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世之名》 正文 1.第一章 设定:为了方便,所有的时间均与现实世界相同——一年四季,十二个月,一月三十天。 其它的一些设定会在正文里介绍,这里就不详细的说了。 ※※※ “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啊,不一定要去那儿,那太危险了!” “我已经决定了!” “不行!如果你执意如此,那我也不会手软的!” “软禁我吗?” “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算我同意,卡里特舅舅和那五个老头儿也不会同意的。” “舅舅去曼尼图拉国了,那五个老头儿哼我会让他们点头的!” “可是” “哥,你放心吧,亚尔雅也会去的。” “但是” “但是什么啊?我知道你的意思,只要不过分,就随你啦。” “小心啊,如果旋涡太大,就马上回来,知道吗?” 如果那就太对不起我的更何况” “你在嘀咕什么啊?听清楚我说的话了吗?还有啊,注意你的身体,平时多穿一点衣服,不要着了凉,少吃一点硬的,那对身体不好,不要没事就到处乱跑,外面人心险恶” “会有人比我更险恶吗?哥,不要象个老婆婆一样唠叨个不停,注意你的身份啊,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你和雷克那老头儿有血缘关系。” “本来就有啊!” “血缘真是可怕!” ※※※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首先,我祝贺大家能够进入这所号称大陆第一学府的奥尔托斯综合学府。能够来到这儿,就证明你们有相当的潜力,但是,你们不能骄傲,须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讲台上,一个年过半百的矮胖老头挺着圆圆的大肚子在那儿口沫横飞,台下的学生全都昏昏欲睡不,不是全部,有一个例外——最后面的一个牛高马大的学生正双眼冒着泡泡,崇拜的盯着那个老头儿。这无疑是让那老头信心高涨,觉得自己的口才天下第一,不由得越吹越起劲。 “好了,作为魔法学院的副院长,我的演讲就到这儿了,现在,我将按你们的魔法属性对你们进行分班。今年的新生一共有三十二个,将分别分到光,暗,风,水,火,土六个班,分到那个班就表示你的魔法属性是什么。比如说,如果你被分到风班,就表示你的魔法属性是风” “真罗嗦!”台下冒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谁?!”老头气得脸色发白。 “我!” 所有的学生全在一瞬间清醒,呆呆的看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生施施然的站了起来,在老头愕然的目光下和同学崇拜的目光中慢吞吞的掸了掸有些微皱的衣服,展开一个可以媲美阳光的灿烂的笑容,“亲切”的说:“请问副院长,象您这样的废话还要持续多久?虽然说我很感谢您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去补足昨天不足的睡眠,但是您的声音太大了一点,而我也已经睡醒了。所以我希望您可以拣一点重点说,象这些人尽皆知的就少说一点。谢谢!” 马上,牛高马大的学生把眼中的泡泡投向了金发少年。 台上的老头脸色铁青,胖胖的脸象□□一样一鼓一鼓的,看样子是恨不得把金发少年砍成肉酱丢下油锅。 金发少年仿佛没有看到老头的脸色,在老头那可以不人千刀万剐的目光中笑眯眯的弯了弯腰,表示了自己对长者的尊敬(不知有几分诚意),小心翼翼的拉着衣服坐了下去——明显,衣服比台上的人重要。 看到这个动作,老头只觉的自己的血压一阵狂飙。 台上台下一片寂静,诡异的气氛在教室上空流动,一时之间,学生们(金发少年和正在冒泡泡的人除外)仿佛看见老头的头顶上冒着青烟。 “下面,开始点名,点到的同学回答一声。图尔·巴克!” “有!” “瑟尼斯·凯芬利·斯曼达亚!” “请副院长记好这个名字,我想我将来还要多多麻烦您!”金发少年瑟尼斯笑眯眯的挥挥手,把两个“副”字念得分外的重。老头的脸色一变再变,都已经青中带黑了。 “铁!雄!” 明显的一字一顿,可怜这个名字已经被老头当作了瑟尼斯的替身。聪明的人都知道老头是顾及自己的身份强压住怒气,离老头较近的学生已经清楚的听到了磨牙的声音,有的学生开始偷偷的把桌椅向后拖。 “有!” 一声震天雷吼吓得所有的人呆了好几秒。那位牛高马大的仁兄象铁塔一样的耸立起来,毛茸茸的双手搭在桌子上,兴奋的雷声一声一声在众人耳边炸过:“俺是半兽人,来自索拉乌山脉的半兽人山村。俺是俺们村里唯一有较高魔法力的人,俺最大的希望是当一个魔法师” 在达尼伦亚大陆上的人都知道,半兽人是一个介于人类和野兽之间的种族,和矮人族,精灵族一样属于亚人族。半兽人力大无穷,是天生的战士,但精神力和魔法力却远远低于人类,所以绝大多数的半兽人连一个最低级的照明术(最低级的魔法,只要不是白痴的人类都会)都使不出来。因此,铁雄能通过大陆第一学府的入学测试,已经是前无古人了。 可惜讲台上的老头明显的没有心情去夸奖这个罕见的半兽人天才,周围的同学也被雷声炸得晕乎乎的忘了向铁雄投去惊讶的目光。就在铁雄前排的瑟尼斯双手捂住耳朵,趴在桌子上的身体不停的抖动。能看见他的同学都在心里为他哀悼,希望他不会因此而变成聋子。 “停!”老头忍无可忍的怒吼了一声,打断了那位已经陷入陶醉状态的喋喋不休的仁兄:“听着,我现在只是在点名,没有让你作自我介绍!给我坐下!” 铁雄的激情一下子烟消云散,沮丧的坐了下去。椅子痛苦的发出几声□□,让前排的瑟尼斯抖动得更加剧烈。 “继续点名!阿法尔!” “有” “杨天!” “有!” “曼修·卡恩·阿伦多!” “” “曼修·卡恩·阿伦多!” “” 老头的脸色又开始变幻,同学也开始议论起来——不管怎么说,开学第一天就迟到的人毕竟不多见。 “曼修·卡恩·阿伦多!”老头已拿起笔准备重重的记上一笔的时候 “有” 一声急促的声音在门边响起,低低柔柔的,颇为好听。 学生们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门口,好奇的想看看在快要喷发的火山口上挖洞的英雄。 “啊”不置信的声音的响起,全体学生集体呆掉。 门边出现了一位非常特别的人——略微苍白透明的脸上有两团淡淡的红晕,略弯的眉毛,一双水汪汪的黑色大眼睛,薄薄的嘴唇,黑色的头发被捆在头后,可能是因为跑来教室的原因,几缕头发散开垂在了胸前。一身雪白的祭司袍,袖口用紫线上了一圈花边,再配上垂在胸前的一颗不知名的蓝色的石头 “正需要人呵护的绝色美女啊!”被醉的乱七八糟的男生如此在心里下定义。 “对不起,我就是曼修·卡恩·阿伦多,请您原谅我的迟到。”美女走到老头前面,白玉般的左手放在胸口上,微微躬身,行了个标准的神职者(光明女神的信徒,从事神殿工作的人)的见面礼。 老头的眼睛直勾勾的,半天才回过神来,曼修礼貌的语言及礼节,让他大生好感,说话也不由得温柔起来:“曼修·卡恩·阿伦多是吧?挺男性化的名字,怪不得登记的人会把你的性别记为男性。” “我是男生!” “你说什么?”老头一时没回过神来。 “我说,我是男!生!”曼修加重语气重复一遍,心中把给他穿这身衣服的人的祖宗十八代一一问候了一遍。 “你是男的?”语尾带着颤音。 “是的。”曼修回答道。他仿佛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心碎的声音。“神啊,请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曼修在心里毫无诚意的祈祷。 “你你先坐那儿。”老头指了指铁雄的旁边,手指还在颤抖,八成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一时间,教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呆呆的看着曼修优雅的躬身道谢,走到铁雄身边坐下。 “美女变美男?!”众人的眼睛充满问号,眼睛粘在曼修身上根本就收不回来,直到一阵雷声滚过教室——:“你长得好象仙女哇啊俺的脚啊!” 曼修优雅的笑着,一脸无辜的回望着大家——他的脚,正“轻轻”的踩在铁雄的脚背上。 凶悍的柔弱的绝世美男?! 众人齐刷刷的收回目光,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要知道半兽人是出了名的皮厚肉粗,质量差一点的刀箭落在身上只当是挠痒,如果连半兽人都叫痛,那自己的脚差不多也 “你干嘛踩俺的脚?”半兽人气呼呼的质问绝色美男。 柔弱的绝色美男大吃一惊,水汪汪的大眼睛迅速蒙上一层雾气,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我真的,我不是故意的”声音充满惊慌,仿佛要哭出来了。 铁雄大觉不好意思,觉得自己也太大惊小怪了,虽然在别人桌子下踩到别人的脚是有那么一点奇怪(不是有那么一点,是很奇怪),可是对方都急成那样,明显也不是故意的,于是,善良的半兽人连忙道歉:“对不起,是俺错怪你了。” “狐狸!”众人心中暗骂。 “高!”瑟尼斯翘起大拇指。 “谢谢!”曼修优雅一笑。 台上的老头当作没看见这一幕,继续滔滔不绝:“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说一下,虽然你们不同班,但是由于学院每年招收的学生都很少,所以,除了你们本系的魔法课是单独上,其他的课,例如:魔法理论课,冥想课(通过冥想提高精神力的课,有点类似于打坐)等基础课都会在一起上,也就是说,在本质上你们还是一个班的学生。此外,上课是很自由的你们想来就来,不想来自己学习也行,只要能在五年内拿到中位中阶魔法师的资格就可以毕业了。当然,如果在七年内还不能毕业,我们将劝其退学” “还是这么罗嗦!”瑟尼斯长叹一口气转过头望着曼修:“怎么样?” “很有趣!”曼修依旧优雅的微笑。 瑟尼斯盯了他半天,突然低笑起来:“有意思!” “同感。我喜欢!” “你们在说什么?俺怎么听不懂!”铁雄见两人谈得起劲,也压低声音加入话题——他确实是压低了——将雷声压成了“有点大”的声音。 半兽人又一次成功的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过来——包括老头。 事实证明,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老头鼓着一双血红(气得充血)的眼睛向他们望过来,眼光自动的略过曼修,落在瑟尼斯身上。 瑟尼斯同学,可以解释一下吗?”老头额上青筋跳动,连曼修都担心老头会随时冲上去把瑟尼斯给撕成八块。 瑟尼斯眼珠一转,在乖宝宝曼修身上停留了半秒,慢吞吞的站了起来,道:“副院长(注意,副字重读)我正在关心曼修同学,想知道他迟到的原因。” “哦?!”明显的不相信的语气。老头看着曼修,声音也温柔起来:“曼修同学,是这样吗?” 曼修低着头站起来:“是这样的院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少了一个副字)。瑟尼斯同学确实是想知道我迟到的原因。他说,早知道他也该找一个理由”后面的被省略了,可谁都知道该是什么。 “瑟尼斯同学,你怎么说?”是询问句,但却是肯定语气。可怜的瑟尼斯,已经被老头定罪了。 “我没有那样说!”瑟尼斯有些无力的辩白,他几乎可以预见曼修下一步的动作了。 果然,曼修双手放于胸前,一字一句清楚的说:“向光明女神起誓,我字字皆出于真诚!” 这是大陆上对光明女神起誓的礼节。大陆的种族都知道,人类的一切力量来自于神,所以从来没有人拿神来开玩笑。如果有人拿神来起誓,那么他的话就绝对可信。于是,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瑟尼斯身上。 “我是无辜的!”瑟尼斯在心中大叫,可是他也知道绝对不会有人相信他——包括刚才认定曼修是狐狸的人。“曼修这小子,连光明女神都敢拿来开玩笑,亏他还是个神职者,分明就是无神论者,我以后要是相信他,我就跟他姓!”瑟尼斯恶狠狠的下了决心,牙齿咬的崩崩响——历史证明,瑟尼斯是一个非常有预见性的人,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分毫无差的成了现实。 ※※※ 亚特王国,王宫。 宰相费格海里面无表情的问那位正在漫不经心的吃着午饭的男子:“陛下,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吃着午饭的男子明显一愣:“这个让我想想我可以明天对你说吗,费格海里大人?” “陛下你有在听我说吗?”费格海里眼睛都不眨一下,根本就不屑于跟眼前的男子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当然有!”男子一口咬定。 “” “好了好了,你再说一遍吧。”男子挥挥手,叫人端上两杯茶叶:“不要急,边喝边说。” 费格海里仿佛没有看见,只管说他的:“自从三年前圣光帝国被我国打败,军事实力大为降低,但经过这三年的大力发展,已足以与我国抗衡。这两年来,边界冲突不断,特别是一个月前的醉酒事件,造成双方死伤人数超过一百,两国的关系近一步恶化。梅里尔总督(亚特王国驻边军队最高指挥官)已正式向圣光帝国递出外交文书,要求交出那几个醉酒伤人的士兵,但圣光帝国至今还没有给予任何答复。此外,自三年前王城守卫战至今,教宗大人一直没有露面,连每年的祈福仪事都由紫阶神官和紫阶祭司主持。民间已有传言说教宗大人因在守卫战中受伤过重,已不治身亡。各国的间谍也大量涌入,想一探究竟陛下!” “啊?!”男子吓了一跳:“有什么事吗,费格海里大人?” “您认为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朝中的大臣们有什么意见?” “对于教宗大人一事,大臣们也想明白,所以一致要求教宗大人主持今年的祈福仪事。至于圣光帝国,有相当一部分大臣主张开战,以梅里尔总督和希特拉希尔公爵为首;另外一部分大臣主张以外交手段和平解决,以德诺公爵,王宫护卫军军长杨净大人以及波多黎尔科为首。双方自事件发生以来就一直争执不下” “你在哪一边?”男子打断宰相的话。 “臣以为应该先看看挪森王国和林氏王朝的态度。”费格海里宰相小心翼翼的遣词:“三年前的战争如果不是两国背弃盟约,我国的死伤人数也不会达到三十七万之多。现在我国与两国的关系只是在表面上维持了和平,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如果冒然发动战争,臣以为” 男子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事先押一押,我自有主张。还有什么事吗?” 无视于明显的谢客语气,费格海里道:“陛下,臣先前提到间谍一事。督察厅目前已抓获间谍八十七人,其中,挪森王国十七人,林氏王朝二十三人,圣光帝国三十一人,还有三人来历不明,贝拉厅长大人怀疑这人是魔族的人。” 男子“哦”了一声,示意费格海里继续往下说。 “因为我国以商业为主,因此人口流动很大,若有间谍也不好确认。不过,臣认为奥尔托斯学校应该多加注意一下。奥尔托斯学校面向全大陆招生,因此学校成员的身份背景都比较复杂,再加上学校有不限种族的规定,所以许多亚人类甚至于魔族都能在学校就读,这就让我们的调查工作更加困难今年奥尔托斯学校共招生七百二十五人,其中魔法学院三十二人,武技学院五百五十人,军事学院一百二十八人,其它几个学院共计四十人。”费格海里顿了一下,摸出一大叠资料递给男子:“这是七百二十五人的入学登记资料以及这两天的观察记录,请陛下过目。” 男子接过资料随手翻了一下,就还给费格海里:“你看着办吧,觉得有问题的就叫督察厅查一下。” 费格海里接过资料,面无表情的说:“陛下对这些资料似乎不太重视?!” “哪有?!”男子连忙否认:“费格海里大人,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能将这件事情处理得很好,所以我只要最后结果就可以了。宰相大人,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臣一定尽其所能。”费格海里面无表情的回答男子的话,握拳的双手青筋暴露:“陛下,臣告退了。” 男子看着这位宰相大人退到门边,忽然叫了一声:“宰相大人,你还没有喝茶?”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的摔上,巨大的响声表示了主人正处于愤怒之中” “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连玩笑都开不起。”男子看着房顶上微微颤抖的水晶吊灯,感叹了一句。 “陛下,你也开得太过火了。”光滑的墙上无声无息的滑开一道小门,一位全身黑衣的男子走了出来。 “暗风,你看了多少?”亚特王笑眯眯的望着黑衣男子。 “结尾的一点,陛下。”暗风脸上的冰雪长年不化,连说话都有那么一点冷意:“学校比较引人注意的几个新生的资料已经查到了。武技学院有十三人,详细的资料正在调查;魔法学院有五人,其中有三人很值得注意一下。这三人分别是曼修·卡恩·阿伦多,瑟尼斯·凯芬利·斯曼达亚以及半兽人铁雄。这三人中又以曼修和瑟尼斯为最。这两人实力不明,来历和身份皆有可疑之处。另外,军事学院有两人,其它两个学院有八人。这是这二十八的第一手资料。”暗风递上几张纸。 “相比费格海里的那一大叠资料,你的就可爱多了。”亚特王接过资料,边看边说:“还有吗?” “没有了。”暗风扬了扬嘴角,仿佛在压抑什么:“陛下,费格海里大人好像被您气晕头了,忘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亚特王有些奇怪,他怎么觉得暗风好象在笑。 “卡里特·菲特克莱姆公爵正在赶回王城的途中,估计两天后就会抵达据情报显示,他仿佛很生气。”暗风的嘴角一阵抽动。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惨叫声不出意外的响起。 ※※※ 三人跌跌撞撞的从副院长办公室“歪”出来,一时之间,只觉天昏地暗。 曼修摸着额头,一脸苦笑:“这老头还真是厉害,一口气不喘竟能念上三个小时!” 瑟尼斯一脸惊讶:“你不知道吗?这老头号称噩梦制造者,进了他办公室的人至少都要作三天的噩梦。全校五大恐怖者中排名第三!” “第三?第三都这样,第一第二岂不是更惨?!”曼修一声哀号,大大破坏了他美男(女)的形象。 铁雄鼓着一双牛眼瞪着他,瑟尼斯也一脸气愤:”你哪一点惨?!那个混蛋王八蛋老头根本就是差别待遇!你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看我们俩被训,不时还附和老头几句,你你说,你哪一点惨?!” 瑟尼斯气愤莫名,这个假正经的冒牌神职者,一进校就把自己踹进了噩梦堆(完全不觉得是自己先惹上老头的),竟然还有脸在这儿哭悲惨?!铁雄在一旁大点其头,同为受害者的他也觉得自己有一点无辜。 曼修可一点也不会脸红,大言不惭道:“古人曾有明哲保身一说,我不过是亲身证明了这一句话的高明之处而已!再说,要帮老头儿训你们也是很费神的!” 铁雄茫然的望着瑟尼斯(有听没有懂),瑟尼斯却觉得喉头一阵甜“你你够狠!” “很多人都这么说。不过,我还是谢谢你的夸奖。”曼修毫不客气:“对了,你们的宿舍在哪儿?” “我在c楼734啦。”瑟尼斯气还没消,说话冲冲的。 “俺在c楼118。”半兽人憨憨的回答。 “真巧,我是c楼311。”曼修一脸惊讶:“我们还真有缘,都在c楼!” 瑟尼斯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曼修:“谁跟你有源啊,一二三年级的男生都住c楼!你昨天搬进来的时候不知道吗?” 曼修第一次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我不是说我今天迟到的原因是迷路吗,我是今天早上才到校的,等把一切都安排好的时候所有的新生都走了,其他的人又不知道开会的地点,所以” “不是昨天是到校日吗,你怎么今天才来?”瑟尼斯好奇的问,铁雄也好奇的盯着他。 “我从小身体就不太好,很少时间出门,这次参加学校的招生考试还还是背着家里人来的。后来录取通知书到家的时候,家里差一点都吵翻了,没有一个人同意我来,直到昨晚我才摆平他们。” “你蛮有勇气的嘛,真看不出来。”瑟尼斯盯了他一眼:“你是王城的人吗?” “对。我家里学校只有二十分钟的路,若不是学校规定所有的学生必须住校,我根本就不回搬进来。对了,瑟尼斯,你是哪儿的人?” “我嘛”瑟尼斯略一偏头:“我是克克西里的人。” “克克西里?”曼修优雅的扬扬眉毛,在脑海里搜索可可西里的资料:可可西里是一个很小的城市,城市人口只有五千左右。城市位于亚特国境线旁,距边界要塞仅有三十余里。由于近几年来与圣光帝国的关系恶化,边界冲突不断,城市郊区的村落基本已被废弃,城市的经济也一日一日的衰落,如果没有要塞军的驻守,相信这个城市早就不存在了。” “可可西里的松子糕很好吃的,我的一个亲戚花了很大的代价请魔法师用魔法保鲜,带了一点回来,味道相当独特。你真有福气,可以天天吃这么好吃的东西。”曼修语气里充满羡慕。 铁雄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哪儿可能,那么好吃的松子糕可不是一般人家吃得起的。”瑟尼斯顿了顿,道:“听上去你家境不错啊。” “还算过得去,我家是经商的。” 笨蛋都听得出这是自谦之词,可偏偏有个家伙连笨蛋都不如:“俺听说经商的人都很有钱。你家是不是生意不太好,所以只是过得去?” 曼修和瑟尼斯听得目瞪口呆,心里皆在想:这家伙如果不是存心讽刺,那就真的是个白痴。 “你们盯俺干嘛?”呆呆的半兽人发问。 “没事,铁雄我就叫你阿雄好了,你是不是从来没出过你居住的山村?”曼修尽量用通俗的语言提问。 “你怎么知道的,俺记得俺没有说啊?!” 瑟尼斯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白痴都看得出来! “那正好。”曼修出乎瑟尼斯意外的高兴:“我很少出门,对外面的事情都不怎么了解,不如就让瑟尼斯给我们讲讲吧。”转头看着瑟尼斯:“怎么样?” 瑟尼斯一脸的无奈:“你请午饭。” “你穷得连饭都吃不起吗?”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第二章 第三人径直向餐厅而去,一路上人人注目——有这么一位大美女不引人注目才是怪事——更何况美“女”还一路向人媚笑(瑟尼斯心里如是说,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 三人一到门口,原本就热闹非凡的餐厅更是闹得连五里外都听的见(学生们都因为美女的出现而激动),见状,三人一致觉得这里不是谈话之所——半兽人没有发言权——于是买了饭菜就转回了宿舍。 奥尔托斯学府就位于亚特王国的王城中。由于亚特国对学府相当重视,每年都拨给大量的款项,因此,学校的条件很好,每个学生都有一间独立的房间,还配给了单独的浴室。其中,又以魔法学院的条件最好(没办法,魔法学院的学生最少,全部加起来都不到五百人,人少地多,条件自然好)。 以瑟尼斯的意见,饭菜就在铁雄那儿解决,理由是铁雄住在一楼,不过在看过铁雄的房间后,曼修悍然否决了这个建议,理由是那儿只配被称为垃圾堆。瑟尼斯也有同感,于是三人又到了曼修的房间。 曼修住在三楼第十一间寝室。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除了学校配给的床和衣柜外,只多了一张桌子和四只凳子。寝室里收拾的很干净,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看上去相当的朴素简洁。 “怎么会有一个小箱子?”瑟尼斯好奇的看着放在床头上的小箱子,箱子并不大,约半尺见方,箱面上缕有精致的花纹。 “哦,那是我装药的箱子。”曼修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漫不经心的回答。 铁雄可不管这些,手忙脚乱的把饭菜摆上桌子,率先大吃起来,边吃边喊:“你们快点来吃,饭菜都凉了。” 看着铁雄左右开弓,连筷子都不用的吃相,两人对望一眼,一时间食欲全消。 “阿雄啊你不用着急,慢慢吃就好,我和瑟尼斯都还没饿。等你吃完收拾了桌子,我们再说。”曼修强迫自己不去看半兽人的吃相,温言道。 “唔”半兽人根本就没嘴来回答他,仅仅从嘴里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好不容易等铁雄吃完并收拾干净,三人围着桌子做了下来。 “你们想听什么?”瑟尼斯拍着胸膛:“我是天生的包打听,亚特国内的事,无论大小,我全知道!” 铁雄两眼放光:“亚特国里什么人最有名?俺来的时候,听到好多人都在说什么菲特公爵,他是什么人?” “你是说卡里特·菲特克莱姆公爵吧。他可是一个相当有名的人物。菲特克莱姆公爵是一个白手起家的商人,控制了我国一半一上的商业贸易,交易遍及全大陆。他虽然拥有公爵头衔,却不是贵族,也不从政。他的年龄不太清楚,有人说他有三四十岁,也有人说他是一个老头子。四年前,他还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大商人,当时的国王去世,二十一岁的太子维克尔即位,立即大力削弱贵族手中的权力,于是引起众贵族之首,前宰相普塞罗叛变。维克尔殿下立即率兵讨划。在这场战争里,他以一个成功商人特有的洞察力分析了整个战局,选择了站在维克尔殿下这一边。在这场持续了一年的战争里,无条件的供给王军所需的军备和粮草。在叛乱平定后,菲特克莱姆被赐予了公爵头衔,获得了王国军军备的所有订单,从而一举成为亚特王国的第一商人。不过他在王城三大名人中只能排到第二。” “哦?!是吗?”曼修颇为惊讶的挑挑眉,铁雄已迫不及待的催着瑟尼斯往下讲。 “其实说起来,这三大名人都跟三年前的叛乱有关。当年那场叛乱,虽说是普塞罗发起,但很多人都相信有圣光帝国在背后煽动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懂你还真是算了,我再说详细一点。我国虽然以商业为主,但地下也有丰富的铁矿,圣光帝国一直打着这些铁矿的主意,在贝图国王,也就是维克尔殿下的父亲尚未逝世时就多次发起战争,只不过都以失败告终。这次普塞罗叛变,王国军在他的书房里抄出许多未署名的书信——官方并未指出是谁,但所有的城民都相信书信来自圣光帝国。开战三个月后,叛军节节败退,一直退到了距克克西里城不远的地方。这时,圣光帝国派兵支援,两支军队夹攻克克西里,于是维克尔殿下亲自领兵前往。双方势均力敌,僵持了七个月,一直到保持中立的挪森王国有所行动” “是什么行动?”铁雄听得入迷,见瑟尼斯停了下来,连忙追问。 瑟尼斯看了一眼正在低头沉思的曼修,故意清了清嗓子,道:“我口干了,讲了这么久,作主人的也该招待一杯茶水吧?!” 曼修嘴角微微上扬,恍若未闻。铁雄连忙到了一杯水递到瑟尼斯手上。 瑟尼斯哼了一声,颇为不满的喝了一口水,继续往下讲。 “达尼伦亚大陆上,称得上强国的只有位于我国东方的圣光帝国,位于东南方的言氏王朝以及位于西方的挪森王国,当然,我国也是。言氏王朝和挪森王国与我国的关系一向不错,然而,就在我军与敌军僵持不下的时候,在我国与挪森王国的国境线上,出现了一支大约五万人的军队,其中还包括了极为少见的魔法兵团” “为什么?不是人人都会魔法么?” 瑟尼斯望了一眼这个光问白痴问题的半兽人,恨不得一拳打死他:“虽然人人都会,但并不表示人人都是魔法师。大陆上有一千多万人,仅有五十多万人有见习魔法师资格,其中,又只有一千多人是正式魔法师,正式魔法师分为高中低三级,每级又可分为高中低三阶。高级高阶魔法师上面的是依次是魔导士,大魔导士,魔导师,大魔导师,这些人加起来全大陆也不会超过十个。而魔法兵团的魔法师必须以正式魔法师为主,而要称为一个兵团,至少要有五百人,也就是说一个兵团里至少要有二百个正式魔法师!当时,大量的兵力被调往东边与叛军作战,西边的兵力严重不足,再加上这支奇袭军队战斗力极强,仅仅七天,就被攻到了王城。因为维克尔殿下在前线指挥,于是王宫护卫队队长率领王城仅有的一万王军在城头展开了肉搏战。许多城民也纷纷扛上刀枪加入战斗。但由于敌军是孤军深入,攻下王城是唯一的活路,士气极高,再加上魔法兵团实在太厉害,两天后,王军的伤亡已达到八千余人。就在王城快被攻破的时候,教总大人出现了” “教宗大人是什么人啊?”铁雄提出疑问。 “你你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国内的情况吧?” “俺真的不知道。”半兽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算了,那你知不知道洛伊教?”瑟尼斯不抱希望的问上一句。 “俺听人说过,好象是救人的吧。”铁雄搔搔脑袋。 “你来说!”瑟尼斯气得发晕,不客气的把在一旁闲闲坐着的曼修拖下水。“你再不出门也该听说过吧!” 曼修白了瑟尼斯一眼,道:“洛伊教原名洛伊雅米罗达教,是一个崇尚生命的神教,以救死扶伤为教义。教众信奉一切给予人们生命和力量的神。教中有四种职务,分别是:医师,药师,祭司,神官。其中医师和药师是以医药救人,祭司是以魔法救人,而神官则是主持各种祭祀和仪式。人们一般称祭司和神官为神职者。教宗则是统管教中一切事物的人。”说到这儿,曼修又给了瑟尼斯一个大白眼:“我怎说也勉强挂了一个见习祭司的称号,这些基本情况我还是知道的。” 瑟尼斯装着没有看到那个白眼,对一脸恍然大悟表情的铁雄说:“教宗大人就是教宗大人,他站在王城中心的广场上,结下了光系魔法最高阶的完全防御魔法——晶壁。这个透明的晶壁闪烁着七彩的光华,在他头上升高展开,笼罩了整个王城——知道吗,晶壁是一个相当耗魔力的魔法,就算是大魔导师,支持这么大的晶壁最多也就一天,可教宗大人竟然支持了两天!当时他站在高台上,雪白的衣袍和黑色的长发随风飘动,口中不断的吟唱着神圣的咒文,仿佛光明之神重现大地。整个王城都寂静下来,连敌军都惊呆了。双方都停止了战斗,士兵们呆呆的望着头上光华流转的晶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王城,只有那仿佛天籁的神圣之音在王城的每一个角落里回荡”瑟尼斯的声音渐渐恍惚起来,仿佛自己置身在了那个神圣的时刻:“无数的城民聚集到了广场,匍匐在地上向高台上的教宗大人致以最高的膜拜之礼” “然后呢?谁打赢了?”半兽人对这种优美的叙述可一点兴趣都没有,直接问结果。 “晶壁这种完全防御性的魔法是以施术者的生命为代价,魔力一旦耗光,接着消耗的就是施术者的生命力。晶壁一旦结成后,晶壁内外的人都无法穿越,同时任何的魔法攻击和物理攻击都无法伤到晶壁内的人和物。看到敌军被完全阻挡在城外,没有去支援前线的几十个洛伊教的教徒匆忙的指挥城民搬运伤者到广场,以便集中进行治疗。护卫队则对士兵们进行整编,休整,以便应付下一场的战斗。而城外的敌军,在短暂的惊愕后,就调整了战术:魔法兵团被分成了两批,一批对晶壁施放最不耗魔力也最具有攻击性的火球术,另一批去休息,两批轮流上阵,其他的士兵则全部去休息到了第二天早上,精神饱满的敌军又开始攻城了。这次他们只攻不守,投入全部的兵力对晶壁进行轰炸。大量的石块和铺天盖地的火球落在晶壁上,仅仅到中午,晶壁就开始变薄,下午,晶壁有了轻微的晃动。敌军欢呼起来——前线的维克多殿下已派了五千精兵赶回来救援,如果他们不能在援军赶到之前攻下王城,那他们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进攻越来越猛烈了,无数的火球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落在晶壁上;巨大的石块带着死亡的气息,让晶壁不停的晃动。所有的城民在火球和石块交织的死亡着网中,在以教宗大人以生命为代价的晶壁下呆呆的站着,呆呆的看着教宗大人脸色变得苍白,看着教宗大人嘴角流出鲜血,看着教宗大人痛苦的跪在了地上,看着教宗大人大口大口的呕着鲜血他们不是不想去帮他,而是他们根本就无能为力。以生命为代价的魔法除非施术者自己解除,否则就会永远的存在下去,直到施术者的死亡。晶壁虽然是一个完全防御性的魔法,但却不能消除攻击,只能将所受到的攻击减弱然后传到施术者的身上——魔力越强,减弱的程度越大,随着魔力的减少,减弱的程度就会不成比例的迅速降低。教宗大人已支持了一天一夜,体内的魔力已消耗得差不多了。在这种情况下,他所承受的痛苦简直不能想象当一天后援军赶到,大败敌军后,教宗大人已经完全陷入昏迷了,身前一大滩的鲜血,仿佛体内所有的血都被吐了出来。大家都以为教宗大人没救了,可没想到,当援军无法突破晶壁,准备撤回前线时,教宗大人突然醒了过来,但很快,他又昏迷过去直到现在还生死不明”瑟尼斯长叹一口气,结束了他声情并茂的讲述。 “那教宗到底死没死啊?”铁雄对瑟尼斯的结尾非常的不满。 “不是说了生死不明吗?!官方和神教一直没透露任何消息,我再能干也打听不到啊?!”瑟尼斯猛灌了几口水,没好气的说。 铁雄挠挠脑袋道:“这教宗倒是个好人,俺可不希望他死。” “是不是好人那可难说!”曼修在一旁大肆发表自己的意见:“表面越圣洁的人其实内心就越邪恶,只不过他将他隐藏得很好罢了!” 是在说他自己吧?瑟尼斯心里想,不过他可没胆将这句话说出来,今天上午的教训已经够惨了,他可不希望自己被人害死还会被人指着尸体说罪有应得。“你好歹也是个见习祭司吧?!你这么说你们的教宗大人不会不好意思吗?!” “我四天前才入教,没感觉!”曼修不在意的回上一句,突然想起什么,问道:“瑟尼斯,你不会是说那个什么教宗也是三大名人之一吧?” “教宗大人排第一!”瑟尼斯差点没被曼修的反应气昏:“维克尔殿下以七万大军抵挡了近二十五万的军,以其卓越的军事能力排名第三!” “不会吧?”曼修满心惊讶:“怎么会这样?!” “什么怎么会这样?”半兽人追上一句。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维克尔殿下应该排第一罢了,能以七万军队平定这场叛乱,大败圣光帝国的沙场老将,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办到的。” 沙场老将?瑟尼斯若有所思的盯了曼修眼,道:“你要是把这句话传了出去,小心被教宗大人的狂热崇拜者打成猪头!那时候,可没人救得了你!” “我可是神职者,谁会相信我会说那种话?”曼修笑得象一只狐狸:“其实,瑟尼斯你讲得蛮不错的,将来你要是没地方混,当个吟游诗人绝对能养家糊口!” “你这算是赞美吗?!” “我从未听说过克克西里有什么松子糕。”曼修站起来,前倾着身子,两眼与瑟尼斯相对:“你的演技不错啊!” “还真的是赞美。”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但我觉得瑟尼斯这个人很有趣。” “谢谢,其实你的演技也不错。” 曼修盯着瑟尼斯,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 “你们在说什么,俺怎么一点都听不唔”一只手不偏不斜的落在半兽人充满问号的脸上,将他推到一边。 曼修盯着瑟尼斯,半晌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我们作一对没有过去的朋友吧?” “朋友是用来利用的。” “那就相互利用吧。” “成交!” 两只手重重的击在了一起 大陆历1137年9月11日,曼修与瑟尼斯正式达成相互利用协议,为大陆的全面战争揭开了帷幕。后世史学家在《圣者之路》一书上如此记载:“圣者曼修与他日后最好的朋友瑟尼斯,最忠心的臣子铁雄在奥尔托斯学府相遇,三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这份友情经受了世上最残酷的考验,却始终没有破裂” “瑟尼斯这个混蛋,那么用劲干嘛痛死我了”曼修一边揉手,一边对早已离去的某人发出绝对不允许被载入史书的咒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第三章 夜色悄悄的降临了。冷冷清清的月光撒落在大地上,唤起了一阵又一阵低低的虫鸣。 曼修坐在学校后山的草地上,雪白的衣袍与冷清的月光溶在一起,把孤寂的色彩抹入了这个夜色。 “吹风了。”曼修拢了拢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笑意——好陌生的感觉啊。那么的凉爽,那么的温柔。是风的呢喃?还是那从未谋面的母亲的抚摸? 曼修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记得大哥说过,母亲是一位美若天仙的人儿,既温柔又善良,自己身上就有□□分母亲的影子。他还清楚的记得大哥说到这儿的时候,脸色就暗淡下来——是想起自己和母亲一样体弱多病吧。想到这儿,曼修轻轻的笑了起来:自己的这个大哥啊,实在是现在他应该是懊恼不已吧。舅舅马上就要从曼尼图拉王国回来了,如果他知道大哥让自己跑掉了,不知道会把大哥怎么样?曼修笑眯眯的。他已经伪造了一个完美无缺的身份,再甩掉了所有的保镖,相信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人找到他的。他几乎可以想象出大哥那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了。“上帝会保佑你的,大哥!”曼修坏心眼的祈祷,希望自己那并不怎么英俊的大哥不会被凶残的舅舅毁容。 “办好了吗?”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青草分拨的声音,曼修头也不回的问道。 “已经办好了。”同样是一身白衣的男子出现在曼修身后三米左右的地方。男子大约二十七八,身材修长,一头银白色的头发被一根同色发带束在脑后,全身都散发出温文儒雅的气质。 “您这样会着凉的,大人。”白衣男子上前几步,一脸关心:“还是早点回去吧。” 曼修一动不动,一阵风吹来,飞舞的衣袍仿佛一对欲飞的翅膀。 “看,亚尔雅。”曼修伸出左手,让风从指间流泻而过:“风变大了。” “是的,如您所愿。”收回自己痴痴的目光,亚尔雅恭敬的低下头。该怎么形容呢。精灵?神?还是那个被自己小心翼翼守护了五年的失翼天使?如今,那个被神折去翅膀的少年又再度重生,要展翅飞翔了。以后,他还需要自己象以前那样守护在他的身边吗?他还需要自己吗? “你知道吗,亚尔雅。”仿佛来自于遥远的天际,声音既清楚又模糊:“很就以前我就想这么做了。可是老天不给我时间。我只能躺在床上,给大哥一点建议。现在不同了,我的时间掌握在我的手里。我一定要实现大哥的愿望亚尔雅,这是一条暗黑之路,你愿意陪我一起走吗?” “我愿意,大人。”亚尔雅一阵激动。 “你不要回答得太快,亚尔雅。萨那年前我不过试了一下,就背上了近四万条命债一旦我正式踏上这条不归路,那身后就有了永远都流不尽的血了亚尔雅,你还愿意吗?” “是的,大人。”亚尔雅痴痴的望着有如黑暗精灵的曼修:“我会永远在您的身边的生生世世”后面的声音已弱不可闻。 曼修轻轻的笑了起来。他比谁都清楚亚尔雅,亚尔雅的心思根本就逃不过他的眼睛。可是他并不想去点明这一点,虽然说这无意于把亚尔雅推入了万丈深渊。亚尔雅是他那庞大计划里不可缺少的一环,在并不充裕的时间里,亚尔雅这一颗棋子更是至关重要。为了保证这个计划的顺利实施,他不介意付出任何代价,更何况是装一装糊涂。 “我还想吹吹风我从未吹过,原来如此的舒适,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吹走了亚尔雅,你陪陪我吧。” “这是我的荣幸,大人。” ※※※ 不出所料,曼修又躺在了床上,原因是吹了夜风着了凉。亚尔雅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看着曼修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因发烧呈现不正常的红晕,亚尔雅心中一阵感慨,不知不觉又想起了十年前初次见面的情景——“你是新来的医师吗?” “是的。”亚尔雅好奇的大量着眼前这个脸色和床单一样白的小小女孩——一头黑色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又黑又大的眼睛闪烁着与年龄不相称的光芒,瘦的饿可以看见骨头的双手紧紧的拽住被单。 “我不需要,你走吧!” “你无权赶我,我是你舅舅请来的。”亚尔雅新2中微微好笑。眼前的这个小女孩让他想起了自己那个体弱多病而有倔强的妹妹。 “你就是那个什么亚尔雅吧?!” “是的。”亚尔雅掩饰住自己的心中的奇怪。一般来说,无理的要求被拒绝后不是应该大哭大闹吗?! “我喜欢你。”小女孩石破天惊的丢下一句话,轰得亚尔雅晕呼呼的:“我知道,你就是我找了很久的那个人。我现在告诉你,你被录用了。”小女孩顿了顿,又道:“还有,我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记住,我是男生。” “你在开玩笑吧?!” “” 亚尔雅脸上浮现了温柔的笑意,轻轻的取下了曼修额上的毛巾,又重新换上一条。 “砰!” 一声巨响寝室的大门可怜兮兮的倒在了低上,发出了强烈的抗议,而抗议的对象正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左手。 亚尔雅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也皱了起来。 “你是谁?!”平静的语气,不平静的眼神——怒火在眼底燃烧。 可怜的半兽人呆了半天,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对不起,对不起,俺走错房间了俺太用力了俺一定会赔你的不对啊,是311嘛!你是谁?!”半兽人终于反映过来了,惹得旁边的瑟尼斯直翻白眼。 “铁雄?!”亚尔雅盯着半兽人。 铁雄连忙点点头。 “瑟尼斯?!”眼光盯着翻白眼的某人。 “你没有认错人,老兄,自我介绍一下吧。”瑟尼斯习惯性的拨了拨额前的金发,掉儿郎当的说。 “亚斯。曼修少爷的专属医师。”亚尔雅报上假名,不再看两人一眼,重新在床边坐下:“曼修少爷发烧了需要好好的休息,所以这几天都不会去上课。有什么事情,就麻烦瑟尼斯来转告我。至于铁雄,在曼修少爷病好以前,希望你最好不要来,你会打扰少爷休息的。” “为什么?!”半兽人不满的抗议,旁边的瑟尼斯连忙捂住耳朵。 亚尔雅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出去!” “为什么?!” “砰”的一声,亚尔雅手一挥,一道旋风直接把半兽人丢出了窗口。 “你打扰曼修少爷休息了!” “旋风?!”瑟尼斯微微一惊。不用咒文就能直接使用初级风系魔法,那这个亚斯至少是个中级风系魔法师:“一个曼修就够惨了,现在还有加一个你这儿可是三楼啊!” “摔不死的。”亚尔雅盯了瑟尼斯一眼:“你有什么事?” “真是对不起啊,老兄。我没这个义务告诉你,你也没这个权利要求我告诉你。反正我横竖也不想去上课,干脆就在这儿等床上那位醒来算了啊!你那是什么眼光?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瑟尼斯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根本就是故意跟亚尔雅过不去。 亚尔雅本身呀是一个温文儒雅的人,如果今天不是这两人打搅了他和曼修独处(?!)的时光,他也不会给两人脸色看。待火气略有消退(发泄在铁雄身上了),刚想平心静气的跟这位与少爷订下奇怪交易的人聊上两句,没想到这个瑟尼斯有气的他心头或起:“作为一名医师,对于打搅病人休息的人,我一向不抱好感!”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好歹我也算是你家少爷的朋友吧。你家少爷都没说什么,作为下人的你,有什么资格发话?!”瑟尼斯自发自动的找了张凳子坐下,为自己到上了一杯茶。“曼修可真是娇弱啊,刚进校就生病,象个娇小姐一样。不过这样也好,我怎么说他都可以。”瑟尼斯笑得象一只偷了腥的猫,心中暗暗得意。 亚尔雅一时为之气结。 “瑟尼斯,你可真是在全心全意的利用我啊。”曼修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那么我这个主人可以请你离开吗?” 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瑟尼斯道:“当然可以,只不过今天我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不听可是你损失。” 曼修微微的仰起身,旁边的亚尔雅连忙扶他坐了起来,并递上一杯水。 “那你就说吧。”曼修喝了一口水,闭上眼睛。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晕呼呼的,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般的虚弱,好象又回到了从前的那种日子。 “洛伊教要出事了。” “怎么说?” “几千城民在雅蓝神殿抗议,要求教宗亲自主持九月二十九日的祈福仪式。”瑟尼斯喝了一口茶,笑眯眯的看着曼修。他相信以曼修的能力,不会看不出这件事对大陆的局势有什么影响。 三年前的战争让圣光帝国和亚特王国的军事实力大幅度减弱。作为一个有四百多年的历史的军事强国,圣光帝国尚有余力抵挡其他几国的进攻,但作为仅建国八十余年,在其他几国的势力争夺战中发展并壮大的亚特王国来说,这无疑是把一块肥肉暴露在一群饿狼面前。而阻止这一群饿狼,保护亚特王国达三年之久的,就是教宗。凭借在三年前的王城守卫战中显示出的无与伦比的实力,教宗一跃成为超越大魔导士的神人。即使身受重伤,生死不明,但在没有进一步的资料证实前,各国谁也没有这个胆子率先挑起战争。这三年来,亚特王维克尔大力发展工业,增强军备,国力大幅度增强,已隐隐有打破四国鼎立的局面,成为大陆第一强国的趋势。对于挪森王国和言氏王朝来说,既然圣光帝国和亚特王国的交战无法使这两个国家从四大强国中除名,那么,让这两个国家互相牵制以维持大陆的势力均衡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主意。但亚特王国的发展速度以及圣光帝国的恢复能力远远超出了这两个国家的算计,又尤其是亚特王国。亚特王国这三年来的发展已经威胁到了其他几国的地位,如果不能在其羽翼未丰时将其除掉,那它日后趁霸大陆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而要除掉亚特王国,第一个不得不考虑的就是教宗的生死。如果教宗没死,以四处行医救人的洛伊教在各国民众心中的声望以及教宗的实力,要除掉亚特国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能维持势力均衡就已经是千幸万幸了;如果教宗已死或者说是离死不远,那么亚特过和圣光帝国这三年来累积的矛盾就有可能立即爆发,挪森王国和言氏王朝就有可能与圣光帝国连成一线,最终引发大陆的全面战争。也就是说,这一切的关键就是教宗的生死。 曼修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但他同时也想探探瑟尼斯的底线。虽然他出于直觉与瑟尼斯订下了“朋友”协议,但这个协议是否有效,就要看瑟尼斯的回答了(由此也可以看出,曼修不是一个讲信用的人)。 “你认为会发生什么事情?” “应该是暗杀吧。”瑟尼斯的眼睛一直盯着曼修,试图在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但他很快失望了,因为曼修平静得连眼神都没有波动。“教宗一人的生死决定着整个大陆的走向。以其它几国的立场来说,教宗能死自然是天下大幸。” “那以你的立场呢?” “你那么关心我干嘛,关心你自己就行了。”瑟尼斯瞪了曼修一眼,开玩笑的避开曼修的问题。 “你果然不是亚特国的人。” “难道你就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亚特国里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看来你的情报还是不怎么灵通啊。”曼修含着笑意喝了一口水,嘲弄的笑容让瑟尼斯恨不得立刻把那一张堪称大陆最美的脸撕烂。 “反正我是全心全意的在帮你,你大可以放心。” 曼修对他明显的示意视而不见:“在这场戏里,你扮演什么角色?” 瑟尼斯耸耸肩,对曼修的不信任表示出遗憾:“我只是个看戏的。” “你想扮演什么角色?”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当一个编剧本的。” 曼修首次沉默起来,半晌才道:“朋友?” “朋友。”很肯定的回答。 曼修轻笑起来:“这场戏应该很精彩吧。” “但愿不是终场。” “当然,这不过是序幕而已。” 瑟尼斯微微一呆,猛然意识到曼修比他所想象的还要神秘,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用生命上演的戏剧,应该是最绚丽最壮观的吧。”曼修盯着瑟尼斯:“让我们一起来观看吧。” “这是我的荣幸。” 四目相接,无声无息的目光在空气中激起一阵火花。 “亚斯,你这个混蛋,竟然干偷袭俺俺要和你单挑!”铁雄灰头土脸的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大叫。他刚才被亚尔雅一道旋风卷下去,晕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越想越不服气,又冲上来挑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第四章 从曼修和瑟尼斯讲话起就一直不说话的亚尔雅此时依旧不开口,不过从他那只扫半兽人一眼的举动分明可以看出他的不屑。 平时都有那么一点迟钝的半兽人此刻却敏感万分:“你那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俺吗?!” 亚尔雅默然,瑟尼斯翻白眼,曼修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我是病人,我要休息。” 这分明是下了逐客令。瑟尼斯识趣的拖着铁雄告辞——牛高马大的铁雄被瑟尼斯一只手轻而易举的拖出了门,两人争吵的声音一直不断。 “俺还没和亚斯那混蛋单挑,你干嘛拖俺走?!”“你没看见曼修很累了吗?”“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你把人家的门打烂了人家都还没有跟你算帐,你还去找人家的下人单挑?!”“门俺会赔他的!”“你有钱吗?”“”“没钱就不要闹。那个亚斯可是中级魔法师,凭你那几下,被打了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俺半兽人可是天生的战士!”“是啊是啊,可惜不是天生的魔法师” 听着外面的争吵声渐渐远去,曼修睁开眼睛:“你认为瑟尼斯怎么样?” 亚尔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不简单,我不喜欢他。” 不喜欢他?为什么不喜欢他?曼修心里清清楚楚,但是他并不打算说明这一点。瑟尼斯是一个未知数,很难判断他将来会有什么举动。自己的身体不好,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观察他,况且自己对他也有那么一点好感,在以后有很大的可能性主观的去判断他的走向,既然如此,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有个对他有戒心的人去观察他比较好。 “简单的人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亚尔雅欲言又止,最后道:“少爷是把他当朋友了。” 曼修轻轻一笑:“本来就是朋友啊。” “我是说真正的朋友。” “是吗?”曼修又闭上眼睛:“现在有一段时间休息,我想当一个真正的学生。” 亚尔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神无比的温柔,却不再说话。 ※※※ 王宫。 亚特王维克尔正在上窜下跳,暗风一脸无奈,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那伟大的主子。 “我不管,你堂堂一个地下情报局的头儿,掌握着本国最大最完善的情报网,竟然连这么显眼的人都找不到,你是混饭吃的啊你?!两天,还有两天,如果还找不到人,你就等着砍头吧你!” 看着像小孩子耍赖一样的亚特王,暗风一肚子的委屈,他也没办法啊,维维安大人如果真的要躲,那就是再给他几个脑袋再加一千年的时间他也找不到啊,再说了,闯下这个大祸的又不是他。 “你怎么不吭声啊你,你呆了你快点想办法啊还有两天公爵就回来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交差” 应该是你怎么交差吧?!暗风在心里暗暗的反驳,嘴里说的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陛下,我想维维安大人只是想出去散散心罢了,说不定过几天就会回来的。” 这句话马上引来更大的反响。 “过几天?!过几天就等着国王驾崩的消息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算了算了,他分明就是故意整我,我当时怎么就现在圣光帝国一直在打他的主意,外面有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取他的命还有还有,一大堆的城民成天在神殿外面抗议,那五个老头天天来找我诉苦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暗风面无表情的看着亚特王声泪俱下的表演,心里则不停的盘算到底应不应该阻止那个演技是在是不怎么样的演员。最后,暗风抬起头:“陛下,以维维安大人的智慧,恐怕也只有公爵大人才能找到他了。” “那我岂不是死定了?!我命苦啊”亚特王继续他的表演,期望能够得到那个唯一的同时也是对他的表演不感兴趣的观众的注意。 暗风望着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独独只怕维维安和公爵大人的亚特王,不由得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清楚维维安大人和公爵大人与王之间的关系是什么——王既然不说,那就表示那不他这个下属该知道的——那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下属——但是以王的身份,实在没有必要怕得要博取他这个下属的同情吧。维维安大人就不说了,那绝对是一个惹不起的人物,不过公爵大人咳咳,虽然自己在他手下的那段时间是有那么一点生不如死的感觉,但王也不至于怕成那个样子吧?!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怎么啦”亚特王好奇的拍拍暗风的肩膀,露出一脸馅媚的笑容:“我说暗风啊,你是全天下最能干的人了,你找个隐蔽的地方让我躲躲吧,怎么样?” “天下没有公爵大找不到的地方啊。”暗风泼了维克尔一头的冷水:“更何况,陛下,现在局势如此的紧张,您怎么可以到处乱跑?!” “我没有到处乱跑啊”维克尔尽量掩饰意图被属下看穿的尴尬:“再说现在的局势也不怎么紧张啊!” “费格海里大人的头发白了好多。” “啊啊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个费格海里啊,年纪大了就要服老吗,叫他多休息他又不停,一天忙到晚,哪能不白头”维克尔还准备滔滔不绝,不过在看到暗风的眼光后就心虚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真是没面子啊!维克尔心里大喊。他堂堂一个亚特王,万人之上不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会混到今天这种地步?! “暗风啊,”维克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一点:“你要是不就我,那你以后就别想我罩着你了。你想想,虽说在这件事上我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咳是我不对,但多多少少也显示了你的能力还差那么一点儿水准吧?你说,你是不是很有可能被送回去重新训练呢?只要你肯帮我,我就想办法让你逃脱这个罪名,你说怎么样?” 是这样啊!暗风点点头表示明白,让维克尔着实高兴了一会儿,但他的下句话马上就把伟大的王打进了万丈深渊:“可是属下怎么觉得救了您很有可能罪加一等呢?” 维克尔心中暗叫糟糕。以他十多年来对暗风的了解,他知道,只要暗风在他面前自称属下,那就表示他已经下定决心软硬不吃了,也就是说,自己刚才那一套威胁加利诱是起了反效果,把自己唯一的一条生路给断了。可恶啊,为什么维维安每次用这招都是百试百灵,怎么自己就是一次也不灵呢?是不是那个环节出了错?亚特王深深的反思着自己的过错。 暗风可没心情去管一脸苦恼的亚特王,他现在也在高速的转动脑子,全心全意的思考维维安可能的藏身之所。 “陛下,以您的的看法,您觉得维维安大人有可能躲在哪儿?”半天后暗风终于放弃,知道以自己对维维安的了解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什么线索。 “这个啊我也不太清楚他说他想去奥尔托斯学府,不过半路上有把所有的保镖都甩掉了再说学员登记表上也没有他的名字啊喂,这是你该负责的问题吧?你问我干什么?!我要是知道我还没去把他找回来吗?!”亚特王气呼呼的。 “奥尔托斯学府?!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暗风大喜,连忙告退去为自己的将来奋斗。 “这家伙发现了什么啊,怎么高兴?难不成”维克尔换上一脸严肃的表情,拉铃唤来一个侍从:“召费格海里大人进宫,说有事商量。” ※※※ 两天后,曼修终于可以起床了,但脸色苍白得吓人,人也瘦了很多,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喂,你这个样子,还想去上什么课啊,昏到了我可不会背你回来。”瑟尼斯皱着眉头,进门就是一阵牢骚。 铁雄跟在后面探头探脑的,在确定了亚尔雅不在之后才走了进来。当时他被亚尔雅一道旋风卷下去后还有勇气单挑,经过瑟尼斯洗脑后却越想越害怕——凭自己还未入级的魔法水平去单挑一个中级中阶魔法师?哇,还真有那么一点不要命的感觉。半兽人把亚尔雅列入了危险人物,决定以后能闪就闪。 “铁雄会帮忙的。”曼修一笑,不去理会因被猛然点名而发怔的半兽人:“我要当一个真正的学生。” “真正的学生?!”瑟尼斯不自觉的重复了一遍,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又不置信的追问了一句:“你确定?” 曼修有些好笑,瑟尼斯目前的表情就像是听到有人在说公鸡下蛋一样。 “你没听错。” 瑟尼斯的表情更加离奇。自两天前的那一次对话后,他觉得曼修根本只能用高深莫测来形容。作为一个很自信的人,瑟尼斯从未让自己在与敌人的对战中处于不利的位置,因为他总能从对手的神色或者是言语中推断出对手的下一步动作。但这回,他第一次有了无法看清对手的感觉。曼修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外,让他从下手去争取主动权。比如说这一次,他已经决定先观察曼修一段时间以推断曼修的动向,但是当学生?!这也太 “我不相信!” 曼修优雅的一笑(就是害的瑟尼斯和铁雄进办公室的那种笑容):“我不需要你的相信。”当然不需要。曼修在心里想:你以为你的那一点计划我会看不出来吗?在我还没有得到你的确切资料以前,我岂能让你知道我的动向。 铁雄摸摸脑袋,他只听道了半截,根本就听不懂,只好提出自己的看法:“曼修本来就是学生啊!” 铁雄啊,你看上去还真是可爱啊。曼修笑眯眯的,把对铁雄的欣赏毫不保留的露在了脸上,但却把下一句话藏在了心里——你要是真的有那么可爱就好了。 “对啊,我本来就学生啊。阿雄,你说说看,当学生是不是该去上课啊。” “没错,俺每天都去的。”半兽人一边回答一边往后退,看来三天前的教训还没有忘掉。 瑟尼斯无奈的看着两人,道:“两位大爷,那就走吧,不然就迟到了。” 三人再度同行,引来无数人的注目——一位美女祭司,一位帅哥,再加上半兽人,怎么看都怪异。 曼修微笑着走在最前面,那招牌式的微笑迷到了一大堆人(全是苍蝇,看见美女都忘了自己是谁了)。而瑟尼斯这个倒霉鬼自然而然的就成了苍蝇眼中的情敌。可怜的瑟尼斯,在给曼修这个对学校一无所知的白痴(瑟尼斯这样认为)讲解时还得忍受旁人射来的足以把人千刀万剐的目光。 “那个副院长啊,竟然是财务大臣赫利的弟弟,名叫赫多,是一个没有多少真本事的人。他依靠他哥哥的关系进了这个学校,当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副院长,不过这老头很会做人,和学校老师的关系都还不错” “武技学院那边出了个厉害人物,叫风清。听说是以第一名的成绩入校,第一天就把武技学院的第一高手蓝洛斯达打成重伤,一举夺得了第一的宝座。我看那家伙至少是个六级剑士(剑士以下被称为武者,而剑士则从低到高分为九级,九级以后被称为圣剑士,不过大陆上有圣剑士称好的一千年来也只有八个,到现在还活着的恐怕不到三个)。我们学校的规定是四级剑士就可以毕业了,我看这家伙肯定是想进学校进一步提高自己实力的” “另外,你知不知道,学校的第一美女是谁?” “不知道,我对这个没兴趣。”曼修一点面子都不给瑟尼斯,很干脆的拒绝了他。 瑟尼斯一脸的失望,这是他所收集到的资料中最具爆炸性的消息,满以为曼修会有兴趣,没想到他甩都不甩自己。 铁雄在一边听得起劲,这些都是他所不知道的。作为一个半兽人,即使是在已经颁布了种族平等条例的亚特王国,还是很受歧视的(其他的国家根本就不把半兽人当人看待,自然无所谓歧视不歧视),很多有身份的人把和半兽人说话都看成是一种耻辱,偏偏奥尔托斯学府不是一般的小城民就读得起的,这也就导致了铁雄在学校一个朋友都没有,所以只好一天到晚都跟着曼修和瑟尼斯转。而瑟尼斯这个家伙说他说话不想说两遍,所以并没有跟铁雄说过。 “是谁?”铁雄兴致勃勃的追问。 这句话好歹安慰了瑟尼斯那受伤的心灵,于是又接着往下讲:“学校本来就有四大美女,艳冠群芳,无人能出其左右,直到这学期来了一人,那就是曼修!” 半兽人惊讶的张大了嘴。 曼修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我是男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第五章 “可是其他人并不知道啊!”瑟尼斯笑得象偷了腥的猫,因为每一个认识曼修的人在透露曼修的资料时都不小心的忘了顺便提一提曼修的性别。 “其他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 “我是知道没错,但我总不能看见一个人就对他说‘喂,你知不知道,那个第一美女啊,竟然是个男生’。如果我这样说,别人肯定以为我是个疯子。” “难道说我就那么象女生吗?” “没错!”瑟尼斯斩钉截铁的回答,因为他一开始也把曼修当女生。“你确实很象女生。事实上,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阴险狡诈虚伪的女人。” “哦,原来是这样。”曼修恍然大悟,回头灿烂一笑,迷得铁雄和瑟尼斯晕头转向,当场就忘了自己姓什名谁,更不用说曼修的性别了。 看见两人的反应,曼修心里一阵冷笑。原来自己就真的那么象一个女生,随便一笑就能迷死人——这么好用的东西,不拿来利用一下真的太浪费了。 曼修收回不带丝毫笑意的眸子,转过头去——不对,什么时候周围有这么多的人了?曼修环视了一下四周,心中暗叫糟糕。现在正是上课的时间,而这儿又是上课的主要道路,自己怎么好死不死的在这儿笑得这么开心!知错就改,曼修马上散去脸上的笑容,转身就要走——可是太迟了——“请问你就是曼修小姐吗?我是武技学院的李思成,我有这个荣幸与你共进午餐吗?” “曼修小姐,我是军事学院的卡利” “曼修小姐,我是” “曼修小姐” “” 曼修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大堆的苍蝇在自己面前挤来挤去,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不可弥补的错误。 “我是男生!”曼修忍无可忍的发出进校以来的第n次声明。 “曼修小姐”苍蝇们只是呆了几秒,又开始闹起来——哈哈,曼修小姐可真是可爱,这么幼稚的谎话也拿来骗他们,他们可都是聪明人,怎么会上这种当! “我不是曼修,你们认错人了!” 苍蝇们没理她。不是曼修?没关系,只要是美女都行! 看见自己的声明毫无用处,曼修气愤的回头一看,只见瑟尼斯正在那儿悠闲的看戏!看戏也就罢了,反正自己也不太相信他会来帮忙,问题在于这个混蛋脸上还挂着笑?!曼修心里已经开始计划怎样把瑟尼斯大卸八块了。 瑟尼斯自然不知道曼修心中的打算,就如同曼修不知道他一样。瑟尼斯此时正在为自己不可饶恕的罪行忏悔——神啊,让我死了算了,我竟然会被一个阴险狡诈的男人的笑容迷得晕头转向?!我不要活了! 唯一有同学之谊的铁雄倒是很想上去帮忙,可是有心无力——被一个心中忏悔手上报复的小人拉住了。 “瑟尼斯,我们上去帮帮曼修吧!”铁雄看见曼修手足无措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 “帮他?!”瑟尼斯一脸奇怪:“你昏头啦!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小心好心没好报!三天前的事你都忘了吗?!”瑟尼斯毫不松手,在用武力阻止的同时也成功的让铁雄会议起几天前的惨痛教训。 “”铁雄马上赞同了瑟尼斯的做法。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戏来。 听见两人对话的曼修恨得直咬牙,却又无可奈何——被一群苍蝇围着,走不开啊! 我该怎么办?曼修眼睛一闭,身子一仰——装昏! 苍蝇们这下慌神了——心目中的仙女脸色苍白(是被看戏的两人气出来的),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难道是自己吓着她(他)了。 “曼修小姐”苍蝇们都骚动起来,一窝蜂的往前挤,希望英雄救美,拥美入怀的好事能落在自己的头上。 如果此时想当英雄的人只有一个,那么毫无疑问,这个人当英雄是当定了。可问题就在于想当英雄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大家你挤我,我挤你,你推我,我推你,后面的扯前面的,前面的踹后面的,结果“美女”尚未倒下,“英雄”倒一个不剩的全躺下了。 看到预计的结果出现,曼修却一点一笑不出来——“英雄们”躺下的时间比他所预计的要长了那么几秒,他已经保持不了自己的平衡了。“千万不要啊!”曼修心里大叫:“我可只有这么一见衣服啊,弄脏了我可没换的!” 瑟尼斯也察觉到了(可惜没察觉到曼修的想法),虽然他很不想这么做,但他的身体比他的脑子快了一步的向曼修冲去,伸手一扶——空气?! 人呢?瑟尼斯一抬头,就看见曼修倒在一个男生的怀里。 哎!又是一个可怜的被骗的单纯的男生!瑟尼斯长叹一口气,眯起眼睛打量着来人——蓝色的头发,湛蓝的眼睛,蓝色的武士服一身都是蓝色恩,长得还不错,只比我差一丁点儿。自恋的评价完来人的外表,瑟尼斯开始猜测来人的身份。身法很快,能从较远的地方赶来(很清楚来人不是那对苍蝇里面的)并在自己还没接到曼修的时候扶起他——自己刚才的速度至少是三级剑士的极限水平,那么这人至少应该是个四级剑士——以这人一副神闲气定的样子,肯定没有用全力——难道他是风清?! 正在装昏的曼修心中也在猜测来人的身份。他并没有打算立即醒来——这么快就醒来岂不是明显的告诉别人他是在装昏?但是被一个大男生抱着确实也不太像话(男生抱男生像什么话?!),于是曼修只好希望瑟尼斯大发慈悲的救他出苦海,比如说叫铁雄扶他什么的。 等了半天还没动静,曼修不由得有些心急——瑟尼斯这个混蛋在干什么啊,他不会是真的以为他昏过去了吧——事实是瑟尼斯是真的以为他昏过去了(事后曼修知道此事错愕了半天,然后他的侍从听到他说:“这个笨蛋,我那么差的演技也能骗到你,难怪你这辈子翻不出我的手掌心。”)就在曼修忍不住快要醒来时,他听到瑟尼斯说话了。 “这位同学,多谢你救了我的朋友,请问大名啊?” “朋友?”来人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疑惑:“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当然不是”瑟尼斯笑弯了眼:“我一直把她当成我妹妹的这位同学,请问你抱够了没有?” “啊”来人显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把曼修交给旁边的铁雄。看着铁雄扶着曼修在一旁的草坪上坐下,才转过头道:“我是武技学院的苏沐新,请问” 苏沐新?!不是风清?!瑟尼斯心中一惊。在他三天所收集到的资料里并没有提到这个人有这么好的武功,难道这个苏沐新有什么秘密不成?一旁装昏的曼修也大吃一惊。苏沐新?!他是什么人?!不过对于曼修而言这只不过是个次要问题,重要的是妹妹?!瑟尼斯,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虽然心中无比的惊讶,瑟尼斯的脸上却丝毫也没有表现出来:“我叫瑟尼斯,水系魔法班的新生。那个半兽人叫铁雄,是土系班的。而那位”瑟尼斯指了指曼修:“是光系魔法班的,叫曼修。” “曼修?!她就是曼修?!”苏沐新一脸震惊:“她就是那个新封的学校第一美女?!” 哈哈,曼修,你可真是艳名远播啊。瑟尼斯心中奸笑连连(如果他知道曼修正计划怎样剥他的皮的话肯定笑不出来),耳中也意外的听到一阵惊喜的笑声——“啊,真的是曼修小姐,我果然没认错!” “你根本就在废话,除了曼修小姐,还会有谁有那么漂亮?!” “曼修小姐真的好可爱,刚才她还骗我们说她不是曼修呢!” “” 我晕!人都没搞清楚还追得这么起劲!瑟尼斯无奈的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而曼修恨不得把瑟尼斯千刀万剐。混蛋,以为我听不见就使劲给我造谣!我不再醒来你岂不是打算把我给打包送人了!于是乎,曼修“幽幽”醒来。铁雄连忙让他站起来。 苏沐新看到曼修醒来,白净的脸一阵红晕。 曼修上前两步,刚要声明他的性别,就听到苏沐新一脸焦急的说:“瑟尼斯同学,你快点带曼修小姐走吧,这而很危险的!” “危险?!”曼修不太明白,瑟尼斯也是一头雾水。 “就是,这儿怎么会危险呢?姓苏的,这话你可不能乱说。”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成功的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向了瑟尼斯的背后——“哇”苍蝇们一哄而散,仿佛后面跟了一群饿了七天的饿狼。 怎么回事?!瑟尼斯疑惑的转身——一位美得冒泡的大美女正笑眯眯的望着他——“火焰玫瑰娜丝?!” “正是。瑟尼斯同学,好久不见啊。”一身红色武士服的美女笑眯眯的打招呼。 “这是初见吧!我怎么不记的我们曾经见过面?!”瑟尼斯悄悄的后退一步,和苏沐新并肩而立。 正个奥尔托斯学府的人都知道学校有三大美女:火焰玫瑰娜丝,水晶百合洁妮以及冰雪莲琳达丽。这三人人如其名,艳冠群芳又性格迥异,偏偏又是好得插不进一根针的好姐妹。俗话说,美女人人爱,但这三大美女之首的火焰玫瑰却是人见人躲。原因无它,只因这美女自大自恋偏又脾气极差,既是四级剑士又是中级中阶魔法师,没个惹到她或是她看不顺眼的人都被他打得满头包,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久而久之,饱受摧残的学生们便炼成了“闻风而逃”这一本事。 瑟尼斯这三天来辛苦的打听,得到的消息有相当一部分就是这火焰玫瑰的。不过,他从未把她当一回事——自己长的这么帅,一该不会碍她的眼吧,那么,只要自己不去惹她,不就得了——这么想是没错了但千算万算没想到她会自己送上门来,还主动打招呼——“我以前也没有见过你啦。但听说你长的很帅,还老和那个什么曼修的在一起。所以就来见见了。”娜丝笑眯眯的,声音甜得腻死人,但下一句话马上就能把死人气得活过来再死一次“可是今天一看,你长得也不怎么样嘛,不过”说着绕着木棍般的两人走了一圈:“比起刚才的那群苍蝇,是要好上那么一点。” 曼修听得连连点头。铁雄不太清楚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但多多少少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只不过看见当事人什么都没说,而曼修又在点头,只好不语。 瑟尼斯是气在心里,但碍于自己目前的身份又不好发作,只好乘娜丝不注意的时候瞪了曼修两眼,泄一泄心头的恨意。转头一看苏沐新,只见他呆呆的看着曼修的方向。 曼修正在高兴瑟尼斯的吃瘪,看到娜丝的到来,友好的一笑(当然是他那招牌的优雅笑容),却看见娜丝冷着脸,从身上摸出了一张画像——这么眼熟?!好象认识那不是自己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第六章 看着娜丝不善的脸色,曼修一阵迷糊,他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惹了眼前的这位大小姐,但对方明显的敌意又分明告诉他自己一定是惹到她了。终于,在曼修忍不住的时候,大小姐开口了。 “什么嘛,这个曼修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哦!原来是嫉妒自己长得比她漂亮!曼修心中恍然,又忍不住露出笑意——自己是男人呐!跟男人比漂亮有什么用?! 瑟尼斯跟苏沐新互望一眼——好大的醋意啊! 娜丝才没空管这两人,对她来说,曼修才是头号敌人。在看见头号敌人脸上的笑意后,本来就是强装不在意的娜丝在也憋不住自己的醋意:“丑女人!你笑什么笑!?自己长成这样还有脸出来见人,难道你母亲没有告诉你这样很碍眼吗?哦,或者说,你母亲也跟你长得差不多?!” 眼中的笑意迅速的冰冷下来,曼修脸上依然挂着优雅的笑意——优雅得让瑟尼斯和苏沐新全身发冷的笑意。曼修笑着说:“我确实长得很丑,这位同学。所以为了不碍你的眼,你可以退远一点吗?说实话,你衣服的颜色俗得我好难受!”声音轻轻柔柔的,颇为好听,但听的人已经头顶冒烟了。 “有胆子你再说一遍!”娜丝气得俏脸粉红。红色可是她最喜欢的颜色,而且她也认为她穿红色是最好看的(事实上她穿红色也确实是最好看的),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说她穿红色的衣服就像一朵怒放的红玫瑰,既热情又奔放,没想到今天有个丑女人说她穿红色很俗?! 曼修脸上依然是那种冰冷优雅的笑意——就他本身来说,他并不在意娜丝说他的容貌丑,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侮辱他母亲——侮辱就要付出代价! 苏沐新一脸担心,他知道娜丝的话确实太过分,但问题就在于娜丝并不是一个懂得反省自己的人。眼看着娜丝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了,曼修小姐竟然还在那儿不知死活的笑?!天啊,自己也惹不起那个魔武双修的自恋女啊,想救曼修小姐也是有心无力啊,怎么办?!看见娜丝已经把手放在剑柄上了,苏沐新不由得心急的拉了了拉旁边的瑟尼斯(他也看出瑟尼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瑟尼斯没甩他。开玩笑?!能够整曼修的机会怎么可以放过?!他现在还不清楚曼修的实力,能够多点机会观察他他正求之不得呢,帮他?等他观察够了再说吧! 但瑟尼斯还是动了——动了一根手指——铁雄一直扶着曼修(不是他想扶他,而是曼修为了演戏到底,靠在他身上的),思想单纯的他没办法一心两用,根本没注意到旁边发生的事情,直到一个女人(半兽人的审美观与人类不太一样,但也有一些共同点,比如说他就认为曼修很漂亮)站在曼修面前,说曼修是个丑八怪(他认为那句话是这个意思),然后又说曼修的母亲也是一个丑八怪(这句话很让铁雄生气,半兽人认为侮辱别人的母亲是最不可饶恕的罪行),接着他就听到曼修说那女人的衣服难看(其实还是满好看的),最后他就看到那女人满脸通红的准备拔剑砍人(好粗鲁的女人?!)。于是,出于朋友道义和爱护弱者的美德,他挺身挡在了曼修的身前——“你要干什么?!”半兽人很正义的大吼一声,然后他就看见了瑟尼斯的动作——“瑟尼斯,你为什么朝俺勾手指?!” “” “你眼睛怎么啦?怎么老是眨个不停?!” “” “你为什么叹气?!” “砰”的一声,苏沐新倒下。瑟尼斯没倒下,饱受半兽人语言打击的顽强的挺住了,尽管脸色非常的难看。 铁雄一脸的茫然,他还不清楚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曼修毫不给面子的笑出声,让娜丝瞬间爆发——目标不是曼修,而是倒霉的瑟尼斯——她转身就是一个火球术(这种基本的魔法只要精神力和魔力足够的强,就可以不念咒文),攻其不备的要把那个让她在丑八怪(美女,她心里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说不出口)面前出丑的混蛋烧成焦碳。 瑟尼斯拖着苏沐新一闪,顿时尘土飞扬,刚才两人所处的位置已经被轰出一个焦乎护的大坑——绝对可以活埋两人的那种。 苏沐新翻身爬起来就跑,瑟尼斯在躲避第二个火球的同时分神一瞥——咦,只有二级剑士的速度?!——立即被轰个正着,衣服上马上多了上百个洞——这还是用了低阶高位风系防御魔法(风壁)的结果,看来娜丝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视啊! 正义的半兽人冲上去想帮忙,却发现一只手牢牢的拉住了他——是曼修?!半兽人用力一挣,没挣脱?! 娜丝挥动着十指,火球不停的在纤纤玉指间凝聚长大,呼啸着向瑟尼斯飞去。瑟尼斯苦笑,躲避着漫天飞舞的火球,样子极为狼狈。其实以他的实力,要摆平娜丝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但是自己想探曼修的底不成反而把自己的底泄了出去,这传出去岂不是笑掉人的大牙?再说了,总得给美女一点面子吧?! 面子到是给了,可是美女似乎并不领情——在看到火球全部落空之后,娜丝的怒火更加的高涨。于是她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手印,脸色一整,就开始朗诵起来:“漫游于天地间热情而奔放的火元素啊,请跟随我的意志,展现你无穷的力量” 是火炎爆?!瑟尼斯一听这个咒文,心中暗叫不好。火炎爆是中级中阶魔法中最具有破坏力的一种,以他目前所能展现的实力来说,他是绝对不可能接下这一记的,否则就有可能被曼修推测出他的身份。于是,经过瑟尼斯用万分之一秒的时间考虑之后,决定三十六计,跑为上计——身形一闪,以接近三级剑士的速度立马逃走,借助四周的树木,眨眼就没了人影。 这时候娜丝的咒文还没有念完(这就是魔法的不足之处——准备的时间太长,若不是瑟尼斯顾及娜丝好歹也是个四级剑士,而自己又不能暴露实力,早就在娜丝念咒文的时候把她摆平了),但目标已经不见了。怎么办?怒火中烧的她自然而然的把场中唯一的两个活物当作了目标。 曼修见瑟尼斯闪得不见人影,就知道这个火炎爆自己是受定了(其实这也是他预料中的事情,只是没想到瑟尼斯闪的那么快),没办法,谁叫自己是那个自大女的预定目标呢(很有自知之明,还知道娜丝的原定目标是他,只是因为铁雄的可爱出了一点意外)。暗自叹了一口气,曼修轻轻的拍了一下铁雄,不出意外的看见后着转过来的脸上充满了绝望(半兽人力大无穷,是天生的战士,但是奔跑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比常人的速度是要快上很多,但是绝对躲不过那一记火炎爆,跟何况还有一个曼修),不由得笑了起来。 “凭借我的愤怒,炸裂我眼前的敌人吧!火炎爆!”语音一落,就见一个车轮大的火球高速的旋转着向曼修奔去。娜丝脸上挂着笑意,她知道火炎爆的爆炸力十分的强,一旦爆开,方圆十丈之内都会受到波及,也就是说,如果曼修和铁雄两人躲不开(这是毫无疑问的,不然两人早就跑了)或者说两人抵御这个魔法,那绝对只有两个结果:一死;二重伤。 曼修一笑,他想起瑟尼斯曾经告诉过他,学校虽然规定学生不能私下武斗,但同时学校也没有明文规定违规的学生应该如何处置,也就是说,只要你处理得好,就算犯了规你也不回有什么事,而被打死打伤打残的倒霉鬼就只好自认时运不济了。看来这个娜丝很有自信能逃脱处罚吧。曼修笑着,感觉到铁雄身上传来的轻微的颤栗,心中又是一阵感动。明知道自己敌不过,还要舍身挡在他前面,铁雄这人比瑟尼斯那混蛋有情谊得多了。瑟尼斯你这个混蛋,有空我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你!曼修心思电转,瞬间已在脑中构思出几百中整死瑟尼斯不偿命的方法——脸上却漾出了优雅的笑容。 对面的娜丝脸上也挂着笑,但却是凝固的笑,那是笑的时候遇到了令人不能置信的事情时来不及褪去的笑意——在火球向曼修旋去的时候,他分明看见铁雄的沮丧绝望,曼修的无奈苦笑,但一瞬间,仅仅一瞬间,曼修的眼中神色万变,苦笑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优雅的笑容,他轻轻的伸出右手,白皙修长有如玉雕般的手指轻轻的扣在一起,再如兰花般的展开——一圈白色的光晕自他手中扩散开来,让他整个人笼罩在圣洁的光辉之中,优雅神圣得犹如来自天际的神砥——火球与光晕相接了,白色的光晕轻易的化掉了高速的火球,仿佛火球与光晕本来就是一体般的。眨眼间,光晕与火球都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铁雄背对着曼修,没有看见刚才的一幕,只是惊讶与火球的突然消失,但娜丝却惊恐万分。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你你那是什么魔法?!不用念咒文,也没有一丁点儿的魔力波动这不可能不可能有这种事情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娜丝边说边退,眼中满是惊骇与不置信。 任何有魔法知识的人都知道,魔法元素是魔法的基本构成,而人类使用魔法的工具就是精神力,魔力与咒文。其中咒文是依靠语言的波动调整空气中魔法元素的振荡频率,使之容易被控制;魔力则是被释放出提外控制已经被调整好频率的魔法元素;精神力则是用来操纵魔力,使魔法元素在魔力的引导下按人的意志行动。由于咒文的作用只是使魔法元素容易被魔力控制,因此,只要精神力和魔力足够的强,咒文就可以省去。而魔力则不同。由于大陆上的人天生就拥有一定的魔力和精神力(资质好的人可以通过修炼使之提高),这两中力量相辅相成,紧紧的联系在一起,只要一动精神力,魔力就自然而然的泄出体外。也就是说一个魔法师可以在使用魔法是不用咒文,但绝对不可能不使用魔力,不引起魔力波动。几千年来,这已经是魔法界中铁一般的定律——即使有几个有叛逆思想的魔法师提出只用精神力控制魔法元素的天才想法,但很快就被事实打回了现实:一c魔力与精神力无法分开;二c预计只使用精神力控制魔法元素的所耗费的精神力比两者结合是要多上三百倍,比三者结合是要多上五百倍。能拥有这种力量的简直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几个有叛逆思想的魔法师如此认为。 作为一优秀的魔法人才(自封的),娜丝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她一直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就像饿了要吃饭一样的正常(事实也确实是如此)。但此刻,她看着眼前这个长得秀丽绝伦的美女(男),感觉天地都颠倒了过来。 “你一定不是人一定不是我我我”娜丝手足无措的看了看铁雄,猛然一个转身飞奔而去,那奔跑的姿势毫无美感可言。 “她跑得好快!”铁雄惊讶的睁大眼睛,对娜丝的速度发出来自与心底的赞叹。 曼修微笑。他轻轻的拍了拍铁雄的背(铁雄太高大了,曼修只能拍到他的背),看着铁雄转过来的脸,轻轻的道:“谢谢!”语气无比的真诚。 铁雄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半晌才道:“俺送你回寝室吧,教室不用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第七章 曼修点点头,他自然不会问铁雄为什么不问刚才的事。他知道铁雄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或许铁雄有点不转弯,但那绝对不是单纯,而是性情质朴不习惯人类的思考方式。 奥尔托斯学府号称大陆第一学府,对学生资质的要求极高。它的入校测试就充分的体现了这一点。在大陆上其它的魔法学院,只要魔力值和精神力值达到一定的水平就可以入校,而奥尔托斯学府的魔法学院则是在这个基础上再加试了魔力度,测试入校生体内所能容纳的极限魔力值。如果魔力度不高,那么就算他再如何努力,他在魔法上的成就也不会太大,这种人也就没有资格进入为为大陆培养顶尖人才的奥尔托斯学府。 曼修查过铁雄的入学资料,知道铁雄的魔力值和精神力值都刚好达到学校的入学标准,但魔力度却相当的高。就这个成绩而言,是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能进入奥尔托斯学府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但作为一个几乎没有魔力不能使用魔法的半兽人,这就足以让人诧异了。在一般人的眼中,铁雄可称为天才,但在曼修的眼中,这件事就不仅仅是出了一个天才那么的简单了。 “那我们走吧。”铁雄看着曼修。 曼修一笑,突然感觉到空气中一丝异样的魔力波动,于是有把刚刚抬起的脚又收回来。 “怎么了?”铁雄注意到了曼修的举动。 曼修压低声音:“瑟尼斯在看我们。” “有什么好看的?!” “你确实很适合当一个傻小子。”看到铁雄一脸茫然的表情,曼修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再聪明的半兽人要适应人类的手段与心计还是有一点难度的。曼修心思电转,目光落在长满长毛,只能勉强分清楚眼睛嘴巴的脸上,道:“阿雄,你能剃掉你脸上的毛让我看看你的脸吗?” 铁雄异样的瞪着曼修:“你见过脸上没毛的半兽人吗?” “没见过。”接话的是瑟尼斯。此刻他正从五丈外的一棵大树上跳下来。对于铁雄的反问式回答,他多多少少有点惊讶。刚才他弃友而逃,跑到一半又觉得不太对劲——再怎么说曼修也是他的朋友啊——于是他又跑回来,躲在一棵大树上(由此可以看出他并不是想救曼修,顶多是想看看热闹),亲眼目睹了刚才的那一幕,心中的震惊不下于娜丝,接下来又看到曼修和铁雄低语了一阵(两人声音很低,他什么都没听到)。为了听清楚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就使了一个小小的风系魔法,把对话声传过来,结果偷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曼修在说‘瑟尼斯在看我们’,吓得他险些从树上栽下来。在明白不能偷听后,他只好找了一个适当的时机现身。 “你对阿雄的脸感兴趣吗?”瑟尼斯问曼修。 曼修一笑:“有一点,因为我还没有见过半兽人的脸。”看到铁雄看他的目光里有几分失望,有接着道:“我知道半兽人的习俗,自然也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就算是开玩笑也太不礼貌了。这是我的不对,阿雄,我不应该以我的喜好来要求你,对不起。”语气真挚无比,让铁雄的眼睛瞬间充满感动。 瑟尼斯脸上挂着笑,心里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他知道半兽人为了显示对婚姻的忠诚,只在结婚的当天剃掉脸上的毛,除此之外,就只有在被人类当作奴隶时为了羞辱他们才回被剃掉。因此,被人剃掉脸毛对半兽人而言是天下最大的耻辱,即使是开玩笑的说说也是不允许的。瑟尼斯的本意是想挑挑两人间的关系,没想到曼修竟然摆自己一道,利用自己赢得了铁雄的尊重。 这个人太可怕了,竟然能预料到自己要作什么并加以利用!偏偏自己还自以为聪明的往里跳!瑟尼斯无不惊骇,看曼修的眼光也多了几分异常。 曼修微微一笑(这基本上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性动作),知道瑟尼斯已经想明白自己上当了,于是冲着瑟尼斯优雅的笑笑,气得瑟尼斯一阵心里一阵抓狂,脸上的笑已经露出了牙齿。 “曼修,你是俺所知道的第一个对半兽人道谢和致歉的人。”铁雄热泪盈眶:“俺们半兽人一直被人类看不起,即使亚特王颁布了《种族平等条例》,这种情况依然没多大的改变。俺以为俺们半兽人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和人类平起平坐的一天,没想到你放心,俺们半兽人是最知恩图报的,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只要用得到俺只管开口!”铁雄大力的拍拍曼修的肩膀,打得曼修差点内伤。 “咳咳阿雄,你轻点好不好?”曼修一阵苦笑。他本来就是故意对铁雄示好,让铁雄真心实意的把他当朋友,但看到铁雄感激的神色,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罪恶感——对这么质朴的人,自己有必要作到这一步吗?!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我说曼修,你刚才用的是什么魔法?”瑟尼斯终于抓狂完毕,开始问起正事来。 “刚才?!”曼修一脸茫然:“我刚才什么魔法都没用啊!” “那接下来是不是要告诉我那光晕是它自己跑出来的?”瑟尼斯面无表情。 “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曼修眨了眨眼睛,“真心”的赞美了瑟尼斯一句,气得瑟尼斯头脑充血。曼修道:“事实上,那光晕就是它自己跑出来的。” 瑟尼斯环抱着双手,斜着眼睛看着他,摆明了不相信这种鬼话——就连铁雄也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 “我说的是真的。”曼修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唉!这世道要骗人还真难啊!——伸出手拿起一直挂在胸前的小石头,道:“看见这个了吗?” 两人点点头。瑟尼斯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石头仅鸽卵大小,呈不规则的球形,晶莹如玉——就跟一般的白玉没多大的区别。到是镶嵌石头的饰物精工细作,工艺十分的考究,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常人家所能拥有的。 “很普通的石子。”瑟尼斯下结论。 曼修神秘一笑,道:“从表面上看来,确实是如此。”看见两人一脸疑问,又接着解释:“这颗石子叫无意石,具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只要将精神力注入其中,它就能牵引光元素自动抵御外来的攻击——也就是起魔力的作用。当年我父亲无意间得到这颗石子,研究多年没有什么结果,就顺手丢给了我,没想到却让我发现了这个秘密。由于这无意石只对特定频率的精神力有反应,所以就一直放在我身边了怎么,不相信?!” 瑟尼斯点点头:“确实如此——我怎么就没听说过这世上有什么无意石?” 曼修优雅一笑:“你如果知道那才是怪事——无意是我起的名字,怎么样,不错吧?!” “”呆立的两人无语。 “我体内天生就没有魔力,根本就不能使用魔法,如果没有无意石,我连自保都有问题。”曼修一脸凄然(变的真快),语气也低沉起来:“你们是不是很奇怪?这也难怪,在这块大陆上,那一个人类会没有魔力?你们知道吗,我是一个半魔人。” 所谓半魔人,就是指魔族和人类结合的后代。由于魔族和人族分属于不同的种族,两者结合有后代的可能性几乎是万分之一。而这侥幸中的侥幸往往也是奇形怪状(也就是说不像人类也不像魔族),并且很早就夭折了,几乎没有能正常长大的。像曼修这样的 “你骗谁啊?!”瑟尼斯决定不再相信曼修口中说出的半个字。半魔人?!没有魔力?!没有魔力能成为见习祭司?!没有魔力能通过入校测试?! “阿雄,你也不相信吗?”曼修可怜兮兮的问铁雄。 “”铁雄无语。 “算了,瑟尼斯,你刚才不顾朋友道义,弃友而逃,罚你明天之前查出苏沐新的底细。”曼修边脸比翻书还快,一转眼又是一脸的优雅:“我想,你也需要一点时间去办事吧?” 办事?!铁雄眼睛里冒出两个问号。 “打听也是需要时间的。”曼修自动的解释,眼睛却直直的与瑟尼斯对视,传递着无声的信息————我给你时间,你还不快走?! ——你说话真真假假,我怎么下手?要是你耍我怎么办? ——即使我耍了你,对你也没什么害处! ——怎么说? ——想知道原因?等查出我的资料再说吧!都三天了,你的手下还没给你送消息来,我看你的情报网也该革新了! ——你到底是谁? ——这并不重要。你不是说过你会全心全意的帮我吗?怎么,主动权不在你手上就后悔当初的话了? ——你够狠。 ——谢谢。 瑟尼斯收回目光,转身就走。铁雄在后面不满的嚷嚷:“瑟尼斯真不懂礼貌,走了也不说一声!” “你就原谅他吧,他已经养成这种习惯了——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难改掉的。” 瑟尼斯脚不自主的绊了一下,他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曼修的话——这种话也只有他才说得出来——也只有他才能把那么恶毒的话说得那么的斯文动听。我恨啊!瑟尼斯压住喉头的甜腥,加快步子,很快便消失在转弯处。 “你把他气坏了!”半兽人诚实的指出事实。 曼修一笑:“谁叫他不相信我的话?” “你说谎话谁相信?!” 曼修笑而不语,半晌才道:“人往往容易相信谎话。”言下之意就是人往往不相信真话。 半兽人没听懂:“俺怎么不觉得?” “很快你就会觉得了。”曼修望着铁雄亮晶晶的眼睛,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于是回头道:“我改变主意了,还是去上课吧。阿雄,你去吗?” “俺听你的。”铁雄答道。殊不知就是这句话成了他一生最好的写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第八章 夏夜,无月,繁星满天。 风轻轻的吹着,夜晚在虫鸣中显得格外的幽静。整座王城都陷入了睡眠之中,偶尔有几盏魔法灯被巡逻的卫兵们唤亮,在夜空中发出柔和的光晕。 曼修还没睡,此刻,他正在看手上的资料。 “这就是你们三天的成果?”曼修的语气淡淡的,淡得仿佛一点感情都没有。 “是的,大人,这就是属下们所能查到的全部资料。”黑暗中一个人影回答,诚惶诚恐的语气表现出他心中的不安。 “全部?!”曼修扬了扬手中的资料:“你们队长是这么说的吗?!” 人影低着头,一言不发。 曼修冷哼一声。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倒霉蛋是被月影踢来当替死鬼的,当下也就不再说什么,低头又把资料看了一遍。 姓名:瑟尼斯真实姓名:不知性别:男年龄:二十 真实年龄:不知籍贯:亚特国克克西里城真实籍贯:不知身份:没落贵族之子,父母双亡真实身份:不知。经查证,亚特国无此人。圣光帝国,挪森王国,言氏王朝,曼尼图拉国,月石国,玛思克尔国,赫德蓝尔国,泊图国王族,贵族中均无此人。 曼修看着资料,心中一阵苦笑:自己今天才说瑟尼斯的情报网不健全,三天都还没查出自己的资料,没想到自己也 看见曼修平静得犹如井水般的神情,暗中的人影心中不由得一阵一阵的发麻——队长说过,大人脸上越平静,就表明他越生气——但这远远比不上心中的震惊——这就是他们的最高统治者?!那么年轻,那么纤细,那么秀丽的人会是他们那能力超群的队长最佩服的人?!会是那个嗜血魔王?! “你叫什么名字?”在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后,曼修开始注意到眼前的人。 “秉大人,属下是影之对七十三号,没有名字。”人影激动得发抖,全组织上下两百多人,除了三名队长有幸见到大人的面,其他人根本连大人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而自己竟然有这个荣幸得到大人的询问! “没有名字?!”曼修微微一惊:自己不是让月影给每个人都取一个名字吗?他干什么去了?!“那你以后就叫奇格拉吧。你回去告诉你们队长,就说我对他的工作很不满意,限他五天内给我一个答复。”曼修不经意的挑挑眉,看似随便的语气却给人莫大的压力。五天,是他所能给予的时间的极限,超过五天,他很难保证计划能够顺利进行。 “是,大人。”七十三不,应该叫他奇格拉,连忙回答。天啊,一个影子般存在的工具竟然能够拥有名字,还是大人赐予的?!奇格拉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哽咽道:“属下马上就去。” “等等。”曼修唤住转身欲去的人影:“不用属下属下的,以后在我面前就自称我吧。” “是,大人。”奇格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队长会对大人那么的忠心了,大人确实是值得所有人效忠的对象啊。 “快走吧,小心一点。”曼修看着人影一动不动,不由得提醒。 “好的,大人。”奇格拉身形一纵,瞬间无影无踪。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的报答大人。 曼修看着微微抖动的窗纱,脸上浮现古怪的笑容。 “月影,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呵,我又多了一个忠心不二的属下了忠心可真是贱价!” 与此同时,瑟尼斯也皱着眉头看手上的资料。 “你确定?!” “是的,大人。”一身黑衣的男子回答,僵硬的语气让人怀疑瑟尼斯是不是他的杀父仇人。 瑟尼斯一点也不在意黑衣人的语气,左手有节奏的敲着桌子,眼睛一眨不眨。 姓名:曼修真实姓名:薇薇安一克拉克 真实性别:女年龄:十八籍贯:索尔斯底城(王城) 薇薇安一克拉克,王城第三大商人维特克拉克之私生女,自小体弱多病,被维特秘密抚养(原因不明)。十天前私自带转属医师亚斯离家。七天前参加洛伊神殿祭司考核,得到见习祭司的职位。四天前通过奥尔托斯学府的入学测试。三天前被封为学校第一美女。性格善变,爱好不明。 “不够详细。”瑟尼斯下结论。 黑衣人冷冰冰的回答:“大人,这已经是极限了。由于人手不够,我们无法获得更详细的资料。” “是半魔人吗?” “虽然不太可能,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在亚特国内,还是有少量的魔族存在的。” 这句话引来瑟尼斯一个白眼——这根本就是废话,还说得那么一本正经!对于这个动作,黑衣人仿佛没看见,接着往下说:“由于体质的差异,魔族和人类结合很少能够有后代,就算有了后代,也常常因为先天的缺陷而不能长久,能活着长大的是少之又少。薇薇安自小体弱多病,很符合半魔人的特征,再加上维特过分周密的保护,让我们几乎不能查到她出生以来完整的资料,这也就更加增加了排除她是半魔人的可能性,也因此,我不敢断言。” “你说了这么多,最终还是不清楚。” “是的,大人,我确实不清楚,但正由于不清楚,我反而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哦?!是什么想法?” “她的名字让我想起了三年前亚特国和圣光帝国的战争中一个很重要的人物——维克尔所率军队中那个秘密军师维维安。” “他?!” “是的。在三年前亚特国大败圣光帝国后提出屠杀圣光帝国三万九千三百一十八名俘虏,进一步削弱圣光帝国的军事势力的人就是他——这是我追踪了三年,从维克尔的侍卫口中所查出的结果。但奇怪的就是这三年来毫无此人的踪影,任何人都不知道此人的来历,唯一知道的就是维克尔曾叫此人维维安。” 瑟尼斯脸色凝重:“你有确切的把握吗?” “没有,仅仅是猜想。” 瑟尼斯盯了他半晌,扬起一抹毫无色彩的微笑。道:“是吗?仅仅是猜想吗?我们堂堂的情报之王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但瞬间又低下头去,不卑不吭的回答:“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一切都是猜想。” 瑟尼斯冷冷的笑了笑:“你给我听好,我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但现在这里是我在做主,那么你就必须听我的指挥,我不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但我也不希望在我的报告上有你一笔。你明白了吗?”在看到黑衣人沉默的眼神后,又道:“我暂且相信你这一次,但我不希望你在下一次的汇报中有什么没有确切证据的猜想,你听清楚了吗?” 黑衣人面无表情,半晌才道:“属下听清楚了。” “好,我相信你是一个识时务的人。现在你下去吧,有什么消息尽快传来。” 黑衣人点了一下头。一团黑雾漫起,消散时黑衣人已不见踪影。 瑟尼斯闭目沉思,寂静的空间里只有指节与桌面相撞时发出的清脆而有节奏的声音。良久,瑟尼斯长叹一口气:“三年前让我佩服不已的人真是是你吗,曼修?” 就在瑟尼斯正在为曼修而苦恼的同时,王城中还有一个人正在苦恼不已,其程度比瑟尼斯还要严重——维克尔呲牙裂嘴的看着捉上的一叠资料,不停的发出“嘶嘶”的抽气声,在看完第十三份资料后,他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瞪了暗风一眼:“喂,你笑够了没有?!” 暗风费了好大的劲才压制住不停抽动的嘴角,一本正经的回答:“陛下,属下没有笑 。” “那你能告诉我你的嘴角是怎么回事吗?” “哦,那是属下走路时不小心撞到的。” “那你还真会撞,嘴角受伤竟然鼻子没事?!” 任何人都听得出来亚特王是什么意思,但暗风就是不懂:“陛下英明,属下也正觉得奇怪。” 听到这个回答,维克尔气得眉头一挑——好痛啊!维克尔连忙捂住脸。可恶,明知道自己长得不怎么样,竟然还专挑脸打! 今天菲特克莱姆公爵一回来就直接找上他,在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可怜的维克尔不敢撒谎,更何况还有一个卖主求荣的暗风在旁边),就提议要考察一下他武功的进度。我们可怜的亚特王那是菲特克莱姆公爵的对手,一会儿工夫就已经鼻青脸肿(专挑脸打的后果)。于是,对他很失望的公爵在长时间的训话后,决心让他记住“落后就要挨打”这个千古不变的真理,就在他身上施了一个小小的魔法,让他那本来一个小小的治疗魔法就可以恢复原状的脑袋不得不痛上一天,然后长扬而去,留下维克尔在痛苦中挣扎。而此刻,维克尔正处于这种极度的痛苦之中。 我恨哪!维克尔泄恨搬的把刚看完的一份资料狠狠的摔在地上,提高声音:“我要的不是这些人的资料!你搞清楚,我要的是维维安的资料!维维安!什么风清,什么温特斯,我都没兴趣!” “那我想陛下多少会对最后的那两份资料感兴趣吧。”暗风根本就没甩维克尔,十多年的属下,他太清楚维克尔的本性了——刚才的那种表现,只能算是他心头不爽,离生气还差得远! “最后两份?!”听暗风这么一说,维克尔立刻来了兴趣。 “瑟尼斯?苏沐新?这两个人长得不错。”维克尔抽出资料往左上角的画像一瞟,立即下了结论。 “是的,陛下,这两人确实长得很出众。” 维克尔看了暗风一眼,不再说话,认真的看起资料来。以他的个性,本来是打算再跟暗风斗上几句嘴的,不过在实在是搞不清楚暗风最后那句话是否是在讽刺他的容貌不出众是,他觉得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以免在暗风面前“颜面”尽失——其实他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没什么颜面可谈! 暗风自然也知道维克尔突然“认真”的原因(这是他常用来制止维克尔斗嘴的方法,百试百灵——跟维维安大人学的),作为一个下属,他知道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了,因此,他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等着维克尔提问。 他并没有等多久——事实上那两份资料都出奇的短,短的让人怀疑这是不是用了三天时间,尽全国之里得出的资料。 “看来我国的情报组织该重建了。”维克尔笑道,但语气中一点笑意都没有:“一份什么都不知道的资料以及一份平凡得让人看不出任何可疑之处的资料?!暗风,你不觉得你该给我一点解释吗?” 暗风恭敬的弯弯腰,他知道维克尔现在是以一个国王的身份在向他问话,于是回答道:“陛下,瑟尼斯此人神秘异常。在他进入奥尔托斯学府前根本就没有他的任何资料——属下指的是真正的资料——我国没有,其它各国的王族贵族中也没有。也许他是其他各国的秘密成员,出于某种目的用一种假得让人一查就出纰漏的身份来引开我们的视线,当然,也不排除他不是人类的可能。” “你是想说他是魔族?” “是的。在所有非人类的种族中,只有魔族有化身为人类姿态且让人类无法辨认的能力。自两百年前魔族签订契约发誓永不跨越阿拉斯加山脉后,大陆之南已很少有魔族的踪影。如果瑟尼斯是魔族的话,那魔族的动机就很可疑了。”暗风顿了顿,又道:“至于苏沐新,就如资料上所说,是外交大臣奥明一海伦侯爵的女儿娜丝小姐的保镖,以一个没落贵族之子的身份进入学校秘密保护娜丝。本来此人无可疑之处,也没有调查的必要,但由于他今天早上和一个叫曼修的人相遇,就顺便查了一下。” 维克尔摸了摸青紫的嘴角,道:“你真正的目的是想引起我对那个曼修的好奇心吧!” “陛下英明。”暗风不动声色的拍了一下维克尔的马屁:“属下确实有这个想法,但这个曼修属下认为一定能引起陛下的兴趣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第九章 维克尔“哦”了一声,接过暗风递上来的资料,眼睛一瞟,立即神色大变。 “维维安?!他那是什么打扮?!” 再把资料一扫,维克尔几乎跳起来。 “维特一克拉克的私生女?!见习祭司?!学校第一美女?!他想干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资料是从哪儿找来的?!”最后的一句话是向着暗风吼的。 暗风假装没有看到维克尔的表情,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回答:“这些资料是属下所能收集到的有关曼修的全部资料。按理来说这些应该是维维安大人故意安排的——只是不太清楚维维安大人这样做的目的。” “目的?!有什么目的?!以他的能力,要达到什么目的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维克尔背着手走来走去,落在地上的脚印仿佛都在冒着青烟。维维安是他的亲弟弟——一个不为人知的弟弟,一个他亲手抚养了八年的弟弟。 而今他堂堂亚特王的弟弟却成了什么维特的私生子?!不!还是私生女?!混蛋!他不是不知道维维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但这样也太 “我简直不能理解维维安的想法!如果只是玩一玩,也未免太过火了!” “也许,伪装成一个女人可能会让维维安大人的某种计划简化或者能达到某种特殊的目的。”暗风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看法,尽量的使用不确定的语气——尽管认识维维安已经十年,他还是不太清楚维维安的脑袋是怎么运转的,再说,亚特王对于任何跟维维安有关的事情都沉不住气,他可不想当炮灰。 “我总是搞不清楚他的想法。”维克尔长叹了一口起,平静下来:“或许我应该找个时间跟他好好的谈一下。暗风,这份资料你给过别人没有?” “给了菲特克莱姆公爵一份。” “在没有得到我同意的情况下将资料泄露于人。暗风,如果有了什么意外的事件,你要负起全部的责任!” “”暗风在看了鼻青脸肿的维克尔半天后终于点点头:“属下知道。” “那你马上就去搞清楚维维安的目的。” “维维安大人的目的岂是属下就能明白的。请陛下另择高明。” “再没有人比你更高明了。你直接去问他就成!” “属下自知无此能力,请陛下三思。” “不用三思,你就是最恰当的人选,我相信你。” “属下更相信菲特克莱姆公爵。” “我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现在局势紧张,各种情报繁多,属下恐怕无此闲暇。” “战争不会那么快爆发的,所以那边的事情先放一下,先把这件事情弄清再说。” “属下”暗风搅尽脑汁,想为自己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摆脱强加于他身上的不合理的命运,但维克尔也不含糊,无所不用其极的一一剔除暗风的理由,非要暗风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不可。就在暗风几乎要放弃抗争,准备接受命运安排的时候,暗风手上的戒指轻微的颤抖起来,戒指上的红水晶一闪一闪的发出微微的红光,映得暗风的脸忽明忽暗。 “什么事?”维克尔问。 暗风计算着红光闪烁的次数和频率,脸色凝重。 “月石国与赫德蓝尔国开战。挪森王国的现任国王森格道尔一挪森遇刺身亡。陛下,战争已经开始了。” ※※※ 大陆上除了亚特王国,圣光帝国,挪森王国和言氏王朝这四大强国外,尚有五个小国。他们分别是月石国,赫德蓝尔过,玛思克尔过,曼尼图拉国和泊图国。这五个小国人口较少地理位置较差,国力相对而言比较弱小,为了抵御四大强国(亚特国未成立前是三大强国)的进攻,五国于一百二十年前结成兄弟之邦,宣称共同进退。也好在这五个效果团结一致,有加上确实没有什么特别让人眼红的东西,这五个小国才得以维持至今。 大陆历1137年9月13日,月石国与赫德蓝尔国爆发战争,五国牢不可破的联盟开始破裂。就在战争爆发的第二天,其他八国都收到了这个消息。早就意识到风云变动的八国掌权者为了本国的利益,开始调动军队,安排人员,加强国防,或明或暗的插手两国的战争,以期在将来的战争中得到最大的好处。 于是,在各国的变动中,全大陆的战争悄悄的临近了。 大陆历1137年9月15日,奥尔托斯学府。 曼修一个人呆在宿舍里,一双宛若千年深潭般深不见底的眸子正注视着窗外——上的太阳并不刺眼,微微的金光映得东边天际的几朵白云分外的艳丽。偶尔几只苍鹰展翅划过天际,矫健的身躯在空中留下几近完美的弧线——但曼修并没有欣赏这如画的美景,因为,他在发呆。 作为一个可媲美于天才的人,曼修无疑有着最佳的演技。他深知扮演一个人的最好方法就是用扮演的这个人所该有的思路去思考,所以他在笑的时候会微微带着娇柔,在说话的时候会微微带点轻柔,在走路的时候会微微带点弱不经风,在适合的场合会用女孩子的习惯性动作——昏倒——尽管这些动作细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但却确确实实的演活了一个努力的扮演男生的女孩子。进校这几天来,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孩子被他演得惟妙惟肖,迷倒了一大群苍蝇,在双重的掩饰下,就连瑟尼斯,曼修也敢说他搞不清楚自己的性别。也正因为如此,在无所事事的情况下,他只有发呆——一个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也只发呆。 当然,既然演的是一个女扮男装的男生(他本来也是男生),曼修还是希望知道他假身份的人尽量的少——毕竟他只是打算在各国的资料档案里留下一份底案而已,以证实有这么一人的存在。 想到这儿,曼修又很无奈的回想起昨天的经历——先是被一群苍蝇围攻,万般无奈下装昏逃过一劫,接着又被美女追杀,理由是是自己长得比她好看,再来是进了教师,结果两节课下来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同学们就不用说了,光是亮晶晶的眼神就明显的表示出对他的兴趣远远超过上头那位年过四十魅力犹存但绝对不算是美男子的魔法基础理论课的老师王天浩——即使所有的同学都知道他是男生(至少他们认为是),但老师也盯着他讲课,不时的把书上的句子念错,这也太最后,在瑟尼斯的建议下,他不得不遗憾的放弃了他短暂的学生生活,回到了他的宿舍。下午那自然是不用说了。在经过上午那票苍蝇的大肆渲染,他“第一美女”的名声更是直线上升,一踏出宿舍楼就立即被一大群闻风而来的苍蝇围攻,吓得他连门都不敢出(只要不出门,舍监就会努力的尽自己宿舍门卫的责任挡人),连晚饭都是铁雄买来的(瑟尼斯出的钱。因为铁雄是一个穷光蛋,缴了学费后就一文不值,只能动用劳力)——他住男生宿舍耶,怎么都没人怀疑?!!! 我到底是不是做错了?曼修不止一次的想。到目前为止,所有的动向都朝他所预定的方向发展,但在一些细枝末节上,却老是有一大堆的意外——比如说男装被人追,比如说无聊到只能发呆。 “唉!”曼修发出第n次无所事事的叹气声,成功的看到魔法表(利用含魔力的水晶制作的时间仪器,类似于我们的怀表)的时针指向了十点。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发呆。曼修疑惑的大开了门。奇怪,瑟尼斯和铁雄是那种天生就不会敲门的人,但自己除了这两人以外好象也没有什么别的朋友了。 出乎曼修意外的,门外站着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子,大约十三四岁。曼修想了半天,终于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请问有什么事吗?”曼修很礼貌的问。 “你是曼修小姐你怎么怎么住在男生宿舍?”男孩一脸震惊,嘴张得可以塞下一颗鸵鸟蛋。 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意识到自己住在男生宿舍里了!曼修一阵高兴。他现在是男生(其实本来就是),但除了那两人以外,只有这个男孩子意识到了这一点。第一次,曼修在初见一个人的时候就感谢起他来。不过,现实总是很残酷的——“哦,我知道了,你是女扮男装吧?!”男孩一脸得意,根本没注意到曼修的错愕,只顾说自己的:“难怪他们都说曼修小姐很可爱,还骗他们说自己是男生,我本来还不相信,原来真的如此。象你这种打扮,瞎子都看得出你是女孩子。” 原来自己女扮男装并不成功!曼修被这个认识打击得脑子里一阵空白。至始至终,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是个女孩子!亏他还自认为自己“女扮男装”很成功! 男生没看到曼修的神情,继续说他的:“要不是我看到,我还真不知道你是在女扮男装呢。你男装都象是一个女生,很难想象你女装会是什么样子” 曼修等着滔滔不绝的男孩,终于忍无可忍:“闭嘴!”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一点都不想听别人废话。 门外的男孩鼓圆了一双眼睛:“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粗鲁!”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象女的?我哪一点象女的?!”曼修看着自己平坦的胸部,恨不得挖掉男孩的一双眼睛。什么女扮男装!我不演了!档案的事就让其他人去操心好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全身上下哪一点不象女的?!算了算了,你爱女扮男装那是你的事,不过我提醒你一句,c楼的色狼很多的,小心万一”男孩老气横秋的教训,十三四岁的外表与七八十岁的语气让曼修啼笑皆非,不得不打断他的话。 “你找我有什么事?” “哦,你不说我还忘了。有个老头说今天下午一点在后山等你,叫你一定要去。他只告诉我你的宿舍号,没想到竟然是找你的。我运气满好的,好多人到处打听你的宿舍号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我知道了,谢谢!”曼修转身就要关门——这个男孩子一点都不可爱不是非常的不可爱。 不可爱的男孩子伸手拉住他:“你这个人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亏你还长的这么漂亮——在怎么是说你也该问一问我的名字啊。” 强忍着把男孩打扁的冲动,曼修回头扬起优雅且危险的笑容:“那么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羽翔,暗系三年级。”男孩回答,眼中闪着挑衅的光芒。 曼修心头一颤,一种奇异的感觉让他正视起羽翔的眼睛来:“你就是那个学校十七年来唯一的暗系魔法学生羽翔?” “对。”羽翔抬起头来看着他:“你是光系魔法班的,又是见习祭司,是光明女神的信徒,我们可是天生的敌人。” 光与暗是魔法中唯一完全相克的两种属性,有光就没有暗,有暗就没有光,这已是魔法界不容争辩的定律。一半来说,光系魔法师大多正直,善良,他们身着白色的魔法袍(其它五种属性的魔法袍都是黑色的,仅有袖口的花纹不同),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是神的使者,是给人们带来光明的人;暗系魔法师就不同了,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暗系魔法师就是邪恶与血腥的代表,是死亡之神(正确来说是黑暗之神)的使徒,是一切罪恶的源头。与是,暗系魔法被人们疏远,暗系魔法师被人们有意的排挤,隔离,迫害。那些一出生就被判定为暗属性的婴儿被人们活活的烧死人们使用了一切能够使用的方法来消除潜在的威胁,终于让暗系魔法师自人们的视野里消失——在人类居住的地方不允许有暗的存在! 奥尔托斯学府是一个特例,它在所有人类的抗议中,在各国掌权者的默许中开设了暗系魔法班,但两百年来也只有六个学生毕业(其他的三十一名学生都惨死于学校内,凶手不明),这十七年来,羽翔是唯一的一个学生(暗系婴儿几乎全被烧死,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读暗系魔法的班的人)。 这些曼修都很清楚,就在羽翔对他露出挑衅神色的同时,他就明白了羽翔的意思——羽翔要要看看他这个见习祭司的意思,以确定他的位置——也许是敌人,也许是是陌生人,但绝对不可能是朋友! “进来喝杯茶吧!”曼修将门大打开,邀请一脸疑惑的羽翔。在看到羽翔惊疑不定的眼神后,笑道:“放心吧,里面没有光明属性的道具,不会对你有什么损害的。” 这句话并没有让羽翔放心。羽翔在看了曼修半晌后,终于一脸戒备的走进去坐了下来,道:“你想干什么?” 听到这句充满孩子气味的话,曼修有些好笑,但是他并没有把笑意表露在脸上,只是反身把门关上,随手布下隔音结界,道:“我只是想跟你聊聊。” “聊聊?!一个见习祭司和一个暗系魔法师?!”羽翔明显不相信,语气中充满嘲笑,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曼修也不说话,只是盯着羽翔。锐利的目光盯得羽翔坐立不安,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那目光看得一干二净,只好又坐下。 “我会是你的朋友。”曼修收回自己的目光,终于开口:“你的不满,你的怨恨,你的恐惧,以及你对未来的期盼,还有你一直埋藏于心底的愿望,我都一清二楚。相信我,我会帮你实现它的。”曼修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如电的神光在双眸中一闪而过:“一只有我才能帮你实现它!” 犹如被雷劈中般的,羽翔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半晌才呐呐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是洛伊教的见习祭司,又是光系魔法师,是我们暗系魔法师的天敌,你出于哪一点理由要帮我?!” 曼修浅浅一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凄然(演戏演久了,摆脱不了习惯),道:“你不奇怪我为什么要布下隔音结界吗?”看到羽翔的表情,曼修接着道:“我不会读心术,就算我有,以我这个中阶低位魔法师的能力,也不可能读到你这个中阶高位魔法师的想法。是不是有点奇怪?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其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我之所以知道你心中的一切,仅仅是因为我们有一样的遭遇。” 羽翔猛然站起,愤声道:“一样的遭遇?你一个光系魔法师,走到哪儿都是万人景仰,风风光光!能有什么遭遇?!你要是想存心讽刺我,那你已经达到目的了!我现在要走了,请你不要阻止我!” 曼修没有回答羽翔,甚至于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只是轻轻的抬起左手,一长串古怪的咒文自他口中飘出,成功的阻止了羽翔的脚步。羽翔呆呆的看着一团若有若无的黑雾自曼修手心升起,越来越浓,慢慢凝聚成实体,蒙蒙的黑光散发出来,映得曼修本来就苍白的脸若明若暗,嘴角那一抹淡淡的笑意可有若来自地狱幽神般的邪恶诡异。 “你你是暗系魔法师?!”羽翔仿佛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不从西边升起恐怕也不会让他如此的惊讶。他摇摇头,只觉得脑袋里满是浆糊:“不可能!你明明是见习祭司!只有水系魔法师和光系魔法师才能当祭司的!你你怎么会” 散去手上的黑雾,曼修微微笑着看着语无伦次的羽翔:“我是你的朋友。”语气十二万分的真诚。 羽翔只觉得那句话里有种奇怪的魔力,让他瞬间就平静下来。他理了理自己的思路,又重新坐下,道:“既然是暗系魔法师,你又怎么成为见习祭司的?”语气里多多少少的少了几分戒备。刚才曼修那一招是专门用来测定自身等级的暗系凝集术,根据自身魔力所凝聚的黑雾实体的大小来划分等级的。曼修刚才手中的黑雾已凝聚成了鸡蛋大小,那就表明他至少是个中级低阶的暗系魔法师。在六系魔法中,任何一系都可以兼修其它一系或者几系的魔法(当然,兼修的魔法永远都不可能达到本身属性的那一系魔的等级),但光系和暗系是个例外——这两者永远都不可能并存,所以羽翔满是惊疑的问了一句。 曼修摇了摇头,道:“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其中的原因我可以告诉你,但不是现在。等你真心实意的把我当朋友的时候,我会完完整整的告诉你的。” 羽翔定定的看着他,脸上的神色一会儿迷惘了,一会儿惊讶。好半晌,羽翔一跺脚,道:“好,我暂且相信你这一次。如果以后我知道你在骗我,我绝对饶不了你!”羽翔站起身,走了两步,转身直直的盯着曼修:“你不要以为我只是一个中级低阶魔法师!”摞下这句充满威胁意味的话,羽翔并起两指,极快的在空中结下一个结阵,然后中指在阵心一点,就见黑光微微一闪,隔音结界立即破去。羽翔自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曼修颇为玩味的盯着羽翔的背影——不错,不用咒文就轻易的破去了中级低阶魔法师的隔音结界(隔音结界没有属性之分,也没有等级,任何属性任何阶位的魔法师都可以设置,但设置者的魔力高低可以决定结界的牢固程度),那么羽翔至少是个高级中阶魔法师,学校内高手如云,竟然没有人看透这一点? 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曼修一点都不担心羽翔泄露自己是暗系魔法师的事情,或者说,他敢肯定,羽翔不会泄露这件事情。以羽翔在学校倍受隔离与欺负的状况来看,有一个同属性的人——那怕是敌人,也比孤孤单单的生活在异类中间好——暗属性的人一直被其它属性的人当成异类。不过奇怪的是,羽翔是哪儿来的,暗属性的婴儿不是一出生就被烧死了吗? “给我他全部的资料,四天之内要送到我手上。”曼修淡淡的吩咐。 明明只有曼修一人的房间里轻轻的响起一个声音:“是,大人。” 光明女神?黑暗之神?哼! 曼修扬起了嘴角,冰冷的笑容犹如山巅上终年不化的积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第十章 有大陆第一学府之称的奥尔托斯学府成立于两百年前。创建者名叫浅叶,是一个基本上没人知道的不入级的魔法师。当然,没有知道并不等于的他的能力差。事实上就在奥尔托斯学校(当时还只是学校)挂牌的第二天,就来了一大批形形色色的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参加过人魔大战的优秀魔法师,于是,小小的仅有几间草房的奥尔托斯学校立即引起了大陆民众的注目。然后,更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位于圣光帝国,言氏王朝,挪森王国三国交界处的一个小村落的奥尔托斯学校不仅得到了三国大量的经济援助,更使得三国签定协议,将以奥尔托斯学校为中心的方圆百里划为独立地带,不受任何一国的约束。这一举动大大的震撼了大陆民众,使得浅叶成为大陆第一神秘人物,成了民众争相打听的对象。就在民众尚未搞清楚浅叶是男是女前,奥尔托斯学校又大爆冷门,开设了各国民众口诛笔伐的暗系魔法班,而各国统治者竟然在民众铺天盖地的反对声中保持沉默!这无疑是让奥尔托斯学校的神秘性又添加了几分。好在学校虽然开设了暗系魔法班,找到了一位不知居住在哪个深山老林里的暗系魔法师,但上千年的对暗系魔法的鄙视和畏惧使得几乎没有人前来就读,这让大陆民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再加上各国统治者的大力保证,奥尔托斯学校终于在各种各样的声浪中招满了学生,开始运作起来。 这一运作就运作了一百一十三年。 由于奥尔托斯学校四周是独立地带,不用任何税收,于是,这一带渐渐发展起来,成了大陆著名的商业交易场所。许多的亚人族和偷跑出来的奴隶也在这一带定居,成了这个独立地带的第一批正式居民。八十七年前,也就是大陆历1050年,毕业于奥尔托斯学校武技学院的学生武一阿伦多一亚特凭借自己的实力以及他在当地居民中的声望,再加上奥尔托斯学校的大力支持,趁着三国忙于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的时机(三大国虽然划出了独立地带,但并不等于放松了对这一地带的监控),成立了亚特国,宣布了《种族平等条例》,带领军队,南征北战二十三年,为亚特国打下了一片江山。随后,奥尔托斯学校更名为奥尔托斯学府,在不改变原有制度的条件下,开始向各个种族招生,正式成为大陆第一学府。 亚特王武一阿伦多一亚特有感于奥尔托斯学府在立国战争中的作用,同时也有感于三国划立独立地带的白痴行径,于是在王城中划出几乎十分之一的范围给奥尔托斯学府,在充分给予优待的同时也将奥尔托斯学府牢牢的掌握在了手中。 就这样,又过了六十四年。 奥尔托斯学府依然不避国界与战争的向全大陆招生(战争期间凡非亚特国及其友好国的学生皆不能离校,但毕业后会立即将其遣送回国,无论战争是否结束),但出于质量上的要求,学府内的学生一直控制在五千人左右,也就是说,五千左右的学生和不到八百人的教职工就占了王城的十分之一——典型的地多人少,使得奥尔托斯学府成了大陆上绿化率最高的学校,同时也是最容易迷路的学校——树林太多了。 幸运的是曼修并没有迷路。 趁着中午吃午饭看热闹的人少的时候,他轻而易举的摆平了宿舍外那一群为爱痴狂的呆瓜,在被召来当廉价劳动力的羽翔那几近非难的目光中,心情愉悦的走向了后山,并且很顺利的到达了目的地。 后山顶的草地上还没有人——现在还没有到一点,约人的老头自然还没有来,况且后山是最容易迷路的地方,一般也没什么人来——山上静悄悄的,微微的风带着几分夏日的炎热,四周的树木在微风的抚摸中摇动着斑驳的光影。 曼修握住无意石,将精神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其中。无意石渐渐透明起来,朦胧的光晕淡淡的扩散,将这树木之间的一小片草地笼罩其中,最后形成了一层淡淡的光壁。从外往内看,光壁里的一切都模模糊糊,变不真实起来。 完成光壁后,曼修捂住胸口轻咳了两声。他刚刚所设下的光壁实际上是高级中阶魔法中的幻界之章,不仅具有隔音的效果,还能模糊外人的视线,使之不能看清楚光壁内的人和事。个魔法实际上已经超出了他身体的负荷,即使是在无意石庞大能量的支持下依然牵动了内伤,胸口一阵一阵的疼痛几乎让他弯下腰去——幸好,疼痛并没有持续多久,当老头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正常了。 “西华爷爷,我就知道是你。”曼修笑着对无声无息进入光壁中的老头打招呼。 老头大约六七十岁,中等身材,削瘦的身体和满是皱纹的脸刻画着严厉与沧桑,一看就知道是个风里来雨里去的人物,对于西华,曼修只知道他是舅舅十三岁时从雪地里救起来的半死人,舅舅照料了他三天三夜,才从死神手里把他的命要回来。然后西华就留了下来,一直跟在舅舅身边,成了舅舅的左右手。但对于自己的身份和经历,他绝口不提,曼修软磨硬磨至今,也仅仅知道他以前是个佣兵。 按理来说,这个长的一脸严肃,身份带着几分神秘的老人多多少少是一个威严的人,但曼修知道西华最大的特点就是严重的表里不一——这一点从他现在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西华双眼含着泪水,凝视着曼修,双手轻微的颤抖着,就象是看到了失散几十年的孙子:“维维安少爷,老奴想死你了,生怕亚尔雅那混小子没把你照顾好或让你生气。这半年来,老奴天天叨念着你”说到这儿,西华抹了抹眼睛:“维维安少爷,你越来越象莉雅小姐了老奴好象又看到了小姐我可怜的小姐啊呜呜”西华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那样子说有多伤心就有多伤心。 等到老头哭得有些累了,曼修好心的递出手巾,让他搽搽顺着皱纹流得到处都是的泪水,口中说的话却让被他的动作感动得一塌糊涂的西华鼓圆了眼睛:“唉,你怎么每次看到我都来这套?害得我对母亲的死都不来气了。”看到老头的嘴有再度张开的趋势,曼修连忙换了个话题:“你这次去曼尼图拉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西华瞪着明知故问的某人:“你还好意思问,无声无息的就跑了出去,气得主人连谈到一半的生意都不管了,火速的跑了回来。维克尔还被狠狠的训了一顿,连带着暗风也遭了殃。昨天主人得到你伪造的身份,气得七窍生烟。我敢打赌维特一克拉克会被主人请去喝下午茶,说不定还会收到一份礼物哦,对了,主人说那个瑟尼斯是魔族,你可以放心的与他合作。” 曼修微微一笑。合作?他何尝不想这样,但瑟尼斯老是希望掌握主动权,这与他一贯的宗旨不合,再说,他还不希望现在就卷进魔族。 “舅舅还真不是一般的神通广大,我还没说他就把资料送来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主人这几年下在魔族那边的心思可不少——虽然我也很奇怪主人为什么对魔族那么感兴趣——看样子魔族这几年颇有点再次开战的趋势。那个瑟尼斯,据得到的线报说好象是魔族贵族,相当的不简单,维维安少爷,你要小心一点。” 曼修笑笑。在西华的眼里,他很多时候都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孩子。这多少让他有些反感,但是他知道西华是真的关心他——不管这份关心是不是因为他的母亲。 “放心好了,你还不清楚我是什么人吗?对洛伊教现在的状况,舅舅有什么看法?” 西华笑了笑:“主人什么都没说,不过看得出来他很乐意看到这种局面。我估计是由于讨厌那五个老头的原因。”五个老头是指洛伊教的五大长老。十年前这五个人拼死拼活的将维维安拉入洛伊教,从此劳心劳力,让维维安本来就不好的身体每况愈下,要不是维维安的舅舅横插一脚,恐怕维维安坟上的树苗都有两人高了。 “那你有什么看法?”曼修深知西华是个懂得藏拙的厉害人物。 “嘿嘿,我能有什么看法。”西华笑得见牙不见眼:“少爷都安排好了,我只要跟着走就行了。” ※※※ 知道西华不想说的话是绝对不会说的,曼修就换了一个话题:“西华爷爷,你是不是又背着舅舅来找我?” 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西华马上哭天哭地的喊冤:“少爷啊,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显得我好象多不听主人话似的,我可是天下最忠心的人了!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你叫我以后怎么作人啊!想当年”不加半点泪水的哭号,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可是西华很显然没有把泪水练到收放自如的地步,无论他怎么掐自己大腿上的肉,还是哭不出半点泪花。为了弥补这个遗憾,西华只好搬动十多年来的老招式,开始述说自己的丰功伟绩。 曼修一言不发,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得西华全身发麻。 “嘿嘿”西华干笑两声,演戏到底的抹抹眼睛——尽管那儿什么都没有——又一脸得意的笑容:“我这次来可是有主人的命令——今天有刚刚运回来的新鲜的松子糕,主人叫我马上给少爷送来。”西华从随身带来的小箱子里拿出一个纸包,又递上一张折了几折的纸:“这份资料,主人说一定要亲手交到你手上。另外,瑟尼斯的详细资料,一天后会被传来,我会通过亚尔雅交给你。” 曼修点点头。 “森格道尔一挪森死了,月石国和赫德蓝尔开战。”西华冷不防的冒出一句。 “我知道。”曼修毫不意外。 “是暗风传给你的?” “意料中的事。天下没有永远的朋友,更何况是这些政治商人。五小国的矛盾由来以久,战争是迟早的是——只要有一根导火线。” “那森格道尔的死呢?” 曼修轻轻一笑,语气说不出的平淡:“他不死,将永远只是局部战争。我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 西华长叹一口气:“原来真是你。我一直希望这是一个巧合是啊,也巧得太离谱了,在这种局势下又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对,我一定要这么做!”曼修坚定的回答:“这是我欠大哥的。” “三年前的还不够吗?” “不够!”曼修闭了一下眼睛,“远远不够!” “那不过是一条贱命而已。”西华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觉得提起这个名字都有辱他的人格。 “那是他的父亲。” “也是你的父亲。你并不欠他什么!” “他不是我父亲!” “你这又何苦!”西华的眼睛又灰又暗:“小姐是希望你快快乐乐的长大,不要去计较上一代的恩怨” “母亲太单纯了!”曼修冷冷一笑,打断西华的话:“她一直生活在梦幻之中。舅舅给了她她所想要的一切,包括一份她要不起而且也不属于她的爱情。两年的痛苦生活是她单纯的代价,而死是最好的解脱方法!上一代并没有什么恩怨,无论是母亲,舅舅还是大哥的父亲,甚至于促成这一切的梅里尔,德妃,前宰相尤格,他们都没有错,他们只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出了最好的选择!真正有错的是我!如果没有我的存在,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痛苦了!” 西华细细的咀嚼着曼修的每一个字,仿佛要从里面找出一点什么来:“那么你不恨你的舅舅,你的父亲了吗?” 曼修扯动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西华:“西华爷爷,这句话听上去有点怪哦。不知情的人搞不好还会以为我的舅舅和父亲是同一个人。”看到西华一脸不安的表情,又笑道:“我说过,任何人都没有错,包括舅舅。爱,只要是真心,无论哪一种,都是无罪的。我不恨他,只是有点气他而已。”顿了顿,曼修微微的眯起眼睛:“至于父亲我说过,我只有舅舅,没有父亲!” “你有!”西华拉下脸,正声道。 曼修毫不客气的直视西华:“你是知道的。我没有!” 看到曼修眼中的坚决,西华低下头,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十岁:“算了,不说这些了,毕竟都是往事。我要走了,那些松子糕,少爷你先吃着,明天还有一些会到,我会叫人送来的。” 曼修一笑:“不用了,我那吃得了那么多。明天的你老就吃吧,我知道你也很喜欢吃松子糕的。” 西华低着头,来回走了两步:“少爷,这个幻界之壁是你结的吧?”看见曼修点点头,西华有些惊讶:“无意石的能力实在是很让人意外,竟然能在镇压你的伤势的同时还能帮助你使用高级中阶魔法少爷,你没逞强吧?”最后一句满是疑问。 曼修心头一跳,却满脸笑意,道:“怎么会,自己的小命还是要要的,再说我这条命那么值钱。西华爷爷,你快点回去吧,要是让人发现堂堂菲特克莱姆公爵家的管家跑来学校送点心,我以后就别想过安稳日子了。” 西华嘀咕了两句,隐隐约约好象是什么“第一美女哪会有安稳日子”之类的话,不过人还是一直向幻界之壁走去。就在快要到光壁的时候,西华停了下来,转身盯了曼修半天,道:“少爷,我怎么觉得你比半年前更有女人味,更像小姐一点呢?你的脸明明没有那么像小姐的啊!” 曼修心里暗暗叹气,看来要瞒过这老头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认命的伸手摸向发际,曼修轻轻的撕下了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几乎和面具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几乎。面具下的这张脸眉毛也是弯弯的,但没有以前那么弯:鼻子也是秀挺的,但比以前更挺一点:嘴唇也是薄薄的,但比以前更薄一点:脸色也还是苍白的,但比以前更苍白一点。仔细看来,差别并不是很大,但给人的感觉却已完全不同——不再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大美女,那张完全让人分不出性别却可以男女通吃的中性脸蛋已经带上了几分若有若无的神秘气息。宽大的祭司袍在风中微微的飘动,黑色的发丝在脑后飞扬,太阳光从曼修背后射来,反射出淡淡的七彩光环——曼修优雅一笑,温暖纯洁的气息立即充满整个光壁。 西华强制着自己不要产生膜拜的心理,但眼睛就是不受控制的望着曼修,腿也不知不觉的跪了下去,压根儿就忘了自己看着长大的混小子的本性。“维维安少爷”不听指挥的嘴唇自动略去教训的语句,西华费尽力气,说出来的只是这么几个字:“对我你不用用上这一招吧?!” 曼修眨眨眼睛,样子说不出的无辜:“我还以为西华爷爷是想看我这个样子才叫我取下面具的或者说,你想看的是另外的样子?” 谢天谢地!总算恢复正常了!西华长出一口气,连忙站起来。每次都败在这一招下,西华除了哀叹自己的无用外也只能说曼修的演技太好了,那一大票被曼修迷得昏头转向的信徒一点都不冤。不过另外的样子?西华冷汗直冒:“我错了,少爷你放过我好不好?咦咦这面具不错哦?” 当然不错了,你去年专门到矮人族那儿为我订做的嘛!曼修心中好笑。为了转移注意力用这么烂的借口,亏他想得出来!算了,就当是尊老爱幼吧!曼修笑眯眯的装出一副注意力被成功转移的模样,口中还不忘奚落西华两句:“当然不错了,这是你去年送给我的嘛,我只是稍微改了一下而已。怎么,你不记得啦?” “嘿嘿,怎么会我当然记得当然记得。”西华干笑了半天,眼睛东看西看:“这个家里有点事还没处理完,我得马上回去少爷,再见。”话未落音,西华已经成功闪出光壁,向山下跑去。 这时如果有人看到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能轻松的从高阶中位的幻界之壁里闪出,恐怕全大陆也找不出几个人来。 “恩,武功又进步了。”对于这份几乎已经惊世骇俗的功力,曼修淡淡的下了评价。他将手上的面具重新带好,打开了那张纸。 纸上没有很多的东西,仅有几个名字。有的被打上了圈,有的被打上了叉。字是黑的,圈是蓝的,而叉却是红的——血红血红的! 曼修轻轻的笑出声,冰冷的笑声让他自己都冷了起来。 弹指升起一小簇火焰,曼修将纸引燃,却没有将纸抛开。火焰一点一点的接近手指,最后将手指与纸一起吞噬。 散去了幻界之壁(由施术者散去幻界之壁是很轻易的事),曼修脸上又浮现了优雅的笑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良久,西华和一个白衣人出现在早已空无一人的山顶上。白衣人大约四十岁左右,俊朗潇洒,眉目间与曼修有点相似。他看着曼修消失的方向,一言不发。 “主人。”西华低声道:“如果你想见维维安少爷,大可以叫他到公爵府一趟,又何必躲在一旁这个偷看。” 中年人笑笑:“他每次见到我,都将侄儿演得很好,但我只想看看他自然的样子他永远都将自己掩饰得那么严实”后面的话充满浓浓的叹息。 “他虽然说不会恨我,但我知道,他不会原谅我的。在他心中,我是唯一有能力阻止他母亲进宫的人,但我却没有那么做。”沉默良久,中年人又开了口。 “少爷说上一代的人都是无罪。”西华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的主人,只好照搬曼修的话。 “那是他不知道你说,他知道吗?” “我不清楚。” “你认为呢?” “少爷说,爱,只要是真心,无论哪一种,都是无罪的。” 中年人的瞳孔猛然收紧:“他真的这么说?” 西华点点头。 “他还是知道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第十一章 虽然说早就料到有这种结果,但实际的情况还是远远的超出了曼修的预料。作为一个习惯在幕后策划,以智斗人的人,曼修实在是没什么经验去应付那一票死缠烂打的苍蝇——尤其是被爱情冲晕了脑袋的苍蝇。所以,当曼修回到房间时,他的样子只能用;狼狈来形容——为了摆脱苍蝇而一路小跑,让他气喘吁吁,苍白的脸呈现不正常的红晕,汗水打湿了头发,让头发凌乱的贴在额头和脖子上,雪白的祭司袍上有几个黑手印,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留下的真迹。唯一值得高兴的是通过这件事证明了这祭司袍的质量还不错,被那么多的人东拉西扯还没有报废——下次一定要多买几件。 门是大打开的——不,应该说是房间是大打开的。曼修一眼就看见三个不应该在一起的人一起坐在了他的房间里,外加一扇倒在地上正痛苦控诉暴力入侵民宅罪名的门。 “恩,你们谁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曼修强行让自己忽略那扇可怜兮兮的门,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发问。该死的,难到要向大哥或者舅舅借钱修门吗?! 瑟尼斯和羽翔分坐桌子两头,在听到曼修的问话后对望一眼,又很有骨气的同时把脸撇开,并且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来表达对某人的不屑。 怎么回事?饶是聪明如曼修,也搞不清楚眼前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两个大大的问号抛向了两人之中的铁雄。 “哦,是这么回事。”铁雄很尽职的当起讲解员:“今天上午上课的时候,瑟尼斯就很古怪,不停的向窗外张望。下课后他立即拉着俺向宿舍冲,但是半路上被一大群人拦住要你的资料,像什么你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之类的,直到中午才有机会跑回来。一到宿舍就直冲你的房间,然后就看见这个小鬼”铁雄比了比羽翔:“就看到这个小鬼一边踹你的房门一边骂你是个什么占人便宜什么虐待儿童什么的东西。”铁雄尽力想用原话来表诉,但这中大陆通用语的运用太过与繁复,他怎么也难以完全记下,不过在看见曼修似笑非笑的表情后,他知道曼修已经完全理解他所说的话,于是又接着往下讲:“瑟尼斯也不问三七二十一,抓着羽翔就问‘你是羽翔?你说,你把曼修弄到那儿去了?’羽翔也不回答,转头对着瑟尼斯的手就是一口。还好瑟尼斯皮厚,没见血,不过吃痛之下,瑟尼斯一甩,羽翔就撞上了房门——门就坏了。”铁雄一脸得意,笑嘻嘻的在话尾又加上一句:“所以说这次打烂房门的不是我。” 最后这句话让曼修哭笑不得——上次这小子打烂了房门不赔不说,这次竟然还幸灾乐祸! “那这两人又是怎么回事?”曼修用小指指了指两人,那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两堆生活废弃品:“我不觉得我的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们变成仇深似海的仇人。”这个词不怎么恰当,但为了恰如其分的表现两人目前的关系,曼修还是用上了。 “是这样的。”铁雄张口就要解释,不过早已不耐烦的瑟尼斯怒气冲冲的跳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演讲。 “你干什么去了?你知不知道这个小鬼是个暗系魔法师?是你的天敌?!你和他说话也就算了,你还请他进你的房间?!你请他进你的房间也就算了,你还设下结界,你找死啊你!外面一大堆的苍蝇,你竟然还敢一个人往外跑!跑了不说,竟然还莫名其妙的在后山设下结界不知一个人在里面奇奇怪怪的搞些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我和铁雄有多担心你?你有没有把我和铁雄当你的朋友啊!” 哦,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还知道一个人势单力薄,拖上了铁雄,扛上了朋友的罪名。曼修环起了双手,一点也不介意这个动作有失他祭司的风度,语带嘲弄的道:“看不出来啊,用传音术监视我的人竟然好意思说我不够朋友?!” 他早就知道?!这么说他设下结界就是防他的了!瑟尼斯一时语塞,口中强辩道:“我不是监视,而是监听,传音术只能传递声音,不能传递图象。作为你的朋友,我理由资格保护你的安全,不受色狼的骚扰!” “色狼?!”曼修有十足十的把握敢肯定瑟尼斯得到他的假资料了:“色狼?!瑟尼斯,我一个男生怕什么色狼!” “谁会认为你是男的?1”瑟尼斯和羽翔同时不置信的瞪着他。天啊,难道天才的隔壁真的住了一个白痴?!两人毫不怀疑在某方面高深莫测的曼修在某方面也出人意料的单纯。 “我哪一点不像男的?!”重复着千篇一律的对话,曼修恨不得一脚把三个碍眼的家伙踹出房门,好好的睡一觉。本来身体就不好的他在超负荷的使用了魔法后,他只想睡觉:“你们三个快点走,我想睡觉!” “你别想!”瑟尼斯断然拒绝:“先回答我刚才的问话!” “去问羽翔,他会说的。” 瑟尼斯恨恨的剜了羽翔两眼;“他要说我干嘛还问你!这小鬼八成看我不顺眼,他竟然说我是是三姑六婆长舌妇,有打听别人隐私的爱好——这小鬼根本就没成年,懂什么叫隐私了!” 曼修点点头对瑟尼斯表示理解。任何人听到这句话都会暴跳如雷的——除非他不正常。对于瑟尼斯口中的小鬼那出了名的不理人但惹到了就能说出把活人气死,死人气活再去自杀的的刻薄话的性格,总算有了深刻的了解。于是,曼修赞赏的对羽翔一笑,意示他完全可以再接再厉,兵不血刃的处死某人。 铁雄莫名其妙的看着众人,半晌终于发问;“什么叫三姑六婆长舌妇?” 瑟尼斯气得差点吐血,在羽翔放肆的笑声中死瞪着铁雄,指骨捏得噼里啪啦直响。 曼修笑眯眯的对铁雄翘起拇指,对他不怕死的好问精神表示了崇高的敬意。同时也很好奇一向富于反抗的瑟尼斯是怎么还嘴的。 羽翔自动回答:“他说我是口上无毛的奶娃儿。”顿了顿又道“我就说他是口上有毛的小子。“曼修终于笑出声来。但他也听出羽翔对瑟尼斯并没有什么好感,看来是瑟尼斯怀疑暗系魔法师对他有敌意惹到羽翔了。 “瑟尼斯。”曼修喊住正眼露凶光步步向铁雄逼近的某人,决定把话挑明说;“你对暗系魔法师有敌意吗?”这话是明知故问,天生就是暗属性的魔族怎么可能对暗系魔法有敌意! 羽翔一脸不屑,仿佛觉得曼修问了一个天下最白痴的问题,但耳朵却立了起来。 瑟尼斯停下脚步,盯了曼修半晌,道:“虽然暗系魔法比较残酷,但就魔法的本质来说与其它五种魔法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只是将毁灭的力量表现得更直接一点而已——说句不好听的话,暗系魔法的很多招式都有一种凄厉的美,这是其他五种魔法所不能相比的。暗系魔法确实很容易让人对血腥着迷,进而成为民众口中的杀人魔。但魔法师大都具有较强的精神力,会成为杀人魔毕竟是少数。所以我对暗系魔法,对暗系魔法师都没什么敌意。”说到这儿,瑟尼斯又鼓起眼睛瞪着羽翔:“但这小鬼例外,他是我所见过的魔法师中最恶劣的哦。” 羽翔对曼修一笑,眼中满是释然,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瑟尼斯两眼;“彼此彼此,你也是我所见过的魔法师中最恶劣的——你不来当暗系魔法师真是太浪费人才了,否则一定会成为名震大陆的杀人魔的。” “你”瑟尼斯一时气结。枉他自诩聪明天下第一,没想到今天却败在一个黄毛小儿身上。 “你们俩吵够了没有?”知道羽翔已经接受了瑟尼斯,曼修不耐烦起来:“我想睡觉,要吵出去吵!瑟尼斯,走的时候不要忘了留下两个金币的修理费。” “两个金币?!你抢人啊你?!最多两个银币!小鬼,一人一个!”瑟尼斯不容分说的平摊债务。两个银币?可以让一家三口吃上一个月了(水晶币,金币,银币,铜币之间是一兑一百),好心痛! 两个银币?!曼修想了一下。劳力是不用钱的,门板也没坏,两个银币基本上是白落:“好吧,也行!留钱走人!” 羽翔望望曼修,又望望了瑟尼斯:“我为什么要掏钱,我可是受害者!”再眨眨眼,羽翔第一次露出一个小孩该有的表情:“而且,我是在学校图书馆打工缴学费的,我没有钱!” “没有钱?!”瑟尼斯一跳八丈高。他马上转向曼修:“你家好歹也是经商的,这修理费就算了,怎么样?” “也行!”曼修很干脆:“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 人情?!谁知道他会要自己干什么?!瑟尼斯脑袋转了又转:“算了,我还是掏钱得了。” 看到两个亮晶晶的银币落到自己手中,曼修脸上浮起与他奸商行径完全不相符合的优雅笑容。他将衣袋里的纸包拿出来,丢给瑟尼斯:“呶,中午管家送来的,请你吃。” 瑟尼斯打开纸包,一股香味飘散开来。“好香!是什么?”瑟尼斯拿起一个就往嘴里送。羽翔和铁雄连忙扑上去。 “松子糕!” 瑟尼斯一口一个,再伸出手:“哪儿的,我怎么没吃过?” “克克西里城的。” 手立即僵在半空中,瑟尼斯呆了半晌:“你诈我?” 曼修似笑非笑:“你不知道你很好诈吗?一诈就上当。当时如果我不诈你,你这个贵族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与我成为朋友呢?” “瑟尼斯是贵族?”铁雄含着松子糕模模糊糊的问。 羽翔拍了铁雄毛茸茸的脑袋一下:“你笨啊你,你看瑟尼斯那么没气质的动作,就应该知道他就算是贵族也应该是个没落贵族。” 铁雄点点头表示明白,继续埋头吃他的松子糕。瑟尼斯也不去理羽翔的话,沉思了半晌,突然笑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这倒让我蛮好奇你的消息来源的。说实话,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 曼修退开两步:“听到一个男生说他对我感兴趣,我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 羽翔和铁雄半天才听懂曼修的话,当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得瑟尼斯脸色发青,一手拉一个拖着就往外走。铁雄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把尚未吃完的松子糕抓住。 “不送了,小心门板啊!”曼修笑眯眯的,手中还捏着两个银币。 等到头顶冒烟的瑟尼斯消失在转弯处,曼修才收起脸上的笑容。 “小扣,你会修门吗?” “我是万能保镖,这种小事自然会。”房间里响起略带怒意的声音,显然某人无知的问话严重侮辱了他的专业能力。 ※※※ 大陆历1137年9月16日。 曼修一早就出了学校。在战争的导火线被他点燃的那一天起,他所要作的事便只剩下等待——等待与亚特国有着新仇旧恨的圣光帝国正式对亚特国开战,或者说等待一个契机让亚特国有足够的理由对圣光帝国宣战。作为整个时局的推动者,曼修自然知道与其等候机会不如创造机会这一千古不变的真理。所以,从他跨入奥尔托斯学府的那一天起,他就时时刻刻的在为自己以后的道路铺下基石。先是通过奥尔托斯学府这个人员复杂的庞大讯息场所在各国的档案里留下了薇薇安一克拉克的底案(他相信各国设在奥尔托斯学府的情报站都不会放过“她”,哪怕是在上交的情报里只有那么一笔),再是连诈带骗的拐到了瑟尼斯这个绝好的助力,还有不停的调整整个计划,以期达到最好的效果。而现在,他要去亲眼看看城民对洛伊教的态度,以确定他是否还要修改他是计划。 出门的时间选得很好,所以他很容易就躲掉了为数不多的几只苍蝇,但在跨出校门几步后,曼修就发现后面有人跟踪他,而且是明目张胆的跟踪。 “瑟尼斯,你跟踪的技巧实在是太烂,连我这个外行人都想说你几句了。”曼修停下脚步,轻笑道。 瑟尼斯从校门边的柱子后面闪了出来:“说实话,你身上几乎没有魔力,如果我不跟踪你,以我的能力根本就无法在人多的地方感应到你。”走到曼修面前,瑟尼斯一脸好奇:“但是你又是怎么知道看见我在跟踪你的?别说你半点武功没有,就算有,以我施了风行术(中阶低位魔法,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以极快的速度作短距离的移动)的跟踪方法,你也不应该察觉到我的。” 曼修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瑟尼斯一眼,边走边道:“我虽然没有魔力,但精神力还是有的。虽然不敢说有多强,但要与魔导师之类的人一比高下还是可以的。而且你应该知道,一个人的感应力只与他自己的精神力强弱有关。以我的精神力要感应跟踪者的存在,那跟吃饭一样轻松,再稍一判断,就可以肯定会作这种无聊事的人非你莫属了。” 判断这话说来轻松,但瑟尼斯知道要在间谍四伏的情况下操作起来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而曼修精神力之强也远远超出了瑟尼斯的预想。出于对曼修的“诈骗术”的恐惧,瑟尼斯在明知曼修嘲弄他的同时还是追问了一句。 “你没有骗我吧?” “骗你?”曼修优雅的扬了扬秀气的眉毛:“我有没有骗你难道你就没有能力判断吗?” 这话无疑是瑟尼斯心中永远的痛。一向自认为聪明天下第一的他,在进入奥尔托斯学府短短几天内,就被曼修又诈又骗的搞得头晕目眩,让他几乎都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了。 “你是唯一的一个例外。”瑟尼斯打肿脸充胖子。 “唯一?”曼修怀疑的看了瑟尼斯一眼:“铁雄不也是在骗你吗?你没看到铁雄对‘克克西里的松子糕’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呃?!瑟尼斯仔细的想了一下,自己当时都被曼修这只狐狸搞晕头了,根本就没注意到铁雄。 “你的意思是说” “我的意思是说”曼修用怜悯的目光看了瑟尼斯一眼:“你那篇有关三年前王城守卫战的破绽太多了,多到连铁雄这种不怎么问时事的人都知道有问题,多到我都不好意思一一给你指出来,只好用一个简单的方法诈你一下。” 简单?!圈中圈,套中套,计中计还叫简单?!瑟尼斯长吸一口气:“比如说?” “比如说你对大陆人口和魔法师人数的统计有问题。大陆上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统计过这些数字了,而上一次统计是在两百年前的人魔大战时期。看得出来,你将大陆人口和魔法师人数都按两百年前的增长规律作了相应的调整,但那毕竟只是理论数字。人魔大战后人口的增长很快,但总的来说与你所说的差别并不是很大,但阶位魔法师的数字就差得太远了。,现在,光是大陆魔法公会(评定魔法师等级的权威公会)里有记录的阶位魔法师就有四千多人,这还不包括没有登记的。”曼修看了看垂头丧气的瑟尼斯,决定一桶冷水淋到底:“而且,亚特国人习惯将亚人族也纳入人口总数,所以亚特国人口中的大陆人口数往往要比其他国家所记录的多上十多万。” “对你我是没话说了,但铁雄他” “铁雄可不简单,他不是一般的半兽人。” “你的意思是” “以后你就明白了或者你去查查他的资料吧。” “算了,还是等你告诉我吧,我不太相信我那一票属下。”瑟尼斯挥挥手,知道曼修绝对不会放过对他自己有害的人,所以颇为放心。 然后两人就扯开了学校的趣闻,一路上说说笑笑,完全没注意到(好象?)所经之处人翻马仰,交通事故急剧上升。哇!好一对金童玉“女”! 很快来两人就到了雅蓝神殿前的广场边上。 雅蓝神殿作为亚特国第一大教洛伊教的主神殿,占地颇广。在神殿外有一个广场,其大小就算与王宫前的广场相比也不会逊色多少。广场正中有一个喷水池,抛向天空的水珠在阳光的映射下与宏丽的神殿相辉映,使神殿更添几分色彩。 曼修和瑟尼斯还没到广场上就停了下来。在广场上,密密麻麻的站了上千的城民,完全堵住了神殿的入口。城民们并没有大声的喧哗,只是在下面议论纷纷,时不时的叹气摇头捶胸顿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上千人在一起开座谈会,更不用说广场边上无数在兜售饭菜水果的小贩。看得出来,城民们是在围困示威。 “蛮温和的抗议嘛!”瑟尼斯双手抱胸,颇有点失望。原本以为会是几千人举着白旗大声抗议,或是干脆冲上去把神殿人员饱打一顿之类的,没想到是人海战术加围堵策略。 曼修白了瑟尼斯一眼:“好歹洛伊教也是行医救人的教,在城民中的声望一向很好。这次抗议完全是因为洛伊教隐瞒教宗的生死而引起的,城民们只是希望洛伊教给他们一个说法,自然不会有什么很大的打斗。”笑了笑,曼修又道:“其实洛伊教也满惨的,被围堵了好几天。神殿里的人全出不去,而外面的人员又不得不继续行医,以免激起更大的反响。听说还有相当一部分职位较低的教徒也加入了这次示威。现在,各国都等着看洛伊教的笑话。”脸上挂着一种说不出感觉的笑容,曼修把脸转向了神殿的方向。 瑟尼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城民们突然高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抬头一看,只见城民们纷纷向神殿挤去,上千人的移动有如潮水一般的宏大。然后就听到喧哗声中隐隐传来几声惨叫,继而前面的人又向后退,但很快又被后面激动的人群挡了回去。一时间,尖叫声,怒骂声不断。 “有人被踩到了,看来受了伤。”曼修笑眯眯的:“我敢打赌神殿里会有人跑出来救人。” 瑟尼斯没有回话,因为他已经看到两个身着白衣,不知道是祭司还是医师的人从神殿里跑了出来,匆匆的跑下台阶给伤者治疗。尖叫声和怒骂声渐渐平息下来。 神殿大门的台阶上还有一个身着白衣黑边神官袍的老者——就是使得所有人都向前挤的罪魁祸首——正大声的说着什么。在公共场所讲话,使用扩音术是很正常的,但那老者将扩音的范围控制得太好,致使广场外的两人只能模模糊糊得空听到一点声音。于是瑟尼斯施了传音术(就是监听曼修时用的那一种),将说话声传了过来。 “对于教宗大人的生死,我们并不打算隐瞒。但相信大家都清楚,教宗大人在三年前受了重伤,而外面的敌人又多不胜数” “这个人不怎么会讲话啊。”瑟尼斯对洛伊教派如此口才的人出来演讲有些惊讶。 “这已经是很不错的了。”曼修叹了一口气,道:“洛伊教的医师和祭司大多只懂得专研自己的医术或者魔法,根本就没多少愿意学这些。那个老头本来只是一个治疗师,就是魔法能力较差,还不够升级为见习祭司的低级光系魔法师,好在他本身也有自知之明,十多年前就放弃了进修祭司,该学医术。三年前在王城守卫站中立下了大功,被调为神官。” “那你岂不是很幸运,一来就当上了见习祭司?” “这也不是幸运。光系魔法师只要是中阶低位以上的都可以进修祭司。治疗师本身也是祭司的一种,只是预备见习祭司太难听才改为治疗师的,本质上两者是一回事,差别只在于魔法等级而已。” 瑟尼斯点点头,又道:“他在神官里的口才也算是好的吗?” “那倒不是。不过我可敢肯定等级较高的神官都被五大长老召去开会了。这个家伙是被临时踢来的。” 瑟尼斯又看了曼修一眼:“你了解得满多的嘛,你不是十多天前才进入洛伊教吗?” 曼修笑笑,不说话。 那边的声音继续传来:“为了保护教宗大人的安全,我们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希望大家能谅解我们” 城民们一阵嘘声,将老者的声音完全盖了下去,各种各样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以至于没有人知道老者接下来说了些什么。 “我们要亲眼看看教宗大人!” “教宗大人到底怎么了?” “不要对我们隐瞒,我们是不会害教宗大人的!” “” “你们是害怕教宗大人的死会威胁到你们国教的地位吗?” 这一句声音颇尖,在各种声音中尤其的突出。人群里一阵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抗议声,无论那老者怎么示意都无法让城民们安静下来。曼修和瑟尼斯对望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讶然。 “这人有问题,他在挑拨城民们和洛伊教的关系。”瑟尼斯语气十分的肯定。 “头脑太简单了,或者是他们更在意自己的生死?”曼修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根本就没管那个挑拨的人。 瑟尼斯奇怪的看了曼修一眼。他知道曼修的意思。这三年来亚特国能不经历战乱安定的发展,可以说全凭教宗的威望,城民们在教宗这把安全伞下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如果教宗已死,伞就不存在了,战乱即将来临。在明知道要教宗现身有可能危害到教宗安全的情况下,城民们仍作如此要求,确实不得不怀疑他们的动机。只是这完全跟曼修无关,他那么不高兴干嘛?! 看到瑟尼斯奇怪的眼神,曼修也不回答。他环视了广场四周一下,突然笑道:“商人都是追逐利益的,你看周围的商人好多。” 几个城民从两人身边走过,满是惊奇的打量了一身祭司袍的曼修几眼,然后匆匆加入抗议的人群中去。 “干脆我们也去吧。”曼修对瑟尼斯眨了眨眼,提议道。然后也不管瑟尼斯的反应,径直向人群走去。瑟尼斯若有所悟,立即跟上,眼角的余光扫到一个满脸惊疑的老头死死的盯着曼修。 “是那个老头?” “他一直在注意人群的动向,但没有加入他们。” “越来越近了。这老头的武功不错。”瑟尼斯一把拉住曼修:“拉好,我要甩掉他。” “” “怎么不说话?” “太迟了。”曼修长叹一口气,顿住脚步,无奈的道:“你的动作太慢。他已经拉住我了。” 瑟尼斯猛然回头,就看见那个老头牢牢的抓住曼修宽大的衣袍。 “你你你是”老人双手颤抖着,满是皱纹的来年泪水纵横,惊疑不定的眼光在曼修转身的瞬间变得热切而激动,仿佛看到了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 “教宗大人!”老人“扑通”一声跪下,额头落在曼修的脚前,泣不成声。 瑟尼斯双眼猛的鼓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第十二章 “你认错人了!”曼修一口否认。 “不会不会您就是!”老人抬起头,混浊的泪水一滴一滴的从脸上划落,双手紧紧的抓住曼修的衣袍,仿佛一松手曼修就会消失不见。“我不会认错,不会认错三年前的那一幕我还记忆犹新。我千盼万盼,千想万想,就希望能再见您一面可是,他们都说您已经”老人热切的目光在曼修脸上徘徊,却再也无法说出任何话语。 “你真的认错人了!”看到人群里已经有人往这边看,曼修不由得有些焦急。可是老人不说话,只是不停的摇头。 瑟尼斯瞪着曼修:“你欠我一个解释!” 老人暴起,眼中精光四射,低喝道:“你是谁,敢这样对教宗说话!” 瑟尼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根本不能把眼前的人同刚才那个泣不成声的老头联系起来。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是你教宗大人的同学!” 曼修只是看着老人,沉思的目光在老人身上扫来扫去。奇怪!当代教宗在大庭广众前露脸的次数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只有那么六七次,每次都只在高台上主持祈福仪式,一旦仪式完成,马上就走人,能真正看清教宗长相的人几乎没有,就连在三年前的王城守护战中,教宗倒下时也有一大堆的祭司和医师将其团团围住,让一般城民无法靠近。这老人又是怎么知道教宗的长相的?! “恩老人家,你亲眼见过教宗的长相吗?” 老人一听到曼修问话,立即恭敬无比的回答:“是的。我是在王城守护战中得见圣颜的。” 瑟尼斯插嘴道:“当时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这不是废话吗?”这话是对曼修说的,但曼修没甩他,倒是老人恨恨的凶了他一眼。 “不是吧?!”曼修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但马上又被平时的神情所代替:“当时那么多的祭司医师围住教宗,同时又有那么多的神殿的工作人员挡在教宗所在的高台外侧以防止城民的拥入,你是怎么看到的?!” 老人的脸上颇有些自得,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几个人已经由人群向这边走来。 老人连忙迎上去,笑着和那几人说了几句。那几人上下打量了曼修和瑟尼斯几眼,又进入人群。 “你认识那几个人?”曼修看见老人和那几人有说又笑的,不觉有些奇怪。 瑟尼斯不等老人回答就开了口,语带嘲弄:“现在洛伊教和城民对起,你一个祭司在这儿看热闹已经很让人起疑了,偏偏还有一个老头哭哭啼啼的在这儿和你拉拉扯扯。我看那几人八成是打算过来质问你的,还好这老头帮你应付过去了。” 曼修白了瑟尼斯一眼(和瑟尼斯在一起没几天,就把瑟尼斯的招牌动作学了个十成十。由此说明坏习惯是很容易传染的),没理他。老人鼓起眼睛不客气的回了瑟尼斯一句:“教宗大人的意思是问我认不认识那几个人。你这小子听不懂就不要乱答!” 我听不懂?!瑟尼斯侧头看了曼修一眼,却看见曼修一脸的似笑非笑,一时也搞不清楚曼修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曼修自己心里却是明白,不过人没有知识还是要有常识的,没有常识——比如说象他这种——也还是要懂得掩饰的,于是他尽力维持自己脸上的笑容,不去看瑟尼斯,只是对老人点点头,示意老人回答。 这老人的警觉性还是满高的,刚才是一时激动忘了,现在恢复了正常,马上就意识到这儿不是说话之地,于是回答:“刚才那几人是平时相识的,也不算什么熟人,就是见面时点个头。他们以为我被您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我告诉他们说您和这小子是我一个已故老朋友的儿子教宗大人,请您原谅我的无礼,但我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别的理由” “我说过我不是教宗!”曼修有点冒火,但声音却控制得很好,只是多了一点严厉,隐隐带着迫人的威势。 瑟尼斯看了曼修一眼,不说话。老人也不以为意,他心里已认定曼修就是微服出访的教宗,只是迫于形势不能暴露身份而已。于是恭敬的回答:“这儿人多眼杂,不如大人到我家里坐坐,慢慢听我说。” 曼修和瑟尼斯对望一眼,同时朝对方点点头。老人见状马上在前面引路。 老人的家离广场很远。曼修开始还在默记路线,但七弯八拐后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心中一阵骇然。抬头一看瑟尼斯,却见瑟尼斯也是两眼发直。曼修看着老人在前面认真的引路,便悄悄的慢了几步,和瑟尼斯并肩而行。 “好象不太对劲。”曼修用口型道:“路线太复杂了,后面好象还有几个人。” “你看,是一伙吗?”瑟尼斯同样用口型道。 曼修沉默了一下。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如果老人和后面的人是一伙的,那他们唯一的目标就是活捉或是杀死自己这个“有可能”是教宗的人:如果不是,那老人就有可能是在领着他们甩掉后面的人。 “很难说。”想了半天,曼修还是没得出结论。毕竟老人出现得太戏剧化了,让人很难完全相信他:“你的武功应该是七级剑士吧,保护我逃脱有没有什么问题?” 好象踢到了什么东西,瑟尼斯的脚突然歪了一下。老人回头关心的看了两人一眼,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又继续往前走。 瑟尼斯苦笑:“你可真够义气啊!”其实他心中真正惊讶的是曼修对他实力的了解。自进奥尔托斯学府后,他从未将功力提到四级以上,自认为没出什么纰漏,没想到曼修却是如此的清楚。 曼修优雅的笑笑,一副算计人的模样,眼中却闪过一丝释然。对于瑟尼斯的武功,他只是大概的估计,虽然有一大堆的保镖作参考,但事实上的把握却不大。刚才他用精神力感应了一下,发现后面的人个个都是一流好手,心中还颇担心瑟尼斯的安危,现在有了瑟尼斯不明确的回答,肯定了他的估计,终于放了心。 这时老人已将两人带进了一条窄巷。阴暗的巷子里到处都堆满了垃圾,散发出阵阵恶臭,偶而有一两个人斜倚着墙坐在地上,看见三人走过连眼都不抬一下。 瑟尼斯皱着眉头打量着,半晌道:“这就是有大陆第一繁华的商业贸易城市索尔斯底城的真正模样?!” 曼修一脸漠然,不回答。老人回头瞪了瑟尼斯两眼,对曼修歉然的笑笑:“这儿叫凌云巷,是贫民区里最脏最差的地方。我从这儿抄近路,大人你小心一点。” 曼修在老人回头的一刹那浮起笑容,老人一转身又是一脸漠然,让一旁的瑟尼斯心中奇怪不已。 巷子不算很长,三人很快就穿过了。老人再领着两人走了几条巷子,到了一条繁华的大街上。曼修微微的扬了扬嘴唇,因为他发现这条街就离洛伊广场不远,看来老人在带领他们绕圈子。 老人似有所觉,回头笑笑,又顺着大街往下走,在街的尽头又拐进了一条巷子。 这条巷子看上去相当的干净,与刚才走过的完全不同。老人走走停停,终于在一间破旧的砖房前停了下来,打开了门。 曼修轻轻的催动了精神力,发现已感应不到那几个跟踪者的魔力,心知已甩掉了他们。瑟尼斯上前几步,对他打了个安全的眼神,两人一起进了门。 老人早已搬出一张椅子,放在房间里唯一的家具——一张老得掉牙的桌子——的正上方,看到曼修近来连忙让曼修上坐。瑟尼斯东看西看都没找到其它的凳子,心知这老头是故意如此,心中一阵光火,也不管桌子的负重,一屁股坐在了上面。看到老头杀人的目光扫来,还悠闲的晃了晃腿。 对于瑟尼斯小孩般的举动,曼修不由想笑,于是连忙咳了两声,成功的让老人将目光转移过来。 “冤枉路我们也走了不少。老人家,你现在可以说了吗?”柔和的嗓音,优雅的笑容,曼修又拿出他的招牌绝活。 显然,老人相当的吃这一套。曼修一问,马上就招了:“教宗大人,我本名叫莫里森一伊特,是一个士兵。十五年前因犯上而被赶出军队。现在这儿的人都叫我莫尔。我” “等等。”曼修打断他:“莫里森一伊特?你就是那个号称神射手的莫里森?十五年前因不服上级命令而被赶出军队的弓箭队队长莫里森?!” “是的。”莫里森对于曼修知道这件事显得有些惊讶:“教宗大人,您” “没什么,你接着说。”曼修挥挥手,眼光锐利起来。 于是莫里森仔细的讲述。三年前他以城民的身份参加了王城守护战,受伤后就在广场接受治疗,亲眼目睹了教宗施展晶壁,竭力保护王城的一幕。当时他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眼光就再也无法离开了。在教宗倒下后,他头脑发热的第一个往高台上冲,却被祭司们拦了下来。医师在给教宗做了紧急处理后将教宗从高台上抬了下来放在一顶软轿上。就在那一瞬间,莫里森以他绝好的目力窥到了教宗的真容。至此以后,莫里森就念念不忘的想再见教宗一眼。前段时间不知是谁传出洛伊教隐瞒教宗已死的消息,再根据王城守护战后亚特王维克尔封洛伊教为国教的命令,他猜测洛伊架是为了国教的地位而故意如此,但同时他又希望这只是一个谣言,教宗仍然健在,于是他将猜测放在心里,一句话也不说,天天去洛伊广场观察洛伊教的动向 “行了。”曼修打断莫里森的话:“我都清楚了。”微微带着冷冽的嗓音,没有丝毫表情的脸,曼修全身都带着寒意:“你刚才说的还有谁知道?” 莫里森呆呆的看着与刚才完全不同的曼修,一时回不过神:“没有了。” “你对谁描述过教宗的长相?” “没有。”莫里森怔道:“我知道这事不能乱说”说到这儿,莫里森脸上浮起一丝惊疑,两眼死死的盯着曼修,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惊疑渐渐变成了惊骇,双手剧烈的颤抖起来。 瑟尼斯奇怪的看着莫里森,不知道他怎么了。曼修只是冷冷的笑,等着莫里森开口。 “你你不是教宗!” “你不是很肯定的说我是吗?怎么,发现不对劲了?”曼修微微的眯起眼睛。看来这个莫里森不错,三年前的一眼竟然可以记得如此的清楚,连这点细微的差别都可以分辨出来。可惜啊,这个人才出现得不是时候。 瑟尼斯呆呆的看着急转直下的形势,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只好看着两人发呆。 “你是谁?!说,你怎么会这么像教宗?!”莫里森猛然扑上去,一把拎住曼修的领子,杀气毕露。 曼修只觉得一股大力将他的上半身都提离了椅子,后项上的疼痛让他的呼吸略微不畅,不过他脸上却挂着笑,平淡的语气中带着欣慰:“很高兴看到你的反应,这证明了你对教宗的忠心。同时你也可以很放心的放下我,因为我们的立场一致,我的朋友。”这是曼修一向惯用的手段,真挚的语气再加上“我的朋友”四字,无论瑟尼斯,铁雄还是羽翔都被这一招摆得四平八稳,这使曼修很确信自己的演技。但对于莫里森,他并不清楚这一招是否管用,不过眼前阵阵的发黑却告诉他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了。 莫里森看着曼修,杀气渐渐消散,但手还是紧紧的,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瑟尼斯也只是坐在桌子上,一点也没打算动手。 虽然很清楚瑟尼斯是对自己的隐瞒怀恨而故意旁观的,并且自己也觉得有那么一点对不起他,但曼修绝不会认为使自己陷入险境的这一步走错了。瑟尼斯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助力,同时也可以是个很好的完全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但在他还没有完全诚服于自己并且有能力揭破自己设下的层层骗局之前,曼修相信把一切都告诉他只会让他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跳入旋涡!是怕他应付不来还是怕他的背叛?也恐怕两者都不是。眼前的发黑越来越严重了,曼修心里一阵苦笑:这应该算什么呢?是虎落平阳吗? 看到曼修的脸越来越白,瑟尼斯心中也暗暗着急。虽然被别人拎住衣领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对他来说是这样的),但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儿家哪习惯这一套(他真的很相信他的情报)?!看到莫里森还没有松手的意思,瑟尼斯手在桌子上一按,就准备往下跳——“咚”的一声,莫里森松开了手,猎鹰般的眼神紧紧的盯住曼修:“你是谁?” 瑟尼斯收回手,一颗心落了下来,安心的接着看戏 。 这大概是这段时间被问得最勤的一句话吧。曼修无奈的想。他闭了闭眼睛,强行将脑中眩晕赶出去,再次睁开时,又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你应该知道,教宗对亚特国来说意味着什么。”曼修很平静的述说:“刚才我们一路走来,后面有多少跟踪者?这都是因为你的一跪,你的一句教宗大人!如果我真的是教宗,以你的身手,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我可以体谅你渴望见教宗一面的心情,但你可曾考虑过你的举动是否恰当?!” “我”莫里森无言以对。 看到这一幕的瑟尼斯不禁心中暗叹。厉害!马上就反客为主了!不愧是能骗到我的人!瑟尼斯觉得曼修为他大大的出了一口恶气——让他坐桌子的恶气。 知道莫里森已经在心中后悔了,曼修不禁有些得意。耍嘴皮子以长篇道理压人是他的专长,他自认天下第二恐怕没人敢认第一。不过人还是要谦虚的,长期对表情的训练让他的心思没有一点外泄,仅在莫里森反省自己的同时对瑟尼斯挑了挑眉。 小人!瑟尼斯当场一个白眼。 曼修毫不客气的回了一个特大的白眼,转过头又是一脸平静的注视着莫里森,开始他的长篇大论:“你也曾经入过军,当过弓箭队的队长。你多多少少也应该知道领导的艺术——高层人物的面纱是不容任何人揭开的——为了保持它的神秘和对下层的绝对领导。而你,刚好就犯了这个大忌。这姑且不论。你明言道出我是教宗,那么即使跟踪者通过调查知道我不是,他们也完全可以推断出教宗的相貌与我大致相象,从而根据这条线索追下去。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那我该怎么办?”莫里森晕晕沉沉的,完全丧失了正常的判断力——比如说问问眼前这个小子的身份什么的。 应该怎么办?曼修略略皱起秀气的眉毛,心中不停的盘算。他很清楚,处置莫里森的最好方法是死——明天他大可以让人宣传xxx城民英勇追击歹徒,至死不屈,以一己之力保护了广大城民的生命财产云云,让莫里森成为王城的风云人物。但是曼修心中微微的闪过一丝不安。在他的计划里,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莫里森这个变数,这个变数会对他的计划产生什么影响呢?是完全偏离轨道,走向未知的方向吗? 瑟尼斯坐在桌子上干着急。他并不清楚整件事,但对莫里森的判决却与曼修的八九不离十。于是他冲着曼修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划,示意曼修立刻杀掉莫里森或者是曼修开口他动手(根本没察觉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帮起曼修来)。 虽然在心里盘算,眼角的余光还是瞄到了瑟尼斯的动作。曼修眼中精光一闪,手指开始在桌子上扣击起来,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你知道后面有多少人在跟踪我们吗?”曼修问莫里森。 “知道,有六个,全是一流的好手。如果不是他们对我所走的路线不熟,我们已经被截击了。”晕晕沉沉的莫里森实话实说:“自王城守护战之后,我经常被人跟踪。开始是一出门就有人跟着,渐渐的人就少了,这两年基本上没什么人。” “这几年你都感了些什么?” “也没做什么,就是天天到洛伊广场去看看。以前有些积蓄,节约着还能用上几年。” “接触过什么人?” “只有平时的邻居。他们都知道我是一个孤人,没什么亲戚。我也不太和他们接触。” 瑟尼斯暗叫糟糕。平时不太理人今天却主动迎上去和别人说话,稍微精明一点的人都知道有问题! 曼修也不再问话,手指的敲击急促起来,显得他心里有些烦乱。 “他们已经快找到这里了,有七个,就在巷口。”瑟尼斯低声提醒,同时恨恨的白了莫里森一眼。都是这个白痴老头害的,看来是要干上一场了。 敲击声嘎然而止。曼修猛的站起来,身子一晃又马上立住。 “莫里森。”曼修声音森然:“你所犯下的罪即使你死上一千次都不够,但你还有带罪立功的机会——牢牢的守护这个秘密吧!我给你一个选择,你是要自己动手还是要我动手?” 死一千次,有这么严重吗?!瑟尼斯跳下桌子,盯了曼修一眼。妈的,这小子骗人去死还说得那么好听,仿佛给人天大的好处似的!小心一点,千万不要惹上他! 莫里森此时只觉得自己犯下了不可弥补的大错,使自己一向尊敬的教宗处于危险之中。悔恨啃噬着他的心,让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我自己来吧。” 曼修点点头,朝门走了几步,又回头:“有后门吗?” 莫里森带着两人走向后门,在屋后的小院子里,曼修看到一个半人高的土人,只有一只手,看样子尚未完工。 “那是谁做的?” “一个邻居给我的,叫我帮他做一下。” 瑟尼斯此时已出了门。曼修上前两步,一把拉住莫里森,伸出右手在他眼前一晃。 “有什么要我转告的?” 莫里森猛然跪下,泪水滑落:“我对不起教宗大人。” 曼修转身就走,听到后面传来关门的吱吱声,右手捏得骨节发白。 “怎么了,快走!”瑟尼斯决定不忙问最后那一幕是怎么回事——逃命要紧,七个一流高手可不是开玩笑的。 曼修猛的张开手,在半空一划,又缓缓捏成拳:“走!” 莫里森家的后门开在另一条巷子里,巷口有一棵老得掉牙的槐树。曼修看看了门牌,上面写的是槐树巷。 虽然王城里很都地方自己都没有到过,但长期卧病在床的时间可没浪费。曼修没事就对着地图东看西看,把王城的大街小巷记得一清二楚。此时一知道自己的位置,脑子里立即模拟好了逃跑的路线。 “巷口往右!”曼修几个急步,对前面的瑟尼斯低喝。 瑟尼斯很听话,想也不想马上就往右(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听话)。曼修小跑几步,跟着瑟尼斯往右拐,却猛然看见瑟尼斯停在路中。 “找死啊,还不走!”口中这么说,曼修还是停下来,站在瑟尼斯右边。 瑟尼斯脸色凝重,眼光四下搜索,武者的天性告诉他四周有敌人(除掉开始的七个),而且还不止一个,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应四周有魔力的存在。 “不太对,小心一点。”瑟尼斯充分体现男人应有的风度,叮咛了曼修一句。 曼修一脸平静,其实心中的骇然不亚于瑟尼斯。由于无法使用魔力,他对魔法的操控全依赖于强大的精神力,这使他对自己的感应能力很自信。他自己曾经测试过,当他全神贯注的用精神力搜索时,以他为中心的方圆九丈内,任何有生命的东西都别想逃出他的感应(一般人仅能感应到他人体内的魔力,并且范围很小,很少超出一丈。瑟尼斯要高明一点,,可以达到五丈,在人少的地方还可以感应到他人的生命气息,这也是他为什么无法在人多的地方感应到曼修的原因——生命气息易被干扰),而他现在竟然一无所知! “练武就是好!”有着武者的天性,对周遭的事物特别敏感。曼修撇撇嘴,多多少少有些羡慕。 我的天啊!瑟尼斯恨不得一脚把曼修踹飞。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想这些! “你给我闭”嘴字还来不及出口,瑟尼斯的话就消失在一阵脚步声中。 “哒哒”脚步声相当的平稳,每次落地的时间完全相等。整齐单调而空洞的声音在巷子了回荡,带着诡异的气息。 “什么东西?”瑟尼斯摸摸一阵阵发麻的手臂,看着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的巷子。 “什么东西?!”曼修好象很奇怪的扫他一眼:“没有魔力,没有生命气息,整齐得可怕的脚步声,你说会是什么东西?!”这话怎么听都是在嘲讽瑟尼斯的无知,但曼修打死也不会说出这他刚刚才想出来的答案——莫里森院子里的提示。能讽刺瑟尼斯的机会他决不会放过,这是他对瑟尼斯“友好”的表示。 “是是是,你行。”瑟尼斯一个白眼:“刚刚是谁叫我往右跑的?”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听话。”自己理亏,曼修只好认了。没办法,谁叫自己没有逃跑的实际经验(实际上往哪边都是一样),不过死人都要反咬一口的,曼修这个活人自然不会例外:“你在黑月城(魔族王城)里天天都被追着跑,还不是一样没找到方向!”这是亚尔雅提前送来的情报,这时刚好用上。 “”瑟尼斯当场无言。天啊,他不会连自己一天上几次厕所都知道吧?!好厉害的消息管道!知道自己毫无胜算的瑟尼斯马上转换话题:“到底是什么东西?” 曼修没回答,仅仅指了指前方。 瑟尼斯猛然转头,眼睛鼓得又大又圆,半晌才吼出来:“土偶兵?!” “对。”看着那不知有多少的半人高的土偶,曼修肯定瑟尼斯的回答同时加上解说:“就是用泥土制成的,没有灵魂,没有思想,只知道接受命令的土偶兵。” “可符咒师不是早死光了吗?” “注意用词。不是死光,是绝迹!符咒师本来就不是魔法师,他们是用远古流传的一种带有魔力的神秘符号再配以自身的魔力和精神力来控制土偶的,根本就不属于魔法的范畴,也不受魔法公会的管制。魔法公会的告文根本就不可靠。” “那我们怎么办?” “打啊。打烂一个算一个。要不逃也行,不过我看我们早就被包围了,只是后面的还没出现而已。” “这么多,怎么打啊”瑟尼斯哭丧着一张脸,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一大堆看不清眼睛鼻子的泥土人。 “你不是七级剑士吗?七级剑士不是已经可以使用剑气了吗?”白痴啊,曼修瞪了瑟尼斯一眼。 瑟尼斯眼睛一亮:“对!用剑气,一剑扫去至少也是五六个!” “这么少?!你的武功也太差了吧?!” “土偶兵的身体是加强过的,那有那么容易砍?五六个不错了。这个呆瓜符咒师,拿土偶兵来送死!”瑟尼斯伸手就去拔剑。 “反正泥土不值钱,做个人偶又不费事,只是施咒太难,但总的来说也算是物美价廉了。”曼修笑眯眯的,一点都不紧张。 “我忘了带剑了。”瑟尼斯坦白的认错:“我看我还是用拳或者风系魔法吧,应该没什么问题。” “是吗?”曼修耸耸肩,一脸悠闲,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这些土偶兵是施过回复魔法的,打烂了马上就能复原?” 打出的拳僵在半空中,瑟尼斯回头,白森森的牙齿在闪光:“你总是给我惊喜! 来,告诉我,你还有没有什么忘了说的?” “没有了。”曼修小心的后退一步。好可怕的眼神!小命要紧,小命要紧! 然后就听到瑟尼斯响彻半空的惨叫。 “我才二十岁,我还有大好年华,我不要死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第十三章 “俺好象听到瑟尼斯在惨叫。”正在大口大口刨饭的铁雄突然支起耳朵,对面前的羽翔道。 这两个可怜的人被曼修和瑟尼斯无情的抛弃,在上天入地申诉无门的情况下只好相约到小树林吃饭——学校提供的免费午饭(很差的那种,所以大多数的人都情愿买来吃)。铁雄是标准的饭桶,黑着心肠厚着脸皮从学校的大饭缸里倒了近半缸的饭,雄赳赳气昂昂的扛着他的饭盒——一个可与脸盆相比的大盆子——长扬而去,气得食堂的厨子把配菜改为了七根咸菜和两个大白眼。 “你老年痴呆啊!我怎么没听到!”羽翔一肚子的不爽,尤其在看到自己碗里的咸菜只剩下最后一根时——不用怀疑,羽翔强硬的把七根咸菜全部占为己有,一根都没有分给铁雄——用羽翔的话来说,这叫合理分配,因为他只要了一小碗饭,所以菜应该完全归他所有。好在铁雄只是饭桶,不是菜桶,也就欣然同意了。 “这也是,瑟尼斯那种人怎么可能惨叫!”铁雄偏着头想了想,自动的将曼修的因素排除。 羽翔听着铁雄若有所指的话,大为好奇:“瑟尼斯很不简单吗?” “那到也不算。”铁雄刨了两大口,含着饭口齿不清的说:“瑟尼斯很不寻常,俺觉得他好象有所图谋的样子。你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实际上冷静起来还挺吓人的。如果没有曼修,他肯定是个人物。” 羽翔小心翼翼的侧开脸,避开满天喷射而来的饭粒:“曼修?!” “对。”铁雄又刨上两口(羽翔见状连忙离开三尺):“曼修全身上下都是迷。这么多天了,俺连他的性格都没搞清楚。但他是个好人,至少对咱们两个很够朋友。”铁雄吞下饭,挪挪被草扎得不怎么舒服的屁股:“要是他在,现在咱们至少在食堂吃饭,怎么会到在这个鬼地方喂蚊子!”恶狠狠的打死两只蚊子,铁雄又补上一句。 羽翔翻了个白眼:“曼修好象也不在食堂吃饭,而且我也没见他吃过饭。”话是这么说,羽翔却认为铁雄一点都没说错,特别是“曼修全身都是迷”这句。“你和其他的半兽人不一样,比他们聪明得多。” “那当然,俺可是能进入奥尔托斯魔法学院的超级半兽人!”铁雄很是臭美,自我膨胀了半天,突然又泄了气:“俺看在着曼修把瑟尼斯耍得团团转,而瑟尼斯却丝毫不觉。俺什么时候才能达到曼修那个水平?” 恐怕是永远都不可能达到了!羽翔怜悯的扫了铁雄一眼。昨天他拉着铁雄问东问西,才发现自己这两个笨蛋连曼修的基本身份都没搞清楚。 “放心,慢慢会追上的。”羽翔很够义气的鼓动铁雄,顺便将最后一根咸菜送进嘴里。 “谁?!”羽翔突然怒吼一声,避开一块疾射而来的石子,差点被口中的咸菜哽死。 铁雄丢下脸盆哦是饭盒,朝着石子射来的方向追去,却发现空无一人。 “谁送来的?好快的身手!”遗憾的回到原地,却发现羽翔正皱着眉头读一张纸条。走进仔细一看,当下黑了一张脸:“好恐怖的字!”虽然一向自认为自己的字是鬼画符,但和这个相比,那简直是一种艺术!“你认得出来吗?” “还将就。”羽翔揉揉因努力瞪视而干涩的眼睛:“好象是要约我们见面的用词还挺客气今日下午一点武技学院枫树林恭候两位请务必准时” “谁写的?我们认识吗?”好象没什么朋友啊,怎么会有人邀请?铁雄一脸奇怪。 羽翔没甩他,继续念自己的:“有要事相商风清风清?!” “风清?!”铁雄鼓圆眼睛。 “风清哈哈哈”羽翔当场抱着肚子笑翻在地,让铁雄一脸疑问。“阿雄哈哈你很快就知道什么叫叫见面不如闻名了哈哈哈” 相较与正笑得痛苦和满肚疑问的两人,曼修和瑟尼斯此时不可不谓之悠闲。在一大堆土偶兵的围困下,两人正在瑟尼斯的风系魔法——风壁的保护下,悠闲的坐着聊天。 “我们已经坐了半个小时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个风壁支撑不了多久了。”瑟尼斯苦笑道。 外面,土偶兵一层一层的压在风壁上,泥土做的四肢在风壁表面高速风的旋转下不停的被绞成小块,随着风在空中画出奇怪的弧线落在地面上。无数的小块在地面上蠕动,在其他土偶兵的脚下艰难的寻找着自己的身躯。还有很多的碎片被高速的风卷入其中,成为风壁的一部分,让清澈的风壁变得昏暗。 “要是有血的话就好看了,光是这样凄厉不够。”曼修不回答瑟尼斯的话,反而指了指风壁外一个正努力寻找自己身躯的泥土脑袋。“其实这样也不错,就是缺了那么一点味道。”隐隐约约的眼前又浮现无数血淋淋的残肢断臂,冲天的烈火映得天空都是血红血红的,噼里啪啦的燃烧声犹如冤魂的哭泣,不绝于耳。多看一点吧,多看一点吧!再多看一点就习惯了!就不会再害怕了!心里悄悄的冒出一个声音,如蔓藤一般紧紧的抓住了曼修的心。 “你一脸煞白的说这话,我一点都看不出来你是在欣赏这幅美景。”瑟尼斯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你想起什么了?” “我?!”曼修很快定下心:“我比你还年轻,更不想饿死在这里。你说这个方法怎么样,我们从上面出去,这些土偶兵好象不能浮在半空中。” “你真的很白痴!你当那些人是傻瓜吗?他们肯定已经作好攻击上空的准备了。如果是那七个高手,我还是绝得从土偶兵中逃脱的机会大一点。”瑟尼斯一副专家的模样。 毫无经验的曼修只好低头:“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瑟尼斯,用‘暗蚀’吧!应该有用。” “暗蚀?!”瑟尼斯又开始他这几天最常重复的动作之一——鼓眼。 “对,暗蚀!不要一脸白痴样的盯着我。你一个魔族贵族,七级剑士,高级高阶暗系魔法师中级高阶风系魔法师,难道连暗蚀都不会?”曼修也瞪着瑟尼斯,丝毫不觉自己的情绪越来越外露。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该知道的是你!”瑟尼斯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东跳西跳:“暗蚀是高级低阶魔法,却是所有高级魔法中最耗魔力也是最残酷的一种,在人类中已失传近四百年了!即使是魔族人也只有少数贵族知道!你一个人类魔法师,还是光系魔法师是怎么知道的?!” 有那么神秘吗?!书上不是有记载吗?!还是那本书有问题?!曼修心中瞬间划过无数疑问,最终将目标指向了他亲爱的舅舅——菲特克莱姆公爵。好样的,舅舅!看不出来你连我也骗!还敢说什么那是从一个暗系魔法师手中抢来的?!我呸!!! 气得五内冒烟的曼修指骨捏得发白,脸上却满是笑容:“这个我觉得你还是自己去查比较好。你不怕我又骗你吗?”该死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告诉你?! 瑟尼斯当场语塞。不是他不查,而是那一票属下全是笨蛋!要是他们能查出什么来自己会被你这个小人耍得这么惨?! 其实应该说,曼修是个很善良的人,他只是很有玩心,很喜欢作弄人而已,说白了就是喜欢玩人。凭手上的筹码作弄他人或是装高深莫测糊弄他人只是他的小手段,而瑟尼斯仅仅只是吃到了开胃菜。不过此时曼修恨不得马上冲到公爵府去斗斗那只那老狐狸,连作弄人的心情都没有了:“你会的话就快点动手,不会的话就明说,或许我还能保护你冲出去!”这是激将法,曼修敢肯定瑟尼斯百分百的会‘暗蚀’。 事实上瑟尼斯也知道曼修是在激他。不过是小小激将法嘛,老子当年看多了!但不可否认,就这么平平常常的一招,再加上曼修那轻蔑的眼光这么漫不经心的一扫,嘴角似嘲弄非嘲弄的往上一扬,再配上满是不耐的语气,硬是让早已麻木的瑟尼斯火冒三丈,一跳三丈高:“你那样子保护我?!你不拖累我就千恩万谢了!我” “你?!你能摆平几个?”曼修挑着眉打断瑟尼斯:“‘暗蚀’是相当耗魔力的魔法,你能支持多久?” “半个小时”看到曼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瑟尼斯只好改口:“的一半”看到曼修还在笑,只好百般不愿屈辱的加上一句:“的一半吧。” “半个小时的一半的一半?!”曼修笑得甜得像一碗放多了白糖的银耳八宝粥,让瑟尼斯毛骨悚然:“你认为我们可以冲出去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这四周的房子里根本就没有人就算有恐怕也是死人。城里应该有巡逻的士兵吧,不可能不发现这里的状况,他们为了自身的安全不会和我们长时间混战的。再说符咒师本身的攻击力又不高,时间应该够了。”奇怪,明明是很肯定的话,为什么会说得这么不确定?这不是自己的作风啊还是曼修的神情 “”曼修一直在笑。他知道自己对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发言权,但要听瑟尼斯的话总得要回点本钱吧。曼修强行把心底那一丝怪异的感觉抛开——他怎么会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笑!曼修还在笑!优雅的笑,纯洁的气息仿佛婴儿般的无暇。 “呜”饱受精神摧残的瑟尼斯忍无可忍的哀号一声:“有那儿不对你就明说,不要笑得这么难过好不好?” 难过?曼修当场马下脸:“走吧!” “走?” “你不是说我是逃跑白痴吗?当然是按你的方法冲。如果那七个高手来袭击,你恐怕要承担四个。”满意的看到瑟尼斯一脸的怒气,曼修笑眯眯的。 “三个你行吗?你不是不会武功吗?” “谁告诉你的?!我有这么说过吗?”曼修无辜的睁大眼。 “我撤开风壁,你小心一点。”瑟尼斯认命的转过身,开始撤回魔力。心里冒出一个疑问:我怎么老是被骗呢?难道是我太善良了?! 曼修在后面暗爽得差点抽筋。可以说,进入奥尔托斯学府最大的好处,就是找到了一个这么有趣的家伙! 风旋转的速度慢下来,在土偶们尚未回过神的瞬间,风壁消失了。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块从空中掉落,在地上堆起了一圈土墙。几个呆呆的土偶被打破了脑袋,脑袋碎片尚未落地就又回到了头上,而那些罪魁祸首则争先恐后的寻找自己的身躯。 “嗒嗒”后面的土偶开始向前推进,将前面那些正忙着安装的土偶推倒在地,狠狠的踩过,响起阵阵的泥土破裂声。 “小心!”瑟尼斯一把把曼修拉到身后,一长串的咒文快速的念出,瑟尼斯并起食指与中指,幽幽的黑光若隐若现。前面的几个土偶首当其冲。瑟尼斯两指在土偶的额中一点,就见黑光大盛,土偶的身体犹如被千万年的风沙雨雪侵蚀过一般,瞬间化为沙尘,飘散于空中。 曼修也毫不含糊——因为瑟尼斯背后也有一大堆的土偶兵——相比之下,比瑟尼斯更胜一筹,连咒文都省了。蒙蒙的白光罩住身子,左手却发出幽幽的黑光,对着身前的土偶无声无息的一按,土偶兵立即化为沙尘倒下。 感应到背后的曼修并未如自己所预料般的设下结界保护自己,瑟尼斯心中暗急,连咒文也不顾了,一脚踢飞三个土偶,转过头怒火冲天的开口。 “你白痴啊你!你怎么不不”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瑟尼斯呆在当场。 “你白痴啊你!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发呆!”看到两个土偶对瑟尼斯的脑袋举起了拳头,曼修身形一闪,闪电般的转到瑟尼斯身前,准确而又优雅的将左手印上土偶兵的额头。 “你你是暗系魔法师?!” 曼修忙得根本没时间理他,身形不停的转动,闪着黑光的手带着雪白宽大的衣袍在空中飞舞,搅动着纷飞的沙尘。 “也算。”抽空回上两个字,曼修转身又摆平两个:“我说老兄,现在好象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吧?” “”瑟尼斯回过神,专心致志的对付起土偶兵来,心中暗下决心非要在今天之前搞清楚曼修到底有多少的秘密。 曼修怎会不知道瑟尼斯所想,不过他既然敢走到这一步,自然有万全的保身之道。瑟尼斯是个聪明人,他曼修又何尝不是。该说的话他自然会说,不该说的他天皇老子也别想掏出半个字来。 两个打斗中的人对这场不需要脑力的战斗只付出了少得可怜的一点心思,其他的全放在另一个身上,仿佛和自己并肩战斗的人才是自己最终的敌人。 “曼修,我的魔力差不多耗光了。”瑟尼斯扫腿绊到一个,一脸苦笑的对曼修道。 “刚才谁说我们可以冲出去的?”曼修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胸口一阵一阵的抽痛让他意识到自己也撑不了多久了。 “是你自己要相信我的!”瑟尼斯的魔力正式告竭。好在体力的消耗并不是很大,勉强还能保命。 “我有眼无珠,错信你这混蛋!这儿离刚才所在的位置只有五米呜”泄恨的话还未说完,胸口的抽痛已化为撕裂般的剧痛。完了,无意石所余的能量已经压不住体内相争的两股魔力了。曼修捂住胸口退了两步,和瑟尼斯背靠背,强行压下喉头的甜腥味,一张脸青白得吓人。 “怎么了?”察觉到曼修的不对劲,瑟尼斯问道。 “没事。只是我也没有魔力了,只好看你的了。”好在是背靠背,瑟尼斯应该看不到自己的模样。曼修连忙稳住自己的身子,不让瑟尼斯起疑,脑子里又划过开始的种种疑问。看得出来,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袭击。莫里森的房子里有未完工的土偶,就说明这伙人已在这里定居许久,已完全扎下了根;居民区巷子里的居民在短时间内有如轻烟般的蒸发,说明早已有详尽的行动步骤。难不成是专门针对教宗而来?但他们又凭什么认为自己是教宗的?是凭相貌吗?那么又是谁泄露了教宗的相貌?是教宗的近侍?他们又怎么知道自己会在今天到广场的?怎么知道自己会跟莫里森走?怎么确定自己从莫里森家出来的时间和方向?是谁发的信号?这么多的土偶在巷子里,怎么没一个人发现?巡逻的士兵怎么没有巡逻这里?先前始终没有头绪的疑问在脑子里窜来窜去,迷雾里模模糊糊的浮现一个答案。 “退到莫里森的屋子里去!”曼修勉强晃开身子,避开土偶的攻击。该死的!这套小巧的逃命功夫好象没有想象中的好用,早知道就另创一套了。 “退?!好!”被曼修一点,瑟尼斯立刻明白了一个大概,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后面的土偶兵为了防止两人逃脱,大部分都堵在两人前进的方向上。瑟尼斯猛的转身,让暗中操纵土偶兵的符咒师一时措手不及,很快就被瑟尼斯拳打脚踢打开了一条血路是泥路。 曼修紧紧的跟在后面,即使体力无多,但要避开地上蠕动的残肢碎片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没走几步,一土偶兵已经调整完毕,一层又一层的围了上来,毫无规律的挥动着手臂,挟着阵阵劲风,朝瑟尼斯身上招呼。 “喂!后面还有一个,你们不要光打我啊!”疲于应付的瑟尼斯大声的哀嚎。 听到这话,正捂住胸口拼命闪躲的曼修只有苦笑。这小子,也太不够义气了!早知道就不该把小扣谴开的。虽然是想自己亲身体会一下被截杀的味道,但他并没有打算把自己这条小命也赔上啊!还有瑟尼斯这个没义气的混蛋算了,既然把他拖入了水还是好人到底把他安全带出去吧!这么好玩的玩具可不能出什么问题!(不知道瑟尼斯听到这句话会是什么表情?) “帮我挡一下!”曼修简短的对瑟尼斯下命令,右手握住无意石,全神贯注的开始调动无意石内的能量。 “你要干什么?!”瑟尼斯回头一看,当场吓得大叫。曼修的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摇晃不定的光辉,与青白的脸色异常的不协调。左手上的黑雾越来越浓,已经涨为原来的两倍大小。黑得发亮的手微微的发出幽幽的绿光,说不出的诡异与阴森。 “你疯了!调用了元魔力你以后都别想用魔法了!”在没有魔力的情况下会出现如此的情景,那么只有调用元魔力这一种可能。人体内的魔力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储存于体内,随着精神力而自动散发的运转魔力 ;而另一种则是目前尚不清楚的只有精神力极高的人才能调用的元魔力。这种元魔力是运转魔力的基础,运转魔力耗尽可由元魔力再生,而元魔力一般来说则是用一分少一分,不可再生的。元魔力一旦耗尽,就再也无法使用魔法了(除非你只用精神力就能控制魔法元素)。 曼修没理瑟尼斯,事实上他也没有心思去理他。自己用的是不是元魔力只有他自己心里有数。可怜的瑟尼斯,他不会真的相信自己所说的“没有魔力”这句话了吧?可怜的孩子,老是学不乖!! 学不乖的瑟尼斯一边不停的帮曼修摆平进攻的土偶兵,一边替曼修干着急。虽然身为高级魔法师,但他并没有能力调用元魔力,只好焦急的观察曼修的神态,以便随时帮忙。 曼修的脸色很平静,但实际上并不好受。他所调用的是无意石的能量,并不是元魔力,但体内的两股魔力少了无意石这股庞大能量的压制,马上就开始在体内游窜,随机的选择某个脏腑作为战地,惨烈的厮杀起来,让撕裂般的疼痛散布全身。现在他只希望能快点凝聚起足够的魔力,好让无意石的能量早点得到补充,重新压制体内的魔力。 终于,魔力差不多了。曼修的左手已涨大了四倍有余,绿幽幽的光已蔓延至上臂,与无意石的光晕连成一片。 “让开!”猛的睁开眼,曼修低喝一声,左手往地上一印。只见黑色的手印在地上一闪而没,出现一个仅容一人立足的圆环。无数的黑光犹如离弦之箭成圆弧四面八方的激射而出,仿佛带着历劲沧桑的历史之风。每一根光箭穿过的土偶兵都仿佛在一瞬间被风雨侵蚀了千万年般,化为一堆沙土。 瑟尼斯早在曼修低喝时就跃到了半空中,震惊的看到仿佛死神光轮的圆环无休止般的激射出黑色光箭。无数的土偶兵纷纷倒下,满天的尘土中仿佛隐藏着无数痛苦的□□。 “咻!”一支带着红光的长箭准确的朝着瑟尼斯英俊的面孔而去,吓得避闪不及的瑟尼斯直接自空中掉落——光凭功力定在半空中实在是太难,瑟尼斯第一次承认自己的功力不够(他不想想能只凭功力定在空中的人有多少)——天啊,掉下去被光箭射中他的美丽人生就完了! “砰!”瑟尼斯直接埋在一堆沙土里,一动不动。 “混蛋,你装死啊!”硬生生的吞下口中甜腥的液体,曼修毫不客气的一脚踩在瑟尼斯背上。这小子八成以为自己被‘蚀箭’射中了!也不想想那么耗魔力的魔法他能支持多久?! “起来!又有新的土偶兵出现了!”曼修再踩上一脚,预计自己现在全身无力的样子踩不死瑟尼斯,干脆两只脚一起上去。 “老大,你再这么踩下去不用土偶兵我也死定了。”瑟尼斯从沙土中抬起头,为自己可怜的身躯申冤。 曼修左脚蹭了蹭,在瑟尼斯身上拭掉脚底的尘土,不理瑟尼斯杀人的目光。看着巷子拐弯处又冒出一堆土偶兵,心中大叹倒霉。 “走!”曼修踹了踹还在装死的瑟尼斯,闪身往莫里森的房子跑去。瑟尼斯连忙爬起来跟上,边跑边问:“你刚才用的是元魔力吗?怎么不太像?” “既然不像那自然就不是了。” “那是什么?” “无意石。” “你用的是什么魔法?好象和暗蚀的功用差不多?” “我自创的,由暗蚀演变而来的蚀箭。” “是暗系魔法吗?” “是。” “你不是说无意石只能调动光元素吗?” “”曼修脚下一顿。咦?他这么说过吗?他怎么不记得了?“我没说!”这小子是在套他的话。事已至此,曼修决定耍赖到底——我死不承认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瑟尼斯无语。算了,反正被骗也不是一两次了,应该早已麻木了才对。 后门已在眼前,曼修抬起一脚,使劲一踹——没开?!瑟尼斯上前双手一震,门闩应声而断,两人连忙闪身入内,把门关上。曼修口中念念有词,拼着小命不要在门上施了一个小小的加固魔法(不受魔法属性限制的魔法)。不过他也知道,以他目前的能力,只消一会儿门就会被撞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第十四章 “怎么办?有经验的专家?”曼修泄恨的在那个尚未完工的土偶身上狠踹了一脚——没烂?!再踹一脚——还是没烂?!再一脚——还没有?我就不信踹不烂你!曼修抬起脚,没头没脸的一阵乱踢,看到土偶四分五裂这才收脚。 好狠!瑟尼斯看着曼修孩子气的动作,又惊又好笑,故意忽略曼修口气里的嘲讽。 “你说该怎么办?” “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先到屋里,我倒要看看莫里森有什么遗言!”曼修冷着一张脸,双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走到屋里,两人皆暗暗吃了一惊——屋里一片凌乱,并没有莫里森的尸体。桌子成了两半,从痕迹来看明显是被剑劈开的;椅子倒在了一旁,上面插着两柄一指长,两指宽的月牙小刀;雪白的墙上写着血淋淋的三个大字——对不起。一笔一划苍劲有力,顺着墙流下的血滴仿佛在述说主人的悲痛与悔恨。 “对不起?!是对不起教宗还是对不起我们这两个替罪羊?!”曼修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血还没干。”瑟尼斯伸手摸了摸血字,一改嬉笑的脸色平静的说。 “恩。”曼修淡淡的应了一声,伸手从椅子上取下小刀。小到通体黝黑,仅在刀锋处有一抹眩目的寒光。刀柄上镂着几缕细纹,细看可辨出是一把艺术化了的镰刀。 “好刀!是死神的镰刀!”瑟尼斯走到曼修身后,仔细的打量小刀,道:“这是大陆杀手榜上排名第二的杀手苍的刺杀标记,当年是见者寒心。被这标记跟上,无论你到天涯海角,三个月内都必死无疑。没想到他消失了五年,一出现就送了我们两人一人一把。”低头看了看椅子上的刀痕,瑟尼斯摇摇头:“功力一点都没退步,似乎还更深了一层。咱们俩有福了。” “不是给我们的。” “呃莫里森一个人需要两把吗?” 曼修眼中寒光一闪,嘴角扬起冷冷的笑意:“这两把刀不一样。”随手把刀丢给瑟尼斯:“你仔细看看,有把刀的线条比较冷硬,另一把却流畅一点。” “很细微的差别。你是说冷硬的这一把不是?” “不。”曼修冷冷的一笑:“流畅的才不是。标记上的图案是苍亲手刻上去的,充满了肃杀的气息。流畅不是苍的风格。” “你认识他?” 曼修冷然盯了瑟尼斯一眼:“我叫他协助莫里森自杀。看来他失败了。” “你什么时候发的命令?” 曼修扬扬眉,不屑于回答这种白痴问题。他现在思考的是另一把死神镰刀的来历。记得自从苍跟了他以后,就完全抛弃了过去的种种,连身份的标志——死神镰刀都已封存不用,那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一真一假两把?以苍的身手,就算要处死十个莫里森,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他竟然会失手?!是莫里森藏拙还是有人救了莫里森?救莫里森的人会不会是发假死神镰刀的人?是一个还是一伙?苍为什么会发死神镰刀?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回报? “把刀给我。”曼修伸出手,声音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 瑟尼斯乖乖的递出刀,话都不敢说一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曼修如此的神态——既虚无飘渺又气势摄人。两种极度矛盾的气质完美的在曼修身上结合,让他觉的自己面前的已不是一个人! 曼修将两把刀平举到眼前,对着窗外的阳光细细的打量,眉头越皱越紧。 “两把都是假的!”半晌,曼修放下刀,语气凝重。 “你不是说” “跟真的一模一样,连刻画的力道都一样。但感觉不对。”对自己的直觉有着无比的信任,曼修回过头,看着瑟尼斯:“你应该没见过真的死神镰刀吧?” “你见过?!”此话一出,瑟尼斯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白痴。既然他能命令苍,那自然是见过死神镰刀! 曼修笑笑,转身把两把刀都放进衣兜里。其实死神镰刀他也只见过一次,是苍在刺杀他时亲手将其放在他手里的。那时死神镰刀所散发的气势就跟苍一模一样,充满无奈与怨恨,还有绝望。那种感觉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不过这他并不打算告诉瑟尼斯,于是他换了一个话题。 “土偶兵怎么还没冲进来?” 明知道曼修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瑟尼斯也无可奈何,因为他知道再问下去可能得到的又是一堆谎话。于是他聪明的跳过,道:“你不是施了加固魔法吗?” 外面“乒乒砰砰”的撞击声不断的传来。从声音判断看得出土偶兵要冲进来还需要一点时间。但是截杀自己的人不会笨得只想用土偶兵来解决他吧?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曼修将精神力提到自己所能提到的极限,开始感应外面的状况。 一如先前,外面并没有任何的魔力和生命气息,曼修又将精神力集中到上空——一个受过专门训练的人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的魔力和生命气息,他必须尽全力才能感应出来。 “小心!”一把推开瑟尼斯,曼修手中刀光一闪,死神镰刀已脱手射出,直击屋顶。 “轰!”屋顶猛然破裂,随着寒光一闪,“叮”的一声死神镰刀已应声插在墙上,正好落在血淋淋的“不”字上面。四个黑衣人自破裂处冲入,两两直扑一人! “小心!”瑟尼斯避开疾射而来的两柄长剑,但已来不及去救曼修。 曼修只觉得眼前寒光闪烁,两柄森然的长剑已近在咫尺! “没事。小心自己就好。”身形一晃就回到原地,毫不在意的轻弹距眉心仅一寸距离的剑尖,曼修眼中杀气隐现。 两柄长剑“哐铛”掉地,接着是沉闷的尸体落地声。两个黑衣人带着一脸不置信的神情倒下了。 曼修抬起左手,手中的死神镰刀散发着妖异的红光,刀锋处的两滴血珠缓缓滴落。 其余三人顿时目瞪口呆,张着一张嘴仿佛看到了天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瑟尼斯最先回过身,身形一闪落到曼修身边,摆了个很帅的姿势保护这身边这位天下最没女人味的女人(?!)以他经验,他立即判断出眼前这两个黑衣人至少是五级剑士水平的杀手,且其战斗经验远远超过自己。如果魔力尚存,他有自信连地上的两个一起摆平,但现在,光两个就够他伤神了!不过瑟尼斯回头看了看一脸阴冷笑意的曼修好象这个人不需要他保护吧? 曼修缓缓的抬起右手,死神镰刀的寒光在手中流溢不定,寒星闪烁的刀尖直指剩下的两个黑衣人。曼修扯动了一下嘴角,幽冷的声音不带一丝色彩:“还有三个,一起下来吧?” 他疯了!主动叫人出来!瑟尼斯恨不得马上晕到!天啊!他怎么会遇到一个疯子?! 相较于瑟尼斯的哀叹,两个黑衣人连哭都哭不出来!眼前这个纤弱得仿佛风吹就倒的祭司竟然能在一瞬间就夺去两条命?!而他们竟然连他的动作都没看清楚!死去的两人身手如何,他们不是不知道,在杀手组织中绝对是一流!但在这个人面前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本来这次的刺杀是早就安排好的。先是用土偶兵耗尽这两个魔法师的魔力,再由七个杀手一起料理两人。在计划中,这个祭司根本就未被列入重点,即使他是首要刺杀对象!一贯不会武功的祭司在魔力耗尽后能有什么攻击力?随便一剑就解决了!但后来发展的情况大出意料。风系魔法师变暗系魔法师?!祭司也变暗系魔法师?还会武功?!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紧紧的摄住两人,曼修嘴角充满血腥的阴冷笑意,让两人自心底升起寒意。寒光不定的死神镰刀稳稳的在半空。一时间,两人眼中只有那噬血的笑意以及那优雅捏住死神镰刀的修长白皙的手,连死神镰刀都在这两样散发无形杀意的事物下黯然无光。 屋顶的破裂处再度无声无息的落下三人,与先前四人一样的打扮,黑衣从头到脚,仅露出两只眼睛。想必是已经知道了屋里的情况,三人自进屋后就没朝尸体看上一眼,只是盯着曼修。 “很好。”曼修微微眯起眼,死神镰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小小的弧线,回到了曼修的面前。曼修轻轻的舔了舔刀锋,动作既优雅又危险。 “谁先上?还是一起?”带着浓浓血腥的轻柔语句在寂静的屋里响起:“或者,我先动手?” 瑟尼斯早已震惊得无以复加。不是因为此时曼修所显露的气势,而是曼修永远都剥不尽的假象。每次当自己觉得已经非常接近真相了,却发现这只是他藏在更里面的假象而已。真真假假,到底哪个才是真的曼修呢? 五个黑衣人没动,即使是曼修开了口,但那毫无破绽浑然天成的站姿,强烈的压迫感以及高深莫测的身手都让五人无法动弹。五人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也好。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似乎对眼前的状况十分的满意,曼修笑了笑,杀意不减丝毫,死神镰刀直指五人:“你们看好了,这将是你们最后所看到的一切!” 语音一落,死神镰刀已挟着一道寒光直奔五人,犹如闪电般的刀光一闪之间,都会响起清脆的刀剑相击声。雪白的衣袍在空中翻舞,剑光闪烁中,说不出的飘逸与诡异。 瑟尼斯在一旁根本就插不上手,他的视线只能勉强跟上曼修的速度,至于曼修手中死神镰刀的运动,他只能从刀光来判断。 好快的速度!瑟尼斯心中暗叹。这小子还说什么要自己保护他?!以他的身手,就算再来一二十个也不是什么问题!瑟尼斯抄起手,专心的研究曼修的动作。猛然间,一滴温热的液体溅在了他脸上。伸手一摸,黏黏的,稠稠的。 是血! ※※※ 谁的?瑟尼斯第一个反应就是曼修。抬起头来,只见人影闪动,一滴一滴的血滴在地上,却无法分清到底是谁受了伤。 曼修将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极限。他很清楚自己的体力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因为身体的种种因素,曼修并没有习武,但通过长期的训练,他却能在瞬间爆发所有的体力,将自身的速度提高,凭借速度防身。即使如此,这也仅能自保,所以在一般的情况下他都带有保镖。 这次是自己大意了。曼修自我反省,但心里又极为不服气——难道没有保镖自己就活不下去了吗?自己的身手(注意,是身手,不是武功)就真的那么差劲吗? 手背上火辣辣的疼痛严重的警告了曼修的分心,让他又重新将全部的心神集中到了眼前的敌人身上。只要一受伤,曼修就知道事情大条了。不行,得快点解决眼前的敌人才行! 死神镰刀的运行轨迹改变了。优美圆滑的曲线变得又快又直。每一刀,仿佛都经过精心的计算,采取最短的路线,以最快的速度,用最有效的方法送到了黑衣人的要害上。 瑟尼斯的眼睛鼓得圆圆的。身为七级剑士的他,见过无数精彩的剑招,却从未想过世上竟会有如此简洁的刀法。速度不用说了,他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他惊讶的是曼修对于时间的掌握以及对黑衣人进攻路线的估计。一刀挥出,所指的方向明明没有人在,但当死神镰刀一颤,寒光闪烁的刹那,黑衣人已把自己的要害送到了曼修的刀尖上。 明明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却犹如过了千百年之久。瑟尼斯尚未从惊异中回过神,曼修已经轻挥衣袖,优雅的站在了瑟尼斯身边。 五个黑衣人呆呆的站在屋子中央,姿势各异,全是进攻的毒招,每一剑的攻位都不可思议,全在人防范不到之处。如果换成其他任何一人,相信早就成了剑下亡魂了。可惜,他们遇到的是曼修,一个绝对超出他们算计的人物! “砰砰”接连五声,五个黑衣人倒在地上,一丝血丝自眉头隐现! “好身手!”瑟尼斯目瞪口呆之余,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对着五人倒下的尸身,曼修冷冷一笑。右手一挥,死神镰刀已不见踪影。他拍了拍不沾一丝血迹的衣袍,一如往常的优雅。 “你受伤了吗?”瑟尼斯实在是很不确定。 曼修抬起左手,一道剑痕从左自右拉过整个手背,深可见骨。血缓缓的从伤口涌出,速度缓慢得仿佛曼修体内已无血可流。 “你是光明祭司,这种小伤口应该不成问题吧?”瑟尼斯瞅了一眼伤口,确定这种伤口只要一个普通的的治疗魔法就可以复原。 “我现在魔力还没有恢复,不过我随身带有伤药。”曼修也瞅了一眼伤口,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好象那伤口不是他的。 “伤药?!”瑟尼斯一脸诧异,在这魔法横行的时代竟然还有人随身带伤药?伤药这玩意儿连买都不好买了! 魔法疗伤药治病,这是大陆上人尽皆知的事。魔法能刺激伤口,促进伤口愈合,疗效远远好于伤药。即使在其他方面魔法只能作为药物的辅助疗法(比如说精神上给予安慰,减轻病人的痛苦等等)而存在,但不可否认,伤药,除了人数巨大的军队,没有治疗师的小型佣兵,四处走动的商人,或者是一些独身一人到处冒险的冒险家以外,基本上是没有人购买了。 “光明祭司随身带药?!”瑟尼斯实在是很想笑:“你是打算抢医师的饭碗吗?” 曼修一笑,冷意不复存在:“我本来就没什么魔力,无意石又不是想用就可以用的。带伤药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直觉告诉瑟尼斯这话不可信,但他想来想去也找不出什么破绽:“你用无意石不是很随意吗?我看你每次都是想用就用的。” 曼修淡淡一笑,也不争辩。其实不是他不想争辩,而是他知道自己谎话太多,一个不小心就会揭破另一个。于是他采用了最能让瑟尼斯闭嘴的一句话:“你就这么相信我的话?” 不!我一点都不相信!瑟尼斯立即回答——在心中。到现在为止,他已深深的明白了曼修不是他惹得起的人物,于是他很狗腿的回答:“你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最植得相信的人了,在这世上我相信绝对不会有人比你更诚实!” 曼修似笑非笑的看了瑟尼斯一眼,也不管手上的伤口,蹲下去一一揭开了五个黑衣人的面巾,露出了五张平凡无奇的脸——就是那种放在眼前都不会有人注意的那一种。 瑟尼斯也在黑衣人身上翻东翻西,将每个人都从头到脚仔细查了一遍,最后抬起头——“什么也没有!” “有才不正常!”曼修站起来,身子不受控制的晃了一下:“这种截杀行动怎么可能有东西留在身上!只能从这些人的武功和行动来判断!” “武功和行动?” 知道瑟尼斯是在装傻,曼修也不去揭破:“这五个七个人的武功相当的好,至少有五级剑士的水平;其武功没有任何的路数,全是最有效的截杀招式;刺杀经验相当的丰富,就是七级剑士的你,最多也只能对付三个。从这三点看来,如果他们不是杀手组织的一流杀手,那至少也是某个国家的秘密精英部队。” “那行动呢?” “按情理推断,他们的对象是教宗。很可能他们早已从某个人口中得知了教宗的相貌,而莫里森只是一个诱饵,用他来引我这个跟教宗相像的人上当——他们肯定以为我就是教宗 。这次的截杀行动相当的有效率,对我们这两个猎物相当的大方,不惜暴露一部分组织来换取我的小命,这说明他们对教宗是志在必得。对教宗有如此企图的人或者说是国家有哪几个?” “私人是不太可能,但几个国家都有可能啊。再说,他们凭什么肯定你就是教宗?凭什么肯定你会出现在洛伊广场?” “这个我还在想。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成了教宗的替罪羊了。” “你真的不是教宗吗?”瑟尼斯怎么也忘不掉曼修跟莫里森出门时的情景。 从这句话可以看出,基本上,瑟尼斯是不相信曼修不是教宗的。曼修也听了出来,微微一笑:“教宗会这么随便的就跟人走吗?” 如果是你就很有可能!瑟尼斯微微的撇撇嘴角,深信曼修某方面的无知。 曼修转过头,看了地上的尸首一眼,脸猛的冷了下来:“如果他们肯定,那就是莫里森耍了他们,故意找的我这个替死鬼。五年前莫里森确实是弓箭队的队长,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因此莫里森绝对不是一开始就是他们的人,而是后来加入的。” “那他们怎么会对莫里森如此的相信,对莫里森指认的教宗付这么大的代价?” 曼修白了他一眼:“我这么会知道那么多,现在我只是在推断而已!” “好。那你又从这七个人的武功和行动推断出了什么?” “还没有结论。”曼修一点也不脸红,优雅的笑笑:“这里面的可疑点太多了,暂时是理不出什么头绪来。”真是太佩服自己了,跟瑟尼斯拉了半天却什么内容都没有,瞧这小子还听得这么认真! 瑟尼斯气得猛翻白眼。他知道曼修心中肯定已有了什么结论,可恶的是这混蛋什么也不说,害得在就还跟他废了半天! 曼修挑挑眉,对瑟尼斯的怒气大为满意。仔细的听了听外面的声音,曼修讶道:“好象土偶兵都散了。瑟尼斯,你去看看。” 瑟尼斯依言而行,走了出去——知道曼修是故意支开他,不过他也需要好好的想一想自己的路,免得被曼修这小子牵这鼻子走! 看到瑟尼斯走出房间,曼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连忙伸出右手扶住墙壁,将整个身子都靠在上面。待脑中的强烈的眩晕和昏暗感都过去过后,曼修抬起左手,打量起是伤口来。 伤口很深,两侧的皮肉都翻卷起来,依稀可见里面的白骨。血流了这么久,却还没有停的迹象,依旧缓慢的渗出,顺着手指滴落在地。 曼修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用右手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一大一小两枚弧形针,尾部都穿上了半透明的丝线,另外还有几个小小的纸包。曼修拿出较小的一枚,放在口中抿了一下,就着伤口缝合起来。 锐利的针轻易的穿透皮肉,细线带着血丝被带得老高。没有止痛措施,曼修虚空平举的手却没有任何的颤抖,脸色平静如常,仿佛他根本没有痛觉。 伤口缝合得很快。曼修单手打了个结,用牙齿咬掉线,一看,心中不由得暗叫糟糕。他一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绝对没有手工的天赋,无论他将工序记得多么的好,做出来的东西都是惨不忍睹——就像现在的伤口一样——有的地方已经将□□在一起突起,有的地方却还没缝在一起! 完了,这次回去肯定被骂!曼修摇摇头,打开一个小包,将里面的药粉全部倒在伤口上,顺便扯下一截衣摆胡乱的捆了一下,整个疗伤过程就算完成了。 “看够了没有?”曼修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成果,随口问问正在偷窥的某人。 “看够了。”瑟尼斯拍拍手,眼光在曼修身上瞟来瞟去:“外面的土偶兵都散了。看来他们已经知道行动失败了。这么快就知道结果,应该是有人在监视我们,可惜我们没感应到。” “没有人监视。”曼修伸手取下墙上的死神镰刀,放入衣袖:“应该是这七个黑衣人用某种方式向上头报告了失败。如果有人监视,我不可能感应不到。”对自己的感应能力很有自信,曼修肯定的回答。 “什么方式?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方式?” “我怎么知道。”曼修存心呕死瑟尼斯,一点都不露口风:“但今晚应该会知道了,我手下会回报我的。对了,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身份吗?经过今天的截杀。你已被教宗的敌人记录在案,从这时候开始,你已经被迫与我同船,想跑也跑不了了,所以我认为是该说一说的时候了。” “你想说什么?”瑟尼斯小心翼翼的问。 曼修一笑:“今晚我会告诉你我的身份。当然,羽翔和铁雄也会知道。” “他们?” “他们也是我的朋友啊。” “” “不相信?!” “有那么一点,你骗人骗得太多了。”瑟尼斯想起自己被从头骗到尾就觉得心酸:“我怎么知道你这次是不是又在骗人?”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薇薇安了吗。”曼修挑挑眉:“其实薇薇安也是我造的一个假身份。你和你那一群属下早就被我骗了。难道你以为没人注意到你那票属下叫什么零木的那群笨蛋吗?我只是见他们不怎么样才没叫人铲掉他们而已。瑟尼斯,如果我真的下决心耍你,十个你都不够我玩,所以你想清楚,今晚要不要听!” 瑟尼斯脸色惨白。零木是魔族设在亚特国的情报组织,由于有洛伊教这个拥有大量光明魔法师——魔族天敌的教会的存在(光明魔法师对暗系魔法师的气息特别的敏感),魔族的情报站在亚特国分外的不发达(当然也有其他因素的存在),自己被踢来在这儿已是倒霉,没想到会霉上加霉的遇到曼修这个魔星,轻而易举的毁掉了自己重振零木的决心(?!)。 “我跟魔族无怨无仇,不会危害他们。”曼修微微的眯了眯眼:“但是我和你是相互利用的。我会提供你一部分机密情报——你得不到的那一种,当然也会在利用你的时候顺便利用一下他们。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危害魔族。”魔皇就难说了。曼修冷冷一笑,不把一句话说绝是他一惯的作风。 “好!”瑟尼斯想了半天,终于同意,虽然他并不相信曼修的承诺,但挑起大陆战争对魔族有百利而无一害,他何乐而不为? 曼修将左手收入衣袖,宽大的袖袍完全遮住了受伤的手,优雅一笑:“走吧。” “你的手不需要再治疗一下吗?” “不用了。”还有用处的。曼修挥挥手,径直从前门出去。瑟尼斯连忙跟上,追问道:“你现在去哪儿?” “你随便。我现在要去洛伊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第十五章 拿了一枚银币打发瑟尼斯去学校附近的茶楼喝茶(反正是瑟尼斯的钱,他不心痛),曼修一个人走向洛伊教。摆脱了瑟尼斯,曼修心中相当高兴。终于可以歇歇了。一天到晚都挂着一副优雅的面孔,曼修确信自己已达到了优雅的极限。从小到大,他都在不停的演戏。在舅舅面前他得懂进退,知礼仪;在洛伊教教众面前他得圣洁优雅;在手下面前他得威严无情冷血;在大臣面前他得高深莫测;只有在大哥面前,他才能显露一点真性,但那也只是一点而已。不管怎么说,他的生命始终没有 虽说人生处处都是戏,但曼修也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演得太多了,多得已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或者说,无论他所显露的哪一面,都是他的真性,只不过是将其夸大以主要的形式表现出来而已。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性格复杂的人,对不同的人都着不同的面孔,这已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就如同现在——曼修笑眯眯的,街上没有人认识他,他也确定没有人跟踪他。路人对他投以的目光顶多是对他容貌的注意而已(回头率百分百!)。哈!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曼修笑得天真,浑没听到四周路人撞成一团的惨叫。 一路上慢悠悠的,曼修对去洛伊教的事一点都不着急。事情是非做不可没错,但曼修估计现在去的话也赶好是人家吃午饭的时间。打搅别人吃饭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曼修很好心的为自己的蜗速(蜗牛的速度)找了一个恰当的理由。 东张西望的走了半天,终于有事情引起曼修的注意了——街边围着一群人,摇着头不停的感叹“好惨好惨”,里面传来声嘶力竭的哭声,不时的伴有“丁冬”的声音。 是钱!曼修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钱耶!去看看能不能搞到一点(根本就不知道人家在干什么,就只知道钱)!曼修兴冲冲的就往人群里挤。他舅舅是很有钱没错啦,但他本身却是一个十足的穷光蛋,虽然不至于穷得衣服裤子都没有(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只要他开口,钱是要多少有多少,只不过这小子懒得开口而已),不过没多少零花钱却是真的。钱!钱!曼修尖着脑袋就往里面钻,围观的人见是一位美女祭司,全部乖乖的让开。 里面是一个小孩,大约十三四岁,身上脏兮兮的,伴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小孩的面前躺着一个人,被一块已看不出本色的破布遮住了脑袋和大半个身子,只留一双脚在外面。脚上青紫点点,泥土也掩不住那吓人的淤血。 小孩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我和哥哥是言氏王朝一个富人家的奴隶,因受不了主人的虐待,从家里逃了出来。主人派人抓我们,一直追到亚特过才放弃。一路上哥哥为了保护我,被抓我们的人打成了重伤。我本来是准备到王城找一份工作,好赚钱给哥哥治病,没想到没想到哥哥一到王城就再也撑不下去了我现在身无分文只求各位好心的叔叔伯伯们能可怜一下我,给我几个铜币好让我把哥哥好好的下葬我我实在不忍心随便就把哥哥给埋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小孩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滴在地上,他也不去拭搽,只是不停的磕头。 围观的人们纷纷掏出铜币放在小孩的面前,有的还拿出一些干粮给小孩。 曼修笑眯眯的将小孩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再仔细的的端详了那双满是青紫的脚半天,最后干脆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那双脚,不过瘾又挠了挠死尸的脚心,直到所有的人都瞪着他,才住了手,语带嘘唏:“好可怜你知道吗,要将你哥哥下葬是很花钱的。你这样一个铜币一个铜币的要要多久才够?” 小孩仰起脸,泪水在脸上划出两道泪痕;“哥哥是因我而死的,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将他好好下葬!王城的好心人很多的,一个铜币一个铜币的要,我也快凑齐了”小孩又开始磕头:“求求你,好心的姐姐,哪怕只是一个铜币,我也会感激你的!” 姐姐?!曼修脸上的笑容顿消。好哇!本来我是打算给你捧捧场,见见自己的后辈外带分一点钱而已。没想到你这小子不识好歹,竟然叫我姐姐?! 曼修再次露出笑脸:“一个铜币?一个铜币也行?” “是的,我会永远感激你的!” “那好。”曼修掏出身上仅有的一个银币(就是从瑟尼斯那儿饵来的那个),递到小孩面前:“这是一个银币” 围观的城民开始议论纷纷:“好大方,一出手就是银币!” “光明祭司就是不一样!” “这个可怜的孩子应该可以下葬他哥哥了。” “这年头,像这么美有这么好心的姑娘可不多了。” “” 赞扬声四起,曼修却毫不在乎,继续把他没说完的话说完:“我给你一个铜币,你该找我找我九十九个!” 啊?!围观的人全部倒下,口吐白沫。 小孩也鼓起眼睛:“你也太小气了吧?” “是你自己说一个铜币的。”曼修无辜的睁大眼睛,指指小孩面前的一大对银币:“你那儿有四十多个,我已经数过了。你的腰间应该还有一些,一起拿出来看看够不够。” 小孩扁扁嘴,语带哭音:“分明是在耍我,欺负我没有哥哥!我不要你的臭钱!你给我走!我是没钱,可我也是有尊严的!” 城民立即怒视曼修。 演戏?!谁怕谁啊?! 曼修眼圈一红,泫然欲泣:“我是帮人买东西的,只多一个铜币。我要是有一个银币,我肯定会全给你的!” 原来是这样!围观的城民恍然大悟。 小孩不好意思的眨眨眼;“对不起,我以为你是” 曼修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存心让所以的人都内疚不已:“没事。其实怪我没有把话说明白这样吧,我带你去洛伊教。洛伊教的教徒们肯定会帮你的。”说着很亲热的往前靠,伸出右手去拉小孩,左手却不经意的一抖衣袍,死神镰刀笔直的掉了出来,栽在了死尸的脚上。 “啊!!”死尸一跳而起,抱着脚一阵狂跳:“好痛好痛!我不干了!”没等城民们反应过来,几下就跳得不见踪影了。 “哥哥!原来你没死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看到城民们怪异的神色,小孩知道大事不妙,马上换上一脸受伤的神情,地上的铜币也不要了,撒腿就跑。城民们一阵茫然,面面相觑,根本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可爱的小孩竟然是个骗子!?”曼修义愤填膺,很是气愤:“我们这么诚心的帮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城民们这时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磨拳擦掌,准备追上小孩好好的教训他一顿,那模样仿佛是被人骗走了祖宗八代的积蓄。曼修连忙拦住他们:“不要这样。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不懂事。大概是被穷坏了,才做出这种事情。你们不要打他。这事就让我来处理吧,我会好好的教育,不会让他再出来骗人了。” 一番话说得大家连连点头,纷纷说还是祭司心地好,有善心。 于是曼修就在众人的赞扬声中轻松的去找小孩。当他凭着感应找到这两个小骗子的时候,两人正躲在一条小巷子分钱,一五一十的吵个不休。 “一共是七十个,我哭得那么惨,声音都哑了,你只是一动不动的装死。七三分,我七你三!” 小孩大力的把小的那堆铜币推到死尸(我们暂且这么叫他)面前。 死尸尖着嗓子:“什么意思?!我挨了一刀,到现在还在流血,你哭半天算什么?!□□分,我六你四!” “七三!”小孩毫不退让:“你的命是我救的,我没叫你白做工就已经很对得起你了,你还好意思跟我争?!” “命归命,钱归钱!□□分,否则” “否则什么?你想打我这个救命恩人吗?” “□□,不然以后我来哭,你来装死!” “少来!七三!” “□□!” “” 曼修一笑,插口道:“还是这样吧。七十个我拿五十,剩下的二十你们一人一半,怎么样?” 两人根本就没在注意到曼修的靠近,此时曼修突然发声,吓得两人魂飞天外。死尸开始在装死,没看清曼修的相貌,以为只是一般的路人,于是壮着胆子喝道:“你是哪来的葱蒜姜渣子?!少管闲事,小心本大爷扁你!” 曼修一脸的无辜,指了指死尸手上的小刀:“我不是什么葱蒜姜渣子,我是来拿刀的。你手上的那把刀可以还我了吗?我找了它好久。” “刀?”死尸终于注意到小孩一脸的惨白:“是你揭穿我们的骗局的?” 曼修点点头。 “你是来抓我们的?”小孩小心的问。 曼修摇摇头:“不是。我是来教育你的。” 教育?!绝对不是好事!死尸一声尖叫,丢下刀转身就跑。小孩连忙使劲的往怀里丢钱,准备跑人。 “我不会抓你们的。”曼修笑眯眯的上前两步,似慢实快的抓住了小孩的肩头:“我对抓骗子没兴趣,你把钱给我我马上就走!” “钱?”小孩呆了呆,宝贝似的搂了搂怀中的铜币:“五十吗?” “不。”曼修天真一笑,可惜小孩只觉得汗毛倒竖,根本没其它的感觉:“死尸跑了,那一份归我。一共是六十。我这个人还是很好心的,你哭了那么久,我怎么好意思全部拿走呢?当然得分你一份了。我们光明祭司做事是不会不留余地的。”曼修很“好心”的为光明祭司维护名誉。 “你是强盗!”小孩欲哭无泪。肩上的手扣得太紧,怎么挣都挣不掉。 “你是骗子!”曼修声音中全是委屈,手却好不客气的伸入小孩的怀中掏钱,直到碰到 “你是女的?!”活像吞了一只□□,曼修触电似的缩回手,一脸怪异。 小孩眼圈一红,泪水说掉就掉:“你调戏我!我要你负责!”要女人对女人负责?!管她的,钱比较要紧! “负责?!”瞬间就恢复了正常,曼修手一扬,一把死神镰刀就出现在手上。他笑着把刀在小孩的眼前晃来晃去,直到小孩额头冒汗,才满意的问:“还要我负责吗?” 这人绝对是无情之人,和他相比,自己以前所遇到的人都可以算是好人了。看到寒光在眼前闪烁,小孩吓得半死:“不要了不要了!” “那好。”曼修手一挥,“哗”的一声,铜币叮叮当当的掉了一地。曼修笑眯眯的捡起六十个,想了想,又留下五个:“这五个给你补衣服。我给你的忠告就是:千万不要在有我的地方骗人,因为我最喜欢分骗子的钱了!”嘻嘻,从别人手中拿钱的感觉还是那么爽!尤其是吝啬鬼!曼修只在为自己有了零花钱而高兴,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影响了自己后半生的大事,让他的行为完全偏离了预定的计划。 待曼修走远了,小孩才气愤的大叫:“你这个臭女人!我饶不了你!” 死尸贼头贼脑的冒出来,盯着小孩的胸部:“原来你是女的?!平时没注意,没想到你的身材还不错!” “当然不错!”小孩一脚把死尸踢到墙上贴起:“本姑娘都十六岁了,正是一朵鲜花的年龄。你这只猪没眼光不代表天下的男人都不懂欣赏本姑娘的美!” “鲜花是牵牛花吧?” 小孩没甩他,火冒三丈的对天发誓:“本姑娘对天发誓,如果不整死这个臭女人,本姑娘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死尸刚刚站起来,一听这话,立即笑到在地:“倒过来?那还不是米米?” 凌空一脚,某人再度贴在了墙上。 “给我去死!你这只猪!!” 洛伊神殿的主神殿雅尼神殿就位于洛伊广场旁,与位于中心广场的王宫遥遥相对。雅尼神殿占地颇广,面积约有王宫的一半,建筑古朴典雅,风格简洁,被称为亚特国第一建筑。 当曼修晃到雅尼神殿时,正是下午一点。由于雅尼神殿的正门被抗议的群众层层围住,无法进出,曼修只好绕了一个大圈子走到侧门,结果发现侧门也有一大堆的城民,于是又只好走到后门,没想到后门也是里三层外三层。最后,累得半死的曼修两眼发花的找到了雅尼神殿一间早已废弃不用的厨房的后门——一扇又破又小让人几乎与神圣的神殿联想不起来的小门,伸手敲开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得快掉牙的老头,他把门开了一条小缝,东瞅西瞅的看了半天,确定除了敲门的曼修外没有其他的人后,才完全把门打开。 “咳咳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这儿有扇门我在这儿守了二十五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敲这个门咳” 曼修脸上挂着甜得腻死人的微笑,跨进门,道:“陈伯,我是曼修,你还记得我吗?” “曼修”老头马上陷入迷茫之中:“好象听过是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曼修摇摇头,暗叹一口气:“陈伯,我前几天才从这儿出去过,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不会吧?!自己这么招摇的一张脸,这老头竟然不记得?! 老头恍然大悟:“哦,你就是那个长得很像教宗的人,叫什么什么” 曼修朝天一个白眼,从门缝挤进就往里走,留下冥思苦想的陈伯在门边拼命的挠头。真是的,要不是秉着不浪费每一份劳力的原则,他根本就不会把这个除了教宗外什么都记不清楚的糟老头调来守门,那怕是一扇基本上没人进出的小门!——一脚踢出洛伊教还可以节约一份不两份(这老头特别吃得!)粮食!真不知道前任教宗是怎么想的,亲言交代要好好照顾这糟老头! 门里面堆满柴火,仅有很窄的一条道路。曼修穿过柴火,绕过废弃的厨房,在不见一个人影的树林里东穿西走,来到了掩隐在树木之中的一栋小楼,在进门之前,趁四下无人,伸手揭掉了脸上的面具。 小楼仅有两层,翠瓦白墙,相当的雅致。推开门穿过一小块草地即是大厅。厅中有五张木椅,正中一张,左右各二。曼修走进去,在正中的椅子上坐下,立即有人奉上茶。 “大人,您回来了!”一个二十七八的灰衣男子单膝跪地,恭敬的低头行礼:“今天五大长老已找了您好几次,要您去议事厅一趟。” 曼修呷了口茶:“小锁到哪儿了。” “还没有回来,现在还在挪森分部。他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据传来的消息说是被暗系魔法师所伤,伤势十分的严重,挪森分部的治疗师束手无策,联名请求大人能同意动用空间魔法阵将小锁尽快的送回来。” “那就动用吧。”曼修放下茶杯,心中大为惊讶。从挪森王国到亚特国的王城,时间仅需七天。再重的伤势,只要阻止伤势的恶化,都完全可以赶回来。而这次小锁的伤竟然必须动用极其耗能的空间传递魔法阵?!是哪个暗系魔法师?!竟然可以伤到在大陆上数一数二的高手?! “事情的经过查清楚没有?” “小锁一直昏迷,无法讲述,而当日同时潜入挪森王宫的人都没看清楚当时的情景,所以经过至今还没查明。” 曼修冷着脸瞟了灰衣汉子一眼,道:“挪森分部的事一向是你在负责,我一直很相信你的能力德兰,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六年了。” “六年应该是一段不短的时间了吧?” “是的。” “但对你来说,六年似乎还不足以让你了解我的脾气?”曼修淡淡的道,语气不带丝毫的感情。 “大人恕罪。”再蠢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一句好话,德兰全身冷汗的趴在地上:“请大人在给属下半天的时间,属下一定会查明当时的情况!” “好!明天中午给我答案,否则自己到刑堂去!”曼修冷冷的扫了德兰一眼,又道:“战况如何?” 德兰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回道:“月石国国力较弱,但这次的元帅是月石国国王亲自点名的年青将领鹰极。此人骁勇善战,深知兵法之变,兼之爱护士兵,在月石国军队中的威望素高;赫德蓝尔国的元帅是老将柯明一蓝达,此人用兵求稳,三十年来鲜有败绩,在赫德蓝尔国德高望重。这两国开战至今,尚处于僵持状态。挪森国国王森格道尔之死,使挪森国内的民心稍有不稳。挪森国的两位王子克多廉和拉德尔为王位争的天昏地暗,由森格道尔在世时的暗斗上升为明争。克多廉性格多疑,做事有欠果断,但还不失厚道;拉德尔狡猾狠毒,做事从不手软,是个冷心之人。这两人在朝中的拥护者是一半对一半,谁胜谁负尚难判断。目前挪森国的大小事务都由宰相亚里多达一挪森在主持,八国已分别得到挪森国发表的外交书,请求各国协助缉拿刺客。” “亚里多达支持哪位王子?” “他从不表态,是中立派的代表。” “泊图,玛思克尔,曼尼图拉有什么动静?” “目前已调动军队,但没有参战的迹象,看样子是打算坐山观虎斗。” “不计代价,把他们拖下水!挪森国的事先不管它,让它自己发展!另外,二十九日的事布置好了没有?” “已经差不多了,只是大人,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一点?” “危险?!”曼修眼中寒芒一闪:“难道你有什么建议?!” 一时间,大厅里寒气逼人。德兰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下去!叫亚尔雅随时做好给小锁疗伤的准备!” “是!”德兰冷汗直冒,恭敬的退下。 曼修冷冷的一笑,招手换来一名侍从,在侍从几近崇拜的目光中,换上一套白色的长袍(不是祭司袍,而是一般贵族常穿的长袍,不如祭司袍宽大),将头发捆好,再将象征着侯爵身份的玉扳指带上,施施然的出了门。现在,他不再是见习祭司曼修,而是众人皆知但鲜少露面的海文一菲特克莱姆侯爵,卡里特一菲特克莱姆公爵的侄子兼唯一继承人,一个因体弱而长年在洛伊教养病的贵族。 小楼离洛伊教的议事厅并不是很远,通过一条杂草丛生的林间小道几分钟就可以到达(但走正式的道路却要绕上很大一圈,至少得半个小时)。议事厅是洛伊教商量教务的地方,是洛伊教的中心。整座议事厅庄严神圣,全用洁白的大理石盖就,外周环绕着二十九根刻满防护咒文的石柱。议事厅的大厅后有资料室,餐厅以及专供参会人员休息的休息室。 小路的尽头就是议事厅的右侧,曼修绕着洁白的石墙转到正门,看到八个守卫端正的立在大门的石阶上,不由微微一笑,径直向前而去。 “侯爵大人!”几个威风凛凛的守卫瞬间变成呆瓜,连盘问通报都忘了,全呆呆的看着曼修步上台阶,进入大厅。 “他就是海文侯爵?那个鲜少露面却传闻众多的少年贵族?!”守卫甲问守卫乙。 “你笨蛋!除了海文侯爵,还会有谁长得这么这么”守卫乙抓头半天,绞尽脑汁却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守卫甲了解的点点头,即而又奇怪的往下问:“那你们岂不是经常见到海文侯爵?” “那当然!”守卫乙昂首挺胸,满脸自豪:“我告诉你,兄弟!来这儿当差那可是天下最好的差事!王城中许多贵族想见海文侯爵都不可能,我们可是经常见到。海文侯爵有一种很奇特的能力,他的气质让每一个人都觉得心情舒畅。每一次海文侯爵从这儿经过,我都高兴好多天。有一次海文侯爵还对我微笑我高兴得好多天都没睡着!”守卫乙眉飞色舞,觉得那是无上的光荣。 守卫甲点点头,深表赞同。又道:“既然这样,那么那些贵族就算没见过海文侯爵,也该知道他的长相吧?怎么一点都没听到有这样的传闻呢?那些贵族不是最喜欢传这些的吗?” “你笨啊你!”守卫乙老实不客气的教训这只新来乍到的菜鸟:“你也见过海侯爵了,你来描述一下侯爵的长相啊?” “这个”守卫甲脑子里一片空白,记忆既清楚又模糊,清楚的是那使全身温暖的气质,模糊的是除了气质以外的一切。 “笨蛋!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吗?” “” 曼修自然听到了身后的对话。以他的精神感应能力,在这种范围内,再低的声音也逃不出他的耳朵。当他是海文侯爵的时候,他会尽力减少和他人的接触,而不可避免的某些人,他则会减少别人对他相貌的印象,比如说利用精神力干扰等等(当然,本身长得难以形容也是事实)。自幼转换于种种敏感的身份之间,曼修深知身份暴光的后果,因此,他必需处处小心。 “海文,你来了。近来身体怎么样?”迎面走来的是同为贵族子弟的杨义——曼修比较欣赏的贵族子弟之一。杨义是王城护卫军军长杨净之子排行老二。老大杨练二十七,被送到梅里尔总督帐下训练;老三杨光二十,两年前立志当个冒险家,离家出走,目前正在大陆各处游玩;杨义今年二十四,文武全才,被五大长老要来负责雅尼神殿的安全工作,成了雅尼神殿护卫队的队长。 曼修不,应该说是海文与杨义的交情一向不错(杨练根本不认识曼修)。杨练生性稳重,做事力求谨慎,平时话也不多,是负责安全工作的最好人选。不过曼修觉得杨练是一个蛮健谈的人,话一向很多,他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每个人都会如此评价杨练,但看在杨练确实很有能力的份上,他也没反对五大长老的提议,同意了五大长老把杨练调来神殿的要求。 “你怎么会在这儿?里面正在举行会议吗?”雅尼神殿的护卫队队长一般是不会在议事厅里的,除非议事厅里有重大的会议或是有重要的人物(比如国王或是教宗之类的)。曼修这次到议事厅仅仅是因为五大长老的传讯,完全没想到议事厅还在举行会议——而且还是有护卫队队长亲自守卫的会议。 “五大长老和一些重要的神职人员正在讨论二十九日祈福仪式的事,本来是要你也参加的,没想到你现在才来,他们早就已决定了出席人员的名单了。” “这个,好象是洛伊教内部的事吧,怎么会要我这个外人来参加?”曼修一脸的奇怪。不会吧,这五个老东西是存心要他的身份暴光吗?这种事怎么可以让海文这个在洛伊教里养病的贵族参加?只要不是傻瓜都知道这件事有问题! “我也有点奇怪,不过,谁叫你是菲特克莱姆公爵的侄子,国王特许可以自由出入王宫的唯一贵族?!五大长老可能是有事相求吧。” “有事相求?!”曼修挑挑眉,这个略带傲气的举动却一点也没有破坏他脸上的笑容的亲切:“像这种出席人员的事,完全是洛伊教内部的事,只要五大长老或是教宗同意就行,我一个外人能帮什么忙?” 杨义定定的看了曼修半天,对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充满疑问。由于常常见到海文,他对海文这个人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知道海文是个脸上有亲切笑容,实际上却置身一切事外的淡然之人。但奇怪的就是,他明知道海文是这样一个人,却每次都控制不住把所有所知道的事都告诉海文的冲动。 “杨队长,你在想什么?”曼修自然不知道杨义在想什么,看到杨义发呆,不由得唤了两声,见他没有反应,干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这个动作明显吓了杨义一跳,杨义反射性的抓住曼修的手,反手一扭——“杨队长,对我这个不会武功的人不用用这么大的劲吧?”曼修看着自己已濒临骨折边缘的手,淡淡的开口。他确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让杨义松手,但海文是个众所周知体弱多病不谙武事之人,他是宁愿失去手臂也不愿引起众人的怀疑。 “对不起海文,我只是习惯”微黑的脸上有些发红,杨义放开曼修的手,一时间手足无措。 “没事。杨队长,我现在可以进议事厅吗?” “可以。”杨义连连点头,犹豫了一下又道:“你小心一点,五大长老可能会要你当说客,去劝说国王。” “劝说?!怎么说?!” “他们已经决定让教宗出席二十九日的祈福仪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第十六章 “你怎么知道的?杨队长,难道你也参加了会议?”议事厅的正厅(也就是举行会议的地方)有强大的隔音结界和防御结界,不是参会人员根本无法偷听到任何内容,也无法进入正厅。杨义是雅尼神殿护卫队队长,却不是正式的洛伊教教徒,像这种讨论出席人员名单的会议除非是被邀请否则根本就没有资格参加。 “没有。”杨义连忙摇头,猛然又察觉这个动作不太符合他的性格,又赶紧停止:“我只是负责安全工作,哪有资格参加这种会议。是五大长老在里面为了教宗是否出席的问题争吵至大打出手,其他神职人员无法阻止,只好跑出来找我劝架,我才听到的。” “打架?!” “自从三年前教宗受伤不再主持会议后,五大长老就经常吵架其实五大长老人都不错,就是有一点儿固执,谁也不服谁,也只有教宗才镇压得住他们。” “你的意思是这三年来他们经常这样?”固执?!说好听点是固执,说难听点就是孩子气。都七老八十的人了,还在里面打架?本以为只是偶尔如此,没想到竟然 看到曼修脸色不好,杨义连忙为五大长老辩护:“也不是以前只是吵吵架,摔摔东西而已,打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好在参会人员都有了经验,看见情形不对马上就使用了还原魔法(将破碎的东西还原,但必须在物品破碎前施咒,且有效期只有两天,超过有效期就终生不能还原),免除了财物的损失。” “丢脸!” “什么?”杨义没听清楚。 “堂堂洛伊教五大长老,个个都快百岁的人了,竟然”要吵要打也要关起门来才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要掩饰!真是气死人了!“你对别人说过这件事吗?” “没有。”杨义道,随即想起海文也不是洛伊教的人,不觉有些脸红。 曼修根本就没注意到杨义的表情,踱了几步,道:“你认为教宗该不该出席祈福仪式?” “这个我没资格说,不过教宗的安全影响到亚特国在大陆上的地位,而祈福仪式又是亚特国的一大盛事,每年参与的人数都在五十万左右,且各个国家的人都有,在现在的形势下难保不出问题。再说,教宗的伤国王陛下很可能不会同意。” “如果是你在负责教宗的安全,你有几成的把握?”曼修脸色凝重的问。 杨义沉默了半晌,才道:“说实话,我一点把握都没有。” 曼修笑着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好说了。” “什么意思?” “五大长老不是要我当说客吗?我正在思考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 “这么说你是同意教宗出席祈福仪式了?” 曼修笑着摇摇头,道:“同你一样,我也没这个资格同意。我能做的只是尽全力给国王陛下分析其中的利弊而已。”转过身,道:“我该进去了。杨队长,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海文。”杨义喊住他:“你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我也从没说过我不是。”曼修头也不回,淡淡的留下一句。 正厅里热闹非凡,茶杯开水满天飞。一大票神职人员全躲在角落里,紧张的看着头顶冒烟的五大长老,生怕五大长老一个不小心,那一大堆的东西就会掉在自己头上。 曼修在结界开启处的神职人员给他验证了身份后,迈进正厅,尚未搞清楚情况,一枚不明物体就疾射而至,正中脑门,温热的液体随即倒在曼修身上。 “嘶”缩头缩脑的神职人员不约而同的倒抽一口冷气。完了!是那个连五大长老都惹不起的海文候爵! 五大长老尚不知大祸临头,犹自面红耳赤的丢得不可开交。想保命(不是在海文手中保命,而是怕五大长老秋后算帐)的神职人员眨得眼睛抽筋,五个老头还没反应过来。 “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拭掉脸上的茶叶以及茶水,曼修脸色平静得吓人。 “维海文,你怎么来了?”一听到这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五大长老吓得魂飞魄散,原本各自为政的局面立即紧密团结,一脸笑容的站在曼修面前。 “不是你们叫我来的吗?”曼修走到一张椅子旁,对着椅子上的水迹皱了皱眉。 站在最边上的马洛亚长老连忙跑过去用袖子擦干,献媚的奉上一杯茶,让其他四个手脚稍慢的长老懊恼不已。 “可是”胖胖的雷克看了看不敢答话的四人,秉着身为老大必须照顾小弟的原则挺身而出:“德兰说你这几天到你舅舅家去了,可能不会回来。” “所以你们就在这儿打架?!” “这个我们没有打架,只是在讨论对,讨论一下!”五大长老的眼睛东瞟西瞟,就是不敢和曼修的眼睛对上,身后响起的一阵轻笑声让五张老脸轻微的泛红。 “哦?是在讨论?”曼修有意的拖长声音,眼光一一的从五个老头脸上扫过,最后落在还躲在角落里的一票神职人员身上:“那杨队长进来干什么?” “是”紫阶祭司卡萨布兰张口欲答,立即被顶着一个大红鼻子的矮胖长老奥德罗打断:“是这样的。我们五人讨论得太过于激烈,不小心拍坏了几张桌子,杨队长就进来维持秩序。” 扑通!后面一阵倒地声。 笨啊!其余四人同时抚额叹息。这差劲的谎话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怎么可能瞒过海文?杨练在洛伊教这么多年,怎么会自动进入正厅?那肯定是里面已经闹得不可开交才被召进来的! 说完后才察觉到不对的奥德罗冷汗直冒,心中暗暗祈祷曼修不要再追问这件事,可曼修偏偏就没打算放过他们,淡漠的眼光直视角落的一群人:“是这样吗?” 直接忽略掉五大长老的求救讯号,神职人员们很有默契的同时摇头。 “你们吃里扒外!”在劫难逃的五大长老气得浑身发抖。 “身为神的侍从,我们是不能撒谎的。”整齐的声音正式宣告五大长老的阵亡。 开玩笑!海文侯爵是支持洛伊教财政的菲特克莱姆公爵的唯一继承人,又是国王陛下最欣赏的贵族子弟,更是教宗之外唯一能压制五大长老的人。谁会去帮几个注定要输的人做伪证?再说,洛伊教现在还有求于人呢! “既然听不到实话,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在这儿呆下去了。”曼修收回目光,站起身,在只有五大长老才看得见的角度冷冷一笑。 “海文,听我解释”看到冷笑后冷汗直冒的鲁克连忙拉住欲走的曼修:“这件事是我们错了,我们几个就任你处置!但关于让教宗出席祈福仪式的事,你一定要帮忙!” “你们已经决定让教宗出席祈福仪式了吗?” 五个老头一头。 “那么你们在决定这件事的时候征求过教宗的同意吗?”曼修回过头冷冷的问道,语气中满是嘲讽:“你们征求过一教之主,当事人教宗的同意吗?” 一时间,正厅里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 教宗,洛伊教的最高掌权者。当代教宗于十年前即位,其年龄,性别,相貌,能力都是一团迷。三年前在王宫守卫战中凭其实力威震各国,使亚特国在三年内未受他国一兵一卒侵犯。自当代教宗即位至今,他在教众面前露面的次数仅有三次(有两次是主持祈福仪式),是历代教宗中露面次数最少的一位,却凭借其高雅圣洁气质和高深莫测的能力获得教众的一致认可,其声望远远盖过历代教宗。 三年前教宗身受重伤,需要长期的静养,于是不再亲自主持教务,教务遂由五大长老和神职人员组成的长老会接管。若五大长老的意见无法统一,再上报教宗,由教宗定夺。三年来,倒也平安无事,各职人员也习以为常,教宗已由最高掌权者上升为精神领袖。 而今天,在五大长老和神职人员取得统一意见后,却被曼修问及有无征得教宗的同意,此时,才猛然记起教宗才是教内事务的最高裁决者,一时间,众人默然无语。 曼修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每个人被那寒冰般的目光扫过后都禁不住一个寒战,无言的低下头。 “怎么?全都不说话了?有?还是没有?” “没有。”老实出名的卡萨布兰低声回答。 “没有?”曼修的语气微微上升,让五大长老的脸时青时红:“这么说,是五大张老命令教宗出席祈福仪式了?” “海文”较冷静(相对于其他四位长老而言)的葛兰多长老开了口:“我知道你一向很尊敬教宗大人,但你也知道,现在城民们闹得不可开交,教内许多事务都被耽误,有心人明里暗里的挑拨城民与本教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最好的解决方法都是让教宗大人出席。一来,稳定民心,本教隐瞒教宗大人死讯以维持国教地位的谣言将不攻自破;二来,威慑各国,使各国攻打本国的计划推后,给本国更多的备战时间,虽然圣光帝国与本国的战争在所难免,但有教宗的存在,有心与圣光帝国联盟的国家多多少少会有所顾虑。至于教宗的安全问题,我们也已经计划好了,一切都将与往年一样——祈福仪式的正个过程都由紫阶祭司和神官负责,教宗大人只需要讲话而已” “葛兰多长老。”一直没有开口的瓦迪斯长老打断葛兰多的话:“关于教宗大人出席后的安排,我们尚在讨论之中,请你不要随便开口。” “你刚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葛兰多两眼乱眨,就希望瓦迪斯能明白他的意思,快点同意他的话,不要让海文发火。 可惜平时的吵架破坏了五人间的灵犀。瓦迪斯奇怪的看了葛兰多一眼,道:“哪儿说好了?!海文进来是我们不是正在讨论吗?” 身后传来整齐的叹气声——呜瓦迪斯长老怎么怎么这么单纯?! 曼修立即明白开始那一幕的原由了——先是为了教宗大人是否出席大打出手,后来被杨练劝开,不知是以少数服从多数还是抓阄的方法(不用怀疑,这是五大长老习惯的决定方法)决定让教宗出席;再来是杨练走后,五个人又为了教宗出席后的安排大打出手,在尚未白热化到足以让杨练出手的程度被自己打断了——全是一团糟!这三年来洛伊教没被这五个老头搞垮还真是奇迹! “那你们就继续讨论吧!这件事我不会插手,有了结果后你们自己去找国王。”曼修淡然的扫了五大长老一眼,转身就走。 “维为什么?海文!”转口转得太快,雷克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件事最有资格说话的不是你吗?你为什么要让我们来讨论?” 是呀!除了海文侯爵,恐怕也没有人能一举说服国王陛下和菲特克莱姆公爵了!国王和公爵是祈福仪式的最大赞助人,没有这两人,一穷二白的洛伊教哪有钱来举办这种大型的仪式?一票贪生怕死躲在角落里不肯出来的神职人员不停的点头,完全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 “我?!”曼修心里明白雷克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就是装糊涂:“我哪有资格?我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我说过,我会帮洛伊教仅仅是因为教宗的关系,长老会决定的是与我无关!” “可是你”雷克气得脸色发青。 “海文。”葛兰多打断雷克的话;“你希望我们怎么做?” 这句话的分量不轻,只要曼修开了口,就等于是向长老会下达命令!这可是只有教宗才有的权力!正厅里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曼修,皆想知道曼修心中的打算。 “就现在的形势而言,教宗出面确实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曼修话锋一转,让所有的人都呆若木鸡:“以教宗的性格,他肯定也会赞成自己出席。我刚才说了那么多,只是想提醒你们一件事——洛伊教的最高掌权者是教宗,不是长老会!” 正厅里众人心头一颤。长老会掌权三年来,教中有实权的神职人员都已逐渐淡忘了这个事实。曼修的这一句重话,不禁让众人冷汗直冒。 五大长老对望一眼,完全不知道曼修打的什么主意。 “虽然说教宗肯定回同意出席祈福仪式,但对于出席的具体安排,他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因此,我希望出席人员以及仪式的具体安排,由教宗亲自负责。”曼修淡淡的开口,嘴角若有若无的挂着一丝笑意。 “海文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后面几个字被马洛亚长老硬生生的吞进肚子里,没胆子问出来。 “只要你们同意,陛下哪儿就交给我。”曼修又淡淡的开口。 “行!”反正都是一回事!五大长老连忙点头。 “行!”这根本就是威胁!但是海文侯爵却一点好处都没捞到!一票神职人员也跟着点头。反正不同意也不行,这件事,也只有海文侯爵才摆得平! “那我现在就进宫!至于你们五位吵架的事,我想你们可能需要写一份检讨书上交教宗。” “啊?!这个”五位长老大吃一惊:“海文,不要这样” “不写也行,那你们就” “我们写!我们写!”生怕曼修再吐出什么更恐怖的字眼,五大长老连忙答应,看得后面一堆人暗笑不已。 “神殿的门都已经被抗议的城民们堵了,进王宫只能使用空间魔法阵。这启动魔法阵的人” “我们来!我们来!” “那走吧。”曼修对神职人员优雅一笑,暗中模糊他们对自己相貌的记忆,转身离开。五大长老可怜兮兮的跟在后面。 “五位真可怜!”对自己的记忆被模糊一事毫不知情(曼修的精神力太强,这群笨蛋连察觉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摆平了)的一票神职人员在曼修走后大发感叹。 “海文侯爵可真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虽然他很少出现在会议厅,但他每次出现都会有一次惊吓。不过要不是他,我可能真会以为长老会就是教中一切事务的裁决者了。”一位神职人员心有余悸的说,引得其他的神职人员纷纷的点头。 “海文侯爵这么崇拜教宗,以他在教中特别的地位,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去见教宗大人?教宗大人即位这么久,我也只见过他四次!每次都被他的气质吸引,根本注意不到他的容貌!”卡萨布兰语气中充满遗憾。 “教宗大人的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以前主持会议时都是通过水镜(一种在一定范围内可以传递图象与声音的魔法)来主持的,再加上三年前好想见见教宗大人!”另一位紫阶祭司也无不遗憾的说。 “海文侯爵跟教宗大人满像的,每个见过他的人都会被他的气质吸引,让人不自觉的忽略他的相貌。” “可是他的气质跟教宗大人的完全不一样,海文侯爵的气质是那种亲切中又带着疏远,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咦?神殿门都被堵了,海文侯爵是怎么从公爵府回来的?”一位紫阶神官满脸疑问。 正门?后门?侧门?所有的人面面相觑,无语可答。最后,众人一致得出结论——“海文侯爵真的是一个很神秘的人!” 曼修慢悠悠的走在前面,五位长老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别说超前一步,就是并排走也没那个胆量。曼修心中暗笑,他相信就是自己走路的速度再慢上十倍,五位长老也不敢抱怨一句。 事实上五位长老也在曼修的背后用眼神交换意见。一向意见不和的五人难得的展现出心意相通的一面,发挥出了超常的理解水平,没有任何误解就完成了商量工作。 就在曼修快要到达偏殿(雅尼神殿的殿堂形如半月,由正殿,副殿,偏殿三部分组成。正殿塑有以光明女神为首的各种神祗——当然不会有黑暗之神,供教众信徒以及传道所用;偏殿是殿内长住人员的住所,设有图书室以及讨论魔法医学的研讨室;副殿则限制一般人员出入,内设有各种用途的魔法阵以及储存绝密档案文件和能源的储藏室)时,被众人推为发言人的葛兰多终于鼓足勇气开了口:“维维安,对于祈福仪式你有什么打算?” 维维安?!曼修不悦的挑挑眉;“葛兰多长老,我是海文一菲特克莱姆。” 葛兰多马上改口:“那么海文,你刚才在议事厅说的那些话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难道你准备” “没错,我就是那个意思。”曼修截住葛兰多的话;“眼下的形势,教宗非出面不可。不过二十九日是个关键。教宗的出现是让大陆战火弥漫还是将战火局限,全在这一天。” “怎么说?” “战火局限就如你所说,但如果在那天出现意外,比如说有人行刺教宗——你们也应该想到这一点——并且行刺成功的话,王很有可能在一怒之下对嫌疑国开战,后果就是五小国和四强国各自打成一团,再因为种种原因形成各自的联盟,最后成为全大陆的战争。” “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吧?目前也就月石国和赫德蓝尔开战,有明显开战迹象的也只有我国和圣光帝国,全大陆战争哪那么容易?”马洛亚疑惑的开口。 曼修暗叹一口气,道:“马洛亚长老,你应该知道,战争从来就没有局部,无论什么战争都不是两国间的矛盾就能引发的。战争是各个国家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的矛盾综合点,爆发在某两个或是几个国家只是因为这些国家间的利益冲突更明显一点罢了。”再说,就是没有可能,自己也会让他成为可能。唉,五大长老也真的只能在教中当长老!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碍手碍脚,妨碍自己的计划。 五大长老对望一眼,根本听不懂曼修的话——其实是听懂了话,只是觉得无法理解而已。葛兰多摇摇头,道:“你不用说那么多,反正我也听不懂。”看了曼修一眼,又道:“海文,你的脸色好象不太好是不是又受了伤?” 受伤?!其他四人一听,马上把曼修围住,八只眼睛不停的搜索,就差没动手动脚了。 “受伤,你哪只眼睛看见的?”曼修心中一跳。不会吧,自己明明已经用精神力强行压住了,怎么会被看出来? “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比平时还要苍白得多”葛兰多担心的看着他,伸手就想给曼修把脉。 曼修不露痕迹的向前迈了一步,避开葛兰多的手,道:“可能是跑得太快了吧。” 跑?!五位长老的眼睛顿时睁大:“不是千叮咛万嘱咐叫你不要跑吗?” “在回来的路上被几个人跟踪了,甩他们费了点功夫。”曼修面不改色外加轻描淡写的说着谎话:“有人在怀疑我的身份,好象有人把教宗的相貌泄露了出去。等一下你们去把所有服侍过教宗的人的资料调出来交给月影,余下的就由月影去处理。另外,再加强神殿的警备,叫杨队长把巡逻人员的人数增加。” “这些事情不是一向由里面负责吗?怎么会叫我们去做?”马洛亚奇怪的问。 曼修扫了马洛亚一眼,知道他起了疑心,于是道:“这事跟教宗有关,要是全部由里面动手,是不是也太不合情理了?再说,现在形势紧张,需要打探的情报太多,里面的人手也不够。” “可是这样不是明白的告诉他们他们跟对人了吗?”里面的事自己无权过问,马洛亚便只问自己应该问的问题。 “他们跟踪的对象都和教宗有共同点,黑长发,白长袍,气质纯洁高雅。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在王城并不多,但也不少,在教徒中就很有好几个。教徒将消息上报也是很正常的。”曼修缓步而行,五位长老跟在他身后,完全看不到曼修脸上的表情,只听到轻柔的嗓音在空气中流动,平静而灵动:“而且,我就是要告诉他们,他们跟对人了。” “什么” “你们不用明白,只要照我的话去做就好。”曼修头也不回,一句话就堵住了五大长老的嘴。他并不打算告诉五大长老实情,让这五个老头掺和进来,只会让事情越来越复杂。从这段时间收到的消息来看,被跟踪的人只有自己(也就是曼修),截杀的人也只有自己(还是曼修)。洛伊教在自己被截杀后马上加强警备,无疑是告诉对方曼修和洛伊教有密切的关系,或者说和教宗有密切的关系,更有甚者,对方可能会得出曼修就是教宗的结论,那么,自己以后被截杀的次数可能就多了。曼修笑笑,心中开始盘算着莫里森这个变数。 看到曼修脸上的笑容,雷克会错了意,大为感叹:“反正我们永远跟不上你的思维,不过你的决定从来就没有错过。”顿了顿,又道:“亚尔雅呢,叫他给你检查一下身体,我有些不放心。” “那你就放心好了,我已叫亚尔雅在总部等我,去王宫后他就会帮我检查。”曼修笑眯眯的说着真诚的谎话,一点也没让五个老头起疑心。 “那” “没什么好那的,先进去再说。”说话之间,六人已通过身份验证,进入副殿。 副殿虽然名为殿,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殿堂。从装饰简洁的约五人高的大门进去后,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部是弧形的拱顶,以二十四根雕以简洁线条的石柱支撑,左右各十二。走廊两边各有十二扇石门,每扇石门后都是一间以强大魔力屏护的石室,这些石室就是洛伊教绝密档案和能源的储藏室以及通往亚特国全国各地洛伊教重要神殿的空间传送魔法阵的专用石室。在走廊的尽头正中,还有一扇特大的石门,石门后的石室则是以五重魔法屏障加以隔绝的同往王宫的专用魔法阵。石门上有五块有特殊魔力波动的水晶,用来辨认来人的身份,只有魔力波动完全吻合的人才能开启石门(也就是只有五大长老一起才能开启),否则魔法屏障会自动反弹,将来人震伤(洛伊教是崇尚生命的神教,教规有不杀生这一条。) 曼修一行人进入副殿,殿门自动关闭,正个走廊暗了下来,只有石柱上的魔法灯发出朦朦的光,显得一切都如幻影般飘浮不定。 “开门。”走到最后的石门前,曼修淡淡的开口。 “你一个人就可以打开的,何必叫我们五个老头子动手?”雷克一脸埋怨,但还是乖乖的和其他四人站到了水晶前,将手放在水晶上,开始念动咒文。 曼修站在一旁看着。他知道这五块水晶任何一块只要以纯净的精神力加以灌注就可以打开大门(这是专门为他设计的),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伤势完全靠精神力镇压,开始为了消除神职人员的记忆已消耗太多,再开启大门的话就无法镇压伤势,所以只好装装懒人,让别人代劳(其实他本身就是个懒人,只是这时刚好有借口让他当懒人而已)。 水晶随着咒文的念动开始发出白光,快速的旋转起来。“咔”的一声轻响,笨重的石门无声无息的向两边滑开,露出了里面刻满了咒文的六芒星魔法阵以及屋顶上同样对应的六芒星魔法灯。 “到哪儿?”石门关闭后,马洛亚开口问道。这是只有他们才知道的事。这个专通王宫的魔法阵实际上与王宫有三个接口。一个与王宫广场的魔法阵相连,一个与王宫议政厅的魔法阵相连,还有一个则是直接通往亚特王书房的秘密魔法阵。 “书房。”曼修挑挑眉,走入魔法阵中站好。 五位长老认命的站在魔法阵旁的能源吸收石边,将各自的魔力注入其中,启动魔法阵(魔法阵是不用咒文的,因为咒文已刻画在魔法阵中,只需说出所要到达的的地名即可。虽然副殿中有大量的能源水晶,但身为五大长老的五人可是很清楚这玩意儿是用一点少一点,穷得叮当响的洛伊教根本就没有能力购买(以前的全是别人送的)——还是人的魔力好,几天就可以恢复(这是指五大长老而言,一般魔法师根本就别想能启动耗能巨大的空间传送魔法阵)。 刻于地上的魔法阵开始发光,与屋顶上的魔法灯光交织在一起,将曼修的身影完全遮住。 眼前一阵空白,身体有一瞬间仿佛置身于虚无之中,但一瞬间后,眼前已恢复正常,出现在曼修眼前的是一间小小的房间以及一个四十岁左右冷硬有如刀刻的男子。 “您辛苦了,维维安殿下。”男子恭敬的行礼。 “陛下呢?”曼修笑笑表示回礼。对于亚特王的影子护卫洛日,他自然不陌生。 “魔法阵一启动,陛下就知道您要来,现在正在等” 一声巨响,房门被一脚踹开,一个人影直冲进来将曼修紧紧的抱住,甜得腻死人的声音从人影口中吐出,让曼修全身紧绷。 “我亲爱的弟弟,大哥好想你哦~~” “大哥?!”这是惊讶。 “陛下!!”这是警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第十七章 伟大的亚特王当作没听到那两声足以夺命的叫声,牛皮糖似的抱住曼修不肯放手。曼修挣了几下都没挣脱,只好拿出绝招——痛苦的皱皱眉,轻轻的抽口冷气——以他的经验,这绝对是让维克尔放手的最好方法。 果然,维克尔立马放开曼修,鼓起眼睛在曼修身上一寸一寸的搜索:“怎么了,维维安?你哪儿不舒服?” “如果你将你放在我肩上的手都放开,我想我全身上下都会很好。”曼修平静的说。 洛日一脸古怪的隐去身形,曼修敢打赌那家伙是忍不住跑到半边去偷笑,顺便也给他的主子留一点面子,不至于太丢脸。 维克尔可没管这么多,他一脸幽怨的看着曼修:“没良心的坏孩子,大哥这么想你,你却这么伤大哥的心,你也太过分了想当年,大哥一手把你拉扯大,不知道有多么辛苦” 曼修平静的掏出手帕递给维克尔:“大哥,这手帕等你哭出泪水来再用吧。这么多天没见,你的演技还是那么差,一点进步都没有!” “不会吧,我已经很努力了。真的有那么差?”维克尔不抱希望的追问一句,明知得到否定答案的可能性少得可怜。 “是的。”很坚定的回答,掷地有声,斩钉截铁,毫不客气的打破维克尔的希望。 “你你还是那么毒!”维克尔含泪指控,看到曼修一副本来就是这样的笑容,瞬间转换了表情:“好吧。你会乖乖的从奥尔托斯学府出来,到王宫来找我,想必是为了洛伊教的事吧?” 曼修甜甜一笑,表情说不出的馅媚:“大哥果然英明!” “得了。”维克尔转身从小房间里走出,到书房坐下:“少露出那种表情。你会用那种语气说话,肯定又有什么不合理的要求!” 曼修紧跟而出,顺手在墙上一拂,一道暗门无声无息的滑出,将小房间和破烂的房门一起遮住,不露一点痕迹。然后曼修笑眯眯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以洛伊教现在的处境来看,这可是最合情理的要求了。” “最合情理?!”维克尔挑挑眉,道:“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教宗要出面吧?” “我就说大哥最英明了。”又是馅媚的笑容。 维克尔皱着眉头:“少用这种可爱的笑容跟我说心机深沉的话,你明知道我最怕你这一招了。” “那大哥你是同意了?” “不可能!”维克尔语气生硬,毫无转换的余地:“你的任何要求我都可以同意,就这事不行!” 既然笑容不管用,曼修也不打算虐待自己的脸皮,迅速恢复平静优雅的表情:“那大哥你有没有思考过这件事对亚特国在大陆上的地位有什么影响?对大陆的时局有什么影响?” “那不重要!如果可以,维维安,我情愿拿整个亚特国来换你的安全。”维克尔认真的说。 “亚特国的民众听了这话一定会伤心死吧?”曼修半开玩笑的说,顿了顿,又道:“安全的问题我想杨练杨队长可以胜任。”现在可不是感动的时候,曼修平静的打着马虎眼。 “少转移话题!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维克尔火冒三丈。该死的,每次都能被维维安成功的撩起怒火:“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体状况!一个在床上躺了两年半,连翻身都困难的人才能下地几天就想要我同意你去参加祈福仪式?!你以为我会答应你这种无疑于自杀的举动?!” “来,不歇气的说上这么长的话也太累人了,先喝口水再说。”曼修事不关己的递上一杯茶水,气得维克尔当场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你怎么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你知不知道今年这场祈福仪式是历年来最危险的一场?!你知不知道” “我都知道。”曼修淡淡的打断维克尔的话,差点让怒气四冲的维克尔当场岔气:“我什么都知道,但我还是要出席,并且要亲自主持。” “你疯了?!你的身体是不是那五个老头要你这么做的?” “大哥,那五个老头虽然是有点乱七八糟,但还不至于有胆强迫我做事。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 “那我绝对不同意!!” “这已不是同不同意的事了。”曼修从衣袖下伸出左手,露出包得乱七八糟的伤口:“你看。” 维克尔紧紧的盯着伤口,脸色一变再变,就在曼修开始怀疑这早就准备好的绝招有没有用处时,一声雷吼在耳边炸开:“洛日,叫人传御医!”再压下声音,杀气毕露:“谁干的?” “我不知道。”曼修一脸悠闲。 维克尔怀疑的盯着他:“这世上会有你不知道的事?!” “当然。”曼修微笑着回答:“我又不是万能的人,自然会有不知道的事。再说,想要我命的人那么多,你叫我怎么推测?” 维克尔瞪着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曼修,只觉得自己的怒火又在节节高涨:“你给我认真点!这好歹也是事关你生死的事,少用那副悠闲自得的模样来回答我!” “我是在很认真的回答你,大哥。”曼修优雅一笑,纯洁无暇得仿佛初生的婴儿:“我先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你再下断言如何?” “那你说。” “我在学府的事想必你都知道,那对瑟尼斯这个人你也应该很清楚吧?” “卡里特舅舅给我他的资料了。” “那我就直接说了。今天早上我和瑟尼斯到洛伊广场”曼修简要的讲述了他今天的经历,维克尔也很认真的听,眉头越皱越紧。 “你是说小扣到现在还没回来?”曼修讲完后,维克尔问道。 曼修点点头;“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小扣是个很理智的人。在莫里森出现异常举动时,他就应该能判断出当时的形势并选择正确的方式回报消息。我到现在还没想通是什么事让他作出越出保镖职责的决定。” “会是那两把死神镰刀吗?” “他既然跟了我,就等于放弃了苍的身份,况且他并不是一个很重声誉的人。” 维克尔点点头,表示自己同意曼修对小扣的评价。沉吟了一会儿,道:“那这么说来,这件事就有四个疑点:一,莫里森;二,死神镰刀;三,土偶人的来历以及槐树巷居民的去向;四,恐怕也是你来找我商量的最主要的原因——为什么巡逻的士兵没有巡逻那里,对吧?如果不是因为涉及到城防,,恐怕我死了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曼修微微一笑:“真不亏是我大哥,这么快就抓住了重点。”等于是默认了最后一句话。 “少拍我马屁!”维克尔瞪他一眼,随即正色道:“死神镰刀和莫里森这两个一点恐怕要小扣回来才会有线索,巡逻士兵的事负责王城安全的护卫军军长杨净会给我们一个交代。最费解应该是槐树巷居民的的去向。这几天我没有收到任何人口失踪或是固定居民流通的报告,也没什么大规模的血案。槐树巷的居民到底是怎么不见的呢?会不会是用什么魔法屏障截断了你的感应?” “应该不是。我对魔法屏障的魔力也有感应,但当时我根本感应不到任何的魔力或是生命气息。” “那就奇怪了,既没有人被杀,也没有人失踪,也没有大规模的搬迁,这么多的人总不可能在同一时间都离开自己的住所吧?天下怎么会有怎么巧”维克尔猛然住嘴,不置信的盯着曼修——“精神操控术?!” “怎么可能?!”没等曼修有所回答,维克尔首先否定自己的判断:“精神操控术可是你创造的,也只有你这种精神力强大到无法想象的人才有能力使用。世上怎么可能还有像你一样的怪物?再说,要用精神力同时操控这么多人,就是你也不一定办得到,难道这世上会有人比你的精神力更强?!” “大哥。”虽然是早预料到了这个答案,但从维克尔口中说出还是让曼修心中一惊,不过比起维克尔来,他更相信事实根据:“我被莫里森领进屋里时,还感觉到四周有大量的生命气息,但在被土偶兵围攻时,生命气息已全部消失。如果是用魔法操控,那么在这段时间里我应该有所感应才对——你应该知道,魔法对人的操控是没有时效的,不可能在很早前就施加而在那个时候才发作,但精神力就不一样,可以事先在人的脑海里留下暗示,让人不知不觉就按暗示行动——如果用精神力来解释的话,那土偶兵的来历也就很清楚了——同样是施术者事先留下的暗示。” “我还是无法接受世上还有一个你这样的怪物的事实。” “大哥,有一就有二啊。”曼修优雅的呷了口茶,慢悠悠的道。 “那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巴掌响翻天啊?”维克尔没好气的道。 “知我者莫若大哥。”曼修笑眯眯的:“不过这响翻天的可不是巴掌声,而是大陆战争的呐喊声。” 维克尔笑笑:“我懂你的意思,如果世上真还有一个这样的人,这大陆的战争可真的会响翻天了。”顿了顿,维克尔马下脸:“即使这样,我还是不会同意让你出席的。” “现在距祈福仪式还有好几天,我们先不说这个。对了,大哥,你不介意我和杨净同时接受你的召见吧?” 维克尔扬扬眉:“那你是打算到议政厅?” “我也是为你好,不然你的秘密魔法阵迟早要暴光。” “那你为什么要直接到书房?” “因为到书房的能量少啊。洛伊教穷得连我的酬劳都发不出,自然是能省就省。” “你还真算了。今晚就在宫中住下,我还有事跟你商量。” “很重要吗?我明天还要上课。”曼修边开门边道。 “很重要。”维克尔加重语气:“再说,第一美女为了不引起轰动而不上可应该很正常吧?” 曼修脚下一歪,差点摔到。有些狼狈的回头瞪了维克尔一眼,曼修道:“你有闲心调侃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想舅舅解释我手上的伤。”看到维克尔瞬间垮下的脸,这才满意的关上门。 “维维安,你”看到门合上,维克尔轻轻的叹了口气,神色复杂。 “小钥。”站在魔法阵中,曼修道:“帮我办件事。” “主人请吩咐。” “到奥尔托斯学府前的茶楼走一趟知道了吗?” “主人,这样是不是太闪人了点?” 杨净此时正坐在花厅里喝茶。他今年已四十有六。身体因为长期习武而修长结实。皮肤白净的他一旦脱下军装恐怕也没人会把他同军人联系起来。 杨净出生于低等贵族之家,十八岁参军,因能力卓越很快得到提升,四十一岁时(五年前)已成为统管王城护卫军的军长,亚特王亲封一等伯爵,四十三岁时(三年前)因在王城护卫战中的杰出表现,又被封为一等侯爵,全权授予王城军权,可以说是一帆风顺,平步青云。 以他今日的地位,完全可以在王城呼风唤雨,玩弄朝政,但他没有。他对亚特王表现出绝对的忠诚,立足于权术之外,冷眼看贵族为势力权利金钱尔虞我扎,争得你死我活。他以他洁身自好的作风,卓越的能力,成为了青年军人的偶像,城民心中的军人的榜样。 杨净端着茶冷冷一笑。 谁不想有权有势有钱?!谁不想玩弄权术随心所欲?!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取而代之! 但他现在只能安安份份的当个好臣子,因为维克尔是个足以与他抗衡的强者,有着不输于他的智谋,武功,军事能力,有着不弱于他的洞察力,判断力,更有着先天的优势——前国王安德烈一亚特唯一的子嗣,王位的正统继承人。既然无法胜过维克尔,他相信只要对维克尔表示出绝对的忠诚,以他的能力,自己也完全可以成为亚特国的二号人物,站在权利的顶峰上。 但是这一切都在四年前粉碎了。就在国王安德烈一亚特驾崩的那天,他见到了“他”——一个站在阴影里用冷冷的目光平静的注视着亚特国一举一动的病弱少年。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自己再没有勇气去实现自己的目标了。 杨净握着茶杯的手有些颤抖,每次想起这些往事都让他从心里升起一股寒意,如果可以将“他”的影子消除,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花厅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从在门外恭声禀报:“大人,王召见。” “知道是什么事吗?”杨净皱起眉头,难道是因为城民抗议的事? “不知道,传信人说是王突然召见。” 杨净沉吟了一会儿,道:“之前有什么人觐见王吗?”城民抗议都好几天了,也没见王有什么动静,看样子是洛伊教的可能性不大。 侍从沉默了一下,道:“好象没有,但传信人说王召见的不止大人一位。” “还有谁?” “还有海文一菲特克莱姆侯爵。” “当”的一声,茶杯掉在地上四分五裂。杨净猛然起身,一张脸煞白。 ※※※ 杨净坐上了马车。马车非常朴素,但却结实耐用,重点是,它非常的舒适。这是杨净最中意的马车,既让他能充分的舒展休息,也让他得到了民众的赞扬,可以说是一举两得。所以,无论心情如何,只要他坐上这辆车,他总会为自己当时的明智露出一丝笑意。 但现在杨净是白着一张脸踏上马车的。 这仅仅是因为王同时召见的还有海文一菲特克莱姆侯爵! 海文一菲特克莱姆侯爵,亚特国第一商人卡里特一菲特克莱姆公爵的侄子兼唯一继承人,亚特王维克尔最重视的贵族子弟,即使因体弱多病极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但有关他的消息却让每个贵族争相打听,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显赫的身份,更多的是关于他容貌及与亚特王关系的猜测。 每个见过海文侯爵的人都无法描述他的容貌,千篇一律的说词是“很难形容”。“很难形容”是个很模糊的定义,到底是美得难以形容,还是丑得难以形容,或者是平凡得让人难以形容?回答还是“难以形容”相比之下,洛伊教的说法就让人可信得多,他们对海文侯爵的描述是“他是一个很亲切的人”——总的来说还是废话,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内容! 至于他和亚特王的关系,那更是谣言满天飞,比较获得认同的说法就是:海文侯爵是亚特王的男宠!有这种说法的理由有二:一,亚特王今年已二十有四,但尚未立后,连妃子也仅有一名,并且未有任何子嗣;二,亚特王对海文侯爵百般维护,从不强迫海文侯爵出席任何宴会,对他的赏赐也特别丰厚——就算菲特克莱姆公爵是亚特国的第一商人,是亚特王必须拉拢的对象,但也表示得太过火了。更让人觉得这种说法可信的是,宰相费格海里拿着这些谣言亲自去询问真假时,亚特王的回答是“是又怎么样?”,让费格海里当场怒急攻心,昏到在地。 但杨净知道海文侯爵和亚特王的真正关系。 这是只有置身于亚特国权力核心者才有资格知道的事。 海文一菲特克莱姆公爵——亚特国政商结合的牺牲品,亚特王维克尔同父异母兄弟,没名没份连王姓都不被给予的王子,暗中支持亚特国财政长达二十二年之久的卡里特一菲特克莱姆唯一的侄子。 对杨净而言,如果不是四年前的事,他相信海文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个传言中的人物——一个永远不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在闲暇时却可以感叹几句的人物。 如果不是四年前。 杨净微微的眯起眼,四年前的事又一一浮现在了眼前—— 大陆历1133年4月13日。 杨净正坐在花厅里喝茶。一年前太子维克尔破格提拔,他已成为王城护卫军军长,手握重权。因为亚特王安德烈一亚特痛心于爱妃德妃之死,已不理朝政多年,太子维克尔早已接受朝中事物,并表现出比其父更卓越的领导能力,获得了朝中大臣的一致认可。杨净认为,只要自己牢牢抓住维克尔,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那么就算不能取而代之,要成为亚特国呼风唤雨的二号人物,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杨净很清楚,维克尔绝对知道自己的打算,杨净更清楚,维克尔不动自己是因为维克尔相信他绝对有驾驭自己的能力。 强者只对强者低头!维克尔相信这句话,杨净自己也相信。 杨净悠闲的喝着茶,享受着夜晚的清闲,直到侍从匆匆的跑进来禀告王召见。当时,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会对自己产生多大的影响。 当杨净匆匆的赶到王宫,马上就被维克尔殿下的侍从接到了太子书房。 维克尔眉头紧锁,来回不断的在房里踱来踱去。杨净注意到维克尔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 “殿下,这么晚召臣来不知有什么事?”杨净恭敬的问。 维克尔挥手示意侍从退下,打量了杨净好半晌,才道:“我要你帮我起草一份诏书。” 诏书?!杨净一愣,道:“殿下,这并不是臣所擅长的事,不如传宰相尤格大人。” “我已经传他了,梅里尔也传了。这份诏书要你们三人一同起草,不容许有半点失误!” 看得出来事态严重。不过维克尔已是大权在握,是亚特国实质上的君主,应该不是夺权篡位。杨净在心中盘算,口中道:“臣明白!”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尤格和梅里尔匆匆赶到。维克尔一言不发,领着三人出了房门。 “殿下,请问”梅里尔满肚疑问。 “不要问,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维克尔打断梅里尔的话,继续往前走。 三人只好跟在后面。 冷冷清清的月光洒在地上,杨净隐约的看出维克尔走的方向正是后宫,心中疑惑更多。一路走过去,寂静的路上只有四人急促的脚步声。 后宫外围巡逻的士兵密密麻麻,可以说是警备森严。但进了后宫后却空无一人。三人对望一眼,心中隐隐升上一股不安。 很快四人就到了一座华丽的大院前。维克尔推门而入,三人却在门边迟疑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进入。他们都知道,这是亚特王安德烈的爱妃德妃的居所,自十三年前德妃去世后,就成了德妃的灵堂。亚特王禁止一切人员进入,常常一个人在里面思念德妃。 说起德妃,她应该算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她并不是国色天香,却有着独特的气质。她坚强,狠毒,善妒,痴心,才华出众,这一切构成了她特有的风采,使安德烈一亚特一见痴心,不顾身份差异纳其为妃。进宫后,德妃独占三千宠爱,但她不满足。她以其强硬的手段遣出后宫除王后柔一亚特外的所有嫔妃(王后未被遣出,也仅仅是因为她是唯一王储维克尔的母亲),要求亚特王当着朝中大臣的面立下永不纳妃的重誓,并且插手朝中政务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大臣们反感之极,但不能否认,德妃是一位很有才能的女子,她将政务处理得井井有条。亚特王对此从不开口,仅是微笑着看着德妃,注视着她的一切。 如果不是十八年前的财务困难,德妃也许会成为亚特国实质上的君主。 再往前就是德妃的睡房,即现在的灵堂。维克尔推开房门,浓浓的血腥味立即扑面而来。 灵堂很空,仅有灵位和一幅特大的德妃的画像。画中的德妃眉梢高挑,眼神锐利,嘴角似扬非扬,独特的气质一览无余。 可惜三人都没注意到这幅绝对可以称之为杰作的画像。他们都只看到了那个半跪在画像前,脸紧紧贴在德妃长裙上的男子。 男子满身是血,地上也有一大滩,背上隐约露出寒光闪烁的刀刃,可以明显的看出刀子是透心而过。 即使满身鲜血,但男子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显得那么满足,仿佛在他临终时看到了这辈子梦寐以求的事物。 三人呆呆的看着男子,一时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男子是安德烈一亚特,亚特国第五位君主! 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维克尔才缓缓开口:“自德妃过世后,父王一直很不开心,常常在灵堂一待就是两三天。但我一直没想到,父王竟会采取这样的方式难道在父王心里,德妃竟比整个亚特国更重要?” 这话就是在明示亚特王安德烈一亚特是自杀。三人对望一眼,心中暗暗一震。纵然对安德烈的死有万般怀疑,但既然安德烈已死,那眼前这位不愿解释的人就是王位的唯一继承人,对他们握有生杀大权的下一任亚特王。就是心中再怀疑,他们也不敢当面提出质问。 维克尔没有看三人,继续道:“父王将自己锁在灵堂里足足五天,待我觉得不对劲去找他的时候,灵堂已是这个样子你们看父王的脸,多么满足的笑容,也许这样对他而言是最好的结局吧但是对整个亚特国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亚特王的自杀,那怕是为情自杀,都只会引起民心不稳,也会成为其他国家的笑柄。三位都是我国的重臣,相信对其中的利害应该很清楚。这份国王驾崩的诏书,三位应该知道怎么写了吧?” “这个”杨净迟疑了好一会儿,道:“请问殿下,这件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没有,我已将后宫重重包围,除了我和三位,没有任何人知道。” “那维维安殿下呢?”宰相尤格小心翼翼的问。 “他也不知道。”维克尔迟疑了一会儿才道。 这明显是在撒谎。尤格又问:“殿下准备怎么处理他呢?” 杨净心中一震,侧目一看,正好和梅里尔总督的目光相遇,两人心中一阵骇然。 维维安的母亲晴雪入宫时没有任何名分,维维安本人也是个没有任何名分的王子。安德烈不喜欢晴雪,连带也不喜欢维维安。维维安基本上是维克尔带大的,两人的感情一向很好。维维安的舅舅菲特克莱姆(这时他还没被封为公爵,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商人)为了让自己的妹妹对安德烈的痴恋有一个结果,不惜以暗中支持亚特国的财政为回报,将其送入宫中,并且答应了晴雪没有名分,晴雪的孩子也没有继承权的无理要求。这曾经让策划整件事的人内疚不已,觉得自己利用了一个女子的痴心以及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爱。这么多年来,菲特克莱姆一直没有违背自己当时的话,不过在事关大权之时,也难保他不会违背诺言。维克尔显然有朝中大臣的支持,但少了菲特克莱姆的财政支持,维克尔这个王位迟早也坐不稳。 维克尔盯了尤格一眼,道:“我打算在即位后公布维维安的身份,还他应有的身份与地位。” “这样可能会在朝中和民间引起相当大的反响。殿下,这样做是否欠妥?”尤格直视维克尔:“陛下驾崩,殿下即位,这时候殿下的权利尚未完全巩固,如果贸然公开维维安的身份,朝中大臣很可能会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分成两派,这对亚特国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再说,公布了维维安的身份,菲特克莱姆手中就有了一张足以和殿下抗衡的王牌,这时,他还可能在暗地里支持我国的财政吗?政商结合本来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如果公布了维维安的身份,对我国的声誉回有很大影响,我国在大陆上的地位会急剧下滑,那时民心涣散,再加上他国虎视耽耽,我国恐有灭国之灾啊!” 尤格眉头不皱的滔滔而谈。维克尔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阴得吓人。 杨净只是听着,一言不发,眼睛却在安德烈身上扫视。 安德烈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透心而过的是一把单刃的刀。杨净半眯着眼,心中猛然一跳——那把小刀是刀刃向上——这不是习惯的拿刀方式,这是匆忙中抓起刀刺入的样子! 杨净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侧头一看,梅里尔也注视着小刀——他也注意到了,是军人的直觉吗? 维克尔阴着脸,一言不发的听着尤格长篇大论,半晌才道:“维维安的是暂且不谈,三位先到我的书房立下诏书。父王的遗体不能长久这个样子,今晚下诏书明日公布天下后就好安葬。”顿了顿,维克尔又道:“杨大人,梅里尔总督,你们二位有什么异议吗?” 维克尔注意到自己了!这是杨净心中第一个念头。陛下的死因果然可疑!这是杨净心中第二个念头。杨净头上开始微微的冒汗,。维克尔敢叫他们来,那么一定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现在他的生死操纵于维克尔之手,为了自己的小命及前途,这个疑问也只好埋在心里了。于是他道:“没有,全凭殿下做主!” 维克尔眼中寒芒一闪,注视着梅里尔,道:“梅里尔总督,你怎么说?” 梅里尔一脸煞白,道:“全凭殿下做主!” 维克尔微微一笑,说不出的阴冷,转身离开灵堂,三人连忙跟在后面。 杨净注意到,一脸镇定的尤格背上的衣服已经全湿透了。 回到书房,三人立即开始起草诏书。维克尔坐在椅子上,阴着脸盯着三人,一言不发。 “殿下,关于陛下驾崩的原因,写为因病暴毙可好?”杨净问。 “可以,只要能让民众不起疑心,什么理由都可以。” 这样啊!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梅里尔道:“如果这样,负责陛下后事的礼仪师应该怎么办?” 维克尔沉吟起来。一国之主的后事一般都极为隆重,负责国王遗体的人员最少也在百人以上,这么多的人要封口可不容易。另外今晚后宫的警戒大大加强,就算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旦传出去也会引起众多的猜测,对亚特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维克尔不开口,三人也不敢吭声,时间就在寂静中一分一秒中慢慢过去,直到—— “大哥。”一声轻轻的喊声打破了书房的寂静。 众人回过头,就看见一个纤弱的少年斜倚在门边。 少年不过十三四岁,容貌如梦如幻,脸色苍白,一身白色的睡袍更让他的脸色有如白纸。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平静而优雅,却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他就那么斜倚在那里,似真似假,如梦如幻的站在月光下,让人觉得出奇的虚无飘渺。皎洁的月光透过半开的房门落在他身上,仿佛也在一瞬间消失了温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第十八章 三人在看到少年的瞬间就被他那绝世的容貌夺去心神,所有的神经集体短路,根本反应不出少年的身份。 “维维安?!” 维克尔站起身,大步走向少年,不悦的开口:“不是叫你好好的休息,不要随便东走西走吗?!” 他就是维维安?!那个只曾闻名却从未见过面的王子?!三人猛然回神,目瞪口呆的看着维克尔打横抱起维维安,温柔的将其放在自己坐过的椅子上,自己则斜坐在一旁。 “大哥。”维维安口中喊道,眼睛却缓缓扫过三人:“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了,是国王陛下去世了吗?” 果然是无名无份,连父王都只能叫国王。三人对望一眼,心中感慨不已。 “维维安你”维克尔张口欲言,话到一半却住了嘴。 维维安笑了笑,优雅却又说不出的冰冷。他盯着三人,道:“德妃去世,王痛失挚爱,一直郁郁寡欢。本以为时间一长,王会渐渐淡忘,没想到事与愿违,王竟然相思成疾,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到今天终于撑不下去了,在自己的寝宫与世长辞。”顿了顿,又道:“王对民众爱护备至,对德妃情深意重,实在是一位难得的好君主,你们说是不是,三位大人。” 三人心中雪亮,知道维维安就是在点出安德烈是相思成疾无治而亡,而非暴毙,地点是寝宫,而非后宫,并且在诏书中应着重强调安德烈的重情重意,淡化他的死因。 好厉害的人!不动声色就点明了诏书的内容,并且自己不带一丝脏水!杨净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心中第一次有了这种认知——这绝对是个不输于维克尔的厉害人物! 维维安沉默,维克尔不说话,三人站在下面没一个敢吭声。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仅仅几句话就镇住了跺跺脚就能让亚特国抖上几抖的三位重臣。 维维安淡淡一笑,又道:“当年德妃要王立下永不纳妃的重誓,王也当真没有违背诺言,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嫔妃。德妃并未为王产下一儿半女,堂堂一位亚特王,竟只有殿下一位继承人重情重意到这种地步,古往今来恐怕无一位帝王能与之相比,对吧,三位大人?” 对才怪,不然你是哪儿来的?!但三人口中皆应道:“对。”三人都清楚,维维安这话实际上就是在说他并非安德烈的儿子,安德烈仅有维克尔一位继承人,而维克尔即位后也不能公布他的身份,以免破坏安德烈重情重意的形象。 三人对望一眼,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以维维安现在表现出来的才智,足以和维克尔一争长短,如果他有心于王位,亚特国只怕战火连连。现在他自动放弃了自己身为王子的身份,让三人安心不少。 三人心中高兴,维克尔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一把抓住维维安的手,厉声道:“你什么意思?!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维维安根本不看维克尔一眼,径直道:“王在世时一向节俭,他死后我们自然也不能违背他的志愿,破坏他的名声,所以这后事的事就麻烦三位大人多多费心了。” 高!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礼仪师太多的问题!看来自己以后要多多小心这个人。杨净在佩服的同时又暗暗的提醒自己。 维维安的目光在杨净身上停留了半刻,很快又移到了虚空中。仅仅这片刻,就让杨净产生自己被完全看透的感觉,不由冷汗直冒。 轻柔的声音淡淡的在空气中扩散:“王的下葬可是一件大事,事后礼仪师们想必都很辛苦,不如就多点赏赐,让他们回家如何?”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杨净猛的抬起头,正好看到维维安嘴角优雅冰冷的笑意以及眼中一闪而过的寒芒。 那绝对是杀机! 回家?!应该是扑入死神的怀抱吧!杨净的心剧烈的跳动,冷汗不停的往下流,就算下葬再简朴,一个国王的礼仪师至少也有五十来人吧?这么多的人,他竟然就这么笑着决定了他们的命运?没有一点怜悯,没有一点同情,他们可都是无辜的人啊!军人出身,不知背负着多少人命的杨净也开始不忍起来。侧过头,梅里尔总督和尤格宰相眼中的惊骇轻易可见。 维维安继续道:“亚特国是个商业国,各方的盗贼很多。你们在让礼仪师们会见的时候可不要忘了嘱咐他们注意自己的安全。” 那就是让他们意外身亡。三人冒着冷汗表示自己明白。 “另外。”维维安又道:“我听说德妃的画像被弄坏了,也不知道是谁那么不小心,害得殿下以为有人在王去世后就乘机对德妃泄恨。一个后宫被弄得如临大敌一般,让侍卫们提心吊胆了半天。杨大人,找出这个人就麻烦你了。好歹我们也要给侍卫们一个交代,让他们安心。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一两个知道就行了,对吧?” 人们一向认为被秘密流传的事可信度才是最高的,维维安就是在利用人性的这个弱点吧,只不过不知道这个替死鬼会是哪个倒霉蛋。杨净心中五味杂翻。他一向认为自己就算比不上维克尔,那相差也是微乎其微。到了今天才知道,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少年才是自己一生都无法靠近的目标。他的沉静,冷血,无情,血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种种种种都注定了自己只能仰首而望。 杨净猛的一捏手心,道:“从画像被破坏的痕迹来看,应该是利用打扫清洁的用具。虽然只是画像,但它毕竟是德妃的象征,不容有任何的损坏。臣待会儿就再去查看一下,找出更多的迹象以确定犯人。查明后,臣一定会给殿下,大人以及侍卫们一个交代!” 这话是对维维安说的,但用的自称却是“臣”,这等于是承认了维维安的身份,也表明了自己的忠诚。 梅里尔和尤格对望一眼,知道杨净是准备破坏画像以留下让人信服的证据。抬头一看,只见维克尔面无表情,对这明显的谎话不置可否,竟是同意了这种做法。两人不禁心中暗叹。想安德烈在世时,德妃是多么的受人尊敬,然而仅仅一夜,就连画像都会被毁坏!维克尔对自己父亲的爱妃竟可以做到这种地步,足可见对德妃怨恨有多么的浓烈,连父子之情都可以不顾! 尤格心中想得更多。虽然大家心知肚明维维安是维克尔的弟弟,但他毕竟无名无份,而维克尔却是亚特国的王储。他就这么当着维克尔的面理所当然的处理着只有亚特王才有资格决定的事,而维克尔竟无一丝不悦,两兄弟的感情到了这种地步,到底是好是坏呢? 维维安优雅一笑,道:“杨大人可真是个忠于职守的人。我以前还不相信,现在终于知道传言不假。像杨大人这种靠自己实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地位的人,想必相当的识时务吧?” 这话明显就是在说他一直在注意自己!杨净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滴,却连拭去的勇气都没有:“维维安殿下言重了。臣只知道效忠两位殿下,绝不会有二心!”安德烈的真正死因,滚蛋去吧!现在他连想都不敢想! 维维安轻轻的笑出声,道:“杨大人的幽默果然不同一般。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城民,哪有资格要你效忠?你效忠的对象应该是维克尔殿下才对。” 杨净恭敬的垂着头,道:“臣明白。” “那两位可明白?”维维安注视着不知所措的梅里尔和尤格。 “臣明白。”梅里尔一咬牙,点头道。 尤格长叹一口气,知道这话一出口就等于承认了维维安今日的所做所为,并且默认了他对自己三人的指挥权。但在这种气氛,这种形势下,他别无选择,只好垂头道:“臣明白。” 书房里的气氛诡异的流动。 维克尔转头对维维安会心一笑。 一天后,王宫帖出告示,将安德烈的死讯公告天下。一时间,亚特国民议论纷纷,为自己国王的重情重意感动不已,安德烈和德妃的爱情成了亚特国未婚男女共同追求的目标。 同时,后宫的侍卫们并未得到任何解释,但一个小道消息却在悄悄流传,说是王死后维克尔殿下去取德妃的物品以便和王合葬是发现德妃的画像已被破坏,一怒之下封锁整个后宫对每个仆人进行审查,最后将那个不小心扫地扫到画像的倒霉蛋处了死刑。每个侍卫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忍不住偷笑维克尔的大惊小怪,同时又不禁暗叹德妃的威力,十三年了连画像都还有如此大的影响。 然后时间就在安德烈的丧事中快速的流走。等丧事结束后,又是新王的即位,照样是忙得天昏地暗。所幸的是,事情都还顺利,没出什么意外,忙里忙外的杨净总算松了口气。 等杨净再次被维克尔召见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时,维克尔已正式即位,成了亚特国的第六位君主。 同时被召见的还有手握边境军权的梅里尔总督以及全国政务大权的宰相尤格。 维克尔是在书房召见三人的,穿着便服,坐在只有亚特王才有资格坐的王座上。 王座旁还有一张很舒适的椅子,上面坐着三人这一辈子都不愿再看见的人——那个让三人一想心中发寒,再想直冒冷汗,越想越觉得可怕的人物—— 维维安! 杨净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不与维维安相接触。他一点都不喜欢那种被看透的感觉。即使如此,在那平静的目光下,他依然背脊发凉,无所遁形的感觉占据着整个心灵。 “杨大人,你似乎很不愿意看到我。能告诉我原因吗?”平静得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维维安微微的偏了偏头,黑色的长发以优美的弧线垂落胸前,在连上留下诡异的阴影,说不出的妖异。 杨净抬起头,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不由心头一寒,又连忙垂下眼,恭声道:“臣并非不愿见到殿下,只是臣有些畏惧殿下的眼神。”要说就只能说实话,谎话是绝对瞒不过维维安的的。杨净这么告诉自己。 维维安有些惊异的看了杨净一眼:“杨大人很会说话,想必很懂得应付人吧?” 这话听不出来是褒是贬,杨净只好硬受下来。梅里尔和尤格只是垂头看地板上的花纹,仿佛那里凝聚了千万年来无数的奥秘,以至于他们无法分神。 维维安不再说话,身子往后一仰,闭着眼睛斜靠在椅背上。 维克尔开口了:“杨军长不必放在心上,维维安说话一向这样,并没有别的意思。”看到杨净微微松了口气的样子,又道:“这次我找三位来,是想讨论一下如何增强我国国力的问题。三位都很清楚,我国是个商业国,固定居民很少,且大部分都是亚人族和从各地逃来的奴隶。这些人将自己的生存权利看得很重,但对国家的向心力不够,只要一开站,大部分都会跑得无影无踪,这使得我国严重不足。此外,国库空虚,军费年年赤字,无力军备,这也是我国军力不强的主要原因。我国一向是他国的眼中钉,这几年又发现大量的铁矿,更让我国的含金量大大的提高。奥尔托斯学府所能提供的魔法师和剑士越来越有限,如果再不想解决之道,我国恐有亡国之虞。” 三人对望一眼,知道维克尔已有了想法,找他们三人来,只是要他们听听而已。于是尤格道:“诚如陛下所言,这确为我国一大隐患,理应及时解决。不知陛下有何想法?” 维克尔微笑道:“想法谈不上,粗略的构思到有一个。”转头看了维维安一眼:“针对不同的对象,维维安也有一个构思,不过他的比较有震撼力,所以还是我先说。” 又是维维安?!三人一同将目光投在正在假寐的维维安身上,止不住心中的震惊。 维克尔道:“我国的财政收支实际上是相当大的,但每年用于贵族供奉的就占了收支的三分之一。太过于庞大的贵族阶层,是我国最大的负担。再且,贵族子弟大多娇生惯养,文也不行,武也不行,等于是一群寄生虫!所以”维克尔眼中精光四射:“我决定,将贵族年奉减半!废除贵族世袭制!所有贵族子弟必须通过严格的考试及试炼,合格后才能保有贵族名号!凡能力卓越者,无论是亚人族还是奴隶,都可以被封为贵族!” 三人目瞪口呆的听着维克尔掷地有声的话,一时间全反应不过来。半晌,尤格道:“另外两点老臣没有异议,但废除贵族世袭制这这可是建国时留下来的规矩。再说,先王即位时为争取贵族的支持,专门重申过这一点现在先王驾崩不久,就是否不太好?” “不太好?!”维克尔冷冷一笑,道:“是安德烈重要还是亚特国重要?” 尤格猛然抬起头,脸色苍白!梅里尔和杨净也不置信的抬起头,眼中全是惊骇! 维克尔竟然直呼其父之名!况且是前国王!毫无敬意的叫法,毫无感情色彩的笑意,冷漠的眼神,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杨净的心急剧的跳动起来,刀刃向上的小刀以及维克尔冷漠的笑意在脑海里翻滚。安德烈究竟是怎么死的?自杀吗?肯定不可能!他杀吗?后宫警戒森严,况且安德烈本身也是五级剑士,不可能在没损害物品没引起骚动的情况下被人干掉! 难道 杨净看着维克尔和维维安,脑中一片空白。 这两兄弟 弑父吗? 但那笑容又是怎么一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第十九章 突然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杨大人,你在想什么?” 是维维安!杨净大吃一惊,猛然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脸色煞白的倒退两步! “杨净杨军长,你在干什么?”维克尔不悦道。 杨净抬起头,看到梅里尔和尤格一脸奇怪的看着他,再往前一看,眼前根本没有维维安的影子!维维安还是半闭着眼睛斜靠在椅子上,脆弱纯洁得仿佛初生的婴儿。 “刚才”杨净一时不知应如何回答。 “刚才?!刚才你怎么了?”维克尔道。 “没有,是臣失态了。陛下的构思让臣太过于震惊,所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杨净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刚才那清楚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所带来的吹气般的冷意仿佛还在耳边,那绝对不是错觉!可是他知道没人会相信,因为明明没有任何人在他身边! “杨大人,你在想什么?”维维安睁开眼睛,优雅的笑道。 一样轻柔的嗓音!一样的语气!甚至连给自己的感觉都一模一样!杨净强自镇静的盯着维维安,一种似战栗又非战栗,似恐惧又非恐惧的感觉涌上心头。 维维安侧过头,对维克尔道:“大哥,杨大人的状态似乎不太好,是不是传一下御医?” 维克尔瞪了维维安一眼,他怎会不知道自己这个宝贝弟弟干了什么好事,肯定是用自己强大的精神力对杨净进行了精神施压!于是维克尔替杨净解围:“杨军长,对于刚才的构思,梅里尔和尤格宰相已经同意了,你还有什么看法吗?” 我哪有什么看法?!刚才根本就没有听到,全想安德烈的事去了!杨净心中暗暗叫苦,偏又不能说出来,只好道:“臣没有,臣唯陛下马首是瞻!”反正自己跟那两人是同一条船上的,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维克尔点点头,道:“那这件事就麻烦尤格大人先起个草案,到时候我们再商讨一下具体细节。”顿了顿,又道:“但这仅仅是个短期的方法,国力因此而增强的程度也有限。要真的从本质上解决问题,需要从国民下手。维维安,说说你的看法。” 杨净三人的目光一起落在维维安身上。 维维安微微的坐起身子,眼神沉静的注视着三人,好一会儿,才道:“我的构思很简单,就是要政教一体,夺民心!” 三人立即满脑袋问号。低着头在下面偷偷交换了半天眼神,还是门儿都摸不到。最后梅里尔挺身而出:“恕臣愚钝,还请殿下明示。” “所谓政教一体,有两层含义。一是指在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既要有一种管理关系,又要有一种‘教化’关系。统治者对民众而眼不仅是君主,也是老师,亲人。因此,也可以说成是一种家长式的统治。二是指国家的政权和宗教的精神统治结合起来,达到现实与精神的完美统一,让我们能在以法律规范民众的同时,也能在精神上操纵他们思维的方向。我们可以在众多的宗教中选出一个最符合我们要求的教派,暗中扶植他,成为他实质上的掌权者,使之成为陛下统治的左右手。”维维安平静道:“当然,要绝对的控制,不能让他脱离我们的掌握。至于神那将是最好的掩护者。不相信自己的人往往相信神!” 很卑鄙的手段!连神都利用!不过却很有效!恍然大悟的三人心中佩服不已。这么绝妙的主意也只有维维安才想得出来! 维维安脸色不变,继续道:“政教一体容易,夺民心却难。民心向背往往容易因小事而转向。不过好在在我国定居的居民都是在他国倍受欺压的人,因此只要我们能保证他们最基本的生活,给他们一口饭吃,一间房住,再逐步还给他们人的尊严,这民心还是很容易到手的。” 这样啊!三人全盯着维维安,总觉得这话听上去怪怪的,虽然很有道理,但 尤格轻咳一声,道:“殿下,这方法确实有效,但我们这样做,多少有点玩弄民心之嫌。殿下也说过,民心的向背很容易因为一点小事而转向。我们这样玩弄民心,一旦被民众发现,后果就很难预料了。” 英雄!杨净和梅里尔佩服万分的望着尤格。竟然有勇气对维维安的意见提出异议!自己光是直视维维安的眼睛就冷汗直冒了! 维维安冷冷一笑(其实是很优雅的,但是除了维克尔,所有的人一致认为那是冷笑),道:“为了生存,连尊严都已成为奢侈品的人怎么会有心思去思考这些?在能活下去的状况下,就算知道了,他们也没胆子反抗!”顿了顿,语气森严道;“在生死线上,民心最贱价不过!” 杨净心头一震,眼前优雅微笑的维维安在他心中的地位悄然的变化。他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可能再有争权之心了。有维维安在,其冷酷无情之心足以镇压亚特国所有野心之人!即使身处黑暗之中,其黑暗之光也足以让他成为黑暗之主! 尤格不屈不挠,坚持自己的观点:“事实虽是如此,但臣认为得民心应施仁政,以这种方式得到的民心,才能长久!” “仁政?”维维安挑挑眉,语带嘲讽:“你确定天下有这玩意儿?你确定统治者相信天下有这玩意儿?” 尤格寸步不让(其勇气已让杨净和梅里尔五体投地),硬着脖子道;“当然!” 维维安冷下脸,眼神锐利的盯着尤格。尤格也毫不退让,直视维维安的目光。杨净和梅里尔不干开口。气氛一时间僵持起来。 “维维安!”见气氛不对,维克尔连忙开口打圆场:“你不要逗尤格宰相开心了!”转过头又道:“尤格宰相不要介意,维维安是开玩笑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又转向维维安:“快道歉!” 开玩笑?!哪点像啊?!三人全不置信的瞪着一脸笑容的维克尔,根本不相信维维安会顺着维克尔说话。 一阵沉默。 “尤格大人果然是位爱民如子的好宰相。”维维安脸转向半边,冷着声音丢下一句不知算不算道歉的话。但他很快又将这略带孩子气的动作改正,眼睛盯着尤格,道:“以尤格大人之意,是要让亚特国的固定居民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养,孤寡病弱有所依了?” “臣正是这个意思。” 维维安微微的闭上眼,道:“但这可是一项长时间的改革,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以我国目前的情况,恐怕只能一步一步来。” 尤格恭声道:“殿下所言极是!” “那最先解决民众的吃饭问题如何?先派人与亚人族的长老交涉,定期给他们送去定量的食物,种子,工具,让他们摆脱以物换粮的困境,满足生存的基本条件,让他们在心存感激的条件下诚心归顺我国;再来如何?”这话,分明是同意了尤格的主张。 梅里尔大为惊讶,杨净心中却隐隐浮上不安。 “殿下所言正是臣的想法,甚至更远臣一步!”尤格恭声道。 维维安一笑(杨净不知为何全身冷汗),道:“好,那就这么办!陛下,你怎么说?” “你都同意了我还能说是什么?”维克尔白了维维安一眼,无丝毫不悦:“那么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细节。维维安,你也参加吗?” “不了。”维维安道:“你们讨论吧。大哥,我借你的床躺一下。” 维克尔看着维维安转身离去的身影,眼中写满担心。 这一讨论就讨论了有天,直到夕阳西下,三人这才从书房里走出来。 三人都是国之重臣,政见相同,平素交好,走在一起自然是毫不避讳的说起新王维克尔,谈着谈着,话头就转向了维维安。 梅里尔感慨不已:“说实话,我到是没想到维维安这么好说话。像他那种构思,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想出来的,竟然因为你的反对那么快就放弃?!” 尤格笑道:“我也很奇怪。当时我心中根本就没底,只是凭着一股气在说话,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事。维维安的话倒让我松了一口气,至少显得我不是信口开河。” 三人一起大笑。笑过,杨净道:“不过我却有种不安的感觉,好象跳进了什么圈套。” “圈套?”梅里尔笑道:“杨净你也太多心了!这种圈套”剩下的话在看见尤格神色大变后猛然住口。 尤格呆呆的站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不停的颤抖,仿佛陷入了极大的惊骇之中。 良久,尤格猛的跪下,一脸不置信,平时镇定自如的神采完全消失,仿佛在一瞬间老了十岁。 “尤格,你怎么”梅里尔大惊失色,连忙扶住尤格。 尤格不语,半晌凄然道:“我也快七十了,这已是少有的高龄了。我也该回家抱抱孙子种种田,安度晚年了。亚特国有维维安在,哪还有我的用处?” 杨净和梅里尔双双心中一惊。 尤格缓缓起身,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不理二人,一步一步往前走。夕阳下,身影无比的蹒跚。 “我怎么就没想到根本就是一回事不过换个说法难怪你和陛下是早就安排好的吗我老了维维安,有你在到底是亚特国的幸或是不幸呢?” 长长的叹息 接下来的日子,杨净继维维安的政治手腕,政见后,又见识到了什么叫谋略。 第二天,在杨净和梅里尔的陪同下,尤格向维克尔提出回家种田,并理出种种理由以增强说服力。维克尔自然不同意,但也无法让尤格回心转意。这时维维安出现了,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尤格心甘情愿的留了下来。 “还有一年,你就可以风光的回家种田了。” 当时杨净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到底包含了多少含义,但在叛乱平定后,杨净回想起来却足足怔了半天。 大陆历1133年5月20日。亚特王维克尔颁布贵族法令,引起以普赛罗为首的贵族阶层的强烈抗议。 大陆历1133年7月3日。普赛罗叛变,同王军对决于王城七十里外。全国上下一片慌乱。 大陆历1133年7月14日。维克尔下令抄普赛罗公爵府,搜出无署名书信数封。官方对此不作任何发言,民间却流传那是普赛罗同圣光帝国来往的书信。两天后,普赛罗领兵往圣光帝国方向而去,引起全民谴责,被民众定义为叛国。 大陆历1133年10月18日。圣光帝国正式向普赛罗派出援军,双方正式开战。 大陆历1133年10月19日。一向以救世活人为宗旨的洛伊教正式派出医师药师祭司支援王军,在民众中的声望陡升。商人菲特克莱姆倾家支援王军。 大陆历1134年5月7日。魔法兵团突袭王城。 大陆历1134年5月9日。洛伊教教宗舍身保城,一战成名。 大陆历1134年6月13日,叛乱平定。 经此一战,菲特克莱姆被封为一等公爵,成为亚特国第一商人,其侄子海文被封为一等侯爵。洛伊教民心所向,在加上不排斥除黑暗之神以外的任何神祗,被封为国教。教宗一举成名,威镇各国。维克尔能力卓越,爱民如子,成为一代名君。 大陆历1134年8月1日。宰相尤格回家务农,因其清正,相送城民达城外三里之多,应验了维维安“风光”一词。 多么巧的事!仅仅一场叛乱,该办的事都办好了。或者说,是神对亚特国的宠爱吗? 但杨净知道不是。 那仅仅是个少年对亚特国前景策划的实现而已。 多么完美的策划!杨净甚至怀疑书信都是维维安栽赃的!以普赛罗那种头脑简单的人,怎么可能事先找到圣光帝国这条退路?! 这也许就是自己生在这个时代的不幸吧! 因为有维维安! 所幸的是维维安自开战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连海文也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在干什么呢?是否在进行更为惊天地的计划呢? “大人,议政厅到了。”马夫恭敬的声音打断杨净的思绪。 杨净走下马车,迎接他的是四周侍卫尊敬的目光。但此时他根本就没有心情一一回应,仅仅匆匆点了下头,就朝书房而去。 书房在亚特王寝宫的旁边,离议政厅有一段距离。杨净赶到寝宫,被书房的侍卫拦住。 “杨军长,请稍等一会儿。现在御医正在为海文侯爵疗伤,完毕后你才能进去。” 疗伤?!维维安受伤了?!杨净立即忐忑不安起来。 半盏茶后,御医白着脸走了出来。从书房里传出维克尔的声音:“杨军长,进来。” 杨净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第二十章 瑟尼斯现在觉得很不爽!不爽!非常的不爽! 如果一个人掏出了两个银币却只要回了一半(是他要回来的吗?他要得回来吗?),还可以说是大男人不与小女子计较(即使瑟尼斯知道曼修不叫薇薇安,瑟尼斯也从未怀疑过曼修不是女生,因为他实在看不出曼修全身上下哪一点像男生!不管话又说回来,除了外貌,曼修全身上下也没有哪一点像女生!),那如果进了茶楼因为思考走神而顺便点了一杯茶,喝了之后才发现那味道实际上并不怎么样的茶水(这是他认为的。这小子是魔族贵族,品味比较高)竟然要两个银币,而他全身上下掏尽了也只有一个(出门的时候忘了带钱)的时候,那就只能称之为时运不济了。 瑟尼斯一个人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上,端这茶细细的品尝——主要是想不通这么平凡的茶怎么会要他两个银币,所以非要品出个所以然来不可。现在正是下午两点,来此品茶的客人还不多,二楼就只有他一人。 瑟尼斯眼睛东瞟西瞟,口中喝着第七次叫小二添加的茶水,心中暗暗着急。小二目光如炬的瞪着自己,八成是看出自己身上钱财无多,偏偏二楼又没有其他的客人,叫自己想套套关系拉拉近乎顺便来点顺手牵羊都做不到。难道真的要像以前那样来个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跳楼开溜?自己已经很久没干过这行当了至少到亚特国这段时间没有!现在要那么做还真有点不好意思(这小子也会不要意思?!想当年他在魔族偷摸拐骗诈吃喝坑蒙赌样样都来,气得魔皇鼓着眼睛吹着胡子天天派一大堆士兵到处抓人。要不是看在这小子还没当采花大盗的份儿上,非得一脚踹死他不可!而今天他竟然不好意思?!哇,天上下的雨怎么是红的?)。 就在瑟尼斯在小二几乎杀人的目光下坐立不安的喝完第十三杯茶时,他的救星终于来了! 一个全身紧身黑衣,头上带斗笠面上蒙面纱的家伙坐到了他的对面——同一张桌子的对面,缓缓的取下了斗笠和面纱。 这人有病啊!穿着一身明显表示自己不是普通人的衣服跑来茶楼喝茶!是想引人注意还是这家伙天生白痴?!瑟尼斯瞪着他,看着这位非正常人稳稳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奇怪!这四周到处都是空位子,这家伙怎么专挑我坐的桌子?难道是我长得太帅?瑟尼斯心中立马一阵飘飘然,仿佛置身于云端。哇,我果然是帅哥,连白痴都为我着迷!等等,白痴?!瑟尼斯定睛一看,只见那非正常人正睁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眼光非常的奇怪!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这家伙明明是个男的,长得还人模人样,怎么会难道是同性恋?!瑟尼斯全身鸡皮直冒,抓起那杯价值两个银币的茶就跑到最里面的位置去安抚造反的皮肤。 非正常人慢慢的站起来,眼光死死的注视着瑟尼斯的一举一动。见瑟尼斯坐定后,他转身,迈步,立定,坐下,依旧坐在瑟尼斯的对面。 完了!看来这人是跟定自己了!怎么办?!当场摆平他吗?不行!太暴力了!自己非一战成名不可!逃跑?!不行!太没面子了!想自己堂堂大陆第一学府的学生,怎么可以做出这么丢脸的事!再说,还有那个专门看他不顺眼的该死的副院长赫多哇!想起都头痛!瑟尼斯瞪着茶杯。还有这该死的茶!瑟尼斯一肚子气愤。说到底,都是那混蛋曼修的错(呜可怜的曼修!)! 非正常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皮都不眨一下。倒茶水的小二看着有趣,也不上来招呼客人。 “恩这位大哥,我的脸有什么地方特别值得你注意吗?”想来想去也找不到方法逃走的瑟尼斯最后只好不耻下问。 非正常人仔细的将瑟尼斯每一根眉毛都细细看过,最后摇摇头。 那还好,至少不是看上自己的英俊。瑟尼斯暗暗舒了一口气。 “那你能给我一个盯着我看的理由吗?” 非正常人盯着他,沉默,仿佛在思考这样回答这个问题。 瑟尼斯也盯着非正常人,想要知道一个明确的答案。 “这个”非正常人终于开口:“主人叫我盯着你,随时向他报告你的一举一动。” 瑟尼斯当场滑倒。 “老兄,你也太扯了吧?!你家主人的意思应该是要你跟踪或者说是监视我吧?!你这样明目张胆的跟着我是不是也太你不怕我当场摆平你?” 非正常人盯着他:“你不是没动手吗?” “我”瑟尼斯恨不得当场撞死;“你家主人怎么会用你这样的笨蛋?” “主人说,聪明人对你没用。” 瑟尼斯当场呆住。半晌,道:“你家主人是谁?” “主人说,不能随便向人说他的名字。” “那你是谁?” “我叫齐格拉。”非正常人很干脆的报上自己的大名。 “齐格拉?”瑟尼斯在脑中飞快的过滤亚特国值得注意的人物的名单,却一无所获:“除了监视我,你家主人还要你做什么?”看来只能从这个笨蛋口中套出一点蛛丝马迹了。瑟尼斯心中如是想。 齐格拉盯着瑟尼斯,憨憨一笑(这是他第一次有表情,可惜某人不知道他是装的),道:“主人说,如果你问了我的名字,我就可以告诉你,我家主人想请你到家中一聚。” 瑟尼斯心中一惊,原来自己的思路都在对方的算计中!看来又是一个厉害人物!会是谁呢?这个齐格拉看来倒真的有点笨,也不知道好不好骗。瑟尼斯心中不停的盘算。 齐格拉看到瑟尼斯半天不语,于是道:“主人还请了几位客人,现在恐怕已经在喝茶了。只要你能去,剩下的事就由我来处理。” 剩下的事?!那应该是指茶钱的事吧!唉,一文钱憋死英雄,此话果然不假!瑟尼斯看看一副防白食客模样的小二一眼,长叹一口气:“好,那剩下的事就麻烦了。告诉我,该怎么到府上?” “很简单,你只要左手拿着这个,自己就会有人为你引路。”齐格拉从腰上取下一个小袋,打开,掏出里面的东西,递给瑟尼斯。 瑟尼斯立即就后悔了。 那是一朵俗艳无比的大红花。 三个小时后,瑟尼斯肯定自己被人狠狠的耍了。 现在他正走在一条几乎是漆黑不见天日(很远很远才有一盏昏暗的魔法灯)的地道里,而地道的走向正和他被人领到地道入口的方向相反。 事实上,当他左手拿着一朵大红花走在王城的街道上被一大群人围观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自己被人耍了;当他被一个又一个的引路人引出王城,引到城西的荒山野岭,引到一片枝叶蔽天的树林里时,他就知道自己被耍了;当引路人开启地道口,告诉他沿着地道走就可以到达后就马上闪人时,他就肯定自己被人耍惨了。 这荒山野岭人烟罕见,怎么可能有什么“寒舍”?像这种地方,除了那些自命清高以为不吃饭就能活下去的傲骨文人外,谁会跑到这儿来?难不成,那个什么主人会是亚人族的人?!这个可能性不大,肯定是在耍自己!瑟尼斯暗恨自己禁不起钱的诱惑,被骗到这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鬼地方来!不过转念一想,反正都被骗了,不如走一趟算了,看看这地道的出口在那儿也好。自己不正是想亲眼见见那个厉害人物才来的吗?怎么可以半途而废!于是他又下了地道。 半个小时后,他就肯定那个什么主人绝对是在把他当猴子耍!因为他敢肯定,这条几乎是笔直的地道就是通向王城的!也就是说,那个什么主人就住在王城里! 我恨啊!瑟尼斯几乎要吐血。他实在想不通,怎么一到了奥尔托斯学府,聪明绝顶的自己就不停的上当受骗呢?!难道自己真的变笨了?!反思中 在木然中走了两个小时后,前面终于有了一丝亮光,瑟尼斯心中一阵高兴。走出地道,天已微黑,但在出口柱子上挂着的魔法灯的照射下,可以看出这是一户大户人家的花园,而地道的出口就在花园中的石桌下。 齐格拉笑眯眯的站在地道口迎接他,让瑟尼斯的血压一阵狂飙。 “你的脚程可真快!”瑟尼斯没好气道。 “哪里哪里,我是走的近路。” “让客人走冤枉路,也是你家主人说的?!” “这个身为下人,是不能随便说主人的坏话的。”齐格拉笑道,和在茶楼的憨然完全不一样。 瑟尼斯也察觉到了,但他现在多少也知道这家伙开始是在演戏,于是瞪他两眼,转身就往花园外走。 “斯曼达亚少爷(不知大家忘了没,瑟尼斯的全名是瑟尼斯一凯芬利一斯曼达亚,当然,这是化名),你走错方向了。”齐格拉略带笑意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让瑟尼斯头顶一阵冒烟。 “怎么不早说?!” 瑟尼斯转身,眼不斜视的从齐格拉身边走过。齐格拉笑眯眯的跟在他身后。 “你家主人呢?” “主人临时有事出去了。要明早才能回来。我早已安排了房间,你可以先住下。” “那先到的客人呢?” “你是指羽翔和铁雄两位吗?他们的房间就在你隔壁,现在正在等你。” 瑟尼斯一怔,他们俩怎么也来了?!这个“主人”到底要干什么? “小心脚下!”齐格拉突然出声。 抬起的脚一顿,瑟尼斯莫名其妙的看着空空如也的脚下,放下脚,再抬起,再放 “小心脚下!” “理由?” 齐格拉不回答,但一声充满不满甚至略带愤怒的猫叫声给了他准确无比的答案。 瑟尼斯低下头,就看见一只小小的浑身银白的小猫坐在他脚前,紫晶闪闪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他,一只三趾前爪冲着他示威的摇来摇去。顿时,如遭雷击。 紫眸,银毛,额中的黑线,三趾。 这分明是魔族皇室中流传的魔族护族圣兽的特征! 为什么这只小猫会有?! ※※※ 艾尔维斯坐在梳妆镜前小心翼翼的梳着自己的黑色长发,因为那是自己夫君最看重的地方,也是夫君选上自己的最主要的原因。她知道,自己并不讨夫君的喜爱,或者说,夫君根本就没在意过自己。自己只是一个幌子,但这已经够了,只要能见到夫君,那怕每个月只有少得可怜的几次,自己也心满意足了。不是吗?在夫君从上千的宫女中选中相貌平平的自己的时候,自己就发过誓的,要永不嫉妒! 仔细的将梳好的秀发盘在头上,艾尔维斯刚褪下衣衫准备沐浴,侍女亚月匆匆的冲了近来。 “王妃,陛下来了,正在等您呢!” 陛下?!怎么会?艾尔维斯随手抓起一件淡紫色的衣衫,连头发都来不及放下,就疾步走了出去。亚月连忙喊道:“王妃,你拿错衣服了,应该穿白色的!” 可惜艾尔维斯并未听见。现在她只知道她的夫君——维克尔来了,这比任何事都重要,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他一面了。 正厅的小桌上已摆上了酒菜。维克尔正坐在椅子上喝酒。艾尔维斯在门边停了一下,尽量放慢脚步,走到维克尔身边微微躬身:“陛下。” 维克尔脸色很不好,听到声音,侧头看了她一眼,不快道:“你是新来的侍女吗?叫王妃快点!” 原来夫君还不清楚自己的相貌啊!都已经五年了不但没碰自己一下,甚至连自己的相貌都不清楚呵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干嘛还那么在意呢艾尔维斯,能见到他,不是就该知足了吗?不要不知足啊 艾尔维斯脸色煞白的退下。亚月看到自己主子的脸色,也不敢多问——王妃和王之间的事并是一个小小的侍女该问的——手脚麻利的帮艾尔维斯换上一件纯白的长袍,再将一头黑发放下,在脑后松松的绑成一束。一切弄好后,艾尔维斯再次缓步进入正厅,在门口行礼:“陛下。” 维克尔抬头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她过来坐下,又接着灌酒,桌上已有好几个空瓶。 艾尔维斯示意亚月退下(维克尔进来时已叫其他的人都下去了),在确定四周无人后,才举起酒壶给维克尔满上,柔声道:“陛下,有什么事让你不开心吗?” 维克尔不回答,一口将酒全喝掉。艾尔维斯又替他满上。 “难道又是因为‘她’吗?”除了“她”,还有谁能让夫君变成这样?维维安,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真想见你一面! 维克尔仿佛被定住般,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手中的酒杯,半晌,苦笑道:“我又惹他生气了这是他第二次对我发脾气比第一次还厉害艾尔维斯,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好失败竟然没看出他受了内伤,还想用强迫的手段逼他成婚结果他跟我大吵了一架,引发了内伤地上吐了好多血就好像你说我该怎么办?” 维克尔痛苦的丢下酒杯,双手抱头:“他是我这辈子唯一想守护的人可是从小到大,我都没实现自己的诺言不停的让他受伤亚特王有怎么样连自己最想珍惜的人都守护不了,这个亚特王又有什么用处?!告诉我,有什么用处?!”到最后,已是痛苦的喊叫。 艾尔维斯默默的听着,听着自己的夫君在他的妻子面其那哭诉着他唯一想珍惜的人。她不嫉妒,真的,连她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平静。或许是早就麻木了的缘故吧,她平静的开口。 “陛下,您也不用太自责。您的出发点是好的,她迟早也会明白。” 维克尔一阵苦笑;“出发点是好的?怎么可能?!我也不想让他成婚!可是我也没办法,难道我要让亚特国血脉断在我手里?!我答应过晴雪阿姨,要让他像常人一样平凡的结婚生子可是我连一样都做不到” “陛下,您是打算不要子嗣吗?” “子嗣?!有他就够了。我不认为这世上还会有其他事物值得我分心。” “您就真的那么爱她?” “爱?!”维克尔低笑,痛苦而疯狂:“这是爱吗?爱?!好神圣的字眼?!呵呵呵呵我不配我不配啊” “可是您却从未回过头。” 维克尔眯起眼,迷离涣散的眼神显示出他多少有了几分醉意:“对!我从未回头!我不打算回头!也不愿回头!爱就爱了,男人又怎么样?!只要他愿意接受,我可以连一切都不要!可是我开不了口我可以不在意天下人的眼光,可不能不在意他的感受你不知道,在我听到他反对成婚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高兴可是在听到他反对的理由竟然是不愿拖累别人一生的时候,我心里又有多难受在他面前要掩饰自己的情感,只露出兄长的关怀,需要多大的毅力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演多久艾尔维斯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艾尔维斯痛苦的闭上眼。神啊!你在开什么玩笑?!竟然要自己面对这样的事情?!天下还有比这更可悲可笑的事吗? “呵呵”艾尔维斯轻笑,两行清泪却顺颊而下:“连您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陛下,我不知道你还能演多久,但我却一定会以您妻子的身份帮你掩饰下去,直到您”愿意回头的那一天。后面的半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艾尔维斯,你明明知道我不爱你,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爱您啊!已经走火入魔不能自已了!!艾尔维斯心中大喊,但她没表现出来,只是低声道:“我是心甘情愿的。哪怕是作为您喜欢上维维安的幌子,只要能为您尽一点力,我都无怨言。” 维克尔的眼神猛的明亮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怎么知道是维维安?谁告诉你的?!” “您每次喝醉的后都对我叫她的名字她是黑发白袍吗?我想肯定是一位很美的女孩。” 维克尔呆了半晌,垂下眼睑,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所以我才心痛啊!艾尔维斯偷偷拭去眼角的泪珠,道:“没关系,幌子也是有价值的,这也是价值的一种。” “你不是幌子。” “那我不是连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吗?” “你是他的替身你这样,跟他有一两分相似。” “那你会珍惜替身吗?”艾尔维斯忍不住问道。替身比幌子有价值多了,可她还想要更多,哪怕只是承诺。是得寸进尺吗?可她控制不了自己。 维克尔盯着她,眼中寒芒一闪而过,让艾尔维斯全身发冷。 “我说过,这世上,除了他,不会有任何事物值得我分心。他是我唯一想珍惜的人。”维克尔冷冷的盯着艾尔维斯,眼神锐利,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你自然也不会例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第二十一章 又是这儿!四周是无边无际的白雾,看不透,挥不开。没有声音,没有气息,整个空间仿佛被隔离般的孤寂。 这是一个没有时间的空间! 维维安在白雾里悠闲的散步。他不知道脚下的白雾是不是实体,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迷失。 他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了。 “你来啦。”虚空中响起悠远的声音,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浮在半空中。 “你来啦?!”维维安挑挑眉,道:“这里是我的意识里吧?” “不要这么计较嘛。虽然是你的地盘,但好歹也是我开辟的。” 维维安哼了一声,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道:“这次怎么是你?那两个家伙怎么不来?” 空中响起轻轻的笑声:“他们被你骂怕了。” “我什么时候骂过他们?” “那为什么他们每次回来都灰溜溜的,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自己理亏而已!” “纵有万般不是,但他们也是真心悔过的,你就原谅他们吧。” “你是帮他们当说客的?” “他们确实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但是你也考虑一下他们的感受千万年了深深相爱却只能遥遥想见你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最后的希望?在我之前有多少牺牲者?在看到这些无辜的牺牲者承受着不必要的痛苦的时候,他们可曾有过丝毫的悔意?可曾想过这就是最后一个?没有吧?他们只是失望于实验的又一次失败而已!现在对我说什么最后,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么幼稚的谎话?!” “我们也不是乱点实验者。虽然我们是你们人类口中的神,但实质上我们只不过是物质的意识而已。我们有几乎无穷的力量,但却不能破坏自然的法则,命运的□□!我们所选中的,都是命不长久的人。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候,在我们所能延长的时间范围内,试着完成光与暗的融合而已。” “所以那些倒霉鬼就活该承受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理由仅仅是他们命不长久?!” “” “你是风神杜依诺吧?” “跟你说了半天,原来你还不知道我是谁?”悠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抓毛。 “平时都是暗和光那两个家伙在我眼前逛来逛去,你和其他几个家伙又不常来。”维维安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 “算了。”杜依诺无奈的道:“你这人一会儿像个天真无暇的小孩,一会儿又锋利老练得吓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顿了顿,又道:“维维安,你是唯一一个在光与暗的力量的冲击下还能活这么久的人,你的精神力的强大也是我平生未见想我们这几个家伙,哪个不是在人类的意识里来去自如,只有你这个怪胎能凭你自己的意识驱逐我们,我们想见你,还得趁你昏迷的时候” “等等昏迷?” “你该不是昏头了吧?难道你不知道你现在是在昏迷中?!” “怪不得你” “得了得了,估计你也快醒了,让我把话说完,不然你一醒来我连想跟你沟通都办不到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维维安朝天一个白眼:“你说我精神力强大。” “哦耶?!你什么时候也会翻白眼了?!光和暗老说你冷冰冰的,在跟他们讨论问题的时候平静得不像一个人应该说比我们还像神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像我现在就可以醒了。” “等等我说我们几个就在想,如果像你这样的怪胎都无法完成我们的心愿,这世上恐怕也没人能做到了,所以维维安,光和暗也告诉过你,光,暗,火,水,土和我,我们六个从有意识起就一直生活在一起,在我们所知的空间里,就只有我们六个是同一类的。我们一起游荡,看时间的飞逝,历史的流失,我们的关系既像朋友,又像情侣。我们相知,相惜,相爱,共同分享彼此的一切可是,光和暗却维维安,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后,我们真的快放弃了,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啊!” “你不是神吗?你们不是有千万年的时间吗?何苦哀求我们这些在你们眼中如蝼蚁一般的人类!” “神?!那是你们强加给我们的!我们只不过是物质的意识而已!物质产生意识,意识控制物质,这一切本来是如此的和谐!是你们人类无知的强行赋予,强行膜拜,强行的以心灵的力量对光与暗加以分离,让光与暗从不能碰触到现在的不能相见!你们人类滥用你们潜在的意识力量,却从不计较后果!你们” “那与我无关!人类的错不应该由我一个人来承担!你要是觉得冤枉委屈,你大可以向整个人类报复!” “” “告诉光和暗,我很同情他们,但人类中还有比他们更痛苦的人!光明与黑暗的力量不仅仅让他们痛苦,同时也让人类痛苦!人类在让光与暗越行越远的同时,也在让自己越来越脆弱。人类也在承担后果,以你们所不知道的方式!你们可以因为你们的不幸而强行别人背负你们的痛苦,可人类呢?人类只能在同类中相互施加,用鲜血将痛苦一层一层的掩埋!” “” “也为人类想一想。人类也是由物质与意识构成的,和你们一样。” “” “我会尽力的,不要再有牺牲者了。也许我并不能让光与暗的力量完全融合,但至少我会试试让光与暗不再对立。” “谢谢。” “但这些年来我因他们俩而承受的痛苦,我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他们的!” “还是谢谢你。” “我一定会报复的!”维维安面无表情。 “我们会等你维维安,你心口不一的样子好可爱!” “你会是我报复的头一个!” 维维安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无比熟悉的房间。四周的窗帘全被拉起,不露一丝光线,仅有屋顶的魔法灯发出蒙蒙的白光。 维维安有些茫然,不太清楚自己怎么又回到了这里。梦中和风神的对话还清晰的记得,知道自己刚从昏迷中醒来。但问题是怎么昏过去的?维维安微微的动了一下身体,胸口立即一阵抽痛,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勉强撑起身子,靠在床头。 门轻轻的被推开,亚尔雅端着托盘进来,看到维维安已坐起,连忙急步上前,将托盘放在床头的桌几上,温柔的扶起维维安,在他背后塞进一个枕头。 “感觉怎么样,大人?” “我怎么会在这儿?” 亚尔雅垂下眼睑,掩饰自己的情绪:“您在陛下的书房昏到了,陛下将你送回,并派人叫我来的。” 大哥?! 没有注意到亚尔雅在说陛下这两个字时的咬牙切齿,维维安有些惊讶,随即记起了在书房里的事 和杨净讨论完事后,维克尔沉默了半天,从柜子里抱出了一大堆的美女画像,也不管维维安的表情如何,就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大有一泄三千里之势。 维维安的眉头越皱越紧,在维克尔口沫横飞的介绍第二十七美女如何美貌,如何贤淑,如何聪慧,如何等等时,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哥,这就是你所谓的重要的事?” “你的终生大事不重要吗?俗话说,长兄如父,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 “是不是亚特国快亡国了,你闲得无聊?” “为什么你口中的话老让人和你的长相联系不起来?” 维维安瞪他:“这副长相又不是我自愿的,你少转移话题!”顿了顿,又冷声道:“我不打算成婚!” “为什么?” 维维安扬眉一笑,转眼就一副腻死人的笑脸:“我想陪着大哥。” 维克尔的表情顿时说不出的古怪:“你什么意思?” “哦我的意思是,像我这样的身体估计也拖不了几年了,干脆就陪着大哥,免得误了女孩子的一生。”维维安的表情说变就变,一瞬间就一脸的平静。 “你这话是故意气我是不是?!”维克尔气得一拍桌子,当场就跳起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以为我会因为你这句话就不让你成婚?!” “会不会那是你的事!”维维安冷声道,胸口的气血微微翻腾,让他有些不适:“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能拖这么多年简直是奇迹,你以为天下有多少无意石给我当救命草?!” “无意石的事你不用关,我以派出大量的人手去找,卡里特舅舅也在四处找寻!你只要安心的静养,平凡的结婚生子就好!” “你以为我现在还能平凡?自从我母亲生下我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注定特殊!” “天下没什么注定!只要你愿意,你大可以马上放下洛伊教,安安心心的当你的海文侯爵!我和卡里特舅舅一直反对你加入那个什么狗屁洛伊教,我也不稀罕什么亚特国!维维安,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比一切都重要!” 可惜我并不是你的亲人!我不是你的亲弟弟!我骗了你十八年!维维安盯着维克尔真挚的眼睛,胸口的气血剧烈的翻滚,喉头已隐隐甜腥。不行,得马上走,不然又会让大哥担心!维维安转过身,边走边道:“既然我比一切都重要,那就不要逼我成婚!” “只有这件事例外!”维克尔闪身拦住维维安,以他五级剑士的身手,要拦住维维安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你必须成婚,我不能让亚特一族的血脉断在你手里!” “那就自己多纳几个妃子!”维维安横跨一步,继续往前走。今天的精神力波动太大,已快压不住伤势了。 “马上成婚!”维克尔横跨一步,拦住他。 “让开!”维维安冷声道。 “成婚!”维克尔毫不相让:“否则别怪我以国王的身份逼你就范!” “让开!” “成婚!” “让呜开!”嘴角已渗出一丝黑血,维维安依然坚持。眼前渐渐发黑,维克尔的身影已模糊不清,与黑衣人一战受的内伤终于压不住了 “维维安你” 耳边响起的是维克尔焦急的声音,可惜维维安已经听不清楚。大口的黑血从口中涌出,地板与脸越来越接近,周围一片昏黑 维维安微微的闭上眼,陷入沉思,半晌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早上七点,您睡了十四个小时。” 维维安略略点头,现在他心中盘算的是维克尔的态度。作为兄长,维克尔肯定是反对他参加祈福仪式的。维克尔对他的保护过度他一向很清楚。当然,以一个兄长的身份来说,这无可非议,但以亚特国国王的身份来说,这就不能称之为幸事了。祈福仪式一事,不仅关系着亚特国的声誉,更是大陆全面战争是否爆发的决定因素。如果维克尔仅仅为了他的安全而阻止他出席,那 维克尔一向很少反对自己的提议,尤其是这么坚决的反对!从他迫自己成婚的事来看,维克尔是铁了心要将自己拉离洛伊教。大哥到底在想什么 自己的计划是以自己出席为中心而设计的,如果维克尔强行阻止,自己的心血就会付诸东流。大陆的局势以其自身的进程缓慢的演化,要达到自己所期望的局面,不知要何年何月!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允许等待,一年半已是极限!在这之前,一定要让大陆演化的进程加快! 该怎么办?或者说,该怎么阻止维克尔? 维维安沉思着,一动不动,直到亚尔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大人,该吃药了。” 维维安睁开眼,毫不掩饰自己厌恶的情绪鄙视了黑漆漆的药水一眼,转过头道:“你现在该不是在总部替小锁疗伤吗?他的情况怎么样?” 照顾了维维安这么多年,像维维安这种逃避吃药的小伎俩亚尔雅多少还是清楚的。但他还是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低头道:“情况很好。伤势已经控制住了,所以我赶了回来。” 维维安挑挑眉:“我不喜欢谎话,亚尔雅。如果你想说谎,那么最好不要看自己的脚尖。” 亚尔雅一震,抬起眼直视维维安平静的眼眸:“小锁的伤势很严重,由胸口的伤来判断应该是伤于失传已久的远古暗系魔法 。具体的治疗方案还没找到。法尔格大祭司已用女神之吻(光系魔法,魔力够强的话能治疗几乎所有的伤势)稳住了他的伤,正等待进一步的治疗。” 维维安微微的挪了一下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优雅的道:“亚尔雅,你坏习惯还是没改掉。下次连续说谎时,记住,不要直视我的眼睛!” “大人” “说!” 平静的声音,却有说不出的威严。亚尔雅脸色苍白的低下头:“小锁的伤势无法控制,法尔格尽了全力,也只能让小锁勉强多拖一天。法尔格是教中最强大的光明祭司,如果他都无法的话,恐怕”咬了咬牙,亚尔雅继续道:“法尔格大祭司说,要医好小锁,恐怕也只能请教宗大人出手了。” “所以你就不告诉我?”语气微微上扬,平静而危险。 “我” 看到亚尔雅欲言又止的样子,维维安心头一动。 亚尔雅会瞒着小锁的事,应该是担心他的身体吧? 亚尔雅对自己的感情,维维安不是不知道——亚尔雅喜欢自己,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爱自己。这份感情,维维安知道自己无法接受,但一来亚尔雅并未明示,二来亚尔雅确实有很高利用价值。一旦揭破,以亚尔雅的性格,很可能再无脸面出现在自己面前,那自己岂不是失去了一个绝好的助力?这种得不偿失的事,自己是绝不会做的,哪怕是在欺骗感情! 现在,维克尔让自己昏到,亚尔雅绝对已对他不满到极点(维维安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亚尔雅会讨厌维克尔),就算自己想再见见大哥,亚尔雅也肯定会百般阻止。那么,用亚尔雅来隔断维克尔和自己的见面,减少维克尔干扰自己的机会,岂不绝妙? 种种想法如闪电般的在脑中划过,维维安开口道:“亚尔雅,陛下希望我成婚。” 亚尔雅整个人僵了一下,半晌,才涩声道:“大人也该成婚了。” 亚尔雅的回答多少有些出乎维维安的意外,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亚尔雅强行按捺情感的回答,于是微微一笑:“你是洛伊教最高明的医师,我的身体状况你最清楚不过。你老实说,我的时间还有多少?” “好好调养,还有五年。” 是连昏迷的时间都算在一起吧?维维安微微一笑,道:“你认为我该让一个女孩五年后当个寡妇?” “大人还有无意石,还有我,我一定会想出平息您体内魔力的方法的!” 连魔力的来源都不清楚又如何谈平息?!维维安笑笑:“这话人人都会说,亚尔雅。我只想在完成我的愿望后安静的走,有你陪我就够了。” 真是罪过啊!看到亚尔雅一脸的感动,维维安暗暗为自己肉麻的话而忏悔。神啊,我可是为了你们才这么说的!真的有罪也是你们的!何况没罪我也会让你们有罪! “大人” “不要让大哥来找我,好吗?”浮现在脸上的是平静而略带哀伤的表情,配着那张绝世的脸尤其显得楚楚可怜。维维安并不知道了解他的亚尔雅会不会吃这套,不过以他对亚尔雅的了解,这家伙八成会头脑发热一时冲动的答应下来。 事实也正是如此。看到维维安的表情,亚尔雅明知这是维维安的演技(维维安也只有在有求于人的时候才会有这种表情,否则都是优优雅雅一副吃定你的神色),还是心头一热,不顾一切的答应下来。再说,他也不希望维维安成婚。 维维安自然不知道亚尔雅对他的感情强到了何种程度,此时他只知道亚尔雅在暗地里喜欢他,在感情的基石上忠心的跟着他。亚尔雅不是一个会背叛自己感情的人。维维安一直如此认为。纵然聪明绝顶,维维安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对于情感二字,他一直懵懵懂懂,所有的了解皆来自于书上。因此,在相信亚尔雅对他的感情的同时,在相信亚尔雅不会背叛感情的同时,也同时肯定了亚尔雅的忠心。他并未考虑过,亚尔雅是否会在不背叛自己感情的情况下背叛他。 这是维维安的失误。 一个让他的计划全盘泡汤的失误。 可惜他此时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第二十二章 “大人,小锁的事” “法尔格能撑多久?” “最多一天。” “一天?!”维维安微微皱眉,又道:“小扣回来没有?” “还没有。” 看来事情有点麻烦了。维维安沉吟了一会儿,道:“瑟尼斯到了吗?” “昨晚就到了。齐格拉在接待他们。”亚尔雅脸上微微有些笑意。他听齐格拉转述了瑟尼斯的惨样,心中爽到了极点。 “那小子看到紫银了?”维维安口中的紫银就是那只紫眸银毛的小猫。 亚尔雅点点头。 “反应如何?” “齐格拉说那小子当时就像被雷劈中一样,整个人都呆了。后来一直都失魂落魄的,不停的走神,前言不搭后语。” “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那到没有。” 维维安闭上眼睛,心思电转。由瑟尼斯的反应来看,八成是知道紫银的来历,但反应如此之大,甚至失魂落魄,那紫银的来历就不简单了,说不定跟魔族有很密切的关系。 紫银是维维安在五岁时就养起的小猫。当时维维安正在花园里晒太阳,这只小猫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没有语言,没有动作,仅仅视线相对,维维安就知道这只小猫是专程来找他的。从此以后,他就多了一只宠物。对于紫银的种种,包括一只小猫怎么能跑到警备森严的后宫,维维安一直没停止过查寻,但翻遍一切书籍,都没有哪本书有只字片语提到过这种形态的小猫。 更何况,还是一只能听懂人言的小猫。 更何况,还是一只十三年都未曾变化的小猫。 不知不觉,维维安想到了魔族。由于魔族被战败誓言困在大陆之北的苦寒之地,再加上人魔两族相互的仇视,两族一直不怎么来往,关于魔族方面的书籍几乎是没有。即使菲特克莱姆公爵费尽心思,所得到的也极为有限。如果紫银是魔族的生物 既然瑟尼斯有那么奇怪的反应,那多多少少证明了维维安推断的正确。看来瑟尼斯会是一条很好的线索,维维安想,决心把“利用”二字发挥到极限。 “那就让紫银没事到瑟尼斯那儿去晃晃。”维维安坏心眼的想,不以外的看见亚尔雅脸上泛起的笑意(那是宠溺的笑,可惜维维安这个白痴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发现唉,这小子在某些方面还不是一般的迟钝)。 “小锁的事先不关,你叫法尔格尽力而为如果小扣今晚还没回来,而小锁又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把无意石的碎片拿出来先给他带上总之,要拖到小扣回来。” “大人是打算” “小扣不是说我卑鄙吗?那我就不妨再卑鄙一次。既然我敢拿小锁的自由换他十年的听命,那敢拿小锁的命要他彻底的死心塌地。”维维安挑挑眉,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威胁吗?” “我就真的那么卑鄙?“维维安无辜的反问道。在看到亚尔雅肯定的目光后,只好无奈的承认:“我不过是想让他跪着求我接受他的忠心而已。” “”亚尔雅无语中有什么差别?有也不过是更恶劣而已。 “好了,进行下一步吧。瑟尼斯也该见见我们洛伊教伟大的教宗了。”维维安笑眯眯的,说不出的天真可爱,就像一个小孩急于看到新奇的事物一般。 “先吃药。”亚尔雅端起药。 “不要!”维维安头一扭,一副小孩耍赖的模样。 “我是不是该让公爵大人来?”亚尔雅皱眉。 “亚尔雅”维维安泪汪汪的转过脸:“我要哭了” “那就哭吧!”亚尔雅强行不让自己心软。不行,大人的演技越来越好了,自己得更加铁石心肠不可! “你给我记住!亚尔雅!” ※※※ 瑟尼斯一晚都没合眼。 按理说走了那么久的路,在看到那么舒服的一张床,任谁都会在上面一觉到天亮,可是瑟尼斯就是睡不着。 昨晚见到羽翔和铁雄时,那两个混蛋正兴高采烈无比享受的吃着松子糕——就是瑟尼斯恨之入骨发誓永不再吃的克克西里的松子糕——边吃还边讲他当时被诈了又骗的事,气得瑟尼斯头顶冒烟。再问那两个家伙为什么会来这里时,那两个混蛋竟然闲闲的回答一句,当场让瑟尼斯掉头就走。那两个家伙的回答是: “有好吃的松子糕傻瓜才不来!” 很显然,这两个家伙都不是傻瓜。 这种漫无边际的回答,只有单细胞动物(这两人很明显不是,也许以前他还会这么认为,但现在肯不会)或者是多少心中有数的人才答得出来。瑟尼斯毫不排除羽翔和铁雄已被收买,准备和齐格拉联合起来耍他的可能性。 躺在床上,脑海里尽是处处透着神秘的曼修以及紫眸银毛的小猫的影子。羽翔小大人似的神情,铁雄憨憨的面貌,齐格拉前后完全不一致的表现也不时的窜来窜去。还有这个将他玩得团团转的主人瑟尼斯只觉得自己脑袋里一团糨糊,完全理不出一条清晰的线索。到他终于决定放弃思考时,他只想到了一件事——这个主人玩他的风格怎么跟曼修那么像? 瑟尼斯呆呆的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以他本来的打算,是准备以他七级剑士的身手在这间府邸里“视察”一番。不过这个伟大的计划在他发现早上给他端早饭打洗脸水的下人就有二级剑士的身手就被迫推后,在他出门发现修剪花草的园丁就有三级剑士的水平时就被迫放弃。 这是什么世道啊?!剑士多到只能当下人了吗?! 瑟尼斯明明记得有大陆第一学府之称的奥尔托斯学府规定获得四级剑士称号就可以毕业!这些毕业出来的可都是精英,是人才!是各国都想招揽的战士!可是 羽翔和铁雄那两个混蛋现在还睡得直流口水,害得他连想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瑟尼斯只好坐在房间里,对着当早饭的两个馒头和一碟咸菜(好寒酸!)发呆,希望有个人来理他(好可怜!),哪怕是那个什么齐格拉也行! 事实证明神还是很眷顾他的信徒的。 在瑟尼斯呆坐了两个小时,时间已到八点半时,齐格拉就笑眯眯的来了。 “斯曼达亚少爷,请跟我来,有人想见你。” 瑟尼斯站起来,努力装出很自然的样子:“你家主人吗?”谢天谢地,终于有人理他了! 齐格拉笑眯眯的摇头:“不是。但他可是很特殊的人,除非他愿意,否则任何人都别想见到他。你可真有福气。” 瑟尼斯哼一声:“他可真有架子!大人物?!” 齐格拉脸色变了变,很快又是一脸笑容:“跟我来。” 这句话没用敬语,明显很不高兴。瑟尼斯一言不发,跟着齐格拉就走。 半个时辰过后,瑟尼斯这才发现,这府邸还不是一般的大。一路走过去,房屋没几间,花园,水池,假山一座连一座,让他眼花缭乱,差点连路线都记不住。 好容易到了一座小庭院。齐格拉领他进去,在一间窗户紧闭的房屋门上轻敲了几下。门自动打开。齐格拉用眼神让瑟尼斯进去,自己却留在门外,关上门。 瑟尼斯发誓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房间。门窗都被厚厚的窗纱遮住(而且还是紧闭!),却有一盏微微发亮的魔法灯。昏暗中可以看出房间里连一把椅子都没有。在房间的最里面,有一扇门。门是关着的。瑟尼斯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去敲那扇门。虽然开始说得那么讽,但从齐格拉的轻描淡写的话中,他还是感到这个要见他的人非同一般。在这间房间里,他更是感到一种莫大的压力。 一个声音从门里传出来:“进来。” 是亚尔雅的声音!瑟尼斯立即反应出来。他怎么会在这里?! 带着疑惑,瑟尼斯推开了门。 门里是一间更大的房间,四周照样是厚实的窗纱。屋顶是散发着蒙蒙白光的魔法灯。房间很空,仅有一张很大的床,以及床旁的小桌几。 床旁站着一个人,是亚尔雅。 床上坐着一个人。瑟尼斯的目光刚落在他身上,就如同被定住一般,再也无法移开。 那是一位绝美的少年。 在灯光下略显朦胧的脸庞优雅而圣洁,清澈的眼神沉静而温暖,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几缕发丝垂在胸前。 他微微的笑着,薄薄的嘴唇形成完美的弧线亲切而高雅。他的手就那么随意的放在身侧,却让人觉得那是世上最美的姿势。 瑟尼斯呆呆的看着少年,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少年微微的招手,优雅而高贵:“你是瑟尼斯吧?” 瑟尼斯呆呆的点头,不敢说一句话,生怕自己的语言亵渎了眼前的人。 “我听曼修说,你很想见我。”少年亲切的开口,声音无比的轻柔:“我先自我介绍。我叫维维安,是洛伊教当代的教宗。” ※※※ 基本上,从头到尾,维维安(其实就是曼修)都没打算把事实告诉瑟尼斯。而瑟尼斯也因为一张薄薄小小无比精致的面具,没把两人联系起来。所以他一直不停的在努力的从陷阱里往上爬,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越陷越深。 对于这个可以信赖却又不得不防的朋友,维维安也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来设置圈套。所以看到瑟尼斯目前的遭遇,他是相当高兴的——这可都是自己的成果。自己总不能拆自己的台吧? 所以当瑟尼斯晕乎乎乐陶陶的从房间里出来时,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又掉进了一个特大的坑。此时,他正心情澎湃的回味着教宗(维维安)的一言一行。说真的,教宗的年龄出乎他意料的年轻(或许只是保养得好),但无论气质还是言行都无人可及。以前听到教宗的种种描述,总觉得言过其实,今日一见,才知道名不虚传。虽然他的中气并非十足,魔力也并不如想象中的强大,但从那苍白而略带透明的脸,可以很轻易的看出那是三年前留下的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恢复成目前的样子感动着瑟尼斯眼中全是崇拜的泡泡,第一次有了改信光明女神的想法。 至于教宗和他说的话 原谅他当时的茫然吧。整个过程他基本都在盯着教宗发呆,感受着他温暖的眼神,轻柔如春风的语句,至于所说的具体内容呃只记得跟曼修有关的一段—— “曼修很少在我面前夸人,你是第一个。” “啊?!”瑟尼斯呆瓜似的发出单音节。那个骗死人不偿命的家伙会夸他?! “他说了在奥尔托斯学府的事,显得很高兴。这是他第一次说那么多的话。因为我的关系,他一直过得很不开心。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放心多了。” “?”这次连单音节都发不出来了。那个家伙整天悠悠闲闲,哪点像是不开心的样子? “曼修没说过他的事吗?”这次是教宗略带疑惑的声音。 瑟尼斯着迷的看着教宗秀气的眉毛微微的皱在一起,傻傻的点头。 “那还是他自己告诉你吧。既然都把你请来了,肯定是打算告诉你真相了。” “啊?!”瑟尼斯半天才理解到教宗的意思:“您的意思是是曼修那混曼修请我来的?!”好险!差点就说了脏话!小心小心,不要破坏自己的形象! “曼修没说?!”教宗微微一笑,整个房间都明亮起来:“他可真会瞒人。算了,我就泄露一点。这里是海文侯爵府。而曼修,就是海文一菲特克莱姆。曼修是他自己起的名字。” “”瑟尼斯只能张着一张嘴,根本无法消化那一堆话。在教宗温暖而轻柔的嗓音中,他觉得自己茫然而迟钝。后面教宗所说的,他基本上都没听到。直到教宗最后一句话。 “那曼修就拜托你多费心了。” “啊?!”自己到底答应了什么?! 算了算了。虽然曼修这家伙不怎么讨人喜欢,但看在教宗的份上,也就忍了。瑟尼斯在花园里东走西撞,一点没意识到自己早就迷路了,心里还在想自己的事。 曼修这小子有卡里特一菲特克莱姆公爵和教宗这两大靠山,对自己收集亚特国的情报非常的有利,而且这小子还有搅乱大陆的意思,更是再适合自己的脾气不过。只是这小子太会算人,一不小心就会被骗(其实早就被骗得一干二净了)。但这次有教宗出面,看来确实是有意和自己联手。那就不妨在“朋友”的基础上在多信一点。 只是 信奉光明女神(也有人称其为生命女神)崇尚生命的洛伊教教宗会有心挑起大陆战争而乐见其成? 教宗也叫维维安,他是那个三年前下令屠杀近四万名俘虏的人吗? 教宗在侯爵府,为何无一人知晓? 曼修和教宗有几分相似(终于想起这个关键问题了)——虽然气质完全不一样——他们是什么关系? 亚尔雅不是曼修的专属医师兼保镖吗?怎么会在教宗身边? 曼修那小子是亚特王的男宠,教宗知道吗? 侯爵府的那只小猫是什么来历,为何竟有魔族护族圣兽的特征? 府中哪来那么多的剑士当奴仆?他们是如何心甘情愿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天啊,这是什么地方?!谁来带他出去啊?! 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第二十三章 曼修依然是一身洁白的祭司袍,长发松松的的束在身后,脸上也依旧挂着优雅的笑,如果不是那张秀气得略带女人味的脸,恐怕人人都会以为他是神的使者。 对,那是一张相当秀气,相当有女人味的脸。之所以会这样,想当然是维维安又戴上面具,当他的曼修了。 曼修(只要他戴上面具,我们都称他为曼修)笑眯眯的走向瑟尼斯的房间。此时铁雄和羽翔已在那儿喝茶等他,迷路迷得天昏地暗的瑟尼斯也在被人带回来的路中。当初他亲口承诺要给瑟尼斯一个合理的解释,同时也要把真相告诉铁雄和羽翔——请他们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这也是两人二话不说就来的原因——但至于真到何种程度,就要看三人能信他这个谎话大王多少了。 瑟尼斯是个聪明人,恐怕也是最不相信自己口中话的人(也不想想是谁造成的)。曼修微笑的想。自己这几天收集了瑟尼斯大量的资料,对这个人在魔族的丰功伟业已有了相当的了解。除去表面上的那层吃喝赌偷坑蒙拐骗的外衣,真正的瑟尼斯就是那个重新制定魔族法规,实行新的经济法规让魔族国力日强的幕后人物,魔皇的秘密心腹!这次之所以到亚特国来,除了收集亚特国资料,重整零木(魔族在亚特国的情报组织)外,还背负着一个极为机密的任务。但至于什么任务,曼修就不得而知了。 到目前为止,瑟尼斯一直都在自己的圈套里跳来跳去。但曼修知道,这并不是自己比瑟尼斯高明多少,而是自己有着地理,情报上的种种优势,让瑟尼斯在尚未察觉中就坠入了圈套。凭心而论,曼修相信,易地而处,自己的处境决计不会比瑟尼斯好多少。 换而言之,瑟尼斯可以是个有力的朋友,也可以是很强的对手。 曼修衷心希望不是后者。 虽然曼修相信瑟尼斯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但是曼修知道自己正站在自己所制造的旋涡的中心,所面对的种种未知凶险,也许会耗尽他所有的心神,情形不会允许他多一个强有力的对手。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始终站在暗处且没有表现出任何企图的债主! 那是小扣的前任主人! 大陆第一杀手组织血痕十字楼的楼主! 当曼修走进瑟尼斯的房间,就看到铁雄和羽翔正不要命的狂吃松子糕,不由得心中暗笑。刚才亚尔雅在向他转报大陆情势的同时,顺便告诉他这一批送来的松子糕已完全告竭。曼修敢肯定那一批松子糕有百分之九十九都进了这两个大胃王的肚子里,因为他一口都没吃。 “你来了!”羽翔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吃自己的,而铁雄连抬眼都省了,趁羽翔分神的瞬间,从他面前的碟子里偷了一块。 曼修微微一笑,找张椅子坐下,道:“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俺相信你。”半兽人憨憨道,满口的松子糕全喷了出来。 羽翔端着碟子跑到一边:“有什么好惊讶的?!反正你一向古古怪怪神神秘秘,我都习惯了。”依旧一副小大人的口气。 曼修有些伤脑筋的苦笑:“你们就不怕我骗你们?” 铁雄咽下口中的松子糕,道:“你是好人!”很肯定的语气。 羽翔沉思了一回儿,往口中塞一块松子糕,使劲吞下道:“反正你也从没说过真话。既然都是谎话,信不信都是那么回事。我才不像某些呆瓜,不自量力的想找出真相。” 话未落音,瑟尼斯高八度的怒吼声立即在门边响起:“你说谁是呆瓜?!小鬼?!”接着碰的一声,门板被一脚踢开。 很好!又有两个银币的进帐!曼修笑眯眯的打量地上的门板,心中计算着能否都加上个几个铜币。 而霉星当头的瑟尼斯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荷包里的银币已在收拾行李,只顾怒冲冲的瞪着羽翔,企图以自己的威势吓倒羽翔。 羽翔根本就不鸟他,一脸天真的举起一块松子糕在眼前晃来晃去,童稚的声音说不出的可爱:“松子糕,你知道吗?有个在克克西里长大的呆瓜不知道你的家乡是克克西里呢?” “噗!”铁雄口中的松子糕全喷了出来,连忙转过身:“俺什么都没听见!” 瑟尼斯怒火上冲,气得头顶冒烟:“有种你再说一次!” 羽翔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再说一次?!那么大声你都听不见?!你痴呆吗?啧啧,瑟尼斯,你看来不过二十,怎么都变成这样了?真可怜!可惜长得还这么有看头!”说着还大摇其头。 曼修敢发誓,他真的已经看到瑟尼斯头顶冒出的青烟了。不过没有同情心一向是他的优秀品质之一,于是火上加油的再来一句:“瑟尼斯,要考虑一下亚尔雅吗?他的医术不错,出诊只要十个金币!” “噗!”又是松子糕喷出的声音。 瑟尼斯的脸色白了又青,拳头紧了又松,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放弃这场必输无疑的口水战,扯出一丝假笑:“算了,大人不与小孩计较!” 羽翔不屑的冷笑一声:“说不过就明说嘛,还找什么借口?!” “这不是借口。”曼修笑眯眯的教育儿童:“这只是一种为自己挽回所剩无几的面子的方法。用口头上的心胸宽大掩饰惨败的结局。” “哦——”羽翔受教的点点头,把一个“哦”字拖得又重又长。 瑟尼斯皮笑肉不笑,努力的的装出什么都看不到听不见的镇定样转移话题:“曼修,或者该称你为海文侯爵大人,你能说说找我们来什么事吗?” “对哦对哦。”铁雄兴致勃勃的转身,长毛下的眼睛闪闪发亮:“你可是侯爵,怎么会去当见习祭司?” 原来这两个家伙事先就知道曼修就是海文!瑟尼斯恨得直咬牙,恨不得把一言不发低头猛吃松子糕的羽翔抽筋扒皮(为什么是羽翔不是铁雄?)。 “这个啊?”曼修轻咳一声,一脸优雅。在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后才慢吞吞的开口:“你们真的想知道?” 铁雄猛的点头。瑟尼斯双手环抱瞪着他。羽翔端着碟子的手微微高举。 “那我就说了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没有?” 铁雄狠命的点头。瑟尼斯目露凶光。羽翔的手再高举,碟子已有出手的痕迹。 估计到那碟子绝对会准确无误的落到自己身上,曼修连忙收住自己想再吊一下胃口的玩心,优雅一笑,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还是先从我自己的身份说起。当然,如你们所知,我是海文一菲特克莱姆侯爵,但这不过是我的一个身份而已。我还有一个更为隐蔽的身份,那就是”缓缓的扫过三人,曼修脸带微笑的看着三人全神贯注拉长耳朵的模样,一字一句清楚的道:“我是洛伊教的当代教宗。” 静 “真的?”铁雄眼中充满疑问。 “我不信!”羽翔低下头继续吃他的松子糕。 瑟尼斯抓起桌子上的东西就往曼修身上丢:“说谎话也要找个好的借口!我才跟教宗见过面!” 顿时,铁雄和与胸的目光全落在瑟尼斯身上。 静 “哦,你跟他见过面。”曼修苦笑着摸摸鼻子,完全破坏他优雅的形象:“可是我真的是教宗。”当然是真话,因为跟瑟尼斯那家伙见面的就是自己。 “你骗谁啊!你以为我还会被你骗?!你也不照照镜子?!像你这种满嘴谎话的的骗子哪点跟教宗搭得上边?!你给教宗提鞋都不配!”瑟尼斯咬牙切齿道,坚决打击眼前这试图冒充教宗亵渎教宗的超级无敌大骗子! “不会吧?!”就少一张面具而已。“怎么会相差那么多?!”曼修困惑的眨眨眼,说不出的可爱。“瑟尼斯,你肯定你没有抬高教宗贬低我?”明明是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大差别?! 瑟尼斯两个鼻孔“嗤嗤”的的冒着粗气:“你全身上下哪点值得我贬低?!瞎子都看得出来你和教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羽翔闲闲的插口:“曼修当然是在天上,你不用拿瞎子来开刀。”他是暗系魔法师,坚决抵制光明。 “切!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瑟尼斯送出一双白眼,丝毫不知道犯了羽翔的大忌,一脸陶醉的道:“你没见过教宗他真的真的那种感觉没法给你形容你根本想不到世上会有这样的人。” 铁雄亮晶晶的眼睛立即充满神往的色彩。 羽翔不屑的哼了一声,只差没吐口水来表明自己的鄙夷。 “是吗?”曼修扬扬眉,他知道自己的模样是很容易骗人没错,但能让这个魔族人对自己崇拜到这个地步“你确定?” “当然!”瑟尼斯斩钉截铁:“所以,你老老实实的说真话,别想再骗我!” 难得的一次真话就得到这种结局!曼修欲哭无泪,他还打算取下面具让他们大吃一惊,顺便看看瑟尼斯脸色发青(天知道他以教宗面目接见瑟尼斯时是不是这么想的)的模样,不过算了,这样也好,自己的谎话永远比真话更容易让人相信(这就是长期说谎的后果!)。于是心思电转,曼修恢复一脸优雅的神色,开口道:“我是洛伊教的教宗,但不是三年前的那位,我是洛伊教的另一位教宗,或者说,我是当代教宗的替身!” “真的假的?”想不到曼修会说出这番话,瑟尼斯一时间一阵茫然,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铁雄和羽翔呆呆的看着曼修,显然也没法对这话做出反应。 曼修将三人的表情一一的看在眼里,脸不红心不跳一脸优雅的继续撒着弥天大谎:“很难相信?!但事实确实是如此。瑟尼斯,你应该知道卡里特一菲特克莱姆公爵与亚特国的关系并不如外界所传言的那么简单吧?” 瑟尼斯点点头,这到是实话,以菲特克莱姆在亚特国的影响力,那绝对不是三年前一场战争就可以确立的。 “菲特克莱姆公爵,也就是我舅舅,其实已暗中支持亚特国财政长达二十二年之久。”忽略三人的震惊,曼修深知完美的谎话就在于他的九真一假,于是继续朝完美骗子之路奋进:“我舅舅是个武技奇才,有一身不亚于九级剑士的武技,受前国王安德烈所托 ,成了当时的太子殿下,也就是维克尔的武技老师。因此,陛下常常秘密来找舅舅学武技,成了当时成天躺在床上的我最羡慕的人。陛下为人很好,像亲兄长一样关心我,我一直称他为大哥。他常偷偷带我进宫玩。直到我八岁那年,我在宫里遇到了安德烈,从此开始了替身的生活。” 说到这儿,曼修很有技巧的住了口,慢条斯理的开始喝茶,气得瑟尼斯恨不得冲上来暴打他一顿。 “替身跟亚特王有什么关系?”瑟尼斯抓狂的问。 “是这样的。”借着吊胃口之时酝酿了接下来的话,曼修闲闲的开口:“洛伊教本身是个很单纯的神教,但在三十多年前不幸被亚特王杰理一亚特,也是安德烈的父亲看中,将其并入亚特国管理,以密议的方式与那时的教宗达成协议,用每年五千金币的报酬将穷得讨口的洛伊教变成了暗中牵制亚特国上百教派的棋子。当我遇到安德烈的上,正是新教宗维维安即位的时候。洛伊教的教宗是由教中一块被称为神石的石头决定——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维维安本身体弱多病,无法主持教中的职务,而那时又正是洛伊教因为信徒众多教中人员意见分歧较大教务一团混乱的时候。安德烈为此深为发愁——他很清楚作为各教派润滑剂的洛伊教一旦分裂会出现什么后果,那肯定是各大教派的权利火拼!——但很幸运,他发现了我这个跟教宗神似的人,于是,他和我舅舅订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协议,成功的让舅舅心甘情愿的把我卖给了洛伊教。” 这几段话至少掺了一半的水!除了洛伊教的事还有点可信以外,其他的全是在鬼扯!也不知道维克尔和菲特克莱姆听到这些话会不会撞墙自杀!不过耍嘴皮子不要本钱撒谎不讲原则的曼修倒是一脸自在。 瑟尼斯半信半疑——可怜啊,才立志不要相信眼前这个大骗子的:“你跟教宗是有点相似不过神似是不是太假了点?” 没见过维维安的两人一脸茫然。 曼修微微一笑,知道好戏来了,伸手缓缓的撕下面具。 静 瑟尼斯两眼一翻,很干脆的就往后倒。天啊,这个骗子怎么可以长成这样?! 太太太太太太侮辱他心中神圣的教宗了!!! 铁雄伸出毛茸茸的手颤抖的指着他:“你你是是曼修?” “肯定不是!”羽翔一口咬定:“绝对是人假装的!” “我真的是曼修!”曼修很认真的表明自己的身份。 “哈!露陷了吧!会有这种表情,你肯定不是曼修!”铁雄一脸得意,深为自己的认知高兴。 这就是谎话太多的下场!曼修朝天一个白眼,继而一脸优雅:“瑟尼斯,你认为呢?” 刚爬起来的瑟尼斯一脸沮丧。这瞬间优雅的换脸绝技除了曼修那混蛋恐怕也没人会了:“那你的意思是这些年都是你在代教宗管理教中事物了。” “没错。”反正自己就是教宗,说这话不用担心天打雷劈:“我以光明女神起誓。” 可惜这话起了反作用。瑟尼斯立即想起初次见面即被陷害的场景,警觉立即提高几分:“真的?” 曼修微微一笑:“真的。” 瑟尼斯狐疑的看他一眼,继续自己的疑问:“王城守卫战中是你还是教宗?” 哈!这小子想刨根问底!也不想想我是谁!曼修老神在在:“是教宗。” “那三年前你在哪里?” “在家里。那段时间身体特别不好。”曼修找了个最没说服力的借口。他知道瑟尼斯就是吃这一套,太合理的解释他反而不会相信。 瑟尼斯这呆子也真的信了。本来他是很想问当年维克尔身边的秘密军师,那个下令屠杀近百万战俘的人是谁。不过仅从随行官口中听来的维维安三字似乎也不足以作为发问的证据,于是换了个话题:“那你为什么要乔装进奥尔托斯学府?” 曼修乖乖的回答:“我想在各国的情报档案中留下曼修的资料。你知道的。奥尔托斯学府是各国情报局中必不可少的一笔。” “那你扮成见习祭司又是为了什么?” 这次曼修沉默了一回儿:“因为祭司袍不分男女。” 三人全瞪他。 “什么意思?” “我觉得那个女孩子应该比较好。”曼修很认真的回答。 “可你”三人脑中浮现的全是第一美女死命否认自己是女生的事。 “我是在演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孩子。” 倒!三人恨不得全部昏过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曼修异于常人的思考模式让瑟尼斯头晕目眩,完全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见。 “当然是搅乱大陆局势。”曼修很奇怪的开口:“我不是说过吗?或者你真的如羽翔所说的痴呆了?” 闻言瑟尼斯立即头顶冒烟:“你想以女孩子的身份搅乱大陆?”该死的,自己还真的以为他是个女的!这下被他骗惨了!恨啊!!! 而铁雄和羽翔根本不知道“薇薇安”的存在,自然没什么别的反应。 “不,”曼修笑眯眯的:“克拉克一维特的私生女还不足以搅乱整个大陆,不过美女是不可少的。” 三人互望一眼,眼中全是问号,不知一个男扮的美女有什么用处。 “你们知道言氏王朝的太子言季翔吗?” “知道。”一个一心想浪迹天涯的不良份子。“你想干什么?” “很简单。”曼修优雅一笑,中性绝美的脸上漾着说不出的古怪。 “我要勾引他。” 静 砰!砰!砰! 三人再度倒下,完全石化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第二十四章 言季翔,言氏王朝国王言昊的长子,言氏王朝第一顺位继承人。此人聪明绝顶,才华言氏王朝无人能出其右,可惜天性懒散,一心想浪迹天涯,当个传奇的吟游诗人。言季翔之下还有四个哥哥,为王位争得头破血流,可言昊就是中意言季翔,任言季翔舌灿莲花花样百出也不愿把太子位指给其他四人。 言氏王朝是四大强国之一,与亚特国的关系也不算太差,很难相信堂堂言氏王朝太子言季翔会真的一心当个吟游诗人,去追求梦幻般的爱情,不过,就算真的如此勾引他?!太离谱了吧?! “你没开玩笑?!”瑟尼斯强忍自己想晕过去的冲动。 “没有。”曼修一脸疑惑:“你们的反应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瑟尼斯恨不得一拳打死这个白痴,羽翔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到是铁雄眨眨亮晶晶的眼睛,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曼修你懂勾引的意思吗?” 真的很白痴!至少瑟尼斯和羽翔这么觉得。曼修这家伙要是不懂会这么说?! 但曼修的反应却大出人意料:“就是引他一步一步的和我们做朋友的意思”看到三人已经开始翻白眼:“不是吗?” 晕三人无语中 “这是你马上就要进行的计划?”基本上,瑟尼斯是信了。经过槐树街一战,他完完全全的相信眼前这个大骗子在某方面真的是个白痴。 “不,那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只是现在需要铺路而已,况且到时候会不会这样做还不知道。”曼修笑眯眯的,未雨绸缪是他一惯的作风。 铁雄挠挠头:“俺有点糊涂曼修,你想干什么?” “你们记得我说过我是半兽人吗?” “记得,一个很假的谎话。”瑟尼斯一脸不屑的点头。 “是真的。”曼修很平静的道,脸上的笑容瞬间有点苦涩:“半魔人与纯人类结合有二分之一的机会有后代,而后代为人类的机会又是二分之一,而我很不幸的就是那二分之一中的另外二分之一。” 这话就是指自己父母中有一人是半魔人。至于是哪一位,曼修并没有明说,不过三人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曼修的父亲——菲特克莱姆公爵从来不提自己妹妹的事,恐怕也是因为自己的妹妹嫁给了一个半魔人而不好意思开口。 三人会怎么想自己在曼修的预料之中,于是他微微一笑,继续道:“魔族和亚人族一向受人类的歧视,而魔族更甚,已达敌视的地步。这自然是我这个半魔人所不愿见到的事。大个很疼我,一直站在我这边,所以才有《种族条例》的颁布。但这也仅仅只能缓解亚人族和人类的矛盾,对解决此事根本毫无用处,更不用说人族和魔族之间的问题了。要人族和魔族和平相处,又岂是一张纸条可以办到的?” “你是打算”瑟尼斯眉头皱起,一改吊儿郎当的神色。 “没错。”聪明人果然是聪明人,自己并没有看走眼。曼修看了看还有点茫然的羽翔和铁雄一眼,赞赏的对瑟尼斯点点头;“只有一统大陆,由最高统治者强制性的颁布命令,用行政手段强行压下所有反对声音!只有在强权下,人类才会允许异族的存在!哼!人可是很注重自己的小命的。”曼修的嘴角微微的上扬,似笑非笑。 铁雄盯着曼修不说话。羽翔很干脆的把碟子一摔:“我支持你,曼修,虽然不知道成与不成,但希望还是有的。我这个人族的暗系魔法师盼的就是这天!” 瑟尼斯的目光在曼修脸上扫来扫去:“所以你就想搅乱大陆的局势,让大陆战争提前爆发,趁机一统人族,再一统魔族?” 曼修笑笑,道:“人类可不像魔族那么齐心。要一统人族,战争必不可少。而魔族,就要看那时的形势了不过,自人魔大战到现在已经有两百年了,魔族的元气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吧?”对着瑟尼斯若有所指的一笑:“看到人族这边乱成一团,应该很有兴趣插上一脚吧?” 瑟尼斯干咳两声,避开曼修戏谑的笑容——可恶的家伙,什么意思嘛?!不是故意让他出丑吗?不过还好,铁雄和羽翔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奇怪,自己怎么在曼修的面前老拿不出平时的风度? “这个这到很有可能不过人族的排外心很强,在魔族参战的情况下,人族很快就会团结在一起这可对一统人族很有好处,但如果你是想趁人族内乱魔族横插一脚大打混战的时候一举摆平两族,那可就是阻碍了。” 曼修挑挑眉:“你太高估人类了。只要人族中有着种种势力的存在,那么即使站在同一战线,也会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而明争暗斗的。” “你很看不起人类哦!”羽翔扁扁嘴。曼修这么说大大的打击了身为人族的他。 “我是半魔人,所以没有种族偏见。”曼修优雅一笑,立即让羽翔闭了嘴。 “可是一统大陆”一直没有开口的铁雄憨憨开口:“曼修,你不像很有野心的人。” 曼修心中微微一惊,中性而绝美的脸上漾开奇异的笑容:“阿雄,人的野心可不容易被看穿。越有野心的人往往隐藏得越好。” 铁雄眨巴眨巴亮晶晶的眼睛:“你越这么说,俺就越觉得你没有野心!” 啊?!曼修打死也没想到铁雄会回他这么一句,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我在你眼里是这样吗?” 这是曼修的坏习惯。当他遇到出乎意料的回答时,总习惯用最直接的反问来掩饰自己的情绪。这个习惯决定了曼修这一辈子都无法当一个圆滑的外交官,即使他的口才并不逊色于瑟尼斯。 铁雄很用力的点头。羽翔一脸诧异的看着曼修,使劲的想找出铁雄下定义的根据。瑟尼斯摸着下巴,半晌突然道:“是亚特王维克尔?” “是。”曼修笑着承认:“他有这个才能。” “那教宗呢?” “他不行。”我可不想被那一大堆国事烦死。或许一统大陆并不困难,但要守住这一大片江山太麻烦了!再说 “那你打算怎么做?”瑟尼斯问。 明知道绝对会召打,但曼修觉得自己应该当个乖孩子,所以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计划只到二十九为止,以后的事要见机行事。” 瑟尼斯的眼睛瞬时瞪圆:“真的假的?” “是真的。”即使很丢脸,曼修还是认了:“我又不是神算,哪知道大陆未来的局势如何?唯一能做的就是见机行事,尽力把局势导向我期望的方向。” 这倒是真话,瑟尼斯不得不承认,于是道:“二十九日教宗会出席祈福仪式?” 曼修天真一笑,让瑟尼斯毛骨悚然:“不是教宗,是我。” “你要代替教宗上场?你不知道很多人等着教宗的脑袋吗?”羽翔惊道。 曼修耸耸肩,很没气质的道:“这不是替身的工作吗?”顿了顿,又道:“教宗若死,亚特国岌岌可危,但教宗若不出事,以维克尔陛下的性格,绝对不可能主动参与战争。” “所以,你没告诉亚特王你要代替教宗出场?” 事实上维克尔根本就不知道曼修要代教宗出场,他只是知道维维安要出席而已。瑟尼斯三人根本就不知道曼修就是维维安,而曼修自然也不会故意去揭破自己设下的局:“陛下当然不知道。” “是不知道你要上场还是不知道教宗要出席?”瑟尼斯紧追不舍。 “呃”曼修看了看六道不计一切代价要刨根问底的目光,决定将自己活着走出这个房间放在第一位置:“是不知道我要出席。” 这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呢?瑟尼斯皱起眉头。 静 “有意思!”瑟尼斯一拍桌子,豪气干云:“越乱我越有兴趣!曼修,我帮定你了!不管我现在的决定是不是在你的算计之中,但在目标一致的情况下,你想甩都甩不掉我了!” 羽翔撇撇嘴,一言不发。铁雄抓抓毛茸茸的脑袋:“反正俺听曼修的。” 曼修优雅一笑:“那好,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就等着看二十九日的精彩演出吧。”看了看满脸兴奋的瑟尼斯一眼,又道:“明天我们就回学校,继续安安分分的当我们的学生,直到二十九日。” “明天不可以回去!”还没等三人答话,亚尔雅怒气冲冲的声音立即在门边响起。 “你家主人的决定什么时候有你更改的份儿?”瑟尼斯咋看亚尔雅就咋不顺眼,当下就顶了回去。自己是崇拜教宗没错,但你这个教宗身边的人靠边吧你! 亚尔雅以很不屑的就跟看街边的乞丐乱吠的疯狗般的或者说是更不如的目光扫了瑟尼斯一眼,仅仅一眼,又转头看着曼修:“没有我的准许,您敢偷溜出房?!” “我没有!”条件反射,曼修在第一时间否认:“我只是在你不在的时候出来见见朋友而已。” “那不就是偷溜呜”铁雄低声嘀咕一句,旁边的羽翔立即在曼修强力目光的扫视下捂住了自己搭档的嘴。 瑟尼斯被亚尔雅的目光扫得火冒三丈,当场脸红脖子粗(这也是曼修怀疑眼前这位被后世誉为史上最有外交手段的魔皇的真实能力的原因),又蹦又跳:“亚尔雅,我好歹也是你家主人的朋友,你给我注意一下你的态度!” 亚尔雅当自己听到了一阵狗叫——其实他的表情显示要不是曼修的存在他根本连狗叫都没听到,只是瞪着曼修:“我走的时候是怎么跟您说的?您必须在床上静养五天!” 曼修一脸无辜:“那点伤哪用五天,半天就够了!” “就是。”瑟尼斯存心跟亚尔雅过不去,只好帮曼修:“就手上那点伤哪用五天?随便用点光系魔法就可以治好,包你主人手上连半点伤痕都不会留下。” “不懂就少开口!”亚尔雅两眼冒火的朝瑟尼斯射出一道足以媲美于高级火系魔法的目光,又转头瞪着曼修:“我以医师身份命令您回去!不然就只好请五大长老出面了!” “那我现在就回去,不过明天我一定得回学校。”曼修转身就走。瑟尼斯一把拉住曼修,将曼修的左手从袖子下拉出来,露出手上的层层纱布。 “曼修,你是不是想说你的魔力还没恢复,连治愈这点伤口都不行?”瑟尼斯盯着曼修。 曼修一笑:“我是半魔人,对光系魔法太敏感了,一不小心就会受伤。”魔族人的属性是天生的暗系,最畏惧的就是光系魔法。曼修继承了一半,自然不会好到哪儿去。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曼修道:“羽翔,该告诉他的就告诉他。” 羽翔知道曼修是在提醒他不要全说出来,要自己掌握分寸。于是了解的点点头:“好。不过你得告诉我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你们问这个当事人。”曼修用头点了一下瑟尼斯,没义气的将这个讲评书的工作交给瑟尼斯,“你们今天就好好的在这儿晃一下,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回学校。” 看到曼修和亚尔雅远去,铁雄偏着头问羽翔:“你为什么不说风清的事?” 瑟尼斯没听两人说过,好奇的问:“风清什么事?” 羽翔两眼一翻,不理他。 瑟尼斯只好看着铁雄:“阿雄,你说。” 铁雄看了看羽翔,又看了看瑟尼斯,心中权衡了半天,摇头道:“不行,羽翔不说,俺也不说。” 想了半天才回答,分明是说自己没羽翔厉害!瑟尼斯头顶冒烟,一拍桌子:“小鬼,你给我听好!我们俩的矛盾不要把阿雄也扯进来!” “我们是朋友,怎么会有矛盾?再说,阿雄有说我拉他下水了吗?”羽翔闲闲的回答。 “你” 第n度口水大战正式开始。 门外。曼修穿过几座小院,突然停下来。亚尔雅紧紧的跟在后面。 “说吧。这么急把我拉出来有什么事?”曼修身手从身边的树上摘下几片嫩叶,优雅的开口:“是不是小扣回来了?” “大人怎么知道?”亚尔雅一改开始的口气,恭敬的道。 曼修微笑不语。笑话!现在虽然局势紧张,但那是大哥该操心的事,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头上。亚特国和洛伊教现在风平浪静,祈福仪式也准备得差不多了,除了小扣,根本没有值得自己亲自过问的事。 在亚尔雅眼中,此时脸带微笑的曼修神秘而优雅。连忙道:“确实是小扣回来了,不过却是被人送回来的。” “哦?!” “大人你先回房,吃了药慢慢的由属下秉来。” “现在说。”曼修冷下脸,毫无回转的余地,四周的空气立即冷了几分。 亚尔雅心中一惊,知道自己越轨了。虽然曼修平时在他面前都是一副孩子样,但一旦遇到了国事或是教中的事,就立即成了高高在上的教宗。于是后退一步,低头回道:“小扣是被人送回来的,回来时昏迷不醒,但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也没有任何残留的魔力。所有在场的祭司和医师都束手无策,能用的方法都用过了,都没有办法让他醒来。奇就奇在当法尔格大祭司把手放在他头上,尚未使用任何魔法时,小扣就突然醒了。” “他的反应如何?” “他当时显得非常茫然,对自己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一无所知,只是说自己当时脑袋一昏,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扣人呢?” “听到小锁受了伤,跑去看他了。” 曼修微微一笑:“真是有了情人就忘了主人。”顿了顿,又冷下脸:“谁送他回来的?” “是负责血痕十字楼买卖的主管,应该是十字楼楼主的意思。” “应无怨?”曼修眉梢一挑。这人怎么又来参一脚?!五年前因为小扣小锁的事找上这个神秘莫测应该说是古怪兮兮的应无怨后。自己就一直想不通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凭自己一句话,轻易的带走十字楼最赚钱的两个杀手——大陆耪上排名第二的苍和最有希望成为排名第一的杀手冥的继承人的小锁,并且没有任何要求。是不是太慷慨了点?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把小扣送回来,难不成莫里森的事跟十字楼有什么关系? “大人。”亚尔雅继续道:“那主管留下话说,要您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他说您应该可以从小扣的症状判断出来他遇到了什么事。” “他这么说?” “是的。” 曼修沉吟不语。小扣的症状很明显,无外伤,无残留魔力,魔法医术无效,却因法尔格的手放在额头上而苏醒,这分明是精神力控制!法尔格本身就是洛伊教的一流祭司,魔力和精神力造诣都相当的高,很可能就是法尔格的精神力波动无意中与解除控制的波动相吻合,再加上施术者本身对小扣并不在意,只用了一般的控制力度,所以才让法尔格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解开。 “等一下小扣来见我时你回避一下。” “是。” “叫人注意槐树街及其周围居民的动向,如有异常立即通知我。” “是大人,你真的要为小锁治疗?他的伤现在已经被无意石的碎片压住,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出意外,不如由我们再想一想法子,您” “想方法?”曼修由眼角的余光瞟了他一眼:“要多少天?给我一个具体的时间!” “这个” “如果心中没底,就不要随便质疑我的决定!”曼修声音一冷,厉声道。 “可是” “没有可是!”曼修冷声打断他的话:“如果小扣要见我,你只需带他来即可!” “那您在什么地方见他?” 曼修冷冷一笑,手中的嫩叶被手指捏成一团叶浆,绿色的浆水将白皙的手指染得惨绿。他侧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亚尔雅,嘴角微微的上扬,冰冷的语句夹着冷澈心肺的寒意。 “神狱!” 亚尔雅心头一跳。 四年了,终于还是又踏进了那个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第二十五章 当天下午,小扣就进了神狱。至于曼修和小扣谈了些什么,亚尔雅不得而知。但从小扣出来后一脸的气愤外加“道貌岸然的小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等等之类的话,就不难猜出这位有大陆第二杀手之称的苍肯定是被彻底的威胁了。 “结果怎么样?”亚尔雅微笑着问,一边猜测着被黑步裹得只剩眼睛的人的庐山真面目。 “还能怎么样?反正都是卖命!”小扣头顶冒烟:“早知道当初我就该干脆一点,打晕小锁直接扛他私奔算了。四处为家也比在这儿被人笑着威胁好!” “这到也是。不过当初大人可是很肯定的说你和小锁一定会留下来的。” “那当然,我怎么会舍得打小锁?那家伙再怎么混蛋,这点眼光还是有的。不然怎么会拿小锁来威胁我?” “当年大人可不是这么说的。”一提起当年,亚尔雅的神情就有些恍惚。 “喂,他怎么说的?”显然是很清楚亚尔雅的毛病,小扣直接将只剩两只眼睛的脸放到他面前。 “大人说你真的要听?” “当然!” “确定?” “确定!” “原话吗?” “当然!” “就凭小扣那几下子怎么可能打得过小锁?”亚尔雅一字不漏,连最后上扬的语气都没放过。不过他还是很好心的把后半句话给省了,免得有人当着他着个医师的脑溢血。 “那个没口德的王八蛋!” 某人暴走中 ※※※ 晚上,曼修依照与小扣的约定给小锁治疗,结局就如同亚尔雅所预料的一样——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吓得亚尔雅差点昏死过去。 (在这里小弟先介绍一下主人公的状况,免得各位一头雾水——都二十五章了才说,还真是找打喂!我只是说说不要真打啊) 曼修(海文,维维安)自小身体就不好,魔力全无(半魔人嘛,没缺手断脚就已经是万幸了,偏偏还长得人神共愤,不来点缺点怎么对得起其他的半魔人?)但精神力却是普通人的好几倍。后来好死不死的被神选中当了试验品,被注入了一明一暗两股力量强大却又完全不相容的魔力。幸运的是曼修本来就是半魔人,两股魔力在他体内到还不至于因为与主人的属性不和而立即要了他的小命,不幸的是人是死不了,但两股魔力在体内游走,一个不小心碰了面就大打一架,由于注入的魔力相等,一般打下来都是不分胜负,然后各自退回自己的领地了事,可是身为主人的曼修就遭了殃——再怎么说战场都是自己的身体,一天几场的打下来,就是好好的人都会被整死,更何况本来就要死不活的他?在这种情况下,曼修的身体越来越差,精神力到是成倍的提升(精神力可以控制魔力的走向,只可惜两者相差悬殊,更何况魔力也不是曼修自己的),慢慢的也可以引导(注意,是引导而不是控制)魔力的走向,再加上努力控制情绪,减少魔力的波动,情况也渐渐稳定了下来。 得到无意石后,曼修以精神力为媒介,强行将无意石的神秘力量导入体内,与体内一明一暗两股魔力形成鼎立之势,三者相互牵制,任何一种力量只要在适当的范围里增减,都不会将这种平衡打破。这使得曼修可以修炼魔法,但也使得曼修只能使用体内明暗两种魔力的极少部分(无意石没有导入体内的力量可以随意用精神力调用),并且每次都要密切注意不要使用过度,以免破坏平衡。 小锁这次受伤,暗之魔力已经深入经脉,洛伊教首席医师祭司皆束手无策,好不容易有了办法,却又限于自身的魔力修为的不足,不足以化掉小锁体内的魔力。最后,这群人终于想到了他们神通广大的教宗大人。 对曼修而言,小锁是得力的手下,对自己忠心耿耿,将来大有可用之处,因此是非救不可。魔力是没有问题的(神的试验品再怎么低级,对人类来说也已经是难以想像的巨大了),只要切断精神力,使得无意石的力量无法进入体内,三足鼎力之势即被打破,魔力就可以从体内诱出。 但就如同前面所说,这种平衡一旦打破,内伤肯定是免不了的,搞不好连小命都会送掉。曼修竖着进去,在众医师祭司“舍己救人,教宗伟大”的颂扬声中横着出来,已让亚尔雅查点心脏罢工,因此,第二天亚尔雅如杀父仇人般的眼神,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说,曼修。”瑟尼斯慢下脚步,和殿后的曼修并排走:“我是不是在某个地方不小心得罪亚尔雅了?” 曼修很努力的想想,然后一脸微笑的点头。 “什么地方?” 曼修再很努力的想想,然后一脸微笑的摇头。 “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刚才两只眼睛看到的意思。”曼修微笑着平静的回答。开玩笑,昨晚亚尔雅在他床头鬼念了一个晚上,要不是看在无意石成功的压住了两股作乱的魔力的份上,他今天根本就别想出门。作为亚尔雅的顶头上司,他坚持要做的事亚尔雅自然无法阻止,更不能发火。理所当然的,顺理成章的,这炮口就对准了让他作出这个决定的人——瑟尼斯。至于同谋的铁雄和羽翔既然是同谋,也就不于追究了。不过想想,好像瑟尼斯每次遭殃都跟自己有关算了,这其中的原因还是不要明说的好,免得找打。 “你耍我?” “唉!”曼修叹了口气,继而一脸平静:“难道你还没看出来,我一直在很认真的耍你?” “哈哈”前面的两人立即抱在一起笑到在地,丝毫不给面子。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那条通向城外的地道(就是瑟尼斯被骗来走了两个小时的地道)。为了防止外人知道海文侯爵跟曼修的关系,也为了保密四人的行踪,更准确的说是他也想走一走这条地道——不要奇怪,他这个教宗其实也有很多事都没做过——于是乎大家一起走地道。 “这条地道工程很浩大吧?”瑟尼斯一边欣赏两边壁上的魔法灯,一边问。 由于有教宗,或者说是海文侯爵通行,整条地道的魔法灯全被打开,亮如白昼,纤毫可见。曼修侧头微微一笑,完全明白这小子又在试探了,道:“如果你是问我的话,那么我明确的告诉你,我是不会回答你这个问题的。但你是干这行的,就算我不说,你心里也该有数吧。” “洛伊教的秘密还蛮多的。我还一直以为洛伊教穷得叮当响,看来是情报有误。” 曼修嘴角微微上扬:“洛伊教跟我这个海文一菲特克莱姆侯爵有什么关系?” 铁雄回过头:“你不是教宗的替身吗?” “我只卖身,可不附送家产。”曼修咬牙假笑。说起这个,他就一肚子气。他已经很久都没领到工资了——连他这个教宗的工资都敢欠很好,他迟早会把神殿给卖掉! “对了,曼修,你家那只小猫蛮好看的,叫什么名字?”瑟尼斯问。 到正题了!曼修一脸优雅:“紫银。” “你买的?” “捡的。” “什么地方?” “花园。” “什么时候?” “很久以前。” “如果你不惜字如金的话,我会很满意你的回答的。” “如果你不要追问得这么明显的话,我会很乐意的多用几个字来回答的。” “你” “看来你对紫银很好奇嘛!它有什么地方特别值得你注意的地方吗?”瑟尼斯,我到要看你说不说实话。 “ 紫眸一向被认为是魔力之眼,银色的皮毛也极为罕见,这两者出现在一只小猫身上,确实让我有些好奇。” “是这样啊。”曼修半垂下眼睑,让偷瞄他的瑟尼斯看不清他的神色:“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它留在身边的,不如你帮我查查它的来历吧。”瑟尼斯,这是你不说实话的,可不要怨我。 “没问题,那下次让我好好看看它,搞不好我还真的可以查点什么出来。” “那就麻烦你了。” “我也好奇,只是顺手而已,没什么麻烦的。” 两人各怀鬼胎的交谈,向出口而去。铁雄和羽翔对望一眼,各自摇摇头。 上午八点钟左右四人就出了地道,十点钟已在城内。铁雄花了身上所以的钱买了一大堆的馒头,边走边啃。羽翔也笑眯眯的吃着。瑟尼斯拿着馒头,问:“曼修,要不要来点?” 曼修摇摇头。差不多两天没吃东西了,虽然是家常便饭的事,但要突然塞个馒头进去,胃肯定受不了:“你们慢慢吃,我不饿前面怎么了?” 前面的人突然纷纷闪开,大街中央瞬间就空无一人。尘土飞扬中,剧烈的脚步声,吵闹声随之传来。 “混蛋,有种的你被跑!” “大家快点,抓住这个小偷!” “打死他!” “送到洛伊教去!” “让城卫兵关到牢里去!” 一大群老老少少扛着棒子棍子扫把锄头追打着一个少年。少年不过十来岁,身形瘦小,动作却十分灵活,边跑边闪开后面扔来的石头棒子,以及围观者奉送的青菜萝卜鸡蛋。少年东躲西闪,还是接了不少。 “太过分了!”铁雄愤愤不平。 “就是,怎么可以这么多人打人家一个?有种单挑!”羽翔也很是不满。 “周围的人光看热闹,应该一起上去打啊!”铁雄继续。 “”羽翔无言中。 曼修一把抓过铁雄手中的馒头:“我来。” 观战的人立即议论纷纷:“是女祭司吧?”“好漂亮!”“那么柔弱,能抓住那个小偷吗?”“有勇气!”“好!不愧是洛伊教的女祭司!”“” 看到小偷已离他不远,曼修一个跨步站在路中央,优雅微笑。 议论声:“不会吧?她想用身体来挡?”“找死啊?!”“好幸福的小偷,我宁愿那小偷是我!”“” “要吃馒头吗?吃了才有力气追哦!”曼修笑眯眯的对直向他冲来的小偷道,白乎乎的馒头被平放在摊开的手心,活脱脱一个馒头广告。 “好善良的祭司,好温柔”“对小偷都这么好”一阵静寂后,议论声继续。 “”瑟尼斯三人恨不得一头撞死。什么跟什么啊?!见风使舵也太快了点吧?! 少年只顾跑自己的,根本没注意到路中央已经多了一个人(自然也没注意到馒头),整个人狠狠的撞了上去。曼修没有丝毫武功(如果速度和技巧不算的话),避不开少年的来势,眼看两人就要摔倒在地,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瑟尼斯一个箭步上前,扶住曼修,顺带拉了少年一把——好一个英雄救“美”! 少年抬起头,张嘴便骂:“喂!你瞎眼了?!挡什么路!你没看见是你!!” “我?!”曼修一脸惊异,什么时候认识小偷的,自己怎么没印象? “就是你!”少年目露凶光:“你这个骗子!强盗!你连骗子的钱” “砰!”一把锄头落在少年脚边,火星四溅,成功的打断了少年的话。 少年回头一看,追赶的人已离他不到两丈:“算了,下次找你算账。臭女人!你给我记住,总有一天,本少爷要你好看!” 瑟尼斯一头雾水:“你们认识?!” 曼修回以一脸茫然。 少年一蹦三尺高:“臭女人!少在那儿装蒜!你别以为你化个装我就认不出你!告诉你,我们元鸢族的人可是靠瞳孔来认人的!你那张脸糊弄不了我!现在本少爷很忙,有空定找你算账!”说完,一把抓过馒头,转身就跑。一大群人跟在后面穷追猛打,把三人挤到一旁。牛高马大的铁雄还被人乘黑敲了两棍,连带着曼修也被吃了豆腐——如果摸男人的腰也算吃豆腐的话。 “你们有仇吗?”羽翔问。 “我不认识他。”曼修道。 铁雄挠挠头:“那他干嘛找你算账?”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看他可怜想帮个忙而已。” 瑟尼斯一拍手,大惊道:“你怎么不早说?!我以为你想耍他,就趁他不注意,在馒头上洒了点迷药!” “迷药?!” “我以为” 曼修一跺脚,满脸懊恼:“我怎么就没想到,迷药便宜多了!” “???” “我放了一包泻药。” “可怜的小偷!”铁雄跟羽翔齐齐对早已不见人影的某人至以无上的怜悯。 瑟尼斯换了个话题:“他好像看出你带了面具?” 铁雄补充:“他还说他是元鸢族的人。” “还有”羽翔也道:“他还骂你是女人!” 曼修笑得像见了花的蜜蜂,对羽翔柔声道:“对于这个问题,我想就不用你来提醒了。”不理冷汗直冒的小小受害者,转向正在为羽翔祈祷的两人:“元鸢族是哪一族?”很直接的问话,主要是平时这种语气问惯了,一时改不过来。好在两人习惯了,也不介意。 “不知道。”瑟尼斯单手摸下巴,以一个很酷的姿势回答。 “圆圆族?什么玩意儿?!”羽翔一脸不屑。 铁雄呆了半天:“俺好像在哪儿听过,是个什么鸢族,是鹰族的一支吧?” “没翅膀的鸟?”曼修微微一笑。羽翔跟着恍然大悟——不是圆圆族!是元鸢族! “怎么会有没翅膀的鸟?”羽翔大笑。 瑟尼斯却没笑:“没有翅膀的鸟也不是没有。” 曼修惊异的看了瑟尼斯一眼,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消失:“我们到前面的茶楼慢慢说。” 现在是九月份,太阳依然明晃晃的,发挥着不减盛夏的威力。即使如此,早上茶楼的生意依然清淡。城民们忙着为生计奔波,谁也没那闲情在大好时间的早上坐茶楼。 茶楼的伙计在大门边与人闲聊,看见四人走来,热情的招呼起来:“四位,喝茶吗?里面请!”转向里面:“雅座四位,小三儿,上茶!” 羽翔有些奇怪:“伙计,你怎么不问我们就让我们上雅座?” 伙计一脸献媚:“祭司大人和她的朋友当然是雅座。城民们谁没受过洛伊教的恩惠?只要是洛伊教的神职人员,都是雅座!就是您几位肯坐这下面,小的我也不敢让您几位坐!小的会被来这儿的客人给骂死的!”这伙计眼尖人也利索,边说边把四人领到二楼,连对铁雄这个半兽人也恭恭敬敬的。 瑟尼斯张了张嘴,没说话。直到四人找了位置坐下,伙计退下后,才轻声道:“我没钱。” 半兽人傻笑:“我也没了。” 羽翔理直气壮:“我出门从不带钱!” 曼修苦笑:“我的钱只够喝清水——别忘了洛伊教很穷,我已经好几年都没领到工资了。” 四人面面相觑。半晌,瑟尼斯开口:“曼修,你不是说你只卖身,不附带家产吗?”言下之意就是你曼修没钱,海文总该有。 想挖钱?!门儿都没有!曼修一口回绝:“海文从不坐茶楼!” 沉默 “那我们怎么办?”羽翔问。 “好办!”曼修干净利落:“赖帐!” “你是祭司!” “你们不是!” 毫不知情的伙计很快送上四杯清香袭人的香茶。瑟尼斯一闻暗叫不妙,这正是前几天害他欠了有屁股债的两个银币的茶! “伙计,来,我问一下。”瑟尼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斯文:“这茶多少钱?” 伙计满脸堆笑:“这茶叫香山远。茶色翠绿,远闻茶香人,近嗅却若有若无,是我们这儿最好卖的茶。价格也不贵,一个银币一杯。神职人员打半折,只收五十个铜币。” “一个银币?!”不是两个吗? 曼修闷笑出声:“瑟尼斯,你被坑了。” 伙计可不知道这衣着光鲜的四人实质上正打算赖帐,热情的把茶奉上手。曼修秉着神职人员神爱世人众生平等的理念,伸手接过茶杯,猛觉茶杯下有一物,方方正正,似是叠好的纸,抬起头,却见伙计在只有他能看见的角度对他微一点头。 “怎么了?”瑟尼斯问。 “没什么。”曼修若无其事的放下茶杯,在宽大袖袍的掩饰下,迅速的将纸片放进腰间:“瑟尼斯,说正事。” “没有翅膀的鸟咳咳,”瑟尼斯假咳了两声:“曼修,你不知道?” 这家伙!曼修白了他一眼:“知道还叫你说?” “哦”瑟尼斯卖足了关子,才道:“半兽人里有一种族叫翼族,翼族有一支叫鹰族。鹰族人天生视力敏锐,十丈外纤毫可见。我曾在一本古书上看过,说是鹰族曾有两支,一支叫鸢族,一支叫血鹰族。这两支在外形上没什么差别,仅在瞳孔不同。族人依靠天生的能力辨别瞳孔,以此辨认族人。鸢族和血鹰族一向不和,时常发生争斗。在几十万年前,为了争夺鹰族的统治权,两支爆发了战争。最终鸢族落败,所有族人全部战死,从此血鹰族也就成了鹰族。” 曼修呷了口茶,慢条斯理道:“这个我知道,说重点。” 铁雄也点头:“这个我也听说过,可这跟没有翅膀的鸟有什么关系?” “在魔族曾有一个传说,现在几乎已经没人知道了。说是鸢族在战败后,最后的一个重伤的长老在血泊中亲手折断自己的翅膀,以断翅作为祭礼,以鲜血写下祷词,挖掉双眼作为诅咒,以生命为代价,然后自爆身亡。” “诅咒是什么?祷词又是什么?” “诅咒是:以血和仇恨结下盟约,以生命为代价,用双眼献上最大的诚意。我,在此诅咒血鹰族失去最引以为傲之利器,世世代代,永无止境!” 铁雄一脸诧异:“可是鹰族的视力还是很好啊,从没听说过有瞎子。” 瑟尼斯白了他一眼:“老兄,这只是传说,我又没说是真的。” 铁雄乖乖闭嘴。羽翔问:“那祷词是什么?” “风之神啊,我们曾是您最忠实的子民,是您最挚诚的信徒。您给我们自由,让我们翱翔于无垠。但是,在今天,我们将背弃您的旨意,在血与仇恨中,以自由换取安宁。从此,我们不配再拥有您的恩赐!罪民以生命乞求您的宽恕,愿您能接受我卑微的灵魂,庇佑我族血脉长存!” 沉寂 曼修垂下眼睑:“你的意思是?” “我曾听说,在魔族最险恶的黑暗森林里,有一支种族,他们祭祀的图腾,是一只血泊中的无翅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第二十六章 羽翔犹如在听说书,一脸向往。铁雄毛茸茸的脸透着几分憨厚,两只眼睛眨呀眨的。曼修面无表情的听着瑟尼斯神侃,最后道:“哪个种族?” “这个”瑟尼斯满脸的神采在一瞬间跑光光:“这个种族几乎不与外人接触,我也是好不容易从几个无意闯入黑暗森林又有幸活着回来的冒险者口中听说的。” 羽翔很可爱的眨着眼睛:“这跟元鸢族有什么关系?” 瑟尼斯一翻白眼:“谁说跟元鸢族有关系了。我只是在说没有翅膀的鸟而已!” “你” “我?!我怎么?!” “”第n度口水大战正式开始。 铁雄双手握着茶杯,憨憨的开口:“曼修,说不定元鸢族跟那个种族有关系。” 曼修微笑着盯他一眼。铁雄在对事情的判断上从未开过口,这次说话的口气虽不是很确定,但肯定也有相当大的把握。半兽人是一个庞大且分支众多的种族,即使是半兽人总的掌权者,也难以一一了解,更何况是向来与半兽人不亲的人族?曼修一向习惯在资料全面的情况下做出判断,而元鸢族,饶是他博览群书,也无法从脑海里搜出半点资料,根本无从判断。在这种情况下,身为半兽人的铁雄说出的话自然具有极大的价值。 铁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前去查探半兽人一族的探子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曼修估计即使有消息传来也不会太可靠。 “为什么?”曼修微笑,似是随口问道。 铁雄嘿嘿一笑:“鹰族一向孤僻,独来独往。族中老老少少,要么不清楚与鸢族大战的过程,要么就是闭口不谈。俺还无意中听说鹰族有一个秘密的圣洞,可惜没人知道它在哪儿。” 曼修微微的眯起眼睛:“圣洞?” 铁雄没有回答。那边伙计“砰砰砰”的跑了上来,递给曼修一封信:“祭司大人,楼下有人叫小的把这封信交给您。” 曼修接过信。信封上干干净净,没有落名,连最起码的称呼都没有。 “匿名信?”羽翔探过头来。 坐在曼修对面的铁雄也把脑袋伸过来:“俺还没见过匿名信,拆来看看。” 曼修把信拿在手里拈来拈去。信很轻,感觉上只有薄薄的一层。除了信上干净得连一滴墨汁没有,整个信封看不出一点异常。 “伙计,信是谁给你的?”曼修问。 伙计笑眯眯的:“是个高高壮壮的青年,大约二十五六,看上去是长年在山林里跑的,露在衣服外的肤色是古铜色,但说话让人觉得他读过书。” 瑟尼斯微惊的看着他:“看不出来你这么会看人,观察得蛮仔细的。” 伙计嘻嘻一笑:“客人说哪里的话。我们这些跑堂的就靠这双眼睛吃饭,是不是衣食父母还是分得清的。” 曼修笑问:“那你说他是吗?” 伙计偏着脑袋想了想:“应该不是。小的在他身上没有闻到钱的味道。而且他手上有老茧,拇指上的老茧特别明显,看样子应该跟有钱人扯不上关系。” 拇指上有老茧?!曼修心中微微一跳!应该是个练家子!回过头,瑟尼斯也盯着他。 “槐树巷!”瑟尼斯用口形道。 曼修不语,送信的人是否跟槐树巷里发动袭击的人有关,目前还难以定论。杨练的调查结果迟迟没有送来,以现有的资料,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判断。亚特过本来就是以商立国的贸易大国,人口流动量相当的大。再加上祈福仪式的召开,教宗的亲自出席,民众的拥入两更是大得惊人。那么到底有多少别有用心的人到了王城呢?为什么这些人都不约而同的找上了自己呢? 三人看着曼修。曼修把信在手里翻来翻去,心里突然一动。 “伙计,你先下去,有事我们会叫你。” 伙计弯腰退下。 曼修闭目凝神,将精神力缓慢自纠缠的魔力中抽出,在经脉里循环一个周天后回到脑海,再向四周扩散。四周的景象一一在脑海里浮现,没有色彩,没有实体,以一种奇异的形式被精神力所感知。 精神力的波动柔和的扩散着,没有阻力的感知着空间的每一种元素与波动,直到接触到信。 信封是纸制的,按理应该能被精神力轻易的穿透。曼修的目的就是想利用精神力来感知信。无论信的内容如何,写信人在写信时的精神状态多多少少都会残留一部分在信纸上(残留的多少跟精神茁壮台的强烈程度有关,而能否被感知则跟残留的多少以及感知者的精神力强弱有关),只要足够强烈,曼修自信能有初步的戒备。 然而,信封却如城墙一般,牢牢的挡住了精神力的渗透。强大的意念力如同结实的盔甲,严密的封锁了任何一条可以让精神力渗透的通道。 好强大的意念力!曼修心中微诧。这股意念力比起他能调动的精神力强上好几倍不止,根本无法通过。没办法,只好换种方式。 精神力柔和的与意念力贴近,去感知意念力的状态。结果让曼修大为惊讶。意念力中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只有浑圆稳重如泰山般的雄浑。这是一股纯粹的,没有附随任何感情的精神力(精神力与主体断绝后称之为意念力,但意念力存在的时间不长,要视其强弱程度而定)。 “怎么了?”见到曼修一脸平稳的睁开眼,三人齐声问道。这三人都是魔法师且造诣相当深,虽然不知道曼修在干什么却也知道跟信有关。对于曼修,他们已经学会不问过程只问结果了。 曼修微微一笑,眼光从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瑟尼斯身上。算了,再换一种方式,刚好有现存的人选。 “你干干什么?”瑟尼斯心里发毛。 “这封信很有趣。” “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想看吗?就让你一睹为快。”曼修优雅的笑着,温和的嗓音犹如在满足一个讨糖吃的小孩。 “我对这封信一点兴趣都没有!”瑟尼斯很有骨气的撇开脸。开玩笑,鬼都知道这封信有问题!谁敢拆啊! “这样啊”曼修似笑非笑的拖长尾音,嘴唇一动,还未补充下句——“臭女人!总算找到你了!”随着恶狠狠威胁十足的恐吓语,一个人影从窗口跃入,可惜对楼层的高度估计不够,脚尖被窗口挂了一下,以一个大字形的姿势贴在了楼板上。 四人目瞪口呆,木瓜似的看着扎着高高马尾,短裙下两条修长白腿的少女(从身材来看应该是)犹如竹节般一寸一寸从地上撑起,满是灰尘的脸上两只眼睛喷着火光:“臭三八!我要报仇!” 曼修漾起微笑,无辜的脸天真无邪:“你是谁?我好象不认识你耶!”“你你我我”少女气得浑身发抖,头顶冒烟,指向曼修的纤纤食指似有雷电闪烁。 温柔,和蔼,笑脸迎人是曼修一贯的作风,此时自然也不例外:“真是对不起,小姐,我实在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你。” 铁雄三人集体傻眼——这人怎么转性了?!以前再温柔也夹棍带棒的,今天怎么 不过下句话马上就打回原形:“平时我比较忙,没多少时间去一一记住别人的名字,尤其是那些要气质没气质,要文化没文化,要长相没长相跟路边的杂草街边的什么猫啊狗啊猪啊之类的或者差不多的人。” 噼里啪啦空气中明显的传来一阵爆裂声。 “温度好象上升不少。”羽翔拉着铁雄小声说话。 曼修似是毫无所觉,慢条斯理的再抿了一口茶,又好象想起什么再度抬起头:“对了,我说的什么猫啊狗啊猪啊指的不是一般的那种,而是特指非饲养或保持原始本性的那种。” 什么意思?铁雄满头问号。瑟尼斯马上解释:“就是野猫野狗野猪。”羽翔撇撇嘴:“应该是流浪猫流浪狗流浪猪。” “哪来的流浪猪?不知道不要乱说!”“是你孤陋寡闻!”“是你”“” “够了!”少女飞起一脚将桌子踢成碎片。四人连忙手忙脚乱的护住自己的茶杯。 “你!你!你!你!”少女食指一一指向四人的鼻子,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曼修脸上:“尤其是你!臭三八!听着!我就是那个被你撕破衣服抢走六十个铜币当街拦住害我险些被那群混蛋抓住的天真可爱活泼聪明伶俐清纯的少女米米!” “哦哦”四人目瞪口呆。女的?!少女小偷?! 然后羽翔两眼发光:“你撕破她的衣服?!” “你抢她的钱?!”铁雄一脸怪异。 “你的品味太茶,竟然当街调戏这种级别的女孩!”瑟尼斯一脸惋惜。 “你什么意思?!”米米飞起一脚,直扫瑟尼斯俊脸:“本姑娘横看竖看上下看怎么看都是美女!级别哪点茶?!” 瑟尼斯身子微微一仰,鼻尖以毫厘之差避开米米的飞脚:“就你这德行,还不差?!” “这叫野性美,你这猪头懂个屁!”米米作势又有一脚,想想又放下:“你的身手不错,估计这一脚扫不到你,我就不浪费力气了。”转头瞪着曼修:“臭女人,想起没有?” 曼修一脸无辜:“我真的” “少装蒜!你别以为化个妆我就认不出来!”米米鼻孔朝天: “本姑娘可是族里的金眼神腿,认人的本事可不是盖的!把钱还给我!还有五个铜币的利息再加五个铜币的精神损失费!” “十个铜币的” “叫什么叫?!要不是看在你是女的,我还要收你二十个铜币的遮羞费!”米米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就差没叫曼修舔她的脚趾以谢大恩。 铁雄莫名其妙的开口:“可是曼修明明就是你们干嘛踢俺?” 瑟尼斯羽翔异口同声的低喝:“茶钱!” 铁雄立即乖乖闭嘴。 曼修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灿烂,越来越温柔:“虽然我还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你,但你既然这么肯定干脆这样吧,七十个铜币也不是很多,不如我给你两个银币,你帮我拆这封信如何?” “两个银币?!”米米的眼睛闪闪发亮。 其余三人冷汗直冒,这小子也太 铁雄小声的问瑟尼斯:“不是连茶钱都没有吗?” 瑟尼斯没理他,脸色怪异的开口:“曼修!” 曼修转过头,脸上温柔的笑意丝毫没有扩散到眼中:“怎么了?” 瑟尼斯直直的瞪着他:“不要把无辜的人扯进来!” 曼修微微一笑:“你有这么好心?”顿了一下:“无不无辜都扯进来了,这里绝对没有人跑得掉!” “离开茶楼就行!”意思就是出了茶楼就与我们无关。 曼修眨眨眼:“你比我还狠。” “彼此彼此。” “没拿钱,她不会走的。”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以她刚才那样子:“米米姑娘,你拆信吧!”这少女不是白痴,应该不会拆。 果然,米米不屑的冷哼一声:“你当本姑娘白痴啊!这信肯定有问题!本姑娘才不拆!给我钱,我马上走!” “三个银币,你走!”瑟尼斯咬牙切齿。三个银币,买自己在王城平平安安的呆一年,不要时不时的被城卫队请去喝茶,也值! “钱!”米米白他一眼:“给我就走!” “明天到奥尔托斯来找我!” “找你?”尾音上扬八调:“你瑟尼斯在奥尔托斯又不是多有名的人物,十个有九个都不认识你,找你有屁用!学校第一美女就不一样了。只要报出曼修的名字,立即有一大堆的苍蝇送钱!你说是不是啊,薇薇安小姐?”米米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原来有把柄,怪不得有胆子找上门。曼修淡笑,眼眸沉得如一潭湖水:“看来你还专程调查过。这年头,连骗子都这么专业!” “臭女人!”米米立即火冒三丈:“你早就认出我了对不对?!你分明想赖帐!亏你还是神职人员!” “哦哦”曼修话锋一转:“四个银币,你拆不拆?” “你当本姑娘傻瓜啊?!(其实就是当她是傻瓜!),要是信中有炸药有毒让本姑娘毁容怎么办?” “我帮你治疗。” “要是有信号让人砍我怎么办?” 还是不笨嘛!“瑟尼斯帮你挡!”(瑟尼斯鬼叫:“不要把我扯进来啊!”) 米米噎了一下:“我弱小的心灵会受到伤害的!”(其余三人狂吐。) 曼修五个指头一晃:“五个银币!” “我拆!”米米迫不及待一把撕开信,往曼修面前一塞:“五个银币拿来!” 四人目瞪口呆。羽翔呐呐道:“你动作也太快了点吧?” 曼修抽出信,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展开,上面依旧没有一个字。试着催动精神力,却发现信笺上依旧包围着一团柔韧且无懈可击的意念力。 “五个银币拿来!”米米才不关什么信不信的,不屈不挠的为钱努力。 “我看看。”瑟尼斯接过信:“奇怪,到底搞什么啊?噫,信笺有点怪,跟一般的信笺不一样!” “我也要看。”羽翔迫不及待的抢过来。好好玩,以前可从来没遇到这种事,遇上曼修真刺激。“耶?!真的不一样耶!” “俺看看!”铁雄毛茸茸的脑袋也凑过去,眼珠子都快掉在信上了。 “四个猪头!本姑娘一个活生生的大美女站在这儿,你们全瞎了!” 米米被四人的反应气得又蹦又跳,企图借骂声挽回一点注意力。 可惜还是没人理她。 瑟尼斯翘起二郎腿:“看样子不是一伙人。要是上次有这么厉害的人,我们两早就挂了。”他指的是槐树巷的那次。 “精神力很纯净,没有挟带任何的魔力。现在还有能将精神力和魔力分开得这么彻底的人物,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曼修点点头:“如果真是一伙人,他们就不该浪费这么好的资源,一起出手的话恩凶多吉少。” 饱受冷落的米大小姐云里雾里的听两人说了半天,不甘冷落的插嘴:“能将精神力和魔力分开有什么了不起?我们那边很多人都回,像我哥,我爷爷,我叔伯他们都会。” 这下四人全傻了。要知道精神力和魔力本就是相依而生,人的意志决定精神力的走向,精神力自然而然的控制魔力的波动。这两者之间的联系根本就不受人的控制(没有魔力的怪胎——比如说曼修——是例外),而现在 “开开玩笑的吧?哪有那么多?”羽翔觉得舌头有点打结。天啊!以前的魔法原理难到全是骗人的?!不会让我重新学过吧?! 一见注意力全落在自己身上,米米立即神气起来:“本姑娘才不跟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鬼开玩笑呢!(小鬼?!你给我记住!死女人!羽翔暗暗发誓。)我们坠落一族可是真人不露象!本姑娘敢说你们几个没听说过坠落一族吧?对不对?!没错吧?看你们一副白痴像就知道了!俗话说真人不露像,露像不真人!不显山不露水是我们一族的作风!我们” “已经快翻白眼的瑟尼斯打断米大小姐的长篇大论:”你不是说你是元鸢族的吗?怎么又变成坠落一族的了?” “呃?!我有说过我是元鸢族的吗?” 铁雄立即以憨厚无比的声音回答:“说过。”而且不只一次。 “”米米干脆的一拍手:“那我说错了,收回前言!我是坠落一族的!” “”八道怀疑的目光直射翻脸不认帐的米米。 “看什么看,人不能说错话吗?知能改可是美德!”米米脸不红气不喘。 “算了。”曼修头痛的揉揉眉头:“羽翔,把信给我。”不知道这丫头有几句真话,不理也罢! 羽翔这才想起手里的信笺,正要递给曼修,猛然又收回,仔细的把信笺看了一会儿:“奇怪,好象跟刚才有点不一样?可是上面还是白的,一个字也没有!” 两只手猛的伸向信笺,同时抓住一角。一只是曼修,一只是瑟尼斯。 “是有点怪。”瑟尼斯的手指有点僵硬:“信笺上好象有” “意念力变弱了。”曼修眉头一皱:“里面隐隐透出的是” 两人猛然同时住口,对望一眼,脸色大变:“小心!” 还坐在椅子上的铁雄和羽翔同时站起,瞬间进入戒备状态。 只有米大小姐天真的发问:“小心什么?” “信笺上有杀气!”瑟尼斯道。 “意念力里透出杀意!”曼修同时道。 两句话同时落音。两人对望一眼,同时住嘴。 “不可能吧?!你们怎么知道的?!” “武者的直觉!” “精神力感知!” 两人再度同时开口同时闭嘴,又再度对望一眼。 “他们俩在干什么?”羽翔眼看四面耳听八方,用只有铁雄听得见的声音小声的问。 铁雄脸上的表情全藏在长毛下:“谁也不让谁,两人都很有主导意识有点孩子气也不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懂!”羽翔茫然:“你不要有意无意的冒一两句我听不懂的话好不好?” 铁雄裂嘴憨憨一笑,不再说话。 米米的两颗大大的眼珠子在两人身上滚来滚去:“你们俩干嘛抢着回答?一个一个说不就得了!多回答一句会多长块肉吗?” 两人互望一眼,眼光在空中胶结了片刻。最后瑟尼斯松开手:“得了,这里是你的地盘,你说了算。本少爷就暂时委屈一下。” 曼修的嘴角微微上扬,温温柔柔不带丝毫火气的开口:“不要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这是你唯一的选择,不是吗?” 瑟尼斯的表情有瞬间的凝固,接着哈哈一笑:“不要讲得这么难听嘛!我们是好朋友好兄弟啊!你是老大,我听你的!” 笑容慢慢在曼修脸上漾开,绝艳的容貌让米米和瑟尼斯目瞪口呆,但接下来的话马上让瑟尼斯冷静下来:“那就多谢你了,瑟尼斯小弟。”后面两个字拖得又重又长。 羽翔“扑哧”一笑,在接到瑟尼斯杀人的目光后更毫不掩饰的笑出声来:“曼修,我们要小心什么?” 曼修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信笺上的意念力越来越弱,杀意也越来越明显,看样子很快就有结果了。” “这样啊”羽翔看看还坐在椅子上的瑟尼斯和曼修,再看看如临大敌的自己和铁雄,不高兴的嘟起嘴:“那那么紧张干什么,还异口同声呢!” “小心总是好的!” “什么都要事先有准备!” 瑟尼斯和曼修又同时开口。两人对望一眼。曼修悠悠开口:“瑟尼斯小弟说得对,小心为上!” 瑟尼斯翻翻白眼。米米莫名其妙的看着几人,根本不清楚几人在讨论什么。 那边一个瘦瘦小小的小二“咚咚咚”的跑上楼来,右手一个大大的茶壶冒着热气:“几位大人,需要添茶呃?!这个桌子怎么?” 小二瞪着粉碎的桌子直发呆:“这个桌子呃两个银币。” “两个?!”米米看着自己修长的美腿造成的战果:“桌子哪有那么值钱?!你坑人啊?!” “小的不敢,不敢。”小二拎着茶壶小心翼翼的走近:“只是这个信怎么着火了?” 曼修手中的信突然红光一闪,信笺正中突的腾起一簇小小的火苗,瞬间就将信笺吞噬掉一半!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就在红光闪现的同时,小二右手将茶壶掷向瑟尼斯,壶中的热水泼洒出来,逼得瑟尼斯铁雄羽翔三人手忙脚乱;左手指间银光一闪,越过米米直刺曼修咽喉! “金主!”待米米反应过来,小二左手距曼修仅有半尺,不由得在心里哀号一声:我的银币! “小心!”瑟尼斯想过来已来不及。 “太慢了!”冷冷的声音在众人惊慌中划破几近凝结的空气,满修顺手将信笺一抛,右手在袖见一晃,死神镰刀应手而出,带起优美的银弧,落在小二的眉间。 “你的手比我短了半寸,而你手中的刀长两寸,又比我的短了半寸。一共是一寸。” 银光幽幽的刀尖一毫厘之差落在小二的眉心。小二的刀距曼修的咽喉还有一寸! “这小子!不要老拿自己的速度作标准!”瑟尼斯恨恨咬牙。该死的,差点忘了曼修这小子的速度! 米米也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好险,总算还有希望拿到钱! 冷冷的声音从曼修薄薄的唇尖吐出:“好一个不关心自家客人的小二!桌子碎的时候你就该上来!”冷笑两声:“那么,接下来又是什么?你应该只是前菜吧?!” 小二怪异的笑了笑:“倒真是误算了,没想到祭司大人也有债主,没想到祭司大人也有这么好的身手,不过”小二猛的反手,左手的刀已刺入心脏:“正菜这这才开始” 小二惨白的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容,猛的将刀拔出,急喷而出的鲜血顿时将曼修大白袍染成鲜红! “铛”的一声,小刀直直的掉在地上,斜斜的插在一张焦黑的纸上。 那是烧过的信笺,但还保持着原本的形状。 刀尖落在信笺的正中。 刀上的血迅速的渗入信笺。 焦黑的信笺仿佛在突然间得到了活力,奇异的扭曲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第二十七章 “什么玩意儿?!”不知天高地厚的米米伸手就要去摸——“不要碰!!”一声断喝炸雷般的在米米耳边响起,让她急忙反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死女人,叫就叫嘛,吼那么大声干嘛?!” “???”羽翔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曼修没有吼啊?他连话都没有说一句!” “可是”刚才明明就是他的声音,而且那么大声,这几人怎么可能都没有听到?!但这小鬼的样子又不像是在撒谎(那两个一个不见表情,一个完完全全不可以相信)。幻听?!不会吧?!哪有十七岁的青春少女就幻听的?再说耳朵里好象还在隐隐作痛呢?米米陷入苦恼中 扭曲的信笺在其余四人注视的目光中慢慢平整,焦黑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幅奇异的图案,众人尚未看清,信笺已轻飘飘的升上半空,慢慢的旋转起来。 “曼修,这是什么?”在脑海中找不到任何有关的资料,瑟尼斯只好做出他这辈子最不愿却又不得不经常做的事——不耻下问——对象是曼修。 “我也不知道。”曼修脸色凝重的回答。四周原本处于平稳状态的魔法元素在信笺开始旋转的瞬间就活跃起来,随着旋转的加快,活跃就越明显越异常,就像是魔法元素在奋力反抗一股压迫它们的强大的力量一般。 “咦?!起风了?!”铁雄眼中透出一丝诧异。刚刚还是烈日当头的天空现在已是阴沉沉的。向外望去,街道对面的房屋都已模糊起来。 “是结界!”瑟尼斯立即反应过来:“什么时候形成的?!” “就在信笺开始旋转的瞬间。”曼修慢悠悠的回答。一向挂在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间已淡了很多:“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这茶楼的四周应该有一个魔法阵。” “如果有的话,我们进茶楼的时候就应该察觉到了!”瑟尼斯瞪着曼修:“我说老大,这种情况下你老说话是不是该快点!” “可以,当然可以!”曼修满口答应,语速立即比刚才的快了一点——当然,仅仅是一点而已:“魔法阵只差一笔就不是魔法阵,这时候即使是再强的魔法师也察觉不到。”撇撇嘴,又道:“再说,我们中也没有强大的魔法师。” 其余几人无语。如果最强者如是说,其他人也确实没有开口的余地。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要到茶楼?!上次可以说是莫里森带路,这次可是我们临时起意的!或者在我们进茶楼才布置的?” “从那个准备上正菜的小二来看,倒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只是时间太短了点,以一个这么大面积的魔法阵来说不太可能或者不是魔法阵?!” “你?!”瑟尼斯恨不得一把掐死他:“混蛋,这时候还开什么玩笑?!” “谁跟你开这种没品位的玩笑?我只是猜测而已”看到快喷火的眼睛,连忙安慰:“猜测而已嘛,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你?!” “猪头!这时候逃命要紧!讨论个屁!想想怎么出去才是真的!”米米又蹦又跳,被斗嘴的两人气得七窍升烟。 “可是这个魔法阵好象是六系魔法综合而成的各系魔法层层相扣,魔力分布均匀,毫无破绽曼修?!”铁雄呐呐开口,最后期望的望着曼修。 后者扬起招牌笑容:“还是听天由命比较好,我也破不了这个结界。” 就在四人谈话中,信笺的速度越来越快,只见一团黑色的旋影稳稳的悬在半空,旋转的气流划破空气带起的“哧哧”的破空声,刺激着看似轻松的几人早已绷紧的神经。 往外看去四周房屋的影象已完全扭曲,朦朦胧胧的光从结界外透进来,显得茶楼一片阴暗。外面的声音已被阻断,结界内刺耳的气流破空声和五人几不可闻的鼻息交织在一起,如巨石般沉甸甸的压在五人的心上。没有人说话,几近凝固的时间使得每一秒都那么的漫长。 信笺还在旋转,破空声已连成一片,若有若无的黑色光环出现在信笺的四周,强烈的气流吹得五人衣衫哗哗作响。 五人的心越悬越高。 “嘎!”刺耳的声音划过整个结界,一种极不舒服犹如挂骨的感觉让五人心头一颤。 信笺在空中猛然停止了转动,没有减速的急停让停止的过程显得极为怪异。黑光暴涨,一闪即逝,奇异的图案开始隐隐透出血红的光,眨眼间映红了整个结界,仿佛被人浇上了无数的鲜血。 气流还在结界里激荡,在与结界壁撞击的过程中不停的改变方向,刮得人脸上生痛。 “这到底是什么?那图案是不是魔法阵?!”瑟尼斯打破寂静,吼出声来。声音在空中扩散,又立即被结界壁反弹,无数的回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在激荡的气流中颤抖着,空洞而诡异。 没有人回答,曼修慢慢闭上了双眼。 仿佛过了数百年之久,红光渐渐淡了下来。信笺以极快的速度开始逆向旋转,没有破空声,没有气流,连原有的气流都在瞬间平息了下来。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米米小声的开口,声音异常的平稳,与开始那个又蹦又跳的女孩仿佛不是一人。 但是没有人注意这些。大家的精神全部集中在信笺上。 四人慢慢的靠向曼修。瑟尼斯突然神色一变:“魔法元素在流向信笺!我的精神力控制不了!” 其余三人神色大变。瑟尼斯的精神力如果都控制不了,那自己恐怕也不会好到哪儿去(米米没这种想法,她不清楚几人的实力,只是单纯的试了一下,发现自己也是如此)。控制不了魔法元素,就等于不能使用魔法,在这种情况下,岂不是只有挨打的份? “是信笺在聚集魔法元素!它竟然连暗系魔法元素都收!”羽翔讶道。 “这玩意儿什么都收。它将整个结界内的魔法元素都聚集在了一点上,估计那奇怪的图案本身有一种神奇的力量。”铁雄冷静的开口,有意无意的将身子挡在了曼修的身前。 对于铁雄的举动,曼修略略的皱了皱眉头。很明显,铁雄是想保护他。虽然自小就一直有人在身边,可谓聚三千宠爱于一身(注意,这话请大家只按字面意思理解),但这种纯朋友之间的关心,还是第一次,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动,只是——“阿雄,你挡住我的视线了。”很无奈的声音,清楚的表达出说话者的委屈。没办法,不是他不解“风情”,而是铁雄实在是太高大了,自己只及他的背部,再说,铁雄身上还有一股n年没洗澡留下的味道——这话就不用说出来了。 “啊?!”在其余几人的轻笑声中,后知后觉的铁雄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与曼修之间身材的差距,微微尴尬的移开一步,站在了曼修的右手边。 诡异信笺所造成的沉闷紧张的空气在轻笑声中减淡了不少,小小的插曲让几人的谈话再度热络起来——虽然还是句句不离神秘的信笺。 “真是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嘛!又会动又会发光,还会吸收魔法元素!而且根本就找不出属性!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有这种魔法阵的存在!”羽翔忿忿的开口。 米米一脸的天真:“你们肯定那图案是魔法阵了吗?” “是瑟尼斯说的,我对魔法阵没研究!”羽翔干脆的回答,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瑟尼斯白了他一眼:“我随口说说而已,没听到是问句吗?”不离那个小鬼,把头转向沉思的曼修:“看出什么没有?” 曼修摇摇头:“很奇怪的图案,像是魔法阵,但又判断不出属性,和形成结界的六系魔法完全不一样结界的力量太强,六系相扣,层层相生,毫无破绽,我们五个人根本没办法出去,而结界内的魔法元素又全被这个姑且称它为魔法阵好了又完全被这个魔法阵吸收了虽然我不知道它它逆向旋转是为了什么这有可能是魔法阵再次启动的过程,也有可能是为了形成负压,将吸收的魔法元素压缩成一点从没有气流和破空声来判断,后者的可能性较大” 这段话曼修说得很慢,中间还有间或的间断。不确定是一方面的因素,但真正的原因却是自己有八成的把握自己能全身而退。六系魔法毕竟是相生相克的魔法,这个“魔法阵”虽已将它融合,但还没达到完美,各系魔法结合的地方还是比其他部分薄弱。凭自己强大的精神力,虽然不可能破坏结界,但要在这些结合点上撕开一条瞬间存在的裂缝——时间和大小都只容许一个人以极快的身法才能穿过的裂缝,还是可以的——这将耗损他身体所能容许耗损的所以的精神力,所以也是唯一的一条。 在目前这种所以情况都是未知但却肯定充满危险的状况下,明哲保身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他很清楚自己绝对绝对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一个理性的掌权者永远都不可能跟善良二字扯上关系,物尽其用,舍卒保帅永远都是理性的最佳反应,在能明显的做出决策的两者之间,自己还没有犹豫过,但这次 曼修的目光落在已无法判断速度的信笺上,脑中浮现的却是进入奥尔托斯学府这短短几天的影象入学第一天课堂上的种种平日里大家一起打闹的欢笑,瑟尼斯和自己孩子气十足的争斗,铁雄的大智若愚,羽翔的尖牙利齿以及铁雄那完全挡住自己视线的背影 “喂!这种情况下你竟然还这么慢悠悠的说话?!”瑟尼斯不可思议的低呼道,却见曼修两眼无焦距的盯着信笺,再在他眼前一晃手,顿时七窍生烟:“你你混蛋!竟然发呆!!想死也要找个好地方啊?!我还不想死在这破破烂烂的茶楼里!”两只手已不受大脑控制的伸向眼前这个绝色白痴纤细的脖子。 羽翔连忙拦住他:“镇定!镇定!忍一时怒火得千年安乐,你也不想曼修给你来个秋后算帐吧?!” 曼修回过神就刚好听到这句,在看到两只青筋暴露的手已离自己脖子不到两寸时,立即很配合的扬起了招牌笑容,适时避免了脖子的灾难。 “我说,对这个玩意儿”没人知道在那短短的时间曼修脑中划过了多少想法,经历了多少与理性的斗争,他只是很简单的转移了话题,伸手指了指犹如一团黑雾的信笺:“难道没有人想出了解决的方法吗?” 这话分明是找打。对于把大部分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的四人来说,当事人用这种毫不在意的口吻说出这种毫不负责的话根本就是一种罪恶。于是乎,四双白眼在同一时间落在了曼修的身上——这也是四人第一次这么有默契。 曼修对四双白眼视若无睹,径直开口:“以我看来,这个魔法阵可能有点类似于火系魔法种的爆破魔法,不过所属的力量不是火系魔法,而是一种未知的力量。茶楼外的结界是六系魔法结合而成的,其防护力量之强大,足以抵御魔法阵吸收魔法元素的力量。这对我们来说有个好处,那就是魔法阵所聚集的力量不会无限制的膨胀,最多就是它本身的力量加上结界内魔法元素的力量,但这对我们也有坏处,那就是” 瑟尼斯有气无力的打断他的长篇大论:“那就是我们也不能使用魔法了!这些白痴都知道,你不用再次重复了。” “哦对不起,我以为我不重复你不会明白。”无视瑟尼斯杀人的表情,曼修淡淡的开口:“再更正一下,不是我们,是你们!” “什么?”羽翔不太懂。 “我可以使用无意石的力量。” “????”还是不懂。 “我刚才试了一下,无意石的力量并没有被吸走,但没有了魔法元素的呼应,其能使用的力量将会大打折扣。”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安全的离开这里了?曼修大姐?”米米兴奋的眨着眼。 大姐?!立即有三人傻眼中。 曼修秀气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结:“那只是意味着我们可能会比所预料的死得晚一点。米米姑娘,请你注意你的用词,不要乱叫大姐!” “有什么关系嘛?!你就是我大姐!我决定当你的手下”下一秒,米米立即乖乖的闭嘴。 高!傻眼的三人看着曼修手中寒光凛凛的死神镰刀,一脸钦佩。 信笺还在旋转,黑光幽幽的浮现,仿佛在等待五人商议的结果。 “哦,对了!”一脸冷冽拿着死神镰刀的曼修突然恍然大悟的开口:“我还想到了对我们有利的一个方面。” “????”众人睁大眼睛伸长脖子洗耳恭听。 曼修一脸灿烂:“我们不用担心茶钱了!” “”众人皆倒。 “我说,”瑟尼斯眼冒凶光:“现在是讨论茶钱的时候吗?!你脑袋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曼修立马轻咳两声,转眼挂上平静温和的笑容:“我的脑袋想的是这玩意儿”指了指还在旋转的信笺:“到底在玩什么玄虚?又是气流又是红光,一会儿正转一会儿逆旋,半天也没见什么实质性的动静,难不成它还想顺便检验一下我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吗?” “对耶对耶!”米米连忙不遗余力的大拍马屁:“大姐英明!不费吹灰之力就识破了对手的奸计!神人在世也不过如此!大姐的英明神武简直可媲美于创世之神!” 铁雄眨巴眨巴双眼,一脸茫然;瑟尼斯大翻白眼,羽翔张嘴欲吐。曼修额上瞬间浮现三条黑线,死神镰刀不受控制的晃了两晃。 所谓识实务者为俊杰,深明这道理的米米马上闭了嘴。 铁雄憨然开口:“曼修,那信笺形成的黑影变小了。” 众人一惊,只见空中的黑影已缩为开始的一半大小,黑色的光环越来越明显。魔法元素的流动已停了下来,而黑影却以缓慢但尚可辨认的速度一点一点的缩小。 瑟尼斯长叹一口气:“果然是在考验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啊。是打算让我们自己崩溃吗?” 铁雄嘿嘿一笑:“多说几个笑话就不会了。” 羽翔苦笑:“有用吗?多说几个笑话也不过是放松而已。要是我能安全离开,我发誓,我非把布下这个局的混蛋碎尸万段!” “不行不行!”米米咬牙切齿:“要先千刀万剐,再在伤口上撒盐,再用火烤,最后丢在饿了十天半个月的老虎笼子里!” “你是不是女人啊?!”看到“天真纯洁”的米米一脸愤然说出的“可爱”的语句,曼修等人目瞪口呆。 “好方法!”曼修最先反应过来,大力表扬并适度贬低:“不过等你有这个本事出去再说吧。”顿了顿,又道:“还记得开始的那个小二吗?” “你是指‘上菜’的那个吗?”瑟尼斯反问。 铁雄嘿嘿一笑:“曼修说的应该是说我们看起来很有钱的那个小二。” 竟然跟上了自己东跳西跳的思绪?!而瑟尼斯这家伙却只会跟自己装傻曼修看了铁雄一眼,却看到铁雄眼带笑意的看着他,只好微微一笑:“那个小二可不简单,不知道现在人在哪儿?” “你还有闲心管他啊?!”这次尖叫的对象换成羽翔:“你看黑影都缩得只有豌豆那么大了!” “真是个扫兴的小鬼!”曼修优优雅雅的叹了一口气,道:“大家靠近一点,我们来看看这个玩意儿到底会不会爆炸。” 几个人听话的紧紧靠在一起,十只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黑影。 十秒钟后黑影还在缩小,光环又越来越淡 十五秒后黑影已缩为米粒大小,光环已几不可见 二十秒后黑影,不,应该只能称其为黑点了 二十五秒后黑点也已几不可见了 “嗤!”一声轻响划破结界的沉寂,黑点在五人的视线中突然消失! 五人的心猛的一紧,面对未知命运——而且肯定是不好命运的忐忑在一瞬间提到顶点。 “什么嘛?就这样没了?!把我们当猴耍啊?!”又是二十秒后,米米第一个按捺不住的跳了起来:“本姑娘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们晃过!可恶!!!” “不对!周围还是没有魔法元素,结界也还在,那个黑点一定还在!只是已小到我们的眼睛无法观察的程度罢了!”曼修丝毫没有松懈,闭上眼睛全神贯注的搜索黑点的踪迹:“它还在老位置,还在不停的缩小!” “难道我们就这样无限度的等它缩小吗?”羽翔问道。 曼修温柔的拍拍羽翔的脑袋(但从当事人的表情可以看出那力道可一点都不温柔),笑道:“不会啦,说不定马上就会出现什么状况也说不定。” 瑟尼斯一脸不信:“不可能吧,你以为你是铁口神算” 话未落音,红光突然一闪,一股强的的气流挟着大量的魔法元素突然膨胀开来,巨大的爆炸声让整座茶楼为之一晃! “小心!”曼修大吼一声,一阵白光自胸口猛的扩张开来,形成拱形的白色结界将四人笼罩其中。 “这茶楼不会垮吧?”就在白光笼罩的一瞬间,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很安全的感觉袭上心头,让羽翔神经突然为之一松,不觉间就开始注意起其他的事物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羽翔话出口的同时,强大的气流如巨潮般与白色结界相触,在白色结界剧烈的几震后,顺着弧形的结壁滑开。楼中的桌椅如朽木般化为碎片,被气流挟带着袭向笼罩整个茶楼的结界,反弹后又形成无规则的激流在结界内激荡。 “呃”在白色结界震荡的同时,曼修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一丝鲜血自嘴角流出。 “曼修!”四人一惊,连忙扶住他。 “很难说。”曼修白着来脸苦笑。 “什么很难说?”四人一头雾水,连说出这话的羽翔也没反应过来。 身体里一阵一阵的剧痛在告诉曼修体内的两股魔力已不安分起来,不过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茶楼垮不垮很难说。大家做好准备,这次爆炸的威力比预计的小,说不定还有什么新的变化” “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立即证明了曼修的预言是百分之百的准。五人只觉脚下一空,楼板一在爆炸声中成功的壮烈成仁,化为碎片四下飞散。楼顶也不甘寂寞,追随而下。整栋茶楼在瞬间坍塌,漫天的木片追随着气流在结界里描绘着一道道轨迹。 一个充满愤怒的惨烈声音在坍塌声中隐隐透出——“曼修,你他妈的真是个标准的乌鸦嘴!!!!” ※※※ 在费尽心思得知维维安(曼修)早上已回校的事后,维克尔立即火速召宰相费格海里进宫,半是强迫半是威胁半是诱惑的用一本费格海里期盼已久的古书外加为君者要体察民情外加臣以君为天等等一大堆的理由将所有的国事一股脑儿丢给可怜的老头,撇下贴身护卫洛日偷偷摸摸的溜出了王宫。 本来按维克尔的计划,应该是直接到奥尔托斯学府去“暗访”一下维维安在学校的情况,再顺便见见亲爱的弟弟,不过在出宫半个小时后在喝了人家两碗凉茶后才猛然发现自己压根儿没带一个铜币出门。无奈之下只好把自己一身做工还算精致的衣服(那是以他的标准,虽然只是一套普通的下等贵族的衣服,对一般平民而言也已经是高档货了)换成了一般平民的旧衣服,在用其差额付钱后终于不再是身无分文——还留下了七个铜币——他不知道自己被黑心的当铺老板给坑了。 正当他准备继续自己的计划时,街上传来一阵吵闹声。一个少年慌慌张张的撞上了他,好在他身手还不错,一把拉住了正欲跑开的少年:“你撞了人至少也该道个谦吧?” 少年的眼珠子东转西转:“对不起,有人在追我”说着一溜烟跑了。 维克尔转头一看,一大呼啦人扛着棍子棒子锄头镰刀菜刀弯刀向少年追去,时不时的还有石块伺候。 “抓住他!这个小偷太可恶了!” “抓到他非打死他不可!!” “” 原来是小偷啊!有必要一大群人这样追吗?太不象话了!维克尔感叹了半天,转身欲走,突然见路边有个白白的馒头,再一看一个老乞丐正倒在街边的台阶上睡觉,心中又不由得感叹起来,走过去把馒头拣起放在老乞丐的破碗里。做了这件事后,维克尔心中大为得意,为自己不花一分钱就救济了老乞丐的举动兴奋不已——他完全不知道这可怜的老乞丐在事后上吐下泻兼昏迷了四天,差点连一条老命都搭上了——事实证明来路不明的东西不要乱吃——忽然又发现自己的腰间仿佛有点不对劲,伸手一摸——“可恶!连本大爷的唯一的七个铜币也摸!我非下令把全城的小偷全抓起来大刑伺候不可!死小偷!有种别被我抓住!这个仇我非报不可!!你他妈的给我记住!!!!” 怒气冲天的维克尔一路尾随而去,发誓一定要抓住偷钱者狠扁一顿。可惜小偷本身是个瘦小少年,身法灵活的东钻西钻绕城一周后,维克尔和一票追随者终于被小偷成功甩掉。追赶者大骂着小偷卑鄙无耻下流,纷纷散去。维克尔却犹自不甘,四处东晃西晃,决意要报被偷之仇。 半晌之后维克尔成功的迷了路,晃到了一条陌生的街上。为不觉一震,只觉空气中的魔法元素的浓度大大高于其他地方,且规律的波动着。是结界?!难道有魔法师在决斗?!太胡来了!这儿可是王城的大街上啊! “快点快点!前面有好看的东西!” 居民们纷纷向前跑去,边跑还边招呼着自己的亲朋好友一同前去看热闹。大概是安稳日子过久了,居民们少有机会看到这么刺激的事,一听到招呼,全都丢下手中的活儿前仆后继。一时间,就见街上浩浩荡荡全是人影。 维克尔也挤在里面。好在距离不远,很快就到了一座茶楼前。其实到底是不是茶楼他也不清楚,只是听到周围的人都这么说,因为茶楼被巨大的结界所笼罩,根本就无法分辨里面到底是什么。茶楼外人山人海,一眼望去全是各种形状的脑袋在拱来拱去,维克尔只好无奈的站在外围打量着。结界是由六系魔法组成的,六系魔法元素特定的色彩交织混合在一起,竟奇异的混成了乳白色,完全模糊了内部的景象,隔断了所有的声音。维克尔打量了半天,伸手一把抓起身边一个看热闹的家伙:“怎么回事儿?!” 倒霉的家伙正看得起劲,突然被这么粗鲁的一抓,吓了连抖了三下,但回头发现发问者是个五官端正有几份习武气息的人,当下也不干敢造次,乖乖的回答:“我也不清楚,听说是突然就出现了这么个结界,一下子就将茶楼给罩住了。还听说里面有几个人呢!” “里面有人?!是老板和伙计吧?”维克尔不怎么在意的发问。 “好象不止。听说结界刚出现时还勉强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说是二楼靠窗边有几个人。不过很快就看不到了。” 维克尔皱皱眉头,一把将倒霉蛋推开,纵身就使劲往里钻:“让让,让让!我弟弟好象在里面喝茶,让我进去看看!” 议论声有瞬间的停息,围观者听他这么一说,全都怜悯的注视着他,自动的让开一条道路,让这个可怜的家伙顺利的挤到了最前面。 维克尔心中暗暗高兴:“弟弟?!维维安那个小气的家伙怎么可能舍得花钱坐茶楼!这么好骗是你们太笨还是我太聪明呢?哎” 维克尔心中暗自得意,却没想到自己一语成戳。事实只能说明这两兄弟的嘴还真不是一般的乌鸦,随口说说也能正中红心! 维克尔这家伙确实也太不象话,放着一大堆的国事不做,就这么站着开始研究起结界来。维克尔本身是一个魔武双修者(他自己是这么给自己定位的),但后来的成就很明显的显示他根本就没有学习魔法的天赋。这到不是说他的精神力弱得不足以控制魔力,而是这家伙在魔法运用方面特别容易分心,冥想的几秒钟都能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的事物上去。所以,即使已成为五级剑士,其魔法比起见习魔法师来也还相差甚远。 也许是有感于此,维克尔厚着脸皮又给自己封了一个“魔法理论家”的封号,发誓要成为旷古烁今的伟大的魔法理论研究者。于是乎,是要一看到比较特别一点的魔法,他就会去研究半天。而眼前这个怎么看都仿佛无懈可击的结界正好对了他的胃口。 可惜对魔法分心的毛病怎么都改不了,旁边的议论声清晰的传入了耳朵——路人甲:“城卫队的人怎么还没有来?!通知的人都去了那么久了!” (维克尔:杨净这家伙是怎么当城卫军军长的?!回去一定要好好的批他一顿!) 路人乙:“洛伊教也没有来,自己人出了事还是应该快点吧?!里面的可是祭司耶!” (维克尔:五个老头在搞什么鬼?!维维安不在就把洛伊教搞得跟乌龟一样,太不像话了!更何况里面还有一个祭司祭司?!) 路人甲:“而且还是个美女祭司!还有一个半兽人!还有一个小鬼跟年青人!” 路人乙白了路人甲一眼:“美女跟半兽人到茶楼喝茶?!你可不要张嘴乱说!” 路人甲大叫冤枉:“我没乱说!是有人看见的!” 路人丙立即解围:“就是就是,我刚才听一个人说是茶楼对面卖豆腐的老板的儿子说的!” “真的假的?!”路人甲还是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路人丙肯定万分:“还有斜对面卖布的大婶也看” 一只手直接抓住他的脑袋扭转半圈,一张横眉怒眼满是煞气的充满不置信且决非善类(感觉上)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你给我再说一遍!” 路人丙只差没吓得背气:“什什么再说一遍?” “上一句!” “什么”总算记忆还在,路人丙抖了半天终于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茶楼对面卖豆腐的老板的啊!!痛痛!” “不是这句!”维克尔恨不得一把把这个半天抓不到重点的家伙的脑袋捏碎:“茶楼里有什么人?” “有美女祭司和半兽人”路人丙总算反应过来:“老大啊您老饶了我” 路人丙叫得跟待宰的猪一样,四周看热闹的人全退避三舍,已经有人偷偷的通知城卫军有人行凶了。 维克尔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连自己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都知道,就这么呆呆的抓住路人丙的脑袋,用全部的心神一点一点的消化这个消息。 “不可能不可能那家伙那么小气,怎么可能舍得花前坐茶楼”半晌,维克尔才不置信的低喃出声。他不是笨蛋,即使在魔法上的成就小得可怜(或者干脆说没有),也还是知道眼前这个结界并不是用强大二字就可以形容的。六系魔法元素近乎完美的结合,将防御的力量几乎发挥到了极致。以维维安和那几个草包(在他眼里,除了维维安以外的人都可以列入草包之列)的力量,冲破结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何况维维安还有伤(他也不清楚维维安的实力,即使他是他哥哥)!再说,结界里肯定还有玄虚! “洛日!”感觉到空气中一股熟悉的波动,维克尔轻轻开口,言语中威严毕露。他知道自己尽责的贴身护卫找到自己了。 “陛下!” “不管用什么方法,五分钟内,我要看到该在这儿出现的人全部出现在我眼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第二十八章 街上很快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杨净急匆匆的带着一大队城卫兵赶了过来。亚特国的祈福仪式本是一大盛事,各国都有大量的城民赶来观看,这里面自然免不了某些三教九流之徒,因此这段时间杨净都忙着布置城卫,巡视安全。好在事情虽多,大都也不过是些打架斗殴吃饭不给钱或各教教徒的意气之争罢了。但这次却非同一般,杨净一听城民来报,心中一惊,立即调派人手,一边通知医师救护,一边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请让一让,请让一让!”卫兵们礼貌的用手中的□□让围观的城民让开一条道路让杨净站到了最前面。 杨净神色凝重,当闻城民的描述时,他已知道事情绝不简单,搞不好是有人在蓄意制造事端。越靠近茶楼,心中的震惊就越大,直至站到茶楼前,心中的震惊已无法描述。这已不仅仅是制造事端了。如此强大的结界,到底用来干什么?结界里困住了什么人?什么身份?结界里又有什么布置?在如此繁华的地段,有什么用意?会对这次教宗亲自主持的祈福仪式造成什么影响?或者根本就是针对这个祈福仪式而来的? “快!疏散四周围观的群众和居住在四周的城民。以茶楼为中心五十丈范围内设立三道警戒线,没有我的命令禁止任何人进出!”杨净低声吩咐,旁边的卫兵连忙通知下去。 卫兵们开始疏散人群,尽管有不少人为看不成热闹而大声埋怨甚至出手,但久经沙场的卫兵们也不是吃素的。先是面带微笑的请你离开,如果你敬酒不吃,接下来马上就脸一沉,如果你还不识相,立即就会被以妨碍公务罪五花大绑请到满是不明生物的牢房里休息几天。在这种方式下,不到几分钟,人群已纷纷散去。 卫兵们刚歇了一口气,一回头。咦?!怎么还有一个?!一个勤快的卫兵面带微笑的跑上去:“对不起,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请您离开这里!” 维克尔根本就不甩他,两只眼睛只是直直的盯着结界。 卫兵脸色一僵,刚才赶了那么多人,反抗的多了,不理人的到是头一个看到,脸上不由得有点挂不住。“啪”的一声一个标准的立正姿势站在维克尔面前,恰好挡住维克尔的视线,冷冰冰的道:“城卫兵执行公务,请你离开,否则你将会以妨碍公务罪被捕!” 维克尔两眼充血的瞪着这个还不知道就要大难临头的卫兵,半晌,冷声道:“告诉杨净,就说里面有一个洛伊教的见习祭司,此外还有一个半兽人,一个小孩,一个还算英俊的年轻人。” 倒霉的卫兵被瞪的心头发秫,腿膝一阵发软,总算还知道军人的威严不可丢,强撑着没让自己倒下去,对维克尔不带丝毫敬意的语句也不敢提出质问——或者说在那种眼神下他根本就不觉得这种语气有什么不对,转身就跑去报告杨净。 “怎么回事?”杨净只看到维克尔的侧面,虽觉得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是谁(尤其是眼熟的人不应该在的地方),又看到自己一手训练的卫兵走起路来竟然有点跌跌撞撞,心中不由得大是奇怪。 “报告军长,那人要我转告您,说茶楼里有一位洛伊教的见习祭司,一个小孩,一个半兽人,一个还算长得英俊的年轻人。”这是什么形容?长的还算?卫兵心中直犯嘀咕。该不会是自己长得没人家好看就故意这么说吧? 在城卫兵心中,杨净杨军长爱兵如子,处事公正,沉着冷静,是亚特国最值得尊敬的人(可怜的维克尔不知道被排到哪儿去了),而那四个分开听还只是一般般,斗在一起怎么想怎么怪的人怎么听都不像是很有名的人物,即使有个祭司,前面也还有‘见习’二字加以修饰。不过出乎预料的是,杨军长在短暂的沉思后一张脸突然煞白。 杨净终于知道那个眼熟的人是谁了,也知道这次麻烦大了。 “你们全都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靠近!还有,立即派人去洛伊教,叫他们派几个有用点的人来!” 城卫兵遵命而行。杨净急步赶到维克尔左后方:“陛下,您怎么一个人出宫了?” 维克尔面无表情:“杨大人,你的卫兵动作还真快啊!” 笨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反话,杨净自然也不会把它当一句有表扬意味的话来听:“陛下,您是否认为这是一次针对维维安殿下的行动?” 维克尔瞟了杨净一眼。他知道杨净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过比起维维安的安全,这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于是道:“你看与槐树巷一事有什么联系?” 杨净松了一口气,维克尔不再追究那是再好不过。其实从他接到通知赶来,其间也不过短短十来分钟,这已经是非常快的速度了。维克尔根本是因为关心维维安而迁怒于他。好在过分关心也有其好处,将发怒者的注意力转回原处便行了(虽然不一定每次都成功,但与维维安有关的话却是百试百灵)。 杨净道:“上次槐树巷一事已经有了眉目,但疑点甚多。臣正准备进宫跟陛下商量一下。这次的是臣也是刚得到通知,详细的可能得等到救出里面的救出维维安殿下才知道。臣已通知了洛伊教,他们很快就会赶来。” 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军长,洛伊教的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这么快?!杨净看了维克尔一眼。 一个人影一马当先,眨眼间就站在两人面前:“陛下,杨大人,洛日说维维安大人被困在里面,是不是真的?” 来人是亚尔雅,也是洛日第一个通知的人。实际情况是洛日话没说完,亚尔雅已施展风行术(一种使速度加快的魔法,中阶,视使用者本身的魔力水平而定)飞奔而来。 “怎么就你一个?”维克尔皱眉道。 “他们在后面。”亚尔雅语气也不好,显然对上次维克尔把维维安气得吐血的事余怒未消。 维克尔也不介意,反正他和亚尔雅是两看两相厌。一个是看在对方是维维安的大哥的份上,一个是看在对方是维维安的专属医师的份上,两人才没斗起来。其实也不是讨厌对方这个人,纯粹是一种莫名的情感在作祟。 冷哼了一声,维克尔不再开口。到是杨净看两人气氛不对,又不明白具体的原因,反而夹在中间有些尴尬。 那边气喘吁吁的跑来几人。一个人影轻轻的落在维克尔身边,是洛日。 “陛下,除了菲特克莱姆公爵,该来的属下都通知了。” 维克尔全身一阵冷汗,一把抓住洛日的衣领:“混蛋!谁叫你通知菲特克莱姆公爵的?!你就那么希望”猛然想起什么,维克尔回头看了乳白色的结界一眼:“如果是那应该有办法” 杨净假装没听到没看到,退开几步,站到一边。亚尔雅动也不动,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结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根本就没听维克尔和洛日的对话。 “那么,”平静下来,维克尔松开手:“为什么舅菲特克莱姆公爵没来?” “”洛日短暂的沉默了一下:“公爵说,这件事你全权负责,只要维维安殿下平安就行。”实际上菲特克莱姆说的是:“我把维维安交给他了,如果维维安少了一根头发,你就叫他自己拎着脑袋来见我!”这话他可没胆子实说,只好“微微”修改了一下。开玩笑,这两个没一个人他惹得起。 “真的?!有那么温柔?!”维克尔打死都不相信这是那个把维维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有虐待倾向的舅舅大人说的话。 洛日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真的!”很大的安慰成分。 维克尔将信将疑,但也没时间发问了。两个满脸通红(长期不锻炼又猛然运动的后果)的老头子已站在了旁边:“陛下” “不用说了,你们研究一下这个结界,尽快把里面的人给我救出来。” 转过头看着结界,维克尔问:“那五个老头呢?” 洛日知道是在问他,看了看走到一边认真研究结界的两个老头,低声道:“五位长老嘴不太严,属下怕维维安殿下的身份外露,没有通知再说也只是越帮越忙”顿了一下:“陛下,您在那两位祭司面前要注意一下。” 维克尔微微点头,只要跟维维安有关的事,自己就冷静不下来,每每都要洛日来提醒。 “那两人是?” “高一点的是紫阶祭司卡萨布兰,以老实闻名,矮一点镶金边的是大祭司法尔格。这两人是洛伊教里魔法力最高的两人。医术方面我想亚尔雅医师足够了,没有再通知其他人。”洛日轻声道。维克尔记不住人是很正常的事,尤其是洛伊教的人,估计只要跟维维安没多大关系他都记不住。洛日已经习惯了。自己受维维安殿下所托,一定要好好的记住每一个人的面貌以便随时提醒陛下。只是维维安殿下似乎不知道这跟他有很大的关系。 那边两人已研究出了结果,往维克尔这边看了一眼,两人一起走了过来。 “陛下。”法尔格脸有些发红,不自在的摸了摸没几根胡子的下巴:“根据我和卡萨布兰紫阶祭司的研究,这个结界应该是个绝对防御性结界,甚至不具备最基本的反弹外界攻击力的能力,但他却可以吸收外界攻击力,因为构成结界壁的六系魔法元素为了加强彼此之间的联系,在以极快的速度正向流动,任何攻击它的力量都将被卷入成为界壁的一部分。越攻击,它的防御力只会越强,因此” 卡萨布兰连忙接口:“根据魔法史书记载,在远古历史上也曾出现过一次这样的六系绝对防御性结界,但以风元素为主。它的界壁上部分是正向流动,下部分逆向流动,所产生的两股带动内部的空气及魔法元素高速旋转,能内部一切物体绞为粉末,被称为攻击性结界,也称为结界绞肉机,常用作攻击性武器。施放结界的人在外部,以精神力控制。这种结界只出现过一次,史书上也只有简单的介绍,详细的” “那你不用说了。”说了半天全是废话!维克尔立马打断卡萨布兰的滔滔不绝:“你们的意思是不是没有办法破解?只能等?!” “这个从实际情况来说是这样的。”法尔格一张脸涨得通红,身为最高位的祭司,竟然对一个凭空出现的结界束手无策,确实很丢人。 维克尔脸色铁青:“废物!洛伊教养你们是让你们等的吗?!立即给我想办法!” 洛日在后面轻拉了一下维克尔的衣服,用内力将声音束成一条线,尽量小声道:“陛下,注意您的言行!” 两个祭司面子上实在有点挂不住,虽然平时也不是什么讲排场的人,但被人这么大声的训斥还是头一遭,偏偏还是亚特国的君主,想反驳也没办法——事实上也反驳不了。法尔格拉着卡萨布兰退得远远的,小声道:“陛下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卡萨布兰摇摇头:“不清楚。你看连海文侯爵的专属医师都来了,应该不是什么小事。” “会不会跟菲特克莱姆公爵有关?你看那个全身黑衣冷冰冰的家伙(洛日)都没通知五位长老。都知道菲特克莱姆公爵看五位长老不顺眼” 大丢面子的两人在一旁嘀咕了一会儿没结果,就开始专心的研究结界。毕竟洛伊教的大部分经费是由国库拨出的,维克尔这个大金主他们得罪不起。 亚尔雅一直没有开腔,双手捏得死紧。维克尔有些急躁,嘴唇一动一动的不知道在念些什么。杨净反而是几人里最冷静的一个。 警戒线外,城民们密密麻麻的围了一层又一层,争着看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古怪事。亚特国平静了几年,城民们的心也松了,直把这当马戏来看。要不是城卫兵抓了几十个人,恐怕早就一拥而上了。 一群无知的人!杨净在心中冷笑。王城这段时间表面上平静,暗中却是事件不断,负责收集情报的人员忙得人翻马仰,一大摞一大摞的可疑资料被送上来。维维安殿下偏偏在这时候到奥尔托斯学府读书,维克尔陛下又三天两头不见人影 不是杨净不关心维维安的安全,只不过相比而言他更关心他自己的权利地位。有维维安在,有维克尔在,杨净知道自己翻不了身,但有这两人在,他知道自己的权利地位就有了绝对的保障——因此,他知道自己还是很关心维维安的安全的。 对于维维安,杨净有种莫名的敬畏,他相信这个被黑暗之神所祝福的人注定要站在黑暗的最顶层。而这个结界,不过是通向黑暗顶层的道路上一块小小的石头罢了。维维安是黑暗之神的宠儿,是黑暗之神最完美的杰作——杨净一直这么觉得,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维维安会出什么事。 他只在担心一点:维维安,还是维维安吗? 在场几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一时间沉默无语。 突然,乳白色的结界界壁彩光隐隐一闪,就在众人几乎怀疑自己眼花时,地面几可忽略的晃动了一下。 精神高度紧张的众人吓了一跳,维克尔和亚尔雅纵身就想往结界里冲。洛日慌忙拉住两个冲动的男人:“冷静点!结界没破,进不去的!” 法尔格也拎着一把老骨头飞速的冲上来拖住维克尔:“陛下,安全为上啊!!”大金主,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 卡萨布兰看着法尔格摇摇头,一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的模样,同事几十年,他怎么会不清楚法尔格的想法。 法尔格眨了下眼,努力让眼眶里充满水气,接着道:“从刚才的情况来看,结界内应该有爆破一类的魔法。这种结界的防御能力极强,除非全方位同时受力,被震动的可能性极小。为了安全,陛下,还是退远一点为好。” 维克尔神色木然。亚尔雅看了维克尔一眼,咬着牙退了一小步。 杨净走上前:“陛下” 维克尔点点头,微微的挪了一下。但在其他人眼中,位置基本没变。 杨净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洛日无语的松开了手,两人对望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杨净知道维克尔极为在乎这个弟弟,而洛日时时都在维克尔身边,完全明白维克尔的感情,两人都不好说什么。不过既然主子都没退后,当臣子(属下)的自然也不好后退。 时间在寂静中仿佛静止 打破寂静的是结界一闪而没的六彩光华。红黄蓝绿黑白六色彩光如闪电般的划破天空,刹那间,连太阳都黯然失色。 “小心!”两个祭司及时的张开结界,以防万一。 “结界!!”洛日低低的惊呼一声。 几乎就在彩光闪过的同时,巨大的乳白色结界仿佛涨了一下,时间短得让众人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嘭!!!”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天地,乳白色的界壁如同被吹炸的气球般炸成了几块,消失在空中。结界,被内部爆炸产生的巨大压力生生的撑破了。 澎湃的气流挟着大量的魔法元素呼啸而出,混合着无数的木头石块,喧泄着扑向四周,疯狂的描述着爆炸所赐予的力量与速度。四周的房屋被无形的手推倒压碎,尘土被气流卷起洒向天空,严实的挡住了耀眼的阳光。 地面剧烈的晃动着,两个老头站立不稳,狼狈的栽到在地。 法尔格和卡萨布兰张开的是一个防御性的光系魔法结界——光之壁(与以施术者的生命力为代价的光系最高防御结界‘晶壁’不同,光之壁只能抵御物理攻击和少量的魔法攻击,防御效果根据施术者的魔法力强弱而定),其界壁是透明的,外界的所有影象声音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听到。 结界内的众人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结界的爆炸,看着被爆炸的气流抛向四周的木头石块白光 “白光?!”维克尔与亚尔雅对望一眼,是维维安?! 但没有时间来确认了,几乎是在看见白光的同时,铺天盖地的尘土已牢牢的遮住了众人的视线。用尽目力,也只能看到结界外一米的范围。 是维维安!一定是!维克尔双目赤红,转身怒吼:“给我撤掉结界!” 两个一直没时间爬起来的老头互望一眼,当没听到,自顾自的向光之壁不断的注入魔力。撤掉结界?!开什么玩笑?!也不看看外面什么模样——飞沙走石,爆炸的气流几乎把光之壁都吹得变形! 亚尔雅双手贴在界壁上,急切的搜索着,企图在视野中发现白光的踪迹。 杨净面向着茶楼所在的方向,努力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外面。眼看着飞扬的尘土在离自己不到半尺的距离静止,滑落;耳听着还在天地间隐隐回响的爆炸声,各种破空声,隐约间传来的城民的惊呼哀号声,杨净微微点头,心中评价:“很有气势!” “给我撤掉结界!听到没有?!”看见两个老头不理不睬,维克尔几乎面临的火山爆发的边缘,冲上去就想一把掐死这两个老东西。洛日连忙抱住他。 “陛下!尘土太重撤掉结界还是什么都看不到,您怎么找!冷静点!再等一下!”看着油盐不进依旧怒吼不休的维克尔,洛日忍无可忍的怒吼一声:“最不希望你出事的人是谁?!” 维克尔猛的一震,无力的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一脸的平静。 “两个老家伙,”维克尔缓缓的开口,出奇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人人都听得出的愤怒:“向你们信奉的诸神祈祷吧。希望诸神能保佑你们,不会让你们成为陪葬品!” “”一股从心底升起的寒意随着维克尔的语句一点一点侵蚀着身上每一根神经,两位祭司嘴唇发白,深深的恐惧让他们的舌头也不受控制。 “陛下”洛日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现在的维克尔简直跟三年前的维维安一模一样,让他心底也不自禁的升起了几许寒意。 维克尔转过身,眼光从洛日脸上扫过,没有丝毫的停留,最后落在了满是尘土的天空。那眼光分外的平静,却有带着几分冷冽。洛日知道,维维安殿下,就是带着这种目光,在银色月光下,背负了近四万条的命债。 “哗”水从天而降,黑黑黄黄的水珠撒在光之壁上,留下一道道污痕。空中的尘土渐渐的减少,阳光吃力的穿过层层阻碍,落在界壁上,隐隐的折射着七彩的光环。 五十丈的警戒线外,两百多的洛伊教教众分成两队,两位神官分别领着一队人,不停的召唤着魔法元素。这两百多名教众都是较为擅长风系和水系魔法的,虽然魔力不强,但组合在一起,勉强也抵得上一个中级中阶魔法师。在神官的指挥下,一队人专门负责聚集水元素,大量的水元素在他们头上结成硕大的水球;另一队则负责召唤风元素形成微型的龙卷风,不间断的从水球中抽出水来洒向天空。 他们身后是一片残垣断壁。医师药师祭司急匆匆的来来往往,救治着受伤的城民。大量的城卫兵和没受伤的人也在里面,努力的清理着倒塌的房屋。 “撤掉结界。”维克尔道。因为洒下的水,空中的尘土已被冲洗掉大半,四周的景色已大致可以看清。 茶楼所在的位置只留下一个约两丈宽,半丈深的大坑,光之壁距它不到四米。爆炸波及的范围达七十余丈,以茶楼为中心十丈内所有的房屋已无影无踪,被气流卷起的尘土几乎遍及了十分之一个王城。地上一片泥泞,抛落在四处的杂物映着伫立的残墙,在灰蒙蒙的阳光下显得异常的不协调。 法尔格和卡萨布兰几乎是听到维克尔的声音就收了手,从天而降的水立即把结界内五人淋了个透湿。 亚尔雅在结界撤掉的第一时间冲了出去。维克尔所有的平静也在结界撤掉的瞬间完全粉碎,离弦箭般向废墟冲去(茶楼十丈一览无遗,只有视线不能及的地方才有可能)。洛日连忙跟上他。 杨净等两个老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笑道:“两位祭司辛苦了,请先到外面休息一下。”顿了顿,又道:“陛下对这次由教宗亲自主持的祈福仪式极为重视,没想到今天却出了这种事情,难免有一些火大。方才陛下正在火头上,语气难免重了点,还请两位大人大量,看在是关心洛祈福仪式的份上不要往心里去” 要讲说话,两个平时只知道研究魔法的祭司哪是杨净的对手,当下听得一楞一楞的连连点头,一肚子气散了个干干净净——虽然实际情况好象和杨军长说的不太一样,但总的也差不多了,再说,自己两个怎么说也是洛伊教里最高位的祭司,对一个结界束手无策,也难怪陛下 杨净脸上的真诚只差没让人觉得他在掏肝剜心:“两位祭司大人不愧是洛伊教里最(重读)德高望重的元老,就单是这份气度也是常人难及!”看着两个老头脸上有了笑容,杨净再接再厉:“两位刚才在那么大(重读,拖长)的爆炸中支持了那么久(再重读,拖长)的结界,一定累了,不如先回神殿休息一下。剩下的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善后,就咦,两位的衣服都湿透了?!这样,如果两位不嫌弃的话,我就差人送几套衣服到神殿来,虽然比不上两位大人身上这件,但好歹也算是在下小小的心意” “不嫌弃不嫌弃”两个老头笑得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一张脸犹如一朵喇叭花似的。洛伊教一穷二白是教内高层人人都清楚的事,虽然挂着堂堂国教的名字,但一向是入不敷出,就差没沿街乞讨了。洛伊教上层经常是几个月都领不到工资,两人身上的仅此一件的祭司袍都穿了快十年——听说已经欠了教宗大人几年的工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杨净再客套了几句,招手唤来卫兵送走笑得几乎抽筋的两人。看着两人激动着连路都走不稳的样子,杨净似笑非笑——维维安殿下教的方法几乎是百试百灵,洛伊教还真的是看来殿下提出不增加国教拨款和参与教内人员调动也是早就料到 杨净沉下一张脸,军人的威严再次展露无遗,低声对身后的侍卫道:“立即调两个中队的人来,进行地毯式搜寻,务必要把那四人找到!” “是!”侍卫行了军礼,立即去调派人手。 那边三人已在废墟里开始搜寻,但半塌的房屋,遍地的碎石,找起来又谈何容易!烈日照射下,不一会儿,三人已是汗水泠泠。 杨净神色凝重的看着维克尔三人,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