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祭江湖》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一章 乱世凶险,何处求生? 孤马寒鸦落日烟,残壁断旗寂城涟。遍地横尸诉悲歌,赤土不忍盼黄天。太元963年至太元971年,太平祥和的大周帝国随着老皇帝纪幸的暴毙突然陷入战火纷飞的混乱时代,先帝尸骨未寒,他的四个大儿子晋王纪灵、秦王纪平、燕王纪荣与魏王纪庭四个藩王由于不服老皇帝对小儿子纪秀的特宠遗命,带着自己的势力谋划着如何登上本不属于他们的帝都皇位,而展开了殊死较量。太元972年,为了争夺进入帝都的门户盘江城,晋王纪灵与燕王纪荣带着自己的军队在盘江城外的马鞍山开始你死我活的争夺,两方战事一起,国廷震动,正当帝都群臣正在为此事担忧时,秦王纪平和魏王纪庭为了帝国北方的军事重地鸿州开始了你死我活的征伐,几位藩王之间发生的频繁战事给大周帝国的前景蒙上了阴影,更令安度太平盛世的臣民们忧心如焚,虽然年轻稚嫩的小皇帝纪秀为了停止几位兄长之间的争斗而不停地派出大臣进行撮合,然而几位藩王对当今天子的皇命视而不见,为了自己的小算盘继续进行声势浩大的你争我夺,有时还会调派一波军队去震慑帝都周边几个城池,至此,曾经强大无比、四方来朝的庞大帝国随着几位藩王之间的持续战事难以挽回地步入混乱与衰败,王朝曾经的繁华兴盛景象不就就变成为过往云烟。 一个国家一旦出现虚弱的迹象便会引起周围其他国家的觊觎贪恋,就在四位藩王为了各自利益发动战事没多久,大周帝国的四方边境开始不停遭受各个邻国的挑衅、侵略。太元976年,几十年来对大周帝国一直比较臣服的北方戎狄因为国内持续几年的大旱闹起了严重的饥荒,别说牧羊吃不到草,就连世代放牧的牧民们此时也在干旱的土地上四处寻找野草来果腹,当戎狄的牧民们苦苦煎熬时,大周帝国的内乱信息传到了那些正在为以后的部落前景苦苦发愁的首领耳中,于是,乘着大周帝国的衰败之际,戎狄的首领开始筹划着将长生天赐给他们的灾难传递给生活在周国北境的百姓们。太元978年,大周帝国的北境外围,几十个不同部落的首领在他们新单于的带领下在菁屏山祭坛宣誓,然后对帝国北境的城池发动大规模的袭扰、进攻,由于驻扎在帝国北境的精锐大部分都被抽调往帝都四周警惕秦王和晋王两方的窥探,剩下的那些军士又基本上都是老弱病残,因此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大周帝国北方的大部分国土相继被戎狄攻陷,益州、殷州以及霍州相继遭到戎狄飞骑的洗劫,可怕的是,周国北方的被侵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太元983年,大周帝国还没有从戎狄声势汹涌的劫掠中缓过几口气,南方的百夷在他们新选拔圣女的鼓动下相继对帝国南部的甘州以及淮州发动了规模宏大的侵袭,帝国的大臣们正在谋略着如何应对百夷的来犯时,西部的高罗国也开始蠢蠢欲动,在太元986年相继对周国的西境进行各种窥探、袭扰,没过多久,曾经对先帝纪幸摇尾奉迎的兰沧国也在国内众位军事大臣的鼓动下对周国军事布防更加薄弱的的东境诸城发起各式各样的侵略。国家值此危难之际,先帝膝下的几位藩王不仅没有回过头来联合一心共同应对外敌的入侵,反而更加拼命地进行各种你死我活的相互争夺,整片周国大地,流民遍地、哀鸿遍野,如此糟糕的局面不仅令帝国百姓们感到朝不保夕,就连执掌一方大权的安抚使都在每日每夜地思虑着如何才能保全一家老小,如此景象映证着周国的覆灭也许只是一朝一夕之事,只不过,无论这片神州大地后来是谁攀上那个能够独领一切生杀大权的巅峰,鸿日将来风满楼,悲苦战事何时休?首先遭受劫难的还是那些在无依无靠,手无自保之力的遍地百姓,十室九空的荒村,杳无人烟的空城,古人常云:“宁为泰时犬,莫做乱世人。”遥望遍地尽是烽火狼烟的周国大地,乱世的苍凉,莫过于此。 云华城,曾经是秦国北方的一块人丁兴旺之地,以前帝国兴盛之时,聚集在此的商贩们会将从北方戎狄草原换取的一大批良马及兽皮拉往这里,然后与周国南方的大群商贩买卖,于是这里后来便成为了周国北方最热闹喧哗的商贸之地。然而随着情势的突变以及紧邻此地的霍州在前几年遭到戎狄的侵占,生活在这里的城中百姓与商贩再也感受不到以前是太平盛世所带来的富足安宁,与之相反的是,城外的胡骑每天给他们的心神带来各种提心吊胆与朝不保夕。彪悍残暴的戎狄骑兵虽然暂时还没有给这里带来任何战事,然而每天听着城外一队队整装有序的戎骑没日没夜的吆喝呼喊,居住在城中的百姓们对安居于此地已经不抱太多希望,因此城中每天都会有大批百姓带着一堆身家老小急急忙忙地往城外迁徙,也许当今只有重兵把守的帝都才是他们的内心深处最太平的地方,不过距此地千里之遥的帝都能不能如他们心中所想的那样安全可靠?这个暂时还无人知晓,不过由于他们迁往的大部分路途都正上演着秦王、魏王的内战,因此这片归途走起来真不怎么太平。 在这批迁往帝都的流民中,一些百姓在路上碰上个绿林山匪,财物被抢得一干二净不说,很多百姓连命都被夺了去;还有一些百姓,刚刚躲过匪患的横行,在路上某个客栈或者荒村正准备歇歇脚便遭受了不幸,运气特别好的能在第二天光着身子逃出来,而有的过客人影无踪,或许能在哪个笼子里的包子馅里尝到他。面对着漫长凶险的迁徙之途,真正能够安然抵达帝都或帝都外围的,一群流民里或许只有一个能侥幸蒙受上天的真正眷顾。至于那些留在城里的百姓们,即将到来的并不是他们每天都在向天上神灵叩头乞求的太平无事,而是接下来戎骑集结后猛力挥过来的冰冷马刀。 太元989年,贪婪成性的戎狄大单于趁着周国的更加虚弱之际在仅距云州数十里之远的苍狼山重新集结了二十多万磨刀霍霍的骑兵,卷起一阵势不可挡的野蛮风暴向着云州在此发起迅猛的侵进。云华城,由于地处云州的最外围,难以避免地成为戎狄首先进攻的目标,虽然周国曾经在云州驻扎了七万左右的精锐将士用来守备,但是由于掌握这里一切军事调动权的王仁贵安抚使曾经是晋王的坐上宾客,所以在晋王同燕王为区区一个马鞍山而断绝兄弟情义时,负责守卫这里的军士大部分都被王抚使带走跟着晋王去找燕王决战了,剩下的军士基本上都是些老弱病残或者油嘴滑舌的兵油子,经常还没见到戎骑的身影便争相逃亡,有的脚一抹油跑起来比戎骑的马还快,靠这些人去对抗彪悍强横的狄兵简直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更可怕的是这些逃亡士兵在戎兵面前虽然胆小的和兔子一样,但是在路上逃离流亡的老百姓面前,他们的手终于可以举起兵器了,只不过不是保护他们,而是将手中的武器挥向他们,然后该拿的拿,该杀的杀,比戎狄的胡骑还要狠,这些逃命的云州逃兵每逃至一处,当地的百姓横尸遍地,惨不忍睹。云州的局面在胡骑席卷而来时混乱至此,这片神州大地还有什么希望能够顺利守住,世代生活在这里的周国子民们此时又怎么能应对即将面临的险境呢? 戾风过后,片瓦无存。每一个遭受戎骑肆虐的城池或者村庄,哀嚎声随处可闻,曾经繁华生平的街道沦为伏尸四处的人间地狱,安宁如画的村庄也变为杳无声息的荒野寂村。难怪古人常言:尝得乱世点滴苦,便知太平无尽福。然而神州大地上并不是所有人全都震慑于胡骑的高头大马,也有敢于迎面胡骑的铁血男儿。当戎狄的飞骑抵达环柳城时,这次没有遇见人去城空的毫无抵抗,而是接下来的誓死抗争,守城的参将章佑林带着手下三千多名将士连带全城的百姓同戎狄持续了半年之久的殊死抵抗,戎骑往这里连续调派了三支部落的勇猛骑兵都没有将它顺利拿下,为此恼羞成怒的呼夜邪大单于一次性调派了两万名骑兵将这里团团围住。此时章佑林将军虽然带着手下的将士们和全城百姓打退了戎骑多次进攻,然而却不料祸起萧墙,城中的几名豪绅天真的以为投降能使他们逃过戎狄久攻不下的怒火,还可以继续享受金钱所带来的欢乐,于是几名豪绅暗地地联合起来,在与城外的胡骑做好接应之后,带着手下的所有府卫半夜里杀死守门的士兵,打开了一直紧闭的城门,城门一开,早已集结完毕的戎狄飞骑一刻间就全部冲进了城门,一夜过后,城中剩余的守城将士连同城内几万名男女老少全部死于戎狄的马刀之下,而那几位全力通敌的豪绅也在乱军之中全家遭屠,带领守城士兵勇于抵抗戎狄进攻的章佑林将军战后不知所终。 两年多后,在云州西北部的某个深山里,听经常上山采药的郎中说,有一批从环柳城亡命而来的将士在他们将军的带领下逃到了这里进行避难,随同他们而来的还有一批在路上收留的云州百姓,这些人在那名将军的带领下重新建起了一块营寨,继续收留其它逃亡的百姓或者士兵在这里对戎狄继续进行抵抗。不过,深山里毕竟补给有限,将军和他收留的百姓经常在这里饥一顿饱一顿,时间一长,他们中的一些人忍不住了,于是下山抢夺来往商队的搬运物资,刚开始这名将军还大力责罚,然而到后来也不知这名将军怎么样了,寨中的弟兄怎么抢劫他都不管了,于是久而远之山中营寨中的人就全部沦为山盗林匪了,然而后来他们不再是这里唯一的绿林,因为其他山头周围的一些百姓因为乱世的艰险,也聚集在各自的山里为匪谋生,于是乎整片云州便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山头绿匪。这些山上的绿林刚开始为了谋生还只劫掠来往的商队以及戎骑押运的物资,可是到了后来,当某个山中的草寇舍去心底最后一丝良知,走下山来对各城的百姓进行大肆抢掠时,其他山头的见此不仅不深以为戒,竟然也走下山来去祸害遗留在云州里的周国遗民,而戎狄委派到这里的地方新吏刚开始对这些绿林基本上不管不问,久而久之,百姓们争相为匪,地方官吏在当地的管理不再像以前那样轻而易举,因为山中的绿林开始打起了对这些官吏的主意,于是乎云州大部分刚刚设置不久的州县衙门也开始被走下山来的绿林们一一洗劫,更为甚者,还有一波绿林山匪打着恢复中土的旗号直接将一个县城给攻占了,云州发生的各种暴乱引起了遭受戎狄凌虐的其它几个州的不甘与怒火,最终引起了戎狄大单于对这片新犯之地的警觉。 此时,其他各地聚集的绿林好汉也在准备着去与曾经凌虐自己的戎狄发起反抗。于是,戎狄在这里刚扶持的傀儡政权—代国,在北国戎狄的支持下开始对这些山中绿林们进行一一围剿。至此一段从云州逐渐飘荡到整片神州大地的英雄长歌就此逐渐展开。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二章 奇山异客,相斗相识 落霞山,乃是云州一片风景独特的山脉,前朝一代奇士李秋缘在此处游玩时曾留下“听风衔草饮春水,卧霞赏林舞剑歌”这一悠然惬意的千古绝句,随后李秋缘便在时人的崇拜与神往中不知所向,后来很多世居于此的百姓们说李秋缘后来在这里隐世修心,最终破空成仙。为了缅怀他,当地的老百姓们自发地在落霞山的山顶修建了一座凉亭,并在凉亭的两边石柱上刻下李秋缘破空得道之前留下的这两句诗。无论从当地百姓们口中所说的是真是假,凭借着一代奇士李秋缘在当时整个中土的极大影响力,那些对他痴迷不已的中州志士在听闻李秋缘得道于此的传说之后,纷纷从大周的各个州县赶往这里。起初在那些往这里赶来的人当中,有一小部分人是怀着对李秋缘的神往与崇敬前来探寻这位一代奇士所遗留的踪迹,另外的大部分都是为了寻找传说中李秋缘在飞仙之前所留下的高深武功秘籍,而真正前来领略此地独特美景的也有,不过在当时的人看来只是笑话而已,不过伴随着前来探寻李奇士踪迹的人越来越多,山中的各种逸景也终被时人所怀恋,因此在山中的各个石壁上,各种脍炙人口的雅诗逸词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上面。至此,落霞山这一奇绝之地,终为中土人士首选的名胜山景之一。 然而,值此战火纷飞之时,曾经游人遍至的独特山景此时已经无人前来观赏了,因为在乱世中,如何保住身家性命才是周人最紧迫的问题。人非物依旧,草没水亦流。为李秋缘奇士所整修的缅怀古迹此时依然平静地矗立在山顶,安静地陪侍着周围的奇峰逸景,每天,林中的一只山莺会不时的飞到这里的凉亭顶端,一边仔细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一边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帮着久不见人来的孤亭巡视着前来这里观赏的游客,人声久不遇,景凋禽自悯。然而除了林竹的摆动声和瀑布的流水声,此地依然还是如同以往的沉静,山风会在每天摇摆着山中的竹林,希望枝叶之间的拍打声会平添一种喧闹为独自沉静的凉亭送去轻轻的抚慰,然而当凤倦之时,流水会在此时伴着它一同沉睡,而死一般的寂静会在此时开始完全笼罩这块充满生机的土地,连带着凉亭两边石柱所刻下的曾经被万人俯首赞叹的千古绝句。 伴随着由远及近、缈不可闻却清晰动听的一阵脚步声,笼罩在这里的死气沉沉被逐渐驱尽,过了一阵子,脚步声停了下来,只见一支粗犷的手掌由外拨开了团团围住这里的枝叶,一位带着草蓬的老叟支着一个木棍,看似佝偻的身躯走起路来轻步有序,满布沧桑的脸庞写满了对当世的慨叹,然而一对异常清亮的双目将他身上所涵盖的平凡气息全部捅破,宽广的双肩背着一条灰色的竹娄,看着从娄里面露出的草药,或许他只是一名救死扶伤的郎中。老叟进入这里后,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周围,然后继续向前走去,在他即将到达凉亭时,突然在凉亭外停住了脚步,对着凉亭两边刻下的诗句仔细注视了一会,随后回过头来望了望夕阳即将落下的黄昏山景,捋了捋胡须,一边满怀兴致地观赏一边悠然地点了点头,一段异样的神采从他的清亮双目中投射而出,老叟正静静地观赏时,狂风不期而至,呼啸着将周围的幽竹刮得飒飒摆动,连带着老叟身上的草蓬往另一边呼扯,然而在老叟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些许失色,更奇怪的是,迎对着狂纵的烈风,老叟此时扔掉了手中的木棍,佝偻的身姿逐渐挺直,进而扯掉身上的草蓬,露出隐藏在褴褛里的雄伟英姿,苍老的老迈身形在一刹那化为铮铮的铁骨,老叟的神色由刚刚的轻松悠然转为豁然洒脱,只见他突然张开了厚实的双臂,任凭肆虐的狂风在自己的周围呼喝,面向南方遥远的帝都大声长啸,一段实质的浑厚气波随着他的啸声向外怦然散播,到后来竟将席卷狂风的势头完全笼盖,而老叟的啸声也最终遍布到整块山林,而凉亭周围的排排青竹在此时由随意的摆动变为剧烈的颤动。过了一阵子,风势渐小,老叟也止住了啸声,随后一段慷慨激昂、超凡出尘的歌声由凉亭向四周散播:“山欲静兮雨不止,何处寻浩檐;林欲静兮风不平,何处得广垣;木欲静兮禽不安,何时终罹乱;人欲静兮世不允,何时入桃源?” 老叟在凉亭上对着对面的山景唱完这几句后,低下头沉思片刻,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再次对着帝都的方向全神地望去,深邃的星目透射着无限愤懑与不甘,随后低下头来继续无声的沉思,正当他肚子沉思时,从他肚子里传出一段空腹的声响,将这名难怪心事的老叟从沉思中拉回到现实,老叟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自嘲般地笑了笑,摇了摇头,然后弯下腰将草蓬重新披到自己身上,清了清放在篓子里的各种草药,然后重新背到自己的肩上,转过头来对着凉亭两边的诗句又注视了片刻,拾起刚才扔掉的木棍意志消沉地向着山下走去,只听一段脚步声越来越微不可闻,没多久,又一段浑厚的歌声由山下往着山顶传来:“思国报明君,山崩赤心落。别堂返乡野,人是旧情薄。一骑江湖去,轻身意洒脱。半生荣华弃,莫被功名拖。”豪迈不羁的声音响彻了整片山林,为这里的奇峰逸景增添了另一份超凡出尘。 不知何时,又一段满怀伤感的高歌飘荡在山脚下:“肚空望炊火,循近闻悲歌。欣然临清流,方饮惊血河。夜宿荒村外,晨起白骨坡。求得方寸土,安身远兵祸。”歌声过后,宁静悠怡的山顶终于恢复以往的宁静,凉亭两边的李秋缘遗诗此刻依然静静地布在那里等待后来之人的游赏与评叹。深夜,皎洁的明月将他最纯洁的光辉全部洒向这里,从各个林竹透射而来的月光为这块祥和之地披上了一层交错斑斓的外衣,在微风的轻抚下,相互重叠的树影随着竹林的摆动悄悄地晃动,山中的飞鹄不时地往这里送来惬意的嚎叫,林旁的小溪此时依然不甘寂寞,潺潺的流水声为这片暂时宁静的图卷奏出一段和谐伴音。皎月唤孤亭,微风摇青萍。秋枫悄然落,流水逗痴蜓。山中的怡景在此时显得尤为祥和,然而,平静的乐土总会出现不平静的变故。 山顶上随处可见的林竹此时随意地迎风招展,流水声和惊鸿之音依然清晰可闻,突然,一段不规则的脚步声以及喘气声往着凉亭的方向逐渐巡近,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又回到了这里,这不是今天早上在这里纵心长啸的老叟吗?不过此时的他看上去气色有些狼狈,只见他脚步轻浮、面容憔悴,黄昏时所穿的素衣此刻只剩下一件单衣,而且衣服的一些部位开了口子,行走的模样好像刚刚遭受到什么重击,一边慌不择路地向前赶路,一边大口地喘气,经常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草一木,仿佛强敌在侧,使他无时无刻都在小心下一刻出现的某种袭击。老叟在即将到达凉亭时,步履阑珊地移到凉亭后面的一块石头后面,随后轻身坐下,一边轻口地喘气,一边全力地运功疗伤,在他疗伤时嘴角和胸前衣领的血迹清晰可见,如此看来,这名老叟刚刚与某位强敌进行过打斗,而且从他此时的神情来看,他还遭到了某种重力一击,否则脸色绝不会如此憔悴。然而从他临近傍晚时分的磅礴气势来看,这名老叟绝不是一般人,又有谁能有如此大的本领能伤害到他呢?只见老叟在全神运气期间,一段真气从他的发丝一段一段地往上飘散,豆大的汗珠顺着他刚毅坚忍的脸庞往下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衣领上,将他的单衣侵湿一大片。过了一会,老叟从嘴里猛然吐出一大口淤血,吐完之后,老叟的脸色看上去好转很多,随后只见他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深深地呼了口气,随后用已经湿透衣袖擦了擦自己的额头,然后侥幸地舒了一口气,往后面顺势一趟,准备好好休息一番。然而正当他想要靠一下后面的石块时,一段哀婉动听的胡笛声从离他不远的密林传到耳边。刚刚恢复一些伤势的老叟一听到这段笛音,刚刚放松的脸色猛然一惊,随后便如死灰一般颓败,此时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决绝,又有些释然。 老叟回过头站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随后从巨石后走了出来,刚毅的双眼全神注视着身前密密麻麻、难以视物的竹林说道:“久闻断愁剑—林公子身怀绝技,武艺超群,今日一会果然名不虚传,老夫如今已受重伤,即使全力之时尚不能与你一战,此时更难以从你手下脱生,罢了罢了,你若想取下老夫的人头便尽管来取,老夫在此束手待毙!”说完便对着前方的竹林沉静以对。老叟的话刚结束笛声便停止,只听林中传来一阵踏竹御空之声,一转眼,只见竹林中,某块高竹的顶枝站着一位穿着潦倒的儒生,只见他一身灰色长袍,头上系着一块黑色的头巾,腰口系着一块白色的骨笛,棱角分明的脸庞,孤傲桀然的眼神中透射出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度。安然站立在竹顶的儒生看了看身下释然受死的老叟,漠然的脸庞闪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只见他在枝上对着下面的老叟拱了拱手,然后轻声说道:“韩将军的气度令晚生好生佩服,然而晚生受魏王重托,这次如何都要带将军去与魏王他见上一面,所以还请韩将军好自斟酌,随晚生辛苦一趟便是,不要令晚生为难。再说魏王对将军您倾慕已久,将军又何必辜负魏王对你的厚爱呢?” 老叟听完那儒生的话后不思反笑,一边笑一边嘲讽道:“魏王好大的气度,我虽然曾为一介粗野武夫,然而忠君爱国之理尚懂,如今北方戎狄攻我城池,杀我子民,魏王不思与其他藩王联合一心,为当今天子及黎民百姓共抵外侵,反而把心思全部用来争夺天子的城池,如此不忠不义之人,老夫就算迷魂了头也不会给这种人效力!你无需多言,老夫头颅在此,你要取尽管来取便是,无需多言!”老叟说完转过身,将自己的后背露在儒生的面前,随后不再言语。 身后的灰袍儒生听完老叟的话后对着身下的老叟点了点头,接下来沉思片刻,最后仰天叹了口气,最后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只见他轻点枝头,随后如同一叶飞羽般跃到老将军的面前,老叟看到这名儒生的轻功竟能到达如此境界不由地在心底暗呼一声“好”,不过面对未知的命运,此时也不由黯然,想了想便闭上双眼,准备慨然受死。奇怪的是,那儒生只是站在他面前静静地注视着他,一动不动,老叟闭了会眼发现对面的人一直不出手不由有些惊疑,于是只见那老叟猛然睁开眼,对着站立在身前的儒生大声喝道:“要杀便杀,不必多言,总之老夫是绝不会随你去见那无父无君之人的,哼!”说完便再次闭上双眼不再言语。谁知那儒生听完老将军的话后也不动怒,依然没有动手,只见他再次对着老将军拱了拱手,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用一种比较平和的商量语气对着老叟说道:“老将军满怀忠义、临危不惧,着实令晚生钦佩,然而晚生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只是晚生曾经受到过魏王的极大恩惠,此时又受魏王重言嘱托,所以晚生也是情不得已,还请老将军不要让晚生着难。” 老叟听完那儒生的话后睁开眼随意瞟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那位儒生,然后又继续闭上双眼不再言语,儒生见韩将军依然不答应,棱角分明的脸庞凛了凛,只见他对老叟拱了拱手说道:“您看这样可好,久闻老将军痴迷于刀技,我这里有一本来自莽苍门派的绝密刀谱,老将军若能接的了我十招,我便将此刀谱全手送上,然后立即离开,绝不再来麻烦将军您,老将军若接不了,还请随后跟我去见魏王,好让晚生了结这段恩情,您看可好?”老叟听完儒生的这段话后睁开了眼,瞥了一眼对面的儒生,然后又瞧了几眼儒生手里拿的刀谱,想了想,哼了一声随后便合上双眼,继续无声。儒生见老将军依然没有中计,于是便煞有介事地嘲讽道:“久闻韩家拳法延续将近两百余年,拳势刚猛无比,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一个连我十招都不能接下的拳法也就是空架子一个,只能说说而已,罢了罢了。”说完便开始装模作样地叹气。 老叟一听那儒生如此轻视自家传承一百多年的拳法,心中一怒,眼睛猛然睁开,两只手紧握成拳,只听掌节之中噼啪作响,儒生见老叟动怒,于是便又添了一句:“晚生不才,曾在戎狄境内的天伦山见识了一套塞外的绝妙拳法,那拳法变幻无穷,高深莫测,即使是我中土之中也很难找到能与之相匹敌的拳法,江湖人士都说戎狄人士好勇斗狠,武技不堪一提,却不知在北戎境内真有旷世之武学,料想中州江湖不日也将被戎狄所压,可悲可叹,哎…本来晚生想用此拳法与你讨教一二,比划一下中土、戎狄之间在拳法上孰长孰短,不想韩将军不战已畏,看来中州武林已找不到真正能与戎狄绝技相抗衡的拳法了,也罢!”儒生为了引那老叟深中自己圈套i,便故意将“戎狄”二字声音说的重一些,他正要继续说下去,面前的老叟怒吼一声“住口”将其打断,随后只见那老叟理了理衣服,对着儒生大声说道:“别说十招,就算是一百招老夫的家传拳法也不会输于胡人的小儿卑技!” 儒生见那老叟已中了自己的圈套,为了防止老叟反悔,便又加了一句“那可不见得,也许胡人的拳法还真是比中土之人强。”谁知老叟听完这话并没有再跟他斗嘴,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使出一招他们韩家的拳法第一招“崖松根壁”将马步稳稳地扎住,据说韩家的拳法创立有将近两百年,当年韩家的创立者韩百通在年少之时便开始四处学艺,在某次访师学技之时曾在一座山上见到一颗巨松竟能扎根于绝壁之上风雨不倒,于是有感而悟,自创一套拳法,此拳法令辟新径,与其他门派的拳法比起来更重根本,凭精运神,出拳则刚劲有序,后又经过韩家历代先人的改进,最后独成一体,响誉整个中州武林。儒生见老叟的马步扎的稳如雄山,心底暗呼一声“好”,随后便整了整衣襟,正色地摆了一个奇异的姿势,只见他四肢展开,如同面迎烈风,老叟见他摆了这样一个姿势,不由有些惊疑,想了想,轻蔑道:“旁门左道!”随后便率先攻来,只见老叟右拳直向儒生面门击去,此拳一出,只听砰然一响,端地是好生勇猛,然而儒生见老叟重拳挥来也不知使的是什么招式,在一瞬间平移到老叟的左侧,手捏成爪,向着老叟的左臂击去,老叟见儒生击来并不慌乱,右肘向上一顶,支开了儒生的攻击,与此同时,左拳迅捷挥出,向着儒生的面门攻去,儒生见拳势威猛,深知不可硬挡,于是乎左手五指展开成掌对着老叟的左拳一包,然后顺势向后退移,老叟见此右拳往下攻出,一招“威手拱山”向着儒生击去,儒生一见老叟使出了自己的家门绝技,暗叫一声“好”,然后身体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转到老叟后方,右肘对着老叟宽阔的腰部击去,老叟感应到儒生的攻击也跟着身体半转,右脚猛扫儒生下盘,儒生见此身体再次跃起,右腿直扫老叟面部,老叟左臂猛然一挡,然后右拳顺着儒生的腿部直攻他小腹,儒生此时也感应到老叟的招式再次往上翻起,连带着双腿直攻老叟面部,老叟见此双拳遍用,与灰袍儒生的双脚全力抵挡,然而儒生此时借力在空中一翻,左腿如闪电一般左脚扫向老叟的头部,老叟感应到脚风头部往后迅速一偏,左手由拳变爪猛然抓住了那儒生的一只脚往近一拉,然后右肘往下全力一压,看那势头端的是威猛无比,儒生见此也不慌张,身体再次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迅然转动到老叟的右侧,然后一掌向着老叟的头部攻去,老叟感应到了儒生的进攻,于是头再次往下一偏,然后以一招“力摧山河”催动着饱含的内力两拳同时向着儒生击去,看那势头,儒生若中此重击,不死也残废。儒生似乎意识到了这一招的厉害,只见他双掌同时攻出,与老叟的双拳正面相迎,只见两人之间,双拳与双掌相向而碰,随后老叟被震的往后退了几步,而那儒生也被震的往后飞起,只可惜那儒生被撞飞的方向正对着山崖,老叟眼见儒生即将遭遇不幸,心中不由有些惋惜,虽有心相救,然而刚刚两人的全力对掌几乎耗尽了他全部内力,眼见那灰袍儒生难以抑制地向着崖下坠去,老叟情急之下接下了自己的腰带,紧握着腰带的一端大吼一声“接住”将另一端全力向着儒生掷去,儒生在坠崖之际看到一条腰带向着自己扔来,顺手将其接住,然后全力往后一扯,使得老叟往他那边拉过去好几步,然后那儒生借着这股强劲的力道向上直然飞起,随后平稳落地,最终逃过一死。 儒生在逃离危险之后,见老叟不计前嫌地对自己施以援救,内心顿生无限惭愧,于是对着老叟深深地弯腰行了一礼,感激道:“韩家的拳法果然名不虚传,林某这次输的心服口服,而韩将军刚才的搭救之恩林某此生绝不会忘。另外若韩将军不嫌弃的话,晚生要与将军共拜天地,结为兄弟,不知将军意下如何?”老将军听完,大笑道:“可以,当然可以,老夫如今已为山野粗人,无名无力,还能结交到你这样的兄弟,此乃老夫之幸。”灰袍儒生一听到老叟如此爽快地答应,冷冰冰的脸庞瞬间满覆笑容,于是二话不说,拉着那名老叟在这山顶上结拜为生死与共的兄弟。 二人不打不相识,最后虽相约同生同日死,但是世间的一切前景又有谁能看得清呢?更何况—如今正值乱世。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三章 行山遇险 略论江湖 清晨之际,落霞山的美景会显得更为地妖娆奇异、妩媚多姿,如此美景不知曾俘获了多少前来游玩的文人骚客,使他们久恋于此地并终生难以忘怀。然而此刻,虽山景尤美,却少有人留意到这里的奇峰仙境。在落霞山的外围,一支押运着大批货物的商队正赶着经过这里,走在最前面的乃是一名刚健魁梧的中年人士,只见此人身披一件普通的青色披风,骑着高头骏马,左手勒马,右手握着一支长约六尺的大刀,粗犷的四方脸刚毅有型,再加上脸上一对精光四射的虎目,乍看犹如天神下凡一般。大汉身后,两位身着黑色布衣的健壮大汉,各自提着一支“惠世堂”的高大旌旗,骑着高头大马紧紧地跟随在青衣大汉的身后,再往后便是一队押运辎重的扈从,然而在这批扈从的中间,有一名年方弱冠的白衣少年显得尤为显眼,他看上去稚气未脱,然而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年代,这少年在如此凶险莫测的山路中行走竟然毫无惧色,而且行路之时,从眼神中中透射出与其年龄毫不相符的持重与警惕,真的着实不易。不过除了和其他行人有些不搭配的一袭白衣,少年的腰口还挂着一把紫青色的短剑,那剑鞘虽看似稀松平常,然而若你仔细留意的话,你会发现剑柄上标示着一个普普通通的“清”字,此剑虽普普通通,然而在剑柄上所刻的那块字却是大有来头,凡是在江湖中混迹多年的人士一看到此字绝对会大吃一惊。 众所周知,中原武林,武艺繁复众多,门派更是牛毛。每个武林人士的身份主要是由他所带武器的出处所体现的,甚至可以说,一旦你看透某位江湖人士的所用武器,便能轻易得悉他本人的大致身份,而武器的具体身份一般都都标示在武器的各个部位上,通过查看武器上所标示的字不仅能查出此物的产地,还能获悉它的所使用门派,有时还能根据此人的相貌举止猜出他的大致身份,比如说:一位江湖人士横死在某个山林里,当你发现时,如果你想获悉他的具体身份,首先应拿起散落在他身旁的武器仔细查看,通过武器的出处及死者的相貌体型,便可将横死之人的具体身份猜的八九不离十。 江湖中,某个武器的价值大小首先是由该物的制造者所决定的,由于武器出处众多,武器的品质也分三六九等。首先,由某个普通铁铺所打造的武器一般只标示一下此物的大致产地,比方说在洛州,所有出自那里普通铁铺所锻造的武器一般都会标示一个“洛”字,同样在云州的普通铁铺所打造的武器一般都会标示一个“云”字,在这类武器里面,所标示的字越深入细致,此物的品质便可能越好,毕竟从武器的标示中便可看出能打造出此物的铁匠师傅锻造工艺与技术火候,然而无论这些武器锻造的再好,由于使用他们的基本上都是些游侠散客之类的,而名器一般都是出自于名人之手,所以说即使此类器物被打造的再精良锋利,终为武林正道人士所不齿一用,因此这一类武器难以挽回地被归类为最低等。 比上类要好的乃是那些江湖中的大小门派所自行打造的武器,为了急于表现自己的身份,这些门派中人在打造武器时,即使是一根毫不显眼的绣花针都会标科上他们门派的简称,比如说陀螺山里毫不起眼的青蓬剑派,全门上下每个人所用的剑都会在剑柄上看到“青蓬”二字;至于威震整个睦州的华歆派,门中之人的刀剑棍棒上都会刻有“华歆”二字,凡此种种,此处不做过多详介。至于这类武器的品质好坏没有人能做出比较详细的鉴评,毕竟武林之中,有谁能将各个门派的武器汇集起来并做出一一比对呢?实际上有这种人,而且还不是只有一个,不过他们虽然有这个实力,却不屑于去做。实际上在武林之中,武器的好坏一般是由使用门派的名声和震慑力所决定的,所以对其做出再详细的品质鉴定也是多余,而且他们还不定能有这个机会,因为各门各派对其手下弟子及门徒的武器看管极严,武器若丢,轻则遭受严厉斥责,重则逐出师门或者死于门中严刑。而各门各派之所以对门中所炼武器掌管极严是因为他们不想给自己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江湖之中,武器和身份是一一相关的,一旦某位仇家借着自己的武器在外招惹是非,搞不好整个门派所有人都会由此而遭受大难,曾经在汉州有一个武林门派突然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究其原因,就因为一位身份不明的人士使用其门中武器刺杀了另一个武林世家的元老,由此得知,不是这些门派小气,而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的险恶虽使各门各派对所使用的兵器严加看管,然而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各地豪绅贵族对正道门派的兵器更加的视若珍宝,试想哪天某位积怨颇深的仇家找上门来时,值此万分凶险之际,如果能拿出某个声名显赫门派的武器,全家老小便有死里逃生、转危为安的可能性。江湖之中,这种例子数不胜数。如此珍贵的保命符,难怪在中土之中会引来这么豪绅大族的渴求与奢望。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臣不与君争”,即使门派建的再大再久,和总掌天下生杀大权的朝廷相比终不过是蚍蜉撼大树,因此能在震慑力方面胜过威门赫派的只有朝廷神器司严密打造的朝廷贵器—苍明剑。因为是专门为朝廷打造,所以在用料工艺方面绝不含糊,为了打造这些武器,朝廷将中土所有的能工巧匠召集到帝都,而后分派到神器司各个不同的锻造部,而后使用取自徽州苍茫山的优质铁矿,按照神机营的详细图纸严格锻造,因此在武器的品质方面端的是毫无一点瑕疵,然而如此精绝的武器只有帝都天子麾下的羽林卫及封疆大吏方有资格获得,其他类人都只有在远处羡慕的份。然而即使是如此精绝完美的名剑也有高低之分,朝廷按照身份与官衔将这些名剑进行下发,普通的皇宫羽林卫士一般都是佩戴工艺相对而言最低等的天犬剑,此剑一般会在剑柄上标示一只模样可怖的狗头,而后在剑把上添加一条蓝色的剑领;负责指挥这些人进行皇宫巡视的禁宫金武使所分得的乃是好一点的紫色佩剑,剑柄上标示一个“虎头”图案,再加上一条紫色的剑领;再高一级的便是那些皇室中人和天子亲信的股肱之臣或封疆大吏,他们所得的佩剑剑柄上会标示一个“麒麟”头像,并加上一条红色的剑领;最上等的莫过于大周天子的尚方宝剑,此剑一共两把,一把用来威吓文臣,另一把则用来威吓武将,两支宝剑的剑柄上各刻着一副“飞龙腾云”图案还有一条黄色剑领,不过武剑比文剑长一尺,两支宝剑一旦出鞘,耀眼寒光直侵体内,天子的威严在此剑中也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苍明剑虽好,但是有一种剑即使与大周天子的尚方宝剑相比,只会好不会差,这种剑便是铸造于江湖中的一个神秘门派—“天剑门”,此门派不仅神秘莫测,门中之人更是各怀万夫不挡之神技,行踪诡秘,虽久不现于江湖,但是每当他们中的一人出现,江湖中便会掀起一阵滔天巨浪,江湖流传—“天剑一出神鬼惊,各方雄霸贱如奴。”天剑门在江湖武林的震慑力之大,由此可见。 二十年前,瓜州有一个毫不起眼的狮啸堂,因为其堂主的女儿升为皇妃,该堂大部分人在一夜之间被朝廷所倚重,于是该堂门徒开始不把任何立在他身边的门派放在眼里,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借着朝廷的力量狐假虎威、作威作福,而后逐一对身边的各个门派进行蚕食,即使是当时北方声名最显赫的门派—鼎剑阁也在一夜之间遭其灭门,至此其他门派人人自危,对狮啸堂或曲意逢迎,或尽量避而远之,狮啸堂堂主见此更加嚣张跋扈,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带领自己的手下在北方的各个州县无恶不作、恶贯满盈,朝廷里的几名正直官员为了将其绳之以法,联名上书检举此人的种种恶行,然而检举之后没几天,天子对狮啸堂堂主的卑劣行径没有做出任何处罚,几名联合进言的言官反被一同下狱候审,谁知这几名揭发他种种暴行的言官还没有听审便在一夜之间惨死狱中,至此朝中大小官员对狮啸堂的各种残暴行径也是敢怒不敢言。狮啸堂堂主见此便更加无视江湖规则与朝廷法律,对各地百姓及武林同道随意地欺凌残杀,很快便给自己惹来一场灭门之祸。在狮啸堂堂主五十大寿之时,为了炫耀自己的荣耀和实力,狮啸堂的堂主命令瓜州的巡抚使在狮啸堂的堂口为其操办寿事,而后全城老幼都要给他送贺礼、寿金,在夜晚寿宴开办之时,宅院宾客盈门,全城灯火通明,然而在寿宴正举办的热闹非凡之时,一名神秘的青衣来客当着那些正对狮啸堂堂主争相献媚宾客的面,一剑斩下了狮啸堂堂主的头颅,当时狮啸堂门徒皆跟随在老堂主身后,竟没有一人及时阻止,出剑之快令人难以看清,不仅如此,那些曾经帮着狮啸堂一起作恶的无耻之徒最后都被杀光,即使是当朝天子派去行贺的大臣也没有幸免于难,一夜之间,狮啸堂上千的门徒没有一个逃脱此人的利剑,此种功力的确令鬼神都有些震颤。血案发生之后没几天,当朝天子大怒,严令朝中的所有案查使一月之内将其破案,否则全部下狱处死。谁知天子的诏令刚下去没几天,这条及时破案的诏令又被天子收了去,而且又被改成另一条严力查处狮啸堂堂主不臣之心的诏令,尽快将狮啸堂所剩的那些余孽全部抓捕归案。几天之内,当朝天子的口风为何变的如此之快,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听宫中传闻,狮啸堂堂主的女儿—妍妃娘娘一夜之间被割下了头颅,死时当朝天子正睡在娘娘的身旁,不知此事是真是假。江湖传闻,天剑门乃是由开派祖师混元老祖所创,门下弟子所习武学都出自于太清玄门,因此门下弟子所用利器无一不是神兵利器,此物乃是门上祖师将天外神石置于炎口之下,而后以所修精气驱动神石在烈炎中翻滚成型,再置于灵山之下吸取灵气,之后再慢慢炼化九九八十一天方可成型,成型过后为了便于以后的弟子相认,便使其精气在每件神兵的剑柄上炼化一个“清”字。如此神兵利器该门派从创立之初到如今一共才炼化了二十一把,掌门一把,其下弟子门徒各一把,延传至今。 所以说,那少年既能拥此佩剑,身份定当非同一般,而且虽然他相貌普通,但是自他全身上下所散发的那种气质,绝不是一般人所能表现出来的。此时只见他一会乘着马儿四处张望,一会与他周围的押运扈从开逗调笑,无聊紧了便坐在马上打哈欠。在他犯困时,押运货物的扈从此时都是焦急地往前赶路。商队的最前面,青衣大汉突然对着身后的扈从打出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商队至此便停了下来。商队的所有人刚刚停止不前,从前方的草丛里传来一阵呼哨声,而后在前路的两边串出了很多山林盗匪,令那些正准备坐下休息的商队守卫们陡然一愣。 值此危险之时,走在最前方的青衣大汉此时神色一如平常,只见他对着那些突然串出的山林盗匪拱了拱手,然后正色询问道:“敢问对面的可是来自马锋寨的英雄好汉?”话刚说完,从山匪中走出一位魁梧大汉,只见他手握一支大铁锤,身高八尺有余,面像桀骜难驯,不过虽然此人看上去倒是豪迈大气,不过在其眉宇间隐约地透射出一丝阴邪之气,令人不由产生莫名的忧虑。此人从山林中露出真身之后对着刚刚询问的青衣男子细看一会儿,可能是被青衣男子的相貌所折服,只见此人点了点头,而后拱手道:“实不相瞒,这些都是和我一同建立马锋寨的弟兄们,敢问兄台贵姓?” 青衣男子听到此人发问便很快答道:“所谓明人不做暗事,在下乃是惠世堂的武师,前不久受老爷重托,带着手下的这帮弟兄押运这些物资去云华城做买卖,还望兄台能给个方便,让在下尽早办好此事以回去交差,当然兄弟我不会就此随便走过,后面有一车粮食,当是过路礼,不知兄台觉得如何?” 那盗首听到后,对着车队的后面望了望,然后难为情地拱了拱手,感激道:“多谢兄台好意,我这帮弟兄以前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庄稼人,由于被新来的狗官们欺压的家破人亡,万般无奈之下才随我来到山里,落草为寇,今天感激兄台美意,靠着这些粮食,我和我的这帮弟兄还可以再坚持很多时日,然而入山为盗终不是长久之计。兄台既然来自帝都,必然有些见识,还望指点一二,我也好带着手下的这帮弟兄早些谋个好出路。”说完便对着青衣男子跪了下来,站在他身后的一群山匪看到自己的头子跪了下去便都跟着跪了下来,然后跟着他们的老大对着青衣男子不停地叩头。青衣男子见此愣了一下,估计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场景,不过很快在前面领头的青衣男子缓了过来,只见他从马上一跃而下,放下了手中的七尺大刀,毫无防备地向着这群跪下的山匪们走去,正当他准备去扶那位跪在地上的山匪头子,脚下却突然踩空,而后难以抑制地向下跌去。与此同时,一群山匪从这群商队的后方串了出来,给所有全神关注前方事务的押运护卫杀了个措手不及,那匪首见奸计已得逞,大呼一声“弟兄们都给我上,一个活口都不要留!”说完便率先冲了过去,在其身后听命的小喽啰一听头子发话,便紧跟着挥舞手中的武器冲向被围在正中间的押运商队。就在两拨人你打我杀之时,刚才中了陷阱的青衣男子并没有完全跌下,只见他在跌下之时猛然双手变爪对着身侧的土层猛力一抓,两只手竟然深深插进土壁中,而后如同壁虎一般往上一段一段地攀爬。陷阱之上,商队的护卫们刚开始见到领头的遇险,顿时慌乱起来,不过由于前来抢劫的山匪全部都没什么武艺,而他们却武技娴熟,迎敌之时虽开始有些慌乱,到后来便稳住心神沉着应敌,只防守一会儿便摸到了这群劫匪的真实水平,于是他们便开始向着这批山匪展开凌厉的反击,很快从这些山匪中传出的哀嚎声不绝于耳。眼看着手下的弟兄被这帮商队打的没有招架之力,指挥他们的山匪头子在愤恨之余便想着如何逃命,然而他还没往后退几步便被一支粗壮有力的手掌捏住了脖子,顺眼一看,刚刚遭自己的青衣大汉此时怎么到他眼前,难道是他死后变为厉鬼来找自己索命了,被掐住脖子的匪首还没想明白,青衣大汉对着直瞪着自己的匪首冷冷地说道:“我不管你是不是苦命人,既然你刚才设计害我差点惨死,那我现在就给你一个痛快。”说完不顾那匪盗首领的惊讶于挣扎,手臂猛然发力,只听“咔嚓”一响,那匪首便失了性命。匪首一死,和他一起过来的山寨小喽啰们什么都不管拔腿就跑,而那批押运物资的扈从们也没有对他们穷追猛打,只是都各自清点了一下货物而后在货物两边一步不动,那青衣男子见那些打劫的山匪基本上都跑得没影了,回过头来清点了一下货物、人数,清点完之后突然感觉哪方面不对,仔细一想:对了,那白衣小哥去哪了?于是怒目对着身旁的扈从大声地问:“那小哥跑哪去了,你们谁看到了快跟我说!这兵慌马乱的他一个人怎么在外面,有谁知道快说!”谁知他刚问完,手下的一批扈从们你看看我,我问问你,没有一个人知道那名白衣少年究竟去哪了,那青衣大汉见此仰天叹了口气说道:“算啦,这都是命啊,小哥你下次投胎一定要选好时候,不要再落入这种乱世。”说完便回过头去骑上马,对着身后的部属们严命嘱咐了几句,而后带着一大队人缓缓地向着云华城赶去。 在这个山林之外,只见一名少年此时正牵着自己的坐骑,在落霞山下的山脚下顺着山路一步一步地往着山上游去。也许是从来没有见到这么一个风景奇美之地,只见他一会衔着草,一会望着山,有时还会跳下马去追逐那些在草丛中飞舞的彩蝶,刚才脸上所挂着的那种沉稳老成全不见了,与之相对应的则是一名正常孩童的天真烂漫。 欣然遇美景,快哉少年游。山水柔相伴,莫负好时光。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四章 月平凶起 怡静的小山中,两座平凡的草屋静静地挨着,如同相敬相爱的老友一般,在这不平静的世间折射着超然于物外的祥和。伴随着缕缕的山风,山林中会不时往这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枝叶拍打声,阴柔的月光如同水银一般倾泻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值此四处烽火之时,如此的祥和安景仿佛天国。 不知是谁打破了这里的祥和,中夜之时,山林中开始出现飞鸟四散仓皇的逃离声,不知从哪飞过来的乌鸦立在草屋旁的树枝上,对着两座小屋发出了一阵阴沉可怖的嚎叫,然后便不发一声,立在枝头眼睛诡异地直盯着,两座紧挨的小屋此时依旧安静如常,过了一会儿,诡异阴森的乌鸦又对着这两座草屋再次发出了一段更为恐怖的嚎叫,只见它一边全力地扇动着自己的双翅,一边对着两座小屋全力地伸长脖子哮出阴渗入底的呼喊,给这片安宁祥和的土地覆盖一道阴沉可怕的气息,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乌鸦晃了晃脑袋,一边喘着气,一边继续直盯着这两座平凡的小屋。小屋此时依然还是静静地立在那里,诡异的乌鸦盯了一会,晃了晃脑袋,正要再次嚎叫时,一支筷子从草屋里迅速无比地向着它的两眼之间射来,如此远的距离竟让它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贯穿了它的头部,如同秋果落地一般,刚才还肆意嚎叫的乌鸦从树枝上笔挺地落在地上,眼睛瞪得比以前更大,生机早已毫无迹象,凌冽阴冷的四伏危机在此时开始完全驱走了原来洋溢在这里的幽然与平静。 寂静的山林开始传来一阵阵枝叶摇摆的声音,然而却没有山风吹往这里,是谁在摆弄着这些与世无争的山景,轻捷有序的“刷刷刷”声听起来仿佛捕食的苍鹰在成群结队地追逐着猎物一般,循着茅舍的方向越来越近,当这些声音结束之后,只见一个个戴着乌鸦面具的黑色身影稳立在轻轻的枝头上面,每个身影的腰间都挂着一块带有纹着乌鸦头骨的令牌,这些人乍一看如同鬼魂一般,因为你在这些人的身上看不到一丝的生气,即使是呼吸你也感觉不到,当一阵清凉的山风往这里徐徐吹来时,这些身影竟然随着枝叶来回摇摆着,且不发出一点声响,只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这两座平凡祥和的小屋,如同死神降临一般。 两座草屋里面此时依然没有传出一丝声响,然而此时的安静却像是一种寂静的博弈,针锋相对地与四周的黑色身影们相互对峙着,相互消耗着,也许这正是死战之前的安静。此时,一阵音调轻佻的琵琶声从山林之外往这里传来,夹杂着一首娇媚的歌声:“流云轻草水中天,白马青牛身下鹮。欢景熏得人常醉,执手依依采丘兰”。一动不动的众多身影随着琵琶声的响起,神行一致地从枝头上跳了下来,左腿跪地恭敬地俯首,大气也不敢出,有几个身影竟然开始微微的颤抖,仿佛茅舍之中的强敌对他们而言已经不再重要了,只听一段悠闲的脚步声伴着悦耳的歌声向着这两座安静的草屋越来越响,跪拜在地上的人也开始把头埋得越来越低,过了一阵子,脚步声消失了,此时,大部分身影已经把头贴近了地面。只见一个倾国倾城的佳人抱着古朴的琵琶从山林中走了出来,一袭红衣如同轻纱一般微微飘动,包裹着可以轻易俘获这个世上所有男人的柔媚酮体,瀑布一般的黑丝轻轻地飘动着,柔美的脸庞被一片黑纱遮掩着,璀璨动人的一双星目能在瞬间勾起每个男人的心火,并让其用生命力却维持着心火的燃烧,直至生机消尽,两支修长的玉腿随着红纱的飘动一隐一现,随着山风的吹动,诱人的体香顷刻间充斥着这里的每个角落,随着她的轻轻摆动,屈膝在地的黑影们都在剧烈的颤抖着,转眼之间,柔媚倾国的佳人走到了茅舍面前一动不动着,对着面前的草屋深情地注视着,脸上一会儿露出仿佛孩童之时的天真烂漫笑意,一会儿露出仿佛被倾告爱慕之时的羞涩,一会儿又露出仿佛正相拥相欲的潮红,直至最后竟然从她的星目中涌出一滴滴肝肠寸断的泪花,以及柔媚之躯的微微颤动,仿佛一位付出所有却被狠心抛弃的绝代佳人。原本寂静无声的草屋中此时突然传来了一声厉吼,两座草屋为之一颤,所有的香气全部仿佛被引导着全部冲向了屋外的绝色佳人,只见佳人仿佛被粗暴地推开一般往后退了几步,而后又复归寂静。 刚才还痛楚流泪的佳人此时又换了个神情,此时的她看上去如同被自己的深情折磨至绝望的深闺人妇,用自己最后的深情向这个无情的世界作别。只见她满面泪痕地紧紧握着手中的琵琶,一边着弹唱这个世界上最伤男儿心魂的闺歌,一边翩翩起舞着,身姿如同春日里百花盛开时的红蝶,曼妙妖娆,光彩夺目。 “缺月梧桐影,碧珠床沿镜。红纱玉帘飘然舞,清风源何处?轻身下高楼,漫步庭院中。微萤痴碟花前绕,春后盆菊强自娇。寒门悄然开,独坐亭中台。凭栏泪眼望苍穹,零星孤月寥寂空。俯首任泪涌,心语万千,说尽有谁懂?回首相识至相依,感君风采体君心。日日念君不见君,何日了此相思苦?宁愿香玉殒,只求伴君魂!” 红衣佳人一边弹奏着伤人心魂的琵琶,一边围着两座草屋迅速地转动起来,随着她的转动,刚才忧伤至极的琵琶声的音调开始不可思议地升高,一阵阵伤心欲绝而又邪异渗人的音调在这片狭小的空地里一阵阵地响起,仿佛那个被离弃的闺妇正在亭中最后一次绝望地痛哭流涕,而后毅然决然地向着闺院中的寒潭一步步地走去,随着琵琶声的音调越来越高、越来越尖,佳人的一双玉脸已经被泪水所覆盖,在她围着两座草屋旋转时,不停地有泪水洒在两个草屋的土墙上,与此同时,两座草屋开始颤动着。在她的身后,周围的树木突然开始剧烈摇晃,枝叶开始不停地洒落,而离她比较近的那些黑色身影突然开始大口呼吸了起来,甚至有的身影已经开始轻微地颤抖着,伴随着这些异变的发生,琵琶声的音调开始越来越高,也越来越急,红衣女子的旋转速度也随着越来越快,越来越让人看不清她的身影,到后来仿佛是一条红色的丝带正在束缚着两座寂静的草屋越来越紧。此时,几名功力稍微有些不挤的黑影突然把头抵在地上大口地吐血,吐了一阵子之后开始捂着耳朵在地上来回翻滚着,撕心裂肺地嚎叫着,仿佛正在遭受无尽的折磨一般。其他的黑衣人则是把头埋得更低,有的几乎把头都插在地里面了,身体也幅度不一地颤抖着。只听“嘭”的一声,红衣佳人的伤魂曲终于结束,一道锋利而又剧烈的气浪从红衣佳人手中的琵琶上迸发,周围的树木全部应声而断,刚才在还地上翻来翻去大声嘶吼的几名黑衣人此时竟七窍喷血,随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其他的黑衣人这时仿佛把头全部都埋在了土里面,然后对着土壤弓紧了身子,随后剧烈颤抖着。骇人心魂的琵琶声虽然结束了,不过刚才怡人的风景已经被摧毁殆尽,两座怡然平静的草屋此时已经光秃秃地只剩下土墙和木门了,上面的茅草被全部震到了地上,一座寂静的草屋突然发出一句“妖女!”的怒吼声,随后便开始发出剧烈的喘息声。 只听一声娇媚入骨、诱人至酥的叹息从红衣佳人的口中传了出来,柔若无骨的媚体在轻纱的包裹下开始来回起伏,香汗顺着薄纱往光秃秃的地面上一滴一滴地滑落,只见她伸出一只玉手往后捋了捋头发,然后如同一名少女一般甩了甩长发,诱人的体香随着她长发的飘动完全地溢向四周,离她不远的几名黑影此时突然站了起来,眼里闪烁着炙热的火焰,嘴里留着熏人的发臭口水向着她大口喘气地走了过来,红衣佳人此时回过身,饶有兴趣地看着几名被她勾去魂魄的下属,随后捂着樱口如同受惊的少女一般呼救着“你们不要过来!”朝着正发出剧烈喘息的草屋退去,可是当她靠近这座草屋的木门时,一声“妖女”的怒吼伴随着一道气浪将她推了过去,此时几名下属离她越来越近,只见她捋了捋发髻,继续无助地媚叫着“你们不要过来,求求你们!”朝着另一座草屋的木门退去,可是还没等她靠近木门,一支竹筷从草屋里直射出来,穿过木门迅捷地向着她的心口射去,只见她迅速地向一边跃起,虽然躲过了筷子的致命一击,衣袋却被这个筷子射断了,轻若秋叶的红纱随之飘落在地,皎洁的月光下,雪白圣洁的完美酮体此时完美地展现在几名行尸走肉一般的黑影面前,佳人此时一边如同小鹿一般用手护着自己的重要部位,一边娇媚无比地喊着“救命”,时不时斜着眼对刚才射出筷子的草屋笑着,而在她身前,几名丧失所有理智的黑影看到如此美丽的身躯呆了呆,随后如同饿狼一般扑向了这名柔弱可人的媚体,这位佳人瞬间就被扑倒了,几名被勾起浴火的下属开始在她完美酮体的部位贪婪地咬着。此时只听她一边躺在地上无助地呼救,一边用满目泪水的星目无助地看着刚才给她致命一击的草屋,随着她的挣扎与呼喊,几名一同冒犯她的下属突然为了对她的占有而开始了搏命,在这段过程中没有一丝技艺混杂在里面,只有原始力量的残忍搏斗,此时的她如同一只受惊不已的小鸟在旁边不停地喊着“救命”。经过一阵血腥残忍的搏斗,一名较为健壮的下属终于杀死了其他几名同伴,随后在佳人柔弱无助的眼神引诱下,他如一头疯狂的饿狼一般将她扑倒在地上,随后开始对这名一直让他胆战心惊的头领进行原始的侵犯,刚开始她还继续无助地哭喊着“救命”,渐渐地竟然开始媚人心魄起来,时不时地再柔弱无助地喊着救命,时不时地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野狼一般的喘气声夹杂着柔媚入骨的声给这块刚刚被摧毁一切祥和的土地带来了无尽春色。 春雨过后,喘息声完全消失了,只剩下柔弱动人的娇软呼吸声在动人地延续着,两座草屋重归寂静,草屋外面,剩下的黑衣人依然把头插在地里面不停地颤抖着,过了一会儿,随着“嘭”的一声,刚才还在尽情发泄的黑衣人被扔出好远,眼睛死死地瞪着一动不动,血从嘴里不停地往外冒。随后“啊”的一声,刚刚还在求救的柔媚佳人此时娇羞地拿起滑落的衣服,往身上慢慢地合上,每个动作都是那样的美,那样的柔,那样的媚,那样的勾人心魂。着装完毕,只听她略带哭腔地对着身前一名正在不停颤抖的下属说了声:“把人家的包裹拿来。”正在颤抖的下属一听她命令,立马无比畏惧地把头抵在地上应了声:“是!”随后便连滚带爬地向着树林外赶去,如同失魂落魄的家狗一般,看到他的下属如此怂样,她在后面捂着嘴巴如同少女一般“呵呵”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取笑道:“真是没种的男人,奴家又不是老虎,会把你们吃了怎滴。”笑着笑着弯下了腰,柔美的躯体如同花瓣一般乱颤,既美丽又柔弱。笑完之后,转过头来柔媚地对着两座木屋捋了捋发髻,娇滴滴地说道:“奴家只是一介弱女子,只想找个普通的情郎逍遥快活一生,为什么你们对奴家要如此地防备呢,难道像奴家这般的弱女子也能要了大侠您的命吗?如此胆小,连个男人都称不上,还好意思自称大侠、将军,呵呵。。。”说完之后继续风情万种地对着两座草屋,可是两座草屋此时依然寂静如初,风情奕奕的女子捋了捋发髻,随着轻柔的一声叹息,继续深情地注视着。 过了一会儿,那名被她命令取包裹的黑衣人屁滚尿流地赶了回来,将一个带有清香的素雅包裹呈到她面前,女子轻手取过了包裹,随后对着颤抖不已的下属柔媚地说了句:“多谢!”黑衣人听到了她的这句话,呆了呆,抬起头来正对着她那双风情四射的双目,立马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用颤抖的语气不停地求饶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求水护法饶命。。。” 然而,此时的她却仿佛受到了什么委屈,满含热泪地对着身前不停磕头求饶的下属凄婉地问道:“奴家真有这么可怕吗?”正在求饶的下属听到她这么说,呆了呆,随后往地上磕得更重,用一种哭腔说道:“属下该死,求护法饶命…”磕着磕着额头上开始流出血来,而他身前的女子此时却在他身前脱下轻纱,随后深情地望着他,直到他磕得人事不省,昏了过去。见到下属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女子再次神色一变,刚才的凄婉与柔情一闪而去,恼羞成怒地转过身来,对着其他的黑影命令道:“真是没用的东西,来人,把这个没用的贱奴扔到山下,既然好好的男人不去做,那就让他去喂畜生好了!”说完转过头去继续向着两座草屋投去款款深情的星目。听到她的吩咐,几名下属在土里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低着头走到她身前,将那名磕至昏迷的黑衣人托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山林外。过了一阵子,几名黑衣人胆战心惊地走回来对着全身只裹着一缕轻纱的佳人禀道:“水护法,属下们已经将那名得罪您的贱奴扔到山崖下!” “是吗?”绝美女子此时却像是刚刚被抛弃的深闺艳妇一般,满含热泪地对着跪在她面前的下属问道:“这里离山崖有一段路程,你们的身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都超过奴家了,真把奴家当成好欺之人吗?” 几名黑衣人听到女子的问话脸色一变,胆战心惊地将头往地上狠狠地一抵,乞求一般地答道:“属下该死,属下不敢!” “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的,真当奴家这么好欺骗吗,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男人是真心的!”说完她轻缓地走近前面一名下属面前,轻柔地命令道:“你不是说你不敢吗,好,那你抬起头来,看着奴家的眼睛!” “属下该死,属下不敢!”被他命令的黑衣人此时把头低的更紧,颤抖地回应道。 “不敢,奴家有这么丑吗,以至于你连抬头看我一眼的胆量都没有吗?”绝美女子责问道。 “属下该死,属下不。。。”黑衣人话还没说完,一道琵琶声响起,残暴的气劲将这名黑衣人瞬时绞得粉碎,化为一团血雾。 同伴的惨死令其他的黑衣人把头低的更紧,身躯都开始剧烈抖动起来,此时,这名风华绝代的女子风情万种地走到另一个黑衣人的面前柔软地命令道:“快把你的头抬起来,看着奴家的脸,看看奴家究竟有没有这么可怕。”听到她的命令,回想起上一个同伴的不幸遭遇,被命令的这名黑衣人在地上咬了咬牙,手中一紧,对着身前柔媚迷人的尤物回应道:“是的,护法大人!”说完把头颤颤地抬了起来,头还没有抬完,从怀中迅速掏出短剑向着身前的佳人刺了过去,只可惜被女子用琵琶完美地挡住了。看到一击没有成功,黑衣人的瞳孔猛然放大,握剑的一只手开始不停地颤抖着,然而对生命的无限渴望驱使着他即使觉得接下来生机渺茫,也要继续拼得一线生机,可惜他的剑还没有收回来,随着“嘭”的一声,拼力反抗的这名黑衣人被一股气劲绞成了令一片血雾。绝色女子处理完这名属下后,径自走到了最后一名黑衣人的身前,此时白洁无暇的酮体已经被刚才那名下属的血液染成了红色,只见她伸出一只玉手捏住了那名正在不停发抖下属的下颚,轻柔地将他的脸庞慢慢地抬起来,让自己的诱人身躯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他面前,在这名下属逐渐失神走向狂热之时,她伸出双手温柔地将他的双手贴近自己的胸前,而后轻吻着下属的耳垂,只见他的下属打了个寒颤,随后疯狂地将她按倒在地上释放欲望的狂热,被压在地上的女子则是用自己诱人无比的双臂和双腿将他轻柔地锁住,一阵阵娇弱的呻吟深情地传达到他的心底,诱引着他更加地野蛮与疯狂。一副疯狂与娇柔的春色再次蔓延这块土地,而在如此媚惑的图景面前,其他的黑衣人此时则是努力地将头埋得更低,全身更加剧烈的颤抖。 芳刺无限香,奈何生有尽。天地虽怀仁,无情最江湖。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五章 步步惊心 一阵微风从山的另一边吹往这里,零落在地的残叶向着破败不堪的两座小屋缓缓靠近,同它们一起倾诉着劫后的悲落。层层乌云过后,一缕残月挂在高空,明亮的银光洒在这里的每个角落,抚慰着两座草屋轻轻的啜泣,同它们一起享受着劫后的短暂平静。 随着慵懒的一声苏醒,一双桃花盛开般的星目悄然睁开,顷刻间点燃了这里的所有柔香与风华,妩媚的娇躯毫不掩饰地站立起来,继续挑动着周围的春火一起一落,白玉一般的一只手伸出来抚了抚艳丽的脸颊,绝色佳人再次发出了一声柔媚的呻吟,对着所有人舒展开了腰肢,自顾自地提着一支木桶走到小木屋的水缸旁,从水缸里打出一桶清水,走到草屋面前细心地洗漱着,一边洗一边唱着欢快的儿歌,如同天真烂漫的山中女孩一般,时不时地对着两只草屋的木门调皮地眨一眨眼,而两座草屋此时依然寂静无声地回应着她的柔情蜜意。洗漱完,绝色佳人轻柔地走到了草屋身前,将包裹轻缓地打开,在皎洁的月光下将一件白色无暇的纱衣批到了自己身上,随后一边梳理长发,一边继续挑动着身前草屋的隐约篝火:“水弱弱兮草依依,为君梳妆着华衣。山巍巍兮风轻轻,执君之手登高亭。芳艳艳兮蝶腻腻,倚君尽赏满目芬。春娆娆兮情蜜蜜,赠君暖柔香媚情。”梳妆完毕,绝色女子轻柔地紧了紧白玉一般的腰带,冰清玉洁与天真无邪又重新展现在她的绝色容颜上,含苞待放的脸颊泛起一阵潮红,对着两个草屋如同少女一般跺了跺脚,抿着嘴,眼泪在一双星目中打转,痴痴地望着身前的两座小屋,可惜残破的草屋依旧如空无一般,没有一丝回应。 绝色女子又望了一会,突然转过身来,用一股圣洁温暖的口吻对着身下几名将头紧埋在地下的下属命令道:“好了,你们去将那几名刚刚被林圣使误杀的弟子好好安置一下,找个地方随便埋了,奴家不想继续为他们伤心难过”。说这些话的时候眼泪在星目里打转,仿佛随时会涌出一样。身前的几名弟子听到之后都是楞了一下,随后都舒了口气,将头从地底抽了出来,胆战心惊地小声应道:“是!”说完都小心翼翼地爬到几名死去的同伴身边,将血肉尚存的一名同伴尸体以及另外两名同伴的身躯碎沫收拾好,迅速离开这片不祥之地。 几名黑影人走后,身着白色素袍的绝色佳人继续静立在两座草屋面前,此时的她虽然没有任何粉饰,然而淡丽出尘的容颜依然触动着这里的每个角落。一双峨眉细如皎月,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可以勾起男人身心的一切熊火,白嫩的脸庞楚楚动人,白纱里面的躯体显得更加凸凹有致,樱桃小口稍微一动便绽放万千风情,再加上一尘不染的素袍,即使与传说中深居在广寒宫的嫦娥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真乃樱口峨眉窈窕影,星目清颜墨丝香。一见倾心相如故,愿化蓝蝶绕琼芳。 女子对着两个茅屋整理了很久,如此风情万种的佳人此时正对着两件茅屋仔细整理着自己的衣襟和姿容,随意的一个动作都能迷煞万千世人。随后从柔弱饱满的胸襟里掏出了一面镜子,对着镜子一边继续整理着自己的穿戴,一边天真如纯真少女地问:“镜子啊,你说奴家这样的女人何时才能讨到这世上的真心呢?”问完之后自己旁若无人地娇笑起来,声音依然是那么得娇媚与天真,可是在她面前的茅舍依然是那样安静,也许是已经习以为常了,继续自顾自地对着镜子说道:“这个挨千刀的林圣使,奴家千里迢迢地过来仰望他的风采,可他却如此薄情寡义,连个面都不给见。”可惜回答她的依然是如同以往的安静。仔细端照片刻,一种幽怨的娇怒展现在她的脸上,只见她叹了口气,继续对着镜子说道:“也不知道那李姑娘有什么好的,明明是个专克丈夫的遗妇,偏偏还要搞个什么“青莲居士”名号,专门勾引江湖的英雄好汉,哪比得上奴家…”话还没说完,一只木门猛然撞开,向着这名佳人迅捷地飞去,与此同时,几十支竹筷在木门后面紧跟着向她射来,直接封住了她的退路,素衣佳人此时不仅遇乱不惊,反而灿然一笑,一边后退一边伸出如玉一般的左手不停地拨弄着手中的琵琶,一段段真气从琵琶全身溢出,如同透明有质的莲花一般绽开,而后席卷着向着迎面而来的木门和竹筷冲去,将其一一绞碎,然而被其真气绞成粉末的木屑此时去势不减,依然迅捷地向她迎来,只见她脸色一变,继续迅速后退的同时,拨弄琵琶的力道和速度瞬间提高,在碎屑即将近身之前一阵雄浑的气浪从她手中的琵琶上席卷而开,终于将这些碎屑震往别处。然而她没来得及舒口气,一只草鞋迅捷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虽然想着要再次阻挡,可惜已经来不及,只听“啪”的一声,一只破旧的草鞋正正地拍在她美玉一般的脸上,伴随着“啊”的一声娇呼,绝美的女子无力地倒在了地上,草鞋从她脸上滑落,绝世的容颜上留下了一副令她终生难忘的红色印记。绝色女子倒下之后,对着飞出草鞋的小屋又惊又怒地看了一眼,随后迅速从衣服里掏出镜子小心翼翼地举到眼前,只听“啊”的一声尖叫,绝美女子的风华消失一尽,对着刚刚暗算自己的小屋风姿全无地咒骂道:“狗杂碎,老娘撕了你。。。”一边伤心欲绝地咒骂着,一边小心后怕地观察着小屋的动静。 可惜她还没骂几句,从小屋里传来了一声寒冷彻骨的“闭嘴”,坐在地上咒骂的女子听完不由地打了声冷颤,随后便不发一言,只是依然恼怒地瞪着传来声音的木屋,玲珑有致的身躯不停地起伏着。只见一名青衣男子从木屋里缓缓走了出来,随后自顾自地倚在门墙上,双手交叉在胸前,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刚刚被自己戏弄的绝美女子,见她此时正用一对且娇且嗔的星目瞪着自己,玩味地笑了笑,随后脸色一寒,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她说道:“那个名号以后最好不要再从你嘴里说出,否则我一听到,别怪我不念同门之谊!”说完将她晾在一边,怀着一种无限渴望而又愧疚不已的情感望向另一方,一动也不动,仿佛想起了曾经那些令他沉醉、令他痴迷的过往。 绝色女子绝见此咬了咬牙,轻舒了一口气,站起来伸出袖子擦了擦脸,随后白了对面的青衣男子一眼,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和发髻,嫣然一笑道:“想不到许久不见,林圣使风采不减当年,奴家刚才一时口误,万望林圣使大人有大量,不与奴家这种弱女子计较。”说完伸出左右手相互交叉,抵到额前,对着刚刚玩弄自己的青衣男子恭敬地跪拜下去,说完身后的那些下属都将头从地里抽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来到女子的身后,对着青衣男子严整有序地按照身前护法的礼仪跪拜道:“属下参见虹日圣使!”。 倚在门墙上青衣男子此时依然继续深深地远望着那个方向,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般,而跪在他身前的那些教众此时安静无声地继续跪着,一动也不动。青衣男子又望了一会,随后直接无视跪在他身下的这群人,自顾自地回到屋里,随后便不发一声,只留下这群人在外面苦苦地跪着。过了几个时辰,只见一缕光辉从东方射向这里,不平静的两座草屋终于迎来了黎明,绝色女子和她身后的教众则是一动不动地继续在这里跪着,然而虽然他们跪了这么久,草屋中依然没有丝毫回音。跪在最前面的绝色女子用手抚了抚自己的双腿,对着身前的木屋幽怨地望了一眼,发现林左使此时正躺在竹床上平静地睡着,棱角分明的脸庞在旭日的阳光下灿然明亮,不带任何一丝杂质,望着望着,她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难以移开,饱经风月的她竟然有些害羞起来,但是双腿的酸痛令她有些恼怒,回想起刚刚他竟然因为某个女子竟然对自己的如此羞辱,更让她愤恨的是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完美容颜,想着想着眼泪开始在眼睛里打转,痴迷、恼怒、妒忌与不甘渐渐地使她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和使命,于是她开始幽怨地瞪着竹床上那名安然入睡的男子,看了一会,想起以前这个世界上的男人们对自己的迷恋与痴狂,相对于此时的备受冷落和羞辱,不甘心的她开始大胆起来,对着竹床上安然入睡的男子娇媚无比地咳嗽了一声,跪在她后面的属下此时全身一颤,然而青衣男子回应她的竟是如同以往的安静。绝色女子呆了片刻,羞愤的玉颊开始冒红,于是再次咳嗽了一声,比刚才的声音大了一些,可惜依然是没有一丝回应,当她正要再大一点声地咳嗽一声时,还没张口,小屋里传来一声冷冽寒彻的“滚!”,将她拉回到不争的现实,令她和她身后的下属脸色一惊,小心翼翼地各自望了一下,继续低下头胆战心惊地跪着。 绝色女子正想出声为自己辩解,另一声冷冰冰的声音从木屋里传出:“我醒来之前不想再看见你们,好自为之!” 听到这句话绝色女子脸色一惊,有些后怕地对着草屋里的青衣男子恭敬道:“圣王有令,请虹日圣使回教一叙!” “圣王,哪个圣王,那老匹夫还没死吗?”从草屋里传出的一句话令他们大惊失色,跪在最前面的女子听到这句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语无伦次地回道:“圣王有令,这次无。。。无论如何也要带圣使。。。哦,不,是请圣使回总坛。”说完再次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为刚才的一时口误深深后怕。 “再说一遍,天亮之前我不想再看见你们!”回应她的依然是冰冷的回绝以及寒彻心扉的杀气,最前面的绝色女子此时也不禁花容失色,白玉一般的额头此时也接触到了地面,而那些跪在她后面的黑影们此时都大气不敢出,只能将头抵在地上瑟瑟发抖。 过了一会儿,素衣女子突然抬起了头,深吸了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站了起来,将跪在她身后的下属们吓了一颤,只见她从发髻里取出一支银籫,举起来仔细看了看,对着小屋恭敬地说道:“来之前,圣王跟属下叮嘱过,此次前来,若有什么变故,拿出此等信物于圣使,圣使见此,一切自当明了。” 躺在小屋里的青衣男子听到此话,在床上皱了皱眉头,转过头来,随意看了看这个银籫,突然脸色一惊,不知用了什么身法瞬间出现在女子的面前,女子还没有来得及反抗便被他掐住脖子拎了起来,跪在地上的下属看到眼前的情形都脸色大变,迅速站立起来,运起诡异的功法将青衣男子团团围住,随时准备动手。而青衣男子对此毫不在意,对着面色已经涨红的绝美女子语气冰冷地问道:“快说,这只银籫你是从哪弄来的,敢耍一点把戏,现在就让你毙命在此。” 绝美女子此时仿佛早已预料一般,柔弱的星目安静地看着对她毫无怜香惜玉的青衣男子。见她如此,青衣男子加重了力道,手中的女子脸色开始急剧的涨红,眼看自己的命运即将结束,素衣女子依然坚定地看着他,不发一言。青衣男子见此有些恼羞盛怒,脸上一条条青筋开始出现,全身冒出浩瀚而又猛烈的真气使得围住他的人神色大变,使得周围几名功力稍弱的黑衣人真气突然大乱,焦急地一边用诡异的手法按在自己胸口的各个穴道,一边如临大敌地盯着青衣男子。青衣男子看着手中沉默倔强的白衣女子,继续加重力道,眼看被他制服的绝色佳人即将命丧当场,突然从青衣男子身上蓬勃而出的杀气猛然一滞,炽热的眼神随后逐渐地走向平和,只见他手一松,绝美女子从鬼门关里逃了出来,躺在地上眼泪汪汪得看着青衣男子一边咳嗽一边喘气,玲珑有致的躯体无力地来回起伏着,柔美的泪光顺着白玉一般的脸颊滑到地上,如同被宰的羊羔一般,而青衣男子看到她的诱人姿态,轻蔑地笑了笑,而后语气冰冷地对着她说道:“我问你,李姑娘在哪,快说…否则明年此时我会在这里给你们所有人倒几杯祭酒!” 绝美女子在地上犹自喘了喘气,幽怨地看着站在她身前的青衣男子,戏谑道:“林左使原来也是重情之人,可是为何对奴家如此狠心,丝毫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情呢?” 青衣男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冷冰冰地说道:“废话少说,我最后问你一次,李姑娘在哪,现在安不安全,你们是从哪打听到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绝美女子听到他的话后,从地上轻慢地站立起来,一双星目幽怨地瞪了他几眼,随后语气娇媚地回道:“圣使大人,您在江湖上行走这么久,也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做的买卖,您若是想知道李姑娘的下落,可以,但是您至少也该给奴家一个满意的理由,不是吗?”说完对着青衣男子俏皮地眨了眨样,无限的娇媚与春情令他楞了一下,因担心李姑娘安危而方寸大乱的青衣男子不知不觉地着了道,原本清澈的眼神逐渐变得火热起来,绝美女子见此机会玉手一张,身下的一块石头迅速地升到她手里,可惜她的手还没抬起来,被她魅惑的青衣男子已经恢复清明,只见他双眼一寒,左手轻轻一翻,一丝真气如细线一般将身后的竹筷卷到了身前,只见这些竹筷在林左使身前一颤一颤的上下翻动,如同烧焦了一般散发着丝丝熏烟,红衣女子见此场景神色一惊,随后脸色又恢复正常,捋了捋自己的发纂,对着青衣男子凄凄地说道:“想不到圣使的虹日神功已经炼至随心所欲的境界,看来奴家这次是很难回到总坛交差了,以后若是林左使还有机会见到青莲妹妹的话,请代奴家跟她说一声:天底下能有这么一位如此关心你的郎君,妹妹以后一定会幸福的。”说完安然地闭上了双眼。 听到她再次说出“青莲”这两个字,青衣男子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杀心不由一烈,身上散发的浓浓杀气迅速将绝美女子包裹,吹动着绝美女子的长发向后轻轻地飘扬,随着他五指一紧,那些竹筷在炎炎真气的包裹下如同飞针一般迅捷无比地射向绝色女子。即将凋落的绝色女子此时依然是那么地安静,仿佛一位坦然赴死的娇弱红颜,坦然接受着命运留给她的下一个角落,柔香脆玉芳华离,落红滴滴泣君郎。 不可思议的是,青衣男子的致命一击却并没有给她的生命带来终结,反而让她继续在以后的苦难生涯中继续挣扎。随着绝美女子的身后传来一声不甘的怒吼,之前在她面前磕到昏迷不醒的下属不知何时竟出现在她的身后,只手握着黑漆漆的利刃,全身的几处要害部位此时难以抑制地向外涌落鲜红的血液,生机在即将消逝之时双目死死地瞪着站在他对面的青衣男子,那位以前让他一直连仰视都不敢的教中人物,此时竟用如此意外的方式轻易夺走了自己的生命。 青衣男子此时也在冷冷地看着他,他在青衣男子的眼神中发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告别犹如另一个不该存在于这世间的蝼蚁即将消失一般。一边费力地吸着这世上的最后几口生气,一边转过头来瞪着那位给他和同伴们带来不幸的绝色女子,发现她正对着自己天真烂漫地眨眼,难道自己的生死真的如同一个可有可无的笑话一般吗,带着对命运的不甘与愤懑,即将倒下的黑衣人转过头来,对着刚刚剥夺他生命的青衣男子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她没事,她很…”。 “嘭”的一声,黑衣人的话还没说完,素衣女子手中的琵琶发出一道真气,将他的身躯绞成了血沫。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六章 肝胆相照 山风轻轻吹过,青衣男子看着眼前的佳人不发一言,眼中杀机不停地反覆,而绝色女子虽然强自镇定地对着青衣男子满目春情,心底却在不停地颤抖,虽然入教至今,关于这位圣使的听闻不多,也没听说过这位圣使有什么可怕的折磨人手段,但是死亡的恐怖在心底留下的一道阴影令她不停地思索着应付对策。 青衣男子转过身再次饱含渴望地向着另一个方向深深远望,而后低下头来独自深思片刻,最后仿佛想通了什么,向着绝色女子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吓得绝色女子一只手悄悄地握紧了琵琶,随时准备出击,而他的下属们此时各自将内力提至极限,一旦青衣男子对他们的护法动手,他们会以最快速度进行支援,然而青衣男子只是走到了水护法的面前,对着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而后摆了摆手,吓得绝色女子面色大变地后退几步,下属们此时也是将内力瞬间提至极限,做好了围攻青衣男子的准备,青衣男子见此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随后慢慢说道:“放心吧,要杀你们的话你们现在还能继续站着?,我答应回一趟总坛,那老头子毕竟待我不薄,趁他还有口气在,我还是再去见他一面。”说完不顾呆愣的众人,转过身对着另一座草屋拜了一拜:“大哥,你且在这好好养伤,少则半载,多着两年,我便回来与你继续在此畅谈余生。”说完转过身走向山下,没走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冷冰冰地看着身边的绝色女子,伸出一只手,用一种不得违抗的语气对她命令道:“把解药拿过来!” 水护法此时暗自狂舒了一口气,见青衣男子既然已经答应跟他们回去,圣王交代的事情这次算是终于完成了,不知不觉得,鬼门关里来回走了好几趟,平静地看着青衣男子暗自庆幸片刻,接下来神色一变,娇滴滴地走到青衣男子身前,千娇百媚地看着之前对自己毫无半点怜香惜玉的男子,温柔地说道:“放心,圣使大人,奴家这便将解药给你。”说完双颊滴红,半羞半媚地从胸口掏出一支伴有体香的精致小瓶,娇滴滴得说道:“一次一颗,一日三服,不出半月即可痊愈如初。”说完将小瓶轻轻地送到青衣男子手中,不小心碰了一下青衣男子的手,如少女一般“啊”的惊呼一声,后退几步,一支手捂着自己羞若桃花的玉颊,媚眼如丝地看着身前的青衣男子,艳光四射,惹得身旁的下属们全身一颤。 谁知青衣男子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打开瓶盖闻了闻,拿出一颗红丸,对着娇艳靓丽的水护法说道:“我相信你不敢跟我耍什么花招,不过你还是先吃一颗为好!”说完冷冰冰地看着盯着自己媚眼丝丝的绝色女子。女子听到青衣男子的命令也不生气,羞滴滴得接过红丸,兰指在青衣男子手上蹭了蹭,惹得青衣男子心口莫名一热,青衣男子冷冰冰地看了水护法一眼,杀机一闪而逝。绝色女子娇媚地看着青衣男子,娇滴滴地伸出舌头,舔了舔红丸,随后如桃花盛开一般地笑了笑,直接将红丸放入口中,而后幽怨地看着青衣男子。片刻过后,青衣男子见其无恙,依旧冷漠地“哼”了一声,将瓶子放在门口,犹豫片刻,又将腰间的骨笛解了下来,对着草屋深深地拜了下去说道:“大哥你多保重,一定要等我回来”。说完转过身开始向着山下走去,水护法及下属在他身后恭敬地紧跟着青衣男子徐徐步行。 此时一道浑厚的“且慢”声从草屋里传出,一道剧烈气浪将草屋的木门震开,而后向着青衣男子和他身后的下属们席卷而去,惊得这些人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走在最后的几名黑衣人此时向着这间草屋踏进一步,而后身形一致地全力运起一道功法,一道乌黑的真气如圆盾一般化作一道屏障,将这道气浪堪堪抵挡住。随后女子和黑衣人神色惊疑地看着这座小屋,各自小心翼翼。 一个雄伟挺拔的身影此时从这座草屋里大步走了出来,挺拔的雄姿,满头白发,手中拿着一支拐杖,原来是之前的那位老叟,看都不看脚下的药瓶和骨笛,一双虎目越过盯着自己的不速之客,投向站在他们身后的青衣男子,面色潮红地咳了几声,随后语气愤恨地说道:“我韩某一直自认坦坦荡荡,光明正大,无愧于祖宗,更无愧于家国,想不到竟认了你这样的邪恶之徒称兄道弟这么多天,哪天倘若离世而去,又有何面目去见我的祖辈,有何面目去见先帝,你害得我无颜于世,今天如果不能将你手刃于手下,还有何颜面在这世上继续苟延残喘。” 青衣男子听此神色复杂地注视着羞辱自己的老叟,冷峻的脸庞有些发热,对着老叟深深地拜了一下,随后有些愧疚地说道:“大哥,小弟虽然对你有些隐瞒,但是这些天来一直是真心对大哥,而且许多事并不像你想的那样,说来一言难尽,请大哥等我回来,关于我的事以后自会向大哥你如实相告,请大哥在此地好好养伤,等我回来。”说完再次拜了一下,转过头来准备离开。 老叟听此再次咳嗽了几声,对着青衣男子愤怒地大声吼道:“你给我停下,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别想轻易离开这里”。说完如苍鹰一般跃起,越过面目惊诧的不速之客们,稳稳地落在青衣男子面前,手中举起一只拐杖,对着青衣男子咆哮道:“今天你不把事情交代清楚,老夫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跟你同归于尽,我问你,你有如此才情,为何不去报销朝廷,为何不去拯救那些正处于水深火热的百姓,却给那些胡人的邪教卖命,帮他们犯我边境,虐杀我国子民!” 青衣男子此时脸色阴晴不定,看着挡在他身前的老叟紧紧地握住了双拳,但是依然狠狠地咬紧牙关,不发一言,全身冒出炙热的真气,微微颤抖。站在他身后的绝色女子见此手握琵琶,风情万种地走到青衣男子的身前,媚眼如丝地看着这名雄伟英武的老叟,而后娇柔地说道:“英雄不要发怒,且让妾身为你演奏一曲窃春香如何?”说完正要弹奏,身后的青衣男子突然厉声对她喝道:“滚到一边去,这里没有你的事!” 绝色女子听到此话脸色开始有些涨红,回过头去眼含热泪地看着一再对自己无情羞辱的青衣男子,娇怒地跺了跺脚,轻柔地退了回去,从青衣男子身旁经过时,故意碰了一下青衣男子,对着青衣男子斜了一眼。 青衣男子此时深深地舒了口气,有些愤懑的脸色逐渐恢复平静,对着挡在他身前的老叟有些怪异地问道:“请问何为正道,何为邪路?” 老叟听到这话,挺直了身躯,如同一座山岳一般对着青衣男子掷地有声说道:“忠君爱国即为正,叛国害家即为邪途。” 青衣男子听到老叟的话后突然难以抑制地狂声大笑,惊呆了身边的所有人,绝色女子和她身后的下属们此时也怪异地看着刚刚一直风雨不惊的圣使大人,而刚刚说出正道邪途之分的老叟此时却有些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些天来一直与他促胶谈膝的义弟。青衣男子此时不顾周围人投向自己的怪异目光,继续放纵地大笑着,到后来竟然笑得捂住肚子,眼角竟然滴下了眼泪,只见他弯下腰来喘了几口气,突然挺直了身躯,刚才的笑意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愤恨与不屑,大声地对着身前的老叟咆哮道:“好一个忠君爱国即为正,叛国害家即为邪,那我问你,如果忠于朝廷、忠于皇帝的臣民到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果,你还会继续如此认为吗?” 老叟听到青衣男子的话,吃惊地望着身前这位平常在自己面前风度翩翩的义弟,心口莫名的一痛,转过脸不再面对自己义弟愤恨而又疯狂的双眼,沉思了片刻,随后有些颤抖地对着身前的义弟强自劝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千古以来为人臣子的道理,贤弟你可以不再报效国家,但不能去为虎作伥,否则死后必将遭受万人唾骂,听我的,大哥这是为了你好!” 青衣男子听到老叟的劝谏后稳了稳情绪,疯狂的双眼逐渐走向平和,感激地看着老叟,然而接下来面色一转,继续愤恨地回道:“万人唾骂又怎么样?为虎作伥又当如何?这天下又不是皇帝老儿他一家的,凭什么他是皇帝我们的命就非得交到他们手上,都是从爹娘肚里爬出来的,凭什么我们就要比他们低了几等,连命运都要随其摆布,我不服…”说完全身颤抖,眼含热泪地对着老叟继续说道:“我本洛州人氏,家里世代安分守己,不怕大哥笑话,我的父亲只是一个贫农,每天风吹雨打地在地里劳苦耕作来艰难维持一个家的生计,我的母亲呢,经常给一些富贵人家做长工,有时自己织一些布出去变卖,日子虽然清苦,但是自我出生起,就算他们再苦再累,为了让我能够有个好一点的前程,砸锅卖铁地给我请教书先生,让我有机会去熟通圣人之学,我幼时虽有些顽劣,但时时没有忘记父母对我的深深期望,于是发奋夜读,苦思钻研圣学的各个哲理。后来皇天不负苦心人,我在初次的乡试、省试中连拔头筹,即使是那样,我也没有停止奋进,继续挑灯夜读,希望在接下来一年的国试中再次一鸣惊人,可结果呢,国试快开始的时候,一位达官贵人的家奴带着几个恶霸闯到我家里,直接将我以及我的父母抓到他们的府上,对我们二话不说便拳脚相加,可怜我的父母劳累了大半辈子,身体并不好,几下便被他们打昏在地,而我也被他们打出了内伤,打完后将我和父母关在一个小黑屋里,深夜中来了一个身着绸缎的管家,颐指气使地来到我面前,威胁我只要替他家的公子参加国试,只要能够高中,我和我的父母便能性命无忧,我本想拒绝,但是一看到我那可怜的双亲,最后只得应允下来。下一年国试中,我替他家的公子在国试中拔得前十,喜讯传来,我虽有些黯然神伤,但是想着我和我的父母接下来终于可以逃此厄运,心底终究还是比较高兴。谁知我还没有高兴一会儿,几个恶霸又来到我们面前对我们更加凶狠地拳脚相加,直接将我的父母打死,而我被直接打晕,不知他们运用了什么手段,等我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被关进了天牢的最底层,罪名竟然是暗通戎狄、密谋祸国,三日后即行处斩,记得当时我在大牢里手指抓着铁笼抓得手指都破了,声嘶力竭地喊着自己是被冤枉的,结果呢,又有谁去为我伸张正义,于是我便在牢里撕心裂肺地大声地咆哮着:天既如此不公,若有来世,我一定要全力毁了这个不公的天。此时和我身处大牢的一个胡衣大汉听到我的咆哮后奇怪地看了我两眼,随后来到我身旁,亲切地直视着我,也不知他的眼睛有什么魔力,我看着看着就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山洞中,在我身边站着另一个人,面目友善地望着我,那个人就是把我迷昏的胡衣大汉,也就是带给我第二次生命的师父。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便在那座深山里跟师傅学习武功,师父对我倾囊相授,不仅教我绝世武功,更教我各种奇功怪法,令我得以重见天日,后来我回到那个达官贵人的府上,而且是在他们喜庆过节的时候,我亲手将这个府上的人全部杀光,知道我是怎么报仇的吗?我用师父交给我的点穴功法使他们眼睛都大大地睁着,全身却不能动,然后我用师父赐给我的刀将他们一府人全部杀死,首先是那个我帮他高中的,想起我可怜的父母,我一刀一刀地切掉他身上的部位给那个狗官看,接下来是他的其他一大堆子女,之后我挥刀斩向那个当官的双亲,我在那一晚将我所受的遭遇连本带利地还给他,最后当我最后走到那个狗官身前时,他已经口吐鲜血自己死了。随后我又赶到那几个恶霸的家里,然用相同的手法报了血仇,大仇得报没几天,我又将以前教我的那个先生杀死,因为从此之后,我已经真正明白,只有实力高过别人,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地跪在你面前任你驱使。后来我跟着那个胡衣大汉回到总教,一边杀人一边继续提高自己的实力,这就是我,你现在肯定很后悔跟我结拜吗?”说完身影萧索地看着自己的大哥,乍眼一看,脸颊旁竟然出现了些许白发,仿佛在他诉出身世的片刻,时光已经飞逝了无数年华。 老叟听完青衣男子的话后,没有说什么话,虎目已经泪如泉涌,心痛怜悯地看着眼前的义弟,看了一会,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声色哀婉对着青衣男子劝道:“世道之事,终有苍天惩判,恶人终将有恶报,但是贤弟,请你回头是岸,不要一错再错了,大哥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义弟离正道越走越远,最后万劫不复。”说完竟对着青衣男子跪了下去。 青衣男子见此双目涌泪,迅速来到老叟面前,双手抬着老叟的双肩,语气悲怆地劝道:“大哥,你快起来,你这样不是折煞小弟吗?我只是去看望一下师父,毕竟他对我有再生之恩,请大哥放心,此次前去,小弟若做什么违背天良之事,必将堕阿鼻地狱永劫不复,我发誓。”说完全力抬着老叟的臂膀,然而老叟却如双根扎地一般,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任青衣男子如何全力,都不能抬起分毫。 青衣男子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老叟,语气有些复杂地说道:“大哥,请你不要逼我!” 跪在他对面的老叟倔强地说道:“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说完满怀希冀地看着他。 青衣男子见老叟跪在自己身前一直不起来,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地对着自己的大哥吼道:“你喜欢跪着那就跪着好了!”说完站了起来,绕开老叟继续向着离开的方向走去,谁知他还没走几步,跪在地上的老叟突然站起来对着他发出一记重拳,将他打飞好远,摔在地上,老叟激动地说道:“作为你的大哥,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你继续出去作恶,既然你冥顽不灵,那我就将你打晕,总之你别想下山,除非你从老夫的尸首上跨过去!”说完不待青衣男子站起来,继续声势雄威地向着他扑了过去。 青衣男子望着向他凶猛扑来的老叟,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脸色歉然地说道:“那就得罪了,好久没和大哥你比划比划,今天正好和你切磋一下”说完身法迅捷地躲过老叟一击,针锋相对地对着老叟摆出一道诡异的姿势。 老叟不再过多言语,全身骨头着响,双脚威猛着地摆出一道沉稳的马步,而后身法一去,一招韩家拳法的“开门见山”刚猛有力地向着青衣男子的面部打去,青衣男子身形一漂,身体如同螺旋一般绕到老叟的身后,右手一式“拈花摘月”拍向老叟的背部,老叟此时大叫一声:“来得好”,头回也不回,左手一记“横扫千军”威猛地扫向身后,将青衣男子的招式化解,全身快速地后仰,一记“马踏飞燕”右脚回旋踢向身后的青衣男子,青衣男子头往左一偏,堪堪躲过这记威猛十足的落脚,而后身若飞鸿,全身飞起,在老叟去势未尽之时,全身旋转,向着身下的老叟踏去,老叟虽全身挨地,在此关头双掌往地上一拍,全身瞬间立起,使出一招“忠胆照天”,双掌迎向上空,将青衣男子拍向上空,青衣男子如枫叶一般轻飘飘地飞往最高处,而后迅捷无比地旋转下落,每向下一分,旋转的速度加快一分,如一只陀螺一般再次卷向老叟的双掌,老叟见此声势,正要将内力提至极限,突然胸口一痛,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堵在嗓子眼里,然而为了挽回自己的义弟,此时已容不得他犹豫,不顾一切地发动全身功力,双掌迎向踏往自己的青衣男子,只听“嘭”的一声,老叟的双掌与青衣男子的双脚硬拼在一起,一道气浪以二者为中心向着四周狂暴地散开,将四周的黑影震飞到高空,落向其它深远的地方,生死不知,而看上去娇弱无比绝色女子在这道雄浑威猛的气浪面前,面色清冷地一边快手轻弹着琵琶,一边全身旋转地飞向上空,即使如此还是被这道气浪震的好远,迎面撞到了一颗粗厚的大树上,只见“啪”的一声,大树应声而断,绝色女子如残枝一般萧瑟地落在地上,一记鲜血从她的樱口喷射出来,脸色惨白地昏了过去。 青衣男子此时同老叟正全力相拼,各自散发着红白不一的真气,老叟的双脚此时如落地生根一般深陷到了土里,直到腿根,踏在他上方的青衣男子此时如虹日一般璀璨耀眼,二者再次硬拼了许久。只听老叟发出一道雄狮一般的咆哮,双掌威猛地一翻,青衣男子被这道掌力震飞到一边,神色凄凉地看着身旁的大哥,只见老叟嘴里不停地口吐鲜血,面色颓败地倒在地上,一只手颤抖地伸向青衣男子,而后昏迷不醒。青衣男子此时眼含热泪地走到老叟身旁,满面羞愧地跪倒在老叟身旁,对着老叟重重得在地上拜了几拜,而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着山下脚步沉重地走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七章 初缘相识 踏青衔香步悠径,追蜂戏蝶尝山果。飞鸿一掠惊身醒,方知不是欢梦客。 风景怡然的落霞山中,一位风姿不凡的白衣少年正牵着一批健壮的青马缓缓步行,不停地左顾右盼,悠然惬意地在这里游玩着,山路的波折与重叠对生活在周围的药农而言是一种艰辛,对他而言却是一种享受。在到达一座茂密的山林时,白衣少年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山林看了一会儿,眼睛转了转,也许是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拍手笑道:“好,这样才有意思!”。只见他轻身挨到青马面前,轻抚着青马背部一边对着它小声地说着话,一边伸出另一只手对着山林指了指,说完拍了一下青马的屁股,青马立时如一道迅捷的青影向前全力奔跑着,很快就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中,此时他对着树林里大声地喊叫了几声,随后轻身一跃到树顶,向着前方望了望,而后如同山中的精灵一般在树上飞速跳跃,惹得林中的飞鸟四散而逃。 白衣少年在林上跳了一会,很快便听到了青马的奔跑声,只见他在跳跃的过程中大口地深吸一口气,而后跳跃的速度明显加快,如一道白色飞鸿一般向着青马奔跑的方向快速追去。然而,在他快要追上林下青马的时候,一只灰色的云雀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此时他看都不看一眼,身法一转,直接轻快地躲了过去,继续追赶前方快速奔跑的青马。身后的云雀对着他的身影望了望,而后拍打着翅膀在空中定了定,而后如一道灰影快速地向着他追去,少年虽然身法飞快,但是很快就被这只云雀追上,云雀赶上他之后,对着他的得意地鸣叫了几声,调皮地飞到他身旁绕来绕去,无形中迟缓了他的追赶速度,少年行动受阻,好奇地看了它几眼,一边跳跃一边天真烂漫地对着这只鸟儿戏谑道:“小鸟,你再扰我,我便将你抓住烤了吃。”鸟儿听到这话,对着他好奇地眨了眨眼,然后更加快速地在他周围绕来绕去。少年此时却不生气,如轻叶一般稳稳地落在一颗树枝上,好奇地对着这只云雀看了几眼,再次深吸一口气,双手化掌往下一按,在到达丹田处停下,一道真气从他的头顶冒出,然后在云雀快绕到身前时,“哗”的一声如一道白色闪电向前飞去,惊得云雀往上一跃,堪堪躲过了他快猛无比的身体。云雀望着他迅捷无比的身影,眨了眨眼睛,随后一拍双翅,更加快速地向他追去。 茂密的山林中,只见一只青影和一道白影及一只灰影向着林外快速移动着,如生死角逐一般地互相追赶,给这片和谐安然的山林增添了一丝异样的生气。很快,三道身影从这一大半山林掠过,在快要到达山林的尽头时,只见最前面的青影发出一道洪亮的嘶鸣,而后更加快速地向着前方奔去,身后的少年见此最后一次深吸一大口气,白衣开始向外膨胀,而后一道白影向前无比快速地掠去,最后面的云雀也在此时更加快速地拍打着翅膀,全力向前飞去。过了一会儿,山林的另一边出现一阵快速的嘶鸣,一只健壮的青马在草地上欢快地庆祝着最后的胜利。 落败的少年此时笑眯眯地走到青马前,抚着青马的背部谄媚地说着一些言不由衷的话,灰色的云雀此时继续在他周围飞来飞去。少年奉承完身旁的青马,抬起头来好奇地望了望在他周围来回飞掠的云雀,眼珠转了转,稚嫩的脸庞出现一道迷人的小酒窝,低下头装着和青马说话,在云雀飞到自己较近时突然左手五指化勾,身若白光地向着云雀掠去,云雀见此慌忙一闪,堪堪躲过了少年的偷袭。刚刚的小聪明虽然没有得逞,少年并没有丝毫不快,眼珠又转了转,随后拍了拍身旁的青马,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云雀,一边对着青马小声地说了几句,而躲过一击的云雀此时正立在枝头上,对着身下的少年发出几声得意的鸣叫,而后拍打着翅膀弯着头继续好奇地看着他。少年说完话,向着云雀的方向走了几步,惊得云雀迅速往后一闪,然而少年只是对着它挥了挥手,而后转过身牵着青马向着顶峰走去。云雀此时在空中眼睛呆了呆,而后对着前面行走的少年鸣叫几声,而少年仿佛置若罔闻地继续行走着,云雀再次鸣叫了几声,随后向着少年飞去。少年见它飞来,突然跃到马背,在将云雀惊得身形一滞的同时,骑在马上快速地往前奔去,身后的云雀见此眨了眨眼,再次拍打着翅膀向着前面快速奔跑的一人一马追去。 仿佛猜到了云雀在后面的全力追赶,迷人的小酒窝再次出现在少年的脸上,此时他一只手紧握着马缰,一只手往下按到丹田口,丝丝真气在他的头上徐徐飘向上空,当云雀的鸣叫出现在自己身后不远时,突然双手向着马背一按,快速奔跑的青马此时突然停住了脚步,少年的身影若箭一般向着身后的云雀飞去。突然出现的变故令追向他的云雀身形一滞,而后还没躲闪便被少年成功地抓到了手上,此时只能在白衣少年的手中奋力地鸣叫着。 少年对着手中的云雀得意地笑了笑,迷人的小酒窝向着不停挣扎的云雀慢慢靠近,语气温和地笑道:“既然你这么爱跟着我,以后就在我身边好了,怎么样?” 奋力挣扎的云雀听到这话突然安静了下来,望着身前的少年眨了眨眼睛,而后嘴部向着少年的手指轻轻地啄了一下,少年见此高兴地在跃起道:“太好了!”,落地时对着云雀喜悦地说道:“我这就放了你!”说完摊开了手心,云雀望着少年眨了眨眼睛,而后再次在少年的手心啄了一下,随后双翅一拍向着树林快速飞去,留下身后目瞪口呆的少年。望着云雀离自己越来越远,少年突然深吸一口气,随后身体如闪电一般向着云雀追去,青马此时发出了一道洪亮的嘶鸣,也向着云雀逃离的方向快速奔去,只见一道迅捷无比的灰色和白色以及青色的身影又回到了他们之前比试的树林里快速移动着。 茂密的山林上方,云雀在空中快速的拍打着翅膀,偶尔回头望一下身后全力追赶的少年,少年此时在丹田硬憋着一口气,一道道真气从他头顶不停地飘出,脆亮的马蹄声在山林中向着空中的一人一鸟越来越近。白衣少年虽然将轻功运到极致,然而每次在快抓到云雀的时候都被它堪堪躲开,然而虽然经历了好几次失败,但是少年一点也不气馁,反而如孩童一般得放声大笑,继续紧跟着前面的云雀在茂密的山林里来回穿梭着,三者相互追逐了一会,一件清雅别致的草棚出现在他们面前,飞在最前端的云雀回头望了望,对着少年叫了几声,随后提升速度,如一道灰色闪电一般飞进草棚里。少年见此减慢了速度,轻轻地落在草棚外面,好奇地向着身前的草棚静静地望着,只听身后一道洪亮的嘶鸣,一道迅捷的青影停到了他身后,打了几声鼾响,低下头喘了几口气。 清新雅致的草棚里,云雀的鸣叫声时不时地往外传出。过了一会儿,草棚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身材高大的怪人从里面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刚才在里面鸣叫的云雀此时正立在他的肩头上,对着白衣少年愤怒地拍打着翅膀。怪人冷冷地盯了白衣少年几眼,随后对着静立在棚外的白衣少年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欺负我的小云?”听着声音年纪应该跟他差不多。 白衣少年听到怪人的话后,好奇地对着面前的怪人仔细端详了会儿,只见眼前的怪人比自己高了整整一个头,一件兽皮制成的衣服贴在他健壮威武的身躯上,脸上一大把乱糟糟的胡子,头发乱糟糟的,一双虎目闪烁着浓浓的狂暴,此时正愤怒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撕碎一般。怪人见他奇怪地盯着自己一言不发,于是对着他再次大声地质问道:“看什么看,问你话呢!” 白衣少年此时脸色一呆,很快恢复正常,对着眼前的怪人抱歉道:“兄台见谅,这其中可能有些误会,我只是过来游玩的,看这小鸟有点意思,想抓回去玩玩,没想到它是你的朋友,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追到这里,请兄台莫要生气。” 怪人听完他的解释,脸上的愤怒逐渐消失,然后脸色奇异地盯着白衣少年,一边盯着一边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云雀的头,在他的抚摸下,原本神色警戒的小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舒服地叫了叫。惹得对面白衣少年惊诧的双眼充满了羡慕与嫉妒。 怪人仔细盯了他片刻,随后戏谑地对着白衣少年问道:“把它抓回去?你告诉我你怎么抓,飞起来吗?” 白衣少年此时眼睛直盯着他头上的云雀不假思索地回道:“嗯,是的!” 他的话刚说完,怪人难以抑制地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用一种看待白痴一样的眼神望着他说道:“哎呀,飞起来,还飞起来,你真当自己是鸟啊”说完弯下腰不停地哈哈大笑,好像遇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白痴。也许是怪人的异变惊吓到立在他肩头的云雀,小鸟“哗”的一声飞起来,落在草棚旁边的树枝上,伸出一只翅膀捋了捋头,而后盯着身下的两个少年好奇地眨着眼睛。 白衣少年听到怪异少年的嘲笑,脸色平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已经躺在地上满地打滚的怪人。怪人在地上自顾自地笑了一会,等他笑完后,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白衣少年身前,伸出一只乌黑的硕大手掌拍了拍白衣少年瘦削的肩膀,露出一口黄牙,熏得白衣少年急忙用手捂住了鼻子,胃里一阵翻滚。只见怪人语气真诚地对他说道:“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我在山里呆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有趣的人,这样吧,要不咱俩做个朋友吧,我姓韩,叫韩栋,你呢?” “我叫风飞羽”白衣少年轻口答道。 韩栋听完对着身前的风飞羽又拍了一下肩膀,大大咧咧地说道:“以后咱俩就是好兄弟了,说句实话,在山里闷了这么久,幸亏遇到你这么一个人,接下来应该不会太无聊了。” 风飞羽此时打着哈哈笑道:“不瞒你说,我也是,今天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不知你这小鸟能不能先借我玩一玩。” 韩栋听完转过头看了看正立在枝头看着他们的云雀,随后笑了笑,说道:“想逗弄我的小云,你首先得让它愿意才行。”说完对着站立在枝头上的云雀招了招手,小鸟见此直接飞到他的头上,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对面的风飞羽。韩栋得意地看了自己新交的朋友一眼,随后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云雀的头,灰色的小鸟在他的抚摸下继续眯起了眼睛,舒服地叫了几声,惹得风飞羽双眼放光,忍不住伸手摸去。谁知还没碰到它,正在眯眼享受的云雀惊叫了一声,张开翅膀快速飞离韩栋的头顶,落在刚才立着的枝头上,对着风飞羽警戒地叫了几声,惹得站在他身旁的韩栋再次哈哈大笑起来。怪人笑了一会儿,得意地再次对着小鸟招了招手,落在枝头上的云雀再次飞回到了他肩膀上,继续享受他的轻抚。 风飞羽无限羡慕地望着韩栋头上的云雀叹了口气,对着韩栋满目渴求地问道:“怎么让它愿意啊,请你教我!” 怪人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对着风飞羽笑嘻嘻地说道:“想学吗,很简单,叫我一声大哥我就教你!” “大哥!”风飞羽听完立马满足了韩栋的要求。 “嗯,不错不错,再喊几遍,我还没听够!”韩栋此时轻飘飘地眯上了眼睛,对着身旁的白衣少年继续命令道。 “大哥!大哥!我的好大哥,你就教教我呗!”风飞羽强忍着怪人身上的异味,贴到他身前,摇着韩栋的一支臂膀低声下气地求道。 “嗯,好吧,大哥我这就告诉你!”韩栋如同飘在云中,随口就答应了风飞羽。 “谢谢大哥,大哥你真好,快说,我该如何?”风飞羽此时脸色一喜,满怀希冀地问道。 “呃…这个,该怎么说呢?”韩栋此时无限后悔。 “怎么说都行,只要大哥你说出来,小弟这就去学!”风飞羽立马回应道。 韩栋再次轻飘飘地眯起了眼睛,对着风飞羽迷迷糊糊地说道:“办法很简单,想办法让身上多起些虱子,小云最爱吃那东西,尤其是不要轻易洗头,就像我这样。”说完伸出一只手捋了捋头上乱糟糟的头发,此时一股怪味将立在一旁目瞪口呆的风飞羽完全笼罩,只在瞬息之间,风飞羽突然用手全力捂住自己的鼻子,头往前一伸,神色怪异地往后倒退几步。 “咦,你怎么了,没事吧?”回过神来的韩栋走到风飞羽面前,关心地问道。 “没事,可能是刚才吃的东西有点不对。”风飞羽继续捂着鼻子一遍后退,一边随口应付道。 “吃的东西有点不对?什么东西这么厉害?”怪异少年奇怪地问道,向着风飞羽继续走近。 “没事,大哥,我现在好了。”风飞羽此时立马放下了手,再次倒退几步,深吸一口气,对着韩栋两手摆出一副“不用了”的手势。 韩栋见自己的弟弟神色有些怪异,想了想,随后语气关切地对他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对了,刚才我跟你说到哪了?” “唔。。。”风飞羽突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见自己的弟弟神色再次反常,韩栋向着风飞羽走去,关怀备至地问道:“弟弟,你又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大哥你放心!”风飞羽的手又放了下来,脸色如常。 “没事就好,告诉你,别随便乱吃东西,千万不要贪一时口快,贪吃的话你大哥我有的是好吃的,不信我可以带你进屋看看。兔子肉、老鼠肉、蛇肉、还有狼肉,生的、熟的、半生不熟的,想吃多少。。。咦,人呢?”韩栋说着说着回过头来发现自己刚认的义弟不见了。 “呕。。。”风飞羽此时难以抑制地在草棚的后面,大口地呕吐了起来。 “义弟,你真没事吧,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要不。。。?”韩栋见风飞羽回到身前,急忙向着风飞羽走近,关心地问道。 “大哥,我没事了,我真的没事了,你看我初来乍到,你看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先带我去看看吧。”风飞羽一边双手摆出“不用了”的姿势一步一步后退,一边屏住呼吸,对着韩栋提议道。 “没问题,离我这不远有一个老虎岭,里面经常有凶猛的老虎出没,小的时候,我有一次碰到。。。这个。。。怎么说呢?”韩栋对着风飞羽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什么怎么说,大哥你随便说便是!”风飞羽突然被引起了兴致,向着韩栋靠近了几步。 韩栋对着身旁的义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脸色一正,脸色有些后怕地用一只手捂着嘴贴近白衣少年的耳边,惊得风飞羽心底一颤。 “我那时特别小,身板还不到现在的一半高,有一次我跟我父亲在里面挖草药,走着走着突然走丢了,那把我吓得,因为之前听我父亲说里面的狼有的能直立行走,有时化成美女专门把成年汉子勾引到狼窝里嚼的骨头都不剩,里面的老虎吃人之前会对着那个人笑笑,把人迷晕之后直接一口吞下去。那次走丢的时候,我一个人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脚下有些不对劲,我小心翼翼地往下一看,差点把我吓死,你知道我脚下的是什么吗?”一边说着一边瞪大着眼睛看着风飞羽,惊得他心底一慌,缩着脖子口干舌燥地问道:“看到了什么?” 怪异少年伸出一只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有些后怕地对着风飞羽语音颤抖地说道:“一只大虫” “啊”的一声,风飞羽吓得身子往后一退,脚底打滑神色俱惊地倒了下去,幸亏双手及时拍在地上,身体瞬间轻快地立了起来,对着韩栋胆战心惊地问道:“然后呢?” “咦!义弟这么好的身法,从哪学的?”韩栋有些吃惊地看着风飞羽的身法问道。 “这个没事,大哥想学的话把这事说完我一定教”风飞羽急切地催道。 “嗯,好,那义弟到时可不能反悔!”韩栋说道。 “一定,大哥放心”风飞羽一口答应。 “我当时往下一看,哎呀我的老天爷,我的心快跳出来了”韩栋的额头开始冒冷汗。 “嗯”风飞羽的声音也在微微发抖。 “一只老虎”韩栋的脸色开始变得泛红。 “嗯。。。”风飞羽的心跳开始剧烈加速。 “的大便!”原来韩栋的上一句话没有说完。 “呕。。。”风飞羽再次跑到草棚外一手撑着树,低着头无法抑制地呕吐起来。 “义弟,你怎么了?”韩栋走出棚外关切地问着风飞羽。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离我远一点!”风飞羽的声音充满着愤怒。 “义弟你怎么了,为何这样跟你的大哥说话?咦!你脚下踩得是什么?”韩栋突然脸色一惊。 风飞羽听到韩栋的提醒,开始感觉到脚下有些不对劲,于是将功力提至极限以防不测,瞪圆了眼睛往下一看。只见他“啊”的一声疯了一般地向着林外的小河跑去。 “义弟,你去哪啊,什么时候回来?我那事情还没讲完呢!”韩栋望着即将消失的身影大声地喊道。 “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七章 相缘相知 忘忧闻香步悠径,追蜂戏蝶含山果。飞鸿一掠惊身醒,方知不是欢梦客。 风景怡然的落霞山中,一位风姿不凡的白衣少年正牵着一批健壮的青马缓缓步行,不停地左顾右盼,悠然惬意地在这里游玩着,山路的波折与重叠对生活在周围的药农而言是一种艰辛,对他而言却是一种享受。在到达一座茂密的山林时,白衣少年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山林看了一会儿,眼睛转了转,也许是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拍手笑道:“好,这样才有意思!”。只见他轻身挨到青马面前,轻抚着青马背部一边对着它小声地说着话,一边伸出另一只手对着山林指了指,说完拍了一下青马的屁股,青马立时如一道迅捷的青影向前全力奔跑着,很快就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中,此时他对着树林里大声地喊叫了几声,随后轻身一跃到树顶,向着前方望了望,而后如同山中的精灵一般在树上飞速跳跃,惹得林中的飞鸟四散而逃。 白衣少年在林上跳了一会,很快便听到了青马的奔跑声,只见他在跳跃的过程中大口地深吸一口气,而后跳跃的速度明显加快,如一道白色飞鸿一般向着青马奔跑的方向快速追去。然而,在他快要追上林下青马的时候,一只灰色的云雀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此时他看都不看一眼,身法一转,直接轻快地躲了过去,继续追赶前方快速奔跑的青马。身后的云雀对着他的身影望了望,而后拍打着翅膀在空中定了定,而后如一道灰影快速地向着他追去,少年虽然身法飞快,但是很快就被这只云雀追上,云雀赶上他之后,对着他的得意地鸣叫了几声,调皮地飞到他身旁绕来绕去,无形中迟缓了他的追赶速度,少年行动受阻,好奇地看了它几眼,一边跳跃一边天真烂漫地对着这只鸟儿戏谑道:“小鸟,你再扰我,我便将你抓住烤了吃。”鸟儿听到这话,对着他好奇地眨了眨眼,然后更加快速地在他周围绕来绕去。少年此时却不生气,如轻叶一般稳稳地落在一颗树枝上,好奇地对着这只云雀看了几眼,再次深吸一口气,双手化掌往下一按,在到达丹田处停下,一道真气从他的头顶冒出,然后在云雀快绕到身前时,“哗”的一声如一道白色闪电向前飞去,惊得云雀往上一跃,堪堪躲过了他快猛无比的身体。云雀望着他迅捷无比的身影,眨了眨眼睛,随后一拍双翅,更加快速地向他追去。 茂密的山林中,只见一只青影和一道白影及一只灰影向着林外快速移动着,如生死角逐一般地互相追赶,给这片和谐安然的山林增添了一丝异样的生气。很快,三道身影从这一大半山林掠过,在快要到达山林的尽头时,只见最前面的青影发出一道洪亮的嘶鸣,而后更加快速地向着前方奔去,身后的少年见此最后一次深吸一大口气,白衣开始向外膨胀,而后一道白影向前无比快速地掠去,最后面的云雀也在此时更加快速地拍打着翅膀,全力向前飞去。过了一会儿,山林的另一边出现一阵快速的嘶鸣,一只健壮的青马在草地上欢快地庆祝着最后的胜利。 落败的少年此时笑眯眯地走到青马前,抚着青马的背部谄媚地说着一些言不由衷的话,灰色的云雀此时继续在他周围飞来飞去。少年奉承完身旁的青马,抬起头来好奇地望了望在他周围来回飞掠的云雀,眼珠转了转,稚嫩的脸庞出现一道迷人的小酒窝,低下头装着和青马说话,在云雀飞到自己较近时突然左手五指化勾,身若白光地向着云雀掠去,云雀见此慌忙一闪,堪堪躲过了少年的偷袭。刚刚的小聪明虽然没有得逞,少年并没有丝毫不快,眼珠又转了转,随后拍了拍身旁的青马,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云雀,一边对着青马小声地说了几句,而躲过一击的云雀此时正立在枝头上,对着身下的少年发出几声得意的鸣叫,而后拍打着翅膀弯着头继续好奇地看着他。少年说完话,向着云雀的方向走了几步,惊得云雀迅速往后一闪,然而少年只是对着它挥了挥手,而后转过身牵着青马向着顶峰走去。云雀此时在空中眼睛呆了呆,而后对着前面行走的少年鸣叫几声,而少年仿佛置若罔闻地继续行走着,云雀再次鸣叫了几声,随后向着少年飞去。少年见它飞来,突然跃到马背,在将云雀惊得身形一滞的同时,骑在马上快速地往前奔去,身后的云雀见此眨了眨眼,再次拍打着翅膀向着前面快速奔跑的一人一马追去。 仿佛猜到了云雀在后面的全力追赶,迷人的小酒窝再次出现在少年的脸上,此时他一只手紧握着马缰,一只手往下按到丹田口,丝丝真气在他的头上徐徐飘向上空,当云雀的鸣叫出现在自己身后不远时,突然双手向着马背一按,快速奔跑的青马此时突然停住了脚步,少年的身影若箭一般向着身后的云雀飞去。突然出现的变故令追向他的云雀身形一滞,而后还没躲闪便被少年成功地抓到了手上,此时只能在白衣少年的手中奋力地鸣叫着。 少年对着手中的云雀得意地笑了笑,迷人的小酒窝向着不停挣扎的云雀慢慢靠近,语气温和地笑道:“既然你这么爱跟着我,以后就在我身边好了,怎么样?” 奋力挣扎的云雀听到这话突然安静了下来,望着身前的少年眨了眨眼睛,而后嘴部向着少年的手指轻轻地啄了一下,少年见此高兴地在跃起道:“太好了!”,落地时对着云雀喜悦地说道:“我这就放了你!”说完摊开了手心,云雀望着少年眨了眨眼睛,而后再次在少年的手心啄了一下,随后双翅一拍向着树林快速飞去,留下身后目瞪口呆的少年。望着云雀离自己越来越远,少年突然深吸一口气,随后身体如闪电一般向着云雀追去,青马此时发出了一道洪亮的嘶鸣,也向着云雀逃离的方向快速奔去,只见一道迅捷无比的灰色和白色以及青色的身影又回到了他们之前比试的树林里快速移动着。 茂密的山林上方,云雀在空中快速的拍打着翅膀,偶尔回头望一下身后全力追赶的少年,少年此时在丹田硬憋着一口气,一道道真气从他头顶不停地飘出,脆亮的马蹄声在山林中向着空中的一人一鸟越来越近。白衣少年虽然将轻功运到极致,然而每次在快抓到云雀的时候都被它堪堪躲开,然而虽然经历了好几次失败,但是少年一点也不气馁,反而如孩童一般得放声大笑,继续紧跟着前面的云雀在茂密的山林里来回穿梭着,三者相互追逐了一会,一件清雅别致的草棚出现在他们面前,飞在最前端的云雀回头望了望,对着少年叫了几声,随后提升速度,如一道灰色闪电一般飞进草棚里。少年见此减慢了速度,轻轻地落在草棚外面,好奇地向着身前的草棚静静地望着,只听身后一道洪亮的嘶鸣,一道迅捷的青影停到了他身后,打了几声鼾响,低下头喘了几口气。 清新雅致的草棚里,云雀的鸣叫声时不时地往外传出。过了一会儿,草棚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身材高大的怪人从里面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刚才在里面鸣叫的云雀此时正立在他的肩头上,对着白衣少年愤怒地拍打着翅膀。怪人冷冷地盯了白衣少年几眼,随后对着静立在棚外的白衣少年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欺负我的小云?”听着声音年纪应该跟他差不多。 白衣少年听到怪人的话后,好奇地对着面前的怪人仔细端详了会儿,只见眼前的怪人比自己高了整整一个头,一件兽皮制成的衣服贴在他健壮威武的身躯上,脸上一大把乱糟糟的胡子,头发乱糟糟的,一双虎目闪烁着浓浓的狂暴,此时正愤怒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撕碎一般。怪人见他奇怪地盯着自己一言不发,于是对着他再次大声地质问道:“看什么看,问你话呢!” 白衣少年此时脸色一呆,很快恢复正常,对着眼前的怪人抱歉道:“兄台见谅,这其中可能有些误会,我只是过来游玩的,看这小鸟有点意思,想抓回去玩玩,没想到它是你的朋友,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追到这里,请兄台莫要生气。” 怪人听完他的解释,脸上的愤怒逐渐消失,然后脸色奇异地盯着白衣少年,一边盯着一边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云雀的头,在他的抚摸下,原本神色警戒的小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舒服地叫了叫。惹得对面白衣少年惊诧的双眼充满了羡慕与嫉妒。 怪人仔细盯了他片刻,随后戏谑地对着白衣少年问道:“把它抓回去?你告诉我你怎么抓,飞起来吗?” 白衣少年此时眼睛直盯着他头上的云雀不假思索地回道:“嗯,是的!” 他的话刚说完,怪人难以抑制地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用一种看待白痴一样的眼神望着他说道:“哎呀,飞起来,还飞起来,你真当自己是鸟啊”说完弯下腰不停地哈哈大笑,好像遇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白痴。也许是怪人的异变惊吓到立在他肩头的云雀,小鸟“哗”的一声飞起来,落在草棚旁边的树枝上,伸出一只翅膀捋了捋头,而后盯着身下的两个少年好奇地眨着眼睛。 白衣少年听到怪异少年的嘲笑,脸色平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已经躺在地上满地打滚的怪人。怪人在地上自顾自地笑了一会,等他笑完后,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白衣少年身前,伸出一只乌黑的硕大手掌拍了拍白衣少年瘦削的肩膀,露出一口黄牙,熏得白衣少年急忙用手捂住了鼻子,胃里一阵翻滚。只见怪人语气真诚地对他说道:“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我在山里呆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有趣的人,这样吧,要不咱俩做个朋友吧,我姓韩,叫韩栋,你呢?” “我叫风飞羽”白衣少年轻口答道。 韩栋听完对着身前的风飞羽又拍了一下肩膀,大大咧咧地说道:“以后咱俩就是好兄弟了,说句实话,在山里闷了这么久,幸亏遇到你这么一个人,接下来应该不会太无聊了。” 风飞羽此时打着哈哈笑道:“不瞒你说,我也是,今天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不知你这小鸟能不能先借我玩一玩。” 韩栋听完转过头看了看正立在枝头看着他们的云雀,随后笑了笑,说道:“想逗弄我的小云,你首先得让它愿意才行。”说完对着站立在枝头上的云雀招了招手,小鸟见此直接飞到他的头上,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对面的风飞羽。韩栋得意地看了自己新交的朋友一眼,随后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云雀的头,灰色的小鸟在他的抚摸下继续眯起了眼睛,舒服地叫了几声,惹得风飞羽双眼放光,忍不住伸手摸去。谁知还没碰到它,正在眯眼享受的云雀惊叫了一声,张开翅膀快速飞离韩栋的头顶,落在刚才立着的枝头上,对着风飞羽警戒地叫了几声,惹得站在他身旁的韩栋再次哈哈大笑起来。怪人笑了一会儿,得意地再次对着小鸟招了招手,落在枝头上的云雀再次飞回到了他肩膀上,继续享受他的轻抚。 风飞羽无限羡慕地望着韩栋头上的云雀叹了口气,对着韩栋满目渴求地问道:“怎么让它愿意啊,请你教我!” 怪人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对着风飞羽笑嘻嘻地说道:“想学吗,很简单,叫我一声大哥我就教你!” “大哥!”风飞羽听完立马满足了韩栋的要求。 “嗯,不错不错,再喊几遍,我还没听够!”韩栋此时轻飘飘地眯上了眼睛,对着身旁的白衣少年继续命令道。 “大哥!大哥!我的好大哥,你就教教我呗!”风飞羽强忍着怪人身上的异味,贴到他身前,摇着韩栋的一支臂膀低声下气地求道。 “嗯,好吧,大哥我这就告诉你!”韩栋如同飘在云中,随口就答应了风飞羽。 “谢谢大哥,大哥你真好,快说,我该如何?”风飞羽此时脸色一喜,满怀希冀地问道。 “呃…这个,该怎么说呢?”韩栋此时无限后悔。 “怎么说都行,只要大哥你说出来,小弟这就去学!”风飞羽立马回应道。 韩栋再次轻飘飘地眯起了眼睛,对着风飞羽迷迷糊糊地说道:“办法很简单,想办法让身上多起些虱子,小云最爱吃那东西,尤其是不要轻易洗头,就像我这样。”说完伸出一只手捋了捋头上乱糟糟的头发,此时一股怪味将立在一旁目瞪口呆的风飞羽完全笼罩,只在瞬息之间,风飞羽突然用手全力捂住自己的鼻子,头往前一伸,神色怪异地往后倒退几步。 “咦,你怎么了,没事吧?”回过神来的韩栋走到风飞羽面前,关心地问道。 “没事,可能是刚才吃的东西有点不对。”风飞羽继续捂着鼻子一遍后退,一边随口应付道。 “吃的东西有点不对?什么东西这么厉害?”怪异少年奇怪地问道,向着风飞羽继续走近。 “没事,大哥,我现在好了。”风飞羽此时立马放下了手,再次倒退几步,深吸一口气,对着韩栋两手摆出一副“不用了”的手势。 韩栋见自己的弟弟神色有些怪异,想了想,随后语气关切地对他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对了,刚才我跟你说到哪了?” “唔。。。”风飞羽突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见自己的弟弟神色再次反常,韩栋向着风飞羽走去,关怀备至地问道:“弟弟,你又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大哥你放心!”风飞羽的手又放了下来,脸色如常。 “没事就好,告诉你,别随便乱吃东西,千万不要贪一时口快,贪吃的话你大哥我有的是好吃的,不信我可以带你进屋看看。兔子肉、老鼠肉、蛇肉、还有狼肉,生的、熟的、半生不熟的,想吃多少。。。咦,人呢?”韩栋说着说着回过头来发现自己刚认的义弟不见了。 “呕。。。”风飞羽此时难以抑制地在草棚的后面,大口地呕吐了起来。 “义弟,你真没事吧,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要不。。。?”韩栋见风飞羽回到身前,急忙向着风飞羽走近,关心地问道。 “大哥,我没事了,我真的没事了,你看我初来乍到,你看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先带我去看看吧。”风飞羽一边双手摆出“不用了”的姿势一步一步后退,一边屏住呼吸,对着韩栋提议道。 “没问题,离我这不远有一个老虎岭,里面经常有凶猛的老虎出没,小的时候,我有一次碰到。。。这个。。。怎么说呢?”韩栋对着风飞羽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什么怎么说,大哥你随便说便是!”风飞羽突然被引起了兴致,向着韩栋靠近了几步。 韩栋对着身旁的义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脸色一正,脸色有些后怕地用一只手捂着嘴贴近白衣少年的耳边,惊得风飞羽心底一颤。 “我那时特别小,身板还不到现在的一半高,有一次我跟我父亲在里面挖草药,走着走着突然走丢了,那把我吓得,因为之前听我父亲说里面的狼有的能直立行走,有时化成美女专门把成年汉子勾引到狼窝里嚼的骨头都不剩,里面的老虎吃人之前会对着那个人笑笑,把人迷晕之后直接一口吞下去。那次走丢的时候,我一个人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脚下有些不对劲,我小心翼翼地往下一看,差点把我吓死,你知道我脚下的是什么吗?”一边说着一边瞪大着眼睛看着风飞羽,惊得他心底一慌,缩着脖子口干舌燥地问道:“看到了什么?” 怪异少年伸出一只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有些后怕地对着风飞羽语音颤抖地说道:“一只大虫” “啊”的一声,风飞羽吓得身子往后一退,脚底打滑神色俱惊地倒了下去,幸亏双手及时拍在地上,身体瞬间轻快地立了起来,对着韩栋胆战心惊地问道:“然后呢?” “咦!义弟这么好的身法,从哪学的?”韩栋有些吃惊地看着风飞羽的身法问道。 “这个没事,大哥想学的话把这事说完我一定教”风飞羽急切地催道。 “嗯,好,那义弟到时可不能反悔!”韩栋说道。 “一定,大哥放心”风飞羽一口答应。 “我当时往下一看,哎呀我的老天爷,我的心快跳出来了”韩栋的额头开始冒冷汗。 “嗯”风飞羽的声音也在微微发抖。 “一只老虎”韩栋的脸色开始变得泛红。 “嗯。。。”风飞羽的心跳开始剧烈加速。 “的大便!”原来韩栋的上一句话没有说完。 “呕。。。”风飞羽再次跑到草棚外一手撑着树,低着头无法抑制地呕吐起来。 “义弟,你怎么了?”韩栋走出棚外关切地问着风飞羽。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离我远一点!”风飞羽的声音充满着愤怒。 “义弟你怎么了,为何这样跟你的大哥说话?咦!你脚下踩得是什么?”韩栋突然脸色一惊。 风飞羽听到韩栋的提醒,开始感觉到脚下有些不对劲,于是将功力提至极限以防不测,瞪圆了眼睛往下一看。只见他“啊”的一声疯了一般地向着林外的小河跑去。 “义弟,你去哪啊,什么时候回来?我那事情还没讲完呢!”韩栋望着即将消失的身影大声地喊道。 “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八章 英魂销去 月引断肠泪,云隐幽幽情。空旷的山林中,原本祥和的庭院此时被鲜血与死亡剥夺了曾经的美好,一副破败凋零的图景在这片土地上增添了一道悲凉的气息,残叶断枝风萧萧,寒鸦零星夜凄凄。 寂静的月光下,一个老叟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凌乱的白发随着山风的吹来无力地摆动着。苍白的面孔上,一道血迹绵延着两边的嘴角,展现着离别时的无尽苦难;深皱的眉头与紧闭的双眼,向这无情的世界倾诉着劫后的无奈与悲凉。舍命洒血挽兄回,世事难料阻缘归。但愿天佑君安好,山风阵阵化离泪。 老叟的周围,凌乱的残臂断肢横七竖八地落在地上,在这片土地留下了一道道红印。劫后的血腥将几只饥饿的乌鸦从林中引到了这里,立在枝头上贪婪地望着这里,随着山风的吹动,血腥的味道散播到它们周围,引诱着它们如一群贪婪的恶鬼争抢地落在地上,将冰冷的血肉充实到肚子里去。过了一阵子,乌鸦们摇摆着臃肿的身躯在这里走来走去,享受着几天前的劫难留给它们的赠礼,走着走着,突然一道轻轻的咳嗽惊得它们大惊失色地飞了起来,立在枝头上往这里仔细望了望,见没有什么危险,飞回到这里继续坚守着接下来几天的口粮。突然一段隐约的咳嗽声再次出现在它们周围,惊得它们再次迅速飞回到刚才立着的枝头上,瞪大着眼睛往这里四处小心翼翼地望了望,而后又飞回到这里。 过了一阵子,一只体型较大的乌鸦对着身下的残臂停止了啄食,吃撑了的它满足地拍打了一下双翅,大声地鸣叫一声,对着周围随意地望了望,望着望着它的目光突然停止在离身前不远的老叟身上。好奇地对着一动不动的老叟注视片刻,这只乌鸦摇摆着丑陋的身躯小心翼翼地移动到他身前,锋利的尖嘴对着老叟伸出去的那只手掌轻轻地啄了一下,然后快速飞到一边,小心地对着身旁的巨大身躯望了望,过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于是又飞到老叟手掌旁旁,对着老叟的手掌狠狠地啄了一下,给老叟的手掌留下一道深口,随后脖子一仰,将这块新鲜的生肉一口吞到肚里,然后眯着眼睛仔细品味片刻,双眼一睁,贪婪的目光停留在老叟伸出去的那只手掌上不再移动。只听“哗”的几声,乌鸦快速飞到老叟的手掌边,对着新鲜的食物鸣叫了一声,尖嘴再次向着老叟的手掌啄去。突然老叟的手指微微地动了一下,惊得它立即收住啄食的尖嘴,“吱呀”一声地飞起来,连带着其它的同伴,大声鸣叫着逃离这里,各自飞回到刚才立着的枝头上,捋了捋翅膀,瞪大着着眼睛对着躺在地上的老叟小心翼翼地盯着。 此时,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高大身影仿佛出现了一丝生机,伸出去的手掌轻微地动了一下,而后胸口开始出现轻微的起伏,一段虚弱的喘息声出现在这里。过了许久,在乌鸦们的紧盯下,满含失落的双眼虚弱地张开,过了一会儿,又重新闭上,眉头紧皱着,轻微地咳嗽了几声,随后虚弱地在地上大口喘息。片刻过后,也不知道重生的老叟想起了什么,头突然抬了起来,向着四周望了望,而后不顾伤势,双手按地,猛然站了起来,再次咳嗽了几下,向着山下的方向不甘地望了望,焦急地大喊了一声“贤弟。。。” 除了迎面吹来的萧萧山风,再没有其它的回音,老叟静立了一会儿,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拖着沉重的脚步向着前面迈去,可惜一脚刚踏出,身影一滞,宽阔的肩膀出现一丝颤动,一口鲜血从老叟的嘴里难以抑制地喷射而出,老叟脸色俱灰地径直倒在地上,一道虚弱的喘息声再次扬起。 过了一会儿,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从虚弱苍白的脸庞上滴下,浸湿了身下的土地。老叟在地上喘了一会气,正要再次站起,突然胸口一痛,鲜血再次猛烈地从口中喷出,虚弱地一头扎进土里昏睡过去。过了一会儿,老叟的身躯再次轻微地动了动,再次醒过来的老叟一只手抵在地上,一只手颤抖着捂着胸口,老叟艰难地再次站了起来。也许是怕牵动伤势,老叟费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走向平缓,悲凉着望着前方,不甘的泪水夹杂着汗珠继续顺着面部往下轻轻地滴落。 飞鸟在颓败的林中不时地出现,然而牵挂的身影却在离他越来越远。暗自伤感了一会儿,老叟缓缓地坐到地上来,然后颤抖地双手化掌,一口气徘徊在丹田,缓缓地运功疗伤,一道道真气从他的额头上冒出,向着上空飘去。 一道艳丽的阳光洒向这里,悲凉的黑夜终于过去,老叟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这里,如同一座香炉一般不停地散发着白色的真气,颓废苍白的面孔此时一丝红润隐约出现。不知是谁来到了这里,一道悠然的笛声从竹林外传到了这里,如高山流水,如清风落红。一动不动的他此时猛然睁开了双眼,吃惊地望向前方,随后欣喜地大喊了一声“贤弟!”。然而等待他的依然是如同以往的悠然笛声,老叟愣了一下,静静沉思片刻,转过头来看到义弟的骨笛此时正静静地落在门口,苍白的脸庞充满了失落,暗自伤感了片刻,回过头来惊疑地向着吹笛的方向看去。 随着笛声的靠近,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一尘不染的白衣,稚气未脱的脸庞,一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短剑挂在腰间,超脱于世外的笛声随着少年嘴唇的一张一合传到他耳边,给他沉重的心口带来一丝平静与清凉,尤其是身下一条青色的高头大马,看上去高壮雄健,粗壮的马蹄在地上留下一段浅浅的脚印,惹得老叟不由惊呼一声“好一批青雉!”。 此时悠笛应声而断,稚气未脱的白衣少年收起了青笛,向着他好奇地注视片刻,随后有些惊喜地对着他问道:“你认识我骑的是什么马?” 老叟仔细地看了看对面的白色少年,随后赞赏地点了点头,心口暗呼一声“好一位俊俏的少年郎!”随后正色道:“以前只听说过,不想今日竟然有幸得见,真是天幸老夫!” 双手一拱,白衣少年对着老叟敬道:“想不到在这深山之中,竟还有如此见识不凡的老前辈,请问此地离秋缘亭有多远,咦,前辈你看起来伤的不轻,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仇家找你麻烦?”说完望了望老叟的身后,突然眼睛紧盯着老叟身后的一个尸体惊道:“罗刹宗的人怎么来到了这里?”说完惊疑地注视着身前的老叟。 老叟赞赏地看了白衣少年一眼点了点头,回道:“不错,小兄弟见识不凡,竟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邪教!”说完光明坦荡地望着吃惊的少年,不再言语。 少年继续在老叟的身后仔细巡视了一会儿,突然双眼紧盯着一个死去多时的尸体,惊道:“不知是谁竟有如此本领,飞叶也能用来驱动杀人,此人的武功一定深不可测!”说完独自沉思片刻,失落地摇了摇头,回过头来继续惊疑地注视着老叟。 老叟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语气慈祥地安慰道:“小兄弟莫要泄气,有道是一代新人替旧人,莫欺少年穷,小兄弟只要肯吃苦、多努力,自可练得一身不凡本领,老去瞻仰前人风采作甚!” 少年听到此后,低下头独自沉思片刻,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抬起头来看着老叟,眼中的惊疑转变为一种敬仰,对着老叟拱手谢道:“多谢前辈点拨!”说完不加防备地走到老叟面前,关切地对着老叟说道:“前辈,看您的伤势不轻,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晚辈帮你疗伤!” 老叟感激地对着少年点了点头,语气慨然地说道:“无妨,老夫的伤已经在身很久了,虽然时日无多,但生死对老夫而言,已经算不得什么,不用了,多谢!” 少年弯下身来,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握住老叟的左臂,闭着眼诊断片刻,随后睁开眼沉重地看着老叟,说道:“晚辈刚才诊断了一会儿,前辈的伤势是比较严重,不过还有希望,且让晚辈先给你输些真气修复一下经脉。”说完坐到老叟身后,双手按到丹田运功片刻,待一丝真气从头顶飘出,双手抬起一翻重重地按在老叟的后背上,随后闭上了眼睛。老叟此时咳嗽了一下,随后闭上了双眼,继续运功。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迅捷的灰色云雀飞到了这里的枝头上,一眨一眨地望着身下一动不动的两个人,鸣叫了一声飞离这里,向着山下草棚的方向,消失无影。静坐的老叟此时突然向外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的红润变得明显起来,身后的少年顺时收回了双掌,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对着老叟喘着气说道:“前辈,你的经脉如今已无大碍,只需在此多加调理即可。”说完从怀里拿出一本书递到老叟面前继续说道:“这是晚辈门中的一些浅易功法,前辈只需按此功法早晚各练一次,不出半年,自可恢复如初!” 老叟接过少年的书,看了一下陈旧的书面,只见书面上写着“化川入海”四个清丽的大字,感激地对着少年说了一句:“多谢!”缓缓站了起来,对着少年拱了拱手,对着少年问道:“小兄弟这是要去秋缘亭吗,不如让老夫给你带路如何?” 少年听此扶着老叟的肩膀说道:“不用,前辈的伤势比较重,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还需细细调理,多加休息,剩下的行程晚辈自己行走即可,不用麻烦您,万一引动前辈的伤势,我怕前功尽弃,为时已晚。” 老叟赞赏地看着身前的少年,点了点头,随后转过身来,伸手指了指前方说道:“翻过这座山,不到半个时辰即可到达,小兄弟今日大恩,老夫无以为谢,请容日后再报!” 少年对着老叟拱了拱手回道:“只是随手帮忙,前辈不必如此”说完对着老叟拜了一拜说道:“晚辈还有事,这就向你别过,他日若有缘,再来向你拜望。”说完转过身,牵着青雉,缓缓地向着山上走去。 老叟欣赏地望了望前面的少年,想了想,正要说些什么,突然脸色一紧,一口鲜血再次喷出,径直倒在地上大口地喘气。走在前面的少年感觉后面有些不对,回过头来,见刚才点拨自己的老前辈此时正倒在地上,瞧那情势不容乐观,于是急忙回到老叟身前,将老叟扶到自己的怀里,紧张地问道:“前辈,你的伤怎么了?” 老叟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虚弱地摆了摆手安慰道:“老夫的伤没事,只是前几天不小心中了一个妖女的毒!”说完脸色再次一紧,一口鲜血再次剧烈地喷出。 “什么毒,让晚辈看看”少年紧盯着老叟口吐的鲜血,看了一会,再次紧张地摸住老叟的左膀,闭上眼仔细诊断。 老叟望着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少年,欣慰地笑了笑,按了一下少年的肩膀,将他带回神来,望向自己,随后伸手指向身后草屋门口的一只精致小瓶。少年顺着老叟的指引见此将目光转移到草屋门口,对着老叟点了点头,轻轻地说道:“前辈,你先忍耐一下,我这就给你取来。”说完将身上的包裹卸下,轻轻地将老叟的头扶在包裹上,迅速走到草屋门前,将小瓶拿起来递到老叟面前,老叟感激地对着少年笑了一下,随后一边喘着气一边虚弱地从小瓶里倒出一颗红丸,一口吞到肚里,在地上继续喘息。不想片刻之后,老叟再次一口鲜血喷出,咬牙切齿地骂道:“该死的妖女!”说完捂着肚子惨叫着在地上来回翻滚,吓得少年大惊失色地站在旁边不知如何应对。 见老叟如此痛苦,少年急忙跑到老叟身前,抚着老叟的后背神色慌张地问道:“前辈,你怎么了?”话刚说完被惨叫着的老叟猛力撞到地上,看着老叟在自己眼前无比痛苦在地上来回翻滚,青涩的脸庞六神无主。 老叟翻滚了一会儿,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躺在地上静止不动,少年大惊失色地爬到老叟面前,将老叟扶到自己的怀里,见老叟此时已经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眼泪止不住地从眼中流下来,晃了晃老叟的肩膀,沉痛地问道:“前辈你快醒醒,前辈,你怎么了?”。 面目苍白的老叟此时虚弱地睁开了双眼,抬头望了望天,眼中充满了担忧与不甘,转过头对着身边哭泣的少年安慰道:“小兄弟不要哭,老夫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活够了,没什么放不下的,除了我那可怜的孩儿?不好意思,老夫想再拜托你一件事,不知小兄弟肯不肯答应?”说完希冀地望着身前的少年。 少年听到老叟的问话,眼含热泪地回道:“前辈但说无妨,晚辈一定全力给你完成!” 老叟感激地看着身旁的热血少年摆了摆手,虚弱地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你在下山的时候,如果看到一个穿着邋遢的少年,年纪和你差不多,请你转告他。。。”说着说着伸出一只手拉着少年的臂膀,硬憋着最后一口气一字一字地叮嘱道:“莫—要—下—山,勿—入—江—湖!”说完瞪大着双眼,带着无尽的悔恨离开了这个苍凉的世界! “前辈。。。”少年大声地哭喊着摇了摇老叟的身躯,然而怀中的老叟此时生机已尽,任他如何哭喊都没有醒过来,少年低着头无比伤痛地哭喊着,突然抬起头来对着天空呼喊着:“苍天啊,请你睁开眼吧!啊。。。”悲愤的哭喊声不停地徘徊在这片悲凄的土地上。 少年将自己的悲愤对着苍天宣泄完后,将怀中的老叟抱了起来,抬到一间草屋里面,随后从里面沉重地走了出来,转过身拔出剑,只见清亮的寒芒一瞬间充斥在这里的每个角落,少年握着剑轻轻地对着身前的残破的草屋挥了两下,草屋轰然而倒,收起剑身,少年从周围寻到一块刚削平的巨石插在倒塌的草屋上,双指发力,在这块巨石上留下“雄姿英魂萧萧去,舍身旺火耀世间”两道清字,随后对着身前的土堆沉重地拜了三拜,转过身决然地离开了这片满含伤痛的土地。 少年走后,悲凉的凄静充斥在这里的每个角落,曾经安然的土地此时感受不到一丝生息。没多久,只听竹林外再次出现一丝响动。 “小云,你确定我那刚认的义弟刚才正和父亲坐在一起吗?”一个邋遢不羁的少年在竹林外对着肩上的灰色小鸟兴奋地问道。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鸣叫,欢快的声响开始离这里越来越近。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九章 针锋相对 李秋缘,正史对其记载不多,唯一可以得到考证的就是以下几句话:李秋缘,字蜚华,甘州人氏,少时聪敏好学,崇明十三年进士,受朗平县令,自上任,重教化,济民生,不出五年,家家丰实,夜不闭户。升滁州知州,因整肃贪腐,不畏权贵,遭诬,明帝亲书斥之,不受,弃官归田。崇明二十五年,自号“若水先生”,潜行修玄。崇明三十一年,别家四处云游,崇明三十三年,登落霞山而悟道,其后不知所踪。 秋缘亭,传说是因为有人在此最后一次看到李秋缘的身影,于是建亭于此以念。在落霞山周围,很多关于他的民间传说,尤其在江湖中,很多人都传言此处藏有李秋缘的绝世功法,只要机缘巧合,便可得之练成绝世神功。于是,慕名而来的江湖豪客越来越多,后来一些文人雅客也被吸引到了这里,给这里的风景留下一道道名诗亮词,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云州的一道独特风景。随着乱世一起,四处狼烟逼得人人自危,保命尚有不及,哪还有人来此观光,于是现在的这里仿佛被遗忘一般,四处笼罩着无声的寂静,。 月上正空,一袭白衣牵着一条青色的骏马来到了这里,停在亭外往这里仔细地注视着,稚气未脱的脸庞此时投射着淡淡的哀伤,注视片刻,白衣少年低头对着青马耳语几句,青马径直卧了下去,打了一声鼾响,而后不再作声。风飞羽安顿好了马,转过身对着古亭深深地拜了一拜,随后轻身走到亭里,在青亭里独自躺了下去。月冷风清数萤火,山鸟零蛙吟山歌。 不知过了多久,正在酣睡的青马突然抬了抬头,望着亭下望了望,只见另一个白色的婀娜身影向着古亭越来越近,一顶皎洁的帘帽隐去容颜,曼妙的脚步如轻羽无声地来到古亭面前,在青马面前停止了脚步,对着它好奇地望了一会儿。青马正要立起,谁知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它身前,白玉一般的纤手在它的头上摸了摸,使它顺从地打了一声鼾响,卧倒在地上,沉沉地睡去。曼妙的身影此时转过身,如一缕清风飘入清冷的古亭里,坐在椅子上静静注视着身前正在酣睡的风飞羽。 渐渐的,清月落到了落霞山的一角,缕缕月光在古亭的周围洒下白色的光华。正在酣睡的风飞羽缓缓地睁开了眼,打了声哈欠,揉了揉眼睛慢慢起身,看到立在自己身旁的白色倩影,愣了愣,惊疑地注视着身前的女子问道:“你是谁?”。 女子此时静静地注视着身前的白衣少年,过了一会儿,只听一声清冷的声音从轻帘后传到少年耳边,“你走吧!” 风飞羽听此脸上的惊疑更甚,握了握着腰中的短剑,对着身前的白色倩影问道:“敢问阁下是谁,为何劝在下离开?” 白色倩影听到他的话后转过身,抬起头来望向山上的清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身后的风飞羽此时脸上的惊疑更甚,对着身前的倩影惊疑地看了一会儿,随后继续问道:“在下和姑娘素昧平生,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姑娘此时劝我离开,莫不是我与姑娘之间存在什么误会?” 白色的倩影听此转过身来,隐藏在轻帘之后的目光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他几眼,随后清冷地回了一句:“快走便是,无需多言,本宫不想杀你!”随后一股冰冷彻骨杀气的杀气自她全身散开,使得白衣少年脸色一惊,给古亭带来浓浓的寒意。 风飞羽此时心底莫名一紧,微怒于对方的无礼与轻视,惊疑的神色逐渐呈现出淡淡的怒气,感叹一下对方的修为高深,暗自沉思片刻,握了握腰中的短剑,立到白衣女子身前,针锋相对地问道:“若是在下不走呢?” “是吗?”白色的倩影清冷地看着身前的白衣少年问道,此时从轻纱后投射而出的杀气更加强盛,玉手一抬,一道疾如闪电一般的白光向着白衣少年而去。白衣少年此时如临大敌,身形迅速往后一退,提剑一挡,将这道光芒轻易地化解,然后面目惊异地对着白色倩影问道:“你是罗刹宗的什么人?”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还有此能耐与见识,不过遇到了本宫,可惜了!”说完白色倩影双手一抬,全身散发出浓浓的寒气,口中轻喝道:“冰冻三尺!”层层寒气如雪白的野兽一般迅猛地扑向风飞羽,将其一口吞噬,只见寒气之中传出一声轻喝,清亮的光华一闪而逝。随后寒气消退,只见风飞羽此时正被冷冻在坚厚的冰石中,一动不动。 一袭白衣此时静静地站在他面前,帘后的双目遗憾地注视着他,叹道:“可惜了!”话刚说完,深陷在冰石里的风飞羽对着身前的白色倩影笑了笑,一道清亮的光华自全身蓬勃而出,冰石在一瞬间碎裂,化作无数碎块向着她迅疾地落去,轻帘后的双目此时一惊,往后迅疾一退,全身急速旋转犹如一朵皎白的雪莲,将落向自己的碎块一一震开。风飞羽见此趁势迅捷地冲向旋转的白色倩影,对着白色倩影的面部全力发出一掌,白色倩影见此身形一滞,针锋相对地向着他拍出一掌,只见两掌相交,一道道清气与白气从二人的头顶飘出,二人此时一动不动地进行内力的比拼。突然二人各自发出一声大喝,旋转着向着身后的亭外飘去,很快便各自稳住了身形,全心观察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白色的倩影率先打破了压抑的沉默,对着白衣少年点了点头,随后赞赏地说道:“真是后生可畏!”说完伸出一只纤手轻轻地摘下了帘帽,将其往旁边轻轻一扔,对着风飞羽清冷地说道:“接下来本宫绝不手软!” 风飞羽此时紧紧注视着对面的白色倩影,在她露出真容的一刹那,清冷而又圣洁的脸庞不仅照亮了寂静的黑夜,也惊艳了他古井无波的内心世界。突然一道悲凉的身影闪现在他面前,一片赤诚的目光,光明坦荡的豪迈,之前倒在自己怀里的老叟,此时正关怀地注视着他。一刹那的沉迷终于被理智的清明取代,风飞羽握紧腰上的剑,一道道青筋从手上凸显出来,对着面前的清冷女子淡淡地问道:“你在山下有没有见过一位老前辈?” 女子听此看着他深思片刻,随后清冷地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现在的你还是想着怎么保住命要紧!”说完纤手一抬,一道耀眼的白光向着风飞羽迅捷射去。 只见风飞羽深吸一口气,随后神色严肃,一边迅捷地躲过这一击,一边在落地之时拔出腰中的短剑,向着身前的白色倩影指去。只听“嗡”的一声鸣叫,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短剑在出鞘之时,一道耀眼的寒芒瞬间闪耀在这片土地上,惊得白色倩影樱口一张,身形往后疾速一退,脸色震惊地注视着他。 风飞羽此时举剑颤抖地指着对面的白色倩影,语气冷淡地继续质问道:“快说,你对那位老前辈究竟做了什么!” 一袭白衣的绝色女子此时对着他惊疑地望了望,随后低头沉思片刻,轻声回道:“废话少说,想杀我你来便是!” 风飞羽听此大喝一声“好!”将手中的寒剑抛向高空,双手化指向上一抬,全身的真气化为一道隐约的绳索将空中的剑身包裹,随后双指颤抖着下垂,只见飞剑闪烁着耀眼的寒芒,飘到他身前,白衣少年向着对面的倩影指头一翻,然后紧跟着飞剑化为一道闪电,迅捷无比地向着绝色女子掠去。 女子见此轻喝一声,全身散发的寒气更甚,一道道冰刺出现在她身前,随后这些冰刺化为一只锋利的寒矛向着迎面而来的剑影掠去。 只听“轰”的一声,二者的撞击引出一道狂暴的飓风,席卷着散向四周,将周围的一草一木吹的四散飘落,原本寂静的土地此时变得颓废不堪。二人此时各自稳稳落下,清冷圣洁的女子此时饶有兴趣地看了风飞羽一眼,冷冷地说道:“运气驱剑,想不到你如此年纪竟能达到如此境界,天剑门果然非同凡响,本宫此次真是不虚此行,今天一定要打个痛快!”说完全身旋转,全身散发出的寒光一层层地包裹着她,双手结出一个个奇异的手印,随后额头上渐渐出现一道若隐若现的残月,清喝一声:“缺月斩!”化为一道皎洁的残月对着面前的白衣少年的声势惊人地掠去,风飞羽见此情景,双指向上,随后拍打在自己的胸口各处穴道,针锋相对地喝道:“身剑合一!”,说完与短剑合二为一,化作一把巨大的利剑,闪耀着清亮的光芒向着迎面而来的残月迎去。 破败不堪的古亭外,只见两道绚丽的光华不停地在空中碰撞着,引发出的风暴将古亭外席卷的草木皆飞,然而古亭此时却是依然风雨不动的立在那里,没有一丝受创。此时,古亭外,已分不清究竟哪个是风飞羽,哪个是绝色女子,二人此时早已将功力发挥至极限,在空中以肉眼看不到的极速不挺地相互碰撞,给这座寂静无声的世界带来一段段绚烂的光华。 随着再次“嘭”的一声响,残月与巨剑在空中最后一次迅猛的对撞,随后二道白色的身影在空中各自飘落。落地之后,两个白影在相隔百米开外的空地上互相仔细打量着,此时的二人仿佛都受了不轻的伤,一丝血迹顺着他俩的嘴角缓缓地向下滴落。过了一会儿,只见清丽的女子擦了擦嘴角,对着风飞羽赞叹道:“小小年纪,竟能和本宫如此相持,假以时日必当成为我圣教大患,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活着离开!”说完双手结印,继续驱动功力,一道道蓬勃的寒气从她全身冒出,将她的身影再次包裹起来。 风飞羽此时一边喘着气,一边回道:“罗刹宗也不一般,竟还有你这样的人物,想不到塞外之地,也是卧虎藏龙,不过你们久居塞外,此次来我中原作甚,莫不是又要做什么不齿勾当?”说完深呼一口气,飞剑再次飘到身前,散发着耀眼的寒光,一颤一颤地对着身前看不到真身的强敌。 深藏在寒气之中的女子此时轻声说道:“想知道可以,如果你能接下本宫的这最后一招不死,本宫自会遂你心意!”说完笼罩着自己的寒气向着四周迅猛快速地扩散,很快便将少年笼罩其中,女子喝道:“梦—里—悲—花!”。 被寒气包围的风飞羽此时脸色严肃,小心翼翼地抵挡着周围的寒气,然而仔细感觉发现寒气并不强烈,正在仔细深思,突然眼袋一松,一段段幻想出现在眼前,使他如墮云中,迷离的双眼开始缓缓地闭上。在他身后,一道窈窕婀娜的白色倩影正向着他缓缓地走近。清冷圣洁的容颜,曼妙婀娜的身姿此时贴近他的身躯,如玉一般的纤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庞,温柔地轻唤道:“睡吧。。。睡吧。。。”催动着少年的眼皮越来越沉。 眼看风飞羽即将落败,突然自他的全身发出一道耀眼的清光,将身后的倩影剧烈地震飞,寒雾之中,只听风飞羽发出一道清亮的怒喝:“旁门左道!”随后一道锐不可当的剑芒破开一道道迷雾,向着被震飞的白色倩影迅速追去。 身在空中尚未落地的白色倩影此时双手快速结出一些奇怪的手印,在风飞羽的剑芒抵身之时,身若缥缈,消失在他的面前,未过多时,一道道与她一样窈窕出尘的倩影出现在风飞扬面前,在他周围不停地飞舞旋转。身陷寒雾之中,风飞羽此时不知哪个才是她的真身,于是双手往自己的胸口各处穴道一按,然后眼睛紧闭,大喝一声:“开!”随即双眼猛然睁开,一道清芒从眼里迸发而出,向着周围旋转着的倩影们扫去,很快风飞羽便发现了女子的真身,于是对着女子厉声喝道:“邪魔歪道,不过如此,且吃我一剑!”然后清光自全身蓬勃而出,与身前的短剑合而为一,化作一道剑影,向着大惊失色的绝色女子掠去。 女子此时脸色一寒,对着迎面而来的飞剑娇喝道:“小子莫要猖狂!”一边后退,一边打出各种奇怪的手印,喝道:“晓—梦—残—月!”全身化为一道道残影,每道残影的额头上射出一道白光,对着迎面而来的剑影射去,只听“轰”的一声,一道狂暴的气浪将两道轻飘飘的白色身影再次卷到上空。 不知不觉的,残月此时已经挂在了山的另一边,而在幽幽的古亭下方,两道身影此时正立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汗水从二人的身上一滴滴地往下落。在他们周围,除了风雨不惊的古亭,其它地方草木皆无,犹如一片荒地。此时从古亭里传来一丝清脆的响动,只见古亭的左侧突然露出一道入口,相互对峙的二人此时对着这道入口各自看了一眼,随后各自化一道白影向着这道入口迅捷地赶去,绝美女子此时突然对着风飞羽挥手打出一记寒芒,逼得他挥剑一挡,然而当他回过神来,女子已经跃进入口不见踪影,于是深吸一口气,向着女子消失的入口快速追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十章 屡陷幻梦 道家常说:“无欲无求,则心淡意平,虽万物而不离志,虽万象而不迷神也!”然而世事沧桑波折,人心脆弱易变,虽有此法界,然能通此境者,又有几人? 漆黑寂静的甬道,风飞羽与清靓女子全神调动着自身的护体真气,在周身泛出耀眼的光芒在这里前后闪烁追逐着。 循着清丽少女的体香,风飞羽在经过一个路口时,终于追上了那道曼妙的倩影,风飞羽对着风姿出尘的少女望了一眼,深吸一口气,将内力提至极限,带着惊疑小心翼翼地向着身前停下脚步的迷人身影缓缓靠近。 此时,少女正清冷淡然地立在木门前,全神地盯着门前的两行清字全神注视着,只见陈旧的木门上面写着两道超然于世外的清字:旭日飞雾万山重,朝露晨香水朦胧。 趁着靓丽少女的失神,风飞羽悄然地走到她后,离她不过几步。正在全身注视的女子望着望着突然低下头进入沉思,惊得他不由退后几步,紧握着腰上的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也许是他的到来打断了少女的沉思,靓丽的少女轻轻地转过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回过头继续注视着木门上的两道清字,弯如皎月的峨眉微微蹙起,继续陷入沉思。诧异地看了正独自沉思的少女两眼,风飞羽抬起头向着木门的两道清字看了一眼,随后便不发一言地站在女子身后,紧跟着少女进入静静的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风飞羽回过神来,向着木门的两道清字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正要迈去,低着头静静沉思的少女突然回过头对他笑了笑,如兰花初绽一般,刹时的艳丽令小心戒备的他不禁呆了一呆。还没回过神来,身前的女子突然对他拱了拱手,面色歉然地轻声说道:“少侠,刚才小女子无礼,对你多有得罪,万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在下这就向你赔罪!”说完弯下了腰,对他拜了一拜。 少女的异变令风飞羽不由一惊,静立了一会,只见他舒了口气,惊疑地走向她身前,伸出手扶着少女的双臂,触手而来一片温软,令心境坚定的他不禁一荡。深吸一口气,风飞羽强忍着心底的火热,只见他脸色一红地对着少女说道:“姑娘无需多礼,刚才在下也是多有冒犯,你我只是有些误会,这就罢了吧!” 刚说完风飞羽突然心底一紧,感觉好像哪里出了问题,正要后退,女子突然迅速伸出白玉一般的双手,将他的两只手掌紧捏着,令他暗呼一声“糟糕!” 少女此时轻轻地抬起头对着他冷漠地看了一眼,使他心底不由发出一声寒战,然而为时已晚。只见一道道寒气顺着少女的双手传到他的身体里,将他的经脉全部封住,完全受制的他此时想抵抗已经来不及了。 没过多久,风飞羽便被冰封在一个坚固的冰石中,少女轻轻地走到他身后,对着他略有歉意地拱了拱手,轻声说道:“少侠,对不住了”,说完对着冰石全力一掌拍出,只见将冰块包裹着受制的他迅猛地飞向这扇红门。只听“嘭”的一声响,木门被迅猛地砸开,只听前方的漆黑甬道突然传来了一道清脆的钟鸣,一道迷蒙的青雾将包裹着风飞羽的冰石逐渐吞噬,此时的他在冰石里六感被封,仅存的微弱意识在这道青雾中逐渐消沉,睁着眼昏了过去。 朦胧中,一道清丽出尘的身影正立在他面前,对着他轻轻地问道:“飞羽,师父问你,何为天地?”随后一个稚嫩的声音清晰地回道:“禀师父,万物既是天,徒儿身下既是地!”只见一位超然出尘的老道此时用手抚了抚长须,对着孩童继续问道:“此话怎讲?”只听稚嫩的声音继续回道:“道祖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生天,万物即乃天之源头,因此天即是万物,万物即是天;地者,非绵延之广袤,非缥缈之无尽,载我、育我、成我之地,即为吾之地也,吾立在何方,何方即为吾之地也!”老道听此捋了捋胡须,严肃的脸色出现一丝欣喜,点了点头,随手深邃的双目盯着身下的孩童,继续语味深长地问道:“那你现在所立的地在哪里?” 无声的黑暗中,一道轻不可闻的声音呼唤道“师父。。。”,只见风飞羽终于醒了过来,一道清光突然闪耀在漫漫的甬道中。惊疑地挠了挠头,风飞羽对着周围的甬道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低下头想了想,一道隐隐的愤怒出现在稚嫩的脸庞上,风飞羽暗骂一声“妖女怎敢如此如此!”说完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的护体真气,从地上轻轻地站了起来,四处望了望。只见漫长的甬道中,几个死尸躺在他身前,看上去这几个人已经死去了很久,惊得他不由往后退了几步。只见更加耀眼的清光自他全身绽放,将他周围全部照亮,风飞羽深吸一口气,紧张的神经渐渐松弛了下来,随后小心翼翼地走近身前的几个死尸,低下头来仔细观察着,发现这些不知道死去多久的人竟不是来源于大周境内,最前面的从着装上来看应该来自于地处大周西南的苗巫,与他相隔一个尸体的来自于塞北的戎狄,看来在自己来之前,已经有很多其他地方的人摸到了这里。风飞羽想了想自己此次未知渺茫的前景,黯然地摇了摇头,随手捡起尸体身旁的一支火把,对着它吐出一口真气,只见火把瞬间亮了起来,一边举着火把,一边全身戒备地向着甬道的深处继续迈进。在他走后不久,重新恢复寂静与漆黑的这处甬道,躺在地上的几个死尸突然诡异地动了一下。 也不知道这个漫长离奇的甬道何时才能走到尽头,风飞羽在里面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另一扇木门出现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缓缓前进的身影。抬起头对着这扇陈旧的木门惊疑地望了望,只见另两道清字将他的视线牢牢吸引,只见木门的两边刻着深刻难懂的十六个大字:似梦非梦,似在梦中;水月亦月,水尽月空。 风飞羽低下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来对着门前的两行清字百思不得其解地望了几眼,过了一会儿,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走到门前轻轻地伸手推开,突然一股奇异的清香扑来,使他身心一震,带着满腹的好奇与疑惑,走了进去。 刚走了几步,风飞羽猛然发现自己的全身仿佛被禁锢一般,难以再次迈动脚步,神识开始变得恍惚,视线逐渐模糊起来,最后闭上了双眼,举着火把一动不动地静立着。寂静的甬道中,除了火把的燃烧以及风飞羽平稳的呼吸,再也听不到其它声响。 茫茫之中,风飞羽此时如同一个孤独的行者在一片悲惨荒凉的大路上缓缓静立着,一眼望去,零乱的行李和尸体散落在四周,数不清的寒鸦此时在地上满足地啄食着地上发臭的尸体,离他不远,几只肥硕的野狗望了他几眼,龇了龇牙,随后继续在乌鸦旁边贪婪地品尝着身下的尸体,难道这里就是传闻中的地狱吗? 一阵北风轻轻地吹来,浓烈的尸气瞬间散播到他身边,熏得他睁不开双眼,胃中剧烈翻滚着,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悲惨风景,风飞羽不禁在心中感叹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突然一道微弱的喘息声到达他的耳边,惊得他心底一沉,四处紧张地望了望,循着微弱的那道喘息声,风飞羽走到了一辆残破不堪的马车面前,在他脚下,一个中年人此时正绝望地望着天空,风干的嘴唇已经全部破皮,灰白的脸庞看不到任何能够恢复的迹象,凌乱的头发随着北风的吹动逐渐盖住了脸庞。随着风飞羽的脚步迈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中年男子虚弱地向他转过头来,麻木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回过头来继续无神地望着天空。 扬起的沙尘在风飞羽面前肆意地飘舞着,浓烈的尸臭熏得他慌忙用手捂住了鼻子和嘴,眼含热泪地注视着身下只剩下几口气的中年男子。过了一会,即将告别这个世界的中年男子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一道血液突然从他口中喷出,其中几滴竟然喷到了风飞羽的白衫上,惊得他慌忙地退后了几步,大惊失色地望着这名仅剩几口气的落难之人。 又几道阴森森的鸣叫声传到这里,几只肥硕的乌鸦飞到了风飞羽的身前,落在残破的车轮上,跃跃欲试地盯着这名脸色枯栲的中年男子,不时抬起头来对着正目瞪口呆的风飞羽看几眼。过了一阵子,也不知道这个中年男子死去没有,离他最近的乌鸦突然张开双翅向着地上的遭难之人扑去,随后一道血光从中年男子身上喷出,其它几只乌鸦看到,立时紧跟着跃下,向着这个人的其他部位啄去,只见一道道恐怖骇人的血光不停地在他眼前出现。 风飞羽惊惶地退后了几步,突然难以遏制地弯下腰开始大口地呕吐,刚吐完双手颤抖地捂住了头,睁大着双眼目瞪口呆地看着身前几只肥硕的乌鸦一口一口地吞食着身下的尸体,此时的他心智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此时的他竟然难以控制自己的双眼,只能无助地继续看着身前的骇人场景。 又过了一阵子,其中体型最大的一只乌鸦在食饱之后,突然抬起头邪异地紧盯着他,眼都不眨地从落难之人的身体走下,向着他跃跃欲试地走近,正在啄食的其他几只乌鸦此时竟然也跟着这只乌鸦,向着他恐怖诡异地靠近,惊慌失措的他正要拔剑,突然心底一沉,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拔剑的勇气,崩溃的内心使得他不停地一边后退一边疯狂地挣扎,突然后脑勺传来一道刺骨的疼痛,一只乌鸦不知从哪飞掠到他的后背,向着他的头部迅猛地啄去,只见一口鲜血剧烈地从他口中喷出,身前的几只乌鸦趁势拍打着翅膀跃到他面前,在他惊慌绝望的眼神中向着自己迅猛地啄去。 寂静的甬道中,突然出现一道失去理智的疯狂尖叫声,只见风飞羽神色颤抖地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一道道冷汗顺着他的额头往下缓缓地滴落,伸出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后怕不已地摇了摇头,风飞羽稍微平复了一下慌乱的心境,深吸一口气,微微颤颤地站了起来,举着火把向着前面的甬道一步一步走去。 寂静的漫长甬道中,走着走着,突然从前方飘来一阵浓浓的红色烟雾,风飞羽见此心底再次一紧,全力调动着体内的护体真气,对着四周大惊失色地望了几眼,一道耀眼无比的清光自他全身散发,往回惊慌失色地退了几步,随后深吸一口气,全身戒备地注视着前方,只见浓浓的烟雾逐渐将一道清光完全地包裹进去。 刚开始,风飞羽并没有感到什么异常,不过身处这道未知的甬道,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突然一阵清风从前方诡异地徐徐吹来,给他紧张的心底带来一丝清凉。风飞羽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感觉有点不对,空气中仿佛夹杂着另一种异香,心底一沉,视线再次变得模糊了起来,风飞羽此时紧守着心底的一丝清明,暗自发力,将神识的消沉驱出体外,随后继续迈着沉重的脚步继续迈进,刚走几步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隐隐约约地向着他走来。 伸手拔出腰间的佩剑,风飞羽全神地指向对面走来的身影,大声吼道:“你是何人?” 随着朦胧身影的靠近,风飞羽的眼睛突然睁大了起来,只见浓浓的红雾中,一道伟岸的身影逐渐在他眼前清晰,坦坦荡荡的眼神,坚毅而又慈祥的脸庞,这不是前几天惨死在他怀中的老叟吗?此时竟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对着他慈和地笑了笑,风飞羽此时瞪大着双眼,望着这名令自己无比敬仰的老前辈,全身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 只见老叟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他亲切地慰问道:“小兄弟,好久不见,最近有没有挂念老夫啊?哈。。。” 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风飞羽紧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老叟,只见老叟正对着他关怀地注视着,风飞羽正要跪下,猛然想起了门口的那两句清词,暗自深呼了一口气,逐渐回过神来,眼含热泪地对着身前的老叟说道:“前辈,你已经去了,如今你已不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老前辈放心,我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会为你办到,请你安心地走吧!”说完眼泪禁不住地向外涌去。 满怀关切的老叟对着他慈和地看了几眼,轻轻地笑了笑,抬起头来叹了一口气,满面的苍凉与萧索,对着风飞羽弯下腰来拜了一拜,随后转过身向着前方缓缓走去,逐渐消失在他饱含热泪的视线里,伴随着老叟的离去,浓雾在一瞬间消失于无形。满怀伤感地叹了口气,风飞羽黯然神伤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着前方的甬道继续走去。 神色消沉地走了一阵子,一道清丽的背影逐渐出现在他的眼前,向着前方小心翼翼地一眼望去,窈窕的身姿此时一动不动地站在前方,淡淡的清香此时传到他的口中,令他心神一热,风飞羽难以置信地晃了晃头,察觉自己的心神应该没有迷失,于是对着前面的曼妙身影轻声问道:“姑娘,是你吗?” 此刻,回应他的却是无声的寂静,风飞羽惊疑地眨了一下眼,深吸一口气,对着前面的身影继续问道:“姑娘,是你吗,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然而前面的身影此时依然静静地立在那里,没有一丝微动与声音,除了淡淡的清香,风飞羽感觉不到少女的回应。 回想之前在这个妖女身上吃的亏,风飞羽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几步,暗自将自己的功力提至极限,一道璀璨的清光自他全身散发,以防这个妖女的再次暗算,向着前面那个清丽出尘的倩影缓缓走近。 直到她身前,风飞羽向着这个倩影的后背轻轻地拍了一下,依然是丝毫回应没有,风飞羽楞了一下,轻轻地走到她身前,发现这个妖女此时眼睛正紧闭着,洁白无瑕的眼皮不停地来回波动,双手紧握着微微地颤动,两行凄楚动人的清泪顺着眼角不停地向着外面冒出,激得风飞羽的心口一热,一股想要将她拥入怀中慢慢温存的冲动瞬间出现在他的心底,风飞羽对着身前的这个妖女再次仔细注视了一会儿,暗自想了想,在心底问道:“莫非她也着道了?” 轻轻地走到她身后,一手按在她的后背上,一股清亮的真气传入女子体内。过了一会儿,只见曼妙的身影颤了颤,随着一声娇弱的呻吟,清丽的身姿倒在了地上,不停地喘着气,香汗散发着诱人的空气传入他鼻子里,令他的心底再次一热,目瞪口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女。 自顾自地在地上娇喘了一会,终于回过神来的少女伸出一只玉手擦了擦脸上的香汗,回过头来,一道清丽的目光迎向此时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风飞羽,望了几眼,只见风飞羽脸色一红,对着少女声音有些发颤地问道:“姑娘,你现在好些了吗?”然而回应他的却是淡淡的安静,风飞羽诧异地回过头来对着女子望了一眼,只见清丽的双目此时正平静地望着他,使他再次惊慌地扭过头,不敢往她那里望! 随着一声娇弱的叹息,圣洁清丽的女子轻轻地站了起来,向着风飞羽缓缓走近,不知所措的他惊慌地后退了几步,脸色震惊地望着身前的绝色容颜。 突然一声无助的哭腔向他传来,女子突然走近他身前,扑到他的怀里,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鹿一般在他怀里无助的啜泣,一道道娇软与清香使他的心口难以抑制的火热起来。风飞羽深呼了一口气,伸出手颤抖地将女子紧紧地抱住,伸嘴向着女子的墨丝轻轻地吻了一下,将自己的温存毫不犹豫地传递给这颗受伤无助的芳心。 不知过了有多久,女子突然伸出两只玉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清丽的双目满怀深情地望着他,较弱地问道:“好哥哥,你带我走吧,我再也不想呆在这里!” 风飞羽愣了愣,望着身前的绝色身影,蹙起眉头沉思了片刻,回想到此次前来的重任以及往后身上所背负的重担,怅然若失地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口的狂热,毅然地将怀中的女子推开,咬了咬牙,对着她正身道:“姑娘既然已经恢复,在下这就告辞!” 女子听此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突然两道清泪从双目凄凄地涌出,再次无助地向着他贴近,然而却被他无情地拒绝,一双娇弱的星目凄婉地望着他,伤心欲绝地哭道:“好哥哥,你难道忍心抛下我,不顾我接下来是死是活?” 强忍着眼泪不从眼中流出,风飞羽对着身前的女子毅然决然地拜道:“在下有事,望姑娘成全!”说完转过身向着前方的甬道心情沉重地走去。 女子哀伤地望着他,紧咬着诱人的嘴唇,颤抖地伸手捂住了脸,在他身后伤心痛楚地哭了起来,使他颤抖地停下了脚步,强忍着心底的深痛,一道悲痛欲绝的眼泪从他眼中涌出,深深地呼了口气,风飞羽再次迈着沉重的脚步向着走去。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娇怒:“我要杀了你”,随后一道耀眼的白光迅猛无比地向着风飞羽的后背袭来,使他大惊失色! “啊!”寂静的甬道中此时再次响起一道疯狂的尖叫声,四处惊诧地望了望,风飞羽使劲地晃了晃头,漫长的甬道中,除了他并没有别人,在心底愤恨地怒骂了一声,风飞羽再次向着前方全身戒备地走去,走着走着,风飞羽发出一道惊呼,只见离他不远的前方,一道清丽出尘的身影此时正一动不动地静立着。 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俊美的青涩脸庞此时竟有些狰狞,风飞羽径直怒骂一声“还来?”,伸出手对着自己的大腿狠狠地揪了一下,钻心的痛楚使他不自禁地打了一声冷颤,感觉现在应该不是在幻境,风飞羽微微颤颤地喘了几口气,对着前方一动不动的倩影望了几眼,随后举着火把心惊胆战地向前挪动着双脚,向着前方已经深留在心底的那一道出尘倩影缓缓靠近。 娇芳艳艳思流水,有道是,红香尽绽望情合;,羞草唯唯念朝露,谁曾想,世事难料多命薄。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十一章 柳暗花明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风飞羽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白色少女的身后,轻声地问道:“姑娘?”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如同刚刚身处幻境中的一样,静静的无声。 回想一下自己刚才的遭遇,风飞羽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暗呼一声侥幸,径直走到少女身前,发现她的神色和刚才幻梦中看到的一样怪异,眼睛紧闭着,眼上的睫毛不停地颤动,一双纤细小巧的双手此时正紧握着,两道清泪顺着洁白的脸颊往下一滴一滴得落下,不仅淋湿了脚下的地面,也淋开了风飞羽心底的最后一扇门。 轻身走到少女的身前,风飞羽望着身前黯然凄凄的美丽少女,肩膀开始轻微的颤抖,投向少女的眼神中不停地向外透射着深深的爱怜以及潮涌一般的火热。情不自禁的,风飞羽带着轻微的喘息伸出一只手向着少女凄楚可人的脸颊抵近,用袖角轻柔地擦干少女脸上的清泪,然后慢慢收回,随后红着脸继续痴痴地望着少女的清颜。 望了一会儿,风飞羽的呼吸仿佛停止了一般,伸出一只手颤抖地向着少女清冷洁白的脸颊再次抵近。带着渴望的手在即将触碰到少女脸颊的时候停了下来,只见他的身躯开始剧烈的颤抖,连带着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惊慌,额头上一滴滴汗珠冒出,顺着脸颊不停地向下滴去。 片刻之后,只见风飞羽深吸一口气,带着一道深深的叹息低下头来,一动也不动,仿佛在他的内心深处此时正在进行着艰难的抉择。后来仿佛明白了什么,只见他的脸庞再次红到了脖根,满面羞愧地收回手,突然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一道洪亮的脆响过后,只听他莫名地怒骂一句“真是卑鄙无耻!”。 深呼一口气,风飞羽扭过头去,将投向少女的眼神收了回来,狂热的心底最终归于沉静。 随后走到静止不动的少女身后,将一股真气聚集在丹田,一掌拍向少女的后背,使得少女发出一声轻柔的呻吟,身躯微微一颤,惹得风飞羽平静无波的心神差点迷乱。咬了咬牙,风飞羽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地在少女的身后将清亮的真气输送到她身体里。过了一阵子,只见风飞羽和少女都是满面汗水地紧闭着双眼,两股连绵不断的蒸汽从他俩的额头冒出,轻轻地飘向上空。 过了一阵子,随着一道娇弱的呻吟传到他耳边,风飞羽双目一睁,欣慰地舒了一口气。只见他身前曼妙身影轻轻一颤,径直倒在了地上,如一朵洁白清丽的花瓣落在身前,随后一副娇弱婀娜的身影在他的眼前不停地轻轻颤抖着,将一道道轻柔的啜泣及喘息声传到他耳边,惹得他刚刚平静的心底仿佛突然被一阵温热的狂风拂过,又一道刚刚掀起的波澜剧烈地涌动着。只见风飞羽此时脸色通红,充满爱怜的眼神火热地投向身前独自啜泣的美丽少女,胸口随着她的每一次娇喘与颤动来回起伏着。 在他炽热的目光下,少女伸出如玉一般的手擦了擦玉颊上的眼泪与香汗,神色终于回归平静,轻柔的身影惹得风飞羽心底升起一股将她深拥入怀的冲动。少女擦着擦着突然停了下来,楞了一下回过头来,一双清丽的双目震惊地落在面色潮红的风飞羽身上。 看着身前盯着自己一动也不动的风飞羽,回过神来的少女不禁蹙了蹙眉头,惊疑地眨了眨眼,在心地问道:“这个人怎么了,如此奇怪地望着自己,跟一课呆愣的木头一样?”暗暗想着,清丽的双目在风飞羽的身上仔细观察着。 只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一动不动的风飞羽此时却在心底思索着:待会如果她真的往我怀里扑来,到时候我该如何应对?”想着想着,俊美青涩的脸庞上开始显现出欣喜的憧憬,紧接着转为深深的不忍,随后又仿佛遭受了决绝的伤痛,直到后来茫茫的不知所措。 少女看到面前脸色怪异的风飞羽,脸上的惊疑更加的浓重,在心底继续莫名地问道:“这个人好奇怪啊,莫不是刚才脑袋被冻坏了?不过。。。这样也好,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想完少女的脸色又重新恢复了清冷,轻柔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向着正在对着他发呆的风飞羽轻轻地走去。 眼看着令自己着迷的身影渐渐走近,风飞羽迷茫的神色突然转变为惊慌,失神地后退几步,一不留神在心爱的少女面前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手中的火把此时落在了地上,在甬道上滚了几下归于寂灭,漫长的甬道再次被无尽的漆黑所笼罩。 一道圣洁清冷的白光顺时出现,被无尽的黑暗所充斥的甬道再次明亮了起来。望着倒在地上惊慌失措不敢抬头看她的少年,脸上的惊疑此时霍然消尽,一身白衣的少女向着风飞羽再次走近了几步,清冷的容颜绽开一丝艳丽四射的容光,一边轻轻地向着倒在地上的风飞羽挨近,一边调皮地关心道:“你怎么了,公子?” 正在地上惊慌失措的风飞羽听此心口猛然一紧,对着身前的迷恋身影语无伦次地回道:“我。。。没事,姑娘。。。放心!”从地上战战兢兢地站立起来,往后无比拘谨地退了几步,眼神慌乱地看了眼前的少女一眼,脸色一呆,一眼不眨地睁大着双眼看着少女,胸口来回起伏着,随后仿佛想起了什么,脸色通红地低下头去,冷汗从头上一滴滴地往下落去。 少女见此,脸上的笑容此时更甚,只听一声“呵呵。。。”的轻笑,少女在风飞羽面前弯下了腰,惹得风飞羽心底全面失控,紧咬着牙努力平复心底的火热。身前的少女笑着笑着突然停了下来,清丽的双目此时仿佛披上了一层淡淡的怜惜与愧疚,一个声音在她心底不停地叹息道:“这么优秀的少年,可惜了!”对着风飞羽羞愧地看了几眼,正想再次关心地问候他一句,突然眼睛一睁,惊恐地捂住了嘴巴,后怕不已地向后退去。 风飞羽此时的心底波涛汹涌,满头大汗的他没有察觉到,在他身后,一双风干的双手,带着又长又尖的指甲,正朝着他的脖子悄无声息地挨近。还没回过神来,突然脖子一紧,一双冷冰冰的爪子将他的脖子猛力掐住,随后从他身后传来一阵阴森森的吼叫,仿佛厉鬼降临一般,使他心底一寒,他还没来得及挣扎,身后那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直接将他提到半空,深深的窒息感瞬间给他带来无尽的恐惧。 只听“啊。。。”的一声尖叫声,站在他身前的少女惊恐地向着前方的甬道快速逃去,白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留下无力反抗的他接下来独自面对死亡的逐步接近。黑暗中,面临绝境的风飞羽脸色红的跟猪肝一样,无力地发出痛苦的呻吟,眼珠不停地上翻,两只手全力地去掰脖子上的利爪,脚下不停地往下蹬着,如同即将被宰的羔羊一般。很快,失去反抗的他七窍开始往外不停地流血,双手轻轻地下落,眼看就要命丧于此,怀中的短剑诡异地发出一声清鸣,一道耀眼的寒芒瞬间照亮了这个甬道,“噌”的一声向着他身后迅捷地飞去。只听几道阴森骇人的吼叫声从他身后传来,剩下最后一口气的风飞羽直接落在了地上,随后又是“嘭”的几道沉闷声响,不知道什么东西倒了下去。突然得救的他眼珠一翻,血液从口中继续流出,直接昏迷过去,生死不明。 不知过了又多久,风飞羽气息奄奄地睁开了双眼,虚弱地咳嗽几声,猛然从地上坐了起来,惊慌地伸手摸着自己的脖子,随后一道绚烂的清光猛然闪耀在甬道中。 大难不死的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向着身后惊恐地看了一眼,只听“啊。。。”的一声尖叫,风飞羽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往前逃离,一不小心将头撞到了甬道的墙壁上。一道沉闷的声响传出,风飞羽躺在地上痛苦地捂着头,一道冷汗从头上接连冒出,倒吸好一口冷气,在黑暗的甬道中虚弱地颤抖着。 随着绚烂的清光再次出现,黑暗甬道再次明亮起来,只见一个少年痛苦地捂着头,大口喘息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胆战心惊地注视着地面上的几个尸体,眼前的景象令他不禁地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几个面目狰狞的头颅此时在地上张着大嘴,尖利的牙齿发出恶心无比的熏臭,不远是几个紧贴着地面的躯体。后怕不已地颤抖几下,冷汗在额头上不停地滴落,风飞羽暗呼一声“好险!”随后在这些尸体的身上大气也不敢出地来回观察着,片刻之后风飞羽在最后一个尸体的旁边睁大了双眼,循着隐约的清光,他发现怀中的的短剑此时竟在地上微微地颤动着。迈着沉重的步伐,风飞羽慢慢走了过去,将地上的短剑收起入鞘,随后紧紧地抱在怀里,暗自沉思道:“师父送我这把剑时,跟我说过,这把剑乃是祖师拜望蓬莱仙山时,幸得天石,以通天道法,收日月精华,潜心锻造,九九八十一天方成。剑出之时,妖魔色变,鬼怪恸哭,有除魔祛邪之能,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将剑轻轻地放入怀中,风飞羽心存侥幸地暗呼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注视着前方的漫长甬道,摸了摸怀中的短剑,对接下来的未知凶险突然升起了无限信心。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一道更加绚烂的清光自他全身绽放而出,向着前方的道路坚定地迈去。走了一会儿,缓缓步行的他突然身形一滞,深深的忧虑挂在脸上,对着前方暗自祈祷着:“希望那位姑娘平平安安的,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此时,一道清丽的白色倩影在甬道中的第三道木门前停下了脚步,对着木门上的两道清字正全神地思索着,时不时地摇了摇头,而后继续进入细细的沉思,只见那道木门上刻着:“舍身忘欲随风去,心随自然鸿道开!”过了一会儿,少女摇了摇头,皱着眉头缓缓地走近木门,轻轻地打开径直走了进去。 刚进去,少女吃惊地发现,自己的经脉仿佛被禁锢一般,周身能调动的内力十去八九,剩下的真气刚刚能够撑起微亮的护体圣光。想着想着花容失色的她暗呼一声不妙,小心翼翼地四处望了望,心底不禁有些迷茫。此处面积较为宽敞,如同一个巨室,脚下不远数不清的黑圈和白圈,聚成一道太极图,大小正好足以撑起一只脚,至于太极图的后面是什么,由于自身发出的光线不够明亮,所以什么都看不到。 紧锁着蹙眉,少女的星目仔细地落在身前的一个个圆圈上,细细思索片刻,少女在心底犹豫道:“看这阵势,只要我能从这走过去接下来就不会再有其他阻碍了,但是万一踩错一步,引发了某个机关,别说完成师父交代的事情了,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都不好说”,想着想着心底不禁有些黯然,清丽的脸庞散发着楚楚动人的伤感。 “难道只能去拼运气了吗?好吧,师父,为了还你当年救下的命,瑶儿今天在这里拼了!”想完两道清亮的泪光从少女的眼中流出,顺着玉颊轻轻地滴落,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目光决然地望着前方,向着太极图中的圆圈决然地伸出玉足。第一脚踩下,少女的心底一阵发颤,惊慌地四处望了望,见没什么动静,心中一喜,随后皱着蹙眉抬起另一只玉足,然而另一只玉足刚落下,一道悠扬的笛声诡异地传到她耳边,使她心底一寒,然后恍恍惚惚地闭上了双眼,一动不动地静立在太极图里。 没过多久,风飞羽绽放着绚烂的清光走到了这扇门前,停下脚步对着门上的两道清字仔细地瞧了几眼,低下头来深思片刻,随后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轻轻地打开门走了进来。 莫名的全身一紧,风飞羽吃惊地发现,此时能够运行的内力竟然所剩无几,向着周围小心翼翼地四处望了望,望着望着身前那一道深印在心底的清丽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虽然依然那么的熟悉,但是自那传到心口的美丽动人还是令目瞪口呆的他猛然一颤。正要上前搭救,猛然看到少女脚下的太极图,于是在一瞬间按捺住了不该有的冲动。睁大双眼对着太极图的周围仔细地望了几眼,回想了一下刚才在门上看到的清字,渐渐地风飞羽发现其中的几个圆圈微微凸起,将其结合在一起便成为了一道北斗七星图,不仅如此,太极图的八个方位存在一道淡淡的刻痕,仔细看了一会儿,风飞羽伸手擦了擦脸上刚刚冒出的冷汗。原来这道太极图不仅预示着阴阳两仪,而且还暗含着八卦命理及诸天星象,经过的时候稍微不注意就会陷入绝境。幸好他这次是有备而来,按照小时候从师父那里学的北斗七星步,只见安然无恙地走过了这道太极图,当最后一脚迈过之后,风飞羽回头往脚下深深地看了一眼,狂舒一口气,暗呼一声“好险!” 走过去之后没几步,一道超然出尘的身影隐隐的出现在他眼前。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全神望去,一位羽化多时的素衣道士此时正坐在一个布团上,一手握着灰白的道尘,一只手伸出两指挺在胸前,虽经百年沧桑,容颜生动如昔,全身散发的仙风神姿令离他几步的风飞羽生出一股浓浓的敬仰之心,这便是几百年来一直被世人争口传颂的一代奇士—李秋缘。 对着身前早已坐化的前辈崇敬地望了几眼,风飞羽径直跪在地上,对着李秋缘恭敬地拜道:“天剑门第十代弟子风飞羽在此向师祖拜礼,多有打扰,望师祖见谅,”说完在地上恭敬地磕了几个响头。 回想此次前来的诸多险阻,风飞羽在心底暗自悟道:万一来到此处的是一个心地不纯或不善之人,一旦练成师祖的绝世神通,接下来不知会给这个世道带来多少祸害。想完对着身前的祖师遗体惊叹地点了点头,在心底深深地佩服师祖的高明远虑。缓缓起身,在他师祖的遗体周围仔细地查巡几眼,发现在师祖的左右两边各摆着一本陈旧的书籍,跪下来再次恭敬地拜了一拜,风飞羽轻身站起,走到师祖身旁将两本书轻轻地拿起,全神地看了几眼,只见第一本书上写着:“循本归源”,另一本书上则写着“无极神功”。 好奇地翻开第一本书,一段师祖的绝笔映入他的眼帘。 吾自脱离俗世以来,潜心问道,前后数十载,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常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岂不知,万物皆有灵性,而人为万灵之首,倘有一人天赐绝佳根骨,怀坚定不馁之志,得名师指点,半生即可成惊天动地之功。 吾虽资质平庸,然幸得天宠,山野之中偶遇奇缘,获此绝世神功。潜心练功不过十载,即可笑傲余生。望得吾衣钵者,尚固本,重根静,源正则功无极,切不可贪心冒进,以免害人害己。 望汝功成之后,施仁义,济苍生,秋缘在此感激不尽!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十二章 不速之客 寂静的密室中,一道微亮的清光静静地闪耀在遗体的身旁,点点光圈所聚成的太极图中,一个清冷的白色身影安静地立在那里,迷人的身姿如一道皎月,风华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轻轻地合上书,风飞羽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似懂非懂地回想着书中的深奥,顺着书中的功法暗自调动着体内的真气在各个经脉中周转运行,除了刚开始有些不适应,随着一道莫名的真气在丹田中缓缓出现,奇经八脉中的其它真气开始以它为源点,在全身循环往复地流动,随后在丹田口与这道真气融合,当这些结束之后,突然感觉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微微张开,悄无声息地吸收着周围的元气,不禁令他心神一畅。回过神来脸色欣喜地暗道:“此次前来真是不虚此行,受益颇深”。 将书严实地收入怀中,风飞羽对着身前的李秋缘遗体深深地一拜,随后感激地谢道:“多谢师祖厚爱,飞羽此后一定勤加练习绝不懈怠,且多行侠义之事解救苍生,以慰师祖在天之灵!”。 也许是听到了他的谢语,寂静的密室中此时不知从哪传来一阵轻柔的微风,在风飞羽的身上轻轻地拍了一下。惊疑地抬起头对着身前看了一眼,早已坐化的李秋缘此时依然一动不动的静坐在那里,安然的神色隐约中仿佛透射出一丝欣慰。 目瞪口呆的对着身前的遗体看了一会儿,风飞羽再次虔诚地磕了几个响头,继续恭敬地告慰道:“师祖放心,飞羽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说完轻轻地站起来,转过身开始向着甬道外走去。经过太极图时看了看静立在其中的清冷身影,心中泛起一阵五味陈杂,深深地叹了口气,伸出一掌拍了一下她的脖颈,少女瞬时地倒在他的怀中,轻软的娇躯传来一阵阵清香,使他的心口微微升起一丝火热。脸色一红地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火热渐渐平静下去,双手将昏迷不醒的少女抱起,小心翼翼地越过太极图,继续向着木门走去。在即将走出密室时,突然转过头来对着李秋缘的遗体神色感激地看了一眼,随后轻声地拉开门走出密室,沿着漫长的甬道一步步走去。 风飞羽离开没多久,重新被黑暗所充斥的密室中,安然静坐的李秋缘遗体此时突然如释重托般地笑了一笑,随后径直低下了头,一道耀眼的光芒从他体内向外绽放,照亮了整个密室,虽死犹生的遗体顷刻间化为一阵阵闪烁着清光的细粉,渐渐地消散于无踪。 清新雅致的古亭中,不知从哪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一只暗门从古亭一道墙外霍然出现,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瘦弱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血迹斑斑的怀中一位清丽可人的白衣少女静静地昏睡在那里,如同依人的小鹿。此时,天已正午,艳丽的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于是眯着眼睛抬起头来静立片刻,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随后满头大汗地抱着怀中的清丽少女走到亭里,将其轻轻地放到木椅上。安顿好少女之后只见他风度全无地一屁股倒在古亭的地面上,闭上眼睛大口地喘着气,身上的衣衫一阵起伏。过了一会儿,躺在地上的他脸色略有一丝红润,慢慢睁开带着血丝的双眼,仔细地瞧了瞧四周,随后虚弱地坐起身来,将充满了关心与担忧的眼神投向身旁依然昏迷不醒的清冷少女,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几下,接下来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对着椅子上的少女深情地注视着,眼中透射着深深的火热与无奈。 突然一道听起来熟悉而又欢快的嘶鸣声从静坐不动的风飞羽身后清晰地传来,将他瞬间拉回神来。稍微楞了一下,随后欣喜地转过头,亭下一只高大健壮的青马此时正对着他欢喜地扬了几下前躯。青涩的脸庞显出一道小酒窝,只见他霍然起身地走到青马身前,将头紧贴在它的后背上来回蹭了几下,孩童般地笑了几声,随后有些惆怅地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着青马的额头,劫后余生般地叹了口气,感慨道:“小青,能见到你真好,因为这说明我还活着,活的好好的”。说完将脸紧贴在马背上,沧桑地闭上了眼睛。听完他的话,身旁的青马晃了晃头,似懂非懂地回应了一声嘶鸣,随后对着他的衣衫看了一眼,伸头不停地撞了撞他的胸口。 暗自伤感的好奇地睁开眼,顺着青马的指引,低下头来向着自己的衣衫看了看,随后脸色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白色衣衫此时有几道浓浓的血迹染在上面。惊疑地看了几眼,随后脸色一呆,青涩的脸庞突然后怕不已地颤动几下,一道冷汗从他额头上不禁冒出,惊得青马吃惊地望着他,对着他发出一道惊疑的嘶鸣。片刻过后,回过神来的他狂舒了一口气,伸出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心底暗呼一声侥幸,随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衣衫脸色一紧,素爱洁净的他此时在心底不停地问道:现在去哪找个地方好好洗个澡,然后换身干净的衣服? 一阵山风吹来,淡淡的清香传到他这里,打断了他的沉思,呆了呆,转过头来有些失落地望着亭中昏迷不醒的白衣少女,只见一缕青丝顺着微风的吹来来回轻柔地摆动了几下,随后落在在她清丽圣洁的脸上,无限的娇柔令他呼吸一窒,紧锁在心底的爱恋在此时难以抑制地汹涌而出。 大口地喘着粗气看了一会儿,完全着迷的他此时从亭下一颤一颤地走到昏迷不醒的少女身前,弯下身来脸色通红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随后颤抖地伸出一只手,向着皎洁美丽的脸庞缓缓抵近。 闭着眼睛轻轻贴去,触手而来的温软令他原本心口在一刹那变得滚烫,此时只听正在昏睡的清冷少女发出一道淡淡的呻吟,令他大惊失色地睁开眼往后退去,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到地上,震惊地向着身前的美丽图景望去。只见少女皎白的脸庞泛起一丝淡淡的桃红,蹙眉微微皱起,随后胸口逐渐开始轻柔的波动起伏。心存侥幸的他舔了舔嘴唇,热汗从脸上缓缓滴落,深深地呼了口气,继续开始无声的注视。 不知过了多久,心口波涛汹涌的爱意使他再次难以自控,师父教导给他的一切刚理伦常逐渐地被他抛到身后,眼色通红地挨到少女身前,张着发干的嘴唇大气也不敢喘地向着少女的樱口缓缓挨近。就在他即将得逞之时,身侧传来一阵莫名的寒风,稍微平息了一下他熊熊燃烧的心火,只见他微微一停,独自呆愣了一会儿,突然惊慌地往后倒在地上,热汗浸湿了带着血红的衣衫,脸色羞愧地全身发抖,随后莫名其妙地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愤怒地骂道:“无耻之极!”随后静坐下来,皱着眉头双手抬起,向着丹田紧咬着牙关颤抖地按去,一道道真气从额头上轻轻地飘向上空,与此同时,一道道汗水从皮肤渗出,顺着脸颊一滴滴地滑落。 一阵山风将风飞羽的衣衫轻轻吹起,恢复平静的双眼淡淡地睁开,侥幸地狂舒一口气,风飞羽轻轻地站了起来,转过身来用充满羞愧的眼神地看了身前昏迷不醒的少女一眼,径直走到她身边将她轻轻扶起,然后坐到后面一掌拍向她的后背,将一股清凉的真气缓缓地输入她体内。 望着身前的清丽身影,风飞羽脸上挂着无尽的失落,在他心底此时正黯然地想着:“姑娘,等你醒来,我已经走了,不知以后,你还会想起我这个与你萍水相逢的人吗?”想完几滴伤痛的泪水顺着脸颊轻轻滑落。 过了一会儿,风飞羽将依然昏睡的少女轻轻地扶到椅子上,饱含深情地看着她一会,失落地摇了摇头,心头暗道:你毕竟乃是罗刹宗的人,与我毕竟道不同,希望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暗自下了某个决心,泪水决堤而出的他紧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强忍着心底的伤感与无奈转过身去,向着亭下的青马一步一步走去。轻轻地抚摸着青马的后背,风飞羽黯然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老朋友,我们走吧,接下来还有很多等着我们去做呢!”说完忍不住转过头来看了昏睡在亭中的少女一眼,双眼泛红地回过头,牵着青马向着山下开始走去。 刚走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平淡而又难以违抗的声音—“留步!”,使他脸色一惊地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对着古亭惊疑地看了一眼,心底一沉。 此时,清雅幽静的古亭中,一位身着蓝衣的中年男子突然站立在那里,此时正饶有兴趣地望着他。乍看此人,气质温文尔雅,深邃的双眼淡然中透射着一丝超脱,一缕胡须整洁地落在脸上,随着山风的轻轻吹来,微微飘动,如同出尘的仙人一般,黑色的衣襟随风飘动,静静望着自己的中年男子此时却是格外的淡然与平静,脸上透射而来的谦和温润令他心底生出一种莫名的好感。 对着中年男子暗自赞叹了几句,风飞羽对着他恭敬地拜道:“不知先生有何指教?”轻易地一瞥,看见少女正在中年男子旁边静静地沉睡着,心底猛然一慌,对着中年男子的眼神中瞬间投射出浓浓的惊慌。 突然出现的中年男子观察到了他的神色,轻轻地地笑了笑,伸出手随意地捋了捋胡须,对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赞赏地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小兄弟看起来英姿不凡,前途必定深远。请你莫要惊慌,我是不会对你的心上人怎么样的,放心,有我在,没人敢伤她一根毛发。”说完,脸上投射出一种俾睨天下的气势。 心底暗暗舒了一口气,只见风飞羽突然脸色一红,对着亭中的中年男子尴尬地回应道:“前辈说笑了,晚辈与她并无瓜葛,只是偶然得见,相互依托而已!”说完红着脸向着昏睡在亭中的少女瞟了一眼,随后强压着心底的暗涌脸色平静地注视着身前的不速之客。 “呵呵,小兄弟不要害羞,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切勿太在意那些俗世中的伦理纲常,男女之事乃阴阳循环之理,且茫茫人海,又有谁能真正做到无情,要不然刚才你在亭中所做出的那些举动又是怎么回事呢?”说完对着风飞羽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心底猛然一惊,青涩的脸庞开始滚热发烫,风飞羽的投向身前中年男子的眼神中开始透射出浓浓的戒备。暗地里深吸一口气,只见他对着中年男子拱了拱手,脸色沉静地说道:“前辈,在下与你萍水相逢,在下还有急事需要处理,这就告辞,以后有缘再见!”说完转过身继续向着山下走去。 “小兄弟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太好吧!”身后的中年男子对着他轻轻地说了一句,虽然语气淡然,却令他心底难以生出一种回绝的力气,于是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对着身前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问道:“前辈,不知有何事?” 中年男子对他温和地笑了笑,捋了捋胡须语气真诚地说道:“实不相瞒,这是我的顽徒,前不久趁着我闭关之际偷偷跑了出来,等我发现已经来不及了,茫茫江湖,我好不容易深寻至此。如今见小女并无什么大事,心中无限宽慰,但是以后说不好她又会偷偷下山去惹麻烦。我见小兄弟心怀君子风范,希望小兄弟帮个忙,带她在江湖游历一番,知道江湖的险恶,以后也好懂得收敛,不情之请还望小兄弟能答应!”说完对着风飞羽拱了拱手。 听到中年男子的话后,风飞羽的心底莫名的一热,但是很快就被他理智地平复下去。皱了皱眉头,风飞羽暗自想了想,心底暗道:“你既然是她师父,为什么你不带她去,偏偏要她跟着我,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心底虽然这样想,但是脸上依然不露声色,对着身前的中年男子拱手道:“实不相瞒,非在下不肯帮忙,只是在下还有紧急的要事需要处理,望前辈见谅!”说完正要转身,突然一道阴柔的掌风向着风飞羽袭来,只见他身有所感地全身迅捷一避,转过身来将内力提至极限,脸色肃然地盯着亭上的中年男子,有些恼怒地问道:“前辈这是为何!” 然而中年男子只是轻轻地笑了笑,赞赏地对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小兄弟好俊的功夫,老夫久不出江湖,想和你切磋一番,你看如何?” 回想一下自己与少女的种种过往,风飞羽暗自想道:从前天的比试来看,她在罗刹宗的地位一定非同寻常,此人既然是她的师父,在罗刹宗里肯定更不简单。想完暗自狂舒一口气,努力恢复心中的平静,苦苦思索着退走之策,对着中年男子轻声说道:“实在抱歉,晚辈还有急事要做,请前辈不要阻碍!”说完抬起头来淡淡地看着古亭中的中年男子。 “小兄弟放心,我只是和你随意切磋,要不了多长时间的!”说完身若幻影,一刹那出现在风飞羽的面前,对着脸色震惊的风飞羽说道:“小兄弟我来了,看我月孤星寒”!双掌带着丝丝寒气向着风飞羽迅猛地拍去。 来不及反应的风飞羽此时将身法提至极致,身体翩翩翻起,险之又险地避开这一击,随后径直拔出飞剑,静立在中年男子的对面,喝道:“前辈不要欺人太甚!” 中年男子笑了笑,对着脸色泛怒的风飞羽笑道:“小兄弟莫要发怒,老夫只是跟你比划比划而已,再来!”说完双手结出一道道奇怪的法印,一道道蓬勃的寒气从他全身冒出,向着风飞羽笼罩而来,只听中年男子对着风飞羽断断续续地说道:“梦—里—悲—花”。 暗自咬了咬牙,风飞羽霍然举起手中的利剑,全身瞬时绽放出一道耀眼的清光,对着前方的朦胧身影脸色沉静地回应道:“前辈,那我就得罪了!”说完只见浓浓的白雾之中,一道绚丽的清光迅猛地迎向朦胧中的黑色身影。 安静清雅的古亭外,一场突如其来的较量此时开始全力上演!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十三章 懵懂初识 春意盎然的山顶上,红艳的晚霞给落霞山的黄昏披上了一层迷人的衣裳,预示着黑夜的悄悄宁静,清凉的山风不时给宁静的古亭送来一丝问候,抚慰着它漫长的孤独。一眼青翠的古亭下方,一道清光在突然出现的蒙蒙白雾中不停地闪烁着,与此同时,一条隐约的黑影也在其中不停地四处变幻着,刚开始化为一道道重影将清光重重包裹,到后来化作一道道白色的光晕将清光层层禁锢。离此不远,一个清丽出尘的白衣少女此时正安然地沉睡在悠然的古亭中,迷人的风华从她白色的衣衫里一一透出,给这里带来了无尽的风情。 不知何时,浓浓的白雾开始剧烈地翻滚,只听一道清亮的呼喝声从里面传出,紧随着一道璀璨的剑芒从里面瞬时爆发,然后汹涌的气浪席卷着向四处散播,给周围的春景抹上了浓浓的一笔惨烈。恰在此时,翻滚的白雾之中,一个矫健的白色身影迅疾地挣开层层光晕的笼罩,招式用尽的风飞羽身若飞鸿地掠向上空,最后落在离白雾不远的地面上,喘着粗气后退几步,握着寒剑的手微微颤抖,汗水顺着青涩的脸庞缓缓滑落,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苍白地强自站立着,小心翼翼地紧盯着前方。 迷蒙的白雾之中,传来一声淡淡的赞赏:“小兄弟好本领!”。只见白雾开始诡异地往里收缩,最终完全消失在一位器宇不凡的中年男子体内,只见他对着身前的少年淡淡地笑了笑,随后一言不发地静静站着。俊朗和熙的脸庞透射着淡淡的儒雅与谦和,使人看起来如沐春风。 一阵山风吹来,二人的头发与衣襟开始肆意地飘动,面目相对的二人此时只是全神地注视着对方,一动也不动,仿佛棋盘上刚刚落下的两道棋子一般。过了一会儿,风飞羽的呼吸逐渐平静了下来,苍白的脸色逐渐透出一丝浅浅的红晕,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见此对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淡淡地对他称赞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能破开老夫修行这么多年的幻功,天剑门果然如江湖传言一样非同凡响,老夫此次真是大开眼界!”说完捋着胡须对着风飞羽温和地笑了一下。 听到中年男子的赞赏,风飞羽面色微动,对着身前的中年男子恭敬地拱了拱手,随后轻轻地说道:“前辈武功惊人、内力深厚,非晚辈所能及,刚才若不是前辈留有余力,晚辈绝不会轻易脱出,多谢前辈!”。说完对着中年男子谦和地拜了一下。 中年男子听此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对着风飞羽微微一笑,随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小兄弟莫要自谦,老夫在你这个年纪时与你相比可是相差甚远,更难得的是小兄弟你胜而不骄,败而不馁,如此良材却不知是哪位高人相授,如果假以时日,必定前途无量,所以。。。”中年男子顿了顿,满面和熙的神色突然一变,一股磅礴的威压在他周身隐隐汇聚,肃然地对着风飞羽继续说道:“老夫现在觉得,小兄弟这么好的本领和材质,如果能入我门下,想我宗主慧眼识珠,绝对会对你青睐有加、倾囊相授,不出十年你的武功一定可以任意江湖,这么大的恩赐,假如是老夫的话一定毫不犹豫地答应。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说完眼中精光四射,一股真气绵延着向上飘去,黑色的衣襟开始向外缓缓膨胀、凌凌作响,蓬勃的气势自他全身猛然散开,向着风飞羽快速贴近。 只见风飞羽此时脸色一变,握剑的手微微一颤,深感不妙的他深吸一口气强自稳定慌乱的心神,然后将全身的内力瞬间提至极限,随后一道耀眼的清光自他全身散发。一边全神地注视着身前的中年男子,一边语气坚定地对他说道:“多谢前辈对我的赏识,不是晚辈不知好歹,只不过师父他老人家毕竟对我恩重如,山,晚辈虽学艺不精,才德薄浅,但违师叛道的事情,绝不会去做,还望前辈见谅!” “是吗?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小兄弟何必早出此言呢?”中年男子听完面含微笑地回了一句,随后脸上的春风和熙陡然一变,冷淡肃然地向着风飞羽走近一步,全身散发的磅礴威压一层层地向着正全力抵抗的风飞羽席卷而来,使得他不由地喘着粗气倒退几步。 面色通红地举起手中的寒剑,风飞羽皱了皱眉头,心底暗自思索道:“此人内力深不可测,与其拼斗内功与我大大不利,不如找个机会欺身向前,与其近身而斗,凭我师父这么多年全心教我的断水剑法,或有一线胜机!”想完暗自点了点头,突然收起寒剑,身上的清光顺时销去,对着身前的中年男子深深地拜了一拜,中年男子见此微微一惊,立马收回了散在他身上的威压。只见风飞羽此时冒出了一句诚恳的谢语:“多谢前辈”。说完霍然转身,在中年男子的惊诧目光下,向着山下犹如一道迅捷的飞鸿,快速疾掠而去。立在一旁的青雉马此时扭过头对着正飞掠而逃的风飞羽望了一眼,随后扬起马蹄发出一道洪亮的嘶鸣,向着山下开始快速地奔去,留下失神的中年男子独自发愣。 望着离身前越来越远的矫健白影,目瞪口呆的中年男子此时逐渐变得羞怒,深呼了口气对着即将消失的快速身影,深吸一口气在心底暗道:“小子你好歹是天剑门的人,竟能做出如此不齿的事来,待我抓到你非要你吃点苦头不可!”想完将全身的内力提至极限,随后双脚猛地往下一蹬,如同一只展开双翅的苍鹰冲天而起,向着山下快速逃离的风飞羽迅疾追去。 漫漫青翠之中,风飞羽正在树上犹如飞鸟一般快速逃离着,在他身后紧跟着一道快速奔跑的青影和轻功同样不俗的中年男子,甬长的山路中,三道身影你追我赶地迅疾移动着。没多久,天空中的晚霞逐渐被黑夜所遮挡,在一座茂密的山林中,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终于越过了身下快速奔跑的青雉,向着全力奔逃的风飞羽越来越近,只见他追了一会儿,突然对着最前面飞速掠去的风飞羽淡淡地喝道:“小兄弟不要急着走啊,老夫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惊得在他身前的白影不禁冒出一道冷汗,吃惊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咬着牙更加全力地向前逃离。 渐渐的,中年男子离风飞羽的距离只剩下了几步之远,只见他此时眼中精光一闪,双手化爪,向着风飞羽迅猛地抓去,嘴中喝道:“看你往哪跑!”眼看就要抓到白影的肩膀,只见风飞羽身形一停,转过身来挥起手中的剑,随后一道实质化的剑气向着中年男子掠来,惊得他在空中身法一缓,然后全身快速地翻转,堪堪躲过了这道突如其来的一击。 稳稳地落在风飞羽身前,中年男子脸色肃然地对着他说道:“小兄弟,想不到你竟还会如此卑劣行径,这回老夫非替你师父好好教训你不可”,说完犹如一道迅猛的黑影,向着风飞羽挥出声势惊人的掌风。风飞羽此时却是一脸镇定,紧紧地握着剑对着中年男子说道:“前辈,看我天剑门绝学—断水剑!”,说完使出一招缥缈出尘的剑招从他手上使出,迎向掌风凌凌的中年男子。此时中年男子脸色一惊地收回攻势,身形稍微顿了顿,对着风飞羽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小子不错,不过火候嫩了点,看老夫这回如何抓住你,接下来非要你哭着跪下给我磕头拜师不可,哈。。。!”说完一招诡异的功法使出向着风飞羽快速贴近。随着一道出尘剑影与一道诡异身法的快速你来我往,安静的山林中开始上演着眼花缭乱的精彩纷呈。 山上的古亭在他们走后,又恢复了曾经的安然与宁静,初升的皎月将纯净的银白洒向古亭中,给正在昏睡的白色倩影披上了一层圣洁的纱衣。此时,不知从哪传来一道清脆的鸣叫,一只健壮高大的身影逐渐出现在古亭下的小路上,乍看此人,衣着兽皮,满脸胡须,一双虎目精光闪闪,全身透射着浓浓的桀骜与不羁,一只硕大的手掌紧紧握着粗长的木棍,一眼望去如同一条正在四处捕食的猛兽一般。然而奇怪的是,一只瞧起来灵气十足的灰色云雀此时正安然地立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不时亲昵地在他身上啄一下,仿佛亲密的好友一般。 大步地向着古亭走近了几步,身着奇异的怪人在离古亭不远的身前停下了脚步,对着古亭冷冷地望了望,沉静的脸庞突然变得有些狰狞,转过头来望了望肩膀上的小鸟,充满愤怒的神色稍微平复些许,带着一丝温和道:“小白,你确定他在这里?”灰色小鸟听此在他的肩膀轻轻地啄了几下,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叫。少年见此转过头来咬着牙紧紧地盯着身前的古亭,紧握着木棍的手掌此时青筋开始冒出,宽阔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赤红的双目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只听他一字一字地缓缓喝道:“今天不取他狗命,我韩栋誓不为人!”说完虎目圆睁,杀气腾腾地走向宁静的古亭。 没走几步,亭中突然传来一阵轻柔的呻吟,仿佛一道娇弱的呼唤传到他的耳边,使得正在走近的威猛身影猛然一停,充斥着滚滚杀气的双目此时有些惊疑,只见他“嗯。。。?”了一声悄悄地低下身,紧握着木棍向着古亭悄悄地贴近。当他挨到古亭墙角时,一阵山风从古亭的另一边吹来,将一股清香散播到他鼻子里,使他胸口莫名的一热,未经世事的心底开始升起一道汹涌的波澜。惊疑地捂了一下暗暗发热的胸口,韩栋趴在地面上惊疑地深吸一口气,带着疑虑悄悄地起身,好奇地往古亭里偷偷看了一眼,只见一道娇柔清丽的白衣身影映入眼帘,使他粗重的呼吸猛然一窒,心底的大门被轰然撞开,随后他张着大嘴一动也不动地趴在古亭的栏杆上,原本杀气弥漫的虎目此时被一种失神痴迷所覆盖,在他眼前,一身白衣的清丽女子静静地躺在古亭中的椅子上,胸口微微地起伏,皎美的脸庞在银白的月光下不染一丝尘粒,仿佛被贬下凡间的花中仙子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一动也不动的他突然脸色狰狞地弯下腰来,脸色通红地趴在地上,捂着胸口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胸口刚刚遭受重击一般。肩上的小鸟此时落在他身前的地面上,对着他惊恐地眨了眨眼,然后转过头充满好奇地瞟了一眼古亭里的白色身影。此时,韩栋一边在地上喘着热气,一边对着身前的灰色小鸟惊恐无比地说道:“小白,你快点走,离这越远越好。我快不行了,这里面躺着一个好厉害的妖,我怕是已经被它摄去了魂,活不了多久了,你快点逃,不用管我!”说完留着热汗不停地示意身前的小鸟赶快逃离。 云雀听此向他跳了几步,随后在他身上轻轻地啄了两口,然后拍打着翅膀在他惊恐的眼神中飞到古亭中,在里面发出几道清脆的鸣叫。惊得他立马站起身,向着古亭里惊恐地叫道:“小白你怎么了!”随后霍然一呆,只见灰色的小鸟此时正安然无恙地在白色身影的胸口上立着,对着静躺的美丽身影轻轻地啄了一口,然后抬起头来好奇地向他眨了眨眼睛。 狠狠地咽了口吐沫,韩栋喘着大气将头趴在栏杆上,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紧盯着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白色身影,心底暗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不是专门摄人魂魄的妖怪,那为什么刚才我的心跳的这么厉害?”一边想着一边对着身前的白色身影喘着粗气,愣愣发呆。 望了望目瞪口呆的韩栋,灰色的云雀拍打着翅膀飞到他的肩膀上,发出一道清脆的鸣叫,将他带回神来。只见他脸色一惊地弯下身,伸出一只大手将小鸟捂在手里,对着小鸟睁着大眼,小声地说道:“嘘,小点声!”小鸟在他手里好奇地眨了眨眼,随后若有所悟地啄了一下他的手。韩栋见此狂舒一口气,伸出另一只手在小鸟的头上轻轻地抚了几下,使得小鸟渐渐地眯上了眼睛,尖嘴不由一张,一阵舒服的鸣叫清脆地发出,惊得他赶紧用手捂住小鸟的尖嘴,伸出手悄悄地抵到小鸟面前,小心翼翼地示意它赶快噤声,然后在小鸟好奇的眼神中,将手悄悄地收去。脱开大手的小鸟此时在他肩膀上走了几步,转过头来向着古亭里好奇地看了一眼,随后便不发一声。 没多久,韩栋狂舒了一口气,悄悄地站立起来,向着古亭里的美丽身影有些后怕地看了一眼,谁想只看了一眼便再难以收回视线,最后全身一动也不动地呆呆望着。此时,令他惊恐的白色身影此时眉头微微蹙起,一道娇柔的呻吟再次从她的樱桃小口中发出,使得他胸口猛然一热、全身滚烫,随后喘着粗气再次弯下腰去。捂着胸口在地上又喘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其它声响,于是悄悄地再次站立起身,此时一阵微微寒冷的山风吹过,衣衫单薄的他鼻子莫名的一痒,张着大口正要打喷嚏,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往前一看,喷嚏被眼前的美景生生地按了下来。只见白色的身影此时已经苏醒了过来,一双清目大惊失色地对着他,皎白清丽的脸庞带着浓浓的恐惧,令他不由地心底一呆,口水从嘴里开始不停地泛滥出来。 随着“啊”的一声惊恐娇呼,韩栋被惊得一屁股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刚刚苏醒的美丽身影娇柔地倒了下去,额头在椅子上碰了一下,“啊”的一声,沉沉地昏了过去。此时,茂密的山林中,相互比较正酣的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突然一停,各自转过头向着山上的古亭震惊地望去,随着两道焦急的轻喝从他二人口中发出,一前一后地向着山上快速掠去。 在古亭的一边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疼叫,只见韩栋此时正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捂着头,刚才倒地时由于一不小心后脑先着地,头上被地面的岩石撞出了一个脓包,幸好他头骨够硬,要不然非晕过去不可。过了一会儿,韩栋倒吸了几口冷气,咬着牙颤抖地站起来,向着古亭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发现刚刚给他吓破了胆的迷人身影此时依然静静地躺在古亭的椅子上,带着浓浓的惊惧与好奇,韩栋蹑手蹑脚地悄悄走到她身前,咽了口吐沫仔细地瞧了她几眼,伸出一只手在她的身上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然后惊慌地后退几步,见其没什么反应,于是暗自提了提胆子悄声上前拍了一下清丽的脸庞,随着触手而来的一阵温滑,心跳莫名的猛然加速,大惊失色地仓皇后退,一不小心直接从古亭上翻了下去,随着“嘭”的一声闷响,直接摔了个倒栽葱,后脑再次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白眼一翻地昏了过去。此时,刚刚被他惊到的灰色云雀拍打着翅膀落在他身前,在他的头上轻轻地啄了几下,见其没有任何反应。双翅一展地飞到古亭里,向正在昏睡的白色身影的胸口狠狠地啄了一下,使得她蹙起峨眉发出一道淡淡的呻吟,随后娇软的身躯微微动了动,惊得云雀迅速展开翅膀逃离,立在古亭的栏杆上好奇地紧盯着她,发出一道更加响亮的鸣叫。 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美丽的白色身影轻轻地睁开了清丽的双眼,轻柔地捂着额头缓缓起身,好奇地望了望四周,心底暗道:“我这是在哪啊?”想着想着脑海里渐渐出现一个令她惊恐的人影,脸色微变,颤抖地伸出一只玉手捂着樱口,发出一道轻柔的惊呼,清丽的双目再次恍惚,娇柔地再次倒了下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十四章 各奔东西 漫漫黑夜之中,一道黑影身若惊鸿地出现在宁静的古亭身前,与此同时,一道白影紧跟着他轻身翩翩地落在离他几步之远的身后。此时,中年男子脸色严肃地望着身前的古亭,全身散发的磅礴威压一层层地涌向古亭中,过了一会儿,见亭中没什么动静,转过身来神色俱厉地对着离他不远的白衣少年说道:“如果瑶儿有什么不测,你的这条命老夫今晚就收下了!”说完身影一闪进入悄无声息的古亭中。 立在亭下的风飞羽此时脸色微微一惊,深吸了一口气随着他轻声一掠,瞬时出现在古亭里面,随后脸色惊慌地看了一眼静躺在椅子上的清丽少女,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黑色身影的身旁,同他一起全神地注视着身下昏睡不醒的美丽身影。 黑色身影在少女的身上仔细地观察了几眼,随后深深地舒了口气,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睛紧闭,语气恭敬地说道:“谢明王保佑”说完睁开眼转过头来,冷冷地瞥了一眼呆愣不动的风飞羽,“哼”了一声回过头继续在昏睡少女的身上仔细观察着。 无限担忧的风飞羽见此心底微微一松,舒了口气,饱含深情地看了一眼静静沉睡的清丽少女,转过头来对着静静观察的中年男子有些歉然地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没事吧?” “一边去,你这么关心她做甚,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中年男子冷冷地回了他一句,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风飞羽见此脸色一红,连忙后退一步摆了摆手,对着中年男子神态拘谨地摇头说道:“前辈不要误会,在下没什么其他意思,只是有些担心她,希望她没事!”说完对着静静躺着的美丽身影深情地望了一眼,然后在中年男子冷冰冰的眼神中脸色通红地低下头去,仿佛正在认错的孩童一般。 “哼,看起来还有点良心!”中年男子此时冷冷地斥责他一句,随后惊疑地“嗯?”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往四处仔细地望了望,心底暗自思索道:“我刚才在山下与这小子比较时,明明隐约听到瑶儿在山上莫名奇妙的惊呼,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怎么现在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难道是我刚才听错了?”说完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向着亭外的四周再次仔细地观察了片刻,最后将惊疑的目光落在静静昏睡的少女身上,只见她此时呼吸虽然平稳,然而两道峨眉一直微微蹙起着,全身时不时地微微颤抖,仿佛在睡梦中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为了稳妥起见,于是他轻声走到正在昏睡的少女身边,弯下身来全神地探了探她的脉搏,闭着眼睛检查了一会儿,随后皱着眉头睁开双眼,低下头继续仔细观察着。 此时,一丝带着后怕的声音从他身后打断了他的沉思—“她。。。怎么样?”中年男子听此心底有些不耐烦,正想斥责他几句,突然心底一亮,仿佛明白了什么,淡淡的脸色露出一道轻笑,缓缓转过头去一看,发现风飞羽此时正大气也不敢出地望着他,汗水从青涩的脸庞上缓缓滑落,焦急的神色带着无尽的担忧,仿佛害怕他的心爱之物被人剥夺一般。 饶有兴趣地望了神色焦急的风飞羽几眼,中年男子对他语味深长地笑道:“怎么,你看上去好像比我还担心啊!” 风飞羽听此脸色一愣,惊慌地后退几步,支支吾吾地回道:“这个,前辈我只是。。。只是有些担心她,没什么。。。”说着说着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脸色慌张地低下头去,红着脸神色拘谨地在他旁边站着。 望着风飞羽的呆愣生态,中年男子仿佛想起了什么,平静的心底莫名生出一团火来,只听他对着风飞羽声色俱厉地狠狠斥道“只是有些担心是吧,怎么现在知道担心她了,刚才干什么去了?老夫刚开始厚着脸皮求你,只是带她在江湖上游历一番又怎么了,这都不肯,怎么,怕她给你添麻烦是不是,既然如此就让我徒弟她自己一个人去死好了,免得让你为难。现在跟我来这些虚情假意的有什么用!一边去,离我徒儿远一点,待会等她醒了别让她再看见你!”说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回过头,眯着眼继续观察着静静昏睡不醒的白衣少女,留下手足无措的风飞羽立在一旁暗自愧疚。 过了一会儿,风飞羽正想解释点什么,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超然出尘的身影,对着他无声地咬了咬头。于是脸色涨红的他此时心底剧烈地翻滚,对着地面欲言又止地支支吾吾几声,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刚刚斥责他的中年男子满面愧疚地深深一拜,语气歉然地说道:“实不相瞒,非晚辈刻意拒前辈于千里之外,只是此次真有急事,且此去前途凶险莫测,搞不好性命难保,带上她一怕不方便,二是怕连累她跟我一起受罪,请前辈多体谅!”说完对着中年男子再次深深地拜了一下。 黑衣男子听此愤怒的脸色稍微平复,淡淡地“哼”了一声,回过头瞪着他骂了一句:“真不知道从哪蹦出来你这么一个傻小子,哼!”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瓶,从中取出一个清香四溢的白色药丸,将其轻轻地塞到少女的嘴里,随后将她慢慢扶起,端自坐到她身后,运起疗伤真气一掌拍在少女的后背上,使得少女发出一道淡淡的呻吟,清冷的神色透出轻柔的痛苦神色。 风飞羽见此悄然走到二人身前,紧握着寒剑向着亭外的四处全神地望了望,小心翼翼地守卫着。过了一会儿,天上的明月落入正空,微微的山风吹来,给亭中的三道身影带来一丝清凉,几只轻鸿在亭下的树林里发出几道清亮的鸣叫,随后仿佛沉睡了一般不发一声,清雅的古亭四周再次安静了下来。一天下来没合眼的风飞羽此时不禁有些疲惫,狠狠地晃了晃头去保持清醒,然而浓浓的睡意依然向着他层层袭来,双目迷离地开始缓缓闭上,突然身旁传来一道轻柔的呻吟,使他脸色一惊地睁开了双眼,向着身旁的美丽身影紧张地望去。 只见一双轻柔的星目缓缓张开,有些失神地眨了下眼,向着四周迷离地望了望,转过头来看到站在她身边傻傻呆愣的风飞羽,峨眉微微蹙起,对着他轻声问道:“怎么是你,你不是。。。?”说完仿佛想起了什么,淡淡的脸色突然一惊,伸出一只手捂着樱口,“啊”的惊呼一声,双目虚弱地缓缓闭上,幸好此时从她身后传来一句淡淡而又熟悉的声音:“瑶儿,现在好些了吗?”使她惊恐的心神逐渐恢复,清目再次睁开,楞了一下,随后神色惊喜地说道:“师父,是你吗?” 此时,中年男子将按在她后背的手掌缓缓收回,安心地舒了口气,淡淡地回了一句:“不是我又是谁?” 回过神来的美丽少女听此转过头来,一头扑进中年男子的怀里,清泪从玉颊上缓缓滴下,语气娇弱地哭道:“师父,见到你真好,徒儿刚才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完在他怀里娇弱地细细啜泣着。 中年男子此时宠溺地抚了抚她的头发,儒雅俊朗的脸上挂着浅浅的温和,轻柔地对她说道:“好了,没事了,有师父在,没人能伤的我的好徒儿!”说完扭过头,一双带着惊疑与杀气的寒光投向愣在一旁的风飞羽。 风飞羽此时痴痴地看着娇声哭泣的少女,眼中透射着浓浓的痴迷,看了一会儿,感觉有些不对,转过头一看,发现中年男子的目光,面目红窘地慌张低下头,呆呆地站在一边,站立了一会儿,心生惊疑地抬起头,感应到到中年男子投向自己的冷冷杀气,若有所悟地后退一步,摆着手慌张地解释道:“前辈不要误会,在下与姑娘不久前碰到了一些难以置信的怪事,在下还差点命丧于此,不信的话前辈请看!”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只见修长的脖颈上留着一道明显的掐痕。 “哼”了一声,中年男子淡淡地回过头,慈和地轻抚着少女的细发,对着身后的风飞羽冷冷地说道:“谅你也没有这个胆量!”然后对着怀中的少女语气严厉地斥道:“从小你就喜欢乱跑,这次趁我闭关之际私自下山,四处惹事不说,还差点把命都丢了,你说回去后我该怎么责罚你!是让你面壁思过还是把你直接关起来,你说!” 轻轻啜泣的少女听此脸色微微一愣,缓缓起身,眼含清泪地注视着中年男子,神色悲伤地解释道:“师父,徒儿这次下山主要是想给你带来一个惊喜,为此差点把命都丢了,你就忍心这样对待你的好徒儿吗?”说完凄楚可怜地望着中年男子。 心头微微一软,中年男子面色冷淡地扭过头去,“哼”了一声继续斥道:“惊喜?惊吓还差不多,以前每次背着我偷偷下山,惹完事情回来都拿这个敷衍我,这回不行,看我回去非把你锁起来关紧不可,让你还敢胡闹!”说完扭过头去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脸色惊慌的风飞羽。 少女听此眼睛一转,凄楚的脸庞瞬间绽放浓浓的笑颜,伸手抓着中年男子的衣襟,撒娇地说道:“师父,你这次就饶了徒儿吧,徒儿以后一定深记您的教诲,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说完晃了晃黑衣男子的衣襟,头硬往他的怀里塞,惹得风飞羽脸色滚烫,低下头去脸色尴尬地望着地面。 “还下次,不用啦,回去只要把你锁起来关好,老夫就可以省心了”黑衣男子冷淡地斥了她一句,随后再次瞟了一眼立在身旁大气也不敢喘的风飞羽,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 少女见此不行,对着黑衣男子继续撒娇道:“师父,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好徒儿,师父。。。师父。。。”说完继续伸出手晃着中年男子的手臂撇着嘴撒娇,清丽可人的脸上充满着天真烂漫的气息。 听到二人的对话,立在旁边的风飞羽此时全身抖了抖,不由自主地“咳”了一声,红着脸继续低着头望着地面,呼吸变得更加的急促。 正在求情的少女听此停止了撒娇,淡淡的桃红浮现在白玉一般的清颜上,狠狠地瞪了一眼呆立在身旁的风飞羽,随后脸色惊疑地对他问道:“怎么是你,你不是。。。”风飞羽听此脸色通红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立马低下头,语音颤颤地回道:“姑娘,正是在下,幸亏祖师保佑,在下才捡了条命!”说完红着脸紧张地望着地面,热汗从脸上不停地流出,惹得少女忍俊不禁地笑道:“是吗,不过你这个人好奇怪啊,怎么看上去又傻又呆,跟一块木头一样!”说完发出娇嫩的轻笑。 “瑶儿不许无礼!”中年男子听此语气严厉地斥了她一句,转过头来对着风飞羽说道:“小徒性子有些顽劣,少侠莫怪!” 风飞羽听此面色通红地看了他一眼,小鸡一般地点了点头,语无伦次地回道:“没事,没事,她说的没错,我师父以前也经常这样说我!”说完脸色一紧,满脸通红,对着身前的师徒二人尴尬地笑了笑,瞟了一眼妙目清颜的美丽少女,再次神色紧张地低下头去。 少女听此捂着肚子难以抑制地呵呵轻笑,惹得愣在一旁的风飞羽心底一颤。只听少女笑了一会儿,伸出一只玉手指向风飞羽,对着身边的中年男子继续说道:“师父你看,不是徒儿胡闹,只是这人确实好奇怪啊!” 强自忍住笑意,中年男子对着少女厉声说道:“瑶儿,不得无礼,若不是这位少侠,你的命也不知道丢了几次,还不快去感谢这位少侠的大恩!”风飞羽听此对着黑衣男子脸色涨红地看了一眼,慌张地摆起双手,后退了几步神色拘谨地回绝道:“不用不用,这些都是在下应该做的”说完偷偷瞟了一眼望向自己的清颜,脸色再次一紧,再次低下头去。 少女听此静静地注视着风飞羽,细细回想片刻,清丽的双目逐渐透射出异样的神采,脸色一正地站了起来,对着风飞羽拱了拱手,轻声说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风飞羽听此脸色通红地后退一步,对着身前的少女语无伦次地支吾道:“不用,这些。。。这些都是在下应该做的。。。毕竟。。。”说着说着又没有下文了,脸色一呆,傻傻地看着对他行礼的美丽少女。 少女抬起头来惊疑地向他看了一眼,一双清目盯着他的困窘神情,情不自禁地捂住樱口再次轻轻地发笑,中年男子此时也难掩笑意地对着风飞羽咳了一声,轻轻地说道:“少侠不要见怪,我这徒弟顽劣惯了,待我回去一定对她好好管教管教!” 风飞羽听此脸色一慌,对着黑衣男子惊慌地说道:“没事,没事,在下觉得还好”说完瞟了一眼望向自己的少女,暗自吸了口气,对着二人拜了一拜,正色说道:“恭喜二位师徒重逢,在下这还有要事处理,就不打扰了!”说完脸色复杂地看了少女一眼,失落地转过身,向着山下黯然地走去。 中年男子此时没有再阻拦,只是对着身边的少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立起身来站在少女的身边淡淡地说道:“小兄弟慢走,老夫就不送了!”说完目送着风飞羽径直离去,过了一会儿,转过头对着身旁的少女悄声地问道:“瑶儿,你觉得这傻小子怎么样?” 少女此时静静地青涩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心底莫名地感到一空,眼睛微微一红,有些懊恼地说道:“这个呆子,走就走呗,以后见不到他才好!”说完眼中充斥着淡淡的水气,失神地望着那道孤独的身影在她眼前缓缓消失。 中年男子听此深深地叹了口气,对着少女轻声说道:“这个小兄弟挺不错的,你若跟她在一起为师会很放心的。只是看他脸上满腹心事,也许压在他身上的胆子有些重吧!算了,若有缘,你们以后还会再见。走吧,跟我回山,两年之后宗主应该会给你安排成人礼,到时候做不做圣女就看你自己的意愿了,师父绝不强求!”说完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向着亭下一步步轻声走去。少女此时眼中涌出两道清泪,神色痛楚地回道:“师父,徒儿遵命!”说完向着山下深深地望了一眼,跟在中年男子的身后,逐渐消失在古亭的面前。 过了没多久,随着一声清亮的鸣叫,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古亭的后面缓缓站起来,捂着头向着亭中龇牙咧嘴地看了一眼,突然大惊失色地走到古亭里,在椅子上使劲地晃着脑袋睁了睁眼,随后焦急无比地向着亭外的四处望了望,发现除了令他熟悉心迷的淡淡清香,美丽的身影在他身边悄悄消失了。心底仿佛被掏空一般,失神地一屁股坐到地上,在古亭里黯然消沉地独自发呆。此时,一只灰色的云雀拍打着翅膀飞到他肩膀上,叫了几声弯下头来对他好奇地眨了眨眼。 抑郁伤感地轻抚着肩上云雀的羽毛,韩栋逐渐回过神来,愤恨而又迷茫地对着它说道:“小白,我们在这里前前后后已经找了两天了,结果连那厮的影子都没看到,父亲的仇还怎么报,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说完虎目含泪,一动也不动地坐在地上,向着山下迷茫地望去。过了一会儿,韩栋若有所悟地站了起来,一双虎目带着坚定,转过头对着肩上的云雀说道:“走,我们下山去找林叔叔,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我父亲的死从他那里也许可以打听一些消息,到时候不愁报不了仇!”说完向着落霞山的四周深情地望了一眼,然后紧咬着牙毅然决然地向着山下迈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十五章 凶危满林 一眼苍翠的落霞山中,缤纷多彩的野花在阳光下化作一道美丽的图画,给人带来一种心迷的沉醉。谁能想到,看上去风和日丽的山下,各种夺人性命的凶险此时正无声无息地隐藏着。 平静的小路上,传来一道清脆的鸣叫,然后一个威猛桀骜的高大身影扒开一段树枝,从潜藏着各种危险的树林中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光着脚丫子在林外的小路上留下一个个微深的脚印。乍看此人,一身普普通通的干净布衣,穿在他身上却是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一对狂野难驯的虎目紧紧地注视着前方,方方正正的国字脸被浓浓的胡须所包裹,不停地向外透射着沉重的伤痛与迷茫,走着走着时不时地停下身来,神色黯然地转过头,向着山顶的方向深深望去,一脸的不舍与悲痛。暗叹山重远,悲愁满身行。回首过往路,不禁泪湿襟。 离他前方不远的草丛中,几位旁边山寨的山匪此时正无聊透顶地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儿,一位看上去心思精细的山匪深深地打了个哈欠,向着丛外随意地看了一眼,突然神色一呆,然后迅速低下头,对着他身旁的几个山匪摆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各自脸色一惊,其他山匪悄悄地转过身来,紧握着手中刻着一道“云”字的大刀,严密地隐藏在窸窸窣窣的草丛里,向着逐步向他们走近的高大身影神色紧张地注视着。 随着高大身影的逐步走近,隐藏在草丛中的山匪们逐渐加快了呼吸,握着大刀的手轻轻发抖。此时,一脸精细的那名山匪向着离高大身影不远的路面看了一眼,呼了口气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其他山匪使了个眼色,其他人见此点点头,各自握着手中的刀具悄悄往前,喘着粗气紧盯着前方独自行走的高大路人。眼见这名路人的双脚即将踏入看上去平常无恙的地面,突然一阵惊恐的鸣叫从他身后发出,随后一只灵气十足的灰色云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拍打着翅膀飞在路人身前,不停地对他发出焦急的鸣叫,高大的身影此时停止脚步顿了顿,对着身前的云雀惊疑地看了几眼,随后点了点头,深深地舒了口气,随后虎目冰冷地向着路边的两侧草丛警戒地看了几眼。 卧在最前面的那个山匪此时心底一惊,在心底怒骂了一声,随后将头紧挨着地面,一双细眼向着前方突然静止不动的身影紧张地看去,与此同时,其他的山匪也在此时将身体更加严实地隐藏在草丛中,大气不敢出地继续紧盯着前方的高大身影。 过了一会儿,神色警戒的路人向着小路的前面来回察看了几眼,随后身子缓缓低下,小心翼翼地趴到地面上,将耳朵紧贴着地面闭着眼睛仔细聆听了一会儿,随后脸色疑惑地睁开眼睛,伸出鼻子在地上来回闻了几下,随着一阵山风吹来,窸窸窣窣的草丛在他的眼前弯出一道绿浪。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高大威猛的路人此时脸色一惊地睁开双眼,向着身前的草丛颜色冰冷地望了一眼,随后在对面山匪们的磨刀霍霍眼神中,如同一头受惊的猛兽一般,身子猛然一立,转过头向着树林的方向快速跑去。 快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卧在草丛里的山匪们此时都傻了眼,大眼瞪小眼地各自看了看,望着前面快速逃跑的背影一脸惊诧。此时,卧在最前面的山匪脸色一怒,从草丛里霍然站了起来,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向着前方快速逃跑的高大身影一脸凶狠地喝道:“小兔崽子别跑,快给我停下,再跑老子宰了你!”。 正在大步奔跑的高大身影听此转过头来对他轻蔑地笑了笑,摆出一脸“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随后回过头更加快速地向着树林的方向继续跑去,惹得站在最前面的山匪脸色一呆,大骂一声:“老子今天非宰你不可!”说完从草丛里一跃而出,紧握着手中的大刀气势汹汹地率先追去。 卧在他身后的几个山匪此时也从草丛里站了起来,狠狠地对着前方逃跑的身影看了一眼,各自怒骂一声从草丛中跃出,握着手中的武器紧跟着这名山匪面色凶狠地追去。刚追几步,跟在最后面的山匪也许是被气昏了神智,在追到猎物刚刚停步的地面时看都不看脚下,于是一脚刚挨地,原本平常无恙的地面突然露出一个方圆三丈左右的陷坑,如同一条大口将他吞进去,随着一声惊恐的呼喊,回过神来的山匪全身径直陷了进去,只听“啊”的一声无比渗人的惨叫,将他完全吞噬的那个陷坑突然安静了下来。 追在前面的山匪们听此猛然停住了脚步,脸色大惊地转过头来望向那道陷坑,只听一脸精细的山匪语气恼怒地骂了一句:“这个蠢猪!”说完咽了口吐沫,喘着粗气小心翼翼地走到陷坑面前,往下脸色惊恐地看了一眼。只听“啊”的一声惊呼,一脸精细的山匪神魂全无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胸口剧烈地来回起伏,冷汗从额头上不停地冒出。 其他的山匪见此心底莫名一颤,各自喘着粗气小心翼翼地走到陷坑旁边,向着下面后怕不已地看了一眼,然后各自发出一声仿佛被吓破胆一样的惊呼,丢魂一般地倒在地上,全身不禁微微发抖。顺着他们的惊颤目光,只见深达十丈的圆坑中,倒霉透顶的那名山匪此时生机全无地静躺在地面上,全身被扎在下面的竹刺捅的跟马蜂窝一般,鲜血不停地向着外面流出,浸湿了陷坑的整个地面,尤其是头部的那一道竹刺,从他圆睁的两眼之间贯穿而出,惨烈恐怖的死相看起来不禁令人胆寒。 各自坐在地上喘息了一会儿,一脸精细的山匪在地上狠狠地吐了口浓痰,恼怒地骂了一句不堪入耳的话,然后从地上霍然站了起来,捡起身旁的大刀,对着周围的下属们喝道:“他娘的都活过来没有,还不快给老子起来,今天不把那小兔崽子剥皮抽筋,老子的姓以后就倒着写!”说完狠狠地踹了一脚坐在他身旁的小喽啰,随后带着回过神来的山匪们顺着地上的清晰脚印,紧握着刀具咬牙切齿地向着树林的方向快步追去。 追着追着,当这些山匪赶到树林时,印在地面的踪迹突然消失了。一脸精细的山匪见此停了下来,皱起眉头向着茂密的树林惊疑地看了一眼,仔细地想了片刻,随后眉头一展地回过神,咬牙切齿地对着前面茂密的树林里面大声地喝道:“是条好汉的话就自己现身,来这些藏头露尾的是想做千年王八吗?”说完带着身后的几个喽啰对着树林放肆地嗤笑几声,然而回应他的却是接下来的一片安静。 脸色狰狞地咬了咬牙,一脸精细的山匪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几个喽啰小声地说道:“这小兔崽子应该没跑远,肯定在里面的哪个地方躲了起来,我们分开去找,谁看到那厮了就尽管拿手里的刀跟他先打个招呼,但是别把人给弄死了,好歹我们也因为他丢了一个兄弟,决不能让他那条命随随便便就过去了,老子今天非要亲手活剥了他,你们听到了没有?”说完对身边的喽啰们投去寒冷的眼神,几位喽啰见此赶紧神色慌张地对他点头称是。领头儿见此满意地点了点头,正要转过头率先进入树林,突然想起了什么,霍然停下脚步对着身边的几位喽啰有些胆怯地继续吩咐道:“我曾经听二当家的说过,这树林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里面经常有猛兽出没,我们曾经在这里折了好几个兄弟,所以你们进去需万分小心,只管抓住那厮带到我面前就行,千万不要招惹到什么猛兽,否则我们又要因那厮多赔去几条性命,你们听到没有!”说完对着几名喽啰冷冷看去。几名喽啰听此脸色一惊,冒着冷汗对他胆怯地看了一眼,随后全都小鸡吃米一般地不停地点头道:“谢班头提醒!”领头儿见此点了点头,硬挤出笑脸对着几名喽啰的肩膀轻轻地拍了几下,然后转过头有些胆怯地对着茂密危险的树林看了几眼,舒了口气强压住心底的恐惧,紧握着手中的大刀率先走进,走了几步转过头来对着犹自站在林外的喽啰们瞪了几眼,吓得他们赶紧小心翼翼地对他点点头,假装着向着树林里走近。一脸精细的山匪见此干笑一声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去。身后的几个人见他的身影逐渐消失,神色惊慌地相互看了几眼,微微颤抖地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紧握着手中的大刀,喘着粗气逐一进入树林,在里面逐渐散开,向那个刚刚令他们咬牙切齿的身影仔细找去。 茂密的山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此时正悄悄地站在一棵粗大树枝的背后,冷冰冰地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地走进树林,手掌逐渐握成劈啪作响的拳头,向那些人投去野兽一般的目光,随后身形一掠,如同一只灵动的猿猴一般在树上来回移动,此时,谁为刀俎,谁为鱼肉暂时还不一定,不过很快就会明了。 在树林里跳蹿了一阵子,威猛桀骜的身影停在一棵树上望下面仔细地望了望,随后脸色一寒地隐藏在茂密的枝叶中一动也不动。没多久,一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山匪逐渐映入他的眼帘,此时正拿着刀仔细地搜寻他的身影,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他隐身的树下,野兽一般的目光此时眨了眨,当这名山匪的后背正对着他时,高大的身影如同一条凶猛的野兽迅猛地跃下。仔细搜寻的山匪还没发出一声呼喊,便被一对粗壮的双腿狠狠地压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反抗,一只大手抓住他的头往地面狠狠地按去,然后不带一丝情感地大手一扭,心惊胆战的山匪发出一道轻不可闻的闷哼,然后一动不动地躺在地面上,生机全无。 悄悄地将这个人解决掉之后,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头凶手向着周围警戒地望了望,随后“唰”的一下窜到树上,如同猴猿一般在树上继续四处奔跃,惹得林中的几只山鸟发出几道惊恐的鸣叫快速飞到林上。 渐渐地,四处飞跃的高大身影突然停在另一棵树上,向着前方冷冰冰地看了几眼,然后悄悄地跃到地面上,翻滚了几下,静静地隐藏在一片草丛里一动也不动。渐渐地,在他身前传来一声怒骂,然后一个脸上带着疤痕的山匪出现在他的身前。静卧不动的高大身影见此向着前方仔细搜寻的山匪发出一阵野鸭的假鸣,低着头正仔细搜寻的大汉听此脸色一惊地抬起头来,警戒地向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向着他隐身的草丛一步一步走来,走到他身前时举起大刀狠狠地挥了一下青翠的草丛,没弄几下,一条猛兽一般的身影向他迅猛扑来,直接将他按在地面上,在他惊慌的眼神中一口咬向他的脖颈,随着一道脖骨断裂的声响,被他按在地上的那名山匪睁着大眼无声地躺在地上,嘴巴大大地张开着,仿佛正要大声地呼救。 向着周围再次警戒地观察了几眼,高大的身影舒了一口气,悄声地走到刚刚跳下的大树跟前,“唰”的一身攀了上去,在上面四处望了望,随后纵身一跃,如同一条猿猴灵动地跳到另一棵树上,继续在这座茂密的山林里四处奔跃。 树林的另一边,一名山匪挥着手中的大刀一边拨弄着林中的草丛,一边在草丛里小心地观察着四周,也许在进来之前班头说的那些话给他带来无限惊恐。在他刚刚拨开一片草丛时,身边突然传来一阵树枝的摇晃声,惊得他赶紧倒在草丛里,在里面大气不敢出地四处望了望,很快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此时正静立在他身前的大树上,向他投来一对猛兽般的寒光。心惊胆战地仰着头看了几眼,只见这名山匪强自镇定地大喊一声,微微发抖地握着手中的刀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树上的高大身影大声地喝道:“你是谁?”树上的身影听此静静地立在粗壮的枝头上,冷冰冰地在他看了一眼,充满杀气的眼神中泛起一丝怜悯,淡淡地对着他身后努了努嘴,然后“唰”的一声向着其他方向蹿去。随着高大身影的消失,惊慌不已的山匪狂舒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颤抖地擦了擦脸上的汗,后怕不已的他开始思索着如何从这里走出去,然而刚刚擦汗的手刚刚放下,从他身后传来一阵浓浓的腥臭,大惊失色的他还没来得及回头,脖子传来一阵剧痛,一条水桶一般粗厚的巨蟒不知从哪冒出,狠狠地将他的脖子咬住,然后将他全身狠狠地缠住,逐渐收紧。片刻不到,咬住他的那条巨蟒张开巨口,将眼睛圆睁着的他从头开始一口一口吞了下去。 在这片树林的中间地带,一片清凉的树荫下,一脸精细的山匪此时正脸色抑郁地四处搜寻着,时不时地怒骂几句,然后喘着气细细搜寻。过了一会儿,只见他皱起眉头在心底惊疑着:这么长时间了,怎么那厮的影子都没瞧见,难道被那厮阴了一道。想完脸色一惊地大呼一声“不好!”焦急地发出一声口哨,脸色狰狞地等待他的手下们聚集到他身边。然而过了很长时间,一个手下的影子也没见到,随着四处传来的各种吼叫,脸色焦急的他心底一慌,恰在此时离他不远处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使他不由得在心底暗呼一声“糟糕!”,向着刚刚发出尖叫的方向神色发抖地望了一眼,咬着牙紧握着手中的大刀脚步颤抖地慢慢走去。 心惊胆战地走了一会儿,一个令他咬牙切齿的身影出现在一脸精细的山匪眼前,只见前面的高大身影对着地上的尸体狠狠地踹了一脚,随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大口地喘气。握着刀小心翼翼地走近几步,面目狰狞的他逐渐看清了地上的尸体,大气不敢出地颤抖几下,新仇旧恨瞬时涌上这名山匪的心头,于是在心底狠狠地怒骂几句,紧握着刀一脸杀气地向着坐在地上的身影悄悄靠近。 没走几步,背对着他独自歇息的高大身影突然回头瞪了他一眼,一双暴戾寒冷的虎目惊得他心底一颤,握着大刀的手不禁微微发抖。在他惊颤的目光下,坐在地上的高大身影从地上静静地站了起来,向他脸色冰冷地走了一步,惊得他立马举起手中的大刀,声音发颤地大声问道:“你是谁,究竟是人是鬼?” 看了看他胆寒的目光,高大身影脸上的暴戾逐渐销去些许,随意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径直转过身向着林外走去,此时一只灵气十足的灰色云雀亲昵地飞到他的肩膀上啄了几下,鸣叫了几声转过身好奇地看了这名山匪几眼。高大的身影此时转过头温和地注视着肩头上的小鸟,抚了抚它的羽毛,温和地说了几句,随后转过头来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了他一句:“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一脸精细的山匪听此脸色一惊,握着大刀的手不禁剧烈颤抖,脸色呆愣地回道:“不知道。。。” “因为你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高大的身影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向着林外安然地走去,两道身影逐渐消失在这名山匪的视线中。 直到两道身影完全消失,一脸精细的山匪此时才大呼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仿佛丢了魂一般在地上打了几个冷战,握了握手中的刀具,向着高大身影消失的方向后怕不已地看了一眼,神色颤抖地擦了擦脸上的汗,喘着粗气暗呼侥幸地说道:“真他娘的好险,老子的命差点就交代在这了,早知道这样老子刚开始也该发发善心,今天真不该出来做买卖!”说完在地上喘着粗气坐了一会儿,惊慌的神色逐渐恢复平静,深深地吸了口气,从地上吃力地站了起来,向着高大身影走去的方向望了一眼,心底暗自怒骂道:“他娘的,废了这么大功夫不说,还赔了几条兄弟的命,这样回去我该怎么向二当家的交代,搞不好人头不保。”想完对着地面上狠狠地吐了口浓痰,再次凶狠地大声骂了几句,然后脸色颓丧地向着林外走去,走着走着充满丧气的脸突然展出一道冷笑,自我安慰道:“对了,这小兔崽子走的那条路除了我还有寨中的其他兄弟在守着,接下来他们也应该会尝尝这个人的甜头!”说完脸上挂着冷笑,向着林外小心翼翼地走去。 没走几步,后背突然感觉一寒,山匪停下身神色惊骇地转过头去,只见一条站起来比他还高的黑熊正对他张着大口发出一声骇人的吼叫,随后在他惊恐的眼神中,迅猛地向着他扑来。然后茂密的树林里面,一道惊恐的惨叫声接着一道凶猛的吼叫声不停地传出,过了一阵子,彻底安静了下来。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十六章 身入匪穴 艳阳熏人眼,山野满缤纷。幽幽漫长路,孤身轻衣行。 安静的山下小道上,脸色沉重的韩栋正独自行走着,此时从他身后传来一道难舍的清鸣,韩栋听此眼含热泪地转过身,对着身前的树林挥了挥手,然后深吸了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渐渐离开他生活了十几年的故地,向着山外一脸决绝地走去。 渐渐地,日已黄昏,窸窸窣窣的草丛中,一只野兔正在地上安然地嚼着野果。离它不远,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悄地卧在草丛里,睁着眼睛紧紧盯着它,一手握着巴掌大的石头,在它低下头时,狠狠地向它咂去,只听“嘭”的一声闷响,来不及闪躲的野兔发出一声悲惨的痛叫,随后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草丛里传出一阵奔走的声音,然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它身旁,弯下腰一手捡起兔子,一手在这里拾了些野草揣到怀里,急匆匆地走到丛外的小河边。饿了很久的韩栋来回忙了一阵子,最后在这里燃起了一道轻飘飘的炊烟。 过了一会儿,一阵诱人的肉香在这里四处飘荡。韩栋对着火上的兔肉饥饿地看了一眼,急不可耐地将其拿到身前,对着烤肉吹了几下闻了闻,伸手从上面撕下一块肉塞到嘴里,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嚼了嚼,呼了口气睁开双眼,继续享受着香嫩可口的美餐。 随着清风缓缓地吹来,在他身后的草丛中,几张面孔逐渐显现出来,几名一脸凶相的山匪此时正悄悄地隐藏在他身侧不远,眼都不眨地一直盯着他,闻到他手中兔肉的香味,各自擦了擦口水,紧握着手中的武器慢慢地向他靠近。 一阵轻微的蹿动,正在大口吞咽的韩栋此时警觉地扭过头,向着密密麻麻的草丛看了一眼,随后脸色一惊地将手中还没吃完的兔肉向这一侧狠狠地咂去,霍然起身向着前方快速地奔跑起来。从他身后传来一道惨叫声,然后几个山匪一脸凶恶地从草丛里面跳出来,握着手中的武器对他大声地呼喝道:“小兔崽子别跑!”说完手中拿着刀快速地向着他追去。 山脚下的一片树林里,几名山匪与韩栋在这里你追我赶地快速奔跑着,过儿一阵子,韩栋出现在林外的一个入口,脸色警觉地四处看了一眼,喘着气大步奔去,然而没跑几步,突然从地上升起一条绳索,将他的一只脚牢牢地套住,像羊羔一般吊在了树上,大惊失色的他在半空全力地撕扯着绳索。此时,几道怒骂声传到他耳边,几名脸色狰狞的山匪冷笑着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一名山匪身上穿着一件陈旧的兵服,手中握着一个粗重的木棍,径直走到正在全力挣扎的韩栋身前,对着韩栋仔细地看了几眼,然后脸色一冷,挥起手中的木棍向他的头部狠狠地咂去,随着一道沉闷的声响,奋力挣扎的韩栋神色昏沉地闭上了双眼。 过了一会儿,刚刚遭受重击的韩栋逐渐恢复了些神智,全身的疼痛令神色昏沉的他不禁倒吸了口冷气,脚下被一道结实的绳索紧紧绑着,两个山匪在前面喘着粗气拉着他一步一步地向着山寨的方向走去,躺在地上任他们摆布的韩栋此时在心底问道:“我这是在哪啊,难道我要死了吗?”想着想着两个山匪的轻声细语打断了他的思路,只听一个山匪对着他身边的兄弟喘着粗气小声地说道:“今天可真是晦气,忙活了半天好不容易套了个人,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捞到,到后来还得累死累活地给他拉回山寨去,齐班头也真是的,这个倒霉鬼直接送他见阎王得了,干嘛还要咱兄弟俩费这么大的劲!” 刚说完另一个山匪悄声回道:“谁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这小子的身板也真够硬,一般人挨了齐班头的这记棍击,早就脑浆迸裂一命呜呼了,这小子倒好,除了头上起了个脓包,其他什么事都没有,这种人老子生平第一次见道,这小子的身手也不错,至少跑起来是真够快的,要不是兄弟几个套子下得好,还真不好抓住,搞不好我们还得在他身上吃点苦头,依我看来,别说咱俩,就算是齐班头上手都不一定干的过他,说不定。。。!” 躺在地上的韩栋正细细听着,突然从他身后传来一声冷喝:“你俩一路上支支吾吾地说完了没有,哪来这么多废话,再这样聒噪老子非赏你们一人一个耳刮子不可!”,身前的二人听此赶紧闭上了嘴,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训话的齐班头,相互打了个哈哈,低下头双手使劲,拉着装睡的韩栋继续向前一步步走去。 过了没多久,只听拉着他的二人发出一声高兴的呼喊,随后累瘫似的直接倒在地上,各自骂了两句躺在地上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心底好奇的韩栋见此小心翼翼地眯起眼睛,隐约地向前看了一眼,随后呼吸一紧,咬紧牙关强自镇定地将眼睛缓缓闭上,躺在地上开始不停地思索着脱困之法。 耳边传来几声轻轻的步响,刚刚袭击他的那个山匪从后面走了出来,对着木栏上的山匪拱了拱手,声音洪亮地说道:“劳烦兄弟开一下门,齐某刚刚在下面抓了个怪人,想带回去给几个当家的看看。” 他的话刚说完,寨门上露出一个面目猥琐的小喽啰,向这群人仔细地看了几眼,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韩栋时,脸色一变,稍稍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对着立在门下的齐班头强堆起笑脸打了声招呼,抬起手往身后不耐烦地招呼了几下,此时两道寨门沉沉地打开,大门后面十几名山匪握着手中的大刀严整地站在两边,向着齐班头和他身后的属下们冷冷地看了一眼,然后“唰”的一声共同拔出腰间的大刀,声势威武地将其举在半空,惊得齐班头这群人大气也不敢喘,低着头神色慌张地从他们面前匆匆走过。当这最后一个人从这里走过,站在两边的门卫冷冷地向这群人看了一眼,整齐划一地收起手中的大刀,分为两拨将木门缓缓关上。 全身再次颠簸了一阵子,假装昏睡的韩栋被这群人带到一个大堂里,大堂的两边站着两排身材高大的悍匪,奇怪的是这些人都穿着整齐的兵服,手中握着闪闪发光的马刀,冷冷地盯着这群人。 再往后是三层木阶,阶上三块大椅子上各自坐着一名相貌不凡的人,此时正冷冷地望着他们。最左边的人脸色黑瘦,微小的双目精光四射,身形虽然没有站立起来的韩栋高大,却也相差不远,一手握着长达八丈有余的长戟,全身散发着浓浓的军旅之气,只见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假装昏睡的韩栋,随后略带惊疑地转过头向着中间望去。顺着他的目光,只见中间坐着一名身材略有臃肿的大汉,头顶光明透亮,一道刀疤斜斜地印在脸上,一双眼睛微微眯着,腰间挎着一条黑金巨刀,浅笑的神色不怒自威。右边是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身材瘦削修长,高高盘起的发髻透射出一丝银白,身形潇洒地握着轻扇,一双丹凤眼深邃阴沉。 最中间的大汉仔细地看了一眼他们抓来的韩栋,然后将目光转向跪在下面的齐班头,脸色微怒,对着身下的齐班头略带责备地问道:“怎么,在下面蹲了这么久,就给我带来这么一个东西?” 跪在地上的齐班头听此神色一颤,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悄悄地向着怒视自己的大汉后怕地看了一眼,随后迅速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轻声回道:“二当家的请息怒,且听属下将话说完!”说完抬起头惊慌地看了一眼台上的二当家,咽了口吐沫继续说道:“今早我跟兄弟们在山下巡视时,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喊叫,没过多久见此人从一个方向大步跑来,身后紧追着一帮人,当时属下以为是我们寨中的兄弟被其它山寨的人追杀,正要上前搭救,谁想等我们迎向那群人时却发现那群全力追赶的竟是我寨中的兄弟,于是属下跟他们合计一下,设计将此人擒住,然后在他全身翻了个遍,除了一个破笛子,其它什么都没有,我见这笛子有点古怪,于是想把它带给你们看看。另外我正要取他性命时,猛然看到前面一拨抓他的兄弟好几个都被他打伤,料想此人身手也有些不凡,且不是其他寨子的人。想我山寨最近人手有些吃紧,旁边的几个山寨最近又对我们虎视眈眈,听说有个当家的在他们中间来回奔走,要把他们联合起来对我们进行吞并,霸占这整个落霞山,心想若能留住此人以后为山寨效命,哪天万一我们真与他们发生火拼,也多个人手!” 齐班头的话刚说完,坐在台上两边的人此时都点了点头,投向齐班头的眼神都带着默默的赞许与欣赏,然而坐在最中间的胖子对他说的这些不屑一顾,只是紧紧地看了看他手上的笛子,随后双目稍微瞪起,对着跪立在下面的齐班头恼怒地吼道:“放屁!抢不到东西也就罢了,还敢在此胡乱狡辩,其它几个山寨虎视眈眈又怎么样,就算他们联合在一起,老子照样说灭就灭了他们!”说完对着跪在地上的齐班头“哼”了一声,瞪着眼睛冷笑一声继续吼道:“以后再跟我耍这种把戏,老子非要了你的狗命不可,听到没有?” 齐班头此时眼神一黯,心底暗叹了口气,随后脸色惊慌地看了一眼坐在中间的大汉,小心翼翼地说道:“属下遵命,请二当家你放心,以后这种失误属下绝不再犯!” “知道就好,还不快滚,没用的东西”二当家的冷冷地骂了他一句,随后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们连滚带爬地逃出大厅。随后一头抵着椅子,叹了口气继续对这群人骂道:“这群酒囊饭袋,整天就知道给老子找气受,哎!”说完仿佛想起了什么,缓缓站起身对着坐在他两边的二人拱了拱手,脸色亲和地说道:“二位贤弟,老哥还有事要处理,这就先告辞了,你们也早些歇息!”说完径直走向后堂,眼中带着一丝淫邪。留下坐在台上的二人在他走后,无奈地相互看了一眼,抬起头来叹了口气,然后脸色忧郁地从椅子上坐起,向着台下黯然走去。 坐在最左边的那个人在经过韩栋身旁时,对着躺在地上假装昏睡的他仔细看了几眼,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指着身边的几名下属煞有介事地大声吩咐道:“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过来给我把他绑紧,然后给我关到后山的地牢里”。 几名下属听此对着他点了点头,声音一致地回应了一声“是!”说完向着假装昏睡的韩栋走了过来。 躺在地上的韩栋听此在心底暗骂一声,虎目猛然一睁,双手紧握成拳头,正要跃起向握着长戟的人发起偷袭,一阵寒锋突然抵到他的眼前,只见握着长戟的大汉此时正一脸冷笑地盯着他,随后在他愤怒的眼神中一脚踩向他的脸庞,完全受制的韩栋此时虚弱地发出一声闷哼,眼睛一闭再次昏了过去。 潮湿的地牢中,一阵可口的饭香从一个木盒中传出,在这里四处飘荡着,无声的漆黑之中,躺在地上的韩栋手指轻轻地动了动,一双虎目缓缓地睁开,捂着脸痛叫了一声,然后龇牙咧嘴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四处望了望,身前一张铁门,门外不远的墙上挂着一只微弱的烛火。心底正对刚才那些人的祖宗十八代都带上狠狠地骂着,肚子里传来一道声响,使他逐渐回过神来,伸着鼻子仔细地闻了闻,连滚带爬带来到放着饭食的木盒旁边,将其猛然打开,留着口水饥饿地看了一眼,然后将里面的食物全部用手扒到嘴里。过了一会儿,暗无天日的地牢中,韩栋摸着肚子舒服地打了声饱嗝,舔了舔嘴唇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做了一个有些奇怪的梦,,韩栋在地上醒了过来,感觉全身好像恢复了些力气,于是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地牢旁边两手使劲地晃着牢门,全力地晃了一会儿发现牢门丝毫未动,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开始不停地怒骂咆哮着。没多久,随着一道轻微的开门声响,密实的地牢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向正在发狂的韩栋略带嘲讽地看了一眼,笑了几声走了出去,然后将地牢的门轻轻关上。 狠狠地朝着那个人的方向瞪了几眼,韩栋对着将他紧关的牢门狠狠地踹了一脚,嘴里不停地喝道:“有本事放我出去!”然而铁门虽然挨了他一记重脚,只是轻轻地颤动几下,丝毫无损。韩栋见此呆了呆,往地上狠狠地吐了口痰,然后在里面继续一边狂暴地砸着牢门,一边大声地呼叫着,仿佛这座地牢刚刚关进了一头凶猛的野兽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坚固阴暗的地牢中,韩栋喘着粗气躺在地面上,硕大的拳头异常地红肿,还带着一些血迹。脸色狰狞地大骂几句,疲惫不堪的他直接在地上睡了过去。过了没多久,地牢中再次传来一阵开门的声响,一名高大的身影手里提着肉香四溢的木盒出现在了这里,将其悄悄放进紧关着韩栋的铁门中,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酣睡不醒的韩栋,微微一笑,轻声地走了出去,没多久,地牢外传出一道轻轻的关门声响。 虚弱地发出几道呻吟,躺在地上的韩栋醒了过来,伸着鼻子来回闻了闻,迅速爬到木盒旁边,将其野蛮地打开,留着口水看了一眼,拿起里面的肉开始一阵狼吞虎咽,饱餐之后,躺在地上闭着眼睛睡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站起,向着身前的铁门狠狠地看了几眼,随后神色安然地后退几步,将头抵着后墙,虎目含泪,心底想道:“难道我以后就一直被关在这里吗?”想着想着,带着深深的不甘一拳砸向身后的墙面上,紧接着脸色一阵抽搐,拳头上不停地传来刺骨的疼痛。紧咬着牙看了看发肿的拳头,韩栋眼睛一瞥,突然看见身前的这道墙碎裂了一小块,见此脸色的失落一销,深吸了口气在这道碎裂的墙上一阵拳打脚踢踢,墙上的碎裂渐渐波及,最后变成一个方圆一丈左右的大洞,瞪着大眼朝里面仔细瞧了瞧,原来这个地牢还有一个逃生的密道,不只是哪位前人所挖。暗呼一声幸运,脸色一喜的韩栋转过身走到放置饭食的木盒身前,一拳将其打碎,拿起一块较长的木头在地上娴熟地转着,随着手速的加快,抵着地面的木头燃出一丝火光,脸色一喜,紧紧地拿着这块木头,韩栋爬到这个密道里,向前快速地爬去。 不知道这个密道有多长,韩栋手上的木头前前后后燃去一半了,还是没有看到出口。心底有些慌乱,韩栋的脸上开始流出冷汗,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慢慢爬了一会儿,只见前面的密道有些震颤,脸色一定地静止片刻,韩栋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握成拳头,继续向前爬去,爬着爬着突然从上方传来一阵微弱的浪荡呻吟与喘息声,好奇地停下身来趴着听一会儿,只听上面传来男人奋力的嘶吼和女人娇柔的呼叫,然后密道一震,接下来一阵喘息声不停地传来。安静了一会儿,上面传出一个女子的娇骂:“死鬼,每次都跟与奴家有深仇大恨一般,非要夺了奴家的小命才满意!”。 说完上面一个男子大笑几声,淫邪地回道:“小娘子这么漂亮,我哪能舍得?要是真把你弄死了以后我下面的火找谁发去?”说完突然痛叫一身,对着身边的女子语气愤怒地吼道:“你这婆娘,说着说着干嘛咬我一口?” 只听一名女子浪荡地笑了几声,然后笑骂道“坏东西,让你没一点良心!”说完继续浪荡地发出一阵妩媚的轻笑。 “小浪蹄,看老子这下怎么收拾你!”上面的男子骂了一句,然后韩栋趴着的密道再次震动了起来,然后轻柔的呻吟与剧烈的喘息声从上面再次不停地传来。 韩栋此时心口莫名一热,莫名其妙地捂着头向着上方惊疑地看了一眼,拿着手中的火木继续向前爬去,又爬了一会儿,密道里传来一阵清风,将他手中的火光吹得来回摇动。脸色一喜,韩栋再次加快爬动速度,然而,当他好不容易到达时,脸色的喜悦被完全冲淡。看着眼前拳头大小的洞口,韩栋咬着牙在小口的周围拍了拍,心底暗呼一声“还好!”随后一拳狠狠地咂去,随着一道声响,面前的墙面破裂,一个大洞出现在他眼前,韩栋高兴地欢呼一声地从里面爬了出来。在地上轻轻一落,韩栋拿着燃到一半的火把四处望了望,随即脸上刚刚浮现的惊喜再次全部消失,只见另一个地牢出现在他眼前。失落地在四处观察了几眼,韩栋在心底大骂了几声,举着火木向前小心地走了几步,渐渐地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令他脸色一惊。喘着粗气向前又走几步,瞪着大眼仔细地看了一眼,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此时正被严实地锁在墙上,全身污臭不堪,一头白发将他的脸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仔细地向他看了几眼,韩栋回想了下自己刚刚的遭遇,心底不禁对这墙上的高大身影升起一丝怜悯,举着火木悄悄走到他身前,咽了口吐沫在他身上轻轻拍了一下,被紧锁的男子突然全身一颤地转过头来,一双带着滚滚杀气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惊得他往后一倒,然后手脚并用地往后慌忙爬了几下。 只见被紧锁的白发男子此时全身猛烈地挣动,没有结果地努力一会,最后低下头望向地面,开始虚弱地喘气。过了一会儿,锁在墙上的男子突然抬起头,充满杀气的眼神紧紧盯着他,大声地喝道:“你是谁,是来杀我吗,来啊,老夫死了以后变成恶鬼,正好可以把你的主子一块带到地狱!”。看那声势,如同怨气颇深的恶鬼一般。 一脸惊慌地在地上后退几步,韩栋一手举着即将熄灭的火木,留着冷汗用颤抖的语气对着身前咆哮的男子问道:“你胡说什么,你变成恶鬼爱找谁找谁,管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杀了你!” 一头白发的男子听此神色一呆,静静地注视了他一会儿,充满杀气的目光逐渐转为淡淡的惊疑,语气沉闷地继续问道:“那你是谁,怎么会来这里,谁让你来的?” 韩栋听此脸色一呆,睁着大眼仔细想了想,然后在白发男子的全身仔细看了看,一眼看到他身下的影子,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只见他深深地舒了口气,脸色愤怒地站起身来,一双虎目狠狠地瞪向对面的白发男子,语气寒冷地问道:“你是谁,刚才为什么装鬼吓我!” 白发男子听此脸色再次一愣,在韩栋全身仔细地看了几眼,随后有些怀疑地问道:“你。。。不是这里的人?” “我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我问你,凭什么吓唬我!”放下心来的韩栋此时一手叉腰,对着眼前的男子冷冷地回道。 白发男子听此突然低下头开始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咳了几声,然后一边狂笑着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想不到啊,老夫被关了这么久,除了那个忘恩负义之徒,竟然还会有其他人来这,真是天可怜见,老夫脱困有望啦!” 韩栋听此不由地一脸惊疑,对着身前的男子仔细瞧了几眼,然后皱着眉头恼怒地说道:“你究竟是谁?你再不说我走了啊!”说完转过身向着另一边小心地走去。 “小兄弟且慢走!”白发男子此时在他身后焦急地说了一声,使得韩栋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向着墙上的白发男子好奇地望去,只见白发男子此时一脸沉痛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抬起头来一脸的沧桑与悲痛,语重伸长地对他说道:“说句实话,在这种鬼地方关了这么久,老夫差点都忘了,我—是—谁?”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十七章 英雄脱困 携手卫国土,同身御强敌。肝胆相照时,不想被谋阴。 微弱的火光下,被紧锁在墙上的白发男子此时静静地望着地面,在突遭厄运的往事之中失神地沉溺徘徊,过了一会儿,苍凉的神色笼罩着沉沉的悲痛与叹息,眼中充斥着断肠般的泪水,对着身前的韩栋展现着曾经所遭受的种种不幸。 情不自禁的,一道热泪从韩栋的眼中滑落,充满怜悯地望着身前神色萧索的白发男子,在心底悄悄地说道:“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这个人应该被关在这里很久了,看他如此悲苦,应该是碰到什么不公平的事情。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竟然如此虐待于他。”想着想着虎目一瞪,仿佛猜到了什么,脸上逐渐被浓浓的愤恨所占据,双手紧握着拳头,发出几道轻微的骨头声响。 静静地对着凄苦的白发男子注视了一会儿,韩栋大口地呼了口气,狰狞的脸庞逐渐恢复平静,关切地看了一眼身前黯然神伤的白发男子,挠着头自顾自地沉思片刻,然后轻声地走到白发男子身前,对着他略有歉疚地说道:“前辈,依我看来,你好像伤的不轻,不过我不是大夫,没法给你治病,这样吧,我先把你从这里救出去,接下来的事情以后再说!”说完走到白发男子的身边,对着遍布他全身的锁链细细看去。 被紧锁在墙上的白衣男子听此脸色一喜,看了一眼热血衷肠的韩栋,充满感激地对韩栋说道:“多谢小兄弟,老夫如果能够从这里出去,定不忘记你今日的搭救之恩!” 听到白发男子的谢语,正在仔细观察的韩栋转过头对他轻轻笑了一下,随后举起即将烧完的木头,紧皱着眉头仔细盯着他身上的锁链,心底不停地细细琢磨着方法。很快,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办法,伸出双手开始在这些锁链的各个位置尝试性地掰了掰,片刻之后一脸丧气地紧盯着繁复坚硬的锁链。此时的他看上去有些烦躁,只见他狠狠地吸了几口气,强按着心中的焦躁再次尝试了一会儿,到后来发现还是不行。最后恼羞成怒的他开始用蛮力与这些锁链较劲,一脸暴躁与狰狞。锁在墙上的白发男子此时感激地看了他几眼,脸上刚刚出现的希冀在此时完全销尽。 再一次的失败之后,韩栋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狠狠地骂了两句,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一双虎目继续紧盯着眼前的锁链,在心底不停地思索着,然而在他手中的木头此时眼看就要全部燃尽。 感激地看着坐在地上独自沉思的韩栋,白发男子瞟了一眼他手中即将烧完的木头,抬起头神色黯然地叹了口气,随后转过头对着韩栋有些伤感地劝慰道:“小兄弟,你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不过你还是快走吧,老夫已经被关了这么久,再关一阵子又如何,再说老夫早已把生死看的比较轻,听天由命即可。你还年轻,不要因为老夫白白搭进去性命,那样老夫即使死了也无法瞑目!” 韩栋听此转过头看了一眼对自己一片好意的白发男子,憨憨地笑了笑,然后神色坚定地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对着那几道锁链全神观察着,片刻之后,只见韩栋恍然大悟地摸了摸头,脸色一喜地笑道:“有了!”,说完站起身来,对着白发男子轻轻地说道:“前辈莫慌,待我再试一下!”说完走到白发男子身前,伸手摸了摸固定锁链的墙头,然后举着快要烧到他手掌的木头转过身,在这个密室里仔细地翻腾了一会儿,最后一阵喜悦的笑声在这里响起,然后一阵轻微的吹气声音在这里清晰地回响着,随后在离白发男子不远处,只见另一支火把猛然亮起,然后闪烁的火光向着一脸惊疑的白发男子越来越近。 一手将火把固定在白发男子的一侧,一手拿着不知从哪翻到的铁棍,韩栋对着正疑惑不解的白发男子笑了笑,然后自信地说道:“前辈放心,片刻就好!”。说完再次笑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气,紧握着铁棍对着将这些锁链紧紧固定的墙面全力地撬起来。白发男子见此仿佛明白了什么,希望在脸上再次浮现,眼含热泪地对着全力搭救他的韩栋点了点头,一脸感激地说道:“麻烦小兄弟了!” 随着一声脆响,一条锁链的根部从墙上掉了下来,韩栋与白发男子见此神色一喜。大口地喘着粗气,韩栋对着脸上恢复一些生气的白发男子笑了笑,然后紧握着铁棍对着其它锁链的根部狠狠地撬动,过了好一阵子,其它锁链全部都从墙上脱离开来,白发男子从墙上虚弱地倒了下去。 在地上喘了几口气,白发男子从地上虚弱地站了起来,晃了晃自己僵硬的手脚,身上的几道锁链叮叮作响,突然跪在地上大笑几声,然后转过头来感激地看了一眼身前的韩栋,对他深深地一拜,眼含热泪地对着不知所措的韩栋大声感激道:“小兄弟今日之恩,章某此生不忘,请先受章某一拜!” 韩栋见此脸色一红,慌忙弯腰伸手拖着白发男子的臂膀往上抬,有些拘谨地对着白发男子说道:“前辈不要这样,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说完神色一呆,仿佛想起了什么,紧紧地注视着身前的白发男子,气愤地对着他问道:“不知前辈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竟遭如此羞辱?” 白发男子听此眼神一黯,伤感无比地看了看为他打抱不平的韩栋,片刻过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正要说些什么,突然神色一紧,往四周小心地看了看,伸手拍了一下韩栋的肩膀,有些紧张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说不完,此地不可久留,我俩还是先离开为妙,一旦那狗贼前来,以老夫现在的样子,必定难敌,弄不好你我都要命丧于此!”说完再次拍了一下韩栋的肩膀,神色紧张地对他小声说道:“请小兄弟带路,咱俩先出去,这里的事待会老夫再向你细说!” 韩栋听此神色一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对着身前的白发男子一脸尴尬地说道:“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从哪逃出去,来此之前我还以为从这里可以逃出去,谁想。。。!”说完对着白发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白发男子听此全身一颤,全神地看了韩栋几眼,见他不像是撒谎,于是深吸了口气,对着韩栋继续悄声问道:“那么请问小兄弟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韩栋听此想了想,转过头来,伸手指向后面刚刚出现的洞口,对着白发男子说道:“我是从那个洞口爬过来的!”说完带着一身锁链的白发男子走到洞口旁边。 深吸了一口气,白发男子向着洞口惊疑地看了几眼,转过头来看了看韩栋,伸手指着洞口,有些不敢相信地对他道:“小兄弟,你确定是从这里过来的?” 韩栋听此点了点头,对着白发男子继续说道:“是的,刚才我就是从这爬过来的,而且这个洞口很长,我在里面爬了好久才来到这里!”说完转过头,一双虎目坦然地迎向白发男子充满疑惑的目光。 白发男子此时皱了皱眉头,暗自细想片刻,对着韩栋深深地叹了口气,舒了口气说道:“好吧,先离开这里再说!”说完对韩栋点了点头,身上挂着繁复沉重的锁链,走到墙面上的洞口面前,身子一低钻了进去,在里面对着韩栋摆了摆手示意他跟过来。韩栋见此神色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回身将挂在墙上的火把取回交给白发男子,然后紧跟着他爬钻进密道! 甬长的密道中,只见二人在里面喘着粗气,热汗从各自的脸上不停地向下滴落,也不知道他俩还要再爬多久。正当二人停下来开始歇息时,突然前方的密道一震,二人见此神色一紧,各自倒吸一口冷气,朝着前方小心翼翼地望去,过了一会儿,感觉没有什么危险,于是二人在里面相互打了声招呼,继续向前艰难爬去。又爬了一会儿,只听从上方传来一丝隐约的对话。随着一道悠长的妩媚呻吟传来,一名女子娇媚无比的声音传到他二人的耳边:“死鬼,一天来这么多次,你还让不让妾身活了!” 女子的话刚说完,只听上面传来一名大汉的得意笑声,笑完对着一旁的女子淫邪地说道:“是吗?那你刚才还叫的这么欢腾,听起来好像比我还带劲,哈。。。” 听到那名男子的对话,趴在密道中悄悄细听的白发男子此时突然呼吸一窒,脸上青筋冒出,目光赤红,双手紧握成拳指骨着响,暴怒的神色仿佛即将噬人一般。在他身后的韩栋见他突然停止不前,伸手在他脚上轻轻地拍了几下,使他逐渐回过神来,只见他深深地呼了口气,充满杀气的眼神逐渐恢复平淡,伸脚对着身后的韩栋示意几下,手脚并用继续向前吃力地爬去。 密道上方,只听那名汉子身旁的女子娇笑了几声,对着上面的男子继续说道:“让你胡说八道,看老娘不撕了你!”说完上面传来一阵翻滚打闹声,突然一道充满魅惑的媚叫响起,闷长的密道再次开始震动起来。 正在缓缓爬行的白发男子此时突然停下身来冷冷地向上看了一眼,紧咬着牙无限愤恨地骂了一句:“卑鄙无耻!”说完深深地吸了口气,脸色恢复了些平静,继续在密道里小心谨慎地爬着。此时,跟在他身后的韩栋停下身,向着密道的上方好奇地看了一眼,带着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向着前面的白发男子继续跟去。 过了一阵子,二人的前方传来一丝闪烁的火光,向他二人逐渐靠近,白发男子见此脸色一惊,眼中开始弥漫着浓浓的杀气,轻声地一口吹灭火把,伸脚对着身后的韩栋轻轻示意了一下,然后静止不动,韩栋见此神色一惊,止住动作大气不敢出地在他身后静静地躺着。过了没多久,只见一名男子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长戟出现在白发男子的视野中。 渐渐的,眼看危机离他二人越来越近,白发男子眼色一寒,伸手正要率先发难,突然脸色一愣,发现眼前的面孔似乎有些熟悉,回想了片刻,突然张口对着前方缓缓爬动的身影语音颤抖地问道:“是四弟吗?” 前方的身影听此猛然一停,难以置信地向着白发男子的方向注视片刻,随后脸色一喜,带着哭腔向着白发男子问道:“大哥,是你吗,你还活着?” 白发男子听此两道热泪难以抑制地从眼里涌出,对着前方的身影继续说道:“四弟,大哥没死,这些年大哥无时无刻不再想着你!”说完竟在密道里悲怅地哭了起来。 握着长戟的男子听此向着白发男子的方向伤痛地喊了一声“大哥!”,然后一边撕心裂肺地哭着一边快速地向着白发男子爬去,最后只见他二人在密道里双手紧握着,催人泪下的哭声从他二人口中不停地发出。 渐渐地,二人的哭声在里面终于停止,握着长戟的男子擦了擦泪水,率先开口道:“大哥,我看这里不太安全,接下来的事情等离开这里再说!”说完对着白发男子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向后一步步爬去。 白发男子听此对他点了点头,脸色恢复了些平静,深深地呼了口气,然后带着身后正在发愣的韩栋一步一步向前爬去。 没多久,两个身影逐渐出现在潮湿的地牢中,白发男子与他四弟一离开甬长的密道,随着“啪”的一道声响,二人的手掌紧握着,眼中含着热泪,仿佛兄弟重逢一般。此时,在他二人旁边,韩栋喘着粗气从密道里摔了下来,看了看白发男子身旁的高大身影,脸色一惊,随后看着白发男子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敌意。 此时,白发男子身旁的男子看了一眼刚刚掉下来的韩栋,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滚滚的杀气从他眼中猛然射出,紧握着长戟向着暗自警戒的韩栋挥去。韩栋见此急忙后退,然后“嘭”的一声,一头撞到墙上,眼看就要丧命于此。只听站在一边的白发男子急呼一声:“四弟住手!”及时地将挥向韩栋的长戟紧紧握住,转过头一脸惊疑地盯着他四弟,脸上带着重重的疑惑,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握着长戟的男子听此愣了愣,转过头紧盯着一脸冷汗的韩栋轻声说道:“这小子是前几天被山下的兄弟带到山上来的,我见他是个人才,本想着将他关在这里驯服一番收为己用,不想刚才给他送食之时,发现他竟不见了。我在这里找了一会儿,看到这个洞口,心想他是不是从里面逃了,于是跟了过去,谁想他竟然会跟大哥你在一起!” 白发男子听此看了他二人一眼,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他四弟语气肃然说道:“四弟休得无礼,这位小兄弟可是老夫命中的贵人,没有他老夫现在还在被雄虎那厮紧紧关着呢!” 握着长戟的男子听此脸色一惊,难以置信地对白发男子大呼道:“什么!二哥他。。。他怎么会?”话还没说完睁大着眼睛愣在当场,胸口开始剧烈起伏,仿佛被白发男子的这句话夺去了神智一般。 只听白发男子无限伤感地叹了口气,拍了一下身旁傻傻站着的四弟,迎着他失神的目光,语气沉痛地说道:“说句实话,雄虎他能做出这事,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四弟,你知道大哥这些年来是怎么过的吗?每天都是生不如死啊!”、 失神的男子看了一眼神色消瘦的白发男子,全身不停地颤抖,两道热泪从眼中静静滑落,然后神色一怒,举起长戟对着白发男子大声说道:“这个畜生,我现在就去杀了他!”说完霍然转身,向着牢外走去。 “四弟不可!”白发男子见此急忙拉住他四弟,在他轻语几句,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身后的韩栋,拉着他四弟一同跪在韩栋面前,无限感激地说道:“小兄弟今日之恩,章某此生不忘,请小兄弟稍等片刻,待章某将寨中之事处置完之后,再来向你重谢!”说完站起身,带着一脸茫然的韩栋向着地牢外走去。 过了没多久,韩栋被带到一个清新整洁的庭院中,此时白发男子向他施了一礼,语气温和地说道:“小兄弟且先在此歇息!”说完带着他的四弟一起向着韩栋拜了一拜,然后悄声地走出门外,向着另一座精致的宅院走去。 白发男子刚进去没多久,从里面突然传来一阵苍凉悲痛的哭声,等他们哭完,白发男子和他四弟在里面同一个人商讨了几句。说完白发男子率先走出门外,身后紧跟着两个人,除了他四弟还有一名手执轻扇的儒雅男子,三人直接走进山寨的总堂,随后握着长戟的男子带着一批下属从里面走出来,向着二当家的庭院气势汹汹地走去。 红烛摇曳的里屋中,软玉在怀的二当家正在大声地打呼噜,突然一道厉响传来,握着长戟的高大男子带着一批下属直接闯了进来,对着神色惊诧的他与怀中的娇媚女子冷冷地看了一眼,回头对着身后的下属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一身甲胄的下属将他二人完全紧紧地绑了起住,带向山寨的总堂。 宽阔的总堂里,白发男子与握着轻扇的儒雅男子一脸寒霜地坐在台上,身下一批山匪握着寒刀黑压压地站在下面,随着一声开门的声响,全身紧绑的吴雄虎被带到了里面,一见到坐在台上中间的白发男子,正要大声训斥的吴雄虎脸色一惊,随后全身开始不停地颤抖,被他身后的两名下属像小鸡一般提到台下,直接摔在地上,痛叫了一声在地上留着冷汗大气也不敢喘地瑟瑟发抖着。 坐在中间的白发男子此时沉痛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语气黯淡地向他问道:“二弟,还认得大哥吗?” 瑟瑟发抖的吴雄虎此时将头抵着地面,一言不发地流着冷汗,握着长戟的男子见此脸色愤恨,握着长戟的手青筋冒出,喘着气“唰”的一声出现在吴雄虎身前,对他大声地骂道:“畜生不如的东西,大哥问你话呢!” 心知今日难逃一死的吴雄虎听此咽了口吐沫,抬起头对着台上的白发男子充满愧疚地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语音颤抖地说道:“大哥,雄虎这辈子对不起你,请你杀了我吧,我绝无怨言!” “呸,一死了之就算了?”握着长戟的男子听此双目赤红地对着瑟瑟发抖的吴雄虎大声喝道。 吴雄虎见此咬了咬牙,眼中含泪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坐在中间的白发男子,深吸了口气大声说道:“大哥,雄虎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再还吧!”说完在众人的惊诧眼神中猛然站起身,一头向着离他几步之远的柱子狠狠地撞去,大惊的众人还没来得及阻拦,只听“嘭”的一道声响,一道鲜血喷在柱子上,吴雄虎生机全无地倒在地面上,眼睛大大地睁着,脸上带着无尽的愧疚与悔恨。 白发男子和坐在他两旁的人此时大惊失色地站了起来,焦急地走到自绝身亡的吴雄虎身前,流着热泪充满伤感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只听白发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到台上萧索地坐下去,看了一眼躺在他二弟身旁娇柔哭泣的娇媚女子,一脸伤痛地闭上眼睛轻轻说道:“你走吧!” “且慢!”此时站在白发男子身旁的儒雅男子一脸阴沉地开口道:“你是我二哥的夫人,也跟了我二哥这么久,想我二哥身前待你不薄,俗话说得好,夫死妇随,所以你今天还是跟他一块去了吧,那样二哥在阴间也好有个伴!”说完冷冷地盯着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妩媚女子。 白发男子见此正要出口阻止,握着长戟的男子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角,转过头来看了看他三弟,发现他此时正一脸冷笑,对着立在两边的几名下属淡淡地吩咐道:“你们还不动手!” 下属们听此转过头对着儒雅男子点了点头,“唰”的一声拔刀走向正在娇柔哭泣的妩媚女子,即将亡命的娇媚女子此时突然神色一变,对着儒雅男子露出一道媚笑,随后身子从地上诡异地翻起,将紧紧绑住她的绳子猛然挣开,曼妙的身影如轻燕一般从地上跃起,向着坐在台上的白发男子快速飞来,无数道寒光闪闪的冷镖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射向台上大惊失色他。握着长戟的男子此时大喝一声:“来的正好!”,说完上前一步,从身后取出一只坚固的盾牌将他和白发男子完全挡住,随着一阵劈啪作响以及大堂里传来的几声痛呼,一道娇媚的身影轻快地飞了出去。 暗自吸了口冷气,逃过一劫的白发男子从盾牌后面小心翼翼地冒出身来,看了看周围,转过头吃惊地看着身旁的二人,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二位贤弟,你们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该死的,让这个妖女跑了!”握着长戟的男子此时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白发男子听此愣了愣,独自想了想,随后看了一眼躺在身下的吴雄虎,眼中不禁涌出泪水,对着身前的二人痛心地说道:“二位贤弟,雄虎虽犯下大错,但毕竟是我们的结拜兄弟,请你们将他埋好,多烧点纸钱,倘若真有阴间的话,他在下面也会少受些罪!”说完对着身前的二人摆了摆手,神色萧索地说道:“快去吧!” 二人听此也不禁双目泛红,正想说些什么,突然看到白发男子悲痛的泪光,心底不由一痛,相互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对着白发男子拱手说道:“是,我俩这就去,大哥你好好休息,多注意身子!”说完走到死去不久的吴雄虎面前,吩咐下属们将尸体抬起,轻轻地走出大堂。 看着吴雄虎的尸体越来越远,脸色虚弱的白发男子突然伸手捂住心口,过了一会儿,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虚弱地叫了一声,然后倒在椅子上径直昏了过去。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十八章 突出重围 坚守三个月之久的环柳城中,仅存不多的大周国将士此时正与潮水般的戎狄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战斗,在这些人脚下,数不清的百姓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身体里流出的鲜血将这里的土地染得如同鲜红的嫁衣,曾经的那座洋溢着繁华与热闹的小城此时却如同地狱一般,四处遍布着痛苦的惨叫与临死之前的奄奄一息。 离小城南门不远的一座宅院中,一名高大威猛的将军此时正带着麾下最后一批将士与残暴不仁的戎狄们进行最后一场殊死战斗。一刀将面前的戎狄直接劈成两半,高大威猛的将军此时双目赤红地在四处看了一眼,然后大声的喝道:“将士们,这帮畜生杀我同胞,虐我百姓,今天就算是死也要多赚他们几条狗命,让他们知道我大周国的将士有多么勇猛,将士们,跟我杀啊!”说完大声地吼了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向着周围惊骇恐惧的戎狄们声势迅猛地杀去,如同虎入羊群在里面肆意杀戮,剩下不多的将士们此时被他的雄姿激得士气大涨,各自举起手中的武器一同大声地吼道:“杀!”然后向着周围重重的戎狄们冲去。 虽然寡不敌众,然而带着戎狄们留在他们心底的血海深仇,剩下的每个人都将生死完全置于脑后,化作从地狱中归来的恶鬼,给这些曾经对他们残暴不仁的戎狄们带来深深的惊骇。 离将军不远处,一位冲在最前面的士兵此时被身前的敌人一刀刺进肚子里,即将失去生命的他狠狠地瞪了对面的敌人一眼,然后疯狂地大吼一声,紧握着敌人的双臂向自己拉来,随着马刀的刀身从他后背穿过,一脸惊慌的敌人被他拉到面前。守城士兵此时寒冷无情地笑了一下,然后如同一条嗜血的野兽一口咬向敌人的脖颈,随着一道惊恐无比的惨叫声,被他咬住的敌人脖子上喷出一阵血雨,然后惊骇无比地倒了下去。神色恐怖的士兵此时舔了舔嘴角的鲜血,伸出一只手将肚子里的马刀缓缓抽出,对着周围的其它敌人冰冷无情地笑了笑,然后握着马刀生死不顾地冲进戎狄的阵营里,在里面挥出几道血雨。 与此同时,一名身材矮胖的光头大汉对着身前的敌人们神色狰狞地大吼一声,然后挥舞着两把流星锤冲到敌人阵营里,每一次有力的拍击都会让一名戎狄脑浆迸出,周围的其他敌人被他吓得肝胆俱裂,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后退,仿佛躲避死神一般。威猛无比的光头大汉见此大笑几声,然后挥舞着手中的流星锤快步向这些逃命的戎狄们追去。 敌军阵营的最后方,一名身着华贵的将军此时骑着高头大马向这里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后对着身边的几名骑兵点了点头,几名骑兵见此从马上落地,在他面前恭敬地拜了拜,然后翻身上马,挥舞着手中的马刀杀气腾腾地向着势不可挡的光头大汉冲去,没多久,骑兵们身下的骏马奔到了正在疯狂逃命的几名戎兵面前,几名骑兵此时面色冰冷地将手中的马刀轻轻一挥,只见几个睁着大眼的头颅从他们刀下冷冷地飞向高空,几具失去头颅的身体此时诡异地又向前跑了几步,然后径直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正在逃命的其他戎兵见此张了张口,神色发颤地握着手中的武器向这批仅存的守城将士们继续围来。 望着身前逐渐聚拢收紧的敌军,光头大汉在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大喝一声:“奶奶的,来得正好!”说完双手翻转着流星锤向着身前围拢的敌军迅猛冲去,双锤将几名戎兵杀于锤下后,几名骑兵风驰电掣地冲到他身前,只见他此时大叫一声,将全身的内力集中在两只手上,然后一锤“横扫千军”迎向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只听一道惨痛的嘶鸣,骑兵手中的马刀还没挥下,连人带马被这一锤砸飞到半空,向着身后的其他骑兵们撞去,随着接连几道惨痛的嘶鸣响起,刚刚冲过来的骑兵和他们身下的战马生息全无地落在地上,各自睁大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对着身下的几个尸体狠狠地啐了一口,光头大汉对着周围目瞪口呆的戎兵们双眼一瞪,然后大吼声势威猛地冲去。围拢的戎狄阵型此时猛然一乱,吓破了胆的戎兵们惊叫着四处飞窜,几名倒霉鬼被他快速追上,随手一锤子挥下去,直接给这些戎兵们来了个天女散花,然后举着锤子对着前方仓皇逃离的敌军得意地大笑道:“你们这些狗东西不是喜欢杀人吗,来啊,跟老子比比谁够狠啊,就这怂样也敢跟老子玩命,我看你们还是早些回去喂马吧!”说完昂着头继续大笑着。离他不远,正挥舞着大刀不停追击的高大身影见此脸色一喜,对着他周围的将士们大声地喝道:“快跟着吴将军冲啊,破敌就在今日!”说完带着身后战气正昂的将士们如同猛虎一般扑向四散逃离的戎狄们。 此时,在戎狄阵营的最后方,衣着华贵的将军此时脸色震怒,向着前方的战势无限担忧地望了望,然后快身下马,走到一名腰中挂着乌鸦令牌的黑衣人身前,对着他恭敬地拜了一下,然后用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请圣使这次助我,他日必当重谢!”说完再次拜了拜。 只见黑衣人淡淡地点了点头,一双寒目紧紧盯着正在得意大笑的光头大汉,化作一缕阴森的幻影,闲情阔步地向着正在冲来的光头大汉走去。逃离到他身前的戎兵们一见到他,无比惊慌的眼神在一刹那化为深深的尊敬与不敢仰望,在他身前恭敬地跪下,然后给他让出一个大道。 一锤将面前的戎兵砸的血肉模糊,杀得兴起的光头大汉转过头来正要继续追赶,突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使他脸色不由地一惊,双手紧握着流星锤,对着身前静止不动的黑衣人小心戒备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听此脸色平静,站在原地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语气阴森地对他说道:“刚才见你杀人杀得这么有新意,老夫一时按捺不住便来跟你比比,不知这位好汉想不想见见自己的心跳起来是什么样?”说完一脸冷笑地看着他,全身散发出山岳一般的气势,向他一层层地席卷而去。 一眼不眨地盯着面前的敌人,吴将军感觉此时有点喘不过来气,仔细地在这个黑衣人的全身观察一会儿,最后将视线停留在此人腰间的黑色令牌上,有些心慌地看了几眼,随后对着黑衣人如临大敌一般地说道:“你是罗刹宗的人?” 一脸平静的黑衣人听此眼睛一亮,对他露出一缕如沐吹风的笑容,然后捋着胡须对他点了点头,对他有些欣赏地说道:“想不到你还有点见识,不过老夫此来并不是跟你聊天的,你不是想比比谁杀人的手段够狠吗,老夫这就跟你稍微切磋一下,有什么新花样好汉尽管使出来,老夫接着就是!” 心底微微发颤地望着身前的黑衣人,吴将军此时难以抑制地大口喘着气,脸上开始不停地流着冷汗。过了一会儿,只见他望了望四周,暗自咬了咬牙,啐了一口大声吼道:“罗刹宗的又怎么样,想跟老子比划比划是吗?好的很,这就让你见识见识!”说完将手中的双锤舞的风风着响,向着身前的黑衣人迅猛地杀去。 淡淡地笑了笑,黑衣人此时继续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仿佛眼前的敌人对他而言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只听一道震耳的大喝在他身前响起,吴将军的一记重锤正向着他面部狠狠地袭来,此时的他脸色一正,上半身诡异地一闪,恰恰躲过了一击。吴将军见此脸色一惊,身体后仰,一记重锤垂直落下,夹带着呼呼的风声向他继续咂来,只见他呼吸一窒,身体诡异地在继续在原地一转,再次躲过了一击,然后对着吴将军风轻云淡地注视着。 看出此人并未尽全力,吴将军不由地脸色涨红,双眼一睁,将手中的双锤舞的如同连成串一般向他迅猛无比地袭去,此时的他全身如同一只陀螺,弯出各种难以想象的弧度,一次又一次成功地避开吴将军的锤击,乍眼一看,仿佛正在表演杂耍一般。 连续性地发起攻击好一阵子,黑衣人的衣服都没碰着,而吴将军的双手此时却不禁有些发麻,热汗从他的脸上不停地落下,最后实在是舞不动了,大吼一声跃到离黑衣人几步之远的地面上大口地喘着气,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仿佛想将眼前的黑衣人生吞一般。 黑衣人见吴将军眼都不眨地瞪着他,冷冷地笑了笑,然后身体向后弯曲,如同躺在半空中一般,深深地打了一声哈欠,好像玩累了一般。 吴将军见此不由地双目圆睁,怒气冲天,紧握着重锤高高举起,对着黑影大吼了一声,嘴里骂道:“你这厮莫要张狂,看老子这下非拍死你不可!”说完脸色狰狞地向着一脸戏谑的黑衣人咬牙冲去。 黑衣人见此眼中寒光一闪,在吴将军的大锤快贴到他脸前时,轻飘飘的身影诡异地一闪,突然出现在吴将军的身后,在他后背轻轻地拍了拍。正一脸茫然的吴将军此时不由一愣,随后神色一怒,双锤向后迅猛地砸去,然而当他攻势未尽之时,黑衣人突然闪现在了他的眼前,对他冷冷一笑,手指在他大惊失色的脸上轻轻一划,然后一道震耳的惨叫从吴将军的口中不停地发出,一道伸长的血痕从他脸上倾斜地显现出来。连续发出几声惨叫,受伤的吴将军扔下了手中的重锤,颤抖地捂着脸痛叫几声,然后口吐白沫地倒了下去。 此时,正在四散逃离的戎狄们各自发出一声欢呼,拿起手中的武器向着追杀而来的环柳城守军反扑过去,很快战场的有利形势落在戎狄这一边。 只听一声焦急的呼唤出现在到吴将军身边,一名握着长戟的将军将倒下地上生死不明的吴将军扶在怀里,惊慌地大喊了几声,然后将耳朵紧贴着他的胸口闭着眼睛聆听了一会儿,感觉吴将军好像还有一丝心跳,狂舒了口气睁开眼,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地上,望了望周围逐步向他围拢的戎兵,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长戟狠狠地一挥,神色狰狞地盯着站在一旁的黑衣人咬牙切齿地说道:“狗贼,还我二哥命来!”说完挥舞着手中的长戟,向着一脸风轻云淡的黑男子迅猛扑去。 微微一笑,黑衣人再次在原地上身体一弯便躲过了这一击,随后在挥舞着长戟的将军身前立起身来,淡淡地笑了笑,握着长戟的将军见此脸色一怒,气势汹汹地大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长戟向他冲来,黑衣人此时眼神一寒,身影一闪,诡异地出现在握着长戟的男子身前,手中不知从哪拿来一把短刀,对高大男子的胸前轻轻一划,一道向外不停地流出鲜血的伤痕出现在他胸前。强忍着胸口上的疼痛,握着长戟的男子大吼一声,继续向着黑衣人杀气腾腾地冲来,黑衣人此时身体如同陀螺一般,诡异地转到握着长戟的男子身后,手中的短刀在他后背轻轻一划,只见握着长戟的男子后背上又出现一道细长的伤痕,痛呼一声跪在地上,鲜血将他身上的衣服全部染红,低着头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扭曲的脸庞突然化作有些欣慰的笑意,嘴里轻轻地说道:“大哥,四弟和二哥先去下面给你打头阵了,你—多保重!”说完深吸一口气全身颤抖地站立起来,转过身向着一脸冷漠的黑衣人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去挥舞着手中的长戟。 此时,一名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瘦小将士从南门外杀向重重包围的戎狄们,向着倒在地面上的吴将军快速靠近。只见他双手挥舞着一把精巧的燕尾刀,在敌军里如同一个四处闪动的幽灵,手中的刀锋每次一亮,便有一名戎兵惨叫一声死于刀下。不到片刻,全身被戎兵身体里喷出来的鲜血淋的如同血人一般,一对寒目如同死神一般,凡是正面这对目光的戎兵没有一人能从他刀下生还,到后来,别说是骑兵了,就连那些高大的胡马在这一对寒目盯向它们时,都会难以控制地疯狂暴动,最后带着身上的骑兵惊惧无比地快速远离他的身影。 重重的包围圈中,一名威猛高大的将军在将身前的几名戎兵斩于刀下后,对着挥舞着长戟的男子无比担忧地看了一眼,然后拼尽全力地开始向他赶来。在快要赶到他身前不足十步远的时候,对他沉痛无比地呼喊道:“四弟不要啊!”然而话刚说完,潮水一般的戎兵挥舞着锋利的马刀向他冲来,将他死死地困在离长戟男子几十步之远的人海里。 望着眼前一心赴死的高大身影,一脸平静的黑衣人不禁有些动容,轻轻地摇了摇头,暗自发出一声叹息,在他的长戟挥来之前身影一闪,在他身后有些可惜地说道:“好一位周国儿郎,可惜碰到了老夫,就好好送你们一程吧!”说完手中刀光一寒,迅捷无比地向着长戟男子的头颅划去,正在苦于赶来的环柳城将军见此神色悲痛地大声喊道:“四弟。。。!” 然而,握着长戟的男子此时并没有死,在他身后,一名浑身浴血的瘦弱将士正与黑衣人全力相持着。闭着眼睛等待了好一会儿,握着长戟的男子一脸惊疑地张开眼睛,闻了闻身边的浓浓血腥味,于是有些惊慌地回过头,正好看到身后突然出现的浑身浴血男子,惊呼一声后退几步,发现黑衣人的目光此时正紧紧地落在这个一身鲜血的男子身上,收回刀缓缓地后退几步,黑衣人对着一身浴血的身影赞赏有加地拍了拍手,轻声说道:“不错,竟然能挡下我这一刀,小兄弟真了不起!”说完竟对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血影竖起了大拇指。 此时,全身被鲜血淋湿的男子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握着长戟的男子见此脸色刚开始一惊,随后大喜地说道:“五弟,原来是你!”说完正要快步上前,突然停了停,仿佛想起了什么,对着身前的这道血影一脸严肃地问道:“你不是跟三哥在一起吗,你在这,那三哥呢?”说完脸上露出浓浓的怒气。 全身浴血的人此时看着他,双目泛红地说道:“以前兄弟结义的时候我们一起说过什么,三哥难道忘了?既然是兄弟,有一人战死,其他人绝不苟活!我来之前,三哥跟我说了,只要我们能冲到城外,其他的事情他自有安排!。”说完看了看离他俩不远的黑衣人,脸色一紧,对着他四哥继续说道:“四哥,你先带着大哥和二哥离开,这个人应该是罗刹宗的人,我以前和他们的人交过手,这个人先交给我,不用担心,等我把他解决了就跟你们出去!”说完转过头紧紧注视着在他们身旁独自悠闲的黑衣人,突然将手中的燕尾刀扔到一边,从腰间抽出一把利剑,剑柄上刻着一道古朴遒劲的“鼎”字。 握着长戟的男子此时正要对他五弟说些什么,一眼瞟见剑柄上的“鼎”字,脸色一惊,然后带着深深的惊疑看向他五弟,嘴里欲言又止。血影此时一脸歉疚地迎向他的目光,对他一字一字地说道:“四哥,有些事情还是等此事过后再说!”说完对着他躺在地上的二哥努了努嘴,长戟男子见此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双手紧握着他的肩膀,眼含热泪地对他说道:“五弟,那你多保重!”说完走到吴将军身前,将他背起来,然后带着身边的下属一边向着被戎狄重重包围的将军全力靠近,一边不停地收拢着剩余不多的将士。在各自身上挂了几条彩之后,剩下的这群守城将士才终于聚在了一起,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或大或小的伤口。 重重包围中,握着长戟的男子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戟将面前的敌人刺于身下,一边喘着粗气对高大的身影说道:“大哥,三哥和五弟在城外等我们,我们还是赶快逃出去吧,三哥说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万一我们都死在这里,以后这些血海深仇谁来报,大哥。。。!”说完一脸焦急地望着他大哥。 高大的身影听此望了望四周,无比伤感地叹了口气,眼含热泪地对他四弟说道:“三弟说得对,我们快走吧!”刚说完突然感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自己的身后不远处,回头仔细望了一会儿,只见一名浑身浴血的瘦弱身影握着寒剑与一名黑衣人静静地对峙着,惊疑地看了一会儿,皱起眉头问他四弟:“此人是谁,我怎么看起来好熟悉啊!”握着长戟的男子听此回头向着那道瘦弱的身影看了一眼,强忍着眼中的热泪哽咽说道:“这是前几天刚刚进入我麾下的一名士兵,大哥,我们快走吧,三哥和五弟正在城外等我们呢!”说完对着身边仅存的将士们大声喝道:“将士们,这帮畜生的账我们今天先记着,以后再找他们算,走,随我冲出南门!”说完护在章将军身前,挥舞着手中的长戟向着身前的戎狄们杀去,全力狠狠地一挥,几名冲到他身前的戎兵立时身首分离。 另一边,一身黑衣的男子此时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身前的血影,然后想了想,一脸戏谑地笑道:“依老夫看来,你刚刚所使的招式应该来自江湖上消失多年的鼎剑门,想不到这个门派现在还有余脉,更令老夫难以相信的是,你竟然去帮仇人的后代守江山,看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不缺蠢人,更不缺蠢得无可救药之人,哈。。。!” 听到他的嘲笑,全身遍布猩红的瘦弱身影神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就平静下去,冷冰冰地对他说道:“废话少说,久闻罗刹宗功法新奇诡异,今天我倒要好好见识一下!”说完将手中的寒剑缓缓举起指向黑衣人,摆出一道清丽的姿势,然后身法飘逸地掠向脸上戏谑未尽的黑衣人,很快两道身影开始你来我往地较量着。 两人各自新添了几道伤痕,终于带着所剩无多的将士们冲到了南门下面,但这些人刚刚冲到门外,只听身后传来一阵爆炸与惨叫声,骑着大马徐徐赶来的敌方将领此时正往城楼上无比吃惊地看去。顺着他的目光,只见一批身着甲胄的士兵突然出现在南门上,将一个个冒着火星的陶罐砸向城下快速追击的戎狄们,每个陶罐落下都会爆发出一阵骇人的威力,许多追赶的戎兵被它炸的身首分离。随着前方爆炸声与惨叫声的不停传来,刚刚赶到这里的追兵此时都后怕不已地停下脚步,任凭身后一道道鞭子落在他们头上也没有一人向前一步。 隐隐约约的,城楼上的士兵渐渐的消失了一半,几百道牢固的绳索此时从城楼落到地面上,一些将士从上面快速落到地面,然后在一名将领的带领下走到章将军身前,对他恭敬地拱了拱手,缓缓说道:“将军,军师正在前方十里处等你,快随我来!”章将军听此点了点头,带着身后的将士紧跟着那名将领,向着军师的方向快速赶去。 树影重重的小山下,这拨人来到一位手握折扇的男子身前,章将军与军师一见面便拥在一起开始痛哭,在他们身后,与他们一起逃到这里的将士们此时也是心肠欲断。一群人各自痛哭了一会儿后,恢复些平静的章将军与军师开始商讨着以后的事宜,正在商讨之时章将军向军师的周围看了几眼,随后一脸担忧地问道:“五弟呢,来这么久怎么没看到他啊?”刚问完突然想起了出城之前回头看到的那具熟悉背影,面色猛然一怒,回头一拳狠狠地向着握着长戟的男子挥去,将他直接打倒在地上,看都不看一眼,向着环柳城的方向悲痛万分地哭泣道:“五弟,大哥我害了你!” 被他打倒在地上的将军此时也在地上不停地哭泣道:“五弟为了帮我们顺利逃走,独自面对那厮,现在估计。。。我陆铭对不起他,我。。。我该死!”说完握着手中的长戟向自己的脖子刺去。 痛哭在一边的章将军见此脸色一惊,迅速扑到他身前,将他的长戟紧紧地抓住,大声喝道:“四弟快给我住手!”说完竟抱着他开始大声地痛哭起来。过了一会儿,情绪恢复一些的章将军转过头,向着环柳城的方向深深地地望去,眼中流着热泪不停地大声呼唤道:“五弟,五弟。。。” 漫漫黑夜中,一座深山宅院里,一头白发的章将军此时在床上不停地呼喊着“五弟,五弟。。。”连续呼喊了好几声才回复沉静,过了片刻,安静沉睡的他突然从床上惊醒,流着冷汗喘了几口粗气,口干舌燥地在周围看了看,随后对着身侧静止不动,眼中闪烁着凄苦的泪光。在他身旁,两名头发微白的男子此时正一脸悲痛地望着他,两道热泪从他二人脸上无声滑落。三人在此刻相对无言,默默无声地流着伤感的泪水。最后,一头白发的章将军率先打破了这片沉重的安静,对着身旁的二人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悲凉地对他二人问道:“五弟的消息,查到些没有?”。 边军多战死,忠勇万古存。生死两隔地,寒鸦凄凄鸣。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十九章 胜负未分,渔翁收网 太元982年五月,晋王与燕王的战争已经在马鞍山相持了十年之久,两方虽在这些年的争斗中各有胜负,但总体而言,两方的实力看起来还是平分秋色,谁也不能轻易吃掉谁。随着时间的越拖越长,两方此刻都有些难以维持,因此各自都隐约有了息战的念头,却相互之间没有表示。毕竟马鞍山的后面坐落着帝都的门户—盘江城,谁能踏着另一方的尸体占据这里,谁就有机会直捣帝都,成就宏图伟业。为此两方在这几年里相继赔进去难以计数的军力与财力,因此虽在心底打了些退堂鼓,但是为了离他们各自的野心更近一步,两方的统帅此时只能咬紧牙关,筹划着在这里如何进行最后一搏。 黎明刚刚到达,马鞍山的另一边,一道震耳的鼓声在晋王的军营里雄雄响起,一座高台突然出现在广阔绵延的军营里。突然立起的高台上,一座沧桑古朴的铜鼎放在最中间,三条粗厚的长香插在上面徐徐散发着轻烟,鼎下一名满脸皱纹的道士此时静静地坐在台上,嘴里不停地嗫嚅着一些听不清的咒语,远远望去一脸仙风道骨。老道的左边放着一把刻着无数星斗的古剑,右边放着一个微微作响的龟甲。一阵清风吹来,插在高台四边的玄旗随风招展,老道的胡子与长发徐徐飘扬。 台下,一位身着金甲的中年男子静静地立在台下,此人虎背熊腰,满脸华贵,身高八尺有余,腰中挂着一把紫色的利剑,全身散发着隐隐的王者风范,头盔中的一双虎目此时静静地盯着台上的道士,不发一言。在他身后,一身铁甲的十几名将领神色严肃地站立在两边。离这些将领不远,黑压压的晋国大气也不敢出地站立着,昂着头全神地望着一脸平静的中年男子。 随着鼓声的莫名一停,坐在上面的道士猛然睁开眼,对着台下的中年男子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面色庄重地站起身来,将地上的古剑轻轻捡起,轻喝一声开始在台上飘逸地舞动,嘴里继续不停地嗫嚅着听不清的咒语。 道士在台上围着古鼎来回转了好几圈,突然脚步一停,从怀里掏出一把符纸洒向高空,嘴里发出一声轻喝“起!”,然后一剑挥向空中的符纸,飘扬在空中的符纸应声燃起,古鼎中的香头此时也出现一丝火光。清了清嗓子,道士对着天空开始大声地吟唱道:“浩浩呼苍天,巍巍兮雄山。延延然黄土,澜澜兮沧泉。天宫仙神在上,赐吾法力无边!”说完一手将古剑立在面前,眼睛紧闭,一手伸出两指抵剑缓缓向上,嘴里快速轻吟着咒语。当缓缓向上的两指到达剑头之时,道士猛然睁开双眼,对着徐徐燃烧的长香喷出一口气,香火此时向上一扬。道士见此将手中的古剑轻放在台上,然后拿起微微作响的龟甲双手颤抖地紧握着,嘴里继续更加快速地嗫嚅着咒语,不停地晃动手中的龟甲,滚动碰撞的声响此时在他手里不停地传出。脚踏七星步轻轻地围着古鼎又转了几圈,最后抬头面向高空,双目圆睁着大喝一声“令!”手中的龟甲快速抛向上空,在龟甲即将升到最高空时,道士将地上的古剑举向上空,嘴里大喝一声“开!”然后全力猛然挥出一道清芒,只见升到最高空的龟甲应声而破,化作轻飘飘的粉末,然后十个快速旋转的铜钱出现在大营里的众多将士眼前,最后一个不落地立在香台上继续快速旋转,过了很久才终于倒在紧闭双眼不停念咒的道士身前。 深深地吸了口气,满身大汗的道士猛然睁开双眼,摈住呼吸看向身前落成一排的铜钱,整个大营此时变得更加地安静,台下的众人神色紧张地注视着道士的一举一动。紧皱着眉头盯着身下的铜钱静静算了许久,香台上的道士突然神色惊慌地后退几步,在到达高台边缘时颤抖不已地转过头,流着冷汗向台下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见此脸色一惊,随后迎向道士的目光寒气一闪,暗自吸了口气对着台上的道士语气镇定地说道:“卦象如何,是大吉还是大凶,仙人只管说出便是!”说话时微微在“大吉”两个字上加重些口音,说完冷冰冰地望着台上的道士。 台上的道士听此倒吸一口冷气,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台下脸色镇定的中年男子,又向四周的无数将士看了看,强压下心底的慌张不安,小声地咳嗽一声恢复镇定,硬挤出笑脸对着台下的中年男子大声说道:“逢凶化吉,天佑我军!”说完立马跪在台上,紧咬着牙关不发一声。 静静站立的中年男子听此对着台上的道士满意地点了点头,冷冰冰的脸上逐渐露出一丝笑容,然后昂起头对着天空桀骜狂放地大笑着,浓浓的王霸之气自他全身四散而出。独自笑了一会儿,中年男子恢复脸上的沉静,对着身前黑压压一大片的将士激动地喝道:“苍天佑我纪灵,将士们此次尽管放手一战,本王大业建成之时,赐予尔等一生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说完继续豪放狂声大笑起来。台下的将士们听此脸色一喜,身形合一地跪在地上,对着台上的中年男子拱起双手,语气恭敬地大声说道:“晋王万岁!晋王万岁!晋王万岁。。。” 随着一道开拔的鼓声熊熊响起,军营的两扇寨门发出沉沉的“嗡嗡”声响徐徐打开,一道震耳的呼喊声从军营中响起,五支长达两丈有余的赫赫紫旗迎风招展着从大营里徐徐移出,随后五列身着重甲、面色冷冽的骑兵勒紧马缰从大营里声势威武地走出,看上去如同天降神兵一般,五排骑兵的身后,一名手提大刀,遍身紫甲的威猛将军骑着一头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缓缓向前行进,面色冷冽,高大的身影沉稳如山。熊熊的鼓声前后响了半个多时辰,这批骑兵才从大营里全部拔出,瞧这样子数目应该不下于两万之众。 长长的骑兵队列走完后,另一道音调不同的鼓声熊熊响起,随着一阵士气高涨的呼喊声,五支赫赫红旗招展着从大营里徐徐移出,五列左手紧握着盾牌,右手提着长枪的甲士紧随着军旗步调一致地走出,过了一会儿,一名身着红甲、手握长戟的高大将军骑着骏马缓缓走出大门,一脸狂野难驯,一双虎目杀气沉沉,看上去如同饥饿难耐的噬人野兽一般。在他身后,连绵不绝的将士前后走了一个多时辰才从大营里全部走出,数目差不多五万有余。 只听寨门上响起另一阵鼓响,五支玄灰色的军旗徐徐拔出,身后响起一阵视死如归的嘶吼,五列光着膀子,脸上涂有血印,手提大刀的将士从里面神色狰狞地走出,其中一名身着玄黄色重甲将军,身高竟达七尺有余,一手拖着地上长达一丈左右的狼牙棒,呼吸沉稳地徐徐步行在队列中,眼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仿佛即将步入一场狂欢一般。过了一个多时辰,长长的队列终于走完。 望着身前战意昂扬的将士们,身着金甲的晋王在点将台上满意地露出了笑容,前方连绵不断的行军声不停地传到他耳边,在他心底升起一道波澜。只见他仰头充满自信地大笑几声,然后深吸了口气,一跃骑上马背,将金光闪闪的头盔庄重地戴好,对着身前的其他将领点了点头,随后调转马头,深深地吸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指向马鞍山的另一边,大喝一声“开拔!”站在他身后的将领和护卫们听此一同跪在地上大声应了一声“是!”,然后整齐划一地上马,紧跟着他的身影向着燕王的大营快速奔去,坚固的寨门在他们走后,带着沉沉的声响缓缓关紧。 中午时分,广袤绵延的马鞍山下,晋王的军队早已摆好了攻击的阵型,与一支气势不输他们半分的军队静静对立着。此时,对面的阵营里莫名传出一道清脆钟响,一名面如冠玉,身着银甲的潇洒儿郎骑着骏马从阵营里徐徐走出,静静地向晋王的部队望了一会儿,随后大声地轻喝道:“大哥,事到如今,不与四弟再见一面吗?”。 身着金甲的晋王此时心底不由得五味陈杂,,向远方的熟悉身影看了一会儿,随后有些沧桑地叹了口气,拍马从阵营里徐徐走出,静静地注视着对面的潇洒身影,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四弟,好久不见,还记得小时候是谁抱着你教你骑马吗?” 面如冠玉的潇洒儿郎听此双目一热,向对面的晋王拱了拱手,随后略带哭腔地轻轻回道:“大哥,四弟现在每天都在重忆你我以前的欢快时光,大哥对我的恩情,此生绝不会忘!”说完眼中不禁流出两道眼泪。 身着金甲的晋王此时心底不由得五味陈杂,深深地叹了口气,干笑了两声,对着远方的身影大声说道:“四弟,要不你帮我争夺帝位,我兄弟俩共享江山如何?” 只见对面的身影此时脸上莫名一冷,冷冷地看了晋王一眼,随后对他大声地说道:“大哥,不要痴心妄想了,你是胜不了我的,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大哥应该早作决断,不要以卵击石,最后落个身败名裂!” “混账,敢这么和你大哥说话!”虎目圆睁的晋王听此咬了咬牙,狠狠地斥责了他一句,随后对他继续大声说道:“既然四弟你如此冥顽不灵,那大哥只好让你明白—谁才是这天下真正的王!。”说完快马回到自己的将士面前,拔出手中的寒剑指向对面的燕王,大声喝道:“取他首级者,赏金万两,封威武大将军!”话刚说完,聚在他身边的将士们此时个个磨肩擦掌,射向对面那道俊朗身影的目光就像看到了一只香气喷喷的烤全羊一样。 回到阵列的燕王听此笑了笑,在手下的将士们面前拔出寒剑冷冷地指向全身金光闪闪的晋王,针锋相对地大声说道:“谁能取他首级,本王予他豪宅十座,美人二十个,良田万顷!”话刚说完,手下的将士们大声地欢呼着,拔出手中的武器全部指向对面正恼羞成怒的晋王。 冷冷地向对面正欢呼雀跃的燕国将士笑了笑,晋王转过头对身边一身紫甲的将军轻声吩咐道:“罗将军,所谓万事开头难,今天的这一战能不能开个好头就看将军你的了!” 提着大刀的将军听此骑在马上对他拱了拱手,庄重地应道:“殿下放心,属下绝不辱命!”说完拍马赶到黑压压的骑兵面前,圆睁着双眼对着身下正蠢蠢欲动的骑兵们大喝一声:“将士们,晋王将希望都押在了我们身上,今天我们非得给对面这些乳毛小儿看看惹恼了我们晋王会有什么下场!”说完大刀指向对面一身玉甲的燕王,大喝一声“冲!”话刚说完,早就按捺不住的骑兵们驱使着身下的战马在地面上扬起一道黄尘,化作一朵噬人的黑云声势威猛地向着燕王的阵营冲去。 俊朗的脸庞此时微微一笑,看上去一脸轻松的燕王此时从台上拿起一道银白色的令旗,向着快速冲来的晋王骑兵展了展,只听一道无比响亮的鼓令从他身边响起,只见一队手举盾牌的将士冲出阵营,向前奔跑了一百步后相互拼接在一起,然后共同发出一声大喝,将手中银光闪闪的盾牌狠狠地插在地面上,结成一堵白墙,然后几名将士走到最前排的将士身后,使出全身的力气相互紧按着,一动也不动。只见燕王手中一道红色的令旗挥起,几排手握长枪的将士快速赶到离盾墙不足十步处,紧握着长枪的手臂微微发抖。随后一名将军快马赶到这些人身前,紧盯着台上的燕王静止不动,紧咬着牙关。此时一道青色的令旗出现在燕王的手中高高扬起,只见燕王的阵营后边,几千名士兵将手中的弓箭指向飞奔而来的晋王骑兵,徐徐拉起迎向半空,一名将军快马赶到这群弓箭手身前,与前几位将军一眼紧盯着点将台上的燕王眼都不眨。 当晋王的战马在地上踏起的黄尘到达盾墙三百步之时,燕王手中青色令旗此时轻轻一挥,站在弓箭手旁边的将军见此快速拔出手中的利剑,冷冷指向快速冲来的晋王骑兵,大喝一声“放。。。”话刚说完无数的利箭从燕王阵营里快速射出,带着呼呼的风声落向迅速扑来的黑云。几十道惨呼此时接连从晋王的骑兵中响起,然后地上升起一道浓烟滚滚的尘雾。 冷冷地盯着眼前的滚滚黄沙,弓箭手身前的将军再次举起手中的利剑,冷冷举向对面的骑兵,再次大声命令道:“放。。。!”另一阵箭雨瞬时升起,快速射向晋王的骑兵,漫天尘沙中再次传出几十道惨叫声。将军手中的利剑刚刚举起,还没发出第三道命令,十几名挥舞着马刀的骑兵接连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使他心底不由一紧。冲到离盾墙不足十步的晋王麾下骑兵们,满脸狰狞地看了一眼身前的盾墙,各自大喝一声,伸出一只手捂住身下坐骑的眼睛,疯狂地冲向坚固密实的盾墙,随后无数惨烈的撞击声响在盾墙那里响起。 燕王阵营后方,一阵阵箭雨继续不停地射向冲过来的骑兵。点将台上的燕王此时深吸一口气,从台上拿起红色的令旗快速扬起,站在长枪营身前的将军见此拔剑一挥,大喝一声:“出枪。。。”只见手握长枪的将士快速赶向盾墙身前,苦苦维持盾墙的燕王将士们此时散开一些细缝,无数道冷枪顺着这道细缝冷冷迎向迎面冲来的晋王骑兵。那些冲到盾墙面前的骑兵们见此脸色更加地狰狞,大喝一声继续生死不顾地冲去,无数道噼里啪啦的声响夹杂着惨呼与悲鸣地在这里不停地响起。虽然燕王的士兵们防卫得当,但是在这阵不惧生死的冲锋面前他们一点也不好过,尤其是那些站在最前排的,有的甚至被冲来的骏马撞飞,然后五脏俱裂倒在地上再也再不起来。一方前仆后继不顾生死,一方紧咬着牙关苦苦坚守,片刻之后,晋王的骑兵在这道盾墙面前尸积如山,另一方面,虽然燕王的损失相对而言较少一点,但也不容乐观。 眼睁睁地望着自己大力训练的精锐一个个倒在自己眼前,原本信心满满的晋王此时眉头紧皱着,一脸阴沉。另一边,坐阵在后方稳稳指挥的燕王却是淡定地笑了笑,伸手向着台上的一支黑色令旗缓缓抵近,刚刚触碰到旗面,一道雄浑的大喝使他俊朗的脸庞不由一惊。只见漫漫黑云之中,一名握着大刀的将军骑着身下的枣红骏马如同一只蛟龙跃起,在燕王震惊的眼神中落入盾墙之后的地面上,发出一声大吼,紧握着手中的大刀全力挥向苦苦坚守盾墙的燕王将士,几道惨叫声瞬时传来,连成一片的盾墙突然出现一丝难以愈合的缺口,脸色一冷,燕王在心底怒骂一声“该死!”有些慌张地从台上拿起一支蓝色令旗轻轻扬起,静立在他身下一名的将军见此点了点头,快马赶到一批手握大锤的将士身前,拔出手中的利剑指向对面的晋王骑兵,大喝一声:“结阵!”身下的将士们听此大喝一声,各自从地上捡起一块圆盾,握着大锤轻拍着圆盾向着全力冲锋的晋王骑兵逐步靠近。 银光闪闪的盾墙中,遍身紫甲的威猛将军在里面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每次挥起手中的大刀,来自燕王麾下的惨叫声便开始在他身周响起,在他身后,挥舞着马刀的骑兵此时已经向着他刚刚制造的缺口快速冲去,很快几百个骑兵开始在盾墙中无情地挥起马刀,燕王的将士们惨叫一片。 手握大刀的紫甲将军正在肆意杀戮时,一位身着玉甲的将军悄悄拉起一把铁弓指向他的后背,在他正挥舞着大刀向下砍去时狠狠地射去,只听“嗖”的一道声响,看起来势不可挡的紫甲将军痛呼一声从马上倒下,一口鲜血喷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四周十几道带着浓浓愤恨的长枪刺成一条刺猬,大叫一声无力地死去。 在远处观战的晋王此时脸色一抽,随后阴沉沉地看着对面正在挥舞着令旗的燕王。此时,高达九尺有余的将军拖着立起来比他还高的狼牙棒走到他身前,对他深深一拜,随后大声说道:“晋王,请让在下去给罗将军报仇!” 晋王听此脸上的阴沉消退些许,伸手拍了拍将军的肩膀,轻轻地说道:“苗将军且去,本王在此静候佳音!” 高大的身影此时向他感激地看了一眼,随后大步走到一批光着膀子的将士身前,对着身前的将士们举起手中的狼牙棒指向燕王的阵营,无比愤怒地大声喝道:“对面那些无耻小儿,正面敌不过罗将军就在后面偷放冷箭,今天不把这些人大卸八块,罗将军死不瞑目!将士们,随我一起杀了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们”说完拖着地上的狼牙棒,大喝一声率先冲去,身后的将士们此时紧跟着他,举起手中的大刀咬牙切齿地向着燕王的阵营迅速冲去。 此时,躲在盾墙后面的燕王将士们已经被这支骑兵冲的四散而开,长枪营的将士们此时开始与晋王的骑兵们迎在了一起。然而,虽然这些燕国的将士们勇猛无惧,但是在风驰电掣、训练有素的晋王骑兵面前,他们就像弱小的羊羔一般被杀的惨呼连连,随着坐阵在他们身后的燕王红旗一挥,指挥着他们的将军心底狂舒了口气,带着他们徐徐后退,坐阵在后方的晋王见此大喜,然而很快又恢复平静。 晋王的骑兵还没杀尽兴,一批手握重锤的燕王将士冲到了正高高挥舞着马刀的他们面前,将手中的重锤狠狠地砸向了他们身下的高头大马,几百名骑兵的身下坐骑此时发出一道悲鸣倒在地上,然后一道道惨叫声开始接连响起,那些不幸的骑兵们有的被身下的坐骑压死,有的刚落在地面上,迎面而来的几个重锤狠狠地砸来,全身在一瞬间变得血肉模糊,然而晋王的骑兵们此时已经杀红了眼,大声地呼喊着继续向这支刚刚出现的敌人冲去,广袤的战场上,两方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绵延在地面上久久不见减弱,静静观战的晋王此时双手紧握着,全身微微发颤。 不知不觉的,晋王的骑兵前后倒下了一大片,战法得当的燕王将士们此时完全取得了战场的主动权,眼看就要向着晋王的骑兵们发起冲锋,一位身高七尺有余的高大将军突然赶到这里,一棒将举着重锤的敌人抡飞,大喝一声带着身后黑压压的将士们投入到战场上的厮杀中,不到两个时辰,晋王军队的败势被生生扭转过来。损失过半的骑兵们见此一喜,挥舞着马刀带着这批手握大刀的将士开始发起更加勇猛的冲锋。 点将台上的燕王见此皱了皱眉头,手中红旗一挥,长枪营的将士们一同大喝一声,在一名将军的带领下重新投入战场,直迎那支挥舞着大刀的晋王将士,渐渐地两方的战势开始进入胶着。 惨烈的对抗持续了很久,残破的两方军旗此时依然直直地挺立着。广袤厚实的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首无声无息地躺在地面上,在这些尸体的旁边,幸存的两方将士依然在你来我往地咬牙互搏,鲜血染红了这里的每片土地。此时,别说从开始到现在一直脸色阴沉的晋王,就连风轻云淡的燕王此时也是心底剧痛,毕竟这些将士都是他们投入无数心血与财力慢慢造就的,谁也没想到为了一个小小的马鞍山,他俩能赔进去这么大的血本。 狠狠地瞪了一眼远方看不清身影的晋王,燕王在心底怒骂一声,举起一条黑色的令旗高高扬起,一直静立他身边的将军见此点了点头,快马奔向马鞍山的另一边,当他到达一片树林时勒马停身,在里面大声地喝道:“燕王亲口,谁能取下晋王首级,不论官职大小尽可与殿下共分晋王领地!”说完树林里响起一阵欢呼声,随后一批训练有素的骑兵紧跟着这名将军,循着繁复的山林小道,向着仔细观战的晋王悄悄逼近。 随着两方的持续对抗,一脸心痛的晋王此时正咬着牙全神注视着战场的态势,心底不停地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最后一支部队投进去,想着想着突然全身莫名发出一道冷颤,向四周紧张地望了望,正好看到山上悄悄冒出的燕王骑兵,朝着他的方向越来越近,神色不由一惊。此时,一名全身红甲,手握长戟的高大将军向着突然冒出的骑兵看了一眼,快马赶到一批正蓄势待发的将士身前,举起手中的长戟对他身下的将士们大声喝道:“燕王无耻透顶,不想着在战场上分胜负,却搞一些阴谋诡计来偷袭我们晋王。将士们,随我前去迎敌,不能让这些卑鄙无耻的东西威胁到殿下的安全!”说完带着身下的将士们向着悄悄逼来的燕王骑兵声势威猛地冲去,恢复平静的晋王见此舒了口气,对着前方的威猛将军赞赏地点了点头,阴沉沉的目光透射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存。 惨烈的生死相搏中,白云相间的蓝天不知不觉地披上一层黑色的外衣,杀生漫天的战场上,浓浓的血腥飘荡在这里的每个角落,晋王与燕王这些年来辛苦培养的精锐此时已经全部投了进去,不停的你来我往之中,他俩用来争夺帝位的本钱各自倒下了一半,即使如此二人依然咬着牙继续坚持着,没有一方响起收兵的鼓声。也许此时他二人都已经明白,事已至此接下来他二人中只有一个能够活着从这里离开,谁都没有收手的余地。 熊熊的火把之中,全身发颤的晋王此时已经看不清眼下的战场局势,深深地呼了口气抬起头,向着远方的燕王阵营惊疑无比地望了一眼,心底再次不安,紧皱着眉头细细思索道:“四弟心思缜密,从不孤注一掷,今天怎么回事,竟与我如此血拼!”想着想着心底的不安开始更加地浓烈。此时,身后传来一道焦急的马蹄声,将他大惊失色地带回神来,向着身后虎目圆睁地望去,渐渐的,一名浑身是血的将士出现在他眼前,在他身前虚弱地倒在地上,抬起头惊慌无比地对他禀道:“晋王殿下,我们的大营被燕王的军队烧了,小的拼死杀出赶来报信,在路上又发现燕王的一支骑兵正向这边快速奔来,殿下小心。。。小心。。。!”话没说完一道血雨从嘴里大口喷出,奄奄一息地将脸在地上,神色黯然地闭住双眼。 “你说什么!”突闻剧变的晋王此时倒吸一口冷气,回过神来大吃一惊地问了一句,然而回应他的只是无言静躺的尸体。转过身恶狠狠地向着远方的燕王阵营望了一会儿,失落无比地低下头暗暗想道:“难道本王今天真要命丧于此!”想着想着身后一阵熊熊的马蹄声将他惊醒。回过神来的晋王此时紧咬着牙关深吸一口气,霍然拔出手中的利剑,指向远方的一处高台,对着周围最后的将领和护卫们大声说道:“将士们,如今形势极为不利,唯有拼死一搏方有一线生机,走,随本王杀过去,谁能取下燕王的首级,本王许他世世荣华富贵!”说完带头冲向燕王的点将台,落在他身后的将士们此时大喝一声,紧随着他的身影呼喊着杀向敌军。 金光闪闪的高大身影一出现在战场,幸存的晋王将士们不由一惊,随后各自发出一声欢呼士气大增,在奋勇杀敌的同时向着金光闪闪的身影迅速靠拢,最后数不清的黑色身影聚拢在一身金甲的晋王四周,向着安然站在点将台上的燕王徐徐逼近,此时,感觉胜券在握的燕王神色再次一紧。 深深地舒了口气,俊朗儒雅的燕王对着眼下的金色身影点了点头,轻声赞道:“不愧是我大哥,然而。。。”一手拔出腰下的长剑,对着身边余下的将士们喝道:“将士们,谁能助本王大获全胜,战后本王不仅将晋王的财物全部送给他,而且与他结拜为兄弟,与他共享一切荣华富贵!”说完轻轻一掠,骑着一条骏马,长啸一声杀向晋王,身后的将士们听此大呼一声随他快速冲去。 刀光剑影中,惨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天明。此时,两边依然还在战斗的将士只剩下了一小半,虽然都已经筋疲力尽,然而求生的本能依然驱使着他们在每一次厮杀时,用尽最后的力气挥起手中的武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身着金甲的晋王喘着粗气一剑刺进敌人的身体,在敌人倒下时紧握着手中的利剑,面目狰狞地对着周围的敌人吼道:“谁还想要本王的人头,过来取啊!”说完在周围聚集的人群里左冲右突,势不可挡。另一边,面如冠玉的燕王一剑迅捷挥出,一名士兵的头颅高高飞起,睁眼一看,正好看到大力挥剑四处冲杀的晋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剑深吸一口气,对着离他不远的晋王举起大声地喝道:“大哥,四弟头颅在此,尽管过来取吧!”说完杀气腾腾地冲向咬牙紧盯着他的晋王。 只听“嘭”的一声,两把利剑迎到了一起,剑身后面,两双寒目冰冷无情地静对着,各自呼了几口气猛然分开,然后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开始疯狂地拼杀着。只见重重剑影之中,晋王的大剑步步刚锋,燕王的长剑轻逸潇洒,一来一回地交锋许久,谁也没有占到便宜,随着“嘭”的一道声响,两支寒剑再次交错在一起,相互瞪了几眼,大喝一声再次分开。脸上红涨的晋王刚刚停止后退,便大吼一声冲到燕王身前一剑挥去,脸色平静的燕王轻易地躲过这一击后,一剑迅捷地刺向晋王的下盘,晋王见此退步一躲,然后挥起手上的利剑从上往下劈去,燕王见此再次躲开,然后轻步一跃,落在晋王身侧一剑挥来。晋王见此咬了咬牙继续全力相迎,随后两剑再次狠狠地交在一起,相互狠狠地瞪着对方,然后各自抬起一脚将对方踹开。 各自一剑支地,二人在原地喘了几口气,正要继续拼斗时,一道绵长的号角声在马鞍山的周围响起,二人听此各自大吃一惊地四处望了望,只见几支密密麻麻的军队出现在山上,然后快速冲向他们这里。二人见此都大吃一惊地望向对方,眼神中带着深深的警戒与恐惧。过了一会儿,只见燕王笑了笑,对着满腹疑虑的晋王轻轻说道:“大哥,认输吧,你看我的援军已经赶来了,现在的你还有赢的可能吗?” 晋王听此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后对着脸色轻松的燕王大声说道:“四弟,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继续耍手段,那明明是我晋国的军队。事到如今,你还不快快想我弃剑投降,难道真要大哥我狠心杀了你吗?” 燕王听此脸色一寒,转过头向着四处快速赶来的军队冷冷地看了几眼,随后对着晋王笑了笑,轻轻地回道:“是吗?大哥既然不听四弟劝,那四弟也就只能狠心了!”说完眼中杀气一现,紧握着手中的剑化作一道重影,向着晋王快速掠来,晋王见此笑了笑,虎目精光一闪,针锋相对地举剑相迎,二人此时开始不留余力地厮杀。 随着一道绵长的号角再次响起,莫名出现在这里的军队在到达晋、燕两国军队两百多步时停身,步调一致地列好阵型,举起手中的武器指向这群厮杀了一整夜的两国军队,冷冷地盯着他们不发一声。 各自吃惊地望了望,停止厮杀的晋王和燕王此时都已经察觉到,这支军队与他二人无关,回过神来相互看了一眼,二人突然大吃一惊地向着这支军队,一同难以置信地猜道:“难道是盘江城那边的?”。 军姿严整的军队中,一位身着朝服的花甲老人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行出,冷冰冰地看了他二人一眼,从手中拿出一张黄色的布帛,对着他俩以及麾下的幸存将士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晋王燕王,国赐丰饶之地,本分之民。不思精忠报国,帮朕驱逐外敌;反尾大不掉,私自开战,减我忠良将士,坏我社稷安定。朕虽念手足之情,然万民悲苦,固不可因徇私情而愧对天下苍生。今天兵在此,尔等若束手就擒,朕念兄弟情深,对汝等从轻处置;若冥顽不灵,战鼓一开,尔等将尸骨无存!晋、燕将士,朕念汝赤胆忠心,今若下马受降,唯唯认罪,所犯事宜自今日起盖不追究,若继续为虎作伥,一概从重发落!”说完合起布帛,对着静静聆听的晋王与燕王冷冷说道:“两位王爷,还不快快接旨!” 流着冷汗相互看了一眼,晋王与魏王暗自叹了口气,望了望他们四周的麾下将士们,见他们此时大都放下了兵器,失神地抬起头看了看天空,扔下手中的利剑,各自伸出一只手握在一起,脸色决然地走到刚才念旨的大臣面前,径直跪了下去。 燕王对着大臣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满脸愧疚地抬起头泣声说道:“御史大人,本王自知罪孽滔天,所有罪责由本王一力承担。只求圣上不要怪罪这些忠心将士们,他们只是受本王蒙骗,请让他们回去安然度过余年!”说完对着朝廷的御史再次狠狠地磕头不止,直到头上冒血。 跪在一边的晋王见此眼睛转了转,也在一瞬间痛哭流涕地对着御史求道:“是啊,所有罪过都是本王引起的,与这些将士们无关,求圣上开恩,放过这些晋国的好儿郎吧!”说完也对着骑着高头大马的老臣重重地磕起头。 身着朝服的御史此时冷冷地看了他二人一眼,随后望了望他周围的那些将士们,见这些人要么双拳握紧,要么眼中含泪,心底不禁有些颤抖。深深地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老臣对着身下苦苦求情的两位王爷硬挤出一道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语气温和地说道:“二位王爷且宽心,圣上来时曾与老臣密探,吩咐老臣一定善待二位,在路上决不能让两位王爷吃半点苦头,只管安心随我回京便是,剩下的事情圣上自有决断!”说完对着他二人呵呵地干笑两声。 正在磕头的两位王爷听此抬起头来,看了看刚刚轻声抚慰的御史,然后燕王率先将头叩在地上,大声谢道:“多谢圣上!”说完轻轻站起身走到御史跟前,悄声说道:“不瞒大人,这些部下在这些年里,跟着本王共面生死好几回,请御史大人帮忙在圣上面前多美言几句,能让他们回去重入军职,以后也好继续为国效力!”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环,将其郑重地放到御史手上,拍了拍他的手掌,满含感激地说道:“拜托了,大人!”说完继续跪在御史身前。 晋王见此也急忙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一脸木然的御史面前对着御史说道:“只要大人能帮我这些属下们逃过此难,对本王便有再生之恩,本王一定将所有宅院奉上!”说完对着呆若木鸡的御史感激地笑了笑,然后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发一言。 脸上来回抽搐了几下,骑在马上的老臣终于回过神来,紧咬着牙对着身下两位王爷狠狠地呼了口气,随后对着身边的几名士兵冷冷地说了一句:“快将两位王爷送到车上,回京!”说完调转马头向着盘江城徐徐走去。 几名士兵听此应了一声,大步走到晋王、燕王面前,拿出身上的绳索正准备将他二人绑起来。静静跪着的两国军队里,突然有一人拿起武器站立起来,对着周围大声喝道:“燕国将士们,杀了这些朝廷的鹰犬,救出我们的王爷!”说完带头向着列阵以待的大周军队冲去。此时,其它跪在地上的将士们也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捡起武器准备搭救将被绑住的两位王爷。 眼看此处即将再次燃起战争,正在向前徐徐行路的朝廷御史猛然转过身,大喝一声:“住手!”将正要哗变的晋、燕两国将士震的手势一停,一脸呆愣地望着他。只见御史此时在路上轻轻调回马头,径直来到这批即将暴乱的两国将士声前,一对清亮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们,所有迎到这对目光的士兵此时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眼见混乱的局势稍微得到控制,御史深思片刻,随后对着身下的两方将士深深地吸了口气,大声地喝道:“老夫问你们,你们是谁的将士,谁才是你们的衣食父母,是你们的王爷还是当今圣上?”说完继续冷冷地盯着这群士兵。晋、燕两国的几名将军听此在下面暗自想了想,正要回话,刚刚质问他们的御史此时突然大声说道:“老夫告诉你们,燕国和晋国皆是我大周的国土,因此你们归根到底是我大周的将士。至于你们的衣食父母,既不是你们的王爷也不是当今圣上,而是那些辛苦劳作的百姓们。即使是朝廷或者州府拨发下来的也不例外,哪些不是从他们身上取来的。百姓们如此辛苦地养好你们是做什么的?是要你们只顾自己性情随意厮杀,不顾他们的死活吗?北方戎狄这几年接连杀害我们大周多少百姓,侵占我们大周多少土地,这种仇恨你们谁去报过?南方的蛮子们给大周带来多少妻离子散,这些你们又有谁去注意过?如果说,你们手中的武器是专门用来拼勇斗狠的,不用去考虑百姓们的死活,那我大周的那些贫苦百姓们在你们身上所投的一钱一粮都喂狗了吗?”说完两道热泪从眼角滑落,满脸悲痛地望着晋、燕两国的将士们。 听完御史的话,刚才准备暴动的两国将士们相互看了一眼,神色愧疚地低下头,毅然扔掉手中的兵器,在御史面前径直跪了下去,眼含热泪地哭道:“谢大人提醒!”说完从地上站起来,一些人聚集起来朝着边关的方向走去,一些人朝着盘江城走去,剩下的一些人流着眼泪朝着他们家乡走去。 望着四散而走的两国将士,骑在马上的御史暗自舒了口气,然后冷冷地盯了一眼身下神色颓败的晋王与燕王,“哼”了一声对着二人身边的几名士兵大声训斥道:“愣着干嘛,还不绑好带回去!”说完勒马转身,向着身后的盘江城轻轻赶去。士兵们见此将一脸颓丧的两位王爷绑好关到两架囚车上,然后小心驾着马车向着走在最前面的御史大臣紧紧追去。在他们身后,一道号角声徐徐响起,严阵以待的大周将士们摆好阵型跟在身后,向着盘江城的方向缓缓行进。 等这些人都走后,一片赤红的土地上,数不清的尸首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一阵微风吹过,残破的旌旗此时开始苍凉地摇动起来,浓浓的血气化作一道红雾向着外围妖娆地散播,引得远方传来几道贪婪的鸣叫,几只寒鸦拍打着翅膀飞到这里,无比满意地鸣叫一声落在地上,随意地啄食着微微发臭的尸体,过了一阵子,马鞍山中传出几阵野兽的吼叫,离这片土地越来越近。 隆隆战鼓刀光闪,马蹄阵阵尘漫天。萧萧荒村夜半时,痛哭连连谁家院。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二十章 兄弟结义 自戎狄的骑兵们将苦难蔓延到云州以来,落霞山里相继立起了几个匪寨,其中最为臭名昭著的要属白云寨。这几天里,自从他们的二当家在总堂里自绝身亡后,消失无踪这么多年的大当家竟然又回来了,自他出现之日起,那些被派到山下专门杀人越货的山匪们相继被调回到再中,其中一部分人最后被遣散回乡,剩下的山匪们在他的带领下再次举起“还我河山”的大旗,在落霞山的周围扬起一道波澜。 然而,虽然大当家这次回到他们眼前,但是却显得虚弱无比。漫长的囚禁时光不仅加重了他以前的伤势,更在他的心底新添了一道难以抹去的血痕,神色颓败的他这些天里一直在进行细心的调养之中,山寨的所有事务此时都由他的两位义弟主持。 清凉的山风徐徐吹来,给这些走向新生的人们带来无声的抚慰。一座精致清雅的小屋中,百无聊赖的韩栋正在里面静静地坐着,此时,紧皱着眉头的他正在苦苦思索着如何离开这里。不知不觉的,韩栋已经在这里闲住好几天了,这段时间里,他的生活一直被照料的很好,只是被他救出的白发男子一直没来见他,不过山寨的三当家和四当家每天都会过来看望一下他,每次一进屋就对他不停地嘘寒问暖,偶尔还会友好地跟他套套近乎,给孤单一人的他带来很多温馨。 也许卸掉下山时的重担,韩栋会留在这里久久不愿离去。可惜的是,每次他在床上一闭上眼睛,没多久一道慈祥和蔼的身影就会出现在他身前,眼睛一睁开,心底最留恋的至亲又在刹那间完全消失。独自地悄声痛哭之后,韩栋都会在心底暗暗决定:下次他们过来,一定要向他们拱手告辞。不过,不善言谈的韩栋每次向他们开口告辞时,两位当家的都会轻而易举地绕开话题,一阵大笑狂饮之后,留下沉醉不醒的他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天明。 此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向他这里传来,只见一位高大的身影走到他门外,敲了敲门轻声问道:“小兄弟醒了没有?”韩栋听此大喜地快步过去将门打开,看到四当家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左手拖着一罐好酒,右手提着一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木盒,令他食欲大开。高兴地打了声招呼,韩栋急忙将前来看望的四当家迎到屋里。 将手中的美食和好酒轻轻地放到桌子上,四当家轻轻地坐了下来,对着身前的韩栋温和地笑道:“小兄弟,昨晚睡得好不好啊?还有什么其他需要的尽管跟我说,千万不要客气,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韩栋听此“嗯”了一声,坐到椅子上对着四当家感激地谢道:“多谢刘大哥这几天的细心照顾,韩栋在这里住得很好,刘大哥尽管放心!”说完望向桌子上的酒菜,肚子不禁响了起来,惹得他脸色一红。 四当家看了看脸色拘谨的韩栋,笑了笑,伸手给韩栋倒了一碗酒递到他面前,洒脱地笑道:“小兄弟,这是我命属下从山下带来的女儿红,小兄弟要不要先尝尝?” 轻轻地闻了闻,浓浓的酒香诱得韩栋不禁咽了咽口水,对着四当家道了声谢,然后一把将碗接过来,对着嘴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喝完舔了舔嘴唇,眼都不眨地看着四当家手中的好酒,双眼放光。四当家见他如此憨象,不由地大笑起来,强忍着笑意提酒给韩栋身前的大碗倒满,将碗再次举到韩栋面前笑道:“小兄弟好酒量,再来一碗如何?” 抬起头对着四当家大笑一声应道“好”,韩栋将举到他面前的酒碗径直往自己脸上贴来,大口喝完后擦了擦嘴唇对着四当家憨笑几声,目光再次紧紧落在四当家手中的女儿红上,看了一眼正对着他努力控制笑意的四当家,憨憨笑了几声,继续紧盯着酒香四溢的女儿红。四当家见此直接将酒拿到他眼前,对他笑道:“俗话说得好:大男儿一分酒量,一分豪爽,小兄弟敢不敢将这一壶全部喝掉!”话刚说完,韩栋小鸡吃米一般地点着头大声笑道:“刘大哥尽管拿来便是!”一手将四当家手中的女儿红夺去,对着酒壶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忍俊不禁的四当家在他旁边一边拍手,一边大声称赞道:“小兄弟不愧是少年豪杰,刘某佩服佩服。。。”说完对着他不停地笑着。 看起来差不多三斤的女儿红,韩栋一口气就将其喝光,喝完意犹未尽地看了看身前捂着肚子大笑的四当家,韩栋憨憨地笑了几声,正当他准备道谢时,突然双眼一直,只觉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晃了晃头睁大着双眼,拖着长长的鼻音倒了下去,留下大笑不止的四当家将头倚在桌子上全身剧烈地颤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鼾响不断的小屋中,一阵清风莫名地吹来,平静的烛光此时开始妖异地闪烁。一片朦胧的世界中,满脸茫然的韩栋面前,一个熟悉的身影轻飘飘地出现,对他轻轻地挥手呼唤了一声。正在四处张望的韩栋见此不禁热泪盈眶,大喊一声“父亲!”,然后大步奔向无限怀念的身影,就在他在抵达这道身影面前时,霍然伸出双手向前充满欢欣地抱去,最后发现触手一片空无,难以置信地静静望着眼前的身影,泪水从一对虎目中不停地流出,慈祥的身影此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带着深深的无奈与不舍,轻挥着手逐渐消失在他的眼前。 梦语不断的木床上,沉睡不醒的韩栋满头大汗地不停摇着头,大喊一声:“父亲!”从床上直接坐立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喘着粗气四处望了望,咽了口吐沫倒在床上,睁着大眼无神地望着屋顶,眨了眨眼从床上起身,走到桌子上拿起水壶直接往嘴里猛灌,喝完之后深呼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继续失神落魄地坐着。过了一会儿,韩栋的脸上逐渐恢复一些神智,猛然从地上站立起来走出门外,回头望了望自己的小屋,叹了口气向着四当家歇息的院子走去。 没多久,韩栋的身影停在一个深宅大院门外,静静地对着大门注视了一会儿,在心底细细地思索了几个来回,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大门前伸手正要敲去,几道惨呼声突然从宽阔的大院里传到他耳边,使他脸色一惊。细细地听了一会儿,韩栋发现这些惨呼都不像由四当家发出,于是悄声地走到墙外的一棵大树旁边,手脚并用地轻轻爬上去,在高墙外微微冒出头向院子里看了一眼,抱着大树的双臂不由地一颤。 只见宽阔的大院里,几名一身戎装的下属将四当家牢牢地围在中间,一手举着寒芒阵阵的武器无比小心地移动着脚步。而四当家在此时却是神色轻松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紧握着手中的长戟,对着周围的几个属下大喝一声“还不出手?”。几名属下听此全身微微一颤,围着他继续转了几圈,只见离他最近的下属大喝一声,挥舞着大刀率先向他攻来,四当家见此脸色一沉,在大刀即将近身时脚步一动,迅速出现在他身侧,挥起长戟的侧面向这名下属的后背全力一拍,只见这名下属此时痛叫一声被击飞到半空,最后落在地上时再次痛叫一声直接昏了过去。其它的几位下属向着倒地的同伴惊惧地望了一眼,回过头来相互咬了咬牙,带着呼喊共同向着一脸随意的四当家攻去。将手中的长戟往地上狠狠一插,四当家在韩栋震惊的眼神下,双脚移动着飘逸的步法在这些下属的身侧来回移动,在他们失神之时快速挥出一拳,然后几道接连的痛叫在四当家周围响起,几名下属被他轻而易举地击倒在地上,抚着受伤的部位龇牙咧嘴地呻吟着。此时,四当家随意地挥舞了几下长戟,对着地上的下属们脸上一寒,大声地训斥道:“都给我起来,这就不行了,以前教你们的都忘了?就知道在老子面前装死,以后进入战场看你们跟谁装去,快!”说完手中的长戟冷冷地指向身下的几名下属,一脸寒厉地走近,吓得这些下属们赶紧站立起来,向后急急后退,嘴里不停地求饶,四当家此时瞪了她们一眼,手中紧握着长戟继续向他们走来,走了几步,高大的身影突然停止不动,大喝一声:“是谁?”转头向着立在树上仔细观看的韩栋投来一道冷光。 只听“哎。。。”的连续几声惊呼,正在全神偷看的韩栋被这道冷光吓得从树上失神掉了下来,躺在树下还没喘口气。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从墙里面一跃而出,在空中握着长戟脸色冷寒地向他刺来,看那气势如同苍龙入海一般。韩栋见此赶紧用双手挡在面前,闭着眼睛大喊一声“刘大哥,是我!”。冷冷刺来的长戟在离他不足半寸时及时停下,只见四当家“嗯?”了一声,紧皱着眉头仔细地看了他几眼,最后狂舒一口气将手中的长戟缓缓收起,伸出一只手轻轻抵到韩栋面前,对他温和地问道:“小兄弟,你怎么来这了?” 微微颤抖的双手此时再次抖了几下,韩栋在后面惊慌无比地睁开眼,发现四当家此时正一脸关切地望着自己,脸上一红,语气有些后怕地说了声:“刘大哥,我没事!”说完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对着身前的四当家干笑几声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一声:“刘大哥真是好本领!” 四当家听此笑了笑,仔细地观察一下他的全身,随后对他轻声地说道:“小兄弟真过奖了,只是随便练练而已,小兄弟要是想学的话,等最近的这些事情处理完,刘某慢慢教你,怎样?” 韩栋听此眼睛一亮,对着四当家感激地笑了几下,正要诚谢突然心底一沉,静静思索片刻,叹了口气一脸伤感地说道:“谢谢刘大哥的好意,只不过暂时。。。!”心底犹豫了一下,最后对着四当家拱了拱手,语气歉然地继续说道:“实不相瞒,小弟还有一些要事需要去做,这次过来是专门向几位大哥告辞的,请几位大哥放心,事情一办完小弟就回来看你们!”说完一脸难舍地望着这些天来对他无微不至的四当家。 满目惊疑地看着韩栋,四当家细细地沉思片刻,眨了眨眼,轻轻地问道:“不知小兄弟有什么急事非要这么急着走,如果相信刘某的话可以告知一二,在下也好给你提供些帮助。” 韩栋听此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正要向他说出,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仔细询问他的四当家欲言又止。四当家仔细地看了他一会,见他神情有异,对他微微一笑,轻轻说道:“既然小兄弟不愿意说出来,刘某也不为难你,不过这事我得先和大哥说一下,正好大哥这几天一直都想见你,只是事务繁忙,暂时脱不开身,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大哥。”韩栋听此向着四当家神色歉然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随他向着山寨的总堂走去。 没多久,二人出现在了总堂面前,再次来到这块地方,韩栋不由想起第一次进来时的情景,心底不禁感叹世事多变。跟着四当家大步走近,很快一个挺拔的英姿出现在他面前。几天过来,白发男子的气色好了很多,脸上恢复了一些红润,头发整齐地落在身后,棱角分明的面孔此时正带着浅浅的微笑感激地望着他,与前几天在地牢里相比仿佛变了一个人。仔细地看了几眼,韩栋对着白发男子恭敬地拱了拱手,嘴里轻轻说道:“恭喜前辈,看你的样子,伤势应该好了很多!” 白发男子听此笑着点了点头,对韩栋感激地谢道:“多亏小兄弟,要不是你仗义相助,老夫现在还在那个地牢里关着呢!”说完将目光投向站到他身旁的四当家,看了他几眼随后对着韩栋关切地问道:“小兄弟最近在山寨里过得还好吗,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们说,千万不要客气!” 韩栋此时看了一眼白发男子身旁的四当家,见他此时有些冷淡地望着自己,心底一痛,强挤出笑脸对着台上的白发男子说道:“这几天多亏刘大哥照顾,让在下觉得跟在家一样,多谢!”说完对着台上的四当家感激地拜了一下,拜完抬头看了看四当家一眼,见他神色依旧淡漠如常,心底暗自发出一声叹息,转过头来对着台上的白发男子继续说道:“小弟如今身负血海深仇,今天过来是向三位大哥告辞,如果以后我还能活着的话,一定会回来看望几位大哥!”说完面目沉痛地看着台上的三位。 “哦?”白发男子听此脸色一惊地应了声,仔细地在韩栋身上看了几眼,转过头看了看他身边的两人,见他们此时也是一脸吃惊地望着韩栋,回过头来对着静立不动的韩栋轻声问道:“不知小兄弟有何仇怨,能否向我等告知一二,我们已好提供一些帮助。” 站在台下的韩栋此时心底一热,对着台上的三人感激地看了一眼,轻轻说道:“多谢几位大哥的好意,不过在下想要单独去报,如果自己的大仇都报不了,那么以后我韩栋还有什么脸面自称男儿。”说完对着台上的三位深深地拜了一下,转身开始离去。 “小兄弟请留步!”韩栋没走几步,从他身后传来一声深深的挽留,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望,只见台上的白发男子此时已经从椅子上站起,饱含希冀地望着他轻声说道:“实不相瞒,老夫第一眼看到小兄弟的时候,心底就觉得特别亲近,倘若小兄弟不嫌弃的话,我们三人与你结拜为兄弟怎么样。” 望着台上的三人,见他们此时都一脸微笑地望着自己,韩栋的眼角不禁涌出两道热泪,正要开口答应,心底猛然想起自己大仇未报,强自忍了忍对着台上的三人深深地一拜,随后哽咽地说道:“几位大哥如此待我,我韩栋真是难以回报,只是我现在身负血海深仇,仇家是谁尚未得知,说句难听的以后能不能留条命还不一定,希望三位大哥能够谅解。假如以后我能活着回来,定来和几位大哥共度余生。”说完向着台上的三位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向着堂外一步一步地走去。 望着身下一身热血的韩栋,台上的三人点了点头,投在他身上的目光闪闪发亮。白发男子转过头望向望身旁感怀颇深的四当家,笑了笑轻声戏谑道:“四弟,看到没有,这小兄弟跟你年轻时一个德性。” 静静望着韩栋的四当家听此脸色一愣,仔细想了想,转过头来对着白发男子笑了笑,走到台下对着逐步离开的韩栋大喊一声:“小兄弟等等!”在他回身时大步走近。 好奇地看了一眼快速靠近的四当家,韩栋轻轻地问道:“刘大哥,还有事吗?” 只见四当家径直走到他身前,伸手一把拉住他,大口说道:“小兄弟莫要看轻我等,你那仇人有什么好怕的,如果他胆敢来这里,刘某定要他有来无回。再说以前我们几位结拜时哪天不是舔着刀血过日子,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还怕再死一回?”说完将无限感动的韩栋径直拉到白发男子身前,一脸高兴地大声笑道:“恭喜大哥,今天又得一位好贤弟。”说完拍了拍还没回神的韩栋,与台上的二人一同放声大笑起来。 “且慢!”只见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儒雅男子此时笑了笑,皱着眉头伸手算了算,然后脸色大喜地对着白发男子说道:“后天乃黄道吉日,不如就在后天晚上,我们与小兄弟就在这总堂饮血结义。”说完看着身前眼含热泪的韩栋,脸上浮起欣慰的笑容。 两天过后,一片喜庆的总堂中,黑压压的人群里立起一个熊熊燃烧的香台,随着震耳的欢呼声在里面不停地响起,韩栋与三位头领捧着燃香一脸虔诚地跪在地上,对着身前的香台豪气万千地大声说道:“自今日起,我等在此结拜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赤血昭天地,豪语诺千秋。生死不相弃,情义耀云州。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二十一章 八方来投 太元982年6月,首先挑起战事的燕王与晋王被押送到京师,朝廷以私自调兵和欺君之罪为名,将其直接关入大牢,与二人有关的朋党相继革职查办,消息一出,国人震动。自新皇帝继位以来,大周朝廷从未如此强硬,此次能够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两位实力雄厚的藩王,其他的藩王见此各自向朝廷上表请罪,有的直接将儿子送到京城表忠心,动荡不安的大周由此开始出现一些安定。 黎明之时,白云寨的门外,韩栋正与新结拜的几位大哥依依告别,强忍着眼泪饮下一碗酒,韩栋拱手对白云寨的三位头领深深地一拜,语气哽咽地说道:“几位大哥,等我将父亲的仇报完立马回来,请几位大哥在此安心等候!” 白发男子听此一脸担忧地扶着他的肩膀,关切无比地对他嘱咐道:“江湖不比山野,如今四海动荡,人心更加危险,六弟此去需万分小心。” 感激地看着白发男子,韩栋流着眼泪对他点了点头,嘴里慢慢说道:“大哥放心,小弟一定时刻牢记您的提醒!”说完径直跪在地上,对着身前的三人满腹心酸地说道:“小弟这就告辞,你们多保重!”。说完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站起身背好行李,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山下走去。在他身后,白发男子与他的两位义弟此时一脸担忧地望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直到韩栋完全消失在他三人的眼前。伤感无比地叹了口气,白发男子对着身边的二人轻轻地说了几句,然后三人带着满怀的伤感走进山寨。 宽阔的总堂里,神色淡然的白发男子此时正与他两位义弟仔细商谈着山寨最近的烦心事,过了一会儿,只见站在他旁边的四当家神色突然变得激动,狠狠地骂了一句,一脸愤恨地对他说道:“前几天,我在山下安排的兄弟们向我汇报,他们最近经常见到其它几个山寨的人出现在我们这里,鬼鬼祟祟地向我们这里窥视几眼就慌忙逃掉,不知这些人有何居心?” 白发男子听此皱了皱眉头,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三当家,轻轻地问道:“三弟,你觉得此事该如何解释?” 拍了拍手中的折扇,心思细腻的三当家闭着眼睛深思片刻,最后对着静静望着他的白发男子神色凝重地睁开双眼,轻轻地说道:“想我白云寨把守着周围最好的山道,从南向北的商旅首先要经过我们的地盘,因此其它几个山寨早就觊觎我们的地盘,如今他们频繁探查我们,想来这些人已经对我们这里眼红得忍不住了。以前小弟就听说他们想暗自结盟对付我们的事,如今看来此事他们已经办完了。”说完对着白发男子眼中精光一闪,径直走到台下,对着面前的二人语气激昂地继续说道:“想如今这世道,朝廷羸弱,藩王各自争斗,一州一县凡是手里有些军队的刺史或者太守大部分都心怀不轨,谁不想关起门来做皇帝。像我们这个地方,戎狄前几年刚建的小朝廷根基未稳,只好整天想着如何去讨好那位大单于,希望能从他那边多借点兵马维持朝局,哪还有心思往我们这里放。因此,现在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既然其他的几个山寨想吃掉我们,我们何不将计就计,想方设法将这群人一网打尽,然后将他们的麾下收拢到我们这里,然后在这个山头继续聚拢四方豪杰,待时机成熟,挥师下山先捣了那个小朝廷,再与北方的戎狄正面相迎。” 白发男子听此从椅子上猛然站起来,对着刚才向他出谋划策的三弟大喝一声“好!”,跟着四当家神采飞扬地高兴了一会儿,随后脸色逐渐恢复平静,走到三当家身前轻轻地问道:“四弟觉得这个计划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施行呢?” 捋着胡须笑了笑,三当家将目光投向一脸兴奋的四当家,摇着扇子信心满满地说道:“如今之势动不如静,我们不宜与其直接对抗,仔细观察即可,对外示之以弱;对内加强练兵,备好军器,随时准备迎战。” 三当家的话刚说完,四当家站起身对他无比敬仰地看了他一眼,拱了拱手大声说道:“三哥说的很对,小弟这就去着手实行!”说完转身向着堂外走去,还没走几步,从堂外莫名跑来一名神色惊慌的下属,使他不由停下了脚步,和身后的二人一起紧紧注视着这名匆匆赶来的下属。 跪在地上恭敬地拜了拜,大口喘气的下属对着一脸吃惊的三人大口说道:“报告几位头领,属下刚才巡山时发现有两拨人正在我们的地盘上相互厮杀!” “你说什么?”坐在椅子上的白发男子听此霍然站起,对着身旁的两位义弟看了一眼,随后紧紧地注视着跪在身前的下属,脸上挂满了难以置信。只见四当家此时拿起旁边的长戟,对着白发男子拱了拱手,大声说道:“大哥不必惊慌,我先带拨兄弟过去看看,两位哥哥在此等我消息!”说完对跪在地上的下属命令道:“赶快起来,带我去看看!”下属听此应了一声从地上站起,带着他向着山下急忙走去。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四弟且慢!”四当家立刻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刚刚说话的三当家,皱了皱眉头问道:“三哥,有事吗?” 手中的折扇缓缓合起,三当家细细思索了片刻,看着他脸色严肃地说道:“四弟此去做好隐蔽,在事情没看清楚前轻易不要露出行迹!” 四当家听此想了想,点了点头拱手道:“三哥放心,四弟自有分寸!”说完转身走出大堂,在外面叫了一拨属下,向着山下风急火燎地赶去。 片刻之后,刘崇山带着属下悄悄隐藏在一个山坡的树林里,在他眼前,只见两拨人此时正在你死我亡的相互厮杀着,对这两拨人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刘崇山心底不禁感觉有些奇怪。 两拨人中,人数占优的他比较熟悉,乃是附近一个山头的土匪,带头的名叫陈百屠,此人原是云华城中一名安分守己的皮毛商,只因戎狄大军压境,一家老小除了他全都死于那场战火之中,最后带着手下幸存的兄弟在此落草为寇。另一拨人虽以寡敌众,但是在一名全身黑甲之人的指挥下,这群人在层层包围中临危不惧,相互之间配合得体,且攻守有序,丝毫不落于下风,看起来像是在哪失散的军队。 在两拨人相互厮杀正酣时,突然人群里传来一声大喝“住手!”,只见其中一名身形高大的土匪挥刀将身前的几名敌人逼退,带着身边的下属小心后退几步,对这群莫名出现的一拨人大声问道:“你们是谁,为何犯我山头?”正在树林里小心观察的四当家听此脸色一阴,握着长戟的手掌微微一紧,冷冷地瞪了一眼刚才大声呼喝的陈百屠,“哼”了一声不再言语,继续悄悄地观察着。 此时,莫名出现的这拨人群里,刚才镇定指挥的那个人徐徐走出,此人身姿坚挺,相貌非凡,走出来后仔细地看了一眼面色狰狞的陈百屠,冷笑一声对他说道:“你的山头?对不住,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说这是你的地方。老子活到现在只听过率土之滨,莫非王土,难道你还是我们大周的皇帝,京城住不习惯将皇宫迁到了这里?”说完带着站在他身后的那群人一起大笑起来。 握着大刀的陈百屠此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握着大刀的手臂微微发抖,喘了几口气,转过头来向着白云寨的方向望了望,咬了咬牙对这群人大声说道:“废话少说,老子只问一句,你们是不是白云寨的人,如果不是,我们放你过去便是!”说完带着身边几百名属下一脸警戒地盯着这群人。 听到陈百屠的问话,一身黑甲的那个人想了想,然后对着陈百屠轻轻地问道:“你所说的白云寨是不是那些高举义旗的豪杰们?” 充满戏谑地看了他一眼,陈百屠冷冷地笑了笑,大声回道:“什么豪杰,只不过是一群假仁假义的土匪而已,你想去?” 身着黑甲的人听此皱了皱眉头,仔细地想了想,对着陈百屠沉静地回道:“是不是我们去了便知,与你们有何干系?如果你们还想打,那咱们继续;如果不想,好狗别挡道,让我们过去!” 陈百屠听此双眼一瞪,紧握着大刀仔细地看了这群人一眼,随后眼珠子一转,不知道心里面想到了什么主意,收起大刀对这群人冷笑一声说道:“想去是吧,随老子过来便是!”说完带着身边的手下向着他自己的山寨走去。一身黑甲的那个人望着陈百屠仔细想了想,对着身后这群人悄声说道:“走,路上都悠着点,小心此人耍诈!”说完带着这拨人跟着陈百屠的身影大步走去。 仔细揣摩了一会儿,悄悄隐藏在山坡里的四当家从树林里霍然现身,对着前面徐徐走向陷阱的这拨人大喊一声:“壮士们请留步!” 紧跟着陈百屠小心行走的这拨人听此霍然停下脚步,回头看见一位手中握着长戟的魁梧男儿,带着一群属下从山坡上光明坦荡地向他们慢慢走来。走在最前面的陈百屠此时一脸阴笑地回过头向着这里看了一眼,当他的目光落在手握长戟的男子身上时,脸色猛然一惊,心虚地对他身边的手下们使了使眼色,然后他们这群人全部躲到一百多步以外的山坡上,鬼鬼祟祟地露出头向这里小心地望着。 仔细地对这群人察看了一会儿,手握长戟的四当家对着身着黑甲的那名男子好奇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找我白云寨所为何事?” 带头的人此时仔细看了他一眼,转过头望了望此时早已躲在远处的陈百屠,心底顿时明白了什么,狠狠地瞪了一脸心虚的陈百屠一眼,回过头向着四当家拱了拱手,语气坦诚地说道:“我的兄弟们听闻白云寨再次高举“还我河山”的义旗,于是特地赶来加入,同他们一起向那些犯我边境的戎狄们讨回血债。” 四当家听此目光一热,仔细地看了看这群人,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我见你们刚才与那厮对抗时严整有序,你们应该都从过军吧?” 带头的那人听此脸上有些惭愧,正了正脸色对他回道:“实不相瞒,我等原是云华城的守军!” 话刚说完,四当家脸色一惊,望着这群人仔细想了想,渐渐地,四当家脸上的真诚一销而尽,手中的长戟狠狠一挥,对着这拨人大声地喝道:“满口胡言,你当我是三岁小儿,云华城的守军早就被那个姓王的狗东西带到马鞍山与燕王厮杀了,怎么还会有人来这里,快说,你们到底是谁?敢有一句假话我手中的长戟绝不留情!” 带头的人听完他的话脸上再次浮起深深的惭愧,随后脸色一愣地望着他,此时,跟在他身后的这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投向四当家的目光有些惊疑。过了一会儿,一身黑甲的那个人对着四当家拱手拜了一拜,轻声说道:“这位英雄,晋国与燕国的厮杀前两个月就结束了,你不知道吗?” “你说什么!”四当家和他的下属们听此脸上一惊,躲在远处的陈百屠那帮人此时也是目瞪口呆,张着大口看着这拨人静静发愣。 轻轻咳嗽了一声,回过神来的四当家仔细地观察了这群人一会,随后对着他们的领头儿有些难以置信地继续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拱了拱手,一身黑甲的那人轻声回道:“上个月我等在晋王的带领下与燕王的将士战斗到最后一刻时,朝廷的军队突然出现,将我们层层包围。最后一位京城的大臣走出来,在我们面前念了一道圣旨,随后晋王与燕王直接押送到京师,圣上仁德,对我们这些晋,燕将士不加追究。我等本是云州的守城将士,本不想与同胞刀兵相见,然而当时却是身不由己。如今战事已经结束,我等特意回来想找戎狄们讨回血债,来时听闻白云寨高举义旗,特来相投,与他们一起为那些死在戎狄刀下的老百姓们报仇雪恨,就是如此,若有半句虚言,我许怀安不得好死!”说完对着满脸震惊的四当家拱手道:“这位兄弟,如果你们的头领愿意收留我们这些人,请帮忙引荐一下,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此告辞!”说完带着身边的属下向着四当家径直一拜。 深深地舒了口气,回过神来的四当家不禁眼中涌泪,抬头向天望了望,无限欣慰地说道:“朝廷雄盛,此乃苍生万民之福!”说完对着身前的这些人拱手拜了一下,大声说道:“兄弟们,请随我来!”说完正要带着这拨人回山寨,不经意间瞟见躲在远处神色慌张的陈百屠那帮人,对他们一脸戏谑地笑了笑,大声说道:“陈屠子,我白云寨什么时候移到你那个地方了?”说完继续冷笑地盯着远处神色尴尬的陈屠子。 陈屠子听此有些心虚地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带着身边的手下快速离开。四当家望着他仓皇逃离的背影笑了笑,在他身后继续大声说道:“陈屠子,想你也是条汉子,戎狄杀你家室,害你上山做匪,你就甘心这么算了嘛?何不与我等联合在一起向戎狄讨回血债!”正在快步离开这里的陈百屠听此停身回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对他拱手拜了一拜,然后带着身下的人继续离开。 望着这群逐渐消失的背影,四当家无限沧桑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向着这拨满身热血的一群人,向他们拱了拱手,轻声说道:“在下刘崇山,各位义士请随我来!”说完带着这群人向着山寨走回。 不久后,宽阔的大堂中,一身黑甲的男子被四当家带到白发男子面前,此时。一身黑甲的男子仔细地看了几眼坐在台上与他坦然相迎的章佑林,皱了皱眉头拱手说道:“许怀安拜见大当家,恕我冒昧,在下觉得你怎么和以前的那位章将军有些相似?。” 章佑林听此脸上微微一脸,对他惊疑地问道:“这位壮士见过他?” 点了点头,许怀安深深地叹了口气,神色黯然地说道:“云州之人谁没有听过章将军的大名,在下有幸,之前曾经跟着穆将军去过一次环柳城,那时我刚从军没多久。” 章佑林听此想了想,对他点了点头问道:“不知穆将军现在如何?” 许怀安正要回答,突然一惊地后退几步,语气失神地问道:“莫非你就是章将军,你不是。。。?” 满面沧桑地叹了口气,章佑林对他淡淡地说道:“实不相瞒,老夫正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位章将军!环柳城被攻破之时,老夫侥幸捡了一条命,苟存于世至今”说完一脸惭愧地抬起头,眼中含泪地叹了口气。 目瞪口呆地看了他几眼,许怀安径直跪在地上,语气恭敬地对他拜道:“云华城守门官许怀安,在此拜见章将军!” 白发男子此时从椅子上急忙起身走到他身前,轻轻地将他扶起,对他欣慰地笑了笑说道:“将军不必如此,对了,你刚才在山下与我四弟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许怀安此时恭敬地看了他一眼,俯首道:“千真万确,若有一句假话,定教我许某不得好死!”。 白发男子听此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无限欣慰地说道:“朝廷中兴,苍生有幸啊!”说完伸出一只手拉着他轻轻说道:“走,带我去见见你的那些好儿郎们!”许怀安听此感激地对他应了一声,带着他徐徐走出堂外。 望着眼前军姿严整的云华城将士,白发男子脸色欣喜地大声说道:“儿郎们,你们能回来与老夫抗敌,这不仅是老夫的荣幸,更是大周百姓的一大幸事,从今以后你我皆是兄弟,我们要让那些残暴不仁的戎狄们明白,犯我边境、杀我黎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台下的这波人此时兴奋地大吼一声跪倒在地,对着白发男子恭敬地回道:“与子同仇,视死如归!”激得台上的几人热泪盈眶。突然,一名守门的护卫此时神色慌张地赶到白发男子身前,跪在地上语气有些颤抖地禀道:“将军,几个山头的首领带着一大帮人来到门外,口口声声地说要拜见你!” 白发男子听此神色微惊,转过头看了看身边有些紧张的两位义弟,回过头对着跪在地上的下属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无妨,让他们进来吧!” 下属听此猛然抬起头,眼睛圆睁着望着他静静发愣,站在白发男子身边的四当家见此瞪了他一眼,大声训道:“大哥让你带过来你就带过来,在这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独自发愣的门卫被这一道大喝惊回神来,点了点头跑到门外,对着寨门两边神色紧张的其他门卫们大声说道:“章将军命令,让他们进来!” 其他门卫们听此惊得“啊”了一声,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大声问道:“你说什么?”传令的门卫此时对着他们大声喝道:“让你开你就开,问这么多干嘛?”上面的门卫听此留着冷汗应了一声,将门徐徐打开。 寨门一开,几个山头的头领在陈百屠的带领下孤身走进大门,然后在白云寨中众人的震惊目光下,神色坦荡地走到了章将军面前,在他面前径直跪下,大声说道:“拜见章将军!” 白发男子见此有些惊疑,转过头来看了看身边的两位义弟,只见他二人此时正笑而不语,回过头对着身下的几名首领问道:“几位壮士快快请起,有什么事起来再说!”说完走到他们面前,伸手扶去。 只见跪在最前面的陈百屠此时抬起头来对他恭敬地拱了拱手,语气坦诚地说道:“章将军在上,我等原是世代居此的普通百姓,因戎狄犯境,害我等家破人亡,无处存活,实不得已才落草为寇,今闻章将军重新主持大局,我等愿率手下任你驱使,只求能报我等血海深仇,请将军切勿拒绝!”说完带着其他几位头领将头抵在地上,不发一言。 章将军见此欣慰地走上前去,将他们全部扶起,对着这些人眼含热泪地说道:“苍天佑我章某,今天能够得到你们的相助,不怕血仇不报!”说完带着这些人进入大堂,在里面开始一番义盟血誓。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二十二章 偶得奇遇 江湖寒薄,孤影蹒跚;饮半温泪水,尝微苦炎凉。敢问身在何处,处处冷眼漠芒。贫饥凄苦不时袭,双眼愤愤质天苍。 强忍着眼中的泪水,韩栋将手中已经发霉的馒头大口吃了下去,然后捂着很久都没吃饱的肚子坐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望着路上来来往往的客商们,心底不由地暗自流泪。不知不觉的,从下山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记得第一次望见这座小城时,韩栋的心底还是非常欣喜的。自从他开始懂事起,一直都在山里面生活,从来没有来过如此热闹的地方,那些身着奇装异服的人群以及随处可见的路边小摊,这些都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每一种异样的风景都会给他带来难以忘怀的逗趣。可惜的是,未经世事的他在进城时还不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什么是看不见的陷阱,这令他很快便失去了下山前几位大哥给他包好的钱与粮食,而这恰恰是这个世界上最赖以生存的基本物资。 强忍着肚子里不停传来的饥饿,独自悲苦的韩栋一想到这些天所经历过的种种不堪往事,心底便涌起一阵刻骨的刺痛,此时的他不禁深深后悔自己以前所做的下山决定。然而,每当在梦中遇见他突遭不测的父亲,醒来时那种浓烈无比的仇恨很快便冲淡了刻在他心底的伤痛,驱使着他紧咬着牙拼命继续这段茫茫报仇之旅。 正暗自想着如何讨到下一口馒头时,一阵诱人的肉香传到了他的鼻子里,咽了咽口水抬起头,身前突然出现一位身形臃肿的富家公子,手里拿着烤得冒油的鸭腿在他眼里使劲往嘴里塞,嚼了嚼然后对他舒服地打声饱嗝。 饿的快站不起身的韩栋此时不禁双眼冒光,紧盯着这名公子手中的鸭腿看了一会儿,留着口水无限乞求地伸出双手,大气也不敢喘地对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悄声乞求道:“大爷,你看我都饿了好几天了,请你可怜可怜我,把你的肉给我吃,好吗?” 话刚说完,一阵轻蔑的哄笑声从这名富家子弟的身后传来,几名尖嘴猴腮的家仆出现在韩栋的身前,指着他的脸说出各种难以入耳的侮辱谩骂,韩栋听此虎目不由地对着这群人冷冷一瞪,几名较为瘦弱的见此有些惊慌的止口不言,然而剩下的那位看上去最为凶恶的家仆此时却向韩栋走近一步,对他狠狠地啐了一口痰,然后挥手一记脆亮的耳光招呼在他脸上。 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对待,韩栋此时不由地呆呆发愣,缓缓伸手摸向自己刚刚挨打的部位,还没回过神来,另一记脆响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直接将他的迷失的神智打了回来。怒不可遏的韩栋正要大声质问,却看见那名穷凶极恶的家仆此时对他发出一声冷笑,然后在地上再次啐了口浓痰,一脚再次狠狠地向他踹来。暴露难歇的韩栋见此虎目圆睁着发出一声猛兽般的嘶吼,然后一手将踹来的这只脚紧紧地握住,在这名家仆心底失神时一拳迅猛地向着被他制住的家仆咂去。在他无比愤怒的这次反击下,那名刚才狗仗人势的家仆发出一道惨痛无比的嚎叫,如风筝一般落在三丈远的地上,身躯滚了滚便一动也不动,生息全无。 其他的几名家仆见此脸上呆了呆,随后各自大喊一声:“杀人啦!”如同过街的老鼠一般快速逃离。刚刚出了口恶气的韩栋正要追去,突然心底有些异样,于是转过头看了看,只见刚才那个莫名出现在他眼前的臃肿子弟此时正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拿着鸭腿的胖手不停地微微发抖,汗水从脸上不停地冒出。皱了皱眉头,韩栋想了想正要上去向这名早已被吓得丢魂弃魄的华贵少年解释,却发现这名华贵少年此时却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前,将手中的鸭腿恭敬地放在他手上,然后对他无比讨好地笑了笑。韩栋见此脸色微愣,深思片刻后虎目不由地再次对着身前的华衣少年轻轻一瞪,眼前的华贵少年见他如此表情神色再次一颤,倒吸一口冷气脸上绽起更加灿烂的笑容,然后将身上的钱财都拿出来放到韩栋身上,在他失神时突然抱住他,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后缓缓分开,硬挤出最后一丝笑容跟他轻轻地说了句“有缘再见!”说完微微颤抖地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突然状若颠狂地大喊一声“救命啊!”,然后向前手脚并用地快速逃离。 不知不觉的,韩栋讨饭的这个街道现在已经空无一人,低头看了看手上闪闪发光的东西和那个只被咬下一小口的鸭腿,心底突然感觉不妙,正要快速离开这个地方,只听远处传来一阵充满肃杀的脚步声,然后一队官兵出现在他的眼前,其中还夹杂着刚刚在他眼前快速逃离的几名家仆。一名家仆向他这里看了一眼,然后神色一惊地伸手指了过来,对着一位领头的将军大喝一声:“官爷,就是他!”快速赶来的官兵们听到这句话震惊地看了他一眼,纷纷伸手拔出腰间的佩刀对他大声喝道:“你给我站住,别跑!”,然后更加快速地向他赶近,暗感不妙的韩栋见此急忙转身就跑。全力在繁复多变的街道跑了一会儿,久未吃饱的他最后还是被身后的这些官兵们追上,已不知是谁在他身后狠狠地踹了他一脚,韩栋一头倒在了地上,还没吸口气,十几把寒光闪闪的刀刃抵在他全身,令他一动也不能动,双眼迷离地四处看了看,只见一位身材较为高大的将军走到他面前,冷漠无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脚狠狠地踩在他脸上,完全受制的韩栋此时连道呻吟都没发出,直接昏了过去。 寂静无声的黑夜中,全身挂着锁链的韩栋正躺在阴暗潮湿的大牢里,嘴里轻声呼唤了几句“父亲”,微微颤动的韩栋从地上猛然坐了起来,然后满头大汗地喘着粗气。此时,一股诱人的饭香使他鼻子一抽,在暗无的漆黑中四处望了望,最后循着香味爬到一个木盒前,将其快速打开,看到里面的酒食脸色一喜,急不可耐地进行一番狼吞虎咽。在他大口进食时,远处传来一阵轻轻的开门声响,然后一位有些年迈的狱卒手里拿着一支蜡烛走了进来,将手里的蜡烛往墙上一放,韩栋的周围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只见老狱卒向着韩栋这里仔细地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然后微弓着背向韩栋这里轻声走来,在他门外停住脚步,望着正大口进食的韩栋,老狱卒对他怜悯地叹了口气,接下来轻声地安慰道:“小兄弟,好好吃吧,明天上路的时候也好做个饱鬼?”可惜的是,正在大口进食的韩栋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手中的饭食上,根本没有注意他的到来以及他的轻语。 一阵风卷残云后,韩栋舒服地躺在地上,美美地打了一声饱嗝,拍了拍这几天终于得饱的肚子,感觉自己此时仿佛置身梦里。独自歇息了会儿,转过头看见正一脸同情地望着自己的狱卒,眉头一皱从地上坐起来,对着门外的狱卒问道:“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 再次对他叹了口气,站在门外的老狱卒此时怜悯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对他轻声说道:“小兄弟,别问这么多了,明天老头我再给你做顿饱饭,吃完你就好好上路吧!” 惊疑地看了两眼自己从未见过的老人,韩栋四处仔细看了看,心底不由地一沉。前不久刚从上个牢室里逃出来,如今自己竟然再次被困在另一个牢室里,挠头想了想自己之前所经历过的事,先往后不禁问他自己:自己最近为什么老是遇到这种麻烦?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的他望了望站在门外静静注视着自己的老人,拖着身上的锁链吃力地走到门前,双手抵着牢门对他一脸疑惑地问道:“请问老先生,你刚才所说的上路是什么意思,放我走吗?”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站在门外的狱卒后退几步,眼中带着一丝隐约的沉痛对他说道:“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我们卢知州的公子?鸣雁城的人谁不知道,姓卢的那厮有多狠,简直就是个活阎王,以前有个算了,不跟你说了,实话告诉你吧,明天正午你就要被押到断头台砍头了,不过也别太伤心,现在这个世道有哪点像是人呆的地方?说不定你到阴间会比在这里过得像人一点!”说完对失神的他慈祥地笑了笑,佝偻着腰向着牢外慢慢走去。 当慈祥的老头在他眼前完全消失时,回过神来的韩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失神落魄地喘了几口气,渐渐地,韩栋眼中浮起那位衣着华贵的少年与那个被自己一掌的恶奴。脸上流下几道冷汗,独自发呆的韩栋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牢门前伸手狠狠地晃动了几下,在里面一脸愤恨地吼道:“放老子出去,老子是冤枉的”不甘的怒吼此时开始在这个阴暗的牢室中不停地响起。 过了一会儿,韩栋在牢房里喊得嗓子都快哑了,门外却没有传来一丝回音。狠狠地一拳砸向牢门,韩栋正要再次大吼时,从他身边传来一道震耳的冷喝—“叫够了没有,还让不让道爷我睡觉了,再叫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心底愤愤的韩栋听此回头看了看,只见一位邋遢不堪的老道士此时正躺在地上,一脸不耐烦地盯着他,微微失神片刻,韩栋虎目对他一瞪,针锋相对地喝道:“你是谁,凭什么管老子,老子爱叫便叫,与你有何干系?” 躺在地上的老道士此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深深打了声哈欠,挠了挠胸口语气慵懒地对他说道:“不是老道找你麻烦,不过你好好想想,现在你叫再多有用吗?” 韩栋此时微微一愣,黯然消沉地看了躺在地上的老道士一眼,独自想了想,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无限伤痛地自言自语道:“不想我大仇还未报,竟要死在这里,难道这就是天命吗?”说完头向地上一倒,躺在地上双目泛泪地静静悲痛了一会儿,大喝一声:“老子不服!”拖着沉重繁复的锁链走到门前,对着面前的铁门疯狂暴戾地进行晃动,一边对着牢外大声地咆哮着:“快放老子出去,信不信惹急了老子,你们全部别想活命,啊你们听到没有?开门”,野兽一般的嘶吼再次在这个牢房里绵延不绝地对外响起。 过了一阵子,门外传出一道开门声响,监管这里的牢头带着几名年轻狱卒骂骂咧咧地出现在韩栋眼前,各自手里拿着一把寒刀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前。站在最前的牢头此时对着里面不停嘶吼的韩栋瞪眼大骂一句,挥刀向着牢门里的韩栋砍去,看上去如同提前取他性命一般。韩栋见此急忙后退,堪堪躲了这道寒芒,站在里面狠狠地瞪了一眼刚才对他挥刀砍来的牢头,双手叉腰大声地吼道:“凭什么把老子关在这里,凭什么要砍老子的头,老子是冤枉的?” 站在最前面的牢头此时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晃了晃手中的刀,对他冷冷地喝道:“凭什么?就凭你得罪了卢知州的公子,一拳打死人家的仆人,就凭这,怎么,有本事你也找个当大官的爹啊?”笑了笑瞪他一眼,作势举起手中的刀指向韩栋,继续凶狠地喝道:“老子警告你,别再继续叫了,再打扰我和兄弟们玩色子,老子非一刀宰了你不可,奶奶的!”说完对着站在里面的韩栋大口喘气。 胸口剧烈地起伏几下,韩栋虎目一瞪,对着吓唬他的牢头桀骜难驯地喝道:“来啊,老子要是眨一下眼睛就是孙子!”说完对着门外的牢头摊开双手,饱含挑衅地看着他。 “不想活了是吧,好,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被激起怒火的牢头此时大声喝骂一句,严命手下将门快点打开,瞪着脸上挂着轻笑的韩栋牙关发颤。狱卒刚把牢门打开,躺在韩栋后面的老道士从地上轻轻站起,对着韩栋的后背轻轻一拍,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怪劲,准备逃狱的韩栋此时全身一动也不能动,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与自己素不相识的老道士挡到他身前,对着门外的大步走进的牢头歉疚无比地拱了拱手,然后笑眯眯地说道:“官爷莫要生气,这小子刚从山里出来没几天,不懂规矩,惹了官爷您老道代他陪个不是,请几位官爷不要跟我们这种将死之人一般见识!”说完继续笑眯眯地看着身前的牢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哼!”了一声,牢头看着对自己不停笑脸致歉的老道士,心底的愤怒稍稍减退些许,呼了口气对着道士点了点头,对着静立不动的韩栋挥手一记脆亮的耳光,然后一手指着目光呆愣的韩栋对老道士说道:“让这小子今晚给老子安分点,说不定老子待会手气好的话明天安排人给你俩多烧点纸钱,帮你们下辈子投个好胎!” “多谢官爷,您可真是活菩萨,老道看你形貌不凡,印堂发亮,最近肯定会有喜事落在你身上,官爷你就等着吧!”老道士此时对着怒气暂歇的牢头继续笑眯眯地奉承一句。 听到老道士的话,刚才还满面怒容的牢头逐渐露出了笑容,满足地闭着眼睛“嗯”了一声,睁眼看了看老道士,转过头看了看虎目圆睁的韩栋,“哼”了一声带着手下大步走出牢门,带着手下轻骂几句渐渐消失在韩栋的眼前。等这些人都离开后,刚才一直笑眯眯的老道士此时突然脸色一变,向着门外牢头离开的方向充满鄙夷地笑了笑,转身看向静立不动的韩栋,伸手在他前胸轻轻一拍,韩栋突觉全身筋骨再次活了起来,直瞪着刚才偷袭他的老道士正要大声怒骂,暗自想了想突然无比后怕地退了几步,小心翼翼地盯着眼前的邋遢道士,嘴里悄声问道:“你是谁?” 听到他的问话,相貌普通的老道士此时风轻云淡地笑了笑,随后脸色一正,紧紧注视着他慢慢问道:“小兄弟,先别管老道是谁?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过了明天你还想不想活?” 脸上微微发愣,暗自惊疑的韩栋对着老道士全身仔细地看了几眼,然后对他警戒地问道:“想活又怎样?” 眼前原本慈和的面孔突然批起一层寒霜,深藏不露的老道士此时对着韩栋肃然无比地说道:“想活的话今天先给我老老实实睡觉,别打扰道爷的清梦,明天只管随我去刑场,到时候不要轻易乱动,要是坏了道爷的大事,小心你的小命!”说完对着韩栋眼中射出一道摄人心魂的杀气,令他全身不由地狠狠地颤。 暗自惊慌了一会儿,韩栋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嘴里强自说道:“老子才不怕你,不过老子现在困了,睡觉便是!”说完乖乖地躺在地上,脊背有些发凉。站他身后的老道士见此对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径直躺在地上,对他轻言一句:“小子放心,道爷我明天给你上一场好戏!”说完打了声悠长的哈欠,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心惊胆战地睁着眼躺了一夜,久久未眠的韩栋刚刚有些睡意,只听远处的牢门“吱呀”一声打开,几名狱卒走在牢头的身后出现在门外,一名狱卒往门里面放下两个散发着浓浓肉香的木盒,对他二人说道:“快起来吧,吃完这最后一顿饭,我们送你俩上路!” 闻着从木盒里传来的香味,韩栋的肚子响了一下,坐起身爬到木盒旁边,打开看了看,咽着口水将一个放在自己面前,另一个送到老道士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有些惧怕地对他说道:“老先生醒醒,该起来了,吃饭吧!”话说完躺在地上的老道士打了一声悠长的哈欠,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向韩栋问道:“这么快?老道的觉还没睡完呢!” 站在门外的牢头听此笑了笑对着刚刚睁眼的老道士说道:“赶快吃吧,过了正午想睡多久睡多久!” 躺在地上的老道士听此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的牢头,笑眯眯地对他点了点头,从地上无限慵懒地坐起身,打开木盒,往里面仔细看了几眼,然后对着门外的牢头笑眯眯地说道:“麻烦官爷再拿一壶好酒过来,这点酒不够老道喝,喝少了老道怕待会砍头时要多受点疼!” 站在门外的几人听此哄然大笑,站在最前的牢头此时捂嘴对着老道士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他手下,笑着命令道:“你去把上次张员外送我的那壶酒拿来!”正在发笑的狱卒听此“嗯”了一声快步跑出牢外,坐在地上的老道士见此对着牢头拱了拱手,笑眯眯地感激道:“多谢官爷的赏赐,老道死后一定好好报答您的恩情!” 满脸笑意的牢头听此脸上一紧,摆了摆手对着老道士说道:“不用了,老子只是谢你昨天的吉言帮我赢了些银两,另外你也比较讨喜,就当送你了,到了下面别忘在阎王面前给我多美言几句,让他迟点收我下去当差就行啦!”说完带着身旁的手下哈哈大笑起来。 躺在地上的老道士此时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精光隐约一闪,随后拿出盒中的酒壶对着嘴巴大口喝了起来,喝完对着门外的人笑了笑,伸手开始进食。没吃几口,跑去拿酒的狱卒快步赶了回来,将手中带着“女儿红”三个大字的美酒恭敬地递到牢头面前,牢头见此对他向着正在进食的老道士努了努嘴,狱卒见此应了一声将酒轻轻递到老道士面前,正在进食的老道士一看到递来的“女儿红”脸色大喜,抬起头对狱卒笑眯眯地谢了一句,然后开壶大口喝了起来。诱人的酒香此时传到正在大口进食的韩栋鼻子里,使他不禁双眼发光地转过头,对着大口喝酒的老道士流下两道哈喇子。正在慢慢享受美酒的老道士此时感觉有异,转过头来看到韩栋的谗样,笑了笑将手中的女儿红递到他眼前,笑道:“小兄弟,要不要喝两口?” 望着老道士真诚的目光,韩栋感激地点了点头,拿酒大口喝了几口,然后一脸满足地呼了口气,将有些见底的女儿红还给老道士,感激地说了一声:“多谢!”老道士将酒顺手接过来闭着眼几口喝完,一脸满足地睁开眼对着韩栋大笑几声说道:“真是好酒!”韩栋听此应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对着盒中剩下的肉食一番狼吞虎咽。 一顿饱餐之后,二人各自躺在地上舒服地打了一声饱嗝,站在门外的牢头此时对着门里的二人怜悯地叹了口气,转头对身旁的几名手下使了使眼色,狱卒们见此走了进来,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韩栋与老道士,拿着手中的枷锁准备给他二人套上。 躺在地上的韩栋此时回过神来,正要暴起反抗,躺在他身边的老道士伸手在他手上拍了一下,对他温和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老道士的眼睛有什么魔力,韩栋看着看着心底消除了反抗的念头,顺从地配合几名狱卒伸出手。片刻之后,狱卒们将他二人锁好之后,站在门外的牢头“嗯”了一声,对着他俩有些感慨地说道:“两位随我走吧,这辈子没赶上好命,下辈子争取投个好胎。等你们死后,我会安排手下们给你俩多烧点纸钱,有了钱到下面你们也能好好打点,说不定下辈子做个王爷!”说完对他二人轻轻地叹了口气,转头对着几名手下脸色一正,大声命令道:“带走!”。几名狱卒们听此低头向他应了一声,分开在他二人的两边,带着全身被紧锁的两人向着牢外徐徐走去。 艳阳高照的鸣雁城中,人声喧哗的集市上跑来一批全副武装的官兵,一名身着紫衣的华贵男子在三名官员的谄媚声中,拍了拍衣襟神色倨傲地坐在监斩台的椅子上,三名紧随他至此的官员们此时在他面前恭敬地一拜,然后整了整衣襟坐到他两边。炎日之下,几名官员冒着热汗静坐片刻,两名死囚在一批官兵的监督下带到了这里,此时,集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两名死囚身上。不知是谁开了个头,一连串难以入耳的谩骂诅咒声开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响起。 坐在最中间的华贵男子此时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转过头两边的其他几位官员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坐在他两边的三位官员见此脸色惊慌地笑了笑,咳嗽一声全部站起身来,其中的两人从桌子上的木筒里各自取出一块令箭冷漠无情地扔到地上,对着眼前握刀等待的两名刀斧手大声地喝道:“午时三刻已到,行刑!”说完全部坐回到椅子上,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冷冰冰地注视着斩头台上即将被砍头的二人。 立在台上的两名刀斧手此时弯身对着监斩台上的几名官员恭敬地拱了拱手,一同走到韩栋与老道士的身后,取下立在二人脖子上的木牌。此时,心底惊惧不已的韩栋难以抑制地颤抖一下,转头正好迎见老道士深邃清亮的目光,惊颤不已的心底顿时安静了下来。一脸风轻云淡的老道士此时对他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静静地闭上了双眼,全身衣襟开始微微鼓动,二人周围莫名传来一阵声若妖魔的狂风。 站在他二人的两名刀斧手此时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大刀举到自己身前,一口酒喷在大刀的上面,然后目光冰冷地对着韩栋二人举起大刀,眼睛一瞪狠狠地砍了下来。在刀刃落在半空时,一阵呼啸的狂风吹来,两名刀斧手手中的大刀竟然被直接吹走了,两人见此脸上一惊,瞪着眼睛慌忙四处找了找,猛然发现被吹走的大刀此时竟然不翼而飞了,心底不由地一颤,转过头向着台上此时目瞪口呆的监斩官员呆呆地望去。冷冷地“哼”了一声,身着紫衣的华贵男子冷冷地瞪了一眼坐在他两边的官员,不耐烦地喝了一句:“好了没有,本官要回府了!” 心惊胆战的监斩官员听此急忙向着斩头台望去,突然另一阵呼啸狂风带着沙尘席卷吹来,来到这里的人们此时被熏得睁不开眼,过了一会儿,当风沙散去,好不容易睁开眼的众人向着斩头台上一望,猛然发现刚才还跪在台上的两名死囚犯此时竟然莫名消失了,各自张着大口难以置信地相互望了望。此时,留着冷汗的几名监斩官员惊恐无比地转头向着身着紫衣的卢刺史望去,心底正想着如何应答,突然一道莫名出现的黄风如同一条凶猛吞噬的蟒蛇向着卢刺史席卷而下,然后一道惊恐无比的惨叫声从这道狂风中传出,几名监斩官员见此一屁股倒了下去,惊慌地向着卢刺史的方向看了一眼不顾身份地向着台下钻去。 集市上的人群里不知是谁惊呼一声:“闹鬼啦!”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开始一片混乱,派来维持秩序的官兵们此时都惊惧无比地扔下手中的武器,混在人群里发出惊恐的喊叫,逃命般地迅速奔逃这里,尖叫与惨叫此时混合在一起不停地从人群里发出。片刻过后,刚刚还前拥后挤的集市上此时一个人影都不见了,宽阔的空地上此时躺着几名早已失去生息的百姓,身上布满了脚印。监斩台上的桌子此时动了动,一支颤抖不已的官帽从桌底徐徐冒出,向着卢刺史刚才所坐的椅子后怕不已地仔细看了一眼,然后一道被吓掉魂的尖叫声此时在台上大声地响起,首先爬出的监斩官直接倒在台上晕了过去。 空无一人的监斩台上,一个张开大口的骷髅此时诡异无比地倚在卢知州刚刚坐过的椅子上,椅子的下面与周围,没有一丝血迹。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二十三章 路见不平 寂静的树林中,一个高大桀骜的身影此时正在树枝上快速奔跃,看上去如同灵动无比的猿猴一般。片刻之后,随着静立在林边的大树出现一道剧烈喘息的声响,树身此时开始剧烈地晃动,然后一只硕大的手掌将茂密的枝叶拨开,站在里面的韩栋向着外面的四处小心地望了望,最后脸色一喜地从树上迅捷地跳了下来,落在地上后翻了几个跟头,全身趴在地上耳朵紧贴着地面,闭着眼睛抽了抽鼻子,片刻之后,韩栋舒了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对着茂密的树林里得意地大笑几声,然后转身向着前方快步跑去,片刻之后,高大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树林的前方。 自顾自地跑了一会儿,满脸大汗的韩栋在经过一个山头时,脸上的轻松莫名地消失,一脸惊愕地望着前方,只见离他不远的山顶上,一位邋遢不羁的老道士此时单手支头,闭着眼睛在地上静静地沉睡着,在韩栋脸上的惊愕还未完全消失时,老道士睁开眼睛对着韩栋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挠了挠头,然后深深地打了声哈欠,眼睛再次随意地闭上。晃了晃头,韩栋朝着山顶的瘦弱身影仔细地再看几眼,最后发现自己还是没有逃出他的掌控,皱着眉头细细地想了想,最后对着山顶上的悠然身影干笑两声,转头向着相反的方向快速奔去。渐渐的,高大的身影再次窜入茂密的树林中,在里面惊起几只飞鸟。 过了一阵子,躺在山顶上的老道士睁开慵懒的双眼,对着韩栋消失的方向玩味地笑了笑,眨了眨眼从地上慢慢站起来,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伸手挠了挠胸口,从里面挑出一个虱子轻轻一弹,拍了拍手向着韩栋消失的方向慢慢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转动着眼珠,心里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当他的身影出现在树林前面时,全身的衣襟无风自动,没走几步化作一只轻盈的飞燕跃向高空,朝着身下的树林仔细地看了看,然后轻笑着向着一个方向快速飞去。 黄昏时分,一颗枝叶茂密的大树此时莫名一颤,随后剧烈的喘息声开始从上面不间断的传出,当这里归于安静时,树上的密枝被拨开一个小缝,藏在里面的韩栋朝着前方的四周仔细地看了看,舒了口气从树上跳下,在地面上稳住之后继续快速狂奔,看那神色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高大的身影在平地上全力地奔跑了很久,最后实在跑不动了,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汗水顺着脸庞不停地落下落下。不知不觉的,韩栋已经在这个树林里窜了一天了,难得地歇息了片刻之后,韩栋一脸紧张地朝着周围小心地观察着,正当他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那人的掌控时,一阵诱人的香味在此时传到了他的鼻子里,使他的肚子发出一道饥饿的呼唤,咽了咽口水四处望了望,一阵轻飘飘的炊烟映入他的眼帘,脸色大喜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前方急促地跑去。 没过多久,韩栋的身影出现在一支正在烤着野兔的木架旁边,看起来还不到十步远。咽了咽口水,韩栋睁着大眼朝那里仔细地望了一眼,谁知脸上的期待与憧憬再次完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浓烈的惊愕。在他眼前,前不久刚刚摆脱的那名老道士此时正在全神地翻动着炊火上的野兔,见到韩栋的出现,转过头来对着他一脸猥琐地笑了笑,然后继续全心地烤着炊火上的野兔。 肚子再次叫了一声,回过神来的韩栋两眼放光地紧紧注视着着木架上正在滴油的野兔,情不自禁地,韩栋流着口水朝前踏进了一步,瞧了瞧正在专心翻动着野兔的老道士,韩栋将刚刚踏出的那一步收回,再次看了几眼他手中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野兔,韩栋摇了摇头俯下身子,悄悄地转身准备再次逃离,然而刚刚迈出脚步,正在烤着野兔的老道士在他身后轻轻说道:“小兄弟,老道这里的兔子有点大,一个人怎么也吃不完,到时候扔了多不好,既然来了就过来帮忙将这只兔子吃完吧!”淡淡的话语仿佛带着一丝魔力,正要悄声逃走的韩栋顷刻间停下了逃离的念头,转身向着正在添柴的老道士呵呵干笑两声,眼睛紧盯着他手中快要烤好的野兔,咽着口水一步一步走去,最后在炊火旁边小心翼翼地坐下。老道士见此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专心地烤着炊火上的野兔。 过了一会儿,老道士将已经烤好的野兔拿到面前闻了闻,转过头来对着双眼发光的韩栋笑眯眯地说道:“好了,小兄弟快吃吧!”说完将手中的食物递到韩栋面前。 口水不停往下流的韩栋见此应了一声,饥不可耐地将野兔接了过来,正要大口吞食,突然转头看向坐在他旁边的老道士,在他全身仔细地看了几眼,最后问道:“前辈,你把兔子都给我吃了,你吃什么?” 老道士听此对他慈和地笑了笑,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野果,对着他轻轻咬了一口,一边嚼着一边回道:“修道之人,随便吃吃就好,小兄弟不用管我,尽管吃吧!”说完继续咬了一口手中的野果,一边嚼着一边舒服地闭上眼睛。 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韩栋拿起手中的兔肉开始一番狼吞虎咽,此时,坐在他旁边的老道士睁开双眼看了看他进食时的一脸憨象,笑了笑不发一言。 一顿风卷残云之后,韩栋擦了擦嘴巴,对着老道士憨憨地笑了笑,脸上的警戒此时已经完全消退,对着静静注视着他的老道士大声说道:“多谢前辈!” 老道士听此笑了笑,脸上带着深沉的笑意对他关切地问道:“小兄弟吃饱了没有?” 韩栋听此“嗯”了一声对他点了点头,拱手对他继续谢道:“这是我最近以来吃的最饱的一次!”说完对着老道士继续憨笑两声。 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的老道士听此点了点头,对着韩栋轻声地说道:“既然已经吃饱了,那你现在可以继续跑了,老道还想继续跟你玩玩!” 话刚说完,满脸憨笑的韩栋脸色一紧,仔细地注视了他一会,见他脸上依然挂着深沉的笑意,虽然没有什么敌意,但是看起来还是有些别扭。低下头想了想自己这一天来的过往,最后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对着身前一脸猥琐的老道士憨憨地笑了笑,倒在地上舒服地打了声饱嗝,然后对着老道士懒懒地说道:“现在饱是饱了,不过我得睡一会,今天都跑了一天了,现在需要恢复一下脚力,前辈想玩的话等我睡醒再说,要不你先给我守夜,这样我才能睡得更香一点!”说完扭过头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瞧着他在地上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老道士脸上的笑意更浓,伸腿在他身上踹了一脚,嘴里笑骂道:“还想让老道给你守夜,想的倒是挺美!” 闭着眼睛的韩栋此时伸手揉了揉腿,转过头来睁眼对他憨憨一笑,然后继续闭着眼睛开始沉睡。坐在他身旁的老道士此时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慈祥,笑了一会儿伸了伸懒腰对他说道:“好吧,老道我也陪你折腾一天了,睡就睡吧”说完一头倒在地上,瞟了一眼身前的韩栋,笑着闭起双眼随他进入梦想。 清风徐徐吹来,皎白的明月悄悄地爬到另一边,沉睡在地上的二人此时正各自做着惬意的好梦。过了一会儿,正在打呼噜的韩栋猛然睁开了眼睛,回过头向着躺在自己身边的老道士望了望,悄悄地从地上站起来,一边继续装模作样地打呼噜一边偷偷后退几步,转身正要快速奔离,静静沉睡的老道士突然打了声喷嚏,令他霍然停住脚步。大气不敢出地回头望了望,韩栋发现老道士此时依然还在沉睡,于是心底稍安地继续走了几步,走着走着心底觉得有些奇怪,仔细想了想前天的过往,韩栋发现他好像一直在被这个老道士牵着鼻子走,神色不由地有些黯然,片刻之后,韩栋神色恼怒地回过头,狠狠地瞪着躺在地上的老道士,径直大步走到他面前,对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道士大声说道:“臭老头,醒了就醒了,干嘛还继续蒙我!”说完一屁股坐在他老道士前,咬牙切齿地望着他。然而,他的话说完之后,老道士依然静静地躺在地上,除了平稳的呼吸,没有其他的回应。韩栋见此“哼!”了一声,瞪着大眼在老道士的脸上观察了片刻,发现他也不知道这个臭道士是不是在装睡,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躺在地上,狠狠地瞪了老道士一眼,最后心烦意乱地侧过身,闭住眼睛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不知不觉的,黎明悄悄地来临,悦耳的鸟叫声从远边不时地传到这里。一片宁静祥和之中,突然出现一阵连绵不绝的马蹄声,正在沉睡的韩栋此时猛然睁开了双眼,耳朵紧贴着地面向着前方警戒地望了望,大呼一声“不好!”向着旁边的草丛跃去,高大的身影刚窜进去突然冒出头看了看正在继续沉睡的老道士,一脸惭愧地从草丛里快速走到老道士身前,伸手想要将他抱起。然而,看上起瘦弱不禁的老道士此时却是如重千钧,任他使出全身的力气也不能抱动分毫,眼见着远方的身离这里越来越近,韩栋紧咬着牙闷哼一声使出全身的力气拉着老道士的双腿朝着草丛的方向接近,依然不见任何效果,使他不由地一呆。充满惊疑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老道士,看了看自己的脚下,韩栋吃惊地发现刚刚自己站立的土地此时有一个深深的脚印,使他瞬间明白了什么。暗自犹豫了片刻,韩栋狠狠地瞪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老道士,咬了咬牙径直躺在他身旁,深吸口气强压着心底的不安开始进行装睡,然而越来越响的马蹄声使他的心底很难安静下来,正在他紧闭着眼睛装睡时,身后突然冒出一只手挠了挠他的胳肢窝,使他不由地想笑,强忍着笑意将其挥手拍掉,然而没过一会儿,身后再次冒出一只手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熊腰,使他发出一声惊叫从地上猛然坐起来,想也不想地转身对着老道士的位置大声喝道:“臭老头,有完没完!”话刚说完,不由地傻了眼,只见刚刚睡在自己旁边的老道士竟然消失无踪,在他眼前快速驰过的那对骑兵各自勒紧马缰,一对对泛着寒光的双眼冷冰冰地紧盯着他,韩栋见此心底不由地一沉,想了想刚才身后莫名出现的那只手,脸上抽搐一下,咬着牙在心底怒骂一声“老混蛋!”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站起来,大气不敢出地抬头来望着身前紧盯着自己的这队骑兵们。 队形齐整的队列中,一位看上去年纪二十左右的俊雅儿郎骑着高头大马缓缓出现在韩栋身前,紧盯着韩栋的双眼精光四射,棱角分明的脸上隐约带着一种潇洒与风流,给人一种想要亲近与之结交的冲动。仔细地在韩栋身上观察了几眼,气质温雅的这名将军有些歉意地对着韩栋拱手说道:“兄台见谅,我等正急着赶路,对你有所惊扰请多多包涵!” 惊慌不已的韩栋听此脸上一呆,瞪着大眼看了看身前向自己致歉的将军,想了想刚才不停捉弄自己的老道士,心底怒骂一声,随后强忍着心底的怒火,摆起一道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对着骑在马上的将军呵呵干笑两声,哭笑不得地回道:“官爷莫要误会,在下刚才只是随意说了句梦话,不想惊到了你们,还请不要见怪!”说完双手拱起,对着身前的将军深深一拜。 将军此时“哦”了一声,细细地看了韩栋几眼,微微皱起了眉头,心底暗道:这个人怎么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难道以前见过?细想片刻心底没有找到一点头绪,最后对着韩栋拱了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就此告辞!”说完转过马头,对着身边的下属命令道:“赶路!”说完挥动马鞭率先奔去,身后的下属们此时惊疑地看了韩栋一眼,各自扬起马鞭随着面色俊朗的将军快速奔去。 望着身前逐渐消失的黑影,韩栋狂舒了一口气,坐在地上喘了口气,心有余悸地回想了片刻,最后对着四周恼怒无比地吼道:“糟老头儿,你想害死老子啊,快给老子滚出来!”说完咬牙切齿地在周围仔细望了望,见没有回应于是继续大声地怒骂了几句,然而那名老道士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气恼无比的韩栋见没有回应,低下头来想了想,片刻之后抬头望着那群军士消失的方向,眼珠子转动几下,“哼”了一声带着笑意向着这些人消失的方向快步跑去。 全力跑了好一会儿,一片茂密的树林出现在他的眼前,韩栋见此回头望了望,见那老道士没有跟来,脸色大喜地走入树林,进入里面没多久,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到他的鼻子里,使他脸色惊疑地停下脚步,瞪着大眼朝四周紧张地望了望,最后伏在地上抽着鼻子仔细闻了闻,最后一脸吃惊地向着前方望去,深吸口气朝着前方悄无声息地走去。随着他的身影在树林里越来越深入,传到身前的血腥味越来越重,韩栋在惊疑的同时心底开始升起莫名的恐惧,当他硬挤着头皮出现在一片树荫旁时,眼前的景象令他不由地一呆。 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地上,有些残臂断肢还在静静流淌着微温的鲜血,其中大部分人是那些刚刚从他身边奔驰而过的军士们,冰冷的双眼向外透射着浓浓的难以置信。剩下的则是一些遍体黑衣的杀手,各自将脸遮的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对冰冷无情的双眼,即使倒下了依然紧握着手中的利剑。小心翼翼地在这些尸首里找了找,韩栋发现那名对自己温文尔雅的将军不在其中,心底不由地浮起一丝欣慰。仔细地在这片土地看了看,韩栋发现脚下一道细小的血迹向着前方延伸,血迹的两边遍布着浅浅的几道脚印,立在原地仔细想了想,韩栋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沿着地上的血迹向前悄悄跟去。 没多久,一段全力的喊杀声传入他的耳朵里,韩栋此时心底一沉,悄无声息地向前加快了脚步。循着逐渐清晰的兵器碰撞声响,韩栋看到刚才那位容貌俊朗的将军此时正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大喝一声逼退身前三道毫发未伤的黑影,带着几道新添的伤痕,满脸警戒地向着身后的一棵大树缓缓后退,三道黑影此时一人握着轻剑,一人举着双锤,最后一人提着两支金锏,向着身临绝境的那名将军步步逼近。 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水,后背已经抵到树上的那名将军虚弱地喘了几口气,冷冷地盯着身前的三名黑衣人威严地喝道:“你们是谁,竟敢偷袭本王,如此罪行就算诛你们九族都不为过!” 话刚说完,将他紧紧包围的三名黑衣人心有余悸地相互望了望,最后手握轻剑的那名黑衣人笑了笑,一手扯下脸上的黑布,对着恐吓他们的将军冷冰冰地说道:“小王爷说的是,不过只要你死了,又有谁知道今天所发生的事呢!”说完举起手中的利剑指向那名将军,带着身边的两名黑衣人继续向前逼近。 难以逃脱的将军听此神色一寒,对着身前的三名黑衣人冷冷地笑了笑,颤抖地举起手中的利剑,对着身前的几名黑衣人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要以为杀了本王你们就能逃过今天的罪行,难道你们没有发现本王的人在进来时少了一人?”说完对着身前的三个黑衣人继续冷笑。 走在最前面的那名黑衣人此时身形一顿,淡淡地注视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对将军说道:“既然如此,今天我等就更不能留你性命了!”说完跟身边的两人点了点头,拿着手中的武器杀气腾腾地向他走来。 只听这名将军大吼一声,全力挥起一阵剑影率先向这些人杀来,几名黑衣人见此神色微微有些惊诧,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各自举起手中的武器向他迎去。快速的你来我往之中,三名黑衣人的招式不仅使用得当,而且相互之间配合的天衣无缝,独自应战的那名将军刚开始还能使出攻击的招式,不过很快便被这几人的招式压了下去,一不小心后背遭受一记狠狠的重锤,闷哼一声朝着韩栋藏身的方向飘到半空,最后虚弱地落在离韩栋几步之远的地上,嘴里喷出一口鲜血直接昏了过去。站在他身后的几名黑衣人这时相互望了望,手握轻剑的黑衣人对着身边的两人冰冷无情地说道:“为了以防万一,先取下他的首级再说!”说完带着身边的两人向着昏倒在地上的将军小心翼翼地走近。 望着倒在自己面前人事不省的将军,小心隐藏的韩栋咬了咬牙正要出手搭救,身形刚动一支轻飘飘的手掌按在他的后背上,韩栋猛然发现自己全身难以行动,心底不由地更加惊恐。在他失神之时,刚刚从他身边消失的老道士此时竟然出现在他的眼前,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悄无声息地望着前面。望着刚刚对自己礼遇有加的那名将军即将遭受毒手,韩栋全力地想要出去搭救,韩栋又惊又恨地瞪着一脸与自己无关的老道士,眼珠子转了转,对着前方强自“嗯”了一声。 举起手中的利剑,走到将军身前的那名黑衣人正要一剑割下他的头颅,听到这阵声响突然神色惊慌地朝着韩栋藏身的方向望来,握着轻剑的手臂颤了颤,语音颤抖地大喝一声:“是谁!”说完脸上一寒,带着身边的两名黑衣人朝着韩栋这里无比小心地走近。此时,卧在韩栋身边的老道士转头白了韩栋一眼,悄声地骂了他几句,随手对着几名向他二人渐渐走近的三名黑衣人拍出一记绵绵的掌风,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见此心有所感地举剑一挡,只闻一阵醉人的清香传来,站在他身后的两人此时随着他吸了一口,各自暗呼一声“不好!”不过为时已晚,只觉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有些模糊,最后各自发出一声闷哼昏倒在了地上。 一阵子过后,倒在地上的三名黑衣人从地上站了起来,各自惊慌不已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觉得自己并无大碍后狂舒了一口气。三人相互惊呼一声侥幸后,拿起地上的武器小心地走到韩栋刚刚隐藏的地点,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站在最前面的那名黑衣人见此大呼一声“不好!”回头一望,刚才被他们击倒的那名将军此时早已行迹全无,狠狠地朝前挥出一道剑影,手握轻剑的黑衣人无比恼怒地骂了两句,转身对着身边的两人喝道:“还不快追,不把那人杀死咱们谁都别想活!”两名黑衣人听此应了一声,转身开始向着前方开始追去,没追几步两道冷镖射到他二人的脖子上,两人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手握轻剑的那名黑衣人此时对他俩冰冷无情地笑道:“此事既然已经失败,二位还是带着这个秘密去另一个世界吧!”说完在他俩惊恐的眼神中伸出一只手按在脸上,缓缓地扯下脸上的假容,一位媚艳无比的绝色佳人风华无比地静立在他二人眼前。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二十四章 巧摘芳心 清凉的山风摆动着安然的枫林,零星的鸟兽不时往这里送来悠怡的平静,密密麻麻的枝叶中,一个幽深的小山洞隐蔽地坐落在山中,不时向外面传出微弱的痛哭呻吟。闪烁的火光下,前一天遭受重袭的那名将军此时虚弱地躺在地上,苍白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眉头紧皱着,全身不停地发抖,嘴里嗫嚅着一些含混不清的话语。在他身旁,一位狂放不羁的少年此时正与对面那位邋遢不羁的老道士大声争吵着。 二人相互争执了许久,身着破衣的老道士转身径直躺在地上,伸手随意地拍了拍右腿,回过头对着面红耳赤的韩栋撇了撇嘴,轻声说道:“随你怎么大呼小叫,上次看在你的面子老道已经救过他一会了,凭什么这次还让老道在他身上花费力气,你菩萨心肠那你去救,反正跟老道我无关!”说完对着韩栋慵懒地打了声哈欠,轻轻地笑了笑,回过头卧在地上闭上了双眼。 “你…!”指着躺在地上的老道士,神色恼怒的韩栋狠狠地瞪着他,嘴里欲言又止,最后“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独自观察着这名将军的伤势,满脸的担忧与焦急。 也不知这名将军的伤势是不是有所好转,片刻过后,看上去虚弱无比的他左手的食指动了动,苍白的脸上出现淡淡的红润,嘴里轻不可闻地说了句“冷!”说完全身剧烈地抖了抖。一直观察他的韩栋见此脸色一喜,继续在将军的身上看了会儿,皱着眉头想了想将军刚刚所说的话,随后脸色焦急地走出洞外。过了一会儿,韩栋抱了一大堆枯黄的干枝回来,添在将军身旁的火堆上,脱下身上粗糙的单衣盖在将军身上,片刻过后,躺在地上的将军安静下来,脸上的红润再次加深。细心照料他的韩栋见此心底稍安,然而还没舒口气,躺在地上的将军突然大口咳嗽着坐立起来,睁开无神的双眼看了看神色紧张的韩栋,喷出一口血雨再次倒了过去。 望着躺在地上情况不妙的将军,韩栋不由地开始六神无主,此时,静躺在他身后的老道士扭过头望他那里好奇地看了看,站起身走到他身旁,伸手按在将军的手臂上闭着眼仔细地诊断一会儿,最后睁开眼睛静静地盯着气色灰白的将军,眼中带有一丝犹豫,转过头来对着神色紧张的韩栋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傻小子,别白费力气了,老道刚才观察了一下他的脉搏,此人的伤势已经难以挽回,可能天还没黑就命丧与此地。你要是真想对他好,现在出去找个地方挖个坟,给他直接埋了吧!”说完怜悯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将军,摇着头站起身回到刚刚睡觉的地方,躺下时对着韩栋嘴里语气沧桑地感慨道:“现在这世道,人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希望他下辈子能选个好时候再去投胎做人!”,说完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神色悲痛地望着气色灰白的将军,韩栋“哼”了一声转过头对着躺在地上的老道士倔强地说道:“不管你说什么,我觉得他的伤势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你看着吧,我就不信救不了他!”说完往火堆上添了几块干枝,随着火堆上的几声劈啪作响,洞中变得更加得温暖明亮。 躺在地上的老道士自顾自地闭着眼睛迷了会儿,等他睁开眼发现韩栋依然坐在那名将军的身边仔细地观察着,摇着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投向韩栋的目光带着不易察觉的欣慰与喜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呼吸更加微弱的将军,对着韩栋慈爱地说道:“傻小子,你若真想救他现在就出去打点野味回来,先补补他的身体,说不好还能帮他挺过今晚,老在这傻坐着有什么用。” 正在小心观察的韩栋听此回头感激地看着老道士,“嗯”了一声对他说道:“那我现在就出去找吃的,麻烦你帮我照顾好他!”说完站起身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静静躺在地上的将军,对着老道士恭敬地点了点头向着洞外走去,站在洞中朝四周小心地观察了一会儿,咬了咬牙高大的身影快速地在树林中蹿动,很快就听不见他的声响。 韩栋刚刚离开没多久,躺在地上的老道士此时看着躺在地上的将军,眼神一寒就出现在将军的身前,有些惭愧地看了他几眼随后全身衣襟飘动,右掌化刀轻飘飘的地劈向气息微弱的将军脖颈,眼看就要将其击毙于此突然莫名地停了下来。 安静的山洞中,老道的手掌此时正贴着韩栋刚刚脱下的那件单衣,透露着杀气的目光停留在韩栋盖在将军身上的青衣忽隐忽现。片刻过后,老道士抬起头来向着韩栋消失的方向深深地望了望,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收回夺命的杀招,自顾自地说道:“算了,还是听天由命吧!”说完弯下身去将那名将军扶起,脸色严肃地坐在他的身后,伸出双手徐徐按下吸了口气,然后狠狠地按在将军的后背闭上眼睛,淡淡的真气开始从他头上冒出,缓缓向上飘起。 生机勃勃的山林中,一片茂密的草丛中,高大的身影此时正悄悄地隐藏在里面,一双虎目紧盯着眼前的几只山鹿,左手紧握着磨尖的长矛,舔了舔嘴唇悄无声息地指向离他最近的山鹿,手中的长矛缓缓向上举起。 也许是对死亡的感应,离他最近的那名山鹿此时突然停止了安然的进食,抬起头向着韩栋隐藏的草丛睁着大眼望去,鼻子动了动发出一声惊叫,然后逃命一般地向后方快速奔跑。卧在草丛里的韩栋见此大呼一声将手中的长矛狠狠地向它掷去,随着一声悲呼响起,惊慌逃离的山鹿被长矛刺中了后背,奋力向前走了几步最后无力地倒在地上。猛然出现的变故使得其它几只正在进食的山鹿各自惊恐地向这里望了一眼,然后各自惊叫着向后方逃离。其中一只幼鹿向后跑了几步,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山鹿,悲鸣一声停住脚步,转过头向着倒在地上的山鹿跑来,嘴里不停地发出悲痛的鸣叫,没跑几步从它身后冲来一只成年山鹿,咬住它急促地向后拖去,口中的小鹿此时依然望着倒在地上的山鹿,嘴里不停地发出催人泪下的不舍呼唤。咬着它的山鹿见此直接将它叼在半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失去生息的山鹿,带着愤恨鸣叫几声,带着口中的小鹿快速逃离,苍凉的身影很快从韩栋的视野中消失。 狂舒了口气,卧在草丛里的韩栋大步走到倒下的山鹿面前,向着幼鹿消失的方向惆怅地望了会儿,心中升起几丝异样的情怀,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山鹿,叹了口气将其扛在肩上,转过身朝着山洞的方向大步走去。 离山洞不远的密林中,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拨开半空中的枝叶,韩栋焦急地向着前方望了几眼,阴郁的脸色逐渐透出点滴喜悦,另一只手将肩上的野味按紧,深吸几口气加快了行走的速度。走着走着,一阵隐隐约约的“救命”声传到这里,正在急忙赶回的他此时不由地停下了脚步,弯下身去朝四处警戒地望了望,耳朵贴在地面仔细听了片刻,最后神色惊诧地朝着一边的密林深处望去。抬起一只脚正要向那个方向迈进,转过头无限焦急地望了望身前的山峰,皱起眉头想了想,最后向着求救的方向叹了口气,咬了咬牙继续向着山洞那里走近。然而,狠下心来的他没走几步,传到耳边的那阵求救声仿佛近在咫尺的艳阳,顷刻之间便将他心底刚刚筑起的那道坚冷铁墙融化崩碎。 焦急赶回的韩栋此时再次停住了脚步,心底莫名地升出一道火热,脸色通红地朝着响起求救的方向深深地望了望,眼中的神智逐渐消散,最后僵硬麻木地向着那个方向走去。随着娇柔的呼唤越来越清晰,心智迷离的韩栋如同被人牵引的僵尸继续在密林中行走着,离他不远,一位娇艳无比的蓝夜女子此时正被紧绑在粗厚的树上,两滴清泪泛着星光涌在眼角,深红的嘴唇如同两只樱桃连在一起,洁白无瑕的面容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雪莲,纯净中带着摄人的娇艳,曼妙的身姿在粗厚的长绳紧紧地勒着,恰恰使他诱人的线条完整地展现出来。眼见失神的韩栋逐步走来,绑在树上的女子眼中闪烁着妩媚的神采,轻笑着继续发出娇柔妩媚的魔音。 麻木地拨开身前的枝叶,高大的身躯刚迈开脚步,一不小心被地上的坑洼绊倒在地上,与地面的亲密接触使他在这一刹那猛然恢复了神智,站起身朝四周好奇地望了望,当惊疑的目光落在身前的曼妙身影时,刚刚恢复神智的眼神再次变得迷离起来,喘着粗气一动不动地向前方望去。 此时,绑在树上的娇柔女子开始娇柔无助地哭泣,弱弱清泪顺着白玉一般的脸颊轻轻地向下滴落,晶莹闪烁的星目对着站立不动的韩栋眨了眨眼,一边轻柔地喊着“救命”,一边向着韩栋风情万种地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无尽的柔弱与娇艳惹得韩栋火热的心口猛然一震。 睁着迷离的双眼向前走了几步,全身滚烫的他鼻孔开始向外不停地流血,夹杂着山鹿的血液,再加上他桀骜狂野的身姿,看上去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恶鬼一般。不停发出诱导魔音的女子此时被他的恐怖面貌吓得脸色一惊,浅红的樱唇开始发出惊吓过度的尖叫声—“鬼啊” 正在麻木向前的韩栋此刻停下了脚步,被这道尖叫声惊醒的他鼻子抽了抽,感受到鼻子流出的血红后,大吃一惊地赶紧将鼻孔上的鲜血擦了擦,抬起头望向身前大声尖叫的美丽女子,迎面而来的绝世容颜再次使他的双眼圆了起来。 正在尖叫的美艳女子此时望着他恶鬼一般的神态,妩媚的脸颊颤了颤,继续大声地喝道:“你你别过来!”将其再次带回神来。低下头摸着剧烈跳动的心口,恢复神智的韩栋发现自己竟然难以呼吸,暗自想了想,面若恶鬼的韩栋猛然丢掉肩膀上的猎物,头也不敢抬地转过身去向着山洞的方向仓皇无比地大步逃去,嘴里不停地大喊着:“前辈,救命啊,这里有妖怪夺魂啊!”。 绑在树上的女子见此愣了愣,细细思索片刻脸上一寒,紧绑在她身上的粗绳此时突然断开,望着身前惊叫逃跑的高大身影,当她听到“妖怪夺魂”这几个字时,娇艳的身姿如同尽情绽开的桃花一般尽情地摇曳,捂着樱口不停地发出诱人心魄的媚笑声。曼妙的身姿摇曳了片刻,蓝色的媚影化作轻盈娇媚的蓝燕跃向上空,玲珑有致的身姿随着枝头上下晃了晃,向着韩栋逃离的方向春情万种地瞪了一眼,轻笑着向着仓皇逃离的韩栋迅速地追去。 片刻过后,曼妙的身影停在另一棵枝头上,桃花绽放的星目望着身下正在仓皇逃离的韩栋,憨憨傻傻背影惹得她洁白无瑕的嘴角一弯,再次艳丽四射地笑弯了腰,婀娜的身姿随着轻细的枝头上下摇晃着,看上去如同山中的精灵一般。 正在林下惊慌逃跑的韩栋身形一顿,回过头向着站在枝头上的曼妙身影望了望,目光在即将失神时狠狠地晃了晃头,手脚并用地在地上滑稽无比地跳了一下,无比惊恐地惊叫一声“我的娘啊,救命啊!”说完更加惊恐地向着山洞的方向快速跑去,惹得停在枝头的蓝精灵笑得真气一泄,“啊”的一声惊呼从树枝上径直掉了下去。只听青翠的茂密枝叶中,随着一声的娇柔的轻喝,落在半空的蓝衣女子轻快地跃到空中,落在轻细的枝头上向着身下滑稽可爱的韩栋捂嘴瞪了一眼,强忍着笑意娇骂一声:“这个呆子,奴家这次差点被他害了!”说完向着韩栋奔跑的方向轻轻地笑了笑,暗提一口真气,化作蓝燕更加快速地追去。 惊慌失措的韩栋在跑了很久之后,一条清澈的小溪出现在他面前,韩栋见此想了想悄悄地扎进水里,如同灵活的鱼儿沉到水底的大石头后面,圆睁着虎目小心紧张地向着上方望去。没过多久,娇艳的身姿轻轻地落在小溪的岸边,捋了捋两鬓的秀发朝四处仔细地望了望,顺着地上清晰可见的脚印望向小溪,皱起的峨眉缓缓舒展,媚光四射的眼睛调皮地转了转。蓝衣女子轻轻地走在溪边,对着眼前的小溪风情万种地整理自己的衣衫,玲珑曼妙的腰肢时不时地朝着眼前的溪水投去一阵春色。 渐渐的,幽深的小溪莫名地冒出一些泡来,蓝衣女子见此脸上的笑意更浓,有意地在整理自己的蓝色衣衫露出胸口的一丝雪白。只听一阵水花翻动的声响,在水底下憋了很久的韩栋直接从水里窜了出来,惹得正在整理衣襟的蓝衣女子发出一声娇柔的惊呼。 睁着大眼朝着立在岸边的蓝衣女子看了一眼,韩栋再次陷入迷离的呆愣,睁着大眼痴迷地望着身前无比娇艳的蓝衣女子,两道血红顺着鼻孔缓缓流下。刚刚有些惊吓的蓝衣女子望着傻站在水里的韩栋,捂住樱口笑了笑,无限娇媚地瞪了他一眼,整了整自己的秀发对着傻站在水里的韩栋,强忍着笑意轻声说道:“奴家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哪个男人把奴家比作妖怪,难不成在你眼里,凡是有些姿色的女子都该去庙里给牛鼻子验验!”说完不顾一脸傻愣的韩栋,自顾自地捂着樱口开始笑了起来,最后伸出一只手捂着肚子弯下腰,娇媚的笑颜风华了这里的每个角落。 立在水里傻傻发愣的韩栋此时眨了眨眼,望着身前肚子发笑的蓝衣女子舔了舔嘴唇,不由地感叹一声:“真好看!” 正在娇笑的蓝衣女子听此脸上的笑意停了下来,艳丽的浅红渐渐地浮现在白玉般的脸颊上,轻轻地咬了咬樱红色的嘴唇,含羞带恼地瞪了韩栋一眼,带着不易察觉的欢喜娇声地回道:“去你的!”说完心底莫名一慌,低下头急忙转过身,曼妙的背影微微发抖。 立在水里的韩栋此时恢复了一些神智,望着身前曼妙迷人的背影,韩栋感觉自己的心底开始剧烈地翻滚,捂着跳动不已的心口,韩栋心底不由地生出一道悲哀,惊慌无比地在心底问道:“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这个妖怪夺去了魂魄,命不久矣?”说完紧紧地捂着心口,嘴里发出一阵悲凉的痛呼。 背过身去的蓝衣女子听此回过身来,惊慌不已地望着脸色怪异的韩栋,向他走近几步,停在溪水旁轻柔地问道:“喂,那个木头,你怎么了?”娇媚的脸庞带着深深的关切,轻柔的目光停留在韩栋捂着心口的手掌上,细细的峨眉微微皱起,惹得韩栋心底一震。 哪知立在水里韩栋听此向后惊恐地一退,投向蓝衣女子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沉迷与悲痛,对着眼前的绝色佳人苍凉地问道:“你这妖怪,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我。” 美丽的脸庞微微一呆,娇艳的蓝衣女子脸上开始透射出一阵迷茫与娇怒,对着面目悲痛的韩栋娇怒道:“你这木头,本姑娘何时加害过你!” “你你没有害我,那我为什么现在心口像是被火烧一样,对了,你看这是什么!”憨头憨脑的韩栋说完,伸手擦去鼻子下面依然还在流出的鲜血,抬到蓝衣女子面前。 美艳风华的蓝衣女子听此脸上泛起更加迷人的桃红,看了看韩栋手上的鲜血,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抬起袖子捂住鼻子,无比羞怒地瞪了韩栋一眼,再次转过身去语气颤抖地骂道:“你你这人如此轻浮,真真不害臊!”说完低下头去,秀红艳丽了脖颈。此时,一阵轻风从她身前吹来,迷人的秀发微微飘起,向着微微发愣的韩栋送去一阵诱人的体香。 立在水里的韩栋此时鼻子抽了抽,深深地闻了一口,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声:“真香!”惹得立在他身前的背影猛然一颤。满面桃红的蓝衣女子心底转过身,对着立在水里的韩栋跺了跺脚,伸出一只手指着韩栋骂道:“你你!”。 韩栋见此脸上一呆,仔细地看了看身前的蓝衣女子,微微恢复神智的他再次沉迷在少女的另一种美丽风华中,嘴里不由地开始流出口水,眼都不眨地继续望着眼前的美丽少女。 脸已经红到脖子上的蓝衣女子望着他的呆相,脸上的羞怒更加浓烈,正要出口训斥,眼睛转了转,星目在他捂着心口的手掌停留片刻,娇羞的脸庞霎时化作一朵艳丽绽开的桃花,捂着嘴巴笑弯了腰,伸出一只手指着一动不动的韩栋轻骂道:“你真是个木头疙瘩!”。 一动也不动的韩栋此时眼中的痴迷更加的浓烈,就在他难以自拔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另一个纯洁美丽的白色身影,使他瞬间回过神来。睁着大眼四处望了望,韩栋霍然想起山洞中的那位将军,狠狠地拍了一下头大喝一声“坏了!”说完大步从溪水里走了出来,别过头去对着身前依然还在娇笑的蓝衣女子大声地说道:“那个我不管你是不是妖怪,我现在还有急事,回去晚了那人就没救了!”说完对着笑意渐淡的蓝衣女子拱了拱手,转身开始寻找前不久丢失的野味。 娇艳四射的蓝衣女子此时笑声一停,稍稍失神片刻,深深地望了正在大步离开的韩栋一眼,带着浓浓的不忍,从怀里掏出一支刃口泛青的毒镖,抬手正要射去,心口莫名地一痛,眼中含泪地犹豫了片刻,紧咬着嘴唇颤抖地放下了手。 满腹焦虑的韩栋告别了蓝衣女子没多久,高大的身影在茂密的山林中仔细寻找着,很快就找到了他刚刚丢失的山鹿,当他扛着野味往回赶时,不知为何,后背一直微微发凉,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跟着,等他一回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不知不觉的,当他刚刚走到洞外时,欣喜无比的他正要向里面大喊一声“我回来了”,然而就在此时后背突然传来一阵酥麻,随后视线开始变得无比模糊起来,倒在地上时耳边隐约传来一道轻柔的叹息,听那声音如此的熟悉,却又如此的痛心。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二十五章 娇芳含刺 火星闪烁的柴堆旁,之前那位气息微弱的青年将军此时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冷峻的脸庞微微皱起眉头,仿佛沉陷于一个不太乐观的梦境里难以自拔。离他不远,看上去与常人无异的老道士此时正静静地坐在地上调息,前不久还神采奕奕的他此刻却显得特别萎靡不振,丝丝白气从头上轻飘飘地升向半空归于虚无,豆大的汗珠顺着满布沧桑的脸庞缓缓滴下,将胸口的衣襟淋湿了一大片。时光悄悄地流逝,寂静沉闷的山洞中,随着老道士的每一次奇异玄妙的换息,山洞里会莫名地出现一阵不知从哪冒出的清风,当这股清风消失无踪之后,老道士的脸上会增添一丝红润,谁都不知道,在老道士的身上,到底隐藏了多少匪夷所思的秘密。 随着一阵清风在山洞中归于平静之后,静坐在地上细细调息的老道士看起来已经和之前差不多了,正在此时,一直沉寂的洞外,莫名地传来一阵淡淡的微风,将熏人欲醉的清香传入洞中的每一片空间。微风刚刚消失,坐在地上安心调息的老道士双眼猛然睁开,对着洞外满脸警戒地大喝一声“是谁?”,说完双目紧紧地注视着洞口,双指在胸口的几处穴道迅疾快速地拍了一下,然后双掌并立在胸口,带着轻轻的颤动向着丹田处缓缓按下,残破的衣衫剧烈地向外鼓动。此时,洞外传来一道魅惑妖媚的娇笑,曼妙玲珑的蓝色身影瞬时出现在洞口,一双星目朝着洞中仔细地观察几眼,最后向着全力排毒的老道士投来迷人的风华,美丽的脸庞带着微笑缓缓向里走进,婀娜轻步之中,纤细的玉手轻柔地伸向高耸的胸间,掏出两支毒镖对着正在全力驱毒的老道士娇媚无比地笑了笑,手中的毒镖猛然向着洞中的二人飞来。 望着快速射来的毒镖,老道士的脸色抽搐几下,大喝一声头上的白发猛然向上扬起,全身的衣襟更加剧烈地向外鼓动,身影一闪躲过了射向他的毒镖,出现在没有任何逃脱之力的将军身前,双手带着凌冽的掌风刚猛无比地迎向此刻已经避无可避的毒镖,只听一道清脆的声响,蓝衣女子射向年轻将军的毒镖被其轻易地击落在地上。 站在洞口处的蓝衣女子见此心底一惊,微微惊诧地注视着看上去普通平常的老道士,暗呼声“不妙”继续伸手向着怀中掏去,然而当她的纤细玉指刚刚触碰到领口时,武功深不可测的老道士身形一动,化作轻疾无比的灰影出现在她身前,在她来不及反应之时挥出一掌。感应到这一击的威力不同小可,蓝衣女子的娇容微微失色,轻喝一声曼妙的身影快速向后退去,伸手将怀中的毒镖全部投向快要杀到她身前的老道士。 注视着迎面而来的漫天箭雨,迅若重影的老道士大喝一声“来得好!”,全身的真气猛然向外,在一刹那化作白色的光盾挡在身前。疾速飞来的那些毒镖一碰到这个气盾,犹如碰到坚硬的铜墙铁壁一般,乒乓作响地落在地上。急速后退的蓝衣女子见此脸上的惊诧更加浓烈,难以置信地望着快速杀向自己的老道士,美丽迷人的星目转了转,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主意,对着老道士抛去一个媚眼,突然停下身来挺起高耸的胸脯毫无禁忌地对着疾速迎向自己的老道士。全力抓来的老道士注视着蓝衣女子的异样神情,心底稍稍惊疑片刻,咬紧牙关手上暗暗加重力道,随着拍去的手掌触碰到一阵柔软,平静无波的心底微微一荡,清澈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迷乱,收回双手后退几步,老道士有些羞愧地看了一眼立在身前的绝色佳人。只见被其轻薄的蓝衣女子此时脸上不见丝毫恼怒,而且原本白玉无瑕的脸庞在此时泛起淡淡的桃红,迷人的星目含羞带柔地注视着他,看上去宛如一位纯洁无邪的邻家少女,美丽动人的图景惹得心底有些慌乱的老道士瞬时陷入难以自拔的媚艳之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着,清澈的双目完全被一阵熊熊炙热所覆盖。 看着被自己完全迷住的老道士,蓝衣女子轻轻一笑,风情万种地从头上取出一块冒着寒光的玉钗,媚眼如丝的脸庞忽而透射出不易察觉的杀气,对着彻底沉陷的老道士娇吟一声,手中的玉钗迅速无声地射向看上去难以躲避的老道士。眼看泛着寒光的玉钗正要刺入老道士的天灵盖时,一时大意的老道士双目猛然恢复些许清澈,险之又险地将已经贴到面前的玉钗紧紧地握住,对着蓝衣女子发出一道雄浑无比的狮吼。暗自得意的蓝衣女子被这道声响震得脸色煞白,还没恢复清醒时脖子突然一紧,差点被她暗算成功的老道士此时满脸杀气瞪着她。 也许是感觉到了死亡的无限临近,蓝衣女子的心底不禁有些惊颤,望着对自己毫无怜悯之情的冰冷目光,蓝衣女子暗自强忍着心底的恐惧,脸上的媚艳忽而转变成弱弱的轻柔,对着脸色震怒的老道士发出一道无比可怜的呻吟。将其完全制住的老道士见此“哼”了一声,对她狠狠地斥道:“你这个妖女,真以为老道我这么容易就对付了?”说完大喝一声,将她狠狠地抛向洞中的石墙上,随着“嘭”的一道声响,来不及躲闪的蓝衣女子痛叫一身落在坚硬的地上,躺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还没喘口气,老道士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在她惊骇无比的眼神中伸手在她身上的几处穴道迅疾无比地点了一下,全身提不上丝毫真气的蓝衣女子此刻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除了虚弱的呻吟与喘气,丝毫与其对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刚才九死一生的老道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睛狠狠地瞪着躺在地上的蓝衣女子,暗呼侥幸地喘了几口气,随后对其厉声质问道:“你是谁,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媚功,老道与你素未谋面,为何刚见面就如此加害于我?” 躺在地上的蓝衣女子此时口不能言,刚刚的那记撞击使她伤的不轻,全身传来的刺骨疼痛使她呼吸都比较困难,倒吸几口冷气,蓝衣女子强忍着心底的仇恨,抬起头注视着毫发无损的邋遢道士,娇柔妩媚地笑了笑轻声说道:“道长好俊的功夫,只不过如此对待我一个女人家,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说完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玉颊上不停地冒出散发着迷人香气的冷汗,柔弱的星目向着满脸寒霜的老道士投去浓浓的凄楚可怜。 闻着从她身体里传来的香气,正在发怒的老道士心底一荡,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向着蓝衣女子警戒地走近几步,深吸一口气在她全身仔细地看了看,然后脸上的寒霜更加浓厚,冷冰冰地继续质问道:“妖女,刚才若不是老道我命大,早就被你给害了,事到如今难不成你还向着跟老道耍这些把戏,惹怒了我,信不信老道现在就杀了你,快说!” 柔弱的星目对着立在身前的老道士留下两滴清泪,玲珑动人的樱唇抿了抿,凄楚动人的面容使得老道士的心底再次颤动一下。晃了晃头恢复清醒,老道士身影一闪出现在她面前,神色寒厉地望着继续迷惑自己的蓝衣女子,冷冰冰地说道:“不说是吗,好,好,那老道就让你多摔几次”说完将她猛然提到半空,不顾她的娇柔惊呼,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只听蓝衣女子再次痛楚无比地惨叫一身,躺在地上紧咬着牙轻轻地发出几道呻吟,然后凄婉无比地望着他,泛着清泪缓缓说道:“道长这是想要奴家的命吗?想要的话现在夺去便是。”说完对着脸色寒厉的老道士流出两道凄楚无比的清泪。 刚刚的这次互搏中,最终完胜的老道士赢得并不轻松,因为刚开始他就受了蓝衣女子悄悄施下的奇毒,只因他功力深厚,强压着毒性的发作与她快速交手,否则最后他也难逃一死,此时望着蓝衣女子投来的媚惑目光,老道士觉得身体里的毒再不排出,很快他也难以存活,因此强忍着心神的波动身影一闪,出现在蓝衣女子的身前,在她惊恐的目光下快速点住她的哑穴,然后舒了口气后退几步,坐在地上双手并在胸前,深吸一口气开始全力地运功,白色的真气很快就从头上冒出。 归于平静的山洞中,一直昏睡的将军此时迷离地睁开双眼,皱着眉头想着上方,感受着身下的冰凉与四周的寂静,心底不禁有些惊恐,对着自己轻轻地问道:“我这是在哪啊,难道这就是人们经常所说的地狱吗?”说完留下伤感惆怅的泪水。片刻过后,躺在地上的将军抬起头四处望了望,充满迷茫的双眼在看到离他不远的蓝衣女子时静止下来,仔细欣赏了片刻轻轻叹道:“好一个美丽的佳人”说完带着心底升起的迷恋正要站起,忽然浑身一痛,倒吸了几口冷气躺回地上,流出几道冷汗后,抬起头继续痴迷地望着离他不远的美丽女子。 此时,全身疼痛的蓝衣女子一边暗自思索着如何从这里逃离,一边努力聚集全身的真气向着被老道士封住的穴道冲去。悄悄地冲开几处穴道,蓝衣女子突然感觉有些怪异,转过头向着老道士的旁边看去,正好迎到苏醒过来的将军投向自己的痴迷目光,脸上呆了呆随后星目转动几下,娇媚无比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将军,峨眉动了动,无数的风情向他投去。 然而,在她的动人媚功下,原本有些痴迷的年轻将军此时眼中的爱恋却是逐渐趋于暗淡,静静地望了她一会儿转过头去,在她惊诧的目光下轻轻地叹道:“虽美艳无双,然娇媚有余,纯雅不足,不过庸粉俗丽尔!”说完将目光静静地停留在全力排毒的老道士身上,片刻过后在心底悄悄地问道:“他是谁,我这是在哪里,难道我真的逃过一劫?”说完紧皱着眉头仔细回想着倒下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将离他不远的绝色佳人径直晾在一边。 望着冷落自己的年轻将军与老道士,蓝衣女子的心底不禁有些失落,自她下山以来,不知有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美艳容貌之下,其中更是不乏一些声名显赫之辈,不知为何,不到一天的时间里,自己无比自信的姣好容貌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连番受挫,想着想着美艳动人的星目不禁有些泛红,含羞带恼地瞪着刚刚直接轻言羞辱自己的年轻将军,胸口剧烈起伏着,曼妙的身躯在薄如轻纱的蓝衣下散发着迷人的风采。当两道清泪凄楚怜怜地从眼中滑落之时,正在细细回想的年轻将军回过神来,感应到她投来的羞恼目光,带着迷人的微笑转过头注视着她,随后清澈的双眼微微一亮,在她全身仔细地欣赏片刻之后,对着她轻轻地赞道:“羞红玉白相娇艳,曼妙柔楚媚春庭。循香飞入芳丛中,轻摘深藏金屋去!”。 暗自恼怒的蓝衣女子听此花容呆了呆,含羞带恼地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艳丽的目光向着别处看去,脸上泛起浅浅的桃红,静静地盯着正在坐在地上全力驱毒的老道士,美丽动人的星目不时向外透射着愤怒冰冷的杀气。 不知不觉的,洞中的黑暗逐渐加深了,无声的寂静中,静坐在地上的老道士狂舒一口气收回双掌,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转过头望着躺在地上早已清醒过来的将军,充满戏谑地笑了笑轻声调侃道:“你小子好大的口气,这么大年纪也想来个金屋藏娇。不过老道告诉你,摘花当然可以,但关键是你得看清你要摘的是花还是一条正吐着舌头的毒蛇,别到最后被咬得一命呜呼,想后悔都来不及了!”说完转过后看着狠狠瞪着自己的蓝衣女子,玩味地笑了笑脸色一寒,厉声问道:“小花蛇,老道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谁,为何刚进来就对我二人如此心狠手辣,这次劝你最好聪明点,也好免收一些不必要的皮肉之苦?” 静静地注视着老道士,蓝衣女子不发一言,充满媚艳的星目继续摄人心魄地对着他的双眼,老道士见此正要发火,手正举到半空时突然停了下来,挠着头自嘲地笑了笑,站起身轻轻地走到蓝衣女子身旁,摇了摇头伸手快速无比地点了一下她的哑穴,然后后退几步,对着躺在地上的他轻轻地问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眼中的媚光丝毫不减,蓝衣女子对着等她回话的老道士轻柔地说道:“道长这么厉害,自己去想啊,干嘛还非要让奴家说吗?”说完一双星目对着老道士风情万种地眨了眨眼。 老道士听此脸上一呆,深思片刻后清澈的双眼猛然射出骇人的杀气,身影一闪出现在蓝衣女子的身旁,不顾丝毫禁忌地抓着蓝衣女子的衣襟,对着脸色煞白的她神色俱厉地喝道:“你把那傻小子怎么了,快说,再不说别怪老道我对你不客气!” 皱着眉头轻言一声“傻小子?”蓝衣女子有些疑惑地想了想,随后脸上浮起一丝笑意,美丽的星目中透射出异样的神采,回过神望着紧盯着自己的老道士,玉颊微红,瞪了一眼身前的老道士娇声说道:“奴家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没见过!” 满脸杀气的老道士见此脸上的寒霜微微消退,仔细地望了她几眼后带着若有所悟的笑意对着蓝衣女子问道:“你没见过?老道我可不信,看不出来那傻小子还真有点能耐,连这么危险的花蛇都能拿下。”说完继续盯着蓝衣女子,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 羞恼无比地瞪着取笑自己的老道士,蓝衣女子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哼”了一声有些慌乱地对着老道士辩解道:“奴家不懂你刚才说什么,更没见过你口中所说的什么傻小子!”说到“傻小子”三个字时,脸上再次出现隐隐约约的笑意。 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气,老道士收回了紧抓着她的枯手,目光复杂地在蓝衣女子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最后对着蓝衣女子语气慈和地问道:“你没把那傻小子怎么样,是吧?”说完清澈的双眼带着淡淡的怜悯望向洞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那傻小子人是憨了点,但心智却是这个世界最后的纯净,无论遭受过受多大的不公与磨难,从没有沾染这个世道人心的任何污垢,这样的男儿你可是挑着灯笼满地找也找不到啊”说完低下头面色慈祥地望着躺在地上的蓝衣女子。 听到他的话,蓝衣女子的玉容不由地一呆,仔细回想了一下前不久所遇到的那名憨憨傻傻的少年,美丽的星目绽放出迷人的神采,暗藏在心底的情愫难以抑制地涌动起来。 望着蓝衣女子脸上显现的痴迷,放下心来的老道士心底松了口气,咳嗽一声将她带回神来,对她继续问道:“你是谁这个不重要,关键是那傻小子你给藏哪了,这个你应该可以说吧!” 带着淡淡的娇羞,蓝衣女子轻柔地叹了口气,对着老道士轻轻说道:“他在他在”说着说着樱唇微微地嚅动,看似正在仔细回想,星目中却透射出一丝老道士不易察觉的寒光。 此刻,苏醒过来的将军一直静静地观察着二人的异常举动,当他注意到蓝衣女子微微翘起的樱唇,心底暗呼一声不妙,对着丝毫没有防备的老道士大喝一声:“道长小心!”话刚说完,一道红光从女子的口中迅速无比地射向静静等待她回答的老道士。猛然惊醒的老道士见此双眼一睁,正要闪躲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紧咬着牙微微一偏,疾速射来的冷镖险之又险地顺着他的侧脸飞了过去,在他满布皱纹的脸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差点被阴的老道士此时心底不禁有些颤抖,侥幸无比地深吸一口气,正要发怒,躺在地上的蓝衣女子突然冲开被他封住的穴道,娇笑几声向他投来密密麻麻的毒镖。逃过一劫的老道士见此愤恨地大喝一声,催动全身的真气挡在身前,轻而易举地挡下了蓝衣女子的杀招,正要再次将其制服时,只见蓝衣女子身形一翻,曼妙的身姿如同灵动快捷的蓝燕飞掠而出,立在洞外向着老道士娇怒地说道:“臭道士,这次的账奴家记着,以后再找你算!”说完迅速向下跃去,动人的身姿很快便消失无踪。 脸上布满了震怒,屡次被她暗算的老道士“哼”了一声正要提气追去,刚要上前猛然感觉心口有些疼痛,停下身小心谨慎地摸了摸脸上的浅浅伤痕,对着洞外愤恨地大声骂道:“好阴毒的妖女,以后最好别让老道碰见你!”说完深吸一口气坐在地上紧闭双眼开始驱毒,片刻过后,静坐不动的他猛然喷出一口黑血,对着洞外无比愤恨地瞪了一会儿,转过头对着满脸诧异的将军谢了一句,站起身走到洞外,深邃的目光四处仔细望了望,最后看到倒在地上静止不动的韩栋时脸上一惊,快速出现在他身前将其翻过身来,在他全身仔细看了看,伸手握着他的脉搏诊断一会后,狂舒几口气在他后背轻拍一下。没过多久,昏倒在地上的韩栋缓缓地醒了过来,望着站在身前脸色关切的老道士,韩栋充满惊疑地对着老道士问道:“前辈,你怎么出来了,对了,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说完虎目圆睁,脸上布满了深深的担忧与后怕。 充满怜爱地望着憨头憨脑的韩栋,老道士“哼”了一声对他训道:“就知道关心别人,自己的小命差点都丢了还不知道!放心吧,有我在,就是阎王爷要收他也得先问我一声!” “哦”了一声,放下心来的韩栋暗自舒了口气,望着面容慈祥的老道士,韩栋的心底莫名升起一些亲切,想了想对着老道士点了点头憨憨地奉承道:“跟了前辈这么多天,发现你真是神通广大,简直就一活神仙,要不是该死的时候不死,现在肯定都被供在香台天天受人膜拜了!”说完心底暗暗地发笑。 “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老道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让我听听!”老道士的脸上带着有些阴沉的笑意。 韩栋见此别过头,老道士的身手他是知道一些,憨憨地笑了几声,眼珠子一转,对着老道士狡猾地笑道:“前辈你别误会,我刚才的意思是前辈功力深厚,想死也死不了,就像一句话里说的那样,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话刚说完,老道士的胡子莫名地飘了起来,挥手对着韩栋的头恼怒地拍去。 也不知道洞外发生了什么,安然躺在地上的将军神色诧异地看向洞外,当他听到几声惨叫时,俊朗的脸庞轻轻抽搐几下,脸上布满了阴郁,感受着伤口带来的浅浅疼痛,心底开始思索着如何从这里脱身。当他正陷入沉思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痛呼从洞外飞到洞里,在地上龇牙咧嘴地骂了几句后,抬头向他那里望来,看到他脸色一喜,眼中布满了温暖的关切,憨憨地问道:“你醒了,感觉现在怎么样!” 惊诧地望着陌生人脸上的真心关怀,将军的心底一热,脸上的阴郁渐渐消尽,笑了笑对着面前憨头憨脑的高大少年轻声回道:“我现在还好,多谢!” 悄悄地立在洞外,老道士对着洞中的二人神色复杂地望了一会儿,抬起头望了望天,深深地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天命如此,老道我也没办法更改,以后的路怎么走,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傻小子,多保重!”说完充满怜爱地看了一眼正在与将军对话的韩栋,摇了摇头转过身,消瘦的身影迅疾地掠入山林,很快便消失不见。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二十六章 结伴卧龙 黎明时分,温暖的阳光洒在地面上,清爽的微风给这里带来悠然的惬意,此时两个相差较大的身影出现在宽阔的大道上,身着墨衣的那位神色俊朗,举手投足之间向外透射出浓浓的华贵之气,苍白的脸庞看上去有些虚弱,脚步虚浮无力,每走几步豆大的汗珠顺着脸庞缓缓滴落,即使如此依然坚毅地望着路的远方。在他身前,身形高大的韩栋正在缓缓步行,桀骜难驯的脸庞此时显得无比担忧,不时地回过头来,看了看俊朗男子的神色,关心地问他一句:“现在怎么样,要不要歇一歇?”每当此时,俊朗男子都会对着韩栋报以亲和的微笑,点点头继续向着前面走去。日上中午之时,二人的身影出现在一座小土坡上,走在前面的韩栋此时擦了擦脸上的汗,向着远方仔细望了望,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回过头对着俊朗男子憨憨地笑笑,大声说道:“走了半天了,还是坐下歇歇吧!” 望着遥远的前方微微皱起眉头,俊朗男子“嗯”了一声紧随着韩栋坐在了地上,此时,一阵微风吹来,胸口莫名地微冷,低头向下看去,脸色微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胸口的衣襟被他这一路流下的的汗水完全浸湿了,轻轻抬起头,对着路上一直悉心照顾他的韩栋投去亲和的微笑,径直躺在松软的草地上,二人相互之间不发一言,静静地望着湛蓝的天空,赶路而来的疲惫与沧桑逐渐从他二人的脸上完全销去。 几只飞雁从二人眼前轻轻地飞过,躺在地上的二人此时脸上已经挂满了舒畅,正在这时,俊朗男子转过头来望着韩栋,目光中透射着浓浓的感激,笑了笑随后说道:“小兄弟,这几天多谢你的照顾,我感觉我的伤已经好了一大半,等到了盘江城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躺在地上眼皮发颤的韩栋听此双眼一睁,转过头诧异地望着俊朗男子,眨了眨眼对着他迷茫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楚!” 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俊朗青年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随后对着韩栋直截了当地感激道:“这几天,多谢!” 韩栋听此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说完憨憨地笑了笑,坐起身来从包裹里掏出一块野果,递到俊朗男子面前,瞪着大眼语气真诚地说道:“尝尝这个,味道不错!” 望着韩栋手上带着些许灰尘的野果,俊朗男子微微地蹙起了眉头,最后抬起头迎着韩栋真诚的目光,目光中透射出一丝感动,微笑着说了声“谢谢”,接过野果擦都不擦径直塞到口中咬去,随着入嘴的清甜,俊朗男子舒服地“嗯”了一声,对着韩栋点了点头后,开始大口地咀嚼着手中的野果。韩栋见此脸上的笑意更浓,伸手从包裹里掏出了一个野果,放在俊朗男子的身下,慷慨地说道:“放心吃吧,包裹里还有很多”,说完憨笑着从包裹里又拿出一个野果往自己口中塞去。 微风轻轻地吹来,给刚刚吃饱的二人带来阵阵清爽,俊朗男子此时静静地望着湛蓝的天空,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眉头时不时地微微皱起又舒展下去,片刻过后,俊朗男子停止了思考,转过头来对着韩栋微笑着问道:“敢问兄台贵姓,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我看你身姿不凡,要不以后你就和我一起,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韩栋听此转过头好奇地看了他一会儿,挠了挠头对他笑道:“我叫韩栋,以前一直在落霞山生活,这次下山是要办些事情!” “什么事,需不需要我帮忙?”俊朗男子听此对着韩栋继续问道。 此时,韩栋的眼角不知为何有些泛红,感激地对着俊朗青年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来望着天空,脸上带着浓浓的沉痛,目光坚定地说道:“我要找到我父亲生前的一位好友,跟他打听一些关于父亲的事情,要不然我的父亲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我的父亲死得不明不白!” 脸上的笑容一停,俊朗男子脸色震惊地注视着韩栋,双眼渐渐地泛起闪烁的泪光,心底悄悄地暗道:“想不到他也是个不幸之人啊,看他这么伤心,他的父亲生前一定对他很好,不像我,自我出生开始,父王于我一直是那种遥不可及的概念,直到他死我才与他见了几面,也许在他心中,我这个皇儿一直就是个多余的”想完深深地叹了口气,俊朗的脸庞充满了伤感与不甘。 不知不觉的,二人在各自的不堪回忆中痛心了好一阵子,此时,不知从哪传来一阵轻快有序的车马声响,回过神来的俊朗男子向着远方望去,只见一对细长的商队出现在他眼前,仔细地望了望后,俊朗男子转过头来对着韩栋地笑了笑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俩还是赶路吧,前面正好有一个商队,我们紧跟着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到达盘江城!” 韩栋听此“嗯”了一声从地上站起,系好包裹后正要走向商队,突然停下身来好奇地看了看他,眼珠子转了转拍了一下头,对着俊朗男子恍然大悟地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话刚说完,满脸微笑的俊朗男子神色一紧,静静地看了韩栋几眼后脸上重新露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对着韩栋轻轻地回道:“我叫纪霆!” “哦,是吗?”,韩栋听此挠了挠头静静地望着面前的俊朗男子,好像想到了什么,俊朗男子见此脸色有些紧张,片刻过后,不知韩栋想到了什么,只见他伸手指着俊朗男子大声地说道:“我想起来了!”俊朗男子见此神色一紧,心底暗暗后悔,谁知韩栋接下来对他憨憨地说道:“你这名字起得真不错,给你起名字的应该是个很不错的私塾先生,我说的对吧?” “这”俊朗男子此时不禁有些发懵,望着韩栋期盼的表情,最后脸上不禁露出难以抑制的笑意,对着韩栋点了点头回道:“是的,兄台你猜对了,给我起这个名字的私塾先生特别出名,普天之下能让他亲自起名的真没几个!”说完对着憨憨的韩栋笑道:“走吧,天黑之前咱俩争取赶到盘江城,到时候请你吃一顿好的!” 一听到请他大吃一顿,韩栋的双目不禁冒光,嘴里不禁向外流出几滴口水,对着正要起步的纪霆猛然问道:“你说真的?” 纪霆被他这种表情惊得往后一退,皱着眉头仔细地望了韩栋一会儿,最后脸上浮起亲和的笑意,对着韩栋点了点头笑道:“是的,绝不骗你!” 憨憨地笑着,韩栋对着纪霆说道:“那好,那咱俩抓紧!”说完大步向前走去,没走几步突然回过身来望着正在行走的纪霆,想了想突然走到纪霆身前,伸手向他抓去。 伸手将韩栋的双手挡住,纪霆的双眼隐约地透出一丝敌意,对着韩栋惊疑地问道:“兄台这是作甚?” 韩栋见此一边向着纪霆继续伸去双手,一边对着大吃一惊的纪霆说道:“你走路太慢,还是让我扛着你,这样咱俩才能走得更快!” 听完韩栋的话,纪霆微微一愣,随后神情变得有些哭笑不得,向后轻轻地退了一步,纪霆拱手对着韩栋说道“不用,我喜欢自己走!” “那这样吧,我搀着你怎么样?”韩栋见此走到纪霆的一边,伸手抚着纪霆的一只手臂往上一提,直接将与他相比身材如同孩童的纪霆提了起来,正要向前行走,只听恼怒无比的纪霆此时对他大喝一声“放肆!”伸手将他推开,踉跄着后退几步后羞恼无比地瞪着他。韩栋见此脸上一呆,对着纪霆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你这是怎么啦?”。 望着一脸呆萌的韩栋,面色发红的纪霆深深地舒了口气,整了整衣襟,对着韩栋一脸歉意地拱起双手,轻轻说道:“兄台见谅,刚才是我一时冲动,请你切勿放在心上,咱俩还是像之前那样赶路就好,兄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真的不喜欢!”说完静静地望着韩栋。 韩栋见此“哦”了一声,挠了挠头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对着纪霆憨憨地笑了笑说道“没事!”,说完大步向着眼前的商队走去。纪霆见此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跟在他的身后。 二人刚刚向着商队接近几步,只见商队突然停了下来,所有人各自抽出手中的武器,如临大敌一般地望着他二人,韩栋见此心有所感地停下了脚步,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纪霆拍了拍他的后背,在他回头时对他点了点头走到前面,对着商队里面的众人说道:“各位好汉,我与身旁的这位仁兄本是澜州人氏,此次和一些乡邻在去盘江城的路上不幸碰到了土匪,一百多人最后只剩下我和这位仁兄逃了出来,请各位好汉们捎我等一程,此恩以后绝不敢忘!”说完深深地拱手一拜。 商队中的众人听完他的陈述,对他二人的敌意稍稍减退几分,此时,一位手握大刀的中年男子骑着黑色的高头大马从人群中缓缓出现在他二人眼前,在他二人身上仔细观察了许久后,向他二人回了一礼,随后轻声说道:“江湖之中助人一臂之力原是无可厚非,然而我等现在需要急着赶路,所以抱歉!”说完不待纪霆回话对着身边的众人大声地喝道:“时间不多了,快走!”其他的人们听到他的话后加快了行程速度,很快这批商队就完全消失在他二人的眼前。 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从他眼前走过,纪霆心底莫名地升起一丝无力感,无可奈何地向着这些快速消失的身影叹了口气,此时,站在他旁边的韩栋望着他脸上的忧愁,转过头向着那群商队“哼”了一声后对着纪霆说道:“没事,我们自己都能走过去,哪还要他们帮忙!”纪霆见此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后,想了想对他点了点头说道:“希望如此!”说完率先向着前方走去。 二人向前行走没多久,宽阔的大道上逐渐出现其他的身影,越往前走路上的身影越多,只是其中大部分是一些从北境向这里逃离的难民,望着这些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苦难百姓,二人的神色变得越来越严肃,向前行走了一会儿,一名饿得倒地不起的男子躺在他俩身前,看到他俩微颤颤地伸出一只手,韩栋见此伸手掏向身后的包裹,纪霆见此正要阻止,想了想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望着遍布在四处的难民,眼中莫名地充满了警戒。 从包裹中掏出两个较大的野果,韩栋轻轻地递到这名男子身前,男子一见到他手中的野果,如同饿鬼一般迅速地将其抓了过来,向着嘴里狠狠地咬去,也许是吃得有点急,刚咽下去几口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韩栋见此无比关心地伸手去拍他的后背,一只手刚刚贴近这个人的后背,宽阔的肩膀突然被纪霆拍了拍,回过头去,只见纪霆此时如临大敌一般地向他示意一下周围,韩栋见此转过头看了看四周,猛然发现他二人此时竟然被蜂拥而来的难民给包围了。层层目光中,数不清的乞求、贪婪甚至凶狠遍布在他二人身上。韩栋正不知所措时,纪霆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惊疑的目光下取下他的包裹,打开后奋力地向着大路的另一边抛去,包裹刚刚升起,数不清的吼叫声在这里猛然响起,只见将他二人层层包围的难民们如同地狱中的恶鬼一般面目狰狞地冲向包裹中的食物,韩栋还没回过神来,纪霆拉住他的一只手,对他轻轻地说了一句“快跑!”,然后二人开始向着盘江城的方向奋力地跑去,逃命一般地跑了好一阵子,就在他二人倒在地上快喘不过来气时,一个巨大城墙的影子浮现在他二人的面前,面色颓白的纪霆此时突然变得异常的兴奋,从地上猛然窜起挥舞着双臂向着前方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拉着不知所云的韩栋向着盘江城快步走去,没多久二人终于出现在了盘江城的大门前。 面色有些虚脱的纪霆此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对着韩栋兴奋地说道:“终于到了,终于到了,哈”,在地上歇息一会儿之后,纪霆站起身拉着韩栋正要进城,刚到门下两把寒刀挡在他二人面前,二人正要发怒,一名官爷大摇大摆地走到他二人身前,对着他俩冷冰冰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说完在二人身上仔细看了看,当他看到气色颓败的纪霆时,脸上布满了惊疑,随后扬了扬眉毛对着纪霆轻蔑地问道:“你是什么人,看你好像没几天可活了,要死也该死在外面,进我盘江城难道是想麻烦我们过几天给你的尸首抬出去?” 也许是守门官的话语太损,一路上很少发火的纪霆此时脸上一怒,凌厉的双眼迎着调笑自己的守门官,不发一言地冷冷注视着他,如同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即将被踩死的蚂蚁,刚刚轻视他的守门官见此心底莫名地一慌,迎着这双凌厉的目光坚持一会后,心惊胆战地移去目光,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明显,后来守门官对着纪霆哈哈一笑,正要缓和一下气氛,只见纪霆此时深深地舒了口气,摆出一副亲和迷人的笑脸对他率先开口道:“官爷,我本是澜州人氏,听说那里要开战,不得已逃到这里投奔亲戚,路上不小心遭到了土匪,一群人中最后只剩下了我和这位乡邻,还望官爷可怜可怜,行个方便!”说完对着守门官轻轻一拜。 守门官听此脸上的惊慌再次转为轻蔑,在他身上冷冷地地看了几眼后语气傲慢地说道:“投奔亲戚?那也看你身上有没有证据,万一你是戎狄派到这里的奸细怎么办,在下奉命守城,自当严查所有可疑人员,要不然太守怪罪下来,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说完趾高气昂地望着他二人,眼中透射着一丝贪婪。 抬起头看着这名不停刁难自己的守门官,纪霆的目光微微一冷,暗自压抑心底的震怒,想了想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块成色绝好的玉佩,将其恭敬地递到守门官身前,对其谦恭地说道:“官爷,这是我家中留下的唯一信物,可证明我与身边的这位俱是良民,官爷不信的话自可将其带回家仔细检查!” 望着纪霆手中白玉无瑕的佩件,守门官的眼睛不由地直了起来,一把将其夺去,放在眼前仔细地看了看,站在青年身边的韩栋见此大吼一声,正要将其夺回,不想纪霆一把拉住他的手,对其悄声地说道:“兄台莫怒,此事以后自有结果!”说完对其眨了眨眼,待其怒气平息之时,转过头来对着守门官谦和地说道:“大人,你看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守门官此时双眼一直紧盯着他刚刚送上来的玉佩,不耐烦地对他摆了摆手,纪霆见此笑道:“多谢大人!”说完转过身,拉着愤怒不已的韩栋的手走进城门。待他二人进城之后,青年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化为冰冷,转过头对着怒意未平的韩栋笑了笑,随后轻声说道:“走,累了一天了,跟我去这里最好的酒馆大吃一顿!”说完拉着怒气未平的韩栋在城中缓缓步行,最后二人走到了一个香气四溢的酒楼面前,只见酒楼的楼顶挂着一个红彤彤的牌匾—醉仙楼,闻着从酒楼里传出的诱人香气,韩栋的肚子不自觉地叫了起来,纪霆听到后对他笑了笑,站在门外对这个酒楼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最后拉着韩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轻轻地拍了一下酒楼的台前,纪霆对着正在翻阅账本的掌柜笑道:“掌柜的,给我和这位兄弟找个最好的位置,把你这里最好的酒菜统统都给我上过来。”人过中年的掌柜听此在他全身仔细瞧了几眼,笑了笑将一只手伸到他面前轻蔑地说道:“当然可以,不过,先把钱付了!”纪霆听此看了看自己的全身,对着老掌柜笑道:“怕我付不起钱,好说!”,径直从怀中掏出一块军牌按在桌子上,对着老掌柜笑道:“你给我看仔细了!”老掌柜见此随意地瞟了一下他手中的令牌,刚看了一眼脸色一惊,惊慌无比地望着正在轻笑的纪霆,最后脸上的肉挤成一朵菊花,对着纪霆干笑着说道:“抱歉军爷,刚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人老了眼神也有点坏,请你不要介意,二位爷,请随我来!”说完毕恭毕敬地带着纪霆与韩栋进入八楼最好的单间,打开门,只见屋里豪雅并存,窗口下方,整个盘江城跃入眼中。纪霆进去仔细观赏了一会后,拍了拍手对着老掌柜笑道:“嗯,还行!”说完轻轻地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桌子上的盆栽,韩栋此时站在窗口,望着窗外的城景,脸上布满了兴奋。老掌柜见二人都比较满意,对着纪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毕恭毕敬地说道:“军爷请稍等,酒菜马上就到!”说完微微颤颤地走到门外,回头对着二人无比讨好地笑了笑,轻轻地关上门,向着下面急忙走去,嘴里大叫着:“小二,快给上面的两位爷拿酒!” 难怪醉仙楼的生意这么红火,菜桌上,每一个菜食吃起来都是那么的香味可口,二人正在风卷残云之时,一波威风凛凛的军马出现在醉仙楼外,只听“嘭”的一声,地上传来一阵惨叫,刚刚在城门对着纪霆耀武扬威的守门官此时被五花大绑地按在地上,嘴里大声地求饶连连。在他身边。一位身着橙衣、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无比仓皇地落下马,整了整衣冠后带着一批下属在老掌柜的带领下向着他二人正在进食的房间急步走来,当他走到门外时,手中举起纪霆被勒索的玉佩,跪在门外诚惶诚恐地说道:“不知汉王来此,多有误会,还请汉王不要怪罪!”说完低着头,双手举着玉佩,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轻轻地饮下杯中的女儿红,纪霆舒服地呼了一口气,向着门外看了看,轻声地说道:“听这口气好像是陆望升陆大人,既然来了就进来吧!”说完往韩栋的酒杯满上,递到正在大口吃肉的韩栋面前,笑了笑。韩栋见此憨笑着将其接过来,直接一口饮下。 两扇雅门轻轻推开,一个官帽巍颤颤地向里面伸进,朝着正在细细品酒的纪霆笑了笑,微弓着背走到桌子前,战战兢兢地立在酒桌旁,往正在狼吞虎咽的韩栋好奇地看了一眼后,对着汉王挤出一个笑脸谦恭地说道:“汉王殿下,敢问这里的酒菜还满意吧?” 正在品酒的汉王听此转过头,对着问他的陆大人笑了笑说道:“大人不用如此拘谨,先坐下,有些事情慢慢聊!”说完瞟了一眼他手中的玉佩,笑了笑继续品酒。 陆大人听此恭敬地应了一声,整了整衣襟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将手中的玉佩微颤颤地放在纪霆身前,拿起酒壶将二人的酒杯斟满,然后轻轻地放下,对着纪霆拱了拱手脸色严肃地说道:“殿下请说!” 望着神色镇定自如的陆太守,纪霆欣赏地点了点头,随后神色平静地对着陆大人轻轻地说道:“不知这盘江城为何对进出人员盘查得如此森严,普通百姓进城还要上交什么证据!” 脸色严肃的陆大人听此神色抖了抖,神色略微惊慌之后咳嗽一声,深吸了口气对着纪霆正声说道:“汉王殿下,下官用人不淑,此罪难以狡辩,然而殿下,你也知道,这盘江城可是帝都的门户,若是这里出现任何闪失,下官人头不保也就算了,万一威胁到京都陛下的安危,那就可能招致天下大祸,因此不得不严,还望殿下理解。至于那个守门官,因为是京都某个大人的亲戚,虽然手脚有些不干净,但是做事还是比较仔细的,自他看守北门以来,进来的胡商们没有一个不规规矩矩的,殿下如果不信的话自可在此逗留数日,一边也好让下官多招待招待,一边也可以观察一下此人的做事,到时候自可分晓。不过此人对汉王不敬,下官已对他严加处罚,若他以后再敢胡来,下官绝不饶他!”说完在他身前恭敬地跪了下来,严肃恭敬地说道:“还请汉王息怒,不要与这厮一般见识。” 听完这位大臣的解释,纪霆想了想,落在陆大人的目光不时透射出复杂的神采,最后深吸了口气轻轻站起,走到陆大人身前露出无比亲和的微笑,扶着他的臂膀笑道:“陆大人快快请起,此事我已知晓大概,陆大人果然办事得力,回去本王会想皇兄给你好好美言几句,至于刚才的不快就算了,你说得对,我堂堂一个亲王,何必与这等人一般见识,陆大人请起,实不相瞒,我来这里是要和你说一下关于我国安危的大事!” 深深地舒了口气,陆大人对着纪霆恭敬地拜道:“多谢汉王!”说完轻轻地站起,整了整衣襟坐在椅子上,好奇地看了几眼吃相难看至极的韩栋,转回头恭敬地注视着纪霆,轻声问道:“这人是谁,怎么看起来如此奇怪!” 微微楞了一下,纪霆哈哈笑道:“这是我在路上遇见的小兄弟,我见其有些有趣,所以将他带在身边,大人不必惊疑!”说完脸色一正,继续说道:“前段时日,我的几名属下在经过澜沧山时,发现那边的戎狄正在筹备一些仪式,看那声势,可能戎狄最近又要搞些什么大动静,现在请你马上快马传信到京都,催我皇兄赶快往这里调兵,这事需紧急,不能再拖延,时日一久,恐有大变。” “什么!”也许是纪霆说出的这个消息尤为骇人,沉稳如井的陆大人此时满脸的震惊,留着冷汗仔细地看了看神色严肃的纪霆,陆大人伸手擦了擦脸上刚刚被吓出的冷汗,霍然起身对着汉王拱手说道:“事不宜迟,请殿下尽快详书,属下好安排人快速传报京师!”说完对着门外的一名下属命令道:“快把笔墨纸砚给殿下供上”,站在门外的下属应了一声进入屋中,很快就将笔墨纸砚列在一边的书桌上。 汉王见此赞赏地看了陆大人一眼,转过头又对他带来的这名下属点了点头,随后快步走到桌前,在白纸上洋洋洒洒地写着。在他身后,神色严肃的陆大人在他身旁静静地观望着,当他看到纪霆额头出现的两处凸起时,神色不由地有些着迷,浑身抖了抖,摇了摇头暗呼一声“这个,怎么可能?” 快速地在白纸上写完详情,纪霆从怀里掏出一颗玉章,哈了口气后将其重重地印了下去,回过头将其郑重地递到陆大人面前,对着陆大人正色说道:“事不宜迟,大人需抓紧为妙!”陆大人见此赶紧恭恭敬敬地将其接过,然后对纪霆深深地拜了拜后大步向着门外走去,刚走出门纪霆突然对他说了一句:“大人且慢!”陆大人见此虽心中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走到纪霆身前拱起双手,对着纪霆疑虑满腹地问道:“不知汉王还有何吩咐?” 纪霆笑了笑,将头伸到陆大人耳边悄声说道:“大人在上交信件时最好跟皇宫的人说:这封信是我的人从澜州递过来的,如果你能让你的传信兵打扮成澜州守军的模样那是更好不过,你懂吗?”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陆大人。 抬起头仔细地看了纪霆一眼,陆大人此时不禁打了个冷颤,弯下身对着纪霆深深地一拜,随后恭敬地说道:“多谢汉王殿下!”说完大步走出酒楼,刚刚上马,一名得力附属走到他身前悄悄地问道:“大人,你的后背怎么湿了?” “闭嘴,不该问的别问!”陆大人严厉地斥责了下属一句后转过头向着楼上纪霆的方向望去,想了想刚才所看到的事情,心底莫名出现浓浓的忧虑,但究竟是那些他现在也不太清楚,摇了摇头对着醉仙楼的郝掌柜摆了摆手,郝掌柜见此战战兢兢地走到他身前问道:“陆大人,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平常一直不苟言笑的陆大人此时竟是难得地对着郝掌柜摆出一副亲和的笑脸,只听他对着郝掌柜地说道:“三楼那两个人给我好生伺候着,每天早上我会安排人给你送他们的开销银两,记住,不得怠慢,听明白了吗?”说到最后一句时故意加重了语气。 “是”郝掌柜听到了他的吩咐,站在马下头点得跟小鸡吃米一般,陆大人见此放心地“嗯”了一声,瞪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守门官,“哼”了一声带着身后的官兵们迅速离开,只留下站在原地一直干瞪眼的郝掌柜。 陆大人和他的手下刚刚离开,纪霆悄悄地站在窗前注视着陆大人远去的背影,点了点头向着遥远的北方望去,静静地望了一会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后,语气复杂地说道:“皇兄,还记得当年你在紫霄阁对我做出的诺言吗?”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二十七章 朝堂风雨 镐京,又称镐都,大周帝国的政治与文化中心,六百年前,由于前朝最后一位皇帝乙琼不施仁义,残暴寡恩,开国皇帝纪雄不满其无德苛政,率先揭杆而呼,各地仁义之师群起响应,太元336年,纪雄率领浩浩荡荡的正义之师在沧华山将前朝皇帝乙琼率领的最后一批军队打败,并将其俘获斩首于此。为了纪念这次胜利,也为了提醒自己的后代们多行不义必自毙,纪雄于次年宣布在此建都立国,然后带领自己的臣民开山裂土,起墙规地,前后用了整整二十年方建完毕,城起之后,方圆九十五里,暗含“九五之尊”之意,城郭雄浑高大,地势易守难攻,而且贯穿整个大周帝国的曼罗江从南城的一角缓缓流过,给这里带来了便利的水运。东西城墙以内不到五里处,帝国最精锐的虎贲军与猎豹营在此驻扎,六百年来一直威慑着那些妄想染指京师的乱臣贼子们。三百年前名动整个大周国土的贤士牧东翰在游历此处时,曾发出“雄城铁壁朝天阙,圣威一怒四海动”的感叹。每一位来自神州以外的商客们初次前来这里时,每当他们在远方看到镐京的雄伟轮廓,都会以为自己身在梦中,久而久之,在这些外人的口中,镐京被赐予另外一个名号—天之都。 自先帝死后,大周帝国开始了一段四处烽火的战乱时期,然而,镐京在这段时间里却没有受到半点影响,而且变得比以前更加的繁华,为何?由于此处地处天子脚下,而且城墙在帝国最精锐士兵的护卫下坚不可破,因此当战乱来临时,很多各地的富豪巨绅拖家带口地迁到了此地,不仅带来了更多的财物,更给这里带来了更多的商机与人气。自战乱出现的第二年起,镐京的每一块土地的地价及租价开始呈现出直线往上的增长趋势,如今,即使是镐京的最外围在前几年那也是寸土寸金,而且每当京都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新土地开市售卖,一波波的富商们高举着成沓成沓的银票蜂拥着前去购买那里的一小块区域,买完后别说开个富丽堂皇的酒楼了,就算你开个普普通通的包子铺也能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回本得利。如今,镐京的每一块土地除了皇宫以及皇陵,你再也找不到其它空地了,京都的繁华熙攘由此得见。而圣朝之所以能这么快平息四处的战乱,全靠这些年整个镐京收税卖地所得的钱银。如今,生活在这里的王宫大臣们每日上朝都是苦不堪言,以前,府上离皇宫不太远的坐车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到达,住的偏远的顶多也就一个时辰,现在呢?以前能半个时辰赶到的现在一个时辰能瞧见皇宫的大门就不错了,至于那些住的偏远的天还没亮就得从府上往这里赶,夏、秋两季的时候还好,至于冬、春二季的时候可就惨了,稍微在床上贪一点醒来就发现赶不上会朝了。为何,因为这里的无限商机,那些做生意的为了比别人多挣些钱,永远都比做官的更能起早贪黑,因此每当大臣们刚走出府苑,却发现眼前的路道已经车马不停了,以前走起来宽阔顺畅的路道现在常常犯堵,一旦哪边出现了事故,整个路口的车马化为一道静静蠕动的长蛇,往这里赶路的官员那天肯定是赶不上早朝了。针对此类变故,朝廷规定,京城的办公官员每月都有四天可以申请延误休公,也算是对这些官员的理解抚慰吧。 炎炎烈日之下,镐都的皇宫大门外,赶来上朝的官员们此时都在门外闲逸地等待着入朝面圣,其中一部分人也许是晚上没休息好,此时正在深深地打着哈欠;还有一些刚来这里没多久的新面孔此时正在进行着高谈阔论,时不时地为一些时事相互争论,看上去有些慷慨激昂、义愤填膺;站在他们周围的那些官员们有的哄笑成一团,而剩下的这些官员静静地望着红漆漆的宫门,大部分都在心中想着何时才能向深居在宫门内的皇上陈述自己的见略与抱负。随着几道清脆洪亮的钟响从宫内传出,象征着天子威仪的高大朱门缓缓打开,站在门外的各个官员们见此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衣冠,按照官位尊贵分站在四列,左文右武。大门完全打开后,此时,一名身穿蓝衣的内官手握着拂尘庄重地登上离大门九丈远的高台上,望了望站在台下的官员们,咳嗽几声轻了轻嗓子,高声叫道:“朝起!”立在门外的官员们听此向着前方的高殿躬身一拜,然后徐徐走入大门,在经过内官所站的高台时两两分开,文官向左,武官向右,走过绵延的玉道后在中间的平台上停下,双手紧握着朝笏跪在地上恭敬地一拜,大声呼道:“吾皇圣安,万岁万岁万万岁!”喊完深殿的金门在此时徐徐打开,两名身着红衣、手握拂尘的内官迅速站在殿门的两侧,对着跪在下方的官员们清喝道:“朝见!”官员们听此后身形一致地站起,整理好衣冠继续有序地向着内殿走去,进入殿宇后向着前方的九道金龙交错的皇座跪下,庄重拜道:“吾皇福寿,万岁万岁万万岁!”此时,象征着威仪皇权的龙座上,一位剑眉浓鬓、身材修长的三十多岁男子身着九龙盘绕黄衣,头戴珠光宝玉帝冕,俊朗的脸庞看上去坚忍刚毅,棱角分明的嘴角挂着浅浅的胡须,更增添了一道迷人的男儿风姿与天子圣威,深邃的目光朝四处沉静地扫了扫,对着跪在台下的众位大臣们说道:“众卿平身!”跪在台下的大臣们听此各自拱手谢道:“谢陛下!”说完身形一致地从地上站起,在台下大气不敢出地等待皇帝的发声。 四处再次看了看,坐在台上的大周皇帝在文官的队列仔细望了望,随后微微翘起嘴角,不过很快就恢复正色,用一种略微发怒的语气徐徐问道:“赵益贞赵大人呢,昨天没来就算了,怎么今天依然旷朝?” 站在台下战战兢兢的众位官员听此各自呼吸一紧,站在最后排的几位官员此时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悄悄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底的慌乱。正当朝堂处于一种压抑的氛围时,一位身姿潇洒的文官走出队列,此人姓刘,名浩然,官拜吏部参事,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向着台上拱了拱手,隐约带有一丝笑意对着台上清声禀道:“启禀圣上,昨天晚上赵大人的家人来我府中向我告假,在臣细细追问下方知,赵大人昨日在府中散布时不小心摔了一下,头部受了些伤,找大夫诊断后,言明一月之内不可轻易下地走动!”话刚说完,站在右边的武官那两列出现了细细的哄笑声,不过很快就归于无声。 坐在台上的纪秀听此“哦”了一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对着立在台下的刘大人似懂非懂地问了一句:“这么严重,赵大人日夜为国事操累,如今竟不幸受伤,这样吧,待会朕安排几名太医去他那里给他诊断诊断?”话刚说完,武官那一边再次出现哄笑声,听起来比上次剧烈很多,文官那一边,此时各个脸色都有些复杂,有几个脸色憋得通红,全身微微颤抖,真不知道这赵大人仅仅是受个伤,朝中的官员为何如此模样,难道他在朝中真是混的如此差劲吗? “这个”听到天子的这句话,刘大人此时看上去有点骑虎难下,稍稍有些紧张后迅速平静了下来,只见他对着台上微微躬身,继续说道:“微臣代赵大人多谢圣上的关怀,只是昨天赵大人的内子已经昨晚已经和微臣言明,赵大人只需暂歇时日即可,你也知道,赵大人这年纪,眼睛经常看不清东西,摔个跤受点伤很正常,问题不是多大,所以”话没说完,文官那边也开始出现微弱的哄笑声,武官那边有些人更是笑得全身发颤,赵大人左右望了望,强忍着笑意正了正脸色,轻轻咳嗽一声对着坐在台上的大周天子恭敬地说道:“请圣上明鉴!” 坐在台上的纪秀此时点了点头,伸手捂了捂嘴巴,然后放下手对着台下的刘大人正色道:“那你没事多去看看赵大人,若是看到他夫人代朕转告一声,让她多注意一下赵大人的病情,免得以后又复发,懂吗?”说完双眼向外透出一丝寒气。 刘大人此时脸色一慌,抬起头向着坐在台上的大周皇帝看了一眼立马跪在地上,脸上的笑意完全销去,战战兢兢地说道:“微臣一定照办!”此时,整个朝堂中的哄笑声变得更加明显,武官那边很多人此时都捂住了肚子。 说起这个赵大人,最近可是风头正盛,此人在不到十年里由一个普普通通的户部员外郎扶摇升到御史中丞,做事刚毅果断,为人忠贞清廉,在官场与民间那可是美名远扬。说起此人的经历那可是一两天都不一定能说完,概括来说,此人少年聪慧,入学读书不出三年便名扬整个乡邻,十三岁时便能出口成章,遇到各种学理疑惑不仅能够轻易解开,而且还能举一反三,十六岁时在乡试中名列榜首,后来在会试及殿试中更是连续夺魁,是近两百年来第一位连续三次高举榜首的学子,直接被先帝引入宫中做大学士,每日与他探讨各种学识,其新颖的见解总能惹得先帝龙颜大悦,后来因为其不知变通,在京城中得罪了不少权贵,先帝只是委婉训斥他几句,年少气盛的他毅然辞官,潜于乡野中自修文学,堂下学子不低于两千。新帝临政时闻其贤明,重新启用,重回官场的他此时多了些圆润通透,再加上能力突出,因此很快便成为皇帝特别倚重的大臣,只是这个大臣虽然什么都好,但是就一点短板,特别惧内。可以这么说,赵夫人对他而言那比皇上还皇上,更可气的是这个赵夫人还特别喜欢宠爱他那个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惹是生非的儿子,每次他的孩子一犯错,赵大人还没训斥几句,到最后遭到处罚的却是赵大人,动不动府上便是一阵吵闹连天,第二天上朝,赵大人要么脸上挂点彩,要么腿脚不好使,有时直接不来了。所以赵大人的惧内美名整个京师都知道,哪天他不来,肯定有是府中的夫人给他什么颜色看了,大周皇帝对此也从不点透,不过其他的官员,尤其是曾经被他训斥、参过的官员就有笑话可看了,因此刚才朝堂上才会出现这次逗趣的事情。 向着大周皇帝恭敬一拜,刘大人战战兢兢地回到阵列,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刘大人此时在心底把他的好友—赵大人给骂了个透。坐在台上的大周皇帝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袁中汀,目光微微一寒,然后徐徐问道:“袁大人,朕那两个哥哥现在过得可好?” 话刚说完,看上去满脸和气的袁大人笑眯眯地走出队列,向着台上深深一拜,开口说道:“启禀圣上,据宗人府的官员汇报,晋王与燕王最近一直比较安分,只是时不时得在里面痛哭忏悔,说他们对不起圣上,更对不起列祖列宗。” 脸上的寒霜略有消退,大周皇帝轻轻地点了点头,徐徐说道:“如此甚好,告知宗人府的官员们,两位王爷的饮食起居多操点心,不要让朕的两位哥哥苦着了!” 袁大人听此恭敬地向着台上恭敬地一拜,战战兢兢地回道:“微臣遵命!”说完小心翼翼地回到队列,狂舒了一口气后静静地望着地面,头都不敢抬。 仔细看了看站在台下的官员们,大周皇帝徐徐问道:“各位爱卿有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向朕言明!”此时,一位面容瘦削的官员走出队列,向着台上深深一拜,手中举着奏本开口说道:“微臣有事举奏,启禀圣上,自今年五月起,穆州、云州两地久未降雨,至今已两月有余,臣怕生活在此处的百姓们今年可能要遭受旱灾,臣请:一,在两州附近的洛州、鸿州、稽州、荆州等地囤积粮食,一旦旱灾出现,也好及时救灾;二,严命此处的官员多去体察民情疾苦,最好能减免这些地域的赋税,以防民心有变;三,催促此地的太守开坛祭天,向神明祷告求雨。这是微臣的奏章,请圣上过目!”说完恭敬地跪在地上,奏本高高地举起。 一名内官此时走到他身前,接过他手上的奏本后向着台上疾步走去,很快将其递到大周皇帝纪秀面前,大周皇帝接过后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将其合上,对着台下的这名官员欣赏地点了点头,笑道:“爱卿平身!” 台下的官员此时在地上恭敬地拜了一下,口中说道:“谢圣上!”刚要回队,大周皇帝说道:“爱卿且慢!”官员见此停下脚步,对着台上恭敬地一拜道:“是!” 大周皇帝此时看了看左边的众位大臣们,最后目光落在站在最前面的左丞相—杨庭身上,想了想开口问道:“丞相大人,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微微躬身拜了一下,杨丞相走出了队列,向着台上恭敬地说道:“此事微臣知晓一二,前几日微臣已特意安排户部严密观察此地的动态,据微臣所知,此二州如今农家地苗大部分出现干死的情况,个别地区已经出现粮食紧缺的现象,幸好当地的官员们及时地从粮库中拨出一些存粮进行接济,因此灾情才没有明显,微臣支持何大人的建议,而且此事应速加操办,时日一久,于国于民都有不利。” 纪秀听此眉头皱了皱,深思片刻后对着站在台下的二人点了点头,徐徐说道:“既是如此,此事就教于杨大人与何大人全力掌持,三司六部需全力配合!” 二位大人听此脸色一喜,对着台上恭恭敬敬地拜道:“圣上英明!”说完何大人径直回列,而老丞相此时依然站在台下。大周皇帝见此皱了皱眉头,对着老丞相问道:“丞相还有何事?” 老丞相此时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台上的大周皇帝,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启禀圣上,穆、云两州乃是挨着魏王的属地,微臣建议圣上给魏王发去一个圣旨,命其在此事上多协助协助。另外,此次赈灾朝廷也应下派一名钦差大臣,何大人办事细心得力,为人忠厚正直,微臣建议钦差大人就由何大人前去!” 大周皇帝听此目光在老丞相的脸上仔细看了会儿,转过头来望着何大人,开口说道:“何大人,你觉得如何?” 只见何大人缓缓走出队列,向着台上深深一拜,恭敬地说道:“微臣身负皇恩,此去自是义不容辞!” 欣赏地对着何大人点了点头,大周皇帝转过头来在武官队列中仔细看了看,目光最终落在一名身高体壮,器宇轩昂的武将身上,然后徐徐说道:“既是如此,禁军都尉段虹凌,此次赈灾,你与何大人一起,路上多注意保护何大人的安全!” 话刚说完,一名器宇轩昂的武将走出队列,对着台上深深一拜道:“微臣定当尽心竭力!” 何大人此时抬起头望着台上的大周皇帝,眼角不禁有些泛红,对着台上深深一拜道:“微臣多谢圣上!”说完恭敬地回到队列。静站不动的老丞相此时有些愕然,望了望坐在台上风轻云淡的大周皇帝纪秀,见其此刻也在静静地望着自己,后背微微有些发凉,于是深吸一口气向着台上拜了拜,随后小心翼翼地回到了队列。 向着下方四处望了望,大周皇帝继续问道:“众卿还有没有其他事要说!” 话刚说完,武官中走出一人,向着台上深深一拜道:“启禀圣上,微臣有事启奏!”大周皇帝仔细瞧去,此人乃是掌管大周一切军事调拨的兵部仆射—岳平秋,见其手中拿着一份信件和一副奏章,跪在台下徐徐说道:“启禀圣上,澜州太守贺知秋昨日呈报,最近在寒玉关外经常发现戎狄的骑兵四处奔动,看其规模不下于十万,一旦来袭,城内的防务会有些捉襟见肘,特请朝廷调拨些军粮前去以防万一。另外,汉王来信,澜州天华山一带发现北戎最近正在筹备一些仪式,看其动态像是又要来犯,请圣上过目!”说完高高地举起手中的信件和奏章。 大周皇帝此时面容挂着深深的忧虑,在内官将岳大人的奏章与信件递过来时迅速接过,打开后仔仔细细地看去,一双剑眉微微加深。一会儿过后,大周皇帝将其狠狠地按在桌子上,面有怒色道:“哼,这些蛮子们,真是岂有此理!”站在朝堂的官员们此时呼吸一紧,只见大周皇帝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后,转过头目光落在站在右边最前面的右丞相—独孤信身上,想了想开口问道:“独孤大人,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只见右边的队列走出一名雄姿英武的老人,对着台上深深一拜,脸上带着忧虑清声说道:“启禀圣上,微臣曾在洛州与戎狄打了十几年交道,据微臣所知,戎狄好勇斗狠,一旦物资紧缺便以侵地掠物来维持生计,想我北境如今旱灾连连,他们那里可能会更加的严重。戎狄有一个习惯,每次出去抢掠前必先开仪祭天,乞求长生天赐他们好运,因此结合微臣刚刚所听到的这些消息,微臣敢肯定,不仅澜州这一带,整个北境都有可能会遭到戎狄的侵袭,微臣建议应迅速调兵增援寒玉关与澜州的各个城池,戎狄一般来去迅速,我们只要坚守一段时间,他们占不到什么便宜自会退却!” 大周皇帝听此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最后对着站在台下的右丞相与岳太尉说道:“此事就由岳大仁与白将军全力操持,这次决不能让这些蛮子们轻易讨到便宜!” 站在台下的两位大臣听此恭敬地向着大周皇帝一拜道:“微臣一定不负圣望!”说完回到了队列。 看了看台下,大周皇帝此时看上去有些烦躁,望了望左右,对着站在台下的百官徐徐问道:“诸位大臣还有没有其它的事务?”只见台下此时出奇的安静,甚至有的大臣此时悄悄打起了哈欠,大周皇帝眼见没什么事情了,挥了挥袖子对着台下的众位大臣说道:“既然无事,退朝!” 台下的官员们听此身形一致地跪下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周皇帝从台上站起,向着台下徐徐走去,路过何大人时在他身上深深地看了一眼,随后徐徐走出殿外。 天子刚刚离开,众位大臣们狂舒了口气从地上站起,相互拱了拱手徐徐走出殿外,各自向着台下走去。此刻,何大人刚刚走到台下,身后传来一声“何大人请留步!”何大人听此有些诧异地回头望去,只见器宇轩昂的段虹凌走到他面前,拱了拱手向他说道:“此次赈灾多有不测,为大人安全着想,大人在路上最好不要离段某太远!” 何大人此时脸上的疑虑逐渐加深,向他摇了摇头说道:“此次远离京师,一是为圣上分忧,二是解救那些受苦受难的大周百姓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段虹凌听此皱了皱眉头,对着何大人继续说道:“大人只需挨在段某的身侧即可,切不可随意走动,你想想,魏王虽然没有这个胆,但是其他人呢,你就不怕其他的人移祸江东吗?” 脸色一紧,何大人不禁感觉后背微微发凉,深吸一口气后对着段虹凌恭敬地一拜,感激道:“多谢段大人提醒,以后何某的性命就多劳你费心了!” 段虹凌见此急忙回了一礼道:“不敢不敢,大人不必如此,下官得蒙圣上嘱托,护卫大人周全自是义不容辞,大人且先回去好好歇息,收拾一下行李,明日凌晨,下官会带着手下去你府上接你!” 何大人向他深深一拜道:“如此,则有劳了!”说完向着台下继续走去。望着何大人逐渐消失的身影,不知为何,段虹凌突然感觉心底升起浓浓的不安,但究竟源自于哪里他也不清楚,静静地在台上站了片刻,段虹凌深深地叹了口气,摇着头向着台下缓缓走去,刚走几步,身后跑来一名内官,对着他喊道:“段大人请留步!”段虹凌回头一望,脸上瞬时布满了惊疑,对着跑到自己面前大口喘息的内官拱手道:“王公公,不知你找段某又有何事!” 弯着腰大口地喘了几口气后,内官拍了拍自己的腿,摆出一副笑脸对着段虹凌说道:“段大人不必如此客气,圣上正在后花园等你过去,请随我来!”说完带着吃惊不已的段虹凌向着后花园走去。 芳草迷人的后花园中,大周皇帝纪秀此时静静地站在亭中,对着眼前美丽的风景,他却完全提不起兴致,转过头望着远远的北方,无声地静立片刻后,大周皇帝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悲痛地说道:“纪霆,别怪皇兄狠心,很多事皇兄即使不忍心但还是要去做,身为皇帝又哪里容得下儿女亲情,希望你下辈子能投个平凡普通的好人家!”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杯酒祭江湖》正文 第二十八掌 血守孤城 初升的红日缓缓升起,青黑的石壁此时仿佛披上了一层迷人的金衣,清凉的北风徐徐吹来,给在城墙上站岗的大周将士们送来了难得的舒逸。雄浑坚厚的铁狮关外,数不清的胡人商队此时密密麻麻地站在城门下,萧萧无声地等待着城门的打开。高巍的城墙上,守城参将郭威勇此时懒洋洋地走在城墙上,朝着下方随意望了几眼后深深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朝着城下再次望了几眼,莫名地感觉心底有些不对经,为何?这些等待在城下的胡商们太安静了,没有以往的括噪也就罢了,看上去反而有点悄悄蓄力的味道。皱了皱眉头,郭将军朝着下面再次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心底不妙,挥手从身边唤来一名士卒,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跟楼下的兄弟说一声,没有我的命令,大门绝不能轻易打开,快!”士卒“嗯”了一声快速地赶到了城下。望着士卒远去的背影,郭将军点了点头,焦虑的心底稍微踏实了些许,朝着下方沉静无声的胡商们再次看了几眼,对着站在他身边的一名年轻士兵问道:“奇了怪了,这些蛮子们怎么回事,今天突然来这么多做买卖的,小石头,你帮我看看,今天来的这些人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然而,听到他的询问,站在他身边那名看上去瘦弱矮小的年轻士兵此时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言语,如同入定一般。紧紧地盯着在城外安静等待的胡商们,郭将军等了好久也没有听到这名士卒的回音,不由地转过头来,眨了眨眼睛注视着身旁一动不动的年轻士兵,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继续问道:“小石头,问你话呢!”然而回应他的依然是久久的无声,郭将军见此不由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安地再次伸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士卒的肩膀,依然得不到任何回应,心底微微发慌,郭将军咽了口吐沫大气也不敢喘地紧紧注视着这名士卒,伸出手有些颤抖地朝着这名士卒的肩膀缓缓靠近,手刚伸过去一半,一阵轻微的声响惊得他赶紧收回了手,瞪着大眼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身边的这名士卒,心底顿时布满了惊疑,片刻过后,一阵声响再次传到了他的耳边,郭将军仔细听了听,脸上浓浓的惊疑逐渐转变为恼怒,伸手擦掉脸上的汗,心底暗骂一声“他奶奶的!”双手叉腰狠狠地瞪了他一会,正要伸脚踹去,脚刚升起最后又落了下来,眼珠子转了转,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走到士卒的面前,弯下身看了看,见其眼睛紧闭着,脸上泛起淡淡的微笑,仿佛正在做一个不同寻常的好梦。带着坏笑缓缓直起身,郭将军转过头对着正在向他俩这里观望的其他士兵笑了笑,将头悄悄地伸到小石头耳边,猛然大喊道:“有人攻城啦!” 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静止不动的年轻士兵无比滑稽地在原地上跳了起来,由于动作幅度过大,戴在头上的头盔从头上落下,直接掉到了城下,惊得站在城下无声等待的胡商们各自向后退了退,一阵乒乒乓乓的金属抽出声响从人群里陆陆续续地传出,全部抬起头无比心虚地望着城楼,各自的脸上写满了吃惊和紧张。 城楼上方,刚刚被吓醒的年轻士卒此时面色惨白地望着正在哈哈大笑的郭将军,四处望了望对着他惊慌失措地问道:“将军,怎么回事,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攻城了,在哪?”说完再次后怕无比地四处望了望。此时,城墙上燃起了一阵哄笑声,站在城楼上的许多士兵用手指着被吓破胆的小石头笑弯了腰,有的甚至直接丢掉武器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喘不过来气。逐渐回过神来的小石头见此小心地四处望了望,低下头细细沉思了片刻,受惊的神色徐徐恢复了平静,只见他抬起头狠狠地地瞪了一眼刚才捉弄他的上司,“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撇下一句“无聊”后独自走向城墙的另一边,刚走到那里全身奇异地震了震,然后在那里再次一动也不动,任他的上司和同袍们在他身后放肆取笑着。 北方的朝阳继续升起,整个雄关在此时显得更加地葳莪壮阔,渐渐的,城墙上的哄笑声削弱于无声,已经笑过瘾的郭将军大步走到他身后,带着歉意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小石头,刚才又梦见谁家姑娘了?走,带我看看去,不错的话今天老哥我去给你说媒去!” 也许是小石头正在生他闷气,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一丝声响,郭将军见此笑了笑,讨好一般地挠了一下小石头的肩膀,见他依然不理睬自己,于是“嗯?”了一声稍稍加了些劲再次拍了一下,随着他这一巴掌有力地拍下,站在他身前的年轻士兵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在他惊愕的目光下,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看上去早已失去了生息,两支眼睛渗人发寒地圆睁着,一支羽箭笔直地插入双目之间的额头正中,轻易地夺走了他年轻的生命。随着他的倒下,站在城墙上的郭将军和他手下的士兵们都在此刻傻了眼,城外的天空上,数不清的羽箭化作一阵沙雨,带着呼啸的“唰唰”声响向着站在城楼上的铁狮关将士冰冷无情地飞去。 “呜。。。”刚刚寂静无声的城下此时响起了如同死神驾临般的号角声,那些安静等候的胡商们此时早已撕掉马车上的遮布,从上面取下锋利的弯刀,化为勇猛嗜杀的草原勇士,带着骇人的嚎叫,仿佛饥饿多时的狼群快速凶猛地扑向高大坚厚的铁狮关。冲锋的人群里,十几队人扛起攻城梯冲在最前面,赶到城下架好梯子后,争先恐后地登上攻城梯,一首挥舞着弯刀,杀气腾腾地朝着驻守在城墙的大周将士们冲去。 强忍着身上刺骨的剧痛,郭将军伸手将身上的一支羽剑拔掉,对着站在身边的将士们大喊一声:“他娘的,将士们,胡狗们攻过来了,跟着我给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说完从地上提起一只木桩,大喊一声向着胡敌架到城墙的梯子冲去,随着“嘭”的一道声响,架在城墙的梯子应声而倒,十几名胡人的惨叫声在城墙下瞬时响起。回过神来的大周将士们此时早已在城楼边沿整备参战,各自抬起地上的石块咒骂着朝着下方快速攀岩的胡敌投去,遭到石击的敌人此时如同断线的木偶,一个挨一个地落在地面上,身上流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城墙边沿的土地。然而,从城下传来的嚎叫声从此时开始变得更加地刺耳,冲向城墙的戎狄勇士们此时什么也没看见,悍不畏死地继续登上长梯,眼前的石雨,耳边的惨叫,对他们而言简直如同空气,同伴的死去更加激起了他们的杀气,一对对血红双眼紧紧地盯着守在城墙上的大周将士们,挥舞着手中的弯刀更加快速向着城墙登去,戎狄士兵的悍勇由此可见一斑。 另一边,城墙上的石雨更加快速地落下,城墙的两边出现了一批娴熟精准的弓箭手,从他们手中射出的箭雨很轻易地夺走了很多敌人的生命。带着身边的将士全力地守了三个多时辰,妄想偷袭的胡敌们此时已经被郭将军和他的部下们斩杀殆尽。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戎狄尸体,大周帝国的将士们大声地欢呼着刚刚这场有惊无险的胜利。突然,城外的大地发出了一丝轻鸣,刚刚带领部下经历一场厮杀的郭将军此时心底一紧,吩咐身边的医官随意地包扎了一下伤口,高大沉稳的身躯快步走到城楼的远望台,朝着城外的远处焦虑无比地望去。 片刻过后,一支看上去数量不下于两万的军队在城外的大地上激起一阵烟尘,气势汹汹地出现在铁狮关将士们的眼前。望着前方滚滚的沙烟,郭将军和他的部下们此时心底再次紧张了起来。随着几支旌旗迎风招展着朝着雄关越来越近,站在远望台的郭将军脸上的忧虑突然一扫而尽,挥舞着双手站在台上大声地欢呼起来,站在他身下的部下们听到他的欢呼声后好奇地看了看他,然后等他们看清了这批军队手中的旗帜,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得兴奋,伸开双臂朝着快速接近的人马大声地欢呼着。 数不清的嘶鸣声在城外二百米处断断续续响起,赶到城下的这批军队在城下严整有序地停了下来。此时,一名身形高大、气度不凡的将军勒马徐徐走出了队列,朝着遍布戎狄尸体的地面仔细看了看,抬起头有些吃惊地望着站在城墙上方向他招手的大周帝国守城将士,脸上的惊异缓缓恢复平静,细小的眼角轻轻地动了动,清了一下嗓子对着站在台上的守城将士拱了拱手,大声说道:“敢问郭将军何在!” 对着城下高兴不已地挥了挥手,郭将军在远望台上大声地回道:“在下正是!敢问将军贵姓!” 脸色顿了顿,站在城下的这名将军清声回道:“鄙人叶凌风,受朝廷兵部尚书刘大人命令,领步兵两万,骑兵五千,前来驰援铁狮关,请将军速速打开城门,让我和我的部下们尽快进城安顿!” 听到他的回应,站在城上的郭将军和部下们再次高声地欢呼起来,朝着停留在城外地部队仔细望了望,郭将军莫名地感觉这批军队的气势有些不对,低下头仔细想了想,最后心底暗道:“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抬起头向着城外的叶将军拱了拱手,郭将军大声应道:“将军且慢!我这就命人将门打开!”说完对着守在城下的士兵们挥了挥手,大声命令道:“开门!” 站在城下的将军听此脸上浮起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对着站在城楼上的守城将领捋了捋胡须,眼中射出一缕寒光,点了点头笑道:“如此,多谢将军!” 严守城门的士兵们听到郭忠勇的命令,赶紧开始对抵在大门上的几颗巨木开始卸下,随着第一支长木落在地上,站在远望台上的郭将军心底莫名地紧了一下,回过头朝着这批军队仔细看了看,越看心底越觉得不对劲,当城下的士兵开始卸掉第三块圆木时,郭将军对着手刚触碰到圆木的士兵们命令道:“且慢,把卸下的木头先抵回去!” 站在城下的几名士兵听此手上的动作一停,朝着站在楼上的上司好奇地看了看,谁都没有前去举起巨木,站在楼上的郭将军见次心底一急,对着站在城下的士兵们斥道:“愣着干嘛,老子的话你们没听见?还不快去,想吃军棍是不是!” 城下的士兵们听此相互望了望,硬憋着心底的不满将刚刚卸掉的巨木重新抵了上去。见到城门重新抵好,郭将军心底暗自舒了口气,转过身来对着站在城外脸色有变的叶将军问道:“抱歉,请兄弟们先等等,敢问这位大人,刘大人吩咐你等前来支援时,有没有让你带什么口信给我!” 站在城下的这名叶将军听此脸色一愣,迎向郭忠勇的目光开始变得闪烁不停,暗自抚了抚心底的慌张,叶凌风狠狠地瞪了一眼询问自己的守城将领,语气冷冷地回道:“郭将军,叶某从朝廷赶来时,刘大人并没有让我带什么话!” “是吗?那好,敢问叶将军,你们赶来时走的是哪一条路?”郭将军此时脸上逐渐浮起了冷笑,向他继续问道。 “我们走哪一条路跟你开门有什么关系!”叶将军听此脸色开始变得涨红,想了想大声喝道。 带着冷笑,郭将军对着城外的叶将军继续问道:“这个嘛,关系大了,你也看到了,我和我的兄弟们刚刚和这些戎狗刚刚厮杀了一场,既然你们从北边赶来,在路上你们难道就没有和这些人相互照个面?” “你。。。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到底开不开门,再不开门我就带人。。。”表面上不厌其烦的叶将军此时说话开始变得支支吾吾。 “带人干嘛?”郭将军听此脸色一正,对着威胁自己的叶将军厉声质问道。 铁狮关的城外,一时回不过来话的叶将军低头沉思了片刻,悄悄地对着身侧的一名下属投去一个眼色,下属见此拍马赶到步兵阵列前,挥手大喊一声“出阵!”,令刚下达,停在城外密密麻麻的军队中走出一批训练有素的军队,列好阵型后对着城楼上的郭将军和他的部下们严整有序地拉弓上箭,与此同时,数不清的步兵开始着手攻城准备,只待一声令下,这些人将全部杀向刚刚经历一场厮杀的铁狮关将士们。“再问一次,你到底开不开门?”此时的叶将军脸色冰冷,对着铁狮关的守城将领冷冰冰地问道。 低下头望着正震惊无比地注视自己的部下们,郭将军大声地提醒道:“将士们,这些人根本不是我朝廷的部队,别让他们骗了,跟我一起,拔出你们手中的剑,做好守城准备,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说完挥起身上的利剑指向天空。被他惊醒的将士们听此一同拔出手中的剑指向天空,跟着他们的郭将军一起大喊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发现怎么掩饰都已经失去了效果,恼羞成怒的叶将军此时“哼”了一声,铁青着脸望着铁狮关上士气正昂的守城将士们,心底暗道一声“该死!”摇了摇头仔细回想着刚才自己这里究竟是哪方面出现了问题,导致自己如此完美的计策竟然出现了纰漏。深思片刻之后,叶将军深深地叹了口气,望着坚不可摧的铁狮关在心底暗道:既然如此,就让这些未经战事的小子们感受一下战场的残酷,只是经此一战,我辛辛苦苦给圣上操练的这些本钱不知道要折进去多少。想完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拔出手中的利剑指向站在远望台上的守城将领,对着身后的大批将士们喝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正是你们效忠我大齐的最佳时刻,任何人,无论官阶如何,只要取下这人的首级,回去后叶某会在圣上面前为你邀功请赏,圣上如此英明慷慨,到时候至少也赏你美女财宝无数,再封你一个铁狮关大将军,以后绝对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话刚说完,身边的将士们大声地欢呼起来,各自拔出手中的武器,双眼发光地紧盯着铁狮关上的高大身影,仿佛饥不择食的野狼,突然看到了美味可口的猎物一般。叶将军见此心底微喜,对着身边的一名福将斜了一眼刺有“周”字的大旗,副将见此点了点头,拍马上前一剑挥去,将被砍断的大旗握在手中,在这群将士的面前左右奔腾,不时地摇晃手中的断旗,士气高涨的这群军队此时大声地欢呼。此时叶将军的身侧再次立起了一面军旗,只见迎风招展的大旗上清清楚楚地刻着一个大字—“齐”,叶将军伸手握起这面大旗指向坚厚巍峨的铁狮关,大呼一声:“给我杀。。。!”随着他的这声呼喊,早已按耐不住的步兵将士们举起手中的利剑指向铁狮关,麾下的士兵们大声地呐喊着冲了出去,每人一手拿盾,一手握刀,一队队二十人一组的士兵扛着铁铸的攻城梯快速地奔在最前面,在这些人的身后,一队由百十人组成的队列,徐徐推动着一辆形态可怖的巨车,一块长石在上面稳稳地悬挂着,看那体势,重量当不下于万斤,化作一支慢慢蠕动的长蛇,一步一步地朝着坚固的铁狮关大门徐徐靠近。 大周帝国这边,城楼上的守城将士在郭将军的指挥下早已摆好了阵型,站在最前排的人举好了圆盾,抵挡城下射来的利箭,在他们身后,六人一组抬起长木,将所有架在墙面上的攻城梯撞飞,城池的左右两边,弓箭手早已拉好手中的弯弓指向了这群戎狄的走狗,前后两排整齐有序地射向冲来的齐国士兵们,远望台上,握着盾牌抵挡箭簇的郭将军此时紧锁着眉头注视着敌方的一举一动,当他看到向他城门徐徐靠近的巨车时,心底暗呼一声不妙,正在这时,一名副将从下方赶到他身边,指着那条木车向他耳语了几句,当他听完后,脸上的忧虑完全消失,伸手拍了拍这名副将的胸膛,赞赏地点了点头后对其说道:“好,这事就交给你办,万事小心!”身边的副将此时应了一声,小心快步赶到了楼下。 激烈的攻守才开始不到一个时辰,攻城的齐国将士就倒了一大片,坐镇在后方的叶凌风见此心痛不已,幸好这时徐徐蠕动的攻城炮已经快抵到铁狮关大门前,这令他脸上的忧色消退了些许,然而,当他的部下们好不容易将这座木车推到铁门五步之内,城上猛然洒下一大片滚烫的焦油,藏在长盾之下的士兵们顿时开始大声地痛呼,各自丢掉了手中的盾牌,向着后方哭爹叫娘地跑去,当这些人出现在他们同袍的眼前时,此时的他们全身被烫的面目全非,正在冲锋的齐国士兵们被惊呆了,望着这些人没跑几步一头倒在了地上,抽搐几下便一动不动,悲惨的图景使得停留在原地的齐国士兵们全身颤抖地惊叫几声,然后仓皇无比地向后退去。坐镇在后的叶凌风也看到了这群推车士兵的惨状,即使是他,此时也不由地惊出一声冷汗,圆瞪着双目咬牙切齿地望了一会城楼上那条令他无比可恶的身影,伸手从旁边的扈从拿起一张弯弓,深吸了口气拉好弓箭,远远地瞄向正在大声狂笑的高大身影,随着一声洪亮的怒喝,弓弦上的羽剑快速无比地向着远望台上的郭将军掠去,只可惜准度稍偏,锐利的箭锋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在他脸上留下一段血痕后,“嘭”的一声刻在他身后的圆柱上。回头看了一眼差点夺去自己性命的羽箭,郭忠勇冷笑着伸手擦了擦脸上的伤痕,对着城下望着自己的叶凌风得意地摇了摇头。 恼怒无比的叶凌风此时大喝一声,不顾身边部署的劝阻,拍马赶到一名正在快速逃窜的士兵身前,挥起手中的利剑一剑斩断了士兵的头颅,然后一手提着目眦尽裂的头颅,对着前方仓皇逃窜的士兵们喝道:“前面的将士们听着,谁在后退,命如此人!”喝声一出,正在逃窜的士兵们目瞪口呆地停留在原地,现场顿时陷入了一阵沉寂。站在远望台仔细观望的郭将军此时在稍稍的震惊之后,咬了咬牙对着立在身下的将士们喝道:“愣着干什么,等他们回来请你们吃烧酒吗,还不速速准备!”部下们见此急忙在城上再次列好阵型,石块与箭簇大批大批地搬到了城上,全神准备迎接这波戎狄走狗的下一次进攻。 叶凌风的这记狠招看来是真起了作用,刚刚被吓破了胆的齐国士兵在他们一名步兵统领—辰虎的带领下,转回头开始悍不畏死地朝着铁狮关冲去,毕竟后退只有死路一条,往前搏命说不好还有一线生机,与此同时,齐国的弓箭手向着铁狮关走近了五十步,手中的羽箭不停地朝着城上的大周帝国将士射去,给他们的步兵提供了很关键的支援。仅仅过了半个多时辰,铁狮关的城墙上开始出现齐国士兵的身影,接下来,越来越多的齐国士兵陆陆续续冲上了城楼,铁狮关的城墙上遍布着两方士兵的近身肉搏,这让郭将军不禁感觉守城压力倍增。与此同时,城楼下方,一百多名齐国士兵悄悄地出现在攻城炮这里,随着一阵呼喊,所有人全力推着巨车向着铁狮关的大门步步迈进。 紧握着拳头全神注视着城楼上的战场势态,正焦头烂额的郭将军还没想好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突然整个铁狮关响起一阵悲鸣,齐国的攻城炮此时狠狠地撞在坚固的城门上,连带着城墙上的所有人左右摇晃。大周帝国的将士此时无比地心惊,齐国这边的士兵却是扬起一阵欢呼。为了及时控制住战场的局势,郭将军怒骂一声赶到全力搏杀的战场,亲自带着身边的几十名手下与那些冲到城楼的敌军殊死搏斗,以求尽快赶到巨车的正上方。 坐镇在后方的叶凌风此时脸上却是布满了神采,自觉胜券在握的他一边示意身边的骑兵统领带领手下做好冲锋的准备;一边想着胜利之后,回去如何向他的圣上邀功,想着想着最后竟不由自主地狂声大笑起来。 一刀将扑过来的敌人杀死,身上又添新伤挂彩的郭将军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血水,望着密密麻麻扑上城来的胡敌们,此时的他感到了一丝丝的绝望,还没来得及喘几口气,后背传来了一阵刺痛,遭受偷袭的他回头双眼一瞪,偷袭成功的一名齐国士兵此时正带着丑陋的狞笑望着他。无比愤怒地发出一道狂吼,郭将军不顾身上的伤痛径直扑到了这名敌人的身前,张开大口猛然咬住他的脖子,被他咬住的敌人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呼,一道血雨从这名士兵的脖子上猛然喷出,连带着他倒在了地面上,瞬时之间,刚才还在狞笑的齐国士兵此时眼睛圆睁着,嘴巴惊恐无比地张开,脸上写满了绝望。躺在地上大口地喘了几口气,重新站起的郭将军狰狞可怖地握起一把利剑咆哮着冲向了冲到城墙上的敌人们。此时,敌方的步兵统领—辰虎刚刚带着冲上来的部下在城上刚刚稳定住了局势,心底刚刚舒了口气,突然看见一名威猛高大的恐怖身影手握着利剑快速无比地向自己冲来,恶鬼一般的气势惊得他心底发寒,还没想好如何脱离此人,令人惊骇的身影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血红的双眼冰冷无情地紧盯着他,手中的利剑对着他高高挥起,吓破了胆的辰虎此时身体向后卖力弯曲,两只手求饶一般地贴在脸上,随着一道血雨高高地在城楼上扬起,辰虎还没来得及反抗,头颅与身躯已经完整分离,笔直地升到半空后无声地落下,冲到城楼上的代国士兵们见此急忙心惊胆寒地快速后退,有的人甚至直接从城楼上跃下,落在地面上后直接失去了生息。原本绝望的大周将士们见到郭将军的英勇事迹,心底的紧张与恐惧一消而尽,各自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喊着朝城楼上的敌军冲去。然而,就在此时,随着“嘭”的一声巨响,整个城楼再次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墙面上的石块有的甚至开始脱落,心底暗呼不妙的郭将军此时大声喊道:“赵弘廷在哪?快来见我!”,话刚说完,一名浑身是血的部下跑到他面前回道:“郭将军,手下在此!”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郭将军在他耳边吩咐几句,然后转过身举起手中的利剑对着周围的士兵们大声喊道:“将士们,大丈夫生从忠义,死又何惧,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些叛国离家的狗贼们轻易夺走我们的城池,跟我冲啊!”喊完英勇无比地率先冲去,在他身后的士兵们此时士气一振,紧随着他喊着杀敌的口号性命不顾地冲了过去。 城楼下方,随着齐国军队的攻城炮再次狠狠地撞到由铁水浇灌成的大门上,整个雄关再次发出痛苦的呻吟,坚不可摧的大门此时露出了几道裂缝,齐国的士兵们见此大声地欢呼了起来,正当他们准备重新拉起这块重达万斤的巨石时,一支支带火的羽剑射到了这里,落在地面上的火箭瞬时在地上燃起了熊熊烈火,然后一个个火人哭嚎着离开这里,在地上不停地打着滚,守卫城池的大周帝国将士们在城上听到他们的惨叫声后发出几阵欢呼,信心倍增地继续冲向城楼上的残留敌人。随着大周将士们一次次奋不顾身的冲杀,城墙上剩下的这些齐国士兵们终于被斩杀殆尽,剩下的十几个敌军眼见逃生无望,全部跪在地上痛哭求饶,只是已经杀红了眼的铁狮关守城将士对他们没有一丝怜悯之心,挥舞着利剑在他们的求饶声中直接砍掉了他们的头颅,跪在最后面的几名士兵见此慌不择路地慌忙站起,尖叫着从高耸的城楼上跃下,落在地面上后如同一块轻石,发出一道轻微的声响后便一动也不动。 整个铁狮关的边沿此刻已经燃气了一片火海,原本胜利在望的叶凌风此时恼怒无比地锤了一下大腿,咬牙切齿地瞪了一会儿城墙上的高大身影,怒骂了几句后对着身边的一名下属吩咐道:“鸣金收兵!”下属听到他的命令后匆忙赶到阵营中间,然后一阵急促的鸣金声开始不停响起,早已被铁狮关的大周将士杀得心惊胆寒的士兵们听此心底狂舒了一口气,尖叫着回头仓皇退去。 望着城下仓皇后退的戎狄走狗们,铁狮关的守城将士们高举手中的武器,对着远处的叶凌风大声地欢呼着。脸色冰冷的叶凌风见此“哼”了一声,勒马回身,跟在他身边身边的将领们此时大气也不敢出地跟着他徐徐跟进。站在城墙上的大周将士见此更加卖力地欢呼,不时地向城下的退军吹来几声充满挑衅的口哨,侮辱与咒骂之声在城墙上不停地响起。 强忍着剧痛将身上的两支箭簇拔掉,全身是伤的郭将军此时已经面如白纸,为了保持军心不乱,身体虚弱的他继续硬憋着一口气强撑着,直到齐国的军队完全消失在他眼前,心底宽慰的他轻轻地倒在了地面上,站在他周围的几名下属见此急忙赶到他身前,扶着他惊慌无比地问道:“将军。。。”正在欢呼的其他将士们见此急忙赶到了他的身前,目光紧紧地注视着他,深怕他们心中最坚稳的依靠突然远去。 片刻过后,倒在地上的郭将军迷离地睁开了双眼,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些关心自己的下属们,郭将军轻轻地笑了笑,正要说些安慰他们的话,心口的伤口猛然一痛,连带着一口血雨从嘴里喷出,大部分都喷在了跪在他身前的赵将军身上。“将军。。。”不顾脸上的血水,紧抱着他的赵弘廷此时心底一震,眼含着热泪急切地开口询问道:“将军,你怎么样?” 面色灰白,气若游丝的郭将军对他吃力地笑着摇了摇头,用尽全身的最后一丝气力伸手按着赵弘廷的肩膀,饱含歉意地轻声笑道:“让兄弟们操心了,这是我的不对,不过人嘛,早晚都有这一天,不过,今天是我一生中最辉煌的一天,所以。。。你们不用为我伤心,也不能为我伤心,现在更不是伤心的时候。眼前的这批狗东西虽然被我们赶走了,谁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又会再回来。弘廷,临死之前,我还有一个事要吩咐你,你也知道,如果没有援军的话,这座城受不住是早晚的事,所以。。。你赶紧安排人将后面的城门打开,安排一批人将关内的百姓们安全护送到虎牢关,否则,一旦。。。城破,城中的所有百姓将很难生还,所以事不宜迟,这事需抓紧去办,绝。。。不能这些畜。。。生残害我。。。们。。。的百姓。快、快。。。”事情刚吩咐完,一道血雨突然从他口中再次喷出,按在赵弘廷的手掌抓了抓,脸上的毫无血色的郭将军眼神一黯,宽阔的手掌无声地滑落,圆睁的双眼无声地望着天空,高大的身躯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生息。 “将军!将军。。。”随着数不清的痛哭和呼喊开始在铁狮关的城楼上不停地响起,整个世界在此时仿佛开始充斥着无尽的悲凄。任凭眼中的热泪缓缓滴下,临危受命的赵弘廷伸手将郭将军的双眼轻轻合上,然后将其轻轻地放下,全身颤抖地站起身来,望了望站在他周围正在大声痛苦的剩余将士们,抬头一言不发地望了望天,带着沉痛静静地闭上了双眼。无声地站立了许久,突然一名属下赶到了他面前,指着遥远的城外对他惊慌无比地叫道:“将军,你看!”猛然睁开赤红的双眼,赵弘廷朝着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方突然升起了一阵滚滚黄烟,连带着整个大地开始震动,隐隐约约的号角声奔着铁狮关越来越清晰。深深地呼了口气,赵弘廷大喝一声:“穆寒何在!”话刚说完,一名左臂带伤的年轻将军径直走到他身前,屈身跪道:“穆寒在此,将军尽管吩咐!” 对着跪在身前的穆寒点了点头,赵将军开口命令道:“我命令你即刻带领一百士卒,迅速打开南门,护送关内百姓快速撤离,越快越好,不得有误!” 身形矫健的年轻将军听此身形一震,跪在地上低头沉思了片刻轻轻地抬起头来,眼含热泪地对着赵弘廷大声说道:“启禀将军,属下想留在这与城中的兄弟共存亡,请将军安排其他人。。。!”话还没说完,赵将军对他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不用安排其他人,就你了!”。 “凭什么!属下不服。。。”穆寒此时脸上布满了不忿,对着自己的上司大声辩道。 “好!好!好!你不服是吧,既然你不听我的将令,那我现在就结果了你!”说完恼怒无比的赵将军举起手中的剑开始向着跪在地上的穆寒冲来,还没近身就被身边的其他将士全力拦了下来。 此时,跪在地上的穆寒霍然站起身,对着被他同僚们拉住的赵将军大声质问道:“凭什么让我离开,要杀便杀,就算是死,我也要和我这些兄弟们死在一起,绝不苟且偷生!” 听到他的话,被下属拦着的赵将军此时脸上的怒气更甚,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势,一口血雨从嘴里喷了出来,其他的将士们见此急忙问道:“将军。。。你怎么样!”满脸不忿的穆寒见此心底一慌,关切地向他这边看了看,然后满面忏愧地低下了头。 深深地吸了口气,被同僚拦住的赵将军脸上逐渐恢复了平静,对着阻拦自己的下属们摆了摆手,然后丢掉手中的利剑,走到穆寒身前突然跪了下来,站在周围的将士们见此脸色一愣,正当他们摸不着头脑时,赵将军却对着这些人命令道:“你们和我一起给他跪下!”其他人见此心底虽吃惊不已,不过依然跟着他一同跪向穆寒。 还没回过神来的穆寒此时双目失神地望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弟兄们,在他发愣之时,跪在他身前的赵将军开口说道:“小穆,你不想苟活,想和我们一起拼死守城,这个我很欣慰。可是,有的时候坚强地活着会比从容地死去更难。如今,援军未见踪影,戎狗却是一批接着一批,你觉得这座城我们还能守多久,城池一破,城内的百姓又有谁能存活。你不带着他们安然离开,路上万一有什么闪失,这些人怎么存活?你对得起他们给我们送来的的一针一线,一米一粮吗?我们都死在这了,谁还会知道是我们在这座城里和那些戎狗浴血拼杀;敌人来犯的消息没有传出去,后面还有多少城池要遭殃,你不看在我的面子,那你能不能看在剩下这些将士的面子上,带着城中的百姓逃出去,让外面的人知道今天这里,我们这些人中没有一人对不起大周朝廷,没有一人对不起家国百姓,更没有一人对不起我们身上所穿的这身军服!难道。。。你想让这里的兄弟们在这里白白死去吗?”说完赵弘廷在地面上对他狠狠地磕了一个响头,其他的将士见此紧跟着一同磕了下去。 “我。。。”被赵将军说的满脸通红的穆寒此时满面羞愧地跪在了地上,眼含热泪地对着将头抵在地面上的赵将军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城下。此时,两队各自带伤的士兵已经在此列好阵型,一名士兵将马快速牵到他跟前,穆寒接过马缰正准备上马,不知感应到了什么回头向上望去,只见予他重托的赵将军此时同城楼上的其他的士站在一起,目光期盼地望着他。 眼中的热泪无声地滴落,穆寒再次跪在地上对着楼上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在他身后的士兵们此时也跪了下来,紧跟着他向着站在城楼上的将士磕了下去。霍然站起时,穆寒和他身边的士兵们此时额头上都挂着殷红的血迹,对着城上的将士们深深地拜了一拜,穆寒对着城墙上的兄弟们大声说道:“兄弟们,我等此去绝不辜负你们的期望,若有闪失,定教我等不得好死,犹如此指!”说完拿起手中的利剑挥向自己的小指,随着一道血雨喷出,消瘦的手指缓缓落在地面上。随手扯掉一块衣襟将其包住,矫健的身躯直接翻身上马,带着身边的士兵向着后城快步赶去,在经过城内的民舍时,只听穆寒同他的士兵们在路上大声地喊道:“戎狄来犯,城内百姓请迅速与我南门撤离!” 望着逐渐远去的熟悉背影,赵将军欣慰地点了点头,转过身来,目光深挚地注视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最后目光停留在一名下属身上,笑了笑大喊一声:“周将军,你带人拿些好酒上来,今天我们一起痛饮一杯!”周副官听此笑着回应了一声,带着一小队人快速赶下城楼,片刻之后,一罐罐拔掉盖子的好酒抬到了城楼上。拿着酒壶亲自给每个将士倒满一碗酒后,赵将军直接提起一壶酒对着身边的将士们大声喝道:“将士们,喝完了这碗酒,能多杀一个敌人就多杀一个,让这些狗东西们知道,谁敢犯我大周边境,定教他有来无回!”说完提酒痛饮,站在他身边的将士们紧跟着他大口开饮。狠狠地猛灌几口之后,赵将军将手中的酒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然后放声大笑起来。手下的士兵们见此也纷纷将手中的碗具狠狠地摔在地上,跟着他们的将军一同豪情万丈地放声大笑起来。 “呜。。。”,黑夜之中,戎狄的号角在铁狮关外再次冰冷地响起,一个个带着伤口的大周帝国将士坚定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高高的远望台上,一位身姿雄壮的将军霍然拔出手中的利剑指向天空,带着身下决意赴死的将士们大声喊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太元982年7月14日晨,戎狄与其傀儡—齐国,聚兵十万共犯大周帝国边境之铁狮关,太元982年7月17日夜,城破,关内守城将士无一生还,5月19日,原铁狮关团练副使—穆寒,为保护关内难民安全到达虎牢关,亲率剩余一百士卒迎击代国追兵,战后,所有将士音信全无。太元982年8月20日,镐都宫内,大周帝国皇帝—纪秀,为铁狮关所有阵亡将士设灵于朝堂,率文武百官及大小宗室,素服白衣,痛哭祭拜,三日方终。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