去歇息了,今晚奴才会一直在外面守夜,您需要什么,有什么事便叫奴才就成。 宋慈惜点了点头,让束欢拿了两床被褥给张三,便走到床边坐下,看着不知何时熟睡的栾念,宋慈惜伸手将他额前的头发掩到耳后。 束欢送完被子,站在宋慈惜身边,看着宋慈惜的举动,不由得心里觉得十分暖。 ;小姐说实话,您极爱王爷吧? 宋慈惜嘴角上扬,点了点头: ;王爷是我睁开眼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以前从未与你说过,你可能不信,我与王爷是在大雪荒山遇见的,当时荒山雪大到寸步难行,我无意中救下王爷走在大雪之中。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最后我也晕倒,最终借了王爷的光,被路生他们给救了回来。王爷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让我再生的人,王爷又带我极好,这样的男人我怎么能不爱? ;所以,小姐爱到王爷可以为了他不要命,奴婢想,这事若放在王爷身上,王爷也可以为小姐拼命。 ;不,若有那么一天,我反而愿王爷带着我的希望活下去。救出干爹与祖母就行了,王爷是天子命,南辕的百姓需要他。束欢你想,若是这天下落在别人手里,你觉得南辕会不会就此自取灭王了? 宋慈惜的话说的很明白,栾苑是什么样的人,束欢心里清楚,眼下南辕就栾苑与栾念两个人有机会登上皇位,栾念算是众望所归,但是也不免有些人想让栾苑登基。 ;小姐,奴婢只觉得王爷想要成功还需要走很长一段辛苦的路,更何况您要是想与王爷一生一世一双人,怕是王爷这条路,也是小姐的不归路。 话落,宋慈惜笑了,束欢肯定还在想着皇帝的后宫三千佳丽,若是放在以前,宋慈惜肯定也为此担心,可是她与栾念经历了这么多,她怎会不相信栾念的定力? 回想去藩王府前在大王府最后住的那天晚上,栾念偷偷前来,在装睡的宋慈惜耳边说的那句话: ;弱水三千,唯你足矣。 第168章 与女帝交谈 这个话,是宋慈惜偷偷听到的,所以她就算和束欢再贴心,这样的私话也不会说给束欢听,毕竟她也会害羞。 ;这路归与不归,以后再说,难得第一次见王爷醉,多亏眼睛好了,不然我又错过了一场好戏呢。 宋慈惜接过束欢递来的冰帕子,擦了擦栾念额头因为喝酒热出的汗珠。 ;明儿不要和王爷提起他今日醉酒的事。 ;放心吧小姐,奴婢知道的,这夜深了,要不然您委屈一下去奴婢床上住,奴婢在这里守着王爷? 这回宋慈惜让张三在房里弄了张方便收起来的床,就是给束欢准备的,眼下宋慈惜看的见,束欢依然坚持守夜。左右束欢跟了她这么久,也算是半刻也没有离开她,所以宋慈惜也没说其他,便让张三备了床,让束欢守夜时可以同自己一起睡。 ;我还不困,看你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别陪我熬着,要是这里睡不方便,就去你房里睡,我一点困意都没有,别担心我。 束欢这几天真的都没有休息好,虽然宋慈惜恢复了视力,束欢晚上愣提着精神,因为川芎说宋慈惜这眼睛随时都有可能再出意外,所以束欢不敢睡。 ;那小姐,奴婢就在这里打瞌睡,有什么事您就喊奴婢。 宋慈惜点点头,束欢躺回小床上,鞋都未脱,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呼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宋慈惜瞧了一眼束欢没盖被子,眼下夜里冷,就算有地龙也没有那么暖和,所以宋慈惜顺手拿起一边挂着的狐皮大氅,悄悄给束欢盖了上去。 夜里不知何时刮起了风雪,时不时有个别雪花飘进屋里,掉在正燃着的烛上,化成了水滴…… 隔日,栾念醒来宿醉头疼的厉害,揉着太阳穴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不知被什么人抱住。 揉了揉眼睛,栾念这才看清楚这里是宋慈惜的房间,许是抱着自己的人感觉到了栾念的动,所以不安的扭了扭身子,栾念心里停了一拍。 这是宋慈惜的屋子,宋慈惜的床,那床上除了她也不可能是束欢啊。 栾念吞咽了下口水,脑袋像缺了油的开关一点转过去,果然,宋慈惜和只小猫似的,正睡的香甜。 昨日夜里,宋慈惜一开始还未困,但是没了束欢陪伴说话,没过多久困意便上来了,宋慈惜想坐着睡也不是个事,束欢的小床也躺不下她,所以宋慈惜蹑手蹑脚上了床。 本来一开始,宋慈惜是躲在床角里躺着睡下的,但这一夜不知发生了什么,左右栾念醒来,宋慈惜如同浆糊一般,整个人抱着他、粘在他的身上。 栾念吞咽了下口水,眼下他也顾不得什么宿醉头疼,栾念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身边可是他心上的女子啊,这样的动作,他可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栾念僵硬的身子微微发抖,宋慈惜在睡梦中感觉到,所以慢慢醒来,谁知刚一睁眼,就对了上了栾念的视线,栾念当下便红了脸,立马从床上站了起来,背对着宋慈惜不敢回头。 ;王爷昨天喝了那么多的酒,眼下头不疼吗?宋慈惜并没有察觉出事情的不对,睡眼惺忪的她坐在床上,睁着一只睁、闭着一只眼开口问着。 ;不,不疼,绿檀那边我已经派了人手过去,应该今早会收到书信,你一会儿起来别任性不吃早膳。 ;好。见栾念说完就要走,宋慈惜急忙跳下床拉住了栾念。 ;王爷,我今日要回藩王府了,那个鸣秋我要尽早解决了她,我这一来大王府就是好几天,行先和公主想让我好好休息,所以也没说藩王府那边如何了,我不放心,得回去看看。 ;好。栾念这回出乎意料没有强留宋慈惜,宋慈惜看着栾念落荒而逃的样子,一脑子问号。 听了栾念的话,宋慈惜用完早膳便回了藩王府,派人通知了贺林后,宋慈惜直奔番邦女帝的院子。 与女帝接触的时候虽然不多,但宋慈惜在脑海中刻画了无数关于女帝长什么样子。所以她眼睛恢复后第一见事,就是想看看女帝的庐山真面目。 小时候上学学历史,只知古代只有一个女皇帝,所以对于女帝的存在,宋慈惜是觉得十分特别的。 女帝院子外面把守的侍卫见宋慈惜来,未等宋慈惜让其进去通报,侍卫便引着宋慈惜进了院子。 眼下女帝也正用完早膳不久,好像是有所准备一般,正坐在院子里,而且准备了热茶,刚好茶杯是两个。 宋慈惜朝着侍卫挥了挥手,侍卫有些为难,毕竟他怎么也得通报一声。 女帝背对着坐在宋慈惜面前,应该是听到有人来了,女帝开口: ;下去吧。 ;是。 听到侍卫的脚步声走远,女帝站起转过身来,看着宋慈惜一双眼炯炯有神,女帝先是有些惊讶,随后便露出和善的笑容。 女帝看起来岁数不大,左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可是宋慈惜知道,眼前的女人已经四十有三。不得不说,怎么也是一国之主,保养之道还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 ;多日不见,女帝一切可还安好? ;朕还是老样子,但朕瞧着宋女官,好似有什么好事发生吧? 女帝基本不出院子,平日里缺什么只会让大臣或者身边人去买、去取,宋慈惜也一直不明白女帝在南辕靠什么。宋慈惜眼睛恢复的事,除了大王爷那边,就只有贺林和白行先知晓,所以女帝不知道这个事,也在情理之中。 ;女帝的眼睛很尖,应该已经看出来了,那便没有必要再问我了吧? 女帝笑着点了下头,带着宋慈惜双双坐下: ;朕有些事想单独同你聊聊,所以身边并未带人。女帝的话很清楚,宋慈惜会意。 ;束欢,你回房去帮我准备一下衣服,然后找到如霜说会儿话去吧。 束欢点了下头,恭敬的朝女帝行了个礼后,退出了院子。 第169章 已有对策 见着没有了外人,宋慈惜拿起茶壶,给女帝倒了杯热茶。女帝看着她行云流水的样子,也知道了宋慈惜眼睛已经恢复。 ;朕很惊讶,没想到南辕还有这样的能人异士,就连宋女官的眼睛,也能轻易治好。 宋慈惜微微一笑: ;女帝何苦这般绕着弯说话,郁黑提是番邦至宝,他的功效如何能用其他草药代替,这一点您最清楚不过。您心里应该明白,我如今能再见光明,替我解了身体内毒素的,就是郁黑提。 女帝端着茶杯的手骤然停下,笑容也收了回去: ;朕当初并没有送你郁黑提,这花儿你还能从哪里得来? ;女帝,您那边有没有内鬼,想必您要比我更加清楚吧?郁黑提这花您只有两株,而其他的人却能轻易的将郁黑提送于西域王上,看来番邦比起南辕来,更是乱到不行的呢? 说到这,宋慈惜将茶杯放到了嘴边: ;哦,不对,南辕这边都是一家人在争抢,与您那边大有不同,这话全当我说错了。直至说完这句,宋慈惜这才抿了口茶水。 那茶水入口,舌尖发酸、舌根发苦,但是回味一下却有点甜,很是神奇。 宋慈惜被这茶惊艳到了,不由得低头看了眼杯中的茶叶。 出神之间,宋慈惜不禁想到刚刚自己的疑惑,女帝迟迟不回番邦,而赖在南辕,莫不是她也知道番邦有人对她异心,所以才跑到南辕来躲着的? 想到这,宋慈惜抬头看了眼女帝,女帝的表情很耐人琢磨,宋慈惜完全看不出来,她在想些什么。 ;呵,朕这一路上都听身边大臣提起大王爷要迎娶却又逃跑的侧妃,朕初次见你,也没看出来这人有什么特别,值得栾念喜欢的。更不明白,贺林公主那样骄傲与挑剔的人,为何选你做女官,而且处的和姐妹一样。 ;原来宋女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真是一般女子不可比的。 女帝这番话,完全就是承认了宋慈惜的猜想,宋慈惜其实也紧张,毕竟她刚刚那话要说的不对,就是挑拨番邦君主与臣下的关系,那可算是大忌了。 ;只是朕不知,宋女官与朕心中一直疑惑的那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事要非要公平、公证,倒不如我与女帝一同将此人名字写在雪地之上,这样不用直说,也不怕别人知道,更是公平。 ;好! 女帝和宋慈惜双双从院中的亭子走下,一人折了一根树枝,二人背对着在雪地里,写下了两个字。 宋慈惜写下的是国师二字,她虽知番邦国师名叫懈斗,可着实想不出这会是怎样的两个字,而女帝写的就是懈斗全名。 二人先看了宋慈惜的,又看了女帝的,二人对视了一下,心照不宣。 并肩坐回了亭中,女帝叹了口气,宋慈惜见状,心生一计: ;刚回藩王府便来见女帝了,这么些日子未见公主,眼下真是想念,便不打扰女帝了,我先行退下。 宋慈惜起身便要走,女帝急忙开口想要留人,但是宋慈惜却没给她机会,连忙加紧了步子,算是跑着离开了女帝院子。 女帝一人站在亭子里,宋慈惜这样的,她平生当真是第一次着,不过真是个奇人。 宋慈惜一路小跑,女帝刚刚要留她,已经答到了她的目的,她就是欲擒故纵,没想到女帝还真就跳进了她的坑。 束欢回去按照宋慈惜的吩咐,已经备好了衣服,没想到还没出房门,贺林公主便赶了过来。原来贺林听门口侍卫说宋慈惜回来了,所以想要快点过来找她,没想到扑了个空。 ;束欢,小惜她人呢?这一回来不去找本公主,怎么连自己房都不待了?她眼睛彻底好了吗?需要不需要再好好休养一下?本公主刚刚让海心去炖了燕窝,这眼睛可是大事,没什么意外别再复发了,她这人也是,跑哪去了,不让人省心。 ;公主记挂小姐,奴婢会将公主的担心全都转达的,小姐去了女帝院子,眼下正同女帝说话呢。 ;嗯?她找女帝做什么?女帝那般吝啬,一株郁黑提都不舍得给,在咱们府里住了这么些日子,如今小惜也用不着她的郁黑提了,本公主这两天就想办法,让这个女帝赶紧回他们番邦去,以后不想再有往来了。 ;哎呀,我的好公主,怎么几日不见,脾气这样暴躁啦?宋慈惜刚好赶回来,在门口就听到了贺林的碎碎念,还真别说,这段日子没听到贺林咄咄逼人的语气,还真是有点想念。 贺林转身不悦的看着宋慈惜,噘嘴问道: ;在你心里,那女帝比我还重要,回来不先找我,到跑她那边去了。你忘记当初她不给你郁黑提的事了?如今咱们也不用求她,我也不用再让她住在我这了。 ;贺林公主,女帝对咱们现在来说,那是象棋里最有利的一个‘将’,咱们还不能让她走,别忘了,咱们府里还有个眼中钉,我打算借女帝的手,把这事做成了。 贺林向门外看了看,确定如霜不在,贺林拉着宋慈惜走进内室。 ;小惜,你不在这段日子,我发现如霜和鸣秋走的很近,海心说她们经常在浣衣房或者厨房见面,表面看着像是偶遇,实际是有固定的时间。 宋慈惜听后冷笑,这段日子,宋慈惜心里已经有了计谋,与其让鸣秋活着离开,不如让一个尸体离开藩王府更加稳妥。毕竟鸣秋和如霜同流合污,谁知道鸣秋知道了些什么,要和如霜串通一气。 ;放心吧公主,我已经有了对策,今日女帝好像有话没对我说完,正好我眼睛也好了,公主不做东好好请请我与女帝吃些西域的好吃的,这事说的过去吗?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早已经让厨房备好了,今晚叫上大王爷,咱们一起好好庆祝。 ;那可不成,我觉得你应该把张风野夫妇,还有左相、右相以及一些重臣一起叫来,也好为行先铺铺路不是? 第170章 鸿门宴 ;我是要给你庆祝,你叫那些个没关系的人做什么?再说,我西域的驸马,还需要找南辕那些臣子们铺什么路。 宋慈惜无奈的扶额,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贺林公主,性子高傲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在说了,你刚刚还说让我请你与女帝,又何非要拉上其他的人,你这眼睛恢复了,我瞧着心却被蒙上了。 ;公主!宋慈惜提高了语气,贺林公主被吓了一跳,看着宋慈惜眨了眨眼。 ;公主,我刚刚都与你说了,咱们要先把鸣秋处理了,如果只是当着咱们的面揭发她,皇后那边还是会替她开脱,只有朝中有势力的人在,才能将她彻底处理掉。 贺林刚刚没有想过这么多,她只是被要替白行先铺路这事给弄懵了。他们西域要什么有什么,比起南辕也没差在哪里,更何况西域的规矩,也没说非得是皇子才能继承王位,在西域,驸马也是有资格登上王位的,所以贺林才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对一些大臣如此恭敬。 ;那,请人的事我让行先去做,但鸣秋这边…… 贺林公主从来没有为鸣秋的事费过神,所以这么急着要想得出如何对付鸣秋,贺林公主心里真的没有底。 ;公主不用在她这里费心,我早已经有的对策,受了公主女官的赐封,我也总得干点实事,不然这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那这次可是你好好表现的机会咯。 贺林又同宋慈惜说了一会儿,大致听懂了宋慈惜的意思,看着天色还早,便离开去寻白行先,二人一起去拟请帖,送去了各个府里。 藩王府宴请左、右两个相国,还有将军府的事情,一个下午便在南辕朝中传开。有的人说是永藩王心思深,想要拉扰这些人。而有人说,是永藩王明知左、右两个相国不和,所以想将他们聚在一起,看他们更加不对付,从而让西域从中获得利益。 栾念今日在一直被太后留在寿安宫,这话也很快就传到了太后那里,栾念笑而不语,倒是太后有些看不明白了。 ;阿念,你刚刚说慈丫头眼睛已经恢复,回去藩王府了,你同贺林公主他们走的近,倒也同哀家说说,你们这到底是打的三什么如意算盘? ;皇祖母,这事您可问错人了,孙儿从早上到这里,一直被您扣着,本想早早去那边瞧瞧,可还没来的急,便出了这档子事,您问孙儿这个,孙儿真是答不出。 ;你这小子,如今也会同哀家打哑谜了,真是有了媳妇忘了祖母,儿大不中留啊。得得得,哀家也不留着你了,这种场合估计也不会让你缺席,八成是慈丫头搞出来的,赶紧去瞧瞧怎么回事,要是发现什么新奇的,赶日带着慈丫头一起来,哀家也想听听。 ;是,孙儿谨记皇祖母教诲。 栾念从寿安宫出来,一路出了宫门,在宫门处看见海心在外面踱步。栾念心生疑惑,知道海心眼下在贺林公主面前当差,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所以同路生走上前去。 海心一回头,见栾念出来,立马小跑过去。 ;大王爷,您可算是出来了,小姐让奴婢给您带个话。海心四周看了下,确保安全后,附在栾念耳边。 ;小姐说今日是场鸿门宴,公主不喜二皇子没下请帖,但二皇子不可缺席。 栾念明了,上次宋慈惜与他提过鸣秋的事,如今还要请栾苑过去,宋慈惜估计要动鸣秋了。 ;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告诉慈儿,让他放心。 海心点了点头,立马赶回藩王府。路生看着其离开,一头雾水。 ;王爷,海心神神秘秘同您说什么了? ;慈儿有事求本王,难得她开口,走吧,咱们亲自去请二皇子去吃这场鸿门宴。 栾念在步走着,路生没听明白,在原地想了半天,眼瞅着栾念走远,路生没有办法,立马追了上去。 栾念出现在二皇子府,这种事情比见到真龙还让人惊讶,栾苑皱着眉头看着喝茶的栾念,完全不知他今日来是做什么的。 ;王兄,你平日连与我这个弟弟说话都懒得说,今日怎么想起来我这府中坐坐了? ;藩王府宴请朝中重臣一事,二弟可曾听说了? ;为弟也在为这事苦恼,可是这事出的突然,难不成王兄今日来就是说这事的? ;是,本王想要邀约你,咱们一同去藩王府坐坐,听闻女帝也被受邀请,咱们南辕也不好没有人出面,尽是些臣子,不合适。 栾念今日心平气和,栾苑总是觉得怪怪的,但一听女帝也会去,栾苑便没在动脑想其他。 左右栾念自己送上门要同他一起去,栾苑还找不着理由过去瞅瞅,藩王府到底要稿什么鬼。 ;好,那我便同王兄一起去。 栾念与栾苑在晚膳前赶至藩王府,那时所有被邀请的大臣已经到了,女帝也坐上了宴中。贺林听闻栾念和栾苑一同前来,十分惊讶的看向宋慈惜。 宋慈惜尴尬一笑,不太敢看贺林,贺林有些生气,估计这又是宋慈惜出的馊主意,故意不和她说。或许栾苑今日真是对宋慈惜有用,更何况人到都到了,贺林再高傲,也不能将有可能南辕未来的储君,从府里赶出去。 一群人围着桌子坐了一群,每个人脸上都尽是疑惑,宋慈惜看了看这场景,她想要的场面终于是达到了。 ;公主,晚膳已经备好,可否传膳了? 宋慈惜打破尴尬,从旁问着贺林公主,贺林公主点了点头,宋慈惜一拍手,一样接着一样的西域美食,便被人端了上来。 最后上的,是一份燕窝冰莲羹,但唯独贺林公主那碗里的燕窝,用的是血燕。宋慈惜拿出银针替贺林公主试毒确定无误后才放到贺林公主面前。 但刚放下,贺林公主便惊讶了一声: ;哎呀,女帝在这里,怎么能将这血燕放到本公主这里呢?海心快去,将血燕呈给女帝,本公主是晚辈,可不敢如此。 第171章 女帝中毒 海心本想端着血燕给女帝送去,可是站在她旁边的鸣秋突然拦住了她: ;海心,你手还没好利索,我帮你端过去。 鸣秋端着血燕往女帝身边走,贺林瞪了鸣秋一眼后,看向了宋慈惜。 今日鸣秋过来,都是宋慈惜安排的,贺林想不明白这种场合让鸣秋过来碍眼做什么。 鸣秋那边早已经收到了文慈的交待,本来文慈就想与番邦交好,所以鸣秋一直想找机会给女帝留好印象。无奈贺林一直不让鸣秋对女帝有所接触,女帝也是不怎么从院子里出来,今日不知为何有人特意叫了鸣秋出来,鸣秋当然要把握好这个机会,以后对文慈也好有个交待。 女帝与贺林之间隔了三个座位,鸣秋满心计谋根本没注意脚下,不知被什么突然绊到,好在鸣秋反应及时,这才没有将手中的血燕洒掉。 血燕一两需百金,在南辕是极为珍贵的东西,宫中也只有皇后和太后才能喝到。贺林的血燕是西域王与王后让人从西域送来的,也是十分珍贵。 若是鸣秋刚刚洒了,不免会被处罚,鸣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没有将血燕洒了。吞咽了口水,鸣秋终于是将血燕放到了女帝面前。 贺林的好心,女帝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拂了她的面子,所以拿勺盛了一口,放入了嘴里。血燕入口即化堪称神奇,西域厨师手法娴熟,一道血燕做的堪称绝世。 女帝笑了笑,放下勺子: ;不愧是西域王室的御厨,这血燕做的就是无人能比,朕若记得没错,血燕最早就是从西域传出来的,当真是好东西。 女帝一番夸奖,倒是让贺林很为高兴,可这话刚说完没多久,只见女帝脸色惨白,一口血噗的就从嘴里喷出,当时人就晕了过去,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贺林公主在内,都被吓的不轻。 ;女帝,女帝!见女帝不省人事,思荷也慌了起来。 ;这刚刚还好好的,女帝这是怎么了?贺林慌张的指着女帝开口,白行先一把将人搂住安抚。 ;都别慌乱,思荷大人,请叫你们番邦的人请女帝送回院子,这事出在藩王府,本王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但是最好不要让南辕或是西域的人着手,不然敢在藩王府毒害女帝的事,还不一定会闹成什么样。 白行先还算是冷静,十分快速的安排下去,他哪了贺林同他说宋慈惜要下手处理鸣秋,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现在的事。 白行先不知这是宋慈惜安排的,还是有人故意要陷他藩王府,一切都未查清之前,尽少有南辕或是西域的人碰女帝,才是最为妥当。 思荷虽是首辅大臣,但是自家女帝已经这样,整个人都乱了套,只能按白行先说的,将女帝抬回了院子,找了番邦带来的太医,替女帝诊治。 所有人都在女帝院子中等待结果,没一会儿的功夫太医出来,众人全都围了上去。 番邦女帝住在南辕,那就是南辕最尊贵的客人,而她又选择住在藩王府这地界,所以她的安慰和南辕与西域都有关系。 ;女帝如何?见没有人开口,宋慈惜偷偷拉了下栾念的衣角,栾念挑眉会意,便知这事与宋慈惜有关,所以第一个开口寻问。 不过栾念开口也是最正常不过,白行先以前是他府里的人,他又是南辕的大王爷,所以理应由他第一个询问。 ;回王爷的话,女帝是中毒所致。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 ;太医,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可有什么依据? ;女帝的毒是刚刚所食东西才中的,所以看看刚刚女帝吃了什么东西,查看一下便可知。 ;这刚刚才入席,女帝也没来得及吃东西。贺林有些诧异,开口说着,但说完这话,贺林突然眼前一亮。 ;不对,女帝吃了本公主那碗血燕才中的毒!海心,快去将那碗血燕端来让太医检查。 贺林当真是慌了,那碗血燕明明是给她的,要说里面有毒,那么下毒之人想要害的不是女帝,应该是自己。 贺林木讷的转头看向宋慈惜,宋慈惜微微朝她点头,暗示让她放心,可是贺林想想要是自己喝了那血燕,眼下后怕的不行。 海心很快赶了回来,但是却没有端来血燕,海心路到贺林公主面前,一下子便跪了上去: ;公主,是奴婢不尽心,那碗血燕不翼而飞了。 ;什么叫不翼而飞,那么大个碗自己还能长腿跑咯?贺林冷静不下来,完全不能理解。 ;公主别急、别急。宋慈惜安抚了贺林两字,转头看了看在场的人,刚刚宴席上所有的下人都在,唯独鸣秋不知跑去了哪里。 ;鸣秋呢?宋慈惜开口唤了鸣秋,所有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番,也没有看到鸣秋的身影。 ;刚刚公主让海心将血燕端给女帝,但是鸣秋寻了借口替海心端了过去,她是碰过那碗血燕的人,眼下所有人都在这里关心女帝如何,她却没了身影?而且血燕也不见了,这事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宋慈惜有理有据的说,朝中大臣听到后连连点头,特别是左相先开了口: ;宋女官所言极是。 ;在者说,今日公主宴请各位,全是出于好心,说句自私的话,公主也是想替永藩王打通人脉。今日的宴席就是想交各位的好,所以藩王府上下,都没有一个理由要毒害女帝。 右相虽与宋慈惜他们是敌对的关系,但女帝中毒这事牵扯甚多,眼下不是敌对的时候,所以右相也忍不住开口迎合。 左相见右相如此,再度开口: ;本相也觉得宋女官分析在理,所以,现在谁不在场,那便有下毒的可能性。刚刚那个叫鸣秋的下人,若是本相没有记错,当初她是皇后送进藩王府的,贺林公主并不是很喜欢她,但看在皇后的面子上,还是留她在府中做事。莫不是这个鸣秋对贺林公主心怀怨念,所以想将这脏水,泼到藩王府头上? 第172章 计谋 右相一听这话,立马便觉察出左相在借此事针对鸣秋,鸣秋是文慈的人,右相怎么样也知道要保住文慈为重中之重。 ;鸣秋送入藩王府,那便是贺林公主的人,她纵使心怀怨恨,但绝对与皇后娘娘无关。这种关乎到两国之间的事,皇后娘娘身为国母,怎么会做? ;右相,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咱们谁也没将这事怪在皇后娘娘头上。一个奴才就是个奴才,她做的事要是能代表皇后娘娘,那还了得? 宋慈惜见文比显忍不住了,所以顺着他这话将皇后明面着摘除,但是番邦的大臣们也在听着,朝廷中人向来多心,经宋慈惜这么搅,他们很难不会猜想事情是皇后指使。 话落,思荷从屋中走了出来,她脸色难看的要命,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思荷的目光落在了宋慈惜的身上。 走上前,思荷开口: ;宋女官,可否借一步说话?宋慈惜点头,同思荷进了女帝所住屋子的北屋。 ;思荷大人,有什么事您便直接说吧,这事发生了藩王府,我们到底都会给个交待。女帝中毒是谁人都没有想到的事,不过我希望您应该明白,无论是贺林公主还是永藩王,都没有理由要毒害女帝。 ;我知道,你们刚刚在外面的说话,我都已经听到了。要是你们有意害女帝,也不会一直等到现在,眼什么都没有替女帝解毒更重要,不瞒你说,我们此行带的太医已经是番邦最好的,但是番邦太医院的医术对于解毒这方面,是一点经验都没有,所以…… 宋慈惜挑了下眉,原以为,番邦有着郁黑提那种东西,对于处理中毒这种事信手拈来,谁知他们的太医竟然不会解毒,这要是传出去,不是闹了大笑话? ;思荷大人的意思……那我这便派人去请南辕宫中太医替女帝诊治。 ;不,听闻宋女官曾经替大王爷解过身中多年的奇毒,所以我想让你出手,替女帝诊治。 ;这,这? 宋慈惜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思荷会将这事找到自己头上,这次女帝中毒虽是宋慈惜暗中安排的,但她那点小毒,随意找个郎中都能解。 宋慈惜本就是想借着这事,让所有重要的人都在场,这样便可方便将鸣秋彻底处理掉。宋慈惜不想过多的参与这个事,就是想将自己置身事外,毕竟眼下已经扯到了皇后身上,依着右相和栾苑的心思,保不准会猜到是自己搞鬼。 ;宋女官,我知道这事让你做很是为难,但是说句实话,无论是南辕与西域,都没有值得我们番邦信任的人。虽说都有往来,但我们这次留在南辕这么长时间,真的是有苦衷。女帝想让你在身边帮着做事,但是你一心为着贺林公主,我几次三番劝说都无用,可眼下,你行行好,帮帮忙。 宋慈惜皱起了眉头,当初想要与女帝交好,为了替栾念铺路是其一,为了郁黑提是其二。那时栾念亲口回绝了女帝,基本算是封了口,宋慈惜猜不准女帝以后还会不会帮着栾念,所以他们也没有打算再继续发展与女帝之间的关系。 思荷一脸真诚,宋慈惜想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失了初心。曾经她自认是个医者,无论什么样的病人,只要见到就会出手救治。 如今不知为何,自己变成了下毒的小人,为的只是达成自己心中的期待。宋慈惜叹了口气,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慢慢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好,我会尽力。 思荷一听,立马拉着宋慈惜便进了女帝的房间,众人在院子里看的一愣一愣的,但是也没有人给他们解释,众人只能焦头烂额的等待。 宋慈惜进了房后,熟练的搭上了女帝的脉,虽是她施计下的毒,但做戏总要做全套。 一开始,宋慈惜将鸣秋叫到宴上,就是认定了她会讨好女帝,当时鸣秋抢了海心的活,被绊的那一下也是宋慈惜故意设计的。毕竟要让女帝中毒,倒不如让鸣秋惹恼女帝,这样便没有什么意外,谁知鸣秋避开了那处,所以只能顺其自然。 其实最早这碗血燕端上来,里面是无毒的,可宋慈惜那银针扎下去,这毒才从针上真的下了进去。宋慈惜断定贺林公主会将这碗血燕让出去,就算贺林没有让,宋慈惜也不会让她吃。 这血燕之中的毒原是川芎制的,不会要人性命,只会让人昏迷,但从脉向上来看,就似中了奇毒一般。 川芎当初制这毒,原是想将束欢从针织局弄出来,谁知束欢那边没用上,倒是成全了宋慈惜这次的事。 宋慈惜写下川芎早就拟好的解药方子递给了思荷,开口道: ;思荷大人,要我说,这药方您要不是自己去,也要找信的过之人去。京中正街上有一间名为何首的药铺,那是我知己天的,去他那里抓药,万无一施。 ;我亲自去,那女帝这边…… ;让你们的人看着就是,不要动她,以免体内之毒扩散。我身为贺林公主的女官,下毒之人的事还没有解决,我还需要帮着公主去处理那事,女帝这边我会时刻注意,你快去快回。 思荷点了下头,与宋慈惜一起出了房门。思荷离开了院子,宋慈惜皱着眉,站在众人面前。 ;慈儿,女帝如何?到底是中了什么毒?栾念见宋慈惜出来,急忙问道。 ;我也没见过,只能开个方子先试一下,为今之计,还是先将鸣秋找出来要紧,这事情疑点颇多,我们不能以猜测便定了她的罪,如果真是她所为,还要尽早将解药要来,中毒的可是女帝,若她真在藩王府出了事,无论是西域还是南辕,都没有办法给番邦交待。 ;你放心,刚刚我派了路生,行先也派了人一起去找鸣秋,她一个女子,想必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出藩王府。 第173章 西域弯刀 眼下众人在这里也没有意义,白行先便带着众人去正堂休息,众人刚坐下,连口茶都未来的急喝,便瞧着路生和藩王府侍卫长狄卡大步赶了进来。 路生走到栾念背后摇了摇头,只见狄卡跪到了白行先与贺林公主面前: ;回公主、驸马,属下已经找到鸣秋,但……狄卡一脸难色,不知该如何说。 ;有话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若是找到了鸣秋,无论是路生还是卫长,以他们的聪慧,都会第一时间将人绑了带来,可现在别说人了,狄卡说话都支支吾吾的,这么多人看着呢,所以宋慈惜开口询问。 狄卡抬头看了眼宋慈惜,又看了看路生,路生刚与狄卡一起去查事,知道狄卡的为难之处,所以路生贴在栾念耳边,小声道: ;王爷,鸣秋在自己屋里,被人乱刀砍死了,她双手不见踪迹,那碗血燕还在她屋中放着。 栾念倒吸了口气,鸣秋意外死亡,还死得如此之惨,栾念看向宋慈惜,虽知宋慈惜留鸣秋不得,但也不至于下这样的手。 栾念轻咳了一声,慢慢站起身: ;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贺林公主与永藩王原是好心请各位吃饭,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女帝是南辕的贵宾,事情没有查清前,还请各位管好自己的嘴。女帝中毒一事是大事,你们都是朝中重臣,应该拿捏得妥当,没什么事便都先回去歇着吧。 ;…… 右相同栾念不对付,想问怎么回事不好开口。他虽说左相也不是同一战绩,但这事关系到南辕与番邦两国关系,眼下不得不看向左相。 张风野他们完全都摸不清头脑,栾念让走他们便走,这种事情到底也不是他们能够处理的了的。 左相一开始本不想理会右相,但是事情出在这里,左相和右相心里想的一样,眼下不是与其对峙的情形。 ;大王爷…… ;风野,你们好好将恩师送回去,二皇弟,右相你便跑一趟吧。 栾念不想将事情告知太多的人,这事出的突然,已经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所以便吩咐着。 张风野和茴桐很麻利,马上便搀着左相离开,倒是栾苑觉得这事有蹊跷,但看栾念他们的样子,也不可能将出了的事告诉他,所以劝了右相几句,和其他的朝中重臣相应离开。 众人走后,栾念便将鸣秋的事说了出来。 ;什么?鸣秋死了?宋慈惜留下一个疑问,立马便朝鸣秋的房里跑了过去。 侍卫还被狄卡留在这里守着,生怕有人过来,推门而至,屋里浓浓的血腥味让宋慈惜捂住了鼻子。 鸣秋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嘴也张着好像当时要求救却没有喊出来,两个手腕淌的血现在已经不是鲜红色,看起来应该是女帝那边出事后,鸣秋便就遭了毒手。 宋慈惜跑的快,所以比栾念他们早一步到,贺林公主一进来看到这样的场景,胃里忍不住的往上翻涌。她这样的身份,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海心一把将抱住,立马扶了出去。 白行先走上前,仔细查看了鸣秋的伤,她全身上下被刀砍了不止三十刀,就连脸都没有放过。 ;大王爷且来看看,我怎么瞧着这伤口,并不像普通的刀砍的。 栾念听后立马蹲到白行先身边,宋慈惜不懂这些,只能从旁看着。 果然,栾念看了后,也看出了白行先所说的,这不是南辕人所用直刀砍出的伤口。 ;这是,西域弯刀砍出的伤口。 栾念有西域有过往来,也同桑赞将军一起讨论过两国所用的兵器。西域弯刀砍出的伤口有弧度,而南辕的直刀伤口深却没有弧度。 宋慈惜一听,立马转身出去,看到坐在院子里,因为胃里难受而一脸惨白的贺林,宋慈惜走上前。 ;公主,鸣秋的死你当真不知情吗?大王爷说,鸣秋身上的伤是西域弯刀所致。 ;我真不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杀过生,更何况是派人去取她性命。我真是不喜欢她,但也不至于这样残忍啊。 ;那会不会是公主你身边什么暗卫这些人呢? ;那不可能了,我身边的所有人,我都带你一一见过的,我留暗卫无用,所以府里所有人都是明面上的,而且都是我信的过的,不可能有人背着你或者我去干这档子事。 宋慈惜皱眉点了点头,其实她也知贺林公主是的情况,只是一时之间想不明白,所以才会来问问。 鸣秋惨死还失了双手,到底是谁人恨毒了她,竟然不惜下这样的手夺她性命,就连个全尸也不肯给留。 宋慈惜想的脑子生疼,无意之间看到替贺林公主顺着后背的海心,她的手上还缠着一层薄薄的纱布。 西域弯刀、手法残忍、丢失双手,宋慈惜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但是想来他现在不会出现在南辕才是。 ;公主,西域王与王后走时,卓萨是不是确定同他们一起走了? ;是啊,当时不还是咱们一起送他们离开的吗,卓萨骑马在了队伍最前面。他是父王最信任的人,定会贴身保护父王与母后的。 ;公主、海心,你们跟我一起过来。 宋慈惜现在所能联想到杀害鸣秋之人就是卓萨,卓萨喜欢海心,海心被鸣秋烫伤了双手,卓萨走时一直未对鸣秋出手,会不会是他突然想通,所以回来替海心报仇的? 猜想卓萨回来也不会去别的地方,所以宋慈惜同贺林、海心,一起来到海心住的院子,果然,一个男人的身影坐在海心房门口,因为院子里没有点灯,只有月光照亮,看起来那个身影还有些渗人。 贺林是与卓萨接触最多的人,卓萨的身形,贺林还是看的出来的。 宋慈惜和海心一起停了下来,只有贺林公主小步子往前挪了挪,在快走到那人面前时,贺林看清门前坐着的人,不禁满心疑问,开口唤了声: ;卓萨? 第174章 宁拆十座桥,不毁一桩婚 听到了贺林的呼唤,卓萨抬起木讷的站起身,将手里的布袋往前一扔,卓萨也往旁边一栽,没了知觉。 海心反应的快,在刚刚贺林唤人时,便去侧屋点了灯笼,听到外面有人倒地的声音,海心提着灯笼跑了出来,与宋慈惜还有贺林公主一起围了上去。 将灯笼往那人脸上一照,果不其然,这人就是卓萨,只不过他脸上也都是鞭痕,身上也换成了墨绿色的衣服,但衣服颜色虽深,但也能看的出他身上的血迹斑斑。 卓萨重伤归来,宋慈惜不知发生了什么,眼下都是姑娘家,谁也抬不动卓萨,贺林公主身份地位在那里,也不能指望她去抬卓萨。 宋慈惜看了一眼刚刚被卓萨扔在地上的布袋,果然里面血淋淋的,宋慈惜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定是鸣秋丢失的那一双手。 看了眼卓萨,如今人回都回来了,没有不救的道理。宋慈惜叫了海心,一起用了吃奶的劲,这才将卓萨给抬到了屋里。 贺林公主一直皱眉不言语,坐在桌边看着宋慈惜帮着卓萨诊脉,海心又帮着处理伤口。 一翻诊治,宋慈惜发现卓萨受的不过是皮外伤,而他全身上下都是鞭痕,回想当初西域王惩罚卓萨用的就是鞭子,宋慈惜猜想,卓萨定是犯了什么过失,所以被惩罚后偷跑了回来。 ;公主别担心卓萨,他没事,都是些轻伤。就是有些炎症引起发热,他们练武的身体底子好,吃点药养几天就没事了。 ;我担心一个和西域无关的人做什么。 贺林公主一句话轻描淡写,宋慈惜听不明白: ;他不是王上的死侍吗?西域的死侍不都归他统一管着吗? ;西域死侍一生只穿黑衣,他如今换了黑衣,便不再是父王的死侍,甚至连西域的人都不算。也不知父王回去的路上发生了什么,眼下他还不醒,真让人心烦。 宋慈惜有些恍惚,看了一眼卓萨的衣服,不过是衣服的颜色罢了,墨绿色与黑色很接近,实在是让人想不到,一件衣服的颜色还有这样的说法。 ;公主放心,西域王与王后身边高手众多,而且西域王室向来也不与人结缘,大家畏惧西域的势力,怎么会有人那般不自量力去叨扰王上与王后。 ;就想处理个鸣秋没想到这样费劲,还不如当初不顾着皇后的面子,直接将人轰出去就是了。今天发生了什么这么多的事,先是女帝中毒,又是鸣秋丧命,这回卓萨被逐出西域,我早上还因为你眼睛好了回来开心的不行,谁知道这刚不过几个时辰,就成了这个样子,弄的我头疼。 ;公主,其实女帝的毒,是我下的。 宋慈惜本想让事情全都结束以后再告诉贺林,但看贺林现在这糟心的样,宋慈惜不说也不行了。 贺林错愕的看着宋慈惜,久久在震惊中缓不过来神。 ;小惜,我知道你是想要除了鸣秋,可你知道不知道,那碗血燕最先是我吃的,你把毒放在血燕里,你想做什么? ;哎呀公主,你瞅你想哪里去了,咱们在一起经历了这样多的事,你帮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更何况你如今和行先都成亲了,虽然与你攀亲戚是有点厚颜无耻,但我确实也将你当亲人看待,知道这里面有毒,就算你不让给女帝,我也不会让你喝的呀。 贺林原是想不明白,听宋慈惜这样一解释,贺林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些。现在知道毒是宋慈惜下的,那贺林便可明确没有人想要害她,不过这事想想还是让她后怕。 ;以后做这些事可不许瞒我,你都不知道我这个心,从事发到现在都没有踏实过。头真的痛,我要先回去休息了。 贺林站起身,看到站在床边一脸紧张床上之人的海心,贺林开口: ;海心,你在那看着别人发什么呆,送我回房休息去。 贺林的话根本没有入了海心的耳朵,宋慈惜知道这其中的原委,所以替海心说了话。 ;这里是海心的屋子,让海心先在这看着,我送公主回去。 贺林本是不愿意,但硬生生被宋慈惜拉了出去,到了院外,宋慈惜直接挎上了贺林的胳膊。 ;公主,海心和卓萨的事你不是知道些吗?怎么现在不想成人之美啊? ;海心是我同你辛苦讨过来的人,她现在我身边权力最大的侍女,在这个府里,除了你与我两个女人外,海心是权力最大的女人,我也是真的喜欢她,她的终身大事,怎么可能落在一个死侍的身上?更何况,现在卓萨被西域逐出,他更配不上海心了。 ;可你瞧刚刚海心那样,她对卓萨是动了真心,公主,南辕有句老话叫宁拆十座桥,不毁一桩婚,你不会要做这毁婚之人吧? ;小惜你不懂被逐出西域是什么样的情况,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同意这个事情的。 贺林将胳膊从宋慈惜的怀中抽出,气呼呼大步的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宋慈惜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想着回去也是多余,索性找了个下人去给卓萨抓药,让其给海心送过去,而自己便去处理鸣秋的事去了。 栾念与白行先已经着人将鸣秋的尸体处理去了义庄,对于这事,他们没有找到一点头绪,直至宋慈惜赶至正厅与他们碰面。 栾念刚刚一直注意力都在鸣秋身上,到了宋慈惜走了半天才发现人不见了。眼下看到人回来,栾念起身迎上去。 ;慈儿你和公主去哪儿了,这府里我觉得不安全,我刚刚同行先说了,不然你、行先与公主,先回大王府去住,女帝那边一会儿也派人去通知,让他们也搬过去。 ;不用,今天的事都是咱们自己搞出来的,女帝的毒是我下的,鸣秋是卓萨杀的。 ;卓萨?白行先惊讶的带着疑问开口。 ;西域王的那个死侍吗?栾念也百思不得其解,附和着白行先询问。 第175章 贺林有喜 宋慈惜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便将卓萨同海心的事说了出来,栾念与白行先听后这才恍然大悟。 ;事情就是这样,我估计卓萨这回回来是为了海心,而卓萨杀鸣秋,多半也是为了海心报仇。宋慈惜淡淡说着。 其实卓萨若是随意了解一个人的性命,也不是什么大事,眼下也是巧了。 ;鸣秋现如今已经被怀疑成毒害女帝的人,恰巧她还是皇后送来藩王府的,她现在死了,咱们大可以说成她是畏罪自杀,这样,女帝中毒一事,还可以往皇后那边推推,对咱们来说是好的,只不过咱们要将尸身毁了,不然无论是被皇后的人发现,还是栾苑的人发现,咱们都是有理说不清的。 白行先反应过来,开口说着,栾念与宋慈惜双双点头,这确实是最合理、也是对他们最有利的解决办法。 ;不过,刚刚那么多人在,张风野与左相那边与就罢了,可偏偏右相和栾苑也在,咱们怎么毁掉鸣秋的尸体,再找什么借口呢? 栾念听后微微一笑,伸手便将宋慈惜扔入怀中: ;就用你曾经最擅长的事。 宋慈惜诧异抬头看向栾念,栾念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让宋慈惜觉得后背直发凉。 当晚,南辕京城最大的义庄大火,直到天明都未扑灭,最后朝廷派拔了数百将士前来救火,第二日午时,义庄大火这才扑灭,但义庄变成一摊废墟,里面停放的所有已去之人,全都化成了灰烬。 宋慈惜被思荷困在女帝那边,直至女帝醒了后,思荷这才放她离开。从女帝院子出来时,宋慈惜这才听说义庄着火之事,想起鸣秋的尸体,还有昨日栾念说的,宋慈惜这才明白,原来栾念说她曾经最擅长的事,就是放火。 到了藩王府前,听侍卫说白行先还没有回来,宋慈惜便去寻了贺林公主。贺林公主自昨日的事情发生了,整个人也提不起来什么精神,眼下这都已经午后了,贺林公主还在床上休息。 宋慈惜看了一圈也没有瞧见海心的身影,便让束欢去海心那里瞧瞧如何了。 宋慈惜坐在床边,一直睡不踏实的贺林公主好像知道身边有人,慢慢转醒过来。 宋慈惜连忙上前将贺林扶坐起来,倒了杯茶递给了她: ;公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太医过来替你瞧瞧,不然,我替你看看也好。 贺林本是不想找太医的,一听宋慈惜要替自己诊脉,便撸起了袖子,没有拒绝。 宋慈惜搭上脉没多久,刚铡脸上的担忧瞬间消散: ;公主,你,你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贺林被震惊到,想着这个月的月信确实没有按时来,但她却没有往有孕这方面想。 看着贺林一脸惊讶的样子,宋慈惜连忙起身,立马到外面派狄卡去找白行先,将此事告知让其回府。 义庄被烧一事是大事,而且朝廷也出了面,所以众人进了宫中,在商量这事如何解决。栾念与白行先也商量好,如今借着这个机会,向众人说出鸣秋之事。 按照他们约定好的说出后,众人从中挑不出一点问题,鸣秋不过是一个下人,右相急着将皇后摘出,所以也认定是鸣秋自己的主意,如今人已经死了,这事也就这样算了。 毕竟女帝在南辕中毒是大事,所以众臣相商去寿安宫问问太后如何解决此事,这一行人刚到了寿安宫给太后请安,藩王府的小厮便赶了过来。 太后一听说是宋慈惜派来的人,便让其进来了。 ;给太后、主子、大王爷、二皇子以及众大人请安。 ;何事? 白行先走到狄卡对面,狄卡抬头看了白行先一下,又撇眼看看这一堆的人,不知该说不该说。 思来想去,狄卡不敢耽搁时间,还是开了口: ;回主子,藩王府大喜,公主以有身孕月余,宋女官特让属下过来告诉您,速速回府。 白行先向来是一个喜怒很少型于色之人,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白行先心底的喜悦全在脸上,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住。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特别是皇太后,也是非常的激动。虽然贺林公主并不是南辕的公主,但是孙子辈他们有喜,贺林与白行先还是第一对。 太后一直盼着栾念、栾苑,又或者是栾献三人,无论哪一个争气先给她生一个重孙,她都会特别的高兴,眼下虽是贺林有孕,但也是怀了下一代的孩子,皇太后高兴。 ;这当真是天大的好事,永藩王你应该速速给西域王与王后修书。不过藩王府出了这样的事,贺林在那里住着怕是不吉利,更何况那里还住着女帝,更加的不方便了。 ;皇祖母这事好办,行先以前便是住在孙儿府上,孙儿府上别的没有,就是空院子和房间最多,藩王府出了那般事,公主住在那里确实不好,孙儿同行先一起回去,接着公主和慈儿便先住到孙儿府上去吧。 栾念一听太后这话,便知自己机会来了,贺林有孕是大喜事,想来栾念这种提议宋慈惜不会拒绝。 藩王府出了那样的事情,栾念也一直觉那里应该找高僧来超度一下再住人比较好,眼下这么好的机会,断然不能错过。 ;好好好,现在什么事都没有贺林公主有孕重要,她与咱们南辕是和亲,这个孩子代表的可是西域与南辕世代交好,无论是女儿还是儿子,这都是尊贵的孩子,你便代替哀家将贺林公主接去大王府居住。 ;是,皇祖母,不过女帝一直住在公主那里,公主去了孙儿府上,要不想让女帝过思,孙儿想着也一并住到大王府去。孙儿府上南院刚刚装修好,那里去的人少,王府里药材也齐全,想来女帝也能方便不少。 ;嗯,那这两件事便都心阿念你去办,鸣秋的事哀家会妥善处理,你便忙着安顿女帝与贺林公主吧。 ;是,孙儿遵命。 第176章 家族为上 看着栾念同白行先先后离开,栾苑与右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都十分的不好。 鸣秋的事虽然没有牵扯到皇后,但是女帝那边估计不会完全信任,这事到底还是皇后这边吃亏,但右相与栾苑没理还无法解释。 ;皇祖母,女帝那边现在虽无人说什么,但咱们总要给番邦一个解释,您说,这事该如何去办? 皇太后冷笑了一声,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朝中重臣,还有监国的栾苑,拿起茶抿了一口,无奈的摇头: ;一个代替着皇帝监国,另外都是朝中重臣,甚至是几代元老,如今这种事情发生,你们拿着朝中的俸禄给不了半点建议,你们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太后说的是事实,众人一个个都低下头,不敢言语。 ;哀家是后宫的女人,按理说不该干政,可皇帝现在迟迟不醒,这事总也要有人来解决。哀家老了,脑袋也糊涂,可这事终究是皇后身边人闹出来的,无论是不是皇后的意思,皇后那边理应出面给女帝赔个不是,皇后代表自己,也代表皇上。想来咱们与番邦多年交好,女帝也被及时救下,望她不要再为难人了才是。 皇太后不愧是皇太后,脑子里想的东西不是常人能够想到的,她这办法虽然让皇后有些为难,但是顾全了大局,也没有赔什么。眼下栾平央不醒,这个也就是最好解决的办法。 众臣退出寿安宫后,右相得到太后允许,同栾苑一起入了皇后宫中。 文慈已经许久没有同右相好好说说话,今日一见,看得出文慈十分的激动。 右相要给文慈下跪请安,但是被文慈扶住,父女二人没说几句家常,便不得不说了正事。 鸣秋的事情文慈已经听说,鸣秋与唤冬都是文慈的陪嫁,那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所以文慈心里一直很难过。 ;父亲,鸣秋从小与我一起长大,如今她死的惨,就连尸身都没保下来,她家里面还有亲人,就求父亲帮忙照顾一下。 ;皇后娘娘,现在咱们如何能与鸣秋家中联系,女帝中毒一事现在都未解决,鸣秋对她下毒和你对女帝下毒有什么区别?太后的意思,无论是不是你做的,都要由你登门致歉,鸣秋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别人挖了坑便往里面跳,她的家人,便让其自生自灭吧。 ;这……文慈这回真的是有口难言,明明真不是她做的,但现在也不得不背这个锅。 ;母后,这事咱们得退一万步,您就去一趟吧。不过当日的事情疑点重重,怎么就那么巧,女帝会被毒害在重臣面前,怎么就那么巧,栾念这样与儿臣不对付之人,会去府上请儿臣一同到藩王府用膳,现在想来,确实奇怪。 栾苑回去想了很久,总觉得这事情哪里古怪但又察觉不出,只怪当初他太想去探查藩王府的情况,也想讨好女帝,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不可能了。 ;奇怪不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都发生了,无论女帝这回原谅与否,番邦与皇后娘娘的梁子已经结下。帝王是世上疑心最重的人,咱们皇帝是、西域王上是,这个番邦的女帝更是。右相叹气说着。 ;那父亲,不如我给番邦的人修书一封,眼下事情不能拖了,不然便由番邦先开使吧。 文慈听着右相这话,立马借机说着,右相瞪了文慈许久。 ;都说了让你们别在联系,你如今已经是南辕的皇后了,不要再与外人纠缠不清。当年我不同意的事,现在也不会放任你去做,你一日为皇后、终身是栾家的人,就算是为了苑儿的大业,你也别痴心妄想。 ;我知道,我一切只是为了苑儿能够稳坐皇位,我这一生为了家族、为了孩子,不会在这种时候自私,父亲放心。 ;哼。 右相重重哼了一声,甩袖离去,文慈有些不自然的看了栾苑一眼,栾苑皱眉不敢与其对视,没坐多一会儿也走了。 按照栾念的安排,贺林公主和白行先都没来得及为有了孩子而高举,栾念便张罗着让路生将他们送去了大王府。本来栾念的意思,让宋慈惜一回去,而他去接女帝,但宋慈惜怕栾念搞不定思荷,所以同他一起前往女帝的院子。 女帝的毒虽是解了,可不知为何突然病了一般,人蔫蔫的没有半点精神。 女帝身子不适,栾念着实不适合进去,多亏宋慈惜一起来的,所以宋慈惜被请进了屋子。 女帝一直昏昏沉沉,眼下这才好了些,但是她脸色过于难看,弄的宋慈惜都有些替她担心。 ;思荷大人,可按照我的药给女帝服用了?我怎么瞧着她好像一点没有好,反而更重了呢? ;宋女官不必担心,女帝她曾经生公主时留有旧疾,想必这次中毒把以前的老病给勾了出来,所以看起来脸色不好,但我们随行的太医已经给女帝用药,休养些时日便好了。 ;是,这次多亏宋女官出手求朕,不然,朕怕是交待在南辕了。女帝声音虚弱,强撑着精神冲宋慈惜笑着。 宋慈惜心中很是愧疚,到底是自己太过自私,把女帝给害成这样。 ;女帝,今日我与大王爷来,是奉了太后的意思,贺林公主有了身孕,藩王府出了这样的事情,住着总是不好。贺林公主要搬去大王府,所以王爷同太后相商,让您也搬去大王府住。不过您不要觉得不方便,大王府南边整个给您腾了出来,肯定不会有人打扰,大王府的兵力比藩王府更加森严,定不会再发生以前的事了。 ;大王爷想的周全,这次有人要害朕,是你救了朕,当初大王爷与你想讨要郁黑提,但是朕未给,当真是朕的不是。眼下你们怎样安排,朕听安排便是了。 ;好,那女帝好好休息就事,这些事情我会同思荷大人安排,定不会扰了您。 第177章 失去联系 将思荷带出了屋子,宋慈惜转身向束欢交待: ;为了妥当,束欢你留下来帮着思荷大人收拾,我同大王爷先回大王府,看看南院那边是否还缺些什么,尽快补办。 ;小姐您放心吧,奴婢定尽心尽力,不会让女帝这边出差子。 宋慈惜点了点头,看着站在栾念身边的如霜,这几日宋慈惜对如霜的态度有些冷淡,一开始如霜还找话说,发现宋慈惜脾性有变化后,如霜也乖巧了不少。 再加上鸣秋的事发生突然,如霜基本去哪里都会和宋慈惜报备,这倒让宋慈惜一时之间怀疑不起来她了。 ;小姐,要不然我也留下来帮着束欢吧,番邦的人多,想来一次不可能全搬去大王府,还得留人在这里忙活的。 ;好,那你也留下来吧。 为了不让如霜疑心,宋慈惜决定将她留下,但是趁着如霜不备,宋慈惜还是千叮咛万嘱咐了束欢,不光要帮着女帝他们,还要注意留心如霜。 由于大王府突然多了西域与番邦的人,一时之间也比从前乱了些。这回宋慈惜回去,发现袁玉变化极大,曾经的她很为王府着想,可是这次,袁玉成了甩手掌柜,什么都不在管了。 回大王府的路上,宋慈惜特意去接了川芎,贺林的身孕比较重要,而且这是她第一个孩子。贺林公主身娇体贵,难免要尽心照顾,宋慈惜唯一信的过的便是川芎,所以她想让川芎替贺林保胎。 川芎坐在床边替贺林诊脉,贺林脉象平稳,不过有些上火,川芎询问了贺林心里所想的事,告诉她定要放宽心,不要在一些无谓的事上留意,这样便会万无一施。 诊完脉,川芎写了一张保胎的单子递给宋慈惜,宋慈看后皱起了眉: ;川芎,你这个药方确实是好方子,可是你忘了,公主从小在西域长大,西域地质不像南辕这般,他们那里没有冬天,所以公主她并不像南辕女子那般体寒。 川芎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这宋慈惜要是不说,川芎都忘记这点事了,西域人体质与南辕不同,自己这副药方要是给已经上火的贺林吃了,保不齐过两天嘴上都会起泡,那他可说不清了。 连忙将方子夺过,川芎将其揉成一团扔掉,立马又开了个新的方子,这回万无一失,但也给宋慈惜看了以保安全。宋慈惜点头后,看着身边没有可信之人,便麻烦路生亲自去煮了。 贺林摸着自己的腹部,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和蔼,宋慈惜也是第一次看见贺林这个表情,果然是要做娘的人了,宋慈惜也很替她高兴。 ;我这医术有限,也诊不出是男是女,行先,你说你想要个儿子,还是想要个贴心小棉袄的女儿? ;嘿。白行先傻笑了一声。 ;儿子、女儿都好,只要是我与公主的,什么都好。 宋慈惜听了这话,不得不觉得白行先之前的直男行为,早已经被贺林锻炼的断然无存,果然自己的男人要自己锻炼,以前白行先倔成那样,现在看来,这都是贺林的功劳。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觉得公主有孕是大事,前三个月更是要紧。南辕现在的情况,我觉得公主过了头三个月,行先便带着公主动身回西域去,以免有心的人,在贺林公主身上耍心计。 宋慈惜说着自己的看法,白行先先是陷入了沉思,倒是贺林公主猛的下了地,吓的众人一跳。 白行先立马起身将人扶住,轻微训斥: ;这都是要当娘的人了,大家都告诉你注意点,可万不能如从前那般。 ;我知道了,但是为什么非得让我回西域去啊,我堂堂西域公主,难不成还怕那些暗地里使阴招的小人吗? ;公主你看你,又急了不是?你当然不用怕他们,可是女帝现在这个样子,南辕内里又早已经乱成了一团,再说,卓萨的事还未解决,你现在留在南辕,到底是对你不好的。我希望公主能平安将孩子生下来,有了孩子,家也就完整了,这事我还羡慕呢。 宋慈惜的劝说起了作用,贺林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为了让贺林好好休息,众人退出了房,川芎听闻束欢帮着女帝搬家忙活,便前去找了她。 栾念同宋慈惜并肩走着,心里一直想着宋慈惜刚刚的话,一把将人给拉住。 ;慈儿,刚刚你说羡慕贺林公主,其实,我也能给你她那般的生活,要个孩子更是容易,我们若成亲了,生七八个都行。 ;七八个?宋慈惜听后到,一巴掌拍到栾念脑门。 ;你当我是老母猪啊?一个都够让人累的,还生七八个。 宋慈惜刚刚那是劝贺林公主,她自己从小无父无母,半点亲情都没有得到,她不想在什么都没有打算好的情况下要孩子,自己给不了孩子什么,她宁可不要。 更何况,现在宋吾海和宋老夫人还没有救出,南辕的事也乱成一团,宋慈惜更没有那个心了。 ;一个也行,我愿意尽这个心。 ;你愿意尽这个心,我不愿意出这个力,王爷,现在都什么节骨眼了,您还有心思和我开玩笑。番邦那边如何了,绿檀有没有来书信? ;哎! 栾念叹了口气,前段日子收到绿檀顺利抵达的书信,但是在然后,绿檀便失去了联系,就连栾念派去帮绿檀的人,如今也渺无音讯了。 栾念同宋慈惜说着,宋慈惜不由得也开始担心: ;我有女帝提起过他们国师一事,女帝与国师早已经离心,这也是女帝久久不愿回去的原因。女帝心里一直藏着事,上次我想欲擒故纵,没想到后来发生了其他,想来女帝也没有机会说,我也没给她多余的时间,现在看来,我得找时间好好同女帝聊一下了,只愿绿檀在番邦能够保护好自己,哪怕得不到什么消息,也要平安回来才是。 ;我与慈儿想法一致,现在下只希望绿檀无事。 第178章 混入王宫 番邦京都地处大漠以西,比起西域的热,有过这而无不及。 番邦与西域一样,常年都是夏季,根本不似南辕般四季分明。 绿檀赶往番邦,这路一走便是一个半月,换了番邦人的衣服,绿檀化作是从别城过来做小买卖的商贩,成功的躲避了番邦层层侍卫的检验关卡。 其实按常理来说,进京在城门处有一道关便是了,可是番邦没有南辕国大,但在这关卡上,却夸张成这样。 番邦京都也尽是巡逻的官兵,看的出老百姓都很害怕的样子,绿檀观察了几天,番邦王宫四周他也都看了清楚,官兵众多,完全不容易轻易混进去。 过了没几日,绿檀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能在民间巷尾打听着王宫里的事。 民间虽说与王室没有什么联系,但是小道消息却层出不穷。绿檀不来不知道,来了几天,同终日在马奶酒馆里喝酒的人嘴里听到,原来番邦国师懈斗早就生了异心,这是整个番邦人人皆知的事。 混了几天,绿檀与他们也混熟了,让店家又拿来两壶马奶酒,绿檀倒给桌边的两人,开口道: ;哎,大哥,那依你说这国师已经存了异心,他的势力也很大,怎么就不见他夺王位呢?这女帝听说出使南辕,现在不就是他动手的最好时机吗? ;小兄弟,打那日听你说话,我就知道不是咱们番邦人,是不是从南辕来这边玩儿的?你可不知道,我家兄弟有在国师府做事的,听闻国师同你们南辕的皇室这人有所联系,估计是等待一个好的时机呢吧?不过,这都是他们王室的事,咱们平民老百姓,也具体知道不了什么。 绿檀一怔,果然,南辕皇室有人同番邦暗中交识,皇室就那么几个人,不用说绿檀都能猜到,不是栾苑便是文家与懈斗有所联系,现在看来,栾念中的郁黑提之毒,这个懈斗也是脱不掉关系了。 ;哎?小兄弟,你这样打听国师的事,是不是…… 一听刚刚那人这话,绿檀眼中露了杀意,在桌下的手,也握住了袖中藏着的匕首。 ;你是不是想到国师府上找个活做啊?番邦的人都比较热情,这个人也是看绿檀实在,送他们酒喝,所以便猜想绿檀的用意。 绿檀一听,心中松了口气: ;还真让大哥猜的八九不离十,不过国师府虽然是个好去处,但总没有比王宫里挣钱更多的地方,都是当下人,当然还是王宫更好了。 那人一听,重重拍了一下绿檀的肩膀: ;小兄弟,你人这好命更好,不瞒你说,最近王宫里面正在招人,咱们番邦同你们南辕要求不一样,听闻南辕宫里当奴才的,也还得层层挑选,但番邦这边,只要你有能力,就会被招进去。今天还早,你快去北侧门问问去。 绿檀一听,立马起了身,又要了两壶酒感谢那人给的消息,立马赶去了王宫北侧门。 因为是王宫招人,所以排队等着被招之人有很多,绿檀看了看,便排在队伍最后面。等了近一个多时辰,终于排到了绿檀。 记录来人的人抬头看了一眼绿檀,见他高高瘦瘦,身子有些单薄的样子,皱了眉: ;你知道这里是哪,是干嘛的?别在这里捣乱,快走。 ;你们这不是王宫招工的吗?我就是过来找活做的,什么都不用就赶人走,王宫还能这般不讲道理? 绿檀在南辕哪里被下人这样说过,自然直接怼了回去,那人一听,也上了脾气,直接站了起来: ;嘿,你这人,现在宫里只缺干力气活的,你瞅瞅这身体,别扛了一麻袋直接被压死! 此话一出,旁边守着的侍卫都哈哈大笑,绿檀脸一下便被说黑了,干力气活?他一个从小练武的,纵使看起来瘦,但力气还是大的厉害。 眼前人胖的油头大脸,一看就是宫里那种典型克扣宫人好处之人,被他当众这般侮辱,绿檀抬手抓住那人的衣领。那人脸上笑容一僵,不太明白的看向绿檀。 绿檀一个用力,双人便将一个二百多斤的男人举上头顶,此动作一出,众人都被绿檀惊呆。 ;大人,你看我这个瘦小身体干力气活可还行啊? 那人被绿檀吓的不清,看着绿檀不像能干生活的人,纵使将自己举上头顶,但谁知什么时候就会没劲将自己摔了。 那人被吓的鬼哭狼嚎,最后还是侍卫上前,绿檀这才将人给放了下来。 ;你你你…… 那人也不知是因为被气的,还是被吓的,声音一个劲的抖不停。 ;呵,大人不是想公报私仇吧?我这已经证明了自己有力气干活,你也没有什么理由不用我吧? 绿檀用了激将法,果然那个人本来不想用他,听了这话,立马改变了主意。 ;好啊,我不公报私仇,马窖里缺一个打扫粪便的,看你这力气使不完,就去马窖吧! 绿檀瞪大了眼睛,虽然想到进王宫会做最下等的事,不过千想万想没有想到自己会去打扫马粪。不过为了混进王宫,绿檀忍了。 跟着一个侍卫进了王宫,绿檀四下看着,那个侍卫时不时回头看看绿檀,看的绿檀心里怪怪的。 ;你总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看你挺瘦的,没想到力气那么大。还有敢直接顶撞刚刚那个大人,还把他给举起来了,也是个有脾气的人,我喜欢。 绿檀一身恶寒,被一个男人说喜欢,真是让他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刚刚是个大人?我上下看着他都觉得他是个小人,哪有个大人的气质。 ;他是掌管宫里所有下人的朱大人,他可是记仇之人,这回你当众得罪了他,以后做事小心些,他定会找你后帐的。 ;男子汉大丈夫,站的直、行的正,还怕他一个小人? 那侍卫看着绿檀若有所思,轻笑了一下,将绿檀带去了马窖后,便转身离开了。 第179章 意外受伤 在马窖清扫马粪只绿檀一人,绿檀想要多知道些关于番邦宫里的事,都无从下手。 那个朱大人果不其然,时不时总会来找绿檀的麻烦,不给饭吃都是小事,曾经几次还多带了好些人,动辄打骂绿檀。绿檀每次都强忍下来,只因为朱大人威胁他,要是他现在敢反抗,那就是不守规矩,势必会被逐出宫去。 绿檀的任务就是来番邦摸清楚这其中的事,要是被赶出去想再回来,怕是难上加上,所以绿檀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这个朱大人干的这些事,绿檀全都给他记着,等来日,绿檀定会报复他。 这日,绿檀一如既往打扫马粪,朱大人赶在午膳之前,又来到了马窖。 一脚将马窖的门踢开,绿檀微微抬眼看了下,继续手上的活。 ;绿檀你过来。 绿檀长长吐了口气,拿着扫马粪的扫帚走了过去: ;朱大人,你今日来是又要找我麻烦,还是想再告诉我,要是清不完这些马粪,今日的饭便别想了? 绿檀说完,这才发现朱大人今日同往日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一听到绿檀说这话,朱大人立马上前,拍了拍绿檀身上的尘土。 ;瞧你小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哪里找过你麻烦,那不过是多教教你王宫里的规矩而已。再说了,我每次不让你吃饭,不都是吓唬你吗? 绿檀一脸诧异,完全不知道这个朱大人在搞什么鬼,将他的手打掉,绿檀往后退了下。 ;朱大人到底有什么事,我还有很多活要做,这马窖就我一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知道你辛苦,这不又给你找了个同你一起干活的。 说着,朱大人一挥手,一个又矮又瘦小的人从朱大人身后跑上前,低着个头。 ;这是小璃子,以后就和绿檀你一起清扫马窖,知道绿檀你干的好,这回有来接班的,继续好好干,等以后到了节日,我会提拔你的。 朱大人话落,头也不回的便走了,绿檀若有所思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小璃子,当初朱大人给宫里招人,要的都是有力气干粗活的,可这小璃子怎么看都是弱不经风那种,看这身形,也压根不是练过武的样子。 绿檀没有说什么,多一个人干活,干多干少无所谓,这回绿檀倒是能从这人嘴里,问点东西出来。 ;那边有扫帚有木桶,看你也提不动装马粪的,你就在里面清扫,我来倒马粪。 ;哦,好。小璃子小跑着过去,提了桶和扫帚进了马窖,马窖里面的味道难闻,小璃子刚进去便被熏了出来,扶着门一个劲的干呕。 绿檀本来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味道,看着小璃子干呕,弄的他胃里也犯恶心。 看着小璃子快把胃呕出来,绿檀又有些余心不忍,拿了怀中的一块帕子,绿檀走上前: ;你把这个系到鼻子上能好些,多待几日便好了。 小璃子猛然抬头,一张小脸不大,长的干干净净,特别是两条高挑的眉毛,让人看起来阴柔的不行,整个人好似男生女相一般。 绿檀是孤儿,从小便羡慕人家有兄弟的家庭,不知为何,绿檀看着这小璃子这般,竟然心里不由自主将他当成了弟弟,生了想要照顾的意思。 ;多谢了。 绿檀点了下头,便自己先去干活了。 几日接触下来,绿檀发现小璃子是个特别喜欢说话的人,反而绿檀成了倾听者。小璃子和绿檀说了许多关于番邦的事,也让绿檀知道了更多。 不过,这小璃子任绿檀怎么看,都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之人,平日里什么活都不会干,都是绿檀一点一点教的。更奇怪的是,小璃子晚上睡觉还总要抱个枕头,蜷成一团和小猫似的。 说来也是奇怪,自小璃子到了马窖,朱大人便再也没有来过这里找麻烦,而且每日他们的膳食,也比绿檀刚来时要好了不少。 绿檀胆子渐渐大了,会趁着人不备,偷偷溜出马窖,一走便是一上午,好在小璃子在马窖守着,若是有什么万一,或者谁来找绿檀,大可说绿檀去上茅厕了。 绿檀在王宫里搜查,终于是见到了那个国师懈斗的庐山真面目,他是个大约五十出头的男子,看起来也是个习武之人,身子很是健壮。 绿檀今日大致清扫了马粪,一如既往想要出去,但是看小璃子一直在自己旁边,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 ;小璃子,你是不是要说什么? ;绿,绿檀大哥,前你出去的时候,朱大人来找我,说要将我调走了。我一直想告诉你,但你总出去,我实在找不到好机会。 ;调走? 小璃子点了点头,有些为难: ;绿檀大哥你应该也知道,宫里上次招人,都要能干力气活的,我这样的,其实是家里拖关系,所以才进来当差的,好一点的地方现在腾出来,所以朱大人便要把我塞到那个位置去。 绿檀恍然大悟,怪不得小璃子会被招进宫来当差,原来是家里面找了人,不过能不在这里干活也好,又累又臭的。 ;那你什么时候走? ;午后会有人来接我过去。 绿檀点了点头,看样子今日不能擅自离开了,以后小璃子不在马窖,他出去查事更加为难,但也不能总因为自己,耽误了小璃子吧? 午后,果然来了侍卫将小璃子接走,绿檀没有多想,还真以为小璃子是被接到一个好去处做差事去了。 深夜,现在白天没有办法离开,绿檀只能趁着夜色正浓出去。但是出去总有失手的时候,今日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绿檀穿着一身夜行衣,刚好被带队巡逻的懈斗撞见。 懈斗这人心计深的很,一双眼也如老鹰一般锐利,看着绿檀和侍卫们搏斗,便知侍卫不是绿檀的对手,所以懈斗趁绿檀不备放了冷箭,一支箭正好射穿绿檀左胸。 绿檀还好当时反应快,扔下一个闪光弹,便趁乱逃了。可懈斗也不是好糊弄的,当下便让人封了王宫各处,搜宫查人。 第180章 燕璃公主 懈斗的冷箭射的准,绿檀伤的很重,要不是身底子好,绿檀八成当场便会被丧了命。 绿檀出了一身的汗,捂着胸口的箭想要跑出宫,但发现宫门已经封了,宫里的人都在找寻自己。绿檀一时不知自己还能躲去哪里,只能偷偷想逃回马窖。 绿檀从宫门处逃回马窖,必须要经过番邦王宫的后宫,里面虽说除了女帝与公主外再无人居住,但守卫也是很森严的。 平日里绿檀身手好,轻松从房顶便可跃过去,这次绿檀飞也飞不上去了,只能百般躲避巡逻的侍卫。 谁知绿檀千躲万躲,还是没有躲的周全,就在一处宫殿大门处,绿檀刚好不好碰到一队巡逻的侍卫。 绿檀当时便躲到了那处宫殿的石狮子后面,闭着眼睛等待被侍卫发现,谁知那个宫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哪见绿檀入宫第一天,送他去马窖的那个侍卫偷偷跑了出来,上前将绿檀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就这样将人给带进了那处宫殿。 绿檀眼中皆是震惊,他不知为何只是一个一面之缘的番邦侍卫,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救自己。 ;你? 绿檀注意力只在这个侍卫身上,完全没有发现院子里面还有其他的人。 侍卫耸了耸肩,一脸的无辜,随后转眼看向旁边的人。绿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次看到的人让绿檀震惊的程度,远比当初他知道栾念恢复了视力更为震惊。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等过了这阵在说,先去内室把伤处理了再说。 说话的人绿檀再熟悉不过,这不就是那个天天跟着自己打扫马窖的小璃子吗?不过小璃子从宫中粗使下人穿的麻衣,换了身女子的衣服,要不是绿檀和她熟悉,险些没有将人认出来。 怪不得绿檀当初刚见小璃子时,就觉得他不像个男子,原来人家明明就是个姑娘家。 小璃子穿着华贵,头上戴的凤冠也彰显她的地位不凡,在南辕只有中宫皇后或者太后才能戴凤冠,那在番邦这种地方,能戴凤冠的除了女帝,也就只有女帝的亲生女儿了。 绿檀虽说受了重伤,但脑子反应的还很快,不知番邦的公主同那懈斗是什么关系,绿檀不敢擅自跟着他们进去,谁知是安了什么心。 一下子躲开侍卫的搀扶,绿檀脚底不稳,踉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 ;你,你到底是谁?绿檀伸出手,指向小璃子质问。 ;我……小璃子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放肆,你一个马窖打扫的,竟敢质问燕璃公主?侍卫也不知是真为了小璃子好,还是故意要告诉绿檀小璃子的真实身份,抢先一步开口。 绿檀轻笑了一声,果然自己猜的没错,可这个番邦公主为何要装作粗使下人去接近自己。 ;不是的,绿檀大哥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隐瞒身份接近你,我有我的苦衷,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先跟巴根进去处理处理伤口。国师已经下令整个王宫搜捕你,除了我这里,你怕是在也没有藏身之处了。 绿檀也是坚持到极点了,胸口的血源源不断的往外涌,绿檀头晕目眩,整个人都支撑不住了。 一个子屈膝跪在了地上,绿檀大口的喘着粗气,燕璃公主见状,立马让巴根扶起绿檀准备进屋,可这人刚走到屋门口,宫门处便传来不少人的脚步声,随后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燕璃公主明显有些慌了,急忙先让巴根和屋内的宫女将人带了进去,而自己将门关上。 ;谁啊? 平日里,燕璃公主宫殿里是有不少宫人和侍卫的,今日因为事发突然,燕璃不想让自己救了绿檀之事有太多人知晓,所以便都将人差走,只留了巴根和几个信的过的宫女。 ;燕璃公主,是臣。 懈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燕璃暗叹了声不好,这若是侍卫来检查,燕璃大可以耍脾气将人吓走,可是懈斗哪里是那么容易骗的。 ;国师大人?这么晚了,你虽然是国师,但是也不能闯本公主的宫殿,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公主,宫里来了别国的刺客,现下他已经重伤,臣怕他伤了公主或者宫中之人,所以在一个宫殿一个宫殿排查,还请公主行个方便。 燕璃眼睛一转,走上前将宫殿门打开,但是她并没有让人进来。 ;本公主没看到什么刺客或者外人,国师大人,你不会真的想让这么多的侍卫大半夜闯本公主宫殿,就为了搜一个可能莫须有的刺客吧? 懈斗一听,连忙拱手作揖: ;臣不敢。 ;本公主可以让你搜查,但只能让国师大人你独自进来查,要是查出来有刺客,国师大人尽管带走就是,但你要是在本公主这里找不到刺客,国师大人该如何给本公主个交待?大晚上让国师大人一个男人搜了房,这事传出去,等母皇回来知道了,是治大人你一个以下犯上的罪,还是想让本公主担不守名节的过呢? ;公主这话严重了。 ;没什么严重不严重的,就是这么个事,门已经给国师大人开了,进不进、搜不搜都是大人你的事,但是后果,希望大人可以承担。 ;这…… 其实燕璃公主说的也是实话,这事若是传出去,懈斗想要夺皇位之事,定会被百姓所诟病。抬头看了眼公主宫里,懈斗没发现半点异常之处,思来想去,懈斗最后还是没有进去。 ;臣是信的过公主的,公主若是说没见过,那臣便多留一倍兵力在公主这里,以防那贼人误闯,伤了公主。 ;随意,国师大人安排便是。 燕璃朝着懈斗微微点了下头,回手便将宫门重重关上。 懈斗轻哼了一声,他收到南辕二皇子的书信,知道宫里混进了南辕的探子,不过现在箭已经在弦上了,只要再收到南辕‘那人’的书信,懈斗便会趁着女帝不在,一举将番邦拿下,到时这个公主,也就会成了他刀下的一缕亡魂。 第181章 懈斗夺位 燕璃公主将宫门紧紧关上后,便靠着门喘着粗气,这个懈斗就是个老狐狸,燕璃险些被他把心给吓出来。 好在燕璃反应快,也会说,这个懈斗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不然燕璃都不确定自己会不会露出马脚。 不过燕璃化成下人在马窖做工的事,怕是瞒不了多久,懈斗这明显是有人通风报信才会想到抓绿檀,看样子,这王宫里也不安全了,还是想办法尽早将人送出宫去。 女帝趁着西域公主大婚前往南辕,实际上就是因为番邦的势力被架空,此行她前去,就是想要搬救兵的。本来女帝要将燕璃一起带走,可是番邦若是直接没有了王室的人,就怕懈斗直接造反,反而更不利于王室,所以燕璃自行留了下来。 女帝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燕璃一封女帝的书信都没有收到,所以在番邦也是干着急。 燕璃一直注意着宫中的一举一动,包括招下等奴才入宫这种小事,燕璃也是派了心腹班朗去一旁守着,谁知竟然碰到了一口南辕口音的绿檀,所以当时班朗便留意了绿檀,回去禀报了燕璃。 燕璃化作下人接近绿檀,也是想知道南辕那边的事,谁知燕璃有意将番邦的事告诉他,绿檀嘴严,南辕的事竟然只字不提,燕璃最后怕自己待的时间太长被懈斗发现,所以才离开了马窖。 想到这,燕璃听着门外人的脚步声离远,这才大步跑回了内室。 浓重的血腥味弄的整个内室都是,燕璃一进去就听到强忍的哽咽声,几个宫女转在床边,里面具体什么情况燕璃也看不见,所以她连忙上前。 只见班朗一只手攥着绿檀胸口的箭,一直手按着绿檀的身子,看起来使不上正经的力气,那支箭怎么也拔不下来,绿檀也是强忍着。 ;这不行啊,班朗你是想强行将这箭给他拔出来吗? 听到燕璃的声音,众人转头看过来,宫女们立马都跪到了一边,给燕璃让了路。 班朗站了起来,燕璃连忙走上前,指着已经大汗淋漓且脸色惨白的绿檀道: ;这箭头都是倒刺,你怎么也不可能直接将箭拔出来。也不知有没有伤到心脏,这若是伤到心脏,你拔出来这箭,不就是直接送了绿檀大哥的命吗? ;可公主,属下从来没有处理过箭伤,这,这也不会啊。 ;你是不是傻?你把这箭尾弄断,将箭从后面直接拔出去不就得了! ;对啊。 班朗心里叹了句自己蠢笨,立马动手开始取箭,因为一个不方便,班朗原想找个宫女搭手,但是燕璃怕她们没见过血害怕,所以也不顾自己的身份,上前扶住了绿檀。 燕璃紧紧抱着绿檀,还将绿檀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安抚: ;绿檀大哥你别怕,现在你还没有晕睡,想来这箭没有伤到你的心脉,这里没有太医,只能将班朗死马当活马医了,不过这箭必须得快些拔出来,你忍着点啊。 因为和绿檀在马窖做过工,绿檀对燕璃又十分的照顾,燕璃对于那份情谊还是记在心里的。那是燕璃第一次没用自己真实身份去接触人,没想到感觉还不错。 绿檀第一次被一个姑娘家抱着,虽说在马窖也经常和小璃子打闹,但那时绿檀也不知道她是个姑娘家。绿檀脸不由自主的红了,以至于班朗拔箭时,绿檀的思绪都还没有拉扯回来。 不过剧烈的疼痛还是让绿檀直接疼晕了过去,等他再醒来时,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两宿了。 绿檀一直不清醒,燕璃也没有办法,这一天两夜里,懈斗的人又来过好几趟,不过都让燕璃给打发走了,燕璃越发觉得绿檀不能在从宫里留下,所以急着等他清醒,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绿檀终是在第二日早上醒了过来。 燕璃守在绿檀身边,基本没有离开过,见人睁了眼,燕璃满心欢喜。 ;绿檀大哥你可算是醒了,你若再不醒,我也要没有办法了。懈斗心思缜密,我这般不让他进来查,他现下还给我留面子,在几次可就说不准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儿你换了侍卫的衣服,跟着班朗出宫去。 ;可…… ;没什么可是,也不知道是南辕谁派你来的,我只能告诉你,母皇不在,懈斗随时都可能夺位。不过看懈斗要至你于死地的样子,八成你也不是他同谋派来的人,我也不知道南辕是谁与他有瓜葛,反正等你出去了,就把这些告诉你的主子就是了。 话落,宫女将侍卫的衣服拿过来递给绿檀,绿檀接过紧皱着眉头,可还未等绿檀将这衣服换上,班朗已经大步的跑了进来,直接跪在了燕璃面前。 ;公主不好了,不知国师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今日一早国师带兵直接闯进正殿,眼下已经将所有大臣都困了起来,看样子,他怕是要夺位,你快换身宫女的衣服,属下护您离宫。 ;怎么这么快。燕璃慌了起来,宫女听见后立马将早已经备好的衣服拿来给燕璃。 ;公主您快跟着班朗走吧,要是被国师抓到,他肯定会拿着您威胁女帝的。 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燕璃也来不急多想,急忙找地方将衣服换好。 绿檀从旁听着,知道番邦王宫大变天,所以也立马换了侍卫的衣服。 燕璃换好衣服后便要跟着班朗走,谁知绿檀也跟了上来。 ;绿檀大哥,现在宫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你可以趁乱逃走了,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注意一个小侍卫。 ;不行,懈斗这人心计太深,他肯定已经有十足的把握拿下番邦,所以你是他现在首要要找的人,一个班朗根本护不了你。 ;可我也不能把你拖下水啊。 ;女帝与我家主子之间有渊源,就算是为了我家主子,也得把你安全带出去。 ;可你身上的伤…… ;这点伤,比起当初,根本算不上什么。 第182章 祭坛地下河 燕璃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绿檀,在绿檀还惨白的脸上,燕璃看到了一丝悲伤,但也等不到燕璃细想,班朗便推着燕璃,三人准备离宫。 ;等,等一下。燕璃停住脚步,再度回了屋中。 看着剩下的几个宫女,燕璃放心不下: ;如今事态成了这样,我虽为公主但也护不了你们,你们若是能逃命,便先逃出宫去,若我与母皇会再回来夺城,定不会忘记你们,到时你们再回来。但若逃不出去,也千万别因我丧命,暂时委屈求全,想来那个懈斗也不会要你们这些小宫女的命。 ;奴婢们命贱,赔进去不要紧的,不过奴婢们会记住公主的嘱咐,公主请放心。 终于是嘱咐完,燕璃这才忍着心痛和班朗与绿檀离开。 王宫各处死伤重多,浓重的血腥味飘的整个王宫都是,花园有一处地方可直通宫外,这也是只有燕璃和女帝才知道的秘密,为的就是有这么一天。 穿过花园,燕璃成功找到那处通道,三人从王宫逃出,原以为一切顺利,燕璃也知绿檀在南辕是有身份的,所以准备和班朗随绿檀回南辕找女帝,谁知三人刚到城门处,便被侍卫发现了身份。 绿檀与班朗同卫兵们大打出手,绿檀身上有伤,每动一次身上的伤都会牵动,血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渗出了衣服。 因为对方人数众多,绿檀与班朗渐渐便处于下风。绿檀看着班朗那样子,就知道他平日里定没有与过多的人交过手,功夫好是好,但是缺少经验。 现在这种情况不能再往下拖,不然他们一点胜算都没有: ;班朗,速战速决不要恋战,逃命要紧。 果然经绿檀这么一颠簸,班朗也迅速起来,二人一致将卫兵往城里赶,最后趁其不备,班朗扔出个烟雾弹,二人带着燕璃趁机逃离。 一路上半点不敢停歇,绿檀伤扯开疼的不行,但绿檀都一声不坑,直至三人跑进了已经被遗弃的废止,这才停了下来。 绿檀当下便靠着大石头坐在了地上,额头上的汗珠密布,全都不受控制的往下流。绿檀已经忍到了极限,他只听着燕璃大口喘气的声音,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原本刚刚还好好的,燕璃还在庆幸他们终于跑了出来,谁知绿檀扑通一声倒了下去,燕璃这才反应过来。 同班朗一起看了绿檀的伤,里面缠的厚厚的纱布早已经被鲜血浸红,白色的纱布全都变成了红血,吓人的狠。 眼下也没有纱布,绿檀的伤口又流血不止,燕璃当时便急了。明明可以早点把绿檀送出去,原本这事就和他没有干系,就为了护着自己出城,绿檀伤势又加重了,眼下又不在王宫,别说药了,连纱布包扎一下都没有,那绿檀岂不是只能等死了? ;班朗,绿檀大哥这样,咱们怎么办啊? 班朗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一直在宫里保护公主,对于在外面如何生存全然不懂。这次也是被逼出来的,不然班朗也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只会在王宫里,不会出来。 燕璃自小便未哭过,但这次,燕璃哭了。班朗见状整个人也不是不知所措,整个番邦谁知燕璃公主自生下来就不知眼泪为何,如今为了一个绿檀竟然流泪了,说出去可能都不会有人信。 ;公主,公主你会哭了。 班朗惊讶的说着,但是却被燕璃呵斥: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会不会哭比绿檀大哥的命还重要吗?你快点想些办法,不然我至你的罪。 ;别别别,属下想办法就是了。班朗站起来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是离番邦京者不远处的一个祭坛。 这里曾经是先祖们以前祭司用的地方,但慢慢宫里建了新的祭坛,这里便荒废了。班朗记得长辈们说过,这个祭坛就是因为旁边有处地下河,所以以前的人才从这里建了祭坛。眼下没有其他办法,但班朗还是能想办法弄些水来。 将想到的地下河告知了燕璃,班朗本来想一个人去寻的,但是燕璃觉得这里也不安全,如果他们三人躲在地下河,想来懈斗是如何都猜测不到的,所以燕璃将自己宫女的衣服裙摆扯下,当成纱布紧紧的绑住了绿檀的伤口,便让班朗背着绿檀,三人一起寻找地下河的入口。 皇天不负有心人,没多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便找到了入口,不过这入口常年无人经过,年久失修已经破损,不知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走兽,班朗犹豫了。 ;公主,这里面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属下和他也就罢了,您是番邦公主,咱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万一进去您有个闪失,属下如何同女帝交待。 燕璃一把捏住班朗的耳朵,用了力: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提什么番邦的公主?王宫都已经被攻陷了,我连家都没有了,什么公主不公主的,现在只有绿檀大哥的命要紧。要不是为了护着我出京都,他至于伤势加重吗。 话落,燕璃走到班朗前面,也不惧下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毅然决然在前面探路。好在这一路直至地下河,都没有遇到任何走兽,而且燕璃还发现,这地下河里用夜明珠照明,而且以前似乎有人住过,里面竟然还有些过日子的东西。 燕璃从小虽是公主,但是女帝并没有将她娇生惯养,所以燕璃一直没有将自己这个公主身份看的有多重。自己能动手的事,燕璃从小也自己学着做,所以和宫人们关系处的都极好,大家也都很敬爱这个燕璃公主。 走到简易的帐篷里,燕璃在落了一层灰尘的东西里找着,可算是找到了干净的布。 拿了用葫芦做成的水瓢,燕璃让班朗去河边打了清水,而她跪坐在绿檀身边,细心的处理着伤口。 绿檀因为伤口又撕裂开,整个人都开始发热,烧的迷迷糊糊,禁不住说起糊话。 ;王,王爷,属下无能。 第183章 自始至终还是小璃子 听着绿檀的自言自语,燕璃手里的动作戛然而止,绿檀是南辕人毋庸置疑,整个南辕皇子中只有一个被封了王爷,所以绿檀口中的王爷,定就是南辕大王爷栾念。 绿檀口口声声自称属下,燕璃便已经猜出绿檀的身份,绿檀身手不差,此行也是一人前往番邦,想来栾念能如此放心让他一人所来,看样子绿檀定是栾念的心腹下属。 女帝临行前同燕璃说过,栾念是南辕最炙手可热之人,虽说一双眼睛看不见,但是在皇位争夺上,却有很大的胜算。 番邦被懈斗控权,想要夺回这一切,女帝只能想到同南辕联姻,而这最好的人选,便是还没有成婚的栾念。 燕璃叹了口气,那个栾念何样她不知,但是绿檀却是实打实接触过的,燕璃不知为何突然想到,要是绿檀就是南辕大王爷,该有多好。 猛然站了起来,燕璃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现在都什么时候,自己还在想些这些不着边的事情。 ;公主,属下发现这地下河原是有个泉眼,可能不是露天的,所以水还挺清澈的,属下刚刚试了一下,水是能喝的。 班朗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燕璃像做了亏心事一般转过头,眼神慌乱不敢看班朗。 班朗也是傻呵呵的没有注意到,小心翼翼端着水瓢走上前: ;公主你跑了一路肯定渴了,喝些解解渴。 将一个水瓢递给燕璃,班朗走向一旁扶起绿檀,拿起另外的水瓢,缓缓喂给他喝了些水。 ;公主,咱们继续躲下去也不行,应当尽早离开番邦才是,等出了番邦地域到了南辕边境,懈斗想要抓咱们也不容易。绿檀这个样子也不行,属下打算去附近的村子买些草药,早些治好绿檀的伤。 ;懈斗现在肯定在找咱们,你去取药自然是好,但也一定要小心,没有什么比安全更重要的。 ;公主放心吧,那绿檀就先由公主照顾着? ;嗯,在马窖时,绿檀大哥那般照顾我,饭菜里的肉都挑给我吃、活也不让我多做,这份情我忘不掉,我会好好照顾他。 班朗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地下河畔。 没有了班朗,绿檀还昏迷不醒,突然偌大的地下河畔水声潺潺,听起来突然有些吓人。 燕璃再怎么胆子大也是个姑娘家,不免有些害怕,所以只能让自己分散注意力,替绿檀包扎好了伤口。 燕璃紧紧靠着绿檀坐在一边,想着这样能替自己壮壮胆,因为逃路太累,燕璃靠在那里渐渐生了困意。眼皮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沉了下去,燕璃最后还是睡着了。 绿檀晕睡一直梦见自己回了南辕,可是番邦这边什么消息都没有带回去,栾念虽没有说什么,但是绿檀一直自责,更是怪自己无用,所以想要自刎,可就在手起刀落那一瞬间,绿檀突然惊醒。 胸口的伤痛让绿檀将思绪抽回,绿檀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都是一场梦。 捂着胸口的伤处,绿檀坐起身,谁知这么一起来,燕璃失去了支撑点,整个人向他倒过。绿檀手疾眼快,一手便将燕璃扶住。 燕璃累坏了,睡的很沉,根本没有发现绿檀已经醒了过来。 绿檀静静的看着燕璃,发现燕璃长的还是很好看的。不过绿檀还是觉得她突然从一个瘦小的臭小子变成了一个好看的姑娘家,看着燕璃时,绿檀总觉得心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 绿檀想起曾经同小璃子在一起吃住了那么长的时间,怪不得绿檀每次找小璃子一起洗澡,他都拒绝。绿檀不经意间红了脸,让一直惨白的脸上有了一点气色。 ;嗯……燕璃也不知道是不是姿势不舒服,终于慢慢睁开了眼,一看到绿檀醒来托着自己,燕璃立马清醒过来。 ;绿檀大哥你醒了? 绿檀微微点了点头,托着燕璃的手已经麻掉,绿檀刚刚不敢动,如今终于能松一口气,靠在后面。 ;绿檀大哥你感觉好些了吗?再忍忍,班朗已经出去替你找药了。 ;咱们,这是在哪里?绿檀四下看了一眼,完全不清楚现在所处的位置。 ;这是以前王室祭坛旁的地下河,上面那个祭坛已经许久荒废了许久,这地下河也没有人来,懈斗在聪明,也不会想到咱们会逃到这里。说来也是巧合,这里有用的东西,还有夜明珠照亮,咱们在这里躲一段日子,也还能对付。 ;公主,如今现在这个局势,我也不得不问你一句。番邦王宫回不去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燕璃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绿檀是个好人,但是番邦事还是尽量让他少知道,对他来说,也算是好事。 ;不然,你同我回南辕吧?也不瞒公主,我家主子正是南辕大王爷。女帝如今在南辕,公主去了也有依靠,更何况宋姑娘与女帝交好,有这层关系在,王爷也会好生照顾你与女帝的。 燕璃挑了下眉,绿檀嘴里的宋姑娘,是什么人?不过绿檀好像提起她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微的变化,这下燕璃对这个宋姑娘有了兴趣,但是燕璃没有多问。 ;好,那就听绿檀大哥的,不过咱们要赶往南辕,也要等你这伤好差不多了才行。这一路很远,你总不能带着伤同我们赶路,若是路上真遇到什么危险,我只能指望你与班朗了。 ;公主放心,我会以命,护你周全。 绿檀这话是发自内心说的,不光是因为燕璃番邦公主的身份对栾念有益,更是因为在绿檀心里,不管燕璃到底是谁,也是同他共处许久的小璃子。 燕璃公主他们三人在地下河畔一住将近七日,班朗成功的带回了药,绿檀的伤也让人惊讶的速度恢复极快,为了不耽搁时间,也怕被懈斗的人发现,所以绿檀决定,明日午夜一过,三人便化成兄妹,偷偷离开番邦,前往南辕。 第184章 橘子 燕璃因为担心绿檀的伤,所以一直说自己觉得累,所以偷偷放慢赶路的速度。三人很少住在城里,好在番邦这边没有严寒,一路三人都找林子或者废弃的庙宇居住,虽然条件差了些,但是绿檀和班朗都能打到猎物,什么野鸡、河鱼都有,所以在吃的上,还是没有亏了燕璃的嘴。 逃了将近半个月,在有三天的路程就能到达南辕境内,到时要是懈斗想抓燕璃,绿檀也是不用让的,到了南辕就是栾氏的地盘,绿檀想护两个人,那还是很容易的。 今晚,绿檀三人到了一处林子,现在南辕那边也已经春暖花开,所以这处于交界处的地方,是正夏。 找好了休息的地方,班朗看到有河所以打算去抓鱼来吃,但还没走两步,便被绿檀叫住。 ;班朗,你在这里保护燕璃,我去准备晚上吃的东西。 因为是逃命,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减少让人发现他们的身份,所以燕璃让班朗和绿檀在路上都唤自己的名字。 所谓同是天涯逃命人,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早已经成了过往云烟。 ;你的伤? ;已经没什么事了,这些日子多是你在找吃的,如今我感觉大好,你也好好歇歇。 话落,绿檀大步的跑进了林子,因为怕被人发现,所以班朗点火也是十分注意的,不敢将火焰弄大,只能弄的小小一堆。 夜渐渐深了,可是绿檀迟迟没有回来,燕璃等的焦心不已,坐都坐不住了。 ;这都一个多时辰了,平日里班朗你去找吃的早就回来了,可是这绿檀大哥怎么还没有人影,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不能啊,绿檀他身手很好,在说那么重的伤他没几日便好了,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出什么危险,在说了,这林子连个路都没有,肯定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不会有事的。 ;那万一碰到什么野兽了呢?不行,班朗你快去找找看,我不放心。 班朗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 ;行,那我去看看。 班朗刚走了没两步,便听到不远处的草丛里稀稀疏疏传来声音,班朗警惕起来,将燕璃护在了身后。这林子确实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草都长的一人多高,所以说不好当真会有大型野兽。 声音越来越近,就在班朗已经将匕首拔出时,只见绿檀一跃从草丛中跳了出来。 ;当真是要吓死个人,绿檀你去找个吃的怎么这么久,燕璃都快担心死了。 燕璃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绿檀看了眼她,微微一笑: ;找的有些久了,好在收获不小。 绿檀说着,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了地上,一只野鸡、两条鱼,足够三个人饱餐一顿的了。班朗拿起这些便去河边收拾,见班朗走远,绿檀从怀里掏出来两个橘子,举到了燕璃眼前。 燕璃看到橘子后整个人眼睛都开始放光,前几日燕璃刚同班朗说,要是能吃到橘子便好了。可是他们这一路压根没有碰到过卖橘子的,林子里面也没有遇到过橘子树,所以燕璃只能想想。 一把将橘子接过来,如同捧着宝贝似的,燕璃开心道: ;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绿檀笑而不语,他上次也是无意之间听到了人家主仆的对话,番邦的橘子树都长在密林深处,而且附近布满荆棘,想要采来十分麻烦,而且许多林子根本不会有。 自打知道燕璃想要吃橘子,绿檀都会借去上茅厕的功夫去林中找找,但是一次都没有找到过。 今天他们在的这个林子很大,所以绿檀猜想会有橘子,这才让班朗留下来,而他自己去找吃的。也是幸运,没想到真让他找到的,不过偌大的橘子村林,只有三个橘子,这两个一个半熟、一个全熟,剩下那个完全没熟,所以绿檀便没有摘。 燕璃也没有继续追问,绿檀不说自有他的道理,将那个全熟的橘子掰开,燕璃吞咽着口水却没有自己吃,捏着一瓣燕璃直接递到绿檀嘴边。嘴碰到橘子那一刹那,绿檀吓的整个人一怔。 直直看着燕璃,燕璃笑颜如花: ;绿檀大哥先吃,啊! 燕璃示意让绿檀张嘴,绿檀鬼使神差张开了口,那橘子巨酸,可是绿檀却觉得这是他吃过最甜的橘子。 ;甜吗? 绿檀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发现自己说错了,赶紧又摇了摇头。 燕璃笑着自己吃了起来,果然酸的燕璃都眯起了眼,绿檀看着从旁轻笑。 不远处,收拾好鱼和鸡的班朗,刚好看到了这幕,不由得暗暗替燕璃有些担心了。但是班朗没有点明,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样子,欢喜的拿着鸡和鱼走回。 三人今晚吃的极饱,绿檀今晚守夜,因为怕被人发现,所以睡觉时火都会熄灭。班朗一个大男人,无谓寒冷倒地就睡。就是燕璃,躺在枯草上有大树遮风,还是冻的不行。 虽是正夏,但晚上冷起来也是要命的。绿檀手里把玩着燕璃剩下没吃的那个橘子,目光一直都在菩璃小小的背影上,看着燕璃冻成那样,绿檀终是不忍心。 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绿檀盖在了燕璃身上,原以为燕璃没睡,可是衣服搭上燕璃也没有一点反应,还是不受控制的发抖。 绿檀轻轻推了推燕璃,燕璃没有一点反应,发觉出事情不太对,绿檀将人转过来,摸了下燕璃额头,这才发现燕璃烫的厉害。 ;燕璃。绿檀有些不知所措,将自己的外衣紧紧包裹住燕璃,绿檀将班朗叫醒。 班朗连忙将火堆重新点燃,可是半天过去,燕璃半点好的意思都没有。 ;这不行啊,公主是姑娘家,身底子不如咱们,这在继续下去,怕是会撑不下去。 班朗开口说着,绿檀和他也是想到了一块。绿檀紧皱着眉头,一把将燕璃搂在自己怀中。 ;在等一柱香的时间,若是燕璃还这个样子,咱们就不得不冒险进城去住,什么也比不上燕璃身子重要。 第185章 你喜欢我? 燕璃的热度一直都没有退,绿檀越发待不住,半柱香的时间还没有过,绿檀已经等不下去了。 ;不能在等了,班朗,前面三里处有个小镇子,你带着公主过去,我先一步走去探路,随后在镇子大门处等你们。 班朗走上前,绿檀小心的将燕璃交到他手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现在情况不容乐观,绿檀连忙跑了出去。 绿檀脚程快,在加上担心燕璃,所以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到了镇子。这处镇子已经明显有南辕的特色,但是人们穿的衣服,还是属于番邦。 按理说,无论在番邦还是南辕,这个时辰百姓们都睡了,可是这个镇子路上还能看见不少的人。 绿檀微微颔首,不想让人发现自己,本以为这个镇子风平浪静,谁知绿檀不经意间看见告示,上面画的,正是燕璃公主的画像。 不过那个画像将人画的没有那么传神,只不过眉宇之间有点相似,若是不仔细看,应该猜不出是燕璃。 正当绿檀想要前往城门处接班朗和燕璃时,大队的侍卫在街上巡逻,看到如同燕璃般高矮的姑娘,都会揪过来好生对比画像。 绿檀皱了眉,看样子懈斗已经猜到燕璃想要前往南辕,所以才在这处边境镇子下了这么重的部署。如果班朗带着燕璃进来,燕璃昏迷不醒,这不就等着被人抓呢? 但是不进镇子来瞧郎中,绿檀又怕燕璃挺不过去,燕璃同自己不一样,自己是练武的身子,只要不是真正伤及性命的伤,绿檀总是能自己尽快痊愈好起来,燕璃一个姑娘家,还贵为公主,一个风寒足矣要了性命。 权衡之下,绿檀还是决定先将燕璃送去药铺,不管什么,燕璃的身子最要紧。 在镇子上的店里买了斗笠和披风,绿檀赶往镇子城门时,刚好看见班朗背着燕璃公主小跑着走来。 ;里面巡逻的很多,到处都是燕璃的画像,咱们进去一定要小心些,看完郎中立马离开。若是真有个万一,你只管带着燕璃走,我来殿后。 ;难不成懈斗猜中咱们要去南辕了? ;八成是这个样子,我这里有一块令牌,你把他拿好。到了南辕的边城,你拿着令牌找到一个姓东的将军,他看了令牌会好生安顿你们,到时你们直接去京城找大王爷就是了。 班朗腾出一只手拿住令牌看了看,这是块金子制的令牌,应该会珍贵,绿檀就这么信的过他,将这样贵重的东西给了他,班朗还不太敢要。 ;这东西太贵重了,再说咱们小心些,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切以燕璃安全为先,不过我也希望不会有那种情况,但如果真的发生,你一定记住我刚刚告诉你的。 班朗看着绿檀认真的目光,将令牌揣好点了点头。 三人成功混进了镇子,好在去药铺的一路上都未撞见巡逻的官兵。到了药铺,药铺的郎中很好,很快就帮着燕璃诊脉、用药,也可能是绿檀给的银子比较多,郎中比较贪财。 药铺后院有住的地方,看着燕璃身子不适合挪动,郎中便让他们去后面休息。 燕璃喝了药,热度渐渐退去,天蒙蒙亮时,燕璃醒了过来。 昨晚吃完东西,燕璃就彻底失去了意识,所以一醒来看见自己在陌生的坏境,没有安全感的燕璃清醒后第一时间开始找寻绿檀的身影。 看到绿檀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打盹,燕璃这才松了口气,但是刚刚她动作太大,正好绿檀醒了过来,二人的目光就这样对在了一起。 ;醒了?绿檀连忙起身,将旁边一直煨在小炉子上锅打开,盛了一碗白粥,端着走到了床边。 ;你昨天晚上受了风寒又发热,郎中说不能吃油腻的东西,这里有些白粥,已经煮了很久,先吃些东西暖暖胃。 话落,绿檀盛了一勺递到燕璃嘴边,燕璃想都没想张口就喝了进去。 看了看屋子里面,燕璃没有发现班朗的身影: ;绿檀大哥,咱们这是在哪里?班朗人呢? ;咱们现在在昨晚住的那片林子前面镇子的药铺,出这镇子过了北边的河,咱们就能到南辕的边城了。这镇子上好多官兵在找你,我与班朗不放心,所以轮流在药铺周围把风,只要有点不对劲,咱们立马从后门逃走。 燕璃一听瞪大了眼睛,立马撩开被子要下地,绿檀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连忙将人阻止下来。 ;你要干什么? ;我这感觉已经没事了,你说这里很多官兵,咱们不能多在这里待,不然迟早会被发现的。我一个人也就罢了,你还要回南辕复命的,咱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不行。 ;为什么啊! ;没有什么比你身子更重要,你得好全了,咱们才能离开这里。 ;我眼下已经没事了,你看啊,我这能吃能喝还清醒的。绿檀大哥,我比你了解懈斗那个人,现在他没有派兵来抓我,不代表他没有发现我,很可能昨天咱们一进镇子就已经被盯上了,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燕璃嘴时说个不停,绿檀本就不善言辞,压根也说不过燕璃。看着燕璃鞋子都穿完要走,绿檀一把将人拉坐回去,鬼使神差便对着燕璃的嘴吻了上去。 燕璃坐下后就发现绿檀的脸突然放大好几倍,突然唇上多了软软的东西,燕璃眼睛瞪的浑圆,直至绿檀的唇已经离开,燕璃都没有反应过来。 绿檀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整个人从脖子根一直红到耳朵尖。 ;燕璃,我,我…… 绿檀慌的不知该如何解释,还以为燕璃会因此而大怒,但是只见燕璃伸手轻轻碰了下自己的唇,木讷的抬头看向绿檀。 ;你,喜欢我? 燕璃的询问,让绿檀更加不知所措,绿檀紧紧抓着自己两侧的衣服,憋的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第186章 护城河 绿檀久久不说话,燕璃回过神坐不住了,起身抓着绿檀的胳膊,燕璃满脸期待: ;你亲我,是不是因为喜欢我? 绿檀满脸憋的通红,最终敌不过燕璃的追问: ;是。 绿檀是亲眼看着白行先和贺林公主如何从一个侍卫与公主走到现在,他知道自己与白行先不能比,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燕璃根本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但是绿檀敢于说出自己心里的喜欢,自绿檀与还是小璃子时的燕璃接触,绿檀就已经对燕璃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当时绿檀只以为小璃子是男人,还以为自己有断袖的嫌疑,当他得知小璃子就是番邦公主时,绿檀心里又慌张、又高兴。 绿檀对燕璃的喜欢混合了太多杂乱的感情,要不是今日这举动太出格,绿檀是准备到了南辕在找机会同燕璃表白。 无论燕璃同自己是不是心有灵犀,绿檀对她的喜欢就是单纯的喜欢。他不想像白行先当初那般差点错过,好在老天开眼,最后让他们在了一起。 燕璃一脸的喜悦怎么藏不住,她一直以为绿檀对自己没有什么感觉的,没有想到,绿檀同自己想的一样。 ;那你怎么不早说? ;原是想回到南辕安全了在说的,今日要不是燕璃你非要急着赶路,我也不会做这种出格的事,眼下你既然问了,自也没有瞒你的道理。 燕璃捧着绿檀的脸,微微翘脚又轻轻吻了上去,双唇离开,燕璃欢喜道: ;我也喜欢你,等着咱们见了母皇,我就会向她陈情,让她替咱们做主,让咱们完婚。 燕璃其实心中一直都有困扰,绿檀在她心里的分量一直远比别人重,而且她对绿檀的感觉也与常人不同。 燕璃慢慢觉得,应该这就是所谓的喜欢。绿檀当初不知她的身份,也待她极好,那是燕璃这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 对于自己未来的夫婿,燕璃也曾经想过他会是什么样子的,绿檀说起相貌远比燕璃想的要英俊的多,而且武功又高强,性子又温柔,燕璃总觉得没有男子会比他更好了。 绿檀没有想到燕璃会给他这样的反应,同当初的白行先一样,绿檀的顾虑也开始折磨他了。 ;燕璃,你都不知我是什么身份,你是番邦的公主,女帝不会成全咱们的。 ;你不就是南辕大王爷身边的下属吗,有什么呀?在说了,我现在谈什么番邦公主,城都被别人占了。你这一路尽全力保护我,我这些都会同母皇说的,绿檀大哥你待我好,无关我是小璃子还是公主。我想吃橘子,就连班朗这从小保护我的都没有记在心里,可是你记得。 ;我要的夫婿只需要他疼我、爱我、敬我,我不要什么南辕皇子与王爷的,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要个懂我的,就行了。 绿檀眨了眨眼,原来燕璃什么都知道,还以为燕璃会因为自己没有告诉她身份,她会因这个事情不高兴,到底还是自己太小心眼了。 ;若你愿意,刀山、火海,我都随你。 绿檀虽然不是那么会哄女孩子开心,但是这种直白的话听起来,更让人心里暖暖的。燕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刀山火海的,哪里有想在一起一辈子,非得经历那么多的波折。 二人相视笑了,绿檀一直藏在心里的心事终于也说了出来,眼下在也没有什么瞒着燕璃的,绿檀得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不过,绿檀大哥你还是得听我的,懈斗那个人心计太深了,咱们不是他的对手。我身子真的没事,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替我抓些药,这里咱们不能久留,还是尽早到南辕才能让我安心。 见燕璃还是如此执着,绿檀也不忍心,终是答应了燕璃的请求。 找到了班朗,三人找了马车成功离开镇子,可还未走多久,绿檀便察觉到身后有大量的人马跟着,跳下马趴到地上听,果然很多马蹄踩地的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懈斗的人追来了。 ;班朗,带着燕璃快走,他们追上来了,我来断后。 ;不行,要走一起走。燕璃见绿檀要留下,立马抓着他的胳膊道。 绿檀皱眉无奈,但是看燕璃快要哭出来,绿檀不得已又败下阵来。三人用最快的速度驾车逃命,终是赶到了南辕边城外的那条河,要是后面的追兵也成功的追了上来。 马车被番邦的官兵团团围住,令绿檀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懈斗坐在马上,淡定的从官兵身后走上前来。 ;果然是大王爷的心腹,他派来支援你的人全都在刚入番邦便被我解决掉,倒是你,真的不赖,不光躲过了我,还成功将我们番邦的燕璃公主带了出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懈斗,你谋权篡位,大王爷已知你二心,若我不能安全回到南辕,王爷定会前来救我。 ;救你?夸你几句还真要了脸了?你不过是栾念身边的一条狗,栾念现在看着在南辕还说的上话,实际上呢?南辕的朝政还不是二皇子手里握着?现在的皇后是二皇子的母后,栾念他算个什么?待南辕皇上咽气,二皇子顺利等位,栾念能不能留下条命,都是后话。 绿檀轻笑,懈斗这话都在向着栾苑说,原以为这次番邦白来了,没有想到功夫不负有心人,到最后还是让绿檀知道了到底是谁与懈斗有往来。 ;原来你与栾苑早就暗中来往,懈斗,你好大的胆子啊。 懈斗冷笑了一声,拿起手里的鞭子指了指绿檀: ;一个二皇子而已,谁愿意向他俯首称臣,你也不用套我的话,过多的,我是不会讲给你听的。好了,在你死之前也得到了这些,有燕璃公主陪着,你们安心上路吧。 话落,懈斗一挥手,官兵便要冲上去。绿檀将手里的缰绳塞到班朗手里,立马交待: ;我会缠住他们,你找机会驾车冲过去,记住我昨晚对你说的话。绿檀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燕璃,飞身而下。 第187章 胎坐稳了 燕璃双眼充斥着红,看着绿檀毅然决然的转过头,燕璃高喊了一声: ;绿檀。 班朗手挥马鞭,重重的抽在马身上,马儿吃痛嘶吼,高抬前蹄落地飞奔而去。 绿檀替马车开了一条道出来,番邦官兵大概二、三百人,绿檀一人硬抗,终是护着马车冲出人墙,过河直奔南辕边城而去。 马车飞奔到南辕边城门口,河边的打斗边城处的守卫已然看到,知道马车是从他们那边来的,所以守卫将马车拦下。 ;什么人要入南辕境内。 班朗强让自己冷静,想起绿檀交给自己的令牌,立马从怀中掏出。 ;我要找你们东将军。 守卫上前,仔细看了一眼班朗手里的令牌,立马瞪大了双眼。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 守卫将班朗手里的缰绳接过,牵着马车便要入城,燕璃一直在马车里看河那边的情况,因为对方人数众多,很明显绿檀越来越难以支撑。 ;东将军在哪里,河对岸还有我们的人,能不能请将军派人,把我们一起的那人接回来? ;姑娘,您别为难将军,也别为难小的,河那边是番邦的境地,番邦与南辕向来两边相安无事,别管河那边是什么人,若是咱们派了人去接应,怕是会引起番邦与南辕的误会。 ;他是南辕人,你们难道连自己国家的人都不管了吗? ;这……守卫为难了。 ;这位姑娘,此事涉及两国百姓之安危,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舍一人总是要比两国百姓处于战火连天的地步更好。 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燕璃询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身穿铠甲且高壮之人从城内走出。 守卫看到来后,立马松开了缰绳,向班朗要了令牌,给那人呈了上去。 那人接看一看令牌,立马也是神色有异,连忙走到马车旁询问: ;敢问阁下与大王府什么关系? 班朗一头懵,什么大王府,他们能和大王府有什么关系。倒是燕璃一脸失落,看这人的着装与贪图,燕璃已对猜出八九不离十。 班朗手里这令牌,定是绿檀趁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给他的,班朗口口声声要找的东将军,八成就是眼前人。 ;我们是大王爷的朋友,要进京面见大王爷。 ;那河对面那人? 燕璃一听,还以为东将军会出手相助,眼睛立马有了光: ;他是大王爷的心腹,还请将军帮帮忙吧,一条人命啊。 东将军转眼看去,只见绿檀早已经没了去向,番邦的官兵都在河边仔细查找,很显然,绿檀应该是掉入了河中。 护城河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这半天没见人从河水里出来,八成是没有救了。 燕璃也看到这一幕,她从马车里在也待不下去,跳下马车便要去护城河边找人。班朗反应及时,立马将几近发疯的燕璃拦下。 燕璃哭喊着,只觉得心脏疼的厉害,没一会儿的功夫,燕璃头晕剧烈,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南辕,大王府。 川穹正在替贺林公主请脉,川穹神色喜悦,收回手。 ;公主这胎已然足了三个月,公主吃的好、睡的好,肚子里的孩子也长的好,这胎已经坐稳了,公主与永藩王不用提着心,可以放心了。 ;小惜,你在替公主好生瞧一下吧,我们这要动身回西域,一切还是安稳些比较好。不是信不过川芎先生的医术,而是在看一下比较稳妥。 白行先知道川芎医术差不了,但是还想要宋慈惜在给看看,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白行先还是更加相信宋慈惜的话。 ;行,我在帮着贺林公主看看。 宋慈惜坐到床边,十分认真的替贺林公主诊了脉,果不其然,贺林公主的脉象十分有力,现在看来,孩子也是十分健壮的。 收回了手,只见贺林和白行先一样期待的看着宋慈惜,宋慈惜突然笑着点了点头: ;川芎医术当真是比宫中的太医要强上许多,公主这胎没有问题,行先,我看你们也别在等下去,明后两日便动身吧,东西什么的,海心和如霜早就已经都帮着你们备下了。 话落,宋慈惜看了眼门外没有如霜的身影,所以她又附到白行先耳边补了一句: ;我已经命束欢和海心几次检查,如霜没有做手脚,你们就放心吧。早些走,我和大王爷也不用分心在你们身上,对于公主也安全。 白行先点了点头,这几个月他等的也是提心吊胆,虽说大王爷和宋慈惜已经十分小心,但是南辕终不及西域更加安全。 ;得,你和公主好好说说,我和川芎先出去了。 同川芎挥了下手,宋慈惜与其二人双双离开屋里。门外,川芎搓了搓手: ;这天终于是暖和了些,我这给束欢买了点东西,不知宋大女官可知咱们家束欢,眼下在哪儿呢? 宋慈惜一听这谄媚的话,便觉得全身不舒服,这个川芎要说也是个活宝,平时傲娇的不行,但一有事求自己,什么话、什么事都做的出。 ;你行了,我让束欢去瞧女帝了,你也过去看看,咱俩在看看女帝身子怎么样。今日给束欢放个假,你可以带她出府,但别忘了,晚上让她回来吃饭。 ;是是是,宋大女官放心吧,晚膳前,肯定将束欢姑娘安安全全送回来。 川芎乐不思蜀,立马提着药箱小跑着离开。宋慈惜笑着摇了摇头,突然脑中想起绿檀的身影,不由得收回了笑,去了栾念的书房。 今日左相来了府里,眼下正在栾念书房说话,路生见宋慈惜前来,立马将左相在的事告诉了宋慈惜,宋慈惜本想离开等会在来,没想到里面可能是听到了路生的话,知道宋慈惜在外面。 ;是慈儿吗?恩师要见你,快进来吧。 栾念的声音从房内响起,宋慈惜看了眼路生,路生连忙将门推开,做了请的手势,示意宋慈惜进去。 宋慈惜微微一笑: ;是,王爷。 第188章 讨赏 宋慈惜大步走进屋去,左相看见宋慈惜也站起身,向她作了一揖。 ;许久不见宋姑娘,有礼了。 左相是栾念的恩师,俗话说师如父,左相对栾念也是极好的,所以宋慈惜立马朝左相行了礼。 ;左相大人您太客气了,确实有些日子未见,贺林公主有孕,所以我也一直没有时间见您,您别见怪。 左相起身,笑着捋了捋胡子: ;王爷,要让老臣说,宋姑娘比起从前,办事说话都长进了不是一点半点,倒是王爷在不加把劲,快要配不上宋姑娘了。 栾念笑着低下了头,没有回应这个话: ;慈儿,你不是在贺林公主那边吗,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公主腹中的胎,如何了? ;满三个月,孩子和公主都很好,所以我同行先说了,他们应该准备这两天就动身回西域去。 ;嗯,这样极好,南辕现在不安生,番邦的女帝也在这里,谁知道哪日便风云变幻了,尽早回西域是对公主最合适不过的了。 ;我同王爷想的一样,对了王爷,绿檀这一去番邦好几个月过去,刚刚我突然想起了他,怎么样,最近可有绿檀的消息? 栾念看向宋慈惜,半晌没有开口,看着栾念的脸色略有变化,宋慈惜也察觉到,这其中定是出了什么事。 ;王爷,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栾念叹了口气,打开桌子旁的柜子,栾念拿出了一封飞鸽传书,宋慈惜立马拿过看了一眼。 ;怎么会这样?王爷二次派去支援绿檀的人,全部牺牲了? ;是,这是风野前几日收到的消息,今日恩师过来,也是同我说关于番邦那边的事,现在番邦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偏偏绿檀怎么都联系不上。我与恩师的意思,若绿檀在不回来,八成就…… ;不会的,王爷,绿檀身手那般好,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但也不能轻易被人、被人伤了才是。 宋慈惜这话自己说出都觉得不妥,绿檀纵使身手在好,面对不知是几百、几千,甚至是几万人,他自己如何能保护好自己? ;慈儿你也别太因此事忧心,这些不过是我与恩师的推断,咱们现在怎么猜也不是确定的,我会在派人去查的。这样,贺林公主与永藩王不是要离开?你这两日先安排他们的事,绿檀这边我会多派人手的。 宋慈惜看了栾念一眼,栾念示意让她放心,叹了口气,宋慈惜点头应下。同左相再度行了个礼,宋慈惜离开了房中。 白行先与贺林公主相商,二人也是听了宋慈惜的意思,最后决定第二日便离开南辕。一时之间,宋慈惜忙不过来,不得已将放了假的束欢提前给叫了回来。 在清点贺林公主回西域所带的东西时,宋慈惜拿着册子一个一个比对,时不时还会询问束欢。 突然,宋慈惜走到一个马车边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拿着册子细心比对了半天,竟不知这马车里是什么东西。 ;束欢,这马车里的东西怎么没有在册子上出现? ;嗯?不会啊,奴婢看一下。束欢也看了看册子,发现确实没有这辆马车的记录。 ;哎?小姐,公主要带回去的所有东西,奴婢都一一检查过,没有半点问题的,生怕出错,海心也同奴婢一起检查过一次的。 宋慈惜微微皱眉,转过头,冲着身后人开口道: ;佐力,你找两个小厮把这个马车给我揭开,我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小姐,奴才自己来就行,不用他们碍手碍脚的。 佐力其实就是当初的张三,上次栾念让宋慈惜赐名于他,宋慈惜一直也没有想到一个好名字。本来名字这东西源于父母,宋慈惜也是几次问过张三的意思,张三也说自己想换个名字,就当是新生了,所以宋慈惜思来想去,最后替他起了佐力二字。 佐为辅佐之意,宋慈惜搬回大王府后,张三就一直跟在她身边,确实帮了宋慈惜不少的忙。以前有白行先在,现在白行先身份不同了,所以张三刚好补了白行先的空缺,宋慈惜许多事有张三帮忙,方便了不少。 其次,宋慈惜发现张三力气很大,所以最终定了佐力二字,张三听后也是很喜欢的。 佐力一步跨上了马车,将马车上罩着的防雨布掀起,刚刚那股香味越发的浓郁。 宋慈惜让佐力将散发香味的那个箱子打开,一个用力,宋慈惜也跨上了马车,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原是一尊巨大的貔貅摆件。 宋慈惜仔细看了看那个貔貅,这东西她从未见过,想了想,这个貔貅大概是贺林公主的陪嫁,贺林陪嫁东西众多,多到一个册子都记不全面,所以宋慈惜就算是没有见过,也在情理之中。 ;束欢,你还是在把海心叫过来看看,是不是你们疏漏了这个马车,贺林公主陪嫁的东西多,不过海心好像都将陪嫁的东西记住了,让她来认认这个貔貅,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貔貅?还未等束欢应下,佐力站在马车上挠头说着。 ;怎么?莫不是你见过? ;回小姐的话,奴才前几日见到如霜姑娘从府外回来,好像手里就抱着这么个貔貅。可是当时奴才急着去请川芎先生,现在也想不太起来,当日如霜抱的,是不是眼下这个貔貅了。 宋慈惜一听,同束欢对视了一下,不管这貔貅是不是公主的陪嫁,只要是和如霜有上沾染,这东西就不能留。 ;束欢你也别去找海心了,你直接去贺林公主那告诉一声,我正好房里还缺个摆件。上次公主说要赏我些什么,我就瞧着这貔貅不错,而且这车上应该还有些摆件什么的,你同公主说一声,这一车东西我都讨她要了。 束欢现在完全知道宋慈惜心里想些什么,刚刚佐力既然提到了如霜,那依宋慈惜的性子,宁可将这一车东西丢了,也不会让这东西碍了贺林公主。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替您讨赏。 第189章 送行 ;佐力,你也别闲着,把这一车的东西都挪到我院子里去,你也没什么事,这东西就别沾别人的手了,你自己一个人弄吧。 ;是,小姐放心吧。 ;对了,如霜去哪儿了?好像一下午都没瞧见她。 ;如霜姑娘说明日贺林公主便走了,所以替小姐去夜市给贺林公主买些她平日里爱吃的小点心。 ;行,你忙去吧。 宋慈惜纵身跳下了马车,这个如霜又乱以自己的名义出府去了,还好宋慈惜让佐力时刻盯着点如霜去了哪里,不然,整个王府上下怕是没人知道她的动向。 宋慈惜想了想,小跑着到了栾念的卧房。 栾念卧房门开着,路生在门外守着,见宋慈惜前来,路生点了下头,竟然转身就离开了。宋慈惜一头雾水,说起来也怪,这次宋慈惜回王府后,路生十分的有眼力见,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半个字都不会提。 ;王爷。宋慈惜进栾念房里不敲门的习惯,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未改变过。 栾念眼下正在换衣服,原以为路生在外守着,不会有什么人闯进来,谁知这刚脱了里衣,宋慈惜便闯了进来。 宋慈惜进栾念的房里,如同进自己的房里一般,看了一眼光着上身,呆若木鸡的栾念,宋慈惜十分自然的坐在桌边,一边看着栾念一边倒了杯茶给自己。 ;王爷,我说咱们王府里的规矩要不要加上几条,上次我与王爷说过如霜那事吧,如霜现在都顶着我的名义随意出府,我管不了她,王爷还约束不了她吗? 喝了口茶,宋慈惜有点生气的说。 栾念压根没有听清楚宋慈惜说了什么,他整个人已经呆住,他不太明白,虽然宋慈惜是他娶定的女子,可是这未成亲就这样明目张胆看他的身子,是不是不太好? 见栾念不语,宋慈惜这才发现栾念光着上身在出神,起身走上前,宋慈惜将搭在一边的衣服拿起,翘脚给栾念披在了肩上。 ;王爷琢磨什么呢,虽说现在天已经暖了,但是早暖还是凉,王爷别光想着凉快,在着了风寒。 宋慈惜给栾念系着衣服的带子,不经意间发现了栾念的腹肌下的人鱼线,以前,宋慈惜就听说过男人身材好才会有这东西,但从未见过,今日终于见到,宋慈惜鬼使神差伸出手指摸了一下。 宋慈惜手指凉凉的,栾念被碰后整个人打了个激灵,这才回过神。 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栾念将衣服赶忙整理好: ;慈儿!栾念语气惊讶中带了点训斥,宋慈惜不明所以。 ;怎么了王爷? ;你,你的手。 ;我不就是摸了王爷一下吗,王爷不会因为这事生气了吧?在说,我是为了王爷好,这大晚上王爷光着身子在屋里,也不怕受了凉。 ;慈儿,本王也便罢了,毕竟早晚本王都是要娶你的人,你这举动若是对别的男子,可万万不可这样。 知道栾念是因为害羞才会这样说,宋慈惜故意起了坏心思: ;我可不,有的看,不看白不看。 ;你……栾念气不过,推着宋慈惜抵到了墙边。 栾念居高临下,看着被自己罩住,还在偷偷发笑的宋慈惜,这才明白她是在故意这么说的。 ;慈儿,你又同我开这样的玩笑。 ;王爷吃醋的样子,远比王爷的笑容要有意思的多,不过王爷现在反应快了,不及刚刚认识时,那样憨憨的。 栾念放开了宋慈惜,拉着她坐到了桌边: ;你来找我说什么,刚刚光出神来着,全然没听见你说的。 ;你猜今日如霜出府时,和别人怎么说的? ;她又出府了? 宋慈惜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 ;如霜说,是我让她替我去夜市给贺林公主买些小点心,好明天回西域时带着车上吃。王爷你也知道的,贺林公主自打有孕后只喜欢吃西域的东西,在说,夜市的东西平日里吃吃也就罢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谁敢让公主吃夜市的东西? ;慈儿,如霜到底打算留到什么时候? 栾念想起上次宋慈惜处理鸣秋一事,不由得问了一嘴。 ;她毕竟和我一起长大,我…… 宋慈惜是真的将如霜当亲姐妹看待,对如霜,她终是下不了手的。 ;慈儿,我知道你到底是对如霜于心不忍,但是她你终是留不得的。不然,你把她安排在我身边,她不了解我,我身边还有路生,远比她在你身边要让人放心的多。 宋慈惜想了许久,点了点头: ;王爷这个办法也是极好的,那等送了贺林公主与行先后,王爷便与我做出戏将如霜讨走吧。还有王爷,咱们府里的下人还是在看紧些,特别是我身边的不要给他们特例,依然是没有令牌,不要让他们出府,特别是如霜。 ;这事不难,明日我便让路生去交待,你放心。 隔日,栾念与宋慈惜将贺林公主与白行先送出京城五里外,看着大步队远去,栾念本与宋慈惜准备折回去,谁知还未等转身走多久,便听到有人在身后唤栾念大王爷。 二人双双转头,只见一辆马车飞奔而至,赶车的人就是边城东将军的心腹,锦风。 ;锦风?栾念从前眼睛看不见,但是这人的声音栾念还是识的出,所以脱口而出叫锦风的名字。知道锦风是守在番邦与南辕边城的,还以为是东将军有了绿檀的消息。 ;吁。马车很快停到了栾念面前,锦风多车上跳下,看见栾念很是激动。 ;属下见过大王爷,许久不见大王爷了,早就听闻王爷双眼好了,起初还以为是讹传,如今亲眼看见,等回去同将军也是个交代。 ;锦风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了绿檀的消息? 一提到绿檀,锦风摇了摇头: ;未见王爷所说之人,但是将军在边城看到了王爷的令牌,还见到了两个人,所以这才命属下一路安全送回京中。 说着,锦风将马车门打开,只见燕璃公主与班朗,双双下了马车。 第190章 到达南辕 这一路上锦风一刻都不敢耽误,也为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锦风让燕璃公主和班朗都换了南辕的衣服。 栾念看了燕璃与班朗一眼后,转头同宋慈惜对视,宋慈惜看到同女帝神似的燕璃后,也若有所思的看向栾念。 ;这两位是? 宋慈惜没有让栾念开口,毕竟不确保眼前人时,宋慈惜还是不想让他们与栾念有过多的接触。 锦风白了宋慈惜一眼,完全没有要理她的意思,眼转看向栾念,锦风的眼里都是钦佩: ;王爷,借一步说话。 锦风请着栾念到了一旁,附耳在栾念耳边: ;王爷,那位姑娘就是番邦的玳燕璃公主。 栾念猛然一惊,又仔细看了看燕璃公主,栾念着实不敢相信,番邦的燕璃公主和西域的贺林公主一比,这根本差的太多了。 贺林公主给人一看,就是天生的优越感与高贵,但是燕璃公主虽然比高官家小姐看想来强了些,可也太接地气了。 ;还有王爷,与您站在一起那位姑娘,是您身边新添的丫鬟吗?锦风又看了一眼宋慈惜,询问着栾念。 ;放肆。 栾念刚刚把锦风白眼宋慈惜的事全都记在了心里,这个锦风以前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如今怎么成了这般? 锦风一怔,立马单腿跪在了栾念面前: ;属下不知哪里惹怒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慈儿是本王未来的王妃,她的身份哪里是容你来打听的? 锦风抬头看向栾念,完全没有想到原来眼前这个女子,就是那个替南辕大王爷治好了失明多年双眼的女神医。 不过锦风那边消息也不慢,太后已经收回了宋慈惜和栾念的婚约,看样子,是栾念忠情于宋慈惜,所以这传到边城的消息,里面不尽然。 ;属下一时失语,还请王爷与……王妃恕罪。 锦风一时也不知该称宋慈惜什么,索性栾念既然说了是未来的王妃,那便随着他的意思叫吧。 ;王爷。听到一旁的说话,宋慈惜连忙走到栾念身边,拉了拉栾念的衣角。 ;多大点的事,你快起来吧,王爷不会怪你的。不过你这王妃二字可不能称呼我,让人听了去,我还要不要面子了?你要是不介意,南辕有人唤我一声宋女官,再不然,我姓宋,你随意称呼我也成。 ;慈儿! 栾念语气加重唤了宋慈惜一声,宋慈惜微微摇了摇头,同栾念使了眼色示意栾不要在此事上继续说下去。 ;那,多谢宋女官替属下求情了。 锦风并不是那种小人,他只不过是在边城待习惯了,他身边的人,除了东将军外都没有娶妻。他是同栾念一起上过战场的人,也不觉得什么女人配的上栾念,所以才会误以为宋慈惜是个丫鬟。 见宋慈惜他们一直没有时间来理会自己,燕璃有些等不下去,绿檀那时就突然失踪在河里,燕璃心里满满的都是担心。 ;南辕大王爷是不是?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吧?能不能先听我说几句啊? ;怠慢,公主请讲。 ;绿檀是你的心腹吧,能不能看在我这个番邦的公主面子上,或者是你们主仆之间的情谊,你派些人去护城河附近找找他吧,他身上本就有伤没有好痊,就为了护着我赶来南辕,他现在生死未卜啊。 燕璃说这话时都带着哭腔,栾念与宋慈惜双双听到这个消息均是一愣。 ;什么?绿檀生死未卜?燕璃公主你且将此事好好说明白,本王也好派人去寻。 燕璃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包括当初她如何同绿檀认识的事全都讲给栾念听了,栾念与宋慈惜听后都作出了反应。 ;燕璃公主不要着急,这样,我带着公主回大王府去,王爷先行一步回去安排人去找绿檀。 宋慈惜知道栾念什么性子,当初栾念都不乐意搭理贺林公主,怕是对这个燕璃公主也是一样。怕栾念说了什么伤着了燕璃,宋慈惜帮着栾念开口回应。 ;好好好,我怎么都不要紧,还是先将绿檀找到最为重要。 眼下天色已经接近黄昏,赶起夜路也是没有必要,所以栾念独自一人先行前往京城,临走时再三交待锦风,要好生保护宋慈惜与燕璃公主。 宋慈惜想着五里路大概要走上一天,所以便在小镇上找了客栈,四个人住了进去。 因为客栈小,所以宋慈惜与燕璃公主被安排在了一个屋子,锦风与班朗安排在了隔壁。 宋慈惜同燕璃一起吃饭、喝茶,渐渐发现燕璃一点心思都不在,想起燕璃说起绿檀时着急的样子,宋慈惜心里打了问号。 宋慈惜也不是心里能藏住事的人,所以她试探性的开口: ;那个,燕璃公主…… 听到宋慈惜叫自己,燕璃回过神: ;嗯? ;我还没同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慈惜,是西域贺林公主的王室女官。 ;你不是一早与大王爷有婚约的侧王妃吗?怎么栾成了西域王室女官? 在番邦那边得到的消息,仅止于知晓与南辕大王爷有赐婚懿旨的女子名为宋慈惜,所以燕璃知道宋慈惜这个人,却不知道后续的事情。 ;啊,这其中有些变故,我与王爷的指婚已经被收回了。 ;哦。燕璃公主一点兴趣也提不上来,她心里一直担心绿檀,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燕璃公主看起来似有心事的样子,莫不是因为我们家绿檀? 宋慈惜特意说了句‘我们家绿檀’,果不其然,燕璃一听立马眼里有了光。 ;你与绿檀,你们很熟吗? ;当然啊,我基本住在大王爷,绿檀一直住在王府后面的湖中小筑,我们接触时间算起来,在整个王府里都算是多的。绿檀身份同普通的侍卫随从不一样,大王爷格外器重他。 ;那,那你说绿檀会不会出什么事? 宋慈惜抿了下嘴,这次的事,她心里也是没底了。 ;说实话,我也不说不好,但是绿檀功夫好,而且人也好,我知道一句话叫好人有好报,我相信绿檀定会化险为夷的。 第191章 联姻? 隔日晚膳前,宋慈惜与燕璃公主抵达大王府,燕璃的事情,栾念回到王府已经同女帝说过,一直都没从南院出来过,许是因为知道燕璃差不多会这个时候到王府,所以早早就从南院出来,在王府正院里等着。一看到门外有了动静,女帝立马起身出了大王府。 燕璃从马车上刚下来,便看到了女帝,一直憋着的眼泪当下便憋不住了,燕璃一边哭着一边飞奔到女帝怀里: ;母皇,我可算见到您了,懈斗造反篡位,许多与他有反心的大臣都已经被他杀害,母皇咱们可怎么办? ;没事没事,只要你安然逃出来,朕便安心了,你放心,朕早已经有了打算,不过这需要咱们母女一起努力,不然只有一个人,都不能成事。 ;我都听母皇的,还有,我也有很重要的事想同母皇说。 女帝心疼的捋顺了燕璃额头的碎发,满眼里尽是心疼: ;有什么慢慢说,燕璃,许久不见你瘦的都快脱相了,是朕没有保护好你,是朕不好。 ;这不是您的错,这事错在懈斗身上,要不是她,番邦也不会乱,咱们也不会没了家。女儿相信您,一定会带着女儿回到番邦去,将属于咱们的重新讨回来。 番邦被懈斗篡位的事很快便弄的各国皆知,南辕这边算是最快得到消息的,燕璃公主到的第三日,栾苑便召集了众大臣上了朝,而且这次也请了皇后与太后,当然还有女帝。 因为燕璃进京的事情是基本是无人所知的,包括如霜那里也被栾念安排去了湖中小筑,没有消息给到栾苑,栾苑那边也是不知道的,所以燕璃才能安心待在大王府。 值得一提的是,太后下了懿旨也召了宋慈惜入宫,毕竟宋慈惜是西域王室女官身份,贺林公主走之前也递了话,说是让宋慈惜代替自己留在南辕。 跟着女帝一起入了宫,大殿之上坐着皇后与太后,栾苑也居高临下站在上面。 如今的女帝身份尴尬,大臣们看到她来,请安也不是,不请安也不妥,所以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女帝倒是倒是很坦然,如今她的处境她自己知道,根本不奢望其他。 到了朝上,太后一直把控着全局,没说过多无用的话,太后直接说了重点。 ;今儿把你们都叫来,想必大家都知道所谓何事。番邦的情况你们都有所了解,所以女帝的问题……太后话说到这里停了,众人也都知道,现在谁招上女帝,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番邦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说到底都是番邦自己的事,南辕也不该多多插手。 ;太后,您无需在意朕的存在,如今虎落平阳都是无可奈何的,朕都能理解。 ;女帝理解便好,番邦的事南辕不方便插手,这些个大臣把哀家从后宫拉出来,就是有些事他们开不了口,哀家倚老卖老,便替他们张这个口了。 女帝点了点头,殿下的大臣们见状,不知私下在说着什么。 女帝思索了好一会儿,在度开口: ;有些事朕只想同南辕皇室的人私说,此事若牵扯到两国,到时在召集群臣也不迟。 女帝心里早已有了打算,这些话并不适合当着臣子面前讨论。 太后应了女帝的意思,便散了群臣,将栾家人和女帝请到了寿安宫,宋慈惜因不是皇室也并非番邦之人,所以被留在寿安宫外。 宋慈惜其实还是知道些女帝怎么打算的,思荷曾经找宋慈惜喝酒,酒醉后说了不少关于懈斗的事。 女帝早知懈斗有谋反之心,所以这次来南辕不走也是在躲,将燕璃留在番邦是为了稳住懈斗,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选。 宋慈惜早就已经想出。女帝这次来意在与南辕和亲,现在想来都是为了懈斗夺位这一日。若是当初栾念同意了和亲,那么无论是栾念成了番邦女婿,还是燕璃成了南辕王妃,南辕都没有理解拒绝帮助女帝夺回番邦。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按照女帝所想进行,宋慈惜不知女帝还会在里面说些什么,而且宋慈惜更加担心的,是栾念没有把握好这次的机会。 燕璃公主已经带了话过来,说是绿檀在番邦已经查到懈斗与栾苑有所接触,所以现在完全可以断定这些个事,都是栾苑他们与懈斗搞出来的,其中也包括先皇后之死,也栾念从娘胎里带出的毒。 这事情现在就是没有十足的证据,所以栾念现在无可奈何。如今栾念有西域的支持,而栾苑有懈斗的帮助,二人均分南辕,现在是持平的。 若是栾念能够借住这次的机会助女帝夺回番邦王位,那栾念便有了百分之百的胜算,到时不光宋吾海和宋老夫人能够全身而退,整个南辕也有了定局,栾苑必输。 现在宋慈惜一边担心女帝,一边担心栾念,栾念自然是同宋慈惜一个心思,但是栾苑势必会阻止。 寿安宫内,女帝没有耽误时间: ;太后,朕早已想与南辕联姻,无奈同大王爷提起,大王爷痴心于人,所以朕的意思,是在替燕璃择个合适的人选。 ;哦?莫不是女帝相中了苑儿?太后抬眼看向女帝,开口问着。 栾苑当下也是有些慌了,如今懈斗已经夺得大权,他没有必要在讨好女帝,若是女帝将女儿强塞给他,那这事岂不是又难平了? ;皇祖母,王兄想对宋姑娘一心一意,孙儿也想唯有成萱,所以孙儿不想。 太后没有言语,倒是女帝听了这话立马回绝: ;二皇子会意错了,就算如今番邦被小人夺得,朕的女儿也绝不会为了妾室。听闻南辕还有一个三皇子至今未婚配,所以朕的意思是想问问太后,若是可以,能不能请太后替三皇子应下与燕璃联姻。 这话一出,众人皆被吓了一跳,栾献在宫里活的不如一个奴才,若不是女帝今日提起,大家怕是都忘记还有这么有个人,可是女帝选了这么个皇子,就算他与燕璃联姻,南辕也不会出兵替她夺回番邦的啊? 第192章 看门狗 栾念若有所思的与女帝对视了一番,栾献虽说是南辕最不像皇子的皇子,但他身体里也流着栾家的血。 更何况,栾念对这个弟弟还是极好的,上次栾念带着宋慈惜见了栾献后,虽说是没时间按所说的将栾献接入大王府治腿,可是栾念让宋慈惜暗中替栾献治了腿,眼下的栾献虽走路不及正常人利索,但是也可以不用一直坐着被人推。 许是女帝那边不知暗中同谁打听了消息,又或者是思荷从宋慈惜口中得知栾献的事,所以女帝才将注意力放到了栾献身上。 栾念长长吸了口气,栾献这个弟弟他是不可能不管的,所以女帝想替燕璃择了栾献这个夫婿,栾念也是会从头管到尾的,对于女帝或者番邦来说,栾献这个女婿确实已经是上选。 女帝是个明白人,现在懈斗与栾苑已经是一丘之貉了,那么自己唯独与栾念联盟,这才能有夺回番邦的可能,不过女帝也懂,栾念想与她一起,也是为了将来南辕的内斗,若女帝真的能夺回番邦,那么栾念的皇位也便稳了,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这事,怕是不合适吧?在说,燕璃公主人在番邦,现在想要逃出来,也不易吧? 所有人都没从惊讶中回过神,倒是栾苑反应快,立马开了口。 ;燕璃如何到达南辕是我们的事,不过二皇子这个时候开口,可是有何高见?女帝犀利的看向栾苑,栾苑皱起眉头。 ;也不怕女帝笑话,也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说的三皇弟,他虽也是父皇血脉,但却一直不得父皇喜爱,如今一直住在后宫之中,您若是替燕璃公主择了三皇弟,怕是耽误了燕璃公主。 ;朕自己的女儿,朕还能害了她不成?女帝理直气壮说了这话,栾念听了倒是叹了口气。 燕璃的心思早已经向女帝表明,绿檀的事,燕璃也说的够清楚了,可是女帝还是替自己和番邦替燕璃做了选择,栾念倒不知女帝到底是不是真的为了燕璃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栾念也已经派人去寻了绿檀许多天,真的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护城河水说急不急,要是说急,也是能将人溺死的。绿檀一直没有消息,栾念心中也是打鼓。若绿檀真的回不来,女帝的选择,倒也不失为最好的打算。 ;阿念,平日里你与献儿走的最近,兄长如父,如今皇帝晕睡不醒,你做为兄长可有什么意见。 太后从旁看着戏,见没有人说话,轻咳了一声解决场面的尴尬。 ;这,皇祖母,孙儿不是当事人,也不好替三皇弟做抉择,而且三皇弟如今已经大了,也是时候该有个照顾他了,不如皇祖母让人将三皇弟请来,问问他的意见。 ;不用了,哀家觉得这事甚好,但是哀家有话要说在前面,女帝若是为了想让南辕替你出兵攻回番邦,那这门亲事不谈也罢,但若是女帝只是想与南辕皇室联姻,不管女帝现在是不是番邦的皇帝,哀家也想同女帝结个亲家。 ;……女帝知道太后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可是没有想到她会将话说的这般决绝,彻底将女帝的后路全都断掉。 一时之间,女帝果然显得有些不知该应还是不该应了。 选择栾献,也是女帝不得已之选,想着栾献在怎么不得宠,也是南辕的皇子,南辕终归是管的,没想到太后对这个亲孙子也没有那般喜爱,这倒是出乎意料了。 ;女帝似乎需要时间在想想,那哀家也不急这一时半刻,但哀家还有一话要说,只要燕璃公主嫁入我们南辕皇室,哀家可保她一辈子富贵,以前她在番邦当公主所能有的,在南辕也一点不会少了她,而且女帝也可在南辕安享晚年,南辕会保你们母女一生。这是哀家这个后宫的女人,唯一能够承诺你的。 太后虽可怜女帝,因为同样做为女人,她知道女帝当这个番邦皇帝的无可奈何。但女帝是番邦的人,现在他们面对的两国之事,太后还是南辕最大的女人,所以太后现在只能先是太后,然后才是和女帝一样的女人。 女帝没有言语,只是点了下头,见这事都说的差不多了,栾念先行带着女帝出了寿安宫。 宋慈惜在门外一直焦灼的等待,见栾念与女帝出来,立马迎了上去。 ;王爷。 宋慈惜没有说过多,就是唤了栾念一声,栾念眼神温柔,摇了摇头示意她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果然,栾苑赶在他们身后便赶了出来,站在栾念面前: ;大王兄倒是将自己摘出去了,平日里王兄与三弟走的最近,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却不替三弟拿主意了。 ;你也是栾献的兄长,而且现在还在替父皇监国,你怎么不替三皇弟开口说几句呢? 栾苑摆明了是刚刚的事没随他愿,所以出来找茬的,现在栾苑都已经蹬鼻子上脸,栾念也没有必要给他留什么面子。 ;你…… ;二皇子,女帝这边还要去府里准备接燕璃公主,所以就不跟二皇子您在这里耽搁了。宋慈惜打了圆场,希望快些离开宫里。 栾苑冷哼了一声,转眼看向宋慈惜: ;这是我们南辕与番邦国事,哪里是你一个西域王室女官能够开口管的?贺林公主只是留你在南辕看家,说好听了是替她守着,说难听了,你现在和看门狗有什么区别? 栾苑的话太难听,栾念听后便怒了,但是宋慈惜强行拉下。宋慈惜也生气,毕竟被人说成看门狗,也是太侮辱人了。 宋慈惜提了口气,摆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看向栾苑: ;二皇子这话说的真实在,不过在我看来,一个有人护着的、正直的看门狗,总是要比那些高高在上的、失了人性的、心怀不轨的主子,要强的多。我该如何自处,便不需要二皇子您来教了。 话落,宋慈惜转过身看向女帝与栾念开口: ;王爷、女帝,咱们回家去吧。 第193章 过于自私 宋慈惜同女帝并肩,跟着栾念离开寿安宫前,栾苑从后面被宋慈惜都快气吐血了,栾念是他王兄,与他对着干他也就忍了,宋慈惜仗着贺林与栾念撑腰也胆敢如此,栾苑真是忍不了。 栾苑长长提了口气,那个如霜也不知是怎样一回事,最近怎么都联系不上他。 关于宋慈惜到底是不是宋吾海养女的身份,栾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几次三番想从如霜嘴里问出,但是如霜都死活避着不说。 上次栾苑让成萱将宋老夫人带入宫,也不知是宋慈惜真看不见不装作不认识样子,愣是没让他和成萱发现什么端倪。 但栾苑心中已经猜出宋慈惜的身份,如今却得不到证实,栾苑也急。若是如霜可以确认宋慈惜就是宋家养女身份,栾苑管他什么西域王室女官,还是栾念以后要明媒正娶的王妃,他都会将人绑来,问出传国玉玺下落。 栾苑也是怕,怕宋慈惜将玉玺给到栾念,看样子,宋慈惜身份这个事,下回怎么也得逼着如霜说出来。若是如霜还是不说,舍弃一个老太太对栾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在不济到时若是宋慈惜依然不为所动,便到时候在意。 回到大王府,栾念直接将女帝请到了书房,当然宋慈惜也是被一起牵进去的。 栾念将书房门紧紧关上,转头便质问女帝: ;女帝,您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你知道燕璃公主心属绿檀,为何还要将三皇弟牵扯进来? ;呵,大王爷,朕是燕璃的亲生母亲,朕是皇帝、她是公主,就算她心属绿檀,绿檀不过是你的一个暗卫,年轻人喜欢来喜欢去都无所谓,但是你觉得朕会让自己的女儿跟着一个暗卫潦草过一生?番邦没有西域的富足,可以任由燕璃像贺林那般随意选择自己喜欢的男子,现在番邦已经这个样子,朕不能在让燕璃以后生活没有着落。 ;那栾献就是你最好的选择吗?他本就不受宠于南辕,本王一直想让这个唯一有些亲情味的弟弟自己择一个喜欢的女子,倒是女帝一开口替他做了抉择,只要是女帝愿意,皇祖母定会同意这门亲事。女帝,您耽误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两个年轻人。 栾念除了对宋慈惜以外,极少说这样多的话,宋慈惜也是从旁被栾念的态度吓了一跳。 看得出,栾念心中是隐约有些生气的,但是表面还依然强忍藏着,不过宋慈惜倒是从二人的对话中,听明白了他们在寿安宫里为何这样快的离开,栾苑又为何追出来了。 ;女帝想要让燕璃公主与三皇子联姻,这事,女帝可有让公主自己知道? ;朕当然有同她说过,如今暂不说绿檀身份,他现在人都不知道是死是活,朕更加不可能让燕璃一直苦苦等待。确实,他一路帮着燕璃到了南辕,朕心中很是感谢他,但感谢是一回事,其他便是另外一回事,这不能算在一起的。 ;那女帝可知三皇子不光不受宠,而且腿脚依然不是很好,燕璃若是嫁给了他,你当真不会因为今日决定而后悔吗? 女帝一直凌厉的眼神,突然多了一点耐人寻味的感觉。半晌,女帝才吐出两个字: ;不悔。 宋慈惜与栾念双双提了口气,女帝执意如此,他们在劝也是徒劳。栾念手渐渐攥成了拳头,他到底没有替栾献争取到让他能够抉择的机会。 看着女帝从书房大步离开,栾念气的坐到桌边,一拳锤在桌上。宋慈惜连忙将栾念的拳头握住,轻轻吹了几下。 ;王爷别这样,王爷手不怕疼,我还心疼呢。 ;慈儿,女帝这样做太过自私,你说三弟怎么办,他除了答应还能如何? 宋慈惜轻抚着栾念的手,想了想: ;王爷,女帝这事确定只考虑了自己与番邦,但是你若细想,无论哪个国家的公主甚至皇子,不都是这样的吗?三皇子一直不受皇室喜爱,抛开燕璃公主来说,可能燕璃对三皇子来说,真的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只不过,这事对他们有些不公平罢了。 栾献不得南辕皇室所有人的喜爱,到最后若栾念也不管,可能自己孤苦一生都有可能,现在番邦虽被懈斗篡位,但是保不准女帝会有东山在起的那么一天,到时栾献的妻子有番邦这个靠山,以后栾献的日子也会好过不知多少。 栾念听懂宋慈惜说的这些,无奈叹气,转手将宋慈惜的小手放到自己心口。 ;我只是替三弟不平,我们这些王孙公子在百姓眼里多么的高不可攀,可这其中的无奈也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好在,我在这之前提前遇到了慈儿,日后无论要我在与何人联姻,我也有足够的理由拒绝。 ;我也庆幸在王爷没有联姻前遇见了王爷,不过王爷,若是女帝依然坚持此事,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将三皇子的从宫中接出来,栾苑那边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小动作,三皇子腿脚虽然好些了,但是在宫里还是不安全。 ;嗯,我也正有这个打算,但我更怕绿檀与燕璃公主的事,他们…… ;有情人与无情人,只在一念之间罢了,若是他们想,无论谁做什么决定都拆散不了他们,但眼下我瞧着女帝的态度,怕是燕璃公主总要在番邦与绿檀之间做个选择,现在,燕璃公主估计已经做了选择,咱们就好好将绿檀找回来,世间好姑娘多的事,只能到时劝绿檀想开些了。 栾念点了点头,将宋慈惜拦入怀中。 隔日,栾念将栾献接入了大王爷,但这一路并没有那么容易,果然栾苑已经派了侍卫过去找栾献的麻烦,好在让栾念赶上,栾念让自己的马车将栾献送回府,自己便去寿安宫找太后商议事情。 栾献的腿脚比上次宋慈惜见到他时好了不少,眼下连马车都能自己上下。 知道栾献今日要来大王府,宋慈惜掐算着时间待在府前,一看栾念的马车回来,宋慈惜立马下了台阶。 栾献心里对宋慈惜的感激,根本不是言语能够形容的。 打开马车门,栾献先行走了出来,看到地上一脸笑容迎接自己的宋慈惜,栾献立马开口: ;王嫂。 第194章 三皇子入府 栾献的声音特别愉快,听的出他看见宋慈惜是真的高兴。栾献慌慌张张要从马车上跳下,宋慈惜看着也心慌慌。 ;三皇子你慢点啊。 果然,栾献太过高兴,这下马车腿脚就不受控制,眼瞅着从马车上摔下,冲着宋慈惜就倒来了。宋慈惜心里想着这回完了,整个要成人肉垫了,下意识闭上眼睛,谁知从上而下的压力没有下来,宋慈惜这才重新睁开眼睛。只见栾献被人稳稳接住,眼下已经站在了地上。 ;吓着王嫂了,都是我的不是,许久不见王嫂,我心里高兴,真是唐突王嫂了。 宋慈惜连连摆手,看了一眼扶着栾献的男子,宋慈惜一脸坏笑: ;付名,你不是最讨厌我吗?怎么今日倒是肯跟着三皇子来大王府了,你不知道大王府是我的地盘吗? 栾献身边的男子叫付名,像栾献这样不受宠的皇子,总是要替自己找后路,而付名便是栾献的退路。 关于付名,具体宋慈惜与栾念也是不太了解,但是确定他万事以栾献为主,将栾献在大事上保护的很好,宫里鲜少有人知道付名这个人。 宋慈惜几次三番偷偷进宫替栾献治腿,都是付名将宋慈惜带进去、送出来的。付名很少同宋慈惜说话,唯独有一次他对宋慈惜说了句‘讨厌的女人’,这话宋慈惜可是铭记于心了。 如今付名终于落在宋慈惜手里,宋慈惜也是想吓唬吓唬他,所以这才开口打趣。 果然,付名依然没有露出半点讨好宋慈惜的表情,扶着栾献站好,付名便将脸别了过去。 ;你……宋慈惜指着付名,委屈的嘴撇了撇。栾献见状,尴尬的笑了笑。 ;王嫂你别与付名生气,他就是这个样子,你别在意。 ;那今日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不与他计较了。 宋慈惜本就是想逗逗付名罢了,话落,宋慈惜翘脚到栾献耳边,栾献特意低了身子倾听。 ;我给你备了我上次提过的冰镇果汁,当初我答应你若是可以行走就给你弄的,别提了,这里工具不够,我弄了一杯真是废了很大的劲,连你王兄都从未尝过呢。 因为替栾献治腿确实让他遭了好罪,栾献当时已经不想治了,宋慈惜便随口提了下冰镇果汁,没想到栾献记在心里,每次宋慈惜去都会提起。 宋慈惜以将果汁做为让栾献坚持下去的动力,所以栾献今日腿脚恢复,还有一大部分是依赖着冰镇果汁坚持下来的。 ;太好了,等了这般久,今日终于要看到它的庐山真面目了。 宋慈惜笑着扶住栾献,二人一步一步上了大王府的台阶,栾献看着大王不禁感叹: ;果然是王兄的府邸,到底是这般气派,不像我的宫殿太过寒酸。 ;不过都是过眼烟云,生带不来、死带不去,三皇子你也不用太贬低自己,这里虽是大王府,也是你的家。 栾献听了这话,眼眶当下便红了,起初栾献最早见宋慈惜,可没真心将她当做嫂子,但是接处下来,不光是宋慈惜治了他的脚,还是宋慈惜这个人,栾献确确实实感觉到了她的魅力,终也是知道栾念为什么对她痴迷。 未等栾献回应,只见王府正院里,燕璃换了身很亮眼的衣服,也化了好看的妆容,但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带着班朗从远走来。 宋慈惜也收敛了笑容,看了看燕璃,将栾献扶进了大王府。 燕璃走到栾献面前,规规矩矩给栾献行了个礼,栾献不知眼前是何人,但是却被燕璃公主惊艳到,看着燕璃的眼里,充满了光。 ;见过三皇子。燕璃声音冷冰冰的,但栾献好像一点也不介意。 ;你是? ;这是番邦的燕璃公主。宋慈惜开口替栾献解释着,栾献这才恍然大悟。 出宫时,栾念已经同栾献说了女帝想要选他与公主和亲,但是过多的话,栾念没有对栾献说,怕栾献知道太多这其中的事,容易心里不平,所以少知道些,或许对于栾献来说也是好事。 栾献不傻,宫里的事情他多少也是知道的,更何况有付名在,他就算人不从后宫出去,前朝的事若是想知道,付名也会打听到。 但是栾献知道番邦什么情况,却不知燕璃与绿檀的事,知道了燕璃的身份,栾献心中不家些窃喜,当时他在宫里还在想,燕璃公主会不会像贺林公主那般,虽说有些骄傲,但其他没得说。 没想到今日一见,栾献只觉得贺林公主像天上高贵的月,但燕璃却像天池里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但却让人亲近的很。 ;燕璃公主有礼了。 栾献拱手回敬了燕璃一下,燕璃眉宇间看的出不情愿。宋慈惜昨日告诉了女帝,栾献今日会被接来大王府,今日燕璃过来,应该是女帝的意思。 其实,宋慈惜昨天深夜偷偷找过燕璃公主,没想到燕璃在屋里偷偷抹眼泪,和亲的事已经不是她能够决定的,她也只能听女帝的话,一切皆是为了番邦。 事情已经有了定局,宋慈惜知道自己在多说也是无义,所以就劝了燕璃几句,但要想让燕璃想明白,终究只有她自己才能做到。 ;三皇子日后在大王府,咱们见面的机会就多了,今日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既然已经接到了三皇子,那我便先行回去了。 栾献看着燕璃出神,宋慈惜见状,偷偷掐了栾献一把,栾献这才回过神: ;好,燕璃公主身子重要,还请公主好生休息。 燕璃一点头,丝毫没有留恋的转头离开。栾献一直看着燕璃背影都消失,还没能将眼神收回来。 ;好了别看了,人都没影了。 宋慈惜开口说着,栾献当下便红了脸。 ;王嫂取笑。 ;三皇子貌似很喜欢燕璃公主吧?王爷应该与你说了女帝所求之事,三皇子你应该知道,番邦现在懈斗篡位,燕璃公主怕是只剩下个虚的头衔了。 第195章 羊脂白玉扳指 ;初次见面,谈不上什么喜欢,但是燕璃公主倒不同于我见过的所有女子,当然,她是不能同王嫂你来相比的。在我心里,王嫂才是天下最好的女子。至于燕璃公主的身份还有和亲一事,到底不是我这个不受宠皇子能够决定的。 栾献话语云淡风清,看样子他应该从小也知道自己同平民百姓不一样,婚姻大事从来不由自己做主。 ;嗯……宋慈惜刚刚本想将绿檀的事讲与栾献听,但是思来想去还是不说的好,绿檀能不能安全活来就是个迷,若是他能回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栾献住进了大王府,日子比在宫里好了许多,有宋慈惜和川芎在他身边,栾献的腿脚又在这里好了不少。 日子一天天过去,女帝与栾念天天往太后宫里跑,最终,栾献与燕璃公主和亲一事,到底是定了下来。 栾念为了栾献可所谓是想尽了一切的办法,都说改变人一生有几个关键的转折,所以成婚对栾献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 栾念将能求的,全都替栾献要了过来。栾念得太后疼爱,太后自然也都一一允了,毕竟栾献一直没得到皇室的照顾,这次和亲,太后也是想要补偿他一下。 虽说是两国和亲,但是栾献与燕璃的婚事并没有像贺林公主那般铺张,皇室本只给栾献在张家将军府附近置了宅子,可栾念觉得那宅子太小,所以在大王府不远处重新购了宅子,就当是送给栾献的成婚贺礼。 眼瞅着大婚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宫里一点要办喜事的意思都没有,栾念与宋慈惜商量,既然皇室不想多管,栾苑现在监国怕是也不会通融,倒不如大婚就定在大王府里。 当初贺林公主就是这般,燕璃也是公主,这样也能抬一些燕璃的身份。 寿安宫内,栾念同宋慈惜一起进宫给太后请安,太后一如既往极喜爱宋慈惜,一到寿安宫就拉着宋慈惜的手不放。 ;慈丫头你要多多进宫来陪陪哀家这个老太婆,宫里的人都太过无聊,成萱倒是常来,但哀家与她并不投缘,没有什么话说。不像你,哀家看着你心里都舒坦,眼下贺林公主也不在京中,不如你进宫来住些日子,这样陪哀家多方便。 太后一脸慈笑,尽是藏不住的喜爱。 ;我倒是想要进宫陪您,但是大王府里住着番邦的女帝与公主,王爷又要日日进宫商议国事,就大王府里照应不过来。 太后听后点了点头: ;也是,袁玉那孩子做事也谨慎,可还是你替阿念打理更让哀家放心。不过阿念,你如今一直帮着你三皇弟,怕是他与燕璃公主和亲后,只要他们一日在南辕,哀家瞧着你也不能够省心。 ;皇祖母放心,这些事孙儿早已经想好了,三弟孙儿会管到底,不然他六亲无靠,终是不行的。 ;还有,女帝她早应该知道懈斗要谋权篡位,抛下唯一女儿来到南辕躲避,看的出她有多么不简单。哀家那日已经封了口借兵一事,但你这般管着献儿,哀家怕女帝倒时会向你借兵。你手里的兵权甚少,就算加上左相与张风野手里的,也不够对抗番邦的。而且,苑儿那边也不知何时就突然动手,你总要留好了退路。 ;是,到底是皇祖母考虑的全面,女帝那边若是借兵,孙儿也不能婉拒,若是孙儿能够助她压回番邦,对于孙儿来说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之事,不过付出的代价不能估算,孙儿会谨慎的。今日孙儿还要带着慈儿回王府布置,就行先退下了。 ;等一下。 太后见人要走,及时将给叫住,立马给孙绯使了眼神,孙绯会意后走到太后的梳妆台前,将一个锦盒拿了过来。 太后接过盒子,里面放着一只羊脂白玉的扳指,太后将盒子递给了栾念: ;阿念,你将这个扳指给献儿,献儿这孩子不得皇帝喜欢,所以整个宫里也不待见他。哀家是你父皇的生母,做事总是要顺着你父皇的。献儿那孩子,终究是你父皇的孽缘,如今要大婚,哀家也没什么好送的,便将这扳指给了他吧。 栾念看了看那扳指,突然瞳孔微缩: ;皇祖母,这不是…… ;对,这就是先帝生前一直戴着的扳指,哀家一直收着。既然你父皇不想认这个儿子,可他到底流着栾家的血,他不认栾家总要认。 栾念听后这才明白太后的用意,将扳指好好收下,栾念便与宋慈惜行了跪安。 大婚的日子转眼便到了,果然是不受宠皇子的婚宴,来贺喜的人少之又少,其中来的有些重臣,也是看在栾念的面子上。 当然,栾苑、右相他们没有一个人到场,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栾献住在大王府一直与燕璃有接触,二人相处的还算不错,但燕璃一直冷淡淡的,倒是栾献喜欢极了燕璃,有什么好东西都第一时间给她。 大王府里,宋慈惜站在一旁,看着女帝替燕璃梳发。女帝依然不停的在叮嘱燕璃婚后该如何以番邦利益为重,定要好好照顾三皇子的这些话,宋慈惜越来越听不下去,最后干脆找了借口离开。 栾念本在栾献的府里帮着忙活,不过碍于人太少,还有张风野夫妇在那边,栾念便回了大王府。 接亲的时辰马上便要到了,栾念寻思看看燕璃那边准备好了没有,一进院子却看到宋慈惜坐在台阶上。 ;慈儿,你怎么在这里坐着? ;女帝在里面嘱咐公主,我在里面也是尴尬,索性便出来了。三皇子接亲的队伍来了是吗?我进去让公主出来。 ;三弟没到呢,我先一步回来,想着接你一起过去。 话落,府外吹吹打打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很明显,迎亲的队伍到了。 ;他们来的这也太快了,我还以为他们要等上一会儿呢,这回你倒真得进去告诉他们一声了,我在外面等你。 第196章 绿檀归来 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宋慈惜刚通知完燕璃公主,栾献便已经带着人进来迎亲,将燕璃迎上了花轿,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往栾献府邸的方向走去。 宋慈惜给栾献备了份贺礼,栾念为了等她,所以二人没有跟着迎亲的队伍一起过去。 宋慈惜回房里,精心将东西包好,这才推门而出。栾念靠在门外的柱子旁,见宋慈惜出来立马走上前,看了看她手里的包袱。 ;你这是给三弟做了身衣服? ;这是秘密,不告诉你。 栾念挑了下眉,宋慈惜拿的东西这样神秘,他倒是真的好奇。 ;好了王爷,咱们快点过去吧,太后的懿旨,皇上昏迷不醒,你便兄代父,还要受三皇子与燕璃公主鞠躬呢。 栾念笑着点了下头,接起宋慈惜的手还未走出一步,佐力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宋慈惜看了佐力一眼,平日里佐力是最有眼力见,而且也是最稳当的,要不是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佐力绝对不会这样。 ;你这怎么的了?宋慈惜开口询问。 ;刚刚奴才奉王爷命跟着三皇子迎接队伍接燕璃公主回去,可是走了一半,奴才发现有一个脸上尽是瘀伤的人一直跟在队伍后面,奴才觉得蹊跷就一直注意他。三皇子接着燕璃公主前脚进了新府,那人便要往里闯,奴才怕那人惹事,就准备将人给扣了回来。 ;可是那人虽说有伤,但是武功极好,奴才打不过他,但又怕他惹事,只能让三皇子府上的侍卫将人拦在大门前。也不知那人怎么了,一动不动站在门前,还红了眼眶。奴才拿不定主意,只能回来请王爷和主子意思。 宋慈惜与栾念听后,二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猜出佐力口中之人极有可能是绿檀。生怕绿檀真的激动之下惹了大祸,栾念与宋慈惜连忙赶了过去。 吉时马上便要到了,可是栾念一直没瞧见人影,坐在高堂之上的女帝也有些着急,索性叫了班朗出去瞧瞧,班朗不出去还好,这一出去,就看到了门口那个许久未见的人。 ;绿檀,你还活着! 班朗激动的拍着绿檀的肩膀,绿檀抬眼半点重逢的笑意都没有看了班朗一眼。 班朗是燕璃公主身边的侍卫,公主大婚,所以班朗穿的也是极外喜庆,绿檀这么急着赶回来,就是怕栾念不肯收留燕璃公主,绿檀千辛万苦从死人堆里凭着一口气爬出来,谁知回来竟是这样的结局。 绿檀刚刚回到大王府,看到府前张灯结彩,原以为是栾念与宋慈惜的好日子到了,但是仔细一看却发现宾客甚少,谁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看着栾献牵着一个同燕璃身形很像的新娘子走了出来,而且女帝还跟在一边。 绿檀心中恍惚,他猜想可能那个新娘会是燕璃,但是他不敢相信,索性一直跟在队伍后面来到这里。 ;绿檀。未等绿檀开口,栾念已经同宋慈惜赶了过来。 绿檀听到栾念的声音,不由自主转身,看到栾念后直接单腿跪了下去。 ;王爷,属下带罪回来了。 栾念扶着绿檀的肩膀,将人借力扶了起来,绿檀身上的衣服很破,而且还有血渍斑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整个人瘦的都已经脱相了。栾念皱着眉头,实在不能想象绿檀这段日子都经历了什么。 ;回来就好,这段日子你吃苦了,先跟本王回王府在说。 栾念虽然心疼绿檀,但还是冷静的,绿檀虽说一直极听他的话,但栾念也怕绿檀控制不住自己。他知道燕璃与绿檀之间是什么样出生入死的感情,若是有一日自己看到宋慈惜和别人成亲,他怕是也会疯掉。 拉着绿檀想要离开,但绿檀回手轻轻抓住栾念的胳膊,栾念转头看了过来。 ;王爷,番邦的燕璃公主,她……是在那里面吗?绿檀指指栾献的府邸。 栾念顺势看过去,府里的人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都到了府前看出了什么事。 ;王爷!绿檀歇斯底里吼了一声,栾念瞳孔微颤,点了点头。 绿檀笑了,那种苦笑的声音听着让人心疼,许是燕璃听到了绿檀叫的那一声,那样熟悉的声音她不会听错。 府内的燕璃突然伸手将红盖头扯掉,红血丝充斥着双眼,燕璃不顾阻拦,奋力的跑到了府外。就在燕璃看到绿檀那一刹那,好像身边所有都不复存在,燕璃的眼里只剩下绿檀一个人。 原以为绿檀这辈子不会在回来,燕璃早已经做了打算,嫁给栾念是为了自己的母皇以来番邦,燕璃不能拒绝,这是她做为番邦公主的代价。 但若是确定绿檀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燕璃准备一但女帝夺回番邦,她绝对不会让绿檀一个人在黄泉孤苦伶仃。她该帮的已经做完,这世间也没有任何理由绑着她了。 可是,如今绿檀回来了,燕璃她心中都已经不是对不起三个字能够形容她对绿檀的悔意。 大步的跑到绿檀面前,绿檀看着燕璃,脸上的苦笑戛然而止。 燕璃的眼泪双行流下,绿檀看着燕璃哭,心中是痛的。想要抬手为其拭去泪水,可是手停在半空便僵住了。 ;多日不见,公主可还安好? ;我…… 没等燕璃开口回答,绿檀已经支撑不住,直直向着燕璃倒去。燕璃出于本能,一把将绿檀抱扶在地。 ;绿檀、绿檀!燕璃慌张极了,像极了一个失而复得又再次失去的孩子。 宋慈惜见状,立马走上前替绿檀诊了脉,绿檀身底子亏空的厉害,而且还有很重的伤,可能是看到燕璃公主要嫁人,所以一股火冲上了血脉,加上身上的伤,所以这才导致昏迷。 女帝从旁看着,吉时眼瞅着就要过去,女帝走上前来将燕璃拉起: ;吉时马上过了,大王爷是不是先上坐,别为了一个奴才耽误了大好的日子。 栾念看了看绿檀与燕璃,又抬眼看了被人扶着站在府门前,完全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栾献。栾献一脸的疑问,同样也看着栾念的他,试图从栾念身上找到答案。 第197章 她是要承接帝位的 一边是自己的弟弟,一边是自己贴身下属,栾念夹在中间实在是两难。 宋慈惜看出了栾念的难处,现在这种情况,栾念定是在左右摇摆。绿檀对于栾念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宋慈惜不想让栾念在这里为难。 ;王爷,我和佐力带着绿檀回去,他伤的太重了,新伤旧伤一大堆,绝对不能在等了。燕璃公主与三皇子大婚的吉时也重要,王爷便在这里看着他们成婚吧。 宋慈惜与栾念一起,将绿檀放到了佐力的后背,宋慈惜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栾念,嘱咐他带替自己将贺礼送给栾献。 走时,宋慈惜特意跑到栾献身边,小声道: ;三皇子,你可别忘记当初你同我说的,你身为皇子,就算栾家对你不起,你也该负起自己的责任。同燕璃公主婚事已经天下皆知,她不悔、你更不能悔。绿檀的事,以后我会好好给你讲的,不过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定完婚,无论怎么样都会相亲相爱,你们代表的两个国家,你懂吗? 虽然说这个事情对栾献不公平,可是事情已经到了现在,完全没有回去的可能。栾献皱着眉看向宋慈惜,宋慈惜拍了拍栾献的肩膀,栾献这才重重的点了下头。 宋慈惜带着绿檀回大王府,三人刚转过头去,背后就听到燕璃公主撕心裂肺的哭声。宋慈惜心有不忍,但现在绝对不能心软。 这是女帝与燕璃自己选的路,燕璃公主眼下根本没有了后悔的资格。 宋慈惜曾经也在燕璃与绿檀还有栾献三人的事上想过,若她是燕璃公主,会不会也会选择嫁给栾献,就为了番邦。但是宋慈惜将栾念想成绿檀,本还无法决定的心一下子便豁然明朗。 若自己是燕璃公主,而栾念是绿檀,无论怎样,宋慈惜都会不顾一切选择栾念,而绝对不会嫁给他人。 回大王府的路上,绿檀突然醒了过来,知道宋慈惜要带他回大王府,绿檀死活从佐力的背上挣扎下来。 绿檀走路踉跄,还拼命的想要回去,佐力一直在旁时不时扶一下,就怕绿檀摔倒。 宋慈惜从后面看着就是心酸,就后干脆狠了心: ;佐力你别扶着他,我看看他还回去做什么?一个暗卫,是能改变结局,还是能求得女帝让燕璃公主跟着他一辈子? 绿檀突然止步,肩膀上下起伏,也不知是因为伤痛在大喘气,还是哭了。 宋慈惜连忙走到绿檀对面,果然,绿檀低着头红了眼。 ;绿檀,现在这事已经定,你回去了不还是自己找伤心吗?你与燕璃公主的事我与王爷都知道,可是就算你安然回来,女帝也不会同意你与燕璃公主的。 ;可,可三皇子,他…… ;三皇子也很喜欢燕璃公主,我与三皇子接触时间够多,燕璃公主跟了他不会受气,他会好好敬着公主、爱着公主。绿檀,若是以前,王爷定会替你做主,哪怕不可能也会替你尽量争取,但是现在并不是好时候,番邦什么情况你都知道,女帝和燕璃公主需要夺回番邦,这种情况王爷也无可奈何。 宋慈惜抓着绿檀的肩膀,语重心长: ;实话与你说了,太后已经封了口,番邦就算与南辕和亲,南辕也不会出兵帮着女帝夺回番邦。但三皇子在不受宠,终归还是皇子,他流着栾家的血,到最后太后不会彻底不管的。 ;说到底,终是我……配不上她。 宋慈惜眼神暗淡,默默的摇了摇头: ;并非你配不上,这只是燕璃公主自己的选择,不过她也没有错。绿檀,你放过自己吧。 ;呵…… 绿檀冷笑着,笑的声音非常的让人心痛。嗓子干哑的厉害,一直疼痛的喉咙突然感觉到一股腥甜上涌。 ‘噗’地一大口血从绿檀口中喷出,绿檀缓缓闭上眼,往后倒去。 当绿檀再度清醒后,已经是隔日的午夜,他伤的确实很重,宋慈惜也是同川芎一起努力,才将这个内伤、外伤一大堆的他给救了回来。 宋慈惜医术虽好,但是却不会瞧内伤,多亏当时叫了川芎一起,不然怕是要替绿檀准备白事了。 栾念一直就担心绿檀,绿檀本来身底子好,要不是看到燕璃公主嫁人,也不会自伤成那样。栾念自回府后就一直守着绿檀,宋慈惜几次三番让他去休息,栾念只说要等绿檀醒了,亲自与他聊聊。 一阵轻风拂面而过,绿檀慢慢睁开了双眼,他只觉得自己脑子很沉。记忆之中猛然想起穿着一抹红色嫁衣的燕璃,绿檀突然想起晕倒之前的事。 ;醒了?栾念的声音依然冰冷,绿檀回过神,看到床边坐着的栾念,坐起身便要下床,还是栾念伸手将人止住,绿檀不解的叫了一声。 ;王爷? ;没有外人,本王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属下不敢。 ;你与燕璃公主的事,公主全都与本王说了,公主与三弟已经完婚,明日便要回王府来办回门宴,此事已经成了定局,绿檀你还是要让自己放下。 ;王爷,我…… ;哎,本王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绿檀,你要知道自己与白行先不一样,而燕璃公主与并非贺林公主,她没有兄弟姐妹,她肩膀担负的是整个番邦。本王也不怕与你说了,她如今与三弟完婚,本王无论如何是要帮女帝出兵夺回番邦的。女帝一但退位,番邦的帝位就落在燕璃公主的身上,她是要当王的人,她的身边需要高贵出身的血统,你与她如同真的一起,才当真是对你的不公平。 绿檀目光闪烁,从前绿檀也是一头脑热,总是看着栾念与宋慈惜恩恩爱爱,绿檀也是羡慕。终于身边出现了一个燕璃公主,绿檀当时算是冲昏了头脑,他完全没有想这么多。 宋慈惜也劝过他,但终归没有劝到点子上,可栾念开口说的这些,才是真的让绿檀明白眼下的现实。绿檀闭了闭眼,当他在睁开时,眼里的光没了…… 第198章 决绝 隔日,燕璃公主回门至大王府的宴席,平日里一直贴身跟着栾念的路生换成了绿檀。绿檀在宴席上全程目光都没有落在燕璃公主身上一下,燕璃心中不是个滋味。 宴席开了一半,栾念不知记绿檀去做了什么,燕璃趁着栾念与女帝说话的空档,以要去透气的借口,离开了宴席,追着绿檀到了王府的花园。 ;绿檀! 燕璃怕声音太大将别人引来,所以压着声音唤了一声,绿檀听到后停下了脚步。 燕璃连忙上前面对着绿檀,伸手抓住绿檀的胳膊。绿檀的眼神空洞且无情意,燕璃红了眼眶。 ;绿檀你听我说,我真是为了番邦,等母皇将皇位夺回来,我就会同她讲,让她同意我们远走高飞。以后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你相信我,嫁给栾献根本不是我的本意。 ;这些话,公主不应该对我一个下属讲,你从前是番邦的公主,现如今是南辕的三皇子妃,我从始至终不过是大王爷的一个属下,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样的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些在一起的日子,你都不记得了吗?你忘记,你…… ;公主!绿檀轻呵了一声,燕璃立马闭上了嘴。 绿檀眼底多了一丝波澜,半晌,他叹了口气: ;都是我的错,公主尽管愿我好了。是我当初不知天高地厚,原以为一切都很简单。大王爷昨日对我说了许多,他原是不让我今日出席。可我有私心,我就想与公主最后说上一次话,以后再见,我与公主再无瓜葛。 绿檀昨日已经想好,如果让他来做选择,这个无情人他来做,不然他与燕璃公主之间,总是做不出来了断,如此无论对谁,甚至是南辕与番邦都是不好的。 绿檀狠了狠心,将燕璃公主的手拔掉,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 燕璃伤心绝望到站不住,就当要摔倒的时候,栾献突然出现将人扶住。 燕璃公主脸上带泪,看见栾献有些专心与惊讶: ;栾,栾献。 ;燕璃你没事吧? 虽是在月色之下,但是燕璃也看出来栾献脸色不太好,燕璃猜测,许是栾献听见了自己与绿檀的对话。 ;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夜里天凉,我见你出来未着披风,随脚便跟了过来。 ;那我与绿檀的对话…… 栾献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 ;我都听到了。 ;我…… ;燕璃你不用解释,咱们成婚三日却未圆房,我本就是不想勉强于你。那日大婚你与绿檀之间,我便已猜出几分,就是没有证据罢了。 ;那你,你可以选择与我和离,就算休了我,我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栾献摇了摇头,将胳膊上挂着的披风,细心的替燕璃披上: ;你是我心甘情愿娶的女子,这辈子也不会休弃。不管你如今还是以后心里有没有我,我都不会怪你半分,更不会强迫于你。 燕璃眨了眨眼,实在不明白栾献为何要这般的傻: ;栾献,我不值得你这样做的。 ;不,你值得,好了,天都这样晚了,你出来半天也该回去了,不然一会儿母皇与王兄看不见咱们,该着急了。 栾献扶着燕璃,回到了宴席之上,燕璃回去后脑中一直都是绿檀的话,又想着刚刚栾献对自己的态度。 栾献是个好男人,都是自己不好,绿檀话已经说的那般决绝,燕璃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这样害了两个男人。 当晚,燕璃公主大醉回府,一晚都在哭着胡言乱语,栾献足足照顾燕璃一晚,就怕被别人听到燕璃有些话,所以未叫一个下人插手。 自回门宴后,栾献便要接女帝回他的府上居住,女帝也同意了栾献的意思,临走的前一天,女帝找了栾念与宋慈惜喝茶。 栾念与宋慈惜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女帝这次叫他们来所谓何意。栾念去后直接同女帝挑明,茶可以等会儿在喝,但是事必须先说出来。 女帝知道栾念与宋慈惜的性子,二人都不是拖沓之人,所以直接开了口: ;大王爷,宋女官,三皇子与燕璃的婚事已经告一段落,三皇子如今让朕去他的府上,所以有些事,朕也不想等下去在说。太后当初的意思很明显,她不会借兵于朕,所以朕打算向大王爷您借兵。 栾念手拿着茶杯,直视前方半天都没有言语。宋慈惜见状,开了口: ;女帝,王爷自也是想帮你的,可是你要知道,王爷手里没有兵权,想帮怕也是帮不了多少。 ;朕知道,所以朕也想让你替朕在贺林公主面前说说好话,贺林公主走时,不是给你留下了不少藩王府的亲兵,有一个算一个,朕不嫌弃少。 宋慈惜听后笑了,女帝将算盘打到栾念身上也就罢了,没想到连藩王府的西域亲兵,她在惦记着。 ;女帝你这话我便听不明白了,你同王爷借兵,是因为三皇子的缘故。可是你要向贺林公主借兵,公主也占不到一点便宜,为何要借于你? ;番邦与西域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西域年年出产的葡萄酒和西域桑蚕丝,大陆上的国家都不是很喜欢,所以销量一直都是西域王的心事。番邦与西域地势差不多,若是贺林公主同意借兵给朕,以后西域的葡萄酒与桑蚕丝,西域有多少番邦都会要。 宋慈惜挑了下眉,这个事情她也是知道的,贺林公主平日里也很替西域的酒与桑蚕丝闹心,西域民间做这两种东西的人非常多,若是能向番邦打开销量,确实是一件好事。 贺林公主与白行先离开前,宋慈惜便已经想到藩王府亲兵这里,贺林公主与白行先都相信她,所以只带了少量兵力,剩下的全都留下给宋慈惜,就连令牌都留下来,任她差遣。 ;如此,我会现贺林公主转达女帝意思,也会替女帝多多美言几句的,不过到时若是成了,还希望女帝不要食言。 女帝点了下头,转眼看向了栾念。 第199章 女帝真正的心意 栾念抬眼,与女帝对上了视线,燕璃与绿檀的感情是那般的深刻,眼下绿檀已经强使自己放下,但是燕璃,栾念信不过他。 若是栾念现在就答应帮女帝出兵攻回番邦,若是到时女帝失而复得疼爱女儿,在一脚把栾献给踹了,别说南辕三皇子颜面保不住,就连自己这个做哥哥的,都会觉得对不起栾献。 栾念左思右想,慢慢开口: ;本王手里兵权有限,就算加上左相府与风野手里的将士也不过尔尔。但慈儿既然已经答应女帝,藩王府的亲兵可以出站,那本王也是想帮女帝这个忙的,不过…… ;不过什么!女帝一听栾念终于松了口,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这次是场硬战,但虽说番邦兵力比咱们多,但本王也是能想法子让咱们以多敌少获得胜利的。但现在并非本王能够帮女帝的最佳实机,更何况,女帝夺回番邦于本王,并没有什么利益可言,我们南辕也不需要别人帮着带动经济,女帝这样求于本王,难免有些牵强。 女帝抿了抿嘴,栾念心中所想,当真不是别人能够轻易猜出来的: ;大王爷是不是因为燕璃与三皇子的婚事,还有那个绿檀从中搅和。 ;不,女帝这话可乱说,绿檀虽说是本王的下属,但也是本王视为兄弟之人。多年上战场征战,都是他在本王身侧。这事本就并非绿檀一人之过错,女帝如今将他一人拿出来说事,本王替他不平。 栾念如此袒护绿檀,女帝也明白绿檀这个人的重要性,看样子,栾念待自己的下属很好,估计这其中也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关联,这个绿檀,到底是不能动。 但一边是栾献、一边是绿檀,栾念刚刚话说成那样,想来是需要一个筹码,女帝骤然有些想不明白了。 ;大王爷到底什么意思,朕是真的想不到了,不如大王爷真言便是。 ;只要燕璃公主有孕且稳定三月后,本王便可替女帝夺回番邦。 宋慈惜听到这个后,同女帝是一样的惊讶,连忙走到栾念身边,宋慈惜拉了拉栾念的袖子。 ;王爷…… 轻轻的唤了一声,栾念伸手将宋慈惜牵住,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宋慈惜眉头紧皱,根本不知道栾念怎么会提出这么个要求,且不说有孕这事本就是可遇不可求,谁人也不可能像贺林那般很快便有了消息。在说,这个事情需要你情我愿,那日宋慈惜去看栾献时,无意间听到栾献和付名主仆二人谈话,好像至今,栾献都未和燕璃公主圆房呢。 懈斗占据番邦的势力时间越长,他们攻回去的胜算就越小,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女帝怎样,本王要求你应是不是应? 女帝紧紧皱着眉头,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燕璃有孕对于番邦来说是件大事,女帝就燕璃这一个女儿,燕璃将来若生个女儿出来,便要继承番邦大统。将来继位孩子若是有着南辕的血缘,日后说不好会被南辕牵制。 番邦与南辕是交好的国家,若是以后真的被牵制,那番邦不就成了南辕的附属国?这个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事…… ;这个事本王不急,女帝且好好想想,明日回到三弟府上若是哪里住的不舒服,大可直接同他说,虽说他是本王的弟弟,但现在也是女帝您的好女婿,若是他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女帝可要同本王说,本王会训斥他的。这茶也凉了,今日的话也就聊到这里,什么时候女帝想明白了,在找本王一同品茶吧。 话落,栾念拉着宋慈惜起身,慢慢悠悠离开了女帝的院子。 女帝脸色难看的不行,思荷在外见栾念他们走了,立马赶了进来。看到女帝这般脸色,思荷心里也敲了鼓,看样子,八成女帝依然没有谈明白。 ;女帝,是宋慈惜边那拒绝了您,还是大王爷这边,不买您的面子啊? ;宋慈惜现在什么都替贺林公主与西域考虑,朕开的条件对她有吸引力,她也应的痛快。不过栾念这个人,朕当真太过上瞧于他,他不过一个王爷罢了,眼下还未被立储,但帝王之术他倒是用的得心应手了。 思荷倒吸了口气,帝王之术这个词说起来简单,但是实际用起来,却不是什么人都能权衡的。有些人哪怕离皇位只差半步,但却输在不会帝王之术这个上面,最终皇帝替自己选的接班人,便是只有那个明白帝王之术的人。 女帝叹了口气,将已经凉掉的茶一饮而尽: ;栾念要让燕璃替三皇子怀个孩子,才肯同意出兵。 ;臣觉得这个事也是早晚的,燕璃公主与三皇子已有大婚,孩子不是早晚的吗? 女帝白了思荷一眼,思荷这才明白这其中深意: ;女帝您莫不是,压根没有想让燕璃公主与三皇子…… ;废话,燕璃是朕的亲生女儿,就算朕让燕璃嫁给了栾献,但是他们完婚这么长时间,燕璃也没有同栾献圆房,你以为这其中没有朕的授意?栾献对燕璃有心,朕是确定他不会强迫燕璃,这才放心让他们完婚。栾献腿脚不好,而且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要不是朕想搭栾念的线,选谁也选不到他的头上。 ;女帝,您心中当真这般想,当初为何不同意了燕璃公主与那个叫绿檀的暗卫,臣觉得,绿檀与三皇子在大王爷心中分量也是差不多的,而且公主与同绿檀两情相悦。 ;朕的女儿如何嫁与一个奴才?与其是他,更不如栾献,行了,你赶紧离开别在烦朕,还嫌朕的头不吗? 思荷见女帝发怒,擦了擦鬓角流下的冷汗,连忙退出了房里。 女帝看的手握成拳,重重锤了屋子几下,殊不知,她的房顶之上,绿檀闭着眼,手环佩剑躺在上面。听着房内女帝与思荷的对话停止,绿檀这才睁眼慢慢起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女帝院子。 第200章 有缘无分 宋慈惜任由栾念在前拉着她的手慢慢走着,栾念看着宋慈惜紧皱的眉头,突然停住了脚步,宋慈惜没有想到栾念会突然停下,整个人就这么撞到了转过身的栾念怀里。 摸着自己被撞的额头,宋慈惜抬眼看了下栾念,脸上尽是疑问。栾念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宋慈惜的额头。 ;可是不明白我刚刚同女帝说的要求? 宋慈惜木讷的摇了摇头,栾念倒是看不明白宋慈惜在想什么了。 ;王爷,燕璃公主和三皇子,大婚至今都未圆房,你现在要让他们造个孩子出来,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在说了,有身孕这事,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成的,这是要看运气的。 ;依慈儿你的意思,你倒是很想帮女帝的忙。 ;她能给我拿出来好处,她要是真的能解决了西域的酒与蚕丝,那就是替公主与行先在西域立了功,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不过是需要一些亲兵而已,我当然愿意了。 ;那你口中所谓的亲兵,是指藩王府里的亲兵,还是南辕城外的山谷里,驻守的那些亲兵。 宋慈惜一脸惊恐,山谷里的亲兵,是西域王偷偷留下来怕贺林有个万一的,上次卓萨回来,确实是被西域王赶出来的,但是西域王也拖他将这支亲兵的兵符交到了宋慈惜手里。 这支亲兵除了卓萨与宋慈惜知道以外,宋慈惜只讲与了贺林一人知晓,贺林与栾念的关系,好像并没有好到这种程度吧? ;王爷你是怎么得知的? ;这都是南辕的地界,有什么能瞒得过我吗? ;那也不应该的啊。宋慈惜有些急了,她对栾念没有别的秘密,就这唯一的一个,也不知道栾念到底从何得知的。 看到宋慈惜有些着急了,栾念安抚了她一番: ;好了,不逗你了,是行先走之前同本王说的。这支亲兵原该护着贺林公主回西域去,可是行先和贺林都不放心你,也怕栾苑突然起兵打我一个措手不及,所以,行先与贺林公主相商,便将此事告知于我。 ;行先可是真不够意思,还有公主也是,我以为这事就是我与公主两个之间的秘密,这回可好,天下皆知了。不过王爷,我答应女帝只是借藩王府的亲兵给他,山谷里的亲兵我可不会动,万一栾苑要是真的动手,女帝算什么,我还是要护着王爷的。 栾念一听,伸手刮了下宋慈惜的鼻子: ;就知道我们家慈儿还是最惦念我,所以我也不敢不争气。让燕璃公主给三弟怀个孩子,一是为了三弟,二是为了咱们能有个保障。在说,单靠咱们现在手里这些人,就算加上山谷里的亲兵,也就够抵挡番邦几日的,南辕注定不会派兵相助,所以我要同你一起给公主修书,向西域借兵。 宋慈惜听后,这才恍然大悟,还以为栾念真的有一手遮天的本事,能以多敌少,原来他的心思才是真的深。 贺林公主与白行先现在已然是与栾念、宋慈惜站在一起的,只要宋慈惜他们开口,贺林公主肯定会去求西域王与王后。 栾念知道西域王不傻,番邦有求于他,他肯定他应下,毕竟这里面还有栾念夹在中间,这种两边讨好的事情,西域王不会不干的。 只要西域王能够借兵,攻回番邦一事便有九成的把握,栾念心里一直想着给懈斗留下一成,就是为了让懈斗说出到底与南辕的谁在暗中交往。 绿檀回来说懈斗与栾苑之间有往来,但栾念怎么想,也觉得这个事情不太对。懈斗有郁黑提,他若是仅与栾苑有来往,那么当年他从娘胎里中郁黑提之毒一事,不就根本不成立吗?所以栾念猜想,懈斗应是与右相有来往,若是此事能够证实,那么他就可以借太后的手,直接罢了右相手里的一切实权,栾苑也就折了一边的羽翼。 见栾念话落出神,宋慈惜知道他定又是在想了什么,给贺林借兵一事,想来栾念心中早已有了定数,所以宋慈惜听他的便是。 二人停步的这一会儿,绿檀也从女帝的院子出来后赶来,同栾念讲了女帝和思荷说的话,栾念也是气女帝拿栾献不识数。 宋慈惜看着面无表情的绿檀,好像这些事他早已经无所谓了。 ;绿檀,你可还好? ;依姑娘看,属下不好吗? 绿檀以前绝对不会回怼宋慈惜,宋慈惜突然被这么反问一下,当下也瘪了瘪嘴。 ;好了绿檀,你先下去吧。栾念一挥手,绿檀点头转身而去。 ;王爷,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心狠了? 见绿檀离开,宋慈惜瞄了栾念一眼,开口说着。 ;慈儿你这话何意? ;你明知绿檀与燕璃公主之间的情谊,不能成全也就罢了,你还让绿檀去监视女帝,你这以后让燕璃知道,你让绿檀如何自处? ;慈儿,事情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在想挽回也是不可能了。你明明也是知道这个事情的,更何况,并非是我让他去监视女帝,我本是让路生去的,可是绿檀听到后主动抢了这差事。你要相信绿檀已然放下,以后他与燕璃公主之间,在无半点瓜葛。 宋慈惜耸了耸肩,这事说到底与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干系,绿檀与燕璃就是有缘无份,说多无意、且行且看吧。 过了大约七日的时间,女帝在次约了栾念喝茶,不过这回二人喝的茶,倒是比上次开心的多。当天晚上,栾念是在栾献府中用了膳才回王府的,深夜,栾念将自己的意思与宋慈惜提到,宋慈惜着笔修书,连夜派人千里送信到西域。 女帝这边的动作,栾苑也是一直在注意的,知道女帝搬去栾献府上,却与栾念交往密切,栾苑这边也时常进宫与文慈通信。 皇上的身子不知为何,药日日喂进去,但是却半点都没有加重,甚至还有要清醒的迹象。 文慈同栾苑说完后,二人均觉得皇帝那边有人动了手脚,但能近皇帝身的没有人,所以二人决定将皇帝身边的人在度排查,待有了结论,夺嫡之事不能在拖。 第201章 借兵元冥寨 三个月的时间转眼而去,番邦那边动静一直很大,懈斗亲自领兵在番邦与南辕的边城蠢蠢欲动。但看的出,懈斗一直没敢直接攻,还是畏惧守着边城的东将军。 东将军是当年与栾念一起上战场的副将,栾念第一次被下旨宣回京时,东将军便代替栾念继续看守城门。 上次绿檀给到班朗的那块令牌,为何连城的守卫看到后立马便对班朗另眼相看,因为那块令牌就是当年栾念从军中带走的。 栾念很受军中的将士们爱戴,大家也很尊敬他,哪怕双眼看不见,也依然英武。所以大家见令如见人,虽不是栾念亲自来,但是能让他送出令牌之人,也是与他十分亲近的。 番邦这次定是要进攻,可是南辕朝廷已经收到东将军书信许久,但依然没有下令拔兵,也没有半点反应。栾念近几日一直在为此事与栾苑周旋,可是栾苑一直以番邦还没有进攻为理由,次次推脱。 栾念茶饭不思,日日不是进宫就是约着张风野与左相在书房,整个人渐渐都消瘦起来。 宋慈惜那边已经收到了白行先与贺林公主的回信,西域果然如栾念所料,只要等他们这边一给信,西域便会派兵前往支援。 想起栾念今日又是一整天没有进食,宋慈惜觉得栾念在这样下去,肯定扛不了多久就会病倒了。 天也快入秋了,晚上小风寒凉,特别适合吃热锅。想着栾念肯定会坚持不吃,所以宋慈惜特意让束欢跑了趟元冥寨,将元冥请到了王府。 毕竟是在王府,栾念那边的信别提有多快,一听到宋慈惜叫了元冥,栾念果然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 等栾念到了饭桌前才发现,哪里只有元冥自己?张风野夫妇和川芎也同样被请了过来,大家看着栾念都在憋笑。 ;王爷来了,今日我带着束欢亲自备了暖锅,还有特制的花生酱,所以没经过王爷的批准便请了客人,王爷既然来了,便坐下与咱们一起吃吧。 张风野夫妇与川芎也就罢了,这些本也是栾念的朋友,所以栾念目光一直落在元冥身上。栾念对元冥十分诧异,看着元冥,栾念怎么也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人怎么当上的土匪头子。 元冥当然也不惧栾念,这次他来是看宋慈惜的,自打宋慈惜离开后,元冥几次三番都想找机会看看她。知道宋慈惜身份有变,生怕给宋慈惜招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元冥一直忍着,连元冥寨都不出了。 今日束欢突然来了元冥寨,元冥还以为是宋慈惜出了什么事,没想到束欢这次来,却说宋慈惜请他去大王府吃饭。 这种好机会元冥当然不会错过,只可惜元冥不知道,宋慈惜请他吃饭是真,不过也是想借他把栾念逼过来吃饭。 ;慈儿,你叫些朋友来家里吃饭,这事理当应该如此,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大王府的,大王府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哎呀王爷,这么好吃的暖锅子都堵不住你的嘴,你要说我也等人都走了在说呀,我不要面子的? 栾念轻叹了口气,他这话不是埋怨宋慈惜,而是实在不喜欢元冥,说白了,也是有点吃醋。 宋慈惜当初在元冥寨住了那么久,日日与元冥接触,栾念一想起来,心里就不是个滋味。不过当初也是怪自己,要不是自己不够相信宋慈惜,这种苦酒也不用自己喝。 栾念这是在人前,想要自己所谓的面子,所以看似在说宋慈惜的不是。宋慈惜说让栾念人后在说,栾念心里当真是怂了,人前都不敢太多,人后栾念捧着宋慈惜都怕摔了,更别说别的了。 宋慈惜见栾念不语,连忙将自己盘中早已经晾到温热的肉与菜放到了栾念面前: ;王爷不说便是应了,有什么话都等着吃完了饭,大家都散去以后在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王爷动了筷,客人们才好开始呀。 栾念一直都因为番邦的事在上火,确实没有什么胃口,平日里王府里御厨做的菜虽好吃,但栾念总觉得过于油腻。今日宋慈惜弄了暖锅,栾念看了看,不知为何竟还真觉得有些想吃。 索性接过宋慈惜递来的筷子,栾念吃了一口。微微点了点头,这暖锅不同于御厨的做法,果然吃来很是清口,而且天也有些凉,温温热热吃到肚子里十分舒服。 ;慈儿手艺甚好,平日里在王府也并不经常给本王做东西吃,你们今日有口福,风野、茴桐都是老朋友,不用本王让也能吃的饱。川芎来王府吃饭的次数为数不多,今日也要吃好喝好。至于你…… ;我自会将自己照顾好,我是应了宋姑娘的邀请才来,不是因为想沾大王府的光。大王爷要说什么我都清楚,我元冥并非小人,吃过饭后便会离开,大王爷无需操心。 元冥看着宋慈惜刚刚举动,便猜出宋慈惜请他来的用意,但是元冥并不生气,甚至有些开心,起码栾念对他的态度,真的像对待情敌一般。 饭后,张风野夫妇被栾念请到书房喝茶,川芎找了束欢二人去说了悄悄话。元冥言出必行,眼下已经在大王府府前,正跟宋慈惜最后说几句话。 ;元冥不好意思啊,今日利用了你一次,不过我也不是有心的,而且我还有事想要求你。 ;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就算是你利用我一百次,我都半点怨言没有。你有什么事便直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万死不辞。 ;你应该听说番邦有可能要和南辕开战了吧?这其中原因一点半点能说清的,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已经同意帮助番邦女帝夺回城池,但是我手里的藩王府亲兵与大王爷手中的兵力不足,元冥寨兄弟众多,我想如果真的有开战那一日,我希望元冥寨可以帮帮我们。 宋慈惜原以为元冥会仔细考虑一番在给她结果,没想到元冥当下便开了口: ;行啊,什么时候出兵,招呼一声就是了。 第202章 谁也别管谁 宋慈惜一脸诧异,许是元冥看出来了: ;当初你上元冥寨虽是为了躲人,但是寨中要是没有你,怕是所有弟兄全都折在上次的瘟疫上了。弟兄们都记着你救命的恩情,所有人都想着找机会还给你。大家本想着,若是哪日你寻得如意夫婿,大家便一起送你一份大礼。眼下你既然有求于他们,他们肯定都会乐不得应下。 ;大当家的,你要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战场上刀剑无眼,我虽会随军一起出发照顾大家,但是也战场上是会随时丧命的。不然,你还是回寨中先与弟兄们说上一嘴,不行,要不明日我亲自回寨中,听听大家的什么意见,这个事情你还是别替弟兄们做主了。 元冥身为元寒寨大家当,哪里不能替寨中人做主,但是听到宋慈惜要回寨子,元冥当然不会拒绝。憨笑的挠了挠头,元冥道: ;还是你想的周全,那明日我让弟兄们备上好酒好菜,自你走后,寨中也没有好好热闹一番,这次你回去,大家肯定都高兴。 ;好,那明日我就同束欢一起回去。 元冥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今日上山的也是束欢,当初宋慈惜在寨中时,倒是更加愿意让如霜替自己传个话,这回却没见到如霜她的人。 牛天今日知道元冥要来大王府,本吵着要一起来,说是心中想念如霜了,但是元冥知道大王府是什么地方,便没有带牛天一起,为此,牛天在元冥走的时候,还生了气。 牛天没有什么心计,论心思就是大老粗一个,他喜欢如霜不敢表达心意,每次见了人家都只会傻笑。牛天害羞,所以喜欢如霜的事,只有元冥与蒙章二人知晓。 元冥也是为了牛天,所以询问了句: ;今日只见到了束欢,我记得以前如霜最爱跟着我,怎么没在府里看到她呢? 一提到如霜,宋慈惜脸色有些发沉,长长叹了口气,宋慈惜抿了下嘴开口: ;如霜她…… ;怎么?她不好吗?看出宋慈惜面露难色,元冥还以为如霜怎么了。宋慈惜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只提了如霜对自己有异心。元冥听后,很是惊讶。 ;你当初待如霜极好,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你在寨中有什么好东西、好吃的,都会记着给如霜留一半,在说,你不说她是从小一起与你长大的好姐妹,你怎么会背叛你呢? ;此话说来话长,这事本就是三言两语说不完的,而且有许多的事,我有我的无可奈何,但如霜她,我是不能在留在身边了。为了留她一条命,也为了我能达到我的目的。 宋慈惜话说的很清楚了,元冥也没在继续问下去,宋慈惜不说自有她的道理,元冥才不想管那么多,只要宋慈惜安然,一个如霜他也没有在管。 ;那明日,我到山下接你。 ;不用了,我与束欢上山的路还是十分熟悉的,天色不早了,元冥你快些回去吧。元冥点头,下了台阶骑马而去。 宋慈惜看着元冥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转身刚要进府,却发现本该陪着张风野他们喝茶的他,正站在门口外看着自己,宋慈惜左看看、右看看,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栾念手里多拿了件披风,见宋慈惜发现了自己,两步走上前,将披风披到了宋慈惜的身上。 栾念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要走,宋慈惜哪里能给栾念机会,一把便抓住了栾念的胳膊。 ;王爷你是不是生气我把元冥给叫来了? 栾念背对着宋慈惜,半晌才吐出两个字: ;没有。 栾念的话音听着都假,宋慈惜走到栾念面前,看着栾念躲避她的眼神: ;那王爷就是吃醋了。 ;休得胡言,我是堂堂王爷,怎么会吃一个土匪头子的醋。 ;王爷,我对你的情意你还不知道,怎么这种乱醋也吃呢?我和元冥之间是兄妹的关系,我只将他当大哥看待。在说,今日我叫他来,还不是因为王爷几日不吃不喝,虽说你这身子现在已经很强健了,但是也禁不住你这般糟蹋啊。 ;你是故意的?栾念这才恍然大悟。 ;要不然呢,王爷以为我找元冥来做什么,确实,我这般做有些对不起元冥,但我也是没办法啊。不过,明日我还得亲自去趟元冥寨,咱们手里的将士不多,眼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想来燕璃公主那边也快有消息了,所以我找算请元冥寨的兄弟们帮忙,到时一起帮着王爷攻到番邦去。 ;这事不妥,慈儿,他们是一般山匪强盗,你指望他们听从军令,这怎么可能?在说那个元冥,你看着他像是能够听话的人吗? ;什么山匪强盗,王爷你又没有同他们接触,我住在元冥寨那么长的时间,他们是什么样的人,王爷怎么会比我更加清楚? ;慈儿,此次如果攻去番邦,那是去打仗不是过家家,这个事情我会自己解决的,到时你就在京中等着便是,这事你不要在操心了。 栾念也是一时情急,说话也没有过脑子,帮着女帝这个事,宋慈惜一直都在后面帮着栾念。可栾念今日突然说了这话,宋慈惜听了难免心寒。 宋慈惜想叫元冥帮着出人,也是在担心栾念这边人手不够,想要帮着女帝夺回番邦根本没有绝对的胜算,宋慈惜也是怕万一战败,栾念该如何自处,可是栾念这般倔强,宋慈惜也有些生气。 ;操心不操心是我的事,女帝不单单像王爷一人借兵,既然王爷觉得我管这事多余,那以后王爷管王爷的,我管我的,王爷也别想在管着我了。 宋慈惜一把撇下栾念的手,大步跑回进王府内找到了束欢。束欢本与川芎在一起赏月,看着宋慈惜通红的双眼,立马觉察出事不好了。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去送大当家吗?怎么眼睛还红了,大当家的欺负你了? ;我和这大王府就是犯克,束欢你去将咱们的东西拿了,咱们连夜色回藩王府去。 第203章 二度离府 ;啊?束欢一脸懵。 上次宋慈惜连夜离开大王府,是因为栾念不信她,如今重演,上次伤的最惨的还是宋慈惜,所以束欢还是想要问清楚在走。 ;你啊什么啊,我一天天就是太闲了,什么闲我都管,最后还落得个多管闲事的头衔,我为了什么啊?不需要我走就是了,当初天大地大没地方容我,现在我好歹还有藩王府能住。束欢你快别愣着了,快点去收拾东西呀。 ;不是,小姐你又同大王爷吵架了?王爷有时候就是不会言语,他对你的心意,你应该知道的,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什么心意不心意的,女帝要攻回番邦的事你不是不知道,就算藩王府的亲兵也都一起去,人数压根就不够。刚刚我同他说,要去向元冥借人,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我一切为了他着想,他到头来说让我不要管了。行啊,那我这次就不管了,他出他的兵,我借我的人,这王府我也没有必要住下去了。 宋慈惜气不打一处来,越说心里越生气,看着束欢还是没有要动的意思,宋慈惜撇了撇嘴: ;你不走是吧,行,我自己收拾我自己走。 ;哎哎哎,奴婢走奴婢走,奴婢是小姐的人,小姐去哪儿奴婢就去哪,这就去收拾东西。 束欢连忙进了屋中,宋慈惜靠在柱子上跺了几下脚,但根本就不解气。川芎从旁看着宋慈惜这副女人家的样子,偷笑出声。 宋慈惜本就没地方撒气,听到川芎嘲笑的声音,立马没用好眼神看了过去。 ;你生气,这般瞅我做什么?有本事你同大王爷一哭二闹三上吊,他不就对你没折了? ;我才不做那些让自己下不来台的事,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犯不着。 ;我看你这气的都要半死了,别带着束欢回藩王府后,在去寻我救你,你这病啊,我可医不了。 宋慈惜咬着后槽牙,这川芎哪里多好,就是长了张嘴: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这天儿都这么晚了,你是不是该走了? ;这是大王府,你一个要走的人,可就别管我了。 宋慈惜说不过川芎,重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屋中,川芎看着宋慈惜气乎乎的背影,心中偷笑。知道宋慈惜心里有气,总得让她吐露一些出来,不然真容易将人给憋病了。 他找宋慈惜绊绊嘴,宋慈惜心里还能好受一些。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宋慈惜与束欢拿了很多的包袱从屋中出来,川芎看了一眼这主仆二人的阵仗,有些惊讶。 上次川芎记得,宋慈惜离开大王府,就连好一点的衣服都没带,这次好像从娘家离开似的,怕是将屋子里的东西都要搬空了。 ;小姐你在这里等奴婢,奴婢去喊佐力带着马车到院子前。 宋慈惜点了点头,束欢连忙小跑着出了院子,川芎走到宋慈惜身边,看了看地上的包袱,不禁感叹: ;我说宋大女官,你这是要离开大王府,还是要将大王府搬空啊? ;我哪里将王府搬空的实力,这些不过都是我的东西,我可不能留在这里,我要全都拿走,不然我心里憋屈。 宋慈惜这回可想好了,上次什么都不拿就走,真是亏了自己,这次离开,她要将所有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她不要做那个后悔的人,这回她要让栾念人才两空。 佐力动作快,一听说宋慈惜要走,佐力也死活不肯留下来。佐力说他是宋慈惜亲手提拔上来的,他认的主子就是宋慈惜,所以要跟着宋慈惜走。 宋慈惜觉得佐力十分的忠心,所以便带着他与束欢一起走了。 毕竟这里在大王府,有什么动静栾念不一会儿就知道了。宋慈惜走时本是嘱咐了后门的侍卫不要多嘴,可是侍卫怕自己担责任,宋慈惜前脚走了没多一会儿的功夫,便将事情报告给了栾念。栾念当时不害同张风野夫妇喝茶,听了这事,一口茶水从嘴里喷了出来,张风野夫妇听到宋慈惜又离府出走了,不禁偷笑栾念留不住人。 ;绿檀,去给本王跟紧了。张风野夫妇在,栾念还怕丢面子,所以便吩咐绿檀跟上去。 见绿檀离开,张风野笑了两声打趣道: ;王爷,你又怎么惹着咱们宋大女官了?这多亏你恩师先行回府去了,不然,这次准看你笑话了。 ;本王怎么会惹她? ;刚刚桌上,瞧王爷敌对着元冥那个样,虽说元冥是个土匪头子,但元冥寨里的人可不在少数,而且听说他们寨中还有西洋的火武器,王爷你现在是用人之际,何不趁着宋慈惜与元冥之间的关系,将元冥揽入麾下呢。 ;风野,你觉得本王现在的脾气比之从前,是好了许多吗?栾念眯眼看着风野,微微透露着杀意,当然,栾念是在吓唬张风野,并没有真的想要他的命。 茴桐见栾念真的有些动怒,知道不能让张风野继续拱手,起身一把揪住张风野的耳朵,张风野吃痛不敢惨叫。 ;大王爷,让我说您还是亲自去追吧,小惜那个性子您最清楚不过,您可别在让历史重演,有什么事说清楚不就是了。小惜是个姑娘家,她对王爷的真心昭然若揭,王爷也别因为自己妒忌,就把一切的锅全扣在她身上,那小惜真是太冤枉了。今天这天色不早了,我同风野也就不多留,王爷勿送。 茴桐揪着张风野的耳朵,边扯带拽将人拉到了府外自家的马车上才松开,张风野捂着通红的耳朵,这才敢叫痛。 ;夫人你下手也太黑了,为夫虽然是个武将,但也禁不住你这搬揪耳朵,下回你换个地方揪行吗? ;你知道什么叫言多必失吗?在大王爷这碰到小惜的事,以后你少插嘴,你说王爷要真将火撒你身上,你受着还是不受? ;夫人所言甚是,下回为夫不敢了。 ;不过你说他几句也好,我瞧着小惜一门心思都扑大王爷身上了,这回也让王爷长长记性,珍惜一下眼前人。 第204章 绑架 宋慈惜走了没有多大一会儿,马车还未从王府右侧的巷子里拐出去,马车便被人突然出现的人拦住。 佐力突然勒紧了缰绳,宋慈惜与束欢坐在马车里,险些没有摔出去。 ;是谁? 外面月色朦胧,看不清来是谁,所以佐力喊了一句。但是来人慢慢朝马车走,根本没有开口回应。 宋慈惜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推开马车门向前一看,那人的面貌看不清楚,但是看身形,宋慈惜觉得也并未见过。 宋慈惜脑中能够来拦自己走的,除了栾念也没有别人: ;是王爷派人来的吗?你回去给王爷带个话,让他省省力气,一门心思将自己扑到对付番邦的是事上去吧。 那人听了宋慈惜的话,微微怔住了一下,但随后也好像与他无关一般,继续往前试探着。估计是看出这条路上除了宋慈惜他们三人外在也没有其他人,只见那人用极快的速度冲上前,一跃上了马车。 未等宋慈惜他们反应过来,一个冰凉的利器,已经贴到了宋慈惜的喉咙处。 束欢与佐力看清后吓坏了,束欢反应快,当场就要找人求救,但劫持宋慈惜那人突然开了口: ;你要是想让她死的快些,尽管叫。 宋慈惜有些不受控制的发抖,她哪里经历过眼下这种小命被人提着的事,吞咽了下口水,宋慈惜强使自己冷静。 ;你是什么人? ;很明显,想要绑走你的人。 ;那你吓唬我婢女做什么,要杀要绑动手就是,他们两个都是无辜的,有什么事你冲我自己来。 那人开口只说要绑走宋慈惜,但是却没有说要她的命,宋慈惜想着自己还是有一定利用价值,所以才敢说出这话。 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想来能放过佐力与束欢一码,只要他们能够安全逃跑,定会去找栾念救自己。 那人也不知为何,突然冷笑了一声,扯着宋慈惜便要离开,就在此时,绿檀正巧赶了过来,看到了这一幕。 宋慈惜看到绿檀那一刻,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谁知还未等高兴一会儿,四处的房顶之下又跳下来很多黑衣人,团团将绿檀围住。宋慈惜的笑僵在脸上,看样子来绑自己之人早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绿檀功夫好,一堆高手围上去,刚好与他僵持不下。佐力见状,他虽不会武,但也冲上去能帮着一下是一下。束欢也趁着乱,偷偷溜跑回王府找人支援。 劫持宋慈惜的人发现了束欢跑的没有踪影,自己这边的人也渐渐处于劣势,所以一手刀砍到宋慈惜的脖子上,宋慈惜当下便晕了过去。 宋慈惜浑浑噩噩晕了不知道多久,突然一盆冷水波下,宋慈惜醒来。伸手抹掉了脸上的手,宋慈惜这才看清眼前的场面。 宋慈惜眼前坐了三个人,一个侧对着宋慈惜正在喝茶,其他两个站在一旁。 宋慈惜看了看这四周的环境,看屋子里还是南辕的摆件与装饰,但是眼前的人穿着却是番邦的衣服。 好在宋慈惜还挺熟悉女帝身边人的穿着,不然,这一时半会都弄不清楚是谁人抓了自己。 坐着喝茶的人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左右的样子,宋慈惜想着番邦谁人会想着抓自己,脑中一下子便出现了一个人名‘懈斗’。 看这人的年龄,应该就是懈斗了,但是宋慈惜拿不准,便装作害怕的样子,颤抖着开了口。 ;你,你谁啊?我是西域贺林公主的人,你敢抓我。 ;呵,我番邦何曾畏惧西域。 ;你是懈斗?宋慈惜轻轻问了句,果然,品茶的人转头看向了宋慈惜。 ;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聪明许多。 ;我说大国师,您,您抓我做什么啊?西域与番邦一直交好,这是咱们第一次见,更何况,贺林公主也没见过您,也不会与您生仇,你抓我一个下人,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你聪明,但也别把别人当傻子,你与栾念什么样的关系,这就不用我讲给你听了吧?如今燕璃公主嫁给了南辕三皇子,听闻因为此事,栾念已经要帮着女帝攻回番邦抢夺帝位了。 宋慈惜吞咽了下口水,这懈斗本就应该在边城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边城混进来,一路赶到了京中,还认准了抓自己。不知道懈斗到底要做什么,宋慈惜没有应话。 懈斗见宋慈惜眼珠拼命的转,不禁冷笑: ;你的大名,我远在番邦都已经听说了,娘胎里带的郁黑提之毒你都能解,我倒是对你真挺好奇。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快要了你的命,除非栾念不识抬举非要帮着女帝,不然,我倒觉得你与我倒能成为盟友。 ;呸,熟能忍,孰不可忍!你谋权篡位抢了别人皇位,你这等小人我怎么会与你结盟。大王爷肯定会想办法救我出去,你要杀现在就杀,废什么话。 宋慈惜赌了一把,谁知道还真的赌赢了。 ;哈哈哈哈,不仅聪明、医术好,而且还很有勇气,我是真喜欢宋慈惜你这性格。你放心,现在不到杀你的时候。今天夜深了,你早点休息。这屋子四周都有高手把风,你别耍心眼,就算这里是南辕,但栾念想要找过来,一时半会儿也是不可能的。 话落,懈斗起身便要走,但刚迈出一步,懈斗又转过头来: ;好心提醒你一句,这周围守着的人,可没有我这样好的脾气,他们虽不会杀你,但是在你这小身子上捅上几个窟窿,也是不会要人命的。 看着懈斗离开,宋慈惜这才敢从地上站起来,这懈斗就是个笑面虎,还说什么他脾气好,就他这样的人,怕是要真动起手来,可远比外面那些人狠多了。 绿檀回去已经说了懈斗是什么样的人,宋慈惜怎么会不知道?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懈斗能够混进南辕京城,南辕皇室里的人必定有接应,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被救出去,宋慈惜陷入沉思。 第205章 皇后的伪装 绿檀虽武功在那些人之上,但那些人一直缠着绿檀不让他走。绿檀一边要防着佐力被人伤着,一边还在焦急等待栾念他们来支援。 束欢小跑着,一路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最终在栾念要出府寻人时,赶回了王府。 看着束欢狼狈的跑回来,栾念已经知道定是出事了。 ;王爷,小姐在长街被人劫持,绿檀与佐力被困住,您快去救小姐。 栾念一听,想都未想便侧身上马,束欢觉得栾念自己怕是也不够,立马跑进府里找到路生,带着府内亲兵前去支援。 困住绿檀那帮人看到绿檀的帮手到了,相互对视了一眼后相继抹脖自杀。栾念扯下那些黑衣人脸上的黑布,皱着眉头。 ;路生去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将慈儿在大王府不远处绑走。 ;是。路生拱手便要去,但是绿檀一把将人拦住。 ;是番邦的人。 栾念瞪大了眼睛看着绿檀,绿檀自从经历了燕璃公主的事后,整个人就和块木头疙瘩一样。 ;属下曾与番邦的人交过手,他们的武功路数都是番邦那边才有的,王爷,看样子懈斗的人已经暗中入了京,掳走宋姑娘,明显是冲着您来的。 栾念拿着手中的剑重重往地上一摔,气愤的转身回了王府。 宋慈惜掳走一事,栾念本想瞒下来的,但是事情发生在大王府附近,栾献府里很快便有了动静,隔日一早,栾献与女帝便赶到了大王府。 ;这明显就是懈斗干的,大王爷,燕璃与三皇子如今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为了宋女官,咱们的计划是不是应该提前,而不用等到燕璃有孕三月后了? 栾念担心宋慈惜安危一夜未眠,他现在顾不得什么攻不攻回番邦,他只想要宋慈惜平安。 女帝这么一大早就来大王府,不担心宋慈惜如何,反而想借此机会让栾念替她出兵?这事明显是针对栾念来的,栾念自己清楚,若是他这个时候真听了女帝的出兵,那宋慈惜哪可能还有活路? ;正因女帝向本王借兵一事,这才让番邦将视线盯在了大王府,是本王害的慈儿现在生死不明,女帝还在这个时候要本王替你出兵?女帝当真是自私啊。 女帝也知道是自己急了,这才连忙为自己说过的话打圆场: ;朕只是替宋女官的安危着急,这事明显就是懈斗做的,咱们总要先把宋女官先救回来啊。 ;慈儿的事本王自会想办法,大王府里事多,就不多留女帝了。路生,送女帝回去。 栾念下了逐客令,女帝也不好在留下来,好在栾念没有赶栾献走,女帝同栾献试图使个眼神,但是栾献根本没有理睬她。 直至女帝彻底离开,栾献这才开口: ;王兄,可找到王嫂下落了?我昨夜听了这事一晚未睡,听说懈斗那人心狠手辣,他不会一时拿王嫂泄愤吧? 宋慈惜于栾献是有再造新生之恩,女帝刚刚的眼神栾献不是不知,但是对于宋慈惜与攻回番邦这两件事上,对于栾献来说,宋慈惜才是万中之重。 栾念叹气摇了摇头,宋慈惜掳走是在晚上,他已经派人四下去寻,可是至今也没有半点的消息。 ;王兄,南辕京城本就有重兵看守,番邦与咱们现在大战在即,来回进入京城的人都会经过细细的盘查,那番邦的人是怎么成功进入京城,还能掐准了时间将王嫂掳走,这一切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是太顺利了? 栾念因担心宋慈惜,根本没来得及细想这些,经栾献这么一说,栾念恍然大悟。 绿檀上次就回来就怀疑懈斗是与栾苑之间有关联,但懈斗又比栾苑长了一辈,所以栾念猜测应是与文家有关系。 现在能让番邦的人顺利混入京城的,定是朝廷中相当有势利之人,看样子想要找到宋慈惜,还是得从文家和栾苑那边下手。 ;绿檀。栾念当下便唤了绿檀,第一时间让他带人手去查看文家与栾苑那边。 栾念本想让栾献回去等消息,但栾献执意不肯离开,栾念只好不在说什么。 栾念在府中也等不下去,便进宫准备将此事告知太后,栾念走后,栾献在屋中踱步良久。 ;付名。 ;主子有何吩咐? ;我总觉得这事怪怪的,皇后也是文家的人,你偷偷进宫去一趟,看看皇后那里有没有什么异象。 ;主子,这事您还是还跟着插手比较好,现在两虎相争,您总要在事后保全自身。 ;付名,这都什么时候了,要不是王嫂治好我的腿,我现在可能活不活在世上都是未知。如今王嫂落难生死未卜,我如何苟且偷生?我的棋子如今已经落在王兄这边,无论最后栾苑胜与不胜,我都已经是王兄的同党,他若胜了,自不会放过我的。 付名长长吸了口气,什么也没在说,转身按照栾献的吩咐,偷偷进了宫。 不过,多亏栾献想到了皇后这里,付名到了皇后宫中发现里面十分的安静,付名察觉出来不太对劲,突然看到皇后宫中的后门,出去了大约四、五个宫女与太监的样子。 更让付名觉得诧异的是,皇后身边的唤冬竟然扶着一个宫女,他们样子十分谨慎,也在巡查四周是否有异,但付名藏的地方绝对安全,所以并未被人发现。 看着唤冬将那个宫女扶上了马车,付名一路跟着马车从皇宫的北门出去,一路向西,看起来像是在往城外去。 付名一边想着是不是应该回去禀报,但又怕现在不继续跟下去此次又是徒劳无功,索性继续跟着马车出了城。 马车继续往西行驶,最后到了一处山脚处,马车里的唤冬与那个宫女出来,现在已经临近中午,太阳正大,那个宫女一直戴着个斗笠,许是因为热,到了这里,宫女终于将斗笠摘下。 当付名看清楚那个宫女原来就是文慈时,瞪大了双眼,堂堂皇后为出宫不惜装成宫女,这其中定有大事,也不知唤冬交待了那些宫女有太监什么,只见他们守在马车旁,只有唤冬与皇后,一步步朝山上走去。 第206章 皇室子弟没有一个好东西 付名看了看那山,皱起了眉头,若是他记得没有错,京城西边的山上,不正是元冥寨所在的方向吗?难不成,皇后与元冥寨的人有勾结? 京城西边元冥寨,一直是特别神奇般的存在,多年来朝中剿匪,却从来没有动过元冥寨,莫不就是因为皇后又或是文家的关系,所以元冥寨一直都未曾被动摇。 付名不敢冒然追上山,毕竟元冥寨的山并非一般人能够登上去的。付名想了想,还是暂时回大王府告知栾献皇后的事,其他在做定夺。 宋慈惜被掳走这一走便是一整个上午,本同元冥约好今日上山,元冥早早就与寨中弟兄们备好了宋慈惜爱吃的东西等待。可是这一等就是一上午,别说半山腰连个人影都没有,飞过的虫子都少之又少。 蒙章同元冥一直在半山腰等着,看出元冥有些着急,便开了口: ;大当家,宋姑娘这个时候还未来,怎么也得午后了,咱们要不先回寨中吧。又或许,她今日很有可能不来了。 ;宋慈惜什么性子你还能不知道,她应下的事怎么可能不兑现,依我看,她怕是有什么事耽搁住了。不然,就是出事了,不过在大王府,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元冥本想自己前去大王府看看到底怎么了,但还未等同蒙章说自己的意思,只见山下跑上来两个巡逻的寨中弟兄。 ;大当家、二当家,西边树林中多了许多的人,他们支了帐篷,还建了一个屋子,看着他们穿着并不像是南辕人。 元冥现在心里惦念的都是宋慈惜,听了这话也没有太往心里去: ;派几个人盯着他们就得了,要是他们在林中狩猎或者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到时在禀报。 ;是。 见下属走后,元冥在度开口: ;蒙章,我还是不太放心,我去趟大王府看看,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回寨中继续等着,成一我与她错过了,寨中也好有她熟识的人在。 ;好,那大当家也小心些,最近南辕京城,也并不太平。 元冥点了下头,吹了一个口哨,只见不远处的林子里,元冥专属的坐骑红马闻声跑了过来,元冥纵身上马,直奔大王府。 大王府内,除了护府的侍卫,其他的人全都跟着栾念出去寻人,束欢一直在府前焦灼的等待,提着个心,半点底都不着。 没一会儿的功夫,付名回了府,束欢知道他定是受了栾献的吩咐去寻人,刚想开口问,但是付名如同没有看到束欢一般,擦身而过进了府中。 束欢哼了一声,无奈的叹了口气。 又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元冥终于是赶了过来,束欢看到元冥立马下了台阶。 ;束欢你怎么在这呢?你家小姐今日不说带你回寨子,弟兄们见你们这么长时间未到,都等急了。 ;大当家你来就好了,昨晚小姐与王爷闹了脾气,我们连夜准备回藩王府,可是路上,小姐突然被黑衣人抓走,王爷已经派了人各处去寻,可这一晚一上午过去,半点消息都没有,若是可以,您也让寨中的弟兄们帮着找找,人多力量大呀。 ;什么?栾念又欺负她了?又将她气走了?我就说,皇家子弟有什么好的,脾气一个个大的不行。我瞧着束欢你还是别在这里等着了,同我一起回元冥寨,你就别指望他们了,咱们自己去找。 ;好! 束欢一直想出份力,可是栾念不发话,束欢也不敢走。眼下元冥终于同意也让自己一下女子一同去,束欢心里还是感激的。 在元冥寨,虽说是个土匪窝子,但是里面的人当初待束欢和如霜都很好,不知是宋慈惜的关系,还是因为元冥寨没有姑娘家的关系。束欢总觉得在元冥寨里,大家都懂自己,而且大家都很平等,她住的很是舒服。 同元冥一起上马,二人赶回了元冥寨,寨中的弟兄听闻宋慈惜被掳走,个个都斗志满满。 ;这是哪家不长眼的敢抓走宋姑娘,他们不畏惧皇室,难道也没有将咱们元冥寨放在眼里? 其中一个人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其他人便一言一句附和着: ;是啊,宋姑娘多好的女子,要是他们那帮贼人胆敢动她一根头发,我第一个要了他们狗命。 ;行了,弟兄们如何尊敬宋慈惜,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她是咱们元冥寨的福星,也救了许多弟兄的命。想当初若是没有她在寨中,怕是那场瘟疫就能彻底毁了元冥寨,眼下她有危险,该怎么做不会我在多说。蒙章、牛天,你们分别带着自己的人在京城东、北处寻人,剩下的兄弟分成两拔,一拔去南处。剩下的在西边寻,我与束欢进京去找,但凡有半点像素,以寨中信号弹通知大家伙。 ;是。 元冥一声令下,元冥寨的动作远比朝中所谓的亲兵要快的多,这就是元冥寨中多年锻炼出来的。 皇室的侍卫虽然也是有序,但毕竟吃的皇晌,有时总是会偷懒耍滑一些,但元冥寨中所有一切都要靠他们自己,所以比起皇室来,更胜一筹。 一天的时间过去,天已经渐黑,栾献终于等到栾念回府,但依然没有半点的消息。 栾念脸色黑的难看,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是宋慈惜自己要躲,起码是没有危险的,可是这次,宋慈惜是被番邦的人绑走,生死就在一瞬间。 栾念上次失去宋慈惜已经感觉到了万念俱灰,这次更是要了他半条命,若是宋慈惜真有个万一,栾念也当真没有颜面在活下去。 ;王兄恕罪,臣弟没有听王兄的好好在府里待着,王兄走后,我让付名去宫中偷查了皇后,没想到付名当真看到皇后装作宫女打扮出了宫,去了京城西边的山上。付名不敢冒然上山,所以便将消息带回来,等着王兄回来做决定。 栾念一听这话,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难以描述。 ;京城西边?那不是元冥寨所在的山吗? 第207章 何时将我当成姐妹了? ;正是。栾献点点头。 ;付名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不敢冒然上山,毕竟元冥寨不是那么好惹的,付名孤身一人,怕是没到上山便会丢了命。不过王兄,我听说王嫂与元冥寨也是有渊源的,元冥寨的人不会恩将仇报,帮着番邦的人掳走王嫂的吧? 栾念皱了眉头,昨日宋慈惜刚请了元冥到府中吃饭,到了晚上宋慈惜便被番邦的人掳走,这怎么想,这事与元冥都脱不了干系。 更何况,元冥寨里尽是土匪,对于他们来说,哪有什么恩情可言。若真的是懈斗买通了元冥寨,无论是栾苑还是文家,在加上一个元冥寨暗中在帮着懈斗,想要找到宋慈惜将人救出来,谈何容易? 栾念对元冥一直没有什么好的态度,元冥自己也知道,栾念现在有些后悔昨日那样不给元冥面子,若真是这样,元冥万一将栾念的气撒在宋慈惜身上,那当真就是栾念将宋慈惜给害了。 想到这,栾念还是准备亲自去一趟元冥寨,一路让付名引路而去,栾念到了山脚下便让付名回去,独自一人上了山。 但栾念走到了半山腰,便发现许多元冥寨的人在寻山,栾念躲在一边看了良久,却发现元冥寨的人有些不对劲,他们每个人都左顾右看,好像在找什么人一般。 栾念出神,不料脚下一滑弄出动静,元冥寨的人当下便发现了栾念: ;什么人? 栾念见被人发现,立马趁着夜色,逃离了山上。 再度回到了大王府,栾念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细想,昨日元冥对宋慈惜是喜欢的,他应该不会为了一点钱就出卖宋慈惜。在说,宋慈惜好像提起过,元冥寨不是缺钱的寨子,所以更没有理由了。 想到这,栾念想起束欢也在元冥寨待过,所以准备找束欢问问元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遍寻大王府没有找到人,最后府前的侍卫才说,束欢午前跟着昨日来应宴的元冥走了。 栾念更加想不通,莫不是宋慈惜被掳走是元冥做的戏?突然,栾念脑中如霜的身影一闪而过。 对了,当初如霜不也是去过元冥寨的人吗?眼下情急,问如霜也不失为最佳的选择之一,栾念立马赶往湖中小筑,可是不去不知道,这一去才发现,如霜早已经不在湖中小筑,整个小筑里半个人影都没有。 栾念当即搜索了整个大王府,可是依然没有如霜上的身影。栾念回到自己房中,坐到了桌边。 湖中小筑一直都是绿檀在守着,可是最近事多,绿檀要不就是晚上出去查事,不然栾念就让他住在了自己院子里,同路生一起睡,所以湖中小筑除了绿檀定时送吃喝的东西来,便在无人。可如霜一个弱女子,在没有船只的情况下,如何从湖中小筑出去,一个在活人,又如何瞒过府中侍卫,离开了大王府? 另一边,宋慈惜本一直提着精神,可是夜渐渐深了,困意袭来,宋慈惜便睡了过去。当她感觉到屋中有开门声,醒过来时,天已经亮。 宋慈惜揉了揉眼睛,当她看清眼前人时,着时吓了一大跳。 ;如,如霜?本该在大王府湖中小筑里的如霜,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宋慈惜赶紧看了看四周,这里确实还是昨日懈斗关自己的房间,如霜无论怎么样,也没有理由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 ;这有什么可诧异的?我不在这里,难不成还任由被你们关在湖中小筑那种半个鬼影都没有的地方吗? 宋慈惜一直不也敢去相信如霜背叛自己的事实,可事到如今,眼前的如霜毅然已经不是当初的如霜。宋慈惜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看样子这回,她要彻底对如霜心死了。 ;你笑什么? ;我笑自己不听束欢与王爷的话,一直对你不忍心,我本想着若是这事早些了解,无论你是否背叛于我,我都会与你好聚好散,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呵,谁要与你好聚好散?宋慈惜,你真把自己当天之娇女了? 如霜看向宋慈惜的眼底充满厌恶,宋慈惜被那目光伤着了: ;如霜,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情如姐妹,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何要这么做? ;我与你同样都是老爷一起捡回去的,凭什么你成了主子,我就活该当一个丫鬟?以前的你待我就如此下人一般,谈什么姐妹之情?你家里落寞,我念着这情份带着你回了老家,我本与老家的村长二儿子有了婚约,可他一见到你便将什么都忘记了,在他眼里,你是天上的明月,我便是地上的淤泥,凭什么呢? 宋慈惜穿越到这里,虽继承了身体原主的记忆,但是对于自己如何出现在大雪荒山之前的印象,半点都想不起来。 宋慈惜因为到了王府有落脚之地,就没有刻意去想这些,可是今日听了如霜的话,宋慈惜只觉得天灵盖生疼,点点滴滴的记忆,也慢慢浮现在脑中。 宋家被抄满门后,如霜便带着自己回了她的老家,但没想到被村长家的二儿子相中,没成想如霜原与他有娃娃亲,但是村长二儿子见了宋慈惜,便要悔婚。 如霜哭了几个晚上,宋慈惜当时也劝了她,如霜终于是停止了伤心,没想到一天早上,如霜说家里没有柴火,所以要同宋慈惜一起去山上拾柴。 宋慈惜傻傻的跟着如霜一起上了雪地荒山,没成想下山之时,如霜在宋慈惜背后伸出了黑手,在一个大坡上,狠狠的将宋慈惜推了下去。 想到这,宋慈惜突然回过神来,她看着如霜,心里突然多了一丝害怕。 ;你,你当初如何对我下得了手? 宋慈惜红了眼,声音沙哑质问如霜。如霜冷眼看了宋慈惜,冷笑: ;原来,你不是一直装作不知道,而是你不记得当时我推你下山之事了。 第208章 你有病吧? ;如霜,我们可是一同长大的,确实是宋家连累了你,可是,我入了大王府后,也是第一时间想着把你接到身边,不让你在受苦。 ;你以为这点施舍就够了?我做了这么多年的丫鬟,对宋家言听计从也就罢了,到了大王府,你又摇身一变成了主子,而我呢?我为了护你不惜得罪有名有份的玉夫人,可是你不替我向大王爷求情,让我当众受罚跪在院子里,我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个事整个王府都知道,你让我以后如何嫁人,就算嫁了人,如何在婆家抬的起头来。 如霜几近嘶吼,宋慈惜知道此事已定,如霜在怎么样,也是回不来了。 ;既然你已经认定是我害了你的一生,那么在多说也无意了。 ;宋慈惜,以前的你懦弱、怕事,现在都能独挡一面成为贺林公主最为信任之人,你与我说说,你倒在大雪荒山你遇到了什么?还是,你并非宋慈惜,你到底是谁? 如霜这话只是顺嘴说出来的,宋慈惜不是宋慈惜,还能是谁?但是如霜话说到这,不由自主问了这么一句,宋慈惜听到后,心里确实慌了。 自己不是宋慈惜的事栾念都不知道,现在这个如霜看着就想要自己的命,她如何能将自己不是真正宋慈惜之事泄漏?这件事无疑是自己的催命符,万不能被如霜发现。 宋慈惜眨了眨眼故装镇定,吞咽了下口水: ;我看你是得失心疯了,如霜,你我主仆一场,大王爷待我如何你都知道,如今行先也成了西域的驸马,无论是他还是大王爷得知是你帮着番邦的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们早就知道你与栾苑勾结,王爷与行先都不是傻子,他们到时找你不到,立马便会猜到你的身上。到时就算栾苑真的想保你一个丫鬟,怕也是保不住的。 ;啪! 也不知是不是宋慈惜真的戳到如霜心窝子的痛处了还是怎么样,如霜抬手狠狠的打在宋慈惜的脸上,宋慈惜整个人被打倒在地,脸上火辣辣的疼,抬手摸了下嘴角,宋慈惜竟然发现流血了。 ;宋慈惜你不要以为自己这样说我便会收手,二皇子曾对我有知遇之恩,当初你若早早让大王爷许了我名份,至于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你明知我当初什么心意,却不肯成全。不过我们好歹也从小一起长大,你放心,我也是有底线的,你的身份我一直都没有向他们透漏,这也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点事,就当是还了宋家养我长大的情的吧。 如霜转身,刚要离开,突然又转过头来: ;对了,老夫人如今在二皇子府上可不是很乐观,她那个年岁怕是也支撑不了几日。我好像还听二皇子妃说,要是在查不清楚你到底是不是宋家女的身份,便要对老夫人下手了。 看着转身就走的如霜,宋慈惜几乎是连滚带爬到了追到门口,在抓到如霜裙角的那一刻,宋慈惜还是晚了一步。 外在门外的人生怕宋慈惜会突然跑出去一样,及时将门关上,宋慈惜来不及收手,手被门狠狠的夹了一下。 宋慈惜惨叫了一声,但她顾不得手上的疼痛,连忙起身拍打着房门。 ;如霜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在搭上无辜人的性命了! 宋慈惜不知道外面有没有栾苑他们,刚刚如霜对宋慈惜说没有将她身世说出来的话极为小声,所以宋慈惜也怕自己暴露身份,所以不敢直言。 宋慈惜边哭边拍打了好一会儿,渐渐的没了体力,细想刚刚如霜的话,虽然如霜没有直言告诉栾苑自己的身份,可刚刚她走前为何还说关于宋老夫人的话,看样子如霜真的恨惨了自己,想让自己坦白自己的身份,这样,倒是真的帮着别人挖坑自己跳。 宋慈惜靠在墙边坐了下来,一阵哭、一阵笑。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度被推开,懈斗带着一脸看戏的表情,走了进来。 ;这世间还没有什么事,能比自己真心看成姐妹的人背叛来的伤心吧? ;懈斗,你到底要做什么?就为了让栾苑篡位?你别把心思放错了,你若是想拿我牵制王爷,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王爷是做大事的人,舍我一个根本不算什么。 懈斗听后突然狂笑,坐到了桌边,懈斗拿起一块手帕,擦着手中的匕首: ;一个连储君位都未继承的皇子,你以为我真的会将他看在眼里? 看懈斗的表情,不像在说谎,宋慈惜皱眉不解,脑中也迅速的反应。突然,宋慈惜脑洞大开想到一件事,反正现在成这样了,宋慈惜便直接开了口: ;你惦记的,难道是整个南辕? 宋慈惜这话说了以后,自己都怀疑权谋的电视剧看多了,可是没想到,就是这样脑动大开的一个想法,却让懈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突然发狂大笑。 懈斗猛的起身走向宋慈惜,抓着她的双肩便将人强行给扶了起来。宋慈惜的脸被如霜打的有点肿,懈斗看宋慈惜,像看到一个珍宝似的,对于她脸上的伤,觉得十分碍眼。 伸手摸了下宋慈惜的脸,宋慈惜满身都感觉厌恶,也不知哪里来了力气,伸手反抽了懈斗一个嘴巴子。 谁知懈斗没有生气,反而笑的更加猖狂: ;好,好! ;你有病啊!宋慈惜看着懈斗的样子,不由得觉得现在的他,看起来更加的吓人。 ;我道南辕大王爷那般不识人间烟火、仙子般的人物,怎么会对一个普通女子动心,如今当真是让我见识到了,栾念的眼光果然毒辣,他有你在身边,当真是得了件大宝贝。所有人都以为我要攻打南辕只不过是想要解决掉女帝,就连我身边亲信都不知我心里真正所想,而你,只不过与我刚见过一面,便看透了我的心,妙啊,真是妙。 宋慈惜撇了撇嘴,这个懈斗虽然野心很大,但是他的精神病绝对比野心还要大。 第209章 想到了 宋慈惜看着几近疯狂的懈斗,心里还是怕的,不过看着懈斗对自己这种感兴趣的样子,宋慈惜心中想着,要是不指望栾念他们来救自己,现在就是自己能逃出去的最好机会。 ;国师大人,有一件事我特别不明白。 ;你问,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宋慈惜垂了下眼,眼珠转了两圈: ;我的小婢女如霜与栾苑勾结陷害我,这栾苑摆明了就是个小人,如霜既然能到这里来见我,肯定是你同意她才进的来,你有想称霸南辕的野性,怎么能与一个小人同流合污,到时就算拿下了南辕,不怕百姓身后诟病吗? ;怎么?你说这话是在担心我?在说,我与栾苑本就没有什么直接的交易,我完全是看在别人的面子上,栾苑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也不知懈斗是一时说漏了嘴,还是真的把宋慈惜当宝了,这种话直接脱口而出。 宋慈惜听了这话突然觉得不能先逃,她需要查出与懈斗勾结的人到底是谁后,出去才能方便击倒懈斗。 不等宋慈惜再度开口,懈斗的属下推门进来,瞄了眼宋慈惜,那人靠近懈斗耳边,虽然声音极小,但宋慈惜却听到了那人的话: ;主人,贵客来了。 果然懈斗一听,竟然比刚才更加激动,现在的他连宋慈惜的不顾了,转身大步跑了出去。 房门又被锁了起来,宋慈惜陷入了沉思,与懈斗真正勾结之人并非栾苑,刚刚那人口称贵人的人,到底是谁?是文比显?可是宋慈惜怎么想,也觉得一个文比显,不可能有那么大的魅力,让懈斗变成刚刚那个样子。 元冥与束欢寻了一夜无果,束欢怕栾念发现自己不见了着急,所以便让元冥送她回去,谁知到了府前,元冥与束欢便被重兵围住,元冥不知出了什么事,先把束欢护在了身后。 束欢是宋慈惜最疼爱的婢女,元冥为了宋慈惜,也会好好保护束欢的安全。 没一会儿的功夫,栾念从府中出来,看了眼元冥,开口道: ;元冥,你把束欢放回来,若你敢伤她,本王决不轻饶你。 束欢在宋慈惜心里是什么位置,栾念也是十分清楚的,生怕元冥伤了束欢,栾念还是要先行将束欢保下来。 ;堂堂南辕大王爷,心眼却比麻雀还小,宋慈惜你都保不住,现在还想要保束欢?别做梦了。 ;本王怎么做都与你无关,更何况,你还好意思口口声声提慈儿,这回慈儿被人掳走,不正是你的功劳吗?你在这里假惺惺做什么? 元冥听了这话一脸懵,倒是束欢听了后推开元冥,从侍卫圈中跑到栾念面前。 ;王爷,是不是小姐有消息了?她在哪儿? 栾念摇了摇头: ;本王现在还不确定,但是现在能够证实,番邦有人马驻扎京城西边的山上,而且有文家的人往山上去了。 ;不可能,整座山都在我们元冥寨的眼皮子下面,番邦的人怎么会在我们山上。 ;本王交眼看的事情还能有假,番邦的人都在山上盖了屋子、搭了帐篷,所有人都知道京城西边的山是你们元冥寨霸占着,所以外人不可能上山占地为王,元冥你敢说你不曾与番邦勾结?这鬼话,说出来也得有人信。 看栾念十分认真的样子,元冥也觉得栾念不能拿这种事情胡说,元冥陷入沉思,突然想到昨日他与蒙章等在半山腰时,有手下的弟兄前来禀报,说是山上发现了外人的踪迹。 元冥当时一直都想着宋慈惜,完全没有仔细去想过那个事,现在想想,栾念说在山上见到了番邦的人,估计栾念见的人,与寨中弟兄见的人,是同一伙的。 ;等等,你所看到的人是不是在山的西边?元冥开口询问,栾念不想回答他,但现在又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栾念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敢在元冥寨地盘劫持我元冥的救命恩人,这帮番邦的人当真是该死。 话落,元冥脚尖点地,两下便借着侍卫的肩膀跃出了人群,元冥侧身上了王府旁树上绑着的马匹上,开口道: ;若宋慈惜当真在山上,我定安然将人救出。 元冥本想说到时会给栾念递个消息,可是想到栾念是将宋慈惜气走的,便觉得没有告诉他的必要。扬鞭挥下,元冥策马而去。 回了元冥,同样是寻了将近一夜的弟兄们都回了寨中等待元冥,元冥一回来,便立马叫齐了人。 大致让那昨日巡逻的弟兄说了下西边半山上的番邦人,元冥当下便带着人赶了过去。 懈斗那边的人也并非吃素的,他们的探子也很厉害,元冥他们前脚出了山寨,后脚探子便先行赶回去通知懈斗。 懈斗一开始将他们的据点放在元冥寨,就是知道这里定不会被人发现,而元冥寨里住的都是土匪,懈斗他们在最西边,正是山寨里很少过来人的地界。 原以为元冥寨的人不会发现,起码不会这样快的发现,没想到这次却没有如懈斗的意。 懈斗当下便吩咐人准备撤退,只可惜元冥的人赶来的快,刚好将要带走宋慈惜的懈斗拦下。 看到元冥那一刹那,宋慈惜真的感觉元冥整个人都在发光,想要叫元冥救自己,可惜宋慈惜被绑着,嘴也被塞了东西不能言语,只能支支吾吾的。 ;番邦狗贼,你偷上我山也就罢了,可你不惜命,竟还敢绑走宋姑娘,既然你这样喜欢这山,今日便将命留下来,替宋姑娘压惊。 懈斗一听,原来元冥寨中的人是奔着宋慈惜来的,懈斗很是好奇,不过有宋慈惜在他的手上,元冥就不敢乱来。 一把将宋慈惜抱在怀里,懈斗从未离身的匕首,抵上了宋慈惜喉咙,那匕首相当的锋利,只不过贴了下宋慈惜的肉皮,便见了红。 元冥眼尖,虽离的远,也看到了宋慈惜受伤: ;狗贼你有什么冲我来,绑一个姑娘家做人质,算什么男人? 第210章 坠崖 ;呵。 懈斗冷笑了声,便随他的人一起往山上跑着,元冥见状,立马跟了上去。 宋慈惜步子哪里有这些练武的大男人利索,在加上她穿着裙子,手还被背绑在身后,别提宋慈惜心里有多么的郁闷。每几走不是摔倒就是被绊倒,宋慈惜心里生无可恋。 好在懈斗没有因此而觉得宋慈惜碍事,依然‘不离不弃’提着宋慈惜往山上走。 宋慈惜累的额头全是汗,因为嘴被塞住,宋慈惜只觉得自己大脑缺氧,随时小命都快玩完了。 宋慈惜在也走不动,本想赖在地上耍泼,谁知道懈斗竟让他的手下,将宋慈惜扛在了肩膀上。 宋慈惜瞪大个眼睛愣了许久后,才开始拼命的挣扎,谁知懈斗手下突然来了一句,宋慈惜在也不敢动了。 ;我可没有主人那般好脾气,你在动,我腰间的刀可就要抹你的喉了。 宋慈惜被吓唬住,一行人的进度便快了不了少,但是走到了山顶之上,一行人在往西去时,却发现山顶西边是处深不见底的悬崖。 ;主人,无路了。 懈斗看了看那悬崖之下,皱了眉头,这次到元冥寨所处的山,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也是为了将勾结他们之事赖在元冥寨身上,好将懈斗在意的人摘除。 但是元冥寨所处的这山,却没有懈斗他们所想的好探,整座山除了西边鲜少有人来探外,其他的地方巡逻的人都很多,基本是一天四次的巡逻。 懈斗他们在西边半山腰驻扎,就是因为那里元冥寨人去的最少,平日里懈斗他们也没有机会探查,所以压根不知道西边山顶会是悬崖。 元冥他们一路追着懈斗等人上来,见他们看到悬崖后停下,元冥心中窃喜,还以为懈斗他们将山上都已经探了下明白,谁知他们自寻死路。 ;尔等还要往哪里跑?现在将人还回来,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主人,不能在等了,您有大计要实施,别因一个宋慈惜毁了您多年计划的局,就算您不记着,想想那个人呢。 扛着宋慈惜的人突然开口,懈斗果然听了这话有所动容。谁知还未等懈斗开口,扛着宋慈惜的人似乎没有了耐性,只见他朝着悬崖又走了两步,抬手便将宋慈惜给扔了下去。好在元冥一直紧盯着那人,在他动手之前元冥就已经猜出他要做什么,就在宋慈惜被扔下去后,元冥也纵身跟着跳了下去。 元冥与宋慈惜二人双双坠崖,元冥寨的人也乱了阵脚,虽有蒙章在,也只抓住了几个番邦的人,而懈斗和几个人,还是趁乱逃走了。 番邦的人似乎都是懈斗的死侍,见懈斗成功逃走后,每个人都咬破了牙里藏的药,自尽了。 元冥寨一众人都在悬崖边上喊着元冥和宋慈惜的名字,可是悬崖高不见底,跳下去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蒙章当下便吩咐手下去山脚寻人,宋慈惜坠崖这个事情蒙章也不能瞒着,便亲自跑了趟大王府告知。 宋慈惜亲眼看着自己被扔下了悬崖,她当时已经死心了,别说这悬崖下面是什么,自己手被绑、嘴被封,就算想要半路想要自取活命也是无果。 但宋慈惜刚被扔下没多久,便看到元冥也跟着跳下来。宋慈惜嗓子发出巨大的声音,她就是不明白元冥怎么这么傻跟着跳下来,这里可是悬崖。 许是元冥比宋慈惜要重不少,所以元冥的下降速度要比宋慈惜快很多,没一会儿的功夫,元冥便抱住了宋慈惜。 元冥手快,趁机将宋慈惜嘴里的布给拔了出来。 ;你傻啊?这是悬崖,你不要命了。 ;闭嘴。 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元冥没有时间跟宋慈惜解释,突然,元冥发现崖壁上有许多的藤条,因为他们离崖壁还有一段距离,元冥当下扯掉宋慈惜的发带甩出,缠在了藤条上。 二人成功的荡到了崖壁上,但一条发带根本禁不住两个人,只见元冥和宋慈惜便顺着崖壁往下坠。宋慈惜吓的大喊,不过元冥十分冷静,不放过一点求生的可能。 元冥一手抱着宋慈惜,一手紧扣崖壁,又坠了一点后,元冥终于扣到了一处凹槽,两个人这才停了下来。 宋慈惜发现自己停止了下坠,这才慢慢睁开了眼,不过有些恐高的她,在这上不见天,下不见地的地方,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吞咽了口水,宋慈惜抬头看了眼元冥,无意之间发现元冥抓着石壁的手不停的流血。看了看上方的血印,宋慈惜这才知道元冥是空手抓崖壁,这才停了下来。 ;元冥你疯了,要是刚刚抓不到这凹槽,你的手不要了吗? ;命都不稀罕了,一只手算什么?宋慈惜你平日挺聪明一人,现下快想想办法吧,看样子你在大王府吃的不错,我这样抱着你,咱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宋慈惜瞪了元冥一眼,在这种生死关头,元冥还能开玩笑,宋慈惜也是服了。 元冥的手伤了,在加上要承受两个人的重量,慢慢的元冥的手开始颤抖。宋慈惜感觉到了,但是她没有言语,看了半天,宋慈惜突然发现在他们二人脚下五米左右有一个洞穴,但从上往下看,看不出来那个洞穴有多大,也不知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猛兽。 ;元冥,咱们下方有个洞,那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你有把握吗? 元冥向下看了看,要是他自己,他铁定有把握,但是带着宋慈惜,他便没有那么大的把握。 ;有没有把握都得试试。 ;不行,你要不把我放下吧,这次懈斗就是冲着我来的,这事本与你无关,你没有必要因为我搭上一条命。 ;你废什么话?我欠你一条命,元冥寨许多人都欠你一条命,如今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你就少说两句,你就把眼睛闭上,机灵点吧。 话落,元冥也没给宋慈惜反应的机会,手上一松,二人继续往下坠去。 第211章 崖间洞穴 宋慈惜没有害怕的闭上眼睛,关乎生死一线间的事,她万不能马虎。 在现代机缘巧合穿越到南辕,在大雪荒山都没有丢了小命,在这里她依然要在为拼一次,更何况她还有许多的事没有做完。 到了那处洞穴,元冥一把抓住了洞穴的边缘,他看了眼宋慈惜: ;我要将你抛上去,你准备一下。 ;抛,抛上去?还未等宋慈惜理解到元冥口中的抛上去是不是她所理解的抛上去后,只听着元冥一声嘶吼,宋慈惜便觉得自己真的被当成什么物件,被扔了上去。 虽然是脸着了地,但小命好歹是保住了。 宋慈惜反应过来后,挣扎着起身跪在洞穴边上: ;元冥,我怎么帮你,你快告诉我呀。 宋慈惜的手还被绑在身后,她尝试着挣脱,可是依然无果。宋慈惜整个特别的慌张,元冥抬头看了下她,竟然笑了下: ;别说你被绑着没有手拉我上去,就算你有手,也没有劲接我。你退到一边去,我能上去。 宋慈惜连忙起身,乖乖的守着一边等在那里,元冥其实体力基本都透支了,在崖壁上挂着已经用了他许多力气,刚刚还将宋慈惜给扔上来。 宋慈惜是个活生生的人,就算是个姑娘家,扔上来也是极废力气的。元冥的一只手还受了伤,要不是元冥心里一直想着得带宋慈惜回去,元冥都有些想放弃了。 喘了几口气,元冥抬起头,抓着崖边的双手一个用力,元冥终是跳了上去。元冥累的当下便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宋慈惜连忙上前来,发现元冥不光手受了伤,还有那只手臂,也被崖壁上参差不齐的石头刮了许多的口子。 宋慈惜转过身,让元冥将自己的手给解开后,宋慈惜抬起元冥的手,看了看那些伤。 虽然不是什么很重的伤,但是伤口里面有许多小石子,这里没有镊子没有水,实在是没有办法清理伤口。 宋慈惜转头看了看里面黑漆漆的洞穴,咬了咬嘴唇: ;你这伤放任着不是个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有这一处洞穴,要不咱们进去瞧瞧吧。 元冥躺了一会儿,大致已经休息过来了,他刚刚就是这么个打算,两个人若想上到崖顶已经是不可能了,悬崖下面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若是河流,跳下去还能生还,但若是没有河流,跳下去必死无疑。 蒙章他们刚刚是亲眼看他们掉下来的,想必以蒙章的性子,定会下崖底去寻,而且蒙章找不到人依然不会放弃。 南辕这个季节的天气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刮风下雨,在洞口待着也不是个事,一直等蒙章他们来还不一定是什么时候,所以进洞去是唯一的机会。 ;你这倒同我想到一起去了,别害怕,有我在,定护你安然。 护你安然这话,元冥这一阵已经说了两次,他以前不是个那么擅于表达自己内心想法的人,许是在生死一线间,宋慈惜看着这样的元冥,不知心里为何多了份安全感。 紧跟着元冥进了洞穴,好在元冥身上带了火折子,勉强给二上照亮了前进的路。 元冥用受伤的胳膊将宋慈惜护在身后,十分的谨慎小心,二人走了有一会儿,发现这洞穴十分的大,而且越往里面走,竟渐渐的有了光亮。 二人终于走到了洞穴最深处,没想到这里竟是一个露天的水潭,因为这里面有些冷,所以水边上些许有些结冰了。 看到了水,宋慈惜便冲了上去,元冥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危险,便靠着一块大石头坐了下去。 这地虽是露天的,但地上距离上面与有十几米,与崖壁不一样的是,这四周的墙长满了青苔,就算轻功十分了得的人,估计也是上不去的。 终于看到了逃出去的可能,但又被现实击倒,元冥有些担心了。 宋慈惜在潭边折了一个大荷叶,池子里的水十分的清澈,宋慈惜挥拳将冰打碎,用荷叶盛了些清水。 小跑着到元冥的身边,宋慈惜跪坐在一旁,让元冥一手捧着手,宋慈惜开始替元冥十分认真的处理伤口。 因为没有布,宋慈惜将自己的裙摆直接撒成了条,元冥看着如此尽心的宋慈惜,不禁想起当初他感染瘟疫之时,宋慈惜寸步不离在床边守着他,当时的宋慈惜,也如现在一般认真,这也是让元冥对宋慈惜心动的一瞬间。 宋慈惜伤口处理的快,但是这里没有药,只能简单的包扎,元冥整个胳膊擦伤的很厉害,宋慈惜为了包扎上伤口,大半个裙摆都撕下来了。 终于弄完,宋慈惜额头也出了一屋薄汗,宋慈惜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伸手便给了元冥胸口一拳,元冥吃痛,不解的看着宋慈惜。 ;我说你是疯了吗?这是悬崖,你跟着我跳下来,元冥寨上上下下多少弟兄,还有村里的那些老弱病残,你都不管了? ;我不在,蒙章自会帮我管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说这次你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不是让我欠你一条命,我怎么还? ;当初是我先欠你的,这次便当我还了上次的恩情不是就是了,咱们就此扯平,这总行了吧? 宋慈惜眨了眨眼,半天才点了点头。起身四周看了看,宋慈惜走到墙边摸了摸那些青苔,脸上也有些失望。 ;还从有机会逃出去了,但这青苔极滑,想来以你的功夫,也上不去吧? 元冥叹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本想劝宋慈惜两句,但是元冥未等开口,便发现水潭对面的草坐疯狂的抖动,时不时还伴随着野兽的低吼声。 宋慈惜听到这声音,吓的站在原地不敢动,还是元冥反应快,一下子起身挡到宋慈惜面前。 元冥将腰间的短剑拔出,塞到了宋慈惜的手上,这种地方有野兽的声音,定不是什么简单的野兽,宋慈惜不会武,拿着一柄短剑也好防身。 第212章 白狮 元冥带着宋慈惜一起放低了身子,就怕对面突然冲出来什么,可是等了半天,宋慈惜越听越觉得声音不太对劲。 是野兽的声音不假,但是这野兽的声音,是不是有点‘嫩’? ;元冥,咱上前看看去吧。 宋慈惜说着,就从元冥的身后走了出来,元冥一惊,他现在手上有伤,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护好他与宋慈惜,宋慈惜一个姑娘家,这胆子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绕过了水潭,宋慈惜用短剑将潭边的草割开往里走着,刚走到一半,宋慈惜停住了脚步。元冥还以为怎么了,一把将宋慈惜扯到自己身后,没想到转过头去,却看到一只巨大的白色成年狮子,倒在那里一动不动。在他身边有两只十分凶悍的白色小狮子,正呲牙咧嘴的冲人吼着。 元冥从山上见过许多的走兽,狮子也曾经有缘见过,但都是中规中矩的狮子,这种白色的,倒是头一回见。 吞咽了下口水,确定那两只小狮子没有攻击性后,元冥这才与宋慈惜走上前。二人蹲在那只大狮子旁边,这才发现那大狮子脸上伤痕累累,看样子是与其他的野兽经历过一场恶战,最终回到老巢才断了气。 宋慈惜看着那狮子睁的大大的眼睛,心中默念了句阿弥陀佛后,伸手将大狮子的眼皮放下。 也不知是那两只小狮子知道宋慈惜他们没有恶意,还是这珍贵的白狮极通人性,见宋慈惜行此举后,便不在冲着他们低吼。 两只小狮子看着宋慈惜,慢慢的从大狮子的尸体旁,绕了过来。虽凶不人了,但是也十分警惕着宋慈惜。 宋慈惜看着那两个小家伙虎头虎脑的,心中觉得它们十分可爱,看着他们不过一、两个月大,要是就将他们留在这里,怕是活不成了。 宋慈惜鬼使神差伸了伸手,两个小狮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试探性的慢慢走来,其中一只到了宋慈惜手边,一起嗅了嗅宋慈惜的手,突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宋慈惜一怔,见小狮子不怕生了,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另外一只见状,也立马走上前来。 宋慈惜本来就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眼前这可是白狮子,在现代都是见不到的珍贵物种,今日有幸见到,还能随便摸,宋慈惜心里顿时充斥着满足感。 一把将两只小狮子抱在怀里,宋慈惜转身看向元冥。元冥吓的倒退了几步,宋惜看到他那怂样,不禁笑了起来: ;瞧你这样子,堂堂元冥寨大当家的,看着两只小崽子吓成这样。不咬人的,你抱抱。 元冥连连摆手,对于有毛的东西,他向来是不太喜欢的,在说他身上伤口有血气的味道,这狮子在小也是野兽,闻到血腥味难免不会发狂,他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宋慈惜看了看这四周,这个洞穴里面是死的,但是这里却能住着白狮,想来这里绝对有能够通往外面的出口,不然这狮子早就饿死在这里面了,怎么还会在这生崽子。 宋慈惜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后,元冥也连连点头: ;咱们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恢复恢复力气,明日一早便一起找出口。 ;好。 这处水潭里虽凉,但却神奇般的有鱼,元冥用自己随身带的火折子生了火堆,宋慈惜抱着两只小狮子在火堆旁取暖,而元冥找了木棍在潭边抓了好几只大鱼上来。 二人二狮围坐在一起等着烤鱼熟透,两只小狮子看样子已经饿了不知多少天,看着那火堆旁的鱼急的呜呜直叫。要不是宋慈惜一直压制着它们两个,怕是都能直接冲到火里去了。 元冥看了眼宋慈惜与小狮子,怕宋慈惜也同狮子一样饿了,所以元冥给火堆又加在些柴火,果然没一会儿的功夫,鱼终于熟了。 元冥本将最大的一条鱼给了宋慈惜,但宋慈惜知道自己吃不了多少,便给了两只小狮子。两个小家伙吃的欢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吃完,心满意足贴着宋慈惜就睡着了。 元冥看着它们两个,哭笑不得: ;动物就是动物,除了吃就是睡,不过它们母亲倒是会选地方,这潭里鱼充足,哪怕在外抓不到猎物,也有鱼能吃。 ;动物与人都是一样的,为母则刚,想来那母狮子也是放心不下它的孩子,带着那么重的伤还赶回来。不过只可惜,它们以后还是生死相隔了。 说到这,宋慈惜垂下了眼,拿着手里的小木棍,戳了戳面前的火堆。 元冥看着宋慈惜这个样子,猜测她可能是想到她的生母了。元冥一直没有过多的去问宋慈惜的身世,他这才发现自己对宋慈惜,并没有多么的了解。 元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开口询问了宋慈惜的身世,宋慈惜听后一愣,过了半晌,宋慈惜还是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元冥,元冥听后十分的惊讶。 ;你,你就是宋吾海的那个养女? 整个皇室找宋慈惜都快找疯了,没想到这样重要的一个人物,元冥竟与她相识许久了。 宋慈惜点了点头,看着元冥的惊讶,开口道: ;你这么惊讶做什么,莫不是你也听了外面的传言,以为我知道传国玉玺在哪里,谁得我便能得到南辕的天下了? 元冥木讷的点了点头,毕竟民间传的那些话,实在是让人相信。宋吾海可是栾平央最贴身的心腹,元冥不能不信。 宋慈惜叹了口气: ;我连玉玺什么样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是谁放出了这么个消息,还好我遇见了大王爷,大王爷……他…… 一提到栾念,宋慈惜本来还挺高兴的,但突然脸上神色变得暗淡下来。 元冥想起宋慈惜出走的原因,皱起了眉: ;栾念那样对你,这回咱们若真能九死一生回去,你还要回到栾念身边吗? 宋慈惜抬眼看了看元冥,心里没了底气: ;以前人们都说伴君如伴虎,我一直觉得王爷与别人不一样,这次的事也可能是我太作了,王爷对我有救命之恩,为了干爹与祖母,我还是得回去的。 第213章 水下出口 ;那若是事情都了了,便别在回去了呢? 元冥知道让宋慈惜放弃救人是不可能的,宋慈惜什么心性,元冥还是清楚的。 说起栾念对宋慈惜,外人倒看得出栾念喜欢宋慈惜,可是栾念那脾性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变,最是无情帝王家,元冥也是心疼宋慈惜跟在栾念身边吃苦。 ;到了那时,若是干爹与祖母安然,我准备带着他们寻一处四季长青的地方。西域我瞧着就不错,行先也在那边当驸马,我们可以牵家到西域去。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到时还不知大王爷会如何。 ;他那般对你,你还对他不死心吗?元冥不太理解。 宋慈惜微微叹气,笑了一下: ;元冥你还是没有遇到真心喜欢的人,若你真心喜欢一人,哪里是说放便能放下的。王爷待我确实好,可是有时我的脾气上来,便顾不得那么多。王爷是要做大事的人,那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我自被懈斗掳走后便一直在想,我与王爷当真合适,当真可以天长地久吗? 宋慈惜心里一直藏着秘密,那便是她根本不是南辕的人,她是来自未来,这里不过是一个架空的时代,也不知以后会不会,自己突然又穿越回去。 栾念若真的像所有穿越小说里写的男主那般,最后栾念定是帝王之选,自己这种性子,能当好栾念的皇后?能母仪天下吗? 现在趁着事情还都没有到最终的决定,宋慈惜想到最好的办法,便是到时一切成了定局,自己离开就是了。 ;伴君如伴虎这话到底是没错的,但是你不想留在皇室,也没有必要直接离开南辕。京城没有待着舒坦的地方,咱们寨子很宽敞。在说,寨中弟兄们多,到时你干爹与祖母出来都上了岁数,也总要有人照顾他们。弟兄们虽然都是男人不够细心,但是照顾两个老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宋慈惜若有所思的看了元冥一眼,元冥什么意思都写在脸上,宋慈惜不是不知道。可是宋慈惜真的只把元冥当做好朋友,没有半点他想。 见宋慈惜不语,元冥有些着急,他觉得这次是他替自己争取最有力的时候,若是错过了这次,怕是这一生都无望了。 ;这世间好男子不光他栾念一个,你若已经对他死心,何不看看身边人? 宋慈惜笑了,笑的元冥不知所错: ;你是个聪明人,我放都说的很直白了,你莫不是还得让我亲口留你,你才懂我的心思吧? ;你什么意思我当然明白,可是元冥,我一直将你视为好朋友、好知己,我觉得咱们处于这种关系相处最为舒服,何苦强求呢? 宋慈惜这话一出,元冥也彻底心死了,她当真对自己半点意思都没有,元冥也憨憨的笑了两声。 ;我就知你会如此答,但就是不死心,如今就你我二人把话说开了,以后也省我的惦念。天不早了,早点休息,明日咱们还得想法子逃出去呢。 话落,元冥起身堆了些枯草在两只小狮子旁,示意让宋慈惜睡到上面,而他选择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翘脚便躺了上去。 今天经历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小命也差点丢掉,突然放松下来,宋慈惜倒也真觉得困了。 躺到干草上,惹得两只小狮子醒来,宋慈惜伸开了胳膊,谁知两个小家伙极通人性,立马钻进了宋的怀抱。抱着它们两个当真是暖和了不少,宋慈惜没一会儿的功夫便睡着了。 听到宋慈惜均匀的呼吸声,元冥睁开了眼睛,慢慢走到宋慈惜旁边,元冥将外衣脱下,给宋慈惜盖了上去。 隔日,也不知那两只小狮子是不是上天派来救宋慈惜的,一起来,两只小狮子拼命往水潭里跳。宋慈惜印象中狮子都不会游泳,所以拼命的下水去捞它们。 但是突然,宋慈惜停下了手,站在水中突然不动了。元冥见状,连忙下了水: ;它们这么小,也不会水,你这么让它们在水里泡着,一会儿不得淹死了。 ;别,元冥,你看它们的样子,哪里像不会游泳的啊。 果然,元冥及时收回了手,两只小狮子在水里游的不亦乐乎,时不时还会看宋慈惜一眼,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宋慈惜看着它们,不知为何脑中灵光一闪,看向元冥: ;元冥,你说这里原该通向外界,但是除了咱们进来的洞口外在没有其他的出口,那这唯一的出口,会不会在水里? 元冥根本就没有往方面想过,谁知宋慈惜刚说完这话,两只小狮子不约而同扎进了水里。元冥看向宋慈惜,本想同她一起跟着小狮子进水,可是见宋慈惜十分的犹豫。 元冥挑了下眉,猜想道: ;你莫不是,不会水? 宋慈惜尴尬的笑了笑,她会水,但是曾经溺水差点死翘翘,从那以后宋慈惜就很少接触水,今日要不是担心两个小家伙,宋慈惜是不会到水潭里来的。 元冥趟水走到宋慈惜身边,将自己胳膊伸向宋慈惜: ;抓住了,我带你潜过去。 宋慈惜本是怕的,但为了出去也管不了那么多,横了横心,宋慈惜紧紧抓着元冥的胳膊,长长吸了口气,宋慈惜跟着元冥潜下了水,宋慈惜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就在她感觉快到窒息的时候,终于浮上了水面。 宋慈惜一口气提上来,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擦了擦眼睛上的水,宋慈惜睁眼竟然看到不远处,蒙章和元冥寨的人。 两只狮子突然从河里钻出来,所有人先是吓了一大跳,随后便看到元冥和宋慈惜从里面钻了出来,大家连忙赶上前,心里十分欢喜。 ;大当家,宋姑娘! 宋慈惜可以说是惊魂未定,直直的站在水里缓了半天,这才缓过来。 宋慈惜刚开口问这是哪儿,谁知听到一旁小狮子低吼凶人的声音。转头看去,元冥寨的人正手拿着刀,与两只小狮子对峙。 第214章 通人性 ;住手、住手。宋慈惜趟着水跑过去,生怕晚一步两个小狮子就会被误伤。 小狮子与宋慈惜已经熟络,见她走来,两只一起蹬腿,跳到了她身上。 狮子虽小但也有些重量,两只一起跳上来,要不是宋慈惜提前有准备,怕是直接被扑倒了。不过宋慈惜也是踉跄了一步,好在元冥跟上来,一把将她扶住。 ;别伤它们,不咬人的。宋慈惜嘴上安抚着元冥寨的人,可是两个小狮子依然凶的厉害,根本不像是不咬人的。 但宋慈惜在元冥寨还是能说上话的,她都开了口,那谁都得卖个面子。 ;大当家,我带着弟兄在这悬崖底找你们快一天一夜了,原看这崖底是河流,我还想着你们会没事,可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我是真的担心了。 蒙章和几个元冥寨的弟兄走到河里,将元冥与宋慈惜二人扶上了岸。蒙章边说边将自己身上的斗篷摘下,披到了宋慈惜的身上。 ;这事说来长着了,等你们回到寨子里,二当家你在好好问元冥。现在是什么情况,番邦的人你们抓到了吗?还有大王府有什么动静? 宋慈惜抢先一步开口,蒙章看了不太想管这事的元冥一眼,回应着: ;番邦的人抓到了几个,但是还是让的头趁乱跑了。大王府那边已经知道你们坠崖的消息,因为怕朝廷的人借机来探山上的路,所以我没让王府里的人过来一起找你们。 宋慈惜听后点了点头,擦了一把脸上的水,宋慈惜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衣服,转头望向元冥: ;走吧,我怎么也得先换身衣服在回去,不对,寨子里是不是没有我的衣服了? ;就算没有弟兄们的衣服,宋姑娘你的衣服四季的都备齐了。蒙章也不知是不是被牛天传染了,说话完全没过脑子。 那些衣服都是元冥按照宋慈惜的喜好与身形早就备下的,就怕宋慈惜突然回去没有换洗的衣服,这本是寨中人人皆知的事,但这却不能让宋慈惜知道。 元冥听了蒙章的话,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脑勺。蒙章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开口: ;咱们快点先回去吧,现在天凉了,宋姑娘不比大当家身底子好,时间长了小心受寒。 生怕元冥在一下直接打自己脸下,蒙章连忙走到最前面带路。 宋慈惜抱着两只小狮子走路很是吃力,走几步就要停一下,所有人也没有因为宋慈惜耽误时间而生气,反而十分的迁就她。 本来元冥寨的弟兄想在宋慈惜抱抱,但是两只小狮子谁碰凶谁,就连元冥都不例外。元冥无奈的笑着摇头,只怪昨天晚上自己抓的鱼,都喂了白眼‘狮’。 ;不行了不行了,你们两个能不能自己走啊,我实在是抱不动了,你们还不让别人抱! 宋慈惜这话了一出,两只小狮子不约而同跳到了地上,十分乖巧的跟在宋慈惜身边,左右一边一个。 蒙章看到这里不禁感叹: ;嘿,这两个小家伙这么通人性,竟然听得懂你说话。刚刚忘记问了,宋姑娘从哪里弄来的这两只白狮子,这物种在南辕,可珍贵的很呢。 宋慈惜趁着休息的时候,将遇到这两只狮子的大概情况讲给了蒙章,蒙章听后十分的不可思议。 ;咱们山上珍奇走兽确实有,不过它们一般都在深山里面,平日里显少能见到。别的也就罢了,但是这白狮子,整个南辕都找不出来。听闻异域有一个小国的王上无意中碰见一只白狮,只是可惜,他有缘见却无缘得到。宋姑娘你若带了这狮子回京,怕是又要传出一段神话了。 宋慈惜笑着摇了摇头,珍贵放在哪里都是珍贵,不过哪里有什么神话可传,就是机缘巧合罢了。 因为不用抱着狮子,宋慈惜跟着大家的步伐,很快赶回了元冥寨。 寨前,也不知束欢什么时候到,正焦急的等在那里,突然看到有人回来,束欢紧盯着那帮人,终于看到一群男人中不一样身形的宋慈惜,束欢喜极而泣跑上前。 ;小姐! 不过短暂的时间,宋慈惜虽小命在生死间徘徊,可是束欢在安全的地方也待不安生。 宋慈惜任由束欢抱着,时不时还会拍拍她的背安抚,束欢对她用的什么样的情分,宋慈惜在了解不过了,怕是自己不在的这几天,束欢一直担惊受怕,日子肯定没好过到哪去。 束欢哭了一会儿,脸上还带着泪珠就松开了宋慈惜,上下打量着宋慈惜,突然看到宋慈惜手腕被麻绳绑的擦破了皮。 ;哎呀,这手腕怎么还伤着了呢?小姐,番邦的人是不是为难你了,怎么还能将你逼的跳崖了呢?我们在大王府得知这事后,王爷与奴婢都急疯了,但是元冥寨的山上不来,王爷一直在山脚下等你,好在奴婢与元冥寨的弟兄都相识,这才能上山来。 ;束欢姑娘你这也不能赖咱们,番邦的人上了咱们山闹出这么大的事,二当家严防其他人上山,这也是为了咱们寨子好。 其中一个弟兄听了束欢这话,便想着替自己寨子说说话,谁知束欢听后狠狠瞪了他一眼,那弟兄吃瘪,立马低个头退到最后面。 ;好了,我这不安然回来了吗,不对这次多亏了元冥,不然我怕是真是一命呜呼了。你不知道那个懈斗有多变态,还有,你应该不可能相信,我在他们那里遇见了谁。 ;如霜吗? 宋慈惜听后一怔,有些不也算相信的看着束欢。束欢便将如霜消失在湖中小筑的事告诉了宋慈惜,宋慈惜脸色瞬间便不好了。 ;咱们也别在多说了,束欢陪我进去换件衣服,我这次虽危险,但也探听到了很多的事,番邦如今不知还有什么动作,咱们得快些与王爷会和,在晚一些,怕是懈斗和南辕暗中往来的人在做什么手脚,到时怕是整个南辕都危险了。 第215章 是皇后 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束欢也不敢耽搁,急忙跟着宋慈惜回去换好了衣服,二人出了元冥寨。 元冥这次没有挽留,知道宋慈惜有许多事要做,元冥选择在她身后默默支持,毕竟宋慈惜拒绝了他,但是他们依然是很好的朋友。 说了几句话,元冥准备送宋慈惜和束欢下山,宋慈惜决定将两只小狮子放在元冥寨养着,其中一只到了寨中倒是极喜欢牛天,一直在他怀里舔人。但是另一只死活不离开宋慈惜,最后不能耽搁时间,宋慈惜没办法,便抱着那只缠着自己的下了山。 栾念一只等在山下,心里十分的焦灼,张风野夫妇闻讯赶来,也一直陪着栾念等在山下。 ;我就是大王爷你的性子也应该改改了,这都到了婚配的年龄,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什么不能让着点人家?在说,小惜她万事也是为了王爷着想,王爷不领情也不能剥夺人家想替你做的事吧? 自打知道宋慈惜被番邦的人掳走,又坠了崖后,茴桐埋怨栾念的声音一直都没有停过。栾念心里也乱,但是他没有打断或者训斥茴桐。 栾念这回就要记住了茴桐的话,宋慈惜离家两次,一次比一次凶险,若是在来一次,怕是真的在也回不来了,栾念想想就觉得后怕。 ;好了夫人,王爷肯定知道这回是自己的不是,你都在这里说了几个时辰了,快坐下歇息会儿吧。 张风野也有些替栾念挂不住脸,毕竟是自家夫人,张风野不得不说了一句。 茴桐瞪了一眼张风野,也是气他替栾念说话,栾念这种人活该自己一辈子,宋慈惜那样好的姑娘嫁给皇室,真是可惜了了,可没办法,茴桐知道宋慈惜也是真真喜欢栾念。 茴桐气呼呼的刚坐下没多久,没想到山上便下来了人,山脚下等待的人都定晴看去,当他们看清下山来的人有宋慈惜时,每个人心中终于都松了口气。 栾念大步朝宋慈惜跑去,宋慈惜也一脸愉悦: ;王爷。似乎忘记了出事之前自己生栾念的气,宋慈惜看到栾念心里还是觉得满足的。 宋慈惜加快了脚步,就在距离栾念近三米的地方,宋慈惜一把将小狮子扔在地上,往上一跃。栾念稳稳的将她接住,抱在半天空中转了两圈。 ;慈儿,你若在不回来,我怕也要跟着你去了,听说懈斗的人把你扔下悬崖,我吓的魂都丢了。 ;回来了回来了,我大难不死定有后福,不过这次多亏元冥舍身跳崖救我,不然真的要与王爷永别了。 栾念将宋慈惜放下,捧着她的小脸左看右看,宋慈惜被盯的怪不好意思的,一把将人推开。 元冥看着人家你浓我浓的画面,心里酸的要命: ;人给你带回来了,再次给你说一遍,我元冥寨不可能卖国求荣与番邦勾结,其他的事我不惜管。 话落,元冥走到宋慈惜一旁,附耳。 ;有需要帮忙的事便来寨中寻我,还是那句话,我与所有的兄弟都会为你一句话,帮忙到底。 像拍兄弟一般,元冥伸手拍了拍宋慈惜的肩膀,头也不回的走上去,宋慈惜目送元冥的背影,挥了挥手: ;好嘞。 看着宋慈惜与元冥的样子,栾念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但这次救宋慈惜回来的确实是元冥,元冥不曾表示但不见得这次救人有多么的容易。 送走元冥,宋慈惜脸色一变: ;王爷,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回府去说吧。 宋慈惜说着,这才发现张风野和茴桐也在,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宋慈惜只能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 茴桐见宋慈惜无恙,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让张风野将人好生送回王府去,茴桐也回自己家去补觉了。 王府栾念书房,宋慈惜将懈斗真正的野心讲与栾念与张风野听,二人知道后表现倒比宋慈惜更加震惊。 南辕比起番邦又或是西域这些异域国家都要大,哪怕异域这些国家不买南辕的帐,也不敢将野心膨胀到吞下南辕。 ;慈儿,这个事会不会是懈斗故意说给你听的?栾念冷静下来,开口问着。 ;不会的,我原也仔细想过这个事情可能是懈斗为了骗我才说,但是我每每向他提起栾苑,他真的十分不耐烦。而且这次我在他那里还遇到了如霜,如霜与栾苑已经明目张胆了,但看懈斗的样子根本不屑理睬如霜,所以这事不可能是他骗我的。还有,我有一次与他说话说了一半,懈斗下属说有贵人到访,懈斗当时便眉开眼笑走了,所以我猜测在栾苑与懈斗之间,定有别人。 栾念皱起眉,微微抿了抿嘴: ;是皇后。 ;皇后? 栾念此话一出,宋慈惜要多震惊有多震惊,而张风野坐在旁边,脸都已经吓的煞白。 ;三皇弟担心你,所以派了付名去皇宫里打探消息,正巧遇到皇后伪装成宫女出宫,去的就是元冥寨所处那山的西边。付名是亲眼看着皇后上山的,按你所说的时间推算,懈斗所见所谓的贵人,就是皇后无疑。 ;咝。 宋慈惜舔了下有些干的嘴唇,要如同与懈斗一直有往来的人是皇后,那懈斗想要吞下南辕的野心,也就有理由了。 怕不是懈斗一直惦记着南辕的皇后,一切都是为了她,所以将夺了番邦的皇位,也想借此机会拿下南辕,这样他就顺理成章可以得到皇后。 懈斗与栾苑为伍,估计也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毕竟栾苑是皇后的亲生儿子,懈斗也得助他。 可是皇后估计不知道懈斗的野心是这样的大,她只想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南辕的皇位,让文家在南辕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如果真的是皇后与番邦国师勾结,那番邦想要吞了南辕这不是走了顺风路吗?文慈都已经是皇后了,她为了什么啊? 张风野虽然震惊,但是他这话一问出来,确实点出了实际的问题。 第216章 皇太后的虎符 宋慈惜和栾念对视了一眼,这一点他们也想不明白了,宋慈惜边摇着头,心里边想出了一个另人瞠目结舌的想法,莫不是皇后与懈斗才是真爱? 想归想,但宋慈惜没有说,这里毕竟还是古代,这样的想法要是说出来,怕会直接被当成异类了。 懈斗无声无息消失在南辕,栾念已经大力派人手去查,可依然没有半点消息,原也是无用,知道懈斗与皇后有往来,能从众人眼皮子底下销声匿迹,也属情理之中的事。 栾念纠结了好久要不要将皇后与懈斗的事告诉太后,但同宋慈惜相商,最后只是透了点皮毛给太后。毕竟文慈现在还是一国之母,皇帝现在还躺在寝宫,这事知道的人越多,南辕乱的越快。 栾念一直在找懈斗的行踪,终于在一个半月后,边城那边传来消息,懈斗已经准备发起进攻,而他聚齐了番邦周边无数小国,虽然都是小国人少,但聚集起来,蚂蚁也是能吞象的。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懈斗与女帝二人之间的战争,现在已经涉及到了南辕,可是栾苑听到这事后,在早朝之上依然不予以出兵,没想到的事,大多数的大臣都支持栾苑的想法,包括有一些栾念的人,也倒戈了。 栾念下朝出来没有去质问那些人,倒是冷静的厉害。左相与张风野随后跟出,张风野倒是藏不住话: ;大王爷,那些人都倒戈了,你也不生气? ;有什么可气的,不忠心的人到哪都一样,有与没有也无半分区别。 ;王爷的话不无道理,那些人现在倒戈,还是因为王爷刚刚在朝中与二皇子意见不统一。不过现在二皇子定是不会出兵,朝廷也是不想有战争。 左相开口说着,栾念叹了口气,栾苑不管但是他得管,栾苑手里握权不干实事,但是南辕岌岌可危栾念怎能任由别人糟践。 ;本王要去给皇祖母请安,不与恩师多言了。 栾念想着,在去太后那里探探口风,看看她会不会更改主意。 谁知栾念前脚刚进寿安宫,请安的动作都没来得及起身,后脚孙绯姑姑一脸挡住的喜悦跑了进来。 太后看了眼孙绯觉得很惊讶,因为大概有十多年,都没有什么事能让孙绯高兴成这样。 栾念起身坐到了太后身侧,太后开口: ;这是出了什么大事,让你高兴成这样?不是说番邦要起兵了,这事不至于你如此高兴吧? ;不是的太后,宋女官在外面要求见太后,她刚刚同奴婢讲,说是燕璃公主有了近一个月的身孕啦,太后您要有重孙了。 ;哎呀,这是天大的好事,孙绯你也是,以后慈丫头来,你直接领她进来就是了,快去请进来。 ;是,太后。 孙绯出去请宋慈惜的功夫,太后脸上的笑意挡不住,眼角处的皱纹都因笑挤了出来。 ;阿念你瞧瞧你三弟都争气,这若是他命好一举得子,那可是咱们南辕第一个重皇孙,这是个贵子。你明明是最年长的皇子,现在你最小的弟弟都有了孩子,而你别说孩子了,连家都未成。 ;祖母尽会取笑孙儿,孩子早晚都会有,但是孙儿现在有家。 话落,只见孙绯带着宋慈惜进了殿内。 ;给太后请安了。 ;慈丫头快来,快同哀家说说燕璃公主那边是怎么回事? 太后朝着宋慈惜伸出手,宋慈惜连忙牵了上去,坐到了太后身边: ;昨天夜里燕璃公主身感不适,便叫了我与王爷的一个名为川芎的郎中朋友过府去瞧,谁知川芎替公主诊出了喜脉。女帝与三皇子当时都高兴坏了,可是天太晚了,他们便没通知大家。今早王爷上早朝刚走不久,川芎便到了府上告诉了我这个事情,我不敢耽搁,掐着下朝的时候便过来告诉太后了。没想到也巧,王爷刚好也在这里。 ;我也刚刚下朝才到,当真要恭喜三弟了。 ;确实是大喜事,这献儿也当父亲了,比起从前也不一样了。太后乐的嘴都合不上。 ;孙绯,你把这个送去给献儿,就当是哀家送给未见面的曾皇孙的礼物了。说着,太后从怀里拿出了一块虎符,递到了孙绯手上。 宋慈惜不懂那东西是什么,便安静的从旁看着,倒是孙绯与栾念看到后,都十分的惊讶。 ;太后,您确定要将这个送给三皇子吗?孙绯生怕太后是上了岁数糊涂了,所以开口确认了一下。 ;你当哀家老糊涂了?确实是给他的,咱们皇室欠这孩子太多,若是此次燕璃公主能诞下男孩儿,那就是大功一件,以后献儿该有的封赏也全都要给他补齐。更何况,他现在也是番邦的女婿,番邦眼下这么个情况,他最缺的就是兵了,哀家不能让他在女帝面前为难,你就听哀家的,送去就是了。 ;诶,奴婢这就亲自送去。 孙绯不敢耽搁,连忙拿着虎符离开。她刚走不走,太后便转眼看向栾念: ;阿念,你应该知道哀家让孙绯送去的,是什么东西。 ;孙儿知道,那是皇祖母自己母族的亲兵,那虎符有一正一副,正的在皇祖母这里,副的在您母家人手里。 太后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哀家将这虎符给献儿,也是想成全你? 栾念听到这话,直接跪到了皇太后面前,宋慈惜见状,立马从太后身边站起来,转身站到栾念身后。 太后伸手摸了摸栾念的头,十分温柔道: ;哀家先是南辕的太后,才是你的与献儿的祖母,哀家知道你与女帝相约之事,如今燕璃已经有孕,番邦也蠢蠢欲动。栾苑那孩子也不知如何想的,这个时候还不发兵,不过哀家也能理解,若是两国直接起了战争,受苦的还是老百姓。不过这事也不能在等燕璃有孕三月后了,哀家母家的亲兵人数虽不多,但加上你府中还有女帝、藩王府,还有张风野手中的兵力,应该勉强能够支撑一段时间,足够撑到永藩王来助你。 第217章 他还好吗? ;皇祖母,原来您都知道。 皇太后垂眼放空了一会儿,抬起头: ;这些并非是哀家在你身边放了眼线,而是女帝进宫来见哀家时,故意说给哀家听的。阿念,女帝绝非善类,你这次为了献儿帮了她,以后万事也要留个心眼。 ;是,孙儿明白了。 ;行,你同慈丫头从宫中带些补品,去献儿府上瞧瞧燕璃公主,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 ;孙儿谨记皇祖母的教导,皇祖母请放心吧。 太后点了点头,栾念与宋慈惜跪了安,按照太后的吩咐,到内务府取了些东西,又回王府带了些早就已经备下的贺礼,栾念与宋慈惜二人到了栾献府上。 宋慈惜上次被懈斗掳走后,一直都没有见到栾献,栾献一直就担心宋慈惜的安稳,可是燕璃身子突然难受,现在才知道是因为有孕,难受的这些日子,栾献实在抽不出时间。 虽知燕璃心里是有绿檀的,但栾献知道自己已经同燕璃成婚,现在是所有人都公认的一对,无论燕璃怎么想,他该尽的义务还是全会尽到,而且也会对燕璃好一辈子。 知道栾念与宋慈惜来府上看燕璃,栾献立马从卧房出去迎接。 ;知道王嫂被救回来,我一直都未去看王嫂,当真是我的不是。栾献连连行礼赔不是,宋慈惜将人扶起。 ;这有什么啊,你不也派了付名去瞧我了吗,还送了那么些东西。燕璃公主身子一直不舒服,我都知道,你顾着她也是应该的。我这不也没什么事吗,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用计较那么多。 ;王爷。宋慈惜唤了栾念一声,瞄了下身后带着的东西,栾念会意。 ;三皇弟,这东西有些是皇祖母让我们从宫里给你带出来的,还有些是本王与慈儿的心意,燕璃公主毕竟从小娇惯,你要好好照顾她才是。 ;王兄放心吧,对了王兄,这个是东西臣弟想了想,还是暂且交给你吧。 话落,栾献从怀中掏出了那枚孙绯送来的虎符,栾献托在手里心,栾念看了看,并没有接。 ;王兄? ;三弟,这是皇祖母因你要当父亲,所以才送给你的。这是皇祖母对你的亏欠,为兄不能收。 ;可王兄,臣弟虽没有资格上早朝,但朝中什么情况你都会派人来通知我。番邦的事不能在拖下去,王兄你与王嫂手里有多少兵我是知道的,那些想要与懈斗的人对峙,是远远不够的。我自知自己没有什么能耐,自己妻子的娘家都帮不上什么忙,这是我唯一能够替燕璃做的了。 宋慈惜从旁看着,她知道栾念想要帮着栾献争口气,那兵栾念是想用的,但又怕自己的弟弟没了这兵符,半点都说不上话。 ;王爷若是不想接着,三皇子你也别强求了,番邦与咱们的战役随时都会敲响,王爷与张将军相商,这几日便要整顿上边城了。若三皇子你真想这次出一份力,不然,你便带着兵符与太后送你的亲兵,同王爷一起出战吧。 ;慈儿! 栾念没有想到宋慈惜会突然提出这样的事,十分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但宋慈惜话说出去如同泼出去的手,想要收也收不回来了。 倒是栾献听到宋慈惜这个提议,特别的赞同,他一直想做点男人该做的事,可无奈没有他的用武之地,如今宋慈惜提出这个,倒是随了栾献的心。 ;好,那就听王嫂的,我与大王兄你一起前往边城,将番邦替女帝与燕璃抢回来。 ;三弟,你可要想好了,上战场不是儿戏,你从来没有经历过,战场上当真九死一生。 ;王兄你相信臣弟,臣弟总要做出一番事,给瞧不起我的人看看。 看着栾献的斗志,栾念也不想磨灭他现在的激情,只能拍了拍栾献的肩膀,点头同意。 话说完了,栾念与宋慈惜前去看了燕璃,燕璃消瘦了许多,看样子有孕将她折磨坏了。 栾念不过说了几句场面话,毕竟男女有别,栾念便退出了卧房,只留宋慈惜与燕璃说话。 燕璃憔悴的厉害,看起来半点精神都没有,见栾念与栾献离开,燕璃也将身边的婢女差了出去。 ;燕璃公主,我看桌上有许多早膳,你莫不是没有用早膳吗? 燕璃微微点了点头,宋慈惜皱起了眉头: ;你别看我还未出嫁,但我知道有孕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这孩子在你肚子里是最缺营养的时候,你要是不多吃些,孩子会吸收你身体里的营养,等十月瓜熟蒂落,这孩子就将你的营养吸干了,你到时候还怎么有力气把他生出来啊? ;束欢。宋慈惜唤了一声,束欢立马从门外进来。 ;小姐有什么吩咐? ;可能是三皇子府里的厨子做饭不合胃口,你现在回去将咱们府里的厨子带一个过来,以后专门负责公主的膳食,直至公主生产。 ;是,奴婢这就去办。 束欢刚要离开,却被燕璃叫住,束欢站在原地,不明所以的看向宋慈惜。 ;燕璃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府里的厨子做饭不好吃,是我真的难受吃不下去什么,你让束欢先下去,我现在就想与你说说话。 见燕璃如此执着,宋慈惜便将这事暂缓,让束欢出了房里。 看燕璃一脸心事,宋慈惜舔了下嘴唇: ;你想问什么便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就是了。 ;他……还好吗? 燕璃口中的他,宋慈惜不用想都知道问的是谁,宋慈惜听了这话也是有些生燕璃的气。 以前若是她未有身孕,问也就罢了,可现在她与栾献都有了夫妻之实,心里还在惦念着别人。无论她是不是为了番邦才怀这个孩子,做人也不该这样。 ;他很好,起码比你好。宋慈惜声音冷冷的,燕璃听出了话音儿。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问问而已,如今我与三皇子已经成了真正的夫妻,有些往事该放下的,我都选择放下,但看到你,还是想多问一句罢了。 第218章 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宋慈惜没有言语,绿檀其实过的并不好,不是说吃穿用度方面,而是精神层次上。 自打绿檀回来,整个人不说不笑,时常几日水米不进,除非是熬不下去,才会勉强吃些东西。 这日子过了几个月,绿檀瘦的都快成皮包骨了,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练武,宋慈惜和栾念谁劝都没用。 燕璃有孕的事,也不知道绿檀知晓了没有,宋慈惜现在只怕他知道,又是一次冲击。 宋慈惜刚刚讲给燕璃说绿檀很好,也是想让她彻底断了绿檀的念想,不过这两人看起来对对方用情都太深,估计到最后谁也不能大好。 ;番邦的事不能在等,王爷已经准备出兵了,朝廷依然半个人都没有拔下来,倒是太后给了三皇子兵符,你应该知道吧? ;嗯,刚刚孙绯姑姑来时,我也在一旁。 ;有孕前三个月很重要,过几日王爷便要动身,三皇子也要与他一起出征。说着,宋慈惜将燕璃的袖子往上撸了下,替她诊了脉。 ;栾献也要随大王爷出征? 宋慈惜点了点头,燕璃的脉象很平稳,不过就是有些发虚,只要吃些补身子的,就没有什么问题。虽然是川芎替燕璃诊了脉,宋慈惜不是不信,只不过还是自己上手最为放心。 ;我与大王爷不会分开,这次是王爷自己出兵,想来朝廷也不会拔军医或是太医随行,所以川芎也得随我们一起走,你这胎自己要多留心些,女帝来南辕时带了太医,便让你们的人替你看着,我们不在南辕的时候,万事小心。 宋慈惜虽然不喜燕璃嫁人还在惦念绿檀的做法,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心疼她,毕竟都是女子,她也明白燕璃的不容易。 又说了会无关紧要的事,宋慈惜从房里出来,没想到的是,刚一出来便看到站在院中的绿檀,正眼巴巴望着房门。 许是他出神没有听到有人出来,一看到宋慈惜,绿檀吓了一大跳,连忙不知所措的离开了院子。 宋慈惜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束欢: ;他来多久了? ;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小姐您就出来了。 ;走吧,咱们去找王爷,也该回府准备准备,对了,你别忘记一会儿去找下川芎,晚上让他到王府来一趟吧。 ;好。 晚膳时分,川芎应邀入府,栾念没有与川芎打哑谜,直言这次叫他来是想让他随军出发。 川芎平日里一直是嘻嘻哈哈的性子,听到栾念这个提议,倒是难得的安静了很长时间。 ;你若是有什么顾虑,或者是有什么想提的要求,本王都可以答应你。 ;王爷,其实说实话,我就是一个江湖郎中,此生目标也就是有个自己的药铺。如今这个目标宋慈惜都帮我实现了,我也是突然没有了什么追求。相着挣点钱,将束欢娶回家,这一辈子也就这么过了。我没有想到,这辈子还能得王爷这般重用。 ;你医术如何,本王心里是知道的,你不用妄自菲薄自己。你与束欢的事,本王一直记在心里,只不过慈儿不舍得束欢,不免要多留她一些日子,这次本王与慈儿商量好了,只要这次战事完事,无论成败,你与束欢的婚事,不会在拖下去了。 栾念并非是拿婚事来要挟川芎,川芎一直惦念的,其实也就是这点事。栾念知道这颗定心丸一日不给川芎吃,这事一日都不算完。 栾念也有自己的想法,现在宫中太医院全是栾苑的人,所以栾念已经让赵霖在宫中下手,已经将好多老太医院赶出了宫,现在新塞进太医院的,都是栾念的人。 太医院的院判栾念早就想动他,可是碍于没有合适的人选。川芎已经同栾念他们一起经历了许多,那个位置,栾念是属意于川芎的。 但这话,栾念没有同川芎先说出来,宋慈惜也觉得暂且不要告诉川芎,所以这个大惊喜,也就可以全权当成束欢与川芎大婚时的最大贺礼。 ;此生得王爷器重,川芎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川芎起身拱手,朝着栾念作揖,栾念抬手将他扶起: ;本王用不着你刀山火海,你就保护好自己的小命替本王的将士治病就成了。 ;是。 川芎将店里学徒也安排在了军医的队伍里,军医的人手已经选够。川芎为主军医,但凡是军医队伍里的事,一应则川芎管理。 其他的事情早已经定好,所以定下川芎后,栾念的人马准备在第三日清晨动身。 宋慈惜那边也交待好了山谷里的亲兵,让他们到时一起到元冥寨的山脚下会和。 元冥收到了宋慈惜送去的书信,整个寨子也齐装待发,在第三日的清晨,与西域山谷里的亲兵,会和在山下,一同等待栾念他们从城中出来。 栾念出兵一事一直在秘密进行,也是太后有心替栾念遮掩,所以直至栾念他们出城,栾苑那边才得知。 栾苑不敢耽搁,亲自策马扬鞭赶到元冥寨山下,将栾念的队伍拦下。 ;二弟如此有心,此次是来送为兄的? 栾念与栾献并肩膀骑在马上,栾苑看了眼栾献,栾献倒也不同以前那般害怕,同样直直的瞪了回去。 ;王兄,当弟弟我为了你好,不免在提醒你一句,朝廷已经明命不许出兵,这些人都是王兄的人我自然是管不着,但若是因你私自出兵,战败或是引起两国战事,这个责任你可担得起? ;战胜,与南辕无关,战败,本王提头来见。 栾苑语塞: ;你…… ;二皇弟,本王的话说得已经很清楚,无论本王此次胜与败,于你来说都是好事。若本王胜,这场功劳面上依然归功于南辕。 栾念右嘴角轻轻上扬,他特意又让马往有走了几趟,只到栾苑身侧,栾念探出身子,附耳道: ;若是本王战败,就在也无人可以阻止你的野心,南辕的皇位,便是你的了。 第219章 出征 栾苑一颤,只见栾念坐直了身子,大声喊到: ;众将士听令! ;有! ;大军开拔! ;是。 人虽不多,但气势无人能敌,这一股子雄心壮志,若是没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话,绝对是不存在的。 此行,女帝也跟在其中,但是女帝并没有以真正的身份跟着,只是装作了川芎队医里的人。 好在真正见过女帝的人并不多,所以她的身份到最后都没有暴露。 大队前面是太后给到栾献的亲兵,紧随其后的便是宋慈惜与元冥带着的西域人马还有元冥寨的人,川芎的队医掺在其中,最后面断后的,便是张风野带着的大王府亲兵,还有将军府与爵爷府的人。 这次栾念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其实心里还是在担心京中的。 无论是将军府、大王府,还是藩王府与三皇子府,这一下子只剩下少数人在,若是栾苑动了坏心思,就连太后想同时保住这个四府,也是有困难的。 现在京中唯一能够说的上话的,便只剩下茴桐一个爵爷,但毕竟是女子,栾念依然不能够太放心。 一路栾念忧心忡忡,除宋慈惜外,在也无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在有半天的路程,大队人马便要赶到边城,栾念断定人到了便要开战,所以这一晚,栾念下命驻扎调整休息。 夜色已深,许多人都已经沉沉睡去,只剩下栾念帐前的火堆依然晃眼。 宋慈惜拿着一件大氅走来,现在天已经冷了下来,栾念这几日精神一直恍惚,宋慈惜有一次趁栾念小憩,刚想替他看看身子是不是病了,谁知栾念当场被吓醒,倒是没随宋慈惜的愿。 看着火堆边孤单的背影,宋慈惜心中一怔,更快的加大步子走上前。 扯开大氅,宋慈惜给栾念披上,栾念这才回过神。 ;慈儿你来了?用过晚膳了吗?可还习惯? ;干窝头配凉水都吃过,在说王爷军中伙食不错,非常习惯。 听了宋慈惜的话,栾念伸开胳膊,宋慈惜会意,看着四下无人,悄悄坐到了栾念怀里,二人一起取暖。 ;王爷,这几日我瞧你心不在焉,可是有什么心事?莫不是,不害担心此仗不容易? ;这自然也是担心之一,但你给行先付出了书信,想来西域的人马也很快便会赶过来。 ;那王爷还在忧心什么,难不成还怕王爷不在京中守着,栾苑会对皇帝下手,趁你不在直接夺了皇位? 栾念摇了摇头,有皇太后在,栾苑还是不敢的。 宋慈惜见栾念摇头,也实在想不明白他的意思。 看了一眼满脸都是好奇的宋慈惜,栾念熟练性的刮了宋慈惜的鼻子一下: ;你啊,我是在担心京中剩下的人,比如燕璃公主、左相、茴桐。此行将咱们的人马全都事走,京中无人守着。平日里你看栾苑不敢行动,那毕竟咱们都在,他不可能乱来,现在人都不在了,难免栾苑会下手。 ;原来是这样,不过王爷说的也是对的,虽说栾苑与王爷同父异母,但王爷的心善他半分都没有,他就完完全全是个小人,难怪王爷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是担心他反咬剩下的人一口。 ;是啊。 ;不过王爷还请放宽了吧,走之前茴桐找过我,咱们出征当日,她就会将燕璃公主和左相一起接到爵爷府。 又四下看了看确认无人,宋慈惜趴到栾念耳边小声道: ;茴桐聪明极了,爵爷府里有自己养的死侍,不到万不得已茴桐说不会用。可眼下已经到了这种情况,茴桐也顾不得了。现在爵爷府四处都有死侍在守着,王爷便放心吧。还有,死侍这个事,就连张风野都不知道呢。 栾念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宋慈惜,再三确认此事真伪,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见栾念的脸色慢慢变好了,宋慈惜也放心了: ;明日一早还要赶路,王爷回去好好睡一觉吧,这几日都未休息好,眼下的乌青都加深了。 ;好。 话落,栾念打横半宋慈惜抱起,宋慈惜没有想到栾念会做此这样的举动,害怕被摔到地上,宋慈惜下意识圈住栾念的脖子。 ;王爷! 虽说军中大多数都已经睡下,但还是有巡逻的人在,这若是被别人看见,宋慈惜觉得自己都能红成熟透了的虾那般。 ;快放我下来,会有人看到的。 ;你眼下也有乌青了,也得好好休息。 ;那你倒是放我下来,我好回去睡啊。 ;这营中所有的床,只有我这里最大,你睡觉不老实,我要亲自守着你。 说着,栾念也不管宋慈惜挣扎不挣扎,大步抱着自己的美娇娘回了营中,身后披着的大氅因为动作过大,落在了他们刚刚坐着的地上,无人问津。 隔日午后,栾念的人马终于赶到边城,毕竟与东将军许久未见,二人相见后都很激动。 因为没有时间过多的怀旧,栾念便已经随着东将军去看番邦的布阵图。 这几东将军在边城也没有闲着,虽然番邦一直想战却还收手,但东将军还是悄悄派人去探查了他们的情况,这才发现番邦的人用了阵。 一桌人围着看布阵图,像张风野与女帝都是看得懂布阵图的,但像宋慈惜与栾献,就只有发愣的份。 虽是看的懂那图,但此阵也非常人所能破,栾念看了一会儿,皱眉靠着椅子坐下。 ;看王爷的样子,应该已经知晓想破这阵的难度,臣这几日翻阅许多兵书,可都未见到这个阵法。东将军开口说着,栾念微微点头。 ;也不知这是个什么阵,本王也从未在哪本书里看到过,不过懈斗一直未进攻,想来也是在这个阵上出了问题。 栾念些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是傀儡阵,阵眼布局出了问题,所以番邦才迟迟不肯进攻。 就在无人言语的时候,元冥从桌子最边缘看了眼阵,见大家都不说话,便开口的破了空气中的安静。 第220章 小心思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落在了元冥的身上,元冥用鼻子轻哼了一声,拿起手中的匕首往桌上一抛,刚好扎在阵法最中间的位置。 ;傀儡阵阵眼是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来进行分配的,你们画的这个布阵图现在五角缺二,别说两个了,这阵就算缺一个都不成,这个就应该是他们迟迟不肯进攻的原因。 宋慈惜一脸不敢置信看着元冥,元冥先是瞄了眼皱眉的栾念,随后转眼看向宋慈惜。 ;怎么,你还不信? 元冥无所谓其他人相信不相信自己,现在眼前这些人,只要宋慈惜一个人信他就够了。 ;不是不信,这阵法若是没接触过战争的人,应都是看不懂的。元冥你的这个身份,我是太难想象你竟然看的懂阵法图了。 ;切。 元冥不屑的哼了一声,元冥寨别的书没有,唯独就是教兵法的书最多,谁让元冥寨上上任的大当家,曾经是南辕的一个武将呢?别的爱好没有,就爱钻研兵法。 元冥爱看书,从小又没有别的书看,所以就把书阁里那些兵法书看的倒背如流。 这个傀儡阵现在确实难见,毕竟是二百多年前打仗时擅用的阵法,而且极难。不过过了这么些年,现在看看这个阵法,确实除了难布阵外,其他都是没的挑的。 ;这阵法是二百多年前先人打仗常用的,不过因为布阵太难,且五个方位都需要能够稳的住的人才行。八成懈斗那边所用之人不够,所以才缺了两个角出来。 ;那要是想给懈斗致命一击,现在怕是最好的时候了。王爷,让我去吧。 张风野自动请缨,但栾念没有回话。栾念总觉得这个事情没有表面那样简单,懈斗何样深的城府,怎么会让这种低级的错误出现在自己千辛万苦布的阵中。 斜眼看的了女帝下,女帝轻咳了声: ;张将军若想去探探虚实还是可以的。 ;女帝,你这是什么意思?栾念听了女帝的话,立马便不高兴了,开口质问。 女帝目光闪烁,连忙解释: ;依着元冥的话,现在就是进攻的最好时机,张将军请缨,咱们本该本全就是。 ;你……栾念被气的说不出来话,宋慈惜见状,立马将话接了过去。 ;女帝,这次咱们为了帮你夺回番邦出力,且不说咱们是否有利益上的来往,若是事成后你不遵守诺言,这种情况也是有的。现在番邦那边什么情况都只是咱们猜测,元冥看的布阵图也只是说出他自己的看法。现在冒然让张风野带兵出击,若有万一,谁来担这个责任?原以为女帝也是一心与咱们一起,现在看起来,女帝是否还对咱们藏了别的心思? 女帝听了宋慈惜的话,坐也坐不住了: ;宋慈惜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倒是想问你什么意思! 宋慈惜知道女帝这次让张风野出战没安好心,现在情况哪里是胡来的时候? 他们本就人少,缺一个大将都会吃力,更何况张风野是茴桐的夫婿,这若是真的有万一,栾念回去自是没有办法与茴桐交待。 张风野见着两边都要因他而打起来了,还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 ;好了好了,是我鲁莽,提这个意见也不是个时候,你们别因我伤了和气,咱们从长再议、从长再议。 话落,栾念起身,重哼了一声离开帐内。宋慈惜也不是好眼神盯了女帝一会儿,立马跟着栾念走了出去。 毕竟现在这里不是宋慈惜的人,便是栾念的人,见他们都离开,其他人也都追着走了出去,只有女帝与站在她身后的思荷。 ;女帝,您就算急,也不该急在一时,现在无论是惹怒了宋慈惜还是栾念,对咱们都没有半分好处,您到底是怎样想的啊。 女帝恶狠狠的看了思荷一眼,现在她的一切计划都因为燕璃有孕而打乱,虽是好不容易终于出征到了边城,可是自己的计划全都要重新规划,她心里比谁都乱。 ;朕怎么做自有朕的用意,你无需在管了。 ;可…… 思荷本想在劝一句,可是女帝想要杀死她的眼神瞪了过来,思荷也不敢在言语。思荷退了一步,偷偷瞄着女帝的背影,总觉得女帝现在变得,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宋慈惜追着栾念到了他的房间,路生与张风野想要跟进来,却让宋慈惜给拦在了外面。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大家都累了,王爷这里有我就够了。东将军,我们的人还请你帮着安排一下住处。 ;姑娘放心吧,早都已经安排好了。 宋慈惜点了点头,给束欢使了眼色,束欢会意,立马请着外面的人离开。 栾念气的在屋里攥着拳头坐在桌边,见宋慈惜将门关上,栾念这才开口: ;慈儿,依你看,女帝她今日是怎么个意思。 ;怕是要过河拆桥,也可能是急了,不过我总觉得女帝没有咱们想象中那么简单,怕不是她一直心里计划着什么。 ;咱们现在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退回去是万不可能的,若是女帝对咱们留了后手,怕是咱们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栾念说完叹了口气,他真是低估了女帝的心思,果然女人的心思海底针。 ;所以现在,我们也要想好了退路,好在行先的人还没有赶过来,咱们还有准备的时间。 宋慈惜微微挑了挑眉,完全没有栾念那边郁闷,看着这样的宋慈惜,栾念眉头舒展: ;我的慈儿,你莫不是又有了什么小心思了? ;这个事王爷便交给我了,王爷只管着打胜仗就是了,其他的,王爷大可放心就是了。 话落,宋慈惜走到书桌前,拿起笔纸不知写了什么。栾念知道宋慈惜能将此事办好,便没在过问。 不一会儿的功夫,宋慈惜写好一封信,装袋封蜡,宋慈惜朝栾念会心一笑,开门出了房间。 第221章 送信 宋慈惜本来是想找西域的人将信给白行先送去,可是走到他们住的地方前又犹豫了。她与西域的那些侍卫并不熟,这次他们能听话跟自己出来,也是因为兵符在她手里的原因。 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混入奸细,或者不干实事的人,所以宋慈惜拿着自己手写的信,找了束欢,让她带自己到了元冥寨他们的房前。 敲了三下门,出来开门的人是牛天,一看到宋慈惜来,牛天十分的热情: ;宋姑娘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咱们刚拿了肉干出来,姑娘真是有口头福。 进了屋中,这间屋子大概住了有十多个元冥寨的人,大家七七八八坐在桌边,正吃着肉干,见宋慈惜来了,都和她打了招呼。 牛天立马到桌上拿了两袋肉干,一袋塞给了束欢,一袋塞给了宋慈惜。 虽说这一路上宋慈惜的伙食还行,但也是怎么能见到肉的,行军打仗哪里会带那么多好吃的。看着元冥寨还有肉干,好久未见肉的宋慈惜,也是吞咽了下口水,不过不是顾着吃的时候。 ;三当家,我们拿一袋走就成了,这袋你和弟兄们吃,咱们这一仗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你们留着吃。 ;那哪儿成,要不是宋姑娘你先来,大当家是让我一会儿亲自给你送去的,咱们这刚出来几日,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就你拿着吧,咱也不缺这一袋的。 ;是啊。 ;是啊,宋姑娘你就拿着吧,束欢姑娘,你家主子不拿,你就替她拿着。 元冥寨的弟兄一人一语,宋慈惜这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了。 ;这…… ;弟兄们一片好意,你就拿回去吧,现在天快入秋了,本就冻的不行,这行军打仗也见不着什么荤腥,你们女人家不比我们男人家身底子好。 一直低头在桌上不知道写着什么的元冥终于抬起头,看着宋慈惜说了这么一段话。宋慈惜叹了口气,收回了手: ;成吧,那便谢谢弟兄们的好意了。 话落,宋慈惜转身将东西递给束欢,便让她先送回去了。元冥看出宋慈惜此行来是找他有事,搪塞着其他的人离开了房间,在蒙章离开时,宋慈惜一下将人叫住。 蒙章不知宋慈惜有何事,又不敢违背元冥的命令,所以将疑惑的眼神投给元冥。 ;既然小惜让你留下,蒙章你便留下吧。 ;是,大当家。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蒙章回手将房间门关上,自己守在了房门处。 ;现下没人了,有何事便说吧。 ;我这有一封信,我信不过西域的人,王爷的人虽靠谱,到底也不是我的人,所以我想让二当家亲自帮我跑一趟。 说着,宋慈惜将信从怀中拿出,放到了桌上。 ‘行先亲启’四个大字写在信封之上,元冥拿起看了下,行先是何人,蒙章也是知道的,但是蒙章似乎没有见过行先,这封信想要送去,便有了难度。 还未等元冥开口,蒙章已经走上前来,看到行先的名字,蒙章先开了口: ;得宋姑娘信任,可是我只知道永藩王这个人,却没有见过他,如何将信送到呢? ;这不难,我早就已经给行先写了书信,番邦与西域离的得,他们是从别的路过来,就不用绕过南辕了。来之前我心里也是忐忑,所以告诉他们到了乌涂那个城便停下,乌涂离咱们极近,半个时辰便能赶过来,所以你就去乌涂的驿站等他们,我估摸着近几日,行先了也就到了。 ;如此便成,那我即刻动身,就不耽搁时间了。 蒙章说着,拿起信揣进了怀中。 ;二当家,这信是十分重要之事,这里也没有外人,你们都是来助我的人,我也不防直说了。女帝心怀有异,我与王爷只能在行先那里做另外的打算,所以就拜托你了。 ;宋姑娘你放心,只要我蒙章在一天,信在我在、信丢我亡,不过我们大当家我也只能托付给你了,这几日他也不好好吃饭、休息,我不在的日子,你就好好帮我看着他,若是回来我见他瘦了,可是要找姑娘你问罪的。 ;是是是,你放心吧,我肯定把你们大当家照顾好,不让他这里受半点的委屈。 蒙章就是同宋慈惜开玩笑,元冥那么大个人了,怎么会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 同宋慈惜的事,元冥都与蒙章说过了,现在元冥就把宋慈惜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见蒙章走时说这些有的没得,手里的笔瞬间朝蒙章扔了出去。 蒙章躲的快,立马开门逃跑,这才没被沾江满墨汁的毛笔扔中。 ;一天尽嘴上说那些不该说的话,好在办事也算利落,不然非把他二当家的身份罢免了不可。 元冥嘀嘀咕咕说着,宋慈惜离的近,倒也听的真切。 ;二当家这性子我倒是真喜欢,当初刚认识他时,还以为他就是个整日板着脸的人,没想到接触下来,竟发现压根不是那般。 ;还行,你把这任务交给他而不是别人,这样我也能够放心了。 宋慈惜长长松了口气,信终于是有信的过这人去送了,她的心事也算了了一桩。 当成自己房里般,宋慈惜自顾自的倒了杯水,看了看元冥面前画着的鬼画符: ;元冥你这画的什么啊?乱七八糟的,但好像还挺有用的样子。 女人的直觉向来是准的,元冥轻笑了声: ;这是傀儡阵,我在画它若是变阵了,会不会变成今日咱们看到的那张阵图的样子。我总觉得懈斗那样谨慎的人,不会是因为阵眼缺人,这里面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这图,这是怎么看的,为什么我就看不明白,也看不清楚呢。 ;很简单的,你看。 元冥拿起一只沾了朱砂的毛笔,在图上圈出了几个点,果然经他这么圈,宋慈惜只觉得那布阵图立马在眼前就变得清晰。 ;土克金、鑫克木、木克水、水克火、火克土,这下可看明白了? 宋慈惜连连点头,这个倒是看明白了,这阵法确实深奥,但看虽看懂了,想要破阵也是不易吧? 第222章 争吵 元冥点了点头,傀儡阵为何称为傀儡阵,那是因为五行都有一个假的方位,若是陷入阵中选了错误的阵眼,那就算是武功盖世之人,也是别想从阵法中杀出来的。 ;好在张风野请缨出战时栾念未应,看起来栾念真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很久的,若是当时真依着女帝的意思,让张风野出战,怕是咱们就要损失一个大将了。 ;那是,别的我不敢说,王爷在战场上那是没打过败仗的,我相信王爷的判断。咱们这次啊,也定不会输的。 晚膳,因为东将军知道栾念他们今日到,所以特意弄了些边城当地的名菜,当然其中也有许多栾念当初在这里守着时,爱吃的饭菜。 ;王爷,虽很久不见,但再次相见时,王爷的眼睛恢复光明,这真的太让末将高兴。原只是听说,末将还一直在想人言真假,今日终于眼见为实,末将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喜悦。 ;双眼恢复不易,也是本王的造化,遇到了慈儿,不然这双眼,这辈子当真是毁了。 说着,栾念在桌下,偷偷拉住了宋慈惜的手。 ;对了,末将听说太后曾替王爷与宋姑娘赐婚,怎么到头来又收回懿旨呢? 东将军看起来十分的关心栾念,所以也没注意,当着众人的面便问了这么一句。知情的人吃饭吃的津津有味,不知情的人都停下了筷子,看向栾念。 这事在栾念心中本一直都未平复,没因上次赐婚娶到宋慈惜,可以说是栾念活了二十多年来,除了关于自己母后之事查不明白以外,唯一一桩意难平之事。 栾念总想着将这事快些达成,可是现在早已经不同以前,想要娶宋慈惜根本没有那么容易了。 ;此事说来话长,待咱们大破番邦以后,本王亲自解释给你听。现下咱们最应该着急的,是关于元冥所说,番邦使用的那个傀儡阵。午后本王已经同元冥商议过,这个傀儡阵想要破起来,也是不易,元冥你给大家说说。 栾念开口吩咐着,但元冥哪里会卖元冥的面子,坐在宋慈惜身边,只顾吃自己爱吃的菜。 宋慈惜见元冥故意想让栾念下不来台,自然也要帮着栾念一把,在自己人这里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那个女帝也不知安了什么鬼心思,就算元冥在不喜欢栾念,只要女帝在的时候,只能让她看出来剩下所有人都团结一致。 抬脚重重踩了下元冥,元冥疼的一下子筷子都险些没拿住,知道宋慈惜什么意思,元冥立马放下了碗筷,将傀儡阵的情况大致的讲了一下。 ;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与栾……元冥本想称呼栾念大名,瞄了一眼宋慈惜敌视的目光,元冥立马改口。 ;我与大王爷一致认为,懈斗的傀儡阵并非是少了两个阵眼,而是他改变了傀儡阵的布局。但他或许也不知道这个阵法是否能成,所以才迟迟未进攻。 元冥本是不想同栾念一起讨论这个傀儡阵的,但是宋慈惜见元冥一直自己在研究,便是一个人的脑子怎么也没有两个人的脑子好使,所以才强行将元冥拖着去见了栾念。 果不其然,二人虽然很不对付,但是在一起商议后,得出的结论总是比元冥一个人在那里研究快的多。 ;那依你的意思,咱们什么时候进攻?女帝见元冥话说完了,立马问了句。 元冥蔑视的看了女帝一眼,自打知道女帝不在与宋慈惜一条心后,元冥对她的意见很大。 元冥觉得,这次明明就是为了帮她抢回番邦,暂且不提什么三皇子、什么番邦公主和亲的事,宋慈惜与栾念这般有情有义,但是女帝依然存着二心,元冥就觉得是女帝的人品不行。 他们虽是土匪,但最重义气,对于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来说,元冥是喜欢不起来的。 ;依着我什么我,现在是大家一起商量的时候,栾……大王爷与宋慈惜都没说如何,我怎么给你意见,切! 元冥翻了女帝的白眼,女帝本就嫌弃元冥的土匪身份,被这样低贱的人看不起,女帝心中很是气愤,但又不得不为了眼下的情况,女帝这才强行忍了下去。 虽然女帝装的不露声色,但宋慈惜一直盯着她,终是看出了端倪。 ;好了元冥,咱们这过了河便是番邦,女帝也是心急,咱们要理解她,你就别在气她了。 元冥知道宋慈惜这话是说给女帝说的,不知怎么想的,元冥突然心生一计。听了宋慈惜这话,元冥当时便不乐意了。 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元冥腾地站起身,重重哼了一下,转身离开了房间。元冥的突然离席,弄的大家都不敢在吃下去,纷纷放下了筷子。 ;这当土匪的终究是上不了台面,这刚说上几句话便有了脾气,宋女官,你的人你可得好好的看管才是。 女帝见元冥离席,不禁心里嘲笑,到底土匪都是低贱的。 宋慈惜知道元冥是什么样的人,她无论说元冥什么,元冥都不会真的与她出现隔阂。女帝这话说的着实难听,宋慈惜现在连理都不想理睬她。 ;就算是土匪,那也是这次为了来帮女帝您的,就算您觉得元冥寨的人在上不了台面,怕是最后若没有他们的帮助,你想夺回番邦,那也是难上加难的事。女帝,虽不知你最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咱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还请你以大局出发,别在做些有的没的的事了。 话落,宋慈惜偷偷在桌下拉了拉栾念的手,栾念会意后,宋慈惜也起身提前离席,宋慈惜一走与元冥走根本不一同,元冥走,大家只是不敢吃,但宋慈惜离开,这饭压根就别想在吃了。 宋慈惜出了房间,还在愁去哪里找元冥,刚下了台阶没走几步,只见元冥在不远处的树丛里朝她招手,宋慈惜会意一笑,回头看了下没人出来,立马大步跑了过去。 第223章 演戏 ;你怎么也跑出来了? ;那女帝那般说你,你是我请来帮她的人,她也太过份了,我可坐不下去了。 元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本是也没真生气,只是有了计策。 ;倒是你,我觉得你不像这般冲动的人,所以想着你出来是不是有什么事,便追着你出来了 元冥笑着垂下头,果然宋慈惜还是了解他的: ;你下午找我说起女帝貌似存了异心,我一开始寻思,她可能是心中着急,但看她在饭桌上那话,也觉得她人品着实不让人相信。所以就将计就计,以后我就装作与她不合的样子,你便与她好好接触。若到时咱们真的掉进她的陷阱里,我与她不合,也好逃出去。咱们总有人要在外面才行,不能都在这个圈里被圈着。 ;哎呀! 宋慈惜一听元冥这心思,不由得感叹了一声,一直还以为元冥是个本分的老实人,没想到花花心思也这么多。 ;元冥,我倒是小瞧了你,你这要是当了权臣,别说番邦了,怕是南辕的朝廷里那些大员与你相斗,都得好好掂量一下你了。 ;别夸,会飘。 元冥这四个字脱口而出,宋慈惜差点一口口水把自己呛死,她只是那次与元冥开玩笑,说起过这么一句,没想到元冥竟然还给记住了,眼下竟然拿自己话来噎自己。 ;那现在便依你所想,咱们来吵个架吧,这样更能让女帝误以为咱们之间出现分歧。不过元冥,咱们话得说到前面,咱们这都是这了演戏,你可不能真因为假吵架,到时与我生分了。 ;你放心吧。 元冥话落,二人便从树丛中走出,宋慈惜当下推了元冥一下,元冥吓了一跳,没想到宋慈惜所谓的吵架还会上手。 元冥瞪大了眼睛,宋慈惜偷偷坏笑,立马与元冥吵了起来。 ;你这算什么啊?你是我请来帮着女帝的,现在你当着大家的面与女帝不合,你让我如何给女帝解释。都说了到这里得服从,你怎么还是记不住呢? ;怎么服从?女帝对我百般羞辱,她既瞧不上我们为匪,还不许我有脾气? 宋慈惜与元冥的争吵故意提高了音量,果然一直静坐在屋里的人听到了的声音,栾念一下子便听到是宋慈惜与元冥,猛地起身冲出房间,其他人也紧随在后。 宋慈惜与元冥吵的热闹,宋慈惜时不时就上手,看着元冥一直在隐忍,栾念立马上前将二人拦下。 ;好了好了,咱们这还未开战,自己人怎么还打起来了。 ;王爷你来的正好,你过来给评评里,你说元冥当初来之前答应我好好的,会按咱们要求的来。现在咱们一切都是以帮着女帝,万事只求好,可你说刚刚元冥那个样子,这是求好还是找打架啊?我说他两句,他还不乐意了。 ;好了慈儿,元冥这不也没说什么,他以前也没有上过战场,这些事情他不懂,你就别与他争执了。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好好谈,吵又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宋慈惜与元冥的争吵,因有栾念的出现,变得更加大,元冥寨的人也都闻声赶来,见是元冥与宋慈惜在吵,一时间之都懵了,不知该劝谁。 ;我就说你变了,好好的当什么西域王室女官,当初在山上,大家都留你,在元冥寨待着不好吗?现在我算是看透了,你原来也是嫌弃咱们是个土匪寨子,你打心底里瞧不起我元冥还有寨中的兄弟是不是! ;你要非这么说,我也不和你犟,元冥,今日这话我就给你放这,你要是能在这帮忙就帮,你若虽帮不了忙,就带着你的人回南辕去。好像离开你的帮助,仗还不能打了似的。 ;你…… 宋慈惜本是没想说这话,可是顺嘴就说出来了,宋慈惜自己说完也是一惊。元冥更是如此,也被宋慈惜这个假话吓到,当时便不知说什么好了。 元冥寨的人听了这话,当时便毛了,这次是为了帮忙,怎么两个人吵成这样。见事情不能在发展下去,元冥寨的人也上前阻拦。 ;宋姑娘、大当家,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咱们都是一伙的,别因为一点口角伤了和气。 ;就是大当家,你与宋姑娘有什么事情解释不开的,咱们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宋姑娘什么样你都能包容,现在这是怎么着了? 牛天这一句话,险些让宋慈惜与元冥的演戏功亏一篑,元冥转眼瞪了牛天一眼,果然牛天就是脑子不好用,现在他来了,架不能继续吵下去,不然元冥都快崩不住了。 ;好了元冥,慈儿这几日也是心里不痛快,本王替她给你赔个不是,你且先回去歇息吧。 栾念打了圆场,他着实不知道宋慈惜怎么突然就和元冥吵了起来,他记得元冥心是里喜欢宋慈惜的,这么一点点的小事,理应不至于。 但是看了看宋慈惜气的脸红脖子粗,栾念又觉得这个事情太过真实,不像是假的。 现下,栾念能够想的,就是让元冥快点和宋慈惜分开,在吵上两句,怕是元冥真的就会带着人离开。 ;今日我就给大王爷一个面子,宋慈惜你给你记得,我元冥帮你是出于你求过元冥寨,若不帮你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该还的我也都还了。你若在苦苦相逼,别怪我真的不顾情分。 元冥话落,转身离开,宋慈惜看着元冥的背影,又立马加了一句: ;爱走就走,谁也不留你,哼! 重重哼了一声,宋慈惜从栾念怀里挣扎逃出,大步的跑回自己的房间。 栾念被这两个人吵的头疼,转眼看了下站在门前的人,栾念走上前: ;今日之事让大家见笑了,元冥与慈儿就这个性子,正好天色也不早了,今日便都先回去歇息吧。 ;大王爷,你回去好好劝劝宋姑娘,元冥那边,不然末将去帮着说说,大家都是自己人,别因为一点小事闹的不可开交。 第224章 出战 东将军将所有事的看在眼里,知道栾念难做,所以见事情成了这个样子,便想替栾念分担一些。栾念听后,摇了摇头。 ;不用了,这个事让本王自行处理吧。 话落,栾念偷瞄了女帝一眼,果然,女帝嘴角里似乎藏着笑,栾念觉得诧异,但也不敢露生色,只能甩袖而去。 宋慈惜门前,束欢抱着牛天给的肉干,还有一袋元冥送来的果干,正在小心的敲门。 ;小姐,你与大当家之间定是有误会,你看看这肉干还有果干,肉干是元冥寨弟兄送你的,这果干当初你在寨子里最喜欢,大当家都记着你的喜好,所以你就别与大当家真生气了。 栾念在不远处看着,还以为宋慈惜会继续与束欢理论,谁知房门突然从内被打开。只见宋慈惜小脑袋探出来,一把便要将束欢拉进去。 宋慈惜四下看着,以为无人,谁知刚把束欢拉进去,就看到栾念在不远处。生怕被别人发现不对劲,宋慈惜连忙朝着栾念招手,栾念会意,跑了几步上前,果然宋慈惜也如同拉束欢一样,把栾念扯进自己房间。 都是自己的人了,宋慈惜长长松了口气,坐到桌边喝了口水,刚刚吵的宋慈惜口干舌燥,原是想着回来喝水解渴,谁知先是束欢,又是栾念,宋慈惜直至现在,这才喝到水。 ;哈,爽快。 刚刚在席间还未动筷,便出了这么多的事,宋慈惜现下饿的不行,看着束欢手里的肉干和果干,宋慈惜一把拿了过来。 ;可真是要饿坏了人,好在现在还有吃的,不然又要饿一晚上,怕是连觉都睡不好。 ;小姐? 束欢一脸疑问,栾念看着宋慈惜这样,知道刚刚的事情,应该都是假的。 ;我还以为你真会与元冥吵成那样,现在看来,你们是在演戏给大家伙看呢? 栾念说着,坐到宋慈惜身边,将宋慈惜水杯里的水倒满,想着束欢说宋慈惜极爱那果干,栾念也伸手拿了一块,想尝尝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一口咬下,那果干酸的厉害,栾念被酸的闭上了眼,宋慈惜从旁看着,大笑出声: ;王爷别这么好奇,这回把自己坑了吧? 将栾念咬了一口的果干夺过,宋慈惜扔到嘴里,半点也不嫌弃那果干的酸。 ;慈儿,你与元冥,到底怎么想的? 栾念嘴里的酸劲还未过去,酸的他直眨眼。宋慈惜笑着,拿起块肉干塞到栾念的嘴里。 ;我下午让蒙章去帮我给行先送信,就将女帝的事情讲给元冥听了。不管王爷信不信元冥,反正我是信的,元冥的意思,是咱们不能都被女帝圈在圈子里,所以他故意与女帝不合,让我也因这事与他生分,到时元冥若是想走,便可因此事离开,女帝也不会留他。 ;元冥心思倒也细,竟然还想到这层。 ;可是呗,王爷,元冥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手里还握着元冥寨,我该说的已经同元冥都说明白了,你也不用总敌视着他。你若是能将他招入麾下,又或是与他关系处好,到时成大事时,元冥定会帮很大的忙的,王爷还真别不信。 ;我会好好考虑的,但是你与元冥做事也要做全套,别露了马脚,女帝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王爷放心吧,我与元冥,还是有默契在的。 宋慈惜笑嘻嘻的啃着肉干,心里的小算盘继续打了起来。 转眼间,栾念他们赶到边城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与东将军相商,开战不宜继续等下去,所以栾念准备先行开战。 宋慈惜自与元冥大吵一次后,二人别见面,但凡见面脸色都极差,栾念布局时,宋慈惜更是因元冥挑三捡四又与他争执,最后还是栾念将此事平复下来。 因为栾献与元冥都没有实战的经验,所以栾念此次布阵从三方开始进攻。东将军带队从左进攻,张风野同元冥一起从右进攻,而栾念则带着栾献,从正面进攻。 宋慈惜与川芎等人便在城中,等待接应与治疗受伤的将士。 栾念亲自带兵与懈斗等人对峙,这是栾念第一次见到懈斗,而懈斗却早已经在暗处见过栾念多次。 ;南辕大王爷真是厉害,南辕已经命令不出兵与番邦开战,大王爷还能召集这么多的人来,当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话落,懈斗在人群中试图找到宋慈惜的身影,只可惜怎么都看不到。 ;怎么,平日里与大王爷如胶似漆的宋姑娘,今日怎么没见到人? 栾念本懒得与懈斗废话,但是懈斗提到了宋慈惜,谁人提起宋慈惜栾念都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是一想起懈斗从南辕地界将宋慈惜掳走之事,栾念就气不打一处来。 ;懈斗,你还好意思提起慈儿,这次,本王定会将你掳走慈儿的仇,一并还给你。 ;大王爷好大的口气,那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懈斗骑在马上,手向外一伸,只见两个小兵抬着一个巨大的铁锤走上前,那铁锤分量绝对不轻,懈斗单手接过,看的出懈斗的功夫,应当也不差。 栾念抽出腰间的剑指向天,一声‘杀’脱口而出,两军正式交锋。 栾念本研究了许久关于傀儡阵的破阵方法,但是这次与懈斗交锋,他们并没有使用傀儡阵。 但番邦人数重多,虽栾念那边都是精英,但也是伤亡也不少,一战下来,番邦战败,但南辕这边也没得到半点好处,算是险胜。 懈斗功夫确实极好,栾念与他正面交锋也受了轻伤,他手中的那个铁锤至少四百余斤,栾念抵了他铁锤一下,握剑那只手的虎口,都被震裂了。 栾念吵着粗气坐在凳子上,宋慈惜正在替他包扎,伤着虎口是巨痛的,宋慈惜每碰栾念一下,栾念身体都不受制的抖。 宋慈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好在此次几个大将只有栾念挂了彩,其余的人都还好。 第225章 越发激烈 ;果然应了元冥与大王爷所猜想,懈斗确实有备而来。那傀儡阵他都没用,虽是他败了,但咱们没占什么便宜,此仗怕是真的凶险了。 东将军气还未喘匀,真看的出这次确实不易。 ;是啊,东将军所言正是,但不是说西域的援兵应在咱们来那几日便赶到,现在这么多天过去,怎么连个人影都未瞧着?王爷,你说永藩王他们不会临时打退堂鼓了吧? 张风野饮了口水,开口询问着。栾念紧皱眉头看着替他处理伤口的宋慈惜,宋慈惜知道栾念疼,抬头看了他一眼,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风野别乱说,许是有什么事在路上耽搁了。永藩王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人,这话以后别说了。 ;是是是,我这就看着没外人,胡说了两句。不过王爷,这次番邦虽然战败,但若下次他们将阵法真的拿出来,咱们的胜算,可基本没有了。 ;有没有胜算也不是咱们说就能成的,咱们人本就少,输也在情理之中。这次来,输赢本就占一半,咱们只要尽全力便是了。 栾念话落,宋慈惜也将栾念的伤包扎好了,将沾染血的纱布收起,宋慈惜站起身。 ;王爷这几日万不可沾水,不然伤口感染就不好了。不过王爷功夫那般好,懈斗到底是怎么伤着你的? ;懈斗的武器是近四百斤的铁锤,我这把剑虽也是上乘,但想抵他的铁锤,还是以卵击石。 宋慈惜咬了咬嘴唇,眼圈当下便红了,生怕被人看到自己,宋慈惜垂头站到了栾念身后。 栾念心细,虽只是刹那间看到宋慈惜,但也知道她心里定是为自己担心了。 ;今日这场仗虽说打的没那么漂亮,但好歹是胜了,大家都辛苦了,便先都下去歇息,明日咱们再来商讨下次对战之事。 听栾念说了这话,众人纷纷起身,一个接一个离开了房间。见四下无人,栾念站起转身,伸手摸了下宋慈惜的小脑袋瓜。 ;担心了? 宋慈惜垂头撇了撇嘴: ;王爷明知故问…… ;战场之上伤亡皆是常事,更何况这点小伤根本不碍事,比起我以前受的伤,这…… 栾念本是想安慰宋慈惜,谁知宋慈惜听了这话,猛地抬头,眼泪哗哗的往外流,栾念吓了一大跳。 ;慈,慈儿,我真的没事,你看我这手也好好的,你别哭啊。 栾念用受伤的手想要替宋慈惜擦眼泪,谁知手伸到半空,宋慈惜双手一把将其握住。 ;王爷以前受过什么样的伤,有多重、有多疼,我都不管。可眼下王爷不是孤身一人,我连心疼王爷都不成吗? ;可以可以,我不也没说不让吗? 宋慈惜看着因为栾念动作过大,又渗过血的纱布,推着栾念又坐回了凳子上,重新替他包扎。 ;都说让王爷小心些,王爷走时也答应我,定会将自己护好。你瞅瞅别人,就连三皇子都半点事没有,所有人都是脏了些,但洗洗也就罢了。唯独王爷带伤回来,你让我怎么能不担心。 ;我也是没想到懈斗擅用的武器会是铁锤,慈儿你不知道,他那武器本就难练,十万人之中也不见得会有一人用,可偏偏今日我的剑对上他的铁锤,这也是谁都没想到的事。 ;既然如此,那王爷下回与他交好,万要想好了对策,别在让自己伤着了。 ;好,我答应你就是了,下回他若一锤下来,我躲着些也不让自己受伤。 宋慈惜长长的吸了口气,二人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后,栾念便让宋慈惜离开了房间,自己沐浴更衣了。 第一场正面交锋终于完毕,当天晚上大家在一起吃饭,本来这次是栾念这边赢了,可是饭桌上女帝脸色极差,好似相当不乐意。 大家碍面子,谁都没有先开这个口,宋慈惜心里一直想着栾念因此事受伤,女帝还这般嘴脸,气的胃都疼,半点吃饭的胃口都没有,所以刚开始没多久,便气呼呼的提前离席了。 栾念顾全大局没办法离开,眼神看向元冥。元冥刚刚就看出来宋慈惜生气了,元冥想着她这股气若是发不出来,怕是要憋坏自己的身子。 本就一直在做戏给女帝看,元冥当即灵机一动,手里的筷子骤然扔下: ;吃个饭也提前离席,本就是打了胜仗高兴的事,一个大男人在战场受点伤怎么了?又不是要命的伤,还提前走了,甩脸子到底要给谁看?我倒要去找宋慈惜问问,她到底还要作到什么时候。 元冥趁机离开,刚一出门,便看到宋慈惜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元冥大步下了台阶,一把将宋慈惜拎起来,宋慈惜吓了一大跳,瞪大了双眼: ;你怎么回事?不满意我们赢了仗还是怎样,有什么话当面说不行?大家都在里面好好吃饭,你出来给谁甩脸子呢? 宋慈惜脑子里一直不满意女帝,元冥突然出来这架势,真是将宋慈惜吓到了。宋慈惜也是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还要与元冥演戏给女帝看。 恰巧这时,众人都已经出了屋子,张风野扶着额头,十分无奈: ;宋大女官,元大当家,今日打胜仗不是高兴事吗?您两个能不能别在吵下去了,咱们安安静静吃个饭好吗? ;吃吃吃,吃什么吃?我真是不明白,我好心帮着你这个女人来打仗,你不感激也就罢了。到了这里就开始和我唱对台戏,行啊,我看你这是想要卸磨杀驴了是吧?我瞧着咱们现在也不是一路人了,今日就此作罢,大王爷,这里我元冥是待不下去了,今日就此别过,元冥寨的人先行一步了。 元冥顺势便要离开,栾念还没动,女帝便急了。知道今日是个什么情况,元冥寨的人各个身手都不凡,虽说将士里有伤亡,但唯独元冥寨的人只是个别受了轻伤,女帝一切都看在眼里,自然不能允许元冥寨的人提前离开。 ;元冥先生请留步! 第226章 顺水推舟 女帝上前拦住元冥,元冥上下打量了女帝一眼: ;你还有什么事? ;不过是犯些口角,你不至于跟一个姑娘家气成这样。 ;这是姑娘家不姑娘家的问题吗?这里是战场,不是过家家的地方。女帝也不用多说,我去意以决。 ;那不然,朕与元冥先生私下谈谈? 元冥与宋慈惜做戏,原是为了能够到时有变故逃出去一人,可事情并没有像他们所想的那样发展。 女帝现在见元冥与宋慈惜争吵,这般明显的想要拉拢元冥,这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 元冥本是不解女帝的做法,但看女帝有意拉拢,当场便想到将计就计,但太上赶子,怕女帝会有所猜忌,元冥故意欲擒故纵起来。 ;我一个土匪与您这高高在上的女帝有什么好谈的? ;都是过去的事了,元冥先生还记着,未免也太小心眼了。 元冥轻哼了声,这刚几天的事,还成了过去?不过也行,这女帝说的有理有据的,倒是自己要还抓着这事不放,倒是妄为君子了。 ;行,既然女帝都说那事过去了,那我也不做翻旧帐之人。那依你的意思,想怎么谈,谈什么? ;先生这边请。 女帝一改常态,十分尊敬元冥的样子,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元冥看了一眼女帝轻笑了下,便跟着女帝离开了原地。 宋慈惜看着元冥离开,眨了眨眼,立马脸色转晴: ;走,都回去吃饭去。 宋慈惜这心情犹如海啸一般说来就来,说走便走,大家都被她弄的不知所措,每个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王爷,这,这这这…… 东将军也不明白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指了指宋慈惜的方向,又指了指女帝的方向。 栾念眉头舒展,无奈的笑着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都回去好好吃饭吧。 晚膳因为没有了女帝的存在,宋慈惜吃的极香,大家时不时瞄着宋慈惜,还都以为是因为元冥的离开,所以宋慈惜才吃的这般香甜。 饭后,宋慈惜偷偷跟着栾念溜进他的房中,天色越来越暗,果不其然,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元冥也溜了进来。 ;怎么样!宋慈惜见元冥回来,激动的立马起身。 ;那女帝果然心思不纯,她有意拉拢我,我也不敢乱说话,张嘴闭嘴就是以想要银子的名义,但最终也没敢答应与她为伍,只是暂且卖她个好,答应她不离开。 听了这话,宋慈惜与栾念互相对视: ;元冥,依你听女帝话中的意思,可否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见栾念开口询问,元冥看着栾念微微摇头。 ;这女的心思太重,我这一直也未与女子过多的打交道,在说她还是个帝王,帝王的心思谁猜的出来。 ;也是,元冥说的有道理,就像皇上一样,大王爷你是他的亲生儿子,不也猜不透他到底想把皇位传给谁吗?传国玉玺与遗旨,到底也不知道藏在哪里。 宋慈惜解释着,栾念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我这明摆着已经与宋慈惜撕破脸,以后怕是想要传个话都难。 ;咱们原是想要到最后有变故时元冥能够逃走,可他现在若是与女帝联手,到时想走不也是难吗?宋慈惜紧皱着头,这一切来的都太突然,打的她措不及防。 栾念没有言语,只是出神想着什么,半柱香的时间过去,栾念突然回过神来。 ;如此一来也好,元冥既是想与女帝联手只为了金银,那他们的合作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元冥求财为女帝而战,到时大不了不要银子,想走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栾念一语点醒梦中人,宋慈惜与元冥一听,都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此事立马便答成了共识。 因为元冥与宋慈惜的关系在外人看来已经破裂,所以以后元冥决定,有什么事只单独偷偷来找栾念,到时宋慈惜提前溜进栾念房里便是了。 情部基本已经定了下来,三人围坐在桌边,这才有功夫喝上一口茶。 宋慈惜放空着自己,脑中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不由得脱口而出: ;诶?这蒙章已经走了好几日了,怎么还没瞧着人回来呀?他可给你捎口信了? 元冥摇了摇头,蒙章当初是自己一个人走的,想要找人挡住口信是不可能的。不过蒙章至今未回元冥也觉得蹊跷,但蒙章功夫也不差,不至于在路上出意外。 或许是西域那边有什么事情耽搁住了,不然以蒙章的性子,应该早就回来了。 ;我这几日也不知道为什么心烦意乱的,元冥,你要不找信的过的弟兄去行先那边寻寻蒙章,别真出点什么事。 ;好,一会儿回去我便安排。 ;对了。元冥抿了口茶,再度开口。 ;今日我在战场之上,见王爷与懈斗对峙,当时懈斗提到了宋慈惜,这事王爷没觉得奇怪吗? 栾念微微摇了摇头,当初宋慈惜被救回后,同他说了懈斗对她感兴趣,所以懈斗开口询问宋慈惜,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男人都是一般德行,若是栾念也遇到自己感兴趣的女子,自然也是要多问上一句的。 ;懈斗问我?宋慈惜有点不敢相信,不由得要找元冥确认。 ;是啊,你是不是也觉得奇怪? ;这哪里是奇怪,他也太神了吧?当初他可是亲眼看着我被他下属扔下悬崖的,他趁乱逃走便是出了南辕,栾苑那边的人压根不知道我回大王府的事,直至咱们离开栾苑才见到我,他哪里有时间通知懈斗? 宋慈惜一语点醒梦中人,栾念倏地看向宋慈惜: ;若这一切都依慈儿所分析,那么在慈儿重回大王府,怕是就已经有人给懈斗通风报信。不过这事若是联系起来,懈斗会在元冥寨所处的山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建房子,怕是除了皇后与栾苑,怕是元冥寨内,也有懈斗的细作存在。 第227章 开战旗 栾念这话在理儿,元冥本是最护犊子的性子,但听了栾念这话,也没有发脾气,而是仔细的想着寨中的人。 可是挨个将人想了一遭,元冥压根也想不出来,明明都是一起长大,要不就是看着他长大,又或是他看着长大的人,大家都如同一家人般在一起生活二十多年,怎么会有人因为懈斗的好处而背叛? 看着元冥糟心的劲,宋慈惜也知道元冥心里的难处: ;这找奸细的事并不是什么易事,元冥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以后凡事自己多留个心眼,没事也多观察一下弟兄们便是了。 ;哎……元冥长长叹了口气。 ;现在也只能如此,不过到时这奸细若真在我元冥寨里找出,我也真是寒透了心。罢了,今日也不早了,避免让人过多怀疑,我也先回去了。蒙章的事我会加紧办,有消息会告诉你们的。 宋慈惜点了点头,元冥又如来时般,悄悄离开了栾念的房间。 见外人都走了,栾念也站起身,拿起一边衣架上搭着的披风。 ;王爷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啊? ;夜深了,我送你回房。 ;回什么房嘛,我那里的床不如王爷这里的大,晚上天凉,我怕束欢受风寒,便让她同我挤一起睡。这都好几天了,因为床小,我都没睡踏实过一次。 说着,宋慈惜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栾念的目光本就落在她的身上,宋慈惜却还以为栾念没发觉。 ;元冥这会儿刚刚才走,我这阵若是出去被人看到,难免会有人起疑心。这里的床睡三个人都没有问题,王爷就让我在你这里好好睡一觉吧。 不给栾念开口回绝的机会,宋慈惜脱了鞋迅速爬到床里面,毫不客气的扯掉外衣,钻进了被子里,动作一气呵成。 ;那王爷不说话便是应下了,王爷也尽早休息吧。 宋慈惜边说边撩起自己朝外那边的被子,拍了拍床,还冲着栾念眨了下眼。 栾念整个人都愣在原地,虽说栾念心里已经将宋慈惜认定为妻子,可是到底未成婚,宋慈惜如此盛情,栾念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宋慈惜不怕他把握不住。 ;咳咳。栾念咳了两声,脸微红坐回了凳子上。 ;我,我不困,慈儿你先睡吧。 ;不行,我可认床的,这里陌生的厉害,束欢平日里陪着我睡,虽挤了些,但身边好歹有人撞胆,王爷这床如此大,若是没人陪我睡,我害怕。 宋慈惜一脸可怜兮兮,栾念看着也于心不忍。脑中拼命的纠结着,最后栾念还是败给了宋慈惜,褪了外衣,整个人僵硬的躺在宋慈惜的旁边。 宋慈惜终于满足,将被子给栾念盖盖好,侧手抱着栾念的一只胳膊,没多大的功夫就熟睡过去。 均匀的呼吸声传到栾念耳畔,一直僵硬着身子的栾念,这才渐渐放松下来。 转头看了眼就在自己身边的宋慈惜,栾念的笑容不由自主的爬上嘴角,虽日日都能看见宋慈惜,栾念依然觉得看不够,若是这一辈子都只对着这样一张脸、一个人,栾念便觉得此生足矣。 时间过的极快,四日的时间转眼间便过去了,番邦这回倒是积极,提前挂出了开战旗。 本也是战场上的规矩,懈斗这一点倒还不错,没有用小人的做事方法,突然开战。 开战旗已经发出,那么两日后两边便会再次开战,这次是懈斗发起的战斗,栾念他们猜想,懈斗此次定是会用出阵法,若想的没错,懈斗用的便是那个他自己整改过的傀儡阵。 栾念他们一在屋里讨论破阵便是四个时辰,午膳根本就没有人来吃,唯独就是茶水极废,束欢一整日都闲不下,不是在沏茶,便是在添水。 宋慈惜这回真的是帮不上一点忙,索性也不跟着在里面添乱,不过在懈斗挂开战旗之前,宋慈惜便让栾念派人通知白行先他们赶来,栾念也让路生亲自去了,这转眼一天的功夫过去,也没见着白行先他们有来的迹象,就连出去的路生,也没了踪迹。 上次开战受伤的将士都已经安顿好,川芎也闲来无事,便同宋慈惜坐在门外一起等着。 ;宋慈惜啊,这几日怎么都看不着元冥寨二当家的了?昨日我看路生,怎么也骑着马离开了? 看了川芎一眼,宋慈惜将大致的事情讲与他听,但是没有提起与女帝分心一事。川芎不过是一说一过,听后也没啥反应。 ;不过我说,你和元冥有啥可吵的,大家都是朋友,他也是为了帮你。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提到元冥,宋慈惜就装作生气的样子。 眼瞧着宋慈惜又要怒,川芎立马摆手: ;瞧我这张嘴,不提了不提了,倒是明日,大王爷找我让我跟着一起去,到时你就留在城中,外面战场上乱、血流成河的,你和束欢都是姑娘家,还是不去的好。 ;到时在说吧,还得看王爷安排,我这行军打仗什么都不懂,但若是王爷让我去,我也义不容辞。 ;行,那还是依王爷的话吧。得,我这就回去在多备些个能用上的药,哎,又是一场硬仗,希望永藩王尽快赶来,咱们一切好吧。 自第一次开战后,川芎也意识到这次他们会多么的不易,本来人数就没有人家多,还根本在人家的地盘。没在说太多,川芎起身抖开衣服上的褶皱,大步离开。 入夜,隔日便是开战的时间,可是路生依然没有回来,白行先他们也是半点消息都没有。 宋慈惜与栾念面对面坐着,说起这事就是着急: ;王爷,你要不在派人护我,我亲过去瞧瞧,我这心里不踏实,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我已经让绿檀也去一趟了,想来行先带的兵虽少,但也不会出什么意外,你就暂且放宽了心,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有的累呢。 ;我这哪里休息的了,蒙章没回来、路生没回来,这回王爷又派了绿檀,这若是在回不来,可怎么是好? 第228章 放心 ;慈儿,你就是太过紧张了,暂且不说蒙章功夫好坏,路生与绿檀什么能耐你是清楚的,不会有事的。 栾念安抚着宋慈惜,几近哄了半宿,宋慈惜最后累到不行,这才睡了过去。 栾念看着宋慈惜的睡颜,长长叹了口气,明日之仗着实难打,其余的也就无所谓了,但在他心里一直记挂的只有宋慈惜。 现在的栾念与以前不同中,以前想要军功胜利,都是想让自己的父皇注意到自己,哪怕多一眼也是可以。 自小知道自己比别人有缺陷的栾念,一直都是要强罢了,如今栾念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更何况眼睛也已经好了,栾念现在为的只剩下宋慈惜。 偷偷在宋慈惜额头印上一吻,栾念到了宋慈惜房里,将束欢叫到了宋慈惜睡觉的房间。 ;好好守着慈儿,明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慈儿跑去战场,这是王命。 ;是,王爷。 又不是很放心的看了宋慈惜一眼,栾念还是拿着自己的盔甲与兵器,狠心离开。 谁知,就在栾念离开不久后,躺在床上的宋慈惜倏地睁开了眼睛。刚刚她确实睡着了,但是栾念刚去找束欢时,宋慈惜便已经醒了。 在这边,宋慈惜半分安全感也没有,除非栾念在身边,他身上的味道能够让宋慈惜安心,可只要他一离开,味道消散,宋慈惜很快就能感觉的到,便在也睡不着了。 束欢关门进屋,本以为宋慈惜睡着,特别小心翼翼走到床边,寻思帮着宋慈惜盖下被子,谁知道看见宋慈惜睁着眼睛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大半夜的真是将束欢吓了一大跳。 ;小,小姐?你怎么醒了,可是渴了? ;王爷走了? ;嗯,王爷将房间让给了小姐,他应该是去找张将军一起睡了。 束欢边说边倒了喝水拿给宋慈惜,宋慈惜轻笑摇了摇头,将身子转到床里,没了动静。 束欢不知道宋慈惜怎么了,但近几日,宋慈惜确实精神不佳,束欢觉得她许是累了,所以便没在吵她。 隔日一早,栾念的人整军出发,栾念创新重新布阵,与上次的阵型大有变动。 栾献因上次没有尽到一点力而感到自责,这次特意主动请缨,但栾念还是担心弟弟,索性将栾献直接带到了自己身边。 宋慈惜知道栾念不想让自己去,所以只能偷偷爬到城楼处,想着在这里观望情况。 城楼处是女帝所在之地,一是她也在这里看局势,二是由她守着撤兵鼓,一但情况不对,栾念会要求她敲响此鼓,那么将士便可退回。 懈斗这次果不其然用了傀儡阵,正如元冥与栾念所猜想,懈斗已经将阵型换了,五行缺的两个阵眼,懈斗补上了一个,剩余的阵眼依然留着。 两军都已经准备好几日,一碰头便开始厮杀起来,宋慈惜早在出战前一天偷偷找过元冥,她不放心栾念,所以元冥一直紧随栾念,以便不时之需。 看着懈斗的阵依然在变,元冥猛地停下来观察,没过多一会儿的功夫,阵型变好,番邦的人形成一条人变的通道。 元冥觉得很是不对劲,立马让栾念勒令退回,可是这时南辕的军队已经被傀儡阵冲的有点散,想在这里吩咐收兵,除了在近旁的人,其他怕是需要听不见。 番邦人搭成的通道长长的,空洞的没有边际,元冥紧紧盯着,谁知,当元冥看到一只身着铁甲的狼先从人形通道跑出来。 元冥瞬间知道了事情不对,勒紧自己手中的缰绳,直奔着栾念跑去,栾念此时已经杀红了眼,元冥到时险些被他误伤。 ;大王爷,咱们要立马撤回去,能回去多少人便回多少人,在耽搁下去就晚了。要是我猜的没错,懈斗将五行缺一的阵眼用狼填补,这场仗不光是人,怕是还有狼群啊! 听了这话,栾念紧缩,狼这种动物就是以群体捕食的,这论起战斗力远比人类高出不知多少倍。 反应过来,栾念转身纵马跑到城楼下高喊: ;敲撤兵鼓!快! 女帝在城楼高高在上看下栾念,不知女帝如何想的,手拿鼓槌可是久久不曾落下,栾念心中着急,可是城楼太高又飞不上去。 ;女帝,所有人都在为你拼命,你到底想要多少人丧生? 女帝冷着脸,一句话都不说,栾念急却没有办法。正当这时,栾念只看着宋慈惜和束欢从一旁疾跑过来。 女帝估计没有料到会有人在城楼上,所以当她听到脚步声跑来时,宋慈惜一下将女帝撞倒,束欢顺势压了上去。 将女帝手中的鼓槌夺过,宋慈惜踉跄起身看了栾念一眼,使了全劲敲响撤兵鼓。 鼓声一响,城内的号角也骤然吹起,在战场上拼命的南辕将士听到鼓声与号角声,没有一个恋战的,都开始向回退。 可就在人们退回三分之一时,从刚刚头狼跑出的人形通道里,大量穿着铁甲的狼疯狂奔出,每只狼都呲牙咧嘴十分凶惨,狼张着嘴,因为跑的够快,所以口水疯狂流出,看着像极了得疯病的。 两条腿哪里跑的过四条跑,狼群很快便追上,南辕将士一边要撤退、一边还要与狼搏斗,本就因傀儡阵落在下方的南辕将士,现在更是溃不成军。 栾念是极重视自己手下的人,看见这种局面,栾念不可能放任其他人不管。 看着栾念又跑回战场,宋慈惜心中开始担心,现在这场仗败局已经定,栾念回去怕是想全身而退,基本难上加难。 宋慈惜敲鼓的手不感停,因为栾念曾告诉她,鼓声就是救命声,但凡撤兵鼓敲响,非是所有人退回不能停下。 本来鼓槌就极沉,宋慈惜一个姑娘家敲响已经是十分吃力了,眼下栾念又赶了回去,宋慈惜看着栾念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但就在宋慈惜觉得一切都要完了的时候,脚下的城门突然不知被谁人打开,只听见一个浑厚的男人声从脚下响起: ;冲啊! 第229章 撤兵鼓 话音刚落,只见白行先穿着一身银色铠甲、手持一把银枪为首,带着西域穿着的大队伍,终是赶到。 宋慈惜看到他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白行先好像知道宋慈惜在城楼上一般,倏地停下,右手举上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宋慈惜看到心里立马踏实,因为那是她教给白行先的手势。 没有过多的做停留,只见白行先踢了下马肚子,立马朝前方赶去。 因为西域的援兵终于到了,所以战势稍有缓解,但番邦的狼太过狠戾,白行先也不恋战,只将南辕能走动的人都带回来,便替他们打着掩护,撤了回来。 城门‘咣’地一声关上,宋慈惜一把扔下手中的鼓槌,也不管自己累的满头汗水,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跑下城楼。 刚刚若是没有看错,元冥身后用腰带将一个人绑在自己身后进了城,而宋慈惜并没有发现栾念回来,所以宋慈惜不能排除元冥身后的人不是栾念。 当宋慈惜穿过众人,终于看到溅的一脸是血的栾念,宋慈惜在也顾不上那么多,飞奔着抱住栾念。 一颗都快跳出的心终于松了下来,松开栾念,宋慈惜踮脚捧着栾念的脸,也不在乎他那满脸的血,对着有干涩的唇便吻了上去。 栾念被宋慈惜的举动吓了一跳,身边过往的将士看到这场面都红了脸,纷纷别过头去不敢看,直至白行先摘了头盔走到一边,一把推了宋慈惜的头,这才将二人分开。 ;想恩爱回房去,大王爷,这场仗打的可是够惨,若不是我们赶过来,怕是南辕就全军覆没了。 白行先一边说着,一边将将自己的盔甲脱着,他本是不喜欢这种又硬又沉的盔甲,可是来时贺林非让他穿,白行先没办法,只能听话穿上。 ;本王也没有想到,懈斗会用狼来参战。 ;…… 白行先叹了口气,用狼来参战这事,任凭谁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一点,但懈斗偏偏就用上了。 ;那狼也不是普通的狼,那是草原狼,懈斗当真是有些手段,竟然连这种罕见的狼种都能找来,还是那么多一群。 元冥安顿好了元冥寨的人赶过来,果然元冥寨比起南辕的将士脑子要灵活的多,看见元冥的手势后第一时间开始撤退,所以这次的伤亡也是极少数的。 ;永藩王许久不见,我倒是想多问上一句,只见着我那个叫蒙章的兄弟了? ;蒙章是谁?本王为何要见到他? 白行先一脸的疑惑,完全不知道元冥在说什么。 元冥见白行先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撒谎,可是活生生一个会武的人,还能说没就没、凭空消失吗? 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元冥没有继续说下去: ;啊,那没什么,我先去忙。 元冥想到上次说起元冥寨里面或许有懈斗的细作,原一开始元冥没将这个当作事,但现在看来,确实要好好排查一下了。 宋慈惜心情终于缓了过来,想起女帝刚刚的举动,宋慈惜开口: ;王爷,女帝怎么办? 栾念紧皱着眉头,半晌开口: ;带回房里,咱们同她谈谈。 ;你忘记了刚刚她的做法,要不是我偷偷溜上了城楼,这次咱们的情况怕是要更惨了,王爷你确定还要安安静静和她谈吗? 栾念点了点头,顺手摸了摸宋慈惜头: ;你就按照我说的带她过去,我不糊涂。 宋慈惜叹了口气,栾念是做大事的人,宋慈惜是知道的,可能也是自己一个女人家太小家子气,宋慈惜没在多说,找到束欢,让佐力帮着将人带到了栾念房里。 栾念衣服都没换,刚到房间,女帝便被宋慈惜带去了。 宋慈惜与束欢对女帝丝毫没有半分手软,基本是推着人来的,到了屋里,宋慈惜朝束欢使唤了眼色。 束欢以前在江南针织局练的是手上的功夫,虽是细活,但手劲却练的极大,一把将女帝狠狠按在凳子上,束欢这才到门外去守着。 栾念这会儿才刚喘均了气,抬眼看了下女帝,栾念开口: ;数千、数万人在帮你拼命,你不一起挣扎也便罢了,还想至所有人于不义,女帝,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栾念,朕确实谢你出兵相助,可刚刚那场景你们退与不退有何分别?懈斗的苍狼群你们破不了的,今日破不了,改日也破不了。 依女帝话的意思,栾念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女帝早就知道关于苍狼的事,可是事先依然没有提前告知他们,这才打了栾念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栾念,你口口声声说要帮朕,可是实际呢?你不还是为了巩固你自己的地位吗? ;那不然,本王为何要帮你?若没有利益关系在,本王也没有这个义务搭上自己和所有将士的命,只简单的为了你夺回帝位! 栾念怒了,他猛地站起来冲着女帝高喊,女帝被吓到,宋慈惜也很是吃惊,好似她见栾念发火的次数并不多,而且发这么大火,栾念也还是第一次。 女帝的做法确实不能够让人苟同,那都是一条条人命,更何况正如栾念所说,别人为什么要豁出去性命帮她? ;你,你…… ;要不是你让栾献娶了燕璃公主,本王早就把你扔下城楼喂狼,根本不会想在与你多言语一句。本王最后悔的事,就是三弟真的对公主有了感情,而且公主还怀了我们栾家骨肉,女帝,你感谢有个好女儿吧,不然,你怕早就死千次万次了。 ;来人。栾念高喊了一声,门外的侍卫便赶了进来。 ;将女帝送回她的房间,她累了,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人见她。 ;是。 侍卫将女帝压着,女帝也是被栾气势吓到,到了门口才反应过来: ;栾念你感如此对朕,你终有天会后悔的! ;本王最后悔的事,就是要帮着助你!话落,女帝被拖了出去。 栾念气的坐下大口喘着粗气,女帝果然心思狠辣,想来蒙章与路生、绿檀没赶至白行先那里一事,其中也有可能是她做的手脚。 第230章 信 ;慈儿,三皇弟受伤了,你去看看他,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王爷…… 栾念心情已经糟糕到了有点,知道宋慈惜是担心自己,栾念强撑着抬头冲着宋慈惜扯出一个笑容。宋慈惜虽知栾念是苦笑,但还是顺了他的意,赶去伤兵营那里看栾献。 这次的伤兵比起上次多了五倍不止,伤兵营里川芎他们已经忙个不停。宋慈惜与束欢到了,看见这种场景,立马也没闲着。 帮着忙活了好一会儿,宋慈惜才腾出时间找栾献,伤兵营里人众多,宋慈惜找了好一会儿,才从一个角落里看到栾献可可怜怜坐在那里,伤都没有处理,而付名坐在他旁边拿着药与纱布,二人就那么坐着。 ;三皇子,你这伤不处理哪能行,现在虽说天凉下来,可边城也就这温度了,你不处理伤口的话,会发炎的。 付名苦口婆心,但是栾献依然摇了摇头,宋慈怛见状,大步走上前去,一把将付名手里的纱布与药夺上来,二话不说将栾献受伤的胳膊扯过。 因为用力过猛,栾献的伤口被扯痛,栾献痛的表情都变得扭曲。 ;宋慈惜你轻些,三皇子身上有伤!付名见自家主子受屈,立马护主,谁知宋慈惜瞪了他一眼。 ;去打些水给你家主子擦擦,看现在弄的这个样子,哪里还像个皇子样了? ;你…… ;快去! 说着,宋慈惜故意碰了下栾献的伤口,栾献痛的嘴里发出‘咝咝’的声音,付名也是怕了宋慈惜,但知道她医术什么样,付名还是听话去打了水。 见下四周都没有人了,宋慈惜手上处理伤口的活也没停,偷偷抬眼看了下栾献,宋慈惜开口: ;三皇子,你为什么不处理伤口,王爷那边忙的焦头烂额,但依然担心你呢。你要是有个万一,王爷会很难过的。 ;王嫂,我……我都听到、看到了。 ;什么?宋慈惜诧异。 ;在战场时,我亲眼看着王兄到了城楼下,也听到了王兄让燕璃母皇敲鼓她不敲,最后是王嫂你夺了鼓槌敲响了撤兵鼓。 宋慈惜抿了抿嘴,没有言语,毕竟女帝还是栾献的岳母,也是栾献的长辈,她的做法栾献就算看不过去,也不能开口去说。 ;她是燕璃的母皇,我的岳母,她做出来这样的事,总是要有人替她承担责任的。 ;可这事是她自己做下的,而且她还是一国皇帝,这事情的大小她自己心里没有定夺吗?三皇子你话的意思,莫不是还想替女帝把这事杠下?三皇子你要知道,是燕璃公主下嫁于你,你是南辕男儿,不是他番邦的附属品。 知道栾献心中纠结,宋慈惜不免要给他捋捋这个事: ;三皇子,当初女帝向太后求你与燕璃公主的婚事,你以为是为了你吗?番邦那时已经不是女帝的了,你与燕璃公主是政治联姻。为何大王爷没有阻止这场婚事,他是为了你以后打算的。你以为王爷这次那么想帮着女帝出兵吗?明知这场胜率根本不够一半,王爷也是想拼一拼,先是为了你,后是为了巩固自己,到时与栾苑争时,也可得到你的支持,你懂我的意思吗? 宋慈惜平日里最能言善道,可是今日说起来,不知怎么的,自己都觉得有些驴唇不对马嘴。但宋慈惜意思大概也说明白了,栾苑自是听懂,微微点了点头。 ;所以女帝自己做下的事要由她自己承担,你这也是要当父亲的人了,要是身体因为受伤处理不及时在严重,你让燕璃和未出世的孩子以后杂办? ;我,我没想到这里,亏得王嫂警醒,不然,我怕是要做了让王兄伤心之事,也负了燕璃和孩子。 ;这就是了。 见终于把人说通了,宋慈惜终于松了口气,继续替栾献处理伤口。 等付名回来,见栾献乖乖的坐在那里,他也放了心,还是宋慈惜比自己有办法,起码劝得栾献愿意处理伤了。 最后一下,宋慈惜给栾献缠的纱布上系了个蝴蝶结,十分满意自己的动手能力,宋慈惜擦了擦手,站了起来。 将一瓶药扔给付名,宋慈惜开口: ;每晚换药换纱布,三日后结痂继续抹药,纱布就免了。 付名也不知该如何感谢宋慈惜,突然朝着她行了一礼,其实付名也不光是为了谢宋慈惜劝好了栾献,今日在城楼之上,宋慈惜的举动,挺多人都是看到了的。 宋慈惜可当真被付名这个举动给吓着了,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干什么干什么啊! ;多谢,宋姑娘。 付名以前有多看不上宋慈惜,宋慈惜心里和明镜似的,今日付名对自己态度转换十八变,宋慈惜挑了挑眉。 ;客气。 上前拍了付名肩膀一下,果然付名立马直了身子,瞪向宋慈惜。宋慈惜有意逗他,咯咯的笑了起来。 ;咳咳。 宋慈惜本想在和栾献说几句话,只是听后背后有人刻意的咳嗽声,转身看去。 只见卓萨站在不远处,正看着宋慈惜。 上次贺林公主离开,海心也跟着一起回了西域,毕竟现在海心是贺林公主最贴身的丫鬟,宋慈惜当时舍不得海心走,但是想着贺林公主比自己更需要海心,宋慈惜便给了海心不少自己私藏的东西,还是让其去了西域。 卓萨那阵被西域王逐出,原起于海心,回到南辕也是为了海心回来的,所以宋慈惜和贺林公主决定成全这二人,所以便让卓萨换了个身份,藏在西域队伍里,跟着贺林他们也回了西域。 ;付名你好好看着三皇子,我有点事先走了。 话落,宋慈惜急忙跟上卓萨,出了伤兵营。 没一会儿的功夫,宋慈惜追上卓萨,卓萨从怀里掏出封信,递给了宋慈惜。 宋慈惜原以为是贺林公主写给自己的,没想到接过一看,那信封上的字有些扭曲,根本也不是贺林公主的字迹。 宋慈惜十分好奇,瞄了眼卓萨,将信打开。 第231章 叛变 当宋慈惜看到‘小姐亲启’四个字时,倏地瞪大了眼睛,那赫然是海心写给她的信。 宋慈惜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卓萨,卓萨好像瞧出她的意思,朝着宋慈惜点了点头。 海心识字,但认的不多,跟在宋慈惜身边后,宋慈惜写的许多药方,海心大多不识。宋慈惜得知她识字不多,便开始交她认字,虽说最后字认的差不多了,但每每让海心用毛笔写字,可真是要了她的命。 海心临了前往西域时,宋慈惜交待她要好好照顾自己和贺林,其次有时间也把字练练,没想到海心真的往心里去了,这刚几个月的功夫,也能写封信给自己。 字迹真不是很好看,但海心能够写,宋慈惜就已经很知足了。 看了信上的内容,大抵都是她很好,贺林公主也很好,贺林公主更是替卓萨求了情,西域王收回将卓萨驱逐出西域的命令,但没有恢复卓萨死侍的身份,明理按理也是放了卓萨。 卓萨没有死侍身份的束缚,眼下已经被贺林公主收在身边,只差寻个适当的时间,海心想让宋慈惜到时帮着求贺林公主一下,成全了他们。 将信看完,宋慈惜抿嘴笑着,海心能得现在这些,也是她的造化了。 上下瞄着卓萨,说实话,以前宋慈惜觉得卓萨并非良人,可自上次卓萨回去南辕后,宋慈惜也瞧出,这个比栾念更不擅言辞的人,对海心是真心的。 ;信我看完了,没别的事了吧?走了。 宋慈惜拿着信朝卓萨挥了挥手,卓萨见她压根没表态,连忙上前将人拦下。 ;怎么个事? 宋慈惜不知道卓萨要干啥,一脸茫然。 ;信。 ;啊,看完了,杂了? ;应不应? 宋慈惜扶了扶额,卓萨当真是惜字如金,还以为他拦自己要做什么,原来现在就想要自己个准话。 ;应不应的,这事得等我亲眼见到海心以后在提,在说了,应不应也是我们主仆之间的事,我没有必要同你讲啊。 卓萨多沉着冷静一人,听了宋慈惜这话,脸明显比刚刚红了,看起来八成是急的。 宋慈惜看了看卓萨的样子,心中只觉得好笑,果然古代的男子就是容易害羞,卓萨这性子,同栾念还有些相似呢。 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宋慈惜看了看卓萨脸都黑了,本想赶紧逃离案发现场,但还没等离开,就看着有两个元冥寨的弟兄,急忙往这边赶着。 看起来他们原本是要近伤兵营的,谁知一转头看到宋慈惜,连忙转头跑来。 ;宋姑娘,出事了。元冥寨的人边跑边说着,急忙加快了步伐走上前。 两人看样子就是一路跑过来的,此时说话都上不来气,大口的喘着粗气。 ;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说,是不是王爷和元冥又吵起来了? 宋慈惜想不到会出什么事,所以开口猜测,元冥寨的人听后连连摆手。 ;不,不是。是二当家,找着了。 ;二当家可算回来了,但这不是好事吗? ;在城外不远处的树林里找到的,是被兄弟们抬回来的。 宋慈惜一听这话,连忙跟着元冥寨的人赶了回去。 蒙章是被点了穴道,抬回来后元冥已经给他解了,但人还不见转醒。宋慈惜赶来的太过急时,当下便施了针,没一会儿的功夫,蒙章便醒了过来。 蒙章整个人相当的激动,猛地坐起,看清人是元冥后,一把抓住元冥的胳膊: ;大当家,咱们元冥寨出叛徒了。 元冥安抚让蒙章冷静,出叛徒已经是他们意料之事,不过好在蒙章能够安然回来。 ;是谁? 元冥问了一句,蒙章表情十分难看,元冥让其他的弟兄们都出去,只让宋慈惜一人留下。 ;是牛天。 ;什么?元冥听到这个人是牛天,完全不能够相信。 牛天为人那般老实,整个人也傻呼呼的,更何况他是元冥寨三当家,是元冥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元冥想尽谁人会是叛徒,但唯独没有想过他。 元冥皱起眉头,想来蒙章这样一说,自己好像也有一、两日未见牛天,不过这元冥还是想不出,牛天为何要这样做。 蒙章休息了一会儿,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元冥,原来他拿着接过信去送之时,刚到城外就已经撞见牛天。 也是蒙章自己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告诉牛天自己要去送信的事,谁知牛天反过来便偷袭的了蒙章,好在牛天也算是顾忌兄弟之情,没有伤着蒙章,只是点了蒙章几个大穴。 经蒙章这样一解释,宋慈惜也知道为何同白行先提起书信一事,白行先全然不知的样子,因为信压根就没有送过去。 ;二当家亲自看到的人,八成是没跑了,现在路生和绿檀都没有消息,估计也都被牛天按算。只是蒙章与牛天有兄弟情,路生和绿檀…… ;不行,我得将这事告诉大王爷去,这事不能够在拖了。 宋慈惜转身就走,谁到回了栾念那里,听束欢说路生与绿檀已经回来了,路生是被绿檀扛回来的。 宋慈惜赶忙进去,发现路生左腿绑了一圈纱布,里面的血还渗了出来,倒是绿檀安然无恙,宋慈惜这才长长呼了口气。 ;王爷,元冥那边也找到了二当家,叛徒已经查出来了,是…… ;元冥寨三当家的,牛天。路生抢先一步,开口说着。 宋慈惜看了看路生的脸色,又看了看他的伤,八成这伤便是牛天造成的。 ;慈儿……栾念唤了一声,宋慈惜抿嘴转头看过去。 元冥寨的人是宋慈惜请来的,无论是不是牛天背叛元冥寨还是如何,这事宋慈惜都要承担。 但若是说出去,那便是天大的事,但若是他们自行处理,也不过是家事。更何况,现在的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还有转换的余地。 宋慈惜将刚刚蒙章讲的话一字不漏告知栾念,栾念听后也想不明白,牛天给人的感觉就是忠厚老实,怎么会突然叛变? 第232章 心里不踏实 ;王爷,你看这个事,要不要叫元冥过来? 毕竟这事是起源牛天,他又是元冥寨的人,所以宋慈惜问了栾念。栾念看着宋慈惜思索了片刻,便差绿檀去请元冥。 谁知没过多一会儿,绿檀匆匆忙忙赶回: ;王爷。绿檀单腿跪在地上,只独自一人回来。 ;元冥人呢? 宋慈惜见元冥没有跟着回来,当下便知道定是那边有变故,不然元冥知道栾念找他,不可能不过来。 ;他的下属说,宋姑娘走了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从屋中出来,纵马离开了,眼下元冥寨由蒙章做主,属下将他带来,正在门外。 ;二当家身上也有伤,王爷咱让他进来吧。 ;好。 绿檀将蒙章带进来,宋慈惜连忙让其坐到了桌边。 路生这次被牛天害的挺惨,心里当然埋怨。 ;对他们这些土匪这般客气做什么,这里是战场,不听指挥也就得了,现在还成了叛徒,这为匪的人,本性当真是不好说。 ;路生兄弟,我们这寨中出了这样的人,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更何况,我与他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弟兄,我不也是被他伤了吗?我心里比你都生气,但你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我们一寨子人啊?毕竟这次对战,咱们土匪也出力了。 蒙章知道路生生气,难道他就不气吗?他更气,听了路生的话,更是不知道找谁去说了。 ;路生,你先下去歇息去。 栾念开口吩咐,路生没有办法,只能遵命,一瘸一拐离开了房里。 ;王爷与宋姑娘有什么要问的,但凡我知道,都会如实禀告。 ;元冥人呢?蒙章摇了摇头,谁都不知道元冥去了哪里,他当时什么也没说,就直接走了。 ;元冥是个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之人,依着二当家的看,他不会去找牛天报仇了吧? ;大当家也不是那样冲动的人,但是这种事情以前咱也没经历过,难说大当家会怎么想。 宋慈惜低下了头,元冥已经走了,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也说不准他还会不会回来。不知为何,宋慈惜突然感觉空落落的。 ;蒙章你好好养伤,元冥虽不在这里,但是你也不用慌,有什么事本王会与你相商。毕竟元冥离开,有些事你也不能做主,若是在开战,元冥寨不参加,本王也能理解。 ;大王爷,这事不行,大当家离开时虽什么也没说,但是就交待咱们弟兄只要有一日在这里,便要听您安排。其他的也就罢了,但是开战,咱们必须参加。 ;好,本王知道了。 蒙章没在继续打扰下去,便先行离开。宋慈惜送走他后,也同栾念说了声,回了自己房里。 回去后,宋慈惜一直郁郁寡欢,直至白行先来找她。 与白行先一别几个月未见,二人一见面,便有说不完的话,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这同长大后交的朋友之间那种关系,是半点都不相同的。 ;诶,行先,我掐算着你到的日子,应该提前几日才是,你也没收到我让蒙章给你捎的信,怎么还晚了这么多天? 宋慈惜无意间开口问了句,白行先突然一声轻笑。 ;贺林她,生了。 宋慈惜没有想到会这样的快,不过细细算着日子,贺林公主怀孕三个月后稳定才走的,算起来可不是已经有孕九个月了。 ;所以我接到信,还是不太放心,便让队伍停下等我,我立马赶回去看了贺林,见她们母子平安,这才赶回来,所以才晚了这么些天。不过好在这回赶来的及时,要是在晚上半日,怕是就对不起你们了。 ;你这不是赶到了吗,更何况西域出兵是情分,若不出那也是守自己原则,好在你们赶的时间正好,不过咱们还是败了。 白行先点了点头,确实,就算加上西域的人,也不可以对抗番邦的草原狼,现在事情当真是棘手了。 ;那女帝那边…… ;你别和我提她,一提起她我就生气,还什么女帝不女帝的,一点帝王的气概都没有,如此说话不算话之人,我活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着。 见宋慈惜这么生气,白行先给倒了杯水: ;是怎么回事?以前你与她,不是相处的挺好吗?现在她女儿也嫁给大王爷最好的兄弟,以后她也算得你们长辈。 ;呸,就她还长辈,燕璃公主也是可怜,贪上这么个母亲。你以为她让燕璃嫁了三皇子,是全然为了自己女儿好啊?这明眼人现在可都能看出来,她心中只有自己的帝位,这次她不在乎众将士的生命,不去敲撤兵鼓,咱们出战的可大多数南辕男儿,她女帝嫁给南辕的皇子,这不是明摆着没想给自己女儿找什么退路吗。等回去以后,南辕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燕璃公主和三皇子洇死。 ;瞧你说的,哪有那般严重,毕竟三皇子也是皇帝亲生的儿子,南辕的人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宋慈惜无奈的摇了摇头,现下宋慈惜心中想的是,若是这次这场仗南辕输了也就罢了,左右女帝就别想回番邦了而已,可若是南辕赢了,女帝会不会又要重振旗鼓,她要是重归帝位,现下栾念如此对她,以她那种小心眼的人来看,怕是会回来反咬栾念一口。 ;行先,你在西域也待了几个月,对于破草原狼的可有什么好办法? 白行先摇了摇头,纵使人在西域,但是对于野兽这方面,他也压根不会去了解。现下看来,确实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王爷同你一样一筹莫展,现在唯一了解草原狼的人还走了,眼下当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放宽心些,这都是我们男人家应该考虑的事,你就做好照顾伤员的事便好,其他的别多想,总有法子应对的。 ;现下只能如此了,不过希望元冥只是去办了点事,快些回来,他不在,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第233章 留你全尸 ;你这话与我说说也就得了,可千万别被大王爷听去,不然,又不知这飞醋要吃到哪国去了。 ;一天没事净胡诌,我和元冥什么关系王爷在清楚不过了,在说,上次要不是元冥救我,我早就掉下悬崖尸骨无存了,你还能开这种玩笑。 ;什么? 白行先见宋慈惜说这话完全也不像是在扯谎,与她也有好几个月未见了,没想到这其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瞧你那样,懈斗与南辕皇后勾结,偷偷溜进了京城,谁曾想他们隐藏到了元冥寨所处的山上。你也知道,元冥寨是朝廷向来不管的,所以他们在那里,元冥寨的人也没有发现…… 说到这,宋慈惜突然发觉,懈斗当初在元冥寨所处的山上,纵使他们在西边,元冥寨巡逻的人在惫懒,怎么能在他们待了那么久以后,才发现西边多了人。 现在想来,牛天怕是背叛元冥寨,早已经不是一日半日,现在细想想,怕是牛天早已经生了叛变之心。 牛天给人看似忠厚老实八成只是他为了掩盖自己真面目的假象,宋慈惜想到这里以后,不免觉得身上汗毛都竖起来,果然人心不古。 白行先一直等着宋慈惜继续说下去,可是等了半天,宋慈惜还在那里出神。 用胳膊怼了宋慈惜一下,这才引得宋慈惜回过神来。 ;嗯? ;继续说啊,你是怎么被懈斗抓去的?又为何要掉悬崖,你快些说,急死人。 ;我又与大王爷吵架了呗,我说要让元冥寨的人帮忙,大王爷偏是不愿意,还不想在让我多管一点点。我一生气,带着佐力和束欢就连夜准备回藩王府,谁知路上就被人给抓走了。 白行先一听栾念又与宋慈惜争吵,暂不说这事是不是宋慈惜的错,白行先做为宋慈惜的娘家人,无论宋慈惜对错,栾念将她气走,那便是栾念的错。 拍了下桌子,猛地站起来: ;他到底怎么回事,我一走便惹你生气,小惜,这人若是不行,咱没有必要非他不嫁,我这回到西域也看了,西域男儿也是大好,贺林还有一个表弟,我瞧着人也不错,栾念这般待你,不如这次事情了结你随我回西域,我让贺林将好表弟介绍于你。 宋慈惜轻笑了声,拉着白行先坐了回去: ;你这也太激动了,在一起相处的两人之间,哪里可能不绊嘴的,我也是性子硬,在说他都当了一辈子的王爷了,脾气也犟的狠。至于贺林的表弟,如真像你说的那样好,还是便宜西域的姑娘吧,我就不参合了。在说了,我与你回西域,干爹与祖母呢。 白行先最近也是人逢喜事,倒是将这些都渐渐忘记了,宋吾海被关起来时间太长,长太让人都快忘记他的存在。 白行先觉得也是自己不够好,竟然真的高兴过头,连最开始的抱负都忘记了。 ;忘记了老爷的事,是我不对。 ;没什么对不对的,宋家于你是养育之恩,你护我这么长时间,也因你的关系,我向贺林求女官的职位才如此顺利。说起来,你对宋家的恩也报完了,现在也自己有了家,不是你的错。 宋慈惜明白一个道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白行先以后还要走自己的路。救干爹的事是自己宋家的事,不知最后能成不能成,自己也就罢了,不能再将白行先也搭进来。 ;元冥寨事你还不知道呢吧? 宋慈惜将岔开,突然提了句。果然白行先思绪被打乱,看着宋慈惜摇了摇头。 ;元冥寨出了叛徒,你说这元冥也不能一走了之啊,这也不知道人跑哪里去了,何时回来。 ;我觉得元冥不是个简单的人,他走定是想到了什么,又或是处理叛徒去了,他那么大个人定不会有什么事,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得先回去整顿一下军中,这仗打的溃散不堪,我还得和卓萨一起商量下,看看番邦的草原狼有没有什么天敌之类的,总要为下次开战作准备。 ;好。 宋慈惜送着白行先离开,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索性又带着束欢去伤兵营帮忙了。 经过上次开战,一转眼已经过去七日,番邦的开战旗再度挂起,三日这后又要开战。 栾念与白行先他们已经设计了好几个对战的方案,可是依然没有一个感觉能够奏效,番邦这次早早就已经在城外布阵,看样子想要直接击溃栾念他们。 第三日很快便到了,栾念按照最后定的破阵方法出城迎击,但是看的出,南辕处于劣势。懈斗瞧出苗头后,直接上战场与栾念迎战。 懈斗的铁锤一下比一下砸的更狠,又因草原狼一直在栾念马下乱窜,惹的马儿不听使唤,栾念渐渐便吃力起来。 一个不注意,懈斗一锤下来,栾念险些被直接砸到,好在反应的快,从马上直接跳下,不甚踩偏崴到了脚,整个人在地上翻滚了数圈才停下。而懈斗那一锤直接砸死了马,血肉模糊。 ;栾念快快投降将女帝交出来,我可留你个全尸。 懈斗话落,草原狼见栾念落地,立马便围了上去。宋慈惜站在城楼上看到这一幕,当时便忍不住了。急忙下了楼城,骑了马便赶至战场。 对于一个女子突然策马扬鞭出现在战场之上,许多番邦的将士都不禁多看了几眼,南辕将士趁机反杀,战况当即混乱。 栾念很显然已经不敌懈斗,而且身边的狼不在少数,栾念单腿跑在地上,虎视眈眈看着下马朝自己走来的懈斗。 可懈斗刚走了两步,便停下看向栾念身后,栾念觉得诧异,回头一看瞬间瞪大了双眼。 宋慈惜策马扬鞭,丝毫不畏惧战场血腥,用最快的速度赶至栾念身边,宋慈惜跳下马。 看了看周围的草原狼,宋慈惜还是怕他们的,因为狼的凶狠她以前见识过。 可谁知,当草原狼慢慢靠近宋慈惜,在她脚下嗅了一下后,突然低首慢慢向后退去,好像怕了宋慈惜一般。 第234章 雄狮 懈斗见状,口中吹出一声哨响,闻得此声,所有的狼骤然都聚到了他的身边,虎视眈眈紧盯着宋慈惜。 ;宋大女官,咱们当真是有缘,没想到又见面了。坠下悬崖的感觉应当不错吧,不过我倒真是小瞧了你,不当一个男人肯为了你拼命,竟还有其他的愿意陪你跳崖,你当真是百年难得一见之奇女子,眼下我这狼好像都怕了你。 宋慈惜将栾念扶起,紧皱着眉头四处看着不知何时就会冲上来的狼群,宋慈惜大致数了一下,狼群不少于百数,这已经不是少数了,若是他们群起攻之,怕是直接就会将人撕烂。 不知这些狼是不是闻着自己身上的药味不喜欢,所以才退了下去,可不知他们什么时候会冲上来,宋慈惜心里忐忑不堪。 ;慈儿,你来做什么,我来拦住他们,你快些回去。 ;王爷,懈斗摆明了想要你的命,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你命丧这里。 刚刚懈斗每一击,宋慈惜都看在眼里,宋慈惜知道懈斗安的什么心。 ;行了,这里是战场,不是你们谈儿女情长的地方,既然宋大女官来了,我也不好不给好面子。栾念,你便自刎在我面前,我留你个全尸。 ;懈斗你说点人话吧,我们这场仗可不见得能输,若是翻盘,你这句话我原装送还给你。宋慈惜见懈斗说话难听,不禁开口反驳。 懈斗听后哈哈大笑,眼下南辕败是很明显的事,南辕的人纵使打的过番邦的人,但是他们也赢不了草原狼团,除非…… 不,没有这个除非,懈斗想到这,不由得又看向宋慈惜: ;我确实对你很感兴趣,但你终不及某人,既然如此,便同你的情哥哥,一起杀于我的狼团嘴下吧。 又一声哨声响起,狼团听到后立马开始猎杀,栾念反应的快,一把将宋慈惜抱上,狠狠拍了下马屁股,宋慈惜便被驮出了狼群。 狼群瞬间围攻栾念,只有少几只狼追着宋慈惜跑了出去,宋慈惜一声惊叫,入了不远处白行先的耳。 白行先刚刚全神贯注都在杀敌这上,这才知道栾念那边陷入危机,当下便赶去支援。 但是草原狼着实难敌,白行先跃跃欲试好几次,都闯不进狼群。 懈斗的狼群看起来十分有秩序,他们听了懈斗的口哨声,只围攻栾念一人。 栾念本就已经崴了脚,怎敌百头狼? 宋慈惜那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宋慈惜不敢停下,后面的狼穷追不舍。宋慈惜身下马儿也没有经历过些,俗话说一物克一物,大抵就是指食草的动物怕极了食肉动物。 马儿驮着宋慈惜光顾逃命,根本连蹄下的路都看不得,后面狼紧追的压迫,让马儿脚下被绊,活生生将宋慈惜给摔了出去。 一只狼跳上前,直接咬住马儿的脖子,没一会儿马便歪头断了气。 其余几只压低了脖子,一步一步朝宋慈惜走来,宋慈惜被摔的好似闪到了腰,一时之间竟然站不起来。 向后慢慢蹭着身子,宋慈惜紧盯着那几只狼,看着他们开始刨前爪,宋慈惜知道他们要扑上来了。 几乎已经做了视死如归的准备,谁知那几只狼向宋慈惜扑来的刹那,只听见一声狮吼,不等宋慈惜回头去见,一个很大的的色身影从宋慈惜头上方飞出,将向宋慈惜扑来的草原狼纷纷打到了一旁。 宋慈惜长长松了口气,看了看自己面前巨大的白色身影,像有了雄狮。 不等宋慈惜反应过来,身后又一声吼,宋慈惜转头看去,只见元冥策马,还同旁边一只白色的母狮子一同朝自己奔来。 宋慈惜瞪大了眼睛,那只狮子宋慈惜是记得的,元冥身边的狮子正是当时在悬崖下捡到,自己抱回府里那只。 倏地,宋慈惜将头转头,看了看同样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白色雄狮,宋慈惜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莫不是眼前这只,便是当时留在元冥寨那只? 不过也就几个月未见,元冥寨这只足足比大王府那只大了一倍。 雄狮慢慢走向宋慈惜,就在不到半米处停了下来,宋慈惜战战兢兢抬起手,果然那只雄狮蹭了蹭宋慈惜的手后,舔了她一下。 元冥此时已经赶来,下马立刻将宋慈惜扶了起来。 ;元冥。 ;回来晚了,但不打紧,刚刚好。元冥解释了一句,轻笑了声。 宋慈惜本一肚子话想要问元冥,但想起栾念还身在困境,立马反应过来。 ;救王爷,快救王爷! ;大兄弟,你肩上担子可重了,你要是不把人救出来,怕是没法子同你女主人交待了。 元冥同那只雄狮开口说着,宋慈惜本还觉得不解,谁知雄狮听到后吼一声,带着大王府里那只母狮子便朝栾念的方向奔去。 对于人来说,想要与草原狼斗那简直难如登天,但是面对白狮,那些狼貌似便也遇到了天生的克星。 都不等两只狮子接近,草原狼灵敏的鼻子已经嗅到了它们的味道,当看到他们的身影后,立马便不在围着栾念,而是下四想要去逃命。 但他们的速度比起白狮来,还是差了许多,狮子冲上去一口一个,很快便将草原狼团击的溃不成军。 懈斗看到这场景也慌了,倒是南辕的士气因为狮子的加入而大涨。 懈斗反应倒是极快的,看着狮子与狼争斗,自己拿着铁锤暗算栾念,栾念身上多了不少狼的咬伤与抓伤,特别是握剑的胳膊已经流血不止。 还没有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在一抬眼,懈斗一锤已经挥来。 好在白行先赶来的及时,用手中的长枪替栾念挡在脑侧,但也没有阻止到铁锤的力度,栾念的头还是被铁锤击中,顺着惯力,栾念被打出去好几米,倒地倒晕了过去。 元冥带着宋慈惜到了白行先近处,宋慈惜亲眼看着栾念被懈斗击到头部,下马便去管栾念,而元冥也跃下马,看着白行先处于上峰,便同宋慈惜一起救治栾念。 第235章 能挺过来吗? 白行先用的银枪,就像狮子是狼的克星一样,银枪天生了是铁锤的克星。 懈斗没了草原狼的协助,又碰上了白行先,渐渐不敌想要逃命。 因为满脸是血不省人事的栾念,宋慈惜脑子根本不转,哭的撕心裂肺。 宋慈惜这般哭声入耳,白行先哪里还会给懈斗逃命的可能?刚刚他虽替栾念勉强抵挡了一下,但大抵栾念还是伤的很深。 元冥寨的人也因元冥回来,还有白狮的帮助,解决了草原狼时不时突然的攻击,立马全心投入战斗,最终这场仗,还是南辕胜了,而且白行先也活捉了懈斗。 只不过这场损失惨重,其余的不说也罢,就是栾念伤的极重。 宋慈惜是晕倒后被白行先抱回去的,本来当时在她身边的人是元冥,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元冥还是谨守自己的原则,找来了白行先。 栾文化局这次伤的是头,好在是川芎在军中,也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劲,将人的最后一口气给拽了回来。 但因栾念伤的太重,身上又有被草原狼撕咬出来的伤,那些伤里夹杂狼的唾液,导致伤口发炎。而栾念高热不退,最终能不能熬过去,川芎也不敢说。 宋慈惜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午后,这段日子宋慈惜一直都没有休息好,人也瘦了许多。 赶上精神受刺激晕倒,回去后白行先怕她知道栾念的情况受不住,所以让束欢煮了安神药,趁着人不清醒,这才给灌了一碗,所以才睡了这么久。 栾念那边川芎还有东将他们一直在守着,也因军中没有什么丫鬟,所以白行先将束欢调了过去。而宋慈惜身边也不能没人,元冥便接下这重任,守在宋慈惜身边。 宋慈惜醒来后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两只狮子同元冥一起陪在宋慈惜身边,见人醒过来,一人二狮都是一样的紧张。 ;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还是哪里不舒服,一定会说。看着宋慈惜发呆不语,元冥也有些替她担心。 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倒在自己面前,凭谁都受不住。元冥曾想,若是宋慈惜也倒在他面前,他怕是还如眼下的宋慈惜呢。 元冥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宋慈惜缓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了栾念。 果然,宋慈惜二话不说,连鞋都没来的急穿,下床便要往外冲。 元冥留在这里就是为了不让宋慈惜过于激动,免的伤着自己的身子,所以一把将人抓住。 ;你这慌慌张张的要去哪儿?外面乱的厉害,还在盘点番邦的降兵,现在出去不合适。 ;元冥你放开我,我要去看王爷。 ;大王爷伤的不轻,现在他那边都是人,你过去除了哭哭啼啼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在这里等信呢! 宋慈惜停住,转头看向元冥,元冥说的话也对,栾念一有什么事,宋慈惜压根冷静不下来。空有一身医术也无计可施。 看着栾念那个样子,宋慈惜又忍不住哭,她就怕栾念这般没了,她真是受不住。 瞧着宋慈惜越发渐红的眼眶,元冥有些慌张,还以为自己不让宋慈惜去,惹得她难过了。 ;你这,你别哭呀,不然这样,我带你过去,咱们就在门外远远的看上一眼,成不? 宋慈惜原是不想去捣乱,一听元冥松了口,立马如小鸡啄米一般点了头。 带着宋慈惜从人少的地方绕到栾念的房间,谁料屋里的人来来回回的走,想张望压根也看不到人。 ;算了,来都来了,进去吧。他们爱埋怨就埋怨,我替你撑着。话落,元冥同宋慈惜一起进了房中。 房内,所有人因为昨天的那场仗都累的够呛,但栾念垂危,所有人也不敢休息。 除了白行先以外,无论是东将军还是栾献,昨日上战场时穿的盔甲都未来的及脱。 川芎整个人蓬头垢面,不过一天时间没见,川芎脸下乌青重的吓人。 束欢本来要出去换一壶热乎的茶,谁知一转身就看到宋慈惜站在内室的门口: ;小姐。束欢惊呼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宋慈惜身上。 白行先猛地站起来,走到宋慈惜和元冥身边: ;小惜你怎么来了?虽是问着宋慈惜,但白行先的目光还是撇向了元冥。 栾念这个样子,白行先是真不想让宋慈惜见着,他看不得宋慈惜那伤心劲,毕竟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行先,我,我就是来看看的,看一眼我就离开…… ;我不是不让你瞧,大王爷情况真是不太好,脑袋上的骨头都震裂了,我是怕吓着你。 ;没什么好怕不怕的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但是大王爷这个样子,我回去也休息不好。若是可以,让我留下来,我保证不吵不闹。 ;好啦,你们就让宋慈惜留下来吧,大王爷要是醒过来,怕是第一个要见的人就是她。我瞧着她这不也清醒了吗?她会医术,留在这里,总比你们这些只会打仗的人在这里强。你们就该换换衣服、换换衣服去,一身血腥味难闻死了。更何况,不是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你们处理呢吗? 川芎听不下去了,不由得插了句嘴,他们就是胡乱的以为自己对别人好,这里的人好多都已经成家,怎么就不懂宋慈惜心里有多难受? ;行了行了,你们这些闲杂人等快些出去吧。 川芎站起身,推着白行先他们这些无用的人,全给赶出了内室,元冥死活不肯离开,川芎也没有办法。 宋慈惜趁机走到床边,栾念的头被纱布缠了好几圈,但是血还是透过厚厚的包扎渗出来。栾念脸不光惨白,还有些发青,看起来好像脑子里的血淤住了一般。 宋慈惜轻轻探上栾念的脉,脉搏跳动十分无力。 ;我用最好的药给大王爷吊住了命,还好送回来的及时,不然怕是昨日便同咱们天人永隔了。 ;川芎,依你看,王爷这次能挺过来吗? 第236章 她不配 ;你医术不在我之下,你应该也从王爷的脉象里看出来了,王爷虽是解了郁黑提的毒,亏得你替他照看身子这么长时间,不然他根本挺不到现在。我看大王爷也是心里记挂着什么,所以自己也愣提着一口气,至于其他的,最终还要看王爷的求生意念了。 宋慈惜鼻子酸的厉害,但是她强忍着自己不要落泪,哭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当初她是最讨厌流泪的人,不知到了南辕怎么眼泪窝子还变浅了,动不动就知道哭。 宋慈惜安安静静坐在床边的脚榻上,没在言语。 番邦战败的事情太大,虽是瞒着女帝那边,到底还是被她知道了。 自打知道南辕得胜后,女帝如同变成了市井泼妇一般,在加上思荷一直来吵着栾念这边,宋慈惜实在忍无可忍,知道不能放任她出来,所以便准备同她见上一面。 今日也刚巧,白行先下令去整顿三军,元冥也去元冥寨弟兄们那边,准备让蒙章带着他们先撤回南辕。栾献与女帝之间的关系,也着实不适合去见她。 川芎和束欢不能离开栾念这边,所以绿檀便跟在了宋慈惜身边,一起去见女帝。 本来宋慈惜在门口说自己一个人进去,但最后还是跟着宋慈惜一起进了屋中。 女帝数日不见,完全不像一个被关的人,关女帝这事确实不妥,可是女帝做的那些事,更让人不解。 这若不是栾念狠下心将她关上,还指不定这次谁胜谁败呢。 ;怎么是你来的,大王爷呢? ;王爷不会见你,你整日吵吵个没完,到底要做什么?宋慈惜心里气本就一直不顺,对女帝说话也半分客气。 ;南辕都已经打了胜仗,懈斗不也被你们活捉了,大王爷还打算将我关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如今事情已成了定局,燕璃也嫁给了三皇子,怎的,眼下想将从前事都不做数了? ;你现在被我们牵制,就算我们真不做数了,你又能如何? 女帝没有想过宋慈惜会回答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想了半天,女帝才再次开口: ;燕璃眼下可怀着栾氏皇族的骨血,但依着南辕的话,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虽是我番邦女儿,但若你们肯将番邦皇位归还于朕,无论是燕璃还是她腹中的孩子,朕都不会接回番邦,至此,她便真真正正属于南辕了。 宋慈惜心里不禁瞧不起女帝,早知道她根本不是真心爱着燕璃,自她让燕璃嫁给栾献那一刻开始,怕是已经在谋划这一切了。 女帝心中只有她的皇位,其余的都是她的野心,但贪心不足蛇吞象,她没有那本事,还做着白日梦。 ;大王爷受了重伤,如今醒的过来还是醒不过来,都是个未知数。绿檀听了这话,不解的看了一眼宋慈惜。 女帝听了这话,倒着实是震惊了,懈斗功夫确实不若,但是栾念也不可能在他之下,纵使有狼群加持,栾念也不该…… ;怕不是栾念为了不放我出去,所以与你扯了这谎吧? 宋慈惜只觉得女帝这想法让她想笑,轻嗤了一声: ;女帝,你认为事到如今,我会拿王爷的生命与你开玩笑吗?王爷伤到了头部,至今天脉象漂浮昏迷不醒,就剩下最后一口气强行被我们提着。 女帝怔住,她有千万种的想法,但唯独没有想过栾念会受这么重的伤。 现在是什么时候?栾念替她将番邦收回来的时候,可是她的种种做法已经弄的三军人尽皆知,如今栾念又受了重伤,这事无论是传回南辕还是番邦,女帝根本都是无地自容。 暂不说南辕内斗厉害,在怎么样栾念也是南辕的大王爷,若因女帝丧命,南辕肯定会替栾念要个说法。 女帝的番邦失而复得,国中也动荡的厉害,哪里可能在有能力与本就雄厚的南辕一战? 在说,自己若是此时强行将番邦的皇位夺回,依着宋慈惜的聪明才学,定会将自己在这里做的事弄的番邦人尽皆知,到时自己该如何在臣民面前自处?怕是番邦一人一口吐沫,都能将自己淹死了。 ;还要继续寻王爷吗? 宋慈惜在度开口问了句,女帝只是抬眼看了看她,在也没有做声。 宋慈惜缓缓站起身来,叹了口气: ;我们没有人惦记你的皇位,也希望你不要在继续吵下去了,绿檀,我们走。 同绿檀一起出了女帝的房里,绿檀出去并没有在问宋慈惜为何要与女帝说那样许多。 ;女帝应该会老实几日,但依着她的性子,也保不准,你在多派些咱们王府里信的过这人守着,别让她在吵了王爷。我给了她惊醒,希望她能顾忌王爷的伤些,多安分几日。 ;宋姑娘,女帝,咱们还要留吗? 绿檀的声音极小,只够宋慈惜一人听见,宋慈惜猛地停住脚步,转头看向绿檀: ;你这话讲与我听也便罢了,若是换个人,还以为王爷光明正大生了异心。更何况,她是燕璃公主的亲生母亲,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不配。 绿檀不傻,女帝利用燕璃的事绿檀也是听出来的,绿檀对燕璃是有情的,纵使现在自己压制自己,但终归还是没有忘记。 ;她也就是那么收,哪里有亲生母亲不爱自己女儿的,她是想急着夺回番邦的皇位罢了,她就燕璃一个女儿,到底最后还是只能将皇位给燕璃。绿檀,这事可大可小,眼下王爷这种情况,你可别让咱们在因其他的事分心。在说,女帝配与不配,那与要由燕璃公主来评论,咱们都是外人,不好替燕璃做决定。 ;属下知道,不会轻举妄动分姑娘的心,谢姑娘提醒。 宋慈惜叹了口气,燕璃如何、女帝如何、番邦又如何,宋慈惜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想,栾念这日复一日昏迷不醒,这才是宋慈惜现在真正担心的。 第237章 女帝之死 ;小姐,小姐! 宋慈惜迟迟没有回去,一是束欢也担心宋慈惜那边出了什么事,二是栾念那边,有苏醒的迹象。 见束欢跑来,宋慈惜想都都不用想,定是栾念那边如何了。 看束欢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宋慈惜连忙迎上前,替束欢轻顺着后背: ;出什么事?慢慢说,不着急。 ;大,大王爷他,他知道要水渴了。 ;当真!宋慈惜一听,一直愁容满面的她,表情终于有半丝松懈。 立马跟着束欢回去,果然,川芎正拿着碗,一勺一勺喂着栾念,栾念人虽没清醒,但是终于知道自己下咽了。 平日里喂药,都是宋慈惜强行偷着嘴对嘴给栾念喂,这才喂一碗能让其喝下去半碗,今日栾念身体自主有了反应,当真是喜事。 听到有人回来,川芎回去看着宋慈惜笑了下: ;我刚替王爷诊脉,王爷脉象有缓和的趋势,现下比以往有了些力气,也没有平日那般急了。现在王爷的热也有要退的迹象,我估计王爷终于熬过最难的那一步了。 ;那真是太好了。 ;刚刚永藩王来过一趟,番邦的事已经拖了这么些天,怕是南辕朝廷那边也知晓了。永藩王的意思,现下王爷昏迷不醒,但番邦的事还是要解决的,咱们这里所有的人,怕是只有你能替王爷做主,平日里你又最懂大王爷,所以永藩王让你回来去找他一趟,商量一下番邦的事,还有那个懈斗,到底如何处置。 ;好,我这就过去。宋慈惜转身便离开了房里。 想着这个事情毕竟关系到番邦,眼下不能让女帝在跟着掺合,所以宋慈惜去寻了栾献,同他一起到了白行先房里。 白行先见栾献一同来了,也没有直接将事情摊牌。 宋慈惜看了看白行先支支吾吾不说正经事,而栾献从自己刚刚找到他开始,整个人就属于放空状态,好像有什么事藏着掖着。 ;行先,有什么事你直说便是,三皇子是番邦的女婿,现在番邦的事不能让女帝插手,所以让他听听给些意见也无妨,在怎么样,他也是大王爷最疼爱的弟弟,三皇子也会顾全大局,替咱们着想的。 ;我倒没有什么,女帝那个样子,也实在不配在当一国之君,其余的咱们不提也罢,但是为人不忠这一点,纵使咱们将皇位归还于她,怕是到时大王爷与栾苑之间一战,保不准女帝会不会帮咱们。若是她持中不言,王爷有我们西域帮衬,倒也不怕栾苑他们了,但是万一女帝落井下石,那局势不又成如今这帮了?南辕内斗一日不停,咱们想要成的事,也终是成不了啊。 栾献并不知宋慈惜与白行先的真实身份,所以白行先也将话说的只有宋慈惜才能够听懂。宋慈惜紧皱着眉头,确实宋吾海和宋老夫人受的苦也够多了,这次栾念又重伤,何时醒来也是未知数。 若是栾念很快醒来,那这个事确实不能在拖下去,不过他们也要考虑到,栾念万一一时半会真的醒不过来,番邦皇位的事,又该如何处理。 如今之计,宋慈惜能够想到的,那便是替番邦换一个皇帝,能够让臣民信服,而且名正言顺接手帝位的,只有燕璃公主一人,可女帝野心大家昭然若揭,她连自己女儿都可以舍弃,怎么会将皇位拱手让于燕璃公主。 宋慈惜陷入两难,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就在宋慈惜他们三人谁都不言语之时,束欢突然赶了过来。 束欢脸色惨白,额头也冒着豆大的汗珠,宋慈惜还以为是大王爷又出了何事,一时之间坐也坐不下,猛地站起身。 ;怎么了? ;小,小姐,女帝,女帝她…… 束欢神色有异,宋慈惜反应过来也没在听束欢继续说下去,直接小跑着到了女帝房中。 门口的侍卫早上就被支开,眼下换成了元冥与蒙章在那里守着。见宋慈惜来,元冥一把将给人拦了下来。 ;你一个姑娘家就别进去了,束欢刚刚看了吓的够呛。 话落,元冥凑到宋慈惜耳边: ;我们来时,侍卫都没了气,而里面那个瞪着大眼,已经死绝了。 宋慈惜倏地瞪大了眼睛,刚刚自己还与绿檀同女帝说了那么一会儿子话,怎么这一个时辰都不到的时间,就有人光明正在这么多的眼皮子底下取了女帝性命。 懈斗已经被抓到,莫不是懈斗的人来替自己主子寻仇,这才偷偷趁人不备溜进城中,将女帝给杀了? 宋慈惜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懈斗的人在厉害,也不能可能在这样森严的戒备中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不留半点蛛丝马迹,所以宋慈惜不顾元冥阻拦,还是同赶来的白行先一起进了房中。 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屋里,宋慈惜回头看了一眼白行先,这才发觉栾献没有跟进来。 女帝是燕璃的母亲,栾献做为燕璃的丈夫竟然没有跟进来,宋慈惜虽觉不妥,但到底也没有去细想。 女帝死不瞑目,同元冥说的一样,双眼瞪的大大的,明显死前是看到了什么让她震惊的人,所以至死都没能走的利索。 刚刚还与自己趾高气扬的一代女帝,转眼间就成了一具尸体,想想也着实令人感叹,人命的不值钱。纵使生前呼风唤雨,但谁又能逃的过一死?最后不都是一样子吗…… 宋慈惜与白行先蹲下身看了看女帝身后致死的伤口,伤口形状不大,看似像是匕首刺的,女帝全身只此一处伤口,那便说明是一刀致命。 能够在女帝身后要她命,而且女帝当时定是看到这个人的,所以才会瞪大了眼睛,那说明凶手是女帝所熟识之人。 门外的看守的侍卫也被杀手,宋慈惜想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 ;若我猜的没错,杀害女帝之人,应该是咱们大家都认识的人,而绝非懈斗的人,若是懈斗的人,大可没有必要杀死外面的侍卫,而真正的凶手,正是怕被人认出来。 第238章 凶手另有其人 ;嗯,你的猜想应该是没有错的,女帝被人从后所杀,要不是她所认识的人,正常人是不会背对着别人没有半分防备,更何况女帝心思缜密,肯定不会如此不小心。 白行先附和着宋慈惜的话,既然二人都觉得会是南辕这边的人杀害女帝,那谁人又会有这个动机。 宋慈惜想了一圈,想起了两个人,一个便是同自己来与女帝说过话的绿檀,在一个便是三皇子栾献了。 但这两个人,宋慈惜就算猜到也不可能直言说出来,不是不信白行先,而是这里面涉及的事情太多了。 绿檀一个下人,若是他杀了女帝,那无论是放到哪边,都没命活,更何况现在栾念醒不过来,宋慈惜一个西域王室女官身份,根本就保不住他。 在就是三皇子,他可是南辕的皇子,无论女帝现在失没失番邦的皇位,若是他动手杀了女帝,那肯定南辕要给番邦交待,这涉及到两国之事,更加的不好办了。 ;小惜,小惜? 白行先连着叫了宋慈惜好几声,宋慈惜半天才反应过来。 ;嗯? ;我叫了你半天,你出神那么久,是不是猜出杀害女帝之人会是谁? ;我哪里猜的出来,但是女帝这个节骨眼上死了,咱们可如何处理是好啊?燕璃公主现在还怀有身孕,她若是知道这个事,我怕她受不住。 ;现在这个事知道的人少,更何况这里早先守着的也是大王府里王爷的心腹,咱们倒不如直接将事推到懈斗身上,懈斗也没必要留了。 白行先想了折中的办法,现在看来是唯一能行的办法,知道这个事的除了宋慈惜他们两,就只有绿栾献和束欢,都是十分信的过之人,想来也不会有人刻意说出去。 ;若信的过,这事交于我来办。白行先开口说着,宋慈惜看了他一眼。 ;其他的都作罢,懈斗的命我要留着,他将大王爷伤的这般重,我要将他带回南辕。王爷若是好了,他便留给王爷处置,若是王爷不好,他我要亲手了结。 宋慈惜这番话吐出,不光白行先有点震惊,就连宋慈惜自己都觉得惊讶。 宋慈惜是学医的,骨子里浸着的就是救死扶伤的使命,可是到了南辕,好像一切都发生了变故。 以前看无论是看小说还是电视剧,宋慈惜都不理解为何有些女子都会变得狠辣,如今这种事发生了自己身上,宋慈惜才知道让一个人改变,是发生了多少天大的事。 深深吸了口气,入鼻的都是浓重的血腥味,长长将那口气呼出,宋慈惜离开了房中。 女帝被害的事很快便传变了边城所有人的耳中,大家都因女帝之死感到震惊。 宋慈惜执意要留懈斗一条命,所以川芎做了假死的药,白行先亲手给懈斗灌了进去,大家也都以为女帝的死是懈斗一手策划的,所以懈斗心事一了,所以才自尽了,传了两日,便没有人在提这个事情。 番邦的事大抵已经解决完了,现在唯独便是缺一个皇帝,南辕朝廷的信收的到是快,知道了女帝已死,栾苑也是向番邦动了歪心思。 朝中现在乱的厉害,茴桐偷偷给张风野送了封信,信里面也能交待朝中的动向。 宋慈惜等人看过信后,都觉得他们不能在从边城耽搁,应该尽早赶回京城去。 ;小惜,这次要不然就让张将军他们带着大王爷回京,你便同我回西域去。南辕回去免不了血雨腥风,眼下公主还正在月子里,你身为公主的女官,与我回西域谁人也不会说出什么来,你若虽回了南辕,没有大王爷护着你,我怕你…… 白行先一切为宋慈惜考虑,但是宋慈惜想也没想就摇拒绝: ;行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着想,可是南辕那么一大摊子事,大王爷如今这样,王府里也总要有个管事的人。好在太后不讨厌我,我向太后请了旨,太后也能让我代替王爷先管着王府。更何况,南辕现在有许多事需要回去解决,没有王爷,就只能由我来撑起这些,在说,你让我跟你去,我怎么可能放心的下王爷呢? ;宋慈惜,这事原本我不该插嘴的,我一介武将,说白了就是个粗人。大王爷现在昏迷不醒,咱们谁也不知道他何时能会醒过来。南辕现在情况不是咱们能够左右的,你如果跟着回去,栾苑的眼睛肯定会落在你的身上,你的身份…… 张风野不是个爱说爱管闲事之人,他知道自己脑子不灵光,在府里有什么事也都是茴桐替他拿主意。但是这次回南辕,张风野也知道有多难,以前有栾念,张风野自是相信他什么都能处理好,可是现在栾念这个样子,张风野也不忍心让宋慈惜一个姑娘家,去替栾念撑起这么大一摊。 回想着上次如霜见自己时说的话,宋慈惜断定如霜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栾苑。毕竟现在宋慈惜身后有贺林公主还有西域,如霜不是个傻子,她恨极了宋慈惜,但到底还是要替自己将来留个出路。 只要如霜一日不说,就算栾苑他们猜疑自己身份,也不可能证实,所以宋慈惜的身份对于栾苑他们来说,根本不足以让他们以这个理由牵制自己。 ;好了,我已经决定的事不容更改,我这条命当初就是大王爷救回来的,我虽还他一双眼,但也不足以还他一条命。如今王爷这个样子,你们都是有爱人之人,试问你们站在我的角度,如何可以弃了大王爷而去? 宋慈惜站起身,突然后退了一步,看向桌边坐着的,还有站着的人。 他们有的是栾念一同长大的好兄弟,还有一起生死同归的战友,也有栾念的心腹,剩下的便是陪伴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 宋慈惜拱手,深深朝他们行了一礼: ;回南辕,我知道这路不好走,王爷自己一人走了二十多年,这其中的苦不用我说,在座的应该也都知晓。如今该由我替王爷将剩下的路好好走下去,直到王爷醒来那天。 第239章 与思荷交谈 众人看着互相对视了一眼,白行先立马将宋慈惜给扶了起来: ;这里不是大王爷的至交好友、兄弟,便都是同你站在一起的人,你何必同我们行此大礼。 ;宋姑娘,本将一直以为你只不过生的相貌不错,或许医术也卓越,可是本将一直没有想到你有这份胸襟与气度,果然,大王爷能交心的女子,定有自己的传奇。今日我东某佩服姑娘的洒脱,也相信有您在大王爷身边,定会保大王爷心想事成。别人我不能替他们做主,可边城以及本将手下的所有将士都,只要姑娘需要,就凭您对王爷这份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东将军不是个爱与别人交际之人,他只佩服真正让自己尊敬之人。东将军活了这么些年,真正让他敬佩的女子,就只有宋慈惜一个。在东将军眼里,巾帼就该是宋慈惜这个样子。 ;东将军既然也都表态,那我也没什么说的,这里面除了永藩王外,怕是我与宋慈惜认识时间最长了,宋慈惜你又与我家夫人是无话不说的好友,自然有什么事,只要你开口,将军府也二话没说,尽全力帮你。 张风野见东将军表态,所以趁现在这个机会,也当着众人的面表下自己的态度,一是这些都为真心话,二了也是替宋慈惜壮壮脸。 ;不用多说,我想元冥与我,也都如此。 白行先知道元冥对宋慈惜是什么样的感情,所以拍了拍元冥的肩膀。果然,元冥立马点了点头。 这次上战场送命的事,元冥都肯来,更何况是护宋慈惜周全了。 其他的人没有言语,宋慈惜自然也不会强求别人,这事本就是自愿的事,更何况剩下的只有三皇子和栾念的下属,估计也都不会有什么疑义。 栾念这边的事倒是解决完了,但是番邦那边还是需要有人出来管着的,思荷身为女帝在世时的首辅大臣,所以宋慈惜连夜找到了思荷。 当初,女帝欣赏宋慈惜,想将其揽于自己麾下,就是思荷一直在与宋慈惜在交涉,宋慈惜觉得思荷人品还是可以的,所以决定让她先回番邦主持大局。 咚咚两声敲门声起,未等宋慈惜敲响第三下,思荷已经将门打开,见来人是宋慈惜后,思荷垂了下眸。 女帝之死在思荷心中一直是个疑问,更何况女帝出事之前见过宋慈惜,虽说已经找到证据是懈斗的人下的杀手,但思荷多疑,还是没有办法不将这两件事混在一起去考虑。 ;方便找你聊两句吗? ;你有什么事?我不是很欢迎你。 ;关于女帝之死。宋慈惜知道思荷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怕是想要让思荷回去好好整顿番邦,怕是只能将真相告知于她。 宋慈惜也觉得自己信的过思荷,所以才打算与她说出真相,此事可大可小,宋慈惜不可能乱说给别人听的。 果然,思荷一听到是关于女帝的事,立马便让宋慈惜进了房里。 没有过多的客套,宋慈惜进去后,直接将女帝之死的来龙去脉讲与思荷听,思荷听后很是激动。 ;那你们为什么不继续查下去,给我们女帝一个交待,人都已经不在了,难道连真正害她的凶手,你们都不查了吗? ;思荷大人,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才决定将这个与你摊牌说,这凶手若真是咱们这边其中一人,你想过此事若说出去,后果是什么吗? 宋慈惜紧皱着眉头,开口说着。思荷本是因为听了这事过于激动,所以压根没有去细想这个事,经宋慈惜这么一提醒,思荷脑中飞速的想了想。 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思荷真的没有什么心思去想。 ;宋女官,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了吧。 ;番邦现在无主,要是栾苑他们动了吞番邦的心,大王爷还醒不过来,你觉得就凭你们现在番邦的实力,能够扛的住吗?毕竟凶手出在南辕,总之都已经撕破脸,为何还要给番邦留颜面? 宋慈惜一语惊醒梦中人,思荷听完恍然大悟: ;那你的意思是? ;女帝之死,我们还是要秘密查下去,可是番邦的皇位,最终还是要还给燕璃公主。所以,我们才扯了这弥天大谎,只为了保全女帝血脉。好在燕璃公主是嫁于的三皇子,现在南辕太后也将自己的亲兵亲于三皇子,顾忌着太后,栾苑那边也不敢动燕璃公主,你们番邦的皇位,这才能物归原主。 思荷听后长长叹了口气,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宋慈惜。 原以为上次女帝不肯敲撤兵鼓,宋慈惜将此事怀恨在心,又因栾念重伤,所以宋慈惜对女帝起了杀心。现下看来,宋慈惜还是一心为着番邦好,倒真是自己错怪人了。 ;今日我找你来不为别的,番邦不能一日无主,女帝生前,你一直都是她身边的首辅大臣,想来朝政那些事你也都拿的起来。番邦估计现在内里乱的厉害,你需要提前回去替燕璃公主铺好路。当然,若我看错了你,你也可以同懈斗做一样的事。 ;宋女官,我思荷在女帝身边辅佐近三十年,从来没有过异心。我天生就是个讲死理儿的,是我的东西就是我的,别人想抢也抢不走。但不属于我的,我也一点都不会碰,这是我的原则。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思荷大人,您确实是个正直的人。南辕朝廷已经知道这边的事,我们要抓紧回京去,燕璃公主有孕在身,她若是知道女帝已死,怕是会动了胎气,知时间内估计也赶不回番邦,所以番邦那边,就只能全靠你了。燕璃公主这边,我会在南辕护她周全。 ;那咱们便如此说定,我会替燕璃公主将番邦那边处理好,但你也别忘记了调查女帝死因一事。宋女官,你如今所做的这些我全都会记在心里,待燕璃公主成功接任番邦帝位,番邦定会记得你这次的恩情。 第240章 这路我得替他走下去 隔日,宋慈惜找了白行先,让白行先在西域的将士中,寻了信得这之人护送思荷回了番邦。 白行先知道元冥寨牛天的事,所以一时之间也不敢乱用西域的人,最后还是叫了卓萨亲自跑一趟,毕竟还是卓萨这种同宋慈惜之间有联系的人,比较让人信的过。 卓萨也没有推辞,立马便跟着思荷回了番邦。 番邦的事终算是有了大致的了解,白行先当日下午也同宋慈惜辞行,贺林公主刚生下孩子不久,白行先还是一是要回去看她,二是要将西域的将士带回去。 白行先走时同宋慈惜讲,贺林与他讲过,待孩子出了满月,他们便立马动身回南辕去。 以前是不放心宋慈惜一人在南辕,怕她孤苦无依,现在更是担心她会受欺负,所以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南辕帮衬宋慈惜。 宋慈惜上午送思荷,下午送白行先,突然这也走、那也离,感觉人立马少了许多。 送走白行先后,宋慈惜回了栾念房里,川芎如今已经在栾念房中住下,以便为他治疗。见宋慈惜回来,正在吃面的川芎立马指了指自己旁边那碗面。 ;束欢刚煮出来的,本都是给我的,我见你这些日子瘦的快脱相了,也一起吃点。家的味道,你应该也吃的下 ;不吃了,没什么胃口。宋慈惜打湿了干净的帕子,坐到床边替栾念擦着脸。 ;把永藩王送走了?心里难受? ;倒也不是,突然人少了,总感觉缺了什么似的。 ;我们这不都还在呢吗?对了,二当家来的书说,元冥寨的人都已经回去了,一切都好,懈斗也醒了过来。 懈斗当初是宋慈惜留下来的,但是若安排他跟着大家一起回南辕,怕是迟早会被发现,所以宋慈惜让元冥派了剩下的元冥寨的弟兄,将人绑去了元冥寨。 因元冥寨也出了牛天这么一个叛徒,所以元冥早就抽空整顿了元冥寨,但除牛天之外,在没有异心的人,所以现在想将懈斗关起来,没有比元冥寨更合适的地方了。 ;大王爷如今热已经全部退下,脉象也正常了,可就是迟迟不醒,不过车马颠簸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所以咱们这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回京中去啊? ;我问了张将军和三皇子的意思,明日午后咱们起启,刚好天黑能到下一个小镇,咱们也可以去驿站休息,不用露宿外面。 ;好,那我收拾收拾,准备明天上路。 从边城走到南辕,因为要照顾栾念的伤势,也要顾忌军中受伤的将士们,所以整个队伍走的很慢,近一个月时间才赶到京城。 到了京城的大门外,宋慈惜特意推开马车门看了一眼,一别近三个月的时间未回来,南辕京中的城门还是那个样子,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 女帝不在了,栾念依然昏迷不醒,经历了如此之多,不是一句半句能够说的清的。 原以为除了茴桐外,不会在有什么人来接他们,但当宋慈惜看到太后从对面马车上下来时,宋慈惜红了眼眶。 连忙跳下车,宋慈惜奔跑到太后面前,扑通一个便跪了下去: ;太后……一句太后,包含了太多宋慈惜心中的心酸。 栾念受伤的事,在宋慈惜心里终究是放不下的,她自责,但是又不敢对任何说起,包括最懂她的束欢。 她深怕自己一个露怯,所有人又不让她待在栾念身边。 ;慈丫头。太后摸着宋慈惜的头,也红了眼眶。 ;太后是我不好,我没有护得王爷周全。 ;这事如何怪你,战场上刀剑无眼,是阿念他自己的抉择,如今变成什么样,都不是你的错。好孩子,快起来让哀家瞧瞧你。 太后知道栾念重伤,特意从宫中出来接他们回去,栾念如今不省人事,太后也是怕他或者宋慈惜刚回京被人欺负,所以这才来替他们撑腰杆。 孙绯姑姑将宋慈惜扶起,宋慈惜走时小脸还有些发圆,这回因栾念受伤,人瘦的没有什么肉了,眼下腮帮上的那点肉,全都塌陷进去。 太后捋了捋宋慈惜鬓角的碎发,看宋慈惜现在这憔悴的样子,也知栾念的事,让她操碎了心。 ;慈丫头,不然哀家派人送你去西域吧,待阿念醒来时,你在回来。 宋慈惜摇了摇头: ;我知道太后的心意,在边城时,永藩王他们的意思同太后一般,也是想让我躲了这次。可是王爷终归不知何时能醒,王爷这么多年的抱负,总要有人来替他继续完成。王爷这人平日就寡言少语,只有同我才肯多讲些许,我怎会在这个时候抛下王爷呢? ;可是丫头,这怕是一条不归路,万一阿念他……他真的在也醒不过来呢? 宋慈惜听后,苦笑了一声: ;无论王爷醒或不醒都不要紧,只要我还活着,哪怕这是条不归路,我都会替他一直走下去,直到我死在路上,不然,我不会停的。 ;好,阿念果然没有喜欢错人,慈丫头你确实是这世间难得的女子,哀家现下也真是后悔,为何当初不同意阿念的求旨,若是当初便让你成了阿念的正妃,现下怕是也不会出了这么多的事吧? ;太后,一切皆是天意,我们不要强求。 太后点了点头,宋慈惜扶着太后,坐上了栾念所在的马车。 从京城大门分开,其余的人都各自回了该去的地方,元冥先是替宋慈惜将藩王府的亲兵送回安置,后立马去了大王府,如今栾念不醒,元冥决定一直守在宋慈惜身边。 太后到了大王府坐了好一会儿,又单独同宋慈惜说了许久的话,这才动身回了宫中。 终于到了家里,袁玉也听闻了栾念的事,但又不敢进去瞧,所以一直在院子里徘徊,直到宋慈惜出来,才发现她在那里。 ;袁玉? 袁玉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宋慈惜,一脸紧张。 宋慈惜知道袁玉对栾念也是情深一片,袁玉一直安分守己,不在有其他的动作,现在都这个时候了,宋慈惜也不想为难她。 ;王爷在里面,你若想看,便进去看看吧。 第241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我…… 也不知袁玉还想说些什么,太后从宫里派人出来送东西给宋慈惜,宋慈惜不敢耽搁,所以也没听袁玉说下去,总知她与自己,也没有什么绝对要紧的话说。 原以为来替太后送东西的人会是太后身边的人,可是宋慈惜怎么也没想到,来的人会是赵霖。 与赵霖上次相见,直至现在已经有很久的时间,宋慈惜看到赵霖先是一惊,但见旁边有陌生的人,所以宋慈惜并未表现出来。 ;宋女官一别许久,别来无恙。 赵霖一脸谄媚的笑,宋慈惜看着心里不是个滋味,赵霖为了栾念的大业蛰伏在栾苑身边,那是随时都会丢了性命的差事,现在赵霖还要这般对自己。 ;赵霖公公有礼。 ;奴才奉太后和皇后娘娘旨意,知晓大王爷伤重,所以特送了许多免贵的药物,与一些补身子的膳食。皇后娘娘知道您照顾王爷辛苦,特让奴才告诉您,在累也要千万注意自己的身子,皇后娘娘她惦记您惦记的紧。 赵霖说话阴阳怪气,要不是知道他心里真实想法,宋慈惜真的觉得他就是栾苑以及皇后他们的狗腿子,不过现在看来,真是缺了一个奥斯卡小金人给赵霖,这做戏的功夫实打实的好。 ;叩谢太后与皇后,有劳赵公公回去替我回禀皇后一声,我定好好照顾自己的。 皇后这个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知道是宋慈惜他们合力害死了懈斗,宋慈惜知道皇后与懈斗的私情,留着懈斗一条命,也不尽全是想让栾念亲手替自己报仇,宋慈惜更多的是觉得最后用的上懈斗,所以他必须活着。 还未送走赵霖,只听两声巨大的狮吼声从院子里响起,这次回来,元冥并未让元冥寨的人将那两只白狮子带回去,宋慈惜身边需要人保护她,而那两只狮子在王府看家,光吓也能吓走不少的人。 两只白狮小时便通人性,长大后更加的懂,回王府好几个时辰了,它们看到府里来来回回不认识之人,也未曾吓过任何人,更是没有开口叫上一声,这次叫了,定是来了什么不速之客。 果然,当宋慈惜闻声赶来时,只见栾苑和成萱进了王府,而王府外的侍卫,压根没有进屋提前通知,便将人给放了进来。 现下栾念不清醒,进来王府的人必须要排查,不能轻易放进来一个。宋慈惜一个人照顾不到那么多的事,还要管着栾念,所以王府前不能松懈。 不知道栾苑他们是如何进来的,宋慈惜连忙走上前。 两只白狮虎视眈眈看着栾苑与成萱,也是成萱刚刚进来后手欠,他们在南辕听闻栾苑队伍中有两只罕见白狮,大破番邦草原狼团,一直不得见,没想到这次本是来看栾念的,一进门便看到这两只狮子守在院子里。 成萱本是看他们以为温顺,所以想要下手去摸,没想到刚靠近,两只狮子便都不干了,当下便冲她与栾苑大吼。 那两只狮子本就是庞然大物,更何况还是猛兽,这么呲牙一叫,任谁看了都会被吓到的。 ;这么凶,以后可不敢把你们放在正院,来者是客,你们两个消停的。 白狮认主,它们当初是被宋慈惜带出来,才这么顺利的活下来,听的懂宋慈惜的话,两只狮子立马趴了回去,互相替对方舔着毛发。 ;二皇子、皇子妃别见怪,平日里就是惯坏了,才养的它们这坏脾气。 ;宋女官好生厉害,能将这样的凶兽驯服,我也是听二皇子回去说起大王爷队里的两只白狮子,今日一见,果然有兽王风范。 看着成萱脸的吓白了,宋慈惜心里只觉得痛快,栾苑与成萱这个时候来,明显也没有安什么好心,所以宋慈惜并不待见他们。 赵霖闻声也跟着走出来,看到栾苑后立马向他请安: ;奴才给二皇子、二皇子妃请安。 ;赵公公,你怎么在这里? ;回二皇子的话,奴才奉太后与皇后娘娘的命令,过来给大王爷送些药材和补品,这东西已经送到了,奴才正在交待皇后娘娘吩咐宋女官的话,刚说完,您便与二皇子妃到了。 ;原来是皇祖母与母后的意思,既然你话和东西都已经送到了,便别达里多耽搁时间,快些回宫去吧,父皇身边可半点离不开你呢。 ;是,那奴才先行告退了。赵霖跪了安,转身便离开了大王府。 栾苑说明了此次的来意,原是想来看看栾苑,人家纵使没安好心来看,但宋慈惜总不能拦着人不让见,所以还是领着栾苑与成萱到了栾念的院子。 推门而至,袁玉坐在床边哭肿了双眼,成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袁玉见人有来,立马擦了擦眼泪: ;妾身见过二皇子、二皇子妃。 ;玉夫人请起,你跟在王兄身边这么些年,也是苦了你了。成萱一看便没安什么好心,竟然上前将袁玉扶了起来,但袁玉的举动,竟让宋慈惜惊讶。 袁玉轻微甩开成萱的手,向后退了两步: ;妾身失仪,便不在这里叨扰,先行退下了。 袁玉心里明镜似的,成萱与栾苑哪里有那么好心,他们与栾苑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死对头,所以袁玉在不满宋慈惜在王府指手画脚,但这终归都是大王府的私事,她不可能因为这些,便与同样是宋慈惜死敌的成萱同流合污。 此次栾苑和成萱来,就是想看栾苑到底是不是在搞鬼装重伤,本来心思也没有放到袁玉身上,所以也没在如何。 看了看栾念的情况,栾苑也着实觉得他不像装出来的,他们刚回大王府不过半天的时间,屋里充斥的中药味,还有躺在一旁睡觉,累的连进来人都没有发觉的郎中,栾苑觉得这事不可能有假。 栾苑突然长长的松了口气,虽然这动作极小,但还是落入宋慈惜的眼中。 又寒暄了几句,栾苑和成萱便离开,他们的离开,也让宋慈惜提着的心,终于松下了。 第242章 没有道理 宋慈惜原还在想,栾苑与成萱这次来到底安了什么心,终于得知他们是来试探大王爷病情的,宋慈惜也不用在同他们身上下功夫。 隔日早朝,宋慈惜竟然被请到了朝堂,宋慈惜实在不明白栾苑的做法,若是皇室女也便罢了,自己这种半点身份都没有的女子上朝堂,怕是又会惹起非议。 宋慈惜忐忑的上了宫里的马车入宫,谁知到了早朝大殿门口,竟看到茴桐站在那里,正愉悦的朝自己挥手,宋慈惜加快步子走上前去。 ;茴桐你怎么在这? ;风野刚刚差人捎信给我,说是在早朝这上,栾苑要解决番邦的事,风野想要将此事推脱,没想到栾苑竟以大王爷伤重不醒人世,便要寻你来说这事。大臣们一听肯定是不乐意的,但是也没有人敢反驳二皇子,风野觉得这个事情不对,所以我听了后就赶过来了。我是有爵位在身的,上个早朝也没有会说三道四,朝堂之上,总得有人与你站在一起啊,毕竟你也第一次上早朝,看着那些腐朽的朝廷命官,我给你撑腰,他们总会顾忌我几分的。 ;有你在可真是太好了,我一路上都忐忑的不行,你这提前与我说一声,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听闻栾苑夫妇昨天去看了大王爷,咱也不知他安了什么坏心思,你进去后也小心些,能不开口咱们就当个哑巴,少说总是没有错的。 宋慈惜点了点头,同茴桐一起进了大殿。 这是宋慈惜第一次真切的参加早朝,这里当真原比电视上演的早朝,不知道要气派、宏伟了多少。 宋慈惜同茴桐走上前,朝着站在龙椅下台阶的栾苑,二人微微行了一礼。 ;茴桐今日怎么也得空来早朝了? ;听闻今日朝中有变,想着许久未上早朝,也看看二皇子替皇上打理的早朝,成了什么样子。等皇上醒来时,我也好学给皇上听。 ;那你便好好看看,将来我也倚仗你多给父皇美言几句。 同茴桐寒暄了两句,栾苑的目光投到了宋慈惜的身上: ;如今大王爷重伤昏迷不醒,此事大家都已经知晓,眼下女帝已死,番邦皇位落空,番邦首辅大臣回了番邦主持朝政,但她终归是个大臣。听闻女帝死前最后见的人是宋女官,所以本皇子特将宋女官叫到朝上,听听看女帝是否与你说了什么。 ;女帝寻我只是问了关于两国战役的事,我是个外人,更是身在南辕却在西域当官的人,二皇子您觉得,女帝纵使有什么私事,会讲与我听吗? 宋慈惜这话一出,大臣们都在下面私语,毕竟宋慈惜的话在理儿上,大家也挑不出来半点错。 栾苑又询问了宋慈惜许多的话,宋慈惜不是囫囵着说,便是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晓,问了半天,看似宋慈惜每个问题都回答了,但是栾苑压根什么也没有从宋慈惜身上得出结论。 许是这次早朝时间太久,太后不知怎么也赶了过来,栾苑见事情不能在拖下去,终于是将这次早朝的主要之事说了出来。 ;番邦不能一日无君,这次仗是南辕帮着番邦打赢的,番邦虽一直以南辕友国自居,但到底也年年给咱们上供,所以番邦的皇位…… 听到这,本是一点也不想插手的宋慈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二皇子,这里是朝堂,你说话是要讲证据的,这场仗何时是南辕帮着打赢的?暂不说我们最后得胜多亏了西域的援兵,最主要的是,南辕朝廷可在这次战役中,支援过一个人吗? ;…… ;这次的战役看似是两国之争,但实际只是大王爷与女帝二人之间利益来往,当初我们走之前,朝廷已经明确不可能出一兵一卒,现在打了胜仗二皇子想来插一脚,这事说的过去吗?更何况,女帝虽已不在,但燕璃公主是女帝亲生骨肉,她无论嫁给谁,都应由她来继承番邦皇位,就算是二皇子,也没有权利去决定他国的这个事情吧? 宋慈惜说完这话就后悔,这原也不是她该操心的事,可是栾苑实在也是过分。 ;可这次,若是没有本皇子与朝廷的默许,你觉得单凭大王兄一人头热,便可以出征了?宋女官,本皇子请你来只是询问边城的事,现在这些涉及我南辕朝政,你也没有必要在听下去了。 栾苑下了逐客令,宋慈惜心中有气,但只能忍着。栾苑说的没错,这是南辕朝政的问题,不是宋慈惜可以插手的事,所以宋慈惜叹了口气,转头大步离开了大殿。 太后在垂帘后看着宋慈惜离开,与孙绯使唤了眼色,孙绯会意,偷偷离开大殿追上宋慈惜,将她和一起出去的茴桐,带回了寿安宫。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太后才回了宫里,宋慈惜知道太后将她留下定是对番邦继位一事有看法,所以见太后回来,宋慈惜立马出去将人迎了回来。 果不其然,太后回去就同宋慈惜说了朝堂后续的事,太后去本来也是为栾念留口,所以也不同意栾苑的堪称为小人的做法。 太后一发话,朝有许多老臣都顺着太后的意思,所以这事最后依然没能达成。 ;慈丫头,番邦的皇位咱们无需惦记,左右燕璃都已经嫁给了献儿,他们又有了孩子,你现在替燕璃公主力争皇位的事,不能偷偷的去做,你要让燕璃领你的情。 ;太后您就放心吧,现下燕璃公主还在我府上住着,我会回去一字不落的将发生的事情告知于她。公主也是最近知道了女帝的事,过于优思,小惜一切都替番邦和公主考虑,想来公主也不是不懂恩情之人。 茴桐回着太后,太后听后点了点头: ;燕璃现在有孕近五个月了,虽然女帝的事扰了她的胎像,但哀家觉得燕璃公主还是尽早回番邦将皇位继承下来比较好,只有她顺利登基,这才能让栾苑彻底死了对番邦这份心。 第243章 醒过来了 ;可是太后,我怕他对燕璃公主还有三皇子在路上下手,回了番邦还好,可是这一路总要有信的过之人去呀。 ;哀家的慈丫头,你忘记你还有一帮讲信义的朋友,他们虽为山匪,但比起朝廷中人,不知比他们强多少倍了,哀家信的过你,自然也相信你的朋友不会差,所以你不妨求助于他们。在说,燕璃公主尽早离开南辕,这才是现在的首选,对她对你都好。 皇太后是什么人?是后宫里最后的大赢家,难道她能当上一国太后,是单凭自己的运气吗? 宋慈惜知道,以太后的心思缜密来说,这事听她的准是没错。更何况现在栾念的样子,指望他处理事是压根不可能,现在盼着的,只能是希望栾念快些好起来,所以宋慈惜现在背后的大树,就只剩下太后。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多谢太后指点。 太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茴桐一眼,茴桐看出了太后的用意,立马开口: ;我想起来家中有几盆花招了虫子,下人也是无能,所以得去趟向宫里花房讨些药,还求个太后恩准。 ;花招虫子可是大事,让哀家宫中的首领太监带你去,顺便花房里还培育出了绿色的茉莉,哀家记得你最喜欢那花儿,也一并带回去几盆就是了。 ;多谢太后,那小惜,一会儿我在来寿安宫找你,咱们一起回去。 ;好。 见着茴桐走了,太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宋慈惜会意坐了上去。 太后拉起宋慈惜的手,以只能二人听见的声音开口: ;女帝死的蹊跷,慈丫头,哀家总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现下也没了别人,你倒是与哀家说说,阿念现在样子,哀家知道这事后,也好故事你出出主意。 宋慈惜先是一怔,果然太后就是太后,这些事谁都没有起半点疑心,唯独只有她。 见宋慈惜出神,太后又补了一句: ;既然哀家能猜出这事有蹊跷,依着皇后的性子,也必猜出此事的端倪,所以慈丫头,这可涉及到你能不能替阿念留住番邦这条线,你可不能隐瞒。 ;女帝她,她确实不是被懈斗的人害死,而我打了马虎眼,当时王爷一怒之下将女帝关起来,无论是看管的人也好,其他的也罢,都是大王府忠心的侍卫。若是懈斗的人想害女帝压根不用杀那么多的人,所以我猜想…… ;所以你猜想,杀害女帝的,不是咱们南辕的人,便是永藩王带去的西域将士。 宋慈惜话说了一半,太后便已经将这些事都猜了出来,宋慈惜不禁心中敬佩太后的智谋。 ;正是,但西域的人没有对女帝下手的可能性,所以我断定,凶手是我们这边的人。 ;那个绿檀,他同燕璃公主不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吗? 宋慈惜抿了抿嘴,自己当初也曾猜想过绿檀,但是事后仔细想想,绿檀并非是这种冲动之人,在说,燕璃都已经有了栾献的骨肉,女帝于绿檀来说,在与不在都是一样的,为了燕璃,绿檀也没有杀害女帝的可能性。 ;绿檀他不会的,凶手定另有其人。 ;这次同你们去的,不是了张将军,便是边城与阿念有至交的东将军,这些人里面,谁还有道理去杀害女帝?慈丫头,哀家瞧你的意思,似乎是猜出凶手是何人了,你若不说,哀家也不会强问,但到底,你也要防着些他。 太后这话一出,宋慈惜抿了抿嘴,不是绿檀,那便是栾献,只不过这些都是宋慈惜的猜想,到底也没有证据。 又同太后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茴桐便从花房回来,将宋慈惜接走,二人离了宫。 栾念一直虽现在知道吵吵疼和要水喝了,但是人依旧没有醒来,自上一次栾苑叫了宋慈惜上早朝后,也不知他安了什么心,时不时就会将宋慈惜请进宫中,下了早朝也不算完,一留便将人扣在宫中一整天。 宋慈惜出不了宫,几次三番都是茴桐卖了面子,才将人给接出来,栾念身边不能离了人,渐渐的,袁玉便在栾念身边照顾起来。 宋慈惜本是不乐意让袁玉参合,但到底栾念身边需要人,袁玉也是真心待栾念好,宋慈惜想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所以也没在继续管下去。 这日,宋慈惜依然一早就被叫进宫去,同平日里一样,但凡下了早朝,栾苑就会想尽办法留住宋慈惜,随后带去皇后宫中。 绿檀一直觉得宋慈惜自己进宫不安全,所以便让路生随时跟着宋慈惜,但路生非得要在王府里陪着栾念,最后宋慈惜便让元冥跟着自己,以保万一。 午后,宋慈惜胸口憋的难受,本来就不喜欢文慈他们,日日面对自己不喜的人,难免心情也会差很多。 ;你没事吧?我瞧着你脸色不好。元冥亲眼看着宋慈惜的脸慢慢没了血色,瞧出她不舒服,不禁问了句。 宋慈惜摇了摇头,开始同皇后说自己想要离开,但是文慈也想着法的挽留,宋慈惜不知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是没有法子,直至茴桐一如往常寻般赶来。 看到茴桐宋慈惜婉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不过宋慈惜这回没有想到,茴桐这次终于带来了她一直等等的消息。 ;皇后娘娘,大王爷已醒,宋慈惜您到底留不得了,若是二皇子与您在有什么事,不妨等大王爷过几日好些,亲自同王爷讲吧,今日我们便不打扰了。 茴桐说完,也不管文慈是否同意,拉着宋慈惜便入了马车,元冥紧随其后,跟着车夫一起驾车赶回了大王府。 宋慈惜原以为茴桐是扯谎骗文慈,可是没有想到,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回了王府,当真看见栾念睁着眼,起身坐在床边。 宋慈惜喜极而泣跑上前,十分不敢相信的看着栾念,栾念被宋慈惜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当时便往后挪了一下。 第244章 失忆 宋慈惜光顾着为栾念醒来高兴,完全没有注意到栾念的不对劲。 ;王,王爷…… 宋慈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知道唤栾念一声,栾念听后微微皱眉,并没有半点反应。 宋慈惜这才察觉出来栾念有些不太对劲,胡乱的擦了眼泪,宋慈惜看着栾念: ;王爷,你,你怎么了? 栾念抬眼看向宋慈惜,紧皱的眉头没有半分的松懈。栾念以前一直都不是爱回人话的性子,因为日后遇见了宋慈惜,那才转了性,可现如今,栾念又开始不愿理人说话。 宋慈惜察觉异样,栾念因伤到的是脑袋,所以宋慈惜心中大胆的有了猜想。 本想替栾念诊脉确认栾念是不是伤着脑子导致失忆,宋慈惜伸手就想去抓栾念的手腕,但是刚抓到栾念的手腕,便被栾念一把甩开: ;放肆。 宋慈惜没有被栾念的举动吓到,倒是路生与元冥他们,被栾念对宋慈惜的态度吓着了。 ;王爷,您这刚醒过来,万不能生气。路生上前劝着,栾念这才有了反应。 ;路生,怎么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出本王的房里,元冥是本王旧识也就罢了,男女授受不亲,这陌生的女人进来,是你失职。 ;王爷,我……路生无缘无故被栾念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宋慈惜对栾念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大王府里哪会有人阻止宋慈惜去哪里,虽栾念与宋慈惜二人没有成婚,但是只要栾念不在,大王府里所有人都会去听宋慈惜的吩咐,所以路生哪里会不让宋慈惜到栾念身边呢? ;把不相识的人都赶出去,袁玉人呢?将她给本王唤来,本王有事交待。 说来也巧,栾念的话刚落,袁玉便端着一碗米汤走了进来,她刚刚原是去厨房替栾念取唯一能喝点的米汤,没想到回来栾念就醒了过来。 栾念一眼便看到了袁玉,不知怎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 ;王爷,您醒了!袁玉看到栾念醒来,并没有特别的惊讶,只是道了一句后,端着米汤便走上前来。 ;本王昏迷的时候,一直感觉有人寸步不离在本王身边守着,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栾念这话落,宋慈惜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声,虽说回到京城后宋慈惜白日被栾苑扣在宫中,但是袁玉在栾念身边看守护的时间也是有限,更何况晚上都是宋慈惜陪着栾念,那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以袁玉的性子,本是不该直接领下这事,可谁知: ;妾身替王爷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王爷重伤昏迷不醒,妾身不陪在王爷身边,谁还能陪着王爷呢? ;你…… 宋慈惜心里本就乱,一边要防着栾苑他们,一边还在担心栾念,现在栾念这个黑白不分的样子,还有袁玉,一时之间,宋慈惜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你要点脸吗?元冥见不得宋慈惜受委屈,看着袁玉便开了口。 ;栾念在军中重病那几日,是你陪的?一路上从边城回京,是你陪着了?你这嘴上下一碰,便把所有的功都揽到自己身上,你不怕遭报应吗? 袁玉被元冥这么一说,脸不红、心不跳: ;大当家您是说的什么话呢,我一个女人家家的,自然是不能陪着王爷上战场的,王爷这一路上,自然有川芎先生帮着治疗,可是回来后,我确实时常照顾着王爷。我毕竟是王爷正经的侍妾,照顾王爷不也在情理之中吗? 袁玉一直都是能言善道之人,更何况,她早在所有人之前知道栾念醒来,自然有些话,是早就想好了的。 其实昨天晚膳,川芎他们出去用膳,只留袁玉一人在栾念身边,当时栾念就已经醒过来了。栾念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袁玉,袁玉当下是慌的。 与栾念微微说了两句话后,袁玉便说要去找宋慈惜回来,可是栾念却问了句‘你口中的宋姑娘,是何人’后,袁玉便察觉了栾念的端倪。 所有人都知道栾念伤到的是头部,而且袁玉偷听到川芎和束欢一次对话,川芎的意思,栾念会有失忆的可能性,所以袁玉当时便大胆猜想,栾念将宋慈惜给忘记了。 偷偷回屋中拿了自己的安神药兑在栾念的茶水中,栾念这才一觉又睡到了刚刚才醒。 栾念现在已然不认识宋慈惜了,袁玉还有什么怕的?更何况栾念当时一直以为是袁玉照顾在自己身边,初次醒来时便对袁玉态度和以前大不相同,袁玉都是能够感觉到的。 所以,现在的袁玉怕什么呢?栾念脑中没有了关于宋慈惜的记忆,袁玉有把握,只要栾念回忆不起来,自己就可以占据宋慈惜的位置。 ;玉夫人!路生听了这话,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但当路生用极凶的声音唤了袁玉后,栾念倒不乐意了。 ;路生,袁玉是本王的侍妾,便是你半个主子,你怎么能同她用这种语气说话? 路生看了看栾念,又看了看宋慈惜: ;王爷,您怎么了,您不记得宋姑娘了?您也不记得发生的那么些事了吗? ;本王该记得的人都记得,无需你多言。本王倦了,除袁玉外,其他人都给本王滚出去。 宋慈惜傻傻地站在那里,不哭不笑也不闹,只是看着栾念,栾念无意间撇见宋慈惜一眼,那眼底的冷漠,没有半点的温暖。 宋慈惜咬了咬下嘴唇,大步出了栾念房里。 栾念失忆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大王府,王府里的人何等势力,知道袁玉突然被栾念重用,个个都成了随风倒的稻草,见到宋慈惜更是连礼都不行了,不过宋慈惜丝毫不在乎。 在束欢房里,宋慈惜与川芎正对着坐在桌边: ;我倒是同束欢说过,猜想大王爷会因伤势失忆,只是现在看王爷那情况,好像只是将宋慈惜一个人给忘记了,其他的人,包括元冥在内,他全都记得。 ;选择性失忆,忘记了自己最重要的人和事,以前我倒也见过王爷这种失忆的情况。 第245章 厌恶 束欢开口说着,引得川芎和宋慈惜不由自主看过来,川芎是没有想到束欢会知道这个事,而宋慈惜是诧异,选择性失忆这可是现代所用的词,束欢竟然也知道,莫不是告知她这个事之人,也同自己一亲是穿越过来的? 但是宋慈惜现在也没有心情是想这些,栾念若是真的选择性失忆,那自己如何才能让他想起来自己与其经历的事呢? ;川芎,王爷这种情况我也真是没有办法了,你或许有没有什么法子,或者在古医书里见过,现下咱们该怎么办是好? 宋慈惜想着袁玉刚刚的状态,总觉得这个事情其中有蹊跷,但是又顺不出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川芎摇了摇头,失忆自古以来便无药可医,纵使大罗神仙在世,也是医的了病医不了失忆。 ;依我看,失忆这就不算是个病,若是病,总是有药可医,可失忆这东西无论针灸还是如何,终究没有办法。 宋慈惜低头沉默,束欢看着宋慈惜的样子,也是心疼她。 好不容易将人给盼醒了,人家却将她给忘记了,还对曾经最不喜欢的人温柔成那个样子,束欢心里都不得劲,更何况是宋慈惜了。 ;小姐,你没事吧? 宋慈惜抬头看向束欢,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摇了摇头: ;我还能如何,都是天意。 ;那你做何打算呢? ;王爷怎么忘的,咱们便让他怎么记起来,事在人为,或许我在让王爷经历一遍曾经经历过的事,他就能想起来呢。 宋慈惜也是没法子,只能学着书里、电视里演的那般尝试,总比待着什么都不做的好。 ;我看呢,就干脆别让他想起来了,他曾经对你那般不好,气走你两次不说,你为他掏心掏肝,他就算是伤了头,哪能说忘就忘了?皇室都是没良心的人,你就随我回元冥寨去得了,你的事,我想办法替你做不就是了。 看着宋慈惜表面装作无所谓,实际心里难受的不行的样子,元冥也是看不下去了。 什么选择忘记自己最重要的人和物,还不是那个男人不上心? ;元冥,你明知道我什么意思。 宋慈惜叹着气开口道,元冥瞪了宋慈惜一眼,这都已经撞了南墙,宋慈惜依然头铁不嫌疼,在劝也是无用。 时间过的极快,栾念自清醒后,已经过了半个月有余。 其间,袁玉一直陪在栾念身侧,栾念这次醒来也突然转了性子,待袁玉好的不得了。 宋慈惜也时时想将曾经发生的事重新上演,只可惜一切都是徒劳,栾念不但一点都没有想起来,甚至更加厌恶宋慈惜。 除袁玉外,所有人都在帮着栾念回想起从前的事,可是栾念现在十分的反感,路生与绿檀更是因为多劝了栾念几句后,更是直接受了罚。 这日,宋慈惜带了栾念母亲遗留下来的耳坠子,还将当初自己过生辰时栾念给雕刻的自己雕像揣到了袖子里。 宋慈惜坐在镜前,束欢替好化着妆,曾经自己是最讨厌化妆的性子,不过现在为了让栾念想起,宋慈惜也为了他做了自己不喜欢的事。 宋慈惜曾经很少化妆,第一次化妆穿红衣,栾念看到后被惊艳到,所以今日宋慈惜旧事重演。 束欢手很利索,很快就将妆化好,宋慈惜看着镜中的自己,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手里紧握着栾念给她雕的人像,宋慈惜心中百感交集,最近已经尽了很大的努力,可是栾念越来越烦自己,宋慈惜也不知到底该不该继续下去。 门吱呀一声打开,宋慈惜和束欢一起回过头去,只见两只白狮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宋慈惜看到后,朝它们招了招手: ;小家伙,快过来。虽然他们长这么大,但在宋慈惜眼里,依然是曾经在山洞里碰到的两个小东西。 白狮子极通人性,比起小时,现在更是如此。 慢慢的走上前,两只狮子一左一右蹭着宋慈惜。宋慈惜摸着它们两个的头,心里稍微多了些许温暖。 上次与番邦一战,亏得元冥想起了它们两个,这才最终赢了仗,若是没有它们,后果也是不敢设想。 ;你们是吉祥物,倒是也帮我猜猜,大王爷到底何时才能想起来我呢?又或许,王爷会不会这辈子都不会在想起我了。 一听宋慈惜的话,束欢还没等开口劝,其中那只公狮子便已经不乐意了。 嗷嗷呜呜也不知道哀叫了些什么,听起来倒是像劝宋慈惜不要灰心。 ;小姐您瞧,它都让您不要瞎想,您也是,这刚过去多少日子,这事左右急不来的。 宋慈惜轻笑了声,又摸了摸狮子。 ;对了小姐,都这么长的时间了,您也没给它们两个取名子,咱们整日整日小狮子小狮子的叫,这如今两只都这样大了,叫这般叫也不合适。奴婢瞧着,大王爷也极喜欢它们两个,不如您带着它们,去让王爷帮着取个名。 束欢的提议极好,宋慈惜原本早就想同栾念一起给曾经在府里的母狮子取名,可是最终因为别的事给耽搁下来,一拖便拖到了现在。 ;那我现在便去,它也是我同王爷一起养大的,或许借此机会,王爷还能想起为一点半点呢。 说着,宋慈惜也有了动力,连忙看了看镜中自己无异样,带着雕像和两只狮子,便赶到了栾念的院子里。 今日阳光正好,栾念盖着一件裘皮大氅在院子里,袁玉紧随其旁,坐在一边。 看到宋慈惜和狮子来,袁玉僵了一下,慢慢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宋姑娘来了…… 袁玉害怕狮子,狮子也不喜欢袁玉,每次看到袁玉,两只狮子都会凶的不行,呲牙咧嘴故意吓元袁玉。 栾念本在闭目养神,听到袁玉的话睁开了眼,看着两只狮子十分乖巧跟着宋慈惜,栾念不由得看向宋慈惜。 前几日宋慈惜不着粉黛,今日突然化了妆、换了红衣,看起来确实抓人眼球。 第246章 起名 平日里,栾念醒来后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看这两只罕见的白狮,但是它们对栾念都是淡淡的,不怎么喜欢搭理他。 栾念拿肉逗它们,它们也都懒懒的无精打采。 今日宋慈惜一席红衣、盛妆,两只狮子乖巧的犹如两只小猫一般,栾念不由得多看了宋慈惜几眼,哪怕他现在心里少许不太喜欢宋慈惜。 ;过来。 看了宋慈惜几眼后,栾念朝着两只狮子招了下手,宋慈惜一开始还以为叫她,但觉得不太对劲,最后才反应过来栾念是在叫它们。 两只狮子抬头看着宋慈惜,仿佛是想得到她的允许后在过去,宋慈惜这次本来就是借此机会来找栾念的,立马开了口: ;王爷叫你们去,就去吧。 两只狮子听到后,相互看了一眼,这才慢慢走到栾念身边。 栾念想伸手摸它们一下,可两只狮子嫌弃,立马转头又走回宋慈惜身边,栾念微微皱了眉。 ;王爷,你可能不太记得,当初咱们还说要替这只母的起名字,可事情太多渐渐耽搁了,现下也没什么事了,王爷你也替它们将名字取了吧。 ;还未取名吗? 栾念自醒来以后,基本未曾同宋慈惜说过一句话,这句还是栾念铺天盖地头一句。 ;没,没呢!宋慈惜惊喜,连忙带着两只狮子上前去,让它们趴在地上,宋慈惜则蹲在栾念面前。 ;王爷都不记得了,当初我带这只小母刚回王府时,王爷还不让养呢,当时它气坏了,还喃了王爷一脸口水呢。 宋慈惜这样一说,栾念听后微微挑了下眉,这些他确实不太记得,他只恍惚记着,王府里多了只小狮子,但是现在细想,确实想不起来是什么人带来的了。 栾念看向宋慈惜,原来这狮子是宋慈惜带来的,怪不得两只狮子谁人的话都不听,但刚刚它们却看向宋慈惜,听她一个人的话。 栾念伸手想要摸一下那只公狮子,但被其嫌弃,栾念手停在半空,想着这狮子也是个撅脾气,和银锭子一样硬。 ;这只,便叫银子吧。 宋慈惜虽是想以给狮子取名字的机会多接近一下栾念,但是在宋慈惜记忆中,栾念起的名字应该不会这般不好听,银子也有些太随意了。 不过想了想,银子是银白色的,狮子也是白色的,勉勉强强也算用心了。 ;银子,听到没有,王爷给你赐名了,以后你便叫银子了。 公狮仿佛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但听宋慈惜让它接受后,公狮子无奈的垂下了头。 ;王爷这名字起的极好呢,既然这只叫了银子,那依妾身看,另外一只唤金子可好? 袁玉见栾念对宋慈惜的态度突然有所转还,生怕栾念会因此想起来一星半点,所以立马开了口。 没等宋慈惜反应,那只母狮子也听到了袁玉这话,当时便不乐意了,本是想起身上前将袁玉扑倒,谁知猛地一起来后,母狮子先是将宋慈惜给撞到,随后才撞日到袁玉。 栾念反应的快,宋慈惜原以为他会去扶住袁玉,没想到那双手,竟落到自己的腰上,宋慈惜就这么被栾念半抱住,而袁玉可遭殃了。 袁玉被母狮子按在地上,母狮子呲牙咧嘴大吼着,袁玉吓的脸色都变得惨白。 ;夫人,王,王爷,您快救救夫人。 迎春和许多下人从旁看着,但谁也不敢上前,毕竟狮子是兽类,都是有野性的,万一真是发了性子,狮子那么大的嘴,咬一口谁能受的住。 迎春是袁玉最贴身的丫鬟,所以不得已开口向栾念求救。 栾念那边,半搂着宋慈惜,二人目光交叉,栾念微微皱眉,心里总觉得宋慈惜这双眼睛十分的熟悉。 在加上宋慈惜身上一阵阵的药香,栾念觉得曾经自己好似从梦中闻到过一般。 直至听到了迎春的呼唤,栾念这才回过神,立马将宋慈惜扶正了身子,松开了手,栾念的脸红的如同苹果一般,只能用轻咳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宋慈惜看着性子还如同从前那般害羞的栾念,心里不禁有些窃喜,还以为栾念失了忆也转了性子,但现在看来,栾念依然还是曾经的栾念。 ;王爷,王爷救我。 袁玉的呼救传来,栾念连忙走过去,母狮子是识得栾念的,宋慈惜也多次和它说过,栾念是宋慈惜很重要的人。 母狮子看到栾念走来,便不在按压着袁玉,一跃起身跳到了宋慈惜身边,不经意间,爪子刮到袁玉的耳坠,将袁玉的耳坠扯了下来,当时便将袁玉的耳洞给扯出了血。 袁玉这次被吓的不清,那狮子的口水也滴在她脸上许多,袁玉吓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直至狮子终于从她身上跳下去,袁玉这才被人扶起,大口喘着气。 ;没事吧?栾念上前关心,谁知袁玉突然委屈大哭,一手捂着自己没流多少血的耳朵,扑到栾念怀里。 栾念也不拒绝,反而轻轻安抚袁玉。 ;王爷,妾身就同您说,这狮子野性难驯,您若是喜欢,便将它们安置在笼子里,不然万一伤着府里的人,其他人也就罢了,若是伤着王爷可怎么是好?今日王爷您也看到了,您看妾身的耳朵,都伤到了,那耳坠子,还是当初太后见妾身第一面时,赐给妾身的,这下也坏了,妾身可如何是好? 袁玉哭的伤心,看不出是真的,还是装的。 宋慈惜刚刚还在为栾念对自己态度有所转换而窃喜,看到这个样子的袁玉,宋慈惜也笑不出来了。 袁玉这个人心计深重,远比宋慈惜想象中要难斗的多,宋慈惜后悔当初让她在王府里照顾栾念,不然,这些事也不会发生了。 ;本王将母皇留下的耳坠赐给你,皇祖母那里,本王去同她讲就是了。 ;可是……袁玉撇眼看向宋慈惜,栾念顺着袁玉的目光看去,只见宋慈惜的耳朵上带着自己母皇的遗物,一瞬间,栾念脸色黑的吓人。 第247章 三离大王府 将袁玉一把放开,栾念两步走到宋慈惜面前,不等宋慈惜开口解释,栾念早手一把抓住耳坠子,一个用力便直接扯了下来,宋慈惜的耳垂当时便被扯豁了。 宋慈惜一声惨叫,十分不敢相信的看向栾念: ;你…… ;这是母后留给本王唯一的念想,本王平日里都自己收着从不视人,如今这东西,怎么跑到你的耳朵上了?说,你是不是趁着本王重伤晕迷,所以才将这东西偷来自己戴的? 园子里的事情越闹越大,先是狮子险些伤人,后是栾念扯豁了宋慈惜的耳垂,没一会儿的功夫,束欢与元冥他们便闻信赶了过来。 当元冥看到宋慈惜耳朵上的血止不住的滴答滴答滴下时,而宋慈惜一侧的耳坠子已经握在栾念手里时,元冥真的怒了。 用极快的速度抽出一旁侍卫的佩刀,元冥直接向栾念赐去,栾念的身子眼下恢复了许多,自然也是能挡住元冥这一刀,反应过来后,栾念用一旁的凳子接住元冥这一刀。 ;你疯了?敢刺杀本王,你有几个头够砍的? ;栾念你欺人太甚! ;本王在自己府里,欺谁? ;这些我都说倦了,要不是宋慈惜撞了南墙也不死心,一颗真心用在你这狼心狗肺的男人身上,我早就带她走了。 也不知怎地,栾念听了这话心里十分的不舒服,他确实现在不喜宋慈惜,但当他刚刚看到宋慈惜那身装扮和身上的药香时,栾念总觉得自己同宋慈惜认识了许久。 现下,元冥说要带她走,栾念竟有些生气。 ;王府里所有的女子都是本王的女人,哪里由得你说带走便带走的?你别以为本王将你当朋友,你便能蹬鼻子上脸了,滚回你的土匪窝子,别在让本王看着你。 一把将元冥推开,元冥反应比栾念快,另一只手,一巴掌打在栾念脸上,众人都被元冥的举动吓了一跳。 ;当初我就多余赶回南辕带白狮子过去救你,左右懈斗也不会伤着宋慈惜,我就应该让你死在懈斗的铁锤之下,你这负心汉,配不上她。 话落,元冥吹了声口哨,银子听到哨声吼了一声,母狮子乖乖跟在银子后面。 元冥转身,接过束欢给宋慈惜捂耳朵的帕子: ;束欢,你和不和我们回元冥寨去?南辕大王爷脾气大,咱们这些小老百姓伺候不起,这大王府也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地,还赖在这里看人家脸色做什么,回咱们自己山头去。 ;我……束欢看向宋慈惜,宋慈惜耳朵的疼比不上心里的疼。 一把推开元冥的手,宋慈惜耳朵滴着血走到栾念面前: ;这耳坠子是王爷当初送给我,亲手替我戴上的,如今王爷问我这东西如何得来?在王爷眼里,我竟是惦记王爷亡母遗物的人吗?我原以为,我用尽切心思,王爷终有一日能够想起我来,可现如今在王爷眼里,我算什么?一个小偷?又或是一个微不足惜惹王爷厌烦之人吗? 话落,宋慈惜伸手,将自己另外一个耳坠,狠狠扯下,另外的耳垂也豁了。 ;既然王爷今日要将这耳坠子收回,又给我了个偷窃之罪,那从今往后,我便在也不戴这些个无用的东西,王爷也就满意了吧。 宋慈惜扯过栾念的手,将沾血的耳坠子放到栾念手里,转身离开。 走时,栾念亲手给她雕刻的雕像从袖子掉出,宋慈惜有所感觉到,但那东西于她以后来说,已经没用了。 宋慈惜没有留下一言一语,回房拿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后,出了大王府的门。今日三离大王府,宋慈惜心里突然释然。 不同于前两次那种伤心欲绝,这次,宋慈惜仿佛终于得到了解放。 束欢与元冥追着宋慈惜出了王府,三人两狮子站在大王府前的长街上许久。 ;束欢,你回去找川芎吧,他若是留在大王府里替别人继续治伤,你就去他的医馆住。 说着,宋慈惜将自己的包袱递给了束欢: ;本来当初还想替你们求了婚事,风风光光替你主婚,现下怕是够呛了。这里面是我所有的积蓄,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东西给我往后也是用不着,今日就全给了你,你和川芎以后好好过日子。 ;小姐,你放弃了吗? ;从始自终,都是我自欺欺人罢了。 ;那,那你干爹呢? ;那是我的家事,待行先回来,我们自己家的人,自行处理吧。 话落,宋慈惜转眼看向元冥: ;元冥,你也回去吧,在大王府这么多天了,牛天的事你还没给寨子里的弟兄说明白,总要回去解决的。 ;你不与我回去,如今大王府住不下去了,你还能去哪儿? ;藩王府那么大的地界是容不下我吗?我也是,在这里那么多日自讨没趣。到底我也没有名份,不比袁玉是人家当明正大的侍妾,我也该回能容我的地方去了。你和束欢都别劝我,我定下来的事你们也知道,是劝不回来的。咱们就在这边分手,日后有缘再见吧。 宋慈惜长提了口气,现在孑然一身也好,不会去想那么多。儿女情长果然不属于自己,这以后便等着白行先与贺林公主回来,等着救出宋老夫人和宋吾海,宋慈惜便带着他们同白行先回西域,以后南辕与栾念的种种,宋慈惜在也不打算过问了。 宋慈惜大步朝藩王府的方向走着,两只狮子也跟上了她。束欢看着宋慈惜的背影,突然想起燕璃公主的事。 ;小姐,燕璃公主还要回番邦呢,您也不管了吗? ;以后朝廷与皇家的事,在也无我宋慈惜无关。 宋慈惜走的坦荡,什么也没有带走,正如同她来时,也是双手空空一般。 也不知走了多久,原本没有多长的路,宋慈惜走的十分累。藩王府前的西域侍卫见宋慈惜回来,十分热情的上前迎接。 宋慈惜看着他的样子,突然觉得这里似乎就是她在南辕能享受到最后一丝温暖的地方了。 第248章 行先回京 ;大人,公主给您来了书信,小的正想给您送去大王府呢,谁曾想您自己回来了。 侍卫话落,看到宋慈惜还在滴血的耳垂,瞪大了眼睛: ;大人您耳朵怎么受伤了?小的给您请太医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够处理,行先的信呢? 宋慈惜制止下人,将递来的信接过,信上白行先只是说自己安好,其余的并没有说过多的。宋慈惜也没有在意侍卫一旁憋笑的表情,慢慢走进了藩王府。 谁知,宋慈惜刚走到正堂,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宋慈惜吓了一跳,刚刚她的思绪都还想着大王府里发生的事,压根没有注意到正堂内有人。 宋慈惜被吓到直接跳起,往后退了好几步,当她看清眼前人是贺林公主时,半天才缓过来被吓着的那股劲。 贺林也没有想到宋慈惜会被自己吓成这样,自己也是一脸惊慌: ;这怎么将你吓成这样了,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小惜。 宋慈惜脸惨白,白行先躲在屏风后觉察出不对劲,抱着正在睡觉的孩子走了出来。 看到宋慈惜双耳滴血,肩膀也被血浸了一片红后,白行先皱着眉头,将孩子抱给了一旁的贺林。 ;怎么了? 宋慈惜这阵才平稳下来,她万万没有想到白行先和贺林会在这个时候赶回来,算着贺林也不过刚出月子没几个月的时间,八成也是他们不放心自己,所以才急着回来。 ;没什么,大王爷醒过来了,我也没有什么理由,想着你们没在家,便回来了。 ;小惜,你这可不像是来看家的。贺林抱着孩子走上前,不太放心的看着说假话的宋慈惜。 宋慈惜本是不想将这糟心的事在让白行先他们知道,知道了也不是多一个生气替自己的值的人,现在什么都没有必要了。 正在宋慈惜不语时,侍卫匆匆跑进来通传: ;驸马,外面有个人要强行闯府。 ;何人? ;小的没见过,不过那人口口声声唤着大人的名字,小的们觉得他可能是大人熟识,也不敢多加阻拦。 话落,只听一声宋慈惜入耳,这声音宋慈惜在熟悉不过,刚刚才交待他不要跟着自己,谁曾想还是跟来了。 ;让他进来吧。 宋慈惜开口吩咐,侍卫立马跑了出去。 ;谁啊?白行先和贺林面面相觑,同样是一头雾水。 没多一会儿,只见元冥跑进来,看到白行先和贺林后,先是一愣,随后也不管他们在不在,元冥走到坐在一旁边的宋慈惜的面前,直接蹲下。 ;你怎么回事,说不清道不明就把我给甩了是吧?我也就罢了,它们你也不管了? 说着,宋慈惜抬头一看,只见两只狮子慢慢悠悠进了屋来。贺林是没有见过这两只狮子的,见它们进来自是害怕。 白行先将贺林和孩子护在身后,看向宋慈惜和元冥。 ;倒是将它们忘记了,不过有你在,我也不用多寻思什么。 ;这当初就是你执意要带回来的,现如今可好,倒想是不管了。 ;没说不管,你元冥寨有吃有喝的,它们两个在那里一住,多像是镇寨神兽,以后元冥寨又能声名远扬了,多好。 ;放屁! 元冥从来不是那种口吐脏话的人,今儿也是被宋慈惜给逼急了。宋慈惜知道元冥生气,低头不敢在言语。 白行先从旁看着,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宋慈惜还死活不说。 ;公主,你先带着孩子回卧房去,让小惜晚一点在看吧。 ;好,小惜那个样子,你顺着她点,在赶快叫来西域的御医给她瞧瞧,这刚见到她就一个劲流血,这不行啊。 ;放心。看着贺林离开,白行先长长出了口气。 走到宋慈惜身边坐下,白行先这回倒是没有问她: ;元冥,是不是小惜又被栾念欺负了? ;呵,若是欺负也就罢了,栾念真不是个东西,宋慈惜为他做了那么多,他昏迷的时候,宫里的所有事都是宋慈惜在帮着打理,他这回醒来可好,翻脸不认人,说失忆就失忆,玩呢? ;失忆?大王爷失忆了? ;要是将所有的事都忘了也就罢了,谁他都记着,就包括它们俩个,栾念都记着。元冥说着,指了指趴在一旁的两只狮子。 ;忘记谁不好,偏偏就忘记宋慈惜一个人,现在还将自己的那个侍妾看的比谁都重,你看这耳垂,栾念活生生扯下他送给宋慈惜的耳坠子,扯豁的。明明就是他亲自送的,依宋慈惜的性子,怎么可能去偷别人娘留给别人的遗物,那个袁玉也真不是个东西。 ;什么!白行先原还想着宋慈惜耳垂上的伤是哪里来的,任他怎么想,也没有想到会是栾念亲手造成的。 宋慈惜闭眼不语,那便证明元冥的话根本不是瞎说的,白行先气的蹭一下站了起来。 ;栾念亏他还是个男人,这口气咱们不能自己吞,那个袁玉也是厉害,想趁着栾念忘记小惜,想要上位是吧?小惜走,我怎么也得替你将这口气出了,栾念咱们拿他没法子,但是那个袁玉,我还是能将她如何的。 白行先扯着宋慈惜,想要将人带去大王府讨个说法,宋慈惜现在万念俱灰,压根不想在回那个伤心地。 挣扎开白行先的手,宋慈惜退了两步: ;行先,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我已经离开了大王府,我不想在回去。我认了,可能就是我上辈子欠栾念的,现在他不记得我,我也走了,这样对谁都好。虽说干爹的事现在借不到栾念这条线了,但好歹咱们宫里还有人,皇上的解药也是我亲手调配的,这些事都是我做的,难不成还能让别人抢了功劳去?你现在就想法子见一个赵霖,这几日我会给皇上的药多加上些量,等皇上醒了,咱们谁也不用求了。 话落,宋慈惜长长叹了口气,小跑着出了正堂。白行先本预追出去,但是被元冥给拦了下来。 第249章 新仇旧账 ;你拦我做什么? ;她不愿回去,你强迫她做什么,要是真想给她出口气,我随你去大王府不就是了。我可管不了栾念是不是什么王爷,我一介山匪,虽未做恶事也被世人诟病,我可不怕多一条打了王爷的罪行。 白行先挑了下眉,打王爷?这个事他也想过好多次了,不过碍于宋慈惜夹在中间,白行先一直忍了。 今日元冥既然与他意见不谋而合,而瞧着宋慈惜那样子,估计也对栾念彻底死心了,那倒不如趁着今天,便将新仇旧账一起算了。 同元冥一起,二人策马狂奔大王府,王府前侍卫本想先行通传,但白行先和元冥没有等下去的性子,直接便往府里走。侍卫见来人是永藩王后,也不敢阻拦。 进了王府,白行先四下看了一圈,开口道: ;大王爷呢? 白行先一身杀气腾腾,在加上他的身份,侍卫不敢不回话。 ;玉夫人受了惊吓,王爷他送玉夫人回房了。 白行先紧皱起眉,玉夫人、玉夫人,这个袁玉倒底想要做些什么? 大步同元冥一起往袁玉的院子赶子,在路上,白行先无间中撇眼看到一个人极像如霜。 如霜如今已经彻底归于栾苑麾下,等同于宋慈惜彻底断交,元冥只说栾念忘记了宋慈惜一人,想来如霜也不可能在大王府里随意走动,反应过来后,白行先不禁又回头看了一眼,可是刚刚的人影早就不见了。 白行先想着,可能是这几日赶路太过劳累,所以才看花了眼?不过白行先又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所以停下了步子。 元冥见白行先停下,自己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 ;我刚刚,好像看到如霜了。 元冥一听,立马四下看着,但除了来回巡逻的侍卫和打扫的丫鬟外,并没有瞧见如霜的身影。 ;如霜怎么可能在大王府,我们是今日才离开的,前段日子一直在府里,如霜没可能出现在这里。 ;那或许,真是我眼花了,咱们别耽搁时间了,走吧。 到了袁玉的院子,迎春守在房门外,白行先和元冥气势汹汹赶来,便知事情不简单。 连忙走上前,迎春知道白行先与宋慈惜是个什么关系,现在白行先过来,八成是要替宋慈惜讨说法的。 ;奴婢给永藩王请安。 ;迎春,你别忘记当初你的伤也是小惜治的,若是没有她的药,当初你会如何都说不好,今日你也要拦我? ;奴婢不是要拦您,可是这里是玉夫人的卧房,您不能擅闯的,让奴婢替您通报一声可好? 白行先看了迎春一眼,转过头去。迎春会意,立马敲门入了房中,没一会儿的功夫,只见袁玉先行出来了。 ;行先许久不见,哦不对,现在该称你一声永藩王了。时候也不早了,您这是刚从西域赶回来吧,不在自己府中好生歇息,怎么跑到我王府后院了? 袁玉比起从前,确实有很大的不一样,以前的袁玉总会装着做人,现在看她这样子,听她这语气,似乎也不想在装下去。 ;本王想去哪里与你无关,让栾念出来,本王懒得同你讲话。 ;王爷刚刚睡下,有什么事同我说也是一样的。 ;就凭你?白行先挑眉上下打量着袁玉,不禁冷笑。 ;你不过是栾念的一个侍妾,同本王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你能做的了栾念的主?能做的了大王府的主?还是,你想替栾念挨了这遭打? 袁玉上扬的嘴角,因为白行先的话而抽搐,现在谁人不知自己是栾念捧在手心里的宝,哪个人不是敬着自己说话,这白行先当初也只不过是宋慈惜身边的一个侍卫,就连王府里的家奴地位都比不上,现在娶了西域公主有了藩王位,就用身份这样压着自己说话。 ;永藩王,您也不过是个爬上枝头才做了凤凰的人,咱们都是差不多的出身,你又何必这样指责于我呢?西域与南辕交好,你也与大王爷交好,有些事,没必要做绝吧? ;与大王爷交好?本王何时与大王爷交好过?这其中若不是一直有小惜在,本王与公主压根不屑与栾念这等狼心狗肺之人有半点交集。 白行先的话不好听,但是也是站在宋慈惜的角度,话也不差。 袁玉听了这话,气的都说不出来话,殊不知在屋内的门后,本该睡着的栾念站在门边,时不时透过门缝在往外看。 ;玉夫人,当初小惜在大王府时,虽你们合不来,但也不待你以礼相待。可玉夫人如今比起小惜从前,又是如何?你明知道栾念与小惜情谊如何之深,现下栾念失忆忘记了她,你却想取代小惜的位置,你没想过栾念若是想起来后,你该如何自处? ;我如何自处?当初宋慈惜一个没身份的女子被王爷救回,那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得王爷垂怜,竟还忠情于她。宋慈惜品行不端,先是你、后是川芎、又后来是这个土匪头子,她一个姑娘家与你们这些男子不清不楚,她可考虑过王爷的感受啊? ;而我呢?袁玉指着自己,双眼通红。 ;我与王爷自小在一起,我是王爷名正言顺的侍妾,可宋慈惜来了后,王爷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最后还将我赶回娘家。要不是宋慈惜任性离府,王爷压根不会想起我来。我好不容易回到王爷身边,本想安分做人,可是宋慈惜几次离府,惹得王爷伤心。我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王爷眼下终于将她忘记了,我为何要再度让王爷想起来! 袁玉的话刚落,只见门一下被人从里打开,栾念黑着脸,没有半点表情,慢慢跨步走了出来。 袁玉自是吓了一跳,惊慌的转头看向栾念,她怕自己的话被栾念听到。 ;王,王爷? ;玉儿,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本王了。 袁玉听着栾念的话声,八成是没有听到刚刚的话,这才松了口气,乖乖的回了房中。 第250章 王爷信得过谁? 白行先冷看可以不,这刚多久的日子,栾念将袁玉称呼的如此亲昵,果然王室男子都是一般德行,现在栾念的样子比起栾苑,也没好到哪里去。 ;永藩王回京倒是点击本王,不回自己府中好生歇息,竟跑到本王的府里大肆与本王的侍妾争吵,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栾念,我不是来同你闲聊的,宋慈惜是我视为亲妹妹的人,其余的我也不说什么,总知都是你情我愿,可你一个大男人扯豁她的耳垂,她是个姑娘家,你让她以后如何戴耳坠子? ;……栾念微微皱眉。 刚刚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栾念是真的不记得自己将亡母的耳坠送给宋慈惜一事。 先皇后的死在栾念心中一直是个结,而且栾念记得,先皇后死因有异,所以他更是不会将那耳坠子轻易给了人。 宋慈惜离开后,栾念问了路生与绿檀,二人也均说那耳坠子是栾念送给人家的,但袁玉却死活不承认有这档子事,所以栾念很是诧异,一时之间不知该信谁的。 栾念事后也烦死了,刚刚确实是自己不对,自己在如何动气,也不该扯伤宋慈惜的耳垂,但宋慈惜当时的将另一只耳坠也扯下来的举动,当真让栾念心里不由自主的疼了一下。 栾念醒来这些日子,一直都是袁玉陪在身边,栾念也认定自己心里的那个背影,就是袁玉。 可是日子渐渐过去,栾念慢慢觉得,袁玉好像同自己心里的那个身影,好像哪里说不出的不一样,但自己又找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 栾念这段日子也听了不少人说起自己与宋慈惜曾经是多么的恩爱,可栾念每每看到宋慈惜,都无法想象她会让自己喜欢到难以自拔。 想到这,栾念突然看向白行先,觉得很是诧异。 仔细想想,自己事白行先很是熟识,他与贺林的事,栾念也全都记得,可他又是如何认识白行先的? 现在的事,很多若是细想都不对劲,栾念突然觉得自己只知现在,不知起因,看样子,自己当真是忘记了什么东西,才导致现在记忆混乱成这个样子。 川芎一直同栾念说他失忆,可栾念倔强,死活就是听不进去。他一直觉得自己正值壮年,怎么可能说失忆就失忆,可现在看来,貌似真的是自己有错有先。 想要找到川芎在具体问下,栾念无视白行先和元冥的存在,径直想从二人身边走过离开。 白行先和元冥本就是来替宋慈惜出气的,哪里会让栾念就这样离开? 白行先伸手搭到栾念的肩膀,本想用力将其扯回,但栾念反应快,身上的伤虽未好全,但还是有反手之力的。 白行先和元冥并没有真的想要伤栾念,毕竟都知他身上有伤,此时伤他非君子所为。三人在一起纠缠了很久,栾念渐渐体力便跟不上,一下不备,被白行先一掌打到单腿跪地,一口血从嘴里喷出。 白行先手里留了劲,那一下虽打到栾念吐血,但并不会真的伤到内里。 见栾念如此,白行先一把拦下还要往上冲的元冥: ;栾念,今日这一掌,是我替小惜还给你的,你扯伤她的耳垂,我打你吐血,自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她走她的独木桥,她宋慈惜以后与你栾念还有皇室栾家,在无半点瓜葛。日后你想起来也好,想不起来也罢,是你负她在先,莫要在来纠缠。 白行先点到为止,推着元冥便离开了大王府。 袁玉一直在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知道白行先身手比起栾念,可能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袁玉一直不敢出来,见白行先他们走了,袁玉这才急忙赶了出来。 ;王爷! 上前扶起栾念,袁玉掏出手帕擦着栾念嘴角的血。 ;王爷您没事吧?迎春快去请川芎过来替王爷诊脉。 ;是。 ;免了,本王自己过去找川芎,这点小伤不碍事。 栾念一把将袁玉推开,未用正眼看袁玉一下,袁玉凭女人直觉感到栾念好似有些不对劲,立马追上前,扶住栾念。 ;王爷本来身上的伤就未好,妾身不放心您,您就让妾身扶您到川芎那里吧。 栾念提了口气,转眼看向袁玉: ;玉儿,不少人都说本王忘记最不应该忘记的人和事,现如今本王要你句真话,本王以前是不是真的和宋慈惜情投意合,而本王忘记的人和事,全都是关于她的? 袁玉不由自主的嘴角微搐,栾念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宋姑娘当初确实是被王爷带回府里的,可王爷您应该最清楚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宋姑娘没有身份、地位,王爷钟情她太后也不会同意。朝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王爷是最聪明之人,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袁玉的话说的模棱两可,看似回答了栾念的话,但实际却压根避开问题。 而且栾念听着这话,倒也听出了袁玉不喜宋慈惜的语气,所以这事问袁玉,根本不可信。 栾念心中叹了口气,袁玉不可信,白行先和元冥自己也信不过,川芎只字不提,束欢一个下人也不足为信。 唯一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路生和绿檀,二人可能是被自己罚怕了,现在一提关于宋慈惜半点示意,二人总是想了法子逃避,一时之间,栾念还真想不到这事该问谁了。 到了川芎处,栾念吩咐袁玉离开,川芎诊脉的空档,栾念开了口: ;川芎,宋慈惜她…… ;王爷别问我,我说了王爷不见得信,那便别浪费我的时间。 ;你不说,本王如何信是不信。 川芎撇了栾念一眼,以他对宋慈惜那个凶样,川芎要不是因为还要给束欢更好生活的缘故,才不会继续留在这里。 ;王爷现在信谁的话,您摸摸自己的良心,反正您别想从我嘴里知道半点事,若是府里没有人给解王爷的困惑,那宫中还有太后呢。他是您亲祖母,您信不着别人,总信的过太后吧? 第251章 太医的假话 川芎一席话,倒真是提醒了栾念,二话未说栾念回房换了衣服,也不顾川芎说他不能骑马之事,纵身策马赶向宫中。 栾念醒来后,这是首次进宫,事很快便传进到皇后宫中,皇后听到这个事后,立马给栾苑递了消息过去。 ;唤冬,大王爷好不容易进宫一趟,咱们也就方去瞧瞧他吧? ;是的娘娘,听说王爷是奔着皇上寝宫去的,二皇子上次来说王爷有些事情不记得了,咱们不能总听他人说的,总要眼见为识。 文慈点了点头,连忙同唤冬一起赶去。 皇帝寝宫前,赵霖听闻栾念来了,立马从殿内走出去。这边的守卫越发的森严,赵霖也听说栾念失忆一事,所以压根不敢轻举妄动。 ;奴才给大王爷请安,大王爷今儿个来瞧皇上,怎么没带着宋姑娘一起? 赵霖故意提起宋慈惜,栾念听后本就没有舒展的眉头,更加的紧皱: ;本王以前,总带着她一起来见父皇吗? 赵霖在宫中这么些年,话里话外都能听出点门道,他这里消息虽没有外面快,但一听栾念这话,八成就已经确认栾念失忆这事不假,但看栾念的样子,并非像不认识自己呀? ;王爷这说哪儿的话,宋姑娘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太后替王爷与她指婚给了侧王妃的位分,王爷还因此跪求了太后好久,只为给其正室名份呢。 赵霖是栾念的人,他又在宫里,栾苑宫中查的紧,所以赵霖这边根本不会像王府里那般不靠谱。赵霖说着这话,栾念听了心里越发的打鼓。 ;父皇近日如何,太医可常年替他诊脉,病情可有好转的迹象? 赵霖听到栾念这样问,四下环顾了一圈,觉得安全后向栾念眨了几下眼。 这是赵霖与栾念之间的约定的信号,赵霖这个意思是今晚会出宫去见栾念,栾念会意后点了下头。 ;皇上一切安好,还请王爷放心。 ;那便有劳赵公公,好生照顾父皇,若是父皇有任何事,请第一时间告知本王。 ;是,奴才领命。 栾念转身离开,倒比皇后提前一步走了,皇后到了寝宫前,倒是扑了个空。 赵霖进了殿内还没坐下,便有人来通传皇后到了,赵霖一听她来,便知道她是奔着栾念来的,好在栾念离开的早,不然还得和她见面。 连忙赶了出去,赵霖巴狗一样的殷勤上前: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今儿皇后娘娘怎么这样早过来,奴才好提前过来迎您。 文慈左右都看了看,也未瞧见栾念的影儿,手上用了用力,扶着她的唤冬会意: ;赵公公,今日可有人来探望皇上啊? ;有呢,刚刚大王爷才离开,和皇后娘娘正好脚前脚后,娘娘,外面天冷,您先请进殿中歇息吧。 栾念不在这里,要是没出宫,也只有寿安宫那一个地方可去。 太后并没有因为文慈成为皇后而喜欢她,太后嘱咐让她没有必要天天去,所以文慈平日除了大日的晨昏定省,都不敢去打扰太后的。 ;也好,咱们进去瞧瞧皇上。 文慈进了内室,只是走了过场看了一眼躺在那里如同死了一般的栾平央。太医一直说栾平央快不行了,不用在灌那些药。 但这日子一天天过去,栾平央面色看起来越发的好,怎么看也不像个快死的人。 ;太医昨日可有来?可说皇上如何? ;回娘娘的话,太医说皇上身子依然不好,近些日子比以前更差。话落,赵霖又往前走了一步。 ;太医嘱咐奴才,皇上的寿材应该备下,奴才还未请示二皇子和娘娘您的意思,娘娘您凑巧就来了。 赵霖说的是真话,但太医说的却是假话。 蒋太医让给皇上的药停了已经有两个月,当时皇上的身体确实已经油尽灯枯,但是蒋太医慢慢发现,栾平央的脉象比起以前越发的有力。 一开始,蒋太医还以为他不过是回光返照,所以没有太留心,更长达七日没有来替皇上诊过脉。 可在当他来诊脉时,发现栾平央体内的毒有轻微缓解的情况,但当初停药是他让的,现下若是将这事告诉栾苑与文慈,依这母子二人的心狠手辣,责任全都会怪他,别说太医院院首的位置保不住,就连小命都可能有危险,所以蒋太医明知皇上身子好转,但却一直谎报,其作闭口不言。 时间拖的久了,蒋太医骑虎难下,唯怕皇后他们在问,所以才吩咐让赵霖备下寿材。 文慈听了这话,眉头舒展,现在还不是皇上归天最合适的时候,在多活几日不打紧,只要确定他不会好起来就够了。 ;还有,娘娘,太后前日让孙绯姑姑过来传话,她要见皇上。 文慈看了一眼栾平央现在的样子,又想着太医让备寿材,开口: ;太后要见自己儿子,本宫做儿媳的没有道理阻拦,你挑个合适的时候请太后过来就是了。 ;那二皇子那里? ;这些小事不用苑儿费心,你看着办就得了。对了,刚刚你见到大王爷,可发觉他有什么异样? ;王爷似乎,脑子有些不清醒……奴才随口问了句关于宋慈惜的事,王爷反应很奇怪,好似对宋慈惜淡了。 ;依你看,他像不像失忆了? ;若说失忆,也不全面,但是奴才提起宋慈惜,王爷很是不高兴。奴才曾经在民间听人说过,有些人伤了脑子会忘记片面的记忆,奴才看着大王爷的情况,估摸着就是如此。 文慈一听喜上眉梢,栾念有西域的支持,完全都是因为宋慈惜与永藩王关系的原因,眼下栾念既忘记了宋慈惜,那是不是说明西域的支持随时都会瓦解? 想到这里,文慈惜坐不下去了: ;唤冬,你亲自去请苑儿叫到宫中,本宫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他讲。 ;那谁送娘娘您回去啊? 唤冬还是比较惦记文慈,不由得问了句。 ;唤冬姑娘大可放心去,奴才会将娘娘平安送回宫中去的。 唤冬一听点了点头,不敢耽搁立马去找了栾苑。 第252章 一条命都还不清的情 一柱香的功夫,栾苑赶到了皇后宫中,皇后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告知栾苑,谁知栾苑不慌不忙坐下喝茶。 ;你这孩子,怎么这般不着急,太医已经让赵霖替皇上备下寿材,若是栾念真的与西域分了心,这皇位就是你的了。 ;母皇,这些事都不急,儿臣有件更有趣的事,要告诉您呢。 ;何事? ;栾念亲手伤了宋慈惜,宋慈惜几个时辰前回了藩王府,永藩王与贺林公主悄悄回京给宋慈惜惊喜,没想到赶上这事。就在一个时辰前,永藩王与那个土匪头子一起杀气腾腾到了大王府,当场把栾念把吐血了。说是永藩王走时,脸色比来时更加难看了。 ;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而且母皇您也知道,那个袁玉为了独占栾念的宠爱,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有她在,咱们急什么?儿臣现在不光想要夺得皇位,栾念这个心腹大患不除,儿臣的皇位也一日坐不安稳。 皇后看着栾苑雄心壮志的样子,也不忍劝说,其实若是栾苑登基为帝,除栾念不就如同捏死一只蝼蚁般简单?不过栾苑有他的报负,他已经大了,皇后也不想干预过多。 ;只可惜,番邦那边功亏一篑,如今燕璃公主与栾献回去,或许儿臣篡位,那边也不会同意,所以儿臣的意思,是先不急。 一提到番邦,皇后不由得想起了懈斗,皇后十八岁进宫为妃,但却在十六岁时就已经与懈斗相识,二人情投意和,无奈被选入宫,这才错过。 皇后起先同懈斗暗中一直都有联系,谁知此事被文比显得知,文家是世家望族,文慈身为皇帝妃子却与其他男人有私会,若不是要保住文慈在宫中的地位,文比显恨不得亲手掐死这个给家族丢脸的女儿。 ;国师他,可惜了,好好一个人才,没能好好辅助皇儿你。 ;母后,他一个狼子野心之人,就算那场仗是番邦赢了,那又如何呢?栾念若是输了,太后不会不管他的,最后两国要交战,儿臣与他终不是一路人。 栾苑这话是以理说的,可皇后听了两步走到栾苑前,一个巴掌便扇到了栾苑脸上: ;谁人都可以说他的不是,为你不行! 栾苑惊慌的看着文慈,完全不知自己的母后,生的这是哪门子火气。 ———————— 寿安宫,太后因栾念进宫请安十分的高兴,但也担心他的身子。 ;阿念你惦记哀家,但也要等着自己伤好全了在来,今日你一个人进宫来,好歹也将慈丫头带在身边才是。 ;慈丫头?栾念一头雾水。 见栾念的样子,太后叹了口气,她原也是听闻栾念醒来后忘记了些事,派人去打听后才知是关于宋慈惜的。 栾念喜欢宋慈惜喜欢的紧,所以太后不是很相信栾念会将他忘记。 太后几日难眠,最后想着是不是栾念又有了什么计策,一直想抽时间细问,没想到栾念今日就来了。 眼下寿安宫森严的紧,栾念也没有必要对自己掖着、藏着,不过看他这诧异的样子,怕打听回来的事都是真的。 ;阿念,你难不成真的不记得关于你与慈丫头的事了? 栾念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可是任凭他怎么想,只是越想脑中越混乱。太后口口声声叫着慈丫头,栾念想着身边人并没有名字中带慈的,除了…… ;皇祖母口中所说的慈丫头,难道指的是宋慈惜吗? ;不然,哀家还会这么称呼谁呢?阿念,不是哀家要怪你,慈丫头对你情深意重,你最不该忘记的人,就是她啊。 ;皇祖母,孙儿,孙儿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醒来这些个日子,他们都在孙儿耳畔说这些,可是玉儿却失口否认。玉儿一直在孙儿身边照顾孙儿,她的话,孙儿也不能不信啊。 ;玉儿,袁玉?太后皱着眉头开口询问,栾念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她一个侍妾,竟敢对你扯慌? ;所以皇祖母,孙儿没有办法去相信别人的话,若是您些孙儿与宋慈惜的事,还求您告知。 栾念跪在地上,连着磕了三个头,太后担心栾念身子,亲自己起来将人给扶起。 ;阿念你可记得,你自十岁眼睛模糊,近些年已经彻底看不见了,你仔细想想,你苦心找了那么多郎中来瞧都未好,最后到底因为什么恢复了光明。 ;玉儿说,是川芎治好的。 太后微微一怔,这个袁玉在其中搬弄事非,太后能够明白,自打宋慈惜出现在王府后,袁玉地位大不如前。可是袁玉千错万错,不该在这种时候挑拨。 ;自有那个郎中的功劳,可是发现阿念你双眼失明实为中毒之人,是慈丫头啊。 ;什么? ;当初慈丫头将你体内之毒缓解,你渐渐恢复光明,可是身体余毒怎么也清不出来。她与种芎各种配药,终配出了一副,但不知那药是否伤身,是慈丫头不惜以命替你试药,最后害的她也双眼失明。阿念,你欠慈丫头的不光是情,还有她的命与你的命啊! ;我……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皇祖母您与玉儿说的,差距甚大啊,她只说宋慈惜是借孙儿身份,才做成西域女官,可这其中这么多的事,我就算用这条命,都还不起她天大的人情。 ;阿念,慈丫头身份也是特殊,你现在想不起来,哀家也不能提醒你。也许,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劫,至于能不能有顺利熬过去,哀家也不好说了。 ;可是皇祖母,今日孙儿犯浑,亲手伤了她…… ;什么? 栾念心中后悔,虽对宋慈惜的记忆仍然半点也想不出,可是太后所说的那些事,栾念都知道是真的。宋慈惜对自己有情有义,那耳坠子定不会是她偷的。 自己扯伤了人家的耳朵,这纵使自己回忆起曾经的事,想起宋慈惜离开时的样子,栾念觉得,这个劫过不去了。 第253章 扭转 太后用手指指点点着栾念,这刚醒来几日的功夫,也不让她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你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怎么还能伤一个姑娘家,你也下的去手。 ;孙儿误以为她偷了母后的遗物,不小心扯坏了她的耳垂。 ;你……太后一开始以为栾念顶多是扇了宋慈惜,这事日后她好好同宋慈惜解释一下,宋慈惜怕子好,兴许也就过了。 女子的耳洞是多重要的,栾念这说扯就给扯了。 ;阿念,哀家觉得你不能等了,你这就出宫去给慈丫头道歉,你忘记慈丫头,莫不是也将西域给忘记了?哀家的眼线这几日回话,说内务府已经偷偷替你父皇备下了寿材,你还需要西域那边的支持。 ;西域支持孙儿,与宋慈惜有何关系?就凭她一个西域女官的身份吗? ;阿念你糊涂啊?你不记得宋慈惜,怕不是也将永藩王的身份给忘记了吗?他是宋慈惜的心腹,是等同于亲人的人。贺林公主又与宋慈惜交好,他们见你对宋慈惜如此,你觉得西域还会有人支持你吗? 栾念怔住,怪不得白行先今日气势汹汹来找自己麻烦,看样子自己真的病糊涂了,不过经太后这么一说,栾念才彻底想起关于白行先的事,从而脑中开始出现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莫不是这人,会是宋慈惜? 不等栾念继续多想,太后已经让孙绯备了好些姑娘家喜欢的东西,立马让孙绯陪同栾念,一起出宫赶去藩王府。 藩王府内,白行先和元冥赶了回去,发现宋慈惜不在正堂了,找了一圈才找到宋慈惜,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她跑到了贺林房间。 西域小世子被乳母抱下去哄着,所以贺林闲了下来,此时与海心一人一边,正替宋慈惜的双耳上着药。 贺林脸色不好看,海心更是一边上药一边默默地哭。 宋慈惜因为上药脑袋不能动,所以只能动着眼珠看着风尘仆仆回来的二人,白行先黑色的衣角还沾着灰,还有元冥神色已然不是刚才那般。 ;你们去大王府了? ;是…… 元冥刚想开口,可说了一个字后,白行先直接捂上了他的嘴。 元冥没有想到白行先会是这举动,一把将人推开,朝着门外就吐了几口吐沫: ;白行先你有病啊,你不嫌我口水脏,我还你手脏呢。 白行先无语的瞪了一眼元冥,看向一边的宋慈惜,白行先走到其对面坐下。 ;栾念欺人太甚,他真当你背后没有依靠呢是吧?我这回就得让他知道知道,你身后有我,在不济还有公主呢。 ;就是的,小惜,你以后就和大王爷断了吧,以前我一直觉得大王爷样样都好,这事到如今才觉得自己没嫁他,是大对特对。你放心,就算他不愿,强行逼迫你,咱这些都不用怕,还有父王、母后呢,他们对你喜欢的紧,要是不行,我修家书回去,让母后认你做干女儿,整个西域在你身后撑着,看他还敢如何。 见贺林公主这个为自己着想的激动样,宋慈惜微微笑了下,刚刚回来,她确实心里难受,不过看到白行先、贺林和海心他们,还有这刚出生不久的小娃娃,宋慈惜那颗寒冷的心,现在已经热乎了不少。 让西域王后认自己做干女儿,这事宋慈惜想都不会去想,不过贺林能说出这话,当真是将自己视为知己好友了。 ;我这也没说什么,行先他们去就去了,不然往后日子总还得过,咱们也不能任人欺负了不是? ;你这话我乐意听,确实就是这么个道理。 贺林将手里的药棉递给了海心,海心又蹭了两下上好药,叹了一声。 ;小姐,奴婢走时您与大王爷还好好的,这怎么回来了,京中的天都变了呢?大王爷曾经对小姐痴心一片,那是奴婢们都看在眼里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竟然还伤了小姐。 ;好了海心,我不说就一只耳朵是他弄的吗,另一只是我自己扯坏了。本来我也不太喜欢戴耳坠子,这下清松了。 宋慈惜走向一边的镜子晃了晃头,耳垂上的疼痛袭来,让她不禁斯哈了一声。 ;女子人生最大的事莫过于出嫁,等你嫁人时耳朵空空,这被外人看算什么样子。贺林皱眉说着,她也是心疼宋慈惜。 ;还嫁什么人呢?遇见一个这样的还没够,我这一颗心是想碎成多少瓣?我已经想好了,行先过几日就开始去朝上,估摸着我一离开大王府,栾苑那边就会有动作。我现在也是后悔,为何当初见干爹时不问问玉玺下落,把这玉玺找出来送回皇宫,谁爱要谁要呗,我只把干爹与祖母救出来,跟着公主和行先一回西域,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不好吗? ;小惜你当真想开了?白行先问着宋慈惜,宋慈惜点了点头。 ;其实,现在有卓萨在,我也有身份在这里,老爷身在右相府,你若想见他,也并非不可能。 ;你有法子? ;有,就是……未等白行先的话说完,只见卓萨不请自来,敲门后跨步而入。 ;公主,宫里来人了。 ;谁啊? ;太后身边的老姑姑,还有大王爷。 众人一听,目光瞬间全看向了宋慈惜,宋慈惜似乎事不关己一般: ;既然来了,那行先与公主便去见见吧。 ;人还没有到府前,我是无事在房顶望风景,无意中看到他们往这边来,而且大王爷在府前转角处停住了脚,怎么也不肯走了。 ;他还有脸来,来也就来了,还扭扭捏捏做给谁看啊?卓萨你带着本公主命令过去,今日谁来咱们都见,但唯独不能让栾念进大王府一步,若是让他闯进来了,你自己下去领罚去。 ;公主放心。话落,卓萨转身离开,宋慈惜抿了下嘴。 ;眼下也闲来无事,公主有了孩儿我还从未见过,公主一路辛苦先歇歇,海心带我去看看孩子吧。 第254章 不欢迎你 卓萨刚刚进到屋中时,看到海心哭的微肿双眼,卓萨不用去猜,都知道她是看到宋慈惜受伤心疼才哭的。 卓萨一直在房顶听着里面宋慈惜他们的谈话,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卓萨都是知道的。 宋慈惜卓萨不会管,但是惹得海心哭就是不行,自己人自己护着,既然贺林公主都下了那样的令,那跟栾念一起来的人,也没有必要靠近藩王府。 大步出了府中,果不其然,栾念还有孙绯正在长街拐角处言谈: ;孙绯姑姑你莫劝本王,你执意将本王拉到这里,可本王到底是不想去的。 ;奴婢的好王爷,太后这都是为了王爷您着想,王爷您现在确实想不起来宋姑娘,可到底情分还是在的,您莫要因为现在做的事,到时以后后悔。你就听太后的话,同奴婢一起到藩王府给宋姑娘送东西,在说几句好听的话,姑娘家耳根子总是软的,你们有情分,宋姑娘估计就不会太放在心上了。 孙绯苦口婆心的样,让栾念不想去的心,微有所变动,可是细想自己在王爷对宋慈惜的样子,栾念还是不想去。 现在去倒是行,万一宋慈惜不会原谅,藩王府里除了是宋慈惜的至亲,便是知己好友,那所有人对自己还不是群起而攻之? 自己堂堂南辕大王爷,难不成还要到那里看别人脸色,不要面子了? ;本王不去,孙绯姑姑也是领了皇祖母的懿旨,东西由你去送,本王先回了。 见栾念要走,孙绯上前将人拦住: ;王爷,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老太婆,人家要走,你就让他走就是了,拦他做什么? 卓萨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树上传出,栾念闻声抬头看去,皱起眉头。 孙绯寻着声音看了半天,没有想到人会在树上,所以压根没看到。 ;谁? 卓萨面无表情从树上跳下,直接落在队伍面前,孙绯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最后还是被栾念一把抓住才站稳了。 ;宫中来的是吧,不用在往前去了,公主的意思,今日刚回京中身子疲乏,谁人也不见,你们回吧。 ;我是奉了太后懿旨前来给宋女官送东西的,不用叨扰公主,只需要见宋女官即可。 ;要是太后自己要送东西给宋女官,那也无妨,但是这个人,无论谁让来的,也不许踏入藩王地界。 卓萨伸出食指指了指栾念,栾念被一个侍卫指指点点,自然怒火中烧。 ;你…… 卓萨轻哼了栾念一眼,一个飞身上了树梢: ;老太婆,最后劝你一句,想保住太后颜面,在这你就直接回宫去,省得到府前也进不去,更是比现在更丢人。 话落,卓萨一跃,跳同几个附近民宅的房顶,蹭了几个便没了踪迹。 ;这这这,这人是谁啊?他这话可不可信?王爷,您说这怎么办啊? ;他叫卓萨,曾经是西域王身边的死侍,现下贺林公主的心腹,他的话,应该不会是撒谎。 ;那,那太后的东西? ;你带回宫中去吧,卓萨的话在理,若是你们因本王没有进到藩王府,传出去皇祖母更会被人笑话,她贵为太后又上了岁数,总不好让小一辈诟病。就说是本王的意思,皇祖母不会责怪你的。 ;那奴婢先送王爷回府吧。 ;不用,本王自行回去。 本来没多远的路,栾念愣是走了的半个时辰才到,袁玉自栾念离府后,就一直在府前等着,她心里百感交集,知道栾念是奔着宫里方向去的,袁玉也是害怕。 左盼右盼,终是将人盼了回来,可栾念的神情确告诉袁玉,栾念定是知道了什么。 ;王爷您可算回来了,出门也不让路生他们跟着,可急坏了臣妾。 袁玉走上前,扶住栾念,栾念出神没有半点反应,任由她扶着。 见栾念如此,袁玉小心的唤了一声: ;王,王爷? 栾念回过神看像袁玉,知道袁玉这人心机多,但栾念没有做过大的反应。 ;回来晚些,让你惦记了。 栾念同走待自己的态度没有半点变化,袁玉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王爷您这是去哪儿了,让臣妾好生担心呢。 ;进宫去问了问父皇的情况,又去给皇祖母请了安,皇祖母听闻永藩王与贺林公主回来了,赐了些东西命本王送去。 栾念避开了太后同他说关于宋慈惜的事,但回袁玉的话也都在理儿。 ;本王知道宋慈惜躲去藩王府了,想着进去肯定就会避免不了见她,谁知贺林公主说赶路回京累了,所以本王没进去藩王的门,这样也好,省得本王见到不想见的人在闹心。 ;正是呢,宋慈惜惹得王爷大怒,她走也就走了,估摸着以后也不会回来。王爷大可安心在府里休息,咱没必要为不重要的人费神。王爷去了这么久肯定饿了,臣妾备好了膳食,伺候王爷您吃些吧。 ;好。 袁玉一脸挡不住的笑意,栾念现在依然什么都不知道,看样子同自己说的一点都没错,眼下宋慈惜也彻底离开,如霜那条线,袁玉也不想留了。 随着栾念进了王府,袁玉边走,心里边计划着。 当初栾念未醒之时,袁玉曾到寺庙替其烧香,谁知半路遇到了如霜。 袁玉知道如霜是栾苑的人,所以想绕过她走,没料到如霜那次就是特意去找她的。 如霜那日同袁玉说了很多,但是袁玉当时只听,如霜给了袁玉一包药粉,让其在栾念醒来时给栾念服下就会忘记宋慈惜。 袁玉回去想了许久,直至栾念醒来,袁玉也是赌了一把,按照如霜所说的去做,没想到真的凑效了。 事后,袁玉偷偷将如霜接到了大王府,一切都按照如霜所说的进行,不愧是从小与宋慈惜一起长大的人,袁玉学着宋慈惜的样子,果不其然得到栾念的注视,在加上栾念不记得宋慈惜这么个人,所以才让栾念误以为脑中的身影就是袁玉。 第255章 醒悟 入夜,袁玉侍候栾念歇下后,从栾念的屋子里退了出来,虽然栾念失忆后待袁玉不一样了,但从来也没让她侍寝过。 袁玉也曾暗里表达过自己的意思,但是栾念以身子还未好为由,拒绝了袁玉的侍寝。 袁玉想了想,看向一旁的迎春: ;迎春,咱们得去见见‘那人’了。 ;好的夫人,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奴婢这就领您过去。 迎春随袁玉趁着夜色回了自己院子,但二人并没有进去正屋,而是到了下人们住的北侧房。 原本袁玉院子里的下人都住在南侧房,最近袁玉将北侧房单独赐给了迎春,这才开始住了人。 别的下人都不知道,还以为这边只迎春一个人在住,毕竟迎春是袁玉的陪嫁丫鬟,身份比起别人都要高了一等,所以平日里也不敢多看两眼迎春住的地方。 迎春推开门,一股子香粉的味道扑面而来,袁玉被呛的打了个喷嚏后,立马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屋内,只见如霜坐在妆台旁,将迎春那一盒子新买的胭脂弄的到处都是。迎春看到后连忙走上前,拿起自己空了的胭脂盒子。 这是京中卖的极好的胭脂,当然价位也是极高的,迎春攒了许多的钱都没舍得买,这不自己到了二十二岁的生辰,迎春这才咬牙买下。 自己用了一次后便不在舍得,没想到如今全都被糟蹋了。 ;如霜你这是做什么啊,这些东西都是我的,你没经过我的允许乱动,这盒胭脂是我新买的,你用也就罢了,你竟然全给我倒了! 迎春心里委屈,现在的如霜比起从前更加的狠戾,而且这次如霜回来,明显已经没有了做下人的本分,气焰更是嚣张的厉害。 ;我成天在这里不能出去,连见点太阳都不成,就是为了你家主子,怎么,我闲的没事做玩一点你的胭脂还不行了? 如霜的话难听,语气更是犀利,迎春气不过,但又不敢同她理论。 迎春是袁玉的人,别人都抛弃袁玉的时候,只有迎春在她身边不离不弃,所以袁玉看不了迎春受如霜欺负,而且到现在,栾念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奠定,袁玉压根没有必要在留着如霜。 将迎春护在身后,袁玉用手帕给迎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如霜,你这样做确实有些过分了,王爷今日已经进宫去了,说明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所以这里,你八成也待不下去了。别等着王爷发现你在这里,趁着现在黑天,你走吧。 ;呦?你这是什么意思,过河拆桥? ;对,就是过河拆桥! 如霜待迎春这样,说欺负就欺负,袁玉也看不下去。本来曾经宋慈惜在大王府时,起码她人品还行,待府里的人都一样,可是如霜渐渐仗着宋慈惜在栾念心中的地位,趾高气扬如同一个一主子一般。 那时袁玉便已经看她不顺眼,但无奈自己不得势,也不敢与其对抗。 本来这次如霜找到袁玉,袁玉是不想与她为伍的,但如霜动之以情、小之以礼,袁玉只能不去管如霜是不是栾苑的人,先将栾念这边搞定,在把如霜踢出去就是了。 ;呵呵呵,玉夫人不愧是玉夫人,当初我与宋慈惜一起入府,宋慈惜便说你是个不好惹的主,果不其然,不过玉夫人,你现在想要过河拆桥,不会觉得晚吗?你莫不是忘了,我让你给大王爷下的药粉,里面可不光是会让他忘记宋慈惜那一种药。 说着,如霜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瓷瓶: ;早知道你会是这样的人,二皇子对你有所防备,在那药粉里下了会让人沉迷的东西。 ;你胡说,你怎么这样做,在说,你们不怕我将事情告诉王爷? ;是你不怕我们将事情说给大王爷听吗?陪在他身边,什么都以他为主的侍妾,却暗地里勾结王爷对家,而且还偷偷给大王爷下药。玉夫人,这几条随便揪出哪一条来,你都是犯的死罪。 ;你威胁我? ;我可不敢威胁玉夫人,您现在可是大王爷面前的红人,不过我说的事在不在理,您心里比谁都更加清楚。既然你不相信,你让我走,我走就是了。 说完,如霜轻叹了一声,将白瓷瓶在怀中放好,如霜大步出了屋子。 袁玉气的喘不上来气,但还不忘记吩咐迎春看着如霜是否真的离府了,袁玉与迎春回来时,早已经将侍卫都支开,所以如霜才能够大摇大摆顺利出府。 迎春直至看到人走了,才赶回了院子。但是迎春不知道,自从她与袁玉出了栾念院子后,就已经被人一直盯着了。 栾念房内,袁玉刚走没一会儿,本熟睡的栾念倏地睁开了眼睛。 唤了绿檀出来,栾念吩咐了两句话,绿檀直至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回来复命。 ;王爷…… ;如何? ;属下从玉夫人院子看见如霜从里面出来,迎春跟在其后,直至见如霜离开大王府,迎春这才回去。一路上巡逻的侍卫全都被支开,就连路生也被差去厨房替王爷看着药。 ;你可听见她们在屋里说了些什么? 绿檀本是在房顶偷听到的到了里面的对话,但是绿檀否认: ;没有,她们说话极小声,属下只听到他们说起二皇子的名字,其他便听不清了。 ;罢了,夜深了,路生一会儿便回来了,你先下去歇息吧。 ;是。 绿檀从屋中出来,正好遇见端着药回来的路生,路生本想与绿檀说个话,但绿檀走的匆忙,没有理会路生。 绿檀往湖中小筑的方向走着,但走到了半路停了下来,想着袁玉和如霜的对话,绿檀自做主张出了王府,没一会儿的功夫赶到了藩王府。 藩王府守卫森严,绿檀也是躲过好几拔侍卫,这才找到了宋慈惜的屋子。 宋慈惜屋中烛火通明,很明显她还没有睡。 绿檀潜伏在屋顶,趁着上一拔巡逻的侍卫刚过去,绿檀跳下屋顶,到了宋慈惜房间门口。 第256章 太后懿旨 刚要抬头敲响宋慈惜的房门,却不曾想一只弯刀转着圈的飞来,绿檀手中持剑挡住,这才免于手指刚刚直接被削掉。 ;大王府的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不是告诫过你们不要来了吗?难不成还以为我们西域没人呢? 就怕栾念那边夜袭,其实也不算是夜袭,就是怕栾念半夜偷偷过来,所以藩王府的守卫加了几倍,奉贺林公主的命令,卓萨被吩咐守在了宋慈惜的房门口。 卓萨从房上落下,直接挡在宋慈惜的房门前,虎视眈眈看着绿檀: ;我念曾经与你同上战场杀过敌,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外面的说话声音,宋慈惜听的清楚,能够猜想被卓萨这么说也不吭声之人,定是绿檀。 宋慈惜思来想去,还是开门走了出来。卓萨见她出来,十分的惊讶: ;您怎么出来了? ;卓萨,你去歇息吧,大王府应该不会来人寻我,绿檀他应该是因为自己的事才来的。 卓萨狐疑的看向绿檀,果不其然,绿檀微微点了下头。 ;不行,公主让我好好守着您,在说,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海心也会伤心的。 听了卓萨的话,绿檀直接将手中的剑推给了他: ;剑给你,还信不过我? 在习武之人的眼里,兵器不到死是不离身的,绿檀将剑直接给了卓萨,那便证明他没怀什么歹意。 卓萨本也不是爱说的人,接过了剑没在说什么,卓萨往房上一跃,便没在出声。 绿檀知道卓萨还是不放心,但这些事他知道应该也不会多事。 ;宋姑娘。 ;进来说吧。 宋慈惜请绿檀进了屋中,双耳肿的宋慈惜睡不着,以前束欢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总是有人陪着自己的。 宋慈惜现下有些后悔将束欢赶走,好在绿檀这个时候来了,也能有人陪自己说说话了。 ;说吧,发生什么了? ;玉夫人她…… 绿檀知道宋慈惜与如霜的关系似近似远,想了想,不知道自己笨嘴拙舌,应该怎么去说。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属下发现玉夫人与如霜有来往,王爷醒过来,是如霜做的手脚,而且王爷忘记您,也是栾苑给了如霜药,才导致现在这种情况。 ;然后呢?这些事你应该告诉你家王爷,而不是来告诉我,我已经同大王爷,甚至同南辕,没有半点关系了。 ;属下知道宋姑娘您是伤心而走的,但是如霜提到,她给玉夫人的那个药里,会有让王爷沉迷的东西。 宋慈惜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但听到这里,宋慈惜犀利的目光,抬眼撇向绿檀。 ;姑娘,属下虽只是下人,但是属下知道,姑娘一离开大王府,那便等于这南辕皇室变了天。今日永藩王打了王爷替姑娘不平,属下与路生原本都应该去拦住的,但是我们都没有。我们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王爷说忘记就忘记姑娘,是王爷对不住姑娘在先。但是姑娘您好好想想,王爷若是药物而失忆忘记了您,这并非出于他的本意。等哪日药效消散,王爷会因自己做的这些事,痛彻心扉的。 ;这与我,又有何干呢?绿檀,事情现在已经到了这种情况,王爷想起来也好,想不起来也罢,我与他缘分已尽,你也莫要在说了。若是你想请我去王府替王爷医治,我想还是去请川芎吧,大王府的门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在进了。夜深了,你回去吧。 宋慈惜推着绿檀,直接将人赶出了房门,绿檀也不是爱纠缠别人不放的,只是傻傻站在原地,没在叨扰宋慈惜。 卓萨闻声从房顶跳下,看着绿檀的样子,将剑推回给他。 ;你都听见了? ;我觉得你说的这次在理,但无论如何,栾念的事情做下已经做下。这次的事情怕是像宋女官说的,回不去了。绿檀,咱们起码还在战场之上相互照应过,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关系,我劝你一句,大王爷没了西域的支撑也就是强弩之末,你也该尽早替自己打算一番。 ;没了西域,还有番邦,王爷不会败的。 虽知卓萨是好心,但这话说出来,绿檀听着确实心里不是个滋味。 绿檀跟在栾念身边已经很多年了,忠心二字早已经刻在骨子里,哪怕是栾念真的有败的那一天,绿檀也会挡在栾念前面,死在他的前面。 一把将剑接过,绿檀朝着卓萨拱手,绿檀刚要走,没想到卓萨又将他拦住。 ;还要做什么? ;你能安然尽来不被发现是你的本事,若你还想按照来时的路在回去,怕是如来的时候一样不容易,我好心替你引路,这个情你得记着。 ;走吧,别弄的一会儿驸马与公主知道了,到时我想送你走,你怕是都走不了了。 ;多谢。卓萨拍了拍绿檀的肩膀,将人送出了藩王府。 隔日一早,太后懿旨到达藩王府,不同于昨天,太后只是让孙绯带着自己的口信前往,今日却直接是懿旨。 白行先是南辕的藩王,对于太后的懿旨也不能拒接,所以所有人只能接旨。 来传旨的,依然是太后身边的孙绯,其实太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不过是叫贺林公主进宫赏花、赐宴,顺便嘱咐让宋慈惜陪同。 贺林公主若是做为西域公主,那自然是可以不理会这条懿旨的,但宋慈惜虽是西域女官,但还是南辕的人,不接便是抗旨。 更何况太后待宋慈惜一直很好,宋慈惜也记着太后的恩情,所以她一定会去。 贺林公主气不过,她也是藏不住话的性子: ;不去不去,太后也就罢了,要是太后宫里有什么不该在的人,这不是害我们小惜呢吗?这位姑姑给太后回个话,就说本公主不让小惜去。 ;这…… 孙绯是见识过贺林公主是如何任性的,来时她就同太后说,就怕遇到昨天那样的情况,但太后笑着,依然让她带着懿旨来了。 第257章 记着太后的好 ;孙绯姑姑,你回去给太后交差吧。宋慈惜起身,对着孙绯道。 ;那这懿旨…… ;你回去,太后就知道了。 宋慈惜没有办法直言告诉孙绯,太后的面子要顾,贺林公主的面子自然也要顾,眼下人太多,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可…… 孙绯本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宋慈惜给打住,宋慈惜唤了海心,让其送孙绯出了藩王府,但是太后的懿旨,宋慈惜悄悄的还是收下了。 人走后,这里也没有外人了,贺林气呼呼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太后也是糊涂,她全然就替她的好孙子着想,也不替你想想,这回叫我去,还让你跟着,这不明显着要替栾念说话吗。 ;公主。 宋慈惜语重心长的叫了一声,看了看一旁坐着的白行先与元冥。 ;行先,你不用去朝堂吗? ;想休息几日。 ;你还是去看看吧。宋慈惜紧盯着白行先,白行先撇了她一眼,会意了意思。 ;也是,这么长时间没回来,还是进宫同以前接触的那些大人见见。元冥,你陪我一起去吧。 ;我去做什么?我为匪,你们为官,我进宫不是羊入虎口吗?我不去。 白行先微微皱眉,向宋慈惜发出求救信号。 ;元冥你莫不是怕了? ;怕?元冥腾地一下站起来,趾高气扬。 ;我生下来还不知什么叫怕,除了那次见你掉下悬崖,不就是进宫吗,又不是没和他们打过交道,走吧! 果然,元冥受不得宋慈惜的激将法,宋慈惜短短向个字脱口,元冥就已经上了套路,跟着白行先一起离开藩王府。 又随意找了借口支走了下周的下人,宋慈惜这才开口: ;公主,今天怕是你想与不想,都得陪我进趟宫了。 ;你还要去啊? ;太后于我有恩,曾经也帮我了不少,她昨日已经让孙绯来过一次,但也没见着我的面,所以今日才会下了道懿旨过来,我估计太后不会在是因王爷的事叫我,不然,她也不会明面上是找你用膳、赏花这样简单。 ;小惜,我是不同意你去的,处理处理这边的事,咱们就能回西域了,你干嘛还要委曲求全。 ;公主,我也有我的无奈。 宋慈惜表情也是无可奈何,贺林看着她这个样子,抿了抿嘴。 ;到底还是我与行先不好,总说是为了你好,但是却不能帮着你救你干爹和祖母,既然你执意要去,我陪你一起就是了。 ;多谢。 ;哎,谢什么谢,咱们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 贺林拉起宋慈惜的手,微微拍了拍。 换了身衣服,贺林便同宋慈惜一起出门进了宫,白行先和元冥出了藩王府,但却没有进宫,二人一直在藩王不远处的树后躲着,直至看贺林的马车离开,二人这才现了身。 白行先刚刚带着元冥离开,就是为了让宋慈惜好说话,也是给贺林公主捧面子,宋慈惜有意支开他们,白行先不会不帮她这个忙。 ;永藩王,你说宋慈惜进宫,会不会同栾念碰到? 白行先摇了摇头,他也不知这次太后到底葫芦里卖了什么药,总比宋慈惜既然选择去,自然有她的道理。 ;得了,公主和小惜进宫吃宴席,咱们两个也别在府里了,我请客,咱们去外面酒楼里吃。 ;酒楼的菜也就那样,若是你不嫌弃,随我回元冥寨如何?我那的厨子可比酒楼里的厨子做饭好吃的多。 ;那,走着? 白行先本来一直想要感谢自己不在时,元冥在宋慈惜身边的陪着,白行先知道元冥寨也不缺银钱,所以想着请他吃个饭以表心意,但是一直都没得功夫。 今日贺林公主终于不在府里了,而且还不会回来吃饭,白行先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机,只是没有想到,元冥还没给他这个机会。 白行先与元冥接触下来,也知道他的口味是极挑剔的,藩王府里是西域的厨子,这两天也见元冥吃不习惯。所以元冥若是说好吃,那便是真的好吃。 ;走。元冥拍了下白行先的肩膀,二人回了王府,骑马赶往元冥寨。 另一边,宋慈惜与贺林来到了宫门前,依然按照侍卫的排查,宋慈惜将懿旨给侍卫看了后,这才放行。 到了寿安宫,谁知太后人不在那里,只剩下个孙绯。 孙绯回去复命后,太后加了件厚些的衣服便去了御花园,并吩咐孙绯在宫里等着。 孙绯怕贺林真的不领旨,害的太后在外面在着了风寒,那可千不该万不该,劝了太后几句后,孙绯也没劝的得动,太后依然离开了,而孙绯只能在这里继续等着。 也就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孙绯看到贺林与宋慈惜到了,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奴婢给贺林公主请安,贺林公主来就好了,太后已经在花园里等了您半个多时辰了。 ;天这样冷,太后上了年纪,怎么能叫她在外面等着呢? 贺林虽不愿来见太后,也是替宋慈惜着想,但当初是太后给了白行先永藩王的名位,所以贺林对太后还是尊敬的。 ;太后约您赏花,所以提早到了御花园等您,奴婢这就带您过去。 孙绯连忙叫了轿子过来,一切太后早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贺林她们到就是了。 贺林看了看停在自己面前的两个轿子,不禁笑了一声: ;原来太后认定了咱们会来,轿子都已经替你我备好了。 ;太后的心思,咱们这些小辈可猜不着,公主小心脚下,赶紧走吧,别让太后等急了。宋慈惜说着,同贺林一起上了轿子。 大约三分之一柱香的功夫,贺林与宋慈惜终于见到了太后。今日天气好,在加上太后有备而来穿的多,所以压根也没多冷。 御花园的亭子里备了暖锅子和正在烤的新鲜羊肉,贺林与宋慈惜一看,才知道太后要在这里请她们吃饭。 宋慈惜扶上贺林的手,二人走上前去。 第258章 如霜被抓 ;贺林、微臣见过太后。 宋慈惜与贺林双双向太后请安,太后看着她们来,一脸笑意。 ;快快快,孙绯扶她们两个起来。 太后起身,看着孙绯将她们扶起,太后走上前,一手握着一个: ;都怪哀家今日一时兴起,宫中梅花开的正好,无奈找不到人陪哀家赏花,所以就想到了你们两个。贺林公主虽是最近才见到的,但哀家极喜欢公主,慈丫头也深得哀家的心,所以这冰天雪地的,只能让你们二人跑一趟了。 ;太后言重,这倒是没什么,就是小惜耳朵受伤怕冻,我倒是无所谓的。 贺林公主说着,太后立马放开了她的手,仔细的看了看宋慈惜的耳朵。 ;哀家也听说这事了,到底是栾念那孩子没轻没重,都已经贵为王爷了,还会同姑娘家动手动脚,哀家在这里替他给你赔个不是,慈丫头你也别往心里去。今日咱们不想那么多,就赏雪、赏花,哀家特意让御膳房备了暖锅子,咱们在园子里吃,也热乎。 ;是。宋慈惜微微笑了下,开口回应。 没一会儿的功夫,暖锅子已经开了,三人围着,由宫人侍候吃了起来。 席间,太后对栾念只字未提,当真只是叫贺林公主与宋慈惜来,只是陪她吃饭说话的。 午膳后,一向都会午睡的太后没有睡觉,带着宋慈惜和贺林回了寿安宫后,赐了好茶,又拿来她宫中小厨房做的几十样糕点。 ;公主与慈丫头快些尝尝,这是哀家宫里做的点心,虽没御膳房的精致,可都是孙绯乡下老家的手法制作而成的,味道别有一番风味。 贺林公主喜甜食,立马拿了一块自己中意的吃了,果然糕点入口即化,微微甜味,好吃的紧。 ;太后,这点心是如何做的?本公主想亲眼看看,另外能不能有交给本公主身边的丫鬟,等着回西域后,也让她做给本公主的父王与母皇尝尝,他们也是最爱吃糕点的。 ;这有何难的,孙绯,你带着公主和她的丫鬟下去亲自教一下,若是记不住便拿纸给她们写下来,这事若办不好,哀家定不饶你。 ;太后放心吧,奴婢肯定一字不落的好好教。 孙绯领了太后的意思,走到贺林公主面前: ;公主请吧,奴婢带您过去。 ;小惜走,咱们一同去。贺林起身不忘宋慈惜,开口便要带着她一起走。 宋慈惜看了眼表情若有意思的太后,回道: ;公主带着海心去吧,做点心我是半点也不行的,更何况我中午没吃太饱,还想在两块点心。 ;既然如此,那你在多吃点,本公主去去就回。太后,人本公主就留这了,还希望太后好生照顾。 太后笑着点了点头,贺林公主这才离开。 见她们走后,宋慈惜走到房前,将门前上才走回,坐到太后对面的凳子上。 ;太后是不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这才想着法子将贺林公主支走。 ;慈丫头的聪慧最得哀家的心,不错,哀家正想与你说说,关于宋吾海的事。 宋慈惜心中咯噔了一下,她来的路上想过太后要说千种万种的话,却唯独没有想过太后会提起她干爹。 ;太后怎么想起他了。宋慈惜有意避讳,所以都没称宋吾海为干爹。 ;丫头,你难道真的不想借着阿念的手,去救你干爹了吗? ;他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的,更何况我与王爷在无瓜葛,也不敢指望王爷如何。 ;阿念是因为药物所制忘记了你,现在他伤你也并非存心,你就不念着他半分的好,真要如此绝情? 宋慈惜微微抬眼,轻笑了声: ;太后这话说的过于偏袒,绝情怎么会是我?是王爷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我才会不想在与他有瓜葛。 ;那咱们不提阿念,那皇帝呢?你给皇帝制的解药,如今已经吃了那么多下去,可皇帝还是没有要苏醒的样子,若你不想与阿念有瓜葛,还得把皇帝这事给哀家了了。 宋慈惜提了口气,果然给皇帝制解药这事,太后还是知道了,无论是栾念所提,还是太后自己得知的,皇帝迟迟不醒,宋慈惜没办法亲自诊脉,也是没法子。 ;太后想以皇上之事,迫使我还与王爷在一起,从而借用我的身份,得到西域的支持。 ;慈丫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离开大王府可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哀家知道你的性子,你不会这般绝情,阿念只是受了如霜与袁玉的挑拨,你总该看清楚。 太后拍了拍手,只见内室的密道里出来两个嬷嬷拉出绑着的一个女人,宋慈惜定晴一看,这女子不就是如霜吗? ;如霜? 如霜手脚被绑,眼睛和嘴也被布条遮起来,听到了宋慈惜的声音,如霜很是激动。 ;呜呜呜!如霜支支吾吾也不知说了什么,太后一摆手,嬷嬷将如霜的眼睛和嘴上的布条解开。 ;小,小姐救我! 如霜那日离了大王府后,便被太后在王府旁安排的眼线直接抓进了宫里。后宫的刑罚,尽会用些平日里见不着的法子折磨人。 如霜于太后没有半点的用处,所以太后的人下手压根就没缓松过。 宋慈惜心中一颤,如霜确实做了许多对不起她的事,但看到她这身上血渍点点,宋慈惜还是有些心软。 ;太后,您这是何意?宋慈惜嘴唇微微泛白,开口问着。 ;你自己对慈丫头说,你从中做了什么手脚,若是与在刑房说的不一样,刑房里还有的是你没受过的刑具。 ;是,是二皇妃让我拿着药找了袁玉,让袁玉给大王爷下药,还挑唆袁玉学着你的样子,让大王爷误以为脑海中的人是袁玉。包括那耳坠子,也是我讲与袁玉听的。袁玉知道了后,那几日都缠着王爷念叨关于耳坠子的事,所以王爷那日才会大怒,最后因为耳坠子,伤着了小姐您。 第259章 长瑞 宋慈惜身子微微颤抖着,绿檀那日已经对她说了,袁玉与如霜有所来往,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这里面竟会有这种事。 自己待如霜一直亲如姐妹,一次次的背叛宋慈惜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自己伤了什么阴鸷。 ;你说的,可都是当真的? ;在太后面前,不敢撒谎。如霜不是怕皇太后,而是真的怕了后宫的刑罚。 比起那些打板子还是罚跪掌嘴,什么都没有太后宫里的刑罚更让人害怕。 这地方简直就是炼狱,如霜就算是死,也不想在从这里面待着。 所以,哪怕宋慈惜不会救她,如霜还是要为自己搏一搏,那里面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 ;还下去吧。太后开口吩咐着,两个嬷嬷便拉着如霜往回走。 如霜见状,撕心裂肺的大喊: ;小姐,当初都是我不好,我为自己做过的事回过,你救救我,救救我吧,我不想在回去了。 ;等一下!宋慈惜开口,太后连忙抬手,制止住两个嬷嬷的动作。 宋慈惜低头想了许久,太后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的等着她。 整个殿内,除了如霜焦躁的呼吸声外,在也没有半点声音。 抬头看向太后,宋慈惜叹了口气: ;太后将如霜交给我如何,明日,我给太后一个答案。 ;慈丫头,如霜哀家可以让人给你送去藩王府,但是你还是在这里想好了,离宫去吧。不然藩王府人多口杂,总会干扰你已经做了的决定。 其实宋慈惜已经想好了,如霜倒是无所谓,可是太后说了宋吾海一事,宋慈惜就不能装作不知道。 若是栾苑真的起兵篡位,太后的位置也是无人能够动摇的,到时宋吾海和宋老夫人就成了没有用之人,太后只要开口,栾苑自然会将这二人送上。 等到了那时,宋慈惜便没有理由在向太后要人,而且太后也会因为栾念的事记恨宋慈惜,难说不会将气撒到宋吾海他们身上。 ;明日,我会同川芎一起,去看看我在大王府暖阁种下的药草,长的如何了。 ;好,慈丫头眼明心亮,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果然哀家没有看错人。 ;太后谬赞了,不过有些话,我也得提前和太后说一声。 ;你讲便是了。 ;太后知道,我虽有心,但是一切也得看王爷意思。我不能因为这么点事,将自己一条命搭进去,太后应该能够理解吧? ;这是自然,阿念那孩子上次来见过哀家,他虽想不起你,但也对伤了你之事非常后悔。他不是个擅动手之人,相信这样的惨事不会在出现。 ;如此,今日我便先行出宫了,待日后有机会,希望还能同王爷一起进宫来,给太后请安。 太后非常满意宋慈惜这回的答复,特意让人请回了贺林公主,并且打包了相当多的糕点,特意让孙绯将她们送到了宫门口。 贺林公主不傻,她知道太后能这么对她们,定是宋慈惜又委屈求全了。 回去的路上,贺林打开车窗看了眼被捆着手,绑在马车旁边的如霜,又关上了车窗。 ;小惜,你带这个贱人回来做什么,她出卖你还出卖的不够啊? ;栾苑让她去联系袁玉,从中做了这么些的事,我怎么可能还能放任她不管?将她带回藩王府比送去哪儿都安全。 ;那你为何不…… 说着,贺林公主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宋慈惜摇了摇头。 ;栾苑做的恶事,如霜知道不少,难免以后我会有需要她开口的地方。栾苑明摆着就没有将如霜放在眼里,也不知如霜为何如同听栾苑的话。到时让她看清楚栾苑的真实面貌,对咱们来说,也是有益的。 ;所以,你还是打算在回大王府了? 宋慈惜抬眼,微笑着看着贺林: ;公主莫不是还想教训我吧? ;哎,我训你做什么,我只是心疼你,你这命为何如此坎坷。大王爷那个人,说好起来的时候是真好,说翻脸的时候,也真是让人心寒。你瞅瞅你在他身边,得了什么好了吗?一个也没有。 ;好不好的,估计上天都安排完了,咱们听命过日子就是了。行先那边,我怕自己劝不住他,公主你得多替我说些好话。 ;得了吧你,就你还能劝不动行先?他最听你的了,不过你放心吧,我会帮着你一起的,想来行先应该也不会说些什么。 回了藩王府,贺林命卓萨将如霜关了起来,并交待让卓萨亲自看着,不许如霜出半点意外。 在府里看了一圈,贺林与宋慈惜都未发现白行先的身影,问了门口的守卫,这才知道他们离府后一直都没有回来。 府中没有留书信,而且贺林也派人到京中几个大些的酒楼找了,可就是没找到人。 宋慈惜与贺林想着,左右都是两个大老爷们,更何况他们有武傍身,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差子,所以便一起去看小世子了。 小世子极喜欢宋慈惜,每次看到宋慈惜都咿咿呀呀说一大堆的话,比起贺林都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贺林看着宋慈惜抱着小世子的样子,也是满心的欢喜: ;小惜,我们西域的习俗,孩子现在的大名由父王与母后决定,我与行先商量过,我们当初能够在一起,还是多亏了你,所以你便替孩子起了小名吧。 ;那孩子大名可起了? ;还没有,不过这也不耽误你起小名,咱们不是非得多大名扒出来小字的。 宋慈惜点了点头,将孩子的脑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宋慈惜一颠一颠,边走边想着。 没过多一会儿的时间,宋慈惜走到贺林面前: ;我想了个长瑞,公主觉得如何? ;感觉还不错,做何意思? ;长做茁壮成长之意,瑞是吉祥的意思,但是同字不取同音,这样好听些。小世子出身高贵,所以我择了这个名字,想让小世子吉祥长大,一辈子顺顺利利。 ;嗯,不错,那小名便定下来,以后就叫小世子‘长瑞’了。 第260章 如霜被救 宋慈惜与贺林哄着孩子,二人有说有笑的,没过多一会儿的时间,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 宋慈惜与贺林双双看去,只见宋慈惜带回来的那只公狮子探进了一颗大头。 ;银子?你怎么跑这来了? 虽然宋慈惜离了大王府,但是既然狮子已经让栾念起了名字,宋慈惜也就不打算换了。 不过银子这个名字叫时间长了,她也觉得很不错,索性随口给另一只起了名,叫做元宝,谁知那只母狮子极喜欢,两个名字就这么定了。 银子听到宋慈惜叫自己,看了她怀中的长瑞,轻轻的推开门,没有半点声音的走上前。 ;唔唔。银子鼻子哼出了两声,宋慈惜觉得他是有事才会到这里来找自己。 银子和元宝平日里特别的听话,知道长瑞还小,怕见到它们害怕,所以从来也不往这边来,今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乳母。宋慈惜唤了一声,乳母走上前接过长瑞。 ;怎么了这是?贺林公主不明白的问了一嘴。 ;银子平日里不会过来打扰长瑞,想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我随它一起去瞧瞧。 ;那你快去吧。贺林公主起身,送着宋慈惜和银子出了房门。 果然,一出去后,银子头也不回的带着宋慈惜往南院走,宋慈惜越走越诧异,这边是关着如霜的地界,难不成是她那里出了问题? 急忙加快了脚步,宋慈惜随银子进了南院,果然,有许多受伤的侍卫靠边坐着,卓萨正在看他们的伤,瞧着银子将宋慈惜带来了,卓萨这才起身走上前去。 ;大人,我们看护不利,那贼人混进了侍卫当中,趁我不备将如霜劫走了。 卓萨嘴角挂血,看起来也伤的不清。宋慈惜捏住卓萨的脉向,果然卓萨受了内伤,比起其他侍卫那些皮肉伤,要重了许多。 ;看清是何人了?能够冒充西域的侍卫,想来他也是有备而来。 ;倒是看清了,那人五大三粗,还有个大肚子,看起来憨憨的,但是功夫却很厉害,劲也大的很。 宋慈惜推门进了关着如霜的屋里,如霜本是被卓萨用铁链绑到柱子上的,眼下那根柱子被人活生生掰断,那人的力气可想而知。 宋慈惜所知道力气甚大之人,除了懈斗以外,那便只能想到元冥寨的三当家牛天了。 而且牛天在栾念与番邦一战之中,已经很明显背叛了元冥,听着好像也是因为如霜的缘故,所以来劫走如霜之人,八成就是牛天了。 这个时候,元冥寨只有蒙章一人在守着,所以宋慈惜也怕那里出了问题,这才想要亲自走一趟。 ;我要去一趟元冥寨,一会儿我让海心请川芎来替你们医伤。 ;我跟你一起去。 卓萨捂着有些发闷的胸口,转身就要跟着宋慈惜一起走。宋慈惜见状,立马将人给拦住。 ;你受了内伤,比他们伤的还要厉害,就不用跟我一起去了。 ;可大人自己一个人,也不行啊。 ;我会叫着狄卡一起去,你就放心吧。 说着,宋慈惜大步抬脚出了院子,先回到贺林公主身边告知如霜的事后,宋慈惜和海心一起出门,先是送了海心到川芎那里去。 束欢听说了藩王府的事,怎么也在药铺里待不下去,死活都要重新跟着宋慈惜,宋慈惜这回倒没有拒绝她,直接带着她一起,由狄卡赶着马车,上了元冥寨。 车到了一半,便被元冥寨的人拦了下来,元冥寨的人一见是宋慈惜和束欢,立马开路带着他们回了寨中。 白行先与元冥相见恨晚,到了元冥寨后二人边饮酒边聊天,好不尽兴。 但知道京中还有要事,二人喝酒归喝酒,却都保持着清醒没有醉。 酒喝了一半,蒙章推门走了进去,还惹得元冥不悦: ;不都说了别来打扰我们了吗?在去让厨房炒个辣兔丁,行先他爱吃! ;大当家您别喝了,看看谁来了? 说着,宋慈惜抬脚进了屋里,白行先和元冥看到,均是一愣,最后还是白行先先反应过来了。 ;我还以为,太后得留你们到晚膳后,没想到这么快就从宫里出来了。 ;太后那可是后宫最精明的女人,她的事情达成了,怎么可能还留着贺林公主和小惜,不能。 元冥打着边鼓,刚刚同白行先说了会儿子话,基本聊的都是宋慈惜,白行先将元冥当自己人,元冥也随着白行先一起叫宋慈惜小惜了。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别喝了,府里都出事了。 白行先听到后,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可是公主有事? ;谁人能动公主半分?是如霜,有人将她从府里劫走了,伤了卓萨和一些侍卫。我听卓萨对那人的描述,猜测那人估计就是牛天。 ‘啪’地一声,元冥大掌拍在桌子上,震地桌上的盘子都飞起又落下。 ;我念在多年兄弟情份上,想要留他一命,怎么,他还敢回来当着你眼皮子底下救人?以前我一直以为他性子憨厚,却没想到他会做出背叛我,背叛寨子的事。 元冥对牛天的事一直没有放下,其实若不是感情在里面,元冥早就已经手刃了牛天,说实话,这次他确实心软了。 ;你们当初与我说,牛天对如霜有情谊,怕不是如霜被抓进宫以后,牛天应该就一直在宫外守着,这终于见到我将如霜带出来,所以也没有找藩王府的麻烦,只是伤了人,没有要人命。估计他只想救如霜走,别的应该是没有。 ;小惜,依你看,牛天他到底是为谁效命? 宋慈惜想了想,抿了下嘴道: ;他应该不是与栾苑有所勾结,眼下懈斗被咱们扣住,牛天便一直跟着如霜,想来,牛天直接勾结的,怕就是懈斗。所以,我这才上山来想提醒二当家一声,如霜被救走倒是无所谓的,但是懈斗万万不能够出半点差错,不然,咱们想象不到的事,怕是多着了。 第261章 孙绯来助 ;宋姑娘放心吧,整个寨子就看着懈斗一个人,肯定不会出了问题。现在姑娘身边缺人手,大当家就跟在姑娘身边,也好有个帮衬。 蒙章为人很是实在,也是一心一意为着宋慈惜好,宋慈惜也信的过他,但是宋慈惜这次,并不准备让元冥跟着下山了。 ;元冥,我想找你单独谈谈。元冥从宋慈惜要说什么,连忙起身。 ;行先,你也喝了,你同束欢一起到马车里等我,我去去就回来,咱们一起回府里去。 同元冥一起出了屋中,宋慈惜寻了处安静的地方。和元冥不需要拐着弯的说话,宋慈惜也不用费那个神。 ;元冥,我希望你留在寨子里,我虽信的过蒙章,但是懈斗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我需要一个更加让我信赖的人看着他,不然,我总是放心不下的。 ;我留下也行,可没我在你身边,你差使个谁也不方便啊。 ;明日,我要回趟大王府了……宋慈惜风轻云淡的说着。 刚刚来的路上,宋慈惜本想着不将此事告诉元冥,可是元冥和自己是过命的交情,瞒他总是不对的。 ;什,什么?你别和我开这种玩笑,我笑不出来。 ;太后表面上没有胁迫有,但还是用干爹为要挟,大王爷失忆也是如霜撺弄袁玉搞的鬼,说起来,可能还真不怪王爷。 ;所以又心软了,呵,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就是不曾想会来的这般快。你与栾念,也不知是谁上辈子欠了谁的,反正在一起纠缠不清。 宋慈惜皱着眉头,用脚尖踢了踢土地: ;你别怪我就好。 ;我怪你做什么,我只希望你安好就够了。你放心回京去,寨中有我帮你看着懈斗,牛天回来也好,栾苑来也罢,只要我元冥在,定将人给你看的好好的。 宋慈惜冲元冥点了点头,笑了一下后,元冥将她送出了寨子。 回去的路上,宋慈惜没有同白行先说自己明日要回大王府的事,白行先看着宋慈惜的样子,知道她有事隐瞒,见她没开口,索性也就没问。 直至回了藩王府,夜里,贺林公主同白行先说起这事,白行先一声惊呼后,被贺林公主揪着耳朵好生管教了一遭。 隔日早膳时,白行先顶着眼下的一对乌青,没精打采的坐在桌边吃饭。 宋慈惜看了看白行先,又看了看贺林公主,贺林公主会意: ;我已经叫人去请川芎了,一会儿用了早膳,你便同川芎一起去大王府吧。 贺林公主轻描淡写这么一句,宋慈惜听到后,差点被刚喝进去的一口白粥呛到。 虚心的瞄眼看着白行先,白行先没有半点反应。 ;多,多谢公主。 ;束欢呐!贺林公主抬眼,看向宋慈惜身边的束欢。 ;奴婢在。 ;上次不管是小惜让不让你留,这回你听本公主的,以后就踏踏实实在小惜身边待着。伺候她也成,当是陪伴也成,没有本公主的命令,就算是小惜开口,你也不许私自离开了。 贺林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看在眼里,以前宋慈惜遇事,起码还有如霜有束欢在身边,宋慈惜有说话的人陪着,心情也能好不少。 如霜现在成了那个样子,想回来陪着宋慈惜,贺林也是不让的。 束欢是虽是宋慈惜后来收在身边的,但对宋慈惜的忠诚是半点问题都没有的。这次宋慈惜身边无人,一些话憋在心里,贺林想想都替她难受。 索性直接开口,替宋慈惜做了一回主,束欢无论如何,贺林都是要留下来的。 束欢听到贺林的吩咐,怕是她这辈子最想听到的命令了。 束欢连忙跪倒贺林公主面前,磕头谢恩: ;奴婢谨遵公主吩咐,定半步都不离开小姐身边,如有违公主命令,束欢愿受一切惩罚。 ;得了,快起来吧,天冷地上凉,若是着了风寒,怕是你家小姐还要挑本公主的不是呢。 早膳在贺林打趣中度过,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川芎由藩王府的马车接了过来,宋慈惜没有折腾他,自己早早等在府门,见马车过来,直接带着束欢上了车。 藩王府离大王府的距离本就不远,但是路上太滑,马车走的格外小心,所以比平时多用了一倍的时间。 到了大王府,宋慈惜等人从马车里下来,谁知孙绯姑姑正站在大王府门口候着,见宋慈惜来了后,立马迎上前。 ;多亏太后让奴婢提前来了,不然等着迎接宋女官,怕是要迎在后面了。 ;孙绯姑姑怎么来了? 孙绯看了看宋慈惜身边的二人,特意凑到宋慈惜耳边: ;太后怕您受欺负,您离了大王府没几天,怕是府里也被玉夫人弄的乌烟瘴气,所以太后让奴婢来给您撑腰。 宋慈惜听后轻笑了声,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太后也是有心,倒是处处替宋慈惜着想了。 昨日宋慈惜同太后,若是栾念动手,自己便要保命,想来太后也是听进去了,所以这才派孙绯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孙绯代表着太后,想来有孙绯在这里,栾念也是不敢动手的。 同孙绯一起入了大王府,眼下栾念刚刚想身,昨天夜里,栾念睡的极不安生,所以今日起的有些晚了。 袁玉替栾念备了早膳,伺候着栾念起身后,二人便去用膳了,饭吃了一半,路生进来禀报,说是孙绯和宋慈惜来了,袁玉吓的手里勺子都没拿住,咣当一声掉在了碗里。 栾念转头看了袁玉一眼,袁玉故作镇定。 ;玉儿,你怎么了? ;臣妾、臣妾刚刚手滑了下,无事。 栾念点了点头:;孙绯姑姑既然一起来了,定是皇祖母有什么事交待,姑姑一大早从宫内出来,怕是没来的及用膳,请她们过来。 ;是。 路生拱手领命后,连忙小跑着去请孙绯与宋慈惜,栾念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仔细想想,路生好像已经许久,都没有这般高兴了。 第262章 把草药全都拔了 刚刚看到宋慈惜回来,心里是比谁都高兴的,以前府里虽然一直都是袁玉管家,路生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是自打宋慈惜来了后,路生似乎已经习惯了宋慈惜操持王府的日子,让觉得袁玉怎么做,自己都喜欢不起来了。 ;宋姑娘、孙绯姑姑,王爷有请。 ;其实还有川芎一起,不过刚刚进了府,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宋慈惜开口说着,四周找着川芎却未见人影。 ;宋姑娘您不用找他,川芎有王爷的特许,可以随意出入王府大多的地界,川芎性子古怪,备不住跑哪里寻什么去了,您就安心随属下去,属下会让人去寻他的。 ;也好,那便有劳了。 宋慈惜这次回来格外的客气,弄的路生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宋姑娘这么客气做什么,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请着宋慈惜和孙绯到了栾念面前,袁玉见状立马起了身: ;孙绯姑姑怎么有功夫来王府了,下人也是不懂事,不提前通传一声,好给姑姑备好房间休息才是。 ;奴婢是奉了太后的旨意,陪着宋女官一起来大王府,看看她曾经种的药草。不过到了王府不能见王爷,奴婢这才同宋女官一起,来给王爷请个安。 ;姑姑出宫一趟不方便,想来是早早就做出宫准备了,这里有些早膳,姑姑不妨用些和宋……宋姑娘一起。 栾念口上叫着宋姑娘,对宋慈惜学是那般的生分,不过这次,栾念根本不敢看宋慈惜,宋慈惜还是发现了的。 袁玉见栾念如此客气,立马让迎春去取碗筷,还未等迎春出屋,孙绯一把将人拦住。 ;奴婢上了岁数,最近也不愿意吃东西,宋女官刚刚同奴婢说,已经在藩王府用过了,所以谢谢大王爷美意,也谢过玉夫人。奴婢怕耽搁时辰,便先陪宋女官去看草药了。 说着,孙绯扶住宋慈惜的胳膊,将人带出了房里。宋慈惜虽不知孙绯是不是从太后那里得了什么命令,既然孙绯要如此做,自己跟着便是了。 栾念看着二人离开,微微垂下了眸子,宋慈惜耳垂上的伤已经结痂,虽宋慈惜看起来不痛不痒,但那伤口却十分的不好看。 女子最在意自己的容貌,栾念想着最近打听到自己与宋慈惜曾经经历过的事,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抽疼。 饭就吃了一半,栾念却在也没有半点胃口: ;玉儿你吃吧,本王先回房了。留了一句话,栾念擦了下嘴,便将袁玉一人留在了饭桌前。 袁玉本叫了栾念两声想将人留住,只可惜栾念好似没听见一般,转眼没了人影。 袁玉看了看桌上吃了一半的饭菜,自己更是听到宋慈惜回来后就没了胃口。 栾念将宋慈惜伤的那样深,袁玉料定以宋慈惜的心性怎么会回来?只是没想到,宋慈惜今日不但光明正大的回来了,还有太后身边的孙绯陪着一起。 袁玉现在有些后悔让如霜离开,若是如霜在,袁玉还能在问些关于宋慈惜的弱点。 ;夫人,粥有些凉了,奴婢拿下去让人帮您热热吧。 迎春端着粥走上前,袁玉本来心中就有气,怒气冲冲看向迎春,袁玉一抬手,将迎春手里的粥打翻在的,迎春吓了一大跳,整个人直接跪在了撒在地上的粥里。 ;夫人息怒。 ;我如何息怒,宋慈惜又回来了,你瞧她刚刚趾高气扬的样子,我好不容易将她从大王府弄出去,如今她又回来了,王爷还无所谓的样子。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又白费了? 迎春跪在地上微微发抖,袁玉最近脾气极为不好,而且她刚刚看的真真的,宋慈惜没有半点表情,连话都没怎么说,何时有趾高气扬的样子了? 袁玉是打心底里不喜欢宋慈惜,所以对她也看不着半点的好,但这话,迎春可不敢说。 ;哪能啊,夫人您现在得王爷宠爱,王爷也没有恢复记忆,这大王府还是您在当家。在说,孙绯姑姑刚刚不是说了吗,宋姑娘这次回来,只是看她种的草药的,并不是来与夫人为敌的。 袁玉眯起了眼睛,既然宋慈惜以看草药的借口回来,袁玉便让她以后没了借口,看她还如何回来。 ;迎春,今日入夜,你带些人去宋慈惜种药的暖室,我身子不舒服,太医说需要那些草药入药,你一棵也不许剩下,全都给我挖回来。 ;是…… 迎春不敢违背袁玉的命令的,只能立马应下来。 另一边,孙绯扶着宋慈惜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绯才停下来,转身看向宋慈惜: ;宋女官药草种在何处了?奴婢陪您过去瞧瞧,随后便送您回藩王府。 宋慈惜微微挑眉,看样子太后是有了什么想法,不然,怎么真的只让她看草药那么简单。 ;在这边,姑姑请。 宋慈惜将胳膊抽回,同时做了请的手势,带着孙绯来到了种草药的暖室。 其实一开始,这些草药都是种在湖中小筑的,可是那时宋慈惜他们上了边城,所以将这些草药挪到了暖室种着,王府里也吩咐了下人看管这些草药。 到了暖室,未等宋慈惜开门,川芎提早一步将门从里面打开。宋慈惜无奈的看了眼川芎,原来他早就到这里等自己。 ;刚刚一进府你就没了人影,怕是路生派的寻你之人,现在还在王府里乱找呢。 川芎挽了挽袖口,十分不在意: ;刚刚你不在车上都说了,是回来看药草的,我就知道你肯定得去看大王爷,你与大王爷一起的场面,我看着就觉得心酸,索性躲了不看,眼不见、心不烦。 ;你倒是最会偷奸耍滑的性子了,以后我可得在好好观察,贺林公主已经下令让束欢长伴我左右,若我发现你哪儿里不好,束欢我可是要收回来的。 川芎一听关于束欢,整个人都精神起来,连忙对着宋慈惜深深做了个辑: ;宋女官在上,草民实在不敢了。 第263章 有人盯着 宋慈惜笑了笑,特意抬了抬手: ;免了免了,不过我这话可是认真的,以后可看你表现了。 ;是是是,女官大人,快进来瞧瞧,您种的这些草药吧。 宋慈惜进了屋中,看了看那些草药已经长的很好了。草药这个东西和花草是一个道理,茁壮成长的时候药效最好,若是老些了或太嫩的话,药效就不太够。 ;如今这草药都成了,不然咱们今日便都挖下来,正好一会儿送你回药铺,你晒好直接入药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毕竟都是你种的,总要争取你的同意,才能动手。 ;既然如此,咱们这一挖也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了。宋慈惜说着,看向了孙绯。 ;孙绯姑姑,您是在这里歇着,还是我让束欢去给您找个房间,我们这一时半会儿的,怕是挖不完。 ;那宋女官就先忙,奴婢自己找大王爷找个‘合适’的房间就成,奴婢老了,平日里伺候太后一个时辰,太后也总让奴婢歇着。那奴婢就先不打扰宋女官,待您挖好了草药,在让束欢来寻奴婢吧。 ;好,束欢送送孙绯姑姑。 宋慈惜吩咐束欢,束欢将孙绯送到门前,孙绯便留点束欢留步,束欢回了屋中,可算是没了外人,直接坐到了凳子上。 不知何时,束欢额头冒了不少的汗珠,宋慈惜见状,拿了自己的帕子递给她: ;天这样冷,你不定头的汗,还是年轻啊。 束欢撇了撇嘴,压根不是宋慈惜说的那样,宋慈惜竟会打趣自己: ;小姐您竟说笑了,回大王府其实没什么,可奴婢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后会让孙绯姑姑过来。上次见到孙绯姑姑,奴婢就十分的怕她,她又是太后的人。瞧着刚刚玉夫人对她都十分尊敬,就连大王爷也如此,奴婢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孙绯姑姑人还挺好的,但毕竟是太后身边的人,怕是皇上都得让着她三分。她在宫里辈分高,你见到她害怕,也是自然的。不过她这次不是冲着你来的,你放松些就是了。 束欢点了点头,拍拍自己的胸,立马跟着宋慈惜他们一起蹲在地上,挖着草药。 草药挖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宋慈惜总觉得外面有人偷看,但起身看了好几次后,也没有看到人影。 扔下了手里的小锄头,宋慈惜洗了把手: ;束欢、川芎,今儿咱们就挖到这里吧,剩下的下回在说。 ;啊?下回来不知什么时候,会不会老了? ;不会的,最晚明日下午,孙绯姑姑给我带的太后的话,说是让我明日还继续来呢。 束欢与川芎一听,也连忙放下了手里的工具,双双洗手后,束欢先去找来了孙绯,没想到袁玉竟然扶着孙绯,一起走了过来。 宋慈惜因为同川芎他们一起挖草药,所以身上弄的有些土渍,袁玉一见宋慈惜这样,不禁心里嘲笑万分。 ‘果然人低贱,就如同狗改不了吃屎。’如玉心中想着。 ;孙绯姑姑回去要给太后带好,若是太后觉得烦闷了,大可宣我入宫陪伴。 ;玉夫人有心了,奴婢会交过话带给太后的。说着,孙绯抬眼看到了宋慈惜,连忙甩开了袁玉的手,走上前。 ;哎呦,宋女官怎么弄的一身土啊,束欢你也是,怎么能让你家小姐亲自动手呢? 孙绯走时,明明知道宋慈惜要自己动手挖草药,可谁知现在好像装作不晓得一般,上前帮着宋慈惜拍打衣服上的土。 袁玉见状,立马蹲身上前: ;这种活哪能让姑姑您亲自来,我来吧。 宋慈惜看了看袁玉那狗腿的样子,估摸着孙绯这样说,八成是给袁玉听的。 见袁玉要碰自己的衣服,宋慈惜向后退了一步: ;不用劳烦了,今日时候也不早了,孙绯姑姑,咱们先走吧。 ;也好也好,一切都听宋女官的,草药也是不是一天便能打理的,那奴婢这就先送您回府。 宋慈惜微微点头,袁玉见宋慈惜他们一前一后两辆马车终于要走了,特意代替栾念将人送到街角。 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袁玉表情瞬间变得狠辣: ;迎春,交待你的事,现下去办吧。 ;是。 另一边,宋慈惜的马车又往前前行了不远,宋慈惜开口叫停了马车,陪着宋慈惜坐在一起的孙绯,不解的看着宋慈惜。 ;宋女官这是? ;姑姑您直接回宫去吧,我还要先把川芎送回去,更何况这里已经没有大王府的人,姑姑也不必在陪着我了。 ;今日,多亏了姑姑在旁周旋,不然我此次回付出,怕是还是受那个袁玉的冷脸。 孙绯轻笑了声,开口道: ;都是太后她老人家人先见之明,奴婢一个下人,可想不到这么多,宋女官的话,奴婢会带到。不过宋女官若是真想要谢,不如哪日进宫亲自去向太后磕头。 ;自然。 孙绯点了点头,起身朝宋慈惜鞠了一躬后下了马车。 见孙绯离开,一直没开口的川穹说了话: ;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贺林公主吩咐府里人烤羊肉,让我直接跟你回藩王府吗?杂的,变卦了? ;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宋慈惜瞪了川芎一眼,开口让坐在车外的束欢进了马车里面。 ;你们挖药的时候没发现吗,我觉得咱们房外一直有人盯着咱们的一举一动。 川芎和束欢均是一愣,二人大眼瞪小眼,完全没有发现宋慈惜所说之事。 ;怪不得你药没挖完张罗走了呢,我还寻思是你吃不了苦。川芎打趣着,没想到束欢抬手打了他后脑勺一下。 ;别跟小姐没大没小的,小姐在说正事,人帮不上忙也就得了,还跟着瞎添乱。 川芎撇了撇嘴,如今束欢回去倒是好了,胳膊肘向宋慈惜拐的事,从今以后又少不了了。 ;行了束欢,你也别怪他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先回府里在议吧。 第264章 烤羊肉 回了藩王府,宋慈惜将发生了什么全盘脱出,白行先听了倒是没说什么,反而贺林公主很是激动。 ;然后呢?就没了?栾念就让你吃个饭,之后就没了? ;那公主觉得,还能有什么啊,我们一头扎进草药房里,之后也没出去,在说你也知道,我没多想见他。 ;也是,不见就不见吧,见了也是生气。这午膳时间刚过你们就回来了,想必也是没有吃饭,羊已经快烤好了,你们是等着晚上一起吃,还是现在先吃点其他的? ;有肉谁还吃别的,不然,给川芎拿点点心吃吃,我瞧着他定是饿了。 宋慈惜不想在提大王府里的糟心事,索性打趣着川芎。 川芎这人没什么特殊爱好,除了爱钻研医术外,便只剩下个吃了。 一听宋慈惜这样说,正在喝茶解饱的川芎,立马放下了茶杯: ;不饿不饿,一点都不饿,可以扛到晚上的。 谁知川芎话刚落,肚子便不争气的响了起来,厅内之人听到后都哈哈大笑起来,川芎抿了抿嘴,心里着实尴尬极了,不过川芎想着,只要自己不表现出来,别人就看不出来他在尴尬。 今日的晚膳,因为宋慈惜他们没有吃午饭,所以提前开了近一个时辰。 冬日里,围坐在藩王府后院的巨大营帐中吃着烤羊肉,喝着西域的葡萄酒,爽在嘴里、喜在心底。 贺林公主他们一走便是好几个月,这期间,宋慈惜可是一直没吃到这么正宗的烤羊肉,所以不由得多吃了几口。 许是因为今日在见栾念,宋慈惜心结解了些许,所以心情成是不错。 贪杯多喝了些葡萄酒,宋慈惜有了微微醉意。 一把拉住白行先的胳膊,宋慈惜顶着通红的小脸开口道: ;行先,你说栾念这个人,哪儿都好,也哪儿都不好,我到底是不是上辈了欠了他,非要让他这辈子折磨我。 白行先看了宋慈惜一眼,笑着将人扶正: ;你啊,喝醉了,少喝些吧。 说着,白行先便要去抢宋慈惜手里的酒壶,可是宋慈惜死活不给,直接躲去了贺林公主身后。 贺林也许因为刚生完孩子不久,所以在西域那边一直也没喝着酒,这终于回了南辕没人管她,贺林今日也是放开了喝。 看着白行先走来要抓身后的宋慈惜,贺林一把将人拦下: ;行先做什么,有本公主护着小惜,你不许动手动脚,你大胆! ;公主啊,你怎么也喝多了? 白行先扶额看着这两活宝,谁知贺林压根没理会他,同宋慈惜一起坐到地毯上,二人酒壶碰酒壶,继续喝着。 虽然说这二人醉的最快,但是喝的谁都久,其余的人不是喝醉不省人事,便是累的睡着了。 贺林和宋慈惜胳膊跨在一起,见帐篷都清静了,便到了外面看着星星。 今日月亮十分的圆,星星全都遍布在夜空之中。 ;公主,你说,我与栾念到底该不该继续走下去。 ;栾念那人,变得太快,我现在是一点都喜欢不起来。空有个王爷身份能怎样,到底也不是个知冷知热的。不过他对你,我平日里瞧着,倒是极好的。 说着,贺林转过头,看向宋慈惜: ;怎么,你打处原谅他了? ;太后以干爹与祖母的性命暗中威胁,我怕是想脱离大王爷,也是不可能了。这或许就是我的命,我是不是也该认命一回? 贺林撇了撇嘴,她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的感情纠结,自然没有办法和宋慈惜好好讲讲。 不过,现在若有西域王后在,应该就能替宋慈惜好好的分析一下。 想到,贺林心中突然生出了个点子: ;小惜,不然你带着栾念,随我们回一趟西域吧!让母皇和父王好好替你把把关,还有我那些兄长他们,这次我与行先回去,不光父王母后时常提起你,就连兄长们都对你赞不绝口呢。 宋慈惜确实缺一个长辈替自己好好把关,与栾念重新继续下去是必然的,宋慈惜她也认了,不过以后是否要付出一颗真心,宋慈惜还是要好生考虑的。 贺林提的这个建议确实是为了宋慈惜所打算,西域王与王后经历的事情比自己吃的饭都多,更何况贺林公主的兄长都是王子,和栾念都是一样身份之人,想来他们男人,应该也会更了解男人。 ;公主这提议不错,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隔日,孙绯提前来到了藩王府,宋慈惜宿醉头晕,但还是强撑到了大王府。 今日栾念也不知怎么的要出府,正在宋慈惜进到王府时,同他撞了个满怀。 宋慈惜本来就晕的厉害,这么一被撞,整个人都站不住了。 孙绯和束欢虽跟在她的身后,但也来不急去扶,谁知栾念突然伸手,一把揽住了宋慈惜的腰。 宋慈惜半身腾空,身上的披风掉在地上,一阵寒风吹来,宋慈惜这才清醒了些,定神看了看,这才发现栾念离自己极近的脸。 反应过来,宋慈惜一把将栾念推开,束欢捡起她的披风,抖掉上面的雪,立马给宋慈惜披上。 ;给王爷赔不是,我失礼了。 栾念刚刚离宋慈惜那般近,自也是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这么大的酒味,想来昨晚定是喝了不少。 昨天宋慈惜才从大王府离开,回去就喝了这般多,栾念看了看在一旁低着头的孙绯,不禁心中想道: ‘难道本王现在真的让她这样厌烦吗?都要借酒消愁了。’ 不经意间,栾念看到宋慈惜耳垂上的结痂,轻咳了一声: ;无妨。 宋慈惜没有抬眼看栾念,倒是栾念紧盯着宋慈惜。孙绯见状,立马开口问道: ;王爷,您这是要去哪儿了? ;栾苑今日下了早朝被皇祖母找去,也不知说了什么,眼下皇祖母也让本王进宫一趟,孙绯姑姑难道不一知道吗? ;奴婢早早就出宫去接宋女官了,今日宋女官还要收集草药,所以奴婢并不知此事。 第265章 草药被断 ;如此,那姑娘与宋姑娘自便吧。话落,栾念大步抬脚,出了府中。 宋慈惜揉了揉太阳穴,太后不会突然叫栾苑,又叫栾念一起过去,本就知道他兄弟二人不合,太后才不会做这种事让自己糟心。 若有所思的看了孙绯一样,孙绯的淡定让宋慈惜觉得,她还是知道些这其中的原因。 孙绯见宋慈惜盯着自己,微微一笑做了手势: ;宋女官,请吧。 ;好。 宋慈惜轻轻答了一声后,随着孙绯种植草药的屋中,谁知刚一推开门,孙绯和宋慈惜便看到昨天本还长的好好的草药,全都被拔下,扔在土上。 宋慈惜走上前,根本草药干枯的程度推算,这些药应该都是昨天下午被人恶意拔下来的。 为何要加恶意二字,因为所有的药并非连根被人拔起,他们都是用镰刀被割下来的,宋慈惜种的这些草药,若是没了根茎一起拔下,药便失了效用。 虽是自己辛辛苦苦种的,但是宋慈惜并没有因为此而生气,抬眼看了下孙绯,孙绯倒是十分的气愤。 孙绯把束欢拉进屋,刚要将门前上时,只见袁玉身边的迎春站在门口。 ;你这丫头在这里做什么?孙绯开口着。 迎春颤颤巍巍走到宋慈惜面前跪下,红着双眼: ;奴婢曾受过姑娘救命之恩,奴婢虽说是夫人身边的陪嫁丫鬟,但是姑娘恩情不敢忘。昨日夫人命奴婢将您这些草药全都割掉,虽是夫人的命令,但下手的都是奴婢一人。奴婢知道这些草药是姑娘心头好,所以特来请罪。 宋慈惜看了看迎春,她倒是还肯记着点自己的好,看样子心术并不坏。: ;玉夫人做的?孙绯瞪着眼睛,开口问着迎春。 ;玉夫人虽是奴婢的主子,可是她现在变得,奴婢也觉得害怕。姑娘,奴婢受过您的恩,这大王府您是能不回,便别回来了。夫人处心积虑就想除掉您,您不回来方可保命啊。 迎春这话一出,孙绯便逼着迎春说了许多的事,果然,如霜在太后宫里说的那些,原不过是九牛一毛。迎春一直陪在袁玉身边,将自己知道的事都抖了个干净。 孙绯听后十分的震惊,平日去给太后乖乖请安的袁玉,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人。 ;玉夫人她这是善妒啊,这是为人妻妾最忌讳的一件事,奴婢这就回去禀报太后,这事得让太后做主。 宋慈惜挑了挑眉,这事去由孙绯来说,应该最为合适不过了。 原以为,自己还需要费多大的劲弄直袁玉,谁能想到,自己曾经没当回事的出手相助,现在倒是成全了自己。果然,做人做事要给自己留条路,谁知道以后哪个人能帮了自己呢? 宋慈惜经过昨天细想,回大王府估计也不会拖太长时间,就凭着太后这股子劲,袁玉现在已经同自己彻底撕破脸。宋慈惜以前能够容她,不代表现在能够容她,毕竟这辈子逃不过大王府,宋慈惜就得把自己不顺眼的人,清理干净。 袁玉的做法,已经失了她为侍妾的本份,所以太后这次为了宋慈惜,应该也不会留下袁玉了。 ;那我送姑姑回宫。 宋慈惜一边想着袁玉的事,一边又想着太后叫栾念进宫的事,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些什么文章,所以宋慈惜也想去探个究竟。 ;也好,昨日宋女官不还要亲自面见太后叩谢吗,今日随奴婢进宫,到时奴婢将玉夫人的事说出来,大王爷也在太后宫中,这事今儿便能彻底解决。 ;如此,束欢你带着迎春回藩王府,左右大王府,是容不下她了。 迎春认命般的点了点头,今日她来告发自己的主子,原也是豁出去一条命了。现在走又或是等着太后懿旨来,她一个做下人的,定是活不成了。 ;是。 束欢看着宋慈惜,发现宋慈惜正在对她挤眉弄眼,同宋慈惜时间长了,束欢看了看迎春,又将眼神转给宋慈惜,宋慈惜微微点头,束欢终于懂了宋慈惜的意思。 随着孙绯一同进宫,等孙绯进去通报后,太后便将宋慈惜召进了殿内。 太后面前,栾苑与栾念并肩坐着,太后看见宋慈惜,立马眉开眼笑: ;慈丫头也是禁不住念叨,这刚提了没几嘴,谁知就同孙绯一同来看哀家了。 ;给太后请安,我原是想找机会来给太后请安致谢,没想到今日倒有了时间,所以便同孙绯姑姑一同回来了。 ;哦?孙绯昨日回来说,你今天不还要到阿念府上弄草药吗,怎么,这么快都弄完了?这还不到午膳时间呢。 ;这…… ;有什么也先起身,地上凉,来坐到哀家身边说。 太后一只手朝宋慈惜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身边的坐位,宋慈惜抬手搭上,乖巧的坐到了太后的身边。 见宋慈惜半天不好开口的样子,太后转头看向孙绯: ;孙绯,是不是在大王府出了何事,慈丫头既不好开口,你是哀家派去的人,就由你来说。 ;太后……孙绯看栾苑在这里,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太后瞧她的样子,猜想栾念不在,能在大王府里惹事的,估摸着也只有袁玉了。 太后提了口气,她这次叫栾苑过来,本就是听自己眼线提起。栾苑知晓宋慈惜回了大王府,但待了没多一会儿便离开了。 栾苑好不容易等到宋慈惜与栾念离心,绝对不允许栾念还能有机会借助宋慈惜得到西域的帮助。 所以栾苑暗中计谋,今年出使西域的时辰也差不多了,深知贺林公主替宋慈惜不平,所以想趁着现在这的个机会让栾念出使西域。 到时栾念到西域王那里碰了壁,那好面子的栾念便不会在与西域交好,哪怕事后西域还会帮忙,怕是栾念也不会愿意了。 太后知道了这事,因深知宋慈惜和栾念有所转还,所以想尽快促成这事。到时让宋慈惜与栾念一起去西域,这一路上几个月,二人估计又会旧情复燃了。 第266章 袁玉被逐 ;苑儿说话的事,哀家都已经知道了,你的提议哀家允了,阿念回去便准备着吧。等着贺林公主和永藩王那边,哀家会同他们说的。 宋慈惜坐在太后身边,听到太后这么说,皱起眉,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栾苑听后太后已经同意,便没有继续坐在这里的理由,栾苑跪安便离开了。 栾念见状,也起身起要离开,但是却被孙绯拦下。 ;大王爷,奴婢要禀报的,是关于大王府的事,所以还是请王爷在这里,一同听听吧。 ;关于本王王府的?大王府一切正常,孙绯姑姑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孙绯点了下头,直接跪到了太后面前: ;奴婢回禀太后,大王府侍妾袁玉善妒,还曾暗中多次对宋女官使绊,奴婢这次也亲眼看见了。 ;孙绯,这话可不能乱说,说你是哀家的人,可这种事情,到底还是需要证据的。 ;太后,袁玉身边贴身丫鬟迎春已经指证,不然奴婢就算有几个胆子,也不敢在王爷与太后面前说大王府侍妾的不是啊。 太后嘴上虽这么说着,但孙绯的话她怎么可能不信,孙绯是跟在她身边几十年的老人,太后不信别人的话,也不可能不信孙绯。太后刚刚那般说,也就是说给栾念听的。 ;阿念,袁玉是你的侍妾,虽然哀家也是管的着的,但总要问过你的意思。 太后开口问着栾念,谁知栾念面无表情。 自上次栾念从宫中找太后谈过后,回去就开始观察袁玉了,确实,袁玉这个人所做之事,比栾念自以为所知道的她,差距太大。 袁玉心计颇深,栾念觉得自己曾经是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子,更何况,栾念最烦别人在自己面前一套,背后一套。 袁玉于栾念,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孙儿虽自立了府邸,但到底还未娶王妃,府里的女子,还是由皇祖母代为打理的好。所以,这事便由皇祖母替孙儿决定就是了。 ;善妒乃是皇室女子大忌,袁玉又无所出,当时慈丫头还在王府时,哀家已经替她与阿念赐了婚。设计陷害未来侧王妃,乃是大不敬,袁玉这女子,断然是不能留在大王府了。 太后想了想: ;念在她伺候阿念多年,哀家也不赶尽杀绝,便将她赶出王府,贬为庶民。袁玉母族抄家,全家发配西北苦寒之地。孙绯,就按刚刚哀家说的去拟旨,即刻到大王府去颁旨。 ;是,奴婢这就去。 太后这旨意终于定了,宋慈惜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谁知太后突然转头看过来,倒吓了宋慈惜一跳。 果然,这人不能做亏心的事,宋慈惜这只不过是使了点自己的小计谋,就亏心成了这个样子,宋慈惜心里感叹着。 太后拍着宋慈惜的手,一脸的慈爱: ;慈丫头,以前当在大王府是苦了你了,哀家从没想到袁玉会是这种人,她藏得也是够深了。 ;太后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初我也不知道这么多,要不是今日迎春一股脑说出来,我怕是也是一直蒙在鼓里呢。 ;你不说哀家倒还忘记了,迎春是袁玉的贴身丫头,她出卖主子,也是不能留了。 宋慈惜一听,不免心软了一下,连忙起身跪到了太后面前: ;太后,我要为迎春求个情。 ;这是怎呢,起来说吧。 宋慈惜被太后拉起,想了想,宋慈惜开口: ;太后,迎春今日说出袁玉的所做所为,全是因为当初我救过她一命。她是想来报恩,也是不忍看袁玉在这样下去,所以才会说出这些来。若是迎春当真是个卖主求荣的主,她怎么还会念着我救过她。迎春为人不坏,只不过跟错了主子,这责任不在于她,所以我要替她求情。 ;那依你的意思,你想如何呀? ;我身边原是有个如霜,太后应该也知道,她是我从宋家带出来的。可是如霜做的那些事,太后比任何人都清楚。海心原是从大王府里出去的丫鬟,但是被贺林公主相中,我也只能忍痛割爱。 ;所以你想将迎春留在你的身边? ;是,也不是。 宋慈惜长长提了口气,再度的开口: ;我现在身份很敏感,身边也是不想在多安排一人,可是我突然想起燕璃公主远在番邦,她身边倒是一直没有个人可心的人,所以我打算让迎春先跟着我,若是我觉得她确实可用,便让她去陪着燕璃公主,那边,咱们也总要有自己的人比较好。 太后听后点了点头,宋慈惜所想确实在理,雪中送炭之情原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迎春若真如宋慈惜所说,也是个可用的人材。 袁玉那样的主子,迎春就算背叛了,也是想要自保,想来迎春也不是个脑子糊涂的奴才。 ;如此,哀家便不管迎春了,你看着办吧。 ;多谢太后。宋慈惜微微笑着,向太后俯了个身。 太后看了看栾念,又看了看宋慈惜,现在场合刚刚好,所以让栾念去西域一事,太后也不打算以瞒下去。 ;慈丫头,刚刚栾苑过来同哀家说,想让阿念带表南辕出使西域,哀家也已经准了。 宋慈惜一怔,原是她和贺林公主还在想着让栾念去西域的事,谁知道这边栾苑竟然帮了她们一个大忙。 这事本就是难,宋慈惜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会是栾苑开了这个口。 ;这里没有外人,哀家也不妨对你直说,栾苑那这知道你昨日进出大王府的,应该是怕你与阿念重归于好,所以想借着事情还没有解决之前,让栾念去到西域。依着贺林公主的性子,到了西域那边定是要为你出口气,所以想让阿念去彻底被西域王所厌恶,就此断了阿念与西域这条线。 ;二皇子心思缜密,这样的事情,若是让我来想,我是半分都想不到这里的。不过太后既然与我说了这话,莫不是太后有何打算? 第267章 预备出使 ;栾苑野心昭然若揭,不如这次慈丫头便随阿念一起前往西域,你是贺林公主的人,想来西域那边也会厚待于你。在者,若西域王见你与阿念安好,想必也不会多想。 太后直接说了自己的意思,倒是比宋慈惜想象中爽快的多。 撇眼看了下栾念,只见栾念神情略有变,但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太后已经有了这打算,若是我不按太后所说的做,那便是我不识抬举了。正巧,贺林公主昨日还与我说,想要带我回去看看西域的大好河山,既然太后也有了这样的主意,倒也是巧了。 ;怎么,贺林公主这刚到南辕没有半月的功夫,怎么又想着回去了? ;小世子的名字一直未取成,在西域取成是大事,所以贺林公主的意思是得回去了趟。我身为公主的女官一直都不知西域是如何,所以公主想此行带我一起回去。 太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过这样也好,宋慈惜是个聪明人,想来同贺林一起回去,她也能够左右逢源,各相照顾周全。 ;也好也好,那阿念,你便送慈丫头回藩王府,顺便问问永藩王和公主打算何时起启。出使唤西域一事,便同他们一起走上一趟吧。 ;这……栾念有所犹豫,宋慈惜见状开了口。 ;好啊,那便麻烦大王爷了。 宋慈惜虽口中说着这话,但是行动也不含糊,几乎没看栾念一眼,宋慈惜走上前,一把抓住栾念的胳膊,栾念吓了一跳。 ;那太后,我便同王爷先行退下了。 没有跪安,宋慈惜拉栾念离开了寿安宫,太后见状,不但没有生气,还满意的频频点头。 走到马车前,宋慈惜一把放开了栾念的胳膊: ;失礼了,不过太后就想看到这一幕,王爷是个爱尽孝之人,想必为了太后高兴,也不会介意我刚刚的举动吧。 ;无妨。 ;那,王爷是屈身坐我的车,还是…… ;本王骑马即可,路生。 路生牵着马从殿后绕出来,看到宋慈惜同栾念一起站着后,立马加快了步子。 ;属下说怎么王爷这么快就出来了,原来是宋姑娘来了。 宋慈惜轻笑着朝路生点了下头,转身上了马车。 栾念将路生手里的缰绳夺了过去,靠近路生一些,小声道: ;袁玉做的那些事皇祖母已经知晓,你回王府替本王盯着,让袁玉安生的离开,别惹出来什么乱子。袁家已成弃子,本王不打算留了。 路生听到这事后,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连忙愣愣的点头: ;属下这就回去,王爷放心。 栾念这边嘱咐完,宋慈惜那边的马车也已经行驶了,栾念急忙跟上去,一路来到了藩王府。 贺林曾对府里所有人下了命令,特别是对门口那些守卫吩咐,但凡看到皇室栾家的人,一个也不让近。 栾念曾经出入藩王府次数多,所以守卫们都认识他,见栾念来了,守卫们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今日正好轮到了狄卡当值,看到栾念跟着宋慈惜马车一起回来,狄卡下了台阶走上前,替宋慈惜开马车门进,狄卡小声问道: ;大人,大王爷怎么同您一起来了?公主下令不让他进,要不要禀告公主? ;不用,他随我一起进去就是了,公主那里让我来说,我会替你们周全的。 ;是。 狄卡将宋慈惜扶了下来,便去牵了栾念的马。 狄卡对栾念倒是没有什么态度,牵了缰绳后,便带着马去吃草了。 ;大王爷,这里是藩王府,还请您跟紧了我,不然若是有个万一,我没办法同太后交待。 ;他们还敢将本王如何? 宋慈惜轻笑: ;那我可说不准了,里面多是西域人,西域人脾气都比较直。更何况上次王爷到了藩王府长街转弯处便被请了回去,所以王爷还是得小心些吧。 宋慈惜大步进了藩王府,栾念立马跟了上去。 这边栾念前脚进府,后脚贺林公主已经得到了消息,听着是宋慈惜将人带回来的,贺林这才压下了心中的火气。 大步赶至前院,正好同栾念撞了上面对面。 ;许久不见,贺林公主老样子。 ;是几个月没见,大王爷倒是变了个样子,让本公主都快认不出来了。 ;公主。宋慈惜走上前,拽了拽贺林的袖子,示意她不要说了。 贺林看了宋慈惜一眼,这才在嘴上饶了栾念这一次。 将太后让栾念来的用意说出后,正在喝茶的贺林差点被一口呛死。 猛地转头看向宋慈惜,贺林对站她挤眉弄眼,宋慈惜笑了笑,微微点头示意。 ;既然如此,那公主你觉得什么时候动身合适? 因为这事涉及到贺林回西域,所以宋慈惜早就将白行先请到了正堂,或许贺林公主已经同白行先说过了等明天晚上二人喝醉时说的话,所以白行先看到栾念,倒没有那么激动了。 ;那既然如此,便定在三日后动身吧,孩子长的快,咱们尽早赶回去,尽早让父王与母皇把长瑞的名字给定了才是。 白行先点头同意贺林的想法,顺便看了眼栾念: ;大王爷意下如何,若是王爷那边不方便,我们也可以等王爷几日,但不拖的时间太长。 ;本王没有意见,本王无牵无挂,随时都可动身。那既然贺林公主定好了三日后,那第三日早膳后,本王便同你们一起在城门处会和。 ;好,这样都定下来了,那我们也不留大王爷用膳了,大王爷自便叫。 白行先下了逐客令,宋慈惜听到后,便想着给栾念个台阶,立马开口以送栾念出去为借口,将带到了藩王府的府门前。 命人去牵来了栾念的马,宋慈惜什么也没说,转头便要回去。 倒是栾念,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宋姑娘。 宋慈惜停住了脚,但是没有回过头去。 ;大王爷还有什么事吗? ;刚刚,谢谢你替本王解围了。宋慈惜一怔,嘴角微微扬起了笑意。 第268章 王府老底告急 ;王爷以前也帮过我,所以谢倒不必了,不过让我说,王爷还是快些回王府,出使西域自然是要抓紧的,但是总也要将家事处理妥当。 宋慈惜说这话,并不是空穴来风。依着袁玉那个性子,想必眼下定是破罐子破摔。 路生刚刚在宫里还跟在栾念身边,但是眼下却突然没了人影,八成就是栾念派回去处理袁玉之事。 可袁玉估计听了太后的懿旨,怕是死活赖在大王府不肯离开,所以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到底还要栾念回去亲自与袁玉说。 在寿安宫,栾念并没有因为太后的懿旨而替袁玉开口,所以宋慈惜猜测,栾念既然入宫找太后问了准话,所以对袁玉也生心猜忌。 栾念为人就是这样,但凡对一个人生了猜忌,他便不可能全然相信,宋慈惜曾经是经历过的,所以十分的了解。 栾念看着宋慈惜的背影,听了她这番发,越来越觉得宋慈惜是让自己琢磨不透之人了。 但栾念还是听了宋慈惜的话,很快的赶回了大王府,果然,刚进府便能听到袁玉的哭喊声,栾念皱眉闻声赶去。 只见袁玉跪在地上,手抓着长廊的柱子不肯松手,路生和侍卫站在一旁没辙,这种样子好像已经僵持了好久了。 袁玉眼见,看似好像哭的模糊着双眼,但是栾念一回来,路生他们都未看见,倒是袁玉一眼便看见。 ;王爷!您要替臣妾做主啊!太后这懿旨上说的事,臣妾从未做过。善妒乃女子大忌,臣妾怎么敢。 ;太后不会冤了你,懿旨已下,你勿要在纠缠不休。 ;王爷,臣妾在您身边伺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真的这般狠心吗? 栾念听到这话,蹲到了袁玉面前小声道: ;你不会以为,本王少了些记忆,便将从前那些全都忘记了?确实,初醒之时本王脑中混乱,但这时间长了,本王还是记得从前待你如何。袁玉,自打从你入府开始,本王从未碰过你半分,你确实为大王府出过力,太后也因此没有将你流放,可是你做的其他恶事,还需要本王一一讲给你听吗? 袁玉通红的眼睛里透露着惊恐,还似装作无辜一般,袁玉开口: ;臣妾,臣妾什么都没做过,但凡做的,也都是为了王爷您。 ;包括给本王的水里,掺别的东西吗? 袁玉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原来栾念什么都知道,只是他闭口不言罢了。 ;王,王爷,我跟在你身边多年,您就没有那么片刻,喜欢过我吗? 袁玉其实知道,但她还是不死心想要问栾念。 栾念瞄了袁玉一眼,起身站了起来: ;路生,派人将她送出京城,袁玉此生,不可在回京中一步,本王这辈子在也不想看到她。 对于袁玉,栾念早已经从以前的可有可无,变成了现在的厌烦。 路生回来一直没动袁玉,就是因为袁玉一直说自己在大王府这么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所以路生也不好下手。 好在栾念回来的及时,明确的给了任务,路生这也不用顾着其他,直接按吩咐做事就成了。 路生手脚倒快,袁玉依然撒泼不肯走,可路生这回也没惯着她,直接命人绑了放上牛车,嘱咐了一声哪个地方村落最为偏僻,送哪儿便成了。 抻了抻被袁玉拽褶皱的衣服,路生敲门进了栾念的房间。 栾念正在自己收拾要带着的衣服,路生看到后,十分惊讶: ;王爷您这是要出远门吗?怎么还收拾起来衣服了。 ;栾苑与众大臣商议让本王出使唤西域,皇祖母已经允许,三日后启程。 ;啥?二皇子撺弄大臣让您去西域?这若是放在以前去也无所谓,可您现在与西域的关系…… 路生平日里虽然脑子慢了点,但到底还是能看明白事的。 白行先现如今贵为西域驸马,他可是将宋慈惜视为亲人之人,更何况贺林公主和白行先还是宋慈惜一手撮合的。 整个西域怕都是向着宋慈惜的,路生看了看栾念,心中想着: ‘王爷到了西域,不得被那边的人生吞活剥了?’路生打了寒颤,不敢在想了。 ;你这眼睛叽里咕噜的,又琢磨什么呢? ;没啊,属下什么都没寻思。路生一脸的慌张,任由谁看都知道他没想好事。 栾念自然也是看出来了,但是他也没有心情去与路生掰扯: ;你也回去也收拾一下,明日同本王入宫去清点出使西域要带的东西,这回千万马虎不得,必竟栾苑是想看我到西域出糗,看看宫里都给拿了什么,咱们王府在比之多加上一倍。 ;是,属下定会好好办的。 隔日,果然栾苑并没有安什么好心,往年出使西域,栾念带的东西都是极多的,今年栾苑管着朝政,路生细数下来,却发现带的东西竟比往年少了一半。 回去将这个事情告知了栾念后,栾念微微皱了眉头,他实在没有想到,栾苑既然已经同太后开口,却还是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少这样多。 看样子自己足足多填一倍,也是不够的,栾念又让路生在一倍的基础上加了三分之一,毕竟大王府论金银财力,比起那个贪得无厌的二皇子府,还是要差了不少的。 栾念用大王府来拖着朝廷给西域送的东西,基本快把大王府的老底全都送出去了。 路生比较熟悉王府里的钱财,听到栾念这样说,路生劝了几句。 正在栾念执意如此之时,门外侍卫进来通报: ;启禀王爷,元冥寨的人送来了两车东西,说是奉宋姑娘之命,给王爷的。 ;一车?栾念一脸狐疑,立马到了府外查看。 果然,正如侍卫所说,整整两马车的东西都用箱子装着。 栾念命令路生上去打开箱子看看,这一打开不要紧,里面的东西尽是栾念出使西域可以送的东西。 ;王爷,属下就说宋姑娘对王爷是有情的,王爷您还偏是不信,这回眼见为实了吧,宋姑娘在怎么,也是惦记您的。 第269章 袁玉的弥天大谎 藩王府内,宋慈惜房中。 迎春跪在宋慈惜面前,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宋慈惜喝着茶,时不时看了眼迎春。 ;地上凉,先起来吧。 抿了几口茶后,宋慈惜将茶杯放到桌上,开口说着。 ;奴、奴婢不敢。迎春说话磕磕巴巴。 宋慈惜朝着一旁的束欢使了个眼神,束欢会意后将迎春给扶了起来,并且还给她拿了个凳子。 ;不想问问关于袁玉的事吗? 宋慈惜挑眉问着,本不敢抬头的迎春猛然抬起了头。 ;太后亲自下的懿旨,往日里她做的其他倒是无所谓,可是给王爷药里加东西这一条,太后还是没能放过。不过念在袁玉侍奉在大王爷身边年头也不短了,所以袁玉善妒的理由贬为庶人逐出了府中。但是她母家并没有落得什么好,全都被流放了。 迎春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渐渐变得惨白。本就坐在凳子上不安的她,一个不稳,直接从凳子上滑摔在地。 宋慈惜抬眼看了下她,又将那杯茶给端了起来: ;不过这些与你都没有干系了,你肯对着孙绯姑姑讲出实情,所以我向太后开口,将你要到了身边,太后也已经答应了。 跪在地上的迎春垂着头,慢慢响起了抽泣的声音,宋慈惜抬眼看去,没在开口。 过了半晌,迎春这才缓了过来,朝着宋慈惜边着磕了好几个响头。 ;求姑娘可怜可怜奴婢,将奴婢送去陪伴夫人吧。 ;事到如今,你还想跟在她身边? ;奴婢出卖旧主,并不是为了想保住自己一条命,当初姑娘没有因为奴婢是玉夫人的人,不计前嫌将奴婢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奴婢说这些,全都是为了报您的救命恩情。可是奴婢自小跟夫人一起为奴为婢。是夫人最后成了王爷侍妾,才提拔了奴婢。奴婢自认不是个忠仆,但是同甘共苦的义气,这点奴婢还是有的。 果然,宋慈惜听了迎春这话,便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人。迎春虽是下人,但是品行可算是难得一见了。 这样好的婢女跟在袁玉身边,袁玉什么都给不了她,如果真的听迎春将她送走,那怕才是真的将她毁了。 ;袁玉已经不知送到哪里去了,所以现在你就算想让我送你离开,我也不知该将你送去哪儿的好。 迎春表情有些绝望,到底还是她对不住袁玉在先,或是自己没有将这些事情说出,袁玉甚至袁玉的母族,应该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迎春身子像是没了支撑点,突然栽坐在地上,双眼空洞。 束欢从旁看着的迎春的样子,心里还是以够明白迎春的。撩起裙摆,束欢蹲在迎春的身边,轻轻拍了迎春的肩膀。 ;迎春,事情既然已经如上,袁玉这般下场怪不得旁人。若不是你,这些事情早晚也会露馅。大王爷是什么样的人,你在大王府这么些年,应该最为清楚。王爷心思沉,难道他会不知道袁玉这些年来都做了什么?你并非卖主求荣,而是你懂黑白善恶,你这样的性子,可是难得的忠仆。 迎春现在什么也是听不进去的,宋慈惜早就料到她会是这么个样子,好在宋慈惜提早许久,就已经开始准备。 当初,宋慈惜二回大王府后,便已经着手想让袁玉不安生。迎春做为袁玉最亲近的人,宋慈惜自然要将想法打在迎春身上。 找了元寨的人偷偷去查迎春家中可有其余的人,果然让宋慈惜查出,迎春家中还有父母和一个妹妹。 迎春父亲就是个普通百姓,因为迎春跟在袁玉身边也很久了,所以袁玉出银子给他家买了块地。 迎春母亲身体不好,所以迎春父亲就在家种地,母亲帮人家做做针线活。 说起迎春的这个妹妹,倒是个有出息的,因为迎春进宫做了下人,所以全家都希望迎春的妹妹能有好前程,或许最后能嫁个好人家。 她妹妹也争气,读书识字、会歌会舞,但唯一一点,她妹妹心气太高,总想着嫁进皇室。 宋慈惜当初要带他们走时,还是迎春的妹妹多加阻拦,最后宋慈惜亲自去了一趟,讲明自己与西域的皇室有着莫大的关系,最后迎春妹妹这才同意跟着走的。 ;束欢,去把人带上来吧。 想到这,宋慈惜开口吩咐着,束欢连忙出了房间,没一会儿功夫,将迎春完全想象不到的人带了过来。 迎春本也没仔细听宋慈惜说什么,直到束欢将人带进来。 宋慈惜早已经将迎春的父母与妹妹送到了元冥寨那边的村落住着,为的就是这么一天。 ;都别居着,束欢让大爷大娘坐,小妹也是。 迎春听到这话,不由得转身看了过去,只见自己无比熟悉的面孔,迎春瞳孔震撼。 很明显,迎春的爹娘与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迎春,同样也是十分的惊讶: ;春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迎春连忙跪到了自己父母面前: ;爹娘,到是你们还有妹妹,这里是藩王府,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宋姑娘几个月前,让朋友接了我们住到城外西边半山脚的村落里去,还给了银子为你娘抓药。 ;不是玉夫人每三个月就会让人往家中送钱吗?你们为何? 迎春一家人哭的不成样子,迎春开口问着,但是迎春父母开口不提。 ;姐,你就别提那个什么玉夫人,她送给咱家一块地,可是爹刚种了一年,就被袁家的人把地收走了。还什么每三个月送银子,自你最后一次回家后,我们已经有近一年多没有见过她送来的半个铜板了。要不是宋姑娘将我与爹娘接到了村落里,怕是娘早就不成了。 迎春的妹妹开口说着,迎春十分的不相信。 其实这事,确实是事实,袁玉为了让迎春好好的为自己效命,一开始还让她回家瞧瞧,可是慢慢的,便不许她离开大王府。 迎春一直以为袁玉每三个月会派人定时去送银子,所以每月收到的月例银子,迎春都给了袁玉,谁知道事情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第270章 收为己用 ;那你们为什么不早些到大王府找我? 迎春质问自己的父母与妹妹,只见迎春妹妹开口道: ;你以为我们没有去过?大王府人见我们穿着简陋,还以为是骗子,几次三番赶走我们。倒是有一次,我与爹爹在门口遇到了玉夫人,上前说了我们的身份,可是玉夫人却让人将爹爹打了,谁还敢在去找你啊? ;竟然,竟然有这样的事。 ;爹爹自那次被打了以后,也不能在出去干活了,我只靠着我和娘做些手工的活,但也维持不了家中的生活,更何况娘还要吃药。若不是宋姑娘及时将我们接走,姐姐你怕都见不到我们了。 迎春听着,只觉得自己不孝至极,倒是迎春妹妹这话到了宋慈惜的耳中,便不是那么个味了。 当初元冥寨的人去,几次三番迎春的妹妹都不愿意走,眼下她竟然同迎春这么说,宋慈惜只觉得迎春妹妹真是不能小觑。 还过现在一比较,迎春与她妹妹完全不像一爹娘生出来的,迎春为人敦厚、老实,倒是她妹妹一肚子花花肠子,嘴里的话也半真半假。 ;迎春,现在你知道了吧,袁玉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为她如此。虽然我也不算是个能安生的地,但起码我不会像迎春那般。若你愿意跟着我,以后你家中之人大可放心。 迎春看着宋慈惜,半天都没能回话,倒是迎春的妹妹一听这话,连忙走上前。 ;宋姑娘,姐姐她若是能跟了您这样的好主子,可是她的福气,如果姐姐不愿意,您瞧瞧我,姐姐会的我也都会,我是十分愿意跟着您的。 宋慈惜轻笑,转头同束欢对视了一眼,束欢微微摇了摇头,连她也觉得,迎春的妹妹似乎不是个老实人。 ;你是迎春的妹妹,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小妹你叫什么呢? ;我叫迎夏。 ;迎夏?你们姐妹名字倒好,莫不是一个快到了春天出生,而另一个是快到了夏天出生,所以才了这两个名字吗? ;宋姑娘当真冰雪聪明啊,娘曾经与我说,正是这样。我们家也就是普通人,爹娘也没读过几本书,所以就随意起了这么两个名字。 迎夏说着,一脸的谄笑看着宋慈惜浑身不舒服,但是没办法,谁让宋慈惜相中了迎春,只能迎合着。 ;迎夏说你爹娘没读过几本书,我倒是瞧着你谈吐不凡,看样子,你爹娘与姐姐,倒是把心思全都放在你身上,你若是不出人头地,那可对不起他们了。 宋慈惜想了想,看着迎春开了口: ;迎春,你可以好好考虑清楚,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不过,你若是答应了我刚刚说的,你妹妹也可以留下来与你一起,你爹娘我会直接送到元冥寨去。元冥那边你也清楚,寨中生活也不亚于王府,甚至更加自在。 同束欢使了个眼神,束欢将迎春他们一家四口,带到了宋慈惜院子里的其他房间。 束欢回去后,只见宋慈惜一手杵在桌子上,自扶着额头。 ;小姐,您又头疼了吗? 宋慈惜近日新多了种痛,就是有事无事就会头疼,依着宋慈惜的话来说,就是耳朵上的伤连接着头顶,所以有时才会头疼。 宋慈惜听后,坐直了身子摇了摇头,她现在的头疼,是被迎夏刚刚弄出来的,迎夏看着哪里都比迎春强,但是人品差的却不是一点半点。 宋慈惜接触了这样多人,一搭眼便知是如何了。 ;其实小姐,迎夏那样的人,您就不应该留在身边的。 ;我也知道,不过迎春看起来很在乎自己家里人。他们家里虽然清苦,但是将迎夏培养的十分好,所以迎春应该也希望迎夏有个好出路。更何况,迎夏这样的人,若是我快些将她收到身边,待她好一些,难免她不会成为第二个如霜。不过这回我有分寸,不能在让历史重演了。 束欢点了点头,上手帮着宋慈惜揉着太阳穴。 ;对了,我让元冥帮着送的东西,可都送过去了? ;已经送过去了,大当家那边办事向来稳妥,说是大王府那边并没有发现端倪。 ;那就好,这回可行了,就为着帮着大王爷,我把自己所有的老本,全都给出去了。 束欢听到后笑出了声: ;不过小姐也没亏本啊,贺林公主不是说了吗,今年小姐的月俸,足足给您翻了十倍。宋慈惜笑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隔日,宋慈惜因为昨天晚上迎春的事,所以睡的十分晚。 直至午膳前,宋慈惜被饿醒了,洗了把脸刚一开房门,只见迎春正在门外站着,见宋慈惜出来,吓了一跳。 ;迎春,你怎么在这里? ;宋姑娘,奴婢是来给您回话的,但束欢说您一直没起来,索性奴婢就等在这里了。 宋慈惜看了看迎春冻红的手和脸,今天外面风可不小,想必迎春都要冻透了。 ;有什么话进来说吧,外面冷。 将迎春带进了屋中,宋慈惜将炉子上自己的手炉拿起,递给了迎春。 迎春见状,扑通一下跪到了宋慈惜面前: ;奴婢不敢! ;你别动不动就跪,这是不是大王府,贺林公主是西域人,这儿没那么多的规矩。 将迎春给拉了起来,宋慈惜将手炉塞到了她怀中: ;有什么不敢的,你像束欢学学,冻急眼了,还直接抢过我的手炉呢。 宋慈惜打趣说着,果然迎春一头,低头偷偷笑了声。 见迎春终于放松了些,宋慈惜道: ;你来找我,可是已经想好了? 迎春收敛了笑容,抿了抿嘴: ;是,奴婢已经想好了。 将手炉放到了桌上,迎春再度跪到了宋慈惜面前: ;奴婢全家得宋姑娘照顾,宋姑娘又救了奴婢一命,不然现在奴婢怕也跟着夫人一家流放了。承蒙宋姑娘大恩,奴婢这辈子做牛做马,以报姑娘恩情。 话落,迎春对着宋慈惜磕了三个头,每一个都发出了声响。 第271章 送别 ;快起来吧,我都说了藩王府对你们没那么多的规矩。不过你既然都对着我磕了三个头,也算是认我这个主子了,以前我身边有束欢和如霜两个长侍女,如今如霜已经不在这里了,你便顶了如霜的位置,同束欢一起吧。 ;多谢,大人…… 迎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宋慈惜,所以脱口叫了句大人,宋慈惜听后噗嗤一声。 ;西域这边的人都鲜少叫我大人,你便随着束欢一样,唤我一声小姐吧。对了,关于迎夏,以后便让她在你身边,也算是跟着我了。我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让她做些琐碎又不累的就是了。 迎春点了点头,她心中一直记挂着自己的爹娘,所以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小姐,那奴婢的爹娘? ;午后我会让束欢送他们去元冥寨,他们想住在寨子里也行,或者去住村落也成,随他们选择,元冥寨那边不会亏待他们,也会定时给你母亲去抓药的。 ;那,那奴婢可以去送送他们吗?迎春恳求着,宋慈惜点了点头。 ;你想送自然了是可以,不过最多也就到山下,你要是想上山,怕是元冥寨的人不会同意的。 ;山下也好!小姐,奴婢还有一个请求。 迎春向来不是事多之人,宋慈惜也看出来,这到底是关于她父母的事,迎春才会万般挂心。 ;说吧,要是我能办的,都会应你。 现在是拉扰迎春的时候,宋慈惜才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让迎春有对自己记仇的机会。 ;奴婢想提前预支三个月的工钱,给奴婢的爹娘他们以备不时之需。 宋慈惜一听,这点子小事需要都不算事。转头走到柜边,宋慈惜拿出了二十两银子,直接给到了迎春手里。 迎春捧着那银子,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 ;这里有二十两,一会儿你去送你爹娘的时候,直接给他们就是了。算是我做为你主子,对你爹娘的一点心意。说起工钱,我还得提前告诉你一声,我这边给到束欢是每个月三两银子,到了年节还有红包。平日里你们缺东少西的,直接从藩王府我的帐上走就是了,不用你们自己花钱。迎夏那边,便定每个月二两吧,不然太多了,让府里其他下人知道,难免心里不平衡。 宋慈惜对自己的人向来大方,束欢每个月虽只有三两,但照外面平民百姓来讲,已经是番了好几倍。 在加上年节什么的,宋慈惜赏是一方面,贺林公主那边也对下人很慷慨,可能随便过个大点的节日,挣的就已经比半年多了。 迎春从前跟着袁玉,虽说袁玉时不时也有赏赐,但到底都是些吃的、喝的东西,全是没有什么实用的。 迎春从不曾想,跟在宋慈惜身边,竟然待遇直接提升了许多。 再三答谢宋慈惜后,宋慈惜实在饿的忍不住,便支走了迎春,自己跑去厨房找人做面吃去了。 午后,迎春按宋慈惜说的,同束欢以及迎春一起,将自己的爹娘送到了元冥寨山下。 因为是宋慈惜特意交待照顾的,所以元冥亲自下山来接的。 看到迎春也从车上下来,元冥对她可是没有什么好脾气。 元冥走到束欢面前,撇了迎春一眼,开口道: ;束欢,你怎么还把她给带来了,她不是从前袁玉身边的人吗? 宋慈惜让元冥寨的人去接迎春的爹娘和迎夏,却一直没有告诉元冥他们到底是何人。 元冥信的过宋慈惜,自然也没有开口去问。 ;大当家,这大爷大娘是迎春的爹娘,迎春现在已经是小姐的人了,以后都跟在小姐身边伺候。今日小姐特批,迎春才能来送她爹娘。 ;她的爹娘?元冥一听,便有些不乐意了。 那个袁玉做了那么多伤害宋慈惜的事,太后一封懿旨把人给赶走了,但元冥一肚子火气可都没撒呢。 宋慈惜深知元冥什么脾气,来之前特意交待束欢,一定要将自己的话带到。 束欢瞧着元冥果然脾气上来了,立马开口: ;大当家,小姐可是有交待的,迎春如今已经是小姐的人了,那小姐就有义务好好照顾她的爹娘。人就直接交给大当家了,要是有个闪失,小姐让大当家自己去给她解释。 元冥一听这话,确实是宋慈惜的口风不假,束欢是宋慈惜极为信的过之人,定不会与自己说假话。 虽然不情愿,但到底还是宋慈惜交待的事,元冥办不办都得办。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与给宋慈惜带个话回去,别什么人都一天净想着往我这里塞。我这是土匪山寨,不是难民营。 元冥也只能说些话让自己解解气,不过话让迎春他们听去,就不是那么好听了。 迎春也不敢耽搁时间,连忙从怀里掏出宋慈惜给的二十两银子,塞到了她爹娘的手里: ;爹、娘,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你们拿着以备不时之需。小姐已经答应我了,会好好让人照顾你们的。元冥寨虽不算良民的地方,但是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地界,你们也要万般小心。 迎春爹娘抹着眼泪,他们一辈子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人,压根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推搡着不肯收。 ;春儿,你跟在皇室身边伺候人,日子也不好过,爹娘要这么多的银子也没用,只要有口吃喝就够了。 ;这些就是给你们二老的,女儿已经不能孝顺在父母身边,只能用这些来弥补了。 迎春和自己爹娘的做法,外人看了都觉得羡慕,可这一幕到了迎夏的眼中,可就变得十分刺眼。 迎春这么些年都没有管过家里,一拿出手便是二十两,她说自己当初跟着袁玉无可奈何,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也并非那样。 上下打量着迎春,迎夏不知道自己这个姐姐哪里好,能入了宋慈惜的眼。 不过现下自己也跟在宋慈惜身边,迎夏心里默默发誓,定要一切都做的比迎春好千倍才是。 第272章 迎夏 ;爹娘,既然我姐她有这个心意,给你们,你们就拿着得了。宋姑娘说我们不日便要陪着贺林公主去西域了,回去还得好好收拾呢,若是耽搁了时辰,我和姐姐谁都担待不起。 迎春父母一听,更加不肯收银子,西域一路长途跋涉,迎春与迎夏现在又在一起,新跟在那个宋慈惜身边,也不知道是不是个温和的主子。 一家四口人因为这二十两,磨磨唧唧了半天,最后元冥都等不下去了。 ;行了,我们寨子里纵使缺东少西,但唯一不少的就是银钱,你们赶紧走吧,宋慈惜交待我们的事,绝对不会出半点差子。倒是你,以前跟在袁玉身边,现下跟着小惜若是存二心,我元冥第一个对你不客。 话落,元冥吩咐手下的人带着迎春爹娘上了山,老两口也是一步一回头,两步一张望。 元冥看了眼他们那样子,心里烦躁的厉害: ;束欢,此次西域小惜不让我跟着,不过京中还是得留咱们自己的人。你跟在小惜身边,务必照顾好她。那个栾念,也不用太给他留什么情面。若是他又惹小惜了,你回来就告诉我。 ;大当家放心吧,我定会好好照顾小姐,不让旁人欺负了她。好在这次我们是去西域,到了西域的地界便都听公主的和永藩王的了,想来大王爷应该也不敢。 元冥点了点头,纵身上,不想同迎春的父母他们浪费时间,元冥提前策马回了山寨。 来之前,宋慈惜交待了,不用催迎春和迎夏立马回来,且让她们多在那里待一会儿,起码看着老两口没了身影在回去也成。 束欢倒是不着急,就站在马车前面等着迎春,迎春满眼皆是不舍。 倒是迎夏,看了没有多一会儿的功夫,就独自一人回了马车里面,时不时还在催促着。 迎春见迎夏着急,抹了抹眼泪终于回到车前。 ;不在看会儿了? 迎春摇了摇头: ;看也是无用,总归还是要分开的。 ;其实你也不用这样悲观,小姐很好说话的,等咱们从西域回来,你若是想念父母,就同小姐说一声,她会替你安排的。 ;当真?迎春一听,十分的惊讶。 要知道,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提了这样的要求都会被自家主子训斥。 一但成了别人的奴才,这一辈子心里便只能想着自己的主子,如可能还能让自己主子替自己办什么事。 ;当真,不过首先你要让小姐信任你。小姐人好,但唯一不能够接受的就是背叛。不光是小姐,我们跟在小姐身边,也都看不了出场小姐的人,如霜她便是最好的例子。 束欢故意将话音调高了许多,一是为了说给迎春让她别有其他心思,二就是说给迎夏,让她踏踏实实做事。 ;会的,我肯定会好好照顾小姐,不会有半点异心。 束欢点了下头,回身与迎春一起上了马车,赶回了藩王府。 在有一整天的功夫,便要前往西域了,入夜,宋慈惜坐在妆台前,束欢站在她后面替她顺着长发。 束欢将今日在元冥寨山角下的事一一对宋慈惜描述,当说到迎夏不耐烦的时候,宋慈惜抬头,从镜中看向自己身后的束欢。 ;看样子,倒不像是个心思缜密的,但是这个迎夏,束欢你还是防着点她。有事没事,别什么都同她说,怕是这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奴婢同小姐想的一样,对了。 说到这,束欢走到柜子旁边,将柜子放着的二十两银子拿下来,给到了宋慈惜。 宋慈惜看了看那二十两银子,轻笑了声: ;迎春让你还给我的? ;是。 ;她倒实诚,这若是换了旁人,就算自己爹娘不要,也自己收着了。她让你将这银子给我拿回来,看样子倒也没藏二心。 ;奴婢也这样觉得,不过如霜是个前车之鉴,奴婢同小姐一起,还是各处小心点才好。 宋慈惜将银子接下,握住了束欢的手: ;束欢,如霜背叛了我,还好有你在我身边能陪我说说真心话,不然,我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撑下去了。 ;小姐。 束欢看着宋慈惜的样子,心里除了心疼也没有别的想法。 隔日一早,宋慈惜起身熟悉的唤着束欢的名字,没有想到进来的却是端着一盆温水的迎夏。 宋慈惜诧异起身,看着迎夏将盆子放下: ;小姐,奴婢伺候您起身。 迎夏一脸笑意满满,弄的宋慈惜有些不太习惯。 接过迎夏递来的湿帕子,宋慈惜擦了擦脸: ;迎夏,怎么是你来了,束欢呢? 迎夏一边在宋慈惜的衣柜里准备帮她拿衣服,一边开口回着: ;束欢姐姐去厨房给您做早膳了,她说平日里都只有她在小姐身边,所以一直不得空给小姐做些吃的。眼下小姐身边多了奴婢和姐姐,所以束欢姐姐得空了。 宋慈惜点了点头,昨天晚上和束欢说话时,宋慈惜确实提了一嘴,想吃束欢做的鱼片粥。 迎夏捧了两套衣服过来,笑呵呵道: ;小姐,您看看,您想穿哪儿件? 迎夏拿的两件,一件是有场合宋慈惜才会穿的华服,另一件是平日里宋慈惜鲜少穿的深紫长裙。 宋慈惜若有所思的低了下头,迎夏这姑娘果然喜欢华贵、艳丽的东西,人选衣正如做人。 ;你眼光倒是好,一下子就将我最好的衣服全都找出来了,不过咱们今日不用出府,你将那件淡蓝色的给我拿来吧,那件轻薄方便。 ;是。 迎夏倒也不嫌麻烦,十分乐意的将衣服放回,拿了宋慈惜说的那件衣服来,替宋慈惜换上。 宋慈惜换好衣服坐到了妆台前,将妆台的小抽屉打开,本是想拿木梳出来,谁知迎夏一下子看到了宋慈惜的那些首饰,立马惊叹道: ;天啊,小姐你有好多首饰啊,看着都好漂亮,肯定都十分贵重吧? 迎夏两眼发光,羡慕的表情映在镜中,宋慈惜看到,不禁微微皱眉。 第273章 公主动怒 宋慈惜她向来不太重视穿戴首饰,这些也都是白行先和贺林公主强行送来的,平日里她有许多都不曾戴过。 看着迎夏那双眼泛光的样,宋慈惜若有所思,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支发钗。 虽然这支发钗是银的,但却用的是老银,现在在市面上,很难见到的那种。 ;我素日也不是很喜欢这些东西,这支钗我从未戴过,你年纪小,拿去戴刚好合适。 迎夏是最喜欢这些金银的东西,家里穷,迎夏的首饰就只有她娘当初给她和迎春一人一只藤条做的镯子,那还是她俩娘的嫁妆。 看到这样好的银钗,迎夏立马接了过来,脸上难以抵挡的惊喜。 迎夏昨天知道宋慈惜给了迎春二十两后,心里还很不平衡,直至知道迎春将银子还回去了,这才得劲了些。 今日不过是迎夏来伺候宋慈惜第一天,没想到宋慈惜出手倒是大方,直接就赏了这么贵重的东西。 ;奴婢谢过小姐。 见迎夏喜笑颜开,宋慈惜眉头这才舒缓,想着迎夏应该就是个爱慕虚荣的人,这样的人若是放在以前,宋慈惜是没有法子的,可是现在,宋慈惜最不怕这样的人。 ;没什么,我对下人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做好自己分内事,管好自己的嘴别多事,以后赏赐还多着呢。你瞧瞧束欢,我何时亏待过她?等着在过几年,你们到了何当的嫁龄,我也会给你们找个好人家,扶持你们日后讨生活。 迎夏连忙跪在地上,朝着宋慈惜拜了好几下: ;奴婢定会衷心侍奉的。 ;行了,快起来替我梳头吧,一会儿用了早膳,我带你和迎春去认识认识府里的人,以后有什么事,便方便些。 迎夏的手倒是巧,替宋慈惜梳妆比起以前的如霜来,倒是强了不少。 迎夏这人爱美,所以可能对这些事来说,做起来相对会顺手。 用过早膳,宋慈惜便带着迎春、迎夏和束欢一起去了贺林公主房里,谁知扑了个空。 不知去哪儿找贺林的好,宋慈惜正站在门口发愁,突然看见海心端着今日新择的果子走了过来。 ;小姐,您怎么过来了?可是在找公主吗?公主一早上就跟着驸马去看小世子了。 宋慈惜拍了下额头,笑着摇了摇头: ;你瞧我这两天忙的,竟然脑子都不会转了,还在为公主能去哪儿闹心呢。 ;小姐日理万机,比起公主来事多多啦,咱们明日又要回西域去了,所以小姐这是担心过度罢了。 海心一边说,一边看了看迎春。 她与迎春算是老相识了,当初在大王府,海心也受过迎春的气。 知道宋慈惜将迎春收为己用了,海心念着宋慈惜的好,自然不会将旧事重翻出来,与海心计较。 ;迎夏,这是贺林公主身边长侍女海心,她与你同岁,但毕竟是公主身边的人,以后你便唤她一声海心姐姐。迎春与海心是老相识了,我就不介绍了。 迎夏听后,连忙上前朝着海心行了个礼: ;海心姐姐好。 海心早也听说宋慈惜将迎春的妹妹也留在身边了,一直没得空见,今日算是见到了。 果然迎夏与迎春眼角眉梢有些相像,不过看起来人倒是比迎春机灵。 ;没这么生分,我也是小姐的丫鬟,不过现在在贺林公主身边伺候,什么姐姐长姐姐短的,一个称呼罢了。 客套的话说够了,宋慈惜开口: ;得了海心,我带她们去给公主请个安,还得带她们认识一下王府,你先忙你的吧。 ;是,小姐。 宋慈惜带着迎春、迎夏一路,见了狄卡、卓萨,还有贺林公主近身的护卫队,最终来到了世子房前。 听到里面贺林与白行先哄着孩子的声音,宋慈惜长松了口气,可算是找到他们了。 推门直接而入,长瑞正骑在银子身上,就长了四颗小牙的他咯咯直笑,而元宝也站在银子身侧,好似在护着长瑞怕他掉下来似的。 ;小惜你来了,快进来陪长瑞玩一会儿,长瑞喜欢银子喜欢极了,你看他半点也不怕呢。 宋慈惜往前走着,迎春与迎夏跟在身后进来,迎春到底是见过这两只狮子的,怕倒也怕,但就是停步不前,没敢靠近。 倒是迎夏没有想到这屋中还会这样的野兽,进来后惊呼了一声,倒是将屋里所有人和两只狮子吓了一跳。 长瑞被吓的一激灵,突然嚎啕大哭,贺林公主一把将长瑞抱了起来。 ;这哪儿来的野丫头,这么没有分寸,还不快把她给本公主拖下去杖责。 迎夏脸色被吓的惨白,也管不了那两只狮子,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公主,别……宋慈惜连忙开口。 白行先见迎夏是跟着宋慈惜一起进来的,便安抚了贺林公主两声,带着宋慈惜他们一起离开了屋中。 迎夏跟在院子里瑟瑟发抖,看着白行先穿着不一样,迎夏便知他就是西域的女婿,南辕封的第一个藩王了。 长瑞在屋中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宋慈惜撇了眼迎夏,上前道: ;迎夏你别怕,公主平日里待下人挺好的,今日是小世子吓着了,一会儿我替你向公主好好解释一下就好了。 迎夏头抵在地上,现在已经没有半点反应。 ;小惜,这就是你新收的迎春的妹妹吗?白行先开口问着,宋慈惜点了点头。 半晌,贺林终于从屋中出来,不过因为长瑞被吓哭,看的出来贺林公主动了真气。 贺林一出来便看到迎夏,顺势便要上前,宋慈惜一把将人给拦住。 ;公主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束欢去端一碗莲子百合来给公主消火。 ;是!束欢连忙小跑着离开,贺林不解的看了眼宋慈惜。 ;贺林公主,这是我新收的两个婢女,迎春公主从前见过,这个是迎春的妹妹叫迎夏。刚刚她吓到世子着实不是有意的,公主怎么也得听人家解释解释才是,别这么快动气。 第274章 海心搭救 ;好啊,那本公主倒得听听她要怎么解释。贺林这次当真是生气了。 贺林活了这么久,受尽万行宠爱,自身也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 直到遇到了白行先以后,又同他有了孩子,贺林将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长瑞,平日里长瑞哭一声,贺林都心疼的不行。常常夜里回去都会自责,怪自己没有将长瑞看好。 今日长瑞被一个下人惊到,贺林自然不乐意。 ;你,好好给本公主解释,将世子吓哭,到底该当何罪! 贺林完全曲解了宋慈惜的意思,宋慈惜无语的扶了下额头,看样子,这回谁开口都无用,只能看迎夏自己的造化了。 ;回,回公主的话,刚刚奴婢是被那屋中,屋中的两只野兽吓到了,这才惊着了小世子,奴婢当真不是故意的,请公主饶恕奴婢这一次,奴婢下次不敢了。 ;下次?你还敢和本公主提下次? ;不是不是,奴婢、奴婢在也不敢了。 迎夏连连磕头,贺林依旧不依不饶,直至海心闻讯赶了过来,看到眼前这场面,立马饶到贺林公主身边。 ;公主,这谁能惹您生这么大的气,这也是个人才呢。 迎夏低着头,却听说说话的人正是刚刚宋慈惜带她见的海心。 ;您犯不着和她置气,一个新来的小丫鬟,害怕也是在所难免的。所有人都知道公主您是最温柔的性子,想当初奴婢跟在公主身边,犯错的时候也多了,公主都大人大量原谅了奴婢。小世子被吓到提哭是事实,但这对小世子来说,何尝不是件好事呢? 海心这话,贺林听不懂了。转头皱眉看着海心,贺林一脸的诧异。 ;公主您想啊,小世子出生便被养在蜜罐里,自然是惊吓不到的。可是小世子是公主您和驸马的儿子,也是现在西域唯一的小世子,西域王也对其寄予厚望。所以以后小世子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男孩子,胆子渐渐大起来,以后便能够尽早的独挡一面。奴婢这次瞧着迎夏吓到了小世子,倒是误打误撞,不然,谁有那个胆子吓咱们世子不是? 海心的话里虽然有漏洞,贺林那是听出来的,不过海心这话说的就让贺林公主心里舒服。 或许是贺林护犊子的本性,看的出宋慈惜也想护着迎夏,贺林倒也得考虑宋慈惜的面子。 ;小惜,你觉得呢?贺林开口问着宋慈惜。 ;我觉得,海心说的也并无道理,更何况迎夏到底不是故意的。公主仁慈之人,也算是为小世子积德,便饶了迎夏这一次,她以后肯定不敢了。 ;是是是,奴婢肯定在也不敢了,请公主给奴婢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迎夏刚刚听海心开口,还以为她要落井下石,谁知道海心来却是替自己解围的。 还有宋慈惜,从开始就想着替自己说话,迎夏突然觉得心底,生出了那么一丝温暖。 贺林看着宋慈惜,宋慈惜微微笑着,朝着贺林露出请求的表情。 ;得了,一个两个全都为着你说话,你叫何名?起来回话吧。 迎夏吞咽了口水,颤颤巍巍站起身,抬头也不敢直视贺林。 ;奴,奴婢迎夏,是迎春的亲妹妹。 ;原来你就是迎夏啊,你有福气,小惜点名让你跟了她,以后也不用在府里从最底层的粗使丫鬟做起。今日这事,本公主看在小惜和海心为你求情的面子上,便不与你计较。以后你好好遵守府里的规矩,别在冒冒失失了。 ;是,奴婢谢公主开恩。 ;吵的本公主脑瓜仁子都疼,还有束欢这到底去了哪儿,让她去一拿一碗莲子百合,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贺林给了台阶下,别人不明白,最懂她心思的海心可是明白的。 ;迎夏,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厨房看看,把莲子百合羹给公主送到房里去。 迎夏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海心,又看了宋慈惜一眼。宋慈惜笑着微微点头,迎夏连忙点头哈腰: ;是。迎夏上道,连忙便去做了。 将莲子百合送到贺林房里后,迎夏便退了出去,正好在院子里遇到了海心。 迎夏咬了咬嘴唇,连忙走上前,朝着海心行了个礼。 ;呦,迎夏你这是做什么,咱们都是做下人的,我可不能接你这礼。 ;刚刚多亏海心姐姐替我解围,不然这次,我怕是难逃一罚了。 ;都是小姐身边的人,我这么做也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应该的。 迎夏点了点头,海心瞧着她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自己的话。 迎夏一入藩王府,便跟在宋慈惜身边当侍女,这是府里多少人求而不得的。难免许多人的目光都会落在迎夏的身上,最重要的还不府里的人,而是府外那些对宋慈惜居心叵测之人。 海心这样为迎夏说话,也是不想她被奸人所利用,反过来作出伤害宋慈惜,甚至是贺林公主的事。 ;迎夏,咱们在王室为奴为婢的,想要让生活过的好,全都在主子一念之间。只要咱们够尽心、够忠心,主子们是都能够看的到的。当初,我也是一个最不起眼的低贱侍女,如今走到这里,靠的不是这张嘴,更不是耍心眼。 只要我们本分的做好自己该做的事,相对我们应该得到的,也会找上来的。我瞧着你这小姑娘人不错,也很机灵,相信你好好做下去,定会比你姐姐有出息的。以后若是遇着什么难事,如果不知道同谁说,甚至连你姐姐你都无法开口,不妨就来找我。我虽有时笨些,但经历的事还是比你多,多少还是能给你一些意见的。 迎夏一直都知道,皇室里的活不好干,而且大多数人都会欺生。迎夏也是做好了打算忍辱负重,却不曾想刚入府就会遇到海心这样真心对待自己的人。 迎夏眼眶微微发红,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用袖子抹了一把,迎夏连连点头: ;好,我知道了,谢谢海心姐姐。 第275章 从前的事 隔日,藩王府所有人都整装待发,在卓萨与狄卡再三检查完整个队伍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京城。 栾念按照约定,已经早早等候在城门外,还有一些朝中的大臣前来相送。 宋慈惜今日骑马,同卓萨一起走到队伍的最前端,与栾念汇合会,宋慈惜拉住了马的缰绳。 ;几日不见,宋姑娘耳朵上的伤,可好些了? 栾念记着路生的嘱咐,让他多同宋慈惜说说话,可是栾念一时之间看到宋慈惜一身干练骑马而来,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宋慈惜瞄了栾念一眼,微微笑了下: ;一点小伤而已,早就长好了,王爷也不会在将此事放在心上,权当没发生过就好了。倒是王爷,我看您带了不少的东西,想来这次西域王看到了,应该会很高兴的,因为受到了南辕的重视。 ;朝中给的原没有这些,本王又着意加了不少,还有一些,总是要感谢宋姑娘的,不然大王府家底掏空了,怕是也拿不出来这些。 ;是元冥的意思,我只不过是敲了下边鼓,那么多名贵的东西,把我卖了可能都不值那个价。 宋慈惜话刚落,只见迎春和迎夏拿着水袋和披风双双走上前来。 ;小姐,今天风大,您在喝些热水,在多加一件披风吧。 迎春开口说着,栾念看到迎春后,表情露出不解。 宋慈惜本是不口渴的,但是既然迎春和迎夏有这个心,宋慈惜还是伸手接过喝了一口。 ;天冷,你们和束欢一起进我马车里就是了,别都在车外面坐着,小心吹感冒了。 ;是,多谢小姐,不过小姐,您骑会儿马也进马车里吧,束欢姐姐惦记着您呢。 ;我心里有数,你们两个回去告诉束欢,不用担心我,快些回去吧。 迎夏和迎春俯了下身子,连忙回了马来里面。 栾念又看了眼迎春的背影,不解的问着宋慈惜: ;迎春是袁玉的人,你却不计前嫌将她收到了身边。不紧免了她去流放之行,看她的穿着打扮,似乎比跟在袁玉身边更加好了。 ;迎春也算难得的忠仆,当初跟着袁玉那样的主子,也不是她自己选的。我如今身边正是缺人的时候,除了她,倒一时之间还不知道用谁了。 话落,贺林的声音从后面的马车里传出: ;小惜,咱们可以走了吗,等的我都有些不耐烦了。 ;好的公主,就等您一声令下呢。宋慈惜同卓萨使了个眼神,卓萨通知了下去,队伍开始踏上去往西域的路上。 这一走,便是一整天,本来在下午应该休息在路过的那个驿站,但是刚一停下来,长瑞小世子就啼哭不已,怎么哄都不好。所以贺林公主便决定,继续往前走着。 天渐渐的黑了,但是距离前方的小镇子,还有近三个时辰的路,所以一行人不得不停在了半路。 好在他们此行带的东西够齐全,所以便在路边的树林里安营扎寨。 只不过,栾念他们那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所以半分准备都没有。 ;王爷,要不奴才去管小姐他们借个帐篷吧,奴才们不要紧,这晚上风凉,您总要有个遮风的地方啊。 佐力是这里面跟宋慈惜最为亲近之人,所以为了栾念着想,开口说着。 谁知正在栾念他们迷茫的时候,只见川芎和束欢抱着一个帐篷走了过来。 ;佐力,你去找小姐,那边还有两个帐篷,你们抬过来用吧。我们这个,是小姐特意吩咐给大王爷的。 ;是。 佐力连忙跑着去找宋慈惜,川芎和束欢将帐篷放到地上,川芎拍打着手上的灰,看着栾念笑了一下。 这一下,倒是给栾念笑的不知所措,不过路生和绿檀倒是没有闲着,连忙便将帐篷给支了起来。 晚膳,栾念他们独自开的火,并没有和贺林他们一起吃。 夜渐渐的深了,除了在营中巡逻的侍卫外,也看不到其他的人。 宋慈惜一开始在营帐中躺中,但是怎么睡都睡不着,看着一旁的束欢已经睡熟,宋慈惜重新穿好了衣服从营帐中走出。 本来想在营里逛逛,谁知走了一半,看到栾念正坐在他的帐篷前烤火发呆。 今日再见栾念,宋慈惜总觉得他好像又同以前不一样了,眼下也没有人陪自己说说话,宋慈惜总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鬼使神差冲着栾念那边走了过去。 栾念听到了脚步声,猛的抽剑转身,剑尖指在宋慈惜喉咙间,宋慈惜倒没有以前那般胆小了,倒是栾念看到来人是宋慈惜,吓了一跳。 ;宋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晚上天黑露重,现在不在外面,小心些还是比较好的。 ;这么多人还有侍卫,就算有人想对我下手,也不会挑这个节骨眼。倒是大王爷您,怎么这个时候也没休息,还在外面坐着。 说着,宋慈惜坐到了栾念身边,一起同他烤火取暖。 ;佐力鼾声太大,吵的本王睡不着,索性便出来透透风。 话落,一声巨大的鼾响从不远处的营帐中传来,宋慈惜偷笑,果然,这声音大的有如震天吼,任是谁人睡在一旁,都会睡不着。 倒是难为了路生和绿檀,这么个吵法都还能继续睡下去,也堪称奇迹了。 ;那王爷继续透风,我便先回去了。 在这里待着也没有什么话说,以前栾念同宋慈惜一起,总会想着法的找话题来聊。 眼下栾念确实同以前不在相同,连话都少了。 或许,栾念最早便是这个样子,只不过遇到宋慈惜之后变了,而现在,只不过回归了最初的模样罢了。 宋慈惜刚起身,谁知栾念突然伸手一把将人给拉住,宋慈惜诧异的看了栾念一眼,满脸的不解。 ;王爷拉着我做什么?莫不是还有事要说吗? ;一直都是听着别人说你与本王的事,左右看你也睡不着,不如,你在同本王说一些旁人都不知道的事,或许本王一下子便能想起来了呢? 第276章 遇刺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栾念都没有这般主动过,宋慈惜听了这话鼻子一酸。 ;王爷想听关于什么的?咱们之间虽认识时间不算太长,可是经历的事情却极多,一时间之间说起,我倒不知该从哪儿说起好了。 ;那便说说,初见的事吧? 宋慈惜莞尔一笑,撩起裙摆又坐了回去。拿起一边长长的木棍,宋慈惜挑着火堆里已经烧成的炭。 ;我与王爷大雪荒山而遇,王爷当时重伤奄奄一息,我本不能自保,但又不能放下医者的本分,还是毅然决然将王爷救下。谁知自己不堪晕厥,最后竟被王爷反救。说起来,至今我与王爷都没分辨出,到底是谁救了谁呢。 栾念是记得有大雪荒山这么一档子事,可就是只能想起自己最后被路生给救回王府。却不曾想,原来自己是与宋慈惜在那里初遇。 ;王爷重伤不起,宫中太医竟公然使坏,骗得王爷身边人说,王爷是因伤昏厥。可是王爷当时已经有毒发的迹象,太医睁眼说胡话,我自是听不下去。他失了医家的本分,简直给医者抹黑。 ;所以,是你发现了本王身体里有中毒的迹象…… 栾念心中一直有个疑影,但一直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何人发现了自己中毒,而且又医治了自己? 路生曾说,是宋慈惜救了自己,可是栾念一直不相信,因为没有起因,栾念怎么也想不通,眼下终于有了答案。 想着,栾念从怀中掏出了先皇后留下的那对耳坠子,在手里抚摸了一下,拿到了宋慈惜的面前。 若是放在以前,宋慈惜肯定一把就接过来了,但是宋慈惜看了看那耳坠子,并没有任何动作。 ;这耳坠是王爷生母留下的,王爷自己好好留着吧。 ;这耳坠,当真是本王亲手送你的? 宋慈惜对这事现在已经释然,长长呼了口气,宋慈惜抻了个懒腰: ;是啊,王爷不光是亲手送给我,还亲自给我戴上的呢。 说着,宋慈惜抬手摸了摸自己耳垂上留下的豁疤,想起当初的情况,心里不是个滋味。 轻轻扯了扯嘴角,宋慈惜看向栾念: ;先皇后给王爷留下的东西只剩下这对耳坠子,王爷还是好生保管,别在误以为被人偷去了。 宋慈惜眼中难免有落寞的神情,栾念看她这般,越来越对那日自己的鲁莽后悔。 又同宋慈惜问了许多关于以前的事,宋慈惜大大方方,但凡栾念问到的,都一一做了解释。栾念听后,对于自己从前百般想不清楚的地方,也终于渐渐明了。 若说栾念是否百分之百的信任宋慈惜,栾念自己心中也没有答案,只不过,听宋慈惜这般解释,栾念总觉得她不至于对自己撒谎。 时间就在聊天中渐渐过去,夜已经极深了,宋慈惜打了哈欠,看着在过一个时辰便会亮的天,决定回去睡一会儿。 ;好了王爷,在聊下去,怕是咱们二人白天便没有精神赶路了,王爷与我都各自回去休息一会儿,睡一下总比半点没睡的强。 宋慈惜话落起身,谁知刚往前走了一步,只听咻地一声,未等宋慈惜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栾念按在了地上,而栾念右手高高举起,手中赫然握着一支箭。 宋慈惜略微惊慌,栾念连忙拉她起身。 正在这时,北面方向突然射来许多支箭,栾念将宋慈惜挡在身后,一把扯下她的斗篷在半空打转,将朝她飞来的箭全都打掉。 那些箭源源不断的射来,宋慈惜怕栾念不敌,大声喊叫: ;来人啊,有刺客! 经宋慈惜这一嗓子,本都熟睡的人全部醒来,只见绿檀是第一个从营帐中冲出的。 看见栾念与宋慈惜的样子,绿檀从腰间拿出几枚暗器,朝着箭射来的方向飞去。 许是绿檀这一动作飞中了敌人,又或是整个大营人都醒了过来,朝宋慈惜飞射过来的箭骤然停了。 ;小姐! 西域那边的人,是束欢第一直奔上前来,随后跟着的就是白行先和迎春、迎夏。 束欢扶住宋慈惜,脸上十分的慌张。刚刚睡梦中听到宋慈惜的声音,束欢吓了一跳,惊醒后发现宋慈惜不在帐内,束欢生怕宋慈惜被人抓走。 眼下看着宋慈惜没有什么事,束欢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白行先上前,抓着宋慈惜的一个肩膀,上下打量了一圈: ;没事吧? 宋慈惜呼吸有些急促,连忙摇了摇头: ;无事,多亏大王爷搭救,不然,怕是真见阎王了。 ;狄卡,去查看看。 ;不用了! 绿檀的声音传来,本来刚刚还在面前的绿檀,不知何时已经去了那边查探。 ;我的暗器射中了人,那边草丛留下了血迹,但没有看到受伤或者死掉的人,应该是训练有素的刺客。 ;莫不是有人想要刺杀大王爷?白行先一听,开口问着。 ;不。栾念摇了摇头。 ;刺客很明显是冲着宋姑娘来的。 ;何以见得? 白行先很是诧异,宋慈惜不曾得罪过什么人,谁人要在他们刚出京城就想置宋慈惜于死地。 ;箭一直朝着她射,不是想取她的命,那是想取谁的? ;王爷说的是,若是我没有猜的话,刚刚的刺客大抵是栾苑派来的。 宋慈惜曾与贺林和白行先提起过,栾苑要让栾念出使西域,为是就是想让栾念和西域彻底瓦解之间的关系。 而二者之间唯一存在有联系的,便是宋慈惜一人。宋慈惜眼下同栾念不能说是重归于好,但已经缓和了关系。 栾苑估计是怕栾念又得到了西域的支持,所以想在半路将宋慈惜杀掉。 这样,栾念便彻底没有了反扑的机会,待他从西域回来后,一切就已经成了定局。 ;既是知道冲着小惜来的,这也好防范些,不过小惜,这已经后半夜了,你人不在自己营帐中,怎么跑到大王爷这边来了? 白行先带着疑惑开口着,宋慈惜也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多了些慌张。 第277章 莲花酥 ;我,我…… 其实宋慈惜要是直接说,自己睡不着出来走走也就罢了,她这支支吾吾更加显得心里有鬼。 不过宋慈惜若说自己睡不着,这眼瞅着就要天亮了,谁睡不着一夜还能不困呢?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宋姑娘已经被盯上,下回咱们还是尽量不要在路边扎寨,若是可以的话,白天便多赶些路,晚上还是睡在驿站能相比这里安全一些。 栾念见宋慈惜不好言语,也不知怎地就替她打了圆场。 白行先狐疑的看了看这二人,也没在说什么。 因为外面突然起了声音,熟睡中的长瑞被吵醒,不过好在孩子没有吓哭,贺林又同奶娘哄了一会儿孩子,这才由海心扶着走了过来。 ;听说有刺客,没人受伤吧? 白行先一听到贺林的声音,连忙转头走去: ;不是让你别出来了吗,怎么这般不听话,还赶了过来。天还未亮,你也不怕摔到自己。 ;我能待的住吗?我刚刚听到小惜喊救命,人可没事啊? ;人没事,不过刺客确实是冲着小惜来的。白行先不会骗贺林,索性直接将事实说了出来。 贺林公主看到了宋慈惜,连忙加快了步子走上前。同白行先一样,上下打量了宋慈惜,见其没事,贺林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公主我没事,你穿这么少就出来了,我送你回去。 宋慈惜也算是经历过大事的人,刚刚心中虽然害怕,但是那一阵子已经过去,现下便已经没什么了。 贺林瞧了一眼宋慈惜,开了口: ;我觉得以后小惜同我住一个屋,想来要是在有贼人来,是怎么也不敢动我的。行先,路上这些日子,你就辛苦一点,自己睡吧。 贺林一把拉住宋慈惜的手,这是她能够想到最保准的方法。刺客既然明显是冲着宋慈惜来的,摆明了不想让栾念和宋慈惜好过,贺林偏偏不会随刺客的意,只要有自己在,想来那刺客也不敢动自己。 事情这么一闹,所有人也都没了睡意,白行先觉得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索性吩咐下去,准备起启。 前往西域的路,一走便是三个月,宋慈惜听了贺林的话,一直都同贺林在一起住,果然闹刺客的事,在也没有发生过。 在有两日的路程,便要赶到西域,越往西域这边走,天气越热,眼下,这里只能穿夏季的衣服了。 脱掉厚厚的冬装,宋慈惜觉得自己神清气爽,这一路上同栾念的关系缓和的很好,比起刚从京城出来时,栾念同自己的话也多了起来。 有时,宋慈惜时常觉得,栾念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可是有的时候,栾念说的一些话,还不是曾经他会问的。 到了边城这里,吃喝都是西域那边的菜系比较多,宋慈惜人虽住在藩王府,平日里也是西域的菜多一些,但是宋慈惜一直也吃不太习惯,所以每次吃饭时,多少都会有些和宋慈惜胃口的菜。 可现在出门外,哪里能那么完善,宋慈惜也并非没有吃过苦的人,可是天天吃不下两口西域的菜,宋慈惜眼瞅着饿的瘦了好几圈。 眼下马上便要到西域,这一路因为遇到宋慈惜那一回的事,所以基本都是马不停蹄,众人也都是挺累的。 所以白行先与贺林决定,在这里停留两日,让大家好好休息,也缓解一下疲劳。 将整个全部包下,除了掌柜留下以备不时之需,白行先将整个驿站的人,都换成了自己的人。 一日不进西域地界,便一日没有彻底安全,这一路上,他们都是这么做的。 又到了午膳的时候,宋慈惜一起到西域的菜,胃便有些不太舒服。西域的菜偏硬,宋慈惜胃一直都不好,吃了自己配的能消化的药也不成,最后川芎也替宋慈惜施针,依然无济于事。 ;小姐,吃饭了。迎夏过来唤宋慈惜吃饭,宋慈惜坐在院中晒着太阳,摇了摇头。 ;你们去吃吧,我不饿。 迎夏微微皱了眉头: ;怎么能不饿呢?小姐看着都瘦了许多,这要在不吃点东西,怕是风一吹就会晕倒了。 ;真的不饿,迎夏你同公主他们说一声,我真的吃不下去。 ;这……迎夏有些为难,一时这知该回去回话,还是强行叫着宋慈惜过去。 ;迎夏,你去找迎春一起吃饭吧,公主那边我已经替你回了话。小姐她就在这里吃,我伺候着就成了。 束欢的声音从迎夏背后传来,迎夏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应了声,小跑着连忙离开了。 宋慈惜也听到了束欢的声音,这终于长长松了口气,闭着眼,继续躺回躺椅晒太阳。 束欢大步走上前来,宋慈惜只闻到了一阵熟悉的香味,将一只眼偷偷睁开一条缝隙,果不其然,束欢拎着一个食盒。 宋慈惜立马来了精神,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束欢,你拿的什么啊? ;小姐鼻子向来最好用,你猜猜奴婢拿了什么给你? 宋慈惜装作微微生气的样子,一把将食盒给抢了过来。果然同她闻到的香气一样,这都是她曾经在大王府里最爱吃的糕点。 没经多想,宋慈惜早就已经饿的不行,要不是吃了西域的菜不消化,宋慈惜早就能吞下一盆了。 筷子都来不急拿,宋慈惜直接上手拿起了一块莲花酥,一口咬下去,酥脆清香,正是曾经的那种味道。 没一会儿的功夫,宋慈惜狼吞虎咽吃了三四块,当她想拿起最后一块时,突然想到事情不太对劲。 束欢确实会做饭不假,但是做点心的手艺却无法恭维。这莲花酥是大王府里老潘的拿手点心,就连厨房那些个御厨,也做不出来这味道。 宋慈惜看了看束欢,舔了下嘴角的渣子: ;束欢,这些糕点,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束欢坐到了宋慈惜身边的凳子上,拿着帕子替其擦了嘴角: ;是刚刚大王爷让路生拿来的,大王爷说这些日子总不见小姐去吃饭,所以特意让路生送来的。 第278章 到达西域 ;王爷?他从哪里弄来的莲花酥?宋慈惜存有疑惑。 栾念不是失忆了吗,自己最喜欢吃什么,他如何得知? 更何况,西域四周都是隔壁与沙漠,这里虽然热,但却不是能长出来莲花的地界,莲花酥必须用新鲜的莲蕊去做,不然不会有这个味道。 束欢眼神突然闪躲,起身不敢看宋慈惜: ;那奴婢可就不知道了,奴婢也没有问这些啊。 束欢一边撒谎,一边时不时瞄着大门那里。宋慈惜狐疑的看了眼束欢,觉得她不太对劲。 ;你说不说? 与束欢在一起这么久,束欢撒谎宋慈惜怎么会看不出来。 ;哎呀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您要是想问,便问门口的人吧。 束欢说完,似乎像逃跑一般,大步的跑离了院子,空留宋慈惜抱着食盒呆在原地。 看了看门口的大门后,一双脚不安的踱步在那里,宋慈惜眼尖,别人的鞋她或许认不得,但是栾念的,她最清楚不过。 ;王爷何时学会偷听了?还躲在门后? 宋慈惜话落,只见栾念迈步走了出来。 其实刚刚哪里是路生过来送的点心,明明就是栾念自己,是栾念嘱咐让束欢不要说的,束欢瞧着栾念这份心意,也就成全了他。 看着栾念出来,宋慈惜放下了食盒站了起来: ;王爷怎么知道我喜欢莲花酥?在这里,王爷又是怎么做出来的? 栾念眼神闪躲: ;就,就昨晚让人加急去找来的莲花。 ;那为何是莲花酥,不是别的? 栾念不敢回话,同宋慈惜一起前往西域的三个月,栾念问了宋慈惜许多关于以前的事,最近脑中的记忆也慢慢在恢复。 最近见宋慈惜不怎么爱吃东西,栾念也不知道怎么就有了宋慈惜爱吃莲花酥的记忆。 看着宋慈惜日渐消瘦,栾念看着心里不是个滋味。宋慈惜本来已经够瘦了,在瘦下去怕来阵风都能将人吹走。 想着这回出使西域带了老潘一起,所以栾念便吩咐他做了莲花酥。因为没有新鲜的莲花,栾念吩咐绿檀百里加急,活生生累瘫了三匹马,这才带着新鲜的莲花赶回来。 ;王爷,你这…… ;宋慈惜! 未等宋慈惜的话说完,只见贺林公主端着两盘子饭菜,大步的走了进来。 宋慈惜微微皱着眉头,不知道贺林公主这又是怎么了。 ;天天早饭不吃、午饭不吃、晚饭还说没食欲,你到底怎么回事? 贺林走上前来,突然看到了宋慈惜躺椅旁边的食盒: ;好啊小惜,你竟然背着我们吃独食!怪不得不去吃饭,原来在这里吃莲花酥。 宋慈惜喜欢吃莲花酥,是白行先告诉贺林的,贺林曾在大王府住过,所以也吃过几次。 不过,贺林喜欢甜腻的点心,像莲花酥这种的,贺林没有那么喜爱。 转头看了眼栾念,贺林将手中的盘子放到了旁的桌上。 ;大王爷不在自己院子里,跑小惜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这是你送来的莲花酥? 栾念轻咳了一声,连忙开口: ;本王那边还有事,便先回去了。 栾念用最快的迅速逃离院子,在出去时,还不甚被门槛绊了一下。 宋慈惜和贺林看着,二人均是一惊。 见人没影了,贺林狐疑的看向宋慈惜,指了指栾念消失的地界: ;怎么,和好了?还是,大王爷这里恢复了?贺林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冲着宋慈惜询问。 宋慈惜摊了摊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太清楚。 贺林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和宋慈惜聊了聊关于她不吃饭事。宋慈惜没有办法,将自己消化不了西域菜的事,同贺林说了。贺林一听,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贺林也是埋怨宋慈惜,她若是早开口的话,贺林早就帮她想办法了。这天天不吃饭,最后苦的还是宋慈惜的身子,贺林也是关心她。 自打知道宋慈惜是这么回事,贺林便催促着快些赶至西域京都去,在路上不方便,可回了家里,贺林想让宋慈惜吃到正常的南辕饭菜,还是轻而易举的。 贺林已经下了命令,所以队伍提前一天动身。 日落前夕,队伍终于到了西域京都,许是西域那边早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京都大门处已经有人相迎。 西域男儿的打扮还和上次宋慈惜看见的一样,贺林大婚之时,她的兄长虽去的晚,但因为长相太让人深刻,所以宋慈惜只见了几面,便已经牢记于心。 宋慈惜骑在马上,看着冲她而来的西域王子,同栾念一同跨步从马上下来。 ;贵客一路辛苦。 走上前后,是西域大王子巴塔古烈,紧随其实后的倒是栾念的老熟人桑赞提伦将军。 栾念拱了拱手,说了几句客套的话。 ;大哥! 正说着话的功夫,贺林已经走上前来。贺林同巴塔古烈的关系最为亲近,古烈也是极疼爱贺林这个妹妹。 贺林小跑着,古烈上前一把将她抱起来圈了两圈: ;几个月不见,小妹你怎么也没见长肉,是不是妹夫不值得给你吃好的?这回回家便多住些日子,不行的话,也不要走了,哪儿都不如家好嘛。 古烈说话带着浓浓的西域味道,不像贺林,若是不看样貌只听声音,也发觉不出是西域人。 ;到时在看吗,不过我这刚回来,大哥怎么总想着离别的事了。对了,小惜,快见过大哥啊。 贺林有意提起宋慈惜,当然,西域的王室女官,本来就同他们的亲人没有什么差别,西域这边规矩少,所以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大王子好。 ;好好好,母后听说你跟着贺林一起回来,天天都在念叨你们两个。咱们回去在说,宫里已经备了宴席招待大王爷,顺便给你们接风洗尘呢。 说着,古烈松开了抱着贺林的手,一手对着栾念做了请的手势。 栾念点头示意后,同宋慈惜与贺林一起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与马匹上,跟着古烈进了西域。 第279章 谁想交好? 这里的西域和宋慈惜所认为的西域,在印象之中是极为相似的。 四周环绕都是沙漠,人人身着以纱居多多,这里常年都处于春夏两季,没有什么寒风冰天。 西域京都中人看见古烈为首的队伍,纷纷向他们打着招呼。 西域人天生好客、热情,果然一进西域就让宋慈惜感受到了这一点。 因为京都太热,所以刚进城不久,宋慈惜就钻进了贺林的马车里。 往前走着走前,突然一根香蕉飞进了马车内,宋慈惜吓了一大跳。 贺林将马车地上的香蕉捡起,哈哈大笑: ;没事没事,小惜你不用怕,臣民都知道我爱吃香蕉,所以有时他们看到我的马车经过,会时不时往里扔些香蕉进来。 ;公主,你的臣民也太热情了,在南辕,压根就看不到这种被百姓拥戴的场面。 ;西域从祖上开始便是如此,我父皇与母皇十分受民臣尊敬,有时他们也时常会换了常服,来到民间同老百姓一起举行篝火宴会。我记得小时曾经参加过两次,那才是看的开心。不过渐渐大了,他们便不许我出宫,所以很久没有那样热闹一次了。 说着话的功夫,队伍已经来到了西域王宫。宋慈惜闻声而下,被眼睛的宫殿所震撼。 西域王宫同南辕皇宫半点相似之处都没有,若非得说起来,西域王宫更像是西方宫殿的那种风格,外观整体看上去,都是明晃晃的。 毕竟栾念是客人,所以古烈请着栾念进了王宫,宋慈惜是同贺林与白行先一起,跟在后面一起走进。 西域王与王后早已经在宫殿中等着,脸上的表情有些让人难以捉摸,似乎有些喜悦,但脸色又有些发黑。 栾念客套性的同西域王与王后说了话,西域王也是很客套。说了几句后,西域王与王后将目光投到了宋慈惜身上,脸上立马转了表情。 ;下官给王上、王后请安,许久未见,王上与王后可好? ;好好好,小惜快起来吧,都到了自己家中,眼下也没有外臣在,不用行如此大礼。 王后一边说着,已经从后位上走下,宋慈惜刚站直了身子,王后已经到了她面前。 宋慈惜在南辕发生的事情,贺林早已经修书回了西域。所以西域王与王后刚刚那个表情,是不知道该不该给栾念好脸色。 但栾念做为使臣,他们又要客气,所以才会有那种表情。 王后拉着宋慈惜的手,心疼的摸了摸宋慈惜耳垂上的伤: ;可怜的孩子,不过几个月的功夫,你怎么糟了这么多的罪,还疼吗? 王后膝下只有贺林这么一个女儿,喜欢女儿比过心疼儿子,宋慈惜又同贺林相处十分好,王后心中也一直记挂着宋慈惜。知道宋慈惜身世坎坷,更加引得王后同情。 ;早就不疼了。 宋慈惜有些尴尬的摸了下自己的耳垂,说起来确实有些可惜,本来能保住一个的。 只是宋慈惜性子硬,偏偏自己下手狠,一个没保住,别一个还让自己给扯豁了。现在想想,宋慈惜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后悔。 ;既然回来了,这次便不回南辕去了,贺林也是如此,在西域你们想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回了南辕去天天还得筹谋这个,算计那个。你们毕竟是女子,谁知哪日被有心人算计进去,本宫和王上就算想救你们出火海,怕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王后话锋一转,说出来的这些,应该是说给栾念听的。 ;要说靠得住,怎么也是娘家人。小惜呀,你也到了出嫁的年龄,本宫心里喜欢你喜欢的紧,正好,王上膝上还有未成婚的王子。本宫瞧着老七和老十都不错,等着有时间让你们见见,认你做干女儿也是表面的事,倒不如作本宫的儿媳妇,这样多好。本宫亲自帮你看着他们,也不怕轻易被欺负了。 王后越说越激动,宋慈惜偷偷瞄着一旁的栾念,脸色渐渐黑了起来。 宋慈惜心里偷笑,王后说这些话,明显就是着自己。也好,王后算是长辈,这些话说给栾念听,也让他好好明白明白。纵使他不想要自己,自己也不是什么嫁不出去的主儿,西域这边可是很乐意让自己嫁过来的。 但是……宋慈惜也只是心中这样想着,毕竟西域的饭菜,她实在是吃不习惯,若是住上一辈子,怕是最后是被饿死的。 ;哎呀母后,我们这才刚回来,您怎么就想着把小惜嫁出去啊?您要是真想操办婚事,先把海心的给办了。海心跟在我身边时间长了,这次回来,我还想着趁机了了这桩心事。正好小惜此次也回来了,还求着您和父王,给海心指个婚呢。 贺林不是那种高傲的主子,宋慈惜是白行先家人,对贺林来说是个意外。但是海心不过一个下人,贺林也一直将她的事放在心上。 海心听了这话,低着头的她,心中十分的惶恐。毕竟卓萨是被赶走的身份,若是真能得西域王赐婚,对卓萨来说,他心中的芥蒂应该也会解了。 王后笑着,歪头看了一眼海心。贺林在南辕那边生活的很好,虽有宋慈惜的功劳,也有海心的付出。 海心万事为贺林着想,王后在贺林生产之时,那是已经看出过的。 海心成日成夜不休息,最困也只是靠在贺林床头眯一会儿,整整伺候了贺林整个月子。 贺林刚生完孩子心情遭,就连王后都没有办法,最后还是海心尽心陪伴贺林,这才有了现在。 ;本宫当然没有忘记海心的事,不过,这次南辕派了大王爷来出使,咱们有些事便往后排排,行看看南辕那边,到底有什么事吧。 王后看着栾念,开口说着。 栾念轻咳了一声,边忙拱手: ;此次本王前来,只是代替南辕继续同西域交好,西域王与王后盛情,本王会将这些带回南辕告知朝臣。 西域王眼睛一眯: ;哦?那大王爷此行只是为了南辕与我国交好,而并非是自己,想与西域交好咯? 第280章 醉酒被灌 眼下压根就没有外人,西域王说话十分直白。栾念没有想到西域王会直接这么说,一时之间也无话可接。 宋慈惜看了看满脸不知所措的栾念,还是没忍住替他说了话: ;王上,大王爷与西域,不是一直交好吗?您日理万机,定是忙忘了。 宋慈惜这一句话,引得西域王与王后的目光,二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想来,离上次贺林送来书信后已经过了这么些日子,可能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也未曾可知。 ;你们一直赶路,想来在路上也吃不好、睡不好,宴席已经备下,咱们简单吃一些,随后你们也好休息才是。 西域王后打了圆场,有些事总是要亲自在问过后方能决定。 西域王见状,连忙请着栾念去了宴席之上。 这次的宴席,没有什么西域的外臣,除了一个桑赞提伦将军外,都是西域王室的人。 宋慈惜得王后喜欢,贺林紧挨着王后,随后便是宋慈惜。 宴席之上,除了贺林大婚时宋慈惜见过的几个西域王子,还有些许宋慈惜并没有见过的女子。 一开始猜想她们可能是王妃一类的,可是看着穿着打扮,却又不像。 ;公主。 宋慈惜扯了扯贺林的衣角,小声开口唤了一声。 贺林正在疯狂的吃着自己想吃的家乡菜,被这么一叫才停了下来。 ;怎么了? ;那些女子,是何人啊? 顺着宋慈惜的手看去,贺林‘啧’了一声: ;她们和你一样,都是西域的王室女官。但因为她们一直在西域,所以说比起你来,又有些许不一样。这其中的有些身份,我也说不清楚,不过若是细说,她们和你又不一样,你要比她们幸福的多,只需要陪我说说话就成。 贺林公主冲着宋慈惜傻笑了一下,宋慈惜抬手替她擦了下嘴边的油。看贺林吃的这般香,宋慈惜不由得开口。 ;这么好吃吗公主? ;好吃极了,小惜我建议你多少吃一些,要是怕不消化,就一样尝一小口。宫里的菜和民间的可不一样,你吃了就知道了。 宋慈惜狐疑的看了一眼贺林,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贺林刚刚吃的那道菜。 果不其然,宫里面做的和宋慈惜这一路上吃的,差距这也太大了吧? 好吃归好吃,但宋慈惜还是心有芥蒂,也不敢吃太多,以免自己难受。 西域王带着几个王子,轮流的向栾念敬酒。栾念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否则就是不给西域王和王子面子。 西域的人酒量好,在加上栾念就自己一个,几轮喝下来,已经醉的有些迷迷糊糊。 宋慈惜时不时就会偷瞄一眼栾念,见他渐渐醉了,宋慈惜微微有些坐不住。 西域王与王子们,这绝对是同栾念有仇,哪里有人这么灌酒的,还都是王室。 宋慈惜本想起身过去打圆场,谁知贺林一早就发现了宋慈惜的动作,一把将人给拉了回来。 ;干啥去,还惦记着人家呢?你忘记他曾经怎么对你了?就算你心软想要原谅了,也要让他吃点苦头。咱们西域的酒醉人但是酒后不会头疼,就让父王和王兄他们灌吧,也让栾念长长记性。 贺林同宋慈惜说的话,全都被王后听了过去,王后歪头看过来: ;你们两个,说什么体己话呢?还有小惜,贺林在信中提到,不是说你同栾念已经没有关系了,可是本宫刚刚瞧你护着他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信中所说的那样啊。 ;母皇,小惜有苦难言,南辕那个皇太后拿小惜家里人的命相威胁,小惜能不服软? ;堂堂南辕太后,竟然也会做出这种事?小惜家中还有何人,要不要本宫同王上开口,将人从南辕要回来?南辕的人心就是复杂,皇室就更不用说。历朝历代都为了皇位兄弟相残,在看看咱们西域多和谐,兄友弟恭、家中和睦,小惜好好考虑考虑,留在西域吧。 宋慈惜微微笑了下: ;我会好好思索王后的提议,我也觉得西域甚好呢。不过家里的人,可能不是王上开口便能要来的,毕竟我干爹的身份,有些太特殊了。 宋慈惜越说,头越低,王后瞧出了端倪,便不在开口去问。 ;好了好了,本宫随口一问倒让你伤心了。尝尝咱们西域特有的蜜瓜,甜得很。 王后将自己桌前的蜜瓜,让宫人送到了宋慈惜面前。这样的蜜瓜,也不是哪桌都有的。 贺林是极爱吃这个瓜,见端过来,连忙拿了两块,一块自己咬了一口,将另一块递给了宋慈惜。 王后从旁看着贺林与宋慈惜如此的好,笑了笑。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西域王终于也抗不住,宴席这才散了。 宋慈惜看着路生和绿檀搀扶栾念回了房,连忙找到川芎取了些醒酒药,带着束欢偷偷赶了过去。 怕被有心人看到,所以束欢特意从殿外守着,宋慈惜这才得以溜了进去。 路生和绿檀都不是什么会照顾人的人,将栾念放到床上后,二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毕竟这里也没有大王府那般方便,想找盘水来都不知该去哪儿好。 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二人便看到宋慈惜先是探了头,后直接走了进来。 路生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连忙走上前: ;宋姑娘你来就好了,这到了你的地盘,你得好好帮帮王爷。若是下次在这么喝下去,王爷怕是要被西域的人喝死了。 ;哪就那么容易?西域人天生好客,王爷若是不接着那些酒,你让西域王与王子们怎么瞧他,难不成想让他们背地里埋汰王爷不像个男人吗? 边说,宋慈惜走到床边,将醒酒药拿出了一粒,塞到了栾念的口中。 ;公主说了,西域的酒醉人但不会让人难受,我看王爷晚上也没有吃东西。绿檀你去找到海心,海心曾经在西域王宫待过,让她带你去备点吃的,在让她找人送些热水过来,你们好好照顾王爷。 第281章 恢复记忆 宋慈惜说完便要走,路生见状急忙将人给拦下: ;哎哎哎,宋姑娘你这交待完了,就要走了啊?王爷醉成这样,属下们都是糙老爷们,哪里会照顾人啊? 宋慈惜一脸疑问的看着路生,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 ;你们家主子你不照顾,怎么,还想让我照顾咯? * 半个时辰后,宋慈惜坐在栾念的床边,默默的喝着茶。 本来刚刚宋慈惜还在怀揣疑问的质问路生,为什么要让她照顾栾念。 谁知醉的迷迷糊糊的栾念,突然唤了一声慈儿。 栾念已经很久没有叫过宋慈惜这样亲昵的名字,一瞬间,宋慈惜回想起曾经一起度过的美好画面。 宋慈惜心软了,所以吩咐和活,其他还是由路生和绿檀去完成,只不过留下照顾栾念的事,成了她的。 宋慈惜照顾栾念可所谓信手拈来,所以没用多少功夫,便已经将栾念收拾的干干净净,自己也可以歇下喝杯茶了。 栾念醉酒睡着,但是眉头依然紧皱,宋慈惜不喜栾念皱眉,习惯性的伸手去替栾念纾眉。 谁知这手刚碰上去,栾念的眼睛倏地一下睁开,伸手就抓住了宋慈惜的手腕。 宋慈惜吓了一跳,想将手伸回来,可栾念抓地极紧,宋慈惜怎么也抽不出手。 ;王爷!宋慈惜重重的唤了一声,可栾念紧盯着宋慈惜,没有半分要松手的意思。 宋慈惜只急着想将手抽回,压根没有过多的注意栾念。 栾念的眼中,微微闪着光,盯着宋慈惜的神情,与这几个月的大不相同。 ;王爷你醉了,你快些放开我,我叫路生过来守着。 宋慈惜上了另外一只手,只想着快些将自己的手抽回。谁知栾念抓住她的手力气越发的大,宋慈惜已经有些痛了。 ;王爷,你在不放手,我要喊人了。 ;慈…慈儿。 栾念沙哑的叫了一声宋慈惜,本还在挣扎中的她突然静止了一般。 吞咽了口水,宋慈惜十分的不敢相信,也不敢去看栾念的脸。 ;慈儿,你为何不看我? 这一句,彻底打乱了宋慈惜的心里防线。 倏地抬眼,宋慈惜对上的,是栾念布满血丝的双眼。 那眼中有后悔、有心疼、有时隔许久才见的喜悦。 这是宋慈惜熟悉的眼神,每每看着自己藏不住喜爱的眼神,宋慈惜不会记错。 ;王,王爷?宋慈惜不敢相信,轻轻的唤了一声。 ;我在……栾念的声音十分的沙哑,还带着微微颤抖。 宋慈惜哈了一声,整个人直接扑到了栾念的身上。 她曾经想过多少次,栾念会是在什么情况下恢复对自己的记忆,可是她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时候。 宋慈惜已经不知自己盼了多少个日夜,本来都已经放弃了,可是就在这时候,希望终于到来了。 栾念松开了宋慈惜的手,紧紧的将人抱在怀里。 刚刚栾念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他看到了自己与宋慈惜从初识到战场之上经历的所有。 栾念在梦中崩溃,他不知自己为保会忘记了这么多的事,他心中悔恨,强迫着自己从梦中醒来。 没想到一入眼帘的,便是宋慈惜。 二人抱了很久,宋慈惜也哭了很久,直至在也哭不出来,宋慈惜这才起身。 栾念身上酒味未消,但是人却彻底清醒过来。看着宋慈惜用袖子在擦眼泪,栾念心中一阵心疼。 无意中看到了宋慈惜耳垂,那伤口触目惊心。栾念确实已经恢复了对宋慈惜的记忆,但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栾念也同样没有忘记。 ‘啪’地一巴掌,栾念打在自己的脸上,随后拿起了枕边放着的一匕首。 宋慈惜见栾念如此,慌张的抓住栾念拿着匕首的手。 ;王爷你做什么? ;慈儿,我做这么多伤你心和身体的事情,我要偿还。 ;偿还什么呀,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王爷没有这个必要。 ;不! 栾念执意如此,一把将宋慈惜推开,栾念抽出匕首,在自己的小臂上,快速的割了两道口子。 宋慈惜一声惊呼,连忙伸手按住栾念血流不止的胳膊。 宋慈惜心疼,大声将门外守夜的路生喊了进来。 路生靠在门外睡的迷迷糊糊,进来时还揉着眼睛。 ;宋姑娘有何吩咐。 ;去我房中找束欢要我的药箱,快一些。 ;啊?路生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由得发呆疑问。 ;快去啊。 ;哦。 宋慈惜担心栾念的伤口,倒是栾念呆呆的看着宋慈惜傻笑。 宋慈惜紧皱着眉头,没用好眼神看了栾念一眼,紧握伤口的手,压根不敢松。 ;我瞧王爷是疯了,感情这肉不是自己的,割了也不知道疼是吗?这把匕首削铁如泥,你不怕用力不当这胳膊就废了。 ;我不是有你。栾念云淡风轻一句话,倒是惹得宋慈惜脸红。 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栾念不在对宋慈惜说这样的情话,长时间的不听,宋慈惜倒也有些不适应了。 ;我已经许久不替人瞧病,手早已经生疏了,王爷可别把心思打在我的身上,我可不知道还有没有从前的能耐,就连王爷的眼睛也能依好。 路生去取药箱这一路,终于清醒,在回来时才发现栾念受伤,而宋慈惜弄的满手都是血。 知道定不会是宋慈惜去伤栾念,可是路生以为是自己失职,或许房里进来刺客。 将药箱放到床边,路生单腿跪在栾念面前: ;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在栾念忘记宋慈惜的这段期间,路生可所谓将宋慈惜的好上上下下说了几百遍。 以前的栾念听不进去,可是现在栾念想起来了,却不得不念着路生为主的心思。 ;起来吧,这些日子也难为你,一直在替慈儿说好话。 路生人有时傻,但有时却聪明的厉害,一语便听说了栾念叫着宋慈惜慈儿,又看着宋慈惜在一旁仔细替栾念处理伤口的样子。 路生站起身,挠头看向栾念: ;王爷莫不是,想起来了? 第282章 还要看你的 栾念一声轻笑,路生的脑回路,他也是弄不明白。 不过看着栾念紧盯宋慈惜的目光,也根本装不出来。 路生一直都记得,栾念从前看着宋慈惜的眼底有光,而在栾念忘记宋慈惜的那段时间,他眼中看谁都在也没有从前那般光芒。 隔日一早,因为有路生这个大喇叭存在,从南辕来的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栾念恢复了记忆这一点事,但宋慈惜与栾念却不知外面已经传开了。 二人一早去找贺林公主他们一起用早膳,谁知吃饭时,贺林和白行先投来的都是异样的目光。 栾念的注意力都在宋慈惜身上,又是盛驼奶、又是递甜饼,反正没有功夫去瞧贺林他们。 倒是宋慈惜,进不时抬头瞄了一眼对面的两个人,被盯的十分不自在。 栾念瞧着宋慈惜半天都不动筷,这才抬头注意到对面的二人。 ;都不饿? 贺林微微皱眉,连忙上前拉着宋慈惜,到了殿外。 ;小惜这怎么回事啊?一大早听海心听路生说,栾念怎么就突然恢复记忆了? ;多亏公主家乡酒的功劳,我昨晚原不是去替给王爷送醒酒药么,路生不让我走,守到半夜他醒过来,突然就记忆就恢复了。 ;你确定啊?可试探过了?不是栾念为了蒙骗你替他说话,所以才刻意装出来的。 宋慈惜听了贺林这话,心中只想笑。 ;公主您也太多心了,一个人纵使万般花言巧语,但是眼神却不能欺骗别人。王爷曾经看我的眼神我万不会看错,恢复记忆没跑的。 ;嘶…… 贺林提着气,至今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一切正如栾念当初失忆一般,来的都太过突然。不过看着宋慈惜情绪大好,这也并不是件坏事。 宋慈惜和贺林说着话,突然想起关于栾苑的事,拉着贺林,二人回到了桌边。 ;好了,如今王爷旧事已经想起,那么咱们便不得不说说关于栾苑的事了。我觉得王爷这次再回京,是不是也该有点动作了,不然,怕是栾苑还会继续下黑手。 ;慈儿,这事,到底还不得看你决定吗? 栾念声音温柔,听的贺林和白行先都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昨日还是那样的人,今日突然温柔成这样,他们当真是接受无能。 ;我?宋慈惜不明所以,指着自己开口问了问。 ;我能决定什么,这一切还得看王爷的。 栾念摇了摇头: ;就得看你,这次栾苑让我出使西域,就是他以为你与我和心。咱们刚出京城他派人来刺杀你,这一点已经够明白,他也没想让我活着回去。 ;不至于吧,栾苑他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我觉得她顶多只是想要小惜的命,有太后在,他应该还不敢对你下手。 白行先听着栾念的话,不由得开口辩解。他们的想法都是统一的,都只觉得栾苑只是想要宋慈惜死。 当初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栾念同他们的想法也是一样,不知怎么恢复记忆,观点却又不同了。 ;若是本王并非与公主和行先一起同行,那或许栾苑只是想要慈儿的命。可咱们同行,又刚出京中不久,咱们当时所处的地界,离元冥寨可是不远的。 若是宋慈惜有事,行先和公主第一个会不会想到,她的死是因为本王,依着行先的脾气,定会想向本王寻仇。若是我们打起来,不是双双重伤,便是你死我活。元冥寨消息更是快,若是元冥赶来,本王没有生还的机会。 更何况,就算本王有命活到西域,慈儿身为西域女官,西域王是出了名护着自己人的,难道他还会给本王脸色?怕是本王都进不了京都,便连人带着送来的礼物,全都被拒之门外了。那么本王在回京去,又如何同朝廷交待呢? 栾念解释的有理有据,虽然这听起来有些牵强,不过也行的通。 栾苑那人做事心狠手辣,一石二鸟的计谋也算他行事的风格。 如果栾念和宋慈惜全都没了,白行先和贺林应该也不会在回南辕去,那么一切全都了水到渠成了。 ;所以,这究竟如何看我的?王爷你可把我说糊涂了。 栾念轻笑,推了宋慈惜的脑袋一下: ;昨日西域王与王后对我的态度,明摆着带有个人的恩怨,他们在替慈儿你报不平,所以想让我在西域不会好过。如何想让他们转变对我的想法,而且事后还会继续同我个人交好,还得靠着慈儿你替我多多说些好话咯。 宋慈惜一听这话,果然,曾经狡猾的狐狸又回来了,打主意又打到了自己身上。 不过现在的栾念,确确实实是曾经宋慈惜认识的那个栾念。 不过宋慈惜委屈了这么多日子,自然也要为难栾念一番: ;这事我可帮不了王爷,我人微言轻,当初出了那么些事,可是贺林公主修书同西域王与王后说的。西域王与王后是为了公主,这才对我袒护。所以王爷刚刚说的那些话,还是去同公主说吧,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女官罢了。 听了宋慈惜这般说法,栾念一脸委屈。 ;慈儿,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若是这样,你昨拦着我做什么,我就说这段日子你受苦,我总得从自己身上替你讨回来。 栾念记得这些日子自己是怎么对待宋慈惜的,他知道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可是似乎现在做什么都弥补不了,所以栾念就想让宋慈惜心里的痛,体现在自己身上。 只有自己知道身上有多疼,才真的能体会到宋慈惜心底的辛酸。 宋慈惜听出了栾念话里的意思,连忙将人阻止: ;王爷,这一码归一码,你要还债也是行的,不过你将身上割的一道一道的伤,最后还得我替你医治,若是你继续这个下去,怕是欠我的只会越来越多。所以王爷别一味的做这种蠢事,倒是做点实际的才是。 实际的?栾念一脸狐疑看着宋慈惜,若是让他现在想出最实际的,那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第283章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看着栾念耐人琢磨的表情,宋慈惜心里微微打鼓,瞧着栾念这个样子,怕不是又没想什么好事。 ;好了好了,我与王爷开玩笑呢,王爷的事我怎么可能不帮。西域王与王后那边,我会让贺林公主陪我一起去,同他们说开的。 宋慈惜办事不含糊,也是怕栾念在想出来什么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所以用了早膳,宋慈惜拉着极不情愿的贺林,赶到了西域王与王后所在的大殿内。 西域王与王后看着宋慈惜一脸的有口难言,便让她与贺林先坐下了。 ;你们两个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西域王后开口问着,贺林一脸的生无可恋: ;女儿无事,是小惜偏偏要让我一起,女儿无法子,只能过来了。 ;哦?西域王后瞥眼看向宋慈惜,宋慈惜尴尬的站起身。 ;王上、王后,我知道自己在南辕发生的事情,贺林公主为了我不平,所以给你们修家书在里面提起。 确实当时王爷失忆那般待我,我已经心如死来,可到底情还是在的。知道王爷那时对待我并非出于自己的本意,我与他早有婚约在先,这辈子就算在想嫁给别人,怕损的也是自己清誉。 ;更何况,或许西域王与王后不知道,南辕皇帝栾平央身边的内廷大太监宋吾海,是我干爹。 ;什么? 西域王一直没有开口,毕竟宋慈惜是个女儿家,他一个大男人,不好插嘴说关于女儿家的事。 不过听到宋慈惜这句话,西域王也忍不住了。 宋吾海在南辕是什么样一个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栾平央的心腹没有之一。就连后宫的娘娘们见了他,都十分的恭敬。 宋吾海也是因为太得栾平央的信任,所以南辕发生内变,第一个被牵扯的就是宋吾海。 ;怪不得,本王还说小惜不过一普通南辕女子,纵使医术也得,做人为何还会八面玲珑,原来是宋吾海藏在家中的养女。 对于宋慈惜的身份,西域王一直都觉得有些蹊跷,但是派人去查后,并没有得到什么。 一开始,西域王对宋慈惜也是怀有戒心的,毕竟贺林是他唯一女儿,他是舍不得让贺林担这个风险。 可是见过宋慈惜以后,接触下来,西域王便打消了自己穿上念头。 伤害贺林于宋慈惜来于,百害而无一利,更何况南辕太后很是喜欢宋慈惜。西域王知道,只要有宋慈惜在,她会将贺林公主照顾的很好。 ;正是呢,我这一切全都是干爹教会的。他养小,我便要养他老。哪怕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干爹待我就如同亲生的一般。 如今,干爹因南辕皇室遭受了这样的事,我总不可能独善其身不去管他。他已经年老,伺候了别人一辈子,本就是最该享福的年纪,可现如今还被关在牢狱之中受苦。我看不得他这样,也不能如此不孝。 其实以西域王的能力,将宋吾海救出来,费些功夫也是行的。可是这事牵扯到了两国之间的关系,西域王便不能过于莽撞。 ;南辕太后以干爹性命所要挟,但太后也是为了大王爷所着想。我若想救出干爹,务必要走大王爷与太后这边的路。也不怕同王上和王后说句真话,南辕所谓的什么遗旨与玉玺,我连见都未见过。 栾苑他们认定干爹会将这些东西给到我,所以这才连累了我宋家满门。我不光要救干爹与祖母,更要为宋家死去的上上下下报仇。栾苑并非明君,日后若他登基,那便是陷南辕百姓于火海。栾苑善斗,若真有他登基那一日,不知南辕同西域的世代交好,是否还能够继续维持下去。 宋慈惜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想来西域王也是能够听懂的。 ;所以,我与大王爷已经是不可分割的,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贺林公主看的起我,是我宋慈惜这辈子的荣幸。但若是王上不想趟这次的浑水帮大王爷,这一切也在情理之中。 西域王看了宋慈惜一眼,半晌都没有说话。 其实现在看着南辕的格局,栾念就算得到西域的支持,同栾苑抢皇位的胜算也就大了那么一星半点。 不过依着贺林公主同宋慈惜处的这个关系,若是自己不同意帮着宋慈惜,怕是贺林也会哭闹着,最后还是一样的结果。 反正,西域自视比起南辕,也不差到哪里去,栾念确实有王者之风,若是抛开他对宋慈惜的那些事,西域王也是很看好他的。 ;那既然你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若是本王拒绝,倒显的不尽情意。小惜你将贺林照顾的很好,所以本王也相信你瞧人的目光。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既然你都已经不去在意,那我们这做长辈的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事。 你回去安了大王爷的心,西域一直站在大王爷这边,请他不要过虑。而且如今他已经到了西域,便好好的散心多待几日,等在回南辕的时候,怕是就没有这么清闲了。 宋慈惜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西域王说的也极为直白,再在感谢了西域王后,宋慈惜才同贺林退出了大殿。 回去的路上,贺林一直抿着嘴不说话,倒是平日里一直心细的宋慈惜,光顾着高兴。直到快到地方时,才发现贺林的异样。 ;公主你怎么了? 贺林撇嘴看了看宋慈惜,还能如何,她担心宋慈惜呗。 明明都是女子,贺林却什么都不用管,便活的安详自在。而宋慈惜本来已经放下,可现如今又不得不去继续下去。 ;小惜,其实刚刚你同父王说的那些话,早就已经想了千遍万遍。当初你三离大王府,是不是依然想到会有身不由己的这么一天? 宋慈惜一怔,她原以为自己藏的厉害,不会被人发现心底最的事,没想到平日里贺林公主看着马虎,实际上这心思比谁都细。 宋慈惜轻轻一笑,手挎到了贺林公主的胳膊上。 第284章 回京 ;公主如此惦念着我,看样子回去我要多多烧香拜服,祈求公主岁岁平安快乐呀。 宋慈惜顾左右而言他,没有直面去回答贺林的话,贺林无奈摇了摇头。 这次,宋慈惜他们来到西域,刚好赶上了西域宫中一年一度的大节庆。 暂时抛下了身上所有的压力,宋慈惜在西域这里,难得轻松愉悦了好几天。 但是幸福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转眼在西域已经停留了小个半月,也该是时候启程回京了。 栾念同宋慈惜已经商量好了,再度回京后不能在坐以待毙。宋慈惜最担心的不过是宋吾海和她祖母的情况,所以栾念答应宋慈惜,眼下已经有了西域的支持,回京会先行将宋吾海救出。 在回京中,怕是风云色变,宋慈惜决定,此行不想再让贺林公主回京去。 在这事上,贺林第一次同宋慈惜出现了分歧。 ;我不同意,你们这回去做大事,身后总得有人支撑着。我虽然已经是嫁人的公主,但好歹还是有份量的。栾苑顾忌着西域,总不敢动我。我若是在的话,起码还能撑着你们些。 ;公主,我知道你是好心,也知道你是想了咱们好,但我让你留在西域,也是想着顾全大局。你说若是我们全都陷在了南辕,但凡出了一点事,咱们可就全锅端了,到时想让人在外去救都不成。长瑞世子还那般年幼,你何苦去折腾呢? ;宋慈惜,你说这话莫不是觉得本公主半点苦都不能吃咯? 贺林的话,突然让宋慈惜哑口无言,她着实不是这个意思,或许是自己表达的不够明确,还是贺林没听出她的意思。 宋慈惜紧皱着眉头,没在回话。 ;公主,慈儿她并非这个意思。她是想让公主待在西域,若是南辕事变,公主闻讯也好急时施以援手救我们。 栾念听着宋慈惜说话太过委婉,贺林现在正气头上,所以八成没有听懂宋慈惜的话,这才立马开口解释了这么一句。 贺林抬眼瞄了一下栾念,刚刚她确实没听出来这话的意思,但如果真是这样,宋慈惜说的也并无道理。如此,好像是自己错怪了她。 起身走到宋慈惜身边,贺林撞了宋慈惜一下: ;生气了? 宋慈惜侧了侧身,微微摇了下头。 ;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刚刚正在气头上,你别往心里去了。 ;所以公主是否决定,这次不跟着我们回南辕了? 宋慈惜笑不出来,只能抬头问着贺林。贺林微微皱眉,想了半天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我想在后面拖着你们,但也不好身陷其中。我若在西域,大家还有转还的机会。不过你们此次回南辕,还是让行先同你们一起去吧。有他,我在西域也能安心一些。 其实,宋慈惜早就打算让白行先一同跟着,但是碍于白行先与贺林这成婚刚一年多,孩子也还小,所以宋慈惜迟迟没有开这个口。 现在贺林主动说出这话,宋慈惜还是有些许顾虑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就差没同公主说了,没想到公主同我想到一起去了。 一直不言不语的白行先开口起身,上前一把搂住贺林的腰,贺林同白行先相视一笑。 事情已经决定下来,栾念没有耽搁时间,直接去找西域王辞行。 回京是必然之事,自然也不适合继续拖下去。西域王听后立马同意,知道贺林此行不会一起回去,西域王也是长长松了口气。 未做过多的准备,左右回南辕也无需带什么东西,三个月的路程转眼而逝,栾念等人平安的回了南辕。 回京的第一件事,栾念便带着宋慈惜一起入宫面见太后。 二人手拉手回来,太后见着先是一惊,随后便是满心欢喜。 栾念与宋慈惜明显已经重归于好,太后也没有在二人的事上在说其他。 ;皇祖母,孙儿这次到西域,因为有慈儿的帮助,已经得到了西域王的帮助,他承诺一但内战打起,会站在孙儿这边。贺林公主家的世子还小,所以此行没有让她跟着回来,倒是永藩王一起回来,准备帮忙。 ;所以阿念,你已经决定好要动手了吗?太后开口问着,栾念点了点头。 ;但在这之前,孙儿准备先帮着慈儿将宋吾海救出,一但宋吾海平安出来,那孙儿便一点顾虑也没有了。 太后拿起茶水抿了一口,栾念这个想法也是应该,这次西域的事全靠着宋慈惜。宋慈惜也没有其他的心愿,如今事情已经落定,倒是应该给宋慈惜吃颗定心丸了,只不过…… ;阿念,你这一走大半年的时间,哀家也一直派人盯着右相府。前段日子,右相府里抬出了口棺材,所以哀家觉得,宋吾海如今已经不在右相府了。 宋慈惜本捧着茶坐在一边,听到这话后,手里一个不稳,茶杯直接摔到了地上。 孙绯听到殿内的声音,连忙推门进来。看到地上的杯子,孙绯看了眼太后。 ;没事,慈丫头手滑摔了杯子,你先下去,一会儿在让人进来收拾。 ;是。孙绯躬身退了出去。 大殿的门重新关上,太后这才开口: ;慈丫头你不用担心,虽说右相府是用棺材移出的人,但是哀家猜想,栾苑不会傻到没得到玉玺和遗旨,就急着灭口,他们应该只是想掩人耳目罢了。 既然阿念已经回来,那宋吾海的事就让他去办,你信不过别人,总要信得过阿念的。 宋慈惜还是有些闪神,毕竟这事对于她来说太可怕,活生生的人用棺材装,就算没有真的死,怕是也不好。 栾念见宋慈惜情绪太差,怕她不经意之间说些其他,连忙带着她跪安退出了寿安宫。 带宋慈惜在御花园里坐了半天,宋慈惜的脸色才慢慢缓过来。 ;慈儿你还好吧? 宋慈惜摇了摇头: ;没事了,只不过刚刚太后的话太过于震惊,不过既然太后说干爹没事,她吃的盐都比我经历的事多,想来干爹应该是没事的。 第285章 栾献绝笔 ;你放心吧,我立马让绿檀去查,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栾念安抚着宋慈惜,宋慈惜点了点头。 休息一会儿已经缓好,栾念想着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问候自己的父皇,索性带着宋慈惜便去了。 赵霖一如既往守在栾平央的寝宫,他同宋慈惜也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早就知道栾念出了那样的事,赵霖一直挺担心宋慈惜的。 听闻栾念和宋慈惜从西域回来了,赵霖还想着寻空去藩王府瞧瞧她,没想到今日就见着了。 ;奴才给大王爷请安,没想到大王爷刚回京,就来瞧皇上了。 赵霖虽同栾念说着话,但是目光时不时总在撇向宋慈惜。经上次相比,宋慈惜瘦了好多,好像身上基本都没有了肉。 而且赵霖注意到,宋慈惜耳垂上的伤口,不由得微微拧眉。 ;父皇近日如何?可有转好的迹象? 赵霖这时眼神才看向栾念,栾平央一直用着宋慈惜给的解药,最近这些日子经赵霖的观察,栾平央似乎有要转醒的痕迹。 但是,宫中谁知眼线会藏在哪里,赵霖便没有直言。 ;皇上还是老样子,太医日日来请脉都说无恙,可人躺了这么长的时间,怕是也不好了。 栾念微微点了下头: ;还请赵公公平日里去伺候父皇时,多在父皇耳边念叨一声,本王很是挂念他。 ;王爷放心,奴才一定将话带到。 出了宫不一会儿,回王府的路上,马车竟然被人拦了下来。 栾念还在想着谁人这么大胆,都敢拦自己的马车了,谁知一推开门看到的竟是元冥。 元冥也是一早收到的消息,说是宋慈惜他们回来了。前往藩王府只看到了白行先。一番询问下,才得知栾念已经恢复了记忆。 元冥念着宋慈惜到了大王府又扑了空,这才不得不来这唯一的回府路上堵人。 顺着马车门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元冥终于有了笑模样。但看着宋慈惜瘦成眼前这个样子,元冥还是心疼的。 宋慈惜看到外面的人是元冥后,连忙下了马车走上前。元冥见状,也忙下了马。 ;上次一别数月,大当家看着神清气爽,依然风姿出众啊。 今日宋慈惜进宫不是束欢跟着,所以站在宋慈惜身边的人是迎夏。 迎夏这一路上对宋慈惜很是尽心,大家有眼共睹。宋慈惜也渐渐相信迎夏,深觉自己当初还以为迎夏是个小人,没想到这一次终是看走了眼。 元冥看了迎夏一眼,拉着宋慈惜的胳膊走到了一旁。栾念看到这个情况,也从马车里探出了身子。 ;行先说大王爷已经想起了你,可如今看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他又待你如同从前那般啊。你这穿的明明就是从前的衣服,你自己看看,你都撑不起来了。 宋慈惜低头看了一眼,这次前往西域确实瘦了许多,但还不因为饭菜不太合胃口。 可是一路上,越往南辕这边走,宋慈惜吃的越多,眼下这已经胖回来些,压根没有元冥说的那般夸张。 ;哪儿就那么严重,不过是西域的菜式不太合我罢了,但若非要说,哪儿的菜都不如咱们寨子里做出来的香。 ;你既然想着,那便随时回去,元冥寨的大门永远都对你开着,那里没人欺负你,也没有人给你那么多的压力。就算你被外面的人欺负了,大家伙都只会想着替你出气。 元冥一股脑说了这些,宋慈惜听后噗嗤一声便笑出了来。 ;你这婆婆妈妈的,怎么像极了别人家的娘亲。行了,有时间我会回去看看的。对了,迎春和迎夏的爹娘如何,近来可好? ;两年口能吃能喝,大娘的病也好了不少,如今还帮着寨子里的弟兄们缝缝补补,挺好的。 ;好就好,最近大王爷要帮我救干爹了,到时怕是还需要你们的帮忙,我提前与你说一声。 元冥点了点头,他猜测这回贺林没有跟着宋慈惜他们回来,便是这其中有什么事。 但是元冥没有想,栾念他们已经打算着手开始了。 宋慈惜曾与元冥说过,在栾念动手的第一时间,便会先将宋吾海救出来,没想到的是,竟然比他预期的要快一些。 ;对了。元冥突然说了一句,从怀中掏出了封信。 宋慈惜狐疑的将信接了过来,打开后才知道,原来这封是栾献写给自己的。 信中栾献说到,现在燕璃已经将番邦的一切都掌握了下来,那边一切安好。 燕璃也生了个女儿,他们身体都还不错。 宋慈惜看到这些后,心里十分的安慰,只是宋慈惜万万没有想到,慢慢往后看着,栾献竟然写到,番邦女帝玳月之死,原是他下的手。 这个消息来的太过突然了,宋慈惜曾经有猜想过,但是因为事情已经过去,大家都没有进行深究。 栾献如今自己承认了这个事,但是却是同她说,宋慈惜觉得有些奇怪。 果不其然,宋慈惜接下来看到的,更加让她觉得震惊。 栾献因为杀了玳月很是后悔,日日看着燕璃母女,不知该如何面对。 自己天天郁郁寡欢,吃不下睡不着,栾献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崩溃,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所以他决定对自己做出的事情负责。 宋慈惜惊呼了一声,大步跑向马车,也顾不着信后面还想了些什么,立马将信替给了栾念。 栾念看到后的表现比起宋慈惜,倒是镇定的多。不过栾念看到最后一句话也没说,急的宋慈惜倒是没有法子。 ;王爷,要不你亲自去一趟看看吧,别让三皇子真的做了什么错事。 女帝的事咱们已经瞒下来,虽然这事对燕璃公主有些不公平,但到底他们已经成了夫妻,而且三皇子这么做,也是为了燕璃公主着想啊。 ;来不急了。栾念紧皱着眉头,长长叹了一口气后,拿着信的手垂下,信顺势掉到了马车上。 宋慈惜低头一看,最后一列写着四个大字: ‘栾献绝笔。’ 第286章 抵达番邦 同栾念一起回到了大王府,一路上宋慈惜和栾念半句话都没有说。 这一切事情来的都不太突然,弄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午后,番邦的事情传到了南辕,果然正如栾献信上所说,南辕三皇子、番邦女帝夫,薨。 这件事于栾念来说,自然是悲伤的,可对于栾苑说,他的机会又来了。 不知是为了讨好燕璃,还是栾苑真的在乎他这个可有可无的弟弟,当下便派了人赶往番邦。 栾念迟迟没有动静,太后也等不下去了。午后派了孙绯来大王府,宣栾念进了宫中。 太后就算在不喜栾献这个孙儿,但是他也为了南辕付出了一些,毕竟还有血缘亲情在,太后也因他的事病倒了。 栾念同宋慈惜一起到了寿安宫,看到太后躺在床上,脸色十分的难看。 栾念心情极差,除了请安外只坐在一边,一句话都不说。 宋慈惜心里也不得劲,毕竟活生生一个人,说没便没了。 ;太后,三皇子的事确实来的太过突然,但不在的已经不在了,咱们还在的,总是要把自己身体排在第一位。 太后点了点头,朝着宋慈惜伸出了手,宋慈惜会意,连忙上前握住,坐到了床边。 ;慈丫头,阿念对献儿的感情不一样,所以他难免会有些失神。不过栾苑那边已经派人去了番邦,你们也不好落下。毕竟没有了献儿的牵绊,谁知燕璃会不会转入他人阵营。 ;太后,王爷心里应该早已经有了对策,他只是心情不好,不想说话罢了。 果然,宋慈惜还是比太后更加了解栾念。栾念经宋慈惜这话后,长长叹了口气,没多一会儿便开了口。 ;待会出了宫,孙儿会边夜启程,定赶在栾苑的人到达之前抵达,三弟是孙儿看着长大的,最后一程,孙儿怎么也会送送他。 ;这就对了,不过念儿,你也不能光沉浸在悲痛之中。到了番邦,还有比你三弟丧仪更为重要之事。哀家瞧着,你将慈丫头一起带去,她也好帮你出出主意。而且慈丫头与燕璃一直走的极近,想来也好说上话。 ;好,我会跟王爷一起去的。 见栾念与宋慈惜已经达成了共识,太后也没有多留他们,想着临出发还要准备,所以便让他们先行出宫了。 这次离开南辕并不需要准备太多的东西,所以宋慈惜和栾念一商量,此行不宜带过多的人。 白行先做为西域的驸马,所以同行也是好的,在者,栾念带了绿檀,毕竟绿檀与燕璃的关系在这里。 绿檀听说了这事后,便立马要求主动同栾念一起。 宋慈惜早就想将迎夏放到燕璃身边,所以就带我她与束欢一起。 三个男人、三个女人,四匹马一辆马车立马出发,不日便赶到了番邦。 女帝夫薨逝,全城默哀,一进番邦的京都,便到处可见的白色。 整个街上也没有什么人卖东西,宋慈惜看了看番邦的样子,不禁想起栾献的脸,鼻子一酸。 迎夏看到宋慈惜红了眼眶,连忙倒了杯茶给她。 ;小姐别太伤心了。 接过茶抿了一口,宋慈惜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只是上次一别,明明三皇子还好好的,他还同我说,定会到番邦帮着燕璃,到时也可以助王爷一臂之力。我怎么也想不到,那竟然会是最后一面。 ;小姐,这都是三皇子自己的选择,您无需过度的自责。大王爷待三皇子如亲生弟弟,怕是看到后会失态,咱们这里还指着您呢,所以您千万要挺住。 束欢没有去劝宋慈惜不要悲伤,反而说出这次前来的利弊。宋慈惜一手拉起束欢、一手拉起迎夏,心里十分暖和。 迎夏虽跟着宋慈惜时间短,但是忠心可见,宋慈惜待她也不薄,双向的付出总是旗鼓相当的。 束欢跟了宋慈惜这么久,什么苦与甜都是同宋慈惜一起经历的,她更为懂得宋慈惜的心思,时常在宋慈惜优柔寡断的时候提醒宋慈惜。 ;有你们两个在我身边提醒着我,真好。 说着话的功夫,一行人来到了番邦的王宫。以前是与番邦打过战,但这还是宋慈惜第一次看到番邦王宫。 番邦与西域王宫虽表面感觉差不多,但是对于王宫来说,那是半点都不一样。 思荷听闻栾念他们今日到,早早已经在宫门处迎接。见人来了,立马走上前。 将栾念等人接入王宫,宋慈惜他们第一个见的人,便是燕璃。 燕璃如今的装扮同曾经的玳月一样,不过这次见,燕璃曾经眼中的那些纯善,似乎已经全没有了。 她身着一身黑白相间的素衣,头戴奢华的帝冠,让宋慈惜突然觉得,从前那个燕璃,早已经不在了。 栾念他们进燕璃平日里批折子的大殿,燕璃先是看了一眼栾念和宋慈惜,随后目光便落到了跟在他们身后的绿檀身上。 宋慈惜观察仔细,原以为这么久过去,燕璃不会在对绿檀有情,可现在看来,似乎她想错了。 因为燕璃看和绿檀的那一刻,眼底比刚刚多了半分柔情。 ;王爷来了? ;女帝节哀。 燕璃挑了下眉,虽然她素衣卸妆,但宋慈惜从她的脸上,看不到半点的伤感。 ;人都有一死,只不过栾献有些不负责罢了。孩子还那样的小,他有什么想不开的。 果然,燕璃的话同她的表情一样没有感情。栾念与宋慈惜都知道,他们二人的婚姻,燕璃本就是不情愿的,现在栾献还以这个方式离开,也难道燕璃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本王想见见三皇弟…… 栾念以为,他们一进宫便会直接带他去见栾献,谁知等到这时,他也没有看到栾献。 掐算着天数,栾献不日便会下葬,栾念不想留遗憾,还是想看栾献最后一面。 ;这有什么着急的,王爷你们不远百里赶到番邦,这一路上怕是辛苦了。朕先让人带你们下去好好休息休息,待明日再见也不迟。 第287章 金丝楠木 人都没了,燕璃还迟迟不愿意让看,栾念和宋慈惜相视了一眼,看样子这其中,定存了猫腻。 未免过多的打草惊蛇,宋慈惜及时开口: ;那我们客随主便,就听女帝的了。 燕璃十分满意的点了下头,立马让思荷领着栾念他们到了一处宫殿。 这个宫殿外面守着的全是燕璃的侍卫,栾念大概搭了一眼后,便随着思荷走了进去。 此处宫殿若只住栾念他们几个人,显得有些过大。这住的地方大与不大,也要看是在哪里。 ;此处过于奢华,我们人少,着实不用住这么大的地方。 栾念开口说着,谁知思荷一笑。 ;大王爷如此客气,这是咱们宫里招待贵宾最好的宫殿,女帝特意命人好好收拾了一番,就是为了给最尊贵的客人住。如今大王爷和宋女官来了,那是我们番邦的无上荣耀,住当然也要住最好的了。 好了,王爷和宋女官早些休息,缺些什么就同外面的侍卫说一声就行。微臣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先告退了。 思荷貌似不愿意同栾念他们说太多,草草一句带过,人便走了。 番邦处处都透露着奇怪,见没有了外人,宋慈惜走到门边关上了门。 ;王爷…… ;你也看出来了?栾念抬眼看向宋慈惜,开口问着。 宋慈惜点了点头,走到栾念身边坐下。 ;燕璃变化的也太大了,虽常有人说女子生了孩子会性情大变,但是燕璃这种改变,并非像是生了孩子导致的。 王爷你也看到思荷的表现了,这若是放在以前,她也不会如此。三皇子是咱们南辕的人,咱们人都到了,但是燕璃却不让咱们再,我总觉得这事情里面透着蹊跷。 ;不错,此事过于不合理,等晚些,本王同绿檀去三皇弟灵堂瞧瞧。 栾念说着抬眼看了一下束欢、迎夏和绿檀。 ;你们三个到门外守着。 栾念开口吩咐,绿檀二话不说便出去了,倒是束欢和迎夏,抬眼望着宋慈惜。 栾念见状,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自己堂堂一个王爷,自己的话竟然还不能命令宋慈惜的两个侍女了,说出去怕是都会被人笑掉大牙。 看着栾念的样子,宋慈惜心中偷笑了下,特意拿出高栾念一等的姿态,字正腔圆的开口道: ;束欢、迎夏啊,你们两个就出去吧,顺便弄些吃的和茶来,我也有些饿了。 ;是。 宋慈惜支走了这二人,看着栾念一脸黑黢黢的样子,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慈儿…… 栾念有些无奈,但确实他拿宋慈惜没有办法。 ;好啦好啦,我不笑王爷就是了,不过王爷将人都支走了,是不是打算同我说些什么? ;慈儿,三皇弟那封书信送回南辕时,我便觉得有些奇怪。字迹是他的不假,可是用词着句却不像三皇弟的口气。 宋慈惜一惊,她对栾献了解不多,这些并不知晓。 ;本来我有些纳闷,但当时沉浸在三皇弟薨逝的悲伤中没有细想。咱们这一路赶过来,倒是给我腾了空。在加上燕璃的表现,所以我更加的纳闷。 三皇弟腿站不起来这么些年,也没有因为这一点而想自尽,为何只因杀了女帝,便要自行了断?更何况,三皇弟杀女帝,还不是因为女帝把燕璃当做棋子,所以这事真的不太对劲。 ;是了,还有王爷有没有注意到,燕璃看绿檀的神情,我觉得她还没有彻底断了对绿檀的心思。倒是绿檀,似乎全都放下了,这事若是弄巧成拙,怕是更会让燕璃愤怒,王爷有时间也同绿檀交待一声吧。 栾念刚点了下头,宋慈惜又开了口: ;还有王爷,你晚上要同绿檀去三皇子灵堂,怕是也想想法子将我带上,我如果一起去了,也好瞧瞧三皇子到底是不是自尽。 ;这……慈儿,今夜你还是待在这里为好,咱们也不清楚番邦的情况。那个燕璃如今变了个人似的,若是真的被发现,我身为王爷,她也要顾忌到南辕。可是你身上太过特殊,还是少落在她的手里比较好。 这样,我会将三皇弟的情况回来如实向你叙述,等明日你在亲眼去见三皇弟比较好,你说呢? 宋慈惜抿嘴想了想,自己一不会武、二不会轻功,跟着栾念一起去,若真是有个万一,确实是不太好说。 ;好吧,那我就这里等王爷回来就是了。 入夜,栾念同绿檀一起换了夜行衣,成功避开了番邦王宫里巡逻的侍卫,来到了布满白绫的灵堂。 大大的奠字在正堂对面,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停放在里面。 丫鬟和太监跪在灵前抹泪烧纸,而燕璃拿着酒壶站在棺材旁,嘴微微动着。 栾念他们怕被人发现,所以离正堂有些远。想知道燕璃到底在说些什么,所以栾念吩咐绿檀守在这里,而自己偷偷上了房顶。 将瓦片摘了下些许,房顶与大殿穿透。 ;栾献,你说你是不是真傻?现如今连个陪我喝酒的人都没了,今日女儿哭闹个不停,好像一直在寻你似的。 燕璃自言自语着,大口灌了一口酒: ;你们全都出去,一会儿再进来。 燕璃看了眼眼前碍事的宫人,大袖一挥开口吩咐。 宫人们连连退出去,走时还不忘记将门关上。 棺材是没有关严实的,燕璃将酒壶放到一边,双手抓住了棺材盖,一个用力便将棺材盖推后了一些,栾献便露了出来。 栾念倒吸了口气,栾献的脸早已经变成了死灰色,本该红色的唇,也惨白如纸。 他衣冠楚楚,还同从前一样。 燕璃突然笑出了声,那笑声诡异极了: ;栾献啊栾献,你知道你最敬爱的大皇兄来送你最后一程了吗?所有人都因为你的死悲伤的不行,你瞧瞧你,就连死都死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燕璃言语难听,栾念不禁皱起了眉头。 低头看着栾献的脸,栾念鼻子发酸。但是不经意间,栾念看到了栾献脖子上青紫的痕迹,那痕迹好像不太对劲。 第288章 手中的布料 ;你好好睡吧,活着于你来说,也是真的遭罪,不过,我会让你见女儿最后一面的,你就安息吧。 燕璃的声音没有半点感情,说完,她将酒壶里的酒洒到地上,随手放到了棺材上。将棺材盖子重新推回,燕璃开门走了出去。 栾念在房顶听到燕璃嘱咐外面的人,说过一会儿再让人进去。栾念眼睛微微眯起,将房顶的迅速拆下,没一会儿的功夫,便露出了一个人能进去的洞。 栾念纵身跳下,抬手轻轻了摸了摸那口棺材。 单手用力推了下,栾念发现自己一只手的力气根本不足矣推开棺材。 想着刚刚燕璃虽是用双手,但她不过一介女流,而且还不会武,是怎么将这如此重的棺材盖推开的? 栾念不信邪,用了双手一起,这才将棺材盖推开,但也用尽了力气。 这棺材盖感觉有百斤重,但是燕璃刚刚推的十分容易,栾念不由生出疑惑。 没有时间去想燕璃的事,栾念仔细的观察着栾献,刚刚离的不够近,栾念这回终于看出了端倪,栾献的手紧握着,里面竟然抓着一块布料。 将布料抽出,栾念又看到栾献那手的指甲盖有劈开的。 本想在继续观察下去,但门外突然传来绿檀放哨的动静,栾念不敢耽搁,连忙将棺材盖恢复原位,借力往上一跃,离开时不忘记将房顶恢复原样。 栾念出去后找绿檀,二人相视一点头,回到了居住的宫殿。 宋慈惜自栾念走后心里就不踏实,时不时出殿观望,但都没有看到人。 一颗心上下不安,终于,看到栾念和绿檀双双回来的身影,宋慈惜连忙抓着人进了殿内。 栾念同绿檀一起摘下了脸上的黑蒙面,宋慈惜给他们一人倒了杯水,束欢和迎夏也连忙拿了点心和热汤过来。 因为筹划晚上出去的事,所以二人晚膳都没有吃。眼下已经三更半夜,想来折腾这么久,应该也是饿了。 果然,绿檀倒是不客气,连忙吃了起来。栾念也喝了几口汤,连忙将袖中藏着的布料放到了桌上。 宋慈惜微微皱眉,拿起一旁的烛台靠上去一照。 那是一块深紫色的绸缎,且上面用有些许金线绣的花纹。 ;王爷,这是? ;我从三皇弟手中发现的。 宋慈惜拿起栾念的筷子,将这布料放到鼻下闻了闻。除了些许尸体该有的味道,还有衣料上的香味。 不过因为时间长了,香味淡了不少,已经很难闻出是什么香了。 ;王爷可还发现其他的了? ;燕璃拿着酒,对着三皇弟说了许多话,可是我怎么听着那些话,都觉得三皇弟好像并非自缢。 而且我发现三皇弟有指甲上翻,还有他脖子上自缢的勒痕也很是奇怪。 指甲上翻、手中握有布料、勒痕奇怪,这三点结合起来,宋慈惜脑中只能想到一件事。 那便是栾献并非自缢,而是活生生被人勒死,当时他拼命挣扎,无意中扯下了凶手的衣料,所以才导致指甲翻了起来。 宋慈惜将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但是栾念开口否定。 ;也不尽然,虽然勒痕有些奇怪,但确确实实是自缢的勒痕,这一点,我还是瞧的出来的。 ;那王爷说这勒痕的奇怪之处,是在哪儿? ;具体的,我还真说不上来,这样吧,明日咱们能去见,你着重看看那勒痕。 栾念说着,宋慈惜点了点头,现如今看来,只能这样了。 让束欢重新给栾念拿了把新筷子,宋慈惜看着那块布料发呆。 她自从到了番邦后,一直觉得少了些什么,但想到现在都未想起来。 出着神,宋慈惜回想自己同栾献认识到现在经历的所有事,突然,宋慈惜眼睛突然瞪了起来。 ;对了! 宋慈惜的表现将所有人吓了一跳,只见她突然站了起来,终是想起了自己一直觉得缺少的事。 ;王爷,你可以灵堂看到付名了? ;没有。 付名是栾献最忠实的随从,以他的忠心,定不会同栾献分道扬镳。 当初二人形影不离,栾献站不起来时,都是付名抱上抱下的。可如今栾献出了这样的事情,但是付名却不见了身影。 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栾念才想到。 ;付名自小跟着三皇弟,忠心是一点也挑不出来的。若是三皇子想要自缢,那付名贴身跟着自然会发现。除非付名当时,压根就不在。 栾念说着,宋慈惜紧随其后: ;正是,而且现在三皇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付名怎么可能不亲自在灵前守着?如此看来,这里面定是存了大大的阴谋。依着王爷刚刚看燕璃的举动,想来这原因到底还是在她身上。 宋慈惜开口边说,边悄悄的瞥眼看向了绿檀。 不是宋慈惜信不过绿檀,她只怕绿檀在与燕璃见面,知道栾献如今不在了,他在别有用心。 害栾念,绿檀是做不出来的,但是其他,可是保不准的。 栾念点了点头,突然想到燕璃推棺一事,这里面同燕璃接触最多的就是绿檀,所以只有绿檀最为了解。 ;绿檀,燕璃可会武? 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不光宋慈惜被栾念问的一头雾水,就连绿檀也吃惊的抬起了头。 ;王爷,公主她只是一介女流,同贺林公主除了身世不同外,在无半点差距。 将燕璃比作贺林,这一点,宋慈惜听了是有些不愿意的。 以燕璃现在这独断的性子,那放到贺林身上,是万万学不来的。 ;那燕璃是否力大无穷,比起咱们多年习武的人,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听到这,绿檀放下了手里的勺子,起身单腿跪到了栾念面前: ;属下不知王爷到底想问些什么,但燕璃公主只是个柔弱的可怜女子。别说武功她半点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力大无穷了。 属下知道三皇子不在了,王爷心里不太好受,但莫名在人身后猜测这些事,实在不是大丈夫所该有的事,还请王爷节哀,属下去外面守着了。 第289章 谈话 绿檀说完转身便离开了殿内,栾念皱着眉头,转眼看向了宋慈惜。 ;王爷,你看绿檀的样子…… 宋慈惜话说了一半便没在说,栾念知道她想表述什么,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夜已经快过去,再过一个多时辰的功夫便会慢慢天亮。 因为宋慈惜他们人在番邦,所以偌的宫中,栾念他们也分开睡。 宋慈惜和束欢、迎夏挤在床上睡,相护有个陪伴,总能睡的踏实些。 栾念躺在榻上,手枕在头下,脚翘在另一腿的膝盖上。 听着三个女人均匀的呼吸声传出,栾念一个用力坐起了身。 没有半点要僭越的意思,栾念走到床边,将床帘子放了下来。 悄悄走到殿门口,栾念开口走出,只见绿檀靠在殿前的柱子上,听到开门声转过头来。 ;王爷。 绿檀唤了一声,栾念微点了下头,回手将门给关上了。 栾念走上前,手搭在绿檀的肩膀上,强行将人带到一旁的台阶上,并肩让其同自己一起坐下。 绿檀清楚自己的身份,但是栾念让他坐下的,他又不敢起身。所以一时之间,绿檀十分的不自在。 ;慈儿她们的都睡了,眼下就你同本王二人,可以好好的说说话了。 ;是,王爷想知道什么,属下定不会瞒着王爷。 ;刚刚你的疾言厉色,本王都瞧出来了。你不是对燕璃已经放下了吗?怎么还如此维护她说放? 绿檀一怔,自打知道栾献不在了,绿檀心里便生了另样的想法。 虽没想到能够同燕璃复合,但是绿檀还是在心疼燕璃。 ;先是国破,在是逼婚,后遇母亡,她又早早顶了整个番邦的担子。如今燕璃孩子还那般小,三皇子就这般不负责任。是他杀也好、是自缢也罢,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他到底没有担起来。 栾念皱着眉头,绿檀说的确实都是实话,但这事到底也不全是栾献的错。 他们两个人只不过是两个国家的棋子罢了,与其现如今当了女帝的燕璃可怜,可绿檀怎么没有想过栾献的处境? 从最不受宠的皇子,被迫取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亡国公主。 好在栾献是喜欢燕璃的,不然这一切对于栾献又有多么的不公平。 朝堂政权,总是需要无数人的牺牲才能堆积起来,都是命中注定的事。 但燕璃孩子还小,栾献出了这样子的事,到底没有尽到一个为夫为父的责任。 人都已经不在了,栾念也不想在替栾献同绿檀解释些什么。 ;但是绿檀,你要知道,她已经贵为番邦女帝,若是从前,或许你们还有可能,但现在,她若是想保女帝的位置,同你便在无可能。 你没有办法代替三皇弟去照顾燕璃和她的孩子,她们同你,没有半点的瓜葛。所以,你也不用在疾言厉色替她们说话。 ;王爷…… ;绿檀,刚刚慈儿她们在,本王想着给你留些面子。但是本王亲眼看的真真的,你说燕璃没有武功,可她轻易就推开了棺材盖。 本王偷偷进去试了,就连本王想要推开那金丝楠木的棺材盖,也需要用尽全身力气,她一个你嘴里的柔弱女子,如何推的动? 绿檀有些吃惊的看着栾念,刚刚栾念在问他的时候,绿檀就觉得有些奇怪,不知栾念为何要问他燕璃会不会武这样离谱的事。 栾念的武功和内力有高,绿檀是在清楚不过的了,他都会用全力去推棺材盖,而燕璃轻易就可以做到,这事真的太离谱了。 ;不、不可能。 栾念抬眼看着绿檀,无奈的摇了摇头: ;本王有什么可骗你的?你若是不信,自己便去试试,看看那棺材盖,是不是极沉,那可是金丝楠木,你应该知道。 绿檀怎么会不知道,栾念因为身子差,所以皇室早就替他准备了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 他当初是亲眼看着的,十几个壮汉抬那一口,走了几步便累的够呛。 绿檀曾经好信和路生一起过去试过,确实,二人怎么抬都抬不起来。 ;她如今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燕璃,死了夫君看不出一点的悲伤,你应该也都瞧见了。 栾念说着站起身来,手搭在绿檀的肩膀上拍了拍。 ;你是本王的人,你做什么决定本王也不会有其他意见。但是希望你凡事不要太看表面,试着想想,是不是在最启初,你便陷进去了。 话落,栾念转身回了殿内。 燕璃若是会功夫,瞧她这样子应该已经不是近几年才会的,而是自小练成的童子功。 貌似玳月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会功夫,如果燕璃藏了这些年连玳月都没有告诉,那么燕璃这个人的心思,真的是太难猜了。 天渐渐的亮了,早膳过后,思荷终于来到了栾念他们所住的宫殿。 将人请到了灵堂处,但是到了灵堂前,思荷却将他们拦住。 ;大王爷和宋女官,便在这里同三皇子道别吧,这是女帝特意交待的。 ;什么?怎么能不让我们见最后一面呢? 宋慈惜知道栾念有些话开不了口,索性就替他说了。 ;这是女帝的旨意,臣也没有办法。 ;那你便将陛下叫过来,我倒要亲自问问。纵使三皇子娶的是你们番邦女帝,但到底还是南辕的皇子,大王爷顾忌兄弟情谊过来送别,却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思荷大人,贵国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宋慈惜,这里是番邦不是西域,别把你西域女官的架子拿出来到朕这里摆,朕可不吃你那一套。 宋慈惜话落没多一会儿,只听着燕璃冷冰冰的声音从后传出。 而跟在燕璃身边的,正是栾苑身边最为亲近的侍卫了凡。 了凡极少出现,但是宋慈惜和栾念都是认识的。 燕璃身边还有一个宫女抱着个孩子,不用说也知道,那定是燕璃与栾献的女儿。 燕璃走到宋慈惜身边,今日的她穿着早朝还未脱掉的凤袍,脸上也画着浓浓的妆。 宋慈惜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 第290章 离开番邦 ;你们南辕的人都到齐了,想要见最后一面今日便见了,思荷安排下去,午后起灵下葬,番邦闭国守丧三月。 燕璃开口吩咐着,思荷立马应下,做了请的手势便要带着宋慈惜、栾念他们过去。 这栾献出事确实已经满了七日,燕璃下了这个命令也不为过。再说,这天渐渐都热了,人也放不住。 栾念与宋慈惜虽不满燕璃的处事方法,但到底这里是番邦,他们要入乡随俗。 不过好在最后一面能够见到,宋慈惜并不打算放弃这绝无仅有的机会。 跟着栾念走到棺材旁,看着两个侍卫一起才将棺材盖推开。推完后,两个侍卫的脸已经涨红。 绿檀就在门外看着,由此可见,栾念并没有说谎,绿檀一时心中的想象,都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去描述了。 宋慈惜没有时间去好好看栾献,刚开棺,宋慈惜只盯着栾献脖子上的勒痕在看。 那勒痕确实是自缢才会出现的,但是勒痕的颜色却有些奇怪。 都未等在看明白,燕璃许是瞧出了宋慈惜在做什么,连忙开口制止,侍卫得令,立马将棺材盖重新封上。 燕璃接过孩子走上前,对着栾献的灵位鞠了三个躬,突然孩子哭个不停,燕璃抱着孩子寻了借口离开。 ;见过大王爷。了凡突然朝着栾念请安开口,栾念微微点了下头。 栾苑身边,除了那个玄门十四骑外,便要属这个了凡本事最大。 ;王爷脚程倒是比属下快的多,属下回去必定会知会二皇子一声,也好让他知道知道。 栾念没有理睬了凡,这倒是让了凡有些吃惊。 左右这里已经没有他们的事,思荷将栾念他们送回了宫殿后,又派了更多的侍卫守着宫殿的门。 宋慈惜回去后便有些不安,栾念瞧出了她的样子,不由得开口: ;慈儿你怎么了?回来的路上我就瞧你不太对劲。 ;王爷,三皇子的勒痕我看了,是自缢的勒痕不假,可是他那个勒痕,貌似是死才被人吊上去的,而并非是他自己自缢。 宋慈惜这话一出,栾念只觉得脑中轰地一声巨响,缓了半晌,栾念没有去细想这些,他只是有些后悔,为何当初要同意栾献和燕璃的婚事。 好好一个人,被国家抛弃,被家里人抛弃,最后还克死异国他乡。如今就连命,都不由不了自己做主,还要在书信中写到是因为内疚。 玳月到底是如何死的,栾念压根就不在乎,可是栾献是他看着长大的啊。那孩子虽心里有些阴晦,但到底还是善良的。 ;王爷,你现在不能沉浸在悲伤之中,燕璃性情大变,而且很有可能像你说的藏有功夫。番邦我们应该是不宜久留,待丧仪一过,我们便要立马离开,不然我总觉得又会发生什么。 栾念点了点头,他同宋慈惜的感觉是一样的。而且这次太后来之前特意交待的事,怕是也保不住了。 燕璃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人家什么都不愿意让他们插手,想来与番邦的情谊,怕是在这里直接断送了。 ;了凡这次来,燕璃对他的态度明显不太一样,莫不是栾苑那边与燕璃走的近,所以燕璃转了心性。 若真是如此,那么回京那一战,咱们怕是胜算又是一边一半了。 栾念说着,宋慈惜皱起了眉头,原本是想着自己与燕璃些许交情,现下可好,燕璃到底不是贺林,从前在怎么替她着想,她也是不领情的。 当天午后没多一会儿的功夫,丧仪就已经结束。按燕璃的旨意,番邦封城三个月。 为了感谢栾念他们此行前来,燕璃特意到了城门处相送。 临走时,燕璃没有同栾念说什么客套的话,倒是站在绿檀面前,嘴角微微有些许笑意。 绿檀因为燕璃的事,这两日心中十分的纠结,看着燕璃的样子,绿檀手攥成了拳。 回身朝着栾念单腿跪下,绿檀开口: ;王爷,属下想留下来替三皇子守墓。 绿檀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倒是让栾念没有想到。了凡从旁看着,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栾念没等看过去,燕璃一个狠狠的眼神已经甩了过去。了凡会意后,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绿檀,你可想好了? 栾念信的过绿檀,该说的自己已经同他说的很明白了,想来绿檀也是个聪明人,他想留下,或许有他自己的想法。 番邦的势力不容小觑,若真的让栾苑与番邦那边站在同一战线,于栾念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想好了。绿檀开口说着。 ;好,那你便留下来吧。女帝,绿檀可能会有叨扰,麻烦了。 燕璃现在性子不好说,栾念只能对她客气一些。一直都没同栾念开口的燕璃,突然转眼看过来。 ;没什么叨扰不叨扰的,绿檀在番邦,大王爷便放心就是了。 栾念点了下头,回身带着宋慈惜和束欢、迎夏,赶马车离开了番邦。 回去的路上,宋慈惜百思不得其解,终是忍不住推开马车到了外面与栾念并肩坐下。 ;王爷,你为何同意让绿檀留下,你不怕燕璃性子变了,会对绿檀于不利吗? ;你觉得,绿檀和燕璃,他们都放下了吗? ;燕璃明显没有,但是绿檀我也不好说。当初他心倒是挺放的下,但这次绿檀好似又开始对燕璃……哎呀,反正说不清楚这点事。 ;绿檀他始终都没放下,所以我同他说了燕璃会武后,绿檀心中接受不了。若是我与绿檀相处多年猜测的没错,绿檀留下是为了看看燕璃到底怎么回事,他到底不会背叛我的。 ;王爷就这么信的着他?别忘了,当初我身边的如霜,也是让我百般信任,可最后我在她身上,可没少吃亏。 栾念听后突然笑了,还未等回宋慈惜这话,栾念突然看到路边草丛里,像是躺着一个人,连忙勒住缰绳,栾念将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宋慈惜还未看到,连忙惊呼道。 第291章 救到付名 栾念一把捂住宋慈惜的嘴,向着那边草丛指了指。 宋慈惜定神一看,这才发现里面确实有个人,立马点头拿下栾念的手。 栾念手握住自己的剑,悄悄的凑上前去,发现那人确实不会动。 观察了附近的情况,栾念走上前。 地上的,是一个男人,但他并非是在躺着,而是趴在那里。 将剑别在了腰上,栾念走上前蹲下身,将人翻过来时吓了一跳。 因为那男人的脸已经全被刀子划烂,伤口和泥土泥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是何人。 试了一下男子的鼻息,微微还有着些许气呼出。 看着这男子穿着的衣服,倒像是南辕的人。栾念伸手到男子翻了翻,终于在腰间找到了一块令牌。 拿出后一看,栾念倏地瞪大了眼睛,连忙大声开口: ;慈儿!快来。 被栾念这么一喊,宋慈惜连忙跳下了马车,束欢和迎夏紧随其后,三人一起跑上前。 宋慈惜看了一眼脸被刮花的人,吓的倒吸了口气。束欢见识多,也只是吓到,但迎夏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直接惊呼出声。 ;鬼啊。 宋慈惜同束欢使了个眼色,束欢连忙将迎夏转过去轻声安慰: ;没事没事,只是脸被刮花了,是个人。 ;束欢你先带迎夏回马车上去吧,安抚安抚她。 毕竟是小姑娘,宋慈惜不怨迎夏惊慌,毕竟要是以前的她看到这人样子,也会同迎夏一样。 宋慈惜走上前,先是摸了那男子的大动脉一下,转头看向栾念: ;还有气,这谁啊? 栾念将手里的令牌给到宋慈惜,宋慈惜一看,是三皇子府的令牌,那眼前人: ;是付名? 宋慈惜震惊到瞳孔收缩,好好一个人怎么突然伤到这么重,而且还被毁了容。 这得同付名有多少深仇大恨,才能下此狠手? 宋慈惜替付名诊脉,发现他五脏六腑都被震伤了,伤的十分的重。 ;王爷,他这个样子怕是经不住车马劳顿,咱们得些找个地方将他安置医伤才是。 栾念点了点头,栾献出了那样的样,事是付名一直都找不到他的下落,如今终于找到了,但付名却伤的这么重。 看样子,付名的伤与栾献的死有直接的关系,或许付名知道栾献的真正死因,所以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栾念起身前后看了看,在回番邦去,怕是燕璃的人会盯上他们,所以只能继续走下去。 五里外有一个小村子,里面没有几家住户,若是他们过去待几日,应该也不会被人发现了。 ;慈儿,咱们往前走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付名就算在挺不过去,天黑前也得找地方落脚才行。 ;好,好在车里面我带了药箱,我先暂时替他处理一下伤口。 栾念点了下头,宋慈惜帮着栾念一起,将付名放到了栾念背上,背回了马车。 栾念用平稳较快的速度驾车,而宋慈惜在马车里熟练的替付名处理伤口。 ;小姐这人是谁啊? 束欢一边帮着宋慈惜,一边开口问着。 ;付名。 束欢一怔,十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付名?付名怎么会弄成这样子?奴婢记得他能将三皇子护的很好,武功也是上等的,谁人还能伤着他了? ;他功夫在好,那也有人比他更好的时候,若是他被人阴了,那武功在好也没有用。 你瞧他这脸被刮花的,这人怕是和他有深仇大恨,不然这做法也太过狠心,谁人没事刮花别人做什么。 ;那会不会,是凶手不想让认识付名的人将他认出呢? 迎夏因为害怕付名这个样子,所以缩到马车角落里。 听着宋慈惜和束欢的对话,迎夏不由得插了句嘴。 宋慈惜和束欢双双抬头看向迎夏,她的话说的确实有道理。 结合着番邦的情况,宋慈惜心中猜测是不是燕璃杀害了栾献,可是栾献毕竟是孩子的父亲,燕璃一个女人在狠心,也不可能对自己丈夫下手。 但宋慈惜又想,栾献的信能从番邦到南辕,那保不准这信的内容燕璃早已经知晓。 所以为了替母报仇,燕璃就下手杀了栾献。就怕被南辕这边的人知晓,燕璃又想灭付名的口。以为已经将付名杀死,所以刮烂了他的脸后,将人弃尸荒野。 宋慈惜想着栾念从栾献手中拿回来的那块布料,宋慈惜已经仔细研究过了,那布料是上等人才能够穿的。 栾献能够接触到的上等人,除了思荷这个首辅大臣外,便只有燕璃了。 而燕璃,是唯一有能够杀害栾献动机的人。 想到这,宋慈惜又继续开始替付名处理伤,只要付名醒过来,宋慈惜觉得,这个答案应该也就可以得到答复了。 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天已经渐渐黑了下去。付名因为车马颠簸,情况渐渐变得不太好。 宋慈惜时常替他诊脉,越来越担心,在这样下去,怕是人真的挺不住了。 ;王爷,还要多久能到啊? 宋慈惜在马车里大声问了句,殊不知,其实他们已经到了村口处。 栾念一把将缰绳勒紧,马车停了下来,栾念打开马车门,看了一眼躺在里面的付名。 ;到了,付名如何? ;不太好,咱们快要些找个地方让他好好休息,我要替他施针,而且还缺好几味药。 ;好。 栾念跳下马车,牵着马进了村里。 这个时候正是百姓家中做晚饭的时候,因为天气已经转暖,所以不少人家都在院子里面做饭。 这个村子平日里鲜少会有人过来,所以栾念他们一进村,左右两边的村民便都从院子里往外看。 ;年轻人,你们打哪儿来的啊? 一个老汉搭着件衣服,手里还拿着一杆烟袋,迎着栾念走上前,开口询问: ;老人家,我们是南辕人,来番邦访亲刚回来,不巧兄弟病了,天也黑了,所以才来咱们村里,看能不能有个歇脚的地方待几天的。 栾念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 第292章 李老汉 像这种夹在在两国之间边境的村子,一般都不是很富裕。栾念一下子就给了一锭银子,按理说都够一家四、五口生活几年了。 谁知那老汉看见这银子,连忙上前推了回去: ;咦呦呦,这么多的银子可不敢收,不过是借住几天,我是这村的村长李老汉,家里没有别的,但住的地方还是够用的,你们就住到我家里去吧。 栾念见状,没有耽搁时间同李老汉拉扯,直接牵着马车同李老汉回了他家。 李老汉的家在村子最里面,家中除了他,也没有其他人了。 栾念虽然觉得很诧异,但也没有多问,毕竟这种事一到了就问,会弄的人家尴尬。 栾念刚刚已经告诉宋慈惜他们要住到村长家,所以宋慈惜怕付名的脸吓到人,所以提早用帕子给遮了起来。 合力将付名抬到了李老汉准备的屋里,虽然家中只有李老汉一人住,但是平日里不住人的这屋子,也干净的很。 宋慈惜进屋后,急急忙忙拿出银针开始替付名施针。 李老汉看的出人很好,端着一些饽饽和红薯,还提了一壶刚烧开的热水,走了进来。 束欢见来了人,便挪动了身子,将付名好好的挡在身后,所以李老汉并没有看到付名。 ;看着公子和姑娘们穿着不俗,想来也是南辕世家子弟。农家乡下,也没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就这些粗茶淡饭,但也能充饥,就不要嫌弃了。 迎夏机灵,上前一把将东西接了下来。 栾念微微扯着嘴角,同老汉拱手: ;大叔也太客气了,我们也是普通人家,只不过途径到了这里,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 眼下已经到了李老汉家中,栾念再度将那锭银子拿出来: ;刚刚在路上不好与大叔掰扯,眼下这银子大叔一定要收下,不然我们在这里也不会安心。 ;使不得、使不得,这也太多了,我也没什么好给你们的,快收起来吧。 ;大叔,您就收下吧,我们得在这里借住几日,而且我这弟弟伤的厉害,想来还需要不少草药,到时定会麻烦您。您若是不收,我们需要什么也不好张开口啊。 宋慈惜一边施针一边开口说着,因为是背对着李老汉,所以他也看不清宋慈惜。 但老汉也不好奇,想了想宋慈惜的话,李老汉终是收下了银子。 毕竟拿了人家银子,李老汉一个本份人心里不安,所以为了不打扰他们,李老汉说晚上弄几个好菜大家吃吃,直接退了出去。 付名被发现的其实有些晚了,宋慈惜在给他施针时,有好几个穴位扎了半天,以至针都弯了几支,这才扎进去。 原因就是付名身子已经渐渐僵硬,若是在晚一些,怕当真提回天乏术。 施针完,宋慈惜的衣服里里外外都潮了。 ;束欢,你去车上帮我拿干的衣服过来吧,这有衣服穿着实在太难受了。 宋慈惜只觉得自己全身都不舒服,怎么待着都不得劲。 ;好,奴婢这就去。 束欢起身,没想到正在啃红薯的迎夏也连连起身: ;束欢姐姐我跟你一起去。 看着束欢和迎夏离开,栾念站到宋慈惜身边: ;慈儿,一会儿我帮你烧些水,你洗洗在换衣服吧。看你累的这样子,付名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宋慈惜摇了摇头,付名怕是还有的折腾。 今天晚上若是付名不发烧还好,若是发烧了,便只能看他自己能不能挺过去。 刚刚宋慈惜本来想替付名配些药吃,但是付名脸上的伤口那样,想来他张嘴也是很费劲的。更何况,付名穴位都已经开始僵住,想来让他咽,也是咽不下去的。 ;若是能熬过这一宿,就算他命大,若是熬不过去,咱们也没有必要折腾他了。 宋慈惜一句话概括了一切,栾念摸了摸宋慈惜的头,宋慈惜坐在床边,将脸埋到栾念怀里。 ;王爷,三皇子已经不在了,如今咱们连他的死因都查不到。得老天庇护让咱们碰到了付名,若是我不能救回付名,你说我这一身医术有何用?到了能用的时候,偏偏就不成了。 宋慈惜压力很大,付名与她自见面便争吵,吵来吵去也有了友情。 栾献的死,宋慈惜心里也十分的难受,再看到付名这个样子,宋慈惜不知为何如此自责。 若是当初自己没有劝燕璃与栾献成婚,那么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存在了。 ;慈儿,这并不是你的错。 ;这就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人各有命,一切都是命定的,阎王让他三更死,没人敢留他到五更。这话虽然涉及牛鬼蛇神,但是老话总是有他的道理。 三皇弟的事不怪你,付名若是救不回来更加不怪你。你不是曾经说过,不在的人已经不在了,但是活着的人还要坚强活下去,这就是命。 栾念见宋慈惜这样,也是心疼他。 拍着宋慈惜的后背,栾念轻轻安抚。 束欢同迎夏拿着衣服进来,见栾念抱着宋慈惜的后,二人连忙又退了出去。 束欢同栾念想到一起去,想着别浪费时间,更去找李老汉烧水弄浴桶去了。 李老汉家虽然清苦,但是生活该用的东西都是一应俱全的。 天黑,李老汉准备了鱼、烧鸡,还有两个素菜,也弄了白面馍馍。 来到栾念他们屋前,见栾念正站在外面,李老汉走上前: ;公子,晚饭我都备好了,叫着三个姑娘过去,咱们吃点饭吧。 因为宋慈惜在屋中沐浴,所以栾念这才站到了外面,听了李老汉的话,栾念应了下来。 李老汉先行走回去,栾念一想到宋慈惜在里面沐浴,就一脸的不愉快。 虽说付名不省人事,宋慈惜也是在外屋沐浴,但是栾念还是不舒服。 敲了敲门,栾念有些不悦的开口道: ;慈儿你洗完了吗?大叔做好了晚膳,让咱们过去一起用呢。若是没完事,我过去让大叔先将饭菜热着,等你一会儿。 第293章 老有所养 栾念话刚落,谁知宋慈惜已经推门出来,因为头发还没有干透,所以宋慈惜头上盖着一件衣服。 ;完事啦完事啦,咱们另让李大叔等着了,迎夏说先在这里守着付名,等一会儿回来王爷将水帮我倒出去,我在给迎夏拿回来些饭菜就成了。 栾念将衣服好好围在宋慈惜头上,生怕她感冒,同束欢一起,三人连连去了李老汉那边。 虽有的菜是李老汉请隔壁大婶做的,但是乡下人做饭的手艺却也极好。 也不知是因为饿了还是怎样,简简单单的饭菜,栾念与宋慈惜吃的都是极香。 束欢吃的快,夹了一些给迎夏,便回屋去了。 栾念也吹的差不多,知道宋慈惜吃饭慢,索性就同李老汉聊起来。 ;大叔,我见你家中就自己一人,你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哎,老太婆走的早,我还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和二儿在南辕京中做点小买卖,小儿子去了西域讨生活,同我一点联系也没有。 女儿也嫁到了番邦去,所以现在只剩下我老汉一个。咱们村里你也瞧着了,他们年轻人留下也挣不着钱。大儿、二儿离的远,一年到头能回来一趟,但都会给我留下不少银子。就女儿近些,几个月回来瞧瞧我。 他们给我那些银子,我一个人哪里用的完,所以见到你们来,我正好自己一人也是无聊,便接你们到家中来了。 李老汉虽然边说脸上边带着笑容,但是这其中也是极其辛酸。 李老汉算得上是有所依、有所养,但孩子不在身边,晚年生活难免凄凉。 李老汉说着,长长吸了口烟袋。又将那锭银子拿了出来,放到栾念面前的桌子上。 ;公子啊,这银子我着实是用不着,你便收回去吧。 原来这顿饭,李老汉压根也没有用栾念的银子。栾念看着那锭银子,想着李老汉的生活,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不知为何,看着李老汉,栾念总会想起栾平央。 虽然二人身份悬殊,但是栾念总觉得他像极了栾平央。 栾平央身边有儿傍身,可是栾念与栾苑都在为了抢皇位,虽说栾念不是出于本心,但现在依然也没有顾得上栾平央的。 还有栾献,还是大好年纪便不顾,若是栾平央醒来听到这事,纵使是在不喜欢他,毕竟也是自己亲生的儿子。 ;李大叔,你说你两个儿子都在南辕京中,我们正巧也在京中住着,你若是不想收这银子,那便告诉我们你儿子在京中做什么,等我们回去,能帮得上忙之事,定会帮忙的。 李老汉不为自己着想,但是一听宋慈惜这话,立马来了精神。 ;姑娘若是真有这心,那我可不客气了。 ;大叔直言便是,您收留我们,我们总要替您做点什么。 李老汉说着,原来他两个儿子在京中都是做小本生意,大儿子是卖鸡的,生意还算不错,去年也讨了媳妇。 就是二儿子差了些,平日里只能卖些自己种的菜,到了冬天便挣不到什么钱,所以冬天他哥哥便帮衬着,让他帮着自己卖鱼。 宋慈惜点了点头,又问了他们叫什么名字,到时回京去找,总别找错了人才是。 李老汉大儿子叫李大牛、二儿子叫李二牛,不愧是乡下人,起名字也是如此的随意。 不过这样的名字,到了京中想来应该不会遇到太多重复的,宋慈惜牢牢记下。 吃完了饭,宋慈惜帮着收拾了碗筷,随后束欢赶回来,同宋慈惜抢着刷了碗。 晚饭吃的有些多,所以宋慈惜想要出去走走。 回去看了看付名状态还可以,所以栾念让迎夏和束欢留下守着付名,而自己则带着宋慈惜去了村中走走。 刚刚来时没有仔细看这村子,眼下虽然天黑,但是每家每户院子里点了灯笼。 虽说这村子看起来有些落后,但是每家每户打理的都十分的干净。 ;王爷,如果今晚付名没有事,后日咱们便启程回京去。你回去立马给西域王书信,给他讲讲番邦的情况,燕璃为人实在让人难以捉摸,咱们提早做打算。 哎,也不知皇上吃了我的药到底如何了,都这么的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半点效果。 ;其实,赵霖说父皇已经有了知觉。太医也知道皇后与栾苑的勾当,所以已经不敢在下药,但是他们这样做,死罪也是难逃了。敢同后妃一起下药毒害皇上,这一点已经是诛九族的大罪。 ;回去若是可以,你在想法子让我替皇上瞧瞧,要是不行,我在同川芎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加大些剂量,又或是换换其他的药,这么吃下去,毕竟是药三分毒。 ;好。 刚往前走了没几步,迎夏连连慌张跑出,终于看见宋慈惜与栾念,迎夏换了一声: ;小姐! 宋慈惜猛的转头,看见迎夏慌乱的样子,便知定是付名出事。 同栾念一起疯狂跑着,回去后便见束欢和李老汉死死压着付名的双腿双手,付名拼命的尖叫挣扎。 想来脸上的伤够付名疼的,在者便是内里的伤。 宋慈惜连忙拿出银针,栾念跳上床,也一起将付名控制住。 宋慈惜一针扎到付名头顶,慢慢的付名不在用劲,又晕睡过去。 李老汉松开了手,毕竟岁数大了,刚刚这一会儿用尽了力气,坐在一旁,李老汉大口喘着气。 ;这位公子是受了什么样的伤,这脸都被割成这样了? 李老汉好奇,不免开口问了一句。好在刚刚李老汉在,若是只有束欢和迎夏,怕是两个姑娘家根本就按不住付名。 付名疼痛难忍,自尽的方法也是做的出来的。 毕竟栾念他们身份特殊,所以只能随便扯了谎,骗了李老汉。李老汉并没有疑心,只是让宋慈惜他们缺东少西便告诉他,就算村子里没有,李老汉也会帮着想办法的。 再三谢过了李老汉,栾念便让迎夏送李老汉出去了。 宋慈惜坐在付名旁边仔细替他诊着脉,本还皱着的眉头,慢慢的纾解开来。 第294章 付名清醒 栾念见其如此,不免走上前: ;怎么样慈儿?瞧着付名这情况,感觉不太好似的,不过看着你倒像是挺高兴的样子? ;这付名不愧是练武的身子,恢复能力也太好了。我替他施针时,他穴位都僵硬了。谁知道刚刚他能起来折腾,我替他诊了脉,他现在脉搏渐渐有力,估计今天晚上也不能发热了。 ;是吗? 怪不得宋慈惜神色喜悦,原来是她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了。 果然,这一晚上,四人轮流守着付名,付名也没有在暴躁,呼吸也十分的均匀。 平稳的度过了一宿,隔天早上,其他人都累的已经睡着,但是一直处于晕厥中的付名,竟然转醒过来。 眼睛慢慢睁开,付名吞咽一下已经干涸到基本没有口水的喉结。 全身上下一动就疼,付名感觉有些呼吸不上来,突然长长提了口气。 栾念睡的轻,一听到这声吸气立马醒来,抬头见付名醒来,栾念立马碰了碰宋慈惜。 毕竟是在外面,睡觉也没有半点安全感,宋慈惜猛的起身,十分警惕的看着栾念。 ;付名醒了。 听了这话,宋慈惜连忙起身走到床边一看,果然,两只眼睛都睁着,只不过目光十分的空洞。 ;付名? 付名听到人有叫他,浑浑噩噩将目光投过来,一下子便看到了宋慈惜。 付名十分的激动,支支吾吾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无论他怎么想开口偏偏说不出来话。 付名急的要乱动,还是束欢和迎夏醒来按住了他。 宋慈惜心觉诧异,连忙伸手搭上了付名的脉,察觉无事后,宋慈惜叫付名张开了嘴。 当宋慈惜压住付名的舌头,看到他的喉咙时,宋慈惜都会被震惊了。 付名好似被人喂了烫,活生生烫坏了喉咙,想来这种情况怎么医都医不好了。 ;付名,你别急着开口,你嗓子坏掉了,还是不要开口的好。我会想想办法医你,你放心就是了。 付名摇了摇头,甩掉束欢与迎夏的束缚,强行起身,在半空似乎写了什么。 宋慈惜皱眉看着,但实在看不出他说了什么。 ;迎夏,去找李大叔要纸笔过来。 迎夏速度快,只可惜李老汉家并没有纸笔,又随李老汉到了村口张家,这才讨到了纸笔拿回来。 付名手没有力气,但还坚持不懈拿抖动着拿着毛笔。 累出了一头的汗,汗珠都湛到了他脸上的伤口里。付名强忍着疼,终于曲曲歪歪写了个字。 ‘冤’ 栾念和宋慈惜看了看这个字,不由得双双皱起了眉头。 宋慈惜抬眼看向付名,开口询问: ;付名,你是想说三皇子他,死的冤吗? 付名连连点头,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来。 付名堂堂一个大男人,却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宋慈惜看见他如此,想着当初他趾高气扬和自己争吵的样子,心里十分的不得劲。 ;别急别急,这好不容易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就算是为了三皇子,你也得好好活下去啊。 三皇子已经在番邦下葬了,燕璃公主不让我们掺与过多,而且她又像变了个人似的,付名这其中我知道肯定发生了许多的事。但是人死已然不能复生,你若是想将知道的告诉我们,也不急于这一时了。 ;你先好好养伤,等伤好一点后我们立马回京,到时你想怎么慢慢的说都成,毕竟这里,也不是能说放的地方。 宋慈惜开口说着,付名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处的环境。 这里处极为简陋的泥房,付名伸手指了指四周。 ;这里是离番邦京中不远处,同南辕之间的一个小村子,看着倒是挺安全的,但也说不好,所以有些话,还是等咱们回去在说。 付名还要表达什么,栾念见宋慈惜劝不住,抬手拍了拍付名的肩膀。 ;本王命令你好生休息,有什么事以后在说。 栾念将自己王爷的身份搬出来,付名看了看栾念,也是没法子了。 想要自己躺回去,可是付名却发现靠自己,压根躺不回去。 迎夏离付名最近,见他如此,连忙上手拖住了付名的后背,慢慢将他放平。 随手扯过一旁的被子,照顾了付名有一天的时间,迎夏越来越顺手。基本不用宋慈惜告诉怎么做,迎夏已经十拿九稳了。 付名看了迎夏一眼,随后闭上了双眸。 宋慈惜因为付名的嗓子又有些犯愁,嗓子这处想好是极难的,眼下付名身体太差,得好好吃东西喝药才行。 但是依着他现在这种情况,吞咽怕是都能疼死他。 宋慈惜拿着纸笔,边写着药方边琢磨着此事。 午膳,因为付名吃不了什么,所以宋慈惜让束欢去隔壁买了老母鸡,足足炖了一上午。 束欢将鸡汤晾温了以后,这才端过来。 迎夏一直守在付名身边,因为晚上没有睡好,所以迎夏靠在床边睡着了。而付名显然也是体力根不上,也熟睡着。 束欢看了一眼,十分犹豫要不要叫醒付名,问了一旁桌边的宋慈惜,宋慈惜这才上前推了推付名。 付名十分惊恐的睁开了眼睛,省了半天的神才安定下来。 ;付名,把这鸡汤喝了吧,你得小心注意点你的嗓子,那处伤的还挺厉害的。 迎夏在这个功夫也醒了过来,连忙上手将付名周起。 束欢盛了一勺,递到付名嘴边。 付名慢慢张嘴喝进去,但是半天都不敢下咽。 宋慈惜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不由得又开了口: ;无论有多疼,你还是得吃些东西,这鸡汤没有放盐也晾温了,想来应该能好一点。 付名紧皱着眉头,用劲了力气吞咽进去,那火燎燎疼痛的滋味,一下子便让付名这种有泪不轻弹的壮汉,一下子湿润了双眸。 付名想着长痛不如短痛,用尽力气抬手将那碗鸡汤拿过,两口喝完了一整碗。 宋慈惜看了看付名,不由得想着,从前付名也不是这般急性子,怎么到了番邦以后,人都一下子转了性子,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第295章 苏醒 喉咙间火辣辣的疼,但是付名全忍了下来,拉了拉迎夏的袖子,付名指了指桌边的纸和笔,做出自己要写字的动作。 迎夏转眼看了宋慈惜一眼,请示着宋慈惜。宋慈惜微微点头,迎夏这才上前去拿。 付名恢复的原比宋慈惜想象的要快的多,这刚睡了一觉的功夫,付名拿着毛笔的手,已然不在抖了。 写下了几个字,付名连忙递向宋慈惜,宋慈惜接过看了看,瞳孔微微收缩,但没有表现的有多么惊讶。 付名写着:‘主子并非自缢。’ 这件事宋慈惜和栾念早已经猜测出来,但是一直没有证据罢了,若是让宋慈惜多么的震惊,倒也不至于。 宋慈惜抬头看了看付名,命束欢和迎夏出去找栾念,顺便趁着无人,宋慈惜开口。 ;付名,到底是何人对三皇子下了毒手,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付名摇了摇头,但是他好像急于说什么似的,宋慈惜又将纸还给了他。 ‘伤我者是思荷的人。’ 将这八个字写出来后,宋慈惜猛地站起来,思荷可是番邦的首辅,相当于一人之下万一之上的位置。 更何况她又是两朝元老,谁人能够用的动她,摆明了只有燕璃。 此时栾念也赶了回来,见屋内情况不太对劲,连忙走上前。 宋慈惜转身将手中的纸递要栾念,栾念看后皱起了眉头。 ;付名,三皇弟到了番邦以后,与燕璃公主感情如何? 付名长长出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打到了番邦,燕璃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虽怀有身孕,但是一门心思就扎进朝政,有时好几日都不见栾献。 栾献日日就和个小傻子似的,备着燕璃喜欢的吃食,等着她过来,可一日复一日,燕璃的身影都没有出现。 付名想起着这些,他想同栾念和宋慈惜说,但是这张嘴已经说不出来话,更何况栾献已经不在了。 那段日子是栾献最为痛苦的,所以付名也不打算告诉栾念与宋慈惜。 看不出付名在想些什么,左右栾献的死并非自缢这事已经定了,人在怎么样也回不来了,栾念嘱咐宋慈惜,切勿在将心思往这上面用。 尽早的让付名伤势稳定一下,他们要启程回南辕去了。 在李老汉家一住便是四日,付名好的极快,宋慈惜也着意给他配了剂量大些的药方。 不愧是练武的身子,付名吃下那些药半点问题也没有,好的倒是更快了。 不能在这里继续耽搁下去,栾念决定,午后便直接起启程回南辕,付名难受只能暂时忍耐一些,不然晚上他们就到不了下一个镇子了。 赶了近七天的路,栾念等人终于回了南辕。 贺林公主因为这次没有跟着白行先回来,所以白行先一人在藩王府也没有意思,索性直接搬进了大王府。 正好栾念他们这次离开,白行先也算替他们看家了。 听闻栾念回来,正在叫午饭的白行先端着一碗面便出了王府,看他那样子,没有半分藩王的样子。 ;回来了? 随意的问了一句,白行先又吃了一口面条。 宋慈惜下了马车,一看白行先这样,不由得笑出了声: ;行先你也太接地气了,为了迎我们回来,怎么还拿外面吃来了? ;自己一个人吃饭太没意思,这不,只让厨房做了碗面。我怕与你们说放耽搁时间太长,在回去面会坨了,索性也没有外人,我便拿过来吃了。 对了小惜,公主来信了,有一封给你的,我放到你屋中妆台上了。 ;知道了,等会儿回去我就看。 宋慈惜话落,付名也随着迎夏她们下了马车。栾念让人将付名安置到了自己院子里,栾念转头看向宋慈惜。 ;慈儿,这几日也累着了,我要进宫面见皇祖母,你好好在府里休息吧。 ;不用跟你去吗? 宋慈惜问了一句,自打栾念从站场失忆这事后,太后每次见栾念必然要见宋慈惜,不想在折腾两次,所以宋慈惜这才问问。 ;不用,我会同皇祖母解释的,你就在家里好好替付名医伤。我刚刚已经派人去请川芎了,你若是闲累,便让川芎弄吧。 宋慈惜点头,目送栾念骑马而去。 * 栾苑与文慈并不知栾念他们回来的消息,本来掐算着时间栾念他们出了番邦应该早早就回来了,可是了凡比他们后走的都回了京中,但栾念他们迟迟也没有动静。 派人去寻了,但依然无果。 皇帝寝宫,文慈定的日子过来探望皇帝,见栾平央面色一天比一天好,文慈心中很是奇怪。 但是询问了太医,太医依然说栾平央病重,索性这次文慈亲自将药下到栾平央喝的水里,足足加了双倍的量。 喂了栾念央喝下了半杯水,文慈这才起身,十分嫌弃的洗了把手,文慈紧皱着眉头。 ;唤冬,你看皇上这样子,哪里还是像中毒的人?明明咱们这毒一下便是数十年,你说有可能他自己长时间服毒已经适应,所以这毒药于他来说,半点用也没有了吗? ;娘娘,您这是想哪儿去了,这种事情画本里都不敢写,您怎么会如此猜想。依奴婢看,皇上这就是回光返照的样子,那谁骗您,太医也不可能啊。 您就放宽了心,二皇子那里不是已经着手准备,管他皇上如何,到时二皇子解决大王爷稳坐皇位,那皇上就算醒来,也是无用了。 唤冬开口说着,文慈觉得有点道理。 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栾平央,文慈心中尽是厌恶: ;明明当年我与懈斗情根深种,偏偏父亲为了文爱让我嫁给这个我一点都不喜欢的男人。最后竟然还给他生了孩子,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莫过于听了父亲的话。 留下了这么一句话,文慈怨念的带着唤冬离开。 就在她们离开后,门吱呀一声关上的刹那,一直如同死去般躺在床上的栾平央,手指微动,呼吸突然急促。 猛地双眼睁开,栾平央长长叹了口气。 第296章 皇后只能是她 栾平央这一觉,自己都已经不知道睡了多久。浑浑噩噩被喂下苦极了的药,栾平央渐渐转醒。 刚醒来便听到了文慈的说放声,栾平央本来想唤她的,可是没想到却听到了文慈与唤冬那样的对话。 栾平央登基二十余年,因为这个身份,纳了许多自己不喜欢的女子。 除了栾念的生母,也就是先皇后外,栾平央在也没有将一个女的真心放在身上。 可就算是如此,栾平央还是待其他每个人都一样,无论是吃喝,还是其他,栾平央自认待她们也不薄。 但栾平央怎么也没有想到,文慈会在暗地里想至他于死地。 也不知多久没动过了,栾平央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周身都没有力气。 正在栾平央自己想办法的时候,门吱呀的一声从外被推开。 栾平央连忙闭了眼睛,眼下是什么样的情况栾平央要不知,所以他醒来的事,也能让任何人发现。 因为文慈刚走,所以栾平央寝宫这边就不会有人过来。栾念回宫见过太后后,便赶了过来。 想着宋慈惜回来时说的话,栾念不放心,便找到赵霖想要亲自见见栾平央。 栾念走到床前,跪到了床边,伸手摸了下栾平央的手。 栾平央心中诧异,也不来人是谁,不过触碰他手的感觉让栾平央认为,来的人对他起码是没有恶意的。 ;大王爷,您也看到皇上了,眼下便可放心了。现在宫中情势微变,您还是尽快离开的好。二皇子最近已经有些信不过奴才了,他同皇后有意要将奴才调到内务府去,奴才不能再让他生变点疑心。 ;赵霖,这些日子苦了你了,本王那边准备着手救宋吾海,宫里的事,还是靠你盯着。 ;大王爷您就放心吧,奴才就算去了内务府,皇上这里也会想办法护周全的。小惜送来的药皇上也快吃完了,您着意在送进来些吧。 ;慈儿说那解药父皇吃了也没有醒来的迹象,所以研究要换换药,若是吃完了,便暂时停两日,待新药做成后,本王立马送来。 说着栾念起了身,看着同平日里有些不一样的栾平央,栾念一时之间也瞧不出他哪里不一样。 但宫中现在确实不适合多待,栾念连忙离开了寝宫。 赵霖看着栾念离开,替栾平央掖了下被子,本来着自己也出去。谁知刚转身要走时,栾平央突然伸手一把将赵霖抓住。 赵霖吓了一跳,吞咽了口水慢慢转回头,只见一直在睡梦中的栾平央睁着一双眼,正盯着自己。 扑通一下子跪到了地上,赵霖连忙磕头: ;奴、奴才给皇上请安。 赵霖虽惊讶,但是怕自己的声音被外面的人听到,所以特意压低了声音。 ;扶朕起来。 栾平央虽睡的时间很长,但赵霖将他照顾的很好,平日里时常喂栾平央喝水,在加上寝殿里也放了不少宽口的瓷碗种的荷花,所以殿里极湿润,栾平央的声音也没有多么的沙哑。 赵霖连忙起身,将栾平央给扶了起来。 栾平央虽醒了,但这么长时间只靠着药和各种汤与粥,体力有些不支。 喘了好几口大气,想着赵霖与栾念刚刚的对话,栾平央知道宋吾海对自己何等忠心,在凭借刚刚赵霖的话,栾平央觉得赵霖可信。 ;宋吾海呢? ;回皇上,师父在您晕厥后,便被二皇子与右丞相抓了起来,经大王爷调查,师父如今被关在右相府里。 ;朕睡着的这段日子,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赵霖对栾平央也没有会可隐瞒的,本来现在的形势对栾念压根就不利,所以眼下栾平央醒过来,是最好的时机。 栾平央听完赵霖的复述,很明显气到脸都涨红了。 赵霖瞧出栾平央生气,连忙倒了一杯水过来: ;皇上您别生气,先喝口水压压,如今您醒过来了,大局便好定了。 ;如今朕醒也未醒,兵权已经被文家和栾苑这个逆子给吞了。当年文家同栾苑一起上奏阿念,原来为的就是今天? 阿念的眼睛看不到,无论如何他都继承不了朕的皇位,栾苑又何需如此着急呢? ;皇上,如今大王爷的眼睛,已经恢复了。 栾平央接过茶杯,十分震惊看向赵霖。栾念自十岁起,双眼便已经基本看不见了。栾平央也找过许多的神医来瞧,但最终都没有一个能医治的。 ;何人能这通天本事? ;回皇上,是师父的养女,宋慈惜。 ;她? 对于宋慈惜,毕竟宋吾海日日跟在栾平央身边,所以栾平央是知道宋慈惜一些事情的。 宋吾海几岁挨了一刀,本一辈子不该有儿女,谁知中年让他无意中捡了一个被一起的女婴。 当初宋吾海当值时,栾平央看他眉飞色舞的,便多嘴问一句,谁知竟是宋吾海捡了个孩子。 自那以后,栾平央时常都会没有问上一句。栾平央知道宋吾海极喜爱这个孩子,自小也是当成大小姐养的。 但栾平央好似不记得,宋吾海有教给他这个养女学医啊? 不过总得说来,宋慈惜倒真是做对了这件事,栾念恢复了双眼,那便可以继承皇位了。 合在一起,栾平央这才明白,为何文慈与栾苑还有文家,会这么迫不及待要对自己下重手了。 ;刚刚文贵妃喂朕又喝了那毒药,你且拿解药过来给朕。 ;回皇上,所有的毒药奴才早已经换过,那些都是其他补药,对您是没有伤害的。还有,如今文贵妃已然不是贵妃了,二皇子以监国的名义,已经替文贵妃抬了身份,如今文贵妃执掌后印,已经是皇后娘娘了。 栾平央本来心里就窝着火,听到这里,栾平央一下将手里的茶杯摔到了直。 在栾平央的眼里,只有栾念的生母才会是他这一生唯一的皇后。他可以忍耐娶不喜欢的女子为妃,但是皇后只能有一个,无论栾念的生母已经去逝了多久,南辕的皇后只能是她。 第297章 太没有眼力见 栾平央自己身体什么情况自己清楚,眼下皇宫都被栾苑与文慈抓在手里,自己醒来也不过是个被架空的皇帝,所以还是索性在这里静观其变比较好。 ;朕要好好休养几日,赵霖,朕醒来的事,除你以外不想再在第二个人知道,包括母后也是一样。 栾平央打算在这里好好休息到自己觉得可以了后,便离开皇宫,左右栾苑在想篡位,也得有遗旨与玉玺,又或者这两样他总得占据一样。 栾平央老谋深算,当初早早放话出去说将遗旨和玉玺都被宋吾海藏起来了的事,确实做的对极了。 不过也苦了宋吾海,但宋吾海到底在苦在难也没有出卖自己,不愧是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忠仆,等这事情过去后,栾平央准备要好好赏赐宋吾海一番。 ;皇上您放心,只要有奴才在,定不会让任何人发现您已经醒过来的。 又过了几日,在这期间,文慈基本日日都会过来。许是放心栾平央这里不会有人发现,所以文慈居这里同唤冬说许多不该说的话。 栾平央件件事情都听到了,但是这些都没有什么值得让他动怒的事情了。 直至这日,文慈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突然提起了先皇后。 ;唤冬,你可还记得先皇后在世时的样子啊? ;奴婢自然记得,娘娘您进宫时十九岁,先皇后大您六岁,明明已经是二十五的人,但是保养的那皮肤,还和拔了壳的鸡蛋似的。 娘娘您曾说先皇后性子好,待人也和善,但只可惜她命不好。您入宫就是为了当皇后的,可她却挡了您的路。 ;是啊,先皇后待本宫也算不错,只要是本宫所需的,但凡她能作主的,尽量都会满足本宫。本宫这一双手沾了无数人的性命,可是本宫从未后悔杀过他们其中一个,唯独只有先皇后,她是真的无辜。 说着,文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明明是干干净净的,但是文慈总能看到自己手上沾着血。 所以每每洗手的时候,文慈都会用花瓣泡上好久,就怕自己手上的血腥怎么也洗不掉。 直至听到了这里,栾平央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但现在还不能让文慈发现自己已经醒来。 先皇后是个多么端庄善良的女子,栾平央这辈子一颗真心托付,哪怕是先皇后去的早,但是栾平央依然不后悔。 听着文慈的意思,既然她也如此喜欢先皇后,这得需要多大的决定,才下的了这个杀手。 ;娘娘,先皇后的死也不全怪您,毕竟那药是内务府一次次将药放在皇后娘娘茶中的。明明您告诉过让先皇后少喝些茶了,是她自己偏偏不听。带着一身毒还强行有孕生子,所以她生产导致毒性身亡全是她自己的错,若是她不生下大王爷,何苦大王爷天生身子不好还从娘胎带出来毒瞎了双眼。 说到这,奴婢就想起来那个宋慈惜,小丫头片子医术是真好,若是当年让她看到先皇后的情况,现在怕是咱们早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行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本宫也不知最近怎么总会梦见先皇后,不由得这才说了一句。 文慈说完走到床边,又看了一眼栾平央: ;皇上这一日一日气色越来越好,本宫总觉得宫里的太医诊的有误。你一会儿回去给苑儿带个话,赶明儿让他从宫外带几个靠谱的郎中进来,看看皇上到底是不是真的回光返照了。 ;是,奴婢回去就办,娘娘,到了您喝燕窝的时辰了,咱们也行先回宫去吧。 文慈点了点头,抬手搭到唤冬的手上,二人慢慢的离开了栾平央的寝殿。 栾平央在也躺不住,一下子坐起。先皇后是死于难产,这是举国上下都知道的事。 为此,栾平央还恨过栾念,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先皇后就不会死。 所以栾念十岁眼睛失明,栾平央一直认为是他该得的。 但毕竟栾念是先皇后与栾平央的亲生儿子,在恨也是自己的骨肉,栾平央就这样又爱又恨,将栾念放在太后身边养大。 如今一切昭然若揭,原来先皇后是被文慈慢慢毒杀的,以至于连栾念都跟着遭了殃。 这几日栾平央已经恢复了些,所以栾平央也开始准备着手,做些什么了。 * 自从太后那里知道宋吾海被文比显带走换了地方,栾念的人已经着手查了许多,一直都未有消息传回。 宋慈惜从番邦回来后,一边同川芎给栾平央配新的药,一边还要兼顾着付名的伤。 好几天没有看到栾念,今日宋慈惜刚替付名施针完,就看到栾念急匆匆的回了府。 栾念似乎没有看到宋慈惜,宋慈惜本来想叫住栾念,但看到了栾念身后还跟着张风野,二人一脸的严肃,宋慈惜索性没有去打扰。 到了午膳的时候,栾念与张风野还在书房里紧关着房门,路生过去几次没有敢敲门,看着菜慢慢都要凉下来,栾念昨天晚上就没有吃饭,路生为栾念身子着想,不得以去找了宋慈惜。 宋慈惜听到这事后,立马皱着眉头赶了过去,事在急都行,但是饭怎么能不吃,不吃的话谁知解决事的路上会不会饿晕什么的。 抬手直接敲响了门,传来栾念十分不耐烦的声音: ;谁? 一把将门推开,宋慈惜走了进去。 栾念本心烦意乱,还以为是路生过来催促吃饭,谁知进来的却是宋慈惜。 ;慈儿,怎么是你啊? 所谓一物降一物,看到宋慈惜,栾念彻底没了脾气。 ;听说王爷昨天晚上就没有吃饭,眼下午膳都快凉了,张将军许久不来大王爷,王爷就算不吃,好歹得让张将军吃些吧?不然饿着肚子回了将军府,茴桐还得以为咱们大王爷府苛待他呢。 ;不能不能,茴桐最知道你什么性子,在说大王府怎么也不会饿着我呀。 ;王爷…… 宋慈惜没有理会张风野,张风野这人也太没有眼力见,宋慈惜只能低沉的唤了栾念一声。 第298章 无缘无故 ;吃饭吃饭,饿了。 栾念见宋慈惜神情不太对劲,连忙起身。若不是张风野在,栾念现在八成早已经开始赔理道歉,别管他错哪儿了,反正就是错了。 张风野嘴上说着不饿,但实际早已经饿的不行,谁让栾念一直不吭声,大男人都要面子,张风野也是在死扛着。 上了饭桌,张风野吃的比谁都欢,宋慈惜坐在栾念身边,看着栾念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不知道怎么自己突然就来了火气。 突然将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放下,张风野和栾念均被宋慈惜的举动吓了一跳。 张风野连连打了好几个嗝,看出情况不太对劲,也不顾吃没吃饱,直接告辞后溜出了大王府。 见没了外人,栾念连忙上前将门关上,小心翼翼坐回桌边: ;慈儿,你怎么了? ;王爷说我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 栾念一头雾水,这两日栾念都在找寻宋吾海的行踪,也没做什么惹宋慈惜不痛快的事。 ;听路生说,王爷自昨天晚上开始,就什么都没吃。我知道王爷急着在查干爹的事,可在怎样,也得先顾着自己的身子不是,若是王爷倒下了,那便什么都不成了。 栾念心里一直砰砰直跳,他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没想到宋慈惜是因为这个事担心他。 栾念轻轻一笑,伸手握住了宋慈惜的手,宋慈惜还在气头上,想要将手抽出,却没想到栾念抓的十分牢靠。 ;王爷! ;慈儿你这是在关心我是不是?你怕我因为你干爹的事,累坏了自责。但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是我答应要帮你救宋吾海,我一个大男人不能食言。 ;可是王爷,现在栾苑那边盯得紧,你一个人两头忙是忙不过来的。 眼下给皇上的药已经调好了,付名那边伤也好了大半,干爹那边的事,不如让我同行先去查吧,你也好抽身休息休息。 ;不,这次的事你还是别插手了。 栾念皱着眉头,松开了宋慈惜的手。 这几日栾念确实忙,忙在绿檀从番邦给他递来的消息。 栾苑原来真的已经同番邦勾结在了一起,燕璃当真如同变了个人,让绿檀在番邦也很是无措。 了凡隔三差五便亲自到番邦走上一趟,而且都是夜半之时,若不是绿檀得到燕璃的命令可以擅自在宫中走动无意碰上,怕是了凡会在番邦的事情,还没有人会知晓。 对于栾苑和燕璃勾结在一起,栾念确是想不通的,但是细想想,当初栾苑也没有怎么燕璃,所以燕璃选择同他站在一队,说起来也并非没有道理。 栾念因为上次失忆一事,怕是燕璃觉得栾念不会好,失去了西域的后盾,栾念哪里还有胜算? 番邦做为一个小国,想找一个靠的住的大国支撑,也没有什么错误。 栾念现在担心的是,绿檀在番邦能不能全身而退。纵使仗着燕璃还对他那一星半点的感情,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宋慈惜看着栾念出神,也不知道他又中琢磨什么,心里的气一下子全没了,宋慈惜盛了一碗汤。 汤已经变得温热,眼下喝口感正好,放到栾念面前,宋慈惜伸手搭在了栾念的肩膀上拍了拍,宋慈惜什么也没在说,起身离开了房中。 无处可去,想着付名今天还需要施针,所以宋慈惜转身去了付名那边。 走到半路,同迎春碰了个面对面,迎春连忙开口: ;诶,小姐在这呢,奴婢还说一会儿送完东西去药房那边接小姐呢。 ;我自己过来了,不过你这是要去哪儿? ;奴婢要去厨房吃饭的,刚刚回来给付名送饭,迎夏说她在这里伺候同付名一起吃了就成,所以奴婢自己一人过去。 ;那赶紧的吧,要不然一会儿饭都凉了,我现在就去付名那里,你慢慢吃就不用急了。 ;是。 看着迎春离开,宋慈惜叹了口气进了付名的院子。 还未等进屋,宋慈惜听到屋里迎夏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呀,你这比划的我也听不懂,等你吃完了饭,我拿纸笔你写下来不就好了吗。不过小姐交待的,你得好好吃饭,这都是特意给你炖的药膳,不吃多浪费。 曾经的迎夏可不是这样的人,听到迎夏的话,宋慈惜心中十分欣慰。 迎夏本就是不是个心思坏的姑娘,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在自己及时将迎夏留在了身边,不然若是让她跟着别人去了,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呢。 推门进去,只见迎夏和付名坐在桌边,迎夏正给付名喂肉粥。原以为是迎春回来了,迎夏头也没抬: ;姐你怎么回来了? 付名转头看去,见来的是宋慈惜后,立马起了身。迎夏本还觉得纳闷,同样转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 ;小姐怎么是您啊?长姐刚刚说,她吃完饭过去接您呢。 ;哦,没什么事我就过来了,你们吃吧,一会儿吃好了我在替付名施针。 付名一直在等着宋慈惜过来,他觉得自己如今伤好的差不多了,知道现在南辕什么情况,所以付名想要替栾念他们出一些力。 付名这条命是栾念他们救回来的,待帮了栾念定下江山后,付名准备在去查栾献的死恩。 栾献是付名这辈子唯一的主子,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不管栾献在与不在,付名心中都是有他的。 在一旁笔画了半天,宋慈惜倒也大抵明白了付名的意思,坐到了桌边,宋慈惜看着桌上的菜竟觉得比栾念那边的好次。 伸手拿起了一块糕,宋慈惜边吃边说: ;付名你就老老实实的养伤,今天我同王爷说要帮他,那都被王爷拒绝了。所以现在你好好养伤,就算是帮王爷的大忙了。 不过日后总有你能出力的地方,你便别急于这么一时了。 听了这话,付名叹了口气坐了下去,既然宋慈惜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付名也没有办法。 拿过迎夏手里端着的碗,付名自己开始吃了起来。 第299章 茴桐有喜 几日后,左相府内,张风野今日带着茴桐来左相府小住,一家子正围坐在桌边用晚膳。 本来其乐融融的,突然茴桐干呕了两下,平日里茴桐身子极好,很少会生病的,今日突然这样,可吓坏了左相与张风野。 本想将人连忙送回房中请太医过来,但是茴桐突然红了脸。 茴桐也老大不小了,成婚几年还没有孩子,自打认识了宋慈惜后,茴桐一直按照宋慈惜不停调换的药方用药,如今吃了一年多了。 迟迟没有动静,但是茴桐也没放弃,本来刚刚还好好的,茴桐突然胃中恶心,张风野他们不知道如何,但是茴桐却有所猜测。 信期已经近两个月没来,茴桐心想,这回八成是有了。 见左相与张风野慌慌张张的样子,茴桐先是稳定了他们的情绪,后命远芸亲自去大王府请宋慈惜。 宋慈惜听到茴桐身子不舒服特意让自己过去,索性刚好用完晚膳,找到川芎提着药箱便到了左相府。 张风野早已经在府门前等着,终于看到有马车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宋慈惜下了马车,张风野开口: ;宋姑娘你可算是来了,茴桐她吃着吃饭做开始干呕,以前她可从未这样过,你可要好好替她看看。平日里她都保养的极好,本就是个很少生病的人,这怎么突然这样了呢? ;张将军别急,川芎正好在我府上,我同他一起来的,定能看出来怎么回事,别担心。 张风野同川芎点了下头,连忙领着二人进了府内。 左相一直在茴桐房前徘徊,虽说茴桐入门几年也无所出,但是左相家并不是那么传统,有孩子便要,没有的话张家也不强求。 并不是因为碍于茴桐的身份,而是张家早已经将茴桐当成自家女儿般对待。 见张风野带着宋慈惜过来,张俭也走上前去。宋慈惜看到张俭后,连忙弓身。 毕竟是栾念尊敬的恩师,宋慈惜做为晚辈,对张俭自然是敬重的。 ;诶,宋女官免礼。 宋慈惜的出身虽然不算如何,但先是侧王妃,又是西域皇室女官。 张俭对宋慈惜暗中是佩服的不得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能有这番作为,已经让人刮目相看了。 ;人在里面,风野快带着宋女官进去。 张风野做了请的手势,宋慈惜转头看向川芎: ;川芎你先在这里等会儿,若是需要你你在进来。 川芎点了下头,将身上的药箱递给了宋慈惜。张风野先一步将药箱夺过,这样的活还是他还做吧。 请着宋慈惜进了房中,本该躺在床上的茴桐却和无事人一般,不知何时坐到了桌边又开始吃着水果。 张风野进去一看,立马皱眉上前: ;刚刚都干呕难受成那个样子了,还不好好休息,这些果子多凉,你吃它做什么。 茴桐撇了撇嘴,刚刚饭就没吃几日便恶心,眼下已经平复,她又开始饿了,这才下床过来吃些东西。 宋慈惜从旁笑着走上前,坐到了茴桐身边。 ;行了,既然坐着呢,那咱们就在这里诊脉吧。 从药箱中拿出脉枕,宋慈惜搭上了茴桐的脉。 指尖如玉珠滑过,脉往来流利,很明显这就是喜脉。 将手收回,宋慈惜莞尔一笑,起身朝着茴桐与张将军拱了拱手。 张风野不明白宋慈惜的意思,一头雾水站在旁边。到底还是茴桐最了解自己的身子,看着宋慈惜的动作,惊喜起身。 ;小惜,我是不是、是不是…… 茴桐很是激动,说话都开始磕磕巴巴。 ;正是正是,你盼了已久的事,终于达成了。茴桐激动的泛着泪光,张风野见状依然云里雾里。 ;你们话能不能说说明白,宋姑娘,茴桐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宋慈惜一边拿出纸笔开始写安胎药,一边开口道: ;是天大的喜事,恭喜张将军,你要当父亲了。 ;什么!张风野十分震惊的看了看茴桐,伸手就要摸茴桐的肚子。 眼下宋慈惜还在这里,茴桐连忙伸手打掉了张风野的手。 他们成婚这么些年,其实张风野一直盼着自己能有个孩子。他是一名武将,若是国家有难每一个要冲上去的。 不是说重男轻女,但是张家向来都是一脉单传,茴桐如今终于有了身孕,哪怕生下的是个女儿,张风野对家族也是有个交待了。 ;真是太好了,夫人你终于有了。 宋慈惜看着这夫妻二人手握着手相互激动,笑着摇了摇头,将安胎药写好后,宋慈惜自顾自的收拾好了药箱,背到肩膀之上。 将药方给到了张风野手里,宋慈惜开口交待: ;一日一次,三碗水煎成一碗服下,吃完三幅后我在来,到时在根据茴桐的身子调配药。 张风野连忙接下,连连点头应着。 ;行了茴桐,你这孕期与从前不一样,生凉的东西还是少吃些比较好。你应该害喜反应会大些,吃东西若是恶心便过会儿在吃,想吃什么就吃些什么,越饿着越难受。 ;放心吧,我有什么不懂的便会派人去问你,到时总要麻烦你,你别烦才是。 ;咱们这样的关系,我有什么会烦的,不懂的大可寻人来问我,我若是得空,会时不时过来看你的。今天这天有些晚了,我便先回去了。 ;让风野送你吧。 宋慈惜连忙将人拦住,都是自己家的人,哪里这么见外。更何况她们坐着大王府的马车来,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就成,在晚上可不折腾张风野了。 ;张将军就留下来好好陪着你,我就自己走了,都不是外人,可别送了。 说着,宋慈惜已经推门出去,贴心的将房门给二人带上,宋慈惜走到了张俭身边。 ;左相大人别担心,茴桐她有喜了。 ;啊?当真吗? 张俭一听,脸上的皱纹或许因为高兴,宋慈惜总觉得好像瞬间全都舒展开来。 再三谢过了宋慈惜,张俭还是没听宋慈惜的拒绝,将她送出了左相府。 第300章 不翼而飞 看着宋慈惜的马车远走,张俭刚要回府,却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府旁的石狮子处传来。 ;张俭。 张俭狐疑的回过头,这声音他十分的熟悉,但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寻着声音看去,张俭一下子看到站在石狮子旁,全身上下披着一件黑斗篷的人。 除了能从此人身高判断出是个男人外,在也看不出其他。 张俭下了台阶走上前,稍微开那人有些距离,张俭开口问道: ;阁下是? 那人慢慢的将帽子摘下,当张俭看到来人后,震惊的瞪大了眼下。 当即便下跪请安,但因为还有侍卫看着,那人一把将张俭拦下。 ;皇上? 来找张俭的不是别人,正是应该在寝宫中待着的栾平央。 这几日,栾平央一直在想着自己应该如何,但被困在寝宫无人相助,栾平央也是手足无措。 好在寝宫内有暗道,可是直通京城外,这暗道是只有历代皇帝才知晓的,为了就是万一有逼宫那一日,当朝的皇帝可以从此处逃走保命。 栾平央登基数十年,从未想过自己会有用到暗道的这么一天。 张俭还保持着不敢想念的眼神看着栾平央,栾平央四下看了一眼,开口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府里可安全?朕不宜在你府外多留。 张俭一听立马回了神,连忙带着栾平央进了府内。 左相府没有多么的奢华,但是张俭的书房却也藏有暗室。 像他们这种高官,又是几代元老的大臣,都和历代帝王一样,若是发生政变,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将栾平央带进了书房的暗室,栾平央这才将身上的披风摘下。 眼下朝中也不知有多少人可信,别人栾平央也信不过,但是张俭却是忠臣,不然当初栾平央也不会让他做栾念的老师。 ;皇上,宫中的消息,不是说您身子日渐不好,依然在沉睡吗?您是何时醒来的,又是怎么从宫中出来的? 栾平央将自己知道的事都讲与张俭,张俭听后也很为震惊。 文慈看着一心的母仪天下,原来这暗中做了这么多害人的勾当。 不愧是有其父便有其女,文家父女到底都是一样的阴险、狡诈。 ;但朕就是不能想念,当年先皇后待文慈那般好,看文慈后悔的样子,朕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她害死的皇后。 ;皇上,先皇后死于中毒,这事臣也早已经听说了。 ;嗯?栾平央不可思议的看向张俭。 ;不知皇上可知宋吾海的那个养女?她当初从雪地荒山救了大王爷,替王爷诊出体内之毒是从娘胎里带出的。 事后,大王爷半信半疑着人去调查,查到了曾经给先皇后接生的稳婆和太医,这才证实了先皇后确实死于毒发。 但是王爷只查出是关于郁黑提之毒,并没有证据是谁人毒害的先皇后。不过皇上既然已经亲耳听到了凶手自己承认,想来这事便没跑了。 栾平央曾骗自己说,或许这事是自己刚醒来听错了,不过眼下张俭既然都这么说了,栾平央也没有法子不信。 ;朕眼下逃出了皇宫,想来明日宫时便会发现,到时别人不会如何,但文慈与栾苑定会乱成一团。说不定逼宫用母后做为要挟之事都做的出来,所以朕需要你明日进宫,将母后偷偷带出来。 ;是,臣领命。 将自己需要保护的人保护好,任凭栾苑他在如何折腾,栾平央也是不怕的。 另一边,栾念终于查到了宋吾海的消息,但还没有确切的地点。 知道宋慈惜着急,栾念在得到消息后,立马第一时间回府找到了宋慈惜。 付名近日身子已经基本好了,但因为先前内伤受的重,所以眼下正在院中拼命练着,想要让自己的功夫能够恢复如初。 宋慈惜坐在院中,一边看着付名练武打发时间,一边双在替栾平央配另外一副药。 见栾念回来,宋慈惜连忙身迎上前去。栾念将宋慈惜拉出院子,直接开口: ;慈儿,大约有宋吾海的消息了,但是确切藏人的位置还不确定。这几日见你不安,所以我特意来告诉你一声。 ;真的! 栾念对宋吾海的事闭口不提,宋慈惜也知趣的没有去问。见栾念再三点头,宋慈惜高兴的不成样子。 还未等再问一句,谁知只见路生一脸慌张,大步的朝这边跑着: ;王爷,宫中出事了。 大声说着,路生转眼之间来到了栾念面前。 ;别急,有什么话好好说。 ;王爷,赵霖正在您书房里等您过去,太后一早突然不见了,就连皇上,皇上他…… ;父皇如何了? ;就连一直未醒的皇上也不翼而飞了。 ;什么? 栾念听到这,拔腿就开始跑向书房,宋慈惜听后也慌了,虽追不上栾念,但宋慈惜也奔向了书房。 栾平央离开皇宫,赵霖是知道的,所以昨天晚上赵霖也偷偷溜出了宫,生怕今日事发,把自己搭进去。 但是一早听说太后也消失不见了,赵霖完全懵了,虽然栾平央交待不让赵霖将他醒来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栾念在内,可赵霖觉得,太后和皇上都消失的事,怎么也得让栾念知道。 赵霖早已经在栾平央醒来时下了赌注,他赌的便是栾念会继承皇位。 在宫中,人人自私自利,谁人不得为了自己的将来打算。 赵霖一个太监,离了皇宫也没处可去,所以赵霖帮了栾念这么久,最后这么一点点的好,赵霖还是要告诉栾念的。 门一把被推开,栾念冲进了屋子。 不等赵霖起身回话,栾念上前一把将人抓着领子给提了起来。 ;路生刚刚说的事,可是真的?父皇不是一直未醒,谁人会动他?栾苑?文家? 皇祖母的寿安宫宫禁森严,又有何人能够闯入寿安宫,将她带走还不被察觉,赵霖这事不是开玩笑,你的话到底有几句中是让本王相信的? 第301章 付名与赵霖的仇恨 ;王爷,奴才好心过来告诉您实情,您怎么好像倒不信奴才的样子?若真是这样,那这么长时间的帮助,终究是白付出了。 赵霖不懂,明明自己与栾念一直都站在一起的,可如今栾念怎么突然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了。 宋慈惜刚好在赵霖说出这话时赶到,见情形不太对劲,宋慈惜连忙走上前。 ;赵霖,王爷他不是那个意思,最近时间发生的事太多,栾念弄的焦头烂额,所以表达的可能有误。 ;奴才这是为了给王爷通风报信,宫里估计已经乱成了一团。奴才身为皇上身边贴身服侍之人,这个时候本该早早躲起来,以免遭到二皇子与皇后的迫害。 在这风口浪尖上,奴才特意跑来大王爷府给王爷送消息,王爷还要怀疑奴才。 赵霖也是气不过,毕竟他真的是冒险过来的。 ;本王只是听到这个消息过于震惊,所以才问问你情况是否属实。现在南辕情况不比以前,谁知你会不会已经被栾苑收买。 ;大王爷,您别欺人太甚。 栾念来本少说一句,这事看在宋慈惜的面子上也就过去了,谁知栾念又说着。 赵霖气的直大口喘气,宋慈惜见这种情况不能持续下去,栾念这不是想逼着赵霖走吗? 眼下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他们不能失去赵霖,更何况赵霖是宋吾海的徒弟,宋慈惜同他也是有些许亲情在的。 ;王爷,赵霖就算背叛谁,也不可能背叛王爷的,既然宫中已经出了事,王爷还是尽早去查看查看,皇上与太后突然消失,我倒觉得这事并非是巧合。 王爷去忙吧,赵霖我便做主先留在咱们府里了。 一把抓住赵霖的袖子,也不管赵霖愿意不愿意,宋慈惜将人强行带走。 走了一半,赵霖实在忍不了,这才挣脱掉宋慈惜的手: ;小惜你到底要干什么?大王爷既然不信我,那你强留我做什么? ;他不信,但我信啊。 赵霖一怔,看着宋慈惜没在说话。 ;好了,你就别同王爷生气了,最近的事真的是太多了,他本来已经千头万续,你便别同他一般计较。在怎么说,他还有他王爷的架子,咱们便让着他些。 你可知,干爹早就被文家挪到了别处,我们从番邦回来后,王爷一直在查干爹的事,今日刚刚得到消息,有了些许眉目,谁知你来报告宫中的事,这些全都赶在一起了,确实不怪王爷多心。 这些赵霖都是不知道的,原以为宋吾海还安然在右相府被关着,赵霖想着栾平央如今已经醒来,昨日栾平央又偷偷溜出了宫,应该很快便会营救宋吾海,谁知这其中竟然还有差头。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同他计较了,你要说的都说完了吧,那我也不在这里多留了,便先走了。 ;哎。宋慈惜见人要走,连忙上前将赵霖拦住。 ;还要干嘛? ;你现在走去哪儿啊?皇上突然失踪不见,皇后和栾苑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你。就凭着他们那性子,不给说出个一二三,还不得将你生吞活剥了? ;怎的?担心我了? 赵霖比宋慈惜年长几岁,毕竟也是当妹妹看着长大的,所以赵霖不由得调侃下宋慈惜。 若是依着宋慈惜以前的性子,定是抿嘴低头不肯说放了,赵霖与她许久不见,倒还挺期待她这个反应。 谁知宋慈惜点了点头,直接开口: ;当然了,如今宋家都没人了,除了行先与我外,就剩下一个你。咱们都是一家人,行先成了西域驸马,身后整个西域都替他撑腰,他也用不着我担心。所以我不担心你,担心谁? 赵霖提了口气,微微皱起眉头看向宋慈惜。 不得不说,几次见面,赵霖都觉得宋慈惜不同,但每次见面时间少之又少,都不能同宋慈惜多说几句话。 今日这才找得机会,赵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宋慈惜眼下变成这样,赵霖还是替她开心的,总之的宋慈惜太过于古板与内向,现在也挺好的。 ;寻思什么呢?怕大王爷不愿意让你住啊?若是大王府不行,你去行先那里也是可以的。栾苑和皇后的人在怎么管,藩王他们也是不敢管过去的。要不然你不想见王爷,我就送你过去,左右行先这两日回去住,你们两个也有伴。 本来白行先同宋慈惜他们回来后,是在大王府住的,但是栾念一直忙,宋慈惜也不得闲,白行先便回了藩王府去。 他的意思是,最近也用不到他,贺林一直说藩王府没有西域的感觉,所以白行先准备好好重新修葺一下藩王府,待事情有了定论以后,贺林公主回来时,也能住的更加舒心一些。 ;谁要去他那里,天天看着他那张板着的脸,还不如看着昏睡的皇上,半点意思都没有。 ;那你就留在大王府,你看我日日都在府里,还和付名、束欢他们,虽然你们都不太熟悉,但是接触接触就好了。 ;付名?三皇子身边那个贴身侍卫?他不是跟去番邦了吗?怎么如今在大王府? 赵霖不知付名回来的事,而且番邦那边自从栾献走了以后,基本是没有他的消息。 最近一次有,还是栾献已经过世的事。 ;这话说来话长了,不过番邦那边的情况和咱们想的不一样,付名也是我们意外遇见的。哎呀,不与你多说了,看你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带你见见他,一会儿你便知道了。 宋慈惜带着赵霖,来到了付名的院子。 付名依然还在舞剑,见宋慈惜带人回来,还以为是栾念,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赵霖。 眉头紧皱,付名又突然拿起剑,直直向赵霖刺过去。 宋慈惜万万没有想到付名对赵霖恶意这么大,好在她反应的快,知道付名下手有分寸,一步挡到了赵霖面前。 刹那间,付名猛地停下了脚步,剑尖直指宋慈惜喉间,只差一丁点,便会刺中。 第302章 不对劲 护在赵霖面前,是宋慈惜出于下意识的。但她也是相信,付名可以收的住手。 脑袋不敢乱动,宋慈惜动了动眼珠,看了一眼就在自己喉间的剑,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付名你要做什么啊?这里是大王爷,许你练剑已经是恩赐,你怎还敢要随意伤人? 宋慈惜微微训斥着付名,付名重哼了一声,将剑扔在一边。 双手在宋慈惜面前比比划划着,赵霖看的一头雾水,但宋慈惜与付名在一起时间长了,大抵还是懂付名在说什么的。 宫中人人都知,赵霖是栾苑与皇后的人,所以付名对他厌恶也是应该的。 皇后苛待栾献生活用度,每每都是这个赵霖在暗中使坏。 栾献和付名吃过不少的亏,全都是赵霖所赐。 宋慈惜挑了挑眉,赵霖虽是宋吾海的徒弟,又是栾念的人,但是他也习惯了宫中弱肉强食的事。 栾献在宫中人人都会欺负,更何况是赵霖这样的身份。 赵霖上面是宋吾海,在上面便是皇上,虽不过是个太监,那在皇宫里奴才排行上,称的上是第二名的。 有皇帝在身后,赵霖虽是奴才,那也是会凌驾于不得宠的主子之上的,这也是栾苑和文慈为何会用到赵霖的原因。 宋吾海不在后,皇宫中赵霖一人独大,用他总是比随便抓来一个太监,要好用的多。 赵霖虽看不懂付名在说什么,但是他知道,以前三皇子那里受过自己不少的气,八成这个付名见到自己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是想替他主子出气呢。 将宋慈惜轻轻推到一边,赵霖走上前来: ;怎的,如今你主子都已经不在了,你还想着从前那些事?我赵霖做过的坏事多着了,但是没有一件后悔的,在宫里欺负你家主子的,又并非是我一人。付名,人活着得往前看,你也总要看看对方是不是同你一条船上的吧? 赵霖的话虽不好听,但确实在理儿。栾献如今已经不在了,付名确实应该放下以前那些。 付名没有回应赵霖,转过身继续同宋慈惜比划: ‘他也是王爷的人?’ 宋慈惜点了点头,同付名,她也没有什么要隐瞒的。 付名瞪眼看向赵霖,长长叹了口气,捡起一旁的剑坐到小板凳上,拿起一边的布,开始擦着剑。 赵霖轻呵了一声,拉住宋慈惜的胳膊小声问道: ;他怎么弄成这样了? 付名脸上的疤痕狰狞的吓人,还好赵霖见识的多,不然一般人非得被付名这样子吓到。 见付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赵霖这才开口问着,想要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慈惜将番邦的情况大致说给了赵霖听,赵霖听完十分的震惊,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深夜,宋慈惜今日累了,所以早早睡下,没想到睡到一半醒来睡不着了。 想着今天晚上月亮正圆,宋慈惜推门而出,却发现栾念不知何时到了门外。 ;王爷?栾念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没有想到宋慈惜会醒过来。 一怔后,回过了头: ;慈儿你怎么醒了? ;我倒还想问王爷,这大晚上的你在我门外做什么呢?地上凉,快点起来。 走上前,宋慈惜将栾念一把拉起,栾念顺势将人抱在怀里。 ;我刚刚才回来,想与你说说话,但见你屋内没动静,便没进去打扰你。本想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谁知刚坐下你便出来了。 怎么,可是心里有事睡不安稳? ;也没有,睡着睡着突然醒了,想着今日是十五,索性睡不着,便出来看看月亮。 不过王爷进宫可发生了什么,见你好像情绪不太对劲。 栾念叹了口气,栾平央平日里也不见人,突然失踪这事倒是好压下来。 可是太后一个活生生的人,平日里一些老臣还会给太后去请安。 今日左相午后去见太后,栾苑将人拦了下来,许是因为怕被左相知道此事。 谁知误打误撞,栾苑越是拦着,这其中定是有鬼。左相是何许人也,自然一下子便发现了太后失踪的事。 左相在朝中身份不一般,栾苑也不敢直接将人扣了,所以太后失踪的事,一下子便传遍了朝野。 虽说朝中大部分人都偏向栾苑这一边,但是太后母族还在,知道太后出了事,一直不太管朝政的太后母家人不干了,都找皇后与栾苑要人。 并说他们若是不快些将太后妥善找回来,这事不能善罢甘休。 栾念将这些告知宋慈惜,宋慈惜一听这是对栾念有利的,但见栾念样子,却不像高兴的人。 ;这是好事啊,王爷,可你怎么好像情绪不好呢? ;皇祖母从小看着我长大,如今她突然失踪,或许别人是因为她是太后所以着急,而我却是真的在担心她。 皇宫守卫森严,更何况寿安宫里里外外那么多的侍卫,皇祖母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见了踪影,还有父皇,明明赵霖一直守着没有人出入,父皇又怎么会消息?难不成真是栾苑做了手脚,可我今日见他那种惊慌的样子,实在也像不知这事的人。 宋慈惜抿了抿嘴,栾念若是没说到这,她都没有想过。 赵霖日日守着栾平央的寝宫,栾平央明明体内的毒素已经所剩不多,宋慈惜按着自己配的药性,也觉得栾平央应该快醒来了。 若是栾平央并非别人将他劫走,那只有可能是他醒来后,自己离开的。 ;王爷,皇上他……会不会醒过来了? 宋慈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栾念低头看了看她,皱起了眉头。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栾念也没有细想到这里。不过栾念再三问过寝宫的守卫,他们确实没有见皇帝从寝宫出来。 而且好似他们其中大部分的人,都不知晓皇帝失踪的事。 赵霖到大王府通风报信,应该与栾苑他们知道栾平央与太后不见的是前后脚。 明明都发生在一大早,赵霖怎么会这么快知道消息? 第303章 前往左相府 按这时间推算,怕是真的如宋慈惜所说,栾平央应该已经醒过来,所以赵霖才会这么早知道栾平央失踪一事。 但细想想,栾念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栾平央为人十分的谨慎,这么些年,身边只有宋吾海这么一个心腹。 赵霖虽是宋吾海的徒弟,但以栾平央的性子,发现事情不对,醒来也不可能相信赵霖。 这件事,怕是还得从赵霖身上打结论。 将自己心中所想同宋慈惜说了说,宋慈惜也觉得应该如栾念说的去做。 现在赵霖估计不愿意同栾念说真话,所以这事,到底还得是宋慈惜去问。 ;我找机会探探赵霖的口风,不过以我的感觉来看,你父皇应该真的醒来了。 太后与皇上同一天消失不见,此事之间必然大有关联,左相是最早发现太后不见的人,所以王爷,你应该去同左相聊聊。 正好,茴桐有孕还住在左相府,我这么些天没去了,明天你若有空,陪我去一趟左相府吧。 ;好。 栾念知道宋慈惜什么意思,所以无论明天有没有时间,栾念都是要和宋慈惜走一趟的。 隔日一早,栾念在大王府的仓库里,找了些许能够当做送礼的东西。 而宋慈惜呢,则是配了不少的药膳和补药,一次一次的都装好,足足弄了一小箱。 因为宫中生事,所以这几日的早朝已经免了,栾念与宋慈惜一大早便赶到了左相府上。 平日里,左相府前的侍卫都是相府的人,但是今天不知为何,相府前人都换成了茴桐手下的亲兵。 不过这事若不是细想,也没有人会发觉,毕竟茴桐突然有孕,她人又在相府住着,所以侍卫换成亲兵也没有什么可寻思的。 但栾念一下马车,便察觉了这一点,立马在宋慈惜耳边提醒。 就算是茴桐有孕,她身份在这里摆着,就算是到时南辕移主,也是波及不到茴桐的,所以她将亲兵调来,未免有些小题大作。 宋慈惜点了点头,同栾念一起走上了台阶。 亲兵将宋慈惜和栾念拦住,毕竟茴桐的亲兵很少见人,所以根本不认识宋慈惜和栾念。 ;什么人? ;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大王爷来看张夫人了。 宋慈惜开口回答着,那亲兵上下打量了宋慈惜一眼,开口询问: ;那你可是宋慈惜宋女官? ;正是。 ;主子事先有交待,若是宋女官来,直接将引您进去就是了,请您随属下入府。 许是茴桐猜测宋慈惜会按日子过来替自己瞧,早已经交待了府前的亲兵。宋慈惜和栾念让佐力和束欢将带来的东西一应拿下,跟在亲兵的后面入了府。 走了一半,宋慈惜看了眼栾念,突然对着亲兵开口: ;敢问相爷是否在府里? ;相爷一早便出去了,宋女官是想见相爷吗?那怕是要多等些时候了。 说着话的功夫,亲兵已经将宋慈惜与栾念带到了茴桐的院子,上次宋慈惜来,茴桐的院子是没有人守着的,没想这次院子前也守了亲兵。 眼下,茴桐刚吃完早膳没多久,正由人扶着在院子里溜达消食,刚刚就看到那边有人过来,茴桐也没想着会是宋慈惜。 谁知到了院前,茴桐这才认出来,连忙出了院子来。 一把拉住宋慈惜的手,茴桐倒是先看到了眼栾念: ;大王爷今日怎么也有功夫过来了,远芸快去,给大王爷倒杯好茶去。 ;不用了,刚刚问侍卫说恩师不在,那风野呢?栾念询问着,谁知只见风野闻声从屋中跑了出来。 ;王爷,你找我啊。 栾念无奈的摇了摇头,张风野看栾念脸色不太好,连忙将栾念带去了他的书房。 宋慈惜同茴桐回了屋中,将带来的药膳与补药交给了远芸。宋慈惜心细,怕下人们记不住,所以特意用纸在里面标注了。 替茴桐诊了脉,茴桐脉象特别平和,看的出她保养的极好。 ;挺好的,继续保持下去,药膳什么的都已经给了远芸,你按时吃就是了。 ;小惜,亏得宫外还有你,现在宫中乱成了一团,是找太医都没得寻了。茴桐轻笑着开口说道。 ;是啊,谁也没有想到宫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瞧你倒是警惕,将府前的侍卫都换成了你家的亲兵。 听了这话,茴桐先是一怔,随后竟然扯开了话题。 宋慈惜瞧她是有意不想同自己说,那这其中定有猫腻,索性宋慈惜也没有继续问。 茴桐不傻,若是宋慈惜继续问下去,茴桐怕是会知道宋慈惜的意思。 说了一会儿话,宋慈惜突然想到左相不在府里之事,不由得开口: ;茴桐,待相爷回来后,你可要让张将军与他说说,现在南辕不太平,相爷又是第一个发现太后失踪的人。 不知多少双眼睛会因为这事盯着相府,你总要让他小心些才是。 ;是了,这事我也同祖父说过,不过好像他是进宫去了,风野将将军府的下属也调来了左相府一些,眼下都跟在祖父身边,想来也不会如何。 宋慈惜点了点头,要说还是张家有福气,有茴桐这么个大福星,栾苑顾及着茴桐,也不会太过为难左相。 ;这大王爷也不知和张将军去了哪里,我们还有事情,茴桐你随我去找找吧,毕竟我对相府实在不熟。 宋慈惜开口说着,茴桐立马随她一起起身。 现在左相府里情况似乎与从前不同,所以宋慈惜也不想一个人乱走,万一真出点什么事,她可不想招惹。 好在茴桐是个好说放的,让她随宋慈惜去,二话没说,茴桐便带着宋慈惜走了。 相府很大,但是张风野会带栾念去的地方却是有限,直接到了书房寻找,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二人。 栾念见宋慈惜找了过来,也知她是要走了,本来同张风野只是说了关于宋吾海的事,也没有其他别的,栾念便起了身,问候了茴桐几句,带着宋慈惜离开了左相府。 第304章 夜探失败 ;王爷,左相府情况好像不太对劲,刚刚我与茴桐聊起关于相府换了侍卫的事,茴桐闭口不提。 马车上,宋慈惜开口提起刚刚的事。 栾念点了点头,也从侧面向张风野探了口风,问起了左相去了哪里,但张风野说话支支吾吾,好像想要隐瞒什么。 ;若是皇上出了宫了,王爷你觉得他会去哪里? 栾平央一辈子都生活在皇宫,当皇帝之前便是皇子,在民间根本没有认识的朋友。 除了宋吾海这一个忠仆,满朝文武看下来,便只有张俭这一个三朝元老最能让他信任。 再加上左相府看似是因为茴桐怀孕而情况有变,但是茴桐与张风野夫妇的样子,好似并不是因为有孕这么简单。 所以…… ;慈儿的意思,莫非是父皇出了宫,躲到了恩师府上? ;是。 穿越到了这里,宋慈惜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每次自己的第六感都是很准的。 曾经小心翼翼总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但是事后却发现完全是按照自己想猜想的来,所以这次,宋慈惜大胆的说出自己所感觉到的。 栾念长长吸了口气,宋慈惜的猜想确实会有这个可能,所以这次要查个究竟,怕是要夜探左相府了。 栾念夜探过很多地方,但大多数都是与自己站在对立方的,这次要夜探的是左相府邸,栾念心里还有些纠结。 ;王爷,咱们去藩王府上吧,你是左相亲手指导教出来的弟子,查相府的事实在是不太方便出面。 行先他是藩王,背后又有西域撑腰,这事不如就让他来帮忙吧。 栾念还正在想这事,没想到宋慈惜竟然比他做的打算还早,温柔的看向宋慈惜,栾念轻笑: ;慈儿,你不愧是我的解语花,什么都能替我想到最前面。我栾念今生能得一个你,都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虽然栾念有时也会说些情话,但这次的却与以往不同,平日里宋慈惜也会害羞,但这次不知怎么,宋慈惜格外的不好意思。 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栾念看到宋慈惜这个样子,不免想要打趣她 听到栾念笑话自己的声音略有转变,知道他估计心中又有了什么鬼点子,连忙敲了敲马车的门,马车刹那间停了下来。 佐力将马车门打开,探进了头,看到宋慈惜涨红的脸: ;小姐您脸怎么这么红啊,可是身子不舒服了? ;调头去藩王府。 宋慈惜没有回答佐力的话,直接开口吩咐着,佐力觉得有些诧异,转眼看了下栾念。 栾念微微点头示意,佐力这才回复: ;哦,好的小姐。 将马车门关好,佐力拉紧了缰绳朝着藩王府的方向赶去。 藩王府里,下人们都在根据白行先说的在修葺府邸,白行先自回来也没有去宫里看过,这几天日子过的倒是悠哉。 突然下人来通报,说是宋慈惜和栾念来了,眼下已经到了他的书房,正请他过去。 毕竟宋慈惜也算是藩王府里的人,所以进出这里也如同回自己家一般。 白行先一听,连忙大步赶至书房。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白行先进屋,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宋慈惜嫌弃的捂住了鼻子。 ;现在八成也就你过的逍遥自在,你可不知道,宫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怎么了? 白行先走上前来,宋慈惜看他手上还沾着灰,要了束欢的帕子递了过去。 ;皇上与太后失踪不见,早朝都停了。 白行先坐到一边擦了擦手,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这还真是件大奇事,所以,你们今日过来是有何要交待的? 白行先自从成亲后,话说的倒是比以前多的多了,想来也是因为贺林公主性子开朗的事,所以锻炼的白行先总要陪着她说话。 ;我想你帮忙,夜探左相府。 ;嗯?左相府?小惜你是不是说错了,左相不是王爷的恩师吗?你没事探他的府邸做什么? 白行先被宋慈惜说的一头雾水,栾念将话接了过去,大致说了他与宋慈惜在左相府发现的端倪,白行先这才明白。 ;成,这事便交给我去做了,你们也别在这里了,府里修葺弄的乌烟瘴气的,晚上我去了左相府后直接回大王府。 ;好,那我们就先回去,让人把你的院子收拾出来,你晚上便在那边睡吧。 短短的几句,没在多说,白行先便将栾念与宋慈惜送出了藩王府。 深夜,白行先换了夜行衣,悄无声息的来到左相府。 下午,白行先提早来了这里探路,所以晚上特别的顺畅。 偷偷从一个侧墙跳了上去,白行先一席黑衣趴在墙头,若是不仔细看,压根不会发现那处会有个人。 从府外看左相府的守卫还好,但是白行先这么一跳上来,可不得了了。 左相府虽是高官府邸,但是这府里巡逻的侍卫,是不是也太多了? 这来来回回的侍卫,压根没能给白行先半点入府的空档,在墙上一趴就是一个半时辰,白行先觉得不能在等下去,不然天都快亮了。 今日夜探怕是不成,只能行先退回去了。 本以为大王府里的人都休息了,谁知白行先回了自己的院子,竟发现屋里亮着。 推门进去,只见宋慈惜躺在床上早已经睡着,而栾念则坐在一边,见白行先回来,连忙做了一个主他禁声的手势,二人出了屋中。 ;如何?此次可还顺利?栾念先开了口,白行先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王爷,你那个恩师究竟是什么人,看着府外的守卫不多,怎么府里巡逻的侍卫要那般多。 还有,那个女爵爷虽然身份金贵了些,但一个有身孕,也不可能守着她的侍卫会比西域王宫还多吧? 白行先没有大半夜进过南辕皇宫,但是他可是在西域王宫里溜达过,所以才会得出这样的疑问。 栾念一听,眉头紧皱起来,果然左相府里定有秘密,看样子,自己必须得见一见左相了。 第305章 得见太后 左相府内,因为张俭听栾平央的话,已经将太后接了过来。 相府人多口杂,所以只能委屈太后与皇帝都居于张俭书房。 好在张俭书房的密室很大,住几个人倒是不成问题,但栾平央与太后身份太过不一样,张俭总是怕亏着他们。 那日张俭一早进宫面见太后之前,其实早已经将太后带出了宫中。有栾平央的手信在,太后也十分相信他。 说什么第一个发现太后不见的人是左相,其实安排这一切的人就是他。 相府外不敢安排太多的守卫,但看着他们穿着都是茴桐的亲兵,实际上这是太后宫里的侍卫,只不过换了茴桐亲兵的衣服。 而现在相府外面是太后的侍卫,里面则是相府与茴桐的亲兵,外面的守卫只是迷惑别人,相府里的侍卫才整整多加了几倍。 其实左相一天压根就没有出府,早上出去的人确实是左相,但是回来过一批下人,里面就有藏在里面的左相。 左相回来后,一整天都在书房内,书房外太后的侍卫严守,所以压根没有人发现。 相府里突然有这么大的动静,做为住在这里的茴桐与张风野,自然也是知道这里面的关系。 他们知晓太后被接到了相府,但是却不知栾平央也在这里。 所以才有了今日张风野和茴桐,对着栾念与宋慈惜说话支支吾吾,不清不楚这么一出。 深夜,茴桐早已经睡下,张风野蹑手蹑脚从房间里走出,来到了张俭的卧房。 张俭平日里睡的也早,但今日却还坐在桌边饮茶,见张风野进来,张剑示意他坐到桌边来,同样给他倒了杯茶。 ;茴桐睡下了? ;嗯,有孕以来,她睡的一直不安稳,家里现如今还出了这样的事,好不容易才睡踏实。 张风野喝了口茶,同左相说着。 左相点了点头,说到底,这次确实为难茴桐了。 要不是因为太后和栾平央在左相府,茴桐也是不需要住在这里的,大可回到将军府去好好休息。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只能以茴桐有孕,所以左相府加于防范,不然便没了适当的借口。 ;祖父,王爷和宋慈惜今日过来看茴桐了,大王爷问起了您,宋慈惜也同茴桐侧面说感觉左相府有些不一样。 张俭听了这话,低了下眸子,宋慈惜与栾念是何等聪明敏锐的二人。 昨日,张俭派到在大王爷四周观察的人看到赵霖进了大王府,想来栾念觉察出了什么,所以今日才会同宋慈惜一起来左相府探查。 ;你们没说漏了吧? ;我们哪敢啊,祖父您千叮咛万嘱咐,太后的事不是小事,我与茴桐就算与大王爷他们关系在好,也是不敢瞎说的。 ;这就好,明日你去一趟大王府,将大王爷亲自请到府上来,我要见他。切记,这事悄悄的做,别直接说带他来咱们府里,就说有事要带他出去即可。 ;好,那我明日走一趟,祖父放心吧。 张俭点了点头,又大概交待了几句,便让张风野回去早点歇息了。 隔日,张风野按张俭的吩咐去找了栾念,和商量好的一样,张风野将人骗出了大王府,最后带到了相府。 栾念进了相府一脸的不悦,以前同自己无话不说的张风野,如果也学会了骗自己。 若不是看在自小的交情上,栾念到底是要直接绝交的。 张俭已经借着一早上张风野去请栾念的时间,同栾平央与太后说了此事。 栾平央还是先不打算见栾念,但是太后倒是可以见见,不过关于栾平央的事,一切都还要暂且保密。 毕竟只有瞒住所有人,栾平央失踪一事才会离奇,而别有居心之人,才会开始行动。 张风野将栾念带到了相府后院,这几日太后一直在书房住着,所以张俭命人将相府后院的小院子收拾出来。 这里平日压根没有人过来,所以太后住着最为方便不过了。 栾念狐疑的看着后院的守卫,那其中几个他在熟悉不过了,那不就是寿安宫的侍卫吗。 猛的停下脚步,栾念别有用意的盯着张风野,张风野本就心虚,被栾念这么一盯,尴尬的笑了下,用最快的速度逃走了。 栾念叹了口气,还未走到院子里,便左相从屋中走了出来。 ;恩师。栾念唤了一声,加紧步子走了进去。 ;王爷来了。 ;恩师,皇祖母她…… ;王爷不必多说,进来便知道了。 张俭带着栾念进了屋中,太后百年难得一见的穿着常服,正坐在屋内。 栾念看见她后,立马走上前,直接跪到了太后面前: ;皇祖母让孙儿好找,看着皇祖母在这,便好了。 ;阿念快起来。太后让孙绯将栾念扶了起来,拉着他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想来皇上消失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左相怕此事波及到哀家,所以才趁早将哀家从宫中接出。哀家如何到底也是不要紧的,本就是黄土埋了一半的人。可是你父皇失踪一事却是大事,你总要以他为主的。 ;孙儿已经派人四处去寻了,能找的地方都已经找过。栾苑和皇后的人也没有闲着,孙儿也派了人去盯着,可依然没有所获。 太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开口: ;哀家与你父皇母子连心,但也感觉不出来什么,阿念你还是要多多提防栾苑与皇后那边,哀家得到的情报,他们已经同番邦联手了。 太后这话一出,栾念先是一怔,上次前往番邦,关于栾献之死一事,栾念并没有同太后过多的提起。 ;皇祖母,关于三皇弟一事,他的死因其实是有问题的。因为孙儿也没有具体查出来,所以一直才未同皇祖母说。 ;哦? ;三皇弟看样子并非是自缢而亡,应是他杀,慈儿当时也找时机看了一眼,她与孙儿的想法是一样的。 而且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在道边救下了三皇弟身边的付名,若不是我们发现了他,估计现在他也死了。 第306章 想不通 太后一怔,她虽没有多喜欢栾献,但到底也是自己的亲孙儿,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让人伤感,却不曾想栾献会是死于非命。 说到底,还是皇室栾家害了这孩子,太后心中微微想着,只盼这孩子来世不在托生帝王家,只做个普普通通的百姓便好了。 ;上次你说要帮着慈丫头救宋吾海的事,眼下可有眉目了? 栾念微微摇了摇头,虽是有消息,但还不确定,他也不想将这无用的消息告诉太后,毕竟没有什么值得太后去挂心的。 ;皇祖母,关于父皇失踪这事,孙儿其实一直有事瞒着皇祖母,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孙儿也不得不同您说了。 慈儿给父皇的解药换了方子,她与川芎掐算时间,父皇应该早就醒过来了。所以孙儿怀疑,是父皇自己逃离了皇宫。 太后只是点头,并没有回话,赵霖同栾平央说的那些,栾平央都尽数告诉了太后,所以太后知道,这次栾平央能够醒来,宋慈惜是最有功之人。 宋家父女确实为奴而忠,栾平央已经同太后说明,传国玉玺一直都是栾平央自己收着的。就连宋吾海这个跟在栾平央身边多年的老太监,也只是知道些许。 还有那个遗旨,压根就没有这个东西,栾平央早早同别人透露说这两样东西给到了宋吾海,就是早早替自己想好了退路而已。 毕竟皇位只有一个,但却有这么多人在盯着,做为一个帝王,栾平央只是做了帝王都会做的事。 宋吾海对玉玺与遗旨的事守口如瓶,宋慈惜又在机缘巧合下救了栾念,又医好了他与栾平央所中之毒,看样子宋家与皇室,到底也有解不开的缘。 ;罢了,皇帝那么大个人了,做事也都有分寸。想来现在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阿念你最近便紧盯着点番邦与栾苑那边的动静,以免他们杀一个措手不及。 ;是,孙儿知道了。 ;还有西域那边,你不是同哀家说,永藩王同你一起回来的吗?便让他修书一封回去,让西域也尽早准备动兵,分几批前往南辕,提早准备着吧。 太后在宫中活了这么些年,没有人会比她更加透彻,既然她话都已经说到如此,想来也是察觉出什么了。 好在现在太后不在宫里,栾念若是想做些什么事,也没有了后顾之忧,自己所挂牵的人都有保障,栾念只需要放手去做便是了。 ;好,孙儿记下了。皇祖母打算一直在恩师这里住着,还是? 相府后院很小,房子比起宫里和王府,那都是比不了的,所以栾念提了一嘴,若是太后想要离开相府住到大王府去,湖中小筑也是能够腾出来给太后安住。 毕竟那里平日没有人去,也是大王府最为安全的地界。 ;哀家上岁数了,这大半辈子出没从宫中出来几趟,挪来相府已经有些费劲,在说左相这里也挺好的,哀家还是继续在这里住着。 往后你若是有什么事,便带着慈丫头一起来相府,茴桐现在有孕在身,你陪慈丫头来相府,也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但哀家还是要嘱咐一句,相府这里很安全,你不用担心总来看哀家,以免让栾苑他们多心。 得了,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忙吧。 太后摆了摆手,该说的也都说了,该嘱咐的也都嘱咐了,能不能听进去,便是栾念自己的事了。 栾念跪了安,没有片刻多留,立马离开了相府。 找到了太后,栾念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不少,看着太后那样子,好像并不想让自己继续搜找栾平央的下落。 栾念这话是听进去的,赶回了王府,栾念找到宋慈惜去了白行先院子。 将太后在左相府的事告知了他们后,栾念听从太后的吩咐,让白行先写了书信,送回西域。 宋慈惜一直坐在一旁不语,其实她心中是有一个巨大的疑惑的。 皇帝是太后亲生儿子,一国之君不见了也就罢了,但是自己儿子不见了,太后也没有半点的惊慌,宋慈惜觉得这事情不太对。 栾念自小听太后的话已经听习惯了,太后让他不要过多去管栾平央的事,栾念便听话照做,没在想其他,但是宋慈惜开始觉得不太对劲。 不知道为什么,宋慈惜总觉得左相和太后是知道关于栾平央失踪的事,但眼下没有任何证据。 本来宋慈惜猜想,左相府突然那般守卫森严,肯定不光是茴桐有孕一事。 眼事太后出现在左相府,对于多加了守卫的事,便有了解释,若现在愣说栾平央也在相府,宋慈惜怕是说出来,也是没人能信的。 茴桐与张风野昨日的反常,估计顶多也只是知道太后在相府内,栾平央身份太过于特殊,所以就算是他们,也应该不会知晓。 如果真的想要得到消息,怕是只有从太后和左相嘴里打听,但眼下这种情况,就凭宋慈惜,怕是根本就见不到他们二人。 一会儿的功夫,白行先已经将信写好,给栾念看过后,便拿出去让人送走。 栾念这阵才发现,宋慈惜正在一旁出神,走到其旁,栾念弹了下宋慈惜的脑袋,没成想将人吓的一激灵。 栾念心中后悔,不知宋慈惜在想什么,自己这无意的动作,会把她吓成这样。 蹲身到宋慈惜面前,栾念一脸歉意: ;对不起啊慈儿,没想到吓着你了。 ;哎呀,没什么的。 宋慈惜也是想的太过出神,所以半点都没发现白行先与栾念二人已经结束,所以也不能怪栾念。 ;想什么呢? ;没什么,总是觉得左相府里的事还是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通问题出在了哪里。 栾念潜笑,揉了揉宋慈惜的头,最近事情确实发生的太多,宋慈惜也是时候该好好歇息歇息。 不一会儿的功夫,白行先回来了,栾念见状站起身来: ;咱们今日午膳不在府里用了,收拾收拾,咱们出去吃。 第307章 牛天出现 品香楼的二层雅间,宋慈惜、栾念与白行先三人围坐在一起,今日同以前不一样,眼下除了他们三人,在也没有一个下人跟着。 几瓶品香楼特有的‘夕醉’立在桌上,三人边说边吃着。 不得不说,品香楼做为南辕京都最有名的酒楼,就算是最起眼的凉拌小菜,做的都是色香味俱全的。 栾念起头,三人碰杯饮酒,曾经熟悉的酒味入喉,宋慈惜眯了下眼睛。 这是宋慈惜来到南辕时最早喝到的酒,现在一杯酒入肚,以前的回忆也纷纷袭来。 想当初自己还是个毛毛躁躁,半点城府都没有的穿越女,可现在,宋慈惜已经完完全全将自己活成了南辕人,命数这事,当真是妙不可言。 宋慈惜想着想着,突然笑了。 栾念本与白行先说了什么,听到宋慈惜笑后,二人齐刷刷转头看了过来,一脸的错愕。 ;小惜你怎么了,这突然笑起来,也怪吓人的。 这种话,栾念是不敢说的,别看他是个王爷,但是却被宋慈惜一个小女子,吃的死死的。 略微带有佩服的看了一眼白行先,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然也不敢说出这话出来。 翻了白行先一个白眼,宋慈惜眼下高兴,自然不想与他计较: ;我只是想起自宋家出事以后,我经历的这些,如果不是我自己亲身体验,打死我都不会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白行先点点头,回想着以前的宋慈惜,眼下变化确实极大。 不过现在这样的她刚刚好,起码处事得当,也不会随意受了别人欺负。 虽说这日子过的确实也挺难的,不过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王爷,现在没有外人,也没有下人拘着,关于皇上的事,我想了这么多遍,还是想与你说说。 栾念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十分认真的看向宋慈惜: ;好。 ;我觉得皇上若是真的离了皇宫,除了大王府外,要不就是去了栾苑的二皇子府,不然便是左、右两个相府了。 ;慈儿,你怎么会这般想? ;起初,我一直猜测太后和皇上同在左相府,可是我们似乎都忘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我们是知道皇后与栾苑未安好心,可皇上却不知,他总还要从你与栾苑之间找出合适的继承人。 既然我们这边半点消息也没有,会不会皇帝已经做出了他的决定,找到了栾苑那边呢?而栾苑将计就计,为的就是想让大王爷对他出击。他想让皇上看到这一切,让皇帝以为有不臣之心的人,是王爷您。 宋慈惜说完,栾念愣住了。确实,他们从未想过这一点,宋慈惜说的确实有道理。 ;我说不能吧,小惜这全是你的猜想,南辕皇帝是个精明的人,他就算睡的时间在长,如果知道文慈已经成了皇后,他便会知道到底是谁存了不臣之心,我觉得不能。 白行先说着自己的看法,反对着宋慈惜。 宋慈惜叹了口气,现在她完全是在瞎猜想,要不是自己一个人想的太累脑子,压力也太大,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将此事说出来。 场面突然安静下来,静的都快只能听到呼吸声了,突然也不知楼下发生了什么,杂乱起来。 栾念身为王爷,自然是不会去看,但是宋慈惜和白行先好奇,便出了房里往下看去。 谁知道这不看还好,一看竟然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元冥寨叛徒牛天。 牛天许是仗着自己一身彪悍,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眼下正抓着品香楼掌柜的衣领,掌柜的案前的账本、酒水与算盘,通通被他扫到地上。 ;你这品香楼有何好的?老子不过是要几个菜拿走,磨磨唧唧等了一个时辰,我看你是找死了。 牛天就是一介粗人,这种人要不是有功夫底子,又出身元冥寨,放到普通百姓生活中,早就被人毒打怕了。 牛天怕是现在还认为自己是元冥寨三当家的,如此放肆的在品香楼撒野。 要知道,品香楼是南辕最大的酒楼,来吃的达官显贵也是极多的,这样的酒楼背后不可能没有靠山。 若是路边小店也便罢了,被牛天这么一弄或许会怕,但品香楼这地方,绝对不可能容他撒野。 果然,牛天刚刚发火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官府的人已经赶到了。牛天趁乱想跑,可谁让他是这次的主人公,纵使一身横肉,有武傍身,但还是敌不过官府人多。 牛天双手被绑上铁链,当时便被官府的人带走了。 牛天的突然出现,让宋慈惜突然有了希望,一直寻宋吾海寻不到人,可以从牛天身上找到线索。 当初如霜是被牛天救走的,所以宋慈惜觉得牛天和应该会知道关于宋吾海的事。 连忙回了厢房,栾念转头: ;出了什么事这般稀奇,让你们二人看了这么久? ;王爷你猜闹事之人是谁。 ;左不过是喝多了甩酒风的人罢了,不然还能是土匪强盗不成? ;若说是土匪,当初算是,现在倒是如土匪都不如了。 经宋慈惜这么一说,栾念立马反应过来: ;莫不是……牛天? 宋慈惜认识的土匪,那便只有元冥寨那一窝,他们当初背叛寨子的,便只有牛天一人。 宋慈惜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记得王爷同顺天府的大人很熟,他貌似是一直支持王爷唯数不多的人吧? 宋慈惜这话虽有些像戳栾念伤口的话,不过确实不错,就这个顺天府的李大人从始至终,都是站在栾念这边。 所以自打栾苑监国开始,便对其打压的厉害,到现在为止,怕是除了京城的治安以外,其他的权利也都不给他了。 好好的一个顺天府府尹就这么些许权利,若是一般人早就认了,可是李大人偏偏忠于栾念,只让他管治安,那他便安心管治安,反正俸禄是一样拿的,权利少了他还能更少做些事呢。 ;王爷,晚一点,咱们去见见李大人吧。 第308章 李府 晚膳前,栾念掐算着时间到了李大人府中,李夫人没有想到栾念这样的身份会来他家,所以将人留下吃晚膳。 当李大人回家后发现栾念和宋慈惜在自己府里,也是一愣。 ;王爷来了怎么也不派人通知我一声。 李大人埋怨了自家夫人一句,连忙向栾念解释: ;王爷别怪罪,贱内没见过什么世面,让王爷久等了。 ;哎,李大人莫怪夫人,我们也刚到没一会儿,夫人本想派人去叫你的,本王拦下了。本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长时间未见李大人,所以来府上看看。 ;多谢王爷,这眼瞅着就快到晚膳了,王爷留下来吃个便饭吧,宋姑娘也一起。 李大人十分尊敬栾念,立马开口留人。 栾念他们这个时间来,就是为了能在李府吃个饭,但不是因为想蹭饭,而是想借着吃饭的功夫,说点事。 栾念装作不太想留下来的样子,毕竟王爷还是要面子。 ;这…… ;王爷您瞧,莫不是您看不上咱们府里的家常饭菜?好不容易来一趟,也尝尝卑职夫人的手艺。 见李大人的话都说成这样,宋慈惜开了口: ;王爷,既然李大人有这个心,咱们便留下吃顿饭就是了。等日后有时间,您在请李大人与夫人到王府一叙,不就成了。 ;是啊是啊,王爷您瞧宋姑娘都说这话了,王爷便留下来吧。李大人很是盛情。 栾念轻笑叹了口气,开口道: ;既然慈儿都这么说了,那本王也不好推脱,这便麻烦李大人和夫人了。 ;王爷留下来吃饭是卑职的荣幸,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夫人,你快去厨房把自己拿手的菜都做了,让王爷好好尝尝。 ;是,妾身这便去,请王爷与宋姑娘稍等了。 李家夫人是个很温柔的女子,不过看起来,岁数却要比李大人大些。 李大人同栾念说了会儿话,便先回屋去脱官服了,趁着这个时机,宋慈惜拉着栾念,小声的问着: ;王爷,我瞧李夫人的年岁,似乎看起来比李大人要年长一些? ;是,但是李大人极疼爱夫人,想来岁数就不算什么了。 栾念解释着,宋慈惜点了点头。 不过说起来,这个李大人应该是真的爱自己的夫人,毕竟在南辕这种地方,两人成亲,大多数都是男大女小,一般比男子岁数长一些的女子,男子都是不愿意娶的。 而且就算娶回家,左邻右舍你一言、我一语,最后也会吵的夫妻不合,最后只能和离。 这李大人与夫人成婚已经多年,虽膝下无子嗣,但在一起看着感情却是极好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李大人便回来了,宋慈惜听着这二人说着政事,自己也是只不太明白,索性让李大人找了婢女,宋慈惜带着束欢,跟着婢女去厨房了。 毕竟女人家在一起,才有更多的话题,更何况,宋慈惜又是一个爱交朋友之人。 李大人与夫人之间感情恩爱,想来若是他那儿出了问题,夫人在枕边说上两句,也是能够解决的。 到了厨房,李家夫人带着围裙,在厨子和丫鬟的帮助下,正掌勺在灶边卖力炒菜。 李夫人专注,没有看到宋慈惜过来,毕竟厨房这种地方,像宋慈惜这种姑娘家,李夫人是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她会进来的。 一道菜没多一会儿便出锅了,将菜盛好后,李夫人一抬头,这才看到旁边已经站了有一会儿的宋慈惜。 ;宋姑娘,厨房这地不干净,您怎么还过来了? 连忙走上前,李夫人一脸笑意。 ;他们大男人说的全是朝政的事,我听又听不懂,插又插不上话,索性便来陪夫人了。 见夫人忙着,我便在这等了一会儿子。其实夫人不用弄太多的菜,够咱们吃便行了。可有什么要帮忙的?做饭这一块我虽不拿手,但是切切菜什么的,还是行的。 说着,宋慈惜已经开始要撸袖子,李夫人见状,连忙制止住宋慈惜。 太后当初一封懿旨替宋慈惜与栾念赐婚,虽是侧王妃,婚事也没有达成,但是宋慈惜是栾念心尖尖上的人,这事朝中无人不知。 再加上宋慈惜又是西域王室女官,这女子身上有官衔的,别说南辕挑不出几个,就算是西域也是有数的,所以她这样的身份,李夫人哪里敢用她。 ;宋姑娘若是心诚,那便留下来陪妾身说说话便是了,这动手的事,可真的不敢劳烦宋姑娘,不然,真是折煞妾身了。 见李夫人如此,宋慈惜也没有执意非要帮忙,只是笑着点点头,将袖子放了下来。 ;好,那客随主便,我就与夫人说说话吧。 李夫人点着头,回到灶边又继续炒菜。宋慈惜倒也不怕烟,走到一旁看着。 不得不说,李夫人是个会做菜的,看她做菜行动流水这个样子,便知平日里定是没少下厨。 不过李大人既然都是府尹的官位,想来家中应该是不缺做饭之人的。 ;李夫人,家中平日都是您做饭吗? ;也是偶尔做了些,有时大人吵着非要吃我做的饭,许是以前吃习惯了,所以他让我做,我便做。 ;夫人与大人成婚许多年了吧,但是我瞧着大人还是极爱夫人的,刚刚虽因我与王爷来之事微训了夫人,但眼中还是心疼的。 李夫人微微一笑,柔声道: ;哎,都已经成婚二十年了,早已经是老夫老妻,哪有什么心疼不心疼的。 ;夫人与大人定是几辈子都在一起,所以又修来今世,看着让人羡慕呢。 宋慈惜说着,轻轻拍了拍李夫人肩膀。 ;王爷待宋姑娘也是极好的,瞧王爷到哪儿去,都将宋姑娘带在身边,就此一点,妾身便是比不上的。所以还是宋姑娘命好,得王爷疼爱,这才天大的福气。 宋慈惜听了这话,不知怎地红了脸,不过李夫人的话却也是说到点子上,抛去栾念失忆时候的事不说,他对自己倒真是没得挑。 第309章 讨人 同李夫人说话,时间过的很快,李夫人虽看似在同宋慈惜聊天,可手里的功夫却也不含糊,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一道道菜便已经做齐全了。 让丫鬟将菜都摆了上去,李大人与夫人招呼着宋慈惜同栾念入了席。 因为宋慈惜与栾念来的急,所以李夫人做的多为炒菜。宋慈惜与栾念刚在品香楼吃过午膳,所以也不拘着晚上吃什么。 宋慈惜想着李大人如此爱自家夫人做的菜,想来夫人手艺定会很好,开饭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没有多好吃,但却莫名的一股家常味道。 要说一样菜做的好吃与否,宋慈惜觉得并不应该拘泥于菜的本身,而是更深层次的味道。 像这种家常的味道,宫中的御厨做不出来,西域的厨子也做不出来,就连品香楼,也是失了这些菜本该有的味道。 但是在这小小的李府,宋慈惜却好似吃出了家常,类似于妈妈做的饭菜的味道。 李夫人注意着宋慈惜,见她吃了一口后有些发呆,还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吃。 ;宋姑娘,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啊? 宋慈惜出神,压根没有听到这句话。栾念见状,想着宋慈惜吃东西并非是十分挑剔之人,连忙夹起宋慈惜刚刚吃的那道菜一尝,并没有什么难吃的感觉。 用脚轻轻在桌下碰了下宋慈惜,宋慈惜这才回过神来。 ;嗯? 宋慈惜有些迷糊,栾念开口: ;慈儿,李夫人在总你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你怎么还走神了? ;总是想起曾经的味道了,不是李夫人做的不好,而是这种家该有的味道,我已经许久没有吃到过了。 说着,宋慈惜将筷子放下,微微一笑。 李大人对于宋慈惜这样的点评,是十分满意的。若是浮夸的说李夫人帮的饭菜多么多么的好吃,这点说出来,李大人只会觉得那人是在阿谀奉承。 不过宋慈惜这话,却说到了李大人的心坎里: ;这么些年,来府上吃饭的人也不少,每次都是卑职夫人亲自下厨。卑职听到的夸赞也是不少,但唯独只有宋姑娘说到了卑职心中所想。 若是比起来,夫人的手艺怎么能够和宫里还有王府的御厨相比,但是卑职喜欢的,就是夫人这饭菜中家的味道。 无论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又或是在朝中多受二皇子打压,只要回家吃上一顿夫人亲手做的饭菜,一天的疲惫也尽全消了。 ;李大人这福气,任凭是本王,也是没有的。 栾念这话似乎像是吃醋,宋慈惜不由得看了栾念一眼,果然,栾念表情微微有些失落。 宋慈惜全身不自在,看样子自己也要找束欢好好学学做饭,有事没事煮碗粥给栾念也是好的,不然,谁知道这飞醋会持续多久才能消。 这男人若是攀比起来,比女人可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爷便莫强求了,宋姑娘一手好医术,连王爷这双病了十多年的眼睛都能医好,这样的福气,卑职也是遇不到的。 李大人说话客气,栾念笑出了声。 ;对了李大人,其实今日本王与慈儿来,本是想向你讨一人的。 ;敢问王爷,是何人?李大人也放下筷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要知道,栾念这种身份找他来要人,那定是个很重要的人。眼下天牢里关着的人,除了死刑犯以外,他是都可以做主的。李大人反应快,想着栾念向自己讨人,八成也都是天牢之内的人了。 ;今日中午,大人属下在品香楼抓走的那一狂徒。 李大人提了口气,对于这个人,李大人是知晓的。当时他正在顺天府里办公,突然来人说是品香楼有人造反。 李大人还在想着,谁人如此大胆敢去品香楼捣乱,立马便派人将人抓了回来,毕竟品香楼身后所靠着的那人,他也是惹不起的。 ;王爷消息倒是快,这刚一下午的功夫。不过卑职能否问上一句,王爷要保这人做什么? 李大人估计是以为栾念要保牛天,听后,栾念笑着摇了摇头: ;本王不是要保他,他与本王有仇,曾经本王差点因为他丧命。而且宫中此番变化,怕是与这人有关,所以本王才亲自过来,想要将人要走。 听到这,李大人点了点头,但是因为这人闹的是品香楼,所以李大人有些许为难。 ;王爷,若是他闹的是别的地方,卑职在可以现在就命人将他压过来任凭王爷处置。但是品香楼出事,怕是这酒楼身后所倚仗之人也会知晓以事。到时若是那位贵人来找卑职要人,卑职怕也是开罪不起她的。 栾念知道品香楼背后靠的也是朝廷的人,不过像李大人这种连栾苑都不畏惧的,栾念实在想不出来,他还在担忧什么。 ;早就听闻品香楼背后靠了一位大贵人,可本王平日里鲜少去打听这些事,不知品香楼的背后,靠的到底是谁? 李大人有些为难,他以为栾念老早便知道这人是谁,没想到栾念竟是不知。 ;回王爷的话,品香楼背后靠着的,就是咱们南辕唯一的女爵爷,现如今也是张风野将军的夫人。 李大人知道栾念与张风野交情好,所以自以为栾念也是知道这背后的事,内心想了想该该说,李大人狠了狠心,还是都抖露了出来。 栾念与宋慈惜听后都十分的惊讶,竟不知原来品香楼靠的是茴桐,怪不得在京中做的风声水起,还无人敢开罪。 ;如果李大人您担心茴桐,那么大可不必,您只要让我们能把人带走,茴桐那边由我说去。 我也是不才,没有什么本事,在南辕认识人也不多,可茴桐却算是闺中密友,所以大人尽管放心便是了。 若是其他,宋慈惜还真不敢说这狂语,可到了茴桐这,宋慈惜同她要个人的底气,那还是有的。 茴桐此次能够趁心有了孩子,都是宋慈惜的功夫,茴桐的心思全都在腹中的小生命身上,眼下她估计都不会转心思去想品香楼的事。 第310章 带人回府 李大人听着宋慈惜这话,南辕朝廷中人,包括大人们家里的夫人,想来都没有几个敢称呼茴桐大名。其中也包括几个有品衔的诰命,看着宋慈惜称呼茴桐大名脸色不变,李大人琢磨着。 张风野同栾念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至交,想来宋慈惜与栾念的关系,同茴桐能够处好,应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好,那既然宋姑娘与王爷有这话,那卑职便让人将那贼人压过来,等王爷与宋姑娘用完晚膳,回府时直接将人带走便是了。 ;诶!宋慈惜叫住了李大了,连忙开口。 ;大人不用这样麻烦,咱们便先将饭吃了,大人您不了解那贼人狡猾的厉害。我又怕他有同伙,所以等一会儿,我与王爷同大人手下一起去天牢将人带走,更为稳妥。 ;好,那便听宋姑娘的吧。 宋慈惜既然敢开口应话,那就说明她做的了栾念的主,所以李大人没有在问过栾念,而是直接应了下来。 吃饭的功夫并没有花费许多,没多大一会儿,饭便已经吃完了。 李大人亲自带着栾念与宋慈惜到了天牢,因为牛天力气大,长的也壮,所以李大人将人关在了一个用铁架子打制的特殊牢房里。 李大人的意思,原是不想让宋慈惜与栾念进去,可是宋慈惜执意想要进来,李大也不好阻拦。 还未到牛天的劳烦,便已经听到牛天骂骂咧咧大喊大叫的声音,宋慈惜心中微叹了口气。 想当初牛天在元冥寨时多好,人虽看着笨些、壮些,但心地却是好的。当初知道叛徒是牛天时,宋慈惜心里几千几万个不敢相信。 毕竟当时牛天还惦记着军中伙食不好,愣是塞给了宋慈惜和束欢一袋子肉干。 想着想着,转眼间来到了牛天的牢房,看到有人来了,牛天直言道: ;官府的人都是王八蛋,老子不过是砸了一点酒楼,赔给他钱便是了,凭什么将老子关进来! ;牛天,许久不见。 宋慈惜与牛天是最为熟悉之人,将要开口说话的李大人拦下,宋慈惜开口走上前。 牛天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宋慈惜,刚刚还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瞬间便没了脾气。 ;宋……宋姑娘。 牛天喜欢如霜不假,但是对于宋慈惜,到底也是尊敬的。 确实,如霜恨惨了宋慈惜,但宋慈惜却有恩于牛天,宋慈惜在元冥寨住的时候,正是瘟疫严重的时候。 牛天平日里看着身子健壮,谁知道趁着那时候竟然发热了。是宋慈惜当即断了牛天只是受寒而非瘟疫,配了两副药给他,吃了便立马好了。 这恩情,牛天到底还是记着的。 ;你当初背叛元冥寨,你可知寨中的弟兄们多心痛?蒙章受伤养了许久,你知道元冥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将你一直当成亲弟弟看待,可你却做出那种事伤他的心,牛天,人在做天在看,这心可并非都是黑的。 元冥的性子,宋慈惜在了解不过,牛天的事出了后,最难受就是元冥。 虽然元冥表面上是无所谓,但是心里却不知道藏了多少伤心与无奈。 ;我……牛天低下了头,他最没有脸见的就是元冥了。 到底这件事,牛天也是违背了良心去做的,所以他才没有真正的伤人,不然就那几个人,牛天早就已经将他们灭口了。 牛天做的这一切,全是为了让如霜能够多看自己两眼,知道如霜不喜欢自己这样的,但是牛天却控制不住对她痴迷。 只有牛天现在这么做,如霜才会同她讲那么些许的话。 ;李大人,让人把牢门打开吧。 ;这…… 李大人生怕牛天反抗逃走,不由得看了栾念一眼,栾念微微点了点头,李大人这才让人将牢门打开。 ;你同我回大王府,我有话要问你。 宋慈惜拉着栾念走在前面,没让人抓、也没让人控制,这是宋慈惜故意的。 宋慈惜最擅就是揣测人心,若是刚刚一见面,牛天就横眉冷对的,那也没有必要对他太过于客气。 可是见牛天现在这一脸愧疚的样子,宋慈惜知道,他心里也有后悔,所以才尊重他,没有让人将他绑上,当做犯人一般带走。 当然,栾念也是相信宋慈惜,所以宋慈惜怎么说,他便在一旁听着便是了,毕竟看透人心这一方面,栾念是比不上的。 更何况,宋慈惜同牛天接触时间最为长,所以她拿捏的准。 牛天跟着宋慈惜一路回了王府,没有半点要逃跑的迹象,而且栾念的人全都埋伏在四周,想要抓来救牛天的同党,知道到了王府,也没有见一个人来救牛天。 进了大王府,宋慈惜拉住了栾念,小声到其耳边开口: ;王爷,你去让行先把元冥叫来吧,有些事怕是只有元冥在,牛天才会吐口。 ;好。 白行先是曾经被元冥亲自带到过元冥寨的人,元冥寨的弟兄记忆都好,所以只能让他们认识之人上山。 束欢是个女子,大晚上上山不太方便,所以宋慈惜想到了白行先。 宋慈惜将牛天带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院中的桌旁,宋慈惜开口指了指对面的凳子。 ;坐吧,这里大王府的人少,基本都是我的心腹,你不用太紧张。 ;宋姑娘,你就不怕刚刚我跑了,或者眼下抓了你威胁栾念吗? 宋慈惜轻轻笑了下,劫持这种事,她遇到的可多了,倒也真不怕在加一次。 ;若你有此心,刚刚牢房门一开时你便会如此了,可是你没有。想来,你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三当家,你心里到底还是念及在元冥寨的情分的。 我今日带你来也不为别的,只想问问关于如霜与宋吾海的事。你想说也好,不想说也罢,但你若是不说,也得从这里等着,因为用不了一个时辰,你最想见的人便会来了。 牛天倏地瞪大了眼睛,自从离开了元冥寨后,牛天心里一直想着就是元冥了。 他心中愧疚太多,一直想找机会同元冥承认错误。 第311章 回不去了 ;你,你是说大当家? 牛天不敢相信,他其实一直也没有离开南辕京城,只不过隐匿在市井中罢了。 曾经几次到元冥寨的山下,但是牛天压根没有勇气上山,他知道,元冥怕是再也不想见他了。 牛天沉默了许久,他其实也没有脸去见元冥,但一切都已经这样了,在想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宋姑娘,我,我不能见大当家。 ;那可由不得你了,你知道不知道元冥寻你都寻疯了?牛天,我真的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就为了一个如霜,她值得吗? ;值得。 牛天想也没有想,憨憨的表情变得格外认真。 牛天是个人品好的,可是如霜却不是,这样的牛天配如霜,到底还是牛天错付了。 如霜可以为了栾苑而背叛自小一起长大的主子,这样的人哪里配得上牛天对她的一份真心。 宋慈惜看了眼牛天,抿了一口茶水,没有回话。 看的出,牛天对如霜是真心的,所以宋慈惜在说别的也是无用,事情到底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其他,倒不如不说。 本来元冥寨离大王府还是不近的,但是元冥来的却极快。 白行先本来脚程便快,骑马一路顺畅到了元冥寨。元冥听弟兄说白行先来了,还高兴了好一会儿,他以为白行是来找他喝酒的,谁知道…… 同白行先策马回了大王府,元冥直接来到宋慈惜的院子,一进去便看到了牛天。 牛天没有想到元冥来的这般快,见人来了,牛天连坐都坐不住了。 宋慈惜看着这场面,不慌不忙的喝着茶。倒是元冥,手已经不知何时攥成了拳头,愣了一会儿神,便像牛天挥去。 牛天似乎认命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准备接元冥这一拳,可到了牛天面前,元冥还是停了下来。 ;你还有脸回来! 元冥怒斥着牛天,牛天直直的跪到了他的面前。 ;大当家,你心里有气你就打我,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寨中弟兄们。 ;牛天,我自认待寨中所有兄弟都不薄,特别是你与蒙章,我将你们二人视为亲弟弟,可是你到底因为什么要背叛我,我不想听你说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大当家,都是我的错,这和如霜她没有半分的关系。人家瞧不上我,我心里也知道,可是我总是想为了她做些什么。 元冥恨的,蹲下身狠狠戳了戳牛天的胸口: ;若是个平常人家的姑娘,你为她做到这一点,我这个做哥哥的都不会怪你。你明知如霜是个蛇蝎忘本的女子,你为何还要对她动心。 为了这样女人背叛元冥寨,欺骗我与蒙章多时,牛天,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牛天低头不语,元冥训斥他,更像是一个兄长对自己的弟弟恨铁不成钢。 元冥气的自己蹲着也浑身都在哆嗦,宋慈惜看着元冥是真的动了气,这才起身。 走到元冥身边,宋慈惜用力也没有将元冥拉起。累的自己一头的汗,宋慈惜站直身子开口: ;元冥你给我起来! 元冥紧盯着牛天,很显然在出神,但是没想到宋慈惜这话,元冥倒是听见了。 转头看了一眼宋慈惜,元冥眼中皆是红血丝,慢慢的站起身,元冥不想让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被宋慈惜看到,所以将头转了过去。 ;行了元冥,你来了这就好了,我问完要问的事,你就把牛天带回去了。 谁人这一辈子能不犯点错,你回去同牛天好好谈谈,若是他知道了悔改,你就当卖我个人情,便原谅他这一次吧。 宋慈惜开口说着,牛天没有想到宋慈惜会说这样的话,不禁抬起了头。 ;宋姑娘,多谢你一番好意,可是我已经没脸回去了。 ;有没有脸是你的事,但是你如果还是放不下如霜,那你也全当我刚刚的话白说了。牛天你要知道,如霜只当你是个工具而已,你在她面前怕是连男人都不算。她那个人自私自利,虽然我是她的旧主,这样说她也不算太好,但是我们可是从小长大的交情,她对我如何你是从前到尾看到的,你自己好自为之。 ;其他的我也不想说什么了,牛天现在我只问你,你知道不知道宋吾海现在被关在哪里了? 牛天微微有所迟钝,但他这一点小动作,根本逃脱不了宋慈惜的眼睛。 ;牛天,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宋慈惜该替牛天说的已经说了,她如此对待牛天,只希望牛天也能够实话实说。 ;在城北的城隍庙,但是我只知道他们在那里,却不知具体他们藏到了哪里。宋吾海有玄门十四骑的人看着,平日里以我的身份,也根本见不到人。宋姑娘,我真的只知道这些了。 宋慈惜长长提了口气,转眼看向了一旁的束欢,束欢会意宋慈惜的意思,立马小跑着去给栾念通风报信了。 ;牛天,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元冥开口问着牛天,其实牛天早已经过够了这种流离失所的日子,可是回去,元冥寨又有多少他的立足之地? ;大当家,我回不去了。我知道你与宋姑娘的好意,但是我以何脸面回去?若是你与宋姑娘真的想在给我一次机会,那便把我放了吧,我想离开南辕这个伤心地了。 牛天的话其实在理儿,宋慈惜替牛天开口,也只是知道元冥不舍得。但是如果牛天真的要和元冥回去,宋慈惜还要交待元冥许多,毕竟懈斗现如今还在元冥寨关着,这个事情绝对不能够让牛天沾染,无论他是否真的回心转意了。 元冥闭眼长长叹了口气: ;你是被小惜带回来的,能不能将你放了,还得看她的意思。 元冥无奈的睁开眼,看向了宋慈惜,宋慈惜用眼神向元冥传达着困惑,元冥摇了摇头。 知道元冥不想为难牛天,宋慈惜如今也在牛天身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开口让佐力去账房取了一些银子,宋慈惜放到了牛天手中。 第312章 ;既然你选择要走,那便走的像个男人一些。这银子足够你开家小店谋生的了,不过牛天,我必须要告诉你,下次再见,如果你依然同如霜站在同一战线,别怪我不顾及元冥的面子,也不顾及咱们往日的情份,对于,你是绝对不会在手下留情的。 宋慈惜言尽于此,随后便让佐力将牛天送出了城。 牛天走后,元冥坐在宋慈惜院中的石凳上一声不吭,白行先见这里也没有自己的事了,便回自己院子去了,没一会儿的功夫,栾念赶了过来。 元冥一脸的失魂落魄,这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爱人抛弃了呢。 ;你把你送走了? 栾念开口问着宋慈惜,宋慈惜点了点头。 ;我已经着人去找宋吾海了,你不要担心那边,不过慈儿,你放牛天离开,此事会不会有些欠考虑? ;都已经做下了,再说咱们留着他也没有用,牛天对元冥有愧疚,想来他这次应该不会在回来了。不过我也与他说清楚了,若是他再回来,我便不客气了。 栾念走到了元冥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一个大男人这般多愁善感,哪里还有一个土匪头子该有的霸气。那种不忠之人,不留在身边对你也是好的,便别为了他在多费神了。 元冥抬头看了看栾念,轻笑了一声: ;我就是没有想到牛天会混成现在这般田地,好好的元冥寨三当家不愿意当,情愿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落魄成现在这样,到底也是孽缘。 ;这都是牛天他自己选择的路,元冥,王爷说的对,你不要在从他那里费神了。总之现在你也见到他了,该说的该问的也已经说了,是牛天不愿意同你回去,既然都已经如此,你也别强求了。 今日天色晚了,我让迎夏给你安排一个房间,你也别趁夜赶回去了,便在王府住下吧。 ;慈儿不用那么费事,我院子里空的房间多的事,今日便让元冥住到我院子去,正好我还能陪他喝点酒,好久不见了,我们也好好聊聊。 宋慈惜点了点头,夜色已经很深了,要不是牛天这点子事,宋慈惜平日里早就已经睡下了。 没在管元冥与栾念,宋慈惜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宋慈惜一早起来准备饭菜,本想让栾念与元冥一起来吃,谁知道栾念倒是请了过来,要是元冥到现在还醉着。 栾念身上的酒气也没有消,看的出昨晚这二人定是没少喝。更让宋慈惜纳闷的是,白行先今日也没来。 未等让束欢过去叫人,栾念将人给拦了下来: ;束欢你不用去了,行先昨日同我们一起喝的酒,怕是现在还在睡着,今日也没有什么事,便别招呼他了。 宋慈惜看着栾念无奈的笑,这眼下都什么时候了,亏是栾念还有这等兴致,带着元冥与白行先一起喝酒。 ;对了王爷。宋慈惜吃着吃着饭,突然开了口。 ;今日我要去左相府看看茴桐,你不说太后在左相府吗,所以我准备把银子送过去,它通人性,把它留在左相府,太后也会多一重保障。 ;银子? 栾念疑惑的叫了一声,谁知银子慢慢悠悠从门外走进来,看着栾念趴到了屋内的地上。 虽然银子确实通人性,但是这狮子它可是认主的,将它送到左相府去,要是没有宋慈惜或者元冥在,怕是它有时会不服管教,若是伤着左相府的人,那可难办了。 ;慈儿,银子它毕竟不是人,若是在相府里发了脾气,你觉得相府里谁人能够驯服住它的? 宋慈惜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才特意要把银子送去。毕竟她猜测皇帝应该也有,这白狮罕见,太后也曾几次三番想要见一见。 听闻栾平央最爱的便是珍奇走兽,若是他真的在左相府,定是忍不住出来看看。眼下元冥也从山上下来,所以宋慈惜准备让元冥帮自己去盯着相府,若是银子一但暴躁起来,元冥也能镇的住。 更何况,银子哪里有像栾念说的那般不堪,银子性子最温顺,只要没有人故意去惹他,他也不会去主动伤人。 ;王爷,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目的,你就放心,银子不会伤着相府里的人的。银子,你说是不是? 宋慈惜歪头问了一句,谁知银子竟然真的嗷呜了一声,好似应了下来。 栾念叹了口气,没在继续深问,基本默默认同了。 在南辕坊间,百姓们连大一眼的野兽都不曾看见到,更何况是罕见的白色狮子。 因为银子太大上不了马车,所以只能跟在束欢身边走到马车外面。但如此一来,引来了不少百姓围观。 坊间也早有传闻,说大王府有一白狮子镇宅,当然他们说的那只是现在依然在大王府的元宝,而非眼前这一只。 来到了相府,同上次一样,侍卫认出宋慈惜后,将人带到了茴桐的院子。 不过侍卫们都对宋慈惜身边的白狮十分忌惮,宋慈惜走到哪,侍卫们的目光都留在她身上。 茴桐上次有幸见过白狮一次,但那时狮子还小,这次长成了庞然大物,茴桐都不敢同宋慈惜亲近。 同宋慈惜坐到最远的距离,茴桐的笑容十分僵硬。 宋慈惜见她如此,不禁笑出了声: ;茴桐你不用害怕,银子通人性不会伤你的。 拍了拍银子的背,银子会意的走上前,到了茴桐面前,银子直接乖巧的趴到了地上。 茴桐吓的脸都有点发白,但是看时间长了,便也没有那么怕了。 轻轻用脚碰了碰银子,银子没有安静的看着她,茴桐这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由远芸扶着走到宋慈惜身边坐下,茴桐长长松了口气: ;小惜你怎么把它带来我这了? ;我正要同你说这个事呢,王爷回去与我说了,太后不是在你们府里吗?侍卫人在多,到底也是虎不住人的,太后一直想见见这白狮,但是没得空,所以我今日把它送来,等一会儿你带到太后跟前去吧。 第313章 送银子 ;你疯了,你要把它留在相府?茴桐震惊。 ;我这也是为了太后好啊,茴桐,这是我的一番心意,你也知道不到最后一刻,我与王爷事到底都没定下来,我总得讨好太后一些,你得成全我。 ;这哪儿是什么成全与不成全的呀?我这若是不答应,你这狮子还不吃了我? 看的出,茴桐是真的惧怕这狮子。栾念知晓太后在左相府里,想来这事也是瞒不了宋慈惜的。 太后那边已经给茴桐递了话,知道宋慈惜这几日定会来看她,所以太后的意思,也是想见一见宋慈惜。 茴桐记着太后的话,正好宋慈惜来了,这若让她将这狮子送去,茴桐可没有那本事,所以她就打算直接带着宋慈惜,让她将狮子送去,收与不收便是太后的事了。 ;走吧,太后老谋深算都猜出你这两日会来了,她特意嘱咐要见你,我陪你过去。 茴桐开口说着,时不时还瞄着一旁的狮子,其实也不怪茴桐害怕,这样一只庞然大物,就连侍卫看到都会害怕,更何况是茴桐了。 宋慈惜叫了银子,跟着茴桐一起来到了左相府的后院。 经过了一天的修葺,相府后院焕然一新,看的出来,左相对太后很是尽心。 说来也巧,宋慈惜她们到时,孙绯姑姑正好出来倒水,谁曾想就这么撞上了。 ;哎呀,宋女官。孙绯唤了一声,朝着宋慈惜走来。 许是孙绯手里拿着一盆脏水,银子护主心切,怕宋慈惜被这盆脏水泼到,吼了一声挡在了宋慈惜前面。 孙绯毕竟在宫中见到过不少的奇珍走兽,而且是太后身边的人,什么没有见的她,被吓怔住。 但没有别人看到银子那般夸张,孙绯只是不敢在往前靠近罢了。 宋慈惜伸手拍了拍银子的背,银子转头看向她。宋慈惜微微摇了摇头,银子这才会意到,连忙走到了宋慈惜身后的束欢身边,紧紧靠着束欢。 ;孙绯姑姑莫怕,太后不是以前总惦记着想见见银子嘛,听王爷说太后在左相府,所以我把银子带来,想着给太后就个伴。 银子虽在宋慈惜面前百般乖巧,但这事孙绯也替太后做不了主意。 有些僵硬的笑了笑,孙绯连忙进去给太后通信,没一会儿的功夫孙绯便出来带着宋慈惜和银子进去,但是茴桐太后并没有召见。 茴桐知道这里也没有她什么事,所以同宋慈惜说了一声,茴桐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宋慈惜也同她相约,一会儿从太后这里说完话,便去替她诊脉。 同孙绯进了屋子,这里要是同寿安宫比,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也难为了太后,要在这里住着,指不定还要住多久。 进了里屋,没想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别看屋子没有多大,但是该有的床与榻,一样都没有少。 此时太后正半坐在榻上,喝着茶,见宋慈惜进来,身后还跟着那只狮子,连忙招了招手。 银子出于护主,一下子走到了前面去,宋慈惜知乎银子不会主动攻击,但太后上了岁数,宋慈惜怕吓到她,所以揪着银子脖子上的毛发。 ;慈丫头来了,这里不比宫里,那些礼仪便免了吧。 太后知道宋慈惜是个恭敬的,所以也不在乎这一次半次的请安。宋慈惜走上前,让银子在太后面前趴好,自己站到了太后身边。 太后拉着宋慈惜,满眼都是喜爱,其实太后初次见宋慈惜时,便十分的喜欢她,如今这么多日子过去,对她的喜爱,也没有减少半点。 毕竟宋慈惜是少数能够好好辅佐栾念的女人,抛开身份不说,栾念将来继任皇位,太后完全可以放心宋慈惜当皇后。 ;太后这些日子瞧着瘦了,不然让我给您请个平安脉吧。 太后两腮已经凹进去了,她待栾念好,对宋慈惜也不差,所以宋慈惜到底是真的关心太后。 在说,宋家老夫人同太后年岁看起来也差不多,每每看到太后,宋慈惜都会想起那个只敬的祖母,所以宋慈惜是真心的。 孙绯着宋慈惜的意思,到院中束欢身上背的箱子里拿了脉诊,宋慈惜好好的替太后诊了诊脉。 太后身体向来还不错,但人一上了岁数,难免会有些小痛小病的,这些也不耽误什么事。 但太后看样子心里藏了许多的事,胸中急火有要攻心之像,宋慈惜诊后写了一个方子交给了孙绯。 ;太后,您一定要顾及自己的身子,毕竟什么也没有身体更重要。只有您的身体好了,无论是王爷也好,谁也好,大家才可以放手去做要做的事。 这药方是为您调身子用的,我已经写清楚应该怎么吃,三副药下去,只要太后能够宽心,便能比现在感觉轻松不少,估计晚上的失眠多梦也会缓解。 太后同孙绯使了眼神,孙绯后意的走了出去,宋慈惜有些不解,毕竟太后所想,宋慈巨惜是真的猜不透。 太后低头看了看地上趴着的狮子,一脸的笑意: ;慈丫头,这便是你养的白狮子,哀家在宫中时就一直想看看,没想到来了左相府上,这才有机会一观呢。 太后上了岁数,就和小孩子一样喜欢这种毛绒绒的东西,虽然这狮子确实体型庞大,但抛去那些凶狠样,还是极可爱的。 ;正是呢,银子过来,让太后好好瞧瞧。 银子听的懂宋慈惜的话,连忙走上前,太后往前窜了窜,伸手摸了摸银子。 本来刚开始,银子有些躲闪,但是太后手法轻柔,在说,谁也拒绝不了撸毛的舒适感。 银子舒服的享受着,看的出来,太后也是极喜欢的。 ;瞧着太后欢喜,今日我带银子过来,便是想将它留在太后身边的。 太后手突然停下,有些不解的看向宋慈惜。 宋慈惜起身,抱着银子的脖子,蹲下了身: ;太后在相府里,虽四周守卫森严,但到底还是不周全的。银子是猛兽,留在太后身边多少能够唬住人的。 第314章 得见宋老夫人 ;不过太后也不用太担心,银子极通人性,绝对不会主动去攻击太后您的。更何况人的感知有限,不像动物这般灵敏,银子在这里,我也好放心一些。 虽说宋慈惜原意是想引栾平央出来,但确实她也在担心太后,银子放在这里是有目的,但是元冥派过来盯梢,也是为了多一重的保护太后。 宋慈惜的话落,还未等太后回话,便瞧着孙绯再度走了回来。 看了宋慈惜一眼,孙绯向太后开口: ;太后,人带过来了,是否让她进来? 孙绯的话可疑极了,宋慈惜不太明白,更好奇孙绯口中之人说的是谁,为何非要偏偏自己在的这个时候让人过来? 太后点了点头,孙绯恭敬的走了出去。 当孙绯将人带进来,可是说宋慈惜是死都想不到的一件事。 眼睛不由自主的慢慢湿润变红,宋慈惜起身,完全不敢相信。 ;小惜~ 熟悉的称呼瞬间袭来,宋慈惜几步走上前,直接跪到了地上。 ;祖母! 太后让孙绯带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宋老夫人。 因为栾平央与太后接连失踪不见,栾苑那边也自乱了阵脚。栾苑成日待在皇后宫中等消息,独自一人在二皇子府的成萱也跑回了娘家,所以二皇子府一下子便成了疏漏之地。 上次在宴席成萱将宋老夫人带去就是为了考验宋慈惜,宋慈惜与宋老夫人虽未露出半点马脚,但是太后还是留意到了。 事后让人去查,没想到那个老仆妇竟然就是宋吾海的亲娘。 太后那时便已经留意到,这次趁着二皇子乱了套,太后从中派人将宋老夫人接了出来,还特意又弄了具相似的尸体,为其做了假死的样子。 宋老夫人也是这两天刚被太后救出来的,所以太后想要见宋慈惜,就是为了让其二人相见。 宋慈惜冲着太后磕了好几个头,宋老夫人也要如此,但是太后念及宋老夫人同自己岁数相仿,还是免了磕头。 宋慈惜同宋老夫人说了许多的话,但好似怎么说也说不完,宋老夫人本来就上了岁数,可是这么多日子未见,宋老夫人吃了太多的苦,好似又老了十岁那般。 太后从一旁看着宋慈惜与宋老夫人情深的样子,不免心中也感慨成分。宋家是因为栾平央才弄成这样,到底与皇室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好了慈丫头,哀家今日累了,你若想将银子留下,那便留下吧,别人兴许怕它,但哀家相信,自然也不怕它。 ;是,那太后,我祖母…… 今日终于见到宋老夫人,宋慈惜是想带她回大王府,这样才能让宋老夫人过安稳的日子。 毕竟宋老夫人是太后救出来的,所以宋慈惜总要问了太后的意思。 太后如今住在左相府,自己都不是特别的方便,若是多留宋老夫人一刻,也是更加的不方便。 看着宋慈惜与自己祖母难舍难分的样子,太后自然愿意成全她: ;大王府住的地方多,你便将人带回去,这段日子想来应该也吃了不少的苦,慈丫头回去且给你祖母好生瞧瞧,该用点补药便用,若是王府里不够,就让阿念去宫中取。 ;多谢太后,那我便先带着祖母离开了,太后好生养着吧,若是有事再让人传我便是了。 太后点了点头,宋慈惜行了跪安,带着宋老夫人离开了屋子。 刚刚进去时,宋慈惜是带着银子的,可是出来时,银子却变成了一个老妇人。 束欢在院子十分的诧异,连忙迎上前,看着宋慈惜哭红的双眼,不禁开口: ;小姐你怎么了?这位老夫人是? ;这是我祖母。 束欢连忙同宋老夫人请了好,仔细看了看这老妇人,束欢只觉得十分的眼熟,但是一时之间却也想不起来了。 ;小姐,宋老夫人怎么会在太后这里啊? 往茴桐院子走时,束欢问了一句,宋慈惜没有直接向她解释,而是说等回王府在与她细说。 宋老夫人看着束欢与宋慈惜亲近的样子,不免想到了如霜。 ;小惜,如霜那丫头怎么没跟在你身边呢? ;她…… 宋慈惜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向宋老夫人说,倒是束欢一听别人提起如霜,就替宋慈惜十分的报不平。 ;老夫人您快别提如霜了,她背叛旧主投奔了二皇子那边,几次三番差点害的小姐丢了性命。 宋慈惜有些怪束欢多嘴,但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低头扶着宋老夫人往前走,没有插嘴。 宋老夫人一怔,她在二皇子府里有一次看到了如霜的身影,原以为自己是老糊涂眼神不中用出现了幻觉。听着这丫鬟这样说,宋老夫人觉得自己那次并没有看错人。 看着眼前宋慈惜这丫鬟一脸忠仆的样子,宋老夫人轻笑着道: ;既然不忠心,那跟在身边多少年也是无用的,我瞧着你这丫头不错,你叫什么呀?是何时跟在小惜身边的? ;回老夫人的话,奴婢名叫束欢,以前是江南针织纺的秀娘,得小姐开恩将奴婢从里面带出来过好日子,奴婢跟在小姐身边,也有好久了。 宋老夫人点了点头,会意似的看向了宋慈惜,祖母与孙女连心,宋慈惜又是宋老夫人从小带到大的,眼现她揣摩人心已经拿捏的很稳,所以知道宋老夫人眼神在透露着什么。 想来也是,毕竟自小跟在身边的婢女都会背叛,宋老夫人估计也是担心束欢心不在宋慈惜身上。 ;祖母,束欢很尽心,我几次三番离开大王府,若是没有束欢在身边,怕是早已经不行了。 我与她经历了许多同生共死之事,眼下在也没有人比束欢更懂我的心了,以后您若是有什么事,也大可以交待束欢去做,只要是她,做什么我都放心。 宋慈惜这话,无疑是给宋老夫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宋老夫人看的出来,宋慈惜比以前脸上多了许多的成熟,想来她都这么说了,宋老夫人也没有理由去多疑了。 第315章 宋老夫人接进大王府 毕竟还要去给茴桐诊脉,带着宋老夫人一起,难免还要同茴桐解释过多。 所以宋慈惜接过束欢肩上的药箱,便让束欢带着宋老夫人先回马车里去等着自己了。 到了茴桐院子,因为得见宋老夫人,宋慈惜的心情极好,一脸的笑意也是挡都挡不住。 替茴桐诊脉时,宋慈惜脸上挂着笑,茴桐还以为她在太后那边受了什么好,所以连忙开口问着: ;你把银子送过去,所以太后夸你了? 宋慈惜诧异的看了茴桐一眼,收回了诊脉的手,拿起一旁早已经备好的纸笔,一边写一边回着话: ;那有什么值得夸的,你怎么这样问啊? ;看你这春风得意的样子,我还以为太后许你的王爷正妃的名份呢,看样子是我想多了。 茴桐能够想到最让宋慈惜开心的事,莫过于有了名份,宋慈惜听后白了茴桐一眼,手上加了速度,没一会儿便写出了方子。 递给了一旁的远芸,宋慈惜一边收着自己的药箱,一边开口: ;你这身子养的极好,我这给你开最后一副药,吃完了这胎就没有问题了。切记少吃生冷的东西,那茶更是碰也不能碰的,你好好养着,以后我便隔时间长一些在过来了。 茴桐点了点头,按照宋慈惜配的药吃着,她确实觉得自己身子也轻快了不少。而且看着以前身边的女子有孕都害喜呕吐不止,但是自己半点反应也没有,应该就是因为宋慈惜的功劳。 远芸奉命将宋慈惜送出了左相府,宋慈惜连忙上了马车,第一见事便是紧紧拉住宋老夫人的手,生怕一松手宋老夫人便会消失一般。 束欢识趣,连忙出了马车,同车夫一起在外面赶车往王府走着。 宋慈惜看着宋老夫人就控制不住想要哭,宋老夫人也是一样,二人顶着通红的眼圈,相互看着。 ;祖母,还是我无能,不能早早将您救出来,让您受苦到现在,那个成萱可有过多的为难你? 宋老夫人叹了口气,开口道: ;你干爹一早也没有对二皇子太客气过,所以二皇子妃知道我的身份,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左不过日日就是让我做些粗活,好在祖母以前也是苦日子过来的人,做些活也不算什么难的。 小惜你一定不要自责,你干爹是皇上身边的心腹,皇室内部风云莫测,我早就猜想皇室动荡便会有连累咱们家这一天,所以一切都是命,咱们顺其自然便是了。 ;是,都听祖母的。 宋老夫人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宋吾海那边。起初宋老夫人同宋吾海是关在一起的,后来成萱把她带走后,她便没了宋吾海的消息。 ;对了小惜,可有你干爹的消息啊? 同宋慈惜大致问了下,宋慈惜微微叹了口气: ;干爹如今也不在右相府了,他们将干爹转移了地方,那时我同大王爷正在番邦处理三皇子丧仪之事,所以未在京中。 太后的人也只是看着干爹被送出了右相府,其他的也不知道。不过这眼下已经大约有了着着干爹的地方,大王府的人如今还在仔细的查,想来应该也快有结果了。 ;好,那就只能靠你与王爷了。 说着话的功夫,马车已经赶回了大王府,宋慈惜带着宋老夫人进了府。本来想先去见栾念,谁知寻了一圈也没见到人。 宋老夫人因为上岁数累的不行,宋慈惜便先让束欢带她回去休息。 自己在大王府里找了一圈,这才知道栾念出府去了。问了白行先还在府内,宋慈惜又去找了白行先。 当白行先听闻宋老夫人被宋慈惜带回时,半点没有耽搁,连忙去见了宋老夫人。 毕竟也是看着白行先长大的,白行先与宋老夫人也极亲,见面后二人也说了许多。 宋慈惜亲自写了补身子的药膳给宋老夫人,连忙让束欢亲自去准备,午膳时分,栾念也回了王府。 习惯性回来会先到宋慈惜那里看一眼,栾念正好碰到了宋老夫人。 栾念先是一愣,随后宋慈惜立马开口解释了在太后那里发生的事,栾念笑着坐到了桌边。 毕竟栾念身份在这里,宋老夫人还想从床上下来给栾念请安,吓得栾念坐也是不敢坐的。 若是别的女子的祖母,栾念还是敢受这请安一拜的,但是宋慈惜的,栾念确实不敢受。 抛开身份不说,宋慈惜的祖母便是栾念的祖母,更何况栾念与宋慈惜相处从来不想着自己王爷的身份,所以栾念不能让宋老夫人拜自己。 ;宋老夫人就安心在王府里住着,有什么需要的便同慈儿说,虽然这里是大王府,但是一应的事,慈儿完全可以替本王做主,您尽开口要就是了。 若是府里没有的,便着人出去买,慈儿你千万不要亏着宋老夫人了。 栾念先是对着宋老夫人交待,生怕老人家有所顾及,在从大王府里休息不好。 随后又同宋慈惜说了一句,宋慈惜腼腆的笑着点了点头,这事确实也不用栾念嘱咐,因为向来如此,王府里的人也都知道这一点,所以早就习惯听宋慈惜的了。 午膳已经准备好了,栾念虽是不饿,但也顾及着宋老夫人。 ;这到了午膳的时候了,路生去让厨房多添一些老夫人能吃的菜过来。 栾念开口吩咐着,宋慈惜见路生这就要去,连忙将人给拦下。 ;王爷,我早已经让束欢告诉厨房做了补膳,所以让路生传菜去就是了,不用在嘱咐。 栾念点了点头,看着宋老夫人有些虚弱的样子,栾念开口: ;路生,通知厨房将午膳送到这里,本王同慈儿在这里用膳。 ;是,属下这就去。 栾念亲自扶着宋老夫人下了床,坐到桌边后,宋老夫人仔细的看了看栾念。 宋老夫人同栾念有过一面之缘,如今才有机会仔细的看看栾念长什么样子。 看着栾念同宋慈惜说话这般温柔的样子,在加上栾念确实英俊潇洒,宋老夫人十分的满意。 第316章 用心 宋老夫人同宋吾海曾经最大的心愿便是替宋慈惜找一个好婆家,当然,他们清楚自家的身份,所以从来没有想过高攀皇室。 还是宋慈惜自己有造化,竟然能够同栾念发展这么一段姻缘。 吃着吃着饭,栾念突然开了口: ;慈儿,今日先让你祖母在你院子里对付一晚,明儿我让人把湖中小筑收拾出来,那里安静,适合养身子。 宋慈惜嚼着刚放进嘴里的菜,听着栾念的话点了点头。 大王府说是安全的地方的吧,有时也不那么保准,但是湖中小筑却不一样,那里也确实是个能够养身子的地方,更何况还有口温泉。 宋老夫人不太明白栾念的意思,还以为他是怕自己这里添乱。不过碍于这么多人在,宋老夫人也没有说什么,直到深夜,束欢与迎春将宋老夫人服侍躺下,宋老夫人这才对着宋慈惜开口说这事。 宋慈惜一听,轻笑了一声: ;祖母你怎么会这样想,王爷他不是那个意思。 ;小惜,你同大王爷说说,我虽然老了,但是却知道本分,不会给人添乱的。 ;不是的祖母,湖中小筑是王府里最安全,也是最清静的地方。祖母你这段时间真的吃了太多的苦,王爷让您过去,实际上为了您好。毕竟王爷受重伤时,都会去湖中小筑那里休养。 不过祖母您也不用担心,我会时常过去看你的,也会安排好人服侍你,你就好好在那里养着,等着皇室的事一但了结,干爹也救回来后,咱们就一家子团聚。 宋慈惜开口说着,宋老夫人这才点了点头。 ;对了祖母,一直还没来得急和你说,行先他已经成婚了,眼下他是西域的驸马,就连儿子都会满地走了。 ;哎呀,到底还是行先那孩子好命,你瞧瞧你,也老大不小了,却连亲都还未成。祖母瞧着大王爷当真是极好的,兴许是咱们家高攀了一些,但是我瞧着大王爷看你的眼神,当真是喜欢极了。 ;祖母,您说这些做什么啊,眼下最着急的就是要先把干爹找到,其他的都不主要了。夜深了,我已经吩咐迎夏在这里守夜,您若是需要什么便与她说。迎夏性子好,人也靠的住。 宋慈惜说着,将迎夏唤了进来,迎夏一脸笑意小跑着进来,恭恭敬敬给宋老夫人请了个字: ;老夫人好,奴婢叫迎夏,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晚上就在内室门外守着,您需要什么唤奴婢就是了。 宋老夫人点了点头,宋慈惜便让迎夏先出去了。又同宋老夫人说了一会儿,看着她已经有了困意,宋慈惜这才离开。 佐力一直守在宋慈惜门外,见人出来,拿着一封信就递了上去。 宋慈惜一脸狐疑,因为那信上面没有署名: ;谁的信? ;是元大当家留给小姐的,他已经去左相府偷偷盯着了,信中也不知道交待了什么,不过他告诉奴才出来时给您。 打开信,谁知元冥在上写了一些懈斗最近的情况,宋慈惜对于懈斗近况如何不敢兴趣,她只是需要留懈斗一条命即可,将来定是能够用的上。 ;佐力,你明早在院子里盯着点,如果元冥回来了,让他去大王爷院子里找我。 宋慈惜将自己院子给了宋老夫人住,所以栾念特意交待,让宋慈惜去他那边睡,反正栾念的院子大的很,房间自然比宋慈惜这里也要好上许多。 到了栾念院子里,宋慈惜却发现栾念屋中门大开着,平日里守在外面的路生也没了去向。 同束欢一起进去看了一圈,屋里并没有栾念的身影,宋慈惜生心诧异,这么晚了,栾念也没说自己今晚要出门,眼下还能去哪儿了? 看到进院子里来送栾念准备沐浴热水的下人,宋慈惜心想栾念应该不会出王府,走到院子前,宋慈惜对着院门处的侍卫开口: ;王爷去哪儿了? ;回姑娘话,王爷带着路生一柱香前离开的院子,但却没说去了哪儿,姑娘可需要属下在府中替您找寻? 侍卫十分恭敬的开口,宋慈惜连忙摇了摇头: ;那倒不用了,你们守着吧。 交待了一句,宋慈惜便带着束欢回了房中。 栾念这个心中有数,既然还让往他房送沐浴要用的热水,想来一会儿也就回来了。 没有继续等下去,今日宋慈惜能够接回自己祖母,心中很是开心,所以晚上多喝了几口,眼下昏昏沉沉的厉害。 草草洗了下脸,宋慈惜便在栾念院子北屋睡下,等着在醒来,早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栾念本来是习惯性等宋慈惜吃早饭的,但是今日有宋老夫人在,栾念怕老人家饿着,所以等宋老夫人一醒来,栾念就到了宋慈惜的院子,陪着宋老夫人用膳。 宋慈惜起来后发现路生在外面,听到栾念他们已经在吃饭了,连忙洗漱了一下,宋慈惜赶到自己的院子。 进了屋中,宋慈惜竟然看到栾念在给宋老夫人夹菜,经过昨天晚上一宿好睡,宋老夫人气色已经好了不少。 ;来用膳。 栾念抬眼看了下宋慈惜,轻轻道了一句,随后拿起碗,盛了宋慈惜最爱喝的八宝粥。 ;王爷昨晚去哪儿了? 宋慈惜坐到栾念身边,喝了一口粥问着。 ;同路生去了下湖中小筑,看看那里有什么缺的,都尽数补上了。 宋慈惜一怔,到底是栾念有心,其实若是为了宋老夫人,栾念大可以差人去做这些事,可是他亲自去做,宋慈惜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这样的。 ;多谢王爷了。 栾念夹了一个宋慈惜最爱的蒸饺,放到了她面前的盘子中: ;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客气。对了,元冥回来了,佐力让我差出去做事,他特意告诉我,元冥回来一定要告诉你一声。 宋慈惜一听,连忙加紧了两口粥,将盘子里栾念夹的饺子塞进嘴里: ;祖母,你有什么就和迎夏说,晚一点王爷会安排人送您去湖中小筑的,我有点事,先走了。 第317章 宋吾海不可弃 宋慈惜带着束欢一起小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元冥的院子。 元冥昨天在左相府盯了一晚,眼下困的厉害,在房中睡的正沉。 宋慈惜与元冥当成知己一般相处,所以也没顾什么敲门不敲门的,直接推门进去。 元冥睡的当真是沉极了,闯进来两个大活人,元冥竟然半点都没有发现。 直至宋慈惜走到床边推他,元冥这才惊醒过来。 猛地坐起,看到推搡自己的人是宋慈惜后,元冥长长松了口气: ;我这守了一夜,你倒是让我睡一会儿也好,冷不丁来这想吓死我啊? 元冥翻了个身,前天宿醉,昨天白天也被吵的没怎么睡,昨天晚上又是一宿,元冥只觉得自己都快干枯了。 ;你一会儿在睡啊,昨晚去左相府,可有什么发现没有? 元冥侧身闭眼,嘟嘟囔囔说着: ;后院风平浪静,别说去人了,连太后都没有从屋中出来。只有银子趴在门口一整夜,没事光和我对视了。 你赶明儿去左相府也告诉太后身边的人一声,给银子点吃喝,我觉得着银子一宿连口水都没喝上。这我回来都渴不行,更何况是它了。 宋慈惜一怔,自己光想着将银子送过去,却忘记交待孙绯喂银子吃食了。 银子眼下已经快长成大狮子了,每天在大王府吃的都很多,不是怕左相府吃不起,而是孙绯她们也没有养过狮子,怕是一时也摸不准。 银子和元宝都是宋慈惜从小带回来的,虽然一只在元冥寨,一只在大王府,但是宋慈惜可把它们当做孩子看待。 相处了这么久,感情都是在的,宋慈惜也不舍得它们受苦。 知道栾平央没有出现,宋慈惜也没有其他可问的,连忙回了房中写下书信,宋慈惜特意让束欢亲自送到了左相府。 因为太后在相府也不是谁人都知道的,所以宋慈惜交待束欢,让其先将信给到茴桐,再让茴桐转交给孙绯便是。 束欢按照吩咐将信送到左相府上,亲手交到了茴桐手中,茴桐没敢耽搁,不知乎信中交代了什么,茴桐连忙送到了孙绯姑姑手中。 孙绯姑姑当时便在院子里将信拆开,看到后长长松了一大口气,若不是宋慈惜这般早把信送来,孙绯也在愁给这庞然大物吃些什么。 眼下宋慈惜都已经交代清楚,孙绯也不怕照顾不好银子了。 这还未等茴桐离开,只见着张风野急匆匆赶到了后院。朝着孙绯姑姑点了下头,张风野开口: ;还有劳姑娘进去告诉太后一声,二皇子突然造访,暂且请太后前往祖父书房。 孙绯一听也不敢懈怠,连忙请着太后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左相书房。 书房密室中,太后与栾平央相见,栾平央在密室一待便是二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太清楚。 宋慈惜制的药他也听太后的话继续喝着,眼下看起来气色已经好在大半,起码不是病怏怏的了。 ;瞧着母后今日脸色不错,可是有什么喜事? 栾平央想要知道外面的消息,除了张俭以外,栾平央只能从太后这里问上两句。 ;宋家那丫头昨日将她养大的白狮子送来一只给哀家解闷,初见时是有些吓人,但这一天接触下来,没想到比哀家宫中的猫还要乖巧,哀家喜爱的紧。 昨日白天,太后也是闲来无事,便逗着银子玩。银子脾性好,又喜欢亲近上了岁数的人,所以陪着太后玩了许久。 太后午睡时,银子还特意守在床边陪她一起。晚上让银子出来,只因太后晚上睡不安稳,所以孙绯还是劝了太后,这才叫银子出来。 栾平央一听,抬眼看向太后: ;咱们南辕,还有白色的狮子? ;皇帝见过的奇珍异兽也不在少数,但是这次哀家到底比皇帝有眼福,先见上了这白狮子。待有机会,哪日入夜后,皇帝如果喜欢,也可以去后院瞧瞧,当真是极喜人的。 太后喝着茶,同栾平央说着,栾平央点了点头,确实,这一点栾平央动心了。 ;成萱来了相府,通报的人来说她是因为茴桐有孕,特意过来送礼祝贺的,可是儿子却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难不成文慈已经猜出来,母后您兴许会在左相府中? ;她们就算找到哀家,其实也不打紧,只要皇上一日不露头,他们便要想更多的法子。 不过文慈与栾苑也不是什么慢性子的人,想来最近他们也该有动作了。阿念那边还在找寻宋吾海的消息,哀家心中琢磨,其实失了宋吾海一个也不打紧,倒不如趁着机会让阿念直接先动手,左右西域的人也都在候着,这一仗不会败。 ;不可。 栾平央只吐了两个字,于太后来说,宋吾海确实可有可无,可是于栾平央来说,宋吾海既是忠仆,也是故友。 宋吾海同栾平央在一起的时间,怕是同后宫那些娘娘相处的时间还要多。栾平央一举一动,宋吾海都知道他的意思。 这次栾平央的事牵扯到宋吾海,宋吾海为保栾平央,已经将自己一门都搭了进去。 眼下就剩下几个宋家的人,还要隐姓埋名、东躲西藏。栾平央虽是皇帝,但也深觉对宋吾海有愧,所以宋吾海绝对是不可舍弃的。 太后见栾平央脸色沉了下来,也没有继续将自己想法说下去: ;那皇帝要是觉得宋吾海该留,刚刚哀家的话全当没说罢了。宋家对皇室忠心耿耿,若是丢了宋吾海,哀家也有那么些许觉得可惜。 ;儿子相信阿念可以将宋吾海找回来,母后也不会急于一时,且在给阿念一些时间吧。 另一边,成萱是以要来看望茴桐有孕才来到左相府,所以侍卫领着直奔茴桐的院子,可是成萱到了后,茴桐却没有赶回去。 等了一会儿的功夫,茴桐这才慢慢的走回来。 成萱连忙起身,开口道: ;这眼瞅着大中午的了,将军夫人这是去了哪儿?让我好等呢。 第318章 找她去聊聊 茴桐看了一眼的成萱,只觉得她的嘴脸不怀好意,所以心里开始膈应。 茴桐有孕后一直都没有害喜,不知怎么的,突然胃中翻腾的厉害。 ;呕的一声,茴桐不受控制的将头歪倒一旁,干呕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成萱尴尬的挑了挑眉,也不知茴桐这样子是不是故意的。但还要装作关心她的样子,连忙走上前。 ;将军夫人您没事吧? 茴桐不喜成萱,这是成萱自己知道的,但是茴桐这个身份,就算栾苑成了皇帝,成萱为后,他们也不会轻意去招惹茴桐,这便是身份的重要性。 茴桐被丫鬟扶着,半天才缓过来这个劲。孕吐后茴桐脸有些发白,额头上还挂了不少汗珠。 抬头看了看成萱,茴桐强压着恶心: ;让二皇子妃见笑了,不过我今日确实不太舒服,可能会招待不周,二皇子妃别见怪。 ;怎么会,有孕都会如此难受的,将军夫人不用在意我,我也只是特意来祝您有喜的。既然夫人不舒服,那我今日也就不多叨扰了,等过些日子,我在过来。 ;好。 茴桐只答了一个字,便让远芸将成萱送出了府。 没一会儿的功夫远芸回来,茴桐刚刚半点难受的感觉已然没有,眼下正坐在桌边吃的糕点。 见远芸回来茴桐连忙朝她招了招手,示意让她快点过来。 远芸连忙走上前,看着同没事人一般的茴桐: ;夫人,您刚刚不是吐的厉害吗?用不用奴婢去请宋姑娘来? ;刚刚看着成萱确实胃中难受的紧,可她这一走,我就觉得空气都变得好了,也立马来了食欲。眼下别说不想吐,就算给我头牛,怕是都吃的下去。 远芸一听,合着自家夫是看到二皇子妃恶心干呕的,不过也是,她这个做下人的都不喜欢二皇子妃,更何况自家夫人了。 茴桐这人向来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也是仗着身份不低,所以茴桐从小到大只做自己。 ;刚刚让你送成萱出去时,她可有什么异样吗? 远芸点了点头,成萱出去时,一直在偷偷看着相府里面,还时不时同远芸问上几句。 但是远芸嘴紧,又是茴桐贴身的大丫鬟,所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成萱也没在她嘴里问出什么。 远芸同茴桐说了这些,茴桐眯了眯眼睛,果然成萱并非是真正来看自己的,不然刚刚也不会见自己回来,便走的那样快。 不过这样也了,成萱来意明显,倒省的茴桐过多去猜了。 ;远芸,你去大王府告诉小惜一声,她的信给孙绯姑姑送去了。你同束欢也挺久没见,同她多聊一会儿闲嗑吧。 远芸明白了茴桐话里带着的话儿,连忙笑应下。 茴桐又让远芸带了些礼过去,毕竟上一回大王爷,空着两只手,确实也不是茴桐的性子。 远芸去了时间正好到了午膳前夕,宋慈惜听到远芸特意跑过来回复,心里是挺感谢茴桐的。 看着远芸又拿了些东西,更是有些过意不去,明明是自己让茴桐帮忙,最后茴桐还给自己送了东西。 眼瞅着就到午膳了,知道远芸回相府怕是会错过下人吃饭的点,所以宋慈惜将远芸留下,让她同束欢她们,一起在大王府吃的。 束欢一直在宋慈惜身边寸步不离,远芸还在想自己要寻什么借口同她聊闲话,谁知机会就这样来了。 饭间,远芸将成萱的事看似不经意间透露给了束欢,果然束欢一听到成萱,两个耳朵立马竖了起来,人也精神了百般,好似就怕露掉一个细节似的。 吃完饭,茴桐午睡的功夫眼瞅着就要到了,所以远芸也没有多留,同宋慈惜禀报一声,远芸便回了左相府。 束欢不敢耽搁,看着正在给宋老夫人准备要送过去东西的宋慈惜,束欢走到一旁帮着收拾,开了口: ;小姐,二皇子妃上午去了左相府。 宋慈惜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冲着束欢轻笑: ;我就说嘛,茴桐怎么会特意让远芸到咱们府里来传话,那可是茴桐的贴身大丫鬟,茴桐压根就离不开远芸多一会儿,原来是特意让她给你传话来了。 说吧,远芸都同你讲什么了。 将远芸的话一字不漏的讲给宋慈惜,宋慈惜听后坐到了床上,长长叹了口气。 这个成萱也不知该说她聪明,还是应该说她糊涂。这个时候到左相府去,当真把茴桐当成傻子了? 不过细想想也是,成萱近日都在娘家住,跟栾苑那边估计也联系不上,八成是因为栾苑顾不下成萱,所以成萱才特意去左相府打探一下,想着让栾苑尽早去娘家见她? 这些于宋慈惜来说,本就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毕竟太后选择在左相府,那是绝对可以藏匿的,所以宋慈惜根本不担心这些。 将给宋老夫人的东西又装装好,宋慈惜想了想: ;束欢,你去把付名叫来,就说我有事要安排他做。 束欢一听,笑了出声: ;小姐可算是想起来付名了,您若是在不安排他做点事,他同我比划过好几次,说自己都要长毛了。 ;长毛? 宋慈惜听后大笑,想着付名比划这个动作的时候,肯定会很滑稽的。 束欢带着付名来回的空档,宋慈惜已经将给自己祖母的东西都收拾完了。见付名来了,宋慈惜开口: ;付名,你应该知道迎夏被我安排过去照顾祖母了吧?那边没个会武的人守着,到底还是不行的,左右大王爷最近也用不上你,你便随我去湖中小筑,保护祖母和迎夏,虽然那里平日没有人会去,但咱们还多一重保准。 一听宋慈惜哪此说,付名表情微微有些激动,重重点了几下头,宋慈惜带着付名和束欢,来到湖边后,找到了般一起划向湖中小筑。 宋老夫人刚刚睡下,此时只有迎夏在外面给宋老夫人煮药,本来有些无聊,谁知看到湖面上竟然有了船只,连忙起身探头过去。 第319章 是你应该得的 能这个时候来湖中小筑的,只有宋慈惜自己。迎夏探头来看,只是想看看宋慈惜是同谁一起来的。 如果这次宋慈惜带着束欢和迎春两个,自己就开口求着宋慈惜让迎春留下来,毕竟在这里刚待不过二个多时辰,迎夏只觉得是太无聊了。 定晴看了半天,当迎夏看到船头站着的竟是付名后,迎夏猛地站了起来。 付名身上带伤的那段日子,迎夏是一直照顾付名的,所以交情也就留下了。 付名说不了话,天天比划倒也有趣,迎夏最喜欢的就是逗付名,明明他比划的迎夏都看的懂,但就是故意装作不明白的样,让付名一遍一遍比划到急红了脸。 船靠到了湖中小筑,束欢和付名先行上去后,将宋慈惜给扶了上来。 迎夏小跑着走上前,接过束欢手中的包袱: ;小姐来了,老夫人正在里面午睡,用叫她起来吗? ;不用了,让祖母好好睡吧,我今日没有什么事,可以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不着急。 ;好,那我去给小姐沏壶茶吧,刚刚待着无聊,还做了几样点心,小姐快往里面做,湖上有风别吹受寒了。 宋慈惜点头,迎夏小跑着就要进去,但宋慈惜拿的东西还是有些沉的,迎夏显然有些吃力。 还未等宋慈惜吩咐让付名过去帮忙,付名已经主动去了,宋慈惜感慨了一下,这种需要力气的时候,果然还是得需要个男人。 迎夏手脚麻利,一会儿便将茶水和糕点拿了上来,想起药还在外面熬着,迎夏连忙出去。只见付名不知何时坐到了迎夏的小板凳上。 迎夏看着付名的身影,偷偷笑了下,既然有人在这里看着了,那迎夏也不在这吹风了。 进了屋,迎夏站到了宋慈惜的对面。宋慈惜这次来,也不全然是给宋老夫人送东西。 束欢已经将包袱打开,将宋慈惜特意安排放在里面的几身衣服,和一些首饰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宋慈惜指了指桌上的东西,迎夏顺势看了过去。 ;迎夏,这是我给你做的新衣服,你好好收着。还有那些首饰,有挺多是大王爷刚拿回府里的,平日里我不是特别喜欢戴这些,总觉得沉。你在我身边这么久,应该也是知道的。 我给束欢和迎春留了几样,给你也拿过来几样,平日里你在湖中小筑不比王府,这也规矩不多,祖母性子也好,你喜欢戴这些东西,也不拘着,想戴便戴着。等我寻了好的,在给你们几个分。 不得不说,宋慈惜自打知道迎夏喜欢这些东西后,只是没少送。 束欢和迎春比起这些,更喜欢多拿些赏钱,毕竟束欢是要成家的人,川芎那边铺子扩大,宋慈惜和栾念的意思,本想由大王府出钱,可是川芎没有愿意,最终只能动用了老婆本。 束欢是一心一意跟着川芎的,所以把能拿出来的钱也都给了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想多要些赏银。 宋慈惜知道束欢的意思,也曾多给了不少,但是束欢无功不受禄,只拿自己应得的。 迎夏看了看那些首饰,本来就是宫里制作的,精美程度是不用想的。这种东西放在民间,都堪称是精品,多少名门家的夫人想要,都是得不到的。 迎夏每次收到这些东西,都十分开心的收着,但是这回迎夏看了看,却还到了宋慈惜面前。因为这次的东西,实在比之前的有些贵重。 刚刚宋慈惜说给束欢和迎春分了,这都是骗迎夏的,将迎夏指到宋老夫人身边服侍,宋慈惜知道也是苦了她。 湖中小筑在好,哪里比得上王府里好,在这里看似是清闲,但时间长了,也难免会憋的慌。 迎夏是最爱玩的年纪,被拘在这里,宋慈惜能够明白她的心情,所以这才从栾念新拿回来的首饰里,挑了些顶好的给迎夏。 一是为了答谢,二也是迎夏应该得的。 ;小姐,这东西都太贵重了,奴婢是什么样的身份,奴婢心里知道。小姐厚爱奴婢,平日里赏些银质的便罢了,这金子与珠宝,实在是奴婢受不起的。 起初迎夏刚来时,看到好的东西都会十分的眼馋,可是慢慢的,迎夏明白宋慈惜是个好主子,自己也一心一意的跟着她,渐渐的,从前的野心早已经消失殆尽。 因为迎夏相信宋慈惜不会亏了自己,将来就是不给她找一个大门大户,但替她寻的婆家,人品定然也是错不了的。 ;这就是特意给你,既然我这都送出去了,就没有什么收回来的道理。迎夏你替我在这里照顾祖母,这些都是你应该得到的。 宋慈惜话已经说这样,但迎夏还是摇了摇头: ;小姐,这若是放在以前,奴婢可能真的会直接收了。可是现在奴婢跟在小姐身边,为的根本就不是这些。 ;迎夏,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偏爱这些,如果觉得戴不出去,那便都留着。以后等你成亲有了婆家,也总得有自己的嫁妆不是? 宋慈惜说着站起身,拿着首饰放到了桌上的衣服上。走到迎夏身边,宋慈惜拉起了迎夏的手。 ;我知道在这里苦了你,但没办法,你姐姐那边,我还有需要她什么做的事情。束欢你更是知道,我是半刻也离不开她的。更何况她与川芎你也明白,我总不能让他们长久见不到面才是。 我身边现在就你们三个知心的,任凭整个大王府,在让哪个丫鬟过来伺候祖母,我都是不放心的,所以只能委屈你一段日子。不过今日我会把付名留在这里,他能保护你与祖母安全,平日里,也好多一个说话的人。 迎夏听到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姐,你指望付名能说什么呀?哎呀,您就不要多心了,奴婢能替小姐在这里照顾老夫人,那是奴婢的福气,奴婢是没有半点怨言的。 说着,迎夏看了眼衣服上的首饰: ;那既然小姐话都说到这了,那东西我就收下当成以后的嫁妆吧,谢小姐赏。 第320章 有事隐瞒 ;日后,我后让佐力给你将一应需要的东西送来,付名留在这里,若是有什么急需的,也可以让他回大王府去取。反正祖母这里的一切,就都交给你了。 宋慈惜拍了拍迎夏的手,好生交待。迎夏认真的点了点头,记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付名在外熬的药已经熬好,宋老夫人午睡也醒了过来。 宋慈惜喂她吃了药,又说了好一会儿子话,没想时间过的就这么快,转眼就到了晚膳。 迎夏见宋慈惜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拉着束欢在一起做了晚膳。 宋慈惜看到外面天都有些渐黑,这才想起来要走,谁知迎夏她们却把饭都做好了,宋慈惜想走倒是辜负了迎夏的一片心,索性就留下来了。 饭吃了一半,只听外面咚地一声,付名握紧了腰上别着的剑,闪了一下身影便到了外面。 没一会儿的功夫,只见付名同路生勾肩搭背走了进来。 路生转眼看向宋慈惜,立马将付名给推开,恭恭敬敬上前朝着宋慈惜作揖: ;宋姑娘,王爷让奴才请您回去用膳。 说完,路生看了看桌上的晚饭,便觉得自己有些二了,尴尬的站直身子,挠了挠头。 栾念回府后,遍处都寻不到宋慈惜,最后问了迎春,这才知道宋慈惜带着付名和束欢去了湖中小筑,已经半日了。 独自一人坐在饭桌前,左等右等也不见宋慈惜回来,栾念实在等不下去,就让路生过来看看。 ;这…… 宋慈惜放下了碗筷,看了宋老夫人一眼,宋老夫人满脸的笑意: ;小惜你便去吧,我这里有迎夏陪着就是了。 宋慈惜点了点头,左右自己也没有吃饱,在这里吃一半,回去吃一半,也是可以的。 同路生一起坐上了另外一条船,宋慈惜回到栾念院子里,一进去就栾念紧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抬眼看向自己。 宋慈惜将束欢他们全拦在一外面,进去把门着了。 ;王爷饿坏了吧? 走到栾念身边坐下,宋慈惜摸了摸眼前那碗凉透的汤,心里有些不得劲。 ;王爷,我去祖母那里也忘记告诉你了,本想回来吃晚饭的,可是迎夏却把饭做好了,我不吃也不太好。我没想到王爷会一直等我到现在,我让人拿下去热热。 ;不必了,下回定要记得给我留个口信,你曾经不是答应过,只要没有其他的事,都会陪我用晚膳的吗? 这几日我天天出去,就想好好回来和你一起吃个饭,慈儿,我没有别的要求,就这一点而已。 ;好啦王爷,这回确实是我的不是,但你在生气,饭也总要吃的吧。不然,这些你若是都不喜欢,我去给你做些吃的来如何? 栾念听到后,微微挑了下眉,这还是宋慈惜第一次一动开口要替他做吃的,栾念本来刚刚听到宋慈惜认错,就已经不生气了,眼下心里怪怪的想法出现了。 见栾念不说话,宋慈惜起身到了房外,也不知她吩咐了路生什么,路生听后便立马去了。 随后,宋慈惜又带着束欢去了厨房,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宋慈惜带着厨房的下人,端着弄好的菜,到了院子里。 宋慈惜站在院中,朝着屋内的栾念招了招手: ;王爷来吃饭。 话落,栾念从屋中出来,只见院子中间的石桌上,不知何时已经支起了一个火盆,上面还放着一片干净的瓦片。 ;这是什么? 宋慈惜尴尬的笑了笑,明明说给栾念做饭吃,但时间实在是不太够用。 所以宋慈惜能够想到最快的,就是烤肉了。 南辕并没有瓦片烤肉这么个菜,所以栾念应该会觉得挺新奇的。 肉都是刚刚腌制过的,因为怕不够入味,所以宋慈惜都多放了一些盐进去,什么调料也不用蘸,吃这个原汁原味刚刚好。 拉着栾念坐下,宋慈惜将肉放到了烤红的瓦片上,滋拉的声音出来,栾念吓了一跳,不由自主想往后躲。 宋慈惜嘿嘿笑了一声,连忙坐了下去。 因为肉切的很薄,瓦片已经烤的极烫,所以熟的都很快。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可以吃了。 宋慈惜怕不好吃,所以先吃了一口替栾念试毒,可是没有想到,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吃。 连忙将其他的熟了的肉夹到栾念碗中,宋慈惜又放了一些烤上: ;王爷快趁热吃,味道成是不赖呢。 栾念吃了一块,确实如此,其实就算是这东西难吃,到底也是宋慈惜用心准备的,好吃不好吃,栾念都不会觉得难吃。 饭间,宋慈惜将成萱到左相府的事告诉栾念,栾念听后点了点头。 今日栾念进宫去了,说巧不巧碰到了栾苑,看新旧栾苑眼底的乌青,也知道他这几日定是费神了。 栾念的人一直盯在栾苑那边,但是栾苑却没有半点的动静,倒是让栾念有点意外。 栾念出神的功夫,谁知元冥突然来了,元冥本是在左相府盯着的,但是今日,他却从后院看到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男子。 那男子看起来应该五十多的样子,而且举止什么都很不一般,太后身边的下人也都不敢与其直视。 元冥没有多想,便立马赶了回来,想来那人若是没错的话,便是栾平央了。 到宋慈惜院子没看到人,元冥便一路寻了过来。看了一眼栾念,元冥开口有些犹豫。 ;哎?元冥来了,快来坐下一起吃些。 ;小惜…… 元冥脸色微沉,唤了一声,栾念本没有过多的注意元冥,但是他这一举动,倒惹来了栾念的注视。 抬头看了一眼元冥,栾念开口: ;有什么不能在本王面前说的吗? 宋慈惜左看看栾念,右看看元冥,一下子想起来,元冥这个时候回来,怕不是在左相府里发现什么了吧? 不过若真的是发现了什么,这事也不能同栾念说,不然他总是会分心的。 ;没什么没什么,我让元冥回元冥寨取了东西,怕是没拿回来,所以元冥有些郁闷呢。 第321章 栾平央找到了 宋慈惜连忙起身,在没有栾平央确切的消息前,宋慈惜是不想告诉栾念这个事情的。 也不是说想瞒着,毕竟事情没有确切的消息,与栾念说了,也是干扰他心思。 拉着元冥到了院外,宋慈惜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栾念还坐在原位,这才开口: ;你这个时候回来,是不是有消息了? 元冥点了下头,但还是不太确定的开口: ;我看到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出现在太后院子里,当时后院多了近一半的守卫,那男的披了斗篷,帽子盖的极底。 要不是他上手去摸了银子一下,被银子蹭掉了帽子,我也压根看不到他。 ;可看清长相了? 元冥想了想,大概按照自己印象中描述了一番,宋慈惜听后仔细辨着,最终确定那人定是栾平央。 长长松了口气,果然宋慈惜的猜想一点问题也没有,栾平央应该就是同太后前后脚进的左相府,毕竟整个南辕,也没有什么可躲的地方了。 既然栾平央选择了张俭,那么他八成已经知道了文慈与栾苑的事,如此一来,栾念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在也没有其他半点顾虑。 所以眼下最着急的,就只有救宋吾海出来一事了。 ;元冥,这两天多亏你了,眼下咱们想知道的事已经知道了,若是没有什么事,明日你就回元冥寨去。牛天当初虽说他走了,但防人之心咱们到底还是得有,所以你寨中那人,还由你亲自守着,我最放心。 ;不了,我这下山的突然,怕是蒙章自己在山上还不知所措呢,既然事情已经有了结果,我便连夜回去了。 看着你在大王府是安全的,我也就不担心什么了,元冥寨的兄弟随时都在待命,有事你去通知一声便是了。 宋慈惜点了点头,亲自将元冥送出了大王府,等再回去时,栾念依然在石桌前坐着,但是瓦片上的肉早已经焦糊。 本来路生他们发现肉糊了时,是要上前来夹的,却被栾念一个冷眼给瞪了回去。 宋慈惜感觉到了院子里的低气压,看着路生他们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开口寻了其他的事,让路生和束欢他们去办,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宋慈惜和栾念二人。 ;王爷,你又生气了? ;…… 说不生气,那是假的,虽相信宋慈惜与元冥之间的关系,但栾念还是受不了宋慈惜有事瞒他。 什么事是他不能做的,非得让元冥去做,还搞的神秘兮兮不让自己知道? 现如今宋慈惜是不是同自己太不贴心了,栾念竟还想着,是不是宋慈惜变了心,已然觉得自己脾气飘忽不定,已经不喜欢自己了。 ;哎呀。 宋慈惜只觉得有点累的慌,这栾念脾气以前还没有这样,眼下却越发像一个小孩子了。 揉了揉眉头,栾念看着宋慈惜的动作,心里也不得劲。 ;王爷,你知道我当初送银子给太后,到底是何用意吗? 栾念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宋慈惜也没有解释,而是直接说到: ;你父皇在左相呢。 栾念一听,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什么? 宋慈惜拉着栾念坐下,这才慢慢解释,将前因后果全都说明白后,栾念这才知晓,原来宋慈惜布了一条这么长的线。 ;我让元冥去盯着,一是他被发现,除了张风野一人外,也没有人会知道他是谁。咱们大可以直接赖到栾苑头上。更何况张风野被支走外出办事,所以这一点十分的保准。 二是元冥功夫不弱,而且我确实信的过他,正好他这次下山,在也没有比他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更何况,皇上在左相府,一直也只是我的猜测。若是我提前将此事告知王爷,王爷天天心心念念不就只剩下这一点事了?所以我才没有告诉王爷,如今消息已经准确了,我这不立马就回来同你说了嘛。 宋慈惜也是有点怨念的,毕竟栾念这个样子,宋慈惜一直哄确实有点累。 许是看出宋慈惜心情开始烦躁,栾念立马服了软,一把抓住宋慈惜的手腕,顺势便将人抱在了怀中。 ;慈儿,是我不好,你别怪我。 ;要是怪你,怎么可能还来同你解释,近来事一件接着一件,我知道你心里燥的厉害,不是你的错。 ;牛天说的那个地方,发现了暗室,但是我的人下去后,那里一个人也没有,你干爹那边的线索,又断了。 怪不得,宋慈惜这几日一直觉得栾念情绪不高,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宋吾海的事。 其实牛天说的话,也不尽然全都可信,毕竟连元冥都能出卖,也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放牛天走,宋慈惜完全是为了元冥,不然,牛天的死活于宋慈惜来说,也压根没有那么重要。 ;没事,也不是一天两天找不到了,王爷也尽力了。 ;我总觉得自己对不起你,明明你只求这一件事,而我却也做不好。 栾念憋了这么许久的话,终于开口说了出来,他这几天一直都想同宋慈惜,但是宋慈惜风风火火忙的厉害。 太后与左相府那边都这样清楚,眼下就连皇帝的下落都查清楚了。一比之下,栾念就觉得自己好像连点价值都没有了。 栾念的表情越发像小孩子,明明刚刚宋慈惜还有些许嫌弃,现在只觉得栾念有些可爱。 圈住栾念的脖子,宋慈惜鬼使神差亲了栾念额头一下,弄的栾念整个人一僵。 ;王爷已经做的极好了,我已经听行先说了,西域那边的人,王爷安排的十分妥当,我很佩服王爷能够双管齐下。无论别人怎么看,王爷在我的心里,是极好的! 栾念听了这话,心里只觉得十分温暖,紧紧圈住宋慈惜的腰,栾念将脸埋在她的脖颈。 今日月圆,天气正好,二人在院中一坐便是一个时辰,直至夜深,栾念才送了宋慈惜回到自己院子去。 第322章 初见栾平央 栾念府上收到了一封匿名的来信,不过看着纸张和信封,都不太像是南辕这边的纸制。 栾念今日出了府了,到傍晚还没有回来,这信一直在宋慈惜面前放着。因不知到底是谁送来的,所以宋慈惜没有碰,生怕上面有毒之类的,所以也没有拆开。 再三问了门口的侍卫,只说突然跟着石头一块被扔到府前,侍卫四下都有查看,但都未发现人。 白行先和宋慈惜坐在对面,看着这个信封。宋慈惜也仔细观察了很久,看着这信封的样子,宋慈惜觉得有些像是番邦那边的感觉。 白行先时不时起身往门外看着,但就是没看到想看的人: ;这大王爷怎么还没回来,佐力,你派人在府门口守着呢吗?别王爷回来了咱们全不知道,还在这里傻等着。 ;派了派了,奴才已经派了好几个人过去,奴才也问了门口的侍卫大哥,王爷自早上走了以后,就在也没有回来。 小姐也让人出去找了,但是能找的地都找了,就是不知王爷到底去了哪儿。 宋慈惜皱眉抬眼看了一下,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这信里万一真是什么重要的事,在等下去怕是耽搁了。 让束欢拿了块布来,宋慈惜垫着,小心翼翼将信打开,仔细的嗅了嗅,没有半点的异样。 打开信纸看了一下落款,上面写的竟是绿檀,宋慈惜一下子放心了,连忙用手抓着,看了信中的内容。 信里,绿檀说到现在自己已经同燕璃和好如初,所以他觉得有些对不起栾念,不过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劝燕璃不要同栾苑同为一党。 到底当初是情份都是在的,所以燕璃愿意为了绿檀,不在与栾苑有所瓜葛,但是燕璃了也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南辕内斗她不想带着整个番邦参与,当初与栾苑也只不过是走个表面上的形式。 绿檀说,燕璃还是曾经那个燕璃,但栾献确实不是自缢,而是燕璃给他下了毒,为的就是燕璃知道,栾献才是杀害女帝的真实凶手。 无论女帝对燕璃如此,那都是她的母亲,燕璃每晚都会梦到女帝,她没办法过自己心里那道坎。 燕璃本也是不想杀栾献的,只是他得了不治之症,而此事只有燕璃一人知道。 燕璃心中也是有恨,恨自己当初为何要嫁给栾献,所以便狠心了一次。不过绿檀解释,如果燕璃不下这个手,栾献也活不过半年,而且还会遭罪。 索性燕璃便性情大变,为的就是要将所有的事承担下来。 眼下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绿檀也同燕璃重归于好,燕璃只想安安稳稳同绿檀在一起,好好带着番邦百姓生活。 信虽短,但该交待的都已经交待,燕璃毒害栾献是真,但追根到底,这事也说不了谁到底对、谁到底错。 宋慈惜长长的叹了口气,到底是造化弄人,绿檀与燕璃当初已经没有半点可能,但最后还是在了一起,看样子缘分这事,也不是谁能够说的算的,有时人也能胜天。 看信的功夫,栾念没有回来,但是路生却回来了。 佐力派到府门口守着的下人,将路生带到了宋慈惜这里。 绿檀的信算是大事,宋慈惜见路生回来,连忙起身,还以为栾念跟在路生后面。 看了几眼发现没有,宋慈惜开口: ;路生,王爷没同你一起回来吗? ;回宋姑娘的话,左相突发症状,王爷本是要回府来的,但是听说到,中途去了左相府,所以王爷特让奴才也接您过去。 宋慈惜一听,连忙让束欢提了药箱,吩咐佐力去接川芎,宋慈惜跟着路生到了左相府。 每次来左相府,宋慈惜去的都只有茴桐的院子,唯独一次去了后院看太后,其他的地方宋慈惜一次也没有去过。 进了相府,宋慈惜只能跟着带路的,但是走了一半,路生突然从后面将束欢打晕,宋慈惜惊慌失措,瞪着大眼不敢相信的看着路生。 ;你疯了? 确认倒在地上的束欢只是晕厥过去,宋慈惜抬眼不解的看着路生。 路生一脸为难,开口解释: ;宋姑娘您别怪属下,是王爷让属下这么做的,束欢属下会好好照顾的,一会儿川芎先生就来了,有他在,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王爷正在前面的屋子里等您,您过去便是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慈惜一头雾水,束欢是自己的心腹,自己知道的事,束欢基本也是全都知道的,有什么可对她藏着掖着的。 ;属下真的不知道,这是王爷交待给属下这么做的,属下只能听命,至于其他的,您还是自己去问王爷吧。 一把将束欢背起,路生同相府的侍卫退了下去。 宋慈惜狐疑的看了看前面的房间,心中有些忐忑的走上前去。 到了门口,宋慈惜本来想偷听里面到底什么情况,谁知耳朵刚靠上前,门吱呀一下从里面被打开。 只见栾念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伸手一把将宋慈惜给扯了进去。 ;王爷你做什么啊!宋慈惜尖叫了一声后,突然看到屋子里人还不少。 除了栾念和半点事都没有的左相外,还有太后和栾平央。 宋慈惜一怔,上次见栾平央时,他还躺在那里和活死人一般,眼下栾平央脸上精气神十足,倒是比起当初躺在那里的他,要不同的多。 朝着太后和栾平央直接跪下,宋慈惜开口: ;民女参见皇上、太后。 ;你就是宋吾海的养女,宋慈惜? 栾平央的声音低沉,他开口问了一句。宋慈惜不敢抬头直接面圣,低头回复: ;回皇上的话,正是民女。 话落,半天栾平央也没有再说话,宋慈惜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毕竟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的皇帝,宋慈惜还是被栾平央的气势吓到了。 半晌,太后突然笑出了声: ;好了好了,皇帝你也不要在吓唬慈丫头了。地上凉,慈丫头你快些起来吧。 第323章 绿檀来信 宋慈惜战战兢兢抬头看了眼太后,太后微微笑着,同她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栾平央,不愧是真龙天子,栾平央就这样那子坐在那里,就十分的威严。 而且他穿的只是常服,这若是换上了龙袍,宋慈惜都不敢想象。 ;母后让你起来了,你这丫头还在乱看什么。 栾平央开口又说了句,宋慈惜踉跄的连忙起身,脚下有些发软,宋慈惜险些没有站稳。 多亏栾念手疾眼快,一把将人给扶住,不然宋慈惜非得摔倒,闹个大笑话不成。 宋慈惜尴尬的笑了下,低着头站到了一边,于宋慈惜来说,栾平央是尊贵的皇帝,但也是栾念的亲生父亲,自然也是她未来的公公。 平日里一向活泼的宋慈惜鲜少会怕什么人,当初太后算是半个,毕竟太后从一开始就喜欢宋慈惜。眼下栾平央,才真真实实算是一个。 ;平日里慈丫头话多,今儿怎么了,站都站不稳当,更别说说话了。 太后很难见到宋慈惜这个样子,所以开口逗了她一句。 宋慈惜抬头,十分委屈的看向太后,太后笑出了声,招手让宋慈惜到了自己身边。 ;皇帝好好看看,慈丫头出落的标志大方,这平日都没怎么打扮就可爱极了,皇帝也别板着脸了。 太后这话一出,栾平央拿起了身边的茶水抿了一口,果然表情没有刚刚那般严肃了。 宋慈惜心里长长松了口气,好在太后在这里,不然自己怕是要吓死了。 ;听说,阿念的眼睛是你医好的?还有朕如今能够醒来,也全是你的功劳? ;不敢不敢,大王爷的眼睛确实是民女治好的不假,但是皇上能够醒来,完全因为您是真龙天子,民女只是替皇上您配了些药而已。况且还有一个名叫川芎的郎中帮忙,不然仅凭民女,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栾平央看着宋慈惜一脸谦虚的样子,自己刚刚只不过是想试探探视她罢了。 毕竟太后一直在夸赞宋慈惜,栾平央还是有些不信的,不过见宋慈惜还挺谦虚,栾平央点了点头。 ;行了,今日该见的也都见了,阿念你带人回去吧,有事朕会在命人去找你的。 栾平央开口吩咐,栾念立马应下,同宋慈惜跪了安,二人出了房中。 走了离房间足有几十米,宋慈惜这才停了下来。大口的呼吸着夜里有些微凉的空气,要是在不出来,宋慈惜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而亡了。 栾念看着宋慈惜小脸微红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听到栾念的嘲笑,宋慈惜站直了身子,有些埋怨的锤了栾念胸口一下: ;王爷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快被你父皇吓死了,你还在这里笑话我。 ;没有没有。 栾念伸手摸了摸宋慈惜的头,别说宋慈惜突然被吓到,栾念刚刚见到栾平央,也是吓了一大跳。 虽然知道栾平央在相府,但今日栾念起早是来了一趟,也试了左相的口风,可什么没有试出来,随后栾念便继续去找寻宋吾海的下落了。 太阳下山时,栾念想回王府的,可是半路碰到了左相的心腹,从他口中得知左相突然得了重症,栾念担心恩师,所以特意跑到了相府。 谁知到了相府,左相半点事也没有,身边还多了栾念一直想见的人。 父子放久未见,栾念十分的激动。毕竟这是他眼睛好了以后,第一次到见清醒的栾平央。 栾平央也很高兴,父子二人说了许多的话后,太后赶了过来,提到了宋慈惜。 栾平央本来早就想见见宋吾海的养女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就趁着今日一起见了。便有了路生回到王府报假信,骗宋慈惜过来这个事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骗,栾念是怕大王府外有眼线,所以才弄了这么一出。 同宋慈惜好生解释着,宋慈惜噘了嘴,轻哼了一声。 ;王爷我告诉你,这个事可不算完,皇帝和太后我不敢如何,我还不敢对你动手动脚吗? ;是是是,等回府了,你想怎么罚都成。对了慈儿,刚刚我同父皇提起宋吾海一事,父皇的意思是,让我再派人去二皇子府上探探。 父皇说,那么大的一个人,不可能突然间消失。父皇突然从宫不见,皇祖母也相后离开,栾苑他们估计是怕父皇去寻栾平央,所以做了奸计,让咱们瞎乱找。 宋慈惜听后恍然大悟,毕竟有一句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凭此话去想,那么宋吾海真的有可能被关到了栾苑府上。 栾苑以及成萱突然都搬出了二皇子府,所以栾念和宋慈惜他们压根都没有往那里去想,不过现在琢磨,确实二皇子府最为可疑。 ;那王爷咱们快些回府,立马着人去吧,干爹一日在那里,便一日不够安全。栾苑他们若是真破罐子破摔,那可怎么办是好? 见宋慈惜皱起了眉头,一脸的焦虑,栾念安抚她: ;慈儿你别急,我早已经派了人过去打探了,咱们回府等消息便是了。 宋慈惜听了这话,才微微的放松下来,突然想到绿檀送回来的信,宋慈惜连忙说到: ;王爷,绿檀送无名信回来了,您快点回去看吧。 栾念本是问了宋慈惜信上的内容,但宋慈惜执意让栾念自己去看,毕竟这种事情,宋慈惜也没有办法同栾念说出口。 二人一起赶回了大王府,栾念第一时间看了信,看完后,栾念沉默了良久。 宋慈惜从旁陪着,知道栾念心思重,栾献的死于他来说,到底还是十分悲痛的,所以宋慈惜只是安安静静坐在栾念身边,挎着他的胳膊。 ;从开始就是冤孽,三皇弟的死到底于我,还是有一定关系的。 栾念开口自责了一句,宋慈惜能够明白,这若是不让栾念说出来,怕是也要憋病了的。 ;王爷,故人已经逝去了,现在番邦那边一切稳定,绿檀还在那里,这事我看,便作罢了吧。 第324章 茴桐不适 栾念又是沉默了许久,才微微点了点头,栾献已经不在了,但栾念视为手足的绿檀到底还是要保的。 燕璃是真的喜欢绿檀,绿檀对她的情谊也极深。二人重归于好,也算是栾念为绿檀能够做的最后一点事。 不过番邦同栾苑划清了界线,这一点对栾念是十分有利的。只要此次事情能成,无论以前如何,栾念还是会同番邦继续交好。为了南辕,也为了绿檀。 ;天不早了,慈儿你早些睡吧。 栾念起身,拿着信也没在说其他的,慢慢离开。宋慈惜一直目送栾念出了院子,这才叹了口气。 宋慈惜刚想转身回屋,突然看到束欢的房里亮着灯,想起刚刚路生将其打晕,八成是川芎赶到后,便先将束欢带回来了。 连忙小跑着到了束欢房前,敲了门,宋慈惜一推便进去了。 果然,眼下束欢还在睡着,川芎正坐在一旁陪着,见宋慈惜来了,川芎连忙起身。 ;回来了? 宋慈惜点了下头,走到床边看了看束欢,眼下的束欢就同睡着了一般,均匀的呼吸着。 ;怎么样?没什么事吧?路生一个大男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你要得好好替束欢看看。 ;放心吧,路生是会武的人,下手还是有分寸的,束欢当时只是晕厥过去了而已,其他半点事都没有。 宋慈惜长长松了口气,只要没事便好了。 ;左相如何了?可严重? ;啊?宋慈惜一怔,连忙打着马虎眼。 ;哎,没事,就是左相上了岁数,有个病痛都是正常的,不过这次微微严重了一些,下人们没见过这种阵仗,茴桐更是没经历过,所以才弄的大家这么紧张。眼下已经没事了,这不,我和王爷便回来了。 川芎点了点头,束欢这里有他便足够了,宋慈惜又在屋中同川芎说了一会儿,夜渐渐的深了,川芎便让宋慈惜先行回去,只留自己这里守着就是了。 今儿一天,宋慈惜确实也有些累了,想着栾念今日收到绿檀信有些难受的感觉,宋慈惜也没同川芎客气。 回去让迎春打手洗漱后,宋慈惜便歇下了,因为她想着明日早起一些,给栾念做个早餐。 一觉睡到大天亮,当宋慈惜用最快速度穿衣出去后,问了佐力才知道,栾念天未亮时,便已经出了府。 估计栾念是为了宋吾海的事出去了,又或者是去见了栾平央,宋慈惜没在说什么。 束欢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束欢蹑手蹑脚从里面走出来,带上门后,一下子同宋慈惜对视上。 束欢连忙小跑着过来,抓着宋慈惜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圈,见宋慈惜半点事也没有,束欢这才开口: ;小姐,昨儿发生什么事了?奴婢只觉得脖子一痛,便没了知觉,奴婢是怎么回来的? 宋慈惜笑了笑,将昨天路生打晕她的事说了出来,但是也没有提及栾平央一事。 栾念昨日那么让自己去见栾平央,想来也是不想让下人们知道这些,所以宋慈惜才对束欢隐瞒。 不过宋慈惜说的委婉,束欢也是全然相信宋慈惜,哪怕话里有漏洞,束欢也是不会去细纠的。 ;好啊,路生竟然打晕我,这个仇我迟早得报了。 ;我支持你。看着束欢捏着自己的小拳头,宋慈惜从旁微微给她打着气。 到了晌午,栾念没有回来,倒是茴桐身边的远芸来了王府,说是茴桐身子不舒服,要让宋慈惜和川芎一起过去。 也是巧,昨日川芎就宿在王府,眼下宋慈惜正留他一起吃饭。 茴桐初次有孕,而且是宋慈惜一直帮着看胎,所以听到这话,宋慈惜连忙同川芎赶了过去。 替茴桐诊了脉,确实茴桐的情况不太好。宋慈惜看着脸色煞白的茴桐,皱起了眉头。 替茴桐施了针,又重新诊了脉象,宋慈惜这才叫着远芸出了房门,一直在外面等着的川芎见状,连忙走上前。 ;远芸,茴桐这几日吃什么了?我让你给她熬的安胎药的药渣,每次都留着吗? ;回姑娘话,夫人这几日吃的东西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药渣按姑娘吩咐,每次的都留着呢,奴婢这就去拿。 宋慈惜点了点头,远芸连忙出了院子。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看啊。 川芎询问着,毕竟他是个男子,茴桐的身份摆在这里,叫他来也只是不时之需,他一个男子,总不能像是给民间女子看病一般,不守相府的规矩。 ;我怀疑有人在我给茴桐的安胎药里做了手脚,茴桐那脉象,有滑胎之象。 ;怎么会,小惜,这里可是左相府,这里里外外全都是侍卫。你口中这个将军夫人,还是咱们南辕唯一的女爵爷,谁敢和她过不去,乱动她的安胎药啊? ;我纠结的不是这个! 宋慈惜有些慌了,因为茴桐的药一直都是宋慈惜在配,虽然不是宋慈惜一直亲自看着去抓、去熬,但若是药里出了问题,宋慈惜还是难辞其咎的。 别的不说,茴桐盼这个孩子已经盼了许久了,眼下茴桐的娘家和左相家里都十分看重这个孩子,若是真的出了点差错,宋慈惜算是栽了个跟头。 远芸腿脚快,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将药渣取了过来,宋慈惜同川芎仔细的检查着每包药渣,二人都是看了两遍。 全都看完后,药渣里并没有什么异样,宋慈惜悬着的心,这才松了下来。 茴桐那个样子,定是吃东西才会导致的,毕竟外力是没有不可能碰到她的。 ;远芸,你将这几日茴桐所食的东西全都给我写下来,包括她喝水的时间,能写多全便写多全。 ;是。 川芎看宋慈惜脸色稍微有缓和,连忙开口: ;你别这么紧张,你不说了咱发现的早,你也及时施针了,想来将军夫人这一胎,是保下来了。 宋慈惜摇了摇头,现在保下来只是一时的,茴桐这才刚有孕多长时间,还有好几个月才会分娩,这其中,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第325章 百补汤 这若是孩子没成型,出了意外还算好说,小产好好养了身子也就罢了。 孩子在腹中越来越大,若是晚些在出事,搞不好还会一胎两命。 虽说宋慈惜现在身边陪着的人多了,但茴桐却是她刚来南辕时谁唯数不多的朋友,茴桐也帮了宋慈惜许多,宋慈惜是十分不希望她出半点事的。 见宋慈惜神色一直未缓过来,川芎也能够明白,毕竟与皇室挨边这些个事,也不是他一介平民能够弄的明白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远芸命人写好了这些日子茴桐吃的东西,宋慈惜看了一圈后,最后眼神落到了一道名为百补汤的菜上。 ;这百补汤,里面都是什么东西啊? 远芸怕自己说不明白,所以刚刚特意也带了厨房的大师傅过来,听宋慈惜这样一问,大师傅连忙开口解释着。 单从这汤里的东西来看,确实都是补身子的,但是这汤若是配了宋慈惜给茴桐开的安胎药一起,那便有活血化瘀之效,这明显是补过了头了。 宋慈惜一听,先让厨房的大师傅回去了,随后立马让远芸找来了左相。 张风野如今不在京中,这里又是左相的家,所以能够做主的只有左相一人。 左相听闻茴桐不太好后,心里也着急,他正在同栾平央一起说话,但栾平央没发话,左相也不敢先行离开。 栾平央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连忙开口: ;茴桐有孕是大事,既然叫你过去,爱卿便快些去吧。有什么事,回来也告诉朕一声。 ;是,臣遵旨。 左相不敢耽搁,连忙赶了过去,看到宋慈惜正在院子中站着,左相加紧了步子。 ;宋姑娘,茴桐她如何啊? ;相爷您别急,刚刚我已经查了,是茴桐吃的东西与我给她开的安胎药起了冲突。但是我觉得,这事情没有客观巧合。这里是相府,能在饮食里动手脚的,就只有厨房了。所以还得请相爷您下命,将厨房所有的人都暂且关起来,包括平日里给相府送食材的,一个也不落下。 左相一听,连忙派人去做了,虽然说动静可能会闹的大了一些,但是茴桐的身子最为重要,左相也不敢含糊。 宋慈惜紧皱着眉头,让远芸带着川芎又进去替茴桐诊了脉。 将左相请到了一边,宋慈惜开口: ;相爷,对于茴桐这一事上,我心里原是有许多不解的。所有都知道茴桐这个身份,纵使是栾苑那边也不可能对她下手,所以我觉得这个事情,八成还是得从张将军这边着手。 敢问相爷,张将军可有什么仇人,又或是有人和茴桐是死对头这样的呢? 张家和茴桐家在南辕都是显赫的大家族,所以成为别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也是极有可能的,但是这二家偏偏都安分的紧,宋慈惜来南辕这么久了,也从未听到有人说与张家和茴桐家有仇的。 左相仔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宋姑娘跟在大王爷身上许久,对于我们家里的事应该也是清楚。我最是讨厌与别人为敌,惹了别人自己也不好受。 若姑娘非要说与我张家和茴桐娘家有仇的,那我只能想起一个,那便是风野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姑娘。 青梅竹马但最后没有成亲,张风野与茴桐成亲,所以这姑娘对茴桐怀恨在心。若是这样猜想的话,这姑娘确实有疑。可没等宋慈惜追问下去,左相又开了口。 ;可这姑娘一年前便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会对茴桐下毒手了。 宋慈惜听完,只觉得自己脑中轰地一声,还以为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却没想到唯一可疑之人早已经不在了。 紧皱起了眉头,宋慈惜陷入了困惑。 此时,房门吱呀一下从里打开,川芎独自一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样? 宋慈惜走上前,同川芎刚刚问自己一般开口问着。 ;没什么大事,你施针及时,等在开上几服药让将军夫人服用了便是。但是这饮食上,一定要好好注意着,是不能再有半点差池的。 川芎同宋慈惜想的是一样的,茴桐这次算是捡到了,可下次就不见得有这么幸运。 为保茴桐安全,宋慈惜连忙同川芎研究了药方,并且同左相交待,以后茴桐的药一律由川芎从外面煮了,一日两次送过来。 川芎一听,连忙开口: ;还那么费劲做什么,相爷,您家府这么大,若是给我找一间住,是不是也不会有多麻烦?将军夫人如今身子经不住半点差错,左右最近店里也无事,还有小二和掌柜他们看着,为了将军夫人,我便舍了脸皮在您府里住下。 这样不光能替将军夫人看着安胎药,平日里饮食我也能够仔细帮她斟酌,如此一来,小惜你也不用两头跑的心力憔悴,如此不是省了许多的事吗? 宋慈惜心里其实是这么个想法,但是川芎现在店面已经扩大了。他也总是要挣银子生活的,若是将人扣在这里,她也是怕川芎不太乐意,可只要自己开口,川芎就算在不想,念着束欢的面子上,也会答应下来。 这些也就罢了,主要是川芎无论帮了什么忙,却一个铜板也不肯收宋慈惜的,所以宋慈惜这才觉得有些难办。 ;如此甚好啊,我这府里虽不比王府华丽,但是给先生找一间上房还是能够的。 我也知道先生是京中顶有名的郎中,自然不会让先生您白在这里替茴桐看着胎,这样,茴桐还有几个月才会胎动,这期间,一个月我相府出一锭金子给先生,权当是诊金了。 不愧是张俭,南辕的左相,所有朝臣之首,这脑子里想的,终是别人想的多,做事也是更谨慎,查不出来半点马脚。 一锭金子已经是极多了,但是由相府给,想来川芎收着也不会有什么心里负担。 ;将军夫人是小惜和大王爷的朋友,那也是我川芎的朋友,相爷您同晚辈谈银子,着实是看不起晚辈了。 川芎爱财是真,但是重情义也是真。 ;那先生要是不收,我也不敢让先生留下来。 第326章 找到了 左相是个明事理的人,天下没有白用的午餐,川芎若是不收这钱,到底还是因为宋慈惜与栾念的面子,将来这事总是要还回去的。 与其这样,左相也不想动用这么多的人,所以开了这个口。 宋慈惜见事情有些焦灼,便急忙开了口: ;你看这事弄的,左相也是怕耽误你吗,既然左相开了这个口,咱们做为晚辈也不好托词,川芎你在这里替茴桐看着胎,本来也是该得这银子的,你不要有负担,也不用看在我与王爷的面子上,该如何替茴桐好好看着就看着,该拿银子就拿银子,这事我就替你们这样定了。 你快去替茴桐准备药吧,左相也让人去帮着川芎准备房间,咱们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宋慈惜这话一出,川芎也没在说什么,左相也是笑着同宋慈惜点了下头,转身离去了。 二人相继离开,宋慈惜又进屋待了一会儿,慢慢的茴桐清醒过来。 刚刚茴桐因为身体不适,所以短暂的晕了过去,宋慈惜掐算着她快醒了,所以才在这里多等了一会儿。 远芸将茴桐扶起,靠坐在床头,宋慈惜走到床边坐下,抓着茴桐伸来的手: ;如何,可感觉好一点了? 茴桐脸色有些发白,朝着宋慈惜点了点头。 ;我这是怎么了?也不知为何,突然腹中这般难受。 ;没什么,你就这几日想的太多,动了些胎气,我已经替你施针,在吃些个药便会好了。不过茴桐你自己也要注意,千万不要大喜大悲,平日里也要万般注意。 不过现在好了,我把川芎带来了,他的意思是要留下来替你看着,这回有他在你身边替你看着,你也可以放心许多了。川芎的医药,到底也是要比太医强了许多倍的。 茴桐点了点头,茴桐与川芎是接触过的,上次左相身子不适,茴桐听说过川芎的大名,所以派了下人去请。 但是为了保密,下人没有说出身份,只说是京城中大门户家请川芎过去。可川芎看都未看,直言不会跟着去看。 茴桐再次派了人去,而且诊金也给了许多,但是依然没有请来川芎,最后又不敢惊动栾念,没法子从宫中请了个没有什么势力的太医过来。 ;小惜,我这有孕,麻烦最多的便是你了,我能怀上这个孩子,到底也是你的功劳最大。眼下川芎能够留下,也全是因为你的面子,我这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才好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若是这样说,咱们之间的友谊可都打水漂了。眼下我确实多在你这里用了点心,可是平日里你替我操心的事也不好,咱们来来回回拉扯着,不正是知己好友之间应该做的吗,你就安安心心等着当娘就好了,其他的不要去想。 茴桐点了点头,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到底也是要当娘的人了,茴桐当初那股子野劲,早已经化作了温柔,看样子茴桐早已经准备当好一个娘亲了。 又同茴桐说了会儿子话,宋慈惜本来是想趁此机会去太后那边去请个安,顺便看看银子的。而且宋慈惜早让束欢递了话过去,太后那边也应下了。 但是佐力突然赶到了相府门前,说是有急事等着宋慈惜。 宋慈惜一听,便有些慌张,毕竟太后那边已经告诉了总不好让太后那边空等。 茴桐见宋慈惜如此,又坐直了些身子: ;小惜你先回王府去吧,我让远芸给太后那边递个话好好替你解释,想来太后也不会介意的。 ;那便拜托你了。 束欢连忙背起了药箱,扶着宋慈惜小跑着出了相府,看到佐力在门口焦急等待,宋慈惜唤了一声: ;佐力,怎么的了?出何事了? 佐力连忙迎上前,小声在宋慈惜耳边道: ;王爷传话来说,‘人’确实在二皇子府内,王爷稍后便会赶回府中,所以急着让小姐先行回去呢。 宋慈惜一怔,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耳朵,栾念口中的那个‘人’,别人不知道是谁,但宋慈惜第一时间便知晓定是宋吾海。 如今太后在相府里保安全,栾平央也醒了过来,只要能将宋吾海救出来,栾念这边再没有半点的顾忌。 西域的援兵也等待已久,宋慈惜期盼了这样久的事情,终于要有个结果了。 束欢见宋慈惜发呆,连忙碰了碰她: ;小姐您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咱们快点赶回去,等着王爷吧。 同束欢一起上了马车,宋慈惜等人赶回了大王府。 因为这事栾念自己肯定是做不成的,所以宋慈惜也叫来了白行先,白行先听到这事后,同宋慈惜心里是一样高兴的。 毕竟宋吾海于白行先有恩,只要能把宋吾海安然无恙的救出来,白行先也能够了结一桩心事。 宋慈惜全身心都在想着宋吾海的事,所以也没有心思想别的,倒是白行先谨慎想的多,琢磨了半天,白行先还是单独找来了束欢,命她去元冥寨请元冥下山帮忙。 束欢责无旁贷,虽她也不太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宋慈惜和白行先脸上又兴奋、又担心的样子,束欢也知道这肯定不是小事。 带着佐力一起,束欢赶去元冥请人。 束欢刚刚离开不久,栾念便已经赶了回来,直奔宋慈惜院子后,宋慈惜上前抓住栾念: ;王爷,找到干爹的事可是真的,不是王爷一时为了哄我高兴骗我的吧? 栾念笑着拍了拍宋慈惜的头,路生听到后,连忙抢了一嘴: ;宋姑娘您放心吧,是属下亲眼看到的,这事肯定是没有假的,姑娘可千万不要错怪了王爷才是。 听到路生这话,宋慈惜终于放心了。栾念拉着宋慈惜坐到了桌边,同白行先点了下头。 ;我心中已有安排,一会儿让人去请了元冥入府,明日傍晚,我们便前往二皇子,动手营救宋吾海。慈儿,这么长时间了,此事终于要有个结束了。 第327章 是真的睡不着 宋慈惜连连点着头,抓着栾念的手越发用力。 因为要做计划去营救宋吾海,所以栾念带着已经赶来的元冥还和白行先一起在书房讨论。 栾念生怕宋慈惜听到后睡不好,所以就没让她参加,只吩咐让她好好在府里等着就是了。 宋慈惜立马听了话,但她并没有说,哪怕这事不让她掺与,怕是救回宋吾海之前,她也是睡不好的。 但是为了不去妨碍到栾念他们,宋慈惜宁愿在自己房里静静等待就是了。 束欢本该今晚守夜的,但是宋慈惜特意交待,今夜谁也不用在这里守着。 束欢只能听命,睡了不知多久后起来,发现已经到了深夜,还是不放心宋慈惜,所以束欢披着一件衣服从房中出来,果然看到宋慈惜房里还亮着。 连忙加快了步伐,束欢走到宋慈惜房门前听了一下,果然里面还有叹气的声音。 伸手将门推开,只见宋慈惜回过神,同一脚跨进房内的束欢对上了视线。 ;束欢?你怎么还没睡啊? 宋慈惜有些诧异,她知道今日自己注定无眠,所以自然也不用别人守着。 宋慈惜安全感不多,但自束欢在身边后,宋慈惜好多了,所以束欢守夜陪着宋慈惜的次数,也是比迎春和迎夏多的多。 束欢皱起了眉头,看着宋慈惜手里还握着茶杯,连忙走上前拿起茶壶摸了一下,果然里面的茶已经凉透了。 ;小姐,这茶都凉透了,您大半夜的喝,也不怕肚子受不住吗?奴婢去给您烧一壶热的回来。 束欢说着,夺过了宋慈惜手里的杯子,转身就要离开。 眼下宋慈惜压根也不在意这水的温度,本来心里就上下都不落地,宋慈惜把抓住了束欢。 ;不用了,我也没有多渴,大晚上的,别折腾了。 束欢听后,转身回来,将水杯和水壶都放到了桌边。 宋慈惜轻笑了下,拉着束欢,想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虽然束欢同宋慈惜之间的主仆之情已经超然,但是束欢还是有些抗拒。 ;正巧你也醒了,咱们俩个也许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你便把那些规矩都跑掉,陪我说说话吧。 束欢犹豫了一下,看着宋慈惜一脸真诚的渴求,最后还是坐了上去。 宋慈惜和束欢拉着手,眉宇之间皆是苦楚。 今日栾念同宋慈惜说起宋吾海一事时,束欢已经被派去元冥寨请元冥下山,所以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元冥都被找来了,定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发生。 而能让宋慈惜像现在这般担心而紧张的,怕是只有宋吾海一事了。宋慈惜做事心中有数,所以该告诉束欢的时候总会开口说的。束欢了解宋慈惜的脾气,若是她不想说,束欢连好奇都不会,因为束欢相信宋慈惜。 ;小姐,您这么愁眉苦脸不睡觉,总是不行的。 ;平日里你也知道我贪睡,若是睡的着,你觉得我选择不睡吗? 今儿你去接元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爷已经找到干爹的下落,他们已经合计着要救人了。 果然同束欢所猜想是一样的,只要是宋慈惜想说的事,根本不用束欢刻意去问。 听了这话,束欢是很替宋慈惜高兴的: ;小姐这是好事啊,王爷亲自去办的事,更何况还有永藩王和大当家,小姐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您身边最重要的几个人都在为小姐的事拼尽全力,小姐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整理好心情,等着接您干爹一家团圆才是。 宋慈惜点了点头,束欢也是好意,这些宋慈惜也都懂。 同束欢又说了许多,包括从前宋慈惜从未说起过的心声。束欢听了也很替她心疼,明明就是天之骄女,但是短短的时间因家中牵连颠沛流离。 若说是世道不公,但是宋慈惜却又得到了从前她压根不会得到的东西,束欢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宋慈惜应该承受这些,还是什么其他了。 许是说太多累了,宋慈惜渐渐上了困意,但眼下天已经微微亮。宋慈惜本说挺挺就过去了,她还想要去找大王爷,但是束欢将她劝住,宋慈惜这才回到床上睡觉去了。 天亮,栾念来到了宋慈惜的院子,他们已经商议好如何去救宋吾海一事,但栾念还准备先去见一下太后,毕竟太后经历许多,这事同她说一上嘴,她还能给自己更多的建议。 听闻宋慈惜刚刚才睡下,栾念便给束欢留了话,且让宋慈惜在府里安心等着,这两日无论是谁来请她,也不要让宋慈惜离开大王府。 束欢就下后,栾念便离开了。 栾念到了左相府,很顺利的见到了太后,将想法说了出来后,太后沉思了片刻。 ;阿念,不是说你们的这个法子不好,但哀家总觉得这事哪里有些什么问题,所以还是不要所有人全都一同去营救,总要留一个人在大王府,以备不时之需。 你说慈丫头将元冥寨的土匪头子也请了过来,他面相生,你带着他一起去救人是妥当的。那个永藩王眼下南辕没有几个人是不认识他的,不如就让他留在大王府,但你让他悄悄的躲着,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留了白行先镇守。 太后说的话总是没有错的,其实白行先不去也是没有问题的,栾念听了后,将此事应下来,救人的时间便定了今天午夜。 待宋慈惜醒来后,已经快到晚膳了,宋慈惜没有想到自己一睡会睡到现在,连忙起来才听束欢说了栾念的话。 让佐力问了门口的侍卫,才知道栾念回来后就带着元冥和白行先走了。栾念告诉束欢转靠宋慈惜自己去见太后,所以宋慈惜觉得,太后应该给了栾念意见,现在真的是自己要耐心等待的时候了。 ;小姐,大王爷千叮咛、万嘱咐,您千万不要离开大王府,您可要好生的听进去,不然若是真有个万一,那王爷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 第328章 真心喜欢? ;好啦好啦,我都知道了,束欢你不要在叮嘱我了。哎,我在这里也是瞎琢磨,你叫上佐力,咱们去见见祖母,我同她说说话分散一下精神。 ;是。 束欢见宋慈惜想要找事做,自然心中是极为乐意的,毕竟宋慈惜自己一人在这里,就算她与宋慈惜说话,宋慈惜也还是会胡思乱想。 若是去了宋老夫人那边,起码宋慈惜可以不用一直崩着精神,如此是最好的了。 连忙叫来了佐力,备好了船以后,宋慈惜带了些东西给宋老夫人,三人便去了湖中小筑。 也不知迎夏和付名做什么去了,宋慈惜已经进了房内。 宋老夫人正坐在榻上看书喝茶,还以为是迎夏回来了,没放下书,抬头看了一眼,谁知竟发现是宋慈惜来了。 ;小惜。 宋老夫人唤了一声,连忙将手里的书放了下来。 宋慈惜眉开眼笑,心里想着马上她们祖孙三人便能再次团聚,宋慈惜心里都是高举的。 连忙走上前,宋慈走到榻边坐下,抱住了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瞧着宋慈惜今日有点反常,连忙开口问着: ;这么大的姑娘了,今日这是怎么了,还有旁人在呢,怎么这般赖。 ;我无论多大,在祖母面前不也是个孩子吗?佐力和束欢都不是外人,他们看见了也不会说出去的。 宋慈惜松开了宋老夫人,看向束欢和佐力问了: ;是不是? ;是,私下里无论小姐什么样,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是不可能出卖小姐,将小姐如何说出去的。 见束欢如此说,佐力也连忙点头应着。宋慈惜微微一笑,见这么半天迎夏还没有出现,不由得有些好奇。 ;祖母,这迎夏和付名跑哪儿去了,我们这都有人来了,他们还没有发现,也太玩忽职守了。好在是我们来了,这若是坏人来害祖母呢,我定要好好罚罚他们。 ;佐力、束欢,你们去给我找找,看看他们两个跑哪去偷懒了,把人给我带过来。 束欢同佐力点了下头,连忙离开了房间。 直到没了脚步声,宋老夫人这拉起宋慈惜的手: ;小惜,是我给他们两个放了假,许他们自己找地方待一会儿的。两个都是有情的,我这个老太太现如今也没有什么多大的用处,总不好耽误了两个年轻人,一会儿等迎夏和付名回来,你千万别训斥他们。 ;嗯?有情的? 宋慈惜虽是听懂了这话的意思,但还是有些诧异,迎夏和付名,怎么就成了有情的?是怎么个有情法? ;看你这样子,难道你这个当主子的,还不知道?那迎夏照顾付名十分周到,有时二人对视还会红脸呢,这不是有情的,是什么? 宋老夫人拍着宋慈惜的手,看着宋慈惜一愣一愣的样子,心里偷笑着。 宋慈惜尴尬的扯了一下奇怪的笑,心里道了一句‘我去’。 宋慈惜都觉得自己快成月老了,这自打来了南辕以后,自己和栾念的事还没有个句号,倒是促成了身边一对又一对。不过想不,除了白行先和贺林以外,也在没有旁人了。 暗暗的抿了下嘴唇,宋慈惜心里还是埋怨迎夏的,这丫头也是,这样大的事怎么也不同她说一声,她也好替迎夏做主。 眼下这迎夏还打算瞒着,若不是宋老夫人眼尖瞧出来,还不指定会出什么事。 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可怎么是好? 就这么想着的功夫,门被人推开,只见束欢和迎夏挎着手,大步走了进来,而付名到了门前,看了眼宋慈惜,朝着其点了下头后,便顺手关上了门,自己和佐力守在了外面。 ;小姐来了,怎么也没派人提前通知奴婢一声。 迎夏蹦蹦跳跳走上前,宋慈惜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被宋慈惜这么一问,迎夏一下子怔住了,很明显有些慌张,回话也开始磕巴起来。 ;没,没什么啊……奴婢怎么敢瞒着小姐事情呢。 ;你和付名怎么回事?还要说谎?迎夏你应该知道的,平日里我脾气好,但是最容忍不了别人对我说谎的。 迎夏一听,一下子跪到了宋慈惜面前,上前抓着宋慈惜的衣角,说话有些哽咽。 ;小姐,奴婢和付名确实有好感了,但是我们都不太确定,知道小姐您最近事多,所以奴婢才不想让这样的事烦到小姐,小姐恕罪。 听到这,宋慈惜叹了口气,伸手将迎夏扶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问问你罢了,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不过这样的事情,你总该让我知道的,若你们二人真的认真的,我也不可能去阻止。你瞧着束欢,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确实,宋慈惜对于束欢和川芎,是十分支持的。 但迎夏总觉得自己是后来才跟了宋慈惜,所以怕宋慈惜不同意,这才同付名藏着掖着。 不过迎夏同束欢不一样,迎夏还有双亲在世,付名这个样子,话不能说,脸也毁了,迎夏也怕自己父母不同意。 ;可是小姐……您觉得奴婢和付名,有在一起的可能性吗? 宋慈惜有点诧异,看了有些不确定的迎夏一眼: ;怎么,有什么不可能的? 迎夏将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宋慈惜这才想到这一层。确实,付名是个好男人不假,可是一些正常的条件,付名是没有的。 脸上的疤痕,宋慈惜可以慢慢替他医治,可是迎夏父母只是普通的百姓,让自己家好好的姑娘跟一个哑巴,怕是他们会有所拒绝。 微微皱起了眉头,宋慈惜伸手拉住迎夏的手,看向她的双眼: ;迎夏,那我倒是要问你一句,对于付名,你是真心喜欢吗? 迎夏犹豫了很久,她喜欢同付名在一起,虽然付名不能说话,但是迎夏看着他比划也很开心。 但是,迎夏不知道这种喜欢是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所以她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第329章 见的多了,也就不怕了 宋慈惜看着迎夏的样子,叹了口气。 ;你这莫不是还摸不清自己的心思? ;小姐,奴婢不知道。 迎夏有点委屈,毕竟这种事情她从未见过别人如何,虽然宋慈惜与栾念,还有束欢与川芎已经算是很好的例子,可是迎夏只是见他们平日里都是在一起像家人一般生活,好像对比了自己和付名,二人之间更多的还像是朋友。 迎夏算是情窦初开,既然她说了不知道,看样子这事还得宋慈惜帮着操心。 不过比对起来,迎夏倒是更有点像是白行先那种性子。不过白行先平日就是闷声不语,什么也不知道为自己争取。 迎夏生性活泼,这种事情自己弄不明白,眼下也是肯说出来的,所以宋慈惜准备帮她一下。 不过宋吾海的事在即,宋慈惜也挪不出心思来管迎夏,看了一眼旁边的束欢,宋慈惜心里多了个想法。 束欢也算是过来人,同川芎只差婚书与大婚罢了,宋慈惜信的过她,不如这事便让束欢帮着迎夏来把握,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束欢呐,这几日你便留在祖母这里吧,一是同迎夏做个伴陪着祖母,二是你也同迎夏多谈谈心,别让这小姑娘家家的,弄不明白感情的事,在错了一生可就糟了。 听了宋慈惜这话,束欢虽想听命,但却是不放心: ;那奴婢留在这里,小姐怎么办啊? 束欢已经许久没有同宋慈惜分开,眼下也是离不开的,束欢心中还记着上次宋慈惜自己回藩王府的事,同宋慈惜分开后,束欢也是吃不好、睡不好,所以束欢不太故意。 ;没事,府里还有迎春呢吗,如今迎夏是真是难以抉择的时候,我也不能在这里一直待着,你是我最信的过的,便由你替我在这吧。 话落,宋慈惜看向了宋老夫人: ;祖母说呢? 宋老夫人如今年岁已高,若是放早个二十年,她也能同迎夏好好分析分析,不过现在真的到了岁数,她也没有那个劲同小姑娘家说些你情我爱的话。 宋老夫人虽与束欢接触时间短,但是她见过的人总比宋慈惜吃过的盐还多。 束欢是个不可多得的忠仆,宋老夫人也相信束欢,绝对能够将此事办好。 ;我觉得也不错,束欢若是想要早点回去陪着小惜,那便尽早劝好迎夏,事成了以后,随时都能让付名送你回王府的。 宋老夫人既然也开口这么说了,束欢也没有其他办法,便点点头应了下来。 宋慈惜见状,轻笑了下,让束欢带着迎夏出去,自己单独同宋老夫人说了会儿子话。 宋慈惜说到栾念他们要动手营救宋吾海的事,宋老夫人听后也有些紧张真情为,不过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老人家,宋老夫人喜怒不形于色,自己心里虽惦记,但也劝着宋慈惜不要得失心过重。 凡事都有无数个可能性,所以就算栾念他们这次并没有将宋吾海成功救出,宋老夫人也让宋慈惜不要埋怨大王爷,因为这事栾念定是也已经尽力而为了。 果然,宋慈惜同宋老夫人说了这么些后,经宋老夫人这么一劝,宋慈惜的心里已经松了不少,那种时时刻刻担心的紧张感,也全都消逝不见了。 在湖中小筑待了大概个时辰的时间,宋慈惜觉得也差不多了,万一栾念他们回来找不见自己,那便不好了。 所以同束欢与迎夏他们交待了几句后,宋慈惜便带着佐力离开了湖中小筑。 还好宋慈惜回来的早,原来府里的人找她已经找疯了。 左相府来了下人求见宋慈惜,说是太后突然晕倒,所以急着请她过去。 宋慈惜一听,连忙要同左相府的人一起离开,佐力平日确实有些傻傻地,但实际却也是个心细之人。 是刚刚离开湖中小筑的时候,束欢几次三番交待,一定让佐力看住宋慈惜,就算天塌下来,也一定不能让其离开大王府。 佐力一下子拦在宋慈惜的面前,宋慈惜一愣: ;佐力你做什么? ;小姐您忘记了,王爷离府之前嘱咐过,您今日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要离开大王府。奴才和束欢姐姐奉命,若是您离开了,等着王爷回来,奴才们怎么同王爷交待啊? ;太后那里派人来叫我,肯定是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了,在说也不是什么其他的地方,你若是不放心,同我一起去便是了。 ;可是小姐,川芎先生不也在左相府吗?若是太后哪里不舒服,最快找到的郎中,应该是川芎先生啊。 话落,佐力看了看左相府来的那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宋慈惜本来是有些等不下去的,可是听了佐力这话,不由得看向了来的人。 ;你刚刚说,是谁让你来请我去给太后诊病的? ;是相爷。 ;那你是左相府的人咯? 宋慈惜终察觉到了问题,所以开口问着。 果然,来请宋慈惜小厮点了点头,宋慈惜给佐力使了个眼色,但是佐力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佐力,把人给我绑了。 左相府的下人,一个都没有知道太后在相府里的,因为太后是藏在相府的,宋慈惜去了几次,看着太后身边侍奉的只有孙绯一个。还有那些侍卫,都是茴桐府里的亲兵。 佐力听到后,立马将人绑住,那小厮还一脸的诧异: ;宋女官您这是做什么,太后还在昏迷之中,您不快点赶过去,怎么还将奴才给绑了? ;若不是我心中着急,险些还真着了你们的道,太后在相府可不是人人皆知的事。相爷做事向来谨慎,你穿的是相府最低等下人的衣服,就凭你这个身份,太后在相府的事,怎么可能让你知道? 宋慈惜话刚落,那个小厮脸色一变,他嘴巴一抿,没一会儿的功夫,嘴色流出了黑红色的血。 他睁开着一双大眼,就这么直直倒在了宋慈惜面前。 好在宋慈惜自打来了南辕可没少经历事,所以对眼前这事,已经不痛不痒了。 第330章 遇见 宋慈惜紧皱着眉头,还好佐力提醒的及时,不然自己这心里飘忽不定,这出去还不一定会遇到什么。 不过现在整个南辕想动自己的人,除了栾苑,宋慈惜也想不出来还有其他人了。 来人口口声声说着太后在相府,看样子栾苑那边也知道了太后的事,但是宋慈惜并未听栾念提及此事。 宋慈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在府里不由得越待越心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宋慈惜就这么干等着,饭也是吃不下去的。 迎春从旁端着点心,看了看桌上重做了一次,又热过几次的菜,不由得担心宋慈惜。 ;小姐,佐力说束欢姐姐交待过,无论如何也得劝着您吃点。到底也是奴婢无能,不比束欢姐姐劝得动您,您可怜可怜奴婢,就吃一点吧。 宋慈惜看了看迎春,并没有说什么。其实现在跟在宋慈惜身边的三人,宋慈惜唯独对迎春稍微远一些。 束欢和迎夏怎么都是自己交讨来的人,所以用着更加的放心。 上次有如霜那么一个,宋慈惜已经长记性,所以宋慈惜一直让迎春做的,都不算是特别近身的事,要不是迎夏和束欢在,宋慈惜是不太愿意让迎春时时刻刻跟着自己的。 迎春许是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做事勤勤恳恳,宋慈惜交待什么做便是了,毕竟她的父母妹妹还倚仗着宋慈惜呢。 ;我吃不下去,你让人撤下去吧,我带着佐力去府门前看看王爷他们回来没有。 宋慈惜开口说完,便起身带着守在门外的佐力离开了院子。迎春看了看桌上一筷未动的那些菜,长长叹了口气,便找来丫鬟将菜都撤了下去。 佐力是宋慈惜的心腹,比起迎春来,宋慈惜还是更愿意用他的。 刚刚屋里说的话,佐力是全听见的,见宋慈惜愁眉紧锁,不由得开口劝了一句。 ;小姐,其实迎春以前跟在玉夫人身边也是忠心的,如今您让她留下纳为己用,也大可放心才是。 ;我倒也没不信她,可眼下时局未定,王爷特意交待我要小心一些。束欢和迎夏以前未跟过旁人,我用起来总是放心的。但是迎春毕竟以前跟着袁玉,所以我对她保持点距离,也是应该的。 宋慈惜同佐力解释,佐力听完弓着腰,点了点头。 到了王府门前,大门口已经准备掌灯笼了,宋慈惜看看时不时路过的百姓,但依然没有栾念他们要回来的消息。 从外面待了一会儿,宋慈惜原本想同佐力回去,可谁知,宋慈惜在街角处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起初宋慈惜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谁知竟并非是宋慈惜眼花。 街角处,许久未露面的如霜和成萱站在一起,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而在她旁边,牛天手中正抓着宋吾海。 宋慈惜紧紧皱着眉头,明明宋吾海应该在二皇子府,眼下却出现在这里,看样子栾念他们中计了。 如霜的手势摆的很明显,分明就是让宋慈惜独自一人过来。宋慈惜一边惦记栾念那边的消息,一边也怕如霜发疯伤了宋吾海。 宋慈惜现在心中后悔的事有很多,她后悔自己心慈手软放了牛天,也后悔早就该给如霜一个了结,如今让他们如此拿捏着自己,宋慈惜心里是不爽的。 ;佐力…… 宋慈惜哽咽的唤了佐力一声,佐力连忙凑上前。 ;你快点派人去二皇子府找王爷,告诉他们人不在那里,我们中计了。 ;什么?佐力十分的震惊。 宋慈惜一把抓着他的脖子,将他扯到了一旁: ;他们手中握有把柄,我必须独自一人过去,无论如何你们不要跟过来,保王爷要紧。 ;小姐! 宋慈惜拍了拍佐力的肩膀,使了眼神让他先回府里去。佐力没有办法,因为他真的没有发现如霜他们。 无奈的听着话,佐力回了王府,宋慈惜提了口气,摸了下腰间早已经备好的几根银针,宋慈惜大步走到了街角处,一下子被打到了脖子,没了知觉。 待宋慈惜再度醒来时,周边黑的厉害,中有一个微弱的烛台闪啊闪的。 ;好闺女,你终于醒过来了。 是宋吾海的声音,宋慈惜连忙想起身,但却被人扶了起来。宋慈惜抬眼一看,只见确实是她晕倒之前,在街角处看的那个穿着的宋吾海。 许是因为太长时间不见太阳,所以宋吾海脸上多了很多的红包,整个人头发也是乱蓬蓬的,好在衣服破烂,但并不算太脏。 ;干爹。 宋慈惜反抓住扶自己起来的宋吾海,眼眶里含了泪。 ;好闺女,干爹牵连了你,让你受苦了。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的话,干爹您没事吧,栾苑他们可曾为难过你? 宋吾海摇了摇头,其实,宋吾海一直都被关在右相府。栾苑与文比显他们也多次想让宋吾海吐口关于遗旨和玉玺的事,但宋慈惜依然闭口不言。 知道宋吾海还是有价值的,所以他们只是将宋吾海关在这里,一日三餐虽吃的不好,但还是供应的,包括衣服也是定期会给他换洗的。 只不过头发没有人替他打理,也没有办法洗漱,所以弄的有些狼狈罢了。 宋吾海同宋慈惜开口说着,宋慈惜抬手替宋吾海理了理头发。 ;不过干爹,他们一直想要的玉玺到底在哪里,我怎么从来未听您说起过呢? 宋慈惜开口问着,宋吾海抬眼看了看门口守着人,靠近宋慈惜的耳边,宋吾海说了一番话。 宋慈惜听到一半便瞪大了眼睛,直到这番话落,宋慈惜早已经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干、干爹,您说的可都是真的? 宋吾海点了点头,拍了拍宋慈惜的肩膀: ;孩子,你记住,这世间没有在比皇室更加精明的人,不过咱们家既然和皇室已经分割不开,总要选对了人才行。这也是干爹豁出咱们一家,也要替皇上守住这个秘密。 第331章 皇帝驾崩 宋吾海为人仆而忠,这也是因为栾平央定是待宋吾海数年来极好的缘故。不然宋吾海为何要用宋家满门,只为替栾平央守口如瓶呢。 ;如今你也被抓进来了,想来二皇子是真的要下手了,咱们父女二人,怕是凶多吉少。 ;不会的,我相信王爷和行先他们,他们定会找到咱们的。 宋慈惜甘愿被如霜他们抓走,也是因为相信栾念他们,不然她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你这口口声声都是大王爷,你与大王爷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宋吾海一直被关,自然也不知宋慈惜与栾念的事。 宋慈惜微微红了脸,这里烛光虽弱,但宋吾海还是看出了宋慈惜害羞。 ;如今大了,有心事了。 宋慈惜笑了笑,便将宋吾海被抓后发生的事情,由多化简讲与其听。 宋吾海当真是宋老夫人的亲生儿子,在听完宋慈惜表述后,同宋老夫人当初的表现,是一模一样的。 ;到底是为父的事情拖累了你,不然你同大王爷估计早就成了。大王爷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为人本分,虽看起来冷冷的,但应该是个会疼人的主儿。 ;干爹您要是这么说,女儿真的无地自容了。要不是因为咱们家中变故,我也不可能同王爷相遇,更不可能有现在。哪里是您耽误了女儿,分明就是女儿没用,至今才劝动王爷救您。 不过还好,祖母如今已经平安在王府中了,干爹您也可以稍微安心些了。 ;当真?事出以后,我起初还同娘亲关在一起,可是后来二皇子命人将娘亲接走,我还以为她早已经…… 宋吾海本以为宋老夫人早已经不在人世了,他还因为这个事情难受到现在,如今听说宋老夫人竟然完好无伤,宋吾海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能够落下。 ;好了干爹,咱们不想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了,现在咱们就安安心心等着,我相信只要大王爷听到我让人给他传的话,他先快就会找到我们的。 宋吾海听后,重重的嗯了一声。 * 佐力不敢含糊,其实他在宋慈惜走之后,便偷偷在府里偷看。 谁知佐力看到,不远处白行先的身影。有白行先在,无论如何也能知晓宋慈惜的去向,所以佐力连忙赶去二皇子府。 果然,二皇子府中设了陷阱,好在栾念和元冥他们反应迅速,从里面逃了出来,不过身上也都分别受了伤。 佐力赶过去时,正好在路上与其碰面,栾念看见佐力十分的惊讶,当听到宋慈惜让佐力传的话后,栾念气愤的将手里的剑扔到了地上。 好在这时天已经全黑了,街上的人几乎是没有了。不然看着这么一行人穿着黑衣带着血,指不定会直接通知官府来拿人了。 ;永藩王呢? 栾念现在最不后悔的事,便是听了太后的话,将白行先安排在王府附近。 ;小姐走了以后,奴才看到永藩王的身影,应该是追上去了。 栾念听后,长长的松了口气,佐力看着栾念手还在滴血,不免提醒: ;王爷您受伤了,还是先回王府去,想来有永藩王跟着小姐,小姐应该是不会有事的。 ;去左相府将川芎叫回王府,若是别人问起,便说是慈儿身子不舒坦,包括茴桐问起也是一样。 如今宋慈惜不在王府,栾念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伤。又不能找太医,所以只能指望着川芎了。 佐力同栾念他们兵分两路,栾念他们赶回大王府,而佐力独自来到了左相府。 侍卫进去通报后,茴桐还以为宋慈惜怎么了,一直都觉得宋慈惜身体很好,极少有会难受的时候。 茴桐连忙找了川芎,让佐力带着川芎回去,并交待万一有什么事,立马来相府告诉自己一声。 佐力应下后,带着川芎回王府的路上,川芎一直问宋慈惜到底怎么了,佐力知道,栾念既然让自己来找川芎回去,定就不会瞒他。 ;是大王爷和元冥先生受了伤,川芎先生且少问两句,先同奴才回去再说吧。 川芎这才明白是怎么回来,便闭了嘴,同佐力一路赶了回去。 栾念同元冥受的都是皮外伤,川芎的药粉好用,止住了血后包扎便是了。 一直都没见束欢,就连宋慈惜也没了身影,川芎觉得诧异。 在加上元冥和栾念的脸色都极不好,所以川芎也没敢多说话。 栾念一边担心着宋慈惜,一边担心着栾苑那边自己已经暴露,不知栾苑还会做出什么事。 偏偏两边都没有半点的消息,栾念急的不成样子。 就这么待了一夜过去,宫里终于来了人,但传来的话却让栾念完全震惊。 因为宫人传话说的是,皇帝已于昨晚驾崩,因此事事关重大,所以栾苑请栾念入宫。 丧龙钟都未敲,栾苑却说皇帝驾崩。若不是栾念知道自己父皇还好生在左相府里等着,他还真以为这事是真的。 知道栾苑没安好心,栾念让人将宫人赶了出去后,便关紧了大王府的府门。 ;栾苑已经下手了,怕是恩师那边也听到了这个消息,现在能做的,最好就是闭门不出。等着慈儿有消息了,行先也回来,本王便同父皇一起揭穿那个狼心狗肺的栾苑。 栾念开口说着,元冥这么一听,连忙回应: ;那我要不替你去一趟左相府,将你的想法告知他们,不然你们万一弄岔了,又不知还要出什么乱子。 栾念点了点头,他将这话说出来给元冥听,其实也是这个意思。 元冥不敢耽搁,因为怕被人发现,所以特意从王府的后门离开。 一路前往到左相府,元冥发现相府也是大门紧闭,偷偷上了房顶,元冥入了左相府刻意被人抓到。 侍卫将元冥带到了左相面前,将栾念给的信物掏,左相看到后连忙让人替元冥松绑。 将栾念的意思同左相讲出后,左相便放了元冥离开,随后立马进了密室。 第332章 恩断义绝 南辕国丧共七日,所以要想让这场闹剧彻底结束,怕是只有七日可以反转。 栾平央紧皱着眉头,他如今已经知道了栾苑与文慈母子的嘴脸,他们能做出来样的事,栾平央也不觉得有多么的稀奇了。 张俭站在一起等待栾平央拿主意,看着栾平央久久不发话,张俭开了口: ;皇上,臣有一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既然二皇子与皇后已经使了这个法子,宫中总是要有人替皇上看着的。如今能够稳住局面之人,便只有太后了,所以臣的意思,是否可以送太后回宫了? 栾平央抬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张俭,不愧是三朝的元老,张俭所想同栾平央想法一致,但是栾平央却略有为难。 虽知太后入宫并不会有人敢伤她,但是她回宫要如何说自己消失这段期间去了哪里? 想了片刻,就在栾平央还在犹豫的时候,书房的门被人敲起。张俭一怔,连忙出了密室,谁知赶过来的竟是茴桐。 栾平央跟着张俭出来,因为他知道,没有必要的人是不会来书房这种重地的,谁知绕俭开门后,茴桐一步跨了进来,就这么看到了栾平央。 栾平央在相府的事,除了左相外便只有宋慈惜和栾念还有太后几人知道,虽说茴桐身份不同,但栾平央也没有让她知晓。 茴桐都愣住了,左相看后连忙开口询问: ;你这还有着身孕,怎么就还跑出来了,有什么事让下人过来通传一下不就是了。 张家三代单传,可是到了张风野这里便停了下来。张俭本也是没抱什么希望,谁知茴桐竟然怀上了。 不在想着要什么重孙子,只要以茴桐能够安全生下孩子,是男是女于张俭来说,都是好的,毕竟是自己家的血脉,男女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祖父,太后她带着下人回宫去了,而且还留下一封信。 茴桐将孙绯特意给她送来的信递给了张俭,茴桐当时收到信时,还以为是太后有什么事要叮嘱,谁知看了两行得知太后竟然回宫,也没有看全便急忙来送信。 毕竟太后在相府也不是人人皆知的事,所以茴桐不放心,这才自己特意跑了一趟。 张俭也顾不上自己看,连忙将信递给了栾平央,栾平央看后长长呼了口气。 到底还是太后脑子动的快,竟然这么快就赶回了宫中。看样子太后同他们已经想到一起去,应该已经有万全的打算,索性眼下便不用在考虑太后了。 ;张俭,有一个地方,你得亲自去一趟了。 ;是,皇上吩咐老臣即可。 栾平央说了一个地名,并且交待了一些话,张俭换了身下人的衣服,偷偷的出了府。 大王府里,栾念一直焦急的等待,总算是将白行先给盼了回来。 白行先一路跟着宋慈惜到了右相府,要不是成萱他们带的人手太多,还有牛天从旁掩护,白行先早就出手营救了。 白行先在右相府四周探查了好久,除了玄门十四骑剩下的那些人以外,其他的侍卫竟然少了一大半。 回来的路上听说皇帝驾崩一事,白行先想着机会来了,所以立马回来搬救兵。 还想着栾念他们那边会不会全身而退,没想到他们早都回来了,白行先终是松了口气。 太后回宫的事很快便传到了栾念耳中,若是想将宋慈惜救了出来,那便要将栾苑、成萱和文比显彻底调离。 现在日子今非昔比,若是栾念这边进宫,栾苑必定要调玄门十四骑去保护自己。 栾念想着,心中已经生了计划: ;行先,元冥,慈儿怕是需要你们去救了。 这种事情,元冥与白行先责无旁贷,连忙三人转在桌子周围,听着栾念的计划。 栾念决定自己进宫牵制栾苑,这样玄门十四骑务必会入宫。皇帝驾崩,右相也不可能一直守在相府,怕是听到这个消息后,都会赶至宫中。 栾念也怕万一,所以知道太后回宫,所以准备找到太后,让她下懿旨将他们全都召进宫中。 如此,白行先他们只要在右相以为玄门十四骑一离开后,便可以动手。 没有必要做其他的无用功,只需要将宋吾海和宋慈惜救出即可。 栾念心中想着,宋慈惜既然被抓走,而宋吾海也不在二皇子府内,想来定是二人被关在一起,此事一举两得。只要宋慈惜和宋吾海被救出,待栾平央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一场闹剧终是结束了。 不敢耽搁时间,栾念立马换了衣服进宫,而白行先和元冥带了人,也赶到了右相府。 果然在外面等待了一个多时辰以后,便看着右相带了几个人出来。 文比显身后那几个下人,看似穿的是下人着装,可是他们走路极轻,想来便是栾念所说的玄门十四骑。 在确保他们离开以后,白行先让佐力带几个人守在外面,他同元冥和剩下的人一起,溜进了右相府。 路生上次是来过右相府的,也知道宋吾海被关在哪里,所以白行先他们来之前,路生特意给他们画了地图。 按照路生的提向,果然白行先和元冥来到了右相府的地牢中。 右相府内的兵力撤了很大一半,所以白行先他们很是容易。 不过进了地牢,白行先和元冥对上了牛天和如霜,如霜没有想到他们会来。本来如霜是想在宋慈惜面前装一装的,谁知刚到了地牢,白行先他们就赶了过来。 ;牛天! 元冥看到牛天后,反应十分的大,而看到元冥,牛天一时之间无地自容。 ;你又骗我!你不是说自己要出城在也不回来了吗,你说谎到底要说到什么时候去! ;大当家,我…… ;你不要叫我大当家,我元冥没有你这样忘恩负义,满嘴谎话的兄弟。 元冥撩起衣摆,抽出腰间的刀将其隔断: ;今日我同你的兄弟情,犹如此衫,就此恩断义绝。以后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走我的独木桥,自此再无半点关系。 第333章 营救 ;大当家…… 牛天一脸的愧疚,如霜看他的样子,皱起了眉头。 ;大胆山匪,竟敢擅闯右相府,牛天快点把人拿下,我去找人通知相爷。 如霜趁乱还想跑,可是白行先的眼睛早就盯在了她的身上。 那个牛天如何,同白行先没有半点的关系,但是如霜无论她姓什么,自始至终都是宋家的人。 如霜所做的种种事迹,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白行先全都知道,包括当年如霜哄骗宋慈惜上山,将她独自一人扔在那里的事。 宋慈惜没有将此事告诉栾念,毕竟这只是她娘家这边的事,但却告诉了白行先。 如霜同走了一步,一把冷冰冰的剑便横在了她的喉咙处。 如霜瞪大着双眼提了口气,都不敢在呼出来。 牛天同白行先是没有半分交情的,他根本也不在意白行先是什么西域驸马,还是南辕的藩王。见白行先要伤如霜,牛天自是不能让的。 牛天顺势便要对白行先出手,元冥也不含糊,牛天骗他多次,元冥在不舍得,心中也有分寸,若是牛天今日阻拦自己,那他定不会手下留情。 一把将牛天抓住,元冥拖到了一旁,使劲压住。因为牛天对元冥心中愧疚太大,也不敢反抗。 ;白行先,你……你要做什么? 白行先根本不屑于同如霜说话,毕竟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为人。 ;我们当初可同是宋家的下人,如今你摇身一变娶了公主成了王爷,但你总不能忘记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情分。 ;我与你何时有过情分?你出卖旧主在先,又多次陷害小惜于不义。就连老夫人和老爷都是被你害的,不然他们早就已经得救了。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你,你不能杀我! 如霜尖叫着,白行先怕她引来其他的人,虽不想留她这一命,但杀她,白行先更怕污了自己的剑。 迅速收回剑,白行先一步上前,狠狠一手刀打在如霜脖子上,如霜当时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白行先看了一眼旁边的牛天和元冥,开口道: ;元冥,我进去救人,这里交给你。元冥微微点了下头,白行先连忙进了牢内。 地牢里又潮湿又冷,宋慈惜身子不比男子,所以进来这么长的时间,已经有些受不住了。 其实冷点倒还是能扛,但是这种潮湿,是宋慈惜最受不住的。 宋慈惜昨日夜里就已经发了烧,眼下已经糊糊涂涂开始说着乱七八糟的话。 宋吾海看着宋慈惜这难受的样子,到底也是自己的女儿,宋吾海不能不心疼。 如果宋慈惜在这么烧下去,怕是真会出事的,毕竟这里根本不是个人待的地方。 开始晃着牢门,宋吾海大声的喊: ;有没有人啊! 平日里,早在一个时辰以前就会有人来送吃食,可是今日却半个人影也没有见到。 就在宋吾海疯狂叫喊的时候,白行先终于赶了过来,看到宋吾海后,白行先连忙走上前。 抽出剑确断了铁锁,白行先进了牢里: ;老爷,我来晚了。 白行先改变非常的大,宋吾海见到还是很吃惊的,不过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宋吾海连忙指了指宋慈惜: ;小惜她不太好,快点先带她出去。 宋吾海满心都是担心宋慈惜,到底也是因为他这个身份,才牵连了宋慈惜。 白行先一听,连忙走上前蹲身,伸手摸了摸宋慈惜的额头。 白行先一直在大王府附近盯着,所以也知道宋慈惜自栾念他们要动手开始,便一直没有好好休息。 这牢里阴冷潮湿,也难怪一下子便支撑不住了。 一把将人背到了自己的背上,白行先从靴子里抽出一个匕首,递给了宋吾海: ;老爷,你拿着这个匕首防身,外面有人接应,咱们快点逃出去在说。 ;好。 宋吾海知道这个事情轻重与否,能逃出去八成只有这一次机会,所以拼了全力,他也会做的,同样也是为了宋慈惜。 走到刚刚打晕如霜的地方,白行先只见牛天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元冥脸色十分的不好。 元冥抬眼看到他们出来,连忙走上前: ;小惜怎么了? ;发烧了,咱们快些离开吧,再晚一会儿怕是在有什么意外。 ;好,那如霜呢? 元冥指了指一旁的如霜,开口询问着白行先。 白行先确实不想在留如霜活命,所以想着,不然就让栾念来处置她,赐死什么也不为过了。 ;先带回去吧,等小惜醒来再议,不行便交给大王爷处置。 元冥点了上头,一把将如霜扛在肩上,如同扛一个畜生般。 宋吾海虽不知元冥是谁,但还是跟着他们逃离了右相府。 佐力在外面接应,看到人从后门跑出来,连忙带着人迎上前。没多说废话,一行先连忙回了大王府里。 说起来事情也都够巧的,因为王府里没人坐镇,所以栾念强行将川芎留下。眼下川芎在,所以宋慈惜回来立马得到了医治。 川芎一直在王府前焦急的等待,两边都没有消息,可是急坏了他。 当川芎看到白行先他们先行回来时,可是高兴坏了,连忙把他们带了进去,大王府的府门紧关。 眼下宋慈惜和宋吾海终于救了回来,在王府里怕也没多么的安全,川芎想起束欢正在湖中小筑,连忙同白行先说起来。 白行先觉得也应该将人先送过去,元冥眼下在大王府,也不怕在出点什么差子。 ;元冥,你让佐力引着你们去湖中小筑,宋老夫人和束欢他们在那里,还有付名在,应该是安全的。 眼下咱们这里得有人进宫通知大王爷,他还在等着咱们的消息,现在这里能随时进宫的,就只有我了,我得赶去宫中通知大王爷。 ;好,那你进宫去,等我们赶过去,我在让佐力上元冥寨调弟兄们过来守着大王府。 白行先点了点头,要不是元冥说起这事,他都快忘记西域的将士们了,想来从宫中回来以后,他也得给他们送口信去了。 第334章 破罐子破摔 白行先前往宫中,因为身从问题,所以一路都畅通无阻。 知晓栾念会在寿安宫,所以白行先也没前往别处,直接到了寿安宫。 毕竟天刚微微亮,白行先也不敢吵到太后休息,所以在外面等了许久,终于看到隔一个时辰便会出来一次的路生。 路生是故意出来看会不会有人来宫中找栾念的,一看到白行先后,立马跑下了台阶。 ;永藩王安。 ;路生,你且与王爷说,事已经成了,让王爷不要过多逗留。 ;永藩王放心吧,太后也早已经交待过,属下这就去告诉王爷,请您先回大王府。 白行先点了下头,就在出宫的时候,只见文比显同乔装成下人的玄门十四骑一溜烟从自己身边过去。 白行先冷笑了一声,文比显消息也算是快,同自己差不多的功夫就知道府里出了事。 不过今非昔比,人已经被他们救了出去,文比显就算是再想将他们抓回去,怕是难如登天了。 白行先回了大王府,大约一个时辰后,元冥寨的人全都赶了过来,白行先让他们换了王府里侍卫的衣服,一部分驻守在府门前,一部分白行先让他们去了湖边。 天亮后,栾念赶了回来,而他身边还多带了一个人。白行先从前从未见过这个人,不过看他的气质不一般。 张俭也同栾念一起来,见栾念与张俭对那人十分尊敬的样子,白行先心中有了猜忌。 不过还没等他去询问,栾念已经开口同他介绍: ;行先,这是我父皇,也是当今圣上。 ;微臣见过皇上。 栾平央以前是见过白行先的,不过已经多年未见,所以栾平央只觉白行先眉眼熟悉,却实在想不起来从哪里与他见过。 ;起来吧,你便是西域的驸马,如今是南辕唯一的藩王? ;正是。 ;你于我南辕也是有功之臣,待此次大事一过,朕定对你另加恩赏。 ;谢皇上。 栾念他们已经进府半天了,可除白行先外再也没见其他人。栾念在大王府看到许多陌生的脸孔,好在蒙章也在其中,不然栾念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既然元冥寨的人全都被元冥调来了,但府里依然还是那些巡逻的人,栾念不禁心里担心: ;行先,慈儿他们呢? ;我怕在出事端,所以让他们去湖中小筑了。小惜在地牢里晕倒了,川芎他们都跟着一起去了。 ;父皇,那您随路生先行前往儿臣书房,儿臣去把宋吾海带来,顺便看一眼慈儿。 栾平央知道栾念惦记着宋慈惜,所以也没有阻拦,点了下头后,栾念便疾跑着去见宋慈惜了。 川芎制的退热药极为好用,宋慈惜身底子在大王府调养的也算还好,所以一剂药下去,热已经退了下去。 回来后没多一会儿,人没那么烧了,所以便醒了过来。 宋家所剩下的人终于都聚齐了,老幼三代有说完不话,也有流不尽的泪。 不过栾念赶到时,大家的心情都已经平稳了。 关于栾念的事,宋慈惜在地牢里已经同宋吾海全说了,所以栾念眼睛复明,宋吾海也没有多么的震惊。 ;奴才见过王爷。 宋吾海依然是个下人,所以对栾念起安也是应该的,宋慈惜知道尊卑有别,自然也没有过多的去干预宋吾海的所做所为,毕竟应该怎么做,他心里最为清楚。 ;起来吧。 栾念平和的说了句,上下看了已经换好衣服的宋吾海,转头走向宋慈惜。 ;王爷。 栾念倒是顾着这里人多,控制住了拥宋慈惜入怀的冲动。 宋老夫人连忙将床边的位置让出来,栾念坐了上去。 ;慈儿,又让你受苦了。 ;多在一点事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在王爷面前吗? 如今宋慈惜一盼期盼的事已经全都成功了,她也没有什么在埋怨的,现在的她,可以完全辅佐栾念,成就他想要做的事了。 ;父皇已经被我接过来了,我眼下得带着你干爹离开,宫中的那场闹剧,也该落幕了了。 虽说眼下栾念已经占了上峰,但是宋慈惜还是十分的担心他。 栾苑既然已经敢将此事做成这个样子,那他定也是没想在活,宋慈惜的心又提了起来,其他宋慈惜都可以不在乎,但是栾念她不能放心。 ;那我祝王爷一切顺利。 栾念点了点头,又替宋慈惜掖了下被子。起身走到元冥身边,栾念拍了拍他的肩膀。 ;慈儿便交给你了,行先也得同我们一起进宫。 ;放心去,有我在这里,没有人能动的了她。 栾念同宋吾海使了个眼神,不愧是皇帝身边的人,看尽了别人眼色,宋吾海立马知道栾念是何意思,连忙跟着栾念离开了。 元冥见栾念走了,宋慈惜也没有什么记挂的事,走上前开口道: ;小惜,还有个人,我与行先都不知该如何处置,总归曾经也是你贴身的下人,还是你来拿主意吧。 元冥看了一眼束欢,束欢会意,出了房间将绑好的如霜推了进来。 如霜浑身颤抖着,跌坐在地上。宋慈惜从床上站起,迎夏扶着宋慈惜慢慢走上前来。 ;好久不见啊,原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谁知还有再见面的时候。 ;宋慈惜你个贱人,要不是牛天不肯同元冥还手,被他所杀,你以为我这辈子还想再见到你吗? 如霜言语激厉,宋慈惜却没有什么感觉。束欢拿了凳子走上前,扶着宋慈惜坐到了上面。 ;如霜,小姐待你一直不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害她,早已经失了为仆要忠这一点。小姐几次三番留你一条命,如今这么多人在这里,你还尽说些难听话来,你到底还算不算是个人? ;这是我与宋慈惜之间的事,你一个粗使唤的婢女插什么嘴?你也不过是后来才跟在宋慈惜身边的,若不是我离开了,你以为你会有今日这说话的地位吗? 如霜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所以她破罐子破摔了。 第335章 大证据 被如霜这样侮辱,是个正常人都会生气,但宋慈惜在这里,束欢有什么委屈都要往肚子里咽。 谁知就在束欢打算不在开口之时,宋慈惜突然起手,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如霜脸上,如霜的脸当时便留下了手指印。 ;不忠不义是你,不仁不孝依然是你,李如霜,宋家待你不薄,就算你恨极了我,也不该做出这么多的错事。 ;是,忠义仁我都没尊崇,我认了,可是孝又为何?他们从来都不是我的长辈,我为何要孝敬他们。 宋慈惜冷笑了一声,李如霜自小就在宋府长大,纵使是个下人,但也让她衣食无忧,更是从小同宋慈惜一起学文断字。 而且她做为宋慈惜的贴身丫鬟,宋吾海从来不曾亏待过她,起居穿食照正常下人比较,更是好了不知多少倍。 宋吾海也一直将如霜视为养女,只不过就差了一个名份罢了。 如今如霜说出这样另人寒心的话,宋慈惜也不想在对她有半分的仁慈。 栾苑的事已经要有定论了,只要皇帝此次成了,栾苑与文慈便没有半分的翻身余地。 宋慈惜突然想到,她一直暗中让关在元冥寨的懈斗,此次怕是有用武之地了。 将如霜的事暂时稍微搁置,宋慈惜看向元冥: ;元冥,你将寨中的人全都调到了大王府,那懈斗呢? ;寨中没人了,蒙章应该是将人一起带来,保不准关在哪里吧? 宋慈惜不说,元冥也险些忘了。不过元冥自来了湖中小筑也没出去,并不知外面到底什么情况。 ;我给王爷书信一封,你带着信和佐力,一起将找到懈斗,将信和人一起交给大王爷。只要王爷有懈斗在手,文慈便不会有任何说词了。 ;小姐,那如霜她…… 束欢见宋慈惜起身往书桌走去,问了一嘴。宋慈惜转身,脸上半点神情也没有。 ;付名,将人拴根绳扔到湖里去,别让她死了,一个时辰以后再捞出来。 付名点了点头,他不是很清楚如霜与宋慈惜这间的关系,但刚刚听那套说词,这如霜应该也是个不忠心的奴才。 相比于付名这个肯为了自己主子奉献生命的人来说,他最看不起的,便是不忠不义之人。 所以根本没有怜惜如霜是不是个姑娘家,便按照宋慈惜的话去做了。 宋慈惜连忙写下一封书信,当初她将留了懈斗一条命,便是知道会有这么样的一天。 懈斗爱文慈爱的发疯,竟也能为了她做出灭自己国家的事。而且当初宋慈惜被抓时,懈斗本来对自己兴趣十足,但却因有贵人来,话没说完便走了。 等宋慈惜回来,听栾念说起,文慈竟然亲自去见了懈斗,所以宋慈惜推断,那日去见懈斗的贵人,便是文慈无疑。 懈斗心甘情愿为了文慈做了这样许多的事,所以宋慈惜不信他是一厢情愿。 他与文慈定是两心相印,但碍于文慈成了南辕皇帝的妃子,所以才被迫与懈斗分开。 再加上,文慈暗中给皇帝下了毒药,由此也可推断,她是半点也不喜欢栾平央的。 不然先皇后已经去了,文慈身为贵妃,早晚也有能力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毕竟当时栾念双眼看不见的。但文慈竟然下手,就证明她恨着栾平。 将自己留下懈斗的想法写了清楚,宋慈惜将信封上,交到元冥手中。 ;元冥,懈斗是搬到文家最重要的一步,只有文家彻底败了,栾苑与文慈母子才会彻底失去翻身的机会,你一定要将人好生送给大王爷,并让他仔细看信。 ;我做事,你便放心吧。 元冥没有耽搁,带着佐力出屋上了船,离开时,如霜在水里微微挣扎,不由得还瞪了元冥一眼。 如霜如今已经成了强弩之末,而且还是她间接害死了牛天,元冥也恨她入骨。 眼下宋慈惜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让元冥去办,所以元冥没有说什么,同佐力一起离开了湖中小筑。 果然如元冥的猜想,蒙章真的将懈斗一同带来,而且就关在门房。 蒙章在府外守着,时不时会进来门房看看,不过蒙章也是够放心,毕竟替他守着的,是元宝那只吓人的狮子,想来一般人也不敢轻意靠近。 将懈斗一把抓起,元冥来到了栾念的书房。栾念和栾平央还在做最后的商议,所以眼下还没有离府。 让路生进去通报了一声后,栾念走了出来,看到地上双手带着镣铐的懈斗,不解的看向元冥: ;懈斗?他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栾念在战场上是被抬回去的,所以下意识之中,还以为懈斗是死了。 ;是小惜当初执意留他,生怕别人知晓他还活着,所以让我带回元冥寨一直看着。这其中到底为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小惜给你写了信,你看后应该便明白了。 元冥将信递了上去,栾念连忙拆开信,看了信上的内容,栾念十分的震撼。 不过宋慈惜这一步做的真是半点错也没有,想来文慈若是看到懈斗后,应该也会彻底扛不住,毕竟文慈和栾苑慢慢下手,正是因为知晓懈斗死了一事后。 ;有劳了。 栾念使了眼神,路生连忙上前将懈斗抓了起来,懈斗似乎已经在被关的这些日子的里彻底认了,所以半点反抗也没有。 元冥没在说什么,只与栾念说先回湖中小筑了,栾念这里也没有元冥可做的,便让他回去保护宋慈惜了。 将懈斗带进了屋中,原本栾平央亲耳听到文慈的话,但还是没有证据,谁知一个大活人的证据,就这么被送到了眼前。 栾念将宋慈惜的信交给栾平央,栾平央看后没有什么反应的看向懈斗。不过做为占了自己女人心的男人,栾平央还是仔细看了看,但懈斗并没有多好,栾平央只是叹气摇了摇头。 ;好了,既然这大证据已经来了,宋吾海,你便拿着玉玺,带着阿念先行入宫吧,朕随左相,随后便到。 第336章 废后 今日是皇帝丧仪的第三日,栾念连续两日未到,已经引起了许多大臣在底下议论纷纷。 他们听说,昨日栾念本是进了宫,但只去了太后宫中,并没有到皇帝丧仪这边来,说的越发的难听。 而且,太后也在皇帝出事后回了宫中,做为一国太后,皇帝的亲母后,却也不来看看自己的儿子,大臣们心中也都在想着这事,但碍于太后的身份,谁也不敢明说下来。 栾念今天终于赶来,而且还同白行先一起,更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消失已久的宋吾海,竟也同栾念一起来了。 栾苑正在主持丧仪,自然不会离开,看到栾念倒也没什么,但当栾苑的目光落在宋吾海身上时,那种震惊,已经不能用言语来描述。 ;大皇兄,父皇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你却今日才赶来,这便是你对父皇的一片孝心吗?众大臣已经纷纷上书,就因你不众孝道,大家已经推崇我登基。 ;大家若真觉二皇弟是最佳人选,那也是众位大臣的事,可是父皇出事这么久了,可有谁人见了父皇的天颜,若是没有,二皇弟该如何同大家解释? 栾苑本就心慌,听了栾念这话,更加的慌乱: ;大皇兄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难不成大皇兄以为,我胆敢私自说谎?皇子驾崩可是大事,皇兄认为我有多大的胆子,才敢撒这弥天大谎? 栾念没在回答栾苑这些无用的话,这弥天大谎,他既然已经撒下了,待一会儿皇上来了,栾苑便无从狡辩了。 栾念伸手,宋吾海会意的将玉玺盒子呈上,栾念拖在手里,走到至高点,将盒子当众打点,消失已久的玉玺,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臣见玉玺如见皇上,纷纷下跪,栾苑怒气上涌,宋吾海被他们困了这么长的时间,依然能够死咬住玉玺的下落。 可栾念这才刚刚将宋吾海救出来,便拿到了玉玺,难不成还真是宋吾海爱女心切。 栾苑眼下心中微微后悔,若是猜测宋慈惜身份时,便多多向其示好,而不是苦苦相逼,或许这玉玺他也早拿到手了。 不过眼下后悔貌似也没有半点用了,栾苑看向栾念,见他正看着下跪的大臣们出神,竟上前想要抢夺玉玺,栾念早就用余光在看着他,就知道栾怨这样的人,定会沉不住气。 将手往回一收,栾苑扑了个空,正好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了下去,十分狼狈。 正当栾苑还想再度起身折腾时,栾平央带着张俭,已经慢慢的赶了过来。 因为众臣还在低头冲着栾念手中的玉玺下跪,所以还不知栾平央的到来,栾念对面着众臣,自然看到了栾平央,连忙将玉玺给到宋吾海手中,对着栾平央请安。 ;儿臣参见父皇。 随着栾念一声请安,众人只有为栾念疯了,这才抬头看去。 当众人看到栾平央平平安安一步步往前走来时,众人的惊愕程度,好似看见鬼了一般。 栾苑也顺着栾念请安的方向看去,直至看到栾平央,栾苑整个人摊了,他知道,这次他的前程,算是彻底毁了。 御书房内,毕竟栾平央还活生生的在这世上,所以丧仪那边的大殿,立马着人便拆了。 除了一众大臣以外,还有后宫妃嫔以及太后,也全都被请到了御书房内。 妃嫔们本都在为皇帝驾崩而哭泣不已,谁知栾平央就这么回来了,妃嫔们脸上都挂着强行控制的笑容,当然,除了文慈自己。 ;朕因病卧床多日,谁知病重期间竟出了这么多的事,朕的好儿子如此等不下去,竟在朕活着的时候,宣告众臣说朕驾崩。如今朕好端端就坐在这里,栾苑是不是应该给大家一个交待。 手中的茶杯瞬间飞出,刚好打到跪在栾平央最面前的栾苑头上。九分烫的热水烫不死人,却可以将人烫伤,栾苑顾不得被烫红的脸,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磕在地上。 ;父皇饶命,是儿臣一时糊涂。 栾平央长长叹了一口气,要不是这些日子他已经消化了栾苑做的这许多糊涂事,怕是现在盛怒之下,他便已经将栾苑斩了。 不过也是因为这么些天,虎毒不食子,栾平央若是真一个冲动下了杀手,怕是也有后悔的时候。 ;父皇,是栾念,要不是他对父皇您的皇位虎视眈眈,儿臣也不会做这么些的糊涂事啊! ;事到如今,你还真当朕是傻子吗?阿念从未有过夺位之心,以前是,现如今更是。朕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为清楚。苑儿,你可知,朕当初心中真的属意你为储君人选,毕竟当初阿念眼盲,朕就算在喜欢阿念,也会因为这一点,不会立他为储,你难道心里竟不知半分吗? 栾苑彻底傻了,自古君王之心哪里是这么轻易便能猜透的,如果栾苑早知如此,何必要听自己母妃怂恿,提前连手给栾平央下了慢性的毒药。原来,最傻的那人竟是自己。 栾苑趴在地上默默哭泣,在一旁的文慈终于忍不住了: ;皇上,苑儿只是一时糊涂,虎毒不食子,皇上您开恩,请您重轻发落。 本来栾平央想一会儿在处置文慈,谁知她自己撞了上来,看着栾苑那个样子,怕是这事同文慈有拖不开的关系,毕竟文慈的心,从来也没在自己身上。 ;皇后娘娘,这并非朕立的后位,你坐的可舒坦? 文慈跪在地上,听着栾平央的话里有话,连忙开口接上。 ;皇上,臣妾对后位本就无望,是众臣推崇,说国不可一日无后,南辕的后位已经空悬许久,而且后宫一直都是臣妾在打理,所以臣妾才硬着头皮坐上了后位。 ;既然你这么不愿意,那朕也不勉强你,宋吾海,派人去她宫中将皇后的后印以及册宝取回。朕今日便顺你的意,撤了你的皇后位。 文慈一惊,抬起头看向栾平央: ;皇上,臣妾的后位是众臣异口封的,皇上不能废后。 第337章 废后 ;你的皇后位可并非朕封的,朕虽不喜欢你,但待你依然尊敬,也封了你贵妃的位分让你掌管后宫。可是你却背着朕心中惦记其他男子,更是亲自对朕狠下毒手,害得朕险些离开人世。若不是宋慈惜及时暗中替朕解毒,怕是整个南辕都要让你们这对狠毒的母子给霸占下了。 文慈心中有别人的事,她从未像任何人说过,除了她的亲身侍女以及右相,这世间再无人知晓。文慈瞪着大眼,一脸的不敢相信。 ;臣,臣妾没有,没有!皇上您不要听信他人谗言,就算您借臣妾胆子,臣妾也是不敢的皇上。 ;宋吾海。 栾平央唤了宋吾海一声,宋吾海立马会意,拍了拍手后,侍卫便将绑着的懈斗,给带了进来。 镣铐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文慈转头看去,只见懈斗一步一步被推着往前走。 文慈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毕竟上次南辕与番邦一战后,宫中得到的消息是,懈斗已死。 如今懈斗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文慈一时之间,也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懈斗知道,自己还有再见文慈的机会,所以才一直留着这条命。 二人的情是真,不过这种感情没有发生了在对的时间,对的人身上,所以只能称作孽缘。 懈斗被带了进来,跪在栾平央面前,栾平央看向明显失态的文慈,开口问: ;人已经在这里了,若你当真没有私情,你便当着众人的面说说清楚,那朕还要保留你贵妃之位。 一边是满门的荣耀和贵妃位,一这是自己挚爱多年的人,又一次到了抉择的时候,文慈有些发抖。 回想起当初文比显逼着她进宫为妃的时候,文慈心中百感交集。 文慈又看了一旁的懈斗一眼,既然当初她便为了保全文家,牺牲自己,从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横了横心,文慈坐直了身子: ;皇上,臣妾心中的人一直都只是皇上您,从未有过旁人。 文慈的话落入栾平央耳中,变平央自然是不信的,但是这话让懈斗听去,却算是致命一击。 懈斗为了文慈做了那么多的事,背信国家,起兵谋反,全都是只想同她重归于好。可是到头来,自己却听见文慈亲口说,她心中的人,从来都不是自己。 ;你,你说什么? 已经许久未开口说话的懈斗,今日终于开口,声音沙哑的他同从前,判若两人。 文慈不敢看懈斗,她怕她自己后控制不住。 栾平央似乎在看好戏一般,就看着眼前的文慈还能怎么演下去。 那日栾平央听耳听到的事,他不觉得会是假的,而现在文慈这个样子,怕是在场的看到,也不会相信她这话的真实程度。 ;本宫说什么你听的不清楚吗?这里是御书房,本宫若是说假话,便是欺君之罪,不光是本宫,就连本宫的整个家族都会被牵连。 文慈有心提醒懈斗,但是懈斗如今已经这个样子,根本没有了昔日的冷静。 ;我这一辈子全是为你一人,可事到如今你却说,你心中从未有我?从前那些点点滴滴,你难道真的已经忘却。还是因为你这皇后之位,让你连最初本心都已经迷失了? 哈哈哈哈,我为了你众叛亲离,担着灭国弑君的恶名,可到头来,我这做的这一切,我竟真的不知是为了什么。 懈斗对文慈满心喜爱,从这一刻全都变成了恨。懈斗知道自己活不成,但他死也要拉下别人做垫背。 犀利的眸子看向栾平央,懈斗起了杀意。知道后果是什么,懈斗起身便要冲栾平央跑去。 栾念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剑,但栾苑前他一步,抽出侍卫的刀,刺穿了懈斗的胸口。 懈斗不敢相信,自己最后死在的,竟是自己心爱之人儿子的手中。 倒在地上,懈斗有些抽搐。文慈最后一点防线彻底崩溃,透彻心扉的哭泣声传出御书房。 文慈在也顾不得什么贵妃之位,顾不得什么家族融入,她爬上前,抱住懈斗。 ;不是的不是的,你不要死、不要。 懈斗嘴角淌血,扯出一丝苦笑,本就是段孽缘,他知、文慈也知,可这事由不得他们自己,他们也只不过是这世间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罢了,无论是死是活、从来由不得自己。 懈斗想在替文慈拭去眼泪,可是双手被绑没办法动。一口气最终没有提上来,懈斗死不瞑目。 见懈斗断了气,文慈突然停止了哭声,她突然也苦笑起来,笑声几近疯魔。 文慈如此失态在御前抱着一个男人,就算多少人再替她澄清,也是说不明白的。 栾苑看着自己的母妃如此,心中百感交集。原想着杀死这个要刺杀皇上的恶人,想来皇上还能对自己和文慈网开一面,现下却功亏一篑。 ;好了,这场闹剧到现在也该结束了。栾苑勾结朋党、外敌,弑父杀君,朕念父子之情,即日起将其贬为庶人,圈近宗人府。 文慈不守妇道,中宫失道,废后打入冷宫。朕自此与她母子二人,恩断情绝。 栾平央扶了扶额头,挥了下手,宋吾海立马传侍卫进来,将文慈与栾苑二人带了下去。 文比显站在一旁瑟瑟发抖,文家最坚挺的两座大山倒了,他不觉得自己此次还能蒙混下去。 ;朕不省人事的这段日子,文慈与栾苑竟敢生出这样许多的事,到底也是怪朕给他们可以想象的余地。 但凭此二人,绝对达不成今日大事,文家身为文慈母族,右相身为文慈亲父,教出这样的好女儿,真是厉害。 传朕旨意,文府抄家,全家一众人等赶出京城,罢黜文比显右相官职,此生文家不得再入京城。 文比显脸色惨白,当众摘下了官帽,跪倒在地,高喊: ;臣叩谢皇上圣恩。 侍卫将文比显带下去,这事终算是了了,栾平央头疼的厉害。看了看面前站着的臣子,长长叹了口气。 第338章 准备入宫 ;事情有了了结,在册立储君一事上,众臣也颇多意见。如今趁着众卿都在,朕下旨立大王爷栾念为太子,不得疑义。 ;是,臣等领旨。 * 宋慈惜一直在湖中小筑等着消息,成也是今日,败也是今日,不过栾平央一起回宫,应该是不会出现什么差池。 几近天黑,路生终于带着几条船只一起来了湖中小筑。 宋慈惜听到路生来了后,连忙出了房门,路生看到宋慈惜一脸喜悦。 宋慈惜连忙开口询问: ;路生如何了?皇上可判了二皇子与皇后,还有文家的人?王爷呢?王爷如何。 ;宋姑娘莫要着急,二皇子、皇后与文家都得到了相应的报应。而且皇上已经当着众大臣的面,册封王爷为太子,事成了。 王爷眼下还在宫中陪着皇上,所以今日怕是不能够回府了,他怕姑娘您着急,这才特派属下回来报信,顺便接姑娘和众人入王府。 宋慈惜悬着的心终于松了来,让路生交待下去,所有有这才回了在三府。 再见栾念,已经是第二日的午后,宋慈惜被宣进了宫中,好在这次传旨而来的人是宋吾海,不然宋慈惜内心还不知要忐忑成什么样子。 此次见到栾平央,宋慈惜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君临天下。栾平央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上,他那一身的君王之气,是用言语表达不出来的。 请了安后,宋慈惜无意中偷偷瞄了栾平央一眼,他那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让宋慈惜不敢在偷看他。 ;阿念总同朕说,你那性子连皇权富贵都视若无睹,今日见着朕怎么了,怕了? ;皇上乃天子,民女不能不怕。 宋慈惜没有想到栾平央会说这些无关清重的事,所以开口便回了。 谁知栾平央听后哈哈大笑,转身看向一旁的宋吾海: ;吾海啊,你这个女儿当真养的极好,就她这机灵劲,若说是个公主,朕也是信的。 ;皇上,您便别打趣奴才了,奴才的女儿如何同皇上的女儿相比,奴才实在不敢当。 宋吾海最了解的人莫过于栾平央,所以一般他说什么,栾平央也不会太过寻思,也不会太过计较。 ;来人,赐座。 能得皇上赐座,那是天大的恩赐,但是宋慈惜看了眼宋吾海,自己的干爹还在站在那里,她一个做女儿,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宋慈惜连忙跪下,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栾平央一听,也知宋慈惜孝顺,便没有强迫于她,便让她坐在那里了。 还没有说正经的事,栾念便来了御书房,皇帝见人来了,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正好阿念来了,你们两个眼下都在这里,你们二人的事,朕早已经听太后说了。宋慈惜这孩子是由吾海养大,朕确实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父皇。 栾念一听栾平央这是要指婚的意思,连忙跪下拱手: ;父皇,慈儿是儿臣心中挚爱,而且此次能够救回父皇,慈儿也是大功。儿臣不想委屈了慈儿,所以若是父皇想赐侧妃位,儿臣宁愿让她没有位分。 栾念对宋慈惜的感情昭然若揭,栾念不愿意委屈宋慈惜,也知道宋慈惜在乎的不是什么正妃之位。 但是栾念只想给宋慈惜最好的,若是栾平央不愿意,栾念也只想同宋慈惜这辈子安安稳稳渡过。 不过眼下栾念已经成为了储君,还怕有娶不到宋慈惜为自己正妃那一日? 栾平央听后笑了出声,又抿了一口茶: ;朕知道的阿念,可一直不是这样的毛躁性子。朕这话还没有说完,阿念倒想的过多了。朕知道你与宋慈惜二人的情谊,当然宋慈惜此次也该立为头功,但她的出身在确实不高,纵使有西域王室女官的官位,但嫁你为正妃还是远远不够的。 如今朕已经封你为太子,将来这把龙椅将由你来稳坐,就凭宋慈惜现在,如何能够成为一国之母,她的那点小聪明,根本不足以让她震慑六宫。 栾平央说的是事实,宋慈惜聪明不假,但要同后宫的女人比起来,一开始或许还行,但久而久之还是要吃亏的,栾平央到底也是为了她好。 ;儿臣不太懂父皇您的意思。 ;朕与太后已经商议,下个月起,便让宋慈惜住进宫里来,太后亲自教导着。也让她同各宫的嫔妃多加接触,待太后肯定后,朕便了了你们这桩心愿。 其实栾平央所提的这个建议,于所有人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 太后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当上太后的女人都不用多言,有太后亲自教给宋慈惜,还给了她在宫里也其他妃嫔相处的机会,时日久了,就算用看的也能看出些门道,对于宋慈惜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历练机会。 栾念知道宫里是什么样的,没有了他的庇护,他还是不放心宋慈惜。 ;父皇,这…… ;阿念你无需多言,朕只想听听宋慈惜她自己的意思。若是她愿意,这事便定下来,若是她不愿意,那便证明你们有缘无份罢了。 宋慈惜看了眼栾念,微微冲他笑了下。他们已经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宋慈惜也想以后名正言顺跟在栾念身边。 什么苦她也吃了、什么罪她也遭了,不过是最后的历练,更何况还是太后身边,宋慈惜觉得自己还是能够完成这最后的任务。 毕竟想要结果是甜的,该遭的罪,还是要遭的。 宋慈惜看栾平央,撩起衣摆跪了下去: ;民女谢皇上恩典。 栾平央满意的捋了把胡子,看向宋慈惜点了点头。 出了御书房,终有闲下来的栾念,便带着宋慈惜回了大王府。 栾平央的意思,明日会让宫中的嬷嬷来接宋慈惜,所以也让她回大王府好生收拾收拾。 回去的路上,马车里栾念一字不吭,宋慈惜看着他那严肃的劲,不由得笑出了声: ;王爷,眼下您的心腹大患已经除了,这紧锁眉头,还在担心什么啊? 第339章 太后的嘱咐 栾念看向宋慈惜,无奈的摇了摇头: ;慈儿,父皇让你进宫虽是历练,但是宫中的生活哪里比的了外面,我是真的担心你应付不来。 宋慈惜一听便笑了,想当初她刚刚穿越到这里,比起眼下,岂不是困难万分了? 可宋慈惜连这都挺过来了,还怕进宫去吗? 更何况,就算太后不想管宋慈惜,可如今也是有宋吾海在的,那可是将宋慈惜视为亲生女儿的人,怎么可能会关点也不管她。 ;王爷您过虑了,不过皇上说的也对,若是我连宫中那道关也过不去,确实没有办法替你守好后宫。虽说我对于皇后的位置,并没有多么的在意,但是为了王爷,我也要去尽力一试的。 王爷若是觉得心疼我,或者稍有亏欠,待以后的日子,便加倍对我好便是了。 栾念被宋慈惜哄笑,一把将人搂在怀中: ;这话让你说的,既然你没有通过这个考验,我这辈子也会加几倍待你的。 回了大王府,眼下所有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但唯独还剩下如霜一人没有处置。 栾念今日可算是回来,宋慈惜让佐力将如霜带到了栾念在前。宋慈惜坐到栾念身边饮茶,瞄了眼如霜,宋慈惜放下了茶杯: ;王爷,如霜迟迟没有解决,您怎么看? ;为奴不忠、为晚辈不孝、为友而不义,知恩还不图报。这世间所有恶事全让眼前这个女人占尽了,她是你的人,你看着办吧。 不过这样的人,慈儿,我不得不说一句,杀了她也会脏了你的手。 宋慈惜轻笑了声,不得不说,自己同栾念还是有默契的,宋慈惜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杀了如霜,自己也会觉得脏。 ;既然如此,王爷,听闻栾苑被永久拘禁宗人府,如霜爱他爱的深沉,不如将她送进去,就在栾苑身边伺候吧。 宗人府那地,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虽说里面吃穿不愁,但憋也是能将人憋死的。 成萱因为母族替其求情,所以还没有被栾苑牵连,眼下皇帝已经给了成萱和离书,所以成萱根本不能进去陪着栾苑。 眼下如霜进去,倒也真算是了了她心中一点念想,栾苑看了看宋慈惜,知道她最后还是对如霜心软了。 ;明日我会同父皇上奏,想来他不会拒绝的。 宋慈惜点了下头: ;佐力,把人带下去好好关起来,不许她出一点岔子,等王爷有口信后,你便将她送入宫,听王爷吩咐便是了。 ;是,奴才领命。 佐力将人拖了下去,这回如霜竟没有来时那般反抗,许也是认命了。 隔日,栾念同宫里来接宋慈惜的人,一起入了宫,太后的意思,是将宋慈惜安排在自己宫里,栾念一听这才放心。 有些不舍的同宋慈惜在寿安宫前分开,栾念铁了铁心,这才没再敢回头。 宋慈惜看着栾念的身影,只觉得他越发的像个小孩子了。 宋慈惜这回入宫,迎春和迎夏都是没带的,栾平央下旨将宋府重新修葺,所以宋老夫人还要在大王府住上一段日子,迎夏便留下去照顾宋老夫人了。 然而宋慈惜一离开大王府,王府里总是不能缺了管事的人,迎春以前跟在袁玉身边,袁玉是管着大王府的一切,所以宋慈惜让迎春留下,打理大王府。 不过宋慈惜对签迎春没有多么的信任,昨晚特意告诉白行先,看看南辕这边已经安定,贺林公主是否想要回来。若是她不回来,能否能让海心先行回来,大王府有海心在,宋慈惜才会真的安心。 一边想着,一边目送栾念没了身影,宋慈惜这才重新回到寿安宫里去。 回去后,只见孙绯手中捧着一套衣服,太后将宋慈惜叫到自己面前,开口道: ;慈丫头你且把心放在肚子里,虽说让你进宫来历练是皇上的提议,哀家也总不好驳回去,所以便顺了皇上的心。你是哀家亲自看着一点一点成长的,就算以后让你为一国之后,哀家也是放心的。 不过宫里行事同外面、甚至王府里也皆是不同,你要跟在阿念身边,要学的确实不少,但你放心,哀家会将自己所会的,全都教给你,你只管好好学就是。 太后摸了摸宋慈惜的头发,满眼的疼惜: ;后宫里的女人,就像大海里砂石一般多,若你真的想要跟阿念一辈子,就要接受他后宫众人,这也是一个皇后应该做的。不过时间还多的是,你可以慢慢接受这个事,哀家也不逼你。 这里是哀家给你准备几件在宫中穿的衣服,在后宫里进出,一件衣服才能彰显一个人的身份地位。 一会儿你且将衣服换上,穿最上面那件是最好的,那是哀家当年刚刚升为妃位时,先帝所赐下的衣服。哀家又着意在上面更改了些许样式,这衣服也算是你的一个护身符,等你在宫中走动,众人也不敢太过。 宋慈惜点了点头,叩谢了太后以后,太后便让孙绯送宋慈惜去了给她安排好的屋里去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孙绯便回来了,太后端着茶杯看过去,开口问: ;孙绯,刚刚你送慈丫头过去,她可有说些什么? ;旁的倒都是无关紧要的,只是她问奴婢,她是不是一定穿最上面的那件衣服。好在太后您未卜先知提前告诉奴婢,可是随宋姑娘的性子,所以奴婢便将您的话转为自己的,讲与她听了。 太后听了这话,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她看好的姑娘家,宋慈惜的性子,当真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 有主见,不想借旁人半点,自己路,只想自己一人去闯。 ;一会儿将各宫嫔妃都叫过来。 ;太后,您不是最不喜欢她们在您面前聊个没完,今儿怎么…… ;哀家又没说要见她们,哀家去后面自己清净去,且让她们到正殿去,顺便一会儿慈丫头出来,便让她替哀家同各宫妃嫔们聊上一会儿吧。 第340章 各宫妃嫔 宋慈惜由束欢的帮助,换好太后给她准备的普通宫装。 知道太后给她备的那件特殊的衣服也是为了她好,可是太后年轻时候的衣服,宋慈惜有几个胆子也是不敢穿的,况且她这次进宫来,就是为了踏踏实实学点东西,不是为了走捷径。 前往太后宫殿时,宋慈惜被孙绯拦在了外面。宋慈惜一脸的不解,开口询问: ;孙绯姑姑,太后是不想见我吗? ;姑娘误会了,太后平日里只是喜静罢了,您看,就连嫔妃们的晨昏定省,太后也是能免则免。 姑娘在宫里的日子还长着呢,虽说是太后亲自教导,但也该有自己的空闲。太后已经嘱咐奴婢,以后姑娘的时间自己安排便是了,若是太后要见您,会提前通传的。 宋慈惜一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白了,还是太后不想见自己,不过太后让孙绯说说明白也好,确实,以后在宫里时间长着呢,真的不好一直同太后待在一起。 孙绯见宋慈惜如此,拿出一声令牌交给宋慈惜,这原是太后早就备下的,只要宋慈惜不穿她特意嘱咐的那件衣服,这块令牌便会让孙绯给宋慈惜,好让她能够自由出入寿安宫。 接下了令牌,宋慈惜让孙绯替自己向太后表达谢意后,便想转身离开。 孙绯想起太后让各宫嫔妃过来的事,不由得起了私心,想提醒宋慈惜一句: ;宋姑娘…… 宋慈惜回头看向孙绯,笑意盈盈: ;孙绯姑姑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看着宋慈惜这个样子,孙绯内心有点骄傲,但想着太后的做法还是有她的道理,孙绯摇了摇头。 ;您小心脚下。 宋慈惜顺势看一眼,原来旁边有一声尖锐石头,朝着孙绯颔首,宋慈惜离开了太后的宫殿,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束欢也被宫中的架势所震慑,回去后连连喝了好几杯水,宋慈惜看着她的意思,不由得开口打趣: ;怎么,王府里的长侍女也有这样紧张的时候,被吓到了? ;小姐您就别打趣奴婢了,就宫中这架势,王府哪里能同这比啊。曾经奴婢还是江南针织局的绣娘时,也曾有幸进宫一次。当时奴婢还以为那会是最后一次,谁知道过了几年,竟还能陪着小姐进宫小住。 ;那你觉得,这宫中比起王府如何? 宋慈惜拿起水杯也抿了一口,好在她自己进宫多次,所以也没有当初那么害怕,不然自己怕是同眼下的束欢一样了。 ;王府里规矩虽多,但也没有宫中的多,但宫中所有的气势,大王府也不曾有。总之,奴婢觉得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坏,总是说不好哪里最好。 不过要是让奴婢选择,宁可和小姐在大王府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也不想在宫中被人拘束着。 宋慈惜听了话以后笑了,果然束欢的性子和她最为相似,不然宋慈惜也不会将人留在自己身边这么些年,还不舍得让她离开自己。 同束欢说话的功夫,外面渐渐有些乱起来,但那种乱不是乌泱泱那种,而是分拔的脚步声,但听的出来,人是不少的。 同束欢使了眼色,束欢连忙扶着宋慈惜打开门向外看去,只见各宫的妃嫔不少都赶了过来。 宋慈惜心中诧异,但没敢轻举妄动,只在屋中看着外面的动静。 各宫妃嫔都是去同太后请安的,可是似乎太后没有接见她们,而是由孙绯带着她们,离开了太后的寝殿。 宋慈惜原以为此事结束了,没想到过一会儿,一个小宫女敲响了宋慈惜的门,说让宋慈惜去寿安宫的正殿,代太后陪各宫妃嫔暂且先待一会儿。 宋慈惜没有多想,带着束欢连忙去了。 正殿内,各宫妃嫔都在起聊着天,眼下后宫没有文慈的嚣张跋扈,各宫妃嫔比起从前,可都活跃了不少。 看到宋慈惜过来,大家还都很给面子,停下了聊天的声音,看向了宋慈惜。 其中有几个竟站了起来,宋慈惜走上前,冲着众人行了礼请安。 ;见过各宫娘娘。 宋慈惜的身份,不用说,各宫妃嫔也是知道的。 如今栾念已经被封为太子,宋慈惜又被接进宫来,无论是太后和皇帝的考验也好,其他的也罢,八成这太子妃的位置,是非宋慈惜莫属了。 待皇帝驾崩那一日,栾念便可登基继位,那宋慈惜可是一国皇后,对于她们这些栾平央的妃嫔来说,宋慈惜可是她们得罪不起的,所以也没有人会不自觉,同宋慈惜过不去。 ;哎呀,许久不见宋女官,当真是越发的出类拔萃,比起上次相见,当真漂亮了许多呢。 有的妃嫔口不对心的恭维着宋慈惜,宋慈惜不傻,早先就对栾平央的后宫妃嫔做了细查,也知道说话这人,正是贵为妃位的宁妃。 宁妃母家是武将,所以很得栾平央看重,只可惜膝下没有子嗣,不过没有孩子能够坐到妃位,当真也是有真本事的。 ;谢宁妃娘娘夸赞,不过我倒是看着,宁妃娘娘肤光有红似白,也是更胜从前了呢。 女人都爱听夸赞自己美貌的话,后宫的妃嫔也是女人,自然这些话在她们面前也是受用。 果然宁妃听了这话,捂嘴轻笑,眉眼都成了月牙形。 同妃嫔们说了好一会儿子话,孙绯一人赶了过来。 宋慈惜和各宫嫔妃连忙请身,只见孙绯俯了俯身: ;各位娘娘,太后说身子突然有些不舒服,眼下不能来见各位娘娘。眼下太后宫的小花园的花开的正好,便由宋姑娘代替太后,同娘娘们一起去小花园赏花口茗,午膳也留在寿安宫享用即可。 众人一听,连忙应下,孙绯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慈惜对于太后宫中还算是熟悉,所以便按太后的吩咐,与各宫妃嫔一起到了小花园。 不过正如太后所说,小花园的花开的正好。 宁妃站在一排玫瑰前停下了脚步,开口道: ;不愧是太后宫中的花,看这玫瑰开的多好! 第341章 深意 宁妃的话引来其他妃嫔的注意,大家都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 ;是啊,太后宫中有祥瑞之气,所以花都比御花园里开的要好呢。 ;正是正是,不过我好像听说大王府后院有一小湖泊,上面开尽了莲花,就连三九的冬天,也有些许会凌霜而开呢。 到底是大王府福气深厚,如今一朝被封为太子,那大王府自是有龙气镇着。有龙气的地方,就算三九天莲花盛开,想来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了吧? 说话之人借机恭维了栾念,也不知是不是等不及说给宋慈惜听不。 不过众人听了这事,都转头看向了宋慈惜,宋慈惜微微一愣,像这般枝叶末节的事,她们这些后宫女人都能知道,不得不让宋慈惜佩服。 别的可能大家问宋慈惜,宋慈惜不见得以答的上来,但是三九凌霜而开的莲花,宋慈惜是见过的。因为当时的她,也十分的惊讶。 冬季莲花开在湖中小筑的周边,起初宋慈惜也很弄不明白,直到知晓湖中小筑有处温泉,一下子便明白,为何大冬天也会有莲花开于湖上了。 宋慈惜曾经特意摸过湖中的水,确实莲花开着的地方,同别的地方温度不一样,所以才能够在大冬天开放。 众人见宋慈惜发愣,不由得开口问着: ;宋女官怎么不言语?莫不是这事,只是谣传? 宋慈惜连忙摇了摇头,开口解释: ;其实也没有大家传的那么邪乎,哪有什么龙气不龙气的,只不过王爷府里有一处温泉,正好在湖泊之中罢了。真正有龙气的地方原是宫中,王府怎么能同宫中比较? 这事咱们女人家说说也就说说了,可不敢让外人听去,不然传到皇上和王爷耳朵里,还以为咱们背地里挑拨他们父子关系,这便不妥了。 虽说是恭维的话,但宋慈惜时刻谨记这是宫里,而且栾平央现在还好好的在位,所以什么样夸赞栾念是天子之才的话,宋慈惜都不会妥善接下。 无论栾念是不是已经被立为太子,这样的话若是传到栾平央嘴里,哪怕是父子关系,也可能因此发生破裂。 宋慈惜这话一出,刚刚说话的嫔妃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看向宁妃。 宁妃会意,连忙笑着上前拉住宋慈惜的胳膊: ;宋女官,咱们女人家私下里就是爱说嘴罢了,她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宋慈惜看了看宁妃这样子,想着刚刚那个妃嫔求救的眼神,不由得多加打量了宁妃几眼。 看样子,文慈被废以后,宁妃倒成了后宫中地位最高的女人,怕是其他的宫嫔,都已经暗中视她为掌权后宫之人了。 宁妃既然开了口,宋慈惜也不好不卖她这个面子: ;宁妃娘娘说的是,不过这样的话,咱们私下里也少说些,保不准哪里出现个有心的人传了出去,到时对娘娘们不也是不好嘛。 宋慈惜说完看向了刚刚的宫嫔,只见她长长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宋慈惜心中冷笑了一声,都说后宫妃子心计颇深,现在的看起来,也不全是,总有些头脑和嘴巴跟不上的存在。 只不过一句话的事,都是聪明人,过了会儿便没人在提了。 午膳的时间到了,孙绯按时出现在众人面前,将大家都带到了用膳的殿内。 原本说身子疲乏的太后,竟出现在主位上,宋慈惜看到太后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不得不说,和后宫这些女人们打交道,别说她们聪明与否,你一言、我一语的,可把宋慈惜弄的有些昏头转向。 从妃嫔向太后请了安,太后看了看宋慈惜小眉头皱着,连忙开口: ;都起来吧,哀家宫中的花可赏的还不错? ;回太后的话,甚美。 像是早就排练好一般,众人回答着太后的话。 太后笑了笑,朝着宋慈惜招手: ;明明赏花大好的事,哀家怎么瞧着慈丫头这眉头锁到一起了?慈丫头过来,坐到哀家身边来用膳。 宋慈惜连忙走上前去,坐到了太后身边,太后一脸慈祥的看着宋慈惜,满眼都是疼爱。 宁妃算是其中最为明白太后心思的,听了太后这话,心中已经想好了说词。 ;你们也都别站那儿了,都坐下吧。 太后转头向孙绯使了眼神,孙绯会意后,在妃嫔们都坐好后,便开始传膳。 席间,宁妃顾意将话题往刚刚赏花的时候带,其实刚刚发生了什么,大家都说了什么,太后全都知道。 宁妃说着说着,便开始解释着,太后左耳听、右耳冒,她们这些伎俩,太后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好了宁妃,用膳时就少说些话,你也不怕噎着。 太后突然的训斥,让宁妃一怔,立马没在言语。 太后翻了她一眼,其实宁妃也没做错什么,不过自从她当初进宫时太后便不太喜欢她,毕竟她的聪明,都表现在了外面,太后更喜欢内敛的人。 刚刚在小花园,宁妃替说错话的嫔妃开口求情,这不明摆着把自己比着文慈的样子做呢吗? 当初一个文慈已经弄的天下大乱,如今再来一个,太后也不会在向容忍文慈一样,再让宁妃闹出半点事端,只能选择不给好脸来压制。 不过还好,宁妃也没有文慈那么大的本事,因为她没有子嗣,在蹦跶也蹦跶不起来。 太后抬手给宋慈惜夹了菜,看着宋慈惜在一旁吃的笑眼眯眯,太后心里也十分的高兴。 刚刚在小花园里说妃嫔的话,说的当真是对极了,太后本就觉得宋慈惜能够胜任皇后的位置,眼下再度肯定宋慈惜的能力,当然是高兴的。 ;你这丫头慢着点吃,那么多的菜也没有和你抢。太后笑着说了一句。 ;还是太后宫中的饭菜最美味,太后您也多吃一些,别在说宁妃娘娘了,她人很好的。 宋慈惜知道太后是故意训人,不过宁妃这条线,宋慈惜要保留住,趁着这个功夫,宋慈惜夹了块糕点,递到了太后嘴边。 第342章 帮她或许就是帮自己 太后咬了一口糕点,伸手拍了拍宋慈惜的脑袋瓜,吃了半天顺着茶水才咽下去。 ;刚刚还说让宁妃咽到,眼下哀家却先被咽到,慈丫头,你是故意要帮着宁妃出气呀? 太后瞧出了宋慈惜的用意,本来将宋慈惜叫进宫里,就是想替她铺路,太后自然对宋慈惜做什么,都会顶力相助的。 ;太后您这是怎么说我呢呀,人家明明没有。 嫔妃都知道,太后最不喜娇嗔之人,原以为太后会因宋慈惜这个样子发怒,谁知太后竟然笑出了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默低下了头。 饭后,各宫妃嫔都回了自己宫中,宁妃是最后一个走的,临走时,还是宋慈惜亲自送出寿安宫的。 进了自己宫殿,宁妃连着喝好几杯的水,身边的宫女这才发现,宁妃的衣领都已经湿透了。 眼下并不是什么大热天,宁妃出这样多的汗,宫女不由得开口: ;娘娘,您今日可是热坏了,怎么出了这样多的汗,奴婢给您备水,您先沐浴更衣吧! 说话的是宁妃陪嫁的宫女品珍,刚刚宁妃去寿安宫没有带着她,所以并不知寿安宫里发生的事。 没等宁妃说话,品珍已经吩咐人下去做了,走到柜子边拿出了新的一套衣服,品珍走回了桌边。 ;也难怪娘娘出了汗,品珍姐姐您刚刚是没看见太后宫中那阵仗,咱们家娘娘说多错多,也不知太后今日怎么了,要不是有宋女官为娘娘挡了话,还指不定在那帮女人面前出多大的丑呢。 刚刚随宁妃一起到寿安宫的宫女,一边替宁妃将空了水杯重新倒满,一边开口说着。 她也是宁妃的心腹,不过同品珍不一样,她只是后来才跟在宁妃身边的。 ;嗯? 品珍听着一头雾水,看着自家主子脸有些发黑,品珍将所有人都屏退出去。 果然,人刚一离开,一直没开口的宁妃终于开了口: ;品珍,你说现在后位空悬,眼下后宫位分最高的,也就是本宫同那个不与任何人接触的文妃了。 太后好似比从前更加不喜欢本宫,如今后宫的事都是本宫在打理,太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本宫下不来台,这以后本宫如何服众? ;可宋女官不是替娘娘您说话了吗? 宁妃点了点头,好在有宋慈惜替她说了话,不然现在宁妃不可能好端端坐在这里。 ;娘娘,那个宋女官被皇上与太后宣进宫里来住,您看这事…… ;这事已经没跑了,她就是太后看中的孙媳妇儿人选,但是最后能不能成皇后,看样子也就是太后一句话问题。 你可不知太后有多么喜欢她,可本宫瞧着她那样子,有几分小聪明不假,嘴茬子也是挺厉害的,太后明明最不喜欢这样的姑娘家,可偏偏对她疼爱的不行。 品珍听了这话,倒觉得宁妃像是吃醋一般。 ;娘娘,她是未来太子爷的妃子,无论是不是将来的皇后,就凭太子爷对她的爱,那登基后定也最少是个贵妃。她同太子爷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更何况皇上与太子爷欠她的都是条命。 就算她是出于应该所做,但这个本事,也不是随意谁人都有的。她同娘娘您挨不上边,也不会撼动您在后宫的地位,你何必和她过不去呢。 宁妃摇了摇头,品珍说的她都知道,但却同她的想法背道而驰。 起初有先皇后在,后宫没有人能够分得皇上对皇后的爱,后来先皇后不在了。可是文慈又母凭子贵,依靠母族势力成为贵妃,最后还趁栾平央的事,登上了后位。 皇后的位置,对于后宫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向往的所在。宁妃也是如此,眼下文慈倒台了,先皇后也不可能在活过来,宁妃对于后位只一步之摇,若是能够借上宋慈惜的力,宁妃很有可能会坐上后位。 如果宁妃真的能够如愿以偿,将来栾念继位,她便成了名正言顺的太后,会得天下养,成为南辕最尊贵的女人。 想到这里,宁妃都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 品珍看着自家主子这个样子,没敢在多话,只能静静陪在一边。 * 太后宫中,宋慈惜回屋后便趴到了床上,今天这几个时辰,可是累坏了她了。 束欢一边笑着,一边坐到床边,帮宋慈惜锤着腿,试图能分散她的疲乏。 ;束欢,你瞧着今天这阵仗了吗?虽然来之前已经设想过千百遍,可真的亲身精力后,我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脑子心累、心也累,身体更累,总会端庄大方的坐着,这日子可得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哎呀小姐,今日是谁进宫之前斗志昂扬,现在怎么一下子便这样了,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您这么快撒气可不好。 奴婢说句不一定成真的话,若是小姐今日的不坚持、不努力,让日后太子身边同坐的是其他女人,小姐您还不得气翻天咯? 束欢这话刚说完,宋慈惜扑棱着坐了起来,伸手轻轻知了束欢脑袋一下。 束欢痴笑的捂着头,眼睛都成了月牙的形状: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哄哄我,我都这样累了,还尽一味的吓唬我。 ;好啦小姐,奴婢知错啦。 ;不过你时常说着这些提醒我也是对的,时刻让我斗志满满才对。不过束欢,今日你瞧着那个宁妃娘娘,你怎么感觉她这个人? 束欢认真回想着宁妃,过了半晌才回话: ;奴婢觉得她有妃位该有的气魄,但太后貌似不太喜欢她。不过小姐,奴婢听说,现在后宫是她在管着,这个人咱们还是不能得罪的。 ;是,咱们不光不能够得罪她,或许还要帮着她。 ;帮她? 束欢被宋慈惜说的一头雾水,完全不太懂她的话。 ;对,现在咱们帮她,或许便是帮咱们以后的自己,咱们且慢慢看吧。 宋慈惜的表情意味深长,话也说的模凌两可。束欢虽不懂这其中意思,但她却知道,只要是宋慈惜觉得的事,她便跟着做便对了。 第343章 举荐 一入宫便过了三日,宋慈惜除了第一日与各宫妃嫔有所接触以外,在也没见到其他什么人。 寿安宫冷清的和什么似的,倒是让宋慈惜觉得很是无趣。 本来进宫是来历练的,但现在宋慈惜看来,倒像是来坐牢的。 坐在院子里,宋慈惜望天发呆,以太后几日待自己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对自己有什么不满的。 所以宋慈惜心中偷偷琢磨,太后让自己进宫,莫不是想告诉自己,如果想跟栾念在一起,怕是就得受的住寂寞? 想到,宋慈惜长长叹了口气,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不过宋慈惜并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会是这样的早。 叹气的功夫,孙绯姑姑突然来了,束欢连忙提醒了宋慈惜一声,宋慈惜连忙回过神。 ;奴婢见过姑娘。 ;孙绯姑姑你怎么来了,莫不是太后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番邦听闻大王爷被封太子,所以女帝特意要亲自前来,皇室没有公主,所以一时之间皇上觉得有些难办。 太后听闻了此事,觉得姑娘曾经同女帝有所交情,所以向皇上开了口。眼下皇上还没有应下,太后觉得这事有准,这才让奴婢提前过来告诉姑娘一声,别让姑娘到时过时慌张。 ;啊?我去? 宋慈惜十分的惊讶,想来朝中那么多的大臣,派哪一个去不多都比宋慈惜要强的多,怕这便是皇上犹豫的原因。 确实南辕没有公主,但是却有像茴桐这样身份的女子,比起宋慈惜来,那真是尊贵的多。 ;是的姑娘,您趁着现在圣旨还没下来,便先准备着,若是想带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一起去,便派人去通传准备一下。这若是要走,怕是立马便要启程的。 奴婢还要回太后身边伺候,便先回去了。 向宋慈惜行了礼,孙绯姑姑离开了院子。 宋慈惜紧皱着眉头,燕璃要来,这本已经算了国事,自己去算是怎么回事? 不过太后既然让孙绯姑姑来传了话,那八成这事也是八九不离十了,脑中飞快的想着自己应该如何去做。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宋慈惜写下了一封信。宫中除了束欢以外,并没有宋慈惜可信之人,所以宋慈惜带着束欢,来到了御书房。 自栾平央归来,宋吾海理所应当的回到栾平央身边伺候,虽是父女的关系,但是宋慈惜也同宋吾海一直都没见上面。 宋慈惜恨下需要帮忙,第一个能想到的,自然是最为亲近与信赖之人。 御书房前,宋吾海与赵霖都站在门外候着,随时准备听从栾平央的召唤以及吩咐。 赵霖眼尖,一下子便看到了宋慈惜的身影,连忙告诉了宋吾海。 见宋慈惜来,宋吾海立马迎上前: ;小惜你怎么来了? ;干爹,番邦女帝要来南辕的事,您听说了吗? 宋吾海微微一怔,他日日在栾平央身边,自然没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不过他很是诧异,这样的事现在除了朝臣以外,怕是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宋慈惜的消息怎么会这般的快。 ;你如何得知的? ;是太后派了孙绯姑姑告诉我的,而且太后已经同皇上说,想让我做代表去接番邦女帝来南辕。 宋吾海恍然大悟,原来昨儿午后太后来,同栾平央是说这事来了。 不过太后向来不是愿意干预朝政之事的人,虽然她有这个权力,但甚少会用。 还有那日,太后邀请众嫔妃到寿安宫用午膳,当时太后偏袒宋慈惜的事,宫里面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看样子,太后是真的很喜欢宋慈惜,不然也不会为宋慈惜做了这样多的事。 ;太后让女儿准备着,这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但是我身边能用的只有束欢一个。宫中行事要万分小心,我有一封信要送去大王府,所以只能来拜托干爹了。 宋慈惜其实也不愿意来找宋吾海,但是情况有些急,宋慈惜也没了办法。 毕竟她如果跟宋吾海接触多了,怕被人心说她与宋吾海互通关系,那这样对谁也不好,今日实在是没有法子,宋慈惜才这般挺而走险。 将信从袖子中抽出一个角,宋慈惜示意让宋吾海看了一眼,宋吾海四处确认无人看着,这才一把抽了出来。 ;你回去吧,我心中有数。 ;干爹,这事也挺急的,一定不能有差池。 ;放心吧,我让赵霖跑一趟,肯定交到太子爷的手里,你踏踏实实等着便是了。 宋慈惜听了这话,才长长松了口气,带着束欢一起,离开了御书房前。 宋吾海目送宋慈惜离开,宋慈惜进宫这几天了,也不曾来要宋吾海,宋吾海知道要避嫌。 但是如今宋慈惜找来了,那定不是什么小事,不过样的事,宋吾海还是能替她办的。 将赵霖唤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宋吾海将信交给他,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赵霖是宋家的人,自然会尽全力。 让宋吾海放心后,赵霖连忙出了宫,来到了大王府。 如今的大王府已经换了太子府的门匾,栾念今日没事,所以人就在府中。 听到门口守卫通传说是赵霖来了,栾念立马让他进来,原以为是栾平央有旨意,栾念放下了手中的书。 赵霖没一会儿便被带了进来,先给栾念请了安后,赵霖请身将怀中的信拿了出来 ;太子爷,师父让奴才给您送信来了。 赵霖也是小心谨慎之人,没有提到宋慈惜三个字,赵霖将信递上前去。 宋慈惜与栾念在一起时间那般长,赵霖知道栾念能够看出来宋慈惜的笔迹。 果然,栾念接过来以后,看到是宋慈惜的信以后,抬眼看了下赵霖。 赵霖会意,微微一笑: ;既然太子爷收到信了,奴才该办的事也成了,便先行回宫去了。皇上那边,怕是还有其他的交待。 栾念点了下头,赵霖离开房里,还贴心的将门替栾念关好。 栾念立马将信拆开,这才知晓太后想让宋慈惜迎接番邦女帝一事。 宋慈惜信中也没有提到其他,只是说,想让迎夏入宫,还有宋慈惜说到,如果此次当真要让她前去,她想让元冥换个身份,一起陪同。 栾念放下了信,长长叹了一口气,让元冥跟着去,栾念也是放心的,可是该给元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一个男子不女子,随意找了借口便能送进宫,更何况元冥那个臭脾气,如果让他装成个太监,怕是元冥打死也是不肯的。 第344章 送人入宫 栾念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先派人去寻了元冥,唤了佐力前来,栾念立马着他去了。 趁着叫人的功夫,栾念冥思苦想,最终还是决定,让元冥以侍卫的身份进宫去陪在宋慈惜身边。 这几日的功夫,虽知宫中无人会害宋慈惜,但是一但番邦女帝进了宫,那宫里的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自己不能够随时陪在宋慈惜的身边,但是如果有元冥在,栾念也会不那么担心。 自打栾念成了太子,就一力在培养自己的人。张风野回了京中,栾念特意替他请命,如今张风野已经成了九门提督,掌管着宫中所有的兵力,所以让他安排一个侍卫进宫,勉强还算是说的过去的。 也不知宋慈惜会何时动身,栾念越想心中越想,也想趁着送元冥进宫的时候,去见一见宋慈惜。 本来栾念早就想去了,可宋慈惜离府之前特意交待,没有什么事不让栾念去看她。栾念也是怕她生气,所以才一直忍到现在。 一个半时辰以后,元冥同佐力回了太子府内,元冥知道,栾念一般有事也不会找自己,除非是宋慈惜的意思。 还以为这次来能够见到宋慈惜,谁知来了以后才知晓,宋慈惜已经搬到宫中住去了。 元冥一脸的不开心,本来宋慈惜在太子府里,元冥想要见她便不容易,眼可好,人直接进了宫中,以后想要见面,怕是更加不容易了。 元冥嘟嘟囔囔说着这点子事,栾念本还在苦恼如何同元冥说让他进宫一事,便顺着这话,开了口。 ;那不如,你进宫去? 栾念也是微微试探,毕竟宋慈惜不在,元冥不见得会听他的话。 ;进宫?那皇宫是你家又不是我家,怎么可能是想去便能去的呢?如今王爷摇身一变成了太子爷,这说话也飘忽起来了。 ;你莫打趣本王,本王无论是王爷还是太子,都依然如此。你若不想去便不去,本王既然开了口,便有法子送你进去,你就说想去不想去吧。 元冥挑了下眉,对于宋慈惜一事上,栾念向来十分的小气,他不想任何男人靠近宋慈惜。 这次竟然想送自己进宫,元冥觉得神奇: ;你就不怕我进宫,把小惜攻下来? 栾念冷笑了一声,他就是知道元冥纵使会向宋慈惜表达爱意,但是宋慈惜也不会如何。否则,栾念怎么想出这样的想法,让元冥钻这空子。 ;罢了,不愿意去就算了。 ;哎? 元冥见栾念要变卦,激动的人都站了起来。 ;我也没说我不去啊,你着人安排,最好立马把我弄进宫去。 刚刚佐力去找元冥的空档,栾念已经写了书信让路生给张风野送去,眼下算着时间,路生也快回来了。 栾念开口,张风野必然会将这事办成,栾念让佐力将迎春送到宋老夫人身边,将迎夏找来。 迎夏来的功夫,路生正巧也回来了。 ;太子爷,张将军那边已经妥当,他说随时可以送人过去。 ;好,元冥那你就随本王走一趟吧,迎夏一起。 元冥和迎夏朝着栾念点了点头,随着栾念一起入了宫。 先行来到了张风野那里,张风野没想到栾念来的这样快,当他看到元冥时,这才明白。 在信中,栾念只说想安排一个人进宫到宋慈惜身边,却没说那人是谁。 张风野原以为会是付名,或者佐力,没想到栾念将元冥这尊大佛又给请下山了。 毕竟是同元冥在一起接触过,元冥虽是个大土匪头子,但人品却是张风野所信赖的。 立马安排人给元冥拿了宫中侍卫的衣服,元冥换好衣服后,张风野当着栾念的面前,开了口: ;太子安排元冥进宫,若是其他宫中,我也不会说这样许多。但是那时毕竟是寿安宫,要知道,寿安宫里的侍卫都是太后一个一个挑出来的,所以元冥你若是进去了,一定要谨言慎行。 这里不是元冥寨,也不是大王府,宫中不允许出半点的差错。太子爷相信你,所以我才想法子安排你过去。 不过你也要知道,若是你出了差错,小命不知能不能够保住,就连宋慈惜、我与太子爷,我们都不会幸免。 张风野同元冥分析着利弊,看着平日里元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这次格外的认真。 或许是真的知道宫里不同于其他的地方,元冥是真的不想给大家找麻烦。 见元冥应下,张风野看向栾念: ;太子爷可要随我们一同去寿安宫? ;嗯。 栾念轻轻应了一声,张风野拿了令牌,带着人一起来到寿安宫门前。 因为张风野有令牌,同寿安宫的侍卫长说了,此次只是为了送一个侍卫过来给宋慈惜,所以便没有经过太后面前。 侍卫长亲自同他们一起到了宋慈惜院子,宋慈惜早就一直等着,终于看到人来了,满心的欢喜。 栾念一把将宋慈惜拉进房里,他现在只想同宋慈惜单独待一小会儿,不然怕惊动太后,这么片刻独自的时光也没有了。 ;你可还好? 栾念摸了摸宋慈惜的脸,见宋慈惜并没有消瘦,心里终于踏实了一些。 ;好好好,一切都好,太后虽不总见我,但待我还是极好的,一切都帮着我打点妥当。 ;这样我便放心了,皇祖母同父皇开口推荐你去,怕是这事早晚都会落到你的身上。你要早些做准备,怕是走之前,咱们也都见不上了。 元冥和迎夏都给你送来了,有他们在你身边,我也好安心。说话的时间不多,我就这些要嘱咐的慈儿,为了我们的将来,真的是要委屈你了。 ;王爷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是我心甘情愿进宫来的,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们。你就把心踏实的放在肚子里,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眼下有迎夏和元冥在,我这里如虎添翼,你就安安心心帮着皇上处理朝政,我一定会让皇上和太后彻底肯定我的。 第345章 见面 因不敢在宋慈惜这里多留,所以栾念只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太后是个谨慎的人,栾念也怕自己偷偷来看宋慈惜被别人知晓,所以出了宋慈惜的院子,便去向太后请安。 自然,栾念其实刚刚一进寿安宫,太后那边便已经有了消息。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就算栾念不过来看自己,太后也是不会因此生栾念气的。 同太后只是闲聊了几句,太后便说自己累了,让栾念离开了。 太后知道栾念向宋慈惜身边送了人,也知晓宋慈惜得到自己的提醒,这才让栾念送人进来。 宋慈惜是个心细的人,她也不会什么人都往宫里送,所以太后心中和明镜似的,不会太过管宋慈惜那里。 晚膳前夕,圣旨来到了寿安宫,宣旨的人不是宋吾海,而是赵霖。 果然,栾平央同意了太后的提议,让宋慈惜启程去迎番邦女帝回来,宋慈惜接下了旨意。赵霖偷偷递了个锦囊给她。 ;皇上的意思,时间不容耽搁,小惜你快收拾收拾,随你一起随行的将军与将士已经整装待发,即可便启程。 ;好,赵霖你在宫中时常能看见干爹,一定要好好照顾他。若是可以,祖母还在王爷府里,你告诉行先一声,让他时常过去看望。 ;小惜,如今可没有什么王爷,那位现如今是太子爷,私下里也就罢了,这是在宫中,你一定要谨慎自己的言谈举止,别让有心之人抓住你的小把柄搞事情。 赵霖是为了宋慈惜好,宋慈惜自然也是这样的,让束欢送了赵霖出去,宋慈惜回了房里,同迎夏一起将准备好的包袱拿了出来。 元冥刚换上侍卫厚重的衣服,眼也还有许多的不习惯,见迎夏和宋慈惜拿着包袱,也顾不上自己,连忙上前接了过来。 宋慈惜对元冥倒是不客气,没有并点的客套,任由元冥替自己拿包袱: ;元冥,接下来的这段日子,要辛苦你啦。 ;这般客气,莫不是进了皇宫里的女人当真能够改了性情?与我,你无需说这般客气的话。 元冥本是想打趣宋慈惜的,但看她眉宇之间不同于在宫外时那样,所以元冥又将话收回来说着。 宋慈惜笑而不语,带着迎夏出了院子,来到了寿安宫的宫门不远处。 此次栾平央派去同宋慈惜随行的,是朝中的林将军,林将军是三品武将,在朝中地位已经算是很高了。 ;宋女官。 林将军拱手唤了一声,毕竟宋慈惜现如今还是西域王室的女官身份,若是尊敬她的,都会唤上一声宋女官,其他的都还是称呼她为姑娘。 其实宋慈惜对于这两个称呼都无所谓,毕竟只是一个代号,只要她知道是叫自己的,便是好的。 ;林将军,接下来的日子,便有劳您了。 ;这都是本将应该做的,宋女官请。 宋慈惜的身份,除了一个女官以外,更多的便是未来太子妃,更可能成为将来的皇后,所以别人对她客气,也是理所应当。 无论是后宫还是前朝,每个人心里都和明镜似的,这以后无论如何,江山都是栾家的。 而栾念如今没有一个竞争对手,只要他心里装着宋慈惜,纵使宋慈惜只是栾念身边一个妃子,八成也是最得宠的妃嫔。 每个人都要为了自己以后考虑,所以也不怪别人对宋慈惜这般。 宋慈惜上了马车,同林将军一起出了宫,其他随行的将士早已经等候在宫门外,见林将军他们到了以后,整个队伍迎着夕阳出了京城。 前往番邦的路,宋慈惜还是熟悉的,毕竟只有这么一条,宋慈惜也是走过几次了。 因为没有多长的队伍,所以宋慈惜他们走的很快。不过三日的时间,便已经同燕璃他们在驿站碰面。 番邦的侍卫进去向燕璃通报,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出来请宋慈惜进去。 燕璃知道南辕皇帝派了人过来迎自己,却没想到一抬头,看见进来的人是宋慈惜。 燕璃屋中除了她以外,还是宋慈惜许久未见的绿檀,绿檀看到宋慈惜也是一惊,连忙站起了身。 ;宋姑娘? 绿檀发出有些质疑的声音,宋慈惜冲着他点了点头后,走到燕璃面前。 ;宋慈惜见过女帝。 宋慈惜规规矩矩给燕璃很了个礼,这次燕璃好似不同于上次冷冰冰的感觉,倒是有些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了。 ;怎么是你? 宋慈惜听到燕璃这话,起了身。 ;皇上亲自下的旨意,我也是不敢违抗的,听闻是来接女帝您的,我自然是愿意前来的。许久不见,女帝近来可好? ;多亏有绿檀在朕的身边,一切大好。 燕璃说着这话,看向了一旁的绿檀,绿檀还同从前一样,不愿意多说话,只是脸上多了不少的笑容。 宋慈惜看着二人这样,有些事也了然于心,如今栾献已经不在了。绿檀留在燕璃身边,既是为了栾念,也是为了燕璃。 而栾念同意让绿檀留下,多半也是想要成全他。原本绿檀与燕璃就是一对璧人,虽几经周折终于在了一起,也算是一件好事。 ;上次到南辕并未见到南辕皇上,这次来南辕,朕这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的。如今看到你来便好了,起码咱们熟识,你也可以好好同朕讲讲,以免朕到了南辕以后,摸不清南辕皇帝的脾性。 ;皇上他……我也没同他接触过多,不瞒女帝说,皇上身为天子,坐在那里便已经不怒自威,我一个小小女子,怎敢直视天颜,更别说摸准皇上心性了。 宋慈惜说完叹了口气,她说的都是实话,对于栾平央,她是怕的。 她巴不得离栾平央保持距离,以免哪日天子大怒,在把自己给搭了进去,如此得不偿失。 燕璃听了这话后笑出了声,抿了口水,燕璃开口道: ;朕只知认识的宋慈惜曾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奇女子,如今才知,原来你也有怕的人,真是长见识了。 第346章 回不去了 宋慈惜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女子,哪里有燕璃说的那般厉害。 只是以前宋慈惜要强装着镇定,毕竟当初宋老夫人和宋吾海的命还不知能不能保的住。 若是宋慈惜自己自乱了阵脚,那他们二人怕是也活不下来了。 宋慈惜并没有过多的同燕璃去解释,毕竟这样的事情,还是她自己心里知道就好,没有必要弄的人尽皆知。 转眼看向了一旁的绿檀,好似绿檀比曾经在大王府时,要壮了不少,看样子,燕璃是真的待他好。 在番邦养尊处优起来,也难免是要胖了的。 ;绿檀一走,也有许多日子了,太子爷时常还会提起你,若是他知道你这次同女帝一起回了南辕,想来会很高兴的。 ;这次燕璃原也是想派人个使臣出访,也是我挂念王爷挂念的紧。听闻王爷如今成了太子,也算是了了他多年以来的心病,我回来为他亲自祝贺,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宋慈惜点了点头,也没有什么好同燕璃说的,纵使以前在有所交集,但现在关系已然不一样,宋慈惜是代表南辕来的,也怕说多错多,索性倒不如不说的好。 ;那今日女帝便在这里歇息下,明日一早,咱们再继续启程。 燕璃似乎还想同宋慈惜在说些什么,但是宋慈离开的快,没给燕璃说话的机会。 见宋慈惜离开后,燕璃叹了一声,绿檀好像知道在燕璃有些失落的样子,重新坐回了她的身边,握住了燕璃的手。 ;上次的事对她影响并不小,你也要给她一些时间。再说,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同我一样理解你,三皇子同宋姑娘也是有交情在的,他的死对南辕的人打击都是很大的。 绿檀的安慰让燕璃稍微好了一些,其实自打燕璃和栾献当初回了番邦后,栾献待燕璃便没有从前那般好了。 因为燕璃日日管着国事,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到最后竟是几天也说不上一句话。 男人志在千里,更何况栾献还是个皇子,本来在南辕就已经不得宠了,现如今有了家,自己还无所事事,而自己的女人一天忙的要命,还不让他帮自己。 栾献曾有段日子以酒续命,渐渐喝坏了身子,燕璃找了太医替他诊病,发现他已经命不久已了。 燕璃本想阻止他这样喝下去,但想着栾献本就快离开人世,索性便没有管他。 直至那日,栾献醉酒说了梦话,燕璃才知,原来杀害前女帝的人哪里是懈斗,而是与她日日同床共枕的栾献。 燕璃恨,哪怕前女帝待她不好,那到底也是给了她生命的亲生母亲,血浓于水,燕璃怎么会对栾献不失望。 自那以后,燕璃便不在理会栾献,毕竟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但这人又是他的丈夫,燕璃两边为难。 慢慢的,栾献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日日被病魔折磨的他,只想见见燕璃,与她说说话。 到底还是个女人,燕璃心软了,没想到这次见面,栾献对燕璃说了自己杀害前女帝的事。 栾献能下此毒手,原因也是起于燕璃,前女帝根本没有将燕璃当做是自己的女儿,一切都是算计着自己的江山。 燕璃听了这话百感交集,但那是她的母亲,而如今前女帝也早已经不在了,燕璃对她也恨不起来。 当天,栾献将一根绳子系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想当着燕璃的面勒死自己。是燕璃拼死将绳子给抢了下来,丢下了一句不让栾献死的话,这才离开。 但隔日,宫人们进去以后,却发现栾献已经自缢于房中。 燕璃对栾献的恨加了几分,也是从那时开始,燕璃的性情突然大变,她只是觉得这世上对她不太平罢了。 而且栾念与宋慈惜赶来时,燕璃看着他们二人恩爱的样子,又看到自己昔日的爱人,燕璃才一时之间成了那个样子。 栾念在番邦时,偷看栾献那次的事,燕璃是知道的,她说的那些话也是故意给栾念听的。 为是就是让栾念将绿檀留下,燕璃这辈子自认没说过几个谎言,但面对栾念和宋慈惜,这两个却是被她骗的最多之人。 绿檀留在番邦,遂了燕璃的心愿。这些都是燕璃的心事,但她贵为一国之主,她没有办法同任何一个人讲,包括首辅大臣在内。 绿檀不同于栾献,他甘愿默默为了燕璃付出,只在她背后做一个支持她的男人,每日替她看着孩子过日子。 燕璃所缺的,正是这些,而绿檀完完全全都给了她。 渐渐的,燕璃好像看到曾经的自己,也找回了初心,性情这才变回了从前这般。 ;也是,朕曾经对宋慈惜那般冷,就算她不想再回到从前了,也是情理之中。不过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大家好似都变了样子,不在像从前那般单纯天真了。 ;可我依然还是以你为重的。 燕璃多愁善感的话,倒是让绿檀寻了机会向她表白,燕璃莞尔一笑,躺到了绿檀的肩上。 另一边,宋慈惜从燕璃房里出来,元冥立马跟着宋慈惜回了束欢给她准备好的房间。 ;怎么样,可受委屈了? 元冥一个大男人,自是不能够随意进出去燕璃房间的,所以只能守在门外干等着。 宋慈惜看着他一脸担心的劲,不由得笑了笑: ;你快别这般担心我了,绿檀也在里面,燕璃一个人能将我如何了? 不过元冥,你总这样心里记挂着我,将来娶了夫人以后,你可一定要好好改改,也不怕你将来的夫人吃醋酸了你整个寨子。 元冥一听这话,无语的坐到了桌边。元冥对宋慈惜的心意昭然若揭,宋慈惜总不会不知道。 知晓宋慈惜与栾念情比金坚,所以元冥也不准备插进他们两个之间。 但是娶妻这事,元冥倒是现在没想过的,毕竟现在他的心里,还装着宋慈惜。 或许只有宋慈惜彻底同栾念成婚以后,元冥才能够稍微替自己以后想想吧。 第347章 钻牛角尖 隔日一早,队伍就已经启程,回南辕的路上,燕璃特意让宋慈惜同她坐了一辆马车,但是现如今今非昔比,宋慈惜话少了许多。 燕璃本就不是个会言谈之人,见宋慈惜不说话,索性自己也没说什么。 因为宋慈惜上了马车,绿檀为了避嫌,便选择了从骑马。无间中,绿檀在队伍里看到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连忙靠了过去。 果然,当绿檀看清楚那人正是元冥后,十分的惊讶: ;元冥?你怎么在这里鱼目混珠呢? 元冥瞪了他一眼,还不是栾念安排的,绿檀平日里是个挺聪明的人,如今在番邦待了些时日,怎么人也有些傻了呢。 没有理会绿檀的话,元冥继续往前走着,绿檀心觉得诧异,要不是同元冥打过交道,他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 连忙回到马车旁,绿檀开口唤了宋慈惜,宋慈惜听到后,打开了马车窗。 ;怎么绿檀,你叫我? ;宋姑娘,那人是元冥寨的大当家吧? 绿檀指了指元冥,宋慈惜看过去,看着元冥有些发青的脸,笑出了声: ;就是他,怎么,你上前与他说话了? ;正是,但是元大当家没有理会我,我以为自己认错了。 宋慈惜无奈的摇了摇头,元冥那性子,怕是上来那个劲,天王老子在他不想理会也是不会理的。 ;他脾气就那个样子,应该是这几日都用走路的,所以累了许多,你别同他一般计较,等着到了南辕,我让他给你赔不是。 绿檀一听,连忙摇了摇头: ;不用不用,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从这里看到感觉比较稀奇罢了。 宋慈惜一听绿檀这样说,也没有什么好对他所隐瞒的,便将自己如今在宫中住的事告诉了他。 同说了,元冥是栾念特意安排进宫的,就是为了宋慈惜在宫中能够方便一些。 绿檀听后这才明白,对于元冥眼下出现在这里,也没有觉得有多么奇怪的了。 宋慈惜同燕璃他们一起回南辕所用的时间,比她来到这里的时间,足足多花了一倍。 晚上停下来时,束欢特意找宋慈惜说了话,她总觉得宋慈惜应该与燕璃继续交好。 束欢也是看出来了,燕璃想要留下宋慈惜这个朋友,可是宋慈惜对于交朋友这件事来说,性情太过于真实,所以都表现在了明面。 ;小姐,如今番邦女帝手握番邦整个大权,她若是与您交好,于您来说也是件好事。您大可拿出容人之量了,纵使不是真的想同她交好,也起码大面过的去才行。 束欢一边说着,一边给宋慈惜倒了一杯水,宋慈惜接过后抿了一口,叹了下气。 她又何尝不想同燕璃回到从前那般,想着燕璃刚到南辕时,宋慈惜是将她视为同贺林一样的朋友来对待的,可是谁知日后会发生那么多的事。 其实宋慈惜心中也是有怨的,她不是怨上次到番邦,燕璃对她的那个态度。毕竟一国帝王,就算拿出来架子,也是应该的。 宋慈惜所怨的,是栾献的死,于宋慈惜来说,栾献是个无辜的人。宋慈惜只觉得,他不应该是那么个死法,毕竟年纪轻轻的。 ;您还在想着,女帝害死三皇子的事?可是小姐,这事到底也是没有结论的,咱们没有证据,便不能够确认,人就是女帝死害。奴婢总觉得,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她已经贵了女帝,但对于自己的枕边人,更是自己孩子的父亲,女帝是下不去手的。 ;可是付名也说了,那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燕璃,就算不是她下的手,三皇子的死也是同她有关的,她抵赖不了。 ;小姐…… 束欢见宋慈惜又钻牛角尖了,不由得有些急了。 ;现在您不应该总是纠结于以前的事,三皇子如今已经不在了,您总是要为自己考虑的。现在皇上迟迟没有下旨赐婚,您这太子妃的位置,也是岌岌可危的,您不为了别人,也得为了自己,同番邦女帝交好,这也是有利由您的。 若是真的能够成为好友,便同您和贺林公主那样,您想想,从开始到现在,贺林公主帮了您多大的忙了,如果再多一个番邦女帝,您太子妃的位置可就稳了。 宋慈惜知道束欢是为了自己好,笑着摇了摇头: ;束欢,你跟了我这么长的时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是最清楚的。我当初不在意王妃的位置,现在更不在意什么太子妃。 确实,将来太子爷登基,我若是可以成为皇后,便能同他生死不离,可是死后的事谁也不能左右,活着的时候,只要他心里有我也就罢了。 ;可小姐,太子爷心中纵使有你,你能够接受他有三宫六院吗? 束欢一下子说到了重点,宋慈惜微微一怔。 ;如果您成了太子妃,将来太子爷登基为帝,您贵为皇后,便可以制定规矩出来。同太子爷相商,以后后宫不纳妃一事,您也是可以插的上话的。 宋慈惜现在从未考虑到以后的事,听束欢这么一说,有些恍然大悟。 最近被太后一直在洗脑,宋慈惜也觉得不争不抢才是应该的,现在,宋慈惜醒悟了。 见宋慈惜表情微微有变,束欢知道自己所说的话已经让她听进去了。 ;好了小姐,天色已经不早了,奴婢去打些热水回来,你准备准备歇息下吧。 束欢起身出了屋子,正好碰上迎面而来的迎夏,迎夏同束欢打了招呼便要进去,被束欢一把拦下。 ;束欢姐姐,这是小姐要的果子,我得给她送进去啊! 迎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着急的开口说着,毕竟宋慈惜平日里极少突然说想吃什么,但是一但想吃了,便要立马吃到嘴。 ;等会在进去吧,得让小姐自己好好待着想一会儿,你进去便会扰了她的思路。没事,小姐怪罪下来我替你担着,眼下你便随我一同去打热水吧。 第348章 国宴 许是宋慈惜真的听进去了束欢的话,隔日的她,对待燕璃终于不在是冷冰冰的了。 不过若是想回到从那般亲昵,也是没有办法那般快的,毕意宋慈惜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疙瘩在的。 一天天赶路,终于是到了南辕,宋慈惜按照栾平央早就先定下的旨意,刚进京便提前让林将军的人回去通报宫中,准备迎接燕璃的到来。 到了宫门处,栾念已经等在那里,看到队伍停下来,栾念走上前。 宋慈惜先从马车上下来,看到栾念后,加紧了步子。 栾念看着宋慈惜急忙的样子,生怕她摔到: ;慈儿你慢着点。 ;太子爷,你看看那个是谁! 栾念挂念着绿檀,同宋慈惜单独在一起时,总是会提起她的。宋慈惜一直记着这一点,所以一下来,便指向了不远处的绿檀。 栾念的注意力全在马车上,压根没有顾着旁边的人。 绿檀也看到了栾念的身影,立马下了马车跑上前来,单腿跪到了栾念面前: ;主子! 栾念一怔,连忙将自己脸上的惊喜收了回去,宋慈惜离着近,而且一直看着栾念,这才发现他脸色微微的变化。 栾念身为皇子,从小就已经学会了荣辱不惊,而且他也习惯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全藏在心底,这样便没有人能看出来他在想什么,或许皇家子弟都会做的事,毕竟将来都可能成为帝王,不能让人明白自己的喜好。 ;回来了。 就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包含了很多的意义。 栾念伸手示意让绿檀起来,绿檀点了点头,连忙起身。 正好,此时燕璃也从马车里出来,绿檀连忙走上前,将人扶了下来。 ;许久未见,王爷已从王爷成了太子爷,当真是可喜可贺的事。 ;女帝近来可还安好? ;有绿檀在朕身边,一切都安好。 栾念同燕璃也只是走个过场,毕竟比于宋慈惜,栾念对燕璃是更加怨恨的。栾献是栾念唯一视为亲弟弟的人,这个仇恨,可不是普普通通便能忘记的。 栾念现在表面正常,只不过是为了两国之间的友谊,若不是为了国家,栾念怕是真的想亲手为栾献报仇。 请着番邦女帝入了宫,到了栾平央接待使臣的地方,说的一切话尽是两国帝王的寒暄,着实也没有什么意思。 宋慈惜在里面跟着站了一会儿,燕璃倒是不忘说宋慈惜一点好,栾平央听了后,大力表扬了宋慈惜,因为要谈国事,所以便让宋慈惜先行出去候着了。 走时,栾平央特意嘱咐,说是晚膳有国宴,让宋慈惜陪同太后一起入席,宋慈惜应下后,出了殿内。 宋吾海一直在外面守着,看见宋慈惜出来立马迎上前去: ;小惜你这一路上可是累坏了,我瞧着你人都瘦了一圈,想来番邦女帝也是不好相处的,你定是费神了。 宋吾海并不知道太多他被关起来时,宋慈惜发生的事,因为栾平央离不开宋吾海,所以这父女二人能够接触下来的时间,也是少之又少,根本没有办法说事情。 ;也还好,我同番邦女帝是旧相识,曾经与她也是有些交情的,不过如今她已经贵为一国帝王,总是同我不一样了,所以距离渐渐大了起来。再次见面,倒也还算是亲,可我总还顾忌着身份,不敢同她僭越。 宋吾海点了点头,确实身份这档子事,总是要谨慎小心一些的,不然帝王无情,平日里就算是相交甚好,帝王也有可能翻脸不认人。 宋吾海跟在栾平央身边这么多年,一直侍奉着就是帝王,他最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了。 ;晚上皇上让我陪同太后一起入宴,干爹,我得回去沐浴,再换一身衣服才行。如今我住在太后宫里,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太后的脸面,总不能让她在国宴前丢脸。 ;好,那你快些去吧,我估摸着皇上一会儿也得让女帝先行休息,这边我候着便成了。 宋慈惜本已经跨步离开,可是走了几步后,又转身回来了。 宋吾海见她回来,连忙开口询问: ;这怎么又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宋慈惜知道栾献的死是栾念的心结,所以怕栾念失态,眼也栾念是南辕的太子,将来也是南辕的帝王,同番邦交好有益于他。 栾念一时半会怕是出不来,宋慈惜也怕见不到他,所以同宋吾海说了几句,交待栾念一定要忍住。 宋吾海一听便笑了,栾念如今能成为太子,靠的绝对不是幸运。这样的道理,想来栾念也是明白的,宋慈惜是个聪明人,她怎么会想不到这里,要宋吾海说,到底还是关心则乱,所以宋慈惜才会有这么多的顾忌。 ;好了,我都知道了,一定帮你将话带到,你便安心回去好好打扮打扮吧。 宋慈惜这才点点头,大步的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晚宴,这还是栾平央清醒以后,第一次举办国宴,想着上次办国宴,已经上一年多以前的事,栾平央晚上很是尽兴,但可能因为许久没有喝酒了,所以小酌了几杯以后,便有些醉了。 栾平央现在身子不比以前,体内的毒素现在也在定期吃药清着,宋吾海从旁提醒着,所以栾平央也为了自己的身子,先行离了席,并嘱咐栾念一定要将燕璃陪好。 众人送走了栾平央后,继续饮酒。 燕璃曾经酒量不是很好,但是现在,几壶下去还跟没事人一样。 脸也不红、心也不跳,貌似能这样一直喝下去都不成问题。 栾念陪着她喝了一会儿,也停了下来,酒这玩意喝多了会控制人的意志。虽然栾念酒量也很好,但是这里国宴,他总不能同栾平央一样喝那么多,不然做了些什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对自己对南辕与番邦两国来说,都没有利。 燕璃看出栾念不在喝下去,她也没有想继续赖在这里的道理,又吃了几口菜,燕璃倒是先行开了口,没过一会儿便也席了。 第349章 贺林归来 燕璃在南辕一住便是一个多月,看起来,她似乎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好在宋慈惜也在宫中,所以日日都在陪着她,二人的关系也拉进了许多。 栾平央将这些都看在眼中,看着宋慈惜将燕璃照顾的如此尽心,倒是对她的看法有所转变。 当初栾平央私下周太后谈起宋慈惜,是并不太想让栾念娶她为妃的,若是做个侧妃或是侍妾,栾平央都没有什么竟见。毕竟太子妃就是将来的皇后,栾家男子又都是痴情主。 栾平央最为忌讳的,到底还是宋慈惜的身份,没有强大的母族做为宋慈惜的支撑,她以后在宫中完全只能够靠自己。 太后一直说,宋慈惜是有这个能力的,但栾平央没有亲眼看到,终究还是无法相信的。 眼下栾平央已经看到了宋慈惜处理事情的能力,现在似乎有些明白太后所说确实为真了。 宋慈惜的能力,远远超过了正常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小姐的能力,如果她在能够多多从宫中历练,想来坐稳中宫一事,也是极为简单的。 上次宋慈惜让白行先帮着自己给西域传了书信回去,眼下过了也快两个月。宋慈惜一直掐算着,贺林公主若是跟着回来,他们也应该到南辕了。 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也不见贺林公主那边有半点动静。 谁知宋慈惜想着想着这事,白行先却带着贺林公主和小世子一起入了宫,给太后来请安了。 贺林本是同白行先一起先去给皇帝请了安,毕竟贺林以前是没有见过栾平央的,眼下栾平央终于好了起来,架林无论是做为西域的公主,还是南辕的媳妇,理应面见一个栾平央。 给栾平央请完安,这才来到了寿安宫,宋慈惜起初不知道他们来了。最后还是太后身边的宫人过来传话,宋慈惜才急急忙忙赶了过去。 不得不说,宋慈惜同贺林的关系确实已经不能被旁人所打动,二人一见好,要好的和亲姐妹一样,太后看在眼里,高兴在心中。 宋慈惜是太后自己相中的孙媳妇,自然有西域公主这样好的朋友,太后也是极为替她高兴的。 太后只同贺林问候了西域王与王后,便让贺林随宋慈惜下去了,毕竟年轻人在一起说话总是不拘束的,她一个老人家强留人家,也没有什么意义。 回到宋慈惜房里,宋慈惜抱着小世子,亲昵的不行。几个月不见,小世子也长大了许多,看着宋慈惜也十分的亲切,会说话了的他,开口闭口叫着姑姑。 ;好了,行先你抱着孩子出去玩去,我同小惜有许多的话要说,你们爷俩就别在这里听女人家讲秘密了。 贺林将孩子抱了回来,塞到了白行先的怀中。白行先同宋慈惜一样,也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自然也是想念的紧。 对贺林,白行先一直都贺林说什么他便做什么,没有半点迟疑,抱着孩子便出了房中。 贺林拉着宋慈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几个月不见,公主还是老样子,身子近来可还好啊? ;这不是好端端在你面前呢吗,自从你们走以后,行先的书信也少之又少。直至前段日子他的那封书信提到,说你想让海心回来帮你的忙。 知道你们此战彻底做罢,好在如今已经告捷,眼下看你也没渐消瘦,我这颗一直悬着的心,也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贺林是真真的在为了宋慈惜好,宋慈惜心里明白,毕竟谁对她好、对她不好的,宋慈惜还是分的清的。 ;对了,今天来其他的事也就罢了,听说你眼下住在宫中给太后作伴。怎么,皇上还是没有替你和大王爷赐婚吗? ;还没呢,如今王爷已经成了太子,赐婚一事也算是国事,哪就那么容易。还有,你以为我进宫真是来陪太后的?后宫那么多的嫔妃,哪一个不是巴巴的想要陪着太后,哪里用的着我。 我进宫来,是太后与皇上的主意,为的就是让我好好历练历练,看看到底有没有本事成为太子爷的正室。 贺林很是吃惊,原来是这个样子,怪不得刚刚在栾平央那里看到栾念,他的样子好像有些提不起精神。原来这二人的路还这般坎坷,好似并没有因为事情有了了结,便好了的样子。 ;好了贺林公主,这些坚持坚持也就这去了,怎么你自己一个人进宫来了,没看见海心的身影呢? ;我们也是昨天晚上刚到,行先让人在府里弄成西域的样子,他一个大男人,许多的细节都没弄,就是整了个大概。海心知道你急着找她办事,所以准备今天一天先把藩王府安排妥当,明日我便把她带进宫来见你。 ;如此也好,不过太子府里如今没有一个人打点,空有个迎春在,我还是不太放心的。如今海心回来,我也好安心了。便让她先弄着藩王府,待完事再来见我也不迟。 束欢沏好了茶,在宋慈惜与贺林说话的功夫,敲响了门。 宋慈惜听到是束欢在叫门,便让她进来了。 当初贺林也是极喜欢束欢的,这么许久没见,不由得打趣了两句。束欢知道贺林的性子,只是笑呵呵的,不想打扰二人说话,便退了出去。 ;这丫头跟着你也有年头了,怎么,还不舍得放手。 ;我提过很多次了,但是她不愿意,便先在我身边跟着。说到底,我也真是舍不得。束欢在我身边替我做了许多的事,如果她一走,我怕是真的会折手了。 对了公主,南辕的事情已经了了,我也不无再用西域王室女官的身份。毕竟我将来是要嫁给太子爷的,现在再担着这个身份,怕是没有以前那么方便了。 但我还是很感谢你对我的这帮些帮助,而且我也想过了,若是很,我便替海心向你求个恩典。海心在你身边也算是尽心,如果可以的话,你是不是能够先考虑一下海心呢? 第350章 再见海心 贺林这次回来,原本也是想说这事,在西域也发生了不少的事,贺林如今回来,是准备给海心与卓萨赐婚的。 卓萨同海心感情稳定,而且二人又是情投意和,他们也都在贺林公主身边。如今海心到了适嫁的年纪,贺林不想耽误人家。 左右也就是成亲与不成亲而已,左右都是在身边,于贺林来说,也没有什么分别。 但是海心如果做为贺林贴身大侍女的身份出嫁,嫁妆方面,就算是贺林在想给海心多些,如果传出去,怕是别人会多加诟病。 所以贺林想着,宋慈惜这边的事已经了了,这次回来,她便想将西域王室女官的身份拿回来给海心,这样,海心以西域王室女官的身份出嫁,贺林想给的东西可以一应给了,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那既然你提起来了,我也不与你客气,如今这个身份于你来说,倒成了一种阻碍。海心虽不是自小跟在我身边的,但是服侍我确实尽心尽力,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眼下她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我这次回来也是想为她指婚的。若是她能有个女官的身份,我便能多给她一些我能给的,也算是她对我尽心的恩典了。 ;哎呀?真的吗,公主你要替海心指婚了? 宋慈惜听到这个事情,是打从心底里为海心高兴。海心从始至终都是宋慈惜的人,纵使跟了贺林公主,宋慈惜也是将海心继续当做身边人的。 如果海心真的要被指婚,那宋慈惜自然也是要替海心备下一份嫁妆的。 ;是啊,眼下天还暖和,我便抓紧着把这事安排了,也了了海心和卓萨的一桩心事。 ;好! 同宋慈惜一直聊了很久才离开,宋慈惜想着今天贺林公主既然说了,那明日海心绝对会腾出时间的。 宋慈惜有私心,宫里于她来说,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她也不想让太多的人见到海心。 所以左私右想后,带着束欢来到了太后寝宫门前。 让外面守着的小宫女进去通禀,没一会儿的功夫,宋慈惜被带进了寝宫。 太后正坐在桌边写毛笔字,宋慈惜没敢多打扰,上前请了安后,便安安静静站在那里。 直至太后一副字写完,才抬起了头: ;不愧是慈丫头,这些日子在一起,倒是了解了哀家的喜好。同贺林许久未见,聊得可还开心? 宋慈惜笑着,开口回答: ;公主回来,我很高兴,她与我说了许多西域那边的事,听着也很怀念在西域的时候。西域民风开放热情,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呢。 ;这个时候来找哀家,慈丫头你可是有什么事? ;太后,明儿我想出宫,回太子府一趟,晚膳前便能赶回来。 太后一听,具体也没有问什么,宋慈惜在宫中这样久,从不提起要出宫了事。不过今日她既然提起了,想必是真有什么私事要去处理。 太后不是不尽人意之人,没有细问、也没有阻拦,直接便同意下来。 隔日一早,宋慈惜拿着太后的令牌,带着束欢出了宫。 因怕宫里有什么事,所以宋慈惜把迎夏和元冥留了下来。 没有到太子府去,因为宋慈惜知道这阵去太子府,也是会扑空的,毕竟栾念一早便会去朝,眼下栾念已经成为太子,空闲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一整日不回大王府,也是可能的。 出了宫的马车,直奔了白行先的藩王府,再度回到藩王府,宋慈惜只觉得这里当真有西域王宫那种感觉了。 贺林听闻宋慈惜来了,又惊又喜,连忙出来迎接她。 看到宋慈惜真的在院子往里走,贺林上前: ;刚刚守卫禀报,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没想到小惜你真的来了。你在宫中,想出来一趟应该是不容易的,你是怎么出来的啊? 贺林一头的疑惑,宋慈惜便说自己昨日求了太后。 同贺林进了正堂没一会儿功夫,海心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刚刚原是海心在厨房替贺林准备今日的午膳,谁知贺林让人告诉了海心,说是宋慈惜来了。 海心放下手里的活,连忙赶了过来,看到宋慈惜,海心又激动又高兴。 ;小姐! 海心上前,直接就想给宋慈惜磕头,宋慈惜看出她的意思,连忙起身将人给拦住。 ;如今我连西域王室女官的身份都不是了,这头你也是没有必要磕的,若是你真想磕头,便等到你成亲那日,给我磕个头,也算是离娘家了。 看着海心没有什么惊讶的样子,想来昨日贺林公主应该与她说了赐婚和罢黜宋慈惜西域王室女官这两件事了。 ;正巧,公主,我今日从宫里出来,一会儿若是海心能同我回太子府,你便也一同过去。女官的令牌还在太子府里,到时我正好拿着给你,一并拿回来便是了。 ;好,眼下海心手里应该也没有活了,咱们便早一点去,你出宫不容易,该办什么一起全都办了,等着再进宫,心里便也踏实了。海心,你快着人去备马车吧。 ;是,奴婢这就去。 海心风风火火备了马车,一行人便来到太子府。 迎春没有想到贺林公主会突然过来,听到侍卫禀报后,便连忙赶到了正堂。 谁知不仅贺林公主来了,就连本该在宫里的宋慈惜也回来了。 上前先给贺林公主请了安,迎春来到了宋慈惜面前: ;小姐您也回来了? 宋慈惜微微点了下头,便让她站到一边。 ;束欢,我去我房里将令牌拿来给公主。 宋慈惜转身嘱咐着身后的束欢,束欢应下,连忙去取东西了。 ;迎春啊,如今太子府比从前的王府,事要要操办的多多了。贺林公主知道我进宫,太子爷又日日不在府里,想着当初海心是王府里的长侍女,所以特意将她带回来,管管府里的闲事。 海心得公主信赖,如今代替我成了公主身边的王室女官,所以以后府里的事,你便交接给她去管着,咱们总是不能辜负公主的一番心意。 等你将事情都交接好以后,我便让人来接你,你去宫中将迎夏替回来,以后你便在宫里跟着我吧。 宋慈惜能言善辩,在不会让迎春起疑心的情况下,让她不在继续管着太子府里的事。 第351章 帮我盯着他 其实也不怪宋慈惜这般提防迎春,毕竟曾经束欢无意中看到,迎春不知在王府后门同谁人说了话,而且回来时行色匆匆。 迎春当初是宋慈惜开口让她跟着自己的,看中的就是她对袁玉那股子为奴而忠的劲,所以才有了那个提议。 也是迎春在宋慈惜最难的时候,没有忘恩的救济过宋慈惜。 她背着宋慈惜做的那些事,宋慈惜并没有派人去查,但小心一些总是要的,毕竟当初李如霜还是宋慈惜从小贴身的侍女呢,最后不也是落得个背叛旧主的下场。 ;小姐,迎夏在宫里进出应该也没有多方便,待奴婢将府里的一应事务交给海心后,便代替迎夏去伺候宋老夫人吧。这样也省着迎夏进去宫中,奴婢也不用在多学宫里规矩了。 迎春很明显不想进宫,这事任凭谁来看,都觉得这其中有猫腻。 宋慈惜自然也是听出来的,迎春既然这么不想进宫,宋慈惜还偏偏得带她进宫才行。 ;迎夏在祖母身边伺候惯了,人上了年纪总是不喜欢接触什么过新的事物,祖母自从回来便是由迎夏在祖母身边,祖母早就已经习惯了,再换成你,怕是祖母又上好好接触一段日子。 我在宫中这些天也没有看见你,心中也是想的紧,你便别推辞,去宫中陪我做做伴。而且你当初不也是同袁玉从宫出来的吗,对于宫中的规矩想来应该十分的熟悉,更何况,我在宫中平日里接触人也不多,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便安心进宫陪我吧。 宋慈惜说的委婉,让人无法推辞,更何况宋慈惜是太后选定的太子妃人选,迎春一个下人,得罪谁也不会得罪宋慈惜的。 不过宋慈惜虽说不是特别相信迎春,但是待迎春也是极好的。毕竟也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迎春的父母在元冥寨也过的极好,有什么好的东西,寨中人也不忘记给迎春、迎夏的父母送去一份。 ;既然小姐您都这么说了,那奴婢便应小姐说的,待海心将王府里的事物接手,奴婢便进宫去换回迎夏,陪小姐。 ;好,你先下去吧,贺林公主怕是还有几句话要交待海心的,一会儿让海心过去找你。 ;是。迎春行了下礼,便转身离开了。 这里是正堂,说话毕竟还是不太方便,宋慈惜想了想,还是将贺林公主和海心带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宋慈惜进宫之前,是特意吩咐佐力把院子看好了的,所以佐力也得了清闲,宋慈惜离开后,只需要管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便是了。 正在浇花的佐力,自然是不知道宋慈惜今日回来了的,看到有人往这边来,佐力也没当回事,还以为是来府里做客之人,顺路经过这。 可是院子里的大门一下子推被开,佐力吓了一跳,转头一看,竟是宋慈惜回来了,佐力眉开眼笑。 ;小姐! 宋慈惜笑眼眯眯,看了看院子里伺候开的正旺的花,连忙让上前来请安的佐力起身了。 ;佐力,你将我这院子里花草照顾的这般好,等我从宫中回来,定会好好奖赏你的。 ;小姐,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事,不需要什么赏赐的。 ;得了,到时给你你便拿着,也到了快娶媳妇的年纪,总是要多攒些东西的。你去烧些开水来,一会儿给你束欢姐姐,让她给我和贺林公主沏壶茶来。 ;诶! 宋慈惜见佐力离开,看向一旁的束欢: ;束欢,你好好在房外守着,谁人来也不让进,我还有事话要交待海心的,不想被旁人打扰。一会儿佐力回来,你就让他陪你一起守着,谁人来了,你进去给我通报一声。 ;小姐放心吧,这门口交给奴婢了。 宋慈惜点了点头,同贺林公主与海心,一起进了卧房。 坐到桌边,宋慈惜看向海心: ;海心啊,你既然来了,便将太子府好好整顿整顿,你也知道,迎春以前是袁玉身边的人,我看中她忠诚,也念着她曾帮过我,所以才将她留在了身边。 若是比起你或者束欢,对于迎春,讲实话我并不是特别的相信她。如今我在宫中出不来,将太子府让她打点,还是放心不下的。所以你这几日同她交接时,也要替我好好看着她,现下虽事情都有了了结,但我也不想再让她成为第二个如霜。 海心表情十分的严肃,她知道宋慈惜若不是真的对迎春不放心,也不会特意这样交待自己的。 ;小姐您放心吧,您是海心的旧主,虽现在奴婢跟了贺林公主,但奴婢对您也是一万个忠心的。您相信奴婢,奴婢定会把太子府给您管好咯,不可能让那些个有心之人,坏了太子府里的规矩。 ;我做事我向来放心,不然也不可能千里迢迢让行先给公主写信,就指名让你回来了。 光说这些个严肃的事了,听贺林公主说,你与卓萨的感情已经快开花了,他待你可好啊? 一提这话,刚刚还伶牙俐齿的海心,语气一下子就腼腆下来。 ;他待还是不错的。 海心虽只说了这么简单的几个字,但是宋慈惜看的出来,海心表情十分的幸福开心。 如此她也没有必要多问,左右有贺林帮着海心看着,想来那个卓萨,也是不敢随意欺负海心,又或者对她不好。 ;行了,光听你们二人说这些个事了,眼下既然已经说完了,小惜,我还是有些个话想同你说。 ;那奴婢先下去找迎春,公主您和小姐便好好说说话吧。 海心识趣的离开了房里,贺林公主这才继续开口道: ;小惜,昨日我进宫面见南辕皇帝,我瞧着他比起父王,可要有心计的多。帝王可是这世间最不容易接触的,没有人更比我懂得这一点。 我是父王的亲生女儿,而且也是唯一的,父王这才对我疼爱有加。可是你不一样,你是南辕皇帝未来的儿媳妇,他对你定会十分的严苛,你一定要谨慎在谨慎。更何况后宫那些女人里,也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第352章 差不多了 ;公主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太后和太子爷也告诉了我许多。但是后宫那些娘娘应该都在顾忌着我的身份,所以待我都十分的客气。 贺林公主摇了摇头,后宫里的女人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表面上都是一团和气,但是私下里使绊发坏的,不也是她们吗? 为了一己荣宠,什么狠手她们下不了,若是她们一个个都如表面那般,就不会活在后宫里了。 当初南辕后宫文慈一人独大,能在她登上后位以后还安生活下来的,贺林只觉得她们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 ;表面上的功夫谁都会,小惜还是谨慎多些比较好,更何况等以后栾念登基,那些后宫里的女人,你也没有必要在敬着她们。到时她们都成了先帝的妃嫔,对你这个皇后也是要恭恭敬敬的。 贺林提到这里,宋慈惜也是听了进去,不由得频频点头。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宋慈惜想起宁妃一事,本来她就不知让谁帮她出出主意,而且栾念也见不着,眼下贺林公主在,倒不如让她替自己拿拿主意。 ;贺林公主,你记得南辕后宫那个宁妃吗。 贺林一听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对于南辕后宫里的女人,贺林除了文慈和太后以外,见到的好像只有几个贵人,对于这个宁妃,她是真的没有什么印象。 宋慈惜大致给贺林公主说了说这个宁妃,贺林公主便知道了个大概。 ;眼下后宫是这个宁妃在管着,后宫里总是要有一个能替太子爷给皇上吹枕边风的人,所以我想…… 宋慈惜没有说全,但是想来贺林公主也听明白宋慈惜的话了。 沉默了一会儿,贺林公主微微摇了摇头: ;小惜,我觉得你还是离后宫那些年妃嫔远一些吧,这个宁妃虽说我没有与她接触,但我总觉得她对你也没安什么好心思,以后若是有什么事,你也没有必要在替她解围。 不然,怕是她会成为第二个妃嫔,到时你和栾念怕是会更加的棘手。总之,现在栾念已经成为了太子,南辕又没有其他的皇子,虽说栾苑现在被关了起来,但是想让他东山在起,基本已经没有那个可能。栾念上位是迟早的事,你也不要急于一时,更何况太后也没有暗地嘱咐你这些,你还是不要与她接触甚密了。 宋慈惜长长提了口气,当时她一时就是想在后宫有自己的人,但是听了贺林这话,也确实有许多的道理。 宁妃在后宫也有许多年头了,若是自己拼心计,肯定是拼不过她的。所以倒不如同贺林所说,远离后宫的女人,独立其身为好。 点了点头,宋慈惜开口道: ;既然公主已经替我分析了利弊,那我便应公主所说,毕竟现在这样为了着想的人,也就剩下公主你一个了。 贺林公主听了这话,十分的埋怨宋慈惜,伸手抓住宋慈惜的拍,贺林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我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说这些太过见外了,更何况你待我那般好,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晚膳前夕,贺林特意送了宋慈惜到宫门口,毕竟没有事,贺林也是没有必要进宫的。 宋慈惜回了寿安宫以后,这才听迎春说,宁妃今日派人来送了好多东西给宋慈惜。 宋慈惜到自己卧房内室里一年,尽是些稀奇珍贵的珍宝与首饰,都是女人们会喜欢的东西。 拿起仔细看了看,这个宁妃倒真是会投其所好,宋慈惜对这些东西也很感兴趣。 这若是放在以前,宋慈惜肯定会欢欢喜喜收下,再找一些差不多的东西回送回去。 但是眼下贺林公主已经替宋慈惜分析了利弊,这些个东西就算宋慈惜在去哪儿,也是不可能收下来的。 ;束欢,你带几个宫女,将这些东西给宁妃送回去,告诉宁妃娘娘,她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着实用不着这些,让她自己留着吧。 束欢点了点头,唤了门外的小宫女进来,带着东西便去了。 迎夏十分不理解,在束欢离开后,迎夏便开了口: ;小姐,您为什么不收下那些东西啊,宁妃娘娘也是一番好意。 ;今日我同贺林公主说了许多,所以这东西咱们还是不要收了,更何况我也真的用不上。迎夏,以后后宫里娘娘们送来的东西,若是我不在的话,就也会数退回去,省的咱们再特意跑一趟了。 ;哦,知道了。 迎夏虽然不太懂宋慈惜的意思,但既然她吩咐,做便是了。 当天晚上,宋慈惜将宁妃东西送回去的事,便已经传到了太后耳中。 太后在榻上抽着水烟袋,听着孙绯禀报,突然笑了起来: ;这丫头…… ;太后,您说宋姑娘将东西送了回去,宁妃不得觉得她不识抬举? ;慈丫头是哀家相中的孙媳妇人选,宁妃一个妃嫔,若是因为这么一点子小事便给慈丫头使绊子,那便是她不识抬举。 不过慈丫头这做法,到像了哀家年轻的时候,赶明儿你去给皇上捎个话,慈丫头在宫中住了这么久了,哀家瞧着也差不离了,可是让她出宫去了。 ;太后,您的意思的是,宋姑娘的历练已经完成了? 太后点了点头,那日她知道宋慈惜想要同后宫妃嫔礼尚往来,但是宋慈惜是要做皇后的人,后宫里的人哪怕是栾平央的女人,于她来说都是下人。 这宫里主子只有三个,皇上太后与皇后,如今只有栾念一个皇子,而且已经被封太子,所以宋慈惜根本没有必要同后宫妃嫔交好。 不然,宁妃将来若是真的被扶上了后位,又成了太后,那宋慈惜和栾念见了她,不也得万般敬重。 宁妃只是个妃子,她不配。 太后一直想着,宋慈惜什么时候能够反应过来,没想到只不过出宫一趟,便又变得机灵了。所以这场历练,太后觉得也就差不多了。 其实栾平央那边也是一直在等太后的口风,只要太后松了口,栾平央也就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第353章 出宫了 隔日,孙绯抽了时间,按照太后所说将这话回禀给了栾平央。 栾平央听后便吩咐让孙绯回去了,而他在御书房里自己琢磨了许久。 宋慈惜并不知太后这边派了人给栾平央递话,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即将就可以出宫去。 依然同平日里一样,宋慈惜一早起来该做什么便做什么,谁知到了午后,赵霖拿着圣旨来了寿安宫宋慈惜这里,宋慈惜这才知道,皇上恩典自己可以出宫去了。 宋慈惜端着圣旨一脸懵,完全不知道为什么皇帝的旨意来的如此突然。 看了看赵霖,赵霖会意的让身边跟着的小太监,先行退了出去。 宋慈惜见无人了,这才连忙靠上前: ;赵霖,这是怎么回事啊?皇上旨意来的这般快,是不是我哪里做的出了问题?莫不是,昨儿我把宁妃的东西送回去这事,皇上知道了? 赵霖和宋吾海是栾平央身边最为贴近之人,所以栾平央见了什么人,他们也都会知道的。 赵霖连忙摇了摇头,开口给宋慈惜解释: ;我看皇上的神情,并不像是不满意的样子,而且昨晚你说什么给宁妃将东西送回去这事,皇上也不知道啊。 昨儿晚上皇上自己休息的,没有招后宫的娘娘们侍寝。不过师父让我告诉你一声,今儿上午,孙绯姑姑倒是到御书房给皇上送了碗参汤,说是太后的意思。 宋慈惜这么一听,大抵好似明白了些什么。赵霖见她有些深思,又开了口: ;得了,皇上恩典你出宫,不过太子府八成是住不下去了。宋府经过皇上的用心修葺,如今已经恢复的比原来还好了,宋老夫人今儿也搬回去了,师父特意嘱咐,让你出宫回太子府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立马回家去住吧。 家里一切都还新着,总是需要人打理的,我与师父白日里都回不去,总是不能指望宋老夫人那么大岁数在收拾家中了吧。 宋慈惜长长提了口气,点了点头: ;知道了,你快去回去忙吧,告诉干爹一声,他交待的我都明白了,一会儿我便收拾去太子府,然后回家。 赵霖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宋慈惜这里。 迎夏和束欢就站在一旁,没有宋慈惜的吩咐,二人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过了半晌,待在原地的宋慈惜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待待站在自己旁边的束欢与迎春,立马开了口: ;好啦,你们将咱们的东西好好收拾一下,我去给太后磕个头,这次怕是太后替我讲了好话,我也不用继续在宫里历练了。 ;可是小姐,这事是不是来的太过突然了,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看样子,束欢也是被人坑怕了,生怕宋慈惜走的每一步都是个坑。不过也是,她们以前吃过太多的亏,小心谨慎一点也是应该的。 宋慈惜笑着摇了摇头,她知道束欢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便安安心心去收拾东西,咱们还是先出宫要紧,其他的便都交给我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是了。 束欢见宋慈惜都这么说了,自己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拉着迎夏进了卧房,连忙收拾东西去了。 元冥一直都守在旁边,自然发生了什么,说了什么,元冥也都是听到看到了的。 束欢她们进了屋中,元冥这才走上前来,不同于束欢说了那么多,元冥知道宋慈惜要去给太后磕头,所以问了句: ;用我陪你去太后寝宫吗? 宋慈惜摇了摇头,太后那么精明的人,想来应该会知道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去她那里,所以太后寝宫那边,可能早已经遣走了多余的人。 若是太后还想交待自己什么,元冥不跟着去,这才更加的方便。 宋慈惜自己来到了太后寝宫前,果然侍卫和宫女都在寝宫门口离的远远的,唯独孙绯一人站在门口,看到宋慈惜后,立马迎上前来。 ;宋姑娘怎么这样久才来,太后可是在里面等了有一会儿了。 宋慈惜一听,连忙跟着孙绯进了宫殿内,太后一如既往半躺在她宫中榻上,看到宋慈惜依然是招手,示意让宋慈惜坐到她身边去。 拉着宋慈惜的手,太后一脸慈祥的微笑: ;慈丫头你要说什么,哀家都知道,这次进宫原也是皇帝不放心,所以哀家才让你进来历练的。虽说你还是要多听多看,但是你是哀家觉得好的孩子,哀家相信自己的眼光也是没有问题的。 说着,太后将自己头上的一支步摇摘了下来,在宋慈惜不敢收下之时,插到了宋慈惜的发间。 太后并没有说,这是当初她成为皇后时,前太后赏赐给她的。这支步摇,代代南辕的皇后都在相传。 太后只说让宋慈惜好生收着,千万不要摘下来,也要好好的保管好。 又大致嘱咐了宋慈惜几句,太后便让宋慈惜离开了。 坐着太后安排好的马车,宋慈惜缓缓出了宫,从前来宫中,宋慈惜从不曾仔细的看过宫中的景象。 眼下虽已经天黑,但是皇宫中的灯火通明的景象,却格外的让人舒心。 一路回了太子府,佐力还有海心都很惊讶,听了宋慈惜解释,说是已经有圣旨许她出宫,他们才喜笑眉开,还以为宋慈惜以后又可以待在太子府,这样他们也可以天天看到宋慈惜了。 谁知宋慈惜这次回来只是取东西的,海心听了后,有些急了: ;小姐,那你离开太子府,这府里的一应事务可怎么办呢? ;你继续留在这里替太子爷管着家,他定不会亏了你的,贺林公主那边我去同她说就好。 ;公主那边跟来了西域宫里的老宫女,办事也是时分妥帖的,不然奴婢也不会这么放主就来了太子府里。只是您这要回宋府了,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您与太子爷的婚事,到底还能不能成啊? 宋慈惜莞尔一笑,原来海心还在替自己担心这点子事,拍了拍海心的肩膀,宋慈惜笑着进了屋中。 第354章 回宋家 宋慈惜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一直在太子府里等着,就为了离开之前见栾念说句话。 等到了很晚,栾念这才一身酒气回了太子府。 看到宋慈惜在自己府里,栾念很是吃惊。 今日栾念奉栾平央的圣旨,去同从北边回来的镇守边关柳大将军吃席,柳将军在北边住了多年,性情早已经和北方人一样爽朗,而且酒量也可称之为海量。 栾念已经许久没喝这样多的酒,但是若喝到一半不喝,怕又会扫了柳将军的兴致,所以就一直陪到最后。 柳将军倒是尽兴,满意而归,但栾念却喝的半醉,出宫时还是路生扶上马车的。 眼下栾念脚底发飘,看到宋慈惜还出于下意识往前走着。宋慈惜见状,连忙上前将人扶好。 栾念口的酒气喷出,宋慈惜微微嫌弃的皱了下眉: ;这怎么喝了这么多,路生你从旁也不知道劝劝。 ;宋姑娘您误会属下了! 路生有口说不清,最后还是栾念替他解了围,将栾念送回了卧房,宋慈惜让所有人都出去了。 栾念坐在床边喝了碗醒酒汤,热呼呼的暖汤下肚,醉意也蒸发了不少。 ;慈儿你怎么从宫中出来了? ;你竟不知道? 宋慈惜有点诧异,还以为现在宫里发生点子什么事,栾念都是清楚的,没想到栾念这次并不知晓。 不过这样也是了,若是栾念知道宋慈惜从宫中出来,是绝对不会回来这样晚的。 ;太后找了皇上,皇上让赵霖来颁了旨意让我出宫了。但是干爹说,眼下皇上命人修葺宋府已经完工,所以让我回家去住,不要在住在太子府里了。 我晚上出的宫,留到现在就为了和你说上一声,一会儿更带着束欢先回宋府去。等过两日迎春和海心接交完,便让迎春也去我家,这样迎春不在太子府,更好。 栾念一听,伸手拉住宋慈惜,似带有醉意的开口: ;不回去,不行吗? 宋慈惜看着如同一个孩子般的栾念,微微笑了笑: ;太子爷,您也老大不小了,别总同我一个小女子撒娇了。更何况你现在身为太子了,每日忙里忙外的,也没有什么时间在府里,我在宋家还是太子府也都是一样。 干爹在宫中混迹了这般久,他所说的话肯定是对的,我觉得还是听他的比较好,再说,祖母现在一个人在宋府,也总是要有人陪着她做伴的。 栾念一听,长长叹了口气,这么长的时间了,好不容易又见到,如今可好,宋慈惜刚回来又要离开。 不过宋吾海既然让宋慈惜回去,定是也是他的道理,栾念是不想让宋慈惜同他对着做的。 ;好吧,宋府当初的家生奴才全都被处斩,你祖母回去时也就带了几个咱们府里的丫鬟和小厮。 在从外面找怕是摸不清他们的底细,明日我让佐力挑些精干的丫鬟与小厮给你送去。还有佐力你也用惯了,便让他也留在宋府吧。 ;这些都是小事,全凭太子爷安排便是了。天已经不早了,我得抓紧时间回宋府去了,不然再晚一些,祖母睡下的话,怕是会吵到她。 栾念点了点头,虽然醉意没有完全清醒,但还送着宋慈惜出了太子府,直至马车的背影都看不到了,这才暗暗回去。 隔日一早,佐力便带着挑好的下人来到了宋府,宋慈惜看着佐力带来了这么多人,着实有些惊着了。 宋府虽然得皇家恩赐重新修葺,但起亲王或者是权臣的府邸,还是小了许多的。这样多的下人,怕是宋府里根本就盛不下,而且也用不着。 ;佐力,你怎么带来这么多的人,我这边也用不上啊。 佐力连连摆手,这都是栾念着意让添的,佐力曾经在宋家修葺时来过一次,他也知道宋家用不了这么多的人。 今早上栾念亲自挑人过来时,佐力也从旁劝过两句,但是栾念是伺候的人多多益善,佐力也不敢在多说些什么了。 宋慈惜叹了口气,栾念为着自己好,宋慈惜全都知道,但是眼下这种情况,真的是用不到。 ;束欢。 宋慈惜唤了一声,束欢听到后,连忙放下了手里的活,从院子里出来到了府门口。 ;小姐,你有什么吩咐的。 ;前面这十个人留下,后面那些你亲自给太子爷送回去,就说是我的意思,咱们家里实在用不上。 宋慈惜让束欢送,就是因为看出佐力惧怕栾念,想来让他送回去,也是为难他了。 束欢是宋慈惜最为贴心的人,她的所做便代表了宋慈惜,所以宋慈惜才特意让她跑上一趟。 束欢连连点着头,走下台阶对着后面那些下人道: ;你们都跟着我走吧。 束欢曾经跟着宋慈惜在太子府里管事,下人们都是认识她的,刚刚宋慈惜也吩咐了,所以大家立马跟着束欢离开,没有一个人有半句怨言。 宋慈惜看了看面前剩下的人,垂了下眸,再度抬起眼时,开口嘱咐着: ;你们都是太子爷精挑细选送过来的,我们宋家是由干爹做主。干爹虽是宫中服侍皇上的人,但也是内廷大总管。比起太子府,这里自然是比不上的,但宋家绝对不会亏待你们任何一个人。 这里同太子府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但是这也只要忠心踏实的人,若是发现你们谁人存了二心,处罚一应按太子府里的办,你们可都清楚了? 宋慈惜声音故意压低了许多,下人们都低着头,听到后连连应允。 宋慈惜微微点了点头,唤了这几日陪在宋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带着这些人进去了。 佐力留在最后,看着这些人进去,佐力凑上前: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奴才的? 看着佐力这猴皮的笑样,宋慈惜轻打了他脑壳一下: ;在太子府怎么做,到这便怎么做,不过这里缺个管事儿的,你便应了这差事吧。若是用了旁人,我还不放心,左右太子爷也让你来了,你当着,我安心。 第355章 家话 佐力是当初宋慈惜亲自提拔上来的人,对宋慈惜和栾念都忠心的厉害。 当然,也是因为宋慈惜当时的举动,佐力才有了现在的地位,对于宋慈惜,佐力心中一直都是感谢的。 入夜,宋吾海回了宋府,这两天本来都是他当值,但是宋慈惜昨晚回来,宋吾海一直也未得空回来,所以今日才特意换了班。 自从宋吾海被救出来以后,便直接回到了栾平央的身边。想同宋慈惜父女二人好好谈谈心,也一直都没有机会。 如今终于回了自己家,而且一家人也团聚了,宋吾海可算是找到了合适的机会。 宋吾海是同赵霖一起出宫的,因为白行先毕竟也算是宋家的人,所以到了岔路二人分开。宋吾海派了赵霖去请白行先一人回府,他们一家子人,要借着这次的晚饭,好好聚聚下。 晚膳桌边,宋吾海、宋老夫人、宋慈惜、白行先与赵霖围坐在一起。 恍惚之间,好像回到了那年的年夜饭桌,但是放眼望去,晚辈的脸上都没有了当年的稚嫩,曾经脸上那般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也早已经被时间磨没。 宋吾海细细的观察着众人,长长呼了口气。拿起了面前的酒杯,宋吾海开了口: ;真是没想到,大家再聚在一起时,都已经经历了这样多。因为我一人,牵连大家都受了苦,最后要不是你们尽心尽力,想来我这辈子,也就了结于右相府的牢房内了。 今日我们一家人重聚,是高兴的事,我虽做为你们的长辈,但有太多的感谢不知如何宣之于口,便将这些所有放在酒里。 话落,宋吾海起身,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宋慈惜与白行先还有赵霖三个晚辈见状,也纷纷站起身喝了杯中酒。 再度坐下后,赵霖先行开了口: ;师父,其实我同行先都只是帮衬,为了救你一事最为卖力的,便是小惜了。若不是她使唤尽心力,怕是救干爹出来,也是难如登天的。 要知道,想要干爹命的是皇室之中,如果没有小惜同大王爷的那一段情缘,想来我们做的在多,也是无济于事的。 宋吾海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坐在他身边的宋慈惜的后背。 宋吾海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便是当初将还是襁褓中的宋慈惜捡回来。 其实除了宋老夫人以外,赵霖都记不清从前将宋慈惜带回来的事了。 当时宋吾海捡到宋慈惜的,是在一个雪夜,那日宋吾海在宫中当值回来,凑巧在皇宫不远处的一个巷子的拐角,遇到了已经哭到快没有声音的宋慈惜。 宋吾海小时进宫成了太监,这辈子直接断了子女缘分,所以看到这个被有抛弃的孩子,宋吾海立马上前将宋慈惜抱起。 在原地等了近一个时辰也没有见到孩子父母过来,宋吾海知道,这个孩子定是被别人遗弃了。 见孩子哭声渐渐没了,宋吾海决定不能在等下去,立马回了宫中找了太医,这才把宋慈惜的命给吊了回来,送回了家中。 宋家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小的娃娃了,宋老夫人当时身子还很好,守了宋慈惜近三天三夜色的时间,这才把宋慈惜的小命,给彻底拉了回来。 宋吾海之前先是带回过一个女娃,那便是李如霜,可是李如霜被带回时已经挺大了,宋吾海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念想。 但宋慈惜却不一样,宋吾海看到宋慈惜时,便对她感觉很不一般,所以带回家中,便当成自己的孩子,成了宋家的小姐。 宋吾海对宋慈惜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指望,毕竟是个女娃,将来能找个好人家,时常回来看他便是了。 但是随着宋慈惜慢慢长大,越发的懂事,只不过性子有些软弱罢了。 宋吾海从捡到宋慈惜那时起,也没有想到自己这条命,最终会被宋慈惜救回来,而且宋慈惜还替自己找了门最好的夫家,这些都已经远远超出了宋吾海的想象。 出神许久,最后还是宋慈惜唤了宋吾海许多声,宋吾海这才回过神来。 ;小惜啊,如今你也不会在进宫里历练,咱们家备受皇恩,我虽说让你回来看着家中,可也只是一个说词。毕竟皇上给你赐婚的旨意迟迟没有下来,皇上的心思善变,若是真的不想替你赐婚,你在太子府待着,难免会被别人多话,所以这才让你回来。 如今日子一切都已经平稳,你可还有什么其他的打算?若是有,你便说了出来,干爹我也好提前替你筹谋。 宋吾海已经点了宋慈惜,宋慈惜也是听出来的。 虽然太后对宋慈惜已经十分的满意了,可若是宋吾海也同意,那么当天放宋慈惜出宫的圣旨,便还会多加一条赐婚的旨意。 天子善变,这是很正常的事,所以宋吾海说的也十分有道理。若是放在以前,栾念或许还能不顾一切带自己离开,找个无人的地方过日子也就是了。 可如今栾念已经成为太子,肩上扛的是一个国家的责任,他不能在同从前那般了,宋慈惜能够理解。 每日如果待下去,宋慈惜觉得也不是那么一回事,所以她已经琢磨好了。 ;干爹,我准备在京中开一个药铺,平日里在帮那些穷苦的百姓免费诊个病。这样既可了自力更生挣点银子,也算是做点好事救济贫苦百姓。 宋吾海没有想到宋慈惜会有这样的心思,听后微微一怔,随后连连点头。 宋慈惜要做的这是好事,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对宋家,这都是积功德的事,宋吾海只会支持,不会反对。 更何况,他也听说宋慈惜会医术,虽从小从未教过宋慈惜这些,但是宋慈惜医好了栾念,又解了栾平央的毒,但凭这两点,宋吾海也是相信宋慈惜有这能力的。 宋吾海是个聪明人,他没有细问宋慈惜是何时学会的医术,毕竟他这大半辈子在皇宫里,什么狐鬼传说没听说,有些事看破不说破,于谁来说都是好事。 第356章 误打误撞 ;小惜你想的这事早说就好了,哪里用得着麻烦老爷,这是小事,老爷就安心伺候皇上便是了,开药铺的事,便交由我来替她办吧。 白行先一直都在旁边听着,听到这里,才终于吐了口。 宋吾海转头看向白行先,这几个孩子的事,他要一个一个处理。宋慈惜是宋吾海视为亲生的女儿,所以他最为担心。 赵霖在宫中待在自己身边,宋吾海替他也没有什么可操心的了,还有就是这个白行先。 如今转身为了藩王,又是最得宠西域公主的驸马,白行先如何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而是宋吾海看见也得毕恭毕敬行礼跪安的大人物了。 ;如今行先成了藩王,也娶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还当了爹,当真是你们三个里面最为幸福的一个了。 ;老爷您这话说的,让我如何去接。 宋吾海摆了摆手,如今白行先身份不一样了,这称呼,总是要改改的。 ;行先啊,以后你这句老爷,可是万万不能够在称呼的了。你是藩王,我是内廷大总管,眼下这也就是在家里,这若是在外面,我也得向你请安问好,所以以后,你便称呼我的大名吧。 ;这哪里行! 白行先听了这话后,都激动的站了起来。宋吾海于他来说算是救命的恩人,抛掉这一点,宋吾海还是长辈。 白行先从小也受到了很好的教导,所以叫长辈大名这事,他可干不出来。 宋慈惜看到场面变得似乎有些尴尬,连忙找了圆场,一把将身边的白行先重新拉坐回来了座位上。 ;干爹,虽说让行先继续唤您老爷不稳妥,可是他若称呼您大名,更是不稳妥了,不然…… 宋慈惜仔细想了想,开了口: ;不如以后就让行先唤您一声宋公公,您看如何? 宫里的人都很尊重宋吾海,除了栾平央与太后以外,就连从前文慈在时,都不要直呼宋吾海的大名,而是唤他一声宋公公。 虽然这宋公公于外面来说不太好听,但也算是敬称,总体算下来,也比称呼宋吾海大名好。 白行先一听,连连点头同意,宋吾海微微想了想,最后才应下来: ;好吧,那既然小惜提了这个意见,行先也同意,那便随小惜说的吧。不过行先,你现在如今虽然身份有变,但宋府依然是你的永远的家,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回来。 当然,如果贺林公主不嫌弃的话,你也可以带着公主,一起回来玩的。 ;是,本来我同公主商议,小惜也回了宋府,所以这几日想要亲自过来瞧瞧。但是今日您让赵霖叫我一人回来,所以我才没有带着公主一起。公主也是想来的,如此便赶着下次吧。 贺林对于宋吾海是个奴才的身份,没有多大的忌讳,毕竟是白行先的恩家,还是宋慈惜的干爹,贺林公主更加的不会介意。 宋吾海点了点头,便招呼着让大家吃饭了。 饭后,白行先坐了一会儿便回府去了,赵霖晚上还要回宫,所以和白行先一起离开的。 宋吾海今日不必在进宫,只需要明日早朝之前一个时辰回去便可。 宋老夫人也由迎夏陪着回去休息,宋吾海终于能同宋慈惜单独聊聊了。 眼下没有了人,宋吾海说话也没有藏着掖着。 ;小惜,我瞧着你同从前,当真是不一样了。你在宫中同嫔妃们的处事方法,我都已经听说了。你可知,为何太后突然让孙绯找了皇上,皇上又让你出宫了吗? 宋慈惜摇了摇头,她自认在宫中做的没有半点的披漏,所以也不知是哪件事办到了太后的心坎上,所以太后这才发了话。 ;从你接番邦女帝回来那日开始,太后与皇上的眼睛便一直落在你的身上。虽说皇上平日里要忙着前朝的正事,但是对于你,他真的也算是上了心了。 我日日陪在皇上身边,生怕因为我的关系影响了你,所以在你入宫的这段日子,才一次都不敢去看你。皇上明白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也没有在谈你的事上多避讳我。 若是我猜想的没错,太后应该是因为你退回了宁妃送你的东西,所以才找的皇上,由此你才出了宫。 宋慈惜听到这,十分的惊讶,她原以为这不过是件小事,没想到自己过了太后的那关,就是因为这? ;可是干爹,这原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为什么太后就……她是不是弄错了? 宋慈惜不知该如何描述,表情十分的不能有理解。 宋吾海轻笑了一声,太后那般的老谋深算,怎么可能弄错这么点事。 ;我知道你起初想与宁妃交好,宁妃也在皇上身边吹了不少的枕头风,句句都是为了你说的好话。我原以为你同宁妃已经站在一条线上,皇上想来也是如此想的。 但是太后让孙绯说了这事,倒是出乎了皇上与我的意料。确实,宁妃现在奉旨管着后宫,可是皇上却没有想要再提拔她的意思。宁妃如今刚三十出头,若是在生下一个儿子,那于太子爷来说,又成了威胁。所以皇上,不会让她有所出的。 宋吾海话都已经说到了,宋慈惜终于是听明白了,宁妃明着是靠着宋慈惜想要从宋吾海这里讨点好,所以才在皇帝身边吹枕头风。 而皇帝对她早有所戒备,她又说了这话,皇帝自会以为宋慈惜同她是一丘之貉。 后宫最不能容的便是在一起增加势力的人,所以皇帝才会娶这样多的妃子来平衡后宫。 宁妃明着为宋慈惜,太后与皇帝都有所提防,恰巧是宋慈惜拒绝了宁妃送的东西,摆明了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所以这才成了事。 想到这,宋慈惜不由得喝了一整杯水,自己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这一层。 好在那日同贺林公主说了这事,虽然贺林公主的意思和皇帝与太后不太一样,但最后也是贺林公主的提议,才成就了宋慈惜,当真是好险。 第357章 看店铺 想到这里,宋慈惜便直接同宋吾海说了出来,宋吾海听后十分的震惊。 他知道宋慈惜与贺林公主交好,但是却不知贺林公主肯同宋慈惜分析这些个事情的利弊。 不过这次的事也是多亏了贺林公主,宋吾海长长呼出一口气。 ;小惜呀,这个贺林公主如此待你,我琢磨也肯定不是光有行先的关系,这样好的朋友就在民间都十分的难得,更何况她还是个西域最为受宠的公主,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段友谊,怕来日还是能够借上力的。 宋慈惜点了点头,西域王与王后待宋慈惜也是极好的,宋慈惜一直记着这些事个事。 人家待自己好,宋慈惜自然也会如此对待回去,所以贺林公主在南辕京中住着,但凡是宋慈惜能够帮忙的,她就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宋吾海知道宋慈惜心里有数,毕竟他离开的时间也不算是短,宋慈惜能够将所有的事情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连太后那样心思缜密之人也能够如此喜欢宋慈惜,想来宋慈惜也不是什么一般的女子。 不过宋吾海经历这样多,总是不希望宋慈惜这辈子也同自己一样劳累。更何况天家的富贵,哪里是常人能够享受的。 纵使飞上了枝头成了凤凰,怕是也要丢掉一些自己最为珍贵的东西。 这些日子,宋吾海重回栾平央身边,听了不少宫人说闲话。 当然,宫里说闲话的宫人绝不是少数的,若是宋吾海每个都要去管,可是要累死个人了。 所以大多数的情况,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宋吾海听见也装作没有听见。 但这次宫人说的话有关于宋慈惜,宋吾海这才多听了几句。 宋慈惜对于感情的事上强势,这事已经传到宫中人尽皆知,他们都在说,当初大王府里的玉夫人就是最好的证据。宋慈惜入府以后,直接在大王府里架空了袁玉,就凭这一点也就知道,宋慈惜绝对不可能和别的女人和平共处。 宋吾海自然知道,一生一世一双人自然是最好的,但那里皇室,女人嫁过去最重要的便是开枝散叶。宋慈惜若是容不了其他的人,那将来进宫怕是只凭着栾念对她的喜爱,可能根本坚持不下去。 本来宋吾海是想将这些话说出来的,但是他又怕伤了宋慈惜。儿孙自有儿孙福,宋慈惜既然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自己便在后面好好托着她便是了。 若是将来她确实同栾念没了感情,那宋吾海继续养着这一个女儿,他也是养的起,也是心甘情愿的。 ;好了,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你也快些洗洗睡下吧,我也先要回房去,明儿一早还要进宫去服侍皇上。 宋吾海边说边起身,宋慈惜将人送到了门口,也贴心的嘱咐了宋吾海: ;干爹,照顾皇上稳妥自是第一要紧事,但您如今已不在年轻,总是要注意身体。只有您健健康康的,才能长久的陪在皇上身边好好做事的。 宋吾海点了点头,背着身朝宋慈惜挥了挥手,大步离开。 宋吾海走后,站在外面守着的束欢,随宋慈惜进了屋中。 看着宋慈惜坐回桌边就在发呆,束欢倒了杯温水给了她。 ;小姐,您在琢磨什么呢? 宋慈惜回过神,刚刚宋吾海临走时一直在发呆,不知道他在想着些什么,所以宋慈惜也在想着,他在想些什么。 被束欢这么一问,宋慈惜连忙摇了摇头: ;你去打点热水让我洗洗,天色不早了,明天行先还说接着咱们去接上看铺子,咱们早点睡,别耽搁了明天的事。 ;诶,奴婢这就去。 束欢点了点头,连忙按照宋慈惜的吩咐去做了。 隔日一早,大约用完早膳半个多时辰,白行先已经赶到了宋府,宋慈惜刚刚换好了可以让自己行动方便的衣服,白行先这就来了。 同宋老夫人说了一声,宋慈惜便跟着白行先一起出府上了街。 白行先一直觉得自己欠着宋慈惜好多的人情,所以也想借着这个事稍微还一还这些人情。 所以直接带着宋慈惜到了京城最红火的一条街上,可是刚看了两个店面,宋慈惜便拦住了兴致勃勃的白行先。 白行先一怔,不太明白的看着宋慈惜: ;小惜你拦我做什么?不是你要开药铺吗?这里都是京都最好的地段,我早已经派人打探过了。 ;行先我知道你是为着我好,这样的地段自然是非常好的,可是我还想着救济一些没有钱看病的人,所以这样的地段,他们根本就不敢踏足,更别说来抓药又或者看病了。 经宋慈惜这么一说,白行先恍然大悟,他光想着要找最好的给宋慈惜置办店铺,却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一点。 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白行先埋怨自己的叹了口气: ;你瞧我这猪脑子,一忙活起来把这些全都忘记了,你别急,其他街道也有几家铺子,我就找人带咱们过去。 宋慈惜回到马车上等了不大一会儿功夫,带着他们去看店铺的人便已经赶了过来,知道是永藩王要看店,所以那人也不敢马虎。 卑躬屈膝的恭敬的厉害,带着宋慈惜他们一路来了后街的店铺。 这里若是比起刚刚那条街,自然是没有那么的繁华,可是这些的店铺也有许多,街面上还有不少摆摊的商贩,比起刚刚那里,更加的亲近平民们的生活。 宋慈惜对这条街很是满意,十分细心的开始看着店铺。 第一家店位置偏好一些,但是店里面有些小,宋慈惜毕竟是要开药铺的,若是店小了些,怕是不够用的。 宋慈惜虽觉得哪里都好,但唯独地方小这一点,就可以直接不考虑的。 第二家店以前是个开皮草行的,宋慈惜忌讳着这一点,所以没怎么看,便离开了。 直到看到第四家店铺,终于让宋慈惜全都很是满意的了。 店铺够大,而且还有两层,平日里若是像贺林公主这样的人来找自己,也不怕没有个说话的地方。 而且这个店铺还个后院,在后面熬药什么的,地方也足够。 这家店还是个全新的店,来看的人不少,但最后都因为这个店太大而放弃了。 毕竟店大,需要的银子也是很惊人的。 第358章 烤全羊 像白行先与宋慈惜他们这样的人,当初只凭着宋吾海一人,也是都没缺过钱的。 更何况现在身份都已经变了,白行先更是最不缺的便是银两,所以这样的店铺自是付的起租金,哪怕将其买下来,也是轻松的。 但宋慈惜并不是那种浪费的人,虽说是白行先拿钱,可宋慈惜还同租房的人讲了好久的房租,终是降到一个自己满意的租金,这才定了下来。 宋慈惜自己是一直没有什么收入来源的,所以这么多的银子,一时之间也不好去管栾念又或者宋吾海去要。 虽说白行先说这次的事他全权负责,但是宋慈惜还是不想用别人的钱。 见其他的闲人都走了,宋慈惜拉着白行先到了一旁,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开了口: ;行先,租店铺的银子你便先帮我垫着,等我挣到些银子以后,便还给你。 白行先一听,当时便恼了,明明他已经说是要帮着宋慈惜将这事做完,可是宋慈惜这个时候还要同他谈钱。 ;小惜你什么意思?你和我谈银子?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宋慈惜轻笑了下,她想到白行先可能会不太高兴,但没有想到他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 连忙挥了挥手,宋慈惜解释着: ;行先你别激动,你好好听我把话说完。 ;我知道你的一份心意,但是这是我自己想做的事业,总不能用了你的银子。你若是真把我当家人,这事便听我的。 眼下我手里虽也有银两,但都不是凭我自己本事挣来的,所以我打算靠自己,挣了钱再还你。 宋慈惜虽也没有说太多,但是白行先已经冷静下来。看着宋慈惜那一脸严肃的样子,白行先知道,但凡是宋慈惜想要做的,便没有她做不成的事。 这自打宋家出了事以后,宋慈惜什么苦没有吃过,而且什么样的福气也都攒来了,自己也真的应该听听她的意思。 ;小惜,我与公主之间的事,当初就都是因为你在其中掺合,不然我哪里会有今天,也不可能遇到一个真心待我的姑娘。 平日里公主虽脾气大些,但她却是真心待我好,我也是如此。我一直想找机会好好谢你,这次终于来了机会,你却又不让我帮忙。 白行先说出了心里话,宋慈惜一听,吸了口气。 帮着贺林与白行先,宋慈惜并未觉得这件事自己出了多大的力。毕竟两边都是有情的,更何况宋慈惜视白行先为亲人,帮着自己家的人做些个事,宋慈惜从未想过要什么报答。 ;罢了,你说不要便不要吧,左右我与公主已经商议好,短时间内不会回西域去。在京城咱们离的近,我和公主会时不时过来的。 如今栾念已经成了太子,怕是一时之间指婚的旨意下不来,你们想见面也没有什么空闲。他顾不上你,还有我们在呢,若是你有什么需要的,便直接开口。如果让我知道你自己又偷偷扛着,可别怪我不记着这么多年的情份。 ;行啦行啦,肯定不会把你给忘记的,以后麻烦你们的事肯定不少,你们等着就是了。这看了一上午,我都逛饿了,左右也没有什么事了,我去你府里蹭个饭呗! ;一早出来,公主就已经备上你喜欢吃的了,烤全羊天还未亮便已经安排上了,就算你不张罗去,今日绑我也得把你绑过去。 宋慈惜笑着,同白行先一起赶回了藩王府。 虽说宋慈惜着实吃不习惯西域的菜式,但唯独这个用西域方法烤的全羊,突然入了宋慈惜的胃。 那油滋滋的羊肉,香的要命,宋慈惜同贺林公主与白行先那般熟,吃饭的时候自然也是放开了吃的。 擦了擦嘴上的油,宋慈惜自己一个人吃了一个小羊腿,直接靠在椅子背上,一脸的满足。 不过饿着吃饭有一点不好,就是吃的过急,但却实际没有吃进去什么,便饱了。 贺林还在不停的给宋慈惜夹着菜,宋慈惜看着自己盘子里慢慢叠起来的小山,连忙止住: ;好了公主,我都吃饱了,你快别夹了,太浪费了。 ;啊?刚刚回来不是你吵着说饿的能吃一下一头牛了吗?这刚吃了多少,怎么就饱了? 宋慈惜拿起了面前那根羊腿骨头棒,在贺林公主面前晃了晃: ;公主,这可是一小根羊腿,我一个人全吃了,你也知道我什么饭量,当然吃不下了。 贺林撇了撇嘴,也没管那些,看了看自己给宋慈惜夹的那些个菜,贺林开了口: ;我不管,反正这些夹都给你夹了,你也说不能够浪费。就算现在吃饱了,也得把这些全都给我吃进去。 宋慈惜虽饱了,但是那些还是能吃进去的,她不是个浪费之人,也不想因此得罪贺林公主。 ;公主都发话了,我自然是要照做的。 话落,宋慈惜连忙吃了起来,一会儿的功夫便将盘子吃的干干净净。 本来刚刚还有些许不太高兴的贺林,看到宋慈惜如此,也气不起来了。 饭后,贺林特意让人备了清口的山楂糕和碧螺春,吃着酸的和喝茶解腻,宋慈惜享受的不行。 ;小惜,你那个店铺是不是也需要人手帮忙啊?我最近在府里也没事,长瑞也总喜欢找卓萨去玩,不怎么找我。不如我这几日便去你那里,看看能不能帮着你做些什么。 宋慈惜看了看贺林,又看了看一旁的白行先,贺林会意到,连忙又开了口: ;栾念今天派了人来传话,说是从明天开始,要让行先去陪他,想来应该是有什么事,安排不了放心的人去做。所以行先也不在府里了,海心也不在了,我自己在家也没有什么意思。 ;这样啊,那明日早上我直接过来接公主你就是了,不过都是些出力气的活,好在那店铺有个二层,到时公主可以在上面等着,多看看外面的事,时间总会过的快一些了。 ;行,那咱们便说好了,明日我等着你来。 第359章 犒赏 店铺已经租了下来,宋慈惜也有活干了。 每天一早吃完饭,便带着束欢和佐力离开,迎夏则留下来陪着宋老夫人。 出了宋府,宋慈惜直奔藩王府,接着贺林公主以后,便到了租下的店铺。 租下这家店已经三天了,哪里需要弄什么,宋慈惜已经着人安排下去了。 宋慈惜也就是动动嘴,若是真让她上手,她也确切做不了什么。 本来想让川芎过来帮忙,可是那边茴桐眼瞅着就要生了,所以川芎一时之间在左相府,也回不来,所以宋慈惜只能先按照自己的想法弄着。 等着茴桐那边瓜熟蒂落以后,川芎闲下来时,到时再让他来帮着看看,若是哪里还需要改进的,到时候在说。 店铺的二楼是最早收拾出来的,因为没有人用过,所以打理起来很是方便。 宋慈惜也不是要求那么多的人,只要够干净,有张桌子和椅子能让她和贺林公主坐着就行。 二楼只用了一个上午,束欢便已经弄好一个房间,所以眼下宋慈惜和贺林,都在二楼喝茶,时不时贺林也会帮着宋慈惜写一些需要的药材。 栾念或许是听白行先说了这事,所以昨天午后抽空过来看了一眼,但也没同宋慈惜说多一会儿的话,便被人叫走了。 好在宋慈惜与他是心意相通的,不然宋慈惜这会儿子,定会使些小家子气。不过总是一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一对,这么点子事于宋慈惜来说,已然不算什么了。 今日宋慈惜在准备要购入的药材,她已经和贺林公主一起写下了十多页,但是还有许多都没有写全的。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二人光喝茶水,也没有吃什么点心,所以眼下已经饿了。 宋慈惜起身抻了个懒腰,推开窗子往外看了看,街上来往的行行渐渐多了。看的出来,已经到了饭点了。 这几日,宋慈惜同贺林回宋家吃过一次午饭,其他两日都在藩王府。 所以今天宋慈惜想着去外面吃,转头看向贺林公主: ;公主,咱们去酒楼吃饭吧,你还没有去京城那个最好的酒楼,王爷带着我同过几次,确实挺好吃的。 贺林一听,也来了精神: ;京中最好的酒楼,你说的可是品香楼? ;正是。宋慈惜点头应着。 对于这个品香楼,贺林也是听说过的,同宋慈惜不太一样,贺林对于南辕的吃食,喜欢的要命。她几次三番听行先说那个品香楼里的饭菜,可所谓是色香味俱全。 但是因为南辕的事,贺林一直也没有得空去一次。而且她还听闻品香楼有一种特别适合女子喝的‘夕醉’,本就是爱酒的她,更加吸引着她过去了。 ;走。 贺林连忙拉着宋慈惜下了楼,正巧,订好的放药柜子木匠铺送了过来。 宋慈惜让贺林稍等了一会儿,亲自看着柜子放到了墙边。不得不说,佐力还真是个能干活的,这柜子找了好几家木匠店才订好。不过无论是看起来,还是手感来说,这柜子当真是极好的。 宋慈惜交待佐力继续盯着工人们干活,同束欢和贺林公主一起去了品香楼。 吃饭时,不知贺林怎么突然提起了如霜,宋慈惜微微皱了皱眉头。 宋慈惜最不想提起来的人,便是如霜了,因为她的存在,宋慈惜几次小命都差点折在她的手上。 而且牛天那么好一个三当家,也因为如霜,丢掉了一条性命,而且了解牛天的还是元冥。 虽说元冥嘴上从不提这事,但宋慈惜知道,元冥最重兄弟情义,让他亲手杀了牛天,真的是太为难他了。 ;如霜……我把她交给太子爷了,最后怎么处置的,我也不太清楚,而且我也不想太问。 贺林边吃边点着头,连连回话: ;你交给栾念是对的,毕竟你一个姑娘家,心还太善。怎么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我想你也是下不去那个手。不过如霜这样的人当真是不能留,栾念那边,八成也是不可能留她的。 宋慈惜长长叹了口气,束欢从旁看着,连忙从后上前,给宋慈惜夹了一个山楂制的糕点。 ;小姐是不是吃这些腻着了,吃块山楂糕解解腻,看看品香楼的比起贺林公主府上的,哪里的山楂糕更好吃。 束欢知道宋慈惜肯定是听了有关如霜的事,心里不太舒服了,所以才立马替宋慈惜夹了山楂糕。 宋慈惜会意的看了束欢一眼,冲她笑了笑。 饭后,宋慈惜想着束欢和佐力还没有吃饭,便又让店家做了几个菜,稍后派人送到店里去。 宋慈惜多给了一些银两,店家欢喜的紧。而且店家也认同来了宋慈惜,毕竟茴桐是这品香楼后面的靠山。茴桐与宋慈惜关系又是极好的,店家十分的上心。 在宋慈惜她们回去没多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派人店小二,将饭菜送到。 佐力本想着等束欢回来替自己看一会儿,他回宋府去取些干粮来吃,谁知道看到那些个菜,当时就有些傻眼了。 佐力挠着头,有些不太敢相信: ;小姐,这真是给奴才和束欢姐姐吃的吗?这样好的东西,奴才也不配啊。 ;我和公主都吃完了,难不成还特意要这些回来浪费掉吗?更何况,我曾几何时骗过你啊?你同束欢这几日忙里忙外的,做的辛苦事我都看在眼里,这些饭菜算是犒劳你们二人的。等店里彻底弄完了,我在好好打赏你们。 得了,你们快些吃吧,别等着一会儿饭菜凉了在吃,那便失了味道了。正好让工人们也休息一会儿,都好好吃个饭吧。 宋慈惜说完,佐力笑着再三感谢,宋慈惜挥手示意让他们吃饭,便同贺林公主一起上了二楼。 又近一个半时辰的功夫,宋慈惜写好了药的清单。不过这买药也是一门学问,若是买到不好的药材,怕日后事也会多。 所以宋慈惜想了想,抬头看向贺林公主开口: ;公主,我准备亲自去一趟卖药材的产地,第一次拿货,我还是想自己看着比较踏实。 第360章 游历 ;药材的原产地,那是哪里? 贺林是一国公主,暂不说她这个身份不可能了解药材这些,她还是西域人,对于南辕还是很不熟的。 宋慈惜追求的药材都是要稍微好些的,因为医者仁心,哪怕药材的进价稍微贵一点也不要紧,主要是效用好便可以了。 想要经营一家药材铺子,去一个地方当然上不全所有的药,所以这次一走,宋慈惜怕是天南地北,都要自己走上一次。 将这些同贺林说了以后,贺林微微皱了眉头。 ;小惜,虽然南辕皇帝现在还没有下旨替你与栾念赐婚,但是一个未成亲的姑娘家,抛头露面也就罢了,眼下还要出行,这事若是传到南辕皇帝耳中,是不是对于不太有利啊? 这种事情如果放在西域,那西域王定还会夸赞宋慈惜有胆识,而且勇敢。但这里毕竟还是南辕,两个国家的民风是不一样的,所以宋慈惜这个想法,贺林还是替她担心。 现在宋慈惜心里到底怎么想,怕是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贺林见自己说完宋慈惜不在回话,只说了她想好了便行。不过她一个人这天南地北的走还是不合适的,贺林提议,等着川芎照顾茴桐生产完,再让他同宋慈惜一起,宋慈惜欣然接受。 当天晚上,贺林被宋慈惜送回去,怎么想也觉得应该将这个事情同栾念说一声。 天黑了白行先还没有回来,贺林派了狄卡前去问问,这才知道白行先同番邦女帝他们,都在太子府里。 本来贺林就是想将这事告诉栾念的,所以当时狄卡找到白行先时,便已经说了贺林的意思。栾念当时也在场,他同贺林公主交情也是有的,一听贺林要见自己,立马让路生同狄卡一起回去,接贺林公主来了太子府。 到了太子府,白行先早已经在门口接人,看到贺林下了马车,白行先连忙上前,将人扶了下来。 ;公主这么晚了,你有什么大事非要来太子府一趟啊? 贺林同白行先进太子府的功夫,便将宋慈惜要进药的事同白行先说了,白行先听后也是皱起了眉头。 宋慈惜自打从宫中出来以后,也不知道她心中到底想着些什么,左右做事的方法同以前,太过的不一样了。 到了栾念会客的房里,贺林看了燕璃与一眼,只是朝她点了点头。 燕璃现在性子好不少,也是同贺林点了下头示意,二人便在也没有其他的交集。 ;太子爷,虽说你已经成了南辕的储君,但是自己的爱人,就算在忙也是要问上一问的吧? 贺林完全是将自己看做宋慈惜的娘家人,所以开口全是以宋慈惜为好的出发点说出来的话。 ;慈儿怎么了? 一听是有关宋慈惜的事,栾念的心突然提了起来。 佐力虽人在宋府,但是栾念交待他每日晚上都要来府里向自己禀报宋慈惜的事。 昨儿佐力来,还说宋慈惜忙于处理店铺的事,其他也没有什么发生,只不过今日一天,还能出什么事呢? 不过栾念也想到了,佐力毕竟是个男人,虽是得宋慈惜信任,但有些姑娘家的事情,宋慈惜也不会同他太说。 栾念长长吸了口气,看样子,以后要让回府捎话的人,应该是叫束欢比较合适,毕竟束欢跟在宋慈惜身边,宋慈惜有什么都会同她说。 不过栾念心里没有数,毕竟束欢只听宋慈惜一人,也只效忠她一个人,怕是栾念吩咐,束欢也不见得能听他的。 ;小惜开药材铺的事你应该知道,但是小惜今日同我说,她这次进药材,要亲自去药材的原产地。起先我还以为去一个地方便能解决掉了,可是小惜要的药材却通南通北,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虽然是想靠自己做点事情,但是去大南大北,还是不太合适的吧? 贺林言辞越说越激动,她其实也怪栾念无用,这么长的时间了,好像栾念也没替自己和宋慈惜向栾平央求旨赐婚过。 ;什么? 栾念知道宋慈惜是一个特别独立的姑娘家,所以她要开铺子,栾念也没有做过多的干涉。毕竟宋慈惜能力是有的,而且栾平央听说了这个事以后,还同太后相继夸赞了宋慈惜,栾念觉得这是好事。 但宋慈惜要一个去进药材,这件事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 虽说栾平央迟迟没有下达旨意,但现在栾念日日在栾平央身边,栾平央已经有了赐婚的心,所以栾念才没有急于求成。 听了贺林这个话,栾念既不想追着栾平央让他快些下旨,也不想让宋慈惜独自前去受到危险,一时之间,心里乱的很。 今日将人都带到自己府上,原是燕璃的意思,其实也是绿檀太过想念大王府,所以他们来是准备小住一段日子的。 毕竟宫中住的时间长了,拘束不说,宋慈惜又离开了,燕璃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 燕璃当了女帝这么长的时间,日日处理朝政已经累的不成样子,所以这次才将所有事都托给了思荷,自己来南辕这边拾起以前的友情,也全当是散心了。 ;公主一番好意,本殿全都听明白了,今日天色已晚,也不便多留公主。行先,你先同公主一起回去吧,慈儿的事,我会想法子的。 贺林这次来,就是要让栾念去劝宋慈惜的,既然栾念已经有了这话,贺林也不想从这里多待。 毕竟燕璃在这里,贺林有些话也不好意思多说,起身同白行先一起离开了太子府。 燕璃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看见栾念扶额杵在桌子上,燕璃也说自己累了,便先回栾念给她安排的院子休息去了。 绿檀迟迟没有离开,他知道栾念现在脑中定是乱的紧。 ;太子爷是不是因为宋姑娘的事,在烦心? 栾念抬头看了看绿檀,无奈的点了点。 ;既然太子爷如今已经成为储君,那么南辕四处也该趁这个时候好好游历,不如您向皇上请旨游历南辕各处? 第361章 一诺千金 栾念是个聪明人,一听便知道绿檀这话里的意思。当真是当局者迷,栾念这个当局者真的被迷在了局里。 听懂了绿檀的话,栾念朝他点了点头,绿檀识趣的离开了。 绿檀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让栾念陪着宋慈惜一起走南走北罢了,如果栾念要去各地巡视,这样也有合理的借口,左右是出去巡视,去哪儿也都一样的。 隔日下了早朝以后,栾念到了御书房向栾平央提到此事。栾平央听后连连点头,栾念想出去看看是好事,毕竟栾平央年轻时,也经常微服私访。 多看看百姓的生活,多多接触民间的事,栾平央觉得这也是一个帝王理应做的。毕竟只有亲自去接触,才知道坊间到底是怎么样的。 ;你出去是好事,但身边没有能照顾你的,这样,你带着赵霖一起去,他虽不比宋吾海细心,但平日里做事也很谨慎。让他陪着你,朕也放心。不过眼下番邦女帝还在你府里住着,你也不好将她扔在府里不管,所以便等着她回番邦后,你在出行吧。 栾念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到底还是有纰漏了,看样子今晚还得回去同燕璃说说,看看她能不能够理解,提前启程回番邦去。 宋慈惜要去购药的事已经破在眉睫,佐力今天午后已经给栾念传了话回来,宋慈惜后日便要动身。 而这次佐力来传话,并不是因为栾念交待,而是宋慈惜吩咐的。到底她要离开京城,也是要告诉栾念一声的。 栾念听说这个以后,立马找了燕璃。其实昨天晚上,绿檀已经同燕璃说了这个事,燕璃自己也知道,眼下她住在太子府里,怕是栾念想要动身也是难,所以已经做了离开的准备。 本来就是明日才刚刚到太子府里,带着的东西也都没有拿出来,眼下若是要走,也就是抬屁股的功夫。 但燕璃有意稍微为难栾念一下,看着栾念风风火火跑来,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故意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太子爷怎么这个时候赶回来了?今儿宫里,可终于不忙了。 ;女帝太能笑话了,有一事本殿想同你商量,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栾念很是为难,毕竟燕璃昨天晚上刚刚来,这话如果说出来,就是和她走是一个样的,栾念舍不下这个脸面,所以半天也没有说到点子上。 燕璃本来也是个急脾气,看着栾念打着边鼓说话,自己都替他累的慌。 ;好了好了,朕知道宋姑娘要外出购药的事,所以早已经命人收拾的东西,晚膳前会进宫同南辕皇帝辞行,明日一早,我们便回番邦去。 ;如此,那本殿这就着人安排车马,稍后准备送女帝进宫。 女帝刚到太子府便说要回番邦去了,栾平央听着这话,就猜出定是栾念找女帝谈过了。 绿檀同栾念是主仆情分在的,现在绿檀跟在女帝身边,女帝肯定会因为绿檀,而给栾念这个面子。 不过栾念早上刚要请旨到各处去巡视,还舍了面子提早让女帝回番邦去,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是栾念必须要离开南辕的? 栾平央一时想不出来,女帝刚离开不大一会儿,宋吾海端着一碗银耳莲子汤进来。 最近栾平央身体有些燥的难受,所以太医叮嘱用一些银耳莲子汤,每天晚膳前栾平央都会喝一碗,所以宋吾海才会这个时候送进来。 栾平央拿起碗喝了两口,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看向了宋吾海。 放下了手里的碗,栾平央擦了擦嘴: ;宋慈惜的药铺,准备的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店铺里面已经没有什么可准备的了,现在就缺些药材。昨儿小惜同奴才说,要亲自去买药回来,她说第一次购药,不是要自看着,总是不放心的。 栾平央听了这话,一下子笑了出来,原来栾念急着离开京城,是为了这事。 不得不说栾念对宋慈惜痴情,不过这事栾平央看着,虽说栾念有些胡来,但是他也能理解,毕竟年少轻狂,谁都有这种时候。 栾平央突然笑出声而且出神,宋吾海吓了一跳,但看栾平央迟迟没有再开口,宋吾海又开了口。 ;小惜她说药材这东西不比其他,上价贵一些不要紧,但是无论是给平民用,还是达官贵人,药效好才是最重要的。 栾平央虽在出神,但是宋吾海这话,他还是听见的。 其实给栾念赐婚的旨意,其实栾平央早已经私下拟好,只不过一直没有找人宣旨而已。 知道宋慈惜抛开出身以外,确实是配的起栾念的,更何况栾平央是听说宋慈惜要不收银子替贫苦的百姓医病这事,她还有很可贵的慈心。 这也是栾平央彻底满意宋慈惜,最重要的一点。 宋慈惜虽算是官宦之女,但又有敢经商的气魄,而且经商还不是为了挣钱,而是想要造福更多的人。 这样的女子,栾平央相信她是可以母仪天下的。 但朝臣们私下里也给栾平央递了折子,大多数人都说宋慈惜性子太硬,怕是将来不能容纳栾念后宫的其他女子。 栾平央看了这折子,立马扔到了一边,这后宫的事将来是栾念自己的事。既然栾念正妻的人选自己已经定了,至于其他的,栾平央可不想在管。 自古有句老句,儿孙自有儿孙福,栾平央想着,就算栾念以后不会纳其他的妃嫔,那也是他与宋慈惜的事,自己是真的不想插手,不然怕是栾念又成为第二个自己。 ;这样挺好,出去多历练历练,朕瞧着比那些天天在闺阁中,大门不出二而不入的强多了。 ;皇上这话,真是对小惜的莫大鼓励了,奴才晚上回去,定会将这话带给小惜的。 ;也好,让她知道知道,朕对她的期待可是很大的,看看她这次到底能不能把这个药铺开好,若是真的开好了,朕重重有赏。你将这话原封不动带回去,朕一诺千金。 第362章 出城 宋吾海会意栾平央的话,起初宋吾海也是担心,宋慈惜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抛头露面的也是不好。 宋吾海对宋慈惜偏爱,自然不会觉得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以为栾平央也会和大多数人一样认为,谁知栾平央从一开始,就十分关注宋慈惜,而且也没有说一个不字。 所以宋吾海特别支持宋慈惜做这件事,毕竟栾平央暗中是同意的。 如今栾平央又说了这话,宋吾海心里明白,那份所有人都在等着的大恩赐,八成也不远了。 ;是,奴才定会将皇上的话带回去告诉小惜,奴才先替她向皇上谢恩了。 * 清晨,宋老夫人拿着包袱,送着宋慈惜上了马车。 今儿就是宋慈惜要离开京城出去购药的日子,宋吾海还要进宫当值,所以能送宋慈惜离开的,只有宋老夫人了。 佐力在马车旁,将东西都接下来放了上去,宋慈惜搀扶着宋老夫人的胳膊,宋老夫人还在最后耐心的嘱咐。 ;这一路上你一定要小心,万事不要着急,佐力除了力气大些之外也不会武,你只能自己保护好自己。 在外面一但购完了药便立马回来,不要做多余的耽搁,若是真的遇到了劫匪,什么银钱尽管给他便是,事后在想法子找到官府给家里捎口信便是了。 ;祖母您都已经交待了好几遍了,我已经记下来了,您放心吧,在外面不比在京城,我知道轻重缓急的。 宋慈惜说着,宋老夫人点头拍了拍宋慈惜的手。 转头看向迎夏,宋慈惜又开了口: ;迎夏,祖母便交给你了,干爹不能够时常回到家里,他虽不会开开晚上当值,但你也知道皇上心性不定,而且最信任干爹,所以有时可能几天都不回家也是可能的。 我把佐力和束欢带走,家里的一切都需要你来安排,你一定不要辜负我的所托。若是真有什么大事,去找行先便是了。 ;奴婢都记下了,小姐您就放心吧。 迎夏回答着,可是宋慈惜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毕竟她眼下走的急,迎春还没有从太子府里回来。宋慈惜估摸着,在有个几日,迎春便要回到宋府来了,所以不由得拉过迎夏,到了一旁。 ;迎夏,我知道你与迎春是亲姐妹,可是她到底不是从头到尾跟着我的,所以家里这边,我还是更放心你来替我看着。 过几日迎春便要回来了,我希望你在顾着与她姐妹的同时,也要替我好好守着宋府。曾经宋府惨遭过一次非常惨痛的事情,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再会发生半次了。 迎夏其实有些为难,不过她与迎春虽是亲姐妹,但到底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姐妹情谊在。 要不是宋慈惜破格将迎夏留到了身边,迎夏怕是同迎春还没有什么过多的接触。 宋慈惜对迎夏如何,迎夏心里是明白的,虽说以前迎夏心确实高,但跟在宋慈惜身边,迎夏也学会了许多做人的道理。 所谓跟什么人学什么样,迎夏现在确实也称的上忠仆了。 ;小姐放心吧,奴婢分的清这些个事,迎春虽是奴婢的姐姐不假,但是小姐的赏识之恩,迎夏还是没有忘记的。 ;好,还有,你与付名的事,我还是记在心里的。如今宋府已经稳定了,等我回来以后,便替你们将婚事安排了,这样也了了你们的心事。 迎夏笑着低下头,默默点了点。宋慈惜该交待的也交待的差不多了,佐力与束欢也准备好了。 本来宋慈惜还想等川芎,但是最近茴桐的情况不是很好,怕是就算生产完,也是离不开川芎照顾的,所以宋慈惜想着早走晚走都是走,便立马定了日子。 上了马车,宋老夫人和迎夏一直目送着马车没了影子才回府,马车一路出了城。可刚走出三里去,宋慈惜的马车便突然停了下来。 宋慈惜一怔,她想着路上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就是没有想到事会来的这样快。立马推开马车门看了一眼,谁知竟看到前面那个无比熟悉的人。 栾念骑在马上,看见宋慈惜出来以后,朝她扬起了嘴角,连忙跨下了马。 宋慈惜也急急忙忙下了马车,连忙朝栾念走去。 ;可让我好等,你们也太慢了。 宋慈惜看着栾念的眼睛,又惊喜又生气。她让佐力给栾念带了话去,可是栾念半点也没有回复。 宋慈惜还真以栾念忙到不行,还想着让自己不要多想。本以为今日栾念怎么也会抽空来送自己,可是到最后出了城,也没看到他的人影。 谁知道心里已经没了期盼,人却突然出现了。想到这,宋慈惜扬手锤了栾念的胸口一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栾念一把抓住宋慈惜的手腕,笑着道: ;我哪里放心你一个人四处游荡。 宋慈惜挑了挑眉,栾念可以出现在这里,八成也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惊喜送送自己。 如今他已经成为太子了,怕是想会随意离京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想到这,宋慈惜不由得开口想到打趣栾念: ;怎么?瞧你这话说的,若是你真的放不下,不如同我一起随行,也好随时保护我的安危。别一天净干说不做,练假把式给谁看呢。 宋慈惜和栾念好似已经许久未见,其实店铺盘下了以后,他们是见过的,但是因为根本没有怎么说话,所以见面特别的没有存在感。 ;好啊,那我便做一回你说的护花使者,这一路便随时跟在你身边了。 宋慈惜仿佛受到了惊吓,瞪着一双铜铃眼看着栾念: ;王爷你别开玩笑了。 因为叫栾念王爷的时间过长,宋慈惜现在叫太子爷时,都是强使自己改口。眼下受到了惊吓,一时之间也忘记改称呼了。 谁知刚脱口,栾念立马伸手轻轻捂上了宋慈惜的嘴: ;外面不比京城,这称呼你可不能在叫了,这次咱们出来没有旁人,你便随祖母与父皇一般,唤我阿念吧。 第363章 购药 ;你别转移话题,刚刚你说要陪着一路随行,到底是怎么回事? 栾念惯会的,便是转移话题,宋慈惜同他在一起这么久,栾念是个什么样的人,宋慈惜还能不清楚。 栾念坏笑着转过身去,故意不告诉宋慈惜,宋慈惜急的眼睛都充血丝了: ;栾念,你现在不是以前的王爷身份了,你是太子,你是储君,你不能这么没有担当,说跑出来便跑出来。整个南辕的百姓以后还要仰仗着你,你怎么能这样心里没有数。 趁着现在还早,你快点回京城去,干爹与祖母已经再三交待了,你也知道我不是一个性子急躁的人,这一路上定不会乱惹事上身的。 宋慈惜虽嘴上说着自己不是急躁的人,但实际现在的举动,还是急躁的不行。不过她也只是因为在栾念的事上急躁,平时,当真性子还是很和缓的。 见宋慈惜急了,栾念连忙解释: ;好了慈儿,是我同父皇说想要到四处巡视一番,眼下我出京城,也是经过父皇应允的,不然我怎会私自离开京城。 ;是啊宋姑娘,咱们家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您在清楚不过了。那日贺林公主特意来府上说您要离开京城去购药,主子当时便急了,他哪里放心您一个人去。立马想了法子去回了皇上,皇上便允了主子到南辕各处巡视。 主子这可是一心为着您,虽说主子这些日子没能时常去看您,但心里还是惦记、担心您的。 路生本来就好多话,但也好在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多说,眼下正是应该他多话的时候,但栾念却不想让宋慈惜知道这些。 栾念是那种默默付出的类型,让宋慈惜知道这些以后,他也怕宋慈惜想的太多。 ;出来前都告诉你不要多话,到这里还乱说这些,路生你是不是找罚? 路生皱眉挠头看向栾念,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栾念并没有交待不让自己多话啊。而且栾念总在自己面前自言自语说这些,路生自以为栾念是想让宋慈惜知道这些个事呢。 路生说的这些,宋慈惜都已经明到了,自然想收也是收不回去的。知道路生是好意让自己知道的,所以宋慈惜立马替他打了圆场。 ;好了好了,这一会儿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位公子快些上马,咱们要快些赶路了,不然晚上,可没有人要同你一起在荒郊野岭休息。 宋慈惜打趣着栾念,随后立马上了马车,栾念笑着也上了马,同宋慈惜一起随行。 宋慈惜是准备先去南下收药,所以这一路朝着南边走着,而且走的都是一些小路或者山路。 毕竟以采药为生的人,一般都只会住在山脚或者偏僻无人的地方,也只有这些个地方,能收到宋慈惜口中所说的上等药材。 到最南下会经过一处南辕最大的深山,宋慈惜这一路上听不少老人家说,那座山里有一处很长的溪流,里面生活着一种名为‘山鲑’的鱼。 这种鱼,宋慈惜曾太医院拿回来的古籍中看到过,那上面画的山鲑,通体都是黑色,而且长着锋利的牙齿。 这种鱼的鱼骨可以入药,其最大的效用便是吊命,若是能够用山鲑骨吊命,千年人参在其面前,都是孙子辈子的。 宋慈惜对医药痴迷,在现代她压根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所以这一路都在听人说山鲑,心里犯痒痒,就想看看这鱼的庐山真面目。 在山脚下不远的镇子上,宋慈惜他们已经停留了三天。宋慈惜基本已经将能问的人全都问过一遍了,但是还是没有一个人肯领他们进山。 这山鲑珍贵毕竟有他珍贵的道理,那深山老林若是不熟悉的,只要走错一步,怕是就会迷失在里面,在也出不来了。 山中珍贵的东西多,但是凶猛的野兽也不在少数。宋慈惜僵持在这里,最后谨记着宋老夫人与宋吾海的嘱咐,准备不在继续从这里停留,还是继续去南下购药。 当天午后,宋慈惜同随行的人说了明日启程,栾念听到这事后,知道宋慈惜一惦念着山鲑,所以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隔日一早,栾念同无事人一般与宋慈惜继续赶路,一行人一路顺畅赶到了南方。 栾念既是说出来巡视的,虽然是因为为了保护宋慈惜,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他已经同宋慈惜讲了,自己要去府衙里看看南方这些百姓的生计,宋慈惜也找到了购药材的地方,所以二人一商量,便先准备自己忙自己的。 但这里毕竟不比京城,所以栾念将佐力要了过去,把路生留在了宋慈惜的身边。 路生会武,这样有他陪着宋慈惜,栾念也会安心不少。 已经计划好了,当天午膳以后,栾念与宋慈惜便从客栈分开。 栾念直奔府衙,而宋慈惜到了城中最大的药材贩卖市场。 来之前,川芎给了宋慈惜写一家这边比较大的店铺,而且川芎也是从他家进货的。宋慈惜人生地不熟,所以直接奔着这家药材店去了。 店铺很大,大到像一个仓库了,里面来来往往的人也很多,除了卖货的,还有一些看起来也是来购药的。 这家店生意极好,所以宋慈惜带着束欢与路生进去后,并没有人理会他们三人。 宋慈惜进店看了看地上些许放着的草药,果然药材都是不错的。正在这时,许是掌柜的看见了无人理会的宋慈惜他们,连忙从柜台里出来。 在不远处打量了宋慈惜的穿着,知道她不是一般的人,而且过来购买药材的多数都是男子,掌柜的也是有许多年,没看见一个女子过来购药。 而且宋慈惜身边跟着束欢和路生,一看就是随从与丫鬟,掌柜的见人多,自然也是有眼力见的。 ;这位姑娘看着好面生,可是第一次来咱们家店里买药材吗?您需要什么尽管同我说,咱们家店其他的不敢保证,但是药材是这市场里最全的,而且也都是最好的。 第364章 质量好就行 宋慈惜看着掌柜虚头巴脑的样子,倒真是像极了擅于经商的商人,若是以前自己不懂事事,八成也会被掌柜这样殷勤的做法所感动,但现在宋慈惜多的许多稳重。 知道多看多听,少说少讲,这话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有利无害的。 宋慈惜不傻,刚刚进来时,这个掌柜明明就抬眼看了他们。但是当时掌柜没有立马上前来,而是观察了他们半天。 可想而知,这掌柜的也是分人来招待的,八成是看见他们穿着非富即贵,这才上前亲自招待。 宋慈惜没有回话,而是朝着店掌柜的笑着点了下头。店掌柜这回离的近了,更是仔细的上下打量着宋慈惜和束欢、路生等人。 宋慈惜想着,这好在路生的腰牌今日没有带出来,不然就凭着这掌柜的鹰眼,不得一下子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在店里面走了一会儿,绕了这么一大圈,宋慈惜竟然惊奇的发现,自己所想要的药材,在这家店里面基本都有。 别说是南方的药材了,就连北方一些罕见的药材,在这里也是应有尽有的。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北方的药材有是有,但是却没有多么的新鲜,而且质量上,也不是宋慈惜所想要的上乘。 ;掌柜的,你们家的药材,是怎么个卖法啊? 宋慈惜半晌都没有开口,一开口便直接问了卖价,掌柜的觉得宋慈惜奇货可居,便立马回了话。 ;瞧着姑娘应该是第一次来咱们家,咱们家基本没有散卖的,而且奔着来的,都是成批量购药的。不过姑娘如果也是开医馆的,应该知道,就算是成批量购买,药材这东西也不像基本的布料什么能够放的住,所以大批量的话,姑娘想要买,咱家也是不卖的。 这掌柜的一看就是卖了多年的老行家了,这一开口便知道到底专业不专业。 确实,这掌柜的说的不错,药材这东西需求量也没有多大,但是有些小商小贩想要赚二手的钱,所以也有大批量进货的。 这掌柜开口便说不大批量卖,是想减少一些卖二手药材的,虽是做生意的,但是良心还是有的。 宋慈惜喜欢这样不忘本的商家,点头应和着: ;我这也是第一次开医馆,我们打京城过来的,也是京中朋友介绍,所以来了这边,直奔着您家来的。 ;哦……掌柜的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 ;怪不得姑娘进来也不问其他,只顾着看咱们家药材的品种与好坏,原来是好主顾介绍来的,既然都是认识的人,那我定会给姑娘很合适的价格,也希望咱们之间以后也能有生意上的往来。 不过京城从咱们家拿的货的,也就那么两家,不知姑娘认识的朋友,是哪家店的老板? 掌柜的有意同宋慈惜近乎,但是宋慈惜笑着摇头: ;掌柜的问这么多不太好吧?左右这次是我要购药材,掌柜的问我朋友这是做什么。若是问多了,以后掌柜的给我们药材的价格不一样,这回去以后,我们还如何走动。 看着掌柜也不像是奸商的样子,这样搅和混水的事,我便当没听过了。 掌柜的听了宋慈惜的话,尴尬的哈哈大笑,绕过了这个话题,掌柜的终于同宋慈惜说到了购药材的价钱。 一些常见的药材,掌柜的给的价格,倒是同川芎给宋慈惜列的价格差不多。但是中等偏上那些药材,掌柜的价格便有些虚高。 宋慈惜倒是能够理解,因为他给掌柜开的单子上,中高等的药材要的并不是很多,所以稍微贵点她也是能够接受的。 宋慈惜相信川芎,自然也稍微相信这家店一些,所以不想在银钱上过多的同掌柜的交涉。 谁知,就在宋慈惜在看掌柜的报出的价格时,掌柜的突然发了话: ;姑娘,既然您是朋友介绍来的,自然应该也知道咱们家药材的价格。这里面有些价格确实比从前高了些,不过您要的这些药稍微少了些,咱们这些药也是要由人去种植与采摘的,所以少的那些,价格便会贵一些。若是您能多要一些,我还能给您在让一点价钱。 这掌柜的将宋慈惜刚刚想到的事情,直接开口说了出来,宋慈惜笑了笑,这掌柜还真的难得的诚实。 ;我知道,毕竟我是第一次开店,这店会成什么样子,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些药平日里也不算太用得着,但不备一些还是不行的。 所以眼下便少拿一些,价钱稍微高些我也不是很介意,毕竟都是做生意,我也能够理解。不过掌柜的,您这药材贵归贵,但是必须要给我保证质量。如果质量不行,别说下次我不会在来您家,也会拿着那些药材,在亲自上门一趟的。 宋慈惜一直笑着,但是话确说的难听了些: ;掌柜的也别见外,我这话虽是真的难听了些,不过我就喜欢把话都说在前面,这样对咱们谁来说,都好。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掌柜的听后也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姑娘家到他家来进药的,他做这个买卖四十余年,也是见过的。 但像宋慈惜这般有头脑的姑娘家,掌柜的还真的没见过几个。 掌柜的是生意人,他也喜欢同聪明的人有生意上的往来,这样于谁来说,都是痛快不墨迹的。 ;姑娘这一点尽管放心,一分价钱一分货,姑娘若是信的过咱们家,便全心全意相信着。这大门就在这里,我不会强买强卖,姑娘尽管在去别人家看看药材都是什么样子。 而且我能够给您保证,这药材您在这里看是什么,等回了京城以后,这药材还是什么样,只可能好,但绝不可能比这个更差,不然便如同姑娘说的,您拿着这药材在回来一趟,亲自来打我这张老脸,顺便也可以将咱们家这百年老店的招牌,一起砸了。 宋慈惜倒是同这掌柜的脾气如出一辙,听了话,宋慈惜不知为何突然放了心。 第365章 贪官 留了订金,宋慈惜写下了川芎药材店的位置,因为宋慈惜还是准备亲自去北边购药,所以一时之间怕是回不去京城。 来之前,宋慈惜已经同川芎说过,若是买了药材,便会先让人送去他那里。川芎药材店里也是有伙计守着的,随时都有人在的。 掌柜的亲自将宋慈惜他们送出了店内,这才回去。 宋慈惜并没有因为已经同这家做了生意,便不在去看其他家,这里卖药材的市场很大。除了道路两旁立了店铺的,还有一些在路边摆地摊卖各种能够入药的奇珍走兽的。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光从书本看那些个东西,终究是不比亲眼所见。看一看,闻一闻,这当真是比书本上更加让人大开眼界。 不比这整个药材市场走下来,当真也就是川芎介绍去的那家店里,药材的质量和价钱是最好最合理的。 其他店个别的药材比较好,但是价格却贵出了天际,宋慈惜这才算是真的信了那家掌柜的话。不过眼下这些都只是现在,这药材好与不好,到底还是要看送到京城的那批。 出了药材市场,宋慈惜用袖子擦了下鬓边流下的汗,出来时匆匆忙忙,什么都没顾的上吃,眼下肚子空空饿的厉害。 那阵与栾念分开时,也没有约定好要不要一起用膳,眼下夕阳都快西下了,宋慈惜想着,还是先将肚子填饱在说。 ;路生,公子没同你说,晚上会不会回来与咱们吃饭吧? 这一路上,栾念虽说让宋慈惜唤他的大名,但宋慈惜学是有些叫不出口,所以便一路叫着栾念公子。 不过这声公子唤起来,却总比那些个王爷与太子爷更加有一些情分在里面,栾念到是也喜欢的紧。 路生摇了摇头,他早上也没来得及同栾念说些其他,栾念只是好生交待,要路生定要好好护好宋慈惜的安全,其余的都让他自己看着办了。 ;那咱们便不管他了,左右佐力跟着公子,想来他们也不会真的让自己饿着肚子。不过你们跟我出来一天,中午也没吃上饭。咱们眼下便找一间好的馆子,我请你们吃点好的。 宋慈惜说着,拉着束欢便开始在街上寻觅南方这边特色的酒楼,寻寻觅觅,终于发现了一家还看的上的。 宋慈惜在京城之中待久了,而且不是王府便是宫中住着,最差住也就是元冥寨了。 所以这一住下来,嘴都被养刁了,若是放在以前,一个馒头配着点咸菜,宋慈惜也能够吃的很香,毕竟那时她觉得,吃饭这玩意就是为了填饱肚子,更多的时间还不如拿来做医术上的研究。 不过现在的她,知道吃乃是人活在这世上的大事,什么都能辜负,唯独这张嘴,倒是真的辜负不得。 进了酒楼,小二立马迎上前来,不过这些个店家也是惯会识人,但凡是穿着不俗的,在酒楼这种地方都能得到很好的招待。 若是穿的朴素平平,怕是招待的小二,也就是普普通通一些,毕竟只有在宋慈惜这些人的手中,小二能得些赏钱。 雅间的人已经坐满,宋慈惜他们便随着小二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来,宋慈惜真的是有些饿的不行,让束欢和路生选他们喜欢吃的,自己端过小二送来的花生,就趁他们点菜的功夫,自己吃了将近一半。 酒楼这种地方,看似是用来吃饭的,但是有一些人想要知道更多的小道消息,来这里总是错不了的。 所以这里面什么样的人都有,路生虽坐在那里,但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哎,你们听说了吗?当今太子爷上咱们南边来巡视了,而且是化成普通百姓,就连驿馆都没住,今儿一早直接上了府衙,来的出其不意呢。 ;这种事情怎么会没有听说,不过咱们这的父母官也是活该,叫他一天该贪的贪,不该贪的也贪,这回太子爷来了,八成直接抓到个正着。 想来他若是想做假账,也不会做的这般快,这样的大恶人,朝廷也该好好清一清了。 旁边那桌人一边喝酒一边聊着天,宋慈惜听着,抿了一口茶水。 原来这边的父母官是个大贪官,怪不得栾念半点消息也没有,想来要处理这档子事,也一时都抽不出身来。 束欢是惯会勤俭持家的,所以也没有点太多的菜,三个人,两菜一汤四碗饭,刚刚好够吃。 宋慈惜与束欢饭量一般,一人一碗米饭也就足矣,路生正值壮年,所以给他要了两碗米饭。 酒楼越到晚上来的人越多,也渐渐变得乱哄哄的,宋慈惜本就喜静,在外面跑了一整天也是累了,自然受不住这么乱的地方。 所以三人火速吃完了饭,给栾念又打包回去了一些,便匆匆离开回了客栈。 宋慈惜回去洗漱后,便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束欢说话的声音,这才慢慢醒过来。 当眼睛睁开时才发现,栾念和佐力已经回来了,此时二人正在外室的桌边吃饭呢。 佐力看到宋慈惜出来,连忙往自己碗里夹了几口菜,便端着碗推门出去了。 ;你何时回来的? 宋慈惜揉着眼睛走上前,坐到了栾念身边,栾念喝了一口酒,放下了酒杯: ;回来有一会儿了,束欢给我们热了饭菜,这不刚刚热好,可是吵着你休息了。 栾念伸手,将宋慈惜一缓发丝扬到了后面去。 宋慈惜摇了摇头,拿起一边的酒壶,给栾念将酒杯里的酒重新满上: ;是不是在府衙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看你这一脸愁容的样子。 栾念轻了笑了声,又喝了一口酒: ;都到了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了,你的耳报神怎么还这样灵光,就连这边府衙里的事,都能知晓一二,我的慈儿真是越发让我觉得惊奇了。 宋慈惜叹了口气,将今日在酒楼里听到的话,全都告诉了栾念。 栾念听后收敛了笑容,宋慈惜听到这些同他在府衙里遇见的那些,相比之下根本不算什么了。 第366章 眼睛多余? 若只是个大贪官,栾念眼下记着也就罢了,等着他回到京中以后,便直接将人办了便是。 但根据栾念这一整天的观察,这里的父母官周闲,可不单单只是贪那么简单。 眼下栾念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在和周闲做着迂回战术,而周闲也知道栾念是得罪不起的,所以现在讨好着栾念。 栾念没有直接揭发周闲发贪污和搜刮民脂民膏这些个事,就是为了更深入的去看看,在朝廷两年一度的科举之中,这个周闲是不是当真做了小动作,都能将手直接伸入朝廷最深处了。 宋慈惜在一旁等着栾念继续说下去,可是栾念点为止,突然停了下来。 转头看向宋慈惜,伸手弹了她的额头一下: ;你还让不让我好好吃饭了? ;你中午没吃吗?你可是当今太子爷啊,大家眼里的大红人,这里的那个父母官,难道连点子饭都没给你备吗? ;也不是没吃,只是现下饿了。 虽说府衙里的账本看不出来什么,不过栾念一搭眼便知这里面错漏百出。 三年前南下水灾,朝廷明明拔款三十万两,可是账上写的却是二十三万两,这七两的银子不翼而飞,若真只是走个过场的人,可能真的看不出来。 但是栾念心细,一下子就知道这里面的问题。可谁知这周闲还想装作自己是个清官,所以中午吃的是白粥与咸菜。 栾念虽然在军中数年,什么样的苦也是吃过的,但是这光吃粥却没有干粮,根本就不会顶饱。 ;中午只吃了白粥与咸菜,那白粥稀的和米汤一样,本来就少,佐力一人便喝了四碗。而那咸菜,硬的比咱们府里的假山似的。我虽说也不是那么挑剔的人,但这样的饭菜确实…… ;主子您不能这样说啊,奴才本来平日里就吃的多,而且这一上午又帮着府衙里做事,那四碗白粥和水似的,您怎么还嫌弃奴才吃的多了。小姐,您得给奴才评评里,明明跟在小姐身边,无论吃的好坏都是能够饱的,这刚跟着主子就饿了肚子了。 佐力就在门外蹲着吃饭,谁知听了栾念这话,一时之间也忘记自己什么身份,只顾着推门进来解释。 说完这一大堆的话,佐力才反应过来,看向栾念时,栾念脸都黑了。 微微抬眼,栾念说话极为用力,似乎想要用这言语将佐力打出去: ;佐力,你的意思是,本殿亏待你了是吗?跟着本殿,连饭都不饱了? 佐力吓的连忙跪到了地上,连连摇手: ;不,不是,主子,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一时心急,这才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主子莫怪罪。 栾念脸越来越黑,这佐力怕不是因为有宋慈惜罩着了,所以也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 谁知栾念还未等再在口,宋慈惜却一旁笑的快要岔气了。 佐力刚刚这顿吐槽,像极了被老板压榨到最后迸发的员工,本以为这种事情只能在电视里面看见,没想到今日活生生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宋慈惜本是没有那么想笑,但看着栾念那黑脸,不知怎地,就觉得十分有趣。 ;行了行了,你下去找束欢去,我这边没什么好的,但是确实饭是管够的。 宋慈惜笑着同佐力说着,但是佐力有些怕栾念,悄悄抬头瞄着栾念,也不敢动。 栾念看着宋慈惜开心样子,叹了一口气,心中也没有那么气了,便开口让佐力下去了。 佐力连忙下去,走时急的连门都没来得及关。宋慈惜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走上前将门关上。 ;你问了我这样多,你那边今日如何,想买的药材可都买齐了? 宋慈惜转身坐了回来,点了下头: ;大致南方这边的药材都快在川芎介绍的那家店里买全了,掌柜的确实是个正儿八经做生意的老实人,待回去看看药材的质量,若是行,以后便可以全在他们家进货。 ;那在南方这边,你可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宋慈惜想了想,微微呼了口气,她还想要做的,便只有见见那名为山鲑的鱼了。 栾念看着宋慈惜的样子,自然是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什么呢,他已经着人去寻山鲑了,但到现在为止,也是半点信儿也没有。 ;慈儿你在多等等,若是不急着走,便在这里多玩几日。我知道你惦记着山鲑,我已经着人去找了,你多点耐心。 栾念说的云淡风轻,可宋慈惜一听,有些惊讶。 栾念比起从前,好似更加的细心了许多,就连自己心中在想什么也能猜到。更难得的是,他还让人去替自己找了。 这种事情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谁会这么在意那么一种可能都找不到了药材,可是栾念却因自己,这么将此事放在心上。 ;好,我不急。轻轻吐了四个字,宋慈惜冲着栾念笑了下。 * 因为栾念日日都要去府衙里面,宋慈惜带着路生与束欢在这边逛了一日,便觉得没有什么可看的,所以第二日便同栾念一起去了府衙。 那个周大人自然是没有想到栾念会带着着女子一同前来,见宋慈惜的第一面时,周闲便已经猜出,眼前的绿衣的宋慈惜,便是在京城里被传的风风雨雨的人了。 自打宋慈惜进了府衙,周闲的目光便一直停留在宋慈惜的身上。 束欢觉得那周闲没安好心,看着宋慈惜和栾念都不开口,束欢护主的情绪也上来了: ;我说这位大人,您这从进来便一直盯着我们家小姐做什么?您进来也没问咱家小姐的身份,理应是知道咱们家小姐是谁,若是您知道小姐是谁,这么明目张胆一直盯着,莫不是觉得自己这双眼睛太过多余了? 束欢这么严厉的怼一个人,也是宋慈惜第一次听到,不过束欢的眼睛也毒的很,怕是这个周闲,也是真的没有入了束欢的眼。 周闲被束欢这么一说,立马也是来了脾气,毕竟他也是个朝廷命官,而束欢也不过一个婢女罢了。 第367章 账本子 宋慈惜这周闲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生怕束欢在他这里吃了委屈,不等周闲开口,宋慈惜立马将话接了过去。 ;束欢你怎敢这样对周大人说话?我虽将你当成亲姐妹看,但这里到底是南方不是京城,你可得管好着自己这张嘴,万不能从容想说什么便是什么。 周闲稳了稳心情,看着宋慈惜明面上是在训斥身边那个多嘴的婢女,实际上是想要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这个婢女可不是一般的婢女。 所以周闲虽有气,但还是忍了下来。 宋慈惜看向周闲,连忙赔了笑脸: ;周大人,束欢是我的贴身婢女,这张嘴倒是被我惯坏了,平日里在太子爷府中还是在我家中,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太子爷也是知道她这样子的,往常也都纵了她。 今日她不知深浅,许是无意之中顶撞了你,你可要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和一个婢女过不去。 宋慈惜不知周闲到底是个什么样性情的人,怕他也不肯给自己几分薄面,不得已将栾念搬出来压周闲。 周闲刚刚本已经听出宋慈惜的意思,宋慈惜又连着把栾念搬出来,周闲对宋慈惜更加感兴趣了。 在京城,宋慈惜的事情传的风风雨雨,周闲虽远在南方,但是消息也没有多慢。 其实也不光是周闲这边,宋慈惜这个姑娘家不光在南辕出名,就算在番邦又或是西域,那说出来百姓也是都知道她的事迹的。 虽说宋慈惜不是那种绝色美人,但是女大十八变,宋慈惜如今出落的,可比刚遇见栾念时美多了。 ;姑娘怎将本官比成那般小气之人了,既然姑娘都已经解释了这些,本官自是不会同一个小小贱婢过不去。 宋慈惜倒吸了口气,自己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而且就连栾念都已经搬出来了。可是这个周闲似乎也没有多怕栾念的身份,还是要在言语上羞辱束欢。 好在早已经在宫中练就了皮笑肉不笑,宋慈惜一脸假笑,朝着周闲微微点了下头。 栾念一直从旁听着,没有过多参与这个事,其实周闲一直盯着宋慈惜看,栾念心里也是不悦的,可没想到束欢行给了周闲好果子吃。 既然女人家家插手了这个事,栾念身份在这里摆着,也不能掺和进去,不然怕会丢了皇家颜面。 而且这个周闲若是个贪官,也是有头脑的大贪官,像买官卖官,买朝廷里安排人手这种事情都能够做的出来,而且要不是栾念亲自来了南方,怕是整个朝廷还被蒙在鼓里,由此可见,周闲这人确实不简单。 ;昨日的账目,本殿看的头都疼了,但还是看不出个一二三来。慈儿,本殿记得束欢同你一起进宫小住时,是经了皇祖母的允许,查了内务府的账,而且没几日便整理好了。 就连一些小到几纹钱的事,都能够查的出来,不如你同束欢帮着本殿看看这府衙里的账目吧。 今日宋慈惜同栾念本可以不来这里的,若不是真的账目有问题,栾念宁可宋慈惜待在客栈中无聊着,也不想让她踏足这种事非之地。 要想查出周闲的贪污大账,就只能在这些账本子里面慢慢的找,知道宋慈惜对账目没有多敏感,可是束欢却十分的厉害,所以栾念今日这才带着宋慈惜来了府衙。 周闲听了这话,明显已经坐不住了,起身连忙走到栾念身边拱手,周闲开了口: ;太子爷您这提议不太妥当吧?她们都只是姑娘家,府衙里的账目都是朝廷的账目,若是让她们两个外人看,下官觉得不好。 周闲在这账本子里面做了什么,他自己最为清楚,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虽说栾念这次来的突然,但周闲早已经做了准备。 所以这账本子就是个假的,里面虽然也做的够仔细,但却经不过特别细的推敲。 周闲知道朝廷在京中里的都是些什么人,若是这账让他们一笔一笔查下去,怕是他们也会闲烦。 就比如去年的那笔亏空,周闲明明知道这里面少了七万两,但他就等着栾念问下来,到时他便囫囵的说,这七万两就都凭然消失。 这钱虽然是周闲自己吞下了,但还是会推回是京城中拔款那边出了问题,这一来二绕的,周闲会将栾念绕糊涂,而他自己也可推脱出去。 但刚刚周闲听到栾念说,宋慈惜与束欢还查过内务府的账,那内务府的账比起他手里的账,可是要复杂不知多少倍。 毕竟大到宫中宫殿翻修,小到一口青菜的账目,内务府里也是会记的清清楚楚。这样的账目她们都能查,更何况他府衙里的了。 周闲太过于明显,狐狸尾巴险些都会藏不住了,栾念心中偷笑: ;周大人这话错了,对于慈儿的身份,想来你在南边,但也应该是清楚的。她虽出身于宋吾海的养女,但是却经过了太后与皇上的认可。眼下父皇虽然没有为我们指婚,但无论是宫中还是坊间,早已经将她的身份内定了。 内务府里的账目,慈儿都能够看,更何况是你这小小南下的账目了。周大人,其实有些个事本也是不需要圣旨下来才算数,有些事自在人心,你说是不是? 周闲不知不觉额头爆了汗珠,伸手微微擦了擦。栾念这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这宋慈惜太子妃的身份可是跑不掉了。 栾念如今成了储君,而且皇室在也没有一个皇子了,所以栾念这个未来的天子,是已经肯定的事。 宋慈惜既然已经得到了太后和皇上的肯定,那后位也不会在有其他的人,所以这未来皇后的人选,看看南方这边的账目,那是合情合理的事。 ;既然太子爷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臣也是懂得这里面的道理,那便辛苦宋姑娘,好好替太子爷看看咱们南下这边的账目吧。本官这便着人将账本子送过来,宋姑娘便在这里安静的慢慢看吧。 第368章 发现问题 周闲也是没法子了,不过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毕竟栾念这次带来的人少,而且这里是他的地界。若是真有个万一,周闲也不怕栾念会如何。 如今栾念会成为新帝的事已经没有什么可猜测的,周闲对于那个皇位,自是也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周闲想着,如果栾念真的查出来什么了,大不了自己便直接与他说明白,若是栾念能够将以前的事睁只眼闭只眼,周闲肯定会好好辅佐栾念的。 如此权衡利弊下来,栾念应该也不会太过的为难于他。 周闲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清廉的好官,但是自己的能力倒是不比那些个清官差,所以到时抉择便在栾念,若是真的有了偏差,也是到时遇事时在说。 府衙里的人将账本子全给宋慈惜她们拿了过来,宋慈惜多亏在宫里面已经经历过一次查账,知道这府衙的账比起宫中来,定是没有那么复杂,这才平心静气的坐到了桌案前。 宋慈惜拿起最上面一本账本看了一遍,并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妥,转眼看向了一旁的束欢,宋慈惜将账本递了过去。 束欢连忙接下,不得不说,束欢绣的花样堪称一绝,但是她查账的能力,怕是要在绣花之上了。 束欢仔细,而且对数字特别的敏感,在内务府里查账时,也是因为束欢又快又仔细,所以帮了宋慈惜很快就将内务府的账查了出来。 眼下有束欢在,宋慈惜自是也没有什么在怕的了。 束欢不过看到一半,便立马查出了账目的不对,连忙拿笔记了下来,将写的东西撕成纸条,夹在了账本之中。 * 南辕京城,张风野的将军府前。 贺林同白行先一起从马车里下来,贺林脸上表情十分的着急,守在府前的丫鬟看到来人后,立马迎上前,朝着贺林公主与白行先行了礼。 ;公主终于来了,奴婢在这里已经等您多时了,夫人正在自己卧房中,您快随奴婢过去吧。 贺林点着头,同来迎自己的小丫鬟一起进了将军府里。 茴桐的生产日子马上便要到了,但是最近茴桐休息的一直不好,而且脾气也焦躁的厉害。 川芎想尽了法子,开了不会伤身、伤胎的安神汤,也用了一些个孕中女子能够用的药,但还是压制不住茴桐忐忑的内心。 川芎觉得,茴桐这是因为快要生产,所以心中焦躁,这是心病所以只能用心药医。 他是个郎中,而且是个男子,自是没有法子去开解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如果宋慈惜在的话,川芎会立马将她叫过来。 可是宋慈惜已经走了十多天,想要现在叫她回来,这一来一回怕是不知要耽搁多少时间。 张风野和左相急的厉害,茴桐起初一直住在相府中,所以川芎觉得还是先让她回将军府去住。 毕竟那里茴桐自己的家,现在回去也是回,不然到了分娩之前还是要回去,倒不如现在回去,或许还能舒缓一些她的情绪。 可回了将军府,茴桐没有好上半点,而且一晚上半个时辰都睡不上。 川芎找到张风野提起此事,就想找一个同茴桐关系好些的姑娘家来同茴桐谈谈心,有些话或许说出来,茴桐心里便得劲了。 但是张风野听后立马犯了难,茴桐未出嫁之前便养在深闺,而且她在南辕这身份地位,就连那些高官家的小姐也是不敢同她做朋友的。 生怕说错或者做错一件小事,便惹了茴桐,所以一来二去,茴桐唯一一个真心的朋友,便只有宋慈惜,可眼下宋慈惜还走了。 二人犯了难,正巧那时白行先听说茴桐回了将军府,所以带着了些西域专有的补品送来。 川芎看到白行先,立马想起了贺林公主,贺林与宋慈惜关系好,所以以前茴桐与贺林也是有些交情的。 与其找一个同茴桐没有那么熟络的,倒不如让贺林公主来,不过贺林公主也是需要极大的面子请的,也不知能不能够请过来。 川芎将自己的想法同白行先说了以后,白行先没有回绝,但贺林能不能同意,他也是要回去问问的。 好在白行先走时特意说了,他会好生劝贺林公主的,张风野和川芎,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白行先回到藩王府以后,便将此事同贺林说了,贺林本就是热心肠。而且茴桐并不是贺林所讨厌的人,更何况宋慈惜的朋友就是贺林的朋友,还有当初贺林想讨要束欢,川芎又是束欢未来的夫婿,所以根据这两层关系,贺林也是会帮这个忙的。 不过今日时辰已经不早了,眼下去怕是更会吵着茴桐,贺林便让狄卡亲自上了将军府告知一声,明儿一早她便会去将军府。 狄卡将话传了过去,茴桐当时和张风野在一起,便听到了。知道贺林要来,茴桐果然有些欣喜,立马让狄卡回去,并让远芸交待府里的厨子做些好吃好喝的,就等着明日接待贺林。 而这一晚上,茴桐倒是比平日里睡的好些,起码睡了两个时辰都没有醒来,而且睡的极熟。 隔日一早,远芸交待身边的丫鬟去府门前接贺林公主,所以丫鬟一早便候在府门口,直等接到贺林,便立马引着贺林与白行先进去了。 贺林带了不少她在有孕时,西域的巫师给她画的符咒。贺林带这些东西来,本来是准备自己若是在有了孩子,又或是宋慈惜有了孩子后,她们二人用的,谁知茴桐有孕的突然,现下倒是给她用最为合适。 丫鬟敲响了房门,茴桐听到后,立马让人开了门,而她由远芸扶着,笨重的从床上坐起。 这里是茴桐的卧房,白行先进去也是不方便的,索性院子里面有石桌,白行先让人给自己烹了茶,同贺林说了一声,自己便等在了外面。 贺林点头进了卧房,看着瘦到脸都凹进去的茴桐还扯着笑容要起来迎接自己,贺林皱着眉头连忙走上前,将茴桐按回到了床上。 第369章 心里话 ;这才多些日子没见,你这哪里向是个有孕的人,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 茴桐被迫坐回了床上,贺林扯着被子给她盖上。远芸立马拿来了凳子放到床边,贺林会意的坐了上去。 ;起初还好,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越到这快生的时候,我这心里越不踏实。明明很盼着这孩子出世的,可是慢慢到了,竟有些害怕了。 贺林一脸的不明白,拉着茴桐的手问着: ;你怕些什么呢?可是怕生产时太痛苦?确实会疼些,但咱们这些做女人,哪一个都是要经历的。不过等你亲手抱着那小娃娃时,便觉得这一切又都是值得的,那些苦痛终究都也会过去,这都是为人母必须要经过的,别怕啊。 贺林是过来人,所以她劝着茴桐更知道从哪里去劝,茴桐笑着摇了摇头,痛一点算什么,她又不是一个怕痛之人。 ;我是怕我不能将这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又怕我将他生下来,却没有命看着他长大成人。若是个男孩,我总是想盼着他给我娶个好儿媳妇回来,在给我添个孙儿。若是个女儿,我也盼着她能够嫁个好人家。 但是我听说有不少的女人会在分娩时丧命,每每一想到这一点,我这心里的感觉就实在难说。 茴桐心里惦念的,确实就是这第一点子事,但是她又不能同张风野去说,说了也会让张风野增加负担。 川芎虽说帮着她一直保胎,但到底也是个大男人,茴桐不能同张风野,更不能同川芎说。这事憋在心里,一来二去,可不是让她睡不着,吃不好,一日比着一日渐渐消瘦了。 贺林来的路上还在想,茴桐到底想了些什么过不去的事,要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听了茴桐说了这些后,贺林长长叹了口气。 其实在贺林有孕快生的时候,她也是有这些个顾虑的,不过好在当时西域王后日日都陪在她的身边。不过茴桐母亲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她想说些个这些话,也没有人会听她说,自然也没有人去开解她。 眼下栾念成了太子,张风野也是忙前忙后替栾念打理朝中的一切,恨不得把所有军功都揽到手,所以八成也对茴桐没有太过的上心。 贺林是过来人,她明白茴桐现在心里的感受,在这个最需要陪伴的时候,茴桐除了远芸,怕是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平民百姓们都在羡慕着她们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这其中苦楚,只有亲生经历过才会懂得。 像贺林这样的,还算是最为命好的,从小被家中视为瑰宝,但若是让贺林在选一次,她也宁可只当一个平民家的姑娘,就平平淡淡过一生,那便是最好了的。 ;茴桐,现在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南辕宫中的稳婆都不知替多少女子接生过,更何况还有川芎在这里守了你整个孕期。川芎可是小惜信的过之人,他的医术咱们也都是见过的,这么多人都在你身边,你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在说,你是个好人,好人都会有好报,这次你肯定会将孩子好好的生下来。一回生、二回熟,张将军应该还想同你在要几个孩子,等你生第二个的时候,这些顾虑就都不会在想了。 贺林的话,让茴桐笑了出来,茴桐也记不清楚,这次的笑是过了多少天才笑出来的。 因为她有孕,张风野虽是日日往外跑,但回来也是紧张她的身子,待她也是无微不至的。张风野和茴桐的感情毕竟在那里,茴桐也知道张风野心里是有自己的。 可是他就算日日在家中,茴桐也是同他没有什么可说的。 以前宋慈惜在,茴桐总是想找着宋慈惜聊天什么的,但是后来宋慈惜进了宫,茴桐没有法子找她。在后来,宋慈惜要开药材铺子,茴桐更是觉得此时不应该打扰她。 眼下宋慈惜彻底不在南辕京城了,茴桐一肚子的话,就只能憋着了。 其实茴桐自认为同贺林也没有多大的交集,毕竟当初贺林刚刚来时,也算十分的跋扈,毕竟是一国最宝贵的公主,茴桐能够理解。 唯一几次不多的相见,还是因为宋慈惜在场,所以茴桐没有敢将贺林公主视为自己可以说知心话的人。 但是这次贺林来了,茴桐好似见到一个许久没见的老朋友,也许是因为贺林如今也成为娘亲了,所以茴桐想同她说的话极多。 有些不能同别人说的话,茴桐也放心同贺林讲,也不怕贺林不理解,或者想法子害她之类的。 ;让你这样一说,我心里倒是踏实了一些,原先小惜在,我也好找她多说说话,可是后来出了那么多的事,一时之间,我倒也是不能找她了。 贺林公主身份尊贵,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还有能让你来开解我的一天,这心中的感激,一时之间我倒不知该如何表达了。 贺林一听茴桐这样说,立马便不好意思起来,其实她也没有做什么,不过是说了一些应该说的话罢了。 连连摆手,贺林开口说着: ;这算什么啊,我在南辕朋友不多,能说上的话也只有小惜一个,如今小惜远在百里之外,我还正愁着没有人陪我说话。 眼下海心也在太子府里帮着打理家事,我更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但是永藩王可是一直陪着公主的啊。 茴桐一听,想起白行先对贺林公主那般的好,不由得提了一嘴。 贺林咂舌了一声,白行先确实日日陪着她不假,但是如果说起了什么首饰以及胭脂水粉,那白行先就和一个愣头青没有什么区别,说在多的,他也是听不懂的。 ;快别提他了,要想说些什么,还得是咱们女人家在一块说,你若是不嫌弃我烦,我便日日来同你说话可好。你这有孕也实在不能想太多,更何况你马上便要临产了,多想对你终是不好的。如果我来的话,还能多多分散你的愁思,你觉得可好? 贺林挑眉问着,茴桐立马点头答应,她听了这话,巴不得贺林直接住在自己府中呢。 贺林笑了笑,将带来的符纸递给了远芸。 第370章 平安生产 ;这啊,是我西域的巫师画的符,当时我生小世子的时候,床边上就贴满了这个。虽说不知道到底好不好用,但是我生孩子的时候,确实还算挺顺利的。 就当是个心里作用,让你侍女在你这床边上都贴一些,也算是保平安吧,如此还能多宽慰宽慰你的心情。 ;公主想的真是太周到了,远芸,你现在就去贴上去,别辜负了公主一片心意。 茴桐一听,连忙坐直了身子,吩咐着远芸。远芸应下后,立马开始贴了起来。 茴桐又同贺林聊着天,因为不知道说些什么,所以贺林便从长瑞刚出生的时候开始说起。 不得不说茴桐是个快当娘的人了,对于这些芝麻小事,都听的十分的入迷,当天贺林在将军府待到天黑才回去,而且当天晚上,茴桐的睡眠状况竟真的好了起来。 隔日川芎过来替茴桐诊脉听说后,终于长长松了口气,好在茴桐的心结终于是解开了。 刚诊完平安脉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川芎正在写着给茴桐调理的方子,贺林这个时候赶了过来。 这二人也是许久未见了,川芎连忙起身,给贺林请了安。 ;草民见过贺林公主。 ;川芎也在呢,咱们也好久没见了,你的药铺如今生意可好啊? ;公主事忙,竟还记得草民这点子小事,草民有些日子没回药铺了,不过已经交待好了伙计,除了不能替人诊病外,其他的一切照旧。 ;嗯,这就好,为了给束欢一个好日子,你还要继续加油努力才是啊。 贺林觉得川芎和束欢这未来的小两口确实挺了的,为人也够坦诚和忠心,贺林最喜欢的便是他们这样本本分分,而且不忘本的人。 ;是,草民谨遵公主教诲。 ;忙吧,本公主就是来同茴桐闲聊的。 川芎点了点头,连忙继续写下药方,没一会儿的功夫写完后,川芎同茴桐说了一声,便亲自下去煎药了。 昨天晚上回去,贺林收到了宋慈惜送回来的书信,里面正好提到了茴桐的事,所以贺林特意拿来。 拿着信在茴桐面前晃了晃,贺林笑着开口: ;你也别说,小惜这出去这么长的时间了,可是一直在惦念着你。前几次收到的书信里问到了你是否安好,但上次那封信已经有几日了,我便没有拿过来给你看。 正巧我昨日回去,这封信刚刚送到,里面小惜还问及了你。如今她与栾念已经到了南下,一时半会应该还离不开,所以我想着咱们一起给她回一封信,也好安安她的心。 茴桐一听,也立马来了精神,从床上穿鞋下来,二人一起到了桌案旁。 宋慈惜在信里部起茴桐的胎是否和往常一样,而且她掐算着日子,想着茴桐也应该快生了,又嘱咐了许多要注意的事。 茴桐看着这些生硬写在纸上的字,心里却觉得十分温暖的。 她没有姐妹,也没有什么朋友,得一个知己这样问候,茴桐还是很感动的。 同贺林一直商量着给宋慈惜回了信,茴桐欢欢喜喜让远芸差人送信去了。 因为茴桐的产期马上便要到了,太后也一直惦念着这点事。听闻贺林公主近日以来,天天都会去陪着茴桐,所以今日太后派了孙绯来到将军府,给茴桐送了许多的东西,其实也是为了看看,这贺林公主和茴桐处的关系怎么样。 听到门口的侍卫通传,说是孙绯来了,本来还在一起说笑的贺林与茴桐,一下停止了笑声。 这若是宋慈惜在吧,孙绯来也是不足为其的事,毕竟太后的眼睛都落在宋慈惜的身上。可是眼下宋慈惜已经不在京城了,太后的眼睛怎么还转到了茴桐这里来了呢? ;孙绯姑姑怎么会来?她可有说来做什么的? 茴桐问着侍卫,加重了些语气。 ;回夫人的话,是太后派了孙绯姑姑来给您送东西,说是您马上便到产期了,太后惦念着。 茴桐长长哦了一声,便让人将孙绯请了进来。毕竟是太后的人,当茴桐看到孙绯后,还是十分的客气。 孙绯没有多待,将太后赏的东西送到后,便离开了,茴桐特意让远芸送了孙绯出去。 谁知事情赶巧,孙绯刚走没多大一会儿,茴桐就觉得小腹甚痛,贺林是经历过的人,一看便知道,茴桐这是要生了。 本来离产期还有小半个月的时间,许是因为茴桐前段日子休息不好,才要提前生。 贺林找来了人,张风野立马派人进宫请了稳婆,左相在宫中听闻此事后,也立马赶到了将军府。 正巧左相那时在栾平央的御书房,茴桐生孩子是大事,栾平央也立马派了赵霖前去,在将军府那里等着消息。 茴桐这孩子其实也算是正常日子生产,本来身子调的不差,但就是最近茴桐担心的太多,所以有一点难产。 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着,足足生了三个时辰,终于一个洪亮的哭声,惊到了所有人。 茴桐一朝得子,孩子刚出生的第二天,便收到了圣旨,由这个小世子承袭茴桐家里的世袭爵位。 不得不说,这孩子生来便是带着大福气的,哪怕是其他大官家的子嗣,也没有这孩子这等殊荣。 贺林当天便给宋慈惜写了书信,信中写到了茴桐平安生下世子这件事情。 快马加鞭的传信使日夜兼程,很快便将信送到了宋慈惜的手中。 宋慈惜这几日都在同束欢矜矜业业的查着账目,当然其中那些有问题的账,也都查了出来。眼下剩下的账本子,也没有多少了。 宋慈惜本是身心有些疲惫,但当看贺林送来的书信时,喜悦占据了大半,瞬间也感觉不到累了。 ;束欢,茴桐诞下了小世子,母子平安! 宋慈惜一时心中的激动不知该同谁人说,眼下只有束欢在,宋慈惜拉着她愉悦的说着这事。 其实宋慈惜在这边也待的不踏实,她自知道茴桐睡不好后,便一直担心着她。 第371章 再见故人 ;如此,小姐以后也可以好心休息了,如今瓜熟蒂落,小姐也不用日日为着将军夫人担忧。不过小姐若是想要好好歇着,便要眼下这些事同太子爷一起处理了,不然最终也是不得轻松。 束欢指了指桌上叠成山的账本子,宋慈惜撇眼看了一下。这个账目经她与束欢查,里面出的问题可不是一点点。 宋慈惜也不是傻的,有一些开销看起来,根本不应该会是府衙里面应该出现的。所以她心里和束欢都是明镜,看的出来这些不过都是假账本罢了。 不过说起来,这个周闲到也算的上是一个能人异士,如果只是贪财,宋慈惜倒觉得这个人还可以多加利用。 不用若是贪心不足,那便也没有必要在留了。 同束欢趁着高兴,便加快了速度将账目看完,又花了两天的时间,宋慈惜明知是假账,还是列了明细出来给到栾念。 栾念看了看,没有发表什么过多的意见。 这几日宋慈惜虽在查账,但栾念那边也没有闲着,他同佐力一起四下勘察,南下的百姓对这个周闲怨声很大,不过周闲还有一点值得夸赞,那便是还有一些慈心。 虽说百姓们都在说周闲很贪,但周闲逢年过节还是会给一些吃不上、喝不上的穷苦百姓施粥。周闲上任八年,逢节如此,要知道做这样的事情能够坚持八年,也是不易了。 栾念将这个事情同宋慈惜说了起来,宋慈惜听后,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物。 他当初也是一个大贪官,但是当时的皇上至死也没有办了他。 ;太子爷,您若是觉得这个周闲算是个人才,不妨他贪款项的事,便睁只眼闭只眼。不过你心里也是要清楚的,你确定能抓稳这个人吗? ;慈儿这话怎讲? 栾念抬眼,似有很大兴趣的看向了宋慈惜。 ;其实我觉得一个人贪的话,于百姓来说确实都会唾弃,但是如果于皇室来讲,贪有贪的好处。周闲只是爱财的话,那便让他尽管贪去,反正这银子是靠本事挣的,能贪过去也算是本事。 他要是爱财,太子爷您大可以拿这一点来用这个人,或许周闲在一定事上,还真能给你一点竟见。不过如果他除了爱财以外还有其他的野心,那我觉得这个人,是万万留不得的。 宋慈惜说话没有的特别明白,栾念听的也有些糊涂: ;慈儿的意思,我不是很懂。 ;简单了说就是,如果他喜欢银子,你就拿银子控制他为你所用。不要将他留在这远在天边的地界,带到你自己身边去,你时时看着他。没事赏点钱,偶尔让他贪把大的,他就能全心全意替你办事,那太子爷最后所亏的,只是一些银子而已,太子爷好生想想,你这辈子或许什么都缺,但唯独不缺的,就只剩下银子了。 宋慈惜瞧栾念还没有听明白,便说了大白话,其实刚刚栾念有些许猜测是这么个理儿,但觉得有些不切实际。 不过宋慈惜这话,栾念确确实实听懂了,宋慈惜这个想法确实是可行的。栾念本来进两日还在想如何处理周闲的问题,如今宋慈惜提了这个建议,栾念可以好好想想,到底可行不可行了。 栾念点了点头,宋慈惜长长吸了口气: ;现在南下这边的账目也都看完了,太子爷也不要优柔寡断了,快点做出个决定,咱们在南方已经待了这么些天,也该抓紧时间赶路了。 ;在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咱们肯定动身出发去北边。不过慈儿,你需要的药材,必须得到大北边才可以吗?大北边可是同雪域极近的地方,那里常年都不算太安生。而且你也知道,咱们同西边的西域,还有东边的番邦交好,但唯独同雪域是没有半点交情在的。 ;去是必须得去的,不过王爷您便放心吧,我心里面有数,在那里最多停留一日,咱们便立马往京城赶了。毕竟茴桐如今有了孩子,我还惦记着想要看看那孩子长什么样呢。 我与茴桐交情好,你又与张风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怎么回去咱们也得给孩子包一份大礼,要赶在周岁之前送出去才是。 ;好,等回去了,都依你的便是了。 这三天的功夫,宋慈惜没有在往府衙跑,而栾念每天都在府衙,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宋慈惜闲来没事,便又去了卖药材的那个大市场,不过这回,宋慈惜倒是又有其他的收获了,因为宋慈惜在这里面,碰到一个老熟人。但却是她这辈子,也不想在见的那种老熟人。 很显然,看到那人时,束欢也是明显一楞,怕被那人发现,宋慈惜拉着束欢叫了路生,躲到了一旁。 原本宋慈惜是要去除了她订货那家以外,别个一家比较大的药材店的,恰巧走到斜对面的店铺,看到了袁玉的身影。 宋慈惜想着,当初袁玉留了条命被赶走,还以为她会活下去了呢,谁知现在竟然好端端在这里过活。看着她身边那男人,宋慈惜如果没有记错,应该就是那家店的掌柜。 袁玉同那男人一看便是两口子,看起来倒也十分的恩爱。 ;那是袁玉? 路生也看到了袁玉,同样十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开口问着。 ;如果咱们三个人眼睛都没有出问题的话,那便真的是她。 宋慈惜提了口气,回答着路生的疑问。 ;她怎么会在这里?太后下了懿旨让她全家流放,她现在可还有心思另嫁他人,在这里过活? 路生十分的不理解,因为根据他所知,袁玉一家在流放的途中染了病,好像全都因病丧了命。不知袁玉是否知道这些事,如果她知道的话,不知道她脸上那些娇笑,是否还能够笑的出来。 宋慈惜抬头看了一眼,开口道: ;纵使日子在坎坷,但努力活下去,也是一个人潜意识里会努力做的事,今日看到她的事回去谁也不要说了,咱们今日就当没看着吧。 第372章 迎春来寻 在外面又逛了一天,宋慈惜突然来了兴致,瞧着马上便要天黑了,想着那日去的那家酒楼饭菜还是不错的,便到了府衙门口,等着接上栾念与佐力一起,今天便去那家酒楼吃晚饭。 毕竟没多久便要走了,栾念这日日往府衙跑,还真没有出去吃过什么,一般都是宋慈惜他们给带回去的。 路生赶着马车,带着宋慈惜与束欢来到了府衙前,谁知刚到府衙前,便看到衙役们在赶一个姑娘出来。 路生眼尖,一下子看出了那个背影竟是迎春,生怕暴露了行踪,路生急忙停了马车,敲响了马车的门。 ;宋姑娘,你可叫迎春来南边找咱们了? 宋慈惜一听,推开马车门,从马车里走了出来。路生抬手指向府衙门前,宋慈惜一看,果然正是迎春。 宋慈惜来之前交待了,海心同迎春交接好以后,便让迎春回宋府去,也告诉迎春好好看着迎春,不要让她过多的管事。 可宋慈惜怎么也猜不到,迎春会在这个时候孤身一人来南下。想起今日看到袁玉一事,宋慈惜觉得事情可没有路生想的那么简单,这个迎春如今出现在这里,也不知是来找自己的,还是另有其人。 ;路生,你去让她过来找我,在去府衙里找太子爷出来,告诉他咱们晚上出去吃。 ;这…… 路生无意中从栾念口中听到过,宋慈惜曾与栾念讲说,对于这迎春没有多么的放心。 虽然迎春也是一介不会武的女流,但若是真的起了贼心,那宋慈惜出点子什么事,他到时如何同栾念交待。 ;你听我的就是了,迎春的父母还在元冥寨里,而且迎夏还在我们家里,就算是为着家人,她就算有坏心,也不敢真的对我如何,你就按我说的去做便是了。 宋慈惜让路生进府衙找栾念,为的就是支走路生,毕竟迎春当初是宋慈惜讨要到身边服侍的,所以有些个事,宋慈惜还是不想过多的让栾念插手。 路生又转头看了一眼府衙前的情况,还是按照宋慈惜说的去做了。 迎春看到路生来了后,露出了笑脸: ;路生你在这里就好了,太子爷可也在这里?我想见见太子爷。 ;你见太子爷做什么? ;我…… 不等迎春说完,路生将话抢了过去: ;你现在是宋姑娘的人,而且现在太子府里也有宋姑娘安排的海心管家,有什么事你也理应同宋姑娘去说,大可不必找咱们家爷。宋姑娘她要见你,你过去吧。 路生微微抬了下巴,指向宋慈惜马车所在的地方,迎春会意看了过去,连忙提着裙边小跑过去。 宋慈惜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坐在马车里的她心里五味杂陈。但是她不想见迎春,可有些话不得不说清楚,所以最后让束欢代表自己出去了。 ;束欢姐姐,小姐可在马车里? ;小姐确实在,可是迎春,小姐好像没有让你跟着来南下吧?从京城到这里如此之远,你怎么会这么快便赶到了,可是太子府里出了什么大事? 束欢同宋慈惜在一起久了,自然知道宋慈惜想要问些个什么,也不用宋慈惜过多的去教,束欢便知道该说什么。 ;没有没有。 迎春连忙摆着手,咬了咬嘴唇,迎春提着裙子边跪了下去。 ;你跪下做什么? 束欢见迎春突如其来的动作微微一惊,连忙开口问了这么一句。宋慈惜听到这话后,也是坐不住了,起身出了马车,慢慢跳了下去。 迎春抬头看到宋慈惜下来,想要伸手抓宋慈惜的衣角,但是宋慈惜反应快,往后退了一步,没让迎春抓到。 ;迎春你应该知道,我身边贴身服侍的,除了你与迎夏以外,便是束欢。平日里我也不将你们当下人看,所以只有到不得已的时候,才会让你们下跪。如今你突然跪我,是心中藏了什么愧对我之事吧? ;小姐冰雪聪明,奴婢确实有对不住小姐您的事,但是奴婢也没有忘记小姐对奴婢的恩情,所以才在小姐出了京城后,一路追着来到了这里。 看着迎春脸上纠结的表情,宋慈惜不知为何,脑子里尽是当初迎春与袁玉在一起时的画面。 迎春是忠仆,这也是当初宋慈惜最看中她的一点,虽然当初留下迎春是为了番邦那边,可是到最后宋慈惜也没有放任何一个人远去番邦。 眼下迎春这个样子,宋慈惜觉得,若是自己猜的不错,迎春是为了袁玉而来。 ;你是来见袁玉的吧? 宋慈惜淡淡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迎春瞪大了眼睛,仿佛受到了惊吓,没一会儿的功夫,脸已经发白了。 ;小,小姐,你怎么…… ;说来也巧,许真是老天爷安排的,我们来南下购药材也有些日子了,偏偏要离开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了袁玉。 总想着当初她虽做了许多坏事,但是该罚也已经罚了,她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所以便当做没有看到她一般,想着我与她之间便彻底断了。 谁知今日恰巧你便来了,迎春我不是什么傻子,自然也懂得一些道理,你的出现与袁玉的出现,我想并不是什么巧合。当初我留你在身边,看中的便是为奴的忠心,现如今看来,我识人的本事,真的是一绝了。 宋慈惜这话虽听不出来什么怪异,但明里暗里也是在讽刺迎春。 不过宋慈惜讽刺的没有问题,迎春这次确实是因为袁玉而来。 ;小姐,您当初留奴婢在身边,又救济了奴婢的父母与妹妹,奴婢心里对您真的万般感激,也是真心实意对您的。几个月前,奴婢收到了袁玉给奴婢寄来的信,她是奴婢从小侍候的主子,那份主仆恩情奴婢每夜做梦都会梦见。 奴婢其实也纠结了许久,您对奴婢有恩,奴婢理应这下半辈子都伺候您。可是奴婢还在惦记着袁玉,奴婢想了许久,终于做了决定,这才来寻您。 宋慈惜看了看迎春,怪不得迎春总让自己感觉不到踏实,原来袁玉暗中已经同迎春来往。既然如此,迎春宋慈惜也是不能留在身边了。 第373章 成全 不过宋慈惜看着迎春的样子倒也是羡慕袁玉,曾经宋慈惜身边也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如霜,可是同样都是跟在身边的丫鬟,但迎春与如霜却大不相同。 哪怕如今袁玉已经不在与皇室有所关系,但是迎春还不远千里过来寻她。 ;小姐,奴婢过来就是想讨您一句话,若是您不同意,那便赐奴婢一死,也算是奴婢报了您的知遇之恩。若是您允许,奴婢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来还您的恩情。 宋慈惜长长叹了口气,迎春确实是忠仆,可能是自古以来最尽忠的下人了。 若是如霜也如她这个样子,那是否如今自己也不会同如霜阴阳两隔?宋慈惜怪如霜做了那么多不利于她的事,生气是真的,但是现在时过境迁,宋慈惜也时常会在午夜梦回时梦见曾经的小时候,同如霜一起在宋府的院子里摘花放风筝。 许是现在年岁稍长了些,宋慈惜总会时不时想起如霜还有曾经的往事。看着迎春顶着通红的双眼看向自己,宋慈惜叹了口气。 自己得不到的,那也不该让别人同自己一样,既然这事是自己有权利左右的,宋慈惜也不想做一个心狠之人。 ;罢了,如今我身边有束欢足矣,你若是有了此心,我便成全你。不过迎春,这路是你自己选的,无论袁玉如今是否还同从前一样那么对你,我的身边你是在也回不来的。 迎春一听,眼睛流了下来,她做决定那一刻就知道,就算这次不成,这辈子也是不可能在回去的。 她自己已经想好了一切,就是没有想到宋慈惜会这般成全于她。 ;奴婢知道,奴婢叩谢小姐成全。 迎春重重的朝着宋慈惜磕了三个响头,宋慈惜又叹了一声,示意束欢将迎春扶了起来。 ;小姐,奴婢最后还有一事相求,不知您能不能也成全? ;我知道你要求什么,你放心吧,你父母在元冥寨很好,他们会好好在那里安度晚年。迎夏是个好姑娘,对我也够忠心,她也很讨祖母的喜欢,就算不是为了你,我也会因为迎夏好好照顾你的父母。 迎春听后,还要再次跪谢宋慈惜,但是宋慈惜拒绝了。 ;迎春,你我主仆情份已到,今日就此分离,以后你如何我都不会再管。 说着,宋慈惜掏出了自己的钱袋子,塞给了迎春: ;我没有什么好给你的,这些个银钱也够你花上一年的,若是袁玉已经变了,你也可以拿着这钱开个小店养活自己。以后如何我不会在过问,袁玉在药材市场右手边第二家铺子,你可以去找她了,以后各自安好,永不再见。 宋慈惜话已至此,立马将头转了过去,她对迎春的感情没有多么的深,但在一起接触了这么长的时间,宋慈惜心里还有些不太值得。 迎春哭的满脸都是眼泪,拿着钱袋一步三回头,终是消失在转角处。 宋慈惜缓了许久,也不是因为迎春的离开太过伤感,只是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如霜与自己曾经的画面,宋慈惜心里难受。 见路生进去这么半天也没有出来,宋慈惜想要将自己从这种悲伤之中拔出来,提了口气转过身。 ;这路生,如今办事越发的慢了,这么半天还没出来,就算是太子爷要晚一些,他好歹也出来给我回个话啊。 束欢刚刚不敢吵宋慈惜,见宋慈惜转过身同无事人一般,这才松了口气。 ;小姐也别怪路生,许是因为里面有什么事吧,要不奴婢进去瞧瞧? ;嗯行,那我也随你一同去吧,不然我自己在这里也怪无聊的。 束欢笑着扶上宋慈惜的胳膊,二人一同进了府衙。 * 迎春装好了宋慈惜给的钱袋,一路询问来到了袁玉所在的那家的店铺。 迎春一进去,店里的伙计热情的上前迎接,袁玉在柜台里面帮着写账,没有注意到迎春的身影。 ;姑娘是要买药,还是准备进货的,您需要什么尽管同小的说,咱们家的药材是这里面最齐的了。 ;我想请问一下,你们家店里可有一位姓‘袁’的姑娘? 迎春这话一出,袁玉本是没有听清楚迎春问了什么,但是迎春的声音她是极熟的,猛的抬起头,看向来人。 当袁玉看到迎春的侧脸时,手里拿着的笔,突然掉了下去。袁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也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迎春。 ;迎……迎春? 袁玉唤了迎春的名字,迎春转头一看,终于看到了自己要寻的人。 ;小姐! 袁玉连忙从柜台里出来,迎春也两步跑上前去,当即便要跪下,可是袁玉一把将人抓住,伸手摸着迎春的脸。 ;一别这么久,迎春你还是这个样子。袁玉喜极而泣,开口说着。 迎春泣不成声,只知道点着头,不过袁玉的面貌大有改变,倒也不是说老了多少,而是脸上有一种遮掩不住的沧桑。 不过袁玉经历了这样多的事,变成这个样子也是有原因的。 袁玉拉着迎春进了后面的伙计休息的地方,二人说了好久,而袁玉也在迎春的嘴里,得知了自己家人全都不在了的消息。 其实袁玉被赶出京城之后过的并不好,一路都在当难民,随着一众无家可归的人来到了南方。 袁玉也是个黄花大姑娘,为了不让别人欺负了自己,所以袁玉刻意扮丑,但还是被坏男人盯上了。就在袁玉受难之时,遇到了这家店的掌柜,掌柜将袁玉救下后,便让袁玉在店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掌柜待袁玉不错,最后袁玉也交了真心,但这家掌柜曾经娶过妻,不过妻子已经病死。掌柜也是真心喜欢袁玉,所以也下了婚书,娶了袁玉进门。 袁玉说了自己的事后,开了口: ;你呢?我被赶出京城之后,你是怎么过活的,我原想着给你送信,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送到大王府的,没有想到你真的还在那里。 第374章 到达北方 ;小姐您走以后,奴婢便被宋慈惜留在了身边,您也知道奴婢家里的情况,一切开销都是需要奴婢去管着的。 一听迎春说到了家中,袁玉明显有些坐不住了,毕竟当初迎春家父母那些个事,袁玉对她是有愧疚的。 迎春是个忠于她的下人,如今她都已经成这样了,迎春依然是不离不弃的,袁玉现在很是后悔,当初竟想着不管迎春的父母了。 不过迎春父母年老,生的病又是不能去根的病,整个人就是一个无底洞。袁玉当初虽为栾念的侍妾,但到底也是没有那个能力一直好吃好喝供应着迎春的父母。 总想着待迎春好一点再好一点弥补愧疚,谁知后来出了那么多的事,袁玉自己已经自顾不暇了,更别说管迎春的父母了。 袁玉将心里藏了这久的事全都讲给了迎春听,迎春倒也没有多么的生气,毕竟现在她的父母因迎夏的关系,会由宋慈惜照顾。 而且元冥寨那地方虽说是个土匪窝子,但到底也是一个吃穿不愁,而且利于养病的地界,迎春也不想在继续惦记下去。 ;迎春啊,你的父母和妹妹…… ;小姐您不用为他们操心了,迎夏入了宋慈惜的眼,宋慈惜也答应奴婢了,奴婢相信她。以后奴婢只想跟在您的身边与您作伴,那些皇城的日子与咱们在也无关了,奴婢也不想在回想那些不愉快的经历了。 袁玉现在也是改了心性,只想着当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本来身边没有什么娘家人,如今迎春来了,袁玉心里高兴的不行。 知道迎春要留下来,袁玉也没有什么可在追求的,以后她们便好好在这里过日子,一辈子都能守在一起,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另一边,到了离开南下的日子,一早上栾念他们如约而启程,不过这次启程多了一个人,那便是周闲。 栾念到底还是听了宋慈惜的建议,与周闲彻头彻尾的谈了整整一日的功夫。 二人将话说的很是明白,栾念需要辅佐他的人,而周闲的聪明恰巧是栾念所缺的。 栾念应允了周闲更大的官职,但是却没有许他权利,而周闲本就是一个贪财之人,对于实权这方面,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而周闲为何这么快便应了下来,只是他觉得自己有了钱财以后,若是能有一个让人称赞的高官位,那便是更好的了。 周闲也没有藏着掖着,将自己想法说了出来,二人一拍即合,栾念便让周闲此行跟着自己一起离开,安排了别的大臣来接管南下的府衙,所以便带着周闲一起上路前往北方。 路上,宋慈惜总在马车的窗户缝偷偷看向外面同栾念一起骑马聊天的周闲,今日周闲穿了便穿,又将留的那胡子刮掉。 整个人一改初见时老气的样子,现在看着他左右也就是大栾念几岁而已。 宋慈惜以看人的第一眼为实,她第一眼看见周闲时,就觉得他并不像一个坏人的样子,也不知这次是不是自己眼拙,又或是自己又识人准确了,只需要栾念按自己所说的做,没有因自己的判断失误,而耽搁了栾念。 ;束欢,你对于这个周闲,怎么看? ;周大人? 束欢一边给宋慈惜倒着水,一边回着。 ;大贪官一个,爱财如命,什么样的钱财都想要,但是还肯救济贫苦百姓,奴婢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具体去描述这位大人,不算好人但也坏的不过透彻吧。 束欢的话不知为何勾起了宋慈惜的笑点,宋慈惜笑到快岔气了才停下来。 束欢眼睛毒,近年来嘴也是越发的毒了,当初她为了宋慈惜熟络周闲,宋慈惜已经知道平日里待自己最为温柔的束欢也有这辣手无情的时候,谁知今日这话,可是将一个损到底了。 不过束欢的话倒也有她的道理,这个周闲说起来,到底也没有多话,起码比起文慈与栾苑他们,周闲这也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宋慈惜他们一路朝着北方走,中间没有停下来,因为在南下耽误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栾念不想在从路上耽误时间。 从大南边到最北边,栾念他们一路未停,还是走了一个多月的功夫,算起来,这也算是快的了。 路上累坏了三匹马,而且连马车也换了一辆。 眼下快要到腊月了,北方的温度比起南方来,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北方这边穿上厚厚的棉衣,在披上披风这才顶多能够挺住,而在南方那边,宋慈惜他们只穿单衣便是了。 马车里比他们外面骑马好些,起码能够挡住些许的风,被北风吹了有十日的时间,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回栾念没有去到北方的府衙,而是直接到了边界驻军的地方。 南辕北方这边,王法条律是整个南辕管的最少,但是驻扎的军营,却是南辕最精锐的一支。 就是因为雪域与南辕并没有并点交情,雪域比起西域的话,自是也没差多少的,所以南辕对那边十分的警戒。 其实栾平央早年登基之时,是想要同雪域交好的,也提出了和亲的意思,但是雪域的王上直接回绝。 雪域的人同西域有共同特性,那便是民风比较开放,雪域王就是不想要让自己的子孙成为两国之间羁绊的牺牲品,所以对于和亲这种事情十分的抗拒。 宋慈惜原是不知道这些的,这是一路以来,栾念同她细说的,为的就是让宋慈惜到了北边小心在小心。 因为北边不比南下,所以栾念去哪儿都要求宋慈惜寸步不离,栾念虽是来了驻扎的军营,但还是带着宋慈惜一起了。 来军营之前,宋慈惜总想着自己穿平日里的衣服似乎有点太过眨眼,军中没有女子,所以宋慈惜特意同束欢采买了两套衣服,虽也是女装,但穿在身上看起来英气十足。 宋慈惜这路上因为怕冷,所以栾念带着她多加锻炼,眼下的身子骨也越发的强了,穿上这一身衣服,倒真有些英气十足了。 第375章 雪域瘟疫 前往军营的路上,宋慈惜和栾念说,没有必要说她是谁,只让人都以为自己是栾念的小丫鬟便是了,这样行事起来也比较方便。 栾念同意了宋慈惜的提议,毕竟少让人知道宋慈惜的真实身份,也少了一些危险。 入了军营,那里早已经收到了京城中传来的消息,知道栾念会来巡视,所以早就已经全都准备好了。 驻守在这里的也是同栾念曾经一起出入沙场的一个大将军,栾念对他很是放心,所以来这边只是走个过场,顺便在问问雪域那边的情况罢了。 宋慈惜他们留在军营中用了午饭后,本想着下午购了药材后便立马启程回京,但谁知饭吃了一半,突然有兵卒进来通报。 但兵卒回话的时候,看到栾念他们在,明显犹豫了一番。 北方驻守的将军姓木,见兵卒如此将栾念当成外人,立马开口呵斥: ;有什么不能当着太子爷的面说,有话便快些回了。 ;回将军的话,雪域那边,又来人了。 兵卒不敢抬头,只单腿跪着拱手,将头低的不能再低了。 木将军一怔,抬手便让兵卒先行下去了。栾念放下了筷子,若有所思的看向木将军。 刚刚那个兵卒的话是,雪域‘又’来人了,可是栾念问起雪域那边是何情况时,木将军可是没有提起雪域那边曾经派人来过之事。 ;太子爷,刚刚您也听到了,雪域又来了人。末将起初想着太子爷不过来这边视察几日而已,没想到这事还是没瞒下去。 ;木将军,雪域与你这边,到底出了何事?你若是不说出来,本殿也没有法子帮你解决。 木将军一脸的为难,主要是这个事情栾念就算知道了,也是没有法子解决的,所以他当时才选择没有开口说。 皇宫里栾念与栾苑相争,其他的暂且不说,整个太医院那是一个都没剩,全让栾念给挑了,所以宫里现下都没有太医当值,更何况是北方这边了。 一个多月半,雪域来人求医,但是木将军军中只有一个会包扎外伤的军医在,而雪域那边的病,木将军连听都没听说过,索性拒绝了会后,便让雪域的人回去了。 雪域一直都是自己过自己国家的日子,木将军想着,他们那边会医术之人定也大有人在,怎么求也不会求到他这里来,便没有多想。 谁知,雪域每隔几日便会派人前来,木将军就私下里打听了一下,原来雪域那边爆发了瘟疫,木将军这一听,直接从当地找了医术比较好的郎中过去,谁知郎中这一去在也没回,听闻也身染瘟疫,身死他乡了。 木将军知道瘟疫这玩意的厉害,所以便以往后来人也不见,能推脱全都推脱了,在雪域来了人以后,也会煮醋喷洒,好在瘟疫并没有因为来人而传染过来。 听了木将军的叙述,栾念看向了一旁的宋慈惜。 宋慈惜听到这个事情,双眼冒着光。毕竟她现在心里又有了其他的小心思,雪域与南辕多年来都不交好,这次定也是其在走投无路了,这才来南辕求助的。 暂且不说以前南辕与雪域的关系如何,等着栾念登基以后,宋慈惜可是想让栾念与雪域也是交好的。 更何况宋慈医者仁心,听到这种事情就算不是雪域那边的事,她也是会出手帮忙的。 不过现在就是不太知道,雪域那边爆发的瘟疫和南辕上次的那场瘟疫是不是一样的,但看现在这种情形,雪域来了数次的人,也没有将瘟疫带到南辕来,那应该在严重也不会比南辕上次的严重,宋慈惜还是有信心的。 ;想什么呢? 栾念瞧出宋慈惜在打着小九九,便开口问了她一句,宋慈惜一怔,尴尬的笑了下: ;没,没想什么啊。 宋慈惜跟着栾念一起来,从头至尾这是刚开口说话,因为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栾念和木将军同桌吃饭时,宋慈惜也没有同他们一起。 木将军看出来宋慈惜和束欢应该是两个丫头,因为她们同栾念没有什么其他,木将军只以为她们是随身服侍栾念的下人,可栾念这开口轻声问了宋慈惜这一句,木将军又不是傻的,察觉出来一些宋慈惜不太对劲。 宋慈惜瞄了木将军一眼,凑到栾念耳边道: ;你跟我出去一下。 话落,宋慈惜连忙出了营帐,栾念随后也周了借口,立马走了出去。 ;慈儿,你这神神秘秘的样子,莫不是你想插手这次的事? ;你不想管吗? 宋慈惜了解栾念的心思,栾念刚刚问自己,那肯定是心里有所想法,不过他还是想看宋慈惜的意思。 明明二人都这般熟识了,说话还绕着弯子说,不愧是栾念了。 ;木将军刚刚说了,雪域那边瘟疫已经有一个多月,但是雪域几次来人也没有将瘟疫带过来,由此可见,那瘟疫定是没有南辕京中上次爆发的那次厉害。能不能医治我还说不准,但是去试一下总还是行的。 南辕与雪域几辈没有往来。这次雪域先开口求助,咱们若是回绝了人家,以后等着雪域的瘟疫过去,怕是会记下这仇恨。你不是说雪域与西域的民风最为相像吗,那咱们此次若是帮了他们这个忙,雪域定是会记得南辕的好,这对咱们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更何况,就算是我不能治,咱们也是尽力去做了,想来雪域王也不是不能人情的家伙,这次大可一试。 宋慈惜的医术如何,栾念是在清楚不过了,当初南辕的瘟疫,不也是靠宋慈惜一己之身给解决掉的,上次宋慈惜可以,这次说也定是可以的。 对于医病这方面,栾念是个外行,可是他知道宋慈惜心里有数,不由得皱眉思索了片刻。 宋慈惜也不催他,因为她知道,栾念需要从大局方向在去考虑一下这个事情,索性便在旁边慢慢等着。 过了没一会儿的时间,栾念看向了宋慈惜: ;那慈儿,这次怕是又要劳烦你了。 第376章 不可 ;谈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我身为医者,自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都会尽力而为。太子爷尽管同木将军说一声,我准备一下,随时都可以去到雪域的。 ;这事我还要同木将军好好相商,不过慈儿你既然有这个心思了,那雪域的事咱们是肯定要去了,且让路生送你回去好生准备,怕是那边的药材不比南辕齐全,所以你把该的全都带上,具体什么时候出发,你且先等消息吧。 宋慈惜点了点头,若不是栾念说起来这事,她自己险些都要忘记了。 上次前去西域时,宋慈惜也曾到西域的京都城中的医馆看过,确实西域的许多药同南辕都不一样。 虽都是能够治病救人的,但不是自己擅长所用的,终是用起来够顺手。 栾念转身回了营帐,前后脚的功夫,路生同束欢和佐力便相后从帐中出来。 宋慈惜同他们没有先回住的地方去,而是直接去了城中的各大医馆,买了许多宋慈惜需要的草药。 因为此次去雪域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但带的东西也不能太多,所以宋慈惜写了几张需要的药材的明细给到佐力与路生手里。 宋慈惜已经打算了,这次前去雪域,只会带着佐力一起,北方这边不安生,栾念纵使有武功傍身,但还是让路生跟在他的身边更多一分的安全。 自己去雪域是去帮忙医人的,想来进了雪域以后,也没有人会过于为难自己。 出了医馆,宋慈惜想着女装不方便,若是穿现在这一身吧,毕竟是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换男装比较好,便又转身进了成衣店,让店家加急给自己和束欢赶制了几身男装。 快到晚膳时,栾念回到了住的地方,宋慈惜本是在午睡,因为怕随时随地都可能前往雪域,所以想着能多睡一会儿便多睡一会儿。 睡之前,宋慈惜交待束欢,只要栾念回来便立马叫醒自己,束欢这才进了内室,将宋慈惜叫了起来。 睡的还有些迷迷糊糊,宋慈惜有些踉跄的走了出去,看到回来的不光是栾念,还有木将军和另外一个看起来也是行军打仗那一类型的男子。 本来这三人是围坐在桌边,看到宋慈惜出来后,木将军同另外一个人连忙站了起来,朝着宋慈惜拱手行礼。 宋慈惜一怔,看着栾念有条不紊的在喝茶,便知道他定是要自己是何人讲与了他们听。 ;末将有眼无珠,竟没认出姑娘身份,在军营时没能顾及到姑娘,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宋慈惜见木将军如此客气,连忙挥着手: ;木将军您太客气了,我不过小小女子罢了,而且是我同太子爷说装成他的丫鬟,是我先欺骗将军在先,还是请将军不要怪我才是。 ;岂敢岂敢。 木将军被宋慈惜这么一说,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栾念见木将军和宋慈惜恭维起来个没完,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开口让他们都坐了下去。 ;慈儿,木将军你已经认识了,这位是木将军的副将孙成,他同木将军一起戍守北边,功劳也是极大的。 宋慈惜看向孙成,朝着他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孙成本是刚刚坐下,又连忙起身朝着宋慈惜拱手行礼。 ;好了,眼下不在京中,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要守,咱们眼下还是来说说关于去雪域一事吧。 ;是。 木将军同孙成一起开口回应了一句,随后木将军的目光便落到了宋慈惜的身上。 ;宋姑娘,太子爷已经同末将说起,您有意亲自前往雪域,要替他们治疗瘟疫。宋姑娘这种医者仁心的心胸,可真是让末将佩服不已。 宋慈惜微微笑了下,并没有在说话,刚刚栾念已经说了不要过多的去客套,可是这木将军怕是真的以为宋慈惜会小气到生气,所以又开始说着恭维的话,宋慈惜不好继续同他继续说下去,只能选择自己闭口不言。 ;本殿已经让此次雪域所派来的人回去禀报,南辕会让人过去相助,但也告诉了他们,咱们不一定能够彻底将瘟疫治好。 不过本殿并不了解雪域那边的人人品到底如何,慈儿若是要去,身边还是需要有武功的人从旁保护,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栾念是个谨慎的人,这话一出,木将军同孙成连连点头同意。 ;太子爷此话有理,那末将便让孙成陪着宋姑娘一起前往雪域,他跟在末将身边多年,功夫也好,是很合适的人选。 孙成一听木将军对他的肯定,连忙起身再次拱手: ;属下定不辱使命,肯定将宋姑娘保护好,给将军与太子爷一个交待。 ;孙成去是应该的,毕竟他在北方多年,就算南辕与雪域没有往来,他在这边应该也稍对雪域那边熟识。不过光一个孙成还不够,本殿决定这次亲自同慈儿一起前往雪域。 栾念这个提议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宋慈惜瞪着一双铜铃大眼看向栾念,随口道: ;不可! 雪域那边到底什么情况,现在他们谁都不清楚,虽说瘟疫传播的并不算严重,谁知道致死率有多么的高。 栾念是南辕未来的皇帝,谁人去雪域他也不能去冒这个险,毕竟南辕整个国家将来都指望着栾念呢。 ;为何? 栾念没有想到宋慈惜会第一个开口阻拦,他原以为会是木将军或是孙成,他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话,可宋慈惜的突然开口,却打乱了栾念心中想说的。 ;太子爷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何身份,百姓与国家将来都要倚仗着你的存在。雪域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必须我亲自去了才会知道。你这样以身犯险只为了去保护我,这可不是儿戏。 ;是啊太子爷,宋姑娘的话有道理,您是储君,怎么能轻易踏足雪域这种蛮荒之地。 木将军也起身单腿跪在栾念面前,拱手开口求着栾念。 栾念紧皱着眉头,看着宋慈惜半天没有说话。 第377章 元冥来了 ;太子爷别以为不说话便能将此事妥下去,这次是我要去雪域救治,那一切便都只能听我的。看样子你们已经商议好我该何时动身一事了,那我决定,此次就多带一个孙副将,束欢和佐力也依然随我一起,路生便留下来陪同太子爷,一到了时间,我们立马动身。 宋慈惜先发制人,她知道栾念事事都会迁就于她,因为栾念内心深处一直觉得上次他失忆时,对宋慈惜的亏欠太多。 栾念猛的起身,看样子脸上已经有了生气的表情,宋慈惜故意将头别过去,也不敢同栾念对视,因为宋慈惜知道自己爱心软,更何况是对自己所爱之人,她也怕自己不够坚持,最又再被栾念说服。 就在僵持的时候,随木将军一起从军营出来的兵卒敲响了房门,栾念正在纠结上,脾气也没有多好,大喊了一声: ;谁! 宋慈惜被栾念这声吼吓了一跳,立马转眼看向他,这回倒是成了栾念不敢与其对视了。 栾念这下可真是把所有人都唬住了,还是宋慈惜最先反应过来,便让束欢将门打开了。 外面的兵卒站在门口不敢动,最后还是束欢招了招手,他这才敢进来。 ;何事? 栾念抬眼看向他,强行让自己心平气和的开口问了句。 ;回太子爷的话,属下等在外面守门,突然来了一个男人说要出面见太子爷或者一位姓宋的姑娘。 栾念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他们在北边人生地不熟的,除了驻扎在这里的南辕军营外,不可能在有其他认识的人,更何况外面的天都有些微微黑了,是谁人会过来寻他们。 而且来有人提起宋慈惜,知道宋慈惜的人多数都在京城之中,茴桐那边是不太可能会派人来的,毕竟她刚刚生完孩子。 贺林与白行先那边也是不可能来北边的,可除了他们以外,在也没有什么知道栾念他们的行程,能够找的这么准确,来人身份实在可疑。 ;那男人长相如何,身高多高? 栾念又多了几分谨慎,开口询问着。兵卒拱手跪在地上,摇了摇头: ;回太子爷的话,那人坐在马上,有斗笠遮着脸,属下也看不清楚。不过那人给了属下一块令牌,说是若问起他是谁,便将这令牌给您们看一下。 兵卒将令牌举过头顶,栾念拿起来看了看,上面一个冥字。 栾念并没有见过这个令牌,手里拿着反复看了几遍,宋慈惜本是没想着管那么闲事,无意之中瞟了一眼,突然双眸发了亮。 ;元冥? 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宋慈惜小声呼出一声后,几步走到栾念身边,将令牌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确实不假,这就是专属于元冥的那一块,这令牌平日里都是由元冥贴身揣着的,只有一次离身还是给了宋慈惜号令元冥寨所用。 这东西元冥绝对不会轻易离身的,所以来的人只可能是他。 ;束欢,快去把人请进来。 宋慈惜与元冥已经许久未见了,二人能聊到一起去,而且相识了这么久,元冥算是宋慈惜除了皇室以外,唯一一个能让她全然相信的朋友,虽是个土匪,但是元冥的人品如何,宋慈惜还是在清楚不过的。 束欢出去没多一会儿的功夫,便将元冥给带了进来,虽说元冥戴着斗笠挡住了脸,但宋慈惜还是能够从他的身型上,轻而易举的猜出他是谁。 ;元冥! 宋慈惜抬高了声调唤了一下,元冥猛的抬起头,看到宋慈惜后,露出久违的微笑。 他这自打只说宋慈惜亲自去南方购买药材,便立马从元冥寨动身一跳追去,原以为是宋慈惜独自一人,顶多带着束欢和佐力,谁知到了南方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栾念此行也跟着宋慈惜一起了。 元冥一直都在元冥寨以及京城中长大,除了上次帮着宋慈惜讨伐懈斗离了京城外,便在也没有去过其他的地方。 晓得宋慈惜有栾念保护,所以元冥在南下待了几日,他想着左右已经晚了,便好好欣赏一下南辕的大好风光。 在南下待了几天后,便一路前往北边,毕竟元冥找到川芎问到,宋慈惜是要天南地北去买药材。 ;你怎么来了? 宋慈惜上前锤了元冥肩头一下,似有些埋怨的开口问着。 元冥将事情同宋慈惜讲了前因后果,宋慈惜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不愧是个随心所欲之人,像元冥这样的人,宋慈惜觉得便是最幸福、开心的了。 本同元冥聊了两句近况,宋慈惜突然看到在一旁不语的栾念,想起要去雪域一事。 栾念刚刚一直僵持,就是怕宋慈惜有个万一,但是谁人也不能让栾念以身试险去,眼下元冥来了,他便可以跟着自己一起前往,这样不就两全齐美了。 元冥也瞧出栾念不太对劲,还以为是栾念不太待见他此次前来,特意走到栾念身侧解释了一翻: ;我说太子爷,我和小惜是什么样的关系,你也在清楚不过了,不用这样小气,还因为我来了这点子小事,便生气了吧? 栾念听了这话才抬头,转身看向了元冥,元冥依然还是从前那般性子,栾念怎么会不知道宋慈惜与他是何样的关系,宋慈惜只是把元冥当成兄长罢了。 ;你误会了。 ;那你这副不理睬的嘴脸,是做给谁看的? 元冥同栾念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更何况上次与懈斗一战,也算是元冥间接救下了栾念,栾念不在乎元冥土匪的身份,早已经将他视为朋友,所以元冥这样不客气,也不分尊卑的说话,栾念也是无所谓的。 ;大胆,你个小小平民,竟敢同太子爷如此无理! 木将军不知元冥与栾念和宋慈惜的关系,见元冥如此元状,立马开口训斥,更是瞪大了眼睛想要威慑元冥。 元冥百无聊赖的抬起眼皮看了木将军一眼,轻呵了一声: ;呵,你算哪根葱,我与你家太子爷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第378章 至交当如是 元冥这个人就是很直白,若是他认为是朋友的人,那是如何损他,他都只当作开玩笑罢了。 可若是他不认识,还想要肆意评判他之人,元冥可是从来没有客气过的。 ;你…… 木将军被元冥的话噎了一下,不过他仔细的思考一下,宋慈惜刚刚与元冥如此熟络,而且栾念似乎并没有因为眼前人的话而生气,他们应该是很熟的相识了。 ;好了,木将军,这位是本殿与慈儿的至交好友,他说什么都是无妨的。 栾念开口替元冥说了话,元冥立马又挺了挺腰杆,十分得意的看向木将军 木将军拱手开口,说了一句:‘是’。 ;元冥,你这阵来真的是太好了,我和太子爷与木将军正在商讨前往雪域一事,太子爷要亲自与我同去,你说这事可行不可行? ;当然可行了! 元冥听了宋慈惜的话,想也没想便回了应了这么一句,木将军和宋慈惜反应如出一辙,均是十分的惊讶。 倒是栾念脸上的愁容渐散,明朗的眼神看向了元冥。 ;什么啊?宋慈惜不理解的问着。 ;他随时随地保护你,无论在哪儿都是应该的,更何况雪域那种地方同南辕根本没有往来,所以他跟着你是必然的。 不过眼下既然我来了,便不需要他一个当朝太子去以身犯险,但若是我没来,他理应去的。 元冥说了这话,宋慈惜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元冥话落看向栾念,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 ;栾念,你身为一国储君,这种犯险的事若是没有合适的人,你去也就去了,不过现在我在这里,你还是不要跟着去为好。 不知你们为何要去雪域趟混水,但若是你们已经决定要去了,便由我保护小惜过去。或许旁人你都不放心,我亲自去你总没有不放心的道理了吧。 栾念同元冥对视了片刻,看向了一旁的宋慈惜,宋慈惜十分认真的朝着栾念点头示意,栾念长长叹了口气。 ;木将军着人安排下去,在找一位得力的将士同孙成一起,后日随慈儿与元冥他们前往雪域。 ;是! 栾念终于吐了口,木将军脸上的笑容藏不住,没有继续在这里打扰栾念,立马带着孙成离开,生怕栾念一会儿又变了主意。 毕竟得罪栾念与不能给当今圣上交待,木将军宁可让栾念不高兴,也不可能让他犯险。 ;这眼瞅着都快过了晚饭的时候了,束欢啊,有没有什么饭菜随意给我拿点,我这一路赶过来,今儿还没吃过东西呢,眼下肚子饿的厉害。 元冥同束欢的熟识比起宋慈惜稍微差一点,但毕竟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元冥也只当束欢是个妹妹。 ;大当家真是好有口福,小姐与太子爷还没有用晚膳,您便先喝点茶口垫垫肚子,我这就亲自去做几个好菜,顺便给大当家接风了。 晚膳,因为间接替元冥接风,所以宋慈惜他们喝了些酒,这一路宋慈惜没有怎么休息,而且今日还去采购了许多的东西,几杯酒下肚,眼睛便有些睁不开了,索性便由得栾念与元冥继续喝下去,宋慈惜则被束欢扶着回去休息了。 佐力与路生也忙了一天,栾念瞧着外面天都黑了,便嘱咐他们下去吃些东西,也早些休息。 元冥一碗饭下肚,终于踏实下来,这些日子他自己一人也没有喝酒的兴趣,今日终于见到了熟悉的人,可算是能够一解酒饮。 同栾念一起喝着喝着,元冥突然笑出了声,栾念挑眉看向他: ;大晚上一个土匪头子突然笑出声,还真是有些吓人。 ;哈哈哈,栾念你何时这般胆小了,莫不是如今成了储君,顾虑的事当真比以前更多了? 栾念笑着饮了杯酒,夺过元冥刚拿起的酒壶,自己先满上,又给元冥满上。 ;这话,怕不是整个南辕又或者加上番邦与西域,也就你一个元冥敢如此说了。 ;那是,不过若你不把我当至交,这种玩笑的话,你让我说我也不会多言的。对了,说些个正事,南辕同雪域一直没有往来,而且北边一直乱的厉害,我也是不放心,才一路从南下追过来。 如今小惜要去雪域,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你竟也舍得让她前去? ;雪域闹了瘟疫,雪域一个半月以来,多次派使者过来求医。木将军知道宫中变故,没有可用的太医,所以一直将此事压下来。 当时他说起这事时,慈儿刚好在,她那点子仁心你还不知道。更何况南辕与雪域正是素无往来,若是真的因此事让雪域欠了南辕的人情,对于南辕将来的发展,到底是有利无害的。 栾念说着,拿起酒杯,元冥会意的同他碰了一下,一仰而尽,因为北方严寒,所以酒是极辣口的,元冥被辣的皱起眉头,但是从胃里反上来的暖气,倒是让元冥舒畅了许多,也解了不少的乏。 ;你做为太子,自然一切都以南辕的利益着想,这一点也没有错,不过这雪域那边什么情况谁人也不知道。我得提前与你说一声,这次我同小惜一起前去,若是觉得事情稍有不对劲的地方,我便会强行将她带回去。 等到时,你可千万不要多加埋怨,毕竟比起常年没有往来的雪域与南辕之间的关系,小惜的安全在我这里,是更为重要的。 栾念点了点头,就算元冥不说这事,栾念也是准备交待他一下的。 正如元冥所说,雪域与南辕这数百年来都是如此过的,不交好也便不交好了,但是赔进去一个宋慈惜,那是万万不能的。 栾念又将两个酒杯斟满,举起杯看向元冥: ;元冥,你这次来的实在是太及时了,太客气的话说起来太过见外,一切感谢的话尽在酒里。待你同慈儿从雪域安然回来,到时咱们一起回南辕去,本殿同你喝上整整一宿,咱们不醉不归。 第379章 前往雪域 元冥不是缺少什么金银钱财之人,他是难得一见的潇洒之人,直来直往也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栾念知道他什么都不需要,所以便只能同他一起大醉一场,如此也算是至交好友最能交心的感谢。 果然,元冥一听这话打从心底高兴起来,起初刚与栾念相识之时,元冥是起心的不喜欢栾念这个人,但是现在的栾念却如此懂他想要什么。 土匪头子也好,当朝太子也罢,只要话够投机,那便没有什么身份的隔阂,此乃知己。 出发那一日,因为派了人前去雪域通知,所以一早雪域的人便到了边界等着接宋慈惜。 栾念千叮咛万嘱咐,宋慈惜也都耐烦的听下,最后元冥实在觉得栾念墨迹,上前推着宋慈惜,可算是强行将人给带走了。 随着雪域宫中出来迎接的大臣,宋慈惜同元冥、束欢与佐力一起进了雪域的王宫。 为了更多一层保护宋慈惜的安全,他们早已经商议好了,只说宋慈惜是南辕宫中的太医,曾经也是救治过得了瘟疫的南辕百姓的功臣而已,其他的只字不提。 雪域的王宫四处皆是白色,不过也南辕北方隔了百米,但是雪域这边天气的温度,却似乎低了十几度。 宋慈惜虽着了冬衣的男装,但还是被这边北风吹不停的温度,冻的有些发抖。 元冥跟在宋慈惜身边,发现了宋慈惜打的冷颤,连忙开口小声问了句: ;小惜你没事吧?可是觉得有点太冷了? 这种的天气,元冥也是从来没有见识过的,虽说元冥寨处于快到山顶的位置,常年也是各种大风不断,但都没有雪域这种冷风,刮在脸上如此刀子割的一般。 刚刚来接宋慈惜他们的,是雪域朝中一个四品的官,还有御医的院首。 元冥留意要他们双颊又粗糙又红,刚开始还在诧异这是怎么回事,这回领略到这雪域的冷风,现在也不觉得奇怪了。 宋慈惜点了点头,毕竟她同元冥向来如此,有什么便说什么,也不用顾忌那么多。 ;这雪域不愧是被称之为雪域,天气冷成这样,倒也对的起他这个名字了。 宋慈惜的话被领着他们的四品官员听到,那位大人哈哈大笑,笑声倒是十分的爽朗: ;姑娘这话不差,咱们雪域天气除了冷以外,便没有其他的优点了。不过我们从小便都是从这种天气里长大,一年四季雪域都是如此,也没有多暖和过,大家也是习以为常了。这次姑娘慷慨肯来助咱们对抗此次的瘟疫,怕是真的要受些罪了。 宋慈惜一怔,明明她穿的就是男装,可是这位大人还是轻易看出她是乔装的。不得不说,一个四品官就有如此眼色,更何况是朝中其他的人呢? ;这位大人既看出我是女儿身,还希望您可多加守口如瓶,毕竟这次是来帮着贵国解决瘟疫一事,装成男子有些事更加容易办成,大人应该能够谅解吧? 宋慈惜开口回应着,那位大人看着也不像是苛刻之人,听后连连点头。 ;姑娘您尽管放心,本官不是个爱多嘴之人,想来大王见了姑娘后,也知道姑娘的良苦用意,本官也会同大王说,想来大王也是能够理解的。 因为知道宋慈惜冷,所以那位领路的大臣加快了脚步,没一会儿便带着宋慈惜他们进了王宫大殿。 大殿里火炉点的充足,宋慈惜进去没一会儿便暖和过来,身上舒服了不少。 宋慈惜看了看四周,这里应该不是雪域上早朝时的大殿,西域那边宋慈惜也是见识过的,所以这里要让她来说,更加像是类似御书房的地方。 那位引路的大人让宋慈惜稍后,自己转身走向了殿后,没一会儿的功夫,同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一身挡不住的王者之气,肩膀之上还静静趴了一只白色的雪狐,宋慈惜看到他后,便已经猜到,这人便时雪域王满都拉图。 ;宋太医,这便是我们雪域的大王了。 宋慈惜听后,连忙同束欢、元冥他们给雪域王行了礼。 ;尊贵的南辕客人,你们的到来让本王倍感亲切,雪域从未遭遇过如此严重的事态,本王真的是没有法子。王宫里的御医都已经想破了头,但都没有办法解决现在雪域的情况。 雪域与南辕几百米之隔,若是在不解决掉这次瘟疫的事情,怕是南辕也要跟着遭殃。所以这次贵客前来,本王发自内心的感谢你们。 雪域王说话的口音一听便是异族,比起西域王来,这雪域王的口音也是差远了,不过宋慈惜还是能够听明白的,这一点也就足够了。 ;大王您太客气了,我身为医者,救人是出于本心,无轮这次的事会不会殃及到南辕,如今我来了,也会竭尽自己所能的。 ;多谢宋太医,你们一路过来辛苦,本王先让人送你们去休息。 看的出来,雪域王的表情还是十分着急的,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没有强加让宋慈惜他们立马去救治人。 但是宋慈惜却时刻记着栾念的交待,虽然这次是来帮忙的,但是雪域能够少待片刻,那便少待,所以宋慈惜立马开口回绝。 ;不用了大王,若是可以,您现在便让人带着我们去看最早发现得了瘟疫的地方吧,这病有传染性,而且现在还没有找到根源,虽然想要救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若是我看了后,能够知道什么能够避免他们溃散,而且知晓这到底是什么瘟疫,于百姓来说也是好的。 宋慈惜一直都有一颗慈心,虽说这世上坏人不少,但好人还是居多的。宋慈惜心中一直相信,只要好事做多了,这辈子终将是有回报的。 雪域王一听,很明显有些激动,又说了几句客套的话,便立马让刚刚接宋慈惜来雪域的那个四品官员,送宋慈惜他们去了最先发现有出现瘟疫的地方。 其实这里也不知是不是最早出现瘟疫的地,但这里发病的数,是所有地方最多的一处。 第380章 雪域村落 前往那处村落的时候,那位四品官员才宋慈惜说话,宋慈惜说着说着便觉得总称呼人家大人不太妥当,毕竟还有御医在,宋慈惜每每唤上一声大人,二人便会异口同声应下,弄的宋慈惜自己也觉得怪尴尬的。 ;这位大人,您接着我们过来,还引荐我们见了雪域王,可到现在您还没自己介绍一下自己。那敢问大人如何称呼,以后我也总好加外姓氏在前面,不要我这一唤大人,所有人都应我,弄的我有些尴尬。 那位四品官一听,哈哈大笑了几声: ;是本官糊涂,咱们雪域不同于你们南辕,咱们没有所谓的姓氏。本官名叫朝鲁,如果宋太医叫不习惯大人,直接叫本官的名字也是可以的。 宋慈惜点了点头,心中默默想着雪域这边的名字,无论是满都拉图也好,朝鲁也罢,这名字起的感觉,好似同西域也是差不多的。 难记虽是真的,但是都怪好听的,也是真的。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宋慈惜他们来到那处村落。 下马车之前,宋慈惜让他们都在脸上蒙了帕子,挡住了口鼻。 另外又从自己所带着的包袱里,拿出了些药香囊,一人发了一个。 这药香囊虽不能够防百病,但是带一个总比不带要好多了。 这处村落里积雪很厚,看的出来已经许久没有人清了,而且四处都是用白布包裹的尸体。 宋慈惜微微皱起眉,因为她看到面前不远处,一个人驾着没有棚子的牛车,后面还拉着一个同样被裹起白布的尸体。 牛车那么一颠簸,尸体便随之掉了下去,而那赶车人看到尸体掉下去,便跳下牛车,直着牛车走了回头路,尸体就直接扔在了那里。 ;朝鲁大人,这街上为何这么多的尸体,他们遭的是可是有传染性的瘟疫,这些尸体不火化继续留在这里,如此的做法,无论有什么神丹妙药,怕是都无法控制现在的病情。 朝鲁脸上微微透着难色,想了一会儿才开口: ;宋太医,这是我们雪域葬人的习俗,刚刚你也看到了那个从牛车上掉下来的人了。我们雪域人死后,都会被家里人放到牛车上,一路走着。直到死去的人掉下去,那里便是他们最后自己选择的地方。这是我们的习俗,想要改百姓们也是不肯的。 宋慈惜听到这话后,直接犯了难,虽说各处都有各位的习俗,但是眼下情况不一样,这种习俗也是要稍微改改的。 ;朝鲁大人,麻烦您一会儿回宫时同大王说一声,若是这些已经去世的人不能够火化,那想要控制这次的瘟疫,我怕是也只能束手无策了。不过眼下咱们既然已经到了,那您还是带我去看看发病但是还没有死去的百姓吧。 朝鲁点了上头,带着宋慈惜进了村落,走了没有几户后,朝鲁敲响了一家的门。 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开了门,看到朝鲁后,眼睛竟然微微发了亮光。 那孩子开口对着朝鲁说了一些话,但说的都是雪域话,宋慈惜也听不明白。不过看着那孩子的样子,似乎十分的尊重朝鲁,说了几句后,便将朝鲁和宋慈惜他们请进了屋子里。 屋中床上躺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子,看起来是那男孩的母亲。 她呼吸急促,好像喘不过来气一般,脸色也十分的惨白。 宋慈惜连忙走上前,直接替其诊脉,片刻后,宋慈惜抽回了手,长长的松了口气。 雪域这次的瘟疫同南辕上次的正是同一种,不过扩散的并没有南辕当时快。宋慈惜想了想,应该是因为寒域这边的气候问题,所以才让这瘟疫并没有南辕那么快的蔓延。 虽然知道这是自己可以信手拈来医治的瘟疫,但是宋慈惜没有直言,毕竟如果一下子便治好了,那雪域王不得以为这瘟疫压根不重,自然也不会太过记得南辕对雪域的恩情。 微微蹙起眉头,宋慈惜一脸的难色,既然雪域这边的御医没有法子医,那自己便演出戏给他们瞧瞧好了。 瞧出了宋慈惜表情的变化朝鲁连忙上前,有些着急的开口问道: ;宋太医,你这脸色不太好,可是这次的病,不太好解决啊? 宋慈惜点了点头,叫着朝鲁出了屋中。到了院子里,宋慈惜将面纱扯了下来。 ;朝鲁大人应该也听说过,南辕近两年起过一场瘟疫的事吧? 朝鲁连忙点了点头,正是因为南辕有救治过瘟疫的法子,所以他们才像南辕求助的。 ;这屋内妇人的病,确实是瘟疫不假,但是同南辕上次的,并非是一种瘟疫。具体是什么种类,我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来。不过这病扩散的如此之慢,我猜想是因为雪域的气候问题。 我现在只能配些药出来,然后给一些患病之人特别多的地方分发下去,能够在稍微抑制一下扩散。但若是想要制出救治这瘟疫的药,怕是还需要些时间。 朝鲁真的以为宋慈惜说的是真话,全然已经相信,本来想带着宋慈惜先行回王宫,谁知宋慈惜拒绝了。 ;朝鲁大人,这从王宫一来一回,时间全都耽搁在路上了。不如劳烦您在这里给我找一处能够住人的地方,在给我送些药罐子来,我便暂且住在这里。先把这里的病情抑制住在说,这样于现在的情况来说是最好的。 ;宋太医的建议纵然是好的,但是这村落过于简陋,你住在这里,怕是回去以后,南辕那边会怪我们招待不周,这…… 朝鲁对于宋慈惜住在哪里根本就不在乎,他最在意的便是南辕那边不满意。 毕竟宋慈惜是南辕派来的,身份都可以算是使臣身份了,更何况此次她来还是帮忙的,朝鲁是不敢怠慢于她。有些事做的到、做不到是一码事,但是该说总是还要说出来的。 朝鲁看着宋慈惜,只等着她放下一句让人心安的话。果然,宋慈惜听到后,立马开了口。 第381章 山猫 ;这一点朝鲁大人请放心吧,若是南辕那边问起来,我会同他们解释现在的情况。您只需要将我所需的东西全都送来便可,而且我们这种治病救人的,去山里采药也在山洞中住过,只要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便是了。 朝鲁见宋慈惜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有继续客套,立马去给宋慈惜寻了屋子安置。 雪域这边白日里还好,可是到了晚上,才是真正遭罪的时候。 宋慈惜他们所在的这处村落,算是雪域里的一处难民所居的村子,房子都是最为简陋的茅草房。 白天有太阳,屋子里稍些火便能维持温度,可是半夜里大北边刮的吓人,茅草房更是露风,纵使是朝鲁给宋慈惜他们找了最好的屋子,也备足了炭火,但是也禁不住外面的北风凛冽。 宋慈惜因初来南辕时出现在雪山,许是因为那一次冻坏了身上,所以后来畏寒的厉害,而且对于冻特别的敏感。 她平日里是半点寒气都受不住的,屋子里简陋的只有一张床,纵使众人将床让给了她,她也穿着棉衣盖了两层棉被,但还是冻的颤抖不停。 束欢与佐力今日出了很多的力气,眼下围在火盆旁已经瞌睡了。 宋慈惜紧闭着眼,想让自己快些睡过去,可无奈,她真的冻的睡不着觉。外面的风声还阵阵吹着,声音大的厉害。 宋慈惜轻轻叹了口气,生怕吵着束欢和佐力,连翻身都不敢大动。 谁知就在宋慈惜最为难受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声音虽小,但是宋慈惜还是听到了。 转头看过去,只见不知何时出去的元冥,顶着一身的雪走了进来。 白天时还好好的,半点雪都没有下,眼下看着元冥的样子,宋慈惜知道外面下雪了。 怪不得这夜里冷的厉害,原来是因为下雪的缘故。 宋慈惜睁眼看向元冥,元冥冲着呲牙一笑,看了眼束欢和佐力,元冥示意宋慈惜不要出声,而他也慢步走到了床边。 ;又冷的睡不着了吧? 宋慈惜在元冥寨住的那些日子,元冥对于宋慈惜的习性,可所谓是很了解的。知道宋慈惜最怕冷,所以元冥早就出去寻东西去了,没想到还真找到了。 宋慈惜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冲着元冥笑了笑,耸了耸肩膀,慢慢坐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外面下大雪的原因,我又在这里躺着不动,能不冷吗。 元冥伸出食指,略带笑意的指了指宋慈惜,随后将手伸到怀里,竟然从怀中抱出来一只大概有宋慈惜小臂一般长短的白色猫咪。 小家伙看的出来受惊不小,四只爪子紧紧抓着元冥的手,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瞳孔都快缩成一条缝了。 ;这是? 宋慈惜问了一句,元冥便将白猫递给了宋慈惜,宋慈惜接过手,原以为那猫会认生,谁知乖乖趴在宋慈惜的怀里,也不叫、也不乱动。 ;这是雪域独有的走兽山猫,它们正常通体毛色都是白的,这样就可以雪中更好的躲藏,免得被人抓到。这小东西一身皮毛,在外面那样冷的天气待上一晚上都不会觉得冷。 我想着你怕寒,所以出去好不容易抓到一只,你晚上睡觉抱着,正好可以给你暖被窝。等着咱们离开雪域以后,我在将它放回山林便是了。 宋慈惜一听,连忙看了看那山猫,长的好看极了,而且性子感觉也很温和,并不像野外会有的动物。 许是元冥怕宋慈惜害怕,又连忙开口解释到: ;这山猫最为温顺,你不用害怕它会伤你,只要你不主动伤着它,平日里给够吃的,它是不会主动伤害人的。 ;对了,刚刚你说这山猫是白色的,平日里会和雪溶在一起,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你是如何在雪中找到它的啊? 宋慈惜反应倒是快,元冥笑着坐到火盆旁: ;虽然这山猫毛色和雪一样,但是它这又眼睛在黑夜之中却会冒出绿光,所以晚上只要它睁眼,那不就很容易找到了吗? 宋慈惜点了点头,看了看那山猫的眼睛,没想到这猫的眼睛看起来竟是蓝色的。果然,这世间是有食物链所存在的,就算天生能让它隐藏的在好的动物,也是会有些许缺陷的。 ;行了,想看明日在看,今日你也累坏了,快点抱着猫安心睡吧。有我在这里守夜,你不会怕的。 宋慈惜连连点着头,重新躺回了被窝之中,不过说真的,有了这猫抱在怀中真的无比暖和。 暖意渐渐上来,宋慈惜眼皮也慢慢沉了下去,不知何时终于睡着了。 在起来时,宋慈惜是被阵阵白粥的味道香醒的,感觉到了怀中有东西在动,宋慈惜突然想起来那只山猫,连忙撩起了被子。 那山猫这一夜也只为暖和睡着了,也是因为闻到了香味才醒,醒了以后许是因为饿的厉害,所以才在被窝里乱动了起来。 山猫一下子跳下了床,束欢本在火盆旁熬粥,突然从床上跳下来一只那么大的东西,束欢吓了一大跳,拿着饭勺整个人弹了起来,躲到了佐力身后。 那山猫运作极快,佐力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但还是下意识护住了束欢,毕竟来时栾念再三交待,无论是宋慈惜还是束欢,佐力都要将他们保护好才行。 元冥眼瞅着那山猫奔着锅去了,他没成想这玩意是个饿死鬼投胎。又不是不舍得给它吃,若是真让它直接跳进那锅里,就算烫不死,怕是也扒层皮了。 元冥眼疾手快,在半空中一把将那山猫抓住,死死提住它的后颈皮: ;不用怕,就是一只山猫而已,束欢你随意拿个盆先盛出来一盆,在切些肉干放里面,这猫看样子是饿坏了。 束欢按照元冥的吩咐做好,便让佐力将粥拿出去凉了凉,没一会儿功夫粥已经吹凉,佐力拿进来以后,元冥将那山猫放在食盆前,谁知山猫如同饿鬼扑食,吃的狼吞虎咽的。 第382章 回忆 ;这没出息的样子,怕上辈子不是饿的吧。 元冥开口吐槽着山猫,但是猫听不懂人话,自然也不会不乐意。 宋慈惜此时已经从床上下来,洗漱好后,坐到了火盆旁。 ;其实我觉得也不怪这猫饿成这个样子,雪域这种天气里,想要找些吃食怕是最难的事了。左右我早上也吃不下什么,一会儿它那些若是不够吃,束欢便将我的那碗也全数给了它便是了。 来了雪域,宋慈惜觉得自己应该是要好好的习惯一些日子,可能是因为冷,所以吃的东西也消化不掉。 虽然昨天一天除了早上吃了个小包子外,就是睡前吃了一点点的地瓜,到现在胃里还感觉满满的,还有些发撑,所以在喝粥什么的,也是吃不下的。 ;元冥,这屋子四周你可都瞧过了? 宋慈惜抿了口温热的水,开口问着元冥。 虽说那个雪域王和朝鲁对他们还算是客气,但是凡人之心断然不能少的。 昨天夜里,元冥出去了两次,一次是为了宋慈惜寻山猫,另一次便是去查屋子四周有没有人偷偷监视他们。 ;都瞧过了,什么人都没有,看样子这雪域王倒是真放心,竟真的没有派人来看着咱们。 ;小惜你也别说,我总觉得那个雪域王不是什么善茬,起码比起西域王来,同样都是一域之人,我倒是真的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来半点的真诚。 宋慈惜看了眼元冥,脑中慢慢想着,元冥是经历过很多事的人,见过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他看人应该是够准的。 既然元冥都说了这个雪域王不简单,那他们接下来做事还是需要小心一些。 知晓没有被人监视,宋慈惜把佐力和元冥都叫到了暖炉旁,小声的开了口: ;其实雪域这次的瘟疫,同上一次南辕的那起子瘟疫同出一辙,只不过可能雪域的温度不适合这瘟疫传播为,所以虽有传染性,但是染上的人却没有南辕多,而且增加的速度也不快。 南辕那场瘟疫我都能够治愈,更何况是这雪域这里了,不过我不准备这么快便将他们这边治好,总得看看雪域王会不会真的拿出来点诚意,所以准备拖他几日,左右这边病情慢,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的叉子。 佐力是个粗人,他只知道宋慈惜怎么吩咐,他便怎么做就是了,管这瘟疫是不是和南辕一样的,保护好宋慈惜才是他的任务。 再者便是元冥,元冥自然与宋慈惜是站在同一边的,宋慈惜这个想法并不失为一个十分有用的法子,元冥点头同意着。 但是除去宋慈惜以外这三人中,只有束欢听到这话后微微一怔,不过束欢对于宋慈惜的忠心自然是没的说。 不过束欢只是觉得,宋慈惜现在的做法,比起以前来说,真的已经大不相同了。但仔细想想宋慈惜这一路上经历的,束欢都觉得坎坷。 束欢本来想是劝着宋慈惜一句,纵使宋慈惜想要拿捏雪域,总不好用老百姓的命来耽搁,可这话到了嘴边,束欢也说不出来了。 毕竟如果此次雪域瘟疫一事,宋慈惜若是不来,怕是雪域要死的百姓会更多,或许这就是天意,束欢活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宋慈惜见束欢似有话说,但是半天也没有等到她开口,想着束欢可能是因为元冥和佐力在不好说,所以并没有急着逼问于她。 过了似乎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本来宋慈惜准备先去昨日那户家中,先将那男孩的母亲救治一下,谁知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因为外面天气太冷,所以平日里都会在外面守门的佐力,宋慈惜并没有让他出去守着。 这屋子是个极为简陋的房子,虽说四处都还算完整,房顶也没有洞,但是毕竟宋慈惜与束欢都是女子,同元冥和佐力他们一起住,还是有些许的不方便。 昨日刚刚到这里,大家就对付了一个晚上,可是后续还需要做什么谁都不知道,所以元冥向隔壁买了一些粗布,眼下正在做隔断,将里面有外面分开。 里面有床,以后宋慈惜和束欢便一起住在里面,换个衣服什么的,也能方便一些。 四人都在一起弄隔断,宋慈惜连忙将手里的东西给到束欢,走到了门前,但却没有急着开门。 防人之心不可无,出门在外越小心越好,总是没有什么错的。 ;谁啊? 宋慈惜开口问了一句,又离近门了一些,就怕自己因为外面风声太大,而听不到外面人回话的声音。 ;宋太医,是本官,朝鲁。 宋慈惜一听,这才将门打开,果然是朝鲁大人来了,他身后还跟着昨日那个雪域王宫里的御医,还有其他几个人。看着他们与那位御医的穿着都差不多,想来都是宫中的御医。 ;倒是让朝鲁大人先来了,我们本想着一会儿弄好了帘子,便先去昨日那个男娃娃家呢。 ;哦?难道昨晚宋太医已经想到了有什么法子,可以救治这次的病灾吗? 朝鲁眼中冒着光,宋慈惜装出有些为难的表情: ;朝鲁大人便不要逼迫我了,这次的病症来势汹汹,众位御医都没有什么法子,我这一晚上哪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朝鲁大人在多给些时间吧。 宋慈惜这样说着,朝鲁自然也不能强求于她。若是宋慈惜不提雪域这些个御医还好,不过她既然提了,朝鲁便不能在追问下去,不然宋慈惜若是真的以一晚上的速度弄清楚了这次的病,这不就显得雪域的御医太过无能了吗? ;是是是,宋太医说的是,是本官太过于心急了,大王因为这个事情,已经好多天都休息不好。本官做为臣子的,不能替君分忧,自是也乱了分寸,还请宋太医见谅。 朝鲁倒是也没有什么当官的架子,该催促的时候会催促,但是该认错的时候,也并非是嘴硬之人。 宋慈惜看着朝鲁这个样子,倒是想觉得他竟有些像牛天,不过牛天不比朝鲁聪明。 第383章 各怀鬼胎 想起牛天,宋慈惜不由得回头看了元冥一眼,最近宋慈惜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总是会想起一些过去的人,虽然他们已经早只是回忆中的人,但宋慈惜总还是会想起来。 或许真的是越来越上了岁数,所以总是有回忆以前的事。 朝鲁见宋慈惜看着元冥出神,不由得抬头往里面看了看,元冥和佐力他们加快了速度,正好也弄完了。 ;哎呀,你瞧本官办的这个糊涂事,总想着其他的,竟忘记宋太医身边带着两个侍卫,这住在一间屋子里可怎么是好?今日本官在替宋太医寻一处屋子吧,这样宋太医也能方便些。 ;不必了。 宋慈惜一听,连忙回过头来开口拒绝。 ;元冥他们已经将这弄的差不多了,我们过来是帮忙的,也不是过来享福的,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好了朝鲁大人,既然他们已经弄完了,咱们便一起前往昨日那个男娃娃家中吧,我在替他的母亲好好看看。 朝鲁点了下头,侧身做了请的手势,束欢连忙从他们带着的包里,拿出了一件貂裘的大氅。 这件大氅是赤焰红狐的皮毛所制,本是木将军留着准备新帝登基时,送给新帝的。 这次赶巧栾念到了北边,左右太子的位置已经定下,而且此次宋慈惜还要来雪域帮忙,所以木将军便将这大氅送给了宋慈惜。 不过这东西来之不易,木将军还是同栾念解释了一番,说是这大氅本是要给栾念的,让栾念不要怪罪。 栾念知道宋慈惜最为畏寒,所以若是他得了这大氅,最后也是要转送给宋慈惜的。 雪域天寒地冻,栾念除了担心宋慈惜的安全以外,便只担心她会不会在雪域冻坏了,所以木将军将这大氅送给宋慈惜,栾念是一百个高兴的,怎么可能会生气呢。 束欢将大氅披到了宋慈惜的身上,宋慈惜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因为当初她记得特意将这大氅留在了军营之中,没想到眼下这大氅竟然在自己这里。 疑惑的眼神看向了束欢,束欢尴尬的笑了下,小声在宋慈惜耳边开口道: ;小姐别怪奴婢,这都是‘那人’嘱咐奴婢一定要带来的,若是小姐怪罪,还等着回去怪罪‘那人’吧。 束欢口的‘那人’很明显就是栾念了。不过也不用束欢这般解释,这大氅贵重,宋慈惜已经说不带了,束欢纵使身为宋慈惜身边最为信任的长侍女,也是没有这个胆子私自带出来的。 只可能是栾念的吩咐,否则束欢绝对不会动。 宋慈惜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带来了,那还是披着吧,毕竟多一层保暖的措施,宋慈惜也不至于太冷。 宋慈惜虽知道这大氅贵重,但却不知这赤焰红狐是相当的珍贵。 北方这边连带着雪域,确实红狐的数量不少,但是赤焰红狐却极少。 木将军用这狐狸皮毛给栾念做大氅,也真的是费劲了心思。或许其他人认不出这赤焰红狐,可是朝鲁在束欢拿出来时,便一眼就瞄到了。 赤焰红狐这东西,就在南辕与雪域之间出动,曾经雪域朝廷围猎,也曾猎到过四只赤焰红狐。 两条狐皮制成了毛领,进献给了雪域王,一条做成了暖手的包皮,进献给了雪域王后。还有一条责是被雪域赐给了那木日郡主。 那木日是雪域王后妹妹家的女儿,因为雪域王膝下并没有女儿,所以雪域王很喜欢这个外甥女。 那木日长的美丽,而且性子洒脱、善良,又很孝顺雪域王夫妇,所以雪域王是将其视为自己女儿宠着的。 雪域里极为罕见的东西,宋慈惜却有这一件大氅,少说也要十几只狐狸才能够缝制出来一件,纵使宋慈惜是南辕宫中的女医,又救治了南辕上次的瘟疫,可是她也不该有这样贵重的东西。 朝鲁看着宋慈惜任由她带来的侍女将大氅披在自己身上,好似没有多么在意的样子,不由得对宋慈惜的身份,开始起了疑心。 宋慈惜他们出了屋子,但朝鲁却还在原地发呆,依然做着请的手势。宋慈惜有些诧异,开口道: ;朝鲁大人您发什么呆呢?快些一起吧。 经宋慈惜这么一叫,朝鲁这才回过神来,立马露出一脸的微笑,朝鲁连忙追了上去。 一上午的时间,宋慈惜先是替昨日那男娃娃的母亲诊了脉,也施了针。 宋慈惜他们这次到村落来,从南辕带来的那些草药都没有一起带过来。宋慈惜自己偷偷留了一手,并没有写下药方,只是同朝鲁说,让他命人将自己从南辕带来的东西,送到这里来。 朝鲁已经开始怀疑宋慈惜的身份,所以对于宋慈惜现在吩咐的事,也开始细细的琢磨。 不过宋慈惜眼下要药是救人,朝鲁倒是不敢耽搁,派了侍卫回去立马取药了。 趁着取药材的功夫,宋慈惜又走访了几家患了病的百姓,也都是诊脉施针,但依然没有写下药方。 朝鲁看着宋慈惜这个样子,本来还打算在等等,不过一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去,宋慈惜依然等药却不写方子,朝鲁便有些急了。 毕竟昨天朝鲁回去面雪域王时,雪域王特意交待,要让他将宋慈惜所写下的所有药方全都多存一份出来,以免以后雪域在发现这样的事情,他们便有法子自己医治了。 想到这,朝鲁同宋慈惜一起回宋慈惜住的地方吃饭的路上,终于忍不住了。 ;宋太医,这都一上午的功夫了,您只给老百姓们诊脉、施针,但是却没有写下药方子,哪怕您现在拿不准,也可以将医治南辕瘟疫的方子写下来,咱们给那些患病的百姓先吃了一些,万一那个方子也可以治他们的病,如此不是两全齐美了吗? 宋慈惜听到这话后,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宋慈惜早就看出来这个朝鲁有些心急的样子,但是宋慈惜不知道他在急什么。 眼下朝鲁终于忍不住了,竟然真的开口问了。 第384章 急了 ;朝鲁大人,若是雪域此次的瘟疫同南辕是一样的,您觉得我还能诊不出来吗?这是药三分毒,药这东西能不吃便不吃,您这怎么还想着给别人瞎乱吃药?这若是吃死了人,那么出了责任,是您来负责,还是我来负责啊? 不过如果您说您要负责,那一会儿子药来了,我便让束欢去熬药,给每一个受病的百姓都喂进去。但这前提是您得白纸黑字写个明白,不然我可是担不起这责任的。 朝鲁一进语塞,不过宋慈惜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提到半点要将药方写出来的事,朝鲁自讨没趣,只能沉默不语继续往前走着。 宋慈惜看着朝鲁的背影,心里冷笑了一声,亏得这朝鲁还是个四品大员,看着他的样子,应该也是文官,谁知这么沉不住气。 宋慈惜想着南辕朝廷的四品武将,似乎比起来都比这个朝鲁要沉着冷静的多。不过这眼下好也,这朝鲁沉不住气问了药方,总好让宋慈惜提心吊胆,一直不知道雪域不找人监视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眼下一切明了,宋慈惜现在该如何预防,心里也是明镜似的了。 回到住处没有多一会儿的功夫,朝鲁让去取药材的人已经回来,而且这回来的人,还带了不少的吃食,看样子应该是给宋慈惜他们备下的。 宋慈惜特意出去看了看马车上的药材,这些麻袋装着的药材,每一袋都是宋慈惜亲自封的口,只要是有人动过,宋慈惜一眼便能够瞧出来。 果然,上面十几袋药材的的封口全都不一样了,明显是被人动过的。但宋慈惜装作没有看出来的样子,压根没往这事上提。 午饭并没有什么好吃的,朝鲁送来的东西除了一些鸡蛋以外,多数都是肉干,但是菜叶子都没有一片。 想来雪域这边常年大雪冰封,像蔬菜这种东西,在这边应该也是极难常见的。 但是人如果从小便不吃菜,或许是能够习惯的,但像宋慈惜他们,若是时间长了不吃菜的话,身体怕是吃不消。 好在宋慈惜装药材时,看到药材店竟然还有卖野菜干的,索性也装了一袋,本想着遇到难民给他们吃,谁知道眼下竟成全了自己。 许是因为午饭的香味飘出来,一直躲在床上被子里睡觉的山猫突然跳出,一下子跳到了朝鲁身边。 朝鲁不知这屋里还有其他的动物,自然是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只山猫时,朝鲁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这屋子里怎么还跑进来之山猫,来人啊,把这小畜生给本官赶出去,别扰了大家伙吃饭。 朝鲁开口命令,外面的侍卫便赶了进来,那山猫似乎因为人多被吓到惊了些。 全身毛都炸了起来,虎视眈眈看着外面进来的侍卫。 宋慈惜见状,立走上前将山猫抱了起来。那山猫躲在宋慈惜怀里,更是将脑袋藏在宋慈惜的腋下。 晚上还指望着这小东西取暖呢,宋慈惜怎么会任由别人将这山猫随便带走,更何况这是元冥大晚上辛辛苦苦抓回来的,宋慈惜可是几百个舍不得。 ;朝鲁大人,这外面天寒地冻的,这小东西可怜的紧,在说,虽然这里条件不比南辕,但是我养这一只山猫的能力还是有的。 宋慈惜护着山猫的心,那是个人都能瞧出来,朝鲁没有必要因为一只猫,现在就和宋慈惜撕破脸。 今日与宋慈惜的对话,刚刚在吃饭时,朝鲁已经几次反思,宋慈惜并不是什么头发长、见识短的女子,她是个有心计,且笑里藏刀的女人。 现在雪域的危机还没有解除,一切还都倚仗着宋慈惜,所以朝鲁在不满意,也不可能现在得罪宋慈惜。 不过到时这治病的方子一但得到,那管宋慈惜是什么身份,她来到雪域也只是南辕一个女医的官位罢了。到时如果卸磨杀驴,南辕难不成还要因为一个女医,弄的两国开战? 朝鲁虽是猜测宋慈惜身份不单单如此,但是想想其他,南辕没有公主,更没有什么郡主,唯一一个女爵爷听闻也早已经嫁人,而且那女爵爷半点医术也不懂,应该不会是宋慈惜。 既然宋慈惜不会是特别尊贵的身份,女人如同衣服罢了,一条命也不值什么。 午饭后稍微歇息了一会儿,宋慈惜便带着束欢、佐力以及元冥一起去熬药了,朝鲁本来想让御医去帮忙,但是元冥守在附近,一双眼睛锐利的如同老鹰,他周身的气势更是吓人,反正御医看到后,是不敢靠近半步的。 宋慈惜现在知道雪域安了什么心,所以宁可自己多累一些,也是不可能让雪域的人碰这些药材。 刚刚熬药开始时,宋慈惜已经仔细检查过药材,好在雪域的人只是将药材口打开,许是只是想看看她带的药材都是什么罢了。 宋慈惜聪明,她这次带来的药材,虽然多数都是以上次治疗瘟疫的药材为主,但还带了许多其他的中药。 毕竟他们在这里,风寒或是受凉拉肚子都是可能,所以宋慈惜还带了治常见小毛病的药材。 纵使雪域的人看了宋慈惜拿的药材,也不可能猜出这治病救人到底是用了什么药方。 宋慈惜这个药方已经治了那么多的人,所以她有信心三碗药喝下去,便能医好一个人。 可现在宋慈惜不能太快的给他们治好,所以减轻了药的份量,虽也能够起效一些,但并不会让人好的特别快,总之对身体也不会有什么伤害,这样便是最好的了。 转眼之间,来到雪域已经十日了,宋慈惜依然没有说半点关于雪域病情的事。 但凡是经过她手用药治疗的人,已经有了转好的迹象。 等了这么多天,雪域朝中急的也是不行,但宋慈惜虽嘴还是严,但百姓的情况是不能做假的。 这日上朝,有朝臣向雪域王开口,说是需要不计一切代价,也要让宋慈惜吐口。 不管她到底能不能治,眼下也必须给个准话。 第385章 不能这样 朝鲁做为日日都跟在宋慈惜身边的人,雪域王听到朝臣这些建议,不由得让朝鲁说说他的想法。 这些日子的相处,朝鲁知道宋慈惜是一个聪明的姑娘,但是她又是一个善良的人。 虽说宋慈惜嘴是严了一些,但该做的实事,宋慈惜也全都做了。 她知道自己一天不可能跑去那么多的地方,如果去各处在熬药给大伙喝,那又费事。所以宋慈惜边着几夜没睡,将汤药制成了药丸给到朝鲁,让他派人去雪域四处发出去。 那些制药的药材全是宋慈惜从南辕带来的,宋慈惜也没有提过半个关于银钱的事。 朝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所以对于这次朝臣进出来的建议,他不是苟同。 ;大王,人家宋太医一介女流,肯来雪域帮咱们这次的忙,已经实属不意了。咱们雪域天气恶劣,不比南辕京城舒坦,宋太医在那处难民的村落住了这十日,一个不字都没有说。 臣也是私下里得知,宋太医早年间冻伤了身子,是最为怕冷畏寒之人。眼下确实她什么也没说,但是吃下她所配的药之人,全都渐渐好转。咱们雪域也是同南辕可以比肩的大国,为何非要逼迫一个帮住咱们的女子,说一些她不想说的事呢? ;朝鲁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与那宋太医日日待着,莫不是染了南辕人的脾气?咱们雪域几次三番去南辕求助,最后他们才派了一个女子过来帮忙。终是个女人,到底能成个什么大事? 如今她来了十天的,纵使治的病情有些好转,可到底也是没给咱们一个交待。女人无论如何也是上不了台面的,您还真指望不逼着她,她能给咱们说出来个一二三?纵使这次的瘟疫她治好了,等着她回去以后,若是咱们雪域在来一次这样的瘟疫,那是不是还要有求于她人呢? 所以大王,臣还是刚刚的意思,无论如何也要让这个宋太医写下来方子。听闻她是救治南辕上次的太医,那她的医术自然在南辕也是超群的。就算她写下了方子,咱们也要将她留下来替咱们雪域效力,不过她如果强烈反抗,那臣认为,她救治好咱们这次的瘟疫后,便留不得了。 开口说这话的,是雪域的太师,他是太子的老师,在朝中一直都有话语权,而且也是两代的元老,所以平日里有什么事,雪域王也会开口问问他的意见。 本来只是单单要药方这么简单的事,可是最后却让雪域太师开口,变成了要宋慈惜性命,朝鲁听后十分的震惊,但是太师在朝中权重,其他的人听了这话,即使不同意,但也没有人开口与其对着干。 雪域王对于太师是十分信任的,更何况关于两国之间的事,自然没有什么比收揽能人更为重要的。 宋慈惜确实是有用之才,雪域王其实也早动了这个心思,只不过没有开口直言罢了。 ;太师大人,您这怎么可以过河拆桥呢? 虽说朝鲁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有同样卸磨杀驴的想法,但是毕竟人都是有感情的,同宋慈惜接触下来,朝鲁确实也生了不忍之心。 ;咱们雪域确实能同南辕比肩,可是太师大人您莫来是忘了,南辕与西域已经联姻,现在南辕可不单单只有南辕自己。 更何况,不杀来使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人家宋太医好心过来帮咱们,咱们倒想着恩将仇报了? 朝鲁很明显在替宋慈惜说话,雪域王听到这,不由得开口打断了他们: ;好了,朝堂之上,你们一个是本王的亲信,一个是两朝元老。朝鲁,那太师是你能够随意出言反抗的?本王瞧着你近日同那个南辕来的太医在一起时间长了,全然忘记本王是如何交待你的事了。 这几日你便留在自己府里好好清清心,宋太医那边你便不用在过去了。 朝鲁一怔,他知道自己肯定没有像太师一样重的话语权,本想着散了早朝立马赶去宋慈惜那,稍微给她提点醒,可是现在雪域王这是要让他禁足啊。 ;可是大王,近日来都是臣去那里,若臣突然不去了,怕是宋太医那里也会多想,不如再让臣去一次,明日臣便听大王的,回家闭门思过。 ;免了,来人,送朝鲁大人回府休息。 雪域王下了强命令,侍卫进来将朝鲁强行带走了,朝鲁有些不太甘心,在他被带走时,太师一脸长时间的笑,根本掩藏不住。 朝鲁被带走后,雪域王也没有什么心情继续早朝,便让人都离开了。太师有话没有说完,便留了下来。 刚刚太师似乎对于朝鲁公开反对他的行为很是反感,眼下趁着没人,竟然又开口,反咬了朝鲁一口。 ;大王,老臣瞧着朝鲁似乎有不忠于主上的意思,眼下因为瘟疫朝中动荡,大王也要擦亮眼睛,不要把什么人都当成是心腹。就像半路养大的狼崽子一样,不知何时他会反过来咬人。 ;太师所说之人,莫不是朝鲁?朝鲁虽心过善了一些,但怎么也是同本王一起长大的,他对本王的忠心,本王从未有点半点怀疑,所以此事以后太师休要在提,不然别怪本王不顾忌你两朝元老的身份。 雪域王很明确是为了朝鲁在警示太师,太师虽然是老朝元老,平日里雪域王也很听他的。但是对于太师想要拿捏朝鲁一事,雪域王可是不准的。 朝鲁是雪域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单凭信任这一点,雪域王在朝中,除了他以外,根本不信其他的人。 虽然朝鲁不主张拿捏宋慈惜一事,但是雪域王也不怪他,毕竟朝鲁为了心善,雪域王还是很了解的。朝中谁人都能够背叛他,唯独朝鲁不会。 太师听到后一怔,连忙冲着雪域王拱手致歉: ;老臣不敢,老臣失言了。 雪域王挥了挥手,太师这才连忙离开了大殿。 其实雪域朝中也不安生,太师有追随他的人,整个朝廷也基本分成了两股。 太师为一股人,而向着朝鲁的,也大有人在,不过人数比起太师这边来,少了些许。 第386章 传不传是你的事 太师野心不小,两朝元老不够,还总想着篡位。不比文比显当年,这雪域太师可是自己有三个儿子的,所以夺了皇位也有传承。 但太师如今年纪大了些,做有些事的时候,也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然现在若是放在他年轻的时候,早就已经谋权篡位了。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与朝鲁交好的人少些,但是朝鲁很得武将们喜欢,与他们也更能不费力气的接触,所以朝鲁这边多为武将,而且都是手握了兵权的。 太师这么多年不敢乱有作为,也是因为畏惧这一点。 想到这里,太师长长呼了口气,这次南辕来了女医让朝鲁如此偏袒,或许他一直等的时机,终于要到了。 另一边,宋慈惜他们一直都在忙着制作药丸,这些时日,宋慈惜也没让朝鲁闲着,趁着有功夫,宋慈惜让朝鲁统计了雪域大概感染瘟疫的人数,这样他们也好知道制作多少药丸才够。 因为不能写出来方子,所以药都是宋慈惜在配,佐力和束欢制作药丸,而元冥主要就是负责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 一天天时间过的很快,宋慈惜他们也过的很充实,每天虽然累了一些,但是累却快乐着。 今日一转眼已经到了午饭的时候,束欢看着时辰到了,便开始做饭,直到现在宋慈惜这才发现,本来平日一早就会来的朝鲁,好似今日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走到窗户旁,打开往外看了看,平常朝鲁带着的那些侍卫也没有来,而是换了一批十分眼生的人,正在外面守着。 宋慈惜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同元冥说了一声,二人便出了屋子。 外面的侍卫见宋慈惜出来,立马迎上前来: ;宋太医有什么吩咐? 这个侍卫一开口,便是满嘴浓浓雪域本地人说话的口声,比起平日里朝鲁带着的那些侍卫,口音也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够宋慈惜能够听懂,也不会在意这么多。眼下还有其他的事情要问,所以宋慈惜开了口: ;这位官爷看着十分而生,今日您手下这帮兄弟我也没见过,平常不都是朝鲁在人带着他的人过来帮忙吗,怎么这都到了晌午,却还没有看见他们。 ;啊,朝鲁大人被大王安排去做了别的事,这几日怕是都不会过来。不过宋太医放心,大王已经安排了我们过来,晚上我们也会守在这里,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了。 宋慈惜听了这话,一口气提了上来,肯定是朝鲁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会突然换人手。 不过宋慈惜心里虽知,但还装作什么也不懂的样子。 ;这个样子啊,那便让朝鲁大人忙去就是了,我这边也实在不需要什么人手,晚上这里怪冷的,你们不用守着,等着明早在来就成。 ;宋太医太客气,这是大王吩咐的,我们也只能照办。太医您也别为难咱们这些听别人做事的人,便只当咱们不存在就是了。 宋慈惜没在说会么,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屋中。 回去后,宋慈惜的眉头就没有放下来过,束欢不知道宋慈惜怎么了,叫了她几声,可宋慈惜出神都没有听到。 ;大当家,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小姐她这是怎么了? 束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向元冥小声求助,元冥本来思绪也是落在宋慈惜身上的,束欢这么开口一问,元冥立马回过神来。 ;嗯? 束欢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小声的问了一遍刚刚的话。 元冥紧皱着眉头,示意束欢不要问了,束欢连忙抿起了嘴,谁知这时宋慈惜已经回过神来了。 ;雪域朝中怕是有变动,雪域王可能真的等不下去,他们一直想要药方,但我迟迟都没有下来。可能雪域王已经失了耐性,咱们在这里怕是会有危险了。 女人的知觉向来都是准的,而宋慈惜身边这个三人,更都是听她的。 宋慈惜既然这样说,定然是有她自己的考量。说完,宋慈惜抬眼看向元冥他们。 ;这雪域咱们不能有在多待了,来之前太子爷交待过,没有什么比保命更加要紧的。朝鲁大人今日没有来,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我倒是觉得朝鲁大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坏人。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还是要尽早做打算,快点处理完雪域的事,回到南辕才行。 宋慈惜本是想多多拖延一番的,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最好的时机了。雪域的人性子应该都是比较急的,本来宋慈惜还想深入雪域看看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可眼下什么都没有做成,小命可能都快保不住了。 舍自己一个纵使不算什么,但是元冥他们还跟在自己身边,宋慈惜虽手无缚鸡之力,但也是想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的。 从包袱里拿出了笔墨,宋慈惜写下了药方揣到了怀里,雪域不能够在待下去,多一点时间也不成。 趁着现在雪域王反应不过来,宋慈惜准备献上药方后立马离开,不在这里多做逗留。 让束欢和佐力快点收拾东西,并且元冥抱好了那只山猫,宋慈惜开门走了出去,刚刚同她说话的那个侍卫立马迎上前来。 ;宋太医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 ;去禀告你们家大王,我要见他。 宋慈惜不卑不亢,没有半点示弱的样子,那个侍卫略微有些瞧不起她。毕竟宋慈惜现在在侍卫的眼里,已经如同笼中鸟,也没有什么好清高得意的了。 ;宋太医就别为难咱们了,大王他平日日理万机的。 侍卫回了一句,很明显他不想替宋慈惜传话。 ;这话传不传是你的事,你家大王日理万机那是他的事,现在雪域瘟疫肆意横行,若是真的耽误了,怕是要为难你的人,就不会是我了。 宋慈惜犀利的看向那个侍卫,说的话也没有多客气,侍卫一怔,倒真是被宋慈惜给唬住了,不敢在让宋慈惜难堪,立马派了人回去给雪域王禀报。 第387章 逃跑 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派去给雪域王传话的人才回来,这次他回来多带了一辆马车。 宋慈惜还想着怎么会回来这样的慢,原来是带来了车,看样子雪域王这是要见自己,所以才会让人将马车直接带来。 果然,那个传话的人小跑着回来,束欢他们已经将包袱装好,背在身上后,同宋慈惜一起从屋子里开门走出。 ;宋太医,大王的命令,接您进宫。 宋慈惜没有同来人多说,同元冥他们一起进了马车。 马车一路往王宫赶着,路上,元冥突然在马车里脱了外衣。 宋慈惜不知他要做什么,连忙开口问: ;你干嘛啊?我现在不冷,你不用把衣服脱下来给我。 元冥只后笑出了声,只见他脱了两屋衣服下来后,一件银闪闪的软甲露了出来。 元冥手头上没有闲着,开口解释: ;从元冥出来寻你之前,我就把这软甲穿在身上以防万一,虽说有点沉吧,但这软甲还是能抵住致命一击。 你已经觉察出雪域有所变动,这一进宫会出什么事,咱们谁都说不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有武傍身,这软甲就给你穿上,以防有什么不测。 说话的功夫,元冥已经将软甲脱了下来,那软甲的形状和背心有点相似,元冥递到宋慈惜面前,谁知宋慈惜推开了他的手。 ;我要这东西也没有什么用,你会武,如果真的出什么事,那他们的注意力肯定都在你的身上。倒不如你穿着保护我,这样大家都能安心一些。 ;谁人能伤的了我,再说了,他们若是想不利,那也是对你,我一个随从侍卫,雪域王压根就看不上。你就别那么多的话了,让你穿你便穿。 若是你不穿,我才不能安心,暂且也别说我安心不安心,我可是好生答应了栾念,如果你出了意外,那我不得提头回去见,与其出了事左右都是我担,倒不如给你多加保准。 元冥将衣服往宋慈惜身上一扔,也不管她在说什么,便示意让佐力和他一起把头转过去。 宋慈惜拿着那件软甲,上面还有元冥身体的余温,束欢见宋慈惜还在犹豫,开了口: ;好了小姐,这进了雪域王宫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大当家那也是为了你好,你就穿上她,大当家他们这样坐着不舒服的,奴婢帮您换上,也好快点拯救大当家和佐力的脖子,委屈他们这个姿势了。 束欢也不管宋慈惜是否愿意,直接上手就帮着宋慈惜开始脱衣服,束欢力气不小,宋慈惜见她这样说,只能同她一起脱下外衣,将软甲穿在中衣上面。 马车一路往前走着,从最开始外面没有半点动静,渐渐的有了人说话的声音,还有车马从旁过的声音。 元冥听到后打开了一点车窗,看了看外面,已到了雪域王宫外的长街上。偏巧不巧,元冥正好看到了朝鲁大人的府邸。 宋慈惜他们同朝鲁接触的这些日子里,朝鲁提起过自己在王宫外长街上的府邸,他对于自己能在那里有一个宅子非常的自豪,这是代表着被雪域王信任的象征。 放眼雪域朝中的大臣,能够在长街有府邸的,除了雪域的兄长姐妹以外,便只有太师和朝鲁两个人,所以这是一件特别值得让人骄傲的事。 因为平日里除了瘟疫的情况以外,朝鲁也没有什么也同宋慈惜他们说的,所以说的最多的,便是他家里的情况。 朝鲁是个文官,按理说家中是不可能有穿着盔甲的侍卫驻守大门,而元冥看到朝鲁家的门前,竟然有十多个侍卫戍守。 元冥觉得情况不太对劲,立马放下了马车窗: ;小惜,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进王宫了,咱们直接离开雪域也好,或者先求见一个朝鲁大人,我总觉得今天哪里都不对劲,咱们还是要小心一些。毕竟也是雪域的王宫,如果咱们进去才发现事情不对,能够逃出来的几率可不是很大。 元冥说话做事总是有他的考量,宋慈惜对于他是十分相信的,不然也不可能让他跟着自己来雪域这种地方。 ;停车! 宋慈惜开口吩咐着,但是外面赶车的侍卫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宋慈惜有些急的起身,想要推开马车门出去,谁知刚这么一推,门外也有人往里用力,宋慈惜没推过外面的力量,整个人往后跌坐回来。 还好元冥眼疾手快,一把将宋慈惜扶住,宋慈惜这才没有摔到。 现下可是看的出来,这哪里是带着宋慈惜他们去见雪域王,这根本就是押送回来的。 果然事情已经彻底变了,雪域王宫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进了。 元冥推开马车窗,偷偷向车的两侧看了看,两边分别守着两个侍卫,而跟着宋慈惜他们一起从村落回来的,大约有二十多个侍卫在后面尾随。 这一队的侍卫也就二十多个人,如果元冥想要这里带着宋慈惜全身而退,还是能够保证的。 不过元冥现在只要一动起手来,那雪域王那里便会立刻得到消息,那他们想要出雪域,便是难了。 元冥小声在宋慈惜耳边说着,宋慈惜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是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够进王宫。 眼下有什么事便解决什么事,先逃了这个马车在说。 宋慈惜想起不远处便是朝鲁的府邸,既然朝鲁已经被人看住,他这么被雪域王看重的心腹,能被关在自家府里,想来也是和自己的事逃脱不了干系。 ;元冥,你只管先带着我们逃离这群侍卫,咱们想法子溜进朝鲁大人府里。咱们当初来时,孙成把咱们送过来后,我便让他带着人回去了,就是怕引起注意。走时我已经告诉孙成,无论这边如何,我也会每隔五日给太子爷他们送信过去。 今天是第十天,今日的信还没有送回去,到了晚上太子爷定会知道咱们这边出了事,只要咱们能坚持到晚上,想必南辕那边定会有动静的。 第388章 朝鲁府邸 ;好,那就听你的,佐力你留在车里保护好小惜和束欢,只要马车门一开,你就带着她们两个用尽全力冲进朝鲁家府邸侧面那条街角等着我。 佐力重重点了下头,还未等宋慈惜交待元冥小心,元冥已经从侧边的马车窗户纵身跳了出去。 外面乒乒乓乓已经乱成了一团,束欢紧紧搂着宋慈惜,而佐力挡在他们面前,也紧盯着马车的门。 没多一会儿的功夫,马车门突然打开。来不急看外面到底什么情况,佐力一把拉住宋慈惜,便将人扯到了外面。 跳下马车,佐力打横抱下宋慈惜,放到地上后便让她与束欢先往那边街角跑,而佐力护在她们后面。 跑的时候,不光有宋慈惜他们,还有雪域四下乱窜的百姓。宋慈惜不经意间看到,那个早上还在为难她的侍卫趴在地上,而他的头却朝上,双眼瞪的大大的,嘴角尚着血,已经断了气。 宋慈惜不敢在看其他的惨景,她知道元冥杀人向来不留情,而且下手犀利,这或许同元冥生长的环境有关系,不杀人是不杀人,若是杀人,手段及其残忍,不会留下半点活口。 一口气跑到了街角,宋慈惜他们大多数的包袱都没有带,只有束欢背着一个小包袱,因为里面有几件厚衣服和那只山猫,这个是绝对不能离身的。 宋慈惜弯着腰大口喘着气,平时她根本没有这么大的运动量,更何况现在身上披着大氅,而且还多了一件元冥的软甲。虽说那软甲没有多沉,但至少也有两三斤重,若是不动还好,这一动起来,就如同绑了沙袋一样。 没喘均气,宋慈惜强行站直了身子,想往前走一走,看看元冥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谁知刚走出去一步,宋慈惜便被佐力给扯了回来: ;小姐,您要干什么去啊?元冥公子吩咐咱们在这里好生等他,您不能乱走。 ;雪域的侍卫那么多,元冥自己一个人也不知道行不行,我这心里不上不下的,总是不太放心。 ;你也不瞧瞧我是谁,一打一百或许打不过,但是二十多个,哪里还能不行? 宋慈惜的话刚落,只听着元冥的声音响起,元冥双颊有些红,也不知是冷还是累的。 他脸上沾了血,就连身上也不例外。宋慈惜转头看到人回来了,连忙凑上前去。 发现元冥身上有血,宋慈惜皱起了眉头,把着人的肩膀,左看右看: ;你这怎么弄的到处都是血,可是伤着了。 元冥看着宋慈惜如此担心的样子,心里面十分的高兴,毕竟他对宋慈惜的喜欢,从来没有因为宋慈惜和栾念在一起了而有一点点的退步。 元冥总想着,若是哪一天栾念彻底惹恼了宋慈惜,自己或许还有机会。 ;没事,血基本都是别人的,就是我这手被震了一下,现在麻的厉害。 元冥的手哪里只是被震了一下,刚刚后面侍卫有一个用关公那种大刀的,元冥与别人打斗,那人趁其不备,一刀就朝着元冥劈了下来。 要不是元冥反应的快,伸手下腰一把抓住了那也全尽全力劈下来的大刀,现在怕是躺在血泊里的人,就成了她。 宋慈惜一听,连忙抓起元冥的手看了看,左手没有事,伤的是元冥的右手。 不过元冥这手哪里只是麻了那么简单,他的虎口都被震裂了,虽然口子很小,但是口子里还往外渗着血呢。 宋慈惜知道元冥靴子里一直藏着一把小匕首,弯腰一把将那把匕首抽出,宋慈惜将自己的裙摆斩下了断,给元冥包扎了手。 元冥几次三番说不碍事,但是宋慈惜依然坚持,元冥也不好在拒绝。 ;刚刚过来时,我看了看朝鲁家的府邸,虽然有侍卫在前后门守着,但是后面只有两个侍卫。一会儿我上去解决掉他们,咱们就从后面溜进朝鲁府里。 ;要是像你这样说,那看样子朝鲁大人的府里应该是没有人看着的,不过元冥,你处理了侍卫后,还是要把他们清理干净,不然等着他们换的班的时候,该发现不妥了。 ;放心吧,你和束欢就好好跟在我身后,看我的示意走动,佐力在后面好生守着。 宋慈惜他们三个听后,朝着元冥点了点头,便跟在元冥身后一路来到朝鲁府邸的后门。 元冥下手稳准狠,一下子就解决掉了后门守着的侍卫,带着宋慈惜他们很快的溜了进去。 朝鲁府邸虽然不是很大,但要是想要找到朝鲁的房间,那也是很费劲的一件事。 谁知元冥正为此犯愁的时候,想要找的人突然和他撞了个面对面。 元冥刚开始没看清人,正要下手,谁知宋慈惜眼神好,一把扯住了元冥的手。 朝鲁的表情也看的出来,他很惊讶与诧异。 ;朝鲁大人,几个时辰的功夫不见,不会认不出来我们了吧? 宋慈惜勉强笑着和朝鲁说着话,朝鲁惊讶到半天都说不出来话,等他反应过来后,立马带着宋慈惜他们进了自己的书房。 雪域房间的格局和南辕的不一样,雪域这边卧房和书房是都是在一起的,屋子里一共是由三个屋子组成,最外面一层是会客用的,而中间是书房,最里而则是卧房。 将宋慈惜他们带到书房,朝鲁走到外面,过了一会儿,嘈杂的脚步声响起。元冥以为朝鲁把他们出卖了,所以将宋慈惜护在了身后。 ;你们在外面好好守着,无论谁来了都不许进,在给外面那些侍卫多送些好酒好菜,把他们打发的乐呵的,听到了吗? ;是。 朝鲁交待完,只独自一人进了房里,元冥耳力好,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这才知道原来朝鲁是找人来看门来了。 朝鲁走了进来,立马开了口: ;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 朝鲁皱皱眉头,叹了口气: ;只不过一上午的事,宋太医便长话短说吧。 第389章 原因 ;今天一早我发现来的不是大人您,就觉得可能是出事了。想问那些侍卫一些话,侍卫说话支支吾吾,而且说晚上也要在那里守着。我知道你们惦记的一直都是我手里治药的方子,所以大人突然不来,我就觉得事情不太对。 所以做了准备去见面雪域王,谁知侍卫再三阻拦,我也只好说些难听的话。雪域王终于要见我们,我们经过大人家府邸,发现大人府邸似乎被人看守了,便知道定是出了事,雪域王宫我们自然进去就出不来了。 朝鲁听了这话,看起来十分的激动: ;还好还好,你们没去就是了。 朝鲁在也不能瞒下去,便将今早朝堂上的事告知了宋慈惜。 ;我本来也是想要去通知你们的,宋太医仁慈济世,可是我们却要如此对你。虽然我身为雪域的大臣,自然要以自己国家为重,但是这样损事,我又实在做不出来。 若是宋太医刚刚来,我又同你不熟悉,或许我也会和雪域王与太师一样,直接将你扣下,可是我知道宋太医是个心慈的人,我想去告知你们,可眼下我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 不过现在你们来了我这里,也不见得多么的安全,不过我也会想想办法,尽力送你们出城。不过城里城外都有雪域的兵卒,最好外面有人接应你们,不然我怕你们不能够全身而退啊。 朝鲁说着,站起身,单腿跪在了宋慈惜的面前,宋慈惜一楞,连忙想要将他扶起来,可是却被朝鲁拒绝了。 ;朝鲁大人,你是在雪域朝中官员,你又比我年长,你跪我这不是要折我的寿吗? 朝鲁一边摇头,一边摆手: ;宋太医休得说此话,不然我这张脸,真的无地自容了。你冒着巨大的风险来雪域救急,可是雪域却要这么对待你一个姑娘家,这话说出去,无论谁听了,都会觉得我们雪域行的小人之举。 虽然我知确实是我们理亏,但是我还想请求宋太医,若是此次能够安然离开雪域,便不要在将此事回到南辕去说了。 朝鲁说的字字认真,宋慈惜也知道朝鲁这是什么意思。他身为雪域的朝臣,而且还是雪域王的心腹,自然是希望自己国家好的。 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他们雪域的脸便丢大了,不光想将救国的恩人扣下,而且若是不从,便会要了恩人的命,这事如果说出去,那便会引得全天下的人不耻,那雪域就此以后,会被世间人唾弃。 雪域本来就不和各国往来,如此一来,怕是根本无颜在存在于这个世上。 宋慈惜能够理解朝鲁的苦心,他是个好人,也是正值的好官。如今朝鲁被困于自己府里,到底也是为了宋慈惜。 ;好,朝鲁大人,我答应你。只要我们能够安全回到南辕,此事就此了了。 说着,宋慈惜把朝鲁扶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了救治这场瘟疫的药方。 朝鲁接下那药方看了看,瞒眼的疑惑。 ;这是可以救治这次雪域瘟疫的药方,朝鲁大人因我而被雪域王禁足家中,若我们逃了以后,怕理雪域王会怪罪于你。到底你将这方子拿出来戴罪立功,想来雪域王也不会在怪罪于你。 ;这……朝鲁拿着这方子的手有些颤抖。 ;宋太医此时将药方给我,不怕我和大王是一样的心思,这次只是做了苦肉计骗你的方子? ;朝鲁大人,南辕有一句古话是这样说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宋慈惜双眼冒着真诚的光,朝鲁十分的感动。 ;宋太医,我替雪域受瘟疫折磨的百姓,谢谢你了。 宋慈惜连连摇着头,这本就是她这次来最想要做的事,没有什么谢也不谢的。 ;眼下外面的人守着,我要送你们离开,怕是也要等到天黑。不过你们就放心在我这里待着,虽然雪域王会第一时间想到你们躲在我这里,但我这里还是有暗道的,不怕他们过来查。 说完,朝鲁便带着宋慈惜他们进了卧房,在卧房的床底下,正是朝鲁所说的那处暗道。 ;宋太医好生记好了,机关就在这里,若是有人进来盘查,你们便躲进去就是,其他的尽管放心的交给我。 ;好。 这话刚说完没多在一会儿的功夫,朝鲁便去处理元冥打死的那两个侍卫的尸体,没过多一会儿,果然来了雪域王宫的人搜人。 宋慈惜他们躲到了床底下,逃过了一劫。 入夜,朝鲁带着宋慈惜他们去了柴房,那里有一处秘道,直通雪域城的大门不远处,但却不是出城的。 朝鲁在送他们进秘道时,再三交待: ;宋太医,我只能送你们到那里了,城门处的守卫平日里只有二十多人,不过现在肯定是有所增加。所以你们要做好准备,冲出去才行。 我府里没有过多的人手,能挑出来的就只有他们十来个人,我让他们已经着了百姓的衣服,他们也不会被雪域的人认出来是我的人。 我这真的已经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我上有老、下有小,就算我豁出去一条命不活,但我总还是要管着他们一些的,请你见谅。 宋慈惜点了点头,这些她都知道,朝鲁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宋慈惜也不想让他去冒险。 ;朝鲁大人,此次一别,怕是咱们此生都无缘相见了。能认识你这样一个朋友,我宋慈惜不枉来雪域一次。 这是朝鲁第一次听到宋慈惜的全名,若是别的,朝鲁或许不会知道,但是宋慈惜这个名字,朝鲁在朝堂之上还是听说过的。 南辕大王爷栾念被赐太子位,而和这位传奇的大王爷风风雨雨走过南辕内斗的那名女子,名字就叫宋慈惜。 朝鲁早就在看见宋慈惜那件大氅时觉得她身份不低,谁知她竟是南辕最有可能成为下任皇后的女子。 不由得,朝鲁对宋慈惜的敬佩,已经不光是她勇于来雪域救人这么简单了。 第390章 最后的独聊 宋慈惜他们一路由侍卫护着出了秘道,谁知刚一出秘道,就被雪域的侍卫围堵。 雪域的人根本不给宋慈惜半点逃命的机会,刀剑砍下来,每一下都是想要宋慈惜他们的命。 一场厮杀,雪域的侍卫们没有讨到半点好处,而朝鲁给宋慈惜他们的人,也全军覆没。 雪域的兵卒就如同大浪一般,一波一波冲上前来,佐力为护着宋慈惜,最终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宋慈惜甚至没来得及,看上佐力最后一眼,而元冥也渐渐力气跟不上,受了不少的伤。 好在经过元冥的一番保护,带着宋慈惜和束欢终于打开了城门。 外面,雪域的兵卒不少,但是他们同南辕的兵卒对峙着。 栾念早已经带着人守在界线那边,因为没有圣旨,栾念不能带太多的兵卒过来,也不敢同雪域动手。 宋慈惜看到了栾念,而栾念也看到了因为逃命而狼狈不堪的宋慈惜。 只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可是宋慈惜想要逃到栾念的面前,却十分不易。 雪域这次怕是出动了不少的兵力,宋慈惜出神的瞬间,城里的兵卒又压迫上来。 只听元冥高喊了一声:;快跑。 宋慈惜回过神来,转头的瞬间,中城墙顶上几十名弓箭手已经拉满了弓。 宋慈惜瞪大了眼睛,一切来的都太快了。 ;慈儿! 元冥高喊了一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几十支箭朝着宋慈惜和元冥的方向射来,四处连棵树都没有,元冥他们根本无处可躲。 ;刷刷刷! 箭齐射出来的声音,这还是宋慈惜第一次听到。 元冥反应极快,一步上前扯过两个雪域的兵卒,挡在了宋慈惜和束欢他们三个人的面前。 虽说挡住了大部分的箭,但束欢和宋慈惜还是都被箭划伤了胳膊。 元冥趁着城墙上弓箭手换箭的瞬间,提起宋慈惜和束欢,独自一人将围挡在他们面前的雪域兵卒活生生开出一条路来。 终于突破了他们的围挡,可是下一波的箭也射了过来。 这次似乎雪域的兵卒都已经知道元冥的做法,活着的兵卒都将元冥杀死的兵卒往城内拖。 元冥他们真的是躲无可躲,箭又齐刷刷的射过来。宋慈惜知道他们这次在劫难逃,看着骑马朝自己冲过来的栾念,宋慈惜边笑边哭,用嘴型说了一句: ;我爱你…… 就在等着被箭射穿的瞬间,谁知宋慈惜突然发现从身后被人抱住,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拥抱。 箭射到人身上的力度并不小,宋慈惜活生生被身所不能承受的力量压倒,和她一起倒下的还有同样被护住了一半的束欢。 此时,栾念带来的兵马已经冲了上来,将宋慈惜他们围住。 ;来人是南辕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受到伤害,雪域与南辕开战就在此一举。 孙成冲出人群,冲着城楼上的雪域人喊着。那其中就有雪域的太师在里面,太师一听整个人都怔住,南辕太子不好好的在京城之中享福,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来到雪域接应。 当即太师命令雪域的兵卒退回了城里,雪域城门大关。 栾念下了马,看到的就是被射成了刺猬的元冥,连忙将元冥扶开,孙成跑了过来,将宋慈惜扶起。 宋慈惜刚刚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被箭扎的感觉,可是却没有疼痛,猛的回过神,宋慈惜看到了被栾念扶着,半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元冥。 而他身上,箭从身后射穿到胸前,足有十几支箭。 一把推开孙成,宋慈惜瞪着眼睛,泪水就在眼眶之中打转。 跪在元冥身边,宋慈惜想要伸手触碰,谁知元冥急促的喘着好像上不去的气,颤抖的手抓住了宋慈惜的手。 ;别碰,疼。 宋慈惜的眼泪划下,只见她擦了一把,急急忙忙从怀中拿出小药杯,里面放着的是千年人参切好的片。 拿出三片,宋慈惜给元冥塞到了嘴里: ;你别说话,别说话,他们来接我们了,我们可以安然回去了。 元冥听到这话,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小惜啊,我……我回不去了。 ;不可能!你骗人,你没事的,没事的。 宋慈惜双唇打颤,泪水已经哭花了脸。 元冥伸手想要给宋慈惜抹一下眼泪,可是想起栾念在,手又在半空放了下去。 他仰头看天,今天晚上的夜空,被乌云遮盖,没有一颗星星。 元冥伸手到腰间,将元冥令掏了出来,递到了宋慈惜面前。 ;元冥寨,交给你了。 宋慈惜拼命摇着头,双手紧握着元冥拿着令牌的手: ;我不要,你自己的寨子你就要自己管到底,你想想元冥寨的村落,你想想你的兄弟们。 元冥微微摇了摇头,伸出另一只手,强行让宋慈惜诊上了自己的脉。 宋慈惜只是碰了一会儿,便已经知道后果,但是她还是不能够接受。 元冥现在还有这口气,只是因为他练武身底子好,而且还有宋慈惜给的那几片参提着这口气,但是根本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我不行了,元冥寨是我唯一放,放心不下去,你,你一定替我好,好好…… 元冥连话都已经说不全了,其实现在的他每说一句话,都会牵动身上所有的伤口。 元冥心里有太多的话要说,若是现在嫌疼不说,那这辈子便在也没有机会了。 宋慈惜看着元冥这个样子,立马将元冥令接了下来: ;好,我答应你就是了,你不要不说话了,我们快点回军营去,我还可以治你的。 ;别骗,自己了。 元冥只觉得自己眼皮越来越沉,而且身上越来越冷、越来越僵硬。 ;我,我想和小惜,单独,说…… 元冥的话依然说不全,但他不是看向栾念,说了这么一句。 栾念眉头一直没有皱开,他点了点头,让把自己的位置腾出来,宋慈惜连忙将元冥接了过平,紧紧抱在怀里。 栾念看了一旁受了伤的束欢,便让孙成先将束欢送回了军营。嘱咐围着宋慈惜的兵卒都往后退了五步,给宋慈惜和元冥留了空间。 第391章 不在了 元冥见人都散开了,他抬眼有气无力的开口: ;小惜啊,你日后要收收自己的脾气,我,我在不能帮你了。 宋慈惜眼睛根本不受控制,她哭的不能自已,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今日怕是,要交待了,我活这一生,从未,从未想过自己会身死他乡。 元冥说着,眼角流下了泪,他其实不想死,他还没有活够,他还有着信念,可是刚刚那箭朝他们射过来,他护在宋慈惜的身体前,是出于本能的反应。 不过他不后悔,因为他终是保护了自己最想保护的人。 ;你,你别说了好不好?宋慈惜提了好几口气,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在不说,就没机会了。小惜,我只问你,当初,你在寨子里时,可有因我有过片刻的欢喜? 宋慈惜连连点头,可是元冥不太信: ;真,真的? ;我很喜欢待在元冥寨,如果不是因为茴桐的事,我可能一生都不会在离开元冥寨了。 ;那你,那你……元冥越说越激动。 ;那你可曾有那么片刻,对我…… 宋慈惜听这话,哭着哭着突然笑了: ;实话告诉你,若是早初我先比于栾念更早的遇见你,我怕是要尝试当一辈子的压寨夫人了。 宋慈惜对于元冥的感情,早已经超过知己朋友,但是却够不到恋人。因为宋慈惜心里早已经装了栾念,便不可能在容他人驻扎。 元冥听了这话,看着宋慈惜无比认真的表情,他笑了。 他伸出了手,轻轻碰了宋慈惜脸颊的一滴泪。他的瞳孔暗暗散开,他提着最后一口气道: ;如此,我也不枉…… ‘此生了’三个人字还没有说出口,元冥的手沉沉的坠到了地上,那双眼看着宋慈惜,在也没有了往日的光芒。 宋慈惜不敢相信,颤颤巍巍的手试探到了元冥的鼻下,本该有的热气丁点都不往外出,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开始慢慢散了温度。 宋慈惜的眼泪戛然而止,她哭不出来,摇了摇头元冥,元冥没有半点的反应。 宋慈惜呆在原地,木讷的抬起手,替元冥将双眼闭上。 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摇摆,宋慈惜只觉得自己眼前,元冥那张脸来越来越模糊,最后往后一倒,彻底失了知觉。 炭火被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在火盆里不停作响,耳边总有人走来走去的声音,宋慈惜睡的十分不踏实。 最终还是被耳边嘈杂的声音,吵到转醒。 慢慢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宋慈惜长长提了口气。 随着她吐气的起伏,一直守在她身边已经累到瞌睡的栾念,终于发现宋慈惜醒了过来。 ;慈儿。 一双眼挡不住的担忧,栾念凑上前,十分紧张的看着宋慈惜。 宋慈惜现在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所以并没有忆起都发生了什么事。 宋慈惜想要坐起,栾念瞧出苗头连忙将她扶起。宋慈惜拉过栾念递来的水抿了一口,看了看四周: ;这是哪儿啊? ;这是木将军驻守的军营,慈儿你回来了。 宋慈惜点了点头,本因为口渴想要在喝一口,可是脑海中突然想到了逃离雪域发生的事,还有……元冥。 突然失了力气,宋慈惜手中的杯刹那间跌落在地。 宋慈惜只觉得脑仁子嗡嗡疼的厉害,她现在脑海里没有其他,只想着元冥。 伸手一把抓住栾念的胳膊,宋慈惜双眼充斥着红: ;元,元冥呢? 栾念紧皱起眉头,他知道元冥的死对于宋慈惜打击真的是太大了。 ;我命人将他带回,安置在一旁的营帐里了。 栾念知道宋慈惜与元冥是过命的知己交情,虽说栾念也曾因为有元冥这样一个男子在宋慈惜身边而生气。 但他又明白,宋慈惜和元冥之间清清白白,若是宋慈惜对自己生了二心,当初就不可能从元冥寨那处心甘情愿回到他身边了。 宋慈惜听到这话后,连鞋子和衣服都来不及穿,光着脚直接跑了出去。 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宋慈惜光脚到了旁边的营帐,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束欢因为胳膊被箭射伤,眼下被军医处理好伤口,吊在脖子上。 只束欢一会儿抹着眼泪,一会儿还用唯一的一只手。给元冥处理着脸上的血渍。 射穿元冥的那些箭,还这么直直的插在他的身上。 宋慈惜眼鼻酸的厉害,可是她却觉得自己怎么也哭不出来。 慢慢往前走着,束欢见宋慈惜如此狼狈的跑过来,连忙起了身: ;小姐。 宋慈惜根本听不见束欢说了什么,她的注意力全在元冥身上。 慢慢走到床边,宋慈惜开口唤了一声: ;元冥…… 宋慈惜依然记得,每一次她叫元冥的名字,元冥都会满心欢笑的看着自己。 可是从曾那个暖和和的人,如今没有回应,躺在那里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宋慈惜喉间哽咽,坐在床边,宋慈惜就这么发呆的看着元冥。 束欢看着宋慈惜这样子,不由得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出。 看着宋慈惜因为光着由冻的有些发紫的脚,束欢转身想要回去给她取鞋,谁知刚一出去,就撞见在了帐外站着的栾念。 栾念手里拿着宋慈惜的披风和鞋子,站在那里。 刚刚栾念追着宋慈惜出来,本来是想进来的,可是听到宋慈惜沙哑的唤了一声元冥。 栾念心里也十分的难受,明明元冥走的时候,栾念还说等他安然回来,二人还要在一起大醉一场。 这次元冥出现这样的意外,到底也是为了保护宋慈惜,明明是大好的年岁,元冥连家都未成,就已经离开,栾念心中觉得对他也是有愧的。 ;太子爷…… ;把这些拿去给慈儿穿上,别打扰她,好好守着就是了。 栾念将鞋子和披风递了过去,元冥的死于栾念来说,也是十分难受的。 栾念也不敢看,明明走时还是好好一个人,可是现在这样好的一个人,在也回不来了。 第392章 先行回京 束欢再度进去时,宋慈惜已经拿起一旁刚刚她用的毛巾,给元冥继续擦着。 束欢站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宋慈惜,宋慈惜眼中含泪,但泪水怎么也没有掉下来。 而她的嘴角,一直挂着笑,但这个笑容是束欢看见宋慈惜所有笑容中,最让人伤心的笑了。 ;元冥啊,你曾经与我说过,人多笑一笑,能多活几年。你是个那么爱笑的人,可是这命数都给了谁啊? 我记得你还对我说过,我曾经救你一命,你便要用十世偿还,可是我从未想过让你还我什么。朋友之间不就是这样,在你最需要别人的时候,只要他在就好了。 说着,宋慈惜伸手摸了下元冥胸前射穿的箭头: ;这箭如此的锋利、尖锐,射穿你身体的时候,到底得有多痛啊。我从不知你是个会轻易喊痛的人,可是我现在依然记着,你最后同我说的,别动,疼。 元冥在宋慈惜眼里,是个从未喊着疼痛之人,上次与番邦一战,元冥大小也是受了伤的。 宋慈惜制的药粉可以消毒,别人不大的刀伤上点药就已经哭爹喊娘,但是给元冥上药的时候,他楞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出。 这样能忍受疼痛的人,当时到底会有多疼才能让他说出来,宋慈惜压根就不敢去想。 看着一动不动而且已经僵掉的元冥,宋慈惜心里空落落的。当初如果不是元冥收留,宋慈惜早已经不知道自己死了多少次了。 元冥也教会了宋慈惜许多,亦师亦友,还有元冥当初说什么救他一命,他定十世偿还,那他当初为了宋慈惜不惜跳了崖,一命救命这种恩情,早就已经还了。 如今元冥又豁出去救了自己,现在宋慈惜欠的是他,而宋慈惜想要在偿还,却在也不可能了。 ;元冥…… 宋慈惜连着唤了元冥不知多少句,但不会在有人会回应她了。 宋慈惜心里明白,可是她就是无法接受眼前这个事实。 无意之间,宋慈惜摸到了还穿在身上的软甲,本来已经不知该如何流泪的宋慈惜,又开始失声痛哭起来。 她一边锤着元冥身下的床,一边哭着说: ;元冥你这个王八蛋,你明明已经将软甲给了我,你为什么还要挡在我的面前。为什么为什么啊,你别睡了你起来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哭着哭着,宋慈惜坐在那里,眼神突然变得凶狠: ;其实这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去雪域救哪门子人,那也不会出现这么多的事。我带谁去不好,偏偏要带着你。是我害死你的,都是我! 束欢看着几近疯癫的宋慈惜,也察觉了她眼神的变化,宋慈惜和元冥之间已为知己,她知道宋慈惜很有可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本来一直在旁边看着,束欢不能在看下去,不顾自己胳膊上的伤,还是跑上前去。 ;小姐,小姐,你不要这个样子,如果大当家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让他如何安心而去。 宋慈惜瞪着一双哭红的眼,看向束欢: ;束欢,这都是我的错,我就应该把这命还给他。他刚二十出头啊,他正是一生之中最好的年纪,他为了我而死,可是我什么都给不了他,我只能用命去还了。 ;小姐,你胡说什么啊!你想想元宝和银子,想想元冥寨的人,他们都还在等着大当家回去。大当家在也回不去了,可是他们终归还是要有人管的呀,如果你一个想不开,你让他们如何过活? 束欢说到了点子上,宋慈惜听到怔怔的看着元冥,四下摸索着自己的身上,却没有发现元冥令的存在。 几乎是崩溃的她跑出营帐,本来想回到她刚刚醒来的那个营帐,可是站在空地四处看着,宋慈惜怎么也分辨不出来哪一个是她所住的营帐。 束欢声嘶力竭的唤着宋慈惜,可是宋慈惜脑子里很混乱,元冥的死对于宋慈惜的打击真的是太大了。 宋慈惜觉得就是自己害死他的,如果不去雪域,那么元冥就不会死。 宋慈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要去雪域救人,雪域人恩将仇报将元冥的魂魄永远留在了那里,宋慈惜接受不了,觉得自己罪责更深。 听到了束欢的叫喊,栾念和木将军他们都纷纷出来。 栾念上前抱住宋慈惜,可是宋慈惜拼命的挣扎,许是因为身体太弱了,宋慈惜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再度晕了过去。 是梦,宋慈惜在梦里梦到了曾经和元冥初见的场景,还有他们在元冥寨过活的那段日子。 不同于真正经历过的,那梦里没有宋慈惜和栾念之间感情出现问题的事情,元冥日日同宋慈惜和寨中的弟兄一起去后山采药。 一起去村落给村民们送吃喝用的,又一起去山林深处打猎。 宋慈惜那段日子活的无忧无虑,也不用在去想如何将宋吾海他们救出来的事,活的无欲无求,堪称是她穿越到南辕以为,最为自由开心的日子了。 宋慈惜一天之中晕倒两次,而且心情沉重到这种地步,栾念知道她伤心,可是这样无休止的伤心下去,伤的还是她的身子。 军营里的军医医术有限,像宋慈惜这样的情况他根本解决不了。 使了很多法子,宋慈惜都没有清醒过来,而且一直发烧说着糊话。 栾念觉得不能让事情继续这样下去,这边温度也不适合他们待着,所以同木将军商议会,决定带着一小队人马回京去。 从北边往京城走越来越暖,元冥的尸身怕是放不住,本来木将军提议,在这处找一个风水好的地方将元冥安葬,可是栾念觉得不行。 宋慈惜眼下醒不过来,如果她知道栾念没有带着元冥一起,怕是会更加的崩溃。 左右北边的气温还是很低,暂且行带着元冥的尸身一起,走一步算一步,等着宋慈惜若是在路上醒来,栾念找算好好劝劝她,到时在商量一下元冥的尸身到底该如何处理吧。 第393章 带骨灰回去 宋慈惜这次一昏睡就是整整两天两宿,她在梦睡之中一直都说着梦话。 北边军营中的军医就那么一个,栾念他们又不能带着一起,只能先派人送信回了南辕给张风野,让风野着人快马加鞭护送川芎过来和他们会和。 宋慈惜就这么睡着不醒,平时只能喂了鸡汤和米粥进去,那也是喂两勺洒一勺的程度。 不过两天的时间,宋慈惜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 这次宋慈惜去往雪域遇到的事,不用她同栾念细说,就光看在城外那种情形,栾念就已经能够猜到了。 雪域果然人心叵测,这次宋慈惜与束欢能够安然回来全都是万幸,不过还是赔进去了佐力与元冥两个人的性命。 为了确保事情同自己想的一样,栾念同束欢问过话了,在雪域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栾念也全都清楚了。 雪域与南辕多年来没有往来,这一有往来竟不把南辕的人当人。 战争起不杀来使,更何况宋慈惜这还是带替南辕去帮忙的,雪域这么对待南辕的人,这不是明摆着想要挑起战争吗? ;路生,你提前先行回到京中,将雪域的事情禀告给父皇,就说本殿的意思,雪域在北方占据多年,也是时候该出兵收复了。 ;太子爷,这可不是小事啊,您真的决定了吗? ;按本殿的话带回去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多问。 路生看了看栾念凝重的表情,自打宋慈惜从雪域回来后,事情发生的太多他们不能操控的,路生也没有多说什么,领命便策马先行了。 川芎与栾念他们碰面,是第五天的时候,宋慈惜期间依然未醒。 几天不日不夜的赶路,川芎到的时候脸色也不太好看,本来刚替茴桐照看身子休了没两天,又听到宋慈惜这边出了事,而且束欢也跟着受伤了,川芎吃不下睡不着,只想着尽早赶过来。 束欢只是皮外伤,如今伤口早已结痂,没有什么大事了。 可是川芎替宋慈惜看了后,却发现宋慈惜压根就没什么事,但依然昏迷不醒。 ;如何? 栾念将川芎叫出了驿站,开口询问着。 川芎脸色不好,栾念刚刚看出来了,所以才特意把他叫了出来。 ;小惜她……她并没有病。 ;那为何迟迟不醒呢? 栾念听了这话后便有些急了,有病不怕,那是可以医的,怕就怕这种没病还醒不过来的。 川芎刚来,并不知道雪域这边都发生了什么,只能询问: ;太子爷,敢问一句,你们在雪域这边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元冥他,他为了保护慈儿安全出雪域,已经不在了。 川芎听后突然瞪大了眼睛,这事来的太突然,弄的川芎也不太敢相信。 不过若是真的发生了这个事,现在倒也是只能说清了。 ;我瞧着,小惜她现在这个样子,不是病到昏迷不醒,而是她自己压根就不想醒过来。元冥的死对她来说打击太大了,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所以才会成这个样子。 栾念长长吸了口气,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没有办法。 ;那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慈儿醒过来了,这么晕下去总不是个事。 ;但是太子爷,我纵使有法子可以让她醒过来,可是咱们强行让她回到现在这个世上,是要承担一定危险的。 ;总比让她一直睡下去的好,有法子便试吧。 见栾念已经这么说了,川芎只能点了点头应下。回去后取了银针,川芎让自己沉静了很久,才朝着宋慈惜的头顶扎了下去。 这一针是十分需要手法的,扎深了直接就要了命,但要是扎浅了,和没扎便是一个样的。 针已经施下去有一会儿的功夫了,刚刚还半点反应都没有的宋慈惜突然不安生起来,额头爆出了汗珠,宋慈惜猛的睁开眼,比直的坐了起来。 见人醒了,川芎立马抽出了宋慈惜头顶的银针,连忙坐到床边,诊了宋慈惜的脉。 宋慈惜被突然唤醒,整个人都有点混乱,直至川芎诊完脉把手抽了回去,宋慈惜这才回过神,想起来发生的事情。 ;川芎?你怎么来了? ;在不来,你难道还真想跟着元冥一起去啊?太子爷你不管了,我们小两口的婚事,你也准备不操心了吗? 川芎说话没有多客气,宋慈惜这些天在睡梦中,梦到的一直都是元冥的事。 在梦里也是一样的伤心,不过人去已经去了,宋慈惜想要怎么挽救,人都是回不来的。 宋慈惜现在想开了很多,元冥死的并非是意外而是人为,既然她已经接下了元冥的令牌,就有责任照顾元冥寨和村落里的人。 元冥如此的信任自己,自己不可以让他失望。 而且宋慈惜早已经发誓,定要替元冥报仇。 宋慈惜想好了,要同栾念说起给元冥讨说法的事,雪域的人做到那种地步,虽然搭进去的只有佐力和元冥,但这不光光是两条人命的事,而是两个国家的纷争。 ;太子爷呢? ;就在外面,我去给你叫他。 川芎起身走到了外面,前后脚的功夫,栾念已经进来。 看到宋慈惜已经醒过来,栾念拿起一旁一直温着的鸡汤,盛了一碗端到床边。 ;慈儿,你已经好几天没有醒过来了,肯定饿的难受,先把这鸡汤喝了暖暖身子,咱们在赶几天的路就能回到南辕,到时你回去得好好养养。 栾念边说,边冲着束欢摆了摆手,束欢会意,叫着其他的下人一起出了屋子。 宋慈惜接过,乖巧的喝了半碗,放到了床边。 ;太子爷,我身子没什么事,回去后我怕是先得去一趟元冥寨。对了,咱们既然启程回京了,那元冥呢? ;我就怕你醒来后会找,所以命人将元冥放到一辆马车里,不过慈儿,咱们越往回去走天气越热,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尽快找一处风水宝地,让元冥入土为安的好? 宋慈惜知道栾念的良苦用心,微微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着人吩咐下去,点了火,咱们带着元冥的骨灰回去吧。 第394章 争吵 ;元冥一生也没怎么离开过南辕,那里他的家乡,咱们总不能随意择了地方让他入土为安。我把他的骨灰带回去,葬在元冥寨的附近,这样他也可以天天看着山里的弟兄们,总是能多放心一些的。 宋慈惜看了看栾念,她想替元冥报仇,但是仅仅凭她自己的能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这次怕是还要请栾念帮忙。 栾念似乎看出宋慈惜心中有事,握住了她的手,开口道: ;慈儿,你可是有什么想说的,这里也没有别人,你想说直言便是了。 ;太子爷,元冥和佐力的死不是意外,虽然可能在朝廷或皇室眼里,他们的命根本一文不值,可是他们到底是为了救我而亡。他们还都那般年轻,纵使我把自己能许的全都给了,但是他们却在也回不来了。 雪域如此不厚待恩人,现在也暂且不说他能不能厚待了,但是他们这种行为,咱们真的还要容忍他们吗? ;那你想如何? ;起兵端了雪域,我要让雪域王血债血偿。 栾念紧皱着眉头,起兵这事虽说和他想到了一起去,可是一个国家的王怎么能那么容易说弄死就弄死了。 ;慈儿,我知道元冥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这是两国之间的事情,并非是咱们说能怎么处理便如何处理的。 确实雪域太过放肆,咱们南辕也是不怕他们的,雪域一直在北方虎视眈眈,让他们一直不归顺对于国家来说也是不利的。可是雪域王他毕竟是雪域一国之王,血债血偿这事……最后还得是父皇开口才成。 宋慈惜现在已经被仇恨冲晕了头,她根本没有办法考虑那么多。她现在想着的只是元冥为了她而死,而这其中的原因自己虽逃不过,但到底还是雪域应该承担大半。 ;雪域做出这样的事情,分明就是没有将南辕看在眼里,既然他们都已经如此了,为什么还要如此让着他们? 栾念,元冥是因我而死,我自知自己没有半点能力去为他讨回什么,现在我只能靠你了。你就当我求你,我只想要雪域王一命抵一命而已。 ;慈儿…… 这是宋慈惜第一次唤栾念大名,栾念知道宋慈惜心里有多难受,不过这现在若是栾念当家做主,以南辕的实力也并不惧怕雪域。 栾念大可为了宋慈惜直接和雪域战到底,可现如今栾念只是一个太子,只是一个储君,无论他有什么样的想法,也还是要问过栾平央的意思。 若是放在以前,宋慈惜或许还能冷静的去想栾念的为难之处,可是现在宋慈惜真的无力去想那么多了。 宋慈惜见栾念没有应下,也没在说什么,求人是自己的事,但是帮不帮又是栾念的事。 可现如今宋慈惜和栾念已经私定了终身,栾念现在不肯帮着宋慈惜,宋慈惜一时之间,心里一直憋着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 ;太子爷,除了干爹的事,我自认从未求过你什么,你想要做的,但凡我能够做到的,尽数没有一件会拒绝。元冥的死我虽责任最大,但是你认为你可以逃避的了责任吗?这次若不是元冥突然出现,顶了你去的位置,这次事情到底会如何,咱们谁还不知道呢。 宋慈惜到底心软,没有把话说到太决绝,其实事情本来也是这样。 要不是元冥那个时候赶了过来,栾念是无论如何都要陪着宋慈惜去的。 眼下搭进一条命的是元冥,若是栾念去,那后果真的也不堪设想。 或许是宋慈惜的话也戳到了栾念的痛处,栾念猛的松开宋慈惜的手,站了起来: ;慈儿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难道是我想让元冥去送死的吗?元冥不在了,我也同样的难受,明明我们还约好了回来一起大醉一起。 你同元冥之间关系好不假,但是我也是有情有义之人,我早已经把元冥当做生死兄弟。若是可以重来,我宁愿这次去的人是我,死的也是我。 我以为我不想替元冥报仇吗?可是我有我的责任,我也有我的身份,在国家面前,纵然我是一国太子,但也要事事将国家放在最前面。 你有你的仇你的恨,难道我就没有?如果现在可以放手一搏,你真的以为我胆小如鼠,真的不敢豁出去一条性命平了雪域吗? 栾念基本是用吼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宋慈惜这样的态度,宋慈惜被栾念的样子吓了一跳。 鼻子酸酸的,可是宋慈惜强忍下来,既然话不投机,那便不用在说太多。 宋慈惜躺回床上,将头别到里面去,栾念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没有办法在说其他,只能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屋子。 束欢和川芎他们都在外面,听到了里面争吵的声音后,他们也替里面的人紧张起来。 见栾念气哄哄的从里面大步走出,束欢连忙进了屋中。 栾念从未对宋慈惜如此气急败坏,束欢知道要是想让他们两个吵起来,八成就是与元冥之死有光。 束欢进到房中,只看到宋慈惜朝里面躺着,整个人因为瘦了许多,背影看起来十分的无力和无助。 ;小姐…… 束欢尝试的叫了一声,只听宋慈惜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有转身的伸出了手,朝着束欢摆了摆,示意自己想要单独待一会儿。 束欢尊重宋慈惜的意思,自己便退了出去。 当天晚上,栾念虽还与宋慈惜有气,但是宋慈惜所交待的事,栾念还是吩咐下去了。 火已经点燃,元冥的尸首也摆在一旁,栾念虽暂时不想同宋慈惜相见,但这最后一面,栾念还是得让宋慈惜与元冥见见。 让川芎去请了宋慈惜,果然,宋慈惜没有半点犹豫,立马便赶来了。 但是这次宋慈惜没有在哭,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元冥的尸首,慢慢成了一堆骨灰。 待火灭了,宋慈惜亲自捧着一个陶瓷的罐子走上前,一下一下的将元冥的骨灰,一个不落的装了进去。 第395章 也是我们的朋友 自宋慈惜醒来和栾念吵过一次后,二人基本在也没有说上一句话。 束欢和川芎知道这二人生了嫌隙,总想着相互劝劝,可是这次貌似和每次都不一样,无论是宋慈惜还是栾念听到关于对方的事,不说不听也就罢了,每每还都生气,最后弄的束欢和川芎想要当个和事老,也没有那个勇气了。 栾念的不吃不休,让原本不知要走几天的路,只用了六天便赶了回去。 北上那边发生了什么样的事,除了朝廷以外,便只有西域那边知晓了。 毕竟白行先每隔几日便是要进宫上一次朝的,他这个南辕的藩王,也不只是个空头衔而已。 栾平央从宋吾海口中知道了白行先的真实身份后,便想重要白行先,因为白行先的能力确实勿拥质疑。 西域王后早就想认宋慈惜当干女儿,这话也当着众人面说出来过。但是宋慈惜当时没有应下,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宋吾海的干女儿,要是在认了西域王与王后,怕是外面的人会说三道四。 西域王与王后不想为难宋慈惜,但是这个事在他们心里还是认定了的,哪怕没有行什么认亲的礼,可他们到底真的把宋慈惜当女儿看待。 这贺林回了南辕后,西域那边每次人贺林公主送东西,都会有宋慈惜份,而且东西的数量和贺林都是一样多的,从来也没有少过半点。 贺林听说宋慈惜在雪域的事的,知道这样的事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出面解决的,所以就给西域休了书,用尽最快的速度传了回去。 西域王听说这事后,当下就和西域的王公大臣说了这事。西域那边办事可以南辕利索多了,朝中的大臣们都知道西域王与王后看好宋慈惜,知道南辕皇帝做事向来严谨,怕是这次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宋慈惜而同雪域大动干戈。 所以西域王决定亲临南辕,如果那个南辕皇帝不肯替宋慈惜出头,那么这次就由西域来,能不能打下来雪域是一方面,但是雪域该有的道歉,却绝对不能少。 栾念的队伍行先抵达南辕京城,宋慈惜在城就与栾念分道扬镳。不过她也是为了先将元冥的骨灰安置。 在宋慈惜走之前,栾念还曾不愿意让她走,好在白行先与贺林他们早早在元冥寨下山脚等待,宋慈惜才得以逃离栾念的掌控。 一行人同宋慈惜带着元冥的骨灰上了元冥寨,大家听说宋慈惜回来都很高兴,还以为元冥终于跟着回来。 只当他们下到半山迎接时,看到宋慈惜一席素衣捧着一个骨灰坛子,带头蒙章的脸色难看的有如蒙上了一层草灰。 宋慈惜眼眶通红,看到蒙章后,悲伤的心情在也控制不住。 蒙章起先还没有想那么多,就是单纯的以为在北上其他人出了事而已,可是看了一行人没有元冥的身影,蒙章也没控制住。 大步的跑上前来,蒙章开口: ;宋、宋姑娘,我们大当家怎么没与你一起回来呢?他,他不去南下北上找你了吗,你们可是没有见到? 兄弟连心,其实这段日子蒙章心里就不是特别的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但是细想想元冥那身武功,若是想要遇到什么歹人,应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宋慈惜眼泪横流,抽泣默不作声,她这个样子,也无需在解释什么。 蒙章看着她手里捧着的骨灰,默默的接了下来。毕竟还是男人,蒙章强忍着心头的难受。 跟在他后面元冥寨的弟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蒙章捧了一会儿骨灰坛子,又交到了宋慈惜手里,以蒙章对元冥的了解,现在的他怕是更希望由宋慈惜送他回家。 ;宋姑娘,在劳您之手,送我们大当家,回家。 ;应该的。 宋慈惜强行让自己稳稳的说出话来,束欢和贺林一左一右搀扶住宋慈惜,明明高高在上的贺林公主看到宋慈惜成了现在这样子,什么公主的架子,半分都没有了。 蒙章给宋慈惜让了路,深深提了一口气,蒙章大喊了一声: ;元冥寨众人,恭迎大当家回家。 直至蒙章这话句落,元冥寨的弟兄们才把目光投在宋慈惜手上的坛子上。 众人皆是不敢相信的眼神,可是蒙章既然已经这样说了,那便不会有错。 众人纷纷单腿跪下,迎元冥回家的人从半山腰一直到元冥寨寨门前。 蒙章下来接宋慈惜他们的时候,知道宋慈惜也跟着回来,所以特意让人把迎春的父母给接了过来。 迎春的娘身体好了许多,所以平日里也会给寨中的弟兄们做些吃喝。 迎春娘手艺很好,所以蒙章这次想让她帮着做点饭菜来给元冥与宋慈惜接风,迎春的爹娘也早在寨前等待宋慈惜。毕竟是他们一家子的恩人,这二老还没有细致的对宋慈惜表达感谢。 这次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本来大家都高高兴兴的,终于看到宋慈惜的人了,可是谁人都看出来,情况不太对劲。 二老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并没有凑上前,而宋慈惜从他们身边经过,也同样没有注意到他们。 好好的接风宴,变成了离别宴,元冥寨当天下午,全寨上下都挂起了白绫。 这丧礼本该早办,可是没有办法,元冥必要落叶归根,所以跟上没有法子办。 宋慈惜在路上只能穿素衣,如今终于回来,宋慈惜换了一身白衣,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妆容与装饰。 坐在元冥的灵堂里,宋慈惜默默看着元冥的灵位,本来好不容易忘记的伤感又通通袭来。 不过这次宋慈惜还算是冷静,贺林与白行先一直陪在身边,宋慈惜出神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 ;公主,行先,你们先回府去吧,咱们虽与元冥寨交好,但这里毕竟也是土匪寨子,你们待在这里,怕是回去后落人话柄。 ;小惜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替我们操心,元冥和行先与是生死故交,管他什么土匪头子,那也是我们的朋友。 第396章 会管到底的 贺林公主看不得宋慈惜伤心,这次元冥的死确实太让他意外,虽然知道他是为了保护宋慈惜,但是这里面确切的事,谁人也不知道。 ;小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行先从朝中上朝,只听说了只言片语。那南辕皇帝好像刻意不想让大臣们知道这里的事,如今你终于回来了,也好好同咱们说说。 你放心吧,我已经给父王写了家书,父王听说这个事,肯定会为了你出头的。 ;什么? 宋慈惜原是没有做西域那边的打算,毕竟那边只是贺林的娘家,哪怕是白行先娶了贺林,但是宋慈惜也不想给西域那边找这样的麻烦。 ;哎呀小惜,你快说说在雪域到底发生了什么吧,你不是只是去北方进药材吗,怎么突然还去了雪域,又出了这么多的事。 贺林穷追不舍,宋慈惜没有办法,便将前因后果全盘脱出。 贺林听了这些后,气都不打一处来了,雪域这样过河拆桥,宋慈惜是为了帮他们才去的,可是他们却做了这样的事。 这事,但凡任谁人听了,都是会替宋慈惜不平的。 若是没有搭进去什么也就罢了,可是现在搭进去了两条人命,宋慈惜想要个说法,这也是应该的。 ;我已经同太子爷说过了,可是太子爷的意思,最终还是得问南辕皇帝的意思。元冥是为了我搭进去了一条命,这次就算是南辕不肯出兵,我豁出去一条命,也不能同雪域善罢甘休。 ;就是呢,咱不受这窝囊气,南辕皇帝如果能受,那便让他受着。小惜你放心吧,父王和母后他们肯定还是向着你的,若是他们知道你受了这委屈,肯定不能轻易放过雪域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公主,这事我还是不想让西域参与进来,毕竟太子爷说的在这理,这是两国的事。而我做为南辕的人,南辕不管是他们的问题,西域这边大可不必跟着掺与进来。 ;怎么就和西域没有关系了?小惜你莫不是忘了,父王与母后可是认你这个干女儿,哪怕你不认他们,他们也是认你的。你和我没有半点区别,都是西域尊贵的公主,虽然现在父王还没许你一个公主的头衔,但是你相信我,父王肯定不会不管的。 在说了,我的家书已经送过去了,无论父王怎么决定,这些日子也会有消失,若是你想回京城去,就先在元冥寨里等着,我看着这寨中还有大大小小的事,你同元冥生前关系那样好,总是要替他打理打理的吧? 白行先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直至贺林说了这话,白行先才开了口: ;公主说的对,不过公主,我看你还是行先回府去,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这是就向小惜说的,毕竟是土匪寨子,待久了对你也不好。 让狄卡护送你先行回去,我在这里陪着小惜,我与元冥也是有交情的,出了这样大的事,我不能不管的。 白行先说完这话,若是向以前,贺林肯定会强行留下来。但是现在宋慈惜这个样子,贺林也不想让她为难。 看了看点头应着的宋慈惜,贺林松了口: ;好吧,既然你们两个都是这个意思,那我就先回去打理一下。小惜和太子爷现在意见不和,等回去还先住到咱们家里去,比起来总看别人家的脸色要好多了。 ;好,我送你寨门,小惜且自己待一会儿。 白行先说着,起身送了贺林出了寨子,走时,贺林不放心的又嘱咐了白行先很多句,白行先全都应下。 元冥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整个寨子里乱成了一团。现在元冥的丧礼还没有办完,其他的蒙章也管不过来。 见白行先和贺林出去了,蒙章这才进来。 ;宋姑娘,大当家离去之时,你可在他身边了?他有没有什么交待的? 宋慈惜点了点头,从怀中把元冥的令牌拿了出来。元冥寨见令如见人,蒙章看见后,直接单腿跪到了宋慈惜面前。 ;蒙章见过新大当家。 宋慈惜叹了口气,伸手把蒙章扶了起来: ;蒙章你且先别这样唤我,这大当家的位置,我还是想让你来接的。 ;可,可大当家已经把令牌给了你,这是多大的信任,宋姑娘你不能不管啊。 ;我没说我不管,而是我想让你做这个大当家而已,我既然已经接下了元冥的令牌,这辈子就不可能与元冥寨拖了挂钩。我知道元冥寨每换当家就要换寨名,但是这一次,我不想在换了。 蒙章听懂了宋慈惜的意思,原来她只是不想做大当家而已,但却实际上会管元冥寨的事。 蒙章和宋慈惜认识的时间怕是比元冥还早,虽然接触的可能没有元冥那么深,但是宋慈惜是个能靠住的人,蒙章也是知晓的。 ;全听宋姑娘的。 ;现在咱们最要紧的是把元冥的丧礼办了,其他的都延后在说。对了,刚刚我见外面很乱,是不是因为元冥的事,有一些弟兄们心神不定了。 ;是呢,不过我已经同他们说起,大当家定会同宋姑娘你说过什么,大家一听你可能会回来主持大局,都已经安心了。 宋慈惜点了点头,无意之间,宋慈惜撇眼看到门外迎春父母两老口的身影。 他们按理说应该在村落里,不知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慈惜提起裙摆走了出去,老两口看到宋慈惜出来,连忙迎上前去。 ;叔叔婶婶,你们老两口怎么在寨子里啊? 迎春的父亲将蒙章让他们过来的事说了出来,宋慈惜这才明白。想起迎春的事,宋慈惜直接提起。 ;对了叔、婶,迎春她留在南下了,那里有她一个朋友,她执意想留在那里,我便成全了她的心愿。以后她怕是都回不来了,不过你们安心在这边住着,迎夏以后还跟在我身边,你们这里我也不会不管的。 ;哎呀宋姑娘,这次我们老两口来,也是为了好好感谢你,你说你的大恩大德,让我们怎么偿还呢? 第397章 押入宫 ;您老二就别说这般客气的话了,暂不说迎春,迎夏现在宋府里照顾祖母得当,倒是我们家得不可多得的人才。咱们都是相互能够用的上的关系,虽然这话说出来有点薄情,但到底也没有谁欠谁的。 宋慈惜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思放在和人说话上,元冥的后事还有很多步骤要走,生前不能够给全的,人已经不在了,宋慈惜总是要让他走的体面。 ;天色也不早了,叔叔婶婶不如就在寨子里面休息吧。我让蒙章找人安排下去,等这些日子我将元冥的后事处理好,便带你们回京,或者让迎夏过来同你们见上一面,让你们也好好说说话。 ;迎夏跟在宋姑娘身边,我们老两口都很放心,不见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过年的时候,宋姑娘能允许让迎夏来给我们拜个年就成了。 ;过年那是应该的,叔叔婶婶这便先去休息吧。 宋慈惜唤了蒙章出来,蒙章立马找了弟兄带他们下去了。 元冥出殡那日,栾念同张风野一起上了元冥寨,贺林也同他们前后脚上了山。 毕竟都是来送元冥的,宋慈惜在不满栾念,但也不能不尽人情。 宋慈惜已经同蒙章商议好了,等元冥出殡后,宋慈惜会先随白行先他们下山,因为西域那边传来消息,说西域王亲自在往这边赶着,所以宋慈惜还要为了西域王的到来而准备。 出殡简单却不失元冥最喜欢的样子,宋慈惜把自己能给的全给了,亲自捧着元冥的排位,一直将他送到了的后山。 看着埋土,立碑,宋慈惜只是默默的抹着眼泪,人死不能复生,她在沉浸在无头无尽的悲伤之中,伤的只是自己的身体。 如果元冥还在的话,怕是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宋慈惜因自己如此伤心。 宋慈惜仿佛觉得,元冥似乎还在,可是那块冰冷冷的墓碑立在那里,宋慈惜这才彻底明白,自此以后,元冥在出现也只能是在她的梦中了。 元冥的丧礼终于全部完毕,众人也都先行回到了元冥寨。 这几日宋慈惜依然吃不下什么,只能靠着川芎给她配的药膳,在经束欢的手熬成汤,宋慈惜强迫自己喝着,这才坚持了这么多天。 回去后,束欢第一时间端来一碗汤,宋慈惜知道今日要回京城中,接过来便痛快的全都喝了。 栾念默默跟在宋慈惜向后走了进去,宋慈惜喝完汤,没有理会他。 ;行先,马车备好了吗?咱们先回藩王府去吧。 ;备倒是备好了,但…… 白行先看了一眼栾念,宋慈惜知道他要说什么。 ;那就走吧,其余寨中的事,蒙章你先看着办,若是真有什么处理不了的,在去藩王府里找我。 ;是,宋姑娘放心去吧。 同白行先与贺林出了寨子,马车一路下到山脚下,宋慈惜原也没做他想,谁知山脚下,朝廷的大部队竟然等在那里,为首竟是左相。 左相在怎么也是长辈,宋慈惜对于他还是极为尊敬的,无论栾念与自己出了什么事,但该尊敬的人还是会尊敬的。 宋慈惜连忙下了车,左相也迎了上来。 ;左相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啊,还有这些侍卫,这是怎么回事? ;宋姑娘,皇上圣旨,命老臣过来押你进宫。 看的出左相一脸的为难,左相刚刚的话有一个字着重说了一声,宋慈惜也是听清了的。 左相是奉圣旨押自己进宫,而非是宣宋慈惜进宫,看样子宫中生了事,当然,宋慈惜心里明白,这个变故定是与雪域一事有关。 宋慈惜逃不掉,而且现在也没有人能保她。栾念刚刚和张风野上了山,宋慈惜盘算着,这八成他们是一起来的。栾念和张风野没有提起此事,那就很明确,圣旨不可违。 ;好,那请左相您稍等一下,我在同公主和永藩王说上一句话。 左相点了下头,做了请的手势。宋慈惜恭敬的朝左相行了礼,这次也多亏来押宋慈惜回宫的人是左相,但凡这若是换了旁人,怕是都没有这般客气。 想来皇帝也不是真的想要为难宋慈惜,要不也不会让张俭过来了。 宋慈惜回到马车旁,虽然张俭刚刚说话不大,但是说了什么,贺林和白行先也是都清到的。 贺林一惯向着宋慈惜,刚刚就要冲出马车,还是白行先将人拦了下来,毕竟宋慈惜与皇室打交道久了,栾平央的性子,她总是比他们要清楚的多。 ;小惜。 贺林着急的拉住了宋慈惜的手,宋慈惜一只手任由贺林抓着,另一只手拍了拍贺林的肩膀。 顺着空隙往外看了看,确定没有朝廷的人过来偷听,宋慈惜开口道: ;行先,公主,这次南辕皇帝押我进宫,多半是因为我想让栾念替我出兵雪域讨说法有关。看样子,南辕皇帝并不想因为这次的事,和雪域闹翻。 我想替元冥报仇不假,但是这次去雪域牵扯的事情太多,雪域的狼子野心如果继续纵容他生长,别说一个南辕了,怕是到最后,西域都不能够保全。 南辕皇帝既然已经不想让我掺与其中,我就只能进宫。现在我怕是只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等着西域王来接我出宫了。 其实,宋慈惜心中还有第二条路,寻就是栾念会为了她,违抗圣命。 但是这件事涉及到的就更多了,如果宋慈惜可以选,她也不想让栾念如此。 虽然宋慈惜真的很想报仇,但是若栾平央不肯给栾念兵力,栾念仅凭手里的那些单独与雪域对峙,怕是以卵击石。 宋慈惜就算在不理解栾念,但是她也不能够在经历一次和最重要的人生死相离的痛苦,如果是那样,她宁可所有的痛都由她默默承受。 ;好,父王已经加紧赶过来了,应该很快就到了,小惜你就受点苦。在宫里便委屈求全一些,其他的咱们就等到父王来了在说,保重好自己的身子最为重要。 第398章 禁足西储宫 宋慈惜同左相一起进了宫,左相对宋慈惜路上说了许多,这次栾平央押宋慈惜进宫,不是闹着玩的。 栾念回来后,执意要起兵前往雪域,虽然左相想要将这事压下来,但到底还是被皇帝知道了。 现在别说栾念手中没有兵力,就连张风野手中的兵权,也全都被收了回去。 至于其他的,左相也不太知道,自打栾平央醒来再次亲政后,整个人的性情变了很多,这让朝中的大臣们对他做事,都有些摸不到头脑。 其实这事宋慈惜起初就知道,栾平央此次中毒,虽然她制了解药可以解这毒,但无论是毒药还是解药,都有一定的副作用,但不至死、不至伤罢了。 像栾平央这种性情大变,是最为常见的情况,宋慈惜也见怪不怪了。 知晓这次事情并非简单,宋慈惜在御书房外等待面见圣上时,已经做好了全部的打算。 左相进去后,宋吾海便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宋慈惜后,脸色不是很好。 本来宋吾海和宋慈惜在宫中是要避嫌的,可是这次宋吾海却直接走上前来。 ;小惜,这次到北上,怎么会出了这样大的事。你走之前我是如何交待你的,怎么还要去管闲事,还管到了雪域去。 ;干爹,我做为医者,听到了那样的事,如何能做到袖手旁观,更何况当时我琢磨,南辕一直未与雪域有所往来,若是因这次的事促成两国交好,这不也是好事?谁知道雪域的人过河拆桥、恩将仇报,就连元冥…… ;别在提他了! 一听到元冥的名字,宋吾海反就突然大了起来,直接吼了宋慈惜一句。 宋慈惜一怔,不是很明显宋吾海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干、干爹? ;元冥与你交情在好,也不过是一个土匪头子,在国家和他的命面前,他的命就一文不值。 这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宋慈惜或许都无所谓了,可是从宋吾海嘴里说出来,宋慈惜一阵阵的只觉得心寒。 ;干爹,您说的这叫什么话?他是个土匪头子不假,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救过我的性命,他于我是过命的交情,不是单单的交好而已。 若是没有元冥,我怕是不知死过多少次了,别说现在咱们一家团聚,就连南辕皇室内部之争,都不知最后是谁会胜出。 ‘啪!’ 宋吾海抬起头,一巴掌重重打在了宋慈惜的脸上,这一巴掌用的力气很大,宋慈惜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都没有什么力气,这一巴掌也直接将她扇倒在地。 ;吾海,休得在朕的御书房前失了规矩,晚辈口无遮拦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便是,在宫里随意动手,你也不知道分寸了? 外面发生的事情,栾平央从御书房里全都看到了。 其实这次在雪域发生了什么事,栾念早已经同栾平央彻底说了,栾念的意思栾平央也全懂,但是他并不想因一个宋慈惜,现在就同雪域大动干戈。 南辕与雪域已经没有来往多年,栾平央现在岁数大了,但却不是怕了,面是嫌麻烦。 知道雪域是怎要的存在,以后北上多加些兵力驻守也就是了。毕竟这次也没有什么大的人员伤亡,而且也没有朝廷的人,一条不值钱的土匪命罢了。 更何况元冥的死,更是安了栾平央的心,元冥寨一直都在京城外虎视眈眈,哪怕栾念与宋慈惜同他们关系甚密,但也保不准那帮土匪什么时候就反性了,到时万一反过来扑咬朝廷一口,那也是够朝廷多废时间的。 元冥现在死了,元冥寨群龙无首,这也省了栾平央一份心。 栾平央之所以要把宋慈惜押进宫里来,就是知道她栾念因出兵雪域一事起了龃龉。知道宋慈惜回京后就到了元冥寨中,二人一直没有时间在一起细谈。 所以栾平央不想让他们在见面,以防栾念听了宋慈惜的话,一时心软办了忤逆他的糊涂事。 栾平央虽然默认了栾念与宋慈惜之间的事,但到底还是在意宋慈惜的出身。本想着先将他们的婚事压一压,正发宋慈惜还想着开药铺的事,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倒是随了栾平央的心愿。 ;皇上恕罪,老奴只是一时没忍住教训小惜,还请皇上不要责怪小惜,有什么惩罚都由老奴承受。 宋吾海跪在栾平央面前,宋慈惜本是跌坐在地上,看到栾平央出来后,转跪在地上,低着头闷不作声。 栾平央垂眸瞄了宋慈惜一眼,甩了下衣袖: ;罢了,将宋慈惜关到西储宫禁足,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一步。 西储宫位于皇宫最西边,那边远离后宫,无论是娘娘们还是皇帝与太后,都很少上那边走动。 清静是真的清静,可是若是那边是一座奢华一点的冷宫,这种描述也是行的。 ;皇,皇上…… 宋吾海气宋慈惜是一方面,但是听到宋慈惜要去禁足,还是不太忍心。 ;吾海,朕意已决,你是最了解朕的,不要在说其他。你若是不放心,便亲自送她过去,至于其他休得在提。 栾平央甩手回了御书房内,宋吾海见他进去,连忙起身到宋慈惜旁边想要将她扶起来。 刚刚宋吾海也是一时情急,所以动手打了宋慈惜,其实在他手落下那时,他就已经后悔了。 宋慈惜的话说的并没有错,但是这话在宫里说,却是大大的不妥。 宋慈惜拒绝了宋吾海的扶起,而是自己踉跄的站了起来。她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不管用了,这次禁足不知要禁多久,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默默跟在宋吾海身边,一行人朝着西储宫走着。 宋吾海对于栾平央还是了解的,在听到栾平央让他亲自送宋慈惜过去时,宋吾海已经知道,栾平央并不想真的苛待宋慈惜。 毕竟宋吾海送她进去,许多事都能插手管管,也可以开口吩咐下去,让宋慈惜禁足也会待的舒服些。 第399章 误解 西储宫很大,但是总没有什么人住,一进去就感觉阴风飕飕。 宋吾海也是刚刚才知道栾平央让宋慈惜住进来,所以立马就差了人过来大概打理。 栾平央并没有下旨说不许人跟在宋慈惜身边伺候,宋慈惜进宫之前,因为左相只是奉命带她入宫,所以宋慈惜是只身前来的。 她也是怕在宫中出点什么事,所以没有带着束欢一起。 宋慈惜自己一人在宫中还是不行,宋吾海在气宋慈惜,但也为她想到一切,在前往西储宫的时候,也让赵霖亲自差人去宫外接了迎夏和束欢。 宋老夫人现在在自己家里,太子府里差去的小丫鬟也能照顾到宋老夫人,毕竟都是自己家,怎么也比宋慈惜在宫里需要贴心的人强。 其次,宋吾海也想了法子让付名入宫,付名现在毁了容貌,进宫来也不会被人认出。 他现在功夫几近恢复,听闻佐力已经不在了,宋慈惜身边还是需要付名这样一个人来守着的。 将一切都打点好,宋吾海也同宋慈惜到了西储宫。 虽然栾平央对于禁足宋慈惜这一事上全都放宽了许多,可是派来驻守的人都是御林军。 这是栾平央的亲军,栾平央既然派他们来了,看样子对禁足这个事,并不像是明面上那么不重视。 宋吾海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送着宋慈惜进了宫内。 宋慈惜只自己一个人住,来人打扫的着急,所以只收拾出来了偏殿。 西储宫在早以前居住过公主,所以宋吾海让人打扫的是偏殿,宋慈惜住在那里也足够用了。 进了屋中,宋慈惜坐到桌边一言不发,宋吾海瞄了一眼宋慈惜有些红肿的脸,心中开始有些自责。 并肩与她一起坐直,宋吾海开口: “小惜,刚刚我打你并非是故意,只是这里是宫中,有些话你就算在激动,也是不能说出口的。你看着皇帝虽然好性子,也没有因为我在宫中动手罚我,那是因为他生活里的事离不开我,我对于他是有用的棋子,还是不能舍弃的那种。 可是你于他来说,却是可有可无的儿媳妇。到底你的出身他还是一直在意的,所以你若是想嫁给太子,一切还是要谨慎再谨慎。我看皇上的意思,他并不想同雪域有战争,所以舍了一个元冥也就舍了,你乖乖在这里禁足一些日子,我在想法子劝得皇上,让他放了你。” 宋慈惜知道宋吾海一切也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元冥的事,她真的不可能说算了就算了。 这帝王家,不嫁又能如何?元冥为了她连命都没了,宋慈惜豁出一切,也要讨个说法。这若是不能够为元冥报仇,宋慈惜觉得她这辈子也会在亏欠中活下去,如此,倒还不如同元冥一起去了。 现在宋慈惜没有底气以够说动宋吾海,索性也不在这种事上同他继续商讨。 “女儿明白。” 简简单单四个字,宋慈惜不想在说其他的,宋吾海看着宋慈惜这黯然神伤的样子,叹了口气。 吩咐留在西储宫里的太监宫女几句,宋吾海交待宋慈惜,稍后束欢他们会送进来,让她宽心后便走了。 虽说有宋吾海垫话,但是西储宫的太监和宫女,在其走后就开始窃窃私语。 他们是有意让宋慈惜听到这些话的,所以才说的那般直白。 “她就是宋公公的那个养女,我瞧着长的也没有多好看,太子爷怎么就会喜欢上她了呢?还有啊,这次和南辕与雪域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吗?” “能没听说吗,就因为这个宋慈惜失了一个土匪的朋友,她就逼着咱们太子爷为她朋友出兵报仇。明明太子爷对她一片真心,她却为了别的男人这么为难太子爷,太子爷回来可没少被皇上训斥,为的全都是她。 我看着她根本就不值得,一心为着别人,尽把咱们太子爷放在哪里了。” 其实无论他们说什么,宋慈惜不会太在意,直至听到关于栾念的事,宋慈惜才提起了精神。 怪不得今日张风野好像一直有话要对自己说的样子,他八成也是想要告诉宋慈惜,栾念真的为了她已经再三上奏,可是最后不同意的都是栾平央罢了。 宋慈惜现在内心才有些动摇,她原本以为栾念是不想帮她的,现在听到真相如此,宋慈惜竟有些想要见栾念好好说说话。 从偏殿出来,宋慈惜看着大开的西储宫大门, 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她却出不去。 走到大门处,御林军的侍卫已经迎上前来: “没有皇上的命令,你不能出去。” “那我能站在门口吗?” 宋慈惜知道这是栾平央的意思,她不想为难侍卫,她只是想着站在大门口,若是栾念真的经过,自己或许能够看到他,如果在可以,或许还能说上两句话。 侍卫看了看宋慈惜,默认的退了下去。 宋慈惜就站在门口,一直等到夕阳西下之时,等到了束欢、迎夏和付名。更让她意外的是,送他们过来的人,竟是路生。 束欢和迎夏一路小跑,听到宋慈惜被禁足,除了栾念与宋吾海,就只剩下她们两个最担心宋慈惜了。 “小姐。” 迎夏先前一步上前抱住了宋慈惜,眼泪拼命的往外涌,全都滴在了宋慈惜的肩膀上。 “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就应该一直陪在小姐身边的。这样当时奴婢就可以替小姐和大当家挡了那些箭,不让小姐这样心里难受。” 宋慈惜轻轻拍了拍迎夏的后背,果然迎夏性子又单纯了许多,宋慈惜很欣慰当初留下了她,不然迎夏跟在其他人身边,还指不定会成什么样呢。 “傻丫头,尽是孩子气,元冥不在了我心里难受,难不成你不在了,我心里就会舒坦了?怎么样,我不在的这些日子,祖母可好,家中可好啊?” 迎夏松开了宋慈惜,用袖子抹了抹眼泪: “一切都好,奴婢都听小姐的吩咐,把老夫人照顾的很好。” 第400章 嘴上不饶人 宋慈惜欣慰的拍了拍迎夏的后背,眼神瞄到了路生那边。 路生一直都在看着宋慈惜,终于见她看向自己,路生朝她点头示意了一下。 宋慈惜松开了迎夏,转头对束欢、迎夏说: ;你们两个先进去收拾一下,咱们住在偏殿,我和路生说点事,让他先和付名走。 ;小姐,付名是老爷安排进宫来的,他和咱们一起照顾小姐,不用回家的。 ;那祖母那边? 刚刚宋吾海只和宋慈惜说了束欢和迎夏过来的事,却没有提到付名,宋吾海也是因为宋慈惜被禁足一事来的太突然,所以才忘记了。 ;老夫人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小荷与很入老夫人的眼,所以老爷传话回去让奴婢和付名过来时,老夫人特意交待让小荷照顾她就成,一切先以小姐这边为主。 宋慈惜点了几下头,他们三人这才连忙进了西储宫,路生慢慢凑上前来。 没有说其他没有用的话,路生只交待: ;宋姑娘,三更时分有故人前来。说完,路生转头就走了。 宋慈惜看着路生的背影,想着他的话,难道是因为有御林军在这里,所以路生才不好说是栾念要过来? 不过细想想,栾念现在有着太子的身份,而自己是被皇帝禁足之人,理应小心一些,所以宋慈惜也没有在细细琢磨。 回到侧殿,束欢也不知宋慈惜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不免多问了两句。 迎夏和付名也什么都不知道,宋慈惜索性便从雪域发生的前因后果全都说了出来。 迎夏一边听着,一边默默哭着,付名看在眼中,从怀里掏了迎夏亲自绣的帕子给她。 ;小姐,这刚多少日子,您怎么一出门就会遇到这么多的事呢。可怜大当家和佐力大哥了,都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没了。等着您出宫以后,奴婢找机会多给他们烧点纸钱,这辈子在人间受了苦,希望他们在地下能好好生活。 迎夏这话一看就是单纯的小姑娘说出来的有口无心之言,宋慈惜朝她微微笑了下,点了点头。 ;那你到时多烧些,把我的那份也烧出来吧。对了,佐力是不是还有亲戚在京城里过活? ;是呢,前几天佐力大哥的表弟还来了咱们府里,老爷给拿了许多的糊口的东西,他们看样子日子过的并不好。佐力大哥的表弟想要投奔咱们府里,可是老爷没有应下,奴婢们也说不上话,只能听老爷的。 ;这事以后在说,我估摸着干爹这两日会让赵霖过来,到时我在同赵霖说,既然不能给人家一个活计,那便多封些吃喝用度,佐力跟在我身边时间也不短,也算忠心,他家里人我也得照顾着。 ;小姐,您若真是不放心佐力家人,让人送他们上寨子的村落也行。有二当家他们照应着,在那里生活总比在京城过日子强。 束欢一直在旁边安静听着,直到宋慈惜说起这个事完,束欢才插了句嘴。 束欢这个人就是这样,话不多是不多,可但凡她开口,总是会给宋慈惜出些好主意的。 宋慈惜点了点头,欣慰的拉住束欢的手拍了拍。 有了自己的人在身边,宋慈惜只觉得这佐大的偏殿住起来,也稍微安全了些行。 那些个宫女、太监依然会在下面窃窃私语,宋慈惜全都当做没听见,可是迎夏却听不下去。 在宋府当半个管家当习惯了,迎夏现在也很了解这些个租使的下人怎么管理。 悄无声息出现在嚼舌根的宫人身边,那宫女和太监正拿宋慈惜的事说的正欢。 ;我还以这宫里排场大、规矩多,怎么瞧着宫中伺候的宫人,还没有太子爷送到我们府里的粗使下人会谨言慎行呢? 宫女和太监听到迎夏的声音,纷纷转过头来: ;哎?你谁啊你?这是宫里,只要主子不在的地方,讲什么都是我们的自由。更何况她宋慈惜算哪门子的主子,他在宫里的主子面前,就是个下人而已。 ;呵,我家小姐在怎么,也是内廷大总管家的大小姐,试问朝廷里哪位大人不是宫里主子的下人,虽然同为下人,那也是有高低之分的。太后喜欢我们家小姐,小姐能同太后并肩而坐,得太后夸赞,可这放到你们身上,你们谁敢呢? 宫中规矩严格,如果在让我听到你们背后议论我家小姐,我虽不能把你们告到皇上或者太后面前去,但是太子爷和宋吾海公公那里,我也是能说上话的。我们家小姐心慈人善,可我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性,你们这小命要是不要,你们自己看着办! 若不是这些宫人说的太难听,迎夏也不会如此疾言厉色,其实迎夏给他们下马威的时候,束欢正好经过,说了什么也全都听到了。 她先迎夏一步回去同宋慈惜说起,宋慈惜闭眼在躺椅上小憩,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束欢也不是说小话,而是她十分谨慎这是在宫里。迎夏在府里怎么耍横都无所谓,可是在宫里还是要有分寸的。 ;小姐。 束欢见宋慈惜不言语,又唤了一声,宋慈惜压根没有睡着,刚刚束欢说的她都听见了。 那些宫人说话确实太难听,她自己虽装听不见,但那些话还是入耳了。她不想同宫人们过多计较,迎夏开口熟络他们几句,宋慈惜也觉得解气。 宋慈惜没有睁眼,只是伸手摆了摆,迎夏和束欢性子不一样,虽然有时会多话了一些,但是该做什么都还有分寸。 她在宋府待了这么长时间,宋吾海肯定对她有所了解,宋吾海都放心让她进宫来陪自己,那宋慈惜自然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就这么躺着躺着,宋慈惜竟慢慢的睡着了,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屋子里突然吹进了一股冷风,宋慈惜这才被吹醒。 慢慢睁开了眼睛,宋慈惜发现屋子门紧紧关着,但是窗户却露了个缝。 唤了束欢和迎夏,发现没有人在外面,宋慈惜从躺椅上起来,从内殿里走了出来。 第401章 他一直想着 因为已经很晚了,所以宫女和太监们可能都下去睡了,宋慈惜不是宫里的正经主子,所以晚上是没有宫人守夜的。 不过束欢和迎夏也没了身影,这一点是让宋慈惜感觉到诧异的。 除了在宋府里,就连曾经在栾念府里,束欢也会守夜,可是今天却压根没看着人。 ;束欢。 偌大的西储宫,晚上几掌了几盏灯还是有点吓人的,更何况这里完全陌生的地方,宋慈惜有点害怕。 往前走了几步,宋慈惜四处看着,突然几声猫头鹰的啼叫,在安静的长空之中响起,宋慈惜全神贯注在找人,听见这么一声,吓的不由得往后栽了几步。 原以为要栽倒,谁知宋慈惜突然撞进一个温暖的胸膛。熟悉的药香香囊味道传来,宋慈惜一怔。 站稳身后,宋慈惜倏地转过身,果然刚刚扶住她的人,就是栾念不假。 栾念没有说什么,一把拉过宋慈惜,进了殿内。 宋慈惜这回不像前几日那般,对栾念冷冷的,任由栾念拉着自己走到桌边坐下,宋慈惜还贴心的给他倒了杯水。 ;西储宫还算安静,父皇让你禁足在这里,也是开了恩的。你就在这里好好住着,外面的事情有我,我定会想法子将你救出去。 ;我倒是无所谓的。 宋慈惜话语中难掩感伤,栾念不敢看她,拿起水抿了一口: ;我知道你放不下元冥那边,既然是你想做的事,那无论如何我也会帮你的,你就什么都不要想,总之外面的事一切有我,别把自己逼的太紧了。 本来宋慈惜有很多的话想和栾念说,但是栾念只不过说了这几句,宋慈惜便什么也不想在说了。 栾念到底还是真心心疼自己的,什么事他都想着,这样看来,宋慈惜只觉得是自己不懂事,竟然还想着栾念心意变了。 ;这自打元冥不在了,我也在再没见你笑过,该想的法子都想过了,也不知道什么能另你高兴。今日过来瞧你一眼,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回来。我已经和风野和追随我的人商议过,无论父皇你就与否,定让雪域那边给你个交待。 也没等宋慈惜回话,栾念起身走到门前。门一把被他打开,但是他没有马上就离开。 本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宋慈惜,可栾念最后还是转身看了宋慈惜一眼,栾念这才离开。 宋慈惜连忙追了出去,只见栾念平地跃上了房顶,并没有从大门处经过。很明显,这次栾念是偷偷过来看自己的。 栾念离开还没有多一会儿,束欢端着一盅补身的鸡汤走过来。看着宋慈惜在门口发呆,束欢加快了步子。 ;小姐,这大晚上的你怎么出来了。奴婢见你一直没有吃饭,所以趁着有时间给你煮了鸡汤,你趁热喝点吧。 宋慈惜转头看向束欢,这才回过神,同束欢一起回了屋中。 许是真的因为栾念的话让宋慈惜放了心,喝着束欢亲手炖的汤,宋慈惜竟觉得意外的好喝。 ;束欢,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进了三更,怎么了小姐? ;路生送你们过来时,说三更天会有故人过来看我。刚刚太子爷来了,不过你说刚刚进三更,那按理说,路生嘴里说的故人,貌似不是太子爷啊。 这话刚落,只听见西储宫的宫门打开的声音。束欢连忙走到房门前,开了个缝往外面看去。 只见外面进来了一个人,身上披着披风戴着帽子,看身形是个女人。 束欢将自己看到的同宋慈惜说了,宋慈惜坐不住,连忙起身看出去。 既然路生口中所提的人不是栾念,那便是眼前之人了。 宋慈惜是被圣意禁足在这里的人,虽然有宋吾海在打理,但是想要随意进来,也是不可能的,栾念就是一个例子。 能够从大门进出西储宫,而且还是女子身形,宋慈惜能够想到的人只有两个。 一个就是太后,不过她老人家肯定不会大半夜的过来,那来的人,八成就是茴桐了。 果然,只见那个女子大步走上前来,拉着宋慈惜进了屋中后,女人将披风上的帽子摘了下来。 ;小惜。 宋慈惜看到茴桐十分的激动,上次见茴桐时,她还大着肚子。一直担心着茴桐的身子,宋慈惜上下打量着。 ;茴桐啊,你身子有没有彻底调养好啊?我这一路上可是挺担心的,但是川芎的医术我也信的过,本想着回来立马去看你,谁知道发生了这样多的事。 ;别说了别说了,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还好元冥护住了你,让你安生回来,不然我家孩子可不是认不上干娘了。 茴桐的孩子全是靠宋慈惜才能有上的,茴桐对于她的感激不是一点点。 ;还好只是禁足,不过以我的身份想要光明正大过来见你,也不是什么特别轻松的事。毕竟是皇上的旨意,我也总要顾着他的面子。不过看你现在还好,这我便放心了。 ;别担心,在宫里总比在雪域那边强的多,不过茴桐你既然来了,我还有些事想让你帮忙去办。 宋慈惜现在在外面的朋友不多,白行先与贺林虽与南辕有关系,但到底还是西域的人。 佐力家里的事快点处理还是比较好,所以这事交让茴桐帮忙去做,宋慈惜还是很放心的。 将事情同茴桐说了,茴桐听后到叹了口气: ;佐力也是为了全力护主,咱们照顾好他的家人也是应该的。不过总不用非得送去元冥寨,送到我家府里打下手也是可以的。 宋慈惜一直记着宋吾海没有让佐力的表弟留在宋家的事,她相信这里面定是有什么原因。 元冥寨可是土匪寨子,同皇室沾边的家中是不一样的,所以把佐力家人安排到元冥寨去,就算他们真有什么其他心思,在那里也折腾不出来什么。 ;别了,元冥寨那边住的地方多,你也属于皇亲国戚,现在家里又有了孩子,还是尽量不要往府里面添外人了。 第402章 抗旨带兵 ;也成,明日我亲自去处理这个事情,你且放心吧。不过元冥寨那地方,也不是我想去便能去的啊。 宋慈惜听完茴桐的话,便将怀中的元冥令拿了出来。 ;这是元冥的信物,寨子里的人见令如见人。你带着佐力的家人进寨以后,便先好生替我保管着。 ;这令牌怎么会在你这啊? 茴桐点着头将令牌接了下来,拿在手里打量了一下,开口问着。 ;元冥闭眼之前,将这令牌给了我,也把元冥寨托付给了我。所以这令牌很重要,茴桐你一定收好了。 ;哎呀,你放心吧,我把自己丢了,也不会把元冥留给你的念想丢掉的。对了,我着人给你带来了一些吃食和日用的东西。这里是宫里,吃的东西你还是自己做吧。 我已经和御林军他们打理好了关系,你吃的东西每隔两天,会由远芸亲自送进来,这样大家都能放心。你自己在宫里虽说是禁足,没有人会来招惹你,但这宫里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你万事多加小心。 茴桐该嘱咐都说差不多了,她在这里不能够待太长的时间,草草将给宋慈惜带的东西都安置好后,又戴好了披风的帽子离开了西储宫。 又过了几天的功夫,宋慈惜日日安静的在西储宫里禁足,吃喝不愁。 经上一次迎夏给那些宫人臭脸以后,宫人们也消停了许多,起码像以前那样光明正大的嚼舌根,是在也没有发生。 安生了几天,宋慈惜心情什么也都调整过来,元冥寨既然现在已经到了她的手里,所以宋慈惜想要把寨子好好规划一下,总不能以后大家一提起元冥寨,还都以为那里是个土匪寨子。 元冥寨管着的那处村落位置很好,气候相比于京城和山寨,也要暖和不少。 宋慈惜曾几次去那里看过,那里的土壤也很适合种植草药。 而且村落所占面积不小,要是好好弄弄,可以种一些世面上并不常见的草药,等到药长成熟,他们在将期变卖。 长此以往下来,这便可以让他们糊口。更何况山里还有各种野兽,寨中人都有打猎的本事,他们继续在做着元冥以前安排他们卖皮子的活计,也是可以的。 在西储宫住的这几天,除了远芸按时来送吃的东西外,在也没有任何人过来看过宋慈惜,包括宋吾海还有赵霖。 而栾念也好像彻底消失一般,宋慈惜也曾问过远芸,可远芸支支吾吾,楞是没说出个什么,看起来有事瞒着宋慈惜一般。 宋慈惜是问了远芸两次以后,又回想起茴桐和栾念那日来的事,才察觉出来不太对劲。 经过一翻细想后,宋慈惜可算是坐不住了,日日想要出去,却没有半点办法,只能站在西储宫宫门口那里苦苦等着谁能来一趟。 宋慈惜盼着宋吾海、盼着茴桐,可是盼着的人都没有盼来,倒是将不敢见的人给盼来了。 晚膳前,太后的凤驾来到了西储宫,将所有的人都安排在了殿外,只有太后同宋慈惜二人,在偏殿里面。 太后高高坐在榻上,宋慈惜跪在她的面前。太后进来后一直叹气,直至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开了口。 ;慈丫头,亏得本宫一直那么看好你,原以为你真的有母仪天下的本事,可是这次遇到的事,怎么就让你乱了分寸。 一条人命罢了,至于那么悲伤以至于说话都不仔细琢磨,让哀家对你的一番苦心,尽然全都白费了。 ;太后教训的是,这次都是我的错,还请太后不要因我的事而生气,气的都是自己的身子,不值得。 ;你这孩子还有功夫说这些,你可知阿念带着自己亲兵与茴桐手里的将士偷偷出了京中,今日皇帝发现了此事,现在前朝都已经乱成了一团。 ;什么? 宋慈惜很诧异,抬眼看向太后。 ;太后您说的,什么意思?太子爷擅自带兵出城,他去干嘛了? ;还能是什么意思,阿念带兵还能去哪儿?要不是你心心念念非要为了那个元冥讨说法,阿念会抗旨带兵北上,去攻打雪域,全都是因为你。 这种情况,是宋慈惜怎么也没有想到的。雪域的兵力不少,若是南辕可以上下一心去攻打,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可是栾念就带着那么点的兵力去,根本说不好会成什么样的局面。 宋慈惜整个人摊倒在原地,怪不得栾念和茴桐都交待她不要多管事,就这么安生待着。看样子栾念和茴桐早已经通了气,茴桐什么都知道,所以才不放心,要三更天来看宋慈惜。 太后站起身,蔑视的看了眼宋慈惜: ;现在知道傻了?阿念若是不能够安生回来,宋吾海得皇上重视自然无视,你又是宋吾海的义女,或许宋吾海拼了全命能保你活下来。 但是阿念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哀家定不会放过你这个狠心的女子,如果阿念出了事,你就是南辕的千古罪人,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就祈祷阿念能够安全回来,自求多福吧。 太后重重的哼了一声,甩了下衣袖离开,在她离开了有一会儿的功夫后,束欢和迎夏这才跑进来。 宋慈惜整个人傻傻的待在原地,束欢和迎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把宋慈惜搀扶到榻上。 栾念能够抗旨带兵出城,这是宋慈惜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宋慈惜眼下被禁足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太后说的一样,日日祈祷栾念能够安生回来。 又过了两日,宋慈惜一直想见的宋吾海终于来了,不过次宋吾海他们来,每个人脸上都十分的着急。 ;小惜。 宋慈惜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就看着宋吾海拿着拂尘冲自己跑来。 ;干爹,出了什么事吗? 瞧着宋吾海脸色不好,宋慈惜开口询问。 ;小惜你快些随我走,皇上因太子擅自带兵出城一事惹了大病,现在宫里的新太医们都看了一圈,可是情况越来越差,没有法子了,太后特意让我来找你。 第403章 齐章无 自从上次栾念与栾苑内斗结束以后,宫里的太医已经大换血,虽然底子都干净可靠,但是他们的医术,也都是平常郎中的医术罢了。 栾念其实是将太医院院判的位置一直给川芎留着,也知道川芎一直在京中,若是宫里真有了什么特别急的病,宋慈惜和川芎都在京城,也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这次栾念私自带兵北上,军中也不能没有一个会医术的,川芎那日正好在茴桐那里,听到此事毅然决然跟着栾念一起,所以眼下川芎也不在,能用的上之人,也就剩下一个宋慈惜了。 这次栾平央病倒,若是宋慈惜能够将他医好,那对于宋慈惜来说,解了禁足的最为关键一步,也就在这件事上了,所以宋吾海才会着急之中带着些许喜悦。 抛开栾平央能够解了自己的禁足不说,他到底也是栾念的父亲,宋慈惜无论如何也是要救他的。 同宋吾海一起小跑着来到了栾平央的寝殿,外面宫人跪了一地,到了内室,里面的太医也跪了一地,老的老、小的小,都在不停的瑟瑟发抖。 太后坐在床边,脸色极为难看,见宋慈惜来了,太后的表情也没有因此而缓和一点。 宋慈惜看了太后一眼,不敢在同她对视,毕竟栾念私自离开京城一事,到底起因也在自己,宋慈惜理亏。 刚要给太后跪拜请安,太后立马阻止了宋慈惜: “别那么多的规矩了,快先来替皇帝看看。” 宋慈惜点了下头,连忙走上前,太后让出了床边的位置,宋慈惜作势跪到了床边。 伸手搭上了栾平央的脉,宋慈惜有些震惊的挑了一下眉。栾平央上次中的毒自己明明已经给清干净了,怎么现在身子又有了再次用毒的迹象? 宋慈惜习惯了不露声色,更何况是在现在这种场合下,搭脉的手指又稍微加了些力度,宋慈惜确定,自己并没有诊错脉。 情况太过紧急,可是宋慈惜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若这次栾平央只是因为栾念私自带兵北上而忧郁病倒,宋慈惜是能够理解的,毕竟栾平央生气栾念忤逆自己。 可是眼下栾平央身子除了中毒,没有半点生病的样子,看样子这里面的事大着呢。 这次栾平央虽然和上次中的毒一模一样,但是这次给他下毒之人下手很重,不像上次一样只是慢慢下毒,这次下毒之人一下子应该下了很多的量,所以栾平央才会直接不醒人事。 想到这,宋慈惜藏了私心,栾念这次出京一事已经是犯了天威,如果他能全身而退回来,栾平央如果好了,还指不定如何处罚栾念。 若是宋慈惜就这么放手不去栾平央,栾平央这身体如何下去,也就是个把月的事。到时栾念真的能安然回来,那便不会在有人为难于他。 可他毕竟也是栾念的亲生父亲,宋慈惜要是真的不救,任意让栾平央就这么丢了性命…… 宋慈惜犹豫的抽回了手,太后看到紧忙凑上前来: “皇帝的身体如何了?” “回太后的话,皇上他……又中毒了。” 片刻之间,宋慈惜内心纠结,可是她还是没有说假话。太后对她不薄,她也不能因太后埋怨她这么一次,便撒这个满天大谎。 到底,宋慈惜也没有失了本心,不过这次栾平央身子与上次大不相同。宋慈惜救与不救是一回事,救了能不能安然活下去,又是另外一回事。 虽是有私心,但宋慈惜那已经印在骨子里的医者仁心,到底还是战胜了一切。 “又中毒了?怎么会如此?” 太后一听便慌了,眼下文慈与栾苑已经被关,文家的人也全都被流放,宫中一切太平,自然也没有皇子在想着争皇位。 这到底还有谁恨毒了皇室,竟然又给栾平央下了毒。 宋慈惜瞄到一旁跪着的太医们,其中有一个大概三十岁出头的太医,害怕与慌乱之中,竟还抬眼看向自己。正好就在这一刹那,他们二人目光交汇。 这个太医名叫齐无,宋慈惜是认识的,他与川芎是相识的,当初他进宫,也是借着川芎这条道,由栾念亲自安排进的太医院。 齐元医术虽不及川芎,但是也不算太差,栾平央的脉象如此明显,他没有理由诊不出来。 想着刚刚宋吾海找自己过来时说的话,那太医是都拿栾平央的病没有法子了,太后这才让宋慈惜过来。 “太后,我先替皇上写下方子,这次的毒与上一次虽为一致,可是下毒之人真的下了狠手。皇上身子本就中过一次毒,这次又中毒,情况来势汹汹,万般不能耽误。” 说着,宋慈惜坐到桌边,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笔纸,写下了方子。 “慈丫头,哀家要你一句准话,这次皇上他……” 宋慈惜话里有话,太后有多么的精明,她自然也是听出来了。 “太后,这次我怕是不能给您准话了。” 过了一会儿,宋慈惜停下了手中的笔,这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药方子已经写好,宋慈惜直接交到了宋吾海手中。这宫里虽说已经安稳,但每个人都人心隔肚皮,怕是除了太后与宋吾海,也没有人是真心对待栾平央的。 所以这熬药的人,宋慈惜就连自己都不相信,直接给到了宋吾海。 “干爹,四碗水熬成一碗,两个时辰一次给皇上服下。” 宋吾海接过方子,看了太后一眼,太后微微点了下头,宋吾海这才亲自下去熬药。 宋慈惜一直守在栾平央身边,直至他喝下了两次药。天已经很晚了,太后终坚持不住,孙绯送她回寿安宫休息。 因为栾平央一倒下,整个宫中都紧绷起来,到了这大晚上,不免每个人都很疲劳。 宋吾海与赵霖站着都在打瞌睡,宋慈惜看到他们如此,悄悄的走到了外殿。 所有人都在内室里面伺候着,所以这里除了太医院还在研究古书药方的太医,没有了别人。 宋慈惜走到齐无身边,齐无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头看了过去。 第404章 没有 想到 ;你是川芎的朋友,叫齐无是吧? 宋慈惜虽认识齐无,但二人从未说过话,齐无连忙起身朝着宋慈惜行了礼。 ;你同我过来一下。 宋慈惜对于栾平央寝宫这里还是比较熟悉的,知道哪里没有人看守,所以直接带着齐无过去。 这一路,宋慈惜也十分的谨慎小心,确认没有人跟着后,这才停下了脚步。 齐无一脸心虚的样子,低头时不时还总瞄着宋慈惜。 ;这里没有人,说话也方便。以你的医术,应该一早会发现皇上的脉像是中了毒,可你为何不同太后说? ;宋姑娘,这皇宫之中太医若要保命,那便要所有太医同心。太医也有比在下更为老道之人,他们都没有诊出来,若是我开口说出来,这枪打出头鸟的事,不就落在我身上了吗? 宋慈惜挑了下眉,没想到这个齐无还是个有小聪明的。 ;更何况,皇上中的这毒,怕是连川芎来了也是没有法子的。我医术不比他好,哪怕能诊出来,我也治不好,这要是知道而救不了,我倒不如装不知道呢。 我知道同川芎和太子爷都是一边的,所以有些话也不会瞒着你说,皇上这次的毒有多凶险,姑娘你心里应该也清楚,你何苦还要淌这浑水? 齐无倒是更不明白宋慈惜的做法,虽然他知道宋慈惜医术比起川芎来说,更要精进不少,但是这弄不好就是砍头的罪,宋慈惜完全没有必要。 宋慈惜看了齐无一眼,他这样的人倒是真的适合留在宫里当职,懂得明哲保身,但是他这样的人,宋慈惜却觉得不能重用。 不然谁也不知道他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倒是个挺危险的存在。 看着齐无将这些事个分析的头头是道,宋慈惜不由得想要诈他一诈: ;齐无,皇上中毒的事,你应该一早便知道了吗?甚至这毒,是不是就是你下的? 齐无如果与这个事情无关,那么在宋慈惜开口说了这个事以后,齐无这么惜命之人,理应第一时间开口奋力否决,查是齐无听到这话后,先是一怔。 宋慈惜擅于观察的就是这些细节,一眼便看出来,纵使齐无没有下毒,那他与这事也脱不干系。 ;宋姑娘,您可不敢乱说这话,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给皇上下毒啊。更何况宫里那么多眼睛盯着,我一个小小太医,如何使得。 ;哦?这事要查其实也不难,皇上的身上自从上次以后便有些不好,我只需要查查他是不是用了太医院给开的什么药膳,在找一些渣子,一看便知。 齐无,你最好趁着我还能同你好说好商量的时候,把所有的事情都交待了,这事情若是闹大了,你以为光你一条命便够赔的了?看你这个年岁,应该上有老下有小,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还不为了家里人考虑考虑了吗? 齐无很明显已经开始动摇,他时不时眼神总是在瞄着宋慈惜。 只见齐无突然闭了下眼,开了口: ;宋姑娘,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不隐瞒你了。不过你与太子爷之间是什么关系,这南辕怕是没有人不知道了。他怎么会没有将此事告诉你呢? 这毒确实是我设法掺到皇上饮食中的,可是这背后指使我之人,是太子爷啊! 宋慈惜瞪大了眼睛,十分的震惊,她心中已经想了几百种可能性,也猜尽了所有的人,可是唯独没有猜想会是栾念。 这事情来的太过突然,宋慈惜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全然接受。 上前一把抓住齐无的衣领,宋慈惜表情十分凶狠: ;什么样的糊话说了我可能都会信,但这样的糊话,也亏得你想的出来。 齐无只知道宋慈惜是温婉、善良之人,可是今日见她,齐无总觉得自己所知道的那个宋慈惜和眼前这个大不相同。 ;宋姑娘,我怎么敢骗你呢,要不是你和太子爷这层关系,或许我骗也就骗了,可是若太子爷回来,你一问便知,如果我要是骗你,不是自己找死吗? 看着齐无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宋慈惜这才慢慢松开了他。 宋慈惜有些慌,既然这事是栾念吩咐的,那自己现在到底还要不要栾平央救治。 还有,栾念到底出于什么原因,想要了栾平央的命,这可是他的亲生父亲。 暗暗的回着内室,宋慈惜步子有些踉跄,她脑中想了许多,最后想到栾念做到这个地步,莫不是为了自己? 想着想着,宋慈惜只觉得头疼难忍,眼前越来越黑,往前一栽失了知觉。 睡梦里,宋慈惜梦到的尽是栾念满脸是血的回来,却被栾平央下旨砍了头。 这不安的梦做了不知多久,宋慈惜突然醒了过来。 束欢就在宋慈惜身边,宋慈惜一把抓住她的手: ;束欢,太子爷呢? 宋慈惜现在有点分不清楚梦和现实,不由得不安的开口询问。 束欢将宋慈惜散到两边的头发捋顺,轻轻拍着宋慈惜的手: ;小姐,太子爷不是带兵北上去了吗,你定是做噩梦了,没事的。 听到这话,宋慈惜才长长松了口气,想到了栾平央中毒一事,宋慈惜喝了一口束欢递来的温茶。 ;束欢,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你明天突然晕倒,可真是吓坏了我们。还好太医说您只是急火攻心,皇上那边,老爷按照你的药方吃了几副药,刚刚已经醒过来了。 宋慈惜点了点头,看着这里并不是西储宫的样子,宋慈惜又问了一句,这才知道这是栾平央寝宫的侧殿。 太后知晓宋慈惜晕倒,特意交待让她在这边稍微休息。 想着栾平央已经醒了,这边应该也没有自己什么事,宋慈惜知道了栾念给栾平央下毒一下,也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在救栾平央。 索性这阵没有人关注她,倒不如自行回了西储宫,她现在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人也不想见,只想找一个封闭的小屋,把自己彻底困起来。 第405章 皇帝 驾崩 宋慈惜了解栾平央中毒的情况,用的药也是对症状下的,所以栾平央表面上看起来好的很快。 既然太医院都长了同一张嘴,而且齐无也是按栾念吩咐做事,所以栾平央内里身子到底如何,想来太医院那边也不会说的。 栾平央病情平缓,自然也没有人会在想到宋慈惜的存在,宋慈惜就这么把自己关到西储宫的侧殿里,平日里除了束欢与迎夏,就连付名都没见过一次。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近两个月,宋慈惜基本没有出过侧殿,整个人消瘦的不成样子。 她真的是想不明白,栾念为何要这样做,而且她还在担心栾念,已经两个月的时间了,可还是没有栾念半点音讯。 直至这一天,一直平和的宫里,突然似有大乱。 西储宫外值守的御林军也全都离开,付名一直守着,见突然如此,立马去通知了宋慈惜。 支支吾吾也比划不明白,好在迎夏懂他,几个月不出屋的宋慈惜这才跑了出去,随意抓了一个乱跑的宫人问话,这才知道栾平央突然咽气驾崩。 宋慈惜没有言语其他,以栾平央的身子,能撑到现在已然很不错了。 宋慈惜上次觉得栾平央最多也就一个半月的功夫,可是这还多挺了半个月,虽然有一点惊喜,但是却没有半点的意外。 不是宋慈惜不救,而是根本救不下来,与其如何,宋慈惜也学会了齐无那套明哲保身。 保的不光是自己,还有一切与自己有关的人。 现下栾念没有回来,国中没有储君在,当今圣上突然撒手人寰,怪不得宫中突然大乱。 宋慈惜慢慢攒紧了拳头,更加的担心栾念是否能够平安回来。 出神的片刻,丧龙钟响,整个宫里弥漫的只有哭泣的声音。 虽然是哭,但是宋慈惜听不出半点的伤感。 同束欢他们一起跪到了西储宫前,宋慈惜只能如此送这个经历了不少事情的皇帝最后一程。 慢慢起身,宋慈惜将束欢他们一起扶起: ;起吧,也没有咱们什么事,咱们就在西储宫里安安静静待着吧。 ;小姐,你傻啊,皇帝现在都已经驾崩了,谁不关着您啊?不然您就趁着这个时候走,没有人会在这时注意您的。 迎夏开口说了这话,宋慈惜微微一笑。当初栾念走时,便嘱咐宋慈惜好好在这里等着。 宋慈惜如果离开了这里,栾念回来以后第一时间找不到她,宋慈惜才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回到西储宫,每一个宫殿,每一个宫人都因宫中突生大变而惶恐不安,唯独宋慈惜这里安静的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入夜,外面依然乱着,宋慈惜该吃东西吃东西,该睡觉睡觉,好像宫里发生的事和自己什么关系都没有。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宋慈惜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摸自己的脸。 本就睡的不踏实的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借着外面丝丝月光,宋慈惜终于见到心心念念想要见的人。 猛的坐了起来,宋慈惜扑进栾念的怀中。可是栾念身上本该熟悉的药香味道已然被一股血腥味压住,而两个味道混合在一起,刺鼻的让人感觉有一些难闻。 管不了那么多,宋慈惜松开栾念起身,一把将人拉起,宋慈惜仔细上下打量着栾念。 果然栾念身上受伤的地方不少,脸上也受了伤。伤口虽然都包扎过,现在眼下又渗出了血水。 ;太子爷。 宋慈惜刚唤了一句,便被栾念再度抱在怀里,她有千万句话要说,千万个问题要问,可是栾念紧紧的抱着她,让她没有办法开口。 ;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 栾念冷冰冰的一句话,让宋慈惜仿佛感觉回到了最初刚见的时候,栾念说话也是这般。 要不是他胸口还是温热的,宋慈惜险些要推开他,看看来的人是不是真的是栾念本人。 片刻,栾念松开了宋慈惜,指了指桌子放着的一个布袋。 宋慈惜点亮了屋中的灯,这才发现那个布袋本该是米色的,眼下却被血浸红。 知道里面肯定是沾血的东西,宋慈惜没有冒然上前打开。 ;这是什么? ;雪域王的人头,赶明儿你拿去祭奠元冥吧。 宋慈惜一怔,看着栾念坐到了床边,慢慢闭上了眼睛。 宋慈惜走到栾念身边坐下,伸手握住了他的依然发凉的手,栾念转手抓住。 ;太子爷…… ;叫我名字。 ;栾,栾念,你父皇他…… ;齐无不是都和你说了吗,他提早说了也好,这样你也不用苦苦去琢磨这点子破事。 明早我让路生送你回咱们府里,你什么也不用操心,怎么开心怎么待着,宫里的事还是需要我亲自打点,谁让我是储君。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为何要对你父皇下此毒手啊? 栾念倏地睁开了眼睛,那目光透出,如同一只老鹰一般。 ;慈儿,你可记得当年我母后真正的死因?我一直都以为那是文慈一手操控的,可是我错了。 栾念说话停顿了一下,宋慈惜有些害怕的听着,怕是这里面的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我以为父皇真的爱了母后这一辈子,以至于在也没有立后,呵,谁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心虚。母后的死,全都是因为他一手操控! 什么难产导致毒发,若是不是因为他突然惊了母后的胎,母后就不会提早生下我,如果真是那样,文慈所下的毒根本就不会立马要了母后的命。 那毒虽然凶险,但文慈一直都顾着计量,害死母后的人是他,就是他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不配当我的父皇。 栾念说着说着已经红透了眼,宋慈惜不知道该如何,只能扑上前,一把将栾念的脑袋抱在怀里。 ;好了好了,他已经不在了,你不要在想了。这一路上回来肯定累坏了,你还要主持他的丧仪,还是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咱们以后在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