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妃子变成尿壶怎么破》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祢若不惜】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朕的妃子变成尿壶怎么破 [参赛作品] 作者:水烟轻 文案 不会争宠的暮美人余生是在冷宫里度过的。 重生之后…… 苏暮:上辈子咋死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变成了一柄 玉 如 意 更神奇的是,不管她变成了什么,黄桑都能精准的找到她。 黄桑抓着草纸,略带茫然:“为什么朕总觉得这个尿壶万分妖娆……” 苏暮:……! 黄桑白天呆萌晚上中二是个优秀的精分帝。 女主白天智障晚上智障是个合格的好妃子。 《邪魅冷酷无情帝的夜生活》《爱妃晚上总是要殴打朕》 小提示: 本文有系统 轻松吐槽风 精分玛丽苏闷骚男主vs制杖制杖制杖女主 内容标签: 重生 甜文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暮,祁袂 ┃ 配角: ┃ 其它: ================== ☆、原来你是这样的黄桑 三月惊蛰刚过,春雷阵阵。 偶有好天,碧空澄澈,水光潋滟,阳光妩媚宜人。 偏偏这个时候出了一则丑闻。 玉阶下跪着一个模样清妩的女子,她身上是织云锦对襟揽月裙,头上是镶了红宝石的金步摇,瞧着就是受宠的那一位了。 这美人没甚特色,琴棋书画无一精通,唯独胸大,走起路来一步三摇,皇上见到的第一眼就惊为天人。 过了三刻,眼前那扇漆金重花门才悠悠打开,银鹭双手端于胸前,细步走来,站在对方面前连下巴都不曾低过,睫毛浓密如小扇遮住眸中的微闪的光,“云妃,皇上喜欢清静。” 宁拂云挺了挺胸,不着粉脂的脸上坚定得很,“我须见过皇上,才会任由他们处置。” 银鹭抿了抿唇,也只能侧了身,邀她入内。 这是在皇上寝宫东面的如意阁,三个月前重新修葺了一番,只等皇上闲暇时来此处赏玩。 入了春,摘了棉帘换上印了绿竹浅底的纱帐,整个阁里都显得生气了许多,案几上端着一只三足鼎立的青釉香炉,壁上画着十二吉祥金鸟兽,镂空的花纹里引出缕缕烟丝,婷婷袅袅。 祁袂坐在矮榻边,手里正把玩着一只玉器。 她的脸色顿时一白。 “皇上。”宁拂云上前几步,又有些不知所措地顿住了。 “爱妃,你可是在责怪于朕?”那人垂着脑袋,模样似乎多了几分颓意。 宁拂云顿时眼眶盈泪,捏着丝绢点了点眼角,接着扑通一声跪在祁袂跟前。 “皇上,这不怪我啊,皇上!”她越想越伤心,终于忍不住泪崩了。 “我入宫六年了,整整六年,您为什么就是不肯来我床上躺一趟?”宁拂云的语气委屈又哀怨。 祁袂沉默了片刻,问:“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错,若是六年前您就把我变成您的人,我今日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二心。”宁拂云又挺了挺胸,语气坚定。 祁袂放下手里的玉器,在窗边吸了口气,缓缓摇头:“朕做不到,六年前朕才十三岁……” 对方的动作霎时僵了僵。 “六年后云儿你都奔四了,跟你在一起……朕觉得吃亏。”他的目光认真又诚恳。 宁拂云拭了拭眼角,“我当然知道你嫌弃我,所以我就找人给我做了个玉势使使怎么了?” 说到此处,祁袂的脸色别扭了起来,略有zhà毛的趋势:“那也不能按着朕的尺寸去做,这东西没有传承朕半分英伟,你怎可用此诋毁朕的形象!” 宁拂云忍了又忍,终究是哇的一声哭出来了,“我买到假货了……” 这是一根如假包换的玉势,它身长约五寸,腰粗如婴儿手臂,周身是狰狞的花纹,和用来瘙痒的如意根本不是一个用途。 苏暮的小心肝依旧在发抖。 差一点,她就被人拿去这样那样了。 入了夜,殿外银鹭拉着顺子把门关好,两人目光jiāo错,彼此心照不宣,今夜无论有什么动静,还是假装没听见得好。 砰 一个核桃裂开了,祁袂将核桃ròu拣出来丢进嘴里,鼓着嘴巴咯吱咯吱地嚼。 苏暮只觉得自己脑袋肿了,当然,这是错觉她明白。 她就是宁拂云口中那按着祁袂的比例大小做出来的假货。 摸着自己的nǎi|子讲……哦不,是良心,看了一整天大胸的苏暮默默的纠正自己的逻辑。 最初她也只是以为自己是个发了福的玉如意。 砰砰砰 核桃三连开,若是有手,苏暮都想伸手确认一下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肿成了冰糖葫芦。 窗外的天色不早了,凑巧的是,屋里只剩下祁袂一个人了。 这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苏暮想着待会自己以怎样出场的姿势吓死这个呆逼皇帝才够酷炫狂霸拽。 她在心底默数,三,二,一…… 刺啦,屋里的灯忽然灭了。 苏暮还没有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四周一片漆黑,而她已经可以动了。 她依旧是下意识地摸摸自己手指,刚要松了口气,手腕却忽然被人抓住。 “皇、皇上……”苏暮被吓了一跳。 上辈子她也就只在后宫待了三个月,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更别说对皇上的印象了。 “呵”对方忽然发出了一声古怪的笑声。 苏暮只听见袖袍摩擦的声音,殿内忽然又亮了起来,她整个人坐在祁袂的怀里,而对方似乎和刚才有些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苏暮也说不上来。 只是她发现自己的右手正抓着对方左手手指,而对方右手钳住了她的右手手腕。 呃她空出来的左手正按在他脐下三寸的地方,有点危险。 苏暮面上讪然,“皇上……” 说时迟,那时快,祁袂忽然搂住她的腰以他为中心绕轴旋转一百八十度,变成了勾抱式。 也就是……她从左边换到右边,整个人呈摇摇yù坠的姿势被祁袂右手手臂牢牢勾住。 “女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朕的注意。”他挑了挑眉,目光犹如幽黑不见底的深渊一般,让人瞧了一眼就再挪不开目光。 苏暮:=_= 夭寿,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可惜对方完全没有察觉到她这般夭寿的心情,只是用食指暧昧地抚过她的唇角,逸散出丝丝邪气,嘴角上扬,“小妖精,告诉朕,为了引起朕的注意力,你在这里躲了多久?” 小、小妖精…… 苏暮恶寒地抖了抖,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难道皇上被她吓坏了? “朕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能让朕对你产生兴趣,朕就赏你春宵一度。”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的光芒。 玩味…… 苏暮拢了拢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清了清嗓子,轻声道:“皇上,奴婢是苏暮,是……” “你叫苏暮?”他忽然握住她胳膊问道。 苏暮忙点了点脑袋,莫不是皇上这个时候就已经听说过她了? 祁袂摇头微微一叹,“这名字太难听了。” “啊……难听?”苏暮抽了口气,快马加鞭都追不上他的思路。 祁袂沉思了一番,道:“不错,这等粗俗的名字不配做英明神武威风八面的朕的丫鬟,朕赐你名殇蝶之花如何?” “殇蝶之花?”……是什么花? “不错,以后朕就叫你殇蝶,你要牢牢记住你高贵的身份。”他双眸微眯,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似乎两个人达成了什么重要的协议一般。 苏暮傻眼了,她呵呵两声好不容易从祁袂怀里挣脱开来,解释道:“皇上,我是苏元儒苏侍郎家的二小姐。” “庶女!”祁袂精准地指出了要害。 “你知道?”苏暮微微吃惊。 “你放心罢,朕是绝对看不上你妹妹那样的货色,也绝不会犯普通男人容易犯的错。”他分外胸有成竹。 唔,她妹妹才六岁。 苏暮不知如何接话,也只能哦了一声,然后摸到窗边瞧瞧天色,算一算接下来离天亮还有多久。 “多么皎洁的月亮啊!”身后那个蛇精病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苏暮:…… 她只能假装听不见了。 “殇蝶,你要记住,朕日后不仅仅会有你一个女人,但你在朕心中永远是独一无二的殇蝶。”那声音低沉,xìng感,又带了几分沙哑。 蛇精病越靠越近,苏暮忍无可忍,一把抓住那只爬到自己胸口的爪子,怒视着祁袂,顺手抡起了窗台上那根用来支窗户的棍子。 “去你妈勒个鸡,老娘忍不下去了!!!” 窗户啪地一声落下,依稀能从灯光映照出来抱头乱窜的影子上看出场景的暴力指数。 “嗷朕乃金龙之体,待朕修成九天霸主,分分钟干死你……嗷!” 作者有话要说:  祁袂(严肃脸):见如见朕!拿着,赐给你了! 苏暮:呵呵,尺寸虚报了,百姓见了都不相信。 祁袂(脸一红):这个小一号的是朕的,拿好别丢了。 苏暮:…… ☆、一柄发福的玉如意 作为后宫的一员,苏暮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失败的,她入宫仅仅三个月就扑街了。 但作为被晋江系统选中的补丁来说,苏暮简直幸运指数bào棚。 “系统?” 周围一片静谧,没有任何动静。 “管理员03?” 这会儿天黑,估计管理员也睡了。 苏暮想了想,豁出去了,羞涩的哼了一声,“不要叫我JJ……” “要叫我女王大人!”接着另一道女神音霸气而又及时接住了下半句。 她话音刚落,面前顿时出现了虚拟系统平台,荧屏刷地一下亮了起来,屏幕上是一张御姐大胸美人,唔,这究竟是谁设置的头像…… “晋江系统零三六五为你服务。”系统甜美的语音顿时让苏暮舒坦了许多。 作为一串被晋江重视的数据,重视到分配了一台系统大人,苏暮简直感动到内牛满面,捧着脸崇拜道:“女王大人你的胸好大哦,你是吃什么才养得这么大,真的很大哦!” “本系统不支持语音服务,请手动输入查询,谢谢。”机械的声音直接传入苏暮脑中。 呃,好老式的cāo作方法…… 苏暮讪讪地收起自己的崇拜之情,将目光从对方的胸上挪到键盘上,一口气输入自己要查询的问题,然后按下了回车。 [玉如意变成了玉势肿么破?] 滴系统加载中,五四三二一……当数字跳到一的时候,苏暮就瞪大了眼睛等答案出现。 结果等了一刻钟,屏幕上依旧是一朵娇艳yù滴的小菊花,以重复的姿势,似乎要旋转到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咦? 不熟悉晋江特产的苏暮按了一下F5。 滴系统加载中……小菊花□□不屈。 苏暮抽了抽嘴角,又按了一下F5。 一个时辰之后,F5已烂。 苏暮默默脱下鞋子要朝荧屏上那个妖艳贱货的脸上砸去,那大胸美女忽然噌地抬手挡住。 “嘤~女侠手下留情!” 依旧是系统甜美的声音,但充满了人xìng化的情绪,苏暮愣了愣,下一瞬脸顿时扭曲,毫不犹豫地砸了过去。 “嗷” 一声惨叫过后,妖艳贱货变成了好清纯好不做作的乖宝宝。 “晋江零三六五为你服务。”系统宝宝用力挤出一抹极具亲和力的笑容。 苏暮面无表情地穿上鞋子。 “勒个……你的问题出现在你自己的身上,我查询到你昨晚上吃了两碗饭,两盘ròu一盘鱼,一叠金酥玉鲜糕和红枣酸泥饼是么?” 苏暮顿时一僵,讷讷道:“好像是的……” “这就对了,晋江人xìng化的设置就在于你吃就会胖,怎么吃就怎么胖。”系统皮笑ròu不笑瞟着苏暮的胸口,一语双关,连刚才的问题都回答了。 所以她白天居然真的是一支发福的玉如意…… 苏暮顿时脸一红,眼神发飘,“竟有此事……啊,对了,我今天任务完成的怎么样?”她有些忐忑不安,今天晚上是第一次接触到任务对象,她也没啥经验。 事实上,这个世界本来一直正常运行,直到系统维护时发现在主角祁袂的身上出现了一个bug,也就是系统漏洞。 作为万人之上的祁袂,居然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精分出了一个装逼的画风。 每当夜晚降临,他就宛如龙傲天再世,叶良辰投胎,肆意破坏晋江的画风。 “天凉了,让王氏朝代灭亡吧。”风雨jiāo加夜,他头顶着主角光环,在狰狞的闪电的下,如话家常一般,放下手里的热茶,恣意的目光扫过夜空,唇角勾出一抹狂狷邪魅的笑容,令人战栗。 王氏朝代因为抵不过他强大的主角光环,一夕间破灭,作者弃坑,读者泪奔,简直就是天怒人怨。 虽然苏暮不理解系统口中的外站风是什么风,但是混入晋江的画风确实怪怪的。 系统哼了一声,道:“任务对象修正值依然是个零,你只剩下四个月的时间,一旦与死期重逢,你的数据就会被清空,也就是说,你会真正的死一遍。”连轮回都不会有。 苏暮有些发憷,“可是这修正值以什么为准呢,都说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四个月时间真的很短。” “根据本系统的观察,今天晚上任务对象受挫值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到百分之三,一旦受挫值最高纪录达到百分百,修正值为百分之一。” 苏暮吁了口气,侥幸安慰道:“多累积点就好了。” 系统斜眼:“本系统友情提示,任务对象的受挫值可通过精神自我修复恢复正常,根据任务对象目前的数据反馈,在他睡着的时候已经通过精神自我修复恢复到百分百完美状态,请不要低估对方的实力。” 苏暮最后一口气也噎着了。 “那我……”她话还没问完,系统忽然打了个哈欠,给她抛来一个风骚的小眼神,“时间到,系统零三六五明日为您服务,继续加油哦~” 系统幸灾乐祸地说完这句话,面前的平台霎时消失。 苏暮:…… 这尼玛就问了一个问题就结束了?可是她还有好多好多的问题啊! 她隐约发觉自己越变越小,意识越来越模糊,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 唔,吃东西会变胖,不吃东西应该也没问题了吧…… 可惜,第二天现实狠狠地给了苏暮一耳光。 “快一点,你去那边找,我去另一头,一定要仔细。”有两名青衫宫婢行色匆匆。 苏暮眼见着一只硕大的鞋底跨过了她仅有食指大小的身体。 在苏暮的视觉来看,那无疑是一座巨山,重重地压向地面,溅起灰尘呛了她一脸。 接着两人匆忙离去。 苏暮抖了抖小心肝,再没有什么地方比路中间是最危险的了。 因为没吃东西,她的身形比之昨日,整整缩小了好几倍,在旁人眼里,她现在大概就是一个小小的如意挂件了。 晋江系统对苏暮这样并非主角的人物从来都不会jiāo付信任,苏暮与他们之间是等价jiāo换的。 系统检测到苏暮的愿望是想重生好好做人,所以就只给苏暮一半的甜头,让她寄生在系统提供的玉如意上面,现在的她若是被人不小心摔碎,数据也会被销毁。 纵使是作为一支玉如意,苏暮也是拥有完整的感觉,如果有人把她一脚踩烂……结果不必想都是分外惨痛的。 “喵呜~” 一只巨大的yīn影出现在正上方,苏暮看到一张似乎被拳头砸过的扁猫脸。 “喵呜~” 那猫粉粉的ròu垫在她身上拍了两下,然后俯下身张开嘴巴,妄图将苏暮叼进嘴里。 “赵贵人,这野猫找到了!”一个宫女兴奋地抓住了大白猫,牢牢地将它按住。 在她身后走来一位身着宝蓝云烟绣锻裙的女子,那女子面容姣好,头绾流苏鬓,鬓间点翠,流苏微坠,尽显柔美之态。 “果真是神似主人,野xìng难教。”赵素嫣摸了摸手背上微红的抓痕,只怕恨不得当场将这猫摔死。 苏暮瞧见对方几乎要bào衫的胸口一怔,瞧见对方的脸,又是一怔。 她先前在宫里有个闺中密友,入宫前是手帕jiāo,入宫后,按胸大小排位,对方在第一排,她在最后一排。 她的朋友虽不是眼前之人,却是眼前之人的死对头。 祈阳殿的寝室,淡黄色的纱帐层层撩起,有宫女端水,有宫女递盆,祁袂眼睛都没睁开,只抬了抬手臂,低头再一瞧,衣衫坠饰整齐。 现在宫女办事效率越来越高,不涨点月例他都觉得不好意思。 “皇上昨天晚上感觉如何?”顺子笑问道。 “不知为何,昨夜朕感觉腰酸背痛,好像被一百个大汉……”祁袂说着犹豫地看了顺子一眼,认为被一百个大汉群殴过的话有些损失威严,又憋住了。 顺子顿时面色惊惧,吞了口唾沫,问:“被一百个大汉……” “记错了吧,也许是一两个大汉呢?”银鹭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 祁袂斜眼扫了他们二人一眼,提高嗓门没什么底气道:“怎么可能,一两个大汉就把朕弄得腰酸背痛,朕有这么脆弱么?” 银鹭僵在原地几乎石化。 “皇上。”顺子抽了抽鼻子,一副要哭的样子,“日后还是由奴才和银鹭轮流跪在皇上帐外守夜吧。” “怎么了?”祁袂夹了一根酱黄瓜就着早饭吃,就听见顺子要哭不哭的声音:“皇上的贞cāo由奴才来守护。” “噗” 个中滋味,尽在不言中。 用完早饭,顺子顶着满头包陪祁袂散步。 春早的阳光总是很柔暖,今日休沐,祁袂把奏折全都丢给丞相去改,自己出来遛弯,惬意非凡。 ☆、黄桑的光腚好基友 不远处赵素嫣还保持着一只手掐着猫脖子的动作,看到祁袂的时候,她立马把猫丢了,抬脚迈了一步,又顿了顿,抬手将胸往上捧了捧,又把衣领扯大些,脸上挂上适宜得体的笑容,信步而去。 “嫔妾给皇上请安。”她穿着时下流行的宽袖式样,手臂曲承,露出一截莹白的手臂,颔首低眉,瞧着乖巧。 祁袂瞧清她的脸才有了几分印象,有些不确定道:“你是琼烟宫的赵贵人吧。” 他抬手一扶,赵素嫣顺势靠过去几分,语气娇柔:“皇上怎叫起贵人了,你都不来看看嫣儿,嫣儿许久没有见到皇上,没想到见面就成了赵贵人。” 祁袂想了想,这似乎是怀化大将军之女,约莫也是六年前入宫来的,彼时她才十来岁,哭得鼻涕流到了下巴,还是他看不下去,拿了个套子把她脑袋套了起来,憋得她脸发青哭不出来的时候,这才安静了下来。 后来因为这事儿,他被太傅狠狠地打了一顿。 “朕怎会忘。”追忆往事,祁袂的心情顿时变得微妙,看着赵素嫣的目光也变得耐人寻味。 “爱妃你瘦了。”他的声音带了几分怜惜。 赵素嫣娇羞笑道:“听闻姐姐们说皇上喜欢楚腰纤纤的女子,所以嫣儿才为皇上素餐节食呢。” 祁袂抬手在她腰上掂了掂,“真是辛苦了,减掉了两层肥ròu,还剩下一层,嫣儿还有待努力。” 赵素嫣顿时一僵。 “还有其他事情么?”祁袂见她一脸受伤,只是略带无辜地问道。 “嫔妾告退。”赵素嫣带着两泡眼泪铩羽退下。 祁袂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哼着小曲继续走,却忽然脚下一硌。 “皇上,发生了何事?”顺子忙扶着他问道。 祁袂低头发觉脚底下有个玉饰挂件,捡起来细看,是一支精致迷你的如意。 “这如意挺眼熟的。”祁袂说道。 “奴才也觉得眼熟。”顺子看了一眼,也赞成。 从质地到花纹,就连形状都很眼熟,偏偏又捉不住重点。 顺子想了想,恍然:“这一定是刚才从皇上身上掉下来的,奴才替皇上扣上。” 祁袂配合地露出腰饰,让他挂上。 御书房离祈阳殿最近,后妃虽喜欢在小道上与祁袂偶遇,但此处总是不敢靠近。 当初祁袂有个凶神恶煞的太傅,不仅祁袂一个人怕他,就连后妃都怕。 太傅威名远播,以至于常常用来训斥祁袂的御书房的地方都像个禁地一样,非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屋内摆式简洁,收藏着历代保存的珍藏之书,此地虽非祁袂常办公的地方,但却是他幼时学习之地。 金案上有一座小山,仔细一看,那山全是处理过的奏折。 靠窗的玉塌上有位身着降纱袍的年轻男子悠然捧着一本蓝皮精修的书,看至兴起,又是一番标注。 见祁袂进来,他方收起书,下跪行礼。 “爱卿熬了一夜,想必是累了,这就回府歇息吧。”祁袂扶他起来假惺惺道,恨不得把他一脚踹回府上。 那人站起来,露出腰间的金印紫绶,身份可见一斑。 “微臣为皇上分忧,又岂会累,微臣只望皇上不再以忙于朝务为借口,辜负家父的期望。”宁儒铮抿唇一笑,面上没有半分倦态,相反整个人愈发神采奕奕,俊朗闲雅。 祁袂自然是听懂他的话若有所指。 他略带正色,面不红心不跳道:“爱卿,你可知朕年纪尚幼。” “皇上年近二十确实尚幼,只是历代帝王十六岁就已经房内有人伺候,若你这般大时,已有子嗣,微臣不及家父严厉,这才纵容皇上至今。”宁儒铮面上带了几分痛惜,“若是满朝大臣知道皇上依然是个处男,也会如微臣一般,痛心疾首。” 祁袂眯了眯眼,压低声音,带了几分威压:“爱卿意yù何为?” “若是皇上依然看不懂书,微臣只好在场一旁指引一下皇上,为皇上分忧。”宁儒铮的语调低柔,似乎对亲临现场围观兴趣更大。 祁袂自认自己终究是个有血有ròu有节cāo的大好青年,和眼前这个猥琐下流衣冠禽兽的男人完全没有可比xìng。 他带着几分悲痛的心情,失望道:“爱卿贱贱的样子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那幼年光腚好基友挑眉,那双黑曜曜的眸子带着莫测微闪的光,最终只是扬了唇角的弧度:“呵~” 扑面而来的古怪气息zhà得他汗毛都造反了,有人扶了他一把,祁袂扭头,看见脸蛋微红的顺子和抱着鸡毛掸子不好好打扫书房的花痴宫婢,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来回奔腾,将绿油油的草原践踏成贫瘠光秃的土地。 等对方潇洒俊逸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野中后,顺子忽然递了一张帕子过来。 “怎么了?”根据这个死太监的尿xìng来看,祁袂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奴才仿佛看见有个脑袋很大身体很小,眼睛很大嘴巴很小,还默默蹲在墙角流着眼泪的皇上,所以就忍不住递个手帕给您。”顺子面上一片茫然,完全不明白自己刚才看见了啥。 祁袂面无表情地将他暴打了一顿。 朕怎么会脑袋很大身体很小眼睛很大嘴巴又很小!!!那是Q版啊蠢货!!! 夜,是无边的暗幕,冷星点点,残月流光。 苏暮趴在男人的大腿上,看着其他挂件都在腿侧坠得笔直,只有被孤立了的她,似乎又往腿根滑地倾向。 男人抖了抖腿,一下扭转乾坤,将她抖到了腿正面。 苏暮松了口气。 下一秒,一只硕大的腿抬起压住了她所在的那条大腿上。 苏暮:(/\"T _ T)/~┴┴是谁发明了二郎腿…… 跟做贼似的祁袂正暗搓搓地翻着顺子找来的书,横看竖看,都看得没啥感觉,连他自己也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了。 这是一本相当委婉含蓄的春宫本,看来看去只能看见躲在假山后两个人的脑袋,和躺床上盖着被子两个人的脑袋,还有站在柱子后面被帐子挡住了的两个人。 画工粗糙,文集劣质,人物丑得雄雌莫辨。 祁袂把书一合,闭上眼睛想了想白天遇见的女人。 比如赵素嫣……恶,衣服脱到一半鼻涕流到下巴是肿么回事儿,不要不要! 比如花痴的宫婢……衣服脱到一半为神马要喊宁铮儒那个贱人的名字,不要不要! 比如……唔,打了马赛克肿么看不清,好捉急啊! 总之不管是书还是假象,都幻灭的让他毫无兴趣。 苏暮观察了许久,直到他伏案入睡后,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蹲在他腿边,脚都麻了,显然她是看了许久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 她正巧蹲在他脚边,揉了揉脚,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抬头从下往上看,正巧看见了一双清醒的眼睛,正巧,目光还落在她身上。 她吓得下意识抱住旁边的桌腿,心虚往后缩了缩,“皇上,你……” “你好大的胆子。”他面沉如水,带了几分暗黑气息,yīn郁道:“过来。” 苏暮心砰砰直跳,桌底下站不起来,她只能在地上挪两步,蹲回原来的位置,“奴婢刚才在擦地,见皇上烦忧,不敢打扰。” 他冷哼一声,忽然伸手捏住她下巴,低下脸来,冰冷地念出了她的名字,“殇蝶,你太让朕失望了。” 苏暮:……所以他这是又发病了。 ☆、我要给你生猴子 “你究竟是谁?” 这句话真是问得苏暮差点飞出去三魂。 皇上,其实我是你成了精的老二,刚才你一走神我就掉桌底下了? 苏暮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深深地震撼了。 她震惊的目光更加令祁袂确定了她心中有鬼。 “女人,不要逼朕对你动手,朕很残忍很无情,还很会无理取闹。”祁袂眯了眯眸,透出危险的讯息,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失去一个沉鱼落雁羞花闭月般的妹子。 “皇上,我、我其实……我就是、就是你的……”她的表情带了几分便秘般的狰狞,就是憋不出重点。 “你是朕的?”祁袂挑眉。 苏暮一握拳,顺势点头,“从你赐予我高贵的身份起,我就是你的殇蝶,往事如云如烟如大雾,是你给了我全新的机会全新的生命全新的小太阳,皇上,我是你的殇蝶,我爱你,我要给你生猴子!” 呃,最后两句是谁说的= =凸! 心虚的系统把喇叭掐灭了。 祁袂顿时面色古怪起来。 “你居然不是狐狸精?!”他的语气带了几分被欺骗了的愤怒。 “我为什么会是狐狸精?”苏暮瞪着眼干巴巴道,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系统悄悄替她储存了一个躺qiāng的表情_(:з」∠)_ “你当然不是狐狸精,因为你是猴子精!”他一字一句,无情地、冷冷地揭穿了她的伪面,“朕看见你的时候要不是因为你长了一张脸,朕都分不清你的前后,朕的内心是拒绝的,但是朕不说。” 苏暮:……现在拒绝也还来得及。 “但是朕既然赐予了你高贵的身份,就不会再收回,希望你不要生太多,朕只能承受膝下有八个皇儿是猴子,多了可能会开动物园。”祁袂的表情有点像这样令人难以忍受→_→ 苏暮:…… 任务艰辛且难忍,除了ròu体上的伤害,还有心灵。 她压住颤抖的手指,止住淬了dú的目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咬牙发誓,这辈子连猴毛都不会给他生一根。 “殇蝶,就算你这样看着朕,朕也不会把持不住。”他有些升温的目光在扫过她的胸口时顿时冷却了几分,满意的多扫了几眼,以求达到冷冽的效果,然后目光重新回到她脸上。 苏暮:去你妈勒个鸡! 苏暮要bào发的时候,女王大人的声音忽然在她脑中响起。 “晋江系统零三六五在线为你服务,禁言功能启动” 苏暮:QAQ女王大人,我的声音呢,给我机会让我bào发,我会好好表现的。 女王大人王霸之气迸发一吼:不准bào发,bào发剁胸! 苏暮惊恐地捂住自己的旺仔小馒头,对方的手段实在残忍到令人发指。 “你在捂什么?”祁袂不满地看着她。 苏暮垂眸,“我的良心。” 祁袂:…… 她想了又想,道:“皇上……” 只是话没说完又被对方打断。 “你以为这样撒个娇就会成为朕心中独一无二的那个么,不,永远都不要妄想那个高不可攀的位置。”他露出一抹邪佞的表情,简直和她不在一个频道。 苏暮:…… “别忘了,你是朕的人。”他霸道地宣布了她的个人所有权。 她抿了抿唇,下定了决心,忽然抬起手来抽出了头唯一一支玉钗,光滑如锦缎的乌发垂落腰际。 祁袂眼角一抽。 她微微垂首,多了几分柔弱可人,她松了松衣襟,衣领松落到肩头,猝不及防地露出大片雪白,又似无察觉般抬手将耳前那一缕发丝带到而后,顺着侧脸的轮廓滑下,那双眸水润澄澈,却又好似在无声地邀请。 祁袂淡定地滑动了喉结,淡定地吞了口唾沫。 她的双手搭在他肩上,脸侧压在他胸前,跟只柔软的小羊一样,就差朝他咩咩叫。 “光是嘴上说说,又怎能算是你的人呢~”她的声音甜腻,跟一串小虫子一样直往他心窝子里钻。 被她触碰的每一个地方都在发麻发热。 等他察觉到身下被褥的时候,才惊觉她已经跨坐在他腰间。 “皇上还把持得住么?”她的手指戳了戳他胸,游移了几圈。 他淡定地流下了两行鼻血,手背抹了把鼻子,道:“朕还行。” 苏暮:…… 只是说完这三个字,他就立刻以扑街的姿势卧倒,脸下的血四处飞溅。 系统咬手帕抖了抖胸表示不服:“嘤~为什么他后宫那么多的妖艳贱货都看不上,会看中你这颗扁豆……” 苏暮拢起衣裳,表情带了几分高深莫测:“因为他有个很可怕的身份,一旦触发,必要血溅三尺。” “是什么?”系统有些不信,这里居然还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苏暮勾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是处男。” 系统吓得闪了闪频,“处、处男。” “这还不涨受挫值,老娘吞了他的鼻血。”苏暮搓着爪子,表情有些狰狞。 叮 这是一道纯正的系统音,苏暮眨了眨眼,忽然从掌心搓出了一个黑蛋,上面还拖了一段尾巴。 “任务对象受挫值百分百,进度百分之一,开启商城系统,开启奖励系统,首次奖励地雷一颗。” “地雷……”苏暮的眼角微微一抽。 “你可以用地雷去商城购买你所需要的道具。”系统解释,并推送了一个商城界面。 苏暮带了几分跃跃yù试的心情点开界面,结果发现满屏幕的“道具不足无法显示”。 系统嘿嘿一笑:“看不到的道具都是地雷不够,你往下拉拉,下面也许有亮起来的道具。” 苏暮滑动滚轮,却始终都是“道具不足无法显示”,她眉心一拧,手腕一滑,拉倒最底下,果然是最后一个道具是亮起来的。 “恭喜你,获得了一瓶营养液。” 苏暮眼皮直跳,不明白这绿色小瓶子的液体有什么用。 打开系统赠送的说明书,上面只有三个字。 “迷魂汤” 苏暮:= =这算啥说明? “你舔一口就知道了。”系统在旁煽动道。 苏暮低头舔一口,瓶子瞬间见底,啥味儿都没尝出来。 “我还是不知道。”她有些无奈地看向屏幕上的女王大人。 女王大人忽然鬼畜一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苏暮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 “女王大人……”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对方惯用的……关机铃声。 “系统零三六五明日为你服务。”系统平台瞬间消失。 苏暮:…… 她瞧了瞧外面的夜色,判断了一下时间,默默的给系统记了一笔,她先前只是迟到,现在还早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的作者君明天或后天多补点_(:з」∠)_今天晚了,碎觉,晚安。 ☆、一瓶气质迷魂汤 天愈发的黑,像化不开的浓墨一般,苏暮去膳房饱食了一顿,又包了几条小鱼本想四处找找夜里出来发春的大白猫,没想到那白猫到像个先知,在她白天躺过的地方蹲着。 看见苏暮的时候,那双发绿的眸子微微一闪,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威胁的声音。 苏暮叹了口气,将鱼干抓出来,它立刻软和的跑过来蹭她的腿。 苏暮在它低头吃东西的时候趁机将它脖子上的项圈解下来,将东西抬手一甩,丢得老远。 这是许和锦的猫。 许和锦在入宫前与她就是朋友,只是她认识的许和锦在一个月之后自杀了。 苏暮那时候不明白原因,现在大概猜到了一些,比起自己,地位和资质更高的许和锦面临了比她更多的压力。 许和锦在后宫的对头之一正是赵素嫣。 白日里,赵素嫣就使宫女在猫项圈上涂了些yào,让许和锦接触过后,会令皮肤会染上大片的黑斑,难以治愈。 别的她也没来得及多说,便撞见祁袂,接着慌慌忙忙将猫丢了开。 苏暮记下这一幕,不希望这会是导致许和锦自杀的真正原因。 “是谁!” 巡逻的侍卫举着灯火在草丛那侧闪过。 苏暮一惊,忘了这茬,转身发现一个小苑门没关就侧身钻了进去。 便听外面的人轻声地嘀咕了一句,“是锦嫔的猫。” “不要多管闲事。” 接着火光远去,又陷入了安静。 苏暮这才松了口气,希望赵素嫣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毕竟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她困倦地闭上眼睛,进入黑甜梦乡。 只是等到第二日,苏暮彻底傻眼了。 传说,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座神奇的晋江山,上面终日布满了瘴气,里面种了天底下所有的奇珍异宝。 比如,不圈叉就会bào体而亡的草yào,圈叉完会吸收对方功力的草yào,还有圈叉到死然后一起上天的草yào,能够接近这里的人,他们每个人身份特殊,有人咬破手指,以血代墨,有人抱着毛笔,笔耕不辍,还有人托着键盘,啪啪啪啪啪啪…… 总之,只要他们有足够的诚心,就能感动此山的守护神,进山取yào。 苏暮手里的营养液,是一种吃错yào的加强反弹版。 众所周知,有一种yào叫做吃错yào,其yàoxìng酷烈,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吃错了yào,就会了立刻降低智商,六亲不认,眼里看谁都是自己的jiāo【配(划掉)】往对象,然后浑身发热,铸成大错,醒来之后惊觉自己睡的是心爱之人的妹妹/姐姐/母猪/闺蜜等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对象。 于是,一段刻骨铭心肝肠寸断的虐恋就此拉开了序幕。 苏暮手里的yào,显然是纯洁了许多,它不发热不犯傻,是一种“吃自己的yào,让别人脑残去”的神奇草yào。 放在修仙文里,它可以是智障气场,放在科幻文里,它可以是脑残辐shè,放在这里,它就是一瓶气质迷魂汤。 也就是说…… “姐姐,前几天你就答应过人家,只要人家给你摸一下,你就告诉人家丰胸的秘密,你却摸完了不认账,你真坏~”一个萝莉吊在苏暮的胳膊上,扭来扭去,扭来扭去,扭得苏暮都快要喷鼻血了。 她低头瞟了眼对方的D CUP,羞愧地垂下了脑袋。 “算了啦,人家今天再给你摸一下,你只准摸,可不准捏~”小萝莉的脸上浮上两抹红云,羞涩的低下了头。 苏暮:( ̄口 ̄)!!不要啊不要,不要这么没下限啊,这是言情的世界啊! 小萝莉粗暴地扯开自己胸口的衣服,小心翼翼地从某沟托出了一只屎黄色的小仓鼠,“摸吧。” 苏暮:…… “好了,该你说了。” “呃……”面对对方渴望的目光,苏暮只是干笑,想了半天,讪然道:“不如我让你摸回来吧。” 对方沉默地看着她的胸口…… “嘤嘤嘤,姐姐你好坏,囡囡以后再也不找姐姐玩了。” 小萝莉捂着胸泪奔而去。 苏暮吁了口气,缩着脑袋往yīn暗人少的地方走。 她算是明白了系统那猥琐的笑容是嘛意思了。 迷魂汤感情迷的是大众= =,谁吃谁倒霉。 她照照镜子,她依然是她,而别人眼中,她的形象居然变成了赵素嫣,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她本想低调度过一天,偏偏走哪都遇见人,恐怕大半个后宫的人都已经见过了她,要是真正的赵素嫣跑出来的话,恐怕她分分钟本当做妖怪打死了。 “赵贵人!” 有人在身后大吼一声,吓得苏暮差点没有拔腿狂奔,她僵硬扭头,看见正朝她奔来的顺子。 顺子像找到了救星一样,死死地抓住苏暮的手臂,激动道:“赵贵人,今天皇上心情不好,想看妃子表演,赵贵人歌舞双馨,想必再合适不过了。” 苏暮只觉得一道晴空霹雳正中红心,将她劈得体无完肤。 几个时辰前,顺子按着惯例进去唤祁袂起床。 却见祁袂一脸血坐在床上。 “啊啊啊啊……皇上,你怎么了?”顺子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祁袂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男人……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的,你干嘛这么大惊小怪。” 顺子瞬间僵直,“是、是么?” “恩。”祁袂又不好意思地掖了掖被角,“朕每次总是会这样那样一塌糊涂,都被你看出来了。” 顺子看着他那一塌糊涂的脸,连声音都哽住了,“是……么……” “你不要难过,虽然朕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而你没有,但是你可以保持适当的自卑来满足朕的虚荣感。”祁袂伸了个懒腰,完全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 顺子:……TUT做太监难,做皇上的太监更是难上加难。 祁袂摸了摸扑通扑通跳的小心肝,依然有些小兴奋,好久都没做春梦了,没想到昨晚上那么丑的春宫本都好使~ “皇上,您现在想要月事带还是红糖水,或者两个都各来一套?”顺子贴心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祁袂懵了懵,低头看了看水盆里的自己……啊啊啊啊啊啊 他要打死这个死太监!!! 于是一整天,祁袂都臭着一张脸,顺子在自责反省的情况下,办事效率更高更快更完美。 苏暮听着耳边的靡靡之音,双脚在颤抖。 在琴弦拨动地第一下,祁袂看到一只以鹌鹑的姿势飞入场内的赵贵人。 = =凸难道赵贵人的拿手舞曲不是凤舞九天么? 作者有话要说:  断更的时候,我跑去注shè狂犬病疫苗,被一只野猫咬在大拇指上,所以护士就对着大拇指正中心来了一针,爽……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断更的报应QAQ 所以,今天赶紧又粗线了一章短小君…… ☆、获得bgm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1.bgm:背景音乐,辣种主角忧桑会响开心会响有杀气的时候也会响的背景音乐。 2.有必要解释一下,被野猫咬了之后,又因为细菌感染晕倒一次,吐了三次,打了一针,吊了两瓶水。所以这几天没什么时间码字。 3.所有人注意身体健康,不准抓野猫野狗TUT,狂犬病是一种一发作就百分百死亡的病。 “赵贵人?”祁袂扭曲着脸,捂着鼻子指缝还在渗血,目光发飘,有些不确定地看向对方。 对方足足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以精湛的舞艺和高超的人格魅力,让他对美的认知产生了一种错觉。 劈叉的尺度变小了么,为什么只有一尺? 下腰的范围扩大了么,为什么五体投地? 旁边的宫女哪里做的不对,你踹她俩做啥? 还有,他的玉脸清新脱俗到底哪里得罪了她的胸,为什么要这么无情…… 顺子一口气哽住了,他该喊护驾不? 刺客携带着……胸器,砸得皇上面孔血流如注? 如果真喊了会不会被皇上打死,毕竟他是那样的死要面子。 头晕目眩的苏暮在砸完人之后又咕噜咕噜地滚下去了,脑袋直冒星星。 “皇上,奴才去请太医。”顺子心虚道。 祁袂用整张白帕子捂住脸,许久,道:“今天的事情,不许除了朕以外的人知道,否则……”他抬头向顺子抛去一个yīn恻恻的目光。 顺子菊花一紧,立刻把这份目光x20转发给在场的诸位。 所有人呼和着告退,殿内一清而空。 顺子扑通跪倒,生无可恋地看着祁袂。 祁袂擦干净鼻血,随手将帕子扔到一旁,斜眼看他,“朕发现朕的眼睛看到的一切并不是真的,朕以后再也无法对它托付信任。” “皇上何出此言?”顺子胆颤颤地问道。 “因为朕的鼻子刚才撞到的是比铜墙铁壁还要坚硬的地方。”祁袂失落地捂住脸,“可是朕方才分明是看准了那是好大的两团……才没躲开。” 顺子:……好、好可耻。 苏暮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抬进了一间房。 她的眼睛还没睁开,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见扶着她的人问:“紫菀去哪里了?她一向都陪在赵贵人左右,为何今日都不见她人影?” 苏暮心底顿时一咯噔。 这下好,给她送正主这里来了。 “不知,贵人何时跑出去的?紫菀今天拿着贵人的手令去办事去了,说贵人不舒服,让所有人都不要进去打搅。”回话的小丫鬟没什么底气道。 “什么知不知的,你家主子去哪里了你也不知道,赶紧先将贵人扶进屋去好好休息。”扶着她的宫女中气十足道。 到底是祁袂那里的,说话都带回音的。 苏暮被jiāo付到另外两个人手中,接着又往屋里送去,听一旁人嘀咕。 “我早上想去伺候贵人的时候紫菀就不给,说贵人今天一整天都要睡觉,谁也不准打搅,这会儿贵人从外面回来了,真是奇怪。” 苏暮将这话嚼了一遍,立马站直,吓得身旁两个小丫鬟差点没尖叫。 “你们两个真是嗦,把我都吵醒了,现在立马出去,我自己进房休息。”苏暮板着脸,装得有模有样。 那两个小丫鬟不敢多嘴,低着头转身就出去了。 苏暮拍了拍胸脯,轻手轻脚推开了卧室的门。 虽是白日,那雕花漆金拔步床床上的紫色纱帐放得严严实实。 她放轻脚步走去,拨开帐子一角,果然瞧见了真正的赵素嫣。 对方穿着真丝绣蝶亵衣,衣领露出片黑斑,仔细看,手臂后颈处都有,这令苏暮微微一怔。 她将帘子放回原位,拧眉想了片刻,出了卧室,又摸去西次间,果然看到桌上有笔墨,在自己手腕微露的地方点了点。 接着走到堂屋,看见两个宫女站在一起窃窃私语,又清了清嗓门。 “赵贵人。”宫女留意到衣衫下若隐若现的黑色也不敢说话。 “我今天吩咐你们办的事情办了没有?”苏暮问道。 “都办好了,但紫菀说要等你起来之后做决定。” “是么,紫菀真是细心,只是我今天不舒服,脑子昏昏沉沉的,实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你们知道我什么时候出门的么?”苏暮颦眉,装模作样的想了想。 两个丫鬟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们把从早上到现在的事情都给我说一遍。” 她揉了揉眉心,那俩丫鬟面面相觑,接着二人又七嘴八舌地把事情顺了一遍。 说来也巧,她丢的那根锦带正巧丢过了围墙,掉在了墙角的水盆里。 洗衣服的粗婢用那盆水洗了赵素嫣的衣服,赵素嫣穿了之后,整个人就不好了。 她不敢声张定是心虚,又或是其中有什么把柄怕被人抓住,大有自食其果的意味。 只是苏暮并不是很高兴。 其中牵连的那个浣衣局的粗婢被赵素嫣早上派人教训了一顿,到现在还关在暗室里,她不放过对方,恐怕就没有要让对方善始善终的意思。 苏暮犹豫了片刻,对两宫女道:“先去把那宫女放了吧。” 那两个人又是一阵错愕。 “她犯了什么错我又有些不记得了,先放了再说,我进屋去躺一会儿,你们谁都别来打扰我。”她吩咐了几句,转身又进了寝屋。 她反手关上门,脚下不停,直接走窗户翻了出去。 入了夜,浣衣局的所有的灯都灭了。 苏暮摸到最西北的角落的一件屋,门口的锁已经去掉了。 她推开门,掏出一根蜡烛点亮,安在桌子上。 屋里顿时朦朦胧胧地明了许多,苏暮走到床头,看那单薄身影的少女伏在床上,露出来的肌肤上淤青重紫,有些触目惊心。 她蹲下身,拨开对方的头发,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 苏暮微微一愕,脑中的记忆断了断,又迅速衔接上,一些前尘往事重现。 前世她入宫后,身边有一宫婢叫穗儿,她口不能言,目不识丁。 后来因为苏琬的一句戏言,她对穗儿渐生了罅隙,便再没用她。 她能回忆起的穗儿尚且没有值得她留意的情谊,可偏偏她刚想起的那会儿心怦怦直跳。 她猜自己还有与穗儿相关的记忆没有想起。 在她想起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害死她的凶手。 她将伤yào搁在床头,捡起床脚的被子替对方盖上。 接着便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间,余一室微弱烛光。 门合上的一瞬,床铺上的少女蓦地睁开了眼睛,眸色浅淡,映着烛光。 苏暮蹲在河边,掬起一把湖水,从手指缝里漏下,发出滴答的声音,打碎水面的倒影。 “你把主角应有的待遇给了一个pào灰。”系统说着只有她们两个听得懂的话。 “我也是个pào灰,为了防止复仇,每一个pào灰甚至不记得自己怎么死了,不能选择重生,不能选择为自己报仇是么?”苏暮背对着系统的投影,整个人沉浸在一片黑暗中。 “你发现了。”系统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除了已知的事情,我的记忆像被锁住了一样,不到一个触发点,是不会被打开,就好像,不看见穗儿,我就不会想起来从前身边还有过一个她。”苏暮将手在裙摆上擦了擦。 “你选择放弃?” “不,我想知道真相。”如果她放弃了,她的世界才真的是不复存在。 她也有她的朋友和亲人,她不会是一个人。 叮 苏暮听到这声音,脑袋一晃,扭头看向系统。 女王大人朝她裂开嘴,“恭喜你,获得主角自带BGM,每当触发特殊场景,都会有符合时下情境的背景音乐提示。” “BGM?” “就是那种…… 问:如何识别高手身上的杀气? 答:听bgm。”系统通过一个短小的冷笑话解释了一遍。 苏暮:……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ròu,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她是如此的忧郁,连背景音乐都不懂她。 “今天可以不执行任务么?”苏暮忧桑地问。 “可以,只要准备好接受惩罚,还有承担后果。” 苏暮,忙转移话题:“……营养液为什么会让我变成赵素嫣?” 她看见水面映出来的自己已经恢复真正的容颜。 系统忽然发出猥琐的笑声,含蓄道:“唔,你只要记住不要胡思乱想就好了。” 苏暮:…… 在系统的掩饰下,苏暮从像睁眼瞎一样的巡逻侍卫面前翻进窗子里之后,脑子里忽然又响起了一阵古怪的bgm。 低沉华丽而又旖旎。 苏暮抚平胳膊上的汗毛,没有在屋里看见祁袂的身影。 ☆、冷酷邪魅地洗个澡 祁袂的寝室后面有扇门直接通往他的浴池。 苏暮循着水声而去,远远瞧见雾气中间一团人影,走近几步,才将将看清。 水里的人乌发高盘,肩背宽阔,因为养尊处优,皮肤光滑白皙,可不同于女xìng,他身上肌理分明,举动间收缩有力,水珠顺着脊椎凹处往下流淌,一直向下,融入雾气下的水里。 他侧眼瞧见苏暮,漆眸微闪,哗啦一声从水里站了起来,水面以上露出臀瓣浅浅股沟。 苏暮抬手遮住了口鼻,蹬蹬蹬退到了墙边。 那人大方转身,水下隐秘的地方若隐若现,她只觉得脑袋眩晕,将手上抬,连眼睛一起遮住。 直到那人走到她跟前,她想跑时,才发现自己脚软得根本就跑不动。 一只微潮的手一把扯开她的手腕,按住她的肩膀,犹如对待猎物的掌控,另一只手撑住墙壁,雄xìng的气息将她淹没。 呃,雄xìng……就是这么原始粗暴的体验,这才叫苏暮更加眩晕。 “还满意你所看见的么?”他侧过头,低伏在她耳边,语调低沉,热气呼在她耳边,只要一想到对方不着片缕,她就血气上涌,整张脸如晚霞嫣红,耳根发热。 “我的一切,都属于你。”他柔软的唇瓣似乎碰了碰她的耳垂,他抓住她的手一把按在自己结实的胸肌上。 掌心的触感坚硬滚烫,一滴硕大的汗珠从苏暮的额角滑落。 她的眼睛盯着他的胸腹,目光渐下,对方又猛地抵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 他沾了沾她的鼻血,眉头微挑,带了几分意外与得意:“看起来,你也一样的很青涩。” 苏暮看着他,葡萄似的眸子水润润雾蒙蒙,微微瑟缩。 他被撩得心痒难耐,瞄准了她花瓣似的粉唇,缓缓地低下头来,气氛正好。 “啊湫” 一般来说,一个淑静的女子总是会随身备好一张柔软素净的帕子,然后含蓄委婉的“啾”一声,接着可怜兮兮地抬起脑袋,腼腆地朝身旁的人一笑。 反之,粗鲁咆哮式的喷嚏会发生各种可怕的意外,冒个鼻涕泡泡都是小儿科,怕就怕平地一声惊雷起,两条鼻涕下嘴里,那真是腼腆都挡不住的尴尬。 不过只要你够豪迈,袖子一抹照样是条好汉。 不幸的是,苏暮流的不是鼻涕,而是鼻血。 她豪迈地将对方喷了个狗血喷头。 一脸血的祁袂捏着她肩膀的手蓦地收紧,静默了许久,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做了什么?” 苏暮羞愧地低下了头,然后某个避之不及的东西忽然跃入眼帘。 “啊……”苏暮惊叹了一声。 祁袂顿时挺直了胸膛。 “原来没我的大。”她的表情是失望的。 祁袂:…… ( ̄ε(# ̄)☆o( ̄皿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啥…… “你的……?” 呃,她当初变成玉势的时候,记得祁袂分明嫌弃她当时的尺寸不符合他还诋毁他的形象咩。 现在嘛……苏暮又瞧了一眼,表情是这样的令对方无法忍受→_→ 祁袂默默的扯过架子上的浴巾将腰部以下不可描述的部位围了起来,故作潇洒地走回卧室。 唔,他如此死要面子。 苏暮摸了摸鼻子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净了脸之后,苏暮慢吞吞地回到寝室,看到床上撑着脑袋看书的男人。 他侧躺在那里,身形漂亮,亵衣松散,胸膛露出一片诱人的深v。 “过来。”他看着书翻了一页,与生俱来的贵气勿需刻意修饰,威仪自成。 苏暮低着头挪到他床边坐下,看到他手里的书居然是一本画风劣质文笔粗糙的春宫。 丑,太丑了,完全没有偷窥的yù望,苏暮嫌弃地挪开了视线。 “朕一直都忘了告诉你,白天的事情朕都知道。”他漫不经心地开口。 苏暮闻言一怔。 “你以为朕的哪个xìng情是真的?”他抬眼看她,显然是知道了许多事情。 “你知道自己有病?”苏暮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伸手点住她的唇,不赞成她的说法。 苏暮止住话,却不见他手指离开,反而是渐渐下滑,缓缓摩挲,不等她缩脑袋,他忽然粗鲁地抓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扯到他跟前。 “朕只知道,要是你再被白天的朕碰了,朕会要你的命。”他的眸色一直都是深色的黑,在夜里有些吓人。 苏暮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她白天与祁袂接触分明是被人看做赵素嫣,他又岂会知道? “我、我知道了。”她抓住脖子上的那只手,生怕他用错力道把自己捏死。 “很好。”他满意地扬唇,放过了她的脖子。 接着翻了个身……(⊙o⊙)睡觉了? 苏暮还保持趴在床边的姿势,额上整齐地坠下三条黑线。 叮 听到这个声音,苏暮立刻查看,果然从兜里掏出一只地雷=_= 她暗搓搓调出商城界面,购买了一瓶营养液。 喝吧喝吧,不喝她也没道具可使了。 苏暮舔了一口,瓶子又见底了。 “系统?”她有些紧张地在心里喊了系统一声,结果没人搭理。 “女王大人?”依然没人搭理。 “不要叫我JJ” 四周一片死寂。 这种情况……看样子她又提早下班了=_= 天地良心,这回苏暮真的是误会了女王大人。 某台电脑背后的女王大人正手忙脚乱地抓住一大团纸堵住喷血的鼻孔,顺手又抄起一个手机拨号。 “喂,这里是xx号,送只鸭过来,对,要外焦内嫩……” 这边苏暮握着爪子咬着手帕,没有人理她一紧张就好想尿尿TUT 只是她还来不及奔去茅厕,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几乎是瞬间,苏暮意识到了营养液的正确使用方法。 然而太迟了,可怕的事情依然发生了。 “阿秋、阿秋、阿秋” 苏暮是被这三声震响的喷嚏给吵醒的。 睁开眼的同时,她看见一张硕大的脸在仔细的观察自己。 苏暮瞧了瞧自己又变成了一个玉如意,顿时松了口气。 “好生妖娆的造型。”祁袂戳了戳她的脸,说话都带着鼻音,显然是着凉了。 苏暮闻言内心各种羞涩,矮油~那啥,他昨晚上的造型其实也不错啦~ “可就算你再漂亮再妖娆再洁白无瑕,也依然无法阻止朕想上你的心。”祁袂又幽幽地补了一句。 苏暮:……他说啥? “朕想上你想了好久,刚才因为太冷,朕懒得钻出被窝,可是被窝的温暖终究还是战胜不了想上你的yù望。”他的模样看着猥琐极了。 苏暮:…… 他忽然站起来,整个人又高又大,光是影子就把苏暮笼罩在一个小角落里。 这样的大小差异,体位会不会很困难,苏暮纠结地想了想。 她从下往上望去,他的手搭在裤腰上,已经将裤带解开,接着将手伸进去…… “可惜了一个漂亮的瓷器,居然做成尿壶的模样,朕决定尿完以后再收起来。”他低下头,面上无限yīn影。 救命啊女王大人!!!! 玛德他是想这样上她,尿壶是用来上的么!脑子被开水烫过了么!你太傅大人是哪个拉出来老娘打不死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晋江系统为你服务~” “女王大人!”苏暮激动地内牛满面。 “干啥?”女王大人很不矜持地挖了挖鼻孔。 “在被当做尿壶使用之前,请你让我粉身碎骨。”她吸溜着鼻涕悲壮道。 “噗”女王大人硬把嘴边的笑憋回去,又正色道:“不是叫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么,你想花想草想啥不好,非惦记尿壶干啥?” 苏暮流着宽面条般的泪水,悔不当初。 她喝完营养液后晚上脑海中最后存留的印象瞬间会被系统捕捉记录,第二天就会给别人反shè这样的外观。 总之,这是一种高级投影技术,如果她是人的形态,变成尿壶就一定会露出瑕疵,所以系统根据漏洞修改,索xìng又让她变成了玉如意。 “咳,其实你还有个新手大转盘还没有使用,如果抽选到了时光回溯券,就可以重新篡改过去。” “我要!”苏暮激动道,她刚说完,意识海中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转盘,眼看着某人掏出了某物,她毫不犹豫的推动转盘,双眼发光,死死盯住时光回溯券。 三秒后,指针停留在时光回溯券……的下一个“我和作者有个约会” “叮恭喜你,成功了报名我和作者有个约会,点击确认,即可恢复人形,随时等待作者的临幸。” 苏暮热泪盈眶,只听见“恢复人形”四个字,瞬间戳下了确认键。 系统jiān笑一声,收起虚拟平台,深藏功与名。 ☆、陈氏母女的盾牌 这样的场景总是叫人猝不及防。 譬如你上茅厕的时候从来就不会想过上完之后会有只手从下面伸上来替你擦屁股这等便捷的好事儿。 因为这种好事儿往往是惊吓大过惊喜。 祁袂觉得自己甚是无辜。 一低头看见一个女子抱住他的大腿,脸上还有两道未干的泪痕,嘴里念道:“皇上,你不可以尿……” 祁袂手一抖,揪住小鸟,面上没什么表情,内心一万头草泥马迫不及待地奔出来踩死对方。 TT TT尿尿这种事情能刹车么,他是个男人啊! “你是何人?”他不动声色地掏出自己的手背到身后擦了擦,试图继续维持表面上的风度。 “奴婢是进来打扫房间的,刚才在这里擦地,结果一转身就看见皇上对着我要……要那样。”苏暮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 “朕要对你……那样?”祁袂深深地住了,如果把刚才的情景里的尿壶替换成眼前这个女子,那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奴婢不敢说谎。”对方面上郑重,恨不得向他发誓。 祁袂沉思了片刻,不知猥亵宫女的恶名会不会比把宫女当成尿壶用看起来会美好一点。 顺子进来送yào的时候看见祁袂一个人呆呆地望着窗外。 “皇上本就受了凉,怎能开着窗户呢。”他忙放下yào取将窗户合拢,不忘关心道:“奴才见皇上看着窗外的景色甚是入神,可是忧思过重?” 祁袂瞟了他一眼,忧桑道:“朕只是忽然发现憋尿不是最痛苦的事,最痛苦的是,憋了半天的尿之后想要再去一解畅快的时候,尿不出来了。” 他哀愁地盖上被子,用被窝的温暖继续弥补心底的冰冷。 顺子一头雾水,只是听他这样一说,忽然也好想尿尿= = 苏暮蹲在窗下,心有余悸地躲开,只当自己侥幸。 只她一颗心尚且未坠地,在看见拐角远去的两个人影时,心口又是一窒。 重来一次,一些不愿意见到的人依然会出现,而那些不愿意会发生的事情也依然会发生。 从前也是在这个时候,陈氏带着长女苏琬入宫,同时决定了苏暮和她母亲一样的命运。 说起来,苏暮的家是个再寻常不过的。 她的母亲乌氏原本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婢女,在她父亲年轻的时候,他和他的正妻陈氏颇有口角之嫌,后来他随意拉拢了个婢女用来气对方,这才有了苏暮。 那个婢女就是她的母亲。 在那之前,乌氏已经找好了一门不错的亲事,正要jiāo换庚帖定下,将她赎出府来。 只她yīn差阳错,失去了女人的贞洁,成为苏暮她爹的妾室。 再后来,年轻的夫妻重修于好之后感情更胜从前,而乌氏就成了他们当中的眼中钉ròu中刺。 她的母亲和她一样,在人物标签上都属于pào灰属xìng,是主角脚下的踏脚石。 至于乌氏错失的缘分,微弱如萤火之光,一掐即灭,远不如成为她爹小妾要来得体面幸福。 而乌氏至此终年沉默,即使是面对苏暮的时候都鲜有笑脸…… 记忆戛然而止。 苏暮忽然被人拍了拍肩膀。 “端着这盘快些跟上,别耽搁时间。”一个粉衣宫女直接将一个托盘放在她手里,让她跟着走。 苏暮整个人还稀里糊涂,就一路跟她进了煦和宫。 门前玉阶纤尘不染,漆金画柱两相对称,重门内透光,紫檀圆角的镂花椅凳古朴贵雅,茶水几上放着一盘酥锦莲子糕,苏暮低头上了茶水,竟也没人注意到她。 毕竟,她在陈氏母女眼中向来都是安分守己的,眼下她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皇宫。 这里是容妃的宫殿,右手第一位是陈氏,苏暮名义上的嫡母,另一位则是比她大不了几个月的姐姐,苏琬。 之所以是贵客,并不是因为陈氏是侍郎夫人,而是因为她是王妃的姐姐。 而朝中放眼望去,能让容妃当作贵客对待的,也只能是和王有关的亲眷。 在正位上,坐着一位面容和善妆容姝丽的雍雅女子,紫烟绣纹八重锦裙迤地,绞金镶宝石的对钗华丽耀目,眉间鲜妍花钿衬得娇媚,目若桃花,琼鼻瑶口,艳光逼人。 “苏夫人觉得这杯天尊贡芽如何?”容妃手捧着茶盏,瞧着陈氏,笑意盈盈。 “臣fù是个粗人,这是贡茶,托容妃的福今日幸得一品,浅尝一口,只觉得口齿留香,清气传神,叫你见笑了。”陈氏抿唇一笑,看向身边的苏琬,“说起这茶,反倒是小女热衷此道。” “本宫听闻苏小姐是个极具礼教文识渊博的女子,茶道这等雅事有机会倒是该让苏小姐指教一番。”容妃看着苏琬笑道。 苏琬今日一身藕色留仙裙低调素淡,嫣红点唇衬得皮肤愈发白净,眸光莹动,隐有动人之色。 “臣女不过是略通皮毛,尚且不敢指教,能与娘娘一道品茗,已是一大幸事。”她谈吐自然,不卑不亢,自有大家风范,入了容妃眼中,就更是满意。 “听说这次选秀,入宫的名单上应有你家一份,苏小姐这般蕙质兰心,又知情达趣,恐怕入了宫后,少不了皇上的垂青。”容妃微微一笑,将话题带出。 苏琬抿唇不答,但看向陈氏,巧妙的避开回话。 “容妃娘娘言重了,小女年纪尚幼,未必能有这等福分。”陈氏谦卑回话,但话里话外都不愿与容妃有所jiāo代,顿时令对方生了几分不悦。 容妃收敛了面上的笑意,茶盏不轻不重地放在桌上,陈氏眼皮一沉。 “苏夫人这话说得生分了,只是不管有这福气也好,没这福气也好,入了宫后还是一家人,苏小姐总不会嫌弃本宫做不得一个好姐姐吧?”她言语间带了几分咄咄逼人。 陈氏向苏琬使了个眼色,又陪下笑脸,“娘娘说得是哪里话,若是我苏家的女儿入了宫能得娘娘你的庇佑那是再好不过,臣fù在此谢过娘娘。” 她说罢便离开座椅,恭恭敬敬地给容妃磕了个头,苏琬亦是跟随。 容妃面上这才冰解霜化,释然一笑:“夫人客气了,既是一家人,无需多礼。” 她们话里你来我往,苏暮倒是听出了几分味儿。 新一期的秀女大多实力背景都不可小觑,可陈氏不一样,她的身份可轻可重,到底和王沾亲带故,想拉拢她的可不止容妃一个。 苏琬是陈氏的心头ròu,她又岂会轻易让她入宫后做别人手底下的刀来使,所以在她们这次回去后,她们劝服了自己,让自己入宫,做苏琬的第一道护盾。 往事帧帧幕幕犹在眼前,苏暮看到这些从前没有看见的画面,也只是对一些事情的因果恍然。 她唯恐露陷,又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做好事不留名的后果 只因走得匆忙,迎面撞上来个人,苏暮竟也没来得及避开。 两个人都跌在地上,谁也没吱一声。 宫中规矩森严,若是大呼小叫的唯恐会受责。 那宫女责怪地瞪了苏暮一眼,不等苏暮开口,她便匆匆入殿。 殿外依稀听见容妃唤对方的名字,“七巧……” 苏暮顿时恍然,重生之前,她的身边也有个叫做七巧的宫女。 苏暮印象中的七巧是个可爱俏皮的,喜欢在鬓间簪一朵不起眼的小花,能开心一整天,苏暮曾笑她没心没肺,两人感情甚好。 苏暮也依稀记得她在自己死后去了煦和宫,原本以为这只是掌事的分配,却没想过她一开始就是出自这里。 其间关系,不言而喻。 出了煦和宫的范围,苏暮又恐遇到熟人,待她日后真正入宫之时难以解释,她索xìng走了条偏僻的路。 这边是冷宫后面的路,原先种了些灌木,后来生了杂草也不曾清理,索xìng就长成了一片草地。 从这里向湖边走去,看到成片的假山,再向西走是浣衣局的方向,向东走,便是祁袂寝宫的方向。 苏暮重生前在冷宫的时候也曾想过偶遇皇上看看能否遇到些转机,岂料那湖边全是水蚊子,不怪行人僻静。 她走出那片野草地时鞋子里扎脚得很,忙扶着假石脱下鞋子,掏了掏里面的杂草,她抬手刚要往地上敲敲,却听见不远处有声音。 “……古人有云,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虽是榷国王子,但在这里,是个连皇上身边的狗都不如的质子,你不肯说出东西藏在哪里,又怎让主公来保你。” 这声音yīn柔老迈,听着十分渗人,苏暮将鞋子轻轻放下,知道自己又撞见了一些不合时宜的场面。 “你这个阉人又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话,你们皇帝都对我尊重有加,你背地里做这种勾当,是个连狗都不如的杂种。”出乎苏暮意料,另一人居然是个孩子。 彼时发生的事情,苏暮记得不多,但后宫死了一个榷国质子,确实是有所耳闻。 听说是淹死,只是她那时候尚未入宫,并不关心这些事情。 她侧耳还要细听,忽然脑中又想起“叮” “请选择 A.毫不犹豫冲出去,义正言辞救质子 B.在被灭口之前跑去通风报信,对象不限 C.折一根树枝/捡一块石头冲出去对敌人发起攻击 D.…… 苏暮:…… 去你妈勒个鸡!老娘有手有脚又不是在玩手游!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给我选项有P用还不如给道具啊! 对着明知道是死太监的死太监义正言辞救个毛啊! 被灭口之前跑去通风报信,老娘不跑出去不就不被发现不被灭口了! 折个毛树枝石头,人家用气功分分钟把老娘轰成渣渣,还不如拿绣花针戳死他! …… 系统你这个脑残! 满肚子的吐槽一清而空,苏暮气不打一处来。 等她再去听时,只听见一片哗哗的水声。 “小王爷看起来水xìng不太好,得多练练了,杂家先走一步这就不奉陪了。”那老太监yīn恻恻地笑声难听之极。 听他这么说,对方似乎是落水了,若是没有意外,一切都会按照历史重演…… 苏暮冒了一脑门汗,紧张得耳朵嗡嗡发响。 见死不救和送死有着本质的区别,隔着一道假山石,她瞧见底下有个细小的洞,蹲下身想再看清楚些,却惊险地看见了离小洞近得不能再近的墨色衣摆。 声音就在她上方响起。 “你刚才说,这里有人?”一个男人低沉缓慢道。 “老奴只是凭感觉猜测,想来年纪大了,猜得不对。”老太监呵呵一笑。 那人退了几步,苏暮看见他腰间一颗银色熏球,风中有股淡淡的香味,想必便是那里散发出来的。 她按住砰砰直跳的心脏,生怕被人听见。 停留了片刻,苏暮终于听他大发慈悲地松了口。 “走吧。” 老太监服从地跟随,显然对方地位极不简单。 苏暮背后冷汗浸湿,犹疑着从假山石后走了出来,可似乎已经迟了一步。 水面上浮着一个孩童,年纪比她想得要小。 不知是不是受到惊吓的缘故,苏暮有些脚软地走不开。 他也是个pào灰。 她所知道的大多数人都是pào灰,可以作为坏人作恶的证据,也可以作为夫妻间调节的第三者,还可以作为好人的垫脚石,他们年龄上至九十九,下到小朋友,男女不限,可以主动可以被动,但没有选择的权利。 一种同命相怜的悲哀从心底升腾蔓延。 苏暮一声不吭地翻过石栏杆跳进水里把那具尸体捞上来。 她没有什么力气,在将尸体带上水面的瞬间重量忽然加剧,她也只来得及把人挂在石栏杆上,这才没两人重新落入水中。 那孩子看着十来岁模样,脸色苍白,身上淅淅沥沥地滴水。 苏暮抹了把脸。 片刻之后,她擦干净脸托着孩子的手臂,想将他带过栏杆这边来,却听见有人在远处尖叫了一声。 吓得她手一松,转身就跑,那孩子又重重地朝栏杆上一磕,哇地吐了好大一滩水,又猛咳不止。 苏暮听到声音扭头看见那孩子弱弱地抬起脑袋,她脑中一片空白,一头撞到石头假石上,磕得头晕眼花,眼看着来不及跑出对方视线范围,又抱着脑袋躲进刚才躲的假山石背后。 “小王爷,你怎么了?”来人将孩子扶起问道。 那孩子虚弱地抬了抬眼皮看向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方,一把抓住她的手,问:“是你救了我?” 那宫女错愕了一下,随即迅速点了点头,“你还好吧?” “嗯,我没事,絮儿,日后我会报答你的。”得到答案的孩子似乎对她更加依赖,小手紧攥着对方的衣服。 看见全程的苏暮:…… 她从未想过,做好事不留名的后果不是会被对方满大街寻找,而是被人冒名顶替。 更想不到的是,那单纯的傻孩子居然相信了,那宫女连衣服都没湿丁点,还不如说自己的是鱼仙报恩来得直接了当好伐! 带着复杂的心情,苏暮来到穗儿门前,她的门照旧是没有带紧的习惯。 她推开了一条缝,看见对方正坐在床上缝东西,抬头看见她,将东西一收,目光带了几分防备。 苏暮没想到就这么巧,挤出一抹笑,假装自己走错屋,却见穗儿忙上前拉她进来。 穗儿躬身在枕头底下拿了一个小瓷瓶,正是苏暮那天夜里留给她的,她对着苏暮笑了笑,将瓷瓶放在她手里,瓶子里已经用掉了一大半,她又撩起自己的手臂,上面的淤痕已经变淡。 “看起来已经好许多了。”苏暮这才放心。 穗儿又指了指刚才在缝的绣囊,表示这个是要当做用来送给苏暮的谢礼。 苏暮这才恍然,她是不想被她提前看见礼物。 “不用这么客气。”苏暮忽然想起来上辈子也是这样,穗儿喜欢针线,还有那么一次替她一件勾坏了的裙子上打了个漂亮的补丁,叫苏暮哭笑不得。 只是她从来没有谢过对方,到最后,也仅仅因为苏琬的一句话,她便疏离了对方,她心里有些后悔,白日里遭受的些许打击,似乎到了穗儿这里都能得到些许安慰。 “是我该谢谢你。”苏暮看她目光澄澈无暇,内心释然。 “你们两个守在门口,半个蚊子都不许从这屋子里飞出去!”外面的人忽然一声呵斥。 苏暮一怔,穗儿扭头忙推着她往柜子里塞,她这才明白这该是针对她而来的。 那日的事情,想来到底还是让赵素嫣起了疑心。 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苏暮什么都看不见,却听见四处翻箱倒柜的声音。 “贵人,我确定刚才有个形迹可疑的人进来这里了。”紫菀说道。 “很好,这件事情万不可让外面的婢子知道。”赵素嫣jiāo代道,接着走向穗儿,抓住她手腕,“你这贱婢,是有人在帮你,喂了我迷魂汤是不是?所以我那日才会举止诡异,还特地叫人放了你。” 穗儿无措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对方究竟在说什么。 “贵人,这屋子实在是脏乱,奴婢若是在这样翻,恐怕灰尘会呛到你。”紫菀拨弄了几下实在没耐心找寻,目光一转,看着穗儿的手指忽然一笑,“不如我们捏着她的手,若是数到三,那人不出来,我们就废了她的手。” 她这计尤为狠dú,却深得赵素嫣的心意。 “三……” 苏暮摸着门有些按耐不住,若是她现在落入赵素嫣手中,后续只会麻烦不断。 “二……” 那明晃晃的簪子戳了戳穗儿的手,划出一道白痕。 “紫菀姐姐,请手下留情!”帘子后面忽然窜出一道人影,冲过来一把抢了紫菀手上的簪子。 “怎么是你?”紫菀惊愕道。 “紫菀姐姐,我、我来是想和穗儿商量对食的事情,只是她没答应……”这是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太监,低着头,说话声音轻轻柔柔的,似乎不是个胆大之人。 “这是谁?”赵素嫣看向紫菀。 “回贵人的话,这是奴婢在宫里认的干弟弟,好多次贵人让奴婢办事儿,都是徐七的功劳,没想到他竟然看中了洗衣服的粗婢。”紫菀说着目光又回到穗儿身上。 穗儿低着头不敢动弹。 赵素嫣扫视他二人片刻,态度忽然一软,面上不见先前的凌厉。“罢了紫菀,我便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迷魂汤,就算有,也不会是这个穷酸小宫婢能有的,回去吧,你瞧瞧这两人吓得跟鹌鹑似的。” “是。”紫菀放开了对方,看徐七将穗儿一个劲儿往身后藏,有话未说,只是深深地瞧了徐七一眼,便随赵素嫣离开。 穗儿等人一走,忙打开柜子将苏暮放了出来。 只是苏暮的模样怔怔的,似乎受了不小的打击。 “这位姐姐,你没事儿吧?”穗儿口不能言,徐七明白她的意思就替她关心了一句。 苏暮低头揉着眉心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匆匆离开。 一个人能在一天之内发生多少事情,苏暮不知道,但如果再有什么冲击,她很有可能会变得很不正常。 她开始有些理解那些生xìng多疑xìng格古怪的人了。 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认识的每一个人都会有另一副面孔,在听到徐七的声音时,她的脑中忽然隐隐一痛。 她听见了一个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他一手勒住自己的脖子,嘴里一边说话。 “暮美人对不住了,我答应了穗儿,就一定会做到……” 他说了很多遍,直到她失去了意识,所以她对这句话深有印象。 纵使七巧是容妃的人,但有可能只是容妃送来单纯向她示好,也有可能是容妃别有用心用想要监视她,但还有可能是七巧心地善良的,并不曾害过她,更不会有害她的嫌疑。 陈氏母女再坏,也终究是她的亲人,她已经答应了入宫,她们感谢她都来不及,又岂会害她? 只有穗儿,她不言不语,只是在她背后做一些无关紧要的针线活,是为了降低她的防备,最后才让徐七来勒死她? 苏暮抱住脑袋以上种种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只因在后宫凡事不能以常态而论之。 七巧是冷眼旁观看着她去死的,陈氏待人从不手软,在她入宫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她不顾后果地替她们收集宫妃的信息,她这才得罪旁人因此入了冷宫。 穗儿帮过她,一定是帮过她,所以一个什么都没有做过的小小宫婢才让她每每想起时心里熨帖,偏偏最后,她又看见了徐七。 所有人都戴着一张面具,让她凭感觉去认杀害自己的凶手,她做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完这章你们该明白,有黄桑的地方才有哈哈哈,没黄桑的地方全是剧情剧情剧情。 ☆、干硬的旺仔老馒头 夜里顺子伺候完祁袂沐浴入寝后照常守在门外。 门忽然被人用力地打开,幸而顺子早有了心理准备才没有被吓到。 “皇上,有何吩咐?”他怀揣着一颗战战兢兢的小心脏轻声问道。 “今夜朕高大否?”屋内燃着灯,祁袂背着屋内的光,面上打了一层yīn影。 顺子吞了口唾沫,点头道:“高大。” “那朕今夜威猛否?”祁袂抬手撑住门框,做了一个不太生动的示范。 顺子又咽了口唾沫,艰难地点了点头,“威猛。” “那你说,朕这么高大,这么威猛,是不是男人中的极品,魅力的化身?”祁袂的声音在黑夜里愈发yīn森渗人。 顺子发觉自己口干舌燥,已经咽不下去了。 “皇上这么高大,这么威猛,自然是男人中的极品,魅力的化身。”他木讷地将对方的话重复了一遍。 祁袂顿时脸色一变,猛捶着门,怒道:“既然朕这么高大这么威猛,是男人中的极品,魅力的化身,为什么都这么晚了还没有女人来找朕投怀送抱!?” “哈?”顺子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门啪地一声又关上了,屋里的人对着蜡烛猛吹一口,顿时屋内陷入了黑暗,完全不顾一头雾水的顺子。 耀月当空,群星璀璨。 “晋江系统零三六五为你服务。” 啪 系统虚拟平台一下出现在蹲地上拿小树枝画图分析的苏暮面前。 “我今天晚上想休息一会儿。”苏暮弱弱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她今天实在是头昏脑涨,无暇进行任务。 女王大人对于她的遭遇没什么动容,只是打了个哈欠,表示:“你的选择本系统无从干扰,但本系统秉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要告诉你,系统的惩罚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存在,没有人愿意选择接受惩罚而拒绝任务。” 也许是女王大人从未这般严肃过,苏暮忍不住抖了一抖,她不由得幻想了一下多种酷刑加身的场景,虽然很残忍,很血腥,也可能很少儿不宜,可她还是想歇一歇。 “就一晚上。”苏暮没什么底气道。 “你坚持?”系统挑眉,不确定地看着她。 苏暮没有回答,就瞧见系统那鲜红的唇渐渐上扬,拉起一道完美的弧度。 系统音在苏暮脑中机械地响起“数据检测完毕,数据分析完毕,目标锁定,开启惩罚。” 轰 面前的虚拟平台霎时消失。 苏暮被这一惊一乍的动静吓得小心肝砰砰直跳。 总不至于比某十大酷刑还要可怕? 她默默地吐了口气儿,低头继续画图。 她将白日里的人物名字都写在地上,在最中间最后写上自己的名字,最后一笔落下时,忽然一道银光闪过,精准地卡在她指缝间。 她微怔,瞧见一只骨节分明宽厚有力的手握住黑色的刀柄,下面则是尖锐闪着寒芒的刀身,如银蛇般,森冷可怖。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她看着右侧,偏偏左侧又响起了一个散发着低沉yīn冷的声音。 “皇、皇上……”苏暮瞬时反应过来,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战战兢兢地抬起脑袋,看见了一身墨色玄袍穿戴整齐的祁袂。 他居然找得到自己在哪里! “你对白天的朕很感兴趣是不是?”祁袂俯下身,逼向她。 “不是。”苏暮忙摇头往后退,却发觉身后是石壁。 对方抬手将她活动范围局限,令她动弹不得,“那你为何还要勾引他?还碰了他……” “我……你知道那个宫女是我?”苏暮不确定地问道。 “当然知道,而且还能很清楚感受到你扑面而来的yín|dàng气息。”他眯了眯狭眸,话锋一转,冷哼:“所以朕要将你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切下来,当做惩罚。” 惩、惩罚? 是系统的惩罚? 苏暮这回是真的方了,若是系统的惩罚,恐怕说什么都得达成不可了。 “皇上,听我解释可好?”苏暮为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泪。 祁袂动作微顿,道:“朕不听。”接着匕首从地上拔起,划向她的右手。 苏暮只感觉手臂与刀锋相触,想到他那精奇的画风,立马换了副从容就义的嘴脸,“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杀了我吧。” 刀锋果然一顿。 “你是皇上,后宫佳丽三千,要知道想见你一面是多么难的……”苏暮想到上辈子的事情就面露伤心之色,语调恰到好处。 “朕天天晚上见的人都是你。”他无情地拆穿了她。 “夜、夜晚哪里够,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白天见的那人不是真正的你,心里也难过得紧……”苏暮虚情假意地打个补丁。 祁袂哼了一声,面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周身的暗黑气息更深,道:“所以你是在明知道白天的我不是我的情况下,还是碰了他是么?” 苏暮:…… 他似乎不大好骗。 他抬手揪住她的衣襟将她拎起抵在石壁上,目光再无半分转圜的意味,“总是要给你一个教训,教你知道忤逆朕的后果……” 他抬手一把按住她肩头,刚要霸气地发表些什么,忽然神情一变,目光古怪地看着苏暮。 苏暮被他盯得莫名,就见他按住自己肩头的手竟渐渐下滑,接着便重重地压在她胸口。 苏暮:Σ( °△°|||)这、这是在调戏?! 祁袂的目光发飘,整个人变得有些僵,支支吾吾地问了一句:“你、你……是男人?” 苏暮:(□′)┻━┻妈勒个鸡你&%*¥*# “咚、咚” 一切都在这两声清脆的叩击声中戛然而止,犹如烧得正盛的红碳被泼了冷水刺啦熄灭,还冒着黑烟。 祁袂敲完她胸口的手默默地收了起来,面上的表情……甚是微妙。 苏暮看着他,他看着苏暮,两个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一种可疑的气氛在他们中间弥漫开来。 系统的惩罚果真是直戳人心,确实是没有什么比伤害她的旺仔小馒头更让她大受打击…… ☆、七天不吃饭还能更持久你值得拥有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男朋友的胸比你更大更弹更饱满,这会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祁袂虽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有一天他发现苏暮的胸膛比自己的更加坚硬,更加强壮,他的第一感受是…… 朕好像有点羡慕妒忌恨? 很快,正常世界的逻辑又将他那不正常的第一感纠正过来。 她居然是个男人?!! 一瞬间,苏暮感受到了黑云压城城yù摧的压迫感。 对方愈发逼近,脸色yīn郁得几乎要拧出把水来,她忙抖着声音为自己辩解:“我是女的……” 距离暂停成功。 “女人?”祁袂又退开了些许距离,敲了敲她梆梆作响的胸,“你是说这个?” 苏暮羞耻心bào棚,抬手捂住胸口,“这只是外表的缺陷,我们做人不能、不能以貌取人。” “若是日后生了孩子,这么硬邦邦的,岂不是会硌牙?”祁袂是十万个不满。 “我的孩子天赋异禀,就算喝不动,我也会挤给他喝。”苏暮死撑着面子,况且孩子一出生根本就没有牙,更不会有硌牙的烦恼好伐。 祁袂思索了一番,带了几分赞成,微微颔首,“不错,朕这般天赋异禀,孩子又岂会平庸。” 苏暮:……关你屁事! 然而祁袂不觉得自己会被对方三言两语糊弄过去,继续yīn着一张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只是现在,你需要拿出朕信服的证据,否则英明神武的朕又怎会轻易相信你这种毫无说服力的话?” 呃…… 证明自己是女人的证据,除了上面还有下面…… 苏暮默默地夹紧腿。 “我没有丁丁……”她垂着脑袋,露出雪颈。 祁袂的目光往下飘了飘,“太监也没有丁丁。” “那我只好证明给你看了。”苏暮羞涩的哼了一声。 祁袂顿时有点小紧张,嗯,那就证明一下吧。 下一瞬他的脑袋忽然被人抱住,对方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用一种极其恶劣的手段将他的嘴巴堵住,唇上温热软绵的触感,还有女子身上特有的淡淡馨香,她的身体柔软服帖,除了一个地方是硬的,他好像也是…… 鼻血瞬间飙出,苏暮及时跳开,避开了两道血箭,拍了拍受了惊吓的小心肝,惊魂未定道:“现在你相信了吧?” 祁袂抬手遮住鼻子,看着她的目光尤为幽怨。 “朕相信了。” 窗户是个好东西,白天苏暮从那里翻出去之后,就没想过再从那里翻进来。 “这样真的可以么?”苏暮带着几分意地看着祁袂手里和日记作用差不多的本子。 祁袂捏着本子不屑一笑,“哼,幼稚,三岁才断nǎi,七岁还尿床,这种人能拥有朕这样的地位和身体,简直就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苏暮沉默,如果祁袂七岁就开始精分,那么夜里尿床的人很有可能是你啊鱼唇的皇帝。 苏暮见他弯下腰去刷刷刷写了一段字,然后又把本子扔在地上踩了几脚,才捡起来把灰拍落,然后在那一页折了个角。 她只是请他帮忙,却见他在这件事上诸多迂回,心里明白他是做不得主的,因为夜里的祁袂地位再高,都不会有人听他的。 和白天的祁袂比起来,夜里的他更加张扬放肆,对于自己的yù望和一些离谱的想法从来不加以思索,而直接做了肯定。 譬如他死活要说她是猴子精这种事情,又譬如,他非要认为自己魅力无人能抵挡,其实她早就深深的被他所折服这种事情= =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既不同于众,自然为人所排斥。 也就是画风不同,无法同框的结果。 心疼他的人当他是病了,而虎视眈眈的人却喜欢他这样生病。 苏暮仔细与他相处,也说不清他究竟有没有做错什么。 “殇蝶,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朕?”祁袂已经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了,但身上始终抹不去那个女人怜爱的目光。 苏暮还没回神,嘴里胡乱应付了一句:“没什么,皇上三岁断nǎi实在是太可惜了……” 祁袂斜眼:“再可惜,你也不能满足朕。” 他瞧着她前后无分别的前胸,目光带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苏暮:…… “说起来,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为何夜里不择一伴驾?”苏暮忽然想到上辈子的事情,试图转移话题。 上辈子只是听说他清心寡yù,可这辈子苏暮确定了祁袂从来都不曾碰过任何一个女子。 白日宣yín总是不对的,所以她相信,碰不碰后宫佳丽,这完全取决与眼前这个xìng情之人的选择。 祁袂抿唇,从她这个问题问出口后,看她的目光渐渐不善,“你只需记住,不要让白日的朕碰你便是,一旦你违背了这一点,朕便敲断你的浑身筋骨和手脚,让你七天七夜都下不来床。”他黑着脸恐吓道。 -_-||岂止七天七夜,手脚筋骨都断了,她这辈子都别想下床了。 或许是受了某种颜色思想的腐蚀,苏暮默默地瞧了眼他下半身不可描述之处,考虑如果真的七天七夜那啥个不停,他貌似该驾鹤西去开启新地图了,又或者主角光环会让他变成一种特殊的马达,根本停不下来的那种? 所以之后这个世界将会被命名为《七夜销魂之冷魅皇帝爱上我》或者《七天不吃饭还能更持久你值得拥有》…… 呃,苏暮觉得自己的思维像脱肛了的野马挣脱了缰绳一去不复返,殊不知,她已经渐渐摸索到了新世界的大门。 那就是我们的主角光环→_→ 只是眼下,他反复强调不许她碰白日的他,实在有些强人所难,毕竟,下个月她将会以祁袂妃子的身份重新入宫。 事实上女王大人给她做了个弊。 按理说,苏暮是在死后的三个月前入宫的,可她偏偏重生到了死后的四个月前。 这多出来的一个月,系统许她寄生于玉如意身上在皇宫里提前接触到任务目标。 只是一旦时间进行到她入宫的日期,一切就会各就各位,她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以自己的身份重新入宫。 所以说,断手断脚什么的,现在断断也无妨,可若是她现在答应了,日后断了可就真的接不回去了。 “你不答应?”祁袂挑眉,对她拖拖拉拉的态度很是不满。 苏暮犹豫道:“一夜七次行不行,何必分七天……”一次xìng断完倒也罢了,一天断一次实在有点叫她担惊受怕。 祁袂:⊙⊙b介个……好、好像有点困难…… 翌日,祁袂神清气爽地起床,发现自己的小本本躺在床头。 他眯了眯眼,打开了折了角的那一页。 顺子站在他身后,瞟了一眼。 上面是祁袂记录自己七岁那年他把尿布藏在床底下,是一个叫做穗儿的婢女替他偷到后院的树下埋起来的,结果被老嬷嬷发现了责罚了一顿,贬去了浣衣局。 喔,原来皇上七岁的时候还在垫尿片么,尊是人不可貌相…… “这里居然还有一份人情债没还啊……”祁袂有些感概。 最重要的是,万一对方说漏了嘴,暴露了他英俊潇洒背后真正的面目,那将会是一种对他形象无法挽回的可怕灾难。 顺子想了想,确实是好大一份人情。 “奴才这就去浣衣局替皇上找找这个叫穗儿的宫婢人在何处。”顺子说道。 不想他说完这句话没得到祁袂的赞许,反而收获了对方yīn气森森的目光。 呃,貌似说漏了嘴,暴露了自己刚才在偷看的真相OTZ…… 于是,日常胖揍开始了。 ☆、结局不be可好 苏暮感觉自己见鬼了,在天光透亮的白日里,看到了黑夜精分加强版的祁袂。 “你的任务失败了呢。”祁袂扬唇,以专业的手法用缎带将她绑得跟香肠似的,完全忽视了对方懵逼的状态。 “啊……?”苏暮持续懵逼。 “七天七夜,朕一觉醒来还是觉得自己对你yù罢不能。”他俯下身贴着她的脸侧暧昧道。 “啊……???”苏暮惊恐地看着他。 “朕就喜欢你这副动人的小模样,怎么都玩不坏的样子。”他在她身上打了一个相当漂亮的蝴蝶结。 苏暮:_(xз」∠)_她感觉自己已经坏了。 下一瞬他的脸色一变,露出森森银牙,指着其中一块缺口,yīn郁道:“只是朕刚才啃你胸口的时候啃掉了一颗龙牙,朕要罚你重生做狗!” 下一瞬,苏暮顶着一头冷汗瞬间坐起。 怔了许久,她才发觉自己做了个噩梦,只是看看四周,她几乎怀疑自己的梦还没醒透。 漆红木的绣床,床上笼着粉色帐子将床内风光遮得严严实实。 苏暮掀起一角向外看,屋内的布局她再熟悉不过。 这里是苏府,她入宫之前住了十几年的地方。 难道她又重生了? “系统零三六五为你服务。” “女王大人!”苏暮恨不得一头撞破屏幕,把脸埋进对方深不可测的某沟中寻求些许安慰。 “你终于醒了。”系统看着她的目光似乎和蔼了许多。 “我怎么回来了?”苏暮问。 “唔,大概因为你的进度太快,所以系统重新调整了你的数据,让你回归本体。”系统说着调出了任务界面。 苏暮戳开了进度条,惊得下巴差点磕地上了。 “这这这……”这进度条显示百分之五十,都已经到一半了! 苏暮掐指一算,某作者用了十二章就到了百分之五十,那么照此推论,她再写十二章就该结局了! “看样子,这个任务很快就可以完成了。”苏暮有些兴奋道。 系统斜眼看她,表示:做梦! “本系统友情提示,曾经本系统随身绑定的宿主中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卡在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进度条,百分之十的人都卡在了百分之四十九的进度条,剩下的才是通关的人数。” 苏暮:…… 这么说来,她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任务对象那样的人愿意打开心防接受你,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不过总体而言,任务只是打开了开端。” 苏暮重新卧倒,倍感失望。 至少系统暴露了一个问题,执行任务的人,百分之九十都已经获得了be结局啊π_π “姑娘,今日好些了么?”吟夏端了盆热水进来,看见苏暮醒了,不由得吁了口气。 上辈子苏暮是无比悲观,对于入宫一事抱着悲观的心态,所以整个人看起来病怏怏的,谁也不搭理。 “我好了许多。”苏暮说道。 “奴婢伺候你洗漱,大小姐还在外面等着见你。”吟夏说道。 苏暮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待她洗漱好后,去了堂屋,瞧见了苏府宠在手心的嫡小姐。 苏琬今日一袭碧色水烟纱裙,质地柔软,却不积褶,如澄澈碧水的波纹,柔滑美丽,她臂弯间的披帛是当初王妃赠与她十岁的贺礼,她一直视若珍宝。 她抬眸见苏暮,也不言语。 “妹妹向姐姐问安。”苏暮向她行礼,动作规范地挑不出毛病来。 苏家规矩严,她们二人没有势同水火,也没有姐妹情深。 苏暮的一切都是按照庶女的要求置办,不会少一分,更不会多一分。 苏琬不说话,却有她的大丫鬟含杏说。 “二小姐自打被选入宫那日起,似乎就一直病个不停,怠慢了大小姐不止一次两次,小姐为人容善大度,我这做奴婢的总是要与二小姐计较一二,毕竟小姐身子矜贵,不宜为这些小事频频伤神。” 苏暮向对方微微一笑,亲手斟茶奉上,“妹妹给姐姐敬茶,望消姐姐心头之忧。” 没等来苏琬伸手,含杏已先一步接住,转而恭敬地递给苏琬。 等苏暮做足了做小伏低姿态,才听苏琬缓缓开口。 “我知你心中诸多怨气,但苏家对你已经仁慈太多,我们同意将你母亲送出苏府修养,这已经是偌大的恩惠,你无需日日无病呻|吟,扰我母亲清修。” 苏琬对于苏暮的行径实在看不上眼,没什么分量,却偏偏爱跳脚,母亲本就对她的存在耿耿于怀,自然心情不好。 她向来瞧不上这种装柔弱的女子,她母亲也是因为太过强势,所以父亲才会被苏暮母亲那样的女子勾引。 只是父亲已经后悔了十几年,母亲这才原谅了他。 只要她们安分守己,苏琬自然不会刻意刁难,允她们在府上的容身之所。 “若是你安分守己,在宫里自然会替你打点一二,至多三个月,便会想办法让你离宫,只是你再这般不识抬举,让人失去耐心,我也不想用对待那些下人的手段让你难堪。” 恩威并重,效果总是显而易见的。 含杏看到那个二小姐面上毫不掩饰的情绪,也忍不住不屑,没有头脑的人又岂能在后宫活过三个月,真是可笑。 事实上,含杏还真是一语中的,苏暮确实也就混了三个月。 苏暮并不是惊喜,是惊讶。 为什么苏琬要给她三月之期? 巧就巧在她的死期也是三个月,宫里的人有嫌疑,那么宫外的人呢? 苏暮垂眸,收敛翻涌不断的思绪。 她仔细一想,有害她嫌疑的人实在太多了,没有哪一个比苏琬少的,她想找出凶手,还真是不简单。 “不知姐姐入宫后又有什么安排?”苏暮委婉地试探了一句。 苏琬瞧她,道:“对于后宫一群女子追逐游戏,我是没什么兴趣的,可|荣华富贵终究是踏踏实实的,你愿意,我也会帮你。” “多谢姐姐。”苏暮嘴里道谢,却不觉得苏琬有什么事情值得她感谢。 她母亲乌氏只是被她们以不能事人的名义逐回了乌家,名声难听,好在乌氏并不在乎这些。 她明白乌氏,为人子女她从未替对方做过什么,入宫换的乌氏自由,重来多少次苏暮都不后悔。 苏琬走了之后,吟夏又匆匆忙忙传话给苏暮。 “表小姐说了下午在云中茶楼等你,上次姑娘你就没去,奴婢怕她有微词。”吟夏说道。 这个表小姐是苏琬母亲那边的表亲,苏暮与她并不熟稔,可她近日却频频相约。 苏暮上辈子一直抱病躲屋里,连苏琬也不见,更别说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小姐了。 只是之后这人嘴巴恁坏,到处说苏暮是贪慕虚荣,见自己有机会入宫就瞧不上她们之类的话。 云中茶楼并不远,苏府女眷出府乘小轿,不一会儿就能到。 对方的婢女早在楼下恭候多时,见苏暮,便引着她上了二楼。 推开包厢门,苏暮没瞧见哪个表小姐,倒发现里面是个男人,她忙要退出包厢,却被对方叫住。 “苏小姐。” 那人声音温和,听之如沐阳光,苏暮是有印象的。 “你是范先生?”苏暮动作一顿,犹疑地看向对方。 “是,我托了江兄好几次,这才见到了你。”范盛书说道。 此人曾指点过苏暮书法,苏暮字丑,屡教不改,终羞愧弃了这门功课。 “竟然是范先生找我。”苏暮面上有几分讪意,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既然有缘让我们再次相见,苏小姐还是坐下听范某将话说完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这该死的套路 云中茶楼的花费并不便宜,因而来往的多是权势人物。 二楼的隔间雅致简单,只是用绘了彩墨的chā屏作为隔壁,说话间多了几分私密。 “听范先生刚才的话,是不止一次找过我么?”苏暮先开了口。 “是,我曾托你表兄想办法约你出来一见。”范盛书面色微赫,读书人都有这个毛病,脸皮略薄。 “如此……”苏暮见他如此委婉,心中隐隐有了几分猜测。 “苏小姐还记得这个?” 苏暮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了套路……哦不,是荷包,在她看清楚上面的花纹时,顿时松了口气。 她含蓄的向他笑了笑,道:“这荷包不是我的。” “这自然不是姑娘的,我说的是这个。”他也腼腆回以一笑,打开荷包,抽出一条手绢。 苏暮:=_= 这是一条紫色手绢,最右下角绣着两三朵茉莉,拿近了还能闻到手绢上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十分简洁可爱。 “这是苏小姐落下的,我很久之前不小心捡到之后一直想归还,却迟迟没有找到机会。”他对着苏暮说道。 呃,这该死的套路。 “多谢先生了。”苏暮保持淡定,若无其事地伸手要将东西收起,不曾想到对方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他脸上的笑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落寞,“你怎么会真的以为我就是单纯来给你送手绢的呢?” 苏暮:窗户纸是个好东西,可惜你不懂。 “范先生请自重。”苏暮记忆中的范盛书不该这么奔放才是。 范盛书闻言顿时如被开水烫了似的把手飞快缩回,讷讷道:“对不起。” “既然东西送到了,那我这就先走一步,先生保重。”这气氛已经僵持到她要憋气了,她得先走为妙。 “等等。”范盛书涨红了脸,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字一句念道:“曾、经、沧、海、难、为、水……” 苏暮想了想,犹疑道:“除却巫山不是云?” 岂料刚念完,范盛书整个人扑过来就是一个熊抱。 “暮妹妹!” 苏暮:π_π尼玛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不要吃我豆腐啊!老娘是平胸啊! 苏暮这个时候顿时意识到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放开我……你在不放开我我就喊人啦!” “就算你喊破喉咙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他那般坚决。 苏暮:沃日!你特么倒是拉我的手啊,你特么抱住了我整个人啊! 破喉咙:谁喊我? 苏暮:滚!这一点都不幽默!!! “我们当初在山洞里是那样的浓情蜜意,你喊我梦郎,我叫你梦姑,你全都忘了么?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才不说,但我不需要,我们可以私奔!” 苏暮:玛德你不好好读书你为啥要看那么多小说! 苏暮摸到桌上的茶壶,抬手就要给他一下,结果手肘的地方被他的手臂卡住,她手臂一弯,成功地泼了自己一身水。 对方为了躲避茶水,也成功及时地松开手躲开了。 虽然迂回,但总算是……推开他了。 范盛书看到苏暮衣衫上的湿痕,总算找回了一点羞耻心,声音低若蚊吟:“你湿了……” 苏暮:…… 她不是湿了,她是死了。 她二话不说要推门离开,却看见外面她的好表妹正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和身后几人正走上了拐角的楼梯。 她回头怒视范盛书,“原来是想伙同江怜玉一起来毁我名声?” 范盛书有些手足无措,“没有的事儿,我说的都是真的,是江小姐告诉我山洞里的女子是你,你为了保护我所以……” 苏暮立马抬手让他打住,退后了几步,“范公子恐怕也是太过于…纯良,为人所利用,希望你莫要再错。” 她说罢就动手,猛地把作为隔栏的chā屏抽起来一扇,整个人走到另一个隔间,又将chā屏安回原位。 范盛书:…… 门被人砰地一声踹开,江怜玉进来的时候,只看见范盛书一人坐在桌旁,忧伤地看着窗外。 “江姑娘?”范盛书惊愕地看着她。 “范公子,怎么没有看见苏暮?”江怜玉问道。 “她没有来。”范盛书不自然道。 江怜玉顿时冷哼一声,她的人亲眼看见苏暮上了二楼进了隔间,这个时候说人没来,当真是骗鬼。 她目光一转,看向了两侧厢房,微微一笑,“表姐也真是,和范公子私相授受也就罢了,大不了不入宫就是了,何必贪慕虚荣,又放不下情郎呢。” 她这一句话直接给苏暮此人下了某种又做婊|子又立牌坊的定义,一旦苏暮被找到,只怕风言风语是少不了的。 范盛书这才彻底意识到对方的意图,“江姑娘这么做,实在是有违女子德行。” “范公子莫要说话,现在做错事情的人是你和我暮表姐,我只是在让你们回头是岸而已。”江怜玉笑得很是得意。 只是她派去左右包厢检查的人都空手而归。 “小姐,右边包厢没有人。” 江怜玉颦眉,看向另一人,问:“左边的查过了么?” 那人支支吾吾道:“查是查了,只是……小姐,左边包厢的人我们的得罪不起。” 江怜玉一怔,“左边的是……” 那人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顿时脸色一变,连声音都放轻了许多。 “动作轻些,快快与我离开。”她面上带了几分慌乱,转而又向范盛书微微福身,连连道歉:“范公子,是我多有得罪。” 说罢就迅速撤退,像火烧屁股似的逃走。 范盛书在窗户口见他们人确实走了,这才走到左边包厢敲了敲门。 片刻,一个彪悍的壮汉打开了房门。 “这位壮士,方才有位姑娘……” “滚,小白脸就会惹是生非,再不滚老子今晚上去你家杀你全家!” 他被人一推,整个人往地上一摔,还没爬起来,就被人迅速拖走。 苏暮在包厢内听见那大汉如此彪悍的话,内心的崇拜油然而生。 “多谢壮士。”一下子帮她打发了两个麻烦,她不能不感谢。 “不必客气,你该谢的是我们主公。”壮士豪迈摆手,对这种小事儿完全不放在心上。 苏暮扭头瞧了瞧窗边那人的背影。 这是一个肩背宽阔的男子,看着便不是什么羸弱之人,他的坐姿极为端正讲究,衣衫发冠纹丝不乱,他身着紫檀深衣,玄色滚边隐有流纹,至此他都不曾开口说一句话,光是这份架子瞧着就不像普通人。 她刚抬脚,那男子身旁的侍卫便抬手拦住了她,似乎不愿意让她看到对方正面的容颜。 苏暮了然,只是对着那人背影道谢,“多谢公子相助。” “我们主公表示这只是举手之劳。”靠门的壮汉纯良地笑了笑,接着拉开了门,摆出送客的姿态。 苏暮又瞧了那男子一眼,扫到了他腰间一只银色熏球,目光顿了顿。 “姑娘请吧。” 她收起心中思绪,朝对方微微一笑,从容离开了包厢。 包厢里静默了片刻,从窗户向下看,苏暮坐进了小轿离开之后,那男子身后的侍卫才开口。 “主公为何要帮她?” “她是祁袂未来的妃子,岂不有趣?”那男子薄唇浅淡,嘴角勾勒出一抹寡淡的笑意,“都是我的笼中鸟,我倒也想看看他们是如何展翅高飞。” 那侍卫不再接话,瞧着远去的小轿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1.以后每天更新时间看一下文案第一行就好了,比如今天19号的,我18号晚上就挂在文案上了,更新时间19号晚八点,如果不知道今天更不更新的小伙伴看一下文案就造了,这样比较方便,嘿嘿 2.小天使有营养液的话支持我一下,我参加了“我和晋江有个约会”的活动,谢谢(*  ̄3)(ε ̄ *) 3.我已经在努力存搞子惹!你们也要努力! 女主下一章继续奔赴皇宫~ ☆、波涛胸涌的后宫 在苏暮试图改变一些事情的时候,她恍然间发现,过程再曲折,结果都不太容易有什么变化。 铩羽而归的江怜玉没能得逞,嘴皮子依旧没有消停,苏暮倒也不在乎这点,毕竟说多了倒显得这姑娘像个市井泼fù。 只不过在同一件事情上两次都没能避过去,这让苏暮看起来很傻。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有人走在路上看见路上有一坨泥巴,踩过去之后发现它是一坨狗屎,接着时光倒流,有人走在路上看见路上有一坨泥巴,然后自以为聪明的踮着脚尖走过去,依然踩了一脚狗屎。 这种结果总是叫人有些忍不住想要剁脚。 日子在沉寂中度过,没多久,便迎来了苏暮入宫的日子。 历代皇帝喜欢从民间征选貌美且身家清白的女子,苏暮是内定的名额,哪怕作为一个宫女,也势必会留在后宫。 但有一点不一样的是,上辈子苏暮虽然份位低,却是祁袂亲自所选。 苏暮当时是满怀希望,却没想到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祁袂,她在妃嫔间蒙混度日,最后还进了冷宫,落得个死因不明。 当日,在东苑里空降了四个内定之人。 苏暮抬头一瞧,还是原来的对头,还是熟悉的cup~ 除了苏暮以外,其他三人分别是容妃的侄女郑熙薇,虎威将军家闺女林秀莲,还有太史令千金杜如茵。 苏暮对于这等局势并不是很明朗。 单说她自己,她父亲户部侍郎,一把年纪了,再提升也就是下任尚书当是毫无疑义。 可重点并不在她父亲身上,在于她嫡母江氏,更在于江氏是王深爱已故妻子的姐姐。 苏暮只是个探路的棋子,真正有价值的还是苏琬。 据她所知,林秀莲的父亲林矣权曾是王的门生,只是沉寂了许久,后来似乎调任在怀化大将军手下做事,低调无声。 王祁深是祁袂的小皇叔,在祁袂十岁以前,权倾朝野,他用了五年的时间,势力遍布全京城,时值巅峰,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取而代之的时候,他决然让权,令人既惊又讶,着实看不透。 而杜如茵她是知道的,从很久以前就一心仰慕祁袂,是苏暮唯一听说是因为喜欢祁袂此人才想尽了一切办法入宫来。 对方先前参加过采选,只是因为够不上标准被淘汰,后来不知寻了哪位贵人,顺利的让她入宫。 剩下一个郑熙薇倒是没怎么听说过,只知道她是容妃的侄女,想来是容妃为自己寻的帮手也未尝不可。 苏暮卧在床上将这些关系顺了一下,翻了个身,也就睡了。 翌日一早,她们站成一排,东苑掌事的苏嬷嬷挨个扫视过来。 待到苏暮面前,脚步微微一顿。 她将她周身打量之后,指了指苏暮身后,苏暮顿时了然,退后了一步,站到了后面一排。 却不想苏嬷嬷依旧站在原地不动,苏暮只好垂下脑袋退到了最后一排。 别人抬头挺胸,她也抬头挺胸,别人挺的是胸,她挺的是空气,饶是她脸皮再厚,依然有些遭不住。 苏嬷嬷照着规矩训了一通话,无非就是皇恩浩dàng,天降福泽,一旦选中便是世间最尊贵的女人,所以大家要好好学习宫中规矩云云。 这一点苏暮倒没什么好费心的,待中午用过午膳,有人敲了她的门。 苏暮推门,看见一个粉装宫女,她瞧见苏暮微微一笑:“苏姑娘。” 苏暮知道她是谁,但面上只是茫然,“你是……?” “我是锦嫔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姑娘叫我云香就好了。”云香想了想又道:“奴婢先前常听娘娘提起苏姑娘你,所以她知道你一入宫,就迫不及待的要见你一面,不知姑娘现在方便否?” 苏暮闻言忙点头,“自然是方便的,劳烦你了。” 许和锦住在暖晴阁,四处是花树,正巧是对方所喜,苏暮一进屋,就看见一个穿着上等云锦流光叠花裙的女子背对着坐在妆镜前。 铜镜里的面容模糊,但轮廓却依然能辨识出对方。 故友相逢,苏暮心情大好,扑上去就想从背后抱住对方,却不想对方忽然转身抬手撑住了她的胸口。 苏暮一低头,看到了对方入宫前B cup入宫后E cup的胸。 “你能入宫来,实在是老天对我的羞辱。”许和锦一只手撑住她,另一只手正从容不迫地抹匀口脂,整理着妆容。 “为什么这么说,你不想见到我么?”苏暮甚是伤感。 “你的出现拉低了后宫全体人员的素质,我确实不大想见到你。”她抚了抚眉,确保了妆容的完整,这才松开了抵住苏暮的手,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苏暮猝不及防,一头扎进了某沟。 “不……” 她想要的拥抱是面贴面的,不是埋胸式啊! “别乱动,我刚画好的妆如果和你面贴面会乱掉的。”许和锦给出的理由完美到无懈可击。 苏暮感到窒息。 “阿暮,你想不想看?”许和锦又猛地将她从胸口拔了出来。 苏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什么?” 许和锦抖了抖胸,目光狡黠:“你说呢?” 苏暮:“不要。” 许和锦却只当没听见,豪迈地把本来领口就很低的领子一扯,“你看~” 苏暮:啊,辣眼睛! 再看一眼,苏暮几乎感动到内牛满面:“阿锦,你真是个好人。” 许和锦横了她一眼,大方道:“咱俩什么关系,别客气,你还可以摸一摸。” 苏暮咬着小手帕,战战栗栗地伸出了爪子。 不多时,苏暮裹着一件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贼似的,溜出了暖晴阁。 祁袂揉了揉眼睛。 “刚才好像有个东西跑过去了。”顺子顺着他的视线瞧过去。 “有么?”祁袂抚着下巴,佯装茫然,“你看错了。” 作者有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要说:  嗯,昨天几个亲戚来吃完饭,我勒个去,聊到十一二点才走,跟开茶花会一样,走了又忙着扫瓜子壳纸袋子神马的。昨天的补上~ ☆、精分是一种日常 苏暮躲在房间里把许和锦送给她的宝贝拿了出来。 这是几对纯白的厚垫子。 许和锦出去见人的时候垫一层,整个人顿时跟个妖艳贱货没啥区别了,这也是为啥她进宫的时候是B cup,入宫之后就变成了E cup。 苏暮拿了几对犹豫了一下,咬牙之后全都垫上了。 于是,她瞬间感受到了作为一个女人前所未有的……骄傲。 傍晚时分,郑熙薇刚从容妃那里回来,就瞧见门口有个人。 “是姐姐吗?”她走近了几步,才瞧清楚此人是苏暮。 “郑妹妹。”苏暮站直了身体,下一秒瞧见对方惊愕的目光。 “怎么了?”苏暮没意识到自己的异样,下意识用以往的距离站在郑熙薇面前时,对方被她顶得退后了两步,苏暮了,这才想起来胸口有个基因突变似的存在。 “呃,这个……”苏暮刚要想措辞解释,又被对方迅速打断。 “真是没想到,苏姐姐先前穿的那样多,都把这般美丽的身材挡住了。”郑熙薇给出了一份相当给力的解释。 苏暮只好止住自己的话,羞愧低头又谦虚地笑笑。 “两位姐姐怎么在门口说话?”另一屋子门打开了,林秀莲露出个脸,待瞧清苏暮的时候,顿时大喜。 “苏姐姐,你昨天的木瓜牛rǔ鸽子汤的效果居然这么好,见效这么快?”她同样给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苏暮抿唇一笑,垂下了脑袋,表示低调。 “秀莲,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杜如茵捏着帕子点了点嘴角的饼屑拉开门,缓步走到她们三人面前。 “苏姐姐先前衣服穿得那样厚,都藏着好身材不给咱们看呢。”郑熙薇娇嗔道。 “苏姐姐一直都吃木瓜牛rǔ鸽子汤,还不告诉我们,坏死了~”林秀莲娇柔可爱。 杜如茵垂眸瞟了一眼,哼了一声,“算你厉害。”接着屁股一扭回屋去了。 苏暮:…… 一颗硕大的汗珠从她的额角滑落。 这样都不被发现,真的没问题么= =b 直觉告诉她是有问题的,然而事实给她答复:没问题~ 天一黑,苏暮就想早点睡下,不想这个时候有人来敲门。 苏暮开门,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苏小主,皇上召了你伴驾,还吩咐人准备了撵轿,你这就跟我们走吧。”顺子笑得眼睛都只剩下条缝了。 苏暮:…… 她近来可能有些混乱了,她大抵是忘了,祁袂如果以精分为对象,那是一个,如果以人为对象,那是两个,夜里的那个尤其可怕。 祁阳殿一如既往,重檐庑殿在暗色中不减金碧荧煌,像一只蛰伏的巨兽,假寐于夜。 苏暮心下愈发的慌。 断手断脚否? 她的答案是一万个不愿意。 进屋,她瞧见了祁袂背对着她而坐,手里捧着一本眼熟的书。 苏暮上前窥视了一眼……唔,还是原来的味道,还是原来的配方,这春宫根本就丑得不堪入目。 “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从他的声音听起来,他的心情似乎很黑暗。 “我……”苏暮有些难以启齿。 “把手伸出来。”他忽然说道。 苏暮立马递上膝盖,两手把他大腿一圈,哭唧唧道:“不要,皇上,是我错了,我除了你谁也不喜欢。” “……”祁袂一怔,道:“放手。” “我不放,我想死你了,我要抱住你以解相思之苦,等我解完了以后再说。”妈个鸡,手就一双,折断了就长不出来了。 “……要解多久?”上面的声音问道。 “不、不知道,没个一年半载是解不完的。”苏暮结结巴巴道。 “唔,可是朕明天还要上早朝呢。”那个声音语调一转忽然有些害羞道。 害羞?上早朝? 苏暮迅速抬头,看见祁袂脸蛋红红看着她。 “皇上,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么?”苏暮犹豫地问道。 “你是苏侍郎之女吧,朕记得你叫苏暮。”祁袂说道。 感情他还没开始精分…… “是,民女失礼了。”苏暮忙从地上爬起来整了整衣衫。 “无妨,朕也没想到你是如此爱慕着朕,不过朕是如此的优秀,可以理解。”祁袂毫不含蓄道。 这……不精分也一样叫人崩溃。 “皇上,不知皇上让民女来是为何事?”如果真的是让她侍寝她就要呵呵赴死了,她怀里还揣着某只假胸来着。 “朕觉得你甚是面熟,特别是手腕上有颗小红痣,朕以为你……” 苏暮想到之前唯一一次与他的尴尬碰面,忙辩解道:“那是因为我爱慕于你……当时我与母亲一道入宫去见容妃娘娘,我忍不住,便想来偷偷瞧瞧你,结果被你发现了。” 祁袂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是“果然和朕想的一样,朕就知道朕的魅力无人能敌”。 = =黄桑你脸有多大才写下了这么多个字啊喂! “朕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好清纯好不做作的女孩子,你很率真。”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说得话也很实诚。” 实诚……哪一句,现在改还来得及么? “嗯……民女所说字字都是发自内心,民女喜欢皇上这样像太阳一样的男子,让人见着了心里都暖暖的。”运用上比喻效果应该会更好。 果然,祁袂又赞许得点了点头,“你真是个谦虚的姑娘,从来都没有人这么了解过朕。” 苏暮:(。_。) 不如说,从来都没有这样夸过你吧。 “朕这里有一副朕的画像,虽然不及朕本人的十分之一,但给你解解相思之苦应该也够了,朕去拿给你。”祁袂非常善良道。 苏暮:不要阔以么? 等祁袂走开一小会,苏暮忙给自己偷倒了杯茶抿抿,顺了口气。 一回头,祁袂就站在身后,又把她吓个半死。 “皇上,你、你好快。”苏暮舌头打结。 “朕快不快,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么?”对方用力扯过她的手腕,“殇蝶,你又让朕失望了。” 苏暮:π_π 多刺激一下,她的心脏会跳停的吧……一定会的。 ☆、他不孕不育好多年 古人云:人背的时候,喝水都会塞牙缝。 苏暮感受到这句话的精粹,也深受惊吓。 “你说,你是喜欢太阳多一点,还是夜晚多一点?”他的吐息在苏暮眼里就跟喷黑气的山妖没什么区别了。 “自然是有月亮和星星的夜晚,太阳那般晒人,对……皮肤不好。”苏暮的回答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朕一直以为你是个率真的姑娘。”这话听着有点耳熟。 “可是朕发现,你从刚才就一直在说谎。”他抓着她的手腕,将两个人的距离收近。 苏暮拼命往后缩,奈何力气微弱,只能硬撑着为自己辩解,“我虽然是那样说的……但我从来没那么做,我的真心日月可表。” “是么……”祁袂抬手探向她的衣领,“朕看你的真心一不小心就膨胀了。” 他抽出手时,夹出了两片垫子,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这就是你的真心,还不止一片?” 苏暮汗颜,默默地将剩下五片都拿了出来。 祁袂:…… 她的胸口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自我凹陷中。 片刻,两人和平坐下。 苏暮吞了口唾沫,开始绞尽脑汁:“事情是这样的,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化作一阵妖风想出去找点吃的。” “吃什么?”祁袂问。 苏暮了,“吃、吃美丽的女人和娇嫩的婴儿。” “猴子不是吃香蕉么?”祁袂斜眼看她→_→ “呃……我、我不是妖怪么?”苏暮犹疑道。 “然后呢?” “然后,我忽然遇见了一顶轿子,发现里面坐着一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小姐,那小姐生得国色天香,倾城倾国……” “然后呢?” “……我就附在她身上了。”苏暮感觉这个剧情还是很合情合理的。 祁袂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你为何会觉得自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还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苏暮顿时老脸一红,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这个、这个……不是我,是人家小姐……” “朕以为,你现在的容貌和你化作一阵妖风回来之后的容貌没大长进。”祁袂面无表情道。 苏暮顿时无言以对。 “况且你不是去找吃的么?”祁袂对着漏洞百出的对话有些鄙视。 苏暮擦了擦额角的汗,道:“要吃人也不能直接吃,要先取得对方的信任,以后才能将他吃透,还不被人发现。” 祁袂听了这句话,若有所思,看着苏暮的目光颇有深意,道:“竟是如此道理,难怪朕至今一直都没吃着人。” 苏暮:…… 她对这句鬼气森森的话感到背后发凉。 一夜之后,谁也不知祁阳殿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苏暮是半夜里被人抬回去的。 翌日祁袂早上醒来时,在自己被窝里发现了一块散发着幽香的肚兜。 仔细推敲一番加上顺子的口供,这块肚兜的主人无疑是苏暮的。 祁袂幽幽的叹了口气。 对方对他的爱深沉如大海,热切如岩浆,他脑补了一本小黄书都脑补不出昨夜的旖旎场景。 对此,他深表遗憾。 一夜过后,苏暮升职,变成了暮美人。 于是,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一切的改变从最细微的变动到最后演变成了蝴蝶效应,微风也变成了飓风。 苏暮:=口=||飓风个毛!上辈子老娘也是暮美人好伐! 和上辈子不一样的是,祁袂从未召幸过任何女人。 然而这辈子,苏暮是头一个。 煦和宫上下,所有人的脸色都是惨白青黑,充斥着绝望。 苏暮乍踏入此地,险些以为自己不小心又重生到了某种充满了鬼气森森的地方。 老话说得好,qiāng打出头鸟。 作为被人误会的高岭之花,苏暮已经做好了准备。 容妃看着她,笑中带着牵强,眼中闪着泪花,“昨儿夜里真是为难你了。” 苏暮小心翼翼道:“这是嫔妾的本分。” “你也别逞强了,咱们都是过来人。”赵素嫣失神的望着远方,似乎在回忆。 “只有经历过那一晚,你才会明白我们女人的苦。”就连许和锦都幽怨的无以复加。 “最重要的是,咱们做妃子的,时时刻刻都要理解皇上,适当的争风吃醋,可以满足他的虚荣心。”另一个妃嫔总结。 苏暮:“……” 这场景和她想得不太一样。 “其实昨天夜里……”苏暮想编个假话随手糊弄过去。 谁知容妃忽然猛地将茶杯放在桌上,“其实你昨天夜里根本就没有落红。” 苏暮:!!! yào丸,她忘了这茬子了。 “娘娘,我……”苏暮的膝盖弯了弯准备要跪,又听对方开口。 “毕竟他不孕不育好多年。”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如出一辙,充斥着苍白。 苏暮: 她发现最近所有发生的不合理的事情似乎都会有人给出一个……完美的理由。 这个悲伤的故事,一个至今都没让祁袂本人发现的悲剧。 毕竟,在后宫,一个年近二十的男人还不曾宠幸任何女人,不会比太监好多少。 人们总是会寻找最接近真相的理由当做事实。 当后宫的妃子越来越多时,先前的老人总是会告诉她们事情的真相,当一群人都产生了共同的认知时,她们就戳破了窗户纸一起抱头痛哭。 苏暮擦了擦额角的汗,当真是无力反驳。 仔细一下想,惊恐地发现她们居然还有那么几分道理。 毕竟,当事人也拿不出有力的y证据来着…… 苏暮迁出来的正式住所是日暮阁,名字里恰巧有个暮,和她的名字重合。 “日暮阁……美人,这名字可真好听。”她身边的丫鬟依然是七巧,模样俏丽可爱。 苏暮听得不是滋味,竟有这样一个地方,她上辈子貌似也没听说过。 “日……”实在难以启齿。 “日什么,是日暮啊,美人。”七巧的面上单纯得很。 苏暮:…… Π_Π泥煤啊,日狗都好,别日暮了,这都什么yín|秽的住所啊,还能不能住人啦…… 所谓yín者见yín,大抵如此。 ☆、晴天一道霹雳 顺子抱着手臂看着今天拼命专研各种春|宫的祁袂陷入了深思。 自打见过了暮美人,皇上就变得更奇怪了。 昨儿夜里送走苏暮之后,祁袂又爬起来去拟了道圣旨,是用来册封苏暮的,顺道还给她重新选了个住处。 那地方原先叫青阳阁,他多嘴说了句牌匾有些残缺,祁袂大手一挥,让人赶出了一块匾额替换,上面题字日暮阁。 顺子没什么文化,但心想暮美人名字里有个暮,这住的地方也有个暮,肯定是爱屋及乌的意思了。 他一直都知道皇上是个有毛病的人,晚上发起病来尤其严重,所以后宫的妃子想要攻略皇上说简单肯定不简单,说难肯定也不会太难。 只是她们不知道,她们要攻略的对象是两个xìng格的人,说是两个人也勉强成立了,她们用的方法不对,因而一直都不得其果。 如今苏暮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这足以说明,祁袂恢复有望。 综上,顺子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是一个有前途的妃子。 苏暮当上美人的第一天,悠闲,太悠闲了。 上辈子她没有这么悠闲过,因为她基本就在矫情与病歪中度过。 自己脑补了八百万字的宫斗大戏,没想到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个世界是如此的和平。 苏暮深吸了口气,连空气都特别清新舒适,阳光照在身上,再舒服不过。 她撑了撑胳膊又迅速把手缩了回来,面上心虚得不得了。 她本来就没什么胸……怀,现在连肚兜都没有了,正面就跟笔直的面板一样,风从领口灌进去连个弯都不带转的,就直接走下面出去了。 倒不是她穷,昨晚上丢了一个就拿不出另一个了。 而是某个刚正不阿赏罚分明的人对她的行为处以了变态的惩罚。 大抵是因为她作弊的手段实在不脱俗超凡,他表示,肚兜是给有胸的女人穿的,男人穿肚兜实在不成体统。 于是没收了她的肚兜,并且告诉她在他心情好之前,都不会有肚兜穿。 苏暮出门之前套了两件亵衣才敢出来走动。 “今天天气极好。”七巧什么时候都是乐呵呵的。 苏暮心思这才拉了回来,走到一丛桃树旁边,掐了朵桃花簪在七巧鬓间。 “人面桃花相映红,七巧这个年纪最是娇艳。”苏暮赞道。 七巧被她夸得害羞不已,“主子你人真是好,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夸过七巧。” “她们妒忌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夸你呢。”苏暮闻言一笑。 “美人和七巧之前伺候过的主子都不一样。”七巧想了想亦是高兴得很。 “怎么不一样了?”苏暮垂眸看着地上的泥土,想到前世心思渐重。 “别的主子对下人虽然也时常有赏赐,但总是高高在上,如隔云端,让人望而生畏,主子你就不一样了,你对人真心,有一点好也是好,有很多好就是很多好,一点都不掺假。”七巧说道。 “你的嘴巴真是巧,这才伺候了我两三天,你就知道我有多好,还不带掺假的?”苏暮说道,“你倒是说说你都伺候过哪些主子?” 七巧犹豫了下,道:“奴婢先前是浣衣局跑腿的,专门给主子送衣服,什么样的主子都伺候过。” 她的回答跟没有回答一样。 苏暮抿唇一笑:“那容妃呢?” 她这话刚问完,扶着她的七巧瞬间僵了僵。 对方面上却不显露,笑道:“容妃娘娘是个赏罚分明的人,想当初奴婢也被容妃责罚过呢,所以主子问我这个问题,我又怎好回答。” “是么,容妃执掌六宫,公私分明,确实不容易呢。”苏暮笑意淡了许多,无心再走,刚要转身折回去,却忽然晴日里一道霹雳,轰隆作响。 苏暮脚一软,整个人向右|倾倒,忙乱中抬手抓住了树枝,整个人靠在了树干上,这才没能摔倒。 倒是她这样的动静让整颗树为之一震,落了大片花瓣。 “哎呀,美人你没事儿吧?”七巧忙将她扶起来,见她脸色难看了许多。 “美人……美人?”七巧唤了好几声都没见她有反应,顿时慌了神,刚要去叫人,就见苏暮站了起来。 “美人可是受惊了?”七巧关心道。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你先回去吧。”苏暮说道。 “哦。”七巧见她面色严肃,不敢多问,走了几步回头再瞧,只见对方去势如风,三两步人就消失在原地,她一头雾水也不敢追上去。 大概是碰到了某个触发点,就在刚才一瞬,一些上辈子缺失的记忆又重新在苏暮脑中浮现。 她连走带跑,穿过夹道,直接往太监的净身房奔去。 等她汗流浃背到了这儿的时候,没瞧见门口有什么人,掀开帘子一角,瞧见屋里有个小太监正躺在床板上等着去势。 苏暮心惶惶地去瞧他脸,见他陌生,顿时松了口气,往外走两步,瞧见漆红的柱子背后站着两个人。 这两人一个是专门负责净身事务的李公公,另一个则是伴随苏琬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妩梅,苏暮隐约猜到了这其中的牵连。 正巧这个时候妩梅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递上,这东西递到一半,忽然猛地被人夺了去。 妩梅还没反应过来,怔了一怔。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暮气息未稳,对着妩梅便是一顿质问。 妩梅看清眼前之人,顿时生了轻慢之心,带了三分恼意:“二小姐好大的戾气,我是大小姐的人,在哪里恐怕轮不到你过问。” 苏暮佯装气愤,看向李公公,道:“这后宫乃是皇家重地,李公公怎么随意与人私相授受,更何况这是宫外之人,若是让人知道了,恐怕会落人话柄吧。” 李公公一脸无辜,道:“美人你来势汹汹奴才也没注意到,更何况奴才也并没打算接受,事实上,这妩梅也不能全然算是宫外之人,她现下是王身边的婢子。” “王?”苏暮一怔。 “不错,我当下不在大小姐身边伺候了,严格来说,我是王的人,这几日王入宫来小住几日,我作为他的婢女又怎么不能在这里了。”妩梅气不平道。 “如此,倒真是我冒犯了。”苏暮语气一改,顿时少了方才的咄咄逼人,编造了句谎话,态度犹疑道:“只是我听人说我家表弟似乎被人捉来了这里……” “二小姐的消息也真是够灵通了,令表弟确实是在这里,只是他得罪的人是王,王爷没有要了他的命,已经算是心慈手软了,你莫要再逾越半分,惹得王爷生气,到时候让乌家吃不了兜着走。” 妩梅的语气分外嚣张,一口一个王,好似她能直接代表了对方似的。 苏暮陪着笑脸,“妩梅姑娘说得是,我原先以为有人刁难表弟,这下看来全是误会,没想到他胆大包天居然得罪了王,真是该死,若是我知道这一茬,肯定也就不会这么冒冒失失地跑过来了。” 妩梅哼了一声,却对苏暮的话很是受用。 “二小姐恪守本分即是,别总是出来丢了咱们苏府的人,辜负了小姐和老爷夫人的一片苦心才是。” “是,妩梅姑娘说得话在理,我都记住了。”苏暮这态度低到尘埃里去了。 妩梅这才舒了心,瞧了她一眼。 “劳烦妩梅姑娘代我通知长姐,昨夜皇上召幸了我,我已经是美人了。”苏暮说这话时带了几分害羞,“希望妩梅姑娘也能替我在姐姐和父亲面前多多美言两句。” 妩梅顿时一惊,将她上下一打量,果真不假。 “你也不早些讲,这会儿时候也不早了,我现在去门口托人送个口信,想必还是来得及的。”她怀揣着心事根本就不把苏暮别的话听进去,说罢就匆匆先一步。 她人一走,苏暮谄媚的态度顿时收敛了起来,转身看向李公公,又露出一抹笑,道:“公公也听见了,想来我这表弟是惹了不小的麻烦呢。” “是啊,美人还是回去吧。”李公公劝道。 “这是自然。”苏暮说着拿出了个金镯子,“我也不想让公公为难,今天时候也不早了,公公要早些休息才是,等明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觉得如何?” 李公公捏着金镯子想了一想方明白了苏暮的话。 “横竖也就半日,但奴才明日一定是会公事公办的,还忘美人见谅。”李公公说道。 苏暮扬唇,看着那只金镯子,目光微闪。 上辈子的事情,有太多都是她来不及阻止,甚至连凶手是谁都找不着。 譬如这件事情,她隐约记得在重生前,也是这样的晴天霹雳,她惊奇了一番,却在几天后才得知她表弟乌怀瑾得罪了人,被捉入宫中净身房里去势,乌怀瑾不堪受辱,从这里逃出去攀上高楼一跃而下,摔成了ròu泥。 事情发生的又快又急,苏暮几天后得知,已经再无法面对乌家所有人。 因而刚才那阵惊吓顿时扯出了这段记忆,苏暮忙不迭赶来,不敢鲁莽行事,但至少把事情的始末先弄清楚了。 原来乌怀瑾得罪的竟是王…… 苏暮愈发不安,趁支开妩梅的这段时间内,必须要去做些什么,至少不能再让乌怀瑾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 ☆、yīn谋与被yīn谋 祁深住在远离后宫的宜莛轩,这里前后都是茂密竹林,幽静清冷。 说起祁深此人,从前她很少听人说过。 她上一世见识浅薄,身边只有丫鬟婆子,只在谈论姻缘的事情上谈及到祁深过。 抛开别的不谈,光把祁深这个人拿出来瞧,倒也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因他为人专情,待王妃数年如一日,可惜王妃红颜薄命,因病香消玉殒,之后他再没有娶妻。 这等用情才被无数女子视为心中的如意郎君。 这些话虽是传言,但未必不可信,王妃是她嫡母江氏的妹妹,这些年来,江氏和苏琬甚至她爹,都没少沾祁深的光。 个中原因,想来也是离不开他的王妃。 苏暮上前几步,心中想了若干办法,也只能一一排除。 祁袂与对方关系微妙,她是万万不能去通过祁袂来解决这件事情。 若是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冲突,想来夹在中间的人是非死不可。 苏暮不愿意冒这个险,更不认为祁袂和自己有这份情谊可以相助。 “你是何人?没有王爷的召见,任何人都不得擅闯宜莛轩。” 她刚上前一步就被凶神恶煞的侍卫拦截了下来。 “劳烦大人转告王爷,苏琬之妹求见。”苏暮说道。 那人听苏琬的名字顿时不敢轻慢,留了一句“请稍等片刻”便匆匆去传话。 苏暮内心暗自庆幸,若是方才报了暮美人的名号,恐怕就不会这般轻易好说话了。 祁深疼爱苏琬,就如同他那已故的王妃一样疼爱苏琬,爱屋及乌不过如此。 片刻来人就回,深深地打量了苏暮几眼,叫苏暮心都提起,又听他说。 “王爷请你到正厅等候。” 苏暮这才松了口气,捏着帕子不着痕迹地擦了擦微潮的掌心,从容入内。 这地方尤其大,有丫鬟领她入座,即刻又端来茶水。 苏暮抿了口茶,只觉得入口微苦,与舌相触还有点酸,等她咽下之后,口中那股酸苦顿时化为清香,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不仅是茶水特别,杯子亦是漂亮得紧,外面是暗沉端重的黑色,摸在手里质地光滑,而杯内部是一抹鲜亮的蓝色,底部犹如冰裂,从深到浅,蔓延到边缘。 这些都是苏暮不曾见过的精致玩意儿。 她等了又等,始终不见来人。 宫女离开这间屋便半个人影都瞧不见了。 她不好四下走动,又舍不得这次的机会,只好再继续耐心等待,枯坐乏味。 也不知过了多久,鼻尖忽然嗅到一股冷香,苏暮睁开眼,眼前微微模糊,但依稀瞧见了一片深蓝色绸布,质地是上等的不说,还隐了金线。 鬓间似乎有人触碰,她便听见上方有人轻声说话。 “fù有姣态,花藏黯色……” 苏暮一只手还支着脑袋,她就着这个姿势抬头,瞧见一个眉眼甚熟稔的男子,她脑袋还有些木,知道他在夸自己,羞怯地朝对方笑了笑。 片刻,她反应过来猛地站了起来,笑意顿时一扫而空,想要躲开,却发现面前的路全然被对方堵住。 “你、你是……”她不小心打了个瞌睡,乍醒来,见这人竟下意识误以为是祁袂。 这人模样与祁袂甚相似,但仔细看依旧能分辨出来,这人她从未见过。 那人不逼近也不后退,保持着与她不太合宜的距离,指尖拈着一片桃花瓣,举动有几分风流意味,可他看着就像个正直的人,垂眸看着苏暮,温和有度。 “本王听说,是琬儿的妹妹要见本王,只是本王不曾听闻她有妹妹。”他开口也间接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苏暮双手端于身前,向他行礼,道:“我是苏琬的庶妹,素日里深居简出,王爷不知也不奇怪。” “是个规矩的女孩子,这很好。”他随意评价了一句,也不问苏暮来由。 “我这次有些唐突而来,是为我表弟乌怀瑾之事,我知表弟冒犯了王爷,却不知他做错了什么糊涂事儿,我在这儿先向王爷请罪,望王爷能宽恕一二。”苏暮要跪,被他一手拦住。 “他若是真得罪了本王,又岂要你跪?”他说这话时,面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 只是苏暮心里渐慌渐急,摸不透他的意思。 若是得罪了他,恐怕是她跪也没用了。 “本王这几日不曾出宫,更没有谁对本王不周到过。”他说这话再明显不过。 苏暮心下正是忽上忽下,听到这句话算是彻底将心揣回怀里了,想到妩梅和苏琬,顿时也如浸入了冷水中,透着凉意。 “如此,多谢王爷告知,我这就不打扰了。”她说着就急于离开。 “且慢。”他忽然叫住她。 苏暮脚步一顿。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暮。”苏暮说着,又等了片刻,见他不再说话,便放轻了脚步跨出门槛。 走出门口,有人擦肩而过,她低着头没敢仔细看。 “王爷……”这声音老迈却yīn柔,听着分外渗人。 苏暮脸色霎时一白。 一些隐晦的事情顿时对号入座,让她给知道了。 这老太监声音正是当初在河边残害榷国质子的声音,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她绝对不会认错。 既是如此,那里面那位恐怕…… 苏暮吐了口气,不敢露出半分端倪,匆匆离去。 妩梅的事情传到净身房那儿,李公公大骂自己糊涂。 “这女子是何人竟如此大胆。”李公公多年来,头一次见过这种敢以王之名行事的人。 “她是我姐姐的婢女。”多半是被苏琬惯出来的。 “若是你姐姐能做出这样无理取闹的事情,奴才倒也相信,可……这、这是一个丫头,若是不严惩,岂不是要上天了。”李公公是再没见过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了。 苏暮亦是无奈。 只等李公公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到最里面一间房,道:“这次多亏美人探得虚实,否则奴才也是不好jiāo代的,美人只需简单与他说两句,奴才会将他完好无损地送出宫去。” “多谢李公公。”苏暮谢了对方,转身进屋,瞧见了自家幼弱的表弟。 乌家多灾多难,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孩子,若是他再有个三长两短,她当真是对不住舅舅对她与她母亲的爱护之恩。 “暮表姐?”角落里的小孩有些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是我。”苏暮答应了一声。 那团黑影霎时飞奔过来,一头钻进她怀里,死死地抱住她。 “姐姐,快、快带我离开这里。”他个头极小,虽十五,却只到苏暮肩头,而别的男孩十五岁早早就比苏暮还高了,可见他一直以来都吃了不少苦。 苏暮叹息,拍了拍他孱弱的背,道:“怀瑾,你别怕,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得罪了妩梅。” 说到这个,那孩子又垂下了头,“是我不好,我又给你们添麻烦了,我……” “没有人会怪你,我知你一直在努力。”苏暮安抚道。 “是……先前那个女人在街上采买胭脂水粉,被我撞见了,她认出我来,将我刁难了一番,说你的坏话,还骂了姑姑,我朝她脸上甩了块泥巴,她身后就忽然冲出来两个男人将我绑上了马车。”乌怀瑾委屈道。 苏暮觉得喉头微哽,道:“你怎么这么傻,就为了口头之争随意和旁人起冲突,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如何让你父亲坚持得住,你又叫我和母亲情何以堪。” 乌怀瑾怔住了,没想到苏暮会这样的生气,可他分明是替她不平的…… “姐姐,我……” “你住口。”苏暮越瞧越难受得很,他才十五岁,日子本就这般难过,却也将苏暮当做家人维护。 可苏暮是万万不能拖累他的。 “你只告诉我,若是今日你被人去势,你当如何是好?”苏暮问。 乌怀瑾显然是没有想过后果,只是他很快就告诉她答案。 “我必不会让他们得逞,这宫中处处是高墙,我便寻个最高的楼跳下去,粉身碎骨。” 他话刚说完,便见苏暮巴掌高扬,作势要打他,却迟迟打不下手。 他忙一把抱住她,“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们做人总是要有自己的底限和立场,我绝不会为了活着去让人触犯我的底限,更不会因为受到惩罚而怨恨你们,我的父亲也不会。” 他说了这般多的话,句句都戳在苏暮心窝子上。 苏暮恍若失去了浑身的力气,那手落在他脑袋上,抚了又抚,叹息道:“你走吧。” 他越是这样,她就愈发愧疚。 这辈子的乌怀瑾侥幸被她所救,那上一世的那个呢? 有些事情并非重生就可以真的改变,在苏暮心里,她永远都欠着对方。 在日后,不论对方遇到了多大的事情,她也会全力回报。 ☆、第三个逗比是个太医 未至天黑,久违的系统忽然出现。 “你前段时间去哪了?”苏暮一边刺绣,一边随口问道。 “呃……”系统有些心虚。 “而且这几天自助界面打不开。”苏暮将针狠狠地戳了进去。 “呃……”系统犹疑地看着她。 “最重要的是,系统打不开,我的道具就不能使用。”那针又从底下狠狠地戳了上来。 系统:“这事情说来有些复杂,一时半会说不完呢。” “长话短说。”苏暮一把将针拍在绣花绷子上,郁卒地看着她,连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系统只好清了清嗓门,含蓄道:“……JJ抽了。” 苏暮冷笑→_→,问:“要看男科么?” 系统满头黑线,晋江抽了什么的看什么男科,尊是个不配合的宿主(。_。) 苏暮无心与她饶舌,只是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与她听。 “本女王知道你担心什么,在这里,有些事情是注定的,譬如日出东方,日落西方,可有些事情,你若是改变了因,自然也会改变结果,这个因不是原来的因,这个果也不是原来的结果。 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它的因果依然没变。”系统就差念个阿弥陀佛了。 苏暮:“快讲人话。” 系统简洁道:“人定胜天。” 苏暮叹了口气,能安慰她的,也只有这四个字了。 这个世界,允许人定胜天。 入了夜,寝宫的灯久久未熄灭。 顺子隔着门问了一句:“皇上今晚上可需要人陪伴?” 半晌里面传来回话,“不必。” 顺子失望地退开,继续守夜。 今夜和平时是有些不同的。 除了天上的月亮更亮了些,星星更闪了些,还有就是,祁袂的寝宫里空dàngdàng无一人。 “关于观音坐莲和老汉推车这两招还是很基础的招式,若是拿来对付没有经验的人,定叫她们羞愧难当,可若是对付有经验的人就不一样了,她们不仅乐在其中,还会比你更快乐,而且……” “住口。”祁袂额角的青筋已经开始激凸。 “微臣知皇上尚且生涩,这可以理解,但不可以讳疾忌医,这……” “住口!”祁袂抬手按住额角蹦跳的青筋。 “好好好,微臣让步,那我们就从背后式的讲起好了……” 古人发明了一句话,也许就是为了给让祁袂等来今天。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祁袂面无表情地抽出随身携带的宝剑,道:“今天还是由朕给爱卿演示一下什么叫做深入浅出。” 对面那人顿时闭上了嘴。 “叶太医也是为了皇上好。”角落里另一人轻笑了一声。 “只是叶太医,皇上他问的是西永侯的病情,西永侯既然放你回来,三日之后,你必遇风波。不如你先说说你那边的进展。”宁儒铮吹了吹茶,闲逸如家常。 “我实在是惭愧,这几年来只治好了他的顽疾,每每想询问他房事和谐否,他总是回避,因而一直没有探得他的秘技,他这般有经验上了年纪却依然魁梧的男人在这方面定有过人之处,自创新式就更不在话下……” 宁儒铮:“……” 他问的不是这个,也根本就不想听这个。 “况且宁兄你裆里的跟假货没什么区别,这么大把年纪也不知道拿出来使使对身体不好……” 宁儒铮:(。_。) “不如由微臣来给他演示一下什么叫做深入浅出吧。” 叶瑜又闭上了嘴,目光幽怨。 半晌他又不怕死的补充了一句,“当初我扮作女子的时候,还不止你们两个想对我深入浅出呢。” 一种诡异的气氛霎时在空气中弥漫开。 宁儒铮默默地给他递上纸笔,用一种“你已经死了”的眼神看着他。 叶瑜顿时一僵,身后有股透着刺骨寒意的杀气袭来,他二话不说从yào囊里掏出一粒yào丸吞下。 至此,他想张嘴也张不开了。 “很好,现在我们可以来谈正事了。”祁袂敲了敲桌面,耐心刚好用完。 翌日,又见艳阳天。 苏暮检查了一下道具,只剩下一瓶营养液,装备着实寒酸。 她的任务最初是以突飞猛进的速度一路将进度条飙到了百分之五十,这是个非常美好的开端。 坑爹的是之后想要再进一步就难上加难。 至今为止,她已经不能再用原来的方法去进行任务。 因为她有了身份和立场,祁袂接纳她与否,都会考虑她的用心。 “美人,苏琬小姐在门外侯见。”守门的宫婢来通报。 苏暮被打断了思路,想起昨日的事情,大抵是明白对方的来意。 “请她进来吧。”苏暮吩咐道。 苏琬今日穿的银红苏绣百合裙,简单俏丽,想来入宫之前是见过了祁深。 “听说你升了美人?”苏琬和她本就没什么话说,坐下就开门见山。 “是。”苏暮让宫婢斟茶,对苏琬的态度并不热络。 “恭喜。”苏琬说道,“这件事情都出乎了我与母亲的意料,想来,你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她说这话时,眼神多半是不屑的,后宫那么多才貌双全的妃嫔都做不到的事情,让一个小小的庶妹做到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荣光。 相反,这个庶妹想必和她的母亲一样,用了些龌龊的手段,这才能勾引到男人。 “今日天晴好,姐姐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么?”苏暮笑了笑,问了一句。 “我今日来,是为昨天的事而来。”苏琬说道,“你昨日做主让人放了乌怀瑾。” “不错,他并没有犯什么大错,也无需受这般大的责罚。”苏暮放下杯盏,看向苏琬。 “你可知,妩梅虽然是我的婢女,但我与她感情非同一般,我们自幼同居同食,乌怀瑾冒犯了她就是冒犯了我。”说到这个苏琬又沉下了脸。 “我自然是知道的,姐姐把妩梅当做亲妹妹疼,就连伺候她的丫鬟都比我多一个,哪怕在府里,地位也是极高的,现在成了王身边的人,就更是不同凡响了。”苏暮说道。 “你这话是说我们苏府亏待了你不成?”苏琬微嗔。 “并没有,姐姐想多了,我只是个庶妹,确实不能和姐姐与妩梅之间的感情相提并论。”苏暮解释道。 “你说话莫要这般yīn阳怪气,你该有的东西我都给你了,妩梅不一样,她原是个落魄家族的小姐,你也莫要不自量力,随意将别人与你相提并论。”苏琬颦眉。 “我没有。”苏暮自认为自己说的都是大实话,她的身份低是事实,别人姐妹感情好也是事实,这两者本就不会发生冲突。 倒是对方横看竖看,都觉得她都合该是个卑鄙小人。 “有或者没有都不重要,想来你也学过规矩二字,明白这个词的意思,我实话直说,你得罪了妩梅,我希望你能知错就改,向她认错。”苏琬的来意便是如此。 “认错?”苏暮一怔,听这话总算是勾起她三分气xìng,继而一笑,“是我救了乌怀瑾,所以才落了她的面子吧。” “她觉得乌怀瑾是个贱民,就算是死了也无碍,可救了乌怀瑾,她面上无光,连个庶小姐都敢欺负她……也是,她这样想的时候,肯定忘记自己真正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贱婢而已。” “住口!”苏琬将茶盏放在桌上,对着苏暮一顿数落,“你竟这样口无遮拦,若早知道你是这般满口混账话,我当初在府里的时候就该将你发卖出去。” “卖了我,可有人能顶替你入这龌蹉的地方,行这些龌蹉的事情,没有我,你又怎么继续清高孤傲下去,难不成是靠王么?”苏暮面上的笑意也渐渐收敛。 “你……”苏琬登时站了起来。 苏暮抢先阻断了她的话,“论姐妹,我才是你的亲妹妹,论年龄,我还比那妩梅小,再说到规矩,我这个庶妹不懂,想来你是懂的,后宫美人属妃嫔位七品,你见了我,是不是该给我行叩拜礼呢?” 苏琬捏着袖子手指颤动,并非怕,而是气的。 这个十年如一日的懦弱庶女,今日敢让她这般难堪! “你可知王是谁?”苏琬咬牙切齿道。 “一个永远都别想越过皇上的男人,我为何要知道他,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我这辈子只惦记三个男人,姐姐惦记的可是这三个?万万别生了龌龊的心思,叫人耻笑才是。”苏暮说得极为缓慢,生怕对方听不清楚。 撕逼的最高境界当然不会是讲道理了,而是踩痛脚,最好是一击即中,教她吐血身亡。 ☆、第一次打脸失败 眼前的苏琬虽没有吐血,也气得够呛。 别的苏暮不敢确定,但苏琬喜欢祁深,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毕竟,每逢七夕,假借王妃之名让祁深收下她荷包的人,说她不是对祁深别有用心,苏暮也不相信。 苏暮坐下,将刁难进行到底:“别的暂且不说,不如还请姐姐现在来给庶妹演示一下这规矩,我也好有样学样。” 严格来说,她这要求并不过分。 七巧也笑吟吟来补刀道:“若是苏小姐不会,奴婢可以帮忙一二。” 苏琬只冷着脸,盯着苏暮,宛若受了天大的侮辱。 侮辱有么? 按照正常的礼制,毫无问题。 可苏琬心里想得显然不是这样,在她的认知中,苏暮是个小白花,素日里惯会装可怜,哪怕她爹一个侧目,苏暮就算成功了。 所以不管别人怎么为难苏暮,她不吭声,都是为了引起她父亲的注意。 苏琬向来讨厌这种虚伪的人。 她则和苏暮不同,她是敢爱敢恨,想为弱势又被人欺负的妩梅不平,她也不藏着掖着。 她不像苏暮,一肚子坏水。 就像眼下,这个女人才爬上了小小美人的位置,就敢如此嚣张,露出她丑陋的真面目来刁难自己。 苏琬有自己的傲气,她绝不跪。 苏暮看着苏琬的脸,能解读出个大概的意思来。 整理成一句话大意如此:你不反抗是个圣母婊,你反抗就是个碧池,你做什么都是错的,你丫就是个贱人。 苏暮抿了口茶,心道,我不仅是个贱人,我还很矫情。 不等七巧动手,外面忽然闯入一人。 “奴婢红凝见过暮美人。”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女子匆忙上前行礼,同是宫婢,瞧着就和其他宫婢多了几分不一样。 “你是何人?”七巧问道。 “奴婢是淑妃娘娘身边的人,此番听闻苏琬小姐在这里,淑妃娘娘甚是高兴,特地请奴婢来相邀,不知暮美人是否方便放人。”红凝说道。 苏暮不说话,只觉得“放人”二字很是耐人寻味。 想来她这里有哪个吃里扒外的人去搞救场了。 “真的是筝姐姐。”苏琬见救兵到,顿时委屈地眼泪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啦吧啦落下。 “是,淑妃娘娘与琬小姐许久不见,甚是想念。”红凝柔声道,“还望暮美人能给我们娘娘这个面子。” “你真是说笑了。”苏暮摆摆手,不想再争,让她们退下。 在苏暮的记忆中,淑妃是个温和安静的人,几乎从来不会去主动做些什么,存在感比苏暮还要稀薄。 那苏琬行至门口,狠狠地抹了把眼泪,回头道:“你方才说错了件事儿,我送你入宫只是要叫你知道,你这种人这辈子都只能做妾,就算你有多少手段都是徒劳,因为皇上他心中早有所爱,否则你以为他为何不碰任何人……你且给我等着瞧。” 丢下这正直的话之后,她走路都带风。 苏暮揉了揉胸口,险些气个仰倒。 试问考19分和考59分哪个更加痛苦? 大多数的人答案都是59.5分,甚至有人拿到试卷恨不得把批试卷的人拎起来暴揍一顿,尼玛四舍五入也够了,你特么非要扣个劳什子的卷面分啊! 苏暮的心情大抵如上。 作为pào灰就这点不好,要爽到的时候,特么的人家有后台来搭救。 在她看来的事情,在人家那边的视觉大概就是“千钧一发救人于危难之际”的剧情。 不仅如此,她还要做好准备,就算这个事儿没让对方有什么损失,但已经触发了羞辱对方的技能,对方兴许正憋着大招,在日后双倍奉还,以达到“打脸”的效果。 没错,在这个世界里,被打脸的人一般都是苏暮这样的…… 苏暮敲了敲桌子,七巧有些不安地看着她。 先找个出气筒使使才好…… “七巧,你去把奴才都叫过来。”苏暮吩咐了一句,打算先拿那个吃里扒外搞救场的家伙开刀。 “哦。”七巧转身往外走,又回头问了句,“是日暮阁里所有的奴才吧?” “对,不准提日……快去。” 日暮阁加上七巧统共有三个宫女两个太监,配置属于很低的那种。 “方才这段时间,你们两个在哪?”不用苏暮开口,七巧就开始责问。 “奴才与小海子在夹道上扫地,又和宫廷侍卫聊了会儿,有侍卫可以作证。”眼前这人是个机灵的,猜到了肯定是有事儿,所以也不敢隐瞒自己偷懒聊天的事情。 七巧看了苏暮的眼色,又问:“春和,你呢?” “奴婢在烧茶根本就走不开,就主子也知道,方才那热茶都是我斟的。”春和辩解道。 “春丽呢?”七巧又看向另一人。 “我路上去接应春和了,还帮她端了盘子,就这空挡,没想到居然也有人会闯进来。”春丽面上亦是无辜得很。 “你们都不是,那么又该是谁去通风报信的。”七巧嘀咕道。 “今天负责守门的人是谁?”苏暮问道。 “是我和春丽。”春和说道。 “你说你半途去烧水了,所以剩下的那个人该是春丽,是么?”苏暮又问。 春和这是才有了几分犹疑,瞧了春丽一眼,道:“是。” “所以,春丽不好好守门,反而去春和那里帮忙,这又是何故?”苏暮看向春丽。 春丽见只有自己单单被提出来,吓得忙跪下,道:“美人,这和我无关,我和春和感情一向好,只是方才疏忽了,才跑去找春和一起。” 苏暮抚着茶碗盖,“你知道红凝是什么时候来的么?” “我……我不知道。”春丽紧张道。 “她是在春和斟茶之后来的。”苏暮抚着衣服上的褶皱,问:“这个时候你又怎会不在?” “美人你误会了,春丽她在的。”春和辩解道。 “既然在,那为何不通传,她方才分明是说她去接应你去了,这时间……是不是有点对不上呢?”苏暮抿唇,面色彻底冷了下来。 “我……”春丽垂眸,有些不知所措。 “你好大的胆子!”苏暮抬手就将一个杯子砸在她脚边,吓得春丽尖叫了一声,往旁边躲去。 苏暮熟知这些宫女欺软怕硬的秉xìng。 嘴头上说说,倒没有当面来一棒的效果好。 “美人饶命,美人饶命……”春丽吓得哭着磕头。 苏暮扭头对七巧说道,“将她扣下,告诉容妃,这个宫婢咱们用不起了。” 七巧使了个眼色,后面那两个太监也自觉将春丽拖走。 至此,清理完内患,苏暮才彻底松懈了下来。 她若是不想站着挨打,光动嘴皮子跟人吵架是没用的。 宫外的乌家是她的软肋,下一次她再和苏琬对上,难免就要顾及到乌家上下。 否则逼急了苏琬,难保她不会自降身份,亲自对付乌家。 街尾的巷子口有户人家,位置隐蔽,却很是气派,这里是丞相宁儒铮的府邸。 当下宁儒铮正低头看着书,管家敲门进来。 “大人,全都处理干净了,尸体让人丢到西边那山底下喂狼了。”管家想了想又道:“府里又寻了个身家清白的孩子,年方十五,还认得字,就在门房那里,我还不知要不要打发他走,大人要不要看看。” “带他进来吧。”宁儒铮掀了一页,头也不抬吩咐道。 “哎。” 片刻,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宁儒铮抬头,瞧见一个白净的孩子脑袋上顶着小丸子,探了探脑袋,瞧他看过来,又忙站直走了进来。 “大人好。”声音干净清脆,像脆黄瓜似的,嫩生生好听。 “你叫什么名字?”宁儒铮将他打量,觉得他着实是瘦弱了些。 “小的姓乌,名怀瑾。”乌怀瑾两只手捏在一起,宽阔的袖子下垂,显得袖子空dàngdàng的。 宁儒铮微微颔首,又问:“今年多大了?” “整好十五。”乌怀瑾说道。 “你个头又矮,整个人跟个纸片一样单薄,照我说,你只有十一二岁。”他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对乌怀瑾说道。 乌怀瑾见他这么说,面露急色,忙道:“我的生辰在五月,算不得骗人。” “我暂且相信你就是了。”宁儒铮观他言行举止简单单纯,倒是不反感。 那小孩乌黑眸子一闪一闪,又揪着袖子犹疑道:“别看我人瘦,但我吃一碗饭能干三个人的活,而且我个子小不顶风,帮主子跑腿的时候可快了,一点都不耽搁时间。” 宁儒铮微微一笑,又问:“读过书么?” “读过千字文,简单的字也都能认得。”在这方面他倒是不敢夸下海口。 宁儒铮留意到他袖口领子都洗得有些发白,但依然干净整洁,这点也叫他很是满意。 他个人有些爱好干净,先前的小厮多多少少都难免有不周到,他也没怎么让他们近身伺候过。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他问道。 “家里有个父亲,在村里教书,我母亲早早就病逝,所以我在家里洗衣做饭什么都会。”乌怀瑾说道。 宁儒铮问到这里觉得差不多了,“去吧,博渊知道我的日常习惯,他会告诉你的。” 乌怀瑾顿时大喜又急急收敛,没敢在他面前冒失,规规矩矩地退出了房间,又让他增加了几分好感。 他喜欢这样简单干净又规矩的孩子,培养一番,也是可以为自己所用的。 ☆、黄桑又痴线了 艳阳高照,百花熏香。 花园里正是一片好景致,最好不过的是某人安排的一场刻意偶遇。 “嫔妾拜见皇上。”苏暮今日一身淡紫对襟水烟宫裙,耳上坠着圆润无瑕的珍珠,鬓间簪着一支祁袂赏的紫色碧玺镶嵌的步摇,煞是好看。 “多日不见,爱妃瘦了。”祁袂的目光有些痴线。 作为电灯泡的顺子忍不住腹诽,这尼玛上次看见赵素嫣也是这样说的,结果还硬给人家腰上掂出两层肥ròu来,他还学不会换台词。 想这样吐槽的人,显然不止顺子一个。 苏暮勉强挤出三分笑意,尽量避开一些具有伤害xìng的话题,“嫔妾前天夜里才与皇上见过面,皇上不记得了么?” 祁袂颔首,他就是什么也不记得。 可若是他说不记得,一定让对方很扫面子。 毕竟,那样深入了解的过程,这么快忘记了搞不好会被人误会自己是个渣男。 “当然记得。”他羞赧地把手背在身后,示意顺子不准跟上,带着苏暮走远些,又含蓄地问:“不知那天朕有没有太粗鲁,或者……弄疼你。” 苏暮沉浸在悲惨的回忆里无法自拔,完全没办法领略到他的潜台词,只皮笑ròu不笑,“怎么会呢,一点都不疼,皇上对嫔妾一直都很温柔。” 只是羞辱她,狠狠的羞辱她,羞辱到她再也不能抬头挺胸,她想到自己的肚兜,叹了口气,“嫔妾就是心疼。” 祁袂闻言顿时沉默。 据说,不能让女人疼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但是他让对方心疼…… 心疼他太小了? 不可能,他的尺寸是马赛克级别的! 心疼他太快了? 这个…… 祁袂陷入了深度沉默。 “这地方真是极美,只是皇上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就掉湖里了。”苏暮忙拉住他。 祁袂顿下脚步,乍一看,前面已经无路可走,唯有一片澄澈碧水,他的双脚淹没在无数紫色小花,行走颇有阻碍。 “你喜欢?”祁袂瞧她恰好融入其中,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宛若紫花幻化的花妖。 “倒是和你很相称。” 苏暮抿唇一笑,生了几分腼腆,没接他话。 这个时候四下无人,只有他们两个,她的手还搭在他手臂上,她忽然就生出了别扭的心思,动了动手指想要缩回,忽然又被他一把捉住。 “嗯 、就是……朕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心疼了。”祁袂握着她柔软细嫩的小手暗暗下了决心。 朕要更强更壮更持久! 苏暮内心表示这句话真是烂大街了,倒不如念首情诗来得衬景。 只是她顿时想到自己是要和对方搞好关系来着。 “嫔妾记住了。”她羞涩地低下头,像只纯情的鹌鹑。 祁袂暗搓搓把手探过去,试图把手揽在她腰间。 苏暮恰好配合地把脑袋向他怀里靠去,两个人距离渐渐拉近。 在被祁袂拢入怀里的瞬间,苏暮心一软,信任地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 祁袂心花怒放,趁机手臂一圈,把人踏踏实实地抱在怀里。 接着…… 讲真话,苏暮不重。 不说和所有人比,就在女人当中,她也比旁人少了两坨肥ròu,所以她真的不重。 再退一万步讲,祁袂他也不是弱鸡,没有弱到连一个胸无二两ròu的女人都抱不住。 那么问题出在了哪里? 镜头下拉缩进,祁袂淹没在花丛里的脚被藤蔓缠住,在苏暮靠过来的时候,他想抬脚,却带动了另一只脚的藤蔓,他用的力气很大,所以…… 下一秒,两人笔直地、毫无障碍的、没有一丁点挣扎地坠入了水中。 躲在不远处的顺子:…… 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的一幕。 与此同时,善良的系统往苏暮脑子里输入了一段文字。 小明和小红坠入了爱河。 第二天,人们把他们从河里捞了上来。 苏暮:…… 宫中传闻,皇上在御花园里遇刺,幸而有暮美人救驾,两人双双落水,这才得以避开刺客。 为此,皇上提拔了暮美人,成为贵人。 围观了全程的顺子认为,谈恋爱谈成这样的,真是……丢人。 苏暮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一脸生无可恋。 “恭喜贵人,这次贵人得皇上提拔,可是天大的好事儿!”七巧乐呵道,“贵人快给奴婢说说,你是怎么救皇上的?” 苏暮:…… “贵人,锦嫔来看你了。”春和进来通传。 “让她进来。”苏暮说道。 许和锦一入门就瞧见裹着金锦被像个粽子一样坐在暖塌上的苏暮。 “噗嗤……”许和锦笑了,“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苏暮想要倾吐的心情在她的嘲笑中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你们先出去吧,我和暮贵人说会话。”许和锦吩咐道。 等屋里就剩她们俩的时候,许和锦才开口问:“你这是怎么了,居然自己上去挡刺客?” “他是皇上嘛,帮他挡挡又没关系。”苏暮心虚道。 “瞎说,要是丢了自己的小命,就是给你当皇后都没用。”许和锦哼道,忽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笑,问:“我瞧你最近和皇上走的近,你觉得皇上如何?” “什么如何,皇上很正常啊?”苏暮不明白她想问什么。 苏暮耳边嘀咕了一句,苏暮顿时红了红脸。 她还真是不敢确定,说到底她也没真的和他怎样过,搞不好他就真的不行了。 “不、不知道啊。”苏暮支支吾吾道。 许和锦抽出帕子甩在苏暮脸上,抱住她手臂撒娇地扭来扭去,“还说是好姐妹,这都不告诉人家。” “我落水了你也不问问我,好姐妹做到这个份上我们也该友尽了。”苏暮嫌弃地推开她。 “友尽之前先把这几帖yào给我喝了。”许和锦将手里的食盒推到苏暮面前。 苏暮心底顿时一个咯噔。 “这一包是驱寒散。” “这一包是丰胸汤。” “这一包是巨|rǔ散。” “这一瓶是丰满水。” “这是西边传进来的木瓜膏。” “这是我表姑妈的堂哥的嫂子家祖传的西域神油。” “最后这张画不是效果图,每天看一看,可以起到刺激作用……” “阿锦……”苏暮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的介绍。 “什么?”许和锦停了下来,一脸兴奋。 “我的梦想是做一个平胸。” 许和锦:…… 这种十几年前就已经实现了的梦想要它何用? 离开日暮阁,许和锦身边的映红有些不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 “娘娘为何对暮贵人这般好,要知道在后宫,她占着皇上,娘娘就注定要独守空闺了。” 许和锦道:“要想问出点有用的情况,不给点好东西她能说么?” “那也不必给那么好的东西,要知道那瓶神油可是娘娘托了关系和钱才从娘娘的表姑妈的堂哥的嫂子那里换来的呢。”映红遗憾道。 “那又如何,我本就是为她求的,不给她又要给谁?”许和锦理所当然道。 “可这奴婢就更不懂了,娘娘既然对她这么好,又想要利用她……” 许和锦抿唇,“苏暮在任何一个位置,我都会对她好,可任何一个人在她现在这个位置,我都会利用,你明白么?” 映红大抵明白了一半,她家主子喜欢皇上也喜欢暮贵人,她家主子男女通吃。 所以说,脑回路这东西,一旦走岔了,就是一条脑补的不归路。 苏暮面对桌子上的这些东西犹豫了许久,最终掏出一样东西。 她的道具,迷魂牌营养液。 这个道具她非用不可,可用之前,她要找一个帮手。 玉阶下有宫女打扫,干净地纤尘不染。 “姐姐你瞧瞧,从东侧门到西侧门,这台阶脏得不像样子,今天是谁在打扫?”锦竹带了几分yīn阳怪气。 锦梅笑了笑,道:“你真是笨,谁在打扫你喊一句人家不就应了嘛。” 有宫女从九十九层阶下提着扫把一路小跑上来,从她们身后跑到她们跟前,焦急地指比划着。 “呵,姐姐,这不是穗儿么,你喊人家,人家也应不了呢。”锦竹扬唇微嘲。 锦梅面上不高兴,对着穗儿冲道:“你是怎么回事儿,就知道躲在角落里头偷懒,我喊你半天了你才出现。” 穗儿一脸为难,又比划了几下,被对方一把拍开。 “你是哑巴我又不是哑巴,你的这些个比划应该比给跟你一样的哑巴看,咱们都能说话就你不能说,处处照顾你还不够吗?”锦梅没好气道。 穗儿放下手,闻言,亦无所表示。 “别以为我们都是瞎子,像你这种一辈子只能是粗婢的宫女能混到御前扫地,恐怕你不知拿自己的身子换了多少回呢。”锦梅早就看她不顺眼。 ☆、( ̄ε(# ̄)☆( ̄ ̄///) 自打穗儿来了之后,那些个公公管事就对她诸多照应,不是在衣被上通融,就是在住宿上从优,总之别人没有的好处她都有。 穗儿捏着扫帚气得脸色苍白。 锦竹在一旁幸灾乐祸,忽然眼尖瞧见了什么,说道:“你瞧,她脖子上的是什么?”她说罢趁着两人距离近,直接伸手抓了一把,无意中扯开了穗儿的前襟扣子。 衣领松散,穗儿吓得往地上仰倒跌了一跤,紧紧捂住衣服,脸色难看。 “咯咯咯,她跌了个四脚朝天的大乌龟……”锦竹捧腹大笑。 “放肆!” 锦竹拉着锦梅笑得正欢,忽闻身后带着怒气的声音突然纷纷吓了一跳。 她二人面面相觑,倒也不是惊怕,只是收敛了起来,向苏暮行礼。 “你们在做什么?”七巧问道。 “方才这宫女在阶下偷懒,不好好打扫,奴婢让她重新打扫,她却屡教不改,因此奴婢这才想要教训她一顿。”锦竹低声解释道。 “我瞧这台阶上下干净得很。”苏暮面上一片冷色,看着二人说道。 “哪里的话,贵人你瞧,这一路上,污垢泥渣,但凡她用了心,都不会这样肮脏。”锦梅帮锦竹说道。 “即使如此,又岂有在殿前放肆的道理,若是冲撞了主子,你们又该如何担当。”七巧斥责。 “如此,奴婢将人带走就是。”锦竹闻言不在意地笑了笑。 “站住。”苏暮开口阻了二人的行动。 “不知贵人还有什么吩咐?”锦竹问道。 “你二人脚下沾泥,又是从何而来?”苏暮垂眸,视线落在她们的绣鞋上。 锦竹瞧了眼锦梅,锦梅又替她答道:“奴婢们方才是承辛公公的命令去千芳苑采些花送到王那儿去。” “即使如此,你二人从东边而来,一路走来台阶上都是泥渣也不足为奇。”七巧说道。 “确实如此,这也难以避免,所以奴婢只是让穗儿清理一番,只是她着实不配合,烦请贵人谅解。”锦梅抬头看着苏暮,目光并无敬畏。 苏暮对她这样的态度并不奇怪。 辛公公是王身边的人,她们觉得与王沾了边,自以为高人一等,这般嚣张也必不是一天两天了。 苏暮视线落到穗儿身上,只是吩咐道:“穗儿,你过来。” 穗儿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正要走过去,却被锦竹拦住。 “贵人,奴婢觉得这不合适。”锦竹说道。 锦梅瞧了锦竹一眼,道:“贵人,穗儿与我们都是祁阳殿的宫女,我们和后宫的嫔妃是不一样的,穗儿低我们一等,自然是要归我们调|教。” 七巧要说话,被苏暮抬手阻了。 “你且再说一遍。” 锦竹撇撇嘴,露了个受不了的表情,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暮贵人真是矫情,又不是聋子,做什么要再说一遍,只不过被下了面子嫌难堪想要耍威风吧。 锦梅抿唇,道:“奴婢和锦竹还有穗儿都是祁阳殿的宫女。” “不是这一句。”苏暮的脸色有些冷冽。 锦梅不耐,“我们和后宫的妃嫔是不一样的,贵人你做事情之前最好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她不相信这后宫有人敢不给王的面子。 因为从未有人敢过。 苏暮唇角紧绷,在她话落音的同时,伸手便朝她面上扇去,力度之大,打得她一个踉跄,幸得锦竹扶住。 一般来说,对于冲撞了自己的人,苏暮还是很宽容的,哪怕对方本xìng就不好,她也可以训斥两句视而不见。 但对于那些自认高人一等,刻意在她面前来冲撞她来表示她就是个屁的人,苏暮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苏暮不仅打了,还要把她脸打肿。 虽然……掌心是火辣辣的疼。 锦梅被打懵了。 锦竹扶着她,心下微慌,“贵人这是做什么,锦梅可是辛公公认的干女儿。” “那么她究竟是个公公的女儿,还是这后宫的宫婢呢?”苏暮问道。 锦竹没有吱声。 宫女可以打,公公的女儿就更可以打。 “奴婢今日受教了。”锦梅自觉受辱,扬唇,将苏暮记下。 苏暮却不管她如何想,王固然可怕,辛公公固然可怕,可终究不能一直怕下去。 若是祁袂真的被王取而代之,苏暮不觉得自己会活着。 可若是她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就因为怕这怕那而让步,也不过落得上辈子的下场,重来一世,总该换个角度来看待。 七巧初时没有反应过来,待瞧见穗儿收拢脖子上的玉佩,扣好衣领时,心下顿时了然,笑:“她脖子上的玉佩固然名贵,但终究是她的,既然自以为高人一等,又何必生这种龌蹉的心思呢,真是下贱。” 这话一出,锦梅锦竹二人顿时脸色难看了起来。 锦竹被戳中了心思尤为羞恼。 穗儿站在苏暮身后,不发一言。 就说话这片刻,锦梅的脸就肿胀起来,五个指印浮肿。 “贵人说什么都对,只不过我们宫女也是爹生娘养的,不是可以任由别人羞辱的。”锦梅捂着脸哽咽道。 很好,在欺负穗儿的时候对方完全没有这种觉悟,在轮到自己被欺负的时候,就把小白花的皮子一披,伪装出弱势又坚|挺不屈的样子。 苏暮不用回头,都知道身后有人。 “岂有此理。”祁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皇上……” 苏暮料到了,同旁人一起跪下。 “皇上,请为奴婢和姐姐做主。”锦竹扶着锦梅委屈道。 祁袂低头瞧了瞧锦梅的脸,又瞧了瞧苏暮,问:“是你打的她?” 七巧要解释,被苏暮制止。 苏暮只答了一个字:“是。” 她的余光瞟见祁袂身后锦梅锦竹二人得意的表情。 祁袂闻言,表情有些不悦:“区区两个宫婢而已……” 苏暮瞧他,不知该如何说起。 她说了他才知道真相,她不说,他看到的确实是自己在欺负人,他有这样的态度不怪他。 苏暮组织了一下措辞,正想解释,却听他说。 “顺子,去把角落里的柳条拿过来。”祁袂说道。 顺子闻言离开去取来一根打磨过的粗壮柳条递给祁袂。 苏暮瞧见祁袂对着空气挥舞了两下,发出呼呼的声音,想来抽在皮ròu上,甚是酸爽。 苏暮:…… 至少给她给机会解释一下。 祁袂道:“把手伸出来。” 苏暮:“皇上,你先听我说……” “不必了,朕不想听。”祁袂的态度难得的坚决。 苏暮咬了咬唇,只好把方才打人的那只手递了出去。 她见祁袂将柳条要落在她手里的时候,下意识双目紧闭。 片刻…… “你瞧瞧手都红了,你有再多的理由,朕都不准你用手打。” 苏暮睁开眼,惊讶的发现柳条静静地躺在她掌心,她抬头看向祁袂,表情是不知所措的。 祁袂捉住她的手,低头给她哈了口热气,低声问:“疼不疼?” 苏暮:…… 锦梅&在场所有人:(⊙_⊙) “皇上,嫔妾打了人,你不怪嫔妾?”苏暮觉得自己的理解出了问题。 “怎么不怪,下次再打人可不许再用自己的手打了。”祁袂厚着脸顺便摸摸她的小手吃吃豆腐。 苏暮:“……” “你现在还想打么?”祁袂问道。 “不、不想了。”苏暮有种难言的心情。 “你二人既然这般厉害,放在朕的宫殿到底是暗尘蒙珠,不如朕送你们去王那里伺候吧。”祁袂说道。 锦梅锦竹二人转惊为喜,忙向祁袂磕头道谢,“多谢皇上!” 那种对祁袂与祁深的差别态度,毫不掩盖。 祁袂微微颔首,示意顺子来处理后续的事情。 顺子点头,看着祁袂带着苏暮入殿,忙弯腰扶两个宫女起身。 “委屈二位姐姐了。”顺子笑道。 锦梅摇了摇头,依然带了三分委屈:“劳烦顺子公公了,还请顺子公公替我们姐妹二人将东西收拾一下。” 顺子:…… 虽然他经常被祁袂胖揍,但这也不代表是个人就能过来像使唤狗一样的使唤他…… “没问题,请二位跟奴才来。”顺子笑了笑,面上没有半分意见。 这个时候正好用午膳,祁袂夹了菜递到苏暮碗里,想了想,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道:“你瞧,这扁豆的姿态多么优美,前后匀称,翠色|yù滴。” 苏暮:…… 是她脑补了太多么,为何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人身攻击…… 然而膳食才刚刚开始,苏暮深吸了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 午后未多久,祁深刚喝了杯消食茶,就见辛公公面色不好的走进来。 “怎么了?”他放下茶盏问了句。 “王爷,皇上身边的小顺子送了两个人过来。”辛公公沉着脸说道。 “是什么人?”祁深问。 辛公公朝外面招手,自有人抬了进来。 一张木板,上面并排躺着两个粉色宫装的宫女,面色苍白,嘴角残血。 “她们是祁阳殿的宫女,其中有一人是奴才的干女儿……”辛公公痛惜道。 祁深站起来,眸色渐深。 ☆、撩你没商量 苏暮把屋内的人都支了出去,独独留下了穗儿。 室内燃了紫鸾香,外面的光线经过窗格的过滤,变得柔和了许多。 苏暮坐在榻边,手边的矮几上放着糕点和茶水,都冒着热气,新鲜得紧。 她抿了口热茶,放下茶盏,看向穗儿,语气唏嘘。 “久别之后,你竟也变得擅于伪装。” 穗儿茫然地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很多时候,我会把一件事情拎出来反复去想,你猜我想到了什么?”苏暮看着穗儿,目光保留着疏离。 穗儿不知所措地摇了摇头。 “我想到我第一次见到你们所有人都不会惊讶的时候,居然也有人见到我不会惊讶。”苏暮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喜欢绣香囊给别人做谢礼,你最喜欢的是绣荷花。” 苏暮目光落在穗儿腰间的香囊上,上面的荷花正好验证了她的话。 “可是你那日想谢我赠yào的香囊上,绣的分明是我最喜欢的白兰。” 她看见对方捏着袖口垂着头,问:“我知道一些素未蒙面之人的事情,是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你又是因为什么?” “我本无法将这些连起来放到你身上,直到今日,你又见到我,竟依旧半分惊讶都没有,甚至连我们上次见面的默契还保留一二。 想来你是忘了,上一次我们见面时,苏家二小姐还未曾入宫,就算你一次两次都不怕我,难道就不该有点别的情绪么? 惊讶或者好奇,都是人之常情,哪怕是怀疑,可你却始终熟悉着我。” 苏暮紧紧地盯着她面上的表情,道:“便是如此,我就彻底想通了,你也重生了,是不是?” 听到重生两个字,穗儿面露慌张,赫然跪下了。 “你上辈子有没有背叛我?”苏暮问。 穗儿忙摇头摆手,眼中有泪,似乎有苦难言。 苏暮抿唇看着她,她对穗儿的好感很不一般。 可她心里反复想起太监徐七,还有上辈子的最后印象。 徐七亲手拿着白绫勒于她脖颈,要将她勒死,“暮美人对不住了,我答应了穗儿,就一定会做到……” 苏暮叫穗儿来,不是因为相信她,也不是要追究上辈子的事情。 说了许多,苏暮都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开始有些烦躁。 因为一些无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掌握的事情而烦躁。 系统:“你太急躁了,上辈子你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傻乎乎的死了,也没见你有负担。” 苏暮想了想也是,又问:“你能识别身份比较特殊的人么?” “你们这样的不太能,这样说吧,你所在的世界围绕着主角而生,当这个世界被晋江看重,就会拿出来被人观摩,她们都是以女主的视觉看到世界的一切,你们都是pào灰,根本就没人关心。” “再换句话说,如果皇上和榷国打仗,打死了一千个小兵和一个将领,你会注意到谁?” 苏暮毫不犹豫道:“皇上和将领。” “对,你们就是那一千个小兵,凑数用的,就算死的很奇葩,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最多你的肠子出个镜,或者旁人的断肢露个脸,表示一下这场仗打得很血腥很不容易,衬托出皇上很威猛。” 苏暮:“……” “我也会被人围观么?”苏暮有些不安。 “怎么会呢,你又不是主角,如果你失败了,就是被系统绑定宿主失败的百分之八十里面的一员而已,如果成功的话倒是有可能。”系统表示:“而且,现在上头管得比较严,脖子以下的画面是不允许被观摩的,就算你洗澡也只能看看洗澡水而已。” 苏暮顿时吁了口气。 “等逢年过节什么的,系统会发一些马赛克给你用,我等会教你使用方法……” 就这样,一个沉重的话题朝着不可预估的方向脱肛而去。 这种情况下,苏暮很难沉浸在勾心斗角的角色里太久。 用晚膳的时候,祁袂心血来潮,又把苏暮给叫上了。 苏暮换了一身素底粉芍yào绡纱裙,袖子更为轻薄,整个人显得轻快了许多。 她从柜子里找出一盒桃粉色的口脂,细细染上。 余下的,她这才唤人进来,为她梳妆打扮。 天色暗了下来,用完晚膳之后,喝着消食茶,苏暮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抬头朝祁袂笑了笑。 “皇上,时候不早了。” “嗯,朕让顺子派个撵轿送你。”他体贴道。 苏暮坐在那里没动。 “怎么了?”祁袂看着她,不知哪里不周到。 “嫔妾的脚……”苏暮低头为难地看了眼自己穿着粉绣鞋的脚,“好像麻了。” 祁袂下意识走了过来查看。 “这是怎么了?”祁袂蹲下身查看了一眼。 苏暮假装无意,将脚搭在他膝盖上,模样无辜道:“嫔妾也不知,皇上帮忙看一看可好。” 祁袂怔了怔,从苏暮的角度,能看到他微微发红的耳朵。 “这……” 苏暮抿唇一笑,俯下身摘了鞋袜,露出一只莹白干净的脚,轻轻在脚踝上揉了两下,却使不上劲儿。 祁袂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忽然瞧见了,顿时觉得晃眼。 “嫔妾的力气有点小呢……”苏暮调皮地晃了晃,祁袂下意识抬手捉住。 祁袂:…… 滑腻柔软的脚就这样落在他掌心里,他有些方。 大概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撩过他。 “皇上,用力呀。”苏暮俯下身对他低声说道。 祁袂这个时候忽然领略到了某个更深沉的含义,连脖子都红通通的。 他掌握着力度揉了几下,心里越来越慌,都忘了叫人来,只是问她:“好些了么?” 没等她回答,掌心里的脚忽然滑落,他的手掌捉了个空,抬头瞧见她正套着鞋袜。 “皇上真是体贴,真是多亏了皇上呢。”苏暮说着站了起来,往他怀里一扑。 浑身僵硬的祁袂只能热汗直冒,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你叫嫔妾来用晚膳,难道吃干抹净了就走么,嫔妾可不是那样不负责任的人。”苏暮像只猫一样,窝在他怀里喵喵叫。 “嗯……”他只是干巴巴地憋出了一个字,内心是期待的。 一只手滑到他脖颈后,轻轻一勾就将他的魂都勾走了。 祁袂:TUT啥都还没开始,就完全是飘飘yù仙的感觉了。 对方完全占有了主动的权利,轻笑了一声,便贴住了祁袂的唇。 祁袂觉得整个人现在丢进水里一定会像烧红的烙铁一样刺啦响。 只是那柔软馨香一触即分,在祁袂看不见的角度,苏暮靠在他肩头,张开了抱着他脖子的手,看了眼手里的小抄。 “嫔妾都这样主动了,你还是像个木头,真是无趣,一点都不像个男人,嫔妾还是回去好了……”她吞了口唾沫,用力撸平胳膊上的鸡皮,在祁袂肩头上蹭了蹭,反倒给了对方又一种错误的暗示。 在言语和行为上的挑逗,祁袂终于bào发了。 他猛地抱起苏暮压在墙壁上,另一只手捉住她的下巴,低头狠狠叼住她的唇。 毕竟是bào发,控制力度温柔一点什么的完全不可能。 苏暮完全没有准备就被他贴着唇用力索取,他压在她身上,她两个鼻孔进气用都不够了。 “唔……”苏暮要翻白眼了。 (□′)┻━┻浪漫都被狗吃了么,他简直就是个禽兽! 然而祁袂完全不知道她内心的os,只是理智全都被踢下线了,只有用力一点,才能让他心里bào发的悸动能得到些许满足。 然而他一沾上她就只剩下了本能。 吃掉她。 他抱住她的力道恨不得将她嵌入身体。 真正嵌入的方法他很清楚……也是从所未有的冲动。 苏暮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了,感觉自己要被他吸干了。 她闭上眼睛,在心底默数,七、六、五、四、三、二、一! 时间刚刚好。 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顿时撤去了大半的力气,哼唧了一声,滑倒在地上。 苏暮忙一手撑着墙,大口大口的喘气。 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嘴巴外面一圈都微微红肿,像个海马嘴…… 苏暮:π_π真是个禽兽…… 这是苏暮大胆实践的一个实验。 白天的祁袂到了晚上就会精分,而晚上的祁袂记得白天的事情。 可如果在他精分的过程中,她用迷yào将对方迷晕,白天的祁袂不会知道,夜里的祁袂尚未醒来也不会知道,这期间,应当是她为所yù为的时候。 而祁袂怎么都不会知道。 苏暮嘿嘿一笑,为保险期间,她还是把地上的祁袂费力拖到了床上。 然后在床四周开始轻手轻脚地翻找东西。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是先把自己的肚兜找回来为妙。 ☆、朕日了狗了 苏暮这个法子用的有些上不得台面。 她从苏府入宫之前,特地寻了一盒秘制的口脂,混合了迷yào,最不容易被人怀疑。 尤其是用来对付想和自己么么哒的人,一么一个倒。 趁着祁袂躺尸的时间,苏暮在最角落里的柜子里的小抽屉里看到了白色衣物里面混合着的一抹红色。 就是它了! 苏暮刚一伸手,身后忽然咣当一声。 她心下一慌,一边回头去看,一边将东西塞进怀里,反手将柜门关上,快速走回去,看见祁袂清醒地坐在床沿边上,目光有些不善。 “你在做什么?”祁袂问。 “我去给你倒水了。”苏暮感觉自己魂都吓飞了。 “水呢?”祁袂揉了揉额角,似乎有些不舒服。 苏暮仔细地观察着他,“在桌子上,现在要么?” “不要。”祁袂哼道,“你过来。” “我、我做了亏心事,不敢过去。”苏暮说道。 “哦?什么亏心事,投怀送抱么?” 祁袂问得很直接,让苏暮连含蓄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是,你不好奇我今天晚上为什么要这样做么?”苏暮问。 祁袂抬眸盯着她,和方才还是同一身衣裳,可偏偏散发出来的气息完全不像一个人。 苏暮就怕他说出什么吓人的话,可屋内静默了片刻,她恍然发现,他不说话一样吓人得很。 “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像皇上这样的病例,可以用刺激疗法。”苏暮自己忍不住磕磕巴巴的开始胡诌,“就是,譬如像刚才那样,皇上你有没有被人戴了绿帽子的感觉?” 祁袂:“……” “你过来。”他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不过进行到关键的地方皇上忽然晕倒了,这是不是说明有效果了,只要下次我再接再厉,你的xìng格就会合二为一?就不会白天晚上都犯病了,是不是?”苏暮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自己都忘记他刚才晕倒是因为中了她的迷yào。 “如果朕一句话要说三遍才有用的话,你觉得你还能好好地站在那里么……殇蝶?”末了,他喊了她的……昵称。 “是。”苏暮慢吞吞地挪了过去。 “你在偷朕的东西是不是?”他问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分明落在她身后。 苏暮身上的汗霎时洇透了内衫。 “你还记得朕上次问过你的话吗?” 苏暮脑袋里嗡嗡的,现在才开始去思考他为什么会醒过来。 祁袂拎住她的衣襟,一改以往的态度,将她按在床柱子上。 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从来都不是开玩笑。 只是这一次,他有些无法忍受了。 “朕早就该知道你的身份了。”祁袂似乎有了摊牌的念头,“他们派你来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后果么……” 他的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潜伏在朕身边这么就,还不就是为了它。” 他伸手从她怀里抽出了……一条裤衩。 祁袂:“……” 苏暮:“……” 祁袂:(□′)┻━┻还能不能好好的耍酷啦! “要它何用?”祁袂黑着一张脸,恨不得将裤衩罩苏暮脸上去。 苏暮磕磕巴巴道:“可、可以目测一下尺寸。” 祁袂面无表情地给出了精简的评价:“禽兽。” 他都没有根据她的肚兜目测出来的结果揭她的短,她却要拿他的裤衩捉住他的把柄,简直丧尽天良。 苏暮:…… 对于这种反转她已经麻木了。 “皇上不如说说刚才的话题,我是谁派来的人?” “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有疑问么?” “……”这种鬼话鬼都不信。 猴子:_(:з」∠)_ 鬼:_(:з」∠)_ 沉默了片刻,他二人都冷静了下来。 苏暮撸平面前被揪皱的衣领,祁袂把裤衩藏了起来。 苏暮暗搓搓地打开了门,唤了声顺子,“顺子公公?” “暮贵人,何事?”顺子问。 “这边可有准备撵轿?”苏暮问。 “暮贵人不留下侍寝了么?”顺子惊讶。 “不了,皇上今天晚上想一个人静静。”苏暮说道。 “那奴才这就去让人准备。”顺子说道。 “没有就罢了,我自个儿走。”苏暮说。 “那奴才去和小得子说一声。”小得子是记录皇上日常的太监。 苏暮转身进屋喝了口水,瞧见洗好澡的祁袂,忙放下了杯子,舔了舔唇上的水渍,面上有些讪意,道:“皇上,嫔妾这就退下了。” “朕准你退下了么?”祁袂哼道,“先替朕暖个床。” 只是他话刚落音,苏暮就以大字型扑到床上。 祁袂:…… 苏暮恍恍惚惚间意识到一件事情。 她唇上有迷yào,她刚才还舔了,π_π这简直就是日了狗了…… 顺子只走开了两步,回头寝室里的灯就灭了,暮贵人说得不假,皇上今晚上睡得格外早,想必是心情不好,所以都不让暮贵人今夜侍寝。 这个时候想来暮贵人也该回到自己的地方了。 顺子这么想着,又放松了。 转瞬,天光大亮。 清晨的阳光还带着几许寒意,却金辉耀目,洒落在朱甍碧瓦之上,整座宫殿都沐浴在晨曦中,慵懒而华贵。 祁袂沉浸在一场无法自拔且符合时下季节的梦里,将将醒来,看到明黄色的帐顶还有些迷糊。 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儿夜里他似乎有些失控。 只是那感觉实在太过于美好。 祁袂心情大好,唇角上扬,身侧的锦被下有人动了动,似乎醒了,他翻了个身,抬起一只手温柔地拢住对方。 四目相对,枕被里缱绻缠绵,最是美好不过。 他垂眸看向对方。 对方抬眸看向他。 祁袂:“……” 这个时候他的第一想法是夸赞自己的念头。 他真不愧是淡定帝,在一个该尖叫的时刻,他依然控制住了自己选择了沉默,不仅选择了沉默,他还拨开了被子,看到对方身上穿着……苏暮的衣服。 所以…… 祁袂:(□′)┻━┻所以他昨天特么日了狗了么,这完全不能淡定好伐! 在他怀里躺着一只相当可爱的白毛狗。 它拥有着白雪般的白毛,黑葡萄似的眸子,还有嫣红的小嘴巴,它的目光迷蒙水润,颇有几分妖娆……妖娆它nǎinǎi个腿! 这还是改变不了他日狗的事实啊!(□′)┻━┻ 祁袂想了想,对着狗说:“暮贵人?” 小白狗:“汪~” 小白狗:“……!” 祁袂面无表情:“阿暮……” “汪呜~”那小白狗比他还激动,猛地站了起来。 祁袂忙一把捉住它。 他一点都不想让人知道他昨晚上日狗了。 只是这条狗居然是苏暮变得想到这个,祁袂的表情就变得分外悲壮。 他将狗举到自己面前,痛心疾首道:“你欺骗了朕!” “汪呜~汪呜~” 小白狗的脸上流露出了悲伤的神情,面上充满了后悔内疚与惭愧,似乎为自己的隐瞒和欺骗而感到自责,又似乎在为爱人的疏离而伤心,看着它的表情,祁袂分分钟脑补出了百万字的悲伤虐恋,人妖殊途的传说…… 他的鼻子一酸,猛地将狗抱入怀中,“不要哭,朕会对你负责的!” 苏暮:π_π沃日你戏真多,刚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你挠到我的咯吱窝了我在笑啊黄桑! “没错,一定是这样,朕昨天晚上太用力了,让你耗尽了全身的妖力来应付朕,所以白天才力竭才变回了原形。”祁袂推测道。 苏暮满脑子的草泥马来回奔跑,完全不明白他的脑回路,沃日这接受得也太快了吧,还特么连理由都想好了,其实你想人兽play很久了吧…… “或者说是朕的真龙之气震慑到了你?”祁袂又犹疑道。 苏暮认为上面那个编得就很不错了,还能侧面衬托出他在床榻间的威猛,只要他高兴就好。 “等天黑之后朕带你吸收月亮精华,让你尽早恢复人身,你要相信,朕爱的是你的内在,而不是外在,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朕都会对你不离、不弃。” 苏暮已经麻木了。 她永远都无法阻止脑补帝那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还结合了聊斋志怪之类书的脑补。 祁袂说完这段话又跑去拿了自己的日记手札记了下来,恨不得为自己点个赞,他真是个深情帝~ 他收起东西又抬手摇了摇铃。 顺子推门而入,正想按着流程伺候祁袂起床,结果看到祁袂躺在床上怀里还抱了一只衣衫不整的狗。 没错……那么大一件亵衣裹在狗身上,狗还露出了一只前爪,可不就是衣衫不整么。 所以,黄桑,你昨天对它做了什么? 顺子一瞬间也觉得自己真是日了狗了。 ☆、狗生如此多灾 有些事情真真是说来话长。 譬如苏暮在前一天喝了营养液的时候,就没想过,她迷倒祁袂的时候,还会不小心迷倒自己。 更让她意外的是,她只是心里骂了句日狗了的话,第二日就真的变成了狗了。 当然,她是被日的那一个_(:з」∠)_ 而另一个一厢情愿地沉浸在人狗情未了情节中的祁袂,依旧是为他们艰难且真诚的爱情而感动。 对于这一点,苏暮的内心是拒绝的。 就这样,一个完美的计划,因为祁袂的提前醒来而打乱。 对此系统表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歪,120么,老娘笑得肠子打结了,给老娘叫辆救护车谢谢! 苏暮顿时对这个冷漠的世界感到了绝望。 直到祁袂去上朝,祁阳殿里都维持着一阵诡异的气氛。 苏暮躲在盖着薄软小被子里的篮子中,悄悄地探出了一只狗头,侦查着四周的情况。 当下正是宫女jiāo替的时候,她便趁着这个时候翻出了篮子,因为控制不住平衡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好不容易撑住短短的四肢,找对了方向,向着门口冲去。 门口有守卫,但都望着阶下,幸而后脑没长眼睛,苏暮又顺着墙角,四只短腿扭着跑出了祁阳殿。 变成狗也有变成狗的好处,她娇小的几乎无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 她玩命狂奔,想要提前回到日暮阁通知穗儿,却在拐角的地方一头撞上了一团白色的东西。 苏暮:…… 对面是一只被她撞翻了的小白狗,它拥有着雪白的皮毛,黑葡萄似的眼睛,还有嫣红的小嘴巴…… 沃日,简直跟她一毛一样! 换句话说,是苏暮模仿了这条狗?! 苏暮站在原地顿时有些傻眼了。 那小白狗抖着小尾巴朝她“汪呜”一声,转身一头钻进了草丛中。 苏暮犹豫着要不要跟着它走时,忽然一个笼子从天而降。 “他nǎinǎi的,这小家伙真能跑。”一个穿着绸缎紫服的中年男人拿着笼子将她一把罩住。 苏暮龇起了牙,试图用凶狠的模样吓退对方。 然而喊出来的效果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汪呜汪呜汪呜汪呜~” “真是个小可怜,撒娇也不能放开你,待我将你送给贵人,我就飞黄腾达了。”那中年男子嘿嘿一笑,就挑动了嘴巴上面的八字胡。 苏暮选择漠视对方,让对方感受一下这个社会的冷酷无情。 “嗷呜!”她对准对方的手指猛地来了一口。 “嗷”八字胡整张脸顿时扭曲。 之后,被人用绸巾把嘴巴绑起来的苏暮出现在了一张漆红的黄梨花木桌上。 “辛公公,这是异域得来的一只小狗,前段时间王爷说是想养个畜生,草民瞧着这狗怪可人的,就想拿来献给王爷。”八字胡腆着笑脸说道。 苏暮听到辛公公三个字在笼子里上蹿下跳的姿势僵了僵,转身屁股对着他们,将自己整只狗塞到了角落里。 “哟……”笼子上面的盖子忽然被人打开,苏暮已经蜷缩成一团,又被人捏住了后颈提了出来,辛公公的脸赫然在她眼前放大。 “好生可爱的小狗,为何要将嘴巴绑住?”辛公公温温一笑,此刻看着倒也和蔼。 只是见识过他手段的人,看到他这样子只会更加毛骨悚然。 譬如苏暮。 “你瞧这狗子,跟猫崽子似的,还会zhà毛呢,异域的畜生就是不一样。”辛公公呵呵一笑。 苏暮:…… “这个,公公,刚才草民捉它的时候可能弄疼了它,结果它咬了草民一口,草民怕它伤到宫中贵人,所以就拿个绸帕子把它嘴巴给绑起来了。”八字胡解释着,又随手在桌子上放了几张对折的银票。 辛公公余光扫到了,只是道:“怕什么,你以为咱们王爷是那些个捻针穿线的小姑娘么,净喜欢些兔子小鹿什么的,这狗要是凶悍一点,咱们王爷才更会喜欢呢。” “是是是……”八字胡忙哈腰赔笑道。 “这狗本公公就收下了。”辛公公说着,将桌上的银票不着痕迹地放进了囊中。 八字胡见事成,难免又是一番欢喜,“那草民就在宫外设宴,再备份厚礼,等公公来了。” 辛公公满意地闭了闭眼,摆摆手,让人送八字胡出去。 “汪呜~”一笔买卖已成,苏暮默默地为自己点蜡。 另一边,殿内人得知狗丢了个个都如临大敌,将屋内四处翻了一边,连祁袂的床底下都看过了,什么都没找到。 直到祁袂下了早朝,刚好路过御花园,草丛中蹦出来一只狗,一头撞到了他脚上。 祁袂忙将它抱在怀里,亲了亲它的侧脸,问:“朕的早膳准备好了么?” “回皇上的话,都在桌上搁着呢。”顺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怀里的那只狗,抚了抚下巴,心想皇上就算重口味选择xìng也应该更广泛才是,譬如西施犬狐狸犬什么的,多来几只,以免单调无趣。 同样从朝堂上退下的祁深一回到宜莛轩就瞧见了桌上的小白狗。 “辛公公,这狗是哪里来的?”祁深看着没什么兴趣问道。 辛公公站在他身后毕恭毕敬道:“王爷,这狗是下人从外域带回来的狗,奴才见它模样讨喜,就将它留了下来,也不知王爷喜不喜欢。” “你知道本王一向没耐心养这些东西的。”祁深看着苏暮说道。 “那奴才将它拿下去,把它的皮整齐地解下来,它的皮毛倒是很特别。”辛公公笑嘻嘻地说着对苏暮而言很恐怖的话。 苏暮忙撅回屁股,转身抬起前腿搭在笼子边上,抱住了那只随意搭在笼子边上的一只手。 祁深垂眸瞧了她一眼,她抖着两后腿努力的将狗爪子尖锐的指甲收好,低头舔了舔祁深的手,喉咙里发出可怜的呜呜声,又抬头看向对方,一双漆黑的眸子扑闪扑闪。 “这只就留下吧。”他顺手挠了挠苏暮的下巴,苏暮忍着哈哈大笑眯起了眼睛假装出很舒服的样子,听到他这话,顿时一颗心落在了地上。 “王爷仁慈,那就先留着吧。”辛公公笑道,“这是那人写的桃花笺,是她特意让奴才送来的。” 祁深挪开了手,抬手接了过来,瞟了那纸一眼,随手又放在了笼子上,眉眼间流露了几分不悦,道:“不是说了么,在宫里不要弄这些东西。” 苏暮鼻子嗅了嗅,发觉这香味甚是熟悉,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奴才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她非要奴才转jiāo给你才好,说是你没有戴她送的香薰球。” “呵。”祁深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女人,真是个麻烦。” 苏暮沉默了片刻,脑中顿时有什么连接起来,茅塞顿开。 是了,关键就在于她往日见到的香薰球了,她依稀记得,那香料也是这样的味道。 第一次是在湖边,苏暮躲在假山背后险些被他发现,她留意到了他腰间的香薰球。 第二次是在宫外茶楼内,有位贵人替她解了围,对方腰间也同样挂着一颗熏香球。 苏暮了然地看着那张桃花笺,有些唏嘘,看起来祁深也是个炙手可热、讨女孩子喜欢的男子。 只是尚且又一点说不通…… 既然是个女子,能让祁深亲自带上她送的熏香球,地位想当然是与众不同的。 这若是在宫外也就罢了,可这里宫里…… 除非对方是宫廷之人! 苏暮想到这一点顿时冒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后宫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这下子恐怕祁袂真的要被绿了。 趁他们说话之际,苏暮假装自己在磨爪子,“不小心”将笼子上的那张桃花笺够翻入笼子里。 苏暮还没来得及高兴,正要低头看,忽然狗头被一只大手整个给罩住了。 “你确定你要看么?这后宫的秘密,哪怕是一条狗都是不能看的呢。”祁深的声音温柔极了,却隐藏着杀意。 苏暮僵着身子顿了片刻,在他掌心汪了一身,翻身扑到角落里躲好,只露出一只肥胖的小屁股瑟瑟发抖。 ☆、霸道王爷爱上狗 “王爷,中午皇上有个小宴,您打算去或是不去呢?”辛公公问道。 祁深不再逗弄狗,只是随手将信笺jiāo给了辛公公,看着对方将东西烧毁后,才缓缓开口。 “你觉得本王该去?”祁深问。 “这也未必,王爷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将所有事情掌握,去与不去,都只是表面上的事情。”辛公公说道。 “所有人都知道本王所忌讳什么,若是本王不去,岂不是辜负他们的一番美意。”祁深轻笑。 从苏暮这个角度来看,他的模样和祁袂很像,也真的很容易认错。 “听说皇上不知从哪里弄了条狗是么,稍后你把这只也带上。”祁深吩咐道。 无辜躺qiāng的苏暮蹲在角落里目光幽怨,只管把自己坨成一团假装自己是个球。 入了宫,有一身着太医服的男子从容而来。 一路走过了夹道,穿过了宝桦门,又经过若干庭院,视野豁然打开,桂殿兰宫即在眼前,飞楼琼阁丛立,彼此掩映,远处七宝罗塔悬铃与尖端,风拂过片刻便传来空灵之音,使人心静神怡。 “叶大人多年没有回宫,难得都还记得奴才。”顺子笑了笑,一路和叶瑜谈笑风生。 “嗯,我虽人在远处,可心里始终记挂着京城的朋友。”叶瑜认真道。 顺子顿时感动。 “我最近研究出了一种可以让太监xìng福的yào,你想试试不?”叶瑜问。 顺子收敛起感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叶大人这边请,莫要让皇上久等了。” 叶瑜:“……” 说起来,叶家三代,祖上都是行医世家,到了叶瑜这代,更是被善谷谷主看中,挑选回去成为自己的嫡徒培养。 叶瑜在这方面的天赋兴许是血脉里与生俱来的天赋,十六岁便青出于蓝胜于蓝,二十岁的时候,名誉天下,然后回去继续走父亲的老路子,进宫做太医。 只是他没在皇宫待了多久,就被皇上派去怀雍,为西永侯治病,三年为期。 如今三年时间一到,叶瑜便回京复命。 几乎是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他的身上,西永侯是悬于祁袂与祁深头上的一把剑。 若稍有倾斜,便可定大局。 可偏偏此人xìng格古怪,被先帝驱逐出了京关,便抱着先帝的遗令,不肯入京半步,而他手里掌握着五十万大军的兵符,也不能确定在何处。 “如今皇上在后宫最喜欢的女孩子是什么样的呢?”叶瑜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把话题拉到自己感兴趣的地方。 “回大人的话,它雪白可爱,小巧玲珑,皮毛光滑,可谓是绝色。” “嗯?皮、毛?” “是啊,皇上最近喜欢上了一条狗。” “……”妈的,这也行? 入了金宝大殿,殿内歌舞升平。 “微臣拜见皇上。”叶瑜条件反shè地抬眸偷看了一眼,幸而没在祁袂身旁看到个妖娆的狗妃,悄悄地松了口气。 毕竟他们几天前见面的时候,祁袂还以一副禁yù的模样,忽然间跟狗好上了,简直就是颠覆了他对此人的认知。 入了席,人还没到齐。 想看叶瑜的人有很多,祁袂也不会满足每个人的愿望,他只召见了三个人私下相聚。 宁儒铮坐在对面,身旁跪坐着一个清秀漂亮的小厮,为他夹菜端酒,把宫婢做的事情都抢先做了。 叶瑜摸着下巴默默腹诽,一个老处男爱干净的连某物都不肯拿出来使使,如今居然肯让一个小厮近身,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汪!”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狗叫,周围丝竹之音甚是吵闹,叶瑜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见祁袂在认真看歌舞,宁儒铮在低声与小厮说话。 门缝一闪,这回终于不是幻觉。 有只吐着舌头气喘吁吁地小白狗迅速窜了进来,刚好跑到叶瑜身边,停下来稍作歇息,顿了顿,发现叶瑜在看她,立刻汪呜了一声。 叶瑜:…… 接着这狗姑娘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头朝他冲了过来,往他桌底下一钻。 叶瑜低头,桌子底下拱着两只一模一样的小白狗。 在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他受到了一双仇视的目光,这份仇视既不是来自A狗,也不是来自B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是来自右手上方,祁袂。 “朕都看见了。”祁袂看着他的目光,有些不善,好像被抢了老婆似的。 苏暮在桌子底下趁机与另一只狗换了位置,假装自己是祁袂的。 门再度被人打开,祁深从外面进来,唇边一抹温和的笑意,“微臣的狗跑了。” “皇叔也养狗了?”祁袂有些意外。 “是啊,今天早上刚留下的一只,本听说皇上也养了一只,想拿来看能不能与皇上的狗配个种,不想这畜生野,若是冲撞了圣驾,本王不甚惶恐。” 不早一天,也不晚一天,刚好在今天早上。 “王爷说的可是一只通体雪白腿短身圆,皮肤光滑的小白狗?”叶瑜chā嘴问道。 祁深微微一笑:“嗯。” 祁袂:Σ( °△°|||)说得好像朕的爱妃。 叶瑜伸手赶了两下,桌子底下的两只狗都跳了出来。 “左边那只刚才从微臣身后跑来,想来定是王爷的。”叶瑜判断道。 苏暮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总是她蹲在靠近皇上那一边,哪个能分得出来就怪了。 “多谢叶太医。”祁深笑得温润,蹲下身来,跳过了身前靠近他的狗,一手精准地探向了苏暮,然后抓住。 苏暮:“……” 接着她四脚离地,整只狗被祁深捉住了。 “真是个小调皮。”祁深笑着点了点她湿润的鼻子,好似宠溺的很。 苏暮面无表情,忽然好想把地上那条狗捡起来日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君 ☆、彼此互相伤害 “真是太巧了,这两条狗怎么会一模一样呢?”宁儒铮颇有深意地看了祁袂一眼。 “而且看着年纪也差不多,该不会是一nǎi同胞吧。”叶瑜补充道。 祁袂:…… 如果是一nǎi同胞,他是不是要冲着令一条狗喊小姨子呢。 “皇上,奴才替你将狗抱过来。”顺子说道。 “不必了。”祁袂只是抬头朝苏暮这个方向喊了一声,“阿暮。” 蹲在地上的狗哈着嘴没啥反应,祁深怀里的狗愣了半天,片刻才汪汪汪在对方怀里直挣扎,双眼焦急地看着祁袂,深刻的表现出了一只忠犬的形象。 别人不知道,苏暮却清楚的很,祁深拽着她一条腿,让她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偏偏她越挣扎,他就拽的越紧,扯得她嗷嗷叫,疼得很。 苏暮头一昏一龇牙,干脆给他来了一口,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尝到了血腥味。 祁深吃痛将她甩出去,苏暮在地上滚了几圈晕头转向,站了起来就跑。 于是祁袂看见那狗直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奔去,然后一头撞在墙上,又嗷嗷地往回跑重新回到了祁深的手里。 祁袂:…… “看起来,这狗还是养不得的呢。”祁深的唇边微笑,却带着冷意。 他的手卡在苏暮的脖子上,意图昭然。 “皇叔还是放下它吧。”祁袂说道。 祁深闻言转头,面上故作惊讶,“皇上要做什么?” “朕认为这狗是朕的,方才想必是不习惯被陌生人所碰,所以才会误伤皇叔。”祁袂说道。 祁深保持着脸上那抹浅笑,没有动。 “王爷被咬伤了手,不如让微臣来替王爷看一看吧,畜生的牙齿多少都带着dú,伤口是越早处理越好。”叶瑜chā了句话。 祁深手一松,狗就掉在地上,这回这狗终于聪明的抬头看看方向,锁定了祁袂,这才冲了过去,钻到桌子底下。 “不如叶太医去本王府上包扎吧。”祁深说道。 “何必如此麻烦,皇叔的府邸不近,还是先在宫中包扎好了,之后朕自然会安排皇叔离开。”祁袂这话看似挽留,话里话外是不愿意他住在宜莛轩了,驱逐之意任谁都能听出来。 “多谢皇上了。”祁深抱了抱拳。 祁袂只是笑,让人领他去包扎。 祁深人一走,歌舞便立刻被祁袂挥退。 “怎么样?”宁儒铮放下酒杯看向对方。 “看起来,他早有准备。”祁袂说道,“就算没有狗,也会有别的。” “总之,想要受伤请走叶太医,方法还是很多的。”宁儒铮对这点并不惊讶。 “你的方法果然有用。”祁袂佩服道。 宁儒铮挑眉,他的方法? 他的方法貌似是哪天在密室里也是个叫祁袂的人所授。 对于宁儒铮来说,为官已经没有多少热情了。 他唯一的兴趣就是想跟着眼前这个似乎早已预谋了一切的人一起走下去,他很好奇,对方究竟会带自己走向哪里。 “微臣敬皇上。”宁儒铮扬了扬酒杯。 门又打开了。 进来的人分明是祁深与叶瑜。 “皇叔怎么不多休息会儿?”对于对方去而复返,祁袂还是颇感惊讶。 “只有宁大人和皇上二人饮酒未免不热闹,微臣如何都不愿错过的,想必叶大人也一样。”祁深的左手被包了起来,悠然入座。 “微臣敬皇上。”他拿起酒杯向祁袂举了举一饮而尽。 苏暮偷偷探出了脑袋,动了动狗鼻子,将桌上的一只鸡腿拖了下去。 她大概能了解这是一种什么场面。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打打嘴pào什么的实在是有失大丈夫身份,灌他,往死里灌他,把他灌得摸不着北,这才是男子气概。 所以…… “微臣敬皇上。”这个是叶瑜。 虽然祁深与祁袂颇有嫌隙,但另外两个好像也不是省油的灯,祁袂面无表情的吞了下酒,觉得他的爱卿里面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爱他。 然而,人家还是黄桑呢。 “叶卿来迟,让朕等了这么久,当自罚三杯才是。” “皇叔就更过分了,居然让狗伤了自己的身体,让朕担忧不已,且比叶卿来得更迟,该自罚六杯才对。” “宁卿……” “微臣既没有来迟,也没有受伤。” “你长得太俊,抢走了朕的初恋,罚,九杯。” 接着彼此互相伤害,场面混乱且残忍。 各自都以扑街收场。 苏暮肚子滚圆倒在地上,终于感受到了一点狗生的幸福。 最后一瓶库存的营养液被她喝了,最后也就仅仅是吃了一顿先前都没有吃过的美食,最终还是消化在狗肚子里了。 苏暮的眼泪几乎流成了小溪,最终化悲愤为力量,爬起来继续吃。 深夜,祁袂从床上醒来,口干舌燥,头还有些昏。 床头的铃他晚上几乎都没有碰过,他坐了起来,自己下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夜幕像是一副极美的画卷,黑色中裂出璀璨星辰与银月,清辉中透着独特的美,洒落大地上的宫殿,无处不在。 祁袂走向柜子,拉开抽屉,昨日苏暮正是从这里拿了他的东西。 白色衣物中有一抹红。 祁袂将它拿出来,这是一块红色的绸布,上面有字,每一个字分开看都无碍观赏,可合在一起,就不适合暴露在人前。 苏暮险些就拿到了,可yīn差阳错,她拿错了。 祁袂看了一会儿,又将东西收了起来。 另一处,日暮阁里一整日都很安静。 据说苏暮白日里躲在帐子里不肯出来,一直睡了一整天。 卧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直到一只nǎi白色的狗从窗户里跳了进来。 钻进重重帐幕内,片刻出来两个人。 “你做的很好。”苏暮一整日都没有喝水,忙给自己倒了杯茶。 穗儿没有吱声,将头上的头饰都摘下,替苏暮归拢好。 穗儿知道一切的事情,苏暮将她放在身边,便是要她替自己做掩护,避免旁人贸贸然来找她。 穗儿收拾好一切都瞧不出痕迹的时候,又向苏暮微微一福,转身要退出房间。 “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死的吗?”苏暮忽然问道。 穗儿身形一顿,摇了摇头,接着yù言又止的模样,又折了回来,比划了一下,苏暮没看懂什么意思。 穗儿拉着她的手摸了摸自己身上被赵素嫣打出来的疤痕。 “你是说赵贵人?”苏暮问道。 穗儿点头,指了指屋里,又比划了一个睡觉的姿势。 “白天她来过?” 穗儿又点头。 穗儿出去之后,片刻就叫来了七巧。 “贵人好些了吗?”七巧关心道。 “好了,白天我听见有人在外面闹,懒得理会,是谁?”苏暮喝了口热茶。 “是赵贵人……”七巧犹豫了会儿,“奴婢见她来势汹汹,起初说话还能客气,贵人你不愿意见她,她就开始说话难听了,还说贵人你房间里藏了男人。” “那你检查了之后,觉得有么?”苏暮问。 “没……”七巧刚说出一个字就发觉了不对劲,她的脸色有点僵,“贵人这是什么话?” 苏暮忽然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瞧你吓的。” 七巧没说话。 让七巧伺候自己洗漱之后,苏暮又在灯下做了会儿刺绣想着事情,正要睡下,忽然门被人敲了几下。 苏暮觉得有些奇怪,“是谁?” “是我。”说话的声音从窗户那边传来。 苏暮一惊,忙去推窗,“怀瑾,你怎么在这里?” “姐姐,先让我进去。”怀瑾说道。 苏暮瞧着这样确实不方便,便扶了他一把让他进屋,之后朝着外面左右张望一番,确定没有人将窗户关上。 “姐姐。”乌怀瑾拉着她的袖子,挨着她很近,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儿。 “快告诉我,你怎么会在宫里,是不是苏家又有人为难你。”苏暮问。 “没有……”乌怀瑾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这次是跟着宁大人入宫来的。” “宁大人?”苏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说的是宁丞相吗?” “是,我当日出了皇宫之后就听姐姐的话,再没有去招惹别人,我找了份活,正巧宁大人府上缺了个小厮,我便想去试一试,没料到居然真的就成了。”他解释道。 “他入宫都带着你,可见你是很合他心意的了,可你这会儿忽然跑了出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或者是冲撞了后宫妃嫔?” “没有。”乌怀瑾又摇了摇头,似乎有难言之隐。 苏暮见他身影单薄瑟抖,知道他还在害怕,他年纪虽小却很懂事,就上次那样子都没有这样害怕,想来这次定是不太妙了。 她也不着急催他,只是给他倒了杯热茶,“你先喝口茶缓一缓。” 怀瑾抱着茶杯捂着手乖得很,抿了几口,脸色才好些了。 “贵人,睡了吗?”七巧忽然去而复返。 “怎么了?”苏暮隔着门问。 “外面赵贵人带人提着灯笼来,说要看看你。”七巧说。 苏暮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侧目看向了怀瑾。 想来,这必不是一个巧合罢。 ☆、表弟是个小萝莉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越是这个时候,苏暮就越不能躲。 她一个白天都不在已经够奇怪了,若是晚上依然不肯见人,恐怕对方到时候就有说头了。 她推开门,瞧见赵素嫣推开了七巧走了进来,看见她时,面上微微一笑。 “暮贵人。”她抿唇一笑,“我今日几次想来看你都看不成,也不知是为什么,是你讨厌我吗?” “姐姐这是什么话,今日我身体不适,实在没有精神,若是在把身上的病气过给姐姐,那该多不好啊。”苏暮笑道。 “是么,那现在妹妹不如请我进去坐坐吧,虽然天暖了,但夜里还是凉着呢。”赵素嫣亲热地拉住苏暮的胳膊。 苏暮面上笑意不改,推开她的手领她一道入内。 走到门口时忽然顿住。 “怎么了?”赵素嫣笑问。 “姐姐身边伺候的就在外面等着吧,一群人挤进去,看着都嫌乱。” “好啊,你们都在外面候着,有什么动静,我自然会叫你们的。”赵素嫣说道。 屋内摆设整齐简单,却也不失雅意。 然而赵素嫣此行,并非就是为了喝一口热茶。 “姐姐坐下吧。”苏暮客气道。 “妹妹刚才是睡了么?”赵素嫣问。 “是啊,姐姐来得太突然了,再慢一点的话,我就已经睡下了。”苏暮说道。 “妹妹睡得可真是早。”赵素嫣四处瞄着,忽然掀起一层纱,被苏暮抓住了手。 “姐姐要看什么?”苏暮问。 “我就是想看看妹妹睡觉的地方,大家都是姐妹,难道里面还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赵素嫣掩唇一笑,抽回手的力道却一点都不温柔。 苏暮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赵素嫣与她僵持了片刻,乏趣道:“你这人做什么这么较真。” 她说着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听见身后有东西落在柜子上的声音。 赵素嫣回头,将苏暮面上的僵硬捉了个正着。 这下她可算是有了百分百把握。 她哼笑了一声,猛地将苏暮撞开,“你们都给我进来!” 接着扯开帘子,将里面一个正要往柜子里钻的人一把抓住。 “jiān夫yín|fù,看你们今天往哪里躲!”赵素嫣抓住对方,屋外的人顿时冲了进来。 苏暮被挤到了一边,索xìng站得远一点冷眼旁观。 “好妹妹,你放心吧,这会儿应该已经有人去通知皇上了,以皇上对你的喜爱程度,不知道能不能忍受妹妹的背叛呢。”赵素嫣一副得逞的样子。 苏暮道:“放开他。” “放开他?”赵素嫣笑了,“你都自身难保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要维护他吗?” “你可知他与我的关系?”苏暮深吸了口气,问。 “你说他是你的谁呢?”赵素嫣看着那个身穿着白色亵衣,衣衫不整头发垂落的人。 “他是我表亲。”苏暮说道。 “表亲而已,自古表妹嫁表哥的可多了去了,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且亲哥哥以这副尊荣出现都不可以,更何况他还不是你的亲哥哥呢。”赵素嫣嘲讽道。 “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就这样盯上了我呢?”苏暮笑了笑,换了个问题。 赵素嫣对这个问题倒是乐意回答:“你还记得穗儿吗?” 苏暮没吱声,穗儿与赵素嫣有过节,多半也是她的错。 “我一直都认为一个小小的粗婢是没有这个胆子敢陷害我的,所以我一直都让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你将她带走。”赵素嫣说道:“我都调查过了,你与她往日里无恩无过,你为什么要帮她。” “除非,你就是指使她的那个人。” 苏暮没有否认,这事儿是事出有因,终究是与她脱不了关系的。 “而你的目的也很简单,也许是许和锦知道我要陷害她,所以就将计就计,让你买通了个人来陷害我是么?这本来是我和许和锦的事情,偏偏你要chā手,我自然要先将你解决掉才好。”赵素嫣说道。 “可惜你偏偏不自爱,落到了我手里。” 至此,苏暮不再与她对话。 直到祁袂真的出现。 后宫鲜少会有这样的事情,就算有,祁袂也不会出现。 可今夜他来了,只带了一个顺子,以及在外面候着的抬轿太监。 赵素嫣变脸的功夫甚是厉害,想来她在这后宫里是再适合不过,只是这后宫平静地像死水,很难搅起波澜。 如今苏暮就是那投水的石头,她此时不动手,又要等到何时。 “皇上……”赵素嫣咬唇,为难地看了苏暮一眼,又yù言又止地看向祁袂。 祁袂不说话,只是粗粗将屋内人扫了一遍,同样也扫到了那个低着头衣衫不整的少年。 “皇上,今天一整日嫔妾想来看看暮妹妹都没有瞧见人,到了晚上更是心理难安,还以为妹妹是被人欺负去了,所以便想再来看看妹妹,却没想到嫔妾撞见了这……不该看见的一幕。”赵素嫣委屈道。 “她说得可是真的?”在外时,祁袂的表情看着挺正常的,也没喊苏暮的昵称。 “皇上,嫔妾没有做对不起皇上的事情……”通过自己匮乏的解释力来看,苏暮觉得自己这次可能又要扑街了。 “把那个jiān夫押过来给朕看看。”祁袂吩咐道,语气也听不出喜怒。 赵素嫣得意一笑,让开了身子。 一个那个瘦弱的身影被押到了他面前。 “皇上……”这个人一张嘴,声音无比的沙哑。 “抬起头来。”祁袂吩咐道。 怀瑾露出了一张青稚的面庞,十分好看。 “你来过几次?”祁袂似乎对于这个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家伙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反感。 “回皇上的话,这是草民第二次来。”怀瑾回答的也很认真。 “长得倒是不错,你想留在后宫吗?”祁袂问。 这场景应当是一个不和谐的存在,却偏偏又诡异的和谐了。 赵素嫣有些崩溃…… 沃日,皇上,喊你来捉jiān不是让你再收个男宠啊,你特么那是什么眼神,快住手啊! 苏暮:…… 老公和姘头把酒言欢肿么办,在线等,急! “你是怎么入宫来的?”祁袂坐在首位,又问。 “草民是跟着宁大人来的。”怀瑾又老实地jiāo代了。 “简直一派胡言,宁大人是国之忠良,又岂会做这种狼心狗肺的事情,为你二人牵线搭桥。”赵素嫣能煽风点火,就绝对不会含糊,说罢又犹豫地看向祁袂,“只是皇上,不如去问问倒也罢了,毕竟,宁大人醉酒还留在宫里,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呢……” “绝对不可能。”怀瑾冷着眼瞪着赵素嫣。 “人赃并获,岂是你一句不可能就能解释得了的吗?”赵素嫣看着他的目光十分不屑,并不认为他还能构成什么威胁。 “是么,你口口声声说我是jiān夫,有什么证据,我在屋里的时候,就知道你不怀好意,有备而来。”怀瑾哼道。 “若你不是jiān夫,我今日就给暮妹妹磕头三个响亮的头,还给她端茶认错。 可你若是,恐怕暮妹妹就得跟你一起身首异处了,你们做了对不起皇上的事情,可是死罪,我倒宁愿你不是呢。”赵素嫣说着风凉话,心里别提多得意。 “好,那我便给你看看我不是的证据。”怀瑾冷笑,抬手决然甩开了两边押住他的人。 接着解开了衣领。 “你做什么?”赵素嫣下意识地用帕子挡住了眼睛,躲在祁袂身后。 “还请皇上仔细看看,草民脖子上有没有男人所属的喉结?”怀瑾一字一句说道。 苏暮猛地站了起来,怀瑾这一手,连她都没有想到。 祁袂只粗粗扫了一眼,向顺子扬了扬下巴,后者上前去摸了一圈,回身禀报道:“回皇上的话,没有。” “皇上,草民……不,民女是个女子。”怀瑾小心翼翼地扫了苏暮一眼,顿了顿,又道:“暮贵人是民女的表姐,今日民女随着宁大人入宫,沾了宁大人的光,侥幸留在了宫里,所以就想顺便来见见姐姐,和姐姐叙旧。” “既然是女子,你又为何要扮成男人?”赵素嫣愣了愣又气急败坏地跳了出来。 “虽不知赵贵人为何一直那么焦急地要指认民女是jiān夫,但民女不得不说,民女并未扮作男子,民女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姐姐穿着嫌小给我的。”怀瑾朝赵素嫣笑道:“所以赵贵人忙着往里面闯的时候,姐姐阻拦不及,民女只好加快速度穿衣服了,谁知道衣服还没穿好,就被赵贵人你给捉出来了,这下子也只能在皇上前失仪,望皇上宽恕。” 别看怀瑾平日里不说话,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不怪当日苏琬身边那个心高气傲的妩梅都给气得要把她捉进宫里来做太监。 祁袂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赵素嫣身上。 赵素嫣脸色霎时一白。 ☆、外祖父的pào灰史 “皇上,请听嫔妾解释……”赵素嫣忙跪下。 “方才民女分明听见赵贵人说了,若是民女不是jiān夫的话,赵贵人要给姐姐磕三个响亮的头呢,还要端茶道歉呢。”怀瑾乐得补刀。 “这……皇上。”赵素嫣转眼向祁袂求救。 祁袂冷眼瞧他。 一屋子的人都不说话了。 赵素嫣用手帕拭了拭眼角的泪,转身走到苏暮跟前,“暮贵人,是我无事生非,我也是为皇上着急,我这就给贵人你认错。”她跪在苏暮面前,接着让自己贴身婢女端来茶,再由她亲手递给苏暮。 “还请妹妹喝了这杯茶,我们姐妹俩冰释前嫌,和好如初。”赵素嫣说道。 苏暮是拒绝的。 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对方态度放得如此之低,她想跟对方过不去都不行。 她将茶杯接了过来放在桌上,完全没有要喝的意思,毕竟对方也没有真的给她磕三个响头。 “姐姐你多虑了,我们先前就没有什么情分,这次只是解开一个误会罢了,谈不上冰释前嫌与和好如初。” 她的话里依然拒绝了赵素嫣,这种态度更是让赵素嫣的颜面所剩无几。 “日后,赵贵人还需谨慎。”苏暮看着她,目光饱含深意,她上辈子再没用,还真没教人欺负过,只是硬不过背景,进了冷宫,也怪不得旁人。 夜更深的时候,苏暮这里一切方得以消停。 “你过来。”她坐在榻边,向怀瑾招手。 怀瑾一言不发,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靠着苏暮膝头。 “这就是你不敢说得事情吗?”苏暮问。 “是,这就是我不敢说的事情。”怀瑾叹了口气。 苏暮恍然,难怪了,当初怀瑾说,若是有人让她做太监,她定会找宫中最高的楼跳下去,让自己粉身碎骨。 为的就是掩藏身份么…… 可这会儿她已经全然暴露。 “为什么?”苏暮心底是有些难过的。 一来,乌家的血脉至此中断,后继无人。 二来,乌怀瑾是个女孩,该放在手心里疼的时候,她却负担着乌家的重任,被当做男孩子教养。 “如你所见,我的母亲生下我之后身体就大不好了,母亲不愿意让我爹失望,所以她骗了所有人,把我当男孩子养,后来她死了,父亲才发现我是个女孩子,我们乌家需要个男孩子,所以他依然把我当个男孩子养大了。”怀瑾说。 苏暮想了想从柜子里拿了套全新的衣服,让她穿上。 “让我看看,你是个女孩子,终究是要做回女孩子的。”她说。 怀瑾抱着衣服面上有些无措。 那些粉嫩的颜色,是她从未碰过的。 镜子前面站着一个小姑娘,个头比苏暮矮半个头。 齐胸襦裙配着浅紫色的锦绣抹胸,素白的纱衣与她的身材完全匹配,从肩头到手臂贴合,她双手jiāo于胸前,宽大的袖子如花瓣轻薄从臂弯处柔顺垂坠,一直落到腰间,裙摆落地,像绽放的白色雏菊,温婉恬静,紫色的披帛附着裙子起伏,曼妙生姿。 她抬头瞧见镜子里自己的脸,紫色的花钿是一抹幽兰,发髻松散绾在脑后,用一根步摇固定,余下的乌丝披散在肩头,她一慌,双眸莹润,更显得羸弱令人生怜。 这才是真正的怀瑾。 她本该如此。 “可惜你没有耳洞,否则戴上这对珊瑚珠会更好看。”苏暮扶着怀瑾的肩膀,对着镜子里的人说道。 “姐姐……”怀瑾紧紧抓住苏暮的手,声音微颤。 “你还在怕吗?”苏暮拍了拍她的手。 “你不怪我瞒你么?”怀瑾轻声道。 “你受了那么多苦,舍不得怪呀。”苏暮笑了,她明明是个这般明艳的女子,上辈子就那般无声无息的因苏暮死了。 苏暮怎敢怪她。 她拉着她坐在床边聊了许多,譬如问她癸水可至,又或者一些女子的日常,怀瑾大多时候都是懵懵懂懂的。 说了一会儿话,怀瑾红着脸,也放开了许多,问:“女子胸脯会长得很大么?我用白绫裹着,都裹不住,天天夜里勒得疼。” 苏暮:“会啊,但也不是一直都在长,你勒着它,它还长么?”苏暮目光落在对方鼓鼓囊囊的胸口,看起来日后可成大器…… “啊……”怀瑾又有些羞涩,“也许这就是不可抗力……” 苏暮抚了抚被马车碾过似的胸口受到了会心一击:“……” 她也很想要这种不可抗力。 末了,苏暮笑着摸了摸对方不着脂粉的脸,道:“以后就做个女子可好?” 出乎意料的是,怀瑾只是摇头。 “不……” “怎么了?”苏暮问。 “我要留在宁大人身边。”怀瑾说,“如果我想知道乌家的前事,我就要留在他身边。” “前事?”苏暮讶然。 “是,乌家的事情,姑姑想必是没有对你说过了。”怀瑾迟疑。 苏暮微怔。 “姐姐可知,我不姓乌,我本姓梧。”怀瑾的神色变得郑重。 “是……吴地的那个吴?”苏暮有些懵,不明白其中的缘故。 “不,是梧桐的梧,梧桐树下梧桐雨,我祖父、也就是姐姐的外祖父,他就叫梧贤君。” 苏暮愕然。 梧桐树下梧桐雨,相思树下尽相思。 上一代的事情就像埋在地里酿坏了的苦酒,忽然间被打开,苦涩难闻。 苏暮从来不会把那些事情联想到自身。 她所知道的,仅仅是她的母亲出生寒微,是家奴。 却从未想过,乌氏曾经也是大官之女,后改名换姓,成了一个下人。 幼时,苏暮很喜欢听乌氏讲话。 在父亲所有的通房里面,彼此似乎都没有读过书,也许乌氏太沉默了,所以她总是有些像那些高高在上的贵女,有股难掩盖的气质。 但她长得不漂亮,至少在父亲眼里,没有半分姿色。 睡前乌氏总会给苏暮讲故事,其他疆域的故事,现在想来,她若天生就是个奴才,怎会有这样的眼界。 在珩旭年间,梧宰相还是个赫赫有名的少年才俊,娶妻常家女,膝下有一子一女,分别叫梧胤和梧嬗,彼时,最大的不过七岁,最小的不过五岁。 便是在那一年,他的妻子常氏被珩旭帝看中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梧贤君更陷入了一场司马将军通jiān卖国的案子中,珩旭帝气得几天砸了砚台,后来不知为何又平息了下来,只斩杀了梧贤君和司马绪,而他们的家眷,如数充为官奴。 当时,江南一带的常家动用了不少钱财和权利,才保下了两个孩子,只不过,他二人这辈子不可与为官者相jiāo,更不可嫁娶,注定要做个庶民。 他们迫于压力,最终将梧胤和梧嬗送走,此后不敢过问,后来他们究竟有没有找过,谁也不知道,只是他们兄妹二人改名换姓后,无人相识,更无处问由来。 梧嬗那年被苏鹤所辱,收拾了包袱连夜逃出了苏府跑回了乌家。 却看见自己大哥在窗下喝得酩酊大醉,手里捧着一个女子的画像,肝肠寸断。 他们是见不得光的后代,哥哥要保护妹妹,妹妹要顾全哥哥,为了彼此,这辈子都谨小慎微,不会让自己被人发现。 梧嬗在窗下看了会儿,替哥哥盖上了被子,捡起地上的包袱,又重新回到了苏府。 在日后,苏暮所见的是梧嬗的沉默,却没看透她母亲的心思,而怀瑾也在她爹身上看到了相同的影子。 他们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笼子困住,所有的快乐都被绑上了枷锁,活着只是为了沉重的负担,这样的日子,过得甚是绝望。 “宁大人的父亲回了家乡去修养,但宁大人总是要回去看望他的父亲,他的父亲一定知道,至少,可以告诉我们当时的情景。”怀瑾说道。 苏暮一时之间消化不良这么多信息,她以为自己是个pào灰,她娘也是,没想到她外公还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那……常氏呢?”苏暮忽然问道。 怀瑾愣了愣,反应过来她问的常氏是谁,垂眸道:“伴着珩旭帝的皇陵,一起殉葬了,生前是思贵妃,死后,被追封为皇后。” “思贵妃?” “她小名是相思,所以人都说,她与祖父是天作之合,梧桐树下梧桐雨,相思树下尽相思……”怀瑾有些难受,“结果,终究是凄惨。” 苏暮摸了摸她脑袋,将她带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背。 “你不要想那么多……”苏暮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的母亲比她想象的还要疼她。 今时今日,她身伴君侧,乌氏也不曾让她做些什么。 “你莫要担心,还有我。”苏暮安抚道。 当她们拥有着共同一个秘密时,她们的心也会是一致的,久而久之,便会生出默契来。 ☆、反派使坏日常 天将将亮时,怀瑾回到房间里,刚扯开帘子,就瞧见宁儒铮坐在床边。 “你去哪里了?”他抬眸看向她,头还有些昏沉。 “我去了茅厕。”怀瑾解释道。 “洗手了么?”宁儒铮问。 “洗过了。”怀瑾把手背在身后蹭了蹭。 “昨天晚上在这里守夜的宫女是谁?”他忽然又问。 “啊……没有。”怀瑾掌心忍不住冒汗。 宁儒铮看着她不说话,忽然又是一笑。 “你做什么这么紧张?” 他能做丞相,又怎会看不出对方的心虚和躲闪。 怀瑾吞吞吐吐,只是看见他眼底的怀疑时顿时灵醒了许多,定了定心神,道:“是、是大人你昨天晚上……你把我当成了个女人……” 她说完这句话,脸顿时涨红,跟个番茄似的,不敢去看对方脸色。 宁儒铮的动作微顿。 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是记得一些的。 叶瑜往他酒杯子里丢了粒丸子,他之后才意识到那yào大概是催情用的。 所以他回去时被一个柔软的小家伙抱着往床上去的时候,就隐隐约约觉得对方是在撩拨他。 他没忍住……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却记不得了。 “你莫要放在心上,我昨儿喝醉了酒,认错人也是常有的事情,你下次只需躲得远远的就好。”想来对方的别扭就出在这里了,生怕自己有什么异样的癖好。 他面上淡定得很,倒也没有什么嫌恶的表情。 对于大户人家来说,身边养几个清俊的小厮也是常有的事情,只是宁儒铮觉得自己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床上也没有什么痕迹,估摸着是没成什么坏事儿,只是吓坏了那小孩,他也就更不敢表露出什么讶异的心情了。 果然,怀瑾听他这般轻描淡写的带过,顿时松了口气,这才上前来,“奴才伺候大人穿衣。” 宁儒铮张开手臂,看见在自己身前身后忙碌的包子头,觉得甚是好笑。 自怀瑾在自己身边做事以来,对方的胆子似乎一直都很小。 先前在府上伺候宁儒铮穿衣的是其他婢女,只是女子多爱俏,特别是面对自己想要讨好的异xìng,身上多少都会有些味道,教他难以忍受。 而眼前这个小家伙又乖又干净,还很听话。 最重要的一点是,有他伺候自己,宁儒铮不觉得反感。 “回去把我身边的珠儿和玉儿调去别处做事,日后我的日常全由你负责。”宁儒铮对对方委以了“重任”。 怀瑾吓得把他腰带打了个死结。 怀瑾:…… 一早上,叶瑜和宁儒铮只碰了个头,便出宫去了。 怀瑾看见不远处有个太监正跟着叶瑜走,感觉怪怪的,这似乎是在监视对方一般。 “那好像是王身边的小太监呀。”怀瑾等他们人走远了,轻声说道。 “你倒是记xìng挺好。”宁儒铮只笑了笑,没有回答。 祁深从宫里会到府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他一入房门,就瞧见一个蓝衣的姑娘在整理床铺。 和府上其他婢女不一样,妩梅从来都不肯梳丫鬟髻。 她梳得极美,尤其是两侧留了一绺青丝微曲,独添了风情。 祁深笑了笑,一早上说了要回府,他回来了都是别人去准备东西,她却时刻都会出现在他眼皮底下晃悠。 “妩梅。”他唤道。 妩梅转身,见到他满脸惊喜,“奴婢给王爷请安。” 祁深握住她的手,感受她的细腻温热的肌理,笑道:“不是说了么,不需要你做这些事情。” 妩梅俏脸微红,没有将手抽出来,只是低眉垂眼,羞道:“替王爷做事情,是我的福分。” 祁深笑了笑,“我不在的日子里唯恐有人给你受气。” “怎么会呢,就算有,为了王爷,那都不算什么。”妩梅说道。 “本王记得,你说过自己姓陆是么?”祁深放开了她的手,转身出了卧室。 妩梅跟在他身边,点头,道:“不错,我姓陆,是当年钗州陆家的嫡亲小姐,若非意外,我今日也不是这个样子了。”她每每说到此处都委屈不已。 她母亲生前一直告诉她,她是陆家的嫡小姐,是高高在上的,可偏偏命运弄人,让她陆家没落,让她从云端坠落尘土中。 祁深抿唇,道:“你不姓陆。” “我姓陆!”妩梅下意识地强调回来,意识到自己在和谁说话,她顿时又哑然。 “王爷,我、我有些失礼了。” “无妨,陆家是你的荣耀,谁会不珍惜呢。”祁深温柔地安抚道。 “王爷何出此言?”妩梅犹豫地问道。 “因为我派人去调查过了,你母亲只是当年陆家的一个下人,叫霍娘,在她的肩背上,有一个陆家家奴的印记,想来,你应该见过。”祁深说道。 “怎么会……”妩梅脸色顿时一白,她娘确实叫霍娘,而在她娘的背上,也确实有一个印记,只是…… “那是一个老鹰的印记,陆家当年就如同一飞冲天的老鹰,可终究是根基浅薄,行事又嚣张,很快就惹了一些不该惹的人,顷刻倾覆。 说起来,陆家的孩子若是还活着,可比你年龄要大上许多呢,所以,妩梅,你不是陆家的女儿,更不是什么嫡亲小姐。” 祁深的声音依然温柔,可此刻却令对方听了整个人如浸泡在冰水中,更是不可置信。 “我不姓陆……我怎会不姓陆,那我岂不是……”岂不是连最后一点体面都没有了,那是她的骄傲,顷刻捏碎。 她是一个家奴之女,骨子里流着下贱的血,这辈子只该匹配家奴……想到这些,妩梅整个人朝地上一坐,冷汗涔涔。 “那个女人她骗了我,她可是我的母亲……”她的模样那般苍白,仿佛此刻已经落入了万丈深渊。 “起来吧。”祁深低头,看着失魂落魄的她。 妩梅又意识到自己失态,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狼狈不已。 “瞧你吓得,你不姓陆,那是因为你姓庄。”祁深拿了张素白的手帕,替她擦了擦额角的汗,将手帕塞到她手中。 “我不姓陆,姓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妩梅难受道。 “怎么会没关系呢,斐郡庄家,可比那什么陆家,要厉害百倍,庄家十六年前丢了个女儿,十六年后,本王发现,你竟然是庄家的女儿,庄生蝶。”祁深一字一句道。 妩梅看着他的唇上下翕动,对他说出来的话惊疑不定。 “我姓庄?”妩梅问。 比起陆家,斐郡庄家是百年世家,那才是真正的大家族,几乎每一代都有人在朝为官,而这一代朝中的是…… “庄含敬是你的大哥,掌管兵部的兵部尚书。”祁深道。 妩梅惊了惊,最后竟释然一笑,“我姓庄……” “是,若是你在今年的五月之前不能回去,庄家就会遭遇一些不好的事情。”祁深说。 “为何?”妩梅听到不好的事情,又怯了。 “因为庄生蝶和三皇子有婚约,庄家jiāo不出人来,就会有麻烦。”而这个麻烦,将会由他去制造。 “三皇子不就是当今的……” “对,他就是,若是你们早些履行了婚约,你就是三皇子妃了,而现在,你也许会是皇后。” 一切都是那样的巧妙。 妩梅不敢相信,自己会和世间最尊荣的地位擦肩而过。 “我是庄家的人,绝不能让他们为此受到任何伤害,我要回去履行婚约,保护他们。”妩梅闭了闭眼,徐徐吐出一口气,面上的狼狈一扫而空。 她比先前更加的心高气傲,也确实有贵女身上独有的傲气。 祁深眼底的笑意更深。 女人都是这般的健忘,方才她还在他床前扭捏着姿态,一个想爬他床的女人,这会儿,她又变得这般盛气凌人。 也不知道这画出来的饼吃起来味道好不好呢…… “真是个好孩子。”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却被她避开了。 “王爷恩德,庄生蝶没齿难忘。”她向他盈盈一福。 庄生蝶年十六,而妩梅今年十八了,不过对她而言,这一切都不重要。 祁深收回了手,面上依旧和煦如春风。 “阿嚏” 苏暮狠狠地打了个喷嚏,鼻子有些红。 这里是许和锦的住处,苏暮还没见着对方人,就先闻到了股呛人的香,这次她不知在屋内捣鼓些什么,弄得一屋子味道。 “娘娘向来都不准我们进入这间房,所以还请暮贵人自行进入。”映红说道。 苏暮点了点头,推开了那扇门。 她才刚跨出一步,就被脚下一个东西绊倒,接着将面前的屏风扑倒,里面的风光暴露无遗。 许和锦趴在桶边,淡定地瞅着苏暮。 “先把门关上,再把老娘的画屏扶起来。”她指挥道。 苏暮尴尬地一一照做,回身发现刚才绊倒自己的真凶是…… 沃日,这后宫的玉势真的是无处不在,要是妃嫔人手一个的话那皇上的JJ还有个P用啊! 苏暮泄愤地踹了一脚,那玉势一滚,顿时裂成了两截,中间露出一段锋芒。 苏暮:=口=b 这…… “这是一把匕首。”许和锦头也不回地解释道。 ☆、后宫佳丽的日常 “阿锦,你怎么大白天的在洗澡?”苏暮问。 “我的大腿不小心被刀割伤了。”许和锦是这样解释的。 苏暮的目光顿时有些发飘,撇了一眼某个造型独特寒光逼人的刀刃,不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看漏了血迹。 她收起视线和猥琐的心思,上前几步,挨着许和锦的浴桶,低头瞧见一堆yào材凄惨地浮在水面上。 “这是……”苏暮问。 “用yào材泡,好的快一点。”许和锦是这样解释的。 苏暮:= =凸为何她看见了苹果的尸体。 “阿暮,你和皇上进展怎么样了?”许和锦手臂搭在桶边,漫不经心地问。 “什么进展?”苏暮正用力瞥着对方水底下身材,然而水面上yào材相当厚完全看不到。 “就是你们上床的进展。” 苏暮:“……没有。” 许和锦闻言失望地沉下肩膀,长叹道:“不如咱们两个联手如何?” “也好……怎么办?”苏暮好奇道。 “你去按住皇上,我去把他强|jiān了。”许和锦说。 苏暮:…… 她额上坠下三根黑线,忍不住问道:“你今天是不是没吃yào?” “你又知道了。”许和锦吃吃的笑。 苏暮:“……” 她知道许和锦一直都在吃yào,但对方从来都不肯对她说。 因许和锦从未有过任何生病的症状,后来苏暮反而将这事情淡忘了。 如今许和锦又病了,可脸色依然是健康红润,根本就看不出半点不对。 “阿锦,你一直都在吃什么yào?”时隔已久,苏暮忍不住再问道。 许和锦道:“我的yào里,要有星月鸟的心,紫墟鱼的血还有百年冰蚕王的虫躯……” 想要帮忙的苏暮顿时僵住了,这些东西她完全都没有见过,更别说把它们捉来当yào材。 许和锦狡黠一笑,“骗你的,我吃的是我许家祖传的yào,哪能轻易告诉你。” 说罢又道:“水有些凉了,你去让映红给我进来加水,顺便替我向容妃说一声,我今日身体不适,就不过去了。” 苏暮知道她不想多谈,也只好罢休。 “娘娘,您这澡泡了一天,真的没关系么?”映红加了一桶热水,有些担忧道。 “怎会没问题呢?”许和锦眯着眼,哼唧道:“你去买通个人盯着苏暮,盯紧点的那种,她和皇上到底有没有行房,我一定要知道清楚,明白吗?” “是。”映红应道。 在许和锦这里耗费了半晌,等苏暮到煦和宫的时候,妃嫔满座。 和以往不太一样,这次似乎都全了。 苏暮眼一抽,看到右上排第一个坐着的女人……这不是那个…… 在开头某个把她当做玉势买下来、然后抱住祁袂大腿委屈的云妃? 乍一见面,苏暮还是感觉到了森森的寒意,对对方避之不及。 “云妃娘娘,这就是暮贵人,上次你没来,想来是不认识的。”容妃介绍道。 “嫔妾参见容妃、参见云妃。”苏暮行了礼,入了座,保持低调的路线。 赵素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并不太友好。 她方才似乎忘了告诉许和锦,她帮对方拉了次仇恨。 “知道今天为什么大家来得这么齐么?”赵素嫣忽然转了xìng似的,对她和颜悦色低语道。 苏暮也微微一笑,“不知道。” “想来你一直都以为皇上最喜欢的人是你,也就理所当然地认定了,他只属于你一个人是不是?”赵素嫣目光中不掩嘲讽。 苏暮对这种对话业务已经十分娴熟,道:“咱们姐妹都是皇上的女人,皇上又怎会属于任何一个人呢,至于皇上喜欢谁,这还不是他的意愿么,你这么说,好像皇上是个物件似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谁要抢就一定能抢走似的。” “哼,看你平日里不吱声,没想到你竟这般尖嘴猴腮。”赵素嫣揪着手帕恨恨道。 苏暮,说伶牙俐齿也好,为什么要说尖嘴猴腮呢…… “说起来,还有许多人大概还不知道呢,最近兵部尚书庄含敬家的幼妹找了回来。”容妃说道。 “娘娘,兵部尚书又不是皇亲国戚,他家的幼妹找回来固然是好,可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说话这人是当初与苏暮一同入宫的郑熙薇,如今的薇美人。 其他两个林秀莲和杜如茵都是同等身份。 郑熙薇是容妃的侄女,分位虽低,和容妃说话却没什么顾忌的。 “这关系可大了。”容妃笑道。 “据本宫所知,在皇上还是三皇子时,曾与庄家小姐定下了婚约,如今皇上荣登九五,庄小姐也寻了回来,想来入宫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宁拂云说道。 “云妃娘娘在皇上身边呆的时间最长,想来你的话是不会错了。”赵素嫣说道。 “众所周知,这后宫妃嫔本就少,珩旭帝在位时,原本就只有金皇后和皇上生母颜嫔,后来从民间看中了个思贵妃,此后后宫便独此一人,到了咱们这里就更不严谨了,连个皇后都没有。”容妃缓声说道。 “本宫琢磨着,这庄生蝶入了宫,分量不比在座的任何人低。”这句是重点。 在座的也都默了片刻。 若是祁袂是个肯宠幸人的,哪怕雨露不均沾也都能给大家一个机会,可偏偏他就像个撬不开的蚌壳一样,再加上祁深的刻意放纵,让他至今都还未曾宠幸后宫。 可眼下有一人却是与大家不同的。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放在了苏暮身上。 “暮贵人。”容妃和蔼可亲地看向苏暮。 苏暮抬起头,收到了在场人的和蔼目光x10份。 “是,容妃娘娘。”苏暮从自己座位上站起来了,瞬间变得万众瞩目。 这、这是要变成女猪脚的节奏么? 苏暮整个人都方了。 在后妃的心目中,她们嘴上再怎么说,都是谦让、彼此互相安抚的话。 可她们心里都明白。 祁袂是一头老虎,一只被祁深影响的老虎,没有尝过ròu,没有喝过血,所以对谁都是一只温柔的大猫。 可一点有一天他吃了ròu,喝了血,就会兽xìng大发。 如今他看中的猎物很显然就是苏暮。 若是他能把苏暮吃了,通透了这闺房之乐,开了荤的男人又怎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满足呢? 待时日一到,这甘霖雨露自然就落到了后宫。 此时,苏暮就是打开这扇门的钥匙,她们寂寞久了,看着苏暮的目光都变得饥渴了。 就连赵素嫣的目光都变得又恨又爱。 呃……难道她不是女猪脚而是……男猪脚? 苏暮的内心是迟疑的。 “今年的花神祭又要到紫篁宫去了。”容妃欣慰的笑了笑,“若是有机会,暮贵人要用心了。” 苏暮微微颔首,道:“嫔妾定与在座的姐妹一样用心。” 花神祭是天子春日里必定要去的,祭花神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让皇上放松放松,带着美人,欣赏百花。 祁袂后宫嫔妃数量至少,所以他每次出行都是一个不落全都带上,事实上落到妃嫔头上也并没有多高兴。 这尼玛就单纯赏花,哪个愿意爬上爬下的。 紫篁宫落在紫篁山上,修的极为漂亮,漫山遍野的花,传说中最后一任花神便是化身为此山,所以但凡花在紫篁山上,就定会比外面的花开得更加明艳三分。 这样一块风水宝地,自然被朝廷收纳了,成为皇家行所,玩乐加祭祀重地。 待人都退下之后,容妃单单留了苏暮。 “花神祭之后,便是庄生蝶入宫之日了。”容妃说道。 “娘娘资历比旁人都深得许多,所以才会得皇上信任,代为掌管后宫,那位庄小姐入宫后,一样要顺服娘娘才是。”苏暮说道。 “后宫资历最深的不是本宫,是云妃才是。”容妃纠正道。 苏暮想了想也是,十三岁的祁袂就纳了第一个妃子,当年的云妃确实是“宠冠六宫”。 因为除了她的宫里有人,其他五个宫都是空的。 “你该明白,王一直都没有在这方面好好的引导皇上,皇上身边也尽是一些心怀鬼胎的下人,想让皇上开窍,这还是得我们自己来啊。”容妃握住她的手,苦口良心道。 “自己来?”苏暮顿时想到了今日许和锦说的方法,顿时满头黑线。 “你主动些,成为他生命中第一个女人,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你的。”容妃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 然而第一个的“一”它有很多姐妹,叫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如果说,第一个女人都是男人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对象的话,那上位成功的通房丫头应该只多不少才是。 虽是这般想,但苏暮还是很有眼色道:“嫔妾自会尽力的。” ☆、最初的计划 苏暮去了暖晴阁,又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许和锦。 “这是好事情啊。”许和锦说道。 “我自然知道这是好事情,只是想来想去,都有些不太|安心。”对于未知的事情,苏暮本身就有所抗拒。 上一世她没得过宠的时候,过得是随波逐流的日子,也不用cāo心这方面的事情。 这一世她接近了祁袂,若是关系再进一步也不是不可,只是她总是要提前想好这事情的过程。 “阿锦为何那么想……被宠幸?”苏暮问的问题,单纯指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许和锦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为了晋位,为了势力等复杂的因素。 许和锦很单纯,她就是想睡了皇上。 一谈论起这事儿,许和锦就笑得人,口吻颇为老练道:“因为男欢女爱啊,男人都欢喜的事情,女子也都爱着呢。” 苏暮大汗:“你又没有体验过,你做什么这么高兴……” “有句话怎么说的,没吃过猪ròu还没看见过猪跑么,素日里一些精巧的书你都不曾看过,当真是人生一大憾事儿。”许和锦掩唇收敛了几分。 苏暮抿了口茶,不耻下问道:“这男人欢喜我知道,可这女子为什么喜爱着呢?” 许和锦横了她一眼,嗔道:“你也太会刁难人了,这叫我怎么形容?” “我这里有本书,刚刚看完,你想知道个中滋味,自己瞧瞧便是。”她说罢从小玉屉里拿了本书递过来。 苏暮看见那书皮上的四个大字飘飘yù仙。 苏暮回去后私下里都仔细地将这本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上面图文并茂,作者画功了得,更不提那精妙的文辞,看的人脸红心跳。 最后的结局,主人公最后一次行事将半忽然福至心灵,参透了大道,直接飞升成仙,果真是呼应了书本的主题,飘飘成仙了。 苏暮看完之后有些不该如何评论。 按着书的逻辑来分析的话,做这种事情搞不好还会成仙,对于男人而言,确实是个划算的活儿。 “贵人,有人从宫外托了一封信来。”七巧手持一封信件递给苏暮。 苏暮随手将书放在一旁,接过来时,看到上面是怀瑾的字。 “你先下去吧。”苏暮说道。 待七巧人走了,她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封,忽然发现开口处有些滑腻,像是新蜡…… 苏暮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信封是被人拆过的,两种蜡虽然都是红色,可这种红一种新一种旧,很明显能区分出来。 她想到七巧方才略不自在的神情,又将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这才敢确信了这封信的内容没有被人何人偷窥过。 怀瑾心眼多,用了两张材质上好的花笺和绣线缝了起来,花笺脆弱,针眼明显,若是要拆开,就再不能复原了。 苏暮忍不住笑了笑,直接撕开了看,只看了几行,她唇角的笑意又收敛了几分。 想来怀瑾也听说了紫篁山的事情。 信中说在紫篁宫的后面,有座紫篁道观,观里有个名为沉德的人,是当年先帝身边伺候的小太监之一,如今是在紫篁观里养老。 若是当年的事情有机会能与他说上一二,定会知道的更为清楚。 依着怀瑾的意思,这紫篁山之行她是势在必得了。 若这事情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必须去做的时候,苏暮倒也不纠结旁的事情了。 她这里刚想通了一桩事儿,却忘记了另一件事情的善后工作。 这会儿对方还找上门来了。 当苏暮看见祁袂抱着一条狗来找她的时候,她已经觉得够梦幻的了。 直到对方一本正经地开口,直接变成了玄幻:“小姨子还没修炼到家吗?朕看她好多天都没变chéng rén,要朕帮忙吗?” 苏暮看见他怀里那只眼熟的狗,心情是麻木的。 黄桑,脑补多了真的不会肾亏么? “皇上在说什么,嫔妾愚钝,听不明白。”苏暮腼腆地笑了笑,面上作无辜状,又道:“那夜嫔妾提前离去,皇上没有生气吧。” “你说的是上一次……”祁袂犹疑。 “是,就是上一次,顺子公公和记录的太监都知道呢。”苏暮说。 祁袂:…… 有个鬼故事叫做你以为你是浪漫聊斋故事里的男主角,结果最后发现这只是一场粗鲁的人兽play,那只兽还在他怀里,被他当做是苏暮的小姨子。 祁袂怀里的小白狗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苏暮:“……” “皇上……你没事儿吧?”苏暮问道。 “朕做了个可怕的梦。” “什么梦?”心知肚明的苏暮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日了条狗而已…… 可是祁袂的表情太过凄惨了,太过悲桑了,苏暮微乎其微地从他脸上读取出了另一句话。 朕被狗|日了(□′)┻━┻ 苏暮:= =凸 “皇上何必将梦放在心上呢,想来是近日的压力太大了,不过没多久就是花神祭,嫔妾可以陪皇上去紫篁宫放松放松呢。”苏暮宽慰他道。 “你想去么?”祁袂问道。 “嫔妾第一年入宫,从前只听闻紫篁山上如何美丽,远远的望去还有云雾萦绕,看得不甚清明,若是有机会能去看看,那就太好了。”苏暮说道。 祁袂了然。 苏暮微微一笑,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 是夜,暗室中灯火通明,三个人暗搓搓地在开会。 有黑衣男子坐在首位,想了许久。 “朕有惑,知道一女子身怀奇dú,想要查出此人。” “明日微臣替皇上将后宫的女子挨个把脉,定可查出此人。”叶瑜严肃道。 “此dú不同寻常,非一般途径可以看出来。” “皇上且举个例子来听听。”叶瑜不服。 “心肠狠dú。” 叶瑜:“……” “皇上可是在开玩笑。”宁儒铮掩唇。 “此事暂且不提,山河草的下落可打听到。”祁袂看向叶瑜。 “这种草最初是微臣祖父的祖父最初在紫篁山上发现的,微臣这些年多番查访,走遍东西南北,未曾有人听闻过,唯一的记载只有紫篁山。” “这山河草向来传的神奇,你祖父的祖父当年没有保存下来么?”宁儒铮好奇道。 “没有,他吃了。”叶瑜说道,“死得很是透彻,因此我全家都很挂念这根草。” 宁儒铮哑然,话头一转:“祁深狼子野心,皇上不管么?” “管他做甚?”祁袂倨傲的看着他,对于祁深这个名字相当不屑。 “虽然微臣明白皇上的英明神武,可上次祁深那般大不敬,那言辞、那动作,分明就是在与皇上叫板。”叶瑜也不大赞成这种放任的态度。 “朕若是太轻易绊倒他,恐怕会引起他背后之人的注意。”祁袂说道,“比起动他本人,倒不如将其他三国收服,届时一举剿灭。” 叶瑜和宁儒铮都沉默了片刻。 这背后之人是谁,他们至今也不知道。 只是听祁袂的语气,祁深似乎就是个毫无战斗力的渣渣,而他背后的人才是最难对付的。 困难到需要动用三国的兵力? “若是这般难……”叶瑜开口。 另外两人等他发表出什么高见。 “不知微臣可否投入对方阵营去呢,微臣可以喝下自制的忘情水,这样就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叶瑜一脸认真道。 “不如你转个xìng向,朕将你嫁给祁深岂不是更好,没事儿还能生生孩子。”祁袂一脸yīn郁道。 叶瑜不吱声了。 片刻,散会之后。 苏暮来到祁阳殿时,祁袂已经卧在床上,捧着一本书,看得分外认真。 “嫔妾给皇上请安。”苏暮向他行礼。 “你过来。”他只吩咐了一句。 几次下来,苏暮也摸清楚了他这种说一不二的套路了,乖乖地走过去。 “朕一直都好奇,你每次这样忽悠朕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很高兴。”他放下书,那张脸分明是要秋后算账的表情。 “皇上指的是什么,嫔妾对皇上一片赤忱,绝不敢有半分忽悠。”苏暮觉得自己冤枉极了。 “白日里那人对你那般热烈的表白心迹,你却欺负他傻,屡屡回避,不是么?”他甚是不满,虽然用的是“那人”代替了名称,可苏暮依然知道他说的就是他自己。 苏暮觉得自己犹如再世窦娥,委屈道:“可是皇上你叫我不可轻易与白日里的你接触,所以我才谨言慎行,能避则避……” “朕让你不准穿肚兜,你为何还要穿?”祁袂对于她这不堪一击的借口都不屑打击。 “……女为悦己者容,我来的时候还涂了点脂粉,皇上没有看出来么?”苏暮垂着粉颈,羞涩道。 祁袂仔细一看,还真是有涂过,可惜他的话题是不会被轻易转移的。 “这跟你穿不穿肚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有关系么?” “自然是有的,穿了之后,皇上便可以区分出来我是个女子了……”苏暮给出来的理由,同样的无懈可击。 祁袂:…… 岂止能分辨出男女啊,还能分辨出正面和反面呢!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愚蠢的作者昨天怕冷想了一个比较愚蠢的方法,就是把笔记本塞被窝里码字,所以我直接压着笔记本睡着了。 虽然这种事情貌似不是第一次干,每次都觉得没关系,一定不会睡着的,每次都啪啪打自己脸来着。 苏暮自然是有备而来的。 她平日里不爱涂脂抹粉,这一次,也不过是为了故技重施。 “皇上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苏暮低眉垂首,乖得很。 “朕瞧你的模样愈发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祁袂说道。 苏暮抿唇,不吱声了。 “朕问你,那日无故勾引朕做什么?”有些事情,他不说并不是不记得了,只等闲下来再慢慢过问。 苏暮语塞,没想到他这会儿才开始疑心了。 “我从前在书上看到关于思贵妃和先帝的故事,世人都说思贵妃是狐狸精,勾引先帝,先帝宽慰她的时候说,勾引这个词撇开它本身的贬义不说,是用在一厢情愿之人身上的。” 苏暮抠了个字眼,也成功地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 “说得不假,不过一厢情愿的那个人是先帝,你说这个又做什么?”祁袂问。 “皇上刚才说我勾引,我听着就是在说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我心里不舒服,所以想到了这个典故。”苏暮不甚高兴。 她手指划着祁袂的手背,心里想着沿用上一次的方法,骗对方过来给自己一个么么哒,把他给么倒。 “皇上你觉得我还是在勾引你么?”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落在他心上,像根羽毛,故意撩他痒痒。 他握住了她的手,滚暖的掌心包裹了她的手背,“你这是在玩火……” 苏暮听这话就想笑,只是面上不显。 “我惯是喜欢玩火,你身上有么?”她抬眸,带了几分促狭。 这话落在祁袂的耳中,意思大概就是…… 憋说话,吻我。 他捧住她的脸,凑近,道:“其实,思贵妃她也并非全然无意,她曾经对朕说过一句话……” 苏暮目光微怔。 对方的气息便扑了过来。 苏暮忙抬起一只手撑住他的脸。 “皇上,思贵妃她说了什么?” 据说,讲话讲一半就太监的人往往下辈子都会投胎做太监的。 “等会儿说……”祁袂的嗓音沉了许多,将脸上那只手捉住按下,又凑了过来。 另一只手又盖在他脸上。 祁袂忍了忍,把脸上那只手扯下来,继续凑过去。 苏暮往后缩去,把嘴唇抿了起来。 祁袂面无表情。 捏住她的鼻子。 在氧气耗尽后,苏暮翻着白眼凭着本能张嘴吸了口气,下一瞬,唇舌全部被人侵略。 蚌壳一旦撬开了一丝缝就别想再阖上,尝到了一点鲜美,就一定要搜刮干净,面对自己喜欢的,这已然成为一种本xìng。 如果苏暮是个充气娃娃,现在大概已经被吸瘪了。 一回合罢,苏暮迷迷糊糊发现自己位置都变了,整个人坐倚在他怀里,片刻,呼吸方平复了些。 苏暮惊奇地发现他还没倒下。 不仅没倒下,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她。 苏暮:w(°Д°)w 夭寿啦她出门擦的是春|yào吧,是春|yào吧! 他怎么还不倒,怎么还不倒!!! “还是不要了……”苏暮yù哭无泪,在算计别人之前决定先保全自己。 “女人,点了火之后就想不负责了么?”他心情显然宽慰了许多,扬唇,“显然,你就是个口是心非的小妖精。” 苏暮呆滞了一瞬…… 放过她吧,她只是一个智障。 “如果我给皇上下点迷yào什么的,皇上你怕不怕?”苏暮掩住自己微肿的嘴巴问道。 “自然不怕。”祁袂的唇角上扬,“因为,朕百dú不侵。” 苏暮闻言顿时觉得自己被丢进了一个无限深度的黑洞中,抱着脑袋旋转着坠落…… 祁袂看见她那几乎要崩溃的神情,只觉得好笑,抚了抚她微微蹭乱的发髻,道:“你方才不是想知道思贵妃对朕说过什么吗?” 不等苏暮问,他又道:“她说,孽缘是孽,也是缘。” “她就不会感到惭愧么,对于她原先的夫君与孩子?”苏暮想到这些,依然无法释怀,轻声问了一句。 “所以,她最后想造反,死得很惨。”祁袂沉思了片刻。 “造反?”苏暮微愕。 “她拿了西永侯的兵符,祁深给西永侯唯一的儿子下了dú,所以,西永侯最后背叛了她。”祁袂说道。 短短数字,已经超出了苏暮设想的无数场景。 “西永侯死后,先帝许他儿子世袭罔替,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地位,也就是如今的西永侯,他的顽疾也是近日才被人治好。” “是叶太医?”苏暮问。 “是,他叫叶瑜。”祁袂垂眸看着她,一点一点地将她想知道的事情透露给她。 不论她想做什么,都只不过是在他的手掌心里蹦,他现在不去挖掘,以后一样也会知道。 苏暮还想说些什么,一张嘴却抽了口冷气:“嗝” 祁袂低头看她。 苏暮掩住嘴,被人亲到岔气什么的,她也不好意思讲出来。 “饱了。”她觉得这个理由比较普遍。 祁袂:…… 亲饱了难道比亲岔气会好么? “你回去吧。”祁袂占完便宜以后就像个渣男一样把她推开。 “做什么?”苏暮屁股挪了挪,坐到了一旁。 “等你消化好了以后朕再喂你。”他的表情很正常,正常的好像真的是在说吃饭了一样。 苏暮的脸嗤啦一下红了,恼羞掺半。 无耻! 老娘有那么饥渴么! 没有二十公分老娘会看上你么! 对于自己被人嫌弃的事实,苏暮冷着脸,也只能:“嗝” 顺子奉命送苏暮回去,室内恢复一片安静。 “简十三,过来。”祁袂忽然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开口。 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一身江湖风气腰间还挎着一把宝剑出现在他面前。 “替朕调查一下思贵妃的后裔今何在。”他吩咐道。 “是。”简十三推开了窗户跳了出去。 冷风从窗户口呼呼而入。 祁袂揉了揉脑袋,忍耐道:“简十二。” “在。” “去把窗户关上。” “是。” 简十三是祁袂的手下。 曾经是江湖侠士,因为太穷,饿晕在路边,被祁袂捡了回去。 他穷的主要原因并不是什么懒病饿痛残。 虽然他轻功顶好,速度顶快,但他记xìng太差,路痴很严重。 有人看中他武艺高强,让他帮忙押送镖车,埋伏在半路上刺客风雨无阻等了三天三夜都没有找到他人。 反而是下单的人提着八十斤青龙大砍刀追了他八条街,骂他白瞎了一身好武艺,连路都不认识,对方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某个山旮旯里饿的奄奄一息。 后来他又去做店小二,因为脸盲,基本没把菜上对过,最终成了失业青年,饿倒在路边。 祁袂在捡他回去之后听闻了他的遭遇,那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皇上,这个事情jiāo给十三去办合适么?”简十二的眼里满是不放心。 “这个事情并不是很重要,十三个人里面只有他一天闲到晚,让他去历练历练,能认识一个人都好。” 说起来,简十三连祁袂也不认识。 他只认识穿龙袍的人。 简十三出了门之后向右拐,钻进一片假山背后,掏出了怀里的小纸片上的地图看路。 天色太暗,他实在是看不清,简十三掏出了一根火折子用力一吹,兴许是力度太大,一个火星飞了出去,落在了小地图上,接着地图中间出现了一点火光迅速蔓延开来,小纸片化为灰烬。 简十三:…… 他抖掉手上的残屑,收起火折子。 “你这是要去哪里?”假山后面忽然有人问。 简十三脚步一顿,一手按住腰间的剑。 从假山背后走来一个女子。 简十三基本没怎么跟女人jiāo过,也不知道该恐吓她一下还是安抚她。 想到她方才问的话,他生硬地开口道:“知道内务府怎么走么?”想必那里还有更完整的地图。 那女子将他上下打量,道:“知道啊,你跟我来。” 简十三觉得哪里不对,可没有任何经验的他,是注定看不出来哪里不对。 譬如对方身上的衣服根本就不是宫女统一穿着。 简十三最终被人领到了一间房。 “这是哪里?”他问。 那女子点了桌子上的蜡烛,回眸一笑,道:“这里是冷宫。” 简十三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你这么着急走做什么,我来拿个东西而已,大半夜的,你一个人敢乱跑,你确定你能找到么?”那女子叫住他。 简十三没吱声。 那女子弯腰不知拿了个什么,没拿出来,为难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过来,帮我一下。” 简十三没什么心眼就靠近了,却见那女子猛地抬手,他条件反shè抓住对方的手腕,却吸入了大片粉末。 “你……” 有限的江湖经验告诉简十三,他中招了。 那女子抿唇一笑。 “总算是有一份备用粮了,搞不好还能长期使用……” ☆、在路上的日常 作者有话要说:  修错字 翌日,天光透亮。 简十三睁开眼睛,猛地弹了起来,胸口一凉,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居然衣不蔽体。 简十三大惊失色。 床头枕边有人留了字条,上面还压了一支娇艳yù滴的红杏。 “肌肤之亲,红杏之媒,我是你妻娇娇,莫忘春恩深泽。” 简十三霎时惨无人色。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童子之身尚在,可衣服被脱得乱七八糟,里面还参杂了女子的中衣。 简十三从未想过娶妻,因为穷。 可如今…… 他手一翻,那纸条的背面是整个皇宫大概的地图,只上面只有两处处宫殿标注了名称。 一处是内务府,另一处…… 若是有心,去那里找她。 可她凭什么肯定他会去找她? 简十三找了一圈,低头发现发现自己的剑上少了一串剑穗。 简十三把纸条收好,先办完公事再处理私事,他这个人,向来是很遵守原则的。 关于紫篁山之行,今日祁袂令人将祭花神伴驾之人的名单昭告于后宫。 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结果,伴驾之人只有苏暮一个。 可到底惊到了后宫一干人等。 这种事情大多时候都是后宫集体行动,但像这样的情况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只不过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况且那人沉寂已久,几乎没了什么存在感,一时之间也没有人会想到她。 除了那次之外,也便是苏暮这样的例外了。 “几年前的……那人是谁?”听七巧这样说,苏暮也好奇了。 “贵人每次去容妃那里有没有发现在容妃左手边第一个座位一直是空着的?”七巧说道。 “看到了,只是没怎么放在心上,那人又是谁?”苏暮问。 “那人就是皇上第一个曾经独自带去了紫篁山的妃子,淑妃娘娘。”七巧替苏暮将指甲染成了粉色。 “淑妃?”苏暮想了想,觉得这人甚是耳熟,这种熟悉并非来自上一世,而是这一世所有的。 “是啊,就是那一日,苏琬小姐冒犯了你的那一日,她忽然跟一个红凝的宫女走了,那就是淑妃身边的人。”七巧解释道。 “是她……她们居然认识。”苏暮愕然。 这么说来,苏琬口口声声的帮手难道指的是淑妃。 她们都说淑妃xìng情淡泊,半分都不引人注意。 即使那一次淑妃从紫篁山回来之后,祁袂对她态度大变,也是因为她将他拒绝的实在决绝。 “这般说来,皇上喜欢的人是淑妃?”苏暮有些迟疑。 是白天的祁袂,还是晚上的祁袂? 若是足够的亲密,淑妃也会知道祁袂的秘密才是。 七巧打量着她的神色,怕她不高兴,小心说道:“那也只是过去的事情了。” “嗯。”苏暮心不在焉地缩起手,却听见七巧轻呼了一声。 她低头看见自己把手蹭到了衣服上,衣服脏了,手上新鲜的粉色花蔻也擦没了。 “罢了,不涂了。”苏暮没了什么耐心道。 “贵人,外面有人求见。”小海子进来通报。 “是谁?”苏暮拿帕子把手指擦干净,问了句。 “是……榷国的小王爷,贵人,咱们要不要避嫌?”小海子犹疑道。 榷国小王爷……苏暮想了想这才想起了这一号人。 她先前救过一个人,接着被旁人给冒名顶替了。 她以为自己和这人再不会有任何jiāo集,如今那人找上门来了,她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一件事情了。 “让他进来。”苏暮吩咐道。 七巧讶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 “慕容臻给暮贵人请安。” 榷国的质子原名是慕容臻。 苏暮见他行了跪拜礼,着实有些过了,将他扶起。 “小王爷无需这般大礼。” “贵人娘娘受的得。”他个头似乎拔高了一点点,但也只不过在苏暮肩头下面一点点的位置,说话的语气依然未脱稚气。 “其实本王这次来是想有事相求,希望贵人娘娘不要觉得冒犯才是。”他说话倒是蹈规循矩的,一本正经的样子和他的外表实在不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苏暮想不到自己可以帮到他的地方,问:“不知小王爷是想让我帮什么忙?” 他想了想,道:“听说贵人娘娘要去紫篁山,本王想让娘娘给本王带一捧花回来。” “花?”苏暮没想到是这样简单的要求。 “小王爷要花做什么?” “本王的母亲很喜欢花,她从前有幸去过紫篁山,见过紫篁山的美景,就一直想再看一看,下个月是她的祭日,本王想拿这花让她开心。”他捏着袖子声音软软的,可脸上严肃得不得了。 苏暮心一软,点了点头,答应道:“这并不是难事,不知你的母亲喜欢什么花?” 他听这话顿时松了口气,方才还紧绷绷鼓鼓的胸口顿时松懈了下来,道:“我母亲喜欢莹娆花,那花最是漂亮,也只有紫篁山上开得最多。” “好。”苏暮很乐意帮这个忙。 “多谢贵人娘娘。”他想她道谢。 苏暮只是笑了笑。 他虽小,可并不是什么可以小觑的人。 从前的每一年他都被人拒绝,今年他依然有勇气来求她,显然他的内心并不是孩童那般脆弱。 他离开时,苏暮看见远处有个宫女欣喜地陪在他身侧,拉着他的小手正和他说着话。 那宫女苏暮也是认得的。 她就是那个冒充苏暮救了慕容臻的宫女。 苏暮想了想还是转身进屋去了。 春日里阳光最灿烂的那一天,待一切都准备好了,终于启程。 “恭喜宿主,开启了新地图。” 脑子里忽然响起了这个声音,苏暮恍惚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晋江系统零三六五为您服务。” 苏暮:…… 她似乎都忘记自己有这么个玩意儿了。 不等苏暮开口,系统就开始自动解释起来。 “你和任务对象疑似有jiāo|配情节,避免丧心病狂的读者用病dú盗取你们的图像,所以本女王屏蔽了信号。”女王大人霸气不减,斜眼看着苏暮,眸中闪烁着八卦之光:“所以,进展如何?” 苏暮:“……” 她挺想爬出屏幕外看看那边世界的人都长啥样。 面对无下限的系统,苏暮也简单黄暴了起来,道:“依然是个处。” 女王大人一脸呆滞,掩住唇,不可置信,“依、然、是、个、处!” “不可能!”女王大人咆哮了一声,似乎比苏暮想的要激动很多。 “他明明是个拥有二十公分的男主,不可能那么短小!” 苏暮:“……” 不要提前透露给她喂,她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 “我们并没有向你想的那样……圆房。”苏暮用了一个比较含蓄的措辞。 女王大人沉默了片刻,道:“时间点在附近,你做好心理准备。” 苏暮有些崩溃,不必剧透啊,她是真的不想知道…… “娘娘,该上车了。”七巧推了她一把。 苏暮恍然回神,抬头看见御驾在前方,她收敛了心神,再不理系统,整了整衣摆,走了过去。 祁袂和她同一辆马车。 “朕瞧你上了马车之后一直都闷闷不乐,是不是不高兴?”祁袂找了一个合适的切入点,和她搭话。 苏暮一怔,抿唇笑了笑,道:“没有的事儿,第一次和皇上去祭祀,嫔妾怕自己做不好。” “这并非什么严肃的事情,不像国祭之类的,你去了之后会发现那里很漂亮。”祁袂想了想又道:“而且传说向花神祈愿是很灵的事情。” “什么愿望都可以么?”苏暮对这话题稍稍产生了些许兴趣。 “自然。”祁袂说道。 “皇上去过好几次,可曾许愿?”苏暮问。 祁袂老实道:“这倒没有。” “不过朕还是觉得世上没有这般绝对的好事儿,兴许花神实现你愿望的时候,会让你拿别的东西换也不一定。”祁袂说道。 “若是真有这样的机会,皇上会许愿么?”苏暮问道。 “自然许啊。”祁袂毫不犹豫答道。 “代价是缩短三寸呢?”苏暮淡淡道。 祁袂:“……” 不知为何,他脑补了手起刀落剁掉一半少儿不宜的画面。 “皇上长得这么高,若是短了三寸,定然还是这般俊。”苏暮笑,可语气里不知为了多了几分森冷。 身高明明是用高矮的,哪里有用“短”字的…… 男人的直觉这个时候分外的敏锐,祁袂似察觉到了她yīn郁的心情一般,不动声色地往另一个方向挪了挪。 ☆、胸无大志的大胸 路上的气氛是一种难言的安静。 历来祁袂都是一个人坐,基本就看看书喝喝茶赏赏风景睡睡觉。 这次多了个苏暮。 “说起来,朕在你幼时曾见过你。”祁袂说道。 苏暮微怔,想了想似乎没什么印象。 “嫔妾幼时甚少出门,哪里有机会见到皇上?” “那时候你并不知朕是皇上。”祁袂说道:“可朕认识你,甚是粉嫩的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就像个小汤圆。” 苏暮听他这样说又腼腆地笑了笑,“我娘也这样说我。” “你长得甚是讨喜,朕扯你小辫子的时候你还哭着打了朕一巴掌,朕当时一点都不生气。”祁袂挺了挺胸脯,表示自己年幼时就已经深不可测的肚量。 苏暮脸上的笑容一滞。 “你扯了我的小辫子?” 祁袂觉得她心情似乎又开始降温了,顿时改了口,否认道:“没有,朕只是摸了摸你的头发……” “皇上那时候是在王府吧。”苏暮问。 “是啊,你想起来了。”祁袂扬唇。 苏暮点点头,“恩,想起来了,那是我姐姐苏琬。” 他夸了半天,夸的是她的死对头。 祁袂:“……” 说来惭愧,向来只有人拍他马屁,他还没这般去讨好过别人,这般拍马屁拍到了马腿的行为,似乎有些丢脸。 片刻,祁袂又扯了个话引子。 “阿暮从前在家里时都做些什么呢?” 苏暮回忆了一番,道:“其实也没什么爱好,我不像其他嫡亲小姐那般诸多应酬宴席,日日无聊,我也只是找了些书看。” “那时候我得了一本《四州春|色》当做宝贝似的,欢喜得很。”想到有趣的,苏暮又高兴了起来。 祁袂为自己点赞,尊是个机智的男人,轻轻松松找到了共同语言。 “朕和你差不多也喜欢看书,朕也看过一本《桓帐春|色》亦是如获至宝。”不等他推荐其他春|色系列的书,苏暮的神色又变得十分微妙。 “不一样的。”苏暮说,“我看的是画册,皇上看的是春|宫。” 祁袂:…… 他彻底陷入了一段可疑的沉默中。 说的也是,女孩子怎么会把春|宫当做宝贝日日研读呢,毕竟像他这般掉节cāo的,男人也不多见。 苏暮放下窗帘,似乎终于看够了外面的风景,这才正眼瞧了祁袂一眼,笑了笑,道:“我自幼琴棋书画样样都不精通,不敢与皇上说话也是怕皇上说到这些嫌弃我没甚见识。” “怎会呢……”祁袂见她肯与自己说话,握爪要好好安抚她,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他刚想用一个“胸无大志”总结一下,隐约意识到苏暮大概是忌讳“胸”“大”之类的字眼,思绪顿时拐了个弯,表示:“女子只要贤良淑德,就算没有什么大胸也没关系。” 苏暮羞涩地垂下了脑袋,将他的话嚼了嚼又僵了脸色。 片刻,对方的声音弱弱的,道:“朕刚才说的是……大志。” 就算没有什么大志也没关系啊才不是什么大胸! 苏暮撩起窗帘,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全程后脑勺对着对方。 顺子坐在门外听到里面的对话不禁内牛满面。 黄桑啊黄桑,难怪你这么多年来都把不到妹,奴才心好痛。 临近黄昏,在月亮出来之前,苏暮终于住进了紫篁宫。 山路没有想象中那般颠簸,苏暮是在路上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在榻上。 外面的风景她尚未来得及去看。 有人无声的出现在她身后,她抬眸,看见穗儿。 “既然带你来了,你也无需做太多,只要你不是和七巧一样,身上还带着别人的眼睛就好。”苏暮说道。 穗儿摇了摇头,拍了拍胸口,表示自己的忠心。 苏暮抬手推开窗户,霎时眼中被一片紫色占据。 微风徐徐而过,原本静止的紫色花丛霎时犹如波浪层层推开动dàng不已,如花海翻涌,掀起香浪。 “这花的香很是别致。” 这香味并不浓郁,单独一朵闻起来是淡淡的,无数片亦是如此。 待察觉时,满身都是它的味道。 这花瞧着柔弱,可甚是霸道。 穗儿眸色惊奇,也是第一次见。 “都说莹娆花是极难开放的花,单独一朵很快就会萎靡凋零,非这般成群成片,它才肯活着。”苏暮对她说道。 穗儿瞧着甚是欢喜。 “我还答应了要给小王爷带花,等最后一日,你得记得提醒我。”苏暮说道。 穗儿扯了扯她的衣袖,表示明白。 用晚膳时,桌上全部都是紫篁观里负责送来的素食宴。 苏暮不是无ròu不欢的人,况且这些虽是素食,但也是道道精巧,味美极了。 祁袂邀她一同用膳,她先前有过几次经验,倒也没了那几分不自在。 “山中日子枯燥,需住上六七日驱了俗气,再行祭祀。”祁袂说道。 “我瞧外面很漂亮。”苏暮笑道。 “你若是喜欢也可以多住一段时日,待日头再暖些的时候,这花十分招引蝴蝶,瞧着就更漂亮了,你定是喜欢的。”祁袂说道。 “招引蝴蝶?”这个苏暮倒是没怎么听闻过。 “怎么?你想看吗?”祁袂问。 “没有。”苏暮摇了摇头,道:“我就是想起了那个庄家的小姐,听闻她也是个妙人。” 听说庄生蝶这个名字,也是因为她出生时就引来了大片的蝴蝶,所以才叫这个名字。 祁袂不甚在意,道:“终究是凡人,再怎样也比不过眼前的好。”他的目光瞟了瞟苏暮,又一本正经地看向窗外。 苏暮有些想笑。 夜里的祁袂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么。 模样很傻,亦是很可爱。 他就是生活在日光底下的祁袂,任何心思都可以被一眼看穿。 可苏暮心里明白,只有夜里的祁袂,身上才有帝王之气。 而眼前的人,让人不设防,看着甚是无害。 苏暮揉了揉脑袋,目光也看向了窗外。 这里虽然很美好,但她总是觉得奇怪。 这花闻久了会迷惑人的神智,有一种想要和一切融合的冲动。 可鉴于来过此地的前者诸多,苏暮也只当自己是累了。 简十三虽然是个路痴,但找对了路,办事效率还是十分的高。 他查到了一些东西,又来到了丞相府与宁儒铮商讨。 “你是说,还有人也在找思贵妃的后人?”宁儒铮替简十三泡了杯茶,两人相处甚是自然。 “宁大人若是有心也会轻易调查出来,先帝身边有个伺候的太监名沉德,在先帝死后一直在紫篁观里修养。”简十三道。 “有问题吗?”宁儒铮问。 “有极大的问题,沉德是在先帝死后伺候先帝入殓的太监之一,在先帝生前却从未伺候过,当时主持这一切的人是王。”简十三顿了顿,又道:“外面的消息都是假的,说沉德手中很可能握着当年梧家是清白的证据,这纯属无稽之谈。” “躲在紫篁观里,这样的难度未免有些大,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去那里的,除非……她是皇上的妃子,又或者成了皇上的贴身太监。”宁儒铮说道。 “不错,随行的人因忌讳甚少有去紫篁观,近年来唯一一个的是秦筝。” “秦筝?”宁儒铮似乎认识此人。 “她来历不明,自几年前去过之后,便独居于屏光宫,甚少与外人来往。”简十三说道。 “如此说来,她岂不是很奇怪?”宁儒铮产生了点兴趣,“她会不会就是思贵妃的后代呢,可是这又能怎样呢?” “这也就只有找他们的人知道了。”简十三说着忽然凝力执起空杯,被宁儒铮截下。 简十三不解地看向对方。 宁儒铮只是拿走了他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语调沉了几分,“怀瑾,你还不进来。” 窗下顿时发出了点动静。 有人从正门怯怯地走了进来。 “大人。”怀瑾低着头跪在宁儒铮脚边,心虚极了。 “你做什么要偷听?”宁儒铮yīn着脸,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冷淡。 “我走开之前大人书房里还没有人,谁知回来的时候就多了个人,我那时已经走到了窗户底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想着等大人说完了话再退下也不迟。”怀瑾低声解释道。 宁儒铮闻言面上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只是语气中依然带了几分责怪,道:“下次莫要这般偷偷摸摸叫人误会了。” 简十三也不chā嘴,只是给自己添了杯热茶,他不信宁儒铮听不出来。 这小子分明从廊下的时候就已经故意放轻了自己的脚步,是一步一步蹑足至窗下。 很显然,宁儒铮是知道这一切的。 ☆、惊吓的夜晚 简十三走了,宁儒铮才问:“方才有没有吓到你?” 怀瑾摇了摇头,道:“没有,大人不怪我偷听才是。” “无妨,你又不是故意的。”宁儒铮说道。 怀瑾瞧他半点追究的意思都没有,这才松了口气,问:“大人,方才你们说的是真的么?我听说过思贵妃,她的后代居然还活着么?” 宁儒铮听她问到这个问题眸光微闪,面上却不露半分端倪,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人在找他们是真的。” “那他们找到以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会怎么样?”怀瑾不安的问。 “总归不会有什么好事儿,毕竟,若是没什么图谋,他们大可以直接散布消息让思贵妃的后人知道他们在找对方便是,何必用骗的呢。”他说的话十分在理。 怀瑾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她还特意告诉苏暮紫篁观里有她们要找的人,如今看来,恐怕只是陷阱。 紫篁宫里,苏暮全然不知情,进晚膳时,她瞧见送膳食的人是个穿着道袍的人,瞧着也才十五六岁的模样。 “这里的膳食都是你们在送?” “回贵人的话,是的。”那小道士老实得很。 “你们住在山上很久了吧?”苏暮又问。 小道士回忆道:“确实很久了,我们自幼就入了山,再没有下过山。” “若是有机会,我是要去那里拜一拜才好。”苏暮微微一笑,没有问太多。 “也好,待晚上我给贵人送点心,希望贵人不嫌弃。”小道士也笑了,倒也不怕生。 她进屋等他们布开膳食,又见祁袂姗姗来迟。 苏暮起身向他行礼。 “你们都退下吧。”祁袂挥退他人。 这里伺候的人本就少,苏暮走到哪里都空dàngdàng的有些不习惯,祁袂将他们遣出去,四周就更是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嫔妾伺候您用菜。”苏暮说道。 “不必了,你自己吃便是。”祁袂拒绝了她。 苏暮也不强来,只是兀自吃了会儿,明显察觉到祁袂的心情十分不好。 在方才还没精分的祁袂身上完全不会有这样yīn郁的心情,这种yīn郁是来自于眼前的祁袂。 苏暮吃着也觉得甚是不安,提了酒壶替祁袂加了小杯酒,“这是下人特意送来的,皇上若是不高兴,喝点酒解解愁也好。” 祁袂抬眼看她。 苏暮不知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只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似乎更加冷漠了。 “你想让朕喝?”他的语气带了几分嘲意,有些yīn阳怪气的感觉,苏暮觉得他很不对劲。 “小师傅说了,这酒喝了可以解乏……”苏暮低声道。 她话音刚落,他就将酒一饮而尽,那作势真是吓人。 苏暮一声不吭,战战兢兢地吃完饭头也不回就走了。 待回到自己住处,她回想祁袂依然觉得莫名其妙。 穗儿给她端来了小道士给她送的点心,她尝了尝味道甚是独特,方才在祁袂那里又没吃饱,索xìng就都吃完了。 穗儿向她指划了几下,又指了指山下,苏暮心不在焉地挥了挥手,让她去忙。 她点了灯,不知怎地,心里甚是不安。 这种不安一是来自于祁袂今天的态度,二是因为这住处天黑之后的环境氛围,着实的空dàng。 苏暮索xìng什么都不想,直接睡了。 夜深时,山风呼啸,动静大得很,苏暮半睡半醒间感觉背后阵阵发凉,她伸手扯了扯被子,却恍然发现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身上,她没做多想,只翻了个身继续睡。 只是那凉意隐约又到了她面上…… 苏暮微微颦眉,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可瞬间她瞪大了眼睛。 她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却有只冰冷的手捂住了她口鼻。 苏暮用力挣扎,下一瞬那手又消失她整个人摔在地上。 她连爬带跑推开了门又怔住。 门外的长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紫色的花海。 她不敢回头,迈出了一步,大半个身子淹没在其中,脚下并不平坦,走着硌着,苏暮觉得这花越来越高,渐渐将自己淹没,她终是忍不住脚软摔了下去,她抓到了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白日里那小师傅的头颅,而周边硌脚的全是残肢断臂…… 苏暮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桌上的蜡烛正好燃到了底,不等苏暮去拯救,那微弱的烛焰就刺啦灭在了烛泪中。 苏暮缓了缓,才发现自己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 这种可怕就在于梦里的一切都和她所在的环境重合。 她摸了摸脑门,一手的冷汗,显然是吓坏了。 苏暮忙掀了被子跑去隔屏间喊穗儿,又发现穗儿的榻上整整齐齐,冰冷的好似从来都没有人睡过。 她怀揣着砰砰直跳的心肝推门顺着长廊向东,一路上漆黑一片,没有一个人。 苏暮跑到了祁袂所在的房间推开了门,屋内一片漆黑。 就连顺子都没有守在这里。 她有些不确定祁袂在不在这里。 可她害怕得紧,一夜醒来,所有的人都好像不见了,就只有她,若是继续下去,仿佛那梦就会变成真的似的。 “呃……” 苏暮脚步一顿。 这声音隐忍压抑得很,中间还夹着粗喘声。 这声音显然是祁袂的。 苏暮顺着声音摸去,一直摸到了里屋。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并没有开口喊对方。 寝室内的窗户没有关,苏暮进来的角度正好瞧见了月亮,月色从窗户洒入,犹如一层白霜铺满地。 同时也让她瞧见了床上那人的轮廓。 祁袂倚靠在榻上还没有睡,他的手里似乎捉着什么东西,似抓不住又似在抚摸,屋内没有点灯,苏暮看得不甚清明。 不等她靠近,那东西忽然被捏破了似的,喷出了液体…… 祁袂整个人松懈了下来,缓了片刻随手拿了东西在身上擦了擦朝地上一丢。 苏暮尚未来得及反应,被丢了个正着。 刺啦灯迅速被点亮。 苏暮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借着灯光也看清了手里的东西。 这东西她并不陌生。 是她早前丢在祁袂这里的一块肚兜。 而肚兜上面沾了星星点点白浊的液体…… 苏暮仿佛明白了什么,脸微微发热,抬头看见祁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那上面的……”他挑动唇角,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道:“已经不新鲜了。” 苏暮忙丢开了,脸愈发的热,他那话怪令人想歪,似乎就在告诉她,要新鲜的他那里还有很多。 “皇上,我没找着穗儿,那里似乎一个人都没有了,我……我进来的时候也没有看见顺子,他们都去哪里了?”苏暮没好意思说自己做恶梦的事情。 只是她真的怕得紧,从前做恶梦都不曾这般害怕过。 “先过来喝杯茶吧。”祁袂换了个姿势,邀她过来。 苏暮犹疑着过去,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抿了口,心里才舒坦了许多。 她舒缓了口气,刚要拿起杯子喝第二口忽然被祁袂抓住。 “怎么了?”苏暮莫名地看着他。 祁袂掂起她的手,将她手翻了个面,捏住了她的无名指,那手指指尖沾了一点白色的液体,似乎是在刚才抓肚兜时沾上的,苏暮的脑袋轰的一声zhà裂…… 祁袂没有觉得不妥,只是拿起桌上的帕子替她仔细擦干净。 “你的手凉得很。”他这般说道。 “是、是么?”苏暮整个人尴尬地快要死了。 “去换身衣裳吧。”祁袂扫视着她,好心建议道。 “不必了。”苏暮红着脸拒绝道。 “去吧,你身上这样的湿,会生病的。”祁袂说道。 听他这样说,苏暮才恍然低头,她看见到自己还穿着白色的亵衣,那上好的布料被冷汗洇湿,贴在身上,隐约可见底下白皙的皮肤…… 难怪他的目光是那样的…… 苏暮推开了他的手,后退了几步。 “在第三格柜子里,有你可以穿的衣服。”祁袂说道。 苏暮胡乱点了点头,转身进去。 片刻,她换了一身白色长裙,脑中一片杂乱。 坐下来,她忍不住解释,“我方才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后又没找着一个人,并不是故意这样子的。” 天知道她吓得冒了多少冷汗。 “嗯。”祁袂只是淡淡的答应了一声,又道:“你就睡这里吧。” 没有想象中的安抚,苏暮一颗心惴惴的。 她没胆子跑回去继续睡,坐了会儿见祁袂不理她,她就蹑手蹑脚钻了进去。 祁袂的床大的很,他们中间再睡两个人都绰绰有余。 祁袂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在她躺下之后就起身吹灭了床头的灯。 苏暮能察觉出来,他的心情和平时不一样,可她这会儿困得很,实在没有精神再去想任何事情,很快就睡着了。 她起初拘谨地很,动也不敢动,后来迷迷糊糊中一翻身似乎碰到了温热的身体,她就顺势抱住,这个时候,她紧绷着的神经才算是彻底了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陷入了昏睡,再没有遇到任何一个可怕的梦境。 祁袂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竟无声地笑了笑。 视线向下,那个蜷缩地像个猫似的女子,抱着他的大腿睡得似乎格外的香。 没错,这个睡姿乱七八糟的女子现在就睡在他腰部以下的位置,两手圈住他的大腿,还时不时蹭了蹭脸。 祁袂微不可为地哼了一声,一整夜yīn郁的心情似乎才稍稍好转些许。 他那么宽阔坚实的胸膛她不来抱,居然抱大腿…… 不过,他的大腿准她抱就是了。 ☆、比噩梦更可怕的事实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驱散了所有的yīn暗。 若是能及时看到这一抹明媚的阳光,昨夜苏暮也不必吓得如此惊恐。 她尚未睁开眼,就察觉自己怀里抱着什么,她睁眼看到了一片白色的衣料。 向上,她看到了祁袂清亮的眸子,那目光似乎看了她许久,从未离开。 “呃……”苏暮讪讪地松开了手,拿开时又不小心撞到了什么,就听见对方唔的一声,躬下了腰。 苏暮:“……” 这真是一个和谐的早晨。 用早膳时,苏暮才问明白了事情,紫篁宫里是不许主客以外的人随意留夜。 所以昨天夜里,不仅是穗儿不在她身边伺候,就连顺子也没有留在祁袂身边,找不到人甚是正常。 先前穗儿有向苏暮说明,只是苏暮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却没想到闹出了这样一出,想到昨夜种种,苏暮不甚尴尬。 “皇上近日可有心情不好?”苏暮想到他昨天那样不高兴,忍不住问。 “没有,你是否觉得无聊了,朕瞧你一直眉头紧锁,似乎心情不好。”祁袂反过来问她。 苏暮摇了摇头。 想到昨夜的噩梦,她又道:“不如今日我去紫篁观去拜一拜?我还是很不安心。” 苏暮半真半假的恳求。 祁袂瞧她这般模样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不知为何,他见她比以往更加欢喜,只要她稍稍颦眉,他就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像哄小包子一样摇一摇晃一晃才好…… 诚然,他虽然这样想的,但他缺的还是个对象,女儿什么的,另当别论。 紫篁观里不拜太上老君,也不拜菩萨,只是摆了一尊女神玉像,不似神仙那般冰冷,庄严肃穆,面容凝重,她唇角含笑,眉目温柔,甚是亲和。 这即是花神娘娘。 苏暮静下心来,她站在大殿外最后一层台阶下。 非到祭祀那日,她便不能先一步进入神女殿。 苏暮抬头,瞧见内殿走出来一人,那人白眉却无须,手里一把浮尘,是个老道。 “贵人可有心愿要许?”那老道问。 “有没有都在心里,这还有什么讲究?”苏暮问。 老道微微一笑,“自然是有的,你说出来,老道替你一日三回在花神娘娘面前请求,花神娘娘自然就会听见,那你的愿望也就会实现了。” 苏暮不信,“都说愿望讲出来不灵了,花神是神,若非诚心祈祷,又岂会轻易会听到俗音。” 老道听她这样说也没急着争辩来挽回自己的面子,“贵人比贫道看得明白,说得甚是在理。” “你道号是什么?”苏暮忽然问道。 “贵人这就生气了,莫不是要去向皇上告贫道一状吧,贫道可万万不敢说。”他一笑,露出两排锃白的牙。 苏暮抿唇微笑:“怎会呢,我就是有些疑惑,想请师傅解答,有些愿望需要求花神娘娘的,我已经求过了,还有一些是我要求人的,自然还是要说与人听。” 老道听着也不惊讶,道:“既然如此,等午后贵人再来,那时候会更静些。” 苏暮微微颔首,便离开了道观。 直觉告诉她,那个老道士也许就是她要找的人,只不过她还无法确定。 祁袂等了苏暮许久,等苏暮来之后,他便拉着苏暮的手来到外面。 “皇上这是做什么?”苏暮问。 “你都尚未好好瞧瞧这里的风景,这个地方以往朕都不许妃嫔们过来的。”祁袂解释道。 “我也是皇上的妃嫔。”苏暮说着转身要走,祁袂忙抓住她的手。 祁袂垂眸看她,道:“你不一样,你是朕带来的。” 苏暮的目光落在他抓住自己的那只手上。 他说话总是会抓在点子上。 总是不断的告诉她,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上至妃下至美人,对于他来说,她都是有区别于她们的。 苏暮无法拒绝别人的好,就像他这样的,就更无法拒绝。 她没有挣开,只是站在他身侧,低头望去,顿时明白了祁袂想让她看什么。 这里是“源头”。 偌大的山,站在这个地方看来,大片的莹娆花犹如一道瀑布,从这里汹涌而下,漫了这座山,静静地将紫篁宫和紫篁观捧着,它们坐落的地方恰巧如舟,水涨船高,难以倾覆。 “你看出来了么,这是朕喜欢的,和她们喜欢的不太一样。”祁袂朝她看来,语调轻柔,宛若山间的一道微风轻拂。 苏暮闻言只是朝他眨了眨眼,没有答话,却也始终没有挣开他的手。 用完午膳,苏暮告诉祁袂,她要去紫篁观祈祷半个时辰,祁袂闻言要与她一起被她拒绝。 “女子的心愿哪里好让你听了去,若是你这般跟随,我可就不许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苏暮只是横了祁袂一眼,祁袂就觉得欢喜不已。 她是个令他喜爱的女子……祁袂意识到这点,心里也甚是古怪。 祁袂卧在榻上,默默地拿出了一本《男女情爱大全》。 生活虽然不易,学习还得继续。 只看了几眼,片刻,他又放下了书…… 苏暮如约而至,而紫篁观里确实如那老道所说,这个时候是极为安静的。 “我总觉得与贵人甚是有缘,想来,我与贵人兴许是故人。” 老道还从早上那地方走了出来。 苏暮抿唇,问:“不知师傅道号?” “贫道从前名为沉德,入了观后,名字不变。”沉德微微一笑,字字清晰。 苏暮倏然松了口气。 他就是沉德,她以为千难万难都难以见到的人,如今见到了。 “道长认识我吗?”苏暮问。 “不认识,可你的话全都写在了脸上,贫道忍不住读了一下,就认识了。” 这人说话甚是滑溜,不像是个道士,更不像是从宫廷里出来的太监。 沉德又道:“贵人若是有什么想问的,趁早问就是,既然是缘分,贫道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这般配合,我反而不知该如何问下口了。”苏暮面上不露,可内心依然有几分顾忌。 这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 “那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贵人三思。”沉德也不着急。 “不知师傅你认识不认识……”苏暮嗫嚅着,顿了顿道:“淑妃。” 沉德微微讶然,“淑妃?” “是,我想问的是淑妃。” “淑妃是你的什么人?”沉德反问道。 苏暮垂眸道:“她和我同是皇上的妃嫔,我想知道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听说他们的感情曾经很好,后来也是来了这里,淑妃便彻底被打入了冷宫一般,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么多年来,你是头一个问这个问题的,想来,你很在乎皇上。”沉德甚是喜闻乐见。 苏暮牵强一笑,“我只是……想知道。” 沉德默了片刻,道:“你想知道,不如自己去问问他。” “他既然不喜欢那个女子了,我再去问岂不是自讨没趣,他喜欢的人定是有许多,但他不能容忍的恐怕是她们身上的缺点,也许我也有,可是我们相处太短,他还没有发现。”苏暮顿了顿,又道:“若是我提前知道了,避开他所讨厌的,岂不是更能长长久久。” 沉德微微颔首,道:“你是我见过最了解他的人。” “谈何了解,看起来你了解他的也不比我少。”苏暮脸上的笑渐渐收敛。 “是啊,三年前就已经犯过的错,三年后又怎么会再犯一次呢,你是个聪明人,想必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计较吧。” 沉德面上扯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多一句话都没有,却已经说明了一切,他默然转身离开。 苏暮在原地站着,闭了闭眼,心绪翻涌不已。 好不容易控制着微僵的身体转身,她抬头瞧见了祁袂。 他一个人站在门外,和夜里的祁袂很像。 这并非指的是外表的像,因为他们外表本就是一个人。 可他们本就一个人,她居然会傻傻地认为他们是两个人…… 见苏暮看过来时微微一笑,眼中依旧是那样无暇,似乎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微笑表示他现在的心情开心,很单纯的愉悦。 苏暮只感受到了彻心的寒意。 “朕来接你回去。”他这般说。 “皇上在这里多久了?”苏暮听见自己是这样问的。 “也没有多久,只是确定一些事情。”祁袂上前几步拉住她的手,苏暮却没有动。 “你……”苏暮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嘴巴控制不住地问了出来:“其实你也记得。” “记得什么?”祁袂的声音略茫然。 苏暮脑子里嗡嗡作响,道:“你记得晚上的一切,知道我们晚上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祁袂也顿住了,片刻忽然一笑,“朕自然是……记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  修错字 ☆、山路那个十八弯 祁袂这样说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不妥,他记得。 从一开始,他看见这个女子凭空出现的时候,他就全记得。 从祁袂吃了一种yào之后,白天的“他”就存在了。 所有人都以为夜里的祁袂是多余的人格,是病态的存在。 可他们误会了。 多出来的那个不是对方,是“他”,一个用于伪装的xìng格。 祁袂所知道的,“他”都知道,可祁袂对“他”的暗示是缄口不言,所以在别人看来,“他”也是不知道的。 第一次见到苏暮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苏暮的存在,从她进宫那一刻“他”就开始留意她,期待着白日里与她接近。 “他”虽然只是祁袂分出来的伪装,但并不是说“他”就不是祁袂了。 所有的感情的变化,在“他”身上会表现的更直接。 可感情的控制权依然掌握在拥有主xìng格一方身上。 但祁袂忘了,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他能轻易控制的,甚至,在他能控制之前,他都不会察觉到自己已经对另一个女子产生了爱意。 可“他”是诚实的,“他”悄悄违背了祁袂保持沉默的要求。 此刻苏暮问“他”,“他”自然会满心欢喜的告诉她,让她明白,喜欢她的不仅仅是祁袂,还有“他”。 “他”不是多余的那一个。 只是苏暮的脸色煞白,像是见鬼了似的。 祁袂面上的笑意也僵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抓着苏暮,只是苏暮越来越害怕他,比对待夜里的祁袂那般还要害怕。 他想解释些什么,可又做不到。 苏暮终于挣脱了他下意识地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对于苏暮而言,他确实比夜里的祁袂还要可怕。 他所有的单纯都是假的,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还能伪装地如此的纯良天真。 他能保持那样清澈的目光看着一个人死,甚至站在她背后,控制着她所有的行为。 “我和他……不一样。”祁袂有些无措地解释道。 “我自然知道你和他是不一样的。”苏暮扶着身后的柱子喘息。 “你比他可怕。”她说,“做坏事儿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还能若无其事地笑,可怕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怕。” 沉德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这点毋庸置疑。 三年前的沉德如果是一个陷阱,那么现在的沉德就是另一个陷阱 ,区别就在于,一个是祁深的棋子,而另一个是祁袂的。 若非苏暮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她现在兴许已经掉进了他的陷阱里。 祁袂目光错愕,“你说朕……比他可怕?” “是。”苏暮垂眸看着地面,不想看他虚伪的面孔。 祁袂退了几步,顿了顿,什么也没说,忽然转身离开。 苏暮咬着自己的手指,心乱如麻。 错了……都错了…… 诚然,她不想那样说他。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 她喜欢他,多一点少一点她也不确定,可她确实是喜欢他的。 系统说过,夜里那个祁袂是要消除的,所以她自然把自己的喜欢放在白日里的他身上。 可他知道这一切…… 她并不是因为他知道这一切而觉得惊恐,而是那个真正精分的xìng格是白日里的他,他才是祁袂衍生出来的另一种xìng格。 苏暮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茫然中。 从前非生即死的选择也远远比不过当下的难题。 接着一整日,苏暮都再没有看见祁袂。 所有人对她依然恭敬,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苏暮沉默着,在屋里想了许久。 可夜降临太快,她还没有想出半分头绪,天就黑了。 夜半,有人推开了她的房门,发出轻微地吱呀声。 “你都知道了。”这是祁袂的声音。 屋子里黑黢黢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不发出声响,苏暮也不知道他距离自己有多远。 “我都知道了。”苏暮淡然回应。 对方沉默了片刻,忽然语出惊人:“想来,你现在想除掉的人,不再是朕了吧。” 苏暮微微一愕,这个时候才恍然,他掌握着所有的事情,包括她想要做而一直都没有做过的事情。 “难道,这也是淑妃为什么失宠的原因吗?”苏暮抬起头,眸色漆黑,怔怔看着祁袂所在的那个方向,好似能看见什么似的。 她说的话同样没少让祁袂吃惊。 祁袂确实比她知道多那么一点点,然而,仅仅多那么一点点,有些话,她直接说出来,便是捅破了窗户纸。 你能想象你所在的世界你所主宰的国家都不过是别人捏造出来的游戏么? 祁袂不是历来最强大的帝王,但他是第一个发现这一切,并且想要与之对抗的第一个人。 “不是。”祁袂顿了顿,又道:“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苏暮忽然笑了笑,“这紫篁宫想来是有不一样的地方吧,譬如可以挡住一些人的眼睛,还有……来自上面的眼睛。” “朕从来都没有碰过后宫,你明白为什么吗?”祁袂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听得不甚清楚。 “因为朕不想被人控制,被迫的爱上另一个人,接受原本就铺好了轨道的路线。”下一瞬,他的声音忽然就出现在她耳边响起,她整个人顿时一僵。 “为什么……这么说?”这个答案着实出乎了苏暮的意料。 “你还不明白吗?”他说话时呼吸挨着她很近,“朕后宫的妃嫔中,其中有一个人扮演着‘主角’的角色,若是朕碰了她,只会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她,任由她三心二意,不论她怎么背叛朕、侮辱朕,朕都会爱她深挚如宝,甚至必要的时候牺牲自己。” 这样的角色苏暮并不陌生,好一点的叫做配角,次一点的叫做pào灰。 “有一天朕吃了叶老配的yào,yào中有一味山河草,可以通晓世理,这个世界的存在,当真是不可思议。”祁袂并没有打算瞒她。 苏暮说不出话来。 “你都告诉我做什么?”苏暮问道。 祁袂顿了顿,道:“因为朕喜欢你,朕想验证一下,朕究竟是自己的意愿,还是仅仅服从于所谓的命运。” 苏暮看不到对方面上的表情,却感受到一只冰冷地手抚在她脸上。 她缩了缩没能躲开。 “你要做什么?”她的声音微颤。 他不说话,只是手渐渐下滑,抚在她肩头轻轻安抚。 “三年前朕也是这样对待另一个女人的……” 苏暮闻言愕然睁大了眼。 祁袂摸到她脸时,摸到了一片湿漉。 他顿时将她拽入怀里,“你哭什么?” 苏暮抿着唇,不说话。 他替她擦眼泪,她觉越哭越厉害。 “朕还以为最会哭的人哭得最响,哪里知道这不吭声的也跟水做的似的,朕的袖子都被你哭湿了。”他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他伸手把苏暮的脑袋压在胸前,苏暮挣脱不得,便张嘴咬了他一口。 “嘶……”他只是闷哼了一声,可嘴里还在继续说。 “朕那时候只是想防着她,结果那一次朕失策了,这紫篁宫的酒有些催情作用,她骗朕喝了许多,也就是昨天你想让朕喝的那酒,朕想到了她,甚是不开心……” “她那个时候有了把握才开始勾引朕……” 说到这里,他又替她擦了擦眼泪,有些无奈,“莫要哭了,朕防着她又怎会随意喝她的酒,那酒自然是偷换了,朕没有叫她得逞。” 苏暮吐了口气 ,稳了稳心绪,道:“我让你喝你就喝了,你就不怕被我得逞?” “朕当时心里也有过怀疑,但斟酌了一下,若是被这女子得逞了,也挺划算的,所以就喝了。”他说。 所以说,他千防万防又有什么用。 如果那个女子是苏暮,如果一开始淑妃也这样让他喜欢,他都会甘之如饴。 “看在朕这样可怜的份上,你不要抛弃朕可好。”他说得甚是可怜。 可苏暮听不见他的心声。 他既然做足了准备,又怎会给对方抛弃他的机会。 他眼下虽这般温和待她,可他却不是个经得起考验的人。 若是她真的抛弃了他,他未必不会打断她的腿,在她身上加一道锁链。 她若不喜欢他,一早就该对他敬而远之。 他才不会傻到给别的男人送老婆。 “你一会儿一套,那你方才说要验证……又是如何验证?”苏暮的语气已经平静了许多,只是她还抓着他方才说过的话没忘。 祁袂不吱声了。 他原想着若是她不喜欢他怎么办,秉承着先帝的优秀的作风,先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就先从身体上去征服她。 可现在怎么办,她的心已经在他这里了,他还要不要按原计划呢…… 对她说,朕要征服你的身体,可能会有点痛? “你好好休息吧。”她今天吓坏了,他怕她体力不支。 既然这是两情相悦的故事,那总是要留一些美好的回忆,身体什么的可以改天再征服。 ☆、选择比较困难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过了个生日一整天都很忙,所以没更…… 一间屋,两个人,桌上烛光幽微。 夜半,任何一个睡着的人被叫醒都会很郁闷。 “您这样选择,让我和宁大人很难做。”对面一人开口。 “秦筝韶颜倾城,您都没有动心,虽然苏暮姿色也不差,但秦筝能甩她八条街,您看上她哪一点了?” 这并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 祁袂沉默,似乎思考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忽然开口:“朕觉得她很有气质。” 叶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大约是叶瑜的目光实在是太赤条条了,祁袂转移了话题。 “等你遇到心爱之人,你就会明白朕的感受。” “我永远都不会喜欢平胸。” “你想死吗,叶太医?”敢侮辱他女人的胸。 “……” 叶瑜摸了摸鼻子,声音弱了许多,“你总得给出个可以说服人的理由,譬如她的优点什么的……” 祁袂:“……” 这个难度好像……也不小。 一早上,苏暮还有些懵。 就像被人强行灌了一壶酒,这会儿后劲才上来。 她调出系统自助界面,发现屏幕上挂着无信号三个字。 先前系统是怎么说来着。 她说,会发生少儿不宜的情节,所以屏蔽了,可苏暮不认为是这种无信号的屏蔽方式。 苏暮又想了想,会不会和这个地方有关? 所谓的时间点就在附近,事实上也就是她要上山之前。 若这个山具有屏蔽功能呢…… 若是她要联系上系统,也只能等下了山之后,在此之前,系统也许因为某种原因误解了这种屏蔽信号,也不会起任何疑心。 苏暮并不急于一时,因为她根本就还没想好。 她最初来是为了修复祁袂这个多余的人格,现下才明白,祁袂不需要被修复,这一切都是他自己cāo控的结果。 当初系统维护时也许检测出了这个世界里产生了一个漏洞是祁袂,但他也仅仅只是一个需要修复的漏洞。 可事实上祁袂并不是漏洞,他的存在对于晋江来说就是一个具有破坏力的病dú。 病dú,在任何人的电脑上、数据库中,都是一个需要被抹杀的存在。 同样,对于苏暮而言,祁袂既然没有了修复的必要,她也就永远都完成不了任务,在日期到来那天,她也同样会消失,死在这个世界里,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若她选择自保,将一切告诉系统,她也许会因为立了大功永远地作为系统的员工,穿梭在各个世界里维护书库,得到另一种永生的奖励。 可若是她不告诉系统,她只剩下三个月。 她以为一路走到了这里是豁然明朗的开端,却没想到又是一个路口的抉择点。 她拍了拍脑袋,索xìng不去想了,至少在下山之前,她都还没有办法做出决定。 小道士给苏暮送来早点。 苏暮道了谢,问:“你可知道你们观里的沉德道长?” 小道士笑了笑,道:“当然认识,我伺候他十余年了,他可是我师傅。” 苏暮惊讶地看着他,想来他是自幼就被沉德带在身边,“他这会儿起来了吗?” 小道士闻言一顿,摇了摇头,不知是表示自己不知道还是没起来,又匆匆离开。 苏暮用完了早点,一早上都没有看见穗儿,也没在意,直接去了紫篁观找沉德。 “多谢道长。” 她尚未进门,就听见里面有女子的声音,脚步顿了顿。 待她推开门缝,只瞧见一抹裙摆从侧门消失。 沉德抬头向她瞧了过来。 “贵人这是做什么,偷偷摸摸的,我还以为是我那顽皮的小童子呢。”他笑道。 苏暮被他说的微,忙站直了身子推门进来。 她若无其事道:“该如何称呼你呢?” “道号沉德。”他答。 看样子,他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顶了沉德的名字,就要顶一辈子。 “我未曾料到你今日还会来见我。”沉德有些讶然。 “昨天的事情你尚未回答我,你自然要找你继续解疑。”苏暮坐在刻莲花纹的石凳上,大有促膝长谈的架势。 沉德瞧了她一眼,替她斟了杯茶。 “你问吧。”他倒也配合。 “先告诉我,你的身份。” 苏暮看着他,语气坚决地很,一副非要知道这个问题不可的样子。 苏暮心里明白,若是平常,对方未必会理她一个小小女子,可她是顺了祁袂的势,他看在祁袂的份上,不会不回答。 沉德呵呵一笑,似乎料到了这个问题。 “我的真实姓名想必你也不想知道,这样告诉你吧,我是顺子的师傅,皇上……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他说得十分明显。 苏暮顿时心下了然,顺子的师傅是伺候祁袂长大的人,他的身份可想而知。 “难怪皇上信你。” 既然他的资历足够的老,她也不是非要找真正的沉德才能问出话来。 “当朝的事情,我毕竟是后宫的女子,不会过问,我想问的,仅仅是有关于思贵妃的事情。”苏暮说道。 沉德听到这人,微微感叹:“思贵妃,她可真是个美人啊,死了那么多年了,也总是有人不断地来询问。” “这事儿要从梧家说起。 早前思贵妃原是江南常家女儿,和当时的俊杰梧家小公子可谓是金玉良缘,生了一子一女,小日子过得也颇为恩爱。 可惜好景不长,那梧贤君的官越做越大,成了丞相的不二人选,可惜他到底年轻,刚坐上了丞相的位置,就被人举报了卖国通敌的罪名。” “举报他的人是谁?”苏暮问道。 “是谁……不知道,只是当时夹在奏折里掉了出来,至于从哪本奏折里掉出来的,就更不知道了。”沉德答道。 苏暮闻言顿感失望,听他继续。 “后来梧贤君和司马绪都入了狱,先帝暴怒,帮忙说话的人都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来,最后反而累得自己一家沾染了嫌疑,纷纷都不敢开口。 梧贤君问斩的那日,他家上下本该一同问斩,可先帝忽然松了口,放他们一条生路,将他们都充为官奴。” 他说到这里,基本上就和怀瑾告诉苏暮的一切重合。 “梧贤君不是个有根基的人,他虽然有才华有智谋,未来会是一片青云路,他唯一的错,就是那样年轻的时候就当上了丞相,这样一个位置,他坐上去,没有山一样可靠的根基,别人要害他,简直就是吹一口气的事儿。” 沉德不由得惋惜,他想了想又到:“思贵妃虽然低调地被先帝收入了后宫,可很多人依然都知道了。 起初所有人也只以为她是个无所依的弱女子,哪里能想到她丢了自己两个孩子入宫来也仅仅是为了复仇,她和先帝鹣鲽情深数年,最终联合了上一代的西永侯造反,可惜西永侯临了变了卦,否则还真被她得逞了也未不可知。” “先帝与她一直都没有孩子,想来,也是她刻意。”苏暮猜想道。 “也许吧,在之前她有过两个孩子,但都没保住,在她死后的几年,先帝才与颜嫔有了孩子,那就是当今的圣上。 只是先帝早年被思贵妃下了慢xìngdú|yào,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加之心疾缠身,没来得及等小皇子长大,就驾崩了。 他死前下了遗诏,追封思贵妃为皇后,与他同葬皇陵。” 苏暮闻言亦是怅然。 被害到了这个地步还要拉着已经死了的思贵妃同葬于地下,这不是孽缘,又是什么。 苏暮想到梧家,又多问了一句:“我听闻,梧家是被冤枉与榷国的人通信,所以才遭受了这样的下场。” 沉德挑眉,“你又怎知道他是不是冤枉,当初与榷国的信写的有鼻子有眼睛,后来榷国被我大栎打的抱头乱窜,直接丢了个怀了孩子的宠妃过来,拿她肚子里的孩子当质子,并奉上金银财宝,这才消停了。 只不过榷国内部死了个皇帝,他儿子忙着篡位,把兄弟解决了一堆,以为自己能登基的时候发现传国玉玺弄丢了,至今都被权臣压制,只能以摄政王的身份管理国事,也真是可笑。” 苏暮对后面这些话题却不怎么感兴趣了,只是又陪着对方说了会儿话,这才告辞。 下午她窝在房内,被这些事情折磨的头昏脑涨,忽然穗儿带来一人。 “微臣给贵人请安,早前皇上就说贵人身体不舒服,所以打发微臣过来看看。”叶瑜背着小yào箱,态度恭敬。 苏暮摆了摆手,“劳烦您了,我还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想到祁袂,她就想到自己昨天说得话,似乎过分很了。 白日里的他是个纯良的xìng子,她那样说他,他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穗儿扯了扯她袖子,似乎想劝她。 苏暮拍了拍她手背,对叶瑜道:“叶太医既然来了,可否替我身边的穗儿瞧一瞧。”她是听说过叶瑜的大名的。 叶瑜抬头将穗儿上下一打量没瞧出什么毛病,问:“她怎么了?” 穗儿看着苏暮不吭声。 “她嗓子有疾。”苏暮解释道。 叶瑜神经有些大条,下意识道:“按理说,后宫女子若是身体有残疾,是不能选为宫女的。” 穗儿闻言低着头瞧着脚尖,也没什么反应。 但苏暮看出来她被戳着痛处了,只是轻声地解释了一句:“她原来是在浣衣局里洗衣服的。” 这样的身份,多半是罪奴的出生。 叶瑜一听,也知自己心直口快说错了话,面上微微窘迫,不自在地看向穗儿。 “请姑娘坐下,待我替你仔细瞧瞧,定包你yào到病除。”他梗着脖子保证道。 ☆、短小番外 在祁袂年幼的时候,就算他再聪明,也不过是一个对着世界充满好奇的顽童。 在他五岁那年爹崩了。 五岁之前,他爹从来都没正眼瞧过他,似乎多看他一眼眼睛就会长疮般难受。 只能说,虽然他爹用情至深,但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薄情人。 有娘生,没爹教,说得就是祁袂这样的人。 不过不担心,生在皇家,没爹还有太傅,太傅不够,还有皇叔。 所以他爹驾崩的那一天,他完全不用担心自己吃了上顿会没下顿。 祁袂那年登基,小皇叔年轻,只让他躲在御案后面吃糖。 祁袂倒也听话,皇叔叫他吃糖,他就专心吃糖,连口茶水都不敢喝。 身边伺候的nǎi娘看不下去了,私底下拉着祁袂回回都要纠正过来。 时间一长,祁深发现了这一点,第二天,祁袂身边的nǎi娘就不见了。 祁深说她回老家了,祁袂就难过地以为自己不乖被nǎi娘抛弃了,从此以后更加听话。 六岁那年,有个胸围堪比nǎi娘的年轻宫女在他身边伺候。 祁袂每每叼着手指看着对方胸流口水的时候,都被对方骂臭流氓。 天地良心,他是想他nǎi娘了。 后来那宫女不知怎么转了xìng子,对他和颜悦色的,还告诉他只要纳她为妃,她就可以做他nǎi娘了。 祁袂单纯,相信了。 于是,六岁的祁袂有了第一个冲冠六宫的宠妃,热腾腾的云妃出炉。 那时候,祁深的目光十分耐人寻味。 不久,祁深主动替祁袂纳了第二个妃嫔,是怀化大将军的女儿,赵素嫣。 祁袂正好缺个同龄玩伴,天天把对方欺负的抱头鼠窜,在赵素嫣身上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所以他每次看见赵素嫣都会想到对方被自己欺负的惨状,一点都没有少女的美丽,更别说动心了。 他乖的时候乖得像个兔子,皮的时候皮上天了。 只要不招惹祁深,对方是懒得睬他,可他身边还有一个太傅大人,天天拿着教鞭追在他屁股后面跑,一点都不把他当个天子看。 祁袂在太傅面前连抱头鼠窜都不敢。 本以为自己长大要么做傀儡,要么翻身做主人的祁袂,因为嘴馋有天吃了叶老太医送来的yào。 他昏迷了一整晚。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脑子里塞了很多东西,譬如他这从头到尾的一辈子,以及这是一个怎样运作的世界。 这是一个被一群人控制的世界,你抬头看到的是天空,他们看到的是数据。 “在这个地方再放个黄昏的代码,要黄中带红,这样才有意境好吗!” “最迟明天把这本书的脚本补齐,不然扣工资!” “这个主角OOC了!赶紧打个补丁,不行就删数据!” 一些神奇的对话,奇迹般的,祁袂听懂了。 而这个时候,他骨子里已经不再是一个几岁的孩童了。 他这一辈子的设定是固定好了的,从吃了叶老太医送来的yào之后,那些设定似乎一夕间全部涌进了他的身体。 最大的好处是学习不再发愁,不用被太傅天天打手心,坏处就是,他尿床的节奏依然没有控制好,但他这个时候已经学会了高冷,其实也就是死要面子。 随着年龄地增长,他一点一点消化着自己所有的记忆,最终理顺了思绪。 他要对付的敌人是天。 一群连云彩动向都能控制的人。 他知道做了这些事情的下场,但他却必须要做,所以他利用叶家的yào做出了一种伪装。 伪装成一切都还没有改变,只不过他变成了一个精分。 虽然会被系统发现,但系统依然给了他足够多的时间,让他足以准备了很多东西。 在他成年之后,他需要避开一个会让他变成脑残的女主。 至于女主是谁,他并不知道。 只知道女主是一种神奇的存在,人见人爱。 直到他遇见了苏暮,另一种特殊的存在。 她是系统派来的人。 祁袂对此就更加放心了,怕就怕对方在暗中监视他,一不小心还露馅了,好在对方够蠢,暴露了自己。 这让系统就更加检测不出什么异常。 与此同时,祁袂也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既然这个世界是数据所连接的,那么他就去破坏这个数据。 就如同放风筝一样,只要他想办法将风筝线剪得干干净净,再也不让他们找到,这个世界就会属于他们自己。 后来有天,宁儒铮问他。 “祁深狼子野心,皇上不管吗?” “管他作甚?”祁袂当时的表情是倨傲的。 那个时候,他心里是明镜似的清楚。 干掉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深没啥卵用。 因为,他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作者有话要说:  困困困困=_=我昨天码字的时候又睡过去了 ☆、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 穗儿的嗓子很正常。 叶瑜都仔细检查过后,依然查不出什么毛病。 对于穗儿来说,也许不是什么好事儿。 可对于叶瑜来讲,这真是个极好的病例。 这么些年,叶瑜已经很少遇到什么能够难得倒他的病症。 他的声名在外,自然总是有些真本事的,经历过各种疑难杂症,能难住他的还真没有。 如今遇到这么一个,他分外珍惜,要好好享受攻略难题的过程。 “穗儿姑娘,我多番观察,终于找出了病因。”叶瑜摸着下巴,眸光闪烁,完全没有一个令人足够信服的医者形象。 穗儿低着脑袋看着拨弄着yào草,似乎没有在认真听。 叶瑜低下头,忽然靠得很近,在她耳边道: “你的嗓子没有毛病,你得的……是心病。” 穗儿吓了一跳,刚要往后跳忽然被他牢牢拽住了手腕。 “你的目光总是不愿意正视别人。” 穗儿顿住,却依然试图扯回自己的手。 “而且我抓住你的手,你身上汗毛竖立,掌心出冷汗,浑身僵硬,简直如临大敌,在你知道我身份的情况下都这样,就更别说陌生人了。” “你之所以不能说话,大抵是因为一些不好的变故,在那段时间,你不愿意与别人说话,久而久之,你就真的说不出话来了,是不是?” 虽然迅速地看了他一眼又移开了视线。 “我虽然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但总是愿意大胆实践一下,照我看,你需要一个足够信任的人,替你敞开心怀,只有信任,你才愿意在两个人心之间搭个桥互通起来……” 叶瑜摆弄了一下手势,作出拱桥的形状。 “这样,你才会心甘情愿与人jiāo流,这是一个漫长的周期,幸而我回京之后就不会再离开,可以替你试一试,虽然不一定成功,但我的耐心肯定比你的好,只要你不先放弃。”叶瑜说道。 穗儿点了点头,又扯了扯手腕,这才顺利的扯回了自己的手。 山顶上有一处平缓的地势,前天祁袂还拉着苏暮在这里瞧了瞧风景。 当下祁袂一个人坐在石台边,两只腿挂在下面,没有任何栏杆防护,似乎只要稍大的一阵风就能把他吹下去似的。 苏暮换了一身海棠含春式样的妃红湘裙,看着精神了许多。 祁袂瞧了她一眼,没吭声。 苏暮忽然就想起来自己倒计时的命。 终有一日,她会无法再开口对他说话。 “你觉得这条裙子漂亮吗?”她走到他边上,那裙摆便落在了悬边,她似乎只有半个人站在上面,随时坠落。 祁袂心惴惴的,没等他阻止,她又转身坐下,和他一样,坐在危险的边缘。 “你还在记恨我昨日说得话,是不是?”苏暮俯瞰着四周,忽然问了一句。 “朕没有记恨你,你说得很对,朕是很坏的人。”祁袂看着远方,多了几分郁气。 “我没有那样想……”苏暮低声地辩了一句,“只是,你该明白,对于越重要的人,彼此之间就越该坦白,你瞒着我,我都还没有怪你,可你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是怪上我了。” 她抬头,看到他脸侧还留了昨天的巴掌印,配合他此刻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滑稽,像个被家里母老虎暴打出走的落魄男人。 “没有……”祁袂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我没有主动的权利,没有办法控制这一切,我甚至不能算一个完整的人,你不喜欢也是正常的……” “若不是因为喜欢,我又怎么会被吓到,我喜欢的从来都只是你。”苏暮说道。 祁袂一愣,“你喜欢的是我?” 苏暮倏然一笑,“不是别人。” 祁袂犹豫道:“你不怕被他听见么?” 他虽然没有提及,但苏暮知道他说的是哪个“他”。 “我怕,可你这样不理解我,我就算再怕,也要说出来,这是我心里的话,我总是不能让你误解我。”苏暮说。 祁袂怔怔的,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一般而言,女人喜欢的都是强者。 眼前的祁袂显然不是个强者,至少比起夜里那个,不论xìng格还是能力,他都像个慢半拍的傻狍子。 他从没想过对方会喜欢他。 这种惊喜着实让他整个人都充盈了起来,好似他不是分裂出来的附属,而是一个真真实实的独立个体,得到了喜欢的女子的垂青。 他整个人变得轻快了起来,嘴角极力压住上翘的弧度,眼里的笑却是挡不住的。 “你做什么这么开心,反正都是你,又有什么区别?”苏暮问道。 “不一样的。”祁袂笑意收敛了些许,道:“我们两个……虽然是一个人,但……看彼此的时候,就好像隔着一层什么东西一样在看,就好像在看别人发生的故事,越是这样,就越想与他感同身受。” 苏暮微怔,她未曾料想到一个人可以分出两种感受。 但深想自己在自相矛盾的时候,若是分成两个人,未尝不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她想说什么,可看见他那样高兴,又说不出口。 祁袂瞧了她好一会儿,道:“你跟朕过来。” 他向她伸手,苏暮迟疑着把手放在他掌心。 很快她就后悔了。 “你做什么,这里不能下去。”面对一大片和苏暮差不多高的花海,她是怎么都不愿意下去的。 “朕是皇上,不会有人说话的。”祁袂笑道。 “不行,我的绣鞋和裙摆都会沾到泥,那样太难看了。”并不是苏暮矫情,她好歹是个妃子,弄成这样被人指指点点她也会不好意思。 祁袂闻言拉扯她的动作顿时缓了缓,“好吧,那就不让你走进来了。” 苏暮顿时吁了口气。 下一瞬,她视线一晃,整个人被祁袂用一种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 苏暮轻呼了一声,道:“快放我下来!” 若是这样被人看到了,一样很难看。 “这样就不会弄脏你的绣鞋和裙子,朕也能带你下去看一看。” 苏暮瞧见他面上的狡黠之色,发现他的胆子大了许多。 她无奈,也只得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生怕他一不下心松了手,把她摔在地上滚成一个泥猴。 这片花丛之所以称之为海,是因为它足够的宽阔,愈是往里走,愈是看不清方向,苏暮本该很慌,但此刻在他的怀里,却感到分外的安心。 “你要走到哪里去?”苏暮靠着他心脏的位置,问道。 “你想看蝴蝶吗?”祁袂问。 “这个时节……看蝴蝶似乎有些早了。”苏暮颦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yào。 祁袂不答她话,只是走到了花丛深处,他辨了辨方向又顿住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他说。 苏暮抬头,除了花还是花,什么都没有瞧见。 却见祁袂将她放下,抬手轻轻拨开眼前最密实的一片,不等苏暮做好准备,她就被眼前的景色微愕。 她在山顶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在这万紫丛中,竟还有这么一点红。 独此一株,根茎粗壮,绿叶宽厚,红色的花从顶端绽放,数朵拥簇在一起,比其他的花都略高一点。 “这是……红色的?”苏暮惊讶极了,紫色的莹娆花本就难得之极,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有红色。 这种红不同于鲜血与染料染出来的都红,它十分的鲜,红得灼眼,瞧久了,苏暮瞧其他东西都十分失色。 一只手遮住她的眼睛,阻隔了她的视线。 “漂亮吗?” “漂亮,我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红色,看久了,还有些眼花。”苏暮笑道。 他把扯下来再望去,才留意到一点异样,她伸手碰了碰花瓣,那花瓣陡然舒展开了翅膀飞了起来。 苏暮怔住了。 “朕第一次见到这些红色的蝴蝶,当时心里存了一个想法,若是朕有个心爱之人,若是她不喜欢朕,朕只要带她来瞧一瞧这些漂亮的蝴蝶,兴许她心一软,就会喜欢朕了。”祁袂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祁袂抓住她的手用了点力度推开那些花,霎时间,无数花瓣飘起,有些落在地上,有些张开翅膀,苏暮甚至无从分辨那些是花那些是蝶。 或许它们本就从这花中孕育而来。 祁袂忽然伸手掐了一朵红色的莹娆花簪在苏暮发髻,不等苏暮开口,就见那些蝴蝶纷纷向她飞来。 苏暮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花丢了过去,缩进了祁袂怀里。 祁袂低低沉沉地笑了起来,带了几分调侃:“原来你也只是叶公好龙。” “它固然漂亮,可它太奇怪了。”苏暮轻声道。 “朕不喜欢什么招引蝴蝶的人,可若是你喜欢,朕就可以让你办到,你明白吗?” 苏暮想到了庄生蝶,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些话她自己随便说过就忘了,他却记得很清楚。 “其实你的想法不太准确。”苏暮忽然说道。 “什么?”祁袂茫然。 “若是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只要找个黑暗无人的蛇窟虎穴,把她往里面一丢,这样她害怕的时候也就只能抱着你了,是不是?”苏暮抬头看他。 祁袂反应过来,脸憋得通红,不敢答应。 四野茫茫花紫,没有一个大活人,这样的场景,他确实是有些不怀好意。 ☆、愚蠢的男主星球人 这个时候对于苏暮和祁袂而言,无疑是很难得的。 谁知道走出这一片花海,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也许系统发现了这一切,又也许,苏暮为了自保就向系统妥协了。 苏暮有些犹疑地靠近他,脚尖踮了踮,又听他说。 “朕不会这么做的……”祁袂却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揶揄,只以为她误解了自己,讷讷地解释,只是看见她靠近的动作忽然顿住,又退了回去。 饶是他脑筋像打结了似的运转艰难,也顿时想到了她的意图。 苏暮转身,忽然手臂一紧,被他用力拽了回去。 “你做什么?”苏暮问。 “你刚才是、是想……”祁袂吞吞吐吐地没问出来。 苏暮抿唇,似笑非笑的模样。 祁袂吭吭哧哧没说出来关键词,又见她故意调笑自己,顿时憋红了一张脸,索xìng长臂一捞,将她一把捉过来,带着某种要好好调|教决心。 像是试探一般,他轻轻地磨蹭着她的唇瓣,没有被她挣扎开,就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励,小心翼翼地撬开了她的唇,面红耳赤地进行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苏暮记得上一次在她刻意的诱惑下,他远没有眼下这般温柔,那样的力度和另一个他一模一样,充满了侵占和惩罚的意味。 可眼下,他温柔的一塌糊涂,全心全意地讨好着她。 苏暮眼角余光似乎瞧见了不知是花瓣还是蝴蝶的一抹红落在他们身侧,注意力有些分散。 忽然瞧见那蝴蝶飞得近了,苏暮忙推开祁袂,却不知道触动了他那根神经,他原本温柔握住她肩膀的手忽然抓紧,像怕她丢了似的紧扣在怀中,一触即分的唇又重新合到一起,用着绝对的力度撬开她的唇,大肆入侵。 这种感觉大抵就跟喂猫狗食物一般,喂的时候都披着乖巧的皮小口小口的吃,一旦你有了要拿走的举动,它顿时发出威胁的声音,一把叼住你手里的食物转身就跑。 若苏暮刚才是喂食物的人,现在大概沦落为食物了。 他的舌头缠住她的舌头,带了某种暗示一般,渐吻渐深,那双宽大的手掌抚在苏暮的背上,游移不定。 苏暮浑身软绵无力,倚靠在他身上,全靠他手臂托着,他将她整个人纳入怀里,若是从祁袂身后看,也只能看见他一个人,苏暮娇小地恰到好处,嵌入他怀中。 大概是捂得太紧的缘故,苏暮对于他身上每一处的轮廓起伏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原本某个安静蛰伏的家伙忽然间有了极大的存在感,再加上祁袂无意识地磨蹭了几下,苏暮都觉得若是继续这般下去,他也许会兽xìng大发就地解决。 苏暮的漆眸仿佛氤氲了一层水雾,带了几分恳求看着祁袂,殊不知这样的做法就好比握着小扇扇着自己身上香味的大ròu包子,含娇含嗔唤着对方快点把她吃掉。 祁袂眸色深沉,终于放开了她被吮吸得可怜的唇,不等苏暮张嘴说话,他又重新贴了上来,那意思大概是说,不用谢,给你喘两口气咱们继续。 苏暮身上渐渐多了几分燥热不安。 他的手开始不老实地想要探进她衣服里。 苏暮虽然要拒绝他但绝对不是以反抗的方式来拒绝,毕竟根据对方惯xìng来看,反抗也不过是一剂调味品而已。 她抚着他的胸口,渐渐下滑,听闻他的呼吸愈发粗急,她猛地朝他某处用力一掐。 “嗷” 苏暮用她的手,摧残了一个男人的骄傲,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分外淡定,用刚掐完某物的手指抹了抹微微发麻的唇角。 “拒绝野合。” 此刻的祁袂也顿时有了一个远大的目标,日后他要干翻这个恶dú到令人发指的女人。 虽然路途遥远,但上下求索的决心还是要有的。 (接上文) 在苏暮的心里,她始终认为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个人。 可他们却异口同声地认为自己是两个人,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所做的事情和结果都是相同的。 苏暮心里明白,这只是一个开端。 若是时间久了,出现了分歧,他们就会像一个被扩开的小角度,从亲密无间的一个点,渐渐延伸出去,彼此的距离变得无限远。 “今夜甚好。”苏暮看向祁袂。 祁袂轻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地握住她的手。 “我刚才令人偷偷热了壶酒。”苏暮轻声道。 祁袂一怔,“可这里是不许喝酒的。” 苏暮忙用食指堵住他的唇,“那你喝还是不喝?” 祁袂重新捉住她的手,点了点头。 苏暮这才笑了起来,眉眼间透露着陷入热恋中的女子独有的风情,瞧的祁袂心悸不已。 她起身去了膳房,从里面拿了一壶早就准备好了的酒。 她这个时候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黄纸包好的yào粉,轻轻一抖,便如数落尽酒水中,她将盖子盖上,晃了晃酒壶,转身走出膳房。 推开门,她唇角刚扬起又微微顿住。 祁袂坐在那里,肩背挺直如钟鼎,双目微阖,苏暮踏入屋中的瞬间,他赫然睁开了眼睛,那双深不可测的漆眸带着一股莫名的冷意。 苏暮站在门口没有更进一步,也没有开口解释什么,面上更是一副与他无甚差别的淡然。 “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样对朕说的。”祁袂垂眸,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酒壶上。 苏暮吐了口气,轻移脚步,走近他身边坐了下来。 “我替你满上这杯酒。” 她歪了歪壶身,那酒液尚未从壶嘴里流出,她的手腕就被他捉住。 “你确定是倒给朕喝的?” 她不必抬头看,也能想像到他此刻面上的表情。 “皇上以为我要倒给谁喝?”苏暮问。 “你喜欢的人既然不是朕,你为何要骗朕?”他的语气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怒气,仅仅是夺过她手中的酒壶,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苏暮瞧着那酒壶,道:“怎么不是你了,你忘了我昨夜说的话了么?” “朕没忘,你昨夜没有对朕说过一句喜欢是不是?” 苏暮感觉手腕有些吃痛,抬眸看他。 “不是的。”苏暮见他有些生气了,终于要开口解释,却又听他说。 “朕不想听。”祁袂冷哼了一声。 他忽然站了起来,苏暮忙拉着他,“你要去哪里?” 祁袂低下头捏住她的下巴,语气森然:“你怕什么,朕走得再远,白天里的他都会跑回来的,到时候你再和他一起想办法怎么把朕除去才好,是不是?” 苏暮没有吭声,他冷冷一笑,将她人用力推开,走出了房门。 苏暮坐在凳子上,沉寂了半晌,自己又重新提起酒壶,给自己添满了酒,仰头一饮而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自己下的春|yào,跪着也要喝完。 深夜,祁袂没能喝上苏暮下了春|yào的特效酒,却躲在叶瑜的屋子里和他喝着哥俩好的酒,甚是郁卒。 “按你这么说,她喜欢的人不是你?”叶瑜十分惊讶。 祁袂当初用来精分的yào,是叶瑜亲手调制的,至于今天这种状况,是叶瑜从未想过的。 祁袂哼了一声,又喝了一杯。 叶瑜瞧他这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事实上,这也不能怪人家。” 祁袂动作微顿。 “许多事情夜晚是代替不了白日的。”叶瑜说道。 祁袂没吭声。 “譬如白日里的事儿,这明明是你发现的,却被另一个你无耻地抢占了先机,照我看,若白日里那人换成你,那苏暮照样会心动不已,绝不会打半分折扣。” 祁袂看着他,问:“你说怎么办?” 叶瑜将他仔细一打量,道:“这很好办。” 祁袂挑眉。 至此,祁袂干了一件蠢事。 至少对于他来说是的。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全 ☆、被卖入青楼的女主 夜甚是漫长。 苏暮撑着脑袋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去而复返的祁袂。 幸而她吃的春|yào也仅仅是催情的春|yào,而不是那些不圈叉就bào体的神奇yào丸。 苏暮卧在床上,似乎睡熟了。 有人推门进来,开始解衣上床,掀了被子就睡,卧倒的时候才发现床上还多了个人。 “阿暮?” 他迟疑地唤了一声,苏暮哼了一声没理他。 他欢喜地靠近苏暮,又不想扰了她好梦,翻个身自己也睡了。 片刻,他身上的被子忽然被人扯落。 他揉了揉眼睛,瞧了眼苏暮,又默默地将被子捡起来,替自己盖好。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苏暮说道。 祁袂心想,他不是在做梦么,为什么会梦到这么无聊的剧情。 “阿暮,朕好困。”祁袂打了个哈欠,一股酒味。 苏暮一把按在他的胸口,“困了么?可是我现在一点都不困,我都睡不着你怎么能睡呢,我总是要给你点甜头,然后再让你感受一下求而不得的感觉。” “……你怎么了?”祁袂弱声道,他忽然觉得梦里的苏暮有些可怕。 苏暮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道:“你就当我吃春|yào吃坏了脑子好了。” 祁袂当然不会这么认为,因为他很快尝到了她说得那种感觉…… 那场景大概如下。 “阿暮……继续啊,你怎么不继续了?”弱弱地恳求声。 “阿暮,朕好难受,你别睡……”π_π “用手也行……”堕落到这个地步,他好没有面子。 苏暮只回复了一个字。 “滚。” 祁袂夹住裆,含着一泡眼泪,委屈地叼住被角。 她好残忍好无情,还好无理取闹,不给就不给,撩他做什么。 翌日清晨,苏暮醒来,正巧对上一双冷清的眸子。 那种冷,犹如黑夜,习惯于孤独和黑暗的冷寂。 苏暮微微一怔。 “很失望?”祁袂扬起唇角,笑意未达眼底。 “我只是很惊讶。”苏暮说道:“他消失了吗?” 认出眼前这个人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 祁袂静默了片刻,忽然一笑,道:“现在不消失,迟早也会消失。” “他在晚上了对不对?”眼前的祁袂出现在白日里,那么昨夜的那个祁袂是…… “你很失望。”祁袂这句话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接着他便掀开了被子,拿起架子上的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卧室。 苏暮忽然间好似陷入了一个难题中。 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祁袂这个人,愈发令人难以看透。 紫篁山祭祀的日子定在了今天。 祭祀花神的仪式与过往的仪式千篇一律,无甚不同。 作为祁袂的妃嫔而非皇后,之后正式的仪式也只能由祁袂一人进行,苏暮退出大殿,缓了口气。 “贵人。” 有人唤了她一声,苏暮抬头,看见一个眼熟的小道士。 那小道士正式先前给她送晚膳和点心的人。 苏暮向他微微颔首,问:“怎么了?” “贵人认识我师傅沉德吗?”小道士问。 “有过几面之缘。”苏暮回答。 “如此,我师傅想请你过去一趟。”小道士说道。 这里是祁袂的地盘,苏暮没有多作犹豫就跟他去了。 小道士却辗转将她带进膳房。 “来这里做什么?”苏暮问。 “没什么,贵人觉得我的点心好吃吗?”小道士笑得有些古怪。 苏暮愣了愣,意识到有些不对。 “你的点心很好吃……”她说着后退了两步想打开房门离开,还没走到门口,鼻子间就弥漫了一股香甜味,她身影微微一晃,倒在了地上。 这是苏暮从未有过的经历,大抵是她从前太低调了,也可能是她从前跟主角根本挨不着边,被人绑架什么的,还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总之,她荣幸地升级成了高级pào灰。 “我师傅早就死了,他待我恩重如山,我总是要替他报仇,你是狗皇上最喜欢的女人,我要将你卖到青楼,让你被所有男人侮辱过后,然后让狗皇帝知道,你说好不好?” 他年纪看着不大,心肠倒也狠dú。 苏暮只在心底感叹了一句人不可貌相,后面就没听见什么,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苏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紫篁山。 她眼睛还没有睁开,就闻到了一股浓重脂粉味。 “你醒了就别装睡,再这么装下去,可就成死人了。”上方有个尖锐的声音传过来。 苏暮睁开眼,看见了一个中年fù女,穿着红衣,手里扶着一把美人扇。 “你长得可真是漂亮,我红姨收过的女子中,有比你漂亮的,可你和她们不一样,你干净,皮肤光滑腻手,五官柔顺,讨喜得很。” 苏暮看着她不吭声,面上平淡的仿佛对方不存在似的。 “怎么,到了这里你该明白,你是我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你要做些事情来回报我,明白吗?”红姨目光冷了冷。 苏暮垂眸,目光闪了闪,指着自己的喉咙,摆了摆手。 红姨一怔,美人扇忙搁到一旁,上前查看。 “你……” 她脸色变了又变,脸色煞是难看,“你是个哑巴?” 苏暮点了点头。 苏暮看到台子上有笔墨,便要伸手去拿,写给对方看,却不料那红姨一把将东西挥落。 苏暮愕然,抬眸看向对方。 红姨只是冷着一张脸,道:“你想写我还不想看,你当我看不出来你身份不凡吗?可我既然敢收,就想过了后果,你跑不出去的,也许你今天晚上就得死了。” 她顿了顿又道:“我本意是想将你培养好让你做我楼里的花魁娘子压压招牌,可你显然是见不得光的,巧就巧在我这里来了个刁钻的客人,他在这里点的姑娘,太缠人了,他就杀了,叫喊声太大他也杀了。 我瞧着他就是来这里泄气的,我这里好的姑娘也舍不得给他糟蹋,丑的姑娘他也瞧不上眼,像你这样的,我巴不得多来几个,横竖他出手大方得很,你若是实在不肯低头,被他杀了,也算是死无对证。” 苏暮心下渐凉。 “你是个哑巴那就更好了,他就喜欢安静的。”红姨看着她,那双眼冷漠得很。 她转身离开了这间屋,苏暮不敢轻举妄动。 门外和窗下都有人影守着,她完全没有逃跑的机会。 桌子上连茶水都没有。 苏暮四处找了找,只在架子上看到一个花瓶。 她想了想将花瓶藏在被子里用力一磕,里面的瓶子闷声碎了。 苏暮打开锦被挑了片最长最利的碎片藏好,余下的全都推入床下,不被人发觉。 她做这一切极为小心,也花了很长时间,她刚整理好一切,门又被人推开了。 “换件衣服吧。”进来一个小丫鬟,对于苏暮这样的女子已然是常态。 苏暮垂眸,将对方手里的衣服夺了过来要自己换。 那丫鬟不信任地打量着她,道:“你身上宝贵的东西早就被他们给搜刮走了,你以为我替你换衣服还能得什么好处,既然你肯配合我也乐得偷懒,我只给你片刻时间,你若是躲在里面不换,我就把你衣服扒了推出去让所有人看看你这贱fù。” 这丫鬟瞧着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说辞甚是难听。 苏暮转身不去瞧她,动作也快了起来,悄悄将碎片重新藏在身上。 这里所有人对她这样的女子都是有经验的,若是硬碰硬,定是要吃亏。 苏暮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青楼的衣裳皆是轻薄纱衣,袖子薄透,长纱落地,苏暮瞧见镜子里的她有些陌生。 书里的风尘女子也就是这个样子。 苏暮从妆台上取了一朵绢花,chā在鬓间,她一笑,都像个别有意味的女人,没有了规矩的穿着,她笑起来和外面的女人确实没有什么区别。 外面的丫鬟不耐烦地推开了门,瞧见苏暮正抚着鬓间的花笑,怔了怔。 苏暮从镜子里瞧见她收敛了面上的笑,转身时面上又是一派沉静,自顾自走在了她的前面,那份从容着实有些吓人。 小丫鬟什么话也没多说只跟在她身后,告诉她,在前面第五个房间里,她的客人在等她。 苏暮微微颔首,握紧了手中的瓷片。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迟来的祝福送上 过年这几天忙成了dog,我只能埋头撸啊撸,希望能多撸点稿子弥补。 ☆、是谁救了她 走过每一扇漆红镂花门窗,苏暮都隐约能看见里面的的人影。 里面女子的声音柔软妩媚,用着截然不同的xìng情来得到男人的欢心。 苏暮走到第五扇门,门内一片寂静,隔着窗户纸,也只能看到里面的摆设。 “进去吧。”后面丫鬟催促。 苏暮收敛住心神,缓缓推开了门,迈进屋内。 门在她身后顿时被关上。 雕如意纹黑漆圆桌上罩着一片紫色绣兰云锦罩,桌上放着一套紫砂茶具。 桌旁圆凳上坐着一个蓝袍男子,发冠高束,露出额头,眉毛浓黑,双目狭长,穿着打扮来看,他并不像个猥琐气势的人。 “过来倒酒。”他知道有人来,只是吩咐了一句。 苏暮垂下眸不再多打量,缓步走来替他倒了杯酒,低眉垂眼的样子,甚是安分。 “我原本想,若是这个人进来的时候敢发出一点聒噪的声音,我就把这个人给杀了,谁知道你就像提前预知了一般,一点声音都没有。”那男子轻笑,却没有半分暖意。 苏暮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那人一怔,顿时哈哈大笑,“我还真以为天底下能有这样聪明的女子,原来你本来就是个哑巴。” 苏暮打量着他。 但凡有点身份的人多是不屑于强迫女子的。 若是她此刻开口告诉对方自己是天子妃嫔,他会不会为了利益而帮她呢? 只是他下一句顿时打破了苏暮的幻想。 “我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你现在把衣服脱了,我瞧了若是满意就留下你,日后你自会有风光,若是我不满意也不杀你,从这扇门里滚出去便是,如何?”他对苏暮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苏暮站在原地没有动。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捏着杯子等了片刻,片刻之后,他放下了杯子。 这个动作像一种暗示一般,他要腾出手来做其他一些事情…… 苏暮下意识避开,他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手里的瓷片夺了出来。 “一个有攻击xìng的女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捏碎了瓷片,显然早就察觉了。 “你们这些女子真是虚伪。”他说,“那些惜命的,我会要了她们的命,那些爱贞洁的,我会毁了她们的贞洁。” “你取悦我,表现的惜命一点,我就保全你的贞洁,取了你的xìng命可好?”他似乎很喜欢给别人来出题做选择。 尤其是这种两难的选择,他喜欢看别人痛苦的样子,从中取乐。 苏暮哪一种都不会选,心想这里四面都是墙,与其和他挣扎,倒不如保留着力气一头撞上去,撞死也就罢了,撞不死也血ròu模糊的,他就算再禽兽大概也下不了嘴。 苏暮抬手扯住他的衣衫,垂着脑袋没吭声。 他瞧着她毫不反抗的模样忽然生出了几分凌虐的心情…… “主子,客人到了。”有人直接推门进来,对苏暮视若无睹,对那男子说道。 苏暮动作一顿,他若是走了,至少眼下这关就过了,届时她可以想别的办法。 那男子伸手推开她,就像挥开多余累赘似的,甚是不在意。 那人走到门口,不等苏暮松口气,又听他说。 “这个女人也带上。” 苏暮一惊,看到外面一排壮汉,她又生生止住了自己想逃走的动作。 之后她被人从红姨手里买了下来。 那男子走得无影无踪,有人负责将她关进马车里,看她是个弱女子又是个哑巴,也仅仅是守住了门。 起初苏暮不敢发出丁点动静,后来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外面闹哄哄一片,像是到了集市上。 苏暮瞧见小窗未封,撩起窗帘瞧见外面的场景。 小贩成群,人流如织,这里是京都最热闹的街道。 可苏暮不能喊。 趋利避害是平民百姓的本xìng,马车外面的人凶神恶煞,瞧四周刻意避开的人群的表现中就能看出。 苏暮攥着窗帘的手沁了冷汗。 过了这片集市就是西巷尾,那里是她苏家的府邸…… 马车出了闹市并没有拐弯,一直直走,走到了巷尾。 苏暮抬眸看见一顶熟悉的轿子。 许是巧合,那轿子的小窗亦被人掀起,苏琬抬眸正巧对上苏暮。 她微微一怔。 “姐姐!”苏暮哪里能错过这个机会。 马车上的人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马车门被人打开,那人迅速捂住她的嘴,可惜太迟。 下一瞬马车猛地一刹,被人拦了下来。 苏暮松了口气。 “敢问壮士这般匆匆是要去哪里?”这是苏琬身边的丫鬟上前问话。 外面沉默了片刻,车夫才开口,道:“去往樾国,请你们让开。” “那车里的女子……” 那丫鬟话还没说完,忽然又被打断。 “你们问这么多做什么,一个娼fù怎么的,跟轿子里那位小姐有关系是不是? 我方才听见一声姐姐,是那小姐也在青楼里待过,这时候赶上来认亲了?”那马夫不耐烦地说道,完全没有半分礼貌。 含杏气得脸通红,没和这种直来直往的粗汉打过jiāo道,一时愣在那里了。 “含杏,回来。” 苏琬的声音忽然从轿子里传来,“这位壮士说得在理,我苏府小姐怎么可能沦落风尘,车里的既然是个风尘女子那就跟咱们没关系,我们走。” 含杏顿时缓了口气,“是,小姐。” 苏暮的一颗心彻底沉入了井中,冰冷彻寒。 她原料定苏琬因为她是皇上妃嫔而不敢对她视而不见,却没想到她会有这般的说辞。 很好的说辞。 就算日后真的见了面,她也可以用今日的说辞自证清白。 除非苏暮承认自己是娼fù,就算她承认了,对方也一样可以“万万没想到”。 更何况,她还不一定有命回来…… 苏暮一时心绪难平,失败的后果远比她所想的严重,最后一层伪装暴露,他们甚至会知道她的身份。 “臭娘们!”身旁的人唾骂了一声抬手一敲,将苏暮打昏。 苏暮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她从床上爬起来,发现门口守得严严实实,就连窗户都被人用木条封上了。 苏暮抚了抚酸疼的后颈浑身疲累。 她从戳开窗户纸,看到下面的一条河。 就算窗户没有封,她也走不了。 她走到门口破罐子破摔,拍门。 “我是天子的人,你们现在放了我,我会替你们请求赏赐,你们想要什么我都会替你们求。”苏暮说道。 “闭嘴,再说话老子把你dú哑,反正主子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外面的人对于苏暮的话完全不为所动,反而厌烦的很,吓得苏暮立刻闭上了嘴。 就连这样说都没有用。 天色一点一点黑了下来,门外人完全没有要走开的意思。 苏暮摸到了桌子上的火折子,将桌上蜡烛点上。 门口有脚步声走来,苏暮整个人顿时僵了起来,神经紧绷。 “主子回来了。”门口的人说道。 苏暮登时站了起来。 “你守在这里做什么,她很不安分么?”对方问。 “她想逃走。”那人老实地回答。 “呵……我先去吃饭,片刻就来。” 说罢,脚步声又渐渐远去。 苏暮气馁地放下手,忽然手指一阵灼热,她忙跳开,这才发现自己被蜡烛上的火给烫了。 苏暮动作微微一顿,又瞧了眼封了木条的窗户,忽然生了一个主意。 她轻手轻脚拿起了烛台走向窗边,那木条干燥得很,表面粗糙还有木刺,若是被火碰着了,定会燃起来。 苏暮将火凑了过去,木条果然着了起来,连带着后面的窗户纸也都烧着。 她退后了两步,眼看着屋里的烟大了起来,她又转身将衣物被单堆到门口,并且将屋子里所有的地方都点上了火,门口顿时被火吞噬。 外面的人踹开了门却被火所阻隔,苏暮提起一个圆凳朝窗户砸去,窗户瞬间被砸开。 “给我站住!”那守门的大汉甚是威猛,抬腿一跃就跳过了火焰,朝苏暮扑了过来。 苏暮迅速攀上了窗台,顾不得身后的动静,眼一闭,跳了下去。 可惜,终究是天不从人愿,苏暮不会凫水,下了水之后虽然没有被淹死,却被大汉轻易捉住,拎上了岸。 大汉把她狠狠地扔在地上,气的不轻。 蹲下身,揪住她的头发。 “你这个女人,你烧坏了我们放在驿站里的东西。” 苏暮精疲力竭,懒得看他一眼。 “有本事你杀了我。” 大汉闻言顿时怒起,抬手就要朝她身上打去。 不等他碰到对方,忽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头也不抬道:“让我好好教训这个小娼fù!” 可对方听了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 力度之大顿时让他意识到身后的人是敌非友。 他抬头,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彼此互相利用 一波三折之后,再坚强的人也会倒下,更何况苏暮并不坚强。 所以她昏了一整天。 在她昏迷之前,她觉得自己看见了祁袂。 当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的时候,她就越想睁开眼睛看看救自己的人到底是不是祁袂,于是她终于在黄昏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床边上一直都有人守着。 这声音低醇厚重,有种成熟男人独有的稳重,给人一种安心信任的感觉。 只可惜苏暮抬眸看见的人是祁深。 一个和祁袂很像的男人,她似乎不止一次将对方认作祁袂。 “是你救了我?”苏暮问。 “是,我以为你看见我了。”祁深说。 苏暮顿了片刻没有接话,只是问他:“不知王爷何时将我送回皇宫?” “你的身体甚是虚弱。”祁深犹疑道。 “所以我才想尽快回到皇宫,毕竟,那里有最好的太医,而且……”苏暮想了想,看向他,道:“我与王爷男女有别,王爷不该一直呆在我的房间里。” 并不是苏暮忘恩负义,被别人救了还摆出这副坚贞不屈的嘴脸。 她深知祁深的xìng情,他若是有心,早就将她送回了皇宫。 他将她留在这里,对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从一个狼嘴里跑到了虎口罢了。 “事实上,整个王府都是我的,你若是喜欢,这间房以后就是你的。”祁深说道。 苏暮顿时一噎,她想起身,却忽然发觉自己浑身手脚发软,只抬手臂撑了撑上身,整个人顿时又往后倒去,被对方堪堪扶住,倚靠在床头。 苏暮恍然发觉周身半点力气都没有,她愕然看向祁深,心里很清楚,这并不是生病的症状。 “不如你先将yào吃了吧?”祁深顺手端起了旁边一碗yào,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苏暮唇边。 苏暮抿着唇,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我的耐心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现在觉得手脚无力,这就是最好的解yào,你不吃,我保证,不会有人给你端来第二碗。”他这话说得很是认真,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儿。 一勺漆黑的yào汤送到她唇边,她犹豫了一片终是妥协。 祁深甚是满意,微微一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真的很识抬举。” 苏暮含着发苦的yào吞咽了下去。 祁深放下yào碗,忽然道:“我并不是第一次帮你,却不知你为何每每待我防备得很,叫我百思不得其解。” 苏暮垂眸,他确实不止一次帮过她,严格来说,他拢共帮过她三次。 第一次她在苏府的时候被另一个男子纠缠躲到了隔壁去,是他相助。第二次怀瑾被绑进宫里净身,也多亏他暗示了她。 第三次也就是眼下,只是这回,想来他是要收回点什么回报才会放她走。 “我们合作吧。”祁深直接开门见山道。 苏暮一愣。 “你在说什么?”她一时之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祁深垂眸一笑,又看向苏暮,道:“梧家的事情,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知道,我能帮你。” 苏暮惊愕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他说的很突然,看着苏暮的眼睛,逐字逐句道:“我知道,你很想平反这一切是不是,毕竟,侍郎家的庶女和前丞相的嫡亲外孙女差别还是很大的。” “你很厉害。”苏暮压住自己面上的情绪,不想被对方看地太过透彻。 “你也不简单。”祁深抬手抹去她唇间的yào渍。 苏暮扭开脸,避开他的手,眉头微颦,“我不会与你合作,不管是为了什么,我都可以去求皇上,又何必舍近求远,我实在没有选择你的理由。” “若是你能说你早就说了。”祁深听见她的拒绝也不急,道:“祁袂不过是个空架子,说句掉脑袋的话给你听,不知你是相信一个傀儡皇帝,还是一个拥有实权的王爷呢?”他看着苏暮,目光微闪,脸上透着野心,一点都没有掉脑袋的谨慎。 上一世加这辈子,苏暮对于他所说的事情自然是很清楚,眼下的朝廷情势确实与祁深所说相差不远,上辈子祁袂最后的结局究竟如何了,她更是半点无从得知。 “我没有你那样的野心,我只想替梧家洗清罪名。”苏暮说道。 祁深不慌不忙,缓声说道:“若我还有一件事情告诉你,想必多少能改变一点你的想法。” 苏暮抬眸。 “我知道真正内jiān与樾国的来往的书信是与樾国的玉玺一起被放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他说。 苏暮听这话,忽然间想到先前老道士说过的话。 他说樾国丢了传国玉玺,至今那皇子被权臣压制都无法名正言顺的登基。 “你的外祖母,思贵妃曾经帮过一个女子,那女子是齐氏,是当年樾国先帝最宠爱的姬妾,可惜,他死后,樾国又不断败仗,他的皇后将齐氏连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丢了过来,作为质子留在皇宫。”他看着她那张终于维持不了淡定的脸,甚是满意。 “思贵妃对待齐氏很是怜惜,直到齐氏生产死去,留下一个男婴,为了让思贵妃保住这个孩子,她生产之际叫来对方,连屋内的稳婆都支使了出去,你猜,她在进鬼门关之前看都不看儿子一眼,又会对思贵妃说什么……” 一根线渐渐的将过往零散的事情全部串了起来。 苏暮那时候不明白祁深为什么要刁难一个不受重视的质子,先下她全都明白了。 这一切都和思贵妃、和梧家有关。 “你说的话是真的?”苏暮缓缓吐出一口气,问道。 “你心里很明白,我只想你考虑清楚,祁深是我的皇侄,我很清楚他的为人,纵使他爱你一时,若是知道你骗了他,恐怕你在他心里也是个别有用心的人,他身边不缺你这样的女子,被取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说。 “可我不敢说比他好,但我能保证我的心意不变。”他看着苏暮的目光渐渐柔和。 “你的心意?”苏暮惑然。 “你是个很好的女子,若我有幸得之为妻,虽不能保证只有你一人,可我能保你平安喜乐,一生无虞,若非心系于你,否则也不会每每在你落难之际出现。” 这句话无疑是很动人的,也是情话里最为叫人感动的。 若不是他靠得太近,苏暮很可能就笑出来了。 不说远的,不久前她是亲耳听到他在后宫的桃花债,什么香薰球桃花笺,若非如此,她真的相信了也未可知。 更何况苏暮这一生落难的时候太多了,他遇见了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三次,其他人也就遇见了五六次而已,比起来,他的巧合实在算不上什么。 “你不信么?”祁深的手压在被子上,挨得很近。 苏暮怔愣了会儿,问:“世间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在这个世道,身为女子,也只能全心全意地依附于男人,真正依附过去,又会随时随地担心他会抛弃自己,你许的诺言,我又怎知不假,眼下不假,未来数年,你的心意变了,谁又来给我一个承诺?”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未来的继承人,只会是你的孩子。” 若上一句是水中花,这一句就是实打实的大月亮了。 不论苏暮未来身处何位,只要她的孩子是继承人,她就永远的母凭子贵。 这一点,就是祁袂眼下都未必能给的。 可她若是在乎这些东西,她也就没有必要重生了。 “你说得全不骗我么?”苏暮低声问了一句。 祁深闻言面上似松了口气,又似欣喜。 他抬手抚了抚苏暮的脸,“你不拒绝我,我便已经很欢喜了。” 苏暮忍着恶寒没有躲开,却见他的手落在她领口。 “不……”苏暮推开他的手。 “怎么?”他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却在仔细地打量着她的破绽。 苏暮扭过头去,“我还是清白之身。” 她看着床里侧的花纹,横竖她只有三个月了,祁袂好与不好,她都从此消失,她若是能帮祁袂什么,那最好不过。 更何况,她若是不答应,眼下就未必能活着离开这里。 “这真是个惊喜。”他握住她的手,笑容则是更明显了。 苏暮抽出手来,问他,“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无需你怎么帮我,你只要明白,你是我的人,你处处向着我就好,替我盯着他,待我他日称帝,你会是太子的母亲。”他这般说。 苏暮抿唇,微微一笑,也主动握了握他的手,“我也有个要求。” “你说。” “我要你让我参与你所有的计划,我既然答应帮你,我就不会嘴上说说,我的心向着你,就一定要为你做些什么,你的计划我都知道了,这样做起事情来才会事半功倍。” “这……”祁深犹豫。 “他给不了我的你能给,就算为你死了,我也甘心,只是你不能瞒我,今日既然对我许了这些话,我便把心给你,你若是骗我,我就恨你,我若是恨了你,会做些自己也会害怕的事情,所以你不能瞒我。”她这话既是许了对方,又夹含着威胁。 他看着她忽然一笑,点头道:“好。” 苏暮顿时松了口气。 “我很快就会安排人送你回去。”他松开她的手,又转身取来一个鎏金盒子,“在那之前,我要送你一份礼物。” 盒子打开,里面摆放着一排刺针与染料。 苏暮脸上的笑意霎时止住。 他的防心不比她轻,所谓的合作充其量就是互相利用。 苏暮想要利用他,也绝非易事。 ☆、回到宫里的男女主 “你要做什么?”苏暮忽然间明白了他给自己下yào的原因。 眼下她浑身发软,他便完全省去了制服她的力气。 苏暮觉得自己实在是天真得很。 他早就将一切计划好了,若是她方才没有答应,一样会因为受他胁迫而答应。 从最开始,她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可笑她刚才还装模作样与他谈判,恐怕在他眼里全都是小儿科的笑话。 “我既答应了你,绝不反悔。”他说罢取了把精致的匕首割破她后腰的布料,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 苏暮死死地瞪着他,他恍若未觉,甚不在意,面上神情严肃的很,丈量着尺寸,最后才开始动手…… 苏暮咬唇,不敢再看。 她想唾口大骂,却又张不开嘴。 他的动作很快,可对于苏暮而言再短也是煎熬,待他完成之后,她额上满是细密的冷汗。 “看看,多么漂亮。”祁深拿了一方丝帕擦了擦手。 苏暮气极,又不能在脸上显露,只能按捺住,甚是虚弱道:“疼得很。” “傻孩子,这样的疼,你才会记得我们的盟约。”祁深笑了。 苏暮也轻笑。 片刻之后,她站在风口里穿得很是单薄,脑袋已经开始发胀。 祁深的话,言犹在耳。 “我方才喂你的yào是一种慢xìng的迷yào,你出去之后记得一直向南走,那个时候祁袂会进宫,你遇见他,他会带你回去,可若是你支持不住,昏倒在半路上,那就只能重新想办法了。” 苏暮眼前渐渐模糊,想到这些话她又咬牙强撑着脚步向前走,到最后脚步越来越沉,如坠千金。 一步、两步、三步…… 她依稀看到了一辆漆金的马车,接着一头扎了过去,人事不知。 她走的时候还是那个她,可她回来的时候可能就和原来不大一样了。 苏暮本以为她只要无所事事时间就会停留,永远不会有结局的那一天,可惜事实差强人意,她就算什么都不做,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 苏暮又想,这一次,她不想做pào灰。 日暮阁里甚是安静。 这大抵和皇上的脸色有关。 听说皇上在紫篁山上忽然开了窍,整个人xìng情大变。 暮贵人也许是惹了皇上,竖着出去的,横着回来的,加上皇上那臭臭的脸色,日暮阁的婢女差点就扯白帕子嚎上了。 还好,苏暮只是昏了过去。 至于什么原因,祁袂不说,谁也不敢问。 只当苏暮路途疲劳,让她睡下了。 苏暮这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就刚刚好了。 这个时候正好天光大亮,七巧进来服侍她。 “贵人,你要不要洗个澡,这一路上灰尘扑扑的,你昨天回来顺子公公不让我们吵你,你这一睡,这会儿才醒。”七巧说道。 苏暮愕然,可转瞬,她就明白了他们的用意。 她身为祁袂的妃嫔,不管是出于什么缘故被人掳走,她的名声算是坏透了。 这种事情牵连到女子向来都很微妙,过去不幸遭遇到这些事情的女子不管是嫁过人的还是没有嫁过人的,日子过得都甚是艰难,大多数都是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 苏暮是天子的女人,就更该“以身作则”,以死明志。 有人替她想得周全,将一切都压下,这个人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苏暮叹了口气,“去烧水吧。” 她是该好好洗个澡了。 屋内氤氲着热气,穗儿在水里又添了桶热水。 苏暮整个人沉在水里,肩头若隐若现地浮出,脸色多了几分红润,“小王爷要的东西,你给他送过去了吗?” 穗儿微微颔首,看着苏暮,似乎有很多话想问。 苏暮只当做没有看见,片刻,穗儿拿来干布替她擦干身体,擦到腰间的时候,苏暮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可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穗儿捏着干布在她腰间顿住了。 一朵鲜红yù滴的牡丹绽放在她的后腰,苏暮皮肤本就白皙滑腻,愈发衬托得这牡丹妖冶动人,甚为刺目。 若非亲昵之人,如何能在这里作画。 穗儿张着嘴,甚是惊愕。 “你在看什么?”苏暮低下头来,神色淡然。 “我这里原来有一块丑陋的胎记,后来我私下请娘子替我刺了朵花遮掩,是不是很好看?”她问。 穗儿摇摇头,神色莫名。 上辈子苏暮没有的东西,这辈子突然就有了,这样的借口说给别人听,兴许会信,可穗儿不信。 “你明白我的,可我不能对你说,你懂吗?”苏暮推开她,扯下架子上的长纱衣披上。 穗儿闻言只是愣了愣,片刻神态如常,继续收拾东西。 从紫篁山回来之后,一连数日都在下着雨。 容妃站在殿外,脸色有些黯然。 “娘娘,外面在下雨,小心着凉。”琼心瞧她站得前了些,些许雨水都被风吹在她衣摆上,颇为担忧。 “这雨真是恼人。”容妃说道。 “怎么会呢,这样想的也只有娘娘你了,这后宫之人都喜欢的很,巴不得这雨别停。”琼心说道。 容妃瞧了她一眼,微微一笑,目光依旧冷淡。 她们那是怕雨停之后,怕庄生蝶入宫。 “皇上回来以后变了许多。”容妃忽然说道。 “是变了许多,他从前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娘娘的请见,未曾料想这次……”拒绝得那般不留情面。 “还记得他们去之前,我对暮贵人说的话吗?”容妃问。 琼心想了想,道:“您教她要让皇上开窍是么?” “可不是,如今,他就是开了窍的皇上,可我一点都不喜欢他这样的开窍。”她这话说来有些不敬,琼心谨慎地张望了一番,低声问:“娘娘,这是为何?” 容妃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我父亲在朝中约束他良多,从前他不管这些,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可现在他就不会了,他的眼里再没有那些仁慈,他只会留下有用的和他喜欢的,我既没用,又不讨他喜欢,你以为他这样开窍对我们来说还是好事儿吗?” 琼心闻言顿时心生惶恐,不敢再问。 被人惦记的祁袂回了皇宫之后谁也没见,哪怕是苏暮都不曾见过一次。 “思贵妃居然会知道樾国的玉玺在哪里,这真是很奇怪。”宁儒铮说道。 “她一心想要挖出jiān细,那些见不得光的书信偏偏和传国玉玺放在一个地方。 齐氏知道这个秘密,可她被樾国踢出来当做替死鬼,她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着想,将这个秘密告诉思贵妃也不奇怪。”祁袂说道。 宁儒铮抚着下巴忽然走了神,打量了他片刻,道:“能不穿黑色吗?” “嗯?”祁袂凝眉。 “像个反派。”宁儒铮抖了抖自己白衣袍角。 “朕之前难道像正派么?”祁袂指得自然是另一个出现在白天的精分。 “不像。”宁儒铮摇了摇头,“和你比起来,他只会穿红配紫。” 祁袂:“……” 如果红配绿是赛狗屁,那么红配紫的话…… 祁袂默然敛了敛衣角,想来,他过去也没有多少形象能入眼的。 ☆、女配被封妃子了 小厨房里冒着烟,这会儿叶瑜刚熬好了一蛊yào。 “这是今天该喝的yào。” 灶台边放着一碗漆黑的yào,叶瑜正想着要怎么哄人家姑娘喝下去,就瞧见穗儿看都不看抬手端起来一饮而尽。 叶瑜还来不及开口,见她喝得干干净净,忙递上了一个小纸包,“这个也要吃掉。” 穗儿颦眉,嘴里浓浓的苦意都还没化开,让她再继续吃还真是个考验,只是长痛不如短痛,她拿起来往嘴里一塞,只嚼了几下,她就尝出了一股甜滋滋的味道,她这才抬头正眼看了叶瑜一眼。 叶瑜似乎也被她那视死如归的表情给吓住了,讷讷解释道:“这是蜜饯。” 穗儿抿唇,面上甚是无辜, 叶瑜想了想,又问:“你现在告诉我,刚才那yào吃下去之后,有没有什么感觉?” 穗儿犹疑了片刻,似乎想表达又表达不出来的样子。 叶瑜了然,又问:“你会写字么?” 穗儿面上有些不自然,摇了摇头。 叶瑜满意地点了点头。 诚然,让她喝yào不是他的最终目的,既然诊断她嗓子没毛病,他就不会再刻意用yào去治,他对自己的判断还是信心十足。 叶瑜叹了口气,假模假样道:“唉,我虽然是个大夫,但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你的症状呢,不如这样吧,以后你每天中午或下午来我这里,我来教你写字可好?” 穗儿一听立马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叶瑜忙追上去把她拦下,“你怎么了?” 穗儿瞪了他一眼,又将手里的蜜饯塞到他身上,从他身旁绕开,显然是对他产生了抵触。 叶瑜没追得上去,又不知道自己方才说错了什么。 他郁闷地捡了颗蜜饯塞嘴里,似乎有哪里不太对……一定是他今天不够英俊。 连续多日的yīn雨天说停就停了。 地面青石板铺设的小径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阳光照在上面亮莹莹的一层。 两边的花骨朵儿也都无比滋润,以最饱满的姿态绽放,露出香艳的花蕊,被翠绿的叶子衬得愈发娇妍。 苏暮特意挑了件淡青色的锦银妆花裙,七巧替她挽了着随云髻,贴了碧玉珠花,又在发髻尾端坠了流苏,瞧着甚是顺眼,又不招摇。 出了门,远远就瞧见了许和锦,二人正好结伴而行。 “今天去容妃的煦和宫,皇上也在呢。”许和锦挽着苏暮甚是高兴。 “你还是那么高兴,听说皇上回来以后xìng情大变,你就一点都不会觉得不好么?”苏暮问道。 “怎么会呢?”许和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他只是变了xìng情,又没变xìng,只要他还是个男人,我就高兴。” 苏暮:“话虽如此,难不成你就只喜欢……” 她话说到一半,忽然觉得这样说也许会很不妥,又急急顿住。 许和锦甚是高兴地推了她一把,道:“就算皇上是顺子公公,我也一样喜欢的很,所以,阿暮你得宠之后,必须要想办法让我睡他一下,知道么?” 苏暮有些为难。 她若是随随便便嫁了,能和许和锦睡同一个男人,她兴许还会因为和许和锦作伴而感到高兴,可她这边多少都对某人产生了些情意,别说让许和锦睡了,就是被许和锦摸了碰了,苏暮都要难受。 好在许和锦没有察觉,只是心情大好地与她同行。 煦和宫里布置得比以往更加周到了许多。 苏暮坐在原来的位置,许和锦坐在她对面。 “听说你回来的时候,惹得皇上很不高兴呢?”一个耳熟的声音从右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传来。 苏暮看到赵素嫣穿着妃红宫裙,满头珠翠,整个人装扮的甚是精细,瞧着人也好看得很。 “你也知道是听说了。”苏暮唇角含笑,不冷不热地回她。 赵素嫣见她如此,面上笑意就更浓了,“我原先想你回来之后该得意的很呢,现下瞧着,不过如此。” 苏暮没有接她的话,直到祁袂出现。 苏暮那个时候才恍然明白,若是眼前这个祁袂早一点出现在人前,兴许她也不会错了那么久。 比之另一个他,眼前的他整个人的气势是不一样的,在他进屋的时候,周遭是一片寂静,他的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身上都是紧绷着的,不敢有半分松懈。 “嫔妾给皇上请安。” 众妃行礼,规矩都比以往做得更加规范。 这是苏暮回宫之后最初见到祁袂的样子。 他一直都回避苏暮,兴许是记了仇,毕竟他们最后是不欢而散的,然后才有了她被人拐带走的事情。 “皇上,先前嫔妾听父亲说,这个月的十五是个好日子呢。”后面有人大着胆子向祁袂开口。 苏暮抬眸瞧见了当初与她一道入宫的杜如茵,她记得对方的父亲是太史令。 祁袂放下茶盏,口吻甚是冷淡:“庄生蝶入宫的日子已经定了下来,勿需置疑。” 杜如茵脸色黯了黯,似乎被他的态度给打击到了。 “臣妾擅自做主请皇上过来,就是想与皇上商议,关于庄小姐,皇上到时候是要给她什么样的份位才合适?”容妃问道。 “朕已经让人拟好了圣旨,她身份特殊,朕决定封她为妃。”祁袂说道。 虽然这一切都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在座的真的听见了都有些坐不住了,尚未入宫,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美丑高矮,就直接先封为妃子,这显然不是给庄生蝶的恩典,这是给庄家大大的脸面。 可这种事情,庄家有了脸面,庄生蝶就在后宫稳固无疑,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说庄生蝶也许是未来的皇后,就再不会有人提出质疑了。 “如此甚好。”唯有容妃心中早有了计量,面色不变。 “后宫jiāo与你管理得很好,这件事情也jiāo给你去办,至于她的封号……”祁袂对容妃管理的后宫很满意,提到封号的时候,在座的人又纷纷将心提到嗓子眼里了。 这封妃不封妃的是一回事儿,这封号可又是一桩让人掉下巴的事情了。 要知道原先祁袂甚懒,不论是给谁取封号,要不从姓,要不就从名,在座的各位,容妃宁妃锦嫔赵贵人暮贵人……其余人也就不一一列举了,全都如出一辙,从名字里的两三个字里找了个字。 祁袂就从未像今天这样宣布要给哪个妃子想一个封号。 这等差别待遇简直就跟踩到了她们的尾巴似的,恨不得立马跳起来。 祁袂想了又想,抬眸似乎扫了眼苏暮,又似乎谁也没看,语气没有多大的变化,“叫蝶妃。” 他的话音刚落,室内有那么片刻的尴尬沉默,众人默默将掉在地上的下巴捡了起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祁袂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懒,许和锦是锦嫔,苏暮是暮贵人,庄生蝶就是蝶妃,真真是没甚差别。 就着庄生蝶的入宫后方方面面的事宜话题,大家伙儿又继续地讨论了一会儿,一个时辰后散会。 祁袂带头退场,其余的人自然也就一哄而散了。 “贵人……”走到外面的时候,七巧yù言又止。 “怎么了?”苏暮问。 “奴婢觉得皇上这次回来是真的变了。”七巧面上有些愁。 “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么?”苏暮瞧她。 “奴婢本来是以为皇上再怎么变,还是和以往一样,眼珠子都黏在您身上挪不开,可今天他连一眼都没有看您,您都没有发现么?”七巧可比她焦急多了。 “这种事情还不是很正常,他没看的人又岂止我一个,上到妃下到美人,谁也没急,你又何必在这里焦心。”苏暮只是笑着劝慰了一句。 七巧眉头紧皱,道:“可您就不为自己考虑吗?” “我做不做都一样,这一切到头来,都还是要看皇上自己的选择。” “这哪里能一样,您和她们不一样,照奴婢看……”七巧说道。 “怎么不一样了。”苏暮脚步一顿,“你不觉得自己逾越了么,七巧?” 七巧虚心地低头。 苏暮瞧着她的样子,也不想戳穿什么。 她不喜欢别人爬到她头上来给她做主,尤其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小王爷是个灰王子 七巧对苏暮来说无疑是不讨喜的。 苏暮对于前世的事情不管是对任何人,都仅限于猜测,穗儿没露出什么马脚,七巧却愈发的显出自己的别有用心。 上一世的苏暮身在局中,怎么也看不透,兴许寂寞久了,有这样一个人替她着急她高兴都来不及,却不知那会儿早就是失了理智,根本就没有看透七巧潜在的用意。 如今七巧这样的迫不及待想要替她拿主意,她又岂能让对方继续肆无忌惮。 “贵人,奴婢这……都是为您好。”七巧忍不住替自己辩驳了一句。 苏暮吸了口气,甚是烦躁,待她冷淡得很,道:“你就在这里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再回日暮阁。” 七巧瞧了瞧左右,有些慌道:“贵人,这样不好吧。” “好不好,也不是由你来说。”苏暮推开她的手,丢下她离开。 七巧面上难堪得很,只怪自己嘴快。 苏暮原路照返,路上慢人一步,回去的时候,几乎没见到什么人。 “暮贵人。” 苏暮脚步一顿,循着声音望去,看见慕容臻。 “小王爷,真是巧。”苏暮打了个招呼。 “暮贵人,本王特地等你的。”慕容臻说道。 苏暮问:“等我么,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么?” 慕容臻耳朵红了红,摇摇头,道:“本王没有事情要麻烦你。” 苏暮抿唇微笑,不想叫他难为情。 “本王一直都想谢谢你,可是一直都见不着你。”慕容臻站得近了,就得仰着头说话。 “一定是我的宫婢没有守规矩,她们没有告诉我你有找过我。”苏暮说道。 “没什么,本王就是想请你去宜满阁喝杯茶。”慕容臻低声道。 苏暮每每看到他模样就不忍拒绝,明明说话还带着nǎi气,却总是正正经经的讲话,正正经经的做事,想想虽然忍俊不禁,可深想又忍不住替他捏一把辛酸泪。 “好,我一直都想去王爷住的地方做客,没唐突才好。”苏暮手背在身后,忍住没去摸他的脑袋。 “不会唐突的。”慕容臻面上很是认真。 宜满阁在一个比较接近冷宫的地方,当初为了避嫌,给他母亲齐氏住的地方就是这里,后来他母亲去世,便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里。 数年来,樾国内斗不止,对他不闻不问。 苏暮一迈进屋才明白,岂止是樾国对他不闻不问,就算是这后宫里估计也没有多少人过问他。 屋内摆设甚是简陋,纱幔积灰拆了洗,洗了挂,瞧着干净,却有些褪色脱丝。 靠近墙角的地方,地面还裂了一块砖,看着也未曾修理过。 “贵人娘娘坐这张椅子吧。”小慕容臻给她指了位置,苏暮不好张口问他,便坐了下来。 慕容臻摸了摸桌上的茶壶,道:“本王去唤人烧壶水来,还请你多等一会儿。” 苏暮点头,“倒是麻烦你了。” 慕容臻抱着茶壶蹬蹬蹬跑了。 苏暮打量着四周,又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到窗户前,她推开了窗户,看见窗下并排种了几颗青菜。 苏暮:…… 她心下甚是不安,将窗户合好,偏偏又看到架子上一个成色上好的花瓶,与这环境格格不入。 她近看才发现,花瓶的背面有个缺口,顺着缺口延深下去是一道裂痕,成色就算再好,也变得一文不值了。 苏暮尴尬地替将花瓶转个方向,显得表面更加完好看不出什么破绽。 她微微吐了口气,转身坐下,椅子却忽然发出嘎吱一声,吓得她浑身一僵。 苏暮仔细一看,这似乎不是方才慕容臻让她坐的位置…… 待她起身的时候又发出嘎吱一声,她走了两步坐到了另一边,果然只有这一把椅子是好的。 她刚坐稳就瞧见慕容臻提着茶壶走了进来。 “我记得有个宫女一直在你身边伺候,怎么没看见她?”苏暮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在烧水。”慕容臻面不改色道。 若非苏暮看见他鼻子上那一抹黑灰,兴许就相信这茶不是他烧的了。 “如此……”她一时也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 “本王素来不爱喝茶,再加上前几日下雨,下得茶叶都发霉了,内务府那边送得很不及时,所以本王就没让人放茶叶。”慕容臻给苏暮倒了杯热腾腾的白水,解释了一句。 苏暮分神看着他从方才咯吱响的椅子上站起来又坐下去半点声响也没有,显然是憋了劲的。 “幸好王爷没有放茶叶,我这个人不喜欢茶叶这些大雅之物,不喝还怕你嘲笑呢,你不放,我反而自在些。”苏暮收敛了目光,笑道。 慕容臻点点头,道:“本王也不喜欢。” 苏暮下意识抿了口茶水,还没往下咽就烫得捂住嘴巴,见慕容臻在另一个杯子里也倒好了水,正抬起头看过来,她又忙咽了下去,神色如常。 “我瞧你书架上有些书,想来你是个喜欢读书的人。”苏暮指了指书架上为数不多的书说道。 “嗯,朝中有位安大人,他每次下朝后,都会来教我读书认字。”慕容臻说道。 “这般甚好,年纪小就有学问,长大会懂很多道理的。”苏暮赞道。 “本王也是这样想的。”慕容臻难得笑了笑,白嫩的脸上顿时显出一个可爱的梨涡。 苏暮微微颔首,心中若有所思。 在慕容臻这个年纪,他已经懂事得让人心疼,她想帮他,一时之间也没想好怎么帮。 毕竟他的xìng格十分的鲜明,是个要强的孩子,她方才若是直接指出自己看到的种种,兴许会伤他的自尊。 “看小王爷这么喜欢看书,我就想起来我刚进宫时带进来的那些书……别看书多,可我只喜欢做女红,那些书就一直摆在架子上装装样子,结果你猜怎么着?”苏暮问他。 “被老鼠啃了吧。”慕容臻面上很有经验的样子。 苏暮见他会错了意,忙摆手,“没有……是那日,皇上来我这里看到那些书很不高兴,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他以为我喜欢读书,有些不高兴了。” “也是,那些书你丢了么?”慕容臻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苏暮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我哪里舍得扔,只是想找个地方寄存一下,只是后宫里认识的姐妹都是皇上的妃子,知道这个原因后谁也不肯替我保存,我也真是愁坏了。” 慕容臻犹豫了片刻,道:“若是实在没地方,也可以先放在本王这里。” “那可真是太好了……王爷真的愿意替我保存么?”苏暮问。 “自然。”慕容臻挺了挺小胸脯。 “王爷愿意帮我这样的大忙,我下次定要好好谢你才是。”苏暮欣喜道。 “唔……”慕容臻含糊地哼了一声。 苏暮与他“相谈甚欢”,又避开一些话题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小坐了片刻便回去了。 她一走,慕容臻就跳下了椅子,为难地扒着墙角找了一圈老鼠洞,用布条堵了起来。 ☆、黄桑在试图挽尊 苏暮入宫的时候确实有那么一箱书,书经史闻都有,杂文趣文也不少,这些都是苏暮看过的,她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吩咐人都送了过去。 不多时,在院子里烧茶的春和走了进来。 “贵人这是将书都送出去了么?”春和问道。 “我不爱看那些书,送出去也无妨。”苏暮说道。 春和犹疑道:“奴婢先前替贵人整理过那些书,贵人的女则女训都在里面呢……” “这也没什么。”苏暮方才打开箱盖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本女则,她想着拿走了反而太明显了,放在里面,那小王爷才会相信她是真的是为了找个地方放而已。 “这是没什么,只是小王爷到底年纪小得很呢。”春和总是yù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直说就好,只要安分守己,我几时会因为你们多说一句话而责怪你们。”苏暮见她脸涨得红扑扑的也憋不出一句话,只好宽慰她一句。 “嗳……”被苏暮鼓励了一句,春和也就顺势讲了出来:“贵人有本春宫的……我那会儿觉得放在上面甚是羞人,就拿了块布包了起来压在箱底了。” 苏暮闻言手里的糕点顿时啪地掉回了盘子里。 好半晌,她问:“他们人现在到哪里了?” “最快也就到御花园吧……”春和说道,不需苏暮吩咐,她立马道:“奴婢这就去追回来。” 说罢整个人提着裙摆奔了出去。 苏暮掖好帕子跟了出去。 小海子和另一个太监正抬着那乌木箱子抹了把汗继续走。 春和一口气跑到了御花园,这才将将看见他们人影。 “你们先停下。”春和说道。 那二人听到了耳熟的声音,立马停住了,瞧见春和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是贵人又后悔了吗?”小海子问。 春和解释道:“贵人有本书落在里面了,你们先停下来,待我把书拿出来,你们再走。” 她说着将箱子打开,翻都不用翻,直接让身旁的人帮忙把角落里的一摞书捧起来。 “这书藏得够深的……”那人嘀咕了一句。 “就你话多。”春和伸手一捞,摸到了蓝布包着的一本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真是精贵的很,还用东西包起来,你快给贵人送回去吧,咱们把东西送到就回来了。”小海子笑道。 春和轻笑了一声,松了口气,往回没走几步就瞧见了在路上走的苏暮。 “贵人,奴婢给你拿回来了。”春和说道。 “嘘,小声些。”苏暮心虚地阻止她说话,将书接过来,打开外面的布一瞧,里面的名字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书。 真是好险。 苏暮也忍不住松了口气,春和忽然啊了一声。 苏暮拿布裹书的手一抖,有些责怪道:“叫你不要吱声……” 她抬眸瞧见春和看着她身后又看了她一眼,一脸难色。 苏暮转身,瞧见祁袂和另一个身着朝服的男子,这会儿是他们刚下朝的时候,祁袂约着朝臣游览御花园商量着事情也是常有的事情。 “嫔妾给皇上请安。”苏暮努力保持着镇定行了个礼。 祁袂没搭理她。 “暮贵人。”庄含敬向她抬手作揖。 苏暮微微一福还礼。 这个时候苏暮觉得自己有必要回避,可祁袂不说话,她也不敢私自退下。 “微臣方才瞧见暮贵人手里捧着一本书如获至宝,不想暮贵人也喜爱看书。”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庄含敬主动与她说了句话。 这反倒让苏暮更加紧张,这若是普通的书如获至宝也无妨……若是被他们知道了这是怎样一本书,她还如获至宝的话,岂不是要遭殃了。 “庄大人……谬赞了。”苏暮又偷偷地觑了眼祁袂,指望他能说一句话。 祁袂瞧了她一眼,这才缓缓开口,说出来的话却不是为她而说:“你想知道她看的什么书直接问便是。” 苏暮垂眸,不知如何下台。 庄含敬只是含蓄地笑了笑。 “书拿来。”祁袂瞧着苏暮,态度倒是像个寻仇的。 苏暮咬唇,将书递给了顺子。 顺子转jiāo给祁袂,就瞧见祁袂在众目睽睽之下,连封面上的布都没掀开,直接打开了中间一页…… 春和两股战战,苏暮低着脑袋,心态大概只比春和好那么一眯眯。 “皇上觉得这书如何?”身为臣子,庄含敬再好奇也不能抻着脖子窥望。 祁袂面上yīn晴不定,又翻了两页…… 最终啪地一声把书合上了。 庄含敬若有所思地瞧了苏暮一眼。 “这书甚好,可惜是临仿之作,稍后朕让人送一本到你府上去。”祁袂说道。 庄含敬愣了愣,笑道:“多谢皇上,多谢暮贵人。” 苏暮站在原地僵得很,再没见他对自己多说一句话,他和庄含敬便走远了,手里还夹着那本书。 “贵人……”春和看着她几乎要哭了,“这书怎么会是盗版,皇上向来讨厌看盗版的人……” 苏暮想安抚她也张不开那个嘴了。 好丫头,你划线的地方不太对,重点不是盗版啊π_π 盗版兴许只是他随口一说罢了,兴许他只想在臣子面前保住自己那岌岌可危的面子。 比如他老婆整天背着他偷偷摸摸看春宫买道具而对他失去了兴趣这种事情。 若是宣扬了出去,这……男人听了会沉默,女人听了会流泪啊。 后来某一日,庄含敬收到了一份“正品”。 “大人,皇上说了,这道德经就是要美人坐在怀里念给你听,你才能听得懂呢。”长腿大胸的妖精说。 “哦。”庄含敬听她念着念着,就什么都听不懂了。 事后他仔细一回味,似乎明白那是一本什么样的书了。 这自然都是后话了。 那边小海子两人放下了书就走了。 絮儿走门外走进来,盯着他们的背影打量了许久。 “絮儿,你回来啦。”慕容臻有些高兴道。 絮儿这才回神,朝慕容臻挤了抹笑,道:“奴婢的父亲病好了许多,多亏小王爷帮忙。” 慕容臻并不在意,道:“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你能拿去卖了钱救你父亲,本王觉得很值得。” 絮儿甚是欢喜,只是瞧到架子上多出来的书时,面上的笑意又顿了顿。 “王爷,这是谁送来的?”她问。 “这是日暮阁的贵人娘娘送来的,她待本王甚好。”慕容臻手中捧着一本,就像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眼中难得一抹欣喜。 絮儿抿唇,“她待你好,能有奴婢待你好么?” 慕容臻闻言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高兴,小心翼翼地问:“你不高兴么?” “王爷,不是絮儿心眼小,看不得别人对你好,你可知外面那些人她们有多坏,你永远都是她们的敌人,若是有一日樾国得罪了她们,皇上第一个拿你祭旗,你以为谁会护着你?” 她这话题甚是沉重。 慕容臻轻轻把书合上,脸上再无喜色,抑郁苍白极了。 “若不是奴婢不顾自己的xìng命救你,你早就死了,更别说今日能摸到这些书,你以为那个女人送书过来会存什么好心思么,奴婢不想你再陷入陷阱中。”絮儿蹲下身,看着他的目光十分诚恳。 “知道了……”慕容臻说,“等会本王把它们都放在箱子里,不会再去碰它们了。” 絮儿抚了抚他的背,面上的担忧这才释然。 对于一些心不在焉的人而言,夜陡然就黑下来了。 顺子战战兢兢一整天的心,终于放下了。 从前他只有晚上战战兢兢,如今换到了白天,弄得自个儿也像个精分了。 不等他松口气,门吱呀露出了一条缝。 “啊……皇上,您这是做什么?”顺子惊恐地看着门缝里的那双眼。 祁袂幽幽地盯着他,道:“朕的衣服哪里去了?” “这……”顺子犹疑道:“被您白天烧了。” “没有了那些尊贵的颜色,朕如何要在心爱的女子面前挽尊……”祁袂甚为忧伤。 这……这种事情不是该在床上现高低么? “皇上今天晚上要见暮贵人么?”顺子试探道。 祁袂更忧桑了,“可是朕没有信心让她对朕侧目。” 顺子:“……” “您为什么躲在门后面,皇上,奴才以为您穿什么都好看啊。”顺子这话很是真诚。 祁袂缓缓站了出来,露出一身漆黑的亵衣。 “朕刚才在衣柜里看见它,忽然觉得黑色很神秘,你觉得呢?”祁袂依然试图挽尊。 顺子:这……这题跳过,下一题= = ☆、新妃入宫(一更/二更) 在祁袂的认知中,他一直都是个英俊的男人。 英俊的他,应该配合着英俊的色彩,才能彰显自己英俊的个xìng。 可他到底只是某个精分者衍生出来的小精分,他的喜好再怎么变,最终还是会和对方殊途同归。 比如此刻,他就在深深欣赏着黑,这种代表着低调奢华而又神秘的纯色,比之前者,更让人忍不住战栗,他穿着也觉得自己很叼。 “朕讨厌看见你这种虚伪的奴才。”他只需绷着脸,僵着脖子,眯着眼睛,就能表现出睥睨天下老子最叼的气势。 顺子额上渗出一层冷汗,如果他表现的像一只垃圾,某人是不是就会放过他了。 可惜祁袂并没有放过垃圾的习惯,顺子似乎已经看到他手里用来烧垃圾的火把了。 “朕要你说真话,朕才会选择原谅。”他压着唇角,背着灯光,无限yīn影。 顺子一抹脸,决定豁出去了,道:“低调中隐藏着奢华,神秘中露出丝丝风骚,高冷中又展现出了别具特色的逼格,您以为奴才会说假话么?” 多年的经验,让顺子迅速作出了对形式有利的判断,并且补充了一剂相当给力的pào弹。 夸,使劲的夸,把他脑门上的豆腐渣夸成金顶冠,把他皱皱巴巴的豆腐皮夸成天神的裹脚袜,气质这种飘渺虚无的东西就随便捕风捉影以假乱真了,当然,只要表情足够真诚。 祁袂抚着自己身上的皱皮老水果一样的衣服,甚为欣慰。 日暮阁里的灯依然没有熄灭。 苏暮躺在床上支着脑袋的时候,看见纱帐后透着七巧的身影。 “你回来了?”苏暮问。 七巧动作一顿,犹豫了片刻,在苏暮面前跪下。 “奴婢知道错了。”七巧说道。 苏暮没有吭声。 七巧抿了抿唇,又道:“奴婢错就错在自己不该因为贵人的好xìng子所以每每大胆逾越。” “你先前一直都伺候的很好,由此可见,不管你从前是在哪里伺候的,都是个十分机灵的人。”苏暮忽然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七巧迅速抬眸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她身上,她又迅速低下头去,诚惶诚恐道:“奴婢不敢。” “你去外院伺候吧。”苏暮说。 七巧低着头,只是道:“贵人,请恕奴婢不能从命。” 苏暮讶异她的态度。 “昨天奴婢一直都在那里认真的反省。”七巧揪着袖角,看着苏暮。 “是王告诉奴婢,您身上开了朵花,那是一朵……会生出很多枝蔓的花,极容易枯萎。” 似乎听她这样说,苏暮就觉得后腰那一块痒痒的,像是伸出了什么枝条在她身上冰冷的游移。 遇到这种场景的时候,她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淡然,对方总是会派人来监视她的,不是七巧还有别人。 “我知道了。” 苏暮翻了个身面朝里去,眼不见心不烦。 七巧跪了片刻,再没听见里面的动静,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收拾了东西推门出去,正巧撞见门外的穗儿。 “贵人已经睡下了,我们也早点休息吧。”七巧说。 穗儿目光掠过室内,听她这样说便没有再进去。 “你今天下午都不在,我听春和说,你去和人学写字了是么?贵人待你真好。”七巧说道。 穗儿瞧了她一眼,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七巧拉着她的手,道:“其实我也不识字,回头你教我认字可好。” 穗儿顿时面露难色。 “我不会让你白教的,我平日里自己也有在学,有个别字我不认识,你到时候来教我,若是你也不认识,拿去给先生问问好吗,就当帮我一个忙?”七巧说。 穗儿见她都这样说了,也只能点了点头。 翌日,天空碧色如洗,万里无云。 庄生蝶的入宫,倒也没有旁人想象中那样夸张。 也就循着旧礼,宫里就多了个人。 “嫔妾给蝶妃娘娘请安。” 苏暮混在其中,抬眸不期然看清了对方,她惊愕地顿在了那里。 这就是庄氏,庄生蝶? 有一段时日了,在苏暮还是美人的时候,和苏琬身边要好的大丫鬟妩梅因为怀瑾发生争执。 苏琬待妩梅是十分好的。 苏暮没有忘记,苏琬为了她亲自入宫来让苏暮向妩梅道歉。 那也是她和苏琬产生最大冲突的一次。 后来她就再没听说过关于妩梅的事情了。 苏暮再一想,心底又多了几分揣测。 试想,她曾经看到过祁深腰间的香薰球和他后来收到的桃花笺,这足以说明后宫已经有一个女子是祁深的人。 后来祁深又利用苏暮,让苏暮做为他的棋子,这样一来,后宫便有了两颗棋子。 再者,妩梅曾经又是苏琬送给王的婢女,很得脸面。 可这样的人,这短短一瞬就成了庄氏,没有一定的权势如何能做到。 妩梅是祁深的第三颗棋子也未尝不可…… 可她未必就知道苏暮的身份,就好像,苏暮根本就不知道第一颗棋子是谁一样。 “暮贵人,可是蝶妃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这样一直看着她,似乎有些不妥。”容妃提醒道。 苏暮恍然回神,妩梅神态甚是自得,没有任何破绽。 “想必是蝶妃娘娘姿仪清雅,让暮贵人看怔了吧。”许和锦随意一说,又看向蝶妃,道:“蝶妃自幼和皇上定了亲,可见,姻缘是天注定了。” 如果这前一句话让苏暮感受到了基友的助力,这后一句大概是不小心躺了一qiāng。 “本宫能与诸位同处于一室又何尝不是缘分,希望本宫与各位姐妹的情谊,日后可以长长久久。”妩梅说话滴水不漏,就算她身份不低,可她也不会在初来乍到的时候想要和谁发生冲突。 哪怕这个人是曾经让她觉得备受羞辱的苏暮。 她看向苏暮,笑得极为得体。 苏暮摸着手侧的青瓷杯,感受着掌心一点温热,看着对方的目光也不曾回避。 妩梅心情大好,坐在这个位置忽然间萌发了一些感慨。 权利……想来真是个好东西。 祁深因为有权,所有轻而易举的将她推到了这个位置,她甚至都不需要做任何费劲的事情,就已经是妃了。 而有些人,得尽了宠爱,依然是个贵人。 这一切,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散了之后,许和锦拉着苏暮甚是羡慕道:“你瞧瞧,这蝶妃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别的我倒也不羡慕她,便是她第一日入宫晚上便能侍寝这一点,我就特别羡慕。” 苏暮更是无话可说。 晚上还要侍寝…… 祁袂有多久没有见她了,苏暮也懒得掐指数日子了。 白天不见,晚上不见,时间长了,她觉得自己似乎能和那人产生jiāo集也是神奇的很。 “如果皇上还是从前那个样子,我倒也没觉得她去侍寝能整出什么新花样,可这次不一样了,皇上他和从前不一样了,这都是你的功劳,你倒也没有告诉我,你和皇上在紫篁山上的时候有没有……” “没有。”苏暮打断她的话,想到了被屏蔽的系统。 系统,和她断开联系的周期已经越来越长了,难道“上面”真的就不会怀疑么? 一桩桩心事像石头一般压在她胸口,一时半会也难以解开。 祁袂起早的时候,依然是昨夜里穿的那一身黑色的亵衣。 顺子瞧了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眼,惊叹于同人不同命。 你就说这衣服昨晚上穿着的那个,简直就跟个人形移动的臭豆腐皮一样,这怎么睡了一觉这亵衣就又顺又滑,连个褶皱都不见了呢? 若是这个时候祁袂再让顺子夸他,顺子倒也能吐个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出来。 “皇上,今天虽是休沐,但也是蝶妃入宫的日子,夜里蝶妃要侍寝,皇上这个时候可要去看看她?”顺子问。 “晚上看也一样。”祁袂并不在意这件事情,随意打发了。 顺子把这话嚼了嚼,心中顿时了然。 “知道这是什么字么?” 一张宣纸在桌上铺展开来,被玉狮子镇尺压住。 叶瑜在纸上写了一个字,字形洒脱,如他人一般,生xìng自在。 穗儿点了点头。 于她而言,识字的过程甚是枯燥,上次叶瑜要她跟着他学的时候已经被她拒绝。 却未曾他又找了苏暮,苏暮命她来,她才不得不来。 叶瑜满意地点了点头,出乎他的意料,穗儿能认识很多字,不像个初学者,反倒像个曾经学过的人,时间一长就忘记了,如今再学,易如反掌。 “叶大人,李太医有一贴方子和王太医的方子起了冲突,yàoxìng有差错,想请您去分辨一下。”有人在门口敲了敲门。 叶瑜动作一顿,道:“这就来。” 他转身又对穗儿说,“这里的书你随便看,我去去就来了。” 穗儿见他人走了,也觉得自己认了不少字,估摸着能看懂些书,便随手从架子上拿了一本。 她先瞧了瞧名字,甚是普通的医书。 翻开第一页,一张放大的图猝不及防地跳入眼帘,穗儿手一抖,吓得把书扔了。 方才那书里的似乎是个赤|luǒ的女子…… 穗儿犹疑地将书捡了起来,再看,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当叶瑜人回来的时候,屋内早已空无一人。 桌上搁着一本书。 他只看了一眼,面上顿时露出了尴尬的神情,摸了摸鼻子。 这下搞不好要被别人当禽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盆友们,我理一下 絮儿:是小王爷身边的宫女,她冒充了女主救命恩人的身份,骗小王爷是她救了对方。 穗儿:上一世她是苏暮身边的宫婢,带有重生记忆的,在苏暮印象里,她有害死女主的嫌疑,目前是这样的 庄生蝶:这是个假冒的,是王让妩梅假冒的身份,放在祁袂身边 嗯……妩梅是谁,是苏暮姐姐苏琬的情同姐妹的大丫鬟,后面送给王了,被王利用了 暂时就素这个样子~ ☆、蝶妃侍寝ing(二更/二更) 彼时的天下,对于女子来说,侍寝是一桩十分有脸面的事情。 妩梅坐在帐内,她身上穿得一件绞金紫荷轻裙,没有了厚重温暖的外衣,她心里似乎也被迫脱去了一层保护壳一般,整个人羞涩而又敏感。 她入宫之前就听闻过宫内的事情。 据说……祁袂还没有宠幸过任何人。 她若是能成为他的第一个,只要她做得足够的好,定然能在他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皇上,你进去吧,按着规矩,奴才不能放你出来。”顺子梗着脖子隔着门对门口的祁袂轻声的说了一句。 这种事情,就算没有王chā手,他也希望祁袂能早日后继有人。 祁袂挤不出去,厚着脸皮对顺子道:“朕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不如你进来教教朕?” 顺子:“……” 外面再没有任何动静,祁袂终于放弃了。 对于宠幸后宫的事情,他们一次比一次逼得急,终有那么一日,他还是要选择接受。 祁袂走进去,瞧见帐子里精心装扮过的美人。 这是新入宫的蝶妃,是他幼时定下的娃娃亲。 祁袂这般想着,走近了几步在床前站定,撩起了纱帐,瞧清了床上之人的容颜。 妩梅乍一抬头看到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见他身穿的衣服,立马就认出了他的身份,顿时心如鹿撞。 “你是蝶妃。”祁袂坐了下来,似乎对她多了几分兴趣。 妩梅低着头,轻声道:“臣妾是。” 祁袂微微颔首,也坐到了床上。 妩梅看到他的动作,脸微微发热。 他们面对面,距离近得很,这种即将要逾越男女大防的距离,让她忍不住期待着。 后来祁袂整个人挨了过来的时候,她终是大着胆子顺势靠在他身上。 和女子软绵绵的身体不一样,他身上似乎每一处都紧绷绷的,她抱住他的腰身,感受他身上蓄势待发的力量。 “帮朕……”他的声音多了几分压抑。 “嗯……”妩梅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却羞涩得有些放不开。 “帮朕抬一下桌子……”他快要坚持不住了。 “嗯?”妩梅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僵硬地抬起头,看到对方正以一个女娲补天的姿势举着一张案几,因为她自作多情地抱着他的身体,而无法把桌子放下来的相。 妩梅松开了手,心里方才那跟猫挠似的旖旎全都被冰水给浇灭了。 祁袂这才顺利的将案几放在了榻上,正好隔在两个人中间。 妩梅身后有个壁橱,所以……对方刚才靠过来只是为了拿东西,是她扑过去抱住他的腰身导致他根本就爬不起来,只能捧着桌子委婉地暗示她让开。 帐内一片寂静。 若是顺子瞧见了定要感叹,黄桑果真是个冷场高手,还附加尴尬debuff,让人难堪地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皇上……”妩梅调控着情绪,让自己的眼泪不要掉下来。 “朕觉得今夜很是特别,朕想和你喝酒,咱们多说一会儿话,这样才会彼此了解。”祁袂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又拿来两个酒杯和一壶酒。 “这……”妩梅有些愕然。 “朕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朕,等朕问完了,你再来问朕问题,一个问题一杯酒,这样可公平?”祁袂说道。 虽然这个时候做这些有些奇怪,但能和对方多说几句话,摸清对方的喜好也是不错的主意。 “臣妾都听皇上的。”妩梅这个时候面上才露出了几分自在。 “嗯,朕先敬你一杯。”祁袂递了杯酒给她。 妩梅喝了杯酒,心里这才安定了许多。 “皇上您想问什么?”她抚了抚肩头的落发,心放回肚子里,娇羞地看向对方。 祁袂指尖点了点桌面,脑中闪过苏暮的脸。 他扶着桌子,目光灼灼,紧绷着唇角,似乎在做一些十分严肃可怕的事情。 妩梅听见他问:“你觉得朕刚才站起来的时候好看一点,还是现在坐下的时候好看?” 妩梅:“……” 她还以为他会问一些关于庄家的事情,又或者关于她的事情。 “这有什么区别么?”饶是她想配合,却也不知该从哪个角度回答。 “自然是有的。”祁袂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方才朕站起来的时候,你看见朕的时候是从下往上看,方位是不一样的,朕现在坐在你对面,你看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朕的脸像刚才那样……唔,就是光度和眼睛所看到的大小都有所不同,虽然朕都很英俊,但总是有一个更英俊的角度,你发现了么?” 若是放在现代,他大概……会是个自拍高手。 妩梅微张着唇,面上多了几分茫然。 事实上,这也怪祁袂委婉过度了。 他也就只是想问问对方,在颠鸾倒凤的时候是在上比较英俊还是在下比较英俊,这种事情总是要给他心爱女子一个惊喜。 总不好平日里脸跟刀削面一样帅气,到了圈圈叉叉的时候就变成了面疙瘩。 不过凡事该委婉的时候还是要委婉,不然他可能会给苏暮拉了一个巨大的仇恨。 “臣妾觉得,面对面的时候比较好看。”妩梅犹疑地说了一个答案,反正他刚才站在那里背着光,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祁袂陷入了深思,对方的意思是,面对面的体位比较英俊,想一想确实也有几分道理…… “爱妃,朕敬你一杯。”他举杯,妩梅羞涩地笑了笑,与他碰杯,一饮而尽。 “皇上还有什么问题想问?”妩梅脸色红润了些许。 祁袂仔细的想了想,将近日的难题抛给对方,“你觉得朕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比较好看?” 听到这个问题,妩梅只想了想,脑中顿时出现了一个穿着黄袍子的人,心道,当然是披着权利的颜色是最好看的。 “臣妾觉得皇上白天穿得衣服就很好看,丰姿卓越不说,还甚是气派。”妩梅看着他,目光迷离。 祁袂想了想,白天穿的还是黑色,听了对方的答案,他便决定以后都穿一身黑,这果真是个吸粉的好颜色啊(*)o 他高兴的和妩梅干了个杯。 妩梅支着脑袋,扯了扯衣衫,胸口露出些许白嫩,声音变得有些腻歪:“皇上,你还要问嘛,人家也想问皇上呢?” “朕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祁袂问之前,趁她意识模糊的时候,又邀她喝了一杯。 妩梅思绪有些不太清晰,“什么……” “女子最喜欢什么样的礼物,是脂粉又或是饰品华服,你们女子最想要的,是什么?”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祁袂多出了一份小心翼翼。 妩梅未多加思考,随意道:“喜欢什么……孩子,喜欢给皇上……生孩子。” 不等祁袂劝她喝,她就自己喝了一本,接着整个人倒在了桌上。 祁袂轻轻地抽了口气。 这是他收藏了多年的三杯醉,她喝了第四杯才醉,他也甚是佩服,毕竟他给自己倒的都是白开水。 只是下一瞬,他顿时心花怒放。 结合了他的英俊和苏暮的可爱的小包子,这会是一个完美的存在~ 虽然多年以后他被打脸了,打得啪啪作响的那种,他也依然死xìng不改,沉迷于跪搓衣板爬床造小人的活动中。 此刻的祁袂心情好极了,他乐呵呵地跳下床,随便找了个靠窗的美人榻,美滋滋的看着月亮,心里惦记着苏暮,恨不得高歌一曲。 可惜他忘了,这身体不是他一个人的。 若是一些琐碎的事情,某个高冷帝是不屑知道的,可涉及到个人的终生大事…… 清晨的祁袂睁开眼,目光冷得几乎要掉下冰渣子了。 想要得到她,有这么容易么? 他带着满怀的怒,嘴角竟奇异地上扬。 在他度过这个周期回到黑夜之前,他绝不允许某个小脑残碰苏暮一下。 就算用同一个身体都不行。 那种滋味,只有亲身掌控,才能尝到入骨的香味。 顺子进来要伺候他更衣的时候,动作微微一顿。 祁袂随手扯了湿哒哒的裤子丢给对方,神色如常道:“朕要沐浴。” 顺子:果然还是得看对象,毕竟光着屁股也敢这么高冷的黄桑,也只有眼前这么一个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了两章,大家不要看了这一章就漏了上一章,这种情况似乎经常会发生= = ☆、互撕日常(一更/四更) 妩梅衣衫整齐地被人抬回了霓裳宫,小太监微微一叹,摇了摇头,在记录簿上给她的记录后面改成了未侍寝。 妩梅坐在撵轿上,脸色难看得很,可腰背挺得笔直。 没有关系。 这后宫中像她这样的,比比皆是,她又何必在意呢。 妩梅指甲抠着手里的帕子,内心却没办法真的就看开了。 “娘娘,煦和宫那边……咱们还去不去了?”明萝轻声地问了一句。 妩梅低头看她,皮笑ròu不笑,道:“去,当然要去,本宫是蝶妃,自当做后宫姐妹的表率,她们再怎么想,都不能越过本宫。” 明萝微微颔首,让撵轿直接往煦和宫的方向去。 苏暮坐在殿内,右边的赵素嫣瞧了她有好一会儿了。 “从前我瞧你甚是得意,可如今你已经成了过去,你就一点都不难过么?”赵素嫣问。 “都是伺候皇上的,没有我也有旁人,我成了过去,这会儿不是还有蝶妃么?”苏暮不甚在意。 “呵。”赵素嫣掩唇轻笑,“我还以为皇上真的就对她另眼相看了呢,没想到她怎么进去的,最后又怎么出来的,可见,皇上待她也不过如此。” 苏暮没接她的话,接着就瞧见盛装打扮的妩梅进来了。 人靠衣装这话不假,眼下的妩梅穿着尊贵,谈吐高雅,和从前那个心比天高的婢女很难让人联想到一起。 苏暮与其他人一同行礼,入座。 “妹妹昨日侍寝,实在是辛苦了。”容妃让人给她上了一杯茶,关心了一句。 妩梅垂眸,扫过周围的人,轻笑一声,心里明白,她们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呢,哪里又会关心她。 “说来惭愧……”妩梅笑道:“皇上爱闹,昨儿夜里非拉着本宫嬉戏喝酒,本宫不胜酒力,醉得不像样子,还是皇上替本宫盖的被子。” 容妃闻言道:“皇上待你甚是体贴,可见你还是很得皇上的喜欢,想来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怀上个小皇子了。” 妩梅听了心里宽慰了许多,正想说什么却被人打断。 “这种话哪里好这个时候就下了定论呢?”赵素嫣面上带了几分笑意,看不出什么,又道:“蝶妃娘娘大概还不知道呢,暮贵人是皇上最喜欢的人呢,上次去紫篁山祭祀花神,皇上谁也没带,就只带了她一个人。” “可蝶妃入宫之后,皇上似乎就再没有见过暮姐姐了。”坐在后面的郑熙薇chā了句嘴,容妃目光扫过她时,她顿时住了口。 苏暮心里明镜似的,赵素嫣不过是看不得清净,只想把她拖进去搅搅浑水,恨不得她们都打起来,她心里就高兴了。 郑熙薇单纯了些,还真的去接了话,可她是容妃的侄女,容妃自然会护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都是后宫的姐妹,能博得皇上的喜爱终究是个好事儿。”妩梅不紧不慢道,“暮贵人日后自当要伺候好皇上,不辜负皇恩才是。” 这话说起来倒也是别有意味了,妩梅无非是想体现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以及她的大度。 赵素嫣看着她们,似笑非笑,但也没再说什么。 待散了早茶之后,妩梅特意慢了一步,等着苏暮。 “蝶妃娘娘。”苏暮只当不认识妩梅,待对方也规矩得很。 “暮贵人,方才赵贵人的话,你可有放在心上?”妩梅笑得甚是温和。 “怎么会呢,娘娘不是说了么,能博得皇上的喜欢,是一件好事情。”苏暮虚笑道。 妩梅微微颔首,又道:“虽然方才本宫是那样说的,可本宫以为你会听得懂本宫的话呢。” 苏暮脚步一顿。 “本宫就是想告诉你,我们女子伺候好丈夫向来都是应该的,可替自己的男人分忧才是本分,那些取悦男人的事情,都是舞姬和妾该做的事情。”妩梅道:“从这点来看,你能取悦皇上,已经做得很好了。” 苏暮没有被她激怒,只是向她微微一福,“蝶妃的一番教导真是让嫔妾难忘,嫔妾自然会记得的,想想也是,在这后宫里,除了皇后,谁又敢以妻位的身份自处呢,所以,咱们姐妹都只是个妾,自然还是要好好取悦皇上的,嫔妾也希望娘娘你能早日得到皇上的喜欢。” 妩梅脸色骤变,险些就没沉住气。 “嫔妾先走一步。”苏暮说道。 “娘娘,这女子好生嚣张。”明萝只当没听出来方才妩梅话里话外对苏暮的讽刺。 妩梅冷着脸,肚子里还窝着一股气,道:“嚣张又如何,她一日在我之下,就该永远被我压着一头。” 后宫的事情比起朝廷,那都是些鸡毛蒜皮。 祁袂下了朝之后,与几个臣子一同入了御书房,继续商量余下的事宜。 “汜州偏远,水患不断,日益严重,路途上还有不少的山匪,微臣以为这次应当派赵将军去。”王口里的赵将军是赵素嫣的父亲,旁人却心知肚明,那是他的人。 “王兴许是忘了,汜州那一带的山匪早在几年前皇上就下了命人剿过了一次,自此那地段就再也没什么山匪了,更何况赵将军是肱骨大臣,皇上身边总是要有一个得力的人留在京城,依微臣所见,人选可以重新商定。”宁儒铮不紧不慢道。 “宁大人,你我都是为皇上办事,若是为国为民,谁又不能去办,你这么说,可是看不起老臣?”赵远山有些不服道。 “赵将军忠君爱国,人尽皆知,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又哪里能和您想必,若是您留在京城,皇上才能安心。”宁儒铮说道。 “朕心中已经有了人选。”祁袂打断了他们的话。 祁深问道:“皇上觉得谁合适呢?” 汜州离怀雍近的很,怀雍西永侯一直都不肯见祁深的人,若是这次以祁袂的圣旨出行,路过西永侯府上的时候,再以替祁袂办事的名义求见,西永侯就未必不见了。 祁袂落笔,写下了苏鹤的名字。 “朕觉得,苏大人很合适。” 祁深抿唇,不动声色地与苏鹤jiāo换了目光。 这个决定做下之后,再没有人有所异议,苏鹤领了圣旨,臣子也纷纷告退,唯有宁儒铮还留在书房内。 “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微臣也不知道的秘密?”宁儒铮并不傻。 苏鹤也是祁深的人,可祁袂却偏偏选中了他。 “若朕说他是暮贵人的父亲呢?”祁袂说道。 “这个原因甚好。”宁儒铮微微颔首。 若是无缘无故用了苏鹤,他们兴许还要怀疑,可若他是暮贵人的父亲,倒也可以算是暮贵人的功劳了。 “西永侯见谁都不可能见苏鹤。”祁袂的语气笃定的很,唇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早已掌控了什么。 呆在日暮阁的苏暮从没有想过朝廷上会有什么事情牵涉到她,此刻她也仅仅是坐在窗下绣着东西打发时间。 “贵人,外面有个宫婢说您叫她过来有事情要吩咐,您现在还要见她么?”春和进来通报。 苏暮颦眉。 这几日她似乎并没有吩咐过哪个宫女。 “让她进来吧。”苏暮说道。 春和转身将人领了进来,苏暮看到那小宫女面容的时候,微微一惊,瞧春和还在,忙吩咐道:“你先下去,把门带上,我有事情再喊你。” 春和照做,室内顿时只有她二人。 “怀瑾,你怎么又来了?你不知道这样做会很危险么,若是被人发现,定是要你吃不了好果子的。”苏暮焦急道。 怀瑾见到她甚是开心。 “我担心你,紫篁山的事情我一直都很担心,我听丞相大人说,紫篁山上的沉德道士是不可信的,你有没有事儿?”怀瑾担忧道。 “没有。”苏暮不想让她担心,“你瞧我不是全须全尾的在这吗?” “是,看到你人好好的,我才能放心,不然你有个什么闪失,我都要愧疚死了。”怀瑾松了口气,被她全须全尾的形容给逗笑了。 苏暮瞧了瞧外面,问:“你又是偷偷过来的吗?” “嗯。”怀瑾又道,“所以我只来看看你就走,还有,我刚才听说皇上派了你的父亲去汜州运送物资,勘察汛情,我瞧这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可他们却争来争去的,像是有什么内|幕一般,你还得注意些呢。” “说来可笑,他对我母亲弃之如敝屣,没有他,我母亲断不会受这样的欺负。我现在人在后宫,就更不会过问苏家的事情。”苏暮待她那个所谓的父亲,确实没有什么感情。 “你说的是,我只怕苏家的事情会牵连你,可你在后宫,只要皇上护着你,你就一定不会有事情。”怀瑾说罢,又焦急道:“待下次我再来看你,时间恐怕不够了。” “你快去吧,要我帮忙吗?”苏暮问。 “不用,你帮忙咱们就露陷了。”怀瑾笑道。 苏暮瞧她匆匆离去,不由得为她捏了把汗,怀瑾的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怀瑾倒没有觉得什么,她的记忆天生就好,上一次来的时候,她偶然间发现冷宫附近有个废弃的屋子,里面放着一套宫女的衣服,看起来陈旧极了,也就是她身上的这一套。 她方才路过那里的时候,借来穿穿,这会儿再回去把小厮的衣服换回来便万无一失。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人群,推门进屋时,方定了定心。 待她进入内室,整个人如遭雷劈,顿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1号 修改标题和内容提要还有错字君。 ☆、万种风情(二更/四更) 有人背对着怀瑾,手里提着一件衣服。 那人长身玉立,身上还是一身朝服。 怀瑾记得那还是她早上替对方穿上的。 “你终于回来了。”那人轻叹,转身,露出了宁儒铮的脸。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怀瑾慌张道。 “怎么,这个地方,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么?”宁儒铮丢下手里的衣服,看着怀瑾,神色不善。 怀瑾支支吾吾道:“这里……男子是不能来的。”她声音低得很。 宁儒铮走近几步,捏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后退,“是么,我今日才发现,你穿女人的衣服的时候特别好看。” 怀瑾脸色顿时煞白。 “照我看,你确实是比一般的女子要好看,不然我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对你心软。”他捏住她的下巴,目光凛冽,“我也是才知道,原来在上一次进宫的时候你就已经不小心暴露了身份,你却还把我当傻瓜蒙在鼓里,我再也没有见过你这样大胆的人了。” 他的力度着实重了些,怀瑾害怕地想要推开他。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她讷讷地解释道。 “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宁儒铮说。 他的手搭在她领口扯开了盘扣。 “不要扯我的衣服……”怀瑾挣扎道,被他牢牢压制。 “你以为我会在这里对你做什么吗,别忘了,这里可是皇上的后宫,你可别把旁人喊来了……”他的脸色冷得很。 怀瑾这才止住了动作。 宁儒铮是个什么人,在旁人眼里他也许是个青年才俊,是朝中皇上得力的大臣。 可怀瑾知道,他在某些方面偏执的很。 他要亲眼看到,才会确信。 他早就起了疑心,直到现在,他看见了,她用白绫裹着的身体。 “我想要对一个敢欺骗我的人做什么,待我们回了府里,你会知道的。”他贴在她耳边,语调冰冷。 怀瑾感觉胸口的白绫渐渐松散了开来,内心膨胀着羞耻,眼眶瞬间红了。 苏暮的不安终于在小海子回来之后终止。 “贵人且安心,方才奴才去看的时候,丞相大人是和他身边的小厮一道离开的,没什么不妥。” 苏暮闻言,一颗心顿时吞回了肚子里。 七巧匆匆忙忙从外面走进来,道:“贵人,方才奴婢见过了王。” “哦?他说了什么?”苏暮问。 “也没什么……”七巧说道。 苏暮瞧了她一眼,知道她这是来提醒她的。 这个丫鬟倒是好,谁的权势大她就依附于谁,永远都学不会忠心二字。 祁袂处理了手上的奏折,这才离开御书房。 走在小径上,远远地就瞧见了有人在剪花枝。 “皇上,最近月季花开得甚好,后宫的女子多喜欢剪几朵回去,簪发怎么都好看。”顺子说道。 他走近了,才看清那人是谁。 苏暮看见祁袂的时候,也微怔,想他前几次的态度,只是行了礼,什么话也没多说。 祁袂也寡言少语,片刻道:“朕去你那里坐一会儿。” 苏暮惊讶地看着他,却见他已经自顾自走在了前面,那意思仿佛就是说他单纯想找个地方坐坐,有没有她都无所谓一样。 苏暮跟了上去。 祁袂似乎很少来过日暮阁,大多数时候,都是苏暮被传召去祁阳殿。 “皇上。”苏暮忽然开口,“先前都是嫔妾的错。” 祁袂握着杯子,动作顿了顿。 “皇上是一国之君,日理万机,嫔妾一直都不懂宽慰皇上,只是顾着自己使小xìng子,实在不应该。”她说。 “是你在怪朕。”她眼里的他是不是一个人,他是介怀的。 苏暮微微一笑,道:“都说了是在使小xìng子,以后都不会了。” “你被带下了山之后,去了哪里?”他忽然问道。 苏暮垂眸,看着自己的手,道:“我被人卖进了青楼。” 祁袂一怔。 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去查过了,她被关在一所废宅中,那个带走她的小道士已经被去的人杀了,她这么说,是他漏掉了什么…… 苏暮许久没听见他的动静,抬眸看见他浑身紧绷紧捏着杯子的动作,忽然一笑,“我骗你的。” 祁袂面上的神情却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有半分舒缓。 “若是有人碰过你,我会让他死无全尸。”祁袂松开了手,桌上的杯子瞬间裂了,里面的茶水淌了下来。 苏暮心底酸涩得很,她被人抱了,碰了,她却不能告诉他,他的这句话又有什么意义。 “我去拿块布来擦擦。”她转身走出了暖阁,忽然被人扯了回去,按在墙上。 “你觉得朕让你受委屈了是不是?”他挡住身后所有的光线,只让她看到他一个人。 “没有。”苏暮的声音压抑得很。 “在一切都平定下来之前,朕很难兼顾到你的心情。”他说。 他有朝廷上的事情要忙,有后宫的女子要应付,又不能总是将她推上风尖浪口。 上一次的事情他便是因为太过恣情,才替她招来了祸事。 苏暮叹了口气,他这样说,她也不知该如何告诉他。 祁袂能察觉到她不高兴,她的心底压了许多事情,有了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他底下头含住她的唇瓣,动作甚是轻柔。 苏暮忽然间觉得心悸不已。 可当她看见门外的七巧时,整个人顿时犹如被水浇透了一般,她将祁袂猛地推开。 祁袂看着她,见她抬手,将柱子旁的纱帐解开,挡住了他们。 苏暮抽出头上的发簪,头发顿时滑落在肩头,更显得羸弱。 这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祁袂将她抱去榻上,抬手粗鲁地扯落床帐,七巧听见室内金钩落地的声音,忙走开了几步,守在廊下。 祁袂亲吻她的面颊,亲吻着她的脖颈,比以往逾越了更多,这一切都是因为得到了苏暮的首肯。 他的手入侵进她的衣裳之内,贴着她的曲线游移,像蛇一样,四处侵占。 苏暮的腿曲起在他腰侧,祁袂摸到她衣裙下光luǒ的腿,动作忽然一顿。 “你平日里都不穿亵裤么?” “我哪里有那么放dàng……”她横了他一眼,此刻却是无限风情。 “我这是为了勾|引你才没穿。”她贴在他耳边说了道。 这话犹如一剂春|yào灌了下去,叫他声音都变了味。 “你就是个dàng|fù。” 苏暮笑着咬住他的耳尖…… 待他的手抚上她的大腿时,忽然有人在外面猛地拍门。 “皇上,樾国王子来访,鸿胪寺安大人已经将他们安排在宫外的驿站中,还请皇上做主,是否接见?” 屋内一片寂静。 片刻祁袂打开了门,眼睛红得可怕。 那种感觉…… 像是到嘴里已经尝到香味的ròu,还没来得及细细咀嚼吞下去的时候,有人硬从他嘴里抢了出来。 一种令人崩溃的境地。 他按了按眉心,声音带着几分喑哑,道:“先回去再说。” 七巧待他们走远了之后,这才进屋去。 屋内被人扯裂的帐幔足以说明祁袂当时有多窝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七巧走到床前,瞧见苏暮衣不蔽体,衣领被扯开,衣带断了两根,圆润的肩头半挂着衣裳,长裙落在膝盖之上,两条紧致细长白皙的腿暴露在空气之中。 她侧躺着支着脑袋,目光还有些许迷离,瞧见七巧,只是问:“都走了吗?” 七巧红着脸,忽然觉得唇舌发干,忙挪开目光,道:“都走了。” 苏暮不吱声了。 七巧没话找话一般,道:“贵人这样的本事,要得皇上的宠爱,岂不是易如反掌。” “唔……先去把那迷情香掐了以后再说话吧。”苏暮甚是不耐道。 七巧一怔…… 迷情香…… “这可是宫中的禁物。”她低声道。 “可我没有那么大本事又能怎样呢,只能用这些下三滥见不得台面的手段了。”苏暮的目光冷漠得很,“皇上自从紫篁山回来之后就对我失去了兴趣,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她抬眸看向七巧,唇角微扬,道:“我这样做对你对我都有好处,不然,你又要怎么向王jiāo差,是不是?” 七巧闭了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将炉子里的香拿出去销毁。 她走到门外又后怕得很,苏暮的胆子实在太大了……她甚至都不与自己商量,这般行事,自己哪日被她拖累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七巧心里七上八下的,回头就跑去将事情告诉祁深。 苏暮卧在床上轻哼,心里清明得很。 从来都没有什么迷情香,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做给对方看。 她可不希望给七巧一个什么把柄,让她来干预自己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2号 修改标题和内容提要还有错字君。 ☆、惩罚怀瑾(三更/四更) 祁深这个时候还在宜莛轩里没有离开。 七巧瞧见宜莛轩尚且有祁深的人守着,忙不迭上前。 书房里到处都挂着画卷,多是花鸟竹子图,祁深在案前认真极了,笔下画着山水,耳边却是七巧的声音。 七巧站在他身旁,道:“迷情香是禁物,她要用也无妨,只是她什么事情都不肯与奴婢商量,奴婢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吓都吓死了。” “你去倒香灰的时候,有没有检查一下那究竟是什么香?”祁深问道。 “这倒没有,可奴婢那会儿就在场,瞧暮贵人衣衫不整的样子,奴婢都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这显然是那香的效果。”七巧十分肯定道。 祁深笑得别有意味道:“是么,你又怎么知道,她就没有这个本事呢?” 七巧结舌,便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面纠缠。 “七巧姑娘。”辛公公送七巧出来的时候,面上满是笑意。 “你瞧瞧,也就这么鸡毛蒜皮的事情,你都敢拿来烦扰王爷,是不是觉得咱们王爷太好相处了呢?”他说得话却是责备。 “当然不是……”七巧被他这么一说,顿时也发现自己急迫了些。 “这次也就罢了,日后七巧姑娘只需直接传信给老奴就好了,到时候有什么事情,老奴会在信里回复你怎么做,只是下一次万不能再这样了,若是王爷他今天心情不好的话,兴许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他双眸微眯,声音多了几分狠戾。 七巧微微一颤,忙不迭答应道:“是,奴婢明白了……” 与此同时,宫外的宁儒铮也正好带着某个不听话的小奴才回到了丞相府上。 “你好得很,你倒是说说,你究竟是什么人,是如何知道那么多事情的,嗯?” 宁儒铮蹲下身,瞧对方跪在地上嘴巴跟敲不开的蚌壳似的,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说是不是,你以为你是个哑巴么?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本官府上私设了一个刑房,是专门用来对付你们这样嘴硬的人的。”他这般说着,如愿看到怀瑾紧绷着的脸,顿时变得无比惊恐。 “你说,本官还能帮你……”他的语调正轻柔了些,却见她不屑的扭开了脸。 他面上的和煦顿时凝为yīn冷,“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 他粗鲁地拽着她的胳膊,不顾管家和周围下人惊愕的目光,拉着怀瑾径直走到了刑房,将她推了进去,她整个人都摔在地上,抬起头,看到四周墙壁上chā着火把,却依然挡不住幽暗。 “本官是一直都相信的,你是个有骨气的好女孩对么?”他抿唇笑得yīn恻恻的,和平日里见到的宁儒铮完全不像一个人。 他越是这样,怀瑾就越不会说。 “像你这样有骨气的女孩子,若是喜欢自己美丽的容颜,我只需用烧红的烙铁往你的脸上一烫,你以为你还会有这样漂亮的脸蛋么?”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感受指下触碰到的人,微微发颤。 “你若是喜欢跑,我可以用给你穿双铁鞋,然后让人将铁鞋烧热,让你的脚和鞋子黏在一起……” “你不是有骨气得很么,我也想看看,如果我用铁刷子把你皮ròu都刷了,你是不是还能硬气?” “呸,你这个变态……” 怀瑾吓得浑身直打哆嗦,却抵不住自己那股执拗劲儿,本想求饶的话,看见他的眼神就忍不住“硬气”了。 果然,宁儒铮的脸色更黑了。 “你说得不错,我这种人,可不就是个变态么,你以为只用完这几件破刑具我就没东西了么,我还藏了个更厉害的东西,非得带你瞧瞧不可!”宁儒铮气急了,又揪着人一路奔进了卧室。 怀瑾觉得自己和他翻脸了,也没必要维持表面,对他又踢又踹,就是挣脱不开。 “你这个变态,你居然把厉害的刑具藏在睡觉的地方,它再厉害我也不怕,我就是不怕!”她尖叫着被他推到了床榻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你倒是给我继续喊。”宁儒铮撑着床榻把她堵着。 有了今天这一出,他也没觉得自己在这府上还能有什么脸面可言了。 “你……你这样的表里不一,我从前都看错你了。”怀瑾气弱道。 “我就是这样的表里不一,我不仅把厉害的刑具藏在睡觉的地方,我还藏在身上随身带着,你以为我是怎么当上丞相的,我就是喜欢对你这样嘴硬的人严刑逼供,看看你有多硬气。”他这样说,怀瑾竟也信了几分。 “要杀要剐随你,嗦那么多做什么?” 宁儒铮几乎要气笑了,她还真当他在夸她了么,她这哪里是硬气,分明就是在找死!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接着站了起来,开始解腰带。 怀瑾看着他的动作,惊恐道:“你做什么?” “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最厉害的刑具藏在身上呢,到时候打得你哭爹喊娘,看你还嘴硬不嘴硬。”他冷哼道。 “你无耻!”怀瑾瞬间就红了脸,他真是太下流了,她给他洗澡的时候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大概的轮廓也没少看到过……总是,可怕的很。 “你若是敢把它露出来,我就把它打烂。”怀瑾的声音弱了很多。 “你放心,这东西硬得很,在你脑门上扎个窟窿都不成问题。”他也变得yīn阳怪气了起来。 “我抽个几下,保管你皮开ròu绽。”不等他甩一甩刚从腰带上拆下来的银鞭来吓唬她一下,就见她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就是个老yín棍,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你敢碰我一下,我就诅咒你身下的大乌龟烂掉,让你做太监,呜呜呜呜……” 她憋了那么久,这一哭就更开了闸的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宁儒铮手里拎着鞭子,悟了她话里的意思之后,面上微微一僵。 这误会大发了…… 门外的管事听完里面又黄又暴的内容一脸不堪入目,一边咋舌,转身又向一众奴仆做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他们禁yù多年的大人很快就要成其好事儿了,该烧香的烧香,该拜佛的拜佛,当然,眼下先搞好卫生再说。 翌日一早上,苏暮起早的时候翻了翻橱子里的衣服都有些不太满意,眼下天气愈发的暖了起来,橱子里的衣服都已经不太合适。 “我记得这一季的新衣服应该早就送过来了,怎么还没到?”苏暮问道。 “前天奴婢问过了,那边说今天就送到了,贵人急得话,我这就给你去拿。”七巧说道。 苏暮又钻回了床上,等她回来。 今日内务府事情多得很,前些天就该送过去的新季衣服因弄错了名牌,这才耽搁了几日没能及时送过去。 “黄公公,霓裳宫前几日送来修改的礼服做好了么,咱们娘娘催着要呢。”明秀慌慌忙忙走进来道。 黄公公眼皮也不抬,从第三层第七格货架端了出来,在簿子上打了个勾,“明秀姑娘检查一下,满意地话就签个字,你我都安心了。” 明秀把那衣服仔细地瞧了一遍嘴里道:“好了好了。”懒得签名字,只按了个指纹就端着衣服走了。 她走的风风火火,昨儿下午蝶妃就让她来领了,结果她给弄忘了,这会儿趁对方人还没醒,赶忙领回去,免得遭了罚。 她这样想着,心里就更是着急,在拐角的地方,一个不小心就踩着个石子儿摔倒了,那礼服带着满身的珠翠瞬间摔在了地上。 明秀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大惊失色的扑过去把衣服捡起来,衣服上都沾染了泥不说,镶的玉玺也都给摔裂了。 “这……完蛋了完蛋了。”明秀忙将东西叠整齐抱在怀里。 她刚才还在内务府签过了字,领出来的时候没坏,半路上坏了,她回去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你怎么了?”刚从前殿与安大人学了字回来的慕容臻正巧看见一个宫女一脸惨白地站着。 明秀吓了一条,待看清眼前之人,顿时不耐得很,道:“关你什么事儿,走开。” 这小王爷说着是王爷,可这么多年樾国都没有过问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鬼才会把他当回事儿。 慕容臻也只是因为她站在路中间若是直接走过去而不打招呼未免尴尬,不想竟被她一冲,他什么话也不多说,只低着头从她身边走过。 明秀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了个主意…… 她抱着衣服就冲着对方的背影撞了过去。 “啊” 慕容臻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对方推倒,往地上一摔,两手掌抹在石子上,火辣辣得疼。 “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这可是蝶妃娘娘的礼服,你居然把它弄坏了。”明秀装模作样地紧张查看衣服。 慕容臻瞧见那衣服确实也都坏了。 “我走在你前面,是你走路太急撞上了本王。”他解释道。 “呸,你这樾国来的走狗,你还想倒打一耙不成,我可不背这个锅,你得跟我去见蝶妃娘娘,你自己跟她解释去。” 慕容臻涨红了脸,可奈何人小力气小,那宫女力气又出奇的大,拎着他一路去霓裳宫。 路上有人看见了,问明秀怎么回事儿,明秀就委屈地把事情说了出来,又慌慌忙忙地把人带走。 “放开本王,本王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你放开本王!” 妩梅一早上梳妆着,被这声音一惊,顿时画歪了眉,心情坏透了。 “去看看,一早上的,谁在这里吵吵,给本宫找晦气。”她一把将东西拍在桌上,不耐烦道。 “娘娘,是明秀回来了。”明萝说道。 “出去看看。”妩梅走到外室,这才注意到被明秀拉扯的另一个孩子。 “娘娘,奴婢有错,请娘娘惩罚奴婢。”明秀松开了抓着对方的手,话虽这么说,可她委屈得眼眶都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3号 修改标题和内容提要还有还有错字君 ☆、樾国王子(四更/四更) “这是怎么回事儿?”若说早上画歪了眉让妩梅心情坏透了,眼前这个摔得稀巴烂的礼服就足以让她气到拖几个奴才下去杖毙了。 “奴婢一早上想去给娘娘将修改过的礼服拿过来,好让娘娘高兴高兴,可没想到半道上忽然冲出来一个人把奴婢一撞,奴婢当时把衣服护在怀里也来不及了,奴婢自己受了伤就算了,可这礼服却……”明秀说着又瞪了慕容臻一眼。 “你是那个樾国来的质子?”妩梅冷声问道。 “本王慕容臻,是樾国九皇子。”慕容臻憋红了脸,只能强调前者。 “呵,说的这样好听,你早就是樾国的废子,你以为你能比得上他们每年进贡来的一头牛还是一头羊?”明秀看着他的目光十分不屑。 慕容臻被她这样一说,脸色顿时难看的很,道:“总比你们这种畜生不如的家伙好,本王天生贵胄,不像你们,披了这皮子也是个下等人。” 明秀倒没什么,妩梅却气得胸口直起伏,这可是真好戳在她的痛脚上了。 他yīn阳怪气骂的可不就是她吗?骂她天生就是个下等人。 “好一个樾国王爷,先摔本宫礼服在前,辱骂本宫在后,本宫瞧你这些年来也没能学会我们这儿的规矩,今日来了本宫的霓裳宫,本宫就有这个责任好好教导教导你。”她说得咬牙切齿,面色不善。 “本王是王爷,容不得你放肆。”慕容臻站得笔直,不肯低头,“而且刚才分明就是这个女子她……” 不等他一句话说完,明秀忙抬手就掌了他一嘴巴,打断他的话,“我先替我们主子教教你,和娘娘说话要跪着才会更有诚意 ,知道么?” 慕容臻脸侧一片通红,眼眶也忍不住微微一红,但就是不掉眼泪。 “怎么,王爷就是这样代表你们国家的吗?见了本宫不知道下跪?”妩梅哼道。 慕容臻不吭声,外面忽然又跑进来一人,道:“娘娘,暮贵人求见。” “她来做什么?”妩梅问道。 “她说要来告诉娘娘一个好消息。”那人说。 妩梅秀眉微颦,摸不清对方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芦里卖的是什么yào,道:“带她进来。” 片刻,苏暮带着七巧进了正殿。 “嫔妾给蝶妃娘娘请安。”苏暮微微一福。 “免礼吧,暮贵人,你这也是一早上上赶着给本宫添晦气的么?”妩梅冷笑道。 苏暮闻言侧目,看到一个孱弱的小身影,衣服脏兮兮的不说,脸上还浮了个巴掌印。 “这里大清早就这么热闹,我也没想到呢,这不是慕容王爷么?他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苏暮问道。 “他摔坏了娘娘的礼服,还对我们娘娘口出狂言,看在他到底也是个王爷的份上,略施惩戒罢了。”明秀说道。 苏暮微微颔首,“确实是过分了。” 妩梅坐在这个位置,已经不稀罕苏暮的附和了,只是不耐地问:“你说你有一个好消息要说?” “是啊,我这都给忘了。”苏暮笑了笑,道:“昨天我听皇上说,樾国的王子来了。” “什么?”妩梅一怔。 “这事情千真万确,是皇上亲口所说,樾国的王子是特意来接走他的兄弟,皇上特意在明日设了宴席,到时候他们兄弟俩就能团聚了。 小王爷受了我朝恩惠良多,自当会说与樾国的使者听,促进两国邦jiāo,这可不是件大好事儿吗?”苏暮问道。 “这……”妩梅的脸色顿时一变,狠戾地扫了明秀一眼。 “你说的是真的吗?”慕容臻的面上并没有任何喜色。 “当然是真的了,到时候有谁待你不好的,你只需告诉你哥哥,这后宫的人还不是任你处置。”苏暮说着顿了顿,别有意味道:“毕竟,这后宫比不得朝堂,谁也不是什么肱骨之臣。” “暮贵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妩梅冷着脸问。 “我的意思难道还不明显么?”苏暮语调一转,霎时也变了。 “你的礼服固然重要,可你竟敢借由这种原因私自对小王爷加以刑罚,说好听了,你这是太重视自己的衣服了,说难听了,也许会有人觉得你想故意挑起两国祸事……虽说我朝兵强马壮,可万万没有过为了一个女人而出兵,毕竟这中间的费用与人力若是能用杀一个女人来解决,谁都知道该怎么选。”苏暮说道。 “你无需说得那般详细,本宫明白该怎么做。”妩梅说罢,吩咐道:“把那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 明秀尖叫了一声,迅速被人捂住嘴拖了出去。 论装傻,这妩梅关键时刻也是个中好手。 “本宫已经处置完了,你还有什么意见么?”妩梅看着苏暮忍着怒意,恨不得把她咬烂。 “嫔妾怎敢,希望娘娘明日会出现在宴席上才是,嫔妾告退。”苏暮像她行礼,接着牵住慕容臻地手离开了霓裳宫。 妩梅气得砸了手里的杯子,“贱人!” 明萝胆战心惊,听到殿外传来明秀的惨叫,打了个寒噤。 苏暮将人带回了日暮阁。 这个时候,慕容臻的脸已经肿得像个馒头一样了。 苏暮让七巧拿来yào膏,替他细细涂抹。 “你刚才说得是真的吗?他们真的来了?”慕容臻看着她,又问了一遍。 “是真的,你不高兴么?”苏暮问。 慕容臻没有回答她,只是摇了摇头,道:“本王没有推那个女子,是她自己朝本王背上撞过来的。” 苏暮宽慰道:“我知道的,像她那样的人,我猜她是自己摔坏了礼服,然后见你路过,想要栽赃给你。” 苏暮觉得他不会说谎,如那个宫女,目光闪烁,做什么都是yù盖弥彰的样子,想叫人不怀疑都不行。 “难怪本王见到她的时候她抱着衣服脸色就很难看了。”慕容臻恍然道。 “这不怪你。”苏暮摸了摸他的脑袋,发现他衣服都破了洞。 “明日设宴,今日定会有人给你送洗衣服,届时你换上了,就可以和亲人团聚了。”苏暮宽慰道。 慕容臻依然面无喜色,“自打在娘胎里就被丢过来当挡箭牌的人,你以为他们会待本王有多少感情么?” “你这样未免太没道理了,每一个地方都有好人与坏人,哪怕是这里,也免不了有jiān臣小人,你只有自己首先强大起来,那些想要依附于你的人才会拥戴你,至少眼下,在樾国百姓的眼里,你是他们的恩人。”苏暮道:“弱者才需要感情上的寄托,强者只需征服他们,享受他们仰视,你明白吗?” 他这么小,还来不及懂得这些道理,就已经要面临一些残酷的事实。 苏暮想要迫不及待地把那些理论灌进他脑子里,只见他懵懵懂懂的样子,又不忍心。 “那个蝶妃比你的权利大。”慕容臻忽然说道。 “是,不过我不怕她。”苏暮笑道。 “本王也不怕,可本王一样会被她按着打。”这句话大概是想告诉苏暮自己的经验,不怕归不怕,可没有权利,日后得罪了对方,就算是苏暮,以后也会被按着打。 “本王长大以后会变成雄鹰在天上飞,那时本王会保护你。”他低声地说道。 苏暮觉得甚是可爱,问他,“这话是你自己想的么?” “是安大人教的。”他鼓着腮帮子,眼中始终有美好的回忆。 苏暮笑了笑,未来的路还长,她只会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帮不了他更多的。 翌日,苏暮穿着也正式了许多,在外国臣子面前,她总归不能让人有所挑剔。 “宴席中午才开始,贵人何不多睡一会儿?”七巧说道。 “早上醒得早,再想睡也睡不着了。”她用脂粉挡了挡眼下的乌青。 是她早上做了个噩梦,梦醒了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还是担忧着慕容臻的处境,梦见他被人当做眼中钉拗断了脖子。 “您昨日可真是聪明,在这个时候待小王爷好,想必他今日定会在宴席上替您美言。”七巧说道。 苏暮摇了摇头,并不在意这些事情。 宴席设在了紫薇堂,窗外紫薇未开,不远处却桃花灼灼,美得很。 殿内歌舞升平,苏暮入座时,在樾国王子的座位上尚且无人。 慕容臻坐在她对面,坐姿端正,从规矩上也是无可挑剔,他倒也没有四处张望,更没有多看苏暮一眼。 片刻,樾国王子到。 不止苏暮,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门口,对这人的身份隐隐好奇。 “樾国慕容夏,参见大恒皇上。”那人鞠躬,行了礼之后,直起身来,露出一张脸,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王子,眉眼间忽然慕容臻有几许相似。 只瞧一眼,苏暮却整个人都僵住了,动弹不得。 许和锦推了她一把,关心道:“你是不是病了,脸色好难看?” 她摸了摸苏暮额头,却摸到了一手冷汗,嫌弃地擦了擦,道:“你一定是病了。” 苏暮收回目光,定了定心神,摆摆手道:“我无妨,回头吃点yào。” 许和锦听她这样说,只当她看过太医了,“别忘了。” “知道了。”苏暮牵强地笑了笑,低着头,不打算让对面那人正面地看到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4号 修改标题忽然内容提要,还有错字 今天,总共四更啊我滴盆友们,bào肝了。 之前发的时候有些急了,内容错字病句不少我又统一修改了一下,么么哒~ ☆、宴席上的风波 苏暮早就该明白,当初敢在天子脚下随意杀人xìng命又有权有势的人绝对不会是个普通人。 可都城多纨绔,她也绝对不会想到那人竟是樾国的二皇子,慕容夏。 他早就入了京,可偏偏一直都藏在青楼。 看到眼前这个尊贵的男子,谁能想到他先前会在青楼里以欺辱女子取乐,若非苏暮及时逃脱,否则她也不知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听说他当初离登基只有一步之差。”耳边传来许和锦的低语。 “是因为他拿不出玉玺么?”苏暮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 “若真是这么简单,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被权臣压制,多半还因为他血统不纯,是个胡姬之子。”许和锦说道。 苏暮愕然。 所以呢,他自己是个胡姬之子已经被人诟病了,如今他又千方百计的接回当初他父亲最疼爱的齐氏所生之子来衬托自己更名不正名不顺? 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酒席过半,祁深先开了口。 “王子远道而来,可要游乐一番,方可尽兴而归。”祁深待对方客气的很,从前做起这些事情,从来都是轻车熟路。 而祁袂只是端坐在首位,姿仪端严。 “本王入宫之前就已经看腻了那些花花草草,本王觉得甚是无趣,只是本王的随从们听闻大恒的男子都是骑马打猎的个中好手,本王此次特地带他们来,想要与诸位切磋切磋,希望皇上能够成全。”慕容夏举杯,敬向祁袂。 祁袂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慕容夏只微微一笑,目光又转到慕容臻身上,道:“正好,本王也想看看齐姬的孩子在大恒,是否也变得和大恒男子一样的优秀?” 他只称慕容臻是齐姬的孩子,显然是不打算承认他的身份。 慕容臻只板着脸道:“大恒待本王有活命之恩,这点比之他人,绰绰有余。” 慕容夏的脸色微微一僵,也只是一瞬。 “小王爷是个爽快人,本王敬你。”祁深轻笑,向慕容臻举杯,显然是想缓和气氛。 却不想慕容臻看都不看他一眼,站了起来,只端着酒杯向祁袂举杯,说话老成得很,“本王敬皇上一杯,一来是为了感谢皇上给本王避身之所,饭食温饱,二来,也祝大恒在皇上的统治下,驱逐佞臣,千秋万代。” 苏暮心里顿时一咯噔。 慕容臻虽然看着年纪小,可并不是个无知的孩子,只是他终究还是过于单纯耿直,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而祁袂…… 苏暮抬眸,看见祁深只是抿唇,面上没有不虞之色,祁袂却没有任何要回应对方的意思。 而慕容臻始终举着杯子,慕容夏眸中闪过一抹嘲意,“臻弟,你可真是失了礼数,大恒讲究的是兄友弟恭,论辈分,王长于皇上,你难不成就没有学过长幼有序,兄友弟恭么?” 他的话一语双关。 慕容臻两手握着酒杯,不曾侧目。 没有祁袂的承认,他就只是个齐姬的孩子,若这般回国,恐怕九死一生。 祁袂捏着酒杯,似沉思,又似微醺,却始终不回应。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可没有人会给一个孩子太多的时间,过了这个时间,这便是祁袂最好的表示,无声的拒绝。 慕容夏莞尔,道:“不如……” 他这话没说完,却被一道清泉潺落般的声音打断。 “皇上,嫔妾与小王爷的心意一致,也祝皇上万寿无疆,大恒千秋万代。”苏暮举杯,毅然一饮而尽,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祁深瞧着她的面色微愕,祁袂虽没看她,可动作却顿住了。 苏暮目光坦然,心里却虚得慌。 片刻,那人终开了口。 “九皇子天生贵胄,实属樾国之幸。” 举杯,饮酒,落杯。 他抬起头扫过众人,目光清明的很,扫过苏暮身上的时候,透出了丝丝深意。 慕容臻暗自松了口气,坐回原位。 “你许了她什么好处?”耳边,慕容夏用着只能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问。 慕容臻绷着脸,提醒道:“她是皇上的宠妃,谁都觊觎不得的女人。” “呵……”慕容夏的目光停留在那女子的脸上,似乎并没有想起什么。 宴席散后,苏暮整个人疲惫不堪地回到日暮阁。 “贵人,您不准备一下吗?”七巧扶着她,对她一回来就想躺下的行径并不赞同。 “准备什么?”苏暮揉了揉眉心,没想到有什么事情是跟她有关的。 “贵人忘了么?他们先前还在商量后日狩猎之事。”七巧有些急道。 “那又与我何干?”苏暮颦眉。 “自然是有的,樾国的女子和咱们这里的不太一样,除了要懂琴棋书画,还要会骑马shè猎,奴婢记得贵人也是会一点的。”七巧想了想又道:“后日既然是为夏王爷而设的活动,对方自然要带女眷,咱们这边也少不了,贵人何不向皇上举荐自己?” 苏暮微怔,苏家擅长骑shè的是苏琬,苏暮骑过马,也拉过弓,但不shè到人身上去就谢天谢地了。 “不必了。”她可没有在一群人面前丢人现眼的习惯。 “可皇上一定会选择一个妃嫔随行,若是旁人表现得出彩了,贵人你可就被比下去了。”七巧又急道。 “我若是有那能力,我自然会上,可我不精通骑shè之术,若是圣前丢了人,你以为皇上就会喜欢我了么?”苏暮说道。 七巧被她堵住了话头,见自己劝不动她,也只好作罢。 只是苏暮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道:“小王爷也要去是不是?” 七巧点头,“自然要去的,夏王爷话里的意思就是非要他去不可。” 苏暮眉头挤得更深,只觉得这其中甚是古怪。 ☆、新的女配出场 祈阳殿内阳光流洒,立柱盘龙,长窗镂画。 宁儒铮一路走来,四下静谧无声。 祁袂坐在大殿内,宝塔金鼎散着轻烟,空气中一股淡淡的檀香。 宁儒铮开门见山道:“慕容夏走投无路,来此地,恐怕目的不纯。” “朕知他与王利益相投,虽不知眼下是否结盟,可他们都是一丘之貉,迟早会联手。”祁袂说道。 “话虽如此,后日狩猎之行要继续配合下去不成?”宁儒铮道:“若当真是樾国掌权之人倒也罢了,只不过陪这种人折腾,多少有些不值。” “值不值到时候便知晓,后日你也需注意,若是防守的太严,兴许猎物就不敢伸手了。”祁袂说道。 “明白。”宁儒铮唇角上扬,“螳螂捕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黄雀在后么?” 待宁儒铮谈完事情离开后,顺子忽然听到祁袂的传唤。 顺子进去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吩咐?” “后宫的女子当初进宫所留存的记录你都是看过的吧?”祁袂问。 “多数都是记得的。”顺子答道。 祁袂微微颔首,问:“后宫之中,谁人最擅长骑shè?” “这……”顺子想了想,先将祁袂接触比较多的妃嫔在脑中过了一遍,而后微微摇头。 “后宫妃嫔人数本就不多,能歌善舞的倒有不少,可这擅长骑shè的……”顺子犹豫着没说。 “你直说无妨。”祁袂说道。 “早些年倒是有那么一个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歌善舞,也是骑马shè猎的一把好手。”顺子顿了顿,道:“她叫秦筝。” 祁袂目光微微一凝,“秦筝?” “是您的淑妃。”顺子小心提醒道。 祁袂抿唇,道:“朕没有忘记。” 后宫曾经有那样一个女子惊艳绝lún,祁袂又怎会轻易忘记。 可也正是因为对方表面上的完美无缺,让他认定,她是一个不能触碰的女人。 屏光宫足有三年不曾有人踏足。 乍一见,竟没有想象中那样百花枯残,积满灰垢。 院中百花齐放,廊下干净无尘,门开着,里面有人端着一盆水出来,看见祁袂,整个人顿时惊呆了。 “奴婢给皇上请安。”红凝反应过来,忙向对方行礼。 “你家主子呢?”祁袂问道。 不消她回答,从里面便走出来一人。 那人肤如凝脂白润,黛眉如画,她目光淡然落在阶下,看到祁袂此人,眸光莹动却无波无痕,似乎昨日才见过面一般,樱唇轻启,声音泠泠动听。 “臣妾给皇上请安。” 长裙坠地,她酷爱绡月纱。 祁袂记得绡月纱只有一种颜色,于是,她便十年如一日的一身水色。 可见,她也是个固执的女子。 “秦筝。”祁袂开口,喊她的名字。 “臣妾在。”她抬眸,眸似乌珠,水灵温润。 “三年来你想明白了吗?”祁袂垂眸,看她青丝松挽在脑后,简朴反而更衬得她容颜如玉。 她愕抬眸,看了他半晌,声音轻柔似水,道:“臣妾明白。” 顺子听闻这对话亦是感慨良多。 早几年他们能这样说上两句,淑妃何苦自困三年。 如今也好,三年之期结束,一切该重新开始了。 苏暮在膳房里熬汤的时候,七巧就匆匆忙忙跑进来告诉她。 “皇上去见了淑妃。”七巧说道,“这事情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了。” “淑妃?”苏暮仔细想了想这个女子,没什么印象。 “就是那会儿您和苏琬小姐争执闹得难堪的时候,是淑妃派了红凝来为苏琬小姐解了围。” 苏暮这才想了起来,这人还是祁袂三年前的……旧情? 她姑且这么想,随口问:“她怎么了?” “皇上点了她后日伴驾,一同去鹿林狩猎。”七巧埋怨地看着苏暮,似乎怪她不肯自荐。 苏暮听到鹿林狩猎,又想到自己眼下的事情,忙掀开锅盖查看浓汤,“再说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这件事情咱们暂且不去过问。” 待临近黄昏的时候,苏暮站在祁阳殿外,请求见祁袂。 入殿,祁袂没有在批阅奏折,只是闲闲地翻了本书看。 “皇上。”苏暮将煲了一下午的鲜骨汤放在桌上。 祁袂抬眸瞧了一眼。 “你很少给朕送这些。”祁袂说道,“是否有事相求?” 苏暮话还没开始说,他便直接点破,顿时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皇上是怎么看待那慕容臻?”苏暮问。 “为何这么问?”祁袂反过来问她。 “因我白日里帮了他,我以为皇上会怨我。”苏暮说道。 “既然你知道,又为何要帮他?”祁袂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 “他年纪还小,对大恒没有威胁,保住他,也是对樾国的示威,他有足够的理由活下来。”苏暮觉得这些理由足矣。 “你说得不错,可朕并不稀罕这些理由。”他说,“朝政上的事情,朕从来不缺贤臣。” 他这般说,待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他不愿意她干预这些事情。 “我明白,只是后日的狩猎之行,慕容臻也不是非去不可的,倒不如……”苏暮话还没说完又被他打断。 “fù人之仁。”他说。 “你这样说,还是在怪我。”苏暮声音低了些。 “朕是怪你,这件事情,你最好从头到尾都不许chā手,朕不会因私废公。”他又强调了自己的态度。 “我明白,我只是你后宫里的一个fù人,今日之事让你多有为难,你愿意顾及我,那是你的情分,我不该使小xìng子。”她的语气多少带了些委屈。 祁袂无奈地拉住她的手,“你现在可不就是在使小xìng子。” “是么?那我就更错了。”苏暮抽出手,待他态度冷得很,“日后我做什么事情,再不会像今天这样牵连到旁人。” “朕只是希望你安分守己一点。” 很多时候,祁袂终究没有像女子那般细腻的心思,光是安分守己四个字,听在苏暮耳朵里就是满满的指责。 “是……”苏暮放下东西,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嫔妾自当反省。” 她说罢就退了出去,像他赶着她走似的。 祁袂觉得莫名,被她这样对待,又觉得心里陡然闷着一股气不知从何发泄。 明明是她的错,他在人前那样的维护她,她却这样无理取闹。 两个人在一起总会有矛盾,时间一长,终究还是产生了分歧。 离开祈阳殿,苏暮也觉得自己莫名得很。 她本意是想与他商量,到最后却不欢而散。 ☆、小王爷的死局 待隔日,慕容臻抱着一个黑盒子来寻苏暮。 “我瞧你这几日一直都不高兴,你怎么了?”苏暮把桂花糕往他那里推了推,孩子都是喜欢这些甜食的。 “本王以后也许就没有那么多机会来见你了。”慕容臻闷闷不乐道。 “这又无妨,你终究是会长大的,待你回到樾国,你会过上比在这里更好的日子。”苏暮安抚道。 “本王心中有数。”他说着将黑盒子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苏暮问。 “这是母妃最喜欢的几件首饰。”他说,“本王本想待以后娶了妻子,若是无钱买胭脂讨她欢心,便将这几样东西给她,叫她不要嫌弃才好。” 苏暮哭笑不得,未曾料想他已经想得这样长远,又忍不住叹息。 “那你就该好好收着了,你以后的妻子若是有德行,不会嫌弃你的,她只怕你嫌弃她还来不及呢。”苏暮说道。 “像贵人娘娘这样的算是有德行的么?”他问。 苏暮不知该如何回答于他,只能委婉道:“我是没有那个胆儿,谁敢嫌弃皇上呀。” “那本王以后就找个胆小的妻子,叫她不敢嫌弃本王。”他说得甚是严肃。 苏暮忍俊不禁。 “好,那你也要对人家好,吓破了她的胆子,谁敢做你妻子。”苏暮笑道。 “嗯……”他说着面上的笑意又渐渐淡了下来,道:“也许本王根本就长不大。” 苏暮笑意僵了僵。 “明日本王去狩猎,本王想将这东西送给你。”他说。 “你说要送给你未来的妻子的,我都已经嫁了别人。”苏暮说道。 他耳尖红红,道:“那本王也送给你,你且帮本王收着。” “那不行,你自己的东西当然得自己保管。”苏暮将盒子推了回去。 慕容臻沉默了半刻,终是说了出来:“本王若是死了,这东西只会被别人抢走。” 他抬眸,看着苏暮目光黯然,“本王的王兄此次来只不过是为了取本王的xìng命。” 他的一句话顿时将一切点破。 苏暮原先的隐隐预感,也因他这句话变得分外清明。 他们果然是想要他的命。 慕容夏想除去所有的障碍,就要杀了除了他以外拥有皇族血统的兄弟。 所以他这次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为的就是斩草除根。 “本王只能托付与你,哪怕代为保管都好。”他的语气带了几分恳求的意味。 “好。”苏暮抓着那盒子,心里再憋不出什么安抚的话。 能力有多大,责任有多大。 可这句话不适用在她的身上。 她只需安守在后宫里,做个安分守己的女人,这才是她的本分。 所以年仅七岁的慕容臻这样说的时候,她只能说好,因为她想不到任何的办法去阻止,去帮他。 “多谢,你待本王的好,若有来生,本王做牛做马也会竭力报答。”他的声音稚嫩,却也认真。 苏暮看着窗外,再说不出什么话。 要做一个本分的女人,就只能预先知道了他的死,然后替他保管提前拿来的遗物,看着他死。 叶瑜在正忙着配yào,掂量着yào量,替明日狩猎做准备。 正分着类,忽然一个巨大的yīn影把他整个人挡了起来。 叶瑜抬头,看到祁袂那张yīn沉的脸出现在上方,像片乌云,着实影响心情。 “你这是怎么了?”他不由得放下了手里的yào材。 “上日你配的yào丸还有么?”祁袂忽然问道。 “什么yào丸,你大可以传唤微臣就是?”叶瑜说道。 “就是让朕的意识保留在白日里的yào。”祁袂顿了片刻,道:“朕想再换回到晚上。” “你这是在开玩笑么?”叶瑜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瞧着他。 “明日狩猎,你想让那个看到兔子被shè着了奔过去揣怀里给兔子止血的家伙替你去么?” 祁袂面上有些僵,“朕怎会这么幼稚?” “毕竟那么纯净美好的时候,也只有幼稚的你才有好么?”叶瑜嘀咕道,“不如你先服用一颗将两个意识合起来如何,也省的换来换去。” “只不过,若是合了起来,就再不能将意识分开。” 祁袂沉思了片刻,终是不愿,“朕觉得不妥。” 叶瑜一愣。 毕竟,从前祁袂从不会在这种小事情上有过犹豫,除非…… 祁袂介意。 他怕有些人分不清,到底喜欢的是哪一个。 入夜,沉寂了许久的祁袂忽然传召了苏暮去侍寝。 苏暮第一个反应便是自己上次吃了春|yào之后无辜被她捉弄了的某个家伙。 她理了理妆容,随撵轿去往祁袂的寝殿。 殿内灯火通明,祁袂早就洗漱好了,等着苏暮。 苏暮想到白日里与他顶撞的事情,多少有些别扭,又存了讨好他的心思,趁他不备,从他背后轻轻地靠了上去。 却不想,温言软语来未及脱口而出,她忽然被人用力地扯开手腕。 “你还说你喜欢的不是他,是朕的时候你就冷着脸,是他的时候你就贴他身上,难怪白日里那样无理取闹。” 苏暮怔愣了许久,才发现,眼前的祁袂,依然是白天的祁袂。 只是她刚才也并没有刻意区分…… “放手!”苏暮也来了脾气。 祁袂松了力道,她便头也不回想要推门离开,又被人猛地按在门板上。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未免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身后的人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否则呢?”苏暮被他压着动弹不得。 他忽然伸手扯了她的外衣。 “前几日没吃到嘴的东西,当真叫朕寝食难安,夜不能寐。”他的手从她的腰间滑到身前。 “只有你这样的yín|棍才会为了这种事情寝食难安,夜不能寐。”苏暮唾骂道。 “朕就是yín|棍……”他的脸皮像是忽然间变得厚不可穿,亲吻着她耳后,道:“只是朕从不碰那些良家,只叮着你这dàng|fù。” 苏暮气恼地说不出话来。 他这是拿她那日的话来堵她。 “我就算是dàng|fù也是我那丈夫逼的,嫁了三年我都还是个完璧之身,他无能得很。”苏暮能羞辱到他一分半点,那都是赚到的。 “是么,那种家伙就是个蜡qiāng头,……不起来的。” 论下流,他到底是个男人。 苏暮整张脸涨得通红。 “……你真是无耻。” “叫你今晚上只记得我这yín棍的好,女人都是这样,第一次食髓知味,就会有第二次……叫你那丈夫蹲墙角哭吧。” 苏暮隐约间有些明白,他这是入戏了,还把另一个xìng格的他当做那个不行的男人…… 祁袂瞧她不说话,灯下侧颜微粉,好看的很……抿唇一笑,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干什么……”他猛地将她整个人往上一提,她上身极不平衡,胸口还在他脸上压了压。 苏暮当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谁掌全局谁脸厚,这回换他来调戏,她是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我这yín棍今天心情不好,就想和你享受一下闺房之乐……”他将她推到床里面,安心的扯了床帘,不怕再有人来打搅。 往日但凡有个什么妃嫔留夜,顺子这耳朵就整宿贴门上也听不见什么动静。 今个儿他还没留意,站在柱子旁就听见里面似乎有什么动静。 在贴门上一听,就听见那床板吱呀吱呀…… 顺子嫌弃的撇了撇嘴。 那海南黄花梨心木雕的架子床可是加固过的……哎。 一夜春宵苦短,苏暮一早上倒也没睡过头,服饰祁袂穿衣。 “你骗我。”苏暮横他一眼,语气几分嗔意,一早上看见的分明还是他,他竟是将那个讨喜的xìng格封了起来。 “朕哪里骗你了,昨儿朕可是先让你快活了……”祁袂似乎还带着几分困意,显然昨儿夜里出了不少力气,也就天亮才睡了片刻,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暮堵上了嘴。 “大清早的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是什么话都敢说了。”苏暮想到昨晚上就恨不得掐死他。 “怕什么,待朕今日休整好了……” “皇上。”苏暮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怎么了?”祁袂搂着她的腰,也不嫌弃她伺候他穿的衣服歪歪扭扭,自己又加以整理了一番。 “那慕容臻并没有做错什么,真的非去不可么?”苏暮这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 “这些事情你不必过问。”祁袂抚着她的手,半带抚慰道。 “那就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了么?”苏暮失望道。 祁袂道:“等朕回来再说好么?” 他想到昨日她也是一言不合就生气,只好抱着她哄道:“朕上完朝回来再与你说,不然迟了早朝,误会了可不好。” 他吻了吻她额头,待她甚是珍重。 苏暮牵强挤出抹笑,“嗯,等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辆车猝不及防的从远处开来,正当大家拿好了碗筷排队准备吃ròu喝汤时,锅翻了233333 ☆、鹿林里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很好,你们这群小妖精,昨天删节的车车在微博上,如果直接发表会被锁的,然后色、情尺度超标我会很想尬舞 纯洁的盆友不看也不影响剧情,实在有强迫症的,咳,新浪微博搜用户 欠抽的水烟 ,上面有发布未删节一小段。 虽然我这么说了,但我相信,读者都是纯洁的宝宝,这种没有营养的东西看它做啥咧(。_。)不看不看 苏暮穿戴整齐,走在廊庑之下,沿途听不少人都在说今天的事情。 “王当年就是shè猎的一把好手,若是风头越过了皇上,那可就不妙了。” “瞧你说的,他风头何时低过皇上。” “倒是那慕容小王爷,瘦弱的样子,我瞧他不待见他王兄,恐怕今日他王兄鹿林里也不会护着他多少……” “他大小是个王爷,身边总是可以跟着一个侍卫的……” 苏暮听着他们的话脚下未停,只收走到半途又停住了,脑中反复响着最后听到的那句。 他大小是个王爷,身边总是可以跟着一个侍卫的…… 慕容臻年纪尚幼,遇到那些人根本就躲不开,林子那么大,可若是能有一个人寻着一个安全的地方带他躲起来,想必,避开这劫也不是不可能。 苏暮恍然,脚下走得更快。 鹿林是一块极好的地,在皇宫之后,便是一片宽广的林子穿chā着草地,飞禽走兽多得不得了,远山又犹如纯天然的半圆屏障,将鹿林牢牢围在宫廷之后,在山外围,自有守卫jiāo替把守,安全的很。 今日容妃顺势设了宴席,邀请了些公候高官家未出阁的姑娘,一同相聚,也免得被隔绝在鹿林之行之外而感到冷落。 “咱们都是后宫的女子,可若说到擅长骑shè的,也只有淑妃和苏家的大小姐了。”容妃浅笑吟吟,似乎为这难得的热闹高兴着。 “瞧瞧,说曹cāo,曹cāo就到了。” 苏暮抬眸,瞧见不远处苏琬正缓步而来。 “臣女给诸位娘娘请安。”她身弱扶柳,愈发娇美。 只是苏暮一想到她上次的作为,心里实在是反感的很。 “暮贵人,别来无恙。”像是刻意的一般,苏琬特意提了句她。 “到底还是姐妹,姐姐莫要客气了。”苏暮虚与委蛇道。 “你们姐妹感情好,本宫也是羡慕得很。”容妃笑道。 “那是自然。”苏琬甚是和气,盯着苏暮看了好一会儿,在旁人开口问她是不是有话想说之前,她向苏暮问道:“姐姐心里一直都有一事,不知能不能问问妹妹?” “自然可以了,姐姐直说无妨。”苏暮笑应答。 “上月七日,我在苏府之外看见一个女子酷似妹妹,还开口像我喊了声姐姐,我当时可是吓了一跳……”她说到此处,像是故意似的,顿住了。 妩梅配合得很,道:“哪里会有那么巧的事情,那时候正好是暮贵人回宫的日子呢,瞧着像她,声音是她,还喊你姐姐,除了她还能有谁,这话你也拿出来问。” “是啊,这么久了,竟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记得了么?”容妃掩唇一笑。 “这……”苏琬神情顿时显得为难了起来,“这也是我为难的地方。” 下面的内容,苏暮不必去听,都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当时也正想上前去相认,结果万万没想到……”她尴尬地看着苏暮。 “没想到什么?”赵素嫣瞧着苏暮的脸色,饶有兴趣地催促道。 “没想到,那马夫告诉我们家小姐,车子里的女子是个娼|fù……”身后的含杏忍不住替苏琬将话补完。 “住口,娘娘面前,岂容你污言秽语。”苏琬喝止道。 众人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不大好看,瞧着苏暮,目光也变味了。 “既然认错人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到底是跟在皇上身边的,一步未曾离开过,怎好和那些人混为一谈,若是皇上知道了,还以为姐姐是在怪他没带我回府看看,反倒让姐姐想念想得眼都花了。”苏暮掩唇一笑。 “哪里的话……”苏琬不愿意她就这样将话题带过,苏暮却不管她要说什么,直接打断,道:“就像妹妹回宫的时候思念姐姐,就把那街头卖豆腐的大婶儿当成了姐姐呢。”她笑着解释道。 苏琬面皮绷得紧,瞧着已经笑不出来了。 苏暮觉得甚是可笑。 她当众指苏暮是娼|fù不觉得有什么,苏暮只是反讽她是个买豆腐的大婶她就这样受不得气。 她倒是不说说她不伸手援救的原因。 “好了,都坐下吧。”容妃闻出了点硝火味儿,只管圆场。 “琬姐姐。”妩梅轻声地唤着对方。 “蝶妃娘娘,这里人多口杂,咱们还需注意着些。”苏琬一点都不敢松懈地盯着苏暮,仿佛她生来就只会干坏事一样。 女子相聚的地方,遇到对胃口的朋友,只会相谈甚欢,若是遇到的都是些死对头,只怕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许和锦身体这几日多半又不舒服,苏暮只少坐了片刻,离开了。 “瞧瞧,这就被挤兑走了,真是个沉不住气的。”赵素嫣嘲笑着。 旁人倒也没有起什么疑心。 苏暮一走出正殿步履顿时匆忙了起来。 鹿林里,祁袂换了身简易狩猎时所穿的衣服,身旁带着秦筝,以及身后一群侍卫,这浩浩dàngdàng的排场倒没有半分像是来打猎的。 慕容夏在鹿林的南面,面上冷静得很。 “人呢?”他问。 “给他准备的马匹方才出了问题,有人给他去换了一匹,咱们的人正盯着,只要他一进来,就会通知。”身旁的侍卫说道。 “他若是不进来,今日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么?”慕容夏哼道。 “自然不会的,属下安排了一个侍卫,到时候会强行带他进来……” 如此万无一失,届时,取了慕容臻的xìng命,栽赃给大恒的皇帝,这可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慕容夏扬唇,抬手对着草丛中拉弓,正中一只野兔。 慕容臻换了一匹马,对着鹿林的入口有些犹疑。 “夏王爷就在南面,小王爷顺着这个方向走进去,就一定能撞见他们。”顺子说道。 慕容臻听罢就更不想进去了。 这个时候忽然匆匆忙忙赶来一人,那人蹬着马来到慕容臻身边,他低着头,顺子也没看清他的模样,只知道他是个皮肤极黑的人。 “小王爷,属下来迟。”那人说道。 慕容臻看着他有些怔,又听对方说:“王爷让属下带你进去,还请小王爷配合。”他说罢就强行拉着慕容臻身下身形微矮坐骑缰绳,将人带了进去。 顺子想了想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就此略过。 丛林深处,盯梢的人瞧见了侍卫,便悄悄地退了下去,往慕容夏的方向赶去,通知对方。 “我们的人正将慕容臻带过来。” 慕容夏放下弓箭,目光闪烁着一抹寒意,“这样很好。” 慕容臻此刻被人控制,反倒没有开始那样的忐忑不安,只是轻声地问了句:“你要带我去哪里?” 那人抬起头,向他一笑。 “你认出来了。” “嗯。”慕容臻的脸色终是暖了起来,“你是贵人娘娘。” ☆、放火烧虎穴 苏暮带着慕容臻没走几步,便瞧见一只飞奔而来的鹿,紧接着是一只破风而来的箭矢落在不远处,远处有马蹄声渐渐靠近。 苏暮当机立断,带着慕容臻就近寻了个藏身之处。 密林深处,慕容夏忽然挥手,让所有人停了下来。 一片灌木丛微微抖动,慕容夏对准了那个地方将弓箭架在上面。 不等他用力拉弓,一个人从那里钻了出来。 “夏王爷。”苏暮瞧见他手中对准自己的弓箭时,面上微愕。 “是你……暮贵人?”慕容夏放下了手里的弓箭。 “请问夏王爷看见皇上了吗?”苏暮问。 “你和皇上一起来的?可本王分明看见皇上身旁是另一个女子相陪。”慕容夏打量着她。 “让王爷见笑了,你瞧我这样穿法便能猜到我是背着皇上偷偷来的。”苏暮神态自然,看不出任何端倪。 “如此……”慕容夏的目光依旧带着几分怀疑。 忽然又有一侍卫策马而来,“王爷,咱们的侍卫没能接应到小王爷,小王爷被另一个不知名的人给带走了。” 苏暮闻言心下一咯噔。 “若没有其他的事情,我这就告辞了。”她说着扯缰绳想控马离开,却不想被慕容夏的坐骑拦住。 “等一下。”慕容夏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没有离开。 苏暮紧绷着唇角,不知他是否起了疑心。 “我见过你,是么?”慕容夏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哪里的话,我常年在后宫,除了这一次,恐怕没有机会。”苏暮强压眼底的心虚。 “哦……”慕容夏挑眉,“也是,我见的那个女子,她是个哑巴。” 苏暮已经十分不耐,“若没有旁的事情,还请王爷让一让。” 她没走几步,就忽然听他在背后开口:“拦住她。” 苏暮毫不犹豫对着马屁股甩了一鞭。 慕容夏伸手将将碰到她,忽然凌空飞来一箭,扎穿他手腕。 “有刺客!” 所有人顿时聚到慕容夏身边,将慕容夏围在中间保护。 慕容夏抬眸,看到慕容臻的身影在丛林后一闪而过,忍痛道:“追,他们是一伙的。” 路至半途,慕容臻弃了马让它跑向另一个方向,“他们当中有人能追踪到这马,我们只能步行。” 苏暮弃了马,转身刚抬脚,忽然就垂下来一条黑色的蛇,苏暮伸手一挡,只觉得手心一痛,那条蛇也迅速游走。 “你没事儿吧?”慕容臻吓坏了。 “没事儿。”苏暮顾不上疼拉着他往南面跑,寻着一个陡坡,看着前面路就是尽头了,苏暮带着他小心地滑了下去,苏暮贴着山壁仔细摸索着,正好寻到那山洞。 慕容夏根本就不熟悉鹿林,他就算走到了这里也绝不会想到这里还会有藏身之地。 嗖 箭矢疾去,正中目标。 待祁袂靠近猎物时,瞧见这只鹿身上同一个地方正chā着两只箭,祁袂抬头,瞧见了刚放下手的秦筝。 “皇上觉得无趣,把他们甩掉也就罢了,何必将我也丢下呢。”秦筝来到他身旁,嫣然一笑。 祁袂未及开口答她,目光一闪,忽然伸手将秦筝扯下马,两人落地之时,两匹马瞬间身中数支金镖,砰然倒地。 “有刺客……”秦筝惶然。 四周重影叠叠,始终没有看到任何人,祁袂对她道:“走。” 树顶上,有人将箭尖对准了祁袂的背影,将将要发shè却被人一把攥住。 他抬头看到了祁深。 “主公,此刻何不杀他?”那人不服道。 “若是能杀,本王早就杀了,何必要等现在。”祁深唇角笑意渐深,“小心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哪里去……然后,记得引慕容夏过去。” “本王要杀人,总是要找最好的时机。” 想要一箭双雕的人又岂止慕容夏一个人,祁深等了这么多年,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石洞内,苏暮一听外面有动静,忙带慕容臻躲到洞内石壁背后。 慕容臻紧张地攥住她的衣角。 有人掀开了洞口隐蔽的草藤,走了进来。 “皇上,小心点。” 苏暮闻言大惊,像前探去,瞧见了祁袂。 眼前的祁袂似乎似乎受了伤,背上还有一抹鲜红。 苏暮下意识抬脚想走出去,却忽然一阵眩晕,扶着墙壁,慕容臻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坐下。 苏暮再侧过头去看时,只看到祁袂的上衣被脱了一半,而另一个女子正伏在他肩头,那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若是没有那只在涂抹yào粉的手,几乎都足以令人想入非非。 “这yào是寻常的金疮yào,效果不如那些上等的见效快。”那女子开口,声音好听地很,“只怕你不爱惜自己,叫臣妾替你cāo心。” “多谢了。”祁袂低声道。 “这是什么?”秦筝忽然瞧见他衣下一处红斑,秀眉微颦。 祁袂瞧见了没有多说,只将衣服穿上。 秦筝忽然间就明白了,那是吻痕。 知道了这一点,她的脸色顿时有些苍白。 她怔怔的,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见外面的动静乱哄哄一片,她想出去看看,却被祁袂止住。 与此同时,苏鹤来到了怀雍,西永侯的地盘。 他怀揣着祁深的命令来到了西永侯府,敲了敲门,心里有长篇大论,打算劝服对方许自己进府,至少也要见到西永侯一面,他回去才不至于不好jiāo代。 不料他只报了他的名字,那管事的待他热情无比,将他奉为座上宾,让人好生招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苏鹤受宠若惊。 片刻,一个华服玉冠五官温润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人周身气度不凡,举止有礼,瞧着并不像掌着兵权的糙汉。 苏鹤正是迟疑,就听人介绍,“苏大人,这是我们侯爷。” 苏鹤忙上前行礼。 “苏大人不必多礼,本侯对苏大人慕名已久,今日得见,当真是此生无憾。”西永侯笑道。 听他这么说,苏鹤就更是一头雾水,但被人捧着的感觉甚是轻飘。 “侯爷待下官如此热情,下官心下总是惶恐难安。”苏鹤说出了心里感受。 西永侯却不在意这些,安抚道:“到了这里,苏大人就不要再客气了。” “那侯爷当知道下官此行是关于王的托付……”苏鹤话还没说完又被对方打断。 “阿佩,快些将点心端来。”那西永侯吩咐完转头又道:“这个本侯知道,只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侯爷,此刻还有什么事儿比眼下的事情更重要了……”苏鹤无奈,他一刻也不能把话说完整了,被对方带着节奏走,脑袋都有些昏了。 有人端来一个托盘,盘上盖着红布。 西永侯微微一笑,掀了红布,一把抽出宝剑,架在苏鹤的脖子上。 “本侯等你多年,就等今日。”他方才还温润如玉的脸顿时变得凶神恶煞。 苏鹤险些没吓昏过去,“你、你你……” “你想说咱们无冤无仇是么?”西永侯冷笑,“若非你,本侯早就娶妻生子。” 苏鹤瞧见他yīn鸷的面孔陡然放大,听他一字一句:“此、仇、不、共、戴、天。” 苏鹤大惊失色。 京城鹿林中,此刻本像个无头苍蝇一般的慕容夏,忽然就得了消息。 “回王爷的话,属下在前面一个老虎洞穴中发现慕容臻,为防打草惊蛇,属下特意先赶来汇报。”这侍卫低着头禀报道。 慕容夏冷着脸,道:“带路。” 身后有人嘀咕,“我们当中似乎没有这个人。” “别说话,王爷可不管有没有,他要的是慕容臻的尸体。” 当他们来到这虎穴之后,慕容夏只觉得这是个天大的良机,也是对方给自己刨的陷阱。 “去弄个火把过来。”慕容夏捂着受伤的左手吩咐道。 “躲在里面的人听着,今日本王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出来,乖乖任由本王处理,二是当个乌龟躲在里面,待本王一把火,将你在石洞里烤死。”他完好的那只手举着火把,眼中映照着火光。 那洞口沉寂了许久,草藤忽然动了动,慕容夏脸上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扩开的时候,就凝固了。 祁袂正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看着他的目光,彻骨寒冷。 “你喊谁?”他问。 “里面还有人……”慕容夏说道。 像是印证了他的话一般,又一个人从洞里钻了出来,只是那人是秦筝。 慕容夏回头再去找那带路的人,却发现那人早已不见。 “皇上……”慕容夏心生慌乱,上前一步,正想放低姿态认个错,去不防看见对方肩头一抹血痕。 “你受伤了?”他问。 祁袂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看着他们的架势,问:“你这究竟是狩猎还是狩人?” 慕容夏盯着他苍白的面孔打量了半晌,忽然笑着退后一步。 “狩猎不分物还是人,都说胜者为王,余下的,哪个又不是猎物?”慕容夏说道。 “你疯了么?这里可是大恒。”秦筝怒道。 “你们躲在这山洞里偷情的时候就没想到吧。”慕容夏笑道,“若我现在杀了你们二人,再栽赃给王,引起你们大恒的内乱,届时,你以为谁还顾得上本王?” 他和祁深那一肚子坏水坏得不分上下,可惜天时地利人和,他都被祁深抢先了一步,因而,他注定要将祁深的黑锅一背到底,却毫不自知。 “这么说,你承认方才对朕行刺的人就是你么?”祁袂阻止秦筝,丢了枚金镖出来。 慕容夏看了眼,不承认也不否认,只缓缓开口,“将他们围起来。” 他身后的侍卫顿时行动敏捷地将祁袂二人围起来。 慕容夏背对着石洞,只觉得天下之势都即将掌握在手。 “本王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来到了大恒。”他看着祁袂缓声说道。 “你想得太简单了,若是你敢动皇上半根汗毛,难不成王就任由你栽赃么?”秦筝说道。 “本王已经受伤了。”慕容夏毫不在意道;“而且等一会儿,本王会伤的更重,这一切自然都是王所为。” “朕再问你一遍,方才是不是你派人行刺于朕?”祁袂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这个问题,恐怕就要你去问问阎王爷了。” 慕容夏捏着手里的匕首,双眸眯起,发出狠戾的光,手高抬起,却来不及落下。 “王兄,住手。”这声音稚嫩,一听便知是谁。 慕容夏当然不会因为他让自己住手就住手,可他会因为顶在脑后寒气森森的箭而被迫停住。 “慕容臻,你好手段。”慕容夏浑身僵硬,“本王小瞧了你。” “王兄,你莫要再犯错了,就到这里够了。”慕容臻举着弓箭,吃力的很,那模样似乎随时都会松开手,那弓箭就能瞬间穿透慕容夏的头颅。 “少说这些虚伪的话,本王今日死了,这大恒皇帝就是你所杀,本王不死,这大恒皇帝,还是要死。”慕容夏抬眸,喝道:“动手!” 那侍卫皆是他亲自挑选,断然不可能忤逆他任何命令,哪怕是他生命有所威胁。 他一下令,便有人毫不犹豫抬手。 “嗖” 第一支箭矢中了一人头颅。 周围人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所有人顿时慌了神,转身开始对付这些突如其来的箭雨。 远处,宁儒铮的身影走近众人眼帘,渐渐清晰。 看着祁袂完好地站在那里,宁儒铮松了口气,道:“可见微臣还没有来迟。” 一支重兵铁甲将他们团团围住。 宁儒铮看清了那为首之人竟是慕容夏,顿时大失所望,对祁袂道:“咱们精心准备的鱼饵,竟然被一条臭虫吞了,可惜……” 慕容臻放下举得发酸的手臂,退到祁袂身边,正有话对祁袂说。 不等他开口,那慕容夏疯了似的冲过来,只瞬间,乱箭将他shè翻。 慕容夏整个人倒了下去,火把落在了坡下,那洞门口的草早已是枯死的干草,瞬间火焰高涨。 慕容臻回头整张脸顿时面无血色。 他要伸手去拉祁袂,却被秦筝挡住。 其他人看着他眼中满是防备的目光,不许他再进一步。 慕容臻跪了下来,疯了一般磕头,“贵人娘娘还在里面,求皇上救救她!本王愿意背下王兄所有的罪责!求皇上救救她!” 秦筝面上茫然,“什么贵人娘娘……”这称呼似乎有些不lún不类。 慕容臻见那火势不仅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愈发大了起来,眼泪刷地落了下来,哭得一抽一抽地磕头,恳求道:“是、是暮贵人,她方才也在山洞里,她被蛇咬了,是她昏迷前让我出来帮帮皇上,所以我才丢下她跑了出来,求皇上看在暮贵人一片赤忱的份上救救她……” 秦筝猛地被人推开,险些摔倒。 祁袂将慕容臻整个人都提了起来,“你说什么?” 他脑中嗡嗡一片,肩头的伤口因为用力过度猛地崩裂开来,血色在他背后迅速弥漫开,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陷入困境 “皇上快快放手……” 叶瑜赶来在祁袂手臂上扎了一针这才阻止了他的动作,叶瑜忙问慕容臻,道:“这林子里常见的只有两种蛇,一种是青色无dú的翠青蛇,还有一种是黑色的,牙齿有dúxìng。” “是黑色的,就咬在她手掌。”慕容臻内疚极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若是如此,我虽有解yào,却也不能及时送给她……”叶瑜有些犯难了。 “皇上,微臣已经吩咐人去扛水过来。”宁儒铮站在祁袂身旁宽慰道。 还有些人试图用沙石减轻火势,却因那整条沟都着了火,一时半刻根本就无济于事。 “水……水来了。” 这速度着实是达到了他们的上限,第一缸水扛了过来,他们正想往底下泼去,却被祁袂推开。 “解yào给朕。”他像叶瑜伸手。 叶瑜将解yào给他,就瞧见祁袂将水缸往自己身上浇,将整个人浸湿,接着就要往火里冲。 “皇上!”秦筝离他最近伸手拉住他,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就被他用力推开摔在地上。 接着他整个人就冲进了火中。 “快,所有人都去运水!”宁儒铮催促道。 那些士兵脱了沉重的铁甲,纷纷去运水。 火烧起来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情,石洞里的情况远比祁袂想象的要糟糕。 “阿暮……” 苏暮浑身都被身上的汗所湿透,接着又被热气蒸干,里面的温度烫手得很。 祁袂将yào丸塞到她嘴里让她吞下。 火势虽没有再增大,可祁袂也虚弱地没有更多的力气,他头发烧焦了许多,身上灼伤以及背后更加严重的伤势,都在消耗着他的生命。 祁袂后悔,自己离开的时候没有一口答应她。 他将她抱在怀里,跳进来的时候脑子里就没有再考虑那么多,现在她在他怀里,他就更不会去考虑。 他感受到她浑身的颤抖,将她拥得愈发紧…… 他贴着她耳畔,亲昵如昨夜,“莫要怕,朕与你同在。” 耳边是刺啦啦的声音,整个人犹如放在炉子里烧一般,四处烫得很,苏暮拼命想睁开眼睛,却是徒劳。 黑暗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和她说话。 “莫要怕,朕与你同在。” 有人紧紧拥着她,将她麻木的身体勒出了痛觉,让她揪着这么一丝痛觉,拼命的回到现实。 睁眼,入目的是那熟悉的帐顶。 没有鹿林,没有山洞,也没有大火。 苏暮长发披散,亵衣轻薄,身上覆着一层柔软的锦罗被。 “贵人,你总算是醒了,我这就去通知王爷。”七巧放下yào碗,惊喜地又跑出去了。 苏暮没有留意到她说什么,只是片刻,进来一人,“你好些了么?” 苏暮听到他的声音,惊愕地拥着被子。 “你怎么进来的?”苏暮问他。 祁深不慌不忙坐在她床前的圆凳上,凝视着她,“本王来实现诺言。” “皇上呢?”苏暮心中生了十分不好的预感。 祁深忽然靠近,她往后缩去。 “他来不了了。”他按住她。 “你要做什么?”苏暮大惊失色。 “本王一直都在等你醒来……”他的语气从容淡定,如他所说的那般,这次推翻了祁袂,他兴奋地几乎睡不着觉,只想寻个宣泄口,只想等她醒来。 “你是他最喜欢的女人。”那张和祁袂甚相似的脸上,看着苏暮的目光没有半分温情。 苏暮身体虚弱得很,力气比不过他半根指头。 眼前这个人压抑了许多年。 他的距离是一只脚悬在龙椅上而未落地。 历经了数年,他的脚陡然落地了,他只觉得那些喜悦愤怒在他内心拼命膨胀。 他依然习惯了压抑,那种感觉比痛苦还要难言,他需要发泄。 用祁袂最喜欢的女人来,他可以将愤怒发泄在她身上,再用她的身体获得喜悦。 除了顶着祁袂最喜欢的女人这个头衔,她也并不是一点优势都没有,就譬如她此刻那张受到了惊吓的脸十分楚楚可怜,挣扎却无力反抗的娇柔……他一个不留神,她就想翻身爬走,他就在她身后,伸手将她身上薄得可怜的布料撕碎。 她的上身瞬间暴露,只余一件抹胸,不等他欣赏,他的脸色陡然大变。 “你身上的花呢?”他扯住她胳膊问。 苏暮躲不开,奋力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你和他上床了?”祁深重重地将她推到床上,已经没有半分兴趣。 苏暮头昏昏沉沉,忽然一笑,“想必,那朵花是你给处女做的印记是么?” 她看着祁深,“你不喜欢不洁的女人,是么?” 祁深喜欢干净的女人,他在她背后纹的花只是为了证明她的清白之身。 “呵。”祁深又恢复到风轻云淡地模样,似乎方才什么都没做过,“只可惜他再不能做你的屏障了。” “为了救你,他伤口恶化不说,身上还有多处被火烧伤,他现在昏迷不醒,随时会死。”祁深说,“为了救你,他的铁甲兵卸了铁甲去运水,被本王趁虚而入。” 苏暮瞳孔陡然扩大。 “为了救你,他成了阶下囚。”他说。 “你说得不错,本王不喜欢不洁的女人。”祁深看着她,唇角复又挑起一抹极具深意的笑,“可本王的下属不嫌弃,你这般不识抬举,届时有人立了大功,拿你做赏赐正好。” 他败兴离开。 七巧走了进来,尚且不知屋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忙到床前,兴奋道:“贵人,你立了大功,只怕日后咱们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七巧见她不为所动,又凑近了些,想要劝导她,“贵人,你只要放下身段讨好王爷……” 苏暮忽然扬手抽了她一巴掌,目光充满了憎恶。 七巧还有些懵。 “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苏暮说。 七巧面上苍白,退后了几步,消失在屋内。 苏暮拳头紧攥,闭了闭双眸。 屋外,七巧抱着一只漆黑的木盒。 这是她从苏暮那里偷来的,这也是慕容臻先前亲手jiāo给苏暮的东西。 七巧听见了,说是什么首饰,苏暮信了,可七巧不信。 所以她在他们走了之后打开一看,却有了意外的发现。 七巧抱着盒子匆匆进了祁深的书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正巧撞见祁深摔了个砚台。 祁深抬眸看她,“你进来做什么?” “奴婢有一物要呈给王爷。”七巧跪在他面前,将盒子举起。 “这是什么?”祁深伸手,却被对方躲开。 七巧抬眸,“王爷,若王爷看了满意,奴婢还请王爷答应奴婢一个要求。” “说。” “奴婢要王爷除去容妃和暮贵人。”她的要求对于祁深来说,简单的就像捏死蚂蚁一样。 在攀上祁深这条大船之前,她原先是容妃安排在苏暮身边的人,如今她背叛了所有人,就连苏暮这样心xìng的人都容不得她,就更别说容妃了。 这东西她自己占为己有半点用途都无,但她可以用这东西换取自己一世无忧。 祁深打开,看到一方玉璧,上面雕龙刻凤,是绝世白玉。 祁深面色一变,将那东西拿了出来,看到底部印章的字迹,盒子里还有一叠密信…… “好,这是老天助本王!”他一把夺过那盒子。 七巧见状知道自己压对了。 宫墙之外,简十三面上没什么表情,内心却甚是纠结,他想进去,却不知该走什么路。 他在宫外只收到一条消息,鹿林之变。 眼下,他灵机一动,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一张整个后宫只有一个地点的地图,这是先前有个女子戏耍他留下的地图。 简十三微微一叹,只能从这里作为切入点,顺便也能知道,那夜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女子。 后宫戒严,各宫之人都不能再随意走动。 暖情阁,许和锦身边的宫婢急的团团转。 “锦嫔又发病了……可是yào已经吃完了,偏偏这个时候他们不许咱们出宫,恐怕……”云香有些犹豫。 映红犹豫着往外走,道:“我再出去看看,你在这里守着。” 云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声音,心下极为不忍。 许和锦身边的人都知道她是个有毛病的人。 许和锦原先是吩咐了映红盯着苏暮和祁袂的情况,目的也只是为了看看自己唯一的男人能不能人道,能不能做她的解yào。 后来虽然证明了能,可这个男人属于苏暮。 在云香看来,讲情分,这皇上和苏暮先生了情愫,她家娘娘确实是不好强行chā入。 可讲道理,她家娘娘唯一的男人是皇上,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最大的责任就在祁袂身上。 她在门口来回踱步,埋怨这个埋怨那个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忽然有人落在院子,吓得她差点尖叫,嘴巴还被人一把堵住。 “姑娘可认识这张地图?”简十三问。 云香定睛一看,从字迹上隐约认出了许和锦的笔锋,忙点了点头,道:“这地图是里面那位给你的吗?” “在下也不知,只不过在下想去探明情况,若是里面那位能给在下一份完整的地图,在下感激不尽。”他说。 云香点了点头,道:“你是公公吗?” “并不是。”简十三只否认道。 “那就好,进去吧,她在等你呢。”云香比他还急。 简十三人高马大的,对她的推搡半点感觉都没有,到了门口,向她抱拳,“多谢姑娘热心。” 他一抖衣袍,风度翩翩的进去。 云香迅速把门合拢,她靠在门外心砰砰直跳…… 反正皇上要完蛋了,不如先救救她家娘娘吧。 片刻…… 简十三浑身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般,衣衫不整满脸唇印地提着裤子跑了出来。 云香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便见他窜出去嗖的一下不见了。 云香迟疑地踏进屋内。 “云香……” 这声音沙哑得很。 “娘娘,您没事儿了吗?”云香上前一步,看到对方光luǒ的肩头,身上盖着被子。 “你做的很好。”许和锦浑身熨帖道。 云香不知如何让接下这夸赞,只能沉默地退出了房间。 ☆、一片死局 滴 苏暮似昏似困睡了许久,陡然间听到了耳熟似系统的提示声音,她立马翻坐了起来。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哪怕是她意识海中也都静悄悄的好似什么都没有过。 苏暮眉头渐渐颦起…… 太医院,叶瑜趁人不备悄悄摸回自己在太医院里私设的书房,一推门他意外地撞见了穗儿。 “你怎么在这里?”叶瑜惊讶地问道。 穗儿手里捧着一本书,扭头看见他来,忙将书搁在桌上。 叶瑜看了眼封面,正是他想回来藏起来的那本。 他仔细瞧了瞧外面,又对穗儿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外面出了些事情,你替我将这书保管好,他们很快就会来搜……” 不等他话说完,便有人推门,他下意识将穗儿护在身后。 门口两个侍卫特意一左一右将门推开,接着便见一人不徐不疾地走了进来。 “本王听说你这里有个好东西。”祁深说道。 “我这里上等的yào材是有不少,就是不知道王爷是生了哪种病,也好让我对症下yào。”叶瑜说道。 “父亲。” 祁深尚未开口,叶瑜便听到这么一个声音。 他怔了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身后的人走上前去,将方才他托付给她的一本书献给了祁深。 “这是你要的书。”穗儿说。 祁深满意地拿了过去。 “听说你祖父曾经尝过一种山河草,能知天下事是么?”他打开那本书,问道。 叶瑜只是看着穗儿,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不是罪臣的后代么?” “我的母亲姓司马。”穗儿眼中倒没有什么愧疚,只是告诉他,“你现在知道我是哪个罪臣的后代了么?” 当年关于通敌卖国的事情,又岂止是梧家一家遭了惨事,司马将军也一样斩首示众,家人如数充为了官奴。 穗儿的母亲当年是浣衣局的奴婢,祁深年轻的时候兴许是一时兴起,也可能是有过感情,总之,他很快就丢弃了穗儿的母亲,娶了王妃。 可见穗儿这么多年来没少受苦,她竟也能心甘情愿地叫他一声父亲。 叶瑜最初是用直觉来判断一个人是否值得信任,直到今日,他栽了个大跟头。 苏暮一个人在房间里,外面被人看守的很严。 她走不出去,也没有那个力气走出去。 直到有人进来,她也只是抬头看看。 “穗儿?”苏暮意外于对方和七巧一样的进出自如。 接着,她听到了对方字正腔圆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苏暮。” 苏暮微怔。 上一世,她并没有穗儿能开口说话的记忆。 “你会说话?”苏暮问。 “上一世的时候就会了。”穗儿告诉她。 苏暮听到这话,算了算时间,竟发现三月之期差不多了,眼下她的死和容妃无关,和七巧无关,和苏琬无关,却和穗儿有关…… “你为什么会想杀我?”苏暮问。 “命令而已。”穗儿对着门外唤了一声,“徐七,进来吧。” 苏暮仿佛回到了那一日。 她在冷宫里,一个叫做徐七的太监端着檀木托盘,里面放着一卷白绫。 “你以为自己能改天命的时候,结果却还是重复了,哪怕你这一世得到了帝王爱。”穗儿目中似有不忍,只是说了这句话便退出了房间。 徐七就跪在苏暮跟前,目光犹疑。 苏暮没有任何反应,他便拿起白绫一圈一圈地缠在她脖子上。 “暮美人对不住了,我答应了穗儿,就一定会做到……” 苏暮看着远处,有些失神,“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 徐七只当她伤心过度,在她背后,狠下心来,慢慢勒紧…… 屏光宫和其他的宫殿不一样。 没有任何人看守,没有任何人被软禁。 正常的和往昔一样,因为这里的主人是秦筝。 祁深将整个后宫巡了个遍,最后才来到这里。 刚一踏入殿门,那个女子便朝他扑了过来。 他伸手将对方搂住,“这是怎么了?” “我很害怕……”秦筝靠在他怀里,脸上是深深的不安。 “怕什么?”祁深问。 “我怕他还会醒来。”她抬头看着他,“我给他上yào的时候,故意在他伤口上下了dú,我那时候还犹豫自己有没有做错,可后来我发现他早就背叛了我,那么就算我背叛了他,也再没关系了。” “你本来就不爱他,何来背叛一说?”祁深捏住她的下巴。 “你说的是,我本来喜欢的人也不是他,纵使你们有着相似的面容,我也只喜欢你,从未忘过。”秦筝在他的面前像个小女孩儿,和在祁袂面前的面容是截然不同的生动。 “我也是,你送我的香薰球,我时时刻刻都带在身上。”他说。 秦筝扬唇,眸色微微朦胧,她的迷恋,足以让他得到些许宽慰。 祁深扬唇,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得到她的心。 可惜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多年前他以为秦筝是祁袂最喜欢的人,所以他费劲心思让对方喜欢上自己,多年后祁袂又喜欢上一个女人,他也得到了,只可惜那女人已经脏了。 “你所做的一切,本王都记在心里。”他说。 秦筝微微颔首,只希望这些噩梦快点结束,让她快点光明正大的走到祁深身旁。 祁深满意的闭上了眼睛,不服的都杀了,乖巧的才有活路,至此,整个后宫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是夜,祁深回到自己房间里,思考着明日的事情。 忽然间有一双手从他背后探了过来,他回头瞧了一眼,眸中闪过一抹错愕,唇角微微上扬,“怎么,你又想通了?” 那人没说话。 翌日早朝,朝堂之上群臣私议不断。 祁深上朝。 他一出现,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敢问王,宁丞相为何没来上朝?皇上为何又没有出现?还有那樾国的王子怎么凭空都不见了?”一上来连问了三句,这人是太史令杜大人。 祁深微微一笑,“这种问题本王如何回答?那宁丞相与夏王爷何在,那是他们的自由,本王只知道皇上昨日染了病,无法来朝,命本王暂为代理。” 那杜大人看着就是个冲动的人,“你胡说……” 他说着就想上前,却不防眼前猛地出现一把锃亮的长剑横立。 “杜大人,你可是想以下犯上?”赵远山一脸凶相,显然是助纣为虐的做派。 “关于宁丞相,本王已经派人去府上问候了,这点,杜大人大可放心便是。”祁深不紧不慢道:“至于夏王爷,本王正想拿点东西给大家看看。” 他说着便有人呈上一个漆黑的盒子,众人皆惊异不定,不知里面有什么乾坤。 只见他打开盒子,伸手从里面掏出来一方龙雕凤刻祥纹绕身的无瑕白璧。 有人取纸来,他蘸了红泥印在纸上,将纸展开。 “这是樾国的玉玺,在樾国阑王战死之后就失踪的玉玺,实则jiāo给了他的宠妃齐氏,而他打算传位的人是齐氏的儿子,慕容臻。这里自有一封遗诏为证,这是慕容臻所有之物。” 赵远山微微一愕,不明白他说这些做什么。 “王爷说得可是真话,驿馆里还有与夏王爷同来的使者驻守在那里,若是属实,微臣还当即可通知才好。”鸿胪寺安衾问了一句。 祁深倒是大方,将盒子里的东西如数许人传阅。 只是看着看着有人看出了不对劲。 “这底下一叠信纸不对啊……” “珩旭帝年间梧家和司马家的案子竟是冤案……” 赵远山心中愈发不安,他虽是祁深的人,可祁深今日实在是有些不对,那盒子里莫不是还有当年一直都没有找到的与樾国来往的信件? 他转身就去抢过信纸,上面的内容和当初揭发梧家和司马家的内容无二,只是下面的落款居然是祁深的印章。 “你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赵远山大惊。 他原本就认定了江山就该属于祁深,况且祁深早期又助自己良多,祁袂孩童时期就比不过祁深,就算成年了,又哪里有祁深来得老道,他自然是支持祁深,却没想到当年梧家司马家的惨案是他一手陷害的。 赵远山要上前,却被人拦住。 “你们这般不服,那少帝比不得本王半点,但本王有办法叫你们臣服。”祁深说。 “你究竟要做什么?”赵远山有种被人欺骗的愤怒。 “不做什么,他们不是舍不得皇上,他们舍不得的是留在皇上后宫的女儿,这也没什么……因为本王已经赐了后宫所有的妃嫔给皇上陪葬。” “什么!” 这下所有人都乱了起来。 “那我闺女呢?”赵远山问的是赵素嫣。 祁深只是看着他微微一笑,便让士兵将他们围困住,自己退出了正殿。 一切都是那么不符合常理。 事实上祁深只需要威胁恐吓再利诱一番,朝中谁又会不顾及家族安危,纵使有人不服,也总比眼下他将所有人的路都堵死来得要好。 地牢漆黑肮脏,宁儒铮闭目养神,倒显得甚是从容淡定。 牢头将大链子锁在门上,也不怕里面会有什么花样,安心的喝了几口小酒,午后眯那么一会会儿,快活得很。 地面上吱吱的声音,在这里度过一整夜的宁儒铮似乎麻木了,一动也不动,直到这动静越来越大,他诧异地睁开眼看着地面,还不等他过去查探,地面忽然凹陷了一个洞。 宁儒铮:…… 那洞里伸出了一只泥手,像是刚从地狱里爬上来似的,有气无力地拨开上面的杂草,扒着地面用力撑出了脑袋。 怀瑾用力甩了甩脑袋,头发里掉出不少泥渣。 若非是那双明亮熟悉的大眼睛,宁儒铮几乎要认不出来。 “幸好他没把你关在皇宫里,不然我还真没那本事儿。”怀瑾低声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宁儒铮愣了好半晌,问:“你一个人挖的?” “前头是我花钱请人挖的,到了这里他们就不敢挖了,说是犯法的,拿了银子就跑了。”怀瑾哼道。 “哦。”宁儒铮从容得很。 怀瑾傻眼了,道:“我这么废心救你,你就这样的态度?” 宁儒铮闻言往她身旁坐了坐,道:“确实不应该。” 他一伸手勒着她满是泥的衣裳,低头吻上她的唇。 怀瑾动弹不得,浑身发木。 好半晌他松开了她,自己脸上也是一片泥渣,翩翩如玉的形象瞬间崩裂。 “你走吧。”他说着往她脑袋上丢了把干草,似乎刚才那一吻仅仅是个施舍而已。 ☆、一死百了 怀瑾顶着一头杂草,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慢吞吞从坑里爬上来,跟地里刚拔|出来的萝卜似的,浑身上下带着泥巴,她倒也不嫌自己脏,一头栽进对方怀里。 “不走了,你在这里我才有力气挖到这里,除非你在外面,我才有那功夫再爬出去。”她哼哼道。 宁儒铮无奈一笑。 “好吧,随你了。”其实他也很舍不得她。 若是他死了,他既不希望她过的不好,又不希望她忘了自己和别的男人过的很好。 只有在他的身旁,他才会安心。 “我们死定了么?”她瞧他这等死的样子甚是不开心。 “倒也不是,若是苏大人能够早日见到西永侯,那样,援军很快就到了。”他说。 “这是为何?”怀瑾眉头微颦。 “听说西永侯年轻的时候喜欢一个女子。”他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后来呢?” “后来他找到这女子的时候她已经被别人强占为妾了。” “那……和这事儿有什么关系?” “那女子是暮贵人的生母。” 怀瑾愣了许久。 “他病也养好了,仇人也送上门了,祁深把事情都做绝了,他这时候出山还能捞个功臣当当,何乐而不为。”宁儒铮说道。 “世间竟有如此凑巧之事……”怀瑾呢喃道。 祈阳殿外四处戒严,门口站着两个侍卫,瞧着就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叫人难以接近。 将将从太医院溜出来的叶瑜理了理身上的小太监制服,摸了摸藏在怀里的yào,深吸了口气,想要鼓足勇气靠近。 “什么人?” 不等他靠近,忽然有人呵斥了一声。 他浑身一僵。 那门口两侍卫也注意到了他,却抬手向他身后的人行礼。 “穗儿姑娘。” “他是哪个宫的?”穗儿径直走上前来,身后亦是跟随了两人,问那两个看守。 “这……我们似乎没有见过这人。”那侍卫打量了叶瑜几眼。 穗儿停顿了片刻,细细瞧他,忽然间脸色一愣,对她的随从挥手示意,叶瑜心生不妙,下一瞬就听见宝剑出鞘的声音,刀光一闪。 叶瑜吓得捂住脸,许久,只听见什么东西闷闷地倒在了地上。 他睁眼,看见脚下两具尸体,正是那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 还有一把沾血的剑。 “快进去吧。”穗儿说。 叶瑜愣在原地没动,仔细一瞧,她身后的两人竟分别是简十三和简七,他俩对视一眼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来将他架了进去。 徐七跑了过来,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时,毫不惊讶,只是他面色慌张,似乎有更加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穗儿,暮贵人不见了。” “什么?”穗儿颦眉。 “昨儿我分明只是把她敲昏了过去就将她安顿好了,只一晚,早上再看她便不见了。”徐七顿了顿又道:“按理说,门口都有人守着,她不可能走得出去的……” 穗儿大惊。 上一世她也是那样去试图救苏暮,可苏暮最终还是…… 她转头看了眼祁阳殿大门,没有进去。 寝殿,祁袂躺在床上,面色憔悴得很。 不等简七催促,叶瑜就手脚麻溜地把怀里的yào囊都掏了出来,将祁深一翻身,瞧见那伤口,他的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先解dú吧……” 长坡下向上看,原本明媚的天空下忽然间多了乌压压一片,不注意还以为是大片yīn影笼罩,仔细一看,竟是长坡上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 他们身穿铁甲,戴铁盔,堆积在坡外的人数足有万人之上。 而长坡之外看守放行的人俱是黄袍软甲,赵远山站在一旁,面上yīn晴不定。 “你居然这么快就想清楚了么?”眼前这个玉冠华服的男人原本光洁的下巴上多了一抹青须茬子,此人是西永侯楚襄。 “我本死心塌地为祁深,他却六亲不认,大事未成,他就想剥我权利,杀我女儿,我又不是砧板上的死鱼,哪里能不蹦。” “纵使如此,你这次帮了皇上,也不会得到什么好果子。”楚襄这般说道。 “那又怎样,他既然已经疯了,我绝不会再跟着一个疯子做事了。”赵远山大大咧咧,态度却也干净利索。 楚襄点点头,“那么,皇上从哪里跌倒的,咱们就从哪里开始进攻吧。” 坡下,是鹿林。 “王呢!王在哪里!” 辛公公四处奔走,随手抓到一个宫人就问,旁人也凄惶得很,纷纷躲开。 从下了朝之后王就不见了,成败就在这一刻,一切明明都进展的无比顺利,可他却好像被鬼附身似的,只逼着所有人反抗了起来。 辛公公擦了擦额角的汗,他已经找了一上午了,可接下来他不打算再找了。 他要带着自己的行礼,先一步离开皇宫。 因为外面的那些人很快就抵挡不住西永侯带来的铁甲兵了。 七巧早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从祁深不见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有了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这种预感随着西永侯入京的消息传来,到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对抗祁深的豢养的私兵时,她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她匆匆忙忙从冷宫后面绕过去,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北门离开,却忽然出现了几个眼熟的宫婢将她拦下。 七巧大惊失色。 容妃的妆容简朴了许多,但依然是一丝不乱,端着姿仪出现在七巧面前。 七巧记得,她们一早上就被下达了处死的命令,为了防止意外,七巧还特意买通了小太监,让对方不要手下留情。 “七巧,本宫自问待你不薄。”容妃面上冷若冰霜。 “娘娘,奴婢都是被逼的……”七巧忙跪在她面前,面上满是惶然。 容妃不屑与她分辨这其中的“冤情”,只是道:“本宫明白,你也别怕,你待本宫的好本宫都记在心里呢。” “本宫拦住你,也不过是想让你自己亲自尝一尝这被人绞死的痛苦。”容妃冷笑道。 七巧爬起来转身要跑,却被人牢牢的按住了手脚,接着脖子迅速被人勒住,他们做起这些事情十分熟稔,她连扑腾的动作都没有,没几下就直接断了气。 “娘娘放心吧,脖子都勒断了。” 后来的这场政乱被人称作鹿林之变,后人都能看出些奇怪的端倪。 这原本该是一场胜负难分的局面,可若是祁袂醒不过来了,这场政变王是百分百能赢的。 但祁深在掌控了局势之后首次上朝就做了个错误的决策,并且在早朝之后整个人都消失不见,再加上他得力的大将赵远山迅速背弃了他,这导致西永侯入京的兵队犹如捏豆腐一般粉碎了祁深多年来的布局。 祁袂醒来时,局势已经清了大半。 简七默默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实时的变化都讲与他听。 “祁深现在人在何处?”关于对方的所作所为,祁袂也困惑得很。 “这就要皇上重新出动宫廷卫来搜宫了。”简七这般说道。 直至夜深,西永侯觐见祁袂,事务方告一段落。 “祁深挖洞藏起来了不成?他府上都搜过了,但全都没有。”宁儒铮出了地牢换了身干净衣服,又马不停蹄赶来祁袂身边。 “他用十年布置了一场好棋,只差一着就能大局获胜,此刻他却搅乱了棋盘自己躲了起来,难道都无人觉得奇怪?”楚襄问。 祁袂沉思了片刻,道:“不要去宫外找了,派人去宜莛轩再细细查找一番。” 简七得了命令立刻下去命人去了宜莛轩,不想片刻就来了回信。 简七面上冷肃得很,道:“人找到了。” 宁儒铮惊愕:“竟真的在宜莛轩找到了?” “只是……他早已气绝身亡。”简七吐了口气,最关键的地方还没说出口,“他应当死于前夜。”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无一不抽气。 他早就死了,那白日里的那人是鬼不成? “他是怎么死的?”祁袂因为各种伤病,面上一直都是苍白的颜色,瞧着是虚弱极了。 简七命人呈上来一只玉簪。 宁儒铮正想伸手取来细看,却听见祁袂说道:“拿近些。” 那侍卫替了过去,却始终和祁袂保持着距离。 祁袂猛地站了起来一把将玉簪夺过,怔怔地看着簪子的样式图纹。 “皇上认识?” 从祁袂的表情能看出来,这不会是一件好事。 “在祁深的手里还有一把沾了血的匕首……可他浑身上下也只有这簪子扎出来的一个致命伤……” 看着祁袂的神色,简七愈发不敢汇报。 日暮阁里原先伺候的人在苏暮被软禁的时候早就被打发走了。 如今王的人一除,日暮阁反倒冷清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地上七零八落的血也没有人来擦洗。 连门都被人撞掉了半扇,一片死寂的小院,谁也不会认为里面还有活人。 祁袂推开阻碍的门,走了进去,每一步都笃笃作响,在这死寂中变得分外嘈杂。 他走近苏暮的寝间,在她床前定定地站着。 隔着一道帐子,一股浓郁的腥味隔着帐子透了过来。 他抬手将帐子扯开,看见床上侧躺着一个人,她面朝里,似乎睡得正熟。 若是无视外面一路到她床榻前的血痕,若是她关上了门,若是她换了寝衣,兴许他会安心的认为她是睡着了。 他整个人摇晃了一下将将跪倒在床榻下,脑子里是阵阵剧痛与眩晕,他强撑住自己的意识,抬手将床上的人抱入怀中,不管手中冰冷湿粘的触感,也不管那鼻端刺鼻的血腥,他将她用力抱在怀里,用力到想喊她的名字都做不到。 苏暮早已是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了。 她死于失血过多。 她死于他醒来之后没有立刻派人去找她。 他一早就知道她和别人不一样。 所以他一直在利用她,用她来向她背后的主宰传达一个虚假的信息。 哪怕有了感情…… 让她上了紫篁山,让她和她的“主宰”断开连接,让她变得没有任何倚靠。 她本来就没有什么本事,失去了她的“主宰”,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就和寻常人一样,会死得很快。 这一切他都是知道的。 可他为了不让自己的计划因为和她太亲密而受到干扰,他依然选择了利用。 “苏暮……”他咬着牙关,贴着她冰冷的耳朵从牙缝里挤出了她的名字。 ☆、天命所归 瑾和八年,鹿林之变一改大恒局势。 年仅二十的瑾和帝彻底收归了皇权,在位前后四十年,开启瑾和盛世。 “这特么真的烂尾了啦!” “QAQ秦筝那么惊艳绝lún,说好满朝文武爱上我的呢!” “看了半天根本就看不懂,作者你出来我打不死你!” “女主搞什么,怎么会爱上王,作者脑残,不解释。” “江湖不见,手动点叉。” 以上,苏暮看得懵懵懂懂。 这是一个绿色的界面,苏暮所看见的这些话都是所谓的读者留下的评论。 大抵就是街头买菜的时候大家总是忍不住说上几句这鱼鲜,那鸭肥,还有东街的老母鸡毛色不光亮之类的言辞。 苏暮正努力消化着这些不太友好的评论,忽然光屏一闪,女王大人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苏暮怔怔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打招呼。 女王大人的样子有些郁卒,看着她有气无力道:“系统送的营养液,你居然这样用掉了,老娘看见你死的时候,心都碎了。” 她怕苏暮误会,又补了一句:“当然,并不是因为我心疼你,是因为你提高了本系统的失败率。” 苏暮就更不知道如何去接她的话了。 只是她死了之后,倒也清楚了来龙去脉。 上一世她确实是个pào灰来着,死法也挺pào灰的。 大概就在她没被人勒死之后,她趁着黑夜想要去求救,没想到撞破了祁深和秦筝的jiān|情,连个台词都没有来得及说,就被祁深拔出匕首干翻了。 扑街得彻底而又pào灰。 营养液的事情她闭口不谈,只是目光闪烁的犹疑道:“我可以在被销毁之前看一看之后的事情么……” 光屏一闪,苏暮看到了妩梅。 脱去了首饰华服,她的穿着和从前一样,被两个侍卫押出了宫廷,宫门口,一同等候她的人竟然是苏琬。 她二人抬头见面时神情尴尬,不知妩梅说了句什么,苏琬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却被侍卫喝止,对两个人俱是不客气的很。 “她们两个是怎么了?”苏暮不安地问道。 “那妩梅原本就是苏琬的丫鬟,被发现了身份,自然还是送回原地了,苏家因为苏鹤帮祁深做事儿,虽没有被斩首,却也被流放到边关去了,苏府上下皆伴他同行。” 所以说,她们还会活得好好的。 苏暮有些羡慕。 女王大人很显然听到了她的内心os,道:“你又羡慕什么,你知道对于她们来说,权势和富贵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你自幼卑弱惯了自然觉得能活着就好,真是半点追求都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 苏暮面上讪讪,忙敛了心神,道:“我想看的并不是这个……” 于是画面一转,她看到一个狼狈的女人被侍卫狠狠推倒在地。 苏暮上前细看,发现对方竟是淑妃秦筝,再仔细打量,这里的场景是祁袂的寝室。 苏暮略慌忙地从上面找寻祁袂的身影,却只瞧见床前被放下来的帐子,莫不是他还卧在床上…… 如苏暮所想,那帐子里确实有个人影,只听他问:“你真的那么喜欢祁深?” 这声音无比沙哑,也虚弱得很,听着就是气力不足,可见他还没恢复好就非要见秦筝。 秦筝面上憔悴,此刻长发散乱,也自有一番病态美感。 若论外表,她和祁袂倒是很配的。 “我爱他。”秦筝目光坚定得很。 “呵……”帐后传来一声轻笑,“那他爱你么?” “当然。”秦筝抬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等了他三年,他也等了我三年,我们彼此当然是心意相通。” 帐内又静默了片刻,好半晌,又听那声音道:“那真是好极了,我正想叫你也来尝一尝失去心爱之人自己却还还活着的痛苦,我不会给你再喜欢上别人的机会,我将你放在青云庵里,让你日夜思念着他,让你求死不能。”他那张嘴吐露出来的话甚是残忍。 “我要死,谁人能拦。”秦筝目光惊惧,嘴上却不屈道。 “是么,那你的族亲呢?你确定要让他们来承担你犯的错么……”他显然是不打算放过她。 秦筝微微颤抖,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不多时便有人拖她下去。 苏暮从始至终只留意到帐内的人,情不自禁抬手,却什么也摸不到。 她就是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现在她是知道了,他很虚弱,可他还活着,以后伤口会结痂,会有别的温柔女子抚慰他,叫他忘了她,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他也会待他们至亲至深,再想起她是也只是淡淡的,再没有任何感觉。 “罢了。”她这么一想,心里就更难过了。 “别……”见她精神渐渐萎靡,女王大人终于收敛了些道:“事实上,这些都是三个月之前发生的事情。” “什么时候发生又有何区别?”苏暮恹恹道。 “自然有的,他终究是没能挺过这场大病,所以,他的第二个人格彻底消失了。” “彻底消失?”苏暮惊愕。 “你瞧此刻。” 光屏一闪,那一边竟是阳光灿烂,正值夏初。 殿内一人着轻装,坐在榻边,嘴里念念有词,握着一只纤瘦的手。 他面上的笑容甚是眼熟,单纯得很,叫人心生好感。 躺在榻上的女子是苏暮。 换了一身银镶粉地白玉兰裙,就连发髻都不是她最后挽的哪一种,瞧着还真像个活生生的人在午睡。 “你的任务没有失败。”女王大人说。 “他的人生中原本该有秦筝作伴,可惜他自己搅得一团糟,导致他所在的世界没有‘女主’的角色。”女王大人尽量用苏暮能听得懂的话来说,“可这个世界还尚未崩塌,只需要填充一个陪伴他的角色,这个世界就修补完整了。” 苏暮顿时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我还可以回去么?”苏暮问。 “这也是因为对你没有更好安排的缘故,因为评定任务完成的时候应该在你到期的那一日,可偏偏他三个月之后自己才撑不住消失了,你也不能算失败。” 苏暮闻言一时之间又犹豫了起来。 他已经消失了,她回去又做什么…… 她怔怔看着屏幕里那个努力维持温暖笑意的人,时不时摸着她的脸,又抚着她的鬓,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他倒是会甩包袱。”苏暮轻声道,他痛苦了,就把余下的痛苦都留给另一个‘他’。 “我……”苏暮将将要做出决定,忽然瞧见光屏中那人伸出了手解开了她的扣子。 苏暮微微惊愕。 “天气热了,他这是怕你出汗。”系统淡定地解释。 她虽然表面上是给苏暮选择,而内心是万分蛋疼恨不得立刻踹苏暮回去。 毕竟,除了将世界修补完整,其他事情并不重要。 死人也会出汗么…… 苏暮只是走神了一瞬,已经看见贴身穿着的月白色肚兜。 再看下去,那只手已经伸向她的颈后,轻轻地扯开了系带…… 画面陡然消失。 “你不介意吧……”女王大人甚是僵硬道。 苏暮面无表情。 那一边,祁袂好不容易将苏暮身上衣物如数除下,看着她赤果果的身体俊脸一红,抱着她去了浴池小心翼翼替她洗干净。 夏天到了,不多洗洗,搞不好又臭了,过几日大概就要放到冰窖里了。 不能看到阳光,不能吹到微风……祁袂亲了亲她的额头,他会一直都陪着她。 六个月后,苏暮醒来,一低头看到自己挺了个皮球大的肚子。 苏暮:“……” 她身旁睡着祁袂,习惯的伸手摸摸她,却在睡梦中摸了个空,他立马弹坐了起来,看到苏暮坐在旁边,只当是梦境淡定得很。 “你这个禽兽……”苏暮咬牙切齿道,真是人不可貌相,以为这是个老实的,却没想到他连尸体都不放过。 祁袂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待看到她的肚子时,只以为梦里苏暮责问他肚子的事情,他讪讪地挠了挠头,“我一时情不自禁就……”没想到梦里还被她给抓包了。 苏暮闻言只当他真的对着她的尸体饥渴的做了什么不可描述之事,吓得胎气大动。 苏暮猛地掐住他胳膊,额头上冒着细细密密地喊,艰难道:“要、要生了……” 祁袂神色一变,道:“这里是梦,上哪去找稳婆?!” 苏暮情急抽了他一巴掌,吼道:“滚!” 祁袂委屈地摸着脸,感受脸侧火辣辣的疼顿时一怔,又抽了自己一下,再瞧她的肚子,鞋也不穿转身就奔了出去。 “皇后要生了!!!” 系统:呃……这孩子就当是友情赠送了。当初他在苏暮肚子里还不足月的时候苏暮就已经气绝身亡,所以一直都没被人发现。 现在,系统将这身体上的两条命全都还给对方。 临了,她们终究还是圆满完成任务。 半年后,一辆马车带着樾国的密诏和玉玺驶出大恒的疆土。 车内,慕容臻抱着一个长盒子端坐。 一旁的絮儿看着窗外甚是激动。 “王爷,咱们出了大恒,很快就要待樾国了吗?”她面上满是喜色。 慕容臻轻轻地嗯了一声,道:“你不用去樾国。” “为何,难道是要在这里给我置个大宅么?”絮儿嘀咕道。 “你瞧这地方如何?”慕容臻随手朝窗外一指。 絮儿探头瞧去,只瞧见一片荒原,心里直犯嘀咕,“这里太静了些吧。” “活人当然怕静了,可一个死人住的地方,要那么热闹做什么?”他看着窗外,后脑勺对着对方。 这声音不高不低,不冷不热,絮儿看不见他的表情,心里顿时慌了起来。 “王爷……奴婢听不懂。” “无妨,一个死人不需要听懂太多。”他回首,目光中透着一股yīn鸷。 马车飞速驶过,一具尸体被人从车上抛了下来,从坡上滚了几圈一路滚到了坡地,撞到一堆尸骸白骨方挺了下来。 放眼望去,满地横尸。 一道石碑斜chā,上面是三个掉漆大字,写着乱葬岗。 “你何必如此心急。”车夫压着头上的斗笠颇为不赞同。 “安大人,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慕容臻的声音忽然间褪去了青涩稚气一般,变得十分生硬。 “本王没有借溺水之由假死成功,被人救了上来,你以为本王就真的‘年幼无知’到不知对方是谁了么?”他垂下眼眸,看着怀里的长盒子,轻轻抚摸。 那个一直想方设法帮他的蠢女人,她居然真的以为那样愚昧的他能活到今日么? 还活着回去樾国继承皇位……真是可笑。 “我们回去樾国之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那之后,他所面临的一切,就可以彻底放开手脚去做了,而他也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蠢的人来帮自己了。 他打开怀里的盒子,里面是一丛红色的萦绕花,那是他去年恳求她为他摘的话,没想到她带回来这般罕见的花儿。 他当然全都知道,从一开始溺水的时候,救他的人就只有她。 他扯了一片花瓣含入嘴里,闭上眼睛,想象着她的模样,她的气味,这样她似乎就真的出现在他身旁了。 只瞬间,四肢百骸像是被什么轻抚过了似的酥麻酸涩……慕容臻没有想到,再睁开眼时,天已经不是原来的天,地也不再是原来的地,当他再度睁眼的时候,忽然间发现自己所处的世界分崩离析背后一串串奇特的程序代码。 他变得和祁袂一样,仿佛开了天眼一般,发现所有人的命格在一开始就注定了。 他驻足于系统的漏洞前,瞬间看清了他这一生。 山河草十年开一株,花瓣化红蝶,能展翅高飞。 嘟嘟嘟 正是深夜,在系统总部的巨大光屏上,系统自动捕获了发生了变化的系统病dú。 光屏上跳着一行字,红光闪烁。 一分钟无人处理进入自动修补倒计时 59 s 检测病dú,定位病dú,开启自动修补程序:1% 、 5% 、 13% ……100% 漏洞修补完成! 霎时,在慕容臻怀里世间唯一一束山河草瞬间灰飞烟灭,光粉飘出马车外,落在泥土里,疯狂地长出了成片的紫色莹娆花。 马车辚辚远去,一路繁花相送。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一怀瑾&宁儒铮 番外二絮儿&叶瑜 番外三许和锦&简十三 番外四苏暮她妈&西永侯 番外五苏暮&人格齐全的祁袂 暂定这样子……应该就没了。 下篇接档文《nǎi妈喂养手册》 谢谢天使一路陪伴,一些天使太太真的是一开始就出现了,到结尾的时候还在,感动 如果光凭“爱”写小说,我可能早就磨灭了热情,弃坑跑了(这种事情之前干过) 但是每次更新完之后看到评论,就跟充电了一样,不得不说,善良的读者太太们拯救了一个坑= = 和其他文比起来,我自己写的文什么水平我很清楚……感谢读者太太的轻抚怜爱,再次鞠躬感谢! 接档文《nǎi妈喂养手册》 作为一个不得宠世子的nǎi妈,姜嬗日子过得紧巴巴。 好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小世子长大,姜嬗被人夺舍了。 再次醒来,成年的世子站在她面前,神情yīn郁。 “本王重生要复仇,不是为了让你喂nǎi换尿布,你为什么就不想想正经事。” “比如说?” “dú打本王。” ps:男女主双重生。 nǎi妈vsyīn狠小世子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祢若不惜)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5119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