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重生:王爷,暂且饶你!》 第74章 果断 “不光是十二和八不能来,就连你以后都不要来了。”我果断的说道。 “侯爷!”逸轩急了。 “你听我说。”见逸轩急的不行,我缓缓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后那么着急的要治我的罪本身就很有问题。如此匆忙的布局,为的就是一个快字。而现在已经两日了,她都没有任何的动作,那就是很好的消息。放心吧,你回去和暗阁的长老们说,这几日暗阁的一切活动都暂缓。燕家和赵家已经将侯府盯的很紧,若是有半点把柄落在他们的手里,我们都会弄巧成拙。你们只管当作平时一般,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真的吗?侯爷?”逸轩听完后,似乎有点想明白我的意思,不过他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不如我们派人进宫打探一番。” “千万不要。”我顿时摇了摇头,“相信我。逸轩。” 逸轩抿唇沉思了片刻,才点了点头,“可是若是叫我们一直等也不是办法,万一侯爷在牢里出什么事情怎么办?不如。” “不如买通内府的衙役。” “你直接来买通内府的衙役不等于告诉了太后,你们已经知道我在内府之中?试问侯府被围,你们是如何得知的?你叫八假扮成府里的丫鬟和管家趁着出府买菜的空,一起来明里打点就是了。”我吩咐道,“可千万不要暗中再折腾什么。让管家和八先去宫门口问问,然后几个衙门口都去,四处去打听我的消息,钱不要怕花,要让太后看到我们侯府的人什么都被蒙在鼓里。” “是。”逸轩点头,又和我说了几句话,在我的再三催促之下,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等他走后,我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抬眸看着高墙上窗口泄入的那一丝月光,心倒是平静的很。 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只是燕千寒现在在做什么?他会为了我的事情而奔波吗?他会为我担心吗?他会不会相信我是清白的? 一想到他,我平静的心却好像被人投下了一颗石子,顿时搅乱了一池心湖,圈圈的泛起了涟漪,只是这涟漪似乎是带着淡淡的酸涩。 我很想他,独自一人在这样的地方,更是想的厉害了。 我将头深深的埋进了自己的臂弯。 若是我们都不会长大,那该多好。 一直到了第四日的傍晚,我才被人从牢房之中拖出。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没有人回答我,空荡荡的内府大牢之中回响的是外面倏倏落下的雨声和我身上手考和脚链的撞击声。 我只问了一句就被扔到了内府大牢的门口,几名侍卫围了过来。我才刚一抬头,透过被雨丝打湿的乱发,就看到了一名身穿深褐色飞鱼服的俊挺少年站在囚车之前。 我正好扑倒在他的脚下,飞溅起了一身的泥水。 “好巧。”我缓缓的支起自己的身体,抚开了自己额前的乱发,手一动,锁链哗哗的作响。 我从没想过自己如此狼狈会落在他的眼中,纵然自己不算完美,但是我相信每个女孩子总是希望在自己心仪的人面前展现出美好的一面,而我现在。我垂眸看了一下自己,华丽的侯爷服上满是污水和泥,头发凌乱如草,手腕和脚踝上都上了重重的锁链,几日没有沐浴过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馊味,就和那牢房之中的味道一般无二,不过被雨一冲,味道淡了许多。 “起来。”燕千寒微微的弯下腰,他单手擎着伞,为我遮挡住了漫天落下的雨丝,另外一只手伸出握住了我的手臂。 他的手很凉,一贯如此,就连炎热的夏天他都会保持着这样的温度,以前我常常会笑问他是不是冰玉做成的,只是现在,浑身湿透的我比他还要冷上三分,那手碰触到我的手臂,就算是隔着衣服依然带着一股淡淡的温热,那热力从他碰触到我的地方直直的传达到我的心底。 他从不肯主动碰触到我,如今不仅为我打伞,更是伸手来搀扶我,我垂着眼帘,这么多天我在牢中从没想过要哭,可是只是他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却让我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若是没有其他人在,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扑入他的怀里,痛快的大哭上一场,将这几日憋在心里所忍受的所有委屈和憋闷统统的哭出来才好。 只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我嘴里一句淡淡的“多谢。” 燕千寒没有多说,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随后说道,“卑职奉陛下之命,接侯爷入宫。”见我站起来了,他便要抽手。 我反握住了他要抽离的手,紧紧的盯着他,“你相信我吗?” “什么?”他微微的皱了一下眉。 “你相信我是被冤枉的吗?”我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一刻都不愿意放开。 “是不是被冤的,陛下会有圣断。”他垂下了眼眸,目光驻留在我黑乎乎的手上。“还请侯爷放开,上车。” 陛下的圣断是他的,我现在只想知道在你的心里我是不是已经有罪了! “我没有犯错,我不是囚犯!”我看着那辆停在夜幕之中的囚车,固执的说道,“要让我进宫可以,我走着去。我也不要上枷锁,打开我的锁链,否则我宁愿死在这里!” “不要胡闹。”燕千寒的目光闪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 “所以你不相信我是被冤枉的吗?”我看着他,我没有胡闹,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相信我。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微微的垂下头,“人证物证都有,宫里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我苦笑了一下,是哦。就是他也曾亲眼见到我送燕绫回藏春宫。这么说来,他自己都是人证之一了。 “陷害!我是被陷害的!”我握住他的手益发的用力,指甲都嵌入了他的肉中。“这些都不要紧。我只问你是不是相信我!相信我说的话!”我几乎用一种哀求的口吻说着。 现在我只要他点一下头,说一声相信我,只要这三个字,我所受的一切都不算什么。 “侯爷,卑职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侯爷不要为难卑职!”他抽离了被我握住的手,朝我一抱拳。 我刚才因为他轻轻一扶而沸腾起来的心瞬间的冰冻了起来,就连眼神也变得空洞了几分。 我轻轻的后退了一步,嘴角露出了几分自嘲的笑,“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一厢情愿。我以为你会为我担忧,以为你会相信我不会去做那些事。只是简单的相信两个字,你都做不到。”我也朝他一抱拳,“那好,请燕世子带路。本侯走着进宫!” “你。”燕千寒的眉心深深的皱了起来,“不要闹了。” “闹?”我斜睨了他一眼,“我做什么都是在闹吗?本侯行的正,站的端,走路入宫有什么不妥?难不成你带了这么多侍卫来押解本侯,还怕本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你们的手里走脱吗?” 说完,我迈开了步子朝前走去。 才走了一步,就有侍卫横刀相对。 我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继续向前。 那些侍卫们有点傻眼,这砍也不是,不砍也不是,只能都将目光投向了燕千寒。 燕千寒看着我离去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随他去吧。都跟好了。若是人丢了,是什么样的罪过,大家心里有数。” 于是大都的街上就出现了一幅让人侧目的景象。 一群侍卫跟在一个脏兮兮的华服少年身后默默的穿街过巷,朝皇宫缓缓的进发,紧跟其后的是一辆空荡荡的马车。 少年虽然有点步履蹒跚,浑身散发着一股怪味,但他面容艳丽之中又带着几分清雅俊逸,目光悠远,似乎有着一股不可侵犯的高贵之气,而他的手脚之上都却又戴着手铐脚镣,甚是奇怪。 雨中的大都到处都透着一种雾蒙蒙的清冷,虽然只是黄昏时分,天却暗沉的如同已经入夜一般。 我不在乎打在身上的雨又多冷,投射在我身上的目光又多怪异,我在乎的却是燕千寒怎么都不肯说一句他相信我。 这话,说出来真的有那么难吗? 还是。他从来就没相信过我? “喂!”快要临近皇宫的时候。一个人影从长街的那头跑了过来。 等他在我面前停住的时候,我忍不住微微的一笑。 “你怎么来了?”我停下了脚步,侧身看着他。 “哼。”他有点尴尬的看着我,假装很酷的甩了一下被雨水微微打湿的长发,随后气势汹汹的想要靠近我,“你这个死断袖的,这么多天不回家!你那个侯府都被人围住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的管家和你的丫鬟到处打听你的消息!看你这次闯的祸!” 他虽然嘴上依然凶巴巴的,不过目光在看到我的时候软了下来,透着几分让人暖心的关怀。他的手里举着一把伞,因为刚才的奔跑,肩头被雨水打湿,长袍的下摆被他自己溅起来的泥水浸透。 “什么人?那是朝廷要犯,不得靠近!”跟在我身后的侍卫们迅速围了上来,纷纷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将我团团的围住,冰冷的刀铸成了一道墙,将我与他隔绝了开来。 “燕千寒!你告诉他们我是什么人!”他斜睨了一下那些拿刀将我围住的侍卫,冷哼了一声,“我若是想要劫走他的话,就他们这几个人也不够看的!” “让开吧。那是李大将军府的公子,龙骑校尉李凯。”燕千寒擎着伞,缓步走了过来,“你来凑什么热闹?”等走近了他压低了声音对李凯说道,“这里没你的事,回去!” 燕千寒不提,我都快忘记了,那个游手好闲的混货是有一个官职的,不过只是一个闲差,挂个名领俸禄就是了。 “是没我什么事。不过我在安府住的好好的,却平白无故的被困了几天,害的我跟坐牢一样,这笔帐自然是要来找这个死断袖算的!”他瞪了燕千寒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出现在这里,那就是说侯府外面的人撤掉了?”我问道。 “恩。”他点了点头,“刚撤的。你啊!”他分开围住我的侍卫们走到我的面前,抬手点着我的额头,“你不是只喜欢燕千寒一个人的吗?怎么会闹出那么大的麻烦?”虽然他的口气是在埋怨着我,只是那语调已经放缓了下去。 侍卫们尴尬的看着我和燕千寒,燕千寒只当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依然保持着他完美的冰面孔。 我倒是大方的一笑,故作神秘的对李凯说道,“其实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惹来的祸端!我是被冤枉的!” “我相信!”李凯那混货点了点头,很自然的用雨伞将我遮蔽了起来。 我微微的张开了嘴,吃惊的看着李凯,“你相信?” “为什么不信?”李凯白了我一眼,“你从到大确实是惹人厌了点,又嚣张,又讨厌,只是你一向是只喜欢燕千寒一个人,从没对别人做出过什么,对女孩子更是彬彬有礼,连句调戏的荤话都没说过,你这么一个死断袖的,断的彻头彻尾的,又怎么会对宫里的女子出手呢?你又不是嫌命长了!”他说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皮微微的一红。 我的唇微微的一抖,眼眶一热,我快速的低下头去,忍住了要涌出来的热泪,等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嘴角已经是带着一抹大大的微笑,我张开双臂,虽然手上戴着锁链,不过我还是尽可能的去用力的抱了一下李凯,虽然只是双手勉强的搭在他的肩头用力的握了一握而已。这一握足以表达我难以用言语所表达的感激之情。 没想到,一直与我作对的混货却是第一个站出来说相信我的外人。 燕千寒冷眼看着我的举动,冰冷的眼神之中似乎有了一丝的裂纹,在我用力握住李凯肩膀的时候,那丝裂纹似乎越来越大,他上前了一步,拉住了我的手腕,用力的一掰,我顿时痛的轻呼了出来,“你干嘛?”李凯快速的握住了他的手腕,“放手!” “该放手的是你!”燕千寒寒声说道,“现在他是朝廷的钦犯,奉旨入宫受审,你再多言,心别人告你一个妨碍公务之罪!” “那你先放开他!”李凯瞪着燕千寒,“我放手就是了!” “好。”燕一挑眉,缓缓的松开了钳制住我手腕的手,李凯也撒手。 “你先回去!”燕千寒对李凯说道,“晚点我自会去找你!” “不用了。”李凯横了燕千寒一眼,“我送他入宫!” “李凯!这里不是书院,不容你乱来!”燕千寒的声调高了几分。 “我心里有数。”李凯回道,“我一不劫囚,二不阻挠你的公务,只是送他一程,就连这点的要求你都不允吗?燕千寒,我们一起长大,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近人情了?” 燕千寒看着李凯的目光闪了几下,随后微微的侧过脸去,“不要被我发现你有什么其他的意图,就算你不考虑自己,也应该考虑一下你爹爹。” “呵呵。”李凯薄凉的笑了一下,“我爹爹?好,我会考虑我爹爹的。你放心就是了。”随后他转过头来看向我,“我们走。” “恩。”我轻轻的点了点头,继续迈步朝前。 李凯走在我的身侧,为我打着伞,一路将我送到了宫门之外。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他停下了脚步,看着那耸立在雨中的巍峨宫殿,无奈的说道。“万事自己心。” “多谢!”我朝他一抱拳。“放心,我不会有事。” 他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去吧!” 我转身朝宫里走,守门的侍卫推开了大门,放我们进去之后,又合力将厚重的大门阖上。 “我在你家会温好酒等你的!”就在大门快要阖上的一瞬间,身后传来了李凯的喊声。 我猛然回头,看到了大门那边矗立在雨中的身影,只是一瞬间,便被宫门关在了宫墙之外。 “好!”我轻轻的应了一声,嘴角旋开了温暖的笑意,虽然我应的很轻,但是相信宫门那边的李凯一定听到了。 我以为我会被带到勤政殿之类的地方,却没想到直接被带到了眠凤殿。 被推进去的时候,太后和赫连怀远都坐在眠凤殿的正殿之内,旁边还跪着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燕绫。 “臣参见太后,参见陛下。”我站稳了自己的身子,朝殿上端坐的两个人行了一礼。 “被关了几天,侯爷的架子益发的大了。”太后轻笑了一声,“见到哀家不跪了吗?” 我暗暗的咬了一下牙关,只能撩衣跪倒。 “启禀陛下,犯臣安平侯安若凤带到。”燕千寒上前交旨。 “臣没犯错!”我紧跟着就来了一句。 “那你的意思就是那日那么多人看到你衣衫不整的抱着燕昭仪,都是假的了?”太后不急不许的反问道。 “太后明鉴。”我朝上一拜,“那日我确实如太后所说,臣衣衫不整的与昭仪娘娘在一起,只是眼见到的未必就是事实的真相,那日臣是被几名太监以陛下的名义诳去的商亭苑,臣一直在等候陛下,直到黄昏,臣觉得手软脚软,外加身体发热,于是就自己解开了衣领上的纽子,接着,燕昭仪就被人推入了臣的怀里。臣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只能抱着她倒在了地上。后来就有大批的侍卫和宫女涌入。臣确实是什么都没做过!” “那就是说,陛下找人给你下药了?”太后斜睨了我一眼,随后笑着看向了赫连怀远,“哀家怎么不知道陛下还有这等逗人玩的爱好?” 赫连怀远笑了起来,“母后,确实是儿子干的!” “什么?”太后闻言花容变色,“皇帝你莫不是疯了?” “母后,确实是儿子干的。”赫连怀远站了起来,走下了台阶,弯腰握住了我的手,笑着对我说道,“谁叫你几天都不理朕呢?朕生气嘛!” 啊?我顿时傻在了地上,这又是唱的哪出啊?随后我马上就回过神来,如今太后一定是备足了所有的证据要将罪名扣在我的头上,反正就算是我辩解到天花乱坠也无济于事,太后是铁了心的要降罪于我,而赫连怀远这么一说,就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去了他的头上,和我就半点关系都没有了。 看来他也是暂时拿太后无计可施了,才会这么做。 “皇帝!”太后一拍桌子,猛然站起来,“你不要为了包庇安若凤,所以将所有的罪名都揽下!” “儿子没有啊?”赫连怀远将我从地上扶起来,当着太后的面将我的手全数包裹在他的掌中,随后温柔的看着我,“这几日的苦吃的可要长点记性哦。以后看你还敢不敢不理朕了!”随后他横了燕千寒一眼,“打开锁链!” “是!”燕千寒垂着眼帘走了过来。 “慢着!”眼见着好好的审讯被赫连怀远搅成了笑话,太后有点气急败坏,“事情都没弄清楚呢!” “母后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赫连怀远将我拉入了他的怀里,笑着看着高高在上的太后,“母后逼着朕纳妃,凤就和朕闹脾气,几日都不理朕,于是朕就和他开个的玩笑,顺便也惩戒一下凤,也是要告诉他,朕对母后塞来的那些什么妃子一概不在意!母后还觉得有哪里不妥吗?”他顿了顿,“母后去将那日传旨让凤去商亭苑的几名太监传来一问就知真相了,是朕叫他们去传凤的!不是吗?母后!” 我躲在赫连怀远的怀里,暗暗的竖了一下大拇指,你够狠的。赫连怀远,这招很阴啊。那几名太监本事奉了太后的命假说是陛下传旨的,只要抓来一问就是了,如果不是赫连怀远下的旨意,那就是太后的旨意了,太后一直都将自己撇的很清,这么一来事情就有了疑点。 赫连怀远这招让太后进退两难,又不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厉害厉害。还将纳妃的事情又顶了回去,为日后他不去找那些后宫的妃嫔做了铺垫,一箭双雕啊。 我忍不住暗暗的掐了一把赫连怀远,一半是因为他现在说的话叫我又好气又好笑,一半也是因为他丢我在内府的大牢里这么多天不管不问的! 赫连怀远呵呵闷笑了起来,胸口微微的震动,暗暗的握住了我掐他的手。这举动落在了旁人的眼中像煞了情人之间的嬉笑打闹。太后的脸更黑了。 一支琉璃杯甩了出去,撞在朱红色的柱子上应声而碎。 殿里随后传来了咆哮之声,“滚!都滚出去!” 一名身穿深紫色朝服的男子缓步而来,在眠凤殿外站定。 “陛下在发脾气?”听到了殿里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声,他蹙了一下好看的眉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4章 把门关上 “不!”我往后躲,病弱的身子一软,差点晕倒。 慕锦添叹息道:“事到如今,想要瞒天过海,却只有一个办法。” 他不说,我不问,但已是不言而喻。 从得知自己有孕的这一天,我似乎有了新生的力量。 这一日,凉风习习,芳草幽幽,与往常般似乎并无二致。 我正坐在御花园里绣蝶,听到脚步声起,随即紫玉的声音道:“奴婢紫玉参见陛下!” 心头一跳,慌忙起身迎驾,却不小心将自己的手扎破,心中吃痛。 “还是这么不当心?”夙说着,将我的手置在唇边轻轻吸吮。 他的声音永远都是这么一如和煦春风般温雅,我不由得好奇地抬头望他,但见夙一双深邃的眸子里蕴蓄着一池春水。 欲要躲闪,却被他深深掬入怀中。 “皇上!”我低低叫道,欲要躲避,却更深地跌入了他的怀抱。 只听他柔声道:“阿妩,嫁给朕吧!” 我抬眼望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恍惚间,天空一片碧蓝,波光潋滟的荷塘中划过一叶小舟,有个少年迎风而立。 碧波轻扬,青丝凌然,白衣翩翩,温润的面上墨色的眸子沉邃着两倾碧波,微微一笑,仿若清风拂过莲池的一丝涟漪。 “阿妩,朕来迎娶你。” 不知不觉间,泪已落入心底。 “哥哥虽然不能娶你,但是朕会代他保护你一生一世,爱你一生一世!”他轻轻抚弄我柔软的鬓发,柔声道:“阿妩,嫁给朕吧!” 嘉尧十二年,大氏皇帝夙改年号为潜龙。 太后为促成皇帝和端木一脉的融合,将自己亲弟弟明王之女端木瑾赐与皇帝联姻,大婚之日确定在五月初九。 我在有身孕一个月后,竟然有了极为强烈的孕期反应。 慕锦添给我诊过,说是男童,得知这个消息,我喜不自胜,常常幻想孩子生得究竟是像自己还是夙烨。 但慕锦添说,若是再继续等待,怕是总会有谜底被揭穿的一日!到了那时,不仅我会身败名裂,而且还会累及夙烨和梁国公一族,他劝我早作打算,将腹中孩子尽快打掉。 与夙烨诀别后,我早已心灰意冷,幸而夜夜有腹中孩儿相伴,才度过了漫漫长夜,若要我下此狠手杀他,断断不能! 左思右想,我制定出了一个顺利逃出万象宫并与夙烨相汇合的计划。 计划的日期,定在了皇帝大婚那一日。 五月初八,夙大婚前一日,天气有一种湿漉漉的烦闷,我一个人在御花园里散步,心里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就在此时,有人来报――皇上驾到! 我迎出来时,看到夙今日着龙袍,束金冠,面上一扫往日的温雅淡薄,有一种强烈压抑的邪魅。 他竟然和夙烨长得越来越像了! 心中一面感慨,一面俯身与他见礼。 夙也不让我平身,却携了我的手,一字一句道:“明日是朕大婚之日,太后将赐婚明王之女端木瑾,朕不愿意。” 我心中暗自猜度着他将要说出什么,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的微笑:“太后将自己亲侄女嫁于陛下,这正是对陛下无比的信任!陛下又如何不同意呢?” “太后不信任朕,想方设法在万象殿安插自己耳目――竟至于要在朕的婚礼上大做文章,她以为朕当真是什么也不知道吗?”夙面上并无半点笑容,复又冷冷道:“朕隐忍负重十八年,如今却是再也不想忍耐了!” “陛下要如何?”我故作惊异之状。 夙牵了我的手,猛地一用力,我就跌在了他的胸前。 “明日,吉时,你就在紫宸殿里等待朕迎亲的队伍。”他墨色的眸子中有星光一闪,蕴蓄了春的温和,又深邃了冬日的寒凉:“从今以后,你会和朕一起享受荣华富贵,但要在君临天下之前和朕一同扫平朝野!” 我有些惊讶:“婚的程序应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和亲迎,没有经过前五项,直接就迎亲,怕是不合礼仪吧?” 夙冷冷道:“太后说我俩命相不合,结合后会有血光之灾。但,朕从不信命,而且在这件事上也不愿再听从任何人的摆布了――即使因为一意孤行而受天谴,也在所不惜!” 我心中一凛,却朝他微微一笑。 计划远不如变化! 那么,就在深似大海的万象宫里再做一搏吧! 这一次,就算是为了我的孩子名正言顺地成为天之骄子! 五月初九,大吉,大氏皇帝夙行大婚之礼。 举国同庆。 当日凌晨,夙命礼部尚书徐桂、右侍郎王元里,为正、副迎亲使者。 夙上万象殿,受百官朝贺。着靖国公罗弈及长公主,奉旨率领八名命妇,携带礼品,跟随迎亲使者,在浩浩荡荡的仪仗队簇拥下,一队到明王府邸迎娶端木瑾,一队径到紫宸殿来迎亲。 大氏礼节上,谁先娶到万象殿谁就是皇后,晚者为妃。紫宸殿离万象殿远比明王府近许多,夙却令迎亲队伍同时出发,内里大深意。 吉时,侍郎王元里的夫人为我开脸,用丝线绞去脸上的汗毛;上妆后上轿,到万象殿止。 我到达时,到明亲王府迎亲的队伍果然还未回。 头顶大红盖头,足踩碎碎莲步,在陪嫁丫鬟紫玉和瑶琴的搀扶下,我下了花轿。 其实,从紫宸殿至万象殿也不过数百步之遥,心却似在蓝天碧云间来往驰骋了数万里。 思绪,从六岁时在万象宫遭遇的大火,到流落丞相府百般承爱,与叶煜城相遇相知,又到浣花池与夙烨……相遇,十五岁及笄大礼上,娘慈爱的眼神和爹爹安翎睿语重心长的训导,全家灭门,入宫,为奴,又摇身一变成了公主,嫁给皇帝……做他的妃子…… 慨叹,人生短暂,如白驹过隙;世事沧桑,转眼间瞬息万变! 恍惚间听到锣鼓喧天,欢声雷动,喧闹声夹杂着欢笑声一起袭来,而我心如止水,竟然感不到一丝的喜悦。 娘,你说,女人最美丽的时候是在出嫁那一刻,你还说,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就是自己的丈夫,而阿妩我,今日就要面对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了,你在天上能看得到吗? 而我,辞别了少女美好的春光,即将踱入一个女人最终的归宿,前方的路,又究竟是怎样的? 脚下的大地,渐渐如火般滚烫,我已感觉到太阳火辣辣地投在娇嫩的肌肤上,烧的全身似火般要燃烧起来,可夙却还未来迎接。 我心中烦闷,对紫玉低低道:“皇上还未到吗?” 瑶琴答道:“皇上政务繁忙,许是有事耽搁了。” 政务?他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他一生中最重要时刻来临了吗? 哦! 婚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生命中最可宝贵的,可对于男人来说,却也许只是夏日荷塘里水面一朵浮花!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罢了! 紫玉低低道:“公主,日光毒辣,未免坏了妆容,莫如紫玉陪您到殿中稍稍修补一下?” 我摇头道:“即使补妆,也要到拜完天地才行吧?再稍等片刻,也许皇上就要来了。” 相对于方才的欢笑和嘈杂声,大殿暂时陷入暂时的沉寂中。 有窃窃私语声缕缕飘入我的耳中。 “听说,皇上派人到明亲王府迎娶端木郡主了……” “没有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一个女人是如何能出嫁呢?” “听说,舞阳公主为做皇后憋足了心思,竟然免了婚礼的前五项,直接出嫁了,可惜,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婚礼是受不到上天的祝福的!” “嘿嘿,皇上不来,是在等待端木郡主花轿到来,你想想看,明亲王府的花轿往这里一扎,两台大轿前,各自站着一位新娘,我们皇上来了,是选端木瑾,还是夙凰呢?” “哈哈,婚姻,都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我猜皇上定是选出身高贵又被太后亲自点名赐婚的端木瑾了,至于另一个出身卑微,却要凭着阴谋诡计来取胜的,定然不会受到皇族所有人的祝福!” “哈哈,说的是!让她就一个人在这里站到日落吧!” 听声音,这对话的两个人,一个正是长平公主夙婉凝,另一个却是长乐公主夙玉凝。 我心,刹时被沉入了万丈寒冰中,对夙昨日的言论,起了疑虑。 难道,心有城府的夙,竟然为了前辈的恩怨,将一个女人最美好的青春葬送? 难道,千思万想,步步留意,我竟然真的上了这人生中最大的骗局?! 站在殿外,听着喧嚣的锣鼓声,我的心却一点点往下沉, 。。。还没有来,只有我独自一人面对这虚伪的浮华, 所谓山盟海誓,好像终究是梦一场, 抬手轻抚腹部,孩子,好像为娘只剩下你了。 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爱的美好,爱的纯真, 以为自己会遇见生命中的良人,然后执手终老, 小叶子,是我选择错过的,因为爱不起, 烨,刻骨铭心一场,终究还是化为云烟, ,你在我最难的时候拉起我的手,我以为会有不同, 结果,还是一样,我独自疗伤。 看着漫天纷飞的花瓣,我的思绪也在纷扰, 家仇,恩怨,压得我喘不过气, 表面再坚强,内心的我还是渴望着温暖和爱, 可为什么你们总是要这样呢? 只想要一份简单的爱,不要太多算计,可是好难, 你们有你们的追求,我不介意, 可为何要靠近我,给我希望,然后再狠狠把我推开! 我的真心已坠跌,再也飞不起来, 从今以后,我再不是曾经的我, 我要坚强,才能保护自己,保护我的孩子。。。 我轻轻摆动大红盖头,欲要朝四周悄悄观望,忽感到四周情景有些不对,正在疑惑,听到高怀德长呼道:“皇上驾到――” 四周刹时沉入一片死寂,随即只听得一串有节奏的奇怪的声响,众人齐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正要俯身施礼,旁边紫玉死死扯住我的衣角,低低道:“公主如今已是皇上的妃子,今日又是新婚之喜,要行也是要行夫妻对拜之礼。” 想想也是,暗下里对聪明伶俐的紫玉心生感激。 “今日是朕大婚之日,诸位爱卿不必多礼,都随朕入殿观礼吧。”夙温和的声音中透出不怒而威的威仪。 迟疑间,忽看到有双熟悉的脚近了,紧接着,有只修长光洁的手握住了我的,温良,而没有温度。 我随夙来至万象殿之上,因蒙了盖头看不到四周物件,全屏他伸手相牵。 心中忽荡起层层涟漪。 一个女人,一生中总要遇到三个男人,一个是爱自己的人,一个是自己爱的人,还有一个,就是相伴一生的人,若是三者合一,为最好。 即使我从未爱过夙,但从今后,我已是他的妃子。 感激他,使我的婚结在了端木瑾之前,那么,从今后我就是皇后,她就是妃,我的儿子就有可能成为天之骄子,而她的孩子永世只能是皇室中身份卑微的庶子。 那么,即使我不爱你,也会将你像亲人一般一连。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阿妩做得到! 牵着我的手来至大殿正中,有人高呼:“行庙见礼,奏乐!” 礼乐声起,行三跪,九叩首,六升拜礼。 大氏民间有抢前头跪习俗,谓谁跪在前面,以后就可管住后者。 紫玉悄悄告诉我这个,是为了以后能使夙对我言听计从,但是我和他最多只能算做朋友关系,所谓的夫妻,只不过是个给人看的幌子罢了,所以,我并不特别留意,谁知,夙竟真的抢先跪下了。 是我欠了你的,随你。 拜完天地,拜高堂。 太后的声音一如往常般动人,口中所说也都是冠冕堂皇之语,竟听不出她对这桩不被祝福的婚事究竟有何看法。 你是我生身母后,又是我的婆婆,纵有千般不是,我也……从今后不再提及,惟愿你我从此享受天伦之乐。 有主唱者在旁道:“第一杯酒贺新郎,有啥闲话被里讲,恐怕人家要听房。第二杯酒贺新郎,房里事体暗商量,谨防别人要来张(看)。第三杯酒贺新郎,祝愿夫妻同到老,早生贵子状元郎。” 终于礼毕,我入洞房。 洞房桌案上摆了一些水果点心,紫玉拿了些给我垫肚子,我却没有一点胃口。 忽明忽暗的烛焰在微风下摇曳,将我墨色的影子在绽放灼灼桃花的地上拉长,似微风中一缕摆动的春烟。 我的思绪,也在微风中荡漾。 不知不觉,夜已深,还没有回。 双目眼酸痛得厉害,头上戴的凤冠也愈发感到沉重了,我正在想要不要把它放下来稍稍松口气,只听“咣当”一声,有风从寝宫门长灌了进来。 “紫玉,把门关上。” 我唤紫玉,她却惊呼了一声,似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朝我身后躲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5章 合卺茶 倚在寝宫门口的是个高大英俊的男子,乍一看,他发髻散乱,步态蹒跚,眼神迷离,似是一个濒临疯狂的醉汉,但仔细一看,却是皇帝夙。 清醒的第一刻,就是想到不能让他这种醉态让任何人看到。 我对紫玉道:“皇上饮了点酒,有点醉了,你先行退下――传本宫口谕,守殿侍卫各司其责,万象殿寝宫外百步内不得留有任何人,没有皇上和本宫召见,一律不得近前。” 紫玉拿了信物,应声退下。 我关上殿门,拉上帘帏,来至夙身旁,伸出手。 他绷紧的神经似乎有所放松,将身子完全交付与我手中。 忽然,心中一疼。 他果然是醉了,但即使醉,也醉得似那浣花池中最美的白莲,风姿卓绝,清香袅袅。 为他脱去外衣,扶上塌,欲要盖上锦被离开,却忽而被他抓住了手。 心中一惊,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的笑:“皇上醉了,需好生静养呢。” “朕――没有醉!” “不要害怕,是我吓到你了。”他拥住我的肩头,道:“幼时,因母亲亡国公主的身份,我们母子三人因人谗言被圈养在一处挨饿――我的病就是在那时落下的。母亲为使我们免受受穷困和蔑视的折磨,就在内监的监控下教我们识字、音律……同心殿里出现了一种奇景,大殿萧索到没有一个仆人,但却一直保持着洁净雅致。春光明媚,衣着简朴的母亲带着两个幼小的孩童在读诗习画,吹箫……但,数日后一个春季母亲所努力隐瞒的一切却被我无意中发现了,那夜,风声鹤唳,乌云笼罩了整个天幕,为了寻找失踪了的弟弟,我赤着脚跑进了母亲居住的小院。淡紫的帘帏被强力摇曳,呻吟,伴着风的呜咽扭曲着我稚嫩的心灵,我大喝了一声:‘畜生!’母亲惊慌间只披了一件白的轻纱来堵我的嘴……她给那人跪下,哀求道:‘他还是一个孩子啊!求求你放过了他吧!我保证――他一定不会说的!’事隔不久,母亲抱病而亡。宫中人人都说是她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但是,我却知道她的病来源于一个恶人。从此,我把自己包裹在一个厚厚的壳里,谁也不知道我温和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怎样蓬勃跳动的心!” “――”自入洞房,我第一次呼唤他的名字:“好好睡吧,从今后,你已不是一个人,你有我,我是你的妻,会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他的睡态竟然和夙烨十分相像,孩子般,带着梦幻的恬美。 我为他盖上锦被,一个人披衣起床来至殿外。 秋风起兮白云飞, 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 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 横中流兮扬素波。 箫鼓鸣兮发棹歌, 欢乐极兮哀情多。 …… 好熟悉的箫声啊! “烨……”心中的狂呼声似要冲破了胸腔,在天地间回旋荡漾,我疯狂般在大殿外奔跑寻找。 那曲调却是越来越哀伤,使得我胸腔中湿漉漉的似塞满了被雨打湿的纸团,哭声,也难以发出。 箫声在最后一个音符处……渐渐消失。 我在这感觉到了足下如刀割般的剧痛,木然垂眸,赤着的脚被鲜血包裹,地上残留着串串血污。 殿内四周寂静无人,我发了一会儿呆,瘸着脚往寝宫走,忽听到那婉转动听的箫声复又响起,我一颗心刹时剧烈跳动起来,踉踉跄跄奔至寝宫。 扶着门柱往里看。 寝宫里,烛焰已灭,一个身着白色里衣的男子坐在月光下静静吹箫。 淡蓝色的夜幕中,有星辉点点,他披着的长发在翩翩的衣袂上回旋漂浮,箫声似浸润了初夏的气息,有些苦涩的芳香。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我忍了许久的泪簌簌而下。 “烨……” 我终于呼出了声。 烛焰应声而亮。 吹箫的不是旁人,正是我的夫君――夙。 “告诉你,我跟夙烨的萧艺都得自母妃所传,你还是把我认做了他!”他点了点桌案,向我示意。 案上有一壶酒,印了兰花的白瓷碗里有酒水清冽的打着旋。 他顺手端起来,置在唇边,道:“我喜欢用这种印有兰花的细瓷碗,看到它,我就似乎闻到了母妃身上的兰花香。” 说罢,优雅的抬手,仰脖。 对我温雅说道:“要不,你也来点?” 他墨色的眸子中有星光一闪,蕴蓄了春的温和,又深邃了冬日的寒凉。 “不,臣妾不会饮酒……”我想到自己腹中胎儿,心中不免忐忑。 高大的身躯倏地站起,不见他如何行动,已经近至我身,一伸手臂,死死掐住我的手腕。 “陛下,你要干什么?”我叫道。 “你,一直将朕当做夙烨,方才还在梦想着是在和他在过洞房花烛夜?”他一向温和的眸子中有寒意涌起:“装什么淑女烈妇!你跟夙烨早就有了,是不是?” 我有孕,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难道…… “这世上没有难得住我的事,你也休想有任何满我的想法!”他唇角微微上勾,神态倨傲而冷酷。 随着这句话,他将手一扬,只听“当啷”一声,有碎瓷跌在地上碎成一片狼藉,盏中我用来遮羞的鸡血溅在我藕色的里衣上,似那深秋的杜鹃花。 他果然都知道了! 是谁? 是谁告了密? 他又要将我何处?! 我的腰肢被他紧紧环住,扯近身旁,他亮如星辰的眼睛眸子就在前方。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不贞洁的女人!”他切齿道。 我浑身一颤,忽然忆起他曾经对我说过幼时亲眼看着自己的母妃被强暴,却不敢言,这是他数年来不可触碰的痛,他接下来的话果然印证了我的猜想。 “我年已十八还不娶妻,就是因为不信任这世上还有‘纯洁’两个字!可你,在新婚的第一夜就让我品尝到了羞辱!”他冷厉的神色似深海中的礁岩,令我不寒而栗。 “既已知道,为何还要装模作样娶我,说我是你的唯一?‘虚伪’‘狡诈’用在陛下身上,倒是更合宜。”我冷冷道:“你不喜欢我,可以将我打入冷宫,又何必污蔑视你如手足般珍爱的亲哥哥?要知道,若不是那道奇怪的圣旨,夙烨怎么可能落发为僧?而我又怎会由公主变成你的妃子?” “圣旨?”夙冷笑着。 次日清晨,按照大氏礼仪,我洗漱完毕,在紫玉和瑶琴的侍随下,来拜见太后和太妃。 才出了紫宸殿,就看到从西面众星捧月般走过来一位华服丽人。 但见她,身袭一件做工精良的浅紫色锦缎宫装;身姿窈窕妙曼,肤色白净迷人;两潭春水,道不尽春花秋意夏涟漪。 看模样,与太后和易容前的我有六七分的相似,不用说,她定就是和我同一天嫁入皇宫的贵妃端木瑾。 若将女人也比作花卉,那么,端木瑾堪比做风姿卓越,高贵迷人的夏牡丹。但美则美矣,她眉宇间却笼了一层寒意,似暗藏了满腹心事。 美貌倾城,系出名门,却因为一桩政治的阴谋,嫁了一个永远也不会爱上自己的冰山皇帝。 皇家贵族少女,难道生来就是任人摆布的棋子吗? 我心中不仅暗暗为面前这位素未相识却闻名已久的姐妹心生怜悯。 但细想,自己虽贵为皇后,又一直试图摆脱命运的诅咒,但又何尝不是一直在做任人摆布的棋子? 端木瑾对我稍一打量,就微微躬身,道:“贵妃端木瑾参见皇后。” 我为端木瑾的聪慧和善解人意而心生好感,看到她的踌躇不安和谨慎戒备,忽然忆起自己初入万象宫时也是这般惶惑不安,就上前一步,轻轻牵起端木瑾的手,微微笑道:“凰只是侥幸比妹妹早一步来至万象殿,若是慨然受了你的皇后之仪,心中未免惶惑不安;你我又同在一天嫁入皇宫,共同侍奉一位君王,这真是上天赐给我们不可多得的缘分,我们定要好好珍惜!从今后你我就以姐妹相称,可好?” 端木瑾清寒的杏目中透出一缕明媚的春光,娇羞地唤了一声:“凰姐姐。” 我在她纤细的手上轻轻拍了拍,笑道:“这就是了!瑾妹妹,我们快一同进去觐见太后太妃吧。” 金碧辉煌的丽春殿焕然一新,大殿尽头被花团锦簇的公主、宫女占满,当然,坐在最中间的是太后端木傲雪,她的右面是太妃尤凤仪,左面站着长平公主、长乐公主…… 众人见到我俩,皆齐声发出低低惊呼,我仔细观察,才发现她们把目光齐齐投向我身侧的贵妃端木瑾,心中不免感到诧异。 太妃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下来,来至端木瑾面前,细细打量,惊呼道:“天啊,端木皇族尽出美人!瑾儿分明就是太后年轻时候的样子嘛。” 这个尤凤仪,虽是南越国公主,但却是身份卑微的庶女,就是凭着过人的胆识和手段才一步步登上贵妃宝座,而后渐渐俘获了先皇夙寰的心,宠冠后宫。先皇驾崩,又靠着拉拢长公主和靖国公以及先皇旧势力,在后宫和太后势力相抗衡。如今,就听她这一句话,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中,又透出骄傲嚣张至极。 可不知道,太后会怎么回答。 我抬眼悄悄望太后,见太后美丽的面容上依旧是高贵温雅的微笑,不疾不徐道:“太妃此言差矣――儿不是大氏昭文皇帝,瑾儿也不是本宫。” 大氏昭文皇帝,夙鸢,太后第一位夫君,史载正值盛年因病驾崩;太后端木傲雪,两朝皇后。 此言一出,满庭皆寂静无声。 太妃红了脸赔笑道:“太后想得太多了,本宫并无他意。” 太后不答,眼神虽平静,但眸子深处含着极为凌厉的孤傲与自信。 我上前一步,先为太后敬茶,太后接过,微微颌首而笑。 我又为太妃敬茶,太妃接过茶盏来,唇角微微上钩,道:“儿乃先皇与卫国公主,不仅血统高贵,才华横溢,且又知礼守节,但竟然在与端木府订婚后,又冒天下之大不讳不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就直接娶了皇后来,由此可见皇上眼光独到和皇后的与众不同!而从今后皇后不仅要掌管后宫三千,还要照顾君王起居,真是辛苦了。” 她这话明里是在赞誉皇上眼光独到,我的与众不同,但暗里却在嘲笑我出身的卑微和冒天下大不讳已非常手段得到皇后之位,我只装作不知,微微颌首,道:“儿臣定会谨记母妃的教导,日后做好母仪天下的皇后。” “哟,嫁入皇族,皇后说话都少了许多土腥味,变得矜贵了许多。”长平公主勾着一双杏目朝我看。 我笑道:“凡尘俗女,比不上公主金枝玉叶,却得到了当今陛下的错爱,惊动了公主殿下,诚惶诚恐中!” “你是皇后,她是公主,不必如此客气。”皇后不徐不疾对我说完,又回身对长平公主道:“本宫身份大约没有你母妃矜贵,本宫的女儿让长平公主见笑了。” 听那声音一如往常般温雅动人,但话语之间多了许多煞气。 长平公主一张脸刹时红了,口中结结巴巴道:“不是,婉凝不是那意思……” 太后仿若没有听到她的话,自顾对我温言道:“阿凤,过来坐在这儿。” 我如言走上去,坐在太后身侧。 她将手轻抚我袖上穿凤双飞彩蝶,笑道:“我的女儿,配上这一身凤凤绣服,显得越发高贵标致了。” 太后旁若无人的宠爱,使得众人站在那里显得有点尴尬。 知道她是在维护我的地位和尊严,同时又替自己出了口气,我冰冷的心有了些微的融化,同时又心生疑惑。 看起来她既然比端木瑾更宠爱我些,却又为何百般阻挠我跟的婚事呢? 太后之心,不可测! 在丽春殿折腾了一整天,回到万象殿的时候,已是深夜掌灯时分,按照惯例,皇族大婚后三日之内都要与新婚妃嫔共宿。 一路行来并无异样,我以为夙到端木瑾那里去了,却未料到,一开门,却看到他竟然坐在灯下看书。 穿了一件月白的里衣,烛焰投在他俊美的脸上,美得似微风中那摇曳的桃花。 我不理他,径自到梳妆台前坐下,将头上钗环一个个卸下,丢在案上。 当拆开脑后的发辫,我的手触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没有回身,动作却停止了。 霸道的手臂,勾住我的腰际,随即有淡淡的龙涎香气息将我紧紧包围,一颗心,忽然有些慌乱。 “忙碌了一天,皇后大约是累了,既然你不能饮酒,就和朕喝杯合卺茶吧。”他墨色的眸子里深邃着两倾看不透的碧波,温雅的面上依旧是淡若涟漪的微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6章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对于他昨夜的冷漠,我始料不及,对于他今夜的温柔,我却更加惶惑。 才知道,我对于夙烨,如今才有点明白,对夙,却怎么也看不透摸不着。 但细想,有句佛语说: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我和夙烨前世大约只有五百次回眸,注定今生只能擦肩,而和夙已经拜堂成亲,即使从未爱过,但是也该相敬如宾。 那么,从今夜起,我就和他做一对举案齐眉的好夫妻吧。 想至此,我端起案上茶水,温言笑道:“陛下,臣妾嫁入宫门,却有很多懵懂未知之事,一切还要陛下指点,以协和你我夫妻之谊。” 夙拥了我的肩,温言笑道:“以后你我既是夫妻,就不要以陛下皇后相称,‘爱妃’‘夫君’也太俗气,还和以前直呼名字吧。” “这怎么使得?”我面上红了。 “这是圣旨,不可违。”他简短的地说完,就将手臂环在腰上,轻轻将我抱起。 我头上一阵天旋地转,未免惊呼了一声,听他笑道:“怕什么,朕又不是老虎,会吃了你。” 他将我置在床榻上,却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盯着我看。 我心中惶惑不安,面上却又红了,听他笑道:“你是否还记得桃花坞我俩的初遇?” 听他提及桃花坞,我斜睨自己新婚夫君,只见有橘红的烛焰映在他迷乱的桃花眼上,流光飞舞,那眸子中似有薄薄一层水雾笼罩,显得妖娆而迷离;而悬挺的精致鼻梁下,一张薄薄的唇吻似四月浸透芳菲的玫瓣…… “朕在禁宫中生活一十七年,充斥耳目的都是虚伪、尔虞我诈,又兼了自己独特的身世,以至于将自己也紧紧包裹在一个坚硬的壳里,不肯以真面示人,之前从未遇到过像你这般大胆而又真诚的女子,唤我的名讳,并……不顾一切的告诉我――你爱的男人是我。” 他“嗤嗤”笑了起来,那声音似从未听过的静夜幽泉,优雅而魅惑。 忽又想起一年前,失身堕崖,复明后在温池边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面上一红,低低道:“陛下日理万机,今日又在外招待客人,想必已经累了,臣妾为陛下更衣吧。” “好。”他说着,将手臂伸展开来。 我心中感到有点别扭,但幸而他只穿了一件家常便服,我将手在他腰带处用力,制工精良隐有龙纹的白衣没有了束缚,就在微风摇曳下轻轻飘荡了开来,夙健美的肌肤就在薄薄的白袍下若隐若现。 “怎么不上塌?”他半卧在榻上,朝我笑道。 我犹疑道:“臣妾与陛下还未饮过合卺茶……” 他一手拥住我的肩,一手把了酒盏,递与我唇边,我未明白过来,他轻轻含了茶水,在我唇上轻轻触碰了一下,笑道:“好了,上塌吧。” “朕虽年已十八,但却从未和一个女人有过肌肤之亲,你……是第一个……”夙口中热乎乎的气息吹在我耳上,麻酥酥的痒,那一向熟悉的声音也似从未听过般,总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他说着说着,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 半晌,不见回音,我抬头,却看他一双幽深的眸子深邃了两倾碧波,不可见底,似惊喜,似若有所思,总是含有我看不明白的许多未知情愫。 都道是帝王之心不可测,他是帝王,亦是我的夫君,可不知此刻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低低唤了声:“陛下……” 我对他霸道的语气很反感,但感动于他能体谅到自己的难处,就应声道:“陛下拥有整个天下,怎么能自称卑微呢?臣妾既然已是陛下的女人,只要两情相悦,又怎能出现背信弃义之事呢?” 他面上涌上一缕温雅的微笑,将我拥在怀间,道:“睿王是朕在世间唯一的同胞骨肉,你是朕最心爱的女人,只要你从今后对朕一心一意,你们的孩子出生后,朕也会视若己出。” 如此,甚好! 我眼中有湿漉漉的东西要涌出,将身子靠在他身上,心中低低叹息了一声。 “不过,你若背叛,朕必将那男人打入地狱!”他一向温雅的声音如毒蛇般冷酷无情。 我背后似被寒风侵袭,浑身一阵颤栗。 “来,饮下这杯朕特意为你准备的饴糖益母茶,你和腹中的宝贝都会生活得更健康。”他温柔地笑着,递上一杯琥珀色的茶水来。 我心怀戒备,先用舌尖舔舐了一下,那微甜的滋味沁入人心脾,我一扬脖就咽了下去。 他笑道:“睡吧,明日还要有很多应酬呢。” 说着,他轻轻吹熄了灯烛,微微阂上了眼睛,渐渐的,榻上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两圈黑黑的长睫在他俊美的脸上投下充满青春稚气的暗影,我盯着他看了半晌,唇角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阿妩,你是我此生唯一爱过的女子,我愿给你自己所有的一切,但是情势所逼,我们现如今只能寄人篱下,苟延残喘。” 这是夙醒来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他语中之意我已明了。 太后,是他前进中最大的障碍,而且,看夙烨结局,就知道他的担忧不无道理。 但是,太后是我的生母,而且,她一直对我关怀照顾,我又怎能将她的宠爱当做利器,去刺伤她本人呢? 我对夙笑了笑,道:“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夫妻本是同林鸟,你是我的夫君,我定会和你站在一起,面对一切突如其来的危险。” 他眸中沁出温暖的光芒来,将我抱在怀中,吻了我一下,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是一个值得一生疼爱的好女人。” 说罢,边穿衣起床,边对我道:“今日,为了庆贺你我大婚,皇族中会有较大的庆典,你待会儿准备一下,跟瑾儿和一帮皇族女眷们一同去玩乐吧。” 玩乐? 昨天看那帮皇族女眷的架势,怕是恨不得将我撕碎踩在脚底下! 公主?皇妃?我情愿自己一个人待在御花园里! 不过,从今后已经不是我一个女儿家,已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什么事都不能肆意妄为,一切要以国家利益和皇族利益为重。 那么,从今后,我就做个好皇后吧! 起床,认真地梳妆,用过膳,来至丽春殿觐见太后。 才一进门,就发现太后太妃以及诸位公主已经花团锦簇地坐了满满一堂。 我上前微微俯身施礼,道:“儿臣来迟,令母后母妃和诸位姐妹久等了。” “不迟,我们也是刚到。”太后笑道:“你这个新婚的小媳妇,比不上我们这些闲人,又要应酬,又要侍奉夫君,有的你忙乎的。都是过来人,不会在意的!皇后不要拘谨,也随性些。” 听她这一说,我虽面上红红的,却是释然开怀了。 那边,长乐公主盯着我精致的衣饰不住地看,看情形已经羡慕的要流口水了,我心中暗笑,只等着她先开口。 果然不久,长乐公主道:“嫂嫂袖口上绣的穿凤彩蝶真别致,妹妹从没见过有谁穿过这等新鲜精致高雅的花样!不知这是哪位宫女的绣工,改日我也让她作件这样花样的衣衫去。” 我笑道:“不是哪位宫女做的,不过是我闲来无事自己信手绣的,要是妹妹喜欢,改日嫂嫂给你做件。” 长乐公主面露喜色:“如此,妹妹就谢过嫂嫂了!” 长平公主插言道:“嫂嫂头上的珠钗好漂亮,妹妹从未在宫中见谁戴过。” 我微微笑道:“头上的珠钗是先皇所赐,长平公主若是喜欢就算是嫂嫂送的见面礼。” “这么贵重的礼物,怎么使得?”长平公主面上露出欣喜的微笑,口中却连连推辞。 太后道:“既是先皇所赐,皇后就自己留着吧,那样的珠钗,哀家也有相仿的,送一支给婉凝如何?” 我忽然忆起太后和先皇的一世纠葛,暗怪自己不谨慎,又惹得太后伤心。 遂将珠钗拔下递给太后,道:“儿臣容颜鄙陋,才疏学浅,却侥幸晋位皇后,此物,是先皇的,理应母后保管。” 太后推辞了几下,接过,小心地置入手心,看那眼神竟十分复杂。 在那一刻,我对她有点怜悯。 得到了天下,却连自己挚爱都不能保全! 负的了仇,却不知,杀的却是自己至爱之人! 杀了至爱之人,又何尝不是破碎了自己的心! 都道是母子连心,这世上,也许只有我是懂得她的吧? 我之于她,就像是年轻的她自己。 一时里,各花入各眼,皆大欢喜! 在长平公主的提议下,众人准备一起往浣花池游玩。 诸位公主才出了大殿,迎面就众星捧月般走过来一群人,当我看到最当中那颗闪亮的星时,脸色刹时一沉。 我还未说话,长平公主已经一面唤着“华阳夫人”,一面迎了上去。 华阳夫人,就是当年的太子妃叶初晴。 隐太子夙皓薨后,“忠孝”的叶初晴得到了先皇的疼爱,留在了乾元殿,后来夙烨带兵出征,她就投奔皇后去了。 新皇登基,叶初晴身份突然莫名其妙显赫起来,被晋封为与郡主地位不相上下的华阳夫人,且也同在宫中居住。 叶初晴第二次崛起,我才算领路了她的高明的手段。 太后自不必说,早就将她视为亲生女儿般宠爱,过不多久,万象宫的公主郡主们甚至好多执事宫女内监都开始成为叶初晴亲密的好友了。 我对叶初晴高明的手段暗暗钦佩,但是对想起她以前对哥哥叶煜城的见死不救,和诬陷夙烨谋反一事,就如鲠在喉,早已和她成了陌路的敌人。 “婉凝、玉凝妹妹,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啊?”叶初晴笑问两位公主。 我微微笑道:“本宫和皇上结为百年之好,姐妹们要同到浣花池游玩庆贺呢,可巧华阳夫人今日也有闲空?” 我笑里藏刀,明里向叶初晴问好,暗里却在挖她的痛处。 叶初晴虽为国公千金,但因府庶女身份,十几年来受尽白眼欺凌,她毕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当太子妃,而后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叶初晴倒是如愿以偿真成了太子妃,但是千算万算,竟然没有早点看清太子竟然是个奢华懦弱的主!叶初晴悔恨不已,欲要在皇上更换太子之前登上皇后宝座,就试图撺掇太子篡位,结果被道高一尺的夙烨识破,一举歼灭。 太子薨,叶初晴沦为最卑贱的庶民。 如今,凭着她坚韧不拔的意志和过人的谋略,竟然又重新回到了万象宫,且又被晋位华阳夫人,这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卑劣手段和阴谋,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对于她,我向来敬而远之。 叶初晴笑道:“原来大家要去浣花池庆贺,我自幼在附近成长,对那里最为熟悉不过,也算我一份吧!” 众人连声说好。 我心中烦闷,没有开口。 长平公主忽然道:“咦?罗郡主这几日怎么不见动静?” 长乐公主接口笑道:“郡主为要跟晋阳王大婚,而忙得不可开交呢。” 听到这句话,长平公主脸色沉了下来,对身边内侍道:“去玄阳殿传旨,就说皇上令晋阳王快点出来,到丽春殿外接驾。” 内监应了一声,匆匆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我心中却暗暗为长平公主在皇后在场的情况下竟然敢假传圣旨而感到震惊! 一面为长平公主的嚣张跋扈感到愤怒惊惧,一面又为夙的隐忍委屈而心痛。 过不多久,就见竹海边侧,有个身着白袍的英俊男子匆匆而来。 那人,正是晋阳王叶煜城。 长平公主见到叶煜城,“扑哧”一声笑了,迅速钻入竹海边不见了踪迹。 叶煜城走到近处,看到对面花团锦簇站满了公主皇妃,面上略微发红,微微躬身,道:“臣叶煜城见过皇后娘娘和诸位公主殿下。” “平身吧。”我朝他微微笑道。 叶煜城缓缓起身,迷惑地问道:“方才有内监说是陛下要召见本王,不知陛下现在哪里?” 话还未完,就见有物“簌簌”朝叶煜城后心飞来! 我正要惊呼,但见叶煜城眉头微蹙,剑眉下一双凤目刹时闪烁出耀目星辉,回身,举掌,那白袍似风中徐徐绽放的百合,而随风荡漾的青丝中斜伸的手掌中,已赫然多出一支清脆的竹枝。 待看清眼前之人时,叶煜城面色虽不悦,还是微微躬身,道:“臣叶煜城参见长平公主殿下。” “叶煜城,你可知罪?”长平公主负手而立,冷冷道。 “臣听到皇上召见,就急急赶来,不知何罪之有?” “你藐视本宫,骂皇帝的亲妹子们为牲畜,可不是大大的欺君之罪?” “啊?”叶煜城惊愕不已。 长平公主冷冷道:“不要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无辜相,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方才还唤我们为‘猪’,见到本公主到,这会儿怎么又不敢承认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7章 敢非礼本宫 “我何时唤诸位公主……”叶煜城面色红了。 “看看,看看,他还唤我们‘猪公主’!”长平公主喝道:“来人,将这个欺君犯上的叶煜城拿下,先打入天牢!” 这个长平公主一向刁钻古怪,但是却是有口无心之人,今日对叶煜城如此,不知有何用意? 我决定暂不加入干涉,静观其变,再做应对之策。 就见叶初晴笑道:“婉凝,欺君犯上非寻常之罪!妹妹就别跟我哥哥开玩笑了。” 长平公主这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上前一步,凝视着叶煜城一张冷冰冰的俊颜,笑道:“晋阳王可曾记得舞阳公主晋位时,本公主亲口对你说的话?” 叶煜城微微垂首,道:“臣生性愚钝,且事已过去这么久,早就不记得了。” 长平公主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道:“你要是没记住,本公主再亲口对你说一遍――你是我的!你一定是我的!本公主要定了你了!” “皇后娘娘,如无旁的事,臣请告退。”叶煜城对我道。 我朝他微微颌首,道:“王爷请。” 叶煜城再不答话,转身就走。 长平公主瞧着他的背影,只是笑。 长乐公主凑过去道:“自古美人爱英雄,晋阳王英俊不凡,品行端方,且在行军打仗上,除了以前的睿王殿下,无人能及,自是大氏美女争相追求的对象。但他已被先皇下旨赐婚与罗郡主,听说过不了多久就要完婚了。” 长平公主嘻嘻笑道:“从来就没有我夙婉凝得不到的东西!从来也没有我夙婉凝办不到的事情!”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叶煜城在情感之路上可谓一路坎坷! 他先是对我情有独钟,后来我全家遭灭门,他曾为此跳入浣花池自尽,深深爱恋他的罗郡主一路不离不弃相守,才使得他暂时逃离了痛苦的深渊。 先皇赐婚,本是罗郡主为了救叶煜城而破釜沉舟使出的计策,叶煜城虽不爱罗,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于答应了罗的求婚,长平公主却中间插这一杠子! 长平公主何人?贵妃尤凤仪和先皇之爱女,自小就被掌上明珠般宠着,从来就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从来也没有她办不到的事情! 娇宠任性,肆意妄为!宫中内监宫女多受过她蹂躏! 若是叶煜城真的和她成了亲,那还不知要受多少罪? 可,夙婉凝的母妃是神通广大足以和太后相抗衡的太妃尤凤仪;且,叶煜城是尤凤仪的表侄。若是夙婉凝下定决心要嫁叶煜城,怕是前途也未可知。 若如此,城这一生也就太过悲凉了! “公主对哥哥的这番深情,令晴儿甚为感动!待浣花池回来后,公主在皇后那里提提此事,晴儿我也在哥哥面前多为你美言几句――先皇已驾崩,现在朝堂上非比寻常,故此,哥哥赐婚郡主一事有松动也未可知。”叶初晴甜甜道。 听了这话,我心头火起,侧目看叶初晴,却发现她眸子中有股冷光一闪即逝,心中不免一动。 这些皇族的金枝玉叶,到了浣花池,可算是见识了什么才叫做美妙的自然风光。 为了尽兴,叶初晴提议将皇族侍卫队留在浣花池外,众人在里面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众人一致响应。 玩到日落西山,叶初晴忽然说浣花池后山上有一池温泉,浴后可以美容养颜,趁着现在没有男人,大家可以尽兴而为。 一听这话,众人都兴奋地大叫起来,其中就属长平公主最疯狂。 此处,是我养父母长眠之处,亦是我与夙烨初遇之地。 一踏入这个地方,沉重的心情油然而生。 心事重重,竟然与众人走岔了道,刹时心急如焚。 复转了几个弯,忽感到有墨色影子在夕阳下缓缓投在我身上,一种莫名的兴奋涌上心头,迅速回身,却见有团白色的影子往山后飘去。 “谁?”我心如鹿撞,大声疾呼。 那影子的行动似乎有了些微的减弱,且似要向我回首。 “烨……”我奔上去,伸手去扯他衣襟。 那人蓦然回首,一望之下,我大惊失色。 一出生,就被预言日后定会母仪天下,究竟是福还是祸? 一代公主,两朝皇后,这辉煌的背后,究竟又隐藏着几多欢喜几多忧? 我叫端木傲雪,西陵国国君的掌上明珠,亦是各国王公贵族争相攀附追求的对象。 十三岁那年,父皇寿诞之日,天下诸侯王国均来道贺。 那天,御花园里阳光明媚,群蝶正舞,我一时兴起,就翩翩起舞,跳起了自己最喜欢的月上霓裳曲。 一曲终了,有男子的喝彩声骤起。 我循声望去,却见离自己不远处站着一位锦衣公子。 衣饰精良,高贵端华,俨然一位王公贵族。 自那日后,我与他并未有任何接触,只道仅萍水相逢而已。 那次宴后,父皇告诉我,来庆贺寿诞的各国王子及使节均表示要与我联姻交好,其中亓国楚南王夙寰更是信誓旦旦要给我一生幸福,无论什么要求都会答应我。 一问之下,我这才知道,在花园中遇到的那和男子就是亓国楚南王夙寰。 当时只是付诸一笑,而已。 事隔不久,父皇为我选定了一门亲事,夫婿是大氏国君夙鸢。 大婚之礼隆重而热烈,我为自己从少女即将步入少妇而感到新鲜和恐惧。 新婚之夜,我见到了自己的夫婿夙鸢。 英俊而儒雅,且才华横溢,温柔体贴,是我心中幻想的成亲对象。 第一眼,我就深深爱上了他,第一夜,我就发誓要为他执手千年。 成亲后第一年,我们就有了第一个小宝贝,是个女儿。 夫君为他取名“凰”。 何为“凰”? 每五百年,凤凰就要背负着积累于人世间的所有不快和仇恨恩怨,投身于熊熊烈火中自焚,以生命和美丽的终结换取人世的祥和和幸福,同样,肉体经受了巨大的痛苦和轮回后它们才能得以更美好的躯体得以重生!到了重生之时,翱翔与九霄云端,整个天地都将被它身上的五彩云霞所照亮! 在烈火中新生,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其生命力将更强! 凤凰,亦因此拥有“不死鸟”之称。 大氏字昭圣文武皇帝开始在后宫废黜三宫六院,执行皇帝皇后制,我却为夙鸢生了一个女儿! 就在我深深愧疚之时,夙鸢告诉我不要难过,他说自己很喜欢阿凤,日后若真是不能生男,那么阿凤就是皇太女。 夫君如此,情深意长! 我为自己加了这么一位好夫君而感到幸运。 相夫教子,是我最喜欢做的事。 转眼间,阿凤已六岁,而我和夫君夙鸢也已经度过了七年的幸福时光。 夙鸢说,大氏国泰民安,我们夫妻恩爱,女人聪颖美丽,恰逢自己寿诞,可好好庆祝一番。 我为此而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寿诞之上,有个英俊的男子向我致意,我才忽然想起,原来他就是七年前我在御花园里遇到的那名男子――夙寰。 楚南王夙寰是夫君夙鸢的表弟,自来大氏参加夫君寿诞,就抢尽了诸国王子风头。 夙寰相貌英俊,且多才多艺,看人的时候,一双凤目总是深邃而似饱含了一腔真情。他是亓国一个不起眼的小小亲王,虽身份不如其他王子显赫,但总有一种别样的魅力,使得自己如鹤立鸡群般卓尔不群。 既都是同族皇亲,按照大氏礼仪,我也不避嫌,每日该出行时也仅只戴一袭薄薄的面纱而已。 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倒是有一种新鲜的野趣。 虽幼时受了严格的宫廷训导,但性格活泼的我心性里还是充满了对这个新鲜天地的渴望。 数年后,当我回想起以往少女时期的种种叛逆言行,总是在心中隐隐作痛。 但,青春易逝,繁华不再! 在夫君寿诞的几日里,我每日都会在御花园里无意中遇到那个与众不同的少年夙寰。 他有时是在看书,有时又在同旁的王子高谈阔论,俊逸之姿,总有一种天生的帝王之象。 见了我,旁的王子有争相上来攀谈的,有目露惊艳之色而怯懦闪在一旁不敢直面的,唯有夙寰他,只对我颌首而笑,似乎,从未有什么曾打动过他的心。 有一次,行至途中,天忽降大雨,我措手不及,衣衫尽被雨淋湿,正在焦急只时,发觉自己头顶上的雨雾已经散尽,我抬头看,这才发现头上覆着一柄竹伞。 回眸,看到夙寰正站在自己面前。 雨水将他全身都打湿了,执着的手臂,执拗的将伞都倾在我头上。 我在伞下走,他在雨中行。 这一路,他跟我说了很多,从自己不幸的屈辱的庶子身份,到自己远大的理想抱负……我静静地听,虽不明白,但是却对这个萍水相逢的男子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好奇。 话说到一半,他却不继续下去,我抬眸看他。 雨水将他俊逸的身姿尽已打湿,那一双凤目闪烁着灼灼的光芒,如四月玫瓣般的唇吻饱满,而充满了深情的温度。 “阿雪,自我见你第一面起,我就知道……再也忘不了你了!”他说着,将我拥在了怀里,深情的吻,印在了我的脸上。 我下意识地挥手,只听“啪”一声脆响…… 夙寰怔怔地望着我,拼命咬了咬嘴唇,道:“我一定会娶你的!等到我娶你的那一天,一定要让普天下的人们都来为这桩最美满的婚姻而庆贺!” “娘娘,皇上是一国之君,不仅坐拥大氏江山社稷,而且拥有天下百姓……包括美女……”紫玉偷偷瞟了我一眼,复又垂下了头:“在男人的眼中,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为人妻的,只要是正室,能得到片刻欢愉,即使得不到他的心,也是好的。奴婢才疏学漏,见识短浅,娘娘不要见怪。” “谢谢你,紫玉!我明白了。”我面上依旧是高贵淡然的微笑,却听到心中那块寒冰又“咔咔”凝结起来。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这句话我不止一次听到过,但是因为对爱情执着的追求,使得我相信这世上有真爱存在! 即使我对夙没有爱,但是他口口声声对我言说的“爱”竟然也是欺谎之言? 世上,真情何在?! 妄我要将一颗真心托付于他,助他完成心中所愿! 那么,是我错了! 抑或是,我这个女人太不知足? 我摇了摇头,笑了。 “娘娘……”紫玉低低唤道。 “你还有话?”我微笑着望着紫玉的脸。 “虽然在男人眼中,女人身份卑微,但是我们切不可妄自菲薄,而小瞧自己!娘娘刚晋位,有些事情切不可一味谦让,得逞强时莫退缩!否则,就会步步皆错、处处吃亏。”紫玉声音虽低,但用词遣句皆铿锵有力。 我深以为然。但是,在没有摸清事情底细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打草惊蛇,又何况,我才是刚刚晋位! 用完早膳,我和紫玉到御花园里散步。 看着眼前娇俏可人的小宫女紫玉,我好奇心顿起,问道:“紫玉,你是哪里人氏?家中还有何人?” 紫玉答道:“奴婢是卫国人,全家皆死在大氏灭卫的那场战役。奴婢在通往大氏的道路上逃亡,险些被乱军所杀,幸被睿王所救,从此就一直追随殿下在乾元殿。” 说到夙烨,紫玉的眼圈红了。 “紫玉今年多大了?”我心中难过,岔开话题。 紫玉道:“与睿王殿下初遇的时候,他八岁,奴婢才六岁,如今,已经十七了。” “哦,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我笑道:“以后,本宫多用点心,定要为玉儿寻个好人家。” “不!奴婢十年前初遇睿王殿下时已经发誓,要做牛做马报答殿下的救命之恩,如今,殿下出了家……”紫玉哽咽道:“奴婢今生就追随侍奉娘娘了,再也不谈婚论嫁!” “好姐姐……”我心中热浪上涌,牵住了紫玉的手。 爱上同一个男人,即使身份有别,也会产生异样的情愫。 “娘娘,使不得!您这不是要折杀奴婢吗?”紫玉吓得一张脸都红了。 “论年龄你比我大,应该唤你一声姐姐,以后无人处,你我就以姐妹相称吧。” 温婉地看着面前这个貌似清纯的小妹妹,默默在心里为她祝福,不免在心里想――若是有机会,能与心爱之人浪迹江湖,过神仙眷属般的日子,也胜过万人眼中浮华奢靡的宫廷盛世。 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作鸳鸯不羡仙! 正在慨叹,忽见紫玉面色有异,我回头一看,但见夙脚步匆匆而来。 看那神色,一扫往日的温雅平静,平添了许多的狂躁郁闷。 出了大事了?! 我屏退了左右,迎上前去,欲要牵他的手,却反被狠狠一推,我踉踉跄跄退了几步,腹中隐隐有痛意上来。 这个看似道貌岸然的亓国楚南王夙寰,竟然敢非礼本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8章 她真的是我的女儿? 我将他的伞狠狠地掷在地上,对在雨幕中怔怔发呆的他冷冷笑道:“夙寰,你就自己天天躺在床上做白日梦吧!” 说罢,高昂着头,踏着泥泞一路回到万象殿,直到侍女来接,我一颗愤怒地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因淋雨,我受凉发了高烧,一连昏迷了好几天。 迷迷蒙蒙中,仿若听到夫君夙鸢低低的叹息。 我摸索着握住了他的手,勉强笑道:“别担心,我没事……” 他似紧紧握住了我的,墨色的眼眸中却有忧愁一掠而过。 新婚之喜似乎还在眼前,但转眼间就地覆天翻! 当我终于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缓缓睁开眼,看到薄薄的帘帏已经遮不住春天的勃勃生机,绿色,以不可遏制的脚步迅速蔓延了整个春天。 我好奇地抬眼,发觉有个男子凭窗而立。 看身形,似与夫君往常不一般,但,我想也不曾想到,在皇后的寝宫中,竟然会闯入外人! “陛下……”我迟疑地呼唤。 那人缓缓回身,我大吃一惊! 原来窗下所立之人并非皇帝夙鸢,却是那个已有两面之交的楚南王夙寰。 又羞又怒,我迅速扯住锦被掩盖好自己身体,对夙寰厉声喝道:“夙寰,你这个胆大妄为的奸佞之徒!竟敢跑到皇后的寝宫里!”说罢,我长呼道:“来人――” 没有人! ――我一呼之下,竟无人响应! 夙寰一向温润的面上漾起一丝冷笑,阴阳怪气地道:“尊贵的皇后娘娘,你不是说让臣天天躺在床上做白日梦和你相会吗?可惜的是,你的好丈夫夙鸢不幸病故,留下遗旨,要本王过继过来,继承大氏皇位。而,遗旨中也将皇后你一并赐给了朕,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朕心头疼得厉害,故此,想待你身体好些再行册封嘉礼。” “啊!”我大为震惊,连声叫道:“夙寰,你这个胆敢欺君犯上的叛贼,今日竟敢伪造圣旨意图谋反!” 我说着,将案上一只巨大的花瓶猛地推到地上,大呼“来人啊――” “哗啦”一声碎响,震得整个大殿都摇晃起来,也,震得我的心剧烈颤抖。 没有人! 竟然没有一个宫女内监出现! 我的夫君夙鸢!你竟然真的…… 不!你曾说过最爱我们的小公主夙凰,假使不能生男,也会立我们的女儿夙凰为皇太女,日后做大氏史上绝无仅有的女皇…… 难道,一切竟都是阴谋? 没容我细想,就见窗前那个高大的身影一步步靠近了…… 大火,已经将整座宫殿染成一片血的海洋,我踏着横七竖八的尸首往万象殿走。 万象殿,昔日金碧辉煌、充满天伦之乐的万象宫,一片死寂! 我推开被烧焦了的大门,终于在龙榻上看到了我最心爱的夫君。 软软地伏在床榻上,眼睛紧闭,看面容似还有呼吸。 “陛下!”我哽咽着扑上去,“扑通”一声跪在他的脚下,竟然奇迹般看到了夙鸢缓缓睁开了眼。 “阿雪……”他喘息着,唇角微微上钩,露出淡若涟漪的微笑:“不要怕,你现在要即刻去做一件事――救我们的女儿……” 我紧紧抓住他的手,道:“夙寰说你已驾崩,他是骗我!你一定不会离开我!我们现在就一起去令御林军将夙寰碎尸万段!” 夙鸢摇了摇头,低低道:“……你要记住,夙寰骗取了我的信任,将我毒死,并假造圣旨,篡位登基……你要救我们的女儿,告诉她……” 一句话未完,他就软软地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想哭,却又生生忍住,病弱的身体经不起连番摧残,竟然又一次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有物痒痒地在脸上抚弄,我一惊之下,在睁开眼的同时,伸手去扑打,但这动作到了半空中就停止了。 朦胧的霞光里,有个美丽的小女孩惊吓了似的望着我,试探着呼唤:“母后……母后,你怎么了?” 我这才看清楚,站在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就是我的女儿夙凰,而她的旁边则站着梁国公慕熙。 慕熙上前一步,拱手道:“臣无意中得知此此噩耗,迅速赶来将小殿下救走,来见皇上皇后娘娘最后一面,而后肯请皇后娘娘发落。” “母后,父皇怎么了?”夙凰瞪大了一双惊吓的眼睛。 “阿凤……”我面无表情:“你父皇被人谋害,已经驾崩了……” “是谁?”她叫道。 我胸中荡起万顷波澜,面容却依旧沉静如湖,回首对慕熙道:“将龙案下那壶酒拿出来,给公主殿下服下。” 慕熙迟疑片刻,答道:“是。” 那壶酒,是御医慕熙专门配制的,饮下它就会忘记所有的前尘往事。 夫君夙鸢在前方打仗,我留在宫中,经常提心吊胆,有一次突然想,若是夙鸢在前方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在宫中饮鸩自尽,和他一起去了。随即令慕熙配置毒酒。 夙鸢知道了,却令慕熙为我配置了这壶能忘记前尘往事的药酒,他说,假使能够忘却前尘,也是一种别样的幸福,他愿意给我这样的幸福。 我不愿意,但也无法,就将此酒藏在了龙案下。 不想,今日竟然用在了这里! 酒水端在手中,有浓烈的异香扑鼻而来,我心中不禁一凛,往盏中望去,但见琥珀色的酒水团团打着旋,仿佛暗夜里的幽灵睁着黑黝黝的眼睛,心中刹时一惊! 我狠了狠心,不看夙凰,只静静对她道:“喝下它,一切痛苦都会消失。” 夙凰在我的逼迫下,饮下毒酒,随即昏迷不醒。 “丞相安翎睿是皇上和我亲信,你先带着殿下到那里暂避,以后的事我自有办法。”说着,我“扑通”一声朝慕熙跪下:“慕熙,你今日的救命之恩我端木傲雪永世难忘!你去后,你的后代本宫也会好好照顾他们。” 慕熙慌忙道:“快请起!为国尽忠是属下应尽的义务!娘娘如此,真要折杀了小人了!” 我将夙凰抱在怀中,再深深看了一眼,在心里默默道:“阿凤,我的好女儿,别怪母后心狠,母后也是没有办法啊!你暂且在安翎丞相府成长,待到你年满十五岁,本宫定会将你重新接入宫中!荣华富贵,倾国权势,都……给你!而那嗜血的暴君,就等着我来收拾他吧!” 这一日,我早早起床,坐在妆台前,对着自己的素颜发了一会儿呆。 紫玉燃起烛焰,应声而来,对我道:“皇后娘娘,天还未亮,再睡会儿吧。” 我仿若没有听到她的话,徐徐道:“我老了么?” 紫玉道:“娘娘正值青春年华,怎的就说自己老了呢?” 我喃喃道:“你看,我的眼睛中已经没有了青春的渴望,脸色也苍白的可怕,嘴唇也不似以前那般娇艳,怎么不是老了呢?” 紫玉轻轻叹了口气,道:“娘娘天生丽质,略施粉黛便是世间少有的美人,待奴婢为您梳妆。” “不了。”我止住紫玉,道:“先皇驾崩已过七七,今日,我想到寺庙里为他诵佛超度。紫玉,你就给我做个简单的妆饰――素衣素装既可。” 紫玉秀丽的眸子在烛焰下闪过一缕清辉,巧手灵动,檀木梳在我乌黑似缎的长发上划过,不一会儿,一个似蔷薇花低垂欲拂之态的倭坠鬓就做好了,紫玉又找了一支蔷薇钗斜插在鬓上,在我颊唇上敷了一点胭脂,取过一件隐有银线织就的穿蝶白绢衣为我系好,一个清水出芙蓉般的美少妇就赫然出现在镜中。 我对着妆镜淡淡一笑,起身。 一切收拾停当,我当即去觐见夙,他看到我,面上表情十分复杂,但终是喜悦大于惊异。 我简要说明自己意愿,他似乎政务很繁忙,只是微微点头,以示同意。 要派一些侍从随行,我却只挑了两个看似年龄较小,忠厚老实的侍卫,令带了紫玉、瑶琴随行。 素衣素颜,我宛如一年的前相府二小姐阿妩,重新回到了民间。 车轿渐行渐远,万象宫数日的压抑一扫而空,我伸臂向天空,展演而笑。 “娘娘,您真美!”瑶琴凝视着我的一举一动,道。 美? 这世上大约就没有丑的女人,只有不快乐不会打扮的懒女人! 来至京郊最大的寺庙,跪在蒲团上,欲要默念祈福,却不知自己该为何祈福,该为何人祈福,心中乱如团麻。 心中,有个愿望却是越来越强烈。 悄悄牵了紫玉的手,低低道:“等会儿到寺庙后听和尚诵经,我俩趁乱摆脱那两个侍卫,逃了吧!” 紫玉似是吃了一惊,但迟疑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一切顺利得令我心生疑惑,总有点怀疑是不是又中了夙什么圈套,但是自由的喜悦渐渐占了上风,使得我沉醉于对未来的憧憬中。 信步来至京郊西面,有个华美的楼阁高高矗立在眼前,其上,有“万花楼”三个金子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辉。 “夫人要进去?”紫玉问道。 “见个故人。” 心中有无限谜团,等待即将到来的会面来揭晓,历历往事浮上心头,徒为此时波澜壮阔的心境增添了许多慨叹和希冀。 老鸨迎上来,将我和紫玉、瑶琴上下打量一番,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三位姑娘不会不知吧。” 我不答话,将头上蔷薇金钗掷在案上,冷冷道:“请报知狐云倾,阿妩有要事相问。” 老鸨闻听我要见狐云倾,似乎脸色不对,但随即就捡起金钗,在齿间用力一咬,脸上乐出花来,对我连声道:“姑娘楼上请。” 踏着木制的楼梯往上去,有种熟悉的感觉跃上心头。 一切谜团将在与故人相会的那一刻――揭晓。 我对即将到来的相会有种恐惧和迫不及待的渴望。 一种身份,也许,我可以欣慰地将女儿送与他身边。 但,转念一想,我的女儿夙凰已经刚刚死于浣花池那次血腥的大屠杀之中,慕锦宸,仅仅是梁国公的妹妹而已,我担忧的内心稍有松懈。 事件,在我的精心部署下,以预期的进程继续往前行进。 到了冬季,一个绝无仅有的好机会突然降临在了我的面前――不安分的太子妃叶初晴看出皇帝十分偏爱睿王夙烨,担忧夙皓太子之位不保,竟然怂恿夙皓逼宫。 我仿若不知,隔岸观火,只等太子和皇帝两败俱伤的时候,将他们一个个灭掉,以实现我多年来的夙愿。 可是,半途中却突然杀出了程咬金――睿王夙烨这小子竟然装病躲在暗处,却在宫中布下天罗地网,将太子夙皓谋逆党羽一举歼灭! 我深深为夙烨如先皇夙鸢般的英明天纵而钦佩,但同时也在心中投下了一个长长的阴影。 夙烨,已经成为我复仇之路上的最大障碍,已经到了不杀夙烨就不行的地步了! 况且,三年前,贵妃尤凤仪设计杀他母妃,却将暗火浇到了我的身上,他口中虽无言,但我深信此事定然非外人看到的那么简单。 仇恨,一旦在心中埋下种子,必将迅速滋生蔓延! 那么,怎么才能使睿智多谋的夙烨落入圈套呢?我为此事而思前想后而不得而知。 事隔不久,夙烨出征西陵国,太子妃叶初晴忽然求见我,说她有一计可以很快达成我的夙愿,但是――我必须在事成之后给她以皇后之位。 听到叶初晴这句话,我心中不仅笼上一层寒意――自己一直低调谨慎,但是竟然还是被这个女人看出了心事! 此人,不简单!此人,也极可怕! 此时,我才对面前这位看似美丽高贵,知书达理的少女叶初晴产生了极厚的兴趣。 心中暗暗思虑,也许,可以先借叶初晴之力灭掉夙烨,而后再设法除掉这个隐藏在身边的隐患。 在叶初晴的倾力策动下,毫不知情、猝不及防的夙烨,在征战归来的当天,就以谋杀太子夙皓和谋逆的罪名被打入天牢,只等圣旨下,就立即发配荒岛。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在丽春殿浮桥之上,我竟然无意中在慕锦宸的后背上发现了隐藏了十年的鸢尾花印记! 鸢,是我夫君的名讳,也是大氏皇族的印。 那朵鸢尾花,是十年前那场大浩劫的印证。 当时,为了救女儿夙凰,我不得不狠心与她别离,但为了日后好相认,就令御医慕熙在她背后做下了鸢尾花的印记。 可现如今,竟然在这个小小的宫女身上看到了这个特殊的印记,我怎能不震惊地几与昏倒。 莫非,她真的是我的女儿夙凰? 哦,若真的是你,母后从今后要把整个天都赠于你! 当我久久审视着慕锦宸陌生的脸,却又有一个想法跃上心头――她,究竟是不是老谋深算的皇帝夙寰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呢? 狐云倾疤痕累累中,明媚的容颜依稀可辨,那么丑陋,但是却那么生机勃勃的淡然、释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9章 惊呼 我惊叫道:“是谁,竟将你毁了容!” 狐云倾站起来,背对着我,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淡淡道:“没有谁,是我自己!” 我大为疑惑。 狐云倾道:“我的容颜,只为自己爱恋的男子相看,他不在了,美艳的花儿也就该凋零了。” 自我第一眼看到狐云倾,就知道她深深爱恋着夙烨,我曾为这个身份卑微的女人得到那么多男子垂青而鄙夷,我也曾为夙烨和她走的过于亲密,而心生嫉恨;但是,却从未想过狐云倾――这个世人口中的妖孽尤物,竟然在夙烨落发为僧后,为了保留纯贞给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自毁了倾世容颜! 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又饱含了对爱人多么深的挚爱! 卑贱的身份,却拥有一颗最高贵的灵魂! 而她,口中所说终于等到了我来,将结束自己的使命,又究竟是何意? 狐云倾始终背对着我,口中娓娓谈来,那声音竟似她曾经的美貌,在我耳畔如天籁之音萦绕,久久不能平息。 过了好多年,当我回想起与她的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相遇,都会泪流满面。 “我跟夙烨的相遇,起始于三年前,那时,他十六,我才十三……那是我第一次接客,因没有满足花花公子的非礼要求而被老鸨毒打,就在我以为自己就要真的和阴间的父母团聚了的时候,有个陌生的好听的声音出入我的耳畔:‘住手!这个姑娘以后的费用都由我来负担!’我拨开凌乱的青丝,看到眼前站着一高大健颀的少年,容貌俊美,气度高贵,一看就不是一般凡人,我知他日后必不会将我这个卑贱的女子放在心上,就悄悄对他说老鸨个阳奉阴违之人,求他好人做到底,日后多来看看我。他答应了……” 狐云倾说出这句话时,布满疤痕的可怕的容颜上透出高贵的羞涩的微笑。 “实不相瞒,初次相遇,我就深深爱上了烨,但是有感于和他身份的天壤之别,和不愿他受到皇族的讥笑和蔑视,故此,一颗芳心从未对他吐露半分!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我为他珍藏了一壶百年的女儿红,他来时,为他默默斟上一壶酒,弹琴奏曲,待他心情开朗些,再诱他说出难言之隐,慢慢开导,最后使他展颜离去。我跟他,就像是红梅之于白雪,知音而已。烨离去前,曾来这里道别,要为我赎身,我拒绝了他,因为没了他,即使人在天涯,此生又有何意义?我毁了自己容颜,只是为了替一份纯洁的恋情守护一份忠贞!”说至此,她话锋一转,言辞凌厉起来,句句似要击中我的要害:“烨是普天之下最值得女人为之付出的男子,你却一直不珍惜!烨对你如此深情,你却一直深深误解他,直至他出家为僧,还对他心怀怨怼!我真是为夙烨的深情感到不值得!我爱夙烨胜过于爱自己的生命,他受到了伤害,我看在眼里,不能不一吐为快!” 我惊讶于狐云倾所说的话,知道她作为夙烨三年来的红颜知己,将要对我说出一个惊天秘密,而这个秘密必与我和夙烨息息相关,心中嫉妒她分享了自己爱人的秘密,却又渴盼早点听到,以解我心头疑惑。 这种奇怪的感情在心中打架,使得一颗心越发煎熬地疼痛难忍。 母后和父皇会杀了夙烨吗? 我惊慌不安,却无计可施! 在谋略上,我不得不佩服太后技高一筹! 她在万象殿等着即将到来的一场血战,又令紫玉看着我哪里也不能去!我即使有脱逃之意,也会因为和紫玉情同姐妹而不忍连累她,以至于打消了脱逃的念头! 我该怎么办? 恍惚间,听到夙烨清朗的笑声从大殿传进来,紧接着就是兵戒碰撞的“噌噌”之音,我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跑出去阻止这场早有预谋的诛杀! “娘娘,奴婢虽不知即将发生什么样的险况,但是却预料到将要有一场风暴来袭!奴婢恳请娘娘和紫玉换了衣装逃出去,若是有机会救殿下一命。”紫玉低低道。 我回首望她,眸中尽是恳切和焦急之色,心中犹豫,口中道:“紫玉,太后懿旨,令你好好看护我不能离开紫宸殿,你若放我走,那就是死罪一条!夙凰怎忍心……” “娘娘,紫玉自幼父母双亡,若不是睿王殿下十年前舍身相救,又将无依无靠的我收留,奴婢又怎能遇到待自己如亲姐妹般的娘娘您!此生,遇到睿王殿下已属不易,又遇到了娘娘,紫玉即使立时死了,也是心甘的!”紫玉见我犹豫不决,“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道:“求娘娘快去救殿下!” 我赶忙要拉她起来,她却执拗着不肯起来,道:“实不相瞒,奴婢爱殿下已数年,但自知地位相差甚远,从不敢奢求他能多看自己一眼!而今,他有难,紫玉求娘娘救他,却是出于自己一颗私心――此生为夙烨,死也无悔!” “好姐姐……”我跪在紫玉面前,道:“感谢,其实应该是我说给姐姐听才是!夙凰将奉了我们两颗女人滚烫的心,去救夙烨!也祝愿姐姐好人有好报!” 相牵着手从地上站起来,复又拥抱在一起。 紫玉对我道:“殿下身上有旧伤,劳累过度就会复发,发作起来甚是凶猛,他却宁愿忍耐,也不愿撕开伤口,让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日后若是有机会,娘娘一定要让慕大人为他好好诊治一番。” 我点了点头:“我早看出来了,也早有此意,只是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此次若能如愿以偿,一定会不负姐姐的重托。” 紫玉自顾道:“殿下夜间安眠,不喜塌旁有人,看似怪癖,只因幼时受过磨难而心生疑忌,实则他的心中十分渴望有人相陪,日后娘娘若是被拒绝,一定不可气馁……他这人,平日里看起来开朗阳光,还很幽默,但是往往在喧哗的大殿里会莫名的失神,遇到打击也不会说,只是一味沉默,有时候还会说反话,就如同他很喜欢娘娘,却一直若即若离――仅仅是太过喜欢,太过爱,而不敢靠近,怕伤害,而已。其实,奴婢看在眼中,却早已明白他这颗真心,殿下对娘娘绝对是一片真情!娘娘切不可因为旁人的一番言论就对他心生怀疑,要知道,娘娘有自己的亲人,还有这么多人爱,而他,已经失去了全部,只有你一个!” “紫玉,我明白了……”我紧紧握着紫玉的手,道:“你会好好的!若是我跟夙烨真的此生无缘,我将把你的一番真情向他传递,夙凰相信――有你在他身边,他一定会是幸福的!” “哎,千万不要!”紫玉急了:“殿下爱的是你,他就爱你一个!你的好心,反而是对他对你一片真情的亵渎,也是对我队他一片真情的亵渎!紫玉会很不开心!” “好,我尽力而为!为我们祝福吧!”我说着,再深深看了她一眼,开始换衣妆。 丝竹喜乐声连绵不断,沿途大红锦缎铺道,灿金的合欢花瓣漫天飞扬。 凤车缓缓离开汉阳王府门,一路朝懿轩宫方向驶去,随着车驾微微摇晃,绣满繁复凤凤图纹的轿帘遮住了大片的阳光。 我手脚冰凉,却坚持做出端庄的姿势,清冷的面容却在唇角浮起了一丝淡淡的冷笑。 我,城阳郡主紫鸢,出生在当今世上最为强大的夜国。 我的养父,是夜国史上最年轻有为的异性藩王――汉阳王独孤翊;我的姑姑,是夜国最有权势的女人――太后独孤氏。 伴随着我的及笄大礼而来的,是一道自翊坤宫而来的圣旨: 汉阳王养女城阳郡主,门著勋庸,地华缨黻,誉重椒闱,德光兰掖,选入懿轩宫麟德殿。可立为煊王妃。钦哉。 接到圣旨,在一瞬间,独孤翊似乎有点惶惑不安,但随即就泰然自若地跪伏谢恩。 “嫣儿不想嫁,嫣儿想跟义父厮守一生……”眼泪似珠露般颗颗滑下散发幽兰之香的面颊,我低低道:“你是圣母皇太后唯一的弟弟,你的话,她一定会听的……” “你还在想着那个人么?”独孤翊眸光一闪,但随即语调低沉,却字字清晰,道:“但,君命不可违。” …… “君命不可违……” 我唇角上勾,露出微微的冷笑,无意间抬眸,看到繁复的凤凤纹饰在眼前摇曳,朵朵都似那欺霜胜雪的梅花,眼前一阵恍惚,似又看到了梅园中那长身玉立、温润如玉的少年。 “玄钰……”我喃喃唤着埋藏在心低深处的这个温暖的名字,唇角虽依然在笑,但眼角已经微微有了湿意。 烟花的爆破声将我彻底从沉思中惊醒,遂,轻轻叹息了一声,撩开轿帘。 六百名宫人,红绡华幔,翠羽宝盖,簇拥着旒金六凤大红凤轿,逶迤如长龙,已穿过宫城、皇城、内城,直达敕造懿轩宫麟德殿。 等外面的喧哗声渐渐消失,花轿终于停下了。 不知道面对自己的将是什么,一颗心砰砰乱跳,恍然间,已感到手脚一片冰凉。 时间寸寸在指间溜走,却没有等得到新郎的到来。 陪嫁丫鬟雪莹递进来一块锦帕,低低道:“郡主,日头毒辣,先擦擦汗,让奴婢为您补补妆容吧?” 我擦了一把汗,问追随在侧的懿轩宫宫婢,道:“煊王还未到么?” 香凝道:“听说今日皇上和圣母皇太后都要驾到,大约事务繁杂,煊王抽不开身吧,郡主再稍等片刻。” 我“嗯”了一声,百无聊赖中,将轿帘轻轻挑起了一角,竟意外地看到花轿四周花团锦簇地簇拥着许多皇妃贵妇。 衣袍华贵,钗环炫目,而那眸中的寒意,也逼得人心中一片荡漾。 我一松手,轿帘便落了下来。 就在这一瞬,有女子的窃窃私语声,如蚁噬虫鸣般传入我的耳际。 “听说城阳郡主被赐婚煊王,其中大有隐情,可不知道煊王今日会不会来迎娶新妇呢?” “是啊,就连圣母皇太后都要让着煊王三分呢,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有人幸灾乐祸道。 …… 这几句话,似巨石般击在心头,立时在心中激起了万顷波澜。 我忽然对未来的夫婿感了兴趣,就问起一路随在身侧的宫婢香凝:“香凝,你们煊王,他……到底长的什么模样?性情如何?” 刹时,轿外气息可闻,似乎二人之间出现了第三者,令人骇不可言。 我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轻轻撩起轿帘一角,诧异地追问道:“怎么了?” 香凝眸中闪烁着一丝茫然之光:“王爷,不可形容,郡主见了就知道了。毕竟,天下像他那般的男子没有……” …… “娶我?” 似有物哽在喉中,憋得鼻中阵阵发酸,有凉凉的液体渐渐涌出眼眶。 暗夜里,我却听到了自己的一声冷笑。 夜煊直起身子,紧紧盯着我的面容,嘴里喃喃道:“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子,不哭,反而笑呢。莫非你真的爱本王?” 爱你?这辈子也休让我喜欢上你这个邪恶男人! 我狠狠地盯着他,直瞧得夜煊游移的双眸渐渐涌上了一层暖意。 “嗤……” 他是在讥笑,还是在冷笑? 心中正在想,却见夜煊将锦被朝我身上裹了裹,道:“待明日,还要去给皇帝、太后、太妃和诸位皇亲见礼,可别因着凉而耽误了,被那些别有用心之徒骂做目中无人!你不要名节,本王还不想毁了一生的清誉呢。” 我倦在被筒里,给了他一个冰冷的背影,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火,熊熊燃烧的火! 有个小女孩在烈焰中狂奔,大声疾呼:“救救我!” “哥哥在这里……”少年一向温雅如湖水的凤眸在烈焰的映衬下,显得分外狰狞。 “好热!我要被烧死了!”小女孩惊恐地哭叫着:“哥哥,我要是死了,是不是从此就没有人陪你骑竹马了?” “没用的女人,不许说那个字!”少年说着,猛地朝火海扑了过来。 小女孩惊恐地看到少年雪白的袍角被烈焰燃起了一朵妖冶的火苗,那股火渐渐窜到了他的肩头,将他俊美的脸衬得如盛开的鸢尾花一般壮美。 “嗤嗤”烈焰燃烧的声音骇然传入耳际,而他全然不顾,迅速朝她身边扑来。 “哥哥,小心啊!” 话音未落,忽感到眼前黑影一闪,随即身子被猛地一推,刺骨的冰凉,刹时将小女孩全部的梦幻都淹没了。 “竟然是你!”少年悲愤的惊呼,是小女孩在世间最后听到的美妙声音。 …… “哥哥……”我口中含混的呼唤把自己吓了一跳,一用力,就睁开了眼。 “芊芊……” 身侧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呢喃,将兀自沉思的我吓了一跳。 这句话可说的古怪,虽是还不明了,我决定不再追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0章 浑身,因心痛而瑟瑟颤栗 外面的喧哗声沉寂,我正感到奇怪,忽听得有沉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本王因有事耽误,竟然来迟了,爱妃不会生气吧?”有个清朗好听的声音,就近在咫尺:“现在,就请爱妃下轿随本王去拜花堂吧。” 随着这句话,轿帘被轻轻撩起,随即有只修长的大手探进了轿帘。 强自按捺住心头之火,我将手缓缓抬起,扣在了他的掌心。 “爱妃要记得,本王今日在礼节上可是给足了面子呢。” 夜煊的声音如夜风般和煦,清朗而温柔,全然不像人们传说中的那样冷戾不羁。 我心中不免好奇,欲要将盖头摆开来,偷偷瞟上一眼,忽感到腰间一紧,随即有只修长的手就扣在了我的腰上。 “爱妃,今日的失礼,本王定会在洞房花烛夜给予补偿。”他如清泉般动听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淡淡的龙涎香随着柔和的热气一起朝我缕缕飘洒而来,从耳脉一直烧到了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烫。 幸而,有盖头遮面,我才没有在众人面前丢丑。 繁琐的婚礼仪式终于进行完毕,夫妻对拜后,就要一同入洞房了。 我“嗡嗡”作响的脑袋为即将完结的仪式而瞬间一清,却又为即将到来的洞房花烛夜而感到忧心忡忡。 就在这时,内监尖细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上空:“皇上驾到――圣母皇太后驾到――” 皇帝是煊王的哥哥,而圣母皇太后则是煊王的母后,不拜过他们,怎么入洞房? 一时紧张,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回首间只觉得腕上一紧,那只霸道的手已经紧紧箍住了我的,顾不得呼痛,已经看到有双明黄的脚矗立在眼前。 皇上?! 正要随诸人一同俯身叩见皇上,耳畔传来威严纯净的声音:“免礼平身。” 啊,好熟悉的声音啊!竟然是他!竟然是他么? 恍惚间,眼前似乎又闪现出一年前梅园中甜蜜的一幕…… “等着,我一定要娶你为妻!”他的声音如云朵般清润动听,俊美的面容上有笑涡浅浅,那深情的眸,只消望一眼,就将我柔软的心洞穿。 我一颗心从未像如此激跳,颤声对他道:“记得,我是汉阳王的养女,名唤紫鸢。” 他一伸手臂,就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淡淡的龙涎香,如自身上的体温般,将我渐渐包围。 如此美妙的佳境,似乎当永世珍藏,但,自那次离别后,他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已经不见有一年了! 就如同当年在上元节揭开他的面具后,他一直让我唤他“玄钰”,却不曾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吐露半分。 虽是疑惑,虽是不悦,但被他的英俊儒雅和才华横溢所深深吸引,使得我已经忘记了最初戒备和不满,心甘情愿沉溺在他温柔的目光里。 虽是疑惑,虽是不悦,却仍然相信,有个温润如玉般的男子正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默默地观望我。 他不来娶我,大约真的是有难言的苦衷。 …… “玄钰,想必这小夫妻二人忙了半日,也累了,我们还是尽快送他们入洞房吧。”太后一句话,似雷电般将我柔软的心洞穿。 玄钰?玄钰!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潸然而落…… 玄钰,是皇帝夜弘的字啊,我居然没有想得到! “皇上……”我缓缓张口,道。 “王妃可还有事?”他的声音一如往日般温雅动听,可在我听来却如雷击般刺耳。 他听到我的声音,居然一点都不吃惊! 那,他竟然是早就知道了我将是他的弟媳! 甚至,我被赐婚煊王,也是他的主意! 这个我心中曾经深深眷恋着的男人,居然无情地将我戏弄,又……抛弃! “皇上,你的锦帕掉了……”随着这句话,我俯身,从地上捡起自己悄悄抛下的丝帕,朝那只明黄的衣袖递过去。 他略一迟疑,上前一步。 “为何骗我?”在将手帕递到他手中的那一刹那,我悄悄在那修长的指上狠狠掐了一下。 明黄下的手指微微颤栗,但随即皇帝温雅的声音云淡风轻地对我道:“谢王妃。” 抬手间,有团揉皱了的纸迅速滑入了我的掌心。 心,为之一颤。 信纸柔柔地躺在我的手心里,尚带着夜玄钰身上淡淡的体温,恍惚间眼前又呈现出他那一双沉静而忧郁的眸,心中刹时一阵细微的疼。 礼毕,筋疲力尽、迫不及待的我在香凝的侍随下,回到了洞房之中。 甜蜜的沉重的画卷在我脑海中一幕幕呈现,沉重的凤冠霞帔压得我几乎喘不过起来,索性将盖头掀开,坐在雕花凳上打量室内景象。 洞房之中布置得甚为华丽繁琐,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繁华的背后却都是无奈和落寞。 大约都是做做样子罢了,诚如这世间的真情,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我嘴唇微微上钩,面上牵起了一丝冷笑。 雪莹上前,道:“趁着王爷未到,奴婢为王妃再补补妆吧?” 我摆摆手,对香凝和雪莹道:“我有点累了,你们暂且在外面候着,有事会唤你的。” 香凝迟疑了片刻,指着榻上的一本小册子道:“禀王妃,皇太后吩咐,请王爷王妃睡前务必看看那个。” 循声望去,但见铺了鸳鸯戏水锦被的榻上,玉枕之旁放着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大红的封皮上有赤裸的两个人暧昧地相互纠缠,那神态姿势自是令人观之而心中骚动不安。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绽出桃花般的笑靥:“本宫会谨遵圣母皇太后的懿旨,绝不辜负这良辰美景。” 香凝、雪莹告退,并将房门轻轻带上。 我将手探到衣袖中去摸那团神秘的纸条,但将袖子抖了又抖,竟是什么都没有见到,心中刹时大惊! 密信若是落入太后手中,那就是死路一条!但落入煊王手中,想必也将是一条不归之路…… 回顾方才与夜玄钰在殿中相会那一幕,似乎人人都不曾有嫌疑,又似乎人人皆有可能窃到! 想了好久,竟然一点头绪也没有,不免心中乱如团麻。 正在这时,我听到寝宫外传来香凝的请安,和夜煊清朗低沉的笑。 不好!煊王来了! 心如乱麻,迅速坐到塌旁的雕花凳上,将喜帕复又盖好。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爱妃,夫君特来向你赔罪。”夜煊清朗好听的声音随着夜风徐徐飘来,听在耳中,竟使得我狂乱的心有了一丝踏实的感觉。 只是,随着夜煊的徐徐走来,淡淡的龙涎香夹杂着浓浓的酒香一起飘洒而来,竟感到他的脚步也有些许的踉跄,心中不由得颤栗。 因离得太近,居然看不清夜煊的模样,但那一双微挑的凤眸在我眼前粼粼闪烁着两倾碧波,璀璨,而充满着炽烈的温度。 好熟悉的眼睛啊,我一定在哪里见过…… 腰际那只手臂蓦地箍紧,淡淡的龙涎香竟是越来越迫近,随即,修长的手轻轻撩开了我盖头的一角,柔软甜蜜的唇覆了上来。 “不要……”我下意识地要将夜煊推开,却反被他箍得更紧了。 他“嗤嗤”冷笑着,狠狠将我大红的喜服撕扯开,却转而又温柔地笑道:“今日,夫君要让你欲仙欲死呢!明日见了太后,可不要忘了向她汇报今日的佳绩……” 随着这句话,“嗤”的一声裂帛音在橘色的烛焰下摇曳,我玉白里衣里少女的青春在涌动,下意识的,我将他推拒。 “圣母皇太后……” 寝宫外传隐约传来香凝的请安声。 皇太后?这么晚,她来干什么? 清冷的月光映在氤氲的牡丹屏风上,他的身影恰似展翅欲飞的白鹤在风中翩翩起舞。 “啪啪啪”,夜煊缓缓挥臂,在空中击掌,只听“簌簌”风响,随即不知从何处跃出一名蒙面黑衣人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夜煊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分外清冷。 “禀王爷,风势太大,将乾宁宫殿外的灯笼吹落,致使宫内燃起大火。”黑衣人道。 “太后那里如何?翊坤宫里有没有动静?”夜煊又道。 黑衣人道:“禀王爷,太后惊吓过度,神智有些失常;火势已经被控制,皇上已和婧妃娘娘已同去翊坤宫看望皇太后。” 夜煊屏退黑衣人,低低冷笑,迅即推门而出。 冷风夹着尖声呼啸传入耳际,我打了个冷噤钻入了被筒里,随即听到“咣当”一声,寝宫内一片黑暗。 皇上和婧妃一同前去看望皇太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其实我早就该知道的,婧妃是皇帝夜玄钰的爱妃――大婚五年来,一直都是! 可我,又为何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辗转反侧,竟然再也无眠,索性披衣起床,来至外庭。 月华池,潇潇风声,一轮明月挂在当空。 恍惚间,似乎到了梦境中。 唰! 背后风起,眼前一亮,就见有把雪亮的短刀已经抵在了颈上,我的鼻中似乎嗅到了腥甜的血腥,心中不由得大惊! 抬头望去,但见一个高大的黑影已经将整片月光都遮得严严实实。 “若要轻举妄动,就杀了你!” 蒙面人一双黑色的眼睛在夜幕里烁烁放光。 蒙面人话音刚落,但听得有兵械碰撞声嘈杂一片,瞬间,火把将半个天幕都染得通透! 不好,我遇到的不仅仅是刺客,而是――叛军头目! 我强自按捺住心头阵阵心惊,朝蒙面人悄悄望去。 面前之人年约三四十左右,身材高大,行动迅捷,且一双眼眸十分的犀利,举手间衣袖扬起,臂上箭伤清晰可辨。那擒着我的指腹上,和义父独孤翊一般有着薄薄一层茧子。 看样子,蒙面人极有可能曾是历经沙场之人。 且,能混入皇宫行刺,怕非庸碌之辈! 可,他劫持我到底意欲何为? 他,又究竟和乾宁宫失火有无干系? “你出身行伍,却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入宫行刺,想必若非被逼无奈,也该是身负血海深仇,嫣儿当深为同情,并深以为敬!可尊位劫持妇孺以求自保的做法,却令嫣儿大为诧异和不齿……”我对蒙面人冷笑道。 蒙面人手臂微微颤抖,蓦地收回刀锋,将我扯到月光下细细打量,冷冽的眸子中透出一缕柔和的光晕,微微点头道:“你乳名‘嫣儿’,是汉阳王的养女――煊王妃独孤紫鸢?”他低低问道。 要知道,这世上仅有独孤翊这么唤我“嫣儿,这个素不相识之人,竟然知道‘嫣儿’就是煊王妃的乳名! 似乎看出了我心头疑问,那人道:“你想知道的事情真相,我都了如指掌!只要你掩护我安然离开,我不仅会揭开这个尘封已久的秘密,而且还会恢复你的记忆。” “我的记忆?我是独孤翊的养女,城阳郡主!倒是刺客大人你,来历十分可疑!你妄图骗得本王妃乖乖就范,而后来个过河拆桥……”我冷冷笑道:“入宫行刺,且图谋不轨,将诛连九族,你就不怕我会来个玉石俱焚?” 兵械的碰撞声竟是越来越近! “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因为,因为……”蒙面人心头似压着千钧巨石,浑身颤栗,却并未说下去,转而道:“紫鸢,你是不是夜夜都在做一个殿中失火,而后被人推下河里淹死的噩梦?” 此人,不仅知道我鲜为人知的乳名,而且,竟然还知道我经常做的噩梦! 我心中一震,紧盯着他露在外面的眼睛,却是一言未发。 “皇上,小心!”不远处有人惊叫道。 有风骤起,眼前有银色月光掠过,随即月华池的碧波中,映出一个长身玉立的翩翩白衣男子。 蓦然回首,皎洁的月光下,我和他四目相对,仅有咫尺! 眸色澄明如湖,但那两倾碧波中,深邃着看不到底的幽暗。 玄钰!夜玄钰!皇上! 当真真切切看到面前之人是谁,我的心都快从胸膛里跳了出来,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想要朕怎样?”夜玄钰温润的面上泛起一丝涟漪,似夏夜的荷塘徐徐绽放的一朵白莲:“说出来,朕听听。” 有意无意间,那温柔而深情的眸光一闪,瞬间洞穿了我一颗柔软的心。 “逆贼!你先是在乾宁宫放火,扰乱太后心智,随后又逃入懿轩宫,欲要捅出大乱子!朕是何人?又岂不知你们这伙人在背后所做的阴谋勾当?”夜玄钰长身玉立,面上轻勾冷笑,但这似乎并未减弱他一分的温雅俊逸:“你不就是想见朕么?放了煊王妃,但凡能答应的,朕都满足你。” 夜玄钰竟能以万乘之躯来交换我这个区区小女子的性命! 可,你若是爱我,却又为何在大婚之夜,将我亲手送与他人怀抱? 浑身,因心痛而瑟瑟颤栗。 刺客似乎也大出意料,冷笑道:“夜玄钰,你虽仁厚之名在外,但,夜家的孩子想必都好不到哪去!你想骗我放了煊王妃,然后就立即杀了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1章 眸中尽是傲慢与不屑 “那么你,想要朕怎样?”夜玄钰温润的面上泛起一丝涟漪,似夏夜的荷塘徐徐绽放的一朵白莲:“说出来,朕听听。” “立即下旨,恢复被废黜的藩王名号。”那人嘶声叫道。 “原来你是为此而来,朕,竟是误会了你的来意……”夜玄钰优雅地展开一把大扇,月光下,其上那在冰雪中怒放的红梅显得分外生机勃勃,他又徐徐笑道:“你,没有资格和朕谈条件!朕给你机会,你却自作聪明拒绝了!不要怪朕没有提醒过你!是要让你知道,拒绝了朕的提议,你将会后悔终生。” 我和夜玄钰相处月余,仅仅在一起弹琴论画,而他在我眼中一向就是个才华横溢、温文尔雅的隐士,却从未想过翩若谪仙的他,临此险况,居然胸有成竹、处乱不惊。 还有什么,是我所没有想到的呢? 夜玄钰! “夜玄钰,如今,连你的生死都握在我的掌心里,居然敢口吐狂言!真是天大的笑话!”蒙面人狂笑道:“整个翊坤宫都被我包围!只待我一声令下,即刻玉碎宫倾!而你,此刻怕是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呢!哈哈哈……” “翟浩!”夜玄钰厉声喝道。 这声断喝,震得蒙面人浑身发颤,手中的刀竟然也没有拿稳,差点掉落地上。 夜玄钰微微笑道:“朕待你不好么?竟至于让将军你扮作刺客,以代天下请命的刺客身份与朕君臣兵戎相见?” “请陛下恢复被废黜的藩王名号!否则,休怪臣无情!”翟浩声音中有些微颤栗,但竟是依旧中气十足。 “想必,恢复藩王名号仅仅是将军名义上的计谋,而谋害朕却是你今夜来的真实目的!”说话间,夜玄钰澄明的眸中透出一股寒意,对翟浩笑道:“放心,你的部下,朕都已经请他们到了夜国最为安全的隐秘之地。朕来,仅仅是为殚精竭虑的将军你饯行。” “什么?”翟浩将两根手指撮在嘴边,刹时一声清越的哨音破空而出。 但见一声呼喝,数名皇家御林军悉数包抄上来,翟浩自己的亲兵果然都不见了踪影,心中这才大骇。 夜玄钰一挥手,御林军一起扑了上来。 “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但没想到,一切居然都来的这么快!”翟浩冷笑着将短刀架在了我的颈上,对夜玄钰道:“你不是愿意答应我的任何条件么?那么好,你放下任何兵械,走过来,我就放了她。” “皇上,不要管我!”听到这个卑鄙地计划,我刹时大声喊道。 “他是君王,如何会以万乘之躯来交换一个小女子的性命?而我,也不会伤你。至于最后的结果,皆等太后来定夺。”身子猛地被箍紧了,翟浩在耳畔对我低低道。 难道,太后居然和这宗谋杀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如此维护夜玄钰,可他心中到底有没有你?难道肯为他舍生忘死的你,就不想知道么?”翟浩又道。 是的,我想知道。 玄钰,你说我是你这世上唯一的知己,可你,却亲手将我送与他人为妻! 大婚之夜,我肝肠寸断…… 你,面临如此惊心动魄的抉择,将会如何选择? 猛地,颈上一凉,有黏糊糊的液体顺着脖颈往下淌…… 夜玄钰面上轻勾浅笑,朝翟浩一步步走了过来。 月白的身影,翩翩,似那云中的白鹤。 玄钰,玄钰!你既是对我如此情深意重,却又为何将我亲手送入别人的怀抱! “嗤”…… 极细微的声音从耳畔掠过,翟浩手中利刃应声而落,而我已经跌入夜玄钰温暖的怀抱里。 “陛下,你……你……你……竟然会武功!”翟浩似发现了极为恐怖之事,嘶声叫道。 “朕自小体弱多病,十五岁曾被御医断言活不过一年,而婧妃就是为朕冲喜而晋封的。朕平生只会读圣贤书,至于武功,却从来都不曾会个一招半式――这些世人尽知!是将军你自己失了眼,又紧张失手罢了。”夜玄钰淡淡笑道:“翟将军,承让承让!” 翟浩似受了极重的伤,步伐踉跄,跌跌撞撞朝后退去。 “噗通”一声,跌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不好,我还想知道夜夜噩梦的秘密呢! “翟浩,我想知道梦中少女,少年,还有母妃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扑上去,重重推动着翟浩的身子,就见他缓缓张开了嘴…… 我的身世,以及纠缠了数年的噩梦,甚至我六岁前患脑疾的缘由,想必就要马上被揭穿了! “太后……”翟浩眸中露出一种极为奇怪的光芒,艰难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太后怎么了?”我急急问道。 翟浩身子一抖,双手死命地抓住了我的衣角,双眼圆睁,嘴唇急剧地颤栗着,似要说出些什么,但见有一股一股的鲜血从口唇间不断涌出,随即身子一震,瞳孔已然散开。 “圣母皇太后驾到――” 长呼声,骤然在弥漫了血腥味的大殿上空响起,令人分外心惊! 回首望去,但见橘色的宫灯旖旎,有位年约三十出头的宫装美人众星捧月般,款款出现在众人面前。 紫色华裳,月白色石榴裙,外着玫色纱衣,一条上好黑色丝绸做成的披风披在肩头,妩媚而不失高贵。乌玉般的头发绾成繁复的蝶妆,有几根绿松石的簪子斜插其上,有夜明珠在斌鬓边烁烁放光;耳坠也是镶着绿宝石的,映着莹白的月光闪烁,衬得白色的玉颈越发莹润动人。再往面上看,眉如远山之黛,眸如春日之波,一张朱唇恰似那四月的玫瓣泛着微微的珠光,只是……她如玉的面颊上隐隐晕着雪般的苍白,微蹙的眉头下两汪秋水寒光烁烁,此时倒似乎含了些许幽怨和倔强。 这,就是夜国最有权势的女人――太后独孤氏? 独孤氏宠冠两朝而不衰,不仅靠的是倾城美貌,而更靠的是过人的才华和智慧。 据说,先帝病危之时,朝政都是独孤氏一手打理,而朝中权臣竟有一多半都是出自她的门下。 故此,先皇驾崩前才传下遗旨,令皇太后摄政,辅佐新皇夜玄钰。 可,太后独孤氏虽是我名义上的姑姑,这十五年来我却从未见过她。而我,把这所有的不合情理都解释为――她不是我的亲姑姑,她也从未真正喜欢过我。 后来,因为爱皇帝夜玄钰,我对这个独断专权的女人更为反感。 “参见圣母皇太后!” 除了皇帝,众人皆俯身施礼。 圣母皇太后? 这是夜国自建国来,对太后的最尊贵的称呼,夜国历代太后,也只有独孤氏享此殊荣。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看到太后眸光一闪,朝我转过脸来。 心中一惊,不由得垂下头去。 “母后……” 夜玄钰不失时机的插言,立时转移了太后的注意力。 “皇帝,你如今翅膀硬了,不把母后放在心上了!”太后冷冷道。 “朕听说母后因惊吓而病了,心中惶恐难安!今夜事发突然,朕怕又惊扰了母后美梦,故此,才自做主张下旨处死刺客……”夜玄钰悄悄瞥了一眼太后,低低道:“太后,不想知道刺客究竟是何人么?” “行刺皇帝,是谋逆之罪,当诛灭九族!这些事就不必告知哀家了。”皇太后转而淡淡道:“听说,你准备下旨废黜各地藩王名号?” 夜玄钰身子微微颤栗,迟疑片刻,郑重道:“是。自先皇时期,藩王就在各地分割势力,致使朝廷政权分崩离析,君王没有实权……” “收回旨意。”皇太后冷冷道。 “可是,圣旨已经交由礼部尚书颁布。”夜玄钰声音微微颤栗。 “礼部尚书宫灏,把陛下的圣旨呈上来。”太后转身对身后道。 但见有个身着紫色朝服的瘦消男子从暗影里缓缓走了出来,将手中圣旨毕恭毕敬呈给太后。 见到此情此景,夜玄钰玉立的身姿微微颤栗,明润的面容愈加暗如死灰。 太后从宫灏手中接过圣旨,递给皇帝,淡淡笑道:“幸而哀家警醒,截住这道不合规制的圣旨,否则,国将不国。” 夜玄钰紧咬唇瓣,浑身瑟瑟而抖,但终是接下了圣旨。 “记住,没有哀家的玉玺,圣旨就永远无效――这是先皇的遗旨!”皇太后回首,对背后道:“婧妃……” 婧妃? 难道自己最羡慕最嫉妒的那个女人也来了么? “臣妾参见圣母皇太后。”有个女子清脆的声音说道。 月光下,看不太清,唯能隐约感到婧妃身姿婀娜,嗓音清甜,果然是绝色倾城之姿,配得上皇帝夜玄钰。 “夜风凉,莫要中了寒邪。婧妃,你快些侍奉皇上回去歇息。”说罢,太后回身,黑色的大氅在夜风中飘舞,似夜空中绽放的鸢尾花,神秘而妖娆,对皇帝冷冷道:“听说,你今日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不顾自己万乘之躯,贸然逼近刺客……” “母后难道不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么?”夜玄钰声音有些颤抖。 “即使我的女儿,即使我的儿媳,又如何?你是夜国皇帝!你已经二十岁了!只怪哀家不为你行登基大典,却从不知自己肩负的使命!”皇太后清冷的目光徐徐拂过夜玄钰的面容,冷冷道:“皇上,知错了么?” 沉默片刻,夜玄钰低低道:“朕……错了。” 太后清冷的面容绽出一丝微笑:“世人都说,皇上是亘古未见的仁君,可哀家贪心的很,想让世人赞叹皇上是一代明君呢。” “朕以后决再不会犯此类错误,做一个太后心目中的明君。”夜玄钰机械得说罢,迟疑片刻,对太后道:“日后有事,定会和太后一起商议。” 这一句话,将我柔软的心洞穿。 太后冷冷一笑,拂袖而去。 “皇上,您受伤了……”婧妃忽然颤声叫道。 我这才发现夜玄钰左臂不知何时受伤,整个衣袖都被鲜血染满了,刹时心疼得叫道:“赶快帮他止血。” 婧妃瞥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迅速将夜玄钰的伤处包好,回首对我低低道:“我爱他!即使他是个一文不名的凡人,我也愿意随他浪迹天涯!而你这个虚荣的女人,不就是看中了他万乘之尊的地位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冷冷的一笑,似那寒夜里肆意绽放的牡丹花。 我心颤栗,不知是该悲还是喜。 在与我擦肩而过的那一瞬,似心有灵犀,夜玄钰蓦地侧眸,与我相对。 片刻,却似乎在虚无的空气中横亘了数千年。 我咬了咬嘴唇,低低对他道:“陛下鸿鹄一般的志向令紫鸢心生敬意,但你刚刚登基,国内势力盘根错节,特别太后……故此,一切还是要从长计议!” “谢谢你的提醒。”夜玄钰抬眸一瞥,一向澄明如湖的眸燃起一股烈焰:“可是,忍辱偷生这二十年,如今,我却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说罢,由婧妃相携,一同离去。 “玄钰……” 我好担心他,好担心那个挂在金銮殿上那帘帏后逡巡的眼睛,只有在心中默念着这个温暖的名字,祈求上苍给他再多些庇佑。 “回宫吧。” 蓦然回眸,正迎上夜煊慵懒而冷戾的凤眸。 他是何时来的?方才这一幕好戏是否都被这个邪恶男人都尽收眼底? 我面上一红,快步朝寝宫而去。 才只跨过一步,忽感到臂上一紧,随即痛彻心扉的感觉从臂上,如闪电般倏地蔓延到整个身上。 惊恐间回眸。 离得太近,居然依旧是没有看得清。 只感到夜煊冷冽的凤眸在漫天星辉下烁烁放光,那张难以描画的唇吻,微微上勾,似笑非笑。 微醺的酒意,已是醒了大半,我心中一凛,面上却不露声色。 夜煊眸中的黑色火焰愈发璀璨,只烧得我心口一阵一阵激跳。 随即身子一轻,我就被他霸道地横抱在了胸前。 耳畔风起,红,耀目的红色喜服充斥了视线,夜色都被染成了一片汪洋的血红。 “咣当”一声,夜色被橘色的烛焰撕裂,还没有看得清近在眼前良人的模样,就见他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眸中燃起一股阴戾的绝艳,将我狠狠地置在地上,蓦地冲四周喝道:“给本王滚出来!” 香凝战战兢兢趋步小跑上前,颤声道:“王爷……” 夜煊磁性慵懒的声音徐徐道:“方才,王妃出寝宫的时候,你到哪里去了?” “王爷睡眠不喜欢外人打搅,故此……奴婢……”香凝颤声道。 “可,今晚寝宫不仅仅是本王一人入眠,你难道就不知么?”夜煊徐徐道,那声音居然有了些许平缓。 “奴婢该死!奴婢发誓从今后会侍奉好王妃……” “记住,是如影随形,追随侍奉本王的爱妃。” 夜煊漫不经心地瞟了我一眼,那眸中尽是傲慢与不屑,复又回首对香凝道:“带王妃去沐浴侍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2章 闲人闲事莫理 忽然,她觉得头顶阴翳开始笼罩,沉沉压力随之而来,女子仰首,眼睛蓦地瞪大眸中尽是一片不可置信。 只是还未等她说什么 两个俯瞰她和彬儿的男人已经先开了口 “他是你的儿子?”异口同声的,声音暗哑,语气很是微妙。 没想到是他们!我眼眶一下子不争气地红了,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时隔那么多年,他们居然忽然同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好懔是老天开的一个玩笑如此让人措手不及…… 夜玄钰,他的失踪,曾经让她担心不已,如今看到他平安无事,心底某一份压力释然了。 至于夜煊,他的死亡,曾经让她痛苦不已,知道他还活着,那一份疯狂的喜悦让她迷失了方向,却不想另外随之而来的消息扼杀了那一份狂喜…… 现在的他不是已经是天祈的皇帝了吗?他的皇位、他的皇后、他的后宫… 思及此她不禁往后退了一下。 “娘——”彬儿被母亲拉着往后踉跄了一下,仰首再看母亲如此模样,她的眸光闪烁着他看不懂的复杂光彩,他便知道母亲是认识眼前这两个男人的!于是,他不禁摇摇母亲的手,疑惑问道,“娘,他们是谁” 我只觉得自己喉头梗咽,开口,喉头却堵塞得慌,难以成言只字片言。 “他真的是你的儿子?”夜煊再次问道,而冷峻男子的神色变得更加深不可测,只是两人眼中的喜悦、震惊、思念之情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彬儿更是疑惑了,在母亲那里得不到答案,于是仰首问道,“你们是谁?” 两个男人同时凝睇着他,再次异口同声道,“我是你爹!” “……”彬儿微微愣住,“爹?”两个爹?蓦地转身,彬儿抓住娘亲的手道,“娘,他们说的是真的吗?谁才是我爹?我为什么会有两个爹”心情兴奋得十分……诡异,两个爹诶…… 这时,两个男子相互瞪视了一眼,熄了五年多的敌意蓦地又升温窜高至最高点!但是某种东西不一样了,虽然对持依然如此激烈,可是,隐隐约约之中,少了一些东西一些沉重的东西…… “我是我的人她这辈子都是我的人!”夜煊道眸光深沉。 “那又如何?你别忘了她是我的妻子,她的儿子,自然是我的孩子!”夜玄钰道目光森冷执着。 “哼你以由我会把她让给你吗?” “哼,你以为我会让别的男人带走我的妻子吗?!” “你们……”我说话,却只能挤出两个字,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忽然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仰首看着他们一如以前对峙,忽然觉得心酸异常。只是饱经了沧桑她心底明白他们再也回不去最初了。 “我,他叫彬儿?他是我的儿子!”一身白衣的夜煊温润笑着,只有此时,他温柔的目光才是真正来源于心底,有温度,有感情。 “我,你依然是我的妻子,这个孩子自然是我的儿子!”一身黑衣的冷御枫不甘示弱问道,只有此刻,他的冰冷才会消融,眼底的温暖难以遮掩。 我睇着眼前的两人,那种好似回到过去的感觉更加浓烈,只是中间间隔了太长的时间,让她有种恍然隔世的凄怆感。再加上刚才担心儿子的心才松懈,胸口还在一阵一阵地泛疼,再猝不及防地看到他们出现,想到这些年受尽的委屈,眼泪不断滚落!这是她生下儿子以后,流的第一滴眼泪,却不是因为伤心…… 夜煊和冷御枫皆是一愣,随即两个大男人顿时手误无措,慌成一片。她的眸中只有惊慌,没有喜悦,只有抗拒,只有退缩,甚至怨怼…… 彬儿看着母亲尽情宣泄着苦楚,却也不上前安抚,因为他知道母亲已经隐忍得太久太久了,她不是不想哭,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哭,也不能哭吧! 回头看看四周的人都是一片讶然呆滞的模样,他心里也是一片茫然。从小,他便被人暗地里叫做小野种,他也一直希望有个爹,但是那也不用一下子冒出来两个呀! 这样感觉……好怪呀! 闭眼深深呼吸,压抑下那份泛滥的情愫,我擦干眼泪,脸色恢复了淡定,也变得漠然,然后拉起儿子的手,后退了几步,仿若陌路。 两个男人不禁一怔,身边众人也是满心的好奇,南宫家那几个小姐,本来就是准备了献身才来的,心中看到佳婿人选,早已心襟荡漾,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再看到眼前若有似无的暖昧,个个眸中满是探究,对于我,以往便住在南宫府邸里所以也算是熟识眼底不禁泛起浓浓的酸意。 我眸光淡淡地看着他们,自然可以感受到背后的猜忌探索甚至怒妒的眸光,只是这一刻,她什么都在乎不了了。曾经有无数个梦里,梦到当初的噩耗,梦到奢望的重逢,几近煎熬之后,学会放弃,学会绝望,如今,他又突如其来地出现,彻底搅乱了她的心湖,他又能让她怎么办坦然地接受他的改变,成为她后宫之一吗?不若是如此她宁愿日子便是眼前这般淡然直至终老……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抱起孩子微微歉然行礼她的语气疏离冷漠,“彬儿年纪尚小不懂世事,惊扰了两位公子的雅兴,还请见谅!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我们就先告退了。” “站住!”夜煊拉回她眉头皱的紧紧地,“你……你在生气?” “公子说笑了,你我素不相识,刚才若不是两位公子救了彬儿一命,彬儿早就小命难保了,我又怎么会对你们生气呢?只是这偌大的南宫世家邀客,又岂是我这样的妇道人家可以久留的。” “你在生气。”夜煊肯定道眉头沟壑重重幽幽深邃的娶眸依然是熠熠闪动的满满喜悦,握住她手臂的手更是不愿意松懈分毫,“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原以为你落入悬崖万劫不复了,那份痛苦甚至让我想随你而去了!可是后来的寻找,我们只找到了月奴的尸体,那便是我的希望,我宁愿相信你没死,这几年,我一直都在寻你,如今,天可怜见,我终于找到你了,可是你为什么能够如此狠心当我是陌路之人?!”他的话语带着声声控诉。 我顿了顿,看着四周都是人,不宜说太多的话,心底也有万分疑惑,因为如今他这身份,为何可以随性四处乱走,万一要是被有心之人发现,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还有眼前的南宫鑫,又在这复杂的关系里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是否知道他们的身份底子?是否会出卖他们? 掩去心头的复杂,我侧过头去,避开他的视线,“就算没有我,你依然有你胸怀大志的事业,没有一个我,你现在有更多女人等着临幸,我的消失或许对你的过去造成过影响,但是一切都过去了,不是!” 夜煊眸光一亮心底顿时明白她心中的郁结所在这就是她知道自己没死之后,却一直不肯找自己的原因吗?但若真的只是这样,那么他就是过冤屈了当初接受那一份提议,也无非是为了昭告天下,他还活着的消息,也是因为心底那一息尚存,希冀着她依然存活在世间…… 如此,虽然心头依然沉闷,但是有份释然清明,至少,她的心里还是有他! 只是此时此地,真的并非说话的场所,不过既然已经找到了她,而且看起来她和南宫家关系非凡,既然如此,便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压抑着心头的那份躁动,看着她戒备的模样,心底有些心疼,这几年,她一定受了很多苦吧?这一次,他真的放下了所有的一切,再也不会放开她了。 我后退了几步,看进他熠熠的眸光,心头传来阵阵刺痛,若是他心中早有抉择,若是他心中仍然只有他的野心,那么就不要用这样的眸光看着自己…… 眸光侧过避开他的,却又不经意对上夜玄钰的眸光,同时如此熠熠生辉的光彩,只是微微有些黯然,我心底有些歉然,忍不住道,“对不起……” “娘……”彬儿的眸光遥巡在两人之间疑惑地开口道。 夜玄钰唇瓣勾勒起淡淡的弧度,是苦笑,是无奈,不知道是因为失望,还是释然六年了…… 我的视线回到儿子身上,她收敛了情愫,然后道,“娘没事,我们现在就回家……” 这时,那一边南宫尔玺匆匆赶来,身后跟着若冰,只见他眉宇之间净是着急,眼底那份担心不言而喻,再看到大堂上有些诡异的气氛之时,不禁顿了顿,不过看大家都安好,也不禁松了一口气。于是首先上前恭敬有礼行礼道,“爹。” 南宫鑫点点头,神色并没有太多的波澜,这个儿子从小便是病秧子,堪比女子较弱,就连那性子也是温吞,难成大器,若究竟像谁,也就是像他早逝的母亲,一点都没有遗传到他的外貌和性格,所以虽然也是亲生儿子,但是诚不上喜欢与否,这些年,若不是他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总是想不起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我看到他,抱着儿子举步上前,“二少爷。” 彬儿很久没看到南宫尔玺了,此刻自然高兴,“叔叔,抱抱——” 南宫鑫淡淡笑着,就要伸手去抱过来,“彬儿乖,又长大了不少哦!” 我轻拍了一下儿子伸出去的双手,低低呵斥道,“彬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许要求叔叔抱!” 彬儿瘪瘪嘴,有些无辜道,“彬儿不是想让叔叔抱我,彬儿只是想抱抱叔叔,人家一个月零三天没有看到叔叔了,彬儿想叔叔了……” 南宫鑫摇摇头,“无碍,抱他的力气我还是有的。”再看彬儿,不禁笑道,“今天叔叔带你和你娘出去游湖泛舟你高不高兴?” 彬儿大乐,“好啊好啊!我要去泛舟!” 这一幕场景,落入各人眼中,各人神情各有不同,大多鄙夷不屑的眼神,南宫鑫眸中有些怒意,不禁训斥儿子道,“你们要出去泛舟游湖?不许!这像什么样子?!一个有夫之妇,不在家中相夫教子,居然还天天往别的男人房中跑,瓜田李下,孤男寡女还要出去厮混,这成何体统?!”看她早已不顺眼,不仅因为她勾引儿子,更是因为她的男人凌寒还在青搂里跟他抢女人! 好一幅天伦和乐的场景,夜煊的眸光从刚才的喜悦转瞬变成此刻的阴霾厚重。怎么忘记了,六年了,若是他对自己绝望了,她的身边就会有新人…… 而且刚才南宫鑫说什么有夫之妇?这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已经嫁给他人为妻了不!这太残酷了!他绝不允许!!! 眸中泛滥的怒妒几乎可以喷出火来,夜煊狠狠地瞪着她,可是我却好似恍若未觉一般刻意忽略了他的存在…… 夜玄钰的眸光依然沉冷,淡淡的阴鸷,淡淡的阴霾,淡淡的冷漠,看不出什么情绪又或者只是将一切的情愫湮灭在了那两如寒潭的眸子底下封存了。 当初是他的自私,才害得她飘零他乡,心底希翼她依然安全地活着,可是就算她只是诈死脱身,那么之后呢?她的身子,是否能够承受妊娠之苦,一夜又一夜的噩梦,梦中她幽怨的双眸,她凄厉的痛呼,甚至梦到那发凉断息的苍白容颜,这些噩梦惊扰了他五六年,夜夜无眠,午夜梦回醒来,都是寂冷的空气,幽幽飘荡着悔恨的气息…… 退而求其次,或许他早巳放弃了那份奢望,只是希望她还活着,安全的活着,母子均安,如此这般,便是对他最好的安慰了…… 一如刚才,自己强撑的笑颜,喜悦难掩,心底情愫却是玩伴的复杂,不奢求,却还是忍不住地希翼,六年了,世事难料,又或许他还有一线希望…… 只是,如今她的冷漠却在他的意料之外,她一句对不起,虽然如斯深情,千言万语尽在短短几个字中,却也无关情爱,也彻底击碎了他心底最后一丝希翼。只是不知道怎么了,心底又莫名的释然顿时轻松了很多。 至少她还活着。 转即又那人提出的交换条件,这便是他引他们来南宫世家的原因了,如此想来一切交换的条件也便是值得的了。 我听到南宫鑫这么说说自己,不禁皱眉道,“我和公子原是朋友,如今就算我……”眸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某些人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决然说道,“就算我如今已经嫁人,那么二少爷便是我们夫妻的朋友,清者自清,他人口舌本不是我能管的。” “清者自然自清,浊者也不避讳自浊。”南宫鑫沉冷道,口气带了淡淡的嘲弄意味,随即转向儿子命奈道,“你那身子,不许出去吹风受寒,还有……”蓦地想到什么,于是吩咐道,“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你大哥都已经妻妾儿女成群了,你的婚事也该办一办了,改天我会帮你择个妻子。这段日子,你只需要好好养身体就好了,她既然已经嫁出南宫府,闲人闲事莫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3章 走投无路 “爹,我……咳咳……”南宫尔玺还想说些什么,突如其来的咳嗽让他无法成言失了辩驳的机会。 “就这么定了!”南宫鑫一锤定音,不容他有抗拒的时机,“外面现在的流言蜚语,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就算你不在乎,也要为我南宫世家的名声考虑!!” 我心底有些不忿,她讨厌这个南宫老头,之所以能够有今天,无非也是溜须拍马谄媚迎合那九王爷得来的,已经是个糟老头了,却还整日往青楼里跑,为了一个姑娘与人大打出手为了一己之私甚至不惜毁人全家…… 如今,他和凌涵势如水火,只为一个花魁胭脂,不过这也是她担心的地方,要知道,抢夺胭脂的男人很多,包括传言里那个毁誉参半的九王爷,直觉的,她觉得那个男人难惹。可是凌涵非要撩虎须,更是…… “既然南宫老爷子不欢迎我们母子我亦没什么话可说的!就此告辞了。”有些愤愤地转身眸光也不敢再做停留…… 想也没想,夜煊紧紧追了上去,凌厉的眸光,好似抓到妻子红杏出墙一般,呃,事实上,他心里便是这么想的。 夜玄钰不由自主地想追上去可是脚步最后还是顿住了…… 南宫鑫看着夜煊尾随而去的背影不禁一愣,不禁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一点点失态了,不过转即想想,如今是在他的地盘上,他给他们尊重是礼貌,若是不愿意尊重大可以…… 转身看到驻足留下来的那一位客人,南宫鑫还是陪笑道,“那位夫人可是公子的旧时?” 夜玄钰沉淀了情绪,微微皱眉,反问道,“她一直留在你的府邸中吗?” “呃——”南宫鑫微微一顿,其实他并不是很知道这丫头的事情,直到凌寒的提亲,纳妾过门,他狠狠地削了她一顿,没想到她如数奉上银两,所以在某种仪式上,是等同于女儿身份出嫁的,虽然他对她不熟。 这时,南宫尔玺回道,“我是我救进府中的,当时她大腹便便,身边却没有一个人照顾,问她夫家的事情,她也绝口不提,而且她身有痼疾,好不容易生下了孩子,身子一修养便是两年,近来身子才若常人一般……” 夜玄钰点点头,“那么她已经嫁人了”刚才南宫鑫说她是有夫之妇! 南宫尔玺微微咳了一下,然后道,“是的。她们母子生活在府里,下人难免议论纷纷,人言可畏,而且他们母子真的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那一天是我的生辰,我们一起结伴游湖泛舟,不经世间认识了凌寒,没想到我和他居然是旧识……”顿了顿,眼底微微复杂,“之后,凌寒对我也十分照顾,甚至有纳妾之意且保证一定以妻子之礼待之。” “纳妾?!”夜玄钰沉下眉头,“他早有妻室?!”声音沉冷的有些恐怖… 南宫尔玺虽然不明白个中缘由,不过看他如此深情,心底也开始渐渐了然那份情愫,因为身在其中,所以更加明白,或许这个时候,他该庆幸自己当初决定掩埋那一份萌动,不仅因为自己没有资格,更是因为他给不了人任何幸福,何不到时候无牵无挂地离开这个世界。“凌寒是个好男人,他的妻室密貌丑陋他也没有嫌弃,再者她也不会生育,彬儿和我会得到好的归宿的……” “所以你就将她送给他当做是生孩子的工具?!”闻言夜玄钰心底的怒焰不可遏制,“那你有没有想过,她生下一个孩子,就已经是去地府走了一遭,难道还想让她为那个男人生第二胎吗?若是她不生第二胎,你愿意让她再承受一次丈夫纳妾的苦楚吗?再说,彬儿在那家就会幸福吗?毕竟,他并不是凌寒的亲生骨肉!!!” 南宫尔玺一愕,“彬儿不是本来就是凌寒的骨肉吗?可是凌寒说……”顿了顿,声音变得有些自言自语,“我也说……”恍然顿悟,却不知道是该觉得高兴还是凄凉,“我以为彬儿本就是凌寒的孩子,我最初最不体谅凌寒的就是让我和彬儿在外面饱受凄苦,凌寒说,只是当初一些原因,身为男人的责任让他无法抛弃原配,从而让心爱的人离开了他,这一次,他不会再让让故事重演了。”末了,他还是不肯置信地问!道,“彬儿真的不是凌寒的孩子?”毕竟这几年,凌寒对彬儿的好毋庸置疑,再说,他也觉得我比起以前在府里的日子要开怀很多,至少,整个人要轻松随意很多…… 夜玄钰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觉得觉得凌寒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凌寒……凌寒……”低低嗫嚅着,夜玄钰恍然想起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那不是传言中就要纳青楼花魁为妾的男人吗?!” 南宫尔玺闻言,不禁一愣,“你说什么”他久居南宫府,甚少听到外面的流言纷纷,只是每一次我来看他,他都会小心募翼地观察她是否真的幸福,之后后确认了她确实受到很好的待遇,这才放心了很多…… “对!”这时,南宫鑫咬牙道,“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我倒是要看看那小于将会怎么死的!!!” “什么意思?”夜玄钰沉沉问道。 南宫鑫冷冷一笑,“如果你知道他要跟谁抢人,你就知道了!” 我的脚步很快她知道他追上来了于是脚步更快。 很快地,她便觉得有些气喘,她的身子确实大不如前了,更何况怀中还抱着儿子,于是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原以为他马上就要追上了,却不想他也只是随着她的脚步慢了下来,或许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吧,却还是不肯放弃,只是放缓了脚步跟着自己。 一路过来,我不禁皱眉,这么跟下去,难道他想跟自己回家吗?不过,她也没有停下脚步,因为她知道,他和她必须面对面谈一谈,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而且…… 她此刻心中跳动的,可是希翼?当他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心底那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如此欢欣,却又如此觉得怯懦…… 心中胡思乱想着,绕道走到凌府后院门口,然后停下了脚步,等他…… 夜煊知道她等的是自己,于是快步上前,走到她的面前,“我。”看到儿子正用一双黑白分明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自己,心底不禁泛起浓浓的暖意,这是他的儿子…… 情不自禁地想伸手去抚触他的面庞,却看到他往后一缩,清亮的眼中是满满的戒备对他来说眼前的男人不过只是一个陌生人。 彬儿还是仰首看着娘亲,眼中满是疑惑,“娘?” 我让他下来,然后去敲后院的门,仆人开了门,她让仆人带着儿子进去,吩咐道,“好好照顾小少爷,不要让他乱跑。” “是。”仆人点头,带着不断回头的彬儿离开。 我转身将门虚掩,还未转身,下一刻,只觉得身后的撞击砰然而来,然后自己的后背已经嵌入温暖的胸膛,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心脏的跳动,和鼻息的温热噎昧…… 只听得他在耳边喃喃道,“你只是在气我!你只是在吃醋!你并没有成亲!你心里爱的人还是我!对不对?!” 我只觉得身子一僵,不能妄动分毫,最后只得冷冷道,“我不是在气你,我也不是只是吃醋而以,我曾经爱的人是你,可是若是你已经是别人们的丈夫,那么我便不要气,不要吃醋,不要再爱你!” 闻言,他蓦地笑了,笑容灿烂,笑意直达心里,眸光无比绚烂,“那若我从来就不是别人的丈夫,那么你还是你,你的心依然是我的,哦不,你的心从来都是我的!” 看着他如此雀跃的模样,我心中微微一顿,难道听闻的一切真的都只是误会吗?亦或者只是迫不得已的假象?心底泛起几分喜悦的涟漪,只是按耐着,“那你呢?这六年来,你只是你吗?不,你只是我的他吗?” “当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从那一刻起,我只是你的丈夫,如此而已。”夜煊拉过她的身子,让她正对着自己,“其实很早之前,我就认清了自己的心,或许我需要的,我渴望的,都不过只是一份问情、一个家,而你,则是我的终生伴侣!我相信我你不会知道我听到你跳崖时候心底多么的绝望,就像整个世界都幻灭了一般!这种恐惧,远远超过小时候孤独对我的恐慌。做皇帝,是迫不得已,不过那时候的我足足寻找了几年,可是人海茫茫,让我绝望,我之所以决定夺权,一来是因为被皇帝太后逼得走投无路,就算我决定放弃所有,他们依然还是要决定斩草除根,所以我不得不反抗而起,二来,我想当初你听到我死亡的噩梦一定一如我听到的香消玉殒一般绝望!若非如此你也不会随我而去!后来我们在崖下疯找了你们很久,却只找到月奴的尸体!那时候我根本不愿意相信你已经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这样的结果我失望,但是也很希望,因为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那时候我真的被悲伤冲昏了头,那一次,我站在悬崖上,憎恨地看着那一幕惑人的风景,因为是他们吞噬了你的生命,让我失去了你!当有一次,我不经意看到一头母狼拼死要救落入陷阱的小狼的时候,那时候我才想到,你一定没有死!或许只是诈死离开了,毕竟我们看到的只是挂在悬崖上的环佩而已!你的腹中还有我们的孩子所以你一定不会就此轻生的!” 我顿了顿,眸中盈满了眼泪,“那么你的皇后,你的帝位呢?” 夜煊淡淡一笑,“皇后不是我的,我们不过相互利用而已,我需要那一家族的助力 而她不用也只是利用我去刺激一个男人如此而已。至于帝住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不会再回去那个地方了。”那里有太多痛苦的回忆,有太多不堪回首的遭遇,“再说,帝位总是需要一个热衷于他的人拥有,他该对这天下社稷和百姓幸福负责,可是我现在的心很小,只是希望有个家,哪里有你和彬儿哪里就是我的家。” 我看进他的深邃的黑眸,牵动了心底最深处的隐痛欢喜,声音微微哑然,“我以为……” 夜煊一手点住她的唇,“傻丫头,不要告诉,你那么多年来不愿意回来找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好了,别说了,我明白,这些年,你一定受了很多苦,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看到你和孩子安全了,这就够了,真的够了……”这是老天回赠给他最好的礼物了 他还能奢求什么…… 楼她入怀……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蓦地,后门被打开,凌涵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走了出来,神色有些戏谑,眸光却又一丝犀利,话语带着淡淡的嘲弄,“真是没想到,我家后院门口还有这么浓情蜜意的风景,呀,原来是我的小爱妾……” 当看到她出来的时候,夜煊便皱眉,听到从她口中说出小爱妾这三个字的时候,神色一下子黑得犹如锅底,“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次!” 凌涵神色依然淡淡的,眸光带着浓浓的挑衅,让她原本文秀的白玉脸庞带了丝不羁的狂野,“我的小爱妾出了墙,在后院门口和一个男人卿卿我我,你说,我该说点什空!” 夜煊猛地回头看我,“他就是你嫁的丈夫?你真的嫁人了!” 还没等我回答,凌涵笑着抢答道,“这还有假?我还指望着她也给我生个儿子呢!或许这一会儿,她肚子里早就有了我的骨肉了!” “你——!!!”夜煊怒目相对,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几乎就要挥了拳头出去! 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凌寒脸上笑意不减,然后跨步过来,拉起她的手,说道,“沫儿,咋们回去了!彬儿已经在房里待不住又在找娘了就怕你被歹人欺负了去……” “凌涵……”我微微有些无奈她以为这个时候她应该还在青楼里的怎么就回来了呢? “你就是凌寒!!!”夜煊听到她的名字,再看眼前偌大的府邸院落,这个帝都又有几个凌寒?!“你就是天下第一商——凌寒?!” 凌涵笑笑道,“你有什么疑问吗我知道你是彬儿的爹,不过,你也放心,我不会亏待了他,因为他现在是我的儿子,更何况我有让他幸福无忧成长的能力!” “不必!”夜煊冷冷道,“凌寒,据闻你风流成性,最爱流连青搂,最近更有传言你要再纳妾而且纳的还是青楼花魁……”心底愤懑不已沫怎么甘愿为妾,一定是迫不得已吧?那时候,她肯定走投无路了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2章 笨蛋,更衣 哼哼,看来还是可调教的么,至少知道什么是审时度势,自己以后再好好调教一番,还是可用之才。冷亦瑶心道。 眼里已经描绘出培养贴身丫鬟的种种画面,冷亦瑶总算觉得有什么事可作。不再那么无聊了,甚至有一点兴奋。 其实,有个丑丫鬟也是可以做挡箭牌的,到时将她往炫宇面前一推,估计炫宇的欲火再大,也会被浇灭的吧。 冷亦瑶很得意地想着,这样,就没有什么可以阻碍自己和炫宇纯粹的兄妹之情了。 不禁笑出了声。 “无事而笑,非奸及盗。”丑儿嘟哝了一句。 冷亦瑶从自己的幻想中醒过来,看看丑儿,还是那种鄙夷的神情,还带着似乎一丝无奈,冷亦瑶脱口而出:“这句话是这么说的么?” 丑儿听了,咧嘴一笑,真丑啊! 啊,不对,做奴才的怎么可以说主子的不是?冷亦瑶忙正视自己的主子身份:“丑儿,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怎么敢这么说话!”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丑儿却毫无惧色:“小主子,你刚才一边走路一边想事,我作为贴身丫鬟,当然有责任提醒你,免得小主子摔倒地上。” 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刚才还那么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可是,这句话真得把自己给噎回去了,算了算了,这回先让她逞一时口舌之快,自己还有很多机会调教她呢。冷亦瑶想。 不过,貌似这个丫鬟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好欺负呀。 回到房里,冷亦瑶决定为丑儿上第一课,给她一个下马威。 冷亦瑶的卧室很大,除了一张床以外,靠近门的地方还有一张塌,一般大户人家的主子都有陪床丫头,这张塌可以让丫鬟睡。 冷亦瑶指了指那张塌,对丑儿道:“丑儿,你是我的贴身丫鬟,以后你就睡在这张塌上,好随时伺候我。”说完,捂嘴偷笑,这张塌还没有丑儿的个子长,这坏丫头以后可有得受了。 谁知丑儿眼都不眨一下,竟走到塌前斜躺下,斜眯着冷亦瑶道:“你确信要让我睡在这?以后可不要后悔。”话里竟带着一丝戏虐的成分。 “快点起来,我叫你坐下了么?你看你什么姿势,都快躺着了。你再不听话,就让你回伙房!”冷亦瑶看着吊儿郎当的丑儿,气不打一处出,便威胁道。 “随便,我本来就想去伙房,是你非要我来的。”丑儿竟不受威胁,身子一动不动。 这是丫鬟么是伺候人的奴才么?简直就是等着人伺候的大爷! 冷亦瑶没想到自己人生第一次摆出小主子的威风,竟然遭到了重挫。还好,她有强大的心脏和不服输的性格,所以她一定要驯服这个不听话的丫头! 冷亦瑶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思考着下一步。 丑儿却悠然自得地抓起桌上果盘中的桃,啃了起来,一边啃还一边好笑地看着愁容满面的冷亦瑶。 冷亦瑶只觉得胸中一团怒火想要发泄,看着丑儿,觉得她愈发丑了,丑得不可名状,再配上那套灰不啦叽的衣服,就更丑了。 冷亦瑶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先解决丑儿的仪容问题,免得丢了自己的面子。于是拉开衣柜,找了一套浅红色的衣服,觉得这件大点,应该教适合丑儿,于是丢给丑儿道:“换上吧,免得丢了我的面子。” 丑儿拿起衣服看了看,脸上现出可疑的红晕,小声道:“换一件,这件太艳了。” “什么,你还挑三拣四的,这么好的衣服,怎么艳了,明明很素静。”冷亦瑶跳了起来,这丫头太过分了。 丑儿没有理她,自顾自地去衣柜前扒拉着,嘴里讨厌地吱吱道:“真么多衣服,穿得了么,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这个王爷对你还真不错,你也是个虚荣的女人,攀上他你很高兴吧” 语气及其讨厌,冷亦瑶抚了抚胸口,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爆发了。 这时,丑儿却从衣柜里拿了件素白的、样式非常简单的衣服,道:“就这件吧,小主子,我去换衣服了。”说完,自顾自地到里间换衣服去了。 这时,有下人来送晚饭,将一碟碟菜摆在桌上。 丑儿也换好衣服出来了,除了那张丑脸,穿上白衣的丑儿还算是个干干净净的丫头。 冷亦瑶很怕她当着这些下人的面和自己作对,到时自己可保不住她了。虽然丑儿很可恶,但是冷亦瑶觉得她应该不是个坏人,所以并不想她失去这份差事。至于两人之间的恩怨,可以私下解决。 正要叫送饭的下人退下,却见丑儿款款走上前,恭敬的对冷亦瑶道:“小主子,让丑儿伺候你吃饭吧。”又对着送饭的下人道:“你们下去吧,有我伺候小主子就行了。” 冷亦瑶目瞪口呆,却见丑儿又拿起一个饭碗盛满饭,放在冷亦瑶面前,柔声道:“小主子,吃饭吧。” 这个丫头转性了?简直让人受宠若惊。 冷亦瑶不动声色地扒拉着碗里的饭。 只见丑儿又不客气地给自己也盛了一碗饭,大方地坐下和冷亦瑶一起吃起来。 虽然冷亦瑶并不介意和丫鬟一起吃饭,而且如果丑儿是个正常的丫头,她也会主动让她和自己一块吃饭的。但是丑儿未经允许,就这样与主人一起吃饭,还表现得若无其事,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不过,这至少证明这丫头还是原来的丫头,并没有转性。 丑儿见冷亦瑶直瞅她,嫣然一笑:“别看了,快吃饭吧。” 说完,从各盘中夹了点菜到冷亦瑶碗中,道:“多吃点,看你这么瘦了。” 冷亦瑶看着碗里的菜,奇怪地看着丑儿,这个丑儿,真是奇怪,刚才还处处与自己做对,现在又表现得这么关心自己,抽得哪门子风? 今天也真是累了,冷亦瑶大口扒着饭,先养精蓄锐再说,三下五除二地吃完饭。放下碗,却见丑儿一眨不眨地看着冷亦瑶,眼里有流露出鄙夷的眼神。 “干什么?谁叫你这么看主子的?”冷亦瑶预感到丑儿又要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果然,丑儿撇撇嘴:“小主子,你看你的吃相,哪点像个大家闺秀?啧啧,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说完,还不忘从冷亦瑶身上掏出一条丝帕,将冷亦瑶嘴边的油渍擦净。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丑儿还是嘴巴那么恶毒,但是冷亦瑶觉得她的眼神好像有那么点慈爱的感觉,所以冷亦瑶一时也忘了还嘴。 吃完晚饭,丑儿将碗筷收到饭盒中,放在门外,等下人们收拾。因为丑儿是贴身丫鬟,所以并不用做太多乱七八糟的杂事。 “小主子,天色还早,不如我们去府里四处逛逛吧?”丑儿建议道。 冷亦瑶摸摸圆滚滚的肚子,点点头。 这个丑儿,还以为她真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还敢教训自己不像大家闺秀,其实自己还不是一个没见过市面的土丫头。 冷亦瑶很不屑。因为丑儿自打走出房间,就不停的问这问那,对府里的一切好像都很稀奇,冷亦瑶简直快烦死了,可是丑儿却打着要“尽快熟悉府里的一切,好伺候小主子”的名义继续问这问那。 就说现在吧,这个丫头居然研究起一个假山起来,用手摸着假山上的几处石头,嘴里喃喃自语,还摇头晃脑的,真是更丑了。 见过没见过市面的人,但没见过这么极品的人,一点都不知道藏拙一下。 冷亦瑶没好气地说:“丑儿,你不要这么丢人好不好,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你可是我王府小主子的贴身丫鬟,被人瞧见这个样子,还不得连累我被人笑死” 丑儿终于回过神来:“你害怕被人笑,你不是一直被人笑么?王府小主子,难道还不好笑么?” 不知所谓,冷亦瑶一巴掌就拍过去,却被丑儿轻松地接住,丑儿抓住冷亦瑶的手腕,却并不放开,而是捏了一会儿,然后才放开道:“果然好了。” 丑儿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这还没完。丑儿又向冷亦瑶打听炫宇的住处。冷亦瑶白白眼:“你伺候好我就可以了,别老是一山望着那山高,你以为你这丑样子,宇哥哥会稀罕瞧得上眼么,别作梦了!”哼哼,可找到机会骂这臭丫头一顿了,冷亦瑶特解气。 丑儿一愣:“宇哥哥?叫得真是亲热,没想到小主子姿色平平,勾引人的本领确是一流的。”口气奇怪地发酸。 冷亦瑶怒道:“什么呀,我们是兄妹,清清白白的。”不过想到白天炫宇的那色样子,冷亦瑶的语气不由得低了半截。 “好吧,我相信你。”丑儿似乎很宽容地道。 谁稀罕你相信呀,冷亦瑶撇撇嘴,这个丫头自恋得可以,一点也没有身为丑人而有的自卑。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王爷住哪。王爷那么喜欢你,一定经常给你送东西,或者有其他事,我要是不知道地方,遇到点事都不方便。”丑儿说得好像还有点理。对么,正正常常地说话多好。 冷亦瑶指了指最辉煌的一处房子,道:“真笨,王爷当然是住在最好的地方了。”谁不知道炫宇是最爱摆阔的,住得当然也是最乍眼、最华丽的房子了。 丑儿不但没有见识,还很八卦。当丑儿竟然问起炫宇有几个侍妾,最宠爱谁,都住哪的时候,冷亦瑶惊得嘴都合不拢了,并迅速得出这一结论。 “你这次又有什么理由?”冷亦瑶问道,且听你如何解释。 丑儿却不慌不忙道:“小主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府里虽然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但是毕竟是个女子,又不是王爷的亲妹妹,这些侍妾怎么会不嫉妒?所以我要搞清情况,才好帮小主子防备这些可怕的女人。” 真是冠冕堂皇,怎么不说你自己八卦? 冷亦瑶道:“我只知道宇哥哥最宠爱的是嫣然,至于其他我也不知道,她们我也不知道,我也懒得关心。” 丑儿听了,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前方走来几个女子,原来是嫣然带着她的丫鬟,丫鬟们手里拿这些东西,似乎刚从炫宇的屋子出来。 嫣然看到冷亦瑶,捂嘴笑笑:“呀,原来是妹妹呀,真巧,在这碰上呢。这不,王爷今晚留在我那,我让丫鬟们把王爷的一些爱用的东西拿过去。哎呀,王爷可是不好伺候,规矩多着呢,也就我跟着王爷久,知道一些。”说完,炫耀似的看了一眼冷亦瑶,语气很嚣张,连小主子都不叫了。 冷亦瑶心道,谢谢你呀,最好能让炫宇夜夜留宿在你那,我只要白天的哥哥就行了。 嫣然又巧了一眼丑儿,道:“这就是妹妹选的丫鬟?妹妹的眼光还真是独特呢?呵呵,难怪王爷收你为妹妹,不过呀,也就是妹妹而已。”嫣然将妹妹两字说的故意很重。 对对,我本来也只想做妹妹。冷亦瑶心道。 不过,再不说话也不大好了,冷亦瑶道:“嫣然姐姐,哥哥有你照顾我也就放心了,你们要多注意身体呀。” 其实是无心的一句话,嫣然听了却以为是别的意思,脸一红,连丑儿的脸也红了,不过冷亦瑶也懒得解释。 两人都懒得再互相纠缠,嫣然更是急于回到炫宇的怀里,于是打声招呼匆匆走了。 “努,她就是嫣然,宇哥哥的宠妾,你不是很八卦么?”冷亦瑶道。 丑儿一直看着嫣然离去,直到她走入了自己的住处,然后才转身对冷亦瑶说:“小主子,我说吧,这些女人很可怕吧?” 彻底满足了丑儿的好奇心和八卦,冷亦瑶觉得浑身酸痛,连忙打道回府。 今天太累,懒得洗澡,便宜了丑儿这丫头,今天只让她打盆洗脚水就可以了。 “丑儿,快给我打盆水来,我要泡脚。”冷亦瑶大叫一声。 丑儿撇撇嘴,不一会儿,端来一盆热水,放在冷亦瑶脚下,转身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冷亦瑶将脚放在盆子里,酸痛顿时减轻了几分。 水渐渐有点凉了,冷亦瑶将脚从盆中伸起,悬在空中,又叫道:“丑儿丑儿,快来给我擦脚!”说完闭着眼等着。哼哼,臭丫头,叫你给我擦脚,让你知道怎样做个好奴才。 一会儿,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丑儿的惊呼:“怎么随便把脚给人看!”然后一件什么东西似乎被扔到脚上,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冷亦瑶睁开眼,丑儿已经端着盆子出去了,她并没有给自己擦脚,而是将白天换下的灰不溜秋的脏衣服扔到自己的脚上。 “丑儿!”冷亦瑶怒吼一声。 一会儿,丑儿回来了,冷亦瑶张开双臂等着。丑儿瞪着她:“小主子,你这是干什么,练功夫么?” 冷亦瑶白白眼:“笨蛋,更衣!” 丑儿道:“你自己不会脱呀?” 冷亦瑶道:“说你没见识就是没见识,大户人家的主子都是让丫鬟,也就是你这样的人更衣的,快点!”其实自己以前也不喜欢让丫鬟帮自己更衣,今天不过是想教训这个不听话的丫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3章 暴风雨的前奏 丑儿只好走近,刚拉开冷亦瑶外衣上的第一个扣子,脸上便现出可疑的红晕,小声道:“算了,你还是自己来吧,我不会。”说完,逃也似地跑开。 冷亦瑶简直无语了,别的主子都是这样让下人伺候的呀,怎么轮到自己,就这么困难呢? 丑儿,我跟你没完! 丑儿却自顾自地往塌上一躺,准备开始睡觉了。过了一会,突然又爬起来,往冷亦瑶的床边走来。 “干什么?我现在不用你了,你倒跑来了。”冷亦瑶见她走来,说道。 丑儿往冷亦瑶床上瞟了一眼道:“才想起来,我没有被子盖,你床上这么多被子,我拿走了。”说完,自顾自地拿了一床,走回榻上。 这是丫鬟么?冷亦瑶很后悔选了这么个贴身丫鬟。 晚上,丑儿辗转反侧,冷亦瑶道:“丑儿,你干什么呢?弄的人睡不着觉。” “床好小,睡得不舒服。”丑儿嘟哝着。 冷亦瑶在被窝里偷偷捂着嘴笑,这下制住你了吧? 半夜,一个黑衣人站在冷亦瑶的床边,小声道:“调皮的丫头,计划都被你打乱了。不过既然又看到你,就陪着你玩几天吧。” 炫宇虽然在嫣然的房内待了一夜,心里却很不爽,再没有以前的那种欢愉的感觉,甚至有一种做错事的感觉,所以不顾嫣然的挽留,早早地就离开了。嫣然恨恨地直跺脚,不过有昨天的一夜也够自己在姐妹们面前炫耀一番了。 孙齐跟在炫宇的后面,不解地看着黑着脸的王爷,从青山回来后,自己越来越难揣测王爷的心思了。就像现在,自己也不知道王爷为什么生气,明明应该很高兴才对。 不过有一点是比较保险的,那就是提到小主子,一般王爷是不会不开心的。 所以孙齐试探道:“王爷,好久没见小主子了,不如去看看。”其实昨天才刚去过。 果然,炫宇脸色由阴转晴,道:“是呀,你不说我倒忘了,想必亦瑶儿也想我了,咱们去看看她吧。”其实自己很想去,只不过刚从嫣然那出来,有点尴尬,现在借着孙齐提起话题,正好借口过去。 孙齐暗暗松了口气,自己这回押对了宝,要不然这脸还不得黑一整天。 “丑儿,你快起来,给我更衣!”冷亦瑶披头散发,坐在床上,看到丑儿还在呼呼大睡,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晚起床的人,而且还是伺候自己的贴身丫头。 炫宇来到冷亦瑶房前的时候,就听到冷亦瑶大吼着,炫宇皱皱眉头,看看孙齐,孙齐忙道:“丑儿可能是丫鬟的名字。” 炫宇这才想起冷亦瑶昨天确实去选丫头了,不知道会选一个什么样的丫头。 炫宇有点好奇,叫了一声:“亦瑶儿,还没起床呢?” 冷亦瑶一听炫宇的声音,吐吐舌头,自己开始穿起衣服,哪知丑儿以更快的速度穿好衣服,不一会儿就站在自己身边,假装伺候着。 冷亦瑶目瞪口呆,果然是一物降一物,看来不是这丫头不可驯服,而是自己功力不够,名头不响,或者是因为自己不是帅哥?这么想着,冷亦瑶也就释然了。 “亦瑶儿,我进来了。”炫宇估摸着冷亦瑶应该穿好衣服了,便推门进来。 看到冷亦瑶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炫宇看到她觉得心情很舒畅。 “宇哥哥。”“王爷。”冷亦瑶和丑儿一起叫出来。 炫宇这才注意冷亦瑶身边新收的丫鬟,于是看了一下,这下可吓了一跳,这叫一个丑啊! 冷亦瑶一看丑儿果然成功地吓住了炫宇,心中一乐,丑儿果然是自己的挡箭牌。 不过,她还是怕炫宇将丑儿从自己身边赶走,毕竟他可是不喜欢任何丑陋的事物的。 所以,冷亦瑶决定保一保丑儿,道:“宇哥哥,你别看丑儿长得丑,她可能干了,亦瑶儿想让她留在身边伺候。” 炫宇尽量使自己的目光不看到丑儿,无可奈何道:“既然亦瑶儿喜欢,留什么人都行。” “亦瑶儿,一会儿到哥哥书房来,”炫宇道,又补充了一句,“呃,这个丫鬟就别带来了。”说完,也没有心情待下去,匆匆走了。 炫宇走后,冷亦瑶乐呵呵地对丑儿说:“丑儿,我头一回发现你还有点用。” 丑儿白了白眼,但是眼底也有一丝得意,甚至是幸灾乐祸。 “好了,快去打洗脸水,我的脸还没洗呢,哎呀,居然就这样见人了,太有损我这小主子的形象了。”冷亦瑶大叫道。 丑儿手忙脚乱地端来洗脸水,用毛巾沾了沾水,胡乱地往冷亦瑶脸上一抹,也不在水里浸一下,就往自己脸上也抹了一下,就算洗了脸。 冷亦瑶睁着大眼睛:“丑儿,你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了?”丑儿还不知道错。 不行了,这丫头太没管教了,冷亦瑶一板一眼地道:“第一,你不该这么草率地帮我洗脸,你看我的脸根本就没洗干净。第二,你不该用我洗过的毛巾,一来这是我的东西,你用了下回我怎么用,二来你用没洗过的毛巾洗脸,不觉得脏呀?” “你也知道自己脏呀。”丑儿竟然呵呵一笑,“好了,这些我都知道,只不过我以前一向被人伺候,伺候起人来还真是不习惯,你就将就些吧。” “你你,”冷亦瑶简直无语了,不管你以前怎么样,现在人在屋檐下的是你,低头的也应该是你吧,凭什么要我将就?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以前一直被人伺候,难道她曾是大家闺秀,只不过因为家道中落,所以迫不得已才卖身为奴?难怪一直这么嚣张,一点都不像伺候人的丫头。 “难怪管家说你身世可怜,原来你是家道中落呀。”冷亦瑶喃喃道。 不过她那张丑脸,实在是让人难以和大家闺秀扯上什么关系。 “不过呀,丑儿,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既然已经这样了,还是要看开点,守点本分,不要这么倔下去,毕竟像我这样的主子还是少数…”冷亦瑶劝起丑儿来,丑儿却一脸迷茫,不知道她又哪根筋不对了。 跟丑儿一起打打闹闹,磨叽到下午,冷亦瑶才想到炫宇上午让自己去他书房,忙责怪丑儿不提醒自己,然后赶紧往炫宇的房子走去。 来到炫宇的书房,炫宇正在认真地看着什么,其实他也快忘了让冷亦瑶来的事,看到冷亦瑶一愣,然后很高兴地招她过来。 “宇哥哥,你刚才再看什么?那么认真?”冷亦瑶凑到书桌前,好奇地看着桌上的东西,好像是一张图,不过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太真切。 炫宇看着冷亦瑶的脖子都要伸断了,呵呵一笑,张开双臂道:“亦瑶儿,过来,坐在哥哥腿上,就能看得清楚了。” 不是吧,那岂不是羊入狼口?冷亦瑶怯怯地摇摇头,唉,自己怎么老把哥哥往那方面想? 炫宇见冷亦瑶不肯,脸沉了下来,不悦道:“亦瑶儿现在怎么跟哥哥这么见外,小时候哥哥可一直都是这么抱着你的。” 其实,对儿时的记忆,冷亦瑶已经记起很多了,只不过时间太久,炫宇又不太爱跟她聊起小时候的事,所以这些记忆并不太清晰。不过,好像自己小时候的确跟哥哥很亲昵的,唉,现在是怎么了,倒疏远了,还老是把哥哥往坏的方面想。 冷亦瑶觉得很惭愧,于是乖乖地坐在炫宇的腿上,果然从这一角度,很清楚地看到桌子上有一张图,像是一张地图。 “这是商国的地图么?”冷亦瑶问道。 炫宇一笑:“不是,这是我最近得到的一张寻宝图,据说有了它,可以找到玄血印。” “又是玄血印?”冷亦瑶失声叫到。 炫宇露出奇怪的神情:“亦瑶儿,你听过玄血印?” “也不是很清楚,就听说它跟一个宝藏有关。宇哥哥,你为什么要找它,你不是皇室的么,要它干什么?”冷亦瑶不解道,以前佑铭就曾说过他不稀罕这东西。 炫宇脸上露出豪情,道:“亦瑶儿,你知道么,商国虽然兵力很强,但是财力并不太强,甚至今年还有些灾荒,这些都阻止了商国雄霸一方。如果哥哥能找到这些宝藏,就可以建一个盛世,这是哥哥的梦想呀。” 炫宇感慨道,如果商国有钱,自己前些天也不必费那么多力跟夏国交易了。 炫宇又道:“听说,佑铭也在找它,我一定不能让他占先,如果让他得到,我们商国就会落后于夏国了。”炫宇有点忧心忡忡。 不能否认,炫宇在对国事上,的确是殚精竭虑的。 不过冷亦瑶听到炫宇说佑铭居然也在打玄血印的主意,不禁脱口而出:“不可能,铭哥哥说过这个对皇家没用,只有江湖人士才想要,他不稀罕要的。” 炫宇露出可怕的眼神:“铭哥哥?” “呃,不是,佑铭。”冷亦瑶怯怯道。炫宇还是黑着脸。 “呃,也不是,是那个夏国皇帝说的。” 炫宇的脸这才渐渐转晴,柔声道:“亦瑶儿,记住,只有宇哥哥才是哥哥,不许叫别人哥哥。” “知道了知道了。”冷亦瑶很狗腿地说,可不能得罪这个哥哥了。 冷亦瑶本来是两腿并拢坐在炫宇腿上的,一只手撑着桌子看着桌上的地图。可是一个姿势保持久了,也会很不舒服的。 不知不觉的,冷亦瑶劈开腿,跨在炫宇的一条腿上,前后晃悠着,好看得清楚一点。 其实,炫宇最初让冷亦瑶坐到腿上的时候,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昨晚在嫣然那里一晚上,他觉得自己没什么欲念了。让冷亦瑶坐上来,纯粹是因为把她当妹妹看待,想向哥哥一样哄着她。 可是冷亦瑶现在,骑在自己的一只腿上晃荡来晃荡去,摩擦得皮肤痒痒的,心也跟着痒了起来。看着冷亦瑶裸露的脖颈,白皙细腻的皮肤光滑可鉴,少女特有的清香气飘来,勾人心弦。 可是现在自己什么也不能做,炫宇知道昨天冷亦瑶已经对自己有了防范之心,他不想在这时惹怒她,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一定要尝尝这鲜美的味道。 到时,她一定会是自己最宠爱的侍妾,母妃是不会让她做自己的正室的,他只能封她为侧妃,不过无妨,他会宠着她,就想少年时一直期盼的那样。 炫宇想得很远,不过眼下真有点难受了。 冷亦瑶打了个哈欠,寻宝图毕竟不是宝贝,没有什么好看的,现在又是午后,正是睡午觉的时候,真是有点乏了。 “有点困了,我想回去了。”冷亦瑶迷糊地嘟哝着。 炫宇忙用嘶哑的声音道:“困就在这趴会儿,没事的。” 但是随着冷亦瑶彻底趴在桌上,这种感觉也随之消失,一阵难受的失落感让炫宇很烦躁。 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 “小主子,小主子!”就在这紧要关头,一声叫喊传来,丑儿不顾侍卫的阻拦,闯了进来。 正陷于情欲不可自拔的炫宇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这不速之客,竟是那个早上让自己倒胃口的丫鬟丑儿。 炫宇恼怒地说:“你来干什么,不是不叫你来么?” 这个丑丫头来得真不是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紧要关头来,亦瑶儿真是不知道怎么挑丫鬟的,丑就不说了,还怎么不识实务,一点都不会看形势。 丑儿眼里闪过一丝凌厉,嘴上却很恭谦:“回王爷,是小主子来之前,一再叮嘱奴才要在这时来叫她,因为小主子怕自己太贪玩,打搅您办公务,所以叫我一定提醒她按时回去。” 炫宇冷哼了一声,也不好说什么,在看到这丑女的第一眼时就消失殆尽。 “咦,小主子怎么了?”丑儿假装问了一声。 炫宇不着痕迹地将冷亦瑶的睡穴点开,若无其事地说:“亦瑶儿睡着了,你将她抱回房内好好睡吧。” 丑儿遵命地上前,抱上冷亦瑶,经过桌子时,不经意地看看桌上的地图。 丑儿还真是有劲,竟然将冷亦瑶抱回了屋内,一点也没停顿。 跑到桌边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又将手中的杯子捏碎。 望了望床上的冷亦瑶,丑儿坐在椅子上守着,“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丫头!”丑儿无奈地摇摇头,眼睛却充满着宠溺。 而与此同时,书房中的炫宇也清醒如初,叫来孙齐:“帮我查查那个叫丑儿的丫鬟的底细。” 孙齐领命正要出去,炫宇又叫住他:“顺便叫人告诉嫣然,晚上我要过去。”孙齐答应着,脑袋里还盘算着,怎么王爷又开始眷恋嫣然了么,竟然一连两个晚上都过去。 一连几天,丑儿都比较听话,守在冷亦瑶身边。冷亦瑶因为其实并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也一如往常。而炫宇这几天竟然也没有来。 一切都显得那么寂静,但是有心人知道这种寂静正是暴风雨的前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4章 刺客 冷亦瑶躺在床上,丑儿端着一个小碗,一小勺一小勺喂着清淡的菜粥。 “这几天天转凉了,不好好盖被子,这些染上风寒了吧?”丑儿道,无奈地摇摇头。 “丑儿,我现在看到你这么娴淑的样子,我就觉得很有成就感,”冷亦瑶躺在床上,很得意地看着丑儿,看丑儿现在多乖呀。 丑儿眯着眼看看她。 冷亦瑶接着道:“你看你刚来时多野蛮呀,一点礼数也不知道,还总是爱跟我作对,现在多有女人的风范,这不都是我教导的结果么?跟着我人品这么好的人,你还会更上一层楼的,成为淑女指日可待。” 丑儿又露出那种鄙夷的神情,冷亦瑶嘟着嘴道:“怎么又这幅表情,真是不经夸,看来等我好了还要好好调教你。” 丑儿无奈得又喂了一口粥道:“你先别逞能,自己先当个淑女,再想着调教我吧。” “丑儿,”冷亦瑶撒娇道,“你好像娘呀,抱抱。”伸手就要过来。 丑儿打了个激灵,躲了一下,道:“你不是孤儿么,哪见过你娘?”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孤儿?”冷亦瑶疑惑地问。 “呃,听别的下人传的,你知道这下下人最爱八卦了。”丑儿支吾道。 “我也不算是孤儿呀,我不是还有个好哥哥么?”冷亦瑶不满地说。 “炫宇?哼,他就是个禽兽!”丑儿不屑一顾,想起那天的事,还是很恼火。 可是冷亦瑶听到他竟然侮辱炫宇,不干了,“喂喂,你这个丫头怎么回事,竟敢侮辱宇哥哥?” “他有什么好的?”丑儿问道。 “切,他的好,讲给你这乡下丫头也不懂。”冷亦瑶道:“哥哥让我做这府里的小主子,这就是我的家,他给了一个家,还不好么?” 丑儿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你就这么虚荣,贪图王府的荣华富贵?”说完,竟恨恨地甩门而去。 “丑儿,你给我回来。”真是奴大欺主,一个不小心,都能把她得罪了。 不过,看到丑儿生气,冷亦瑶竟无名的有点难受,也许这几天已经跟丑儿相处出了感情,她现在并不太计较丑儿的逾举,但是丑儿这么冷淡让她有点沮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真是奇怪,明明才刚过晌午,怎么就这么暗了?冷亦瑶看了看窗外刮起了风,看样子一会儿要下大雨了。 丑儿一直没回来,真是没规矩,要不是碰上自己这么好的主子,早就不知道死几次了。冷亦瑶暗暗摇头。 唉,伤寒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冷亦瑶抽抽鼻子,怎么宇哥哥也不来看自己了,是不是太忙了,等好些了要过去看看他。 今天府里好像很安静似的,平常总有人在外面喧哗,今天外面却好像没人,冷亦瑶想找个人说话都不行,真是很无聊。 丑儿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回来,不知道从哪端回一锅粥,盛了一碗,喂给冷亦瑶吃,也不说话。 “怎么又是粥啊?”冷亦瑶叹道,忘了自己还在伤寒,只能吃点清单的。 丑儿白了一下眼,没说话。 “丑儿,你一下午去哪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冷亦瑶质问道,其实是想找话跟丑儿说。 丑儿又冷哼一声,还是不理她,那样子就好像说我凭什么告诉你。 “丑儿,你不在,我很想你,我觉得好孤单,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冷亦瑶见硬的不行,放软了语调。 丑儿的脸色柔和了一些,眼睛也亮了一点。 冷亦瑶心道,这丫头,果然是吃软不吃硬,看来自己要驯服她,还得改变策略才行。 “丑儿,我觉得你好像我姑姑呀,真是贤惠。”冷亦瑶又拍了一下马屁,这个小主子当得容易么,还得拍丫头的马屁。 “早上不是还说像你娘么?”丑儿忍不住了,说道。 “呃,你不是说我是孤儿,怎么见过娘?”冷亦瑶讪讪道。 “那你就见过你姑姑?”可恶的丑儿又露出那种鄙夷的神情。 “坏丫头,你干嘛老是跟我做对?我可是小主子呀!”冷亦瑶受不了了。 丑儿一听“小主子”,又冷哼一声,将吃得差不多的粥碗重重地放在桌上,又不理冷亦瑶,过了一会儿,竟然自己在塌上睡着了。 冷亦瑶嘟着嘴,可是浑身没有力气,只好接着躺在床上。 “丑儿,你睡着了么?”过了一会儿,冷亦瑶受不了这寂寞的气氛,主动说起话来。 丑儿却没有搭腔。 “这么快就睡着了?真是猪!”冷亦瑶纳闷着,虽然外面天很黑,但是时辰还早吧,这样你也能睡着。唉,自己可是在床上躺了快一天了,实在不想睡了,只想找人聊聊天。 冷亦瑶叹了口气,也不管丑儿睡着了,自己说起话来:“丑儿,我不是贪慕虚荣,也不是想当王府的小主子。” “我知道你很惨,家道中落,来这当丫鬟,心里有气。可是,至少你还尝过家的味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家,从来没见过爹娘长什么样子,连小时候的记忆也失去了。” “不过,好在我还有一个好朋友,他跟我一起长大,一起玩。可是,他还是把我卖给了一个更有权势的人。那个人比宇哥哥还有权势,对我很好,可是我不想呆在他那,我害怕,在他家一点也不安全,没有家的感觉,只有算计、嫉妒和阴谋。” “我逃跑了,还遇到一帮朋友,还有师父,他们都很好,可是我还是没有家。知道最近碰到了哥哥,我的记忆回来了一部分,我认出了他,他指着王府对我说,这就是你家,我觉得真得好开心。” “我并不是喜欢王府的豪华,也不想当他的妃子,只想当他的妹妹…” “唉,我今天真是病了,怎么说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冷亦瑶说着说着,竟也沉沉地睡过去。 …… 过了一会,屋内传来一阵叹息:“我该拿你怎么办,我也给不了你一个家,但是,他给你的也不是…” 一声惊雷惊醒了睡梦中的冷亦瑶。她睁开眼,只听见外面狂风大作,雷电交加,连窗户好像也被大风吹开,咯吱咯吱地响着。 冷亦瑶有点害怕,她最怕这种天气了,有一种很诡异的气氛。 “丑儿,丑儿,你过来,我害怕。”冷亦瑶大声地叫着丑儿,想把她叫醒,可是半天却没动静。 冷亦瑶勉强爬了起来,慢慢向丑儿的塌走去,一道闪电划过,亮光让冷亦瑶看清丑儿的塌是空着的,紧接着一声惊雷又响起,吓得冷亦瑶跌坐在丑儿的塌上。她蒙着被子,丑儿呀丑儿,你干什么去了,难道是去茅厕了,这么大的雨你就不能忍忍么?怎么还不回来 冷亦瑶越来越害怕,可是丑儿一直没回来。冷亦瑶也不敢在爬回床,只好呆在一点也不舒服的榻上。 又一声更大的惊雷响起,冷亦瑶哼哼了起来,继而大哭起来。 “臭丑儿,丑八怪,心肠也坏,这个时候不在,跑哪去了,我害怕死了,你有种不要回来,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呜呜…” 这时,一双大手抚住她的双肩,有人用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 “丑儿,是你么?你这死丫头,可是回来了!”冷亦瑶像攀着救命稻草一样,扒着身边的人,只感觉她湿漉漉的,衣服上好像还滴答着水。 “好了,不要哭了,本来就生病了,乱跑什么,在床上呆着不好么?”丑儿叹息道,找了快手巾,将自己的手擦干,又点亮了烛火。 屋里亮了,又有丑儿在身旁,冷亦瑶感觉好多了,刚才那种无助的感觉也没了。 丑儿穿着一身黑衣服,真是奇怪,这样不是更丑么。她一身湿衣服很是不舒服,于是躲到屏风后换了一身干衣服。 从屏风后出来,丑儿将冷亦瑶从榻上抱到床上,果然床上舒服多了。 丑儿将冷亦瑶放在床上,想要抽出手来,冷亦瑶却怎么也不肯放开。 “丑儿,你不要走,我害怕,我要你发誓,一直陪着我。”冷亦瑶哭丧着脸,害怕丑儿又丢下自己。也不管她刚才究竟野到哪去了,只要她留下就好。 丑儿坐在冷亦瑶的床边,默不作声,似乎在考虑什么。 “丑儿,你不会再跑了,不会再丢下我了,是不是?”冷亦瑶喃喃道,不停地想说话。 丑儿说道:“嗯,你让我再想想。” 什么意思,再想想?你还要出去?心都野了,出去刚什么,还要上茅厕么? 冷亦瑶竟然脱口而出:“你上了这么半天茅厕,还没解决干净么?” 丑儿一愣,惊愕地看着冷亦瑶,慢慢的,似乎领悟到什么,脸上又露出那种鄙夷的神情。 这才是丑儿呀,对主子一点分寸都没有,才是真正的丑儿! 丑儿的身上是干了,可是头发还湿着,几缕头发耷拉在额头上,脸上的雀斑好像也少了一点,比平时看得顺眼多了。有一种熟悉的味道散发出来,感觉很舒服,但是冷亦瑶一时记不起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的事。 “丑儿,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好像漂亮一点了。”冷亦瑶道。 丑儿却说:“是么?平时我很丑么?” “呃,这个问题,难道以前你不知道么?”天哪,她不会竟然自己很丑都不知道吧? 丑儿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如果我长得丑,你也会喜欢我吧?” 我说过喜欢你么?这跟美和丑好像没什么关系。算了,就说喜欢你,也没事,反正都是女人,姐妹的喜欢不行么? 所以,冷亦瑶很肯定地点点头。 丑儿似乎很是欣慰地笑了笑。 冷亦瑶的伤寒似乎更重了些,丑儿更不让她下床了。 昨天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今天府里的守卫也增多了,连冷亦瑶的门外都站了两个。 炫宇终于想起这个妹妹了,他来到冷亦瑶的房间,见冷亦瑶躺在床上,快步走上前去:“亦瑶儿,你病了?快传太医!” “没事,宇哥哥,你怎么几天都没过来了,是不是很忙啊?”冷亦瑶问道,真是奇怪,自己其实并不是很想他。 “嗯,确实很忙。想哥哥了吧?唉,这几天府里事真多,昨天,有人还盗走了寻宝图。”炫宇道,有意无意地看了看丑儿。他让孙齐去查了丑儿的底细,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但是他还是觉得她不是那么简单。 丑儿不动声色,只是低眉顺眼地为炫宇递上一杯茶。炫宇却没接过茶,反而向丑儿的手腕探去。丑儿惊呼一声,茶杯掉在地上,连忙赔罪。 炫宇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没什么功夫,没有什么大患。 这时,太医赶到了,为冷亦瑶开了几服药,嘱咐她好好休息即可。 炫宇心不在焉,似乎还在想着寻宝图的事。冷亦瑶担心地问:“宇哥哥,寻宝图丢了,你怎么找玄血印?” “嗯,不知道,再说吧,也不是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炫宇故作轻松道,眉头却紧皱。 看得出来,炫宇还是很想要那个东西的。冷亦瑶也替他发愁。 “宇哥哥,我们出去走走吧,散散心。”冷亦瑶道,其实躺了一天,她都快虚了。 “你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出去了。”炫宇关心地说。 “没事,今天天气好,正好出去晒晒太阳,也许还能好点,屋子里潮气太重。”冷亦瑶执拗着。 “好吧。”炫宇无奈道。 两人在花园里缓缓地走着,由于炫宇的坚持,丑儿没能跟着他们,大概是炫宇怕她的丑容影响自己的心情吧。 嫣然和几个侍妾也在花园中,由于这几天被王爷宠幸,在侍妾们面前很是得意,而众人也是半嫉妒半恭维着。 她们也看到了炫宇和冷亦瑶,当然其实真正看见的只是炫宇而已,一窝蜂地涌来,包围着炫宇,叽叽喳喳地,想要获得王爷的青睐。 冷亦瑶摇摇头,哥哥终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她落寞的一笑,悄悄向旁边走去。 由于昨天的一场大风大雨,打落了很多花儿,地上还有很多落叶,走在落叶上,发沙沙的声音,脚感很舒服,冷亦瑶不禁多踩了踩。 不自觉走到了花园中较为偏僻的一角,冷亦瑶有点体力不支,坐在一张石凳上歇息。 从旁边快速走上来一个下人模样的男子,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小主子!” 冷亦瑶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 那个男子见冷亦瑶没有反驳他的叫法,竟然眼露凶光,手里突然多出一把匕首,向冷亦瑶刺来。冷亦瑶没有料到这番变故,一时呆住了,竟忘了要躲闪。 “亦瑶儿!”一声惊呼传来,炫宇赶来,挡在冷亦瑶面前,刺客一看是他,手竟然一抖,但是还是刺入炫宇的胸前。 血从炫宇的胸前涌出,冷亦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心里涌起无限的痛和恐慌。 这时已有侍卫赶来,但是刺客已经飞快地逃跑了。 “王爷!”嫣然等人惊讶地看着炫宇,连忙跑过来,招呼人将炫宇抬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5章 龙涎玉 “小主子!”丑儿也不知从哪跑过来,急忙查看冷亦瑶有没有受伤。 嫣然恨恨地盯了一眼冷亦瑶,带着众侍妾走了。 冷亦瑶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口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丑儿拍拍冷亦瑶的背,扶着傻傻的她回到屋内。 “丑儿,你说宇哥哥不会有事吧?他怎么这么傻,替我挡那一刀。”冷亦瑶哭丧着脸。 丑儿没有正面回答,却说道:“他不替你挡那一刀,你就没命了,不过,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替你挡刀呢?不让你替他挡刀就不错了。”那副表情,似乎很是不解。 冷亦瑶怒道:“你不要污蔑宇哥哥,他都这样了,你还敢诋毁他,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找你算账!”真不知道这个丫头是不是跟炫宇有仇,一提到他准没有什么好话。 丑儿白白眼:“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救我,再说了,那刀刺得不算深,应该死不了,看样子刺客关键时候手下留情了。” “怎么会呢,难道刺客认识他?”冷亦瑶道,这个丑儿越来越爱乱说了。 “那可说不准。”丑儿道。 冷亦瑶又怒了:“你待会该不会说是宇哥哥派人来刺我的吧?难道他让人刺自己?真是可笑!丑就丑了,心眼还坏!”不理这个丑八怪了。 丑儿见冷亦瑶这么维护炫宇,也懒得理冷亦瑶,两人都不说话了。 冷亦瑶本来想让丑儿去探听炫宇的伤势,看她这么个样子,知道没戏,这个丫鬟可不是自己能够强迫的,于是决定亲自去看看。 走到炫宇的房前,刚要进去,却被出来的嫣然一挡:“你来干什么?” “我要看看宇哥哥。”冷亦瑶冷声道。 “哼,你还有脸来,王爷都是被你这贱人害的,你滚!”嫣然伸手就将冷亦瑶向外推。 毕竟嫣然跟在王爷身边好多年了,在这王府里还是有势力的,而冷亦瑶只是刚来,现在炫宇在床上躺着,生死未卜,没人给她撑腰,所以旁边的侍卫们也敢劝。 冷亦瑶眼框含着泪水,无奈只好回去。 丑儿却双手交叉抱着,似乎早料到她会被赶回来。 “这就是你要的家?”丑儿幽幽地说。 冷亦瑶猛然抬头,原来那晚她都听见了,又低下头:“你在嘲笑我?” 是呀,这是自己的家么,连想进去看看宇哥哥都不行,他们都只是当自己是个多余的外来人罢了。 “你不属于这里的,赶快走吧。”丑儿劝道。 “可是我能去哪?”冷亦瑶愁道。 “从哪来就去哪。” 冷亦瑶眼睛一亮,对呀,还有青山派,有师父,有大师兄,厨子五师伯,还有…师叔祖,至少他们不会欺负自己。 可是… “丑儿,你说得对,我不应该留在这里,这里不适合我。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哥哥,再说,他为了我现在生死未卜…” “好了,我知道了,你有留在这的理由,不过,我可能要走了,到时你要保重。”丑儿落寞地说。 “什么?丑儿,你要走了,你不是说不留开我,陪着我么?”冷亦瑶一听丑儿要走,慌了神。 “我不走,难道留在这跟着你傻么?”丑儿叹了口气。 冷亦瑶迷茫道:“丑儿,你为什么不是个美女?” “啊!”丑儿睁大了眼睛,如此离别伤感之时,你竟然还在想这种问题。 冷亦瑶接着道:“如果你是个美女,就可以勾引宇哥哥,到时你做了王妃,一定会和我好好相处,我们就可以向一家人一样了,我也不用走了。” 丑儿听着眉头越皱越深,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话,才欣喜地说:“原来你想走呀?” 冷亦瑶点点头:“可是,哥哥对我这么好,我想帮他做一件事。” “什么事。” “他的藏宝图丢了,可是他特别想要玄血印,我想如果帮他找到,就可以报答他的养育之恩了。”当然这只是想想罢了,那么多人想找玄血印,哪轮到自己,不过这么说说也可减轻一点对炫宇的愧疚之情。 “养育之恩?你真是越来越离谱了。”丑儿不屑道。 自己从小就被哥哥收养,可不就是养育之恩么?你懂什么呀?冷亦瑶白白眼,心情好了点。 冷亦瑶在床上半睡半醒的,感觉床好像在摇晃,还挺舒服的。哎呀,床怎么会摇晃,不会是地震了吧?冷亦瑶顾不得睡意,一激灵爬起来喊道:“丑儿,丑儿,不好了,地震了!” 丑儿的脸突然出现在冷亦瑶的面前,显得特别大,冷亦瑶诧异道:“你还真是怕死,平时叫你总是慢吞吞的,这会儿倒是很快。” 丑儿冷笑了笑:“我不是怕地震了,是怕被你的大嗓门给震坏了。” 不对劲呀。冷亦瑶觉得气氛很怪异,瞅了瞅周围,大吃一惊,原来自己并不在床上,不,也算是在床上,只不过不在王府的床上,而是在一个活动的房子里。她掀了一下帘子,呀,原来自己正在一辆大马车上,一个马夫正在外面飞快地赶着马车。 “丑儿,怎么回事,我们被人绑架了么?”冷亦瑶哭丧着脸。 丑儿还是一点都不惊慌的样子,慢悠悠地说:“你要非得这么说,就算是我绑架了你吧。” 冷亦瑶不可置信地望着丑儿:“啊,你要干什么?” 丑儿不耐烦地说:“你昨天不是要帮你宇哥哥找玄血印么,所以我就把你带出来了。” “丑儿,你怎么一根筋呀,我那只是说说呀,你怎么当真了?”冷亦瑶简直欲哭无泪了。 丑儿嘲笑道:“你不是总说丫头要听小主子的话么?你不是要报答你宇哥哥么?” 冷亦瑶指着丑儿的鼻子:“平时也没见你这丫头这么积极,说,有什么阴谋,是不是自己想找玄血印?” “还不算太笨么。”丑儿很轻松地将冷亦瑶的手指拨开。 冷亦瑶可怜地看着丑儿道:“丑儿,我知道,你家道中落,心有不甘,想找玄血印恢复家园,可是你的心未免太大了,这东西多少人都找不到,你能找到么?再说,你又没有地图,怎么找?” 冷亦瑶白了几眼丑儿,叹了口气,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似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丑儿,“努,给你!” 丑儿面无表情地接过来,打开一看却大吃一惊:“你怎么会有寻宝图?” 冷亦瑶得意地说:“我过目不忘么,本来看到宇哥哥失了图很伤心,就画了一张,昨天去看他,想让他高兴高兴,谁知那个坏女人不让我进去,现在便宜你了。不过说好,你到时候可得分给宇哥哥一点,他可是为了黎民百姓才要找那东西的。” 丑儿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分给他,我又不需要你这张图。” “为什么?没有图你怎么找?呀,你怎么知道这是藏宝图的?”冷亦瑶惊讶道。 丑儿也从怀中掏出一张图,正是炫宇丢的那张。 “原来是你偷的。”冷亦瑶惊呼。 丑儿叹道:“是我偷的,唉,早知道你画得出来,我何必那么麻烦,差点中毒。” 冷亦瑶有点郁闷:“你这臭丫头,这种坏事也做,怎么办,这下看来你注定要与宇哥哥为敌了,这可怎么好?” 丑儿见状,幽幽地说:“是啊,那你站在谁一边?” 冷亦瑶很苦恼地低头想了想,终于抬起头,丑儿有点期待地看着她,只见冷亦瑶道:“我有办法了,用我高超的易容术,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骗得宇哥哥跟你生米煮成熟饭,然后纳你为妃,这样你们就可以共享宝藏了,我也不用为难了。” 丑儿一副要石化的样子,喃喃道:“你这丫头,这种缺德方法也想得出来,难怪他做出那种禽兽行为,跟你简直半斤八两。” 冷亦瑶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唉,你到底同不同意,我给你弄漂亮点。” 丑儿沉着脸:“不同意,我不用你弄漂亮,我可不觉得比你还丑。” “什么?”冷亦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信的人见多了,可是这么自信得变态的人确实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路上,两人沿着地图的方向一路行走。丑儿倒没像在王府时那样,老是与冷亦瑶作对,反而为冷亦瑶讲解沿途风土人情,遇到山青水秀的地方还一起观赏,冷亦瑶更觉得丑儿其实是很有才学的,可惜家道中落,落到这副田地。 可是,这两天,丑儿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了。 “丑儿,你不要板着脸,好么?这下更丑了。”冷亦瑶劝解着丑儿,不知道她又抽什么风。 “咱们现在多逍遥啊,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冷亦瑶还在循循善诱。 “唉,不知愁的丫头,好日子到头了。”丑儿叹了一口气。 冷亦瑶望望身边的郁郁葱葱的树林,头顶上阳光普照,面前的小茶几上,丑儿昨天在镇上买的糕点、水果,一应俱全,好日子分明还在呀。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一路上的开销都是丑儿承担的,没想到家道中落的她还有点底子,不过也不一定,也许是她偷的也说不定,毕竟她连炫宇的藏宝图都能偷出来。 冷亦瑶望望丑儿,唉,这孩子可别变坏了。 但是,好日子真的到头了。 前面卷起了漫天黄沙,震耳欲聋的响声传来,黄沙褪尽后,几千骑兵黑压压地显现出来,为首的是一袭黑衫的炫宇,一副王者之气。 冷亦瑶吐吐舌头,炫宇的伤好像好了,可是眼神很陌生,不想平时那么温和。 啊,你可别怪我呀,图不是我偷的,我其实也是被人绑架来的,虽然一路上玩得还不错,冷亦瑶偷偷看了一眼丑儿,她现在应该更紧张吧。 丑儿似乎很淡定,也是,她不是早就说过好日子到头了么,估计已经猜到了吧,那也不赶快逃,呃,可能是知道逃也不管用吧。 炫宇半斜着眼盯着丑儿:“你究竟是什么人,居然都查不到你的底细?” 丑儿毫无畏惧地直视炫宇:“王爷居然派这么多人来,真是太瞧得起在下了。” 炫宇冷哼了一声:“对付你当然不要那么多人,但是你居然敢将亦瑶儿也劫持来,胆子什么不小!” 丑儿道:“你究竟对她有什么企图?我不相信堂堂一个王爷会对这么个小丫头有什么兴趣?” 冷亦瑶一听丑儿又开始贬低自己了,又听到炫宇说丑儿劫持自己,怕对丑儿不利,忙道:“宇哥哥,不关丑儿的事,是我想帮宇哥哥找到玄血印,所以才拉着丑儿来的,不是她劫持我的。” 丑儿看了一眼冷亦瑶,似乎很是欣慰。 炫宇转过看冷亦瑶,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傻丫头,有没有那个有什么关系,哥哥有你就行了。” 冷亦瑶听了感动坏了,泪眼盈盈。 丑儿却在旁边冷哼一声:“肉麻,谎话!” 又在吃醋了吧,丑儿,冷亦瑶斜倪了她一眼,哼,这丫头就见不得炫宇对自己好。 不过,还是要帮帮她,炫宇好像真生气了。 冷亦瑶道:“宇哥哥,你不要怪丑儿那,她没什么恶意的,你看她那么丑,还能有多大的能耐?不如放过她。” 这都哪跟哪?丑儿白了一眼冷亦瑶,冷亦瑶也回瞪了一眼,真是不知好歹的丫头。 “亦瑶儿放心,哥哥不会为难她。来人,把她请回去。”炫宇见冷亦瑶求情,有点为难,但是这丫头又不能不抓,于是让几个侍卫陪着丑儿进了一辆马车中。 然后,伸手拽着冷亦瑶骑上自己的马车,让她靠在自己前胸,小声低喃:“想死哥哥了。” 啊,色哥哥又回来了,冷亦瑶坐在炫宇前,不安地扭了几下,炫宇很舒服地哼了一声。 冷亦瑶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炫宇轻声叫了一声,但是却觉得这叫声很是怪异,或者说暧昧。 炫宇见冷亦瑶回头,微微一笑,“没什么,就这样,很好。嗯。” “宇哥哥,你不是很想找玄血印么,我可以把那张图画出来的。”冷亦瑶道。 炫宇有点讶异,道:“亦瑶儿真聪明,不过,那张图是假的,哥哥自然有别的方法去找的,你不用操心,在王府里好好玩,陪着哥哥就行了。” 原来图是假的,那天为什么炫宇没对自己说呢,是为了引丑儿出动么?还是不相信自己呀。冷亦瑶心情顿时有一点低落。 “亦瑶儿,哥哥给你的那块玉带在身上了么?”炫宇突然蹦出一句话。 “嗯,带了。”冷亦瑶从胸前掏出龙涎玉,上面已经有很多红色的丝了,颜色也很鲜亮。 炫宇爱不释手地摸着玉,喃喃道:“快了。” 然后,又将玉挂回道冷亦瑶的脖子上,低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冷亦瑶又问道:“你的伤势好了么,那天的刺客抓到了么?” 炫宇从思考中回过神:“嗯,我没事,那不是什么刺客,估计是强盗小偷之类的,跑掉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6章 我刚才是胡说的,你不要当真 其实,他知道定是母妃派人来除掉冷亦瑶的,母妃也真是,都说过亦瑶儿有用,而且还是个小女孩,母妃那么忌惮她干什么?肯定是府里那个不安生的贱人挑拨的,哼,让她再逍遥几日,等到时机成熟,让那贱人好看,叫她搞不清谁才是主子! 回到王府,由于冷亦瑶的坚持,炫宇只好把丑儿禁锢在冷亦瑶院里的一间小屋内。冷亦瑶这样是怕丑儿遭严刑拷打。 因为一直没有查到丑儿的身份,所以炫宇以为她不是什么大小角色,也就是个想找玄血印的江湖人物。况且现在自己有更重要的事做,所以并没有花太多心思在丑儿身上。 倒是冷亦瑶这里,炫宇是天天都要来一会儿,每次都要看一看龙涎玉,每次看完心情都很好,对龙涎玉爱不释手。 冷亦瑶每次看他这样,都想把玉还给他,可是炫宇却总是拒绝,还说:“这玉唯有戴在亦瑶儿身上才是最合适的。” 朝堂上,众大臣又纷纷提议立太子的事。 “皇上,我商国身为泱泱大国,雄踞一方,然多年来却不曾立过太子,恐他国以为我朝无人,心生异想。”一位老臣颤巍巍地说着。 “不错,只有早立太子,才能稳定朝堂和民心,请皇上早立决断。”一个大臣附和着。 “臣以为六王爷雄才大略,且多年以来为国操劳,请皇上立六王爷为太子。”开始有大臣提议立炫宇为太子了。 其他皇子的拥立者见状也不服输,纷纷开始提议立自己拥立的皇子为太子。 商王没有言语,既不认可也不反对,任由下面的大臣议论。老谋深算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也看不出意图。 炫宇也静静地看着这一场纷争,仿佛置身事外似的。但其实,他才是这场争论的中心。他一直自信满满,母妃虽然不是皇后,但却是后宫中地位最珍贵的,因为皇后早就不在了。丞相是自己的舅舅,而朝中大臣有一半以上都是他们这一派的。就算以个人素质来说,自己也是众皇子中最优秀的,不管是文还是武,别的皇子都无法于自己匹敌。而且,这些年来,许多政事都是自己一手经办,父皇也是认可自己的成绩的。 一切都显示,自己才是当之无愧的太子之选。 可是,父皇为什么一直都不同意立自己为太子呢?他在等什么呢,难道真地在等那个东西出现么? 仿佛是看出了皇上的犹豫,深知皇上心事的杜尚书出列道:“臣不同意现在立太子。” 他这话一出,本来热闹非凡的朝堂瞬时安静下来,众人诧异地看着杜尚书,似乎不明白他为何这时要与众人唱反调。 商皇的眼睛却抬了起来,看向杜尚书,眼里有着期盼。 众大臣嘲讽地看着杜尚书,等着他说出什么。 杜尚书毫不在乎众人的目光,恭敬地向皇帝说:“皇上,虽然众皇子中不乏优秀人才,眼下也的确有立太子的必要,只是尚欠一个时机。想皇上当年,就是因为天上出现吉瑞之兆,之后才立为太子,登基以来国家昌盛,百姓齐心,都是因为天有所向。” “所以,”杜尚书顿了顿,“臣以为必得等一个时机,待天兆出现,才好定夺,以保我大商千年国运。” 炫宇冷哼一声,倒是谁也不得罪,还称了皇上的心。 这时,商皇才缓缓发话:“杜爱卿所言也有道理,为了百年大业,立太子之事也只能暂时搁置了。退朝。”不容大臣反驳,挥挥手,让众人退了下去。其实大家也看出了一点皇帝的心意,也不敢再坚持。 炫宇的脸色有点阴沉,看来父皇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想立自己为太子。炫宇心道,好,想要吉兆是吧,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天兆。 趁着炫宇上朝,冷亦瑶偷偷地跑到小屋去看丑儿。 炫宇守卫得并不严,只是在门前安排了两个侍卫,后窗并没有防范。也许是因为冷亦瑶的小院子早就让人团团围住了,所以对关押丑儿的房间并没下重兵看守。 冷亦瑶就是从后窗翻进去的。当然,后窗早已被从外面钉死了,撬开还真是费了冷亦瑶不小的劲。 冷亦瑶精疲力竭地翻身进小屋时,丑儿正全身被捆绑着,坐在椅子上,讥笑着看着冷亦瑶。冷亦瑶本来是诚心看丑儿的,怕她吃苦了,怀里还揣着几块好吃的糕点呢,可是一看到丑儿这个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好不容易来看你,你还这么个表情。”冷亦瑶压低声音怒斥着,怕外面的侍卫听见。 丑儿道:“这么久才来看我,跟炫宇在一起快活吧?”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不过,貌似她现在已经不是自己的丫鬟了,估计现在更不会听自己的话了。 “丑儿,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找玄血印的宝藏么,找不了就怪哥哥,你跟他有仇啊?”冷亦瑶小声骂着。 丑儿冷哼一声,没理她。 高傲的丑丫头呀。冷亦瑶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糕点,放在桌上,丑儿斜了一眼,颜色柔和了一点。 “丑儿,我帮你解开绳子。”冷亦瑶看着丑儿被捆得很难受。 丑儿却拒绝了:“不要解,他会起疑的,再说了,我要是想解,早就解开了,谁也难不住我。” 狂妄,冷亦瑶无语看看天,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啊。不过好像真解不开,冷亦瑶费了半天劲,终于放弃了,等着这丫头想解的时候自己解吧,哼! “呵,解不开吧,好了,歇一会儿吧。”丑儿的语气格外温柔。 “那个炫宇留你在这究竟有什么企图?”丑儿道,像在问冷亦瑶,又像在自言自语。 冷亦瑶怒道:“你不要总是这样污蔑哥哥。” 丑儿深深地看了一眼冷亦瑶:“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孤儿的,你这哥哥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哥哥就哥哥么,你不是听过我的故事了么?”冷亦瑶见她对炫宇还是那么敌意,有点不耐烦道。 丑儿叹了口气:“你,还是小心一点,不要太相信他了,他和他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怎么连别人的娘亲也骂上了,丑儿,这回我也不帮你了。”冷亦瑶气鼓鼓的。 丑儿也不说话了,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冷亦瑶一看也懒得待下去了,况且待会儿炫宇可能就回来了。于是,翻着墙又爬出去。 炫宇回来后一直黑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冷亦瑶猜可能是在朝堂上受了气,不过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所以也懒得理他,免得祸及自己。 尽管冷亦瑶没有惹炫宇,炫宇却气呼呼地走过来,像在赌气似地在冷亦瑶脖子上摸着。冷亦瑶心一紧,色哥哥不会又回来了吧。可是感觉好像又不是,不像平时那种暧昧的抚摸,而是像在找什么东西。 冷亦瑶脑子飞快地转了一下,连忙将龙涎玉摘下,递到炫宇手上,避免了进一步地被调戏。 炫宇看着玉,露出有点失望的表情,抓着冷亦瑶的手,像是很痛苦的样子。冷亦瑶的手都被抓出丝丝血痕,痛苦地叫出了声。 见冷亦瑶惊讶地看着自己,炫宇才反应过来刚才太过分了,连忙伸手抚摸过去。冷亦瑶手腕上的皮肤已经被抓出了印,皮磨得很薄了,炫宇急急忙忙地摸过去时,忘了手上还拿着玉。玉的一边上磨得很尖,顿时将冷亦瑶的手腕划出了血。 鲜血汩汩地留出来,竟将龙涎玉给染红了,炫宇急忙将冷亦瑶的手腕包扎住,又擦了一下玉,没想到刚才只有一些红丝丝的玉,此刻竟然有大面积的红色,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图案,栩栩如生。 “竟然是这样,我明白了,原来这玉认主,是你的血将它唤醒了,哈哈,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天兆!”炫宇看着玉,狂喜。 冷亦瑶不明所以地看着高兴万分的炫宇,感到有什么东西远离自己了。 “亦瑶儿,我们就要成功了,以后一直跟着哥哥,一辈子享福。”炫宇动情地说,这回没有将龙涎玉还给冷亦瑶,反而自己小心翼翼地将玉收了起来。 几天后,冷亦瑶就明白了一切。 这天风和日丽,阳光普照。炫宇的心似乎也向这阳光一样,这几天心情很好,俊朗的脸庞也随着好心情显得神采奕奕。 冷亦瑶看着炫宇出了府,以为他要出去很长时间,就又爬进丑儿的房间,丑儿哼了一声:“还知道来呀?” 冷亦瑶没有心情跟她斗嘴,懒懒的坐下,叹了口气。 “怎么了,闲得慌?”丑儿看见冷亦瑶不像平时那样唧唧喳喳的,很是好奇。 “不是,丑儿,也许你说的对,这里并不是我的家。”冷亦瑶幽幽地说。 “你悟了?”丑儿来了精神头。 冷亦瑶摇摇头:“不知道,有种不好的感觉。”是啊,今天的眼皮怎么老跳? 丑儿说:“真奇怪,我也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冷亦瑶和丑儿相视一眼,齐齐跑到窗户边,远远的,一群大臣走过来,为首的是炫宇,大臣中还有杜尚书。 这时,忽然有人喊了起来,“你们看,那是什么?” 一群人喧哗起来,冷亦瑶他们的角度正好可以看清楚。 “龙!龙!”有人惊叫着。 天空中出现了一条红色的龙,栩栩如生,神勇异常,虽然仅维持了一会儿,但足以令人惊叹。 众人随着龙的方向拜去。 “天降祥瑞啊。” “真龙现世。” “六王爷是真龙之身呀。” 有人开始恭维炫宇了。 丑儿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一切,喃喃自语:“居然让他找到了,怎么可能,难道真是天意?” 冷亦瑶则脸色平静,这个图案是她看过的,正是龙涎玉上的图案,想是用了什么方法才使它显现在空中。 唉,真像丑儿说的那样,你有所企图么?这就是你的目的么?你就是要这块玉么,可这本来就是你的呀? 丑儿好像也深受打击,呆坐在椅子上痛苦地想着什么。 第二天,炫宇被册立为太子,昭告天下。 王府举行了盛大的宴会,朝中大臣,不管是当初支持炫宇的,还是不支持的,这时都抢着前来恭贺,生怕得罪了未来的皇帝。 炫宇这天喝了很多的酒,非常的高兴,一概不拒地喝着众大臣敬的酒。 晚上醉熏熏地跑到冷亦瑶的房间,东倒西歪的,冷亦瑶扶都扶不住。 冷亦瑶无奈地对着醉醺醺的炫宇说:“宇哥哥,太晚了,你应该回去歇息了。” 炫宇挥挥大手,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回哪里,我就在这歇息好了。”一把将冷亦瑶扒过来,强烈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语气暧昧地说:“以后都在这里歇息了,好不好?” “不好!”冷亦瑶听了惊得差点一跳,“你去你的小妾那吧?” 炫宇邪邪一笑,带着酒气的他看着别有一股邪魅之气,眼神好像勾人魂魄,“小小吃醋了?呵呵,怎么小的人也会吃醋?那我把她们都赶走好不好?” 冷亦瑶先是被他的眼神勾得心一荡,又被他这句话惊得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不好吧?”她的确不喜欢那些小妾们,可是这是两回事。 “哥哥,我是你妹妹,她们才是你的妻,你应该去她们那歇息,她们会很高兴的。”冷亦瑶赶紧提醒炫宇。 “我在你这,你不高兴么?”炫宇似乎有点不悦,想了一下,似乎恍然大悟,“啊,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因为小小还不知道被爱的滋味,没关系,哥哥会教你的,会让你很舒服的…” 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冷亦瑶的身上游移。 冷亦瑶使劲挣脱他的手,“我是妹妹,你清醒点。” 炫宇道:“你忘了,我说过要接你的。” “你不是接来了么,以后我们兄妹都在一起。”冷亦瑶顺着他说。 炫宇笑着摇摇头:“我接你回来不是做妹妹的,你见过哥哥和妹妹能一辈子在一起的么?妹妹都要嫁人,交给别人以后怎么还能和哥哥在一起?所以不如嫁给哥哥好了。” “宇哥哥,你不要说酒话了,你可是将我养了九年的哥哥呀。”冷亦瑶痛心地说。 炫宇的目光突然变得凶狠起来,用力地摆摆手,“不,我不是他,他早死了!” “胡说什么呀!”醉得真是不轻呀。 “我没胡说,你的那个哥哥是我的皇兄,你没记错,他就是叫炫钰,可惜他死了,他跑了回去,他说要把你救出来,他冲进了火海,可惜…” 什么?钰哥哥死了?冷亦瑶不可置信,使劲摇晃着炫宇的胳膊,“你胡说,你胡说!” 炫宇被冷亦瑶一摇,似乎清醒了一些:“啊,亦瑶儿,我,我刚才是胡说的,你不要当真。” “不,你不是我哥哥,你只是长得像他,是我一直自己欺骗自己,可是,他真得死了么?”冷亦瑶绝望的望着炫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7章 长幼有序 炫宇见说出的话已经无法挽回,只好点点头,轻抚着冷亦瑶的头:“别伤心,我会替他照顾你的,小小,小小,我也很想要你的。”语气又有点混乱了,眼神渐渐迷离。 冷亦瑶见状将炫宇使劲推到床上,他闷哼一声,竟没了动静。 冷亦瑶觉得心很乱,想找个人说会儿话,于是走了出去,院子外都是侍卫,不知道该去哪里。她想到了丑儿,于是又从爬到丑儿那,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看来丑儿的确没有吹牛,她想走时就可以走。 可是自己却不行,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以为有一个本事大的哥哥,却是假的。钰哥哥,是为了就自己,在火海中被烧死的。 冷亦瑶觉得心里一片悲哀,还不如什么也不记起,这样至少不会尝到失去亲人的痛苦。今晚,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静静地为地下的哥哥祈祷吧。 丑儿果真一晚上都没回来,是啊,既然走了,怎么会回来呢。 第二天,侍卫开门时一看是冷亦瑶,而丑儿却不见了,大惊失色,连忙去报告炫宇。 炫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昨晚的失态,他淡漠地看了看空空的房子,道:“既然你放走了她,我也不追究了。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就好好准备一下吧。” 根本就不是自己放走丑儿的,但是冷亦瑶懒得解释,因为自己的确曾有这想法,只是没有本事实施罢了。 还有,叫自己好好准备一下,准备什么?冷亦瑶迷茫地抬眼看看炫宇,现在他已经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了,她突然感到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甚至不知该说些什么。 炫宇眼中似闪过一丝不忍,但是随即又恢复平时那种不可一世的霸气,现在自己已经成功了,没有什么是自己办不到的,想得到的都能得到,包括她。只要以后好好对她就行了,至于以前的欺骗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既然她反正也是自己的人,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 怎么为自己辩护后,炫宇的目光坚定了一下,转身走了。 他很期待,没有了伪装,他可以以真实的心态面对她,不管她愿还是不愿意。 小的时候,钰皇兄是父皇和皇后的心尖子,自己只能远远的看着,父皇的眼中只有皇后,因此他的皇子中,他也只看得见炫钰,只因为他是皇后生的儿子。 但是炫宇并不嫉妒,他也很喜欢皇兄,其实皇兄只比他大几个月而已,长得真好看,也很有才华,是众望所归的太子的不二人选。炫宇并没有心跟他争什么太子之位,只不过,炫宇还是希望父皇能分一点爱给他和母妃。 因为父皇的眼里心里都没有他和他母妃。即使众位艳丽的妃子在眼前,父皇也只能看见皇后,仿佛只有皇后是美人,甚至后宫只不过是阻挡朝堂悠悠众口的一个地方,后宫里其实只有皇后,三千宠爱集一身,用在她身上并不为过。 而皇子们在一起的时候,父皇的眼中的慈爱也只是对钰皇兄的,其他的皇子都只是受着父皇程序化的教导,紧紧是身为父皇的责任而已。只有对钰皇兄的时候,显示的是真正的父亲的慈爱和宠溺。 然而,皇后却在一天突然死去。父皇极度的伤心,那几天他几乎都要以为父皇就要跟随皇后一起去了。但是好在父皇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岁月。 皇后死了,炫钰由母妃抚养,和自己住在一个宫里,亲如兄弟。父皇对他的爱并没有因为皇后离去而减少,反而将对皇后的思念都寄托在他身上,甚至想要立他为太子。 于是,有朝臣出来反对,反对的理由很多,但是肯定是因为皇后已死,有没有外戚可以支持钰皇兄,所以其他的妃子都开始蠢蠢欲动,当然也包括他的母妃。 但是,父皇还是希望能立钰皇兄为太子,但是又不能跟整个朝堂作对。此时,有和事佬想出折衷办法,让炫钰先去外地历练一番再说,这样将来立太子时才有功绩可说,而这个和事佬就是他的舅舅。 父皇没有办法,只好听从了这个折中的办法。于是,炫钰又跟炫宇分开。离开的那天,炫宇很难受,哭着送皇兄出门,他当时还不懂什么是权力斗争,只是很可惜亲如兄弟的哥哥走了,以后没有人玩了。炫钰也是依依不舍,毕竟他的母后刚死,又要离开爱他的父皇,而且还要离开熟悉的环境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大家都很伤心,但是炫宇隐隐觉得母妃似乎并不象表面上的那样伤心。反而,皇兄走了后,她抱着自己使劲地亲着,还说什么以后都是咱们母子的了,这些话当时他都不懂。 皇兄后来也回来过,回来时,变得有些落寞,有些冷冰,炫宇知道钰皇兄一个人在外面一定很寂寞。 直到那一年,钰皇兄回来时,不再那么落寞,神采飞扬的,不停的讲着自己捡的小妹妹。以后每次回来,都会讲起一个叫小小的妹妹,讲她怎么聪明,怎么调皮,将府里的佣人们欺负得半死,到外面到处捣乱。 本来皇后死后,炫宇一直很同情皇兄,以前高高向上看他的那种心态,渐渐的变作了俯视他。皇兄是可怜的,所以他对皇兄有淡淡的同情,也一如既往的对他。 但是那时候,当皇兄不停的讲起小妹妹的时候,炫宇忽然很嫉妒钰皇兄,因为以前他比自己还要寂寞,可是现在却有了一个叫小小的妹妹,让他脸上再也看不见那丝惆怅。 这让已经逐渐习惯俯视他的炫宇感到很不舒服,因为他竟然有自己没有的,而母妃总是说一切都是他们的。 于是,皇兄不在的时候,他的心里也会根据皇兄的描述,想象着小小是怎样的可爱,甚至在梦中与自己玩耍。这些到最后竟然形成了一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的思念。他很想看着真正的小小是什么样子。 六年前,钰皇兄突然说,想要将小小接回来。炫宇的心止不住的激动,终于可以看见那个小小了。 可是还是等不及,偷偷跟着钰皇兄来到沧月镇,在那个不大的院子里看到了小小,果然是一个小泥孩,淘气死了,古灵精怪,比皇兄说的还要可爱。炫宇看到她时,并不觉得陌生,仿佛她早已是自己生命中的一分子。 他突然很想将这个妹妹据为己有,只做自己的妹妹。 这时,炫钰出现在小小的面前,将她的吸引力全部吸走,两人的亲密和谐让炫宇很是嫉妒。他恨恨地转身离去,想等炫钰接小小回去时,自己也能经常看到她了,她一定会像喜欢钰皇兄一样喜欢自己。 炫宇一路上都在想,等小小来了后,怎么吸引她的注意力,将她吸引到自己身边来,看来一定要想一些稀奇的游戏,才可能镇得住她。 半路上,竟然得知有人要烧钰的府院,炫宇忙跑回去报信,在路上看到向京城赶路的钰,钰听了大惊失色,两人赶快赶回去。 回去时,熊熊的大火已经烧了起来,炫钰一脸悲恸,大叫一声“小小”,就往里冲去,任炫宇怎么拉都拉不回来。冲进去后,炫钰再也没能出来。 一天之内,两人重要的人就这么离开。 但是还好,现在其中一个还活着,还能呆在自己身边。也许只有一个,反而是最好的结果。而这个人,是他年少时的一个梦,一个以为已经停止却又重新开始的梦。 没料到扑了一个空,丑儿一瞪眼,一手将冷亦瑶拎起,向河边走去。 丑儿几个箭步冲到河边,将冷亦瑶放到河水中,冰凉的河水让冷亦瑶皱起了眉头,“丑儿,你又开始发疯了?干什么?” 丑儿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摁着冷亦瑶,不让她起来。冷亦瑶无奈地泡在河水里,不过,身上的燥热感倒是逐渐地散去,意识逐渐清明。 感觉差不多了,丑儿将冷亦瑶拎起,甩给她一件普通的粗布衣服,冷亦瑶皱皱眉,不过至少比湿衣服好吧。算了,丑儿又没钱,肯定买不了好衣服。 咦,不对,上次她把自己拐走时,一路上好吃好住,不是很有钱么,这次怎么这么小抠?一定是故意想让自己出丑,好报昨晚的仇! 冷亦瑶换上粗布衣服,两手叉腰,正要质问丑儿,却见丑儿也不知道躲哪也换了身粗布衣服,还将头发束起,一副男儿打扮。 “丑儿,你这个样子,比当女人好多了,也不觉得那么丑了,咦,易容术不错,连喉结都那么像。”冷亦瑶看着男人味十足的丑儿,一边感慨她错生为女儿身,一边好奇的盯着她脖间的喉结,这丫头的易容术真不赖,整得像真的似的。冷亦瑶也忘了要质问丑儿。 冷亦瑶伸手想要摸摸那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喉结,却被丑儿一伸手打掉,“别老是动手动脚的,我这样主要是为了路上方便,也可以减少别人的注意力。” “动手动脚?丑儿,昨天动手动脚的好像是你吧?”冷亦瑶决定恶人先告状,免得丑儿又以昨天的事为借口欺负自己。 丑儿一听这话,脸一红,抿着嘴,没有急着申辩,过了好一会儿,才嗫嚅道:“我知道了,我…会负责的。” 什么什么,没听错吧,负什么责?女人对女人负什么责?完了,丑儿一定是怕自己嫁不出去,趁着这件事赖上自己了。 冷亦瑶现在简直是后悔死刚才提醒丑儿昨晚的事了。 丑儿说完话,转身就走,冷亦瑶急得在后面追赶,“丑儿,你不用怕,你再丑也是能找到婆家的,我保证,你不用一辈子跟着我,我会耽误你的,我说真的,真不用你负责了。” 丑儿回过身怒视着冷亦瑶,冷亦瑶打了一个小寒战,忙转移话题:“丑儿,你今天真不是一般帅,你干脆当男子好了,肯定能迷倒一大片女人,唉,你这身材不做男人太亏了,就是脸不美了那儿一点点。”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丑儿的脸色果然好转,哼了一声:“这张丑脸也主要是为了和你登对一些。” 什么叫登鼻子上脸,这就是一个例子,冷亦瑶怒视着丑儿,看在她是自己未来几日衣食父母的份上,我忍! 冷亦瑶又叹息一声:“唉,你要真是男子倒好了,虽然不俊,但是找个娘子还是可以的,可是你偏偏是个女子,像你这种身材,样貌,找个相公可真是太困难了。难怪你非要跟着我,你也是为了找个靠山,一辈子不愁,可是小主子我现在也是虎落平阳,自身难保…” 冷亦瑶感慨无限的时候,丑儿早已躲得远远的,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冷亦瑶叹了口气,知音难觅呀,跟丑儿只能是对牛弹琴。 丑儿不一会儿,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走过来问道:“你知不知道,炫宇是怎么夺得那块玉的?” 玉?龙涎玉?一想到玉,就想到炫宇接近自己是为了得到这块玉,好取得太子之位,而自己还傻傻地把他当钰哥哥。冷亦瑶觉得很丢脸,如果让丑儿知道这玉是自己的,以她的性子,恐怕又是一阵冷嘲热讽,不行,不能告诉她,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唉,只是那玉,太可惜了,那可是钰哥哥留给自己的。 “嗯,不知道,可能是他捡的也说不定。”冷亦瑶支支吾吾的。 丑儿眼睛一暗:“是啊,你怎么可能知道,他可能也是无意之中得到的,命中注定。”丑儿好像有点伤感的样子。 冷亦瑶不想再纠缠于这个话题,忙问道:“丑儿,你都扮成男装了,我是不是也得扮成男装,要不然炫宇很容易抓住我们的。” 丑儿皱了皱眉,低声咕哝道:“又扮成男子,还想勾引谁?”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冷亦瑶根本没听清。 丑儿看了一眼冷亦瑶,眼里多了份怜惜,道:“你不用怕,炫宇刚被封为太子,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不会太在意我们这两个小人物的,再说了,如果我们都扮成男子,反而可能更中他的猜想,所以你还是不要扮作男子了。” 冷亦瑶刚才被胖男人鄙视时所积聚的怒气彻底爆发了,彪形大汗也就罢了,一个小毛孩也敢欺负自己,简直没有天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冷亦瑶怒瞪双眼,一只手揪着小男孩的耳朵,小男孩惊讶地看着她,似乎不相信她竟然会怎么做,怒道:“你胆子太大了,竟敢这样对我!” 冷亦瑶另一只手扯着他的头发,道:“今天姐姐就让你知道,什么是长幼有序!” 又腾出一只手揪揪他的脸蛋。 小男孩的两只手到处乱抓,不知道是该护着脑袋,还是耳朵,或是保护小脸蛋。不一会儿,小男孩的小脸就被揪得通红,原本冷峻的脸也变得气愤,还带着可怜兮兮的样子,委屈地看着冷亦瑶,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8章 尽快了断 冷亦瑶双手叉腰,冷笑道:“现在你知道谁大谁小了吧,小屁孩!” 小屁孩捂着脸,撅着嘴,蹦出一句话:“果然,大哥说得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冷亦瑶看着小屁孩纠结的小脸,忍不住扑哧一笑,用手拍拍他的屁股,小屁孩吓得往后一跳,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 “你,你,你这个女人,欺负人!”小屁孩又往后一步,吼了一句。 “看来你还是需要被调教一下!”冷亦瑶走上前,又想揪他,小屁孩却灵巧地躲开。 冷亦瑶怒道:“你还敢躲?”又向着他的方向扑过去,却又被小屁孩躲开了。 小屁孩有点从刚才的郁闷中解脱出来,讥笑道:“笨女人,刚才是你侥幸,你以为还能抓到我么?”说完竟挑衅地向冷亦瑶跟前迈了一步。 冷亦瑶彻底被激怒了,是你自己要找死,可不要怪我,于是奋力向前一扑,却连小屁孩的衣角都没抓到。 小屁孩却似乎玩心顿起:“来呀来呀,抓我呀,抓我呀,笨丫头,臭丫头!” “你究竟使得什么法,我不抓你了,不玩了!”冷亦瑶也不管自己比他大,开始耍起赖。 小屁孩一怔,见她真的不玩了,有点失望,走上前去,笑嘻嘻的说:“怎么,怕了吧?” 冷亦瑶却趁着他不注意,猛地揪起他的头发,将小屁孩整个拎起来,冷笑道:“谁怕谁?你说!” 小屁孩极其愤怒:“你使阴招,胜之不武!” “切,你管我用什么办法,能治你这小屁孩就行!” 小屁孩使劲地扭着,想要摆脱她的桎梏,冷亦瑶只觉得他的劲真的很大,自己都要支持不住了。 正要接着跟他周旋,却见后门出来一个人,正是陈老爷。 一个老头子好奇地探头进来。 冷亦瑶忙起身道:“老人家,快进来坐,您是村子里的人吧?” 老人点点头道:“我是村西老陈头,这屋子好久没人住了,我刚才路过时看见有炊烟生气,觉得奇怪,便过来看看。” 这是来这后看到的第一个村里人,冷亦瑶可不放过这个机会,一股脑将自己的问题问出来:“老人家,这是哪里,这有多少人,以前是谁住在这?” 老人有点惊讶:“你不知道这屋子是谁的,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来的,我的一个朋友把我带来,但是她走了,我还没有来得及问。”就算问了,丑儿也不一定会说的吧,丑儿可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 老陈头恍然大悟:“这是陈家村,大概三百多口人,至于这间屋子的主人,我也不是很清楚,原来这是一个外来的女子住的,后来听说嫁给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就没再回来,偶尔有人会来打扫一下,不过这两年,很少有人来了。” 噢,是这样,不知道这房子跟丑儿有没有关系。难道那女子是丑儿的娘,丑儿本来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却不料家道中落,才流落到王府。呃,好像太远了,丑儿不是商国人么? 先不管了,等丑儿回来,再向她逼供好了。 小紫在旁边一声不吭地装酷。 老陈头看到一旁的小紫,客气道:“这位小公子是你弟弟吧,长得好生惹人爱。” 小紫冷哼一声,对老人的夸奖不置可否。 真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冷亦瑶忙陪着笑道:“陈大爷别见怪,我弟弟没见过什么世面,就知道调皮。” 小紫瞪了我一眼,我回瞪他一眼,你要是不听我的,会让人怀疑的。 他也明白,又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老陈头也没多问,起身要离开:“你们姐弟俩要是有什么事要帮忙,就去村西找我,我给你找人,这里年轻人多得是,都是小伙子,能帮忙的人多着呢,他们肯定都很乐意。”老陈头笑着,冷亦瑶感觉那笑容和说的话怎么有些暧昧。 老陈头似乎对自己此行很满意,高兴地走了。真是,碰到独自在外的姐弟俩,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么。冷亦瑶看看小紫,还是那副酷样。 冷亦瑶将碗筷快速地收拾收拾好,把手洗净,拍拍身上的灰尘,呆在小屋一天了,真是有点憋闷。 看看还在那悠闲自在的小紫和鹰鹰,冷亦瑶说了一句:“我要出去走走,你开始已经出去过了,应该不想去了吧,我走了。” 小紫没吭声,冷亦瑶大喜,一个人出去多自在。 可是刚踏出门槛,就看到小紫不吭不哈地也跟着走了出来。 心情顿时低落了很多,出去玩后面却跟着一个会火焰掌、追着自己要报仇的小屁孩,谁能玩得高兴啊。 走出去,冷亦瑶才发现这个村子真是个好地方,应该说算个风水宝地,有山有水,灵秀隽永。 “这个地方挺好的,为什么你说怪?”冷亦瑶转身问小紫。 “你看那些人,都穿着道士服,哪像庄稼人?”小紫指着村里来来往往的人道。 村里正热闹着,人还算多,但是主要还是男人,女人很少,而且大多数都是中老年妇女。 的确有一些年轻男子,身上穿着道士服,与村民们相谈甚欢。 这时,一个年迈的女人和一个年轻男子争吵的声音传来。 “娘,你别拦我,我要去当道士,村里好多人都去。”年轻男子看样子应该是女人的儿子。 女人哭泣着:“小顺,他们兄弟姊妹多,我可只有你这一根独苗,还指望你给我留后。” “留什么后,这村里都没有什么年轻女子。”小顺仍然执迷不悟。 “做道士有什么好呀。” “现在的道士在夏国很受器重。” “什么,你还想去夏国,你叫娘一个人怎么活?呜呜。” 冷亦瑶和小紫好奇地走过去,旁边已经围了不少人,可是都不劝架,好像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有人看到了他俩,“咦!”了一声,这时众人的目光都聚向他们,呃,确切的说,好像是都聚在冷亦瑶身上,尤其是年轻男子,目光灼烈而热切。 可能是看到陌生人好奇吧,冷亦瑶心道。 这时,那大娘也看到冷亦瑶,眼睛突然一亮,像看到救星一般,拉着她:“姑娘,你劝劝我儿子,让他不要当道士。” 呃,这么多村里人不找,非要找我这个陌生人。冷亦瑶看向旁边的村民,他们好像觉得大娘很有理似的,那些年轻男子还很愤然的样子。 所以,冷亦瑶只是尴尬地站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唉,早知道不看热闹了。 大娘见冷亦瑶没吭声,又抓着儿子的衣服:“小顺,你看,这不是年轻女子么,还是个天仙呀。” 咦,这里的人一定很少见到美女,居然叫自己天仙,哼,不知道丑儿听到会作何感想,不过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有人叫丑儿天仙的。冷亦瑶听见有人夸自己,不禁莞尔一笑。 那个小顺看看冷亦瑶,脸一红,头低了下来,竟然没有再跟他娘争执。 大娘见有了转机,大喜,却泪眼盈盈地看着冷亦瑶道:“姑娘,你能不能在这呆一会儿,等我儿子想明白一些再走?” 冷亦瑶看着老人花白的头发,和恳切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忍,虽然不明所以,却乖乖地坐下来。 “大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既然非拦着自己,好歹也得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唉!”大娘长叹一声。 “我们这个村子还有一个名字,叫道士村。姑娘知道为什么么?” 冷亦瑶摇摇头,我第一天才来,哪知道为什么,这道士村的名字也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你也看到了,这里的地形,风水很好的,但是也比较闭塞,村里的男人很多,女人却很少,即使有也都嫁到外面去了。前些年,在山上有人修了一个道观,所以很多年轻男子就都去做了道士,说是有机会云游四海。”大娘像是说起了故事,想必这里的人都知道,所以好不容易碰上冷亦瑶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讲起来很有兴致。 “为什么不让外面的女人嫁过来?这样男人就不愿去做道士了。”冷亦瑶觉得这也不算什么问题。 大娘突然看看四周,神秘地说:“村长,就是村西的老陈头,不喜欢外人来这里。就连这里的人出去也要先得到他的允许。” 那个陈大爷是村长?不过,他看到自己好像也不是很不喜欢的样子。 “呃,所以你家小顺要去当道士?”冷亦瑶直入正题,劝服小顺才是正事。 大娘回过神:“唉,我家小顺原来也没有这个打算,他倒没觉得做道士有多好,只是近日不知为什么,听说夏国好像对道士很是礼遇,小顺听人唆使,就想也做个道士,上山去跟大道长学点道术,将来去夏国,好有个前程。” 哦?夏国? 小顺这时也开了腔:“什么唆使不唆使的,现在村里的年轻人都知道,夏国皇帝现在对有德的道长很是推崇,谁不知道山上的云道长德行很高,我如果跟他学些东西,将来去夏国比在这小山村要好得多。” “胡说,就算村长也不一定要你走!”大娘怒斥道。 “哼,那个老头子,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守着这个破地方,还让大家都跟着受罪。”小顺赌气道。 大娘忙挡住他的嘴:“莫要胡说。” 冷亦瑶这才想起佑星好像的确说过佑铭开始信道士了,而且貌似是因为… 呃,还是问清楚再说。 “对了小顺,那个夏国皇帝为什么对道士好?”冷亦瑶怯怯地问,希望别与自己有关。 小顺好像很热心为她答疑解惑:“听说是为了皇帝最宠爱的亦瑶贵妃,可惜去得太早,皇上伤心之下,想为她招魂,再看她一眼,所以广招法术高强的道长。” 亦瑶贵妃,谁是亦瑶贵妃,怎么跟自己名字一样? 小顺又神秘地说:“听说,这个亦瑶贵妃是狐狸精转世,把夏国皇帝迷得团团转,还跟我们云国的靖宇王爷有些暧昧关系。” 呃,这话虽然说的跟事实很不一样,但是现在基本上能肯定那所谓的亦瑶贵妃就是自己了。 夏国,是坚决不能去的。冷亦瑶望望苍天,无语。 大娘这时又开了腔:“小顺呀,这招魂可不是好玩的事,没几个真正成功的,要是不能成功,惹怒了夏国皇帝,是要砍头的。” “对呀,小顺,你要三思。”冷亦瑶也劝道,自己一个大活人在这,不管你们有没有法术,这魂是招不了的,所以还是别去送死了。 小顺看看冷亦瑶,目光灼热,小声道:“姑娘让我不去,我是可以为你不去的。” 啊?为我不去?你爱去不起,关我什么事? 冷亦瑶正要张口,半天没说话的小紫突然蹦出一句话:“自作多情!” 小顺不满地看着这个小孩,得到的确是一孩一鹰的不屑眼神。 大娘看事情有转机,可不能放过这个福人,忙攥着冷亦瑶的手,亲热地说:“姑娘,你就是村长今天说的客人吧?叫什么名字,家里有什么人,可有婚配?” “呃,我,我叫若言,无父无母,未曾婚配。”貌似亦瑶贵妃很有名,所以冷亦瑶可不敢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免得引起误会。 “我看,你和我家小顺真是很般配呀,既然你父母已不在,不如,我做主…”大娘眼睛放光,而小顺也害羞地低低头。 “你不是说你们村长不喜欢外人的么,你敢娶个不明不白的女人做儿媳?”小紫突然又发话,说话的神态像个小大人。 大娘白了他一眼:“我会跟村长说的,他还是要卖给我一个面子的。咦,这个小兄弟是?”大娘疑惑地看看冷亦瑶。 “呃,这是舍弟,小紫,你饿了吧,咱们回去吃饭吧?”冷亦瑶见大娘才跟自己说了几句话,竟然涉及到这么重大的事,连忙找个借口。 小紫含笑着看看冷亦瑶,不是才刚吃完饭么?冷亦瑶哀求地看着他,小屁孩,你可别坏事。 看小紫半天没说话,以为他要为难自己,没想到他忽然牵着冷亦瑶的手:“姐姐,我饿了,你回家给我做饭吧。” 大娘见状忙说:“做啥饭,在我家吃就可以了。” 小紫却嘟着嘴:“不,我就要吃姐姐做的饭。”说完,还像模像样地甩甩冷亦瑶的胳膊,做撒娇样。 小样,还真是会装,不错看在你今天的表现上,以后我会尽量和你和睦相处的。冷亦瑶笑眯眯的。 回到小屋,小紫讥笑道:“姐姐,我表现得怎么样?” 揪揪他的小脸,冷亦瑶满意的笑道:“很好,你真是个乖小孩。” 小紫的脸立刻冷下来,冷亦瑶一愣,这小孩变脸跟翻书一样快,忙将手从他脸上拿下来,小紫这才缓和了一下脸色。 “你要搞清楚,我现在是来报仇的,可不是来跟你玩的。”小紫又摆出那副酷酷的形象。 又是报仇,多大点事呀?冷亦瑶不耐道:“你这小孩怎么回事,跟你说不明白,不就是摸摸脸,要不,你摸回来。”这件事一定要尽快了断,否则这一根筋的小屁孩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9章 没有同情心 小紫一脸严肃:“大哥说了,一定要有仇必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要是不报此仇,大哥一定会觉得我没出息。” 这个大哥可真是不教人好,不过幸亏自己只是揪揪他的脸。 “所以么,我让你揪回来,要不然,你什么时候才算报了仇。”冷亦瑶就着他的话哄到。 小紫迟疑了一下,点点头:“也好,这也符合大哥的教诲。” 伸出一只小手,小紫皱了皱眉毛,“你把脸低下来。”小紫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我忍!冷亦瑶还算顺从地低下脸。 小紫一下就揪了下去,“啊!”冷亦瑶立马感到揪心的疼,真是后悔自己的这个提议呀。 “你,还真这么用力?我都没用这么大劲。”冷亦瑶哭丧着脸,这下真是丢脸到家了,居然栽在一个小屁孩手上。 “我只用了半层功力。”小紫酷酷的而又有点骄傲的说。 好,我现在忍你,等丑儿回来,看你的十成功力又怎么样。 “不过,你的脸还挺滑的。”小紫又来了一句。 “你那麽生气,要不你再摸回来?”小紫看着冷亦瑶气鼓鼓的脸,忽然有点心虚。 冷亦瑶贼贼的笑着:“小紫弟弟,你仇也报完了,什么时候回家呀?你哥哥会着急的。” 小紫一愣,是呀,这么快仇就报完了,那自己也该走了。可是… “不,我还要玩几天,这里很好玩。”小紫摸摸鹰鹰的头,“是不是,鹰鹰?” 鹰鹰点点头。切,你们也是一家的,当然是自说自话。 “哦,那你玩累了,告诉我啊,我给你践行!”冷亦瑶打着哈欠道,然后,飞快地跑到床上,将整张床占上。 “我告诉你呀,我睡觉很不老实的,一张床勉强够我睡得,你不要妄想跟我抢。”不敢看小紫,冷亦瑶警告着,不知那小屁孩会怎么样。 好一会儿没动静,冷亦瑶转过身,却发现小紫冷冷地站在床前看着自己,冷亦瑶吓了一跳,“你想干什么?”不会是想使出火焰掌,或者是施展几成功力吧? 小紫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向旁边走去,拿出一根绳子,往两根房梁上一甩,绳子在空中成为一条曲线,小紫飞了上去,翘着二郎腿,安然地躺在绳子上。 没什么可说的,冷亦瑶只能是无语了。 就算不能睡床,也不用在绳子上睡吧,搞得我好像欺负小孩似的。 一大早就听见外面叮叮当当。完了,一定是小屁孩不满意昨天自己不让他在床上睡,一大早起来捣乱呢。 冷亦瑶连忙爬起来,正要发飙,却见小屁孩仍然悠哉地荡在绳子上,还亲热地逗弄着鹰鹰。 咦,不是小屁孩,那是谁在外面捣乱。 三下五除二的收拾一下自己,冷亦瑶怒气冲冲地推开房门,却被眼前繁忙的景象惊呆了。 小小的院子里已经被十来个年轻男子挤满了,包括昨天的那个小顺。小顺提着一个篮子,看见冷亦瑶出来,忙跑过去道:“若言姑娘,你还没吃做早饭吧,我娘让我给你送来豆浆,茶鸡蛋和牛肉火烧。” 呃,虽然这礼不重,但是还是不要收的好。 冷亦瑶正要婉拒,小紫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身旁,一把抢过篮子:“早就饿了,鹰鹰,走,我们吃早饭去。” 旁边的那些男子此时也一拥而上。 “若言小姐,你家的院子好久没人打扫了,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我端来一些兰花,最配你的气质了,你一定喜欢。” “你家的桌子椅子还能用么,我的木工活可好了,给你换一套新的。” “若言姑娘,你这身衣服都破了,我娘的女红最好了,我让她给你做一身。” “你这屋子太旧了,我给你修缮一下。” “修什么呀,再修也是破房子,你搬去我家吧,我家的房子是村里最气派的!” …… 小紫和鹰鹰在一旁悠闲地吃着早点,冷亦瑶却饿着肚子和众位热心的男子们周旋。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么?”冷亦瑶终于不耐烦地大声说了一句。 “咳咳”随着一阵咳嗽声传来,老陈头也出现在院子里,原本有点喧闹的院子安静了下来。 老陈头笑眯眯地看着冷亦瑶和众人,说道:“姑娘,我看他们是对你有意思呀,你就从他们中选一个中意的吧?” 众人赞同地点点头,冷切地看着冷亦瑶,冷亦瑶为难地偏着头,今天这是什么状况呀。 老陈头又道:“嗯,姑娘为难了吧,他们可都是好小伙子,不如这样,你要喜欢,就都要了如何?”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抽了一口冷气,冷亦瑶不可置信地看着老陈头,真是难以想象这话从他口中这么轻松地说出口。 这下,众人都有点不满了,可是碍于他村长的威严,也不敢开口。 小顺子忍不住嗫嚅着:“村长,这怎么可以,与礼数不合呀,一女怎么嫁二夫,更何况是这么多夫?” “是呀。”众人见有人开了口,也纷纷附和起来。 老陈头却道:“普通女子自然只能侍一夫,或者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可是姑娘是福贵之人,由众男子服侍又有何妨?” 冷亦瑶只觉得眼晕,这个问题还是尽早结束吧。 于是,她清清嗓子:“承蒙众位抬爱,只是我…” 看向小顺,小顺一喜,热切地看着冷亦瑶。 “小顺,我昨天对你娘撒了个谎。”冷亦瑶道:“其实,我早已有了一个情投意合的未婚夫婿,非他不嫁,所以各位还是另觅其他人选吧。” “啊!”众人均很失望。 “那我还是去做道士好了。”小顺说道。 “是呀,还是做道士有前途。”旁人也叹道。 老陈头似有点失望,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好再勉强姑娘,你们都是年轻人,再好好聊聊,有什么困难让他们帮你,找我也可以。”说完就离开了,背影看得有些沧桑的感觉。 冷亦瑶望望他的背影,觉得他的到来很奇怪,原来他来就是为了做做月老呀。 众男子虽然很失望冷亦瑶已经有了未来夫婿,可是毕竟在村里很少有机会看到这么好看的女子,因此也一时也不愿离去,仍逗留在院子里与冷亦瑶闲聊。 没有了刚才的紧张气氛,冷亦瑶也乐得热闹一点。 小紫和鹰鹰已经用完早饭了,小紫还算是有良心,给冷亦瑶留了一碗豆浆端过来,冷亦瑶也不客气地喝着,不补补,一早上怎么过得去呢? 众人也没再多说话,看着冷亦瑶喝豆浆,很是让人尴尬。 “你们都说要去做道士,是去哪做呢,在家修行么?”冷亦瑶于是找了句话问道,她也真是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想做道士。 “当然是去山上的白云观。”一个男子说道。 “为什么,那里很灵么?” “那有一个云道长,道术很高的,前段时间还去了夏国,很受景仰,过一段时间还要再去夏国觐见皇帝,如果能跟他一道,以后必能有所成就。” “是呀,云道长就像仙人一样,会很多神奇的玄术。” 众人讲了很多关于云道长在各地云游时的奇闻异事,都显出很崇拜的样子。有些事听起来那么不可思议,可是他们都坚信是真的,有些人说是因为他们亲眼看见过云道长施法,将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救活,所以他们才这么相信。 哦这倒是有趣,冷亦瑶对他们口中这个仙人般的云道长不禁有些好奇。 众人纷纷相约明天去见云道长,看他肯不肯收自己为徒,冷亦瑶因为对那道长十分好奇,又闲得无事,所以也跟着他们想去看热闹。那些村里的年轻人乐得有美女相伴,欣然同意。 小紫倒是没有跟着去,今天鹰鹰飞出去一趟,回来时小紫就跟他一道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大概是像他说的执行什么任务去了吧,真是的,小屁孩有什么神秘任务。 一路上,冷亦瑶只觉得这道士村的风水太好了。 而道士村的地形,正是吉地的写照,依山傍水,背靠高山,旁边还有山丘。 冷亦瑶一边感慨着,一边跟着众人爬上了山,山上有一个道观,上面写着“白云观”,想必就是了。众人一起进去,有小道士去请云道长。大家都很兴奋马上要见到云道长,冷亦瑶却被山顶的一处建筑吸引了。 “那是什么?”冷亦瑶指着那冒出来的灰色建筑问道。 “哦,一处无名墓罢了。”一个人毫不在意地说。 “奇怪了,这不对呀。”冷亦瑶自言自语道。 “云道长到了。”一个小道士前来到。 冷亦瑶转过身看着眼前的道长,跟心中的形象有些距离,头发黑白交杂,但却有一张年轻的脸,让人看不出实际年龄,一双眼睛却很是犀利,此时也看着冷亦瑶,似有一点惊讶,然而却转瞬即逝。 “刚才听姑娘说对这无名墓奇怪,不知为何?”云道长含笑问道。 “哦,我只是觉得墓地应该选一个风水好的地方,这里的风水虽然不错,可是墓地的位置却不好。”冷亦瑶道,这道长怕是早就觉得这个墓古怪了。 “哦,怎么说?”云道长饶有兴致地接着问道。 “正所谓:山旺人丁,水旺财富。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众水所汇,则气聚;山环挡风,则气不散。气不散,则财聚之。吉地往往以山水为傍,气运通达,背靠高山,两侧山丘,则利于子孙兴旺、财运亨通。而这个墓却建在山顶,反而失掉了地理上的优势,所以很是不妥。”冷亦瑶说完看看云道长。 只见他微微一笑,却只说了句:“不过是个无名墓,何必深究。”。 冷亦瑶点点头,自己只是好奇而已,为什么这个墓这么建,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个地方,终究只是一个临时歇脚的地方。 但是云道长转过身时,目光却凌厉起来。 “云道长,我们是来拜师的,求您收我们为徒。”见道长转身,众人纷纷说道。 云道长却没有转过身,只是说道:“求道也是讲缘分的,你们随我来吧。” 众人随着道长从道观后门出去,来到山上一个突兀的巨石前,石头呈椭圆形,一半在山上,另一半却探到空中,下面是悬崖。 云道长环视一下众人说道:“你们为什么想要拜我为师呢?” “道长道术高强,我想跟您学道术。” “道长济世为怀,深得我等敬佩。” “道长,你见多识广,我想跟您游历四海。” “我想跟着您去见夏国皇帝,前程远大。” …… 云道长淡淡一笑:“我收的弟子可是要绝对相信我才行,你们做得到么?” “做得到,道长的话我们能不信么?”众人纷纷表态。 “好!” 云道长淡淡一笑,指着那快巨石道:“这石头下面是悬崖,可是我保证你们跳下去不会有事,有人敢跳么?” 众人一片喧哗,少数几个人跃跃预试,跑过去看了一眼,却伸伸舌头跑回来。 “怎么,没人敢去?”云道长见没人过去,皱皱眉道,好像觉得大家浪费自己的时间。 “道长,跳下去真的没事?”正当云道长不耐烦地想走时,一个声音响起,冷亦瑶一看,原来是小顺,只见他看着云道长,充满疑问。 云道长点点头。 小顺的眼里顿时闪过一种决绝的眼神,他坚定地走向巨石,站在巨石边。 “小顺,别傻了,跳下去就没了。” “是啊,你娘可就你一个儿子。” “云道长,你让他别跳了。” 众人纷纷劝解小顺。 冷亦瑶也担心这小顺,看着云道长,希望他能出声阻止一下,云道长却面无表情。试试他的决心不就行了么,不会真让他跳吧?跳下去可真没了。 小顺又回头看看道长,大声说道:“道长,我相信您,我等着跟您学道术。” 说完,在众人的惊呼中,纵身跳下。 只听见下面传来“啊”的惨叫,想必小顺已经惨遭不测了。 众人愤怒地看向云道长,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草菅人命。 云道长却笑了起来:“你们现在是不是很恨我,想为小顺报仇?” “你明明可以阻止他!”有人叫道。 “我为何要阻止他?”云道长傲然地说,冷亦瑶感觉他身上一股亦仙亦邪的气息。 只见他并未在意众人的目光,却走向那巨石,回头轻蔑地笑了一下,转身跳下。 众人惊讶地大叫起来。 “这下闹出人命了。” “回去告诉村长吧。” “小顺的娘怎么办呀?”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最后决定先回村里找村长商量商量。 因为发生了这么件突然事件,所以众人下山时慌慌张张的,也没有谁过多注意冷亦瑶。 冷亦瑶并没有跟着众人走,她忽然想起自己当初跳下山崖的事,不禁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山中显得很是清脆亮耳。 “有人跳崖,还这么开心,真是没有同情心呀。”后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0章 叹气 冷亦瑶转身一看,果然,云道长和小顺完好无损地站在身后。 “你没有以为我们死了么?”云道长笑着问道。 冷亦瑶摇摇头:“我也做过这种事,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不过,小顺还真是很冒险。”冷亦瑶又看向小顺,说真的,自己虽然知道跳下去应该没事,但是还是不会那么决绝地往下跳的。 “我只是相信云道长。”小顺挠挠头。 “小顺以后就是我的弟子了。”云道长含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吧?” 冷亦瑶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个道长的心思猜不透。 “你觉得有真正的玄术么?”道长问道。 “嗯?呃,我不知道。” 道长却讳莫如深地说道:“世间哪有什么真正的玄术,信就有,不信则无。” 哦,冷亦瑶感觉到自己有点明白了,要是不能相信道长,又怎么能学好他的道术呢,这也是他为什么选小顺的原因吧。 “道长,你真的要去夏国为那个什么亦瑶贵妃招魂么?”冷亦瑶问出了自己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云道长却反问道:“为什么不去?” “你真觉得可以招到魂么,如果招不到,岂不是自寻倒霉?”自己一个大好人站在这,你到哪去招魂? 云道长笑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么,信则有不信则无,你觉得夏国皇帝那么宠爱亦瑶贵妃,他是希望有还是没有呢?” 冷亦瑶一怔,是啊,如果佑铭一心想招魂,那么制造出幻象,他也是可能会相信的。 “可是,你也可能失手呀,你就那么有信心么?”冷亦瑶又问道,毕竟是面对一国之君,他知道佑铭是一个很深沉的人,即使再想念自己,也不可能让他完全失去判断力。 云道长看向冷亦瑶,应该说是盯着她,一眨不眨:“本来我是有点犹豫,因为只有一成把握,可是看到了你,我觉得就有了九成把握。” 冷亦瑶听了一惊,心里扑通扑通直跳,难道云道长知道什么,不可能,这里的人没人认识她。 正当她乱想时,云道长忽然一笑,道:“因为山下陈家村村长说过,你是个福贵之人。” 原来他只是相信了村长的胡说八道,冷亦瑶这才放下心来。 小顺决定从此跟着云道长,冷亦瑶只好一个人下山,临下山时,冷亦瑶客气地对道长告别:“道长,告辞了。” 道长却说道:“也许,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唉,这个道长果然神兮兮的,冷亦瑶不想再理他,自顾自下山。 下了山,远远地看见一大群人拥着村长和小顺娘向山上走去,呵呵,不知道他们看见活生生的道长和小顺会不会吓一跳。 回到小屋,小紫还没有回来,一个小屁孩怎么会有这么多事,唉,就算你会火焰掌也还是个小孩呀。 外面突然一声鸟叫划破长空,好像是鹰鹰的叫声,难道小紫回来了? 冷亦瑶走出门外,果然看见鹰鹰在空中飞着,却不见小紫的身影,鹰鹰看见冷亦瑶出来,俯身冲下,差点撞到她身上,冷亦瑶忙一躲:“你们这一大一小怎么都这么霸道。” 说完很后悔,很怕鹰鹰用嘴啄她,可是鹰鹰似乎并不跟她计较,只是不停地绕着她飞,似乎很焦急。 “难道小紫出事了?”冷亦瑶疑惑地看着鹰鹰说道。 鹰鹰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向小溪的方向飞去,冷亦瑶忙跟它飞的方向跑去。 鹰鹰飞到小溪边就停了下来,冷亦瑶看到溪水边,有一个小小的身子静静地躺在那,一动不动,小脸上血肉模糊冷亦瑶心疼地叫了一声,鹰鹰也哀号着,恳求的望着冷亦瑶。 尽管小紫平时是很霸道无理,可是终究还是个孩子,是谁能对一个小孩子下这样的毒手?冷亦瑶觉得自己胸腔中一股火要喷出来。 “我去找村里的男人们帮忙!”自己一个小女子可能还处理不了这种血腥的事情,冷亦瑶对鹰鹰说道,就要往村里的方向跑去。 鹰鹰却用嘴啄住她的头发,不让她跑,“唉,我是找人救他。”可是奈何冷亦瑶怎么说,鹰鹰就是不松嘴。 没办法,冷亦瑶只好又走回去,小紫的伤势看这样子是不能再拖了,咬咬牙,冷亦瑶弯身将小紫背起来,鹰鹰满意地叫了两声。 刚才跑过来的时候觉得这段路很近的,可是为什么走回去这么远?冷亦瑶觉得肩上越来越沉,唉,一个小孩子怎么可以这样沉! 好不容易将小紫背回小屋,冷亦瑶将小紫重重地往床上一扔,呼哧呼哧地直喘气,哎呀,今天可是累坏了,爬了一趟山不说,还背着这么重的小屁孩走了这么远的路! 鹰鹰看见冷亦瑶在一旁休息,急得团团转,嗷嗷地叫着,没办法,冷亦瑶勉强站起身,将小紫的血衣脱掉,端来一盆水,给他擦洗干净,可是这伤口怎么办,只用布包着,也好不了啊。 “鹰鹰,你说他的伤口怎么办?”冷亦瑶问道,也不指望那禽类能回答。 却听见后面传来翅膀扑腾的声音,转过一看,原来鹰鹰不知什么时候飞出去叼了些草药回来,放到冷亦瑶的手心。 “你还真是个宝贝,什么都会。”冷亦瑶摸摸鹰鹰的脑袋,赞叹着。 她将草药碾碎,敷在小紫的伤口上,血马上止了,伤口要结疤的样子,呵呵,还真是神奇的草药啊。 “姐姐。”小紫朦胧着双眼,对着冷亦瑶小声呻吟了一下。 咦,醒了?居然叫我姐姐了,呵呵。冷亦瑶笑着看着小紫。小紫看样子还是很虚弱的样子,伸过一只小手,拉着冷亦瑶的手不放。由于流血过多,又渐渐睡去。 冷亦瑶守在旁边,累了一天,感觉也很困,于是趴在小紫的床边歇歇。 醒来时,却不知道小紫何时已经醒了,挣着一双好看得眼睛看着自己。 “你醒了,伤好点了么,不疼了吧?”冷亦瑶伸手摸摸他的伤处,小紫嗤的一下,好像被碰疼了。 呀,冷亦瑶感觉很是心疼,这个小孩真是可怜,小小年纪被打成这样。 “姐姐,你怎么了,眼睛里是什么?”小紫扑闪着大眼睛问道。 冷亦瑶擦擦眼里的泪水,没好气地说:“眼泪呗,没见过?” “噢?”小紫惊讶地说:“为什么,因为我而流的眼泪?” 小紫伸过手接住一滴泪,仔细地看着,然后用嘴尝了一下。 “姐姐,是咸的?”小紫好奇地说。 冷亦瑶好笑的看着小紫,拍下他的脑袋,真是个小孩。拍完才想起来,这是个厉害的小孩,这一拍不知道会不会跟自己翻脸。 没想到小紫出乎意料地没有发怒,只是轻微地皱了皱眉。 又道:“大哥骗我,他说女人的泪是苦的。”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很是可爱。 “你大哥可真是,你这么小的孩子,也不好好管管你,让你到外面四处野,这下出事了吧?”冷亦瑶道,真是讨厌那个不付责任的大哥。 小紫却皱着眉:“你别说大哥的坏话,小心他知道,你可就没有小命了。我这次就是为了执行大哥交给我的任务,只不过这次的角色太厉害了,我才会受伤,不过估计他也不会好过的。要是我再练两年工夫,哼…”小紫的眼里突然出一股狠厉的光。 冷亦瑶很气愤,对那个所谓的大哥,“你那个大哥可真是,居然让你这么个小孩出来干些打打杀杀的活,他是干什么的,卖肉的么,自己怎么不来?” 小紫一汗:“姐姐,为什么你要说哥哥是卖肉的?” 冷亦瑶想看白痴一般看一眼小紫:“他那么喜欢打打杀杀,割肉放血,不是卖肉的是什么?” “哈哈,哎呦!”小紫笑起来,却扯得伤口疼起来:“大哥可不能来,他要是来了,这里就要一片血海了。” 冷亦瑶忙上前:“你干什么,还不小心点?唉,都是你那哥哥害的,回头我看见他,一定要骂死他!” 小紫狡诈地一笑:“姐姐,你想见大哥?” “哼,等我见到他…” “姐姐,要是将来见到他,你可不能真骂他,他生起气来可真是不认人,倒时我也保不了你。”小紫认真地说。 “切,不稀罕见他。”冷亦瑶冷哼一声。 “不见也好,他那么喜怒无常,万一真得要杀你,那我…我现在可不想你死。”小紫小声咕哝着。 “说什么呢?” “姐姐,那个在你身边的丑男人的底细,你清楚么?”小紫突然说道。 丑男人?丑儿? “噢,她是我的贴身,噢,贴身侍卫。”冷亦瑶本来想说丫鬟,想想小紫肯定不信,跟这个小孩解释半天太费劲,所以干脆说是侍卫得了。 “噢,那可得注意他,他不是个简单的人。”小紫又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警告道。 “管她什么人,反正是我的仆人!”冷亦瑶自豪地说道,其实她也觉得丑儿有点神秘,不过通过以往的事来看,她就确信丑儿不会对自己不利。 小紫若有所思:“他功夫那么高,连我都惧他三分,居然还肯呆在你身边为奴,难道你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额?” 冷亦瑶瞅瞅这个小屁孩,怎么老是像一个大人那样考虑问题那么复杂,于是吼道:“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有什么可以被利用的?” “嗯嗯。”小紫上下打量了一下冷亦瑶,表示赞同。 “你浑身上下,的确没有什么可以被利用的。”小紫连连点头。 冷亦瑶有点不服气:“不对,原来还是有一块玉可以利用的,不过现在也没有了。”唉,我的玉呀,不过这有什么可以炫耀的,冷亦瑶说完自己都很汗。 小紫也撇撇嘴,还真有这样浑身找自己身上能被利用的人,真是个可爱的姐姐。 小紫回味了一下刚才冷亦瑶说的话,脸上突然一惊:“姐姐,你刚才说无父无母?” “是呀,我从小就没看见过他们。”冷亦瑶的脸有点黯然。 小紫脸上一副了然的神情,似有同感的样子,伸出小手抓住冷亦瑶的手:“姐姐别伤心,我也是孤儿,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 冷亦瑶白了他一眼,咱们可不是一个级别:“你不是还有个大哥么,我可是连大哥都没了,虽然他不是亲生的…”呜呜,想起枉死的钰哥哥就心痛。 “好了,姐姐,你别伤心,我的大哥也不是亲生的。”小紫居然也会安慰人,拍拍冷亦瑶的肩。 “嗯?你大哥原来不是亲生的?难怪这么铁石心肠。妈的,这个人渣,就算不是亲生的,也不能这么使唤……”冷亦瑶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大哥这么对小弟了,原来因为不是亲生的,她一脸鄙视,恨不得立刻将某个大哥捅得粉碎。 小紫的小脸结在一起:“姐姐,你不要这么说大哥,我是他养大的,我的命是他的,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冷亦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这是愚忠,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就像我一样,驰骋江湖,纵横四海…” 鹰鹰在一旁咳了两声,小紫也看向它,好像在说咱们同病相怜。 “姐姐,什么是自己的生活我不懂,驰骋江湖可是要武功的,姐姐你―”小紫终于忍不住,嗫嚅道。 “呃,反正就这样了,吃饭了,饿死了!”冷亦瑶也觉得自己有点,连忙转移话题。 小紫和鹰鹰都开心地点点头:“姐姐,你总算说到点子上了。” 经过两天的调养,小紫的伤势渐渐好转,在冷亦瑶的调教下,那个酷酷的小孩开始有了阳光一般的灿烂笑容。有时候,冷亦瑶觉得看到他就像看到自己一样,虽然两人个性并不同,但是都是无依无靠,渴望亲情的。 鹰鹰看冷亦瑶也不像以前那样带着敌意,经常亲昵地停在她肩膀上,甚至还会飞出去,然后不知从哪了叼一朵小花回来,将轻轻地落在冷亦瑶的头上,惹得小紫直白眼。 一天,鹰鹰又从外面飞回来,嘴里叼了个东西,却不是花,也没有放在冷亦瑶头上,而是叼给小紫。小紫将鹰鹰嘴里的东西拿出,展开,原来是纸条。 小紫看完纸条,脸上轻松的表情不见了,又回到以前那种酷酷的脸。 “小紫,怎么了?”冷亦瑶知道有什么事发生了。 “姐姐,我要回去了,大哥找我。”小紫道,脸上是不舍得表情。 “噢。”冷亦瑶也有点舍不得。 离别时,小紫拉着冷亦瑶的手道:“姐姐,我回去跟大哥说,把你接过去,我们一家人一起生活。” “不要,我才不跟你那黑心的大哥一起呢。” 小紫似有点失望,却仍倔强地说:“我会来接你的。” 小紫和鹰鹰走了后,小屋变得寂静了不少。 知道冷亦瑶有未婚夫婿后,村里人也很少来。只有村长老陈头来过两回,每次带来一些新鲜蔬菜还有鱼虾肉类的,让冷亦瑶改善一下伙食。奇怪的是,老陈头每次来也不多说话,只是看着远方,有时再看看冷亦瑶,不住地叹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1章 郁闷 “好好保重,就做个普通人吧,孩子。”一次老陈头走的时候还忽然冒出这么句话,弄的人摸不着头脑。 一个人的时候,冷亦瑶有时会到小溪边散散步,清澈的溪水里偶尔出现的小鱼也能让她高兴半天。 这天她在溪水中跟鱼儿玩了半天,弄得身上一片片水渍渍的,才想起回家,往小屋走去。 远远地就看见小屋前居然站着两个人,是丑儿回来了么?冷亦瑶连忙加快脚步,向小屋奔去。 小屋前,一个中男人和一个年轻人站着,年轻的一袭白衣,不染尘烟,不时地用手指卷着头发,一副对什么事漠不关心的模样,旁边的中年人五大三粗的,与之形成鲜明对比。 “没想打真在这呀。”中年男人说道。 “不然你以为他能去哪,也就在我们面前能耐。”年轻男子不屑地哼了一声,又仿佛很是得意。 冷亦瑶看着两人,揉揉眼睛,呀,真是他们。 也不顾自己浑身又是泥又是水的,冷亦瑶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那年轻男子。 “师父,你怎么来了!” 年轻的男人正是文思,旁边的中年男人是五师伯武厨子。 两人看到冷亦瑶,均是一惊。 然后,文思抱着一身是泥的冷亦瑶,皱着眉道:“你这个丫头,怎么还是这么顽劣,趴到我身上干嘛,衣服都被你弄湿了。” “切,你分明很想的,你轻功那么高,想躲开我还不是轻而一举?”冷亦瑶不屑地哼哼。 文思被当面点破,有点尴尬,这小子,不,应该叫小姑娘了,怎么一点也不给自己面子,这个师父当得好生窝囊呀。 五师伯在旁边看得直瞪眼:“你们师徒,男女有别,怎么能这样” “关你什么事?” “关你什么事?” 两人同时冲五师伯吼道。 五师伯一个寒战,“原来庄中小弟子们传言你们师徒同床而眠,看来是真的。” 那些小弟子们,可真是八卦,喜欢嚼舌头,强烈鄙视他们。 冷亦瑶鼻子向左,文思鼻子向右,一起“哼”了一声,表达他们强烈的不屑。 文思放下冷亦瑶,皱着眉拍拍衣服:“一身好好的白衣服都叫你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出去这么长时间,一点长进都没有,唉,对了,毒解了没有?” 文思一把扣住冷亦瑶的脉搏,好一会儿,知道没事了,才舒心一笑。 还是师父关心自己呀,冷亦瑶泪眼婆娑地看着文思,文思嫣然一笑:“亦瑶儿,待会儿把我这身衣服洗了吧,你也好久没伺候过师父了。” 冷亦瑶立马揉揉眼睛,恨不得把刚才感激的泪水收回去。 连忙转个方向,“五师伯,好久没见了,亦瑶儿想死你了。好想念您的厨艺呀,我今天想吃您做的小鸡炖蘑菇,材料都是现成的,蘑菇是山里的新鲜蘑菇,小鸡是昨天村长送过来的”赶快给五师伯拍拍马屁,否则待会师父肯定要自己做饭,再说了,五师伯的厨艺真是让人想念呀。 五师伯一副了然的样子,哼了一声,却也不打断她的马屁。 “五师伯,话说你那厨房刀法,真是出神入化,不但如此,还带有一种优美的旋律感,就像弹古琴时” 五师伯的脸上笑容越来越灿烂,丫头的马屁功是越来越厉害了,不过很是让人舒服。不过,旁边的文思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你这臭丫头,究竟有没有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那个厨子有什么好夸的?”文思终于忍不住了,冲着两人吼道。 搞什么搞,我的徒弟当着我的面夸别人,以后我还怎么在青山派混呀。文思愤愤然。 五师伯得意的一笑,拍拍文思的肩道:“哎呀,小师弟,火气不要那么大,要淡定,难怪师父总说你沉不住气。” 文思更生气了,一张俊脸纠结着,眼睛却瞪向冷亦瑶,忽然笑了起来。 这是虐待的前奏,冷亦瑶突然有一丝不好的感觉。 文思的嘴正要张开的时候,冷亦瑶突然跑到他身边,有那手捂着文思的嘴:“不要说,不要说,不要啊师父,我以后会很乖的。” 呜呜,师父肯定是想到什么可以整自己的法子,可不能让他得逞了。 文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用手指指着冷亦瑶,示意她放手,冷亦瑶却使劲摇摇头:“不行不行,你先答应我再说。” 文思无奈地点点头,冷亦瑶这才放心地放下手。 文思哭笑不得,自己还没准备说什么,只是口有点渴才张张嘴而已。不过,貌似已经达到震撼弟子的目的,所以他理理衣衫,很是得意。 师徒的见面礼行完了,五师伯这才认真问冷亦瑶:“亦瑶儿,你是怎么到这来的?你不是去商国拿解药了么?那个喂你毒药的人没有为难你?” 冷亦瑶摇摇头,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遭遇,当然省略了很多,尤其是认哥哥的事,太了,是不能说的,再说了,除了天镜,青山派其实没人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所以多说无益,只会惹人生疑。 “师父师伯,那个我在府中收的丑儿丫头武功高强,是她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最后冷亦瑶告诉他们自己怎么来的。 “丑儿丫头?你确信他是个女子?”文思皱皱眉,有点奇怪。 “是呀是呀,她是我在王府收的丫鬟,人还行,就是不太听话,出王府后还扮成男子,要说她扮成男子比女子要好多了” 文思和五师伯听着听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相互会心地望了一眼对方,既然那个人不愿让冷亦瑶知道他的身份,就不说好了,他们才不去触那个霉头呢。 “唉,他这房子好像是他娘留下来的”陈村长不是说这是一个外嫁女子留下来的么,想必就是丑儿的娘了,冷亦瑶猜测。 文思却反应很大:“什么什么?他娘留给他的?这是我娘留给我的。” 冷亦瑶顿时呆住了,半天才嗫嚅道:“师父,原来是你娘的呀,那,那丑儿怎么会知道这?” “呃,到时候你问他去好了,别问我,我烦死他了。”文思不知如何回答,干脆不回答。 冷亦瑶更惊讶了:“我早就看出这丫头不简单,没想到她居然认识师父?” 然后她又冒出一个念头:“师父,难道她就是所谓的非入市弟子,呀,师父,你是不是偷偷在外面收了个徒弟,丑儿就是我师姐,我终于有了真正的师姐!” 冷亦瑶为自己的这一发现很是惊奇和惊喜。 文思没好气地看着兴高采烈的冷亦瑶,捋捋头发,慵懒地说道:“你师父被人骗了,收了你这个劣徒,后悔得肠子都清了,还会自寻烦恼再去外面寻一个徒弟么?” 冷亦瑶瞧瞧懒得没人样的师父,赞同的点点头,看来丑儿的身份还要深究,不过貌似美人师父是不会说的了。 五师伯等他们师徒逗玩嘴,又问道:“你知不知道那个丑儿去哪里了?” “不知道,不过之前她提过几次玄血印,估计是找那个东西去了吧。”冷亦瑶想了想,应该这个可能性最大。 “唉!”文思听了长叹一声:“真不知道他为啥非要那东西。”冷亦瑶可很少看见师父叹气,丑儿,这回你死定了。 五师伯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低头思考了一会儿,严肃地对文思说道:“老十,看来我们得尽快追上他,否则凭他一己之力,是会有危险的,唉,他现在,谁的话都不听了,我们只能帮我们能帮的。” 文思的脸上也是少有的严肃,点点头。 五师伯却腾地站起身,拍拍冷亦瑶:“亦瑶儿,我跟你师父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看来得下次才能吃到我做的小鸡炖蘑菇了。”说完走出门外,把空间留给师徒俩。 “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要跟着五胖子走,你要是不陪我,留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就不当你徒弟了,让你绝后。”冷亦瑶看着五师伯走了,害怕文思也走,自己又一个人可怜兮兮地留在这,威胁道。 “噗!”文思差点吐血:“不当我弟子,为什么我就要绝后,你,你好毒呀。” “呃,你当初不是说,我会是你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弟子么?我要是不当你徒弟,你不就没有弟子了,那不就绝后了!”冷亦瑶说道,这个师父真是贵人多忘事。 文思简直对这个弟子无语了,不过好吧,这才是他文思的弟子,别人,哼,还真是不能要。 “好吧,我接受你的威胁。不过我们这次真的要赶路,你的轻功不好,我们带着你走不快的,我那时叫你好好练功,你不练,整个青山派,我的轻功算数一数二的,可是你居然连跑步都不行,真是丢死我的脸了”文思又开始抱怨。 冷亦瑶原本理直气壮的,被这么一说,头越来越低,怎么又是这一套,当师父的都这样么,聊点轻松地不行么,非要说这些功课。 伸出双手:“师父,别说了,我投降!你走吧。” 文思这才停止埋怨,幽幽地看了一眼冷亦瑶,“其实,师父也舍不得你的。你可以到这个地方来找我,等我办完事就能看到我。” 说完递给冷亦瑶一个写着东西的条:“去了,就说找我,他们会收留你的,你在那等我就行。” 说完,冲着五师伯走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对了,亦瑶儿,他也来了,你躲着点。” 两人急冲冲地就走了,等冷亦瑶想起问一问“他”是谁,却早看不见了人影。 冷亦瑶伸开手心,展开窝在手心的纸条,上面写着:香河城姚将军府。 冷亦瑶返回小屋,开始收拾东西,这个地方就自己一个人,太寂寞了,没法待了,还是去什么什么香河城找师父吧。话说回来,为什么要去将军府,师父怎么会跟云国的贵族扯上关系?还以为师父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师父的娘,也就是这个小屋原来的主人,到底嫁给什么人物了,难道是将军?冷亦瑶的脑中忽然闪出一个念头,然后再摇摇头,师父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权贵人家的孩子。 很快就收拾了一个小包裹,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不过没关系,轻装出行是很方便的。 不过,那个老陈头人还是很不错的,走之前还是要跟他告别一下吧。 冷亦瑶背着小包袱就往村西走去,那里有一处稍微大一点的宅子,想必应该就是老陈头的。 “陈大爷,我是若言,我来了!”冷亦瑶站在屋外叫了一声。 “唉,姑娘进来吧。”半晌,里面才传出声音,像是有点哀伤。 进了屋,发现屋内除了老陈头,尽然还有别人,是白云观的云道长和小顺,小顺已经换上了道士服,俨然一副小道士的模样,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大娘的。 再看看老陈头的房间,更让人吃惊,以冷亦瑶的眼光,一眼就看出屋内的摆设很是雅致,家具器皿都是很好的材质做成,根本不向一般的乡下人能拥有的。 不过世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可能发生,这又有什么,反正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云道长看看冷亦瑶,微笑着说:“若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噢,我才不想跟你见什么面呢,我跟道可是无缘。冷亦瑶想是这么想,但是面上还是很客气道:“是啊,道长,真是有缘,不过,以后我想无缘再见到道长了,因为我是来告辞的。” 云道长仍淡淡地笑着:“是么,你这么认为,不过我想我们还会再见的。” 老陈头听冷亦瑶要走却显出一脸悲戚的样子。 “这就要走了么?”老陈头低声喃喃道。 云道长这时才显出有点惊讶地样子:“怎么,你对陌生人也如此关心?” “我警告你,你不要害她。”老陈头低低地对云道长警告,声音小到只有两人才能听到。 “呵呵,我那无心无情的爹爹竟然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关心,我倒小瞧她了。”云道长讽刺地大笑。 爹爹?这下轮到冷亦瑶吃惊了,什么状况呀这是? 一旁的小顺赶紧将冷亦瑶拉到一旁,小声地说道:“道长没入道教之前是村长的儿子,你呀,别打搅他们说话。” 噢,原来是这样,不过两人的关系看来不是很融洽。 小顺又接着说道:“告诉你,我这次要跟着道长一起去夏国觐见皇帝。”一副很自豪的样子。 “噢,是为那个什么亦瑶贵妃招魂?”自己一个大活人居然要被人招魂,想想就渗得慌。 “嗯,不过这次不一定,因为有一件神器没有得到,听说得了那神器才能施行法术。”小顺神神秘秘地说道,还不忘瞅瞅云道长,生怕他知道自己告诉冷亦瑶。 冷亦瑶更加郁闷了,这事看来越搞越大了,居然又出来个什么神器的,唉,佑铭,你到底想干什么,果真是死了也不放过我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2章 大师兄竟是南王的儿子 “怎么样,很佩服我们吧,我说过,云道长的本事大着呢。”顺看冷亦瑶一脸木然,以为被吓住了,得意地说道。 冷亦瑶苦笑一下:“你们什么时候走?” “跟村长告完别就走。”顺回答道。 那边,好像云道长和老陈头的话也说完了,云道长示意顺,两人起身就要出门。 老陈头在他们走出房门的瞬间,长叹一口气道:“我不阻碍你的前程,只要你将来不后悔就行。” 门口的人身形顿了顿,“不会的,”吐出两个冷冰冰的字道:“从她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不会后悔。” 老陈头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好像瞬间老了很多。 冷亦瑶此刻只觉得,来的真不是时候,还是赶快告别一声走了得了。 “呃,村长,陈大爷,我要走了,来跟你告一下别的,多谢你这几日的照顾。”冷亦瑶很客气的说道,受人滴水之恩,就算不涌泉想报,至少谢谢还是要的。 老陈头这才抬起头,好像才想起屋里还有这么一个人,眼神迷茫:“是啊,你也要走了,终究,你还是要走的。” 这话怎么听得怪怪的,是跟自己说的么?冷亦瑶环顾一下四周,没有别的人,真的是跟自己说话。 是不是想到别的人了?冷亦瑶忙好心地提醒:“大爷,我是若言呀,住在村头的那个,前几天刚来的,我要去找朋友了,不在这住了。” 老陈头了然的一笑:“是呀,你是若言,你是若言么?不过,叫什么名字都没关系,重要的是,你就是你。” 冷亦瑶觉得快要被老头绕晕了,说的话这么深奥,难怪云道长能做一个成功的道士,果真是有着纯正的血统。 “呃,要不您老歇着,我来就是跟您说一声,然后就要走了。”冷亦瑶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早走好赶路。 陈老头问道:“你要去哪里?” “香河城。” “噢,估计要四五天的路,离都城不远了。你真的不愿留在这,这里才是隐身的好处所,去那里,怕是又要引出事端,受苦的还是你呀。”老陈头又叹息一声。 唉,真是要晕死了,这是什么意思。 老陈头又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给你一样东西。” 呃,送东西,太客气了吧? 冷亦瑶连连摆手:“大爷,不要客气,我不要,我还是轻装行路比较好。” 老陈头却执意要冷亦瑶等他一下,进到屋内。 出来时,手里捧着一个锦盒,老陈头像捧着珍宝似的,一遍一遍抚摸着。 “大爷,这是什么东西呀?是不是很贵重,您老留着好了,不要送给我了,我也不好带的。”冷亦瑶一瞧老陈头这个样子,知道东西很珍贵,也不想夺人所爱。唉,可是他为什么要送给自己呢。 老陈头慢慢地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一个画轴,慢慢地展开,生怕弄坏了似的。 老陈头就那样呆呆地看着画轴,也不说话,好像要将画看到心里似的。 这下,连冷亦瑶也好奇起来,连忙跑过去看看到底什么能这样吸引老陈头。 果然,画上画着一个绝世美人,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画上的人就像活的一样,难怪老陈头看得都迷了。 估计是他的红颜知己吧?冷亦瑶心里偷笑,没想到这个老头也有这么漂亮的红颜知己。 “大爷,这个姐姐长得很美呢。”冷亦瑶赞叹道。 老陈头这才回过神,皱了皱眉:“姐姐,真是不讲辈分,算了,你也不知道。唉,她是很美,你长得一点也不像她。” 说完看了一眼冷亦瑶,摇摇头,好像很是不满意。 冷亦瑶撅撅嘴,我干嘛要像她? 老陈头又笑笑:“不过,还是有相像的地方,所以我一眼就能认出你,呵呵,她是个淑女,你可调皮多了。” 老陈头很慈爱的看着冷亦瑶,那种目光就像父亲看女儿似的,特别慈爱,可是让冷亦瑶心里惶惶然。 老陈头又慢慢的将画轴卷起,放到锦盒中,很庄重地递给冷亦瑶:“给你了,你要好好地收藏。” 冷亦瑶连连摆手:“不要了,你这么喜欢这幅画,为什么不自己留着,再说给我也没用,还是累赘。” 老陈头的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话,这怎么是累赘?你拿着它,没事最好,有事,还可能帮帮你的。” “要不,你先留着,我以后有空来拿?”冷亦瑶实在是听不懂他的话,又执拗不过,只好来个缓兵之计。 老陈头却长叹一声:“只怕,我不一定能等到再见到你的那一天,再说,你要是不回来了呢?”说完硬将锦盒塞到冷亦瑶的包里,甩甩手,“你走吧。” 如得释令一般,冷亦瑶赶紧往外走,那个锦盒拿着就拿着吧。 走到门槛的时候,后面传来老陈头苍老的声音:“要是没地方去了,就会陈家村,这个房子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噢,谢谢。”冷亦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就向外走去。 走了一会儿,冷亦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回头看看,好像有什么力量吸引她似的,她回过头,远远地,看见老陈头的宅子,门口,一个苍老的身影向着她的方向跪着,似乎跪了好一会儿了,又似乎要永久地跪下去。 傍晚的时候赶到一个镇,想投诉客栈时,冷亦瑶才想到自己根本没有银子,这下可怎么办,天都黑了,得找地方睡觉啊。 转遍了整个镇,只找到个破庙可以安身。冷亦瑶进到破庙里,找了个还算宽敞的地方坐下来,拿出包裹里的干粮,勉强吃起来。 天上却开始了打雷声,不一会儿下起了大雨。 这时庙外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有好几个人走进来。冷亦瑶想想自己人生地不熟,又不怎么会武功,还是不要惹事的好,于是找了个神像,躲在后边,想等他们走后再出来。 几个粗壮的男人走了进来。 “雨下得太大了,我们先在庙里歇一会儿再赶路吧。” “是啊,为了赶上时间,我们这几日赶得也够辛苦了,可不要被这场雨给耽误了。” “要说这玄血印,可算是有点眉目了,也不枉我们追了这么多日。” “是啊,居然在香河城出现,没有想到啊。” “不是香河城,是离这个城很近的一座无名山上。” “香河城也不远了,再有两日就能到。” “听说有一个人已经拿到了能找到玄血印的寻宝图,好像还是青山派的人。” “青山派可不好惹。” “咱们先跟着,好多江湖人士都去了,青山派再大,也挡不了这么多人,到时候没准可以混水摸鱼也说不定。” 一行人谈得热火朝天。 冷亦瑶躲在神像后,听得一清二楚,心想难怪师父和五师伯都来了,看来是与这玄血印有关,那天镜应该也来了?想到他,心里不禁一阵莫名的烦躁。 着玄血印越来越神秘,也越来越让冷亦瑶讨厌。天镜要找它,炫宇要找它,丑儿也要找它,就连那可怕的佑铭也要找它,究竟是个什么神物?让这么多人为它痴迷。 有时候真是嫉妒那个东西,居然能够吸引那么多人的目光,将身边亲近的人一个个拉走,难道自己一个大活人还不如一个东西么。 不过怎么说,等到了香河城,找到师父,一定要问个清清楚楚,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到香河城,一直走着去么,太累了,租马车,自己可是身无分文呀。 冷亦瑶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包裹,又看看自己全身上下,想找出一件值钱的东西。可是从王府出来的太急了,没来得及带什么东西,在莱阳骗得钱也全被丑儿收刮了,没有什么东西了。 冷亦瑶叹了口气,一只手拄着下巴,眼神向下,无力发呆。 手腕上一圈绿色的东西突然让她眼前一亮。 麒麟玉手环! 这是大师兄元皓在自己下山时硬要送给她的,当时她还很不想要,没想到现在派上大用场了,看样子,应该还值不少钱吧。 渐渐的,雨停了,那些人好像急着赶路,纷纷嚷嚷离开。等那些人一走,冷亦瑶忙出来大喘一口气,又找个地方好好睡了一觉。因为盘缠问题有望解决,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 第二天一早,冷亦瑶就跑到镇上唯一的当铺,将玉手环往当铺的柜台上一放,“快,我要当东西。” 柜台老板接过玉手环,手颤了颤,问道:“姑娘,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冷亦瑶瞪了一眼老板,这家当铺真是奇怪,当东西还管出处,于是说道:“反正不是偷的,正当得来的,你说能给多少?” “姑娘不知道它的价值?”老板迟疑了一下,试探地问了一声:“一百两银子如何?” “好,快给我吧。”冷亦瑶知道能当一百两,很是高兴,很爽快地说。 老板将银子递给她,脸色却很不好看。 冷亦瑶拿着银子就到镇上租了一辆马车,再买了一点烧鸡和酱牛肉,就开始赶路。 刚出镇,前面就出现几十个身穿官兵服的人,将马车拦住,一个人指着冷亦瑶道:“就是她,就是她。” 冷亦瑶定睛一看,原来是当铺的老板,不知道为什么挡住自己。 一帮人不容分说,将冷亦瑶抓到另一辆马车上,将车帘封住,说了声:“走吧。”马车就开始不知道向何处驶去。 冷亦瑶大声地问:“你们告诉我,是谁要抓我?快告诉我!” 但是外面的人谁也不回答。 被抓的确可怕,但是不知道被谁抓,更可怕。 是炫宇还是佑铭? 如果是炫宇,自己回去怎么说,丑儿当时可是将他打昏了的,他见到自己肯定恼羞成怒,倒时不知道怎么对自己。就算不责怪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毕竟他并不是钰哥哥,如果他纳自己为妾,也是不能接受的。 至于佑铭,冷亦瑶想一想都会打个冷颤,他温柔的时候的确让人着迷,有时候都能让她忘却他的冰冷,甚至觉得他是一个很多情的人。但是她知道,他一旦发狠,那也是六亲不认的,而且他的尊贵,让是讨厌人家背叛的,如果知道自己骗他,真是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惩罚她。 一路上只听见沉沉的脚步声和马车车轮压过路面的吱嘎声,没有什么人跟冷亦瑶说话。 两日后,终于到了目的地,冷亦瑶也终于能得以见天日。 有人恭敬地请冷亦瑶下了马车,冷亦瑶伸展一下酥麻的腿,抬头一看,发现自己被带到一个很大的府门前,上面写着南王府。 不是炫宇,也不是佑铭,冷亦瑶有点放下心来。 不知道南王是谁,应该是云国的一个王爷吧,不过找自己又是为什么呢? 有人好像提前进去向什么人通报去了,所以冷亦瑶也不想再猜,反正等会就知道了。 一个下人将冷亦瑶请进客厅坐好,冷亦瑶很大方地端起桌上的茶喝了起来,死就死,死前也要好好享受一番。 从门外急速地进来一个身影。 “亦瑶儿!”那个人惊喜地叫了一声。 冷亦瑶抬眼一看,“噗!”将口中的茶全都喷了出来。 “亦瑶儿,见到我,这么高兴呀!” 冷亦瑶无语了,能这么曲解她意思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师兄――元皓! 不过,至少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危险解除了,虽然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决。 “大师兄,你怎么在这?”冷亦瑶其实还想问,而且我怎么也在这? “亦瑶儿,真是聪明,知道用麒麟翡翠玉手环来通知我去接你,要不然我可能就要动身去商国找你去了,要是那样,我们又要擦肩而过。亦瑶儿,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元皓满怀深情地望着冷亦瑶说。 冷亦瑶顿时无语了,能这么曲解人意的,天下恐怕只有大师兄了。不过她知道不能辩解,因为无谓的辩解,只会遭来更多的麻烦,倒时候还不知道大师兄还会说出什么话。 元皓用手理了理冷亦瑶杂乱如麻的头发,叹了一口气道:“亦瑶儿,最近你真是受苦了,脸都瘦成这样了,都怪我没有早点去救你。” 这句话倒是说得冷亦瑶很感动,不管怎么样,大师兄的确是很关心冷亦瑶的。 “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我刚才在外面看见门上写着南王府?” 元皓笑了笑,刮了一下冷亦瑶的鼻子道:“这就是我的家呀,我本来想直接去商国找你,但是师祖说你很安全,不让我去,我只好说家里有事,所以回来了,打算马上再去找你的。” 什么,这里竟是大师兄的家?那他是 这时一个下人过来道:“世子,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元皓笑着对冷亦瑶说:“亦瑶儿累了吧,快去梳洗休息一下吧。” 大师兄竟是南王的儿子! 冷亦瑶沐浴完,披散着湿发,就想倒在床上睡,却听见门外有人敲门,以为是丫环来送东西,她过去将门打开,却是元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3章 惊为天人 看见披散着一头湿发的冷亦瑶,元皓微一怔:“洗完了?” 点点头,冷亦瑶打着哈欠道:“正想睡觉呢。”大师兄,快走吧,别打搅人睡觉。 元皓却进了屋,将门关上,走到梳妆台前,找了把桃木梳子道:“头发湿着睡觉不好的,我先给你梳梳,等头发干了再睡。” 说完也不等冷亦瑶说话,就仔细地梳起来。 又是梳头发,印象中的大师兄一直对自己都是挑三拣四的,不板着脸教训就不错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大师兄,你怎么这么爱给女人梳头啊?”冷亦瑶决定还是问出来,省得憋在心里难受。 元皓的手顿了顿,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你不明白么?我只给你梳的。” 这句话,听着很…… “亦瑶儿,今年有十五了吧?”元皓又问道。 “嗯,快了,下雪的时候就是了。”冷亦瑶答道。 “真的不能睡么,可是我很困?”冷亦瑶哈欠连天。 元皓将冷亦瑶的头往他的肩膀上一靠:“实在困就靠着我睡吧。” 啊,这多尴尬?“师兄,旁边有人,我睡不着的。” “睡不着么,我帮你。”元皓轻轻地在她耳边说着,将手放在她的脸上,将眼睛罩住,真是奇怪,困意立刻袭来,冷亦瑶沉沉地睡去。 醒来的时候,冷亦瑶发现自己还躺在元皓的臂弯,元皓闭着眼,斜靠在椅子上,脸上微微笑着,眼角竟微有泪痕。 冷亦瑶本来想醒了之后,直截了当地对元皓说,自己不想嫁给他,但是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竟然心有不忍,还是接着打太极吧。 不过真是不明白,元皓贵为南王的世子,为什么非要看上自己,刚开始的时候,不是很讨厌她的么,恨不得将她赶出青山派,还天天让她罚站…… 不过想想那段日子,还真是无忧无虑,非常快活,就算每天受着大师兄的训斥,师父的使唤,还有师叔祖的奚落,但是从来不用考虑争斗、逃跑、算计,只有最淳朴的感情。 但是,以后还能回到这样的岁月么?恐怕不行了吧,师叔祖可能已经娶了文月,自己怎么去面对他,师兄又这样对自己,情何以堪,师父整天没心没肺的,帮不了自己吧……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世子,王爷和王妃等你和姐吃饭呢。” 元皓睁开了眼,看到冷亦瑶也行了,摸摸她的头发微笑道:“我都差点睡着了,头发干了,我给你扎起来。” 说完,很快地帮她扎个发髻,道:“走吧,我爹娘都很想见你呢。” 云国的南王和南王妃是什么样子呢? 两人出来,穿过一个花园,花园里鲜花开得正盛,云国的气候很好,所以即使秋天了,还是很暖和,也还有鲜花在开。花园里亭台楼阁,相映成趣,很有情调,让冷亦瑶的心情变得很好。 进了一座雅致的居所,里面有一对中年夫妇已经等在餐桌旁了,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夫妇。 两个中年人都很尊贵的样子,想必是南王和王妃了,年轻的不知道是什么人。 王妃看了看冷亦瑶,又看到元皓对她那么紧张的样子,微微一笑,伸手牵过她的手,带她到自己身边坐下,元皓连忙也坐到冷亦瑶身边。 “你就是皓儿说的亦瑶姑娘吧?”王妃问道,一脸的和善。 冷亦瑶点点头。 元皓连忙为她介绍:“亦瑶儿,这是我娘,那是我爹,这两位是我的兄长和嫂子。” 冷亦瑶分别向几个人请安。 南王向冷亦瑶点点头道:“听说你是皓儿在青山派的师妹,不知道家在哪,又有什么人?” 元皓又抢着为她回答:“亦瑶儿是个孤儿,被师叔祖收留,投入我青山派。” 被师叔祖收留,呃,也算是吧,省得自己解释半天,毕竟有些事她是不能说的。 旁边的年轻女人,也就是他的嫂子,这时忍不住扑哧一笑:“皓弟对亦瑶姑娘还真是体贴,生怕受了一点委屈。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相好上的。” 冷亦瑶这次更不开口了,相好?什么时候的事,自己怎么不知道,既然自己不知道,当然是说不出来了。 就等着元皓编吧。 元皓果然清清嗓子:“其实,亦瑶儿对我一见倾心,当初师叔祖救了她,在客栈里,她就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可惜我太愚钝,没认出她是女扮男装,把她错当断袖,到了青山派,还经常责罚她。” 冷亦瑶睁大了眼睛,什么,故意吸引他,绝对没有!经常责罚她,这倒是真的。 元皓接着道:“但是亦瑶儿并没有怪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好,为我弹琴,还偷偷地给我画像,孩儿也渐渐地喜欢她,但是苦于不知道她的女儿身份,不敢表露。” 不是呀,弹琴,是为了不听你的责罚,画像是为了贿赂你呀。 大师兄,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颠倒黑白。 “后来呢?”嫂子很好奇的样子,听得还很仔细,紧张地问道。呃,这个嫂子还挺爱听八卦的,看着倒是挺稳重的,看他的夫君多好,只是静静地听着,一点都不闹。 不过元皓正等着人家问他呢,越问越有说的兴趣,你就编吧,冷亦瑶恨恨地想着。 元皓脸上顿时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后来承蒙九师叔点拨,我才知道真像,九师叔还禀告师祖,他老人家还为我们指婚。” 原来是文月捣的鬼,冷亦瑶恨恨的。 不过,大师兄为什么不说后面的事呢,自己不是没有同意么,师父也反对了呀。 冷亦瑶正要张口,元皓却深情地看着她,让她想起了他刚才脸上的泪珠,如果直接说,会很伤他的心吧,冷亦瑶张开的嘴又闭上。 这时,王妃接着元皓的话茬子:“那即然这样,皓儿,你不如跟亦瑶儿择个吉日完婚吧?” 元皓连忙答应。 冷亦瑶一看事情闹大了,再不开口恐怕就要拜堂了,慌忙说道:“这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这么草率的。” 王妃狐疑道:“可是亦瑶儿不是孤儿么?” 呃,这样,那就再找个长辈吧,谁呢,想来想去只有他勉强算了,冷亦瑶只好说道:“可我还有一个师父的,俗话说,师父如父,我应该征得他的同意就行。” “没关系,他会同意的,只是需要爹娘发话一下。”谁知元皓听到这话,一点也不担心,信心满满的样子。 王妃问道:“不知道令师是……” 元皓说:“娘,没事的,她师父就是文思。” 王妃一听,笑道:“哦,原来是思儿,这就好办了。” 不会吧,为什么好办了,师父来了,肯定会帮自己的。 不过,看他们这么有信心的样子,让冷亦瑶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妙的感觉。 的确,师父每次在青山派的时候,是有点让着元皓,据说是因为他比师父大一岁,抛却这一层因素,师父应该不至于怕他吧。再说了,元皓在庄中对师父也还是很有礼貌的,应该还是心存敬畏吧。 师父,对自己应该是很好的,冷亦瑶有信心,在关键时候,还是会克服心理障碍,勇于为自己挺身而出的,当初师祖指婚的时候,不就是师父反对的么?想到这,冷亦瑶好盼望快点找到师父呀。 不过,王妃他们好像也认识师父似的,而且好像都很有信心他一定会同意,这让人很是诧异,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灰衣人背着冷亦瑶一路急奔,冷亦瑶想幸亏没有被点睡穴,要不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过,马上她就后悔了,因为灰衣人好像在急速地向上行走,一颠一颠的,难受得想吐。难道是在往山上走,那应该是她刚才看见的山了。 好不容易停下来,灰衣人将她往地上一扔,解开蒙在眼睛上的布,点开了哑穴。 冷亦瑶环顾一下四周,熟悉一下新环境,怎么说呢,这地方,有点阴森森的,虽然有几颗夜明珠,但是反而更添了冷清之意。 这里怎么看着像一个地牢。 “宫主,这个女人怎么办?”灰衣人恭敬问着曦君。 曦君用一根手指抬起冷亦瑶的下巴,划了几下道:“那些武林人士还不来,等得我都心急了,真是很无聊啊,不如逗逗你,解解闷吧,你带她去一室看看。” 灰衣人应声答应,将冷亦瑶拎起来,往右而行。 右边是一间间的密室,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灰衣人将她带到最靠右的一间房,估计就是所谓的一室了。 灰衣人敲了敲门,门上的一个窗子被打开,一个人露出脸,面无表情地说:“又来一个?” 灰衣人道:“只是观看一下。” 里面的人将门打开,鄙视地瞧了瞧她,还带着一种幸灾乐祸,仿佛待会儿会有一场好戏。 屋里黑漆漆的,阴森森的,像是一个地牢,里面的人都穿着红灰相间的衣服,木然的表情。 不过,他们看见冷亦瑶时,都开始有点兴奋了,就好像在看一个猎物一样。 一个牢卒说道:“好啊,又来了一个骚货,那个都快不行了,太不经折腾了。” 这话听得好像很恐怖啊。 灰衣人似乎淡笑了一下:“这个还不行,宫主想先让她见识一下,宫主最近很闷,想找个东西好好玩玩。” “哈哈。”旁边的人大笑,看着冷亦瑶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物什一样。 灰衣人敛声道:“好了,干正事吧,让她去见识见识。” 说完将冷亦瑶向前一推,她就被推进了里间。 这是一个昏暗的屋子,里面有发霉的味道,当然,因为里面有一个水池,水池的水大概不是经常换,所以才会有发霉的味道。 不知道在这里弄这么个水池是干什么的,总不能喝这里的水吧。 冷亦瑶捂捂鼻子,不喜欢这里发霉的味道,而且好像还有一股腐败的气味。 为什么把她带到这来,就是让她在黑屋里吓唬吓唬么,哼,惜月,太儿科了,冷亦瑶觉得有点不屑了。 “唉…”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微微的叹息声,带着深深地痛苦。 灰衣人似乎很满意这次的结果,将她带出一室,来到外面靠左边一间宽敞的大房间,曦君慵懒地躺在一张长榻上,旁边蹲着两位美女,一个给他喂东西吃,另一个帮他捶着腿。 冷亦瑶很怀疑曦君到底是不是女子,如果是,那可真是变态,而且当初他可是去采草的。 灰衣人毕恭毕敬地对曦君说:“宫主,属下已经带这个去了一室,见识了一下,您看她脸都吓白了。” 曦君懒懒地看看冷亦瑶,道:“丫头,你现在知道怕了,哼哼,怕也晚了,等我玩够你了,你就可以去跟她做伴了,你应该很庆幸,可以做我的猎物。” 冷亦瑶吃惊地看着他,想起水牢里的女人,如果真要去和她做伴,那不是死定了,死了也就罢了,死前还要受那么多折磨,想想那牢里色色的牢卒,还有发情的蛇,简直是太恐怖了。 没想到自己一世英名,竟然要葬送在这个不知名的邪派手上,而且原因居然只是一碗茶,一碗因为口渴而喝的茶,死得真冤啊。 既然横竖是死,不如死的辉煌一点,至少心里想说的话一定要说出来。 想到这,冷亦瑶气愤地说道:“你就这么想让我死,好,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曦君惊讶地看她一眼,随即恢复慵懒的神态,道:“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不过,我不一定会回答你。” 管你回不回答,反正她就是要问:“第一,我要问你,那个女人只是仰慕你而已,就算她可能有过激的行为,我觉得她一个女子也不可能对你有什么过激行为,你也不必那样对她,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样,你到底为什么那样?” 曦君危险地眯着眼睛,还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冷亦瑶也感到了那一股怒意,她干脆把眼睛闭上继续说道:“其实,应该检讨的是你自己,谁叫你长得人神共愤的好看,普通女子怎么可能抵御你的诱惑。她仰慕你也是正常的,你应该心怀感激,就算不感激,也没必要生气么,还气得那么狠。” 她闭着眼睛,等待他的怒气爆发,却没有预期的狂怒声。 心翼翼地睁开眼,曦君正盯着他,却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只见他嘴唇微动:“我检讨?仰慕我是正常的?那你怎么没有?” 听到这话,冷亦瑶一时忘了危险,还有点得意:“切,你以为人人都像我一样,阅天下美男无数,所以看见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们见识浅薄,见到你当然会惊为天人了。” 灰衣人诧异地转过头,看着曦君,不知道他还有何吩咐。 曦君却懒懒地站起身,却很快到了他们面前,连怎么来的都没看清,冷亦瑶微微赞叹,他的轻功怕是不一定在师父之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4章 腻味 这个时候有臧威踏着急促的步子冲了进来:“宇杰,阿龙已经查到了,胜男”臧威看到郭胜男马上收声。 郭胜男深觉的奇怪:“有什么事我不能知道的吗?” “呵呵,事啦,呵呵”臧威干笑了几声。 “其实,米并没有死。我这次是去找她,让阿威帮忙找消息。”阮宇杰大方的讲出了事实,终究是要知道的。 “没死?我不明白,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臧威,你今天不把事情说个清楚,我们的婚事就吹了。”郭胜男来气的拿婚姻来压他。 “你打算要嫁给我了?”臧威听出那句话中的腻味了。 “没有!”郭胜男一屁股重重的坐在沙发上,眼中冒着怒气。 “其实,我觉得没有必要瞒着,毕竟以后都要知道的,其实炫娜就是艾米。”阮宇杰替臧威解围:“阿威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你就别怪他了。” “炫娜又是谁?”她郭胜男跟社会脱节了吗? “夏胜捷的未婚妻。但是到底他们之间有没有婚约我们不知道。”臧威补充道。 “夏胜捷又是谁?”天呐,他们到底瞒了多少事情? “其实夏胜捷就是夏山,当年米去云南的时候他也去了,比我们早一步的救了米回到了韩国,其实夏山是龙腾财团的掌舵者,这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阮宇杰回忆着。 郭胜男惊讶的听着两个男人道出的事,她真的无法形容现在脑中的一片混乱:“所以说,当初是夏山救了米,而夏山其实是韩国人救了米就去了韩国治疗,那为什么米要改名叫炫娜?” “因为恨,她是回来报复骆希伊的。”阮宇杰想着夏胜捷的话。 “那她为什么不出来阻住你跟云瑶的婚礼?”都乱套了,她觉得米活的好辛苦。 “她想让云瑶代替她待在我身边,可是没有想到云瑶死了。”阮宇杰有些哽咽。 “而且那场火灾,她也在现场。”臧威低着头说道。 “为什么你们都没有告诉我?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被烧死了,她有多痛苦。我都无法想像她是以什么心情走到现在,现在她人呢?”郭胜男声泪俱下的朝着两个男人怒斥道。 “追着那个杀手去了,我现在正打算去把她追回来。”阮宇杰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她。 “杀手?为什么你们的身边全是危险?什么时候才能平息?米真的好可怜。”臧威上前抱住郭胜男,安慰着。 “对不起,是我的错。阿威,你刚才说已经有消息了,告诉我吧。”阮宇杰已经不想在等待,多浪费一刻都是一种煎熬。 “都在这里里面,心点。”臧威把一个牛皮袋给了阮宇杰,并嘱咐到。 “嗯,阿威,我妈在山的村,帮我接过来,先安置你这里,我担心她一个人。”阮宇杰拿着牛皮袋,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母亲,如果他真的出什么意外,起码还有阿威照顾她,虽然他这么想很对不起她老人家。 “知道了,放心去吧。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他现在也只能为他做这么多。 “嗯,我先走了,我会带着她赶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恭喜你阿威。”阮宇杰笑着祝福他们。 “阮宇杰,你说话不算话,我就让臧威一辈子吃闭门羹。”郭胜男用另类的鼓励方式说道。 “明白。”说完,他拿着他需要的东西走出了臧威的家,搭上计程车赶往机场。 得知阮宇杰已经赶往澳大利亚的胜捷,嘴角微扬:终究还是放不下她,口口声声说着不爱,但是心往往是最真的。根据他的资料,炫娜他们还没有到达那座无人岛,他也要起身赶去那里,帮助阮宇杰拦住她。 而在一处僻静的山庄内,传出一阵阵的怒吼声。 “该死的该死的”夏龙拿着日本刀不停的砍着木桩,发泄着心中积郁。 “老爷,少主已经出发去了澳大利亚了,要不要派人拦住他?”一个黑衣人在暗角回报着。 “不用。”夏龙继续看着木桩,整个木桩被砍得七零八落。 “阮宇杰比少主先去了澳大利亚,要不要让那里的人做了他?”黑衣人提议。 “不需要,我还有一场好戏还没上演。我喜欢最后的龙虎斗,我要让他死不瞑目。”夏龙的目光变得阴险狡诈。 “是。”黑衣人点头回应。 “密切注意他们的情况,让人把炫娜引到那里去,然后接受洗脑。”夏龙想着恶毒的计划,嘴角因上扬而皱起皮更让他显得恐怖。 “是。” 夏龙挥手让人离开,自己集中精神一刀劈向木桩,木桩应声断成了两节。 等阮宇杰到达澳大利亚,找到炫娜与阮佑诚的住处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阮宇杰着急的跑出住处却在门外碰到了夏胜捷。 “你怎么在这里?”阮宇杰警惕的问道。 胜捷非常冷静的看着他:“放下你的猜忌,我绝对不是来破坏你找炫娜。” 阮宇杰看着他,他的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杂质,他选择相信他:“他们已经不在了。” “不可能,我昨天还得到消息,他们还住在这里。”夏胜捷一脸不信。 “我没必要骗你,因为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他们也还在这里,问下这里的当地人。”阮宇杰提议。 “嗯,这边都不是我们的势力范围,找当地的黑帮组织太危险,怕会惊动到无心门,难道他们已经找到那个地方了?”胜捷在脑中思考着。 “即使找到了,他们也不会那么快的把东西收拾的一干二净,房间内没有打斗的痕迹。”阮宇杰将里面的状况说了一边。 “连阮佑诚也一同的不见了?”不可能两个人就这么不见了。 “嗯。要不再回去查看下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应该会留下一点什么。佑诚不是那种不给自己留后路的人。”阮宇杰说道。 胜捷看着他,然后两人回到那间屋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干净的不可思议,两人开始分开寻找会不会留下什么。 胜捷来到了厨房,里面的厨具摆放的很整齐,感觉有人刻意的这里打扫的一尘不染,他走出厨房来到其中一间卧室,被子铺的非常平整,看不出有人睡过。 “你不觉得奇怪吗?不觉得这里太干净了吗?”胜捷边看边大声说道。 “可能是房东打扫过了。”阮宇杰在另一头回道。 “即使打扫也不会这么异常。”胜捷怎么看都觉得非常奇怪。 阮宇杰没有回应他,他看着卧室内的格局。十分的简单,他环视一圈,将注意力集中在电视机上然后问着夏胜捷:“你那边的卧室有电视机吗?” “没有,怎么了?”胜捷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什么。”阮宇杰走到电视机前,看着这台四四方方的电视机。 他记得时候在祖屋的时候,阮佑诚最喜欢将东西藏起来,有一次他发现阮佑诚竟然会把东西藏在电视机里面。他有这个习惯,阮宇杰看着电视机,他要打开电视机。 他拿出带在身上瑞士刀,将电视机挪了个身,慢慢地拧掉了电视机后罩上的螺丝,他打开后罩,里面全是灰尘,还有一张被折了很多遍的纸。 他拿出那张纸,里面是一张用笔话的地图,这应该是阮佑诚画的,他叫道:“夏胜捷,过来看看。” 胜捷听到阮宇杰的叫唤,走到他查看的那间的卧室,看到被拆开的电视机,以及他手中的一张脏脏的纸:“那是什么?” “地图。佑诚藏的,他喜欢把东西藏在电视机里,没想到他这个习惯还没有改。”不过还幸亏了他这个习惯,他才会找到这张地图。 胜捷拿过阮宇杰手中的地图,是张非常简易的草图,上面画了几个圈圈,然后表明了地方,胜捷感叹阮佑诚的画图能力有够差的:“他画的这个大圈是我们站的澳大利亚,然后过去这个应该是纽埃,那么那边这个是” “人人畏惧的无心门。我也看得懂。”阮宇杰说出了后半句,然后拿过那张所谓的地图说道:“不过就这么点,没有具体的坐标,根本找不到那里。” “那我们先去纽埃,到了那里起码我们离他们更近了。”到了那里无心门的势力应该会渗透在各处,到时候应该更好找。 “那我们还在等什么?”阮宇杰将那张纸放在衣袋中走出房间。 胜捷跟在他后头也走了出去,他们两个亚洲人走在路上非常的显眼,胜捷慢慢靠近阮宇杰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被跟踪了。” “嗯,我也感觉到了,而且不止一个人在跟踪我们,一路上有几双眼睛很刻意,看来有人已经知道我们要来到这里,而且时间都掐的那么准。”阮宇杰分析道。 “看那边的建筑了没有?”胜捷使了个眼神,瞟了一片建筑群。 “走吧,我们正缺一个领路人。”阮宇杰嘴角上扬。 胜捷全身都觉得兴奋起来,他没有想到跟阮宇杰之间会这么的合拍。 两人并没有加快脚步,边看周围的风景,边往建筑群中走去。他们的脸上都带着让人不觉的笑意,并默契的谈着一些关于这里的话题。这一切在外人看来,就像两个在这里旅行的人,在交谈着这里的风景。 两人看到一条暗巷,出其不意的走了进去。 跟踪他们的人也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走进暗巷却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人,他慢慢的朝着里面走去,并拿出了身上带着的枪。 他一步一步朝着里面走着,突然一记飞脚袭来,踢掉了那人手中的枪,夏胜捷在另一边抓住他的一只手,绕了一个圈后将他的手反扣在背后。阮宇杰拿出那把瑞士刀一下就抵住了他的喉咙。 两人之间的配合天衣无缝。 “快说,谁派你来的?”胜捷使劲将他的手往里扣,将他的手背往反方向按去,让他疼的叫出声。 那个外国人吃痛着反击,他提起膝盖,攻向阮宇杰。阮宇杰见势用手肘化去攻击,由于那股力道强劲,阮宇杰被那股力道弹了出去。却给了外国人有了空隙,他一脚往后踢去,攻击胜捷的下盘。 胜捷用膝盖的力量化解,那人很快的旋转自己的身体,原本反扣的手一下就没有了束缚,他握紧拳头一拳重重的打像胜捷,胜捷轻巧的双臂撑在他的手臂上腾空跃起,翻到了他的背后,来到了阮宇杰身边。 “看来我们低估对手了。”阮宇杰脸上带着无谓的笑说道。 夏胜捷拍了拍手:“看来是了,轻敌是最致命的。”他甩了甩手臂,准备好好的教训这个外国佬。 阮宇杰看了他一眼,嘴角上扬,看来他已经准备好了,而那个外国佬对他们做了一个国际通用手势,他竖起的大拇指往下然后吐了一口口水。 “他的那根拇指真的很碍眼。我一定要拧下来。”胜捷说完,迅速窜到那名外国佬面前给了他一巴掌。 阮宇杰见势,出其不意地低身拐了他一脚,随即翻身往后跳开。胜捷趁机凌空一记飞踢,却被外国佬提手挡住,退开的同时抓住临面的脚掌,使劲反转。 胜捷被反转出去,阮宇杰一脚不停的攻击着,由他的下盘往上踢,同样被压制,整个人被丢在了墙壁上。 胜捷奋力跃起,左一拳,右一圈的不停的攻击者他的头部,阮宇杰见状马上一脚补上,踢中他的腹部。阮宇杰余光看到外国佬被踢掉的那把枪,乘着胜捷压制他的时候,阮宇杰以最快的速度来翻滚并拿起枪,对准那名跟踪者毫不迟疑的扣下扳机。 外国佬被打中了左腿,伤口开始不断溢出血液,他吃痛的继续与胜捷对战着,阮宇杰马上再次补射,打中了他的右腿,顿时外国佬双膝跪地。 胜捷用力一脚踢向他的下颚,外国佬整个人往后翻腾了60度最后结实的掉落在地面上,趴在那里,胜捷一脚踩在他的手上,冷酷的看着他:“阮宇杰,你的刀不介意的话借我用下。” 阮宇杰来到他的身边,把瑞士刀递给胜捷。胜捷面无表情的蹲下身利索的割下了外国佬的拇指,然后往一边的垃圾桶内一扔,非常的精确的掉了进去。胜捷把染了血的刀身往他的身上擦着。 “说,是谁派你来跟踪我们的?”胜捷说着一口顺溜的英文,问道。 外国佬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反而表情很奇怪,胜捷看出一样,马上扣住他的下颚,不能让他做接下来的事,但还是晚了一步,他已经死了:“口中藏毒,看来还蛮严密的,任务失败就自杀。” “妈的。搜他的身,应该会有什么,其他的人应该也快到了。”阮宇杰看着巷口,因为刚才他们看到的不止他一个人。 “嗯。”胜捷将他翻过身,脱下了他的外衣,然后摸索了其他的地方,并没有发现什么,他站起身:“走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5章 心术不正 两人默契的迅速离开了那条巷子。 他们两人走出巷子,叫了一辆计程车,然后说了一个酒店地址,两人在车内沉默着,到达饭店后,胜捷拿出房卡打开他早已定好的房间,然后在房间内摸索着那间外衣中的任何一个口袋。 那件外套中只有一枚徽章,其他什么都没有。胜捷生气的甩开衣服:“该死的,什么都没有。” “这枚徽章会不会是无心门的标志?”阮宇杰仔细端详着那枚挥掌,表面的花纹很精致,而且中间有个心字。 生气中的胜捷拿过徽章,看着那个图案:“是的,这个徽章图片我见过。”他不会忘记这个标志的。 “看来无心门的人早就知道我们要到这里来了,那么炫娜他们的行动他们应该也了如指掌了。”阮宇杰说出自己的分析结果。 “嗯。”胜捷简单的应了一声。 “先把自己清理一下吧,现在的样子实在太狼狈。”阮宇杰看着自己一身因为打斗而已经碎裂的衣服说道。 “嗯。而且我们再出去需要改妆出门了。”既然被跟踪,那么说明他们已经暴露在太阳之下,敌暗他们明,形势很不好。 “我同意。”阮宇杰不喜欢被人跟踪的感觉。 达成共识后,两人在酒店中洗了个澡,然后胜捷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给阮宇杰:“将就着穿吧,我们两个的身材差不多。” “谢了,接下来要怎么做。”阮宇杰穿上衣服,问道。 “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直接去纽埃。我马上去雇船。”胜捷觉得这个方法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我想先去见一个人,我想他能帮到我们。”阮宇杰面露神秘的笑容:“我想我们需要一部车。” “这个没问题。”胜捷见他那么自信,看来阮宇杰真的不容视。 阮宇杰点了点头,胜捷离开房间后去弄车,而阮宇杰拿起房间内的电话,拨通了一通电话:“伯莱克,好久不见,我是jrry。” 半个时后胜捷回到酒店,告诉他已经准备好可以出发去见那个人。胜捷与阮宇杰走出酒店,胜捷坐上驾驶座发动起车子。 “你有国际驾照?”阮宇杰好奇的询问。 “你认为呢?”胜捷一脚油门下去,车子一下跑得不见车影。 “我想应该我来开。毕竟你还那么。”阮宇杰看着他,他有点不信他有驾照。 胜捷从胸口的口袋中拿出一本东西交给阮宇杰:“这就是我的驾照,你放心好了,我的车技一流,告诉我地址。” 阮宇杰报上地址之后,看着车子的性能,感叹的说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懂得节制,有必要跑这么好的跑车吗?”这辆车不低于5000,太跌破他眼镜了。 “非常有必要,如果再遇到他们,要么直接甩掉,要么直接干掉。”就这两种可能。 阮宇杰耸了耸肩膀,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不一会,胜捷根据阮宇杰说的地址来到了一处农场,他停下车,叫醒阮宇杰:“就是这里吗?”到底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阮宇杰睁开眼看着这片熟悉的农场,他已经有5年没有回来了。他打开车门下车,走进农场。胜捷在确定没有被跟踪后,紧跟其后的也进了农场。 胜捷看着周围的坏境,这里幻境清幽,看着表面是个非常普通的农场。阮宇杰朝着一栋木屋走去,木屋的周围有着很多保镖。 阮宇杰上前与其中一位攀谈之后,那人带领他们进入一间书房内等待。 胜捷看着简单的书房,不免好奇的问道:“他是什么人?” “一个势力强大的人。”阮宇杰淡淡的回应道。 这个时候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看似跟阮宇杰年龄差不多的男人:“嗨,jrry,好久不见。”他给了阮宇杰一个大大的法式拥抱。 “伯莱克,你真的越来越年轻了。”阮宇杰拍着他的背说道。 “真的吗!jrry你还是那么会说话,这位是你的兄弟吗?我不记得你有兄弟啊?”伯莱克看着阮宇杰身后的胜捷说道。 “不是,他是我的朋友。”阮宇杰解释道。 “哦哦,你们长得很像么。”伯莱克看着他们两个说道。 “你看走眼了,伯莱克。”阮宇杰笑着说道。 伯莱克来到胜捷面前自我介绍:“你好,我是伯莱克。” “你好,我叫夏胜捷。”胜捷握住伯莱克的手介绍着自己。 “噢,龙腾财团的少董,你真的是很能干。”伯莱克说出夏胜捷的身份,让胜捷不由的皱眉。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知道他的身份,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别紧张,伯莱克是这方面的专家。”阮宇杰感觉到夏胜捷身上散发着紧张的气息,安抚道。 “jrry,这次需要我做什么?”伯莱克直接切入主题。 阮宇杰从衣袋中拿出那枚徽章递给伯莱克:“知道它吗?” “无心门。是纽埃一带强大的暗势力。与当地的政府维持着一种很奇妙的利益关系。”伯莱克看着这枚徽章说着。 “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吗?我老婆被他们带走了。”阮宇杰凝重的说道。 “你等下。” 伯莱克走到他的书架前,从里面拿出一本书,按动了里面的一个按钮,他的办公桌开始慢慢的超着一边移动,露出一口四方的口子。 阮宇杰与夏胜捷看的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间房间内有这样的机关。 伯莱克神秘的笑着:“我带你们去我的秘密基地。” 伯莱克走在他们的前面,阮宇杰紧跟着要下去,被胜捷拉住,担心的问:“你确定他可靠吗?” “你都来了还在考虑这些?走吧。”阮宇杰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消失在那个口子。胜捷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他们跟在伯莱克后面,走到非常的狭窄。只能容得下一个人,照明设备是感应的,他们每走动一步,灯就会因为震动而变亮。 “你什么时候建的?”阮宇杰看着前面的伯莱克问着。 “在你那年走之后。我就开始不再那边工作了,我现在是个地下工作者。”伯莱克边走边回答着。 “已经那么久了,不过这样也好。”阮宇杰应和道。 他们大概走了5分钟左右,眼前豁然开朗。原本昏暗的走道变得通亮无比。里面放置了0来个电脑,每一台上都有人在操作着,正对面还有一个特大的屏幕。上面显示着世界地图。 那些人看到伯莱克,齐刷刷的站起来,向他敬礼。伯莱克做了个手势之后,他们继续他们手中的工作。 “伯莱克,你太让人惊讶了。”阮宇杰感叹道。 “呵呵,没办法,做惯了。跟我来。”伯莱克带着他们走到那个大屏幕前,摆弄着桌面上的笔记本。 然后大屏幕上显示出纽埃周围清晰的地图。伯莱克在离纽埃不远的地方用红线标出来:“这里就是无心岛,无心门就在这个上面。” “你怎么这么清楚?”阮宇杰与胜捷都紧盯着大屏幕,暗自吃惊。 “我也正在调查无心门。其实这个地方在很早以前是另一个组织的据点。”伯莱克转身看向胜捷:“那个组织你最清楚,它叫龙腾。” “为什么我不知道?”夏胜捷太惊讶了。 “那是早在00年前的事情了,龙腾其实是由意大利的费德曼家族、韩国龙樱家族、日本齐藤家族还有y国的阮氏家族组合而成的。”伯莱克从电脑中抽出一份资料。 “怎么可能?”阮宇杰不相信的说道。 “当我追查到这些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当初龙腾是由这四个家族中的先祖创立了,当初龙腾在那个时候是一个非常鼎盛、强大的组织,他们涉及各个方面,包括经融、枪支贩卖、黑势力、暗杀等等。”伯莱克细说道。 “你的意思就是,龙腾的前生本就是一个黑道组织?”阮宇杰没想到就一个龙腾会牵出那么多内幕。 “也不能说是黑道组织,只能说是一个隐与黑白之间。”伯莱克也不好解释,龙腾涉及的范围实在广泛的令人咋舌。 “阮氏还是阮氏,韩国的龙樱家族不会现在的夏家吧?还有其他两个家族为什么没有听说过。”夏胜捷有点不能从震惊中缓过神。 “其实你就是龙樱家的子孙,虽然血脉已经不纯。夏家由你来继承是一点都没有任何异义的。”伯莱克又道出一个惊人消息。 “我父亲是炎彬,我怎么可能是龙家的人?”夏胜捷不信,提出心中的疑问。 “其实在你太爷爷的那一代,就已经分支出去,入赘到了一个商业家族,那就是炎家,然后炎家慢慢的落寞,最后被人遗忘,所以你父亲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其实是龙家的血脉,他的姓是你太奶奶家的姓。只是你父亲却在机缘巧合下加入了龙腾,不过最后死的比较凄惨一点。”伯莱克淡淡的说道。 夏胜捷没办法消化伯莱克的话,心中的疑问不断的从心中冒出来。 “当初在最鼎盛的时候,阮氏分支到了y国发艾,而龙家是一直掌控着龙腾的最高权力。费德曼家族其实最后有异心被其他三个家族给灭了,不过他们还是手下留情了,我就是费德曼家族的最后的血脉。”伯莱克指了指自己。 “日本的齐藤家也有一个孩子,应该在4、5岁的样子。说出来你们一定会吓一跳,他就是你们一直要找的阎罗。”伯莱克感叹。 “阎罗是齐藤家的?”阮宇杰觉得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 “没想到夏龙把齐藤家的儿子训练成了一个顶尖的杀手。”伯莱克没想到夏龙会把他养在身边,而且连夏胜捷也一样。 “你说阎罗是夏龙的人?”胜捷的眼神一下变得寒冷。 “对,无心门也是夏龙一手创办的,你以为那么令人畏惧的无心门只有阎罗一个人能撑的下来的吗?”伯莱克笑他无知。 “那么当年,阎罗暗杀我一家难道”胜捷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是的,当年毁你一家的就是夏龙培训的阎罗,而他是受到夏龙的指示,所以你父亲跟母亲是他最好的兄弟派人暗杀的。”伯莱克道出惊人内幕。 “该死的,这不可能,他们之间是生死兄弟,怎么可能会这样?”夏胜捷无法吸收伯莱克说的一切,前不久夏龙还陪着他一起祭拜了他的父亲,他怎么可能是派人暗杀他父亲的人呢? “其实龙腾在鼎盛时期,机会能垄断经济,那时候的龙腾积攒了让人垂涎的财富,费德曼家族被逐出龙腾之后,其余三个家族把所有的财富封存在了一个无人知道的岛屿上。我们家族一直没有放弃这个宝藏,所以从祖先那被逐出那一代开始,我们就开始一直都暗中调查那笔巨大宝藏的下落。” “你有什么证据?”胜捷猛力一掌击在桌面上,桌面上的茶杯被震翻。 “我给看看这个你就知道。”伯莱克翻出一张照片,里面是三把奇怪异形的钥匙。 阮宇杰心中一惊,他看着其中一把钥匙,那把钥匙不就是他在离开前他母亲交给他的那一把钥匙吗?为什么母亲的朋友会把这么重要的钥匙交给她。 “不过是三把钥匙能说明什么?”胜捷不屑的说到。 “不要看这三把钥匙,这可是开启宝藏的关键。没有它们,即使知道了宝藏的所在之处你也进不去。没有钥匙等于零,你知道么?”伯莱克有点激动的解释。 “那么这三把钥匙在谁的手里?”阮宇杰顺势的问下去。 “阮家的钥匙是白金的,现在还在阮老爷子就是你爷爷的手中。还有一把七彩水晶的应该在夏龙的手中了,日本齐藤家是被他一手歼灭的。最后一把金质钥匙下落不明。”伯莱克觉得很苦恼。 “下落不明?什么意思?照你推算的话,那把金钥匙应该在龙家人的手里,怎么会下落不明?”阮宇杰有意朝着金钥匙的持有人的方向问去。 “金钥匙其实一直由龙腾掌舵者持有,有金钥匙的人就能得到最高的宝藏机密。但是在龙家上一代的掌舵者秘密传给了手下的几个年轻人,其中的名单内就有你父亲炎彬的名字。”伯莱克说到。 “你的意思说,夏龙杀我父亲是为了那把钥匙?他认为那把钥匙在我父亲的手里?”那时候还,根本就不懂那些事情,虽然偶尔听他们在争执些什么,但是那些都不是他所能关心的。 “宾果!你说对了,他们同一批出类拔萃的人才中,就死剩下了夏龙一人,他心术不正,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个秘密,所以他一直都得到那批宝藏。他暗杀了其他的那些人,但是还是没有找到那把钥匙,最后最有可能得到那把钥匙的就是你父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6章 时间非常的有限 皇后注意到了紫的异样,以为她是身体不适。 “熙儿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看看紫儿瘦了极多,这一路想必舟车劳碌很少休息吧?”皇后说话时,眼睛却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紫。 她伸手对紫招了招,“紫儿快快上前来,让母后看看你。” 一旁的夜铭熙看着皇后对紫的疼爱,他依然是一脸的笑,眼睛看向皇后。 “原来母后只想着紫儿而忘记了儿臣,看来儿臣退居第二位了。”他假装吃味的说。 听到皇后的召唤,紫不敢怠慢,缓步上前。“母后……” 娇滴滴一声母后唤的皇后笑逐颜开,“瞧瞧熙儿这性格,连母后和紫儿的醋都要吃。这还好本宫不是男子,若是的话,岂不是无法遁逃我们太子殿下的手掌心了?” 说着,皇后用手绢掩住了嘴,轰然一笑。 整座寝宫内回荡着欢声笑语,夜铭熙也跟着笑了起来。紫心里很清楚,他虽然是在笑,恐怕内心想着如何算计夜子墨。 “母后言重了,一路上殿下为了顾及紫儿的身子,没有赶路。是紫儿不好,身子太过羸弱。”任何的事虽然看上去一件,在后宫生存必须要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正所谓要读懂话外之音,否则愚笨的下场随时会一命呜呼。 皇后听紫的解释,心底暗暗欣赏她,这女子如此慎密,不过是家常话,也懂得维护夜铭熙。他日她若是成了一国之母,必定风范万千。 “紫儿啊!母后这心头的大事可不是熙儿了,而是想你能够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在你这个年纪,母后早已有了熙儿。”皇后的意思十分明了。 一面是警告紫得加把劲早日替夜铭熙生下一儿半女,另外一面是暗示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紫朝着皇后盈盈一拜,“紫儿谨遵母后教诲……” 看着紫微微蹙起的黛眉,夜铭熙明白她是累了。 “母后,若是想早日抱上孙儿,是否……”他笑着说,眼神里的眸光褶褶生辉。 皇后笑着起身,“罢了罢了,本宫现在是老喽!这儿子都开始嫌弃娘了,那你们就早点就寝吧!” 说罢,一干人等起驾回宫。 皇后离开后,寝宫内恢复了安静。 夜铭熙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旁略带倦意的紫。“三哥身上的桃花香你不觉得奇怪吗?” 短短一句问话,惊得紫坐立难安。原来闻到夜子墨身上的桃花香不只是她一人,就连夜铭熙也闻到了。 他是知道的,她喜欢桃花香。如此一来,只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殿下的意思是?”紫假意装傻,不想正面回答夜铭熙的问话。 他心头染上几分笑意,真是聪明的女人,明知道他在说什么,却假装糊涂,不懂。 好,她不懂,那么他也不去挑破。 “母后刚才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也许,她说的对,你该为皇室开枝散叶。”夜铭熙不会强迫紫,但以皇室的名义来完成此事,相信会事倍功半。 紫知道夜铭熙想怎么样,她嫁给他的时候很清楚,眼前的人不能爱上,一旦爱上就是飞蛾扑火。 夜铭熙笑着起身,走到了紫身边,伸出双手,将她牢牢圈在了怀中。 “你是在担心丝雨?”他怎么会不懂她的心思。 被提及自己的心思,紫倒也不否认。“难道,殿下想把陈丝雨安置在宫外吗?” 不知为何,陈丝雨的事扰的紫心绪难安。没有一个女人会大方到把夫婿和他人一起分享。就算她他日会成为凤都王朝的一国之母,一想到夜铭熙的后宫会有三千佳丽。这种痛,令她难以承受。 “本殿不是说了,你永远都会太子妃,凤都王朝的一国之母。那些不相干的人,根本无需忧心。时辰不早了,为完成母后的心愿,不如我们就寝吧!”说罢,他打横将紫抱起,两人往浴池的方向而去。 抱着她进了浴池,宫女和太监在一旁伺候着。 紫不太习惯有那么多人伺候,“你们都退下罢。”她说着走到了夜铭熙面前。 “难道本殿长得不堪入目,让你一直低着头。”他突然有了想逗逗她的心。 她一听,正在解衣带的手停顿了一下,“殿下哪里的话,只是……” 原来是害羞了,夜铭熙总觉得她的脸皮子太薄了。 不过他可不会那么轻易就范,修长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颚。“都是夫妻了,为何你还是那么容易娇羞呢?不过,我很喜欢你这个样子。” 回到王府的夜子墨一进房间,快速关紧房门,双手托在了桌子上。 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提醒着他身体里的痛,他痛的站不直双腿,跪在了地上。 脑海中想起的却是紫的那张容颜,还有她大婚时嫁给夜铭熙的情景。 那一天,他有回来过,远远地躲在暗处看着他们佳偶天成。而他,躲在暗中痛彻心扉。 夜子墨双手支撑在地面上,额际的冷汗已经流到了脸庞。 以为三年不见紫,相思能消淡,岂料思念的心不禁没有减退,反而有增无减。 他禁不住责问自己,既然那么想念,当初又是为何放紫离去呢? 紫儿,是不是要等到我兵临城下的那天,你才会同我生死与共? 身上的痛在不断加深,夜子墨咬着牙从地上起身,他不想喝药,不想看任何的大夫。就让痛延续到死亡的那刻,他要清醒的记住这种痛觉。 用这样的决心来和夜铭熙抗衡,唯有如此才能等到大权在握的那天。 只是,他怕自己不够时间,怕上天会很快收回他的命。蝼蚁尚且偷生,他不想自己命丧自己手中。 当年侥幸逃过一劫,这辈子他都没资格再输一次。 东宫内此时静寂无声,躺在床榻上的夜铭熙搂着怀中的紫。她却没有睡去,一双杏眼凝视着身旁的人。 究竟要怎么爱,才能证明他是属于自己的呢? 当初她并不想嫁给夜铭熙,仅仅只是短暂一面,她就改变了想法。他的强大由内而外,浑身散发的逼人气势是夜子墨的内敛做不到的。还有一点,她知道爹爹对他有很高的依仗。若是如此,那么这样的男子足以为她撑起一片天。 都说女子生存后宫等于是把命亲手送到阎罗王手上,然她恰恰不是这么想。只有放手一搏,方知前路究竟是凶还是吉? 想到夜子墨离去时的背影,她的心终究是难以平静。并未是想与他旧情复燃,她和他只怕也只能是亲属的关系,除此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的。 子墨,我情愿你能抛却一切,做个闲云野鹤的高人,而非是为了权势,为了皇位不断争夺。实在不愿在有生之年看到你披挂上阵只为了和夜铭熙自相残杀。 若真有那么一天,只怕紫也不愿意面对。夜铭熙是她的夫,而夜子墨是她的莫逆之交。两人同样重要,试问要她如何取舍呢? 幽幽一叹,圈住她纤腰的长臂微微紧了几分。 有时候她读不懂夜铭熙这个人,他说话轻声细语的时候一般人都会以为心情很好,或者他笑着开口的样子足以颠覆众生,却能笑着置人于死地。 所以,紫不敢妄加猜测男人的心思。 反抗的下场是紫睡到晌午才转醒,睁开眼睛后寝宫内显得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来呀!”她唤了一声,拥着锦被坐起身。 宫门被推开,四名宫女鱼贯而进。 带头的是容昭,“太子妃需要奴婢们准备什么?” 紫听到容昭的声音心中大喜,“你上前来,我有话想问你。” 其余的宫女留在原地候命,容昭掀开幕帘靠近了紫一些距离。 她微微抬眼,当看到紫胜雪肌肤上有青青紫紫的痕迹,俏脸顿时脸了。毕竟容昭是黄花闺女,对于闺房之乐自然是一知半解。 察觉到容昭不自然的神情,紫娇嗔的骂了她一句。“多事的丫头,我问你,殿下去哪里了?” 现在这个时候,夜铭熙应该会回到寝宫才是,怎么今天都没见他来呢? 一听紫问起夜铭熙的行踪,容昭倒有些为难,她转头看向重重轻纱之外等候的宫女们,不敢贸然开口。 “你们先行下去,替我准备一套干净的衣裳。”紫屏退了等候的宫女们。 听到宫门被推开又重重合上的声音后,容昭这才全身放松。 “姐,殿下一下早朝就去了宫外。”她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才会唤紫为姐。 去了宫外?紫的心里隐隐划过不安,难道他去看望陈丝雨了。若真是去看望陈思雨只怕她也无话可说,毕竟身为凤都皇朝未来的一国之母,她要做到大度,隐忍。 不可像民间的女子那般管束丈夫,处处约束。 可见,荣登高位也不是一件好事,这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儿,也就自己最懂。 “哎……”紫放下锦被,着身体走下了床榻。 容昭拾起地上的纱衣披在了她身上,对于紫叹息一事不问自知。 扶着紫穿越过后堂,来到了浴池边,她脱下纱衣进了浴池。 靠在浴池边沿,享受着容昭的按捏。“姐是担心殿下会移情别恋?” “昭儿,可还记得当年为何我要你同我一起出家门,还特地叫爹爹暗中送你我去了庵堂,私底下跟着净莲师太习武的事儿吗?”忆想当年,紫不经唏嘘。 容昭哪里会忘记那是什么样的日子,每每三更天就得起床,挑水,劈柴,还要煮饭。完事后等净莲师太做完早课就要开始习武。 外面的人谁也不知道这凤都皇朝堂堂丞相千金居然还会武功,这是紫当年唯一求盛留有的优待。 打她就喜欢看人家街头卖艺,舞刀弄枪的,索性求了盛要学武。这冥冥之中似乎注定了她今后的不平凡。 “姐难道不稀罕这未来的皇后之位?”容昭知晓紫是想念宫外生活了。 尽管苦,却很快乐。这样的愉悦在皇宫之中是得不到的,任何情况下皆然, 紫双臂交叠在一起,下巴枕在手臂上。“陈丝雨绝非善类,而夜铭熙去见她,更是奇上加奇。” 一个瞎了眼的女人凭什么手段令男人欣赏呢?光是这一点,紫足以肯定陈丝雨不容觑。 “那么姐想怎么做呢?”容昭心知肚明,紫提及武功的事不会是随口瞎诌。 她莞尔一笑,“想要知道陈丝雨是否等闲之辈,好办!你就出宫一趟,此次任务不得失败。否则,你我就会大祸临头。” 紫说话的眼里充满了浓浓杀意,她只想稳住自己的太子妃之位,至于其他的人能否活下去与她无关。 从开始盛就教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容昭单膝跪在了地上,双手抱拳。“是,奴婢这就去办。” 随着紫扬起手屏退了容昭,她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惬意。 认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妃,她首先要学会明哲保身,再来不该管的闲事儿,不要随意插手。可如今敌人都杀上门来了,叫她如何坐以待毙呢? 那朵纹在身上的血莲并非是她自己想要纹上去的,而是净莲师太赠与她的。 那时候她学艺得精后下山,净莲师太就送了这幅血莲给她。 并扬言,她将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并且号令群雄。这些紫到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可笑之极,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若不是在别庄和夜铭熙耳鬓厮磨时,他提起纹身的事,紫还真忘记了。 可她并未坦言这是师父给她纹上去的,只是假装不懂。 京都偏西的别院内,夜铭熙坐在花厅内聆听着陈丝雨抚着古筝。 她纤细的十指在琴弦上来回拨弄着,或挑或压,种种指法透露着她琴艺的高超和卓尔不群的修为。 一曲终了,花厅内传来夜铭熙的掌声。 陈丝雨伸出手在空中摸索了几下,笑逐颜开的向前走去。 夜铭熙起身扶住了她,“别心急,我不就在这里吗?” “殿下,为何当时要对紫说谎,说我是你救回来的瞎子呢?还有到底要多久,我才能重见光明,当了几年瞎子,有时候我都认为自己真的瞎了。”陈丝雨微微抱怨,却带着轻微的撒娇。 然而眼前的男子并未生气,伸手拥住了她。“傻瓜,成大事必定要牺牲一切。娶了紫就能得到盛的信任。何况那老匹夫诡计多端。若非我肯吃亏要了那只破鞋,你以为我会要夜子墨爱过的女人吗?” 一番话将紫贬的一无是处,陈丝雨听着心里甜滋滋的。 “那殿下何时才能娶我过门呢?”陈丝雨靠在夜铭熙的胸前。 她要这个男人,就算不择手段也要抢过来。 夜铭熙眯起双眸,眼神逐渐变深。部署了三年才将路得到手,为了打击夜子墨他不惜用自己作为代价。甚至连最爱的女子都能藏起来,为的就是要博得盛对他降低戒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7章 静等 他日他登基称帝,便是老贼受死之期。 紫以为自己装的很好,千方百计隐瞒着她和夜子墨的关系,其实打从一开始夜铭熙就知道他们之间有这一段不可告人的过去。 “你放心,这太子妃之位和凤都皇朝的皇后之位都是属于你的。也只有你配生下皇室的龙种,至于其他人就另当别论。”夜铭熙从开始就决定要用此事来打击紫。 孩子,他没想过要,可她喜欢,那么他就成全了她。 容昭离开没多久紫陪着皇后在看大戏,心想夜铭熙若是回来便会命人前来寻她。她也不做多想,总之先陪着皇后再说。 看着台上的戏曲,她眼眶逐渐湿润,用丝绢擦拭下眼角的泪滴。 皇后察觉到紫的异状,她扬起素手屏退了身边伺候着的太监和宫女。 四下无人,皇后这才开口。“母后知道你并非是不识大体的人,可是紫儿,既然嫁给了熙儿你就应该有所准备。他日熙儿也会有三宫六院,母后只能说你想要占据这翘楚之首的位阶,首先要做到心不动,情不动。唯有如此,方能目空一切。” 到底是过来人,说的话句句暗藏玄机。皇后知道夜铭熙一早就出了宫,要眼前的人放宽心静等。 紫岂会不懂皇后的意思,可她也知晓,心不动,情不动要做到是如何的难。 “母后,人心并非是石头做的。试问,母后又何尝不爱着父皇呢?”她略微低头,姿态放低了不少。 这不是想要博得皇后的同情,而是她知道,就算失去了夜铭熙的依仗,起码还有皇后能做靠山。 皇后听着紫的话,抿嘴淡笑,好个聪慧的女子,她是在向自己表明对儿子的缱绻爱意。可惜,太重情的人最后反倒会被自己的情所伤。 “紫儿,人这一生没有十全十美,更没有一帆风顺。母后只是要你明白,有些时候不妨做点自己喜爱的事儿,这样心就会好过些。”她是过来人,在皇室生存岂能将心掏给别人看? 她不想紫还未成为一国之母就受尽了委屈,眼前的妙人儿皇后自是十分欢喜。 “这样吧!本宫过几天会去庵堂吃斋,到时候你不妨同本宫一同前去。一来静静心,二来能让熙儿紧张紧张。”她给紫出了主意。 这个法子真的有效吗?不过紫愿意听皇后的话,她的确好久没出宫了。出去看看也好,除了上次别庄之外,倒是再也没有去过宫外。趁着此机会,好好出去玩一玩也不错。 正如皇后所言,不要把心和情放置在一个人的身上,不然受伤的会是自己。 “那紫儿就听从母后的安排……”紫抬起头向皇后展露出笑颜。 谁说她没有部署呢?只要等到入夜,容昭就会去执行任务。到时候陈丝雨非死即伤。没有证据能证明是她派出去的杀手,谅夜铭熙也不会与她正面交锋。 说完出宫的事宜,皇后与紫皆不再出声,继续看大戏。 看完戏之后,紫回到了寝宫,她伫立在回廊下,望着西落的斜阳,心头染上了几分失落。要是她嫁的夜子墨,兴许他们现在正一起携手游山玩水。只可惜,她的选择颠覆了今后的喜怒哀乐。 哎……幽幽长叹一声,她刚要转头却被人拥住。 “殿下。”语调之中充满了惊喜,一点走不做作。“你可回来了!”她靠在他的怀中,微微闭上双眸。 夜铭熙搂着怀中的佳人,“怎么,你想我了。这不是回来了吗?”他笑的对上她睁开的双眸。 难道,真的是爱极了他,才会情难自禁的被他牵动着心弦?这样的认知,令紫没由来惧怕。 入夜时分,陈丝雨所在的住所万籁俱寂,除了守卫的护院之外,走廊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人影浮动。 容昭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身轻如燕在屋顶上身轻如燕的行走着。 突然一个金钩倒挂潜伏在屋檐的廊柱上,她伸出手捅破了纸窗,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只见陈丝雨在丫鬟的伺候下正准备就寝,她出发前看了紫画的画像。凭着紫过目不忘的本领画出陈丝雨的容貌完全不是难事。 容昭静等着丫鬟的离开,房中只剩下陈丝雨的话,一切就好办。 “姐,奴婢先行告退。”丫鬟对着陈丝雨欠欠身,随着走出了她的闺房。 丫鬟刚步出房中,容昭快速跃下身,躲在了暗中。等丫鬟走近,她伸出手一掌劈在丫鬟的后颈处,丫鬟来不及出声,晕厥在了容昭怀中。 把丫鬟安置在一边,容昭敏捷的闪身进入了房中。 然而,等她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已经不见陈丝雨的人影。 就在容昭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条三尺白绫自她的脸庞飞速而来。 她及时的旋身躲避,才没有毁容。 “来者何人?竟然胆敢私闯我府邸,既然你不怕死的送上门来,就休我陈丝雨不客气了。”陈丝雨沉着的开口,紧抓着手中的白绫。 看来姐是低估了陈丝雨的本事,这瞎子哪里有如此的能耐,显而易见,眼前的人是扮猪吃老虎。姐啊姐,你的宿敌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呢! 容昭压低嗓音,不想被陈丝雨认出来,否则他日毕竟是祸端。 “那就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看招。”容昭举起手中,大拇指灵动一挑,剑气森森的宝剑已经出鞘。 “叮”一声长剑在空中发出了冷冽的响声,剑鞘被她丢在了地上。 烛火的照射下,宝剑发出蓝幽幽的寒光。这是喂过毒的剑,只消剑刺入人的身体,便会中毒。 容昭毫不迟疑,往陈丝雨砍去。 陈丝雨竖起耳朵听到剑风凌厉的在耳畔呼啸而过,她莲步轻移,瞬间移开了身子。 这该死的眼睛,早知道就不该听夜铭熙的话吞下那个药丸,现在她想要自保都很困难。 陈丝雨知道烛火没有灭掉的情况下,无疑是为眼前的刺客增加了机会,她扬起手,白绫挥出,烛火熄灭了。 容昭站在原地上前不得,房间恢复了黑暗。 在失去光源的情况下,陈丝雨反倒占了上风。 她静下心来仔细的听着容昭的呼吸声,算准方位后,白绫像一条灵活的蛇对着容昭进攻而来。 统招一时大意,被白绫伤及了腹。 顿时血从口中吐了出来,这陈丝雨果然有心思。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今天我就成全了你……”陈丝雨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把剑。 她举着手中的剑向容昭刺来,容昭完全没有准备,手臂被陈丝雨砍伤。 趁着机会,容昭举起手中的剑,一剑刺在了陈丝雨的肩胛。 机会难得,她趁乱破窗而出。刚才进门之前她观察了房间的布局,哪边是窗哪边是门她很清楚。 负伤的容昭丢了宫牌,现在她是绝对进不去皇宫的。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回去丞相府,找盛商议了。 她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丞相府的后门,守门的护卫看到是容昭,便开门让她进去,没有多问她一句为何这么晚还来丞相府。 容昭的脸色有些苍白,陈丝雨的功力绝对在她之上,兴许和紫是不分伯仲。 盛听到管家禀报,说容昭回了府邸。 他走进了花厅,只见到容昭跪在了地上,静等着他的走近。 “起身吧!”盛中气十足的开口,脸上满是威严。 他五十开外,蓄着八字胡,看上去丝毫不像个文弱的书生。相反,他有武将的霸气。 看着跪在地上的容昭,他的眼镜微微眯起。 “糊涂,怎么能回来府邸,难道你没想过后果?”盛对容昭向来像亲生女儿一般看待。 从买容昭进府开始,无论紫做什么,容昭也会一并学习。 容昭对盛欠了欠身,“回禀相爷,实在情非得已,姐叫奴婢去执行任务。可惜,对方来头实在不。” 一听容昭说女儿要她去出任务,盛倒有了几分好奇。 依容昭的功夫一般人是无法伤及她分毫。可见对方的确是有些本事。 “你说说是谁呢!”盛坐在了椅子上,要容昭禀明一切。 容昭只好告知盛,是夜铭熙最得宠的陈丝雨。 听完容昭的详情之后,盛才惊觉,难怪女儿会如此做,原来是有人危及到她的地位。陈丝雨,陈丝雨?这个名字被盛在心底来回念叨了即便,猛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正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夫人走了进来。 “陈丝雨不就是陈大将军的女儿吗?这一点老爷一定不及我知道,素来陈将军把女儿藏的很好。外面的人是没有见过陈姐的真正容貌,我记得在她及笄之年,有次去大全寺上香,我巧遇过此女。”夫人看上去若是弱智女流,在她说话的眉宇间隐隐透露着一种巾帼英姿。 盛静坐在椅子上,他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看来老夫是低估了夜铭熙的本事啊。紫儿有危险,夫人你明个儿进宫把这则消息告知紫儿。陈丝雨既然是陈大将军的女儿。那么,今晚这件事陈丝雨定不会罢休。说不好,紫这么做反倒正中夜铭熙下怀。” 夜铭熙你真是厉害啊,先是娶了我的女儿为正妃,然后再招拢陈中天那个老匹夫,想来你还会让她的女儿进宫。 到时候,你登基为帝就有我和陈中天成为了你的左右手。只可惜,老夫没有心将女儿的终身幸福狠心陪葬。 “老爷,此事我认为不宜操之过急。你信不信,明天紫儿就会回来。今晚容昭伤了陈丝雨,那么明天太子殿下就会查起此事,只怕……”夫人的话点到即止。 姐啊姐,这次是容昭失策了。丢失了宫牌,此时可大可,只要一经核对就会发现进入陈丝雨府邸行刺的那人就是我。 紫左等右等都不见容昭回来,在三更天的时候她终于等不住了,可又不能起身出去寻她。 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之下,她轻手轻脚翻身下床,然后找出了净莲师太赠予她的迷香。那种迷香闻上去香味十分清淡,不仔细分辨还以为是花香。 平日里她舍不得拿出来,今晚实在等容昭等的心急了,唯有出此下策。 点燃迷香后,她事先用丝绢塞住了鼻子所以丝毫不受影响。倒是床榻上的夜铭熙彻底的睡了过去,死沉沉的。 有了机会,紫开始着装打扮。这装扮不像平日里要端庄得体,而是易容。 净莲师太最拿手的就是易容术,世间根本无人能识破净莲师太的易容术。 全部完毕后,紫打开了柜子,最里面有一层暗格,暗格内装着一套太监的服饰。需要出宫一趟,但又不可以被人发现了踪影,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易容成太监。 她在出去之前站在寝宫内,遣散了侯在寝宫外的太监和宫女。免得等下有人看到太监从他们的寝宫走出来,等那群奴才,奴婢离去后,紫推开宫门走了出去,此时躺在床榻上的夜铭熙根本没有昏睡过去。 点燃的迷香也没有失去效果,而是沉睡中的夜铭熙屏住了呼吸。 从紫下床榻开始,他就转醒了,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看着她乔装成太监,夜铭熙内心的疑惑更是加深了不少。 就在紫前脚刚离开,后脚有太监来报。 “太子殿下奴才有事要禀!”跪在寝宫外的太监高声呼着。 夜铭熙知道平常那群奴才是不敢的,除非是情急之下。 “进来说。”夜铭熙出声对跪在寝宫外的太监开口。 太监得令后,推开门走进了寝宫内,他跪在重重纱幔前,样子十分恭敬。“启禀太子殿下,丝雨姐受伤了,今晚来了刺客夜闯别院。” 一听到陈丝雨受伤,夜铭熙马上掀开锦被坐起身。 “可确定?”他不敢置信的询问着跪在纱幔之外的太监。 那情急之下的口吻吓得太监瑟瑟发抖着,生怕说错了什么惹眼前的夜铭熙生气。 “回禀太子殿下,此事千真万确,丝雨姐受伤的同时也中了毒,目前陈将军已经赶过去了。”太监的话刚说完,夜铭熙急得走到了纱幔之外。 伸手抓起跪在地上的太监,“还愣着做什么,不快快伺候本殿更衣。” 太监这才从地上起身,颤抖着身子有些不敢看夜铭熙一眼。 看来,紫远比他想象之中要有本事多了。关于陈丝雨的身份,还有她是否应该进宫,夜铭熙做出了一番打算。 目前这件事还惊动了陈大将军,想来要他善罢甘休是不可能了。那么,现在只能把所有的事归咎到紫身上了。 她自己闯下来的祸不得不背,否则,他日后登基为帝难以服众。 夜铭熙穿妥完毕后,直接冲出了寝宫,步履匆匆。 站在寝宫的太监反勾起唇角,露出了狡黠的笑。 皇后坐在佛堂内,静等着派出去的太监能够及时回来汇报消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39章 假设性的猜想 面对御医递来的目光,紫对御医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到底是身居在皇宫之中生存的人,岂会不懂这些主子们的一举一动呢? 御医马上转身面朝着皇后,“回皇后娘娘的话,太子妃是血气不足,一时之间受到了刺激才会晕过去的。臣开一些补血养气的药给太子妃服用,不出三日方可药到病除。” 紫听完御医的话之后,整个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容昭察觉到了紫的异样,她有些意外为何紫听到御医说的话之后,神情是那么的平静,好像这一切不该是如此。 皇后一听紫是受到惊吓才会晕倒,倒也不再担心。 “那还不快快去开药,容昭你随御医去一趟御医院,把药拿回来之后亲自煎给太子妃喝。”皇后吩咐着容昭速速去办妥此事。 不等容昭回答,她马上走到了皇后面前,朝着皇后欠身一拜,随着容昭走出了紫所在的寝宫。 等到容昭出去之后,紫掀开了帐幔,披了一件外衫,一脸苍白的下了床。 皇后看到紫便想上前制止,无奈紫却始终不出声。 她走到了书房,把还没画完的观音画像继续画下去。皇后走进来一看紫居然在身子如此虚弱的时候还不忘记画画,当看到笔下居然画的是大慈大悲的观音时,皇后心跳如战鼓。 “母后,儿臣想请旨,从今以后青丝伴青灯。我紫誓不二女共事一夫,天下女子皆能做到的,独独我做不到,现在是,以后是,甚至生生世世,我都做不到。”紫似乎豁出去了。 夜铭熙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明明告诉我陈丝雨不过是你在三年前救回来的一个瞎子。如今看来,是我紫被你足足欺骗了三年之久。想不到你同陈丝雨就连肌肤之亲都发生了,我实在做不到原谅你。 皇后一听紫要削发为尼,那一刻似乎才明白眼前的女子究竟有多么的傲气。 “原来母后口口声声说为了儿臣好,其实母后早就知道了他们之间有来往对吗?”紫说话时手中的画笔一刻都没停过。 那低头作画的认真样子始终叫人不忍心打搅,皇后听闻紫的话,心里顿时了然。看来,这眼前的人是发现了自己当初在看戏时叫她注意夜铭熙的去向问题。 显然,好心的下场变成了做坏了事儿。 皇后没有开口打断紫的沉思,她有些不忍心,更多的不忍是眼前的紫表现出来的决绝,还有平静地出奇的令人始料未及。 的确当得知陈丝雨怀孕时,她晕厥了过去,可醒来后一切如常。 紫开始收线,观音画像已经画完了。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母后,紫儿去意已决,这凤都皇朝的一切我统统不再稀罕。”她画完后当着皇后的面丢掉了手中的笔。 走路的脚步是那么的坚定不移,“容昭替我准备出宫的衣裳。”她扬起声音喊了容昭一句。 追出去的皇后正要开口解释,就在此时夜铭熙已经赶到。 “没有本殿的准许,你哪里都不能去。”夜铭熙的口气十分冷冽,那双深邃的眼紧盯着一脸苍白的紫。 出现了,这做错事还理直气壮的人终于舍得出现了吗? 当紫看到夜铭熙的刹那间,她才懂得自己爱着眼前的人竟然爱的那么深。不发生陈丝雨怀孕的事,她仍旧自信满满的认为自己不爱夜铭熙,而念念不忘的不过是夜子墨罢了。看来,是自己高估了自己的心啊! 凝视着眼前的夜铭熙,紫却笑了,笑的那么大声,笑声是那么的持久。 “笑什么,本殿说的话有那么好笑吗?总之,我不会准许你离开皇宫一步。”夜铭熙看到一脸憔悴的紫时,心略微一紧。 是自己低估了自己的狠毒啊!原本以为,他可以冷眼旁观紫的可怜样,如今看来他还欠缺一点点狠毒。 紫挺直背脊站在原地,“你想要我留下,可以!除非我死在你面前。” 那一刻,紫似乎连商量的余地都不为夜铭熙留下。她的眼里不揉沙,只要是陈丝雨在皇宫的一天,那么她就不会进宫来。特别是东宫,连呆下来的理由都找不到。 夜铭熙看得出来紫是不会留下来,她做好了决定要走谁都留不住。 “全部下去,母后,儿臣有些话想同紫儿说,可否?”夜铭熙走到了皇后面前,想恳请皇后暂时回避下。 皇后也懒得管他们之间的事儿了,“来呀!摆驾回宫。” 寝宫内只剩下了紫和夜铭熙两人,紫始终站着,夜铭熙也站着。俩人两两相望,那一眼仿若百年的等待,千年的爱恋,万年的轮回。 看来要留住她,只能出最后一招了。 “你父亲通敌叛国,光是那一条罪我只消一本奏折呈到父皇面前。你们家就要株连九族,甚至就连你都无法苟活人世。”他眯起了双眸,那说出来的最后绝招使得站在眼前的紫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为何,短短一夕之间,她居然从天上掉在地下还不算,现在还被打入了无间地狱。 紫是不相信盛会通敌叛国,这是多大的罪名啊!可是,夜铭熙是不会说谎的。起码在这件事上面,他绝对不会。 尽管,陈丝雨的事还摆在眼前,教训不是没有领教过。 “夜铭熙,你好卑鄙,就因为这件事,你不让我离开皇宫。我问你,你可有爱过我?”她还在挣扎,不相信夜铭熙是爱着陈丝雨的。 紫的答非所问令夜铭熙皱起了那好看的剑眉,不难发现,他看到紫眉梢上的憔悴。那空洞无神的双眼写满了哀伤,她的样子看上去楚楚可怜,只消是男子看一眼便会心动万分。 怎么,从前他未曾注意到她的美,她的好呢? 也许,从一开始娶她为的不是真正的爱。而是,他想利用慕紫,从而得到盛的信任。再由盛的支持,他日好在朝中站稳阵脚。 “既然答案很明显了,你又何苦作践自己,非要从本殿口中得知那个答案呢?”夜铭熙连说谎的心情都没有,一口回绝了她的妄想。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我用真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紫站了许久觉得有些累,便走到了大圆桌旁,径自落座。 “这凤都皇朝太子妃之位我不再稀罕,只因那个给我位置的人违背了我们的誓言。他说过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个,如今一世没到头,可他却变了心。”紫兀自苦笑一下,“夜铭熙,你少用通敌叛国的借口来吓唬我。死,我没怕过。家上下横竖一死,不过你损失的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她笑的一脸魅 惑,那原本空洞的双眼充满了挑衅。 宁可她负天下人,也不能让天下人负了她。这就是紫,性格刚强,脾气倔强,做事狠辣的女人。 夜铭熙走上前双手扣住紫的双肩,手中的力道是那么强悍。 “说清楚,给我说清楚你刚才那番话到底什么意思?”夜铭熙双眼瞪着眼前的紫,要她说出一个回答。 然而,紫没有了却夜铭熙想一探究竟的心。 这段情既然已经尽头了,那么她又为何要苦苦守候着呢? “到了那一天你就会知道了,夜铭熙我要你每天都记住那个痛的滋味儿。”她倔强的头一抬,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孩子你生于帝皇之家是个悲剧,那么娘亲就带你去一个自由的地方。 她笑着从椅子上起身,扬起手臂挥开了夜铭熙的双手。 “陈丝雨有多好?她比我美,比我有才学,比我懂得讨好你?你不是说最喜欢我背后那片盛开的血莲花吗?那么,三年前你就要了她,又是为何还要娶我呢?”夜铭熙你欺人太甚。 夜铭熙双手负在背后,此时寝宫外头有冷风吹来。迎面拂过的冷风吹乱了夜铭熙如墨黑的发丝,那双深邃的双眸充满了寒光。 “你该明白,男人三四妻妾本就如常,你终有一天会成为一国之母,到时候我也会拥有三宫六院。难道,仅仅因为无法独宠你一个,就要弃我而去?”他继续演戏,没有道破心里真正要了陈丝雨的想法。 这人好卑劣,到了这个地步还在说谎。 “是谁曾说要给我天长地久,又是谁曾许诺我海枯石烂。这些诺言仿若还在昨日,可你又是怎么对待我的?”紫不想让步,即便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回头。 哪怕浪迹天涯,也好过苟且偷生。 夜铭熙看着紫胸口的闷气再不断增加,就在他想要说话的时候,寝宫的大门被打开。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陈丝雨。 很好,现在连罪魁祸首都出现了。 今天该到齐的人都到齐了,剩下的还有谁呢? “我和殿下早就相爱,早已互定终生。该退出的人是你,是你抢走了原本属于我一人独有的殿下。”陈丝雨恢复了光明,她一脸憔悴的模样,虚弱的站在原地。 摇摇欲坠的样子令夜铭熙心生不忍,就连紫看着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过分了? 反过来一想,她这是在成全别人而委屈了自己啊! 夜铭熙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眼看要倒下来的陈丝雨,那一幕他们相拥的画面深深地刺痛了紫的心。 她深呼吸一口气,似乎做了决定。 “既然这太子妃位置是你的,那么现在我紫双手奉上。你想要还是不要都好,与我完全没有关系了。夜铭熙,我要休夫。”紫扬手手掌,拔下头上的朱钗。 夜铭熙眼睁睁看着她用尖锐的朱钗划伤了手掌心,血一滴一滴落下来。 她撕开了裙子的内衬,雪白的内衬顿时充满了斑斑驳驳的血迹。紫用手指沾上血迹就开始写休书,尽头了,再走下去无疑是两败俱伤。 他不敢相信恪居然如此顽劣,依旧没有后悔之心。 不等紫继续写下去,夜铭熙倒是开口说话了。“写吧!写完之后,本殿就杀了你师父――净莲师太。” 一听到净莲师太在夜铭熙手中,紫原本想写休书用的裙子内衬,此时她抓起来包住了受伤的掌心。 “夜铭熙,你究竟想怎么样?”紫用一种痛恨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男子。 这男人实在太危险,无论她想做什么,他总是有办法将她所想的那些心思一一化解。就好像他能轻易猜透她的心思,这种可怕的城府足以令紫望尘莫及。 “我要你留下来,还要你诞下我们的孩子。”夜铭熙看着紫的双眼里充满阴鸷的冷光。 只消一眼,紫顿时没了勇气继续对视眼前人的双眸。他会读心术吗?明明孩子的事,她没有叫御医提及过,身在厢房陪伴着陈丝雨的夜铭熙更加不可能会知道。 由此可见,他有派人记录她的葵水日期和身子干净的日期。 为何他会变成这样,心思慎密,好像所有的算计都在他的情理之中,预料之内。 “夜铭熙,你别得寸进尺。”紫忽然情绪变得激动,双手紧握成拳头。 他不过是淡然一笑,“答不答应就看你了,我只能放过净莲师太一人。用孩子换她一命,相当值。至于你爹和你的性命,那就另当别论了。” 靠在夜铭熙怀中的陈丝雨无形之中露出来的冷笑,看上去是那么阴毒。仿佛,这一切在她的算计之中。 陈丝雨一听夜铭熙想放过紫一命,心头顿时有些不舒服。 这受伤的事儿也全靠紫赠予,她怎么能如此幸运,侥幸逃过一劫呢? “殿下……”陈丝雨轻声唤着眼前的夜铭熙。 夜铭熙岂会不知陈丝雨的心思,他没有理会她的呼唤。 静等紫做出回答,回答夜铭熙的只是沉默的风声。 紫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疲惫,那憔悴之中带着忧伤的模样令人不忍心再看。 末了,她走到了寝宫之外,伸手推开了寝宫大门。抬起头,她仰望不远处的苍穹。 “如此是你心意,那么臣妾恭敬不如从命。”她背对着夜铭熙而立。 那说话的神情之中充满了算计,做完决定之后,她的唇角慢慢勾起,有一丝淡淡的笑意令人不易察觉,唯有她自己知道。 孩子能换取师父一命,这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夜铭熙有些意外,在她的心目中,净莲师太居然比孩子还来得重要。 “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则你爹爹和你娘亲入狱就指日可待了。”夜铭熙临走前不忘记威胁紫。 陈丝雨听到盛通敌叛国,光是这么一个消息,足以令她觉得自己这一趟东宫着实没有白来。既然夜铭熙不想说的,那么她就借由爹爹的那张口去启禀圣上。 出了寝宫的夜铭熙带着陈丝雨前往她的无忧殿,一路上夜铭熙沉默不语。他刚才不过是假设性的猜想紫一定是怀孕了,想不到仅仅他的猜想,就猜中了她的心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0章 气势 紫啊紫,想不到你比本殿还要防范。 真不知道,和你同床共枕多年,居然是同床异梦。 想到这些,夜铭熙就觉得紫做的实在有些过了,难道这些年来她的心始终在夜子墨身上吗?是,一定是这样的。 “殿下,你弄疼我了。”陈丝雨吃痛一唤。 也不知道夜铭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居然用力捏住了她的皓腕。听到陈丝雨的声音,夜铭熙这才回过神来。当看到陈丝雨的手腕,他有些理亏。 “我只是心情不顺,你最近若没事就呆在无忧殿,东宫这边没事儿少来。”他算是无形之中警告陈丝雨。 别有事没事儿去找紫,挑衅她是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说到底,现在紫是太子妃,在身份上陈丝雨是抵不过的。 在皇宫中,紫说句话多少还是有分量的,再加上现在她也怀有身孕。这要是传到皇帝耳里,无疑是大喜事儿一桩。 这陈丝雨怀孕的事儿,自然就没那么好说了。毕竟,东宫太子妃是紫,而不是她陈丝雨。 碍于夜铭熙的脾气陈丝雨不是很吃的准,她柔顺的对着夜铭熙点点头。“是的,殿下。” 有了陈丝雨的保证,夜铭熙派人将陈丝雨送回无忧殿,自己则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行至而去。 关于盛通敌叛国的事儿他需要向皇上解释一番,到时候若查起来,盛脱不了干系。 站在御书房宫殿外头,夜铭熙迟迟未进去。 他笔直的站着,望着那正在认真批阅奏折的皇帝――夜然,那瞬间夜铭熙的神情里居然流露出一种不言而喻的忧伤。 “是熙儿来了吗?”御书房内的皇帝出声问道。 声音里充满了笑声,夜铭熙收拾好情绪,马上跨步走进了御书房,来到了皇帝面前正要下跪行礼,却被皇帝阻止。 “免了免了,这里又没外人。熙儿找朕又是为了何事啊?”皇帝笑眯眯的看着眼前一脸严肃的儿子, 夜铭熙看了一眼守在外面的太监和宫女,“把宫门关上,你们下去。” 宫女和太监听闻夜铭熙的命令,朝着皇帝和他欠身,跪安。随即关上了宫门,御书房内变得静谧。 夜铭熙掀开衣袍下摆,跪在了皇帝面前。“父皇,儿臣是否做错了?” 皇帝看到下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先是一愣,然后他放下了握在手中的朱笔。随着,他起身,走到了夜铭熙跟前。 “何错之有,你说来给父皇听听,父皇想知道吾儿可否真有做错之礼。若你错了,那么朕更有错。”皇帝说着顿了一下,“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你说,你要是错了,那么朕岂不是大错特错。” 夜铭熙抬起头,面朝着皇帝。“父皇,关于你说的那件事办妥了。联合母后的力量,儿臣办的差不多了。” 听到夜铭熙这席话,皇帝倒是有些心生不忍了。终于又上前一步,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夜铭熙。 “苦了你,这是凤都皇朝列祖列宗的错啊!所以,身为他们的子子孙孙,是无法推卸的责任。熙儿,有朝一日,父皇希望你别恨父皇今天要你做的所有事才好啊!”皇帝双手按在了夜铭熙的双肩上。 那一刻,眼神变得有些红红的。 夜铭熙不再出声,皇帝的话令他有些心酸。 此时身在王府内的夜子墨听闻宫中发生的事,他快速的叫来了冷云,要冷云准备一下,他想进宫去看望紫。 “王爷,属下以为你还是不进宫的为好。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只怕太子殿下早已有了另外的安排。就等着你进宫自投罗,难道王爷没想过事情有些蹊跷吗?”冷云不想主子进宫去。 眼前的主子和夜铭熙比较起来,论算计之心往往没有夜铭熙来的高杆。 如此一来,冷云不得不叮嘱夜子墨。 “冷云,你跟随本王多少年了?”夜子墨反问眼前的冷云。 冷云微微抬起头,纠结的眉头里写满了不解,可嘴上的回答却毫不含糊。“属下跟随王爷到今天为止已经有了十年零八个月。是王爷时候看属下可怜把属下捡回去,然后把属下安置在寺庙内。要属下跟随一归大师学武,直到你找到属下要属下报恩。” 回忆起当年,冷云清楚地记得当初的夜子墨对他的怜悯。 “正因为你了解我,所以才相信我。冷云,你相信夜铭熙是那种说翻脸就翻脸的人吗?是,本王的确不喜他,可这并不影响本王对他为人的肯定。” 夜子墨肯定的说出了自己的意思,要冷云让开,他好进宫去一探究竟。 冷云拗不过夜子墨的坚持,“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冷云离开后,夜子墨一时没站稳,单手托在了桌面上。脸色变得苍白一片,冷汗在涔涔落下。身体内的痛仿若要将他撕裂,理智和迷离在瞬间撕扯。 紫儿,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为你撑着。今生无缘与你成为夫妻,可我夜子墨这条命早就给了你。只是你需要,我便义不容辞的为你上刀山下火海。 乘坐在冷云准备好的马车内,夜子墨强忍着身体的不适。 此时此刻紫伫立在东宫的回廊下,她看上去憔悴中带着几分忧伤,浑身上下散发着脆弱的气息,好像一碰就会碎。 站在不远处的容昭有些心疼紫的遭遇,她缓步上前。“姐……” “你不用劝我,师父的命比任何人都要来值。有些事你不知道,容昭我现在无法告诉你。将来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会告诉你的。”紫遥望着远方,那眼神里透露着一种期待和渴望。 现在的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想出宫去,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去走走外面郊外的道。那些桃花可开的还好,那些杨柳可绿的迷人? 现在,她就像一只被囚禁的金丝雀,有生存的力量,却没有离开的自由。 “容昭,我实在没想过,会在这个时候怀孕。真是讽刺,毫无预兆的事情来的突然。”她说着人已经步入了台阶。 一步一步慢悠悠地朝着院中走去,容昭不敢怠慢,慢慢地跟上紫的脚步。 就在主仆俩说话时,有一名太监跑步上前来。 “启禀太子妃,豫荣王爷来了。”太监跪在了紫面前禀告着。 一听是夜子墨来了,紫的心扉涌上了几分酸楚。他一定是知道了事情,才会这样迫不及待的赶来。 没等紫出声,夜子墨走到了院中。 “容昭,你先行退下。”紫淡淡的开口。 容昭带着太监走出了院中,只剩下了紫和夜子墨站在原地。 两人就这样站在原地,两两相望。 望着夜子墨的双眼,良久之后紫却先笑了起来。“子墨,看到了吗?这就是我背叛你的下场,我不配得到你的同情。” 就在她说这句话时,夜子墨跑上前将她扯进了怀中,拥抱了她。 “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紫儿,如果你还愿意的话,现在就跟我走。我知道你傲气,绝对不会容不下三宫六院的宫廷生活。”最了解的人还是夜子墨啊! 这是紫一直都明白的事儿,可明白归明白到最后她还不是一样伤了自己,害了别人。 靠在夜子墨的胸前,紫痛苦的闭上双目。 泪水簌簌而落,那灼热的泪滴在夜子墨的手背上,刺痛的却是他的心。 “别哭,紫儿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细细的拭去她脸颊上的热泪。 就在这时站在屋檐下的人,将他们之间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他气的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想也没想直接朝夜子墨的方向刺去。 还没等夜子墨反应过来,紫却将他护在了身后。 “紫儿……”夜子墨惊呼一声,抱住了倒下来的紫。 夜铭熙手中的长剑却来不及收回,刺中了紫的肩胛。 紫倒在了夜子墨的怀中,她虚弱一笑,看着夜铭熙的双眸里充满了一种决裂的坚持。这种恨意仿若会将人吞噬,有爱之恨的开端是最令人难以忘怀的过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该救他,真的不该救。”夜铭熙想推开夜子墨,却被紫伸手阻止。 事到如今,她对他的爱还剩下多少就连自己都不知道。 她无法接受和别的女人共享眼前的男人,这分明脱离了她嫁给夜铭熙的初衷。 “不要碰我,我觉得你很肮脏。”她靠着夜子墨的怀,对眼前的夜铭熙做出评断。 夜子墨没有迟疑,正当要抱起了受伤的紫时,夜铭熙却举着剑对准了夜子墨。 他眼里投出来的冷光犹如一支冰箭,随时蓄意待发。 “放开她,不要让我说第二次,我敬重你是我三哥才没有痛下杀手,否则,刚才那一剑,足以令你命丧黄泉。”夜铭熙的话刺激了夜子墨。 然而,夜子墨也不肯妥协。 凭什么要听他的,当初就是自己太君子,太为眼前的人儿着想,才导致了两败俱伤的地步。 “不要叫我三哥,我不稀罕当你三哥,你若是还爱她就不该让她抬不起头来做人。”到底是把话说开了,夜子墨心中顿时松了一些。 一听夜子墨的话,夜铭熙自觉地理亏,可他自然是不会承认自己的理亏。 “现在她已嫁于我,就是我妻。你这么做,就是于理不合。”他不肯让步,收起手中软剑,走上前抱起了紫。 她的脸色有些煞白,血流下来弄脏了地面了,连夜铭熙身上的袍子都变得污脏不堪。 被夜铭熙抱在怀中的紫有些神志不清,她垂下手,倒在了夜铭熙的怀中。看着晕厥的紫,夜铭熙脚下的步子加快的了速度。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在此时有了变化,就连脸上的情绪也有了改变。 夜子墨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夜铭熙和紫。 他突然单膝跪在了地上,手掌捂住胸口,喉头一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夜铭熙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但他没转身,马上又移动步子。 夜子墨有些承受不住身体传来的痛觉,他是低估了这痛的发作速度和次数。最近几年来,身体逐渐走了下坡路。看来那个传说中的诅咒很灵验,灵验到现在要来取他的性命。 他从地上起身,颠颠撞撞走出了东宫。脚步蹒跚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行至而去,是时候了,该问问那个放弃自己的人如今看到他的模样,是否会所悔悟? “王爷……王爷……”他刚走到御书房外头,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身在御书房内的皇帝听到夜子墨的到来,他正在练字,拿在手中的笔刹那掉在了地上。来了,终于还是来了。自从夜铭熙大婚之后,就算进宫来,他也很少会主动来找自己。 对于这个儿子,皇帝一直心存内疚。 在一阵刺痛中转醒,醒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穿明黄龙袍的男子伫立在自己的软榻前。 夜子墨苦涩一笑,那笑之中透露着几许无奈和几许认命。 “正如你所言,生在这个皇室家族中谁都无法自己定夺自己的命。现在,我尝试到了其中的滋味儿。”他的眼里满是隐瞒,说着话的人已经从软榻起身。 皇帝想阻止他的动作,夜子墨却避开了皇帝的碰触。 “朕知道你还恨朕。”皇帝看了眼站在眼前一脸病态的夜子墨,心里有些不忍。 夜子墨却嗤鼻一笑,“恨,那何止是恨。可恨又如何呢?有时候,我只愿自己生在寻常百姓家,如此才能活得自由自在。”说着,他却剧烈的咳嗽起来。 看着夜子墨激动的样子,皇帝心头的内疚一点一点在增加。 “子墨,朕没想过你会变成如此,更没想过你的病情会加重。”皇帝说话时,声音里透着稍许哽咽。 然而听到皇帝的话,夜子墨站直了身子。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冷冽,眸光里透露着坚决。 “那时候你为何救的是夜铭熙,而不是我呢?知道皇后千方百计想要除掉我,可你却没有救我。”夜子墨说着话的人,手指向了皇帝。 那双眼里饱含着泪光,看着皇帝的眼里充满了别样的恨意。 没等夜子墨在说话,皇帝看了一眼侯在寝宫外面的太监。“来呀!把宫门合上,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得进来。” “是,皇上。”太监说完,命人关上了御书房的宫门。 等宫门合上后,皇帝站在看了一眼眼前的夜子墨。然后皇帝当着夜子墨的面揭露了真相,当夜子墨看完后,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那表情完全不像初出进来时态度那么恶劣,终于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这就是夜铭熙千方百计想要隐瞒的秘密对吗?”夜子墨猛然抬头,对上了皇帝的双眼。 有些事,不知道是好的,一旦知道后是痛苦。 皇帝走到了龙椅前,然后坐在了龙椅上。那气势俨然不改,架势中有着王者风范的威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1章 绝境 夜子墨终于明白了,彻底的明白了夜铭熙的用心。难怪,他要千方百计的赶尽杀绝,难怪,他需要盛和陈中天的势力,只要有他们两股势力,他日登基必有好处。 是夜铭熙打破了诅咒,打破了外人对皇室的猜测。 “父皇的意思儿臣明白了,儿臣告辞。”夜子墨说罢就要走,却听到宫门被推开的声音。 进来的是夜铭熙,他看到夜子墨的时候,再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皇帝朝着夜铭熙点点头,他这才明白皇帝的意思。 夜铭熙站在了夜子墨面前,脸上的神情比刚才缓和了一些。“你千方百计想要知道,我却千方百计想要掩盖。当初那场大火,父皇先救的是我,后来才救的你。此事我知在三哥心目中是无法磨灭的伤痛。” 经他一提,前尘往事就这么如同流泻的江河缓缓而过。 “过去的事不是你的错,那时候我们都,这事儿怨不得你。”夜子墨要夜铭熙别提当年那场大火。 夜铭熙看到夜子墨的脸色,“三哥,难道你?” 终于还是被他看出来了,不错,他也是个命不久矣的人。 想到紫,夜子墨有些放不下。“我死不要紧,但我放不下紫儿。太子殿下,就当臣恳求你,以后善待太子妃可好?” 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他却跪在了夜铭熙面前,想求他好好对待紫。 皇帝听着两兄弟之间的对话,大致知道他们为了什么在闹矛盾。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紫,这盛的女儿果然与众不同。居然能令凤都皇朝的太子爷和豫荣王爷为其争风吃醋。 “朕乏了,你们兄弟俩的事不妨去东宫细谈。”皇帝对着两个儿子下逐客令。 夜铭熙听到皇帝的话只好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随着和夜子墨一同向皇帝抱拳做缉一拜,随即走出了御书房。 看着走出去的夜子墨和夜铭熙,皇帝却无奈的笑了。 出去的兄弟俩来到了回廊下,两人并排站着。也许是太累的缘故,夜子墨看上去略微弓着背脊。 “你的病是最近才发现的,还是早就发现了呢?”夜铭熙瞥了夜子墨一眼。 那看着夜子墨的眼神里染上了几分担忧,虽然比较淡化,可担忧的心不是虚假的。 听夜铭熙的关心,夜子墨有些不习惯。 “目前还死不了,我只想你能够答应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夜铭熙依旧老调重弹。 上次回宫时,在回廊下巧遇,他身上有淡雅的桃花香。难道,那时候的他已经染上了疾病。那么病了多久,是一年,两年,还是三年呢? 或者更长久,从紫和他分开后就染病了吗? “三哥,是不是紫儿和我大婚时,你就……”夜铭熙做出了假设猜想。 夜子墨扬起了手掌,适才打断夜铭熙的猜想。 无论怎样都好,现在说那些过去,以及那么悔恨都为时已晚。 打错已铸成,这是无法转变的。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何皇位早就注定要给你,而非是我。我虽然比你年长,在算计上始终不如你。铭熙,看在你喊我一声三哥的份上,我就送你一句话。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你千算万算,是算不过自己的心以及老天爷。”正如他就是,多年前算计着想和紫在一起。 可谁知,多年后,他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夜铭熙抿嘴浅笑,“不怕三哥笑话,这皇位的确该属于我。三哥有很多事没我看得明白。是,我从不承认自己是个好人。百姓需要的是一个好皇帝,而非是一个好人,三哥你说呢?” 是的,只要能解决百姓安居乐业问题的,才配是好皇帝。其他的,不足一提。 想不到皇后教出来的儿子果然无人能及,是人中龙凤。当年,夜子墨还嘲笑皇后,像她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怎么可能能教好夜铭熙。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现在起我不会再插手你和太子妃之间的事,相反,我会替你演一场好戏。”至于那场戏要如何演,全靠夜子墨自编自导了。 夜铭熙略带不解的看了夜子墨一眼,“三哥想演什么好戏?” 夜子墨神秘莫测一笑,“你等着看就是了,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不可以伤太子妃。其他的,我夜子墨听候你差遣,即便是要我这条命,我夜子墨也不会眨一下眼。” 不知为何,当夜子墨说出这句话的时,夜铭熙看到他身上有一种特别强势的气魄。 这种气魄是他都无法做到的,他要保住自己的命。因为这凤都皇朝的江山社稷,他必须要保重自己。 “三哥,他日,我若叫你死,你会不会听从呢?”他笑而不语的望着夜子墨。 死?什么时候他夜子墨怕过死了,这死只怕夜子墨从未没放在眼里。 夜子墨气定神闲的开口,“死我固然不怕,只要能为凤都皇朝做点事儿,我夜子墨义不容辞。” 只是,在死之前他一定要完成那个心愿,只要完成那个心愿之后,死也甘之如饴。 夜铭熙对于夜子墨说的话,有了钦佩之心。从来,他们之间未曾似今天这般聊的投缘。 “有件事我实在不明白,为何你明明娶了紫……”怕夜铭熙介意,他马上改口。“太子妃,为何又会和陈中天的女儿在一起呢?”这件事夜子墨很好奇。 该问的终归是要被问及,夜铭熙兀自抿嘴笑了起来。 夜子墨没想象中那么迂腐,古板。 “陈丝雨拥有的不容觑,她的心思绝对比紫儿要来得难以掌控。紫儿的确是聪慧,蕙质兰心。可惜,她太真。这是唯一害了她的弱点,相信三哥对于紫儿此缺点,比我更清楚不是吗?”夜铭熙的话勾起了夜子墨旧时的回忆。 不错,紫的确是输在真,当然也是赢在了真。 她的真实无人能及,故而到头来往往会伤了自己,成全他人。 “有件事我想问三哥,可否知道血莲的传说?”夜铭熙转身,侧面站着。 血莲?夜子墨心中一惊,血莲重出江湖必定会血洗天下,这是大忌。 “你从哪里知道血莲的事?太子殿下最好不要触碰关于血莲的一切事,此传闻也是我在外头游历时听江湖前辈说起过。”传说中的血莲是一种禁忌。 过去了三十几年,没有人愿意提及这邪恶的势力。 夜铭熙眉头深锁,那么紫背后的血莲与江湖盛传的邪恶血莲有什么关联吗? 看来,关于血莲的事该去问问净莲师太。 夜子墨想起江湖传说,这才开口。“传说这血莲是江湖中占领最好地位的邪教魔女――血莲仙的信物。” 魔女――血莲仙,此人不是早就死了吗? “三哥,传闻是不是说血莲仙貌若天仙,身段婀娜,武功高强。得到她,就能号令天下群雄?”夜铭熙也略微道听途说一些关于血莲仙的传说。 夜子墨点点头,夜铭熙说的那些都正确。 躺在床榻上的紫悠悠转醒,容昭就侯在原地。见到醒来的紫,她疾步上前。 “姐,你可觉得哪里不舒服呢?”容昭上前询问紫的状况。 她有种浑身都痛的错觉,浑身骨头像要散架似的。 刚要起身,却痛的又躺在了床榻上。 “心,姐。”容昭急忙出声阻止,要紫心为上。 她低头望去,发现裸 露的肩膀被包扎了,这才想到夜铭熙想要杀夜子墨,而她不惜用身体去挡。 情急之下她有些紧张,那是否有伤到孩子呢? “容昭,孩……”就在紫话音刚落下,有脚步声传来,逐渐靠近。 夜铭熙走进内殿,容昭缓步上前,对着夜铭熙欠身施礼。 紫最不想见到夜铭熙,毕竟陈丝雨的事一时之间难以忘怀。 “容昭,你先下去。”他开口遣散容昭和一干宫女的伺候。 等容昭和宫女出去后,夜铭熙走上前来,坐在了紫的面前。 “血莲仙,这个名字你可有听闻过?”他眯着双眸,眼神里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好端端怎么会提到这个无关紧要的人,紫不说话,她不想和夜铭熙多说什么。关于陈丝雨的事,心里还在怄气。 久久为等到紫开口,夜铭熙生气了,他起身,二话不说,直接撕开了紫的衣衫。 “夜铭熙,你要做什么?”紫受到了惊吓,生硬地口气唤着夜铭熙的名。 她拉高下滑的锦被,用受惊的眼神对视着眼前怒火满腔的夜铭熙。 他也不想动粗,可紫对他爱理不理的样子令他坐立难安。 “本殿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是你不怕死的想要反抗。”他看着受伤的可人儿,那一身冰肌玉骨却挑起了他的欲望。 该死的,不该靠近她的。明知道,靠近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听到夜铭熙略微急促的呼吸声,还有那他双酷似猎人的眼神,把她看待成猎物。紫有些生气,却不敢妄动。 “下流……”她难以下咽心中闷气,只能在口中讨便宜。 夜铭熙仅剩的理智被紫挑断,他冷着一张俊容慢慢逼近她面前。 紫想动,却被夜铭熙固定在怀中,他解开她包扎伤口的布条。当伤口呈现眼前时,才发觉到原来,自己那一剑刺的居然有这么深。 他拿起一旁进来时准备好的新布条,手中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 “好好躺着不就完事儿了,你偏偏要动,伤口扯裂了就难以愈合。”夜铭熙手中的动作在继续。 她偷偷观察着他的眼神和说话的表情,那一眼仿若回到了三年前初识的他们。 可是现在,为何他们之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呢? 这天不该这么残忍,这爱不该那么脆弱。 铭熙,你有看到我的心疼和我的泪水吗?紫觉得难堪,转过头,不再看夜铭熙一眼。 “你走,从此以后去找陈丝雨,我不稀罕你的怜悯。”她口气生硬。 “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血莲仙你知道吗?”夜铭熙再次问了一遍。 紫气其答非所问,“这个问题我回答了我不知道,我还那句话,既然太子殿下能在陈丝雨身上得到您想要的,那么您就去找她。” 算了,早点看清楚也好。 人一旦爱上就会变得脆弱,不堪一击到一碰就会碎。 他生气了,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那双深邃的眼眸布上了一层隐瞒的寒霜。 “本殿想宠爱谁,还轮不到你来做主。不过本殿提醒你,孩子若是不能完好出生,那么我就要你师父陪葬。”夜铭熙下了猛药,要紫坚强一点。 就算是看在夜子墨的份上,他也没道理要眼前的发妻命丧于此。 然而,紫却不稀罕他额外的开恩,这样的疼爱,在她眼里看来简直是一种无形的讽刺和羞辱。 难道,真的要怀胎十月,等孩子出生时,她方能得到自由吗? 不行,在这期间,她一定要好好为自己做一番打算。若不然,实在太委屈自己了。 没等多久,紫看了一眼坐在她面前的夜铭熙。“好,孩子我会拼尽全力去保住。而你也别忘了今天说的这番话,食言而肥非君子所为。” 君子,夜铭熙在心底暗暗笑着,为了这凤都皇朝,他可没想过要自己当一个光明磊落的君子。 “你背后的血莲,除了我之外,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看到,若不然惹出麻烦,别怪我没有事先警告你。到时候,想必我也保不住你。”夜铭熙心里始终有点安心。 他害怕,怕紫背后的血莲刺青会害她丢了性命。 若是如此,那么他肯定以凤都皇朝的江山社稷为先,其他的,容后考虑。 他好生奇怪,为何今个儿前来是为了背后的刺青呢? 这血莲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吗? 两人开始沉默,谁都没有再开口。 丞相府你满着愁云惨雾,盛双手负在背后,在花厅内不断来回踱步着。 “老爷,你别再走来走去的,我眼睛都花了。”夫人出声劝盛冷静一点。 盛看了一眼爱妻,“你懂什么,如今我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只是殿下看在紫儿份上才没有向皇上进谏,若此事被陈中天那老匹夫知道,你认为他会善罢甘休吗?” 为官之道夫人还知道些,在官场上谁能置身事外,一身清白呢? 只怕有时同流合污也是身不由己的选择。 “那依照老爷的意思看来,陈中天势必会抓着这条罪状不松口了吗?”夫人也担忧了起来,“这样的话,岂不会害紫儿也受到牵连?” 女儿会不会受到牵连盛目前也不敢下断定,但她怀孕的事儿一旦被皇帝知道,想必,皇帝也会让女儿生下孩子才做决定。 进一步,退一步都危机重重。这下子,可愁坏了盛 “那么老爷为何不去请净莲师太呢?”夫人说着给盛出起了主意。 现在他出去见谁,就会害了谁。 想必没有夜铭熙派人暗中监视着,也有陈中天暗中派人跟着,这次盛算是走到绝境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2章 不足为惧 “老爷,外面有人求见,说您见到此信物就会明白了。”来报的正是季廉,他把手中的一串佛珠呈到了盛面前。 没等盛多说什么,马上命令季廉去请这位神秘贵客进府。 进来的人头戴一顶纱帽,令人看不到她的真实容貌。 没多久,盛和夫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戴着纱帽的人正是净莲师太,她微微掀起纱帽的纱。眼前的人除了剃度之外,容貌可谓是上等之姿。虽然已年过三十,却依然风姿卓越。弯弯的黛眉不描而浓,樱桃口,明眸皓齿。 “老夫给师太请安……”盛客气的说。 然而净莲师太却淡然抿嘴一笑,“相爷不必多礼,贫尼已经出家多时,不问凡尘俗事。今儿前来完全是为了爱徒。” 净莲的出现居然是为救女儿前来,这让盛心中顿时涌上了希望。 只要有了眼前人的协助,相信女儿就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难为你了相爷,这些年来为了守护秘密,足足演了这么多年的戏。可怜紫儿还不知自己的身份。贫尼怕就怕他有天要面临手足相残的残酷事。”净莲师太说着已经坐在了椅子上。 盛自然明白净莲师太的话,他何尝好过呢? 这些年来为了女儿,他足足演了接近十多年的戏。再加上有件事盛比任何人都清楚真相,试问他怎么能够置身事外呢? “师太,老夫无颜面对你。”盛说着就要下跪,却被净莲师太阻止。 她看了一眼盛,“是缘是孽,早已注定好了。怪不得相爷,怪不得相爷呀!” 净莲师太认为事到如今,只能想办法解决事情,而不是担心那些没有办法把握的事。 毕竟这么做解决不了问题。 “事已至此,相爷不如想想办法帮紫儿度过眼前的难关。”她想盛去面对事情,而不是逃避。 盛对净莲师太有着敬重,好像她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那么师太的意思是,要老夫亲自去认罪?”真要这么做的话,岂不是和杀了他没什么区别? 真要这么做的话,那么盛不敢想事情的结果。万一皇帝和夜铭熙要将他斩首,也是无可厚非的。 净莲师太双手合十,看了一眼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相爷,始终要面对的。” 盛似乎明白了净莲师太的意思,看来,他真的没办法再逃避了。 一旁的夫人听完净莲师太的话,从来坚强的她,竟也落下了眼泪。 “老爷,真的没办法了吗?”她明知故问,想听盛的解释。 他不过是看了爱妻一眼,“夫人呐!事到如今,为夫也别无他法了。” 是福是祸,是祸躲不过。 “正如师太所言,就算为夫不亲自去面对,只怕我做完初一,陈中天那老匹夫也会做十五,到时候一样得死。”那死对手这辈子一直咬着他不放。 可以的话,盛还想留着性命和陈中天斗到底。 只怕以后是没机会了,想到这里,盛皱着双眉。 紫最近因伤留在寝宫内修养,再加上怀孕终日变得懒洋洋,嗜睡如命。 此时她正在打盹儿,容昭侯在一旁。 寝宫内只剩下主仆俩,没多久,外面传来一阵通传声。 “皇后娘娘驾到……”侯在寝宫外头的太监扯开公鸭嗓高声一喊。 紫耳尖的听到动静,容昭却赶紧跪在了地上等待着皇后前来。 进门的皇后直奔紫床榻前,“紫儿,你的伤势可好些了呢?” 得到准许的容昭起身后,躬身走上前扶着紫坐在床榻上。 看到皇后,紫心中不是没有气,上次陈丝雨的事,全是皇后从中挑拨,她才会派容昭前去刺杀陈丝雨。 好在,陈丝雨没有追究此事,可她心里十分清楚,依陈丝雨记仇的性格,恐怕这件事想忘记有些难度。 “紫儿不能给母后请安,请母后见谅。”紫说着想掀开锦被。 皇后伸手按在了紫的手背上,“免了,这里没外人。” 上次因为陈丝雨的事,婆媳俩不欢而散后,紫心中残留着稍许疙瘩,毕竟皇后在处理事情上用了非常手段。 “多谢母后不怪之恩。”目前的紫说话中透露着微微的疏离。 皇后甚至,这是她的错,可她手掌风印,岂能低头向谁认错? 容昭识相的走出了寝宫,走出去之前还不忘记关上宫门。 “紫儿是在气母后上次的事处理不周?”皇后语带双关,想试探紫。 其实是与不是,皇后心中岂会不知呢?可知道又能如何,她这么做是身不由己。 紫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紫儿不敢,母后那么做一定有母后的道理。只是现在,紫儿看透了。”是的,她看透了。 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要说对夜铭熙没有一丝丝的情分,只怕这话是自欺欺人的。 皇后说着,从椅子上起身,背对着紫而立。 “有些事母后不知如何对你说,自古以来三宫六院,左拥右抱是天经地义的。这是身为女子的悲哀,难道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说着话的皇后陡然转身,面朝着紫。 她话中之意是要紫认命,要她安守本分。 “不,母后说的是母后和全天下的女子,紫儿绝对不会成为那样的女子。”她再是表明自己的决心。 陈丝雨再有本事留住夜铭熙也是她的事,可她不想留在夜铭熙与她分享,这也是她紫自己的事。 这一切,谁也无法阻拦。 “紫儿,你的刚烈总有天会害了你自己。”皇后万分唏嘘的说道。 死就死,若是爱不起,得不到,那么不要也罢。 她扬起下巴,“母后,紫儿在所不惜,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那坚定不移的誓言胜过任何的花言巧语,皇后的眼神里充满了心疼。 眼前的紫的确是她喜欢的下辈,喜欢归喜欢,这凤都皇朝的江山社稷,她不能坐视不理。 紫儿,母后恐怕无法再保护你了,以后的路你得靠你自己。 “难道,你真的不为腹中孩子做一番打算吗?紫儿,母后不想看到你将来万劫不复的下场。”皇后于心不忍,却不能说太多。 紫不过是抿嘴一笑,“母后多虑了,如今的紫儿也不曾别人心目中想象的那么好,殿下的心不在儿臣身上了。”她苦笑一下,眼里布满了忧伤。 成亲之前她拼命警告自己不要爱上,可到头来却情难自禁的爱上了那个男人。 只是他呢?他有了比她更好的人,那个人真的比自己要好吗? “你呀!本宫真不知该怎么说你才好,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皇后不打算在劝紫。 两人谈天时,宫门却被推了开来,进来的人是夜铭熙。 皇后见到许久未见的儿子,脸上是一片和颜悦色。 “熙儿你怎么来了呢?”她对着儿子招招手,示意他走上前来。 紫不太喜欢夜铭熙靠近自己,自从他说要她保重身体,生下孩子就能换回师父一条性命,她的心越发冰冷。 夜铭熙知道紫不太喜欢他的靠近,他转而看了一眼皇后。“母后,儿臣前来是为寻你,不如儿臣陪母后狂狂花园可好呢?” 他想要皇后离开寝宫,有些话不可当着紫的面讲。 临走前皇后看了紫一眼,“紫儿好好休养,母后期待着孩子的出世,这宫内缺什么,少什么,你大可以差人前去禀告,本宫一定会为你妥善处理。” 这算是为夜铭熙的所做的错事做了点的补偿,然而紫心中并不稀罕皇后的优待。 “多谢母后恩典。”紫不忘向皇后道谢。 不及再多说什么,夜铭熙看也没看紫一眼,同皇后一并离去。 离开寝宫之后,夜铭熙和皇后缓步走到了花园内。 两人伫立在花园中,“母后,事情都办妥了,现在只差盛那边了。” 皇后穿着凤袍的大袖一挥,袖子的边缘触碰到那些开的正娇艳的花儿。 “太好了,这一天本宫等的太久,熙儿该是时候还你皇位了。”皇后说着面朝苍穹,大声笑了起来。 她的样子看上去充满了霸气,夜铭熙看着皇后,心里涌上了几分忧伤。 事情远远比他想象中要来得顺利,可是他却伤了紫的心,以她为代价,这样的江山社稷真的能坐的安心吗? “怎么?你在担心紫,别忘记了当年母后是怎么教你的。”皇后恢复了正常神色,对夜铭熙语出严肃。 夜铭熙微微一叹,“当初儿臣也不曾想过会对紫动情,母后或许这辈子儿臣再也不会爱上天下间的其他女子。” 他的话倒是点醒了皇后,“糊涂,你乃真命天子,怎么能为了区区一介女流而放弃江山社稷呢?本宫不许你再说这丧气话,否则这凤都皇朝的江山社稷随时不保。” 为何生在帝皇之家,什么都无法选呢? 不经开始怀疑,这机关算尽得到的皇位可能坐稳呢? 夜铭熙心里充满了疑惑。 陈丝雨坐在寝宫内,她的对面坐着身穿铠甲的陈中天。 “爹,这件事看来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你做出决定了。眼下那么好的机会能够除掉盛,你何乐不为呢?”她手握着茶杯,朝陈中天出了个意见。 陈中天的手指捏着胡须,想了想认为女儿的话也很对。 只是这件事不可以做的如此明目张胆,既然是盛,那么就应该需要一定的手段才能将其控制,否则只怕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爹,你还在想什么呢?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何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放下差别的陈丝雨脾气骤变。 面对女儿的刁蛮无理,陈中天倒也没有放下心中,从来他对这个女儿疼爱的疼爱之极。她想要什么,陈中天都会双手奉上。 这些年来他和盛之间的确存在着很多的意见,可没想过在他有生之年居然能够用如此爽快的方式将盛绳之于法,甚至能够将其挫骨扬灰。 “爹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你可有想过,目前你在东宫还没站住脚,这要是向盛出手,要是紫反击的话,你的低位就岌岌可危。”到底姜是老的辣,陈中天想到的事情永远是那么的有层面。 眼光远见,那不是陈丝雨能够做到的。 有了陈中天的提醒,陈丝雨气得一杯子砸在了地上。这要真如此,只怕紫还会继续气焰嚣张,不行,她好不容易得到了夜铭熙,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趁着受伤住进宫来。 运气那么好,还怀有身孕。如果,她生的这个孩子是男孩的话,那么母凭子贵的就远远不在话下了。 “那么爹的意思是要我放弃了?”陈丝雨扬起眉,条着眼角看了陈中天一眼。 女儿这幅模样令陈中天有些不悦,“放肆,你在同谁说话?难道,这些年来我是这么教你的吗?俗话说的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最好收敛下你的脾气。否则,难保有天夜铭熙不会嫌弃你。” 他这是在给女儿敲警钟,要她记住,这里是皇宫,不是她可以为所欲为的陈府。 “女儿知错,爹别生气了。”陈丝雨一时忘情。 对陈中天大呼叫,这下倒好,反而还受到了陈中天的责罚。 心中想想,有些不甘心。 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够对付紫,可不能因此而丧失机会。 “爹,真的不可以对付盛吗?”陈丝雨不想这么快放弃,又反问着陈中天。 女儿的性格他很清楚,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 看来,这件事也只有他出面才能摆平了。 “丝雨,你想过没有,首先你要夺得的不是盛,而是太子妃的位置。”这才是陈中天最担心的事。 如果夜铭熙迟迟不肯给她名分,或者只是想女儿做的,那么将来孩子生下来一定毫无地位可言。眼下,陈中天认为最要紧的就是女儿的身份问题。 “听爹一句话,你要得到紫的位置,这样你才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否则一切是空谈。”他觉着胡子,语重心长的对陈丝雨说。 陈中天的精明无人能及,就连眼前的陈丝雨都望尘莫及。 不过她认为陈中天说的对,想要得到夜铭熙的信任,首先她要在站在他的身边,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一个地位。 故而眼下,她最应该做的不是想着怎么去对付盛,而是把矛头转向紫。 只要紫没有退路,那么到时候想要对付盛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就依照爹的意思去办,但愿能够马到功成。”陈丝雨笑着看陈中天,那眸中充满了精明的算计。 陈中天看到女儿的表现,很是满意。就是这样,盛暂且放在一边。 只要紫那边能够顺利解决,那么剩下的事根本不足为惧。 “你要记住,对太子殿下千万要控制你自己的脾气,收敛一下你大姐的动作。在家里你怎么样,爹管不着,可现在你生存在皇宫,这是一处波橘云诡的地方。随时不心就会使你丢了性命,凡事心为上准没错。”陈中天对陈丝雨说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3章 打起了精神 他只希望女儿明白目前她生存在什么地方,这一番话是警告她,可以令她少走一些歪路。 陈丝雨对陈中天点点头,“女儿懂了,爹你放心吧!” 见过鬼还不怕黑吗?紫能派人去刺杀她,这笔账她怎么会轻易地忘记,这口气无论如何都无法下咽。 父女两的谈天告一段落,陈中天认为在宫中没事不可逗留太久,否则传出去对女儿有所不利。 此时身在东宫的紫已经起身,心情也稍稍恢复了一些。 “容昭,陪我出去走走。”她不想闷在屋内。 再这么闷下去,迟早会生病。 得令后,容昭走到了紫面前。“姐,你早该想开了,出去走走挺好。你看外面的天儿多好,风和日丽的。” 她岂会不知容昭的意思,可知道又能如何呢?容昭一向古灵精怪,她不笨,怎么会不知道陈丝雨进宫代表着什么。 主仆俩来到湖边,“你难道不对陈丝雨的事说些什么吗?”紫问着眼前的她。 容昭看了紫一眼,想说些什么,却又笑着摇了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呢?”这丫头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如今要她发表意见,又退缩。 想说的话,容昭自然会说,如今紫的心情,说什么她都不会再笑了不是吗? “姐,还记得当年相爷送我们去学武的事吗?那时候,奴婢和姐互相扶持。两人有苦一起吃,有罚一起挨。只是那时候我们流血流汗都没流过泪,为何现在姐却不停流泪呢?”容昭停顿一下,“因为姐不开心,你的心生病了。” 她一番话说下来,紫彻底没了声音。不错,容昭说的很对,她不开心,不停的掉眼泪。可,她从来不在人前流泪。 看来,最明白她的,也只有这傻丫头了。 “容昭。我有预感,不用多久,我会离开皇宫。如果,孩子真的出生了。我希望你能够保护我的孩子,如果我不幸死了。请你好好养大我的孩子。”她像是在交代遗言。 因紫无心之下的一席话,惊的容昭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 “姐,求你别胡说。好端端地怎么会有事呢?”容昭握住了紫的双手。 听到她的话,紫不过无奈笑笑。 事情早已超越了她的想象,对容昭说出日后要交代的事也是一个机会。若是等到那时候再和统容昭托付,只怕没那么好的机会。 “傻丫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我现在和你做一番托付也是好事不是吗?我当然知道要保证自己,紫的生死存亡全部都系在我一人的肩上。”试问,她怎么能够轻易死掉呢? 可现在不同的是陈丝雨来了,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没有人甘心做,何况陈丝雨依仗着夜铭熙的宠爱,很快就会肆无忌惮,目中无人。 到时候,她还得想尽办法,保护好腹中孩子。 “容昭,这深宫危机重重,是人是鬼,我们都看不清楚。今天我就对你说一句,谁也不要相信。”紫抓紧了容昭的双手。 这话不像是说给容昭听,倒是说给她自己听。 的确,深宫内院,很多事说变就变。 就好比夜铭熙,好比她和夜子墨。 “姐放心,容昭知道该怎么做了。”容昭抬头,双眼对视着紫。 身在王府的夜子墨站在回廊下,他双手背负在身后。 冷云抱着剑站在夜子墨身后,“王爷,你真要这么做吗?” 面对属下的问话,夜子墨没有出声回答,不过是点点头。 良久之后,他转过身,面朝着冷云。“成就大业必定要有所牺牲,我将命不久矣,为何不能趁此而为凤都皇朝做些事呢?” 面对夜子墨突然的转变,冷云有些捉摸不透。 “王爷,难道你和太子殿下联手,那么太子妃岂不是很伤心?”他们要是对付盛,那么紫就要坐以待毙。 冷云的话,的确是提醒了夜子墨事情的严重性。 关于冷云说的那件事,夜子墨心知肚明,要是他和夜铭熙联手去对付盛,那么势必会伤透紫的心。 “事到如今,我也别无他法。”忠义两难全。 可以的话,夜子墨也不想事情变成如此地步。 “那么王爷是确定了,就算以后被太子妃恨上一辈子也不后悔今天所做的决定?”今天的冷云话特别多。 他的样子不再如容昭说的那般不济,面部神情冷若冰霜,此时他的脸上有些许焦急的神色。 夜子墨还想说些什么,人已经走下了台阶。冷云抱着剑,跟在了夜子墨身后。 “你看见没,这片叶子已经被害虫啃食了,要是不尽快除掉,这片花海就难以盛放最美的花朵。”夜子墨摘下枯叶,略有所指。 冷云怎么会不明白夜子墨话中的意思呢? “王爷的意思是这件事没有商量的地步,必须要有所牺牲。”他这次从反问变成了肯定。 盛说到底也是凤都皇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要是将他关起来,那么朝中大臣必定会议论纷纷、与公与私都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何况现在紫还身怀六甲。 太子殿下一点都不为自己将要出生的麟儿想想吗? 净莲师太离开相府之后回到了庵堂,等她离开后,盛陷入了深思。 夫人有些担忧,“老爷,看看是否能?” 没等夫人接着往下说,盛举起了手臂,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事到如今一切都是注定的,与人无尤。 只是,他没想到报应来得那么快。 “夫人,趁着我还未被问罪,我们就进宫陪陪紫儿吧!”能陪一天是一天,能见一面是一面。 眼下的盛已不再想那么多了,他认为事已至此,早结束早为好。 “可怜了紫儿,她什么都不知情,却要为这件事背上不该背的责任。”夫人说着用丝绢擦拭着眼角的热泪。 正在用膳的紫端在手中的玉碗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的玉碗令紫心头隐隐不安。 她正想弯腰去捡,却被容昭连忙制止。“别,姐,奴婢来收拾就好。” 容昭差遣了两名宫女进来,搀扶着紫进内殿去歇着。 等她收拾完毕了,到时候再为紫准备些简单的膳食。 想必如此一来,紫也没什么心情用膳了。为了腹中孩子,又不得不用膳食,就算大人不吃,孩子也需要。 “容昭姐姐,容昭姐姐。”宫外传来了一名宫女急切的呼唤声。 忙着手中事儿的容昭停下了动作,提着裙摆走到了宫外。“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有什么事不能私下说吗?” 那名宫女被容昭一呵斥,乖乖噤声。 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紫就站在容昭的不远处,看着容昭的一举一动,紫微微蹙起了黛眉。 她根本不认识那名宫女,何况自己身边的事儿都是容昭在帮手,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事呢? 看容昭一脸紧张的样子,看上去分明有事隐瞒着她。 走到宫外的容昭拉着宫女来到了回廊下,没多久紫又回到了内殿。 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夜铭熙,又是什么时候嫁给夜铭熙的?按照道理,夜铭熙当初就和陈丝雨在一起的话,她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再后来她派容昭前去刺杀陈丝雨,这些事情都串联起来,分明是计中计。 末了,紫算是想明白了,到头来,兜兜转转不过是为了能对付他们家。 夜铭熙,你的手段果然是高啊! 知道了些什么后,她也就不着急了,起身坐到了梳妆台前。拿起上等的胭脂水粉,用尾指的指腹轻轻沾了一些胭脂,然后再晕在脸上。 使原本苍白的肤色看上去有了些许红润,再是细细地描眉。 动作是那么的缓慢,好像她做好了一种决定。 装扮完毕,她站在铜镜前仔细端详自己的样子,除了略微憔悴些外,丝毫不影响她的美。 夜铭熙一直以来对我用心机的人是你,不是别人。 “姐,你怎么起来了?”进来的容昭站在紫身后。 她慢慢地转身,随之露出了笑,扬起手臂一耳光打在了容昭脸上。 容昭瞬间愣在了原地,她马上掀开裙摆跪在了紫面前。 “姐,你听我解释。”容昭知道事情败露。 紫就站在她面前,缓慢地蹲下身,伸出手指挑起了容昭的下巴。怎么,从前她没有发觉到眼前的人是那么的虚伪,如此会演戏。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她连身边最亲近的容昭都不能相信了呢? 这深宫内院里的一切,果真是波橘云诡,变化如此之快。 “容昭我待你不薄,家也待你不薄,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紫放下手,然后起身。 容昭整个人趴在地上,样子看上去是那么卑微。 这样的容昭是紫未曾见过的,她的心一点点变冷。 “陈丝雨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令你不念旧情只想对付我呢?”她的声音略带哽咽。 恐怕连自己都没想过,有生之年会和容昭撕破脸皮。 此时,传来了一阵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光是听,紫都知道来者是谁? 只有他的脚步声那么沉稳,也只有他走过来的时候身上有股淡淡地青草芳香,这好似是他身上特有的气息。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夜铭熙站在不远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容昭。 紫收敛起脸上悲痛的表情,转而挺起胸膛面朝夜铭熙。“你为何要伤害我身边所有对我好的人,从你娶我那天开始就已经想着要对付我了是吗?告诉我,是不是?” 她不到黄河心不死,非要听夜铭熙亲口说出来。 兴许最了解她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夜子墨。夜铭熙算是明白,为何当初紫会爱上夜子墨了。他的确很懂她,无论什么事都无法逃过他细腻的心思。 正如现在,她一定无法接受容昭对自己的背叛。 “事情不是摆在你面前了吗?因为我想要得到陈丝雨,而你不过是我的踏脚石,想要除掉盛的一条捷径,如今你以失去了利用价值,你说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处呢?”他的眼里看不见任何的情绪波动,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严肃。 那冷若冰霜的话语,像一支利箭射在了紫的心。 夜铭熙对着跪在地上的容昭挥挥手,示意她先出去。 容昭起身后,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紫,随着走出了内殿。 等到容昭离开后,紫对夜铭熙露出了笑。 “夜铭熙你当真那么不屑我?”她站在他面前,那摇摇欲坠的身子随时都会倒下来。 见他不开口,她又继续往下说。“我真是傻啊,傻到爱上一个没有心的男子。早在进宫前,我就知道不能爱上你,万万不可爱上。可心却不受控制,最后还是爱上了。你不爱我,又为何要娶我呢?” 心好痛,子墨,我受到了惩罚,背叛你得到的幸福是不会长久的。 望着紫一脸苍白的脸色,夜铭熙的心底划过隐隐地痛。想要抱住她,可脚像生了根,不得动弹。 “我想利用你牵制你爹,从而为凤都皇朝除掉一大贪官。”他猛然转身,那掠过空中的大袖划出一道圆弧。 这句真话,刺痛了紫的心。 “你说什么?贪官,我是不会再相信你的话。我爹虽然是有些急功近利,他是想得到更多的权利,可那都是为了天下百姓。”紫反驳掉夜铭熙对盛的评价。 紫的生气夜铭熙一笑置之,毕竟盛到底做了什么,也只有他和皇帝清楚。 夜铭熙勾起唇角,那冷笑里透着几分讽刺。 “按照你这话,是本殿污蔑你爹了?少可笑了,紫你难道不清楚你爹的为人,本殿还会不知道吗?”他的眼里充满了冷若冰霜的寒意。 正在他们对峙时,一名太监站在宫门外。“启禀太子殿下,陈将军来了。” 听到太监的通传,恪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难道陈中天进宫见夜铭熙为的是爹爹的事吗? 不可以,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盛。对于她来说,盛的命比她自己还要来得重要。这其中有一段渊源,也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 夜铭熙瞥了一眼一脸苍白的紫,然后皱着眉朝外面说。“请他到书房……” 他是故意想要给陈中天机会,紫在心底暗想,要是陈中天此番前来真是为了盛的事,那么,他们家随时都会凶多吉少。 不行,她一定要做些事来改变家的命运。 看着离开的夜铭熙,紫打起了精神。“容昭可在?” 既然她已经出卖了自己一次,那么眼下紫还是愿意再让容昭跟在自己身边。在这皇宫内,有些事不必做的太明显,否则加害她的人数不胜数。 听到紫唤自己的名儿,容昭双手提着裙摆,马上走进了寝宫内。 “姐,有何吩咐?”容昭不敢抬头看紫一眼。 看到容昭那卑微的模样,紫倒是有些于心不忍,一想到她对自己的背叛,紫就不在心慈手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4章 恨意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带我去找陈丝雨,剩下的事我不需要你来做。”她想开了,这个位置陈丝雨想要,那么她就给。 容昭微微抬头,看到紫眼里的坚定,她心中隐隐开始不安起来。 起身后,容昭带着紫前往陈丝雨所住的南面宫苑。 主仆俩刚走到陈丝雨住着的宫苑院落,只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从里面传来。那声音里充满了绝望,还有几分挣扎。 “住手……陈丝雨别仗着太子殿下宠你就肆无忌惮。”紫上前喝止了陈丝雨的动作。 那趴在地上的宫女浑身是伤,发丝凌乱,根本看不清楚她的真实面目。 那难闻的血腥味儿令紫想要作呕,想到她前来找陈丝雨的正经事,强压下胸口的不舒服。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太子妃,真是难得,要太子妃亲自来一趟。”陈丝雨得寸进尺。 认为紫自动送上门来,那么她也无须客气。 面对陈丝雨的挑衅,紫根本不放在心上。 女人之间的打闹,她不擅长,想要和她斗的话,那么就做好把命豁出去的准备。 “你们都下去,我和陈姑娘有话要说。”她走到了亭子里,大方的坐在了石凳上。 面对紫的话,站在一旁的容昭有些担心。迟迟不肯离开,紫看了一眼身旁的容昭。 “下去……”她一声呵斥。 容昭不得不离开,临走前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紫,那眼神里写满了担忧。 陈丝雨的心思所有人都明白,可紫的性格没有人比容昭更加清楚了。 等到容昭离开后,紫这才抬头对视着眼前的陈丝雨。 “今天我来找你不是为了闹事,相反,我想和你联手合作。”她开门见山对陈丝雨说出自己的来意。 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能够令凤都皇朝的太子妃来和自己讲和,奇怪的是陈丝雨却有心情听听眼前的人到底想说些什么。 她莞尔一笑,“那么请问太子妃想和我说什么呢?” 这不算是明知故问,起码当下的陈丝雨的确不知道紫此番前来的心思。 似乎冷静了一下,紫决定说出自己的心意。 “你想要太子妃的位置,我可以给你。但前提是我需要你向我保证,你爹绝对不会做出一些举动,在背地里伤害我爹。这样的要求对于你来说算是简单的了,起码能换到你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不是吗?”她知道眼前的陈丝雨心机重重。 可是为了家,眼下的她根本无法选择,只能勇敢面对这件事。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好,首先她要做的就是保住盛在朝中的地位。 听完紫的话,陈丝雨却不客气的笑了出来。 看到她哈哈大笑的样子,紫开始担心,想着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是否错了? “你笑什么?是与不是,应该开口说一声。若你志不在此,那么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她决定以退为进。 就不相信陈丝雨千方百计想要得到夜铭熙的青睐,为的不是自己手中的太子妃之位。 虽说这位置不是什么三皇五帝那般拥有权势,可起码足以满足一个女子对权势的渴望。 这是身份的象征,也是荣耀的证明。 “我说过我不要,只是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呢?”陈丝雨同样也不是省油的灯。 早在三年前这位置就应该属于她的,今天紫居然恬不知耻的拿太子妃之位来和她谈判。看来,这家的人不要脸也是有遗传的。 好,那么她就用紫自己亲手布下的陷阱来完成这场好戏。 看看究竟最后,太子妃之位会属于谁? 不知道是陈丝雨的突然转变,还是紫认为自己今天找上门来,没有详细的计划一下,她有种正中敌人下怀的错觉。 不管了,总之先做了再说,起码能够保住家,她做出什么样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你难道不想要太子妃之位吗?”紫再次反问,拿这个诱人的身份去诱惑眼前的陈丝雨。 陈丝雨笑而不语慢慢地靠近紫,“要,我为什么不要呢?太子妃好心好意送给我,我岂会不要?” 紫,我要你尝试一下我陈丝雨的厉害。你们家占尽先机,害得我丢失了太子妃之位,害得我爹失去了兵权。 “那么太子妃想要我怎么合作呢?”陈丝雨笑盈盈的望着紫,静等着她的回答。 紫细细打量了一眼陈丝雨,认为她一定有什么隐瞒了自己,这话既然是她开的头,那么就由她来结束。 “我想在我走离开皇宫的那天你能够帮助我,事成之后,这太子妃之位就会属于你。”到了那天,她只想离开皇宫。 就算孩子没有名分,她也不在乎了,凭着她的本事就不相信无法养大孩子。 这个交易怎么看都划算,陈丝雨自然是懂得计算这笔数。 “成交,等到太子妃想要离开皇宫的那天,那么我就帮你。不过有说无凭,是不是我们应该立个字据,还有要给件信物呢?”陈丝雨的脸色变得凝重,样子看上去有些严肃。 看来,陈中天的女儿不是个绣花枕头烂稻草,显然,刚才她说的那番话令紫刮目相看。现在她完全明白了夜铭熙为何会爱上眼前的人,不再是瞎子的陈丝雨美的不可方物。婀娜多姿的身段,那胜雪的肌肤,笑而不语的样子更为妩媚,秋波一送哪个男子能抵挡如此魅力。 夜铭熙,看来你才是最聪明的那个人啊! “来呀!拿纸墨笔砚来,容昭研磨。”紫二话不说,径自下了决定。 陈丝雨等着宫女把纸墨笔砚拿上来,在等待的过程中,她看了一眼紫。 “我以为你能够坚持多久,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向我来求救。太子妃难道不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吗?”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陈丝雨一番话激怒了紫。 事情眼看就要结束,紫不愿意理会陈丝雨的冷嘲热讽。 她看着陈丝雨的眼神变得可怕,“你拿什么和我比?就算我不是太子妃之前,好歹也是丞相的掌上明珠,这凤都皇朝谁人不识,谁人不知我紫的才华,可你呢?你声名在外却是一片狼藉,如今我再不济好歹也是太子妃。” 寥寥数语,陈丝雨脸色大变。 好你个紫,不给你点颜色瞧瞧居然给我开起染坊来了。 很好,我忍你,等到你出宫那天我再好好和你算账。 “此言差矣,太子妃才华横溢,又拥有倾国倾城之貌又如何呢?殿下现在的心在我身上,就算我现在当个侧妃也是占尽了恩宠不是吗?”说着,陈丝雨伸出手掩住了嘴,放肆的笑着。 一旁的容昭看不下去了,想上前,却被紫制止。 “下作的东西,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的,狗咬了你,难道你想要咬回来吗?”尽管容昭有错在先,紫不想在此时刁难她。 起码,她还顾念以前的情分。 听出恪的冷嘲热讽,陈丝雨气的双手紧握成粉拳。 “你说什么?”陈丝雨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声音显得声音。 这次紫不再退缩,“陈丝雨别得寸进尺,起码有我在的一天,这东宫的女主人是我。” 这日子能过一天就算一天,等到无法过下去了,那么她唯有离开。 书房内夜铭熙坐在桌案前,他微微垂下眼睑,没有对视站在眼前的陈中天。 陈中天一脸凝重,双手抱拳,单膝跪在了夜铭熙面前。 “太子殿下,老臣有份密函想呈给您看。不过……”陈中天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夜铭熙有了不耐烦,他微微挑起眉。 “不过什么?难道陈将军找本殿就为了说这些废话吗?”他的气势威严逼人。 就算跪在他面前的人是当朝大将,夜铭熙依然能够冷静自持的面对他。 陈中天来找自己他心里很清楚,为的不过是盛的事。 虽然他有私心,盛的确是罪该万死,可现在夜铭熙还不想治其的罪。 陈中天起身,靠近了桌案几分,从怀中掏出一份书信放到了夜铭熙面前。 他抬起头,这才看了一眼陈中天。“陈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老臣别无他意,只是想太子殿下能够当机立断,不要姑息养奸。不错,丞相的确是太子妃的父亲,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老臣好不容易找到了丞相通敌叛国的罪证,海王太子殿下能大义灭亲。”说着,陈中天再次跪在了夜铭熙面前。 好你个陈中天,步步相逼,无非是想要本殿做出决定。 他没有再开口,径自拿起了桌上的书信。打开后,认真地看了起来。当看到最后的时候,夜铭熙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伸出手一掌拍在了桌案上,那放在桌案上的上等骨瓷茶杯被震得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 “混账,盛好大的胆子。”他气的将拿在手中的信揉的稀烂。 陈中天略微垂下头,嘴角露出了阴笑。 这一幕夜铭熙却看到了,他没有点破陈中天的心思。 “此事本殿会禀明父皇,陈将军你这次做的很好。”夜铭熙对着陈中天挥挥手。 事情已经败露了,知道盛通敌叛国之事的不只是他一个,现在就算他愿意给家时间,凤都皇朝的满朝文武百官是不会给家苟延残喘的时机。 “老臣告退……”陈中天带着愉悦的心情走出了夜铭熙的书房。 这一天终于来了,他期待了这么多年,此次能够能盛分个高下了。 夜铭熙疲惫的用手指揉着眉心,没有退路了,再也没有了。 想到什么,他直奔御书房。 “父皇,儿臣有重要事想和你商议。”夜铭熙直冲御书房。 皇帝放下了手中的笔,“圣旨已经草拟好了,你亲自走一趟。” 夜铭熙瞬间僵立在了原地,原来皇帝早就知晓盛的真面目。 他慢慢地走上前接过了皇帝递来的圣旨。 “熙儿,你做了那么多足够了,朕只是想要你明白,有些事不是你可以决定的。”皇帝略有所指。 拿着圣旨夜铭熙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了御书房,这时候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 好像连这天都知道盛的叛变,要夜铭熙做出正确的判断。 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在夜铭熙的脸上,落在琉璃瓦上,滴滴答答的像一曲哀歌,扰乱了人的心智。 “不好了老爷,不好了老爷……”府邸内传来了管家的呼喊声。 正坐在书房内的盛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正在做女红的夫人也停下了手中的活。 “老爷,你听到没有?”夫人起身走到了盛面前。 盛也站起身来,还没来得及回答爱妻的问话,管家一个直冲跑了书房。 管家气喘吁吁,手中没停下擦汗的动作。“老爷,太子殿下带来了圣旨,要您快快出去接旨。” 圣旨来了?这未免也太快了,他原本以为还能再等等,没想过会如此快。 看来,是无法躲避了。 “老爷……”夫人握住了盛的双手。 盛对爱妻露出了笑,这是第一次他用如此温柔的神情看待爱妻。 “莫怕,万事有为夫在,夫人我们先出去接旨,别教太子殿下多等。”盛挺起背脊,握住了夫人的素手。 管家在前面带路,一颗心七上八下。 夜铭熙站在花厅中央,见到出现的盛,两人对视了一下,下一刻他打开了圣旨宣读了皇帝的意思。 跪在地上的盛整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的渺,就在圣旨读完后夫人晕倒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你醒醒。”盛抱住了爱妻。 夜铭熙不顾情分,走到了盛面前,把圣旨丢在了他的怀中。“来呀!把这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捆起来,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跟随夜铭熙而来的侍卫走上前,绑住了盛。 一干人等浩浩荡荡离开了府邸。 此时正在寝宫内为孩子缝制衣裳的紫拿在手中的绣花针扎到了手指,“嘶……” 容昭的脸色有些难看,离紫有些距离。 “姐……相爷被打入天牢了。”容昭说着,人跪在了紫的身后。 此时紫拿在手中的衣裳掉在了地上,她不顾受伤的手指,骤然转身面朝着容昭。 脸上带着冷笑,“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楚。” 容昭爬上前来,抱住了紫的双腿。“姐求求你别这样,奴婢也是刚得知的,说太子殿下亲自带着圣旨将相爷绑到了天牢。” 夜铭熙,又是夜铭熙。为什么,为什么你三番四次要伤害我呢? “不,我不可以让我爹有事,绝对不可以看着家倒下去。”她想发了疯,推开容昭急匆匆的想去找皇帝。 刚打开宫门就看到夜铭熙面无表情的站在外面,紫见到罪魁祸气的一巴掌打在了夜铭熙的脸上。 她一双眼睛变得通红,凝望着夜铭熙的眼神染上了恨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5章 心是那么的痛 “我爹年事已高,根本经不起极刑之苦。难道,你想看着他死在刑场吗?”她狠狠地擦掉流下来的泪,“夜铭熙,要是我爹死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根本不爱自己,她又何必再顾念夫妻情分呢? 夜铭熙看着紫的眼神变得冰冷,“由不得你,明天我就要当着你面,斩了你的双亲。本殿就是明日之君,相信杀掉一个通敌叛国的乱臣,他日登基为帝满朝文武一定对我心服口服。” 他看着紫怀着仇恨的眼神,随即便朗声大笑,好像在宣誓他想要盛死的决心。 “那你为何不干脆连我一起斩了,夜铭熙你还可以再残忍些。”紫说话时整个人都在发抖。 夜铭熙扬起手臂,“你不如争取些时间去天牢看望你父母,明天之后你们就是阴阳相隔。”说完他愤然离去。 紫目送着他的离去,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她想尽办法去挽回都不够时间去做最后的努力和挣扎。 末了她疲惫的跨进了寝宫,坐在了椅子上,双拳紧紧握着。 心底有一股无法掩饰的恨意,这种恨随时随地会从灵魂深处呼之欲出。 “姐……不如去天牢看看老爷和夫人吧!”容昭不知何时走到了紫身后。 催促她争取时间去探望盛和夫人。 紫双眼变得空洞,“容昭,我还是那句话,至于你之前做了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等到我生下孩子的时候,还望你能够保护好我的孩子,可以吗?” 她似乎不再做最后徒劳挣扎,只想留住最后的希望。 容昭跪在了紫身后,“姐,就算奴婢肝脑涂地也会保护你和太子殿下的孩子。” 有了容昭这句话,紫掏出丝绢擦拭掉脸上的泪珠。 随即,马上从椅子上起身。“陪我去一趟天牢,就算阴阳相隔,身为女儿的我也该送爹娘最后一程。” 两人前往天牢,这一路两人不再说话。 抵达天牢时,紫停下了脚步,这里看管的都是重犯,那些守护天牢的个个都是精兵。 “大胆,天牢重地闲人不得靠近。”守卫着天牢的侍卫长拦住了紫的去路。 容昭想出声,紫杨起身。“太子殿下恩准我来前来探望盛,难道太子妃还需要向你们这些狗奴才事先传话吗?” 一听是夜铭熙的意思,侍卫长不敢再阻拦。 “卑微等不知太子妃驾到,来呀开门!”侍卫长高声一喝。 紫带着容昭走进了天牢,里面充满着潮湿,阴气十足。那一阵阵令人作呕的霉腥味漂浮在空中,尘埃在面前飞舞。 “太子妃是这里了……”狱卒打开了牢门。 站在老房门外的紫看到坐在里面的头发散落,浑身是伤的紫脚步像生了根。 “爹……女儿不孝来晚了。”她一声爹,叫的盛放在双膝上的手掌不由一抖。 缓缓抬头,当看到站在眼前的女儿时,盛的双眼饱含着热泪。 不顾容昭的阻拦,紫跪在了盛面前。 “爹……你说句话吧!”紫将头枕在了盛的双膝上。 盛沉痛的闭上双眼,眼泪落了下来。“不该来,傻孩子。你怀有身孕,不该来这晦气的地方。” “紫儿,爹死不瞑目,如今大错铸成,没了挽回的地步。”盛伸出手拍了拍紫的头。 容昭在一旁偷偷擦着眼泪。 “你是冤枉的对吗?”紫哭着问盛。 盛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血珠像盛开的红梅,点点滴滴落在了盛的脸颊上。 “爹……爹啊……”紫喊着盛。 “不要报仇,不要替爹报仇雪恨,你要守住太子妃之位,紫儿不要和陈中天斗,你是斗不过的。”盛气若游丝的劝着女儿。 “不,女儿不可以让爹爹死的不明不白,陈中天一定会死于非命。”紫双拳握拳,不顾在场的狱卒和容昭。 盛却只能轻声叹息,“孩子,你是斗不过的,听爹一句,不要和那个老匹夫斗。只要你平安无事,爹在九泉之下死也瞑目了。” 紫还想说些什么,盛伸手掏出一块玉佩,他扯断系在脖子上的红绳。 “有件事,爹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你并非是我们家亲生的孩子。还记得那是个大雪纷飞的天,你被丢弃在我家的大门外,身上的信物只有这块玉佩。看着嗷嗷大哭的你,你娘终究不忍心,才抱你进了府。从此以后把你当亲生孩儿疼爱。”盛把玉佩交到了紫手中。 谁也不曾想到那享尽了掌上明珠般宠爱的紫,居然不是盛的亲生女儿。 紫眼睁睁看着手掌心上的那块红色血玉,上面刻着莲花的纹路,隐隐约约不难发现。 “孩子,你要好好活着,爹和你娘要先走一步了。”盛没有告知通敌叛国的真相,只是要紫多加保重。 她握住了盛的手,“爹,难道你真的没有遗憾吗?” 盛听完女儿的话,不由讽刺一笑。“遗憾,说到遗憾就是为父不可以再为天下百姓出一份力,还有,我见不到外孙的出世,这也是我心头的遗憾。” 紫还想说些什么时,狱卒已经走了进来。 “太子妃,时辰差不多,请您别让我们的难做。”狱卒客气的说。 看来,事已成定局,想要改变夜铭熙的心头决定难如登天。 “走吧!爹知道你的孝心就足够了,紫儿切记量力而为,不忍则乱大谋。”盛不忘记交代女儿,万事要心。 紫走出天牢后,心底的失落越发扩大。 手握紧,将那块血玉牢牢握住。 经过九曲回廊在通往东宫的方向时,撞到了进宫前来的夜子墨。 “紫……太子妃,你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夜子墨站在了紫面前。 她抬起头,面朝着站在眼前的夜子墨。那么从前相爱的良人啊,仅仅因为她的一念之差命运变得面目全非。 “连你都不要我了吗?子墨……”紫一脸苍白的望着夜子墨,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夜子墨束手无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去安慰眼前的可怜人。 可他答应了夜铭熙,不可以再和紫之间纠缠不清。 “回去休息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丞相的事我听说了,也感到心痛和无奈。”夜子墨转过身,面朝着苍穹不再看紫一眼。 那么多人听说了盛的事,可到头来能救他出囫囵的却没有几个。 “明天我爹和我娘就要问斩,我很想陪着他们一起去死。”紫自抛自弃的说。 夜子墨吓得转过身,“不可以,不可以做傻事。就算不为了自己,你也该为了孩子想想不是吗?” 为何要嫁进帝皇之家,要是她嫁给夜子墨该多好啊? “子墨,我的心死了,活着不过是行尸走肉。”她说着,双手拽住了他的衣袖,在倒下去的瞬间,笑着凝视他。 烈日当空,风舞黄沙。刑场两边站满了精兵,邢台上跪着盛和夫人。 夜铭熙就坐在最上面的方向,他的下面位置坐着陈中天。 陈中天望着跪在邢台中央的盛,那一刻心底里充满了胜利的满足感。 夜铭熙面无表情,一双眼充满了锐利的光芒。 “老爷……”夫人哭了起来,声泪俱下。 盛看了一眼爱妻,“夫人,到了九泉之下为夫会去找你。莫怕,万事有为夫在。苦了你,今日要你陪我一起死。” 夫人一边哭泣,一边望着盛。 站在邢台前面的老百姓跪在了一地,“放了丞相,放了丞相。” “天哪,冤枉啊,你们不可以斩杀一位为民请命的好官。”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声喊了起来。 艳阳越来越高,照在人的头皮有些刺痛。 夜铭熙举起手,拿起了令箭,然后二话不说掷在了地上。“午时三刻已到,斩。” “夫人,为夫在九泉之下等你。陈中天你这老匹夫,你不得好死。”盛喊完后,刽子手举起大刀,手起刀落。 夫人也随着被斩首,邢台上溅满了鲜血。 “姐……”容昭在紫身后追着她。 紫跪在了地上,爬向邢台。“爹,娘……” 她不顾怀着身孕,只想看一眼已经被斩首的盛和夫人。 当她跪在邢台中央,双手颤抖的想要去抱盛,无奈她怎么也不敢,双手捶打着自己的胸膛,仰起头发出了喊叫声。 “爹……娘……”她的眼泪沿着眼角不停滑落。 追上来的容昭随着跪在了紫身后,“姐,身体要紧。” 陈中天望着伤心欲绝的紫,嘴角不由向上翘起,阴险的眼神斜睨着跪在邢台中央的紫。 “夜铭熙,你为什么不调查清楚。要是我爹真是贪官,为何有这么多的百姓来送行。你还我爹娘,你还我爹娘来。”紫朝着夜铭熙咆哮。 夜铭熙依旧冷静自持,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一种复杂的神色。 成大业必定要牺牲一切,他别无选择。 “你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了,夜铭熙我要你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继而,紫从邢台中央慢慢地起身。 她站在中央,挺直背脊,双眼里充满仇恨。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中多了一把长剑。 陈中天一看紫持有兵器,马上扬起手臂。“来呀,快保护太子殿下,太子妃疯了。” 一干侍卫高举手中的长矛,围在了夜铭熙面前,高举的尖锐长矛齐齐指向了紫。 “受死吧!”紫脚尖轻点,飞身朝夜铭熙而去。 容昭想阻止为时已晚,她没有办法,只好迎面而上。 在千军一发知之际,夜铭熙抽出腰间的软剑,长臂推开了挡住他的陈中天。 陈中天没反应过来,手碰到侍卫手中的长矛,眼看长矛就要刺向紫。 “姐,心。”容昭奋不顾身朝紫扑去。 尖锐的长矛刺进了容昭的腹部,她的嘴角露出了笑,看着紫的双眼充满了期待。 在容昭倒下来的瞬间,紫抱住了她。“不……不要,容昭,不要死。” 倒在地上的容昭,口中不断吐出鲜血。 “……姐,对不起,我要食言而肥了,不可以再陪伴着你。也好,我想下去见老爹和夫人。自从你知道我背叛你之后,我每天活得好累,现在,我解脱了。”容昭流着泪。 紫将容昭牢牢抱在怀中,“不要,求求你,不要再丢下我。容昭,家再也没有人了,我再也没有亲人了啊!” 不等容昭再回答,她的双手重重垂下。 紫抱着容昭痛哭,她的哭声是那么凄厉。 东宫内到处都是白,铺天盖地的白压抑的令人无法喘息。 紫不顾皇宫内的忌讳,跪在空地上烧着冥纸,锡箔。 她穿着一身的白,披麻戴孝的样子令她看上去更显脆弱和渺。 “太子妃你已经一天没进食了,起来用点膳食吧!”站在她身后的宫女好心劝说着。 耳朵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眼睛看不到任何的景物。 眼泪一滴一滴落下,锥心刺骨的痛深入骨髓。 “紫儿,你这是何苦呢!”不知何时来到的皇后看到跪在地上的紫,心疼万分。 她蹲下身握住了紫冰凉的双手,“听母后的话,起来休息一下。” “母后,我想出宫。”她头也不抬,继续着手中烧纸的动作。 站在他们身后的夜铭熙听到紫的心,心像被千万支利箭射穿。 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夜铭熙清楚紫的脾气,她一直隐藏会武功,就在刑场上她无法再隐忍,才会破了例。 “紫儿,不要倔强,听母后的话。”皇后到底是不忍心。 看着紫已经隆起的腹,有人生有人死,上苍总是那么无情。 末了,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母后,一天之间我死了三个亲人,自是寝食难安。” 她说着虚弱的倒在了皇后身上,看着倒下来的紫,皇后措手不及。 夜铭熙及时上前,正要蹲下身抱起紫。 “我乃罪臣之女,太子殿下请自重。”她倔强的离开皇后身上,不顾支撑不住的身子,从地上起身。 还没迈开步子,整个人犹如飘絮倒了下来。 “心……”夜铭熙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抱住了倒下来的紫。 靠在他身上,紫闻着熟悉的气息。这是她爱上的人,可他却杀了她的双亲。 “铭熙,我不想看到你,你放过我好吗?求求你,否则,孩子都会保不住。”她靠着他的怀,喊出了他的名。 那一刻,夜铭熙的心是那么的痛。 是他一手斩断了她对他的情丝,是他一手毁了这个深爱着自己的女子。 他抱紧了她,“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不得不这么做。” “我不想再争辩,只想你放了我,给我一条生路,太子殿下。休了我,让我出宫,任由我自生自灭。”她流着泪,痛苦的闭上双眼,要夜铭熙答应。 铭熙你杀死了我的双亲,害死了容昭。这世上我已无亲人,现在我连你都失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6章 杀出重围 爹,娘,容昭,你们放心,谁害死了你们,我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有我活着的一天,不会要你们白白枉死。就算赔上我这条性命,也要为你们洗刷冤屈。 “你知道我不会放你出宫,更不会休了你。”夜铭熙对她说出了决定。 紫不意外他的回答,“没用的,我和你缘分已尽。陈丝雨的出现,足够证明你对我们的那段情有多不重视。” “我不怪你,怪我福薄。等你们大喜之日,我会双手送上祝福。”她笑了,眼眸一沉。 内心的算计慢慢成形,爹,女儿不孝,不会答应你不报仇。 我要他们不得好死,就算同归于尽女儿也要放手一搏。 紫躺在软榻上,这是盛死后的半个月。 这半个月来,她的情绪表面看上去平复了不少。期间有夜子墨来看望过她,碍于人在屋檐下,夜子墨不好时常过来。 “太子妃,陈姑娘求见。”宫女轻手轻脚的走到紫身旁,通传着陈丝雨的到来。 她怎么来了?看来是等不及,坐不住了。家才倒下去,陈家人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陈丝雨这趟前来没安好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自从盛死后,紫早已不再害怕什么。现在她孑然一身,没了任何需要畏惧的牵挂。 她慢慢睁开双眸,“请她进来,珠儿你去帮我拿上次陈姑娘送来的花蜜,宝儿你去泡茶。” 陈丝雨走进了寝宫内,她看到紫也不行礼,自顾自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宝儿端着刚泡好的热茶端上桌来,珠儿走上前扶起了躺在软榻上的紫。 刚坐到椅子上,紫的手臂假装不心碰到了宝儿刚泡的热茶。 陈丝雨及时避开,摔在地上的茶杯碎了一地,而溅出来的热茶蚀了地毯。 那冒出来的不寻常白烟,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吓得陈丝雨脸色略微发白。 宝儿连忙跪在了紫面前,“太子妃饶命,奴婢真的不知道这杯茶有毒。” 紫不急不缓地开口,“宝儿,在这东宫,谁有一举一动我心中自有分寸。谅你也不敢,珠儿把那瓶花蜜拿上来。” 这是上次陈丝雨送来的东西,她一直没有用。 今天正巧陈丝雨过来,紫不过是利用机会而已。 珠儿进去拿出了那瓶花蜜,紫接过花蜜,然后将花蜜重重放在了桌面上。 “我今天不过是借花献佛,这是你送来给我的不是吗?”紫眼角微微上挑,看着陈丝雨的双眼充满了凌厉的光芒。 陈丝雨这下子算是明白了紫的用意,她是想自己知难而退,顺便警告她的行事有多鲁莽。 “你们都退下……”紫出声屏退了跪在地上的宝儿,和侯在身旁的珠儿。 等她们两人退下后,陈丝雨看了紫良久。 随后,她笑着开口。“佩服佩服,我以为太子妃死了双亲和贴身侍婢自然会降低戒心。如此看来,是我低估了你的心思。” 紫不甘示弱,“太子殿下可以出来了……” 这句话刚说完,陈丝雨一张容颜瞬间煞白一片。 根本没想过夜铭熙会在东宫内,还亲眼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经过。 “殿下,我……”陈丝雨想解释,夜铭熙扬起手臂打断了她的发言。 紫依旧坐在椅子上,“害人终害己,今天我只是想要陈姑娘明白这个道理而已。” 末了,她推开了寝宫大门,走出了东宫。 人已经不是她的了,至于寝宫腾出来又有何妨呢? 从此时开始,她要反击,不会再忍让,更不会掩藏锋芒。 夜铭熙看着一地的狼藉,再抬头对上陈丝雨慌乱的眼神。“现在知道害怕了?” “你别忘记,就算本殿爱着是你,可她肚子里的到底是有名有份的皇太孙。而你,目前无名无分,即便是让你生下的是皇子,一样是庶出。”夜铭熙的一番话无疑是将陈丝雨打回了原形。 来到空旷的庭院之外,她站立于回廊下。 单手护在隆起的腹上,怀孕已经有三个多月,日子一天天过的如此之快。 她摸上戴在脖子上的那块红色血玉,这是盛临死之前交托给她的信物。 “太子妃,净莲师太来了,现在正和皇后娘娘在佛堂祈福。”珠儿走上前禀告净莲师太的行踪。 师傅来了,真是太好了。她差点都忘记自己还有一位至亲在世上,这是莫大的荣幸。 紫朝着珠儿招招手,“你为我私下安排,我想见见净莲师太。” 碍于夜铭熙说过,要她生下孩子,否则就拿净莲师太的性命来要挟她。 为了不让净莲师太受到不必要的伤害,紫以为万事要心为上。 “是,奴婢这就去办。”珠儿马上转身离去。 说到珠儿那是紫好心救回来的一条性命,当初进宫时,珠儿跪在浣衣局外面,正受到刑罚。她看不过去,才会出手救了珠儿。这也是种下了善因,得到了善果。从此珠儿对她誓死效忠。 少顷,珠儿带着紫前往皇后娘娘参拜的佛堂。 此时四下无人,只剩下了紫和净莲师太。 “师傅……”她走进佛堂唤了一声净莲师太。 听到熟悉的声音,净莲师太忙回过头来,当她看到一脸憔悴,比先前又瘦了几分的紫,眼里充满了担忧。 “苦了你,紫儿来让师傅好好看看你。”净莲师太走上前握住了紫的双手。 等四下无人时,师徒两叙旧了一番。直至紫解下那块戴着的血玉,净莲师太才惊觉到事情的不平常。 “紫儿,这是谁给你的?”她忙不迭询问紫。 紫照实回答,是盛临死前交给她的。 净莲师太看了看紫,那一刻,她难掩内心的激动。 “天意啊天意,紫儿,为师可算找到你了。想不到姐姐的女儿就站在我面前,姐姐,我终于找到你的遗孤了。”净莲师太抱住了紫。 紫听不懂净莲师太的话,她一脸的疑惑。 看到她的神色,净莲师太牵着她的手,师徒两坐在了椅子上。 “这块血玉是我姐姐的信物,她就是江湖上盛传的血莲仙。魔道中人人敬畏,白道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女。可是,天下人不明白姐姐其实并不是杀人如麻的魔女,相反她做尽善事。当年有件事,令她血洗江湖。而不得已把你抛弃,她死在那帮所谓光明人士的乱剑之下。” 忆起当年那段往事,净莲师太双拳紧握。 紫难以理解,那么她的亲生父亲呢? “师傅,紫儿的亲生父亲是谁呢?”紫一脸紧张的看着净莲师太。 净莲师太顿时一愣,末了撇过头。“紫儿,此事师傅也不知。” “不过,你不可忘记为你父亲报仇,手刃陈中天是你的首要任务。”净莲师太的眼神变得有些闪烁。 紫心里充满了位置的迷惘,到底师傅说的都是真的吗? 见完净莲师太后,紫怀着沉重地心情回到了东宫,寝宫内早已无人无影。 就连夜铭熙也早已离去,那原本一地的狼藉此时早已收拾干净。 “你回来了?”说话的夜铭熙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紫望着他手中端着的托盘,自从她怀孕后,他们从未有机会好好坐下来聊一聊。今天,他破天荒的不忙政事,不处理要务。 看来,他有话想说。 “最近为了岳丈死的事对你打击很大,这是安胎药,你喝了吧!”夜铭熙把托盘放在了桌上,人随着坐了下来。 这样关心自己,对自己体贴周到的人是他吗? 他们的感情出现了一道裂缝,家的灭门之仇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隔阂。 “太子殿下是我凤都皇朝的明日之君,岂能做这些粗重活呢?下次端安胎药的事交给珠儿或宝儿就好。”她不愿与夜铭熙有过多的接触。 好不容易控制下来的心,不可以因为他做了一点点事而受到影响,这种恩惠是无法打动她的。 想到净莲师太临走前的交代,紫知晓有些事她必须软化下来。 “我们也别彼此针对了,我知道你肩负的使用,就是皇位,天下百姓。你对家的灭门之仇如果我说我不恨,那是假的。不过,有件事,我想你明白,现在陈丝雨已坏了你的子嗣,就算不顾陈家的那张脸,起码也不可以让皇室丢了面子。” 她怂恿夜铭熙娶陈丝雨,这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呢? 夜铭熙冷静自持的坐着,末了从椅子上起身。“够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浑话。你可以恨我,但是你不必在我面前故作坚强,表现出你的大度。” 好心当成驴肝肺,紫莞尔一笑。 她对视着夜铭熙的双眸,这男人曾经让她爱到骨子里,如今只要想起他的脸和对家做所的一切事,令她深深痛恨。 “夜铭熙,你敢做为何不敢当呢?你和陈丝雨都暗结珠胎,到今时今日你还和我讲大度,讲故作坚强?我还是那句话,要你亲自娶了陈丝雨。”她不是伟大,也不是故作坚强。 想要脱离皇宫,唯有在他们大婚之时才有机会,可以趁乱逃脱。 现在的她只为了自己做打算,不会再别人。 “休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真正的心思。你想借此逃走,好让你远走高飞。做梦,我说过,有我在的一日你休想离开皇宫一步。”夜铭熙的双眸染上了愤怒。 是啊,她懂得他,他又合成不懂得她的心思呢? “好,你想要我留下来是不是,我成全你。”紫端起安胎药,摔在了地上。 快速蹲下身捡起瓷片,紧握在手中,将此片贴近脸庞。 “我死,只有我死,你就会放过我了是不是?”她怒视着眼前的夜铭熙,做最后的斗争。 夜铭熙看着紫的眼,没由来笑了。“死,你死了那么家的灭门之仇谁来报?” 仅仅一句话,令紫丢下了紧握在手中的瓷片。 “记住,你是不能轻易去死,没有我夜铭熙的同意,谁都不能让你死,包括你自己在内。”他慢慢靠近紫,那双眼里充满了阴鸷的眸光。 原来,一个人可以狠毒到连死都不怕,不畏惧。 她算是明白了,夜铭熙想要的仅仅只是权位和皇位。 “永远都不要违抗我的命令,否则,死的将不会是你师傅,还有夜子墨。”他看着她的眼,那略带冰凉的手指滑过她的脸庞。 他是想杀光所有和她有关联的人吗? 紫向后退去,夜铭熙越来越让她感到陌生。 “不可以,你不能杀了子墨,他是你的亲哥哥啊!”怎么也不敢相信,夜铭熙会说出如此无情的话。 他一步一步向紫紧逼,“你错了,只有我能够操控你们的生死,只有我可以。所以,你要乖一点,这样才能保住你身边所有人的性命。” 不等紫再开口,夜铭熙愤然拂袖离去。 刚走出寝宫,便在外面遇见了夜子墨。 兄弟俩打了个照面,两人朝着空旷的庭院行去。 两人双双面朝着池塘的湖面,那空气中传来微量的风。 好快,转眼一年又将到头。 “你该做的都做了,到现在难道还不愿意放手成全她的离开吗?继续把她绑在身边,你和她都不会幸福。何不如彻底放手成全了她呢?”夜子墨轻声咳嗽着,说话时神情中透露着几分病容。 不知为何夜子墨说到这些,夜铭熙内心有了触动。 “不可能,我不会放她出宫。”夜铭熙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 夜子墨突然笑了,“知道吗?你和她真的好像,你们的性格相似,就连脾气都是一样。可是铭熙你知道吗?灭门之仇,她是不会选择原谅的。” 他说的都是实话,紫的为人没有人比自己更加清楚。 不等夜铭熙继续出声,夜子墨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密函。 “你托我的调查的事,如今终于有了眉目。你就不怕,有天她知道真相后,会比现在更加痛恨你吗?”夜子墨有些无奈的摇头。 真的搞不懂,明明彼此相爱,却偏偏不能相守到老。 夜铭熙收藏起夜子墨递给的密函,“还有六七个月,这段时间内,我希望三哥能时常过来看看她。” 他的要去真的很简单,只想暂时保住紫的性命。 “铭熙,其实真正痛苦的人是你,你为何不早早告诉她呢?”夜子墨终究是不忍心。 听着夜子墨的话,夜铭熙有了一种别样的心情。 “三哥,你错了,我的确想过要杀死她,可是还不能,起码现在不是时候。”夜铭熙对夜子墨说。 就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根本没发觉到紫就站在他们的身后。 她正好听到了夜铭熙说的最后那句话,心瞬间冰冷。 上天为何要这么残忍?她还能相信说,或者应该相信谁? 爹,你告诉女儿,要怎么活下去才能杀出重围?女儿想要重见天日,想要手握重权。我要这天不能再将我愚弄,我要整个天下都臣服在我的脚底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7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回到西宫的陈丝雨气的一挥手扫落了放在桌子上上乘的茶盅和杯碟。她气不过仅凭着紫的三言两语就能让夜铭熙刮目相看,做了那么多,到头来什么好处都没占到。 盛已经死了,按照道理,她应该得到应有的名分才对? 夜铭熙到底在担心什么?难道,他是舍不得紫吗?不行,绝对不可以让他们之间死灰复燃。说什么她都要得到太子妃之位,也只有这样,孩子才能名正言顺顺利继承皇位。 没有人能阻挡她脚下的路,要是有一块绊脚石,她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其消失不见。 “来人呐!”她高声一喝。 此时宫女和太监鱼贯而入,跪在了她面前。 陈丝雨坐在位置上,看着跪在面前的太监和宫女。她不方便出面,那么就找人去做。到时候东窗事发,她也好明哲保身。 不可以挑一个眼熟的,要挑选一个眼生的。 “你,留下,其他人全部退下。”陈丝雨手指着跪在最后一排的宫女。 其他人等全部都退下,寝宫内只剩下了陈丝雨和那位被留下来的宫女。 宫女抬头看了一眼陈丝雨,有些心知肚明为何会被留下来,她想肯定是自己最近做事太不专心。 “说,你叫什么名字?家里可还有其他人,都有谁?”陈丝雨想打探清楚此人的身份是否有可疑。 再决定到底要不要用她? 如实交代自己的身世,包括家里有几口人,都有谁。宫女有些意外,等来的居然不是惩罚。 “现在,我要你去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可以安排你爹娘上京来住,包括你的弟妹。到时候,你能就近照顾你爹娘,银两方面自然是少不了你的。”钱谁不爱? 有钱能使鬼推磨,陈丝雨相信只要用银两,不相信眼前这命运坎坷的宫女不妥协。 秀秀听到陈丝雨开出来的条件,眼睛瞬间一亮。她多么渴望见到家人,还有很多的银两。在这座皇宫内,要么成为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要么成为娘娘。否则,永无出头之日。 眼前有个大好机会,她没有道理白白放过。 “姐想要奴婢做什么,奴婢愿意肝脑涂地来报答姐的知遇之恩。”秀秀进宫有些年头,只是一直呆在御膳房内。 基本没有多少人见过她,她也是最近人手不够才陪安排到了西宫内。好不容易有人赏识她,眼前这个机会,秀秀自问是不会放过。 陈丝雨看着眼前的宫女,对其露出了满意的眼神。 孺子可教也,看来这丫头有点脑子。他日收在身边,定能派上大用处。 “你别站那么远,来,上前一些。”陈丝雨朝着秀秀招招手。 秀秀一开始唯唯诺诺不太敢,最后在陈丝雨的眼神鼓励下,这才起身,靠近了陈丝雨一些。 起身后,陈丝雨摘下手腕上的玉镯子,然后握住了秀秀的手,将上等的玉镯子戴在了秀秀的手腕上。 “这是我赏你的,接下来赏赐多到数之不尽,你只要记住刚才你自己说的那句话就好。”陈丝雨对着秀秀露出了笑。 口蜜腹剑,佛口蛇心也不过如此。 王府内时不时传来悠扬悦耳的琴声,忽近忽远。 夜子墨端坐在凉亭之中,他闭着双眼双手抚着古琴。 “王爷……夜寒露重不妨早点歇息。”冷云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正在抚琴的夜子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冷云,你认同本王现在的作法吗?联同夜铭熙去伤害原本那个我本该用性命去保护的她。” 夜子墨睁开了双眼,双手压住琴弦。 冷云没有出声,他双手抱着怀中的宝剑,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点的变动。 “王爷,你认为自己在做什么,或者清楚自己做的对与不对就好,其他一点都不重要。懂你的不需要解释一直都懂你,不懂你的人即便是你解释也一样枉然。”冷云的话充满禅机。 他从石凳上起身,走上前,大掌按在了冷云的肩头。“何时开始,你变得和从前不同了呢?” 其实他们之中每个人都在变化,紫变了,夜铭熙变了,就连他自己都变了。 就连盛也一样变了,原本是忠心耿耿,为民请命的清官,可现在呢?他却因为通敌叛国而致命身亡。 “你说的对,懂本王的,不需要解释都懂。不懂本王的,就算说破了嘴一样改变不了什么。”他稍稍一顿,“冷云,我怕我是时日无多了。”说完,夜子墨轻声叹息。 听到夜子墨的话,冷云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王爷,难道你忘记了一件事吗?当年你是代替了谁活到了现在?这个仇,你忘记了吗?”冷云的话提醒了夜子墨的过去。 那段夜子墨以为永远都不会再想起来的过去,却没有淡忘。 他答应了夜铭熙去做一件事,却忘记为自己做一件事。 “不错,本王怎么忘记了活着的使命呢?居然为了夜铭熙差点误了正事,我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行。”一瞬间夜子墨仿若全身充满了力量。 冷云的话无疑是提醒着他活下去证明,这条命不是他自己的。 “那么王爷现在想怎么做呢?”冷云看了一眼夜子墨。 有件事夜子墨还忘记了,冷云也有心事。 打量着冷云好半晌,“有件事本王忘记问你了,关于容昭的死。” 冷云马上握紧了双拳,双拳的骨头“咯咯”作响。 “王爷,能否答应属下一件事?”他想帮容昭完成一个心愿。 夜子墨没问事情的原委,只是对冷云点点头。 “请王爷允许属下夜探皇宫,关于容昭的一些事,我想代替她去完成。”提及容昭,冷云的内心像一块平静的湖面出现了波纹。 想不答应都难了,这想必是冷云有生之年最想做的一件事。 他面朝着冷云,“你要记住,不要硬闯,惹出了乱子,到时候只怕本王都保不住你。” 得到了夜子墨的同意,冷云马上离开了王府,前往皇宫。 容昭,你放心,交托给我的事,我一定会圆满的办妥。 望着冷云离去的背影,夜子墨有些唏嘘。就连一向不为情所困的属下都情动了,而他呢?现在的他只能孤独的守着这病恹恹的躯体,不知何年何月才到头? 紫最近欠缺精神,每晚早早歇息。至于夜铭熙什么时候进来,什么时候离开她一概不知。甚至也不去过问,他来不来已经和她无关,空等到天明又能如何呢? “珠儿,宝儿你们都退下吧!”她不想就寝的时候有人陪伴在身边。 从前容昭还在世时她能够接受,毕竟与容昭一起长大,在私密的事都不会隐瞒她。可如今容昭已不在,她对任何人都存有一份提防之心。 “是,太子妃。奴婢和宝儿就守在外面,有什么事儿太子妃尽管吩咐。”珠儿知晓紫的心病。 以前陈丝雨没进宫前,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很恩爱。以前容昭姐姐在的时候,整个东宫充满了欢声笑语。现在呢? 紫朝着珠儿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下去了。 等寝宫大门被合上时,紫闭上了双目。 就在她闭上眼睛不久后,听到屋檐上传来了动静。来的好快,陈丝雨不甘心也是正确的。毕竟谁能容忍一个对立的死对头呢? 打开的轩窗传来动静,紫假装躺着,双手已经握紧了放在枕头下的匕首。那把匕首看似短,却十分锋利。 来人步步逼近时,她快速的睁开了双眼。 那人拿在手中的宝剑已经出鞘,阴森的剑气在黑暗中闪烁,结合着月光的光束,剑身折射出逼人的寒光。 “我倒要看看,今晚你可否活着出去?”紫说完,已经掀开了锦被。 然而,举着剑的冷云单膝跪在了她面前。 他放下了手中的宝剑,摘下了蒙面巾。 “是你?”紫有些意外,出现在寝宫内的人居然会是熟人。 按照道理冷云是不会听候陈丝雨的差遣,那么他今晚来找自己所为何事呢? “太子妃,属下今晚冒死前来一切都是为了容昭。”冷云抬起头对上了紫的双眼。 容昭,这个名字已经与紫的血肉化为了一体。 她披上了外衣,走到了外殿。冷云随着起身,紫请他坐下。 “说吧!有什么话尽管说,那傻丫头临终前一句话都没交代。我自是痛心疾首,一天之间死了三个亲人,这是我毕生难忘的痛楚。”想起盛死的那天。 那一幕血腥的场景,紫现在回想起来,心依旧隐隐作痛。 冷云从怀中掏出一支紫玉簪,放在了桌子上。 “这……这不是我当初还给子墨的发簪吗?为何会在你手上,而且这发簪已经断截,现在又为何会完整无缺。”紫看到眼前的紫玉簪的确是完好的。 中间多了一层金,这层金镀的十分巧妙。手艺巧夺天工,如此不凡的手艺,极有可能出自名匠之手。 看着眼前的玉簪,冷云想到了三年前前来王府找夜子墨的容昭。 “是容昭求来的,她知道你舍不得王爷,于是她连夜前来找王爷。王爷把她拒在书房之外闭门不开,可她不惜跪在雪地里。只求王爷能够将这支断截的玉簪给她。那一夜,是我亲眼看到她为了一支簪,咬牙苦撑。”想到那个场景,冷云苦笑了一下。 紫拿起了紫玉簪,“原来那一夜她出去了,难怪她回来的时候第二天就病倒了。那傻丫头从未告诉过我,可你又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事呢?” “属下只想太子妃明白,容昭从未背叛过你。你打她那天,她来找过我。和我聊了很多,那是第一次我看到她哭,为了你而哭。”容昭哭泣的模样出现在冷云的脑海中。 “为了保护太子妃,容昭不惜亲自去会陈丝雨,并且警告她,若加害你便要她付出代价。”冷云看了一眼眼眶通红的紫。 这些事容昭从未说过,哪怕是一个字都未曾提及。 那傻丫头为何要那么傻呢?想保护自己,为何不和她明说呢? “她说,从始至终认为能够保护太子妃的只有太子殿下,容昭不得不成为了太子殿下的眼线,只是有些事未曾来得及解释,她却选择了不告而别。”冷云有些哽咽,“难道,到现在太子妃还记恨当初容昭所做的一切吗?” 能让一个不怕刀光剑影的硬汉因为一个故人而产生情绪波动,那该会是什么样的情愫呢? 只怕,这个真相也只有冷云自己最清楚不过。 事到如今,真相大白,紫悔不当初,可再后悔都于事无补。 “冷云,你专程冒死前来只为了解释这些吗?难道,这些话不可以托子墨转达吗?”紫是担心冷云的安慰。 毕竟,眼前的人对容昭有一份爱怜之心。如今容昭已不在,她保护冷云也是理所当然的。 冷云冷笑,“太子妃多虑了,属下还没这么不济。有些事需要属下亲力亲为,何况为容昭所做,我甘之如饴。” 这段没来得及开始的感情,却因为容昭的死而告终。 “是我一手拆散了你们,我把容昭当成亲妹妹疼爱,没想到现在与她却要天人永隔。冷云,我欠你一份情。”紫收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紫玉簪。 这枚发簪,不再是当年夜子墨送给她的信物那么简单。这支玉簪包含了容昭对她的感情,这算是容昭的遗物。 看到紫收起玉簪,冷云知道那是她原谅容昭的意思。 既然今晚前来的事已办妥,冷云不便久留。这是东宫,何况他是男子,夜会太子妃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既然太子妃已经有了打算,那么属下先行告辞。”他话音刚落下,寝宫外传来了动静。 紫对他使了个眼色,冷云马上躲了起来。 “太子殿下,太子妃已经安寝了。最近太子妃身体和精神欠安,还望太子殿下不要进去打扰。”外面传来珠儿的声音。 来得那么快,看来她身边有了眼线,真是大意。 东宫内又有了新的宫女吗?为何,她没有发现呢?看来,最近她是太大意了,沉浸在丧失至亲的悲痛中,忘记了要提防人。 寝宫大门就在此时被推开,进来的夜铭熙还带着陈丝雨。 原来是她在兴风作浪,难怪。 紫不慌不忙坐在圆桌前,替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太子殿下前来是想看看臣妾死了还是活着对吗?”她端起茶杯,嫣然一笑,眼睛的余光却直逼陈丝雨。 夜铭熙也没有自乱阵脚,他朝前走去。“这么晚了太子妃还饮茶,难道不怕失眠?” 他什么时候关心过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所作所为引不起一点点的心动了呢? “殿下,我分明看到有人进了太子妃的寝宫,没有离开过。”陈丝雨靠近夜铭熙,说出她所谓“看到”的事。 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好你个陈丝雨,存心来找不痛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8章 不得善终 “好,既然太子殿下不相信臣妾的清白,那么尽管搜查,不过臣妾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搜不到,我要切下陈丝雨身上一块肉来,否则,太子殿下请回吧!”紫挺起胸膛,看着夜铭熙的双眼充满了杀气。 她活在深宫之中是苟且偷生,大志难酬,灭门之仇没有雪恨,她死了之后试问拿什么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爹娘呢? 陈丝雨一听紫的话,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冷不丁倒抽了一口气。防不及,紫居然要她切下一块肉来。 夜铭熙听到紫的话,他的双眸不由眯起。很好,这样就激起了她的求生意志和争斗之心。这才是他想要见到的,紫表现出来的这一面是他未曾见到过的。 眼前的她表现出来的狠丝毫不亚于男子,那气魄和说话时的霸气,足以有资格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三哥,你当年到底放过了一位怎么样的奇女子? “殿下,你不是要我切肉吧?”陈丝雨着急的伸手拉扯了下夜铭熙的衣袖。 紫扬起手臂大手一挥,“请……随便搜查,只要搜不到,那么就休怪我不客气。今晚我就教教你,什么是规矩,什么叫分尊卑。” 夜铭熙嘴角勾起一道孤独,这道弧度很快就消失不见,好像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他隐隐地笑意出卖了自己的内心,原来他也有想看好戏的孩子气一面。 “你不是说你看到了吗?怎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吗?要搜还是不搜,你自己说了算,本殿今晚就把这个权利交给你了。”夜铭熙轻描淡写的说,一招四两拨千斤把问题丢给了陈丝雨去考虑。 以前的她沉稳内敛,自从把她接进皇宫开始就得意忘形,甚至连陈中天都忘记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也好,今晚借紫之手教训下陈丝雨是个好机会。借力打力,看看陈丝雨到底怎么解决眼前的难关。 陈丝雨处于焦头烂额的状态,她偷偷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秀秀。 秀秀给了陈丝雨一个肯定的眼神,就在她们交换眼神时,正好被紫捕捉到。 她记住了秀秀那张容颜,原来是这只放进米缸的老鼠在捣乱。 “搜,我相信自己眼睛所见的一切。”陈丝雨暗暗咬牙,一脸豁出去的样子。 但愿冷云能够躲避这一劫,紫在内心祈祷着。 陈丝雨拍西宫的太监进去搜紫的内殿,此时东宫灯火通明,热闹不凡。就连皇上和皇后都被引来了。 一出闹剧,眼看就要落幕,陈丝雨一脸紧张地等待着太监来汇报。 “启禀太子殿下……”太监上前来报。 紫一颗心挑得七上八下,陈丝雨一颗心也是狂跳不已。 夜铭熙挑起了如浓墨般的剑眉,“怎么样?” “什么都搜不到,根本没有姐说的不速之客。”太监如实回答。 然而,听完太监的禀告后,陈丝雨吓得脚步不停往后退去。 紫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一件是花蜜,一件是今晚这桩子虚乌有的污蔑。陈丝雨想也知道紫想报这一箭之仇很久了,眼下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呢? “拿剑来……”紫大喝一声,丝毫不肯让步。 见没人拿剑上前来,紫走到了侍卫面前,从侍卫的腰间抽出佩剑。 拿着剑的她,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此时,皇帝和皇后赶到。 皇后看着手中拿着长剑的紫,她一颗心似是跳到了嗓子眼。 “不要,紫儿万万不可做傻事,万事有母后为你做主。”皇后慌了。 紫不想让皇后靠近,她举着宝剑走到了陈丝雨面前。 夜铭熙没有阻挡,今天晚上这场好戏,本该就可以让紫来收场,何况,是陈丝雨有错在先,给她一个教训何乐而不为呢?趁机而上,眼前正是大好机会。 紫举着剑走到了陈丝雨面前,“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我刚才说的那句话,要是搜不到你就要切肉。今天你要是不做个了断,那么我就自行了断。” 见陈丝雨不说话,紫继续往下说。 “你见我家没有人,看我紫无依无靠,你就三番两次欺上门来。殿下要宠你、爱你我都认了。男人三妻四妾本是正常,可你凭什么给我脸色看?说到底,你身怀六甲,我也一样没有落后。要我的命可以,可你往我身上倒脏水,你带人进我东宫来去自如,此事我不会草草了断。” 紫说的句句犀利,字字掷地有声。 皇帝算是明白了,原来是陈丝雨在惹是生非。 不等在场所有人反应过来,夜铭熙扬起手打了陈丝雨一个耳光子。 “还不跪下吗?看看你做的好事,连父皇和母后都惊动了。”夜铭熙瞪大了双眸。 被打的陈丝雨愣了在原地,很快又跪在了紫的面前。 皇后看到紫气得发抖,又怕刀剑无眼伤了她。马上走上前,看了太监一眼,示意太监拿开紫握在手中的剑。 “紫儿,听母后的话,放下手中的宝剑,别伤了自己。你还怀着身孕,别吓到腹中的孩子。”母后心疼不已。 这陈丝雨目中无人,她想教训陈丝雨很久了,碍于儿子对她疼爱有加。 紫快步的往后退,不肯拿在手中的宝剑。 “我恪守本分,时刻铭记父皇对我的不杀之恩。现在对于我而言,命没有名誉和清白来的重要。她怎么对付我都可以,就算是在我的膳食里下毒,害我的孩子也可以。但污蔑我寝宫内有不速之客。这件事我绝对不会罢休。今晚,要么我死,要么她切肉。”紫不肯让步,存心要陈丝雨为今晚的鲁莽付出代价。 皇上也看不下去了,他知道盛做的事大逆不道,看在紫平常的乖巧,伶俐。他才开了一面,不顾满朝文武的阻拦。 听紫的自辩,皇帝自觉有理。 “还等什么?污蔑太子妃本是以下犯上。来呀,切肉!”皇帝扬起手臂,要太监上前抓住陈丝雨。 夜铭熙依旧无动于衷,眼下的胜果他想要紫得到。 一来是为了鼓励她活下去,二来他想要紫永远记住今晚胜利的这份感受。 他日,若是有幸与陈中天过招,也能如此不慌不忙,以退为进,步步紧逼,直捣黄龙。 陈丝雨不死心又看了一眼夜铭熙,这一次夜铭熙却连正眼都没瞧一眼。 紫把剑丢下了地上,要陈丝雨自行选择。 最终,皇帝命令太监动手。 太监抓过陈丝雨的手臂,在其胳膊上切下了一块肉。 紫看到那块被切下来的肉,心头大喜。这个仇算是得到了一个好的开端,起码现在她给了陈丝雨下马威。 痛的在地上打滚的陈丝雨,最后还是皇帝下令要太监把她抬回西宫。 一屋子的人都离去,只剩下了皇帝和皇后,包括夜铭熙。 紫掀开罗裙跪在了皇帝面前,“紫儿多谢父皇厚爱……” 皇帝看了一眼皇后,皇后走上前扶起了紫。 “好了好了,今晚这么一闹腾,想必你也受惊了,就让熙儿留下来陪着你。紫儿,你要记住,这皇宫内有皇上和本宫给你撑腰。没有人可以伤及到你,包括孩子在内。”皇后露出了慈祥的笑。 皇帝带着皇后走出了东宫,离开后寝宫内只剩下了紫和夜铭熙。 紫目送着皇帝和皇后离去,确定他们真的离开后。她站在原地,抬起头对上了夜铭熙的双眼。继而发出了清脆的笑声,伸出手掩住嘴。 “你想看我主导这场好戏,夜铭熙想不到你也不过如此。亲眼看着心爱的女人受到切割之痛,你心头可好受呢?”紫脸上的笑随着话音的落下,马上收敛,末了恢复了一脸的冷酷。 变脸之快的速度连夜铭熙都赞叹弗如,看来,他是低估了眼前的人,想不到她居然知道自己想看她演完这场好戏。 “我就是要陈丝雨明白,我紫不是好欺负的。不错,家的确是倒了。树倒猢狲散,本是世间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我不能接受。我爹一生清廉,为民请命,为何要死在刽子手的斩首刀之下,归根究底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你听信谗言,宁愿相信陈中天的话,也不愿意去听取我爹的意见。”她双拳紧握,看着夜铭熙的双眸充满了怒焰。 想到了今晚前来的冷云,为了容昭,并且讲出来她所不知道的真相。夜铭熙一直都在利用,利用她对他的爱意,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了她的感情。 夜铭熙没有出声,辗转走动了几步,坐到了椅子上。 他无关痛痒的为自己倒上一杯热茶,“你看看我手中这支是什么?” 不知何时,那枚被冷云送来的紫玉簪此时此刻竟在夜铭熙手中。 “可恶,你居然还想着夜子墨,别忘记了你现在是我的妻,我孩子的母亲。”夜铭熙举起手将紫玉簪摔在了大圆桌上。 紫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伸出手去阻止。“不……不可以。” 她不顾性命,连孩子也不顾,扑到了大圆桌旁。 抢走了放在大圆桌上的紫玉簪,这是容昭为她留下来的唯一遗物,不再是当初夜子墨送给她当做信物那么的简单。 “你疯了吗?为了这支破发簪,连孩子都不顾。”夜铭熙及时伸出手臂圈住了她,另外一只空着的手臂贴在了她的腹上。 万幸没伤及孩子,否则,他会痛不欲生。 “你居然还留有夜子墨送的东西,紫你简直不把本殿放在眼里。”夜铭熙气得怒然拂袖。 紫抢夺到那支紫玉簪心情有些好转,原本忐忑的心随之放下。 事到如今说再多也是枉然,她不想解释。 “夜已深,还望太子殿下请回吧!”紫想赶夜铭熙出宫。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夜铭熙根本不想走,“为何要走,这东宫也是属于本殿下的寝宫。” 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大婚之时就该住在东宫,自然这东宫也是属于太子殿下的寝宫,是夜铭熙许久未回来,紫早已忘了这里也是夜铭熙的容身之处。 现在,她要和夜铭熙同处一个屋檐下,试问这该是多么痛苦之事。 “单凭一支紫玉簪你就想定我死罪,未免也太可笑了。”紫不等夜铭熙开口,极力替自己辩解。 就算是哑巴吃黄连她也要把苦说出来,眼前人根本不在怜惜她,而她又为何要打落血牙往肚里吞? 委曲求全换来的是什么呢? 夜铭熙似乎看到了紫眼中闪烁的泪光,那一刻他竟有些心疼。 “你手中握着的就是证据,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不成?”他走到了她面前,脚步步步逼近,神态咄咄逼人。 紫紧张到用手护住腹部,以免孩子受到伤害,这是第一次她对孩子有了保护之心,自从盛和夫人死后,她第一次有了求生意志,开始对孩子有了想要保护的心。 伸出大掌扣住了紫的皓腕,那力道似是要捏断她的手腕。 “今晚之事,本殿姑且信你,可你别忘记了,要是我想调查,今晚寝宫之内究竟是否来人,是轻而易举之事。”他说出来的话令紫心惊肉跳。 原来,他并未忘记刚才发生的事,也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看来,今晚注定难逃一死。为了冷云,为了容昭,紫别无他法。 “你想要我怎么做才满意?”她有了妥协,为了保护冷云不受伤害,唯有答应夜铭熙的要求。 听着紫的回答,夜铭熙的内心有了转变。 “我要你以后再也不能见夜子墨,你若是答应了,今晚之事我既往不咎,若是不答应,那么我就下令查出今晚来寝宫的究竟是何人?”夜铭熙的声音充满了生硬。 瞬间,所有的事开始变得复杂。 原本该落幕的事,夜铭熙再次重提。 紫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他为何要深究到底。 继而,她仰起头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说来说去,你无非是心痛那贱人切割下来的一块肉,夜铭熙我说的对不对?” 爱与恨两茫茫,她拼了命告诫自己要放下,可为何心偏偏还会痛呢? “本殿先问的你,为何你现在反过来问本殿,混账。”夜铭熙恼羞成怒。 眼下陈丝雨切下一块肉,不出几个时辰就会传到陈中天耳中,到时后果不堪设想,这一把,他不敢赌,同样也赌不起。 他假借玉簪为名,实则只是想紫知难而退。 陈丝雨回到西宫后,气得瞪着正在为自己包扎伤口的秀秀。 “该死的废物,居然会被那刁妇识穿,还切割掉我一块肉,你叫我怎么咽下这口恶气?”她气的咬牙切齿。 本来以为派秀秀过去监视着东宫的一举一动,谁知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行,这口气她怎么也顺不下。 “你赶紧给我办一件事,帮我送书信去陈府,这件事若是办不好,我就要你爹娘和弟妹不得善终。”陈丝雨看了一眼秀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9章 大意 吓得秀秀慌乱之下跪在了她面前,朝着陈丝雨不断磕头。“不要啊姐,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千万不要对奴婢的家人下手。” 陈丝雨的双眼眯了起来,想到紫要切下她一块肉时的表情,没想到这女人扮猪吃老虎,私底下找自己谈说什么协助她出宫就把太子妃之位让出来,如今却处处抓着她的痛脚进行报复。 费尽心思,处处紧咬着不放。 好样的紫,今晚输在你手里是我大意,切肉之仇我陈丝雨一定会追讨回来的。 “送完信之后你再替我做件事,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要是此事再失败,我就要了你的命。”陈丝雨抬头对上了秀秀的双眼,警告她争气点。 忍痛写完信之后,陈丝雨把信交到了秀秀的手中。 没多久秀秀走出了寝宫,陈丝雨望着已包扎完的胳膊,想到了夜铭熙刚才对她的样子。难道,他的心中还紧张紫?现在,他们之间连孩子都有了,她一定要把握时机,不可以错过争夺太子妃之位。 若不然,失去了机会就不会再有。 陈府内灯火通明,陈中天坐在花园中,他端着手中的酒杯,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杯中的酒。忽闻有急速的脚步声传来,风中有了杀气。 端着酒杯的他抿嘴讽刺的笑着,一手拿起一根筷子,瞬间筷子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犹如一把尖利的飞刀,直直朝着暗中射去。 就在几步之外扬起的拂尘打掉了陈中天射来的筷子,那筷子掉在了地上,断成了两截。 “老夫不知原来师太竟有偷窥的喜好。”陈中天笑着说,背对着净莲师太而坐。 净莲师太倒也不慌不忙,她站在陈中天背后。 拿着手中的拂尘,样子有些严肃。“废话少说,陈中天今天我要你的狗命。” 她快速的奔跑着,手中的拂尘此时已经变成了长剑。 陈中天不为所动,依旧坐在石凳上,了无想起身的心。 “出家人本不该问红尘琐事,师太既然皈依佛门又为何要重握屠刀呢?难道,出家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吗?”陈中天猛然转身,人依旧坐着。 净莲师太朝着陈中天冷笑,“你害死盛,今晚我就要取你首级,就算贫尼拿起屠刀也不后悔,相信佛会赞成我的决定。” “啧啧……想不到盛这东西死都死了,却还有那么多人不怕死的,想要为他陪葬。好,今晚本将就成全了你。”霎时狂风平地而起,陈中天起身。 扬起的双手掌风狂烈,席卷了地上的枯叶。 净莲师太毫不畏惧,“少说大话,看看谁才是不自量力,陈中天纳命来。” 她一声怒吼,表情变得骇人。 陈中天也不甘示弱,快速朝着净莲师太跑去,手中的掌风越来越强势。 凌厉的风拂过净莲师太的脸颊,她一点都不惧怕。 总之,今晚大不了一拍两散,不拼个鱼死破她是不会走的。 扬起手掌陈中天赤手空拳同净莲师太过招,“老秃尼,本将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休得放肆,我看你不会忘记了血莲仙这个名字。”净莲师太脚步向后退去,避开陈中天的攻击。 一句“血莲仙”似乎击中了陈中天的命脉,令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十几年来以为别人不提他也就忘记了那场美梦。 可惜啊可惜,纸是包不住火的,净莲师太说出这个事实之后,彻底击溃了陈中天隐瞒起来的秘密。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净莲师太反问眼前停下动作的陈中天。 看着净莲师太一脸讽刺的样子,还有急切渴望得到答案的眼神,陈中天仰头放声大笑。 他还以为别人抓到了把柄,这世上不会再有人知道当年的秘密。甚至也不会知道他和血莲仙的那一段过去,所以,他当年的作法是对的。 “你好卑鄙,我姐姐因你而死,你倒好坐享荣华富贵。姐姐当年生的孩子呢?你把姐姐的孩子还给我,今晚我一定要讨一个说法。”她是想得到陈中天的证明。 想知道紫到底是不是亡姐的孩子。 她拥有一块血玉,这是欺骗不了的信物,毕竟现在盛已经死了,就连唯一知道秘密的人也不存在了。 “那孽种一出生就被我掐死了,你以为还有机会见到吗?不过既然你那么想要见到那个孽种,办法不是没有。”他的眼神开始变得阴险,“下地狱去见找吧!”说完,又举起手想要攻击净莲师太。 好在净莲师太机灵,动作敏捷躲避过陈中天的偷袭。 这人简直就顽固不堪,还大放阙词要她下地狱,真真好笑。 “陈中天你口口声声说姐姐所生的是孽种,那么你有何证据证明呢?”她不相信姐姐的为人会和别人私通。 将近快二十年前的事,陈中天一点都不想提及。 就在他们打斗的时候,不远处的回廊下站着一位女子,她看上去仪态万千,眉宇间有着淡淡地愁容。 忽而,女子双脚一点,朝着陈中天和净莲师太的方向飞来。 “奴婢参见二宫主……”女子说着提起裙摆,单膝跪在了净莲师太面前。 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子,净莲师太再看一眼陈中天顿时明白了一些事。 那么,陈丝雨是她和陈中天所生的。 “冰雨,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霸占大宫主的夫婿。”净莲师太朝着跪在面前的女子呵斥着。 陈中天走上前一把拖起了跪在地上的女子,“你跪天跪地跪父母,不可以跪这个妖尼。” 妖尼?很好,陈中天看来你目中无人的恶劣行径比起当年有增无减。那么,我这个妖尼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家破人亡。 “二宫主请你听我解释,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冰雨急切解释,就在此时她的手摸上了暗藏在袖笼里的匕首。 净莲师太看到匕首的锋芒,马上退后了一步,扬起手中的拂尘狠狠地朝冰雨抽打而去。 匕首就掉在了地上,眼看冰雨要受伤,陈中天眼疾手快推开了她。 “要不是你这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相信我姐姐也不会无辜枉死。陈中天你对得起我姐姐吗?”净莲师太一脸怒不可遏的表情,“姐,你看看这负心汉的真面目。”她站在原地,举起的手直指头顶的苍穹。 陈中天看的出来净莲师太对所谓的“姐姐”有着很深厚的感情,今晚她要是讨不到便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冰雨看着净莲师太,“二宫主别怪奴婢说话直接,当年大宫主所受的一切皆是咎由自取。她不仁,又怎么能怪怨奴婢不义呢?”她的眼里充满了阴郁。 他们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谁也不肯先罢休。 没等净莲师太再次出手,家丁急冲冲跑了过来。 “将军,皇宫内有书信一封,说是姐给将军的家书。”家丁站在一丈之外,对陈中天禀报着。 皇宫内来信了,还是找自己的,这一点让陈中天有些担心。 净莲师太看讨不到便宜,趁着陈中天分神之际纵身一跃,翻墙出了花园。冰雨正要追上去,陈中天伸手拦阻了她的去路。 “穷寇莫追,她存心来找事的,你追出去必定会成为她的剑下亡魂。”她暗暗指责妻子的鲁莽。 其实陈中天当年娶的原配的确是死了,这个正是所谓的大宫主近身的奴婢。 冰雨听从陈中天的话没有再追出去,她走到了家丁面前接过书信交到了他手中。 “老爷,看看雨儿是不是遇到什么困境了。”冰雨要陈中天赶紧看看女儿传来的书信究竟写了什么? 陈中天对上妻子的眼,接过书信看了起来。 越往下看他就越生气,“岂有此理,盛的女儿居然敢误伤雨儿。” 冰雨一听陈丝雨受伤了,马上夺过陈中天手上的书信。 她看完书信,眼神里充满了怒焰,恨不得一刀杀了恪。 “不行老爷,雨儿好不容易才进了宫,怎么能让紫得逞呢?现在家也倒下去了,正是老爷一展抱负的大好机会,我已经联系上当初在百莲宫内的杀手。我有那婆娘的信物,那些杀手都会听命于我。正好能为老爷的前途锦上添花,出几分绵力。”冰雨举起手,手指上戴着一枚指环。 那枚指环精致,通透。看上去的确与一般的玉不一样,在月光下隐隐透着红。 陈中天凝视着眼前的冰雨,“真好,夫人此计甚妙。为夫就等着平步青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天了。” 盛你这老匹夫和我斗了二十几年,最终还不是一样死在我的手上吗? “谁想和本将作对,下场就是盛那样,死无葬身之地。”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可怕,充满了浓浓的杀意。 连日来紫呆在寝宫内不曾踏出一步,她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希望孩子能够平平安安,孩子要是有个什么不测,那么她在世间就少了一个牵挂。 天气逐渐转凉,就算在白天紫也觉得困顿不堪,好像永远都睡不醒,睡不够。 她斜躺在卧榻上,手撑着脑袋。 站在不远处的夜铭熙看到这一幕,驻足不前,他的身后跟着几名太监,太监的手中端着托盘。托盘里面是上等的狐裘披风和暖手护套,这些都是他狩猎得来的成果。 他看气候越来越寒凉,打算给紫送点东西过冬御寒。 谁知他竟然看到一幅睡美人的画面,看着她睡着时的模样,夜铭熙心头一紧很想上前一步,却不敢太靠近,生怕惊醒了紫。 “太子殿下……”身后的太监轻声唤了一下夜铭熙。 夜铭熙马上扬起手,“你们送去就好……不要和太子妃说是本殿送的。”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踏出了东宫。好些次他经过东宫,却只能远远站着,不敢靠近紫身边半步。 太监端着托盘,转头看了一眼夜铭熙远去的背影,心中犯着嘀咕。 “你们说这太子殿下是怎么了?这些东西明明是殿下打猎得到的,有什么不可告诉太子妃呢?”太监朝着身旁的同伴不解地反问。 身旁的太监瞪了说话的太监,“多事,太子殿下交代不能说就不能说,主子的心思我们做奴才的哪里敢妄自揣测,心弄巧成拙害自己的搬家可就不好了。快点走,早点送完好回去干活。” 紫早就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她只是不想睁开双目,闭目养神而已。免得醒来和夜铭熙见面显得尴尬,他们之间能避就避,避一时是一时。 “何人那么吵啊?”紫问着伺候的珠儿和宝儿两位贴身宫女。 自从容昭死后,她身边最亲近的只有珠儿和宝儿了。 珠儿走上前,“回太子妃的话,是宫外来了两名太监,他们说有东西要送给太子妃。” 是送东西来的,就这么简单吗? “你去请他们进来吧!”紫屏退了珠儿,随着伸出手要宝儿上前去扶她。 宝儿扶着紫坐到了一旁的大圆桌旁,静等着太监们进来。 太监端着手中的推盘迈进了东宫,把东西呈到紫面前。“给太子妃请安,奴才们是送寒衣和狐裘披风,暖手护套来给太子妃。” 勉强看了一眼太监们手中端着的托盘,里面的东西算得上是佳品,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 “这些是……”紫有口无心反问一句。 另外一个太监不够机灵,吐口而出。“是太子殿下亲手狩猎的成果。” “多嘴,你犯了大错。”一直没出声的太监轻声怒骂一句多嘴的太监。 他会有那么好心,紫听到真相后,不禁怀疑起来。 夜铭熙是不会把好东西给她的,要是真那么疼爱她,就不会将家一朝灭门。 “拿回去,告诉太子殿下,我无福消受,叫他送给陈姑娘吧!珠儿,扶我出去散散心。”紫脸色大变,唤了珠儿上前来。 夜铭熙你别以为送这些无谓的东西给我,我就会心软。 赶走太监后紫前往御花园,在珠儿和宝儿的陪伴下前去赏花。 自从那晚之后陈丝雨再也没有来找麻烦,最近的日子还算安生。紫在珠儿的搀扶下亦步亦趋的向前走着,不知是不是刚才太监送来的东西令她有些神不守舍,还是心神不宁的原因,拿在手中的丝绢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 “太子妃你的手绢掉了,奴婢帮你捡起来。”宝儿看到掉在地上的丝绢,出声打断了紫前行的脚步。 主仆三人停下了脚步,不停下来还行,一停下来躲在暗中的秀秀暴露了行踪。 紫到底是习武之人,尽管刚才想事情想的太入神,现在她清醒了几分。 “鬼鬼祟祟的还不出来吗?”她朝着暗中一喝,要秀秀出来自首认罪。 珠儿和宝儿没有紫有那么好的听觉,“太子妃你在和谁说话?”宝儿傻傻地发问。 不消片刻,躲在暗中的秀秀暗自咬了下唇瓣,责怪自己大意被紫发现了行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50章 牺牲 “奴婢秀秀给太子妃请安。”秀秀走到了紫面前,然后下跪认错。 碍于肚子越来越大,紫站着觉得累。对珠儿使了个眼色,聪明的珠儿扶着她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秀秀,这宫女就是当天给陈丝雨通风报信的那一个。那天晚上她想着怎么针对陈丝雨,倒是没空闲理会这放肆的丫头。 “你上前来一些……”紫笑着对着秀秀招手。 秀秀胆战心惊,又怕紫刁难她,不得不上前。她走上前没多久,紫马上从石凳上起身。扬起手一个耳光子打在了秀秀的脸上,不解气又打了一耳光子。 挨打的秀秀吓得慌忙跪在了地上,“太子妃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紫再次坐在了石凳上,她认为秀秀能那么胆大妄为的来监视东宫内的一举一动,多多少少有陈丝雨给的特权。 她以为找一个面孔生的宫女过来,自己就会疏于防范了吗?简直是痴人说梦,东宫内的太监和宫女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就算来几个特别派遣的,紫也能记得清清楚楚。 “珠儿,你说不听话的奴才会有什么下场啊?”紫笑着问一旁的贴身宫女。 机灵的珠儿对紫欠了欠身,“回禀太子妃的话,不听话的奴才只有两个下场,要么就是化成灰安葬在百冢枯井,要么就是生不如死受尽极刑的苦头。” 跪在地上的秀秀听完珠儿的话,整个人瑟瑟发抖,吓得冷汗直流。 “说,到底是谁指派你来东宫监视我?”虽然紫预料到是谁了,可她还是想听秀秀怎么说。 秀秀举起手偷偷擦了一把冷汗,她知道收了陈丝雨的钱财,打死都不能供出陈丝雨指使她的事。 她微微抬头,“回禀太子妃的话,没有人指使奴婢。” 很好,难得在宫中见到一个如此硬气的奴才,今天紫算是开眼界了。 秀秀担心自己马上就会遭受到不测,但又不能反抗紫,跪在地上的她不知如何是好。 没等秀秀再说话,紫却站起身来。 “珠儿,放她回去。”紫一手护在腹上,另外一手扶着腰。 太子妃好奇怪,她犯了宫中大忌,不是应该受到刑罚吗?为什么现在她却轻而易举的放过自己了呢? 没等秀秀说话,紫带着珠儿和宝儿径自离去。 “珠儿,你替我做一件事。”紫停下脚步,靠近珠儿的耳畔。 主仆俩交头接耳了好一阵,紫说完后,珠儿马上对紫欠了欠身。 “是,奴婢领命,太子妃放心,这件事就包在奴婢身上。”珠儿信誓旦旦,对紫交代的事胸有成竹。 跪在原地的秀秀等到紫完全离开之后她才敢起身,并没急着离开。她站在原地踌躇不前,绞尽脑汁想等下回去西宫该拿什么和陈丝雨交代。记得陈丝雨说过,要是这些再失败就会要了她的命。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解释清楚,要是姐怪罪下来,我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秀秀打定主意后往西宫的方向走去。 不出片刻,珠儿跑到了西宫。 侯在宫外的宫女拦阻了她的去路,“大胆,这里是西宫,岂容你胡乱私闯。” 陈丝雨正坐在外殿,听到宫女的呼喝声,不由皱起了眉头。 “什么事那么吵,嫌我还不够烦吗?”她扶着受伤的胳膊,眉头蹙起。 宫女听到陈丝雨的声音,转身跑进了寝宫。“回姐的话,外面有个不知死活的奴婢私闯西宫。刚才奴婢教训了几句,惊扰到姐休息奴婢也不想的。” 有人私闯西宫?陈丝雨倒是来了兴致,这可是西宫有谁会不知好歹闯了进来呢? “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谁那么胆大妄为,来呀,给我带上来。”陈丝雨扬起手臂,要人把站在外面的珠儿带上来。 外殿里传来的说话声珠儿听的清清楚楚,她不由抿了抿嘴,认为紫真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陈丝雨居然真的会见自己。 珠儿被宫女带进宫内,她对陈丝雨欠身施礼。 “今儿吹的是什么风呢?竟把东宫太子妃身边的大红人给吹到了西宫来,大胆贱婢,说,为何闯进西宫。”陈丝雨先前还笑意盈盈,现在翻脸无情,对珠儿横眉怒对。 早知陈丝雨会翻脸,珠儿故意吓得跪在了她面前。 她露出害怕的表情,“不要啊姐,奴婢真的是无心。不过有件事奴婢不知当不当说,奴婢也是趁着太子妃不知道偷偷跑来找姐的。”珠儿偷偷打量着陈丝雨,“这皇宫里谁不知道太子殿下宠爱姐,奴婢也想为姐做点事,以免日后……” 陈丝雨算是明白了,原来这贱婢跑来找自己是有原因的。很好,凡是和紫对着干的,都是她的知己。 “原来如此,那么你起身吧!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笑得开怀。 紫不是我不帮你,你实在够令人憎厌,连你的贴身侍婢都倒戈向我。 等秀秀回去还不知道一场风雨正等待着她,刚跨进寝宫,陈丝雨马上命人将她抓住。 “真是没用,活在世上简直浪费米粮,现在本姐就好心送你一程,以后蜡烛、元宝绝对少不了你的。”陈丝雨说着对站在面前的宫女们使了个眼色。 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架住秀秀,陈丝雨带着阴笑步步逼上前来。 秀秀吓坏了,“不要啊姐,看在奴婢帮姐办事的份上饶了奴婢一命吧!正所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吓得语无伦次。 “还不快动手吗?”陈丝雨朝宫女们下达最后死令。 原来,给别人卖命的下场是死于非命,不是飞黄腾达。 看着使劲挣扎的秀秀,陈丝雨走上前,目露凶光,断过桌上的茶,一手捏住秀秀的嘴。把茶大口大口灌到秀秀口中。 等茶水差不多之后,珠儿这才走上前来。笑着看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秀秀,再是看了一眼得逞的秀秀。 “恭喜姐,一劳永逸,就没人知道这个秘密了。这贱婢死有余辜,不值得我们同情。”珠儿略微低头,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得意。 半盏茶时辰之后,秀秀倒在地上痉挛,双眼浑浊,嘴角有血丝缓缓流下来。 珠儿一看秀秀断了气,跪在地上自动“请缨”。“姐,这尸体不妨交给奴婢去埋了吧!” 陈丝雨端着茶杯,再看珠儿一脸讨好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想陷害自己。 “那好,我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给你,这贱婢就交给你去埋掉。”她挥挥手,示意珠儿下去。 西宫终于清静了,陈丝雨起身走到了轩窗边,望着窗外凋零的的秋色,心中不胜唏嘘。眼看肚子越来越大,而紫却依旧不肯“退位让贤”,这太子妃之位一天不得到手,她就一天坐立不安。 不行,既然火势不够旺盛,那么她就加把柴,倒点油,一定要让这场大火顺利烧毁属于紫的一切部署。 回到东宫后,珠儿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向紫禀告,并且说明秀秀已经遇害,听完珠儿的来报,她心头有些不安起来。 “珠儿,最近没事就不要出东宫了,我总感觉有不好的事会发生。”紫忧心忡忡的告诫珠儿和宝儿留下东宫不要出去。 珠儿和宝儿互相交换着眼神,认为紫过于担心罢了。 此时在御书房内的夜铭熙和皇帝,还有皇后三人面朝面对坐。 “时机已到,是时候拨乱反正了。等了十几年,今天终于能够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统了。”夜铭熙忽然起身,背对着皇帝和皇后而立。 皇后跟着起身,走到了夜铭熙身旁。“熙儿,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母后希望你不要罔顾那些为了凤都皇朝而牺牲的先烈。” 此时皇帝也起身,走到了夜铭熙和皇后面前。 抱拳做缉,跪在了皇后和夜铭熙面前。“十几年来的忍辱负重,现在是时候还殿下皇位了。” 母子俩相视对望,各自的心中怀着希望。 “王爷,刚收到太子殿下的密函,说事情准备的差不多了,问王爷是否准备妥当。”冷云拿着手中的密函,对夜子墨如实禀告。 真的好快,想不到夜铭熙就要名正言顺得到皇位了,接下来势必会一步一步削减到陈中天手中的兵权。 如果一来,巩固凤都皇朝的江山社稷不再是空想。 眼下不该与夜铭熙逞凶斗狠,他们应该联合起来一起对付陈中天。 “冷云,磨墨,等会儿你替我把书信送去给太子殿下。”夜子墨说着便咳嗽了起来。 这身体真是每况愈下,不知能够支撑到紫诞下孩子的那一天。现在她身边没有一个可靠的人,也有他能够保护他们母子俩了。 冷云停下磨墨的动作,“王爷,有件事属下不知该不该说?” 夜子墨抬头,“什么事,看你一脸凝重的样子?”他继续拿着毛笔,没有停下来。 “上次属下进宫去找太子妃,顺便把那支紫玉簪交到了太子妃手上。此事被太子殿下知道了,至于事后如何,属下一概不知。”冷云照实说出当晚的事。 紫玉簪居然送到了紫手上,夜子墨担心的放下了握在手中的毛笔。 “糊涂,这么重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本王呢?”夜子墨急得在原地打转。 此发簪送到紫手中事情可大可,现在皇宫内没有传来任何的动静,那么紫应该已经避过了一劫。 冷云认为错在于自己,掀开衣袍下摆单膝跪在了夜子墨面前。“请王爷责罚。” “责罚?要是紫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杀你也不是解决之道。这件事你知我知紫儿知道就好了,下次做事心点,夜铭熙惹不得,别以为本王现在同他言和,那也是面和心不合。”夜子墨一句道破心思。 的确是,他答应夜铭熙一些要求,无非碍于紫。若真牵扯到互相的利益,他势必不会退让。 陈家此时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陈中天坐在书房内,冰雨站在他身旁。 “老爷这件事不能再等了,要是在太子殿下登基之前雨儿母子若依旧无名无分,恐怕后果堪虞。”冰雨握住了陈中天的手掌,要他想想办法,扭转乾坤。 陈中天一脸沉默,紧皱着眉头。想不到皇后这女人用心良苦,居然把这天大的秘密隐瞒了这么多年,看来夜铭熙早已开始防范他了。这次借机除掉了盛,只怕也是杀鸡儆猴,要他明白自己的立场和君主之别。 “夫人放心,雨儿的事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眼前最应该解决的事就是让雨儿把太子殿下带出宫。若是进宫去见他,为夫恐怕招架不住,进了皇宫就是他的地盘。到时候,想做些什么,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陈中天言之凿凿,暗自分析着。 冰雨听完陈中天的话,才明白过来。“老爷的意思是,来一招项庄舞剑?” 陈中天听完冰雨的话,爽朗的笑了起来。 “真不愧是知我者莫若夫人也!项庄舞剑,志在沛公。我要那子明白,陈中天不是省油的灯。他想利用登基大典要我交出兵权,我岂会蠢到坐以待毙?”话音刚落下,陈中天越发越大声。 整个书房回荡着笑声。 西宫内传来吵闹不堪的声音,太监和宫女全部都退到了一边。 “跟爹回去,一碗藏红花下去孩子就会流掉,比起你留在宫中无名无分来的强。”陈中天一手抓着陈丝雨,一手推搡着她向前走。 陈丝雨哭的梨花带雨,“不要啊爹,好歹我肚子里的骨肉也是你的外孙。” 父女两的吵闹声引来了皇后和夜铭熙,就连原本不关心西宫之事的紫也前来围观。 一走进西宫就看到如此热闹的场面紫自然是有些意外,皇后和夜铭熙看到陈丝雨被陈中天逼迫的样子,皇后看不下去只得出声。 “陈卿家何出此言,难道你忍心打掉丝雨肚子里的孩子吗?本宫今天倒是想听听你的解释,胆大妄为到动本宫的皇孙就是死罪一条。”皇后坐在石凳上,扬起手掌拍了下石桌。 一脸毫不退让,也绝对不会让陈中天带走陈丝雨。 紫陈中天和陈丝雨父女两,她心知肚明他们为的无非是太子妃之位。可惜,现在她没心情看他们演戏。 正当紫要走的时候,陈丝雨居然跪在了她面前。 陈丝雨伸出手抱住了紫,一时不知情的紫差点摔倒在地上,幸得珠儿和宝儿及时扶住她。 “太子妃求求你,看在我们同是为人娘亲的份上,让太子殿下纳我为侧妃吧!不然,我的孩子就要保不住了。”这是陈丝雨进宫以来头一遭对紫低声下气,委曲求全。 皇后看得出来陈丝雨紧张这个孩子,可没想到一向嚣张跋扈的她,居然会为了孩子做出如此大的牺牲。看来,天下间每一个当娘亲的为了孩子都能付出一切代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51章 心已经冰封 紫推开陈丝雨,“少来这一套,你若是想成为侧妃,很简单。要么我死,要么你死。” 她想也没想直接回绝,态度生硬。原本是打算陈丝雨只要帮家逃过一劫,她就让出太子妃之位,最终爹娘死于非命,就连容昭也无一幸免,试问她为何要帮奸佞人的女儿? 陈中天见紫不答应,大步上前把跪在地上的陈丝雨拖起来。“别求了,还嫌不够丢人吗?本来为父也不指望你能嫁入侯门,如今你已不再是冰清玉洁之躯,为了陈家的颜面,爹就送你去尼姑庵让你了却残生。” 这父女两的苦肉计真是越演越夸张,紫在心底暗笑他们的做作。 然一向疼爱紫的皇后这次却没有袖手旁观,“你们全部给本宫退下,陈卿家你也退下。丝雨,紫儿,还有熙儿,你们留下。” 皇后觉得事出必有因,既然事出在他们三位身上,那么就由他们三去解决。 陈中天不肯走,在原地徘徊。 “陈卿家,你是不是想本宫叫侍卫进来送你走呢?”皇后眼睛一瞪,摆出架子。 碍于皇后的威严,陈中天看了一眼陈丝雨气的拂袖而去。 西宫的花园内只剩下了陈丝雨和紫,夜铭熙连同皇后。 “紫儿,母后知道要你做出决定想必很难,可看在孩子份上,你就做件好事儿吧!”皇后起身,走到紫面前,劝她改变主意。 难道,她这次连太子妃之位都保不住了吗? 夜铭熙的话令紫心中顿生恨意,她失去的远远比陈丝雨要来得多。难道家破人亡还不足以令他转变心意吗? “想要太子妃之为,除非我死,在皇宫里我向来不惧怕任何的困境,若是我害怕活着,当初爹娘死之后我也不会存心苟且偷生。”紫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 总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她要是把太子妃的位置让出来给陈丝雨,那么以后不用等她生下孩子离开皇宫,不出三日她就会穷途末路。 这些事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来为她解说,对于陈家人的所作所为没有人比她来得更加清楚了。 夜铭熙看紫一脸的倔强,摆明了这件事她不会让步。 然而,皇后却有些意外紫的坚强。 “紫儿,难道母后的话你都不听了吗?”皇后对紫感到失望。 但皇后真正失望的还是夜铭熙对紫的背叛,虽然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如常,可若非儿子那么做,事情也不至于走到今时今日这个局面。 紫跪在了皇后面前,“母后,紫儿愿求一死,我已没有了丈夫,现在连名分都名存实亡的话。自问我活在世上也毫无追求。” 母后听完紫的话,心中顿时有些颤动。 想不到紫现在对太子妃的位置是如此的看重,这似乎超越了皇后想为陈丝雨争取的心。 站在一旁始终没有吭声的夜铭熙终于开口出声,“事已至此覆水难收,孩子既然已经有了,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孩子死吗?” “没有家何来的国,我夜铭熙如果连孩子都保不住,以后如何掌权天下,如何能做到对黎民百姓爱戴有加。”他走到紫下跪的空地旁,对她解释自己的心意。 紫没想到夜铭熙居然怎么都不肯退一步,看来陈丝雨成为侧妃是毋庸置疑的事了。 罢了罢了,天意如此,她也不能违背。 心却是那么的不甘…… “好,夜铭熙你要一意孤行,我也别无他法。珠儿,送我回宫。”紫没有再挣扎,也不做任何的挽留。 心死了,情灭了,只有她紧紧握在手里又有什么用呢? 陈丝雨还在哭哭啼啼,眼泪没有停止过。她听到紫松口,心头大石顿时放下。太轻而易举了,这样得到的侧妃之位倒令她有些难以接受。 也好,只要有了权力,还怕以后成不了皇后吗?紫你拿什么来和我斗,我倒是想看看你凭什么和我逞凶斗狠。 不等皇后挽留,紫在珠儿的搀扶下走出了西宫。 这一路走去,眼泪却未曾停过。 这一仗,她输的彻底,他日想要东山再起只怕很难。这个时候,她想到了夜子墨,要是今天太子换成是夜子墨,兴许他会保护自己,尽一切的力量来维护自己和孩子。可,她嫁的人是夜铭熙啊,那个拥有无尽野心,就连爹爹都斗不过的男人,而她又凭什么能力去改变命运呢? 回到东宫后紫站在回廊下,回想刚才发生的事她有些难以接受,正如她无法接受陈丝雨成为侧妃,这毕竟是母凭子贵的把戏。然而,陈丝雨去玩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珠儿看到紫一脸出神的样子,她有些难过。 “太子妃,风有些大了,不如先进去歇会儿。奴婢怕……”她担心紫,这一时之间从天堂掉入地狱是何等的难过呢? 如此大起大落,人生真是有些始料未及。 紫没出声,对珠儿挥挥手,示意她先行退下。 珠儿停留了几许,不敢离开。 “去吧!我没事,天大的痛苦我都承受住了,何况是的太子妃之位。”她难过的闭上双眼,泪竟悄无声息的滑落。 望着紫的侧脸,珠儿替她难过。 有道是红颜未老恩先断,这话一点都不假。 不知道过了多久,紫回过神来。“我不是叫你下去吗?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是她误会了,以为站在身旁的人是珠儿,然就在她一回头的时候,发现眼前站着的人居然是刚才想到的夜子墨。 此刻,她再也忍不住,扑到了夜子墨怀中。 “你来了,你怎么才来呢?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子墨,我的子墨。”紫开始喊着夜子墨的名字,到最后居然哭了起来。 是隐忍太久了吗?见到熟悉的人会难以自禁的揭开自己的真面目,不再需要伪装。 夜子墨听闻了陈丝雨的事,马上命令冷云准备马车,快马加鞭赶来探望紫,果然不出他所料。怀中的人伤心欲绝,哭的肝肠寸断。这眼泪是为了夜铭熙而流,他的心却也在隐隐作痛。 要是可以,他好想带紫远走高飞,起码现在怀中的人也不必遭受那么尴尬的处境。 “别哭,紫儿你还怀着孩子,不要哭,优能伤身。”夜子墨搂紧了紫。 那安慰的话,犹如三月下的一场春雨,润入紫干渴的心田。 自从夜铭熙宠爱陈丝雨之后,她的心田早已成了一片干旱之地。 现在又有夜子墨的一句安慰,胜过他人的千言万语。 “你要帮我,我只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求求你帮我。”紫再也顾不得一切,求夜子墨心软答应她的请求。 原来,爱到尽头就连恨都没有留下。 如今的紫似乎决定了一切,她知道早晚都要走,现在只需要夜子墨的同意,这一切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开始。 本来答应了夜铭熙的要求,他不得与紫走的太近,要保持距离,可现在,夜子墨有些气愤,千错万错,是他当初不够坚定,要是能够留住怀中的佳人,现在的他们会是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 只可惜,一步错,摆盘皆落索。 “我答应你,到你诞下孩子的那一天,就是你出宫的自由日。我以我的项上人头做担保,夜子墨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夜子墨搂紧紫,对她做出坚定不移的保证。 就在这时,站在他们身后的夜铭熙把紫和夜子墨相拥的画面看的清清楚楚。 他双拳紧握却没走上前打断他们之间的缠绵,只是沉默无声转身就走。想不到,他前来东宫安慰紫,被远在宫外的夜子墨捷足先登。 有些事,总是超乎他的想象之外,这也难怪,夜子墨才是最爱紫的那个人。何曾几时夜铭熙开始怀疑自己与紫是否真心相爱,又或者他们之间能不能留住对方。 显然,夜铭熙提早知晓了答案,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事实如此,这根本无法改变。 等夜铭熙走出东宫后,跟随在他身后的太监总管缓步上前, “太子殿下,要不要召见王爷?”太监总管擅自做主。 夜铭熙陡然转身,“你是不是想要本殿把你推出去斩首?” 现在他心情不好,正是心情焦躁时候,太监总管的馊主意可想而知是失算了。 “你们回去,不要跟着。”夜铭熙还是不肯死心,打算回去东宫再走一趟。 太监总管带着若干太监先行离去,每个人都开始提心吊胆,不敢再多说一句,生怕惹怒了眼前这头狮子。 夜铭熙再次回到东宫时,发现回廊下只剩下紫独自站立着,不见夜子墨的踪影。 他大步走上前,“想不到你的情郎走的那么好,怎么,怕我发现你们之间的苟且之事?” 不知道是什么,一开口就说了不想说的话,事已至此,夜铭熙也不再怀着内疚。难道,男人三妻四妾有错吗? 就算有错,那么紫比他错的更加离谱,起码她应该恪守妇道,而不是朝三暮四,红杏出墙。 兔子不吃窝边草,她却胆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和夜子墨偷偷摸摸,卿卿我我。这口气夜铭熙怎么也吞不下。 见到最不想见到的人,紫自然是没有好脸色。 “东宫可没有你的侧妃,你还是回去吧!”她失去了那么多,不在乎失去眼前的夜铭熙。 为了陈丝雨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伤害自己,那么她又何必处处为他留情面呢? 话一出口,夜铭熙想到刚才她抱着夜子墨哭泣的情景,心头无明业火熊熊燃起。 “够了,我想去哪里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夜子墨走了你装清高给谁看?”夜铭熙一语道破紫刚才和夜子墨之间的逾矩。 原来他是来兴师问罪,并不是来安慰她,看来是自己想的太好了,还以为他只要追来就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如今看来,什么都没有必要了。 “你早该清楚,我本来爱的就是子墨,若非当初我瞎了眼,虚荣心作祟,岂会和你成亲,太子妃的位置如今也保不住,留在你身边如此委屈,那么我为何不替自己多着想一番呢?”紫话中之意好不避讳的言明她还惦记着夜子墨。 这番话说的夜铭熙哑口无言,他不出声,盯着眼前的人。心犹如一锅煮开的沸水,滚滚冒泡。 抓狂在心里,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放肆,你难道不怕死吗?是不是要我连同孩子还有你都一起杀了。”这是夜铭熙第一次对紫发这么大的脾气。 要是有人在场,兴许会受到不的惊愕。 紫正要说话时,夜子墨从寝宫内走了出来,他手上端着茶杯,手臂上挂着一件披风。从花式上看,这是女士披风,他又是从寝宫内走出来的,摆明了这是紫的东西。 “紫儿……”夜子墨开口唤了一声紫。 正当抬头时,发现夜铭熙黑着一张脸站在原地。 不等多久,夜子墨走到了他们面前。 “你先进去,有些话我想和太子殿下好好聊聊。”夜子墨不怕夜铭熙的脸色有多难看。 总之今日这件事,一定要为紫说几句公道话。 夜铭熙听夜子墨要紫进去,他的醋坛子马上打翻。 “不准走,我想要你说清楚刚才那些话。”夜铭熙强人所难,伸手扣住了紫的皓腕。 谁也不曾想过紫会摔下石阶,她本来站的就很外面,加上夜铭熙随手一拉,整个人滚下了台阶。 夜铭熙想去救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还是夜子墨眼疾手快,抱住了紫,将她牢牢护在怀中。这一摔,紫又加上刚才陈丝雨的事受到刺激,整个人晕厥在了夜子墨怀中。 站在回廊下的夜铭熙心急如焚,他根本不想要紫的命,谁知道这一拉一扯之间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夜子墨抱着紫,“紫儿,你醒醒,千万不要有事,就算你想同夜铭熙双宿双栖我都没有怨恨过你,但是你千万不能有事知道吗?” 他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在了夜铭熙身上。是啊,要是不爱他,又为何会嫁给他呢?紫可不是一般女子,若不爱,又岂能有人勉强她硬要接受? 现在为时已晚,夜铭熙看着夜子墨抱着紫的样子,他选择了转身离去。 为了凤都皇朝,他没的选择,为了江山社稷,他没的选择,为了惩恶除奸,他没的选择。这一切,是注定的。要是紫能平安无事的醒来,往后她想要怎么选择夜铭熙毫无怨言,也不会再多加阻拦。 不知道是怎么走出东宫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进皇后的寝宫。 夜铭熙走到皇后面前,然后跪了下来,把头枕在皇后的双膝上。 “母后……我这里好痛,真的好痛。”夜铭熙抓着皇后的手掌,盖在自己的胸口位置。 皇后根本不知道夜铭熙受了什么刺激,她看得出来儿子很痛苦。 她拍拍夜铭熙的脑袋,就像哄孩子一样。“熙儿,你忘记了吗?当初你决定这么做的时候,你的心已经冰封了。母后知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会痛是理所当然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52章 担心不已 这江山社稷从来都是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一将功成万骨枯。 试问,流芳百世有几个,可遭人唾弃却不少。想要成为人上人,吃的苦必定是那些凡人无法预料的。 “熙儿,你会痛说明还在乎,就怕有天你连痛都不会存有,那才是真的可怕。母后只是希望你能够明白,我们母子俩等这天等的太久了,你别忘记当初是如何痛下决心处决了盛,而今你想打退堂鼓恐怕是难以回头了。”皇后轻拍着夜铭熙的背脊。 她的动作轻柔,说话的语速也逐渐放缓,话语之中虽是在安慰眼前受伤的儿子,可同样也在给儿子提醒。告诫他,万事不能掉以轻心。 想到西宫发生的事,皇后蹲下身扶起了夜铭熙。 “紫儿这次想必是受到莫大的打击,这点母后能够理解,丝雨也是,在如此重要的节骨眼上同你要名分,无非是碍于陈中天,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这女儿想要不一哭二闹三上吊都很难。真是什么种得什么子,上梁不正下梁歪。”说到陈丝雨名分的事,皇后自觉对不起紫。 事已至此,他们也无能为力。 太医离开东宫后,寝宫内只剩下了紫一人,夜子墨就算再担忧也不可以留下来,毕竟于理不合。 躺在床榻上的她,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万幸这一摔没伤到孩子,只是动了胎气。近来的日子她都不能下床行走,否则孩子会不保。 如今,她仅剩的亲人不过是腹中孩子而已。 爹,娘,容昭,你们放心,当日你们是怎么死的,他日我一定要陈家人为此付出代价,要比你们当初死的更加惨烈。陈丝雨你以为得到了侧妃的位阶,以为就此平步青云了吗?你错了,好戏现在才开始。 “珠儿,进来……”紫披衣坐在了床榻上,静候着珠儿进来。 听闻紫的声音,珠儿推开寝宫大门走了进来。 来到内殿,她对紫行了个礼。“太子妃你怎么起身了呢?太医交代了,你目前不可以下床。” 没有理会珠儿的话,紫对她招招手,示意珠儿走上前去。 “上次我托你办的事办的如何了呢,那个秀秀是否已死于非命?”她只想知道秀秀究竟如何了。 珠儿想到那天伺机接近陈丝雨为的就是乱她的计划,只要秀秀一死,那么接下来紫被人监视的日子也会中断一段时间。 可谓是一箭双雕,除去眼中钉根本无需脏了自己的手,这样的办法也只有紫想得到。 没有人知道,当年盛给她看的是什么书册。全部都是关于男子行军打仗的兵书,天下兵器排行谱。自然,盛的用意很简单。只希望女儿能平平安安在宫闱中生存下去,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事情很顺利,如太子妃所预料的一样。奴婢真是想不明白,陈丝雨的蛇蝎心肠真不是一般的狠毒。”珠儿光是想到那天秀秀惨死眼前的情景,她浑身都打颤。 很好,陈丝雨已经慢慢掉入她布下的局了。 紫望着珠儿,突然伸出手握住了珠儿的双手。 “如今,我身边能够依靠的只剩下你了,明早你就去西宫,至于办法我已经想好了,暂时需要委屈下你。”紫的双眼充满了阴鸷的冷光。 陈中天,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要你陈家家破人亡。 “能为太子妃效劳是奴婢的福分,何况当初若非有容昭姐姐的出手相助,奴婢和宝儿也不会来到东宫伺候太子妃。”想到容昭以前的恩情,珠儿自是感叹不已。 紫握紧了珠儿的手,她看了一眼珠儿。“你起身去梳妆台,随便拿一件首饰,记住一定要是太子殿下送的。明天清早,你就会知道我怎么送你去西宫,只是辛苦你受点皮肉之苦了。” 她要珠儿起身去拿首饰,至于用意珠儿也不明白。 按照紫的吩咐,珠儿起身走到了梳妆台前,在首饰盒中找到了夜铭熙送给紫的首饰。 “那么奴婢告退,太子妃早些安寝。”珠儿说着便跪安。 看着珠儿出去的背影,紫有些不忍心,在这深宫内院,她想要依靠自己,只能用脑子。深谋远虑,费尽思量,为的就是要将陈家连根拔起。 随着,她解下外衣,躺在了床榻上。双手摸着隆起的腹,真快,再两三个月孩子就要出世了。真不知道那时候会是怎么样的光景,她想离开皇宫,不想再呆在这里。 夜铭熙已经有了新欢,她留下来也是徒增伤悲,倒不如早走早解脱。 此时身处在尼姑庵中的净莲师太跪在一副画像前,画中的女子一身红火衣衫,拥有一张如花美貌,就连当今的皇后在此画中人前只怕也会失色三分。 “姐姐,你当年到底遭遇了什么?妹妹没本事,没有找到姐姐的遗孤,可恨陈中天始终说孩子死了。知道吗?有时候我甚至认为我的好徒弟就是我的亲外甥女。只是我无法理解当初为何盛会送她来我这里学武,现在家早已家破人亡,他们夫妻双双逝世。妹妹真是走投无路了,若是姐姐在天有灵的话,就给我托梦。” 净莲师太双手合十,虔诚的拜着墙上挂着的那幅画像。 当年他们就是江湖盛极一时的魔教门,朝野,江湖都要给他们几分薄面。再加上血莲仙是位文武双全的奇女子,又拥有一张倾国倾城之貌,那些不怕死的人,慕名前来只为一睹血莲仙的风采。 只可惜,她年轻气盛,打从及笄开始便一直戴着面纱,从未揭下来。 而净莲师太也正是在姐姐突然消失魔宫后,便遣散了一干杀手和部下。 “进来……”在净莲师太沉思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的是一位男子,他看上去莫约三十的样子,脸色微微苍白。 “二宫主,属下收到你的飞鸽传书,连夜赶回来了。”男子说罢,掀开衣袍跪在了净莲师太面前。 净莲师太看了好久跪在眼前的男子,“玉面郎,看来你这些年过得不错。当年我若没记错,你是姐姐身边的贴身护卫,在魔宫之中你还是四大护法之一。” 追忆当年,跪在地上的玉面郎眼角微微上挑。 随即,笑声充斥在整间房内。 “二宫主,你找我来想必也不是为了叙旧,不如痛快点长话短说。”玉面郎催促净莲师太告知一切。 净莲师太走到了玉面郎跟前,蹲下身扶起了他。 “如今我想重掌魔教门,而新任的宫主马上就会到。”她想到了紫得到的血玉。 那块血玉其实就是魔教门宫主的信物,也就是说玉在谁手中,谁就有权利接管魔教门。并且能够号令武林群雄。 玉面郎算是明白了净莲师太的意思,言下之意是找到了宫主。 “那么二宫主的意思是找到了当年失踪的宫主?”玉面郎一知半解,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也难怪,毕竟他离开魔宫那么多久了,怎么会知道血玉如今是在一个姑娘的手中。 净莲师太笑而不语,看了玉面郎许久。 纸是包不住火的的,事情迟早有天要说出来,现在也是时候了。 “非也非也,以前的宫主只怕如今生死未卜,现在的新任宫主是凤都皇朝的太子妃。她手中有魔教门宫主的信物,当年宫主说过,见此物等于见宫主,同样有继承的权利。”那块血玉是最好的信物,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玉面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新任宫主来头不,如此一来到时候魔宫再起时,只怕朝野都要礼让三分。 他站在净莲师太面前,“二宫主如今已经剃度,就算回到魔教门,只怕你相伴青灯多时,还有心理会魔教门的俗事吗?” 理,为什么不理呢?陈中天欠她一个说法,还欠她姐姐和亲外甥女的两条命。 当年她有和姐姐通书信,就是不知道姐姐身在何方,并且告知她诞下了一个女儿。无奈那时候她被远道而来的高僧牵绊住,才没有时间去寻姐姐,如今却再也见不到,说起来都怪她太守佛门规矩。 “二宫主的意思是,我们只能等,先将遣散的魔教门众人寻回,然后等待新任宫主掌权?”玉面郎实在好奇,很想知道这位传闻中的新任魔教门宫主究竟是何方神圣? 就连一向在江湖中冷面无情的二宫主都事事向着她。 净莲师太从怀中掏出一块玉质地的令牌,上面刻有莲花纹路。 “这是魔教门的令牌,江湖上遣散的那些旧部下也该是时候回来了。对了,有一个人我要你召集四大护法之后给我杀无赦。”她的双眸眯起。 在烛火的摇曳下,净莲师太眼中的杀气是那么清晰可见, 玉面郎手持令牌,不解地抬头。“能令二宫主如此痛恨的,想必也非常人了。” 的确非常人,这人叛徒,不把此叛徒杀死,简直男泄她心头只恨。 “冰雨……我要你杀了她,不管用什么方法。还有三日后我会回到魔宫,到时候你去魔宫找我即可。”刺杀冰雨一事是净莲师太义不容辞想做的头件大事。 听到旧识的名字,玉面郎有些吃惊。 净莲师太观察到玉面郎脸上的变化,莞尔一笑。“谁背叛了魔宫,背叛了宫主,就要死。” 这个规矩以前在魔教门人人都知道,所以众人都是循规蹈矩。 紫儿,师傅会为你铺好一条康庄大道,到时候再接你出宫,相信报仇之日离你不远了。 天亮后,紫在珠儿和宝儿的伺候下坐在床榻上,碍于太医的吩咐不得下床行走,她只得乖乖躺着。 “怎么我的那支发簪没有了呢?宝儿,你给我去找找。”紫支开了宝儿,抬头对珠儿使了个眼色。 宝儿不疑紫事先有了安排,马上转身走到了梳妆台寻找她说的那支发簪。 一盏茶时辰后,宝儿走到了紫面前,重重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奴婢该死,奴婢没有找到太子妃说的那支发簪。”宝儿照实说了出来。 紫气的伸手抓起了茶杯,摔在了宝儿的面前。“混账,区区一支发簪那不成还会长脚自己走了不成?来呀,给我找,找遍东宫都要给我找出来。” 守在外面的太监听到紫的声音,全部走了进来。 外殿跪了一地的太监,正巧夜铭熙前来东宫探望紫。 深知做再多都改变不了紫对他的印象,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再者昨天因为夜子墨在场,气得他拂袖而去,根本没有关心紫的身体状况如何了? “怎么回事?”他踏进东宫看到一屋子的太监不解地反问。 跪在最前面的太监回答了夜铭熙的话,“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说发簪不见了。” 不过是一支发簪而已,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 “那你们好好找就是了。”夜铭熙不想打断紫想办的事。 省得等会儿又惹她生气,看在孩子的份上,夜铭熙没多加开口阻拦。 太监们起身去找发簪,半盏茶之后齐齐跪在了紫面前。 “太子妃每个角落都找过了,全部都没有发簪的影子。”太监说出了搜查结果。 紫对珠儿暗使了个眼色,珠儿藏在袖笼中的发簪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此时大家全部纷纷把注意力和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就连夜铭熙都起身去查看。 当看到地上的那支发簪时,他的眼神有了些微变化。这是大婚时,他送给紫的。 难道,她如此紧张这支发簪是因为对他还有情意存在? “大胆,你居然敢偷太子妃的东西,平日里太子妃待你不薄,来呀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夜铭熙发话了,替紫拿了个主意。 有了夜铭熙的话,紫半是暗喜,半是歉疚。 珠儿本不用受如此酷刑,可为了能顺理成章安排她去西宫,只好弃车保帅。 “不要啊,太子妃饶命,放过奴婢这一次吧!”被太监拖出去的珠儿开始求情。 做戏要做全套,既然紫要她去西宫,那么这次偷簪子只是个借口。 珠儿,委屈你了,你放心,他日我一定会报答你。 陈丝雨,你高枕无忧的好日子不多了。就算给你侧妃之位,只怕你也没命享受。 我要你的孩子死于非命,要你知道丧失亲儿的下场是如何的。同样我也要你陈家明白,家的血是不会白白流的。 坐在床榻上的紫慢慢勾起了唇角,依靠着床头的她,正好面容被芙蓉帐幔遮挡住,夜铭熙根本没看到她此时脸上浮现的算计表情。 挨了板子的珠儿被太监带到了宫女休息的地方,紫始终没有给任何的命令,大家都不敢轻易去看望珠儿,更加不敢送药给她疗伤。 “既然人都惩罚了,你心中的那口闷气也该纾解些了吧?”夜铭熙走到紫的床畔前。 宝儿有些担心不已,好端端的珠儿怎么会成了偷发簪的贼呢?事情发生在她的眼皮底下,又由不得她不承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53章 阴沉的冷光 没多久,紫伸出手。“宝儿,你让他们都下去。” 她想该是时候和夜铭熙把事情说清楚了,无论该不该,或者适不适合,今天都是一个机会。 “是,奴婢告退。”宝儿朝夜铭熙和紫跪安。 此时的寝宫内只剩下了紫和夜铭熙两个人。 紫掀开了芙蓉帐,面朝夜铭熙。眼前这个男人她爱了很久,爱到连性命都不可以不顾。以为和夜子墨分开后,就能够同眼前的人长相厮守,她要的很简单,只是一个真心真意疼爱自己的人,可他却背叛她,把陈丝雨带进宫。 “记得我曾经同你说过,这座牢笼是困不住我的,而你更是困不住我。从你把陈丝雨带回来那天起,你我之间就已经回不到过去了。”紫突然收回凝望着夜铭熙的双眸。 她的眼看着殿外的布置,此时此刻仿若和夜铭熙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不知为何,紫看似重复的话题令夜铭熙坐立难安。他太了解紫了,她不想要的东西,没有人能够勉强。她想要的,即便是困境重重,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手。 如果说盛有着睿智的头脑,那么紫就有大丈夫的才干和气魄。 “你不吭声就以为没事了吗?别说是侧妃之位,不久的将来,皇后之位我都会让给陈丝雨。”这时紫的眼再次对上夜铭熙的双眸,“只因,我对你早已没了夫妻情分。与其把真心交付给一个我不值得人,那我何不如把心思花在报仇上面。” 我就是想看看,你能够保陈家多少时日,同样我想看看,没了我的日子,你夜铭熙和陈丝雨还能否恩爱到白头? 就在紫话音落下后,夜铭熙不过是淡淡的走上前,然后替她拉高滑落的锦被。 他从始至终没有看过她一眼,所有动作停下之后,夜铭熙站在紫面前。 “你该学会识时务者为俊杰,而不是在这里继续闹脾气。单凭你一介女流如何报仇?”他的眼底染上了几分冷意,“万事量力而为,否则到时候死的恐怕是你而已。” 夜铭熙不再说什么,也不想安慰紫,他转过身正想离去。 刹那间,紫伸出手拉住了他的大掌。这是他们之间半年来难得一次的肌肤之亲,发生在这种无奈的情况下,确实令人意外。 “若可以,我情愿永远没有认识你,爱过你。夜铭熙,你不配留在我心底。”紫用一双泪眼望着夜铭熙的后背。“我的心只有夜子墨,别无他人。” 最后一句话,她一字一顿说的缓慢,殊不知,这令夜铭熙心痛难耐。 “你无需用激将法,本殿会成全你的。”夜铭熙笑着说,就连双眸也染上了笑意。 他说话时双拳始终握着,暗藏在衣袖下,没有展露出来。 夜子墨,又是夜子墨。想不到,她到了今时今日依然忘不了旧情人。 紫短促的瞥了夜铭熙一眼,继而收回了眼神。 她拿起放在一旁埃几上的发簪,当着夜铭熙的面重重摔在了地上。 上好的碧玉就这样落地粉碎,就好比他们昔日的情分如今荡然无存。 “你我犹如此簪,两不相欠。”紫也露出了笑,她笑的无比灿烂。 你想要看着我哭,我偏偏要笑给你看。 杀父之仇,灭门之恨,辜负我的错。这些你统统都要还,家就算再无家眷在,起码有我活着的一天,永不忘血仇家恨。 望着一地的玉碎,夜铭熙知道紫心中有气。 “你好好留在东宫反省下吧!三天后,我会迎娶陈丝雨,到时会宴请文武百官。你也得出席,好歹你是本殿的元配,这点度量相信你还是有的。”夜铭熙说的话丝毫不为紫着想。 仿若难堪的场合就要她到场,看看她在众人面前如何保持自尊和傲骨。 紫听到夜铭熙的话,脸色瞬间苍白无血色,给了侧妃之位已经是她的底线,如果还要她前往观礼,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好,三天后是不是,那么她会要陈丝雨永远记住三天后的日子将会有多么的刻骨铭心。夜铭熙,你记住,这是你们欠我的。 “只怕这杯茶,我喝得起绰绰有余。”她看着夜铭熙,然后放声大笑。 整个人笑得前俯后仰,用笑来掩饰内心的伤痛。 三天后她会盛装出席,还要保持容光焕发。 见紫有些疯狂,夜铭熙不再留,没交代一句,转身离去。 笑到最后流泪的紫抬起手狠狠抹掉脸上的泪水,那一地的碎玉仿若是她自己种下的恶果。 走出东宫的夜铭熙没有马上离开,只是站在寝宫之外,他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伸手一拳敲在了墙壁上。一拳不解恨,又敲打了一拳。 直到手掌受伤他都不觉痛,站在宫外两边的太监看到夜铭熙的反常,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 暗觉自己的失态,收拾好情绪,匆忙走出了东宫。 就在他走出东宫没多久,经过无人来往的径,此时他停下了脚步。 “还不出来?”他沉声一喝,要躲藏在暗中的人出现。 原本躲藏在暗中的男子赶紧现身,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鎏金面具,遮住了半张脸,露出他紧抿的薄唇。 看唇形倒有几分和某个人相似,他的身形看上去略微削瘦,倒也不算羸弱。 男子单膝跪在了夜铭熙面前,“魔宫再起,江湖恐怕很快就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看来净莲师太的动作比他想象之中要来得快,夜铭熙转过身来,面朝跪在地上的神秘男子。 “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吗?我要你保护好她,必要时就算牺牲你的性命也可以。”夜铭熙说下达无情的命令,双眼却充满了无情的冷光。 他视人命如同草菅,除了他想保护的人。 珠儿趴在床榻上,挨完板子的伤经过宝儿的细心照顾,不再如当初那般痛。 隐约她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陈丝雨。 “奴婢给侧妃请安……”珠儿知道陈丝雨目前还未得到名分。 陈丝雨伸手扶出了她,“这些虚礼就免了,难得你如此聪慧,不枉我今天过来探望你。” 珠儿因伤势不能坐,安静地侯在了一旁。 坐下后,陈丝雨接过珠儿倒的热茶。 “东宫你想必是不能留了,我真是想不通,你在那边当差,难道月钱真的那么少吗?偷谁的东西不好,偏偏偷了那人的发簪。我说珠儿啊,你这次胆子可不。”她呷了一口热茶,抬头对上珠儿的眼。 这番话算是一通冷嘲热讽,珠儿很了解陈丝雨的心思。 就算她会收留自己,也未必会那么大方就带自己去西宫。看来,想要进入西宫还要花点心思。 没等珠儿出声,她跪在了陈丝雨面前。“侧妃,奴婢现在失去了容身之所,求求你收留,我偷发簪不是因为月钱,只是想为你出口恶气。” 很好,这丫头很会看眼色,假以时日毕竟能归为己用。 她一拂袖,推开了珠儿。 “为了我,少往我头上扣大帽子。你倒是说说,如何为我了呢?”她眼角一挑,要珠儿解释。 果然,陈丝雨不是善罢甘休的人。 珠儿转念一想,平常陈丝雨那么针对紫无非是抢走了夜铭熙,还抢走了她自以为是的太子妃之位。 朝陈丝雨磕了个头,珠儿这才回话。“启禀侧妃的话,奴婢就是看不顺眼紫什么都霸占,不只是霸占了你的太子妃之位,还霸占了太子殿下,更连皇后的宠爱也霸占了。” “够了,住嘴。”换来的却是陈丝雨怒不可遏的情绪。 她一手拍在了桌子上,阻止了珠儿还未说完的解释。 有了陈丝雨的阻止,珠儿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目的算是达到了。 只要陈丝雨生气,那么就代表在乎,表示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击中了她最不想面对的事实。 “好了,我不过是想听听你怎么解释,谁知你这丫头竟然能说出一堆。起来,等会儿收拾收拾和我回西宫。改明儿等我和殿下办完了喜事儿,到时候在殿下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好让你名正言顺的跟随我,伺候我。”她到底是有些畏惧珠儿刚才的那番话。 要知道,再两天她就要成为凤都皇朝太子的侧妃,这是荣耀。将来,若是生下男婴,便可母凭子贵,试问皇后之位还会远吗? 得到陈丝雨的保证,珠儿高兴的对着她磕了三个响头。 太子妃你放心,只要奴婢有一口气在,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我乏了,先回西宫了,等会儿会有人来接你的。”陈丝雨看事情都解决了,也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珠儿起身,送陈丝雨到了回廊下,她这才回到了房间。 但愿,这一去能够顺利,平安。 她要留着性命为紫办事,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否则就前功尽弃。 端坐在梳妆镜前,原本今晚的盛宴她无需出席,也不知是赌气还是故意要和陈丝雨过不去,卯足了劲要看陈丝雨的笑话。 “太子妃,时辰不早了,你要奴婢准备的衣裳,奴婢都准备好了。”宝儿走上前,双手捧着大红的衣裳。 这艳丽的红刺痛了紫的双眼,今晚她要穿上这红,不是为了和陈丝雨拼比喜庆的欢愉是属于她的,只是穿这红无非是想提醒自己血色的仇恨不可忘。 宝儿看着手中的衣裳,有些想不通。太子妃这么做,难道不会让外人以为是和陈丝雨过不去吗? 紫起身,“替我换上,别忘记拿一条白绫为我做披肩。” 红色衣裳白色披肩,红白喜事一起来,如此意图,相信任何人都会明白的。 换好衣装后,紫特地喝了太医开的安胎药。 想到宝儿去了两日,事情也做的差不多了。今晚这场盛宴,她就要陈丝雨记忆犹新,最好难忘到成为这辈子刻骨铭心的痛。 在宝儿的搀扶下,紫前往大殿。 她走到不远处,那喜庆的喜乐不绝于耳,还有大臣们的道贺声,声声犹如回荡在耳边。这般画面,曾经她也拥有过。 可是,现在他娶了别人,也成了别人的夫。 那原本属于她海枯石烂的美好誓言仿若还有余温,良人却琵琶别抱。 寻思至此,紫脚步竟摇晃了一下,要不是宝儿扶着她,想必这一跤肯定摔在地上。 当她回神时,发现脸颊上有温热的液体滑落。 “太子妃,是不是风太大,沙子迷了眼?”宝儿适当出声,安慰紫。 她哭了,怎么能哭了呢? 不可以哭,紫你还等着看今晚的好戏呢?怎么能先输了自己这一关。 深呼吸一口,她拍了拍宝儿的手背。“是啊,风太大了,居然让沙子迷了眼。快些走,迟了不好。” 主仆俩朝大殿走去,紫没有马上进去,不过站在大殿之外。 她看到夜铭熙一身红袍,而陈丝雨也同样是一身华丽红裳。 两人站在一起是那么配,那么衬。 要是她没有遇见夜铭熙,嫁给了夜子墨的话,今晚这场喜宴,她肯定打从内心祝福。 就在她打量夜铭熙的时候,夜铭熙正巧抬头,两人视线交集。 两两相望,彼此的眼中再也看不到他人。 陈丝雨注意到了夜铭熙的反常,循着他的视线,看到紫时,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姐姐来了,殿下,今晚有姐姐的祝福,是我得到的最好贺礼。”她的声音不大不,却恰好传入紫耳中。 夜子墨坐在不远处,当他看到紫一身的红,再加上一条白绫披肩。 他心中暗惊,这不是好兆头,她是有备而来。 “走吧!”紫出声唤了一声宝儿。 慢慢地,她的脚步变得虚浮,随时随地会晕倒。 心怎么还会痛,不是放弃了吗?为何看到夜铭熙娶别的女人,她就难以忍受呢? 当在场的人看到紫今晚的打扮,全部都大惊失色。 太子妃这么做,意欲为何? “紫儿,你怎么这身打扮?”皇上看到紫的装扮,勃然大怒。 皇后也有些为难,一向有分寸的紫,今晚怎么一反常态? 紫解下白绫,双手呈着。 “求父皇赐我一死,我本是罪臣之女,而今也活够了。”紫笑着跪在了地上。 看着她豁出去的样子,陈丝雨双拳紧握。 今晚是她的大喜之日,紫依然改不了惹事生非的性子。 陈中天一看紫自动送上门来,马上走到了皇上面前。 抱着双拳,做缉一拜。“皇上,太子妃在皇室大喜之日送上白绫,实属大罪,此事一定要严加惩处。” 站在一旁的冰雨看到紫的脸,她心头大惊。 那张脸是没什么与众不同,不过是无比惊 艳。可那双眼,就算她死了也忘不了那种眼神。 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会活着,不……不可能的。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冰雨不敢明目张胆看紫。 也不知是怎么了,紫居然看向了冰雨,她唇角含笑,眼眸里充满了阴沉的冷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54章 荒天下之大谬 冰雨吓得手掌心出了冷汗,简直和那个人如出一撤。这一定错不了,一定错不了。 妻子的闪躲陈中天也发觉到了,他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以示警告。 “皇上,太子妃想必也是无心之失,还望皇上见谅。看在太子妃无法一家团聚的份上,民妇以为还是饶恕了太子妃吧!请皇上从轻发落……”冰雨跪在了皇上面前,为紫求情。 这不求还好,一求彻底激怒了陈丝雨。 紫拿着白绫缠在了腰间,“皇上赐我一死,我紫绝不二女共伺一夫。” 她缠在腰间上的白绫越来越紧,分明是连孩子都不要了。 夜铭熙见她此举,大步上前,把她从地上拉起,另一手抽掉了她腰间的白绫。 不顾在场的人,紧紧抱着她。“你不要命了?” “是,我不要命,你正在做要我命的事,试问我又怎么会有命呢?”她笑的灿烂。 夜子墨看的心痛万分,再也忍不住,起身走到了皇上面前。 皇后也开始说情,希望能保住紫。 “父皇,不如接太子妃去尼姑庵,等她心情平息了,再接她回宫也不迟。”夜子墨说出了看法。 皇帝正要说话时,陈丝雨毫无征兆的倒在了地上。 “好痛……殿下,我的肚子好痛。”她痛的弓起身子。 夜铭熙松开了抱住紫的动作,箭步冲到陈丝雨面前,扶住了倒在地上的她。 你以为这条白绫是来杀我的孩子吗?你错了,陈丝雨,这白绫是送给你孩子的见面礼,也是送给你当夜铭熙的结婚贺礼。 我说过,要你陈家付出代价,这只是开始而已。 一场好好的喜事,此时乱成了一团。没人再顾及紫,她随着人流走出了大殿。 一路宝儿扶着她,夜子墨想追出去却赶不上。 容昭,你看到了吗?痛不痛快,解不解恨?姐我还会继续为你做些事,你等着看,看看姐为你做一场怎样精彩的好戏。 陈丝雨被送往西宫,这场喜宴就这么中途结束。 珠儿接到命令,早已请到了太医在西宫等候。 夜铭熙抱着陈丝雨进了西宫,珠儿和一干宫女和太监都退了出去,寝宫内只剩下了太医和夜铭熙。 陈中天和冰雨在殿外侯着,等待着陈丝雨检查后的结果。 至于回到东宫后的紫一路走来一路笑声没停。 紫一直笑的样子令宝儿百思不得其解,“太子妃,你笑了好久,奴婢担心……” 宝儿没有说破心底真正的心意,只是适可而止的表达话意。 “没事,你放心,我好得很。今晚如此大快人心的时刻,我怎么会有事呢?宝儿,今晚把东宫所有的灯全部都点亮,一夜不熄,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必须要做点与众不同的事来宣告我内心的喜悦之情。”紫认真的说,停下脚步站在了回廊下。 冷风吹来,扬起了她的裙摆,那白绫被夜铭熙抽离,眼前的紫穿着一身的红装,美的,就连隆起的腹都无奈于她的美。 陈丝雨这下子腹中那块肉必定保不住,她那么想下手害自己,如今却偷鸡不成蚀把米。紫光是想想,内心就充满了无比强烈的快意。 就在主仆俩要进寝宫内时,步履匆匆的声音传来,大批的侍卫闯进了东宫。 带着侍卫为首的不是别人,而是陈中天。 “大胆,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东宫,岂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来呀,给我拿下。”紫扬起手,要守卫着东宫的侍卫对峙陈中天的人马。 这里毕竟是东宫,未来的储君的宫苑,自然是重兵把守,再加上紫怀有身孕,这孩子大是尊贵万分,自然要保护妥当。 两路人马互相对峙,这倒是令两边的侍卫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一个是国丈,一个是未来的国母,这两边都是惹不起,得罪不了的大人物。 “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也想拿下老夫,今天老夫要为无辜的外孙报仇。”陈中天目露凶光,浑身散发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仿若紫不为此付出一点代价,他是绝对不会罢手收兵。 然而紫却十分淡定,脸上不过是露出淡淡的笑,人走到了凉亭,随着坐在了石凳上。 坐下后她双手大袖一挥,端坐亭内,双眸染上了几分冷光,气魄十足。 “就凭你?陈中天,今日我倒是要看看,究竟在这皇宫之内,你能耐我何?”她话音刚落下,便不由莞尔一笑。 这笑之中充满了几分算计,也有几分搏命,更有几分不在意。 想要报仇就要放手一搏,目空一切。唯有做到置之死地而后生,方可同眼前的老匹夫斗到底。当年连爹爹都输在了他手中,想必陈中天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对付的,紫也正是在一点一点击溃陈中天在乎的,倚靠的一种信仰。为由将至摧毁,便能赢得这场较量。 陈中天双眸一眯,手中紧握的佩剑就在此时出鞘。 那阴森的剑气在空中换过一个圈,剑气如虹,然而紫依旧坐着,纹丝不动。 陈中天手执长剑,眼睛对视坐在凉亭内的紫,这一举一动在夜风的拂动下显得极为静谧,诡异。 就在千军一发之际,紫藏于袖中的白绫呼之欲出,朝陈中天飞来,那条白绫像是一条灵活的白蛇,一静一动之间散发出强烈的杀气。 她腾空而起,运用轻功。 白绫一左一右缠住了陈中天的手臂,拉扯之间陈中天在暗自用功。 她的武功居然那么高强,真是看她了。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会让生长在深闺内的女儿习武,他难道不知道这对女儿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吗? “怎么?你的本事只有这些,陈中天你不是想要我们家万劫不复,从此销声匿迹吗?那么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紫露出怒颜,展开的双臂犹如一只展翅翱翔的蝴蝶。 陈中天发功而动,震碎了紫缠住他手臂的白绫。 白绫变成了碎片,像那些凋零而落的百花花瓣。 望着一地的狼藉,紫依旧站在原地,她侧身站着,迎风而立。夜风越来越猛烈。吹的她一头青丝变得凌乱不堪。 两鬓的碎发不断飘动,就连火红衣袍的长袖也在空中划出一个又一个的圆圈。 “纳命来陈中天,我要为我家报仇雪恨。”她不知是何时准备的,竟快速转身从石桌底部抽出了一把宝剑。 这把宝剑与陈中天的比较起来,丝毫不逊色。 她忘记了自己身怀六甲,忘记了现在身在皇宫之内,也忘记了夜铭熙,忘记了她自己,忘记了他们的孩子,和成亲之前定下来的盟约。 耳鬓厮磨终有尽时,自古红颜薄命这是她懂事儿起就知道的宿命。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的动作有些笨拙,怀孕的身子行动始终无法如行云流水般从容。 陈中天高举的宝剑,两人互相厮杀,难分高下。 正及时赶来的冰雨眼看陈中天有危险,她不惜扯断了戴在手腕的珠链,两指一捻,珠子似暗器朝紫直飞而去。 打中了她的手腕,握着宝剑的动作突如其来松开,宝剑直直掉在了地上。 陈中天趁着好机会,手举长剑刺向紫。 她不肯妥协,用尽全身力气不惜用手抓住锋利的剑身。始终不肯让陈中天奸计得逞,她的力气正在一点一滴耗尽,豆大的汗滴不断滚落下来。 就在难分难舍之际,夜子墨抓过侍卫腰间的佩剑,抵在陈中天的咽喉下方。 “陈中天你以下犯上,我看你是胆大妄为,没有把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放在眼里。居然对太子妃用利器,好大的胆子。来呀,给本王拿下他。”夜子墨的双眼里充满了怒火。 紫浑身虚软,要不是他及时赶到,想必这一战,她必死无疑。 是太想报仇而低估了陈中天身边的人,这冰雨绝非善类。 “给本宫围起来,任何人都不得出这东宫。本宫今儿倒要看看,这皇家的事谁有胆量管。”不知何时到的皇后,见到紫虚弱的样子,心疼不已。 也不只是刚才太过于用劲,还是动了胎气的缘故。 “好痛……我的肚子好痛。啊……”紫捂着肚子大声叫了起来。 夜子墨眼看她站不住,马上抱住了她。 皇后碍于陈中天在场,只好先命侍卫将陈中天和冰雨围在一旁。 “还愣着干什么,去请太医啊,去准备干净的白布,去烧热水。把太子妃送进寝宫,命人去通知皇上和太子殿下说太子妃要生了。”皇后临危不乱,将注意事项逐一交代着。 一时之间东宫忙成了一团,乱得像一锅粥。 西宫那边的陈丝雨流产,而东宫这边的紫产子。明明同时怀有身孕,却各有造化。 身在西宫的夜铭熙坐在床榻旁,陈丝雨喝了宁神茶,好不容易才睡去。可她的手却牢牢抓着夜铭熙的手,他稍稍一动,她便会抓的越紧。 这时侯在殿外的太监匆匆而来,跪在了夜铭熙面前。 “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早产了。皇后命奴才前来,请太子殿下去东宫。”太监看到入睡的陈丝雨,说话的音量减低了不少。 紫产子,这孩子根本还不到时候出世,分明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夜铭熙越想越觉得担心,正要起身,陈丝雨却睁开了双眼。 “不要去好不好?”陈丝雨表露出一脸虚弱的样子,那双眼里充满了乞求。 原本想去看孩子的夜铭熙,来不及离开,倒反而被陈丝雨缠住了。 跪在地上的太监等待着夜铭熙回话,等了许久许久。 “你先下去……”夜铭熙终于开口,要太监暂时退下。 有了这句话,陈丝雨又安心的躺在了床榻上,没等夜铭熙出声,她闭上眼睡去。 坐在一旁的夜铭熙不知该做什么选择,他想去东宫,又怕陈丝雨大吵大闹。 此时寝宫内静悄悄地,时不时有风吹进来,夜铭熙突然有种无力感,一夜之间一个失去孩子,一个诞下孩子。 天终究是公平的,是生是死都有定数。 陈丝雨并未睡去,她不过是闭上眼养神而已。死了孩子,她如何睡得着,得知紫顺利生产,要是生下来的是个男孩,那么就会危及到她的地位。 东宫那端的陈中天和冰雨被大批侍卫围成一团,进退两难。他们在担心,若紫生下来的是个男婴,陈家就再也希望。 “太子殿下到……”在他们沉思时,太监通传声响起。 原本夜铭熙不想来,后来还是陈丝雨想通了,想来东宫看看紫到底情况如何。 陈丝雨不能下床,刚产的她也不能见风,可为了看紫的好戏,她不惜一切。 “殿下,你答应过臣妾的事一定要做到。否则,这个秘密我爹随时都会说出去。”陈丝雨靠在御辇上。 那句话用意至深,局外人根本听不明白他们之间究竟在说些什么? 夜铭熙眸光一沉,对于陈丝雨说的那番话有了几分思量。 随着他旋身踏进了寝宫内,就在他更要走进内殿时,婴孩的“哇哇哇”的啼哭声响彻云霄。 他从未想过,孩子的哭声可以如此用力,如此响亮。 这一刻,他再也迈不开脚步,停在了原地,内心滑过一种陌生的情愫。 夜铭熙脚步沉重,看着孩子的心情也变得沉甸甸。和陈丝雨之间的约定他不得不去做,若不然凤都皇朝就会埋没在他的手上。 一步错步步错,他走的每一步都要心翼翼。 “生了个男孩还是女孩?”紫虚弱的出声,问一旁的宝儿。 宝儿喜极而泣,“恭喜太子妃生了个皇子,太子殿下正抱着皇子。” 一听宝儿说孩子在夜铭熙怀中,紫心中隐隐划过不安,她想起身,皇后按住了她。 “切勿乱动,你刚生完孩子,身体还很虚弱。”皇后笑着说,对紫充满了关怀之意。 夜铭熙抱着孩子走进了内殿,“这个孩子不能留……” 他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愣,这孩子刚出世,怎么会不能留? “来呀,把那贱婢给本殿带上来,并且请侧妃进来。”夜铭熙抱着孩子,对侯在外面的太监和侍卫下命令。 紫再也按撩不住,“把孩子还给我,谁都不可以伤害我的孩子。” 皇后实在头痛,这几个月来皇宫没有安生过,陈丝雨来了之后,事情接连不断。从家满门抄斩到儿子娶陈丝雨,如今居然连嗷嗷待哺的孙儿都留不得,这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慢着,万事有本宫在,谁要动皇子就先问过本宫同不同意。”皇后扬起手,阻止了夜铭熙的命令。 就在他们一整一夺之间,陈丝雨已经被人抬进了内殿。 她坐在御辇上,看着躺在床榻上刚生产完孩子的紫。 突然,她笑了。 陈丝雨的双手搭在御辇两边的扶把上,整个人靠着御辇。眼里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精光,仿若坐观成败的谋事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55章 真相 “一命换一命,天公地道。”陈丝雨步步紧逼,要夜铭熙做出决定。 紫心知肚明,她这么快找上门来,一定是珠儿做的事被陈丝雨发现了倪端。不行,不可以坐以待毙,与其等死,倒不如死不承认。 浑身的力气仿若被抽离,紫靠在宝儿身上。“把皇子抱过来,快……” 宝儿起身去抱孩子,夜铭熙却快宝儿一步,退到了一边。 “我只要你说一句,丝雨流产与你无关,那么孩子我就会留下来。不要妄想说谎欺骗本殿,不然后果一样严重。”夜铭熙的大手已经掐住了孩子的脖子。 孩子也许是感应到了自己将有危险,哭声比刚才更加洪亮。 紫失去了方寸,“不要,陈丝雨流产与我无关,她作恶多端,孩子迟早保不住,这是老天的意思,岂是我能做主的。”绝不承认陈丝雨的孩子是她暗中做的手脚而流产的。 陈丝雨笑了,“殿下动手吧!一个孩子换一个秘密,值得的。” 夜铭熙痛苦地闭上双眼,大手一点一点掐住孩子的脖子。 孩子从洪亮的哭声逐渐变成了哑哭,最后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夜子墨再也忍不住,跑了进来。 “虎毒不食子,你居然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夜铭熙你连畜生都不如。”夜子墨彻底发怒,双拳紧握朝着夜铭熙咆哮。 “把孩子抱去葬了吧!”夜铭熙把孩子丢进了夜子墨怀中。 夜子墨没有走,依旧站在原地。 看着纹丝不动的夜子墨,夜铭熙再次出声。“还不滚,本殿现在以太子殿下的身份命令你,抱孩子去葬了。” 抱着怀中的孩子,看着孩子满脸的泪痕,一张脸失去了血色,夜子墨心是那么的痛。这比起失去紫还要痛苦,他知道这个孩子能改变紫的命运,如今最后一张护身护也失去了,试问夜子墨如何不难过? 怀着沉重的心情,夜子墨抱走了死去的婴孩。 紫目睹夜铭熙杀死他们的孩子,她晕厥在了宝儿身上。 陈丝雨看着夜子墨抱走孩子,坐在御辇上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紫你和我一样都没了孩子,我们谁也没有赢。”没了孩子的你,等于没有了翻身的机会,我看你怎么和我斗? 皇后气的走上前,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夜铭熙的脸上。 “畜生,你简直不是人,孩子是无辜的,正如子墨说的虎毒不食子。你居然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儿子,他还那么,你怎么下的去手。从今天起,本宫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以后你的事,与本宫无关。本宫不想再见到你,明天天一亮本宫就会向皇上请旨去庵堂,为死去的孙儿祈福,望他早日投胎转世。”皇后流着泪对夜铭熙说出最后的决定。 这么一来,皇宫就后宫无主,三宫六院的事,自然就没人打理。 陈丝雨对皇后做出的决定别提有多高兴,皇宫没了皇后,她就能为所欲为。 宝儿让紫平躺下来,一屋子的人一个个相继离开,只剩下了太医和皇后。 太医为紫把完脉,嘱咐宝儿一些注意事项也离开了东宫。原本被侍卫围起来的陈中天和冰雨早已出宫回了陈府,全部是夜铭熙的意思。 她好痛,为什么浑身都在痛,每一呼吸一口气,全身经络都会牵动。 “紫儿,母后知道这次是熙儿的错,你一定要保重身体。不可以倒下去,家还需要你去振兴。”皇后握着紫的手,指责夜铭熙的过错。 闭着双眼的紫没有睁开,眼泪从眼角落下。灼热的泪刺痛了肌肤。 缓缓地,她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哭泣的皇后和宝儿。 “母后,没有了,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孩子是她唯一的出路,现在他已经死了。 夜铭熙你为何要对我赶尽杀绝,家已没了退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陈丝雨的孩子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都死不足惜。没有资格和我的孩子相提并论,那是你名正言顺的子嗣啊,你怎么狠得下心? 体内蕴藏着一团怒火,紫知道眼下唯有等,等到身体康复,等到找准机会下手。她一定要离开皇宫,离开夜铭熙。 他朝再回来,必定是她为家报仇之日。 孩子,你放心,娘不会被你白白枉死。终有天,娘会亲手杀了他们为你报仇。 夜子墨葬完孩子回到了王府,他一下了马车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王爷……来人,快去请大夫来王府。”冷云架着晕倒的夜子墨。 王府内一干人等也忙开了,夜子墨这几年的病情没严重到晕倒。情况最差的一次也不过是几年前和紫分开的那天,还有紫与夜铭熙成亲时的那天。 其他日子里,夜子墨的病情算是稳定。 夜子墨躺在床榻上,脑海中都是夜铭熙掐死孩子的画面,那一幕幕,在他闹钟挥之不去。 “不要,不要杀死孩子。”夜子墨猛然间睁开双眼,抓住了冷云正在为他擦冷汗的手掌。 冷云看到夜子墨醒来,一颗心算是落了下来。 这是哪里?他怎么回来的,夜子墨慢慢地坐起身来。 松开抓着冷云的手掌,夜子墨顺了口气后开口。“这是王府?我怎么回来的,又怎么会在房间。” 看来王爷真是病的不轻,连自己怎么回来,身在何方都不知,冷云心中有了感叹。 “王爷是自个儿回来的,一下马车就晕倒在了王府大门外。至于怎么会在房间,是属下架王爷回来的。大夫说你身子骨不太好,再加上受了重大的刺激才会一时气血不顺晕了过去。”冷云向夜子墨说明情况。 看来夜铭熙做的事,令自己惊吓不。 夜子墨随手抓起了放在一旁的长衫,揭开锦被下了床榻。他披衣走到了轩窗前,双手一推推开了轩窗。 冷风从窗口吹进来,吹醒了他的思绪。 这天儿说变就变,再过不久就是隆冬了。 “皇子死了,夜铭熙亲手掐死了自己的骨肉。紫儿刚生下孩子,你说她怎么承受得了如此打击?”夜子墨淡淡开口,对站在身后的冷云说着皇宫内刚发生的事。 冷云一听夜子墨的话,不由露出了惊愕的表情,随后他一手拍在了大圆桌上。 一脸怒不可遏的表情足以证明他对夜铭熙所作所为的痛恨与不耻。 “他怎么下的去手?孩子刚出世,属下真是不明白。”冷云怒气冲冲的开口。 夜子墨笑了,他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别说你不明白,现在就连我也不明白。冷云,本王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为了紫儿,为了死去的皇子,本王要同夜铭熙争夺皇位。” 他想明白了,为了紫,为了自己也不能把皇位让给夜铭熙,白白便宜了那种薄情寡义之人。 紫儿不要怕,子墨会保护你。就算你我无缘结为夫妻,子墨这一生都不会再娶,我的皇后只能是你。 天下间能有几个如此重情重义的男子,只怕没有,只怕除了夜子墨难得在遇见一位有情郎。 天,忽然打起了响雷,一场骤雨从天而降。 淅淅沥沥的大雨打在树叶上,花蕊上,池塘水面。为这个冬季增添了几分忧愁,几分哀伤。 冷云掀开衣袍下摆,“大殿下,属下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大殿下,是时候恢复你的身份了。不要再借用三皇子的名义活着,堂堂正正用大殿下的名义活着。” 夜子墨转过身,撕下了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 自从孩子死后,紫的心情未曾改善过。终日闷闷不乐,东宫逐渐失去了往日的繁华与热闹。这里的宫女和太监开始阳奉阴违,虎落平阳被犬欺大抵如此。 “太子妃喝药吧!”宝儿端着托盘走进内殿。 躺在床榻上的紫神志不清,病的迷迷糊糊,孩子的死给了她致命一击,令她一蹶不振。 东宫再也没有谁来过,自从那天孩子死后,这里安静的仿若像一座死城。 “搁着吧!”她睁开双眼,呆呆地开口。 话音刚落下,她猛烈的咳了起来。 病来如山倒,何曾几时开始她变得如此不堪一击呢?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宿命与死亡有了关联。难道这一次真的要死了吗?如果是,她注定了没机会为家报仇雪恨。 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啊! 宝儿靠近紫,扶着她坐起来。紫接过宝儿递来的手帕,她以洁白手帕掩住了嘴。等停止咳嗽后,放下掩着嘴的手。 那握在掌心里的手帕居然有血块,那一刻紫似乎感受到了死亡的号召。 “太子妃,你吐血了。不行,奴婢去请太医来。”宝儿急得起身,一时没控制却哭了出来。 紫感到一阵头晕眼花,用仅存的力气拉住了宝儿的手。 她缓了一口气才开口,“不必了,是生是死我都不在乎了。” 宝儿听完后,顿时哭了出来。 “不会的,不会的,太子妃不会的。珠儿姐姐死了,前几天的事,奴婢不敢告诉太子妃这个消息,所以斗胆隐瞒到现在。”宝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珠儿的死紫不意外,凭陈丝雨的心思不难猜到是谁下手导致她流产。显然,珠儿的死有些不值。 不知为何听到珠儿死了,紫却再也没了报仇的心。 一个两个,接二连三都因为她而死,因为他们家而亡的无辜亡魂实在太多太多了。 珠儿,可怜你为了我付出了性命。 紫推开了宝儿,她赤着双脚下了地。不顾寒冬的天有多冷,也不在乎会不会落下病根。 穿着裘衣和亵裤的她穿过屏风,跌跌撞撞来到了外殿。 打开的宫门有冷风吹进来,穿过满堂的冷风吹的她发丝凌乱。 “爹,娘,紫儿很快就会来陪你们了。容昭,姐我无法为你报仇了。”她说着便大声笑了起来。 夜铭熙你怎么能杀死我的孩子,怎么能杀死你的嫡亲长子呢? 可惜我活不了了,若我还能活下去。我定要你凤都皇朝为我的儿陪葬,我定要你夜家列祖列宗永世因你而蒙羞。 她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那眼神,眉目是那么的熟悉。 “夜铭熙你来看我是不是死了对吗?快了,很快我就会死。”紫停下脚步,就在倒下去的瞬间她看到他的眼里竟然有些许湿润。 一定是看错了,他怎么会轻易动情,动心? 这个男人没有心,连血都是冰冷的。 他只想要天下,除了江山社稷,其他都不重要。连孩子都能亲手杀死,连发妻都能抛弃。 好闷热,这是什么地方。为何伸手不见五指,不断在颠簸之中,这里分明不是皇宫。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刚醒来的紫伸出手敲打着棺木。 不知是否外面的人听到了她的呼救声,停下了动作。 此时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入耳内,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惧怕。 “来呀,给本殿活埋。”这句话似鬼差的勾魂铃。 夜铭熙你把我生生活埋,难道在你眼里我的命一点价值都没有吗? 紫急得冷汗涔涔,豆大的汗滴不断流下来。 “夜铭熙你不能杀了我,放我出去。”紫用尽全身力气。 她终于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自己被困在什么地方。这是一幅上好的柳州棺木,据说久耐腐烂,不会轻易风化。原来,夜铭熙要将她活生生埋葬。 外面传来一阵嘲讽似的尖锐笑声,“殿下,你听听这疯女人在说什么,居然冒充太子妃。太子妃昨日早已薨了,这贱婢谋害太子妃,竟大言不惭直呼殿下名讳。罪该万死,来呀,执行埋葬仪式。” 算是听清楚陈丝雨言中之意了,夜铭熙这如意算盘打的够响。把她困于棺木之中,随便安个罪名就能赐死。至于她昨天就死了,也就是说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看来,这一次她在劫难逃了。 “下葬。”棺木外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紫的心也随着死掉,先是死了孩子,再是连她都不放过。一连串的事像事先被安排好似的,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难道,夜铭熙一开始就想要她死? 那么,她又是什么地方做错了呢?紫临近死亡关头带着疑问,不肯死心。 纷沓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终于没了动静。 “紫,今日我要你死的明明白白。夜铭熙娶你不过是为了你爹手上的权利,他想要你爹死,全部是圈套。为的就是要你爹交出权利。不想你家坐大。他怕以后你们家威胁到他的存在。至于我,我爹手上有兵权,他娶我,给我名分,甚至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是早晚的事,这是我们之间互惠互利的方式。而你,没有和我比较的资格。现在才轮到你死,反倒是便宜了你。” 外面再也没有了声音,棺木内的紫泪流满面。夜铭熙娶她不过因为如此,这才是事情的真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56章 指日可待 爹,女儿错了,大错特错。你死的不值,表面上你故意要我嫁进皇室,我还误以为你急功近利。当女儿知晓你的大公无私之心才了解你的为人,可惜太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如果,女儿有幸在九泉之下遇见你,希望爹不要以女儿为耻才好。 棺木外传来沙沙沙的声音,紫知道这是泥土丢在棺木上的声音。 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走,却含着一口怨气。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来,却有着一股痛楚。 生与死不过如此…… 夜铭熙,陈丝雨,陈中天,我等着老天收你们的那一日。 在王府休养了半个月的夜子墨终于能下床了,他得到紫死亡的消息便一病不起。 太突然了,实在令他措手不及。 “王爷,皇上病危,太子殿下要你赶紧进宫。”冷云推门走进房间。 他带来了一个重大的消息,要夜子墨赶紧准备进宫去见皇帝。 父皇病危?事情来的好突然,夜铭熙,一定是他在搞鬼。先是紫儿死了,现在轮到父皇了。夜铭熙,你到底要杀多少人才肯罢休? 没等冷云再说下去,夜子墨已经起身。 “帮我更衣……”他决定进宫一趟。 冷云走上前替夜子墨更衣,趁着机会,他想告诉夜子墨关于紫安葬的地方。 他打探了很久,始终无法打探到那个地方。 “王爷,有件事属下想向你禀告。是关于太子妃的,属下希望王爷切勿激动。”冷云先给夜子墨一个缓冲的过程,免得夜子墨无法接受而大受打击。 夜子墨淡淡地开口,“紫儿都死了,有什么比她的死还重要呢?” 他说话的口吻有些淡漠,好像随时会撒手不管,两袖清风云游四海。 “属下无法打探到太子妃安葬的地方,此事好像成了一个谜。据说,私底下安葬太子妃是皇上的意思。宫中传闻,太子妃患了重病。因思念孩子成疾,药石无灵。”冷云解释紫生病的详细原因。 死者已矣,如今再来追究,她也不会醒来。 夜子墨始终觉得紫的死,他无法接受,无论是生病的过程,还是死亡的结果,他统统都无法接受。 “冷云,我们现在的局面是被动,在夜铭熙没有任何的行动之前,我们不可以轻举妄动。你懂我的意思吗?至于紫儿的死,来日方长。派人密切注意陈丝雨,这女人没想象中那么简单。”夜子墨说出了最担心的事。 陈丝雨的确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若是她那么简单,紫儿也不会在短短时日之内就受到不必要的麻烦和痛苦,证明陈丝雨这个人还是有一定的心机和手段。 “王爷,着装完毕,属下去准备马车。”冷云适当出声,打断了夜子墨的沉思。 房间内恢复了安静,冷云的离开使夜子墨陷入了短暂的冥想。 紫儿,你怎么会说离开就离开呢?还有那么多事你都没做,我还有很多话来不及告诉你。你还未替家雪耻血仇,怎么能丢下这一切撒手离去呢? 你放心,家的血仇我一定会为你雪耻。 冷云准备好马车,等待夜子墨出来,等了许久还不见夜子墨,他想进去催促。就在他转身时,一队人马朝王府前来。 那辆马车的装扮富丽堂皇,非富即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莫不是皇宫里来人了? 这么一想,冷云不再亲自去请夜子墨,而是派了一位家丁去请他。 而自己留下来,等待这位贵客下马车。 不用猜也知道,能来王府的不是夜铭熙就是皇后娘娘,在几天之前紫还在的话,冷云兴许会猜想是她来了,现在紫都死了,就不会有这个可能。 夜铭熙站在王府的花厅内,等待着夜子墨的到来。 冷云开始担心,来者不善,只怕夜铭熙这次来王府的用意非常明显。 何况就算是来王府,也无需这么大阵仗,还带来了皇宫内最好的侍卫军,摆明了他的心思不简单。 没多久夜子墨在家丁的带领下进了花厅,见到夜铭熙,夜子墨一肚子的悲愤在此时此刻要呼之欲出。一想到死去的紫,他知道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来日方长,正如刚才他同冷云说的那样。 “太子殿下来王府,有失远迎实在不该。”这个时候夜子墨还不忘记礼数。 在夜铭熙看来,夜子墨真的是变了。 明明知道紫死的消息,他这么能够假装若无其事呢?难道,夜子墨有了另外的打算吗? 就算是,他也不在乎了,今日前来,就是要夜子墨乖乖留在王府内,至于皇宫里的事一切有夜铭熙在,休想夜子墨踏足一步。 “三哥,客套话我也不说了。今日我前来王府为的就是要三哥在王府内好好休养。”夜铭熙侧身而立,目光如炬。 夜子墨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他才懂得,原来夜铭熙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他变相的软禁自己,想要自己在王府里自生自灭。好一招借刀杀人于无形。 冷云气不过,暗自握紧了拳头,夜子墨发现冷云的不妥,他不想得力属下与夜铭熙正面发生冲突,这对现在的他们根本没有好处。 “退下……”夜子墨朝着站在花厅外的冷云喝了一声。 原本想说些什么的冷云,终究还是退了下去。 看到冷云离开,夜子墨走了几步,离夜铭熙不近也不远。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父皇的意思?”夜子墨轻描淡写的问。 其实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他知道如今朝中偏于夜铭熙的大臣多到数不胜数,而他想要有所成就,必须要坦白自己的真正身世。 当年他才是名副其实的太子殿下,只是被皇后娘娘略施计谋捷足先登了而已。 若当年真想要公开,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找到被囚禁在冷宫内的母妃。 夜铭熙倒是有些欣赏起夜子墨的坦白,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如此平静地问出明知故问的问题。 是他的意思还是皇帝的意思,根本没有差别。 因为,再过不久,这凤都皇朝的天下就是他夜铭熙的了。 “三哥,若你执意要硬来,那么就休怪我不客气了。”他突然转变了态度。 夜子墨先是沉默,最后发出了笑声。 他的笑声从声到逐渐变大,再是慢慢消失。 “这是好意,我定当心领。那么,三哥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夜子墨掀开衣袍下摆,单膝跪在了夜铭熙面前。 礼一定要周全,礼多人不怪。现在,夜子墨唯有做的就是等。 紫儿,还记得当年我教你的吗?忍一时风平浪静,如今这句话我用来激励自己。你的死,你的家仇,只要我夜子墨还有一口气在,一定会为你雪耻。 夜铭熙,你若与我争锋相对,那么我夜子墨就奉陪到底。 “如今我没有什么放不下,只想你能告知一个真相。到底紫儿是否病逝?”他放不下是紫的牵挂。 夜铭熙没想到夜子墨在生死关头之际,不是问自己能不能可以活下去,而是问紫的事。 爱紫爱的如此强烈的夜子墨,令夜铭熙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在处理紫的事情上有些的确做的有些不近人情,就连最后她安葬在哪里都没有人知道。 夜子墨始终看着夜铭熙,等待他能说出紫的安葬之地。 “她都死了,连最后的安葬之地你都不能告诉我吗?生前她得不到幸福,死后你连安息都不留给她吗?”夜子墨站在夜铭熙面前,脚步不动。 就在夜子墨转头时,眼中的泪悄然落下,一个男人要爱到如何地步,才会有如此感性的一面呢? 那是怎么样的心情,病情刚得到控制,收到挚爱病逝的消息,再来他要被软禁在王府之内不能迈出一步。就连时期都没有,有可能他会一辈子都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种种后果,种种原因,居然得不到夜子墨的重视和关注。他的一颗心只有紫,再也容不下一切。 “早知道她会死在你手里,我当初说什么都不会放手。就算我远远看着她过得幸福,也好过毁在我手上。”夜子墨的声音有些哽咽,“想不到杀死她的不是陈丝雨,是你夜铭熙。” 说时迟那时快,夜子墨大步上前,双手揪住了夜铭熙的衣襟,两人面对面。 夜铭熙无动于衷,冷静自若伸出双手拉下了夜子墨放肆的双手。 “她是病逝,不是死在谁的手里,你若非亲眼所见,切勿信口开河。将来我是凤都皇朝的皇帝,一言一行代表凤都皇朝,容不得你诋毁。”夜铭熙大袖一甩,气魄十足,双眼中透着愠怒,表情变得骇人。 夜子墨看着夜铭熙,听完他的话,脚步步步后退,一边伸出手指着夜铭熙,一边开始摇头晃脑兀自笑了起来。 整个花厅充满了夜子墨的笑声,他笑得连腰都无法直起来,就连眼泪笑了出来。 “夜铭熙,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懦弱,敢作敢为都不敢了?”夜子墨伸直手臂,站在花厅中央。 他离夜铭熙一步之遥,那甚至的手臂再加上修长的手指,差一点点就要碰到夜铭熙的脸。那悬垂的长袖在空中翻了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杀气。 夜子墨慢慢停止了背脊,水到渠成的动作仿若事先练习过似的。 “凤都皇朝的皇位,只要有我夜子墨在的一天,你休想顺利得到手。”夜子墨浑身上下透露着前所未有的戾气。 也许是紫的死刺激了他的心情,更也许是一想到他要被夜铭熙囚禁,为自己的以后担忧。 对于夜子墨的反抗,夜铭熙丝毫没有畏惧。 他不过是浅浅一笑,好像即将要到来的危难根本与他无关。 “你尽管放手一搏,我夜铭熙拭目以待。”他说罢就转身离去。 三哥,就算你得到皇位,陈中天也一样不会放过你的。 等夜铭熙走出王府后,直立在花厅中央的夜子墨倒了下来,重重摔在了地上。 “王爷……”冷云大步跑进花厅,唤着昏迷不醒的夜子墨。 紫儿,是我辜负了你。要你孤身一人上路,是我的错。家再也后人,我没有办法在短期之内为你做些什么? 不过你放心,有生之前,我夜子墨一定会替你平凡所有冤屈。 坐进马车,夜铭熙最后看了一眼王府,随着放下幕帘。“出发……” 他高声一喝,坐在马车外面的太监扬起手中拿着的皮鞭,狠狠地抽在了马背上。 车轱辘越滚越远,马车飞速的奔驰着。 魔宫内死气沉沉,到处都是黑色。 一间偌大的房间内,大床上躺着一个人。走近后仔细一看,不难发现此人是谁。 “紫儿,你醒醒,昏睡了几天几夜,若你再不醒来,师父都救不了你了。”净莲师太靠近紫耳畔,在她耳旁说话。 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唤醒紫,想要她恢复清醒。 站在不远处的玉面书生走了进来,他放下手中端着的托盘。第一眼看到他救回来的紫时,对她的长相有着些许怀疑。此人真的是紫吗?可她长得与失踪的前宫主长得实在相似。 若非净莲师太作证,想必紫被他们误以为是前宫主也很有可能。 “还没醒来?”玉面书生放下托盘,轻声问着一脸心事重重的净莲师太。 紫要不是有宝儿给净莲师太通风报信,想必现在早已死于非命。哪能躺在床榻上,得到净莲师太的悉心照顾呢? 左思右想,玉面书生怎么都不肯善罢甘休。“难道,二宫主没想过找夜铭熙算账吗?” 算账,真是异想天开,现在他们的处境很危险。紫没有醒,以前留下来的那帮人若是见不到她身上的玉佩,只怕像一盘散沙,根本不会有任何的作为。 “这正是我担心的事,若她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魔宫需要重见天日,而她也要振作起来重新开始。”净莲师太想紫活得坚强些。 就在他们说话时,躺在床上的紫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原本哽在胸口的闷气呼之欲出,她缓缓地睁开双眼。 不是死了吗?怎么会看到师父,难道是做梦吗? “师父……这是哪里?”她想起身,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净莲师太不想隐瞒紫,“这里是魔宫,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武林中人为之不屑的邪道。” 是吗?魔教中人都会是坏人,这个说法根本不尽然。 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了一种不可磨灭的杀气。 “师父,我想活着,想报仇。”只要没死,就要活下去。 她要报仇,夜铭熙对她造成的伤害,包括家的血仇在内,这些她统统不会忘记,也忘记不得。 玉面书生看着紫满怀壮志的模样,他暗暗欣赏躺在床榻上的她。不愧是用他的命救回来的,有她在,魔宫重见天日指日可待了。 净莲师太握住了紫的双手,对她重重点头,表示答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57章 截然不同 夜子墨端坐书房内,看着跪在眼前的冷云。 “去准备马车本王要进宫,今晚之后,我要夜铭熙的一切结局全部都逆转。”我要你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冷云看到夜子墨肯定的眼神,还有一股狠戾的劲儿。他抿着唇角,想必今晚会有一场好戏。 他忽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戴在手指上的玉扳指。 “现在我们有多少人马?以前外公留下来的部下还有多少愿意站在我这边,还有多少已经倒戈,本王要马上知道具体的人数。”夜子墨要冷云打探清楚军情的事宜。 只要夜子墨重新振作起来,冷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协助他夺得皇位。 “启禀王爷,李家军全部人马毫无损失,全都站在王爷这一边。他们说等待王爷雄心在其的这天等很久了,所以老将军留下来的人马丝毫不差。”冷云说话时,双眼里充满了精光。 太好了,只要有李家军在,他就不怕和夜铭熙还有陈中天对抗。谁也想不到,他还活着。堂堂大皇子还活着。当年,他才是理应继承太子之位的皇子。他才是皇后所出,若非现在的皇后工于心计,他也不会沦落到如此之地。 他取下戴在手指上的玉扳指交给冷云,“拿信物去见李家军,传我的话,今晚亥时要李家军包围皇宫,要一只苍蝇都插翅难飞,至于陈中天的人马,利用所有关系,将那队人马遣散。” 冷云接过夜子墨递来的玉扳指,然后慎重保证。 “属下定不负所托,王爷,属下等这天也等了很久。容昭的大仇终于能报了,还有姐的。”他想到无辜枉死的紫,就替她不值。 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紫早已被人救起,她安然无恙的在魔宫中修养。 夜子墨伸出大掌按在了冷云的肩膀上,“是成是败全看今晚了,我要你好好完成这次任务。” 此时,门外发出“咻”的响声,冷云耳尖,快速打开房门,迎面飞来一直飞镖。 他快速用两指接住了飞镖,飞镖上夹带着一张纸条,取下交到了夜子墨手中。 “长乐钟声花外尽,龙池柳色雨中深。”当他看到这两句诗时,脸色骤然大变。 这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天下间没有人知道这两句诗,除了那个人。 冷云发觉到夜子墨的不妥,“王爷,您没事吧?” “你把我刚才下达的命令延后,暂不进行。我先出去一趟,你不得跟来。”他的态度与刚才截然不同。 这支神秘的飞镖告诉冷云,事情一定有古怪。 不等冷云反应过来,夜子墨夺门而出。 他一路狂奔,跑到了昔日家的故居,才停下脚步。此处物是人非,夜景凄凉。晚风吹来,这片废墟发出冷寂的空旷声,萧条的令人不容目睹。 “我来了,你还不速速现身相见吗?”夜子墨朝暗中大喊一声,希望来者相见。 一阵狂风卷地而起,满面尘灰肆虐吹拂。 一道白影闪现,“你终究还是来了,不错不错,我以为你不会来赴约。”说话的是位女子。 究竟是谁,约见夜子墨在家的故居呢? 夜风越发猛烈,吹的夜子墨的长发显得凌乱。 “我没有忘记那年你救了我的事,更加没忘记你说过,有生之年只要你陷入困境,我会履行当初答应你的事。”夜子墨迎风而立,对来者说出自己始终没忘记的承诺。 来者对夜子墨的好记性表示满意,她从暗中走了出来,以真面目示人。 当夜子墨看到来人的面容时,简直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她居然是净莲师太,居然会是她。 “怎么,对你的救命恩人,你有所怀疑?”净莲师太面带浅笑。 紫想报仇不算难事,得到夜子墨的协助后,所有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夜子墨怎么也没想到净莲师太居然是当年救了他的人,他有种希望,只要净莲师太出现,那么紫理应还活着。 “师太,可否告知紫儿是生是死?”夜子墨心急如焚,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焦虑。 净莲师太子心中暗赞,果然没看错人。夜子墨与夜铭熙是完全不同的,起码,夜子墨比夜铭熙多了几分人情味儿。 她也不打算继续隐瞒下去,“我今晚前来见你,为的就是要你养精蓄锐,韬光养晦。”停顿了一下,净莲师太对背着夜子墨。“李悦是你的外公,此事我也是刚调查得知。你外公当年是凤都皇朝的开国元 老,所以他手中还保留一些主力军不是难事儿。毕竟忠臣对国有功,皇帝会额外赦免。” 夜子墨算是明白了净莲师太来找自己的心思,“那么你想要我保留李家军的势力,现在不能急于强出头,想等到紫儿回来的那天是吗?” 不愧是废后所生,李悦有这个外孙九泉之下就算死也该死的瞑目了。 “不错,紫儿现在不方便出面,只想我来和你谈。王爷,此事不只与紫儿有牵连,还有无辜枉死的丞相一家,难道王爷不想报一箭之仇吗?皇后娘娘如今还在冷宫之中,这些,王爷是否放得下?”净莲师太说着话的人,一步一步逼近夜子墨面前。 他如何会忘记当年那些惨痛的经历,那是他这辈子的一场噩梦。一夜之间从大皇子变成了三皇子,若非董贵人心善,他岂会躲过夜铭熙生母的斩草除根。 “不会忘,本王誓死不忘,此仇此恨如同血液里流动的鲜血,想要忘记谈何容易。”夜子墨上前一步,面朝净莲师太,说出自己的决定。 净莲师太看了一眼暗表决心的夜子墨,她笑着看向了不远处。 “不忍则乱大谋,我记得那时我离开之前送给你的一句话。如今,我继续送给你。王爷,紫儿有贫尼照顾,请你大可放心。至于她回来的那天,贫尼相信,王爷都会刮目相看的。”净莲师太买个了关子。 紫儿,师父能为你做的实在很少,以后的路还要靠你自己勇敢面对。 夜子墨伸出手掌,“击掌为盟,夜子墨今晚就与你定下盟约。” 净莲师太毫不犹豫,伸出手掌与夜子墨的手掌连击三下,以示盟约。 夜铭熙,他日紫儿回来之时,就是我要你痛不欲生之际。 伤势恢复的七七八八,紫整日将自己关在药庐内。这里四面靠山,山下能听到湍急河流的瀑布,据说下面有寒潭,是练功的绝佳之地。 “宫主,你快出来吧!练毒不是这么练,你这样下去,迟早会走火入魔的。”玉面书生拍打着药庐的房门,要紫开门。 紫充耳不闻,她抓起一条碗口粗的蛇,蛇的颜色是罕见的绿色。然后,她看了一眼划破的另外一手的手腕。用浓烈的血腥味去吸引蛇,那条蛇不是普通的蛇,是一条极阴极阳的阴阳蛇,用来练毒再好不过。 “滚……没有人能阻止我报仇的计划,谁也不可以。”紫闭上眼,把伤口贴近蛇。 这条蛇马上吐出信子,开始吸食紫的血,就在此时,她将蛇的尾巴系在了受伤的手腕上,空出来的另外一只手运用内力将蛇的七寸掐住,蛇再也动弹不得,她让蛇身上的血用内力逼到了受伤的伤口上。 随着她的血液,蛇的血开始在她身上逆流。 终于,蛇血被榨干。紫倒在了地上,双手捧住头,一脸痛苦的样子,身上忽冷忽热。 “紫儿,紫儿……”净莲师太破门而入,见到倒在地上的紫,她抱住了徒弟。 靠在净莲师太身上的紫喘息了一口气,“师父,原来报仇这条路好痛苦。可我真的需要这条路,否则,我生不如死。” 听完紫的话,净莲师太痛苦地闭上双目,然后再睁开,她的眼里蕴含着热泪。 “不要怕,有师父在,你想做什么事,我都会给你力量。紫儿,家的血仇你一定要血洗。”净莲师太抱着紫。 紫靠着净莲师太,喘着粗气,体内的毒在横冲直撞,五脏六腑痛的绞成了一团。 她双手紧紧抓着净莲师太的双臂,“师父,我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孩子,我的孩子死的好无辜。” 事在如今,她还是放不下孩子的死,依然牵挂着那嗷嗷待哺的婴孩。 我的孩子,阴曹地府可冷?你出世娘亲连抱都没抱过你,若你真的有灵,早日投胎为人,不要在阴间徘徊。娘亲会记住你的死,为你报仇。 “师父,助我成为江湖人人敬畏的女魔头。既然我做不到权倾朝野,可我要成为江湖的传说。”紫不顾身体的不适,做出心头最后的打算。 想要成为霸主,想称霸武林,这样的雄心壮志,就算是男人也未必做的到。 “紫儿,你想做,师父会不惜一切助你。只是,师父要你完成一件事。”净莲师太说着,掏出怀中的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与紫拥有的那块有些不同,又有些相同。这块玉是副玉,两块本是一体,后来魔宫宫主找玉匠凿成了两块。 “我要你亲自调查出你亲生娘的死因真相,你有可能是我姐姐的女儿,我姐姐也正是这座魔宫的宫主,江湖上闻风丧胆的女魔头。”净莲师太望着紫。 姐姐,我想给紫儿一个家,来温暖她冷却的心,你也会同意的对吗? 皇宫内夜铭熙站在皇帝的寝宫,冷风吹进来,扬起了明黄色的帷帐。那绣在布匹上的九天飞龙,仿若要冲上九重云霄。 “这里终究要结束了,而你一样也不能留下。这些年来,本殿要感激你为凤都皇朝付出的一切。你……在这个世间等于是从未生下来,也从未出现过。”夜铭熙一脸阴沉,看了一眼手中端着的汤药。 寝宫内只剩下了零星的烛火在跳动,他掌控了凤都皇朝的杀手大权,这个天下是他的,皇宫内所有的人都要听命于他。 要登上皇位的宝座,他付出了多少的代价和心血。陈中天手中握有他的把柄,就连同陈丝雨都用来要挟他。 放眼身边再也找不到他的至信,所有的亲人全部被他赶尽杀绝。妻子,儿子,母后,兄弟,岳丈,岳母。 这些统统都被他杀光了,他甚至有天还能狠下心来杀了自己。 “来吧!不要再等了,陈中天要是冲进来的话,届时整个凤都皇朝都将保不住。”皇帝霸气的伸出手,断过夜铭熙手中的瓷碗。 夜铭熙跪在了地上,掀开衣袍下摆。 “皇伯父……”他含泪唤道。 坐在龙椅上的男子顿时笑了,端着汤碗的大掌微微颤抖了下。“铭熙,不可以这么喊。我是你父皇,不是你皇伯父。忘记了吗?天下只有一位真命天子,天上也只可以有一个太阳。” 这些年来,代替他们孤儿寡母守护着凤都皇朝江山的不是真正的皇帝本人。而是过逝先帝的双胞胎兄长。 因为面目一模一样,所以才能浑水摸鱼。而这位双胞胎兄长从一生下就是不被承认的皇子,一模一样的面目,容易混淆。所以,在出生那天起,其中一个孩子就被舍弃,一个养在暗中,一个存于人前。 直到夜铭熙发现这个秘密,才把英年早逝的先帝兄长接到了皇宫,让其活于人前。 “如今我死于皇室,为守护皇室秘密而死,是一大幸事。铭熙,皇伯父一生膝下无儿无女。但愿,你能够珍惜与子墨之间的兄弟情谊。江山社稷虽重要,可兄弟情义同样重要。”这是皇帝最后交代的一句话。 说完后,他喝掉了手中的汤药。 始终站在原地的夜铭熙眼睁睁看着皇帝死在他面前,那原本拿在手中的汤碗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瓷器碎了一地。 “父皇,父皇……”夜铭熙跪在了地上,一步一步朝皇帝的方面跪着前进。 守护在宫外的太监和宫女听到夜铭熙的喊声,在陈丝雨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皇伯父,谢谢你为凤都皇朝做出牺牲。我知道你交给我的不只是江山社稷,还有你对父皇的感情。你对父皇充满了兄弟间的情谊。 虽然你无法生于人前,可父皇一直没忘记你这个哥哥。他总是偷偷地去看望你,你才觉得世间最真挚的莫过于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若你在九泉之下碰见父皇,请皇伯父带话给父皇,铭熙不会辜负他的期望,凤都皇朝我会守护好。 魔宫内喜气洋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今天是新任宫主的继承仪式,魔宫上下,里里外外所有人都打醒了十二分精神。 端坐在梳妆台前的紫梳着一头高髻,发髻上只插着一支金步摇,余下的用发带缠绕着。随着走动,发带就会随着飘扬,有几分仙家风范。 她着一身火红裙装,下摆的裙子开叉开到大腿根部。 脸上的妆几近妖娆,眉梢微微扬起,眼眸里充满了冷光。现在的她与曾经在皇宫的紫截然不同。以前的紫死了,现在的紫只为仇恨而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