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橐籥传刍狗的野望》 正文 第1章 序章 蜀南万岭箐,竹波似浪,青翠如海,灌县碧华庄赖旌德c琼南涯海城羽万雨两大高手约此旷世一战,可结果如何?除了少林c峨嵋c武当三大宗几位做见证的高人,谁也不知道。 不久之后,赖家举办赖旌德的丧葬。羽万雨也不知去向。 赖家当主一死,少主新立,赖家突然向江湖抛出洗月剑,举办武林大会,宣称宝剑藏了赖家百年武学,胜者可得剑。然而却让三大宗只观摩,不参与夺剑。 盛会一开,立有获胜者——武林第一盟会——五岳盟胜出。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宝剑却落在一个名叫项寻熠的武当弟子手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剑客之死01 “终于可得清净了。” 应天甫听到这句话,看见被自己手刃的项寻熠就这样倒下。 周围之人本是要亲手击杀项寻熠,不料被应天甫登了先足,很是不爽,又只好作罢,纷纷收兵刃入鞘。 也许,项寻熠早就在等这一天。 半年前,项氏父子经阴平古道入川,抵达cd府以北雒县。是以在荒山野岭中训练项堂十余年,觉得儿子武功小有所成,才敢继续南行。 项寻熠父子身无分文,入得市集开始觉得日子艰难了。 一日三餐,有时收罗他家打赏的残羹冷炙都算幸事,有时甚至还要偷偷摸摸地去别家的泔水里捞吃的。 项堂当然觉得恶心,项寻熠却道:“这泔水又名翡翠白玉汤。我朝的太祖都食用过。” 一日,项寻熠父子守着别家倾倒泔水,趁别人离开须臾,就去打捞残羹,却不料那人转身回来,见二人偷食泔水,竟还呵斥。 项寻熠无奈,直乞求道:“我父子多日断食了,这也是没有办法。” 那人只管哄赶,全然不顾项寻熠说些什么,只是一番冷眼,言语恶劣。 项堂心中不满,拔出匕首,目露凶色。 那人有些惧怕,还是服了软,直道:“行,行,行,我本指望靠它多变些文钱。” 项寻熠不住点头哈腰,忙是言谢。 这样的日子,儿子觉得如此难过,还常遭人冷眼,自觉低贱,项寻熠便思忖着,另谋生计。 于是安顿好儿子,自己或当街卖艺,或入店打杂,甚至连挑大粪的此类脏活也争着去干,虽然干的是低贱活,只要有人包揽吃住,或赏口饭,便是糊口了。 尽管如此,每日项寻熠趁深夜无人之时,仍要儿子坚持练武。 项堂不知道跟父亲学了十多年武艺,如今还有什么用处,抱怨道:“空有一身武艺,还遭人冷眼。随随便便劫个道,躲进山里也好生活。” 项寻熠语气变得严厉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项堂仍旧愤愤不平,气说道:“不是活下去,杀人都可以,劫个道算什么!大不了劫了钱财,不伤人性命便是。” 项寻熠二话不说,一记耳光抡去。 项堂与父亲常年相伴,从未见过父亲如此生气。 他又哪里知道,父亲毕竟出生名门正派,打家劫舍确实越过了做人的底线。他自己再辛苦,再越界,只要让儿子再不会过现在的日子,不会蹈他覆辙,平平安安抵达琼南就生死无怨。 父子俩对视许久,儿子脸上的五指印,映着月色烙得清晰可见,一脸的怨愤也未曾消散。 这一幕,却让项寻熠警醒了,这刀口舔血的日子,已让儿子的道德观念变得模糊。 作为父亲,他追悔莫及,这一切皆由他抢夺洗月剑而起,他又有何颜面再义正言辞教训儿子做个所谓的道德君子。 世道虽然浑浊,可是儿子一旦无是非之观念,后果不堪设想。 项寻熠长叹一声:“人作下孽,迟早要偿还。我也不例外,但是你记住,跟我过日子再苦,活再低贱,你自己也不能为非作歹。” 项堂却冷哼哼道:“不错,你我都有血债早晚会偿还。” 项寻熠不想再动怒教训儿子,儿子被他带得一身戾气,一腔愤怨,九泉之下,他有何面目面对羽灵。随后只垂头丧气地说了一句:“练不练随你吧。甚至走什么样的人生路也在你。你大了,一切都自己选吧。” 项堂看着项寻熠离开的背影,被吞没在黑暗中。他无法明白父亲是怎样的心情,而自己内心又久久不能平静。 何为对错?他一个山野里长大的孩子能明白什么,在生存面前,这些伦理道德又值几文。 父亲不是个念念叨叨的理学先生,天天教授什么做人的大道理。 那些白天谋糊口,遭受扎心窝的言语,让人难受的冷眼,全历历在目,消散不去。关键山里的日子都比这好,为什么要出来,为什么要继续一路向南的旅程。 就在这小小的县城里,就被世间似乎与生俱来的高低贵贱之分,把一个少年弄得愤懑不已。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剑客之死 02 父亲项寻熠倒在血泊中的时候,项堂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终究情难自已,热泪涌了上来,但他不会哭出声来,他知道哭哭啼啼也不会让父亲再活过来,最终怒视着应天甫——那个手刃他父亲的人。 周围喧闹不已,各自议论。 “应大侠大义灭亲,我等佩服。” 有低语者“他们武当不大义灭亲,恐怕会惹恼楚盟主。” “少说两句,其实本就跟我们没有关系,咱们只是出于大义来帮忙他们五岳盟的。” “也是,要不是他们五岳盟自己不行,连把剑都看不住。诶,你还别说,可能也只有武当这样的大派,只有应大侠那样的大人物,才收拾得了他。” “听说项寻熠剑下不知多少五岳盟冤死鬼。” “我说,你们这些人,可以积点口德嘛。人已身故,何必再行流言蜚语,合着我们五岳盟枉死那么多人,你们是来看热闹的。” “要我说,做人就该堂堂正正,鸡鸣狗盗,掠人私属,就有违名门正派之举。” “对,所以应大侠大义灭亲,算是维护住了武当的声誉。不然,崇道真人可谓晚节不保咯。” 项堂被一个年长于他的少女护在身后,看着父亲被击杀的整个过程,他没有哭,并不是觉得父亲死有余辜,而是用冷冷的目光,扫视众人,似乎每一张面孔,他都能记住。 这些人满口是非道义,却这么不依不饶,苦苦相逼。 他双目喷火,仇恨从那一刻已然萌生在他心里,可是他现在又能做什么。 之前,就在途径雒县到cd的道上,父亲不忍走出深山以后,让儿子过了这些天的苦日子,在一家道上的酒家点了一桌子好菜慰藉项堂。 项堂狼吞虎咽,已然不顾吃相。 “好吃吗?慢点吃,去了琼南你天天可以过这样的日子。” 项寻熠自己坐在旁边,嚼着冷陈发硬的粗面馍。 项堂吃了一阵才发现,自己停了下来,道:“爹,你也吃啊。” 项寻熠露出微笑:“太油腻,已然吃不惯了。” 项堂道:“那我可都吃了。” “吃吧,吃吧。吃饱了好继续赶路。” “现在世道是怎么了,作老子辛辛苦苦的挣钱糊口,好东西还都让给儿子!”父子耳畔突然飘来一句嘀咕。 项寻熠寻声看去,边上一桌一个长衫汉子,径直提了壶酒走来,却是面带笑容,一脸和善。 汉子走来坐下,才道:“区区不才,与兄台同为父亲,早年丧妻,也是这般溺爱儿子。想来敬上一杯酒。” 项寻熠不曾搭话。 汉子碰了个冷场,又对项堂道:“傻小子,你爹那是心疼你。你怎么这样缺心眼儿。” 项堂又傻傻地看着父亲,见父亲面无表情,冷冷注视这个陌生人,一句话也不说,自己也不敢搭话,似乎已经窥出端倪来。 “看兄台是常跑江湖的豪侠,不得已才受尽磨难,在这雒县过得如此酸苦。” 项寻熠终于开口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雒县过过生计。” “我也是雒县人,兄台怕是忘记了,我家的活你都干过,只是今日一番打量才知道,兄台是位江湖好汉。” 项寻熠将目光移向他身边,本与这汉子同桌另外几人,个个注视自己,神情冷煞,且手上拽着沉重的裹布行李包不放。 “明明掩饰不掉的满口关中口音,却冒充雒县人。”项熠哼哼说道。 汉子一脸尴尬。 项寻熠语气微变得有些和善,问:“既然都是父亲,孩子年少,本是无辜,可否给条生路。” 汉子突然冷笑,说“你可给过我曹师兄一家生路。” 项寻熠双目一合,叹息道:“那就不必多说了”话音未落,那汉子已然血溅当场,倒地身亡。 众人注意时,项寻熠已然收剑入鞘,那桌上几人,纷纷站身起来,亮了藏在行李包裹里的兵刃。 项寻熠冷冷道:“华山真是不乏追踪好手,十多年阴魂不散。” 一人喝道:“恶贼项寻熠,你杀我曹师兄,掳走嫂子与侄儿数年,也终究不放过她们母子;今日又行凶杀人。拿命来!” “尔等有备而来,废什么话。” 在店不相干之人,纷纷抱头鼠窜,作鸟兽散。 “堂儿,你也出去!” 项堂不自觉地无视了父亲的命令,只因再次看到与干娘死前无异的眼神,他神情呆滞了,内心却是情绪波澜,迟迟未动。 突然眼前身影掠过,背后一阵寒意,铮铮之声不断。转身看时,满地断刃残兵,那数人纷纷倒在血泊之中,身子尚抽搐。 项堂神情惶恐,似又蕴藏了许些兴奋,面色惨白,身体战栗,稍迟听得刀兵舞动的声响。 店外有人喊道:“恶贼项寻熠就在里面,大伙一起上,杀了这厮。” 一时间,小店被围堵,窗口,门口皆被堵截。 他们父子在荒山野岭里躲了十二年,可惜这段时间却化去不掉他与五岳盟的恩恩怨怨。 屋外人不知道陆陆续续来了多少人,哄闹鼎沸,到处都是喊杀声。 项寻熠一人把住小店入口。 一人率先提刀闯入,喊杀正起,以作壮胆,不料跟前雪白铮亮,光影闪掠,一声脆鸣。 这人还做着举刀格挡的姿势,却不料刀刃一断,面口处立显一道深深剑痕,双目已然无光。随之断刀坠地,此人才应声倒地。 后面一群人杀进来,洗月剑之锋利,非比寻常,削铁如泥,与诸人兵刃相接,洗月剑立断他人兵刃,断刃被削掉,飞射而去,或撞进木壁,或撞进木地板里。 进来之人站不过须臾,就躺在地上了,小店屋内满地都流淌的鲜血,甚至那些人被利刃削掉的肢体也到处都是,人的头颅像皮球一样翻滚,在木地板上,撞得咯咯直响。 外面突袭变缓了,但喊杀之声仍未消停。 “怕什么怕,为什么不上!” “我还不想死呐。我们昆仑c青城c浣花三派那都是来给你们五岳盟助威,要死人的生意可不划算。” “怕死的都滚一边!” 一人身形矫捷,从窗口翻进来,一扫视屋内情形,见项堂站立不动,知此子是项寻熠之子,擒来作质正好,奔袭而去。 突听一声喝:“堂儿当心!” 一道寒光掠影,那闯入之徒,哇的一声,口吐鲜血。十指紧扣在项堂双肩,面目扭曲,定是绞痛难当。 再听他哇哇惨叫时,项堂已然紧握插入他腹中的长剑,一经拔出,血如泉涌,随即肠子都被拉了出来,惨不忍睹。 有人一旦率先闯进来,无论是生死,都给屋外的人打足了气。 屋外再次喧嚣鼎沸,小店木地板,被踏得邦邦直响,屋内寒光森森,血腥弥漫,流血成河。 项堂不明白这些人内心有多恨父亲,都像疯了一样。一个个前仆后继地死在项氏父子的剑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剑客之死03 “对了,项寻熠死了,可他抢了咱们的剑呢。”有人对洗月剑终究念念不忘。 他们中为首一人,径直朝项堂走去,冷冷厉问:“臭小子,把洗月剑交出来吧。” 少女挡在身前,言语微责:“张舵主,您是江湖前辈,何故为难一个晚辈。” 西岳分舵舵主张译成道:“死了那么多弟兄,都是为了夺回洗月剑,此事不会因为死个项寻熠就作罢。怎么,难道武当清理门户假,想要宝剑是真。” 有人趁机抬出条件,喧哗:“张舵主,可别忘了与我们青城,浣花,昆仑的约定。要回洗月剑,一起分享剑中所藏武学。” 项堂这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发了疯似地不要命,要截杀他们父子,原来是要宝剑里面的秘密。 他父亲项寻熠是为了让他活下去,可以不顾是非,却没有想到这些人为了宝物,甚至可以不要性命。 其实谁又不怕死,只是执有一些妄想而迷了心性。 赖家两百年间那种呼风唤雨c万人服从的权柄,是谁都要妄想得到的。那些试图平步青云的小人物也只有拿性命相博。 毕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五岳盟与会盟之人约定:凡替他们夺回洗月剑并手刃项寻熠者,无论哪个门派c什么班辈皆可分享剑中所藏武学。 当场就有人嚷嚷:“宝剑不交出来别想活着走出去。” “对,再说这小子在酒家小店里也跟他老子杀了咱们的人。” 有人跟着起哄“那废什么话!一块儿宰了。” 少女挡在项堂身前,语气不卑不亢,道:“不妨试试。” 应天甫从怅然中回过神来,心中执念“大丈夫受人托孤,岂有不尽忠之理。”当即喧声道:“各位,贫道已让恶首服诛,望请高抬贵手。” 五岳盟之人最是不依不饶,张译成率先表态:“那我盟中之人岂不白死!” 当即众人附和“对,何况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应天甫冷哼:“那就不妨试试也摘了贫道的脑袋。” 武当弟子一听他如此说,纷纷拔剑相向,围护住应天甫。 人丛中走出一人,头戴方巾,手持铁扇,一袭白亮布衫,那人面如白玉,身形修伟,一副文质彬彬,一个江湖武林客却是书生打扮。 书生拱手相礼,朗道:“诸位,我等是为武林除害聚众一方。如今恶首服诛,我等又何以剑拔弩张,刀剑相向。” 他随后凑到应天甫身边低声道:“应大侠是为给各位同道一个交代,清理门户,以示武当派公正。此子手上也沾满我五岳子弟的鲜血,就这么放走,说不过去呀。话说回来,都是因为那把洗月剑,如今宝剑下落不明,至少剑要还给咱们吧。” 应天甫一听,看了看项堂,见他并未带上什么宝剑。宝剑确实下落不明,项寻熠与自己对战之时,也是一把寻常宝剑。 一番厮杀,项寻熠眼前已然血肉模糊,壁上,地板上,到处都是泊泊鲜血,横尸遍地,血气弥漫,苍蝇臭虫迅速铺满了房间。 项堂经过多年的杀戮日子,血流成河已算司空见惯,早就没有当年失手杀了弟弟的那份愧疚。 他呆呆站立,神情恍惚,深知如果不是父亲的日夜严训,他早就成为这些人的刀剑之下的肉泥。 父子俩大喘粗气,疲惫不堪,手还颤抖不已。两人似被鲜血沐浴,已然两个乌红之人。 “堂儿,我们还是快快离开此地。死这么多人,就算五岳盟人不继续追杀,官府之人也会缉拿咱们。”项寻熠收整一番,牵走项堂,出了小店。 刚出店门,项寻熠甚为警觉,惊闻动静,又退回店内,父子俩便从后窗出去,躲在店外探听。 果是一行人进入店内。 “爹,咱们来晚了。这些五岳盟的人已经惨死。”却是发自少女的说话声。 “单凭他今日所为,咱们就无法维护他了。” “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自作孽不可活。不管他是不是被人利用。” 项寻熠听闻此父女对话,心中惆怅,那是何人他再知道不过了。本来多年不见,宜当相认,且好好说道一番。 可他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哪里还敢与师兄应天甫相认,他是应天甫一手带大,长兄如父一般悉心养育。喃喃道:“师兄”一声叹息,感慨万千。 “谁!”应天甫在店内听闻动静,立时寻声而来。 项寻熠不愿与师兄照面,一把拽住项堂,飞身而走,待到应天甫出来,早已不见踪影。 武当弟子悉数赶到,应天甫寻觅地上血迹,下令追捕。 项寻熠奔在后山岗上走了一段距离,方见得坟头林立,却无字碑。料想这里葬得都是犯事之徒,或无端客死暴毙的人,故而没有字碑。都是被草草埋葬。 项寻熠拉着儿子停了下来,道:“堂儿,你听着。如果爹遭遇不测,你日后找寻时机来此处掘取宝剑。” 项堂神情惶恐,他见项寻熠慌忙掘地,匆匆将宝剑埋进土中。 项寻熠仔细数着坟头,然后对儿子说道:“雒县外乱葬岗上,第四排c自西向东第十六个坟头,就是藏剑之处。记住,你日后武功再有精进,或者人生安全再来取。” 项堂点了点头,却露出了一脸的不解疑惑,“刚才那是何方人物?父亲的从容与自信到哪里去了?” 项寻熠埋剑已毕,接着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继续走。”却是朝着山岗下远远看去的一条笔直路去了。 其实走山林间更为安全,这一点连项堂都是知道的。父亲何故要挑大路走,他实在费解。 随着被追之人身上的血渍干了,武当一行人的追踪线路也断了。 应天甫下令让弟子们分散人力,分头找寻,吩咐道:“此人武功了得,跟踪即可,不得与之正面交锋,一经发现用自己随身所带炮仗发信号。” 项寻熠上得大路,夺过儿子手中长剑,让儿子找地方躲起来。他竟从怀中取出一枚炮仗,定是先前从五岳盟人身上搜刮得来。 这本是要用于故布疑阵,乱引导别人,可如今他下了山岗,放了这炮仗,却不再逃了。 项堂避缩在旁边灌丛中,那从容与自信却又回到父亲的脸上。稍事,一行人赶到跟前。 这一行中除了一位少女,其余皆为道士。 只见父亲喜极而泣的样子,笑道:“师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应天甫从武当一行人中脱颖而出,脸如冷铁,道:“师父也逐你出师门,我没有你这个师弟。” 武当弟子随即纷纷拔剑,围困项寻熠。 又听应天甫道:“此人凶险,尔等不得擅动!” 项寻熠叹息一笑:“我不会杀武当的人,不管我现在还是不是在武当。” “你能束手就擒最好不过。”应天甫冷冷说道。 “束手就擒倒也不至于。”项寻熠笑道。 项堂见了情形前前后后,仔细回想父亲说的话,一下就反应过来——父亲要弃生了。 应天甫喝道:“好!那只能我来结果了你。” 项堂大呼:“爹,你要干什么!” 项寻熠见他出来,道:“你出来得正好。”他本要项堂藏匿,是担心第一个赶到是五岳盟的人,现在来的是应天甫,项堂出来自然没有危险的。 “见过你大伯。” 项堂只是冷冷看着应天甫。 项寻熠笑了笑,道:“我是武当派崇道真人收养的孤儿,是你大伯一手带大。” 应天甫恨恨道:“早知今日,师父就该弃你不顾。” 项寻熠自说自话:“不错,堂儿。太师父c大伯的养育之恩,爹无以为报。这世上也只有他们收了我这条贱命,我无怨无悔。只是” 他看了看项堂,又看着与他对峙的应天甫,说:“师兄,我还有一事未了。” “何事?” “我孩儿从小无母,是我父子相依为命,如此我一生也算到头,只求师兄将小儿送至琼南涯海城,从此远离这恩怨。” 应天甫毫不犹豫,回道:“没问题。” “如此,我生死不惧了。”说罢领项堂到那少女身旁。 项堂本要违拗,项寻熠厉声道:“堂儿!”语气稍缓后,只道句“去吧。” 五岳盟人纷纷赶来,远远见得项寻熠,杀性已起,大呼要活刮了此人。 项寻熠不待他们赶到,提剑直奔应天甫而来。 应天甫心中尚无准备,见他杀来,多少有些仓促。项寻熠来势汹汹,绝无退让,他也只好拔剑迎击,运成“太极混元功”,剑法已按“太极剑法”。 他二人两剑c剑尖刚才相抵,应天甫立变招式,长剑挽手画圆,力道向心吸附,项寻熠的长剑,立即被这股劲流拖拽脱手。 项寻熠的剑一脱手,手继续被劲流吸附,稍事一触及应天甫的长剑光影,就会皮开肉绽。 他另手立时运功化掌,劲流冲击甚为强势,如激流勇进。 这掌一抬手就有呼啸之势,应天甫见他如此拼命,似以要与自己成两败俱伤的事态。自己长剑c剑影一凝聚,便直指项寻熠。 项寻熠见他此式,当时咧嘴笑了,笑容那般从容,运于他掌间的劲流立时消散了。 应天甫诧异了,这才恍然大悟:项寻熠哪里是要两败俱伤,这分明就是要自杀。 因为项寻熠再清楚不过,陆续赶来的都是些什么人——那些都是要争相杀他而请功的人。 这些人当中不乏高手,决不能让别人察觉是在放水的前提下,被应天甫杀了的。应天甫本人呢,对他多少有念旧情,于心何忍,故而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武当对项寻熠有半点护短之意。 因此,师弟以一招措手不及的攻击,逼自己处于被动反击,这种状态下,人与别人对决,思绪是慌乱的;紧接一招鱼死网破的打法,是料定自己在思绪慌乱的状态下,会以自卫的本能作出反应,势必下重手反制对手。 如此不显示有放水之嫌,是别人认为师兄能料理自己,自然是技高各派众人一筹,这是立威。不显示师兄有手下留情和维护之意,乃是立信,以证武当对他这忤逆之徒,绝无半点包庇。 同时也可坐成一个事实,他项寻熠毕竟是应天甫杀死的,应天甫于五岳盟召集的此次围剿,自然头功。 他这么考虑,不为别的,只为了以自己的性命换取,师兄在各派面前的话语权,方可保住他儿子。 当时,应天甫自然不及收手,一剑刺入项寻熠胸口。 项寻熠目光微弱,鲜血呕出,却是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 “终于可以躺的安灵了。”项寻熠语气微弱似无声,入了应天甫之耳。 陆陆续续的人赶到当场,把对手的应天甫与项寻熠早已团团围住,这会儿正见项寻熠倒在血泊之中。泪水不住夺目而出,他咬住牙根,不忍再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剑客之死 04 众人皆嚷嚷着,要项堂交还洗月剑。 应天甫听了席延庆的话,走到项堂跟前问话:“贤侄,身外之物,不必挂怀,是别人的,当双手奉还。你可告诉大师伯,洗月剑在哪里?” 项堂一声不吭,只是死死地看着应天甫,尽管这少年一切都不形于色,可那种目光却阴沉可怖。 应天甫何等胸襟与人生修为,对视一眼,也难免不寒而栗。他宁了宁神,欲再次询问。 少女宽言:“父亲,师弟已然受惊,况其父亲去世。不如”她对父亲悠然一笑,再示意命众弟子收剑入鞘。 她走到当场人丛中围,朗声道:“各位武林前辈,眼下宝剑失踪。以武当百年声誉,以我太师父崇道真人之威望,定给武林同道一个交代,将洗月剑寻回必双手奉还。” 五岳盟人见这个少女约莫二十出头,朴衣素颜,然而青丝如绸,白潤月貌,一袭淡菊裙衫,虽是少女妆样,谈吐间却气宇不凡,不卑不亢,众人皆识得她是应天甫义女——应涴沦。 仍有不服气者喧哗:“少说得冠冕堂皇,你们武当私吞宝剑不成。” 那五岳盟衡山分舵掌舵——庆安书生——席延庆即命门下之人不可造次,他先前劝说应天甫给个交代。应天甫尚拿捏不定时,这应涴沦竟然出来安抚众人,对之立生钦佩之情。 席延庆道:“好说,应姑娘既然以武当百年声誉作保,我们就拭目以待。” 应涴沦行不沾尘,步子从容轻盈,即是像位天上仙子,度临凡间。不必言语,只是对庆安书生,和颜一笑,那笑容清颖脱俗,人淡如菊,世上再无一二。 张译成责难席延庆道:“你倒是会做好人,盟主那里如何交代?” 席延庆道:“一个项寻熠,咱们死了多少弟兄c子弟,应天甫是武当首席大弟子。更何况少林c武当c峨嵋被誉为三大宗,当年比武,只做公证不参与夺剑,不是没有缘由的,可见其实力已然不屑宝剑中的武学了。” 张译成不悦:“不屑,那他武当为何还有项寻熠这号人物?” 席延庆又一番分析道:“项寻熠强夺我盟洗月剑后,余崇道立即昭告武林,逐他出师门。后来他不是跟羽万雨的女儿在一起,足见是背着师门与羽万雨串通一气。” 张译成见应天甫的架势是要拼死护住项堂,就算五岳人多势众,也没有十足把握能与武当对抗。 庆安书生对左右随从之人吩咐下去:“私下盯紧武当派即可。”又命人继续找寻宝剑下落。 张译成当即命五岳盟众人退散,与武当诸人让出一条路来。 武当派一行队伍带走项寻熠的尸首,径直而去。 其他昆仑c浣花c青城各人心有不甘,恶首被应天甫杀了,也就表示白来一趟。 昆仑派邬区华与青城派韩豫西并不死心,窃窃私语一番,合计着。 邬区华出面,对张译成道:“我看光寄予武当并不妥当。咱们还是得自己找剑。” 韩豫西见他没有说到关键处,便也参言:“咱们继续协助贵盟找寻宝剑下落,可约定也还要兑现才行。” 张译成还不知道他二人什么算计,这三派出人不出力,已经对他们厌恶异常,当即冷哼哼道句:“不劳驾了!告辞!” 庆安书生摇头晃脑,也是叹息连连,对二人不时笑了笑,也是拱手以礼拜别。 邬区华忙拽住庆安书生,问道:“咱们昆仑派千里迢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约定不能这么说算就算了。” 庆安书生心中不满,不形于色,拂衣去了。 浣花剑派邵曾毅虽也觊觎宝剑,但他为人心高气傲,本不愿像邬区华这般腆着脸,只能矫情地哼哼做声。 他立马拽住韩c邬二人,低语道:“求人不如求己,老子们自己去找剑。找到了不逑告诉他们这群瓜娃子。” 二人一听,立马拍手叫好。打点队伍自行去了,与五岳盟分道扬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副章)万仞、苍茫 01 (此章回,为副本,快速阅读主线剧情的读者大们可以跳过) 阴平古道蜿蜒数百里,扶摇而上,盘旋于陡峭的万仞千山之间。或许自曹魏将领邓士载引奇兵经此地攻灭蜀汉后,再无人问津,至今路行孤寂,道阻且长。 时至严冬,大雪封山,天地皑皑,苍茫一片,只一流山间细水缓缓划过。 朔风正劲,项寻熠一对剑眉与绕唇青须早已被尘霜扑满,面容憔悴,唇干裂已无血色,衣履破旧不堪,且还沾满了淡褪血渍c污渍,身披着蓑衣沿着这条细流,驻剑徐行。他跋山涉险,步履艰辛,呼气成霜,还背负着七岁的儿子项堂。 他用那麻带系绑在身上,兼之陈旧的毛皮斗篷裹得严严实实,才使得孩子鼾睡正香。 项寻熠只手得空,又扛着一头野猪在肩上。 这野猪凶悍不亚于豺狼虎豹,却已被他开肠破肚,是因原先在山中撞见,欲伤他父子性命,一番恶斗,不料反被杀了,这便将成了他父子二人过冬食物。 “眼下裹腹已有着落,此去川西坝子尚须时日,然如此天气,再难前行,此地人烟绝迹,只有访得一处洞穴,避过酷冬,再一路南下。” 他如此打算,便朝绝崖峭壁处去了。 走了许久,苍天不负,果然寻得一处山穴,洞口不大,穴府不深,只寸尺之地。他立即放下孩儿,径直出去寻些柴料。 这山间老林,要找柴并不算难事,难的是枯木陈雪,新取下的枯枝c枯草作柴,未免太过湿润。 他只好用衣襟一一拭干,方才用暗器作门钉,用裹孩子的斗篷作门帘封住洞口,脱下自己身着蓑衣为儿子盖在身上,过后拿出刀石火种,引了许些时候,才略见青烟升起。 项寻熠喜出望外,笑容渐露,一面煽着篝火,一面挑些结实枝干作支架,熏烤野猪肉。 渐渐洞内明灭可盼,野猪肉香气溢漫,项堂嗅得,睁了朦胧睡眼,自个去取。项寻熠阻道:“别急,再烤烤,这会难以下口。” 儿子冷眼,似乎对父亲不望理会,仍旧取食。自己从腰间摸出小刀割肉,那小刀映着火光,白雪铮亮,锋利无比,他稚嫩小手强忍温烫得发红,且尚无什么力气,却也能割下一片咀嚼,道:“等我快快长大,有了力气好替干娘报仇。”语气中仇恨远没有埋怨重。 项寻熠叹气也不多说,只是好笑,便随口问了一句:“你是要杀了爹爹吗?” 孩子不说话,哽咽起来。 男子背靠石壁,在叹息中木然坐下,神情忧怅,说道:“你记住,这世上除了我,再无你可信之人。彼若殷勤,必有所图。哪怕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也要牢记于斯。” 孩子一边哽咽,一边埋怨:“你杀谁都可以可可为什么是我干娘!” “她不是你娘!”项寻熠满面愤然的道句。 他随后觉得是该辩白一下,便娓娓道来:“这个女人当年随丈夫一行,追杀我们,最后丈夫一众却反死在我手上。当初不是你尚在襁褓,断了母乳。我见她有了身孕,料得她不久便能有母乳活你,这才留她性命。何况我活她七年之久,我真想杀她,你断奶那日便可不留她了。” 项寻熠这才叹息道:“我也是想你自小没了母亲,有人能当娘一样照顾你也好。我还妄想时间一久,她育你有了感情,视如己出。” 话到这里,项寻熠突然目露忿情,接着又说:“可哪里知道那夜,我亲眼见她接应杀手,亲耳所闻她扬言要杀我们父子祭她夫君。从而也坐实了,几年来追杀我们之人都是她暗中招来的。” 项堂不与争执,回想那日夜里,屋外厮杀声,惨叫声混成一片。 月色烛光下,干娘神色惶恐,发髻蓬乱,衣襟染血,抱着自己孩子,跌跌撞撞地躲进项堂房间来,一边哄着自己孩子不哭,一边将孩子藏在被窝里,接着才抱项堂上床,像平日里一样给他也盖上被子,随后苦苦哀求,要他护好小弟,说是她们母子性命有碍。 项堂以为是五岳盟的人又追杀来了,可当他看到,第一个撞进门来的却是父亲本人,以为是来救他们三人的,自然舒缓了口气。 进屋来的父亲,满身血迹,却是一脸狰狞,恶狠狠地看着干娘。 突然项堂眼前寒光掠过,只感觉什么热乎乎的汁液喷溅得他满脸。 听得一声闷响扑地,见干娘已躺在地上,身体尚在抽搐。屋外一缕光线投进来,项堂分明看见干娘的两眼瞪直了看着自己,眨也不眨。那种充满哀怨c无助c凄惨的死人的眼神,就这样直直瞪着自己。 父亲这是怎么了,竟开始乱杀起人了? 项堂吓傻了,此时此刻,真是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父亲逼问:“那小崽子在哪里?” 他才回过神来,于惶恐万分之际,立时想起干娘要自己护好弟弟,小手在被窝里偷偷乱摸,一经摸着弟弟的头,顺着便摸着了弟弟的口鼻处,立刻紧紧捂住,生怕出了声响就被父亲发现了。 父亲发了疯似的,在屋内乱抄一歇,不住逼问:“他在哪!” 项堂看着干娘的尸体,加之整个房间血腥弥漫,心里又是惶恐,又是悲痛,泣不成声,只觉察到眼角甚酸,一股股热流,涌出不止。 蓦然间,父亲再没有发狂乱抄,只将狰狞目光死死盯向床上,过后又神色阴森地看看项堂。 项堂不敢出声,以为多年躲避仇杀的流离生活让父亲魔怔了,要杀他也说不定。 过了久时,父亲突然哼哼冷笑,以剑刺入被窝里,去时迅捷,竟让项堂丝毫没有察觉,过后将剑收回鞘中,掩门出去了。 他匆忙中,松开手,拉扯弟弟,悄悄道:“你快出来。快逃!” 可弟弟没有回应,他掀开被褥,见弟弟一动不动,轻轻一推,弟弟翻躺在床上,那时已然动弹不得,这才觉察被窝里淌着一股热流,只当是自己吓出尿来。 弟弟眼神与躺在地上的干娘的眼神无异。 他以为是自己用力过猛竟然将弟弟捂死在被窝里。 这时项堂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一起生活多年的两人至亲,就这样死了,而且是死于父亲和自己之手。 自此以后他虽与父亲相依为命,继续这亡命天涯c颠沛流离的生活,却不愿再与父亲多说话。无论父亲如何细心照顾,时时关心,他也置若罔闻。 父亲项寻熠,本是武当山崇道真人门下,不是因抢夺了五岳盟受碧华庄赖家所赠的一口宝剑,而与五岳盟结下了仇,此后妻子与项堂的一胞兄弟也不会在被追杀中失散,生死不明。 项寻熠行途劳顿,好不容易寻得一安塌处,仰身便呼呼大睡,好久没有过上c这般远离那仇人追杀的日子。 项堂见父亲睡得香,用蓑衣当被子披在父亲身上,自己蜷在篝火旁,抖索索地蹲着,毕竟他对项寻熠再有怨念,他世上血亲,也只有此人,能不爱惜? 项堂呆呆地看着欲跃的火苗出神,若有所思,不知不觉中,合上双眼。毕竟旅途艰辛,非睡上几天几夜,方才能补足精神。 儿子睡去多时,项寻熠又从朦胧中醒来,见自己身上披着蓑衣,又向篝火处看去,心中暖暖,美美一笑,喃喃道:“这臭崽子。”立时解下蓑衣,前去将儿子挪到墙边,又把蓑衣给项堂披上。 他神情痴痴地抚着儿子的脑袋,又轻轻地为之拭去头发c脸上的灰土,方才长叹口气,忧愁善感般。 篝火苗头渐小,项寻熠拾薪添柴,起身走到洞口处,用剑挑开帘子一瞥,探视外面,一见风雪不退,心想:这大雪不知道要下多久,天寒地冻,还需寻点补给c柴火。眼下风雪正盛,只好退缩在这洞穴里。 多年颠沛流离,生活疲惫,项寻熠看着自己的手中的宝剑,心想,倘若它只是把寻常宝剑,哪里会惹上这么多是非。 可这口宝剑偏偏被宣称:藏着坐拥天下第一c灌县碧华庄——赖家的百年绝学。 不过,他抢夺这把宝剑,却又并非觊觎这里面的武功绝学,而是单纯地为了自己的妻子c琼南涯海城羽氏的大小姐——羽灵。 只因与羽灵之父——羽万雨,约定在碧华庄的比武中赢取此剑,便将女儿下嫁于项寻熠。 羽万雨如此,是因输掉比武,答应赖家再不涉足中原武林,而心中又甚是不服,想一窥赖家武功到底绝伦在何处。 当年,羽万雨挑战碧华庄赖家当主赖旌德,在蜀南竹海密约一战。 之后,赖家举办这场盛会时,两大高手早已相继离世。 羽灵在父亲死后得知情况,本想去劝阻,可为时已晚。 项寻熠未及与羽灵相遇,又错过比武时日,却执念约定。 宝剑是被赠予当时比武第一的门派——五岳盟,才有了项寻熠劫夺宝剑之事。 羽灵寻到项寻熠时,他早就因争夺宝剑而杀了人,与五岳盟的仇怨,已经到了难分难解的地步。羽灵只觉此事是因父亲唆使而起,无怨无悔地,愿一生追随了项寻熠。 两人私定终身,找地方隐姓埋名,可就当羽灵有了身孕时,他们一家被别人寻了踪迹,遭遇追杀。 事过多年,如今羽灵是否在世,也不得而知。五岳盟也不是要单单追回这把宝剑,人每次追到,都是要杀他项寻熠而后快。毕竟他手上也沾满五岳盟人的鲜血。 但是说起藏了武功绝学,多年来,他却不知如何开启。 这宝剑做工精细,剑鞘末端,镶嵌七色宝珠,是谓北斗;中身处三道镀银水纹;靠近剑格的地方镀有银色弯月。剑格,剑茎皆上好木料,剑首是白玉镶铸,然剑穗却已破烂损毁。 可哪里有机窍,他全然不知。然而他得剑之后,甚觉这宝剑称心如意,还自创了“八封剑法”。曾经多少五岳盟人死于此剑法下。 那“八封剑法”是一门快剑,与武当太极剑法,全然不是一路。故而五岳盟更是深信剑中武功被他得了去。 他回忆至此,只得苦苦好笑。他或已知道宝剑之中藏有什么秘密,可仇怨已结,除了求生,其他什么都那般没了意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副章) 万仞、苍茫 02 人生度日说来也快。 这雪山老林的日子对于常年流离颠沛的项家父子来说,居有闲定,本就是转瞬即逝的。只因如此日子怎可细数。 严冬度过,万物复苏,松柏借着熙照和风抖落陈雪,秋去枯叶的老树上,也渐露新芽。 清晨,项寻熠挑帘眺望,便见得天空湛蓝明透,似以向指而去,便能珠泪滴落。远山连绵,皆露新翠,只觉心旷神怡。 再回首正看,项堂自透进一缕光鲜,也从南柯梦回,醒了来。 项寻熠似以自言自语,道:“春来勤奋时,秋日好丰登。当年,我在武当崇道真人门下,与师兄便在此时,或挑柴练功c或打坐养性了,才有今日武功。” 项堂接着反讽,道:“才有今天杀人的功夫?” 项寻熠挑起嘴角,不怒反而笑说道:“杀人不过是为了自保。唉,也罢,我算是看出,你还在恼我。” 他用脚挑起没用完的干柴木棍,递给项堂,说:“为父曾问过你,愿意学武不?你却总是拂我意。我想想,趁着现在春时,我就每日在你面前演武,打坐,念诵口诀。学与不学在你”之后,长叹一声:“若我不幸身死,不想那么早就与你重逢。” 项堂思忖片刻,方才点头。 多年的苦旅漂泊,他都那般少年老成,不苟言笑。只因过久了厮杀与流血的日子,哪里还把愉悦c开朗的心情留得住。 项寻熠自觉没有什么家产置业,更没有世袭罔替的封侯爵禄可以传给项堂,甚至连个平静的日子都给不了,内心愧疚。自己这条命还能留到几时,谁又知道,只有教他一手武功,以图自保。 “武学发展至今,注重内修外练。内修者性,外修者体。内练以内功心法,外练以兵器拳脚。能明白吗?” 项堂摇了摇头,听得很专注,同时,不懂也绝不会敷衍出半个“懂”字。 “也罢,其实当时师父教授我们,也稀里哗啦一长串,我也不太懂。自己倒以为讲技巧的东西,一说成经,难免误入歧途,关键在于实战。各大门派怎么修行,咱们也就姑且不管了。我倒觉得练武功就是用来博性命的。” 见项堂一副求学虔诚,心里自然高兴。接着又说: “以我练武多年的经验来看,其实简单点,不在乎练气功跟练兵器,拳脚。气功这个东西,往往正是各门各派致玄致幻,但也是厉害之处。举个例子。” 项寻熠取下那斗篷作的帘子,故意让光线照进洞来。 “你看为父瘦不啦叽的,弱不经风的,但是” 他说着就一掌催发,拍在了石壁上,一经收势,墙上立显五指掌印。接着再说: “这便是气功。也是各派经年不传之秘。所以外练的功夫以气练辅助,威力更大。” 项堂不出声,一字一句铭记于心。 “练气者,先开任督二脉,气血经络之枢脊,主导人体阴阳。彼皆起于会阴。”说着指明穴位所在。 “任脉止于唇下承浆穴;督脉止于上颚龈交穴。而练气时,能感气聚于百汇。”手指天灵盖正中心。 “膻中”手指胸心,“丹田”指小腹处。“初有成矣” 说罢,盘腿坐了。 “练气之要,一吐一纳。啊,就是呼吸嘛。呼吸必要心平气和,忘乎所以。” 就冥神练起,要儿子学样。 项堂不曾多想,学父亲盘腿坐下来。 起初,他哪里能感受到什么气练,不免眉头一皱。 “平心静气,双目轻合,不要心急!没有几年光阴,哪里能开任督二脉,若是悟性差了,哪怕一辈子也是枉然。” 父亲的声音就在耳边,渐渐感到一股暖流,从背心灵台穴流进体内,以为传输内力助功。 项堂并不知道哪里是灵台穴,只感到父亲炙热的掌心摁在背心,其另一只手从百汇穴沿背脊连按任脉诸穴;又转至项堂正面,连按督脉诸穴,以打通任督二脉。 “如何采气,时间久远,我都快忘记了。眼下你的武功要快快精进,除了勤学苦练之外,我还是以传功授你捷径。再说,为父的八封剑法毕竟还是外家路子。现在助你功力,再教你剑法。你不要胡思乱想,冥神即可。” 时至响午,项寻熠传功完毕,助儿子打通任督二脉。 古来无师自通此二脉者,少有几人。其实大多数还是经人传功疏通,势必传功者,自己功力要够深厚。 所以也不怪项寻熠的记忆中,已忘记自己是怎么开通的。因事须历经自己苦彻,方才记忆犹新。若是别人直接授予的东西,不是念及嘴边,日子久了,又哪里会记得。 项寻熠负剑将儿子叫出洞穴,领到一株大树前,说:“招式不在繁复,只在精要。” 言毕,只在眨眼间,项寻熠对着大树连刺两下,两边雪枝崩塌坠地。 项堂对父亲的招式已经见怪不惊,就是他父亲这套快剑,不知杀了多少人,其中当然也包括干娘。 项寻熠将剑交到项堂手里,“今天你就练这个。半个时辰之内,我要在树干上见到百数以上的窟窿。能不能做到?” 项堂不应声,举剑就刺,本就宝剑利器,立时入木三分,他幼小身躯,使尽全力,却再难拔出。 他咬紧牙关,双手握剑,双足登树。费劲力气才将剑拔了出来。突听父亲严厉喝责:“停下来干什么,又来!” 项寻熠嘴上严词,其实心中却是满意的,项堂毕竟是个七岁孩童,不是自己传功开了他任督二脉,任凭宝剑再锋利,他怎能将剑刺入树干。只是拙中不见巧,非得勤练积累经验,才有长进。 又听得一声闷响,宝剑再次被项堂刺入树木体干。 “这次不准用脚,仅凭手要拔出。” 项堂很听招呼,卯足劲,欲将拔剑。又听项寻熠道:“呼吸要平畅,再将力气集于双手。再像我这样,双足成马步站立。”一面说一面作示范。 项堂如是做,果将长剑拔出,只是一个仰翻摔倒在地。 项寻熠又喝责:“起来!继续。这次就这么做。不准再摔倒。” 项堂仅反复这般做了几次,拔出剑时,没有再摔倒,只是踉跄步罢了。 他没有稳立,心中难免有些气馁,不料,父亲在旁喝道“好!继续!” 项堂受了鼓舞,斗志昂扬,再反复刺c拔。过了一会似乎已经站立得稳稳当当,不免得意。 “还差得远咧,停下来干什么,继续!” 就这般反复练习,恰逢自己气馁,父亲就为他喝彩打气,自觉得意成就时,父亲却是呵斥。只为了让他明白习练武功,当荣辱不惊,一心勤奋。 待到双手做得稳健了,父亲又要他单手拔剑。这般层层精进,父亲都守在身边,严厉训导。自己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日之功,忘我忘食,直到夕阳西下,远山彤溢,渲染漫天,项堂单手已能稳稳拔出。 虽然离父亲定下目标尚远,其实项寻熠心中明白,自己也绝没有这般天赋,能在一天之内精进如此。儿子如此勤奋,促进天赋所成,当父亲的岂会不高兴? 他这韧劲到底是继承了谁,项寻熠却不得而知,反正自己其实年少学武之时,勤奋远不如儿子。 当年没有羽万雨传输功力,他哪里有今天的武功,心想,估计就是像他外公。 一个暹罗武士,漂泊到了中土,本是默默无闻,若非吃过苦中苦,哪里有能耐去挑战把持百余年之久武林盟主的世家。 项寻熠今望此子,又牵念往事。虽今昔人已往,而心中那日蜀南竹波犹在: 一个绿水泛舟的五旬之人对一个灰布长衫的少年道士,说道:“夫人生在世,不过追名逐利,然百年后虽称英雄者,莫不徒留虚名耳。是以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盖道本乐者,名利之所趋,不可得也。” 项寻熠知道自己已有盛名,但这盛负的虚名却换来的就是这亡命天涯c流离失所的日子。 天眼欲闭,雁字归处,起伏山脉间,昏茫一片。在他的眼中,风景再美,也不过是云霞如血,白雪若泪,苍翠恰似绿浓疮斑。 儿子尚在勤练,而他已然疲惫,瘫倒在雪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副章)万仞、苍茫 03 到了夜里,项寻熠被一丝寒冷从睡梦中惊醒,除了洞口偶有风啸,篝火尚在洞中回荡的凉风下摇影,并熊熊燃烧着。 他方察觉自己身披斗篷。儿子抱着洗月剑,裹着他的蓑衣睡去。 项寻熠走向洞口,仍以暗器作门钉,固定斗篷作门帘,封住洞口,虽已入春,毕竟山中积雪未化,寒冷未却。他已筹划着,待儿子学剑少有成就,便再行南下。 趁着没有睡意,便想闲来无事,不如将平生所学武功,刻在洞中石壁上,让儿子学去。 他也好白天去打猎砍柴,谋求生计。 这罢,他拿过儿子怀中洗月剑,拔剑在石壁刻画起来。 先是刻画“八封剑法”,毕竟是自己研创的剑法,记忆犹新。剑中八式以八门命之——生,伤,休,杜,景,死,惊,开。 项寻熠其实并不懂什么奇门遁甲术,只是这八门,他师父余崇道授业之时提过。 再者当时跑江湖,入市井,到处都是讲史的人,如所述故事里的姜太公c汉张良c诸葛亮c本朝开国谋臣独孤基,皆是通晓奇门遁甲,为人津津乐道,项寻熠便以此命名招式。 一经刻画才发现自己华丽的招式太少,哪里有什么值得刻画的。不过是一些再常不过的普通剑法,如什么削c砍c挑c刺c击。以项堂如今修为,如此年龄,学了临危对敌,也不过自寻死路。 要知道武学发展至今,招式已然繁复,各门派之间切磋后,其人满脑子里都想的是如何破解别人招式,进而又衍生出新的套路去应对,然而套路没了对应破解的武功,就自行报废了。 项寻熠的剑法再简单不过,剑无虚势,讲究就是快c狠c准,根本不想如何破招,本就重攻击轻防守,为的就一门心思一击必杀。正是无意中深谙了“天下武功,无所不破,唯快不破”的道理。 他今日在给儿子刻画招式,才突然悟出其中道理。不怪武林中的高人,大多都内力强劲,招式简单。招式繁复,使用之人呆板,不知变通,招式于习学者终究“一叶障目”。 然而项寻熠还是认为:练武终须勤奋,基本功还须扎实。练力道,练速度,练精准缺一不可。有力道没有速度,连人都摸不到;有速度没有力量,攻击无用。二者兼得,没有个准心也是枉费。 如此他想的透彻便将这些习武感悟,刻了下来,希望儿子能看了,对之学武有所帮助。 一夜得过。旦日,项堂醒来,不敢荒废。 这一日起,他按着父亲的法子,继续练习,然而自觉没有什么成效,离那“半个时辰,窟窿过百”仍旧尚远,但是既然练上了,就绝不气馁。因为父亲的叮咛,诀窍,他终不忘记。眼下,他就是要练得扎实的功底。 光阴似箭,白驹过隙。日复一日的勤练,父子都不曾发现,山中苍翠葱郁,正值百鸟争鸣,百花争艳。 那一日,不是微风拂去,花瓣飘落,随水从流。山中春色,父子二人竟不得盼顾。 这七年间,少有闲情逸致。 项寻熠拿起教儿子练剑的枝条,醉舞风光,是以剑舞抒发感情。要知道他就是个武夫,倘若换了文人骚客,便是吟诗作对,或泼墨挥洒,或波指流弦了。剑,便是他的笔,便是他的琴。这般起舞,对他而言,便是他的诗情画意c高山流水。 项堂不明白父亲的情致,见招式华丽,跟着学模学样,但也有个七分样子。 父亲停了下来,喝住:“堂儿,你干什么!这些招式都是花哨,学来无益。我比划我的,你练你的!” 项堂委屈,嘟嘴说道:“我以为是爹爹要我学的剑招。” 项寻熠不禁笑了:“傻孩子,这山中生活,难得的闲情。为父才起舞弄剑,并非传授于你。” 项堂继而道:“可我看父亲的剑招如此华丽,以为是什么高深莫测的武功。” 项寻熠摇了摇头,说:“健身健体,或可有用,与人格斗,拿这些招式去,那就是找死。” 项堂道:“那也未必,爹爹可跟我比划比划,只是你不准仗着力气欺负我。” 项寻熠想看看儿子是不是天赋异禀,便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项堂一剑指来,以父亲刻画在石壁上八封剑法中的“惊剑式”起手,半式不过,突然剑招就变了,招式让直觉得熟悉,又不像是壁上所刻“八封剑法”中任何一式,一经退开躲避,才想起这不就是刚随性舞剑中的花哨路子。 可仅仅是施展那么一招半式,接下来却接“杜剑式”。项堂招招紧逼,唯一缺陷就是他年龄身体限制,力量,速度都差了成人许多。 项寻熠笑了,“吾儿终究不是个呆子,活学活用,让八封剑法虚实参杂。假以时日,他内力精进,这下招式,须臾之间,便可取人性命。” 这番演练,项寻熠逐渐在脑中探寻,如何教儿子练武长进的法子。私下只打定一个主意,“看来不能急着行程,等儿子再在山中修炼一段时日,等他长些年岁。” 项寻熠突道:“这么慢的剑,花哨还不少,如何伤人!来,刺中我算数。”脚下生云,一沾即走。 “好!”项堂应声。是以要刺中父亲,胸有成竹。殊不知,父亲已以轻功身法应对。他追击不及。 “为父传你的内功运气法门都被狗吃了!” 项堂双足发力,那一股劲流,竟然自己都意想不到,身体不受控制般,追了上来,以剑直指,险些剑尖挨到父亲。 这一日便在父子两人对练中又一晃而过。 岁月如梭,辗转四时,山间青色转白,白化呈青。不知不觉中,数年光景竟然度过。项堂身形逐渐健壮,竟已长成将近而冠之年的少年人。 这一日,父子二人,瘫倒在地,累觉乏困,项寻熠哈哈长笑:“光阴不负,吾儿勤学苦练,如今武功大有长进了。再假以时日,得了像你外公那样高人传授,定能超过为父。” 项堂不觉成就感,道:“爹,要我刺百余窟窿,刺到你。我花了年才做到。” 项寻熠宽慰道:“已经不错了。”接着说道:“眼下我们明日再作休整,趁着入夏凉,我们可以继续赶路了。” 项堂道:“去哪里?山中日子这么好。” “我要把你送到琼州,把你托付给你舅舅” 项堂翻身坐起,问:“那你呢?” “我就无所谓了,你去你母亲成长的地方生活,胜过这山中苦日子百倍。” “不!我不去。”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这是为父的意思,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毕竟山中不是正常人的日子。” “什么才算正常人的日子?这里没有人来追杀我们,很好啊。” “到时娶妻生子,项家香火可不能在你这就断了。人享天伦,是百年之福。最不济,你哪怕就是生个女儿,领个半子回门也好。” 项寻熠说着就想起羽灵来了,没有被杀的日子,他们一家做了寻常百姓,过着平凡日子,美美满满。 项堂问:“爹,你想娘吗?我娘到底什么样?” “你娘啊她是天下最美丽的姑娘,爹第一次见了她,心中就再无他求。只愿与她厮守终老。唉谁又知道天不遂人愿。” 项寻熠仰望天际,思绪万千。 男子负柴打猎回家,远远就能看见妻子站在院落外,只要每天这个时候看见他回来,就面带微笑。 那笑容甜美,那盼目情真,能化解人生所苦。可一切应景都那般模糊了,唯有女人的月容与这笑颜还那么清晰。 “寻熠,只要有你在,我就能觉得生活踏实。” 项寻熠怅然若失,口中喃喃“灵儿,灵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匹夫怀璧 01 风吹草芥,树摇影舞,从雒县去往cd的道上来往稀疏,只应天甫一行人。 自荒郊埋骨项寻熠之后,一路上,无论他怎样盘问,项堂都守口如瓶,决不透漏半点藏剑位置的事。 是想自己手上毕竟沾着这少年人父亲的鲜血,虽说是项寻熠自己弃生,但毕竟是死在了他手上。项堂不与他说话也是情理之中。 其他武当派弟子因觉得项堂是罪人之后,都与项堂疏远,背后还窃窃议论,难免会有不堪入耳之言。 项堂表面上若无其事,心中早已不自在,他的眼神足以慑人,每次偷瞄他的弟子,与之不经意间四目对视,都会背脊徒生寒意,再也不敢谤言。 只有应涴沦心存怜悯,想他从小无母,又新丧父亲,自此孤苦。所以总对他关心倍至,嘘寒问暖。可是这样也没让他露过笑颜,且还冷言冷语。 便有看不惯的弟子,故意刁难。 “什么东西,给咱们武当惹了祸,现在还颐指气使。师姐照顾你,别不识抬举。” 分发干粮时便故意撇开项堂。 应涴沦立即呵斥,那弟子只白了白眼,不敢再言语,不情愿给他分了一块干粮。 应天甫的弟子中,比应涴沦年长者不在少数,但都以“师姐”相称,且还对她敬重非常。 行了段时辰,山道已是寂寞,武当一行人也结伴涣散。 项堂已经按捺不住胸中郁愤,眼下时机正好。 他身手敏捷,不知何时,趁应涴沦毫无戒备,将其携剑拔出鞘。 应涴沦跟前白光突现,她才有所觉察,暗叫不好,恐已迟了,猜到他是对那出言不逊的弟子起了杀心。 她只得步下生风,抢在项堂前面,推开那名弟子,另手凝成剑指,竟将项堂刺来长剑剑身钳住,但也不得已退了数步,才将力道化解。 武当众弟子这才反应过来:项堂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岂能饶过他。“竖子敢尔!”众弟子纷纷拔剑相向。 “住手!”应涴沦当场喝止。这边也不等项堂再有动作,已空手夺回兵刃。 应天甫与应涴沦已经警醒,这才知道这少年内心并无怜悯,多年亡命生涯,定见惯了血雨腥风,已视人命如草芥。 众弟子内心愤慨,一人气道:“师父!师姐!此子视人命如草芥,说要杀人就要杀人,不能留在身边。” “对啊,如此回不了武当,我们都稀里糊涂死在他手上。”随即有人附和。 应天甫却是责备自己弟子道:“你们出言重伤别人在先,他从小颠沛流离,本就不按世间道义。” 应涴沦却对一名年长弟子吩咐道:“琦钰子师弟,我们在这里辞行吧。你领众师弟回武当向太师父汇报,我伴父亲去涯海城。” 琦钰子自然明白师姐意思,她是恐再生分歧,当即率众弟子拜别师父自行离去。 应天甫父女也自此对项堂忌惮万分,戒备防范。 傍晚,他们三人便在荒郊野店投宿。 一遇店落,便有陌生人聚集c过往,他们三人各自要了三间相互邻近之房,以便休息又可以相互照应。 到了夜深,是以项堂在他自己房中下榻,或已睡去,应涴沦悄入父亲房间秉烛夜谈。 应涴沦对父亲说道:“父亲,师弟不交代洗月剑下落,恐怕旁人也不会善罢甘休。还有一事,我一路都没有机会问您。” 应天甫本还埋头苦思,浮想联翩,开始并不在意,听到她有事询问,便说:“什么事,你说罢。” “女儿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当年赖庄主去世后,赖家抛出洗月剑,却不让少林c武当c峨嵋参加比武,只做评判。” 应天甫摇头道:“其中原委,为父也知晓,这个约定是你太师父c少林寺方丈主持方缘大师以及峨嵋两位掌门与赖家协商的。” “难道是赖家还在耍制衡的手段,我看不完全是。” 应天甫道:“我有个想法,想去灌县询问此事。” 小说初步更新到第二章,感谢大家对本小说的大力支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匹夫怀璧 02 应天甫本打算明日启程,改道去往灌县。 应涴沦当时劝说道:“既然密约之事,他们怎么会老实说明其中原委。” 应天甫道:“当年,徐太君夫人给你太师父说,宝剑虽有秘密,但是庄主生前遗命,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开启的机关,就离世了。比武胜出得剑,恐怕会给我们三派惹麻烦。这是因为庄主与我们三派颇有交情,私下透个底,通个气。” “惹麻烦?呵!”应涴沦好笑道:“确实应证了。五岳盟现在不是十多年没有得到宝剑,自己却白搭好多条人的性命。” “所以师父他老人家,颇具远见,不要也罢。当时就是不知道师弟是遭了什么魔道,却违背约定去抢剑。” “不是说自竹海c赖庄主与羽城主密约一战,项师叔是跟着羽城主跑了。” “是啊,所以定然是羽万雨心中不服,又不好违背‘输了再不涉足中原武林’的比武约定,唆使师弟去抢夺宝剑。后来才知道,羽万雨用女儿作引诱。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师弟终究难逃情劫,犯下此弥天大罪。” 应涴沦接着说:“可是自赖庄主死后,举办了这场武林大会,碧华庄似乎就淡出武林,按理这事赖家会以其武林威望给五岳盟做主,可这十多年从不过问,似乎现在这样正是他们要的结果。” 星星烛焰之下,应天甫的原本脸上平静如水的神色立时没有了,转而就变得沉凝不展,双眉紧锁,问道:“你有什么揣摩?不妨说说。” 应涴沦长叹一声,娓娓说道:“都言咱们跟少林c峨嵋并为三大宗,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可是自本朝太宗皇帝即位以来,真统御武林是碧华庄。所以” “所以天子统御之外,江湖c武林,两百多年间真正当家的是碧华庄。” 应天甫当时打断了应涴沦的谈话,接着又说:“这赖家是太宗皇帝扶植起来的,藏尽各派精学,目的就是帮着朝廷督统武林。” 应涴沦点了点头,以示父亲所言极是,便也说道:“两百多年,赖家恩威并重,其崇高地位也不曾撼动,可是偏偏就在近十多c二十年来,随着大太监曹汝贞得势,有了政治倾向的碧华庄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应天甫也叹息道:“所以啊,江湖c武林对于朝廷而言,毕竟是个头痛的事情,不管束不行。曹汝贞一得势,也想控制这股势力,他便悉心栽培了一个暹罗武士。便也只有这个羽万雨c番外之人,不服王化,行事自主,也不会有所顾及。只有他敢打破旧局,跟赖家对着干。” 应涴沦又说:“羽万雨从暹罗流亡来此,被曹汝贞破格提拔,做了御林拱卫司的头头——督指挥使,用尽手段c利用职权帮着曹汝贞肃清了赖家在朝中的羽翼,然后就辞去职务,建涯海城,而后在江湖武林开始经营声望。” 应天甫对道:“这羽万雨真是武学奇才,先后挑战各门派。少林当年疲于南北少林争正宗而内讧,不经一战;峨嵋更是闭门不出;唯一接受挑战的c你的太师父却输他一招半式。如此一来涯海城威名树立。这一切不过是为最后一步,那就是挑战碧华庄。眼看如期,却终究输了,至少明面上是输了。” 说道这里,应涴沦却疑问:“父亲,当年他们比武结果到底是怎样?” 应天甫叹息后,却是一声哼笑:“这羽万雨可谓是光脚不怕穿鞋的,赖家呢,到底是输不起呀。虽然我们跟你太师父去了,但是却没有亲眼一睹。” 他起了身,神色沉凝,负手面壁,背对应涴沦,叹息道:“比武结束后,赖旌德没有露面,而是赖旌阳送大家从竹林出来,对羽万雨说:‘希望城主遵守约定,不要食言。’ 羽万雨当时一脸失落,并不回答,只是点头示意,少林方玄c方净两位大师也面无表情,随即拜别。 只有师父面色沉重,低声对我吩咐道:‘走吧,咱们去吊唁故人。’我当时很奇怪,不能领会师父的意思。” 应涴沦叹然一笑,脑中早已浮现出当时的情形,也是对结果了然于心,说道:“太师父毕竟是一代宗师,当场就看出真正的结果,看来论城府,羽万雨比赖旌德差远了。从后面的事就不难看出来,其实真正输的人是赖庄主吧,至少也是个平手。赖旌德随后就离世。” “不错,应该是平手,赖旌德一定是诈胜,还耍了什么手段让羽万雨甘愿认输。” 应涴沦道:“所以我方才猜想:如今这个局面或许就是赖旌德想要的。” 应天甫不解问:“想要什么局面?” 应涴沦道:“赖家统御武林两百年,长子失踪,次子匆忙继位,还再次经历内讧c火并,老一辈威望老手相继去世,赖旌德自己也殒命。如今可谓‘气数已尽’。但常言道得好‘曾经沧海难为水’,他们甘愿放弃武林盟主的地位么?我想一定不愿意。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如今威望不保,可能还反受往年威名所累,不如借着一场武林大会,把视线转移了,免得树大招风。大家忙着争夺宝剑,哪里还有空闲来质疑他们的武林地位。” 应天甫仔细思量了女儿的话,突然转身看着女儿,带疑惑的揣度道:“你是说,这场武林大会本生就是赖家谋划的一场阴谋。” 他透着烛火,看到女儿脸上表情,那种表情,更为证实他的判定。 要知道,应天甫是武当首席大弟子c代掌门执事,他清楚地知道赖家与武当交厚,师父对赖旌德也是敬重有加。常常在他们面前,宣扬赖旌德的光辉形象。多次相访,赖旌德也是一副道貌岸然。 但是如果赖家真是这般谋划,无异有负了自己对之的敬仰之情。 因为他知道以赖旌德的智谋不可能不知道,他们这么做,是有意在武林中掀起腥风血雨,为的仅仅是保全自己的家业。 应涴沦太了解她父亲,他知道父亲其实为人忠厚老实,且纲常道义秉持铭心,他是绝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当即宽慰:“父亲,你别多想。其实只是想说服你,同意让我把这个猜想当判定事实告诉师弟,让他供出宝剑所藏位置,将之奉还给赖家。我们武当不要再在此事上,染一身腥。” 应天甫一脸焦虑,犹豫不决。 应涴沦进而道:“没有赖家的损招毒计,这十多年师叔也不会遭这个道,咱们武当也不会名誉受损。” 只因在应涴沦这一辈跟碧华庄早已没有交际,哪里还有什么情面可言,进而态度上也没有顾及。 可是应天甫不这么想事情,毕竟他跟随师父多年,余崇道多多少少跟赖旌德是有交情,这一点他心知肚明。以师父的睿智不可能被蒙在鼓里。师父那么匆忙赶到碧华庄,最先与徐太君会晤。以师父的道义秉性,他不会主张如此掀起腥风血雨来保全赖家,但师父当时确实跟赖家秘密约定了什么。 他叹了口气说道:“滋事体大。此事从长计议罢。好了,涴沦回屋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应涴沦点了点头,离开时还提醒道:“宝剑没有追讨回来,五岳盟和青城c浣花c昆仑三派都不会善罢甘休的,父亲当随时提防为善。” 应天甫点了点头,挥手让应涴沦退去。 0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匹夫怀璧 03 旦日醒来,三人便继续赶路了。临行前,应涴沦将自己的佩剑交给项堂。 项堂哼声问:“你不怕我杀了你父女二人?” 应涴沦却笑了笑,说:“路途遥远,一路上变数太多,我看你的剑法足以自保。” 项堂莫名有些欣慰和感动,语气和善起来,便问:“师姐,你呢。” 应涴沦道:“我啊,精通暗器和拳脚功夫,剑法其实非我所长。” 项堂一脸严肃,道:“放心,我会保护师姐的。” 应涴沦哼笑,但内心却略有感动,说:“你要保护我,怕还是要练上好些年。” 项堂不悦,已然写在脸上。 应涴沦却笑出声来,应天甫本只身走在二人前面,听得女儿笑了,笑得开心,也是难得一见。自己也很开心。 再听涴沦说道:“师弟一番好意,我心领了。方才只是玩笑话,师姐只是想说,我有暗器护身,你不用为我费心了。” 项堂又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山路曲折且寂寞无聊,一路上应涴沦都有说有笑,给项堂解闷。这位师姐待自己的不同寻常,关怀备至。项堂多少是记着点好的。 三人行走,好不容易到了一家驿站茶肆,便打算歇歇脚再走。这往来是客,多少有些跑江湖的,且有些人似曾相识。 但他们也不轻易结识。 邻桌就有江湖人士,刀剑随身,入了茶肆就吵吵嚷嚷,大呼小叫,对谁都不客气。 茶肆小二也受得委屈,只管招呼着。 几人分坐一桌各方,就开始说道:“这武当派真是不要脸,仗着自己是什么三大宗的门派,有恃无恐,企图私吞五岳盟的洗月剑。” 另一人说道:“哼,武当派没有什么了不起,那余崇道这几年不过是屁颠屁颠跟着赖家转。” 应天甫早就脸色阴沉下来,这些无疑实在羞辱且诽谤师父。他一掌拍在案几边上,竟将桌子砸去一角。 那边并不消停,继续自顾自说:“也是张舵主c庆安先生有度量,不与武当派计较。” 接着拍案惊起,响彻周围,桌案已被击得七零八落,“要我是张舵主早就跟那群虚伪的牛鼻子撕破脸皮,强行拖走项寻熠的狗崽子。一番严刑拷打问出宝剑下落。” 另有人劝慰:“邢帮主,你就是这般义愤,又有什么办法。宝剑已被武当派私吞了。当年赖家不准武当参与比武夺剑,为了平衡各派势力,他们倒好!私底下真是用尽手段。先是派个弟子去抢,然后再以清理门户为由作接应。戏真是做足了。” 应涴沦并没有直接劝慰父亲,她跟项堂都将目光投向邻桌几人,好生打量一番,便注意到了那些人说话,时不时目光是盯着他们三人的。 常年跑江湖的人,在外面说话都很谨慎。父亲一身道袍没有脱下,听到他们这么说太师父,表现如此愤怒,不用脑子想,就算猜不到他是应天甫,也能猜到他肯定是武当弟子。 这些人共五人,其他四人相貌平常,倒有一人圆脸阔背,蓬发虬髯,着身玄色翻毛马褂,油亮夺目,倒似一头黑熊坐在那里。 他们这么有恃无恐,分明就是要生事端。 她目光不转,死盯对方几人,不时哼哼做声。 不料,父亲愤然起身,转身瞪视几人,厉道:“断山飞熊邢继昌!是张译成还是席延庆,还是说另有其人,买通你们到处造谣生事的。” “邢帮主,有人直呼您名讳呐。” 邢继昌不想理会,说道:“我们议论我们的,他还管得真宽。再说了,咱们江湖中人,凡事都讲道义” “好个道义,自己屁股上的屎都还没有擦干净,还在这里腆着脸提什么道义。” “什么屁股没有擦干净?” 应天甫不紧不慢,说:“半年前你在云贵华家村,奸淫掳掠,杀人放火,请问邢帮主,这是哪里的江湖道义。是你们西川马帮的道义?” 茶肆里的店客本还想一睹热闹,听说这里有个无恶不作之徒,都吓得躲得远远的,茶肆的老板c小二也有了关门闭户的打算。 邢继昌当即拍案而起,终于怒了,反倒呵斥:“应天甫,你也不是好东西!私吞洗月剑,咱们江湖上的朋友都看不过去。” 应天甫大笑三声,说道:“你终于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其他几位也自报家门吧。”见其余四人一经道破身份,皆神色慌张,是看邢继昌行事。应天甫当下明了,这四人不会是什么有名号的人物了,多半就是邢继昌的随从马仔。 这一点应涴沦也瞧出来了,当即笑了,神色中充满鄙夷,道:“官府悬赏白银要缉拿你,你还敢暴露身份。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应涴沦接着站起身来,又道:“你还是自己老实交代,或可放过你。说吧,到底是谁唆使你到处乱嚼舌头诋毁我武当和我太师父声誉。” 应天甫出于义愤,当即喝止女儿,情绪激动,道:“什么放过,这种人今天撞我手里就不能放过。” 应涴沦低语道:“可我想知道背后还有什么人。一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架势,他是不会老实交代的。这些连黑道人都请上,就是要不顾一切,哪怕杀了我们,也要夺走师弟,逼问宝剑下落。” 项堂也起了身,道:“让我去会会他,让他老实交代。” 应涴沦劝住项堂:“不可,这人虽然名声不好,但是威名在外,以至于一般官府差役擒他不了。” 项堂是很计较师姐小瞧于他,这番非得展示自己十多年勤学苦练的本领。 他提携长剑,推开桌子,说道:“你这样的人,死了也不会有人怜惜。” 邢继昌见他不过十多岁少年,哪里会把他放在眼里。一套铁拳套已戴在手上,那拳套布满鳞甲c齿牙。 应涴沦劝道:“师弟,他什么底子,你尚且不知道,就贸然出手,恐遭不测。” “为什么要知道他的底子,我只管杀了他便是。”话音未落,蓦然生出一道白光,其行如风。 那身法迅捷如电,邢继昌还未想好破招,眼见项堂就杀到了。 他也算臂力惊人,不容思考将马仔只手拽到跟前,项堂一剑刺中,这人立时双目无神,口吐鲜血。 这样一来,项堂冲刺之力却被卸了,邢继昌哼哼冷笑,一把握住项堂剑身。单臂力道一沉,反手就将弯曲剑身。 众人见这情形就觉得:项堂果真还是欠缺经验,见状不知如何应对,一下就慌了神。 邢继昌更是得意,嘲讽道:“武当派也不过如此嘛。” 正得意间,突然听到一阵阴森森的笑声,那笑声不禁让人感觉惶恐不安,这发笑的不是别人,正是项堂。 项堂蓦然与邢继昌对视,哪里还有先前的慌张神色,面目已变得狰狞。 只见他另手挥掌击向邢继昌的面门,邢继昌也是江湖老手,早有防备,格手招架,他的拳套本就有锋利的铁质齿牙。 他二人拳掌相交,项堂的手掌立刻被扎出血来。可是见得项堂似乎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邢继昌有些忌惮了,心想是遇见一个亡命之徒了,他是通缉要犯尚且惜命,折剑之手不自觉地就撒开了,整个人向后回避。 项堂运劲在握剑的拳掌上,握住长剑斜拉拖拽,竟将马仔的尸首,纵拉分尸为二。 死去那人体内血液尚未干渴,随即飞溅当场,洒落出来。 剩下三个马仔甚为警惕,但未及反应,便觉脖子一丝透凉,立时目光无神,绕颈一周突然血喷泉涌,相继倒地身亡。 这一下如何迅势,邢继昌俨然失色,面容惨白。他从未想过会有剑法如此了得的少年人,他也不知道这就是项堂在父亲的训练下,苦练十多年的“八封剑法”。 邢继昌不敢再轻视对手,想当年也不乏有江湖c武林的好手栽在他的一对铁拳套下,以项堂这种瘦弱的体型,决计挺不过他一拳。 可他要打中一个身形步法如此轻灵c迅捷的人,又谈何容易。 项堂的速度何等之快。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邢继昌已然蜷缩在地上打滚,随后发出阵阵锥心的哀嚎。 ——他的手已被项堂削去。 项堂阴森笑容,挂在面上,冷冷问道:“告诉我,谁给你好处,让你乱嚼舌根?” 邢继昌可能已经疼痛难忍,没有回答,只顾惨叫不止。 再一次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邢继昌另一只手被削去。 店客再次回到自己的坐桌前,皆为项堂喝彩,直把他当铲除奸凶c惩恶扬善的少年英雄。可血腥残暴让人有些后怕,不自觉的背脊发麻。 项堂一点也不在意做什么少年英雄,他又威胁道:“下次就只有脚可以剁了。” 邢继昌一边忍住莫大的剧痛,一边直求饶:“少侠饶命,少侠饶命。” “说吧。”项堂哼笑。 “没没有谁花钱请我。而是有人擒了我,却又放了我,过了过了没几天,又抓了我,啊嗷嗷然后然后威胁我说:‘只要我想抓你,你铁定跑不了。现在你替我办件事。’这人过后只让我跟踪你们武当,寻机会做掉应大侠父女,带走你。却却没有自报家门。”说话强忍剧痛,断断续续,这是被迫无奈才好好交代一番。 应涴沦再明白不过了,这个背后指使者心思缜密,邢继昌口中也没有什么好透露的,再一想他双腕已断,当时就叹气道:“你走罢。” 邢继昌刚才就强忍疼痛,这会听到应涴沦要放过自己,内心还有一丝窃喜。谁知他正要起身,眼前白光一闪 应氏父女回过神来,只见项堂表情冷酷,收剑回鞘。而邢继昌颈脖处,鲜血喷射而出,当即倒地身亡。 应天甫呵斥:“他已经没有反抗力,为何还要伤人性命。” 项堂冷冷道:“伤天害理,死有余辜。” 应涴沦见这场面,已然惊心动魄,她看着项堂的侧影,看着他脸上泛着那种阴森,狰狞的笑容,似乎根本不是项堂说的这样。 ——他那种嗜杀后,流露出的满足的快感,让人内心多少不寒而栗。 应涴沦不容遐思,当即劝父亲与项堂离开此处,然后施了茶钱,对店家嘱咐道:“这人是官府通缉的要犯邢继昌,其余死去的,都是他的同伙,你拉几个人一起去报官,相互言证。官府为了向上官表功,会快快结案,不会为难你们。说不定为表彰乡里义举,还能得到悬赏的白银。” 过往店客本还是避而远之,听有悬赏,纷纷自告奋勇,要抬尸报官。店家使小二还推出来拉货的车子,众人皆弃了茶肆,急忙将邢继昌一波人的尸首丢上车,前呼后拥推车朝县城方向去了。 而此刻应天甫三人早已悄悄离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匹夫怀璧 04 项堂埋怨道:“师姐,我留邢继昌尸体,就是想给后来追踪者一个警告。这下可好了。” 应涴沦说:“既然有人跟踪咱们了,敌暗我明,还是少些麻烦为妙。” 应天甫却是一脸严肃,说道:“他就是十恶不赦,你也不该杀人。” 项堂哼问:“你没有杀过人?” 应天甫本就不是善辩之人,回想手刃师弟项寻熠的情形,更是百口莫辩,只得沉默,独自走在前面。 项堂对之不置理喻。 应涴沦却另有关心,对项堂说道:“事到如今,我还是把事情告诉你吧。” 项堂点了点头,示意让她直说。 “你也知道,如今失去双亲皆因那洗月剑而起。”应涴沦一面说,一面察言观色。 看出项堂脸色一沉,知道他已经开始忌讳提宝剑的事情。 “我知道你有一百个不愿意,但是我只是想把实情告诉你,那就是:洗月剑里没有什么武功绝学,这一切不过是场骗局。你拿着他不过徒增负担,且还危险不断。” 她知道项堂不会相信对这句凭空而来的话,就接着说道:“你想想看,这十多年,你父亲何曾破解过。” 项堂很干脆地摇头。 “那就对了,我也不会诓你。我们武当c峨嵋c少林三派之所以不准参加比武,就是因为跟赖家已经密谋好了,且知道宝剑藏武功,根本就是个骗局,这一切不过是为了稳定少主继位后c武林现有的局面。让武林各派把目光转移出去,不要去找赖家的麻烦。你全家已经深受其害,就不应执迷不悟了。” 项堂沉默不言,继续赶路。 应涴沦见这情形,知道他铁了心不交出洗月剑了,也只好作罢,不再说什么也无用。 正赶路,远远飘来马蹄声响,一群衙役打扮的人赶到,截住三人去路。 为首一人厉道:“请三位配合办差,刚死了人,老爷要我们带尔等回去问话。” 应天甫拱手道:“我本是武当山修道之人,云游到此。杀人的案子,未曾经历,还请差老爷去问别人。” “胡说,修道之人为何带兵刃。”有差人起哄。 “我武当本就是武学宗源,除修道颂本之外,还练练武功,以作增强体魄。”应天甫忙作解释。 应涴沦仔细打量,见那一队人马中,各个凶神恶煞,有好几人脸上都有旧时伤疤,风尘已久。再见有人带的环首阔身的大马刀,有人带着铁锤,这些人马鞍边挂着各式兵刃,当即冷笑问道:“是县里还是州c府,还是省里。” 那几人略有迟疑,才回道:“自然是省里。” “省里?” “怎么不信呐!” “传人审讯的事,什么时候县衙,州c府衙门都还没有逐级过问,就直接传到省里了。” 为首一人笑道:“失礼了,姑娘是明白人,我这位同僚也就是想用省里的威风唬唬人。我们自然是县里的。” 应涴沦笑了,说道:“那就更不能跟你们走了。” “怎么?果真看不起我们县衙里办差的。” “那倒不是,县里的衙役配备哨棒,州c府衙门的捕役顶多也就配备铁尺,到了捕头才配备得上单刀,你们的兵刃五花八门。这里也非特设军镇辖区,每人配备马匹,哪个县太爷这么不要命的敢违规制?” 被应涴沦一语道破,为首那人指着项堂说道:“既然已然看破了,那就明说了吧。咱们是西川马帮的人,那小子杀了我们邢帮主,最好交人出来。” 应涴沦挡在项堂身前说道:“我要是不交呢。” “不交?”那人对身后随从说道:“兄弟们,给他们看看不交出来是什么下场。” 身后数人交各人马上悬挂包袱抖开,十多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地。直滚到应天甫跟前脚下。 那人这才哼笑道:“认认吧,这些是不是你武当派的东西。” 应天甫看着跟前,滚落满地的人头,那一张张枉死的面孔,再熟悉不过。他痛心疾首,涕泪交加。 应涴沦也悲愤欲绝,而且她心里更是难过,这些师兄弟是她遣走,是为不让与项堂发生争执。没有想到他们没能回到武当,就惨遭毒手。 江湖向来都是不法之地,只是各个名门正派都对自己门下严加约束,一般经历就比武切磋,点到为止。 武当派随行的弟子都是年轻人,平素山中演武也没有动过真格。谁都没想到本是跟师父出来见世面,却殉身在外。 “怎么样,是自己交出人,还是要步他们的后尘。” “混账东西!”应天甫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看来是要步他们的后尘了。”那带头的驱马冲杀,身后诸人也拍马杀来。 他们的马虽不比漠北草原的高头大马,但皆是从川藏c云贵高原之地引种的良驹。人在马背上,比徒步站在当地的应天甫三人高半个多身子。 仗着马儿冲刺的劲道,来势凶猛。山道上尘土飞扬,白光霍霍。 带头之人提刀直奔应天甫,应涴沦想护父亲,却自顾不暇,侥幸她与项堂都身手不耐,第一道冲杀及时避开。 那群人拨马回头,第二道冲击来势更猛,不知还能避开与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幽心、芳华,念念何所依 01 荒郊野道,积叶遍地,常年不扫,蓦然听得满地落叶唰唰直响,马帮众人本还策马奔驰,马却似受惊,驻足不前,皆不受控制。 项堂c应涴沦本还作好了殊死相搏的打算。 那马帮头领将目光注视到了应天甫。 只见他双臂画圆展合,林间风起,落叶随走,似以渐渐形成一股气流漩涡,吸附而向应天甫。 众大惊失色,已至哑然。 马帮头目惊呼:“太极混元功。” 项堂回想起,当年山中苦训,父亲说的练武无非练气功,拳脚功夫跟兵器。是想外练武功技法其实大同小异,唯有气功是各派不传之秘。 林间风势更劲,树叶似翩翩飞舞的结队灵鸟,源源不断地导向应天甫。集成一个球状物在应天甫双手掌心间,不断旋转。 应天甫运功已毕,一式太极拳中起手式,衔接一式“手挥琵琶”,便将树叶堆积的球状物推出。 球状物一经撞在一人所乘马匹上,立时炸开,马一嘶鸣,那人连人带马飞将出去,直至撞在老树桩干上,才摔将下来。 项堂这时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太极混元功便是武当派不传之秘的气功,是以辅助太极拳法c剑法而修炼的内功心法。 应天甫跨步上前,朝那头目而来。 那马帮头领尚在安抚受惊坐骑,却已见应天甫双掌呼啸疾风,举重若轻,只看似轻轻一掀,扶在马的下颚处,竟将他连人带马弄空翻一周,随即坠地。 马帮头领在地上撞得满头尘土,这番打斗才知道自己与应天甫的武功有天壤之别,悬殊之大。提刀护在身前,但已惶恐之至,大呼:“还愣着干啥子,等死嗦!” 马帮众人这才回过神,本就仗着马儿冲刺的速度,打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先手才好,这会儿却是匆忙操起兵刃,还未及反应。 须臾,群骑之间,寒光霍霍,似有霹雳雷霆,来回闪烁。当下几人人仰马翻,血溅如龙。 正是项堂瞅着机会,趁其不备,使出“八封剑法”连诛数人。 剩下马帮之人不敢恋战,拨转马头,掠上头领,当即退走,消失不见。 应天甫扶着女儿,十分关心忙问:“可是无碍?” 应涴沦摇了摇头,说道:“我无碍。此番全仗父亲和师弟,杀退敌人。” 应天甫叹息说道:“那晚你说对了,只要有人还觉得洗月剑在我们这里,就永无宁日。” 说罢,父女二人都将目光投向项堂。他却若无其事,只自己拍拍身上灰尘,收拾长剑,自行其便。 应天甫质问项堂:“事到如今你还这么执迷不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幽心、芳华,念念何所依 02 项堂不置理会,见满地躺着的人和马,却叹:“该留下几匹,供咱们骑乘。” 突然一匹马嘶鸣跃起,项堂欢喜开颜,登步而出,一把拿住缰绳,身下沉坠,奋力拽住那匹惊马。 其余数匹倒地横躺的马,皆是惊起,奔逃欲走。 原来这些马并未受伤致命。 项堂大呼:“师姐,你们还愣着干嘛,降伏一匹,日后行程也不至艰辛了。” 应涴沦笑了笑,应声:“也好。”施展轻功,跃上一匹马背,双脚穿进马蹬,上翘回钩。 那马几番奋力耸背摇甩,企图将她颠簸下来。 可应涴沦定力极好,此方不成。那马稍事自然就被驯服了。 应涴沦抚摸马儿,以作安抚,笑道:“从了我,以后定好好待你。” 应天甫如法炮制也驯服了一匹。 项堂还在跟马角力,马儿显露疲惫,他便跃上马背,对马臀拔剑轻挑,伤及皮毛。马惊悚嘶鸣,项堂横躺剑身再拍马臀,喝道:“再不顺从,我一剑宰了你。” 那马最后前蹄扬起,仰天嘶鸣后,几番折腾,过后竟也被驯服了。 项堂自觉得意,似得了极大的成就一般。 应天甫面沉不欢,心想:“此子暴戾,又身负血海深仇。日后去了琼南涯海城,再受羽万雨为人行事的影响,那就更加堪忧。” 其时羽万雨已故,现在除了在涯海城诸人知道,华夏内陆怕只有项堂一人知晓,众人或以其退隐了,或如应天甫一样以为他遵守承诺,回涯海城不出。 要知道武当派以余崇道为首的一干人等,都是倾向赖家碧华庄的“倒阉派”,以羽万雨是曹汝贞“阉党”之流,都嗤之以鼻,厌恶异常。 事过多年,当朝此时早已新皇即位,铲除阉党已成十多年前的故事了。而武当上下对羽万雨还是持以成见。 应天甫哼声不语,乘骑在前。 应涴沦看出父亲所想,本与项堂并驾齐驱,便劝说道:“师弟,父亲毫无犹豫,便受了师叔临终托孤,但你若念咱们的好,就不应再给行路添难。此去琼南路途遥远,即使有乘骑,抵达也绝非日之工。” 项堂面露沉闷,或许谁在他面前提及宝剑有关之事,他就很是不快。他也猜到应涴沦就是想劝他交出宝剑。 见应涴沦始终露着笑颜,似幽兰宜人,又对他说:“师弟,听师姐一回,难道你还以为我们真是要算计,知道所藏后,私吞了” “我本就知道宝剑并无藏密。”项堂终于开口打断应涴沦,略有些神伤情郁,“可师姐你想过吗?我父亲,就这样离我而去,什么也没有留下。我打小无母,如今身边再无至亲,那把剑算是我父亲生前遗物。师姐你是好人,能给我留点对父亲的念想,就不要再苦苦相逼了,好吗?” 应天甫听了此番对话,黯然神伤,纵然一声叹息,心道:“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此子身世可怜啊。” 应涴沦本欲说服,可听了这番话,情陷两难,不知道还能再劝说什么了。 项堂却继续说道:“再说了,如是师姐所言,我武当本就配合碧华庄设下此局,便是受人之托,当尽忠执事。何况这近二十年间,腥风血雨,枉死无数,我既已受其深害,就不应再殃及别人。” 应天甫立时刮目相待,笑了开颜,说道:“师侄,真是大仁无畏啊。我错看你了。” 项堂道:“不是经过几日同甘共苦,出生入死。我不会给你们交这个底。” 应涴沦说道:“好罢,那我们一起成就这份大仁吧。”说时却注视着项堂,她比父亲的心眼多,前番杀邢继昌时,项堂义正言辞,然而表露出来却非所言。 这会儿项堂说话时,面无表情,不阴不阳,实在难以揣摩。 项堂过后也与她对视上了,看着她面露疑云,不时哼笑。似乎她还没有看出项堂的心思,项堂已然看出他的心思来,眼色不屑。 应涴沦是想:一个山野里成长起来的少年,怎会如此深沉,让人如此琢磨不透。 她不禁仰望天日,叹息道:“方天化日之下,尚有歹人欲行凶。毕竟路途艰难啊。” 项堂却道:“我说过,我会保护好你的。” 应涴沦又故露焦虑,说:“此番还只来的是三流人士,江湖之大,藏龙卧虎。真遇见高手,性命尚且不保,何谈大仁大义。” “大仁者,杀身。大义者,天地之正气。涴沦,你项师弟尚且不惜性命,我们养性修道更应淡泊生死。” 应涴沦道:“父亲,你想过没有。只有宝剑尚在,无论张三李四,不管谁拥握,流血浩劫永无休止。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正如此理。” 项堂道:“所以我就做定这匹夫,甘受其罪。如果我能平安抵达涯海城,那里远离中原武林,且羽家与赖家齐名,其他人有所忌惮,不敢妄为。做个不怕死的人容易,但要让别人俯首,只有武力才是真理。” 应涴沦笑了,说道:“说得有道理啊。既然如此,我就让更有能力的去做此大仁无畏之人。” 项堂不悦,说:“师姐还是不死心。我说了我不放弃持有洗月剑有两个理由,你却只记一个。” 应涴沦见他知道自己把话绕回来了,也不举足无措,不慌不忙,狡辩道:“我意思就是想让你,去找出宝剑,尽快赶到涯海城。” 项堂听后,笑得开颜,念叨:“师姐啊,师姐啊。”他目不转睛看着应涴沦。 与应涴沦对视良久,瞧他神色似痴,忙将目光移开,她本就桃花般脸蛋徒生晕红,只觉发烫,心也扑扑乱跳,这会儿不自觉地抚着自己的面庞,盼目流转间,神情优柔,却不时偷瞄项堂几眼,目光相接又慌忙躲闪。 这等神情,项堂从未见过,觉得奇怪,忙问:“师姐,你” “噢,没什么,我们快赶路吧。时候不早了。” 其时刚过正午,艳阳依旧高照,项堂就更加不解了。 应天甫看了看天,说道:“涴沦所言极是,前方不知何时才有投宿的地儿。道野露宿确实也不安全。” 项堂也觉得应涴沦考虑周全,点了点头,他对驾马仿佛是天生具备,竟率先驱马奔驰。应天甫父女也策马紧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幽心、芳华,念念何所依 03 川蜀道路一遇山道就是崎岖,疑似无路,几经辗转,道又复出。若是一马平川,他们的乘骑不算快乘,可是在川中道路,这些打一出生就纵横山区的马却是绝尘如飞,如履平地。 远见日近山峦,金光挥洒,群山环抱中,有了聚落,时下炊烟袅袅。三人喜出望外。 应天甫遥指前方,笑道:“可去投宿了。”继续前行。 道贴山壁,山路弯转,一人身着玄色斗篷,似一团黑雾,现形当道。 三人勒住马缰,行止不前。 应天甫仔细打量,那人斗篷披挂全身,翻帽已遮住面目容,隐没容貌,面孔处空洞深邃,只觉阴森可怖。 他朗声问道:“前面又是哪里的朋友,为何截住去路?” 那人发出阴沉的笑声,声音沙哑,是以故意隐藏身份,问道:“我是谁,你不用管了,你是武当派首席弟子——应天甫?” 应天甫回道:“正是在下。” “好!”话音未落,身形鬼魅,已飘到应天甫跟前。 三人坐骑受惊,按捺不住。 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三马发作悲鸣,侧翻撞在地上,口吐血沫,动弹不得。 应天甫幸得反应在先,施展轻功,飘然落地。 应涴沦也是及时反应,拖拽项堂,翻身落立当地。 这人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应天甫不容多想,当即命道:“涴沦,速速带走你师弟。” 那黑袍客又冷笑道:“走得掉吗?” 应涴沦按捺住自己惶恐不安的情绪,自我安定一番,说:“前辈武功已入化境,我们自然跑不了。” 那黑袍客笑道:“既然知道,不妨看看此番较量。” “跟谁较量?”项堂也插言。 “自然是武当首席大弟子——应天甫。” 应涴沦道:“既是挑战较量,就该以真面目示人,如此隐藏身份。恐怕前辈另有目的。” 项堂听了这话,很为敏感,当即说道:“洗月剑,我们给你。你也不必自报家门了。只求放我一条生路。” 那人笑了,道:“剑,我自然会拿;人,我也一定要杀。” “你想杀了我们,何必啰嗦。来得明白点。反正我们今天决计活不成,可否让咱们做群明白鬼。”应涴沦说道。 “死人知道那么多有意义吗?” 此时此刻,应天甫心情郁愤。这人是要他们死,又不给个明白痛快。 这三波袭击他们的人,一波比一波厉害难缠,前两次还算有惊无险,这回遇见高手,看已是在劫难逃了。 应天甫喝问:“阁下到底要怎样?” 那人笑了笑,说:“自然是杀了你” 言毕,跨步方立,掌风生起,曲臂向应天甫一展,呼啸而出,即化掌为拳。 这一记攻势较方才缓和许多,但应天甫仍不敢怠慢,“太极混元功”运成,以太极拳“揽雀尾”应对,将他掌风吸附,然后再顺势卸力。 应天甫惊呼:“这是少林长拳的打法。” 黑袍客哼笑不语。 应天甫再仔细想想:这武林各门派相互切磋,流露出来一两招被别派学去,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单凭这一招就断定他是少林寺的人,恐怕也不成。 只有内功家数是不传之秘,各派习练的功法,是为根基也略有不同。应天甫老成持重,不好好较量一番,绝不会妄下断论。 两人进而再拆招,应天甫探得那黑袍客使得也不过全是少林的路数。拳脚之下,无不透出一股劲猛厚实。 要知道少林的武功,本就以稳实刚重著称,而武当派却是以阴制阳,以柔克刚。两派一个坐落豫西,一个坐落鄂北,是相交之地,故多有武学交流。 自有太极功夫以来,加之南北少林争执少林正宗起了内讧,武当与少林多番领教,略显优势。 应涴沦旁观已久,也不能结论,但不得不想到:如今南北少林都尊嵩山少林寺方丈住持方缘大师为少林领袖,内忧一除,是否就开始齐心对外,欲夺回武林第一门派的昔日风光。 可再一想:僧门释家子弟,向来以慈悲为怀,就算六根不能全都清净——执念点好胜之心,也不会扬言要取别人性命。 父亲与那人再过上数十招,武功门道都变了,这会转阳向阴,又以武当的绵柔劲力。 这人总不会是自己门派隐蔽多年的叛徒,可太师父本也就只有三个弟子,除父亲之外,就是死去的项寻熠和现今留守在武当的三师叔——宁无极。太师父早有决定,百年之后接替掌门位置也是这位三师叔。剩下的武当弟子皆是父亲的弟子,被逐出或背叛师门也无一人。 应涴沦敢断定他,也不会是武当门人。 过后一番比试,相交已有百余招,那路数更是五花八门,参杂尽了c能叫上名字的各门各派招式。 他到底是师承何门?应涴沦实在难以猜测。过后再回想他的言行举止,说过的话,喃喃道:“既要追讨宝剑,又要杀人”反复忖度,突然茅塞顿开。 应涴沦突然惊呼:“赖家碧华庄!” 项堂忙问:“你说他是碧华庄的人。” 应涴沦分析讲道:“赖家宣称洗月剑藏有碧华庄百年绝学,抛出宝剑来掀起腥风血雨,如果不真正玄藏秘籍,恐怕一朝被破译,被所得之人发现是个骗局,更会引来麻烦。因此他决定抛出洗月剑后,一旦窥视武林大乱,他们再似此人一样,神秘出现,趁乱截夺洗月宝剑,‘完璧归赵’也好。” 此话入了正在较量的应天甫c黑袍客之耳,黑袍客即刻收手退舍。 应天甫也罢了手,当下对应涴沦道:“一个人再怎么掩饰,但因为长年累月的苦练本门武功,终究自家功底的痕迹难以抹去。” 言毕,他又对黑袍客抱拳还礼,说道:“阁下一来就施展的少林武功,确有扎实的根底,是经过一番刻苦习练的。然而接下来从我派的武功开始,就不自觉的暴露峨嵋派‘云山绵海功’的根底。” “峨嵋派?”应涴沦惊诧万分。 “不错,云山绵海功是现今峨嵋的基础内功,以绵劲刚韧兼得,合武当c少林两派内功之所长。” 应涴沦忖度后,说道:“新继位的赖密庄主,正是峨嵋派掌门天星革的弟子。” 应天甫摇了摇头,说:“赖密庄主毕竟只是天掌门的记名弟子,不过受其点拨罢了。两百年前,赖家收罗天下武功,融贯一门,早已有了自己练武的门路。你太师父常年带我一同走访碧华庄,我与庄中各人皆有过切磋,他们的武功家数,我也是了然的。” 那人听后,仰身大笑,夸道:“不愧是武当派首席大弟子,果真颇有见识。” 应天甫双眉不展,面上愁云密布,对应涴沦讲道:“峨嵋派其实历史悠久,其追根溯源,创立早在我武当与少林之前。但千百年来,因蜀道艰难,武功难以源远流长。随着赖家的碧华庄在四川坐落这两百年间,每次武林大会几乎皆在川中举办,峨嵋派才算真正在中原武林中崭露头角。” 过后才问道那黑袍客:“因此,我想请阁下着实相告,您到底是峨嵋派何人,可否通晓名讳。” 黑袍客回道:“我好像又不在现在峨嵋派c你所知晓的人物之列。”似以对自己峨嵋派身份不置可否。 项堂看了看应天甫,在看着应涴沦,略有些惶恐不安,他回想起: 幼年人生,抢夺洗月剑还只是五岳盟。自出山以后,武林中的各门各派c江湖上的黑白两道,都开始参与进来。 连峨嵋派c这个当年与赖家约定不参与比武夺剑的c三大宗之一的名门正派都开始打起夺剑的主意来,武当c少林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真是——不敢正面交锋的买凶杀人;敢正面交锋而又不敢暴露真实身份,就蒙面乔装。为达目的,各尽手段。 项堂不禁的警觉起来,他对应天甫父女都开始疑神疑鬼,生了防范之心。 尽管他已经相信,对洗月剑这一种猜测:宝剑里根本没有藏什么武功绝学。但也担心这些别有用心的人为达目的,或明或暗都要加害于他。 只因他已经深深体会了父亲当年告诫“彼若殷勤,必有所图”,而因深谙此言,他就自然成了惊弓之鸟,他看谁都已是图谋不轨之徒了。 他早就陷于自己的沉思中,期间应天甫父女与黑袍客说什么,他都没有再听。 这时回过神来,是因耳畔嗡嗡,声流不断,定神再看时,应天甫已然一面跟黑袍客殊死相搏,一面嚷着让应涴沦带自己走。 应涴沦脸上的镇静似乎不再有了,她平素那种稳沉机敏也随之不见了。 直到应天甫已然中掌,含血喷出,才听应天甫用强硬的口吻说道:“走!我们死不足惜,但受人托付,尽忠其事。你师弟不能死。” 应涴沦再次凝神,看着项堂,与他四目相接,又看着父亲的身影,双目含泪。虽再不情愿,但理智一想,自己不可再进退犹豫。 当即执项堂一手,果敢道句:“我们走罢!” 项堂见她已然神伤,心中不忍。这才明白:师伯c师姐,果真不是自己想的那种人,心中倍感师姐亲切,又深受感动。 他如是想,便反将应涴沦的手,握得紧紧。 应涴沦尚带着项堂急奔,忽感手背一股热烫,不自觉地瞟了一眼项堂。 项堂见得她这会儿泪盼下,吐气如兰,嘴角微翘,似以露出一丝微笑。便觉得师姐的笑,透出一股芳华。他变得痴痴,脚下尚且生风,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注视着师姐。 应涴沦带着项堂跑了一段,方才驻足。她停了下来,也与项堂对视良久,微笑浅露。 这一回,师姐的目光再也不躲闪了,她伸手抚着项堂的面庞,又将项堂本是紧握自己的手提上来,让之抚着自己脸颊。 随之她双目一合,珠泪已然划落,一滴热泪流经项堂抚她脸颊的指间,又流过项堂的这只臂膀,直到项堂胸心处,才发现这滴热泪怎么就变得一点透凉了。 应涴沦微带泣声,但语气又似有满足,柔声细语道:“堂儿,剩下的路,要你自己走了。我不能抛下父亲。” 她果断得放下自己本抚着项堂面庞的手,也将项堂的手挪开,径直朝回头的路去了。 项堂怎又忍心,大声呼叫:“师姐!”本是牵挂她安危,欲从跟随。 却没有料到,眼前一颗星点掠过,项堂本能拔剑相格,过后一声闷响在道旁树桩上,定睛一看才知,乃是一枚梅花镖。 只听应涴沦语气变得冷漠,头也不回,厉声道:“敢跟过来,我会杀了你,绝不诓人!要么就自己好好活着,别辜负了我” 项堂突然驻足,他只道师姐回去有死无生,但自己身负血海深仇,如今两难过后,当下叹息,只望着师姐回去的身影,呢喃道:“师姐” 随之与应涴沦背向而去,头也不回。 项堂要独自回到埋剑地方去,他不能辨识方位,只得凭借记忆沿路返回。 走到半路上,心中还是放心不下应涴沦,是想:好不容易遇见一人待自己亲如故,实在不忍再失去她了。 项堂索性把心一横,心想:“死便死吧。若一人孤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话虽如此,他内心却萌生了对死亡的恐惧。这会儿心理只默默念叨这句给自己打气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幽心、芳华,念念何所依 04 却说,项堂当时处在那里,神情恍惚。 黑袍客运功已成,当下就挥掌击向应天甫。 应涴沦很奇怪的是,这人似乎对项堂并不感兴趣,他的动机也似乎不是取洗月剑。他到底想干什么? 应天甫的“太极混元功”也已运成,以对黑袍客的“云山绵海功”,他二人似光影飘忽,相撞即分,四下劲风溢漫。 可以感到黑袍客是要动真格了。 那人一掌呼啸即致,单臂伸向应天甫双手抱圆处,那劲道如石沉大海,尽被化去。 谁知黑袍客留有后手,他内劲中本就虚实参杂,应天甫以“太极混元功”辅以“太极拳”,内劲气流本在抱圆圆心处,他掌风袭来进去圆心,本来内劲被泄流了。 不料黑袍客蓦然化刚猛为绵柔之劲,劲力再起,反手在应天甫内劲气流处手势一捞。 这一捞看似轻巧,应天甫突觉运功的内劲被催散。本是向心吸附而运转的气流,突然向圆心外四散洋溢。 应天甫大惊失色,没有想到以“太极混元功”辅助的“太极拳”就这么被破了。 黑袍客这一手反捞之势一破应天甫的武功,翻手成掌。他的内劲催发,掌风层出不穷,拍在应天甫胸口。 这一招一过,高下立判,他毕生精学就这般被对方轻易破解,胜负毫无悬念,已无侥幸可言。 应天甫內腑处血气翻涌,忍不住哇地一口鲜血,喷呕出来。当下对应涴沦命令道:“走!我们死不足惜,但受人托付,尽忠其事。你师弟不能死。” 应涴沦带走了项堂。 黑袍客完全可以弃应天甫去追,然而他没有如此做,似乎除了击杀应天甫,别无他求。 应天甫内功已被化解,眼下又深受内伤,再运功已是强行而为。 他既已受伤,似太极拳这类武功,若应对寻常外家拳脚,或是似少林一脉刚猛内劲,还有周旋余地。但是此人身怀绝学,无论外练内修都远在自己之上,岂可等闲视之。 他勉力以不运作内功的太极拳与黑袍客相抗,那黑袍客也果是武林老手,竟以峨嵋绵掌相对。相拆数十后,应天甫因受内伤,体力不支。 要知道就算太极武学是以静制动,以慢打快,也不是说一点体力也不花费,何况对方不使用蛮力,也是一种进退无序c却快慢相宜c刚柔并济的武功。 这会儿,未及黑袍客再次打中应天甫,只是一股掌风携带的劲道扑面而来,应天甫已然招架不住,连退数步,止不住得鲜血直吐。 那人不急于进攻,似乎胸有成竹:应天甫性命,已然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应天甫凝神屏气,舒缓一刻,方问道:“我武当与你峨嵋无怨无仇,阁下为何如此。” “自有太极武学以来,少林日渐衰落,武当日益强盛。哼哼且当我峨嵋不服你武当今日地位吧。” 应天甫一听“且当”,便知道他不肯以真实相告。他到底为了什么,应天甫百思不得其解。 “死在我万念俱休掌下,我也不冤。”那人说得平淡无奇,踏步流星走来。 应天甫双目一合,已放弃抵抗,只是没能亲自完成师弟临终托付,心中不免遗憾,可又能怎么样。 他似乎感觉到这人是故意放走了应涴沦,他已是垂死之人了,许多事情都无法再清楚过问。 随之那人掌风袭到,一掌击在胸心膻中穴,他只感多年习练的气劲从体内散去,无踪无迹。 ——这“万念俱休掌”竟然是化去他人毕生功力的恐怖武功。精气一散,人便离死不远,应天甫立时全身虚脱,瘫倒在地,此生此世果真万念俱休,随风飘散,这样死去是否也算一种成全,毕竟无欢无痛,空了而去。 应涴沦赶到当场时,远远看见父亲就如受刑一般,跪在当地里,余无力气,不作反抗。黑袍客飒沓流星,一掌抚来,就见父亲躺下了。 应涴沦悲痛欲绝,锥心难当,喝道:“恶贼,偿命来!” 黑袍客抬头一看,立时化作一道黑风疾影,从应涴沦身畔掠过。 应涴沦顿感喉咙气促,那人两指锁喉,扣住了她,厉声道:“我不杀无名之徒,自己学有所成再寻我报仇吧。” “你放心,我会让你如愿以偿。”应涴沦尚存一息,奋力挣扎。 黑袍客冷笑过后,立时松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应一位可爱读者大大的要求,今天更新两章回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宜当权忍,甘为两姓子01 项堂赶到当场,已见应涴沦抱着她父亲的尸身痛哭,他本能觉得没有赶上一场恶战,不必枉送身家性命,似以舒缓口气。过后才将悲伤充上面容,往应涴沦跟前走去。 “我还是来迟了。”项堂已站在涴沦身后,叹息说道。 应涴沦抹去泪迹道:“你为什么不走?” “师姐不肯走,我还能去哪里?” 应涴沦见他回来,心念感激,便道:“既然你又回来了,我就完成父亲遗命,护送你回涯海城。” “我不要你护送,但若路上有个伴儿,也挺好的。” 应涴沦抬眼与项堂对视了一眼,见他面上挂着笑容,又有点心生厌恶了,便冷冷说道:“若你自恃武艺高强,自行去吧,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办。” “什么事?” “你不必过问。” 项堂当下说道:“那我陪你同去。” “不用了,师弟。我不想因为你的麻烦事,耽误我的行程。” 项堂知晓,这是因刚才自己一时没有悲伤动容,反露笑容而让她生怨,便说:“那我们去安葬师伯。” “你早想他死了,对吧?” 果是被项堂猜中,他也毫不避讳,说道:“不错!” 应涴沦当即站立,一记耳光重重打了项堂,两眼早也湿润。 “但我即使要他死,也不会凭借别人的手。”项堂这才说道。 “我俩之间已没有什么好说的,你好自为之吧。”自己托起父亲尸身,背负起来,步履维艰的走了。 项堂不知道自己仅因细微不善,言辞不慎,然而本是鼓足勇气回头,却换来这般结果。 他二人再次分道扬镳,这一次却不欢而散。 “涴沦!”他早已按捺自己内心莫名的澎湃,呼喊了一声。 应涴沦被叫住,顿住了足,却没有回首。 “我俩的仇。我项堂早晚会一同报了。” 应涴沦没有回应,而是听完以后再次徐行。 项堂本想以此言挽留她的,却见应涴沦未能领情,心中不是滋味。 他又哪里知道应涴沦的心思,相距较远,又哪里会听见应涴沦说了句:“堂儿,你自己多珍重。” 项堂也不生怨念,只是不尽的失落,叹息:“人情世故皆幻影。”他又径直去寻埋剑的地儿了。 这一去路行日,皆为露宿,还尚无充饥的食粮,又无弹弓打鸟。 他在道野荒林走了那么多天,早也蓬头垢面,饥渴难耐,待到再次回到那茶肆。 但见得小肆照旧经营,只是客人熙熙攘攘,他盘算自己眼下这样子,只需用一块衣布藏匿长剑,已是面目全非,那店家与小二决计认不出来,走来便乞讨。 本是赚钱做生意的,其实讨口的人见多了,打赏与否全凭心情好坏。 今日生意不好,又见一乞丐。自然是觉得晦气,店家忙使小二去驱逐。 项堂本也没有打算他们会生怜悯,施舍好处,只不过“先礼后兵”罢了。当即说道:“也罢。” 长剑一亮,立时戳在那小二肩头。又道:“这样问你,可愿给了?” 小二吃痛,面色苍白,惶惶恐恐。立刻“大爷”“大爷”的相称了。便道:“您先好坐着。我们立马好酒好肉的招待。” 话音未落之际,小二眼前来回几道光闪。他衣冠立时被划了几道口子开来,让之心惊胆战。 “见过我的本事了。你也知道县衙那些都是吃白饭的,没什么真本事。敢去报官,不仅来了的是个死。你等小命也不保。” “好的,好的,我们绝对不敢报官。” 店家在店内窥视,本有偷偷去报官的念头,听此一威胁,立刻打消念头。 项堂c店家及那小二并未注意道旁,早就停着一辆马车。那驾车的是个髯虬大汉,衣冠整整,浓眉虎目,身形雄阔,体魄健硕。 见了项堂此番行为,高声呼喝:“那位少侠,我家主公请与同乘。望请赏脸。” 项堂不想理会。 那马车里坐得主人家探出头来,便见得此人头戴峨冠,修眉飞扬,丹凤双目,睛光洋溢,颧骨凸显,青须飘然,自是器宇轩昂。 他朗声呼道:“店家好酒肥鹅之与这少侠,银两自不亏待。”便使那壮汉去施银两,自己直向项堂招手,示意让他过来。 有些人的谈吐气度,天生具有亲和,项堂也不抗拒了,便朝马车去了。 那主人家又使唤壮汉:“林荣,你且在马车后箱寻件好看的衣裳,让少侠暂时换上,待去了城中再购得少侠合身衣物。” 项堂却不谢礼,心生防备,从那壮汉手中领了衣裳,自己到茶肆内寻地儿更换。更衣前又使唤小二准备沐浴所用事物。 有人钱财大方,那小二自然欣然从命。 许些时候过了,项堂从店内走出,整个人焕然一新,真可谓冠冕堂皇。 方见得他,容貌虽有褪不掉的风尘痕迹,人虽有点憔悴消瘦外,俨然还是个相貌堂堂的俊俏少年。 主人家见项堂如此衣冠,面露笑容,招呼道:“少侠,请车上一叙。” 那壮汉代主人恭请项堂上车,自己驾上车,他三人便辞了小店而去。 希望大家多提意见,多多支持在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宜当权忍,甘为两姓子02 那主人家将项堂请上车来,便一路和颜悦色,还先自报了家门,说道:“某乃青山会帮主,姓周,名文博,字怀咏,以字行世。那位是副帮主陆林荣。” 项堂不苟言笑,学人拱手施礼。 周怀咏继续言说试问,道:“剑格护手印有太极图,乃是武当崇道真人门下弟子佩剑。不知少侠尊姓大名?” 项堂自从应涴沦手中接过此剑以来,从未仔细看过,这会听周怀咏说道,才仔细把看,道:“我姓应名堂,本武当派应天甫门下弟子,途中遇袭,师兄弟遇难,与师父失散,自己侥幸活命。” 周怀咏进而又说:“应大侠如何到了四川?我沿途听闻,皆有命案发生。不知道与少侠遇袭是否有关?却不知又是如何人物敢与武当派崇道真人的高足——现如今武当代掌门执事c首席大弟子应天甫c应大侠为难。” 项堂目露疑色,对之警觉。一路上欲加害他们之人层出不穷,他本能起了防范之心,单手按剑,蓄势待发。 周怀咏察言观色,言笑道:“少侠不必防范,周某人本是行商之徒,不会武功,就算生了加害之心,也无能害少侠。若要取某之性命,当下位置,陆师傅也难以护我周全。” 项堂不敢因他几句无证之词,放松警惕。 “也罢,周某进而说明吧。我当年行走四方,商贾贩卖,途径鄂北丹江口,遇上歹徒,幸得崇道真人两位高足——应大侠与项少侠行侠仗义,救我性命。如今我遇武当弟子落魄,当以还恩。” 项堂一听“项少侠”三字,自然知道他所提及不是自己,而是父亲——项寻熠。 他不禁问道:“你认识我父亲?” 周怀咏疑惑:“你父亲?” 项堂这才知道自己失言,尴尬笑说:“师父如父,从小养我成人。其实早以父亲相称。” 周怀咏笑道:“原来如此。当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就让在下送少侠回武当。” 项堂当即道:“不用,我此番要到琼南去。” “这是为何?” “不瞒您说,我项师叔被奸人陷害,被五岳盟追杀,听说祸端便起于琼南涯海城。我此番前去,要质问清楚。” “噢,项大侠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也是深信有奸人陷害。其实也不瞒少侠,我想向您打听一件事。” “您说吧。” “我这番到了四川,其实是为接应项大侠,可听说他撒手人寰,我本惆怅,救命之恩无法相报了,但时下探听,项大侠有一遗孤。我想这孩子定然流落荒野,若可寻得,定要接济周详,甚至可收为义子,视如己出,扶养成人,将我这一世家业拱手相送,让他后身富贵荣华,以慰恩公在天之灵。” 项堂听后,本欲实情相告,但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他欲言又止,只笑了笑道:“周帮主,项师叔在天之灵定感激不尽。”说时动容。 周怀咏叹息道:“本就是报恩,还要恩公在天之灵谈何感激之言。” 陆林荣本在驾车,这会突然拉亮嗓门插言:“少侠有所不知,我这位主公,可谓仗义疏财之人,我青山会才会倾力相投。” 周怀咏笑而不言,又听陆林荣说道:“我青山会曾是江湖第一大帮会,势力不亚于如今的五岳盟,总舵设在洛阳。我本青山会前任帮主钦点的继任者,可对咱们主公钦佩不已。故率众投靠了他。” 周怀咏忙道:“承蒙帮会兄弟不弃,鼎力相助,我才坐稳青山会的第一把交椅。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陆林荣道:“我觉得少侠对主公还有戒心,我只是想让少侠消除隔阂罢了。” “行走江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林荣,少侠如此,也是情理之中。咱们此去琼南,路遥相伴,可以‘日久见人心’,我是否真诚,少侠日后定知。” 项堂笑道:“周帮主也算磊落之辈,我应堂感激您接济之恩。”他仍不以真姓名示人,但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马蹄伴车轱辘声响,项堂以手挑帘,浏览窗外,道旁景色飞逝流影。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又是如何日子。兴许有此人依靠,不会太过艰辛。 过了那先前未入的聚落,地势已见平缓,虽然周围还有山脉起伏,但已相去甚远,近百里都是一马平川之地。 自入雒县以来,虽偶有崎岖的山道,其实已算入川西沃野千里的平原坝子。 前方聚落乃名新都镇,镇集不大,却也有些热闹,挨家挨户陆续挑灯张彩。 时下天眼欲闭,苍空已挂新月,星希无云,真是“也无风雨也无晴”。这样的天气,让人气色爽朗。 陆林荣驾车入了集镇,自去打点,借店投宿,泊车喂马。又与小二提携行李入住。 他们给项堂单独安排了一间上好的客房,又遣人送至美酒佳肴。 那送至房中的酒却不醉人,十分甜美,菜品更是丰盛。 种种无微不至,让项堂萌生好感。他这十多年来从未有过如此待遇。 待项堂美美享受酒菜之后,小二又将房中浴桶灌满热水,又洒进各式颐养的药材。 这恐怕是将这小镇宿店多年珍藏都用于项堂一身。 项堂入浴,顿感这一晚的舒坦日子,自是山里也比不上。就是眼下如此,他更加向往涯海城的生活了。 他想,这还只是个富商使得钱财就能体验的日子,若是坐拥天下的君王必然享受天下之无尽。 其实他又哪里知道,当今坐朝的天子,自登基以来,国势已是衰落,故而深居简出,勤政节用,然而铲除阉党,也没能拯救早就风雨飘摇的江山社稷。如今外事边关烽火连天,内有陕北c中原之地灾荒激起的民变,国库空虚,又不得已四处用兵。 如今只川中腹地,尚有一时太平。皇帝在朝坐立不安,此时甚至已不如这里的寻常人家。 项堂入浸在热气腾腾的沐浴中,整个身子都得以放松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虚脱,可这种虚脱让人不想抗拒,因为它带来是种安逸的舒适感。 他在浴桶里小眠一会,自觉手脚发麻,肌肤都泡发了,才醒过来。 他换上衣服,径直往床上一躺,整个人都软摊了似的 项堂隐约听见阵阵欢笑,便寻声去了。房间正堂那里,依稀可见父亲祥和的笑脸,还伴有一个未曾谋面却十分亲切的美貌少妇,她与父亲攀附亲昵的站在一起,还拉着一个岁的孩童,在身边围绕欢跳。 他们都时不时望着自己,露出亲切的笑容,那种温馨,沁人心脾。 妇人对他招手了,“堂儿快过来,到娘亲这里来。” 他两眼湿润了,不禁叫道:“娘!” 项堂欲急奔而去,扑进那妇人的怀中,然而他却扑了空。抬眼望时四下空无,只闻得四处回声荡漾“堂儿快到娘亲这里来。” 父母c小孩的身影就在房内c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然而却似乎永远又到不了跟前。 项堂已经疲惫不堪,额头豆大的汗珠落下。 ——随之一声惊呼“娘!”,他蓦然发现自己坐立床头。 人方惊醒,这才知道,刚才一切不过是场梦罢了。 他不禁额头汗下珠落,脸庞也另有湿润,那正是泪痕。 项堂怅然若失,这家破人亡的悲痛,跃上心坎。 时值寅时,虽偶有鸡鸣,他仍怕惊扰店内,捧着被子,捂住面孔,是再也忍不住心中失落悲伤,一阵痛哭流涕。 已近了卯时,镇上报晓鸡鸣皆起,他哭了好一阵,已经肿眼皮泡,突然目露凶光,含恨切齿,他死死扣住被子。 随之有叩门声响,项堂开始警觉,他仇视了一眼房门,当即卸下那一脸的仇愤,变得平常,便问道:“谁?” 门外有人呼道:“客官,您的早膳已准备好了,给您送进来吗?” “你进来吧。” 店仆端着的早膳进门,餐用丰盛依旧。店仆将膳用放在桌上,道句:“您慢用。”便自个儿出门去了。 项堂根本无心食用,只是坐在桌子案发神。他在思考一些事情,作一番打算。 不久,有人叩门:“应少侠,我方便进来吗?” 这声音是周怀咏,“还真是殷勤。”项堂心想。当即不怀好意地兀自笑了。 待到周怀咏进了房间,便径直坐在项堂对面,正要开口。项堂却开了口。 “周帮主,有事我不想瞒你了。” 周怀咏一脸和善,笑道:“应少侠,但说无妨。只要周某力所能及” “言重了。我只是将实情相告,不瞒周帮主,我不姓应,也不是什么武当弟子” 周怀咏仍旧一脸和善,摆手打断项堂,说道:“少侠,我想你就算不是武当弟子,也与武当颇有渊源。我不在乎你是否诓我。” 项堂笑了笑,再次卸下一层戒心,又道:“其实我本姓项。” “那么项寻熠项大侠是” “不错,正是家父。” 周怀咏泪涌激动,立即跪在地上,“既是恩公之子,请受周某一拜。” 项堂当即搀扶,将周怀咏请至座上,立刻三拜九叩,说道:“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周怀咏情至激动,当即扶起项堂,笑道:“好好好,我儿快快请起。” “恭喜主公。”陆林荣不请自来,推门而入。 周怀咏看着陆林荣,喜笑颜开。随后面朝项堂变得一本正经,说道:“项大侠虽受陷害,但安全起见,你须更换姓名。” “全凭父亲吩咐。” “即日起,对外宣称你随我姓,名字嘛就叫鹏宇。也不要称义父,就当我是你的亲父。” 项堂点头示意,以表同意。 陆林荣说道:“少主公放心,有陆某人在,定会护您周全。” “如此,就劳陆师傅费心了。” 言毕,三人颜开欢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宜当权忍,甘为两姓子03 早膳用毕,他们三人便继续上路了。 项堂忙呈报:“父亲,我生父生前将一柄宝剑埋在雒县外,恐怕我要耽误时间,路上不安全,要不咱们就此分散,此后在cd会合。” 周怀咏摇头道:“不可,你一人去,我不放心。不如让林荣随你一同前往。” 项堂推辞,说:“我受父亲十多年苦训,虽谈不上天下无敌,但是足以自保。倒是义父,你不会武功,需要陆师傅保护。” 陆林荣说道:“主公c少主公,不如结伴而行,不论去哪里都能相互照应。” 项堂其实根本没有完全信任周怀咏,只不过想将实情相告,再认他作义父,看他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全心护佑他这个罪祸之子。 他本以为周怀咏会犹豫,怕自己与五岳盟的仇怨,祸及自己。没有想到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如今事态再次试他,见他是不是生了贪婪,是冲着洗月剑去的。 可是周怀咏一脸担心,却不是要打他宝剑主意的人。 他时下无奈,既然已认别人作父,再露戒意,实在不妥。当下说:“也好,我本想当日藏剑慌忙,如今要仔细回忆寻找,才能找到。会耽误义父的时间。” 周怀咏一脸关切,说道:“无关紧要。你能找到c找不到都无所谓,耽误时间就耽误了,主要还是你平安无事最好。” 陆林荣也道:“是啊,少主公,主公有恩必报,你若不测,主公定会觉得对不起恩公在天之灵,悔恨莫及。” 项堂内心感动,虽然父亲说过“彼若殷勤,必有所图”。可是周怀咏殷勤异常,却也一点不像有所图之人,全然是为了报恩。但一想,干娘为报夫君的仇,藏匿仇恨七年不露。谁又能说得清楚。 自他长大,再入繁华喧市,世事艰难,毕竟已是生性多疑。 他开始一番盘算:此人是兼得青山会之众。江湖上算是有势力的人,依靠他至少在到达琼南前,人身安全有所保证。 但陆林荣未露身手,也不知道这二人是否能够靠得住。 他不遐思所,人已在行程,探视车窗外,但见得酒肆便心生一计。 他叫住陆林荣驾车,对周怀咏说道:“父亲,不如咱们在这酒肆休憩须臾。” 周怀咏不解问道:“怎么?早上的饭菜不合胃口。” “不不,只是昨天酒甜可口,回味无穷。我想小酌怡情一番。” 周怀咏还没开口,陆林荣就朗声笑道:“好好好,早上在那旅店没有点来酒饮,这番须当痛饮。” 周怀咏笑责:“林荣,你这嗜酒如命的毛病又出来了。” 陆林荣笑道:“主公,要怪就怪少主公,是他勾起我这嗜好。” 项堂也笑说:“陆师傅豪气干云,痛饮一番又如何。父亲” 自己先下了车马,又搀扶周怀咏,接着说:“偶尔放纵一下也好。” 陆林荣就地泊了车,大呼:“来上好的酒菜。”说罢就掏出银两往桌上一掷,撞得闷响。 酒肆店家是一对夫妇,连忙招呼。 酒菜呈上,项堂忙敬周怀咏与陆林荣,一说漫不着调,高谈阔论起来。 当时,酒肆可能才张罗起来,就他们一桌客人。项堂其实早就有盘算,这人南下进入cd途径之地,这些打他主意的江湖中人,也会有人经过此处,喝上一两盅。 果如项堂若料,来了两个自带刀兵的人士。 入座便招呼吃喝,口中所道正是: “师哥,如今项寻熠那厮死了,连应天甫也跟着死了。那项寻熠的狗崽子下落不明,宝剑咱们五岳盟还寻不回来了?” “你小点声,咱们没有动手,都有人动手了,可见都是冲着洗月剑去的,先生要我们在cd会合,商议此事。你还生怕别人不知道宝剑尚未归还咱们。” “商议什么,还不知道宝剑是不是被他人截夺。” “所以先生说,我们再聚集人手,一路南下去涯海城索要。” 周怀咏三人此时正在偷听,项堂嘴角微翘,当即拍案,哼声而起,破口大骂:“五岳盟一群无能鼠辈!” 周怀咏觉得他有点反应过激,当即喝止:“鹏宇,坐下!”忙向那二人赔礼,又对店家说:“那桌朋友的帐记我这吧。”已是息事宁人的态度。 这二人本是怒气冲冲站起身来,这下却不过问了,抱拳还礼又坐下了。 不想项堂不依不饶,走向那二人桌前,说道:“宝剑没有本事要回来,只敢在背后嚼舌根逞能。” 一人怒视,喝问:“你什么东西。在这里对我五岳盟不敬。” 项堂冷笑,说:“本就一群无能之辈,有什么好敬的。” 另一人怒气难以遏制,亮了兵刃架在项堂脖子上,恶狠狠地说道:“想死早点说声,爷爷自然成全了你。” 项堂毫不畏惧,耳畔一声脆鸣,那人一个侧倾踉跄,只见地上坠了一颗胡豆,再看周怀咏一脸赔笑也似,坐在一旁的陆林荣却是自顾吃喝。 二人料定是陆林荣使胡豆击开兵刃。知道遇见高人,不敢造次。但气势不可输人,一人只道:“吃个酒都不清静,咱们走!” “走?乱放屁。就想若无其事的走人。” 一人厉问:“你要如何?” “我就是项寻熠之子,怎么?大放厥词了,不想拿办我。” 二人怯意已生,不敢逗留,一人冷哼,一人说道:“我不跟你这疯子一般见识。” “可我想跟你们见识c见识!” 项堂一脚踹出,将一人蹬趴在地,拔剑挑掉了另一人耳朵,那人捂住耳朵,血从指缝间溢出,哇哇叫疼。 项堂剑指一人道:“到了cd先去通报,就说项寻熠之子——项堂就要到cd来了,叫他们尽管来找我。” 周怀咏眉头一皱,觉得此子分明是在挑事,当即责备:“鹏宇,你这不是有意挑事吗?”叹息一声,又给陆林荣使了眼色,道句:“随他吧,但不可将事情闹大了。” 陆林荣点了点头,似以明白主公的意思,当下起身,喝道:“少主公且回避。”踏步流星上前。 一招之内,掌毙二人。 店家夫妇见他杀人,惊慌失措,还没有奔出酒肆。陆林荣握住一把筷子,掷了出去,手法之迅。夫妻二人立毙。 项堂也惊诧住了,他所诧异不是陆林荣说杀人就杀人,对他来说,不相干之人的性命,视如草芥。 他惊诧是一身怀绝技的陆林荣,对周怀咏唯命是从。 周怀咏一声叹息,摇头起身,上了车去。 陆林荣对项堂也算毕恭毕敬,拱手躬身,道:“少主公也请上车吧。这里我来处理。” 陆林荣扛走所有桌凳,将小店弄成闭户样子,取下旗子,又将四人尸首拖进小店内,扛来一缸酒,倒洒在地上,将血迹洗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再进了店内。来回干净利落。 项堂上了车,透过窗帘,已看不出这里还是个酒肆,又听见店内有刀案相撞的声响,频频传出。 他眉头紧锁,又看着周怀咏面容神情平常,他已经知道陆林荣是在碎尸了。万万不曾想过,这两人杀人毫无眨眼,自己不免心有余悸。 许些时候,居然再无人过境,陆林荣走向马车,车身一沉,马车随即驱动。 周怀咏冷冷说道:“鹏宇,下次不可如此鲁莽了。” 项堂这才见得此人冷血残忍一面,点了点头。 他并非真的鲁莽,而是试试陆林荣的武功高低。 过后他笑了笑,对车外朗声道:“陆师傅身手不凡,可以教我武功吗?” “少主公,谦虚了。陆某人见您也是剑法超群。” “在陆师傅面前不值一提。你可愿教我。” “能教少主公是我的荣幸。” “那就这么说好了。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项堂心满意足,自然是觉得不后悔做周怀咏的义子,身边有陆林荣这样的高手保驾护航,再好不过。 他望着车外,得意满满,笑着,思量着,心道:“他日,我以这人之子的身份继位帮主,何愁大仇不抱。就是不知道陆师傅对上他,又是如何?” 那个他,自是击毙应天甫的黑袍客。他由此想到应涴沦了。 却不知应涴沦背尸入集镇,花钱找人作了法事,安葬父亲后。又购了快马,星夜兼程赶往峨眉山,她当然是一心想从峨嵋派,挖掘出黑袍客的真实身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睹新人,旧情相念,投桃报李01 川西坝子地势平坦,正是古人常说的天府之国所在,良田沃土,殷实富饶。只因秦西帝打下巴蜀,便遣李冰造都江堰,从此没了汛涝之患。 应涴沦纵马驰骋,一日千里,要不了多少时日就绕过了cd府城,牵马乘舟南下。 待到了乐山地界,江域更见宽阔,乃是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水汇流处,水流之势,锐不可当,直冲凌云山脚。应涴沦见水势,内心也如这江流一般澎湃。 又见凌云山上,一行鸟道折叠而上,其鬼斧神工之处,真个六龙回日也似。船渐趋行,再见得栖霞峰峭壁处,一尊石雕弥勒佛像赫然耸立。大佛体态匀称,神情肃穆,依山凿成,临江危坐。正是“山是一尊佛,佛是一座山”的乐山大佛。 应涴沦登上南岸,对着大佛遥拜,以示敬畏,心道:“我已入恩怨是非,再不配佛主恩佑。”便朝峨嵋县城去了。 入了县城,稍作休息,变卖了乘骑宝驹,又登山而去。 既入山界,便是峨嵋派所属,这里是释家圣山,虽是普贤菩萨的道场,却也是传说中蜀仙道修炼的地方。 首见寺院,琉璃瓦红墙,肃然耸立,四周古木参天,葱郁荫蔽。 此处寺院其实儒释道三教会流之处——会宗堂,正是峨嵋派一处讲经诵义的地方。 应涴沦不曾多想,叩门拜访。 出来的不是僧侣和尚,却是一名小道士。 他见是个妙龄女子,也变得羞涩起来,吞吞吐吐问道:“女女施主有有何造访?” 应涴沦笑了笑,也以礼相待,客气地说道:“小师傅,可容通禀。就说武当派大弟子应天甫之女,特来拜访峨嵋派两位掌门。” 小道士羞涩不减,摸着后脑勺说道:“名号这么长,贫道实在记不住。” 应涴沦道:“那就劳烦引见。” 小道士却道:“此是九剑宗的男弟子受授课业之所。您是女子,有事但去找她们清音宗。” 应涴沦早听说峨嵋派有两宗并立,一为九剑宗,一为清音宗。这会才知道,这两宗原来是男女弟子分别授业。 那黑袍客虽不辨容貌,但听声音就知,定然是个男的。此事不问清音宗,问到了九剑宗,自然是对的。 应涴沦就说:“此事正与你们九剑宗有关,可否引见。”言辞还是客气,可语气已然有些不耐烦了。只因觉得这道士迂腐。 小道士摇了摇头,说:“师父说了,男女授受不亲。” 应涴沦越发不耐烦了,说:“你这小师傅怎地这般迂腐。你能引见便引见,不能引见,休怪我硬闯山门。” 小道士忙是赔礼道歉,说道:“女施主,惹您生气,实在抱歉。但是早有戒律。我既为门人,当遵守门规。” 遇见这号人物,应涴沦也是有气无处撒,说道:“罢了,罢了。我在此恭候,等人出来。总可以了吧。” “这个这个” “你烦不烦!我在此恭候也不行,也违背你的门规?” “好的,好的。只是门规不是贫道的,是师祖爷爷定的。” “好好好,你快回去听课。”应涴沦想极力劝走他,省得生厌。 同为修道之人,武当派的道士也没有过这样迂腐的弟子。 应涴沦只觉得来错了地方,是想峨嵋派如此迂腐,怎么会出什么高足。可是再一细思,便觉得或许他九剑宗早知放纵门人行凶,故意找这么个小道士来应付。 应涴沦在门外一站就是三两个时辰。 时值晌午已过,寺院内始有鸣钟,震晕山林,惊鸟齐飞。 九剑宗的弟子也都授业解惑完毕,寺门缓缓敞开,变得热闹起来。 开门就见一个女子立于寺门外,众弟子们各个目瞪口呆,像是看了稀奇一般。 应涴沦也是一脸迷惑,她看看众弟子眼色异样,别人也是眼神异样。 众弟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既不敢亲近,似乎又十分好奇,路经围观。 应涴沦早知道会有这般,过后也就叹气着觉得见怪不怪了。 一名道士,年过四十,但鬓发髯须皆有银白相间于青丝,那道士衣着也是黑白相间,道冠与发色一致,内着的袍衫也是白色,外套件黑色的褂子。 那道士见得应涴沦,主动上前施礼搭话,问道:“女施主造访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应涴沦拱手还礼,也问:“未请教道长名号。” 那道士道:“贫道峨嵋派九剑宗首席弟子c代掌门执事,姓达,名讳仁闻,道号壬午子,人送雅号‘归云剑’。女施主就以我俗家名讳相称吧” 应涴沦虽与此人不曾蒙面,但其名声曾听父亲提及,自然是识得“峨嵋七杰”的达仁闻,早就听说他与父亲一样,同为首席弟子,代掌门执事。管理派中大小事务。 只是与父亲不同的,达仁闻并非是九剑宗掌门天星革的大弟子,却是二徒弟。 应涴沦说道:“早听先父说过,达师伯与他同为峨嵋c武当两派掌教执事,但道法c武学远胜于他,自然钦佩。晚辈今日有幸一见,实属人生大幸。”一番滔滔不绝的赞美。 达仁闻听说这番,自然也知道他是应天甫的女儿,忙又施礼,说道:“原来是应大侠爱媛,有失远迎,望请海涵。” 便立时随口叫上一名弟子,吩咐下去,让他一番打理,招待贵客。这下便躬身请至寺内,道:“贤侄,快请!” 二人并行到厢房就坐。 一经对坐,达仁闻便问:“贤侄称应天甫为先父,不知他何时羽化登仙了。” 他自然知道一个女儿家,独自跑到峨眉山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想也是有什么事情,只是话说得这般客套罢了。 应涴沦开门见山,直言不讳道:“不瞒师伯,家父不久前遇害。而杀人者却出自贵派。” 达仁闻听了此话,实有不悦,但既是同为三大宗的门派,没有什么根据,别人也不会只身一人前来,更不会是来故意挑衅。 他只好笑颜具问情况。 应涴沦接着说:“我知道以峨嵋派的门规严肃,绝不会放纵门人行凶,对我武当有意挑衅,但是事出有因。达师伯,这人隐蔽身份,容貌,与我父亲对手时,身负百家武学,先是少林,后有武当。这是晚辈尚能瞧出来的,不能瞧见却是听父亲临终前道出,此人除使用少林武功外,从武当武功开始,就不自觉的暴露了他峨嵋派的武功根底。” 达仁闻一脸愁容,却仔细听道。 “各派习练武功各有章法,故而再怎么掩饰,也盖不了自己起初学武的功底,此人将‘云山绵海功’练得炉火纯青,想掩饰都没有在父亲面前遮掩住。” 当达仁闻听到“云山绵海功”,还是从应天甫嘴里道出,绝不会有假了。接着听下去。 “达师伯,所以这人是谁,可能峨嵋派会更能盘查清楚。” 达仁闻道:“贤侄前来,一番奔走相告,好言好语,又有礼有节,定是觉得此人所为,并非出自峨嵋派掌门授意,而是另有蹊跷。既然这样,此事我峨嵋派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多谢达师伯做主。” 达仁闻摆首,却道:“事关我峨嵋派清白,滋事体大,容我上报师门,好作打算,如此可能要些时候,望您耐心恭候,这些时日,请移驾清音宗下榻,也请将此事亲口告知清音宗掌门玄丰师太。” 应涴沦道:“我知道九剑宗有门规在前,男女之间多有不便,小侄女全凭师伯安排。只是人生地不熟,还请师伯引见。” 达仁闻笑而推诿,说:“既有门规,就请您海涵,清音宗我门人不方便去。这里山道,白日里有挑夫,可以问路,清音宗可寻到清音阁去。” 应涴沦觉得峨嵋派真是大有隐情,达仁闻并未全部相告,她也不必多问,因为探听别人门派内情,实属不敬。 这下便辞了达仁闻,又径直出寺门而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睹新人,旧情相念,投桃报李02 山道上果有挑夫,她一路遇人就问,才问得清音阁所在。 到了清音阁寺院,清静了得。细听果有山音脆鸣,也不像是出自鸟语。 她叩响山门,寺院大门沉重,缓缓敞开,但见一名锦衣峨袖c华服刺绣的女子从中走了出来。 那女子年龄比应涴沦略长,貌近倾国倾城,修眉柳月,琳琅水眸,乌黑瞳仁,肌若鹅脂,又有几许红晕,妆容得体,然而神色之间,高傲矫纵,犹如娇艳花容,傲视群芳。 应涴沦见有人应门,却也客气,主动前去搭话:“我乃武当派应天甫之女,望请这位姐姐禀呈,说我有要事相见。” 那女子果真不客气,本就站在台阶上,一脸轻蔑,冷哼一声:“你有什么事,告诉我就是了,别大事小事都去烦我师父。” 应涴沦施礼,问道:“未请教?” 女子哼声不答,只说:“什么请教不请教,无什么要紧的,就自己走吧。” 应涴沦一番打量,也是冷哼一声,笑说道:“人言峨嵋七杰六娇,九剑有七杰:玉飞蝗c归云剑c明心境c断水枪c碎空掌c赛孔武,琴音剑;清音也有六娇:小玉飞c神慕容c清音仙c双姝刺c水经指c雕雀弓。听说这六娇个个貌如天仙,武艺超群。最是出众的就是这个水经指,听说她被誉为武林第一美人。” 那女子得意地笑了笑,说:“你还算识相,不错,不错。” “可是又有说道,这水经指自恃才貌,傲慢无礼,若不是仗着掌门宠爱,不知被嫉恨之人,杀了几次了” “我看你是活腻了。” 应涴沦全不在意,呵呵而笑,说道:“我好说好礼,你不待见。只得恶言相向了。连音蝉,若不快快引见,我便硬闯你山府!” “原来你早知道我是谁了,是故意来挑事的吧。” 应涴沦冷笑说道:“我倒要看看,水经指如何厉害。” 连音蝉也冷笑:“那就试试吧。”两指一凝,气流运转,时下竟似又一条水龙盘旋指尖。 那水龙既出,又好似利箭脱弦,朝应涴沦而射来。 应涴沦也具身手,侧首让过,那水箭有百步穿杨之势,洞穿身后百步外的古木躯干。 应涴沦不禁笑了:“这就是水经指,招式唬人,却不过尔尔。”她深知运作气功者,如连音蝉者,皆是采集周遭气息。四川多雨湿润,山中只要不是大晴天,她就有水汽可采集,再运用于己。但这类武功虽近乎茅山之术,似虚华大过实用。 不料连音蝉不怒反笑,说道:“是吗?”凝指又向应涴沦,这次再不见什么水龙利箭,然而应涴沦顿感有气流射来,再一避让,耳畔垂下青丝发被切断飘落。 应涴沦不禁失色,这才不敢小觑。 连音蝉哼笑道:“人皆言我‘水经指’是采集水汽,指射水箭,却不知道,那是因为蜀地常年阴雨,多为湿润,我运息采纳间,不得已要吸附周围水汽罢了。” 应涴沦自然不会服软,但她也知道如果是看不见气流如飞针利箭,那就难以防范了。当即说道:“你虽然是以内功催发,但却属暗器一路武功。” 连音蝉道:“不错,暗器,剑法,双刺,毡法本是我峨嵋所长。我们六娇之中,除了三师姐是全能,其余于上述武功,师姐妹们各有所长,而暗器一路,便有我大师姐小玉飞c六师妹雕雀弓。只是大师姐重于手掷之器,六师妹着重于机关术,而我水经指是靠内功催发。如今劝你知难而退,乖乖回去。” 应涴沦笑道:“暗器也不是你峨嵋派专长,我倒要以暗器试试。” 她本就带了梅花镖出来,不怕没有暗器跟连音蝉对上。随着应涴沦一声“来吧”,二人架势已然展开。 要知道暗器本打人措手不及,辅以攻击的。如她们这般要正面交锋,拼得就是胸中之气,腕臂之力。 应涴沦为占先机,即发两枚梅花镖朝连音蝉去了,一经掷射而出,又发两枚紧随其后。四枚飞镖掠影飞旋,笔直射向连音蝉。 连音蝉水经指凝气已成,正欲发功。 不料当空梅花镖导向已改,两两相撞,一声脆响,竟成:两枚盘旋绕后,两枚于她跟前,交错而来。 连音蝉对之很为轻视,道句“雕虫小技”,身姿起舞,峨袖婉臂,两袖间蓦生两道旋风,吸附四枚梅花镖。 她翩然而立,自鸣得意,已将四枚飞镖捏在两手指间。 连音蝉热嘲冷讽地说道:“这点暗器的功夫,怕也只有你们武当才有。”话音未落,山间风林摇曳,微风拂过,连音蝉耳畔一缕青丝飘然断落。 应涴沦嘴角一扬,当即笑说:“因怕伤了姐姐花容月貌,此番断你发丝以作回敬。” 连音蝉爱惜自己妆容,岂容别人伤毁,哪怕一缕发丝。当即不悦,却用乡音骂了句:“你个瓜婆娘!”自是气急败坏了,当即再次凝气指尖,这次却是起了杀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睹新人,旧情相念,投桃报李03 “音蝉不可!”飘然而来一名道姑,落在两人之间。 那道姑一般朴素妆颜,容色却有十分,两抹轻烟秀眉,水眸明媚,皓口雪齿,凝霜肌脂。 道姑背负宝剑,手挂拂尘,拱手一礼间,气度不凡,便问道:“姑娘,有何怨情,来扰我峨嵋派清净。” “不敢。”应涴沦打量一番,以他年纪判定,不会是清音宗的掌门本人,但绝对是六娇中一位人物。 她当即露出和善笑容,问道:“足下可是六娇之中的‘神慕容’?” 道姑笑迎,回道:“在下峨嵋派清音宗掌门门下c首席弟子——慕容菲,神慕容是武林朋友的抬爱,送上的雅号。” 又一女子现身,一袭红装素裹,头戴红绸方巾,干练精神,剑眉圆目,手握着峨嵋双刺,仪表冷肃严峻,却兼得花容之貌,当即责道:“姑娘有事说事,何必欺我五妹!” 应涴沦兀自好笑,是想护短也是人之常情,当即拱手见礼,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双姝刺’。” “在下唐令敏。正是峨嵋六娇——双姝刺。” 应涴沦笑道:“我本有要事求见掌门师太,峨嵋派与我武当皆为三大宗派之列,今日造访,不见礼数,反倒拳脚相加,这便是贵派待客之道。” 唐令敏看了一眼连音蝉,目露责忿,慕容菲却施礼赔笑,忙道:“原来是武当门下高足,失了礼数,妹妹见谅。” “好说,慕容姐姐倒是个讲理的人。望请引见于师太尊驾前。” 慕容菲笑说:“尊师闭关修炼,不便见客,请妹妹恭候一些时日,我再作引见。” “前番到了九剑宗,达道长以‘滋事体大’和门规森严托辞,让我到清音宗等候;这番姐姐又以师太闭关为由,峨嵋派到底玩什么花样?”应涴沦说时容色平静,言辞却是不恭了。 唐令敏听出微词,厉道:“尊师岂是你相见就见的。” 连音蝉趁机陈情,道:“二姐,四姐,妹妹也是怕她是奸细,所以拒不引见。” “奸细?”应涴沦听她们话里有话,但实情也越发如自己所料:峨嵋派果有隐情,不愿为外人道。 应涴沦笑道:“我是不是奸细,日久必鉴。但恐怕贵派出了奸细,也十有八九。此事攸关我两派多年交情,但事指峨嵋派,贵派总要给个说法。” 慕容菲姐妹三人,相互对看,目露疑惑。 慕容菲问道:“妹妹这话从何说起?望请明示。” “我父亲应天甫遇害,死于贵派‘云山绵海功’下,贵派是否要给个说法?” “竟有此事!”唐令敏惊呼。随之与慕容菲交头接耳。 慕容菲方出面说道:“容我师妹立刻禀报,请妹妹厢房恭候。” “好!”应涴沦抱拳一礼。 慕容菲遣唐令敏奔走,自己恭请,引应涴沦去往清音阁厢房。 二人入了厢房,慕容菲又遣弟子奉茶待客,与应涴沦嘘寒问暖,相识一番。 少时,一人推门而入,乃一尼姑,那尼姑年过五旬,虽是满脸岁月褶皱,却精神干练,厉色威严。 还未到了应涴沦跟前,突施笑颜,边走边道:“崇道真人道高德尊,近来可好?” 看年纪与尊荣,也能猜到她是玄丰本人。应涴沦先于慕容菲起身来,拜见玄丰,说:“劳师太挂记,太师父一向健朗。只是家父” 玄丰打断她的话,说道:“不必说了,我已听说此事。所以我闭关之事都跟着停止了。” 她笑着问道应涴沦:“听说你已经去过九剑宗了。” 应涴沦点了点头。 “他们将你推诿至此?” 应涴沦道:“那凶手是个男的,所以我想先质问九剑宗,再来报请师太帮助。” 几番交涉,应涴沦也是揣摩到了峨嵋派两宗之间那点微妙关系,一句话中“质问”归了九剑宗,“报请”归了她清音宗,让玄丰微有得意神色。 玄丰当即宽慰:“你太师父当属贫尼前辈,汝父与我年纪相差无几,我就以侄女相待。你放心,你的事,他九剑宗推诿不管,我清音宗绝不袖手旁观。” 应涴沦见言语奏效,按捺喜悦于心,不形于色,当即跪拜,说道:“多谢师太做主。” “快快起来,孩子。”玄丰将应涴沦扶起,面露欢喜,她自是对这位姑娘有种莫名的喜欢。 慕容菲与唐令敏察言观色,似乎知道其中隐情,连音蝉却有些不快,但既然师父喜欢,她当即充上笑脸。 “应妹妹气度非凡,师父定是瞧上眼,爱惜有加。” 玄丰轻责连音蝉:“就你会说,倒似我肠子里的虫子。”方即对应涴沦笑说道:“我这徒儿就是被我宠坏了,口无遮拦。” 连音蝉也会卖好,当即便对应涴沦说道:“妹妹也是一路艰辛,不如我去拿些漂亮衣服。不知道妹妹会不会嫌弃。” 应涴沦自己衣服果真是有些尘灰了,笑道:“姐姐施好与我,我怎敢谈及嫌弃。” “那好。”连音蝉执她手,笑露亲切,“妹妹且随我来,换身衣服。” 玄丰也道:“好侄女,不如与音蝉去更身衣服,你这件事,我自会吩咐下去,安排妥善。” 应涴沦点头,再行施礼后,便被连音蝉执手牵着去了。 这应涴沦前脚一走,玄丰当即怒拍几案,发火道:“令敏,点几名弟子,待你应师妹换了衣服,你亲自带她去九剑宗那边质问,看看他们又出了什么好徒弟。” 唐令敏点了点头,便也出去了。 慕容菲笑颜,另开话题,说:“我见师父很是欣赏这位应妹妹。” 玄丰叹息道:“见此女有思旧人,虽然容貌不一,但一观资质,可与素若比肩。” 慕容菲也叹息道:“可叹天纵奇才,无奈门规森严。” “往事不堪回首。旧事不提也罢。” “师父,不如这般” 玄丰盯着慕容菲,待她详说。 “可允诺她‘倾囊相授,同仇敌忾’,邀之入您门下。师父,您看这般如何?” 玄丰思量,便笑了笑,说:“好,我知道了。” 应涴沦更衣回来厢房,果真焕然一新,着一袭白衣长裙,素妆脂凝,兼之肌肤如雪,品貌清逸,仙骨脱俗,盼目婉顾有情,眉媚轻俊如烟,莺莺细口,唇红齿白,吐若幽兰。这般姿色,自然脱颖而出。 玄丰见了欢喜,只听得连音蝉在旁说道:“瞧这身衣服多合体。” 玄丰却说道:“孩子,我有一厢情愿:今朝那歹人不惜伤你父亲性命,也要嫁祸到我峨嵋派,这仇人可说,不仅是你的仇人,也是我峨嵋至少说,是我清音宗的仇,如若不弃,老尼愿以平生所学,倾囊相授,收你为徒,助你得报家仇。” 应涴沦感激涕零,当即拜跪。 玄丰搀扶,笑道:“孩子,你做了我的关门弟子,以后清音宗就是你的家了。我有一门武功,与那九剑宗琴音剑一路,是先贤留下的,你可习练。” 又对慕容菲道:“山中清苦,你为师妹寻一僻静处,筑房建居。好让她专心修炼。” 言毕,她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交到应涴沦手中,说道:“但有天资才华,方可修成。为师相信你可以继承这位先贤衣铂。一慰你父亲在天之灵,二扬我峨嵋派武学。” 应涴沦三拜九叩,忙是答谢,承诺道:“弟子定不负尊师厚望。修成此功。” 这时刻,只要师父不把目光投来,连音蝉便暗自里目光带恨,看着应涴沦。师父扫视各人,目光还未落到她身上,她便又急转颜色,面露祝福之喜色。 唐令敏叩门道:“师父,我已点拔弟子,随时可以出发,带应师妹再造访九剑宗。” 玄丰对应涴沦点头示意,道:“你们这就去吧。” 应涴沦拜辞师父及师姐们,将出门去了。玄丰又叫住她,说:“我会书信与崇道真人,给他报个平安,也顺带陈情一番。你放心去了自己的事吧。” 应涴沦再次拜谢,才真出门去了。 唐令敏见应涴沦着了身洁白新装,冷峻的面容也展了一丝笑颜,虽不言表,也露有几分喜色,只道:“走吧。” 二人结伴而行,尾随一行女弟子。 她想:且随令敏师姐再上一次九剑宗,再了解一些情况。 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非要击杀父亲?峨嵋派大有隐情,应涴沦料定可以从中得到答案,对她而言,入峨嵋派玄丰门下,就可以方便探听内情。 希望越来越来多的人能读到我的小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青者,自蓝相出,所寄吾子弟01 唐令敏为人冷酷,但非无情,单凭对自己投来难得一见的笑颜,就说明她是认自己这个当师妹的。 去往峨嵋之巅的九剑宫,这一路山道许些漫长。应涴沦想趁机刺探峨嵋内情,问:“师姐,我总觉得,我清音宗与九剑宗虽为同门,却似有不少隔阂成见?” 唐令敏当即冷哼哼地说道:“隔阂成见?哼!我问你,倘若有户人家被追杀,逃难到你家,被你好心收留,后来他们恩将仇报,杀害了你的家人。你会怎样?” 应涴沦隐约觉得,九剑宗跟清音宗就不是什么隔阂成见的地步,似乎还有恩怨情仇在里面,便问:“师姐,这避难的人家,就是九剑宗吧?” “你倒也聪明。” “师姐,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咱们毕竟还是同属一派。”应涴沦越发好奇起来。 唐令敏顿足,瞪视了一眼应涴沦,那目光似有些愤怒,却没有发作,过了良久才又起步履,冷不丁道句:“边走边聊。” 应涴沦一听,便知唐令敏这是要对峨嵋派不为外人道的隐情松口了。 唐令敏又接着说:“九剑宗一脉其实早先并非我峨嵋派门人。” 应涴沦早已有所猜测,只是还不确认,故而不敢妄加推断,但要听听师姐如何详说。 唐令敏接着道:“那我就先说这九剑宗的由来吧。” 应涴沦点头示意,便听她娓娓说道: “那九剑宗本是青城派的弟子。只因其掌门c即当年九剑老祖的师父暴毙,掌门接替之人没有及时交代。祸起萧墙,同室操戈。 若单凭武功高低,九剑老祖要争夺掌门之位,不在话下。但他不忍同门相残,带领一部分青城派弟子上峨眉山回避。 蒙师祖不弃,收留了他们。 而后青城派争夺掌门事毕,夺得掌门之位的人,却是当年最嫉恨九剑老祖的午阳子。 午阳子一口咬定九剑老祖带走青城派的镇派武功秘籍,兴师讨伐。 当时青城派本门虽经历内讧火并之事,势力仍然不可小觊。但因有师祖率门人相助,九剑宗终究敌退了青城派。 九剑老祖为表谢意,又见回归青城派无望,率众投靠师祖门下。 师祖呢,胸襟宽广,愿与九剑老祖以师兄妹相称,结同门之谊,邃与九剑老祖达成并派之事,从此便有一派两宗并立之势。” 唐令敏将峨嵋派两宗故事陈说至此,只让应涴沦觉得两宗大有唇亡齿寒,肝胆相照的情谊,便问:“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唐令敏再说道:“青城本门与九剑宗经此一战,双双耗损,很多人都殒命于此役,就连师祖门下仅剩我师父一脉。九剑宗门下呢,就只有九剑老祖和他最小的师弟c大弟子沐谱c二弟子天星革,三弟子廖志远,以及天师伯门下七杰弟子。 九剑老祖其实也伤了元气,自知在世不久。这个时候必然要找接班人。 照说廖志远是他三个弟子中天资最好的一位,人都言传,九剑老祖百年之后,接替之人定是他。 却不料有人不喜欢他,说他心术不正,富有戾气。” 应涴沦问:“谁在接替掌门的事情,能起这么大的作用。” “就是九剑老祖的小师弟——那位富有‘太岁’之名的贺汀渚。 竟然九剑老祖都被他说动了,临终前改了决意,将掌门位子传给了天星革。 后来,果如老太岁所言,那廖志远不服决策,叛出师门,走之前还打死我们师祖。” 应涴沦听到这里,先后一联系,对父亲的死,自然也有了些眉目,说道:“这么说来,杀我父亲的人也定是这个廖志远。” 唐令敏笑了,并不正面回答,却道:“多年以来,廖志远蓄意报复,收留武林败类为之所用,觊觎宝典。先是派人潜伏门派之中,事情败露,使他弟子服诛。后是几乎灭了九剑宗明心镜叶芝隆师兄满门。幸得叶师兄的独子,逃过此劫难。叶孤寒天纵英姿,少年成名,杀了廖志远为父报仇。” “廖志远死了?”听到这里,应涴沦觉得之前的考量,可都作废了,霎时竟还有点失落。 “孤寒回到峨眉山后,九剑便向咱们呈报此讯。”唐令敏说道。 “那杀我父亲的人又是谁,为什么要把矛头指向峨嵋派。” 唐令敏当时皱眉思忖,说道:“消息他自己带回来的,总不会叶孤寒帮着仇人,骗”突然她说话停顿了。 应涴沦问道:“怎么了,师姐?” 唐令敏似以喃喃自语:“不可能吧,总不会是” 应涴沦很为疑惑,再次问道:“师姐到底怎么了,你察觉了有什么蹊跷吗?” 唐令敏这才回过神来,方笑说道:“噢,没什么。”对应涴沦突又问道:“你对易容术了解多少?” 应涴沦何等机敏,听出她是已猜测,现今的叶孤寒,是廖志远手下人易容的。 前番听她说廖志远曾派弟子潜伏峨嵋派,不幸暴露身死,想必也是用得这个伎俩。 唐令敏蓦地里,正了正色,对应涴沦用嘱咐的口吻说道:“师父对你青睐有加,是你福分。但做师姐的,还是要提个醒,我门规森严,切莫触犯。你先前有两位师姐,皆是师父内定的继承人,可是因触犯门规和间者本门,一样被师父处死。” 应涴沦心想:“这是在试探我是不是奸细吗?”故意插问了一句:“师父最宠的弟子不是连师姐吗?”将话茬引来。 唐令敏这会儿只笑不答。 应涴沦推敲,师父为人处事都随性子来,但也有谋划周全的时候。师父定是打心眼里喜欢自己,又怕自己是奸细,前来刺探峨嵋,终而暴露以至身死。她有不忍,来了个难得糊涂之举,让她既得玄丰门下之名,又远离是非而独居。 感谢近来各位大大的支持,橐籥传坚持更新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青者,自蓝相出,所寄吾子弟02 路程在闲谈之中,不知不觉就走完。 应涴沦回过神来,已见云山雾海翻复流动,那苍松翠柏挺拔于群山之巅,一座金銮孤殿于光霞万丈间,进入眼帘。 “到了。这就是九剑宫。” 只见那金銮红墙的殿堂孤立在山顶尖的平坝之上。应涴沦随唐令敏,受门前九剑宗弟子恭请入殿内。 入殿门前一丈屏风,上面丹青妙笔,画得仙鹤苍松。待转入殿内,立见空旷高大,正堂左右各有一排太师椅与几案相间搭配。正首高壁下又有左右首座。 堂前高壁不恭奉三教诸圣神像,高高挂了一副老道的全身像,上面书有:九剑宫乾元真人老祖宗圣像。画像之下,是从上到下依次悬挂的c八把做工精美的宝剑,最高处却空缺挂剑的位置。 大殿左右,除了高大圆柱支撑,再无他物。这正殿是集演武厅与会客厅于一室之用。 应涴沦看过殿堂外貌,目测这尺丈,就知道这正殿后还有穿堂连接内殿和侧室。 须臾,就有一鹤发童颜竟c仙风道骨的白袍老道,领着达仁闻等人从那正面高壁后走了出来。正是从内殿经穿堂过来的。 不用谁引见,应涴沦也知道那老道正是天星革,见面忙是对之欠身施礼。 天星革和颜悦色,一派祥和端庄,倒也是位慈祥老人的模样,见应涴沦施礼,也还礼问道:“想必这就是应大侠爱媛吧。” 应涴沦还不及开口,唐令敏插言道:“禀天师伯,应师妹现已入我清音宗。” 天星革慈祥不改,笑道:“倒也是件善事。”忙是主动对大家招呼,笑而请道:“来来来,大家都就坐吧。别等我一把老骨头。”说时如此,却倍显精神,身形健朗。 应涴沦见了他,不禁便思念了远在武当山的太师父,只是这天师伯性情温和,太师父性子如火,说来,太师父秉性倒与师父有几分相似。 唐令敏入座一毕,当即就开门见山地说道:“想必天师伯与九剑宗的师兄都知道了吧,我应师妹之父,死在峨嵋派的云山绵海功下。” 达仁闻回道:“不错,我已向师父禀明。” 唐令敏又道:“云山绵海功与其说是峨嵋派内功,不如就说是你九剑宗的内功。” 坐在达仁闻上首的汉子,插进话道:“照师妹的意思,还是我九剑宗谁杀死应大侠。我六人各有所专,虽有名气,可是要杀应大侠还难得很呐!” 这汉子阔浓剑眉,虎目方脸,青须美髯,威风凛凛,依他的座次,显然就是天星革的大弟子c玉飞蝗——李继宗。 达仁闻下首一人,八字青须山羊胡,衣着洒脱,却是一脸的轻蔑不屑,接嘴说道:“不错,我三哥已故,四哥从戎戍边,七弟自立门户却练的音波功。要说云山绵海功,我是七个当中练的最好的。难道是我不成。” 唐令敏冷哼一句:“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应涴沦见他们有点争锋相对,忙出言岔开话,以作调解,道:“天师伯,诸位九剑宗师兄,涴沦自信家父的武功在当今武林是数一数二的,也更加相信凶手不在七杰弟子之列。我只想确认一件事情,廖志远真的死了吗?他会不会诈死?” 九剑宗诸人突然哑口无言。 “怎么了,诸位师兄。难道你们也在疑虑,觉得廖志远没有死。”应涴沦继续追问。 “不瞒您说。会不会诈死?这种疑问,其实当年孤寒上山,我们就问过他了。孤寒总不会骗咱们的,他说死了就是死了。可是”达仁闻言及一半,就停顿了。 他看了看左右,方才说:“这云山绵海功就是廖志远创立的,除了他,谁还有能耐,用此功杀得了应大侠。” “不如这样。”旁听一歇的天星革终于发话了:“你们谁下山一趟,调查此事。此人既然用云山绵海功击杀应大侠,苗头其实是对准了我们峨嵋派的。我们派人下山调查,既帮涴沦找寻杀父真凶,又帮我门派洗清冤屈。” 李继宗站了起来,当即说道:“三位师弟门下皆有弟子,要天天教授,倒是我门下无人,闲来无事,就让我去吧。” 天星革有些犹豫,一脸的不放心道:“继宗,你可想好。”语意深长。 李继宗笑了笑道:“师父,弟子想好了。”又对陶启说道:“五弟,你门下弟子,我需借调一名。” 陶启笑了,说:“大哥,你还跟我假客气,你不就是想让云昭随你下山历练嘛。” 说完,李继宗方笑问应涴沦道:“涴沦师妹,以为可好?” 应涴沦道:“那我也一同下山。” 李继宗当即劝阻,说道:“师妹,这歹人武功极高,应大侠尚且不敌,你跟着去,找到了他,也未必能报仇。不如在山中好生修炼,武功大进方能告慰应大侠在天之灵。” 唐令敏也对应涴沦说,道:“师父私授秘笈,给你单独筑屋,其实也就是这意思。” 应涴沦当即叩拜这位九剑宗的大师兄。 李继宗忙是搀扶,还笑说道:“仇还是要师妹自己报,我只是下山去调查此事,你何必行此大礼。” 应涴沦道:“单凭师兄为我考虑周祥,就当受我一拜。师兄肯为涴沦的事出一份力,也当受此一拜。” 李继宗难为情地一笑,叹然说道:“我是为我九剑宗清白去的,师妹不必折煞我了。”当即对众人拜辞,对师父说:“我去准备一番,好下山去调查。” 唐令敏和应涴沦也与九剑宗诸人辞行。 达仁闻见众人都散去,方才低声问师父:“大师兄神色沉重,您又让他想好再去,是何用意?” 天星革不作直接回答,叹息问道:“仁闻,我这个太师父是不是有失公允?” 达仁闻惊呼:“这话从何说起?” 天星革却又言他,道:“你可知道?我也曾试探问过孤寒,廖志远是不是真死了。孤寒却有点含糊其词,我不知道孤寒这孩子内心想法,但是继宗的心情,我是知道的。” 达仁闻问:“师兄怎么了?” 天星革却又言其他,道:“老太岁要收传人条件,你还记得吗?” 达仁闻回道:“自然记得,手刃廖志远者,他收为传人。”他一经说起方才恍然大悟,面露诧异地看着师父。 天星革点了点头,表示他猜想正确,说道:“刚才那应涴沦虽不知道其中隐情,多少都瞧出来了,你们这些师弟居然没有猜出大师兄的心思。” 达仁闻忙道:“那师父让我顶大师兄去。” “没有用,他心意已决,是不会回头的,但愿不会有什么意外。那人是别人,他兴许就会作罢了吧。” 达仁闻知道师兄哪里自己觊觎老太岁毕生武功,不过是为儿子云昭谋此事。 他对天星革说道:“师父,不是我背后说人闲话。当年他们把云昭c云扬都托给五弟,实为不妥。五弟是个洒脱之人,但毕竟为人师表这方面,还有点欠缺。” 天星革笑颜道:“云昭c云扬是你大哥c四弟的儿子,他们想哪个师父教自己的孩子,由他们自己做主吧。” “也是,九剑宗第三代弟子中有孤寒这样弟子,峨嵋后继有望,夫复何求。” 天星革一经说起,他这个得意的好徒孙,就打心眼里高兴,当下笑道:“不瞒你说,近日闭关,孤寒的武功大有精进,已经超越了老祖的境界了。” 达仁闻道:“记得您说过,当年入门试剑,听说老太岁还输给了孤寒,老太岁却甚不服,说孤寒本领这么大,还要他教什么。” 天星革笑说道:“我这小师叔就是这样一个人。既不想一身本领失传,又不服学艺之人比自己厉害,却又偏偏要设那么高的门槛。好了,不扯这些了。仁闻,你去账房多拿着银两,给你师兄下山备用。去准备吧。” 达仁闻领命拜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青者,自蓝相出,所寄吾子弟03 唐令敏带领弟子回去复命后,清音宗这边选了一处山涧清流的僻静处,到县城请了好筑匠,不到半月之工,应涴沦下榻处筑毕,题书匾额“幽兰琴斋”。 玄丰私授那册秘籍,前面是教授音律,应涴沦竟然有音律之天赋,无师自通其道。后面方是在此基础上,练就内功心法,其中奥妙处,方只能她自己体会。 一日,应涴沦早就成琴艺,对着山涧细流抚曲,琴音赴水流流淌,所散发内劲气流,遂与浪花流逝,这功力便初有小成。 那琴斋于山间憩近之处,余音袅袅,沁人心脾,让人清净自逸,乐而忘忧。 却说李继宗自那日九剑宫拜辞,回到自己下榻处的小木屋,足不出户,日间不见踪迹。 达仁闻几次拜访,都无人相迎,乃是闭门谢客的状态。 这一日,达仁闻再次造访,方见师兄出户,将账房取来的银两交至李继宗,语重心长地说道:“师兄,一路多保重。我在山中恭候您回来。” 李继宗笑了笑,道:“师弟不必牵挂我,但替师父打点好九剑宗上下即可。”过而又叹息道:“好师弟,我这做大弟子的无能,九剑宗多年管理有序,对弟子教授有方,全都仰仗着你。” “师兄。”达仁闻虽为代掌门执事,却对李继宗敬重有加,这方受了称赞,无以言表,只是感激涕零。 “好了,师弟,别在我这里耽搁了。你快忙去吧。” 达仁闻对着师兄,深深一揖到地,便就拜辞去了。 李继宗打点一身包裹,便也出门去了。 他并非去往下山的路,而且往陶启的下榻处去了,一入木屋篱笆院便见得,陶启在严训云昭拳掌功夫,而侄儿苏云扬却坐一旁,心无旁骛,直至忘我地读书。 李云昭一见父亲来了,喜出望外,呼道:“爹,你终于来了。” 陶启跟苏云扬这才察觉到,李继宗已笑着立于篱笆墙外。 李继宗笑嗔轻责:“就你这徒儿不专心!” 李云昭哪里在乎,笑问:“师父说,你要带我下山走江湖,我们什么时候走。?” 李继宗道:“走江湖可不是去玩。”说着又呼叫道:“云扬,来。” 苏云扬见了李继宗,躬身施礼,道:“大伯。”走了前来。 李继宗从行李包裹里,搜出一杆银色短枪,递到苏云扬手中,笑道:“长枪是马战武功,虽说一寸长一寸强,可遇见特殊地理,有应对无方的时候。这把枪,取名‘无错’,上有几道机巧,它可以应你若需,于实战中变化无常。”说完,演示一番,又悉心教授一番,苏云扬甚为喜欢,不止拜谢。 李继宗笑了笑,对李云昭道:“收拾了行装去,好上路了。”便要拜别。 李云昭立刻应下,回屋去收拾行李。 陶启望着李继宗,面色沉凝起来。 他从未见过师弟露过这样的表情,总觉得不适应,喝问:“你小子一副要死人的表情,是干什么?” 陶启忙啐了一口,道是:“呸呸呸,不吉利!” “知道不吉利,你还这么看着我。” 陶启尴尬一笑,说:“诶诶诶,大哥。我好歹也是两个侄儿的师父,不要让我威严扫地,不利于管教弟子哦。” 李继宗笑了,一手搭在他肩上,道句:“这些年替我悉心管教云昭,还传授了他,你的成名绝学。谢谢。” 陶启却是用乡音,笑着说道:“客气啥子噼嘛,他娃娃离继承我衣铂,那还差得远咧!” “好好说话!你这人就是为老不尊。”李继宗轻嗔责备。 “大哥,我还没有老。我才三十多岁,毛小伙子一个。” 李继宗白他一眼,说:“我都要半百了,你多少?”是对他的话深表质疑。 陶启嘟囔个嘴,翻着白眼对着李继宗。 李继宗这才叹息道:“也对,你这大半辈子连个媳妇都没有,是个毛小伙子。” 陶启正要反驳,这会儿,李云昭已打包行李出来,一脸激动地对李继宗道:“走吧,走吧。”一下就打断他。 陶启被憋得难受,只听李继宗道了句:“走啦。老五,你多保重。” “你下山给兄弟物色个婆娘撒!” “好咧!师父,没有问题。”李云昭抢先应下。 李继宗只是头都不回,洒脱地挥着手,道了句:“放心吧。只要你吃得消,十个都行。” 陶启看着他父子在蜿蜒山道中,消失去了,才喃喃道:“大哥,多保重。” 苏云扬凑过来,一看陶启面庞湿润,惊诧道:“师父,大伯又不是不回来,你这是干什么。” “去,看你的兵书,练武去。”自己偷偷抹泪。这才正色地说了一句:“你们还年轻,不会理解父母的心情。” “师父,我可不听你说教。”苏云扬说着便要继续看书去了。 陶启道:“好吧,希望你跟云昭,有天会明白。也但愿大哥此去,福佑随身。” 苏云扬听出端倪,问:“大伯,不是去调查点事。” 陶启道:“只是借此名罢了,他要博一件事。” 苏云扬问:“博?” “为了云昭而博。”他一脸严肃地看着苏云扬,又道:“你们要争气,同为七杰之后,不要让众师兄弟看你们父亲的笑话。” 苏云扬面色沉重,自然知道师父说这句话里的意思。 如今他们这一辈的弟子中,众师兄一谈及云昭与他,便是想到纨绔子弟,一谈及叶孤寒,便是峨嵋派武学后继有人。 苏云扬平素时也不在乎,且当流言蜚语,可现在连师父都一本正经地在言及此事,能不正视了吗? 他点了点头,道了句:“师父,弟子谨记了。定不负长辈们的厚望。” 陶启笑了,笑得那般欣慰,抚摸着苏云扬的头,道了句:“孺子可教。去吧!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苏云扬对师父一揖,读了几时书,自己又拿着“无错”,径直寻个宽敞地儿,认认真真地练武去了。 陶启仍旧看着李继宗父子离去的方向,长叹一声,心道:“但愿大哥猜测有误,云昭下山又有所收获,才算两全其美。” 这刻,李继宗父子已然下山,路径“会宗堂”,院墙内朗朗诵经声,李继宗听着,看着,对视院门良久,露出欣慰一笑。 那院墙内的朗朗之声,都是出自峨嵋派九剑宗后继之人的口中,他们是峨嵋武学蓬勃发展的寄愿。 弟子们如此刻苦专心,他当然欣慰,看了看云昭,笑道:“走吧。回来以后,这里诵读经本,你也不可耽搁。” 李云昭点了点头,笑说道:“知道了,老爹。走吧,带我去见见世面,历练历练。” 李继宗面容满意,点了点头,领着李云昭下山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人生初阅01 cd乃西南第一大府,自古蜀开明王朝迁都,取平王迁都之意,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cd,故得名cd。 秦时李冰为蜀郡太守,兴水利之工,依岷江水势,造都江堰,从此岁无水旱之忧,沃野千里,便有“天府之国”之美誉。汉时,因盛产蜀锦,又有“锦城”之称。又因自五代来,城内遍种芙蓉,故又名“蓉城”。 正值开春,但看远山处白雪皑皑,暖日东起时,白云间红彤流溢,直泻江面,江上泊船千万,热闹喧嚣。唐诗又云:“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乃至此景。 船泊处,李继宗父子,登船上岸。他们下了船向东行,却不时回望西方远处的雪山,顿时神清气爽来。 李云昭刚入城郊码头,一脸兴奋说道:“父亲,你倒是告诉孩儿,我们此次下山来,都会有些什么趣事。”他言辞中,皆是对此行的一种好奇。 李继宗也笑道:“你也不必太些高兴,此次带你出山,是想历练你,但是行走江湖,岂可等同儿戏。弄不好,也是要丢掉性命。” 李云昭被这么一说,满心的期待,皆化为乌有,便撅嘴道:“那我们还是回峨眉算了,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李继宗一听,当地冷哼一声:“没有出息,说这样的话,岂是我九剑宗大弟子c玉飞蝗——李继宗的儿子。” 李云昭不以为然,当时便撅起嘴,说道:“爹爹,你这个大弟子也没有了不起,九剑宗的事物,是由达师伯全权代管。” 李继宗看了看儿子,笑道:“你难道还不知道,你老爹的性格,那等繁琐事务,爹不喜欢管。” 李云昭不屑地将头扭到一边,还不是对父亲白了白眼,说:“你是管不了。” 李继宗叹道:“是管不了,你达师叔,为人恭谨,办事有条理。做首席弟子,你太师父自然放心。” 李云昭道:“是啊,可惜谁都看得出,太师父百年之后,接替掌门的,不是你峨眉七杰中的任何一人,而是叶孤寒。” 李继宗叹了气,道:“我们七个当中,本来你太师父就喜欢你叶师伯,可惜他不幸遇难。幸得孤寒活了下来。说起孤寒,不仅你们这些师兄弟武功不及他,我看现在我们几个做师叔伯的,也都不及他。”说完仍旧强作笑颜,人生多种无奈却全部写在了脸上。 李云昭也不继续为难他,辩解道:“我不是觉得爹无能,倒是觉得太师父过分偏心,让我们一直看不过去。” 李继宗听这话,就笑了,说道:“人的手指头还有长段喃。你太师父也好,老爹也好,终究是希望峨眉的一代强过一代,偏心不偏心的,也就不去妄议了。” 李云昭不悦,说道:“咱们李家的暗器绝活与‘行云流水’的轻功步法搭配,也一样是了不起的武功。父亲带艺投师,本就长了本门威风。” 李继宗笑了,道是:“我儿若能将家传武功发扬光大,为父当然扬眉吐气。可是你却不屑暗器武功,只学我的身形步法。” 李云昭自觉亏欠,垂下头,宽慰道:“爹,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武功,只是我不喜欢。云扬不是学了的,你别担心后继无人。” 李继宗只道:“你想学什么,由你自己,为父不干预。”其实内心自然想,儿子最好能继承自己衣铂。 何况苏云扬的心思,却是继承父志,阵前杀敌,报效国家。所钻的也是枪法,兵法。当然也曾学了他的机关术,但离自己道行还差得甚远。 两人不知不觉间,便到了cd城外,李继宗下山前就决定从这cd城起,一路北上收罗讯息。 待进了城去,自然见得繁华热闹,市井闾阎不断,行人比肩接踵不在话下。然提笼逗雀,茶品牌娱,小吃叫卖,大街小巷比比皆是。 李云昭但见得茶摊沿街而设,对应戏台之下,听得讲史,唱戏,津津有味,李云昭也顿时兴起,朝一讲史处奔去,凑了个热闹。 那讲史之人讲得正是——“张翼德大闹长板桥,刘豫州败走汉津口”一回故事,正说到张飞喝退曹军百万雄兵,喝死曹操手下战将。 李云昭听得眉飞色舞,对父亲笑说道:“狮子功的祖师爷,不料是这张飞。” 李继宗莞尔,说:“那说书人之杜撰,不可深信。” 李云昭斜睨父亲,叹了口气,自言:“老头子一点情趣也没有。” 周围人看了他父子各一眼,李继宗自觉尴尬,对了儿子脑勺就是一巴掌,啐了口,用乡音骂道:“龟儿子的,莫老莫少。” 李云昭捂着脑袋,低语道:“爹骂我是龟儿子,你不成了龟老子。龟老子也是龟儿子长成的,你不就骂自己了吗?” 李继宗自觉丢了颜面,神色尴尬,揪了儿子耳朵去了。 周围之人,看他父子二人滑稽,不禁好笑。旁人这被他们吸引了过来后,倒是任凭说书先生讲的,唾沫横飞,也不及别人家出丑的热闹好看。 我当庆幸现在能能每日一更,谢谢广大读者支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人生初阅02 李云昭一路直为挣脱父亲那只揪住自己耳朵的手,却不料已经到了一家客栈前了。 李继宗打算投宿于此。 那客栈名曰“锦江客栈”,是这城里最好的一家,在蜀地也算是远近闻名。 店小二招呼客人,李继宗问:“店家你这里还有客房没有?随便来一间,价格适中即可。” 站在柜台前打点账簿的少年便道:“这里只有天字号的c上等人住的上等房。”一副不屑一顾。 李云昭看这少年与自己年纪相当,却是这等怠慢,便道:“老子家不怕给不起银子,就怕尔等腾不出上好的房间。” 这时,一人闻声从账台后暗室迎出,当时就训斥那少年一番,这才赔笑脸道:“犬子不懂待客之道,望贵客务要见怪。” 李继宗看了看人家的儿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心道:“都是些不成器的东西!” 只因他怕耽误久了,多生事端,又依了李云昭,对店家说:“那就带我们去天字号的吧。”店家笑着,亲自去引路。 李云昭对着那店家的儿子,白了白眼,方对父亲说道:“我要去城里逛逛。”这便将行李放在柜台上,对那少年发号施令:“还不快把天字号房客官少爷的包裹,带上楼去。” 少年冷笑不言,也不理睬,见他僵持,才说道:“本少爷家,也不缺挣你这几个臭钱。” 李云昭本想拿这少年开涮,不料被别人反唇相讥,心里不是滋味,当下怒气难以遏止,便要运功于掌心。 那少年仍然冷笑不至理睬,李云昭也是一生冷哼,当地里举手拍来。 李云昭所施掌法,携风而来,正是陶启成名绝学“碎空掌”。 那“碎空掌”绝伦之处,便在于一掌拍来能震碎空中气流,随之让气流如针刺一般,遍透敌人周身诸穴。 李云昭虽不及师父那般将掌法练至化境,然而已小有成就。 李继宗见他起掌御风,当即喝止:“云昭,住手!”却已经晚了片刻,眼见那少年危在旦夕。 谁料一道疾风闪电般的身影窜出,蓦地里不知何时冒出一个虬髯大汉。 大汉单手擒住李云昭起掌之手腕处,当即挽袖画圆,将李云昭所运劲力,朝身旁无人处牵引,随后让其掌对着地面而去。 李云昭所学“碎空掌”意在运气,发掌须一气呵成,他所运那道内劲,自然是一发不可收拾,虽被牵引开来,但内力已经运至掌中,只听当时似一声琉璃破碎之响,地面扬尘扑起,立时被利器穿刺而透一般,多了密密麻麻的小孔。 那虬髯汉见危险已经化解,当下松了口气,松开擒拿之手,对李云昭道:“小兄弟,好犀利的掌法!” 李云昭听此言,自然得意,又见大汉对着李继宗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峨眉七杰中的陶五爷吧。久仰久仰。” 李继宗拱手还礼,道:“陶启乃是我五师弟,在下是峨眉天星革门下大弟子,玉飞蝗——李继宗。刚才小儿多有得罪。” 虬髯汉听得惊讶,道:“不料令郎竟师承陶五爷门下,小小年纪便将五爷的成名武功,练到如此境地。” 他看了看李云昭,目光中透出一阵慑人寒意,接着才笑说道:“后生可畏。” 李云昭心里不悦,只听父亲问道:“未请教这位侠士大名。” 虬髯汉回道:“区区贱名,不足与阁下道哉。见笑,见笑。” 李继宗立时又拱手施礼,笑了笑,客套了一番。 那大汉再对李云昭说道:“小兄弟,武功伤人,谨慎使用。” 李云昭不以为然,但顿时觉得三焦宗气空虚,这种难当只自己受了,于是恨恨看着他,眼色里充满了怨念。 他所练“碎空掌”主在人的十二正经中手之三阴,三阳六经,这十二正经本皆有对应时辰,在人体中自然循环,表里相应。 “碎空掌”却是通过运气在这手之三阴,三阳中疾走,最后集聚掌中促发。非气走诸力深厚的人不能为之。 李云昭虽然熟练此掌,然而他内力不足,不知道以自己目前内力使用“碎空掌”,大有伤敌一万,自裁八千之祸。陶启曾一再谆谆告诫,非情急下,不可使用,他早就抛至脑后,仍强行运发此掌。 这是在他恼羞成怒之下发功,也不顾及后果,本不是真想重伤那少年。是因盛怒之下,人的气血会导致澎湃,在经络间疾走,他因此能将此掌发挥到如此地境。 李云昭心中不服,不依不饶,指着大汉,对少年厉声说道:“不是他,你今天就躺在这里了” 少年也算见识他“碎空掌”的厉害,不知何时背脊已然发凉,额上渗出豆大汗珠,一时间也不敢再逞强了。 那店家立马领他儿子转入后台。自己又笑脸出来迎客。 李继宗立时训斥李云昭,道:“云昭,你休得猖狂!若不是这位前辈,你早犯下了人命官司。为父仕宦疏途,你真要是惹了祸,我也是爱莫能助。”说罢,将行李交至儿子手上,令他与店家上楼。 李云昭见父亲当真不快,才将此事作罢。 父子两人随同店家上楼,李继宗不时与店家一个劲的相互致歉。 直至夜里,李继宗已然鼾声大起,李云昭仍旧彻夜难眠,他少年意气,想到昼日里使用“碎空掌”被人化解,心里不是滋味。 李云昭在铺上,不知翻复了几时才入眠,直到第二日醒来,已经高阳当头,时至晌午。 他见父亲不在,便自己下楼招呼吃喝,而这店家却仍然因昨日之事,向李云昭不时赔礼。 李云昭也不是那气量小的人,睡了一觉,昨日之事皆至九霄云外,直言无关紧要,便自顾自地吃喝起来。 一会工夫,这客栈陆陆续续来往一些携带兵刃的江湖客。 这时刻,李继宗竟也蓦然现身,回到了客栈,见得满席满座。 店家过来迎接,一曝出他的名号,左右便有一些江湖客前来拜见,又与他寒暄。他是七杰之首,自然名气不小。与很多人寒暄之后,才坐到儿子身旁。 李云昭道他也去转城看热闹了,嘟嘴轻嗔道:“出去玩儿,也不叫醒我。” 李继宗突然不悦,拍案怒喝:“玩儿?我带你出来,是为了好玩吗?”惊动了满堂子的人,他这才抑制自己的情绪, 父亲很少对自己发火,这回倒是鲜见。闷闷不乐,也不敢再做声。 这一日恍恍惚惚地过去了,到了第三日醒来,父亲竟然又不在房中,料是又出去寻访谁c或是转悠去了。 待到李云昭下楼来,只见衙役们都来了,候着仵作验尸。 客栈里留着等捕头问话的形形色色人物,大多却都江湖客——昨日才见过的那些熟面孔c陌生人,地上躺着尸身,当然也属此类人物。 李云昭扫视一番后发现,唯独那大汉,店家与少年也不在了,而是换了个生人坐店。 他第一个想到犯案的,便是这些不见了的人,然而他父亲也不见了人,若就此言出举报,父亲岂不也落入嫌犯之列。 仵作验尸道:“奇也,怪也,这些人既不是被利器所刺杀,也不是被钝器所砸死,然而更不是死于毒药和病发,却个个五脏六腑被震碎了。” 他沉思半天,过后才道:“一定是武林中高手所为。” 捕头也不耐烦了,便命令道:“管不了那么多了,统统给老子带回去。”他倒是像等走完这个过场,就迫不及待要带人下狱。 这些江湖中人,黑白两道皆是混迹,目无王法已久,哪里得理会这捕头,当时群起愤怒,刀剑相向。 捕头没有料到这些人这么不受约束,便惶惶恐恐起来,直厉声喝道:“咋子嘞,你们还造反了不成?” 一个汉子,一把拧住这个捕头,用刀架他脖子上,厉道:“他奶奶的,老子走南闯北的,就你们cd还有块太平地,毋吉人,还有那陕北王打得你们的皇帝老子屁滚尿流,也不去问问这天下还有几块地,是当今朝廷的。你说老子反谁?” 捕头吓得战战兢兢,左右呼唤,却见衙役与那仵作早鼠窜而逃。自己也经挣脱抱头鼠窜。 李云昭听了那验尸的结果,第一个想到父亲的安危。他想走出客栈找寻父亲,却又不知道何处寻访。于是索性打算闭门不出,自行上了楼去,等候父亲回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人生初阅03 当日,李继宗竟然去无音讯,他也不知这些人为什么会死,方才发现江湖凶险,原来竟是这样。 他心里产生另一层恐惧,便是父亲的失踪,或许预示了李继宗已经遇害。 江湖从来被人道之复杂险恶,然而如此这般的复杂险恶,对一个阅历甚微c初出茅庐的小子来说,是一阵阵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坎儿。 李云昭多少有点不安,这夜也就失眠了。 直至夜深,月明星稀。即便如此,他将房内点得通明,又将房门,窗户都打了开,是要更加清楚屋外的动静,以免自己也被暗害了。 他向窗外望去,一观这客栈格局,内合四方相围。只见从东面开始,房间灯陆续熄灭。当下觉得蹊跷,想去一探究竟。 他踏起家传的“行云流水”步法,轻盈灵动,沿着自己房间这一并排而走,在最远处的一间房外停了下来,是因听见有人低语的声音。 “你何必杀人,引发骚动。” 另个声音道:“我只是奉了主公的令,为了少主公的安危,不得已而为之。这些人我已经探查清楚,大多都是来打你宝剑的主意。” 这两个声音对于李云昭来说,似曾耳熟,但一时不能想起到底是谁。 房里仍然低语,一个声音道:“陆师傅,承蒙你关照,不然前日中了那小子的‘碎空掌’,我非死即伤。” 李云昭一听此,这才明白房中之人是谁。他小心谨慎,生怕惊动里面人。又实在想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乔装成经店商人,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还有一件事,确是他最关心的,就是父亲是否遇害,遭了他们毒手。 正仔细窃听间,突感身后动静。 李云昭没有想到自己格外谨慎,不露声响,居然还是被人察觉了。 他不暇思索,蹬腿就将避开,使得那道突袭落空,但依然背冒冷汗。 谁知还没有待落稳步子,眼前便是一道寒光乍现,又是朝他袭来。 李云昭当即施展“行云流水”步法,及时躲避开了。 星月晨光之下,他已然看清敌人面目,果正是前日那个与自己较劲的少年,不用多想,另一人便是那虬髯大汉。 他心里只想:“难怪他要救这个少年,原来是他的少主人。”思忖间,胸口突然开了一条口子,幸得不深,只伤了皮毛,他赶紧再蹬腿踏地,后跃一丈。 李云昭没有料到是,这个少年竟然也会武功。不怪那日,他不曾畏惧自己。 大汉一招落空,是以作罢,便也不穷追不舍了。倒是那少年乘胜追击,举剑又刺。 李云昭见那少年的宝剑,做工精细,非比寻常,自是锋利;少年的剑法,凌厉狠劲,绝无半点花样,招招都是制敌于死地的招数。 夜里,虽有星月之光,仍然难辨方位,李云昭眼前寒光乍现,横七竖八,皆若电光火石一般,侥幸他步法没有生疏,少年的剑法只伤得他的几道皮表。 但是酣斗之中,那少年仗着利刃,他仍然只能躲闪,没有半点反击的机会。这走廊狭长,难以绕身游斗,又脱身不得。 李云昭正寻机会使用“碎空掌”。 记得师父传授自己“碎空掌”的时候,便对自己说过,一套武功绝学不一定要招式百样,但管制服敌人即可。故而“碎空掌”实则也无多余招式,内功的运用上。 眼下他所对峙的是两个敌人,一个虬髯大汉,就是武功高深莫测的人,他便已经落入下风,何况还有剑法了得的少年。 “碎空掌”的奥义他一时难以掌控。于是,被迫一味退避,实在难以施展拳脚功夫。 这会儿,少年再要追击,已被大汉当场叫住。 少年却认出他来,道:“是你,武功不赖啊,竟然躲过了陆师傅的‘锁喉手’。” 大汉道:“这小子,打人的功夫是陶启的,脚下的功夫却是他老子李继宗的。他老子精于机关术,善用暗器。玉飞蝗的武功,我虽然没有见识过,但如何了得,也是听说过。少主,你可要当心。” 一提及父亲的名讳,李云昭当即就问了:“我爹被你们怎么了?”是以十分关切父亲安危。 大汉突然间诧异,过了片刻,才说道:“噢,原来此刻只你一人。很好,很好。” 李云昭听了此言,这下突然宽了心,这无疑是透露了,父亲的失踪,跟他们俩没有多少关系,尚可能c没有遇害。 但眼下,李云昭却要考虑自己的安危,毕竟窃听到他们的秘密,毕竟自身处于被堵截的状态。 李云昭非常明白,虽有“行云流水”可以保命一时,但自己所具的武功,不仅没有继承师父的衣铂,也没有继承李继宗的暗器功夫。 其实说来,暗器也是峨眉原先武功一绝,然而中原武林讲究正大光明的较量,有多少人对这门绝活,是不齿的。 李云昭也是其中之一,他不知道临危对敌,暗器有时候是非常管用的。 不然当年东南海患,那些东瀛乱波怎会叫中原武林人士,难以应付。他知道那段历史的教训,可少年人就是少年心性,不喜欢的碰都不碰。 少年冷笑道:“他老子不在,看来他此刻是必死无疑了。” 大汉却道:“李继宗常年行走江湖,见闻颇广,他儿子怎么死的,一经查证,便会寻到我们头上。” 少年道:“那就先杀了,再毁尸灭迹。让他无从查证。” 大汉点了点头,似乎正有此意。 李云昭一听,毛骨悚然,心想便己难道今天真就丧命于此了吗?当下正要寻思脱身之计。 大汉又道:“他轻功了得,容易脱身。” 少年“噢”一声,当即跃出走廊,到了楼下房檐上,又跃进走廊,已然站在李云昭身后,拦截其后路。 李云昭看了楼下地面与这道走廊有近三丈高,原来这客栈一共三层,李云昭所居处乃是顶楼。 眼下一人与他争锋相对,一个人截住他的后路,他要保住性命非得赶在两人之前跃出走廊,腾空身子跳下楼去。如此楼层,跳了下去不摔断腿,也极易折伤脚踝,他虽身负轻功,然而临敌之际,他飞身纵跃而下,别人稍有干预,他便气运不均,也易折伤筋骨。 李云昭只好计议一番,虽论轻功他在二人之上,但比起武功,这个少年仗有利刃,犹在自己之上,更别说还有个武功高强的帮手。 李云昭想到此处,已然面露忧虑,觉得自己凶多吉少,在劫难逃了。 少年似乎看出他的心思,便道:“陆师傅不会再出手了,他杀了你也是胜之不武。你不用一门心思想着,怎么逃跑。你的对手是我!” 李云昭先前最忌惮是这陆师傅,这会儿听少年如此说,不免有点暗自庆幸。 突然有了心思去想:这二人是谁,一番交手能活出去,兴许还能在师兄弟面前炫耀一番。 他便说道:“我不与无名之辈交手,都自报家门吧。” “人都要死了,还要知道这些,有意义?”大汉冷笑道。 “你不是不会出手么?”李云昭开始忌惮起来,面朝大汉,甚为戒备。 “我叫项堂。这位是青山会陆副帮主。”少年冷不丁道出一句来。 “终于肯告诉我真实姓名了。”李云昭回首与之对视间笑道。 青山会的名声,本消糜多年。但是李云昭也有耳闻,因为听说他们的帮主,乃是个不会武功的商人。 一个江湖帮派,带头人却不会武功,确实遭许多武林人士非议。 “难怪江湖第一大帮会,一蹶不振,原来你们是自甘堕落,贩卖了帮主的位子,给富商当牛马。”李云昭一番热嘲冷讽。 陆林荣面沉不乐,厉道:“小子,说话可得注意了。” 项堂劝道:“陆师傅,义父雄略,何必与凡夫俗子道。他反正要死了。” 接着冷冷对李云昭说道:“你要你记住是谁杀了你。以免你到了阴曹地府,向阎王诉哭时,都不知道告谁。” 李云昭这才转过身来,看着项堂,看着他手中那把剑,咧嘴哼笑,说了一句:“好得很。” 项堂也付之一笑。 前代有很多人都是在这样的夜里决战,而如今两个少年对峙,也是在这月明星稀的夜里,也许人生有时欣然的不是,遇上一个脾胃相投的朋友,而是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毕竟再多的江湖传奇,书中撰尽,也不如自己亲身经历,来得激动人心。 李云昭突然间兴奋了,那畏死苟且的心,也随之没了。只是在想:在山中空学一身武艺,仅是跟几个同门师兄弟切磋比划c点到为止,哪里能真验证自己的武功水平,倒不如这般与人生死对决,自己的江湖历练就此才算真正展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随风流,浮生此计,皆了空01 项堂冷不丁地说了句:“动手吧。” 李云昭反问:“你就那么迫不及待?” 项堂道:“我只想在三大宗的弟子身上试一试,父亲的剑法,与这把剑杀人的快感。” 李云昭一听,不禁寒栗,早听说过书里有撰嗜杀的,不料自己也真遇上。 他为防项堂突袭,暗地里已经运气。除了“碎空掌”,看来没有其他武功,可以击杀对手。 这次李云昭比较拘谨,只感到:从手太阴肺经开始,在手之三阴,三阳里,真气逐渐迅速运转,也渐渐觉得手臂诸道穴位热胀,体内三焦的真气也开始沸腾。 李云昭心里暗暗有点紧张,如果这一掌他不能重伤或者击杀对手,他便再无气力缠斗。 师父常言:发招旨在于谋定而动,后发先至。然而对他来讲,对手迟迟不出手,他疾提真气,不能久控,吃亏的便是自己。 项堂看出了李云昭在暗地里,运气于掌,他翘起嘴角,面目变得狰狞起来。他手舞剑起,足尖着地,疾风掠影,转瞬即至。 李云昭哪里能料到,他来得如此迅疾如风,眼下情境,已容不得他有半分思忖,当下手掌上翻,皓白月色之下,隐约看见一道小旋风汇集于他掌心浮动。 项堂已经见识过他“碎空掌”的厉害之处,他仍然面带笑容,那笑容透出一股生死无惧,但求胜败的气势。 李云昭与项堂都是破釜沉舟,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打法。前者只待时机,后发先至。后者主动攻击,直取对手。 眼下,李云昭御风拍来,这一掌未及,风劲先到。 项堂那长剑森森的寒光,势如闪电。 待两人招致之刻,只是眨眼间的事情。 项堂面前似有琉璃声碎,猝然袭来之气,恍若针刺,寒炎并至,他只感自任脉膻中穴起,这股被掌风击碎的气流便遍刺他对敌正面诸穴,一时间似寒刺骨,又炎麻不堪,顿时气血难抑,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李云昭虽然掌中对手,然而他半分便宜也没有占到,被项堂一剑正中肋下,本来运用“碎空掌”对他来讲,极为勉强,如此中了一剑,随即全身软瘫,也是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两人不约而同,瘫倒在地。李云昭挪了下身子,靠到房外墙边,项堂背靠木栏。两人对视片刻,各自仰天大笑起来。 李云昭看着项堂说道:“怪我学艺不精,这一掌要是我师父打的,你还能安坐如此?”话虽如此,心里再没有半分藐视对手,相反却感初出茅庐,便逢如此对手,有大慰生平之快感。 项堂也凄笑着说:“你如此年纪便有如此功力,比内力我远不及你,比轻功我也不及你。” 他心里却是一阵失落,喃喃自语:“我才是学艺未精。我连个峨眉的寻常弟子都摆不平,如何报仇!” 一个少年一心只想体验一下江湖,一个却是为报家仇。各怀目的来找对手,试练自己。 李云昭劝说道:“跟我上峨嵋山,我们峨眉现在跟少林武当三足而立。” 项堂摇头说道:“那又怎么样,能帮我报杀父之仇吗?” 李云昭看了看站在一旁c刚才始终没有动手c现在始终没有发言的陆林荣,反问道:“难道青山会就可以?” 项堂又笑了笑,不致答复。对陆林荣道:“陆师傅,替我杀了他。” 陆林荣应了一声,道:“李少侠,对不住了。”说罢,便朝他走了来。 李云昭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项堂会叫陆林荣来杀自己,更没有想到这个陆林荣如此听项堂的使唤,他倒真是一个家奴了。不禁好笑,朗声道:“没有想到堂堂青山会的副帮主,既然是别人家的狗腿子。我李云昭被这等人杀了,当真不值得。” 他本想出言讥讽陆林荣,以为他会念及自己的身份,有所迟疑。谁料陆林荣一言不发,仍旧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将自己只手提起,另手便要提掌断送他性命。 项堂又命令道:“陆师傅给他留遗言的机会吧。” 李云昭倒是干脆,说道:“要杀便杀,我哪有那么多废话。” 项堂摇头叹气道:“看来你还是太嫩了,阅历尚浅。”一副阅尽世事,少年老成的样子。 李云昭不服气,说:“说得你阅历多丰富似的。” 项堂笑说道:“刚才我知道你武功与我相当,敢丢性命一般跟你打,是因为我还知道,就算我跟你两败俱伤,也有陆师傅救我性命。那你呢?” 李云昭学艺之时,师父陶启只教授他,与人对决时要观周围形式,他只当是观摩地势,如何运用所学武功,哪里考虑到这一步。 这一时,被项堂一点,才恍然大悟。心道:“论经验我当真不如他。” 谁料,他正独自怅然间,不知道何处飘荡一声而来:“他有我这个当老子的!”那声甫毕,只听陆林荣连连两声吃痛,李云昭已然摔落在当地里。 陆林荣朗声言谢,道:“多谢李大侠手下留情。”这句话说完,李继宗已然站到走廊之中,扶起李云昭。 李云昭方才一个人对敌,被擒也罢,受死也罢,不曾感到委屈,这时父亲出现,这才两眼含泪,道:“爹,你干什么去了。我只道你出了什么事情。”说着说着,便流起泪来。 李继宗呵斥道:“大丈夫哭什么哭,没有出息!” 说后看着项堂仍然冷冷一笑,说道:“好个小子,论江湖经验,你在云昭这个年纪,就这般出息。”言语中有贬有褒。 原来他刚才在暗处观察时机,听闻项堂与儿子对话,他觉得项堂这般年纪,心机如此了得,恐其已入歧途,俨然是个视人命如草芥之徒,会伤了儿子性命。 项堂问:“怎么?你要杀了我。” 李继宗道:“你说得不错。”虽言如此,但他极重身份,断然不会自己动手杀死一个后生,但欲威胁一番。 项堂冷笑,不断怂恿说:“好!那你动手啊”这一句说得十分果断。 李继宗笑了笑,心想:“毕竟还是孩子,少年意气。” 他如是想着,哪里知道,项堂也并非只是一时意气。 蓦地里,项堂冷笑说道:“你刚才用暗器手法打陆师傅,虽然你当时可以一招夺了陆师傅的性命,但是现在却不同了。” 李继宗满是疑惑,便问:“如何不同?” 项堂一番道明:“你轻功极好,刚才你藏身暗处,自然陆师傅也没有察觉,陆师傅置身明处,被你击杀,很为正常,但是你丢了这次机会,现在你也在明处了。论武功,你拳脚功夫未必比得过陆师傅,你现在是一点优势也没有。你虽然放过陆师傅,但是你若要杀我,陆师傅说什么也要保住我的。” 李继宗看着身旁陆林荣相隔不过一步,自己只要击杀项堂,陆林荣不说可以杀自己,杀李云昭是绰绰有余。 他笑了笑,说:“不错,陆副帮主的拳脚功夫,决计不在李某人之下。但是我要杀你,再逃脱,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项堂笑道:“你唬我是没有用的。再说你眼下,首要是救你的宝贝儿子吧,怕是再耗一刻,他恐怕就可以到黄泉路上走着了。” 这时间,天将破晓,星月光稀,然东方已经有彤云丹霞,李继宗发现儿子面色苍白,抱起李云昭,叹了口气,飞跃楼下。他身轻如燕,着地之后一沾即走,转眼不见。 感谢大家的支持,坚持日更g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随风流,浮生此计,皆了空02 待李继宗走远,项堂长吁口气,又听陆林荣道:“少主,李继宗的功夫,我是比不了他的。”边说边扶他端坐,已然运功,准备为其疗伤。 项堂道:“我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不会杀我,这些重名节的人,最好应付。要是遇上那天跟我应师伯对决的那个峨眉派人,我就拿捏不定了。” 又一副怅然的样子说道:“不知道涴沦现在如何了?。”言语中有些关切。 陆林荣却全神倾注为项堂疗伤,不言不语。 时间稍纵即逝,不知何时,项堂已见好转,这时已然破晓春鸟鸣。 陆林荣扶起项堂,步履蹒跚,下得楼去,正撞上一个青山会帮众前来报讯。 那人气喘吁吁,禀报说道:“副帮主,帮主与几位堂主,在后堂等候。” 陆林荣问:“什么急事?” 那人道:“黄,成,葛三位堂主被杀!其余堂主在后堂与帮主议事。” 陆林荣也不多问,随那人走,扶着项堂去了后堂。 两人刚入屋,便有人大骂道:“他奶奶的峨眉派,仗着自己武功了得就敢随便挑战,我们还是天下第一大帮啦。”这人姓花。 项堂听了不禁暗自好笑,心想:“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陆林荣听后,说道:“峨眉派陆某刚才跟一个峨眉派的弟子交过手。”接着便问:“与你们交手的是不是峨眉七杰之首的李继宗。” 花堂主哼声道:“他?一个后生晚辈,能连毙我们三人。” 另一位苟堂主道:“其实我们开始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哪派人物,他所用家数很多,但是我们几把老骨头分明看出他骨根是习练峨眉派武功而来,后面少林,武当,昆仑,五岳的功夫,皆有峨眉派武功的身影。” 陆林荣听了自然疑惑,心想:“峨眉究竟为什么要挑事端于我们,以他现在威名已在我帮之上了。” 众堂主之中,正好坐着那名前日李继宗所见的客栈老板,其实正是周怀咏其人。 他面目凝重,听着各个叙说后,目光移到项堂身上,道:“鹏宇,你怎么受了伤。” 项堂道:“小伤,不劳父亲挂记了。” 他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自己的东西没有被歹人掳去吧?” 项堂道:“没有。” 周怀咏这才长吁一口气,道:“这便好,若你丢了东西,岂不让项大侠难瞑九泉之下。”项堂不言,自己寻位置坐下。 一名堂主开了口,问陆林荣道:“刚才,陆帮主跟峨眉派的玉飞蝗交过手,你却没有受伤。” 陆林荣道:“不错,薛堂主,但李爷手下留情,我本欲击杀一名三代峨眉弟子,那时李爷完全可以射杀我,或者重伤我,但他却没有这么做。峨眉也是名门正派。何况与少林c武当为三大武学宗源,那么他们到底是什么动机来跟我们结仇。” 花堂主不以为然,说道:“他名门正派怎么啦,我青山会也都是英雄豪杰。那项寻熠不就是什么泰山北斗的武当弟子,当年不一样干了鸡鸣狗盗之事,最后落了个身败名裂不说,还遭致被灭门追杀。” 周怀咏这时听了花堂主之言,看着项堂,不料项堂也看着自己,一脸笑容对着他,全然看不出半点气愤。项堂的真实身份只有周c陆两人知晓。 陆林荣问道:“几位堂主怎么从洛阳总舵也赶到cd来?” 苟堂主道:“我们应帮主之邀,说是收了义子,前来道贺。于是我们七个兄弟一起来了。谁知道,我们七个兄弟就在cd府的地界,被一个黑袍蒙面客伏击。那人武功极高,以我们七个人合力,也被他击杀半数。他行事也怪异,既不抢劫东西,也不询问事情,杀我们三个人就走了。史堂主追击,也是重伤而归。幸得老朽有些阅历,到底他的家数根底,被我瞧了出来。” 众人看着一直没有发言c坐着运功疗伤的史堂主。 项堂忍不禁一声冷笑,众人看他,他也不在乎。 苟堂主见他冷笑,心中不快。 周怀咏斥道:“鹏宇,不得无礼。” 苟堂主却道:“少帮主觉得老朽说得不对,大可纠正。” 项堂拱了拱手道:“不敢!以您老的见识与阅历,晚辈怎敢妄议,只是晚辈觉得,这个人分明就是在嫁祸别人。他故意隐隐略显峨眉派的武功底子,而使用别派武艺,是比寻常人一味惯使别人的武功嫁祸别人,要高明得多,以苟老的见识,他贸然出现就这样明目张胆地用别派武功杀了人就走,你老会不生疑?” 众人一听项堂分析,心中原先虽不悦,也尽都消去,对着周怀咏道:“帮主有子如此,真是可喜可贺。” 项堂道:“不瞒诸位前辈,我原本是武当应大侠门下弟子,与诸位交手的这一位黑袍客,我也是见过的,他也是惯使此计,而且留我一个活口。以我推断,这个人的目的就是在击杀各派名宿,嫁祸峨眉派。我说得对吗?史堂主。” 他前面推断,在座之人无不点头称是,只是他最后一句,突问在一旁运功疗伤的史堂主,到让所有人甚为不解。 谁知道项堂道:“史堂主,噢!不对,还未请教阁下真姓大名。”他其实一直在观察史堂主,觉得这人性命被留了,甚为蹊跷,但又无凭无据,只好试探。 他语出惊人,旁人更加茫然,苟,花,薛三人皆是不知他为何一番推理后,要针对受伤史堂主。 史堂主仍然端坐不言,项堂将随身佩剑拔出鞘来,众人只见宝剑做工极其精细,无不称奇。 周怀咏忙起身,呼道:“快快收了宝剑。” 项堂避开周怀咏,朝史堂主走去,边走边道:“阁下不仅要嫁祸峨眉派,还为了我手中这把宝剑吧。”说着便要向史堂主刺去。 那史堂主倒也处事不惊,丝毫没有畏惧,自顾自地疗伤。这更让项堂深信自己的猜忌。 倒是其余三位堂主见了此状,齐喝一声:“小子猖狂!”一起催掌来攻项堂。 陆林荣见急,当即起身,将自己坐椅,掷向三名堂主,那方正而沉重的坐椅,竟被三人齐掌击得粉碎。 可这样一来,项堂刺出的这一剑,便势无阻碍,直朝史堂主而来,眼见其性命危在旦夕,苟堂主将自己腰系钱袋解下,掷向项堂手腕神门穴。 项堂本就没有多少气力,再被击中神门穴,顿时宝剑脱手坠地。 项堂看着史堂主,一声冷哼,谁知道那史堂主蓦然睁开双眼,相应一声冷笑,说道:“小子,你眼力不错。可惜人微言轻,没有人可以信服。” 项堂顿时一惊,一时间失措与恐惧顿生,他一屁股坐在当里,眼神里透出了恐惧,大叫一声,直道:“真是你!” 那史堂主突然一声大笑,震荡室内,说道:“一群老废物,枉费你们在江湖混迹了这么多年,连毛孩子都不如。” 花堂主见眼前情景,大是迷惑,直问:“史老弟,你是不是被这小子影响了,走火入魔!” 史堂主从地里拾取宝剑,身如幻影,在苟,花,薛三人面前飘过,三人当时倒地而亡。 陆林荣一看皆被击中天灵盖的百会穴,眼如死鱼,身子还在不停抽动,七窍流血。这力道与速度,皆是如鬼魅一般。 突然周怀咏一声令道:“林荣,快截住此人,莫让他带走宝剑。” 那乔装史堂主之人,横眉怒视周怀咏,只道:“我看你难改奸商本性!贪图他人财物!”当即一脚踢飞地上一块碎木,正中周怀咏胸口。 周怀咏本就武功平平,哪里受得住这样夹带高人内力的飞物,顿时一口鲜血朝天直喷,仰面摔在地上。 那人飞身晃出后堂密室,陆林荣惊呆了,他生平哪里见过这等武功,待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那人已跑。 只听得外面有阵阵惨叫,显然是守在门外的帮徒,被他突围打得尽数死伤。 周怀咏叫道:“追住他,不要让他拿了宝剑。” 陆林荣听命,便追了出去。 那周怀咏不住的鲜血直呕,神志不清了,直道:“那是老子的宝剑,里面藏着碧华庄的所有的宝藏。老子花那么多钱,买通马帮,做了那么多的局,不能枉费我的心血啊。” 项堂被一句“我的宝剑”惊醒,这一切发生的得太快,他看着倒在一旁的周怀咏,生命垂危,心里一阵莫名失落,但这种失落,只在转瞬间,只一会工夫,他又一如既往的冷笑,对着周怀咏摇头晃脑,目光中透射出一股藐视,说道:“你终于露了本性了。” 他站了起来,啐了周怀咏一脸唾沫,道:“我本来觉得你救了我,是个好人。我还以为我能再遇见好人。没有想到你就是个奸贼。你算盘打得再精,也不会想到会有今日之报应吧。”项堂说罢,便要走。 周怀咏抱住项堂的脚,直叫:“我儿救我!我儿救我!老子得了这笔钱财,就可以招兵买马,起兵以后夺了天下,老子坐了皇帝,你以后就是太子啊。你不要抛弃我。” 项堂蹲了下来,冷言冷语起来,道:“你知道吗。你亏就亏在不会半点武功,这是江湖,没有点护身的本领,死路一条。”说完硬生生扳开他的双手,只听周怀咏的指关节嘎哒直响。 他起身欲走,然后头也不回得撂下一句,“我也只是利用你暂时栖身而已。还有,我不是你儿!你姓周,我姓项。”说罢便走出房间。 这世间往来者,不是名便是利,周怀咏雄心壮志,他哪里料得仅因不会武功,自己最后是这个结果。竟连项堂都抛弃自己。 他一个人在这后堂之中,看到三个堂主的尸体,顿感这间堂室之中,无比阴暗,内心无比凄凉c恐惧。他躺在地上,顿时感到惶恐不安起来,想到自己一番雄心伟业,竟然这般就要断送了。 突然眼前已经出现幻相:他只见得项堂戴着皇冠,身着龙袍,陆林荣,帮中诸人都是宽衣俄冠,俨然已经做了项堂的大臣。 项堂带着嘲笑,冷眼看着自己,每个人都是冷眼旁观,还有人指着自己讥讽。 周怀咏脸色惶恐,大哭大叫,无人理会。他突然瞳孔一张,最后一声悲嚎,便气绝了。 项堂出了客栈,因丢了宝剑,心里变得惶恐起来,那把宝剑是他对父亲念想。 他不知道去向,变得失魂落魄地挤入人群,渐渐精神恍惚,偏偏却又听见一声:“想要宝剑,出城到东郊桃花林见。” 项堂左顾右看,没有发现谁在等候自己。心下更加觉得奇怪:“他为什么要我去见他,他既已经得了宝剑?”他少年老成,也没有猜透那人。 但他为了拿回宝剑,就是刀山火海也要去,那把剑就犹如他的精神寄托一般。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随风流,浮生此计,皆了空03 却说,陆林荣不肯放弃,一直追逐。可这个人本就是易容成史堂主,现又混入人群了。 他见满街簇拥的都是行人,人人面无异样,只有凭直觉朝一个方向去追。 谁料此时间与一对行人撞在一起,陆林荣定睛一看,见是李继宗父子,当下赔礼,便即又走。 李继宗见他显然有急事,便追住询问。 陆林荣本来不想别人帮忙,但一想起,这事情其实与峨嵋派也有干系,便止步对李继宗说道:“李大侠,不瞒你说,有人冒充峨嵋派连杀我帮七位名堂主,还打伤帮主。” 李继宗道:“果然此人显身在cd!” 陆林荣一听,便问:“难道李大侠知道是谁?” 但见李继宗左顾右盼,片刻才对他说道:“这里人多口杂,不如咱们向东郊去,路上再说。” 陆林荣答应了,便随李继宗父子出了城去。 待出了城东门,行至数里路外,李继宗才说道:“陆副帮主,想必武当应天甫被害之事,你也是知道的。” 陆林荣道:“听说了。” 李继宗道:“我就是为了查明这事的凶手身份而来的。” 李云昭这才发现这趟江湖甚为凶险,只求与父亲能平安回到峨嵋。 陆林荣说道:“这人不仅用峨嵋派的武功袭击我们七位堂主,更为狡猾的是,他还易容成了我们一位堂主,混水摸鱼,夺走了少主的宝剑。他武功我也是见识过了,他要杀了谁都是再容易了。” 此刻红日西斜,这一天又要过去。 李继宗突然道:“看来咱们可能是赏不了龙泉山的桃花了。” 李云昭问:“爹爹,你何出此言?” 李继宗失色地笑说:“没有什么。” 再过片刻,已然红日没入起伏山海,他们便已到了龙泉山下。这里的群山连绵,却并不见高。这里的桃花也还远近闻名,却未尽开艳。 李继宗道:“就在这吧。”便四处张望起来,不见多余一人,正遐思间,一个黑影席卷狂风而至,眼前顿时多出一个玄色袍客来,那人立地便朗声大笑,道是:“师侄,以轻功与暗器名震江湖,怎么来的这般不利落,害的我这个做师叔好等。” 陆林荣见了黑袍客,便知道他就是那个杀了自己帮内七位堂主的人,又含恨对李继宗道:“李大侠,以你的本事便可以杀了我,为什么还要让你师叔相助。” 他看着黑袍客拿着项堂的宝剑,心中更加肯定,就是此人先前易容成史堂主。 李继宗道:“廖志远,果然是你。不管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骗过了孤寒,今天我便要替峨嵋派来清理门户。” 廖志远笑道:“好,我们师叔师侄就来讨教一番。” 陆林荣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我现在就是要你偿还我帮中兄弟性命,还有追回少主的剑。” 廖志远听了大笑,问道:“那小子没有跟你一起来?” 听陆林荣哼声说道:“少主公来与不来,你不必过问。” 廖志远说道:“我有意收复你们少帮主。至于你陆副帮主嘛,本来我是很看得起,不料却做了别人的家奴。老夫已经帮你了结那帮庸才,你大可回去做帮主。” 陆林荣并不肯走。 廖志远笑道:“也行,一对一于你们两个,我都是欺负你们了,倒不如你与我这师侄就一起上吧。” 李继宗当即闪开一尺,李云昭却拉着他,劝阻道:“爹,算了。我们回峨嵋派。”他心里最担心的是失去李继宗。可他本就受伤未愈,哪里有力气拉住父亲。 李继宗掀开李云昭,当即一手掷出,顿时间千万飞刀携带各式暗器,如漫天飞行的蝗虫般,遮天蔽日而去。 陆林荣看了也惊叹不已,这等暗器功夫,自己决计躲不过去,他也是首见李继宗名副其实的暗器功夫,心中惊奇诧异。 眼见所有暗器齐发,快且力道十足,广而密集。那廖志远非得在眨眼间,飘出三丈开外,否则必遭击杀。 谁知道,廖志远两臂一抬,起手飞舞画圆,两袖宽峨带风,竟然将飞来暗器轻描淡写般尽数接下,两袖一掷,所有射来暗器,蓦然散落当地。 李云昭与陆林荣同时惊骇不已,看着他这般功力,自知李继宗与此人相较,实力悬殊。 廖志远并不反击,当地里站着,笑说道:“你们七个人,你虽然是七杰之首,但是论武功,芝隆与无败都在你之上。你祖上的暗器与轻功,曾经名震一时,你带艺投师,天星革却没有教你什么。他也太偏心了,过分偏爱芝龙。不如你改投我的门下吧,我自会悉心教授。” 李继宗一声冷笑,道:“师父虽然没有教我什么其他功夫,但是我的武功能有进步,也是师父调教的。何况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功夫,李某人是决计学不会的。” 廖志远听出他话里的话来,说道:“老夫当年也就是不服你的师父当掌门,然而欺师灭祖我也不曾真干过。” 李继宗道:“不论如何,你今天必死无疑。”说罢,双手一抬,两袖间似龙口大张,吐出两枚钢珠。 那两枚钢珠却不射向廖志远,而是朝廖志远身周散落一地的小钢珠,那钢珠一经落地就“轰”的一声炸开,分射出千枚银针,插入散落一地的小钢珠中,顿时各式暗器,便似花蕾一般,争相绽放。 李继宗当下急喝:“陆副帮主快快躲开。”自己脚下运起轻功,带李云昭飘开一丈开外,同时间便见得廖志远身周散落的暗器或炸或喷射银针,这等暗器机关的做工,当真精妙绝伦。 李云昭才知道父亲是有备而来,巧设机关,用来对付这个峨嵋派的叛徒。 只见得廖志远那处已经烟雾弥漫,隐约中听见地上有刺耳的脆响。 烟雾很快散去,廖志远安然站在当地里,毫发无伤。 这一幕,不光李云昭和陆林荣惊诧不已,就连李继宗自己都瞠目结舌。 廖志远闷哼一声,身上喷射出丝丝银光,他嘴角带着血丝,显然还是受了点小伤,却笑了起来,道:“师侄,果然名副其实。可惜再巧如天工,也还是未能杀了我。” 李继宗眼见自己精心设计的暗器机关,没有击杀对手,不免叹息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你的本事了。” 陆林荣道:“李大侠,在下配合你,你再寻机会射杀他。”说罢腾空跃起,提掌来袭来,那掌势有虎啸龙吟的气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春花谁不识,风去断桃面01 李继宗见这掌法,气势如虹。即使陶启的“碎空掌”也难有如此气势。 廖志远见了这般虎啸龙吟c席风卷来的掌法,威力实在不可小觊。但他却笑颜从容相迎,道:“这掌法气势不错,不知当真如何啊。”当地里马步稳扎,单臂立举,伸手欲硬接下此掌。 陆林荣飞身压制,掌风凌厉,与之廖志远单掌一撞,当即阵阵气流四面喷出,一声声沉闷巨响,震撼当时。 廖志远身子略有下沉,当即却笑说:“好一个气势恢宏的掌法,可惜·····可惜········” 随即他接掌的手臂略略弯曲,再次伸展之时,陆林荣便难敌这一股柔韧后劲,只感一股波浪般的劲力在自己发掌的臂膀上层层荡漾,那股力顿时一沉,他当即一声惨叫,只感手臂的骨头被敲碎一般。 这一叫伴随痛彻难当,随即便口喷鲜血,整个人飞身弹了回去,沉重地摔在地上。 陆林荣捂着受伤的手臂,不止呻吟。 其实他臂骨虽有折损,但这种骨头被敲碎的错觉,却是那股绵掌催发的劲力造成的。 陆林荣忍痛直问:“你的掌中竟然同带少林c武当两大门派掌势,难道这就是‘云山绵海功’?” 廖志远嘿笑说道:“陆帮主不愧有见识。” 陆林荣忍痛切齿地叹息道:“看来,陆某技不如人,争取不回少主宝剑了。” 这会儿,廖志远看了看手中的洗月剑,娓娓说道:“自太宗皇帝得了江山起,赖家就开始收藏了天下武功,当年一场武林大会,赖家说这把剑中藏着赖家百年的绝学,言约胜者可得剑。可惜老夫当年不能参与争夺,实在可惜。”语气满是叹息。 李继宗自然知道,所言及的碧华庄举办这次武林大会时,廖志远已经叛出师门,可他说自己不能参与夺剑,不知道又是易容,潜伏在三大宗哪派之中。 李云昭道:“以你的武功当今天下已经是第一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廖志远道:“当真武功独步天下之人,却不是我,论武功如今都还有两个人犹在我之上。” 然后看了看李云昭,嗯了一声,笑了笑,道:“老夫见识过他们武功的时候,他们都还是少年英雄,真可谓是c后生可畏啊。” 李云昭一听,便问道:“你说的这两人是谁?” 廖志远道:“有一位我至今都不知道其身份,他的武功已经看不出任何一派的功夫的影子。当年碧华庄比武,他化身赖家丁仆,竟然识破我易容身份,却又不对众人道破,只警告我不可肆意妄为,好自为之。我先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与他交了手,才知道我武功修为与他实在相差甚远。” 李云昭这才有所体会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以廖志远的武功,都说自己与之相差甚远,简直难以想象,这人武功精湛到了什么地步。 他少年心思,又追问:“那你说的第二人又是谁?” 廖志远神情飘渺,并没有直接回答,却道起故事来:“当年先师对我很是器重,不料贺汀渚却嫉贤妒能,与我有隙,先师受了他蛊惑,没有传位于我,而是传给你们师父天星革。” 李云昭自然知道这些事情了,便问李继宗:“爹,这贺汀渚便是老太岁吗?” 李继宗点了点头,道:“老太岁一把年纪,性如烈火,故有‘太岁’之名。” 接着听廖志远说道:“非但如此,贺汀渚还要我交出原先为我保管的《天乾地坤元亨利贞秘笈纯阳卷》。 我一怒之下便决定带走所有分布峨嵋的《元亨利贞秘笈》,他那本的《五行卷》自然难得。 但我没有想到静贤师太却是个通达之人,她毫无吝啬的将《太阴卷》与我翻阅,并且看出了我的来意,劝我回头是岸,我当在失去掌门之位的气头上,如何肯听劝告。 静贤师太说:‘你既得纯阳卷,现在又看了太阴卷,你天资过人,老祖说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那么老尼受你三掌,看看你能不能伤得了老尼。’ 静贤师太受了我三掌后,安然无恙,便道:‘你就算有了镇山宝典也伤不了我一个老骨头,那么你就能夺得了掌门之位吗?’ 那时,贺汀渚与沐谱,还有玄丰老尼也来了,但一个贺汀渚就让我吃紧,加之他们三个人合力斗我一个,终究没有让我带走那部太阴卷。 后来我听说静贤师太圆寂,心里内疚不已,但却说我欺师灭祖以及为盗取秘籍c不惜打死师太,实在不察。 我实在恨透了,如今被这诈庸碌之徒把持的峨嵋。 且说你们七个弟子中间,天星革一味偏心叶芝隆,以至于其余弟子武功稀松平常。 这叶芝隆虽有天分,却是个纠缠儿女私情的人,他离开了峨眉,与一个女子私好,在西湖盖了个明镜山庄。” 说到这里。李继宗冷哼一声,说道:“你颠倒黑白且不说,还要非议我叶师弟,他在明镜山庄是与赵姑娘潜心研究自己所创的《明镜心经》。” 廖志远笑了笑说道:“不错,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掩人耳目,我生平最不服你师父做掌门,他既然最宠你们叶师弟,我便灭了叶芝隆一家。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徒儿之中,竟有人违背我的意愿,给你叶师弟留了个后人。然而我更没有想到这个天生盲眼的少年,后来如此了得!” 李云昭不用廖志远道明白,便已经知道他所言何人,插言道:“你说的是叶孤寒吧。”心里不得不服了叶孤寒。 廖志远不置可否,说道:“不错,正是叶孤寒。当时他一人一剑,孤身闯到我的总坛,我招募的手下当时至少也有百余人吧,这些人的武功,可以说完全不亚于你父亲与他这几个师弟。可他竟然杀得片甲不留,当时的情形,至今我回忆起来,还不寒而栗。不是我习练龟息功诈死,恐怕也难逃一劫。” 李继宗道:“原来,你就是这么瞒天过海的。”说后一声叹气。 李云昭早就听说,叶孤寒十五岁时,一人破了江浙一个杀手组织,从此威震武林,他每每听峨嵋师兄弟讲述此事,以为只是夸大其词,没有想到确有事实。 试想那百余人中,不乏父亲这样武功的高手,再加上一个廖志远都不能抵挡,这叶孤寒武功到了怎么样的地步?似若仰观星辰,遥不可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春花谁不识,风去断桃面02 廖志远对着李继宗道:“想必你是因应天甫的事情下山来的吧。” 李继宗说:“不错。” 廖志远叹了口气,道:“你师父若是派叶孤寒来,老夫自然被擒。至于你嘛,还是想想怎么逃命吧。” 过后又见陆林荣仍旧忍住疼痛不哼不言,又笑了笑,道:“青山会现在真没有什么能人了。” 李云昭前去扶起陆林荣,见他脸色干白,知道他已经失去战斗力,便劝慰道:“陆副帮主,你好生休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切要保重。” 陆林荣气喘道:“可惜我还没有追回少主的宝剑。” 李云昭直将宽慰。 李继宗命道:“云昭,你这就带陆副帮主先走一步。等为父料理了这个叛徒,自然来找你。” 李云昭哪里相信父亲能敌此人,却道:“娘走的时候,叫我长大了,要好好孝顺你,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就算你被这人杀了,孩儿还···” 他本想说料理后事,但说这里,内心一酸,不禁热泪流淌,他并非真要咒父亲死,而是知道廖志远实力远胜父亲,劝不退父亲,他只有做了最坏的打算。 廖志远看着李云昭道:“不错,我看你还是听你父亲的话,自己先走,趁我现在还不想杀你。当年,叶家留了个后,后患无穷。你父亲若是被我杀了,我自然替你料理他的后事。” 李云昭仍旧不肯走,说:“我不怕死,我只怕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亲人。” 廖志远看着这个实在天真的少年,笑了笑。 李继宗却是叹了口气,便横眉冷对敌人,说:“来吧。你也不必啰嗦。” 廖志远笑了笑道:“你是晚辈,我先让你三招。”尽管内心对李继宗百般爱惜,是想此人也不肯降从自己,背叛师门。 李继宗道:“你明知道我主要武器是飞刀与暗器,刚才没有杀了你,我已经快将暗器尽数用完,如今所剩可数。三招之内,我杀不了你,又得浪费数量。” 廖志远道:“那这样吧,老夫让你算定发刀的最有效射程,做好准备来。”一再彰显胸襟与气度宽广,让对手得尽天时地利也无大碍。 李继宗心里沉重起来,他知道其实真的怎么算准有效射程,也难有胜算, 他只盼能侥幸击杀对手,当即便说道:“这个位置已经很好了,以我的功力,射发飞刀,十步之内最为有效。” 说罢,李继棕一把飞刀出袖,欲待射发,随之眼睛一亮,只听“嗦”的一声,飞刀笔直射出,所挟内力十足,飞速惊人。 廖志远手腕抖动,当即捥起一个剑花,欲挡来势凌厉的飞刀。 李继宗早在射发第一把飞刀的时候,第二把飞刀紧接出袖,待飞刀射出一步,他便将这第二把刀飞旋射出。 这第二把不较第一把飞得笔直,而是挟带一股回旋之力,从左旁攻去。 第二把刚出,紧接第三把飞刀也射发出来,与第二把用的乃是同样手法,只是这一把却是从右边飞旋而去。 三把刀已出,李继宗便脚按“行云流水”的轻功步法,一沾即走。 他的轻功是九剑宗七个弟子中最好的,眨眼工夫,已经绕到廖志远身后,同样如此发了三把飞刀,只是这一次分射两道的飞刀,回旋度较之要小了,这三把是看准了廖志远“玉枕”与两处“太阳穴”而去的。 随即又是一把飞刀带回旋之力,发现上空,这一把是冲着廖志远天灵盖的“百会穴”去的。 如此应接不暇地连发七把飞刀。 廖志远手舞长剑,当即定地旋动身子,让洗月剑似长蛇一般,缠绕周身。李继宗对飞刀的射速控制的极为准确,七把飞刀恰似同时射到,与廖志远手中的洗月剑相撞几乎只有一声响。 廖志远所用这一招正是峨嵋剑法中,为抵挡暗器诸类远程攻击而创。 他笑了笑,已然转身挥剑直取李继宗。 李继宗见没有伤到对方,便当即又轻沾即走,始终与对手拉开飞刀的有效射程距离,见廖志远攻来,他以攻代守,急射一把飞刀直取廖志远眉心而去。 廖志远身法很为灵动,是按峨嵋轻功的特色,当空飞跃竟能游龙一般绕身开来。 李继宗一直占据主动地位,控制着距离,使廖志远不能攻击自己,他脚刚着地,又飞奔绕向廖志远身后而走。 这一时他的脚下踏着八卦方位,每至一位,便发一刀,始终让飞刀射出,令对手应接不暇。 他健步如飞,一时间自成阵法,把廖志远困在圆周中心处,廖志远纵然有了得的身法与高深的武功在这一刻也难以施展。 廖志远虽受困,却始终泰然处之,面带微笑。他一边挥剑抵挡李继宗射来飞刀,一面寻李继宗步法的缝隙,蓦然一声长笑,随即就要转守为攻。 他不直取李继宗其人,而是奔去南方坎位上,等他站立方位,李继宗才刚好到得西南艮位与南离坎位之间。 廖志远背负长剑,一掌拍去,正中李继宗胸口,李继宗仰身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洒当空。 李云昭见父亲被打伤,不顾自己身体没有痊愈,便欲去接住李继宗。 李继宗倒地之时是将李云昭压下身下。他当即翻身让开,躺在地上直问:“云昭你没有事吧?” 李云昭因接住了父亲而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表示无碍。 廖志远一语道破:“你的‘行云流水’步本不应该按九宫八卦阵来行运,老夫观你从坎位开始到离位,脚下速度开始上升,而从离位再回道坎位这一段却是开始减慢。这也不难看穿,因为坎位刚好是一,那是初始,而离位是九,乃是极致。” 李云昭不明白他为什么迟迟不真下杀手,随即听廖志远说道:“不如你再回去练个几年,再来与我对决。” 李继宗强撑身子,笑着站起来,道:“你太小瞧我了,这次为了杀你,我所带的飞刀与暗器,皆是精心制作,我在飞刀上制作的银针较方才更为精致,插入体内,封你穴位,让你不痛不痒。按时间算,现在刚才发生作用,你不信现在可以运气试试。” 廖志远听后,也是大笑,道:“你道老夫是莽撞之徒,我竟然知道你的暗器功夫如何精湛,天蚕衣这种内甲护身衣,我是专门备上了的。”随之身子一震,只见银针悄然没入尘土之中。 李继宗惊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廖志远竟然备上了护身甲衣,这第二次机关巧设,也没有伤到廖志远。 他掂量了藏于袖中的飞刀,仅存一把。这一把是他唯一机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春花谁不识,风去断桃面03 李继宗仍然不肯放弃,对李云昭说:“云昭,你先走。爹今天不信杀不了他。”随即抖了抖袖口,握住仅存的这一把飞刀。 已经不知何时,天早已落幕,那飞刀应了星辰月色,闪闪发光。李云昭忙是劝阻:“爹,你为什么就这么固执,你只剩一把飞刀了。” 廖志远看出来李继宗不肯走,叹了口气,道:“是贺汀渚的利诱,让你这么执着的吧。这个老头子,一心想杀我。” 李继宗被他道破动机,不置可否。 李继宗看了一眼李云昭,对廖志远说道:“我们七个弟子当年,是一同上山拜师学艺,师父偏偏觉得叶师弟最有天赋。 是,我承认确实我们七个弟子中最有天赋的是叶师弟。 当年我听说峨嵋以剑法,轻功,暗器闻名天下,又是名门正派,于是带艺投师,盼望师父能悉心教导,终能将先祖的武技发扬光大。 但师父总将峨嵋前代人所著关于暗器的书交给我,就这么把我应付了,自己却一心教授叶师弟,我当然也不曾埋怨过。 可是到了云昭他们这一代,不管是云扬也好,云昭也好,他老人家不闻不问,而叶师弟的孩子,他却亲自悉心教导。 我开始耿耿于怀。难道我儿就没有天赋,就算云昭不能当掌门,就不配太师父的关心照顾了吗?峨嵋的将来,又岂是一人所能独当?” 说着,他站了起来,道:“为了云昭能学到太岁的武功,我就是拼了性命,也好跟你斗下去。” 廖志远摇头叹气,说道:“我本来觉得你是个人才,既然你自己找死,我就快快了结你。”说罢,欺身而来,挥剑直取。 李继宗推开儿子,自己闪至一旁。 他只剩一把飞刀,要取敌人性命,也不敢枉自射发。 这一时,倒是廖志远主攻,李继宗主退起来。 较之轻功,李继宗是不输于廖志远,因此他也难以被对手擒住。 渐渐得两人没入黑暗之中,李云昭看不见父亲身影,心里更加惶恐。 过了片刻,晚风吹起,这风本是清爽,然而在这不远桃林里,唤出得却是呼呼而啸的劲风。 他的心弦绷得很紧,急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只听到一声惨叫打破黄昏的寂静后,他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随即便一声接一声惨叫,那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是发自李继宗的,这声音便像受酷刑之人发出的惨叫一样,一声接一声的撕心裂肺。 李云昭再也忍不住哭喊起来。 不久,林子里的风变微弱了。一个身影出于黑暗,渐渐显露出来。 这个身影步履平稳,李云昭跑了过去,定睛一看却是廖志远。 廖志远将身子一抖,点点银光从他身上散落满地,他看了看李云昭,笑道:“老夫差点就大意了,你快去看看你父亲吧。” 李云昭知道父亲惨败,他没有理会廖志远,向黑暗处摸索而去。 他在林子叫着父亲,寻了良久,才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叫自己:“云昭。我在这里。” 李云昭寻着声音而去,看父亲软瘫在地上,立刻抱着父亲痛哭起来。 李继宗抚着儿子的头,笑了笑,道:“你老子是不是很傻。明知不是对手,还要与他交手。” 李云昭泣不成声,点了点头。 李继宗道:“爹爹只希望你能得到太岁的真传。” 李云昭哭道:“孩儿已经有师父了,师父对我也是悉心调教,太岁武功有什么稀罕的。” 李继宗摇着脑袋,他师弟教的功夫在他心中自然比不过师叔,他叹然而道:“就差一点,爹便可以取他性命。”说后再无言语,双目已经合上,没有气息。 李云昭号啕大哭,对他父亲的尸首嚷着道:“爹,你别睡,你别睡去啊。”言罢,便抱着李继宗的尸体,痛苦流涕。 哭了好一会,他抬起头来,面露凶相,怒气冲冲的原路返回。他一心只想杀了廖志远,为父亲报仇。 谁知道他快到原地又听见刀剑相撞之声,过片刻声音甫毕,只听一个声音道:“我哥哥在哪里?”这个声音却是一个女人说。 另一个声音显然就是廖志远的,回道:“你这小玉飞还是这么蛮横,他已经被老夫结果了。” 随即又听一个声音,道:“玉萍,且慢!这位前辈,你抢走我侄儿家传宝剑,今天晚辈观你精力有些疲惫,显然方才与高人交过手,只要你将宝剑还回,便不再与你为难。” 廖志远发出一声冷哼,道:“这宝剑恐怕原也不是你侄儿的。” 李云昭走了出来,他见到当时只有一个美妇在场,尽管黑夜也难以掩盖她樱红嘴唇,胜雪的肌肤,通过这番对话,他便知道这是自己从未蒙面的姑母c小玉飞——李玉萍,那男子自然就是姑父c羽万雨之子——羽放。 他叫道:“姑妈不要放过他。”走来一看项堂也在,原来这项堂竟与自己都是夫妇的侄儿。 李玉萍见一个少年前来唤自己为姑妈,不知道真假,只听在旁的软瘫着的陆林荣说道:“这位便是李大侠家的公子。”这才姑且信了。 原来,项堂受伤未愈,行走太久,倒在荒郊,正巧被羽放夫妇救获。 待项堂醒来,诸事问清之后,才知道他们正是涯海城的羽放c李玉萍夫妇,此行正是来寻自己的。项堂陈说之前事情,道宝剑被人抢去,夺剑之人还邀自己到东郊龙泉山相会,他们待羽放为项堂料好伤,方才朝此处行来。 廖志远打量着羽放,冷哼一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口气这么大。” 羽啸天道:“涯海城羽放c啸天。” 廖志远又道:“这么说来,羽万雨城主就是你老子了。” 羽放道:“正是晚辈先父。” 廖志远道:“难怪。” 李玉萍牵走李云昭,横眉看着廖志远,回到羽放身边,用命令的口吻道:“啸天,你跟他废什么话。把他给我收拾。” 羽放倒也听妻子的话,点了点头,对廖志远道:“如此晚辈就多有得罪了。”说罢晃身举掌欺来,这步法较之李继宗有过之而无不及。 廖志远伸掌来接。陆林荣在一旁道:“少城主,你可要当心。我这手臂就是被他震伤了。” 李玉萍白眼,看着陆林荣,表示不屑。那神情里分明透出一色对他的鄙夷。 廖志远伸掌与对方相撞,顿时感到掌力势无阻碍,只见羽放手臂一曲,他便预警起来,知道对手乃是要化解自己内力,再催发绵柔之力。 他立时化掌为爪,扣住羽放手腕神门穴。 羽放抬步欺近身来,袖口一抖落间,被扣住的手似泥鳅一般滑脱,接着另手承来,双掌轻轻一推,将廖志远撞翻在地。 廖志远当即翻身站了起来,拍拍身上尘土,说道:“我听说羽家拳承自暹罗,招式狠辣,你却为什么用的拳却形意拳。” 羽放道:“先父早年暹罗的拳法固然厉害,可晚辈无心要重伤前辈,只想要回侄儿的宝剑。” 廖志远定眼一看,宝剑不知道何时,已经到了羽啸天手里。 他不禁汗颜,说道:“看来,你是第三个武功在老夫之上的后生晚辈。” 羽放却是谦虚,说道:“我观前辈气息,显然已经与人交过手。因此晚辈胜得不公允。” 廖志远冷哼一声,道:“赢了便是赢了。”说罢便不见了人影。 李玉萍嗔道:“你这个呆子,怎么老是这么憨厚。” 羽放也不理会,把洗月剑交给项堂说道:“堂儿,你的剑。” 项堂接过宝剑,连忙称谢,露出一副天真少年的样子。 李云昭道他装得够像,哼了一声,项堂也不置理会,自行搀扶陆林荣,叹息道:“陆师傅,义父已经死了。” 陆林荣听后,惊呼一声,“你说什么,主公死啦。”见项堂点了头。 陆林荣顿时仰天大哭,悲情动容。 项堂一番劝慰,一番说道:“陆师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将去舅舅家,潜心苦练,将来定为义父报仇。眼下,你须重新振作。” “少主公,我” “且听我说,青山会不能无主,凭你的能耐,可以统领。这样可告慰义父在天之灵。等我学艺有成回来。一起重振雄风,继承义父大志。” 陆林荣听了这番说道,点了点,道:“我会替少主公打点帮会上下,恭候你回来。”说罢就拜别诸人去了。 李玉萍问道:“哥哥在哪里?” 李云昭泣声说道:“爹爹已经故世了。” 李玉萍一听,顿时傻了,过了良久,蓦然一声哭了出来,随后便是与侄儿抱在起痛苦流涕。 当日夜里,他将李继宗尸首埋葬,并刻立字碑就藏于这龙泉桃花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春花谁不识,风去断桃面04 旦日,李云昭已经购得孝服着身。 羽放夫妇也在龙泉驿站聘了车马与马夫折回cd,又往南面而去。 待到入云贵,见的天色湛蓝,白云稀薄,令人神清气爽,还见得一方异族风情。 李云昭从小就在峨嵋山呆着,山上风景再美,也看得乏味。此刻见这些平生从未见过的风土人情,心里的伤感倒是被化解了些。 羽放夫妇本意就是让李云昭散心。 一月之后,他们又转向阳朔。这里山水桂冠天下,他们也罢不急着赶路,便这里游历山水。 他们一行站在竹筏上徐行,但见四方山石林立,清水环绕,又见周围山石庞然,各有形式,皆有可比拟之状,再听青山鸟翠鸣,江上山歌飘。心里自然别有一番风味。 三月之后,他们与琼州海岸已经隔海相望,李云昭久处深山,从未见过大海,只听说过海能纳百川。他们一行登船航行。 到了夜里,但看的海面挂起一弯新月,这海上的新月,遥挂于海潮澜平处,但李云昭眼见可以近新月,却又遥不可及。心中一时兴奋一时失落,此起彼伏。 只听一声说道:“我们要绕行琼州,到其最南端的天涯海角,待天一明就快了。”见来得是李玉萍,他这才强颜欢笑。 李玉萍怎会看不出他失落悲伤之情,宽慰道:“孩子,好好生活,对你父亲才是最大安慰” 李云昭点了点头,也不言语。 在项堂床榻处,羽放舅侄两人叙起话来。 羽放抚了项堂的头,道:“这些年来,你受委曲了。” 项堂心里觉得一阵暖和,他从幼就浪迹江湖,直至今日才见安稳。 这些年,他受尽了委屈,衣无暖,饭无饱,息无寝不算,更是在江湖人心险恶中,求以生存。从无一人真心关怀过自己。 他热泪盈眶,拿起洗月剑,对羽放说道:“舅舅,侄儿终算保住此剑。先父研创了一套剑法,可我修为尚浅。回涯海以后,您可以教我武功吗,好让我得报大仇。” 羽放劝慰道:“堂儿,跟舅舅去了天涯海角,就当远离武林纷争。” 项堂一听不悦,他只道这唯一的亲人一定会助他报仇,谁料却是这般结果。悻悻说道:“舅舅,你就没有想过要为自己亲妹妹报仇吗?” 羽放说道:“堂儿,你阿母··她走之前嘱咐我,只希望你们兄弟两个好好活着,远离恩怨难了的江湖。” 项堂一听这话,心有慰藉,便问:“这么说,我弟弟还在人世。” 羽放愣了一愣,方才说:“噢,现在你弟弟也夭折了。”说时若无其事,语气平常。说罢,他让项堂躺下,给其盖上被褥,说声:“早些睡吧。”自己便走了。 项堂闷闷不乐,哼了声,砖进被窝。 羽放知道他报仇心切,自己没有满足于他,才生了自己气,不止叹息。 第二日,太阳升起之时,他们一行便已经在涯海城外的码头泊岸,只见水天一色,烟波浩瀚,再见得椰林婆娑,奇石林立。 李云昭,项堂见了各自欣然感叹。海岸不远处,便可见得一座土城,巍然坐落, 码头登船处一行人身着铠甲,手持长枪,在这里等候,为首一人锦衣绸缎,见得羽放登岸,与之寒暄一番。 那人就道:“少城主,你可回来啦。你不在这几日。嗣子,又惹祸了。” 这人名叫秦伯夷,是涯海城管事,即是羽万雨的管家,只见他年有四十,已有云鬓。 李玉萍便问:“秦管事,你是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 秦伯夷顿时无言以对,半天才道出一句:“是乡亲们说的。” 李玉萍哼了一声,说:“有些事情,分明有人针对我们翼儿,以讹传讹。” 羽放道:“我们还是不要争辩,等去看看再说。” 李云昭与项堂相继对望,一到涯海城,竟然撞上这事,满怀诧异。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秦川风雪01 沟壑交错的巍峨群山,从秦入蜀,顶着一朔风雪,连绵纵横八百里地。 项寻熠牵着妻子羽灵在大雪山上,仓惶前行,大雪在山上积厚,已然没了膝盖。夫妻俩气喘吁吁,加之羽灵负有身孕,实在步履维艰。 羽灵一手扶着腰,一手托着肚子,大喘着粗气,随即又咬咬牙关,道:“寻熠,我不行了,怕是孩子要出生了,走不动了。” 项寻熠面露焦虑,仰天长叹,一副索性要把心一横的样子,也不顾有没有追兵了,当即就托扶妻子,挑了就近一块磐石,扫去了上面积雪。 他解下羽灵身上的蓑衣,铺在大磐石上,又将就用她身上的披风,给她裹理一番,最后让之依靠这块大磐石躺下,便将自己的蓑衣也解下,披给了妻子,以遮挡风雪严酷。 他这番做时,仍旧不时神色紧张望着回路,待一番伺候完毕,随之拔出了宝剑,看着羽灵问道:“你自己能行吗?” 羽灵一脸痛苦难受,已然无多少力气说得出话来,只能点头示意。 “那好,我去断后,你放些宽心,好好把孩子生下来。”说着项寻熠提剑往回头方向去了。 羽灵独自一人,忍受着分娩的剧痛,她的双手死死地扣住磐石面,咬着牙,用尽力气,指甲已在磐石上磨翻了盖,留下了一道道错综的血痕。 不知用了多少时,羽灵用上了最后一股狠劲,只感到什么东西一滑脱,从两腿胯里间滑落下来,随之一声破宵啼哭,声震群山之上。 羽灵喜极而泣,尽管大喘着粗气,却含着泪笑着。她知道孩子出生了,可惜刚才用光了力气,怎么也起不了身。 她一下变得焦急起来,生怕孩子在雪地里冻死了。 羽灵大呼一声,用力撑起沉重的身体。即便呼风啸雪的天气,她的额头铺满了豆大的汗珠,已没了血色的嘴唇正颤抖着。 蓦然感觉上半身轻了许多,一个声音在耳畔:“灵儿,看咱们的孩子。” 原来是项寻熠回到身边,是那一声啼哭将之召唤回来的。 项寻熠满身血迹地跑来,先是用剑轻轻挑断脐带,然后迅速拾起孩子,再解自己的外衣,将孩子包裹起来。 他见羽灵还在奋力支撑身体,一心想起来,当即单臂托扶起羽灵的身子。 项寻熠又将孩子裹护在胸口处,柔声对羽灵说道:“还能坚持吗?”一见羽灵点了点头,项寻熠便半蹲身子,欲以背负。 “等等,寻熠。”羽灵突然叫住。 “怎么呢?”项寻熠一脸焦急起来。 “还有一个。” “什么!”项寻熠又急又喜,不知是笑是伤。 他富有内力,耳聪通明,已然听到有一伙人将要追到。他一经思忖后,说道:“我去引开他们。” 羽灵蓦地里拉住了他,已无力气地说道:“寻熠带着孩子,自己快走” “那你呢?” 羽灵摇了摇头,突感一种剧烈的绞痛袭来,大呼:“走,保一个!” 项寻熠切齿含恨,叹然点了点头,随即双目含泪道了句:“对不起,灵儿。”转身便走了。 “寻熠!照顾好他!啊”随即长呼一声,只因痛彻难当,瘫倒在大磐石上。 这一声像锥子一样戳穿了项寻熠的心。他埋头忍泪地发足狂奔。孩子哇哇啼哭,更是一遍又一遍地在扎他的心窝。 奔出好久,孩子在怀里的哭声不止。他道是孩子未食,眼下又无母乳喂他,用剑对着自己手指一割,鲜血立时冒了出来,随即将手指凑到孩子嘴边,让他吮吸。眼下天寒地冻,也只有这样或可活这婴孩一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秦川风雪02 羽灵体下流着泊泊鲜血,浸了一地。这次似乎比前一个孩子的疼痛还要剧烈。 一结队伍赶到,二十来人。上来一看羽灵躺着叫嚷,就团团围住。 一人朗声叫道:“大师兄,这有个婆娘在生娃。”掩饰不住的一脸淫荡邪恶,又死死地盯着别人的私处细看,像是要满足这一生都只曾听过c未曾见过的稀奇。 “怎么办,项寻熠那厮跑了,婆姨跟娃都不要的跑了。”又有人问起。 一人左右巡视一番,双眉紧锁,根本没有把羽灵放在心上,当即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追项寻熠。”显然他是这一伙带头的。 “这个娘们儿怎么办。杀了?”有人就问。 有人却迟疑“你疯啦?肚子里还有孩子。” 那个带头的说道:“少废话!跟我去追人,这婆娘,杀了。那娃生下来也是个孽畜!” “曹格鹿,你能积点德吗?咱的孩子再过几月就要生了?”人群里挤出个女人。 曹格鹿破口大骂:“怀着个娃,到处乱跑,你这婆娘不要命啦!” 那女子走来几记耳光打在那一个个看稀奇的弟子脸上,大喝一句:“滚开!” 这些人心里憋屈,狠狠看着她,嘴里小声嘀咕着。 打他们一围上来,羽灵就一直没有在乎这些人都在说些什么,干些什么,她只是苦苦挣扎着,撕心裂肺地叫嚷着,一门心思只为了让孩子呱呱坠地,平安到世。 那女人看了看羽灵,也没有理会,嘴凑到曹格鹿耳边,说道:“你快带人去追项寻熠,有这个女人,说不定那厮会绕回来的。将心比心,你会抛下我跑了,真会抛弃自己的娃吗?” 曹格鹿本不爽的脸上,突露笑颜,大呼夸耀:“还是夫人心思缜密。”当即又嚷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随我去追项寻熠。”说着自己带着一伙人去追了。 留下来的却都是先前看过稀奇c挨了耳光的弟子。这会窥得带头人曹格鹿走远,纷纷拔出剑来。 女人娇容变色,惊呼问道:“你们要干嘛?” “狗日的杂种跟这婊子不能留。” “对!项寻熠都自己逃命去了,还会管她。”许是听见曹格鹿夫妇的对话了。 女人知道曹格鹿不在身边,这些人根本就不将她放在眼里,加上自己已有身孕,一着不慎,被别人动了粗,动了胎气,又如何是好?这会儿哪里还敢造次,也只得容他们行凶了。 那几人拔剑相向,却不料剑一到羽灵跟前,纷纷断了刃,砍了个空。 几人失色惊呼:“有人用暗器!” 有人惊呼是道:“难道项寻熠又绕回来了。” “五岳盟竟出了尔等败类,妇孺都不放过。”一声娇喝飘来,蓦地里现身一个女子。 那女子娇容水眸,肌肤白嫩,青丝如绸,一身如雪衣衫,应光发亮,外挂红色棉绒披风。 “又是个臭娘们儿,不想死的就闪开!”一人呼道,却是战战兢兢。 有人却要探明身份,直问:“你是谁,管什么闲事?”话音未落,又见一个白衣男子,飘然落在女子身畔。 女子看了一眼男子,又对几名五岳盟的弟子白了眼,当地里直是哼哼作声,声音敞亮地说道:“小玉飞——李玉萍。” “峨嵋派?峨嵋派也来掺合此事了。” “不对,小玉飞已经嫁给了羽家的少城主。是涯海城要掺合此事。” 众人一打量那白衣男子,一副不惊不怒,一脸平和,气度儒雅。料定这人正是涯海城的少城主——羽放。 随之一声孩提破宵,声震当场,这般僵持才被打破。 李玉萍喜出望外,忙对羽放说道:“你妹妹生了。” 众人这才知道为何他夫妻俩掺合进来,原来是项寻熠做了羽万雨的女婿。为何他一个本不该参与夺剑的武当弟子,会突然冒出来,抢夺洗月剑也就自然清楚了。 李玉萍当即跑向羽灵,拾起婴儿,取了披风一番包裹。正笑脸逗那孩子,却见他双目合上,不哭不闹。 她料是天寒地冻,孩子已被冻死了也说不定。不敢将此噩耗告诉羽灵,只将衣物与之包裹,安慰道:“孩子出来了,你稍作休息,跟咱们回涯海城去。” 羽灵憔悴不堪,摇了摇头,她扫了一眼李玉萍,含泪说道:“玉姐姐,你自己有了身孕,还跟哥哥来寻我。” 李玉萍已将孩子护在胸前,抚摸着羽灵,笑颜道:“谁叫你是我们的好妹妹。” 羽灵摇了摇头,语气微弱,道:“那日听到父亲临终遗言,说了缘由,我只想我们羽家是对不起寻熠,今日这般,我早有预料,却没有想把你们俩牵扯进来。” 李玉萍一阵宽慰:“好了,玉姐姐跟哥哥都在这里。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说时扫视众人,眼神不怒自威,慑人得紧。 羽灵拉着她说道:“玉姐姐,天命难为,因果有报。孩子就姓羽吧,日后就劳烦你照顾了。还有个孩子被寻熠救走,劳烦你们也找到他们一同带回涯海城。”说完合上了双目,泪水从眼缝里滑出。 李玉萍花容失色,直呼:“灵儿,灵儿”却再也叫不醒羽灵来。 她闭目落泪,自然是痛彻心扉。 李玉萍这才知道定是羽灵含着最后一口气生了这孩子,将孩子托付给她们夫妇倆,才得瞑目。羽灵让孩子姓羽,那就是,已然于临终前过继给了他们,让她们视如己出。可这小家伙不哭不闹,许是多半也没了性命。 五岳盟众人早在一旁窥听后,窃窃议论。 “怎么办,羽万雨与赖庄主相当,这羽家的少城主少说也有几分本事。” “听到没有,他婆姨也是个有身孕的。” “那自是就不必怕了。等会一起上,你们牵制姓羽的,其余拿下这娘们儿,以她为质。” 李玉萍怎会没有听见,对羽灵说了句“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其实是以示威胁。 五岳盟众人又是愤恨,又是胆怯。 “小玉飞的名头也不是盖的。毕竟峨嵋六娇之首!” “怕什么怕,她一个有了身孕的妇道人家,还能大打出手?” 虽说得热闹,但慑于羽放,加上先前折了兵刃,毕竟还没有一人肯第一个出手。 这时刻,羽灵去世,羽放忍着悲痛,但也不肯出手伤人,对他们拱手道:“诸位都是名门正派——五岳盟的朋友,羽某不想与大家动手。” 一人大放厥词,道:“那就交出项寻熠的娃,自行滚吧。” 羽灵的去世,李玉萍本在悲愤上,她手法迅捷,未等羽放劝阻,当即一锭飞镖正中那人下肢,血洒当地,那人蜷在地里打滚。 众人惊呼:“这臭娘们儿杀人了。” 李玉萍道:“老娘要真开了杀戒,这王八蛋早就见阎王了。还不滚蛋!” 众人进退不是,只得僵持。 突然有人大呼:“咱们也带了暗器出来,拿出来用啊。”当即都弃了断剑,各个镖发连珠,却是齐向朝李玉萍而来。 羽放恐妻子遭难,轻功步法已然运成,抢身挡在李玉萍跟前,刚欲起手接下飞镖。 李玉萍惊呼:“当心淬了毒!”却一把推开丈夫,亦是镖发连珠,只是数量更盛,两方暗器一经碰撞,呯嗙直响,击落当地。她是想自己暗器虽然从不淬毒,那些奸恶小人却未必然了。 五岳盟一见未中,自己的飞镖尽数被抵挡了下来,各个失色,又惊呼相问:“还有没有啊!” “有!” “有就快丢死那娘们儿。”话音刚落,那人突然双目呆直,旁人还未及反应,那人就倒在地上,只见他眉心偌大个血孔,泊泊鲜血有如泉涌。 “这道说了,我就不重复了,再不滚就是这个下场!”李玉萍怒视各人。 五岳盟诸人,大多惊慌失措,一人却气急败坏,破口大骂:“还怂个球!大家人多势众,还怕个臭婆娘。”率先拾起断剑,杀奔李玉萍而去。 此人还未杀到,身前白影掠过,自己竟站立当地,动弹不得。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羽放站在那人身边,才知道是被他点了穴。这等手法之快,无不称奇。 那人不依不饶,大呼:“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啊。为师弟报仇!” 众人纷纷拾起断刃,一拥而上,朝羽放来了。 羽放飘到诸人眼前,步走蛇形,来回穿梭,一个个尽都动弹不得。 羽放搞定五岳盟弟子,随后瞄了一眼那曹格鹿的妻子,这女人立刻被震慑了,当即说道:“少城主饶命,我本想劝他们来着,只是自己也有了身孕,怕动了胎气。” 羽放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夫人,自己多珍重。”说罢,退回去抱起妹妹尸身,又对李玉萍道:“玉萍,我们走吧!” “想走!”蓦然一声惊喝,话音未落,李玉萍啊的一声惨叫,坐到雪地里,身周围一团立时染得乌红。 李玉萍随即花容惨白,痛呼道:“啸天,我肚子” 羽放惊措不安,扶起李玉萍,定睛一看,乃是一锭飞镖正中她小腹。他本来平静的面容,突现愤恨。 曹格鹿这会儿没有追上项寻熠,带人又折回来了,是想按夫人所言,那项寻熠定会回来寻自己的妻子。 可他刚一回到此处,就见得羽放夫妻突然现身,躲在远处伺机而动。经一探明,寻了机会,施放暗器打中李玉萍,这才率人现身。 羽放心里急切,不敢恋战,毕竟先考虑的还是保住李玉萍性命。 他看着曹格鹿,含恨切齿,解了衣带将妹妹的尸体绑在身上,又抱起李玉萍,施展轻功步法,灵动飘忽,晃过五岳盟众人,夺路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秦川风雪03 李玉萍一声惊呼,坐立而起,只见自己已然坐在床上,身处一间屋子里。 又见羽放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个汤碗。 她一摸腹部有一处缝线跟一道创痕,顿感小腹内空空如也,突然就两旁珠泪滴落了,恨恨地看着羽放,泣声问道:“孩子怎么了?” 羽放脸色沉重,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玉萍突然放声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只感羽放坐到身畔,说道:“为了保你,我只得按以前赖疏兄所授秘术,取出胎死腹中的孩子。玉萍,眼下你要保重身体。”说罢正欲喂她汤药。 李玉萍愤恨地掀落他承来的汤碗,破口大骂:“你给我滚!”话音刚落又昏死过去 这会进来个村妇,将一个婴孩递到羽放手上,道是:“已经喂过,这奶娃子真是乖得紧,这会睡得正香。”又宽慰道:“妹子失了孩子,心情不好,愤恨无处可消,你别往心里去。” 这些人情世故,羽放自然知道,却也勉强笑了笑,毕竟自己也在伤心处,只对那村妇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了,蓉姐。” 蓉姐应了声,自行出屋子去了。 他夫妻自雪山上下来,半道寻了一户人家,那人家朴实善良,见羽放伏尸,又抱着个失血的女人,不相拒绝,不问缘由,竟还收留。 这时,也是老天开眼,那蓉姐自己又刚带了孩子,正有母乳,小家伙竟然未有大碍,先只是熟睡过去,一经醒来哇哇啼哭。 蓉姐心地善良,接过孩子,用自己母乳喂食。又让自己丈夫李大铁帮忙看看李玉萍伤势。 羽放从此判定这李大铁也是个山野郎中,便邀他协助自己,施术救李玉萍性命。 三两个时辰过去,羽放与李大铁走出屋子,这李大铁就立刻给妻子报了个平安,说:“这羽兄弟真是手段高明,咱家这位大妹子性命无忧了。” 羽放夫妻俩在他们家借宿了几宿,还在后山埋葬了羽灵,也埋了孩子。 羽放觉得偌大恩情无以为报,只得给些钱财表谢,没有想到夫妇二人坚决不收授。 那李大铁还说:“大妹子既然姓李,就是我家的妹子。哪有姑爷跟妹子回到舅子家住,还收银子的。” 羽放无以为报,当场跪拜。李大铁夫妇忙相搀扶,蓉姐还道:“你但管在这里住着,有我娃子一口奶喝,就有你娃子一口奶喝。让我家大妹子养好伤再走不迟。” 羽放心里霎时觉得温暖,默道:“苍天不负,这世间还是大有好人在。” 一日夜里,李玉萍坐在床榻上,叫醒守在床榻边c抱着孩子睡去的羽放。 羽放一见她坐起就忙是关心,柔声问道:“你好点了吗?” 李玉萍露出微笑,可是泪痕还在脸庞,像是才哭过一场。 羽放当下坐在床边,给她拭去眼泪,还宽慰道:“玉萍,不要难过了。都怪我,明知道你有身孕,还要出来找灵儿。” 李玉萍轻嗔一句,笑道:“呆子,那是咱妹妹啊,不说了。让我看看孩子。”伸手去抱孩子,抱入怀中,一脸欢喜,说:“啸天,你不知道,女人尤其是做母亲的,其实都很自私。” 她私下看了看羽放,见他一脸迷惑不解,又说道:“女人一做娘了,一门心思都在自己孩子身上。试想灵儿将这孩子托付给我们,如果我自己有孩子,哪里有心照顾好,我也不免会偏心的。” 羽放却说:“玉萍,你虽然平时最凶,可是打心眼最善良,就算我们有” 李玉萍忙作个让他收声的手势,低声道:“别把小家伙吵醒了。”然而自己却说道起来:“我是女人,心里比你更清楚。再说你妹妹临终前,把他托付给我们,直言要孩子姓羽,咱们羽家也不怕没了后不是。啸天,我想好了,我们好好养育这个孩子,以告慰你妹妹在天之灵。你说好不好?” 羽放见她越是若无其事,心中越不是滋味,又不好拂她的意,便只点了点头。 他为李玉萍开宫取出自己孩子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乎自己有后无后了,只是一门心思依照禁术,为玉萍输送内力和气血,是想保住妻子性命。 当年,他这个性情一向温和的少城主,却不顾一切,硬闯清音宗山门,竟放言非李玉萍不娶。此举可谓轰动一时。 “对了,孩子还没有取名儿呢,你书读得比我多,不如你当爹的取一个吧。” 羽放无言以对,一时半会想不出来。 李玉萍嘟起嘴来,轻嗔道:“我看你就是那些孔门的书读傻了。”过后自己思量了半天,突道:“有羽冲天,有翼则飞。这孩子就叫羽翼吧。你说好不好?” “甚好,你号小玉飞,我字里正好有个天字。他是咱们的孩子,正对了此意。就叫羽翼。还是玉萍,你比我能干。” 羽放夫妻俩在李大铁家一住就是近一年,这一年太平无事。羽放随李大铁采药c砍柴c耕务。李玉萍却经手蓉姐的活,蓉姐却当起奶妈哺育自己孩子跟羽翼。 一年时光一过。小羽翼还不曾口齿清晰,却与蓉姐的孩子一起可以跌跌撞撞地走道了。两对夫妻甚为欢喜。 羽放自知此处日子虽然平淡快乐,可毕竟当是拜辞这位好大哥跟大姐了。临走前,对李大铁夫妇行跪拜礼,感激涕零,无以言谢。 李玉萍又对蓉姐道:“大哥c嫂嫂不如随咱们一起去涯海城。啸天本是那里地主,玉萍与啸天定以待长者般恩侍之。” 李大铁夫妇忙相搀扶,蓉姐笑颜说道:“大兄弟与大妹子既有偌大家业要打理,哥哥c嫂嫂也不强留了,这里日子清闲自在,我们两口子也过惯了。”言毕,又给李大铁使个眼色。 李大铁立刻从屋里提了些土货交给羽放,说道:“大妹子受过重伤,八百里秦川啥都不多,但药草丰富。这些都是补气血的。” 羽放感激涕零,又行跪拜,李大铁扶住他,道:“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家世显贵不可对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行此大礼,有违礼法。” 羽放听了此言,料想这李大哥定然也曾读过一些圣贤书,现在定然是淡泊功名,才隐居这山野里。也不多问,当下说道:“大恩不言谢,但大哥c嫂嫂之恩情,请受我一拜。”起身长揖到地。 李玉萍抱起孩子,打点好行李,夫妻俩这就拜辞去了。 走出李大铁住所。羽放接过孩子跟行李,让羽翼骑在自己肩上,随即说道:“你要好好休养。”夫妻俩相扶下山去了。 半道上,羽放叹息道:“不知道李大哥到底何许人也。其实,那日拯救你性命,幸得他帮助,我观他也是精通医术。” 李玉萍笑道:“听说当年有位太医不侍权贵,流落民间行医,又觉得世人身体之病远不如心中疾恶,曾言道‘身体之疾症有术可医,世人心中之疾症,为之奈何?’愤恨之下,从此消失不见了。” 羽放惊诧,道:“你是说李大哥就是这位太医。” 李玉萍道:“不好说。不过大哥夫妇想过清贫日子,不想旁人打扰。你不能强行违别人的意。眼下,我们还是找到项寻熠跟他们另一个孩子。” 羽放不禁疑问:“天大地大,人海茫茫,我们从哪里找寻。” 李玉萍笑颜反问道:“当初咱们怎么找你妹妹的。” 羽放当即茅塞顿开,喜露笑颜,说道:“跟踪五岳盟的人。” “不错,五岳盟只要没有擒得你妹夫,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人多势众,为擒项寻熠倾巢而出,只要在江湖遇见他们的人,随便抓个人,就可以盘出你妹夫跟侄儿的下落。” 羽放点了点头,夸耀道:“还是玉萍,你脑子好用。” 李玉萍戏言道:“别夸我了,我这人经不起表扬。” 羽放道句:“可是你身子还需休养,我又不想你太劳累了。” 李玉萍看着羽放,心中甚暖,却不说什么,一路上不时逗乐羽翼,欢欢笑笑与丈夫相伴而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受剥肤之痛01 羽放与李玉萍下了大雪山,就一路打探项寻熠的消息,竟于秦川平原之地的一小镇,又巧遇曹格鹿一行。 羽放一见其人,怒火中烧,却被李玉萍劝阻,说道:“他们多半是有了你妹夫的消息,才跟踪至此,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宜静观其变为妙。” 夫妻俩一路悄然跟踪曹格鹿,却不料,好不容易知晓项寻熠的下落,到了他隐居的地方,却已见是曹格鹿一伙五岳盟的人,尽数被杀,线索突然就中断了。 曹格鹿一行人,身首异处。李玉萍见这些人死状惨烈,让人惊悚发毛,想来如果继续追踪下去,这些血腥场面不在话下,毕竟是孩子随带,当即建议道:“你妹妹本意定然不会让孩子再涉入这段恩怨,不如我们就此回涯海城。” 羽放失落怅然,问:“那个孩子不找了吗?” 李玉萍解释说:“先安顿翼儿再说吧。线索一断,一时半会也再难找寻。你再不回去,城寨都怕是被别人占了,那时就算找到那孩子,我们也无安身立命之所了。” 羽放顿觉,女人果然善变,其心思真是难以琢磨,原先说去找项寻熠父子的是玉萍,现在说不去找的也是她。可夫人所言在理,便也依了她的意思。 这罢,他们夫妻俩就一路南下,大约数月间,方见烟波浩瀚处,一座沙洲,上面椰林婆娑,奇石林立,海鸟飞渡。 再见得浪平处,近岸有港,港内泊着六艘卷巨帆的大船,成群帆舟不计。码头处还有一钟楼,海港相去数步,接连一座四方城就坐落于这海岸边,那便是他们的涯海城所在。 城镇高壁垒筑,上面旌旗飞扬,还架着十多门火炮,多数都朝着海上。这些火炮是当年羽万雨私购架设的,不知击退过多少海寇,也赶走过那些c所有涯海之民都不曾知道,是从哪里来得鹰钩鼻的红毛鬼和黄毛怪。 他们船只将近港岸,钟楼却不鸣响,李玉萍当时就觉得甚为奇怪,再望眼岸上,一队数十人挺着长枪走来。 李玉萍一见那队人的行头,却不像是涯海城原先的城卫,当即就明白不鸣钟是怎么回事了,好笑地对羽放说:“我说什么来着,你看看,你看看,这俨然是鸠占鹊巢的态势了。” 羽放不以为然,道:“有秦大哥在,又怎么会呢。” “是吗?真是如此,那就好了。”她不禁好笑,这话里自然有话。 羽放不与争执,待船一泊岸,领着小羽翼,先下船去了。李玉萍足然叹息,也只好跟着羽放同去。 他们一经下船,竟被城防军卫阻拦,又是盘问身份,又是要搜身盘查。 李玉萍当然不从,厉声呵斥:“擦亮你的狗眼,不认识是羽家的少城主回来了吗?” 这伙军卫的头,神色轻蔑,说:“我朝自建国以来,从不封疆列土,就算有此例,也都是封给太祖的子孙后代,你既然不是皇姓,又是哪里来的什么少城主,这里是琼州新辖集镇。” 李玉萍懒得理会,大呼:“叫秦伯夷滚出来。” 那兵头当即趾高气昂地说道:“秦掌事乃我们州老爷钦命的管事老爷。” 李玉萍一记耳光掌在那百户脸上,说道:“单凭你这句话,你们州老爷就可以掉脑袋,什么叫钦命?此处是如何政级,你们可有朝廷的明文昭示。凡朝廷官员皆须天子亲自任命。琼州知州个省直隶州的知州,品级不过五品,也敢用‘钦命’二字说事。再者,地方官吏无掌兵调兵之职权,你们卫所的军户,什么时候属了一个知州。他这是要拥兵自立吗?” 她凛然据理,说得众城防军卫实在惶恐,但有人仍旧狡辩,说道:“琼州海寇猖獗,故有海防戍边的事务,招募我等,是为抗击外患。” 李玉萍冷笑道:“此等特行,是有了朝廷的诏示,还是说你们持了哪位钦差总督c巡抚的文书,拿来看看。” 众城防军卫这会儿早就冷汗直流,吞吞吐吐说道:“凭凭什么给给你看。” 李玉萍嘴角一扬,当即冷哼,进而说道:“没有是吧。” 她便在行李包裹里搜索一番,拿出一卷金色帛书和一折文书,拿在手里,张开示人,冷笑道:“看好了!这就是天子的诏书和司礼监的朱批盖印的文书。上谕诏曰赐我公公羽万雨升授特进光禄大夫c正一品公爵太师,禄千四十四石,勋右柱国。领掌此城,世袭罔替,授名此地以为涯海城。可看好了,不想有违皇命掉脑袋的,就速速让开。” 众城防军卫听了这一长串的加封赐爵,当下惴惴不安,只那百户冷汗直冒,竟而抗旨不遵,说道:“我们只认知州大人的文书!” “好!那就是你要抗旨了。”李玉萍手法之快,夺了那人佩刀,立时就沉沉压在他肩胛处,众兵随之亮了兵刃围住她们夫妻,李玉萍却毫无惧色,倒是府兵们进退疑虑。 只听李玉萍厉喝:“我奉旨行事,你们违抗皇命。就算杀了也不为过。识相的,速速让开。” 羽放将孩子挡在身后,心想:“玉萍果有先见之明,所料正是。”但又觉得在孩子面前,当真杀人也不是好事,还是息事宁人为妙。 他当即叫了一句:“玉萍,照看好孩子。”当地里夺了李玉萍的刀,将羽翼抱起给了李玉萍。 众军卫趁他们交替兵刃时,竟然起了杀心,那兵头大呼:“他们定然是海寇,可就地正法。” 羽放何等身手,羽翼一交到李玉萍手上,轻功步法已然运作,回来游走间,只在须臾,便尽数夺了他们的兵刃,随之抛在身后空地上,这才拱手道:“放自知各位兄弟的难处,也都是奉了上官的命令不敢违。但即便你们大人,也要遵照皇命不是。” 军卫们一见这等身手,深知奈何不了他们,当即放行。自己去拾取刀兵。 李玉萍蓦然镖发连珠,断了他们的兵刃,厉声说道:“立刻撤掉你们的人,该去哪就滚去哪里。今日之内不走人,我就送你们的尸体出城!” 众军卫心里恨恨,但毕竟是心虚害怕,立刻屁滚尿流的奔逃而去了。 码头处有人闹事,立时有人围观,诸人一见羽放回来,齐呼“少城主”,各个还热泪盈眶,当即言及:“您不在这些日子,来了这伙人,不让我出海经商,出海捕鱼。” 李玉萍一听,宽慰诸人道:“少城主回来了,会给大伙做主。都先回家吧。”说罢又把羽翼交给羽放,气冲冲地走在前,到了府邸也是不回,瞧她去的路径,这才知道是奔秦伯夷家去了。 他府上定然是有人闻得动静,一个半百之人,出门一探究竟,大喜呼喊:“是少城主跟少夫人回来了。”自然喜出望外,激动不已。 羽放一看,这人不正是安南管家吗?这安南并非他的本名,而是因他本是安南人流亡到此,被羽万雨收留,故以安南为名。 羽放忙招呼道:“安伯伯,来帮我看好翼儿,我去追玉萍。” 安南哪里知道其中缘由,莫名其妙,心里却道是:少城主好不容易回到家来,怎么还跟少夫人闹上了。少夫人这是受了多大的气,家都不回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 受剥肤之痛02 羽放将李玉萍追到,直相阻拦,还厉斥:“你一个妇道人家,直冲他人宅邸,成何体统?” 李玉萍恨恨的目光,与之一对接,稍事就消气了,叹息说道:“好了,我自有分寸。但我必须质问于他,且看看他是怎么回应。” 夫妻俩随之叩了门,乃秦伯夷亲自相迎,请为座上宾。 李玉萍坐下来就冷哼哼地说道:“秦掌事真是会帮咱们看护,公公c啸天一不在这,就把涯海城都看给了别人。” 秦伯夷一听当即跪在地上,诉苦泣道:“那琼州单知州,一直在打咱们主意,城主c少城主一离此城,他们就带着卫所兵士来了,说是最近海寇猖獗,要增兵把守。来了就再不回去了。” “是吗?”李玉萍哪里肯信,问:“那你这个什么掌事,又是哪里来的?” 秦伯夷一脸苦相,又辩解说道:“我本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那些南洋流落到此做护城卫的人,被说成是外蕃贼寇,不是遣散,就下狱问罪。我也无可奈何,几经交涉,委曲求全,总不能对着朝廷干,落个拥兵自立,谋逆的大罪吧。” 羽放听后自然不会再有责怪,连忙搀扶。李玉萍心里再不舒服,也不多说,只道:“如今少城主已然回来了,你去跟他交涉,限他们今日之内,都给我滚回去。” 秦伯夷稍有迟疑,立见李玉萍发难,厉声反问:“要我用其他手段请他们走人吗?”他立刻摇手,直说:“不不不我去交涉便是了。” 而后秦伯夷请走以戍边海防为名的卫所军士,这事才算了了。 羽放仍旧以秦伯夷为涯海城掌事,他本就是羽万雨的旧时随从,一为教授羽万雨汉语,二为帮羽万雨应对各种人情世故。涯海城建筑后,便向来不受治于地方。羽万雨自主开放城寨,收留南洋流亡之徒,城中事务自然须人打理,便启用了秦伯夷经手此事务。如今虽退了卫所的兵,但仍须人来管理。 有人打点城内事务,羽放夫妻俩便把心思都放在羽翼身上。这孩子一经说话记事就纨绔得紧,加之李玉萍多有溺爱,羽放管教约束不得。 那羽翼七岁时入学私塾,功课荒废,先生晓他是嗣子,也不严教,故而任之放纵。他不学圣贤礼仪,不专理学典籍,却好读市井评书话本,尤好史志演义和那豪侠传奇。也喜好诗词歌赋,然从不强记硬背,亦不钻其格律工整之事。 羽c秦两家相街毗邻,羽翼从小并无别的伙伴,只与秦伯夷的爱媛独女有青梅竹马之谊,两家早就指腹为婚,有意结好,故而从不避讳两个孩子的交际。羽翼常邀秦采仪为之抚琴为乐,写些打油的诗,与采仪相互讨论,自幼年到年少,常年如此。 然而十八岁那年,羽翼却获恶名,乡里愤恨,民间怨声载道,百姓多是容他不得。 按说,他如此逍遥自在,常年成长自娱自乐,不曾想恶意去招惹谁,激起民怨。 先且说这涯海城百姓的成分,除那寥寥两三人是来自西洋的传教士外,其余人等前身皆为来自天南地北的流民,这些流民大约两系,一为南洋列国之北上流民,此皆为羽翼祖父羽万雨收留的,大多还参与过建设涯海城,又经长年生活,其实已算是涯海城原住民,或以捕鱼为业,或又以海市商贾经营,虽不落大宁户籍,却各个日子过得康平。 后羽万雨到蜀南修炼,秦伯夷又收经北方战乱c灾情的流民,城内居地饱和,虽扩建新城以作收留,但系大宁户籍,贱恶商贾,又因其耕地紧缺,不善捕鱼,亦无经营,虽广济恩泽,不曾征收租子,但生活就是不如老城居民。羽翼开罪的正是北方流民这一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 受剥肤之痛,睚眦必报03 羽放听秦伯夷进言,便如是教导羽翼,说他迟早要为涯海城之主,当体恤民意,不宜再乐以忘忧。 羽翼这回却是很听父亲的教导,每日里巡视民情,亲自督办救济之事。 然而他却发现了自己城中所接济之民,竟有投机者,反复领取,又私下兜售贩卖。 他带城防护卫严惩此类人等,一律当场杖责。 这些人不思悔改,竟在北民的居住区以讹传讹,说羽翼当着大家恩施救济装好人,私底下对他们这些要救济粮多了的,却施行报复,还没收了救济。 一个个本就有创伤,又所谓“三人成虎”,说得煞有其事。北民几乎相信了,皆以羽翼是为富不仁c欺霸乡里的恶人。 消息传到羽放那里,羽翼被父亲好好训斥不听,便只有一顿好打告诫,并要他对民众当面赔礼道歉,或贴罪己告示。 李玉萍却认为儿子本没有做错,言他少不更事,处事偏激罢了。 一日,羽翼上街巡视民情,偶遇一官司上承掌事衙门,被秦伯夷邀请陪审。 乃是一个人在中原流民簇拥下,绑押一个南洋商人,告他在码头用其工务,却不支付工钱。秦伯夷本要开庭审案。 不料,北来之民众群情激愤,骂秦伯夷故意拖延,崇洋媚外,袒护藩蛮。 秦伯夷无可奈何,为平众怒不由那商人申辩,就施刑法。 羽翼听了他如此审案,认为审断不公,执意要他重审。 秦伯夷忙劝:“嗣子,审断有三不审。此事还是不要翻案得好。” 羽翼问道:“有哪三不审?” 秦伯夷凑耳低语,说:“权贵者不审,功高者不审,众怒者不审。商人奸诈,又犯了众怒,众怒不平,恐生哗变。” 羽翼一听当即大怒,反问:“这是谁的谬论,法以公秉,审断以据证,天子犯法,尚以庶民同罪。哪里来的三不审!你不细听双方陈述,就妄自臆断,身为我城掌事,此举失职。”言罢,哄开秦伯夷,自己坐上案前。 他一拍惊堂木,呼喝左右护卫肃立,大堂之内立刻鸦雀无声。这便说道:“堂下人谁为原告,谁为被告,自通姓名。其余闲杂人等,退出堂外听审,不得大声喧哗,未经传唤,不得擅自入内,有扰乱公堂与咆哮公堂者,一律杖责。” 羽翼当下又对秦伯夷道:“依律断官审案,旁有笔录。我审,你作笔录。审毕,断案与笔录者必须署名,被告c原告必须画押。然后归档卷宗。” 这般审案,颇具正式,原来簇拥之徒,惶恐退了出去,只留一人,与那商人跪在堂下。 羽翼这时语气缓和,道:“案子不定,尚无罪人。你们与我只活务职分不同,皆天下之民,无须跪拜,都起来说话。” 二人一起身,便各自陈述,那汉人劳工说道:“小的名叫王光全,是本案原告,我告这南洋奸商,用我劳力,却不付工钱。” 羽翼仔细倾听后,看了一眼秦伯夷,见他执笔未动,当即正色道:“录下!”秦伯夷仓促书写。 过后又示意那商人陈述,商人口音怪怪,道:“我汉名叫李小栓,承包了城南码头货运之务。今年海运畅通,人手不够,临时招募些人,我先先见此人参工积极,便聘了他,不料此人偷奸耍滑,好吃懒做不说,还带着一伙人来吃白食,蒙混了几日,被工友举报,我早就辞退他了,他今天带人又跑到我工地上强赖吃喝,还要我给工钱,我不给,就押我送官。” 王光全呼道:“这奸商分明赖我工钱,大人不要误信。” 羽翼正色,说道:“是真是假,审了再说。”便问李小栓:“你说有工友举报,是哪些工友,可敢当面指证?” 堂外有人高呼:“我们可以作证。” “传唤进来。” 进来面孔全是些藩蛮,见了羽翼便禀明:“就是我们向老板举报的,大家都老老实实干活,他只要没有老板在旁监工,就偷懒误工,到了领饭,领工钱的时候,他还招一伙人一起来混白食,混工钱。” 有人接着又道:“李老板是个老实的经营人,见他们毕竟穷苦,付了当日的工钱,便才遣走他。不想,他第二天不经录用,就强说自己干了活,又赖上老板。” 羽翼喝问王光全:“当真如此?” 王光全眼神闪躲,不敢直面,说话开始吞吞吐吐。 却听得突然有人喧哗,道:“他们都是藩蛮,得了那奸商好处,在堂上作伪证。” 随即有人附和:“对!说不定,那审案都收受了好处。” 王光全当即指着羽翼,对堂外众人喧道:“也是,这涯海城的主人都是南蛮子,当然庇护自己人。他们就是串通好了。” 羽翼当即大怒,再次拍案厉喝:“我说过有扰乱公堂与咆哮公堂,一律杖责。王光全,你想吃板子吗?” 王光全见有人助威,自然不怕羽翼了,叫嚣:“说什么公秉,你就有意包庇。” “我还没有结案。何谈包庇。” “那就结案,快快责办这奸商,还我工钱。”王光全趾高气昂地说道。 “放肆!”羽翼怒目而视,“王光全咆哮公堂,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王光全不依不饶,依旧咆哮,堂外又立时有人起哄,冲进大堂,泼骂羽翼。 护卫们奋力阻拦,却无人行刑。羽翼下了堂案,自己夺过杀威棒,押扣那王光全在地,立时对着臀部狠狠杖责起来。 棒子触地,他当即喝问:“还有哪个敢放肆的?” 众闹事之人开始服软,羽翼这才弃了杀威棒,回到堂案前,惊堂木一拍,喧声道:“听判!王光全告李小栓一案,光口说无凭,李小栓无罪释放,王光全贫苦之民,须有生计活路,然咆哮公堂,不可放纵,已杖责警示。现判王光全仍为李小栓聘工,误工懒做之说,力证不足,可再作调查,若确有违工纪,李小栓再行辞退。退堂!” 宣判之后,羽翼对王光全道:“这些日子,我会亲自监你的工。你自己好自为之,有过改之,无则加冕。” 自己与秦伯夷一同署名,要李小栓和王光全及上堂作证之人画押,要人领走王光全,那伙人托扶王光全,脸色却愤愤难平。 羽翼视若无睹,却开始质问起秦伯夷来:“掌事,你放进了北来流民,不为他们创蒙生计,只一味救济,恐怕不妥。” “我本为黎民生存计,如何不妥,请嗣子示下。” “你这般只是施舍,这又管着住,又管着吃穿,却不从长远计,未引导他们凭借勤劳蒙生,久而久之,这些人就养成了好逸恶劳的恶习。” 秦伯夷叫苦说道:“有什么办法,涯海城周围贫瘠,不宜耕作,这些流民都觉得自己经不起风浪,不肯学捕鱼,又以经商为贱,琼州诸州县又不肯收留。” 羽翼道:“似今天这样事情,要想不再发生。只有这个办法:你可宣布政令,先对这些北来流民编籍入户,筹资赞助以鼓励他们经商出海,不愿意出海经商,就必须要求学习捕鱼技艺,头三年免去缴纳租子,第四年酌情试行征收,第五年正式征收并取缔救济。” “这?”秦伯夷有些迟疑,欲言又止。 羽翼自信他想的法子没有问题,一副自信满满,说道:“那就这么出政令吧。” 第二日,对新城内贴满告示。 羽翼巡视民情,哪曾料及这道政令一出,满遭争议,北民们谤议纷纷: “这是什么意思,只管我们四年了,就再不发救济了。” “多半就是昨天那个什么嗣子出的主意,是嫌弃咱们吃多c用多他们家东西了,住他家的寨子又不缴纳租子。” “诶,你们还别说,上回不就是他暗地里还带着好几条狗腿子来,打人进行报复。自己家里东西堆积得都烂了,就舍不得多分点给我们这些饿着肚子的。” “是啊,这要我们去出海经商,那更是可恶。出海多危险啊,死在海上连个尸体都没有。他是想借此驱逐我们。说白了,就是变个法子整咱们,这人心眼真是坏。” “不经商就强行让我们学捕鱼,我们打小就没有见过海,那海上的风浪如何遭受得住,出海捕鱼,又不是挽起裤脚,躺个水就行,哪里学得会。” “诶诶诶,你们知道吗?昨天审案包庇那南洋奸商的,就是这涯海城嗣子。听说他祖父就是暹罗流民,我们非他族类,所以受气的当然是我们这些汉人。” 羽翼悄然离去,本来他颁布的政令,本意是要鼓励无论士农工商,一律凭借自己的勤劳换取酬劳,获得生计,不曾想到反响却是这样。 羽翼更不知道的是,现在在这些北民心里,他不单是为富不仁c欺霸乡里的恶人。加之有人传出他是暹罗人之后的身世,以及他被坐成偏袒外民的事实。因中原之民,向以天朝自居,又有夷夏之防,北民更是愤恨,有人就到处流言,说羽翼藩蛮之人,治华夏之地,不行仰仗之情,反还敢要欺压汉人。 故而自政令颁布以来,一说是羽翼颁布的,遭非议不少,相应者更是寥寥无几,大多人仍旧守着救济粮过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 受剥肤之痛04 那日,羽放夫妇觉得他已然成人,早已北上去寻项堂。羽翼在城中留守,去督办发放救济时,人人怨愤相向,被人唾骂,恶言恶语,自是污秽不堪。 羽翼立时爆发,撤走救济发放,使城卫驱逐别人。毕竟少年心性,他不曾知道这就又再次向别人昭示自己的恶名了。 羽翼激起民变,被这些人群起攻之,拳脚相加,羽放夫妇又不曾教他武功,他纵然有城卫随行,也不敌流民人多势众,羽翼被拉扯在地,一伙簇拥上去,一顿好打,其中揍他最狠的便是那王光全。 一番恶揍之后,王光全还与一伙人,拔掉羽翼衣物,让之赤裸裸的被游街示众。幸得他家的护院丁匡与李小栓手下的码头工人,带着火器,威胁北民,才把羽翼救了回来。 羽翼受此羞辱,怀恨在心,回到府中,闭门谢客。就是采仪好心来看望,也被他回绝。 几日过去,自认为只有强权才能威慑这些刁民,问丁匡索要火器,以求报复。丁匡终究怕他闹出人命,便没有服从。 羽翼又想,自己如有祖父那般武艺,即便没有火器,又怎么会受这等鸟气。 本想在祖父旧居房中找寻拳法,却意外翻出一锦盒,内装着一瓶丹药,上留有字条:“此药增功之用,可使武功精进,羽太师国柱服之,可挑三大宗派矣。” 羽翼大喜意外,自言自语,惊呼道:“此练武速成之法。”张嘴倾倒,服得所剩无几。不料须臾间,他全身青筋暴起,筋骨有错位之感,身体有剧烈膨胀之痛,神志也是不清了。突然就昏死倒地。 待到他醒了,除了感到自己筋骨强壮了,也再无其他症状。他料想是丹药见效了,对着墙壁一拳,立显一处凹痕。 羽翼得意又到此翻看祖父留下来的拳谱,开始自学习练,这些时日足不出户,足足三两月,自觉有成。他便打定主意,要去报仇雪恨。 他到处打听王光全下落,一经打听到了,竟而打废了别人手脚。 王光全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将羽翼告上掌事衙门。 恰逢羽放夫妻俩领李云昭c项堂回来,秦伯夷便将此事禀报羽放。羽放邀秦伯夷至府上问情。 李玉萍本就不喜欢秦伯夷,曾几次在羽放枕边言及此人,都觉得他是个和稀泥的,总隐隐觉得有人故意在损坏羽翼的名声。 出了这等事,羽放却言及:“是我考虑不周,此子顽劣,且少不更事,让他巡视民情,却不料祸害乡里。” 秦伯夷道:“我不惩办嗣子,民愤难平。现在这些北来流民人员之众,远在当年那些南洋人之上。不安抚好,恐生哗变。” 李玉萍一听,怒道:“怎么安抚,你们还要杀我儿不成?” “这个王光全先是告到我这里来了,我没有受理,他居然又告到崖州去了。崖州呈报琼州府台单大人那里。他书信与我,托我与少城主约成些事。” “什么事?”羽放问。 秦伯夷道:“单大人说,北来灾民疾苦,他本想收留琼州治下,然而无多居所,涯海城有空地,当日他来求我依托涯海城建了新城,收留这些贫苦百姓。如今不想生了事端,直言是自己考虑不周。他便想将这些先编入琼州府辖下崖州户籍。既然这些人与嗣子有隙,不受涯海城约束,就建议少主与崖州于新旧城分而治之。崖州治新城,涯海城治旧城。不知道少城主以为妥当与否?” 羽放叹了口气,道:“新城本就不属朝廷对我家的藩封。涯海旧城以外,都应属琼州治下。没有什么妥与不妥。目前情况也只有如此。” 当时,李玉萍就颇为不悦,当即说道:“啸天,诏书有命,圈了方丈,涯海城城壁以外,三方七里范围都属涯海,海岸退去二十里,也属涯海海域。怎么又不是我们的藩封了?” 当下又看着秦伯夷道:“好一个‘无多居所’,这姓单的是把爪子伸到我家门口了。新城老城一街之隔,新城的人到我旧城滋事怎么办。还有救济灾粮由谁发放?他为什么不说?” 秦伯夷这才说道:“少夫人莫急,这第二件事就是说救济的事情。单大人说了,赈济灾民是官府衙门的本分,接管新城便由崖州发放。至于交流往来,是百姓的自由,犯事诉讼,是官府的事。就不用咱们操心了。” 李玉萍道:“然后他又顺理成章了,把那些个卫所派驻过来。下一步就是又找出什么c我们翼儿触犯了王法的理由,变个法子兼并旧城了。” 秦伯夷微有不快浮现脸上,道:“少夫人切莫以小人心肠度君子之腹。” “秦伯夷!”李玉萍震怒了,“你不是和稀泥,你现在是卖主求荣。” “少夫人,你我都是大宁的子民,要说主,也只有当今的圣上。都是为君王计,为天下的黎民百姓计?何来卖主求荣之说?”秦伯夷开始义正言辞起来。 “说得冠冕堂皇,你告诉我,新城尚距崖州治所,往返一日之程。且问新城是不是要启用个姓秦的掌事。” “少夫人,既然如此说。那秦某人就此拜别了。这涯海的事务,请您自行打点吧。” 李玉萍本还要争执,羽放道:“秦大哥与我们羽家是深交了,何必说些置气的话。我才是一城之主,既然托城于兄长执事,自然放心。至于羽翼伤人,我先行说教,该如此受审,我绝不偏袒,不单如此,还要他当众罪己致歉,如果此子冥顽不灵,我自有打算。” 秦伯夷听后,对羽放拱手一礼,忿然起身便要离去,回头对李玉萍道了句:“我秦某人自跟随城主以来,殚精竭虑。少夫人疑心我多年,寒我赤诚之心。”随即便走了。 李玉萍悻悻说道:“啸天,你妻子我c今天把话撂这里。这秦伯夷素有代羽之心,早晚会露出本来面目的。”言罢,退出正堂,给两个侄儿安排下榻处去了。 羽放无言以对,便由她去了。又吩咐安南管家请出嗣子,与两位表兄打个照面认识一番。 羽翼被请来正堂后,与李云昭c项堂二人相互认识。 李云昭一见此子,颇为不适,再看看项堂,立时有些惊诧,尽都写在了脸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 四相教,各抒一见,才见佳人芳心01 李云昭c项堂与他们这位表弟,在羽府的正堂相见,相互认识一番。 羽放让羽翼拜见两位兄长,羽翼觉得二人与自己年岁相仿,何以就是兄长了。三人一对年纪,竟然同年而生,只是李云昭大了他两人一个多月,而羽翼与项堂竟是同月里生。 羽翼不服说是李云昭大自己月份,尚可以为兄长,项堂的母亲是父亲的妹妹,何故就是兄长。 羽放瞪视羽翼一眼,目光颇具威慑,让羽翼立时不敢反驳,羽放只道:“让你以兄长相待,就以兄长相待。” 羽翼将两位表哥打量着,看项堂虽有俊貌,却又风尘仆仆,消瘦憔悴,面上不阴不阳。而那李云昭呢,谈不上俊俏,却透出一股洒脱劲儿。 项堂呢,却是久久凝视着羽翼,不曾言语,只内心莫名有些欲亲近之意。 李云昭打量着羽翼,又打量着项堂,觉得这二人眉目间颇为相似,只是羽翼外相饱满白润,身子硕实,一看就是不会为生计计较c无忧无虑的富家子弟。而项堂一看就是过了好些苦日子,一副饱经沧桑。 羽放见三人只是相互注视,各不言语,觉得他们之间兴许才认识,难免有些生分,便想:只有待日后慢慢相处了。当下吩咐道:“堂儿,云昭,一路舟车劳顿,你们先回房歇息去吧。” 李云昭c项堂自拜辞羽放后,各自去了。 羽翼见二位兄长去了,自己也欲离开,却被父亲留下。他立时便一脸不耐烦了。 他不是个笨人,晓是前番秦伯夷被相邀而来,定然是在父亲面前告了自己一状,父亲怎不会教训他。 然而羽放心平气和,却不似往年,听到自己犯了错,一顿严厉苛责。只见羽放许他坐在大厅侧座,随后父亲自己坐在他身畔一席,说道:“翼儿,再过一年多。你就进入而冠之年了,是吧。” 羽翼见父亲和颜之色,便也收敛自己的一脸不耐烦,说道:“阿爹,不错!我腊月里就满十九岁了,再是一年也就二十,按古制当行冠礼了。” 羽放又问:“你这一年来,巡视民情,可有收获?” 提及此事,羽翼好笑问道:“阿爹是要孩儿自己认罪,然后再赴有司衙门受审吗?” 羽放足以叹然之后,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才说道:“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你犯了错,却未经成年,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难辞其咎。” 羽翼始有不悦,冷冷说道:“阿爹大可不必这样,孩儿一人之过,无关父亲,也不想牵扯家里。” 羽放接着道:“今日,我父子只促膝长谈。你大了,性情已定了,阿爹也不愿再如往日一般,强行要求你什么。何况你近来巡视民情,很为勤奋,阿爹看着你长大了,内心甚慰。” 羽翼听到这里,想来受到王光全那伙人的委屈,这时也不免心中有些宽慰。 谁料,羽放蓦然话锋一转,却说道:“但你此番所作所为,却实在不妥。” “如何不妥?”羽翼这才恍然大悟,父亲是变苛责为说教了。 “你曾经督办赈济,本是热心为民,见有投机者,却动用了私刑,虽说涯海城是羽家私地,然而此举甚为不妥。为父责你,你却强言说辞,言是治小民虽以恩泽,亦不去刑法,才可正风纪。” “父亲看过我判的案吗?”羽翼蓦地里打断了羽放的话,不及父亲回答与否,便自己个儿娓娓说道: “那王光全诬赖别人,我惩戒他时,却说明了是因他咆哮公堂。但是仍旧判他从工李老板经营的码头货运。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正是因为想到他没有收入,日子过得苦。 阿爹,涯海城之民皆是难民,流离失所,儿子不是不知百姓疾苦,但人有堕情,好逸恶劳,总盼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我们设立新城,施恩赈济,靠得是什么,靠得是老城黎民缴纳的租子。我羽家的收入又靠得什么,是那诏书上给祖父的千余石的俸禄,不是!这俸禄早就是一纸空文了。朝廷除了给羽家许了地,我们的生计靠得也是老城的居民上缴的租子。 儿子纵然苦思都不明白,同样是流民,老城之民为什么都能出海冒险,回到涯海城安居乐业,新城之民却为什么不肯为之。 何况我颁布政令还要赞助他们,以资鼓励,并免其三年缴纳租子,以管子‘使民无怨’为导,第四年才酌情试行征收,第五年才撤他们的救济发放。” 羽放笑说道:“你所有经政方略,都显示着你已经长大了,为父甚慰,但你还是考虑不周,并没有设身处地为新城难民想过。” 羽翼欲辩解,却被羽放摆手示意,是让他且听自己把话说完。 “翼儿,我华夏之民从有耕业以来,便重农轻商,有了自己的耕地,才觉得是过上了太平日子。对他们来说,出海无论从事捕鱼,还是远航经商,哪都是拿性命在冒险,与流离无异。 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人从中原腹地,千里迢迢到了这里,那一路多少艰辛。 我跟你阿母去过中原,一路坐车都觉得那般劳顿,他们呢,一路徒步走来,望人收留,却被驱逐,现在很多人都已经是家破人亡,亲人离散。难道我们就不该救济吗? 你自己现在是丰衣足食的贵族子弟,生计无忧,突然却要断了别人的救命稻草,给别人的形象当然是为富不仁,众人哪会不憎恶你,又怎么会服从你所谓的政令。” 羽翼对父亲委婉批判,自然很不认同,当即面露不快地说道:“父亲的意思,是放纵这些人养成好逸恶劳的恶习,做涯海城之蠹。” “你在别人眼里才是涯海城之蠹!好啦,我也不责备你了。我的意思是让你要有胸襟,不能认死理,且不可得理不饶人。 你知道为什么老城的百姓肯出海经商,能安居乐业。你以为他们开始就愿意去冒险出海?不是的,是你祖父亲自率船队出海,开辟海路。他这是与别人担待同样的风险,一起赚取的却丝毫不取。他们对你祖父感恩戴德,才达成共识,各人愿意在每年秋时,将所赚取的一成财利,当租子上给咱们羽家。你祖父仍旧做出退让,只让他们以‘三十税一’办法,缴纳租子即可。 所以你啊,对这‘取之于民,使民无怨’,是只知其一。也不怪你,你毕竟还未成年,少不更事。” 羽翼听父亲所言,久久沉思,神情怅然。 羽放见他陷入沉思,欣喜颜开,只道:“阿爹就跟你交谈到此。但是你毕竟打伤别人,这一点我绝不姑息,秦掌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你,而且我还要带你去新城向所有人认罪赔礼。” 羽翼突然回神过来,道:“那他们打伤我,羞辱我,又怎么说。” 羽放叹息:“你毕竟还行动自如,别人现在已经成了残废。才说了要有胸襟,你怎么又计较上了。” “是啊,翼儿,难道你阿爹还要当众刮了你不成。”李玉萍到了厅堂,如是说道,她许是早就在旁听父子二人谈话了。当即又劝羽放道:“让我跟翼儿说吧。” 羽放点了点头,道句:“好吧。”心想没准玉萍可以说动儿子。 羽翼一见母亲来了,便立时显露了几分稚气,吐一吐舌头,却嘟嘴说道:“你们夫妇俩说教人,都要车轮战吗?” 李玉萍轻嗔,责道:“阿爹给你谈心,阿母就不能谈了。” 羽翼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这夫唱妇随的,真是一对好夫妻。阿爹有阿母真是三生有幸。” 李玉萍走来坐在他身旁,便莞尔说道:“你真是放肆,对父母都评头论足了。” 羽翼撅嘴说道:“玉萍吾母,来吧。教训儿子吧。”说完,蓦地里学起唱大戏的样子,道了句:“子翼良苦,远涉江湖,特为曹氏作说客乎?” 李玉萍白他一眼,说:“子翼是为曹氏作说,玉萍是为羽氏作说,且相去一堂,没有远涉。” “来来来,子翼,吾之军士,颇雄壮否?” “行啦,别吊儿郎当的!周公瑾是被孔明气死的,你现在可以把列祖列宗给气活过来。”李玉萍拍案喝止,如是说道。 “阿母,我都快被新城那些刁民给气死了。明明儿子受了莫大的委屈,找上一个泼皮报仇泄泄愤。阿爹偏要我去给他赔罪。”羽翼撒娇说道。 李玉萍白他一眼,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受这点气就要死要活了。你读的史志话本都被狗吃了?” 羽翼辩白道:“还是这孔子说得好,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亲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这王光全就足是个小人,儿子不能助长他的气焰。” “那你就去给琼州那个姓单的,留下话柄,请兵伐我涯海城。” “他敢?” “他如何不敢,你阿爹不在时,就屡次逐难民入城。我们已经在最南边。这些难民南流各省,云贵,两广一川及湖广,还收留不了?他是把琼州的难民尽数赶到我们这里来。你知道为什么?” “抠门呗。舍不得费人力与财力。” “不是。”李玉萍当即就否定他的说法,接着说道:“他用心险恶,是塞块烫手山芋来。你不接,就说你一方乡绅,为富不仁。接了就消耗我羽氏。 这些人老弱妇孺居多,青壮缺少。说明青壮尽数被充军了。他姓单的勾结卫所,招募私兵。是等天下有变就拥兵自立。因此,我羽氏不除,将来必成了他肘掖之患。 如今他强取不得,便蚕食涯海。见你惹了官司,借机调停而接管新城,使爪牙伸之涯海周近。 这是你祖父苦心经营下来的城镇,总不能三世而亡了吧?所以阿爹让你去罪己昭示,给那小人道歉,不过都是想要你不授人以柄。你若与新城黎庶相安无事。你阿爹哪里会拱让新城。” 羽翼见母亲陈说利害,自然得好好思量斟酌一下,便说道:“若真是乱世,人畏强权。干嘛还在乎这些刁民。” “就是这将乱不乱的形势,没个定数,才要一切如常。用强,羽家有兵马吗?”李玉萍反问,又说道:“现在就是天下大乱,与你祖父斗了多年的赖家,振臂一呼,便有人响应,自立一方。我们呢?” “我们只能孤悬海外,守着一隅太平度日,谁都不去招惹。”羽翼道破形势,回答道。 “你知道就好,翼儿,你少年心性,但也不是个愚蠢之徒,你阿爹是读多了圣贤书,言有避讳。阿母这番陈说利害,你可能知道我们的良苦用心。阿母还要提醒你,身为羽家的嗣子,性子就要收敛点。他们现在奈何不了你阿爹,便冲你来。你一朝不慎,就坏掉名声,唆使民怨,使涯海自乱。” 这一番交谈,所及情理,不得不让羽翼正省。他虽没好生读过圣人的书,但母亲所言利害,他一点就明。 这会儿,他看了看天色,不曾晓得这两道谈话,竟已近日落。 安南管家进了厅堂,传道:“少夫人,嗣子。就餐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 四相教,各抒己见,才见佳人芳心02 却说李云昭被一羽府婢女,引到下榻的厢房,竟而项堂就住在自己隔壁,下午自己在房中一番收拾整理,小眠了一会,便有人叩门叫去就餐。 李云昭几与项堂一起出了房门,自己走在前面。 说来羽家的府邸并不算大,数步内,就见正院一桌餐,羽府诸人不论贵贱,皆在一桌用餐。 常人所谓仆役者,也就是厨子老宋,护院丁匡,婢女小七c小昕,管家安南。朝廷对羽家的封爵,于这般配制却是寒碜了些。 然而羽家视诸人如亲,故而打羽万雨起,就不论所谓贵贱,一桌用餐。 那老宋c丁匡与羽放把酒言笑,全然是像一家兄弟。 项堂内心不免有些失落,这与母亲娘家相识,却不料他一家生活全然不如那周怀咏。加之舅父不愿教自己武功,他更是多少有了不满的情绪,幸是他这人能藏匿形色,个人埋头就餐。 李云昭就没有那么多的想法,除了觉得桌子若有父亲,定能与那老宋c丁匡把酒言欢。这般想着才有失落。 李玉萍见之神伤,凑耳道:“吃饭就好好吃饭,不开心的事,不许想。” 羽翼好奇,道:“云昭哥有什么不开心的。” 李玉萍轻嗔:“你给我吃饭,问那么多干什么?” 羽翼嘟嘴说道:“哎呀,阿母。我可是你的亲孩儿。” 李玉萍突然莫名瞄了一眼项堂,笑得尴尬,说:“好好好,你是我孩儿,云昭也是阿母的亲侄儿。” “诶诶诶,三从四德啊,嫁父随父啊。”羽翼叫嚷道。“堂哥哥,才是你的亲侄儿。” 李玉萍一筷子打到羽翼后脑勺,嗔道:“就你屁话多。” 众人见了,都不时好笑,但皆无鄙夷神色,而是那般自然快活。 小昕插言道:“少夫人,您且让嗣子跟你贫嘴。以后娶了秦家的采仪姑娘,那还有心思跟你贫嘴。” 羽翼突然不悦,道句:“谁说我要娶采仪了!” 小七说道:“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嗣子,这事可由不得你的。” 小昕又道:“你一天跟别人那般近乎,一句‘不娶’可是辜负了别人姑娘。” “我与采仪妹妹从小一起长大,自然近乎,也不是说我就要娶她。我是纨绔子弟,游手好闲,才疏学浅,采仪贤淑女子,才学精博,我配不得她。”羽翼一脸深沉,这般表情却是羽府诸人不曾见过的。 李玉萍正色道:“翼儿,涯海城之内,皆晓你将来是要娶人家姑娘的,你一天跟别人亲近,现在却言不娶,是不是有点‘登徒浪子’,不负责任。” “阿母,我”羽翼本想辩解,说是“不娶自有用意” 不料,李玉萍怒了,筷子一放,怒拍桌案,厉声责备道:“你这作风还不如你阿爹,我们海南人虽被中原人鄙为‘南蛮’,但敢爱敢恨的气魄,是该有的。你这般矫情造作,是跟谁学的。” “阿母,你是四川人。” “还敢顶嘴!看来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太溺爱你了,以至于你现在目无长幼,且还为所欲为。” 李玉萍当真是愤怒不平,羽翼何曾见过母亲这般。当即服软,只说道:“阿母,给儿子一个薄面。就别训斥我了。” “你还要脸?我们跟秦家指腹为婚,你要悔婚,就是伤别人的脸面。” 羽放见妻子如此愤怒,并不知缘由,也不问缘由,却劝说:“玉萍,吃饭吧。饭桌上不训人,这是家风。” 李玉萍恨恨看了一眼儿子,端起碗吃了几口,就下桌子去了。 羽放连给羽翼使眼色,羽翼冥顽不灵,没有会意。老宋便道:“嗣子,去给少夫人认个错吧。” 羽翼点了点头,也下桌子,寻母亲去了。 丁匡却一脸不解,说道:“少夫人向来不喜欢秦家,为什么还这般愤恨。” 羽放叹息道:“我也是不解玉萍了。”尤其想起今天李玉萍还说秦伯夷有代羽之心。 老宋笑道:“少夫人素来爱憎分明,可谓巾帼磊落。不喜欢秦伯夷是一码事,但是采仪姑娘,还看不出来吗?少夫人每次听到别人来了,都是亲自相迎,自然是认同且喜欢得紧。” 羽放这才恍悟,道句:“宋大哥所言在理。玉萍就是这样的人。” 羽翼追到母亲房中,才磕头请罪,说道:“阿母,儿子不孝,惹您生气了。” 李玉萍冷冷厉道:“起来说话,这文绉绉的倒不似起你来。” 羽翼将就李玉萍房中的茶具,给母亲斟了一杯,笑着道:“阿母,儿子不愿娶采仪妹妹,是有缘由的。” 李玉萍把手,让他先且住嘴,问道:“你且告诉阿母,你们从小青梅竹马,你当真不喜欢别人?” “我与她是伯牙子期之谊,从来没有其他非分之想。” “胡说,少诓我!别人我看不透,自己儿子的心思都看不透。我枉为人母。给阿母要说老实话。” “老实话,就是我不想采仪妹妹情陷两难。”羽翼正色说道。 “什么情陷两难。”李玉萍皱眉问道。 “阿母常言,秦伯夷有代羽之心。将来做了我丈人,我怎么应付。” “翼儿,”李玉萍语气稍事缓和,“人有念亲之意,秦伯夷膝下无子,你做了他的女婿,就是他的半子了,他还能再生害你之心。” 羽翼一时半会儿无言以对。 李玉萍接着道:“秦伯夷是秦伯夷,咱们得爱憎分明,听阿母的,采仪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正是阿母清楚,你是个无事生非的主儿,俗话说得好‘家有贤妻,丈夫不为横事’,以后有这么个妻子约束你。阿母打心底放心。” 羽翼道:“秦伯夷已经与咱们羽家离心离德了。儿子听到你们谈话了:今天他来的时候,阿母难道还从他的口气里听不出来吗?哼,这条狗怕已经是找到新主人了。” 李玉萍道:“好啦,就事论事。别扯这些。我还是那句话,采仪是采仪,秦伯夷是秦伯夷。” “说是这么说,可能吗?那毕竟是采仪的阿爹。”羽翼争论道。 李玉萍怒而起身,一拍桌子,厉声道:“那你就少跟别人往来,别坏别人姑娘的名声!出去!”竟而哄赶羽翼。 羽翼无奈,和颜说道:“阿母,别生气了,我今天起,就不去打扰她便是了。”说罢推门去了。 出门他便向自己的屋子去了,过后院的时候,撞见了小七。 小七见得嗣子抿嘴一笑,羽翼却不理会,小七觉得奇怪,其实她本是有通报来着,一经错过,才叫住羽翼:“嗣子,采仪姑娘在正堂等你呢。真是今天才提到别人,人家就来找你。可见嗣子跟姑娘是心有灵犀。” 羽翼不悦,目露愠情,道句:“小七,你什么时候也多嘴多舌起来。” 小七撅嘴,道:“好好好,我多嘴多舌。那嗣子让别人久等了,总归不好。”说着自己走了,羽翼叫也叫不住。 羽翼神色沉凝,矗立良久,才叹息一声,又径直去往厅堂。 那厅堂烛光已然莹莹,见得一袭青云翠蓝裙衫的姑娘站在正中,那青丝披肩如缎,系着一条翠蓝绸带,束了发髻。 姑娘却是背向而立,手里拈着手绢,不时拭向脸庞。 羽翼在门口默默地站了良久,却不露声响,想去打个照面的招呼,却那般的难为情。 那姑娘蓦然回首,转过身来,但见得鸭蛋儿的脸上,眸如水杏,唇不点即红,眉不画而翠;又见肌骨莹润,娴雅非常;再几许梨花带雨,婉转柔情,叫人立生怜惜。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 四相教,各抒己见,才见佳人芳心03 “采仪妹妹”羽翼一见秦采仪更是难为情了,心里揣摩着她为什么哽咽:“她早就知道我的到来,却是先将泪拭去,才回首见我。” “听说你受伤了,前些日子来见你,你却总是回避。”采仪回身说道。 羽翼心疼怜惜,走到她跟前,叹然许久,方才说道:“那些日子被揍得面目全非,丑陋得紧,故而回避。” 秦采仪抽噎着,说道:“我只来看看你,若是无恙,我就不再打扰。” 羽翼忙相劝阻,执她手道:“来都来了,歇息片刻吧。” 采仪挣脱不得,忙道:“请嗣子自重。” 羽翼觉得事故蹊跷,以前她来了,何时不是喜笑颜开,还不时开自己几句看似不中听的玩笑话。私下思索一番,便是知道了其中缘由。 秦采仪与羽府进去自由,以前从不避讳c客套,听说羽翼在哪里,径直去找他便是,从来不曾专在正堂等候。采仪多半是来找自己的时候,无意听见自己跟母亲的谈话。 羽翼并不向采仪确认,便道:“既然妹妹要这般见外,我也便不强留。天色不早了,就请回吧。” 话音未落,只听厅堂隐约有声,道是:“嗣子,真是块木头。” 羽翼耳聪目明,一眼瞟去,便见得小昕的衣角,瘪嘴后朗声道句:“不知道窃听别人谈话,不礼貌吗?” 又听得两个娇笑飘去,才知道是小七c小昕都在窃听,这会一经被发现,就溜了去。 羽翼回神过来,又瞧着采仪,采仪瞄他一眼,当即目光避开,方才施身一礼,道句:“如此,我便告辞嗣子了。” 羽翼是个怪脾气,当即厉喝:“你唱哪一出?句句冷冷冰冰,故意与我见外生分。” 他这一声喝,叫那采仪立时珠泪滴落,哽咽起来。 羽翼一见叹息,却语气颇显不耐烦,倒是劝慰:“好啦,好啦,你哭什么,哭什么。你也顶我两句啊。你知书达礼的,骂人都不带” 采仪一记耳光掌来,微有恨意的说道:“你若厌我,也不用这般调侃挖苦。” 羽翼真是阴晴不定,蓦地里竟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就对了嘛,不顺心的,对我有什么气,撒出来嘛。别把咱妹子自己憋坏咯。你啊,就是书读多了,老爱绷着。” 采仪梨花带雨,却露了笑颜,轻嗔道:“你就不能正经点。” 羽翼笑道:“妹妹不哭,便是好事。我向来都这般德性你还不清楚?” “羽翼”采仪脸上,这会又沉凝下来,欲言又止。 “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采仪摇了摇头,道:“许些晚了,我真是该回去了。” “那我送你回去,这天黑了。” “我家离你家这么近,不需要了。再说了,谁也不及你羽翼心存不良。”采仪微笑说道,又凝视了他良久,方才说:“你自己当心点。”说得意味深长。 羽翼倒是被她瞧得不好意思起来,只笑说:“我在家里,有什么当心不当心的。” 采仪面色正经,不与他说笑,“我说的不是眼下,是往后,你谨慎就是了。” 羽翼知道采仪的话不是空穴来风,她既然是在无意间听到自己与母亲的谈话后,没有自行离开,而是等着自己,料想正是来透此口风的。 他当下点了点头,便接着道句:“我送你回去吧。既然有人有意算计我,你又是从我家离开的,我怕他们也会”羽翼没有说下去,再只是道句:“总之我送你回去,走吧。” 采仪摇了摇头,道:“不了。我没事。羽翼,我不想你再有什么危险,希望你最好能多听听你阿母的意见。话我就说这么多了,能不能领会,全在你。你早些歇息吧。” 羽翼看着采仪如痴,心里不是滋味,尤其是别人在听到他与母亲的谈话,还能这般为自己想。他更是愧疚,独自沉思良久也回不过神来。 “你发什么呆。我说的话你都曾听见了吗。算了,且当” 只见羽翼缓步向她贴近,采仪立时两颊晕红,紧张得已说不出话来。 羽翼神情严肃,执她手说:“采仪,走吧。我送你回去。” 采仪盼目婉转,情绪万千,似笑似泪,似喜似忧,任凭羽翼牵着,随他走动。 一路数十步,两人并无什么言语,秦采仪借着微弱的星光月色,看着羽翼的侧影,两颊始终热烫不已,心也在胸间乱撞。 到了秦宅,羽翼自己叩响了门,门缓缓张开,出门相迎的却是秦伯夷本人。 采仪自门未开来,就挣脱了羽翼的手,这会儿见了父亲,回身对羽翼施礼,道句:“多谢嗣子护送。” 羽翼微笑着,那种和颜悦色,从未对其他人露过。 这会儿,羽翼欲将离去,秦伯夷留住他道:“嗣子无妨到敝舍一座。” 羽翼点了点头,但也不客气,道句:“好吧。” 采仪给父亲施了礼,先行进去了。 秦伯夷领着羽翼至厅堂就坐,请之入上座,自己入陪座。秦采仪亲自前来服侍完茶品,便就回避退去。 羽翼打从采仪进来到退出,就目不转睛地看着别人,这会人都走了,还盯着屋外出神。 秦伯夷不禁失笑,故意朗声说道:“请嗣子登门,其实是想与嗣子一叙。” 羽翼这才回过神,微有不耐烦地说道:“秦掌事无非是想问我对打伤了那泼皮,愿意伏法与否。” “不!”秦伯夷当即否认道句,接着又说:“嗣子是涯海城未来的主人,我们一定会保你周全。” “不敢!我自己都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羽翼断然拒绝秦伯夷的袒护,其实他也暗自认定了,秦伯夷不会真心袒护自己。 秦伯夷却道:“嗣子,咱们可以如忘年之交般,促膝长谈。” 羽翼就于座上不动身,拱手道句:“您是长辈,羽翼受之不起。掌事有什么事,但管吩咐便是。” 秦伯夷道句“那好”,便说道:“我秦伯夷是个穷酸秀才,蒙羽家多年不弃,才有今日。我为人羸弱,但平生最羡慕c也最佩服的,也只有一种人。” “哪种人?” “敢做敢为,敢为天下先的人。孟子曾曰‘虽人三千,我往矣’是何等豪言壮语!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就算历经万般苦难,得了跻身之地,受人恩惠,却不心存感念,好逸恶劳之心尤盛,对别人的恩舍,也视之理所当然。” 羽翼当即拍案,大呼:“不错!” “且容在下说完。”秦伯夷摆手要他等自己说完话。 然而眼下,羽翼对秦伯夷消却了往日成见,和颜道句:“请讲。” “所以秦伯夷于琼州府衙周旋,决心要保嗣子周全。嗣子你不知道,如今陕北饥荒,暴民伺机闹事,已然自立为一方势力。如今各地黎庶纷纷效仿,官府稍有不慎,一不顺从民意,便被有人伺机挑唆,行谋逆之事。” 这些话真是针对新城居民的“恶行”,说到羽翼心坎上了,当即他又拍案叫绝般地道句:“不错。” 秦伯夷又接着说道:“黎庶与官府之间的气焰,真可谓是此消彼长。在你祖父那个时代,大太监曹汝贞当道,祸乱朝政,迫害黎民百姓,虽有怨言,却因人们畏惧强权,各个从服,不敢闹事,干预政施。自新皇登基以来,肃清阉党,还政于民。没有想到是养惯了一群刁民,多年以来,这些贱民动不动就聚众闹事,要挟官府。” 羽翼听得激动,当即插言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想天下之公器,当为律法。无论官僚c百姓皆应以律法为尊。” 秦伯夷一声长叹,接着说道:“可自古尚法者,都不讨人喜欢。唯有‘大无畏’之人,敢一以贯之。然而这样的人并不多,可谓‘万里挑一’,眼下我涯海城,就仅有嗣子才具如此气魄。故而” 他离了座,当即对羽翼欲行叩拜,羽翼连忙搀扶,道:“您是长辈,羽翼受之不起。” 秦伯夷起直身来,蓦地里动容,老泪纵横地说道:“故而,我恳请嗣子切莫失了这等气魄,不然涯海城革新之事,荒废殆尽。” 羽翼道:“掌事大人,不妨明示。” 秦伯夷说道:“嗣子大可不必向那些刁民低头,崇法者,率当以强权贯彻,使民风易俗,使风纪已正,如此习之如常,自然无怨。所以,嗣子但管随自己心愿,周旋之事由我秦伯夷一人担负。一旦涯海法纪肃立,乃千秋万世之功。” 羽翼笑颜道:“我明白了。秦掌事良心用心,羽翼定不辜负。” 秦伯夷点了点,喜笑开颜,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让采仪送你出门。”当即呼来采仪,送羽翼出门。 采仪这会见羽翼,却一脸忧容,只是彬彬有礼,道句:“嗣子,请。” 羽翼拜辞秦伯夷,便随采仪出门了。 到了门口,采仪留住羽翼,道:“羽翼,最后嘱咐你一句,尚法固然千秋之功,可不察实情,一着不慎,乃是步暴秦之后尘。”过后露了微笑,说道:“嗣子,时候不早了,请早些回府歇息吧。”是以故意说得高声响亮。 羽翼不能领会,但也知道采仪对自己甚为关心,她临行嘱咐不会没有道理,随即对之笑了笑,道:“好,我知道。如此便不叨扰了。” 旦日,羽放欲领羽翼去新城罪己昭示,不料羽翼称病不出。羽放仰天长叹,也无可奈何。 后来,羽翼正要重新颁布那日条令,才从秦伯夷处得知羽放已然拱手让了新城。 羽翼大为叹息:“阿爹糊涂,坏我大事矣。而今新城时弊未革,却已成羽家肘掖之患了。”从此不问涯海城民政。 无事消磨几日,父母突然决定向秦家下聘了。羽翼看着一家子抬着大箱大箱地出门去了,自己却是情绪万千。 李云昭劝慰:“表弟啊,别磨磨唧唧了,既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两情相悦,还兼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娘又好,这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呐。” 羽翼这才笑道:“已然对秦伯夷无了成见,我自然知道惜福,就不劳你这位哥哥费心啦。” 说后两人相继笑开颜来。 项堂也在一旁,看着羽翼出神,心里却默默道是:“爹,许就是他了。” 那日,他们经羽放引荐,相互相识,却语言甚少。只道了各自生辰,再没说别的。 他与羽翼年纪最是相仿,羽放一口咬定认为自己为兄长的事,不是没有缘由。 项堂心思如何缜密,或以知道羽翼是谁,却不知道羽翼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他想上前透露,这会儿,羽翼却被李云昭拉拽着,亲近得近。 项堂蓦然叫道:“羽翼,我私下有些话,想跟你谈谈。” 李云昭不想羽翼与他为伍,便冷哼道:“没有看见,我正跟老弟说话。” 羽翼也不理会,推开李云昭,玩笑说道:“外戚避让吧。” “去!你这臭小子。” 两人又是嬉笑打骂,对项堂视若无睹。 项堂暗自里含恨,心想:李云昭不知私底下给羽翼说了多少自己的坏话,拂袖悻悻去了。 他此刻再也按捺不住,想向舅父直问,以证他心中所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章 本盼佳期将至,谁料横祸飞来01 羽家带人下聘回来,项堂早候在府邸门口,一见舅父便拜礼,道是:“舅舅,堂儿私底下有些话想与您谈谈。” 羽放示意且先让他打点一番,便先对李小栓笑道:“我府上人手不够,今日多仰仗李老板啦。” 又对李玉萍与安南管家道:“玉萍c安伯,你们带李老板去账房领钱吧。” 李小栓正要推辞,李玉萍却笑道:“生意人,怎可做亏本的买卖。”当即给老宋c丁匡使了眼色,二人一会意笑着把李小栓拽着,推进了府门,且边走边道:“走吧,走吧。” 这番打点以后,羽放方才对项堂道:“堂儿,有什么话,我们就到你房中去说吧。” 项堂点了点头,与羽放去往自己房中。 他们进了屋,项堂便掩上门,请舅父至座上,方才问道:“您是我的亲娘舅,堂儿问的这些事儿,能否实言相告?” 羽放莫名感奇,这侄儿打来到羽府,就少与诸人接触,默默寡言,怎么今天突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道:“你说吧。” 项堂也不与他绕弯子,问道:“羽翼是我的一胞亲兄弟吗?” 羽放当即面露惊诧,过会儿才一副很果决的样子,道:“不是!”脸上自然有些不乐。 项堂暗自咧嘴一笑,说道:“侄儿明白了。” 羽放却是神色有些紧张,倒是问:“你明白什么?堂儿,舅舅对不住你,当年不仅没有保住你娘亲,也没有保住你弟弟。” 项堂点了点头,笑颜说道:“舅舅,堂儿明白了。先父曾说当年与我娘亲失散,本还有个孪生兄弟,羽翼跟我颇有些相像,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的生。这么巧,当然要问问舅父,毕竟思亲之甚。” 羽放叹然说道:“堂儿,你父母双亡,又失去弟弟,但这里便是你的家。” 项堂突问:“舅舅,仇莫过于杀父,我想报仇,您愿意助我吗?” 羽放正色说道:“不让你再涉江湖恩怨,是你母亲的遗命。舅舅若有违背,更是有愧于她。” 项堂又露笑颜,道:“如此就不言此事了。”当即跪拜羽放,言道:“不管怎样,堂儿都谢过舅舅收留的大恩。” 羽放连忙搀扶,笑颜说道:“你好好活着,就是对父母最大的安慰。起来吧。”扶起项堂,便道:“如此没什么别的事,我就不打扰你。”说罢离开了房屋。 羽放前脚一走,项堂立时目光含恨,他本就没有期盼舅父会如实相告,但他如何聪明,表面问话,意在察言观色,就这么一番当面交谈,他便敢断定羽翼就是他的亲兄弟了。 他不肯就此死心,知道舅父有意欺瞒事实,自己信了尚且不够,得还要让羽翼信了,必须把事情坐实。 多日以来,项堂私下向羽府的其他人打听,尽管他旁敲侧击,看似左右言他而刺探,老宋c丁匡和安南管家皆回避不言。 一日,他在羽府见小七和小昕,便询问起来:“二位可以告诉我,嗣子是何时在涯海出生。” “干嘛问这个?”小七问。 “嗣子认为我与他年纪相当,老是不认我这个兄长。” “这个嘛,其实嗣子回到涯海城已经快两岁了。说他是在雪山里”小昕话未尽,被小七带走了。 项堂知道在羽府上下有意欺瞒羽翼身世的情形下,没有力证可以向羽翼陈述,却突然忖度出个法子来。 一日,他趁羽翼未与李云昭在一起,邀其独谈,一来就开门见山,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所说,但是我还是要说。” 羽翼莫名其妙,好笑问道:“堂哥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就是了?” “我已经四下打听过了,你并非舅父亲生。” “我不是阿爹亲生,难道是你?”羽翼当即不快欲走。 项堂扣留他,说道:“你是我的同胞兄弟,我的生父生母才是你的亲生父母。” 羽翼哼笑:“我听云昭哥说过,姑父姑母被人追杀,你身负血海深仇。你想拉我去报仇也不用这样。你以为我不知道,阿爹其实不想让你去报仇,你拉我进来,无非是觉得我父母溺爱我,定然我一要求,就能尽学我阿爹武功。不过,你算盘打错了。这么多年,阿爹从来就不让我练武。” “他为什么不让你练武,你不仔细想?” “怕我惹事生非。” “如果是这样,舅母为什么也不教你?” 羽翼当即愣住了,无言以对。 “我还有个办法,可以佐证我所言的这一切。” “什么办法,你且说说。”羽翼一脸不信服的样子。 羽翼话音刚落,项堂立时掌他一记耳光。 羽翼大怒,喝道:“你何故打我!”便拳脚相向。 项堂见他招式简单,却十分凌厉,与他对了一掌,自觉内力相差甚远,惊呼:“你会武功!” 羽翼得意,道句:“他们不让学,我还不可以自己偷练吗。” 项堂露了笑脸,说道:“我们这番闹大了,你待会就可见,无论是不是我先惹事。如果你是舅舅亲子,他见我们打架,定会将我俩一同责备。如果你不是亲子,定然理骂你。” 羽翼罢手,问道:“你凭什么这么断定?” 项堂冷哼笑说:“因为他们自己生不出儿子,羽家无后,夺养了你,觉得有愧我父母,现在自然就觉得有愧于我。那日我们才拜见,舅父非要你认我当哥哥,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他们夫妇清楚得很,你从哪里来。” 羽翼哼声道:“养大于生,就算真如你所言,他们含辛茹苦养育我成人,我也不会姓项!” 听到这话,一向沉稳的项堂,居然勃然大怒,破口大骂:“你这不孝子,古人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贪图羽家荣华富贵,不思为父母报仇。我今天就杀了你。” “杀我,恐怕你还没有那个本事!” 两人扭打起来。惊动羽府,这才劝开两人。 果如项堂所言,羽放来了,一味责备羽翼。羽翼便是将信将疑起来了,但也不言明事由,自己气冲冲地去了。 这些日子里,其实对于羽家来说,另有一件大事: 自从羽放同意让出新城后,琼州卫所的兵又来了,数量远甚于上次,扎在新城里。不知又因何事,新老之城又生了口角,打了起来,许多老城的居民,尽被官府抓了去。 幸得李小栓差人,来报的及时。李玉萍让城里多年没有用上的火炮,全部对准了新城。另派丁匡带着城防护卫,把守新老城连接的各个街道口。 李玉萍让人架了高台,使人喊话,要求琼州兵卫立即放人,不然用这十多门火炮将新城夷为平地。这般震慑后,琼州兵卫才放了李小栓一群人。 夏日炎炎,涯海城比之内陆本热了几分,幸得海风拂岸,退却一些炎热。 老宋与丁匡拉回的椰果,于正院里放置得满地都是,两人一头大汗,丁匡叹息:“也不知道李老板忙活啥生意去了,找不到人。不然还能多拉点回来。” “算了,大家动手吧,嗣子等不及啦。”老宋建议。 诸家丁齐动手,开剖果实,又是用上利斧,又是用上钉锤。这般煞费功夫,项堂与李云昭何曾见过,这东西到底是作以何用,真是不解。 他俩只见羽翼一副急不可耐的馋猫样,都暗自里惊奇道:“难道这玩意儿是啥好吃的?” 项堂是向来沉默寡言,李云昭按捺不住好奇,问道句:“这是啥子?” 羽翼白他一眼,说道:“瞧你这没有见识的,这是椰子。那壳子里装着的,可都是甘甜的汁液。” 李云昭瘪嘴道:“我们那里怎么会有这果子吃嘛。” 又见小七c小昕接过一个个开了壳c凿了洞的椰子,将汁液倒入本是盛水的桶里。 羽翼却自己用锉子剜那白色的肉瓤,剜出来便拿着舂桶压碎,那压碎的瓤就如奶汁般色白,接着便再倒入盛椰汁的木桶里搅扰。 一经混合便如同鲜奶一般,羽翼先给李云昭盛了一碗,说道:“我们海南人不养牛羊,就种这椰树,也就能喝到那美滋滋的鲜奶啦。来试试味道如何?” 李云昭不曾在大漠草原生活过,牛羊的鲜奶未曾尝过。但这一口椰汁细品入喉,立时觉得清香宜人,甘甜可口,随之就一饮而尽,自己又再盛一碗。 第二日,李云昭邀羽翼带自己去摘椰果。 几日下来,羽翼与李云昭感情渐渐交厚。后从这夏日入秋,羽翼带李云昭阅尽海边趣事,因此对项堂更是疏远。 项堂与羽翼关系疏远,内心失落不已。 自立秋以来,老城居民开始陆陆续续给羽家缴纳租子,有的是缴钱,有的以物充资。安南与小七c小昕每日在羽府门外接应。 一日,项堂游街,始见老城百姓去交租,见有个老汉却走在半道上,就忿然道:“缴什么租子,这该死的羽家,简直就是涯海城之蠹。” 众人触足不前,争相回望,有人就道:“这可是当年跟城主约定好的。” “屁,那是当年被强行征收的。” “你可别乱说,当年我们要求十抽一,城主大人却减到三十抽一。” 老汉争议道:“当年羽大人亲自带咱们,现在呢,他们坐享其成,你看看那嗣子羽翼,整天游手好闲。我们辛辛苦苦挣着血汗钱,还缴纳租子,你再看看新城那些人,从来不缴租,为自己争一争,羽家不养,琼州又接着养他们了。” 听着老汉如此说了,众人或面露不快,或神色失落。 项堂全部瞧在眼里,待这些人议论完,他见那老汉神色诡异,暗自开溜了,觉得行为甚为蹊跷,便尾随悄然跟踪。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章 本盼佳期将至,谁料横祸飞来02 项堂一路跟到新城街口,那老汉跟把守的兵,亮了一块手牌,就被放进去了。 项堂身法奇巧,飞檐走壁,溜进新城,死跟到底,见他刚入新城就进了一间民宅,那民宅四面有人看守。 项堂择了一个背向,径直朝那房屋走去。 那看护的见人来了,前来阻拦,喝道:“喂,前面那小子,自己换个道走!” 项堂咧嘴冷笑,身形晃来,已然一剑架在那人脖子上了。 这等武功,那看护何曾见过,惊诧且惶恐,其余人闻得动静,皆跑了过来,就连房屋内的人都跑了出来。 “秦掌事,要是我舅父,尤其是舅母看见你出现在这里,还能那么理直气壮地说什么‘寒赤诚之心’吗?” “此子是羽放侄儿,速速拿下。”秦伯夷当即下令,神色惶恐,生怕泄密。 话音刚落,暗巷里白光霍霍,闪现惊掠。那几个看护立时倒地,目如死鱼。 项堂冷笑威胁,说道:“都看到了,你们手下人这点能耐,来多少,我可以杀多少,我可以全身而退,老城还有十多门大炮等着你们。” 秦伯夷对身边人道:“戴教练,今日事情败露,唯死而已。” “没那么严重,秦掌事!”项堂见他似以轻生,当下朗声道。“今日之事,走不走得出这巷子,就全看秦掌事。” 那戴教练喝问:“什么意思,你不说出去就谢天谢地,难道秦掌事自己不要命,往外捅。” 秦伯夷眼睛一转,当即露了笑颜,问道:“项公子有什么话,尽管吩咐。”神色又惊又喜。 项堂却不慌不忙,笑说道:“且让我说说眼下形势,我料定以人数来算,单大人是占优势了。只是你们忌惮羽家的火器,还有羽放本人。” “不错,火器还好说,羽放本事不小,‘擒贼先擒王’,却是难以擒杀。”戴教练说道。 项堂咧嘴笑道:“其他事我没有办法,但是羽放本人,我可以搞定。” 秦伯夷面露疑虑地看着项堂,心想:羽放这个侄儿为何要与自己勾结,反他亲娘舅的水。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实在难以揣摩其中缘由。他是要诱自己自行暴露吗。 正思忖间,听项堂蓦地里说道:“秦掌事不用怀疑,我自有因由,只是不会向你透露。你们无非是要涯海城大乱,借机陈兵理事,你们做你们的,届时城内大乱,涯海城就是单大人的了。噢,对了!还有件事,得劝秦掌事别再首鼠两端了,最好用你的宝贝女儿稳住我舅父。” 戴教练道句:“好,项公子为人爽快!” 秦伯夷却道:“那就如此约定,我们先各自散去,谨慎小心为妙,切莫暴露了。”似以对项堂的提议,丝毫没有异议。 各人自行散去。 项堂回到羽府,恰逢安南管家正向羽放夫妻汇报收租子的事。 小昕呈报道:“少夫人,今年收租,竟然连老城居民都有不少人颇有怨言。” 小七说道:“少城主,少夫人,容我说句妄断的话,新城给了琼州,多半有人混进来散播流言,非议羽家。” 羽放安抚道:“好了,先父从不强行征收,单凭他们自愿。咱们一家也就这么几口人。一年所需够用就行了。” 李玉萍却眉头紧锁,说:“可是如此下去,恐怕我们会断了生计来源。” 羽放道:“要不咱们也出海经营吧,不是还有物品可以出海贸易吗?” 李玉萍道:“啸天,不是妻子我妄议你,你拱手让了新城,那姓单的会源源不断招兵入城,到时候就不是那十多门老炮可以对付得了。” 羽放摆手示意,让诸人不要再议论了。当下召唤丁匡,让他去召集城卫,分发火器,以作应备。 羽家何曾知道那老城怨愤,蔓延之快。 丁匡另有呈报,说李小栓也失踪了。种种行迹,都显示了,琼州暗地里有了行动。 李玉萍叹息羽家如今已然被动,当即给羽放献策:“眼下,我们只有凭借翼儿跟采仪的婚姻,争取秦伯夷了。” 羽放却不同意,凛然说道:“怎么可以用孩子们的婚姻大事来换取苟且。” 李玉萍轻嗔:“啸天!你早晚要被自己的迂腐给害了!” 羽放道:“如果我们是怀着这样的心思去迎娶采仪,羽翼也决然不会。” 李玉萍忿然说道:“你们父子都是迂腐非常,造作矫情!祖宗的家业跟你个人的声誉c名节,孰轻孰重?你好生想想吧。” 妻子把话说道这个份上,羽放不得不深思熟虑,许些时候才说道:“秦伯夷当日也模凌两可,现在也没有确切回应,不如就再次下聘吧。” 李玉萍道:“好!再去,我们使人说媒,敲定此事。” 于是,羽家又使人说媒,再次下聘。没曾想过这一次,秦伯夷爽快答应。两家约定,一旦择了吉日,就迎娶采仪。 多日里羽秦两家忙着筹备婚礼。 一日,羽翼却邀着采仪到家里来,除了项堂不知去向,其余诸人皆在家里忙活着,一见他二人处在一起,如此投缘,自是打心眼里欢喜。 李玉萍故意调侃,对羽翼说:“就这么等不及。” 羽放说道:“也是咱们涯海城没那么多礼教约束。若是中原各地”本想说女子不出闺门,要到了过门了,才跟夫君处在一起,却因他们自幼便一起长大,是以不说罢了。 羽翼却是直言不讳,抢说道:“阿母说对了,就是等不及了。这结婚的事,怎么就这么麻烦,择什么良辰吉日。哪天不都一样,歌赋有云:君若” 采仪接着诵道:“君若怜我兮,不以我之形貌粗陋;君若怜我兮,不以我之身微鄙贱;君若怜我兮,不以我之颜华衰退;君若爱我兮,揽上鹊桥而相迎;君若爱我兮,不遗余日而嫁娶”念时看着羽翼,双眸灵灵,含情脉脉,柔声又说道:“不遗余日,又不是不择日。” 羽翼看了一眼秦采仪,笑道:“这歌赋出自青楼艺妓,我的未婚妻子乃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礼,十足的才情。切莫被亵渎才是。” 采仪调侃道:“天下无论谁家女子,若是嫁了羽翼,自然就不识何为礼仪了。” 羽翼哈哈大笑,对羽家诸人道:“天下皆误以曲忠卖直的庸脂俗粉为真善之美,以知书达礼的脱俗娴静为伪善矫作。” 李玉萍白了羽翼一眼,问道:“你这臭小子!曲忠卖直的庸脂俗粉,是暗指你老母我吗?” 羽翼似以一脸委屈,忙辩解道:“这哪里有说阿母了?” 李玉萍看着羽放,叹息道:“真是‘娶了媳妇死了儿’,你看这话一点不假。” 众人听了皆是笑了起来。 采仪对羽翼说道:“你且不知,天下女子皆是好,只是薄情寡义之徒太多罢了。写这歌赋的女子,因出身不好,尽管与情郎相守多年,终究还是被遗弃。最后自缢于情郎府外老树之上。” 羽翼笑道:“我不会让你自缢,天下除了我羽翼,谁敢跟我抢你。再说我家府邸外也没有什么老树可以自缢。” 李玉萍轻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羽翼又道:“那就吐骨头。打断了,还连着筋。” 李玉萍喝止:“去!贫嘴。” 羽翼正色了,道:“好了,儿子不贫了。我就想知道,什么时候方才迎娶采仪。” 李玉萍道:“看把你急得,五日之后便是。” “好好好,无非再等五日。走采仪,我们出去走走。” 采仪点了点头,拜辞诸人去了。 李玉萍望着二人,落泪欢喜,两孩子终究还是能成了一对。 羽放宽慰道:“孩子大了,结婚生子是好事。” 李玉萍道:“我不就是高兴吗?” 李云昭笑道:“姑母,何必流泪。这事早有姻缘,不是这般才怪。” 李玉萍看了一眼李云昭,说道:“你呢?要不姑妈哪天也找人给你说个媒。我老李家可不能没后。” 李云昭难为情,涩涩说道:“恐怕这媒不好说。我又无姑父那般的本事。” 李玉萍何等聪明,当即就听明白了,笑道:“原来你的”刚想说来着,府外一声巨响,顿时天动地摇起来,忽来灰烟。 诸人回神环顾,见正堂屋顶被炸了洞,堂内黑烟滚滚。 不及羽府诸人反应,又是一声巨响,立时有房屋倒塌,瓦砾飞灭,一块柱子迅势就砸了下来,不幸将那安南管家压死在下面。 小昕当时就不知所措,放声大哭起来。 李玉萍当即令道:“各自保命!”诸人当即弃了手上活,欲奔逃出走。 再是接连十多声巨响,羽府内立时尘烟四起,一排排房屋倒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章 本盼佳期将至,谁料横祸飞来03 羽府内瓦砾横飞,府外有人高呼:“众位乡亲,涯海城之蠹就在里面,灭了他们,大家就有望天日。” 李玉萍从残垣之中拽着李云昭爬出来,其余诸人也都爬了起来,灰头灰面,头破血流。 她听得外面这一声高呼,这才反应过来,老城一定被琼州伙同新城刁民一起占了,还夺了城防的十多门大炮。大呼:“啸天,炮都被他们夺了。” 羽放突道:“不好!翼儿跟采仪。” 李玉萍凝了凝神,说道:“先突围再说吧。” 果不然杀声四起,本就被炸裂的府邸大门,立时就被推倒。一伙人持刀冲了进来。 那众人中竟然还有涯海城羽家自己招募的城卫跟老民。 李玉萍大失所望,她自羽放拱手让出新城,就一直暗器随身,正射发,却被羽放劝阻。 “玉萍!切莫伤及无辜。” “无辜?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哪里还有无辜!” 嗖嗖数声,她镖发连珠,无论何人,率先冲上来的应声倒地。 羽放一飘即走,朝着倒塌的大门夺路而去,刚出了羽府,便见一排人持了火器,立在门口,早就瞄准了准备射击,随即火光喷出,一排白烟腾起。羽放身手敏捷,当即躲避在断垣之下,方才对着身后大呼:“府外有埋伏!” 又是一波人冲了上来。 丁匡撂倒一人,夺了兵刃,便往羽放那里凑了过来,说道:“少城主,我去开路。咱们一起往码头去,夺了船,离开涯海城。” 老宋也贴来,剩余冲进破败这府邸的人,被他尽数砍翻了。他双手已握单刀,叫嚷道:“我掩护你们走!” 李玉萍扶着小七c小昕也贴墙来,阻止道:“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埋伏,还不知道有没有弓箭手。” 李云昭身具武艺,赤手相格,夺了一把长矛,也贴来跟进,说道:“不如各自保命,冲出去,再于码头会合。” 诸人一听,皆点了点头。 小七正站起身来,一支飞矢洞穿她头颅,当即就面如死鱼,倒在地上。 老宋与丁匡见小七死去,心中悲愤,二人不约而同抢身站在前面,使兵刃格挡。 小昕见小七一死,泪水纵横,哭得撕心裂肺。 一波流矢过后,又有一伙人冲进。 羽放见这些人不就是涯海城的百姓,各个手里拿着鱼叉,厨刀,实在不忍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他脚下轻功运成,晃身欺近,一番飞影纵横,手法之奇,将这些人的兵刃尽数夺取,当即朗声道:“我们无怨无仇,你们何必冒死。” 这些人中便有老城之民,他们一见羽放武功,便立即跪地求饶:“少城主,饶过我们,我们也是被新城那些人给蛊惑了,以为能杀了你们再也不交租了。” 他们不过是与羽翼一般大小,这些没有跟羽家一起建城,自然没有他们老一辈那种跟羽家的交情。而有许多老一辈的城民或死或衰,早已经管不了这些年轻人了。 羽放心中颇为叹息,他本以为这些人被蛊惑,在交租子的事情,随这些人自愿即可,他自己以顺其自然的态势就好,谁曾料想,这些人还要参与灭羽家满门的事。 若是新城之民如此想灭了羽家,他尚还想得过去。这些老城居民似乎都忘记自己不是本国户籍,一旦涯海失陷,谁还会庇护他们。 丁匡当然气不过,跑来就破口大骂:“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欲杀这些人而后快,不料却都被羽放劝阻了,听之说道:“连老城之民都不拥护我们了,可见咱们无德无能了。” 丁匡厉声喝道:“还不快滚!且看尔等跟了那姓单的,会有善终与否!” 众人抱头鼠窜,又哪里料得,出去以后,外面竟是一排人持着火器,弹药已然填充完毕,一股股白烟腾升,他们尽数倒地身亡。 羽放两眼湿润,自己本想活他们性命,却不料是这样的结果。 李玉萍瞅着机会,可以反间外面的人,当即就高呼:“涯海城的乡亲们,你们都看清楚琼州官兵的真面目,少城主本是善心放过他们,却被那些狗官兵活活打死。” 屋外喊杀声渐消,有人呼道:“我算看出来了,琼州姓单的也不是好东西,他们是挑唆咱们来这里送死。” “乡亲们,他们羽家这是在挑拨离间啊。” “去你娘的,王光全!你就是姓单的一条狗!” “我们都散了。他姓单的也好,姓羽的也好,让他们狗咬狗,都咬死了,咱们的日子才是真” 这人声音断了,李玉萍恐其已遭射杀,她料定外面弓箭手已经就位,蓄势待发,不敢露头,只能细闻动静,好伺机而动。 府外又是一个声音:“不打羽家,留尔等何用。弓箭手准备,火枪手就位,一个不留。”随之一片沸腾,惨死的叫声阵阵。 羽放往外探视,只见官府的兵,将涯海城的百姓围杀在羽府外。一场草菅人命的大屠杀,就在羽放跟前上演。 他情绪激动,握紧拳头,又悲又愤,正欲出去制止,却被妻子赶来拦住。 李玉萍劝说道:“啸天,别当泥菩萨了。我们快走!”当即下令,欲让丁匡c老宋架走丈夫。 羽放双目喷火,一把握住丁匡的手,恨恨说道:“我身为一城之主,不能保一方太平,愧对百姓。” 丁匡切齿含恨地说道:“少城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为他们着想,他们何曾念及你的恩情。” 李云昭搀扶着小昕,说道:“姑父,我们中你本事最大,你且先保得眼前人性命吧。” 羽放被李云昭一语惊醒梦中人,当即振奋精神,点了点头。这才与诸人一起逃走。 那戴教练正是这伙官兵的带头人,见得羽府诸人已经开溜,对王光全道:“你跟你手下的弟兄料理他们。”说完,当即喧喝:“其余人跟我去追杀羽放。” 丁匡听得有人追杀而至,拽住老宋低语道:“羽家对我俩有再造之恩,我们掩护少城主一家。” 老宋点了点头,止步不去了。 羽放见他们都停下来了,忙问道:“你们为何还不走?” 老宋知道羽放要是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定然坏了事,当即叫道:“少城主,俗话说得好‘鸡蛋不能装在一个篮子里’,我们分头走,码头会合便是。” 羽放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我去寻翼儿跟堂儿。云昭,带你姑母跟小昕走。” 李云昭点了点头,便见羽放轻功上房,行如飞雀,自行去了。 李玉萍对宋c丁二人嘱咐道:“如遇见官兵,你们一定不要硬拼!” 老宋道:“少夫人放心!”说罢就跟丁匡去了,他们却往回头方向去了。 李玉萍这才明白过来,这二人是干什么去了,大叫不好,可是为时已晚,叫也叫不住他们俩,她就此作罢,便与李云昭一同朝码头方向继续前行。 李云昭走在前面,李玉萍作殿后之人,走在最后。三人穿街过市,奔走没有几步,不道这老城内的房屋,不是禁闭门户,就空敞着门c家中无人。大白天里,静若死寂。 李玉萍突然拽住他,道句:“有人!” 确实有沉着的踏步向他们开来,可按理那波守在羽府门外的官兵,应该被老宋跟丁匡引开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章 杀家01 涯海城坐落海岸,方圆不过两三里,其实并不是一座大城,新旧城民相加也超不过三千人。 本来羽翼穿街过巷,顿感城内空寂死静,就有些起疑。 这炮声震动四方,让涯海城天动地摇。羽翼抬眼一看,自己府邸方向浓烟滚滚,这才暗叫不好,欲以回去。 却不料眼前卒然冒出个着身灰银的蒙面客,只露了眼鼻四窍。 羽翼当即护住采仪,挡在她身前,低语道:“采仪,等会我拖住他,你趁机快跑。” 采仪握住羽翼的手,内心虽为恐惧,却更加担心羽翼。她柔声道:“羽翼,我是你将过门的妻子。就算死也要守在你身边。” 不等他们多说,蒙面客对着羽翼举剑就刺,他的招式看似凌厉,却不下杀着,一剑刺了他肩头,再一挑。如此把两人紧紧执着的手,分了开来。 采仪花容失色,正要关心羽翼,突然感到自己心口一股乍凉,随即就感觉一阵剧痛,呕出鲜血来。 正是那蒙面客一剑刺入秦采仪胸口。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让人措手不及,羽翼怒吼乱叫,随之破口大骂起来,他双目冲红,其实那几声乱叫怒吼,这正是他恼羞成怒,加之悲切伤痛的哭声。 那蒙面客也是行为古怪,竟然不是来取羽翼性命,想是专门来杀采仪的。如此下了杀着,果断身轻如燕,飞檐走壁而去。 羽翼眼睁睁看着凶手杀完人,就这么消失在眼前,自己不会轻功,又哪里能追得上,他只得跑来抱着采仪,并按住她的伤口。可她止不住的鲜血从口中呕出来,羽翼更是束手无策,不知道如何施救,只得嚎啕大哭起来。 “采仪,采仪,你振作啊!我我想办法,我想办法想办法”羽翼自己已经慌乱,手足无措。 秦采仪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双目含泪,嘴唇直颤抖,时不时急喘着气,身体直抽搐。她口中的鲜血,还不时呕喷出来,面容越发憔悴无色,乃至苍白起来,终于也呕不出几口血了,眼睛一合,整个身子一软摊,就这么死在羽翼怀中。 这杀手下手极准,这一剑从她胸前刺穿心脏,刺入胸腔,伤了肺部。 羽翼抱着采仪的尸身,哭得撕心裂肺,涕泪俱下。他紧紧抱在怀中,脸贴在采仪额头处大哭,直叫采仪的名字。 哭了好一阵,羽翼抬眼起来,目露愤恨,他下定决心,就算翻遍涯海城,也要将这凶手千刀万剐。 羽翼抱起采仪的尸身,朝那杀手跑了的方向而去。边走边叫喊着:“这混蛋,杀了人就跑。有种的出来啊!滚出来!”老泪纵横,是又悲痛又激愤。 他声音混厚,响彻天地,没有叫出那杀手,却是把追杀他们羽家人的官兵引来了。 “看!是羽翼!” “这下可是头功了。” 戴安民带了一行人,一撞见羽翼,便有人呼喊。 羽翼一见戴安民一行,数十人,那充满了血丝的双目里,可以喷出火来,身子颤抖着,这种颤抖并不源于恐惧,而是按捺不住的激愤。他一声喝问:“你们!你们谁杀了我的采仪,滚出来!” 众兵卫见他似有些癫狂,倒还畏惧起来。随之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众人两耳嗡嗡,头晕目眩,心头难受,一个个当即干呕起来。 羽翼放下采仪尸身,又是喝问:“滚出来!是谁!” 众人莫名其妙,只当他疯癫了。站着的头一人,突然两耳充血,流了出来,神情已经呆滞,惊慌大呼:“我的耳朵,我聋了!啊,我聋了!”撒腿就发足狂奔而去了。 戴安民不辨羽翼武功实力,但自己也被他的吼声震得头耳嗡嗡,半天凝不过神来,只看见羽翼气势汹汹地朝他们来了。 戴安民大呼小叫,道是:“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杀了他!”自己也是惶恐不已。众兵卫却迟迟不敢上前,被他随便推上一人,喝令道:“上啊!” 那兵卫把心一横,喝喊了一声,以给自己壮胆,挺着长枪杀向羽翼。长枪刚到羽翼跟前,就被别人一把截住。 羽翼捂住枪杆,那兵卫是刺也刺不出,拽也拽不回,抬眼一看,只见羽翼铁锤般的拳头呼啸而来。 众人只见那人被羽翼一拳捶中,飞出数尺,撞在屋壁上,倒地就七窍流血,面如死鱼。 羽翼就此夺过了一把长枪,走到那兵的尸体边,又是一阵狂戳乱插,弄得鲜血喷溅。 众人见了无不战栗,惊呼大叫:“羽翼失心疯啦!羽翼失心疯啦!”都无战意,纷纷弃了兵刃要奔命去了。 戴安民也撒腿就跑,突感自己身子被强带数步开来,随之口喷鲜血,见得一把长枪从后经胸口穿出,泊泊鲜血从本是银白的枪头,泻流而下,两眼一黑,倒地就亡。 其余人见戴安民就这样被插死,他身周围几人,惊慌失措,两腿发软,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只得连滚带爬地逃命去了。 羽翼来了,拔了插入戴安民体内的长枪,但凡被他追到的官兵,一个个被直接搠死,倒地里还被狠狠连戳了数枪,才又追下一个。 “翼儿,翼儿!” 羽翼被人顺势牵引c拖拽,夺了长枪。 来人正是羽放,直叫喊着羽翼。 他闻得动静,寻声找来,正见羽翼追杀这伙琼州兵卫,见他已然处于失控的状态。 羽放当然很惊奇,他从来没有教过羽翼武功,他如何能一人将数十人追得满街乱窜。 羽翼被夺了武器,蓦地里咆哮,声冲九霄。 羽放当即屏息,以内功相抗,可儿子这等雄浑的内力,到底何时练成,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一头雾水。 羽放也凝气相冲,呼喝着:“翼儿!翼儿!是阿爹,是阿爹。” 羽翼咆哮好一阵,似乎才清醒过来,他满面泪痕,一见羽放就扑进其怀中,嚎啕大哭。 羽放从未见过儿子哭得这样伤痛,他自己眼下又被羽翼吼功伤及,嘴里带血,也不禁有些耳鸣目眩,凝了凝神才问:“怎么了?”问得同时就在扫视周围,方见采仪的尸身就在不远处,这才明白过来。 羽翼悲痛难当,直嚷着:“那狗贼杀了采仪就跑了!跑掉啦!” 羽放将其拥入怀抱,抚头宽慰,也只能叹然道句:“人死不能复生,你须振作。”自己也是悲情伤感。 “舅父!”项堂也不知从何处赶来,现身当地。 羽放一见项堂,便指着秦采仪的尸身放置处,吩咐道:“堂儿,带走采仪。我们一起往码头去。” 羽翼挣起身子,看着羽放问:“去码头干什么?” 羽放回道:“涯海失守,我们只有离开。” 羽翼面露不甘,道:“他们都跑了,我们为什么要弃城。” 项堂抢先解释道:“琼州单琮锡私募的兵,就安扎在崖州到这里的道上,可有近五千人左右。他们一夜里杀了所有拥护羽家的城民,抛尸海上。” 羽翼惊诧且生疑,问道:“你怎么知道?” 项堂道:“这些日子,你们忙着筹备婚礼,我在周围探查。新城还集结了一伙待命的人。” 羽放道:“还是堂儿用心。” 羽翼道:“好,正好!”目光几分仇恨,又夹杂一股兴奋劲儿。 羽放诧异,问:“什么正好?” 羽翼道:“我要用这些人的血祭我的妻子。”突然恨恨看着项堂,目光摄人,道句:“也包括你!”说话时举拳便去。 项堂拔剑而出,直指羽翼,羽放惊诧万分,欲将阻拦。 羽放一手扣住一人神门穴,当地里责问:“你们兄弟俩,这是要干什么?” 羽翼含恨切齿,说道:“这狗贼就是杀采仪的人!” 羽放更是吃惊,看着项堂,目露疑色,却见项堂蓦然哼笑不止,道句:“居然被你发现了。” “我不认识人,还认不得这凶器!”羽翼道。 项堂哼笑里,目光带着一种怅然神色,喃喃自语:“怪只怪‘洗月剑’太具特色了,真是百密一疏啊!”突然另手起掌击向羽放,便也挣脱开来,当下又道句:“竟然被你发现” “我杀了你!”羽翼同时喝道。 说话时,项堂便剑花挽起,一剑刺入羽放胸口,几乎同时,羽翼一拳挥向项堂。 羽放一口鲜血喷呕而出,不明所以地看着项堂。 项堂毕竟身手更为迅捷,拔出剑当即就避开羽翼来拳。 羽翼不及收势,击倒羽放,这才失措,他连忙去扶住羽放,按住他的伤口,正欲愤恨起身找项堂报仇。被羽放劝阻拉住。 他见父亲直摇头,目光微弱,语气甚微,说道:“不可翼儿,那是你亲兄弟。” 羽翼不解,道:“怎么可能,他既是我亲兄弟,为什么还要杀你。” 羽放快要说不出话来,看着项堂,却见他剑指羽翼,威胁道:“你的安逸生活已破灭了,现在还肯不肯随我一起为父母报仇。” “报仇!报仇我也先杀了你。” 羽放当即明白了,原来他杀自己不过是觉得羽翼因贪图享受,不愿报生父母的仇,如此也知晓项堂私下断然已找过羽翼,说破过他的身世。 他急喘着对羽翼道:“听听着,翼儿,你的你的姑母才是才是你的生母,堂儿故而是你的亲亲兄弟你母亲要你们都好好活活着切莫辜负”话未说完,就断气身故了。 羽翼扑倒在羽放身上放声大哭。 项堂冷冷道:“羽放都死了,你给我振作点。现在我再问你,是要姓羽,还是姓项。可愿随我一同报仇!” 羽翼放下羽放尸首,蓦然喝道:“我杀了你再说!”拳头一握,便向项堂挥来。项堂刚才避开,羽翼拳头挥空,招式不老,将就臂肘击来,直向项堂太阳穴。 项堂若是赤手空拳,定然不敢与之硬碰硬,眼下手里仗着利刃,本就剑法犀利,反手一剑插穿羽翼手臂。 羽翼吃痛,被项堂握剑带着他,左拉又拽,幸得他握着项堂拿剑的手腕不放,不然一条手臂便被卸了。 项堂直相逼问:“姓羽还是姓项!” 羽翼破口大骂:“狗贼!”提膝对着项堂的膻中磕去,项堂当时就撞出一肚子的酸水,呕了出来,羽翼被长剑捅穿了手臂,反向顺势一扯,血如长龙,溅射出来。 泊泊鲜血顺着羽翼的手臂,滴答滴答地落下。 项堂一被羽翼击中,半天缓不过气。对方内力如此惊人,到底是何时偷练的,这等惊人的内力,如果能跟自己齐心报仇之事,再加上自己一番训练,何愁大仇不抱。可眼下羽翼却如此冥顽不化,反倒视自己如仇敌。 项堂威逼不成,开始妥协,用商量的口吻说道:“论武功技艺你远不如我,比内力我远不如你,我俩各有所长,这般生死相搏,两败俱伤,岂不便宜琼州姓单的。” 羽翼恨恨道:“姓单的没杀采仪,更没有杀我爹。” 项堂道:“可他想灭你满门!” “想灭我满门的恐怕是你!” “我不过是想不顾一切让你回头,肯承认自己是项氏子孙。” 羽翼断然拒绝,偏偏就要与他势不两立。 项堂继续商量道:“你可以杀我,当哥哥的这条命归你了。只是不急于眼下。我助你夺回涯海城,你须答应替父母报仇雪恨。这样如何?” 羽翼道:“你这恶贼奸诈,我不会信你。” 项堂哼笑道:“那既然这样,你先练好武功再来寻我报仇吧。倘若有朝一日,你的武功可以独步天下,如外公一样。我自然主动找上门,让你取我性命。”说话间,他已经缓过气运,暗运内劲,腾身而起,如雀即走。 别人一施展轻功,羽翼也就无可奈何。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章 杀家02 却说李玉萍c李云昭带着小昕跑往码头,途闻动静,避过一结队伍,正是王光全及其收整残部。 李玉萍暗中埋伏,寻得机会,与李云昭一起对他们打了一波伏击。 她自然认得王光全,自擒住此人,当即夺过兵刃,呵斥:“羽家久与新城不合,便是你在从中作梗。”说完,根本不相理会他的求饶,一刀斩杀。 其余人本在参与屠戮涯海城城民时,经历恶战,力气殆尽,见王光全一死,做鸟兽散,奔命去了。 到了近港处,本以为还有一场恶战,没有想到海岸边竟也空无一人,即使有海浪拍岸的涛声,有海鸟飞渡的鸣声,也顿感寂静异常。 李云昭蓦然有点欣喜,道:“正好没有人把守。”便要出去。 李玉萍拽住他,道:“不对,他们这几日布置如何缜密,连老城被占了,我们都毫无察觉,不可能还给咱们留下一条活路。先观察一番再说。正好等等你姑父他们。”说着就近躲进一家渔民小屋。 刚一进屋,就闻得一股股腐臭扑鼻而来,里面蝇虫飞绕,躺着几具尸体。 李玉萍呆立沉凝了一会儿,直到小昕撞得尸体c发现情形惊呼,才让她回过神来,突然很严肃地对李云昭道:“云昭,姑妈有一件事情拜托你。如果我遭受不测,你一定要保住自己性命,你弟弟羽翼,还有小昕都拜托你了。” 李云昭没有多想,道:“姑母,不会有事的。我们一起杀出去,求一条活路。” 李玉萍摇头后,说道:“都这个时候了,啸天也没有来,可见他也遇害了。以你姑父的本事,能害他的只有他信得过的人,多半还是秦伯夷。我现在才想明白,秦伯夷前番推诿不就这桩婚事,第二次果断答应了。是用结婚的事情来稳住我们,我们忙于翼儿的婚事,敌人就在眼皮子下动手,连老城被端了都不知道。琼州那个姓单的,串通秦伯夷,步步为营,对涯海鲸吞蚕食。都怪我过于骄愎,啸天又过于疏忽,乃至有今日。” 李云昭说道:“姑母勿要伤怀,一切未然于果。” 小昕哭泣着,内心恐惧之极。李玉萍喝止:“别哭!”再抚了小昕的头,柔声道:“你七姐姐已故,你一定要好生跟云昭一起活出去。”她对小昕目光对视,问声:“明白了吗?” 小昕边哭泣边点头。 李玉萍立直了身,当下却合目仰天长叹,推开门欲出去。 李云昭忙劝阻,惊问:“姑,你去”话未问完,却不料被姑母点了穴,已寸步难移。 李玉萍故作冷面,反问道:“姑妈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吗?但愿你爹教过你冲开穴位,要不到半个时辰,你就可以走动。” 李玉萍走出门去,径直朝码头方向去了。 李玉萍朝着一艘帆船走去,登上了甲板,当即拉了锚,挂了帆,很是忙活了一番,毕竟几个人的事情由他一个人做了。 忽见一队兵从船舱上了甲板,左右巨帆大船的兵陆续露头,弓箭c火器皆对准了李玉萍。 又见秦伯夷带着一队兵卫登上此船,对李玉萍躬身一礼,道:“见过少夫人。”神色得意。 李玉萍左右环顾,然后淡定从容,说道:“好一个‘寒赤诚之心’的秦掌事。” 秦伯夷冷笑道:“我已经恭候少夫人久时了。” “成王败寇,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但是”李玉萍脚下生风,轻功步法已经运成,“死也要啊带上你” 只见秦伯夷面目狰狞,紧握一把匕首刺入李玉萍胸口。 李玉萍疼痛难当,面露不甘,张口喷呕鲜血,很为诧异,又无力气道:“你会武功” 原来她为最殊死一搏,想直取秦伯夷,以之为质,却不料只交手一合,便立时发现秦伯夷身具武艺,使擒拿手扣住她,反被别人袖藏匕首一击反杀。 秦伯夷抽出匕首,频频捅刺李玉萍。 却见她双手十指紧扣秦伯夷双肩,瞳孔微张,面色自然已显剧痛难当。 秦伯夷一脚踹开李玉萍,将之踢到众军围困之中。随之万矢俱下c白烟腾升。眨眼之间,李玉萍被飞矢扎成个刺猬般,伴随着砰砰砰数十声响,李玉萍身上频频黑烟冒出,孔出鲜血飞溅,被打得皮开肉绽,面目全非,倒在地上。 一小卒从船下登上甲板,跑到秦伯夷跟前凑耳低语几句。秦伯夷嘴唇微颤,拔出身傍一人佩剑,朝李玉萍尸体走去,对之一阵乱砍乱戳,发狂乱叫。 众人见惯他平素里对羽家唯唯诺诺,这会却这般凶恶,无不不寒而栗。 秦伯夷满面溅得血渍,砍得气喘吁吁,才抬头立直了,一抹颜面,始露一副酣畅淋漓的神色,他热泪盈眶,自然激动不已,高声喧呼道:“羽氏已灭,涯海城攻陷了。” 众兵卫见其欢呼,也都随之附和雀跃,欢庆胜利。士兵们的欢呼未必由衷,他们只庆幸没有经历一场恶战,庆幸自己还活着。 而秦伯夷的内心是五味杂陈的,他对着李玉萍的尸体泄愤,也就是宣泄多年以来,在羽家跟前夹着尾巴做人的压抑情绪,这一刻,他终于代羽成功。他的声名里,终于不再是羽家的一条狗了。 可是同时他也内心空寂,那小卒呈报了城内发生的一切,羽放死了,他唯一的爱女也不幸身死了,这样的胜利怎让人悲喜交加。 秦伯夷在高呼那一声,失落怅然,似没了魂一样。 一督卫前来请示:“大人,既然羽家已灭,我们可以给单大人报捷了。” 秦伯夷兀自点了点头,径直朝船走去,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 那督卫莫名所以,傻看着秦伯夷。 便见他站在下船口的甲板处,抬眼扫望一下整个涯海城,只见一座烽火烟袅,破败残垣的涯海城,它再也不是当年那座热闹非凡的海岸集市,它不过已是座荒城。 秦伯夷方才恍然大悟,自己处心积虑,急于摆脱做羽家狗的臭名,所谓代羽成功了,顶上天也不过得了一座荒废无民的废城。他不可能再能当上第二个羽万雨,这一切不过都给单琮锡做了嫁衣,往后他不过是继续给姓单的当狗。 这一刻,秦伯夷突然仰天狂笑,似以癫狂,先前来呈报城内情形的小卒,又请示:“大人,羽翼还没有找到。我们去生擒,还是遇见就杀了。” “还问我干什么,单大人就要进城,你们都去请示他吧。”秦伯夷自己一人如游魂般,摇摇荡荡地下了船,两旁泪痕,口中喃喃:“采仪,我的采仪” 他依稀见到女儿那张恬静的笑容就在跟前,触手可及。他欲伸手抚摸女儿的脸庞。 “啊”秦伯夷蓦然跪地狂呼,涕泪纵横,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皆以他疯了,不敢前去宽慰,那探报小卒问那督卫道:“怎么办?秦伯夷疯了。” 那督卫也不过就长叹息一声,冷冷说道:“由他去吧,反正咱们也攻灭涯海,领功行赏少个人跟咱们抢,不也是好事。” “也对。” 那督卫道:“先把船凿沉,大船沉了可惜,以后可改为战舰。其余一切等单大人到了再说。” 当即自立为头,宣布道:“弟兄们,先自行劫掠涯海,拿多少到都归自己,等候单大人的到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章 杀家03 这会儿,李云昭冲开了穴道,带着小昕从屋内出来,看见了他们的欢呼雀跃,料想李玉萍已经遇害,心中愤懑伤感。 小昕哭哭泣泣地问道:“公子,我们怎么办?”那种慌张仍旧未减。 又见一条条船被陆续凿沉,李云昭举足无措,一脸失落,叹然道:“我也不知道。” 他怎么能想到自己到了涯海城,不过这点时间,又遇一场大变故。 李云昭流泪了好一阵,突然振作,抹掉眼泪,说道:“我们得想办法逃生出去,先必须找到你们嗣子。”他相信羽翼福大命大,一定还活着,就算真遇害,至少要收罗他们羽家每个人的尸首,一块埋葬了。 正思忖间,只听得一声惨叫,李云昭前去一探,只见码头处众兵慌乱。那督卫惊呼:“杀了他!” 还未下船的弓箭手张弓朝着一方齐射,那些持有火器的枪手,慌忙将火器填充弹药。持着兵刃的士兵纷纷冲了出去。 大船上的弓手显然没有射中来人,跟枪手一起又就位瞄准,这些人未及射发,身畔便有人惨叫。一个个接踵而至,纷纷倒地。 李云昭当下还看不到,两边袭击这伙兵卫的是何人。众兵冲杀而向的一方被船坞及钟楼挡住。弓手跟枪手站的是巨帆大船的甲板上,那位置又太高了,能悄然无息的偷袭,非有武功轻功兼备者不可,如果这人是姑父,可冲进码头那人又是谁? 船上的士兵调转方向,朝甲板内瞄准去了,还未及扣动扳机,跟前寒光一掠,火器就立即被削断。有的人或许才看清袭击者的面容,立刻感觉自己被抛上半空,定睛一看,自己的身子怎还在甲板上站着? 只因来人剑法凌厉无比,被立时砍了脑袋,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李云昭没有见到人,但看了一个个被砍下的首级c手脚乱飞乱落,死状惨烈。这样狠辣的剑招,他当即就知道是谁了。 阵阵惨叫在码头岸鼎沸,士兵们站在中间两头难顾,不知道这时候该先去对付谁。 钟楼遮挡处,冲进去一个人,就传出一声惨叫,后面的人都战栗不前了。渐渐才看到,原来是羽翼凶神恶煞c气势汹汹地拖刀杀出,众兵阻拦不得。 只见是冲到跟前一波就被羽翼一声怒喝,震得七窍流血,挥刀就砍翻在地,身断两节。 项堂仗有“洗月剑”削铁如泥般的锋利,能砍掉别人首级。羽翼不过拿着寻常单刀,非有惊人臂力或内劲,哪能办到。 他兄弟二人一人攻上,一人攻下,可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有如入无人之境。 羽翼也注意了船上的动静,船上的白烟四起,砰砰连响,却始终不能命中。一见那是项堂,眼睛冲红,大喝:“狗贼项堂,纳命来!” 项堂只用余光瞄了船下的羽翼,却不理会,只哼笑一声,这艘船上的人尽数杀光,又飞身跃到另外一艘船的甲板,又是剑影无形,寒光乍起,众兵之间闪烁不止,死人无数。 有的是那断头的火枪炸开,死得人血肉模糊,有的不是被削掉了手脚,就是被砍了首级。 一艘大船上的士兵被料理完,又去往下一艘。 羽翼一边砍杀,一面寻着项堂而去。 那督卫临阵指挥,自己虽有些慌乱,喝令道:“船上那人先杀了再说!” 众人弃了羽翼,皆追杀项堂去了。 这些琼州府衙私募的虽然拿着官家的武器,却是第一次出阵,其实连五岳盟人都不如,哪里能收拾得了项堂。加之所有狙击点都被他一人攻陷,项堂一人守在登船口,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边杀得热闹,下面又有惨叫声,督卫大骂:“你们一群废物!叫你们先杀这个船上的,没有让你们不管那船下的了。”一见形势不对,自己管下近百人,被杀得只剩二三十人,自己欲撒腿就跑。 羽翼c项堂二人成了前后夹击之势,这一行二十多人,被夹在登船梯间,一前一后迅速减员,被击毙在他兄弟俩的刀剑下。 两人呼吸皆有急促,刀剑上沾满了泊泊鲜血,滴落不止。尤其羽翼的刀刃都砍卷了。 剩下十多人,跪地求饶。 羽翼大喘着粗气,却是仇恨满目地看着项堂,喝道:“不想死的就别当道!” 项堂冷哼一声,一剑刺出,连穿两人,飞脚一踹,那二人尸身沉沉滚下来,羽翼当即避开,一行人一个接一个站立不稳被这股滚压之势压翻,纷纷滚摔着下来。 羽翼抬眼一看,项堂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云昭不明白羽翼跟项堂之间发生了什么过节,那天俩人打在一起,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来了那时的口角旧怨吧。他也没再多想,见当兵的头跑了,自行去追。 李云昭的轻功,比项堂更为了得,飞身如燕,眨眼功夫就追到此人。他下手批准,见之穿了胄甲,一掌拍去,正中那人后颈,这人一个狗扑就摔倒在地。 李云昭一把揪住他,呵斥:“狗贼,偿我姑母命来。” 这督卫眼睛一转,当即就反应过来,求饶道:“少侠饶命,杀你姑母的是秦伯夷,不是我啊。求你饶过我吧。” 李云昭哼笑一声,道句:“可以。”一掌催发,将之拍翻在地。那人动弹不得。 他上前一探此人尚余有气息,见只是昏死过去,方才舒缓口气。 李云昭本就不想杀人,但怕这人反扑,是以拍昏他为妙。这便才往羽翼那里去了。 羽翼这里,剩下的残兵败将,有的已然被压得昏死过去,有倒地呻吟,余有力气的还在跪地求饶。 有人用余光瞄到在不远处,痴癫的秦伯夷,当即说道:“杀了羽家少夫人是他,不管我们的事,求你放过我们吧。” 有人附和:“对啊,我们都是当兵的,做不了主。都是上面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 接着什么“上有老下有小”,博人同情的话都来了。 这时的羽翼耳畔只听是嗡嗡作响般,全然没有理会。他只注视了秦伯夷许些时候,神色有些怅然。 凭着眼前秦伯夷这个落魄失魂的样子,羽翼怎么会相信是他杀了自己的母亲。何况他都快要成为自己的岳父丈人了?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疯掉?对于羽翼而言,都不得而知。 羽翼走到秦伯夷跟前,才听清楚他口中念念叨叨是采仪的名字。故而以为他疯掉是因为痛失爱女,自己也不经神伤落泪,长叹口气,对秦伯夷泣声道:“岳父,是我没有保护好采仪。” 秦伯夷本在海潮处,玩弄海沙,抬头瞧羽翼时,已然蓬头垢面,指着他傻痴痴地笑道:“单琮锡,羽家被我们灭啦,被我们灭了。涯海城可要记得归我哦,记得归我哦。” 羽翼一脸叹息,这才知道这些人说得不假。他立时勃然大怒,提刀欲砍死秦伯夷。 可秦伯夷见了他挥刀砍来,还在继续自顾自说,毫无惧色,没有要躲避的样子。 刀未砍到,羽翼当即收手,恨恨看着秦伯夷,两眼泪痕,是以眼前这人已经疯掉,杀了他也难解心头之恨。 羽翼立直身,仰天长叹,怅然道句:“都滚吧,把这人也带走。滚得越远越好!不要让我再见你们。” 众人愣了好一会儿,再听羽翼呵斥:“听不懂吗?滚!”这才抱头鼠窜,也不管秦伯夷了,一溜烟地奔命去了。 秦伯夷突然站起来,拍手叫好,羽翼含恨看着他,他竟而会被摄住,突然大叫:“羽翼,你是羽翼。”发足狂奔,却是朝海浪处去了。 只见一个大浪打来,他被卷入海中,拼命扑腾了几下,再也没有冒出身来。 李云昭跑来,并没有先跟羽翼打个照面招呼,而是去寻李玉萍的尸体,也让小昕跟着一起去找。 他们上了大船,见得一具尸身被箭矢扎成刺猬般,已然肢体断裂,血肉模糊,当地里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悲天哀嚎。 ——“姑母”“少夫人” 羽翼就此惊醒,回过神来,也跟着登上甲板,见了母亲这样的尸身,双目惊瞪,身子颤抖,随即放声哀嚎大哭。 他哭了一会,蓦地里冲下船上,径直向秦伯夷溺死的方向,一个纵扑,扎进海水里。过了好一阵,竟然硬生生把秦伯夷的尸体从海里拖了出来,一直拽到岸上。 他就地拾取刀刃,对着秦伯夷的尸体一阵乱砍,同时带着一阵悲嚎胡乱吼叫。 李云昭闻得声音,也能猜想到是羽翼在鞭尸。 羽翼面目狰狞扭曲,突然抬起身来,左右环顾,东张西望,喃喃自语:“还有他们,还有他们”他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朝着,那伙被他放跑的士兵逃命的方向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章 天涯海角无凭寄01 海风拂啸,椰林婆娑,茫茫大海被推波助澜,袭向一座沙洲芳甸。近了海岸边,才见躺着一具具尸体,有的被潮浪卷入海中,沉浮漂泊。岛上惊鸟飞渡,死寂沉沦,俨然已是一座荒城。 它正是涯海! 且先说那羽翼疯痴癫狂,看已是失了心智,李云昭恐他再生出事端,迅速跟下了船,欲以阻拦。怎料他如蛮牛一般,李云昭奋力阻拦不住,无可奈何之际,使点穴手法来制住他。 李云昭凝指连戳他周身几道穴位,竟料想不到,丝毫不见效果。连忙直呼:“羽翼,羽翼”叫了好些次数,他都不曾理会。李云昭自然心急火燎,突然眼睛一亮,当下一掌拍在羽翼玉枕穴,将之拍昏过去。这才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还以为没有办法料理你了。”他在船下大叫:“小昕,下来抬走嗣子啊!” 小昕闻声,这才从船上下来,与李云昭一起拽着羽翼沉甸甸的身体到钟楼边。 李云昭心想,大船已然无法使用了,那是十多人用大桨划的。可小船尽数被凿沉了,想到羽家几口人丁的尸体散布城内,还没有收罗c埋葬。他问小昕:“涯海还有什么殡葬方式,可与我说说?” 小昕娓娓说道:“早年城主带涯海城之民出海,生死无卜。溺水或落入海中之人,便放孔明灯,海上放莲灯。而后人们因本国无籍,皆以海事为生,故而涯海城人死后,皆先火化由亲人捧灰,撒入大海。或以木筏承载其尸身,上面掌灯推入海中。” 李云昭仔细思索一番,见许多被凿沉的船,浮上一些船身木板,当即道:“新城尚有待命之徒,点火会将他们引来,他们始终不入旧城,一定在等琼州的援兵。趁着这个时候,我们把羽家所有人尸身找回,一并推海入葬。” 小昕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说罢,二人先行料理李玉萍尸身,他们将其放置于木板之上,推入海中。恐其被潮浪逐回岸,小昕下水,推行了一阵,又自己游回来。二人一番忙活,正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却听得动静异常。 李云昭暗叫不好,琼州的兵已经开到,于是招呼小昕,左右环顾,便拖拽羽翼进钟楼藏匿。 少时,一行兵卒赶到,见了这殍尸遍地。有人叫嚷道:“刚才人还在这里。”正是羽翼放跑的那伙人中其一。 李云昭闻声,上了钟楼顶一探究竟。但见人手比刚才埋伏在码头的数量更甚,有近千人。自然知道硬拼不能。 这些人收拾武器,问那叫嚷的士兵道:“他们还有多少人?” “大约四人吧。杀我们这一队就两人,好像他们之间还有过节。” 兵头当即分析道:“船已经被凿沉,大船他们四人无法驾驶。带人分头去找。遇见就地做掉,不留活口。” 士兵们领命,各自分了几百人,大约三队向城内搜索。 那兵头自己带人却是往钟楼来了。 夕阳淹没在海平面,天色渐暗,这伙人早有备用,纷纷掌亮火把。 李云昭早就缩回头,只敢闻声听事。听得带胄甲士,步子沉闷,向钟楼来了,心中暗叫不好。 忽然有人惊呼:“来了!他来了!”声音显得惊慌失措。 李云昭兀自纳闷,到底又是谁来了,难道老宋c丁匡谁还没有死?“不!”李云昭听得楼外,惨叫声连连,这才突然明白,“是他!” 这时天色昏沉,最是难辨明,除了那森森寒光,应着火光,谁也不知道是谁来了。 那道寒光,透出一股杀气腾腾,只在别人跟前一亮,立时就有人身首异处,有人当即就倒地而死。 “他为什么要回来帮我们?”李云昭一脸疑惑,是越来越不能理解项堂的所作所为。 不错!这般犀利的剑法,这样锋利的利刃,还能是谁,自然是项堂。 项堂竟然又着身玄色夜行衣,独自一人仗剑并提着火把,闯进钟楼来。至于他哪里来那么多乔装,李云昭也是不知。 只听他进来,便问:“羽翼在哪里?”小昕指着暗角,项堂顺眼望去,又出去了,走时道句:“找机会带羽翼走,我掩护你们。” 李云昭这才有些明白,他是来寻羽翼的。 外面仍有喊杀声,惨叫声,只是渐渐远去。 李云昭料是项堂把士兵们引走,对小昕道:“走!”说罢与小昕一起扶起羽翼,托在自己背上。便出钟楼。 此时此刻,李云昭心中又不得不佩服项堂这般果敢无惧,自己真是空有武艺,畏畏缩缩。那个视人命如草芥,嗜杀成性的项堂,却已经两次突袭,来解救了羽翼。 海平明月升,皎洁月色下,夜晚晴朗,海风推动浪潮,泛着粼粼波光。但岸上仍然昏暗,除了能听见四下枪声连响,看得见得火把似无根乱飘般,便是火枪时不时伴随声响的火光迸溅,或可才见一个黑影在岸边民宅上忽升忽落,忽隐忽现。 李云昭很想去帮项堂,生怕他遭遇不测,可姑母的临终托付是要保全羽翼,他自然不能辜负。 他将羽翼背到海岸边,弃如海水中,羽翼突然被呛得惊醒,大呼大闹,凝神一看身边是云昭c小昕,这才止住。 时下仍有喊杀声,羽翼见得不远处,东一处c西一处弃置的火把,天已落幕,实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一想就明白了,问道:“是不是又有追兵了?” 小昕回道:“我们险些被擒,幸得项公子现身,引开了他们。” 羽翼黯然神伤,喃喃道句:“这个项堂。” 李云昭道:“如今虽然追兵被引开了,但是我们怎么逃出生天。可驾驶的船被凿沉了,大船又划不走?” 羽翼哼笑道:“那也不一定,跟我来。”当即起了身,往登船口去了,径直去拉锚。 他带领李云昭与小昕上船,命道:“张帆!要快!” 李云昭不解,但只管照做,却见羽翼攀上帆杆去落帆,又顺着帆杆滑下来,说道:“本来我想船上有救生小木船,也被凿烂,不可用了。好在白天涨潮,夜晚晴朗,就一定会退潮,并且白天起海风,夜晚便会起陆风。我们不用驾船也可凭借风力送走咱们。但具体可不可行,就不得而知。” 三人奋力撑起巨帆,大船果然有了动静。 小昕喜出望外,赞道:“嗣子果然有办法。” 羽翼却眉头不展,看来这点风浪还驶不出码头,又叫着李云昭进舱,说道:“使点力气,看能不能助力一把,驾船入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章 天涯海角无凭寄02 夜里,被屠戮的涯海城本应更显空寂,但城里星火张亮,呼喝惊宵。 正是项堂仗着轻功,如雀似飞,在民宅街巷里,上窜下跳,可谓“艺高人胆大”,引得那一行近千人集结,尽来追逐。 这伙兵卫身穿甲胄,或带弓弩,或带火枪,或持刀剑c长枪。但确实拿着项堂无可奈何,是射也射不中,砍也砍不到,刺也刺不着。 突来一声飘荡当空:“千户,莫被这贼子带着乱跑,交由我们处理吧!” 只见映着皎白月色,突然有六个身影跃上当空。瞧这轻功身法,自然不输于项堂,左右各有人,紧追不舍,欲施堵截。 那带队的千户,传令禁止追捕,当下命道:“传令下去,为几位高人通城照亮,莫让那贼人溜了。”是想也只有这些武林江湖客可以擒杀项堂。 项堂见这六人左右紧逼,稍逝便可追到自己。立于屋篷之上,一脚踱步,踏陷屋顶,坠入屋内。 六人欺近而来,两人从屋顶飞身坠入,另外四人迅速落地,把住窗门。 屋内铮铮声响,已然料是项堂与那二人缠斗起来。屋内飘出呼喝:“师兄,这贼子仗有‘洗月剑’,恐我们剑刃不及,不可硬拼。” 项堂刚要窜出门来,幸得反应及时,眼前剑寒影过,立时就退了后去,屋内又是剑剑相格,撞得火花迸溅。 屋外四人料是屋内自己两人斗得吃力,一人推门而入,一人捣开窗户,翻身跃入。另外两人,仍旧把在屋外。 屋内果是狭小,招式若是大开大合,还施展不开,那四人竟而还未能伤及项堂。 突闻屋外一声娇喝:“姓项的,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项堂这才知道,这六人之中竟然还有一个女子。 那女子就守在屋外窗口处,朝里面埋怨道:“你们都让出去啊,这里哪里能将武功施展开来,何况光线极暗,伤了自己人怎么办。”听这声音不过是年芳二八的少女。 在与项堂缠斗诸人中,有一人喝令:“你仨都出去,唤师妹进来,与我同战此人。”三人自寻机会,退出屋内。 那少女娇嗔嚷道:“陈子竹,你也给我出来。斗他何须‘以多欺少’,传了出去,岂不坏我五岳盟的名声。” 接着剑刃相撞的火花,项堂才依稀可见,那与自己继续缠斗的陈子竹也不过是个少年人,他们皆为同龄之辈。 项堂这才知道这伙人为什么会帮琼州的兵卫追捕自己。 两人这下单打独斗,方能施展开来。陈子竹剑法精湛,项堂招式凌厉。一人横剑直刺,另一人便立剑相格,招式不老,一人又反手一绕,当即刺出,变守为攻,另一人便收臂一拽,当即回格,变攻为守,如此往来拆了近二十回合,仍然难分难解,方知道对方与自己实力不相伯仲。 这会儿,项堂却是稍有些堪忧起来,就这陈子竹方与自己打个平手,自己若到了屋外,被六人围困,自然处于劣势,被擒被杀,在所难免。 项堂很为清楚,方才他能力战四人,只因夜色下屋内黑暗,对方四人难辨敌我,恐伤了自己人,难免有所顾忌,未尽全力罢了。 他打定主意,非得再把对方引进来,自己方可混水摸鱼,溜之大吉。 项堂极力模仿瞬间记忆下,那陈子竹的声音,当即大叫一声:“啊哟!这人仗有‘洗月剑’!” 屋外诸人闻声惊动,那少女最是心急火燎,娇嗔:“你这该死的陈子竹,叫你出来,不要逞能,你偏偏不听。”说罢自己闯进屋内。 陈子竹正要辩说,一闻得师妹进来,也是心切,一着不慎,被项堂刺中,幸得黑暗中,项堂失了精准,只刺中他的胳膊。但也让陈子竹吃痛,败阵下来。 少女花容失色,娇呼:“陈子竹!”语气中甚为关切。当即扶住陈子竹,一把将之推出门外。自己迎战项堂,同时娇喝:“敢伤我师兄,纳命来。”于黑暗之中,却难辨项堂方位。 项堂悄无声息,藏匿于暗处,屏住呼吸,这会听她声喝,辨声听位,一剑既出,当即又伤了她。 少女并未带剑,当地里翩翩而起,衣带飞舞随身旋转,格开项堂,立即飘身退了出来,五人围护,齐声惊问:“小师妹,你可有大碍?” 陈子竹不顾自己伤处,前来关心,恨恨看着屋内,对众人说道:“此子狡猾,小师妹虽然是咱们当中武艺最高的,却中计被伤。” 其余四人很是殷勤,各自撕了衣角争相来为少女包扎。 陈子竹当即责备:“你们干什么!”随即一声叹息。 诸人听得窗户被撞开的声响,才暗叫不好。 四下呼喝又起:“跑了,那贼人跑了!” 陈子竹当即愤愤责备:“你们听到小师妹受了伤,真是没有魂似的,如今放跑了那贼子,如何跟师父交代。”说罢又看了一眼那少女,叹然说道:“亏得师父把最上乘的武功传授于你,自己笨得跟猪一样。”说罢忿忿拂袖而去。 少女梨花带雨,泣声娇喝:“陈子竹,你个狼心狗肺的,人家人家还不是”说着就娇滴滴的哭了起来。 周围四个少年又不敢责备师兄,只得安慰小师妹,各个争相宽慰。 少女破口大骂:“滚开啊!我就是死了,也不关你们的事。” 陈子竹自行撕下衣角,一番包裹,便再次攀壁飞踏,上了屋顶。俯瞰着满城耀跃火光,齐向一方飘走,又看着项堂在屋檐之上,横飞纵跃,轻如猿揉。他自然不肯放弃,任何擒杀项堂的机会,从而追回洗月剑。 这近一年来,他们五岳盟集结cd,然后一路南下,到了琼州便与单琮锡会晤,庆安书生自然忌惮羽家实力,便是等单琮锡的计划实现,涯海城陷,他们好随军入城,夺回宝剑。 陈子竹穷追不舍,项堂绕城乱飞,却始终不近码头。 项堂是以观察,看见月色下,有船张了帆,渐离港岸。当时就喜笑颜开。 他又是遁入蓬屋民宅,剑影随行,穿梭于诸兵围剿中,时有人被他刺杀,倒地就亡。杀得几人,见围堵的人上来多了,绝不硬拼,又跃上房屋。 刚跃上屋顶,项堂跟前一剑横来,他险些就被刺中,一见来人正是陈子竹。这人追了上来,守在上面,早就以逸待劳。 项堂并不想被他缠住,握剑之手一经运气,内劲提携,奋力挥向陈子竹,早会料到对方会见自己来势迅猛,立剑相格,两刃相撞数番,频频火光四射,陈子竹剑刃不及他“洗月剑”锋利,当即被削成两断。 陈子竹大惊失色,不敢恋战,轻功运成,一脚奋力一蹬,飘了开来。跃上另一座房屋。 陈子竹自然心中不服,呼喝道:“有本事别仗着宝剑锋利,咱们再来打过。” 项堂怎会受他激将之气,见他已是退走之势,一声哼笑,施展轻功飘行于诸间房屋顶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章 天涯海角无凭寄03 陈子竹飘然落地,与来围追项堂的兵相遇,熊熊火光中,众人见他又是受了伤,又折了剑,各个目光鄙夷。 有人触足低语: “你们看,他都受伤了!” “五岳盟也不过如此,看来那人武功之高。” 陈子竹见火焰下,那些低语的士兵,眼神异样,当即忿然说道:“你们不追人,还在这里低语什么?” 有人当时就跟他杠上了,怨言道:“神气什么,我们又不是你的兵。自己没有本事,还好意思凶咱们。” 陈子竹自然知道这些兵不归他调度,故而再有不满,也只得拂袖去了。只是走时为了宣泄,随手推开挡住去路的几个兵。 这时刻,项堂又折回那五岳盟少女处。 少女一见那身形就视出项堂来,自己欲施展轻功追击,却因伤痛难当,当即对身边四人娇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夺回洗月剑。” 四人这才回神也似,施展轻功,上屋顶追击。未待他们上来,项堂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四人四下张望,寻觅项堂。 忽听一声娇喝:“你干什么” 四人暗叫不好,纷纷反应过来,项堂这是调虎离山,目的是要绑架小师妹。他们绕回来一看,项堂一剑架住小师妹,威胁道:“不想她死的,就让开道来。” 四人不敢上前,项堂一掌拍昏那少女,飞檐而走,丢下一句:“要她活命,就让姓单的给我放开一条北上之路。” “何必求人放开一条北上之路。”忽来一声,便见另有一人立在屋顶。 项堂听了声音就很熟悉此人,道:“你不跟着羽翼走。”自然知道来人就是李云昭。 李云昭哼笑:“我是不想管你,但是咱们这位表弟横竖不肯欠你人情。好不容易一顿劝说,才消停了,于是我才会寻觅你。” 四人中一少年出来说道:“我们不掺合羽家与琼州之间的事,请这位涯海城的朋友也别掺合我们追讨洗月剑的事。” 李云昭哼笑说道:“我对你们跟他的事情不感兴趣,羽家也罢,我们峨嵋派也罢,对什么洗月剑也不会感兴趣。” 那少年接着说道:“既然是峨嵋派的朋友,那就好说了。咱们是五岳盟的‘华山五子’,同为武林正派的朋友。照面宜当照应。” 李云昭一听此子通了名号,当即施礼说道:“原来是楚盟主的亲传弟子,失敬失敬!” 项堂喝道:“喂!客套的废话少说点,我们该走了。” 李云昭自然知道项堂说得有道理,眼下须及时登船离得涯海为妙,道句:“那就走吧!” 项堂点了点头,丢下一句:“你们敢追来,我立刻杀了你们小师妹。” 李云昭劝阻道:“走就走,干嘛还绑架个姑娘。” 项堂道:“五岳盟此时才现身,可见与琼州姓单的勾结起来,自然也被奉为座上宾。有此女为质,可保咱们全身而退。”说罢,扛起少女在肩,率先施展轻功飞檐即走。 李云昭向来不喜欢项堂的为人行事,但也左右不了,便也施展轻功离开此地。 二人同奔码头方向而去,众兵一见身影在房屋上纵跃,纷纷追击。 项堂已经有些气喘吁吁,道:“带着此女先走。”说罢将那少女交至李云昭。 李云昭当即劝阻,道:“羽翼专门让我来接应你,一起突围出去。” 项堂摇头,说道:“你要陪我死,我不拦你,但是羽翼一定在等你。他大有造化,将来明白事理,有了外公那样的武功,会为父母报仇。如此我死不足惜。” 李云昭暗自叹息,这人经历世事,少年老成,且诡计多端,为人阴险狡诈,偏偏对羽翼心存幻想,只道:“你一人带着琼州兵卫在涯海城兜圈子,已然体力不支。你既然关心羽翼安危,当知道这个人的性子,他不愿欠你人情,不见你回来,自然自己也不会走。” 项堂怎会不了解羽翼是什么样的人,但其实就想让羽翼内心亏欠自己,这样才会帮他了却报仇的心愿。自己朝追兵处跃去了。 他再次与众兵血拼,可这一波兵,数量之众,哪里是方才码头那些近百来人,何况还有羽翼掺合进来。跟眼下这波兵硬拼硬打,自己早晚战至力竭。 项堂将众兵引向刚好才能并行挤进两人的小巷,尽力仗着窄巷街道的地势,以房屋作掩护,以免被远处埋伏的火枪手c弓弩手狙杀。这巷子一次性能挤进来之人,可谓屈指可数,与之一经照面,就遭杀身之祸。少时,两头便堆尸成垒,众兵止步不前,只将项堂围困在这暗巷子里。 李云昭也就叹息一声,不愿纠缠在此,趁着项堂引开众兵,心想这姑娘在此处经历恶斗,生死难料,不如也将她带离这是非之地,如是想了,自己便带着那少女朝码头去了。 羽翼的船经历他们三人的一番努力,已经驶出港湾,到了不远处,他一人抛下锚,要回去救项堂,被李云昭劝阻。 李云昭诧异道:“你居然还关心他的生死来。” 羽翼却说:“这是我羽翼的大仇人,倘若不能亲手杀掉,还受他恩惠,于心何安?”其实他是过于自信,自己就算杀回去也如入无人之境。 李云昭切以为不可,当即劝说:“我轻功远甚于你,容易得脱。你在船上等我。我回去救他。” 羽翼一思量,认为李云昭所言可行,便点头同意。与小昕在船上等候。 李云昭在船上寻了鱼戟,绑了一条绳索,递给对羽翼说道:“你蛮力惊人,可能将此戟投到岸上。” 羽翼点了点头说道:“但可试试!”说罢大喝一声,卯足了劲,朝那海岸边投掷而去。 黑夜下,也只能借着月光一探究竟,那鱼戟不偏不移插上沙岸上。 李云昭再摇曳着绳索,果是牢实了,才大喜说道:“好样的!羽翼!如此我去救项堂,你与小昕姐姐在船上等,若是过久了,不见我回来,自己先离开。” 羽翼不快,说道:“偌大的船,你们不回来,我如何驾驶得了。你必须回来!” 李云昭笑了笑,说道:“尽量吧。”话音未落,自己已然施展轻功,踩绳索下船去了。 羽翼一直在船上眺望,城内火光四起,呐喊之声不消,有数身形在屋上上窜下跳。直至李云昭折返带回那少女来。 他取了插入沙土中的鱼戟,将就那绳索系着自己跟那少女,喝喊道:“羽翼快快拉我上去。”同时脚下生风,施展轻功,顺着羽翼拖拽之力,上得船甲板。 上来后,羽翼才发现这是个少女,却不是项堂,当下问道:“项堂那厮了?” 李云昭摇头说道:“他执意要引开追兵,要我以此女为质。” 羽翼为人性急,反问道:“我要你救回项堂,你拐个女的来干什么?” 李云昭对他如此态度,颇为不满,置气说道:“那我又去寻他便是!” 小昕劝慰道:“项公子舍己为人。” 羽翼哼声呵责道:“谁要他舍己为人,再说他杀了你少城主,是咱们羽家的大仇人,叫什么公子!” 小昕听时直觉委屈,就含泪欲哭。 羽翼自知言语不慎,一声叹息,道句:“由他去吧,这人没干什么好事,此番也算成他美名。我们走!”说罢,自己去掌舵驾船驶离涯海。 他回望涯海城,想到生活了十多年的家园,就变得如此破败不堪了,自己又不得已将要离去,心中顿觉伤感。 海风仍旧吹拂,海浪仍有浪潮之声,月明也是依旧。或许经年累月,涯海城也会复建,只是对于羽翼而言,故园已无,从此浪迹。 别人是从家乡浪迹到天涯海角,而羽翼的家——涯海城,本就在天涯海角。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5章 弃家01 大船张着巨帆,随风往北驶向,与涯海城那座沙洲芳甸渐行渐远,待见到海平面上,日月东西相辉映。羽翼又沉下锚,令李云昭与自己一起收帆,如此很是花了些时间与力气。 羽翼说解道:“待有南风吹来,我们再张帆向北。绕过海南岛,上华夏大陆。” 李云昭问:“去了内陆,你将何去何从?” 羽翼看着李云昭,不答却问:“峨嵋派可能收留我?” 李云昭笑道:“自然可以。” 羽翼甚为欣慰,又是高兴:“如此最好不过,待我武艺有成,定要报得此仇。” 李云昭当下正色,劝阻道:“切莫有如此想法,就算有,也不可示人,不然我峨嵋派就不会收留你了。何况”当时他欲言又止。 羽翼便问:“何况什么?”见李云昭不言,又是催促,道:“别吞吞吐吐,快说!” 李云昭无可奈何,叹息说道:“武林正派以你祖父为‘阉党’从流,自然不待见。” 羽翼心中不快,道:“如果峨嵋派不收留我,我自去谋生。” 李云昭宽慰道:“太师父为人谦和,师父为人洒脱。我想,再经我极力推荐,但也不至于不留你。我那么一说,只是要你注意,山中门规森严,是由我达师伯执掌,你一是不可示人学武目的,二是不要炫耀家族。” 羽翼合眼叹息,道句:“我家族已然没落,被那姓单的狗贼灭门,还有什么好炫耀的。” 李云昭说道:“那也未必,你祖父虽然有个‘阉党从流’的污点,可是大名鼎鼎的羽家,一通名号,还是很要震慑一方。” 羽翼冷笑道:“正所谓‘六朝多少兴废事,尽入渔樵闲话。’往事如烟,又何必再提。”说时却是望着海面浮沉出神,神情恍惚。 他这般离开,心里却牵挂着项堂,心想此人再怎么万恶不赦,毕竟是自己仅剩的一个骨肉血亲,当下也是生死无卜。可他杀了自己养父羽放,此事令他实在难以释怀,若项堂活着,自己岂能不报此杀父之仇,毕竟于感情上,最亲的还算羽放夫妇俩。若报此仇必定骨肉相残,无论生养两对父母泉下有知,岂会安灵? 这时刻,他突然想到自己手里还拽着个少女为质,说不定琼州兵却不敢杀了项堂。一想,心里倒也有些宽心了。 红日暖阳从海平面缓缓升起,这时,那五岳盟的少女也苏醒过来。 少女一经醒来,便大呼小叫:“那姓项的贼子还有同伙,你们打算掳我去哪里?”说着运功架势已起,威胁道:“不送我回去,我尽数杀了你们!” 羽翼冷笑道:“再嚷嚷,我就丢你到海里去。” 少女不服,仗着武艺,一点也不惧怕羽翼,好笑道是:“谁丢谁到海里,还说不定呢。” 李云昭却是笑说:“也罢,我们都跳海去了,自己驾船回去可好?” 少女一见这船庞然大物,跟四下海浪不平翻复,那涯海城虽是可见,却在遥远处。见此情形,真可谓“欲哭无泪”,开始服软,道:“好吧,在下五岳盟楚盟主座下弟子,莫芷菁。两位少侠请送我回我师兄那里,定然感激不尽。” 羽翼哼笑道:“谁稀罕你的感激,恐怕要姑娘失望了,我们不回涯海城。等到了内陆,再放你不迟。” “你!”莫芷菁娇哼一声,便独自生起闷气来。 羽翼冷眼相待,哼声道:“你但可放心,只要你不吵不闹,我们两个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莫芷菁娇哼,说道:“那本姑娘偏要又吵又闹,你待我如何?” 羽翼好笑,进而说道:“你不妨试试。”面上不怒,却最是摄人。 莫芷菁自然不敢尝试,她生怕羽翼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当即抱着自己身子,一脸疑虑。 羽翼不时好笑,自然瞧出他所想,说道:“你少臭美了,小昕姐姐比你漂亮百倍,若是行非礼之径,根本不会是你。” 小昕脸上略有些晕红,是不自禁地害臊起来,娇嗔说道:“嗣子不可开这样的玩笑。”花容之下,却是莞尔。 羽翼哼笑,却是正色,看着莫芷菁说道:“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李云昭这时也是一番好言劝说:“莫姑娘,我等本与五岳盟无怨,只是眼下你们与琼州姓单的结盟,我们也是为求自保,不得已而为之。在下峨嵋派‘碎空掌’陶启门下弟子,以我派百年声誉担保,定会护姑娘周全。” 莫芷菁见他如此说了,也是语气缓和,道:“好吧。我信得峨嵋派的名誉,只是此子我甚为讨厌,同船共济,心中难免不快。可为我寻一处下榻,每日供我膳食即可。” 羽翼哼声道:“不相见就不相见,船舱内有下榻处,你最好就别出来。因为掌舵的人是我。” 莫芷菁不相理会,自己进了船舱。 小昕请命道:“那我去伺候这位莫姑娘。” 羽翼不快,喝止道:“不准!”随即气道:“什么臭脾气!还要我们伺候。你不准去。再说船上储备食物不知道还有什么,够不够用还不知道。” 此时南风已起,羽翼感触得到,当即命道:“闲话少说,快快撑帆!” 李云昭不遐思所,随羽翼一同撑帆。船帆一经张扬,羽翼便奔去掌舵,调转船头,驶向北面。 莫芷菁在舱内,感觉船已经改了航向,从窗户探头一看,果是如此,心中大喜,暗自哼声:“嘴上强硬,还不是惧怕我五岳盟的威名。”自觉得意。 船眼看就要驶向涯海城海岸,然而羽翼掌舵却偏转了方向,却是绕过了涯海城,乃至整个海南岛。等到莫芷菁察觉船久未靠岸,探出窗户一看究竟时,涯海城已在船驶向的反方向。 莫芷菁走出船舱,责怨道:“你为什么不把船开回涯海城!” 羽翼自己掌舵,却不相理会,只是哼哼冷笑。 倒是李云昭前来笑说道:“莫姑娘,我们从来就没有说过要回涯海城。” 羽翼这才热嘲冷讽地说道:“这么想去涯海城。呐!就在身后,跳下海,游回去便是。” 且别说莫芷菁不会水,就算会,这茫茫大海,也极需耐力才可能游回岸上。她当然这会儿,气不打一处来,内功一运成,身姿绸带随即翩翩舞动。 羽翼只当她是气傻了,怎么还跳舞来了,正暗自好笑,一记绸带飘来,随带一声清响,羽翼脸上多了一道乌红的印子,他捂住脸庞,大骂:“混账东西!你干嘛打我。” 莫芷菁娇哼道:“没有取你性命,就已经待你不薄了。” 羽翼气冲冲地弃了舵盘,朝着莫芷菁去了,李云昭知道这位嗣子是要发火了,什么“好男不跟女斗”之论,全然不会挂记于心,连忙前来劝阻,笑呵呵地说道:“羽翼,羽翼,把舵掌好,别偏了航向才是!” 羽翼忿然说道:“把船开翻了甚好!” 莫芷菁也不服软,道句:“你但是开翻了试试!” 小昕也是劝阻,道是:“姑娘切莫动气,我家嗣子是个火爆脾气。其实人还是挺好的。” 莫芷菁娇哼,拂衣又进了船舱去了。 羽翼推开李云昭,目光恨恨地看着他,道句:“胳膊肘往外拐!” 李云昭也不辩解,由他宣泄一句,只笑着说道:“难道你一个大男人还打女人不成!” 羽翼闷哼,说道:“真是个累赘,进入广西,弃了才有安静日子。”说罢,自己又掌舵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6章 弃家02 当羽翼的船驶过涯海城时,其实岸上有人就言道,可追击他们,或架炮击沉此船。 陈子竹一伙也与这伙琼州兵混在一起,却百般阻拦,说是:莫芷菁尚在船上,带兵的千户自然知道,单琮锡已经将他们奉为座上宾,自然不敢怠慢,只得眼睁睁看着羽翼一伙,逃之夭夭。 这边,项堂被困于小巷子,又一宿没有合上过眼,加上他夜里费尽劲力,引开众兵,怎不会觉得疲累,可他稍有松懈,这些守在两头的兵就会趁机杀进来。 他估算着羽翼已经走远,当下才喧喝:“五岳盟尚有人在我们手里,我愿意投降。你可拿我去交换她。” 这些兵是领了来擒杀项堂的命令,这会儿他突然要投降,一时半会也拿捏不定。 项堂见没有人出来搭话,心里掂量着,当即知道当兵的领头人不在这里,五岳盟的弟子也不在这里。他与对方被尸体垒壁相阻隔,各不相见,这时猜中了外面的情况,方舒缓了口气。稍作休憩后,一边交涉拖延对方进攻,一边寻找机会脱逃。 他迅速翻越尸壁,夺路而出,杀了琼州兵措手不及,他宝剑锋利,剑法凌厉,对方即使人多势众也阻挡不得,一经突围,施展轻功身法,凭空消失在众人眼前。 单琮锡亲自督兵进入涯海城,那千户率部前来迎接,陈子竹也跟来迎接随行的席延庆和五岳盟。他们各自呈报情形一番。 单琮锡不以为然,当众说道:“那羽翼纨绔子弟,不足为虑,发文通缉此子一伙人等,并与邻州书信告知,同时呈报省里。如今已算除了羽家这个肘掖之患了。” 席延庆与单琮锡并骑入城,来了却见硝烟弥漫,腐臭扑鼻,知道此城已被兵卫屠戮,对于他单琮锡的目的是达成了。可是,洗月剑尚在项堂手中,楚盟主的爱徒——莫芷菁也被人擒了,怎能不堪忧?当即对单琮锡请示道:“明公大事已定,欢庆之余,可否帮在下一个忙。” 单琮锡得意高兴之际,当时笑颜说道:“先生请讲。” “请明公助我们一艘大船,走水路到北岸拦截,再与诸位贤侄也配乘备经陆路驰援拦截。” 单琮锡爽快答应道:“好,先生贵盟不辞万里,来此援我,助我歼灭盘踞的羽氏,于朝廷和地方,都是大功。” 兵卫将马匹牵与华山五子,陈子竹一行便随席延庆一同拜辞单琮锡而去。其余弟子随单琮锡的部下登船去了。 见他们绝尘而去,那千户前来说道:“兄弟们拼死拼活攻陷了涯海城,他们有什么功。” 单琮锡说道:“齐民,你弟兄的死,我甚感痛心。你有愤怨,我都能理解,但是我们是有大志报复的,如今朝廷在北方到处跟反民打仗,辽东毋吉人也叩关急攻。天下迟早要乱,我们在此拥兵,不就为了将来要徐图天下吗。这些武林人自成一股武力,可敬待不可轻慢,将来或可一用。” 这千户原来正是那死去的戴安民的哥哥——戴齐民。一听此言当即领悟,道句:“我不识主公韬晦,切莫怪罪!” 单琮锡神采飞扬,道:“罢了,羽万雨飞扬跋扈,不受地方节制多年,如今已除,大快人心。传我命,安抚城中存活百姓,犒赏将士,抚恤阵亡军士家人,复建此城,开放集镇。” 当下又对戴齐民说道:“羽家经营此地经年之久,新成海港集镇,咱们不比内陆,还得靠贸易充资。别人我信不过,但你是我的心腹,复建涯海城的事情就交由齐民你啦。” 戴齐民当即跪拜,感动涕零,说道:“属下定不辜负主公厚望!” 单琮锡接着说道:“眼下琼州已定,但此弹丸之地,需要我们休整一番,再图北进。” 帐下一人出来说道:“主公要北进,需再广进人才,辖地里鼓励生育,不然人力不济,如何兵向北面。眼下搞定一个涯海,尚且如此费力,别说华夏大陆了。” 单琮锡正在兴头上,沉醉于平了涯海城的功绩,这番此人一经道出,他立时面露不快,道:“我自然知道。” 这进言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做琼州知州的师爷——梁师承。 单琮锡笑道:“既然梁师爷,有此提议,不妨这就把招揽人才和经政发户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梁师承知道自己泼了上卿的冷水,其实他与自己的主公也都知道琼州虽然是个直隶州,不过是僻壤偏隅,要蚕食北面又谈何容易,若是人才,别人不去另谋高就,何必来你琼州? 真正浇灭单琮锡兴头的,是那句“眼下搞定一个涯海,尚且如此费力,别说华夏大陆了”,这句话在这时说出来,对于他这个做主公的而言,无异于在说他带的兵,战斗力不行。 人口c土地c兵将战力早就是他这个对朝廷怀有二心的琼州知州私募佣兵以来,最难解的烦恼限制,不然他怎么会容羽家那么久。如今被人言中,又没有办法解决,当然不快。 单琮锡见梁师承没有对应良策,心想:“说空话谁不会,还让你这个当师爷的教我。”哼了一声,驾马而去。 戴齐民埋怨梁师承道:“不是我说你,你就是自以为是。” 梁师承一脸苦相,无从可言辩,自知主公心中已是嫌弃,也只好腆着脸跑去给单琮锡牵马。 羽翼驾船两三日内抵达广西北海湾,下船之后置卖了那艘大船,换取银两,又去集市购置马车c衣物。此时稍有安定,羽翼本应服丧孝,但毕竟在外逃窜,怕引人注意,因而作罢。至于旧制“父母亡,则守孝三年”,羽翼眼下更是难以遵从了。 他们路过丧事店,李云昭心头自责,道:“父死未尽孝礼。” 羽翼宽慰却直言道:“生前不尽孝,人死流马尿。你本就山野江湖人,四处寄居,那守孝三年的陈规旧制,安居定所之人才可以做到。”说后一叹,喃喃道:“人无恩怨,天下无攻伐,才能生有所居,死有所归。” 一番采购忙活以后,羽翼见莫芷菁居然还没有自行离去,将一些碎银交给小昕,说道:“把这些钱给她吧,让她早早离去,省得看着心烦。” 小昕如是照做,将碎银交于莫芷菁,和颜笑说:“姑娘一路上受苦了,这些银子拿去,咱们就在这里别过吧。” 莫芷菁看了一眼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羽翼c李云昭尚在等候,问道:“你们嗣子都不来给本姑娘亲口道歉吗?” 小昕只笑不答,将银两交到她手里,就转身随羽翼和李云昭去了。莫芷菁也娇哼一声,转身离去。 李云昭凑近羽翼,私下说道:“峨嵋派于男女之间,门规森严,可怕带不去小昕姐姐。” 羽翼想了想小昕跟他们,不免耽误了别人终身,便又拿了几锭银子交给小昕,说道:“小昕姐姐,多年来承蒙你照顾,如今我家已经破灭,这些银两不多,但由你自己找个寻常人家嫁去。” 小昕哽咽道:“嗣子嫌弃我了吗?” 羽翼宽慰道:“这里不比涯海,规教森严,礼节繁多,我们两个大男人带着姐姐,迟早是会耽误你的。”转念一想,自己是否安排得太急促了。又道:“姐姐,你别哭了。”说罢,朝莫芷菁去的方向追去,只撂下一句:“在这里等我!”走时扯了一下小昕袖角,道:“跟我来!” 他一路追赶,穿插于集市行人间,一见莫芷菁背影,喝喊:“莫姑娘,莫姑娘” 莫芷菁听着声音耳熟,转身寻去,见是羽翼奔来,莫名脸上晕红,心想:“这涯海羽家的嗣子,还知道来跟本姑娘道歉。” 羽翼追到莫芷菁,一到她跟前,气喘吁吁。 莫芷菁故作傲娇之态,娇嗔道:“你还知道来跟本姑娘道歉。” 羽翼心中顿时不快,心想:“道歉?道什么歉。”但这两三日相处,已然对她有所了解,时下确有事情要求她,想来大丈夫能屈能伸,道歉又不刮自己身上肉,当即笑呵呵地说道:“好啦,莫姑娘名门正派高足,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一个粗鄙的南蛮子一般见识。” 莫芷菁抿嘴一笑,娇嗔道:“瞧你!早这样待我客客气气点,自己也不会白挨一记打。”莞尔说道:“算啦!本姑娘也不是心胸狭隘之徒,不与你计较。” 羽翼一脸憨笑,问道:“姑娘既然不生我气了,那可否应我一事?” 莫芷菁撅嘴,道:“原来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7章 弃家03 羽翼被莫芷菁如此一说,不免面露尴尬,笑着说道:“姑娘不是才说自己并非心胸狭隘之人吗?其实,羽翼所求之事不为自己,是为了小昕姐姐。” 莫芷菁一听是有关小昕的事情,想那位姐姐性情温和,实是位好人,当即心平气和,道句:“说吧。” “莫姑娘也知道,我与云昭哥都是大男人,小昕姐姐一个女儿家,迟早要嫁人,中原繁文缛节我早有耳闻,她如此跟着咱们早晚会误了终身。所以想请莫姑娘带上小昕姐姐,替我为她谋个好人家。在此感激不尽。” 莫芷菁见羽翼说得一本正经,突问道:“你这么关心她吗?” 羽翼正色道:“我家中之人皆死于非命,唯有小昕姐姐还活着,怎么能不为她谋个善果姻缘。” 莫芷菁点了点头,脸上泛着淡淡的微笑,说道:“我知道。”拱手道:“你放心,此事我一定不负所托。” 恰逢小昕跟上来,现身二人眼前,羽翼对她说道:“小昕姐姐,你就此与莫姑娘相伴吧。” 小昕哽咽着看了看羽翼,又看了莫芷菁,只点了点头,并无言语。 羽翼便对莫芷菁拱手道:“多谢姑娘!这些天,羽翼多有得罪,望请海涵。”说罢转身欲走。 莫芷菁叫住他,问道:“羽翼,你们又是去哪里?” 羽翼头也不回,挤进往来人群之中,一只手伸出来摆了摆,以示告辞之意,传出他的喧朗明亮的声音:“随我表兄上峨嵋派,将来武功有成杀回涯海城,为家人报仇。” 莫芷菁痴痴看着羽翼消逝在人海中,口中喃喃道:“羽翼,多珍重。”便又笑颜执小昕手,说道:“姐姐若是不嫌弃,就随我一同上华山吧。” 小昕施身一礼,道句:“愿凭姑娘差遣。” 莫芷菁笑道:“姐姐别再客气,即日起,您便是芷菁的亲姐姐。” 小昕微笑着点了点头,心想:“这姑娘与嗣子的性子倒有几分相似。”便笑着随她去了。 羽翼穿梭人群回到原处,与李云昭会合,道句:“走吧,我们同上峨嵋。” 李云昭看着他,却笑道:“咱们涯海城的嗣子真是魅力不凡,如何就说动了那傲娇的莫姑娘。” 羽翼哼笑:“莫姑娘只是有点小臭小臭的脾气,其实心眼还是好的。” 李云昭道:“是啊。”却是不怀好意的坏笑。 羽翼并不理会,独自引着马车,往集镇外去了。李云昭直呼喝他,羽翼也不理会,只得趋步追随,边快步走还边骂骂咧咧:“臭小子!还开不得玩笑了。” 羽翼冷不丁说道:“我们得赶快上得峨嵋才行。” 李云昭笑说道:“你急什么?” 羽翼道:“我要是单琮锡一定会书信通报省里,说咱们是琼州逃出的杀人犯,以便通缉。” 李云昭一听恍然大悟,道:“所言极是!那咱们快快上路。” 二人同乘马车,一路向北,也不打尖宿店,只风餐露宿,稍做休憩。一月之后,才入了四川。 羽翼道:“想来广西各州县也没有几人买他的人情账,故而我们一路未遇险境。入了川可以不那么着急了。” 李云昭问:“为何?” 羽翼言明道:“单琮锡虽然拥兵自立,但官阶不大,如今已跨越贵c桂两省,量他无论人情c能力,都可谓‘鞭长莫及’了。” 李云昭道:“我看是官府无暇顾及吧,现在世事萧条,我沿途留心过,有不少张贴告示,通缉的要犯,却没有我们。皆言是什么八大王的反贼。可见天下要乱了。” 羽翼说道:“可眼下川中还甚太平啊。” 李云昭道:“谁又知道能维系多久。今年春时,我在cd听那些走南北的江湖客说,天下仅西南尚还太平。可迟早那些反王会攻入川中的。” 羽翼道:“这些不是咱们能管的事情。天下总有人会重造太平。我只要能手刃姓单的狗贼便可!” 李云昭看着羽翼切齿含恨的样子,心想:自己又何尝不是有血海深仇要报,可是那人武艺已经算是独步武林,自己就算有贺太岁传授武艺也未必能报此仇。 二人各有思量,各有深仇大恨要报,眼下也只有上峨嵋,除了那里恐怕暂时也无容身之所了。 二人行车入集镇,寻了家热闹店,欲打打牙祭。 入川以来,李云昭鉴于羽翼地生,自觉成了地主,特色佳肴,美味小吃介绍一通,说得羽翼直流口水。 羽翼迫不及待,招呼小二道:“我哥哥说得都来一通。” 李云昭连忙劝阻,道:“开什么玩笑,那么多会撑死你。”对小二一笑道:“先来点给我兄弟解解馋,譬如川北的凉粉,鸡丝凉面,冷吃兔,以及毛血旺,来壶小酒。不够我们再点。” 小二应声,便去报菜名儿去了。 先上来一道川北凉粉,羽翼二话不说,取了筷子便拌匀了作料,但见白嫩的凉粉,铺着黑色豆丝,上面浇了层晶莹的红油辣子,又有星星红点瓣儿的小米剁椒,让羽翼直流口水。不光是他,就是李云昭见了久违的家乡菜,也是如此酣馋。 羽翼给自己盛了一碗,狼吞虎咽,突然满面红光,大呼小叫:“辣死老子。”端了酒壶就咕隆下肚,抬眼一看李云昭是怡然自得,吃得津津有味。 李云昭忍不禁笑问:“你不知道川菜以麻辣著称吗?” 羽翼张嘴伸出舌头,用手对着扇风,还不时埋怨道:“知道,自然知道,可是没有想到这么辣。你又提前告诉我。” 李云昭略显得意,说道:“这道叫‘伤心凉粉’,就是因为辣得人直伤心,才得此名。各地皆以为四川人吃辣子行,其实远不及湖广和贵州,只不过以花椒的麻味充了数,才享誉天下。”说完又问:“我久违家乡的味道,后面的几道菜都很辣,你还敢吃吗?” 羽翼就是倔强,当即回应道:“有什么不敢的。不过,你别说还蛮好吃的。” 后面的菜一一呈上来,羽翼是一边叫好一边被辣得不时呼气喝风,就是生怕少吃了一口,弄得李云昭直笑话。 不仅把李云昭惹得好笑,邻桌也有人发出格格笑声,羽翼转睛一瞧,那桌上坐着一个袭身绫罗绸缎,衣冠华丽,相貌堂堂的俊美少年。这少年不过与羽翼他们一般年纪,口鼻间却留着一抹青须胡子。 李云昭拍了拍羽翼,道:“你看你这吃相,都让人嘲笑了不是。” 羽翼不乐了,瞪视那少年喝问:“我吃我的,你笑什么笑。少见多怪!” 那少年“啊哟”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吃你的,我笑我的,与你何干?”虽然口齿伶俐,却是一口夹杂江浙口音,一听便是外乡人到此来的。 羽翼见他桌上不过一壶酒,一盘炒花生米,一份凉拌三丝。吃的许些清素,便也哼声嘲讽:“吃不起好菜,是嫉妒我们来着。” 少年白他一眼,也不直言理会,自顾自地吃喝起来,也不过才动了两三夹菜,小酌一杯,便起身招呼来小二,施了银两,指着羽翼这桌说道:“他们的酒菜,一并付了。” 小二应声点头,满意地开始收拾桌上的酒菜了。 羽翼却不乐意,认定少年是在羞辱自己,一拍桌子,呵斥:“找与他钱,我们敢点就不怕吃不起。”算是要跟这少年杠上了。 少年哼声,对小二道:“付了的钱,哪有再收回来的理儿。小哥别在意,那就是穷酸臭脾气c没见过世面的人。” 小二一个劲儿地赔笑脸,两头都是客,哪里开罪得起,索性自己收拾自己的,只盼他们不要打起来就是了。 李云昭连忙劝阻,对羽翼劝慰道:“人家也是给自己和你台阶下嘛,你咋个就这么轴呢?” 羽翼啐口,说道:“老子不稀罕。”当即对着那少年大呼小叫,道:“喂,出去单挑。输了的,给小爷认个错。” 少年白眼,道:“有毛病。”自然不想多理会。 羽翼走上前去,一把拽住少年衣领,呼喝声:“走!出去!” 少年横他一眼,威严自立,冷冷道:“撒开!” 羽翼不从,想将其拽出店去,谁料少年二指一凝,当即戳他手腕神门穴,羽翼吃痛,不自觉地撒手开来,只听少年冷哼哼。羽翼见他欲走,又施熊抱扑来。少年转身避过,绕到羽翼身后,当下一掌又拍羽翼后颈。本就扑空的羽翼,几个踉跄步,还未及站稳,被这一掌拍到,当时就一个“狗啃屎”扑摔在地。 少年站立当地,随后用手绢擦拭自己那双手,他的手却是肌肤白皙,透着几分红润,即便许多女子的手,也不如他这双手生的好看,定是平素就这般爱护有加。 少年擦拭完双手,又理理衣领,哼声欲走,只听小二的声音传来:“客官,客官,不会就这么死了?”他更为惊诧,心想:“我没有想要重伤于他,也没有运劲,怎么会打死他了。”这罢,往趴在地上的羽翼处探视。 李云昭本却是笑了笑,自己摇头晃脑,坐在桌子上,笑说:“且由他消停会儿吧,不会死的。” 少年半蹲身子,伸手探到羽翼颈脉,当时不禁好笑起来。 谁料羽翼突然翻身双手拽住他的手,一口咬下去,疼得少年眼泪花花,另手又是一拍脑门,羽翼当时撒手,双目一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少年又探羽翼脉息,知道只是将之拍昏过去,便埋怨道:“什么人嘛,打不过别人就诈死咬人。” 这时,李云昭已到跟前,来瞧羽翼有无大碍,从这少年口中揣度,想他也只是昏死过去,当即对少年赔礼,道:“这位小兄弟,不妨您的这桌,在下请了,全当赔罪。在下“碎空掌”陶启门下弟子,是我对弟兄约束不够,望请海涵。” 少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李云昭,道:“你们是峨嵋派的?” 李云昭一边扶起羽翼,一边应声,却听少年道:“峨嵋派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子,真是辱没了声名。”李云昭赔笑说道:“小兄弟教训的是。” “既然是峨嵋派的弟子,与你们薄面,在下也就不计较了。”少年拱手告辞。 李云昭扶着羽翼不方便拱手谢礼,便吩咐小二,施与银两吩咐道:“将那位公子的钱都还回去,他的酒菜计我账上,另给我们安排间住宿,帮我将我兄弟抬上去。” 小二唯唯诺诺,当即应声,与李云昭合力抬羽翼上楼。 正上楼间,又进店一伙人,招呼吃喝,小二忙回应道:“好咧,客官您请上座,稍等片刻,我帮着抚这位客官上楼就下来。” 李云昭不自觉顺眼看去,觉得声音耳熟,面容似曾相识,突然眼睛一亮,便对小二道:“你先去招待吧,我自己来。”却是掩着脸面,一副生怕别人认出来的样子。 小二也没在意,只是没这费劲的活儿,自然满意,便自行辞了李云昭下楼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8章 痴狂嗔笑皆执着,无我无相无净根01 那伙人走进店内,见应声的小二是扶着人上楼后,方才从楼道里下来,好奇问道:“怎么?大白天的,你这里还有人醉酒不成?” 小二对店内斗殴之事避而不言,顺着别人的意思笑说道:“客官猜对了,小店酒美酣醉人,刚才那位客官不信,喝了一盅,就醉生梦死了。” 一人哈哈大笑:“有如此美酒,不妨偿偿,喂!你们的酒里面不会下蒙汗药吧?” “子睿不得胡说。” “先生,师弟爱开玩笑,您是知道的。” “先生,咱们快马加鞭,沿途上来都见不着他们一行人。芷菁不会遇害了吧。” “不会,就算那人对子乔他们谎称是峨嵋派,也会以为姓项的小子还在咱们手上,有所顾忌,不敢贸然行事。” 这一行正是庆安书生——席延庆与“华山五子”——陈子竹c廖子睿c黄子乔c邓子勋c窦子兴六人。 李云昭在楼梯半道匿了身形,却竖耳窃听,心中也是堪忧,想是:莫芷菁与他们分别,竟然未跟盟中人相遇,如此与他们五岳盟碰面,见不着莫芷菁,定然以为他跟羽翼害了这姑娘,眼下又空口无凭,辩说不得。于是打定主意,还是最好不要照面得好。这罢,径直上楼寻了一间,安顿好羽翼,自己也闭户房中不出。 少时,羽翼苏醒过来,只是头脑沉闷,颈项也是麻木酸疼,边醒神边问道:“那臭小子走了没有?” 李云昭道:“走啦,你也是!惹什么事。眼下五岳盟的人都追来,他们都还没有见着莫姑娘。” 羽翼不以为然,道:“那你给他们说呗,我们在那里分别的。” “说?”李云昭不禁好笑,道:“他们直当咱们是掳走莫姑娘的歹人,凭地里现身,空说无凭,人家会相信吗?” 羽翼道:“那人是项堂掳来的,又不关我们事。” 李云昭不想与他争辩,只道:“总之他们未与莫姑娘重逢,咱们还是别与他们照面的好。”过后叹息:“但愿他们吃了饭就不停留。” 羽翼不禁笑起,挖苦道:“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最好就别出门了。”说着自己出门去了。 李云昭见他开门,慌忙问道:“你去哪里?” 羽翼哼笑道:“人家又没有跟我打过照面,事情都是你跟项堂做,不关我的事”最后一句说得自负得意,声音扬长。 羽翼出了房门,自行下楼去了。吃客之中,一眼就能认出五岳盟一行人。他装作全然不知,自己打听刚才自己昏过去以后的事情,但却留心着席延庆他们。 听他们一桌边吃边聊天。 黄子乔说道:“没有想到峨嵋派跟姓项的打成一片。你们说他会不会投峨嵋派去了。” 席延庆摇头说道:“不会,年初项寻熠的遗孤在cd露过脸,有人把杀害应大侠的事情栽给了峨嵋派,引得峨嵋派派李继宗下山调查此事,也不幸身死。那小子才随羽放夫妇去了涯海城,听说还带走李继宗的遗孤。” 陈子竹分析道:“这么说来,子乔你们遇见的那个自称峨嵋派弟子的人,就是李继宗的独子。” 黄子乔还未及搭话,席延庆就断言道:“一定是了。单琮锡欲灭羽家,他们都是羽放夫妻的侄儿,走在一起也不难解释。” 邓子勋道:“先生,当年想得‘洗月剑’怕也是这个羽万雨吧。我看羽放夫妻俩,带回那小子,也是这个目的。” 席延庆叹息道:“也许是吧,当年秦川大雪山上,那李玉萍为带走项寻熠的妻子,不惜杀了咱们五岳盟的人。” 窦子兴拍案怒道:“哼!羽家有此报应,也是理所当然。” 羽翼一听自然心中不快,欲将发作,道句:“放你娘的狗臭屁!” 六人将目光投来,面容冷峻。见羽翼却不与他们目光相对,自然不以为是在说自己一伙人的坏话。 羽翼得过教训,刚才以为那少年是个弱不禁风的奶面小生,贸然出手,不料反被打昏了过去。这些人明显就是武林人士,他自然再大的气,也强忍住了。心下又想:项堂所言的杀父仇人,恐怕就是这些人了。 他又问道小二:“刚才我那桌饭菜收拾了没有?” 小二道:“还没有,您可继续享用,没人动您的。” 羽翼哪里还惦记着吃,不过想多打听关于项堂的事。从他们六人刚才所言,已然能猜到项堂不在他们手里为质了。当即眼睛一转,招呼小二,道:“再与我来壶好酒。”小二应声去打酒。 待到酒一打来,羽翼便提酒朝五岳盟六人去了,客客气气地问道:“诸位侠士,可否一叙。” 华山五子警惕得紧,一个个皆不吭声,席延庆笑颜相迎,却不拒绝,叫道:“小二看座!” 羽翼摆手,对小二道:“不必了。你忙活你的吧。”然后才对席延庆道:“先生,我方才听你们口中提到项寻熠此人,是想打听一事。” 陈子竹皱眉,冷言相向,问:“问什么?” 羽翼道:“不瞒诸位,这项寻熠的独子——项堂,小小年纪就无恶不作,以为霸占我未婚妻不成,居然杀害了她。”他话中真假参半,可是想到采仪的死,也不免动容,心头难受,几欲落泪。 这般自然五岳盟诸人尽信无疑,窦子兴连忙腾开座位,挪了身子,将羽翼请来,说道:“既然兄弟与咱们同仇敌忾,那就是咱们五岳盟的朋友啦。” 羽翼表面无动容,心下却道:“谁跟你同仇敌忾。”想他刚才直言自己家灭门之事是罪有应得,心中早就将他杀了千百遍了。只道:“所以我就想知道,项堂这厮在哪里?可否相告。” 黄子乔一声叹息,说道:“他的同伙掳走我们小师妹,他自己也溜之大吉。” 廖子睿讥讽道:“那单琮锡还想徐图天下,派那么多人,连个项堂都抓不到。” 窦子兴附和:“不就是个志大才疏的废物嘛!” 席延庆不言,可心中却是失落,心想如此说法,他们五岳盟不也是一群废物,追讨宝剑多年无果,死伤无数。如今还丢了盟主视如宝贝孙女儿,掌上明珠的莫芷菁。 羽翼这下知道项堂还活着,一时间倒有些窃喜,过后又是怅然,口中喃喃:“他还没有死,真是福大命大。” 窦子兴宽慰道:“兄弟你放心,早晚他不得善终。” 羽翼情绪浮动,真不知道自己再见了项堂,能否痛下杀手。羽放死在他怀中,告诉他身世之谜的情形,不断浮现在脑海里。 “哎”羽翼一声长叹,泪经面庞,只对六人道句:“如此不打扰了。”说罢与诸人敬了一圈酒,独自回到座位上了。 席延庆却是惊觉起来,低声对陈子竹说道:“这个少年内力好生混厚,怕是强于我百倍。”他是武林老手,从羽翼那一声长叹中,便能辨识出来别人的内力深厚。 陈子竹问道:“先生有如何打算?” 席延庆道:“就是不知道武艺如何?”使个眼色跟廖子睿。 廖子睿当即会意,这是要他去试试羽翼的武功深浅。自己提携一壶酒,往羽翼那座去了。 刚走了几步,眼前挤过一人,两人只碰了一下,廖子睿当即失足摔倒在地。 那人连忙道歉,搀扶廖子睿。 羽翼闻得情形,回头瞧去,那人还未明身份,就迅速上楼去了。故而也没见着人。 廖子睿欲再去,却被席延庆拽住,低语道:“有高人在暗中护卫此子。” 廖子睿莫名所以,问:“什么高人?”却见席延庆一脸疑虑,过后才说:“没有想到,峨嵋派竟有如此身手不凡的弟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廖子睿这才反应过来,道:“先生说的是刚才那个少年。” 席延庆点了点头,回应道:“不错,那身法分明就是峨嵋派的,此人明显在暗中保护刚才与我们打听事的少年。”当即又嘱咐道:“你们涉世未深,盟主将你们交到我手上,自然不想你们出什么事,日后谨慎为妙。” 陈子竹也道:“先生说得是。这小子既然被峨嵋派相中了,咱们也就不打他主意了。眼下首要还是寻回小师妹,然后是找回洗月剑。” 席延庆却陷入沉思,摇头晃脑,说道:“恐怕还另有蹊跷。”虽然苦思冥想,就是想不出其中关键,口中直忖度喃喃:“峨嵋派项堂涯海城”反复如此念叨,突然眼睛一亮,似乎恍然大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9章 痴狂嗔笑皆执着,无我无相无净根02 陈子竹问:“有什么蹊跷?” 席延庆道:“还不确定,恐怕那小子对咱们说了慌。” 陈子竹问:“他对项堂的那股仇恨,从目光中都透了出来。怎么会说谎?” 席延庆道:“当时离开涯海城,不是单琮锡的手下人说过,羽家的嗣子跑了吗?李继宗的儿子定然入川,以为到了自己门派地境了,传信回峨嵋派以寻求接应。我估计,羽放夫妇想拿洗月剑,软禁那叫项堂的小子,他们之间起了内讧,不然单琮锡那伙废物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攻陷涯海。此子想在我们这里打听项堂的下落,一是要得洗月剑,二是真要找项堂报仇。” 陈子竹以为席延庆分析在理,继而问道:“先生有什么打算?” 席延庆低声吩咐道:“子乔,你使人把传言放出去,说有人带着洗月剑去了峨嵋派。” 陈子竹道:“先生,是想把连同咱们盟会的人都尽数引向峨嵋派吗?” 席延庆道:“既然峨嵋派掺合了进来,咱们也只要如此搅和了。且看看峨嵋派到底要搞什么名堂:他们有心对洗月剑巧取豪夺,被有心思的门派围堵,也藏匿不住;就算峨嵋派没有要夺取洗月剑的想法,如此被搅和了进来,为证清白,也会像上次应大侠遇害那件事一样,为咱们找回洗月剑尽份力。这一次,他们总不会想上次追截项寻熠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吧。”当下又嘱咐道:“盟主那里我们只管最后交上洗月剑即可,此事原委,不可走出我们六人之外。” 华山五子相继应声,庆安书生掌管南岳堂分舵,一向被盟会众人视为“智囊”,他的所有谋划,五人当然信任不已。 陈子竹还赞言道:“先生所谋深远,晚辈佩服!”但又问道:“小师妹怎么办?” “只要芷菁不在项堂手里,我想应该是被放了,只是没有与咱们遇见罢了。毕竟是名门正派,不会害她的,估计当时也就是为了自保,他们认为咱们是跟单琮锡结了盟,迫于形势,跟项堂站在同一条船。” 黄子乔说道:“先生说得是,我想起当时掳走小师妹,也就让我们带回给单琮锡让他放其北上。后来项堂自己留下殿的后。” 席延庆是深信自己的推测羽翼与项堂之间实有仇怨,不过为了能逃出生天,不得已结成同盟,只笑着对五人说道:“吃完这顿饭,就这么做吧,然后上峨嵋。” 羽翼在这边不时偷偷窥视六人,又听不清他们嘀咕。见六人用完餐,都来跟他打了招呼,相继离去,自然也就不在乎了,只是那个撞倒廖子睿的人,身影似曾相识,忍不住要上楼去探视此乃何人? 他招呼小二来,问道:“刚才与我发生矛盾的小子是不是也住店里。” 小二眼睛一转,笑呵呵地说:“来往客人那么多,小的记不清楚了。” “在哪间房!”羽翼不由他分说,使了点银两。 “楼上天字四号,客官有什么过节,可别在店里闹事,也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小二边说边乐呵呵收受银两。 羽翼不禁好笑,心道:“哼!贪财小人。”打定主意,住今晚便不再逗留。这罢往楼上去了。 他上楼后,并没有先去找那少年滋事,而是去了自己的房间,一见李云昭便道:“你别躲屋里了。五岳盟的人走了。” 李云昭喜出望外,直念叨:“走了好,走了好。” “瞧你这做贼心虚的样子,莫姑娘见他们一定会言明此事。他们也就不会找咱们麻烦了。” “嘿!”李云昭听他言语中挖苦自己,当即反唇相讥道:“哎哟,之前还看不惯别人,现在左一个右一个的‘莫姑娘’。” 羽翼不受他的讥讽,哼声道:“随你怎么说。别让我知道你的心上人是谁,一经见着了,我会戳你烂事哦。” 李云昭戏言笑道:“好啊。你只要敢这么做,有朝一日,我见莫姑娘,也别怪我口无遮拦。” 羽翼也笑了笑:“那就试一试吧。” 两人却不置气,都是有说有笑的样子。 羽翼觉得玩笑也开够了,当即正色道:“好啦,不跟你瞎扯了,那臭小子居然也住店里。” 李云昭问:“哪个臭小子?” 羽翼道:“还能是哪个臭小子,当然是被我咬了一口,打昏了我就跑了的那个小子。” 李云昭直好笑:“喂!你要脸不要脸,明明就是你打不过人家,别人还不跟你计较。” 羽翼不耐烦,说道:“随便怎么说,反正就是他!” “怎么你还要找别人报复不成。” 羽翼道:“那倒不是,是我不对在先。刚才我替你把了风,守到五岳盟的人一走就回来告诉你,你是不是也欠下我一个人情。” “喂!羽翼,你是不是有点把我抹干吃尽了。好吧,好吧,当哥的不与你计较,说吧,你要怎样?” 羽翼笑了笑,说道:“对了嘛,好兄弟相互帮助嘛。你帮我说和与他,这个小子身手应该不耐,弱不禁风,奶油小生一个,居然能打赢我。” 李云昭道:“姑父不让你练武,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从什么旁门左道学修的内功,那小子能料理你料理得那般轻松,武功是不耐。那你可否明说,你与别人言和,有什么目的。” 羽翼哈哈大笑,说道:“还是你了解我。路上多个人不寂寞,遇见歹人也不怕。还有就是,你们峨嵋派不收我,就让他引荐我去投他的门派。” 李云昭哼笑道:“我看你啊,真是会给自己留后手,可是我事先告诉你,他师父多半与咱们峨嵋派颇有渊源,不然怎么一听我峨嵋派的招牌,就不跟咱们计较了。” 羽翼白他一眼,道:“你倒是遇见事情就把峨嵋派抬出来,自己也太没本事了。” “我门派是三大宗的金字招牌,当然要打响点,不然你小子总惹事,我可收拾不了你的烂摊子。” “诶!打住!莫姑娘可是你跟项堂拐来的。” “你小子这是过河拆桥,那怎么不在经过涯海城的时候,就把别人放了。” “好好好,哥哥你做得对,现在可以帮兄弟去说和了吧。” “不用去了。”屋外飘进一声。 两人不自觉寻声看去,便见那少年立于他们眼前。 羽翼不甚喜欢别人窃听,跨着脸说道:“你也不太礼貌了吧,不请自来!” 少年不禁好笑,道:“那我走了便是。” 羽翼连忙前去拉住少年,说道:“兄弟何必生气,我也就是随便这么一句玩笑话。” 少年哼声道:“羽家两代城主都是直率的人,没有想到他们的儿子这么矫揉造作。” 羽翼吃惊,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自然是从五岳盟那里知道的,方才你们双方相互留心窥视对方,于我回到店里都全然不知,那庆安书生已然察觉你对他们说谎。本想有意来刁难你来试你武功,好在被我挡住了。”少年道出来龙去脉。 过后他又对李云昭道:“你是‘七杰弟子’李继宗家的公子。” 李云昭道:“不错,你怎么知道?”说出来以后方才猜到他一定从席延庆那里听说了什么,推敲到的。 少年见李云昭自己“哦”的一声,料他已经知道自己为何知晓其身份了,也就不回答了,便问:“我想知道,杀死李大侠的那人是谁?” 李云昭道:“他叫廖志远,是我们峨嵋派的叛徒。” 少年再次问:“你确定是他?” 李云昭道:“我干嘛要骗你。” 少年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和你们一起上山。” 李云昭问道:“我瞧你这小兄弟,一定与我们峨嵋颇有渊源,不知你师承何处?” 少年道:“没有什么渊源,只不过是想让你替我引荐,让我进峨嵋派。” 李云昭好生惊奇,道句:“你也想入我门派。” 少年道:“武学宗源,仰慕已久,出门在外打着招牌,别人也会予以几分薄面。” 李云昭且问且说道:“咱们也算相识一场,小兄弟带艺投师,可否告知在下,你原来师承何处?又如何称呼?还有就是为什么要打听廖志远的事?” 少年道:“叫我玉汝便是,我以前也没有正式拜过谁作师父,不过自己苦练出来的路子罢了。” 李云昭心里猜忌:“他要投峨嵋,还要我做推荐。不错!他定然知道峨嵋派对新来弟子很为防范,没人介绍就入门,会被当成是廖志远的潜伏弟子。他若是廖志远的门人,就一定会避师父的名讳不谈,以免不让我这个峨嵋弟子生疑。这小子到底什么目的?”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来,只好先答应下来,只是提醒自己须防范此子罢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0章 痴狂嗔笑皆执着,无我无相无净根03 玉汝见李云昭有些迟疑,进而说道:“你们放心,在下虽算不得高手,倒要护你跟这位羽家的嗣子周全,是没有半点问题。” “玉汝兄弟可以别称呼我什么嗣子吗?”羽翼情绪微有些失落。 玉汝也不问其缘由,便拱手赔礼,说道:“是我失言了,羽大哥。” 李云昭朗道:“好啦,玉汝兄弟也算是咱们新进的弟兄,不如回到山里,咱们拉上我一位师兄弟,咱们拜个把子如何?” 玉汝微笑不言,却听羽翼打趣道:“哎呀,哎呀,你就是想当大哥嘛。明知道咱们都比你小。” 李云昭也跟着打趣,道:“诶,还别说,你说不定就能当个老二。” 羽翼白他一眼,道:“反正你这个大哥早晚也会被架空。”说后得意地哈哈大笑。 玉汝推开门,请道:“两位兄长,既然投缘,兄弟就请哥哥们小酌一两杯。” 李云昭笑着对羽翼道:“你看别人玉汝多厚道。你却想着要夺权。小小年纪就这么重权欲。” 羽翼哼声笑说:“对啊,你是晁盖,我是宋江嘛。”说罢看着玉汝,道:“玉汝是卢俊义。” 李云昭道:“对嘛,还是人家卢俊义本事最大,人最厚道,你这比方恰当,恰当。” 说着笑着,三人出门下楼去了。叫来好酒,开怀畅饮,漫谈百事。 一日且过,三人收拾行装赶路向峨嵋。蜀南多山川,道路多被江流阻隔,又是崇山峻岭,他们驱车驾马,无船可载,不得不绕行依江山路,于是行程较是缓慢。数日过后,一路上时有遇见武林人士,一经打探,都是天南地北来的,齐向峨嵋派。 那日,他们歇息于路边茶酒小肆,听闻有人议论道: “没有想到,当年一把洗月剑辗转反侧,现在竟落到了峨嵋派手里。” “是啊,没有想到,赖家为了制衡三大宗,当年不让他们参与比武夺剑,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最后还是落入三大宗之一的峨嵋派。” 羽翼c李云昭边饮茶,边窃听,自然觉得莫名其妙,对视一眼。 李云昭嘀咕:“难道项堂上峨嵋寻你去了。” 羽翼摇头晃脑,也是莫名所以,道:“且听说道。” 玉汝却笑道:“二位哥哥不用猜了,消息定然是那席延庆放出去的。” 二人一听不约而同问道:“为什么?”但见玉汝示意让他们再且听下去。 只听那邻近的桌上又有人说道: “这洗月剑真是有魅力,先是羽家想利用武当弟子项寻熠抢夺,后来又软禁其子不得逞,如今峨嵋派也参与进来了。” “要我说啊,毕竟嘛,这赖家当了两百年的武林盟主,号令天下,人家随随便便丢出的东西都是宝。什么三大宗,五岳盟,涯海城,在碧华庄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听到这里,羽翼算是明白玉汝的意思了,对之投来敬佩的眼色,眼睛不转地看着玉汝。 玉汝与之对视一眼,忽而目光闪烁,面容尴尬,自顾自地饮茶,茶碗遮蔽半颜,他透过茶碗又偷偷看了一眼羽翼,见他还在注视自己,便故意咳嗽几声,问:“羽大哥,在发什么愣!” 李云昭从专注地窃听中回神,看了看他们俩,也见羽翼盯着玉汝,问:“你小子想什么呢?” “没有,就是很佩服玉汝兄弟。不仅武功好,人还这般敏慧。” 玉汝不禁脸红,受了羽翼夸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微笑着推辞不就,说:“哥哥谬赞了。” 李云昭低语道:“那这个席延庆什么意思?把祸水引向我们峨嵋派。” 玉汝道:“哥哥还曾记得,当初伯父为什么要下山寻迹廖志远。” 李云昭回想当初父亲拼死要与廖志远一搏,一切都是为让他能学到贺汀渚的武功绝学,可是这让他完全联想不到与席延庆移祸峨嵋有什么关系,当时表情疑惑,又满是伤感地说道:“为了让我能学上太岁的武功。” “还有呢?” 李云昭被他继而追问,才想起这件事是廖志远用应天甫之死嫁祸峨嵋,忙道出:“为了自证清白!” 见玉汝让他悄声点,过后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毕竟名门正派,能不爱惜名声?如此,峨嵋派为了自证清白,定然会再派人来,帮着五岳盟找寻洗月剑。这个席延庆是个老江湖了,先是利用这些贪图宝剑的门派,作逼宫之势,把事情闹大,让峨嵋派只有用帮着找回洗月剑的办法自证清白。” “真是老谋深算啊!”李云昭不得不叹服。 玉汝自信满满道:“可惜他要失算了。” 李云昭这时也是心里佩服他,便问:“兄弟有什么良策应对。” 玉汝道:“所谓‘用强权何必讲理’,峨嵋派里的高人不是他席延庆能想到的。能觊觎洗月剑的人,大多不过是乌合之众。” 羽翼对玉汝倍加青睐,笑道:“以玉汝兄弟的本事,能平此事与否?” 玉汝只笑不言,弄得在旁关心峨嵋派的李云昭好些着急,直看着他。玉汝道:“峨嵋派有两宗‘七杰六娇’,有第三代精英的‘护剑弟子’,个个不在我之下。” 李云昭见玉汝对峨嵋派的了解,几近自己这个峨嵋派弟子。连护剑弟子的事情都知道,目光更为惊诧。 玉汝笑道:“哥哥不必惊疑不定,时候到了,我会好好与两位哥哥陈说的。” 羽翼与李云昭相继点了点头,对他到底还是信任。 “眼下还是赶到峨嵋派去救场。”玉汝接着说道。 李云昭见他心系本门,想到这位兄弟家里一定与咱们门派交厚。 羽翼当即攀附玉汝,指着他对李云昭说道:“怎么样,当初我想与玉汝和解,就是看对这个兄弟。我该是慧眼识人吧。” 玉汝面露不快,是以不喜欢别人随随便便攀附自己,当即又是满面红光,奋力挣脱。自己拍了拍身上,正了正衣着。 羽翼见他如此,心中不免有些不快,只听玉汝说道:“哥哥别介怀,我小时候学武之前,身体不好,故而落这个‘洁癖’的坏毛病,望哥哥见谅。” 羽翼听他如此说了,又露出尴尬的微笑,说道:“无碍,无碍。” 李云昭想起前日他与羽翼打斗,也是毕事了,还用随身的手绢擦拭自己的双手,一双手爱惜得比女儿家的手还爱护得好。 羽翼当即道:“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三人付了茶水钱,同乘去往峨嵋,近了县城,羽翼驾车遥望之际,见得巍峨群山,蓦然心旷神怡。时下将入冬了,虽还没有下雪,山上已然起了霜,见得远处皑皑下万仞苍翠,又见云似绸,雾如纱,萦绕于群山之巅,此境直若仙境。 羽翼泊车下来,立于道上观山叹道:“没有想到峨嵋山如此巍峨景秀。” 车中二人见车泊了,也下得车来。 玉汝笑道:“蜀中多山,秀丽以峨嵋为最。峨嵋峨嵋,宛如蛾眉,遥妆鬒黛兮,凝翠云鬘兮。” 李云昭见他其实一副向往已久的神色,说道:“玉汝兄弟对峨眉山独有情怀啊。” 玉汝微笑说道:“小时候就常听父母念及此山。这里是普贤菩萨道场,远近闻名,与我们浙江的普陀山都在释家圣山之列。” “难怪玉汝兄弟藏匿不住的家乡口音。”羽翼笑说道。 李云昭惊疑问道:“你是浙江人。” 玉汝一时回避语塞。 羽翼轻言呵责:“浙江富庶,浙江人怎么了。” 李云昭忙道:“你别打岔,我且问问玉汝兄弟,我三师伯叶芝隆可是” 玉汝强说道:“不错,我从小体弱,武功正是他他所授。” 羽翼问道:“玉汝兄弟说过以后会好好与我们陈说,哥哥何必急问别人身世。” 李云昭也不多问,这下算是知道他为什么会去峨嵋派,一定要报师父的仇,便问及:“玉汝,你本就是叶师伯的弟子,也算我的同门,上峨眉山想过要投师于七杰何人?” 玉汝微笑说道:“我跟哥哥,哥哥师承五师叔,我便也师承五师叔。” “不如让师父直接举荐你做护剑弟子,侍奉太师父左右,如今九名护剑弟子还有空缺。” 玉汝忙推辞,道:“算了,我与孤寒师兄日久未见,难免生分。他必然又对我倍加严厉,我会不自在。” “可是当年叶师伯的明镜山庄被灭门,如果太师父知道师伯门下还有幸存,定然高兴。” 玉汝听他如此说到,不免神伤,问:“太师父身子还好?孤寒师兄,眼疾治好了没有。” “太师父甚为健朗,只是孤寒师兄的眼睛,不过也无碍,打从他成名那时起,外面就传说,孤寒师兄会道法仙术,开了天眼,看似眼盲却心如明镜。” 玉汝“哦”了一声,却是神情怅然恍惚,不禁道句:“那他如此了得,为何也杀不死廖志远那个狗贼。”说到最后一句,眼睛始有湿润,却微带着恨意。 “这个我其实很难与他打得照面,自然也无从知晓。大家是把他传得出神入化,以至于”说到这里,李云昭也情绪低落,是想到父亲不就是觉得太师父偏心,心中颇有怨言,才用性命殊死一搏。玉汝是叶师伯的弟子,言及自己对之不服不敬的话,他只好就此打住。 羽翼却是好奇,好笑说道:“言过其实了吧!” “且当言过其实吧。”玉汝接了一句,“他自幼便得了眼疾,少小孤寂,除了一位可伊姐姐,谁也没有跟他亲近。这位姐姐宛如天仙,师兄此生却未幸可见,他们之间只以琴音交流,有如伯牙子期。” 这席话说得羽翼甚为伤感,可惜其实他于音律全然不通,只不过会拨弄下琴弦,弹不完一支曲子,还甚为标榜自己与采仪是伯牙子期之谊。 玉汝见他们怅然伤感,疑问:“兄弟言语有什么不慎之处,触及哥哥们的心头事?” 二人不约而同,都摆手言道:“没有,没有。” 羽翼还说:“孤寒师兄与这位姐姐之情谊,真是羡煞旁人。” 玉汝也是叹息:“可惜这位姐姐最后死在师兄怀里,他本就有眼疾,伤痛难当,一夜之间彻底把眼睛给哭坏了。” 羽翼听到此处,一经联想到采仪死在自己怀中的事情,再也忍不住,落泪起来。 玉汝见他这般,甚是难为情了,忙致歉道:“哥哥莫要伤感,都怨兄弟在这里说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羽翼一边揉眼拭泪一边摆手忙说道:“无碍,无碍” 可是玉汝内心不禁好笑,他没有想到这位一向显得不是聪明外露,就是吊儿郎当,富有纨绔气息的羽家嗣子,竟还有多愁善感的一面。 羽翼神情恍惚,忽而长叹一声,当地里吟道:“莫聆秋瑟潇湘雨,一曲婉转,尽时肠催断。朱阁楼台,应落得广厦万千。啼笑因缘,又怎胜寂寞哪堪?佳人轻卷珠帘,后庭吟弦,泯笑已是c无字胜千言。”继而说道:“伯牙子期音声绘心,人生难得知己,有知己者,自然‘无字胜千言’。” 玉汝站在了羽翼身畔,却是劝慰:“哥哥不必再患得患失,人各有天命,不可违者。” 羽翼眼见峨嵋派稍事即入,料想血海深仇有朝一日终得偿报,内心竟而难以平复,道是:“一入武林,杀伐快意,恩怨是非,连亲骨肉说不定都会刀剑相向,哪里还有什么知己。”说罢自又去驾车台上,道句:“走吧,我们皆是身负家仇未报之徒,高山流水c诗情画意只在远方。不过六根不净,心有执念罢了。” 玉汝却望他身影,默默微笑,道句:“真趣人也。”摇头晃脑,登入车棚内,李云昭紧随其后。 如此驱车向晚,直奔县城去了,他们是打算先入县城一探究竟,再行上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峨眉山下“群英会”,“神功”始成独傲世01 天将欲昏,羽翼三人入了山下峨眉县城。入城才见整个县城,灯火阑珊,尽在几家酒楼处。 他们欲去投宿,不料每家酒家店宿都被人包了,去了门口便有人要求:在迎宾桌座前的宣纸上署上门派c名字。 李云昭有点畏缩,久立不前。羽翼哼声,提笔欲书,却被玉汝一把夺了过来,对他微笑着,提笔书写上:南直隶巡抚之子赵玉汝c护卫赵奇营c李宵。 李云昭跟羽翼一看上面的署名,都傻了眼,正欲要说,却听玉汝语气严厉,道:“本少爷带你们出来见见世面,不要东看西看,东问西问的。”说罢对迎宾的人,笑说道:“在下是南直隶城防军务巡抚赵阔海之子,名玉汝。” 李云昭与羽翼其实皆知道,酒家是被五岳盟包下的,只是想既然要求署名,一定也是对应审查来客是否在邀请名单之内。玉汝却署名官府衙门,这不是要被逐出门的结果。 却不料那迎宾之人,笑脸相迎道:“原来是南直隶巡抚大人家的公子,里面还有住宿的房间,里面请,天字六号房。” 羽c李二人惊奇了,屁颠屁颠地跟着玉汝。只听他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们在诧异什么,但二位哥哥可想想,他们的消息是传得那么快,但是哪里有时间细制来客名单。哼!再说了,一听到有朝廷的大员家公子不远万里地都赶来,自然觉得面上光彩,就算疑我也不会当面戳穿。你要说小门派别人冷眼相待,说大门派少时就被拆穿了。” 羽翼与李云昭一时间从诧异中又露出十分敬服的眼光。又听玉汝低声说道:“五岳盟如此破费,招待前来门派是要聚集够了人手上山滋事。云昭哥哥,今晚火速上山通报山下情况,让门派上下作好应备。” 李云昭应声,转身离开。 羽翼东张西望,见店内热闹非凡,闹酒之人比比皆是,仿佛就是闹新婚之夜一般。他内心对这些江湖客十分鄙夷,心想:“果真尽是些蹭吃喝的乌合之众。” 玉汝低语道:“羽大哥,少看少言论。有什么话,咱们回房再叙。” 羽翼点了点头,也低声回应:“听你的。”真是打心眼里,敬服玉汝这处事不惊的气魄。 二人进了房间,置放行李,羽翼就去闭了房门,转身回来便问:“玉汝兄弟,其实我们大可不必在人中混迹,也可以随云昭哥一起上山了。” 玉汝摇了摇头,道:“不,我另有打算,如果要想上山,羽大哥大可自己先去。”过后道:“这里有床有榻椅,你睡哪边?” 羽翼道:“榻椅吧,天气凉了。你别冷着了。” 玉汝和颜悦色,喜上眉梢,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多谢羽大哥了。” 羽翼蓦地里问道:“玉汝兄弟,你是要等廖志远吧?” 玉汝不言,刚露喜色的面容,变得沉凝,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 羽翼当即回应:“玉汝,你能关心的事情,还能有什么?” 玉汝淡笑,道:“是的,只要是峨嵋派出事情,我相信他会出现。” 羽翼道:“你的仇人,我听云昭哥说过,他的武功恐怕除了叶师兄,峨嵋派无人能及。” 玉汝眉头不展,道:“可是他为什么还放任廖志远为非作歹?我到现在每每想起”这罢欲言又止,只是泪水落下。 羽翼恨恨道:“我知道这种感受。玉汝兄弟,可要是你的仇人中还有你下不去手的人,那就更是难受。” 玉汝目露优柔,看着羽翼道:“羽大哥,我真是老跟您提不快乐的事。” “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你c我还有云昭哥真是千里结缘啊。玉汝,说来其实我内心很不愿想那些仇恨,我曾亲眼看过一个因为仇怨蒙了心智之人的所作所为,那人倘若不是因为仇恨,或可与我好好生生做兄弟来着。你千万不要成了那样。” 玉汝不禁笑了,道:“结识羽大哥这样的趣人,我怎么会被仇恨蒙了心智。” 羽翼又道:“这样最好,眼下我有事情要求兄弟。” 玉汝道:“羽大哥,但请吩咐。” “你能教我武功吗?” 玉汝微笑道:“羽大哥内功深厚,一定得了羽家衣铂,何必需要我教,那日我还说你是泼皮无赖来着,打不赢我就咬我。后来才知道是你不忍伤我,没有尽全力。” 羽翼不快,说道:“你这是在讥讽我吧。兄弟不想漏了家底,大可直言,我自不为难。” 玉汝难为情,宽慰道:“羽大哥,我句句直言。你内力深厚,就连席延庆都察觉了。” 羽翼道:“我父母为了不让我涉入武林,在涯海藏我近二十年。那是因为我从旁门左道习练,猛服增功药,不得真要,什么轻功c身法我都不会。” 玉汝微笑说:“有你这样的内功修为,练什么武功都简单。好吧,今日深夜了,我教哥哥一些运气的法门。” 直至子时三刻,夜深人静,玉汝授予羽翼运气法门时,才明白羽翼富有一身内力,却果然不知道如何运用,甚至周身经脉穴道已然有些错位。 玉汝忠人之事,尽心尽力,帮他寻迹穴位后,一面悉心教授他运气之道,一面运功助他浚通经络。 事毕,玉汝精疲力竭,羽翼却倍感精神。 玉汝擦拭额头的汗时说道:“哥哥,可用我教授的法子,试将一试。” 羽翼神清气爽,对玉汝道:“兄弟辛苦了,快快休息。我去试试。”说罢就推开窗户,飞身而去。 玉汝看着羽翼出去了就不时摇头叹息,却不禁莞尔,仿佛颇有成就感。 初获神功之人不免心花怒放,羽翼满心欢喜,如飞神行,雀跃于屋檐之上。那山间的遥挂缺月,却看似一跃即触。 这会儿,他心想是:当初有了这等神功,哪里还会出走涯海,还会追捕不到项堂。可谓天地之间任我驰骋,自觉得意得很。 羽翼飘然落在当地里,心道:“如今轻功有成,全仰仗玉汝兄弟。”他一经学成了一门功夫,自然自信满满。 直到兴奋头过了,方才觉得困乏,于是又运轻功欲将回屋休息。 他刚才一通乱飞跃,黑夜下都忘记了回去的路。这时见一酒家似曾相识,绕行一周,觉得是找对了,又见一间房屋的窗户打开,心道:“对,对,对,就是这里。”一行飘然跃入窗内。 羽翼回来哈哈大笑:“玉汝兄弟,你教的法子灵啊。” 半天没有人回应,心想:“算了,玉汝助我运功,已然疲惫不堪。”当即解下外衣长衫,闭了窗户,朝榻椅上去了,长舒一口气,懒洋洋地伸展了筋骨,倒下就寝。 一经倒下觉得软绵绵,尚有一套枕被,心道:“玉汝兄弟心细如毫,知道夜深天凉,还给我备了枕被。”于是将被子一盖。 羽翼心里美滋滋地躺着欲睡,可怎觉呼吸间,扑鼻一股胭脂香,蓦然诧异,被窝里也甚是暖和。他不禁伸手在被窝一摸,触得肌肤细嫩,仿若膏脂,心里诧异:“这谁?”过后警觉,道:“那五岳盟当玉汝是官府家公子哥,还给他送个美女。这人又不尽女色,便把人塞给我?不对啊,我们子时还在练武呐。” 突感榻旁那女子有惊动之象,不容多想,听声辨位翻身一把捂住那女子口鼻,羽翼低语道:“在下非是无德,醉酒夜归,走错房门,望请姑娘不要惊慌。” 却不料那女子拉扯羽翼衣角,黑暗恍觉得她是在应声点头,便松了手,又欲说:“天大地大,你知我知,大家不说,也不会污了姑娘名声。” “羽翼,是你吗?”那姑娘低声细语。 羽翼诧异,心道:“这姑娘怎么会识得我?难道真是我出门这段时间,有人欲攀附玉汝兄弟,偷偷送来美人。”当下起身就道:“姑娘,您好生休息。今日冒犯多有得罪了。”自觉脸红羞愧,裹上衣衫,推窗而出。 羽翼出来之后,整理衣衫时,觉胸口心跳乱撞,扑通扑通直响,正欲飞走。 不料,那姑娘从窗口探出头来,月色之下,清风吹拂起那姑娘如绸缎般的青丝长发,才依稀看得此女鬒眉明眸,高挑鼻梁,映着月光的光滑肌肤,直觉面容熟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峨眉山下“群英会”,“神功”始成独傲世02 羽翼再一细看,乍呼:“莫姑娘!”这才双眼紧闭,暗叫不好,自然直觉羞愧难当,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不料,莫芷菁不怒反笑,说道:“嗣子爷大半夜的,不睡觉,醉酒了还从窗户出入。” 羽翼道:“误闯了姑娘的房间,在下羞愧难当,姑娘就别再挖苦我了。”说罢想走,却不料那莫芷菁也翻出窗来拽住羽翼。 “诶,羽翼。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银两不够花了吗?”莫芷菁的语气甚为关心。 只是羽翼听不出来,直觉她还在挖苦,道:“在下无心之举,姑娘不必挖苦如此,我不是那混吃喝的人。” “好啦,我没有跟你玩笑,是问真的,小昕姐姐说你大手大脚的,接济了我们,是不是自己的拮据了。” 羽翼一声叹息,心道:“这姑娘为人直爽仗义,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当下说道:“不是的,我是随一位南京来的兄弟来的。”方才就见她披头散发的,衣衫未裹,肚兜都露了出来,又被拽住,只得眼神羞愧回避。 “你真是好结交朋友,我听说有位南直隶巡抚的赵公子住在店内。没有想到还是你的朋友。”莫芷菁伏窗头微笑地看着他,目不转睛,又问:“师兄,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羽翼尴尬笑说道:“怎么会为难我,掳走你的又不是我。” 莫芷菁娇哼,说道:“你?还没有那个本事。” 羽翼一听不快,道:“哼!别小瞧人,我这位玉汝兄弟才教我功夫,料理你,我还是轻而易举。”却始终不敢正面瞧一眼莫芷菁。 “好好好,咱们的嗣子爷厉害!我不是你对手,可以了吧。” 羽翼没有想到她竟然不与自己争执,顿觉无趣,只道句:“这倒不像莫姑娘那股傲娇的劲儿了。” 莫芷菁反问道:“我在你心中就这般形象?” 羽翼自觉言语有失,当即道:“也不是,莫姑娘不与在下争辩了,我反倒觉得人生无趣。” 莫芷菁瘪嘴道:“好了,不与你瞎扯了,说点正经的事吧。我听说有人把洗月剑带着,去投峨嵋派了,洗月剑真在你手上吗?” 羽翼只道这是他五岳盟自己捣鼓出来的,却不知道他们还瞒了莫芷菁,却道:“你跟我一起出的涯海城,到了广西才分开的。怎么会在我手上。” “我想也是,白天里与师兄会合,我也是这么说的。师兄却责怪我多嘴。小昕姐姐也劝我不要多问,说估计是那个项堂去峨嵋派找你去了。” 羽翼也不想说明缘由,但一经细想如果项堂得脱无碍,说不定会推敲出自己要上峨眉山去,便也不想与莫芷菁细说,只说道:“多谢姑娘相告。你快歇息去吧。” “好吧,你也回去歇息吧。”不料莫芷菁却也不过多追问了。 “还有,你瞧你大大咧咧的,两个姑娘夜里睡觉也不闭户,这里鱼龙混杂,今天幸亏是遇见我羽翼,如果是遇见什么采花贼” 莫芷菁一声叹息,说道:“别说了。”突然不快,喃喃自语:“我等他一夜,他都不来。” 羽翼也不多问,只劝慰:“这次你们五岳盟上峨眉是兴师问罪的,诸多准备要做,你师兄多半白天忙累了。” 莫芷菁面露诧异,问:“你怎么知道。” 羽翼哼笑,内心其实因猜中甚为得意,其实从她那少女怀春的语气中也不难猜测他是在等华山五子中某人,只是尚不知道是陈子竹罢了,继而说道:“不瞒姑娘说,我跟你师兄还打过照面,小酌了一杯。” 莫芷菁道:“这么说,你俩还交了朋友。” 羽翼道:“那倒没有,我当时未以真面目示人,只想打听项堂的下落。” 莫芷菁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羽翼这罢起身拍了拍灰,拱手道:“姑娘珍重,可能不久咱们”他本想说,可能会刀兵相见,但是一想还是不要说出来得好,也只得跃身即走。 莫芷菁只看着羽翼飞走的身影,喃喃道:“今晚来得怎么就不是师兄。” 他也有几分憨直,这次恐再走错房间,索性就在酒家门口等了一宿。 直到小店张门经营,他才游魂似的进了去,遇见小二就故作醉酒问:“小二,天字六号房在哪里。” 小二连忙搀扶他,说道:“小的领您去。”说罢,扶他朝房间去了。 到房叩门,玉汝开门一瞧,羽翼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但又嗅不到酒气,问道:“你什么时候出去浪酒了?” 小二低声道:“酒劲早过了,恐昨天醉酒找不到归处,没有歇息好。” 玉汝一声叹息,已然猜到其中一些缘由,叹息摇头,施了点文钱给小二,遣他走了。 羽翼进屋一闭户,忙喘气说道:“昨天得意忘形了。” 玉汝白他一眼,却有宽慰道:“哎,其实才学了轻功都会这样。” “快别说了,我昨天误闯别人的房间”本想全盘托出,却联想到莫芷菁的声誉,只说了一半,“好在我及时发现不对劲,自己溜出来了。” 正面红耳赤地说着,门外就有个清脆之声伴随叩门声,轻声叫道:“羽翼羽翼你在里面吗?” 羽翼当即合眼叹息,一脸无奈写在脸上。 玉汝白他一眼,道是:“怕是事主都找上门来了吧。” 羽翼连忙脱鞋除衣,跃到玉汝的床上,撂句:“玉汝,你替我挡一挡。” 他可谓“狗急跳墙”,也不管别人有没有什么洁癖了,捂进被窝才嗅得一股凝脂香气,心想:“这还真有人给玉汝送美人来不成。”过后又想,“也罢,这玉汝也是个臭美的人,说不定他们江南的达贵之人都这样。” “羽翼羽翼”自然是莫芷菁都找到房中来了。 “姑娘,你找谁?这样有违礼制,可不好。” “哦,公子,不好意思!我冒失了。不过想问问,您就是羽翼的朋友,那位南直隶的赵公子。” 玉汝心想:“这姑娘不会还想赖上羽翼了吧。”目光始有些异样。 莫芷菁见他神情异样,又才打量了他一番,过后格格娇笑,道:“好了,我就是想问问不过算啦!让他好好跟着你,别再乱跑了。” 玉汝被她这一笑,弄得面红耳赤,见她转身离去,只得拱手相送。 羽翼听得没有莫芷菁的声音,料是她已经离开,这才掀开被子,下了床来,叹道:“我都是个南蛮,没有想到这莫姑娘比我还不重礼节。” 玉汝笑了笑,说道:“我观这莫姑娘样貌,定有漠北人的血统,你们都是蛮夷,般配得很呐。” 羽翼白他一眼,反也挖苦:“蛮夷怎么的,不是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又是手绢,把自己养得那白嫩的,都快吹弹可破了。”他一面推门偷窥外面,一面说道 玉汝不快,突道:“谁让你睡我床的。” 羽翼见其不悦,便笑说道:“玉汝兄弟何必置气。” 玉汝冷冷地“哦”了一声,自己去整理床被。拾取羽翼扔得满地的衣袜,鞋子,规整放置,道:“到床上去歇息吧。” 羽翼心中叹息:“这玉汝兄弟还真是比我这个南蛮子弟有涵养。看来除了武功比我高,定然跟父亲一样饱读诗书,知达礼仪。”只问一句:“你不嫌弃我睡你的铺了。” 玉汝不相回应,只道:“今天你好好歇息,我出去会会这些来客。” 羽翼躺进被窝,转瞬就呼呼大睡,玉汝一声笑叹,掩门出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峨眉山下“群英会”,“神功”始成独傲世03 玉汝出门下了楼去,见堂内重新陈设座位,座位上还贴有名字,竟然自己的名字也在其内,且还在高堂正座,显然是将他这个冒名的巡抚公子奉为了座上宾中的贵客。 来人对他一礼说道:“赵公子请出去就餐,就餐后,张舵主邀请公子与诸位江湖上的英雄共商齐上峨嵋派之事。” 玉汝笑颜道:“承蒙五岳盟c华山总舵的张舵主抬爱。” “哦,说人人就到,这不是张舵主与先生都来了。” 玉汝寻声看去,正是席延庆,另一人自然就是张译成。 立于他们之间这负责接待宾客的管事人,对张c席二人笑着介绍道:“二位舵主,这位公子便是南直隶巡抚赵大人府上的公子。” 席延庆拱手一礼,笑道:“这位公子,恐怕咱们还曾见过!” 张译成笑道:“对啊,你是庆安六年的进士,当年本就是要去南直隶任职的。想必也结识过这位赵公子的高尊。” 席延庆笑道:“南直隶巡抚是封疆大吏,我一个小民怎么会结识。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位在南京吏部任堂官的赵升平大人,哦,对了,这位赵大人正是‘峨嵋派七杰’之一c明心镜——叶芝隆的大舅子。” 张译成一听“峨嵋派”当时就注视着玉汝,按剑在手,未得拔出,但且听他如何说道。 玉汝不紧不慢,拱手道:“席先生真是‘处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对南京的事情很了解嘛。不过,说句不怕诸位笑话的话,家父就是因为跟这位赵部堂认了同宗的亲,才得了南直隶巡抚这等美差。其实我对这位伯父是素闻其名,难见其人。” 席延庆再做久江湖客,也知道朝堂那些人的门第关系,不时目露端倪地笑着,又反问道:“令尊入了赵大人的门第,不时常打点关系?” 玉汝道:“打点关系也不会带上我吧。何况这位赵大人为人谨慎,估计是怕朝敌诟病吧,不然哪里会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做那么久。虽然南京的吏部不比北京的吏部。” 张译成觉得他说得甚是在理,便道:“也对!”说罢轻言责备席延庆,道是:“你也太拘谨了,既然赵公子到这里来,是替咱们助威的贵客。” 席延庆折扇一张,却不辩言,道:“好!”言罢扇子飞舞挥向玉汝。扇子呼呼而至,其势若云,招式中变化莫测,一气呵成,连进近十招。 张译成本要劝阻,却被他的扇子功惊住,多少年未见席延庆使出看家本领,这会复见,方是叹为观止,然而更让他惊叹的是玉汝—— 这个少年,如何身法,竟悠然自得,从容退避,庆安书生的招式皆落了个空。 席延庆罢手立于当地里,哼笑道:“行云流水步,是峨嵋派七杰之首c玉飞蝗——李继宗的成名步法,此子将此练得如此炉火纯青,不是峨嵋派弟子又是何人?” 玉汝也立于当地里,也是笑道:“既然五岳盟不欢迎在下,在下自当告辞,就不坏了先生的好事了。”转身上楼去了。 席延庆当即略有惶恐,欲言又止,却兀自凝了凝神。 张译成见状,欲阻拦玉汝,却被席延庆阻拦,说道:“这个人本事不小,由他去吧。”张译成道:“这样放跑了他,峨嵋派会有所应备。” 席延庆冷笑道:“能有什么应备?若走漏风声,我们人多势众,派人把住各要道就是了。” 张译成自然不怕峨嵋派的正面应对,所虑正是:怕走漏风声,峨嵋派暗中差人带剑跑了,他当然是信了洗月剑被带上峨嵋派的事。这时听席延庆如此说,当即宽心,便遣人照席延庆的布设去办。 玉汝回到房中,见羽翼尚且呼呼大睡,便催醒他。 羽翼被搅了睡眠,却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直道:“我再睡会,再睡会!” 玉汝掀开被子,道:“别睡了,咱们的身份被识破了。” 羽翼惊坐而起,面露诧异:“被识破了。”过后又道:“这个莫芷菁,一定好心办了坏事。” 玉汝白眼,说道:“关别人莫姑娘什么事。是席延庆见多识广,把我真身给逼问出来了。” 羽翼忙是关切,直问:“那伤到哪里没有?”首先想到玉汝已经跟席延庆交过手了。 玉汝一副惊诧莫名地看着羽翼,过后吞吞吐吐地道:“没没有” 羽翼当即跃下床,迅速穿好衣服c鞋袜,跑去推开窗户,也不顾及他的“洁癖”,牵着玉汝的手,送至窗边,道句:“你先走,我殿后。” 玉汝扑哧一声笑了,一抹红霞的脸上,笑容更加灿烂,还不时玩笑道:“哥哥何必着急,我们行为端正,何必弃门不走。” 羽翼很为着急,道:“这个时候还顾及什么行为端正。”但见他久笑不止,瞧出端倪来,瘪嘴喝问:“是不是拿我开涮来着?” 玉汝摆手,像是被戳中了笑穴一般,道:“不不我们真识破了。” “既然被识破了,你还笑什么,有什么好高兴的?”羽翼有些不耐烦,甚为不快地问。 玉汝笑说道:“不知道不知道嘛。可能是你一本正经的却想要掩护我逃跑的样子,就让我莫名好笑。” 羽翼镇静下来,插腰说道:“好啊,你笑吧,笑死你。”说罢一脚踹开门,气冲冲地走了。 在楼道间就听得羽翼大呼大闹:“席延庆出来!你大爷羽翼在此!” 本来店内已经陆陆续续进来些江湖中人,皆投来目光,一看究竟。 席延庆出人群之中挤了出来,一见羽翼却笑脸相迎,道:“公子也到此处了。”明明知道他的身份,却故意不戳破。 不料,羽翼哼笑,道:“庆安先生恐怕早就知道在下是谁了,不妨与诸位说说我的身份吧。” 席延庆朗声对当场诸人说道:“不错!诸位,这位公子正是涯海城城主羽万雨之后,羽放少城主家的公子。那个夺了我们五岳盟洗月剑的项寻熠之子——项堂,真是丧心病狂,羽少城主好心收留了他,他却谋害了少城主。” 有人接嘴说:“庆安先生真是知书达礼的客气人,谁都知道这个羽放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捞自己侄儿的宝剑,把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了。” 席延庆当即呵斥:“这位朋友,不可胡言乱语,少城主已故,何必妄论。” 有人接着把项寻熠做了羽万雨女婿的事情捅了出来,是以要说当初唆使项寻熠夺剑的就是羽万雨。 羽翼知道祖父再有威名,也已经身故,这些人胡乱诟病他,当然是这般肆无忌惮。 他想起玉汝说过“用强权何必讲理”,心想:“尔等鼠辈只敢背后妄议别人!”哼哼冷笑,按着玉汝教授的运气之道,随即蹬足发力,当地里如飒沓流星,眨眼间就到了那说闲话之人跟前,一把擒住,从人群中拖拽出来,当着众人就是一记耳光。 那人直望着席延庆,还故作强势道:“你还不撒手!”表情中却已然显露恐惧。 席延庆当即劝说:“羽公子,大家都是江湖上的朋友,请与在下一点薄面,放了这位朋友。” 其实,他当时呵斥这人,就是怕这等事情发生,可在席延庆内心,极其想拉拢羽翼,就是先前一直不知道他的实力,尚在犹豫要不要试试羽翼武功底子,故而还没有做好预判阻拦,羽翼就从人丛中擒了此人。 羽翼哼声道:“谁跟你们这群獐头鼠目之徒是朋友。” 此话一出伤刺众人颜面,在场之人纷纷亮了兵刃。 席延庆拦在羽翼身前,仍旧一脸和善,极力劝说:“诸位都是来为我们五岳盟做主的朋友,何必如此。先前有人出言不逊辱没羽公子祖上,别人自然有气难消。” 此时,玉汝挤出人群,一手反擒拿的好手法,二话不说,从羽翼手上夺回此人,当即对诸人拱手道:“诸位江湖上的朋友既然不待见我与羽公子,我们自行离去便是。” 席延庆见玉汝现身,心下以为玉汝混进来,一定是因为也想拉拢羽翼,是来瓦解他集结这股势力的,便道:“赵公子是峨嵋派的高足,是去是留,我们自不为难。羽公子却是为找那项家犬子,愿与咱们结伴。” 羽翼心下也估计着项堂可能会去峨嵋派找他。 那日与项堂过招差得就是轻功,眼下他已然在玉汝的帮助下练成,何必再做峨嵋派的弟子,受那森严门规的控制。 他怎么不知道席延庆在拉拢自己,他亮这身本事,有一半是要给席延庆等说话有分量的人看,因为他知道峨嵋派一旦收他做弟子,他只有服从的分儿,而五岳盟,他是可以谈条件,当即便道:“不错,庆安先生所言极是。我去找带剑上峨眉那人报仇,五岳盟去要回你的宝剑。” 玉汝大为惊讶,没想到羽翼会如此说道,只是略显失望地说道:“好,哥哥这是要弃我了。那你好自为之,如果峨眉山上相遇,你我再来领教一番。”说罢叹然且愤恨地离去。 羽翼没有送别,一脸淡定从容,内心却不是滋味,当即对席延庆道:“我愿意与你们五岳盟一同上山,为尔等助威。只是我是有条件的。” 张译成挤出人丛来,忙喝问:“羽公子,难道是想分享洗月剑中的秘密。” 羽翼哼声,以手环指了在场各人,道句:“想要分享里面秘密的人在这里面,我不感兴趣。” 席延庆当场恭维道:“以羽公子的武艺,自然不会在意宝剑中武功。” 羽翼点了点头,看了看席延庆,朗声说道:“你说得不错,我的条件是,待上了峨眉山,尔等要剑,我要项堂。除了我,在场之人,谁也不准动他一根毫毛,不然就是我羽翼的仇人!”他故意运了一股内力,从口中吐露,略施一点吼功,是要震慑诸人。 诸人耳鸣目眩,果真当即折服,竟无一人敢违他意。 突然飘出一声娇喝:“该死的羽翼,人家的耳朵都被你震聋了。” 羽翼当地里面色尴尬,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当即笑着拍了拍席延庆的肩膀,撂一句:“咱们就这么说定。”说罢转身挤出人群,朝自己房间溜去了。 席延庆不禁好笑,没有想这个少年一身本事,竟然也会畏惧莫芷菁。 诸人议论纷纷,窃窃私语,大多人是但问其声,不见其人。 有人当即戏言调侃:“青春年少,也是难过美人关。”随即惹人附和嘲笑。 有些人很为好奇地相互问:“这来的是羽公子的老婆?” 有人就听进去了,忙叹息道:“想不到如此本事,也是个怕老婆的人。” 陈子竹当时就跟莫芷菁以及华山五子其余四人站在一起,恨恨看着莫芷菁却不言语。 窦子兴却“哪壶不开提哪壶”,直问:“师妹不会真看上那位羽公子了吧?” 莫芷菁却不辩白,故意对着陈子竹做了个鬼脸,笑说道:“对啊,我最青睐少年英雄了。” 陈子竹愤恨中拔出剑来,挤出人群。 莫芷菁见他生气,却也挤出人群去追赶,对窦子兴骂了句:“木鱼脑袋,就你多嘴。”也是弄得窦子兴莫名所以。 她挤出人群,追随陈子竹,却见他是气冲冲地提剑上楼,这才暗叫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4章 龙驹凤雏会群豪01 莫芷菁追上陈子竹时,已在他叫住羽翼之后了。 羽翼自那日误闯了莫芷菁房间,从来都觉得那是件羞愧之事,故而不太愿意与她照面,尤其是众目睽睽之下,这会见陈子竹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更是惶恐那夜之事已然暴露。 “陈子竹,你干什么?”莫芷菁喝问。 陈子竹怒目而视,看着羽翼,又见其目光闪烁,不与自己对接,更觉别人流言是真,加之莫芷菁急忙忙地来阻止自己找羽翼的茬儿。 莫芷菁急忙拉住陈子竹,低语道:“你别闹事好不好。” 陈子竹突然哼声笑了,道:“我就是仔细打量一番,师妹的意中人。” 莫芷菁竟而两颊晕红,莞尔道:“师兄也会吃醋。别瞎说了,羽翼他有意中人。” 羽翼面色尴尬,笑呵呵地说:“对啊,对啊,这世界除了你,谁还能配得上莫姑娘。”心里却疑奇道:“我跟采仪的事,莫芷菁怎么知道?”想了半天便觉得,一定是莫芷菁随便一句话。 陈子竹见他这副样子,完全没有刚才那副傲视群雄的霸气,分明心头有鬼,欲盖弥彰。 莫芷菁道:“这位羽公子也只是与我有托付之谊,那位小昕姐姐正是他托付于我的。师兄别乱点鸳鸯谱,羽翼跟那位玉汝姑娘才是一对。” 这一句让羽翼大出意料,忙问:“你说什么?” 莫芷菁也是惊诧,反问:“你不知道这位赵公子其实是个女儿家?” 羽翼听了头脑发昏,他以为玉汝是来自江南怀柔水乡,有些阳刚不足,没有想过玉汝是女扮男装。 他当即辞去陈子竹与莫芷菁,拱手道:“不打扰二位雅兴,在下先告辞了。”羽翼思绪混乱,脸庞红烫,心自乱蹦跳,任凭二人呼喊也叫止不住,他只想出门独自散散心。 羽翼下楼一见,众人围观在楼道口,堵得水泄不通,喝道:“看什么看!谁还要来与我怼上几个回合。” 连席延庆都对他礼数有加,谁还敢造次,当下让开一道来。 这时候羽翼踏出店门,又恰逢与邬区华c邵曾毅以及韩豫西一行撞在一起,直将这当首三人撞了翻在地,随后之人纷纷后跌了几步才站稳。 羽翼叹了口气,将他们一一扶起,只得赔礼道歉。 邬区华三人一见是个少年,除了那剑眉虎目,英伟相貌,俨然一个不经事的公子哥模样,起身便挖苦道:“年轻人,走路得长眼睛。” 韩豫西自觉在弟子们面前出了丑,呵斥道:“你这小子,出门不带眼,知道撞了谁了吗?” 羽翼一听这口气,心里就不快了,哼声道:“你但要怎样?我管你是什么鸟人!” 邵曾毅伸手一记耳光掌在羽翼脸上,喝道:“叫你师父出来。我倒要看看那个门派下,不好好约束自己弟子。” 羽翼负气,大喝一声,一把揪住那邵曾毅的胸口衣襟,当地里转身一个背摔,将邵曾毅摔打在地。 邬c韩二人大惊失色。 “竖子大胆!”邬区华挥掌拍向羽翼,韩豫西也趁势夹攻。 羽翼未待他二人拳掌相致,后发制人,平平两拳齐出,击在二人脸上。 他俩人拳掌打在羽翼胸口,却似撞在硬石一般,反倒被震得手臂酸麻,还不禁后跌数步才站稳脚跟。 羽翼一脚踏在躺在地上的邵曾毅胸口的膻中穴处,让他动弹不得,当地里呵斥:“听好了,我管你什么鸟派狗人!爷爷叫羽翼。”这一声又是用了三层功力的吼功。 当场之人无不两耳嗡嗡,青城c昆仑c浣花三派弟子,呕吐者不在少数。 邬区华与韩豫西这才惊恐之极,哪里知道这么个不过近而冠之年的少年人,会有如此了得的武功。 羽翼摇头叹息,方对店内喧声道:“庆安先生,你请得都是什么人,没一个有能耐的,连我都不如,怎么向峨嵋派讨教,方才你还气走我的玉汝兄弟。” 张译成在店内,早已忍耐羽翼许久,未尝发作,这会咬牙切齿地说道:“此子太张狂了!这是欺我等无人。”已然按剑跃跃欲试,想要讨教一番。 席延庆阻拦道:“我们这么多人,未必不能收拾了他,可还未上山就为了料理他损兵折将,不划算。” 窦子兴率先拔剑,其他三子紧随其后,听他道:“让我们师兄弟去会会他。” 席延庆知道他们是盟主高足,恐折了他们四人,却道:“子乔,记不得我们为何来此了吗?。” 黄子乔这才想起他们与席延庆当初所谋,当即劝阻:“子兴c子睿c子勋将剑收了。” 席延庆出门相迎,拱手道:“羽公子有何见教?” 羽翼道:“我能有什么见教。我一身武艺除了自己习练先祖父留下的秘笈外,能精进如此,是受了玉汝兄弟的点拨。”一再变相指责席延庆赶走玉汝。 席延庆道:“难道羽公子要随那位峨嵋派高足而去,再说这位玉汝兄弟一心向着峨嵋派。现在公子爷的气也撒够了,本事也亮了,可愿替咱们五岳盟做主,带领咱们上山,向峨嵋派讨教。” 羽翼一听就明白席延庆是在推他当此次会盟的盟主了,是要自己与峨嵋派做决裂之态,心中不免好笑,不过自己做了这盟主,许多事情说不定也可以把控。当即问道:“庆安先生是在推我当盟主吗?” 群豪心中哪里服气,他不过是个少年,哪里能当盟主号令大家。但毕竟只是心中不服,却没有一个愿意出来说话驳斥。 席延庆道:“凭羽兄弟的本事,当这个盟主,我第一个愿听你号令。”这会竟以兄弟相称,意在跟他套近乎。 张译成呵斥:“你什么意思,我们只有一个盟主,他老人家现在还在华山上等我们讨回宝剑的捷迅。” 席延庆故意大声说道:“群龙不可无首,席某人是推羽兄弟当此次会盟的盟主,不是五岳盟的盟主。可能不能服众,还看诸位江湖上朋友的意思。” 有人喧声道:“凡事以德服人,就算要推举盟主,我们只服张舵主和庆安先生,至于这位小羽兄弟,本事不小,为人却不谦逊,难以服众。” 当时有人附和了: “不错!这位羽公子肆意妄为,德行怕是还差了点。” 羽翼笑道:“那我自行上峨眉山恭候诸位大驾。”此言一出是要将席延庆的军。 这时席延庆也是心头对羽翼颇为不爽了,知道一再忍让下去,恐群豪怨及自己软弱,何况楚盟主也是好面子的,这更是要折了五岳盟的威名。 “我们也服这位羽公子。”店内人丛飘来一声。 这一声却给正在踌躇中的席延庆一记振奋,众人回望看得莫芷菁与陈子竹走来,那喧声定是莫芷菁。而这一次陈子竹却没有面露不快,丝毫没有反对的意见。 席延庆心想:楚盟主最爱惜的弟子都站出来推举羽翼,且由他去说服诸人罢,自己也就不再多言。 原来陈子竹本是醋意难解,去追羽翼,下楼来便见识羽翼的本事,知道庆安书生极力想拉拢羽翼,眼下却夹在激愤群豪与羽翼,陷于两难之境,便出言解围。 他看了看席延庆,已然铁了心要把他们五人与席延庆所谋,一以贯之,誓不罢休,当地里说道:“诸位前辈,这位羽公子世居海南,那里素有刚直之风,这位羽公子祖父曾经就敢挑战赖家两百年的余威,诸位此次上山替咱们追讨宝剑,大家与峨嵋派其实都是武林上朋友,就算不曾相见,也神交已久,在场诸位哪怕再有德行c再有本事,讨要宝剑时,难免在颜面上有所顾忌。只有羽公子这样的性子,才无所顾及。” 席延庆当即笑颜,出来说道:“不错,其实在下也有此颜面顾及,所以深思熟虑后,才想推羽兄弟引领大家,他既有本事,为人率直。” 羽翼不时哼笑,面露轻蔑,当即放过邵曾毅,走到席延庆身边,心道:“你们还真是能说会道,为了把我推到风口浪尖。”当即也朗声道:“不过,我不想做什么盟主,但随庆安先生之邀上山,或可以作掠阵之备。至于盟主,大家还是推庆安先生吧,只是我不受尔等节制,大家结伴而行,却各按其事即可。” 陈子竹到了席延庆身边,拱手对羽翼说道:“只要羽公子不与咱们为敌。上山讨剑,咱们就多一份力。” 羽翼拱手道:“好说,届时我拿人,你们五岳盟拿剑!” 韩豫西凑来忙问:“庆安先生,咱们此次的规矩是不是还与上次一样?” 席延庆明知道他想分享里面的秘密,不仅韩豫西,在场所有五岳盟之外的人都是这个想法,他故意装腔作势,道:“什么规矩?” 韩豫西正要说,邬区华拉扯他的衣服,自己站出来说道:“庆安先生,我掌门师兄听闻峨嵋派扣留了洗月剑,已经先行上山去了,为大家做先锋,要替五岳盟理论。” 张译成惊呼:“雷掌门也来了?” 邬区华道:“自然来了。” 张译成满面欣喜,对席延庆道:“延庆,你听见了。雷掌门都出动了。” 羽翼没有江湖阅历,只晓得这雷掌门是邬区华那派的掌门,到底如何人物全然不知,心中不免好奇,却故作冷漠。那张译成分明就是想表达有了这位雷掌门相助,有无他羽翼都无所谓了。 接着听张译成道:“雷掌门号称‘掌刀双绝’,人言其——掌催横云散,刀劈纵山断。不是要推此次会盟的盟主吗?不是要人秉直,又有本事吗?我看雷掌门就是合适人选。” 有人当即附和:“不错,若雷掌门当这次会盟的盟主,大伙心服口服。” 羽翼摇头叹然而笑,道:“那还等什么,你们光杵在这里滔滔不绝,还不去支援你们的雷盟主。” 席延庆本想等到五岳盟恒山c泰山和嵩山的堂舵主,眼下集结群豪,蓄势待发,已经难按照预定的想法运行,只得点了点头,道:“诸位,咱们速速集结上山,为雷掌门助威。” 群豪一听振奋,声喊震天,齐向峨眉山进发。 邬区华自觉得意,这次五岳盟召集的会盟,让昆仑派的掌门做了盟主,无疑替门派挣足了面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5章 龙驹凤雏会群豪02 “群英会”毕,一行人相互簇拥,浩浩荡荡地在县城里招摇过市。县府衙门闭门不问,街巷之民出门看热闹,且不得知这些人是要干什么。 羽翼被挤簇在人群中,心想自己已然站队于五岳盟中,待会与峨嵋派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如何面对玉汝。过后回想起初识玉汝时,自己堂堂七尺男儿,与一个姑娘家过招,打不赢别人还耍赖皮咬人,真是颜面扫地。 随着一行浩荡队伍出了县城,转向上山道路,集结的队伍变成一条长龙也似,蜿蜒盘伏于山路上。 席延庆遣人先行打探他们推举的盟主——昆仑派掌门雷平岚到底在什么地方。 探子去了许些时候,又火速赶回来呈报:雷平岚已在会宗堂与峨嵋派对持。 席延庆心想会宗堂是峨嵋派的门户,看来峨嵋派并没有在清音阁c九剑宫迎接远来的昆仑派先头队伍,而是挡在了门户处。心下想是玉汝回来报讯后,峨嵋派应备神速,暗道:“难不成天意造化,那项堂真投峨嵋派来了。” 羽翼是跟随席延庆左右,呈报自己当然也听见,虽然他不比席延庆清楚峨嵋派坐落布局,但只管一路紧随。 再过一些时候,会盟群豪驻足不前了,眼前一处方圆丈许的平坝上坐落一座寺院,寺周围楠树蔽天,红墙围绕,伟殿崇宏,金碧辉煌,院内仙烟袅袅,磬声頻传。 本是佛音清净c道法自然c儒礼明德之所,这时候却人山人海,簇拥相立,一字分罢两边——一边会盟群豪,一边九剑宗弟子。 羽翼挤出人群,向峨嵋派扫视一巡,未见得一个熟悉面孔,为首的不过是个中年道士,两个汉子各立他左右,其他站在他身后之人,一看就是他门下弟子。想是云昭c玉汝辈分甚低,淹没在人丛中了。 五岳盟加之昆仑c青城及浣花三派以及江湖群豪,人数远甚数倍于峨嵋派。羽翼心想:“玉汝说峨嵋派人才济济,是不是言过其实了。云昭早就来报信了,怎么才应备这点人。什么‘七杰六娇’,什么‘护剑弟子’,人呢?” 雷平岚尚在理论,道:“达道长,你且看看,不光是我雷某人,武林江湖上的朋友都来啦。” 群豪呼喝喧哗:“不错,快快交出洗月剑,奉还于五岳,不然将峨眉山夷为平地。” 峨嵋派第三代弟子,个个都在羽翼这个年纪,相差无几,这时见对方气焰嚣张,个个心中愤慨,只是受了达仁闻约束,强忍罢了。 达仁闻道:“各位远来是客,峨嵋派自当奉茶欢迎。可诸位不知道听了谁的一面之词,一来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势,非要我们峨嵋派交出什么洗月剑。空穴来风,子虚乌有之事,我门派概不应承。” 羽翼听了达仁闻这番说道,不禁看着席延庆好笑,心道:“还会有谁的一面之词,不就是这位庆安先生吗?” 峨嵋派弟子们有人喧喝:“我们是三大武学宗源,谁还在乎那什么洗月剑。” 邬区华听了这话,上前贴近掌门,才道:“既然不在乎,就把宝剑奉还别人。” “宝剑在哪里?恐怕庆安先生最明白。”随着这朗声飘来,众人把目光投向席延庆。 席延庆冷哼一声,当地里朗声道:“不错,在下当然知道,不就是在峨嵋派吗?” 先前说话的正是李云昭,他挤出人群,又问:“庆安先生怎么知道在峨嵋派?是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 羽翼正暗自好笑,拭目以待地要看席延庆如何答复,只听席延庆道:“是不是道听途说,席某人不知道。这近二十年来,我与译成兄领楚盟主的令,为追回洗月剑东奔西走,一直追踪到了涯海城,随之羽氏覆灭,线索就断了。想当年夺剑之人就出自三大宗的武当派,今日相传宝剑被带上峨嵋派,有此线索,自然来探视。” 李云昭又问:“那这兴师动众的又是什么缘故?” 陈子竹上前搭话,道:“还不是因为怕峨嵋负有三大宗的盛名,欺我小门小派,不肯交还宝剑。” 席延庆顺着陈子竹,叹息才道:“不想达道长果然拒我等于门外,大如所料,好在公道自在人心,有诸位武林同道c江湖朋友鼎力相助。” 韩豫西素来就不服峨嵋派所谓三大宗的地位,也道:“庆安先生说对了,什么三大宗就不在乎洗月剑了。当年那个项寻熠不就是武当派的弟子。碧华庄不让三大宗参与比武夺剑,三大宗却暗中搞小动作。” 邵曾毅提剑上前,哼声道:“不是三大宗不在乎洗月剑里面藏得武功秘笈么?那好!邵某人素闻峨嵋派四绝——剑法c轻功c暗器c毡法,我就来试试你们是不是货真价实,真有那个不觊觎宝剑的本事。” 此言一出,群豪让避空地,待要让邵曾毅去试峨嵋派。 要知道武林上,少林c武当早有盛名,峨嵋派珍藏武功已久,多有传闻,少有显露,被赖家赠名与少林c武当并列三大宗,却如邵曾毅不服之辈,不在少数。 一名峨嵋派弟子上前,道:“晚辈不才,素闻浣花派以剑法著称,愿向前辈领教。” 达仁闻当即呵斥:“宗明不可造次!你也配跟邵掌门提领教二字!” 羽翼内心直看轻达仁闻,他先前已随随便便就收拾了邵曾毅,什么配与不配的。 邵曾毅自觉得意,更加骄横,道:“不错,你是什么东西,连你师父负有‘归云剑’都没有搭话,你也敢提领教。” 吴宗明不相理会,低声对达仁闻道:“师父,弟子自幼蒙您教导,如今当为维护我派声名出力,我已经差人去请做护剑弟子的师兄们了,自己不过拖延一点时间。” 达仁闻听他所言在理,加之身边陶启进言:“师兄,有弟子如此,当以庆幸,且让宗明去试试。”这才点头同意,又嘱咐道:“他是武林前辈,你打不过就打不过,不丢人,切莫逞强,他自不会为难你。” 吴宗明应声,就前去挑战了。他拱手向邵曾毅道了句:“得罪了!”便一剑直指邵曾毅眉心,剑出迅奇。 谁料,邵曾毅剑也不拔,一经格开,剑鞘扣去,在他手腕一绕,随即横剑一拽,吴宗明长剑脱手。一招相交,高下立判。 这会浣花派弟子当场为师父喝彩。 吴宗明本来惊魂未定,蓦地里见邵曾毅卸了他手中长剑,又突然拔剑,惶恐之极。这哪里还像师父说得不会为难自己。 众人只见邵曾毅用剑鞘拍打吴宗明,让其当地里转了身向,另手剑花挽起,对着吴宗明腚部而去,当时就让衣裤破溅,春光乍泄。 众人喝起倒彩:“峨嵋派的露腚剑法还不赖嘛!” 吴宗明哪里料得如此结果,不仅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更觉师门颜面尽失。自己捂着屁股,灰溜溜且哽咽地跑了回来。 李云昭与诸弟子一样,愤恼邵曾毅欺辱师门,请示达仁闻道:“师伯,弟子愿意前去。” 达仁闻怎不知他此时心情,呵斥道:“云昭,你且退下。自己什么本事,还不知道。” 却不料一人窜出人群,大喝一声:“敢辱我峨嵋,岂能饶过。” 只见银光乍现,出若闪电,朝邵曾毅来了。 这来势迅猛,让邵曾毅不敢小觑,当即拔剑挥格,他这边剑花绽放,对面点点星光,与他的长剑频频撞出火花。 李云昭大喝一声:“好!云扬让他见识见识,峨嵋的功夫。” 邵曾毅这才看清,这个使枪的也不过是面如玉冠的俊俏少年。 苏云扬着一袭银白长衫,长枪也是通体银白,刺向邵曾毅面孔,刺出未中,便握枪抖动,晃出星点银光,被邵曾毅格开压下,便握枪收回,收回又一枪搠去,往来频频,手法极其犀利。邵曾毅格开即刺,也是照面而去。 这时刻,苏云扬枪正搠出,当即只得收回横格,可回招已晚,又只得偏头一避,不料对方剑身如弹蛇,剑尖晃成千影,剑花已起,眼见自己脸上就要皮开肉绽。 峨嵋派众弟子皆侧首不忍再看。 陶启本还觉得自己弟子有志气,这会才知晓弟子虽枪法苦练久日,毕竟实战经验不足,欲前去救回自己弟子,恐为时已晚。 不料,蓦地里一声脆鸣,邵曾毅剑指偏向,陶启寻了机会,与李云昭不约而同,蹬足发力,奔向苏云扬。 李云昭毕竟尽得父亲家数,先一步赶到,一把拽回云扬。 邵曾毅未及刺中苏云扬,心中憋闷不快,见陶启师徒二人俱来,便立在当地里,挖苦道:“怎么?要车轮战我,还是三个人一起上,以多欺少?”一直端详着二人思索,到底是陶启c李云昭谁使暗器打偏自己长剑指向。 “何必我师叔c师兄,峨嵋派九剑宗第三代无名弟子自当领教邵掌门高招!” 众人只见当场已然立了一个少年,从容淡定,气宇轩昂。 达仁闻当然觉得这弟子面孔极生,侧首问道身边的乔桐木:“这是你门下弟子。” 乔桐木一脸茫然,摇头晃脑,道:“未曾见过此子。” 李云昭扶着苏云扬,回头对达仁闻欣喜说道:“达师伯,这位是三师伯门下弟子——玉汝。” 苏云扬目光中投来赞许,问道:“就是你赞不绝口,想拉我一起结拜的玉汝兄弟。” 李云昭道:“不错,就是他。” 达仁闻欣喜道:“没有想到三弟门下还有幸存弟子。刚才使暗器手法击偏邵曾毅长剑的人,恐怕也是此子了。” 陶启当即对乔桐木道:“快去呈报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一定欢喜。” 乔桐木道:“看把五哥你激动得,师父他老人家还在闭关,不然也容这些鼠辈在此放肆。” “对对对,老六说得对。但不知道本事到底如何?” 李云昭只见过玉汝对付羽翼,招式平平,未见惊奇,也不知道底子。要说知道他底子的人却站在对面。 羽翼一见来者,自然喜笑颜开:此人身法之奇,足以应付邵曾毅。 可席延庆愁眉不展,心想:“此人身法不赖,不知道正面交锋能挫败邵曾毅与否?”是想如果邵曾毅败阵,便使羽翼去会会此子,让他们一较高下。 邵曾毅凭地端倪,喝问:“你又是什么人,敢来会我?” 玉汝还只是拱手施礼,羽翼心中冷笑,想是:“我都栽在玉汝兄弟手上,何况你。”便对席延庆说道:“让姓邵的自己当心了。” 席延庆怎不知道玉汝本事,但高下未判,心中不免还是念着邵曾毅能胜过此子。 席延庆是见识过俩人武艺,摇头道:“你二人功夫,我均以见过。我看你不在其人之下。待会儿可敢一试?” 其实只是羽翼自己不知道,他与玉汝过招的时候,自己只会点拳脚功夫,全然不通运气之道,一经玉汝点拨,如今已然武功精进了,与那时不可同日而语。 羽翼道:“庆安先生少诓我。我不会上去出这个丑。” 席延庆笑言:“我不知道你们何时较量过,但就现在而言,你的武功绝不在他之下。” 莫芷菁也前来参言,戏言道:“羽翼哪里是打不过别人,而是” 羽翼当即就反应过来莫芷菁要说什么了,一把捂住她的嘴。 陈子竹看见,立时面露不快,呵斥:“羽公子请自重。” 羽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行为失当,当下却将莫芷菁与陈子竹拉到一旁,作揖乞求也似,低语道:“陈少侠,莫姑娘,切莫说出玉汝真身。羽翼感激不尽!” 陈子竹这才明白他为何突然捂住莫芷菁的嘴,不过是情急之下的反应,当时就信了莫芷菁的断定,进而就觉得他与师妹之间没有什么暧昧。 可是他与席延庆的目的一致,是要逼迫峨嵋派为证清白,帮他们五岳盟找寻宝剑,当时便笑道:“可以不泄露你心上人的真身,但是如果邵掌门败阵,作为交换,你得替我们五岳盟出头。” 羽翼不想别人说出玉汝真身,是想到玉汝有自己藏匿女儿的缘由,其中还有一些缘故便是:他此番在想五岳盟以武艺收复人心,怕别人诟病自己打不过一个女子,还诈死咬别人。 陈子竹虽不见他答复,但这般脸红一定是因为说出了他与玉汝之间私密关系,被自己捏住了把柄,进而道句:“那就拭目以待了。” 羽翼不想跟玉汝过招,变个花样推辞:“还有这么多英雄前辈,我压轴,我压轴可好?且先让他们先去会会。” 陈子竹道:“可以,只要羽公子会替咱们出头,什么时候都可以。”说罢便回到席延庆身边,道句:“先生放心,我已经说服羽翼出力了。” 席延庆本是愁眉不展的面容上露出笑脸,心中赞道:“还是子竹有办法。” 却说先前邵曾毅听到羽翼的话,心中不服,像是自己轻敌才遭了羽翼一个背摔,当众出丑。如果真正面对上,自己未必会遭了羽翼道。 但见玉汝毫不畏惧,从容站立,摊手便道:“那就请吧!也让晚辈见识见识邵掌门的三十六路流水落花剑。” 邵曾毅狠狠道:“我定要好好教教你!”言毕,手中长剑剑花一起,蓦然绽放,随即千影飞转,携些一股剑气指向玉汝。 这一起式,便令人称奇。连先前小觑别人的羽翼都替玉汝捏了一把冷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6章 龙驹凤雏会群豪03 羽翼在场外大呼:“这也太不公平了吧,邵掌门来点真本事吧。别人还是赤手空拳呢。” 玉汝瞧见羽翼,不禁莞尔,一面从容应备,躲避邵曾毅的剑招,一面笑说:“怎么会呢?邵掌门武林前辈对战我自然留有三分余地。” “他可不是那种有风度的武林前辈。”羽翼心中忿忿。 李云昭从刚才就瞟见羽翼在对方站着,一直就以为他是混在别人队伍扰乱军心,故而从不对他打招呼。这会儿听羽翼说了这话不禁点头称是。 这边莫芷菁见羽翼一副着急样,不禁格格娇笑,对陈子竹低声说道:“到底还是关心人家玉姑娘。” 陈子竹却喝道:“羽翼,你怎么帮别人说话。难道” 羽翼一听他在威胁自己了,忙狡辩回应:“哎呀,我就是觉得这样赢了不能让峨嵋派心服口服嘛。” 邵曾毅见自己连连进招,玉汝频频避让,这般打斗难得痛快,又被羽翼当场诟病,当即收招,对玉汝道:“臭小子,自己寻样兵器来,让你们峨嵋派输得心服口服。” 玉汝拱手言谢,自己下场却在旁边林子里拾根枯木枝回来。 邵曾毅喝问:“你干什么?这就是你的兵器?”心里大为不快,知道他分明就是蔑视自己。 玉汝开始装腔作势起来,微笑说道:“师父教我这套剑法时,说其杀伤力极强,威力无穷,于是从来就叫我用枯木当剑。我才学艺之时,不能领会,问:‘怎么就威力无穷了?’师父拿着枯木对着稻草人一戳,然后顺势一搅,那稻草人就散架了。我当时就惊叹不已。” 邵曾毅哼声,说:“小子,你怕是被自己师父诓了吧。” 韩豫西进言道:“邵掌门,这小子分明就是藐视你,暗骂你是枯木稻草。” 邵曾毅一听,破口大骂:“混账小子,你也太猖狂了。”一剑既出,直指玉汝。他本就使得一口软韧长剑,形如龙蛇飞舞。 玉汝以枯木作剑,挥向直指,与之剑身一触,便似被灵蛇盘缠一般。邵曾毅回手抖动,一经拉扯,剑如弹蛇扑食,“砰”的一声,枯木就似被他的剑咬下一截。再以翻转手腕,剑身又盘旋而上,附在玉汝手持木枝上,随即手臂抖动,一股内劲送上,剑身蓦然弹动直挺,向玉汝面门刺去。 玉汝始终从容,早有应备,对方那剑尖弹刺而来,却被她另手两指一嵌,再进取不得。 她当即笑了,说道:“邵掌门剑技不错,可一套洋洋洒洒,飘逸纵横的剑法,本是流水自然的境地,怎就被你弄得如蛆虫蠕动般了。要是当年的莫大侠还在世,见了你这么曲解他的剑意,怕是要好生理会一下。” 邵曾毅听她如此批判自己,呵斥道:“祖师爷的名讳,岂是你这无名小辈妄胆敢提及的!”拽回剑身,剑花又起,飞影舞动,袭向玉汝。 武林上无人不知,cd西郊浣花溪畔的浣花剑派,是两百年前太宗皇帝时期,一位名叫莫绍知的剑客创立的门派。这位莫大侠还曾以一敌二,与赖家两位先祖战为平手。可叹一代剑术名流虽然将剑招绘录入谱,后代弟子却未有能继承他衣铂的。 如今一论剑法无双,首推武当或是峨嵋,绝无人会认为是他浣花派。 邵曾毅自接任本派掌门以来,一直有心继承衣铂,重现祖师爷当年风采,无奈难遂其愿。这时又被一个后生晚辈点出他剑法的弊端,晦言他气势不够,意境与先祖的剑法大相径庭,怎不又恨又恼。 玉汝看似被邵曾毅步步紧逼,却毫发无损,丝毫不处下风。 雷平岚在旁注视已久,不禁叹然:“峨嵋派七杰的门下,还真是龙驹凤雏,竟有这等武功修为。后继有望才是我武学门派竞逐之地,峨嵋派果不负三大宗之名。” 邬区华不能领会掌门言中之意,惊问:“掌门师兄何必长他人威风,何以见得他武功了得,他不过投机取巧,仗有身形步法。过硬功夫还差得远呐!” 雷平岚白了邬区华一眼,说道:“你懂什么,这小子看似招式平常,实则暗藏一门应对自如,后发制人的高深武功。” 席延庆听到雷平岚所言,这才恍惚。他与玉汝过招时,尽数让他招式落空,心想:“真如雷掌门所言,难道我会盟群豪所图之事要止于此子?” 玉汝一面过招,一面说道:“剑者,君子所佩。邵掌门难通君子之道,自然就不能领会莫大侠的剑意。” 邵曾毅啐口道:“你懂完了。” 玉汝微笑道:“略懂皮毛,只待一番观详,自然从中领会。” 邵曾毅一听,目露惊恐,攻势稍缓,道句:“你想剽窃我的剑法。” 韩豫西见邵曾毅不再进招,心下急切,道:“邵掌门,此子狡猾,莫要被他蛊惑,给以喘息之机。” 邵曾毅骂道:“你个瓜娃子少诓老子,他剽窃又不是你家的剑法。若是祖师的剑法被旁人剽窃去了,我就罪莫大焉。” 玉汝接话笑道:“那邵掌门已经罪莫大焉了。” 邵曾毅惊魂不定:“什么!” 只见对方转守反攻,一根枯木作剑,挥洒自如,一气呵成,竟将他的“三十六路流水落花剑”施展出来。当地里让邵曾毅应承不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使过剑招被对方使了出来,意境却大不相同。 那一时卒然见到对方的剑招里蕴藏落花自随风,流水向东流,剑意中飘逸纵横,剑招下起伏跌宕。 其时,邵曾毅难敌对手,玉汝以枯木剑遍刺他诸身穴位,令他疼麻难当,不经意间长剑被对手挑落,自己又是后跌数步,一屁股坐在当地里。 玉汝收势,负枯木立在他面前,过后才拱手道:“邵掌门,承让了。” 邵曾毅大为惊异,问:“你的这套剑法不是新学,你在哪里偷学我的剑法。难道峨嵋派早就剽窃去了。” 玉汝笑道:“天下剑法意境相通,大抵如此,只要稍加领悟就可融会贯通。邵掌门不会还要跟我一个后生晚辈抵赖,输不起吧?” 达仁闻也是惊奇,他到底是从那里学来的浣花派不传之秘。 陶启在旁赞叹道:“三哥一门尽出精英,不怪师父当年最器重就是他。” 玉汝斗败邵曾毅,朗声又拱手请道:“诸位前辈还可一试。” 雷平岚当即喝道:“好一个了得弟子,且让我来会会你吧。” 达仁闻没有想到,玉汝打赢邵曾毅竟引得雷平岚上场比试,不免捏起一把冷汗,替玉汝担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7章 且笑我痴狂01 玉汝斗败邵曾毅,竟然引出雷平岚上阵。一时间峨嵋派这边鸦雀无声,会盟群豪那边当即呼喝助威。 雷平岚满面欣然,对玉汝透露一股赞许的目光,道:“好小子,你师承七杰何人,还是直接由天掌门教授。” 玉汝道:“家师名讳芝隆,武林同道送了个雅号——明心镜。” 雷平岚“哦”了一声,道:“原来叶芝隆是你的师父。我听闻叶三爷在西湖边盖了明镜山庄,自立门户,后来一夜之间,遭受灭门。他门下竟还有弟子?难不成你就是那十五岁成名的叶芝隆之子——叶孤寒。” 玉汝道:“晚辈赵玉汝曾蒙家父引荐到明心镜门下,学过一段时间的武功,灭门之时,我已经出师,人不在杭州,回到南京去了。” 张译成对雷平岚朗声道:“雷掌门,这位赵公子自称是南直隶省一位巡抚大人府上的公子。” 雷平岚道:“不错,不错。年少有为。老夫羡慕不已,倘若我门下有如此弟子,大慰平生。” “大慰什么平生!竖子受死!”突然一声,只见邵曾毅已然拾取长剑,刺向玉汝。 雷平岚怒喝一声:“无耻之徒!”凭空一掌催发。这一掌虎啸龙吟,离邵曾毅尚有几许丈尺,竟然掌风一到,将邵曾毅击飞在地。 邵曾毅口吐鲜血,摔在地上扑得扬尘四起。 雷平岚喝令道:“浣花剑的弟子听着,把你们师父抬走,不要再来丢人现眼。” 邬区华与邵曾毅有些交情,本想去安抚,见掌门动怒,只得眼睁睁地看着。 雷平岚指责道:“比武切磋,光明磊落,胜负既定,还暗施偷袭,愧为一派掌门人,丢不丢人?” 这句话无疑还把另外一人说得满面绯红,无地自容。羽翼面露尴尬,埋头叹气。 雷平岚当场喧声即毕,便笑呵呵对玉汝道:“玉汝小友,可愿与老夫一较高下。” 陶启是九剑宗掌法高手,一见雷平岚的掌法如此恢宏气势,自叹不如,便劝道:“玉汝贤侄,不可逞强,你断不是雷掌门的对手。” 雷平岚不快道:“陶五爷打什么岔,这是我与玉汝小友之间的事,比与不比,由他自作主张,旁人休要参言。难道我还要欺他一个晚辈不成。” 玉汝并无疑虑,只是拱手笑道:“雷前辈素有‘掌催横云散,刀劈纵山断’的威名,晚辈不才,祈望前辈指点一二。” “好!”雷平岚似乎就等着他这句话,但内心喜欢之至,道:“若你并无师门,我都想收了你,做我的嫡传弟子。” 玉汝微笑摊手,道:“多谢前辈抬爱,请赐教!”如此架势已起。 刚才那一掌,众人都见识雷平岚的厉害,羽翼更是内心堪忧,私下思忖,便蓦然大笑,引来众人围观,他道是:“有趣,有趣,我等得人都要发霉了。”当即呼道:“赵玉汝,你也配跟我们盟主一较高下!”说时站了出来。 雷平岚见这人打岔,面露不快,道:“你是什么东西,滚回去。” 羽翼见他出言不逊,哼声道:“别以倚老卖老,众人推你当盟主,我怕你输给一个后生晚辈,折了大家的气势。” 席延庆早就恼他张狂,见他开罪雷平岚,心想:待会就有此子好果子吃了。 雷平岚呵斥道:“既推我为盟主,又对我出言不逊。该当何罪!” 羽翼哼声,反问:“你要如何?” 玉汝对羽翼的用意,心知肚明,不禁莫名欣喜,莞尔一笑后,才凝神正色,道:“羽翼!别胡闹!” 不料羽翼道:“既然到这份上,不妨明说,我的本事正是玉汝兄弟相授,雷掌门自恃‘刀掌双绝’,不妨让玉汝兄弟歇息片刻,与我先对掌玩玩。若能胜我,再与玉汝相较,若不能胜,那自然说明不是别人对手。” 雷平岚冷眼说道:“我掌下不裁无名平庸之徒。” 却听身后叫嚣:“雷掌门劈了他,劈了这狂傲之徒。” 羽翼道:“噢,忘记自我介绍,我乃涯海城城主羽万雨之孙,少城主羽放c‘小玉飞’李玉萍之子——羽翼。雷掌门惧我父祖威名了?” 雷平岚哼笑:“虎父犬子,未尝不有。既然你存心找死,我就成全你。” “羽翼”玉汝心生关切之情。 “没你什么事,且站开些!”羽翼根本不听其劝说,又对雷平岚叫嚣:“来呀!啰嗦什么?” 陈子竹见他临阵倒戈,心中不快,道:“羽翼,你这是干什么。” 羽翼一语搪塞,说道:“且试试盟主的本事,是否可以带领大家。” 邬区华呵斥:“无名小儿,难道你能?” 羽翼冷笑:“且试看我本领!” 雷平岚凭地喝道一声“好”,一掌催发,掌风呼啸袭来,只在数尺之外,羽翼周围之人立时避退,只有他立在当地,蓦地里一声大喝,声震冲霄,周围之人莫不心头作难。 当时风啸蓦止,雷平岚见羽翼端立无碍,心中称奇。心想定然劲力催发不足,当即咆哮,踏步举掌攻来。 羽翼不动不移,喝道:“来对上一掌如何?”说完一掌拍去,与之掌掌相撞。一时间掌风四溢,赫然发出沉闷巨响。 二人皆后跌数步,方才站稳不动。 众人皆看明白,他二人这是在比拼内力,无不惊叹不已,叹为观止。是想,雷平岚素有威名,可羽翼一个少年人,哪里修得如此深厚内功,一经想起他刚才自报家门,才以为是羽万雨父子尽传他羽氏绝学,全然不知他是暴食增功药后,再受玉汝点拨,才有这般造化。 雷平岚尚还重聚内力,羽翼却立即喝道:“再来!再来!”这一回却是他奔袭而去,先发一掌拍向雷平岚。雷平岚只得急提内劲,举掌相拼。 又是一声滚雷般沉闷巨响,这一次羽翼端立无恙,雷平岚后跌数步。 在场诸人惊呆了,皆是叹服羽家威名。 雷平岚立于当地里罢手道:“好,少年英雄。老夫服气了。羽家与赖家于武林平分秋色,素有威名。羽公子尽得父祖真传,老夫输得心服口服。但我一人学艺不精,并不代表我昆仑无人。只可惜我师弟哎,不言也罢。” 不料,羽翼却拱手道:“雷掌门高义,晚辈刚才情急无状,出言相激,是怕雷掌门伤了我这位相授之谊的兄弟,其实与您对掌之时才知道雷掌门留有余地,是晚辈多虑了。望请海涵。” 雷掌门见他蓦然又开始维护自己颜面,心下喜欢,道:“羽公子少年才俊,老夫输了便是输了。栽在琼南羽氏手上不亏。” “承让。”羽翼拱手。 雷平岚叹然下场,自觉面上无光,尽领门人辞了席延庆而去。韩豫西本欲挽留,雷平岚置之不理,邬区华摇头示意,让他不要再说。 会盟群豪这边,对这场胜利变得个个哑口无言,只有莫芷菁为羽翼喝彩,峨嵋派弟子也是因他说武功是玉汝所授,也从内心将他纳入自己人,随即喝彩。 陈子竹眼见羽翼就要坏事,助长了别人威风,当即喧声:“羽公子,别忘记咱们俩的约定。” 羽翼自然知道,他想自己敌退玉汝,在群豪跟前立威,便对玉汝道:“我与五岳盟有约定,做人不可言而无信。你我只好对上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8章 且笑我痴狂02 玉汝听闻羽翼如此说道,便回应道:“哥哥但管放心,我不会怨你。” 羽翼叹息,将目光投在玉汝手上,细看齿痕还在,内心惭愧,便道:“那日我诈死讹你之事,十分抱歉。” 玉汝看了看手上的齿痕,埋头抿嘴而笑,盼目流转,两颊晕红,道:“没没事了哥哥也是真性情之人,不必挂怀。” 羽翼摇头说道:“那好,待会比试,我不会再施无赖之举,也断不会手下留情。” 玉汝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句:“我知道。” 这时刻莫芷菁却掺合进来,朗声道:“羽公子念及旧情,不如让我来会会这位赵公子。” 陈子竹当即劝阻:“你胡闹!” 莫芷菁娇哼,撅嘴反问道:“难道要师父教我的武功悉数在身上变腐朽了,才不是胡闹?” 玉汝也劝道:“姑娘纵然武功再好,可好男不跟女斗,我赢了难以服众,输了辱没师门。” 莫芷菁凭地横她一眼,娇哼道:“你就说女子不如男了,哼!你别看不起人,你还不是”正欲说破。 羽翼当即呵斥:“竖子不可张狂,看我不好好教训你。”是以故意打断莫芷菁,言罢,挥掌而就。 玉汝见羽翼欺招而来,突发进取,不得不退避一时。 莫芷菁不服气,道:“羽翼让开!”言毕青袖一起,缎带掷去,当空里一抹轻霞彩霭,凭地生出。随即她身姿妖娆,嫣然舞动,翩翩而来。当地里一条绸带既出,拽着羽翼置一边,便立时转向袭击玉汝。 羽翼见莫芷菁斗玉汝,当即劝阻:“我的姑奶奶,这是我的比武,你瞎掺合什么。” 莫芷菁全然不理会,只管与玉汝相拼。 羽翼转身对陈子竹道:“管管你师妹,不然我来就不见好。” 陈子竹一脸无奈,问:“如何管?” 羽翼道:“一人带走一个!” 陈子竹道句“也好”,冲入场内,与羽翼同时瞅着机会,恰逢二女对掌分开。 陈子竹飞身晃去,拦腰一搂抱住莫芷菁;羽翼也是踏步流星,拦腰抱住玉汝,当时将两人分开。 莫芷菁挣脱开来,娇哼道:“陈子竹,你捣什么乱!” 陈子竹当时是怕羽翼像他这般触及师妹,这时被莫芷菁一问,反倒愣住,群豪面前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自觉羞愧。 羽翼却抱住玉汝,翩然站立,玉汝在他怀里,自然满面红光,却兀自莞尔,低头不语。羽翼这才瞟得峨嵋派弟子,表情惊愕,当即撒手,不自觉低声道句:“对不起,赵姑娘。” 玉汝面露惊讶,与之对视,双眉蹙凝,反手一记耳光,弄得眼前峨嵋派诸人一脸茫然,都以为羽翼搅局也不至于挨这位师兄弟一记耳光,见羽翼埋头呆立,却不还手,更是莫名所以。 羽翼又低语说道:“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所以从不道破。” 玉汝听他如此说,当下心存感激,柔声关切,道:“对不住,羽大哥。” 羽翼道:“到底还是容易被人拆穿,你自当小心。” 玉汝回应道:“我知道,所以对哥哥的极力掩护,感激不尽。” 羽翼道:“大可不必如此啊。其实你被识破了,难道峨嵋派还逐你不成。” 玉汝苦笑道:“哥哥不了解峨嵋派门规,倘若被识破了,不是送回南京,就是将我送到清音宗。南京家里天天有人来说媒,什么女大当婚,我看我真的是天天被这些媒婆弄得昏了,清音宗那边玄丰师太为人严苛,我不想待在那里。” 羽翼这才明白她为什么女扮男装,不仅暗笑,看来玉汝的内心也是不想被束缚,眼下天大地大游时疲惫,又无处可去,这才投峨嵋而来,便叹道:“被约束了,自然不快活。明白了。” 玉汝看了看羽翼身后的会盟群豪,说道:“可眼下他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羽翼点了点头,托词道:“我授人以柄,不得已而为之,眼下我们之间尚有一较。”是以恐她多想,产生误会,便从不提及自己到底有什么把柄在陈子竹手里。 玉汝顿觉此人真情率性,又粗中有细,不自觉间,想入非非,两颊晕红起来。 群豪见他二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一时间议论纷纷,皆言羽翼是峨嵋派的奸细。 羽翼突然朗声道:“今日你我虽是旧交,但各立其阵,比拼之事在所难免。玉汝兄弟,得罪了。” 陈子竹生怕羽翼放水,欲将呼喝威胁,却被席延庆阻拦,说道:“且由他自己做主,不要把事情做绝了。” 羽翼与玉汝如何不知道,如果不亮真本事,根本瞒不过去。玉汝故作冷漠,朗声道:“我不会让你半分,望你也会使出全力。” “那就接招吧!”羽翼这罢一掌呼出,来势凶猛,玉汝自不敢硬拼,飘身让过。 羽翼招式不老,已然拳按“羽家拳法”,蹬足跃上半空,稍逝又如陨石坠落,提膝举肘击向玉汝。玉汝晃身让过,欲转绕羽翼后方。不料羽翼半空侧向甩腿踢出,玉汝又只得挥掌拍去,格开羽翼踢腿,当空发出“啪”得一声响。二人落地之后,玉汝直觉掌心胀痛,一看已被羽翼踢淤青。 玉汝心道:“羽大哥的武功已然精进,不可小觑了。”这当然是归功于那日她的点拨。 羽翼脚下运功,刚一落地又是一式反向侧身蹬腿踢。玉汝自知内力不及,不可硬拼,蹬足一滑,动如脱兔,退避开来。 这时刻,李云昭见羽翼对玉汝动起真格来,大呼道:“羽翼,你小子疯啦!” 羽翼根本不理会,招式攻袭越发紧凑,毫无间隙,逼得玉汝只得退让。好在玉汝身法了得,自刚才吃过一记疼痛后,再也未让羽翼击中。 会盟群豪本都以为羽翼是个奸细,个个垂头丧气,再难以振奋,这会见羽翼处于上风,无不喝彩。 莫芷菁却凝眉,纳闷:羽翼明明那么爱惜玉汝,怎么这时拳脚相加,却毫不留情。 陈子竹见师妹一脸忧容,宽慰道:“师妹别操心那么多了,难道我们这边胜了不好嘛。” 莫芷菁道:“自然好,可是却不是这样”叹然一声,不忍再看,自行向下山方向,挤出人群去了。 陈子竹真是越发不能理解师妹心中所想,哼了一声,且由她去。 再见羽翼与玉汝相斗,仍旧是玉汝被羽翼压着打。羽翼方才听闻雷平岚说玉汝身负一门高深莫测的武功,能后发制人,眼下却被自己步步紧逼,有点急切,他内心其实希望玉汝能挫败自己,又是在自己尽全力之下。喝道:“你的那个什么高深武功呢!还不能破我的招吗!” 玉汝见他的拳法杂乱无章,是应用随意,平平几个招式,被他无限重组,随机打出。 这正是羽家拳谱所授,其实里面就是一套组合拳,兼而有之:暹罗拳术与擒拿手,以及摔跤与分筋错骨之术。 羽翼性情使然,故以拳法中招式又不讲套路,兼之内负硬功,拳脚迅猛。玉汝一直躲避,是以一时间又难觅破绽,再是恐自己一旦与他拳掌相交,随即便遭受擒拿锁骨之术。 然而玉汝仍旧从容不迫,且施身法躲避,一边相较,一边点评道:“我教授哥哥运气法门,你能变通,将体内混厚内力,运用自如,说明你极具天赋。可一味生猛,不识虚实,不分巧拙,恐不能久远相持。” 羽翼有点呼吸急促,拳脚却不敢怠慢,生怕别人说他放水,可心下却笑了,暗道:“看来她快要破解我的武功了。”随之大喝一声:“好!” 玉汝却两耳昏鸣,有点头晕目眩,自知中了他的吼功,这才暗叫不好,自责:“是我大意了。”眼见羽翼一掌挥来,自己不敢迎接,又飘开数丈,落地站立时,蓦然呕出一口清水来,里面参杂丝丝鲜血。 羽翼发掌紧追时,方见玉汝呕吐带血,自知是得意忘形,没有控制好内劲,见玉汝被自己喝伤,可掌势过猛,不及收势。眼见就要重伤玉汝。 峨嵋派这方,达仁闻c陶启c乔桐木皆见玉汝受伤,早已准备。三人不容思忖,飞身而去,来救玉汝。 未及羽翼掌落,达仁闻一把拽回玉汝,陶启与乔桐木拳掌左右夹击,欲截住羽翼。 谁料掌风所致,催伤二人,他二人拳掌击中羽翼,自己反到被震了回来,摔落当地,口喷鲜血。 一时间羽翼将三人弄得内伤,会盟群豪却大肆喝彩。 席延庆见羽翼获胜,这时方与陈子竹使了眼色。 陈子竹喧喝道:“看来峨嵋派的武功还没有到了独步武林的分儿。” 韩豫西听了陈子竹这么一说,随即附和,也朗声道:“什么不觊觎他人秘笈之说,纯属弄虚唬人。” 席延庆出来说道:“事到如今,还请达道长交还洗月剑。我盟自当退去,不再叨扰。” “哼!庆安先生也太会仗势了,不过败了我峨嵋派一名小辈子弟,就敢诋毁我派清誉。” 众人听这声中气十足,寻声看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9章 且笑我痴狂03 一名鹤发老者,衣着朴实无华,一身麻布素衣,却气色爽朗。 他从旁走到峨嵋派一方扶起陶启c乔桐木,二人一见此人目露敬服,却见老者摇头,道句:“暂别说话。”随即直感受一股暖流输入体内,顿觉气运舒缓了许多。 达仁闻一见此人立时毕恭毕敬,躬身一礼,叫道:“师伯驾到,师侄们有失远迎。” 席延庆一听,当即目露不安,只得拱手相礼,问道:“前辈可是沐谱c沐老前辈。” 沐谱却不理会,前去与达仁闻一同搀扶玉汝,蓦然露出笑容,却是轻责道:“玉汝,比武之时,怎可分神。” 玉汝欲辩解,才道句:“太师伯,我” 沐谱笑了笑道:“那个小子内力虽然深厚,可离收发自如还差得远。也罢,下次切要注意了。”言罢,又朗声道:“兰雪,把药承来与师叔们和你玉汝” “师弟”玉汝当即打断沐谱的话,尴尬对之一笑。 沐谱呆愣了一时,须臾间便似会意,笑道:“兰雪,来见过你玉汝师弟,你们小时候曾在浙江见过。” 众人方见一名少女,洁白衣裙,走出人丛。但见得她眉抹轻烟,明眸水灵,唇樱带芬,气若幽兰,荣靥淡彩,仪静其态,皓露其质。 这少女人群之中却瞧了羽翼一眼,顿时含羞移开,便朝玉汝去了,说道:“玉汝” 达仁闻道:“原来沐师伯认识三弟的门人。” 沐谱笑道:“什么门人,这丫嗯,嗯这丫的臭小子不老实。这是芝隆的次子。” 达仁闻与陶c乔二人一听,更是喜出望外,欢笑颜开,甚至热泪盈眶,感叹:“苍天有眼,芝隆(三哥)之后俱都安在。” 接着听沐谱说道:“他们兄弟俩人,真是一个长得像芝隆,一个像敏君。玉汝啊,当时在他舅舅赵升平府上,才躲过一劫。可恨这廖志远!”说时动容,又叹息一口,接着道:“我听说,继宗也死在这叛徒手里。” 玉汝从沐兰雪手中接过药丸,言谢后方道:“不瞒太师伯与诸位师叔伯,此次会盟全然是那庆安书生捣鼓出来的事,他们五岳盟追寻宝剑二十年无果,他就是欺我门人实诚,以为会像廖志远嫁祸峨嵋派一样,为证清白替他出力。所不能以惊人的武力折服群豪,恐此事难了。”过后叹息:“都怪弟子无能。” 沐谱道:“说什么丧气话,让老朽去会会他们。” 玉汝摇头道:“羽翼尽得羽家真传,所谓‘拳怕少壮’,正如太师伯所言,羽翼还未到了收发自如的地步,恐太师伯被他伤了。” 李云昭听此话,见羽翼伤了玉汝,心里愤愤不平,欲责骂羽翼,却被玉汝阻拦道:“羽翼有难为情c不方便为人道的把柄落在五岳盟陈子竹的手上,云昭哥哥不要怪罪于他。” 沐谱一声叹息,转身打量着羽翼,喝道:“小子,打伤了人,还不过来关心一下,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羽翼自觉亏欠了玉汝,被沐谱这么一呵斥,方才回过神来,唯唯诺诺跑来,更是关切:“玉汝,你有没有事?” 沐谱冷哼哼道:“受了内伤,你说有没有事。还问?” 羽翼憨傻一时,忙道:“求老前辈叫我运功输送内力之道。” 沐谱不禁笑了,凑耳道:“傻小子,你以为自己能打得过我乖侄孙女。” 羽翼惊愕:原来这沐谱知道玉汝真身。当即摇头道是:“自然打不过,定是玉汝让我。” 沐谱又凑耳道:“喂,臭小子,我告诉你。我的玉汝乖乖受了内伤,已然落下结症,你小子可要负责到底哦!” 羽翼忙道:“做牛做马伺候着都行!” 沐谱突道:“诶!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玉汝离他二人最近,隐约听到一些交头接耳的话,突然脸就绯红,不禁莞尔,娇嗔:“哎呀,太师伯,你老就爱开玩笑。” 羽翼一时凝眉苦笑,不知所措。 只听沐谱又道:“你打伤了玉汝,她是我峨嵋派屏障,眼下未尽事宜,是不是也该由你负责。” 此言一出,无非是要策反羽翼了。羽翼怎不明白沐谱言下之意,当时呆看着玉汝,犹豫不决,至于沐谱晦言之下,乱点鸳鸯,他便当成是为此铺垫,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峨嵋派正言论至此,这时间,那边陈子竹见峨嵋派对讨剑之事,开始置若罔闻,说道:“尔等有意言他,是不是故意拖延时间。”又叫着羽翼道:“羽公子是我们群豪推举的副盟主,如今雷掌门这个盟主退去了。诸位武林同道还指望您替咱们支持公道了。不要因为自己一点私人交情,就弃公理于不顾。” 羽翼知道陈子竹说得隐晦,可是无疑不是在威胁自己,他有些暗中恼怒不快,当下低语问道:“玉汝,你们都言孤寒师兄当时无双,他怎么还不现身?”是想以叶孤寒的武功,总能轻而易举地击败自己,并令这些人折服,令席延庆的阴谋不解自破。 玉汝摇头道:“不知道孤寒哥哥怎么还没有赶到。” 达仁闻一声叹息:“恐怕他来不了,此时正与师父他老人家闭关,突破关隘。” 羽翼道:“难道真要我与沐老前辈过上招了。” 沐谱哼声道:“来就来,你小子还以为我怕你不成。” 羽翼叹道:“不如就收我为徒,再替他们寻剑。遂了他席延庆的愿望。” 李云昭当即否决,道:“不可助长此风,以示我门派软弱。” 沐谱点头称是,道:“不错,武林江湖之大,琐事烦多。此风一长,从此我峨嵋派永无宁日。” 韩豫西开始叫嚣道:“怎么?这么拖延着,还能凭地生出个大仙来救助。” “大仙倒是没有。但也由不得尔等造次。”当即走出一群女子,为首的正是唐令敏c连音蝉及那应涴沦。 唐令敏抱拳施礼道:“峨嵋派清音宗,玄丰师太门下唐令敏率师妹c弟子来援。听说一群獐头鼠目之辈在此放肆,还敢诬赖本门。” 正呈报间,会盟群豪这方也有人喧喝:“来了人怎么的!”一时间走出四人。 为首一人虎目浓眉,阔方大脸,威怒摄人。随行一僧一道,与一个儒生模样的人,四人皆与达仁闻年纪相仿。 那阔脸大汉道:“什么诬赖,是有什么门派故意抵赖才是。”当即对席延庆抱拳道:“五岳盟泰山c恒山c嵩山分堂前来驰援。” 席延庆喜出望外,他本欲在山下等候其他三岳的分堂舵主,如今也驰援来了。这四人中,那阔脸大汉正是嵩山舵主付部航c那僧道正是恒山一堂舵主灵善法师c二堂舵主凌霄真人,这儒生模样乃是泰山分堂舵主人称博古先生的段明山。 唐令敏在这方冷哼道:“好,来得正好,那咱们两宗六人就会会你们五岳盟六位分堂舵主。”说罢走向场内,架势已起。 羽翼呼道:“且慢!”自行奔去,欲行劝阻,当即又道:“那宝剑是如此秘笈,让尔等如此痴迷。” 付部航喝问:“你是什么东西,在这里指手画脚。” 羽翼时露不快,陈子竹连忙劝说,给大家介绍:“这位羽翼兄弟是此次会盟推举的副盟主。” 付部航又问:“他有什么本事,能当这个副盟主。” 羽翼本想发作,却被陈子竹拉扯,低语:“切莫动怒,试想咱们都是后生晚辈,他们初次见面,自然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但请羽公子收敛性子,达成你我约定。” 羽翼忿然挣脱,哼声道:“陈子竹,你别动不动就要挟我,把我当枪使。我本想好言劝说,你帮盟中人也太狗眼看人了。你且说说,项堂拿着洗月剑又如何,我看也未必有过人的本事。那宝剑有他娘的什么了不起!” 陈子竹驳道:“你祖上能与把持武林两百年之久的赖家抗衡,现在你尽得家族真传,现在不也正享受着仗有高强武功c纵横天下的快感吗?羽公子不稀罕,我们却稀罕得紧。” 羽翼一经此言,当即被驳住了,陈子竹所言在理,自己能这么肆无忌惮,为所欲为,正是因为武功无人能及。但仔细一想也不尽然,当下反驳:“我现在不是受你等控制吗?” 陈子竹冷笑反问:“那我们咋不去捏别人把柄?” 羽翼一时语塞,因为他再明白不过陈子竹言下之意,说白了,还是因为自己武功高强,有可用之处。 陈子竹此时言语也是真切,当即又道:“这二十年来,我五岳盟为了追讨宝剑,不知死了多少人在你姑父父子二人手里。人心欲望,不就是为了有你羽公子这样的造化。” 羽翼又道:“所以你们为了让峨嵋派也替你们出力,就出此下策,诬赖别人。” 陈子竹道:“小人唆使以利,君子驱之保名。天下大抵都逃不脱名利二字” 羽翼已无言以对,一时间五味杂陈。便问道:“我愿替你们找寻宝剑,你可以不再骚扰峨嵋派了嘛。” 陈子竹道:“我只是简单归纳,对你晓之以理。但现实缘由却远不止如此。有时候宣泄单单就是不服那口气。” 羽翼自然明白陈子竹的意思,他们中有许多人也不奢望分享什么宝剑中的秘密,单单就是集结来挑峨嵋派的事端,是以不服峨嵋派今日的武林地位,当即道:“不管你们如何,我希望你们不要伤害玉汝,还有我云昭哥。” 陈子竹不禁好笑,道:“说来也真是讽刺,羽兄极力维护心上人,到头来却因此事又成为伤害别人的那一个。” 羽翼难得与他辩白,玉汝与自己的关系,只道:“还不是你小子出来使坏。”说时对他含恨切齿。 陈子竹道:“我又没有让你把别人打成内伤。” 羽翼道:“陈子竹,你别得意!” 陈子竹当即回应:“没有什么好得意。哦,又促成一事了。” 羽翼与陈子竹理论,交涉时过于专注,这时一看,才发现达仁闻c唐令敏等六人已与五岳盟六位舵主打将起来。 又听陈子竹朗声道:“羽副盟主,峨嵋派终究无人能敌你。时下六位分堂舵主拖住他们能战之人,不如你率大伙硬闯山门,帮咱们找出宝剑。” 玉汝听此话,知道陈子竹又在唆使羽翼,却又想不到陈子竹到底捏着羽翼什么把柄,想到他那日毅然与自己辞别,恐怕是已经有把柄在陈子竹手里了,便问李云昭:“你们从涯海城出来,难道途中有什么幸存的家人在五岳盟手里为质。” 李云昭能想到也就是小昕,道:“羽家侍女小昕姐姐现在托付给了莫姑娘。可是这次不见随行上山。难道你所言,羽翼授人以柄,是因为陈子竹他们为难小昕姐姐,威胁羽翼。” 这本是玉汝所想,但听了李云昭所述,再仔细一思忖,摇头道:“不会,莫姑娘一看就是深得楚盟主宠信,帮盟中人人都让她三分的人物。料陈子竹也没有这个胆子敢从莫芷菁身边夺人扣押为质来要挟羽大哥。” 眼见羽翼为难,会盟的人叫嚣又甚,将成难以阻挡之势。玉汝急切无奈。 玉汝一细思,便说道:“哥哥恐怕有所图谋。”过后叹息:“到底还是为仇恨所累!” 李云昭似乎会意,道:“难道他想接掌武林群豪,为羽氏报仇。” 玉汝点了点头,却对羽翼没有半分怨愤,徒增了一分忧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御剑退群豪,入山拜师门01 玉汝愁思半响,蓦地才叫道:“羽大哥。” 羽翼听得玉汝叫自己,抬眼与之相对,便听她说道:“哥哥曾劝我不要被仇恨所累,今天也当劝诫哥哥。” 羽翼满心愧疚,沉默不语。 陈子竹见羽翼动摇,势必要被策反,当即喊道:“诸位英雄,攻进峨嵋派,先找到洗月剑者,可与我五岳盟共享宝剑中的秘密。” 羽翼见得群情激动,已然失控,对着玉汝长叹一声,过后苦笑,运气于胸,蓦地里背向玉汝,对着五岳盟这边喝吼,声雷滚滚,又恐最靠近他的人被喝死,当下起掌将一堆人掀开数尺,剩下的人还没有冲过羽翼,有的自觉气运沸腾,难以自抑,口喷鲜血,昏死过去;有的被翻身倒地的人群压倒在地。 玉汝禀神凝气,以内功相抗,但她已受过内伤,尽管羽翼背向她站立,还是内息翻复。 此喝震彻四野,无人可以抵御,皆动弹不得,或发晕呕吐,或直接昏死过去。 沐兰雪已经哆嗦,面露难受,玉汝运气抗击,欲去救沐兰雪,却因自己无法抗击这股劲力,动弹不得。 正危机间,一掠白影飘过,直向羽翼去了,当即声止,诸人软摊在地。 那白影顿止,卒然一个白衣青年男子现身当地。但见得剑眉明目,俊伟相貌,英气堂堂,但双目无光,却似暗藏神韵,年纪已过而冠,与应涴沦年龄相仿。 男子挥掌而就,羽翼与他一掌对接,自己后跌数步,见他不攻自己,也罢驻足不前。 羽翼惊叹不已,道:“如此武艺,想必你就是叶孤寒了。” 男子笑了笑,只道:“兄弟内力精湛,我之不及。”说罢双目一合,蓦然抬手,大风随之舞动, 再过须臾,众人之兵刃,摇晃已动,不受控制。各个目露惊异,但见长剑刀兵蓦然窜上当空,像是被无影丝线牵引,齐向那白衣男子。 众人惊讶万分,皆看出自己的兵刃仿佛有灵,受了这白衣男子的召唤。 男子迎风站立,衣衫飘摇,当即挥手拂袖,兵刃皆已坠在空地里。 随后七人,个个英气夺人,都是道袍袭身,背负长剑,粗细各异,造工艺冶不同,但单从剑柄与剑鞘来看,已经都是工艺精致。 缠斗两边之人各自相互搀扶退避阵营,那边五岳盟六位分堂舵主,被人凭空夺了兵刃,无不面露惊疑惶恐之色,兼之受羽翼的喝,更是气血翻涌,难以自抑。 付部航喝道:“你又是峨嵋派何人?”时下已是勉力支撑了。 席延庆当即反应过来,拱手道:“足下可是明心镜之子——叶孤寒。” 叶孤寒拱手还礼,道:“正是在下。” 李云昭此刻已被震惊,难从面上掩去,他与叶孤寒同为第三代弟子,却从来没曾见过叶孤寒显露身手,这时见了怎不折服。 只听叶孤寒朗声道:“我峨嵋派古为仙山,藏有此技,传承至今。请问五岳盟诸位舵主,我派还需觊觎别人武功?” 席延庆惊魂未定,不及回应,五岳盟更是一时哑口无言。 羽翼当即叹道:“有此神功,天下无双。无需贪图他派武功。” 叶孤寒蓦然朗声道:“各位远来是客,探讨武学,相互切磋,自当奉茶迎客。可聚众闹事,扰我峨嵋派清誉,概不轻饶。”最后一句说得语气平常,却不怒自威。 陈子竹悻悻,对羽翼道:“羽公子的武功也是独步天下,未尝不可一战。” 玉汝看着羽翼,羽翼也注视着玉汝,只见她摇头示意。 陈子竹面露不快欲发作,却被席延庆阻拦,劝道:“技不如人,所谋未成,我们走吧。”当即转身率门下子弟去了。 陈子竹临走前,对羽翼撂下一句,说道:“我给羽公子一个造势的机会,将来率领群雄杀回涯海,都未尝不可。公子自己不曾珍惜。” 羽翼拱手不语,只听对方忿忿道句:“就此告辞!”是以就此已与羽翼划清界限。 其余上山滋事之辈也不敢再逗留,悻悻下山去了。 玉汝见席延庆c陈子竹一行抛下羽翼,自行去了,这才近了羽翼跟前,欲言又止,只执其手,方才说道:“对不起,哥哥。当日哥哥劝诫我不要为仇恨所累,我又何尝不盼着你好。” 羽翼一时无语,玉汝的手,纤细柔嫩,盼顾间脉脉婉转,立时将手收回,顿感心跳不已,只傻笑当地里,两旁滚烫,呆呆尬笑:“玉汝说得是。我差点就被仇恨蒙了心。” 叶孤寒与七名负剑弟子,相继拜礼沐谱等人。 这七人正是护剑弟子:坤位弟子丰华子,其剑名曰“六载”;离位弟子名丹清子,其剑名曰“炽炎”;巽位弟子荀渐之,其剑曰“回风”;震位弟子许汉升,其剑曰“雪雷”;艮位弟子齐云子,其剑名曰“岱峨”;坎位弟子华渊子,其剑名曰“巍渊”;兑位弟子泸游子,其剑名曰“泽如”。 九剑宗九把宝剑,各有看护,看护者正是护剑弟子。中宫无极剑,正是叶孤寒;乾位有剑名曰“九天”,是贺汀渚所持。 达仁闻问道:“丰华子,你们不是在护卫太师父闭关吗?” 丰华子答复道:“回禀师父,今日所见孤寒的神技,正是闭关修炼的武功。” 达仁闻才想到师父曾说过,叶孤寒已经突破九剑老祖的境界,当年九剑老祖也就是因气运九剑而闻名,今日叶孤寒所显露的技艺,何止九剑。是想原来传说不假。 玉汝这时却不与孤寒相认,招呼沐兰雪道:“沐姐姐,替我掩护。”当即装作昏死过去。 羽翼见状以为自己刚才运劲过猛,又复伤玉汝。沐兰雪不禁莞尔,笑说:“羽翼哥哥不必担心。” 却见玉汝偷偷对自己作了鬼脸,使个眼色,示意让他配合。 羽翼当即会意,低声道:“我带你先走!” 说来也巧,这时刻恰逢达仁闻突然想起玉汝,便笑呵呵地对叶孤寒说道:“你猜谁来咱们这里。”本想提及玉汝,又恰逢沐谱走来,叫道:“小孤寒,今日扬眉吐气了。” 叶孤寒虽目不能视,一听声音,喜出望外,叫道:“太师伯,原来您来了。” 沐谱笑道:“对,是太师伯来了。”看着他双目无光,心下忧愁,叹道:“太师伯徒有虚名,却无法救治你的眼睛,也无法治好我的兰雪。” 叶孤寒关心问道:“兰雪也来了,她还是没有治愈吗?” 达仁闻插言问道:“说来,师伯走南闯北,怎么到了峨嵋派?” 沐谱道:“一是听说廖志远现身之事,我从昆岳(苏伯牙的字)那里赶回来了。途中又听得传言,说峨嵋派扣留洗月剑,引得诸派围攻。”说到这里,看着沐兰雪,方叹气道:“本是想替这可怜孩子求方治病来着。” 诸人顺着他的目光看着沐兰雪,这才发现他娇喘吁吁,面露病态,但沉鱼之貌,可比西子,叫人怎不怜惜。 叶孤寒叹气道:“这么久了,以太师伯的功力竟也不能治愈。” 沐谱叹气,娓娓说道:“这孩儿天生纯阴寒体,气血不足,却又与我急输的纯阳内力相抗。于是,我费劲心思,铸造机巧针砭,将我注入她体内的纯阳之气锁在膻中,每应发作时候,缓缓输送,辅以丹药可解一时病痛折磨,但此法也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 达仁闻道:“是弟子们不济,耽误了师伯要事。” 沐谱摇头说道:“无碍,我后来得知,治本之方就在峨嵋派。只是不在九剑宗,而在清音宗。” 玉汝一直在一边合眼偷听沐谱的谈话,忍不禁看了沐兰雪一眼,目露怜惜。 羽翼也不禁看了看沐兰雪,便低声叹道:“这位沐妹妹病若西子,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直说沐兰雪羞怯,不敢与人对视,自己低头不语。 又听沐谱道:“这个法子,老朽怎地当年就不曾想起,但是听说素若用过。” 众人皆是惊诧,却不知门派一位素有医术精湛著称的老人,为何突然就提及已故之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御剑退群豪,入山拜师门02 唐令敏听闻这位九剑宗的师伯念及已故的师姐,黯然神伤,凑来问道:“你说素若姐用过,难道” 连音蝉插言,娇哼嗔道:“犯了门规终究是犯了门规,沐师伯是想替师姐圆场,暗指师父的不是吗?” 沐谱看着二人凑来,也不便反驳,只道:“不错,我后来听说,素若门下也有纯阴体子,试问这弟子现在还活着吗,还有那寒症吗?” 唐令敏对连音蝉道:“三姐门下尽归于你,音蝉,你倒是给师伯说说。” 连音蝉道:“这是我清音宗的重犯,不可言及。” 应涴沦以前只知道杨素若死于门规森严,却具体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时关心问道:“沐师伯,欲在我清音宗求方吗?” 沐谱见她是个生面孔,不禁打量许久未答复,达仁闻这才介绍:“这位应涴沦师妹,是武当派应大侠的掌上明珠,现今已归在师太门下,视为关门弟子。” 沐谱面露微笑,点了点头,这才娓娓说道:“不错,当年并派重组峨嵋,师父与你们师祖以及老太岁各著一套武功秘笈,是为我派镇派宝典,而你们清音宗那部卷,正有根治纯阴体质的法门,素若为救门人,不惜身死,菩萨心肠,可敬可叹。” 唐令敏叹道:“原来师姐没有诓骗师父。”说时动容,两眼湿润。 连音蝉插言道:“以师伯的意思,是要借阅本宗宝典秘笈?” 沐谱苦笑道:“想以旧念,请求掌门师妹救我孩儿。” 羽翼早听出连音蝉弦外之音,才知道为什么玉汝不想入清音宗,道是:“本就是同门中人,一部宝典拿来看看,又何尝不可。清音宗忒也小家子气了。” 唐令敏与连音蝉听他出言不逊,呵斥:“你是谁人门下弟子,如此放肆。” 羽翼哼声道:“我不是你门派中人。” 连音蝉接着也冷哼哼,说道:“我想起来,他不就是五岳盟跑来闹事推选什么带头人。”是以想起了方才陈子竹怂恿羽翼率众攻峨嵋派之事,说罢架势已起,但也突然想起刚才声震当场,内力雄浑之人不正是这个少年人,故而也有所忌惮,不敢擅动。 羽翼目露不屑,道:“别把我跟这些鼠辈扯在一起。我乃涯海城城主羽万雨之孙,少城主羽放c小玉飞李玉萍之子。” 唐令敏一听“小玉飞”三字又念旧情,盼目流情地问道:“你是大姐的儿子,她近来可好?” 连音蝉插言道:“自他混蛋老爹硬闯山门,师父就除了李玉萍的名了。” 唐令敏呵斥:“什么除名,大姐仍在我六娇之列。” 羽翼见其对母亲尚有旧念,心里感动,却十分厌恶那连音蝉,道是:“姨母,我阿母她”说时落泪。 李云昭参言说道:“回禀师叔,涯海城破,姑父姑母双双殒命。” 唐令敏不禁珠泪滴落,哀叹道:“想不到我们六个姐妹,如今已折三人。”说着走到羽翼,很为关心,面露一丝欣慰,为之拭泪,道:“好孩儿,如今到了峨嵋派就如同归家。”说完牵着羽翼,走到达仁闻跟前,当时就说道:“师兄,令敏有一事相求。” 达仁闻看了看她此举,无疑是将羽翼视为亲侄儿一般,所求之事也猜了出来,笑颜道:“师妹不用多说,我知道。”便问羽翼:“你可愿归我门下?” 羽翼不太喜欢达仁闻为人处事,当即摇了摇头。 唐令敏顺手拍了下羽翼脑袋,轻责:“你这孩子,你能在师伯门下,是你的福分。你看看,师伯门下七名弟子如今俱在掌门人座下为护剑弟子。” 羽翼道:“姨母,你即心痛孩儿,何不亲自教我。” 唐令敏白他一眼道:“胡闹,男女有别,我们清音宗不收男弟子。” 羽翼叹然:“既然如此,我愿随云昭哥哥一同学艺,他在谁门下,我就去谁门下。” 陶启一听,当即摇头,他刚才与乔桐木合力,都被羽翼击伤,说道:“这批娃儿本事大。我教不了。” 羽翼一看这人面相中无不透出一股诙谐,甚有好感,当即跪拜在陶启面前,道是:“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唐令敏不禁莞尔,一把拍在陶启臂膀上,道:“那就有劳咱们五爷了。” 李云昭当即也笑道:“恭喜师父,贺喜师父。”又拉过玉汝道:“师父不如把玉汝也一并收在门下。” 达仁闻跟叶孤寒听完此言,不约而同叫道:“且慢!” 玉汝本还在装死,这会被李云昭提及,站了起来嘟嘴,娇嗔轻责道:“云昭哥哥,你真是多嘴多舌。”当时忸怩在沐谱身边,低声道:“太师伯,你快帮帮我。求你啦!让我待在五叔门下。” 沐谱一脸苦笑,真是无可奈何,当即对达仁闻说道:“仁闻啊,这个事你就别参言。”说时就拽住叶孤寒道:“孤寒啊,来来,太师伯再好好瞧瞧你的眼睛。”说是如此,却是拽着孤寒走得老开了。 二人与众人相距数尺外,沐谱这才说道:“孤寒,你妹妹好不容易来趟四川看你,还不惜女扮男装,你不会要把别人赶回去吧。” 叶孤寒正色,但稍事就一派和气面容,说道:“果然是她。舅舅遣了书信说,与她说了婚事才发现她居然跑了。” 沐谱白眼轻嗔:“那定然你妹妹就是躲这些事情嘛。那些富贵公子哥,肉食者鄙,不是矜骄跋扈,就是平庸无能,玉汝不会喜欢的。” 叶孤寒道:“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岂由自己做主。” 沐谱哼声道:“我看你闭关傻了,变得跟你太师父一般迂腐。既然是大事,自己不喜欢岂有幸福可言。” 叶孤寒道:“那就送到清音宗吧。” 沐谱道:“我的小孤寒,怎么这么笨呐。那玄丰老尼为人严苛,素若是她最心爱的弟子,都不爱惜,玉汝这性子去了还能好过。” 叶孤寒道:“让她跟这些男弟子厮混在一起,我更不放心。” 沐谱道:“那就推她当护剑弟子,接太岁的班,留在你身边。总之你知我知,不要泄露你妹妹真身。算太师伯求你了。” 叶孤寒笑了,说道:“太师伯折煞孤寒了。好吧,好吧。” 沐谱见他答应,便道:“这玉汝真是跟敏君像极了,机敏可爱。今日勇挫群豪,大显身手。不是因为少女”欲言又止,只尴尬笑了笑,偷偷瞟了一眼羽翼。 “怎么?”叶孤寒好奇地问。 沐谱忙道:“没什么,没什么。你去与她单独打个照面,叙叙旧吧。你们兄妹也是多年不见了。”说罢叫喊道叶玉汝过来。 叶玉汝一经来到跟前,沐谱就道:“我还有事情,你们兄妹慢慢叙旧。”言罢离开当场。 兄妹俩过久不见,如今相认不免生分,叶玉汝打量她哥哥,目露真情,激动着两眼湿润。叶孤寒叫道:“玉汝,玉汝”连续被叫了几声,她方才回过神来,叫道:“哥哥。” 叶孤寒面露微笑,道:“舅舅还好吗?” 叶玉汝应声,说道:“很好,南京六部都是闲职,没有什么忙碌。表哥也做了宁王府上的詹事。” 叶孤寒点了点头,又问:“你真的是逃婚出来的吗?” 叶玉汝道:“不全是,我听说大师伯死在咱们的大仇人手上,才向四川来的。哥哥,廖志远不是死在你手上了吗?” 叶孤寒道:“没有,姐姐生前求我不要杀死他师父。所以” 叶玉汝含恨且惊诧道:“可伊姐姐原来是廖志远的弟子,可是他屠戮我们叶家的时候,有谁叫他手下留情了吗?乃至今日大师伯被杀。”时有些怨言。 叶孤寒道:“有,正是可伊姐姐与胜云兄保住了我。好啦,玉汝往事不再提,大师伯是有所求,才执念下山乃至身死。只要我在,廖志远动不了峨嵋派。” 叶玉汝知道兄长胸有成竹,道:“父母的大仇不报了吗?” 叶孤寒道:“仇恨乱人心性,玉汝你若要留下,就不要再想报仇之事了,能做到吗?” 叶玉汝道:“只要他廖志远不乱打本门的主意,我可以不主动去找他。” 叶孤寒点了点头,道:“若他自己送上门滋事,另当别论。”是以默许了玉汝的意思。 叶玉汝道:“哥哥,玉汝能求你两件事吗?” 叶孤寒道:“太师伯已经说了,你可以留在九剑宗,我不戳穿你便是。” 叶玉汝道:“不是此事,我想替云昭哥哥谋一件事,大师伯为让云昭哥哥入护剑弟子之位,不惜身死,你可以保举他做护剑弟子,接太岁的班吗?” 叶孤寒说道:“此事要贺太岁他老人家自己看上云昭才行。” 叶玉汝道:“那好,哥哥有所保留,我就不苦苦相逼了,但是我不会入护剑弟子,我想去五叔门下。大伯c四叔家的哥哥们都在五叔门下。我也不愿例外。” 叶孤寒断然拒绝,道:“不行!你得跟我走。” 叶玉汝厉声道:“我自己主由我自己做,你不得干预,不然死在你面前!” 叶孤寒无奈,劝说道:“你女扮男装,要继续隐瞒性别,我怎么放心你跟那些少年混在一起。何况你们这个年纪,年少气盛,我怕” 叶玉汝打断他,说道:“这个就不劳哥哥替我超心。我不想被约束,以前不想,将来也不想。人生不得自主快活,与死何异。” 叶孤寒不禁笑了,强拗不过她,说道:“好吧,且由你吧。” 叶玉汝撒娇投在孤寒怀里,面露稚气,道句:“就知道,哥哥心疼我。”说完就撑身去了,两眼眼泪花花,是以太久未见亲兄,喜极而泣。 她到了陶启跟前,当即跪拜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唐令敏莞尔道:“想不到陶五爷挺受孩儿们喜欢的吧。几位兄长的孩子都在你门下。你可要好好教授咯。” 陶启嘟嘴,白了白眼,才嗔道:“去,不要你多嘴!” 唐令敏也不跟他置气,道句:“好啦,没什么事情。我们也就回去向师父复命了。”走时又对羽翼道:“你可要好好的,姨母有机会回来探望。” 羽翼点了点头。 应涴沦逗留,前来问道羽翼:“你是羽氏后人,可曾见过一个叫项堂的。” 羽翼听到,立时不快,道:“问他做甚?” 应涴沦本以他们是表亲,知道项堂去过涯海城,这会儿见羽翼的表情,隐约知晓内情,便笑了笑,拜辞欲去。 羽翼叫道:“姐姐请留步!” 唐令敏在前回首朗声道:“什么姐姐,叫师叔。” 羽翼躬身施礼,道:“晚辈出言无状,我与云昭哥自涯海城覆灭,就不见他踪影。若师叔见了此子请他好自为之。” 应涴沦莞尔一笑,道:“就叫姐姐吧,师叔之谓,听着怪怪的。以后有什么不能自解的麻烦,可来‘幽兰琴坊’寻我。” 唐令敏轻责,对应涴沦道:“他叫我姨母,你是我师妹,又让我侄儿叫你姐姐。把辈分都弄乱了。” 应涴沦道:“她姑表兄称我师姐,自然可以称我姐姐。” 羽翼点了点头,道:“姐姐刚才是说凡事不能自解,您就能帮我吗?” 唐令敏不禁好笑,先说道:“你这小子,真不知道客气。”心里却觉得他的性子颇似李玉萍。 应涴沦不禁抿嘴一笑,抬头道是:“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办到。勉力之事,尽力而为。” 羽翼道:“好!请等等。”言罢走到沐谱身边,也不顾礼法之说,牵着沐兰雪到应涴沦跟前,也不顾及别人害臊脸红。 沐兰雪奋力挣脱,只低头羞怯,轻言细语道:“羽翼哥哥,请自重。” 羽翼尴尬笑着,却对应涴沦道:“太师伯此去清音宗是去求方救这位沐妹妹,此事便是我不能自解之事,请姐姐助太师伯了却此事。” 沐兰雪不禁抬眼看了看羽翼,见他极力周旋也似,是以逼迫应涴沦帮自己求方。 应涴沦莞尔说道:“你放心,我会照应你的沐妹妹。” 羽翼道:“什么照应不照应,姐姐别跟我绕弯子,我是要姐姐帮太师伯求方。” 应涴沦仍旧保持从容的微笑,转身便走,道:“你放心,我尽力而为。” 羽翼要不到满意答复,不肯善罢甘休,却被唐令敏拦阻,一把拽到一边,低语轻责:“凑什么热闹,这个事情,是涴沦可以做主的吗?还有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说罢使眼色让他看着九剑宗诸人眼色惊异。 羽翼又瞟了一眼沐谱,看他吃惊的面孔,又看着沐兰雪害羞的花容,这下才有所收敛,只低声对唐令敏道:“姨母,你也帮帮她吧。” 唐令敏笑问:“你是看上这位姑娘了?” 羽翼一愣,突然正色道:“我不会打这些心思,只愿姨母能帮帮她。此积福之善事。” 唐令敏不禁叹然一笑,说道:“听姨母的,你就别乱操心了。” 羽翼不敢违拗,只得点了点头。 唐令敏笑了笑,抚了抚羽翼的头,施礼恭请沐谱后,自行领着诸人去了。 沐谱也拜辞九剑宗诸位,道是:“我随令敏去求方,有事先走一步。” 羽翼请留道:“恐清音宗不应太师伯之事,若是如此。羽翼愿替太师伯出头,闯他山门。” 叶玉汝看了看沐兰雪,不怀好意,故意挖苦:“你父亲当年为了娶你娘,硬闯清音宗山门。你今天为沐姐姐也要硬闯山门?” 沐兰雪不禁脸红,低头轻语道是:“玉汝怎可如此戏言。”说罢自己随唐令敏一行走了。 羽翼看着沐谱携沐兰雪远去的身影,悻悻说道:“真气不过她们小家子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御剑退群豪,入山拜师门03 叶玉汝不与他详言此事,另开话题叫道:“云昭哥哥,羽翼哥哥,还记得咱们山下有约吗?” 李云昭道:“自然记得!”拉来苏云扬道:“我们结个异姓兄弟如何?” 苏云扬当即回应道:“好!” 羽翼白眼,挖苦道:“看看看,你就说你想当大哥嘛。” 李云昭啐口道:“去,你爱来不来,咱们不要也行。” 叶玉汝不禁莞尔,也想逗趣,附和道:“对,不要羽翼哥哥,他这么自大,就是想跟云昭哥哥抢大哥做。” 羽翼一脸苦笑,说道:“哪有?让他做大哥便是。” 李云昭当即说道:“那好,咱们就以年纪论。” 叶玉汝笑道:“好好好。”当即对三人一一拜礼,叫道:“大哥c二哥c三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羽翼道:“忒也不正式了,好歹纳个投名状,歃血为盟。” 苏云扬与叶玉汝不禁笑了,李云昭啐口:“去,我们都不是绿林黑道,纳什么投名状。” 羽翼道:“歃血为盟总该要得吧!” 苏云扬叹道:“可惜无酒无碗形势。” 李云昭三人点头称是,羽翼找一名峨嵋派弟子借了把剑,当即拔出便割破手指,便把剑递给李云昭道:“来一下。” 叶玉汝不禁哑然失笑,看了看自己双手,摇头道:“这也太彪悍了,我不要这样。” 羽翼知她身份,故而说道:“没有关系,等会哥哥的借你们用。”当即一把按住李云昭,割破别人手指,然后把自己的手指硬塞进李云昭嘴巴里,自己又拽住李云昭的手指吮吸,过后还说道:“就当此歃血为盟了。”便朝云扬而来。 苏云扬当即夺过宝剑道:“不劳烦二哥,我自己来。”便割破手指自己吸了一口。 羽翼瞪视叶玉汝,玉汝苦笑,乞求道:“二哥,你能不这样吗?”羽翼愣了一时。 这时刻,李云昭满口鲜红,不住擦拭,以为羽翼刻板不依不饶,便欲劝说,谁料羽翼蓦地里说道:“好吧。你就免了。”李云昭一下就心里失衡,极为不满地问道:“凭什么?” 羽翼道:“玉汝有洁癖,你我都知道的。” 李云昭连连啐口,叫苦道:“我也有啊!你为什么不经我同意!我这么还是你们大哥嘛,这样欺负我。” 羽翼宽慰道:“好啦,好啦。老大别怄。你是老大,是老大,以后弟兄们全凭你差遣。” 叶玉汝不禁扑哧笑出声,道:“别人结义,有肉有酒有桃园,怎么到了二哥这里怎么就这么匪气十足。” 苏云扬也不禁好笑,说道:“确实太彪悍了,遭不住,遭不住,哈哈哈” 他四人拜了把子又逗趣,全然没有将周围放在心上。达仁闻跟陶启使了的眼色,示意让他约束门下弟子。 陶启自然会意,当即喝止:“几个批娃娃,还不快跟老子回去了,闹腾啥子!” 四人这才鸦雀无声,屁颠屁颠地跟着陶启去了。 师徒五人走在山道上,陶启抱怨不断:“批娃娃,一个那么有本事,还要我教啥子!” 四人不禁偷笑,只觉师父生趣。突然陶启转身横着四人,喝问:“笑啥子笑?”又甩腿踢向李云昭,喝道:“走快点撒,还不去把你们的狗窝打整好,给羽翼c玉汝腾地方!”又对苏云扬喝道:“还有你。” 二人点了点头,飞奔去往自己下榻的小篱笆院。 陶启又看着羽翼和玉汝二人,嘟嘴嗔道:“去,你们不去帮把手,愣着干什么?” 叶玉汝应声紧随李c苏二人去的方向飞奔而走。 羽翼正要紧随,陶启叫住他,问道:“你怎么练成的武功?”羽翼还在吞吞吐吐,含糊其词。 陶启便用怀疑地眼光看着羽翼,道:“据我所知,将近二十年前羽万雨就去世了,按照你的年龄,不会是他传授的。” 羽翼道:“是我阿爹。” 陶启道:“不对,你的拳脚功夫分明狠辣,啸天少城主的武功,我当年也是见过的。” 羽翼垂头道:“既入您门下,我老实说吧。我是自己偷练祖父的留下的武功秘笈。” 陶启道:“你的内功可谓在峨嵋派都是数一数二,以你年龄不可能到了这般地步。” 羽翼叹然道:“是以弟子不得其章,控制不好气运。”于他暴食增功药之事又避而不谈,是因怕人怀疑祖父的武功也是走此捷径,为人看轻了。 陶启这才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回头我就将我的毕生成名绝学授予你,但是你要谨记,不可滥用。以你的内功,练成后不在我武艺之下,‘碎空掌’是以更具威力,我教过云昭此掌法,然后他内力尚且不足,不能很好运用。” 羽翼自然觉得高兴,点了点头,当即就在山道上跪拜,道:“多谢师父。” 陶启瘪嘴,横他一眼,嗔道:“批娃娃,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么早就跪莫得了!” 羽翼起身笑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与父母c师长。” 陶启点了点头,道:“愿你能继承我衣铂,将我毕生心血发扬光大。” 羽翼喜笑颜开,施礼后说道:“定不负师父厚望。” 这时,陶启才甩腿一脚踢在羽翼屁股上,叫嚷道:“还愣着干啥子,不晓得去帮忙,等到当老爷嗦?” 陶启见四人走远,这才笑叹道:“这些批娃娃,哎诸位哥佬官啊,他们能快活一辈子也是好事,武艺成无cd是其次。”是想自己的本事也就这般能耐,若要在武艺上有所造化,还是应该选择入达仁闻的门下,如此叹然自语不过聊以自我安慰罢了。不禁想起死去的李继宗,心中就还是放不下,培养好弟子大放异彩,故而内心十分矛盾。 这时刻,陶启思绪万千,心情种种。若羽翼他们这般年纪,自己七兄弟何尝不是万事无忌,嬉笑玩闹,不禁又想到大哥c三哥死于非命,四哥远戍边关,七弟自负而另起炉灶。二哥自接任首席弟子以来,交流生分,已无往日情分,唯有老六跟自己还时常往来。 如今时光流逝,光阴不复,人已不惑之年,早无少年意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3章 山野秋正好01 峨嵋派弟子们朗朗诵经之声周而复始,仍从会宗堂内传了出来。陶启向坐在蒲团上诸位弟子一扫视,面色甚不好看,嘴里骂咧咧,闷哼一声,拂袖就去了。 从千百步的石阶道上,陶启又转向崎岖蜿蜒的小土路,几经辗转到了弟子们下榻处,见得房门紧闭,四下无人活动,料是他们还在埋头大睡,眉头一锁,哼声破骂:“狗的批娃儿,还在睡!睡个铲铲!”随之一脚踹开了门,进屋就大喝:“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都睡成个猪了!”哪料透过房门照进来的光,一瞧屋内铺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遂莫名其妙,心想:“这些娃儿都去哪里了。” 峨眉山上秋色正好,恰逢金光铺洒,皑皑霜雪湮没之下,似乎又见葱郁的翠绿,那其中偶尔会泛着几处火红,又泛着几处枯黄,尽管早过了开花的时分,仍是诸多颜色参差簇拥。 羽翼与李云昭在山上竞速轻功,二人不甘落后,脚力不相上下。玉汝与苏云扬却是寻一宽敞地,对练了起来。 叶玉汝罢手后,点评道:“哥哥枪法干练,我之不及。但还需上阵实战,方见实效。毕竟军阵杀伐,是性命相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比武林门派比武切磋,点到即止。” 苏云扬点了点头,道:“玉汝说得即是,可惜父亲不让我去边塞杀敌。” 玉汝宽慰道:“那是四叔格外爱惜哥哥。” 苏云扬道:“男儿当以报效国家,甘洒热血,父亲这般爱惜,只会抹杀了我男儿气慨。” 正值羽翼c云昭比完回来,恰逢半路听见苏云扬之埋怨,李云昭笑道:“那你就自己争气,早早替你苏家延续香火,如此或可让你去前线。” 云扬不快,道是:“国将不国,何以为家!” 云昭无言以对,只笑道:“满口大道,我说不过你。” 羽翼挖苦说:“哥哥多管闲事,这是云扬自己抉择,且由他吧。倒是你,三弟还说第三代弟子里,你轻功最好,连我都胜不过。那就更比不过玉汝,谈何最好,简直折煞我舅父威名。” 李云昭白他一眼,道:“你个羽翼,尽与我抬杠。” 羽翼道:“不是我抬杠,你不勤加苦练,如何让了却舅父遗愿,入围护剑弟子。” 李云昭道:“把你增功药分我食用,你看我能不能入围。” 羽翼好笑道:“不好意思,我那日全部食用了。” 叶玉汝道:“二哥若留名后世,都不是个好榜样,从来习武之路,都是勤学苦练,你这一身好武功好比得了一笔横财。” 李云昭接着挖苦:“所以他就跟个暴发户一样,飞扬跋扈。” 羽翼一番苦笑,不以为然,“有这武艺也救不得我家破人亡,且留我苟活,又有何用。” 李云昭问:“你现在也算一流高手了,有没有想过杀回涯海。” 羽翼叹息道:“那日杀戮太重,杀再多人也都换不回我父母,也换不回羽家所有人,唯有泄愤而已。”说罢凄然冷笑,又长叹一声:“说实在的,心中好乱,真不知道,真不敢想,但愿我此生再也不必遇见那项堂。” 玉汝看着羽翼这一脸表情,沉凝c苦楚,心想:“哥哥放过了廖志远,可能正如二哥所思所想。” 羽翼闷闷不乐,只身走开。 苏云扬奇怪问道:“二哥这是怎么了?” 李云昭叹息后低声说道:“他养父母,也就是羽放夫妇,一个被他亲兄弟所杀,一个死于他岳父之手。他岳父虽人至癫狂并已服诛,另一个却毕竟是同胞兄弟,何况我姑父留有遗命,不让报此杀父之仇。” 叶玉汝听着李云昭如是说,却望着羽翼离去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一声不吭,随着羽翼的方向去了。 羽翼在一观景处远眺玄览,叶玉汝赶来却远远不敢近身。羽翼突而叹息道:“其实我本打算着能在此次五岳盟上山,扬名立威,争取到号令武林的资格。玉汝,我在掩护你身份时,其实尚存私心。” 叶玉汝这才知道羽翼已知晓她的到来,微笑着,见他如此坦言后,却不觉有什么好气的,缓步走来,柔声宽慰:“哥哥,我们皆是身负血海深仇而不得报之人,何必自己心烦。” 羽翼转身看着玉汝,见她恬恬而笑,目光里含情脉脉,心想:“玉汝,如此聪慧,恐怕早知道我那想在武林借势回涯海报仇的小九九了。” 他未及言语,却又见玉汝欺近身来,两颊晕红,含笑中透出脉脉柔情,又似以羞涩地叫声“二哥”欲言又止。 羽翼莫名心跳不止,气息急促,吞吞吐吐问道:“玉玉汝,你你想说什什么?” 玉汝就如此微笑看着他,摇着头,没有回答。她那一对眸子里,脉脉似水,黑白分明,又那般水灵灵的明亮透彻,好似明珠一般。 羽翼不好意思地转身回去,直觉面庞滚烫发热,心跳仍旧不止,喃喃自语。 玉汝见他转身过去,眼神透出一种失落,过后勉强苦笑了,自己悄然一声叹息。 羽翼听得她叹息,又关切问道:“怎么了?” 玉汝见他回头看着自己,情不自已地微笑了,说道:“不管以后如何,既然我们结了义,我愿与哥哥生死相随。” 羽翼微微一笑,说道:“好玉汝,大可不必提什么生死,大家好好的,就可以了。你不要再想报仇的事,我也不再去想了。” 玉汝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样?不见着哥哥一脸愁容便行。无忧无虑,放任不羁,才是玉汝识得的那位二哥。” 他俩相顾含笑,已尽在不言中了。 恰巧云昭c云扬赶到,见二人贴近在一起,那感觉有说不出,道不明之状,直觉差异。 李云昭道:“玉汝对羽翼真是” 苏云扬反问道:“做兄弟的,相互关心,又怎么了?” 李云昭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别生了什么理乱之事才好。” 苏云扬只觉他话里有话,莫名所以,却也不纠结,只呼声道:“二哥,玉汝,既然不练了,咱们就回去了吧!” 羽翼与玉汝寻声看去,才见云昭c云扬,羽翼应声道:“好好好,回去了。我也觉累了。”却绕开了玉汝,只轻声道句:“回吧,玉汝。”。 玉汝面容一凝,悄然紧随。 四人结伴齐回篱笆院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4章 山野秋正好02 陶启直在屋外等候,见他们回来,故作不快,面色一沉,喝声:“一个二个的批娃儿,不去会宗堂听讲,跑哪里厮混去了。” 四人一见是师父,屁颠屁颠跑上前来。 李云昭站到陶启跟前,回答说:“我带着他们去练武咧。” 陶启点了点头,道:“没有偷懒还算好。”过后看着羽翼道:“你做做准备,太师父想见见你。” 羽翼惊问:“见我?” 陶启道:“不错,见你。” 玉汝一听此话,却难为情地看着李云昭。 羽翼本左右相看,一脸差异,此时偏偏瞧见玉汝看着李云昭的神情,又难为情地看着李云昭,便叹息一声,过后故作难受,对陶启道:“师父,我今儿有些不舒服,老拉肚子,还不住地放臭屁,这样去见太师父,恐怕不好吧。” 陶启嘟个歪嘴模样,责备道:“怎么这么多屁事!那就明天自己先去会宗堂报道,放课后再去九剑宫见太师父。” 羽翼继续推辞,说:“明天看身体情况吧。” 李云昭从这番对话中,从羽翼与玉汝的眼神中,已然猜到了,当时失落,又说道:“羽翼,你去吧,不用难为情。”过后勉为其难地露出笑脸,道:“这是好事!” 羽翼当即说道:“好什么好。”过后拉住玉汝,很愤然地说道:“教我传功之道,我把我毕生内力全部赠给云昭哥。” 李云昭本还能勉笑,这时彻底不快,恨恨看着羽翼道:“我不要你施舍!” 羽翼道:“云昭哥,我” 李云昭过后叹息,道:“去吧,太师父看中你了。不要犹豫。” 羽翼当即撒气说:“我不去!” 陶启呵斥道:“臭屁什么!太师父赏脸,还被你推来推去。”说时一脚踹向羽翼屁股。 羽翼受了一脚,却似个木桩,动也不动,只解释道:“师父,我舅父为了让云昭哥哥入围护剑弟子,不惜身死。” 陶启道:“太师父只说要见你,又没有说让去入围护剑弟子,当护剑弟子要经历重重考核。你们还自作聪明。” 羽翼这才尴尬而笑,直道:“也是,也是,是我臭屁了。” 陶启撇嘴一笑,随即冷哼,白他一眼道:“自己准备一下,明天就去拜见太师父。”随即又对玉汝道:“玉汝也去。” 这话一出,叶玉汝才知道自己过于敏感了,只尴尬而笑,看着李云昭。 李云昭说道:“对,你们是新入门的弟子,太师父身为掌门人,怎么能不见见。这般才算正式嘛。” 陶启挖苦道:“批娃娃一个个,那来的自信。”说完,哼哼声欲走,走之前又交代:“云昭,自己先传授一些碎空掌的入门给羽翼,也好自己巩固一下。” 李云昭点了点头,应声道:“知道了,师父。” 羽翼笑着对李云昭道:“如此就仰仗哥哥悉心教授咯。” 李云昭道:“去!别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自己先学会控制内力再说。”说时就开始施展武功。 三人见他掌风运成,一记催发,当空琉璃碎响。 李云昭施展完了,讲道:“你的内力雄浑,凝聚掌中,而师父的掌法,是要在催发掌力时将提携的真气催散,又要打中目标。” 羽翼不解,问:“这样不就将力量分散了吗,那威力不就不如聚集的力量。” 玉汝摇头说:“不,师父武功的奥义在于,以掌风精准刺穴。”说罢自己运气提携真气,又娓娓说道:“师父的掌法,是以十二正经运成,一般掌风真气内力,从掌心聚而打出,但是师父的掌法应该是兼之指尖也要催发。如此”她蓦地里喝道:“哥哥接招!”随即一掌催发,袭向羽翼。 羽翼哪里知道她突然对自己施掌,当即急运内力,挥掌与玉汝掌风相抗,只见玉汝避过他的掌风,自己突感一严寒气流袭向自己,刺得自己周身酸麻难当。 玉汝见羽翼愣住,连忙关切,问:“哥哥,你没事吧?”过后忙道:“师父这个掌法,果然不好运成,我本想好好给哥哥演示,让你感受一番,可没想到自己修为,不能将之收发自如。” 李云昭惊呆了,想是自己从听闻师父教授到第一次成功催发碎空掌,花了足足一月。没有想到玉汝如此天赋,竟而在自己给羽翼讲解时,就自己领会了。 羽翼也是惊服,突而大赞:“这掌法太妙了!”过后又道:“念是玉汝手下留情,不然我早废在这里了。” 玉汝摇头,道:“是我内力不足,加上哥哥自己内力厚实,能够抵御,故而哥哥无碍。不过正好,这样哥哥可以感受师父掌法奇妙,又不被我冒失伤了。” 自此以后,羽翼未与玉汝去拜见掌门人,却是拽得云昭c玉汝,非要二人传授碎空掌,李云昭依师父当日传授的口诀,传授羽翼。 玉汝一面学习,一面领悟,还给羽翼指点迷津。 然而许多时日过去,陶启亲临指点,才发现羽翼虽然内功浑厚,掌力惊人,却难通碎空掌之精要,倒是玉汝渐渐有成,其对碎空掌之掌控,已经成熟。 于学武之天赋上,云昭c羽翼和云扬三人,无不对玉汝钦佩。 陶启赞叹道:“三哥一门,真是天赋异禀。师父如此器重三哥,不无道理!” 玉汝却是谦虚,说道:“二哥虽然没有练成,但动起真格来,我未必能胜过二哥。” 羽翼笑道:“别谦虚了。” 玉汝进而道:“那日一场较量,见哥哥招式干练,无懈可击。我不就败下阵来了嘛。故而临阵对敌,全在随机应变,搏击之道,以击倒对手为目的,并非炫技。全在将自己所学武艺,伺机适时施展,制服对手。” 羽翼不禁笑道:“玉汝今日一番言语,好像我祖父拳谱上也如此说过。” 陶启突道:“别说多了。你们这些日子,没有荒废,勤学苦练,为师很是高兴。但是也不能丢失礼节,身为新入门的弟子,羽翼c玉汝,你们不去拜见掌门人,毕竟说不过去。” 玉汝施礼道:“师父,明日我与二哥便去拜见太师父。” 陶启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自行离去。 次日,羽翼与玉汝随陶启齐上九剑宫拜见掌门人,老人家见了两位弟子,心中欢喜,说道:“峨嵋派蓬勃发展,将来都挑负在你们这一辈人肩上了。” 玉汝为人明慧,当即回答:“定不负太师父厚望。” 天星革对玉汝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身边的孤寒,心道:“芝隆泉下有知,孩儿们重逢,定然欣慰。”随后只对陶启吩咐道:“悉心教导,大有可造之材。” 达仁闻见是掌门认可二子,便吩咐吴宗明将二人录名在册,自此也表示羽翼c玉汝正式成为峨眉弟子。当即嘱咐二人:“既入我门当受门规约束,不可再肆意妄为了。” 这话是羽翼甚不爱听的,玉汝却很恭敬,当即牵羽翼叩拜答礼,应道:“弟子谨记教诲。” 这罢,陶启领二弟子拜辞师父,下山去了。 天星革见他们走了,问:“孤寒,你放心把玉汝交给你五叔吗?” 达仁闻意在观望,企听孤寒改口。 叶孤寒笑道:“大伯c四叔皆是放心,弟子复有何言?” 天星革和颜悦色,道:“也罢,师父引进门,学艺在个人。只盼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达仁闻对丰华子,道:“尔等皆应向孤寒看齐。” 丰华子等达仁闻门下护剑弟子皆施礼应声。 一子笑道:“师父,我常悉心向师兄讨教,与学武之道,从不敢怠慢。”说话者,正是震位弟子——许汉升。 达仁闻点了点头,便请示问:“师父,有意将谁提为护剑弟子。” 天星革道:“羽翼有自负矜骄之气,恐太岁不能接纳。玉汝为人恭谦,可向太岁推荐。” 叶孤寒施礼参言道:“望请太师父念及大伯之情,对云昭好好栽培,再作此打算。” 天星革叹息一声道:“孤寒所言甚是。”过后才对达仁闻说道:“此事以后再说吧。” 自正式拜入峨嵋派后,羽翼果真我行我素,从不去会宗堂听经诵义,每日与云昭c云扬自行研习武艺。唯独叶玉汝每日遵守门规,课务从不耽误。 山中日子平淡,李云昭c羽翼已到成年而冠之时,按例,俗家弟子当行冠礼,由达仁闻主持。 二人皆受礼赐字,云昭,字子显;羽翼,字子际。又过一两年,云扬c玉汝相继成年冠礼,云扬字子安;玉汝字子成,然虽依古制行使冠礼赐字,他们四兄弟之间,仍以旧时称谓,毫无礼法约束。 一日夜里,四人更衣就寝,铺上夜里谈笑间,叶玉汝突而叹息:“也不知道太师伯求方有成没有?”是以这些年,从未闻太师伯音讯,突而想念,念及此事。 羽翼这时听了玉汝所叹言,才想起那位楚楚可怜的沐兰雪来,便宽慰道:“玉汝,宽心休息。我明儿便去寻那位应姐姐,详细询问一番。” 苏云扬好笑道:“二哥,怕是不好去。那是应师叔一句客套话,你不要挂怀。” 羽翼愤懑,反道:“三弟之意,是那日她搪塞于我!” 苏云扬道:“首先,你入了九剑宗,要进那清音宗的地界,就是有违门规。” 李云昭也劝诫道:“不错,九剑宗门人不得擅入清音宗地界,自廖志远叛出师门,打死老师太后,便立有此规。” 羽翼哼了一声,说道:“这是应姐姐先前有交代,我怕什么,云昭哥哥和云扬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且都歇息吧,练了一天,又干了不少山活,也是疲惫。”说完发出鼾声,似以呼呼大睡。 云昭c云扬各自摇头,也皆闭目睡去。 唯有玉汝暗地里自责,想是羽翼以此是自己担心之事,绝不会袖手旁观,直怪自己无病呻吟,多嘴多舌。 她与羽翼旁塌相邻,虽黑夜里目不能视,然而她却清楚地知道羽翼就睡在旁边。 叶玉汝不禁回想起,每日与达仁闻门下弟子一起,在会宗堂听授课业,才知道峨嵋派弟子们都打心眼儿里瞧不起李云昭与苏云扬这两个“七杰之后”,背地里都言陶启一门,目无纪律,肆意妄为,仰仗父辈之名,于门规有恃无恐。 对羽翼入了峨嵋派,更是不快,皆言他曾助五岳盟欺扰本门,事败后,非但没被驱逐,反还入了本门,与那俩纨绔子弟厮混一起。 侥是玉汝那日替门派出力,敌退了邵曾毅,才让众师兄弟接纳,时常放课后,就有不熟识的师兄弟拽她去一旁,劝诫她疏远李云昭c羽翼和苏云扬三人,还一番苦口婆心,是让她不要与此三人为伍。 叶玉汝每每听此言论入耳,也只能勉强一笑了之,总是搪塞道:“我谨记师兄劝诫。”好让别人满意去了,不再纠缠自己。 她面朝羽翼,一时情绪万千,生怕羽翼擅自做主,生出事端。她一心想要劝诫,却怕惊扰哥哥们清梦,只得独自忧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5章 山野秋正好03 旦日,兄弟们几人陆续起床,皆不见得羽翼。 云昭和云扬皆以为他是练功去了。 玉汝从屋外撞进门来,急切万分,叫道:“大哥c三哥,平日里你们练武之地也不见得二哥,恐怕他是去了清音宗找应师叔去了。” 李云昭一听暗叫不好,破骂道:“该死的羽翼,臭毛病又来了!” 苏云扬道:“这下如何是好?料不得师太会问罪我们九剑宗,二哥或被活刮也都没有话说。” 玉汝自责:“都怪我提及那事。” 李云昭凝了凝神,道是:“我们先不要自乱,且先瞒过去。但愿羽翼会一路无碍到了应师叔那里。” 玉汝提醒道:“怎么可能,清音宗那边山上的路,他尚且不识。何况应师叔的下榻处在哪里,连你我都不知道。” 李云昭这才捶胸顿足,叹然说道:“坏了,坏了。若羽翼有事,我如何对得起故去的姑母。” 苏云扬突然说道:“哥哥且莫慌乱,我有一人可以打探消息。” 李云昭忽然看着云扬,似以恍然大悟,拍手叫道:“不错,有雨筝啊!自玉师叔失踪后,雨筝被安排经管清音宗日常所需采购之事,山下常拜见叔母。你们可以接头,使这位师妹打探情况。” 苏云扬点了点头,说道:“事不宜迟,我这就下山,等与雨筝碰头。”言罢,自己匆匆忙忙欲走。 玉汝突而叫道:“哥哥且慢!叔母常独居,此次上山就不曾拜见,我当与哥哥同去,且等我打点些东西。” 苏云扬笑道:“玉汝何必见外。”但觉玉汝有心意,心中甚喜。 玉汝自在行李包裹之中收拾一番,拿出个锦盒,便与苏云扬去了。 二人一番行程至山下苏母县城里的居所。他二人径直去了居所旁的小作坊,料是苏母在赶织作业。要知时逢除夕佳节将至,峨嵋派便在苏母这里订制好些新衣。 坊内除了织布机声响,便是听得两人对话: “云扬,这个臭小子,还不及你这干女儿孝顺。一年到头没几个时候下山来看望我这个母亲。” “干娘何必生云扬的气,晓是门派学业繁多,不敢怠慢。” “他,我还不知道。老五这个当师父的,又没有限制他出入山门。我看还是他自己没有这个心。一天到晚,就想着去他爹那里,什么大男儿当报效国家的。连讨个媳妇给列祖列宗延续香火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报效国家” 苏云扬听到这里,不禁失笑,看着玉汝面露尴尬。 玉汝笑着把锦盒交到苏云扬手里,低语道:“这些都舅母赠予叔母的,让我代劳,如今哥哥何不借花献佛,让叔母消消气。” 苏云扬勉为其难地回道:“不是二哥的事情,我真不敢下山,每次见母亲,她总催我娶妻生子之事。怕是再多礼物,都不及了了此事,能让母亲高兴。” 玉汝叹道:“哥哥难为情,兄弟明了。可叔母也是一片好心。咱们还是别迟疑,眼下还是了却一事算一事。”说罢拽着苏云扬进去了。 叶玉汝登门就叩拜苏母,道是:“小侄叶玉汝,见过叔母。” 苏母见她是与儿子一同进来,认为许是新交的朋友,连忙客气回道:“快快请起。” 苏云扬尴尬而笑,看着母亲。苏母白他一眼,他生恐母亲接着刚才的话,便说道:“母亲,您猜这位玉汝兄弟是谁来着这位正是三伯的次子。” 苏母一听,突而热泪盈眶,连忙扶起玉汝,喜极而泣道:“不想三叔之后,具都安在。”说后又是好好观察一番,笑道:“不曾相见,一见都成人了。长得是这般的俊俏模样,只是啊,你这样子倒是像极了我们那位赵家的千金小姐,像极了敏君。” 玉汝施一揖礼到,便将锦盒承来,说道:“舅母嘱咐,要我此次来峨嵋看望叔母时,定要达礼。本是想带着当地的糕点,怕耽误时候,没了本味,不地道。只好带些如此礼数了。” 苏母打开一看,全是珍珠玛瑙,道:“这很是破费啊。” 苏云扬忙道:“对对对,玉汝这些东西俗气了些,不过也是心意,母亲海涵。” 苏母白眼,轻嗔:“俗气什么,老娘就喜欢这些,怎么了。将来你娶媳妇,我还得有拿得出的东西赠予别人姑娘家。夫人有心,用意深远。玉汝,待有机会,定要替我好好谢过你舅母。”说时却是看了一眼雨筝,让之不禁莞尔一笑。 苏云扬一脸苦相,怎么知道这话茬都能被母亲拽回来,说到他的终身大事。 陈雨筝打从玉汝进来,就也在打量着她,一番观察后,于苏家母子言语间,露了一丝失落,但转而藏匿住了。 这时,苏云扬不敢再在母亲跟前杵着,生怕又对他唠叨不停,方才拽住雨筝,道:“我有私事要找雨筝,母亲可与玉汝聊聊。” 苏母喝问:“什么事情还要避开我这个当娘的。” 玉汝对苏母道:“许是叔母关切之事,而不好意思。且由哥哥c师姐自己商议。” 苏母这才不纠缠,便与玉汝寒暄漫聊。 苏云扬将雨筝请至宅中正堂,便道:“眼下有急事相求雨筝。” 雨筝却开口问道:“这位玉汝妹妹,当真是叶师伯的?” 苏云扬惊诧万分,问道:“什么玉汝妹妹。” 陈雨筝见他惊诧是真,方才笑了,道:“你与云昭哥,难道都不曾发现,这玉汝是个女儿身。” 苏云扬一听,突然面红耳赤,吞吞吐吐:“不,不,不知道”想起自玉汝入门以来,便与她同铺而寝,这才知玉汝真身,当然羞愧。 陈雨筝笑了,说道:“好啦,且继续做个糊涂人吧。玉汝妹妹女扮男装,定有难言之隐。” 苏云扬听她如此说,一番思忖,道:“玉汝定然觉得父亲的宗门才亲切,不想去你们清音宗受夹磨。” 陈雨筝轻嗔道:“你就是对我们清音宗,对太师父有成见。”过后也不愿与他计较,便问:“说吧,你有什么事?” 苏云扬连忙托出,说道:“说来话长,师父新收了两个弟子,与我们结了八拜之交。玉汝也在其中,还有一人是咱们小玉飞——李师伯的儿子,他叫羽翼。是我结义的二哥,可我这二哥好管闲事,说来也是个生事的主,但为人磊落”说道这里,他似以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这个二哥不提也罢” 陈雨筝问:“有什么还不能对我坦言的吗?” 苏云扬笑了,说道:“也没有什么,就是觉得二哥跟玉汝之事,我又何必妄论总之,二哥为了平自己觉得不平之事,擅自去找应师叔去了。我想让你帮我回门派后,打听二哥有没有被你们擒获。” 陈雨筝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是你结义的好兄弟,我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苏云扬笑了,道是:“如此就谢谢你了。” 陈雨筝突而脸红,莞尔道:“云扬,干娘说” 苏云扬却立时转身往苏母那里,根本没有留心陈雨筝将言之语。 陈雨筝失落难受,一时具在面上,只是苏云扬不曾看见。 苏云扬回到苏母那里,又叫道:“玉汝,咱们走吧。” 苏母立时不快,道:“怎么,刚来一会儿就又要走了。” 苏云扬与玉汝对视一眼,目光中透出莫名羞怯,便托词道:“玉汝是个守规矩的弟子,此次出来,没有对师伯打招呼。是跟我溜跑出来的。” 玉汝忙道:“叔母,我是听闻哥哥要下山来看望你,才伺机溜出来的。” 苏母这才叹气,说道:“走吧,回吧,我反正有雨筝陪。这么好的姑娘,也不知道,以后做了别人家的媳妇,我这妇人就孤苦一人咯。” 苏云扬明知母亲言中之意,却装作没有会意,笑道:“雨筝这样的好姑娘,谁娶她自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说得置身事外,平常无异。言罢,对玉汝使了个眼色,便一同拜辞母亲去了。 陈雨筝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心里倍加失落,耳畔似有一声:“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期盼的!” 她惊奇地回首,差异地看着苏母。苏母很是关心慰问她,雨筝只是兀自摇了摇头。 苏母微笑道:“许是最近忙累了。好啦,你回去向师太复命吧,也早些歇息。” 陈雨筝应声,对苏母施礼辞去,心里却一直差异刚才那个耳熟的声音是谁发出的,若不是自己幻听,那一定就是有人传音入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6章 缘来缘了何处是01 那一声传音入密让陈雨筝神情恍惚久时,她走出苏母的作坊间,看着不可闲暇的小镇上来往陌生之人,他们的目光漠然,甚至呆滞。镇外可见便是峨嵋起伏皑皑的山脉,云山雾绕,仙气袅袅,翩然婆娑。 她就地里出了神,心想:此生有幸,生长于斯。能做得六娇弟子“雕雀弓”——玉凌妍最得意的弟子。 三年前,昆仑派掌门人与副掌门率弟子前来拜会峨嵋派。那位昆仑派的副掌门,英武伟俊,武功盖世。可谁又知道,后来连音蝉指认,这个副掌门奸辱了玉凌妍,后欲施不轨于连音蝉。说是,她的师父正是因为不甘受辱,跳崖而死。 事过多年,玉凌妍尸骨无存,门下弟子也无人接纳,于是被安排操办起峨嵋派清音宗日常采购事宜。 陈雨筝少小孤苦,无父无母,为苏伯牙夫妇收养。七岁时被送入峨嵋派清音宗,为玉凌妍所收留。师父对她很为亲善,其实说到年纪差,师父更像一位年长的大姐姐。 不过,当师父正值豆蔻年华之时,虽然连音蝉被誉为“武林第一美人”,可在雨筝心里,她师父的姿色丝毫不逊于连音蝉。 连音蝉与玉凌妍两姐妹也因年纪相仿,相交最厚,两人逗趣时,毫不避讳地在弟子们跟前攀比美貌,时常逗乐弟子们。 太师父为人严肃,也对她师父与连音蝉格外宠溺。 自师父走后,她与师妹们却像是没有娘的孩子,那些欢乐的时光一去不返。 除了云扬跟苏母,她的心里再没有别的挂念。 “来县城外的小松岗见我吧。” 雨筝再次听见那个声音,她左右张望不见一个熟悉之人。 早在入县城前,他就吩咐过了随她下山采购的同行师妹们,让她们了事之后先行回山门报道。玄丰于她采购时,探望苏母,早是默许。她径直去往小松岗。 她沿着原路返回,回山的路畔,确是有一处小松岗,到时方见空寂无声,陈雨筝喃喃道:“我是怎么了,心神不宁,幻听如此。” “你没有幻听,雨筝。”一个女子从参天的古木之后绕行出来,她用纱帽遮掩着容貌,披着玄色的棉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陈雨筝惊诧问道:“姐姐认识我?”其实她根本无法从外貌上辩识对方的年纪,只能从声音来认识。 那女子不禁笑了,问道:“这些年你们师姐妹几人都还好吧?” 陈雨筝越发觉得奇疑,对方像是一位跟自己早就相识一场,却纳闷对方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她不禁问道:“姐姐到底是什么人?” 那女子格格而笑,说道:“我是你一位故人,此次上山便来了却一些心愿。这第一件,便是想看看你们师姐妹们过得怎样?” 陈雨筝渐渐觉得眼前这个女子越发亲切,又听对方说道:“云扬要你打听的事情,你不必去了,那羽翼不会有事,只不过是背着他们跟我学了点东西。” 陈雨筝很是惊诧,她居然连云扬跟自己说些什么都一清二楚。不等她疑问,那女子继而说道:“只是你啊,怎么这般痴情。也罢,早知道你是个痴情的主儿,就不该入了清音宗。” 陈雨筝时下不快,很坚决地说道:“姐姐不要乱说话,师父待我恩亲如故,我怎么会后悔。若是此生愿与师父相伴,我宁可不嫁人。” 那女子不禁笑了,道:“傻丫头,你师父都嫁人了,自然也盼着你好。” 陈雨筝不禁惊问:“师父嫁给谁了?”这个消息真是惊天霹雳。 女子娇嗔道:“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什么。” 陈雨筝瘪嘴说道:“我已经成年,不是什么小孩子。” 女子这才说道:“对啊,我都忘记了。小雨筝今儿已经成年。” 陈雨筝听她如此叫自己,突然眼睛湿润了,惊呼:“师父?”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感应,走近那女子,却被别人喝止。 “别过来,你知道我是谁就行了。我只是来看看你们,不必真见我。” “师父,您真是师父。除了师父,谁还会叫我小雨筝。师父,你既然约我相见,却为何远避于我?” 女子对自己的身份已然默认,只叹气道:“我毁了容貌,不敢示人。” 陈雨筝内心伤痛,师父的芳容还犹在眼帘,她此生最是爱美,怎堪受此恶难,不禁问道:“是谁如此可恶!是那个谢云吗?” 玉凌妍道:“他爱惜都来不及,为何会毁我容颜。” 陈雨筝这会见了,忽闻好多惊闻,不禁说道:“那又是谁?那日连师伯受了内伤,仓皇赶到太师父跟前来报信,说您被那谢云”她实在难以启齿,只恨恨接着说道:“说您不甘受辱,跳崖身亡了。” 玉凌妍哼声道:“她回来真是这么说的?” 陈雨筝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昆仑派的雷掌门,九剑宗的太师伯掌门,还有太师父具在一堂以内,许多弟子也在场。” 玉凌妍又问:“那后来呢?” 陈雨筝说道:“雷掌门当时就震怒了,命令门下弟子缉拿谢云。说来当时我们师姐妹最是恼怒,一起去了谢云的厢房。那日,他在自己厢房正衣衫不整,仓惶着衣。他武功着实了得,当场赶去拿办他的人,无人可敌。幸是太师父与雷掌门合力对他,逼他走投无路,不慎坠崖而死。” 玉凌妍道:“他打来峨嵋派就与师父气味不投。衣衫不整,是因他在自己下榻的厢房中午睡休息,怎么会好好穿着衣服;仓皇着衣,是因为你们贸然闯进别人的房门。再说,真要是行那当非礼之事,又怎么会在自己的厢房里。也怪他的个性,峨嵋派上下除了天师伯,都不待见。你们先入为主,才冤枉了他,致使他冤死。” 陈雨筝一听师父所言在理,才道:“师父说得在理,那日邬区华还指证谢云诛杀了昆仑派前任掌门,太师父最忌讳大逆不道之徒,故而大家都信了。”继而问道:“那迫害师父的又是谁,是这个邬区华吗?” 玉凌妍叹气道:“过眼往事,不提也罢。如今他既已身死,翻案又有什么意义。” 陈雨筝仍旧挂着的泪水,却是喜极而泣地说道:“师父既然回来了,太师父见着你,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玉凌妍忙道:“我回来之事,你不能与他人道。” “这是为何?”陈雨筝问。 “除了你,我不愿意见任何人。”过后,玉凌妍安慰道:“好啦,雨筝。师父其实就是放心不下你。” 陈雨筝听出玉凌妍来得匆匆,似乎一场相会后,便要离去,便道:“师父,你也是一个人了。何不跟我回去。” 玉凌妍道:“我听闻峨嵋派有事,我赶来驰援。不料叶师哥的孩子那般出息,平息了此事。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没有了却的心愿了。” “廖志远呢?他还没有死,他是我们清音宗的大仇人,师祖便死在他手上。”陈雨筝不禁问道,其实用意在留住师父。 玉凌妍挪了几步,才叹然说道:“李师哥费尽心思,用尽毕生所能都杀不了他,我又怎么能杀了他,我的机关术尚在李师哥之下。何况我此生最大的仇人却不是廖志远。仇恨因执念而起,唯有放下执念,才能解脱哎,她毕竟曾经与我甚为交心。”说到这里,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语气中消失不去的无奈。 陈雨筝再靠近她许些来,却是拉住玉凌妍的手,说道:“师父,雨筝不想你走。”说着就跪下身子,泣声乞求道:“师父,求你啦。无论你什么样子,雨筝以后都会好好孝顺师父。” 玉凌妍扶起雨筝,将之拥入怀中,宽慰道:“不必挂怀,此生我们结识一场缘分。你的日子还久长,不必与我这个丑妇相依为伴。”说罢,撑开身子,只手托着雨筝的脸颊。 见她优柔楚楚,那鹅脂若雪的脸蛋儿上,一对脉脉含情的眸子,见者情生盼顾,心生爱怜。 玉凌妍微笑道:“多好的姑娘。”边叹边为之拭泪,又叮咛:“日后定要快活此生,人间诸多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不要有太多妄想。”说罢,转身离去,湮没在阴冷的树林里。 陈雨筝两眼模糊,刚才一幕似以梦境一般,到底她真有没有来过,仿佛都那般恍惚了。三年前,玉凌妍的噩耗传来,这股伤痛就从未在陈雨筝心中消散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7章 缘来缘了何处是02 苏云扬与玉汝相伴在山道间,然而苏云扬却故意与玉汝拉开一段距离。玉汝感他心事重重,欲问又止。一段回去的山路,两人形同陌路。 回到小篱笆院,只见李云昭与羽翼已然站在院子里等候。 玉汝一见着羽翼,喜出望外,立时高兴地叫道:“二哥!你回来了。” 李云昭瘪嘴埋怨:“这个臭小子,自己偷偷跑去练碎空掌了。” 苏云扬也笑说道:“是啊,不然输给玉汝,着实不好意思。” 羽翼听出他话里有话,惊异地看着苏云扬,却见云扬走来把他拉到一旁,远避云昭c玉汝。 苏云扬问道:“二哥,你知不知道玉汝是女儿家?” 羽翼听了此话,这才明白他为什么刚才说了那句话,这罢点了点头,想是玉汝下山去,可能被苏母识破了真身。 苏云扬眉头一皱,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样,被发现了,是有违门规,而且会坏了别人玉汝的名声。” 羽翼嗔道:“三弟怎么如此迂腐,当年花木兰代父从军,女扮男装,不也是与同袍们同铺而寝。我看人家名声也没有坏啊。” 苏云扬一口怨气,接着说道:“那一样吗?人家是报效国家,为父尽孝。忠孝两全之为,谁敢妄论。玉汝这是干什么,有清音宗收留女弟子,她跟咱们厮混在一起。” 羽翼摇头晃脑,说道:“你这般哪像师父的弟子,但像是达师伯门人。” 苏云扬忙道:“不是,二哥,你不知道” “不知道人家云扬此次是去见雨筝的身边现身个姑娘,惹多大误会。” 原来他二人一番争执,却全然不知道李云昭早在身畔。 三兄弟不约而同地又看着玉汝,见她难为情地含羞带笑,站在一边。只听玉汝娇哼一声,故作嗔意,玩笑说道:“你们都什么眼神?知道了就知道吧,以后谁说出去,我杀了谁!” 苏云扬跟李云昭眼神闪躲,又回看羽翼,又不约而同摊手对他做个“请的手势”,意思让羽翼慢慢与玉汝去做保证。 羽翼白了二人一眼说道:“干什么,就算你们知道了真相,她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义妹。” 不料,李c苏二人白眼回敬他,李云昭还道:“诶!那不好说。说不定玉汝只认你这个义兄,我们都顺带撘进来的。” 玉汝忙道:“哪有这事,大哥尽乱说!你们别是这般待我好不好?难不成真将我送到清音宗,你们才安心。” 李云昭故意嗔道:“羽翼,你还不快快给玉汝解释一下。” 羽翼哼声道:“怎么又到我这里来了好吧,好吧。今儿开始你们另外给玉汝筑间小屋。反正这层纸窗户都捅破了。” 苏云扬正色说道:“不用了,咱们都是男儿家,风餐露宿都可以,咱们就把柴房腾挪出来,搬去住就行。” 玉汝好笑道:“好吧,你们三个慢慢商量,既然这么照顾妹子我。”说罢,自己进了小屋,将门一掩。 苏云扬奇怪道:“玉汝为何不悦了。” 李云昭道:“谁知道,女儿家的心思。多半是羽翼吧,人家那么担心他,他也不好好宽慰别人一番。” 苏云扬也笑着跟李云昭起哄,附言道:“对,玉汝不高兴了。那就只能怨二哥。” “三哥别光说二哥,别人雨筝师姐,你也照顾不周!”这一声便是玉汝从房间中传出来的,说得苏云扬尴尬难为情,羞愧难当。 李云昭道:“不错!雨筝若不高兴了,就只得怪云扬。” 羽翼似乎终于听懂他们暗地里挖苦,当即面露不快,正色说道:“这些话,怎么能乱说。我感玉汝是点拨之恩,其余妄论不可再言。” 李云昭当即拉扯羽翼,低声反问道:“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羽翼不解,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云昭正欲分说,突而被苏云扬拉扯,对之摇头,又对房中玉汝嚷道:“四妹放心,我们以后还是结义好兄妹,肝胆相照,不会与你疏远。” 羽翼解开李云昭的手,点了点头,说道:“三弟明事理,不像大哥一味胡诌,没个正形。” 李云昭骂骂咧咧,嗔道:“你这个羽翼,老针对我还是怎么的。” 羽翼道:“总之,以前怎么待玉汝,现在就怎么待玉汝。” 苏云扬点了点头,李云昭继而说道:“那是自然。何须你说!” 玉汝虽在房中,却对他们兄弟三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这时刻听了羽翼如此说,不禁莞尔,却又还莫名心中一阵失落,似笑似愁,皆是双眉不展,痴醉尽在面上,她只看着自己手上的齿痕出神。 兄弟三人有说有笑,径直去收整柴房。 一日且过,旦日起来,云昭c云扬又是不见羽翼。 李云昭摇头晃脑,说道:“真是的,又一个人跑去偷练武功。” 苏云扬说道:“二哥这是勤奋,是好事,是想玉汝如此才干。” 李云昭又叹:“羽翼木鱼脑袋也可能他还没有从采仪的事情上走出来。” 苏云扬也苦笑而叹:“其实,有时候不想辜负别人一番好意,便对别人的殷勤,故意视而不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8章 缘来缘了何处是03 峨眉山的山道不算崎岖,但石阶高远深长,羽翼自入门起,便每日在山路之上练习脚力,他深知自己虽服增功药,底子深厚,然而武功仍需勤练才不至荒废。虽说有时茫然,不知道自己一身武艺到底用以何处,但毕竟有一些执念,想重返祖父英名。 他从青石阶转入小土路,入了山林,施展轻功,飞如青鸟,历经几时,落在一处林间空地,时下空寂,远离人烟,这才歇落了脚。过而双目一合,凝神吐纳,盘腿而坐,正是练起内息来——体内一股清流随即流转,在经络里淌着。 由胸之气流经手,阴阳相异,转而他双手作擎天之势,举过头顶,气息一运,升溢至手,他继而双臂平展,气息抵达手指少商c商阳c中冲c关冲c少冲等诸穴,正是让内息已流经了手之三阴c三阳。而羽翼如此练法,正是习练“云山绵海功”的入门。 “云山绵海功”经九剑老祖开创,继廖志远之手研成,是峨嵋派习练上层武功的入门气功。羽翼的师父——陶启,正是以此功研创了“碎空掌”。故而羽翼要练就“碎空掌”,是要先练成此内功。 羽翼当地里起身,对着一棵枯树桩,一掌拍去,树桩与手相撞,只得一声闷响,过后他屏息又催发内力,树桩频频传出声响,扬出木屑来。 他不经喜笑颜开,呼道:“成了!”但过后自言自语道:“不过,与别人交手,哪里能让我这么有闲暇去打坐运气。” “那就对练一番,待要你使出此等武功。”一声飘来,羽翼顿时警觉,不由多想,他挥掌一格,一声闷响之后,才发现蓦地里多出个人来。 那人与他对掌,当即喝道:“好,可惜不是云山绵海功,再来!” 羽翼不敢怠慢,施“羽家拳”与之相对。 二人交了十合,那人又道:“我说过羽家拳迅猛无比,难以云山绵海功相运成。” 羽翼哼笑:“那也未必。”叩肘提膝,上下夹攻,突而招式一变,当空雀跃时化拳为掌,突而一掌拍向那人。 那人突而不再言笑自如,自然不敢轻视,举掌相迎。一掌格去,一声闷响后,突叫道:“不好!” 原来,他们两掌相交,内劲相撞,蓦然又感对方内息空洞,自己运劲如石入大海般。 不容他多想,当即回收单臂,施展身法,转身避开。 原来,羽翼留有后劲,一经催发,当空琉璃声碎,气息洋溢。只是此掌落空,未得击中。 羽翼自知别人已然闪避一侧,他下坠之势,不可扭转,生怕那人突施攻击,只得当空里运作内息,施展轻功,转向换腿侧蹬踢,以攻为守,势如陀螺,旋转半弧,落定在地。 见那人不再进攻,却是当地里,开怀大笑起来,说道:“翼儿临危不乱,活学活用,果然是学武奇才。” 羽翼也露笑颜,叫声:“小姨母。” 来人正是玉凌妍。 六娇之中,唐令敏与玉凌妍皆念及他是李玉萍的儿子,对他示好。玉凌妍更是见他练功不得法门,现身指点。除了连音蝉,见过的六娇之人皆称“姨母”。 那日,玉凌妍教授他“云山绵海功”入门诀窍,并要他保守秘密,不可给外人道。羽翼故而守口如瓶,给李云昭托出的也就是说他自寻地方,苦练碎空掌,不想被人打搅。李云昭与苏云扬只当他不肯与练武上输给叶玉汝,故而也不多问缘由。可见武功所具天赋者,除了勤加苦练,还有临阵对敌的机智,是即时发挥自己所学。 羽翼这刻喜出望外,道:“小姨,我只当你今儿不来了。” 玉凌妍轻嗔道:“不来,你就偷懒了?” 羽翼分说道:“不是。”回想刚才一番交手,玉凌妍主要还是意在点拨他,定然未付全力。是想他刚才碎空掌击了个空,若不是别人手下留情,他早被重伤。自己虽然内功雄厚,但是对上高手,他搏击技法毕竟还欠缺经验。 “诶,对了。小姨,今儿再多教我一些。”羽翼蓦然笑道。 玉凌妍轻嗔:“你真是得了便宜就卖乖。去!已经没有什么好教你的啦。” 羽翼又试探地问道:“小姨真没有教的啦。” “不错,云山绵海功经廖志远叛出师门后,就没有再更进了。留在峨嵋派的这部分成就了许多武功,你要更深入学其上层,只有找廖志远了。”玉凌妍玩笑也似说道。 羽翼突而愤然,啐口道:“呸!他打死我舅父,我还会学他的武功。” 玉凌妍调侃道:“可你已经练啦。此功就是他研创的。”不禁莞尔娇笑。 羽翼一时语塞呆立,“我我我”的说不出话来。 玉凌妍笑道:“不跟你逗趣了。翼儿,姨母此番来见你,是想跟你托付一人。” 羽翼奇怪道:“托付?姨母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离开了。”实在心有不舍。 玉凌妍应声道:“是的,翼儿不必挂念。姨母想将门下之人托付于你。” 羽翼道:“小姨的吩咐,我义不容辞。”过后又问:“这人是谁?” 玉凌妍回答道:“这个可算是你的同门,她是我最得意的门人,最牵挂的弟子,她叫陈雨筝。” 羽翼当即听了,立刻想起了这不正是苏云扬青梅竹马,便作推辞,道:“这个是兄弟媳妇,我岂敢有非分之想。” “去!臭美什么。我这宝贝弟子才不要嫁你这个纨绔子弟,我是让你以亲妹相待。” “此事有云扬在,哪里需要超心。” 玉凌妍摇头叹息,说道:“正是因为摊上了云扬,我才不放心。” “这是为何?云扬也不是那风流的主儿,小姨还担心他会辜负雨筝妹妹。” 玉凌妍道:“不错,云扬是不会如那个寻常负心郎一般辜负雨筝。但是你想想苏家,再想想云扬的母亲算了,说多了,你也不懂。” 羽翼自然不解,也不多问,只答应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雨筝妹妹。” 谁知玉凌妍突道:“我也是超空心了,雨筝的幸福岂是你我可以左右的。”过后又道:“翼儿,你不羁任性,性子也得收敛些。但愿你以后好好在峨嵋派度过此生,平平淡淡。” 这样的长辈期望,不正如羽啸天夫妻二人所想一样,羽翼一时间还不能体会长辈们的感受,当下只能点头应付。 “但愿你能谨记。”玉凌妍说罢,施展轻功,消失不见。 羽翼看着玉凌妍的身影消失,心里空空,只喃喃道:“小姨多珍重。” 忽然一阵霜风穿透林间,片儿鹅毛从羽翼跟前飘过。他抬眼察觉时,已见得梨花漫天般,方知是天降瑞雪了。 羽翼被惊助了,伸手触及,雪越下越大,他渐渐露了皓齿明眸,不禁喜颜,这二十年来,他的记忆里从未见过大雪,哪怕其实自己是在大雪山上出生的。 他跑出林间,入了石阶道,看着旁边山崖处,一眼探出,山景尽收,天地皓白,若梨花纷飞,转眼间,峨嵋群山已被茫茫然的皑皑白雪湮没了。 羽翼惊呼道:“好美的雪景。”一时间觉得词句匮乏,只能赞叹如此。他想与玉汝他们共赏此景,如此拔足狂奔,朝回篱笆院的方向去了。 辗转反侧间,羽翼突闻得一股幽香随风而来,半道里听得有人呻吟,声音微弱,暗叫:“不好,定然有人跌倒在山道间。”这罢寻声而去。 又是一个辗转,方见一个鹅绒般斗篷着身之人,伏倒在半路上,又见她兜帽之中扬出丝丝青缕,心下奇异:“是清音宗的师妹,怎么会孤身一人。”不容多想便去救助。 羽翼近身才清楚发现,这姑娘蜷缩一团,痛楚难当,原来那斗篷之上似鹅绒般的,乃是冰晶,再近几许才顿感这女子透出阵阵寒气。 不错,正是这眼前的姑娘,从体内渗出阵阵寒气,只见那雪花翩翩落在她衣物之上,立时结成晶体。 这等奇异之事,当真闻所未闻,无疑让羽翼惊诧万分,直感这姑娘得了什么怪病,又恐她是个来路不明的邪魔外道之徒,不过因练功而走火入魔,许些防范。 他怎不记得当初自己误服增功药,不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朝,幸得福大命大,于今反倒是因祸得福。 然而毕竟异性之间,遇见此等情况,怜悯大于防范,羽翼更是本能关心这姑娘性命,不禁骂道自己:“大丈夫百无禁忌,哪那么顾虑害怕。”当即对姑娘说道:“不管姑娘是谁,羽翼想法子救您一时之急,其余是敌是友,是非恩怨且放一边,可好?” 那姑娘病痛难当,似乎点了点头,都是勉强能为。 羽翼见她如此难受就算不是好人一时间也再难加害自己。于是更是放宽些心,欲救助于这姑娘。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9章 当此一劫01 羽翼见这姑娘症状异样,一时间不知所措,不暇思索,解下外衣给姑娘裹上,托扶起别人来,只分说道:“在下无意冒犯,只盼救得姑娘性命。” 那姑娘身子软摊,伏身在羽翼背上,只感她身子还在哆嗦,羽翼继而说道:“我这就带你去我住的地方,请我四妹救助。” 只听得这姑娘语气微弱,说道:“羽翼哥哥药” 羽翼惊诧了,心想:“她怎会识得我?”思罢,小心翼翼放下那女子,仔细一瞧才顿时惊讶,叫道:“沐妹妹!” 这女子果是沐兰雪,兜帽之下,面色苍白,憔悴不堪。她用微弱的语气说道:“我有药” 羽翼急切问道:“药在哪里。” 沐兰雪手一摊,搭了下去,显然没了力气,随即药瓶滚落。 羽翼伸手截住落下的药瓶,心里又急又犯难,“药是有了,服多少呢?”只想自己乱服增功药,好在没有死去,反而侥幸得了一身好内力。可谁又保准这次的运气。不敢再多想,自索性叹然道:“先服两粒以观后效。” 于是,他取出两粒药丸为沐兰雪咽下,他将地上的雪捧上手心,运功化雪,又将雪水送入其口中。这罢又再次梳整一番沐兰雪身上衣物,裹得更加严实。方才再次托扶沐兰雪。 看着沐兰雪如此难受,心急火燎,不禁问:“沐妹妹为什么一个人,太师伯呢?” 沐兰雪语气仍旧微弱,回话道:“爷爷走了,我现在投在水经指门下,今日奉命上山寻药,以备来年所用。”兴许药物见效了,这才可以说话。 羽翼自然记得连音蝉,不正是那个出言辱秽父亲,扬言母亲被峨嵋除名的女人吗?当时忿忿道:“这个连音蝉就是恶妇!她明知妹妹身子不好,还让你一个人出来!” “哥哥不可辱骂师父,是我自己请命,是想报答门派收留之恩。何况是有师姐们同行,只是为了早些完事,与她们分道。”沐兰雪微有责备,但言语中劝诫更甚。 羽翼心疼不已,想道:“这沐妹妹真是以德报怨。”心下莫名钦佩。 又听沐兰雪弱弱叫道:“哥哥可放我下来了,我已见好转。门规戒律,我还是自行回去得好。” 羽翼不快,问:“什么门规戒律?” 沐兰雪道:“男女授受不亲,清音宗弟子不可与九剑宗弟子私下往来。” 羽翼闷哼一声,忿忿道:“我正要与她们理会!” 沐兰雪连忙劝道:“哥哥不可鲁莽!”兴许着急了些,言罢就不住咳嗽。 羽翼只能宽慰:“沐妹妹别担心,我自有分寸。眼下解你病情要紧。” 沐兰雪轻拍他后背,只道:“哥哥放我下来吧。” 羽翼点了点头,寻一磐石,扫去积雪,方才放沐兰雪坐下,还不禁关心,问:“如此天寒,妹妹可是无碍?” 沐兰雪点了点头,微微娇喘,咳嗽数声,方才说道:“这种情况就是爷爷在,也时常发生,我已习惯,不用为我担心。倒是哥哥,你自己走吧。若是同来采药的师姐们看见,那便不好了。” 羽翼心下不忍,怎肯独留她一人,当即说道:“要是妹妹又发作了,无人照应怎么办?” 沐兰雪微微一笑,道:“不会了,方才只是忘记按时服药,才致使寒症发作。” 那日,他曾听沐谱说过,沐兰雪自幼有寒症,那次随她爷爷上山,是为求方,如此却投入清音宗,又见寒症未愈,不禁问道:“太师伯不是求方的,为什么自己走了,留你在清音宗。” 沐兰雪莞尔说道:“练习内功心法非一朝一夕,这里男女有别,爷爷不能久留。于是便让我拜入清音宗。” 羽翼又问:“连音蝉为人多忌,心胸狭隘,为什么不让你拜入我四姨母门下。” 沐兰雪以六娇座次算,知道他所说正是唐令敏,不禁莞尔,说:“这全凭太师父安排。何况哥哥慎言,不可再对我师父不敬。” 羽翼为宽她心,只得点头应道:“好好好,妹妹教训得好,是羽翼不知礼数。” 沐兰雪细看他一脸无奈,不禁抿嘴笑着。过后将外衣去下,交还羽翼。 羽翼瞧她笑得怡人,也知她此意,心想:“她已然无碍,我留下或许对自己没有什么害处,可是难免让沐妹妹被同门指指点点。”当即说道:“沐妹妹好生照顾自己。我这便离去。不过有一事想询问。可知应涴沦姐姐在哪里下榻。” 沐兰雪摇头道:“我也不曾知道,但听说师叔下榻处,靠近”当时即止。 “靠近什么?”羽翼忙问。 沐兰雪之所以话到一半突而收回,是因恍悟间知道了羽翼要去找应涴沦,怎忍他触犯门规被罚。 羽翼察言观色,似乎也觉察了沐兰雪所想,只得行拱手礼,道句:“沐妹妹多珍重!”说罢身手敏捷,夺取沐兰雪随身所带炮仗,取出炮仗便朝天发射。 那炮仗是峨嵋派弟子常备,用于发信号,这是峨眉弟子巡山常用。沐兰雪一身雪白衣物,故而那腰悬红色炮仗虽于斗篷之下,有所遮掩,所露部分却相当显眼。 羽翼笑道:“妹妹,在此等候同门来。我自当先离去了。”言罢,施展轻功,转眼不见。 沐兰雪拾起羽翼留下的炮仗杆儿,两颊桃红泛色面上,微微一笑,捧在手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0章 当此一劫02 清音宗的同门师姐妹定然见着信号,陆陆续续赶到这里,一来二十余人。 众姐妹一见沐兰雪端坐一处磐石上,为首一女子问道:“这是干什么,无故乱放炮仗?” 沐兰雪知道供出羽翼来是什么后果,便笑了笑道:“让师姐们担心了,刚才因山道滑,不注意摔得一跤,惹燃了炮仗。” 那先前问话的女子将信将疑,扫视周围,哼声道:“你仗着太师伯撑腰,在这里戏耍我们呢。” 沐兰雪分说:“刘师姐,我句句属实。” 羽翼与沐兰雪相去几十步,毕竟不能放宽心,便一直躲在不远处林子里面,暗中观察。这刻见那女子盛气凌人,有点欺负沐兰雪的意思,内心极度不快,很想出头,但冷静一想,这么一出去,于门规戒律,定然百口莫辩。 那姓刘的女子对沐兰雪态度恶劣,便吩咐道:“既然是她笨手笨脚,我们走吧。” 羽翼见此心想,自己引来她们是想让这些清音宗弟子带走沐兰雪,可眼下她们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还要弃之而去,更是按捺不住内心愤怒,当即运足内力,呵斥:“尔等不关心同门病情,反倒热潮冷讽,玄丰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 那姓刘的女子,听闻训斥,又不知从何处传出,当即神色惶恐,随后立即露了笑脸,对沐兰雪道:“沐师妹,师姐是性急之人,刚才并非针对你,不要放在心上。”当即对其他师妹命令道:“一个个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搀扶师妹。” 有弟子当即诚惶诚恐,东张西望,喧声道:“太师伯但管放心,我们定会照顾好沐师妹的!” 姓刘的横她一眼,呵斥一声,低声道:“自作聪明!” 羽翼本就是要吓唬她们,见这帮清音宗弟子态度有变,听得刚才之言才明白:“原来她们以为是太师伯,态度才有所转变。”当下内心鄙夷至极,又运力说道:“知道是我就好,要我敬尔山门规矩,可尔等后辈不可轻慢了我这宝贝孙女,不然玄丰师妹跟前,我定好好理论一番。” 姓刘的女子原地里愣了愣,突然笑道:“太师伯不如出来瞧瞧师妹。”说时扣住沐兰雪手腕,做个号脉的姿势,实则暗运力劲。 沐兰雪当即吃痛,只茫然问道:“师姐,请放开我,这是干嘛?” 姓刘女子冷哼一声,冷冷笑说道:“师妹莫慌,我就是号不出你的病情,才诚邀太师伯相助。” 其他清音宗弟子怎么不知道她有意为难沐兰雪,这明摆着是在整这个刚入门的小师妹。个个对还未现身的沐谱畏惧至极。 羽翼当然着急,但这一出不是看不出一些端倪,心道:“难不成他知道我在假扮太师伯。”不明真相之下,只好暂且再试,运气道:“你这大胆徒儿,是仗着玄丰师妹给你撑腰,还是觉得太师伯我自重身份不会为难你这个徒孙,你叫什么,我不便出手收拾你,定要去你太师父跟前理论。” 姓刘的女子毫无畏惧感,只说道:“弟子叫刘芷菁,家师名讳杨素若,现投身水经指女侠门下。” 羽翼见她突然这般有恃无恐,不用多想,定然是自己不经意间露了什么破绽,让她瞧出来自己不是沐谱。如此一来,自己假扮沐谱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这时刻羽翼急思之下,突然好笑,捧起一堆带土的雪敷在脸上,解了头巾,把自己弄得蓬头垢面,一展轻功,轻健如猿,飞到众人跟前,不暇思索一掌袭向刘芷菁。 这刘芷菁身手不差,反应及时,当时就撒手避开这掌,一个躲闪转身间,随即拔出剑,便指向羽翼,并不反攻,却是立在当地里哼哼笑道:“果然不是太师伯,他老人家怎么会见自己的乖孙女受气,久不现身出来,还在这里装猫吃象。”神情得意。 羽翼见她机智与武功不差,也不急攻,故意装疯卖傻,哈哈大笑,且说道:“不错,不错,峨嵋派的武功不错。”是以别门派的身份来掩饰,又回避自己与沐兰雪的关系,深怕自己牵连这位楚楚可怜的师妹。 刘芷菁也笑道:“小子,你内力还不错,是不是廖志远的门人呐。” 羽翼思忖后,将计就计,方才说道:“不错,现今的峨嵋派真是门风不正,自己同门不相互爱惜。不如让我师尊做了这掌门,重整我峨嵋派雄风。” 一句话说得煞有其事,正像极了那廖志远一门的口气 众弟子听他是廖志远的门人,何况他武功家数杂乱,当即也是信以为真,纷纷拔剑相向。 当时,羽翼又对沐兰雪道:“怎么样?小师妹不如改从我师尊门下,省得受这些人的鸟气。” 沐兰雪怎不知道他是羽翼,却也义正言辞:“爷爷常说廖志远忘恩负义,不忠不孝,乃是无义之徒,我纵然天资愚钝,武功不济,也不会做此等人的弟子。” 羽翼嘿笑一声,说道:“你这女娃娃但也有点骨气,老子生平不杀女人。各自滚吧!” 刘芷菁哼声,道:“你也太大言不惭了!廖志远的弟子来了峨嵋派还想活着走出山门,当真以为而今峨嵋无人啦!” 羽翼料是唬不住那刘芷菁,这计也无心再施展下去,他深知当下最快能制服这些清音宗弟子便是施展吼功,可沐兰雪也在当场,难免会伤及她。于拳脚之上,他见得刘芷菁身手,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也不敢贸然进取,更何况他赤手空拳,别人皆持利刃。 沐兰雪怕他出事,便起身,似以凛然说道:“爷爷一生悬壶济世,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可对你一门也是欲杀之而后快。”话音未落,竟然率先施掌打向羽翼。 羽翼吃惊,本能反应,一招之内反擒得沐兰雪。过后回想她怎会什么武功,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故意拿她自己为质,让自己脱身,内心感激不尽。 可人算不如天算,谁料得刘芷菁丝毫不念及同门之谊,见沐兰雪被擒,当即喝声:“贼人拿命来!”挥剑便砍向羽翼,去势迅捷,剑刃锋利,寒光摄人。 羽翼生恐她伤了沐兰雪,一掌将之推开,然自己避退不及,立时胸口处开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鲜血立时淌满衣襟。 沐兰雪见状不由得咋呼一声,不忍直视。 刘芷菁这才冷哼笑道:“沐师妹,这小子是你情郎吧。你们俩一唱一和的,糊弄谁呢?”当即出剑击羽翼,同时喝令左右,道:“傻站着干嘛?还不快一起做了这贼子!” 羽翼虽然流血,却未伤了命脉,只是开了皮肉罢了,这点伤痛,他尚且可以忍受,可这刘芷菁让他痛恨不已,见自己处于被夹击之状,也不敢怠慢,就地转身一喝,那些本是要攻他后背的弟子却是受他当面一道吼功,个个两耳嗡嗡,头脑发麻。羽翼挥掌一扫,拍翻数人。 刘芷菁见羽翼露了后背,挺剑直刺其后背心。 羽翼早有预判,拍翻几人,一个侧身躲避后,抬臂将之长剑死死夹在肋下。 刘芷菁纵然剑法了得,也决然猜不出羽翼会如此截剑。她劲力自然不比羽翼,自己这口剑当是拽不回来,只得当地里施掌,朝羽翼后脑勺拍去。 沐兰雪情急之下,大叫一声:“哥哥当心!” 刘芷菁被沐兰雪这一声提醒分散了注意力,更不料羽翼一个转身间,将她长剑折断,对准自己的小腹便是一脚踹来,将她蹬趴在地,吃痛难当。 沐兰雪见状,满心愧疚,又见羽翼极其愤怒,跃身举肘朝刘芷菁脑门叩去,大呼:“哥哥手下留情!”恐是迟了,不忍再看。 这往来间虽然已交割数招,那是羽翼反应迅猛之功,其余站在刘芷菁身后的清音宗弟子,虽然只在羽翼跟前寸步之间,但眼下才剑招方至;虽然身手相对迟缓,却来得正是时候。 羽翼为避开齐向他刺来的数把长剑,不得不半空收招,施展身法,一脚蹬在最先刺剑而来的弟子身上,借力将自己身子反推回去。 那弟子被她蹬了几圈滚摔之后,昏死过去,他自己当空仰翻也背摔在地。 他依然不敢怠慢,几个侧翻带滚,施剪刀腿,结连几个用腿锁技,绊倒来攻诸人。 刘芷菁勉力撑起身子,见他武功路数渐露,这套武功不正是小时候所见羽氏父子闯山门,所施展羽家拳里面的招式。羽家拳简洁c迅猛,所向披靡,她至今仍然无法忘记。 这才哼声恨恨叫嚷道:“原来琼南的涯海城也跟了廖志远。” 羽翼已然被她看出路数,当即也不遮掩身份,哼声回道:“他什么东西,也配!” 刘芷菁受伤后,自知不是羽翼敌手,她拾起师妹的一把长剑,架在沐兰雪脖子上,喝声道:“还不快束手就擒,不然我杀了她?” 羽翼知道她心肠歹毒,当即住手就范。其余弟子有的一时间再难起身站立,有的勉力起身,已被他锁技夹得一瘸一拐,但也不敢怠慢,纷纷拾起长剑,抵在羽翼脖子上,这才算制住了他。 刘芷菁见羽翼被制服,这才哼笑且自鸣得意,当即收剑反手一巴掌打在沐兰雪脸上,骂道:“恬不知耻!勾结外人对付本门!” 沐兰雪捂住脸颊,两眼星光点点,却强忍着不哭。 羽翼大怒,破口大骂:“贼婆娘,你胆敢再动沐妹妹试试!”这一声悲愤之情,油然而生,故而内息不经控制,竟而将众清音宗弟子全部震了头晕目眩,身子再难支撑,个个瘫倒在地。 刘芷菁站立不稳,沐兰雪也是将瘫倒。 羽翼觅得时机,反击脱困后,冲来撞翻刘芷菁,扶住沐兰雪,很是关切,问道:“沐妹妹,你可有大碍?” 沐兰雪见他来搀扶,渐露微笑,却又显得那般虚弱无力,只得摇头,语气微弱地说道:“你不用管我,自己快走!” 羽翼怎忍心弃离,道:“不行!老尼姑不分好坏,连音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一定辩不过刘芷菁,被她诬陷。我必须将你托给应姐姐,方才宽心。” 沐兰雪热泪盈眶,看着羽翼,说道:“哥哥,九剑宗的诸位长辈皆对你有厚望,你不能被我耽搁了。” 羽翼根本没有不把自己前程放心上,对他来说,什么护剑弟子,什么门派掌门,他一点兴致都没有。他根本听不进沐兰雪的劝,只执意托扶起沐兰雪。 他们何曾在意,又怎么想到,这时间刘芷菁已然放了三枚信号炮仗,直至当空开了礼花,羽翼才注意刘芷菁恶狠狠看着他们,恨恨冷笑:“你们今儿犯了好多条的峨嵋派门规戒律,就等着受罚吧!” 羽翼欲去拾剑杀了她而后快。 刘芷菁却不曾畏惧,笑道:“再多一条同门相残的死罪,也不算多!” 羽翼被气得无可奈何,背扶起沐兰雪便离去。 直到奔出一段路程,羽翼才慢下步子来,沐兰雪这会儿不受频频颠簸,才有力气说道:“刘芷菁发的讯号,相信不久所见之人皆会以为有外人来袭,故而你将面临得是清音宗弟子的围剿。” 羽翼道:“来多少,我收拾多少。我不能让你落入刘芷菁之手,她会将对我的气,全部撒在你身上。” 沐兰雪道:“清音宗再怎么样,也会顾及我爷爷的。” 羽翼摇头,道:“人心叵测,她们加害了你,然后嫁祸于我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沐兰雪听羽翼这么一说,觉得这种事刘芷菁未尝做不出来,一时语塞。 她想到自己被羽翼这么带着,完全可以说是被羽翼挟持去的,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但毕竟此事皆因自己而起,她怎么能陷一个救过自己的人于不义了。 羽翼突而问道:“沐妹妹,你可知道应姐姐到底居住何处?” 沐兰雪道:“这位师叔与同门不常往来,师姐们却常窃窃议论她,只听闻她下榻处有涓涓山泉细流。”过后又问:“哥哥有什么要事非见师叔。” 羽翼说道:“你已入清音宗,我将你托付给玉汝他们自然不妥了,如果能见到应姐姐,不致你会被奸人所害。” 沐兰雪恬恬一笑,道:“哥哥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吧。” 羽翼哼声一笑,满脸不以为然,道:“我一身武功,怕是要老尼姑自己来都未必能搞定我。” 沐兰雪好心劝诫,道:“哥哥于我有救命之恩,眼下却应该多为自己想想,尽快脱身回到九剑宗。” 羽翼固执,说道:“我要走早就扔下你不管了,任由那刘芷菁羞辱数落你。” 沐兰雪内心虽然甚暖,却故作好笑:“你也真是的!那时走了不管我,也不至于惹出事来不是!”是以故意显得不近人情。 羽翼听她语气像是责怪自己来,这才连忙赔不是,说道:“是我连累了妹妹,眼下已然如此,只好让你去个能让我宽心的地儿。” 沐兰雪轻拍他肩膀,叫嚷道:“喂!求你放我下来吧!这颠簸得我都受不了了,这托扶着自己也不嫌累。” 羽翼只好先依得她,慢慢放下她人来,转身便见得沐兰雪一脸嫌弃,跟变了个人似的。 沐兰雪连连埋怨:“说来真是,不是哥哥出来生事,我这会儿早就跟着师姐们回去了。你别再以为是了,跟你一起会连累我的,我也是这会儿才想明白,先还竟当你是好人来着。” 羽翼顿感这个姑娘除了那俊美的容貌之外,再不是那楚楚可怜的样子,顿感她表情可憎,当下时有不快,只叹然道:“好吧,是我多事了,妹妹自行保重吧。” 沐兰雪哼声讥言:“走吧!别再连累我了。” 羽翼怎么也想不出来,沐兰雪竟还有这张嘴脸,细想:确实自己要早离开,不冒充沐谱,那里会惹这档子事来。便点了点头,再也没有任何言语,只拱手一礼,随即转身而辞。 沐兰雪见羽翼渐行渐远,随之渐渐露出憔悴忧容,内心还莫名失落,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久立不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1章 当此一劫03 刘芷菁的三枚讯号炮仗,在空中炸开的礼花,很是显眼。即使尚在寺院内的慕容菲c唐令敏c连音蝉以及门下弟子皆看到了。 慕容菲惊诧道:“三枚齐发一处,这是有人犯我山门!” 唐令敏暗叫不好,说道:“芷菁与兰雪她们尚还在山中采药,恐是遇袭。” 连音蝉叹了口气,道:“芷菁剑法过人,曾是素若姐门下最得意的剑术弟子。希望若遇强敌可以应付一时。” 唐令敏有些担忧,道:“继宗师哥死于廖志远之人,想必他曾经诈死于孤寒,蛰伏多年,如今武功又是精进了不少。” 慕容菲听此言语,不由得点了点头,道:“先且不要惊动师父她老人家闭关。我们先自行安排下去,音蝉,你先寻回芷菁她们。令敏,率其余弟子做好防范。我再差人去报达师兄。” 唐令敏与连音蝉当即领命,各自安排人手去了。 即使白雪纷飞c落日余晖洒满,那绚烂的礼花开在空中,又有三声齐轰鸣,九剑宗又怎会没有惊动。 李云昭c苏云扬和玉汝见的礼花,顿时惊动。尤其李云昭内心澎湃,道:“看来廖志远是待不住了。” 玉汝是新入门,自然不知道她大哥何出此言,问:“这是廖志远进犯山门的讯号?” 苏云扬解释道:“那倒不是专门为他而设,只不过这确是有人突袭犯我山门的讯号。只不过峨嵋派的大仇人,除了廖志远还会是谁。” 玉汝觉得蹊跷,突道:“从早晨到现在,你们何曾见过二哥。” 一句话突然点醒了李云昭跟苏云扬,他们惊慌万分。过而李云昭叹息道:“羽翼这个暴脾气,定然自己满山乱窜,不识地界,又撞见了清音宗的师姐妹,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别人自当他是廖志远的弟子了。” “果真如此那就惨了!”苏云扬有些着急起来。过后看了一眼叶玉汝,方才说道:“眼下只有孤寒师兄能在太师父跟前说上话。” 玉汝自然明白她三哥的意思,说道:“哥哥们,若果真如此,我只好先去找哥哥,说明其中,让他劝动太师父不要交办二哥。九剑宗当先与师太会晤,让我宗派遣弟子,评得入清音宗地界的准许。然后赶在清音宗弟子之前带回二哥。” 李云昭道:“事不宜迟!如此我与云扬分头先潜入清音宗寻羽翼。这讯号估计峨嵋派上下所见者不少,玉汝须赶在达师伯之前去找孤寒师兄见着太师父。” 玉汝点了点头,自然明白李云昭所忧,是怕达仁闻若先去了太师父那里,那事情只能按门规戒律,公事公办了,这便与李苏二人拜辞,随即去了。 达仁闻自然是见着了讯号,此刻他与陶启c乔桐木尚在会宗堂。与诸弟子听闻动静,出寺院便见着此讯号。 陶启当时就骂骂咧咧:“龟儿子的廖志远,师父与孤寒尚在峨嵋,他就敢来犯我山门。” 乔桐木哼声道:“何时又不是贼心不死。只不过不巧这次恰逢被发现了。” 达仁闻想廖志远的人已然暴露,接下来可能便是做好应战,当即吩咐道:“五师弟与六师弟点拨门下弟子做好应备。宗明,你立刻前去太师父那里请示,需让他老人家早点出面,让我宗评得入清音宗的准许。” 陶启与乔桐木各位领命,打点事务去了。 达仁闻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其实还是担忧在内,心想:“可能发讯号的峨嵋派弟子已经遇害。” 就在两宗各自安排应备之时,羽翼已然与沐兰雪分开了,他时下已经有错了道,忘记回去的路了。只好顺着山道,期盼看见有什么路标指示,能早点回到自己的篱笆院。 可事情哪有如此如他所望,刚在正道上走了一时间,正面便撞见了巡山的清音宗俩弟子。 一见那蓬头垢面,披头散发的模样,俩弟子当即起了戒心。 羽翼一撞见她们,不愿正面交割,随即就往道旁林子窜。 俩人当即警觉,随即喝喊:“贼人休走!”追赶而去。 羽翼见她们追来,轻功了得,几欲追着自己,心想:“大哥真是吹牛,说什么三代弟子中轻功最好,我看这俩姑娘就不输他!” 他当下作惊恐之状,一面仓惶奔逃,一面不住叫唤。 一名弟子当空越过羽翼,拔剑截住去路,剑指羽翼就质问:“什么人鬼鬼祟祟。” 羽翼当即扮作受了惊吓,惶恐不安,叫嚷:“饶命啊!饶命啊!我不知道太师父闭关之所,求你们放过我。” 二女一听将信将疑,又是喝问:“好好说话!问你的如是答来。”如此也未卸下防备。 羽翼自信可以料理她们,但因不愿将事情再闹大了,到时候真闯了不可收拾的祸来,企图装疯卖傻,蒙混过去。又叫嚷:“问吧!问吧!只要饶了我性命,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你们师父想害我们太师父,要我说出他老人家下落,我确实着实不知道啊,我不知道,真不知道”说话时抱着头瑟瑟发抖。 二女见他不似有假,当即收了宝剑,安慰道:“原来是九剑宗的师弟。你不要怕,我们是同门。咱们是清音宗神慕容的弟子。我叫凤仪,这是我妹妹凤翎。” 羽翼见二女信了,这才收了惶恐状,仍旧故作将信将疑之状,说道:“原来你们不是廖志远的人。” 过后他才细细打量一番,见二女容貌相似,似乎一对孪生姐妹。皆年芳二八,却有超年龄的沉稳气质,一副少年老成,不苟言笑,皆着桃色长衫,裹上粉红斗篷。 羽翼心想:“兴许老尼姑门下就是这张臭脸。”但也因此不再逃窜。 那凤仪又问:“刚才讯号是你发的,你是被人拐掳到此?” 羽翼继续掩饰,说道:“两位师姐,讯号不是我发的,我在巡山,不知被什么人掳走,多日严刑拷打,逼问我们太师父闭关之所。幸得我趁他们不备逃出来,不料又被发现,被一路追杀至此。实在不是有意触犯师姐们清音宗的门界。” “好啦!瞧你也怪可怜的,太师父与师父面前,我们会为你证言。”凤仪说道。又问:“你说你曾被人拐掳是否记得其容貌特征?” 羽翼心想虽然是欺瞒她们,但是说自己手都交上就被擒了,也太让她们清音宗看低了自己九剑宗,便说道:“记得,记得。都是些奇装异服的怪人,其中一个蛮力大个儿。我武功本还能应付,就力气输给他。”是以随便杜撰个蛮大个儿,让她们信以为真。 凤仪与凤翎面露诧异,尤其凤仪惊呼:“巴”凤翎突然佯作咳嗽,凤仪似才言而未尽。 羽翼不惊好奇,反问:“什么巴?” 凤仪又突而不自然地笑道:“师弟就不要多问了。眼下廖志远犯山,安全起见,师姐们就送你回九剑宗。还请你带我们去你的归处。” 羽翼心想:“也罢绕绕他们,我好溜回篱笆院。”便拱手一礼,道:“请师姐们随我来!”说罢转身朝正道走去,凤仪姐妹紧随其后。 正行进间,羽翼觉察人的内息,当即叫道:“师姐当心!”转身一见,两人面目早已拔剑,见着自己警觉回头,皆盯着羽翼,露了惊异之状,这惊异神色不免露出戒心。 忽然山林呼啸,风雪飘摇。 一道身影飘过,羽翼这才知道果是有人来袭,此人内功雄浑,丝毫不逊于自己。 那人虚挥一掌,逼羽翼退避,却是直取凤仪姐妹。 羽翼恐他杀死二人是以嫁祸自己,不敢怠慢,回身去救。 待他攻到时,这人突然当道急转身,回攻自己,打了措手不及。然而这人身手敏捷,化掌凝指,戳了羽翼正面胸口诸穴,手法奇迅,轻重有别。除任脉诸穴,其余位置皆下得重手。 羽翼虽然经脉有错位,却也感胸口酸麻难当,一时间难以反击。 那人一把擒住羽翼,又转身朝凤仪姐妹挥掌而去,掌未到,劲风真气先至,逼得二人挥剑格挡。掌风撞到剑身上,发出翠鸣。这人见逼退二女,却也不恋战,随即施展轻功夺路而去,转眼间掳着羽翼消失在林子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其犹橐籥乎01 行进之间,周围之物,影掠飞逝,令人头晕目眩,羽翼自觉内息翻涌,难以遏制,当即喝吼,以排解此状。 那人本掳着他,见他受了自己点穴却已然动弹,十分惊诧,当即撒手,翻身撤往一旁。 羽翼当时凝神屏息,再而喝问:“你是什么人,偷袭我峨嵋派!” 但见一个方巾阔脸,剑眉炯目的大汉立在面前,这人虽着身粗布素衣,穿着寻常,然而英武之气,难以掩盖,不免让人敬畏三分。 这人和气一笑,便问:“阁下便是涯海城羽氏的后人。” 羽翼点了点头,心想他绝不会是清音宗的人,不用掩饰自己九剑宗的身份,当是不回避,接而答道:“不错!” 大汉似乎喜出望外的样子,只道:“方才我施偷袭,胜之不武。不如咱俩再试比过。” 羽翼哼声冷笑:“来就来,难道我怕你不成。” 大汉喝道:“好,看掌!”话音未落,掌风已至。 羽翼也是自信满满,运足内劲硬接此掌。 他二人双掌相撞,掌风四溢,当即一声沉闷响声,各自退得三两步,方才立稳脚跟。 大汉不怒反笑,似乎生逢敌手,兴奋不已,又喝道:“再来!” 羽翼知道这人方才明显是在与自己比拼内力,不然以那大汉的身手,决计不在自己之下,自己断然不会这么好端端站在自己,也是兴奋笑喝:“好!” 又是两声闷响,二人左右四掌先后相撞,又是对了两掌。各自再是退后,站稳脚跟。 大汉罢手,大笑:“小兄弟好内力!不知拳脚功夫匹配得这一身内功与否?” 羽翼心想:这人是个武痴,原来是找自己比武来了,定然不想被人打扰,才甩开凤仪姐妹。难得有人赏识自己,还专程到峨嵋派来挑战自己一个第三代弟子,不如与他尽兴,又有何妨? 大汉磊落,说道:“这下比比拳脚,羽兄弟可要当心了。” 羽翼不甘示弱,哼声道:“比就比,来呀!” 大汉蹬步就至,身法如电,双臂虚晃展合间,突然一掌催发,拍向羽翼面门,有迅雷不及之势。 羽翼也以快打打快,单臂一抬,举肘格开,另手掌风运起,乃是催发一记碎空掌,侧击大汉肋下。 大汉不敢怠慢化掌为抓,也是扣羽翼肋下而去。 羽翼反应灵敏,举肘单臂伸展间画圆,本是施展碎空掌的那掌,半路收招,握拳击他出爪那条臂膀的内侧,只在期间纵身一跃,抬膝反去撞大汉肋腔。 大汉吃惊,后撤一步让开,去爪之手半路收招,回击羽翼腿部,格开此招。 羽翼半空受阻,身子侧倾,当空里为防范他再试进数,全身运力,气贯周身诸穴,以作防御,欲硬吃对方突施一招。紧随使劲往大汉贴靠,高抬一臂,举肘叩击对方脑门。 大汉再逼退一步起掌承接羽翼叩肘,擒他手臂,顺势将羽翼往下一拽。 谁料羽翼当空又抬一腿膝盖,撞他腹部。 大汉吃了此招,退避数步,方才站稳。 羽翼一经落稳双脚,施一个熊抱,抱住大汉头部,随即蹬步抬膝,左右结连猛攻踢击。 大汉抱头护住面门,使他不至于击中自己头部。方觅准机会,使肘撞开羽翼提膝,当即趟地使剪刀腿锁羽翼下路,这才化解羽翼攻势。 羽翼怎不知道他要使什么招数,这不正是自己刚才用来对付刘芷菁那批清音宗弟子的招式。一经被绊倒,当即翘起自己臀下肢体,防对方锁擒自己。 大汉锁腿果经用空。 羽翼一瞧机会反施锁腿去擒大汉,却不料大汉并不避让,也锁羽翼。 两人四腿相交,相互锁死对方动弹不得,个人吃痛,却相互强忍,只比毅力谁先疲惫放弃。 突然间,大汉哈哈大笑起来。 羽翼只敢对方双腿未再发力,便见他拍地示意作罢。这才收力。 两人各自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灰尘。 大汉接而拱手道:“早闻羽家拳了得,今日有幸与兄弟交手,人生无憾!” 羽翼抱拳施礼,道:“大哥也是好身手,若非承让,在下决计敌不过您。” 大汉哈哈大笑,说道:“你我生逢敌手,实为快哉!” 羽翼觉得他生性豪放,对之有好感,当下又抱拳问道:“未请教大哥名讳?” 大汉抱拳回道:“在下谢云,原是昆仑派弟子。听说群豪围堵峨嵋派之时,兄弟曾与我掌门师兄比试过,竟技高一筹。我也是不服气,心想我昆仑派怎么能输一个峨嵋派三代弟子,于是特来讨教。今日一较方知,兄弟武功着实了得啊!” 羽翼虽然桀骜,然后遇见对自己客气的,他也以礼相待,笑道:“原来大哥是昆仑派的,失敬失敬。”又是觉得谢云的出现,有些疑惑,便说道:“谢大哥是何时就跟上我了?方才以为你是廖志远的人,真是怕你加害两位师妹,反嫁祸于我。” 谢云摇头说道:“那二女不是峨嵋派的人,她们定然是经易容乔装,假扮的。我本不想那时出现,是她们暗害了兄弟。” 羽翼当即吃惊:“什么?” “不错!就在你转身带路时,这两人便起了杀心,欲透施暗算。” 羽翼一经谢云,才回想自己回头时,那凤仪姐妹表情惊慌,却丝毫不在意施袭的外人,而是对自己。这才想明白,那是以为自己败露时,露出的表情。过后回想来龙去脉,方才好笑: 原来自己随口杜撰一个蛮力大个儿,却无意说中,过后暗叫不好,说道:“我误入清音宗地界,却不料真有廖志远的门人闯入。这些如果知晓其中情况,定然顺水推舟,把所有加害峨嵋派弟子的屎盆子扣我身上。” 谢云听他叨叨絮絮之词,道:“不错,兄弟还是想法子回到九剑,与同门共御强敌。” 羽翼道:“听闻他当年诈死,现在又出山,定然武功精进不少,否则有孤寒师兄在,他又怎么敢犯山。” 谢云道:“兄弟有所不知,这廖志远而今死灰复燃,他已投靠了建州毋吉人,四下拉拢武林各派驱逐之徒。” 羽翼点了点头,过后却警觉地看着谢云。 谢云瞧他面部表情,知他生了防范之心,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错,我也是其中一员。” 羽翼哼声道:“你为何诓我。” 谢云道:“至今我从未诓过羽兄弟,我虽入伙,却不受廖志远节制,我上山来确实找你比武,当然还有一事,现在望兄弟不要生误会,只是不方便说罢了。” 羽翼问道:“那你可告诉廖志远此次犯山的目的!他真想杀太师父。” 谢云摇头说道:“他还没有自信能对付得了叶孤寒。不过什么目的,毕竟同在大澄的渊跃堂共事,我也不可出卖他,有违道义。” 羽翼觉得他行事磊落,可惜阵营对立,自知廖志远是峨嵋派的仇人,自己三弟对建州毋吉人也是憎恨,不能结交,难免憾事,当下拱手说道:“你我派系有别,来日方长,希望再见不会是个你死我活。” 谢云道:“好吧。渊跃堂与峨嵋派针锋相对时,我对兄弟尽量避让。” 羽翼说道:“谢大哥不必如此客气,若不是身份所致,我是愿结交于你的。可惜我结义的三弟对毋吉人深恶痛绝,我舅父又死在廖志远手上。为了他们,我不敢结交你这位朋友。好啦,就不久留了,我须赶回九剑宗。让同门做好应备。” 谢云点了点,拱手只道:“后会有期!” 羽翼叹了口气道:“还是别在相见罢了。” 谢云好笑叹息,方后点了点头,知道其中深意,也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就此别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其犹橐籥乎02 羽翼一面心系门派安危,二来是想如果生擒一个廖志远的弟子对自己来说,功可抵过。 眼下暴露的就是凤仪姐妹,心想她们易容乔装定然混进清音宗欲施行刺。自己可顺着先前的故事编下去,说自己被凤仪姐妹暗算生擒至此,她们俩欲对掌门师太行刺。 如此计定,便大摇大摆走在山道上,这时反倒期望遇见一伙清音宗弟子。 不知行了多时,但见一条龙长天梯也似,伸延在山林古木之间,一字分罢两边,方才蜿蜒而上。 羽翼抬眼而望,略见红墙金瓦,方知山前有庙宇,自己定然还没有走出清音宗地界,那处一定归得清音宗。于是,健步前去打探。 将近寺庙,羽翼便高呼救命,惊扰院内,清音宗弟子纷纷出动,围住羽翼,见他形秽,不识其是同门,又纷纷拔剑相向。 羽翼故作委屈求饶,大叫:“师姐们息怒,我乃九剑宗同门被一伙廖志远的贼人拐掳到此,拼死活出,特来报信。” 清音宗弟子喝问:“不错!廖志远确实犯山,可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说自己是九剑宗的师兄弟。” 羽翼道:“不管师姐们信与不信,大可以擒我关押,不过还须加强戒备,现有两个贼人易容乔装,自称是慕容师伯门下弟子——凤仪c凤翎。” 一女子突然窜出来,娇哼一声:“大胆贼人!演什么戏呢?姑奶奶在此,跑来便诬赖好人。”说完拔剑便刺。 羽翼一见她容貌,不正是那凤翎,心想:“好你个大胆贼人!”先且让过一招,哼笑道:“还想杀人灭口!看我不撕下你那假面皮!看还敢抵赖否!” 凤翎听她说自己杀人灭口,气急败坏,原地娇哼跺脚,也是无计可施,进退不得。 此时听一人喝止:“妹妹别给他口实,先由他分说,看看如何狡辩。” 羽翼寻声看去,这人不正是凤仪,心想:“你俩姐妹真是坐怀不乱,从容不迫。”又见她们立于众弟子之首,想是这些人都归她差遣。 “你倒是胆大妄为,想借报信为契机刺杀掌门不成。”一声飘来,清音宗弟子分罢左右,自行让出一条道来。 从中走出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但见柳眉水眸,脉脉传情,鸭蛋脸儿上,白皙透着粉桃,一袭梨花裙衫,外套菊色轻纱长褂,气韵轩昂,仪态清怡。 这女子娇声质问:“你说凤仪c凤翎是廖志远门人易容假扮,你可知他们不是二师伯门下,而是我师父水经指门下弟子?” 凤仪在旁施礼呈报,说道:“任师姐,其中蹊跷又不似有假,我与妹妹确实被袭击,问道过姓名。想必这位九剑宗的师兄定然是与那两个贼人打过照面了。” 凤翎这才收回长剑,道:“原来他两人问我姓名就走,是如此缘故!” 凤仪道:“蒙这位师兄相报,方知他们不与咱们纠缠,定是怕耽搁了自己的要事。” 羽翼的嫌疑虽被排除,可他却信不过此二女,心想:“编故事谁不会。”当即突施一手,袭击凤翎,是欲非揭露这姐妹俩的原形。 那凤翎不及措手,一招之内便被生擒,大呼小叫,同时气急败坏,然而自己被擒,无奈之下几欲哭泣,直娇嗔道:“你这臭小子,再不放手,姑奶奶待会废了你。” 羽翼顿觉这凤翎与方才似变了人,方才相遇,冷酷至极,一言不发,这番却是未脱稚气的小姑娘,但也将信将疑,说道:“你是真是假,一验便知;若我误会师妹了,羽翼自当谢罪。”说话间,仔细端瞧她脸颊与耳发间,确无异样,不像是贴了什么易容的假面。 众人围困羽翼,姓任的女子问道:“他自称羽翼,难道就是我李师伯的遗孤c涯海城羽氏的后人?” 羽翼这会觉得凤翎如假包换,当即撤手,拱手笑道:“不错,正是在下。”正欲陈述。 不料又一人赶到当场,道:“这人不守门规,硬闯我清音宗地界,打伤众师妹。我的炮仗就是因他而发。” 羽翼一看刘芷菁也来,本来还要替自己闯入清音宗之事辩白。如此可好,想必亲疏之间,清音宗的弟子定然信她不过。 姓任的却问:“刘师姐,你领沐师妹她们去采药,为何不见她们。” 刘芷菁看着她,哼哼冷笑:“任梨,你倒是挺关心那个新入门的臭丫头,那丫头与这羽翼勾勾搭搭,坏了太师父的门规戒律。要问沐兰雪,不如问问这小子。” 任梨把目光投向羽翼,流露关切之意,待看他如何回答。 羽翼哼笑道:“我不知道!这刘芷菁采药途中抛下沐师妹,幸得被我撞见,不然寒症发作,无故病死,看你们怎么给太师伯交代。” 刘芷菁当即说道:“看到没有,这小子闯我山门在先,且问问他到底什么目的,是不是又是那廖志远的奸细。当时他还扬言峨嵋派的掌门就该让廖志远做,还称其为师尊。” 任梨劝解道:“师姐,恐是有些误会在其中,他是新入门的弟子,地界不明,山中迷路也是正常不过。”过后看着羽翼,说道:“你说得不错,走丢沐师妹确实与太师伯跟前无法交代。”便问:“那么师妹现在何处?” 羽翼分说道:“我关心同门师妹安危,欲施救助,可沐师妹拘泥于门规,不可让我救助,遣我去了。” 任梨当即叹息,过后方对凤仪c凤翎吩咐道:“凤仪师妹,你们立刻分头带着一伙师妹去寻沐师妹,定要将人找到。” 羽翼心想:“到底是怕太师伯日后责难,这么诚惶诚恐。”一经想起自己是来报信的,便当即叫住任梨,道:“眼下却有廖志远人潜伏山中,思来想去,先前易容两位师妹,乃是两个精通易容之人。为防范不测,请诸位清音宗的师妹定个暗号,以辨敌我真假。” 任梨莞尔一笑,说道:“九剑宗的师兄考虑周全。眼下请速回你宗门,也说明此事。防范同门被暗害才是。” 羽翼笑着说道:“我太师父跟前有孤寒师兄,贼人有所忌惮,倒是你们须当心些。” 刘芷菁一听,就冷哼说道:“你什么意思,是说廖志远只怕你们九剑宗,不怕咱们清音宗?我看你频频示好,说什么定个暗号接头语的,你就想混水摸鱼。” 任梨始终从容,露着笑颜,羽翼仔细一看,才发现,她双手早就按剑,蓄势待发。 羽翼不禁背脊发凉,心想:“这些什么嘴脸,这丫头居然是笑里藏刀,从未信过我。亦或是那二人以为败露,换了身份乔装。”不禁瞧着任梨,目不转睛。 凤翎以为他是痴恋师姐容貌,当即呵斥:“小子,不得无礼。盯着师姐眼都不眨,是要干什么?” 任梨略有羞涩,却始终向着羽翼。 刘芷菁突道:“他毕竟未经准许就闯入我清音宗地界,任师妹私自放走了他,怕是太师父跟前说不过去,怪罪下来,我可不愿与你同罚。何况沐师妹与我分开时,便是这小子掳走的,现在师妹下落不明,他还敢赖在我们头上。” 羽翼对刘芷菁早就忍无可忍,当是咬牙切齿,恨恨说道:“臭婆娘!你这臭嘴脸真是像极了连音蝉,不愧是她教出来的好徒弟。” 羽翼自然是情绪失控,殊不知在场弟子皆是连音蝉门下,哪里容得他如此羞辱师父,纷纷拔剑示威,不住呵斥。 凤仪劝诫道:“羽师兄请慎言!” 羽翼也不是彻底没有眼色,这势头一看方知情形,哼笑道:“怎么,原来在场的都是连音蝉的弟子。好啊,我倒想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能奈何得了我。” 凤仪最是不明白为何这个羽翼如此憎恶师父,按理说他是李师伯的儿子,会跟家师结下什么仇怨。 刘芷菁又是嚷道:“各位师妹,一个九剑宗的第三代弟子,就这么口出狂言,诋毁家师,我们岂容他如此跋扈,如此目中无人!我看他不是误入我宗,是有恃无恐。” 众弟子受了刘芷菁鼓动,纷纷要拿办羽翼。 羽翼这会方知自己失言,可心想:“大丈夫出言不悔,说都说了怕什么!”但不想打伤她们,毕竟有真正敌人在不明暗处,伺机而动。当即戏言道:“我不想打伤了各位妹妹的漂亮脸蛋,日后一个个包子脸恐是没有男人要。” “哼!要你管!出言龌龊,果不是什么好东西!”凤翎率先近身,飞身一脚踹出。 羽翼轻描淡写一般,随意挥手一格,拍开她踢开之腿。随即人攻来,或立掌来击,或拳脚相加,但也没有一人拔剑而向,是要生擒。羽翼连连避开,不作进攻。 刘芷菁哼声,从一位师姐手中夺过长剑,欲趁羽翼不备,刺剑偷袭,心想:“这次不料理了你这臭小子!” 眼见一剑将刺中羽翼,突然一声翠鸣,她长剑立时被不明飞物击中,断成两节。 突然,四下琴音袅袅,伴着那悠扬的琴声,突有人道:“羽翼,你们九剑宗就这么不得了?” 琴音一毕,一名白衣女子飘然落在当地里,仙衣清逸,那不是别人,正是应涴沦,身畔正搀扶着沐兰雪。 沐兰雪面容优柔,无甚血色,很是虚弱,却见羽翼,忙道:“哥哥为何还不回去。” 羽翼冷哼一声,冷言冷语道:“怕我连累你啦!” 刘芷菁一见应涴沦知道方才击断自己长剑便是她,虽然内心对这位与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师叔,无甚敬意,但也畏惧她的武功,便请示道:“应师叔,这小子闯我地界,还出言不逊。是不是该遭修理。” 沐兰雪对羽翼热潮冷讽不作辩白,却对身边应涴沦轻言轻语地说道:“应师叔,在这,您是长辈,羽翼哥哥误入清音宗地界,当此该由您发落。” 应涴沦看着沐兰雪不禁莞尔,说道:“好!”当场便说道:“诸位师侄虽不是我门下,若视我是师叔,就把羽翼交给我吧。” 连音蝉门下,因师父不在,自己不敢违拗,当即遵命。 刘芷菁却不依不饶,便问道:“试问应师叔想如何拿办羽翼?” 应涴沦突然脸色一变,沉凝下来,也不作声,只瞪视了她一眼,立刻将刘芷菁威慑得直冒冷汗。 羽翼在旁瞧得好戏,不禁好笑,但也不是完全信任应涴沦是会越过门规对自己放水,只道:“什么由她发落,我要走,还有人能拦住我?” 应涴沦淡淡一笑,问:“是吗?” 羽翼自鸣得意,道:“不错!” 应涴沦转眼便至,挥掌间两指一弹,羽翼还未明白所以然,顿觉两耳嗡嗡,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当即倒地,昏死过去。 原来羽翼不曾知道应涴沦神功有成,身法之奇,一个不注意被别人弹指击中太阳穴,昏死过去。 应涴沦扶住沐兰雪,劝慰道:“兰雪,你且好好养伤。”又对任梨道:“任梨,羽翼交由你暂且关押,待我禀明二师姐。在通知九剑宗来取人。” 任梨对应涴沦施揖,以示领命。 众弟子目送应涴沦离开。 任梨对刘芷菁道:“自来关押之事由师姐管制,师姐自当知晓,这人听说是新一任入围九剑宗护剑弟子候选,可见九剑宗的天太师伯是寄予厚望,切勿以私怨伤了两宗和气。” 刘芷菁不以为然,只道:“轻重缓急我自然知道。”随即命令师妹们取来绳索将羽翼五花大绑,是以怕他醒来,收拾不了,反给他跑了。 任梨任由她折腾,只对其余师妹说道:“毕竟有奸人混入我宗门,是得商议一个暗号,以辩识敌我。”思罢当即微笑着,凑耳对凤仪悄悄说道。 之后她们点了点在场所有人,当即又检查妆容打扮,见是个个无异常,再分好队列,这才宣布道:“其余师妹不得擅自离开领头的师姐,以防有人易容混进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其犹橐籥乎03 刘芷菁记恨羽翼已久,待任梨带着沐兰雪c凤仪姐妹等师妹前脚一走,趁机对准羽翼身子一脚狠狠踹去。 随从于她的师妹皆不敢作声。 刘芷菁当场哼声道:“什么护剑弟候选,杨素若那般了得,触犯门规一样被罚。你又算个什么东西。”随即喝道:“来人!” 一名清音宗弟子唯唯诺诺前来,问道:“请师姐吩咐。” 刘芷菁道:“你去禀报师父,说有个九剑宗的臭小子,出言辱秽她,现已被擒,特请她来发落。”过后看着应涴沦离去的方向,狠狠说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了不起。” 那名弟子领了命令去寻连音蝉去了。刘芷菁面目狰狞可怖,只等着她师父前来。 不知过了几时,站在一旁的弟子不敢啃声,突然肃立对着梯道。 刘芷菁顺着望去,果是连音蝉,当即露了笑脸,跑到师父跟前,毕恭毕敬地说道:“师父,这个贼子不仅闯我宗地界,还对您百般不敬。他骂您”欲言又止。 连音蝉也不深究,却盯着刘芷菁,眼色异样,不时发出冷笑生,让刘芷菁不寒而栗,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识得他,不就是那个勾结外人,扰乱本门的羽家臭小子。他们羽家,向来都狂妄自大,从来不把我们清音宗放在眼里。” 当场里连音蝉对弟子们说道:“你们知道他老爹是谁,就是当年那个强夺走你们大师伯涯海城少城主。” 刘芷菁在旁接嘴说道:“师父,应师叔刚才分明与这小子有旧,还想维护她,任师妹还说他是什么护剑弟子候选,还让我不可怠慢。” 连音蝉白她一眼,才叹息说道:“任梨这丫头啊。不错!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你想收拾他,把我叫来干什么!” 刘芷菁又辩解道:“师父,不是弟子想收拾他,而是他目无纪律,不尊敬太师父,还一口一个老尼姑,还骂您是贼婆娘!就这样,应师叔还想保他。” “应师叔是你太师父最得意的弟子,直把她当你师父杨素若对待,她要保羽翼。你给我说什么?” “师父,您才是太师父最喜欢的弟子,难不成应师叔说什么就是什么。” 连音蝉斜眼抬看刘芷菁,道:“不过是你自己与这小子不和吧,不就想处理他,又想让我撑腰。刘芷菁,你是不是有点自作聪明了。” 刘芷菁诚惶诚恐起来,忙低头不敢正眼看连音蝉,只瑟瑟说道:“师父,弟子不敢。” 连音蝉哼哼而笑,说道:“你这么聪明,不会自己想不到料理这臭小子,又在太师父面前说得过去的法子吧?什么时候不是九剑宗不对清音宗毕恭毕敬。什么时候都是门规家法为大,你忘记你师父杨素若怎么死得哪?这个道理还要为师提醒你。好啦,自己料理去吧。” 刘芷菁当即会意露了笑脸,说道:“弟子明白,弟子明白。”当即拔剑,欲刺羽翼。 谁知道当时,长剑又被飞物击断,刘芷菁惊恐万状,东张西望,以为是应涴沦又折返回来。 连音蝉见地上落得一支短矢,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还不现身!” 从林间缓缓走出一个素衣女子,纱帽遮颜,手里还握着一张弓。那张弓镀金炫目,纹案跃然于弓臂之上,似有百般飞禽,栩栩如生,做工实在精细。 连音蝉一见来人所持之弓,就面露惊恐,忙质问:“什么人胆敢偷我师妹遗物!” “遗物?连音蝉很是得意将它沦为遗物吧?” 刘芷菁见师父面露愧色与恐慌,当场出头,呵斥道:“又是羽翼什么人,跑来清音宗撒野。” 那女子不正是玉凌妍,只是纱帽遮掩之下,所有清音宗弟子不明她身份。 玉凌妍哼声道:“刘芷菁!恐怕还轮不到你说话。” 连音蝉恍悟,忙问:“凌妍,是你吗?”说时双目含泪。 “原来你还记得我,我的好姐姐!” 刘芷菁一听顿时傻眼,这才毕恭毕敬起来,叫声:“原来是小师叔,芷菁无状,望您不记。” 连音蝉竟然泪水划落,只因眼前这人曾经是她感情最深的好姐妹,泣声道:“原来你没有死。”语气似乎带有一丝愧意。 玉凌妍冷言冷语,说道:“这还多谢您手下留情呐。” 连音蝉望着左右弟子,随即脸作茫然之相,说道:“我什么我手下留情?” 玉凌妍也是干脆,道句:“也罢,毕竟你我一同长大,六娇之中原本感情最深。只要你今天念及大姐之情,放了侄儿羽翼,以后咱们再无恩怨纠缠,各走各的道。不过你得自己去师父那里替谢云澄清,他是无辜之人。” 连音蝉面露的一时愧疚,转眼消逝,突然当地里癫狂也似而笑,当即喝令道:“清音宗弟子听令!这女子盗走我师妹遗物,还假扮你们小师叔,亵渎她在天之灵,实为廖志远的门人。羽翼心怀不轨,与峨嵋派叛徒勾结,立刻格杀勿论!” 清音宗弟子对师父之言,信以为真,当即拔剑相向,围住玉凌妍。 正此时山间林啸,风雪凌乱,那呼啸令人震耳欲聋。 连音蝉知道这是有高人在侧,当即觉得内息翻涌,站立不稳。她抬头看了一眼玉凌妍,见她怨恨的目光如火,似乎时时灼热着自己的心灵。时下神情呆滞,恍惚起来,眼前不断呈现曾经自己与玉凌妍从小到大的欢乐情景。 清音宗第三代弟子大多修为尚浅,更是经受不住。 这吼功连音蝉生平遇见两次,前一次便是羽翼所施。 羽翼这时被惊醒了,四下观察,见了玉凌妍现身,不免热泪盈眶,心想:小姨母果真还是惦记着我。 突然山道之上,一声对喝:“何人在此扰我门派清净?”声如洪钟,这才镇住那道呼啸。 只见山道前缓缓走上一行人,为首的,一人乃是尼姑,正是清音宗掌门人——玄丰。随她左右的还有慕容菲与唐令敏。 玄丰前来搀扶起连音蝉,而后对着院前山林说道:“阁下就请现身,何必躲躲藏藏。” 羽翼方醒便见得这玄丰就在跟前,一派宗师气度,与自己脑海里的形象大相径庭。方才见她一展内功,才知道果真是自己太自以为是,当即又叫道:“太师父,徒孙羽翼被缚,礼数难以周全!” 玄丰冷冷横他一眼,问:“你何故唤我太师父?” 羽翼分说道:“家母李玉萍,您是她师父,我当唤您太师父。” 玄丰一面点头,一面冷言冷语:“哦,原来你就是那不肖徒儿之子。” 羽翼听后心中一凉,过了一时间不禁哼笑作声,自言自语道:“果真还是这个样。” 玄丰突然蹬步直取玉凌妍,因其本还怀着敬畏之心,对她毫无防备,眨眼间就就夺了玉凌妍的兵器。玄丰身法飘逸,转瞬间又回到原处,看了看雕雀弓,说道:“这是我爱徒遗物,岂容你玷污了。” 玉凌妍泣声哼笑,当场揭了自己纱帽。 众人一见她容貌,铺满纵横疤痕,无不惊讶,眼色异样。 可玄丰却突然失色,惊恐不定,方后才低头惋惜,叹然道:“是谁害得你如此?是那狗贼谢云吗?” 玉凌妍泣不成声,面容颓废,久久不语。 羽翼义愤填膺,却插言道:“还能是谁?谢大哥为人光明磊落,怎么会如此恶毒加害小姨母,只有这” 玄丰冷不丁发言,打断羽翼:“没了规矩,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说完起起手一掌拍向羽翼。 玉凌妍怕他打死羽翼,欲施救却恐是迟了。 不料,一声喝飘出:“师太手下留情!”玄丰被一飞物击中,掌势一偏,击了个空,当时勃然大怒,呵斥:“大胆!”欲再施一掌。 一个飞影掠过,从人丛拉走羽翼,这人身法奇迅,转而就立在玉凌妍跟前,正是谢云。 谢云拱手一礼,道:“师太,久违啦!” 玄丰恨恨道:“苍天无眼,你这贼子竟还活着。” 谢云笑道:“不仅活着,我还入了廖志远渊跃堂的伙。”是以故意要气玄丰。 玉凌妍一见谢云,矗立良久,柔声道:“谢郎,你还活着。” 谢云转身微微一笑,对玉凌妍说道:“不错,我没有死。凌妍,咱们带走羽小兄弟后,从此再不分开,去过那逍遥快活的日子。”一面说道,一面去给羽翼松绑。 玄丰怒目而视,道:“你也太目中无人。凌妍,你竟然与这种败类勾勾搭搭,太令为师失望了。” 羽翼起身哼声道:“老尼姑,我看谢大哥光明磊落,所谓败类,全在你而今门下。”说时横眼看着连音蝉,又恨恨看着刘芷菁。 连音蝉神色恍惚,只痴痴看着谢云。刘芷菁却是横眉冷对,一副理直气壮。 玄丰内心气急败坏,却不露于形色,只作哼哼冷笑,道:“我就替你老娘先教训教训你。”说罢晃身袭向羽翼。 羽翼嘿嘿一笑,面上洋溢着自信,施展身法与她对手。 两人对决间,攻势你来我往,飞转成影,相交数十个回合,难分难解。在场之弟子无不惊讶,庆幸应涴沦出来镇压了羽翼。 玉凌妍也是惊讶,说道:“想不到翼儿竟已具这般身手。” 谢云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将之当众搂入怀,说道:“凌妍,羽小兄弟,与我都交过平手,自然不在你师父之下。” 玉凌妍白他一眼,却有些羞涩,说道:“他唤我姨母,你却跟他称兄道弟。” 谢云笑道:“凌妍,你受你师父夹磨惯了,我与羽翼秉性相投,称兄道弟又有何妨。你这姨母又与他没有血亲,只是认得。改日我能与他结拜,让他改口叫你嫂嫂。” 玉凌妍又是柔声问道:“谢郎,我如今容貌,你不嫌弃吗?” 谢云不以为然,摇头道:“这些年来,我大难不死,并没有想过报仇,却日日夜夜无不思念你。其实当年你的容貌早就模糊。红颜会老,英雄也有迟暮,若相守一生,哪还会在乎对方什么样子。” 玉凌妍感动盼目泪光星零。 他二人尚在一叙旧情,突然听得羽翼吃痛叫唤之声。 谢云不禁惊疑,抬眼看去,却见羽翼被玄丰锁喉,背部流淌鲜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5章 无涯、无涯,归去尽风流01 谢云本还对羽翼信心满满,不曾想过玄丰与羽翼正面相交之时,清音宗竟有人在旁施偷袭暗算,心道:“廖志远说他们假仁假义,虚伪之徒,果是如此!” 这人手段高明,不露声色,试想以寻常暗器施暗算,定会留下物证,若是挺剑偷袭,羽翼定有余力反击打伤此人。可当场清音宗弟子人人无碍,当下谢云只得怪自己疏忽大意。 玉凌妍却恨恨看着连音蝉,呵斥:“你对一个后生晚辈,偷袭暗害,也不怕辱没清音宗的名声。” 连音蝉面容失色。原来她见羽翼与玄丰缠斗久时,毕竟拳怕少壮,师父渐渐显得体力不支,恐是将落下风,这才施自己绝招,偷袭羽翼。 玄丰却没有觉得胜之不武,这对于她而言本就不是一场堂堂正正的比武,她只想收拾羽翼才出手。这刻她当即凝指戳羽翼肋下,让他身子软摊,将他制服。 谢云正欲上前搭救,玄丰却举掌欲拍羽翼天灵盖,威逼道:“胆敢上前一步,我立刻掌毙此子。” 羽翼满口鲜血,对谢云一笑,劝诫道:“走吧,不用管我。”心念:玉凌妍本是要归隐,临走前来峨嵋派走一朝;谢云千里寻她,这刻寻到本也该归隐去了。可偏偏被羽翼自己的事所拖累。 谢云正犹豫间,突感肋下一股疼痛,身子立时软摊,酥麻无力,见身旁玉凌妍也是如此。 原来玄丰趁他们犹豫不备,施弹子真气击中谢云肋下。 玄丰弃了羽翼,拔剑架在谢云肩上,恶狠狠说道:“你这贼子,蛊惑我门人。我非杀了你不可。” 谢云瘫坐当地里与玉凌妍靠在一起,当下大笑:“也只有你这等修为,才会教出那样的弟子。你不配做凌妍的师父” 连音蝉再按捺不住内心所欲,惶恐至极。这时刻,她方才知道,自己再如何做了愧疚之事,生了妒忌之心,也难以遮掩,比起自己的颜面,一个是自己曾经唯一爱过的男人,一个是自己曾经亲密无间的姐妹。 只是她知道师父眼下不会杀害玉凌妍,唯一担心便是谢云的性命。 当地里,连音蝉跪在玄丰跟前,直乞求:“师父,弟子没有求过您什么,求你放过他吧。” 她已然有些痴癫,又连忙劝诫谢云,直道:“谢大哥,你快服软,我会求师父放过你的。” 谢云一脸无惧,继而笑道:“当年你曾私下问我一事,我没有正面回答,我只说过姑娘貌比天仙,却选择了凌妍。今天我只想说,纵使你容颜再美,在我心中都比不过凌妍。” 连音蝉不解,泣声:“谢大哥,你提这些干什么?” 谢云道:“我已然心属凌妍,姑娘何必再为了我做这些徒劳之事。” 连音蝉两眼落泪,失落异常,泣声含恨道:“我就是想不明白,这样的凌妍,你怎还敢要?她能怎般待你,我也可以啊!谢大哥,你却为何偏偏痴迷于她。”满是伤心难过。她不经意间又看了一眼玉凌妍,顷刻又露出悔意。喃喃叫道其名字。 玄丰当时横了连音蝉一眼,低声呵斥:“音蝉!弟子面前不可失态。” 谢云冷笑道:“连姑娘,你我毕竟不是一路人。你真是像极你的师父。说实在的,我实在厌恶至极。” 连音蝉哭泣说道:“谢大哥,求你不要再说了。眼下我还有余地替你求情。”说时满面泪流纵横,死死抱着玄丰腿部。 谢云冷冷而笑,不愿受她一番好意,说道:“你还不了解你师父,当年你那点雕虫小技,怎瞒得过她。她早就看不惯我了,不过将计就计来料理我。反正那时以为凌妍已死,无人能知真相,她最宠爱的两个弟子为了争男人,同门相害,传了出去,实在可笑,于她颜面何存呐。” 连音蝉顿时恍悟,看着玄丰,只见师父一张冷冰冰严峻的脸凑来,低声对她说道:“傻丫头,我在极力维护你,你快些起来,别再丢人现眼!” 玄丰言罢,当即一剑刺死谢云,冷冷说道:“乱我门派者不可赦!” 羽翼见谢云被杀,痛心疾首,切齿含恨,忍不住破口大骂:“老尼姑,你不配做我阿母的师父!” “翼儿住口!”玉凌妍这时勉力坐起,与谢云靠在一起,看着玄丰,眼中充满着失望,娓娓说道:“师父,凌妍对您的收养之恩,感激不尽。然而你今日所为,让弟子大失所望。当年,只因在弟子面前不敌少城主失了颜面,无奈之举,就驱逐大姐。为您的颜面,您的门规戒律,您处死三姐连眼都不眨。今日只劝师父以自己是出家人,慈悲为怀。翼儿毕竟是大姐的骨肉,希望你不要害他性命。至于弟子这条命” 她看着躺在地上的谢云,凄然一笑,再道:“弟子这条命,原本就是你捡回来的,现在已是个越了门规的忤逆之徒。这条命凌妍现在就还给你!”说着就撞在玄丰长剑上,当即毙命,与谢云倒在一块。 慕容菲不忍直视,默默含泪。唐令敏不禁哭痛失声,几欲昏阙过去。 玄丰两眼圆狰,跃出星点泪珠与长剑刃口上的鲜血同时滴落,过后合目长叹。 她再睁眼时,看着羽翼,面目严峻,冷冷说道:“我已无端折了三名弟子,毕竟你是玉萍的孩儿”言无尽,便将宝剑递给刘芷菁,一掌拍晕羽翼,继而说道:“收押之事向来由你掌管,此事由你料理。等他们九剑宗厚着脸皮来问我要人吧。” 玄丰说着自己独自朝清音阁去了。 连音蝉跪在当场里,看着谢云与玉凌妍的尸首,神情颓废,直叨叨絮絮:“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都不愿意选择我。我到底哪里比不过凌妍,我到底哪里比不过她!”说着说着,就痛哭流涕起来,伤心欲绝也似。 她又抱着玉凌妍的尸身,喃喃自语也似:“凌妍,为什么你什么都要跟我抢,姐姐姐姐也是无意伤了你姐姐对不起你对不起”说话间一时沮丧哭泣,一时癫狂痴笑。 慕容菲命弟子抬起羽翼,交至刘芷菁,唐令敏站出来,目光如火,虽泣声却还威胁说道:“不可怠慢,不然我拿你是问!” 刘芷菁内心不爽,却唯唯诺诺,笑颜相迎。 慕容菲见连音蝉人近癫狂,不免弟子跟前失了仪态,当即呵斥几个眼前弟子:“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带走你们师父!” 弟子们这才应声前去搀扶,不料,连音蝉推开弟子,又强行将谢云与玉凌妍分开,自己一手将谢云的尸身搂入怀,一手又抚着玉凌妍的脸颊,痴痴醉醉,癫癫傻傻,不住念叨:“凌妍,我们姐妹再无分离。谢郎,我们夫妻再无分离。”一时痴笑,一时哀愁,已然疯癫异常,突然间她面露凄凉,仰天凄然大笑,凝指对准自己膻中一戳,当即自杀毙命。 慕容菲与唐令敏失声叫喊,当时落泪不止。 众弟子纷纷跪地,泣不成声。清音阁外一片哀嚎。 院内只有一张老尼的沧桑泪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6章 无涯、无涯,归去尽风流02 羽翼迷迷糊糊之中,顿觉被人用脚使劲蹬踹,欲起身时,是以手腕脚踝又感觉沉甸甸的,才发现自己戴上了铁镣铐。 他浑浑噩噩中打量周围,一缕山月微光从头顶天洞投入,伴着飘落洁白梨花也似的雪,方见自己被囚在一个大铁笼子里,仿佛间又看见是沐兰雪坐在跟前,态度恶劣,用脚不住踹自己。 羽翼心想:“这姑娘到底还是被刘芷菁告了刁状,与自己一块受罚。看来她将怨气撒在我身上了。”心中难免不快,挥手抛开,只埋怨地说道:“你被关这里又不全怪我。” “我关这里是不怨你,可睡觉这么大呼噜声,本姑娘怎么入眠?” 羽翼觉得这音色不似沐兰雪,再借着微光凑近去瞧姑娘模样,确与沐兰雪有几分相似,然而那表情神韵却判若两人。 这姑娘许些骄横,踹他一脚,喝问道:“犯什么事,又开罪了刘芷菁被关进此处?”确实不似沐兰雪的本性,倒是一个大大咧咧,毫无忌讳的人。 羽翼不喜欢这姑娘这番不客气,对自己动手动脚,根本不愿回答她的问题,只用威胁的口吻道:“别踹人啊!” 那姑娘结连又狠踹羽翼,恶狠狠地说道:“踹你怎么啦,踹你怎么啦,你占了本姑娘的地儿,还横是吧!还横是吧!”倒是拿他撒气一般。 羽翼推手掀开,瘪嘴说道:“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横来着!”实在不想与这姑娘一般见识,自己蜷在角落边,对之避让。 那姑娘竟而哼笑一声,莞尔也似,道句:“是个傻子,无趣!”自己躺着欲睡去。 羽翼见她睡去,可得片刻安灵,这才闭目养神起来。 刚合上双眼,却听这姑娘突问:“喂!小子,你怎么被关进来的。” 羽翼突然一声怒吼:“喳闹得很,你有完没完!” “哟!好强的内力,看来也是偷看了师门的秘籍,被关押进来的吧!” 羽翼惊讶地睁开眼,要知道他怒喝之下,少有端坐如此之人,这姑娘竟然无恙,自不可小觑。这刻才瞧见她也被铁镣铐锁住,想来也是一个令人忌惮的人物。 “喂!陪我唠唠,别睡啦!” “闹你个头,我俩不熟,没什么好说的。”羽翼白她一眼。 “一回生两回熟,大老爷们儿的,咋就小气吧啦的。” 羽翼一脸苦相无奈,想是也算遇见克星了,直道:“求你啦,姑奶奶,有什么问题明天问。”说完又合上双眼。 “哎哟,大老爷们儿哟,小心眼儿哟,碰不得哟,金枝玉叶哟” “有完没完!”羽翼一声呵斥,随即又是叹气又是好笑,自言自语道:“我算是知道刘芷菁为什么把我关押在此,这是想个法子,变起花样的收拾我,报复我。” 姑娘一脸好奇,忙问:“你又是怎么开罪刘芷菁啦!” “又是?”羽翼也不禁好奇,问道:“你也是被她陷害得。” “谈不上陷害吧,打我一来峨嵋派,她就处处针对我。” 羽翼这才知道刘芷菁待沐兰雪怎会这般薄情寡义,她是与这与沐兰雪撞脸的姑娘不和,所谓爱屋及乌,恨人屋者自然也连这屋上凤凰都看不惯。 又听姑娘说道:“最后为了整死我,还害死了师父。”说着目光里透出一股仇恨,仇恨中又是一股凄凉哀伤 羽翼从这言语中突然恍悟,问:“你师父名讳是杨素若?” 姑娘诧异,反倒问起:“你怎么知道?” 羽翼淡淡一笑,叹息说道:“想必你跟我一样,如果不是峨嵋派的弟子,不会被关押在此,当场就被结果了。你说自己师父已故,六娇之中。除我母亲被逐出师门,有门人,又身故的,都跟刘芷菁没有太大关系。也就只有我三姨母杨素若,恐怕是被她直接害死。” “你倒是会猜,六娇之中,死得恐不仅只有我师父,还有雕雀弓玉凌妍吧。” 羽翼摇头凄笑,又叹气点头:“你说得对!”他并不深究,其实这姑娘还不知道玉凌妍是刚才故去,并非那次连音蝉所报假讯那般。 姑娘凄然而笑,冷哼声说道:“你倒不傻,不过师父不是被处死,而是为了护我自杀!老尼姑再铁石心肠其实也不会自己动手,或是让人处死她最得意的弟子!” “我曾听太师伯说过。”过后羽翼又问道:“我还听说你自幼也有寒症,现在可是治愈了?” 姑娘突然眼色异样,似乎对他起了戒心,冷言答复:“关你什么事!” 羽翼听到此言,突然叹息,自言自语道:“是啊,又关我什么事。羽翼啊羽翼!你就是多管闲事,最终才被关押在此的,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 姑娘感他说话没头没尾,不明所以,又好奇问道:“你管什么闲事,倒是说说。” 羽翼想她许是关久了,有人做伴,便要一解多日孤独苦闷,便道:“我喃,有许多趣事,见过很多世面,要想找我解闷可以。不过作为交换,你需传我治愈寒症之方。” “什么治愈寒症之方,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羽翼嘿笑起来,说道:“对,爱说不说,我喃不久就会被放了。就算她们不打算放我,我也可以从这里跑出去。” “吹!尽管吹!” 羽翼道:“不信?”说着双臂一展,运劲久时,方才鼓足劲一掙,那硕大铁镣铐竟被挣断,笑问:“想出去么?” 姑娘面露惊诧。 羽翼见她呆坐良久,不禁嘿笑,道:“怎么样?咱们作个交易如何?” 姑娘故作矜持,不与理睬。 羽翼见她不作声,又问道:“你投师峨嵋派前家中可有一位姐姐或者妹妹与自己走散。” 姑娘冷笑一声,说道:“我自幼就是孤儿,浪迹天涯,后来被师父收留。” 羽翼又问道:“倘若这世上有一位姑娘,相貌与你无二。说不定就是你失散多年又未曾谋面的亲姐妹呢。” 姑娘突而嘿笑,却是反问起他来,道:“喂,沐兰雪是你什么人!” 羽翼突然两颊发烫起来,言语吞吞吐吐起来。 姑娘又追问:“你说沐兰雪好看,还是我好看?” 这分明是变个花样来套自己话,不过羽翼却奇怪为什么别人如此一问,他立时就面红耳赤起来,即使当初对采仪,对莫芷菁也没有这份难得羞涩,这是什么感觉,羽翼自己都不得而知。 他突然呆滞冷笑,仿佛痴醉又自言自语地说道:“自然还是沐妹妹好看,然而她怎般性情,我却看不透” 羽翼突然不语,呆坐许久,方才叹息,过后很是肯定说道:“不错,是我太笨,怎么没有领会。她温柔善良,又那般冰雪聪明。这样的姑娘,世间再无一男子可与他般配,定然勉强有了,也会辜负佳人。”终于想明白了沐兰雪为何变了张嘴脸,为什么又抢言让应涴沦发落自己,她用意至深,其实全在不露声色的帮自己,替自己周旋。 姑娘一听,突而笑了,说道:“我明白了,但还是除了你吧。” 羽翼哼笑,渐露秃废,道:“包括我在内,全都配不上她。” 姑娘不禁挖苦:“口是心非!”见他不语,却问:“你怎么不奇怪我为何与你沐妹妹相识。” “请姑娘慎言!我与她不过泛泛之交。” “你们男人就是虚伪,不过也好,装装样子到底还是有所收敛,不至于见着个漂亮姑娘就春心荡漾,兽性大发!” 过后她也随羽翼一般叹息说道:“实不相瞒我早就跟兰雪相识了,自她入门以来就被遣来为我送饭,我后来见她一次病发,才知道她也有那急症。本想传她口诀,但怕给刘芷菁留下口实,诬陷于她。” 羽翼道:“怕什么怕!她本就是送到峨嵋派来治病的。” 姑娘摇头说道:“没那么简单,老尼姑视之如宝贝的秘籍,怎么可能随便就传授于她。你要知道我学的这本秘笈,其实在清音宗只有掌门本人才能习练。所以师父偷阅了来救我性命,都越不过门规。试问一个天生体弱的人,不治结症,又如何做到掌门的位置上。那不过在搪塞沐老爷子罢了。” 羽翼疑惑,忙问其中原委。原来她是通过与沐兰雪的闲谈知晓情节,这时便说与羽翼。 自那日,沐兰雪随她爷爷上清音宗求方,玄丰碍于情面,未直接拒绝,却定了无期之约,说是沐兰雪日后学武有成,自己便传于掌门之位,便可不越门规,让她习得秘笈。 羽翼一听顿时破口大骂:“虚伪之徒,卑鄙小人。” “不错,都是些虚伪之徒,无情无义,平日里姐姐妹妹,生死攸关之时,却无一人出来说话。” 羽翼不解,不禁要问:“令敏姨母也没替你师父说过话,求过情。” “那日,她不在当场,不过说来唐师叔还算是个率性之人。不过”姑娘摇头叹息,说道:“她求情又能如何?老尼姑不会卖她的帐。” “为什么?” “为什么,说是同在六娇之列,可在老尼姑那里疼爱有别。这是我们一辈人都知道的。” “慕容有眼力劲,恭顺,稳重,能干。老尼姑估计是看重这些,才委她首席弟子。老尼姑最得意c最骄傲的弟子是我师父。到底是以貌取人,最宠溺的是连音蝉和玉凌妍。至于唐师叔,只因她勤奋,中规中矩,办事麻利,所以经常当至外勤,打探江湖消息。其实老尼姑也不怎么亲近她。” 羽翼不禁心头一酸,没想到这姑娘连母亲李玉萍只字未提,想必整个清音宗早就将她这个六娇之首忘却。不禁心道:“也罢,这不都是人之常情,人走茶凉嘛。”也只能凄然一笑,仅此而已。 那姑娘叨叨絮絮不停,羽翼却顿觉困乏,不经意时就合上眼睡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7章 无涯、无涯,归去尽风流03 旦日,一缕清风吹进洞穴,从洞天看去,外面仍然下着雪,天际仍旧白茫茫。 羽翼略感动静,听得铁链声响,睁眼一看,才发现铁笼在缓缓下落。 见姑娘早端坐起,面露警惕的看着洞口。前方光影交错,隐约看见几人。 待走近了才看清,正是刘芷菁c沐兰雪跟几个叫不出名字的清音宗弟子。 刘芷菁一露脸就一副邪笑,道:“岳凌霜,师姐知道你寂寞,送的情郎,可是好啊?”叫得正是这囚笼中的姑娘。 岳凌霜也不脸红害臊,娇哼一声,回复道:“好啊,这哥哥疼我得紧呐。”说是如此。 两人却各坐一方,形同陌路。只因沐兰雪也在当场,岳凌霜才只能嘴上较劲,她说时就一直在注视沐兰雪。 沐兰雪一脸茫然,不知为什么如此看着自己。直到看见岳凌霜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羽翼,再回看他,不禁两颊莫名晕红起来。 刘芷菁也是好笑,便说:“好师妹,师姐会时常来探望你的。”随即吩咐道:“送了饭,我们就走吧!” 沐兰雪流盼婉转,与羽翼对视了几眼,也随师姐们去了。 待到刘芷菁前脚一走,岳凌霜当场便一口啐地,骂骂咧咧,不知所云。 羽翼兀自好笑,取了饭菜,自己食用。 岳凌霜见他自顾自地吃起,难免不快,道:“你怎么就不管我了。” “我们很熟吗?”羽翼冷言冷语。 岳凌霜道:“我跟沐兰雪熟,你跟沐兰雪也挺熟的,你懂的。”边说便从羽翼手中夺过馒头,还将菜篮子的馒头都捧入怀中。 羽翼瞪着她,一脸的愤恨。 岳凌霜道:“哦,那些太辣,我吃不惯。” 羽翼愤怒嚷道:“我也怕!” 岳凌霜拾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另手捏住羽翼脸,将菜送入羽翼口中,还一面说道:“来来,吃吃别客气别客气。” 羽翼为了不被噎着,狼吞虎咽。 岳凌霜见他能食得下这些川蜀风味的菜,便笑道:“诶对了嘛。你哪里怕辣了。” 羽翼被他这么一说,本想反驳,不料被噎着,将菜喷得到处都是。当即破口大骂:“滚!”刚道一字就咳嗽起来。 岳凌霜被逗得很乐,开怀大笑,又见篮子里竟还有一壶酒,一口豪饮了半壶,方才递给羽翼,说道:“来!干了!咱们以后就是好兄弟。” 羽翼气不打一处,直骂骂咧咧:“兄弟个屁!” 他虽如此说,却一把接过酒壶,豪饮那剩下半壶,毕竟被呛得难受。都将饮尽,方才说道:“什么酒,如此怪味。你是不是舌头生疮,失了味觉。” 只听岳凌霜嗯了一声,满面红光,痴痴笑笑,说道:“是吗?我觉得挺挺好啊” 羽翼被他这么一说,方觉有些上头,想想就这么一口饮尽的半壶酒,哪里会这般晕头转向的效果。再看旁边的岳凌霜,痴痴傻笑,直叫热。 直至她轻解衣物,露出雪白肌肤,双圆玉润,羽翼顿时气血翻涌,体内汹涌澎湃。他双手死死抓住铁栏,欲行抑止,可这感觉愈发强烈。 岳凌霜朝着羽翼靠拢,渐渐贴身于他,露得皓齿明眸,烈焰红唇,竟来解他衣物。 羽翼大喘粗气,这时刻才觉察自己与凌霜被人投药,暗叫不好,可已经抑止不得。 岳凌霜的双唇似乎吻遍了他周身。 羽翼正当年少,又哪里抵御得了。 直到岳凌霜与他双唇相接,吐气如兰,幽香怡人。他再也无法抗拒,进而神志不清,两眼恍惚,大喘着粗气,便扑倒岳凌霜,随后二人周身肌肤相触,身子紧贴,抱在一起,山洞四下只听得岳凌霜的阵阵呻吟 洞天之内略有脚步声,正是刘芷菁带着一行人折返回来了,瞧见羽翼和岳凌霜赤身坐着,正仓惶拾起落得一地的衣物。 刘芷菁邪笑,嚷嚷道:“干什么?干什么!这是真是龌龊之人干的污秽不堪之事。” 沐兰雪也在其中,不忍直视,只挂着星点泪光。 羽翼见是沐兰雪,满脸羞愧,再而恨恨看着刘芷菁,破口大骂:“龌龊之人是你这贼婆娘!” 刘芷菁装作一脸无辜茫然,说道:“怎么是我?我又没做什么,只是回来收篮子,不想就瞧见这出。” 岳凌霜也对沐兰雪投来悔意神色,抱着衣服遮挡光溜溜的身子,含恨切齿地看着刘芷菁。 刘芷菁神色得意,近来几许,背向众师妹,靠近得岳凌霜,才悄然说道:“你平时装得可真像,干出这等事,我看太师父是再难不对你动杀念。你怎么有脸去见师父哟!” 又对羽翼道:“还有你,若是唐师叔跟应师叔知道你竟这般禽兽,会怎样?” 岳凌霜听得一句“怎么有脸去见师父”后,双目含泪,却无泣声。 “打你一上山来,我就知道你来干什么?你隐藏再好,再不显露自己是来偷练秘笈。我也自有法子让太师父收拾你!”刘芷菁得意说道。 羽翼面露异样,冷冷笑说道:“刘芷菁!只要我还能出去,我必取你性命!” 虽如此威胁,刘芷菁却不以为然,毫无畏惧,哼笑道:“我等着你呐。”领着师妹们便去了。 沐兰雪去时与羽翼回望一眼,羽翼看出她眼神里的伤心难过,不免叹然低头不敢对视。 诸人走后,羽翼与岳凌霜各自穿好衣物。 岳凌霜尚神色恍惚,呆坐当地里。 羽翼却兀自运劲,挣断脚上镣铐,随即就去欲挣开铁笼栏子。 正此时,铁笼摇晃。羽翼四下张望,见岳凌霜哭哭啼啼,伸项欲往铁栏撞去。羽翼只得将他拦住,呵斥:“干什么!你师父拼死保住你,你却要自寻短见!” 岳凌霜恨恨看着他,莫名其妙地便给他一记耳光。 羽翼叹息,只当这事是自己罪过,却道:“我会救你出去。出去以后是去是留,由你决定。” 岳凌霜泣声道:“我都这样了,还谈什么去留。” 羽翼很果决地说道:“只要你不嫌弃,我养你啊!” 岳凌霜含恨望着羽翼,说道:“你倒爽快!”一语双关,却在暗自地讽刺他。 羽翼如何从语气中听不出来,说道:“事情做都做了,再多悔恨又能如何。好啦,你别打扰我运气,我们得尽快出去。羽翼烂命一条,岳姑娘,没有必要陪我一块死。”随后又喃喃自语:“只可惜我没脸再见她了,也救不了她了。”说着就是一声叹息。 岳凌霜有些失落,抬眼看他又在挣铁栏,哼哼冷笑,自言自语:“这世间谁又救得了谁?” 羽翼听她言语沮丧,生恐她又寻短见,便宽慰道:“好啦,岳姑娘。我羽翼对天发誓,此生绝不负。出去以后,我们走得远远得,从此过那逍遥快活的日子。” 岳凌霜很是认真,注视着,柔声发出疑问:“真的吗?” 羽翼点了点头,勉强而笑。 岳凌霜道:“好吧,羽翼。但我们并不深知对方。” “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别寻死寻活就行。” “羽翼,你心里会有悔意吗?就这么跟我一起走了,不怕再也见不到沐兰雪了吗?” 羽翼听她如此一说,淡淡凄笑,道是:“我跟沐妹妹本就没有什么,不过那日平心中不平,才与她结识。” 岳凌霜也凄然一笑,问道:“你可以欺骗别人,可能骗得过自己内心所欲?” 羽翼“哎”了一声,扶起岳凌霜,微笑说道:“前日,我刚进来,你还是个大不咧咧的臭丫头。怎么就变了个人似的。用句我大哥说过的话——做错了事,莫虚,昂起脑壳,从头走。” 那是原来他们结义四人,背地里学师父模样逗趣,李云昭说过一句趣话。 岳凌霜不禁被他逗乐,泪光未去,格格娇笑。 羽翼见她乐了,却勉为其难地笑着,心里却竟有些失落。只因他若决心要带走岳凌霜,无疑再也见不得云昭c云扬和玉汝了。 那些平素嬉笑打闹,相互埋汰逗趣的时光一去不返。云昭c云扬c玉汝的面相以及身影不断浮现眼前。其实峨嵋派除了他们,也并无甚留念。 他笑着,同时却觉得眼睛湿润,悲喜交集,谁又识个中滋味? 羽翼回首对岳凌霜笑了笑,是怕她瞧出自己忧愁而多心,却见她流盼情溢,两颊晕红,莞尔一笑间,甜美醉人,竟此时让人错觉地以为,与沐兰雪神韵一般无二,仿佛一人,羽翼心头小鹿乱撞,不尽羞涩泛在脸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8章 将错就错01 “师父,师父,我求您了,别出去,我们一起走吧。” 杨素若露出从容的微笑,说道:“霜儿,不要怕。师父会保护你的!” “师父师父” 杨素若的身影渐渐被黑暗湮没 岳凌霜从惊梦中坐起,便见得羽翼。 羽翼见其醒来,问:“怎么啦,可是做噩梦了?” 岳凌霜摇了摇头,不愿言语,只挽着羽翼的手臂,痴痴看着他。 羽翼莫名所以,直问:“怎么啦?” 岳凌霜看了看左右,已然是另一个的山洞里,惊异地问:“我们都出来了?” 羽翼笑着,脸上泛着得意,说道:“那是,我说过,我带你出来。就一定会带你出来。我说过此生不负你,就一定会” 只不过二人镣铐只断了链子,仍然铐在手腕脚踝。这时突然有镣铐声响,打断了羽翼的话。 这是岳凌霜双臂环抱,搂住羽翼腰,投入其怀里,深情地叫声:“羽翼”语气中有感动还有一种是别人都无法体会的担心害怕。“你会丢下我不管吗?” 羽翼听到她微有泣声,面上显得难为情起来,过后才慢慢抱住岳凌霜,轻抚她后心,又过一会才果决地说道:“不会!” 岳凌霜撑身又与羽翼对视良久,才莞尔间说道:“那便好,我们既然已经出来。当去祭拜我师父。” 羽翼点头示意,见岳凌霜领路走在前面,便紧随其后。 出了洞穴,二人随山路蜿蜒辗转,爬坡上坎。渐渐松柏古木一下,遥见一座座坟头纵横排列立起。 两人走近找寻了一转。 羽翼见许多写着峨嵋派罪孽弟子悔过回岸,并不像寻常的碑字那样落款,不免唏嘘。不久便找到了杨素若的墓。 他回眼看了一下岳凌霜在一座墓前肃立,却又似悄然间在拭泪。羽翼跑来一看,上面落名乃是凌秋涔,轻嗔:“干什么呢?你师父墓在这。” 岳凌霜见羽翼来,又露得红唇皓齿,转而微笑道:“瞧我记错了,以为她们这般薄情寡义,最后连师父的墓都给推了。” 羽翼不禁哼声说道:“若当真推了,真是无情无义,猪狗不如。”转而又问:“这里为什么这么奇怪,死了还给别人树个罪孽弟子。” 岳凌霜凄然冷笑,娓娓答道:“这里埋葬的不是廖志远的潜伏弟子,就是触犯门规的弟子。万年寺的慧慈大师做法事的时候建议说,虽生前有其罪过,恩怨随身覆灭,当度入佛门,要求无论有罪无罪都因入土为安。老尼姑虽同意了,却还是耿耿于怀,故而如此立碑。因峨嵋派自己事务,慧慈法师也不好过多干预。” 羽翼又问:“这个凌秋涔又是什么人?” 岳凌霜愣了愣,才回道:“哦,听说是我门派一位百年难遇的弟子,悟性极高,虽不在六娇之中,却原是很得老尼姑喜欢。然而然而她却是因谍报峨嵋派,被处死。”她说时目光凄凉,忍不住看了看那墓碑两眼。 羽翼瘪嘴,却道:“屁点大的峨嵋派掌门,无辜枉死如此多的人。” 岳凌霜恍惚得摇了摇头,喃喃自语:“谁又能知道了?” 羽翼见她这般神情,想是来了故人墓前即是如此,因此时无烧纸蜡钱,便率先在杨素若的墓前三拜九叩,念及道:“三姨母,侄儿礼浅,只能这般叩拜您了。” 羽翼回首望着她,轻责:“愣着干嘛!”拉着岳凌霜也跪下来。 岳凌霜看着她师父坟,顿时落泪,泣声道:“师父,霜儿来看您了。这羽翼是大师伯的儿子,他为人率性,与我已有夫妻之实。此事弟子们擅自做主,告您九泉之下得知,请求勿要怪责。” 羽翼念及道:“三姨母,您请安心,侄儿定会照顾好霜儿。此生不负!祈您在天之灵保佑得安。” “羽翼”岳凌霜呢喃着。见他虔诚的在师父墓前叩拜。 羽翼起身转而对岳凌霜道:“我们走吧!” 岳凌霜道:“食无其果,衣无其着。我们走哪里去?” 羽翼一看自己跟岳凌霜,不禁苦笑:“这”过后突然喜出望外,似以什么事想起了,说道:“我来峨嵋派时,还剩些银两,我们现在去拿。” 岳凌霜摇头,说:“万一我们被擒了回来,又当如何?” 羽翼宽慰说:“不会,只要咱们出了清音宗的管辖,就不会有事了。” 岳凌霜仍旧不从,说:“我料想今日送饭时间一到,刘芷菁就会发现我们逃脱。届时,她将立报师门没错,眼下一定都在找咱们了。” 羽翼哼声道:“清音宗没人可以挡我去路。” 岳凌霜又说:“你是武功高强,无人能及。那我就不行了。到时候,她们牵制你,伺机擒我。你倒是可以一走了之。” 羽翼分说道:“我怎么可能不管你!”过后长叹一声,托着岳凌霜的双臂,道:“霜儿,我既然答应不会辜负你,要带你走。就是豁出性命,也要力求做到。” 岳凌霜盼目流情,叹气道:“我没有怀疑你,只是认为你的法子不好使。眼下我们还是寻山中偏路,偷偷溜下山再作其他打算吧。” 羽翼本是借着回篱笆院拿钱的时候,顺道给云昭他们道别,眼下霜儿所言在理,心头只好打消这念头,只叹道:“好吧,峨嵋山我不是很熟悉路,你带路吧。” 岳凌霜看出他有流连之情,便娇嗔:“你不想走,还想着沐兰雪是吗?” 羽翼连忙摇头,过后突然变色,面上布满了担忧的神色,突然道:“你说这时多半刘芷菁都发现我们不在了。” 岳凌霜点了点头,道:“是啊,怎么了?”很奇怪他为何突然这般神色,只催促道:“所以我还是赶快下山去吧!” 羽翼摇了摇头,道:“不行!刘芷菁这个恶毒的女人”话音未落,便朝墓群外奔走。 岳凌霜紧追其后,边走边问:“你想起什么,干嘛这么慌张!” 羽翼回道:“我们倒是走了,那刘芷菁何等恶毒,她一定会嫁祸沐妹妹。” 岳凌霜突然心头有些莫名酸楚,却顺着羽翼的意思说道:“对,她一定会这么做!但是” 羽翼当地里顿足不前,回身笑问:“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岳凌霜摇头,只注视羽翼,在乎着他那微妙的表情变化,心里莫名的一阵阵酸劲袭来,却还是镇定地道:“羽翼,你先冷静思考下,不是我自私,但是眼下我回去被擒,只有死路一条;你喃?要好点,最多受点皮肉之苦;至于沐兰雪,她毕竟是沐老爷子的孙女,也就是人后受点刘芷菁的气。何况我们只是一番猜测,若是回去,以你的性格,极力维护沐兰雪,反倒一副'此地无银',更是给刘芷菁落下口实。” 羽翼面露愤恨,说:“霜儿你所言在理,但是我还是得回去,不把刘芷菁这个恶毒的女人收拾了。我走得不放心。”过后定了定气,舒缓口气,道:“不如你先行下山等我,留下口信记号。我好来寻你。” 岳凌霜含恨道:“你不想跟我走是吧,羽翼,你若选择跟我一起走,实属违心,那你还是不要走了。我岳凌霜不是离开了你就没有活路了。”她明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多半会招羽翼厌恶,但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隐隐不快。 羽翼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这般无异于在不经意间伤她的心,当即笑道:“霜儿”他将岳凌霜拥入怀抱,道:“对不起,我不该在你面前老提别人。但我羽翼不想让无辜之人受牵连,一辈子心中有愧。希望你能理解我。” “羽翼,你是个聪明人,我本不该多嘴多舌,我也只是担心你这脾气,见了刘芷菁,按捺不住,反倒害了自己。既然你执意要去,我就陪你。”岳凌霜果决地说道。 “霜儿”羽翼撑开后,看着岳凌霜,看着看着,胸中小鹿乱撞,不自觉凑脸过去。 岳凌霜翘首合目,满面泛红,接着就感到自己嘴唇温润,被羽翼紧紧相拥。 这一时,他俩突而激情四溢,呼吸急促,先前洞中铁笼之内那次春欢情和c不尽快意又是来了,没多久,林间回荡着岳凌霜的莺莺轻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9章 将错就错02 羽翼不在的这些时候,陈雨筝趁下山之际,将玉凌妍的口信带给了云扬。时下云昭c玉汝皆以为羽翼没有出事,然而之后的事情,他们并不知晓,只是不见羽翼回来,故而担心起来。 这一日,陶启把三人一起带到了会宗堂,从天星革到他们第三代九剑宗弟子皆会聚于此。 玉汝一见此情形,想是必有大事发生。 “肃静!肃静!”乔桐木用厚皮硬纸裹了一个筒子,欲以发言。师兄弟们本还交头接耳,立时肃立。 “好!今天把大家召集到此,是有重大事情宣布”乔桐木顿语一会儿,看了看身旁的师父天星革,见他点头才接着朗声说道:“峨嵋派出大事了,各位是到了大家为师门出力之时,就在这段时间,廖志远的人已经潜入了我们门派,来接应他们盗取清音宗镇派秘笈的潜伏者,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十人一队,布山巡逻。这个被接应的人,现在被羽翼带走了。羽翼,大家应该认得样子吧。” “识得!” “早就知道这小子是个奸细。” “肃静!肃静!大家听着!羽翼武功高强,廖志远的其余潜伏者也都不是善茬,我们已经发现他们的易容术乔装之事,也有弟子失踪,所以你们切不可单独行动,十人结成一队,结队之后商议各自小队暗号,然后只向自己的师父汇报。” 达仁闻站了出来,威严自立,当时宣布道:“宗明你去将我门下分队,护剑弟子除孤寒守护掌门,其余由丰华子带队并陶启门下一同行事。” 玉汝听完,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定,对她两位义兄低语说道:“二哥果然还是闯祸了。” 苏云扬不解道:“他怎么会帮廖志远做事?” 只听云昭说道:“这个混蛋,谁知道他想什么!” 玉汝摇头,一脸忧心忡忡地出了神也似,听完此言,方才道:“我们不能被丰华子他们牵制,我要找机会脱身,去找沐兰雪或者雨筝师姐,看他们知道些什么?”说着从人群中悄然离去。 李云昭本要劝阻,却被云扬拉住,对他说道:“玉汝本事不小由她去吧。”李云昭却道:“敌人在暗不明,我还是担心玉汝。” 苏云扬却说道:“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拖住他们吧!”说着给李云昭递了个眼色。 李云昭顺眼看去,见丰华子等护剑弟子来到跟前,当即由忧转笑,与他们一一见礼。 丰华子见只有他二人,笑问:“怎不见玉汝师弟。” 苏云扬笑着回答道:“哦,师弟他这几日中了风寒,身体不适。” 许汉升道:“这样放他一个人,不会有什么事吧!” 李云昭笑道:“多谢汉升师弟关心,玉汝是三师伯嫡传,也无甚大碍,就算一个人,应付几个廖志远门下的杂碎不成问题。” 丰华子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玉汝在第三代弟子中,估计也就不及孤寒,眼下我们还是先商量个暗号。” 李云昭不禁笑了,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咱们接头就用——可有什么发现。回答就用——廖志远是狗!” 众人一听皆哈哈大笑,丰华子赞道:“这个暗号不错!好,我立刻向师父禀报。” 许汉升又问:“如果玉汝病愈,如何得知?” 苏云扬很是自信,说:“我们兄弟四人知根知底,相亲相信,就算没有暗号,也能知道对方是不是真身。” 荀渐之哼笑,插言道:“师弟也不要太过于自信了。我听说廖志远一门的易容术,除了面貌c声音模仿极像,对你本人的性情也极为了解。” 李云昭笑道:“那就请大家小心为上。” 丰华子正值禀报回来,当即宣布:“事不宜迟,诸位师弟,咱们已经被安排巡查会宗堂到山下县城。” 玉汝独自一人回到篱笆院,她去了自己一身男儿装打扮,一番淡妆涂抹,对着镜子一看,见了自己原本真实模样,不经露了笑颜,如痴如醉,转而她又突然面露忧容,只因她实在想不到羽翼为什么要叛出师门,为什么要跟廖志远的人混在一起。 她过后又想:“还是等见着二哥,一切自然知晓。”这罢收拾行装,揣着几根信号炮仗和数枚飞镖。 正此时,玉汝听得屋外动静,晃身躲避在不透光的角落。 “怎么?大哥他们都不在啊。” “二哥!”玉汝心跳突然加速,满心欢喜,满面绯红,她竟然像个待字闺中,终于见客的姑娘心境般紧张起来,自己连忙又到妆台前梳理妆容,推门而出。 “二哥”叶玉汝显然按捺不住的激动,可此时此刻,她一见到羽翼就愣住了,不自觉只感眼角一酸。 她看见羽翼执手一个姑娘,两人掩不住那种处于热恋的状态,招彰示人。而那个姑娘不就是沐兰雪吗? “沐姐姐?”玉汝惊讶了。 羽翼一见玉汝当即笑了:“玉汝在啊?”听她叫“沐姐姐”,东张西望,忙问:“沐妹妹在这?”有些惊奇。 玉汝更是奇怪,问:“这位是?” 羽翼回看身畔,这才恍悟,笑着介绍道:“这是我的未婚妻子——岳凌霜。霜儿,这是我结义的好妹子——叶玉汝,你猜怎么,直到结拜了以后,咱们才知道她是个姑娘家。” 岳凌霜打量着玉汝,又一番察言观色,笑道:“哟,好俊俏的妹妹!” 玉汝不禁莞尔,不经意间害臊起来,两颊滚烫,呢喃道:“二哥,你怎么了。这些时日都不见你。” 羽翼看了一看,一脸喜庆,说道:“噢玉汝,我本是回来拿些过计日子的钱财,顺道与大家道别的。” 玉汝显得不舍,问:“你要离开我们。”竟而有些失落。 羽翼尴尬笑道:“我与霜儿约好了,退隐江湖,去过那逍遥快活的日子。” 玉汝神情迷惘,眼睛湿润,微有泣声道:“二哥,现在整个峨嵋派都在通缉你。”过后开始打量起这个姑娘来,“他们还说,你带走了廖志远偷走秘笈的弟子。” 羽翼不以为然,笑道:“不过是那刘芷菁” 正说话间,羽翼并没有留神,却被玉汝点穴制住,“玉汝,你干什么!你知道点穴困不得我。” 玉汝一脸正色看着岳凌霜,问道:“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不管你干什么,请不要坑害我二哥。” 羽翼不解,说:“她就是那位被素若姨母用秘笈拯救的弟子。什么廖志远的弟子,这分明是清音宗刘芷菁在胡说八道!” 玉汝根本不在意,说道:“这姑娘被提及是廖志远的弟子时,眼神闪躲。分明有鬼。” 羽翼道:“玉汝,你是过激了。确实有廖志远的潜伏者易容”羽翼突然警觉,看着玉汝,一脸的怀疑。 玉汝见了这表情,心领神会,更是伤心失落,道:“二哥,你竟先怀疑起我”说完已经落泪。 羽翼见她落泪,转而怀疑神色从脸上消失,走来安慰道:“玉汝,二哥不是”话未说完,不料被玉汝一把推开。 玉汝已经运成“碎空掌”,挥掌去拍岳凌霜,同时喝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把我二哥迷得神魂颠倒。” 岳凌霜从容不迫,施展身法避让,哼笑道:“妹妹,分明就是吃醋了吧。” “你”玉汝气不打一处。 羽翼有些担心她们相斗,相互伤着对方,眼下已然可以动弹,挺身而出,硬生生用身体挡住玉汝一掌。 玉汝深恐伤了他,当即撤招。 岳凌霜一声娇喝,手中寒冰真气自成,却拍了过来,羽翼反应灵敏,又是身受一掌。岳凌霜吃惊,娇嗔:“羽翼,你” 二女见他端立无碍,方才宽心。这时刻,架势又起。 羽翼无计可施,左右为难,当即跪在地上,对玉汝说道:“好四妹,哥哥别无他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玉汝不忍,连忙搀扶,柔声道:“二哥,我只是不想你被人骗了。” 岳凌霜哼声,喝道:“羽翼,你给我起来,以你的能耐,还怕了她不成!” 玉汝对她颇有成见,当即呵斥:“你给我住嘴!”只对羽翼柔声说道:“二哥,你了解这个姑娘吗?就要跟她私定终身。” 羽翼深知玉汝的意思,为宽她心,道:“她是我素若姨母的爱徒,是不会害我的。带走她是我自己决定的,霜儿从来就没有要求过我做什么,都是我自作主张。” 玉汝一脸无奈,也只好叹气:“我的傻哥哥”一时语塞,不知说他什么好。 又听羽翼道:“希望四妹给条活路,放我们走,就不要再行阻拦。” 玉汝正色,一把推开羽翼,只道句:“哥哥不要怪我,我也是为了你好。”说罢拿出炮仗对天发射,又说道:“你武功高强,兴许我叶玉汝拦不住你,但是我不会就这么放你走的。” 岳凌霜哼笑,反讽道:“羽翼,你这四妹也是舍不得你走。” 羽翼有些迟疑,玉汝对他的心思,自己又如何不知,他一来见得玉汝就故作从容,大方自然,其实不过是一番掩饰罢了,这刻只得说道:“我们四人结义情深,有不舍之情,是我的福分,证明我羽翼没有结交错人。” 岳凌霜正色了,道:“羽翼,我无意要你伤自己结义的妹子,只是这姑娘不依不饶,眼下又向峨嵋派发了信号,我们不能被她牵制在这里。” “不错,我明白了。”羽翼回应。 玉汝见他心意已决,自是不敢怠慢,一枚飞镖脱袖入手,蓄势待发。 羽翼已经瞧出来,劝诫道:“四妹,我习武的启蒙之师是你。你也知道经你点拨之后,你断然不是我对手,情急之下,人难免能周全,我不想伤害你。” 玉汝眸盼泪光点点,伤心言道:“你没有伤过我吗?” 羽翼一听羞愧满面,自然想起那日群豪齐上峨嵋派时候,失手伤了玉汝,故而迟疑不定。 岳凌霜娇哼一声,率先举掌攻玉汝,同时嚷道:“你不下手打女人,那就让我来。”寒冰真气早运在掌心,凝掌成刀,去削玉汝。 叶玉汝身法灵动,远在岳凌霜之上,别人刚一欺身,她立即闪避开来,当即一枚飞镖发射。 岳凌霜不及反应,眼见自己便要中招,不料羽翼迅速晃到身前,当即被飞镖击中。 羽翼吃痛,冷冷说道:“我已然受伤,她本事大,我们斗她不过,走吧!霜儿。”说罢,拦腰抱住岳凌霜,步法已成,转眼消失不见。 玉汝本就因伤了羽翼难过,不及反应,已容他脱逃,当时泪光闪烁。过后振作一想,还是不能让他被那姑娘利用,也脚下生风,朝羽翼逃跑的方向追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0章 将错就错03 云昭c云扬随丰华子一众,在山道急行,欲率先赶到县城里,去截住羽翼,这会见了信号在空中炸开,当即止步。 丰华子道:“有人发现羽翼了。” 苏云扬吃惊,不自觉就脱口而出:“看方位,是从篱笆院” “不错!是玉汝”李云昭也反应过来,“羽翼他竟然跟玉汝动手了?” 丰华子不明白,道:“他与你们结义,可怕是假,跟玉汝动手实属正常。” 然而云昭c云扬知道隐情,也知道玉汝不是被逼得无奈,断然不会发射信号,过而又思量,苏云扬附耳对云昭低语道:“会不会是玉汝故意引诱其他人,在为二哥打掩护。” 云昭觉得他所言在理,但仔细一想,说:“玉汝知道轻重缓急,她就算再怎么,也不会放走廖志远的人。” 许汉升见他窃窃私语,不禁不快,呵斥道:“两位师兄有什么话,不可以当着大家面说!” 李云昭c苏云扬被说得羞愧,面露尴尬神色。李云昭故作笑颜,道:“情况紧急,事后我们再慢慢解释,诸位师兄弟,眼下玉汝有难,我们还是速速去救。” 丰华子点了点头,道:“不错!玉汝生病了。战力大减,恐于羽翼一行难以应付,适才发信号求救。” 荀渐之一声冷笑,道:“皆言羽翼武功高强,我倒不信。”说罢,提携宝剑,道句“先行一步,待我去会会他。” 众人不及劝阻,他已经施展轻功,消失不见。 许汉升不服气,暗骂:“自以为是。” 泸游子道:“师弟,少说两句。” 丰华子不敢怠慢,当即下令:“诸人听我号令,立刻前去支援。” 诸人应声,纷纷施展轻功,结队疾行如风而去。 众人抄近道小路,一路紧随相伴,行了一段路。突然,为首的丰华子止步叫停,诸人只见两个九剑宗弟子横尸林间。 许汉升道:“是乔师叔门下的师兄弟,竟而遇害。” 丰华子与苏云扬各自探查尸体,相互对望一眼,丰华子才道:“是被内力深厚之人赤手打死的。” 护剑弟子警觉起来,纷纷拔剑在林中巡查。 苏云扬朗声道:“诸位师兄弟不要惊慌,这两位师兄弟已不是今天死的。敌人早就混进来了。” 许汉升有些着急,当下说道:“如此乔师叔门下已经混有奸细,恐还有人遭受不测啊。” 丹清子当即请示,问丰华子道:“师兄,眼下我们到底是回去报信,还是赶去支援荀师弟。” 丰华子一时踌躇,思量一番,道:“师门作如此打算,是我们顾好自己队伍,我们不能自乱阵脚,眼下还是赶去支援渐之为妙。” 苏云扬也道:“不错!眼下只有擒获二哥带走那人才是关键,如果被这些事情乱了方寸,赶回去报信也是于事无补。而且” 丰华子道:“云扬,有什么不妨直说!” 苏云扬道:“如果以大局为重的话,我建议信号处我们也弃之不管,按原定计划,下山截路。” 华渊子当即发话,斥责道:“渐之c玉汝有险,我们怎可不救!” 许汉升也道:“云扬,你此计不是陷咱们于不义!” 诸人起了争执,只听泸游子说道:“大家不要争执,还是由师兄裁定。” 丰华子看着云扬,正色说道:“渐之的武功足以应付不错!云扬说得对!我们必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是应从大局出发。”当即下令:“各人听令,我们即刻赶往山下。” 华渊子与许汉升还有迟疑,泸游子劝慰道:“走吧,须听师兄号令,不然咱们一盘散沙。” 许汉升道:“玉汝若有闪失,而且还是因为我们不去救援,如何面对孤寒师兄。” 华渊子也有不服,说道:“渐之武功虽好,可是强中自有强中手,谁又能担保渐之全然无险?” 李云昭提议道:“师兄,我当初在廖志远手上逃脱过,虽然武功不及,但是我的轻功足以应付,不与你们按原地下山,我去追随渐之。” 丹清子一听,当即说道:“这样不是又分散力量。” 丰华子看着李云昭,道:“他的轻功是第三代弟子最好的,只要不恋战,生还不在话下。好!云昭,你去吧!” 苏云扬特别嘱咐:“大哥,万事小心!” 李云昭点了点头,笑道:“瞧瞧,大家都被廖志远弄得草木皆兵了。其实他没有那么厉害,不过比咱们多吃几年饭,多走了几条路。我见过他,也不比咱们山中的猿猴厉害。” 丰华子诸人被他一席话逗乐,随后一一拜辞,李云昭疾行如风,转眼不见。 苏云扬目光中分明忧心忡忡,却还是果断说道:“师兄,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丰华子点了点头,率领诸人下山去了。 其时,九剑宗诸人谁也不知道羽翼身在何处,羽翼带着岳凌霜甩开玉汝以后,选一偏僻地落脚,撕了衣角给自己包扎一番。 岳凌霜见她为自己挡飞镖受伤,不禁关心道:“羽翼你可有大碍” 羽翼从容笑道:“玉汝无心伤我,一点皮外伤,无碍无碍” 岳凌霜道:“羽翼,果然都被咱们猜中了。峨嵋派两宗现在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来堵截咱们了。” 羽翼哼声一笑,自是不以为然,说:“怕什么!上次玄丰老尼不是有连音蝉暗算我帮她,都不是我对手。” 岳凌霜道:“说是如此,可一旦我们被视为廖志远的人,她们便无所顾忌,见着我们,可能就是格杀勿论了。羽翼,若别人以性命相拼,你怎么办?何况”把没有除去的铐子一示,手腕已有淤青。 羽翼踌躇起来,过后一面运劲崩断他俩人坠在铐子上的链子,一面分析道:“我们毕竟只有两个人,纵使我再自信武功高强,硬拼必然也有耗损。我如果欲行堵截,会派弟子中的精英下山堵截,山上留下部分弟子巡视。”说着笑道:“霜儿,我们先不下山,在山中晃悠,打乱他们部署。把所有人调回山中,再下山去。” 岳凌霜又说道:“你所言在理,可是我们今日一天都没有进食,哪里耗得过他们呢?” 羽翼笑了,说:“峨嵋山那么多寺庙,菩萨跟前那么多供果,还怕没有吃得。” 岳凌霜不禁轻嗔道:“你真是的,亏你会想馊主意。”却无心责怪,只问:“羽翼,你后悔吗?” 羽翼果断摇头,说:“我后悔什么!你不用再三问我,霜儿,我几时有过后悔?” 岳凌霜满面晕红,莞尔说道:“羽翼”投入其怀抱,喃喃细语:“此生有幸遇见你” 羽翼拥抱着她,却一脸忧虑,只柔声:“我也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1章 蛰伺01 叶玉汝被当下羽翼之事弄得眉头不展,一个人疾行在山道之上,去往清音宗。 她是想:二哥到底念及旧情,不忍伤自己,情愿身受飞镖,也不与她动手。本来探听得羽翼是自己练武去了,怎么就出了叛出师门这档事?其中原委实在费解。 正行进间撞见一路女弟子。 那众人一见一个女子独行疾走,当下纷纷拔出剑来,喝问来路。 玉汝一见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陈雨筝,当即止步见礼:“嫂嫂,我是玉汝啊。” 陈雨筝当着众师妹的面,被她这般称呼,心中又喜c面上又是羞涩,一番打量始得认出,娇嗔一句:“玉汝不得乱说。”当即命道:“都是收了宝剑,这是叶芝隆师伯的掌上明珠,不是外人。” 众师妹如何不知道玉汝何故称她“嫂嫂”,各个窃自抿笑。 玉汝一番打量,见她们一行身着孝服,忙问:“嫂嫂,您这是”很是好奇其中原委。 诸位师姐妹自然知道她想问什么,各个垂头不语,陈雨筝道:“师父不幸过世。” 玉汝似以自言自语:“前一阵子不是还在教二哥武功么?” 陈雨筝听她咕哝,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自我给云扬捎口信后,二哥他便与我师门结怨,师父也因卷入其中恩怨,自裁在清音阁外。如今,二哥他怎么又与岳师妹关押在一起,而后挣脱枷锁c铁栏叛出师门,就更不得而知。” 叶玉汝听她提及岳凌霜,不禁又问:“对了,与二哥在一起那个姑娘也是清音宗的?还是说她也是廖志远的潜伏弟子?” 陈雨筝摇头,叹息道:“不知道,我只晓得当年三师伯因触犯门规身死后,岳凌霜就一直被关押起来,也不知为何二哥会私自放跑了她。后来师门放出话,说岳师妹是廖志远潜伏弟子,更让我一头雾水。” 叶玉汝一番思索,过后问道:“说到潜伏弟子,听说清音宗曾经有位峨嵋派的弟子,原本深受师太青睐,后来因偷练镇派秘笈,事情败露被处死。”她突然想起这茬来,是以觉得这些之间应有关联。 “凌秋涔!”陈雨筝说道:“你是说凌师叔。” “说起凌师叔,我听说当年三师伯与她感情原本很好。” “还有就是三师伯这么护着岳凌霜,正是因为她像极了凌秋涔!” “还有还有听说三师伯偷出镇派秘笈之后,现在秘笈遗失,是岳凌霜藏匿了真本。” “估计不是因为真本被她藏了,下落不明,岳凌霜早就被太师父处死了,岂会留她性命到现在。” 众师妹议论纷纷。 叶玉汝听后一推敲,心道:“如此说来,其实玄丰知道这岳凌霜的身份,囚困她不过是让她交出秘笈真本,不料阴差阳错,二哥与她关押一起,还放走这个姑娘。”至于为什么她二哥会被岳凌霜吸引住,义无反顾地叛出师门,还是不得而知。 再听有人说道:“说来羽翼师兄也是蛮厉害的,竟然挣断铁镣铐得脱。” 陈雨筝突对叶玉汝道:“对了,刘师姐为此还冤枉沐师妹,说是她放走了岳师妹。” “那沐姐姐现在呢?”叶玉汝最初就以为,羽翼之所以闹上清音就宗是因她关心沐兰雪求方不成而起,此刻提及沐兰雪,便不禁又问。 毕竟沐谱到杭州为叶孤寒看眼疾时,在明镜山庄住了好些时候,沐兰雪成了叶玉汝幼年玩伴,算是一位发小。 陈雨筝道:“有四师伯跟应师叔护她,应该没有什么。玉汝,你既然恢复女儿身,不如与我一行,一起找寻二哥,兴许能将过失挽回。” 叶玉汝听此出神,精神恍惚,苦笑说:“二哥心意已决,已被那岳姑娘迷得神魂颠倒,怕是回不了头。何况他自负武功高强,常人挡他不住。”过后凝神方道:“其实我们最应该担心是,这次岳姑娘逃脱是有人蓄意策划,那些潜伏者图谋不轨。” 陈雨筝等清音宗弟子,面露担忧与恐惧。 叶玉汝忙是宽慰,露了笑颜,故作轻松地说道:“廖志远忌惮我哥哥,不会亲自上山,此次多半就是接应岳凌霜,她身负镇派秘笈真本,正是廖志远一伙图谋所在。以我峨嵋派千众困数人,应该不在话下,只须小心谨慎便是。”过后便问:“不知道嫂嫂一行,有何暗号?” 陈雨筝本要回答,却被师妹劝阻,过后显得有所迟疑,是以玉汝毕竟只身一人,来得不明不白,恐是易容之徒。 叶玉汝笑了,如何不知道他人顾虑,说道:“不如我与你们设定一个接头语——雁字凭何处,苏陈俏娘子。” 陈雨筝一听莞尔羞涩,娇嗔:“玉汝你尽拿我开玩笑。” 叶玉汝道:“玉汝只认您这好嫂嫂。故而想来这么个接头语。”又问:“不知道师叔她巡逻何处?” 陈雨筝道:“听说师伯与小师叔是巡逻清音阁下山的路。” 叶玉汝当下道:“我去求助令敏师叔,毕竟是二哥姨母,兴许可劝动他。” 陈雨筝当即劝阻,问:“玉汝贸然前去,将以如何身份示人?” 叶玉汝见自己已是一身女儿妆容,笑道:“沐姐姐早知我真身,我们自幼相识,她与令敏师叔一行,自然不会怀疑我的身份。” 陈雨筝将自己宝剑赠予玉汝,道:“我尚有师父雕雀弓护身,这口宝剑与你防身。” 叶玉汝欣然拱手见礼,拜辞而去。 她径直顺着清音宗的辖地下山,希望能够尽快遇见唐令敏一行人。正疾行间,突感身侧一股杀气,叶玉汝不容多想,挥剑一格,撞得翠鸣声响。 叶玉汝朝暗器来路探望,不见人影,当下喝问:“是谁?这么鬼鬼祟祟!” 当即跃出两人将之围困,一人膘肥体壮,一头秃亮,只留了一束髻发。一人柳眉凤眼,若雪肌肤,红妆裙衫,低胸露肩,分外妖娆,一男一女,一胖一瘦,装束不像中原人士。 玉汝自然觉得陌生,一看便不是峨嵋派弟子,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那女子冷哼哼一笑,胖汉当即朝玉汝扑来,势如泰山压顶。 玉汝身法灵动,晃身让过。 那胖汉一经扑空,像个皮球一样,在地上撞得蹦弹了数下,才翻身跃起。 女子不等玉汝喘息,袖出一根蛇形长鞭,挥舞即至,玉汝及时避开,那长鞭即使打空,也似以一股柔劲震碎气流一般,发作一声巨响空鸣。随之一股柔劲未消,袭向叶玉汝。 叶玉汝尚能感受到这股内劲,不禁诧异,这门内功的使用,分明出自峨嵋派,当下就反应过来:“廖志远的弟子都收到关外去了。” 二人与玉汝拆了二十回合,过得数十招,频频夹攻下,竟然奈何不了她丝毫,只好作罢。 那女子的长鞭如灵蛇一般入了峨袖,当即哼笑道:“叶家的明心镜,果然是一门高深莫测的武功。巴格尔,我们走吧。本还说挑个落单的。” 叶玉汝吃惊,这女人竟然就能探出自己的武功来路,听她如此说,更是坚信他们就是廖志远的人。 她恐他们还有应援,故而也不追去,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走掉,心中只道:“果然是有人来接应岳凌霜。”由此推测,更是相信岳凌霜果是廖志远的弟子。心中只是惋惜杨素若被利用了,反受身死。深恐羽翼会步这位师叔的后尘。 叶玉汝当即又取一枚炮仗,朝天发射,只为让唐令敏一行看到,于是候在此处。 趁这些空档时候,叶玉汝巡查周围,入了道旁林间,仔细探查,发现有打斗痕迹,再是寻觅,又见了血迹,心中不免惶恐,生恐唐令敏一行遭了暗算。再入林间深处几许,见得几处似以被人刻意堆弃的树叶。 叶玉汝抛开树叶更是惊诧,只见是一名不相识的少女面目扭曲,淤青发紫,脖子处不是留有一番细细勒痕,就是留着五指印,这显然是刚才那个女子跟那胖汉所为,再去抛开其余树叶堆,里面的尸身皆是如此。一共十人左右,正是巡山的一队人。 她呆立许多时候,始得听见有人踏得沉地枯叶作响。 叶玉汝寻声看去,朗声叫道:“敢问是令敏师叔吗?” “正是我,师侄是师从何人?” 叶玉汝警觉,知道其实这是接头语,不敢贸然回答,见着一行人渐渐走近,只朗声问道:“请问师叔,沐兰雪姐姐可在你队中。” 来了为首之人果是唐令敏,对她保持警惕,仔细打量一番。沐兰雪随后也走来,一见玉汝,露了笑颜,问:“玉汝你终于恢复女装了。” 唐令敏听了沐兰雪叫她名字,才想起是谁来,当即说道:“原来玉汝本是个姑娘。” 叶玉汝说道:“门派有男女之别,我才恢复本身,前来探听二哥的事情。事情紧急,就不一一见礼了。令敏师叔,我刚才已经与廖志远的手下交过手,然而来迟一步,已有师姐妹遇害。”说着指着周边那些树叶堆。 唐令敏门下弟子一经查探,皆忍不住顿时落泪。这些弟子正是她门下悉心教授的弟子。 沐兰雪宽慰道:“请师叔节哀。” 叶玉汝本来想请唐令敏去劝羽翼,眼下见她死了门下弟子,正在又伤心又恼怒时,便不敢插言。单独把沐兰雪拉到一边,问:“沐姐姐,我二哥到底怎么结识那岳凌霜,现在他们便一副私定终生的样子。我劝二哥回头,他都不肯。” 沐兰雪只埋怨自己,道:“事情皆因我而起,若那日发病不至被羽翼哥哥撞见,他也不会与我们清音宗结怨,加上许多事情参杂其中,最后太师父囚禁了他。不料哥哥又与岳凌霜关在了一起,如今” “如今什么?”玉汝追问。 沐兰雪羞于描述那日看见羽翼与岳凌霜果露全身c行欢交合的事情,便说了句:“如今他们私下有了夫妻之实,我想羽翼哥哥怕岳凌霜因此事被师门处死,才执意要带走凌霜的。” 叶玉汝一听顿时心酸不已,神色恍惚,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二哥他” 沐兰雪进而又道:“玉汝,你不要难过,事后我背着刘师姐,偷偷验过他们的食物,其实是被投了药,实非哥哥所愿。羽翼哥哥,还是那个敢作敢当的大丈夫,他只是觉得既然对岳凌霜做了此事,便不能辜负别人。” 玉汝听她一番陈述中含有几次哽咽,时时察言观色,不禁低声道:“沐姐姐你”顿觉这姑娘比自己还能看透他二哥。 沐兰雪摇头道:“玉汝”似以知道她看透自己的心思,才插言阻她继续说道:“虽可说造化弄人,但我心中不免对羽翼哥哥有愧,毕竟诸事因我而起。所以我想他以亲姨母般视四师伯,所以才请得师伯去堵截哥哥,从而劝说他回头是岸。” 叶玉汝点了点头,对沐兰雪道:“沐姐姐这是与我想到一处了。我也是有如此打算才来找师叔的。” 唐令敏听得他们私下谈话,叹道:“羽翼这个自以为是的傻小子!”说罢就无可奈何地叹气一声,目露一丝伤情,又命门下弟子,掩埋门下弟子,刻碑立墓。 事毕,叶玉汝问道:“师叔,这个岳凌霜到底是不是廖志远的潜伏弟子?” 唐令敏答复道:“现在还不得而知,可是当年三姐却很是疼爱这名弟子,不惜为她触犯门规,自裁抵罪。现在镇派秘笈从那次以后失踪,恐怕被岳凌霜藏起来了。眼下廖志远的潜伏弟子蠢蠢欲动,是以不能让岳凌霜落在廖志远的门人手里。” 叶玉汝道:“我来之前遇见雨筝师姐一行,她们说岳凌霜极像当时谍报本门被处死的那位清音宗弟子——凌秋涔。”说着又看了一眼沐兰雪,知道她虽是被沐谱收养的孙女,然而她们俩自幼就相识一场,那时凌秋涔的事情尚未发生。 沐兰雪知道玉汝有疑惑,便道:“我长大后知道自己身世,问过爷爷,爷爷说我尚在襁褓之中,是被遗弃在他屋外。” 唐令敏笑着宽慰道:“兰雪莫要介怀,你虽然与岳凌霜像极了,但是师父跟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叶玉汝道:“沐姐姐,世间长得像人,又不是骨肉血亲的,大有人在。我只是想起,今日见到二哥时,错把岳凌霜当你了。是以觉得”她欲言又止,过后只摇头叹气,道句:“噢算了,不说这些胡思乱想的话。” 沐兰雪没有继续追问,唐令敏却问道:“你遇到过羽翼了?” 叶玉汝回道:“不错,玉汝无能,没能劝回二哥,所以才来请师叔。他毕竟对您敬重,唤您姨母。” 唐令敏道:“如今,师父对他恼怒得很,欲杀之而后快。我内心倒希望他远走高飞,只是这岳凌霜必须带回来。” 叶玉汝又说道:“丰华子一众护剑弟子正赶往山下拦截,不如我们前去与他们汇合。人多力量大,现在敌人在暗处伏击,专挑落单的门人。我与师叔相见前,险些着了他们的道。” 唐令敏点了点头:“如此也好。可是涴沦只身一人脱队行动,不知见了你的信号,会赶来此处与否?我们先回正道上等等。” 叶玉汝拱手,道:“全凭师叔差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2章 蛰伺02 羽翼与岳凌霜打算好了,先折回清音阁,潜入庙中偷食供果,果腹之后,方才商议道:“我们就在这里闹上一场,然后藏匿休整一番,明天又往山上走。故意留下行径,昭示我是奔得山上去的。” 岳凌霜微有怨念,道:“上山死路一条,你到底什么用意?” 羽翼嬉笑道:“霜儿,你想想,如今你跑了,刘芷菁会怎么向掌门禀报?” 岳凌霜摇头。 羽翼笑道:“她会说我们是潜伏弟子,图谋不轨。我们行径直指山上,峨嵋派诸人皆以为我们是要去行刺掌门。那时,我们其实已经调虎离山,奔山下去了。” 岳凌霜一听娇笑,轻嗔:“你鬼点子真多。” 羽翼突然切齿道:“如果遇见刘芷菁,非好生修理一顿。” 岳凌霜更是含恨,狠狠道:“不如直接杀了她。” 羽翼面露难堪,笑道:“何必脏了自己的手。”趁岳凌霜出神,点了她穴位,令她动弹不得,抱着霜儿藏身在菩萨塑像之后。 岳凌霜呵斥:“羽翼你疯啦,你这是干什么。” 羽翼叹了口气,道:“虽然计定如此,可是实行诸多难料,万一不测,你能在穴道冲来后自行脱逃。霜儿,三姨母对你百般爱惜,这份情谊,你当珍重。如果我遭遇不测,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不要再回峨嵋派来,从此远离江湖。” 岳凌霜恐暴露身迹不敢再叫唤,只得眼睁睁看着羽翼只身出去。 不久便听得庙内清静被扰,正是羽翼高呼:“九剑宗不肖弟子羽翼在此,特来向师太请罪!” 朗声甫毕,立时响起阵阵脚步声。岳凌霜知道,这里守护的清音宗弟子尽数被引了出来。 此时,羽翼已在院内坝子立得,被清音宗弟子团团围困,纷纷对他拔剑相向。 众人让开一路,见是任梨领着凤仪c凤翎出来。 羽翼道:“怎么是你们,玄丰呢?” 凤翎娇哼一声,说:“你还想挑衅掌门人,也太胆大妄为了。” 羽翼不禁好笑,说道:“我有什么不敢。” 任梨叹了口气,说:“羽翼,念及峨嵋派同门一场,我实话相告,这个岳凌霜极有可能是廖志远的潜伏弟子,当年廖志远已经带走你们九剑宗那部镇派秘笈,如今清音宗真本尚在岳凌霜手里,你不要傻乎乎地被她迷了心智,将峨嵋派百年基业拱手送人,助纣为虐。” 羽翼回应道:“三姨母不惜身死也要护霜儿周全,我相信她跟这场纷争没有关系。如今被迷了心智的是你们!” “那是因为三师伯曾与凌秋涔感情深厚,情同姐妹,事发当时,凌秋涔被三师伯亲手结果。岳凌霜与那凌秋涔恍如一人,三师伯自认愧疚,才至于此。”任梨说道。 羽翼嘿笑说道:“我也实言相告吧!大丈夫一诺千金,我既然答应霜儿,要带走她,就一定不能食言。即使我们错了,即使我不幸身死,也绝不违背承诺。” 任梨长叹一声,道:“既然你执迷不悟”当即喝令:“清音宗弟子结阵!” 众弟子听得号令,剑阵自成,方圆之地内,浮动有序,变化莫测。众弟子结成莲花形状绽放。 凤仪说道:“羽翼,你自负武功,行事鲁莽。看你能否破得这莲华剑阵!” 羽翼自习武以来从未对过阵法,这方见过了,但仍然不露半分惧意,哼笑道:“所谓剑阵,不过以多胜少。蝼蚁终究是蝼蚁,虫子就是虫子。”内劲一运,喝声一起,众弟子两耳嗡嗡,内息翻涌,方寸自乱。 任梨大惊失色,这莲华剑阵,乃是前代峨嵋派抵御青城派所用,当即敌退青城,扭转战局,立时倒向峨嵋派。 连音蝉门下诸弟子勤加练习,自是玄丰本人观阵法演示,使座下弟子和自己与之对练,也大为满意,直赞是继承了前辈衣钵,表扬连音蝉教导有方。 今日,结阵对付羽翼,不料他身负雄厚内力,竟然使一门无师自通的吼功破了此阵。在场结阵弟子被震得头晕目眩,两耳嗡嗡,当即站立不稳,阵法竟不攻自破。 围困羽翼弟子一致伏倒在他周围,任梨c凤仪c凤翎三人也只得相互搀扶,才能站稳脚跟。 羽翼自鸣得意,说道:“师妹们与我的武功相差甚远,徒结剑阵,也于事无补。”话音一落,纵身一跃,扑向任梨。所谓擒贼擒王,他欲生擒任梨为质,兴许少了奔命之苦,直接肆无忌惮地下山去。 毕竟连音蝉是玄丰爱徒,这任梨又是连音蝉的大弟子。 正当要欺身近得任梨,突感身侧有人突袭,他半空变招,挥拳相格,定睛一看,面露惊讶,叫道:“云昭哥!” 他俩各自落地,羽翼愣在当地里,李云昭横他一眼,目光中怨气冲天,弄得羽翼不敢直视。 李云昭转而前去扶起任梨,柔声说道:“师妹可有大碍?” 任梨摇了摇头,说:“多谢师兄驰援!” 李云昭不禁面红起来,羞涩微笑。 羽翼从那目光看了个明白,心道:“当年在涯海城,云昭哥哥隐晦提及自己心系的姑娘在峨嵋派,原来正是这位任梨姑娘。” 李云昭怨念颇深,目光愤怒,质问:“你这真是与那廖志远为伍了?” 换作其他人问自己,他任性妄为,随口认了便是。羽翼心知李云昭的父亲死在廖志远手上,说自己与廖志远勾结在一起,自然让李云昭仇恨愤懑,当即分说:“大哥,我不过是行放纵,才被清音宗诬陷。所谓与廖志远为伍之云,纯属造谣!” 李云昭道:“那好!请你交出廖志远的人。自己跟我回九剑宗,向师父请罪。” “什么廖志远的人?”羽翼问后立时反应过来,李云昭说的是岳凌霜,当即说道:“霜儿是素若姨母的爱徒,不是什么廖志远的门人!” “山上廖志远的潜伏弟子,已经蠢蠢欲动,九剑宗c清音宗皆有不幸遇难的弟子。这都是在你带走了此人以后!”李云昭当即指出,“如果这姑娘不是廖志远的人,这些人是要干什么!” 羽翼锁眉思忖起来,过后回答:“趁咱们内乱,图谋不轨。有可能是刺杀掌门人。为什么就一定说是为了霜儿来的?就算是,也说明不了她是廖志远的弟子。” 李云昭冷静聆听后,觉得羽翼所言不无道理,九剑宗这边有孤寒在,他到底不太担心,便问任梨:“师妹!师太她身边可有人护卫?” 任梨从羽翼刚才的吼功中舒缓过来,才回答道:“大师伯与座下精英弟子皆在。” 凤仪插言道:“师兄,其实我们不能肯定岳凌霜就是廖志远的弟子,然廖门之人,环伺左右,蠢蠢欲动。岳凌霜又像极了当年那位潜伏清音宗偷《天乾地坤元亨利贞秘笈》的凌秋涔。今日迹象也像极了那次接应凌秋涔所为,我们实在想不到别的。” 凤翎也道:“不错,自三师伯触门规身死后,我宗镇派秘笈遗失,太师父关押岳凌霜不无道理的。羽翼贸然带走她,退一万步讲,岳凌霜不是廖门中人,被廖志远的人带走,我派千百年之基业损失殆尽。” 李云昭点了点头,对羽翼道:“你小子都听见了师妹所言,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吧。” 羽翼摇头说道:“我不管,我只知道,清音宗小家子气,只知道大丈夫一诺千金。我既然答应霜儿,绝不违背!” 李云昭叹息一声,说道:“那你也知道我的底线,我绝不会让廖志远的阴谋得逞!” 羽翼愤愤不满,说:“大哥的意思,就是认定了霜儿是廖志远一伙。” “不管是不是一伙,我不会让你带走此人。”李云昭态度强硬。 羽翼立在当地里,不禁哼哼而笑,神情凄凉,淡淡说了一句:“好吧!若要我违背承诺,除非一死!” 李云昭早已料及,却还是怀情愤恨地道:“你真是个死脑筋!你是觉得峨嵋派没有可以收拾得了你了,是吧!” 羽翼架势一起,道:“但管试试!” 李云昭一听更是恼怒难消,大骂:“你这混球!”说时,“碎空掌”已经运成。挥掌朝羽翼拍去。 然而羽翼双目一合,一动不动,似以不作反抗回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3章 蛰伺03 唐令敏及门下弟子c玉汝和沐兰雪尚在等候应涴沦回来,不料,天空里再次见到一枚炮仗发出,礼花在当空炸开了。 唐令敏眉头一锁,惊道:“是清音阁传来的讯号!” 玉汝不禁问道:“师太在那里吗?” 唐令敏摇了摇头,说:“没有,师父藏匿影踪,由二姐护卫。” 玉汝又问:“不是敌人棘手,也不会有讯号发出。那清音阁都有什么人呢?” 沐兰雪答道:“任梨师姐带领所有师父门下的弟子驻扎在那里!” 唐令敏眉头不展,自问道:“任梨他们的莲华剑阵,足以应付师父加上我们师姐妹合起来实力的人。这都在发讯号求援了吗?” 玉汝说道:“师叔不必担心,兴许有人被擒,是让那位长辈回去处置。” 唐令敏摇头说道:“实话实说吧。师父下的死命令,除了岳凌霜。其余廖志远的门人,还有羽翼,都是格杀勿论!” 玉汝一听惊诧不定,足见玄丰对羽翼已经恼怒到了极点。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廖志远的人或者羽翼让她们吃紧;另一种可能,更糟糕,那便是她们的阵法被破了。”唐令敏分析道。 玉汝说道:“不管怎么样,咱们距离清音宗最近,不如赶去支援。” 唐令敏当即振作,道:“事不宜迟,我立即赶去驰援,玉汝,你能一个人照顾好兰雪,护她周全吗?” 叶玉汝点了点头,胸有成竹地说道:“请师叔放心。我继续与沐姐姐等候应师叔。” 唐令敏也满意地点头,道句:“好,不愧是叶三哥的孩子,那兰雪就拜托你了。”言罢,带领门下弟子飞奔驰援。 她们一行在正山道上,施展轻功飞驰,唐令敏突见前方一丝银光闪烁,当即喝令止行,弟子们纷纷驻足。 时下,山阳当头,那一地积雪映着光照,处处银白铮亮,形成反光,夺人眼目。 唐令敏缓步上前,用她的双刺轻挑后,面露惊异地说道:“有人封锁了山道!” 身后弟子个个都惶恐不安。 一个弟子瑟瑟发抖,不禁腿脚一软,当即跌倒仰翻摔地,立时眼如死鱼,黯淡无光。 众弟子惊声尖叫,却见她已经身首异处,脑袋顺着山道滚落。半空里还一丝血色悬挂,不停珠粒滴落。 正是方才唐令敏所见的银丝锋利坚韧,那弟子一失足,竟被割掉首级。而且这银丝竟然不了一处,前后封锁她们的去路。 唐令敏喝道:“不要乱动!”以镇静门下弟子。 陷阱是死,一经发现,尚且好应付,可是唐令敏清楚看见,那根杀过人的银丝,被牵扯进了道旁树林,转眼不见。这无异说明,是有人在暗中操作。当时,丝丝银光隐约闪烁间,再一细看,同样位置丝毫不差,又牵出一条新的银丝。 她这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精通陷阱机关术的高手,当弟子们问及她该怎么办时,其实自己内心也感到恐惧,举足无措。她们师徒一行,如今就像被猎人狙击的猎物一般。 唐令敏无可奈何,当即欲掏出随身炮仗,发射信号求救。 不料,刚掏出炮仗,正在拉线,还未及发射,她余光留心时,似见星光一点。 唐令敏不容多想,双刺画圆。只听得铁器相撞的翠鸣,紧随轰的一声巨响,那手中的炮仗竟然被她不当心发射出来。正值对准一名弟子的面门,将那弟子当场炸死。 其余弟子再也镇静不了,几个乱窜的弟子,纷纷撞进陷阱,当即被分尸杀死,死状惨烈。 顿时间,她们一伙乱成一团,死伤无数。 唐令敏不禁喝道:“有本事就滚出来,廖志远就只会这些阴招。” 敌人却不作回应,道上林间,只是乍有风声影掠,一条条银丝似蛛网一样被结了起来,更是比先前密集了许多。 对方到底几人,唐令敏不得而知。幸存的人弟子,都吓得无奈哭哭啼啼,她更是心烦意乱,但弟子们毕竟都是豆蔻年华的少女们,都如自己的孩子一般,如今将近成人,却无端枉死在峨嵋山的山道里。 唐令敏叹然一声,以作镇静自己,柔声安慰道:“孩儿们不要怕!只要听师父的,跟好我。我会带你们突围出去!” 她连连舞动双刺,脚下生风,绕着弟子们游走,手法迅奇,一路朝清音阁方向走去,披荆斩棘,断了跟前一条条细如发丝般的银线。 兴许敌人觉得光结网,不足以拦住她的去路,林间嗖嗖声响,星光点点,正是数枚撒钉c飞镖密集射出。 唐令敏舞动双刺格挡,眨眼间身旁,银丝流动,弟子们被这无影丝线牵扯而起,猝死在半空。仔细一看,个个被银线穿了身体命脉,衣衫破碎,面目痛苦扭曲,血液顺着丝线流出,滴落在地。方才,丝线流动,弟子们尸身坠地, 她不禁两眼湿润,泪落不止,进而满心愧疚愤恼,自己竟不能保护一名弟子幸存,任凭敌人屠宰。唯一庆幸的是,她身手不错,尚且让自己幸存。 敌人已经露了身形在近,结起的张张巨大无影蛛网,非是目光如炬,决计难以发现。 唐令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次次破掉的网又被结起,敌人一次次出现c消失在跟前,竟无可奈何。她这才知道,别人的轻功身法远在自己之上,恐怕峨嵋派她见过有这般身形的人,只有九剑宗那位已故的李继宗大师哥,才可与此人比肩。 那人用暗器跟银丝线配合,围困唐令敏,就是不与她正面交手。 这样的陷阱与布设的手法,怕如今峨嵋派也没有几个人可以对付。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冷不丁一记暗器打来,就算幸得格开,一经避让走位不慎,便又坠入那银丝线的杀戮之中,身首异处。 唐令敏乱了心智,慌了神。眼下她只有依靠自己成名已久的峨嵋刺,才足以应付敌人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围困,但渐渐被耗得精疲力尽,又无暇喘息。 那人似乎就是要用这手段耗损对手,然后再现身击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4章 恩怨难了徒又生01 唐令敏犹如困兽,精疲力竭,大喘粗气,内息也难以调控。庆幸的是,敌人的无影丝线,跟各种射发的暗器目前未伤及她毫发。 那身影飘忽不定,上窜下跳,结下天罗地网,但是这手法c这轻功,无不让人惊叹不已。 这人结网一毕,宛如猿揉,攀缘至树梢,俯身注视着唐令敏。唐令敏也注视着他,一身蒙面衣物应光变色,恍如镜透。 唐令敏哼声说道:“廖志远的人也不过如此,你这功夫阴损毒辣,卑鄙至极。” 那人对她的嘲讽不以为然,又是冷不丁射发飞镖。 唐令敏从未放松警惕,一见他突发暗器,又舞双刺格开。这一声翠鸣之后,唐令敏哼哼笑起,略显得意,她当即指出:“原来你也疲软了,这暗器射发的力道,显然不如刚才。” 敌人被她道出力衰也不惊慌失措,只双臂一颤,摇身一拽,那无影丝线随即向唐令敏收拢。 唐令敏欲再次割断丝线,已余无力气,眼见自己困死其中,无法自拔。她蜷缩身形,举起兵器,勉力撑住四下向心收缩的丝线。 丝线在她双刺上划拉得嗤嗤直响,唐令敏知道这无影丝线锋利无比,韧性十足,侥幸她的双刺结实,控制住丝线交错处,让结网无法再进一步收拢。若非如此,那丝线四下聚拢,非将她大卸八块不可。 唐令敏与敌人暗自较劲,谁都知道松懈一口气,便再无回旋余地——不光是唐令敏,那蒙面客亦是如此,只要唐令敏得脱,他便再困不着对方了,届时唐令敏反击追杀也不在话下。 蒙面客勉力拉扯丝线,想进一步以便杀死对方。然而他进展不了丝毫,转而竟只手把住丝线,另手却亮出飞镖。 唐令敏当下惊慌起来,她知道这一把飞镖射出来,会是如何结果。届时,她再无余地躲闪,只落得个死无全尸的惨状。 她奋力伸展双臂,向外一抬,那结网下的丝线竟已然抵不过她双刺,被层层突破,丝断数条无计。 唐令敏娇喝一声,再次奋力向外,这无影丝线接的天罗地网眼见就要被她逐一撑破。 她渐渐端立起身子,不再蜷缩,时下空间,已然给足她施展双刺的机会。 就在唐令敏感到自己将近脱困时,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随即她口吐鲜血—— 她终究还是没有赶在对方射发飞镖前,彻底脱困。 唐令敏含血忍痛,反手用双刺回扣,用力牵扯丝线,硬生生将那蒙面客拽下树梢来。 她再也站立不稳,身子软摊,双膝跪在地,勉力撑着双刺,支撑起上半身,忍不住一口接一口的鲜血直呕。 那蒙面客重重摔落在地上,软摊如泥,一时半会儿,也是难以支撑身体。 蒙面客突然发笑,道句:“双姝刺果然了得是我太轻敌了” 唐令敏呼吸急促只注视对方的一举一动,眼下连搭话的力气都快没了,也不禁泣声而哼笑,不甘示弱。 她二人相继动身,皆想先对方一步,站立起来,可惜刚才用尽力气,又各自受伤,加之道上积雪路滑,谁都站立不起,反而再次跌倒。 毕竟难受的还是唐令敏,对方可能不过是伤筋动骨,一时剧痛难当,于性命无碍;她渐渐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她口中呕吐得,胸口浸透滴落的鲜血,染红了一地。 “你武功算不上一流,毅力却领人佩服,我淬毒的飞镖。你居然还能支撑。”那蒙面客说着,竟然匍匐前行,撑着大树站立起来。 唐令敏知道这场殊死搏斗,她终究是败了。她不时泣声凄笑,看着道上躺着的c半空中挂着的到处都是自己心爱弟子们的尸首,不禁凄笑难过。自己竟不能手刃敌人,为弟子们报仇不说,眼下连她自己也是生命垂危。 蒙面客渐渐舒缓过来,气运逐渐顺畅,看了一眼唐令敏,竟不前来取她性命,又攀缘飞走而去,消失在她眼前。 唐令敏放松警惕,再也不作支撑,翻身躺在地上,望着那漫天飘落的雪花,口中只喃喃道:“大姐c三姐c音蝉c凌妍”一口皓齿被鲜血浸红,一时凄笑,神情怅然,渐渐两眼已经昏花暗淡。 “师叔!师叔!” 唐令敏感觉上半身被人托起,眼中已难以辩识来人,但这声音却让她露了微笑,语气微弱地叫着:“玉汝” “在在玉汝在”叶玉汝两眼泪珠,夺目而出,泣声应道。身边沐兰雪c应涴沦也是神色黯然。 “师姐”应涴沦泣声叫着她。 唐令敏叹然凄笑,说道:“涴沦,我将要去陪伴大姐她们了。当下却有心愿未了。” 应涴沦俯身到她跟前,问:“有什么事,要我办得吗?” 唐令敏余无力气,手握紧了玉汝,露了笑颜,道句:“翼儿”言语未尽,已然断气。 叶玉汝抱着唐令敏的尸身痛哭起来。 应涴沦神色黯然,带着泣声的叹息,她深知师姐是想挂念羽翼,托付给了自己。 叶玉汝一听更是伤心难过,试想,若不是念及当年李玉萍大姐的恩情,真把羽翼当亲侄儿,哪里会在临死前还惦记着羽翼。她抬头怒目而视前方,起身道句:“沐姐姐就拜托应师叔了。”朝着清音阁方向,施展轻功,飞奔而去。 应涴沦和沐兰雪都不及劝阻玉汝,在她去后,看着死去的清音宗弟子,满心难过。 沐兰雪泣声道:“师叔,我们还是先把师伯c师姐们都好好安葬了吧。” 应涴沦这时望着叶玉汝去往的方向出神,许久才回去神来,说道:“你身子不好,我来处理吧。” 沐兰雪没有听从她的吩咐,只觉这廖志远的门人徒造罪孽,自己没有半点用处,这时还要受别人怜悯照顾。她默默含泪,去取挂在半空几位师姐的尸首。 应涴沦也没有再劝,也随她一起处理清音宗弟子的尸身。 此刻,叶玉汝只身一人奔在山道,泪水还在不停地滴落,心中直骂羽翼“混账”,对廖志远一门更是含恨切齿,心里又难过又愧疚。倘若她们听见山道上传出的炮仗声,早一点赶到,也不至于让唐令敏被杀。 玉汝近了清音阁院外平坝上,见所有师姐妹们打坐调息,又见得李云昭也摊在地上,忙去搀扶,问:“是谁袭击了清音阁?” 李云昭恨恨说道:“还能是谁!”勉力扶住玉汝,支撑站立。 玉汝也切齿问道:“他人呢?” 李云昭见她脸颊上挂着泪痕,转而宽慰道:“我没有什么大碍,只怨我俩实力悬殊,实在阻拦不了他。” 玉汝再次问:“他人呢?在哪里!” 李云昭见她怒目圆睁,满是忿忿,只道:“进了寺院,也不知道作甚去了。现在还没有出来。” 玉汝弃了李云昭,自己也径直朝寺院内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5章 恩怨难了徒又生02 羽翼当时对李云昭攻来,不作招架,亦不躲闪,当地承受他一记“碎空掌”,却哼笑:“你怎么就没有一点长进。”挺身一送,反将李云昭推翻在地。 李云昭知道他俩实力悬殊,自己完全制服不了他。 只见羽翼一声叹息,说道:“你我毕竟兄弟一场,我不让你在心爱姑娘跟前,丢尽颜面。”说时看了一眼任梨,转身朝寺院内去了。走时撂下一句:“若老尼姑不依不饶,我只有取她性命,替我小姨母c姨父报仇!” 任梨不容多想,射发一枚炮仗。 羽翼闻声驻足,朝天空望了一眼,一声冷哼,从容不迫地继续行走。 入了寺院,几个尼姑远避于他,见他径直去了菩萨的大殿,良久不出。 其实,羽翼进来找到岳凌霜,见她穴道未解,一声叹息,将她报到蒲团上坐下。 岳凌霜娇嗔:“你还不给我解了穴道。” 羽翼一脸苦相,叹声:“我也是剽学的玉汝刚才点我的手法,只会点,不会解。” 岳凌霜一脸无奈,埋怨道:“那你点我干什么!” 羽翼解释道:“我以为老尼姑在,本来打算拼命的,哪里知道这里驻守的,都是些无能之辈。” 岳凌霜道:“那怎么办?” 羽翼道:“你内功也不差,自己冲开吧。我替你护卫把守。” 岳凌霜点了点头,娇嗔一句:“你这个呆子,也只好如此了。” 羽翼出了大殿,将门一掩,自己守在门外。 不知过了几时,突闻寺院飘荡一声娇喝:“羽翼,你给我滚出来!” 羽翼一听声音,再熟悉不过,这来的正是玉汝,少时就跟别人撞了正脸,羽翼面露尴尬,道是:“怎么你也赶来了。”却见玉汝还挂着泪痕在脸庞,又问:“这是怎么?”一时愁眉不展,试想或许是自己没有控制好内劲,重伤了李云昭。 玉汝不容多说,举掌就来,嘴里还骂道:“羽翼你这个混蛋!你胡作非为!害死了令敏师叔!” 羽翼一听当即变色,避开攻势,扣住玉汝双臂,惊愣在当地里,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玉汝含恨切齿,说道:“就在你大闹清音阁时,令敏师叔看到了这里的讯号,赶来这里的途中遇害。” 羽翼听后,双目喷火,泪水夺眶而出,问道:“什么人干得!” 玉汝挣脱开来,泣声道:“还能是谁,就是接应你那好霜儿的人。” 羽翼回看大殿,此时,岳凌霜已然冲开穴道,站在大殿门口,一脸无辜,梨花带雨,羽翼切齿垂头,哀叹一声,说道:“不关霜儿的事,是我肆意妄为。害死了四姨母。”过后又问:“那凶手现在何处?” 玉汝冷哼哼泣声讽刺道:“枉她生前最后一口气还念及你!你竟还执迷不悟。你那么大本事,不能自己去找吗?那人早逃之夭夭了。” 羽翼目光含恨,转而看了一眼岳凌霜,说道:“我相信你跟廖志远没有瓜葛。眼下我要手刃杀害我四姨母的凶手,你愿意帮我吗?” 岳凌霜被她的眼神慑住,不禁心头袭来阵阵寒意,直问:“你想做什么!” 羽翼没有回答,又对玉汝道:“希望你们不要再缠着我,谁要在我给四姨母报仇的事情添麻烦,我就杀了谁!” 玉汝从未见过羽翼这般可怖狰狞的面孔,自己对他的怒气竟然烟消云散,直问:“你想做什么?” 羽翼没有回答,牵着岳凌霜的手,说道:“跟我走!” 岳凌霜欲要挣脱,直叫唤:“羽翼,你弄疼我了,放开手。” 羽翼回头怒目而视,竟将她震慑。 只听岳凌霜带着乞怜口气说道:“羽翼,你要我怎么帮你,你说便是了。你真的弄疼我了。” 羽翼一声不吭,不作任何回答。 玉汝只感觉羽翼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将要何为,一点也琢磨不透,眼巴巴地看着他将岳凌霜带走。 羽翼从平坝经过,众人看他一脸愤恨,即使各个调试内息已毕,也无人敢去阻拦。 李云昭也叫他不置理会,眼巴巴看着羽翼离开。 待到玉汝出来,一脸担忧,到了李云昭跟前直问:“二哥这是要做什么!让人实在不放心。” 李云昭摇头晃脑,道:“我不知道,这样神色的羽翼上次见,还是在涯海城,在羽家覆灭之时。” 玉汝当即面露恐惧,与李云昭对视一眼,说道:“二哥,他是想替令敏师叔报仇。但他到底想怎么做,实在让人费解。” 李云昭不容多想,对任梨说道:“师妹,对待会儿闻讯赶来的我派诸人转告,此时见着羽翼避而远之。” 玉汝明白李云昭的意思,忙说:“不错,任师姐。二哥刚才说,要我们不要阻碍他替令敏师叔报仇。” 任梨乍时惊错神殇:“四师伯她” 玉汝面露忧伤,说道:“赶来支援清音阁的途中遇害。” 任梨又是难过,又是愧疚,垂头道:“我见羽翼阻拦不得,放了炮仗,不料却给师伯引来杀身之祸。” 李云昭宽慰道:“你先别自责,现在这个羽翼,不知道到底会生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请师妹差人速速回报师太!” 任梨略有迟疑。 叶玉汝瞧了出来,说道:“师姐勿要顾虑,如实将发生所有事情禀报即可。”当下又与李云昭对望一眼,说道:“哥哥速回九剑宗禀报师父。我去寻二哥,我倒不担心他生出什么可怕的事来,反倒觉得敌人在暗,恐二哥遭遇不测。”言罢,见李云昭点头示意,他们各自行动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6章 恩怨难了徒又生03 羽翼携岳凌霜出清音阁,由正道转偏路,一路上沉默不言。 岳凌霜莫名不安,直问:“羽翼你带我去哪里?到底想怎么做?” 羽翼背向岳凌霜,默默伸手在自个儿眼前一挥,似以拭泪,转身过来,却是一脸狰狞可怖,微有泣声说道:“霜儿对不住了”说着一把擒住岳凌霜,五指紧紧扣在她颈项处。 “羽翼为什么”岳凌霜感到呼吸不畅,言语难出,却明明看见他没有注视自己,而是东张西望。 她不知道羽翼是不是因为唐令敏的死而疯掉了,这刻竟然莫名想杀死自己。 突然林间风啸不止,羽翼竟而松了锁喉五指,蓦地里狂笑起来,朗声道:“终于肯出来。” 见他蹬步而出,朝风呼来之处,晃身而去,迅幻如影。 一时间地上积叶莎莎作响,只听见羽翼的声音:“偿我四姨母的命来!” 另有声音:“师姐,这小子失心疯啦。” “先制住他再说。” 岳凌霜寻声找去,只见羽翼与四人颤斗在一起。 一个胖汉,一名红装女子;正是先前袭击过玉汝的二人。另外两个,是未去峨嵋派清音宗装束的女子,羽翼一见便知是那两个乔装易容过凤仪c凤翎的两人。 女子长鞭打去,指向羽翼。任凭她携带什么柔韧内劲,打在羽翼身上,虽留下印记,却如击坚石。 羽翼身子麻木,却眼明手快,一把握住长鞭,使她拖拽不回。 巴格尔见师姐吃紧,率先飞身去扑羽翼,另外两人分两边使剑夹攻。 羽翼凭地里一声喝吼震晕三人,拽住长鞭,往两人剑身上一缠绕,当即撒手。 这下何其迅速,红装女子尚在与他角力,不料羽翼突然撒手,不及收势,竟然拽脱自己师妹两人的长剑。 那两把长剑,一经拽出,竟朝自己飞射而来,女子不禁花容失色。 她连忙挽手舞动,鞭如灵蛇,蜿蜒盘旋,曲折多变。女子再施力劲时,长鞭一挥,将长剑投掷出去,撞进树桩,入木已深。 羽翼早在脱手之际,见得那两个用剑的女子被拽倒在地,转而蹬步急奔,伸手锁喉,扣住巴格尔颈项。 谁又料到,巴格尔如此肥壮身躯,竟不敌羽翼奔驰力劲,整个人被这股力劲拖拽出去,硬生生的背向撞在古木参天的大树干上,当场昏死过去。 羽翼果真人近癫狂,一把揪住巴格尔的胸口衣襟,蓦然间身形幻影,一声闷响,竟然又将巴格尔撞在另一株大树干上,往来频频,连连拽着巴格尔在林间几株大树上撞来撞去,撞得闷雷滚滚般。 这一出吓得那两个用剑女子瑟瑟发抖,就连红装女子也惊愣当地。 正不知所措间,巴格尔整个人被羽翼丢了出来,压倒两个女子。两人定睛一看,巴格尔已经被撞得脑袋变形,脑浆迸出。两人失声尖叫,呼声求救:“舒兰姐姐救命!” 还不及他们三人其他反应,陡然间,一声滚雷般巨吼绝荡林子里。 红装女子舒兰内息翻涌,难以抑止,哇地一口鲜血,呕了出来。那两个女子更是惨烈,羽翼施吼功时就在她们跟前,竟被吼得七窍流血而亡。 羽翼于转瞬之间连毙三人,这时踏步流星走到舒兰跟前。 舒兰惊恐万状,当下又站立不起,只得匍匐前行,妄图脱逃,却不料羽翼慢慢跟在她身后,面目狰狞,死瞪着她,目不转睛。 她这才清楚,自己根本逃脱不了,存活与否,只在羽翼一念之间,当即泣声求饶:“羽公子,我只是奉命来带走岳凌霜。” 羽翼挂着阴冷的面色,道:“可以饶你性命,我只问你,你们这次一共来了多少,为什么要带走岳凌霜。是谁杀了双姝刺?”说时已一把擒起这女子来,将她举在半空。 舒兰看了一眼岳凌霜,面露恐惧地说道:“师尊探得这姑娘藏有清音宗镇派秘笈《天乾地坤》,想将她带回渊跃堂。我们只是奉命前来,还没有会聚,所以也不知道己方到底多少人,至于谁杀唐女侠,更是不知了。” “嘴巴真够紧,好!”羽翼言毕,夺过她的长鞭,将就用来对之五花大绑,掷其在地上。“有你在,我也不用以霜儿为诱饵,我倒要看看,你这么忠心耿耿,有没有人来救你。” 这时岳凌霜再清楚不过,原来羽翼刚才所作所为,不过是早就算计好了,是要用自己引这些人出来,她时下伤心难过,跃然于心坎,羽翼为了给唐令敏报仇,能做到如此,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待自己。 岳凌霜又伤心又恼怒,羽翼眼下却无半点愧意,一句“我也不用以霜儿为诱饵”说得那般理直气壮。她几欲落泪,就处在羽翼身后,待到羽翼转身过来,岳凌霜一记耳光打在羽翼脸上。 羽翼这才顿生愧意,垂头不语良久,只道:“对不起,霜儿。”也不作多余解释。言毕就将那舒兰扛在肩上。 岳凌霜伤心难过,一时具在面上,泣声说道:“你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吗?我该被你利用吗?” 羽翼愣在当地里,驻足不前,回望时却一脸慍色,让岳凌霜竟不寒而栗。自与他合欢以来,他什么时候不是好言好语,柔声宽慰。这样的表情到底如何生来?岳凌霜怎能理解。 岳凌霜心里透凉,淡淡说道:“你走吧,你去替你的四姨母报仇!我对你已经没有用了。” 羽翼当下叹了口气,方才轻声说道:“走吧,不要置气了。等我手刃了杀害我四姨母的凶手,你怎么让我赔不是都行。” 岳凌霜生着闷气,不置理会。不料,羽翼走了回来,二话不说,硬将岳凌霜扛起便走,任凭岳凌霜哭闹撒气,伸手捶打。 “你放我下来,羽翼!你这个混蛋。” 羽翼埋头前行,硬是不相理睬。最后实在按捺不住情绪,便喝道:“霜儿,你再是如此,我又要点你穴位。” “羽翼!你这混蛋,现在只知道欺负我。”岳凌霜嚷着嚷着就伤心哭泣起来。 羽翼苦笑不堪,当即又将那舒兰掷于地上,双臂伸开抱住岳凌霜,只道:“霜儿,对不起。”说着将她轻轻放下了,亲手为她拭泪。 岳凌霜与羽翼前身相贴靠,对方呼吸尚且能闻,她将头转向侧旁,难过地哭泣道:“你这样待我,我怎么放心跟你在一起。” 羽翼当时坏笑,反问:“我怎样待你了?倘若我上天去给你摘颗星星赔不是,你能原谅我吗?” 岳凌霜看他一眼,又见舒兰在侧,不禁莞尔,两颊泛红,娇嗔一句:“你倒是去给我摘下来啊!” 羽翼点了点头,说道:“好啊!我这就去!”说着纵身跃上树梢,身法之奇,犹如猿飞。 几经折腾,羽翼飘然落地,立在岳凌霜跟前,承来一看,乃是一针松叶,结着冰晶,晶莹剔透,应光闪闪,那形状直若天上的星星。 羽翼笑着问道:“星星已经为你摘来,可能原谅我了?” 岳凌霜面露欢喜,嘟嘴娇嗔:“你这个骗子!拿个块冰来糊弄我。”却也不真生他的气了。 羽翼笑说道:“这是天上掉下来一颗,正巧被我寻得。这晚上还未到,若是有星星出来,我再给你摘一颗。” 岳凌霜白他一眼,做了个鬼脸,逗趣说道:“好啊,咱们羽大侠本领高强。若是摘不下来,就别来见我了。我到时候说走就走。”娇哼一声转过身去。 羽翼一时再无应对,站在当地里傻了眼。 舒兰看了,不禁暗中发笑,羽翼听闻正起慍色,欲对她发作。不料岳凌霜也格格娇笑起来。 羽翼也罢不与舒兰计较,面露喜悦,趋步转到岳凌霜正前,直问:“霜儿,你不生气了?” 岳凌霜嘟嘴白眼,娇嗔道:“许你这坏蛋捡个便宜卖乖,姑奶奶不生气了!” 羽翼连忙故作卑微,点头哈腰,连忙道:“要得,要得,姑奶奶欲去何处。小的一路保驾护航。” 岳凌霜看了一眼舒兰,面转严肃,问:“你不报仇了?” 羽翼也正色起来,说道:“自然要,我不管廖志远这些人要干什么。我只有两个底线不容他们触碰!一是不能带走霜儿你,二是不能伤害我在峨嵋派珍惜之人。”他看了一眼红装女子,说道:“可他们越了我底线,杀害了我四姨母。” 舒兰恐他再生杀念,当即说道:“羽公子的大仇人,不应该是一个叫做项堂的人吗?” 羽翼当时惊诧,踏步流星,走到她跟前,喝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他在哪里!是不是也加入了你们渊跃堂?快说!” 舒兰连忙回应道:“羽公子莫要激动!我也听师尊与师兄议论时听闻。其实自羽公子随五岳盟上峨眉山来,师尊就闻得公子大名,心中钦佩不已,直言公子当世无双,可与叶孤寒比肩,当今峨嵋派迂腐c狭隘,无能教好您。师尊也一直想寻契机,邀您入咱们渊跃堂。” 羽翼哼声道:“你少花言巧语,我问你事情,你却左右言它,是不是不要命了!” 舒兰有些窃喜了,知道已经用项堂吊足羽翼的胃口,当下又说道:“公子容我把话说完。这些年,师尊四下打探,得知公子的大仇人,尚有两人还活在这世上,一是这项堂,二便是那琼州知州单琮锡。这单琮锡不过是个志大才疏的小人,公子要杀他,随时都可以。只是这项堂,听说实则是公子的亲兄弟,故而公子有甚为难之情。” 羽翼冷言哼笑,道:“你们还真是了解我的私事。可你还是没有说,项堂在哪里?” “公子有所不知,这些时光您在山上学武,哪料他也是本事长进不小,现在已做了江湖第一大帮青山会的帮主。五岳盟的好多人都死于他的'八封剑法'下。” 羽翼哼笑道:“五岳盟徒结盟会,都是些乌合之众。” “不错,在羽公子面前,那第一大盟会的五岳盟又算什么。据说不是少林寺方缘大师出面,让他在讨伐嵩山分舵时受措,铩羽而归。恐怕五岳盟早已名存实亡了。” “那项堂了?你到底说不说他在哪里?我可不想听你讲他光辉事迹。”羽翼显得不耐烦了。 舒兰接着说:“他人就在青山会总舵洛阳,师尊本想替公子料理结果了他。不料他的剑法,当今世上已无人能及,已经与那时那个寄居在涯海城的项堂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师尊想邀您与他结盟,助公子报了此仇。” 羽翼一听,顿时好笑,说道:“什么时候,我需要别人插手我跟他的恩怨了。我留你到现在,不过是要引出所有在山上潜伏的人。你现在拿项堂来逗我?” 舒兰说道:“我博赫尔舒兰的命全凭公子裁决。但我想只要羽公子肯入我们渊跃堂,那杀害唐女侠之人,师尊一定也会交出来,任由公子处置。公子不妨考虑考虑。” 羽翼进而问道:“我可是亲手杀死了他手下几名得意弟子,廖志远也不想找我算账。有这番打算,是想放我去对付叶孤寒吧?” 博赫尔舒兰道:“各为其主,各有死伤。师尊能深明大义。” 羽翼狞笑哼声,面相可怖,一口啐地,骂道:“放他娘的狗屁深明大义。廖志远怕是忘记了,我舅舅的血债还要他偿还。还有你们这个渊跃堂,在替毋吉人卖命,我三弟对你们恨之入骨。” 言毕,羽翼一把揪住她衣襟,单臂拽她举起,喝问:“你们一定有什么联络方式,我再给你最后机会,今天你不把所有潜伏弟子召集于此,我也留你无用了。” 博赫尔舒兰道:“小女子贱名一条,既然求你饶命不得,我又怎可出卖自己的师兄弟c师姐妹。”言罢双目一合,此时倒是不再求饶,任凭他处置也无惧了。 羽翼哼声一弃,又撒手放了她,对岳凌霜道:“我们走!” 岳凌霜点了点头,便与他随行。 羽翼撂下话来:“我且留你狗命,若有人来救你,告诉他们,再打霜儿主意,我杀无赦。还有!杀我四姨母的凶手,最好自己来领死,我还能给个痛快。不然,我会捣毁你渊跃堂,到时候你们所有人就跟着作陪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7章 大音希声01 羽翼撂下狠话,拦腰搂住岳凌霜,施展轻功飞上树梢。他心眼之多,并没有离开,而是藏匿身迹,在暗处观察。 岳凌霜不禁娇笑,见他一脸正经地到处张望,不时注视着博赫尔舒兰自他们离开后的一举一动。 那博赫尔舒兰被自己的长鞭捆绑着。羽翼此时方见这女子肌肤雪白,身姿妖娆,婀娜貌美,兼之她异域风情,比起岳凌霜,又是另一种美。这种美直扰少男心性,令人血气贲张。 岳凌霜许是女人,心思敏感,看那舒兰低胸露肩,身形曼妙,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都不禁自叹不如,当下见羽翼许是出神,闷哼出声,伸手揪住他耳朵,道:“你这混蛋!当着我的面,还看别的姑娘。” 羽翼对他尴尬一笑,忙说:“别闹!霜儿。我就看看有没有人救她。” 岳凌霜娇嗔道:“你不许看,我帮你看着。” 羽翼白她一眼,说道:“好色之心乃是我血气方刚的本性,一时动念,你不要放心上。我不看便是了。” 岳凌霜道:“这舒兰姑娘当真好漂亮,我若是男子,兴许也会起了色心。不过”她此时满意一笑:“我的羽翼刚才竟然也不曾真动心过。” 羽翼尴尬笑了笑说:“刚才一门心思在报仇上,何况我说了,本性使然,一时念想,不会长久的。好吧,别出声了。” 岳凌霜见他严肃认真观察四下,盯着博赫尔舒兰,知道他句句实言,觉得羽翼对一时动念,并不掩饰,反倒觉得他真诚,心里更是觉得踏实。 羽翼一直注意着,却渐渐面露惊奇,不想将舒兰捆绑的长鞭真如灵蛇般,自己动了,曲曲折折,钻进她的峨袖里去了。 博赫尔舒兰站立身来,一面梳理妆容,一面四下张望探视。 羽翼惊叹:“廖志远的门人果真各有异能。” 岳凌霜笑道:“再有异能,也不是你羽大侠的对手。” 羽翼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过打他们措手不及,加之这些人惧我盛名,没有底气,与我对决不免摄手摄脚,发挥失常。” 正说话言语间,林间一丝悠扬声音,翠鸣莺莺,似乎微不足闻,又却丝丝入耳。 羽翼道:“她在联络自己人,这个就是他们的'炮仗',这打暗号的法子可比咱们峨嵋派的高明得多。”说着,羽翼紧紧抱住岳凌霜,藏匿不动,只默默听声辨析。 时下天地逐渐昏晕,红霞冲天,映天流彤,照在雪上,嶙峋油光,闪闪发亮,宛如漫天坠下的星光,这一天就将过去,那莺莺雀吟又从另一边想起。 林间略有微风流动,再有积叶莎莎踏声。 “终于来了。”羽翼时下有些兴奋。 他探头去看,只见来了两人,一个人负剑,一人却恍如镜透,如地上积雪一般应光闪闪,若不是留心,决计难以觉得那里还站着一人。 二人对博赫尔舒兰相继跪拜行礼。 “公主?”羽翼内心惊讶。 岳凌霜很是不解,料羽翼耳聪目明,能听到他们说什么。 他对岳凌霜低语道:“这两人叫她公主,这舒兰姑娘定是毋吉人中权贵,不想也千里迢迢来到了峨嵋派。霜儿,可见渊跃堂铁了心想带走你。” 岳凌霜惊讶道:“毋吉人的公主!” 不想一语既出,下面的博赫尔舒兰立时警觉,三人分头散去。 羽翼一看对方察觉,不敢再躲藏,轻功一施展,猿攀飞跃,大喝一声:“休走!”恍如震山虎啸,声雷滚滚。 剑客许是他三人中内力最好的一个,见博赫尔舒兰脚软眩晕,不容多想,回去拽着她,一沾即走。 那似有隐身术之人,喝道:“掩护公主先去,我来牵制羽翼!”许是受了内伤,当地里跌跌撞撞地朝着另外一边跑了,同时朗声道:“羽翼,你不是要替双姝刺报仇吗?来啊!就是老子杀了她。” 羽翼顿时勃然大怒,又是一声震山虎啸,那人一个踉跄,扑倒在地。羽翼见他被自己震伤,当即飞跃而去,转眼间就到了此人身边。 这人当地里突然翻身,射出几枚飞镖。羽翼眼明灵动,一一避过,大骂一句:“卑鄙小人!”当时两眼冲红,愤怒至极。“原来你就是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杀我四姨母!” 羽翼见他又要偷射暗器,先他一步,蹬步踩住他臂肘关节。当下擒住他,拖拽起来,几式从祖父拳谱上学来的分筋错骨的擒拿手法,折断他双臂腕c肘c肩周关节。 那人痛得切齿惨叫,羽翼仍旧未有作罢,一个抱腰翻身倒挂摔,让之头颈触地,几欲昏死过去;紧接着一股股坐在他胸口上,坐得他蓦然一口鲜血喷出口来。这人痛得连连惨叫不止,羽翼仍旧泄愤,翻身坐上他大腿处,一手托住这人脚踝,一手按住这人膝盖,两手运劲对向一压,宛如掰断一根竹篙般,直将别人的一条腿从膝关节处,弄成个反向曲折的形状。 这人惨痛叫唤,但也算顽强,还大骂道:“狗日的,有种你直接杀了老子。” 羽翼站了起来,面目狰狞,阴沉十分地看着他,扯下他的蒙脸面罩,随即便双手手指伸进那人口中,左右拉扯,再奋力上下反向一拉,弄得这人咬合c颌骨咔嚓一声,已经错位,当场眼如死鱼,就这么死去。 岳凌霜下了树见目睹羽翼残忍杀害仇人的整个过程,内心震惊,心有余悸,眼中露出恐惧。 她看见羽翼两眼泪滚,仰头长叹,一副报仇后的空虚与怅然,跃然于面色上。 岳凌霜处在那里默默地看着羽翼,良久不语,未得叫他。 羽翼转过身来,凄笑看着岳凌霜,泪水还挂着。 岳凌霜这才前去扶起他,柔声道:“羽翼”抱着轻抚他背心,“别多想了,师伯的仇已然报了,咱们还是尽快离开峨眉山,离开这是非地。” 羽翼点了点头,二人执手奔走。 李云昭也不知道师父现在何处,飞奔上得九剑宫,跑来报信。 这里竟是吴宗明率达仁闻门下数十名弟子把守,一见李云昭却问暗号。 李云昭将自己先前与丰华子上报师门的暗号通了来,吴宗明才放松警惕,直问:“师弟,一个人跑来这里干什么?” 李云昭回答道:“清音宗有许多人遇害,就连令敏师叔也没能幸免于难。我有要事报太师父。” 吴宗明坚于值守,说道:“容我通禀,师弟稍候。” 李云昭道:“我已通报暗号,事关紧要,请师兄放行。如今羽翼暴怒,失了心智,清音阁驻守全部被他打败。我恐峨嵋派外放巡查之人皆难以敌他,才来禀报太师父。” 吴宗明惊疑不定,问道:“什么意思?丰华子师兄他们也不敌羽翼。” 李云昭道:“幸是还未遇上羽翼。” 吴宗明将信将疑,说:“这个羽翼真就这么难缠,大家合力斗他都不行?” 李云昭冷笑反道:“当日群豪大闹会宗堂前,师兄没有见识过?” 吴宗明点了点头,然后说:“自然见过,若非孤寒师兄,他那日施狮子功非喝死几人不可。” 李云昭当即接茬说道:“不错,清音宗的'莲华剑阵',须臾之间就被他的吼功给破了。” 吴宗明这才明了,点头示意,“我明白了,师弟想请孤寒师兄出马降伏羽翼。” 李云昭会心一笑,点头说道:“正是出此目的。” “容我立刻禀报!”吴宗明当即转身,奔走去了殿门,少时出来,显得从容。 李云昭问:“孤寒师兄愿意出手?” 吴宗明笑着摇了摇头,说:“师兄要护卫太师父,怕廖志远有机可乘。”他接着另作解释,说:“也不是说太师父不如廖志远,这人阴险,恐暗害太师父。” 李云昭见他一脸从容,不禁又问:“眼下不能再放任羽翼,宜当尽快降伏他。不然清音宗明处受羽翼挑战,暗处受廖志远的残害。” 吴宗明笑说道:“师父说了,请师弟速回值守,眼下已经派人去降伏羽翼了。” 李云昭不禁好奇,问道:“是谁?” “小师叔。” 李云昭一听反倒不安,他本想让叶孤寒出马,对羽翼多少有留情面,他这个小师叔,多年不曾蒙面,印象深刻的唯一之事,就是小师叔跟太师父赌气,另起炉灶。 琴音剑,名唤钟无败,只听师父说过,这小师叔武功不输峨嵋派任何一人,本还心气极高,跟羽翼这种矜骄之辈撞见,一定水火不容。 如此一想,李云昭如何不为羽翼堪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8章 大音希声02 任梨本是连音蝉爱徒,在清音宗第三代弟子,地位不低。她自然知晓太师父隐秘之地。山道上携从凤仪c凤翎,紧随先前抵达清音阁的应涴沦c沐兰雪,一行五人结伴,去寻玄丰呈报此事。 几经辗转,到了一山穴府地,门外自有慕容菲座下“清c净c音c缘”四大弟子领数十名弟子把守,她们四人比任梨年长不了几岁。 任梨一通暗号,排除易容嫌疑,便拱手见礼,道是:“见过了清师姐。” 了清面相和睦,微笑问道:“既已亮明身份,师妹不必见礼,有何要事?”说着看见她们之中站着应涴沦,毕恭毕敬合十施礼。 应涴沦走到最前面,说道:“我们并非要打扰师父修炼,有事就先呈报二师姐。了清既在,就由你转告。” 了清应声:“请师叔吩咐。” 应涴沦说道:“如今廖志远一伙躲在暗处,害死多名我宗弟子无计。唐师姐也已遇害,羽翼呢,还在外携从岳凌霜逃窜。我不想师侄们再有无辜遇难者,于是想请二师姐在此处发信号,调回其余在山巡视的弟子。就由我只身一人出马,去擒羽翼。” 了清听她一番阐述,听闻唐令敏遇害,面上有些难过之情,又不禁问道:“是羽翼杀害了唐师叔吗?” 应涴沦摇头道:“是我没有说详了。羽翼因唐师姐被害,情绪失控。此时的他犹如洪水猛兽,不可再行阻拦。所以我是这层考虑,才请师姐速速调回清音宗所有弟子。” 了清似以明白地点了点头,又喃喃道:“这个羽翼既勾结廖志远,何以因唐师叔丧命而失控。” 任梨插言道:“那是因唐师叔因李大师伯当年照顾扶养的恩情,视羽翼如亲侄儿,羽翼也视师叔为亲姨母。丧亲之痛,在所难免会如这般。” 了净问:“我听芷菁说,羽翼常谩骂五师叔,乃至太师父,对我清音宗很为不敬。” 其中人情世故,冷暖之意,任梨自觉一时道不明白,便说道:“事情紧急,刻不容缓,只请师姐们依小师叔之意,转呈师伯。” 应涴沦也说道:“任梨所言极是,了净你这是不分轻重缓急了,哪里这么多奇异。” 了净当时垂头不语,了清说道:“师叔勿责师妹了,我这就去呈报于师父。”转身进了府穴。 应涴沦点了点头,说:“事情紧急,我就不等师姐答复了。”说着又看了一眼沐兰雪,对任梨道:“替我照看好兰雪。” 任梨笑道:“请师叔放心。” 言罢,应涴沦转身离去,一沾即走。 待她前脚一走,刘芷菁现身当地,冷哼哼道:“小师叔真是过于自信啊!” 凤仪却道:“兴许咱们清音宗除了太师父跟二师伯,也只有小师叔可以阻挡羽翼了。” 任梨点了点头,对了净等人说道:“师妹说得不错,今日就在那清音阁外,羽翼破了咱们清音宗的莲华剑阵。” 了缘面露惊愕,道是:“不想大师伯的儿子这般了得。” 了音点了点头说:“若不这么胡闹,有这样人物,本是我门派一大幸事。” 了净却面露好奇,说道:“真想会会这号人物。” 刘芷菁听她们议说羽翼,却冷哼哼看着沐兰雪,说道:“这头洪水猛兽满山乱窜,还不是拜沐师妹所赐。” 沐兰雪满面绯红,默语垂头。 了音却轻责:“师姐慎言,勿要错怪沐师妹。” 刘芷菁听后,面露不快,哼声离开当场。 此时,应涴沦当道飞驰,朝山下而去。其实她虽然依照任梨转述李云昭言中之意,告知师门,心中却与玉汝一样的担心,是怕羽翼失了心智,受敌人暗害,遭遇不测。 一年前,她在幽兰琴斋独自抚曲,遇见旧人,那人便是项堂。 两人又久时未见,不想项堂一来,却贴在她身后,双手搭在她纤纤玉手背上。那时抚琴中断,曲音甫毕。项堂抛开她青丝秀发,将脸贴来,叫着:“涴沦。” 应涴沦并无忤意,莞尔一笑,两颊泛红,竟贴身往他胸口依靠,再无多余言语。 项堂贴得更近,呼吸急促,半天不作回答。应涴沦回眸间,项堂的脸已然贴着她的脸颊,盼目情生。 涴沦眼眉一合,莺莺细口已与项堂的嘴巴触在一起,深深交吻。 那一时涓涓细流应成音韵,莺莺吟声合而成曲,已是“春意满堂生,酥风玉露乃相逢”。 之后项堂在她这里流连多日。 那丝帘透春,床榻倾侧,项堂躺在涴沦身畔,问道:“你上山以来,可曾与我那涯海城的兄弟打过照面。” 应涴沦痴痴莞尔间,两眼脉脉柔情,问道:“你说羽翼吗?”见项堂点了点头,便继续回复道:“自然见过。” 项堂仰身翻躺着,单臂搂涴沦入怀,说道:“我在这世上孤苦一人,此生有幸遇见了你。后来得知羽翼与我乃骨肉兄弟,直觉庆幸,然而我家事仇怨未了,他又不肯与我相认” 应涴沦趴在项堂胸前,抚着他的脸庞,宽慰道:“堂儿,别多想了。你有什么心愿,不妨直说。” 项堂对涴沦一笑,说道:“他虽不肯与我相认,我念这世上除他再无血亲。涴沦,你们同在峨嵋派,羽翼是性情中人,天真率性,行事不免鲁莽。你门派门规森严,我担心他不服约束,生出事端。所以我想请帮我照应一下他。” 应涴沦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时到如今,果不其然被项堂言中,应涴沦念及此事,又想起唐令敏临终情形,怎能不为羽翼之事愁难。 当下,天地昏暗,红霞流彤四溢,雪光映天粼粼,时是黄昏,天明将近。 应涴沦奔驰山道,偶闻莺吟,当下止步仔细聆听,未得声源,音吟已止,又闻得这类似的声音又起,频频传来,只不过源头似乎变了个方位。 她当下警觉,蓦然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山雀鸟鸣,何况这冰天雪地的,也不可能有鸟。“是廖志远门人的暗号!” 应涴沦不容多想,飘然身起,施展轻功,转入林间。 她凝神辩听,那声音仍未休止,心想当即见得廖志远的门人,新仇旧恨一并了了,自己此刻也是情绪激动。 应涴沦在林间不知转悠多少时,人未寻得,声音作罢。她只得凭直觉寻找。 不久她听闻远处又有动静,乃是林间积叶沙沙作响。这下便十分明确,断定果是有人了。 应涴沦急朝声音方向而去。 带到奔走许些时候,听得有人传来阵阵惨痛呼叫,应涴沦有点慌乱,心神不安,恐又是有人遭遇不测,被廖门中人暗害。 待她近得声源,惨叫早止,蓦见一具尸身,姿态扭曲。应涴沦近得一看,是个蒙面客,被人扯下面罩,死去面容扭曲痛苦,四肢被人折断变形。 “翼儿?” 应涴沦左右观察,早不见任何踪影,但她尚能肯定,这人惨死如此,一定是羽翼所为,内心不免阵阵惊悚,心道:“翼儿真是失控了。”若非天大的仇恨与愤怒,一个人怎么如此折磨敌人致死。这才明白李云昭的忧虑。 然而应涴沦并不知道这个死去的人,就是杀害她四师姐的凶手,而羽翼现在已经让仇人伏诛,所谓失控之状,早已不在眼下。只是她还未见着羽翼,心里不能踏实。 应涴沦四下寻觅踪迹,继续去寻羽翼下落。 而羽翼与岳凌霜顺着下山的道路而去,眼下唐令敏的仇已然报得,唯一的目的就是逃离峨嵋派。 他们路经会宗堂更是不敢放慢脚步,他自是不想再撞见峨嵋派任何一人,被挡住去路。 便便此时又见天上轰鸣,礼花张彩天际红云间。 “他们又传讯号了。霜儿,我们需加快脚步,尽快下山。” 这时的羽翼,乃是手刃仇人后的一阵怅然,无心欲与任何人交手,再伤别人。为图快快下了山去。 羽翼执手岳凌霜正飞奔疾驰,蓦然间,羽翼当即止步,呆呆站着,神情迷惘,又显得那般陶醉。 “羽翼,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 任凭岳凌霜叫他,他一时半刻竟回不过神来,却是顺着羊肠小道,转入山道侧旁,渐入一片幽静林间。 岳凌霜面露担忧,跟着羽翼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9章 大音希声03 岳凌霜望着羽翼信步入林,紧随而去。 那羊肠小道在林间曲曲折折,渐渐岳凌霜能听见似有一首悠扬清音。自己也不禁如痴如醉,沉迷其中。 自她上山学艺之来,除了山间的鸟鸣,寺院钟声,她什么时候能听过这样美妙的曲音,那袅袅琴音,沁人心脾,令人忘我。 林间视野陡然开朗,亮了一处宽敞地,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这里四周青竹环绕,满是春色青绿,俨然另有天地。 正入眼帘的乃是一座竹木小舍,于张灯结彩之下,方见它清流环绕。 岳凌霜已在羽翼身侧,只见一个年轻女子抚着琴,周围三三两两,男男女女处在一起,长袍轻纱,衣着洒脱。有人对酒饮歌,声音清澈;有人歌曲吹箫弄笛;有人自饮小酌,却不忘合拍敲击敲钟。声音多重,和韵谐律,虽各自演奏,却俨然成了一曲。 羽翼站在入口处,听得陶醉,这音律和谐之下,曼妙非常。 他出神畅游,仿佛入了云间仙境,繁华之地。 岳凌霜却见羽翼热泪盈眶,一时痴醉尽在面上,时而微笑,时而沮丧时而面露激动喜庆。她知道羽翼完全沉醉在这曲音给羽翼带来的幻境之中,然而她却惊醒十分。 “羽翼,羽翼” 岳凌霜频频叫喊,可眼前这人却如梦游一样,对她置若罔闻。 突然间,琴音一跳,她只感身侧一阵寒意,再察觉自己耳发断了青丝,当然面露惊恐。 岳凌霜不容多想,一记耳光狠狠打在羽翼脸上,当时叫嚷道:“你给我醒醒!” 琴音一顿,羽翼立马惊醒,回看岳凌霜,方觉脸颊胀热,方听见岳凌霜说道:“这些人不是常人,皆有异能!” 羽翼听后,惊骇不已,再看那男男女女,皆注视着自己,细数得知一共六人。 中间白衫轻纱的曼妙女子,突然弹指拨动,指若芳蕾绽放间,琴音顿生。 羽翼突感杀意,侧身一让,身旁竹子立有翠鸣,留下一道划过的痕迹,当即勃然大怒:“渊跃堂的混账东西,想诱杀你羽爷爷。” 岳凌霜却摇头晃脑,直言:“他们不是渊跃堂的。”当即拱手问道:“敢问无败师叔可在?清音仙门下弟子——岳凌霜这厢有礼了。” 抚琴女子与持箜篌的女子轻纱绸衫之下,透着细润粉嫩的肌肤,莞尔一笑间,又显得那般仙骨脱俗,再见那轻俊烟眉,丹凤媚眸,红唇细口,自然姿色俱佳。四名男子也是青衣洒脱,清俊美貌,各自微笑,怡然自得。六人不作答复,又各自和曲协奏。 羽翼见别人不相理会,心中难免不畅,又喝问:“问你们话,怎么不作回答。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岳凌霜觉得这些人出现在此绝非偶然,便对羽翼说道:“他们定是琴音剑门下,这些人身负绝学,内功了得,这音波功,发功无形。” 羽翼从未听闻,居然还有人把乐器当看家兵器的。 岳凌霜接着说道:“你大闹峨嵋派,连琴音门都出动了。” 那敲着编钟的男子突然笑了,时下诸人音声又止。这人问道:“你就是羽翼?” 羽翼冷哼哼回道:“不错!正是在下!” 男子又问:“于九剑宗师从何人呐?” 羽翼答道:“家师名讳陶启。” 男子当即笑了笑,说道:“五哥门下也出了这么有能耐的弟子。” 岳凌霜一听他称陶启“五哥”无异于自露身份,当即卖个乖,跪拜见礼:“小侄女见过无败师叔。”说着见羽翼端立不屑,面露傲慢,不时拉扯羽翼衣裳,示意让他见礼。 羽翼道:“不曾想过,羽翼一个不成器的弟子,竟然引得小师叔亲自出马。” 钟无败击了一下钟,方对另外五人一一手指,道:“凌霄c箔雅c玉双c清光c寒烈嗯见过你们师弟c师妹吧。咱们还是别失了礼节。”说是如此,自己却散漫地高卧席地,独饮一杯。 羽翼见他随性洒脱,又生了好感,拱手见礼,道:“听闻小师叔一直在跟太师父赌气,自成一门。怎么有心管这等闲事。” 钟无败听闻此言,突然面色一沉,手中小锤,一扫编钟而过,音声震荡。 羽翼乍时警觉,一声喝吼,面前一阵闷响。 原来这钟无败施了功力,化为音声来攻羽翼。羽翼内功不差,自能洞悉,施展吼功与之相抗,抵挡这股暗劲。 “谁乱嚼舌头说我跟师父赌气,才另起炉灶。”钟无败当下质问。 羽翼未免不快,反问:“难道不是?” “我自求清闲快活,不想受山中门规约束,有何不妥。什么与家师赌气云云,是出自何人的臭嘴!” “羽翼师弟,师父对太师父十分敬重。怎么会有如此忤逆之举。”箜篌女子玉双当即分说。 羽翼只是听云昭c云扬提及过钟无败,说他跟太师父赌气才自立门户。不料今日当面提及此事,他却陡然不快,但他毕竟与自己心性相投,便拱手施礼:“羽翼失言,师叔勿怪。”时下被岳凌霜拉扯,直摇头示意让他不要多言,念及自己宜当尽快下山,便拱手说道:“”既然师叔喜欢清静自在,那侄儿就不打扰了。” “怕你是走不得!”寒烈当即朗声嚷道。 羽翼一声冷哼即出,当下回应道:“我要走,没人可以拦我去路。” 持箫弟子清光道:“师弟未免过于自信了。”箫声即出,悠扬回荡。 岳凌霜当场昏阙,搀扶着羽翼。 羽翼也觉内息难以平复,不过尚能支撑,心道:“琴音剑一门,皆是内功高手。霜儿难以抵御。这萧曲悠扬,宛如青风明月,当年采仪授我五音律调,可惜我竟没有好好学习,不然他们武功都融入音律,一定有迹可循。” 岳凌霜当下极其难受,羽翼尚且离她最近,料是自己突施吼功,破此箫声,保不定内伤了霜儿。 于是,他双目一合,陡然放空神气,聆听曲音,竟不自觉跟着哼起小曲。 那一声小曲哼调,陡然入耳,俨然一股清流般,融入曲中。 钟无败见他神情舒畅,怡然自得,不免惊叹,似乎闻得当场各自气息流动,钟无败低沉地说道:“别停” 其余弟子听她指示,见他摇手示意,竟都歌曲。时下音色华丽,回荡林间,妙曲合成。 钟无败一时兴起,敲出钟声音符,节奏融合。 岳凌霜听得羽翼吟唱哼曲,一时间内息平复,又见其陶醉,却不再打扰。 一曲甫毕,羽翼与钟无败抬眼对视,相继对笑。 钟无败点了点头,道:“不想师侄竟然也通宫律。” 羽翼不禁苦笑,道是:“那是师叔与诸位师兄c师姐和曲得妙,使我陶醉,情不自禁哼出声来。” 箔雅莞尔说道:“师弟音色极佳,哼得小曲,竟与我们天然合成。” 羽翼拱手,说道:“有幸能见过师叔与诸位师兄c师姐,在此合上一曲。来日方长,定有缘再来领会。” 钟无败转而面沉,说道:“虽然你有幸与我们结为知音,但我几时说过,放你走?” 04 羽翼本想离去,却被阻拦,出于自己对这位小师叔的喜爱之情,他却说道:“师叔,何必挡我去路!” 钟无败叹然道:“当年一念之差,铸成大错,乃至而后害死三哥c大哥。今日”他说着看了一眼所有乐器,“今日,我不可再铸成大错。” 羽翼不禁好奇,问道:“我舅父与三师伯皆是廖志远所杀,这与师叔何干?” 钟无败时有些不快,横他一眼,道句:“不得多问。今日,我就与你赌一赌。你就试试自己的本事跟运气。所能走得出我门下琴音剑阵。我自不与你为难。” 羽翼当即点头,一副跃跃欲试。我只会一门狮子功,以声音相抗,不免坏了师叔雅兴。时下愿借师叔一门乐器。 钟无败点了点头,说道:“我自不必出手,剑阵由我弟子出,好!我这钟借于你如何?” 羽翼点了点头,说道:“甚好!也不知道师叔将起何曲?” 钟无败问:“你都知道什么曲子。” 羽翼微笑说道:“曾经一位故人也通此道,然而我学艺不精。世上习音者,皆以嵇康《广陵散》为最,我听师叔刚才曲中似有此曲,却与我先前听闻得故人之独奏不同,别是一番风味。” 钟无败笑而不语,箔雅笑道:“以《广陵散》为最,只因世人未得真通音律,不过物以稀贵罢了,世上哪里有真的广陵散。”说时回看了一眼师父,面露忧情。 钟无败点了点头,说道:“箔雅说得没错,流世的广陵散未必货真价实。乃后人臆想,寄名所作,不知骗得多少糊弄高雅之徒。”说着不免一脸失落惆怅。 凌霄却道:“其实,我倒觉得这嵇康一个打铁的,哪里能作出什么了得的曲子,这曲子不过如此。不过显露一时清闲自在,再无他境。还是师父的曲子美妙,令人忘我。” 钟无败淡笑不语,却是转而神伤,出神遐思。 玉双见师父这般表情,直给其他同门摇头示意,让他们不可再言。 羽翼知道这位小师叔曾有心结,他其实并不想与自己为难。定是这心结,耿耿于怀,乃至于此。他当下朗声道:“久闻九剑宗七杰弟子以三师伯c小师叔最为了得。弟子愿意一试师叔门下武功。” 钟无败当即命道:“寒烈c凌霄,将我这钟给你们师弟一试。” 二人将编钟抬至羽翼跟前,自行退去,从舍下又取乐器来。 羽翼凝神回忆,轻敲编钟,自然成音,正合一曲所流世的《广陵散》。自己也不免欣然。 钟无败示意让门人起奏,各个天然默契,和曲而来。 曲声大造,篇章华丽,然而岳凌霜却紧缩眉头,不是站在羽翼身边,她已然受伤。 四下无形剑气纵横,频频随音声扬出,却近不得羽翼身周几许,顿成音律,随后消散。 羽翼悠然自得,自己击着编钟,声韵清逸,宛如林间细流清风,宁静闲淡。 对方音声华丽,在羽翼音色之前,却犹如靡靡之音,躁动浮夸。许是钟无败渐渐察觉,见门下弟子再无一人端坐,个个被自己音声所扰,变得躁动不安,虽然技艺俱佳,换作寻常人,未能听出其中不妙之处,仍是一首沁人心脾的好曲子,但钟无败精通宫律,哪里会听不出不对头的地方。 时下钟无败起身,轻拍一下玉双,悄然间让门下弟子止音。自己站在弟子当中聆听羽翼弄曲,竟有些失落上了面容。 羽翼一曲甫毕,钟无败当即莫名怒砸了弟子的乐器,胡乱发泄一通。 弟子们自然不知道师父何故如此,却又不好出言劝阻。 钟无败发泄过后,撑腰喘气,转而却笑了,笑得那般畅快,当即对羽翼摆手道:“走吧,走吧。你天赋异禀,我拦你不得。” 羽翼莫名奇怪,只能客客气气地谦虚起来,直言:“是师兄c师姐们承让。” 钟无败摇头叹气,果断来了一句:“什么承让不承让的,要走快走吧。世间能有人再现当年嵇康公的《广陵散》,我此生无憾了。” 凌霄不解,直言:“师父,他不过以内功与我等相抗,未见胜负。他那钟声也再不过寻常,不是师父叫我等止曲,他焉能走得出琴音剑阵。” 钟无败看着弟子一脸不服气,却是叹然一笑,说道:“师父曾言大音希声,这些年我们不通法门,不得嵇康公之真谛,频频作得浮华靡靡之音,还自以为是。这羽翼以编钟独奏,俨然成曲,正合嵇康公之境界。曲音曼妙在抚曲与聆听者间,相互默契。世间听曲喝彩者并不缺少,难得是能与曲者心灵相通与否,结为知音。” 羽翼插言道:“知音者,知性知心,乃是缘分,不能强求。我也一时凑巧罢了。” 钟无败对羽翼微笑,说道:“已经不错了!”他仰天长叹,过后言道:“我也是音痴一个,玩物丧志,幸得有这群弟子伴随左右。当年,我本可以阻廖志远下山,逃离峨嵋派,只怪自己受他诱惑,被他一篇言是真本的《广陵散》作私下交换,放他离开。也罢!天意如此。今日你既然破了我琴音剑阵,就自行离去吧。” “师父~”箔雅有些失落,看着钟无败,见他提及当年之事,却是一脸释然,这才宽心,觉得师父已经打开了这个心结。 玉双对着羽翼说道:“达师伯托弟子传讯,说师弟与廖志远勾结。师弟为人真诚率性,希望离开峨嵋派以后,不要作出让师父再次后悔之事。当年,廖志远打死老师太,带走九剑宗镇派秘笈,却受师父阻拦。他深知师父痴醉音律,以《广陵散》诱人,诓师父试曲,自己趁师父沉迷其中,便溜之大吉了。后来,闻讯三师伯被廖志远灭门,师父自觉愧疚,无颜在九剑宗,才自立了琴音门。” 羽翼面露微笑,这才恍悟云昭c云扬说钟无败跟太师父赌气的缘由,乃是二人自己觉得太师父偏心叶孤寒的怨念所导致,撰出的事情,当即说道:“小师叔c诸位师兄c师姐。有幸相遇,就此别过了。” 诸位弟子与之相继见礼。 钟无败潇洒纵意,自己朝竹舍去了,不言不语,同时背向羽翼,挥手作别。 羽翼执手岳凌霜当即欣然离去。 时下天色已晚,难以识途,羽翼与岳凌霜于山野间露宿,羽翼恐天寒地冻,岳凌霜遭受不得,自己解衣给她披上。 岳凌霜柔声问:“你会不会冷!”竟自己敞开衣衫,露了肌肤,抱紧羽翼,“这样咱们都不冻着。” 羽翼也搂着岳凌霜,心里暖暖,轻吻一下她的额头,轻声道:“霜儿,明天我们就要离开峨嵋了,我们将去哪里,都由你作主。” 岳凌霜微笑道:“我先去cd谋些生计,有了糊口的钱财,再说去哪里吧。” 羽翼点了点头,说道:“也罢了,听说这些年北方烽烟四起,东面也不安稳,只西南尚得太平。就这么吧,先去cd。” 正言语间,羽翼当即警觉,本能喝道:“谁!出来!”乃是听闻得山野间有甚动静。 可时下无人回应,羽翼内心不免更加彷徨,与岳凌霜穿好衣服,朝声音方向,摸黑寻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0章 缘了义尽时01 天色渐晚,时下光晕昏黯。沐兰雪趁任梨被太师父召见,大家又对她没有留心在意,便自己偷偷溜走了去。 “羽翼哥哥” 在她心里何尝不是与应涴沦c叶玉汝一样的担忧。她心里有所牵挂,却也不顾及自己会不会在山上遭遇渊跃堂的伏击。 沐兰雪匆忙下山,时下病症又将发作,她强忍痛楚,自己服了药,稍作调息,又急急忙忙赶路,只盼着在下山以前,能遇见羽翼。 可将能做些什么,她自己也不太清楚明了,或许内心最深处,只是为了再见羽翼最后一面。她嘴上只对自己道是,羽翼被关押c被通缉,皆因自己而起,不免愧疚。如果羽翼因师伯之死暴怒失控,遭了敌人伏击而遇害,自己更是一辈子都于心不安。 沐兰雪径直顺着山道而去,天色越来越昏暗,道越是看不清了。 她本就柔弱,黑暗与寂静袭来,内心更是恐惧,哪怕时有猿揉飞渡,也不免惊她好一阵。 沐兰雪受到惊吓,再一听到猿啼时,却发现这不过是猴儿掠过,立时压了压惊,镇静许多。 一路上她步履艰难,又忍受黑暗与寂静给自己带来恐惧的煎熬,大约一个时辰后,她于黑夜摸索下山,似乎不经意间已经习惯黑暗,眼睛也大约能视清近物了。 她正在行进,撞见一束火光,时下变得彷徨,转而摸爬转入旁道丛林间隐蔽。 沐兰雪大气不敢出,躲在大树背后,只听见得什么东西频频撞进树干发作闷响,即使她内心惊恐不定,仍旧不作声。 可她虽然未动,毕竟还是运气不佳,那火光离她越发近了,跟前四周被照得一片通明。 一人从树后现了身形,就立在她眼前,在火光耀眼下,一时相互又难以辨认对方。 那人伸手一把擒住她手腕,死死扣住,令她吃痛。 “沐姐姐”同时那人松开了手。 沐兰雪再一看时,乃是玉汝,觉得不过有惊无险,方才舒缓一口气。 叶玉汝取了投掷在树干上的飞镖,好在没有打着沐兰雪,当时面露愧色,尬笑问道:“沐姐姐,怎么一个人黑夜里在山里乱转?” 沐兰雪对羽翼的担忧,当下却难以启齿。 叶玉汝观她神色,略一思忖,方笑道:“我知道了。沐姐姐,你也担心二哥。” “我”沐兰雪略有掩饰,欲言又止,不免羞涩于面,方后才回应道:“我担心羽翼哥哥满心仇恨,蒙了心智,受人暗害,遭遇不测。毕竟事情因果,皆因我而起。” 叶玉汝宽慰道:“沐姐姐别往自己身上揽罪。真出了事,要怨只能怨二哥自己。”语气甚有怨念。 沐兰雪摇头,口中喃喃:“怎可怨他”目光出神迷惘。 叶玉汝叹了口气,执着她的手,说:“姐姐如此担忧,就随我一起去寻二哥。” 沐兰雪点了点头,说:“好!”便与叶玉汝一道转回正道上下山而去。 这一路山道夜行,平安无事,叶玉汝一面扶着沐兰雪,用火把照通道路,一面聊天说道:“许是这些廖门中人也探知二哥要替唐师叔报仇,闻风丧胆。我们这夜路走得还算顺畅。” 沐兰雪说道:“按理他仗着一身武艺,没什么可担忧。可冥冥之中却总预感有人会暗害他。” 叶玉汝略有惊诧,回看她,怨情满满地说道:“这个岳凌霜就不是善茬!” 沐兰雪摇头道:“霜儿身世可怜,与哥哥秉性相投。” 叶玉汝却哼声,语气肯定地说道:“我看未必!” 沐兰雪笑而不语,只想玉汝是对岳凌霜有成见,故生疑心。 二人执手相互搀扶下山,叶玉汝继续说道:“以二哥一生武艺,要被害了,只可能那人与岳凌霜,里应外合。或是”她蓦然回首,注视沐兰雪,一脸多疑,此时牵别人的手也随即松开。 沐兰雪被火光照得晃眼,直遮住眼帘,只道:“玉汝不必多疑了,还记得小时候,我不小心打碎你的玉坠,你还生了我的气,当时我突然病发,你又替我着急,把自己所有衣物都给我披上,把我弄得跟包子似的。” 叶玉汝听后,不禁开怀大笑,过后难为情地道句:“对不起,沐姐姐。廖门之人扰山,这易容术真是把我们弄得人心惶惶。” 沐兰雪微笑道:“玉汝,在杭州那些时日,我有幸与你相识,才有了幼时一些欢乐。” 叶玉汝忧情顿生,说道:“姐姐,说句实话,我情愿二哥带走的是你。而不是那岳凌霜。二哥跟你在一起,我才宽心,这个岳凌霜始终让我觉得不信任。” 沐兰雪却是一脸温和自然,反而笑着问道:“玉汝,难道你不想跟你二哥” “沐姐姐别再说了”叶玉汝兀自忧伤阻她再言。“一切漫不着调的话,等找到二哥再说吧。” 她俩相互知心,自然心中隐情再难掩饰。沐兰雪知道不用再进言点明,只点了点头,说:“好吧。” 她们途经会宗堂,见寺院安静,却不熄灯火,想来本门也是戒备。正值一行五人男男女女从寺院内出来,与他们撞见。正是钟无败门下弟子箔雅等人。 随后那送行走出的九剑宗弟子见是玉汝,自然识得,先前便是她在达仁闻跟前自报暗号,要得火把去。便与玉汝打个照面招呼。 玉汝疑问:“这是”自然是询问箔雅等人身份。 那弟子道:“哦,这是无败师叔门下弟子。”便一一向玉汝引荐。 玉汝惊叹:“二哥大闹峨嵋,竟让无败师叔也出马了。” 箔雅笑了,忙解释道:“羽师弟,天资聪慧,已经让我等败阵。”说时却无半点失落,一脸从容,哪里像败过阵的样子。 玉汝问道:“师姐可知我二哥去向。” 箔雅摇头示意,只道:“可能下山去了。” 玉双进而分说道:“我们来,就是转达师父的意思。师父认为羽翼生性豁达,决计不会与廖志远为伍。其中误会,是想请达师伯明察。” 清光与她们交流数句之间,觉得玉汝与羽翼关系非同一般,便问:“不知道师妹师从?” 玉汝道:“家师名讳陶启,这位沐姐姐,乃是水经指门下。” 玉双c箔雅相继莞尔,道是:“羽师弟好福气。” 寒烈却插言道:“师妹放心吧!既然师父都这么赏识羽翼,只要不是咱们针锋相对,他也不会真与师门为难。” 玉汝点了点头,说:“这我自然知晓,现在只是担心廖门之人暗算二哥。毕竟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带走二哥携从的那个岳凌霜。” 凌霄说道:“放心吧,以羽翼的本事。廖志远亲自来也无济于事。毕竟羽翼不说破了咱们琴音剑阵,至少让我们剑阵伤他不得?有这般本领,廖门之人何足道哉!” 玉汝笑了笑:“如此就不耽搁了。多谢诸位师兄c师姐相告。我这就寻二哥去了。”说着并沐兰雪与琴音门弟子一一见礼拜别。 凌霄见玉汝匆匆离去,不快道句:“这丫头是听不懂我的话,还是怎么的。” 箔雅好笑说道:“是师弟你不解风情。”说罢也拜辞达仁闻的弟子,率先离去。 凌霄又要争论,却被清光劝阻,说道:“走吧,明天咱们就要随师父游历四方了。还是早些回去才对。” 玉汝带着沐兰雪继续下山走道,突然放慢进程。玉汝对沐兰雪道:“若我是二哥,又山路不明,一定会就一少雪僻静的地方,休整一番。” 沐兰雪点头同意,便问:“虽然推测得是,可是弃了正道,还是难以寻觅。” 玉汝笑了笑说:“单凭运气试试。就看沐姐姐跟二哥的缘分了。” 沐兰雪被她说得羞涩脸红,轻嗔:“玉汝胡诌,又来拿我打趣。” 玉汝说后,却不再继续逗趣,而是一脸严肃认真地用火光照耀,其实是在仔细找寻道旁的的脚印。如此天气,道旁积雪不扫,凡是有人经过,怎能不留下痕迹。她便仔细探查一番。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1章 缘了义尽时02 羽翼紧握岳凌霜的手,继续寻觅探查,黑暗之中,且当谨慎。他便贴着树干绕行,此举不过是怕来路不明之人突发暗器。 一路探来,黑夜之下,似以见得人影矗立不动。 羽翼当即藏身,对岳凌霜低语道:“有人!” 岳凌霜大气不敢出,躲在羽翼身后。 “羽师弟,出来吧。不用再藏了。” 羽翼被人叫唤,但也谨慎,暂不露声色。 又听对方叫道:“当年群豪齐上峨嵋派,羽翼师弟大显身手,令当场之人震服。今日怎么畏畏缩缩起来。” 羽翼藏住岳凌霜,自己前去应付,他绕行一段距离,躲在更近此人一株大树后,方才问道:“来者何人?冒充我派师兄弟,谁又信你。” 那人哼声后,朗道:“羽师弟,躲着也好,我本就是奉了师门的命令将你与那岳凌霜带回峨嵋派。” 羽翼眉头一皱,不禁问及:“你到底是谁?听声音,我们似乎并未打过照面,对你生疏得很。” 那人回道:“我乃九剑宗护剑弟子——荀渐之。” 羽翼一听护剑弟子,更是警惕,又问:“孤寒师兄可在?” 荀渐之笑道:“如此了得的羽翼,也惧怕孤寒师兄。师弟放心,我是一人独来。” 羽翼硬是不信,恐他还是渊跃堂之人冒名的,毕竟护剑弟子,他只认识叶孤寒一人,当即说道:“护剑弟子不都具在太师父身侧,从来也是一起行动,何故你一人独来,偏又遇见得我。” 荀渐之道:“人都畏惧你羽翼,我偏偏不怕你,弃了师兄弟他们,独来寻你。你本就在逃窜,以至于专挑这道旁野林哼如此天气,满地积雪,难道你次次躲藏,都会那么小心谨慎,踏雪无痕?” 羽翼点了点头,心想此人心思缜密,不可小觑,便回应道:“不管你到底是谁,我都好言相劝,请速速退去,别再”正言语间,察觉到岳凌霜靠近了自己,忙是低声责备,道:“敌我不明,你凑什么热闹!” 岳凌霜没有直接理会羽翼,却朗声道:“当年投师峨嵋派清音仙门下前,承蒙荀师兄救我性命,今日我将与羽翼一同离去,退隐江湖。请师兄念及旧日情面,放我们通行。我当一辈子记师兄的好。” 荀渐之道:“凌霜师妹。”说着就朝他们走来。 羽翼本想突施袭击,被岳凌霜阻拦。 荀渐之近来之后,收了随身所带回风剑,伸手抚着岳凌霜的头,语气关切的问了句:“这些年自素若师叔走后,你在峨嵋派也是受尽委屈。” 羽翼并无言语回应,对他仍然警惕。 荀渐之又当地里叹息,对羽翼说道:“我其实不过走个过场而已,羽翼师弟凌霜她自幼孤苦,与我结义,自投师素若师叔后,只因门规戒律,就鲜与我再蒙面了,因我不能再有照顾。如今既然你们要离开峨嵋派了,我只是寻来再看凌霜一眼,此后我这义妹,就拜托你了。” 羽翼见他俩似乎早就相识,并且感情不浅,便不再有防范之心,点了点头,说道:“师兄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言罢,就欲牵着岳凌霜离开,却顿感岳凌霜驻足不走。 转身回眸间,隐约看见二人盼目流情,似以依依不舍,羽翼不免眉头一锁,过后心想:“倘若我不与霜儿发生此事,兴许他两人早就” 羽翼便提议道:“不如师兄带霜儿走吧。后面的事情,我自来料理。” 这两人相互对视,矗立良久。荀渐之突然微有泣声地问岳凌霜道:“你对这羽翼可动了真心。” 岳凌霜痴痴癫癫地哼笑,说道:“你有你的大事要做,现在竟然有闲心来管我的事了。若不是你将我送到清音宗,我哪里会跟他发生那种事情。”言语中颇有怨念。 羽翼当时内心酸楚不已,直觉自己处在这里多余,只因内心深处尚有心愿未了,便不忍离去,沉默不语,却见荀渐之点了点头,道:“好好好,那还是依羽师弟之言。” 羽翼本是一句试探性的话,不曾真想过荀渐之居然真就答应了,只待看看霜儿对自己有何挽留之意,是否会拒绝荀渐之。 他尚在沮丧等待,突然间,感到自己内息翻涌,丹田顿时空虚。待到反应过来,才发现荀渐之一掌抚在自己膻中穴处。 羽翼惊愕未定,这一下事出突然,自己已经感到昏阙且站立不稳,随即就要软摊在地上。 荀渐之面目狰狞,拔出剑来,欲杀羽翼。 岳凌霜连忙抱住荀渐之,泣声劝阻道:“哥哥,够了够了那事也是被人算计,实非我俩本意。他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不是吗?” 荀渐之略一思忖,才收剑回鞘,扶起岳凌霜说道:“凌霜,那我们走吧。他中我的'万念俱休掌',已经活不长久。也算是替邢广泽师弟报了仇了。” 羽翼这才明白,原来这荀渐之就是个潜伏弟子,竟一直就呆在太师父身边未被察觉,至于自己带霜儿出逃,是不是本就在别人谋算之内,谁又能向他道明白。 岳凌霜哭累撒滴,到了羽翼跟前,扶着他,直道:“羽翼,对不起对不起我” 羽翼内心痛苦难受,已经渐渐虚脱,嘴里却还是奋力念叨:“霜儿不必内疚,只是别别跟他走哪怕我其实动机不纯” 荀渐之越发不耐烦,又欲对羽翼补上一剑,却被岳凌霜挡在身前。 岳凌霜含泪,表情严肃地问道:“你想说什么?”进而问道:“羽翼,你到底对我可曾真心?” 羽翼似乎已经迷糊,自顾自地接着道:“哪怕我俩在一起,只因那事而起,未曾对对方真动情。也请你不要辜负三姨母,毕竟她为了你不惜身死。” 岳凌霜听后站了起身,当即拭干眼泪,带着凄笑面容,目光恨恨,转身背向羽翼,语气也随之变得冷漠,说道:“我既身负血海深仇,怎么可能退隐江湖。峨嵋派欠我的,迟早要他们还。”言毕随荀渐之一道,消失在羽翼模糊的视野里。 羽翼心有不甘,可自己越发虚脱无力,果真将近“万念俱休”,他不禁时时凄笑,又忍不住一口一口的鲜血含喷不止。 渐渐的,羽翼两眼昏黯。他似乎见到了采仪就在上空飞舞盘旋,身姿婀娜,锦衣绸带飘然,宛如天仙,直呢喃叫着他的名字,他的父母羽放c李玉萍也具在空中,眼前豁然明亮,光彩夺目,他感觉自己身子不禁轻飘飘起来,翩然飞升。想到自己竟然就将去见父母,也不免释然了,人世诸事皆不再想,只盼早与家人团聚。 他不经意间回望地上一眼,似乎又见到了沐兰雪,病若西子,忧情惆怅,致使他一时内心莫名隐痛难过,直觉亏欠和惋惜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2章 缘了义尽时03 叶玉汝与沐兰雪按着自己思量所定,去寻道旁野林。走了不知道多久,仿佛听得动静。 叶玉汝在积雪里又觉察到了足迹,当即弄灭了火把,小心翼翼地牵着沐兰雪领路前行。时下声音时远时近,难以辨析。 她当地里止步不前,躲在大树后,仔细聆听,过了一会儿,便将自己的炮仗,跟火刀石具都给了沐兰雪,低声细语地说道:“你在这里不要乱动,等我前去探查。”说着又拿回火把,说道:“若遇事情拉响炮仗,火把先拿着,暂时别点。若久时等不到我回来,再自己寻路回去。” 沐兰雪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玉汝方才继续摸黑探去。 黑夜之中,寂静非常,偶有动静,还在不明远处。 叶玉汝保持警惕,一路摸进,待她见着三人身影时,自己却不敢贸然前去,随即藏匿身形,仔细聆听,才渐渐得知其中一人是荀渐之。 等她完全从低声低气的对话中,辩识了三个人的身份时,才反应过来。待她再次探头看着,只见两个身影执手去了,一人躺在当地里,她想是羽翼打伤了荀渐之,又生出事端,趋步前去探明。 不料走近一看,才发现这躺着却是羽翼。 叶玉霎时泪流满面,抱着羽翼痛哭流涕,只感他整个人都软摊如泥,对自己完全没有回应,一时举足无措,慌了神。 “二哥,二哥”她抱着羽翼身子痛哭,神慌意乱,口中喃喃道:“不行,不行”叶玉汝运得真气,抚掌按住其灵台为之输送真气续命。 输送一时间,她再次摇晃羽翼,仍旧叫不醒来,玉汝满面泪流纵横,抱着羽翼痛哭:“二哥,你醒醒啊。我不要你死,二哥” 正值伤心欲绝间,感到身前立得一人,抬眼一看,便识得是沐兰雪。 沐兰雪其实在他们跟前呆立良久,只是伤心动容,未得出声。 玉汝一经想起,沐兰雪跟随沐谱多年,也通医术,一定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法子,当下乞求道:“沐姐姐沐姐姐你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活我二哥。” 沐兰雪神情颓废,仍旧蹲下身子一探羽翼脉息,说道:“他多半是被人散去内力真气,目前还尚存一息。” 玉汝听闻此言,情绪激动,忙问:“那有没有办法,可以救活他。” 隐约见得沐兰雪点了点头,说道:“有。玉汝,你会转移真气吗?” 玉汝一听,也没多想,当即就回答道:“可能有点困难,但我可以一试,不管怎样,只要救活我二哥,我都愿意一试。” 沐兰雪凄笑,点了点头,道句:“好。这样哥哥他就有得一救了。”言毕,竟独自取下身上披挂,边自解上衣边说道:“当年,爷爷为我续命,在我膻中封存了一股纯阳真气。兴许可以救下哥哥。”说完已取下了自己肉身上胸前一块巧制机关的护心镜 叶玉汝当时傻眼了,当场明白过来,说道:“不可以,沐姐姐!你这是想以命换命,二哥他不行!我与二哥结义有誓,我可以这么做你” 沐兰雪珠泪滴落,反问道:“我怎么就不可以?玉汝到底救不救他,再多延迟,哥哥就在奈何桥上了。” 叶玉汝不禁感动难过,点了点头,立即拖拽羽翼至大树前背靠坐立,自己盘膝而坐,沐兰雪也坐在她另外一边。 三人就位后,叶玉汝一手按住羽翼天灵盖上的百会穴,一手直接按住沐兰雪的胸口的膻中,带着满心愧疚,将沐兰雪体内真气运转直羽翼体内。 不久天时将明,叶玉汝运功一毕,当即搀扶沐兰雪端坐,见她面色苍白,搜出沐兰雪的药,先行喂她服下,泣声道:“沐姐姐” 沐兰雪扶着叶玉汝起身站立,去探羽翼气脉,过后痴痴会心一笑,转而那笑容就凄情满满。 叶玉汝不曾想过如此柔弱的沐兰雪竟也如此坚强。只见沐兰雪一经站立,就不再扶着她了,却是轻轻将自己推了开来。 沐兰雪步履瞒珊,摇摇欲坠,只显得那般凄凉无助,却冷冷冰冰地说:“玉汝,哥哥今后就托付给你了,我不再欠他什么了。”说着就要自己离去。 “沐姐姐” “站住!不要过来!”沐兰雪已有泣声,说道:“我自当离去,你不用管我,照顾好你二哥就行。也不必来寻我,我不再回峨嵋派了。” 叶玉汝从未见过沐兰雪这么决绝,一时不知所措,直眼睁睁地看着她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晨光映雪发亮,山间林野,雾霭弥漫。叶玉汝仍旧守着羽翼,等他苏醒过来。 大约再过一时,羽翼蓦然惊醒,大呼:“霜儿!” 叶玉汝满心难过与愧疚,没有想到羽翼一经醒来,第一个念叨得却是岳凌霜。 羽翼方才经历生死,这刻丹田中气又是饱和,看了一眼玉汝,垂头不语,顿生愧意与失落。 羽翼苦笑道:“玉汝何必浪费真气救我。” 叶玉汝满是伤情,又颇有怨念地嗔道:“我哪有这能耐。” 羽翼叹了口气,说:“我到底没有留住霜儿,以至于还是让廖志远把两部镇派秘笈都带走了。” 玉汝道:“事已至此。谁叫二哥你妄自尊大,胡作非为。” 羽翼叹气,说:“我本是担心,因我对霜儿做了那样的事,会连累于她,所以决定带走他。是我过于自信,从群豪上峨眉到现在未尝受挫。现在也好,我内力尽失。” 玉汝说道:“你内力没有尽失,只不过大不如从前,毕竟”她差点嘴快说了实情,愣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毕竟为了救你,没有少输送真气。” 羽翼说道:“玉汝,我又欠你人情。自相识以来,没少让你超心。我实在歉意玉汝,以后做牛做马,任由你差遣。” “哎呀你别这样折煞我了,其实是一位高人救你,愿你从今以后,好自为之,别辜负这位高人的一片好心。”玉汝仍旧没有说实话,却是撰个人物来诓羽翼。 羽翼兀自出神发呆了一会儿,听闻玉汝叫自己:“二哥,以后你将有如何打算?”方才回过神来,突然问道:“不知道沐妹妹现在可好,霜儿一走,再无方子可以救她。” 玉汝听他蓦然提及“沐兰雪”,当时愣了愣,欲言又止,变得吞吞吐吐。 羽翼瞥她一眼,问道:“到底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这么吞吞吐吐。” 玉汝窥他一脸正色,严肃得紧,俨然真似个家长一般,更是让玉汝内心慌张,言语闪烁,目光不敢与之对接。 “罢了,我自己都没有管过来,还管别人做甚!如今所谋未成,可谓还倒蚀把米。” 玉汝似以明白,其实羽翼言语中藏着他最真实的想法,是为了从岳凌霜那里求得救沐兰雪的方子,喃喃道:“二哥,你”欲言又止,当时眼睛透出一股失落与惋惜。 羽翼叹了口气,面露微笑,说道:“我见霜儿被困囚笼,身世可怜,又被人陷害,还被被我玷污本想许以救助,以后她念及感恩,又好从口中得到秘笈,便可了了太师伯的心愿。” 玉汝惆怅心道:“二哥跟沐姐姐相互生情,又难以言表,以致姻缘错过。”当下便正色质问:“你是把这姑娘当沐姐姐的替身了?” 羽翼摇头,说道:“我也曾动情,不过大多是因为亏欠,才誓言不辜负霜儿。可说什么都多余咯,眼下终让廖志远得逞,我自当去太师父跟前谢罪。” 叶玉汝突发奇想,说道:“沐姐姐一直也在寻你,可能都走下山了。二哥,不如我们下山去寻回她。”如此打算,是因为考虑到玄丰一定不会轻饶羽翼,便诓他下山回避。 言毕,玉汝搀扶起羽翼,说道:“二哥我们走吧。沐姐姐不会武功,身子还弱,独行江湖,实在没有保障。” 羽翼点了点头,示表同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3章 缘了义尽时04 应涴沦一直在寻觅羽翼,自天色落幕后,摸黑下山,而后拜进会宗堂,借得照明灯笼,又继续寻羽翼去了。 一寻久时,不见踪影。 时下夜色更浓,正值当道撞见两个人影相伴出没,应涴沦当即施展轻功,赶在两人身前,拦住去路。用灯火一照,便见岳凌霜与荀渐之,顿感奇怪。 应涴沦倒是识得荀渐之,因从未与岳凌霜蒙面,当即问:“渐之,这姑娘是谁?” 荀渐之一见是应涴沦,当即露了笑颜,拱手见礼,禀呈道:“应师叔来的正好,我已经擒得岳凌霜,正要回报师门。” 应涴沦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正好。”言语一毕,向荀渐之突施一掌,却是当场里两人两掌相对,撞得闷响。 原来,荀渐之早就欲突施偷袭应涴沦。正是他两人都想突袭对方,不料对方也突然施掌,各自不得已转向抵挡,便成了两掌对撞。 只在同时,岳凌霜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乃是岳凌霜偷袭应涴沦不成,反被别人另手一掌拍翻。 荀渐之当即撤招带岳凌霜飘开数尺,哼声笑道:“应师叔果真机敏。”虽然偷袭不成,倒有几分得意。 “你们护剑弟子从来都一起行事,怎么可能一个人行动。羽翼的武功,当今天下已是数一数二,你又怎么可能从羽翼手中带走岳凌霜”说着应涴沦当即喝问:“你们到底是谁?” 荀渐之并不正面回答,哼笑道:“从羽翼手中带走凌霜也没那么难。噢对了,羽翼现在还是躺在林子中。怕多耗一刻,就要见阎王。” 应涴沦从他言语中一经推敲,当下明白,这荀渐之并非是谁易容,本身就是廖志远的潜伏弟子,料是有孤寒在侧,他从来没有机会下手。也断定那姑娘果真就是岳凌霜,他们俩里应外合偷袭羽翼得逞。 时下,应涴沦顾及羽翼生命垂危,方才与荀渐之对掌,觉得他武功不差,自知一时半会搞不定他,便不敢再纠缠下去,只悻悻对岳凌霜说道:“羽翼到底傻得好骗,你果还是跟廖志远一伙,枉费素若师姐也为了你不惜身死。终有一天,我倒想看看你会落得个如何下场。” 还不及岳凌霜抵她两句,应涴沦已经施展轻功,朝他们出来的方向,进入林间去了。 待她一入林间,灯火照亮去路,一路上看着脚印探入。不久时看见玉汝在运功救助羽翼,又见沐兰雪也在那里与玉汝运功一道,便不作打扰。只藏身在树后。 等了久时,应涴沦见得沐兰雪决绝,与玉汝辞行一幕,又是没有打算现身。等到沐兰雪步履蹒跚走得近,方才现身。 沐兰雪将近软摊,倒在她怀中。 应涴沦似有轻责:“你这是何苦?”说着为她输送真气。 沐兰雪泪流满面,戚戚且微弱地说道:“师叔,求你带我先离开我这般样子,不想被哥哥醒来撞见。”说话时,已然脸无血色,虚弱无力。 应涴沦叹然一声,点了点头,搀扶起沐兰雪,悄然离开,往自己“幽兰琴斋”去了。 当日,任梨来她琴斋,说是沐兰雪人丢了,应涴沦报了平安,又将荀渐之带走岳凌霜之事陈述,遣她们去向师门报信去了。 日间,沐兰雪一直昏迷不醒,应涴沦一直在为她运功输送真气续命。一日,清音宗弟子带话,让她去玄丰跟前报到,她才始得离开。 她只身来到清音阁,与慕容菲相遇,见慕容菲垂头丧气,转告她说道:“四妹遇害,镇派秘笈终究被廖志远带走。师父正在气头上,直言要上九剑宗去问罪。兴许只有你能劝得师父。” 应涴沦点了点头,径直去拜见玄丰。她知道如今加上羽翼出逃的事,更是会让怒火中烧的师父迁怒于九剑宗,说不定还要上九剑宫兴师问罪,于是她思忖着想个说法先且把师父给应付过去。 玄丰见得她进了厢房,脾气有所收敛,只是一脸愤恼还挂在面上。 应涴沦一行跪拜,便道:“师父莫要气坏了身子。实属弟子无能,没能带回岳凌霜。” 玄丰气愤地说道:“不怨你,只怪他们九剑宗教不出好徒弟。这个羽翼!早知他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我早该结果了他!” 应涴沦当即跪倒在玄丰跟前,忙说道:“此事怨不得九剑宗,只怪弟子报仇心切,谋计不成。” 玄丰一听,疑问:“这话从何说起?” 应涴沦回道:“怪只怪弟子不该自作主张。是想岳凌霜定是廖志远潜伏弟子,自素若师姐死后,私藏秘笈。于是私下与羽翼c芷菁合谋,先施苦肉计,再用岳凌霜作诱饵,只为揪出所有廖志远的潜伏弟子。不想中间许多变故,无端搭上这么多弟子的性命,就连四师姐都未能幸免。最让我意外是,廖志远的潜伏弟子藏得最深的,竟然在天师伯身侧c护剑弟子之列。这个荀渐之骗得羽翼,险将羽翼杀害,如今已带走了岳凌霜。实属弟子失策,请师父责罚!” 玄丰一听,长叹口气,当即扶起应涴沦,说道:“怪也只怪为师太过宠你,让你如此任性。也罢,你三人私下密谋,事情非常,先斩后奏,也不无道理。羽翼现在如何了?” 应涴沦回答:“他现在倒是已被救活,自知计谋失算,无颜面对师门,已继续追那荀渐之去了。” 玄丰叹道:“这孩子真是之前我只当他是胡闹,没有想过他会如此执着。” 应涴沦忙道:“师父可能忘了,羽翼是大师姐的孩子,他的舅舅c也正是我们那位李继宗师兄还死在廖志远手里。”说着便请命道:“师门损失惨重,是弟子没有谋划周祥,弟子愿戴罪立功,请求下山去追回岳凌霜。” 玄丰摆手说道:“算了,报仇雪恨,来日方长,此事当从长计议。我那六娇弟子,折数过半,如今只剩你二师姐一人。我不想你再遭受劫难。眼下,你应当继续苦练武功,方能为所有死在廖志远一伙人手里的亲人,乃至同门报仇。” 应涴沦点头示意,跪拜道:“弟子谨遵教诲。” 玄丰道:“行了,你无事就先回自己的琴斋去吧。” 应涴沦领命离开。 待回到琴斋,不见沐兰雪踪影,只见留得一副字条,上书写道: “涴沦师叔亲启,见字如面:兰雪累病残躯,不值师叔耗损功力,今已无颜师门上下,自当离行拜别,恳请勿念挂怀。” 应涴沦想到沐兰雪此去多半时日无多,不免叹息道:“兰雪真是个苦命丫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4章 抛家01 月阴未去,晨光微微,峨眉山下的县城还甚是宁静。四周环绕的群山白雪皑皑,又渐露几分青郁,还披着洁白轻纱似的雾霭,恰如人间仙境。 苏云扬独自走在青石阶的街道上,看着两排各家屋宅门前都挂着灯笼,除夕佳节将至,他自然下山来陪同母亲。 他轻推院门入了自家宅邸,便听见家里有人谈笑风生,刚转入正堂,见母亲坐在主席上在陪同人闲聊。 苏母见自己儿子回来,自然满面笑容,对之招手,叫道:“云扬来,见过师太。” 苏云扬登堂入室,方见母亲傍边坐的正是玄丰。他不免面挂不自然,九剑宗的弟子,谁都知道,她不久前就刚失了三名弟子,这其中皆有羽翼的缘故。 他本想玄丰定会迁怒于自己,却见是一脸和气,面露微笑,自是奇怪。 苏母笑着说道:“我已向师太提亲了。她老人家也是同意。” 苏云扬只冷冷应了一声,便道:“儿子已告假师父,下山来陪母亲过节。”说后一经扫视,才看见那慕容菲c任梨c陈雨筝与“清净音缘”几人都随玄丰一道来了。 玄丰点了点头,对苏母道:“果真是得了一个好儿子,伯牙报效国家,忠诚良将,苏家理应后继有人才是。”说罢,叫道陈雨筝。 雨筝自来给太师父与苏母欠身行礼。 玄丰叮嘱说道:“你自幼就蒙苏师伯家收留,如今伯母喜欢,自是你之幸甚。入门后,当恩若亲母,好好孝顺自家婆婆。” 雨筝点了点头,应声道:“雨筝知道了。”说着含情脉脉,又那般羞涩的瞟了一眼苏云扬。 慕容菲笑着插言道:“眼下佳节将至,又添喜事。不如测算吉日,宜时嫁娶。” 玄丰点了点头,隔着几案也不忘执苏母之手,笑说道:“这些年伯牙不在,你独居辛苦,我当差遣门下弟子,帮你张罗。” 苏母笑道:“那便谢过师太了。”说着又承来一锦盒,对雨筝说道:“雨筝,干娘无甚东西相赠,便将一盒宝贝都送你。” 陈雨筝自然识得,这是那日玉汝来拜访苏母,赠得珍珠玛瑙。她只在乎云扬的心,并不重珠宝,自然因是苏母心意,便笑着接下,立即拜谢。 苏母抚着雨筝脸颊,喜泪在颜,说道:“雨筝是个好孩子,我直当她是自己女儿般,自她七岁时,托付凌妍授艺,便迁居山上,但这些年来,却从不忘探望我,我也多亏有她时常照顾。” 雨筝也喜泪盈眶,笑着说道:“干娘,雨筝这条命都是您给的。” 苏母点了点头,为她拭泪,却白了一眼苏云扬,说道:“好雨筝,就是比我这亲儿孝顺。” 苏云扬当场自然觉得尴尬,难为情地说道:“儿子也是不敢荒废学业,希望有一天能追随父亲从戎戍边嘛” 玄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自古好男儿当以忠国为大,云扬也无甚过错。这不是要过年了,便来看你了吗?” 苏母忙是拭泪,轻嗔说道:“亏得师太替你辩白。” 云扬忙说道:“娘亲放心,若与雨筝成亲,我们便都搬回家来住,一起陪伴母亲。” 玄丰在旁笑道:“你瞧,我说甚来着,这孩子果就是懂事。” 任梨拉着雨筝的手,微有失落,说道:“雨筝做了云扬的妻子,我们便不常见面。” 雨筝握住任梨的手,微笑说道:“我又不嫁了远方,任梨你可以随时下山来看我啊。” 任梨有些难为情,看了一眼她太师父,两人目光一接,便听玄丰说:“当年你们俩人的师父,恩若亲姐妹,太师父准你闲时下山来看雨筝。” 任梨莞尔的脸上,不禁泛着羞涩的红,欠身一礼说道:“任梨谢太师父的恩典。” 玄丰又对慕容菲道:“你是我首席弟子,这婚事我清音宗就是雨筝的娘家,你就代表娘家人张罗此事。” 慕容菲当即回应,领了吩咐,说道:“师父放心。” 玄丰满意的点了点头,便从座上起身,说道:“那此事既约成,就不多叨扰了。咱们还是给别人母子腾个说私话的时候。” 苏母忙是挽留,玄丰却笑着推辞了。 良辰吉日一定,苏母包了县城里最大的酒家,承办儿子的婚宴。一番俗成的仪节过场之后,已入月夜。 苏云扬在师兄弟们的簇拥下被推入洞房,便把房门合上。 此时云扬自然心情激动,心跳不已,加上先前婚宴闹过了酒,满面绯红,自觉滚烫。他不禁面带微笑,见雨筝着身金色镶边的红装,虽披着盖头,端坐在床头,默默无言,但映着这微微烛光,最比酣甜美酒更加让人陶醉。 云扬走了过去,挑开盖头,方见得盛装之下,那修眉美目,脉脉柔情;光润肌肤,犹如膏脂;红唇香艳,好似那熟透的樱桃。 他不禁目光痴痴,坐在雨筝身畔,见别人此刻梨花带雨,又怎不生怜?这便抚着妻子脸颊,轻声说道:“雨筝,今天是好日子,为什么哭了。” 雨筝摇头不语,直盯着他,伸手握着云扬抚摸自己脸颊的手,合目带着梨涡浅笑。 苏云扬情不自禁,将嘴凑了过去,一经触到雨筝红唇,便深情交吻,一起倒伏在床榻之上。 那一夜情真意切,满堂皆春 次日,苏云扬睁开朦胧双眼,听见有人叩门于宅院前,他苏家并非大富大贵,故而院落不大,能听到这急切不间断的叩门声。 他见枕边雨筝尚且熟睡无察,自己悄悄穿好衣服,前去一探究竟。 还未到了门口,便听见宅门被苏母开了,那从宅院外入门的人,动静不小,也不知道是来的是什么人?苏云扬迫切想一观究竟。 苏云扬转过屏障,见来了一个男子,风尘仆仆,衣缕破滥,却作了一身戎装铠甲。苏云扬当即认出,这是父亲随从小将周松,顿时内心隐隐不安。 周松当场伏倒在苏母跟前,失声痛哭,还未经说话,苏母当时就目光呆滞,愣在当地里,已是珠泪夺眶而出。 这时周松才哭累撒滴地道出:“夫人,将军与两位少将军已经殉国啦!” 苏云扬见母亲全身颤动,人欲昏阙,当即就将倒桩了,他立马上前搀扶,忙对周松道:“先扶我娘进屋去。” 周松泪痕还挂着,傻愣一时,始得反应过来,合苏云扬一起抬着苏母进屋。 一经安顿好母亲,苏云扬才拉着周松出房门,问道:“山海关乃大宁屏障,不管毋吉人再是凶悍,只要坚守不出,可以抵御。父亲熟知兵法,如何会殉国。” 周松道:“陕北王已经攻破京城,本欲策反山海关总兵孙长伯,却不料没有约束好部下,杀害了孙长伯一家老小,还瓜分他的家产。” 苏云扬微有不耐烦道:“捡紧要的,快说!” 周松道:“正是如此,才致使毋吉人策反孙长伯成功,他率边关将士开关投靠敌国去了。将军不肯投降,与两位少将军率曲部殊死抵抗,最终战死在山海关。” 苏云扬含恨切齿,泪珠不禁划落,久久不语。 周松再道:“现在整个淮泗以北已经乱了,陕北王还在跟毋吉人打仗。” 苏云扬把泪水一抹,又问道:“南京这边什么情况。” 周松道:“我先是快马加鞭赶到南京报迅,没有逗留就往峨嵋来了。听说,赵部堂率六部堂官在南京拥立了宁王。” 苏云扬点了点头,面上始得镇静,说道:“赵部堂是玉汝的舅舅,他儿子曾是宁王府上的詹事,以他们父子的能力可以稳住南方局势。你且稍作休息,待我料理家事,随你回南京。” 周松忙劝阻,问道:“少将军,你要去南京,夫人同意吗?” 苏云扬一愣,才想起自己刚刚新婚,过了一会儿才果决说道:“趁现在,我们速速离开,我留下书信即可。” 周松自然知道他是要追随父志,如此打算也肯定了他所料不错,那便是夫人知晓这位少将军要走,决计不会同意,本欲阻扰,然而苏云扬已经入了自己房门,他又哪里敢擅自闯进入。 趁苏云扬还在房中,周松突然想到云昭与云扬一起结伴成长,或可劝说他。便在屋外喊道:“少将军自行打理,我去峨嵋山上寻孤寒少爷,好让他遣家书一封,引荐我们去见赵部堂。”听得云扬在里面应声,示表同意,便火速离开,前往峨嵋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5章 抛家02 周松自幼便是孤儿,随军从伍,在苏伯牙帐下,从打杂小卒做到随从侍卫,曾在两国和谈,边关无事的时候,随苏伯牙回乡过年。云扬与云昭下榻处的篱笆小院,他依然记得去路。 这时见陶启正在对李云昭授艺,当时立于院外便感道:“五爷c云昭少爷!” 二人当即盼顾看去,一见来人,辩识一会儿,都叫不出名字来。 周松自报家门,道:“我是苏将军帐下小将周松。” 陶启想了想,才反应过来,道:“我想起来了。那年你曾随四哥来过峨嵋派。”当下喜笑颜开地问道:“怎么?难道四哥回来了。” 周松一经被问起苏伯牙,当下垂头默语。 陶启才隐隐觉得不对劲,又急切问道:“四哥出什么事了?” 周松再也按捺不住,泪如泉涌,当场哭声说道:“将军已经殉国了。” “什么!”陶启顿时也无法自拔,当场也号啕大哭起来。 李云昭内心虽然难过,隐隐落泪,却感到周松只身来到这里,一定还有什么话,便问道:“云扬呢?”是以更担心他的三弟来。 周松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目的,当即对李云昭说道:“云昭少爷,少将军现在国仇家恨,他要去南京投靠赵部堂,上阵保国。” 李云昭一抹眼泪,对陶启道:“师父,我下山去一趟,希望能截住云扬。”是能料想苏云扬此时如何心情。 陶启点了点头,尚在伤心处,说道:“你去吧。我去呈报师兄。” 李云昭这便与周松速速下山去了。 待两人入了县城,再寻去苏家时叩门,来迎接的却是雨筝。 李云昭一见雨筝便问:“云扬呢?” 雨筝一脸茫然,回答道:“不知道,一早起来,便不见得他了。” 李云昭c周松相继对望一眼,这才暗叫不好。 周松更是没有想到苏云扬连自己都不等了。 李云昭忙问周松:“你的马在哪里?” 周松“哦”了一声,似以明白了云昭的意思,周松离去片刻后,已是牵马回来,将马缰递至云昭。 李云昭一经跨上马背,在街上纵马而去。 幸是此时道上无甚人物,不然早有人报官告他通城纵马。 李云昭料是苏云扬已经自行离去。他一路追寻,纵马之时,不忘察看路上痕迹,遥遥便见得云扬在道上驰骋,他这时放开嗓门,遥遥呐喊:“云扬!云扬” 前面苏云扬勒马不前,回首望一眼,李云昭还未赶到,他便拉开嗓门,喊声说道:“哥哥不必送别了。” 李云昭没有搭话,一股脑的奔来截住云扬去路,勒马停在他前面,便道:“云扬,你要做什么?” 苏云扬道:“社稷危亡,我自当报效国家!” 李云昭摇头叹气,说道:“这些我管不了,我只想问你,你走了,叔母怎么办?雨筝怎么办?她才做了你的妻子,你就要弃她而去吗?” 苏云扬默语垂头一时,过后抬头时,眼睛已有些湿润,便说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国家危亡,何以为家。哥哥,我走后,妻母便只能托付于你了。”说着便纵马而去,任凭李云昭再如何叫唤,也唤他不回来。 李云昭垂头丧气,没精打采地回到苏宅。 周松见他孤身一人回来,不用多问,也已经明白。 眼下,雨筝还在内屋照顾自家婆婆,闻声寻来,一见李云昭,忙是见礼,又问:“云扬没有跟哥哥在一起么?也不知道去哪里,娘都不好了。”微有责词。 李云昭知道,瞒她未必是个好办法,与周松对望一眼,方才说道:“雨筝,你可能还不知道,咱们大宁的山海关被攻破了。” 陈雨筝似乎略有明白,说道:“那我公公他” 李云昭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四叔殉国了。” 陈雨筝一听,蓦然神伤,珠泪夺眶而出。 李云昭这才接着说道:“国仇家恨,雨筝,你希望你不要怪云扬” 陈雨筝略有些明白,但也忍不住的伤心,似以自言自语,神情恍惚,喃喃说道:“我选择了他,就无怨无悔。他忠烈爱国,如此伟大情怀,我又怎能不识大体。”说后拭泪,辞退转身,进了苏母房屋去了。 李云昭听了此话,心里不是滋味,他只道雨筝只是不形于色罢了,这大婚第二天,自己丈夫却不辞而去,换谁都不是滋味。 周松这时插言道:“云昭少爷,我去追少将军。一路上也好有所照料。” 李云昭点了点头,拱手对他说道:“云扬就多拜托你了,他既托家于我,这里叔母,弟妹,还需替他照应。” 周松拜辞前,叹然道:“少将军心系国家危亡,本也无可厚非,只是苦了这雨筝姑娘。社稷如累卵哎我这里也是多言了。夫人c少夫人就拜托云昭少爷了。我这便去了。” 李云昭点了点头,送他出门。自己去了县城的大夫家,购来草药,回到苏宅,为叔母煎药,一番事毕,方才去叩门叫出雨筝,将汤药承去。 约过了天,苏母才苏醒过来,醒来却见雨筝守在身边,不见自己儿子,便是责备起来:“这孩子又是去哪里了”话刚出口,突见雨筝落泪,顿时明白过来,连忙宽慰起眼前人来,抱着雨筝泣声道:“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陈雨筝不用婆婆多言,心里自然明白别人说这话的意思,反倒宽慰起人来,只道:“娘,您也不要埋怨云扬。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他心系国家社稷,也无可厚非。” 苏母泣声回应,说道:“我明白,我明白我又怎能不明白,我嫁到苏家时,就明白这个道理了。只是”她将雨筝拥入怀抱,抚其脑勺,又道:“雨筝,是咱们苏家辜负了你。” 雨筝拭泪,强作笑颜,抬首说道:“娘,日后纵使云扬不在您身边,我会好好侍奉您的。” 苏母为其拭泪,说道:“好孩子,瞧你都这般劳累憔悴了。我已然无事,你自己回屋好好休息去吧,别太累着自己了。”见雨筝不去,连连劝了几番,才劝走了雨筝。 雨筝前脚一走,苏母又默默落泪起来,兀自遐思,对看着屋子的涂壁出神,过后喃喃自语:“昆岳啊,儿子到底还是追随你的志愿去了。只愿你在天之灵保佑咱们孩儿此去平安无事地回来。” 峨嵋此去南京,千里迢迢,苏云扬快马加鞭,打算先去往宜宾,租船顺江东进。 待到了宜宾川江码头,始得休息,寻一茶酒小肆,叫来吃喝,填充饥肠。 苏云扬一经候坐,便沉入遐思,总能想起父亲与两位兄长的面容,不经就心中一阵隐痛。 他怎不记得小时候父亲教授两个哥哥枪法与兵法时,自己在旁偷学,几次被父亲发现还遭了痛责。可云扬虽然思量如此,却知道父亲不过格外痛爱自己,不想他追随父志,不过是想让他安安分分呆在峨嵋山,做个寻常百姓也好。 如今国家危亡,父亲与兄长们也都殉国,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夙愿:此时国仇家恨痛彻心扉,无论如何,也要凭借自己这十多年的所学本领,为国家抛洒热血。 他正独自神殇,突然桌前坐来一人,也不与自己见外,同饮同食。 苏云扬抬眼一看,才发现来人正是周松,满不高兴:“你来干什么,我早有打算,休得再劝我回去。” 周松边吃边喝,还不忘回应道:“少将军,你去了南京空口无凭,又无熟人,如何一展抱负。” 苏云扬道:“入行从伍上阵杀敌便可。” 周松道:“少将军还是把事情想简单,自古以来,偏安南方的朝廷都是避战之徒居多。少将军不寻思上位,便失了话柄,如何随愿。” 苏云扬点了点头,自然是觉得周松所言在理,便问策:“那我该怎么做。” 周松露了笑颜,说道:“我入川之前,就曾拜会过赵部堂,自然是由末将为少将军引荐。他赵家在这南直隶经营多年,根深蒂固。要知道,这南京六部唯独户部跟兵部是要职,恰恰赵部堂是户部尚书,又任了代兵部。如果少将军去直接投他,应该可以被他举荐入兵部主事。” 苏云扬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如果父亲能熟谙官场之道,当时入了北京哪位高官的门第,坐在山海关总兵的位子上,哪能让毋吉人进来。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不得上位,徒有一身本事跟抱负,也是枉然。如今宁王既已继位,赵家有拥立之功,只要咱们赶到后,南京都不出变故,凭借早年父辈们的交情,应该能争取到入兵部主事。” 二人商议计定,果腹之后,便一同牵马登船,赶程顺江东进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6章 抛家03 山月半轮,流水透春,仍旧携着一丝凉意,缓缓而逝。 李云昭悠悠的躺在细流边,独自饮着一壶酒,不时兴叹。 “什么事让咱们的云昭师兄如此发愁。”只见洁白月色之下,映出一个婀娜身姿。 他淡然一笑,却又是兀自独饮起来。 那年两宗三代弟子试剑的,她那一面相顾无言,却于婉转眉目间带着一丝浅笑,使李云昭始终无法忘怀。 就在耳边,伴着微风,李云昭能听清急促呼吸声,这呼吸之中透着一种紧张与激动。 他侧目而视,任梨已然坐在身畔,风中带着她的胭脂香拂来,只从李云昭面前轻轻飘过,却立时让他心跳加速起来。 夜那般寂静,扑通扑通的响声,回荡在耳边。 任梨长吁一口气,自个俯身贴到李云昭的胸口,顿时感到他胸口透出的体温,不禁暗自笑了,这一笑带着大慰平生的满足感。 她什么也不用猜测,却已经全部明白了云昭的心思。紧接着就把自己带上的酒壶搁置一边,双臂展开,抱住李云昭的腰,却也故作冷态地说了一句:“只是不胜酒力,料峭春寒,想找个暖和地儿,静静的躺会。” 李云昭却笑了,用手轻抚任梨的脸蛋,也感觉的到热得发烫。 任梨柔声问道:“师兄,有一天也有一个姑娘这样,你还记得我吗?” 李云昭笑了笑,还不及回答,便又听见任梨叹了口气,说道:“我心中好生羡慕雨筝师妹,也羡慕玉汝师妹,甚至连岳凌霜我都羡慕她。平时她们都尊我为师姐,可惜我却没有她们的勇气。” 李云昭微笑道:“这会儿你不是有了吗?” 任梨一听坐起身来,梨涡浅笑,道:“那一年试剑后,我就想如今日这般。” 李云昭叹气说道:“早知道,请叔母说媒,和云扬c雨筝这次一道。” 任梨伏身在他胸前,莞尔说道:“我愿守候你一世,哪怕若即若离。”说着紧紧地将李云昭抱着。 次日,李云昭醒来,感觉身后似乎站着人,他警觉的转过身去,一看却是丰华子。再四处张望,己经不见了任梨的踪影,昏昏蒙蒙之中,真还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是真是梦,也不去多想,当即跟丰华子行了个拱手礼,问道:“师兄找我有事?” 丰华子道:“不是我找你,是太师父找你。云昭,不过这里先恭喜你了。” 李云昭不知所云,忙问:“恭喜我什么?”心中只能想到的是,师太肯将梨儿许配于我,转念又想那可能不过一场梦罢了,便兀自苦笑。 丰华子说道:“别多想啦,到了太师父那里,你自然就知道了。走吧!” 李云昭见丰华子面上泛着从未有过喜悦,这位师兄何曾这般卖过关子,也不多想,便随他去了。 峨眉山巍峨秀丽,云昭c丰华子久居此山,脚力也就练就了。峨眉派轻功独秀,举世无双,跟峨眉派弟子与其生活环境是密切相关的,峨眉派弟子习练轻功,也逐步形成一种基本修炼。 二人健步如飞,丰华子施展轻功是要试试他,见李云昭始终不离自己左右却也未见气运不畅,心想:“上一代之中,大师伯轻功是最厉害的。我们这一辈的弟子,恐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他。云昭虽然没有继承大师伯的全部武功,但是这轻功绝对是继承了的。” 丰华子说是太师父要见自己,却并不是往太师父修炼处而去,这去向却往云昭自己的下榻处。 李云昭顿时有感,喜极而泣,心想:“太师父不辞辛劳,还亲自跑一趟,到我这里来见。” 太师父怎么想,晚辈们如何能猜度,简陋的房间虽显得有些昏暗,云昭也看清楚了太师父左右站着的全是护剑弟子,只是少了荀渐之。 这其中原由,李云昭已经听说了。 陶启自个坐在天星革一侧,只是满意的看着李云昭。 天星革捋一捋花白的胡须,微笑着说道:“云昭过了而冠之年,我与你孤寒师兄商议,也让你师父同意了,决定带你去太岁那里,跟着他学习武艺。一旦出师便与诸位师兄弟一起,位列护剑弟子。” 云昭听得这消息,不由得全身颤抖,愣了好久没有回神,这一切正是当年他父亲所期望的,也是他父亲不惜冒死要去换的。羽翼c玉汝在的时候,似乎太师父就没有考虑过自己,可就在今天,这事竟然地就到来了,李云昭不知是喜是悲,自己在第三代弟子中都是个默默无名之徒,何以太师父突然看中自己了。 陶启嗔道:“臭小子,还愣着干啥子!” 李云昭回过神来,当即跪拜在天星革跟前,热泪盈眶地说道:“弟子定不辜负厚望,潜心修炼。” 天星革忙是搀扶,面露慈祥,说道:“云昭,此后被太岁相中,当告慰你父亲在天之灵了。” 李云昭又拜谢言道:“谢过太师父与孤寒师兄举荐之恩。” 叶孤寒听后,笑道:“云昭不必客气,这是羽翼c玉汝临行前托付我的。” 李云昭默语垂头,心里难受,对这义弟c义妹思量无比。 陶启叮嘱道:“云昭,你好好准备一下,跟太岁学武之前,要经他老人家试剑,这些日子,当好好勤练武艺。” 李云昭点了点头,回应道:“请太师父c师父放心。” 天星革当下对陶启说道:“我也不久留了。本来是顺道想看看这些孩儿们,瞧我这老骨头不经事了。”说时仰天长叹,喃喃叫着:“继宗c伯牙嗯” 陶启知道师父在因大哥c四哥之身故伤感,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只得目送天星革离开。 却说,陈雨筝大婚后,已经搬至县城苏家老宅里,每日帮助母亲打点着坊间生意。 没出三月,雨筝在帮苏母织布时,突然作呕,苏母惊喜不定,忙是带着儿媳去城里,询诊大夫。 大夫一号,笑言是喜脉,苏母当时激动不已,喜极而泣,忙是说道:“雨筝,这下就别在坊间转悠了。娘还不老,自己能干活儿,你好好生生把我这白胖孙孙生下来。” 陈雨筝喜极而泣,点了点头,只说:“娘,孩儿也没那么娇气。还是可以替您分忧。”说着抚着肚子,一经想起云扬便暗自神伤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