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芜回》 正文 第一回:我叫宋芜回 轰隆一声惊雷将黑夜点亮,天尽头,惊涛拍岸,一条灰色蛟从海里突然飞出,嘴里含着一颗发着粉光的珠子,冲向一直安稳地坐在岸边的释迦牟尼,后者并未抬眸,脸上一直是宽怀天下的慈悲,他反手一挥,珠子从它嘴里落到他手里,蛟顿时长嘶一声,跌落在他面前,一道光闪过,地上躺着一个一身深绿色长袍,浑身是伤的女孩。

"妖孽,你不学你姐姐好生修炼成仙,偏要遁入魔道,"释迦牟尼单手竖于胸前:"今我将你封印于长白,自此之后,不得再害人,说罢手中出现一枚绿色佛印,女孩突然睁眼,霎那间起身飞到他身边,一把夺过魔珠飞上天准备潜海,释迦牟尼叹道:"不可渡化,"随即一个佛印飞过去,瞬间将女孩封印住,魔珠落入海中,他衣袖一挥,此蛟被封于东北地区的长白山内。

一千年后,冬末,华夏之国黑耀,国运昌盛,国泰民安,可好景不长,最近京城出现大量小妖,它们吸食人血,吃刚出生的婴儿,国王痛苦不堪,四处请人也没能治理,入夜,京城国师府,一名少年和衣睡在榻上,少年一头棕色长发,面若女相,精致如画,突然窗外响起了个声音:"国师大人,陛下有请。"

“呃好,”少年微微起身,轻轻叹了口气。少年名叫费宋芜回,刚刚二十,长得宛若仙子般柔美,是本国第一美男。名字是养父给起的,因为哥哥叫芜岖,他是黑耀国的国师,刚刚上任一年,没什么大作为,长相别人说好看,他自己觉得还好吧,他这人性格有点软弱,别喷,实属无奈他没见过他的亲生父母,养父对他不好,养父是在一间破庙里捡到他的,为什么要养他,因为养父的亲儿子是个碌碌无为的人,养父打他,要他每天努力学习,哥哥却是另一番待遇,每天可以出去玩,不想上学就可以躺在家里,后来他长大了,终于知道了养父为何要他好好学习,因为他考了个好功名,然后按照养父意思,乖乖的在卷子上写下费芜岖,半年后他那肥头大耳的哥哥就当了国师,他哭了好久,养父骂他软弱,然后把他赶出去了,再后来,他们都死了。

他大哥没有真才实学,很快就被查出是冒名顶替,于是被下令灭了门,几个月后,他就被召进宫,坐上了国师的位子,对此他没有任何想法,毕竟他对养父那一家人毫无感情,当然他也知道自己没有亲生父母,这就是宋芜回,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大官。

当今国师的生活,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如果最近城里没有小妖,他的门前应该有一大片媒婆。

少年揉着眼睛迷迷糊糊走到院子里,冷风一吹才清醒,院子里的灯笼随风摇曳,哪有自家仆人的影子!

“难道”少年隐隐猜测,转身要跑,忽然一条带着鱼腥味的舌头缠住了他的身体,“啊”少年挣扎着,抬眼一看差点吓个半死,一只巨大的宝蓝色蟾蜍正瞪着眼睛看他,少年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男人,还是个朝廷命宫,主角光环在手不能死啊!于是他悄悄从袖子里抖出一把水果刀,结果抖太大,水果刀‘当啷’一声摔在地,蟾蜍的眼珠滚动了一下,芜回现在就想一头撞死。

蟾蜍没有多作停留,转身带着它飞走了,蟾蜍将他带到了距离京城一百三十公里的仙山蓝月,这座山看似平常,但传言中这里有宝物,芜回儿时经常来这里玩,并没发现什么宝物,而最近这里也成了小妖们的聚集地。蟾蜍将他丢在地上,慢慢靠近,刚准备大吃一顿,忽然一道光从山顶直射下来,将蟾蜍整个炸开了花,芜回用袖子挡住脸躲到好远,待巨大响声消失他才敢慢慢靠近,“喔——”蟾蜍已被炸成一堆宝蓝色草烟,而那道光也渐渐消散,芜回望着山顶,心想那里一定有高人在。

天微微亮,少年深一脚浅一脚凭着儿时的记忆爬到了山顶,他累得坐在一块巨石旁休息,不经意一瞥,忽然又站起来,几步之遥的地方,有一个不算太大的洞口,洞口外放了个金色的大钟,洞里幽静的很,却发着紫色的光,好奇宝宝宋芜回就这样小心地走了进去。洞里像是有人住,石桌上有一杯清茶,还有一个梅色的小鼎,鼎里的砂砾上插着三根香,然后,便是满墙的紫色文字,这些文字和汉字很像,但又读不出是什么,而且忽明忽暗。

少年把手轻轻放了上去,文字像是有了感应一般突然亮起,少年脑子好,一下子记了两大墙的字,这时外面的大钟忽然敲响,少年吓了一跳,想是这里的主人该回来了,于是向写着字的墙面拜了拜,转身跑下了山。自此后,少年便每天来此记文字,转眼到了初夏,京城小妖的事还是没有解决,大街上空无一人,所有的人都待在家里不敢出门,芜回给国王批了一夜奏折,快天亮时才打着哈欠骑着马去了蓝月山。

如今,每天去山上记录文字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一天不去就很难受。

噹大钟又被敲响,可这次芜回没有从洞里出来,天边一缕橘烟落下,在洞口化作一名女子,缓缓进入洞中,"嗯?"刚进去女子便察觉有人的气息,她又走了几步,发现了一个不大的宣纸本,捡起打开,竟是这满墙的文字,接着她又捡起了一杆毛笔,女子皱眉,快步往里走,直至看到了睡着的芜回。

微风轻,花鸟香,芜回不知睡了多久才伸了个懒腰起来,"你醒了?"毫无温度得女声从身后传来,芜回吓得一个激灵,看清了眼前的女子。女子很美,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huáng sè长发垂着,任洞外的轻风吹过她头上灰色的摇坠,一身粉色长裙却掩不住她深绿色的眸,面若白玉,美的不可方物。

"见过仙人,"芜回赶紧跪下来承认错误:"我一时好奇上山看到这些字,对不住,我不是想窃取什么天庭秘密,""这是天书,"女子开口:"我是负责镇守它的,我叫绿萍,""绿萍仙人恕罪!"芜回磕了个头,慢慢抬起头,细眉黑眸,绿萍在心里小小惊叹了一下他的美:"知错就好,快快下山,从此后不要再来了,""是!"芜回赶紧拿着本子跑了出去。

绿萍走到洞口,看着他踉跄着跑下山的身影,皱了皱眉,他是个人,既然是人,为何能看见这满墙的天书呢?

她叫绿萍,俗名茅有莱,生于西海,修炼千年后成仙,被玉帝派来看守天书,绿萍俗世二十岁那年成婚,嫁的是一名仙人的弟子仇各千,后二人一起修炼,仇各千如今也是一名仙人,居住在仙岛宗林,这几日无事,绿萍每天天不亮便去宗林岛为百姓授课,顺便与仇各千聊聊天庭之事,只是她没有想到,竟有人能趁这空当发现天书。

梦里,一条怪物飞过,这怪物通体灰色,尾巴如蛇一样光滑,头上没有角,不像是龙,它在嘶吼:放我出来!"啊!"芜回被惊醒,晃晃脑袋下了床,吃过早饭女仆给他穿好官服,官帽一戴,上了轿,朝堂之上,不管文官武官都在议论小妖吃人的事,芜回站在文官之首,心早已飞到蓝月山,那些字竟然是天书,可是天书写的是什么意思?

"爱卿啊,"国王揉着太阳穴:"这么久了,你可想出办法来了?""啊?"芜回回过神,发现所有人都期待的望着他,"陛下,微臣认为应该请些高人来,"芜回拱手,"还用你说,请了那么一些,哪个管用?"武官中有个人站出来:"宋大人,你说你年纪轻轻却当了国师,那你得有点作为啊,成天走神可还行!"

"我芜回想想还是不与他争辩了,万一再挨顿揍就不划算了,就这样过了好几天,芜回发现自己得了嗜睡的病,而且梦里还是能见到那个怪物。

这次,那个怪物用尾巴一扫,把山上的巨石打碎,芜回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自己明明知道这是梦,可是还是害怕。

忽然,这怪物转过头来看着芜回,那一双宝蓝色的眼珠里映出无数个芜回,芜回害怕的差点跌倒,不想这时怪物却突然大笑:“你一天到晚的睡,你怀孕啦?”“啊!”芜回惊醒,已经是天亮,自己躺在床上,一身的冷汗,不行,看来是那天书的原因,自己总感觉,一天不去抄写天书就难受,于是他没有再迟疑,牵了马就出了京城。

再次爬上蓝月山山顶,芜回满头大汗的看着不远处的京城,舒心的笑了,“你又来了?”绿萍从洞里走出来:“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知道,但求求仙人了,我实在难受的很,”芜回跪下:“天书仿佛已经侵入我血液,不抄写它我就会做噩梦,以前从来不这样的,”“把手伸过来,”绿萍说,芜回听话的伸过去,绿萍给他把了一下脉,眸色一紧,问道:“你是谁?”“我是黑耀国的国师,”芜回挠挠头:“我知道您可能不相信,我这么年轻就当上国师,但这是事实”“闭嘴,”绿萍看着他:“我不是问你这个这样,我再问你,你能看得见墙上的字?”“能啊,我来第一天它就出现在我眼前了,”芜回笑了笑:“如果我看不见,我又怎么会这么执着呢,”绿萍没再说话,转身面对天空,眸里尽是复杂的感情,过了良久,她喃喃了一句:“人已到,千尽轮回,今我授他以天书,纵然犯天法,毁修行,依初心不改,枉我仙道”芜回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这时绿萍才慢慢转过身:“从明天开始,你上山来与我学习天书。”

“学学习?!”芜回下巴差点吓掉:“您是说要把天书交给我?”“恩,”“徒儿拜见师父!”芜回忽然再次跪下,绿萍赶紧拦住:“你莫要叫我师父,你赶紧学完,此后我们再无关系,”“为何?”“你是人我是仙,我们要有何干系?”绿萍一直是面无表情,芜回也只好作罢:“那我先回去了,”“恩,”芜回转身一步三回头的下山,见他走了,绿萍转身化作一缕橘烟消失了。

仙岛宗林,位于珠海之上,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已有上千岁的仙人仇各千居住在岛上,每日为百姓传道,深受爱戴。

橘烟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最后缓缓的落在了岛上的念萍斋前,转眼,绿萍便从烟雾中走出,念萍斋,仇各千住的地方,是个带着院落的蓝色宅子,绿萍走进去,地上铺着的是上好的紫色璞玉,四面柱子上缠着的,是金色的麻绳帘,帘子随风飘逸,将女子姣好的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院中,檀香缠绕,一名梅衣男子背对她而坐,橘色长发垂下,头上一顶huáng sè发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绿萍缓缓走过去,看到他背影时舒心的一笑,“看来我算的挺准啊,”男子笑着转过身来:“你今天有事要来,”男子略显苍老,但仍神采奕奕,灰色的眸里映着女子温暖的笑,他们曾是俗世的夫妻,后修炼成仙,千年的情谊,此生不断。“坐,”仇各千招呼着,绿萍坐下:“我给你看个人,”“谁?”“一个能见懂天书的孩子,”“哦?”

绿萍挥袖,空中出现了芜回的身影,仇各千一惊,这男孩面若媚骨,长得实在好看,画面里,少年正坐在家里的书房里研究自己从山上墙壁上抄下来的天书,“这人绝不简单,”仇各千道:“一个人,天书怎么可能显现?”“其实没什么奇怪的,”绿萍缓缓道:“我感觉到,他身体里有那颗魔珠,”“魔珠?!”仇各千念叨着:“一千年前佛祖将你èi èi封印,魔珠流落人间,看来,这孩子就是天书的主人,”“所以我想,把天书授予他,”绿萍说:“你能不能也一起帮我?毕竟我有时还要上天汇报,不能教他,”“绿萍,你可知道后果?”仇各千说:“他虽能看见天书,但他毕竟是个人,你私自把看守的天书教给他,如若天庭发现,你将万劫不复。”

“我知道,但我不怕,”绿萍含笑看着他:“我们总有一天都会仙逝,难道天书就该永远的封闭吗?如今人间有许多小妖出现,京城里尤为可怕,所以我希望在仙逝之前能把天书传给有缘人,这样我也了却一桩心事,”“我不同意,”仇各千摇了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抓上天受尽酷刑,你也知道后果,所以我求求你,就算为了我,也不要为了一个人而毁了自己。”

庞哥哥,我知道,你是不舍得我,"绿萍慢慢靠近他,把头靠在他肩上:"可是我们是仙,我们得为天下苍生考虑,我这一生能遇到你,是我的福分,下辈子,愿我们与世为人,享尽繁华,一起终老。"仇各千握住她的手,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记得,那年初春炎炎,年轻的自己与师父站在山头,空中粉云密布,一条橘色的巨龙穿过云层,这龙长须,龙角很宽,"师父,是龙!"年轻的自己指着天空,师父捋胡须:"它乃天神慎律神君的坐骑,"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从此,结下了姻缘。

他记得,那日站在西海之边,伸出左手,代表姻缘的绿色丝线从袖口飞出,在面前盘旋,然后飞向身后,自己跟着回身,看到丝线与另一根绿色丝线相缠,丝线的主人,正是漂亮的绿萍,女孩晃晃丝线:"你是庞哥哥吧?我叫茅有莱,奉慎律神君之命下来与你一起修炼,"自己看着她,缓缓地笑了:"好。"也许这就是缘分的开始。她性格温柔,有着大家之秀的品行,自己和她在一起很快乐,之后的相恋c成亲c成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自己今生注定要和她在一起,可是,这次天书之事,很可能让他们从此分开,自己做不到,做不到亲手毁了她。

"见过两位上仙!"几天后,仍是蓝月山,芜回在二者面前跪下,"起来,"仇各千看着他:"孩子,学会了天书,可不许四处害人。""是,"芜回认真的点头,他现在只希望学会天书,去救城里的百姓。"好,那我先去天庭汇报了,"绿萍说完,转身化作一条巨龙直冲云霄,""啊!"芜回吓傻了:"绿萍上仙她的真身是龙,"仇各千带他往山洞走:"曾做过慎律神君的坐骑,修炼千年之后成了仙,唉,这次为了教你天书,可是把仙途都搭进去了,所以啊,你仇各千一回头看到他正趴在石壁上抄写天书,他无奈地笑了:"傻孩子,"自此后,两位仙人每隔一段时间就教授芜回天书,少年学会后回到京城,运用天书上的口诀杀死了许多妖怪,百姓们无不爱戴他,国王更是向这位少年国师伸出大拇指。

"上仙!"芜回再次跑到蓝月山,他还有几章就学完了,可他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脚步,树下,绿萍靠在仇各千怀里浅浅的睡着了,男人也不动。芜回羡慕的趴在石头上看着他们,他们的感情真好,携手一生,相濡以沫,千年之后竟还能如此,平平淡淡地聊天和生活,自己也好想像他们一样,有一个ài rén,有一个完整的家,芜回一想到家这个字就好难过,自己是个孤儿,自己的童年很苦,自己就想有个家。这天下了朝,芜回刚准备回府便被一大波太监堵住了,接着太监分两边散开,一顶棕色的轿子就落在了他面前。

轿帘掀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孩走了出来,女孩梳了个宝蓝色百合鬓,两股盘结相交处是一个蓝色华盛,一身金色纹裳,看上去既不份又俏皮可爱。“参见公主,”芜回赶紧拱手,这个女孩名叫熊惊宥,是国王的四女儿,骄纵人性,曾因一名小太监说话声音不好听就下令斩了,国王当初曾有意要把她许给芜回,可芜回自知不住这样的女孩所以婉言拒绝了,可其实他心里知道,这个公主一直是中意自己的。“哎呀,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惊宥上手挽住他手腕:“以前我只以为你只是长得好,没想到你还会除妖,现在城里几乎见不到妖怪了,国师大人,你真棒!”“多多谢公主,”对于这个女孩的夸赞,芜回不敢高兴,因为一旦被她夸奖,就等于被她看上。“走吧,去我那里坐会儿,”女孩拉着他:“我近来收了件宝贝,想给你看看,”“多谢公主美意,”芜回把她的手轻轻拿下:“可微臣还有公事”“公事公事,你再这样我让我父皇罢免了你,”惊宥嘟着嘴,芜回顿时一头虚汗,自己现在真是进退两难啊!“诶?是那些和尚!”惊宥忽然伸手一指,芜回转身望去,不远处走来几个身着袈裟的光头和尚,他们正跟王后一起在讨论什么,芜回认识他们,他们是宫外的国寺蓝宇寺的几位大师,平常经常来宫里讲课,蓝宇寺是全国闻名的佛寺,相传卢遮那佛在此圆寂,所以寺里终日佛光照耀,百妖不能近身。

忽然,芜回愣了一下,在这几位大师里竟有一张年轻的面孔,那和尚身着金色袈裟,面相平和,却生的俊朗,年纪大概只比自己大几岁。和尚们走到了他们面前,都双手合十:“见过国师大人,见过惊宥公主,”“鉴真师父!”惊宥又盯上了那个年轻的和尚:“你上次讲的我没听懂,能不能到我那儿再给我讲讲啊?”“他叫鉴真啊”芜回小声的念叨着,鉴真和尚刚要开口,王后便说:“大师们都累了,该回去休息,你也是,没事就多去看看你父王,不要瞎胡闹。”“母后!”惊宥气呼呼的跺着脚,和尚们笑了,鉴真说:“公主尚小,贪玩也是正常的,”“啊,国师,”王后这才注意到芜回,芜回赶紧行礼,“又是惊宥把你拦下了吧?行了,你快回去吧,”王后说,“是,”芜回求之不得的转过身,快步跑开了。

京城的妖怪都被消灭了,清晨的微风吹过芦苇,蓝月山上,少年一人在默念天书,仇各千和绿萍坐在一旁喝着他用泉水泡的茶,一幅和谐画面。

"你看,芜回比以前稳定多了,"绿萍慈祥的看着少年认真的背影,"是啊,这孩子又乖又努力,"仇各千点点头:"我们要有这么个儿子就好了说完二人都沉默了,一种心知肚明的悲凉在心里漫开。

"哼!还挺开心!"天庭,众神仙立在通天镜前看着蓝月山的一切,二郎神不屑:"将天书传给人,触犯天法,还敢如此放肆!"老一辈的仙人都唏嘘的摇摇头,仇各千和绿萍可谓是一对既老实又对天庭有过贡献的仙人,特别是绿萍,可谓一段chuán qi,在西海出生时本为蛟,与èi èi修炼千年,èi èi动心遁入魔道,无法化龙,而她一心向善,终在慎律神君的引导下冲破云霄幻化成龙,后恋上一个人仇各千,二人又一起修炼,终于都得了道,成了仙。

玉帝也摇着头,绿萍为了这个年轻人毁了自己两千多年的修炼,也太不值了,按理说,她不应该这么糊涂啊!"玉帝!"一名天将站出来:"末将请求下界把她抓上来审问,"玉帝叹口气,如今也只能这么做了,不然,既难以服众,又要担心天书会流传人间,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点了头。

"庞哥哥,有时间,替我去一趟东北长白山吧,"绿萍望着天边渐渐暗下的云。

"有莱!"男人急了,一把拽住她手腕:"我不要你走,你答应过我,会一直陪着我的庞哥哥,谢谢你,"绿萍慢慢垂下眸:"我真的好想再见有趣一面,再劝劝她,好好修炼,幻化成龙,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仇各千很是心疼,到如今,她其实最想念的还是自己的èi èi,骨肉就是骨肉,即使她再错,她也是自己的亲èi èi。

天边的暗云近了,绿萍突然开口:"芜回,如今天书你已全部学完,好好记着,下山去吧,""啊?是,"芜回转过身愣了一下,作了个辑就转身往山下走。仇各千把女子紧紧搂在环中,全身发抖,"绿萍,你好大的担子,看守天书却将它教给凡人,快随我上天受审!"暗云缓缓飞来,一名彪悍的天将立在云上。"绿萍知罪,"女子脱离了仇各千的怀抱,缓缓跪在地上,天将浓眉一横,一条紫色铁链从空中落下,瞬间拴住绿萍的两只手腕,天将一拉铁链,女子便被拽上了天。

"绿萍仇各千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他跪在地上求道:"放了她吧,我宁愿与她一同被贬为凡人,求求你们放了她女子在空中落下了泪,庞哥哥,我对不起你,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没想到我却先走了一步。

只是,我还没有完成心愿,我还没有等到有趣再次出现,没有看到她向佛祖认错,没有看到她真真正正幻化成龙,庞哥哥余下的路,请你带着我的初心,一起去走完。

“那是”芜回正走下坡路,不经意的一抬头,只见天空中,绿萍正被一条铁链拖住,“上仙!”芜回一路往回狂奔,跑到洞口时,绿萍已经消失在天边了,仇各千跪在地上哀嚎,芜回跪在他身边:“都是因为我”“玉帝!”仇各千忽然大吼:“绿萍这一生从未犯错,您就不能网开一面吗,她不能死,不能死啊”“上仙”芜回流着泪扶住仇各千,他明白了,绿萍把天书教给自己,惹怒了天庭,被抓去受罚了。

缓了一会儿,男人突然站了起来,他没有看芜回:“你在这儿呆着,我上天一趟,”说罢不等芜回反应一挥袖上了天。天庭之上,烟雾缭绕,仇各千长袖一挥,跪在了众神面前,玉帝没有睁眼:“她已经认罪受罚了,她为了保你无罪,现已被关进没路崖接受烈焰鞭刑,”没路崖是天庭最恐怖的刑法场,犯人会被挂在崖边,由从崖底的岩浆里飞出的烈焰鞭抽打,这种刑罚生不如死,千年来从未有过女犯人。

“玉帝!”仇各千顿时心疼不已:“求你放了她,或者,把我也带去那里,我愿与她一起受罚!”“你不行,”有个神仙说话了:“你本身是人,而且比她少一千年的修为,几下就扛不住了,”“那也不能让她一人受那么大得罪啊!”仇各千忽然转了个身,拱手面对众神:“大家都是好友,求求你们看在昔日的情面上,帮帮我们,求求你们了”

众神有的无奈摇头,有的置之不理,半响,众神里走出一个太白金星:“也罢,我与慎律神君曾是好友,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可以带你去看看,”“这”众神顿时慌乱了,太白金星同慎律神君一样,都是资历很老的神仙,他一说话没人敢反驳,“多谢,多谢”仇各千恍惚的站了起来,跟着他走了出去。穿过一片橘色花海,便到了四处炎热的一个山崖边,太白金星没有走近,指了一下:“你看一眼就好,从此有个心理准备,你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仇各千心里发颤的走到崖边,深渊之下是一片岩浆,鼓泡冒烟,他的斜下方的崖壁上,绿萍长发披散,两条胳膊被吊在两边,两条冒着火星的鞭子从岩浆里飞出,一下下抽打在她身上,血流不止,“啊”仇各千流着泪跪在崖边,可他无力阻止,受罪的是他的ài rén,他此刻真想飞到她身边替她挡住,可都知道,没有犯罪的人是飞不过去的。

鞭子一下下抽在女子身上,仇各千的心痛到撕裂,而与此同时,遥远的长白山,似乎有种力量,正在复苏。

啪一下抽在女人身上,扑通c扑通c扑通长白山上骤然飘雪,空气里,似乎有谁的心脏在跳动。

"报一个镇守天门的士兵跑到玉帝面前:"人间长白山似有异常,""长白山?""长白山也没什么妖物,怎么会有异常?"众神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两千年前,西海出了两条神兽,同为海中霸主蛟,其中一条橘色的修成仙,化为龙,走上正道,也就是现在的绿萍仙人,"太白金星这时走了进来:"另一条蛟遁入魔道,得到了一个宝贝,随后叱咤魔界,成为了一代魔王,我想各位应该没忘,当时就因为她,搞的人间生灵涂炭,我们神界也是排了不少人去捉拿她,却都死于她手下,最后只有纪将军生还。"

说罢众人都看向队伍中一个身穿黄甲的青年男子,男子愣了一下,随即沉默了。"那魔王最后还是被佛祖封印在长白山,如今已过一千年,她俗世名为有趣,是绿萍仙人的亲èi èi,如今我们抓了她的姐姐,她能不动摇吗?"太白金星扫视了所有人。

"呵,那又如何,"有个神仙说:"她都被封印了一千年了,法力早没了,她若真出来咱们就一起合力,直接把她打死,""对呀,这种魔物怎能留她存活!""不可,"纪将军站出来:"她当年说过的,等她再出现之时,就是她夺回魔界之日,"话音落,大家又都看着他,毕竟他是一千年前唯一一个去招惹茅有趣却没被杀死的神仙。

男子名叫纪挂羿,据传俗世是一名书生,生性懦弱,死后却成了天将。

啪又一鞭抽在了绿萍身上,这次女子昏迷中咳出了一口血,"不要啊!"仇各千还是跪在崖上,鞭子不停,鲜血不停,长白山连绵山脉开始晃动,主峰上有一块巨大长三十多米地蛇形巨石,晃了几下,骤然裂开。天地间忽然被乌云笼罩,魔界之中,万妖不安,一个身着灰色丝衣,粉色长发上长着一只独角,脸色呈深绿色的男子站在洞口处,眯了下眼。

"大王!"一个小妖跑到他身边:"东北长白山一带有动静,""我知道,"男人声音低沉,满嘴尖牙,他也隐隐有些不安,一千年了,她还会是那个战无不胜的魔界之王吗?自己,还有能力守住现在的位子吗?

啪鞭子还在抽打,绿萍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诶?天怎么暗了?"芜回还站在蓝月山上:"是要下雨了吗?""玉帝老儿,你敢打我姐姐!"轰天边响起炸雷,长白山的巨石炸开,一条灰色的蛟猛地飞了出来,霎时整个东北地区震了一下。巨大的蛟在云中穿梭,适应突变的环境,待适应好了,转身飞上了天庭。

"一千年了,老子终于回来了!"蛟飞向天门,玉帝已经安排好,众神将手拿u qi挡在天门外,"有趣,"挂羿推开所有人冲到最前面:"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玉帝说了,只要你断了回魔界的念头,我们就把你姐姐放了。"

“啊”巨蛟嘴里吐出寒气:“让我看看这是谁,啊,纪将军,千年之后,你还活着呐。”

挂羿心虚的往后退了两步,巨蛟笑了:“也是啊,像你这样儿的银,心这么大,能活到死啊,”“茅有趣,你莫要再口出狂言!”一个天将指着她:“你这妖孽,这次突然出来是为何?”“你猜呢?”巨蛟缓缓俯到他面前:“挺年轻啊,不造吃了之后会不会增法力?”

天将们齐刷刷的往后退,巨蛟大笑着:“咋地,怕啦?不是说我被封了一千年,出来啥都不会了吗,怕啥呀,”“茅有趣,我们不与你废话,”天将甲:“你若认错,我们就放了你姐姐!”“认错?老子何错之有?”巨蛟眯着眼看着他:“告你们,老子这次出来,就是要救我姐姐,就是要光复魔界,你们若敢阻拦,我就灭了你们神界!”

“呵,一千年啦,你哪还有那个本事?”天将们集体嘲笑:“这一千年来我们时刻关注你的动向,你化作巨石缠在长白主峰上,终日受冰雪洗礼,别说灭天界,你现在连个天门都闯不进!”

“是吗,可是你们别忘了,我曾经是魔界的霸主,”巨蛟扫视着他们:“我会带着魔界所有妖魔,杀光你们”“有趣,你错了,”挂羿再次开口:“你化作石头所以根本不知道这一千年发生了什么,你被封了后有个叫绿血的妖魔崛起,迅速成了新一任魔王,到如今,刚好一千年。”

“喂,你怎么帮她说话啊,”天将乙拉了一下他:“我听他们说你们有过一段,不会是真的吧?”“我去!”巨蛟听到魔王易主顿时气的在空中转了几圈,化作人形,落地。“这不是绿萍仙人吗!”众天将大惊,刚才的巨蛟仿佛一瞬间不存在了,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和绿萍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是打扮完全不一样,此人穿了身黑色大袍子,头戴黑色绒帽,棕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宝蓝色的眸子里映出了所有人吃惊的下巴。

这个女孩面无表情,眸里有了丝丝寒意,但帅气版的‘绿萍’更让他们吃惊,“太漂亮了”几个天将流着哈喇子就走过去,毕竟绿萍一直以来是诸多天神的梦中qg rén,美得不可方物,那一颦一笑,那温和大方的气质,连玉帝都把持不住,而如今面前这个女孩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却带着一股痞痞的坏,更让人想了解。

“别过去!”挂羿惊叫,可是天将们如着了迷一样,一步步地走过去,“纪将军,多谢提醒,”有趣笑了笑:“我一定会夺回本该属于我的,”说罢手一扬,瞬间扭断了一个天将的脖子。“啊!”所有人顿时清醒,她再怎么长得好也是个危险人物,于是纷纷往后退。有趣一步步向他们走去:“不好意思,我和我姐是双胞胎,除了发色和眼睛,其它都一样,不过她四个好银,她对谁都好,可我不会。”说罢又一扬手,两名天将被她打飞:“回去告诉你们玉帝,样他派个能打的过来,你们这帮小儿的,根本不够我吃。”

“有趣!”挂羿声音微颤:“你不能再错下去了,你本来可以像你姐姐那样成仙的”

“吵死了!”巨蛟一个回身,尾巴将他扫出好远,‘轰——’天边响起惊雷,无数宝蓝色的云向巨蛟压来,“茅有趣,你千年前便为祸三界,如今又出来造次,实属三界之孽物!”灰云之上,西王母带着众神一起准备对付她,“呵呵,可算来个有头有脸儿的了,”巨蛟瞬间飞了过去:“王母娘娘都出来了,这才衬得起我魔王的身份!”说罢几个扫尾便把云上的几个天神扫下去了,西王母皱眉:“茅有趣,我们看在你姐姐的面上劝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你还好意思说呢,我这次出来就是救我姐的,”巨蛟在她头上盘旋:“快放了她!”“妖孽!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一个大将指着她:“你就是以救你姐姐之命上天来闹,以此恢复你魔王的身份!”

“随你怎么说,”巨蛟张开大口:“我的忍耐已经到限了,破神仙们,接招吧!”说着一团白色冰球吐出,一个接一个的砸向众神,西王母一挥袖挡住这些冰球,巨蛟转过头要冲进天门,“众仙家,决不能让她进去,”西王母下令,所有神将一齐飞向巨蛟,巨蛟转过头眯了一下眼,顿时开打。

人间电闪雷鸣,暴雨不断,芜回看着远方被笼罩在大雨里的京城,城里的百姓因为大雨叫苦不迭,他咬着唇在洞外跪下了:“天神啊,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偷学天书,求你们惩罚我吧,放了上仙,放了人间的百姓吧,我愿承受一切,求你们了”说完在大雨里缓缓磕头,雨水把他的身体打湿,他再次抬头,却愣了一下。

天边,著名的天空战神在与巨蛟对打,巨蛟毕竟一千年没有修炼,体力明显有些不支,况且这天空大地是五大战神之首,打了不一会儿巨蛟便长吼一声转身跑了,芜回愣愣的看着巨蛟向自己这边飞来,接着便感到一条巨长的东西从自己头上飞过,带起一股狂风,差点把自己刮倒,‘轰——’巨蛟倒在了水泊里。“你你是神仙吗?”芜回跑过去,却突然发现它就是自己梦里见过的那条长东西。

"是你芜回虽然在梦里见过它,但不知它到底是好是坏,是个什么东西。

巨蛟大口喘着气,尾根处不断有鲜血渗出,"你受伤了?"芜回跪在它身边:"很痛吗?""你那不废话吗!"巨蛟来了一句,芜回顿时吓尿了:"你会说话!""小子,要救就救,不救滚蛋,"巨蛟大眼珠子白了他一眼:"凡银就是凡银,脑子永远不好使,""我救你,"芜回站起来:"你一定是神仙,一定是好人!"巨蛟心里无语的笑了,好人?这两千多年来,自己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嗯,确实挺让人恶心的。

"聚者固而体,休之固而缩少年忽然开始念叨什么,接着手里便出现一道紫光,紫光落于巨蛟尾巴处,伤口便慢慢开始愈合。"嗯?你这是啥法术?"巨蛟抬起头,巨大的脑袋俯视着芜回,少年认真的查看她的伤势,或许是因为梦里见过,芜回并不怕他。

"好点了吗?"芜回抬起头,把手放到它头上摸了摸:"乖,受点伤没什么的,"芜回有着绝美的面容,温暖淡雅的气质,如果一般女孩被这么温柔相待肯定会感动的不行,可是她茅有趣是个妖啊,而且是个连玉帝都害怕的大魔王啊。

"滚犊子!"巨蛟一把把流疏甩到地上:"敢摸老子的头,你直不直道死字儿咋写!"

芜回委屈的坐起:"我救了你,你居然这么对我

呵,我不吃你就算给你面儿了,"巨蛟深吸了一口气:"好了,老子要回天上继续战斗了,小子,你银不错,我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真的吗?"芜回伸出手:"五个愿望好不好?""你咋嫩么贪呢,"巨蛟满眼厌恶,"你听我说啊,我希望大雨可以停,我希望你能让天神把绿萍仙人放出来,"芜回认真的许愿:"还有,让天下没有穷人,国富民强,没有妖魔,""那你呢?"巨蛟看着他:"你自己咋办?"

"我啊芜回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就希望找到我的有缘人,然后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一双儿女,老了以后,我们可以住在海边,儿孙绕膝,携手终老不是吧!你自个儿的要求也太低了吧!我要有你这副面孔我就希望身边有数不尽的ěi nu和财宝,"巨蛟摇摇头:"小子你这觉悟不行啊,亏了你长这么好看了,""一个永远不会散的家才是我的财富,"芜回瘪了下嘴:"我是个孤儿,后来被人收养,养父经常打我,哥哥也

哎好了好了,"巨蛟烦躁的打断他:"少在这儿给我煽情,小心我一个不乐意杀了你,""不会的,因为你是好人,"芜回仰头笑着看她:"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很熟悉,就好像我们很早就认识一样。"

“你活够一千年了?”巨蛟瞪着俩大眼珠子看他,芜回乖乖的摇了摇头。

“那你跟我自来熟儿个屁啊!”巨蛟大吼,芜回被她一口气冲出好远,少年满脸泥水的站了起来,委屈的就差掉眼泪了,“我告你,最多就两个愿望,”巨蛟准备飞天:“快说,”“那求你让大雨停下吧,百姓们受不了的,”芜回擦了把脸:“还有,把绿萍仙人放出来吧,她是个好人”“呵,我还希望她能放出来呢,”巨蛟‘呼’的一下飞上天:“等着。”

“各位天神”芜回再次跪下:“我愿交还天书,求你们放了她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回:她叫茅有趣 "好了,我也会帮你想办法的,"天庭,太白金星安慰着仇各千,把他送到了天门。

"上仙,您一定要替绿萍求情啊,"仇各千哭得唏哩哗啦:"她是有错,我们认了,但求天庭留她一条性命,我可以陪着她再修炼一千年“好啦,你快回去吧,宗林岛也不能没有你,"太白金星说:"如今茅有趣复世,魔界肯定有动作,你赶紧回去,免得有妖孽上岛,""是仇各千叹着气,转身离去了。

"太白老儿他背后忽然飘过冷气,太白一回身,便看到了乐呵呵的巨蛟,"你太白一挥浮尘:"你怎么又回来了?""废话,我没救出我姐姐,怎能离去?"巨蛟飞起:"不跟你嘮了,我也不想伤人,只想带她走,样开,老子要冲天门了,""我看你敢!"太白做出一副誓死捍卫天庭的样子,巨蛟眯眯眼,天门上被下了一层橘色的保护膜,但这层保护膜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姐姐,"巨蛟淡淡的说:"我来了。"轰主黄龙斋上,众神忽感一阵晃动,接着太白便从远处奔来:"天门没有守住,她往没路崖去了!""还反了她了!"一名大将抱拳:"玉帝,我求带人去捉拿她,然后再请佛祖出手,反正能封她一次,就能封她第二次。"

“是啊玉帝,”“不能再放纵她了,”众神都齐刷刷的面向坐在宝座上的男人,玉帝沉思了一下:“所有武将,随我去没路崖。”

没路崖底,岩浆滚滚,鞭子还是一下下的抽在已经昏迷许久的绿萍身上,巨蛟盘旋在崖上,眸里是可以瞬间把人吞噬的怒火,她没有再迟疑,向崖下飞去,鞭子似乎赶到了入侵者,头一回便抽向巨蛟,巨蛟的尾巴打在峭壁上,一个转身化chéng rén形躲过鞭子,鞭子又抽了过来,有趣眸色渐深,一手抓住一条带火的鞭子,狠狠地握住,鞭子瞬间被灰冰冻住,有趣飞向绿萍,可越靠近她,岩浆的热气越浓,有趣张开嘴,一个冰球吐了出来,岩浆瞬间被冻住。

‘咔!’众神赶到时正听见崖下铁链断裂的声音,玉帝一愣,接着有趣便抱着绿萍从崖底飞了上来,“妖孽!”众神将拿出法器对着她,有趣落地,抱着绿萍坐在崖边,她用手轻轻拍拍她的脸颊,喉咙发涩似得喊出一个字:“姐”或许是感到突然的清凉,也许是听到了那个消失了一千年的称呼,女子慢慢睁开了眼,看到了她。

“有趣”绿萍嘴角带血无力地笑了,然后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发丝,有趣含泪握住了她的手:“我早说过,神仙没一个好东西,当年叫你跟我一起去魔界你不听,现在可好,被打成肉饼开心了?”“你啊,还是口无遮拦”绿萍声音很微弱。玉帝一直淡淡的看着她们,在他眼前的不是什么神魔,而是一对苦命的姐妹。众天将举起法器准备抓她,玉帝却突然伸出手,无声的阻止了。

绿萍对着有趣笑了笑,然后歪过头又昏了过去,女孩把她抱起来,转过身要走,玉帝一挥手,众神纷纷让到两边,有趣面无表情的从他们面前走过,要离开时突然站住:“玉帝,听好了,我茅有趣,与你们,不共戴天,”“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天将站出来,玉帝拉住他,有趣抱紧绿萍,飞身走了。

“玉帝啊!”众天将纷纷叹息到手的鸭子飞了,玉帝轻轻叹了口气:“她们本不该如此,究竟是什么,把她们变为殊途”

乌云密布的天空中,有趣怀抱着姐姐飞着,脸上再无昔日的嘻皮笑脸。

"有趣怀中的女子突然微微睁开眼,"姐,"有趣认真的看着她,"我还有点力气,我想和你一起飞绿萍喃喃:"就像以前那样,"以前那样,有趣想起来了,那大概是两千多年前了,那时的她们还只是西海里的两条蛟,无忧无虑的在海中遨游,在空中一起飞翔,那时她不是妖,她也不是仙,可究竟是什么时候,她们走上了不一样的道路呢?

有趣缓缓松开手,女子的身体快速落进乌云里,下一秒,橘色的巨龙冲破云层,在有趣面前飞着,有趣也缓缓现了原形,陪着她一起飞。绿萍飞得很慢,所到之处一片光明,到最后所有的光明将乌云驱散了,芜回还站在蓝月山上,抬头望着一片晴朗的天空,遥远的天边有条龙在飞,"那是绿萍仙人?!"芜回顿时热泪盈眶:"我就知道那个像蛇一样的是好人,是神仙,她真守信,不但把大雨停了,还救出了绿萍仙人!"

说罢少年转过身下山了,嘴里还一直念叨:"这样我就放心了,"巨龙飞了一会儿,突然慢慢闭上了眼,体力不支的瞬间下落,身后的巨蛟马上追了下去,绿萍飞落中化chéng rén形,巨蛟接住她,掉过头飞向遥远的仙岛宗林。

仇各千此时正坐在屋里为绿萍祈福,突然外面有人敲门,他开门:"有趣

床上有一朵巨大的粉色莲花,绿萍躺在里面,仇各千站在她身边,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喜悦:"太好了,她还没死,她没事就好

有趣似乎现在才稍稍放下心,随手拿起他桌上的点心就往嘴里塞,"还有你,"仇各千突然回身:"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要担多大罪!""姐夫,千年不见上来就骂我啊,再说了,我不救她就样她搁那儿遭罪啊?"有趣无奈到:"至于罪名吗,我反正已经这样儿了,多一份罪又如何,""你啊,你们长的一样,怎么性格差这么多,你就不能学学你姐姐的温文尔雅,"仇各千叹口气:"对了,你怎么知道把她送我这儿来?"

"第一呢,你这个岛不是个仙岛嘛,适合疗伤,第二呢,你是她男银,交给你放心,"有趣又往兜里装了几块点心:"不打扰了,我肘了,""你能去哪?"仇各千看着她:"还是留下来吧,有你姐姐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啊,“不了,"有趣看着莲花里的女子:"万一她醒了看到我又该拿我以前的破事儿数落我,到时候儿又生气身体又虚,还有,我留你这儿会被天庭的银发现,他们会来杀我,不适合她静养,""那你要去哪?""回魔界呗,"有趣挠挠头:"我总得把我的位子抢回来啊。"

"你又要东山再起?"仇各千拉住她:"你不许去,你这么做只会害了你自己。"

“你不用怕,我先去把我的两样宝物找回来,”有趣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当年我被封在长白山后,释迦牟尼还不直道把我的宝物扔哪了呢。”

有趣的宝物,是两件世间最厉害的,无论魔界神界,都想得到它们,一件是粉灵珠,慎律神君仙逝后仙灵化作一颗粉灵珠,被巨蛟接住含在嘴里养了一千年,也因为这颗珠子她才能快速提升法力,统治魔界,另一件是绿阴宗骨剑,当年有趣成魔之时,自知要有件趁手的法器,于是下界屠杀了除了蓝宇寺外所有佛寺的方丈,并把他们的骨头浸入魔界血池里提炼,最终形成了这把嗜血的宗骨剑,巨蛟屠佛一事震惊三界,如果她当时屠的不是和尚释迦牟尼根本不管,但就因为她用上百名方丈的骨头铸剑而引起佛界大怒,最终被释迦牟尼封在了长白山。有趣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进不去蓝宇寺,那是人间最著名的佛寺,佛光太强,以至于当时她根本无法靠近,最后只能离去。

“你不能”仇各千还想再劝她,女孩却拍拍他的肩:“照顾好我姐,走了,”说罢瞬间化成巨蛟飞出,尾巴还把仇各千扫倒,巨蛟在空中飞过,有趣猜想宗骨剑应该在魔界,毕竟自己当时把它宝贝的不行,于是她转了个圈,向魔界飞去。魔界首山神律山上,无数年长的老妖感到了什么,纷纷走出洞口,在一片空地上跪下,“啊哈哈,一千年啦,你们还记得我呐?”巨蛟飞来,化chéng rén形落地。

“自然是记得,是您统一了魔界,”老妖们纷纷起来,有趣走过去:“很好,我这次回来就是复位的,放心,我上台后一定带着你们重振雄风!”话音落老妖们便面面相觑,揶揄着略显尴尬,“咋啦?”“现在魔界根本没有你的位置了”一个老妖小心的说:“毕竟一千年了,现在的魔王,是绿血”“绿血?”有趣搓搓鼻子:“何许人也?”

“正是在下,”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老妖们纷纷退下,有趣一转身,便看到了一个长相极丑的男人,粉发独角,男人走过来将她壁咚在石头上:“连个天上的战神都打不过,还有什么资格复位?”“呵呵,学银家壁咚啊?”有趣目光渐渐寒冷:“你长得太丑了,”说完二人瞬间开打,一时电光火石,整个魔界都在动荡。

二人在空中打斗,可是有趣明显感觉自己处于下风,也是,自己都沉睡了一千年,而且连个趁手的兵器都没有。

"老魔王,对不住了,"突然绿血手里出现一个绿色铁锤,一挥,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有趣打了下去。"呵,我都掌权一千年了,你说抢就抢?"绿血看着她掉下层层云朵:"茅有趣,魔界不需要失败者,如今的天下,早不是你的了,""啊啊啊啊啊!"有趣一路向下落,然后直接掉在了一个装棉花的推车上,"哎呀!"推车的老农民吓得撒手,然后看看有趣又抬头看天,接着又有几个人走过来也跟着抬头看天,不一会儿推车附近好多人都在抬头看天,有趣在棉花里躺了一会儿才反应到,自己掉在人间了。

她偷偷下了车,躲过人群跑掉了,这里的建筑既繁华又庄严,原来自己直接掉到了京城里,有趣点点头,既然命运让自己掉在京城,那自己就好好玩玩,毕竟一千年没出来了,该放松一下了。想罢她扭身进了一家酒馆,老板对她这个满身棉花,脸上还有点挂彩的女孩理都不理。

有趣缓缓握住酒杯,自己在魔界和天界被人打就算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人类也敢这么对自己,"小二,"有趣往椅子上一趟:"来瓶儿好酒,""二十两,"小二鄙视的说了句,"咋地,嫌我没钱啊?"有趣起身一把抓住他脖子:"老子四没钱,老子就是来这儿白喝的!"店里的客人有的吓得跑了,有的不以为然,毕竟这城里酒鬼闹事那不一堆一堆的嘛。

小二也不怕她,毕竟是个女孩,自己就算不给她酒又能怎样。

“姑娘,白喝可不行啊,”小二笑了:“不然,你陪哥喝两杯,哥就给你好酒?”有趣抓着他得手慢慢放下:“我再说一遍,给我好酒。”‘啪——’店门大开,几个小二被踹到了大街上,店里的客人都吓得跑了出来,“姑姑娘,”老板望着被砸的稀巴烂的店:“我这就给你上酒!”

微风徐徐,有趣挨家酒馆逛,怀里的酒坛是换了一坛又一坛,“死死人啦!”街口忽然有人大喊,接着所有好事的百姓都跑过去看,果然地上躺着一个男子,他的心被人挖走,血淋淋的样子让人不忍直视,有趣满手鲜血的坐在某个屋顶看着百姓们报官,害怕的四处奔告,淡淡一笑,仰头喝了一口酒,于是这一天整个京城笼罩在恐惧中,城里接连死了好几个人,还有好几处钱庄被抢,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城里的人都说,那些被国师打死的小妖又回来了。

当晚,芜回从一家点心店出来,忧心忡忡的走着,今天一天身边的人都在说有妖怪又出现在京城,百姓们关着门,谁也不敢出来。有趣拿着个空酒瓶,晃晃悠悠的与他擦肩而过,“仙仙人?!”芜回突然停下脚步,猛地回身大叫了一声:“仙人!”“恩?”有趣拖长音回过身,目光空洞的看着他:“叫我呢?”“仙人——”芜回顿时飚着泪扑过去,太好了,仙人还活着,自己求了这么久的佛终于应验了。

芜回扑向她,眼看着就要抱上了,“我擦,真是遍地liu áng啊,”有趣懒懒的挠了一下头,然后一掌把他拍飞了。“嘶——”第二天一早,仇各千在岛上算到芜回受伤了,他隐隐有些不安,毕竟这孩子身上有粉灵珠,而且还会天书,若是被哪个妖怪盯上,后果不堪设想,他走进屋内,给装有绿萍的莲花外设了一道屏障,然后转身离去了。

“啊”芜回全身绷带的躺在床上,仇各千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出现在他眼前,“仙人”芜回满眼泪花的冲他招招手:“绿萍仙人怎么不理我了?还打我”“绿萍?”仇各千走过去看了一下他的伤势,这绝不是绿萍干的,且不说她现在就在自己岛上,光这强大的爆发力,也不是绿萍那种柔弱女子能打出来的。

“先不要说话了,”仇各千把他扶起,然后一扯他胳膊,“啊!”芜回知道他在给自己治伤,但还是痛的叫了出来,“你在京城看见绿萍的?”他分散他注意力,“对啊,绿萍仙人醉醺醺的啊!”芜回疼得直流泪,这时管家带着一众下人跑到门口:“大人您没事吧?”“没”芜回疼得声音都软了,“大人我们来救你了!”管家瞬间推开门,仇各千在那一瞬间化作烟雾消失了,芜回本来倚在他身上,他一走少年便从床上滚了下来:“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芜回嘟着嘴走出国师府,动了动四肢,嗯,不错,已经恢复了。

"啊!是国师大人!"路边的吃瓜少女忽然伸手一指,接着附近所有的未出嫁的女子都赶了过来,将芜回团团围住,"你们芜回被她们的热情吓着了:"有事吗大人,你长得真好看!""大人,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啊?""大人,有人说你要和公主成亲是真的吗?""大人,我可以做小吗?""大人,我宣你!!!"

芜回扑通一声跌坐在台阶上,仰天长喊:"仙人,救我!"话音未落,一道梅光闪过,少年感觉自己被一阵风带走,再次回过神来已经站在城门口,旁边站着仇各千。"仙人,"芜回看到是他才放心:"谢谢你救我出来,""你昨天可是在这里见到她的?"仇各千指着面前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是,"芜回点点头:"这里是京城最好玩的街道,酒馆居多,还有一些赌斋,"仇各千眯眯眼,有趣很有可能会在这里,以她的性格,多半是去赌钱了。

"啊!仙人,绿萍仙人!"芜回突然激动地叫起来,仇各千一看,果然不远处有个身穿霸气的黑色大貂,头发扎成帅气的男式,一双黑色雕龙靴很是扎眼的人,此人晃了晃便拐进一条胡同,"不好!"仇各千赶紧追过去,芜回不知发生了什么,也跟着跑。

二人跑到胡同里,芜回忽然愣住了,有趣站在里面,狠狠地掐着一个普通人的脖子,那个人眼看着就要憋死了。

"绿萍仙人!"芜回不敢相信那个面露凶光的人会是平时打扮得体,温柔如许的绿萍,有趣听到声音转过头,却看到了一脸温怒的仇各千,"切,"有趣猛然松手,那个普通人顿时长吸了口气,吓得拔腿就跑了。"有趣,你怎可如此堕落男人惋惜的看着她:"你对得起你姐姐吗!""我四妖,不吃人心我怎么活?"有趣说完转身便消失了。

"绿萍仙芜回转头看着仇各千:"仙人您怎么不留住她呢?""你记住,她不是绿萍仙人,"仇各千淡淡的说:"记住她的眼睛c发色,以及说话的口音,免得被骗,""眼睛?"芜回这才想起,似乎这人的眼睛是宝蓝色的,头发是棕色的,口音是东北的,她虽和绿萍长的一样却是两个人。"那她是谁?""她是绿萍的èi èi,"仇各千带他走出胡同:"千年前魔界的王,""她她是魔界的?!"芜回惊叫:"可她不是绿萍仙人的èi èi吗?"

"她们本都是西海的蛟,绿萍得道成仙,化为龙,受世人敬仰,可她èi èi却一心寻求刺激和自由,遁入魔道,最终被佛祖封于长白山,如今千年已过,她突然苏醒,就是为了重回魔界,"芜回怔怔的听完,表示信息量太大,"我跟你说这些是为了让你小心,"仇各千看着她:"不要再认错了,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那么可怕啊”芜回萌萌的眨巴了下眼,可是她和绿萍仙人长得一样,自己根本害怕不起来。

“好了,我要先回岛上去,”仇各千对他说,“那我恭送仙人,”芜回拱手,仇各千转过身,一挥袖飞身离开了。转眼便到了晚上,有趣晃晃悠悠的来到了灯火辉煌的皇宫,她今天在胡同时明显感觉到粉灵珠就在那个芜回身上,她在宫外埋伏好,伺机偷袭他,“国师大人走好,”这时几名身穿官服的大臣走了出来,其中就有芜回,几人分道扬镳,芜回刚要上轿突然感到什么,一抬头轿子顶上站着一个人。

“绿”他刚要叫那两个字,忽然想起仇各千的话,于是赶紧想进轿子里,有趣忽然伸出手,一股力将芜回拽了出来,“妖王,呃不是,ěi nu,也不是,帅哥?”芜回吓得赶紧说软话:“放过我吧,我没什么能让你利用的,”有趣微笑着朝他伸出手:“给我,”“给给你?!”芜回吓了一跳,她说的该不会是那种事吧?有趣满心等着这小子交出粉灵珠,却见这小子护住自己的胸:“我是有信仰的人,第一次一定要交给妻子,再说,你和绿萍仙人长得一样,虽然她很好看,但她毕竟是庞仙人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脑子有病吧?”有趣皱眉:“小子我告你哈,我见过你,看在一些恩情的面儿上我不杀你,赶紧把粉灵珠交出来,不炎”“不不然怎样!”芜回大着胆子走过去:“我什么东西也没有,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呵,看来你自己不直道粉灵珠在你身上啊,”有趣手里出现一个灰冰球:“那我就把它逼出来,”“你要干什么!”芜回瞪大了眼,眼见着冰球被打进了自己体内。有趣阴笑着,这一掌足以在他体内形成一股寒流,明早之前珠子就会被逼出来了,蓝宇寺内,鉴真正在佛前诵经,忽然放在旁边的宝蓝色佛珠一闪,他慢慢挣开眼:“有妖气。”

"啊寒气在体内发作,芜回捂着肚子缓缓蹲下,好看的小脸皱作一团,受虐的娇弱模样真想让人直接把他上了。

有趣咂巴了下嘴:"这得心疼死多少小姑娘啊,""妖孽,勿要害人!"忽然空中飞下来个和尚,有趣乐了哎哟,长得还不赖啊,"鉴真面无表情:"妖孽,快收手,""你样我收我就收啊?"有趣在轿子上蹲下:"哎,反正天亮还早,咱俩唠唠呗,你说你长这老好看,却出家了,你咋想地?""你管我?"鉴真仍面无表情,"哟呵,大师挺有性格儿啊,"有趣继续乐:"真性情,我喜欢,内啥,等天一亮你跟我肘,我带你光复魔界!"

"两位能先不聊了么芜回扶着墙快要倒下了,"妖孽,你坏事做尽,如今又要害这一国之师!"鉴真说着拿出自己的宝蓝色佛珠,"哎妈,他是国师啊,这么大官儿啊,"有趣拱拳:"哎呀,怪不得我觉得你不得了呢,原来是个宦官呐,大银呐,对不住哈,明早儿捏,留你个全尸,""妖孽,莫要再口出狂言!"鉴真甩出佛珠,然后席地而坐默念佛经,"切,一串破珠子就想有趣一回头忽然猛地捂住头,佛珠在她头上盘旋,巨大的佛光像是万箭穿心般把她活活逼下轿子。

"尼玛你是蓝宇寺的?"有趣咬着牙,"不错,"鉴真眯着眼:"千年前你血洗各大佛寺,只有我们蓝宇寺保存下来,今日,我就替那些死去的方丈报仇!"

"有趣实在抵不过这么强大的佛光,回头看了眼芜回,不甘心的转身飞走了。

"起来,"鉴真见她走了赶紧上前扶起芜回:"跟我回寺里,我帮你祛除身体地寒毒,""多谢师父芜回脸色苍白的昏了过去。有趣气呼呼的走进一家店,要了坛酒,喝着喝着忽然感觉身边坐着一个人,一转头看见了仇各千,"姐夫啊,"有趣笑了笑:"你咋害没走呢?"仇各千不说话,一直微笑着看着她,"姐夫,我苦啊,一千年前我在三界那地位,那名声,可睡了一觉之后醒来发现我什么都不是了,啥也不是了!"有趣锤着桌子:"世界都变了,国家也不是原来的国家,凡人也都换了一拨儿了,三界中,竟没我立足之地了,"仇各千还是不说话,只是笑意更深了,"我好不容易找着我的宝物,还样个和尚把我赶走了,"有趣自嘲的笑了:"这是咋了啊,我的法力也大不如前了,就内个魔界新的魔王,叫啥来着?对,绿血,就内玩意儿我都打不过呀,这不可能啊!"

"你发泄完了?"仇各千忽然开口,声音却怪怪的,"嗯?"有趣挠着头:"咋地你害有事儿啊?""当然,"仇各千的脸渐渐在变色:"不杀了你,我怎么能安心待在魔界呢?""我擦!绿血!"

黎明渐渐来临,还未苏醒的京城上空,有两股力量在对峙,有趣晕晕乎乎的根本不是绿血的对手,这也是绿血的计划,让她喝得烂醉,自己才有胜算。

“多谢鉴真师父了,”下面,已经一身轻松的芜回和鉴真刚好并排走着。

“你回去好好休养,”鉴真说:“而且我在帮你祛除寒气的时候发现,你体内好像有一种强大的灵力,”“真哒?”芜回暗暗想,那会不会是跟天书有关?‘轰——’就在这时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个人,这个人直接砸在了芜回身边的板车上,“是她?”鉴真走过去发现竟然是有趣,好奇的抬起头,是怎样厉害的人物能把她打成这样?“鉴真师父你看!”芜回指着天上的一个影子:“就是他,”“妖气竟比她还强?”鉴真皱皱眉:“这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那我来!“芜回说完便默念天书文字,瞬间无数紫色的光从他身上发出,化作无数支箭飞向那影子。

绿血欲走,忽然无数箭插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一抖都掉了,

“恩?竟然有人会用天书?”他拨开云彩,露出丑陋的面容,“你快走,他是魔界的人,”鉴真挡住芜回,拿出佛珠,“蓝宇寺的和尚,”绿血笑了:“她怕你,我可不怕你,”说完一只大手伸下来,鉴真没有迟疑,抛出佛珠,佛珠顿时挂在了绿血的手腕上,然后起了一圈的火。

“嚯!这么厉害!”绿血赶紧甩掉佛珠,他的力气已经不够,底下这和尚又是蓝宇寺的,万一他把寺里的和尚叫来就完了,于是绿血见好就收的冷笑了一声,消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回:绿萍化骨魂还在,从此绿扇护凡仙。 芜回小心的走近有趣,确定她是真的昏迷了不会起来伤人后,俯下身准备把她抱起来。

"你要干什么?"鉴真看着他,"她受伤了,又没地方去,"芜回如是说:"我想把她带回去治疗,""还是交给神界吧,"鉴真说:"毕竟她是个妖,放在你身边太危险,""可是她是绿萍仙人的èi èi啊,"芜回眸里从来都是慈爱与清澈:"仙人对我有恩,我不能这么没良心,"鉴真看着他纯纯的目光,仿若在他眼里世间就没有恶,仿佛所有令人恐惧的邪物在他面前都会消失。

"随你吧,"鉴真说:"如若她醒来伤你,你赶紧往蓝宇寺跑,""是,"芜回双手合十鞠了一躬,转身抱着有趣走了。国师府,少年给有趣盖好被子,又细心的把窗帘给放下,他觉得她既然是妖怪那肯定不喜欢见到阳光吧,家里爱闲聊的女仆们都围在了院子里议论:"大人居然抱着个女孩回来了,是抱着啊!""啊啊啊!气死我了,那女的什么来头!咱大人可是天下最美的男子啊!""不会是未来的夫人吧?咱们还是小心说话,""怕什么,公主一天来找大人三趟,未来夫人是公主那是板上钉钉的,""可我不喜欢公主啊,她要是嫁过来咱们肯定没好日子过

你们在议论什么呢?"这时大门外来了一顶轿子,轿子上下来个太监,管家立马跑出去迎接,"国王召见国师大人,"太监懒懒的说:"让他穿好官服,跟我走吧。"

"陛下这么急着见我肯定有事,"芜回一边穿官服往外走:"对了,屋里的人你们照顾好。"

"是,"管家看着他上了轿子走远,奇怪的想,大人一直严明律己,生活作风上一点没瑕疵,也从不带姑娘回来,所以一直外面都在传他是不是有病,毕竟他长得美若惊荷,生活这么朴素不正常,所以说今天带回来的这个女孩是何许人?

"管家,"几个女仆跑到他身边:"咱进屋看看那女的长什么样子吧?我们甚是好奇究竟什么样的女孩能跟公主匹敌啊,""恩,"说实话管家也想看看,于是几人往屋里走,刚踏上台阶,几人却像被施了法术一般不动了。两名天将落在屋里,看了眼床上昏迷的有趣,互相点了下头,走过去把她架起消失了。

宫里,芜回略显不安的坐着,对面是乐呵呵的国王和王后,甚至还有国王的老母,没错,他们又在谈论把公主嫁给芜回的事,惊宥成天向国王撒娇,国王想想,两个人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该定下了。芜回小心的抬眼,看这架势,国王今日大有谈不妥就shā rén的气势,可自己不喜欢公主啊,更不想娶她啊!

"国师啊国王再次开口,芜回还是拿出老一套婉拒的词:"陛下,公主还小,而微臣才上任不久,还是先以国事为重可是你用法术打跑了妖怪啊,"惊宥这时跑了出来:"光这一点你就比历代国师做得好!""对呀,"其他三人附和,芜回心里在哭,本以为学了天书是好事,结果却是仙人被降罪自己被逼婚,惨啊!

宋芜回,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就”公主想了一下:“我就让我父王赐婚,这样你除了死么有别的办法不娶我!”

芜回默默的摇了摇头,“你”惊宥气得直跺脚:“好啊你个宋芜回,你等着!”说完转身面向国王:“父王,请你赐”“我家里有个姑娘”芜回被逼的没有办法了,突然来了一句,他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国王看着他,芜回不说话,算是默认了,他在心里给有趣叩了好几个响头,反正你是妖,反正你不会在京城逗留,就帮我一次吧!

“什么”惊宥不相信的转回身:“告诉我不是真的”芜回抬头淡淡的看着她,“来人!”国王也不相信,芜回的为人他们都很清楚,又听话又可爱,他不会有别的女人的,两名士兵走了进来,“还敢金屋藏娇,”国王有点生气了:“你们去,去他府上看看,如果所言属实就把那女的带过来,”“是!”士兵出去了,“不可!”芜回站起来:“她身上还有伤,而且她是个”“你不必护着她,她自己也应该知道,泡了全天下最美的男人会带来什么后果!”公主怒视他:“我倒要看看,是怎样一个绝世美人,能把你给勾走了。”

“不行啊,不能让她进宫啊,”芜回咬着唇来回踱步,那可是个大魔王啊,万一惹到她了她大开杀戒怎么办,再强的兵力也不是她对手啊!

不一会儿两名士兵回来了,单膝跪地禀报:“国师府内气氛诡异,所有下人连同管家都站在院子里不动,”芜回愣了一下:“那人呢?你们找到了?”“府内并没有受伤女子,”士兵如实回答,“什么!”这次连王后都坐不住了:“国师,你敢骗我们,”“国师,你不喜欢我可以直说啊,用不着编这么不靠谱的理由吧,惊宥脸上写着得意,“来人呐,”国王气的背对着芜回:“以欺君之罪把国师关进大牢!”“是!”门外走进两名侍卫,“看来她是走了”芜回颓废的跪在地上:“居然害我果然啊,妖怪每一个好东西,不知道感恩呐!”

芜回被关进大牢,惊宥自是心疼的,国王拍着她的肩:“你也别心疼,我给他开了个单间,好吃好喝伺候着,亏不着他,正好让他认清楚,只有娶了你他才能活着,你呀,就等好消息吧,”惊宥勾住国王的脖子在脸上亲了一下:“谢谢父王!”

第二天,城门口进了一队马队,他们穿着棕色大宽袖长袍,头上也是棕色首饰,百姓退到路两旁议论着:"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抱阑国人?""你没听说吗,他们近来经济不好,特来商谈合作的,""一个月前就说要来,现在终于到了,"抱阑国,黑耀国边上的一个小国,许多年前来黑耀国拜访过,自此开始了两国贸易往来,这些年抱阑国人几乎成了黑耀国的人,大街上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他们很会做生意,百姓们也都习惯了他们在生活中出现。

马队最中间,最好的那匹马上坐着他们国家的王子,一个皮肤黝黑,还留有胡子的男子,他怀里抱着一盆蓝色的花,这盆花就是他们第一次出使黑耀时国王送的,是一种中药,开花了很好看,这些年王子一直当宝贝般悉心照料。马队浩浩荡荡往皇宫走,国师不在,只能由其他文官迎接他们。"参见金王子,"文官们行臣子之礼,其他大臣也跟着行礼。王子下了马,向他们行了礼,,"请,"文官让开,金王子又上了马,一队人进了皇宫,

“参见国王,”金王子走进专门会客的紫云斋,单膝跪地行礼,“起来吧,”国王微笑着去扶他:“让我看看,这么多年变了没有,”“当然变了,”金王子笑着,“恩,想那时你还是个半大的少年,”国王拍拍他的后背:“一晃长成大小伙子了!”一屋子人顿时笑开了,“对了,这个给您,"宗王子突然想起什么,转身从随从手里拿过那盆花:“您还记得它吗?”“这不是”国王思索了一下:“蓝木海嘛!”“对啊,就是它!”宗王子虔诚的把它呈上:“这些年多亏它,我的病也好了,个子也长了,如今它开了花,特来归还,”“啊”国王拿着花,缓缓地忆起往昔。得有十三年了吧,金王子第一次来的时候不过十四岁,体弱多病,个子还没自己女儿高,国王把他安排住在蓝宇寺,由几位大师父帮助调理,蓝宇寺寺外的后山上有这么一种叫蓝木海的草药,相传可以治病,国王就把它赠与了金王子,此后金王子常常写信给他,告诉他蓝木海每个月都会长出;两片新叶子,用叶子泡茶喝下,自己的病果然渐渐好了。

十三年,还真是一眨眼就过了,想想这十三年,自己国家虽然也遭受过一些灾难,但总的来说还算平安,国王点点头,他没有辜负自己。国王看着金王子:“寡人还安排你住在蓝宇寺吧,那里佛光普照,适合你休息,况且你还熟悉,”“谢陛下!”

华丽的轿子出了宫,几名侍卫跟着,蓝宇寺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更加庄严,金王子下了轿,门口的两个武僧看见了,其中一个跑进去禀告,不一会儿老住持带着几名大和尚出来迎接。"住持爷爷!"金王子跑上石阶,"哎哎,"老住持点点头,苍老的脸上满是斑点,胡子很长,他转头看向一个大和尚。

“住持,是金王子回来看你了,”大和尚小声在他耳边说,“啊”住持伸出发颤的双手,金王子赶紧握住他的手:“住持,你”

“人总有老的时候,”大和尚淡淡的说:“住持也老了呀,”“对不起住持,我应该早回来看您的,”金王子快要哭了:“是我不好,回去后一直想回来的”“啊”老住持牙都掉光了,张了张嘴,快要看不见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

“好了,进去说吧,”大和尚做了个请的动作,老住持像拉着自己孙子一样拉着投面走了进去。‘噹——’大钟敲响,所有人坐在佛前闭目叩拜,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月落枝头,落花满院。

金王子仍躺在儿时在寺里住的那间屋子,清雅,安静,月光正好落在窗边,带着悠悠的惆怅。那盆蓝木海被放在院中,吸收月光蓝木海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他踏着梅色花瓣而来,橘色袈裟,眸里却仍是清澈的童真,他站在门口,她眼里到映出他的身影,他说,我回来了。她把自己蒙进被子里,笑道:"你们和尚都是这么说话的吗?"

然后他便无话了,蓝木海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她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缓缓化作了一个少女。

女孩一头huáng sè长发,发尾处绑条灰色发带,除此之外没有过多修饰,精致可爱的小脸上一双粉色的眼眸好奇的打量着这里,这是她第二次进到寺里,第二次,来到他住的地方,女孩低头往下一看,忽然脸一红,自己根本没有衣服穿,她咬着唇转了转,然后从身旁的树上拽下几片深绿叶。

“呜”树枝疼的哭了:“地仙大大,您就不能轻点啊,”“嘘,”女孩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把树叶一扔,瞬间变成了一条长长的深绿流连裙。“谢谢你啦,”女孩摸了摸树枝,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寺里的长廊很多,女孩嘟着嘴走在一条铺满绿色樱花瓣的长廊上,突然,前面走过一个年轻的和尚,“小和尚!”女孩大叫:“我在这里!”年轻的和尚一愣,转过身见是她,想应该是今天来的客人,于是双手合十:“见过施主,”“你长大了,”女孩走过去:“我也长大了,”“施主认识贫僧?”年轻的和尚问,“当然啦,你忘啦,我那时候住在后山,没人管,都是你在照顾我的,”女孩从腰间取下一个黑色的荷包:“我本来还有个棕色的,后来送给你了,我们不是约定好,等再相见,以此为信物。”

“荷包?”年轻和尚想了想:“啊,施主,你认错人了,你要找的,是我们大师兄吧?”“大大师兄?”“是,我在他的禅房里看到过一个棕色的,和这个一模一样的荷包,”年轻的和尚笑了:“我今年才十六岁,施主小时候在这里,我还没来呢,”“啊,对对不起啊,”女孩赶紧把荷包收起:“那你们大师兄呢?”“他去外地讲课了,”“什么时间能回来?”“这两天吧,”“好。谢谢啊,”女孩转回身往回走,心里有丝丝激动,小和尚,我们就要见面了。

女孩又背着手把整个蓝宇寺逛了一圈,月光像光绸般铺成了一条路,她脚步轻盈的再次向那条铺着绿色樱花的长廊走去,走到后坐在一边休息,偶尔踢两脚花瓣。沙沙不知哪里传来扫地的声音,她好奇得起身去寻找,终于在长廊深处,看到了一个僻静的禅院。

院门上写着宝蓝斋,院里有个小和尚在扫地,就像是当年那个病病殃殃,脖子上戴了串大佛珠的小和尚,"小和尚,"女孩走进去:"你怎么这么晚还在扫地啊?""施主晚上好,"小和尚左手竖着放于面前鞠了一躬:"我是为了静心,""啊,跟他一样呢,"女孩在院子里走了走,一转头,忽然不走了。

某个房间开着窗,窗棂上挂了个棕色的荷包,摇摇晃晃,很是可爱,女孩怔在那里:"那是谁的房间?""是大师兄的,"小和尚答。

"果然,他还记得我她走过去,却突然发现房间里还放着一小盆蓝色枯木,似已经死了。

"是他,一定是他女孩伸出手,泪水夺眶而出,她轻触到枯木的余温,正如那个小男孩的笑脸,他还活着,他战胜了病魔,小和尚,我来看你了,小和尚,你没忘记我吧?

小和尚,你还俗吧。

"大师兄回来了!"吃过早饭,金王子抱着那盆蓝木海去上早课,待在一堆和尚里,跟着老和尚念经,突然门外跑过几个很小的小和尚,他们还没到念经的年纪,每天就跟着大师兄扫扫地,而他们跑过时嘴里喊的,却盖过了满屋的经文,清清楚楚传到了他们耳朵里。

放在门边的蓝木海轻轻抖了一下,然后趁没人注意慢慢自己挪走了,金王子是个好孩子,一直认真的跟着念经,根本没听到,她在外面变chéng rén,弓着身子爬了出去,上早课的地方在二楼,她刚跑出去便看到了几个和尚从楼下走过。为首的便是鉴真,一身金色袈裟,健康的小麦肤色,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年轻的师弟背着包袱,他们刚刚讲课回来,看起来风尘仆仆。

鉴真走得并不快,女孩紧张的一直在二楼跟着他,鉴真走着走着便感到一股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他是武僧,感官很敏锐,于是他猛然回头,就在这时,女孩的一声撞在柱子上,倒了下去。

鉴真望着空空如也的二楼,回过头走了。

"嘶好疼啊,"女孩揉着脑袋站了起来:"诶?那些和尚呢?"鉴真独自去了一个叫金苦斋的禅房,"大师兄,"站在门口的武僧行了下礼便离去了,鉴真慢慢走了进去,走到了屋里一个牌位下,缓缓跪在蒲团上。"师父,我来看您了,"鉴真叩了个头:"我终于可以独自出去讲课了,按您的话说,我离梦想又近了一步。

鉴真的梦想,是像师父一样,成为一代高僧,鉴真的师父在他十五岁那年与西方诸佛一起,合力去对付魔王绿血,魔界受到重创,而他的师父,也在那场战斗中牺牲了。鉴真双手合十,默念佛经,他与他师父很像,都是心怀天下的僧人。鉴真一直在这里坐到日落西山,这是他的习惯,隔几天便会来到这里陪陪师父,顺便静一下心。

坐到很晚,鉴真方才离去,他走过许多台阶,穿过几间禅房,最后踏上了自己院子前的那条铺满绿樱花的长廊,他慢慢的走到尽头,刚要转弯,忽然身后响起一个激动的女声。

"小和尚

他顿了一下,缓缓回身,路的尽头,女孩开心的开着他,那段美好的记忆,犹如微风卷花瓣,缓缓浮现。

春日,天气乍暖,小小的蓝木海在后山的土壤里奄奄一息,沙沙突然有声音传来,它一抬头,果然又是蓝宇寺的几个和尚上山来练功了,恩?不对,今天怎么多了一个,小和尚?

几个年轻的和尚在那儿练飞腿,一个身材消瘦,脸色惨白的小和尚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时而抬头笑眯眯的看着师兄们,时而低头给他们倒水。

转眼到了中午,小和尚从包袱里拿出一些米团,师兄们过来一人两个的吃了,大家摸摸他的头,并无太多话,小和尚微笑着,拿着自己的那个米团,小口的吃着。“该回去了,”吃过午饭又练了一会儿,和尚们开始往回走,小和尚收拾好了东西也准备走,一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那株还未长叶子的蓝木海,小和尚冲它笑了下,这一笑,便让女孩记了好多年。

京城下了好几天的雨,蓝木海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大雨把整个后山都笼罩住,忽然,一把伞挡在了自己头上。她永远记得,那是一把紫色油纸伞,小和尚为它打着伞,圆圆的脑袋转来转去,她第一次感到心微微颤动,那是一种温暖的感动,自己只不过是山中的一株草,多少年来无人问津,而今,却有一个小和尚愿意为自己撑伞,有了他,仿佛这连天的大雨都不算什么了。

呐,我以后就叫你小和尚吧。

“你呆在这里太可怜了,风吹日晒的,”小和尚把伞给它插在一边,足以挡住大雨:“我先回去了,以后我每天都来看你,”说完慢慢地走下山,她总觉得小和尚走路很慢,不像那些武僧,扛着扁担挑两桶水还身轻如燕,他就是个可爱的小男孩,同样也是个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

小和尚此后真的每天都来看她。

天热的时候小和尚给它浇水,天凉的时候小和尚给它松土,小和尚喜欢坐在她身边,跟她聊一些寺里的事,他只把她当做一株草,可她却把他当做唯一的朋友。他从没说过自己,但她能看出来,他是个连说话都费劲的病孩子。“我来啦!”这天天气不错,小和尚提着一小桶水走来,蓝木海随风摇摆着,似乎是在欢迎他,可蓝木海发现,他今天的气色不是很好,‘啪’果然,下一秒水桶从他手里掉落,水像小溪一样流在石头上,小和尚趴在地上,昏迷了。

“小和尚!”她大叫着变成了人形——一个小小的小姑娘,小女孩走到他身边把了一下脉然后摇了摇头,他这种病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治不了,小女孩只好把他缓缓抱起,飞向了蓝宇寺。“是师弟!”几个刚练完功回来的和尚看到小和尚躺在寺门口,跑过去把他抱了进去,一边走还一边说:“师父!师弟的病又犯了!”小女孩趴在墙壁上看着他们,房间里许多和尚围着他,小女孩慢慢眼里蓄满泪水,她知道小和尚从小就有病,他那么美好,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折磨他?

再后来,小和尚就再没来过了,蓝木海看着天空云彩变多了,天暖了,春末了,她委屈的泪水吧嗒吧嗒直掉,她觉得小和尚已经死了,就像是那些树叶和小草,总有消失的一天。“我来啦!”一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蓝木海的心‘嘭嘭’直跳,她看到了小和尚拿着小水桶欢快的跑来,小和尚还是脸色苍白,他的病还没好,但是精神明显好多了,蓝木海看着他,由衷的为他高兴。“蓝木海,谢谢你,”小和尚在她身边坐下:“我病了好久,可一直念着你,我想啊,我要是死了你就没人给浇水了,所以我活下来了,哈哈!”

蓝木海缓缓垂下小叶子,搭在了小和尚胳膊上,像是在依偎他,“蓝木海,我想我娘了”小和尚开始自言自语:“我一出生就得病了,我娘听说蓝宇寺是个全国最好的佛寺,所以她就千里迢迢把我送来了,想让我在此好好吃斋念佛,说不定病就好了,我忘了她长什么样子,我好想她啊。”

“我其实知道我的病很难治,我也知道我不会一直活着,”小和尚淡淡的说:“我没有可以倾诉的朋友,蓝木海,你一定要快快长大,不要像我一样蓝木海在心里点头,我一定会快点长大,长出许多叶子给你治病,小和尚,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一直陪着我。

可女孩并没等到自己长出叶子给小和尚治病的那天。

几个寺里的和尚有说有笑的走来,把她连根挖起,“师父说这个是仙草,可以给金王子治病,”和尚们抱着它往回走,蓝木海又气又急,自己就要被当做礼物送给邻国的王子了,自己就要远赴他乡了,自己就要离开小和尚了,自己还没跟他道别呢!金王子的队伍第二天才起程,蓝木海终于在这夜在此化作一个小女孩,缓缓的走到小和尚的屋前。“小和尚,”小女孩趴在窗上,穿着用树枝变成的梅红色长衣,看上去有点肥大。

“恩”床上的小和尚揉了揉眼睛:“你是谁啊?”“我是你的好朋友啊,”小女孩微笑着看着他:“就是后山的蓝木海,”“啊!是你?!”小和尚吃惊的下床走到她面前:“你能变chéng rén?”“你就当这是一场梦吧,”小女孩伸出手摸了摸他光光的头:“我还没有名字,你给我取个名字吧?”“名字”小和尚立马跑去书架,翻了好久翻出一本佛经,“你不会要给我取个悟能c悟空什么的吧,”小女孩鼓起腮帮:“我是女孩子诶!”小和尚蹲在那里兴奋地翻着佛经,不一会儿高兴地站起来面向她:"桔!桔柲筝!”

“桔柲筝?”小女孩歪着头,小和尚因为兴奋而站在那里大喘气,忽然头一晕,差点摔倒,“小和尚!”小女孩大叫了一声,“怎么回事?”忽然不远处有人往这里跑的声音。“时间不多了小和尚,我是来跟你告别的,”说完女孩含泪拿出一个棕色的荷包丢给他:“你一定要记得我啊,等着我,等我长大了,灵力大了,就能给你治病了!”小和尚颤巍巍的走过去捡起荷包,然后望着窗外泪流满面的女孩,微微笑了:“柲筝,我等你。”

柲筝,我等你

长大chéng rén的女孩慢慢开口:“小和尚,我是桔柲筝啊”遥远对面的鉴真一脸茫然的看着她,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女施主,究竟是谁,“你到底忘了我对吧?”女孩咬着唇忍着内心的悸动,缓缓举起自己的黑色荷包,荷包在她手里微微晃动,鉴真再见到那个荷包时整个人怔住了,然后心像是被什么紧紧攥住了一样,柲筝追逐着他的目光,希望能看到一点自己的影子,怎奈鉴真是个意念坚定的出家人,他的目光没有一点变化,而他的话语,更是让她瞬间全身冰凉。

“施主,你认错人了。”

“认错人?我怎么会认错人?”她跑过去挡在他面前:“我知道你是为了信念,为了自己和尚的身份和佛法才不认我的!”

鉴真沉默,目光里的复杂她却读不懂,“小和尚,你变了”柲筝看着他:“你的病看来是好了,所以你不需要我了是吗?”鉴真轻轻的摇了摇头,动了动唇却又把话咽了下去,“我不会逼你,我知道你是个和尚,”柲筝声音颤抖:“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做那种,你说话我会回应的那种朋友,小时候你每次去后山跟我说话,我都不能回应,这些年我长大了,修炼成地仙了,我们可以交流了。”

“你过得好就好,”鉴真神情缓和了下,似乎是对她这种积极向上的态度的一个肯定,然后绕过她走了:“可是我们不能做朋友,”柲筝望着他快步离去的背影,想着这些年他一定经历了很多,比如他师父为了让他身体强壮而逼他练功,为了让他心无旁骛而让他抄写佛经,他是被他师父管得严才不敢认自己的,一定是的!“不过没关系,”女孩开心的笑了:“反正我现在回来了,以后,就让我陪着你吧。”

‘啪!’天界没路崖下,有趣像当初姐姐那样被绑在石壁上,带火的鞭子不断抽打她,“恩?”有趣渐渐醒了,看到了眼前的画面,又抬头往上看,几名天将正得意的看着她被鞭刑,似乎在说她也有今天。“!”有趣哪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人,她眸色一深,瞬间发力挣脱了一条铁链。“不好,她醒了!”一个天将发现了:“你们在这儿守着,我去调援兵,”“快去,”剩下几名天将明显不安了起来,有趣带着血的嘴角向上翘:“还直道怕啊?”说完眼一闭,瞬间化作巨蛟,带着一股寒气飞了上去。

‘轰——’整个天界开始剧烈晃动,玉帝带着众神赶过去时已经晚了,天将被咬得血肉模糊,整个没路崖倾塌,岩浆正快速的漫了上来,“快,先止住岩浆!”玉帝手指都颤抖,众神合力冰冻,过了好久才冻住滚烫的岩浆,“她去哪了?”玉帝慌了,突然有个神仙说:“玉帝,我们赶来这里,黄龙斋失守,她很可能去那里!”“不好!快赶过去!”

巨蛟飞到黄龙斋,正好撞见西王母带着几名天神在观看人间的情况。

西王母的镜子上,正显示着芜回被关在大牢里,少年长发遮住脸,一副等死的样子,“王母!是那妖孽!”忽然一个天神发现了巨蛟,西王母下令:“抓住她!”霎时间无数铁链飞向巨蛟,后者想尽各种办法闪躲,奈何这些铁链灵力巨大,巨蛟最终还是被拴住了。

“妖孽,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西王母指着镜子:“因为你,这个本不该进大牢的人被关了起来,因为你,这个人可能会被处死,我告诉你,镜子里的人命里有仙劫,他最后会成仙!因为你,耽误了一个人的仙途!呵,妖就是妖,这个人救了你,你却不知感恩”西王母还在说着,巨蛟宝蓝色的大眼珠紧盯着镜子,自己平生最烦欠人情,何况是欠一个凡人的人情,自己乃万妖之王,怎可犯这么的错误。

巨蛟扭动了几下,‘啪’所有铁链瞬间断成两截。

“保护西王母!”天神护住西王母,巨蛟转身在他们面前盘旋了一会儿,待玉帝他们赶到时,她转身飞走了。巨蛟从天界直飞到人间的京城,然后缓缓下落,“我无父无母,当官也才不过一年”牢房里,芜回喃喃自语:“死了也好,这样我就可以去地府见见我的亲生父母了,唉人生短短几十载”说着说着,他忽然感到一阵寒意,“恩?”少年把凌乱的头发拨开,看到有趣站在面前。

“仙人?”芜回看到她时还是忍不住想到绿萍,但下一秒他就明白过来:“你你是妖!”有趣不说话,淡淡的看着他,“你你想干嘛!”芜回赶忙起身拿起一堆干草护住自己:“我告诉你,我宁愿被刑法处死,也不愿被你杀死!还有,我会天书,你伤不了我的!”有趣仍没有说话,转身把牢门打开,然后做了个请的动作,“你你是来救我出去的?”芜回狐疑地看着她:“你不是妖怪吗,会有这么好心?”有趣仍淡淡的看着他:“再逼逼我现在就吃了你,”“啊啊啊啊!”芜回吓得丢下干草一溜烟跑了出去。

蓝宇寺里阳光正暖,柲筝爬上了和尚们练功院子的围墙上,欢喜的看着鉴真在练功,“啧,真帅,”柲筝捧着脸:“十三年前还是个连走路都大喘气的病孩子呢,一转眼个子也这么高了,武功也这么厉害了,鉴真葛格,还有虾米是你不会的呢?”鉴真忽然从袖中取出一粒石子闭着眼丢向围墙,石子‘啪’的一声搭在了柲筝的脑门上,“啊”柲筝捂着头,“怎么是你?”鉴真看着她:“我以为寺里进贼了,”“我才不是贼呢,我是地仙!”“疼吗?”鉴真随口问了一句,但这两个字却在柲筝心里炸成了一朵鲜花,“你是在关心我吗?”柲筝花痴的笑着:“不疼,只要是你,拿个铁锅砸我都不疼。”

“你还是走吧,”鉴真说:“你是地仙,是所有神仙中最低级的一种,所以我劝你还是好好修炼,他日一定可以成为一代天神,”“哎呀,什么天神呀,做地仙我已经很知足啦,”柲筝憧憬的说:“我最大的梦想呢,就是陪在你身边,一辈子赖着你,赶也赶不走,那你”她含笑的看向他,忽然发现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小和尚!”柲筝大喊:“你就不能听我好好说话啊!”

金王子要回国了,许多文官把他送出城,国王正在屋里和王后下棋,惊宥坐在一旁赌气。“国师还不肯娶你啊?”国王随口问,“他就是个木头脑袋!”惊宥说:“我去牢里问过好几次,问他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改,他说他也不知道,还没遇到什么的,气死我啦!没遇到娶我就好啦,他家又没有父母需要我孝敬,多好!”

“公主言重了,宋某实在无福与公主做夫妻,”这时芜回走了进来,他已穿好官服,依然眉眼如画,美得让人心动。“你”所有人,包括太监都愣了:“你怎么出来的?”“陛下,”芜回跪下了:“臣现在只想做个为百姓谋福祉的好官,不想成亲,至于公主,多谢抬爱,但费某真心不愿,”“你不愿?好啊,那我只好逼婚了!”公主一拍手,瞬间门口进来几个士兵,拿着刀剑对着芜回。“你这是干什么!”国王看着浮落:"宋国师乃朝廷命宫”“那又怎样,要怪就怪他生了张魅惑人的脸,”惊宥一副你不答应我就杀了你的表情。

芜回在这一刻突然明白,自己纵然官位再大,也还是山外有山,自己妄想清廉一生不参与任何纷争,却奈何总有权力来逼自己。

绿萍仙人说过,学天书是为了帮助百姓,是为了斩妖除魔,不可伤人,可如今,自己若不自保,普天之下,哪还有自己的存活之地?什么是王法?权力c地位,掌握这些的人才是食物链顶端的人,他们可以逼你做任何事,逼得你丢掉初心,丢掉自我,丢掉人格芜回恨恨的看着这满屋子想要逼自己,屠杀自己人性的侩子手,凄惨的笑了一下。

“务简,二择易,三定道,四修德,五行经”少年默念着口诀,霎时,一道紫光在原地炸开,把满屋子的人都击倒,“宋芜回!你难道想杀寡人,夺王位?”国王捂着心口,一口鲜血喷出,“不是,芜回从没那么大的野心,”芜回慢慢站起来:“臣只是受够了王权的摆布,受够了这么多年窝囊的生活,臣是个人,不是物件,不是公主逼婚就能从的,臣从小就对‘婚姻’‘家’这几个词有信仰,因为臣的童年很不幸,所以臣的妻子,一定是一个可以相伴一生,互相敬爱的人,公主自小娇生惯养,如若嫁与国师府,臣往后的日子将不会好过,臣想要一个完美的家,一个永远不会散,充满温馨的家,公主看上的只是我的容颜,如若我将来年迈了呢?生病了呢?公主还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惊宥跪在地上大哭,他说的确实在理,但居然让自己在这么多rén iàn前丢脸,这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宋芜回吗!“好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国王被人扶起:“有信仰是吧,宋芜回你听好了,寡人限你十天之内成亲,你若真能在十天之内找到一个让寡人满意的信仰,寡人便不再追究,你若找不到,寡人便可以视你为欺君,寡人不光要罢你的官,还要把你抓去喂寡人养得狮子!”

芜回双手握拳,多年的压抑和被不公平对待的怒起浸染了他的双眸,少年启唇:“好”说罢转身离去,“父王”惊宥哭着:“你怎么可以下这种命令,万一,万一他真成亲了怎么办!”“不会的女儿,”国王揽住她的肩:“这满京城,还没有哪家的女子能配得上他呢,别忘了,寡人刚才说的是让寡人满意,也就是说,他成亲的对象必须是家世学历面相礼仪都完美的人,这种人,你觉得会有吗?”惊宥不哭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父王,还是你有办法。”

入夜,蓝宇寺,惠念斋,鉴真忽然从床上坐起。

窗台上的蓝木海动了一下,然后变成了柲筝,跑到他面前:"你怎么了?""城外有异常,"鉴真起身披上袈裟:"有两股力量,很强大,""我陪你一起去,"柲筝跟着他走了出去。城外,绿血与有趣打得不可开交,绿血一掌将有趣拍出好远,女孩落到地上口吐鲜血,却还顽强的站起,"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前魔王?"绿血带着笑意看着她:"你现在不仅没有法器,连法力都大不如前,我劝你还是回你的西海去,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带领魔界?"

"呵,你其实是怕我的吧?"有趣满嘴鲜血的笑了:"不炎你也不会想方设法的想弄死我绿血的眸色一顿,有趣抓住了这一刹那:"我说对了吧?""你错了,我不是怕你,"绿血缓缓笑了:"我是恨你,恨你在位时期把魔界发展的极为鼎盛,连天界都怕你,我接位时,那些元老级的都不听我的,没办法,我只好把他们都杀了,这就是如今的魔界,谁不服从我,就得死。"

有趣双拳紧握,惨白的手背上青筋突起,自己在位时与所有妖魔称兄道弟,就连最低级的小妖自己都结交,自己带着他们征战三界,一起共患难,亲如兄弟,正因如此,那时的魔界团结一心,都在支持自己,天地不仁,唯有魔界给了自己生存的地方,可如今,风水轮流,这个不知哪冒出来的妖怪竟然杀了昔日那些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怪不得魔界没一个敢说话的,好你个绿血,敢伤我的人!

"绿血!你最好给老子睁大眼看着,老子是怎么夺回魔界!"有趣指着他,然后唰的一下飞向他。

有趣想夺回魔界,一开始只是为了重振雄风,可是现在,她是为了魔界那些被紫亥打压的千千万万的兄弟,自己一手创下的魔界,绝不能会在这种杂物手里!‘沙沙不远处的草丛里,鉴真和柲筝走了出来,"哇柲筝望着天上二人的打斗,拽了拽鉴真的袖子:"咱们该帮谁啊?""还是静观其变吧,"鉴真说:"他们同为魔界之人,这是一种尊严之争,外人插手不好。"

‘轰绿血大笑,有趣体力不支再次掉了下来,"不行,我要去帮她,"柲筝见她明显打不过那个怪物,而且又是个女孩,于是跑过去挡在有趣面前,"嚯,前魔王人缘这么次的情况下还有人愿意站出来?"绿血将大手伸向柲筝:"让我看看,究竟是谁?""你不准欺负她额柲筝被他掐住脖子带了上去,双手双腿不断晃动,脸蛋因为说不出话而蹩得铁青。

"你谁啊有趣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你们不认识?"绿血看着被自己掐着脖子的柲筝,后者快要哭了,自己怎么这么傻,小和尚说得对,她是妖啊,没有良心的!自己救她干什么啊!"茅有趣,"绿血突然认真:"只要你答应我不再惦记魔界,我就放了她,如若不然,我就杀了她。"

说完他的手松了下,柲筝顿时大叫着:“你答应他啊!虽然我们不认识,但我因为你被他威胁,你就说句软话吧!”

“不可能,”有趣望着他:“我自己的位子,跪着也要抢回来,”“你呃”柲筝再一次被绿血掐住脖子,“你想好了?”绿血瞪着眼睛,“我不印识她,再说,她是个神仙,少一个更好,”有趣语气冰冷,“好,那就如你所愿!”绿血大笑着,一只手掐着柲筝的脖子,另一只手上出现一团火,柲筝紧闭双眼,要死了,自己刚变chéng rén形还没多久竟然要死了,自己还没等到小和尚的承诺,自己还没陪着他看遍锦绣山河居然就要死了,不甘啊!

“绿血!受死吧!”忽然一串佛珠从下面飞了上来,一下子将他们两个撞开,佛珠闪着佛光,绿血连退了好几步,柲筝双臂划拉着向下坠落,然后便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是小和尚?!

柲筝怔怔的看着鉴真,此刻他一向平淡的脸上终于有了些怒意,自己被他接在怀里,他仰着头,怒视着天上的怪物,有那么一刻,柲筝希望嫁给他,与他终老。“地仙,”鉴真忽然来了一句,“啊?”柲筝窃喜的看着他,他下一句会说什么?我还俗娶你?“多有得罪了,”鉴真说完握了她一下手,柲筝受宠若惊的眨巴了下眼,然后瞬间变回原型,鉴真蓝木海放进袈裟里,蓝木海郁闷的贴在他胸口,听着外面的打斗声。

‘噗通c噗通’鲜活的心脏贴着自己的脸颊,蓝木海渐渐稳定了下来,他的怀抱很暖,他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这么做的,身为和尚,他已经做得很好了,所以小和尚,往后的路都有我,你不要再这么累了

绿血与鉴真对打,但是绿血并不想继续跟他打,毕竟像他这样的小和尚自己根本不放在眼里,自己得保存体力,留他日对付茅有趣。

“告辞——”绿血最后给了鉴真一掌,鉴真躲开了,刚要反击却发现他已经消失在漫漫星河里,鉴真缓缓从空中落下,有趣咳了口血:“我欠你条命,”“你不欠我什么,”鉴真看着她:“你只要能走上正道,我就放心了,”“切,”有趣痞笑了一下:“你们这些和尚就会这么说,行了,老子先走了,”鉴真望着她一瘸一拐消失的身影,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有趣在京城的一家客栈里养伤,老板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几天她便可以满街溜达了。这天她一边啃着烧鸡一边走到国师府门口,突然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孩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带着高傲的神情,接着有两名士兵把芜回五花大绑的带了出来,“公主,十天还没到,你这是干什么!”芜回有点温怒,“我只不过想请国师大人出去玩,只可惜大人公务繁忙,”公主晃了晃脑袋:“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

“你”芜回咬着唇不经意的一瞥,便看到了路对面站在人群中形似路人甲的吃鸡少女,有趣愣了一下,因为她明显看到芜回在看自己,而且眼里带着乞求的神色,有趣一乐,这抹笑的意思和明确:你咋直道我会帮你呢?芜回小声的动了动唇:“求你了,帮帮我吧”有趣把最后一口肉放进嘴里,搓了搓手打了个指响。“我哎呀,我还有事!”惊宥忽然一敲脑袋:“可是是什么事呢?”芜回愣愣的看着她,“哎呀,好烦呐!”惊宥把头发都抓乱了:“算了,把他放了,我总感觉我还有事没处理。”

于是,宋国师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绑了,又莫名其妙的被放了。

公主和士兵走后,有趣挂着一副黄世仁的嘴脸晃着脑袋走到芜回面前,“谢谢谢啊,”芜回不情愿的来了一句,“来点儿实在的,”有趣嘚瑟的晃着腿:“俺们魔界中银,从来都直接给东西,”“你要什么?”芜回指了指自己的官帽:“我的帽子?”“你内破帽子值几个钱,”有趣笑了:“我要的,可比你这大宅子值钱多了,”芜回看着她,轻轻叹道:“为什么你要和金绿萍人长得一样啊,她是我的恩人,明明都是一样的脸,却是不一样的行为和心智”“你憋跟我说这些,”有趣皱眉:“粉灵珠拿出来,快点儿的。”

“粉灵珠?”芜回忽然想起那晚她袭击自己,似乎也是为了这个东西,“可我没有啊,”芜回萌萌的抿了下唇:“要不你再等等,等我去全国各地打听打听,给你收回来?”“少给我岔开话题,东西就在你体内,”有趣一把抓住他手腕:“这么地吧,你现在啥也不用做,我呢,把粉灵珠给逼出来,咋样?”“逼出来”芜回一下子想起了那晚自己受的罪,呵,她若逼出来自己还能活?不过若说那晚的话,还多亏了鉴真师父,对了,鉴真

有趣见他没说话,伸出手准备直接挖出他的心,突然少年往远处一指:“鉴真师父!”“哪呢哪呢!啊啊啊!”有趣条件反射的推开他转身跑了,“喔”芜回用手指点着下巴:“看来她真的怕鉴真师父。”不远处,一个灰衣人悄悄闪过。

宗林岛上,仙水自天上来,仇各千上完课回到住处,忽然眼睛一亮,绿萍已经从莲花中坐起,缓缓走出门来。“绿萍!”仇各千走过去:“你”“我好多了,”女子冲他笑了:“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跟我客气什么,"仇各千扶着她坐下:“不然再去休息一下吧,我怕你身体吃不消,”绿萍慢慢的摇摇头:“庞哥哥,陪我去趟京城吧,”“去京城?”仇各千看着她:“你是去找芜回?”

绿萍摇摇头:“是我算到京城将遭大劫,我乃守护一方的神仙,不能不管。”

“可是你伤还没好,”仇各千说:“要不我自己去,”“不行,人多力量大,”绿萍说:“这次大劫不一般,若能渡过去,那最好,若渡不过”“绿萍!"仇各千抱住她:“你好好的别瞎想,我要你活着,我要你们所有人都活着,你我俗世为夫妻,如今也要一直在一起,一起仙逝,”“谢谢你,庞哥哥,”绿萍幸福的笑了:“我从来都不后悔嫁给你,真的,若还有下一世,我们一定要再遇见,再相恋,做一世美满夫妻,”仇各千紧紧抱住她,身体却因害怕她突然离去而颤抖,“庞哥哥,我答应你,如果这次我能活着,我就带着有趣回来,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的生活,”绿萍喃喃道,“好,只要你活着"仇各千不肯松手,京城的大劫,他也算到了。

魔界,一个灰色衣服的小妖要面见绿血,并附在他耳边说了句:“当今国师身上有粉灵珠,”“呵呵,怪不得茅有趣老在京城呆着,”绿血大笑:“所有人准备,我要血洗京城!”冬末天冷,京城的天忽然变成了粉色,空气开始变得闷闷的,百姓们一开始以为是要下雨,所以都不以为然,可是一连几天都这样,而且地里庄稼突然枯萎,牲畜口吐白沫倒地,小孩趴在地上抽搐,老人昏迷,一时间整个京城都乱了套。

‘啪’芜回一把推开一家酒馆的门,果然茅魔王正在吃肘子,他愤怒的走到她身边:“是不是都是你干的!”有趣耸耸肩,“你不就想杀我吗,我让你杀!”芜回指着门外:“你去看看外面,因为你,整个京城都成什么了!你们这些妖魔想shā rén就shā rén,想把哪里搞乱就搞乱,是,我们都是不值钱的玩意,所以你杀吧!都杀了才好!”“国师大银何必激动呢,”有趣慢悠悠的吃着:“我从来没说过是我干的。”

“师兄,那边!”蓝宇寺的所有和尚都出动了,他们带着干粮和水,还有一些药材,只要看到患病的人就上前救治,可偌大个京城,这些和尚怎么救得过来,柲筝和鉴真也到处救治,一个母亲抱着一个婴儿跪在柲筝面前:“救救我的孩子吧救救吧”“好的,”柲筝接过来抱在怀里,孩子已经没了呼吸,她把手放在他肚皮上,慢慢的揉了两圈,孩子渐渐苏醒。“女菩萨啊!”这位母亲赶紧叩拜,柲筝慌忙摆手:“我不是女菩萨,我只是个地仙,”“女菩萨,救救我们吧”

这时又有许多人爬着过来,他们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早上刚醒双腿就不能走路了。“大家不要急,”柲筝说:“我的真身是蓝木海,是仙药,大家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给大家治疗的!”

酒馆里,有趣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芜回在一旁气的都快爆炸了。

“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不管管啊!”芜回嚷嚷着:“亏你还是绿萍仙人的亲èi èi呢!”“哎,打住,首先我声明啊,我俩虽是一个娘生的,但她是仙,我是魔,”有趣看着他:“其次,这次这么大灾难一看就是魔界干的嘛,那老子身为魔界中银,不拍手儿叫好儿就够给你们这些垃圾一个面子了。”“你”芜回指着她但词穷了,有趣挑了下眉,忽然一股狂风从她身边的窗外飞过,她一愣,随即起身把芜回绊倒,然后把他鎚到桌子底下。

“你干嘛啊!”芜回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地震了吗?”“你呆在桌子底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为为啥啊?”芜回情急之下口音被她带跑偏了,“魔王来了,”有趣说完一撑桌子从窗户跳了出去。“喂,这里是三楼啊!”芜回急的一抬头,脑袋磕在了桌子上,他颓废的又趴回去:“我怎么忘了,她不是一般人啊”

空中落下许多小妖,百姓们在街上逃窜,小妖们大开杀戒,遍地血水,“天神啊!”国王跪在空无一人的祭台上:“寡人知错了,一定是寡人惹怒了国师大人而受到了惩罚,寡人愚钝,国师大人会法术,本就是上天派给我国的福人,寡人却那样对他,实属不该,天神啊,请收了神通吧,不要祸害城中百姓啦——”绿血落到大街上,看着到处厮杀惨烈开心的笑了,“你为啥要这么做?”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为了粉灵珠啊,”绿血转过身:“它在国师身上,那么国师一定会为了百姓牺牲自己的,”“我告你,粉灵珠是我的,”有趣指着他:“我养了一千年,都养出感情了最后要不是释迦牟尼封印老子老子现在还是魔界主宰!”“可你现在不是了,”绿血一摊手:“灵珠是你的又怎样,你叫它它答应么,还有,粉灵珠那是上古神仙死了以后化成的,级别很高,是所有人都想得到的宝物,那以你现在的地位和能力,你能养得好它吗?”

“呀——”有趣刚要反驳,忽然芜回举着一根大木棍冲了出来:“妖魔们,都冲我来!我不怕你们!”“我不是叫你趴好吗!”有趣瞪着他,“啊,原来他就是国师,”绿血揉了揉手指走向他:“这么美得少年死了怪可惜的”“你别过来!”芜回在棍子上施法:“我会天书!”“你还会什么,恩?”绿血说着就要伸手抓他,有趣一个箭步窜到他身边一把扣住了他的双手。“前魔王,救凡人?”绿血摇了摇头:“这你可违背了魔界的法则啊,”“我不管了,现在只要能杀了你夺回位子,我怎样都不怕!”有趣开始施法,妄想把他的双手切断。

绿血却只是微微一笑,反手扣住她双手。

有趣眉角一顿,这是要把我的手切了啊!‘啪!’芜回鼓足勇气拿着棍子将他二人挑开,绿血松手的一刻顺势抓住芜回的棍子:“小子,法力还可以,但还不到火候,”“你你松手啊!”芜回猛然被他扼住喉咙,绿血接着伸出另一只手,眼看就要穿过他的心脏。“妖孽,还不收手!”空中快速落下绿萍和仇各千,有趣看着姐姐安然无恙,眸色暖了下,默默的转身走了。

“呵,神仙?”绿血眉头一皱,这俩人都是现在神界的中流砥柱,自己和他们硬碰硬肯定是两败俱伤,自己只想得到粉灵珠,那种对自己不利的事还不想做,“绿血!看招!”二人却并不打算放过他,合力出手将绿血打出好远。“咳咳”绿血摸了摸胸前平复了一下,然后看着手上还一脸惊恐的少年,“去!”他不耐烦地随手一甩,芜回被甩出好远,脑袋磕在墙壁上昏了过去。

“哈哈哈!”绿血大手一挥,城中房屋悉数倒塌:“神仙又能耐我何!”“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仇各千说完便与绿萍拿出各自的法器,绿萍的法器是一把名叫绿彩琉璃的扇子,这是个上古兵器,它的外形看似是把扇子,其实它可以变化成任何u qi,比如剑c斧子c锤子c甚至是铁鞭。

绿血眯了一下眼,随即手上出现了自己的铁锤。

他举起铁锤朝仇各千的方向一挥,霎时闪电朝仇各千劈来,男人飞身躲过,闪电却一直追着他,“庞哥哥!”绿萍顾不上与绿血对打,飞身过去救他,绿血抓住机会向她又是一挥,几道巨大的闪电将他二人击倒在地,绿萍因本来伤势就没好,起身捂着心口咳出了血,“绿萍!”仇各千赶紧跑过去扶起她。“二位,我绿某可否有荣幸送你们下地狱呢?"绿血笑的脸都歪了,举起铁锤一挥。‘咔’几道佛光从远处飞来挡住了闪电,几人一抬头,只见十几名蓝宇寺的武僧从天而降,摆了个八相阵,把绿萍和仇各千护在里面。

“两位上仙请速速离去,”鉴真站在之首:“这里交给我们,”“多谢师父们,”仇各千心疼的看着绿萍:“咱们县到一旁休息,我帮你疗疗伤,”“来不及了!这些师父根本不是他对手!”绿萍推开他,再次飞向绿血,鉴真一惊,随后大喊:“保护上仙!”霎时所有和尚变换队形,冲绿血去了。“我只是想要灵珠!”绿血说着转身抓起已经昏迷的芜回,准备飞身离开,柲筝却忽然从天上落下,用树藤把他捆住。

“绿血!你的气数到了!”仇各千看到绿萍根本没有罢手的意思,他也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管什么时候,自己一定要站在她的身边,二人又重新用法力将绿血困住,绿血彻底怒了,一把甩开芜回,一阵旋风将柲筝连同她的树藤一起冲走,接着左手又一挥,将仇各千困在了一个没有氧气的屏障里。仇各千开始呼吸困难,“庞哥哥!”绿萍飞到屏障外敲了好久,仇各千冲她摇摇头,慢慢的快要闭上眼,“妖孽——”绿萍再次掏出绿彩琉璃,扇子在她手中变成了一把弓箭,女子飞在空中一下又一下的向绿血射箭,眸中的怒气渐渐掩盖了理智。

绿血倒退着躲箭,但还是被重伤,他大叫一声,一锤子挥向绿萍,绿萍已经不怕死了,她的箭仍像雨点一样射向他。巨大的闪电击中了绿萍,把她活活劈到了地上,“绿萍——”仇各千在屏障里痛心的拍打着,“上仙!”大家也都大叫着跑向她,绿萍用尽最后力气将绿彩琉璃化作一记带光的掌,拍向绿血,绿血欲跑,却在转身的那一刻中了她一掌,顿时口吐鲜血。

绿血化作雾气逃走,绿萍从空中落下,重重的摔在地上,昏迷前,她看到了好多人在奔向自己,他们嘴里喊着的,一定也是自己吧,还有,还有有趣,自己看到她了,她也在女子缓缓地笑了,有趣,再见了

微风缓缓,屋里的暖炉升起一股烟。

绿萍慢慢睁开眼,眸里出现了围在身边的四个人,鉴真c柲筝c仇各千和有趣。“上仙醒了!”柲筝大叫着,鉴真拉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大喊大叫,女孩安静的坐在一旁,“这是哪啊”绿萍轻轻地拉住仇各千得手,男人略苍老的脸上布满泪痕,抽噎着根本说不出一句话,她只好看向有趣,她竟然也在哭,绿萍好心疼,这两个人都是自己最爱的人,如今自己知道,命不久矣,可自己不想看到他们哭。

“这里是国师府,”最冷静的鉴真开了口,“那国师大人呢?”绿萍看了看四周,却不见那个纯净少年,四人摇了摇头,绿萍看着他们:“都出去吧,有趣你留下,我有话要说,”几人愣了一下,随即都起身出去了。“姐”门一关,有趣立马扑到她身上,绿萍因为碰到伤处而皱了下眉,但仍不放手的伸出胳膊拥住她,这样的拥抱太难得,自己等了一千年,可往后,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了,有趣,就让我这样一直抱着你吧,我们是姐妹,是最亲的人。

抱了很久,有趣松开了她,绿萍伸出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好久没看到你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了”有趣忍住泪握着她的手,此刻的她不再是什么魔界之王,什么万妖之首,她只是一个女孩,一个不想让姐姐离开的èi èi,“姐你怪我吗?”有趣开口,声音沙哑,“怪过,但也没办法啊,你就想往魔道走,我又能如何?”

有趣不说话了,只是抽噎着,她接受不了,一千年没见了,才刚刚重逢,却又要说再见,而且这次,是永远的告别。

“有趣,有趣啊”绿萍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忽然特别留恋这种感觉,她希望自己èi èi能走上正道,能舍弃以前不好的过往,能成仙,想自己一样成龙,“答应我一些要求好吗?”绿萍的眸中溢出泪光,“姐,只要你能活着,我一百个都答应你!”有趣紧紧握着她的手,“你日后要一心向善,”绿萍气若悬丝:“要对人友善,无论是谁”有趣不说话,泪水还在往下掉。“不要再去想夺回魔界,专心修炼,等日后化成龙,记得要告诉我”绿萍说这话的时候,泪光一闪一闪的,仿佛看到了那个盛大的场面,有趣使劲点点头,擦了一把泪。

绿萍又仔细地端详了她,然后笑了:“我们为双胞胎,我走了之后,世间就只剩你了”“姐!你别走!”有趣大叫,泪水彻底绝了堤,“乖,姐姐这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绿萍淡淡道:“去把你姐夫叫进来吧”‘唰’话音落门突然开了,仇各千快步走了进来,“我想回蓝月山看看,”绿萍说:“虽说天书已经不在,但那毕竟是我守了一千年的地方,”“好,”仇各千慢慢扶起她,有趣在另一旁扶住她,三人向外走去,门口处,鉴真和柲筝围了过来,“上仙,你哪里疼?”柲筝十分担心,作为神界的一员,即使再小的职位都听说过绿萍仇各千这对神仙眷侣,而且绿萍是柲筝的偶像。

“谢谢你们,你们救了城中百姓”绿萍脸色惨白,却还努力朝他们笑了笑,“这是蓝宇寺应该做的,”鉴真说,绿萍朝他点点头,又笑着看着柲筝:“你也好好修炼,他日一定可以位列仙班,”“恩!”柲筝点点头却又想哭了。告别他们,有趣化为蛟带着仇各千和姐姐去了蓝月山,‘咔’刚到蓝月山三人便听见山洞里有响声,“姐夫,”有趣将姐姐交给他然后跑进了山洞,却看见芜回一边流泪一边用凿子在墙上刻天书。

"你干啥呐!"有趣一把拽起他。

"都是因为我芜回好看的眉眼哭得梨花带雨:"我把天书还给你们,这样,天神就不会责罚绿萍仙人了绿萍静静地看着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对,都是因为你!"有趣正没处发火,她揪住他的衣领:"我现在才直道,敢情我姐把天书给你了啊!要是没有你我姐就不会被天庭惩罚,也就不会元气大伤,如果没有你绿血就不会血洗京城,我身后这俩也就不会有今天这副样子!"

有趣怒目圆睁,布满血丝的眼白预示着她快要失控,"你杀了我吧芜回大哭:"我罪无可恕,反正你shā rén无数,也不怕多我一个正合我意!"有趣说完手中出现一个冰球,"有趣!"绿萍因为突然的激动而咳了两声:"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吗?""有趣举着冰球,浑身气地发颤,却最终松了手,把芜回狠狠地推开,"芜回,来,"绿萍伸出手,芜回赶紧过去搀住她。

"我好久没静静的看太阳落山了,"女子微笑着:"陪我去看看,好吗?""是,"芜回扶着她走了出去,有趣要去追,仇各千拦住她,默默的摇了摇头。洞外的大钟旁,两个人缓缓坐下,芜回看着绿萍病弱的面容,难过又自责。"你是个好孩子,不怪你,"绿萍望着天边:"人固有一死,神仙也是一样,活多了就够了,然后再会有下一拨神仙代替。"

她的话并没使芜回不难过,倒使他更害怕了,他害怕绿萍下一秒会突然离去,那自己这辈子怎么做都弥补不了。

"说点开心的吧,"绿萍忽然笑了:"我之前算过,你和有趣会在一起,""她?!"芜回整个人抖了一下,绿萍仙人这是在咒自己么?"她其实人很好,"绿萍垂下眸:"只是野心太大又向往自由,而且对谁都有堤防心,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感化她的,""如果真在一起了性命堪忧啊,"芜回小声嘀咕,绿萍慈祥的笑了:"不要害怕,我会给你一件法宝,这件法宝很厉害的,她会怕,只要你拿着它,她就不敢动你。"

“我不能再要东西了,”芜回赶紧摆手:“我只是一介凡人,我的梦想就是学天书救百姓,现在我已经做到了,也认识了各位神仙,已经很知足了,我该回去当我的国师了。”

“我们的相遇绝非偶然,”绿萍看着他:“你的长相和善良的心地都预示着,你日后会成仙,”“成仙?!”芜回再一次惊到了,这么大的梦想他想也没想过,自己太平淡了,什么美男什么有才都是别人封的,自己从没想过其它,更没想过会成仙!“我的宝贝不是白给你的,”绿萍怕他有负担:“你帮我看着有趣,让她不要再犯错,”“太难了”芜回摇了摇头:“仙人,说实话,有趣身上的毛病太多了,而且她又是个大魔王,她不可能不再犯错,”“我相信你,”绿萍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芜回惊了一下,因为她的手越来越凉了。

芜回转头去看天空,黑眸中的太阳正在下落,他的心莫名的一抖。

"芜回,我有些困了,"绿萍忽然说道:"在我睡去之前,有件事我必须了结,"芜回紧张的看着她,不知她要说什么,"孩子,拜我为师吧,"女子看着他:"以后天书就归你了,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拜师?"芜回眉头一紧,他忽然预感到,绿萍是在布置身后事。天空中开始飘起小雨,人间的初夏开始了,芜回衣摆一撩,跪在了地上,飘雨中,少年叩了三个头,抬起头时,目光中多了丝坚毅的泪花:"我宋芜回,今日蓝月山上拜师,此后无论世道怎样,一定将师父的衣钵秉承,一定好好为百姓

芜回说着说着便哭了,自己有了师父,还是神仙,理应高兴,可是,她就要走了,就要消失了,自己刚拜完师,就要永远失去师父了傻孩子,别哭了,"绿萍拿出绿彩琉璃扇,双手交付于他,芜回跪在地上,双手颤抖接过的那一刻,突然有种责任感上身,绿萍看着他拿住了扇子,欣慰的一笑,闭上眼就要倒,"绿萍!"仇各千跑出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他跑过去接住倒下的女子。

绿萍缓缓睁开眼,在最后时刻摸了摸他的脸,她的眼波流转,她要记住他的样子,她要记住那些快乐的过往,"绿萍男人握着她的手大哭,那种留不住ài rén的痛,他宁愿赌上千年的修行也不愿再经历一次。

"不要哭啊,"绿萍虚弱的开口:"这世上的神仙,大多都是孤独的仙逝,哪有我这么好命,可以死在ài rén的怀里不要仇各千与她十指紧扣:"我会治好你,即使天庭不管,我也要绿萍轻轻的摇了头:"庞哥哥,你要记得,下一世,一定要找到我说完她笑着慢慢闭上眼,手徒然从他手中滑落。

"绿萍!"他眼看着她化成满地的橘色花瓣,哭得撕心裂肺的在地上不断拍打,妄想抓住些什么:"你不能走绿萍啊花瓣被风卷上天,化作了一缕光,芜回缓缓的叩了个头,再次直起身时心中多了一份沉淀,"师父,走好少年双手将扇子举过头顶,那道光在雨中盘旋了一下,慢慢的化进了扇子里。"姐芜回准备收起扇子时,身后忽然爆发出一声凄惨的怒吼。

"啊仇各千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慢慢的,万千发丝变为白发,雨渐渐下大了,是有多痛苦,他才会一夕之间变了白发。"我杀了你!"有趣冲过来一把拽起芜回,然后举起拳,芜回含泪拿扇子一挡,扇子发出橘光,把有趣一下子冲出好远,"师父芜回看着扇子:"你在保护我,对吗?""宋芜回!"有趣突然怒吼一声,双眸充血的变回了原形,猛地冲向他,妄想夺回扇子,芜回拿着扇子望着飞来的巨蛟,忽然愣住了。

是它在人间暴雨那天将师父从天上救出,是它使暴雨停下。原来是她,原来自己一直以为的好人是她!

芜回缓缓举起扇子,一挥,它瞬间变成了一把绿色的伞,巨蛟冲过来,整个伞发出光芒,刺得它睁不开眼,巨蛟扭动了两下便倒在了地上,“我答应过师父,”芜回收起伞:“要把你引上正道,”“呵,老子都当了两千年的妖了,你区区一个凡人能改变我?”巨蛟说着又再次袭来,这次,仇各千挡在了芜回面前,给了她一掌。

“你姐姐已经走了!”仇各千大喊:“难道我不难过吗!普天之下有谁能比我难过!你这么做有意义吗!你杀了他,杀了你姐姐唯一的徒弟,你就开心啦!你姐姐就能回来啦!?”“擦”有趣慢慢变回人形,恶狠狠地看着他,仇各千慢慢转过身望着芜回手里的扇子:“你好好安息吧,我要回岛上去炼制丹药,这世上肯定有办法让你回来,我一定会救你回来”芜回看着他更显苍老的脸和那一头白发,泪水再次不争气的流出来,“孩子,不怪你,”仇各千说:“你命里有仙劫,一定可以成仙的,好好修炼吧”

说完不再留恋,甩袖离去,留下万千痛苦,带去了他的世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回:三界收妖团 仇各千带着悲伤离去,芜回也回了家,在整座国师府最后面打扫出了个灵堂,把师父的灵位恭恭敬敬摆好,然后锁好院子大门,告诉下人谁也不许进,自己每两天进去打扫一次。

有趣仍坐在山上,山洞里姐姐守了千年的天书没了,人也不在了,她望着天边浓密的云彩,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天界是有药神的,不到仙逝年龄的神仙,应该有挽救的办法,她咬了咬唇,化作巨蛟飞上了天。

巨蛟飞到天门,天将一看是她顿时慌了,有个跑去禀报,另一个拿着法器对着她,巨蛟化作有趣,她乖乖的站在天将面前:"你们药神在吗?""哟呵,怎么,不打算硬闯了?"天将仍堤防她,"妖孽!"正在这时托塔天王等三大将神飞了出来,站在她面前质问她:"你又来干什么!""我来求药,起死回生的药,"有趣期待的看着他们:"你们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姐姐是为了保护凡界牺牲的,你们不该做点什么吗?""做什么?她违反天规在先,"一个将神说:"要不是她把天书授予凡人,这些事也不会发生,"说罢另一个扬扬手:"你走吧,我们也没有起死回生的药,"说完三人转身欲走。

"我都巴巴儿求你们了,"有趣握拳:"这么不给面儿,那就别怪我硬抢了!""恩?"三人一回身,只见她迅速化为巨蛟冲破天门进去了,"抓住她!"三名将神随着她飞了进去,剩下两个守门的议论:"怎么预感不好啊。"

有趣直接飞去了药神的仙斋,药神不在,仙斋上一个大水炉正在咕嘟咕嘟冒泡,里面不断涌出仙丹,炉子后面是一个大药柜,上面摆满了药材,可是没有名儿,毕竟这是给神仙吃的,哪个神仙一摸便知是什么。

可有趣不是神仙,她站在药柜前瞪了半天眼,愣是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拿错了自己岂不是白跑了,早知道把那个什么国师带上来了,他貌似懂药材,隔着纸包闻一闻应该就成了,有趣缓缓抬起手,刚要触到面前的一个药包,忽然整个药柜发出巨大的冲击力,将她冲出好远,有趣摔了个狗吃屎,托塔天王落到她眼前:"我们天界不会救一个犯了天条的神仙,何况她的真身已经不在,你速速离去,莫要再害人啦,"不给是吧,"有趣站了起来:"那你们等着,好好等着!"

说罢有趣转身飞走,托塔天王松了口气,幸好她今天没有闹,有趣往人间飞,突然一条挂着粉色灯笼的大船从远处驶来,有趣停了下来,因为她认出划船的是魔界的人。船停在了她面前,船夫说:"我们大王有请,"有趣垂了下眸,自己如今什么都不是了,还是服点软,先跟这个绿血搞好关系,等他日再杀他夺位,有趣撩开船帘进去了,船又飘了起来。

有趣一直走,直到看到绿血正在向远处跪拜,"魔王啥时候改信佛了?"有趣走近他。

“我是在替你茅魔王拜呐,”绿血并未回身:“一千年没见的亲姐姐刚死,心里一定是既气愤又伤心。”

“你啥前儿心地这么善良了?”有趣皱眉,“天下万妖是一家,”绿血这才转过身:“因为我,你姐姐死了,我深表遗憾和悔恨,”“你还直道!”有趣说着就要开打,绿血摆了摆手:“既然都是魔界中人,何必要整天打打杀杀的呢,我们合作不好么?”“合作?”“对呀,你我的目标都是天庭,何不联手,闹得它无法存在?”绿血看着她:“只要天界不存在了,那这三界不都是我们的了吗,到时候我们再解决私人恩怨,不好吗

绿血这话说得正是时候,有趣现在是她两千多年来最无助,最难过的时候,唯一的亲人死了,她活着的理由少了一大半,绿血现在提出跟她合作,让她仿佛看到了魔界在冲她招手,让她有了一种快要回魔界的错觉,绿血明白,失去了家人的她,现在只想要名誉和利益来填充自己的难过,而自己,正好伸出了橄榄枝。

“可以四可以,”有趣抬眸:“不过说好了,你负责带领魔界上去闹,我只负责找到还阳的丹药就走,”绿血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她脑子还这么清醒,不过他心里早有计划,于是笑了笑:“好啊,那一言为定。”几天后,人间又一次被笼罩在阴暗的气氛中,天界突然感到一丝不安的气息,这种气息在一千年前曾有过,那时是茅有趣带领魔界上天来闹,玉帝差点就没了命,天门外得天将抬眼看了看,然后慌慌张张跑进去禀报:“魔界有动静,而且天界四面正涌来不少妖魔!”“什么!”所有武将都坐不住了,玉帝皱眉:“迎战!”

魔界集体来犯,天界合力抵抗,人间暴雨不断,有趣趁乱飞到了仙斋,药神又不在。

‘轰整个天界剧烈动荡,绿血杀红了眼,几铁锤就解决一个神仙,"把仙女神马的都带走!"不知是那个妖怪提议,瞬间引来众妖响应,一时间神界乱成一团,有趣把药柜打翻,一包包的拆,却看不出哪个才是自己需要的,妖怪打死一批又上来一批,这是天界一千年来遭受的最大灾难,无奈,玉帝顶不住了,对西王母说:"去请佛祖来!"

有趣围着遍地狼藉的仙斋转了一圈又一圈,烦躁的直挠头,其它地方已经被各路妖怪占领了,绿血大笑着走向被众妖拿u qi对着的玉帝:"还是乖乖交出位子吧,""你们缘何突然发起进攻?"玉帝震惊地指着他:"是不是茅有趣回魔界了!"绿血眼珠一转,顺势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了有趣身上:"是,是她联合我上天来的,一切都是她,""我就知道,她姐姐死了她是不会老实的,"玉帝叹口气:"不过你们想统治天界,简直做梦!"

"玉帝老儿,你最好看清事实,"绿血举起铁锤,忽然,远处洒来无数佛光,佛光照在了天界的每一个地方,照在了人间,暴雨停止,人间又是一片温暖,"啊!""好痛啊!"万妖们在佛光里一个个的被烧毁,抓着仙女胳膊的妖精也都死了,仙女甩甩胳膊,厌恶的看了它们一眼,佛光照到仙斋,有趣立马躲到柜子后面,眼珠一转:"释迦牟尼来了?!"

"哦妈咪呗呗哄巨大的滚云袭来,上面坐着许多罗汉佛,罗汉佛缓缓退至两旁,巨大的释迦牟尼端坐在中间,垂眸,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越来越近的群妖。

"撤!"绿血虽心有不甘,但实力实在悬殊,只在一瞬间,包括绿血在内的所有妖怪纷纷离去,消失的无影无踪,"参见佛祖,"玉帝带领众神双手合十的跪下,"我听闻那巨蛟冲破千年封印出来了,"佛祖说,"是,"玉帝仰着头:"求佛祖再封她一次,否则世间将永无宁日,""总封印她却不让她明白道理是不可取的,"佛祖道:"她冲破封印是我有意安排的,"话音落众神顿时懵了。

"我要让她渡个凡人成仙,"佛祖继续说:"凡人成仙那刻,她也便懂得何谓正道,也可成仙,""真的?"众神又一阵议论,要知道茅有趣能力不小,如果能把她拉进神界,那对神界是一大幸事啊。"休想!"这时一条巨蛟冲了过来,众神低头,巨蛟从他们头顶飞过,直冲佛祖去了,佛祖没有任何反应,反正知道她在自己面前嚣张不起。

在离佛祖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巨蛟忽然变成有趣,扑通一声跪在了众神面前,所有神仙都惊呆了,不知她又有什么幺蛾子,有趣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磕头,神仙中有几个笑了:“她这是在认罪呢,那绿血都说了,这次魔界来犯都是她一手策划的!”“魔界的事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有趣抬起头:“你别血口喷银,”“那你为何跪下?”

“我茅有趣,在此恳求各位神仙,”有趣浑身发颤的开口,这是她第一次向天界低头,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人:“只要你们肯救我姐姐,我立马伏法!”“伏法?”又有神仙笑了:“我们若要你呢?”“好,”众神彻底震惊了,然后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他们没想到有趣会这么快答应,而条件只是救她姐姐。

“求求你们了,”有趣跪着往前挪了几步:“我姐姐虽炎犯错了,但一千年了,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她还有恋银,而且她是为了保护一方百姓死的,她不像我,臭名昭著,孤身一银,我愿用我的死,来换她的重生。”有趣情真意切,神仙们都动容了,有趣看他们还犹豫不决,顿时快要哭了:“你们还要我怎样?我都这么地求你们了,我求你们了!”说着她又不停扣头,众神一时也没了主意,看向佛祖。

"到时候了,"佛祖手中出现几道光符:"即日起我废你修为和法力,让你不能再害人,下界去渡你该渡的人,"说完一掌拍向她。

“释迦牟尼!”有趣准备躲:“你们若不救我姐,他日我东山再起,定踏平天界,再灭你们西天诸佛!”佛祖二话没说,一道掌形光冲向有趣。

有趣躲闪不及被从天界拍了下去,她一边坠落一边看着自己体内不断有光溢出,消散。"不要不可以!"她双手划拉着要抓住这些光,她自知,没了法力和修为得自己就是个废物。

我乃魔界主宰,西海魔蛟,怎可沦为废物,任人宰割!

有趣在空中翻了个身,试图困住体内的法力消散,只可惜她越运功,法力散的越快,“释迦牟尼——”有趣无力地指着天,最终还是‘啪’的一声摔在了湿漉漉的大地上。有趣感到疼,刺骨的疼,就是那种平常人从高处坠落砸到地上应有的疼,可自己不应该这么疼,自己是个妖,是个法力极强的妖啊!她从地上爬起来,无视京城百姓看傻逼的目光,卯足了劲伸出手:“小冰球儿!”手上空空如也,她一皱眉,转身把手伸向一个百姓,按理说下一秒这个百姓就会被吸过来,可是,什么都没发生。

百姓们捂着嘴偷笑,不知这是谁家傻孩子跑出来了,有趣震惊的看着双手,自己的法力和修为真的不见了,自己什么都不是了!不对!她突然想到什么,转身跑开了,有趣一直跑出城,然后在城墙根闭上了眼,果然下一秒她就变回原形飞上了天。巨蛟在空中郁闷的飞着,法力和修为都没了,可是自己魔性还在,也就是说,自己可以靠着魔性变回原形,但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自己杀不了人,打不过绿血了。她觉得自己必须保护好这仅存的魔性,不然到时候连原形都变不出,那自己真跟凡人无异了,而且还是那种什么都不会的凡人。

晚上,京城里灯火辉煌,有趣像个乞丐一样坐在墙根下,左手背流着血,那是她今天饿急了去抢人家烧鸡吃被打得。

她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叹了口气,两千年了,终于品尝到了什么也不是,连个凡人都打不过的滋味,最关键是,自己跪下求药,天界竟理都不理,她自嘲的笑了,自嘲自己,也嘲笑姐姐,为了这个没有人性的天界卖命一千年,得到的,竟是这样一个结果,自己居然还抛下一切奢望着,只要他们救她,自己宁愿去死。

"非要夜市上的灯笼,还非要我去买这时一个人嘟囔着从有趣面前走过,忽又退回来:"是你!"有趣抬起头,对上了芜回清亮的眸子,她无奈地笑了:"哪都能看着你,冤家啊。"

国师府里,下人们趴在门口伸着脑袋看,芜回给有趣小心的把伤口包好,有趣支着头任他摆弄,毕竟自己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忽然她把目光落到桌上的一盏灯笼上:"这啥呀?""这是夜市的灯笼,"芜回把它拿过来:"公主硬要我买的我说,要不你就从了她吧,"有趣打了个哈欠:"人长得也不孬,还是公主,你说你当个驸马不好吗?干啥给自己找不自在呢?""你不懂,"芜回叹了口气:"我喜欢的,是那种会永远在我身边,和我一起聊天一起生活的人,""公主不行吗?"少年摇摇头:"我们看似门当户对,但以后的日子不堪设想,我不是那种在气势上可以压制得住她的人,所以以后就得被她牵着鼻子走,再加上她是国王得女儿,你觉得我们在一起我能舒心生活吗?干什么不得看她脸色?做什么事不得向她汇报?"

有趣听不大懂这些张家长李家短的事,于是往地上一趟翘着二郎腿就准备睡一觉,这时院子里忽然响起一个巨大的女声:"国师大人,我的灯笼买到了吗?"

芜回整个人抖了一下,然后拿起灯笼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谢啦,"惊宥接过灯笼:"我是来提醒你,时间不多了哟,""什么时间?"芜回一愣,"你上次不是答应我父王,十天之内成亲吗?"惊宥挑眉:"你不会还没人选吧?""有当然有!"芜回一甩袖子:"公主您就等着看吧,我我会办妥的,""那我就等着看咯,"芜回临走前上前靠近他:"不要到最后还是我哟。"

芜回一脸虚汗地送走她,回到屋里看到有趣已经睡的不知所以,于是上前踢了踢她:"喂,到屋里去睡吧,""谁!"有趣一下子惊醒,芜回赶紧退到门边:"我说让你去屋里睡,""你啊,"有趣揉了揉眼:"不用了,我该肘了,""喂,你帮我个忙好不好?"芜回小声说,"啥忙儿啊?""你能不能嫁给我?"芜回赶紧继续解释:"我其实就是为了应付公主,没别的意思,你看你现在也没有家,到处漂泊,不如就帮我这个忙,你放心,我不会动你,你也可以住在这里,你只要不杀我就可以了

有趣没说话,拿起桌上的茶壶猛灌,芜回以为她在考虑,于是小心的走到她面前,这时有趣忽然放下茶壶甩了下胳膊,芜回顿时吓得拿出绿扇对着她,大有你敢打我我有绿扇护体的架势,有趣这才想起这小子还不知道自己没法力了,他还把自己当成以前那个令人畏惧的茅有趣,于是她眼珠一转:"行,老子考虑考虑。"

“真哒?”芜回闪着星星眼看着她:“那你现在想吃什么喝什么?”“恩来一吨肘子吧,还有二斤花酒,”“”

入夜,有趣躺在床上,床梁上挂着一排鸡腿,是芜回怕她半夜饿了给挂的,毕竟她的真身是一条巨蛟,需求量大。

“啧,”有趣摸了摸下巴,想起芜回的提议,其实也不是不可能,而且成亲貌似对自己很有利,第一,自己现在什么都不是了,连个住所都没有,有个名分住在这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第二,现在无论是谁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自己,自己在这国师府呆着,离蓝宇寺又近,有什么事还可以找那群和尚,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宋芜回体内有魔珠,自己嫁给他,然后伺机杀了他取出魔珠,自己不就恢复法力了吗?

“嘿嘿嘿嘿嘿”有趣咧着嘴笑了,自己真聪明啊,自己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啊?‘啪!’芜回突然推门进来了:“你没事吧?”“没事儿啊,”有趣被他吓了一跳:“你有事儿啊?”“我也没事啊,”芜回挠挠头:“我就是听见你突然哭了我以为你想我师父了呢,”“滚,老子内四笑!”有趣指着门:“滚出去,好好守着!”“哦。”

第二天一早,有趣打着哈欠开了门,刚要踏出屋门突然吓了一跳,芜回靠着门边熟睡着。

这画面太过刺眼,让有趣不禁想起另一个人来。她慢慢蹲下,芜回的睡颜很美,真的就像那种静谧中带着芳香的百合,他的睫毛很长,让人不禁联想到他那双装满星星的,仿若小鹿般清纯的双眼,薄唇上沾了点绒毛,不知是哪里飞来的,有趣心想这幸好天不冷,他在外面睡一宿冻死了玉帝又要把罪怪自己头上了。

芜回正熟睡着,忽然感觉鼻子底下痒痒的,他微微睁眼,便看到一条很长的老鼠尾巴和硕大的鼠身,"老鼠呀少年迷迷糊糊要倒,忽然惊醒:"老鼠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哈哈哈有趣握着老鼠看着他上窜下跳:"至于吗,这玩意儿又成不了精,""快把它拿开!"芜回抱着门口的柱子不下来:"我不是害怕,我只是讨厌!""呵呵,害跟我装呢,"有趣把老鼠塞进腰间的布袋里:"哎,我问你啊,你家里房间又不少,干啥搁我屋外头睡一宿呢?"

"不是你说要我在外面守着吗,"芜回指着她:"把那老鼠扔了!快点!""行啦,下来吧,这不四耗子,"有趣说着走过去,然后手伸进布袋里,芜回一只手抱着柱子一只手捂着眼:"你不许拿出来!我讨厌啊!""瞅瞅,"有趣把有趣放在手里递到他面前,芜回慢慢松开手。

"米糕?"芜回在看到她手里的有趣时就从柱子上滑了下来。

少年乖乖的拿过米糕,然后小口却快速地吃,仿佛怕有趣抢走似的,后者一脸戏虐的看着他吧唧吧唧吃完,然后缓缓开口:"大银呐,其实吧,你这米糕就四刚才內只耗子,""有趣不知为何,很害怕空气突然很安静。

"去死啦有趣在没有法力和修为的情况下成功从国师府飞了出去,然后摔在了大街上,耳朵流着血,盆友,你造安利,啊不,你造魔音贯耳吗?

为了让有趣早点考虑好,芜回一连几天带着她吃遍了京城,玩遍了景点,还给她买了一堆零食点心外加根本用不着的东西,芜回看着自己越来越瘪的钱袋子,小小的叹了口气。

这天阳光不错,鉴真带着几名师弟去了宫里,柲筝一人在大街上闲逛,逛着逛着就看到了拿着酒壶到处视察的有趣,“哈,你还敢在京城出现!”柲筝推开人群追过去,一把拽住她胳膊,“你谁呀?”有趣看着她,“喂!你也太没良心了吧!”柲筝指着她:“不愧是妖啊,我上次为了保护你差点被掐死了,你少在这儿给我装糊涂!”“上次?”有趣挠挠头却真的想不起来了,但又看了一眼她,这丫头是个神仙,自己现在没了法力,算了,还是顺着她点吧。

“哦呵呵呵,我怎么能不记得呢,”有趣捂着嘴笑了,柲筝眯着眼:“你这样子就是不记得了!”“哪有,哦呵呵,”“好啊,既然记得那就跟我走一趟吧,”柲筝抓住她手腕,“去哪?”“上天庭受罚啊,”柲筝闪着大眼:“你是妖我是神,抓你是我的职责,”“我擦!”有趣甩开她便跑,柲筝又眯着眼,不对,按她的脾气应该和自己打一架,而且自己只是个地仙,等级最低,她肯定能打过自己,但她却甩开自己跑了,这是为什么?她不想跟自己打?

“喔——擦,”有趣躲到一个犄角旮旯里:“吓死我了,老子要是有法力的话别说你一个地仙了,西王母我都不惧”“啊哈,原来是被人废了法力啊!”突然头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她一抬头柲筝正站在墙上得意的笑着:“是哪位大神干的呀?”“滚,小矮子,”有趣一看弱点被她知道了,顿时心烦了起来,“你敢说我矮!”柲筝跳下来:“茅有趣,我今天就收了你!”说罢朝她挥拳,有趣侧身一躲,然后fān qiáng跑了。

“哼!妖就是妖!”柲筝追着追着就追丢了,本来她方向感也不好,垂着头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国师府外,国师府大门开着,管家站在门外迎接着城里各个布斋的老板,这些老板扛着自家上好的布,一个接一个的往里走。“喂,这府里在干什么呀?”柲筝看到一个买菜路过的大妈,“听说是国师大人要娶亲,这不,正给新娘子挑婚服的料子,”大妈说完便走了,“国师?”柲筝突然想起绿萍仙人来的那天,绿血要伤害的貌似就是国师,她隐约记得,国师貌似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啊。

柲筝眼珠一转,也给自己变了捆变了捆布,拿着跟着其它卖布人一起走了进去,她很想看看,这个国师长得怎么样。

院子里芜回正在认真的挑布,所有老板一脸谄媚地站在一旁,柲筝走过去,将自己的布放在桌上,也不说话,"喔,这布好!"老板们眼睛一亮,纷纷围了过去,柲筝一脸得意,当然啦,这是神仙的布匹,能跟你们凡人织的一样吗。芜回看到他们都围到桌前,也跟着走过去,然后也眼前一亮,这是一块深绿色的布,但很纯,就像树叶铺成的一样,芜回在欣赏布,柲筝却在欣赏他。

可爱又灵动的眉眼,小巧的脸蛋,黑色眸宛若钻石,棕色的发就像泉水不息,特别是那长长的睫毛,瞬间让她路转粉。"姑娘,这布芜回抬起头,黑色的眸里清澈如许,柲筝的花痴之魂顿时燃了:"白给你,你要多少有多少!"芜回感激的一笑,然后转身对其他老板说抱歉,老板们似乎也对这块布默许,纷纷摆摆手离去。

"你这布是怎么织出来的啊?"芜回拿手指戳了戳布角,"现在的蓝孩纸怎么都这么好看柲筝还在捧着脸犯花痴,"什么?"芜回又看她,"没,没什么,"柲筝笑着:"因为这是我用心织的啊,""你芜回又仔细端详了她:"我好像见过,""见过见过!"柲筝激动的直跺脚:"你好好想想!""你啊,你是那次跟着鉴真师父一起的吧?"

"是啊对于他一看到自己就能想到鉴真,柲筝表示也很开心啦。

"那你是芜回想到,鉴真是和尚,跟他一起救人的应该不是普通人,"我是个地仙,"柲筝说:"通俗地讲就是地上的植物成的仙,""啊,那拜见芜回又要行礼,柲筝赶紧扶他:"不用啦,我等级又不高,"芜回笑了笑,转身继续研究布,"对了,我以后粉你了,"柲筝忽然说:"你长得太仙了,哪像个凡人嘛,"芜回又看着她,柲筝知道自己唐突了,于是马上捂着嘴:"对不起,""不碍事,"少年温和一笑,柲筝又迷醉了。

这时大门口忽然晃进来一个人,大胃王前魔王有趣桑。院子里的两个人并没发现她,一个在认真挑布,一个在认真看人,忽然芜回头顶的鸟笼松了,摇摇晃晃马上就要砸他脑袋上了,有趣立马伸出手想把它移走,却突然想起自己已没了法力,咔鸟笼掉了下来,几秒后,芜回被一股力推开,鸟笼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茅有趣?"柲筝看清推他的人:"你还会救人哪?""瞅瞅,"柲筝指着一地的鸟屎:"刚才要不四老子你身上就都是这个了,"芜回看了看大门口,又看了看她,眸里不知闪过怎样一种情绪,然后道:"多谢茅大侠。"

“呵呵,”对于他的感谢有趣表示很受用,揉了下鼻子拽拽的回屋了。

门一关,柲筝就问:“你不是会天书吗?你难道没看出来她没法力了?”“前几日刚把她带回来时还没看出来,”芜回如是说:“可现在知道了,”“那你还那么怕她?”柲筝不明白:“她现在就是废人一个,还整天装作很厉害的样子吓唬你,让你以为自己随时会被杀死,你傻啊,这时候你就该把她赶走,让她尝尝什么叫落水狗!”“还是不要了,我还是继续装下去吧,”芜回抿了抿唇:“她已经够可怜的了,本来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没了地位没了家人,现在连法力也没了,没了继续耀武扬威的资本,如果我还对她落井下石,那就太不道德了,而且要是没一个人肯跟她做朋友,她会觉得自己真的没用了,何况,她还是我师父的èi èi,师父对我有恩,我也不能不管她。”

“哇塞,你不仅人长得好,心地也这么善良!”柲筝就差流哈喇子了:“国师,我以后就是你的死忠粉了,告辞!”“好”芜回被她的热情有点吓蒙圈了,女孩咧着嘴笑了一下,开心的转过身跑了。屋里的有趣倚着墙坐在地上,听完他们的对话,刘海遮住眉眼,她咬着唇,却还是用手背狠狠擦了一下流着泪的眼,她另一只手握拳,不让自己再哭,自己何时变得这么脆弱?居然哭了

第二天一早,芜回亲自做了点好菜,有趣吃了几口点点头:"还行。"

"茅大侠,"芜回小心地说:"那个我上次说的事行吧,这么着吧,"有趣看着他:"你有啥要求尽管提,我不答应就是了,""你芜回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只说三点,第一,成亲之后咱们相敬如宾,可以分房睡,我我不会做让你讨厌的事的,第二,希望你不要再做坏事了,我答应过师父

行了行了,"有趣不耐烦地打断:"第山呢?""第三,你不要伤害我,"芜回继续小心地说:"然后不要突然消失不见,我我其实挺怕一个人呆着的就这些了是吧?"有趣看着他嘟着嘴点点头,然后起身把好吃的往嘴里塞:"没事儿我上街喝酒了啊,""哦

此后几日,自家大人马上要成亲一事被家里的下人传得满京城都是,百姓都好奇的不行,是哪家xiǎ一 jiě能配得上这么好看的国师呢?这事传到了宫里,国王便在下朝后把芜回约去谈话。"陛下,我要娶得人,未必让您满意,"芜回说:"但她已是最佳人选,""哦?说来听听,"国王也很好奇,他居然真在十天内找到了成亲对象,"她是我师父的èi èi,"芜回道:"但我师父已经不在了,她现在无家可归,我是唯一能照顾她的,师父临走时,也把她托付给了我。"

国王看着他,垂下眸沉思着,芜回自上任以来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民意很好,他虽长得好却安分守己,现在有兑现了承诺在十日之内成亲,最关键的是他是个有良心的人,亡师将èi èi托给了他,他便照顾终生,既让人感慨又感动,问普天之下谁能这么做,前些日子自己为难他便招来灾祸,看来,这人的确是上天派来保佑我疆土的,事到如今,自己也不该在位难他了。

“也罢,既然你觉得好那寡人就不便干涉了,”国王开口:“惊宥虽然喜欢你,但寡人也一直觉得你们不合适,行了,你回吧,这件事就无需再发展下去了,”“谢陛下,”芜回见他同意了,也总算松了口气。“父王!”晚上惊宥忽然跑去找国王,一脸的不乐意,国王笑着:“是谁惹我们的公主生气啦?”“您明明知道,”惊宥气呼呼的往位子上一坐:“我那么喜欢他呀,您居然就同意了!”“唉,你也别再抓住不放了,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你就算真嫁给他了,他能对你好吗?”国王劝道:“现在他找到了真心人,你就放过他吧,”惊宥气鼓鼓的望着夜色,反正已经改变不了了,那自己只有等成亲那晚再去看看,如果那新娘长得不如自己,那自己便要当场抢婚,自己决不允许芜回那么好的一个人落入别人之手!

芜回第二天一早去了蓝宇寺上头香,保佑自己以后生活安安稳稳,鉴真难得在,便与他对坐聊天。“恭喜国师,”鉴真双手合十,“哪里,”芜回却笑不出来:“也不知这么做是福是祸,”“何意?”“我娶得”芜回小心的望着他:“是茅有趣啊,”鉴真得手抖了一下,刚要开口柲筝便冲了进来:“不可以!”

芜回看着她:“见过地仙”“我说不可以!”柲筝气的直跳:“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糟蹋自己呢,她是妖,即使没了法力她也是妖!啊啊啊!气死我了,早知道是她那天我就不该送给你布!”“是啊国师,茅有趣不是个简单的人,”鉴真也说:“如果说她只是个小妖也就罢了,她可是魔界的王啊,将来她的法力要是回来了,她什么都能干得出来,”“可她现在没有依靠了啊,”芜回说:“我们说好了,她绝不会伤害我的,”“说好了有什么用啊,你懂不懂什么叫妖啊!”柲筝都快急哭了:“你不要这么害自己了,你就想一块世间宝玉,谁都喜欢,谁都想珍惜,可你偏偏落到一个无赖手里,无赖不懂你,她会为了活着把你卖了把你杀了把你摔碎,没有原因,就因为她是魔!”

“我我觉得她不会的,”芜回笑笑:“师父说她相信我,那我也相信,有趣一定会变好的,”“啊呀!气死我了!”柲筝气的躺在地上直打滚,鉴真叹了口气:“随你吧,不过国师大人,与她成亲,后果自负,”“恩!”芜回坚定地点了下头。

几日后,国师府突然挂起了灯笼喜帖,满京城的百姓吃完饭后都聚在了国师府这条街准备看直播,国师府大门口被派兵驻守,所以再好奇的人也见不到新娘子。

时间稍晚,大门口便开始了热闹,轿子一顶接一顶,大人物一个接一个,芜回带着管家乐呵呵的迎接,突然,一顶从宫里出来的大轿子停在了门口,"参见国王陛下,"芜回带着所有人跪下,轿帘被太监拉开,国王带着公主下来了,"布置的不错,"国王点点头,又看了眼跪着的人:"都起来吧,""是,"芜回站起来,正好对上惊宥不悦的脸,慢慢躲开她的目光,"不用这样,"国王看了眼他:"惊宥已经想清楚了,""才没有,"惊宥走到芜回面前:"我今晚就是来抢亲的,你最好保佑我被你新娘子的面容惊到,不然,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成亲的!"

惊宥说完便迈开步子走了进去,芜回顿时冷汗直流,公主和有趣都不是说软话的,万一打起来怎么办?最重要的是有趣现在没了法力,公主万一怒了下令把她抓起来怎么办?啊呀呀好烦啊,我只是成个亲,我只是想报师父的恩情啊!

"咳咳,"待国王一行进去后,忽然一个女孩也出现在门口,"地仙?"芜回开心地跑过去:"你终于来了,""就那么希望我来?"柲筝挑着眉,"对啊,因为害怕你生气了,"芜回说:"我本来想亲自去道歉来着“哎呀,我的气早消了,"柲筝咂巴了下嘴:"反正你既然决定了,我又能说什么呢,好自为之吧,你要时刻谨记茅有趣跟她姐性格完全相反,她就是个脑残!"

芜回被她逗笑了,然后问:"鉴真师父没来吗?"

"他是和尚,怎么能来参加婚礼呢,所以我代表他来啦,"柲筝四下看看:"那大脑残呢?我给她好好打扮一下,免得给你丢人,""她应该在房间吧,""好嘞,"柲筝把腿便往院子里跑,芜回转身又继续迎接其他人。"这国师府的房间就是多啊,"柲筝点着下巴挨个找,终于在一个不大,却堆满首饰礼服的房间里找到窝在椅子里啃鸡爪的某人,"还吃!都火烧屁股了你就是不忘吃!"柲筝气地冲了进去,"你咋来啦?"有趣似乎并不欢迎她。

"你知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啊?"柲筝把她拽起来,"直道啊,不成亲吗?""你还知道啊?好,那我问你,你成过亲吗?"柲筝掐着腰笑问她,然后看她一脸白痴地摇头之后又压着怒火继续问:"那你知道成亲时该做什么吗?""那谁不直道啊,"有趣把鸡爪一扔:"一哭二闹三上吊嘛,""你再说一遍!"柲筝拿起一旁的花瓶就要打她,有趣本能的一躲:"哎,老子现在没法力干不过你,你等老子恢复了,别说干仗了,灭了西天诸佛都是有可能滴。"

"你敢再不要脸点儿吗?"柲筝微笑着:"给我站好了!"有趣吓得瞬间站的笔直,"听好了,下面我们来练习一下一会儿成亲的流程,"柲筝走到她身边:"我不为别的,只为了你一会儿别丢人现眼,还有,像国师大人这么好的花毁在这坨牛粪上我已经很惋惜了,你要是敢让他下不来台,我就打断你的腿,然后把你丢回西海。"

“ěi nu你四不四受啥刺激了?”有趣惊恐的看着她。

“是,因为你毁了一个美男子!一个不光高颜值心地还善良的,美!男!子!”柲筝阴阴的笑着:“所以你最好配合我,不然的话,嚯嚯哈嘿”有趣被她魔性的笑声吓着了,然后嘀咕了一句:“原来神界也有神经病啊”“你说什么!”“没”“还不赶紧拜堂!”“好”

桌上摆着一个绿油油的人像,柲筝不认识是谁,有趣一撩衣摆跪下了:“关二爷在上,今我茅有趣与宋芜回结为夫妻,不求同年同月生,只求同年”柲筝听着她认真念着那套老掉牙的词,怒气值渐渐飙升,最后终于忍不住了,给了她一个暴栗,“呜你打我干啥?”有趣捂着后脑勺转过头:“打坏了咋整”“就你这破脑子还不如打坏呢,”柲筝看着她:“你怎么连一丢丢的情商都木有啊!你姐当年成亲的时候你没在场吗!”“没有啊,我在魔界洗刷刷呢,”有趣眯着眼,泪流不止。

“不许哭,你这是鳄鱼的眼泪,”柲筝围着她转了一圈:“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想博取我同情然后伺机跑掉!”“呜呜呜”有趣还在哭,然后手指颤抖的从后脑勺拔下了一根细针:“这是啥”“这个”柲筝看了看针,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瞬间笑了:“不好意思,这是我衣服上别的,刚才打你的时候不小心呵呵呵呵”“光呵呵就完啦?”有趣擦了把泪:“赔我损失宋,”“别闹,”柲筝拉着她得手:“从现在开始啊,我就是宋芜回,咱们重新开始啊,来,预备备——”

国师府的院斋里坐满宾客,京城最好的厨子端出一盘盘美味佳肴,大家觥筹交错,惊宥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吉时怎么还没到?“好啦,别动啊,”屋里,柲筝把有趣绑在了镜子前的椅子上,一块抹布堵住了她的嘴,“呜呜呜”有趣一边流泪一边扭哒,“别动!”柲筝拍了她脑袋一下:“我要把你打扮的美美的,比你姐姐还美!”‘我擦你个死墙头草,等老子有法力了,第一个弄死你!’有趣一边哭心里一边愤恨的念叨,柲筝却什么都不知道的拿出了胭脂:“哇咔咔,我的处女秀要来啦!”

“吉时到——”喜倌喊了一声,芜回穿着一身喜服,头戴插翎雕云帽,棕色的长发垂在耳两侧,好看的眉眼在喜服的映衬下更显魅惑,一张可爱的小脸快要把人嫉妒死,惊宥越看越生气,越看越想把他抢走,国王死死按住她的手,生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芜回在管家的引导下去了房间接新娘,柲筝笑盈盈的搀着盖着盖头的有趣走出来,管家把红色花稠递给有趣,另一边递给芜回,男的在前面走,有趣不紧不慢的跟着。

芜回牵着有趣进门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宾客放下酒杯,国王也快要好奇地站起来。

惊宥黯黯的握紧拳,自己必须做点什么,绝不能等他们拜完堂再抢人,那样自己就有份了。"一拜喜倌扬起手,一对新人乖乖的准备鞠躬,芜回握着绸子的手直发抖,他怕有趣一会儿饿了或者嫌麻烦撂挑子不干了,先不说自己脸上挂不挂得住,她万一发起火来shā rén怎么办

等一下!"惊宥忽然站起来:"各位就不想看看新娘长什么样子吗?""这宾客们想看但又不好意思明说,毕竟这是不礼貌的,"怕什么,本公主要看,她能不允许?"惊宥说着把手伸向有趣,却被芜回一把握住了,芜回心里在大哭:"公主你就不要闹了,赶紧让我们拜完堂吧,我刚才都听见她打哈欠了,再拖下去把她惹恼了后果不堪设想啊!"怎么,这么护着啊?"惊宥把他手推开:"我偏要看!""不行芜回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哗惊宥将盖头掀开,丢掉,带起一阵首饰碰撞的清脆声,"这盖头掀开的那一瞬,有趣是闭着眼的,可即使这样,在座宾客都惊的站了起来,一张不大的标准美人脸,头顶一套红色雕凤琳饰,哩哩拉拉垂下来,一身红色霞帔,高挑的身材,安静的站着就如同一个王者,不急不燥,不温不喜。

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哇塞!”柲筝拍着手:“这是我最完美的一次作品!”有趣呆呆的坐在镜子前,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姐姐’,她从没想过自己也会像姐姐一样戴上琳琅满目的首饰,化上这么适合自己的妆,她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女子,忽然就想到了天界,姐姐是因为天界死的,自己都抛下自尊跪下求药了,他们却仍是那般冷漠,释迦牟尼甚至还把自己一掌拍了下来,那该死的天界,该死的神权!姐姐的命在自己心里是最重要的,天界居然不闻不问,连药也不给,玉帝,你等着

回忆被有趣扬起的僵笑和缓缓挣开的双眸震得稀碎,惊宥被她的美貌惊得向后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特别是那双宝蓝色的眸子,竟如深沉的海底,带着令人畏惧的光。芜回也怔住了,盖头缓缓落在了他的身旁,他惊讶的是,有趣这身打扮竟让他再次看到师父,但她的美又不同于师父,师父是一种古典又温和的美,而她,是带着一股神秘气息和令人不敢直视的尊贵气息,也是,她毕竟当了一千年的魔王,有些气质是谁也比不过的,惊宥今天来,就是来自取其辱。

“公主不四要看看我吗?”有趣缓缓走向惊宥:“咋样儿?”“你”惊宥根本无法指出她的不足,气的甩身要走,“公主,记住一句话,”有趣缓缓笑道:“天外有天,我当年就四年轻气盛毁在这四个字儿上的,我看你还年轻,才提醒你,以后若再这样嘚瑟,会有银收拾你的,”“你竟敢跟公主这么说话!”几个侍卫围上来,芜回赶紧挡住:“陛下,对不住,今天是个大喜日子,内人刚才喝多了”“无碍,”国王叹口气摆摆手,他知道惊宥今晚是肯定受刺激了,估计半年之内是恢复不了了。

婚礼还得继续,有趣的这一亮相算是把婚礼推上了,“二拜高堂!”喜倌又继续喊,大家看着他们二人对着前方跪着一拜。

芜回虔诚的叩拜,茅有趣,我知道,这个婚礼对你来说就跟玩一样,但对我来说意义不同,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的亲生父母,养父对我不好,我活到现在都没有真正开心过,可从今天开始不同了,我要有个家了,即使这个家只是名义上的,但那我也很满意,毕竟我身边有了个需要我照顾的人,有了个家人。

“夫妻对拜——”喜倌喊完这句后宾客们顿时站起来喝彩,二人嘴里喊着喜果对着一拜。茅有趣,你知道这一拜的意义吗?你不知道的,这一拜,就是天长地久,一辈子不分离,一辈子,少一天一秒都不算完整,可我知道,你向往自由,你是妖,你总有一天会恢复法力遨游天空,从此再也不回来,可即使这样,我也会遵守与师父的承诺,把你引上正道。

拜完堂后有趣被柲筝掺回房间了,有趣却被官员们逼着喝酒,不知不觉喝了很久

‘啪啪啪’粗鲁的敲门声把倚在床边昏昏欲睡的有趣惊醒了,她打了个哈欠走去开门,正见着一个肥头大耳不知什么职位的官员架着芜回站在门口,两个人都喝大了,嘻嘻哈哈得不知在说什么,“你滚吧,”有趣把芜回拽到身边,然后一脚把那胖官员踹倒在地,胖官员慢慢爬起来,晃晃悠悠走了两步倒在了院中石椅上睡着了。

“呵,神经病,”有趣扶着醉的不省人事的芜回到床上,中途帽子还掉下来,滚到了桌子边。

“去你的吧,”有趣把少年扔在床上,然后坐在桌前大喘气:“哎妈,再也不成亲了,这一晚上给我造的,哎妈累死了”忽然她身后闪过一丝粉光,她猛地回头,紧紧盯着床上的人。少年可能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多酒,闭着眼咂吧着嘴,可爱的小脸上有丝丝红晕,可是有趣注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他身体上发着的一层光。

“老子的粉灵珠!”有趣站起来走过去:“有了它,老子就能恢复法力了,来吧!”说完她把手伸向芜回,忽然放在少年床头的绿扇飞了起来,打开发出刺眼的光,“啊!”有趣捂住眼倒在了地上,再放下手时,绿萍站在了面前。“姐姐?”有趣高兴地跪着:“四你吗姐姐!”“这是我的魂,”绿萍淡淡的开口:“有趣,你如今已是去了法力,却还要害人,你难道真的要为一世妖魔吗!”

“我我只四想拿回我的宝物,”有趣仍跪着:“姐,先不说这些了,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法子能救你回来?我上次上天,他们不给我药,”绿萍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我怎么会有你这么魔性不改,一心贪念的èi èi!”有趣猛然怔住,因为她在姐姐眼里看到了厌恶和鄙夷。“害死我的不是天不是魔,是你,”绿萍说:“如果你和我一样都成仙,就不会有那么多魔界恩怨,有趣,这次你废了法力和修为正好,你好好学习怎么做一个好人吧,”“我不要做好银!”有趣怒起,绿萍摇摇头闪进扇子里,有趣狂怒,转过身冲出门,化作原形飞走了。

巨蛟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似是怒气消了,转身往自己的老家西海飞去。

夜色越来越深,天空中忽然一声惊雷,整个华夏的负妖之地昆仑山跟着抖了一下。昆仑山,道家重地,这里是上古神君慎律神君修炼和仙逝的地方,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天界重要的负妖之地,关押了许多著名的妖魔,天边的雷声越来越大,慎律的弟子们纷纷跑出来观察情况,"去,守住锁妖塔!"慎律的大弟子,如今昆仑山的掌门在狂风中吼道,"是!"弟子们纷纷提着剑去护住山腰上的一个高耸入云,整体呈黑色的塔。

哗天开始毫无征兆的下雨,昆仑山的道士眯眼观察,忽然眸色一紧,忽然天变飞来一条巨蛟,黑夜中它飞得很快,"抓住它!"众人高喊:"不要让它靠近锁妖塔!"狂风怒吼,暴雨倾盆,巨蛟快速的飞到了锁妖塔上空,弟子们摆出剑阵准备对付它,锁妖塔里的妖魔开始蠢蠢欲动,它们哀嚎着,祈求释放。

巨蛟忽然凄惨的叫了一声,众人被它的魔音震得章能捂住耳朵,巨蛟趁此机会尾巴一扫,锁妖塔顿时倾斜,它又来了一下,整个锁妖塔顿时要倒,"快跑!"弟子们收起剑,锁妖塔轰隆隆的倒下了,在大雨中带起一股浓烟,霎时,里面的妖魔纷纷冲出塔,四处飞散,"快收住它们!"掌门带领众弟子收妖,怎奈它们魔力太大,很快就都跑没了。

“等会儿,”掌门突然发现:“那条蛟呢?”

大雨还在下,那条巨蛟却消失了,众人顿时明白,它就是为了来放走这些妖魔的,“快上天禀告!”有人说,掌门点点头,带了几名弟子趁夜飞走了。

“恩”天亮了,芜回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自己还穿着喜服,甚至连头发都还没散开,可见昨晚那个妖怪并没动自己,这就好这就好。芜回下了床,突然愣住了,地上到处狼藉一片,被打碎的杯子茶壶,被掀翻的桌椅板凳,被撕碎的名画名字,连墙上挂的喜字都被踩了个稀巴烂。

“这”芜回本能想到这是有趣干的,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心情不好?‘咚咚’忽然门外有人敲门,芜回走过去开门:“谁呀?”“是我们,”门口站着管家和一群好事的丫鬟,都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看:“大人你怎么还穿着这身衣服?夫人醒了没?”

夫人芜回一脸黑线,你们改口改的挺快的,“大人,我们得给夫人穿衣服了,”说着几个丫鬟就要往屋里挤,芜回猛然想起那货不在啊!于是赶紧关门挡住她们:“她她还没醒呢,她起床气很重的,等会儿等她醒了”“大人,你知道的,我们是为了什么”丫鬟们并不打算离开,芜回用尽了全力把她们推了出去,然后赶紧锁shàng én。

“呼——”少年长缓一口气,丫鬟们还在拍打着门,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捧着脸喃喃道:“不是说不会突然消失不见的吗”突然他眼皮动了一下,很远的天空中似乎闪过什么,芜回把食指指背放在唇边,用力吹了个口哨,那有趣果然听见了,瞬间呼啦啦的飞了过来,芜回赶紧闪身躲到一边捂着脸,巨蛟嘴里含着颗大寿桃从窗户飞了进来,带进来一阵狂风。

过了一会儿芜回炸毛的头发渐渐落了下来,他才敢把手放下,有趣站在屋里,嘴一松,寿桃就掉到手上,“这是什么啊?”芜回走过去,“寿桃,”有趣递给他:“拿去放好,”“给我的啊?”芜回有点受宠若惊,这货居然也能送东西给自己,于是接过来像宝贝一样捧着,“你脸咋嫩么大呢,这不四给你的,”有趣伸了个懒腰:“这四给我姐的,你给她摆在她灵位前头去,”“哦,”芜回有点小失望,“这有趣人吃了七窍流血,我想杀你还用不着这么好的有趣,”有趣说:“这玩意儿长在西海海岸,一百年才结一个果儿,以前我姐最爱吃,小时候我帮她摘,后来我姐夫帮她摘,再后来”“你你别难过了,”芜回不知该说什么好,有趣扬扬手,狠狠地把眼泪逼回了肚里。

“夫人醒了吗?”丫鬟们还在拍着门:“我听到声音了!”“你关门干啥?样她们进来呗,”有趣说着把门打开了,丫鬟们顿时冲了进来,有趣乐呵呵地看着她们直奔床上东找西翻。“哎,不对劲啊,”丫鬟们凑在一起:“怎么没有落红啊?”“难道他们没睡在一起?”“不会啊,那夫人怎么会在屋里?”“难道夫人不是第一次?!”

丫鬟们震惊的转过身,看着呆萌萌的芜回,一把将他拽了出去,有趣走到床边整理了一下,倒头就睡。“大人啊,你受骗了啊,她不是个良家姑娘啊!”丫鬟们七嘴八舌:“你怎么也不认真了解一下就娶了呢!”“你们不要瞎说,”芜回打断她们:“她她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算坏”“哎呀,你怎么这么傻呀!”

丫鬟们还在七嘴八舌的劝他,天界却早已炸开了锅。

好个大胆地茅有趣!"天庭,众神都在议论,昆仑掌门跪在下面自责,玉帝背着手走来走去。

"是我没有守好锁妖塔,让那妖怪掀翻,"掌门一直摇头:"里面都是些魔力强大的妖怪,这要是跑到人间害人可怎么办呐!""肯定就是那个茅有趣,佛祖废了她修为和法力,她怀恨在心于是做出了这种事,"有神仙指出:"何况她想夺回位子,锁妖塔里的妖魔都是等级很高的,她救出它们,它们便跟随她,就想当年她带着众妖打出一片魔界一样,这次她也照样可以!"

"你会不会看错了?"纪挂羿走到掌门面前:"当时天那么黑,还下着雨,会不会不是她?""你能不能别再替她说话了,"一个天将站出来:"不是她还有谁啊?那是条巨蛟!蛟啊!那么大呐,怎么会看错!再说目前与天庭不和的也只有她了,"纪挂羿低下了头,他虽然不愿相信,但所有证据都指向她,"来人,"玉帝终于开口了:"下界,把她给我抓来!"

"父父相桑害,"国师府里,有趣坐在摇椅上看芜回的书:"害害能咋地你能不能把你的口音改过来?"芜回不乐意了:"听得我这字正腔圆的京腔快被你带跑了,""你能不能不逼逼?"有趣看着他:"有种你上长白山呆一千年,看你口音能改过来不。"芜回嘟嘟嘴,不再说话。

一只小虫子落到了有趣肩上,芜回伸手给她捏下来,忽然笑了:"哎?我看见过那种虫子落在脑袋上一伸舌头就吃了的大妖怪,那是什么啊?"

"你说的那四蛤蟆,"有趣并没把目光从书上移开:"你这书上画滴这个银为啥身上要插嫩么多针呐?他四不四得罪谁了?""那是针灸你个白痴,"芜回白了她一眼,有趣并没生气,而是乐呵呵的抱着书笑了:"改天我也四四,这玩意儿练好了可以行走江湖啊,"芜回不再理她,然后支着头看着眼前的景象。

她坐在树下的摇椅上咧着嘴看书,没了戾气,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没人觉得她是魔,更没人觉得她曾统治过魔界,大闹过天界,跟佛祖对峙过,自己趴在她面前的石桌上,卸下guān chǎng的浮夸,难得的清闲,树叶飘在地上,又被风卷起。他突然有一瞬的失神,自己梦想的家不就是这样吗,粗茶淡饭,谈天清闲,然后一起终老,就像师父和岑上仙那样,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会是未来的那个人吗?

"我说芜回觉得现在趁她心情不错又没杀伤力的时候劝导她改邪归正正好:"你觉得这样恬静的生活好吗?""好!"有趣翻到了一页理财故事,顿时坐正。"那你就这样不好吗?"芜回说:"一直这样,不要再伤人,不要打架,慢慢习惯人的身份,然后我会一直陪着你,到以后,我们都想开了,真的在一起了,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可以吗?"

“这个可以有!”有趣一拍大腿,芜回吓了一跳:“你真的愿意放弃一切和我好好生活吗?如果是那样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对你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

“啥乱七八糟的,我说的四这个,”她指着一篇理财文章:“哎,银家这上边儿说哈,把钱放到银斋里,利滚利,利滚利,炎后我就发啦!”“我就知道,”芜回颓废的坐下:“像你这种没良心的还是让人抓走吧,看得我心烦。茅有趣!”忽然空中刮起一阵旋风,书页‘哗啦啦’的响,二人抬头,只见两名天将飞了下来。

“哟呵,稀客呀,”有趣把书一扔:“咋地直道我成亲了来送份子钱啦?”“少废话!”其中一个抛出铁链一下子拴住了她的胳膊,有趣眉头皱了一下,她最不喜欢被人用铁链拴着,自己是妖又不是供人观赏的宠物,千年前自己曾经历过一次这种耻辱,现在居然还有人敢这么对自己!

“你们这是干嘛,”芜回挡在他们面前:“她又没犯错,你们为什么抓她?”“是啊,两位大将给个理由儿吧,”有趣突然嘴角轻扬:“啊,我忘了,你们天界抓银从来不需要理由,”“少废话,快跟我们走!”“等等,”芜回转向有趣:“你是不是又出去闯祸了?你快认个错,不要再嘴硬了,”“我都没法力了我能闯什么祸!”有趣甩得铁链直响:“我告你,这就四天界,没理由儿的定罪,你也别问为啥,看我不顺眼了呗。”

“走!”两个天将飞起,铁链拖着毫无还手之力的有趣上天,“不要!”芜回突然紧紧抓住有趣的脚:“她没有犯错,她已经答应我要好好做人了,你们放过她吧,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她不会再做坏事了,”“松开!”天将吼他:“你个凡人别跟着掺事!”“不可以,她没有犯错你们不能抓她”芜回快哭了:“我答应过师父的,要看着她变好,她没有做错事”

“行了,你快松开吧,”有趣笑了:“你咋嫩么傻呢,银在世上,自个儿能好好活着就已经不易啦,你还稀得管别银,何况我还不四个银,松开,天界我去过好多回啦,死不了的,”“我不!”芜回死死抱住她的脚:“我要去见玉帝,我要问问他,为什么总是伤害好人,师父也是,你也是”天将皱了皱眉,一道光将他推开。

芜回倒在了地上,铁链直响,把有趣就这么带走了。

芜回起身去追,越追越远,越追越失望,他忽然明白了仇各千在那天亲眼看着师父被抓的感觉,是那种无力的心痛,自己无法与天界抗衡,自己只能默默忍受着。

"天神芜回扯着嗓子喊:"我还能再见到她吗?"过了好久,空中传来那两名天将的声音:"按她这次犯下的错,你们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再见了,"芜回跑去了蓝宇寺,鉴真把那盆蓝木海端到他面前,然后奇怪的看着他:"你找她做什么?""我有要紧事,"芜回双手合十:"地仙啊,你就帮帮我吧,"鉴真摇摇头转身走了,蓝木海发出一道光,柲筝缓缓落地。

"地仙,她没有错!"芜回赶紧说:"你救救她吧,""这事儿我也听说了,难办啊,"柲筝说:"好像是她在成亲那晚把昆仑山的锁妖塔弄倒了,许多妖魔都跑了出来,这件事为何闹这么大是因为它的危险性,那妖魔都跑到人间来了,人间岂不大乱?而且现在天界担心的是她茅有趣带领这些妖魔夺位,又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成亲那晚芜回缓缓平静:"可是她告诉我她去了西海摘寿桃了啊大哥,她是妖,你怎么还那么相信她!"柲筝叹了口气:"你说你一个国师,长得还这么漂亮,怎么脑子跟团浆糊似的,我是该说你单纯还是傻!"

"她在骗我?"芜回又站了起来:"不管她说的是不是假的,地仙ěi nu,你带我上天一趟吧,我要去问个明白,要是她确实在说谎,我从此后再也不认识这个人,""哎呀,还用问吗,这种破事一看就是她干地啦,"柲筝摆摆手:"她茅有趣就是唯恐天下不乱,都成个废人了还不消停。"

"地仙,"芜回认真地看着她:"我一直觉得她本质不坏,我一直觉得,我能带好她,你帮帮我吧,""你哪来的自信啊?""我也不知道,可我总感觉,我对她有种熟悉感,很奇怪

啪天界,被打得满身是伤的有趣被带到众神面前,一把丢到地上,"呵,这次可真过瘾了,"打她的天将笑着:"她没了法力毫无还手之力,""茅有趣,我问你,"玉帝看着她,"老子没干内事儿!"有趣挣扎着要站起来:"把锁妖塔撂倒只为夺位,老子是干嫩么的事儿的银吗!老子要真想夺位,自己去战,绝不需要任何银帮忙!"

“不是你还有谁?”玉帝看着她:“茅有趣,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如今你连法力都没了,还不知道收敛吗!”“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趣恨恨的看着他:“说我干的,这四你们的圈套吧,想以这个破理由儿把我彻底消灭了吧。”

"你少装英雄,"有个神仙指着她:"那天晚上是条蛟,你不是蛟吗,""我有趣其实也觉得这事儿蹊跷,活了这么久除了自己她再没听说或见过其它巨蛟,貌似应该是自己干的,可自己那天晚上去了西海呀!

"我告你们,我茅有趣向来四敢作敢当,不四我干的我绝不承认,"有趣嚭嚭地说。

“算了,先关起来,”玉帝见她没有承认的意思,挥了挥手。

两名天将上去准备架她起来,“老子会走,”有趣离开前看到了站在位列的纪挂羿,他仍是偏过头不敢看她的眼,有趣淡淡一笑,一点没变呢,和一千年前一样,不敢帮自己,不敢站出来主持正义,只因自己是魔,他是神。

空中,柲筝用一道光拖着芜回飞着。

"地仙大大,辛苦你了,"芜回笑着说:"我一次上天界,不知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你只要记住,通往天牢要经过月老斋,"柲筝没好气的说:"我去拖住月老,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谢谢,"芜回安心的双手合十:"我一定会成功的,"柲筝暗暗嘀咕:"见到了又有什么用,她说的话哪一句是真?她是妖,她不杀你只是因为她没了法力,等她有法力的那一天,她还管你是谁。"

天门,天将挡住柲筝:"什么人?""两位好,我是京城一带的地仙,"柲筝拿出神牌:"这个人是我的仙童,专门伺候我的,"芜回不敢说话,两名天将看了下牌子又看了眼芜回:"现在地仙都配仙童啦?那我们今年的仙俸还没发呢,""两位大哥莫着急,"柲筝可爱的眨眨眼:"像你们这么努力工作,别说仙俸啦,升职加薪那指日可待呀,""哈哈哈,这孩子真会说话,"天将被逗乐了:"行,进去吧,""多谢大哥!"柲筝赶紧抓着一脸呆滞的芜回跑了进去。

"哇芜回第一次上天,对什么都好奇,他看到好多建筑隐匿在云层中,但他拨开云层,建筑又消失了。"你看,那就是月老斋,"柲筝突然说,芜回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一个深绿色的竹屋,二人在屋外落下。

"月老,"柲筝走过去拍拍门,"谁啊?"里面传来一个年迈的声音,门开的那一刻,柲筝便把芜回推开了。

"你是开门的月老不认识眼前这个萌萌的小姑娘。

"我是人间的地仙,"柲筝拿出牌子:"近来无事想来看看我的姻缘,""噢呵呵,这样啊,进来吧,"也许是很久没人来玩了,月老也觉得冷清,于是把柲筝请了进来。门一关,芜回顿时从一旁偷偷跑出来,然后一溜烟跑没了。

"我是第一次来,"柲筝跟着月老走到院子里,只见院子里有一个棕色的木桩,木桩上缠满绿色丝线,"这些就是姻缘线吗?"柲筝凑近,"对啊,不过这些都是死人的,"月老看着她:"活人的都在自己身上,""那您快给我看看,"柲筝开心的伸出手,月老点点头,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她的大拇指,只见一条绿线出现,然后快速的飞了出去。

"恩?"柲筝跟着它跑了出去,线的一头缠在她大拇指上,另一头穿过云层,快速的落入凡间,"人间?"柲筝探头看了看,茫茫云海之下肯定有一个人大拇指上也缠着绿线,那个人是谁呢?"当然是鉴真啦,"柲筝摸摸自己的手指:"他是我的小和尚嘛,""我最近在整理姻缘簿,"月老走过来:"等下次你来的时候,就会看见许多牌子,每个牌子的正反面都写着有缘人的名字,""真哒?"柲筝笑眯眯的把绿线握紧,自己要等着,等着鉴真的名字出现在自己那块牌子上。

芜回跑了好久终于跑到了,蓝色大门紧闭,诸多神将看守的天牢。

“师父,有劳了,”芜回拿出绿扇点了一下头,然后扇子马上变成了一个小锤子。

芜回靠近这些神将,慢慢地举起小锤子,小锤子亮了一下,一敲一个准,不一会儿几个神将都倒了下去,“对不住了,”芜回双手合十拜了一拜,然后推开大门跑了进去,天牢里照样机关重重,芜回拿着绿扇一路过关斩将,不一会儿便到了一个分叉路口,这个路口两边有不同的牢房,一个是关押着普通犯人的,一个是关押有名的犯人的,芜回思索了一下,按有趣的级别,应该在有名的那堆里头。

他轻手轻脚走了过去,牢房外有两名神将看守,绿扇化作一个漏斗,从漏斗里流出一把蓝色的粉末,芜回拿起一吹,那两个神将顿时昏迷了,“师父保佑!”芜回收起扇子,打开牢门进去了,少年一间间的找,终于在最后一间找到了躺在草垛哼着小曲的有趣。“你咋来了?”有趣站起来走到牢门边,隔着铁栅栏看着他,“你还好吗?”芜回看到她衣服上有些血迹:“他们打你了对不对!”

“切,”有趣不在乎的一笑:“老子可是魔王,就打几下儿又能怎样!”“有趣啊”芜回眼看着快哭了:“你就承认了吧,不然天界真的会杀了你的,”“你也不信我?”有趣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也对,连我姐都不信我,”芜回咽了下气,把泪水逼了回去,突然抬起头严肃地看着她:“茅有趣,你跟我说实话,那晚你到底去了哪!”“你说呢,”有趣挑眉看着他,“你快跟我说!”芜回看着她:“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实情,”“我,没有去昆仑山,”有趣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信不信随你,”“你确定?”“确定。”

芜回抿抿唇,眸里的光突然渐渐清晰。

"哎呀,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啥用,"有趣挪了挪屁股,往草垛上一躺:"反正老子就要死啦,小子,记得给我姐夫捎句话,叫他每年去你府上看看我姐,其它的随他吧,""茅有趣,我相信你!"芜回握着铁栅栏:"不为别的,只为真相,你没有做错事,天界就无权杀你!""呵呵呵呵,"有趣懒懒的闭上眼:"你以为天界四你家啊,在这儿哎哎哎,你上哪去!"

正说着芜回突然起来向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回:"我去面见玉帝,给他讲道理让他放了你!""给他讲道理?"有趣冷哼了一声:"呵,还四太傻啊,"芜回拿出绿扇,绿扇在前面飞,他在后面跟着跑,一直跑到了众神开会的黄龙斋,他远远便看见许多神仙,还有许多烟雾缭绕。"什么人!"刚走到大门口便有天将拦住,"我芜回吓得腿直打哆嗦:"我想见玉帝玉帝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两名天将准备赶他走,忽然里面传来玉帝的声音:"让他进来。"

天将让开了,芜回赶紧往里跑,他不敢停下,这里到处都是神仙,万一再遇到个不好说话的芜回一直跑,所有的神仙都看着他在嘀咕:"凡人?"扑通芜回在见到玉帝的那一刻还是害怕的跪下了,"凡人?"玉帝眯眯眼:"没有神仙带着凡人是上不了天的,谁带你上来的?"

"是芜回不想供出柲筝,玉帝想了想,这人看起来挺老实,不会无缘无故上天的,于是问:"你来干什么?"

"玉帝,求您放了茅有趣吧!"芜回磕了个头,"茅有趣?!""他是给那魔头求情的?!"众神顿时议论开了,玉帝笑了:"你是她什么人啊?居然敢上来替她求情?""我我是她夫君芜回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声音更小了,"什么?!"众神彻底乱了,玉帝的怒火顿时起来:"她茅有趣推倒锁妖塔放走妖魔不说,还敢和凡人成亲,她不知道人魔殊途吗?"

"不不是这样的,"芜回赶紧解释:"是我师父把她托付给我的,我和她成亲是为了方便看住她她不可能跟你成亲!"纪挂羿突然站了出来,所有神仙又一阵窃笑,芜回不认识这个穿盔甲的神,应该很厉害吧?"行了,她犯下大错,已无法弥补,就要处死了,"挂羿把他拽起来:"你快回凡间吧,"芜回看着他,总感觉这个神仙对自己很不友善,或者说他此刻好像很烦躁的样子。

"我不走,"芜回又跪下:"玉帝,她没有错,她那晚去了西海,没有去昆仑山,我相信世间巨蛟不只她一个,求求你们明查!""玉帝!"这时一个小姑娘从外面跑进来:"是我带他上来的地仙?"玉帝看着她,"是,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可是柲筝也跪下了,小声的对芜回说:"你不是说看两眼就走吗,怎么跑这儿来了!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玉帝,是我要求地仙带我来的,”芜回又磕了下头:“这些不关她的事,我只求能带走茅有趣,回去后我一定好好教导她。”

所有神仙都笑了,茅有趣若是一个凡人就能教好的话,那还会被封印吗?“带她走?你还是先想想你们吧,”玉帝看着柲筝:“身为地仙你私自带凡人上天,可知罪?”“小仙知罪,”柲筝缓缓道,“至于你,”玉帝又看着芜回:“你与茅有趣有理不清的关系,我可以把你视为她的同伙,应受重罚,”“重罚?那罚吧,”芜回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天界到处都是法,随便走一步都会置人于死地,你们说魔界乱,说凡间杂,好像只有你们天界最好,我看你们连我们凡间的那种贪官都不如!你们嘴里都是法,我师父被你们活活逼死了,从此与她丈夫阴阳相隔,也因为这个,茅有趣才记恨你们天界,她如今已被你们消去了法力,本来老老实实地呆在凡间,你们却要诬陷她放出妖魔!”

“你少说点吧,”柲筝拽了他袖子一下,“不行!”芜回甩开她:“好啊,你们今天处死我吧,把所有人都处死吧!我倒要看看,你们的法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倒要看看,在真相和人情面前,你们的法还能撑多久!”众神一阵骚动,柲筝知道他闯祸了,赶忙准备为他求情,玉帝揉了揉眉心,朝挂羿挥了下手,后者点了一下头,走过去一把拽起芜回。

“你放开我!”芜回挣扎着:“要把我关去天牢吗?”“你还不配!”挂羿说着一把将他推下天界,“啊——”少年突然一阵失重感,整个人向凡间坠落,“国师大人!”柲筝要去追,被回来的挂羿拦下:“你身为地仙,怎可与凡人有瓜葛?”“他是我偶像!”柲筝脱口而出:“他这么好的一个人,你们就要这么杀了他吗!”“放心,他不会摔死的,”挂羿说:“他只会把脑子摔坏,然后忘了一切。”

柲筝心痛的走到不远处,忽然头顶闪过一道佛光。

"见过大势至菩萨,"玉帝忽然起身,带领众神叩拜,柲筝转过身也叩拜,空中站着一个女菩萨,脚踩金色锦云,手持一朵金色垂莲,慈眉善目,右手作莲花指立于胸前,柲筝不敢抬头,因为她的地位太小,这个菩萨她是知道的,是西方三圣之一。

"宋芜回可是已经离开了?"大势至菩萨问,"是,"玉帝回答,"你们做事太过鲁莽,芜回他命里有仙劫,不该如此了断,"大势至菩萨又说:"佛祖有令,马上把茅有趣放出来,她乃西海魔蛟,可渡宋芜回成仙,而她自己也可褪去魔性,得道成仙。"

"真的?"玉帝一愣,"恩,"菩萨点头,"那还愣着干什么!"玉帝冲一个天将喊:"赶紧把她放出来啊,再晚了那个凡人可就要摔死了!"呼正想着,忽然一条巨大的东西从云中钻出,呼啸着从自己身边略过,然后自己便掉到一片凉凉的东西上,芜回吓了一跳,小心地伸手摸了摸,然后更害怕了,这东西的皮就像鱼鳞,又凉又湿。

"啊啊啊!妖怪啊!"芜回爬起来捂着眼往前爬,这东西的身体很长,仿佛永远爬不到头,爬了一会儿累了,他松开手坐下喘息,他忽然发现这东西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反而还在把自己往凡间送。

"是是你?!"芜回又爬了几步,爬到了这东西的脑袋上,才发现竟然是茅有趣。

巨蛟乐呵呵的大笑了几声,带着他在空中翻了个身,芜回吓得赶紧抓住她脑袋上的一片鳞,所幸没有掉下去,狂风把他的衣摆吹得哗哗直响,芜回感觉风大的自己耳朵都要聋了。"他们把你放出来了?"芜回问:"不过你怎么会来接我啊?""老子不想欠你银情,"有趣说:"你听好了,以后不要再轻易帮我说话儿了,即使我做得对你也不要帮我,因为我是个妖,身份决定了谁帮我谁倒霉,""不要,"芜回安稳的躺着看天上的美景:"我支持真理,只要你做得对,别人诬陷你我就会站出来。"

有趣的目光淡了下去:"你和他还真不一样,""他?他是谁?""一个故银,"有趣说完加快了速度,芜回只觉得头发都乱了,然后,他便看到了陆地。

巨蛟带着少年稳稳落在国师府后院人工水塘边。

“谢”芜回下一个谢字还未出口,有趣便变回了人形,昏了过去,芜回看着满身是伤的她,缓缓把她抱起:“好好睡一觉吧,曾经的你是魔王,要管理那么多妖怪,还要提防天界的追杀,根本不能安心睡着,现在你成了闲人一个,就安心睡吧,”或许是太累了,有趣果真没有再睁开眼。

晚上有趣醒了,hu一 d一ng了下筋骨便走到了后院的水塘边,‘噗通’一下跳下水,“喂,你不能死啊!”芜回吓得赶紧跑过来:“你快出来,这水很凉的,而且很深!”“老子四西海魔蛟,”巨蛟的大脑袋缓缓露出水面,那双硕大的眼珠在夜里显得很瘆人:“就你这小破池塘还不够老子翻身儿呢,”“哦对,我忘了,”芜回吐了吐舌头,或许她呆在水里更自由吧。

“对了,我明天还要上早朝,先去准备了,”芜回掏出绿扇:“让师父陪你吧,她虽然不能说话,但你看着她心情能好点,”有趣没回答,少年起身走了,夜风吹过,扇子里缓缓走出一个女子,女子半透明,但有趣还是能看见她穿着一件梅色长裙,头上挂了排步摇,依然那么端庄和温柔,有趣望着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坐在池边,忽然就笑了。

但她不敢说话,姐姐现在只是个魂魄,没有知觉的灵体,自己怕惊着她,把她惊散了。自己只要看着她就好,只要看着她伤口仿佛就不疼了,只要看着她自己的良心就能安定,只要她,因为她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有趣不敢闭眼,她怕她会突然消散,但她后来实在坚持不住了,脑袋倚在池边睡了过去,天亮时姐姐果然不在了,池边只剩了把扇子。

噹蓝宇寺得佛钟敲响,本该上早课的和尚们却都快步往另一个地方跑,柲筝坐在屋顶上眺望,是佛临斋。

佛临斋,顾名思义,各路佛降临的地方,寺里一般不会有佛亲临,一旦有了,就说明有大事了,柲筝几步落到门口偷听。"叩拜大势至菩萨,"所有和尚都跪下叩拜,鉴真位列年轻和尚之首,"我奉佛祖之命前来传达,"大势至菩萨垂眸:"西海魔蛟现藏匿于京城,虽法力和修为已不在,但魔性未除,佛祖命你们将它捉来念佛经驱除它魔性,让它不能再害人

连魔性都要驱除,这也太赶尽杀绝了吧,"柲筝嘀咕:"如果连仅存的魔性都没了,那茅有趣连原形都变不回去了,没了法力,现在连变原形的能力都要剥夺,她一定会崩溃的,""谨遵佛令,"众和尚再次叩拜,接着门开了,柲筝赶紧变回原形待在门边,和尚们议论着走出来,自然没发现这株草。"恩?小和尚呢?"柲筝忽然发现鉴真还没出来,接着门一关,她心一紧。

"鉴真,"菩萨看着他,"是,"鉴真双手合十:"弟子听令,""锁妖塔倒塌,妖魔逃出,佛祖命你跟随宋芜回修行收妖,待他成仙之时你也可立地成佛,"鉴真一愣,接着叩拜:"弟子谨遵佛令。"菩萨点点头,一转身消失了,鉴真开门走了出去,柲筝立马跑过去:"我都听到啦!"

"哦,""我要跟你们一起去!""随你。"

鉴真没再理她转身迈出了大门,柲筝嘟着嘴:"小时候还萌萌的,长大了怎么就这么高冷呢,不过她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以及他在袈裟里露出的大拇指,想起了在月老那里牵起的姻缘线,那时的他,那时的棕线,一定也缠在了他的大拇指上了吧,既然自己和他有缘,那总有一天他会还俗娶我的,女孩羞涩的笑了。

‘啪’国师府,水池边,少年把一个藤球拍入水里,巨蛟的脑袋跃了出来,给他顶了回去,少年又拍过去,巨蛟又顶回去

藤球再次落到芜回手里时,他眼珠一转可爱的笑了笑,然后把藤球使劲仍出好远,伸手一指:“去捡!”“你把老子当狗了啊!”巨蛟大半个身体从水面起来,张着大口作势要吃他,芜回却并不害怕,随手摘了棵草挠它痒痒,“唉老子现在已经没威严了,连个凡银都不怕我,”巨蛟郁闷的又沉入水里,芜回笑得眉眼弯弯,伸手要去摸她的头,巨蛟晃了下躲开了。巨蛟把下半脸埋在水里,大眼珠子里映射出好多芜回,她忽然乐了:“哎,要不咱”

“恩?”芜回眨巴着眼看着她,不知她要说什么,“国师大人——”柲筝却在这时从天而降,生生地把有趣的话给堵了回去,巨蛟默默地潜入水底。“你怎么来啦?”芜回起身,“我我来告诉你个好消息,”柲筝说:“你命里有仙劫,佛祖命你去收妖修行呐,”“我可以成仙?”芜回忽然想起师父临死前也这么说过,看来这是自己的命啊,收妖就收妖吧。

“小和尚也和你一起去,”柲筝很高兴:“我也去!”“你是说鉴真师父?”芜回点点头:“有他同行更好了,我可以跟他学习佛学,”“好啦,我话传到了,先走了哟,”柲筝假装要走,芜回拉住她:“我们去收妖,有趣怎么办?”‘我就知道,’柲筝点点头转过身:“佛祖说了,想让她跟着去必须把她带去蓝宇寺去魔性,不然一路上她会害人的。”

“去魔性?”芜回不懂:“去完了会怎么样?”“呃不怎么样,就是她不能再害人了,”柲筝含糊地回答,她不敢告诉芜回实情,她怕他因为心疼有趣而不带她去蓝宇寺。“好,我这就带她去!”芜回送走了柲筝,走到水塘边:“跟我去蓝宇寺拜拜佛吧?”“切,”水里的东西翻了个身,肚皮露在外,说话时水里一阵泡泡:“老子是去那种地方的银吗?”

"可是可是你若不去,我就没办法带你上路了,我要去修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啊。

"那个鉴真师父说他找到了让师父还魂的方法,"芜回只好骗她,有趣根本不上当,动都没动一下,"是真的,"芜回干脆站到池塘边:"我反正要去了,你去不去随你哦,到时候我师父你姐姐真的回来了,我就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咯,"有趣还是没动,芜回吓了一跳,伸手去够她:"你不会憋死了吧啊啊啊呀呀呀!"

芜回忘了自己站在池塘边,脚一滑就要掉下去,这时巨蛟的尾巴从水里涌出,把他一下拍回陆地,芜回坐起来,脑袋嗡嗡的,"你说的四真的哈?"有趣变chéng rén从水里出来,芜回捂着脑袋点点头,"行,就信你一回,"有趣往前走,芜回赶紧起身跟着她。蓝宇寺今天破天荒的没有了佛光,有趣大摇大摆得进去了,然后眼看着一间坐着大佛的屋子就进去了,有趣刚迈进屋子便觉察不对,她猛地回身,门已经被锁上了。

"有趣,你不要害怕!"芜回在外面高喊:"大师们只是去除你的魔性,一会儿就好,没了魔性之后你就可以跟我们一起上路了!""什么?!"有趣眉头一皱,面露凶光,宋芜回你果然在骗我!"放老子出去!"有趣刚一靠近门边便被佛光弹回来,"妖孽,还不伏法?"突然从四面飞出许多和尚,全都是佛法极高的大师。

芜回安静的在院子里等,柲筝这时走过来,给他端了杯茶。

"谢谢,"或许是紧张,芜回喝得很快,一转头柲筝脸色不太好的抠着手指,欲言又止,"怎么啦?""对不起我我骗了你柲筝咬了咬唇还是说了:"其实驱除魔性很痛苦,最关键的是,今天过后茅有趣就是个废人了,不能变回蛟,不能飞,甚至连你都打不过什么芜回看着她:"你的意思是,里面的和尚连她仅有的魔性都要抹去?"柲筝低着头点了点,芜回瞬间有点站不稳。

"哦妈咪贝贝哄众僧开始念驱魔经,鉴真坐在佛前,手持佛珠,闭目默念,"啊!"没了法力的有趣哪能经得起这种折磨,顿时倒地抽搐,佛经却如鞭子一般抽在她身,有趣嘶吼着,眼里流出痛苦的生理盐水。"有趣芜回听见她的惨叫声瞬间扑到门口拍着门:"是我害了你你们快停下!不要再折磨她,我不许你们去除她魔性!她是西海魔蛟,你们不能连她最后的尊严也夺走!""芜回柲筝上前拉住他:"这是为你好,""什么为我好,她从没伤害我!"芜回甩开她:"有本事冲我来啊!你们这些秃和尚干嘛老欺负她一个!她是妖,但她已经没有任何攻击人的法力了!你们就不能放过她吗!"

鉴真一直在念与其他僧人不同的佛经,最后将手中的佛珠往上空一抛,没有睁眼,佛珠发出剧烈强光,照得有趣快要窒息,终于她恼羞成怒猛地起身:"鉴真!拿命来说着化作原形冲向他。

“师兄!”几名小和尚紧张的看着他,鉴真突然猛地睁开双眼:“就是现在!”

就趁现在,魔蛟想害人时魔性最强,也最容易露出破绽,几名大和尚双脚轻点四面的柱子穿插飞起,口中再念佛经,巨蛟顿时像被抽了筋一般痛苦的扭曲在地上,“茅有趣,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鉴真眯着眼:“一千年前你四处为患,带领众妖对抗天界,犯下大罪,如今就是你偿还的时候!”‘啪’巨蛟痛苦的摔在地上,口吐白沫昏了过去。

“有趣有趣啊!”芜回突然听见里面没了声音,他大哭着转身拿起院里的巨石就要砸门,柲筝拦住他:“她的魔性已除”巨石从他手中滑落,少年跪在了地上:“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对不起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他们会做的这么绝”屋门在这时候开了,众僧走了出来,鉴真也走出来,目光复杂的看着芜回。

“起开!”芜回推开他跑进屋子,有趣此时已经变回人形,浑身虚汗,脸色发白的昏迷着,芜回慢慢走过去,他能看到,一缕缕烟从她身上消散,那是她仅存的魔性,没了魔性,什么都不是了。“咱们回家”芜回将她抱起来:“以后我养你,我们去找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国师大人,不可以,”鉴真挡住他:“你还得去收妖,”“我让你起开!”芜回眼中布满血丝地看着他:“你们骗我,骗我只要她去了魔性就能跟着我了,其实你们就是为了佛祖的命令,她没了魔性就不能出来害人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是了!”鉴真缓缓退后,众僧给他让出一条路,少年抱着有趣离开了。

初夏的京城忽然变得有些热,微风将窗外的风铃吹的晃动,几只不知名小鸟落在院中的树枝上,芜回乖乖的呆在门口。

“咳咳”屋里忽然传来咳嗽的声音,“她醒了!”芜回从柲筝手里拿过一碗粥,推开门走了进去。有趣确实是醒了,她穿着一件梅色长衣,盖着厚厚的被子,脸上毫无血色,棕色的长发披散着,宝蓝色的瞳孔里是绝望和呆滞,芜回看着她突然就想起了师父,她们长得太像了,她们的绝望,也太像了。

“吃口东西吧,”芜回把粥轻轻放在床头,“出去,”有趣缓缓从被窝里坐起来,无力地倚在窗边,“我知道我现在道歉已经没有用了,”芜回看着她:“我只求你能吃点东西,把身体养好之后”“滚,”有趣冷冷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句:“我现在不想看见任何人,”“可我不叫任何人啊,”芜回想让她开心一点,说了个超冷的笑话,“我样你滚,”有趣转过头来,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起一股怒火:“我现在连凡银都不如了,你满意了?”“好”芜回怕她真发起火来伤身体,于是小心的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有趣又倚在窗边,不知在看什么,心里却难过的要死,自己活了两千年,天界拿自己没有办法,连佛祖都不敢把自己弄得什么都不是,如今却让个小小的凡人把自己仅存的魔性都消掉了,果然凡人的力量无限大啊,自己怎么偏偏遇到了这小子,自己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姐姐,怎么都毁在了这小子手里!有趣越想越生气,使劲握了一下拳,她现在只想杀了宋芜回。

真是可笑,自己把他当自己人,他却联合那群和尚来灭自己,可笑,可恨,可悲,姐姐怎么会把天书传给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人呢?不过事已至此,自己也无路可走了

房门紧闭,芜回背着手在外面来回踱步,柲筝在一旁各种道歉。

吱呀门开了,二人马上围过去,有趣精神抖擞地走出来,"你这是芜回看她穿了件橘色的被风,里面是件橘色宽衣,一副大侠装扮,头上也是一顶梭帽,这是要出远门啊!"我不能老呆在一个地方不是?"有趣强颜欢笑:"老子现在没法力没修为没魔性,总得找个地方修炼啊,""你在说什么傻话呢,"芜回看着她毫无气色的脸还是心疼:"你是我的妻子,我说我养你啊,你就不能好好呆着,不再出去闯了吗?"

"不好意思这位大哥,我茅有趣四西海魔蛟,不属于任何银,我天生爱自由,这就四我为何入魔道的原因,"有趣看着他:"被人圈养,不四我滴风格儿,"说罢她就要走,芜回挡在她面前:"我不许你走,你现在什么都没了出去很危险,我知道你难过,你冲我发火吧,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好,国师大银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有趣挑了下眉毛:"失去魔性对一个妖来说意味着啥?"

芜回愣住了,然后无助的看向柲筝,后者顿了顿,答:"相当于凡人没了户口,不,应该说失去了妖这个称呼,以后无论在哪,都不会有人正眼看她芜回缓缓回过头,这次他看有趣的眼里多了莫大的愧疚。

"呵,我本以为国师大银和那个银不一样,现在看来都不四东西,"有趣渐渐没了表情:"我竟然那么傻,竟然还曾有过内种想法儿。"

芜回不明白她说的内种想法是什么,更不知道她说的那个人是谁,他自己在这一刻忽然明白,自己其实从来都不了解她,不知道她这个身份有多大压力,不知道身为妖的她失去了妖这个称号就什么也不是了,更不知道她的过往,有多凄惨,有多辉煌

有趣杨扬手缓缓离开了,她走在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享受着春日的暖阳,突然好想上天飞一会儿,可自己变不回去了,自己也上不了天了,自己变成了类似于凡人的,东西。有趣溜溜达达出了城,出城时已是黄昏,她在附近搜索了一下,竟然抓到了两个小地鼠,"哎呀,凑合吃吧,"有趣架起火拔了毛准备烤,这是自己闯荡江湖的第一餐,这餐过后,自己将看淡一切,往事随风。

沙沙忽然身后草丛里有声音,她一转头,只见一只硕大的地鼠钻了出来,眼里发着huáng sè的光,"哎妈,这四成精了啊,"有趣止不住笑的走过去:"哎,印识我不?老子乃哎,你干啥呀!"有趣话还没说完那地鼠突然跳起来要咬她鼻子,有趣躲开了,地鼠却还准备攻击她。"你有趣不经意瞥了眼还没吃的晚餐:"哦,你是生气我杀了你崽子四不?切,你上魔界打听打听,当年就你这崽子这货色,我都看不上眼。"

地鼠精忽然嘶吼了一声就扑了过去,有趣吓了一跳,自己还是头一次听见地鼠叫唤,可见真的成精了,不过自己虽然没了法力但好歹还是个大个子的人呐,怎么能啊!疼死老子了!

地鼠精一口咬在了有趣的胳膊上,顿时血流一片,“不好,有毒!”有趣知道地鼠这种东西哪都钻,自带病毒属性,于是忍着痛一把甩开它,地鼠被甩出好远又扑过来,有趣飞起一脚踢爆了它的脑袋。“嘶——啊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有趣捂着胳膊坐下来:“这咋整,这胳膊要废了啊。”

“不想死的话就跟我走,”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后,“我擦,鉴真大师!”有趣略带讽刺的起身一拳挥过去,鉴真面无表情的躲开,然后狠狠握住了她受伤的胳膊,“啊啊啊啊,疼疼疼”有趣面部扭曲:“你撒开,反正我现在就四印银宰割,你想咋地?咱好商量啊。”

“我先治你的胳膊,”鉴真看着她:“跟我回寺里,”有趣眼珠一转,还是听他的吧,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于是她笑着点点头,屁颠颠的跟着他回去了。鉴真用一种草药给有趣在胳膊外的衣服上敷好:“明早就好了,”“这么神奇吗?”有趣看着房梁:“哎?以前我进不来,现在为啥能进来了?”“以前你有魔性,现在你什么都不是了,”鉴真收拾东西,“呵,真是打一巴掌给块儿糖啊,”有趣冷笑道:“鉴真大师你听过东郭先生的故事吗?”

鉴真看着她,没说话。

"你救了我,小心我反咬一口,"有趣说着,露出狡黠的笑,"你魔性还在时,我就能让你痛不欲生,如今你连魔性都没了,你还有赢我的信心吗?"鉴真仍是面无表情,"我擦!"有趣心里狂吼:你个腹黑男啊啊啊!你当和尚真是屈才了,你该当玉帝啊啊啊啊!

"我救你不是白救你,"鉴真看着她:"我要你去做一件事,""哟呵,"有趣顿时感觉自己高大了:"蓝宇寺慧文法师首席大弟子竞炎也有求我滴时候儿,""不好意思,这件事跟我没半毛钱关系,"鉴真依旧面瘫脸:"这件事你可以不去,不过那样的话你就失去了一次恢复一切的机会,""恢复一切?"有趣顿时来劲了:"你是说这件事做完后我会恢复魔性?法力?以及我千年的修为?"鉴真点了点头,"那你快说啊!"有趣一把拽住他胳膊:"杀谁?你跟谁有仇儿都包我身上了。"

"出家之人无仇敌,"鉴真淡淡的把她的手甩开:"你和我一起陪着宋国师收妖,一路上不许欺负他,还要负责保护他,""谁?谁收妖?"有趣掏掏耳朵:"你缩宋芜回啊?他去收妖啊?不是你们咋想的,四不四觉得被放出来的那些妖怪都脑残哪?我告你,那里边儿好多都四当年跟着我打江三地,都元老儿级的,能样一个小毛孩子收啦?"

"哦?这么说你承认锁妖塔是你弄倒的?"鉴真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

"放屁!"有趣指着他:"你再胡咧咧我把你这蓝宇寺揣了!""那正好,你跟随我们一起收妖,刚好可以证明你清白,而且还有可能找到打着你名号放出锁妖塔众妖的人,""不够说服我"想要说服你还不简单,"鉴真又恢复面瘫:"就跟打怪升级一样,你每做一件好事,收一个妖怪,法力就会回来一些,到最后,你不又成了当初那个茅有趣?""对哈,"有趣眼睛一亮:"这一路上我还可以寻找我的剑,等我法力啥的全回来后,我就可以夺回魔界!"鉴真又说:"不过你得保证一路上不做坏事,""坏事?那啥是好事儿啊?""收妖,""呵,"有趣忽然冷冷的笑了:"我也是妖,而且还是曾经的魔界主宰,你样我收妖?那不是自相残杀吗?那我还怎么夺回魔界?!"

"去不去随你,"鉴真起身:"想好了就回到国师身边去,""我不会再理他啦,"有趣背过身:"不怪别银,就怪我自己,我竞炎相信他?还觉得这种日子挺好?一千年前我就犯过这种错儿,我就是记吃不记打!"鉴真早已离开,有趣缓缓躺在地上,眸里的玄月很好看,就像那个人的眼。

府内的灵堂,清冷又多了些悲戚,芜回跪在师父的牌位前,淡淡道:“师父,我错了。”

我错了,我不该听信别人的话带她去佛寺的,我不该明明知道她是妖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迈进那道门槛,我不该这么轻易放她走,我答应过您的,一定会让她变好,而现在,她走了,我却无力挽留。‘轰隆——’天空中忽然响起一声雷,闪电把屋子照亮了一下,随即又灭了,芜回整个人抖了一下,接着,便听到了外面的下雨声。

下雨了,京城的雨,往往都是这么猝不及防。

“不行,我得去找她,”芜回起身翻箱倒柜的找出一把伞,她现在没了一切,这么大的雨,她又能去哪躲?她是个好面子的人,自己只要给她台阶下她一定会回来的。雨越下越大,少年拿着伞快步跑了出去,诺大的雨夜,他孤零零的身影衬出了华灯初上的街。“有趣,有趣啊”芜回打着伞满街找,雨水打湿了他的肩头,他的发丝,他拦住匆匆过往的行人,比划着有趣的模样,那人摆摆手说没见到,他的心更痛了,这么大的雨,她万一淋湿了怎么办?饿了怎么办?她分文没有又什么都不会,谁会像自己一样这么念着她呢?万一,她又跟人打起来怎么办?雨下得这么大,她会不会冻着?会不会分不清东南西北?

"有趣!茅有趣!"芜回沿街寻找:“求求你出来吧,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你不要固执了,很多事很多事我们可以商量”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大雨越来越大,街边的灯笼外镀上了一层水毛,湿漉漉的地上映着少年疲惫的身躯,他找不到了,找不到那个从第一次见面就莫名熟悉,总想照顾她,陪着她的那个女孩了。

芜回就这么找了一夜,天亮时,雨小了许多。他不顾身上的衣服,失意的坐在城外的湿漉漉的石头上,伞丢在一边,任雨水拍打,不远处的官兵在挨个检查进城出城的百姓,京城还是老样子,不会因为失去了谁而停止转动,但自己已经不会转了。

他原以为,有趣的到来是老天给自己的礼物,他跟随她见识了不少这辈子都没见识到的东西,他本以为,自己不用再孤单了,可现在她又突然的消失了,仿若这场雨,即使走了,也还留给自己太多惆怅。泪水一滴滴落在手背上,有趣自知,自从她出现后,自己的生活仿佛有了色彩,也找到了活着的乐趣,自己喜欢看她侃大山的样子,喜欢听她唱二人转,喜欢她随手摘下一片叶子就能吹响的自信,喜欢她女装的样子,更喜欢她平常微微出现的坏笑,她和师父长的一样,可她对自己来说不一样。

她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她不要自己了,她说过不会突然消失不见,她做到了,是自己错了,是自己把她逼走的。少年垂下头抽泣,双手轮换着擦眼泪,他想起了养父和大哥,他们被国王处死的时候自己也哭了,但远远没有这样的心痛,这种心痛会伴自己一生,时刻提醒自己,你伤了一个人,一个你需要的,却永远不会再回来的人。

芜回还在哭,突然身边地伞被人拾起,芜回应声抽噎着抬头,然后傻傻的愣住了。阳光就在此刻照暖了大地,雨还在下,顺着伞尖滴滴答答。

有趣打着伞,一脸的不耐烦,芜回却把目光落在她手上的胳膊上,果然她还是受了伤,果然,自己还是会心痛。

“我缩你个大老爷们儿,能不能不老哭唧尿嚎儿的?”有趣鄙视的看着他:“害国师呢,就你这模样上俺们魔界直接样银给内什么了,”“你你不是走了吗?”芜回擦着泪:“是不是不放心我?”“你别误会啊,”有趣摆摆手:“我四受银之托回来找你地,你”

“对不起”话还没说完芜回突然猛然站起上前一把抱住她,有趣吓得一激灵:“你你给我撒开”少年紧紧地抱着她:“你不要再离开了好吗,我好怕好怕回到以前那种身边什么人都没有的日子,我一个人常常做噩梦,梦到以前梦到别人都有家人而我没有梦到我孤单一个人被孤立在角落,梦到我大哥抢走了我所有的东西”

有趣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明明该推开的,可为毛没推开呢,大概是因为这小子身上有粉灵珠吧,既然想杀了他夺魔珠,那就要顺着他,恩,就四酱。

多年后有趣还是会想起那个雨天,自己第一次被他紧紧抱住的感觉。

她还是会想起,他哭着说,他知道错了,以后无论怎样都不会再伤害她了,他会替她姐姐一直陪着她的,告诉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那些她曾经没学会的,他都会教给她。有趣无奈地笑了一下,这话听着就像以后会在一起似的,真可笑,也真可怕。

下午时分,国师府,四人相聚了。"好了,既然以后我们要同呼吸共命运,"柲筝拍拍手:"那我们都重新认识一下吧,""谁要跟你俩共命运,"有趣皱着眉:"我告你们啊,你们四去打怪收妖,为了成仙啥的,老子,四为了升级,只要老子的法力一回来,老子立马离开,""那你又会抛下我吗?"芜回一脸委屈的看着她,"当炎,"有趣也看着他:"你以为老子会为了你一个凡银留下吗?"

芜回不高兴的瘪瘪嘴,鉴真就在这时开口了:"我叫鉴真,蓝宇寺已逝慧文大师的弟子,""我叫桔柲筝,是个地仙,"女孩害羞的看着鉴真:"这个名字还是小和尚给我取得,"鉴真张张口,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哎呀,你们家小和尚挺有文化儿啊,"有趣懒懒的说:"内仨字儿我都不造咋写,""你就是个白痴,"柲筝白了她一眼,然后靠近鉴真:"这次出去我也要陪着小和尚,不能让他饿着冻着,"鉴真垂了下眸,默默的往旁边挪了一下。

"哈哈哈,"有趣不厚道的笑了:"一口一个小和尚,你还当银家挺稀罕你啊!"

"你柲筝脸上挂不住了,然后又偷偷看鉴真,和尚没有任何表情,柲筝心里略失望,他小时候很阳光的,对自己也很好啊,这么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不认自己而且变的这么古板木纳,难道是因为师父不在了的关系?

"老子来介绍一下自己啊,"有趣用食指撩了下眉毛:"鄙银不才,生于西海,魔蛟一枚,曾经做过魔界至尊,风光一时,算是段chuán qi吧,"说完得意的看了其他人一眼,鉴真仍是面无表情,柲筝痴迷的看着鉴真,芜回痴迷的看着自己。"咳,"有趣干咳了一声:"此处应该有掌声啊,"啪啪啪!芜回瞬间激动的拍起掌,有趣伸出手摆一摆:"低调低调,掌声,不要停啪啪啪芜回更加卖力的鼓掌,您好,您的软萌国师迷弟已到货,请签收。

"脑残,"柲筝白了她一眼,"那,我来我介绍我,"芜回终于不拍了:"我叫宋芜回,我他是本国的国师,第一美男,性格好!又可爱!简直是所有姐姐粉的终极梦想!"柲筝坐不住了,"你喜欢呐?"有趣看着她:"喜欢你嫁吧?"柲筝突然安静了,然后小心地看着鉴真,他还是一动不动。

"不过,你们的名字柲筝嘀咕着:"有趣芜回,怎么跟前世冤家似的,哈哈哈

芜回默默的点了头,其实他一直这么觉得,他们俩的名字连起来太顺嘴了,就像商量好了似的,"放屁,老子的名字是找高银算过的!"有趣心虚的来了一句,两千多年前,她和姐姐一起出生时,父母都惊呆了,他们原想生一对龙凤,结果却生了对双胞,还都是母的!有趣从小就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她也不知道父母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给自己取了个这么随便的名字,当初统领魔界时,为了让自己更有威严一点,她愣是把名字改为霸天,但只可惜没几个月就有人听说了她原来的名字,有趣有趣,可真有趣。

"不过这货到底咋了?"有趣推了一下鉴真:"不会元神出窍了并没有,"鉴真忽然说话了,"哎妈呀,"有趣吓得一哆嗦:"你以后说话之前能不能不呆滞,老子还以为不在银世了呢,""我刚才只是在想一些事情,"鉴真认真地说:"你们听好了,我们此次出去总共要收伏被茅有趣从锁妖塔放出的三十个魔界名妖我告你哈,你再污蔑我小心我告你诽谤!"有趣指着他:"都缩了不四我干的,""你闭嘴!"柲筝捧着脸看鉴真:"你继续。"

有趣吃瘪的坐下了,鉴真又说:"大家这次出去要保护好国师,第一他是个凡人,第二他体内有绿灵珠,第三,他虽然懂天书而且还握有绿扇,但总归是危险的,而且绿扇是个宝贝,会被人抢走。"

"我不管,"有趣手一摊:"老子是为了恢复法力。"

"他是你相公啊,"柲筝气地站起来:"这么漂亮的男孩,你就这么糟蹋吗!""地仙大大,"芜回笑笑:"我和她不是真的,""

"明天在我寺外集合,"鉴真说:"我走时大家会交给我一些有用的东西,""嗯,那我也进宫把一些事情处理好,"芜回点点头:"我突然离职,国王估计会不高兴地芜回看他们都沉默了,想了想:“我们这个收妖团应该有个名字吧?""我有我有,"柲筝说:"就叫快乐收妖队,怎么样?""你可拉倒吧,整得跟老年观光团一样儿,"有趣不屑。

"哼,小和尚你说一个,"柲筝崇拜的看着鉴真,后者说:"既然我是代表蓝宇寺的,那就叫蓝宇收妖不干!"立刻被有趣打断:"太难听,不霸气!""那就叫有趣芜回收妖团,"芜回提议,柲筝小心地说:"国师啊,你这名字其实很丧气,好像我们都回不来了似的对不起啊芜回叹了口气:"那该叫什么呢?"

"魔界收妖团,"有趣这时拽拽的甩出一句话,其他三人不说话了,甩给了她一个表情让她自行体会。"矛盾了哈,"有趣憨憨的笑了:"魔界收妖团,样外银听了像是自相残杀,不好意思哈。"

大家再一次沉默了,半响,芜回突然开口了:“不如就叫三界收妖团吧?”

“三界?”柲筝扫视了所有人:“对啊,我们有人间的,有神界的,有魔界的,三界收妖团,好听!”“我没意见,”鉴真又看向有趣,后者还在沉默,她是魔界的人,跟这三个出去收妖岂不是要伤害同门,而且那三十个妖魔,都是曾经跟随自己打过天下的,自己不可能灭了他们啊,可是不灭自己又无法恢复法力,到底该怎么办,看来自己得多个心眼,有些事能不出手就不出手,两边不得罪,毕竟现在四个人中,只有自己能力最差。

"好!"芜回做了个总结:"那我们这个收妖队从现在开始,成立了!”“好!”其他三人端着酒杯站了起来,鉴真的杯里是淡淡的茶。有趣一饮而尽,心却跟他们分道扬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回:无形鬼 天大亮,蓝宇寺内人头攒动,鉴真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师兄弟有这么多。"师弟,这个你拿着,"别家师兄塞给他一个灰色的钵,"师兄,这个给你,"师弟又塞给他一块上好的粉木:"这是我攒了好久的,你拿着,万一路上没钱了就当了吧,""多谢各位,"鉴真左手竖于胸前:"此次路途遥远,还是不要拿这么多""师兄啊!"突然一个胖和尚扛着一个麻袋进来:"这是我这两年攒的衣服,一直舍不得穿,都给你啦!"众人:"""师弟,你出去怎么还带这个啊?"一个和尚发现了他右手抱着的蓝木海,"这是仙草,随时可以救人,"鉴真脸不红心不跳,"那你的荷包不带了吗?"给他扫院子的小和尚仰着头:"那不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吗?"柲筝的叶子抖了抖,是她在偷笑,自己都在他身边了,还要那荷包作甚,"我带了,"鉴真摸摸他的头,笑的温暖。什么?!带了!柲筝顿时心里乐开了花,看来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噢吼吼!"鉴真啊,"这时众僧突然让开一条路,鉴真一鞠躬:"方丈,""哎这个给你,"方丈拿出一个深绿的袋子:"这是大势至菩萨给的收妖袋,""是,"鉴真收好,"还有地图,画谱,"方丈又拿出两样东西,鉴真都收好,方丈握着他的胳膊:"孩子啊,你在外一定要好好的,切忌痴贪,切勿乱了七情六欲,外面纵然繁华,但你身为一个佛门中人,一定要严明律己。"“弟子谨记,”“她怎么还在吃啊!”忽然有个和尚指向窗外:“那是我们半个月的口粮啊!”有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里抱着一个饭桶,吃的满脸米饭。“出家人勿要计较得失,”方丈轻轻叹口气:“她本为蛟,体型巨大,自然吃得多,如今又失去了魔性,体内很虚,需要补充能量。”“师弟啊,”几个和尚把鉴真拉到一边:“一路上你要堤防住这个茅有趣,别忘了她再怎么没有魔性也是个妖,而且不要让她法力恢复太快,免得再去害人,”柲筝再次嘀咕,我们家小和尚这么厉害还用你们教啊。鉴真点点头,这时外面的茅魔王已经吃饱了:“走不走啊到底!”话音落和尚们便把鉴真送了出来,鉴真对他们说:“不要送了,各位师弟,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一定要加紧练习,好好听各位师父的话,”“是,”几名和尚双手合十:“师兄你也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哎呀,你们放心吧,跟老子出去保证吃香的喝辣的,”有趣晃着左腿,拽拽的看着一众和尚,“就是因为有你我们才不放心,”一个小和尚白了她一眼。“哟呵,小秃驴,”有趣想摸摸他的头:“挺有性格儿啊,”小和尚躲过,转身回屋了,“咱们上路吧,”鉴真说完往外走,有趣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跟了出去。鉴真路过弘一的禅房外,停住了脚步,他没有进去,而是就地跪下,拜了三拜,再次起身眸中多了些许坚定,师父,弟子走了,您放心,弟子在外一定照顾好自己,一定克己本分,等将来弟子修行归来,一定继承你的衣钵,传经授法,普渡众生,师父,您安息吧。他闭了眼,泪水往肚里咽,起身,毫不留恋的迈步离去。众僧一直把他们目送走,然后纷纷双手合十祝他平安。二人缓缓往城门口走去,一路上百姓都对鉴真双手合十鞠躬,有趣看着繁华又亲切的街道,想着自己以后就再也不能在各条街上喝酒吃肉,不免有些伤感,“我来啦!”刚走到城门时,芜回骑着一匹马带着一些行李过来了,“都安排妥当了?”鉴真看着他,“是,国师之职我交给了几名相信的文官,”芜回下马:“虽然国王对我的离开还不太高兴,但总的来说,我现在自由啦,”“值得庆贺,”有趣爬上马:“上路了!”“你给我下来!”蓝木海变成柲筝,去拽有趣的腿:“这马应该芜回骑啊!”“你们好意思啊,”有趣略委屈:“现在就我啥也不会,连个卖肉的都打不过,都不直道关爱弱势群体吗!”“你下来!”柲筝还瞪着她,“想得美!”有趣一夹马肚跑远了,“你给我回来!”柲筝拔腿就追。芜回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和鉴真一起慢慢的出了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回:地灵蛇 魔界,四处电闪雷鸣,绿血一身金袍走进了一个巨大的山洞。

吼洞里似乎有猛兽在吼,他慢慢走到一处,跺了下脚,洞中瞬间亮起无数火苗,在他面前有一个巨大的紫色铁笼,笼子里盘踞着一条梅红色,吐着信子的巨蟒,蟒身被铁链拴住,不得动弹。"哈哈哈哈哈绿血笑地张狂:"被关了千年的地灵蛇,居然落到了我手里,我绿血何德何能啊!"

巨蟒的橘色眼珠里映出许多个他,绿血一挥手,笼门喀的一声开了,似乎是看到了生机,巨蟒开始猛烈挣扎,"别着急,我的小可爱,"绿血从袖子里拿出一块huáng sè的石头:"吃了它,然后我就放你走,"巨蟒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停止挣扎却还警惕的看着他,"吃吧,来,"绿血说着伸出手,巨蟒许是真的饿了,一低头瞬间将它吸入口中,绿血拍拍手,得意的在等着什么。不一会儿,巨蟒像是突然被扎了一刀,痛得倒地抽搐,铁链直响。

"起来我看看,"绿血说:"我可给你吃了魔界的黄晶石,你这次可只许成功,不然就白费了我的好东西,"说话间巨蟒慢慢直起身,吐出一口寒气,眸色更深了。"好!"绿血乐不思蜀的给它断了铁链,可这次巨蟒没有再挣扎,而是服帖的低下了头。

"乖,乖我现在要你去做一件事,"绿血捧住它的脑袋:"在不被他们收伏的情况下去吃了他们其中一个,最好是那个国师,他体内有颗珠子,是我需要的,有了它,我就可以杀掉所有人了。"

巨蟒点了点头,绿血一挥手:"去吧!"巨蟒低吼一声,瞬间呼噜一声窜了出去,带起一股尘烟,绿血笑着:"茅有趣,你的好日子到头啦,哈哈哈哈哈哈!"

"唿好累啊,"太阳当空照,四人在路边的一间茶棚里坐下休息,柲筝捶着腿,"老板,"有趣酷酷的打了个指响:"给我来个肘子,还有面汤,加蛋蛋!""神经病啊你,这是茶棚,"柲筝白了她一眼,"茶来咯,"老板端过来几壶茶:"几位要是饿了的话,往前再走不远就是个村子,你们可以在那里落脚,""多谢施主,鉴真行礼,老板也赶紧双手合十行礼,有趣拿着茶壶嘬了两口,然后懒洋洋的看着芜回:"害有呲地没?"

芜回抓了下空空的包袱,自从有趣吸了无形鬼的魔性后,吃的比以前还多,他明白,这是有趣体内的组织在成长所急需营养的关系,可是自己所有的干粮都被她吃了,自己还饿着呢。"唉,"有趣大概看出他的为难,又拿起另一个茶壶,两个茶壶轮流喝,不过真越喝越饿啊!

"你别这么喝,会上火的,"芜回不知从哪拿出一块灰色的小点心:"你放心吧,我有很多吃的。"

"仗义!"有趣一把拿过来扔进嘴里,芜回慢慢垂下眼眸,他连自己攒了好久准备饿了就稍微吃一口的点心都给她了,自己往下真的要挨饿了。柲筝看着他们顿时坐不住了,想痛骂有趣一顿,却被鉴真按住了,"我懂,你不希望我在大家好不容易朝着一个目标努力的时候发火,"柲筝嘀咕:"可是我憋不住啊,芜回这么善良的一个人,茅有趣却只知道欺负他,以前她仗着自己是个妖,现在什么都没了还这么欺负人,不行我要原地爆炸啦!"

"茅有趣是西海魔蛟,她身份尊贵且孤傲,她不会对谁好的,在她的世界里,别人对自己好是应该的,"鉴真也小声说:"她现在能老实的跟着我们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你要记住,她本性冷血,不懂的感恩,所以你不要再期盼什么了,你看看芜回,顺着她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别管了,毕竟他们现在是一家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不能多嘴。"

"不是你俩嘀咕啥呢,"有趣抬眼:"又骂我呢是不?""是!"柲筝从袖子里拿出手帕,转身给鉴真擦擦汗,后者一惊,小心的一躲,柲筝却并不气馁,鉴真最终无奈了:"你能不能不要老这样,我是个出家人。"

“出家人就不能擦汗吗?”柲筝含笑看着他,心想反正你我的姻缘线早就牵在一起了,我应该提早行驶我的权力。

鉴真尴尬,一抬眼更是看到了有趣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以及芜回那人畜无害的单纯眼神,顿时清醒,彻底侧过身躲开柲筝,然后拿出画谱,往空中一甩,画谱打开,纸面上渐渐出现了一条蟒蛇。“啊!”柲筝捂住嘴,这条蟒蛇长相十分可怕,特别是那一双橘色的眸子,再配上它一身的紫色磷块,总之怎么看怎么恶心。

柲筝其实并不害怕这种无脚生物,毕竟她也是见过有趣原形的,那么巨大的一条巨蛟,但不讨人厌,甚至还有点威严,一看就是龙族分支,让人敬畏,可这画上的巨蟒让人害怕。“这是什么啊?”芜回也吃惊了,“这玩意儿叫地灵蛇,”有趣懒懒的说:“在地底行走的一种,啧,也属于地仙吧,看它修为了,修为高就能成地仙,修不高就成妖,”“说的没错,”鉴真接话:“这次我们要收的就是它,地灵蛇,但是,我现在还感觉不到它的具体位置,毕竟它是地灵,行走不定。”

“啊?那会不会我们正走着,它突然从地下蹦出来啊?”柲筝担心地问,“有可能,”鉴真淡淡的说,“对了鉴真师父,既然它是地仙,那它怎么会成魔的呢?”芜回问,“它和廉有趣的情况一样,”鉴真回答:“都是在修仙路上感觉无聊才遁入魔道的,而且这个地灵蛇确切来说是个兽,不会说话没有思想,通常如果修成仙也只能给神仙当坐骑,”没错呀,”有趣又喝了口茶:“如果遇到了只能强攻,不用跟它讲道理,因为它听不懂,所以你们小心了啊。”

四人又在茶棚坐了一会儿,眼见着肚子越来越饿,最终决定去往茶棚老板说的那个村子。

鉴真一行走了不多久,绕过一片土地,竟真的就看到了一个不大的村子,村子外立者牌坊,挂着灯笼,上写留客。"留客村?"芜回了然:"看来这村子里的人一定很好客,""为什么?"柲筝看着他,"留客,取自尊客之道"芜回拿着媚扇侃侃而谈,柲筝顿时肃然起敬:"你好博学!""好,既炎酱,"有趣朝鉴真挥了一下手:"秃驴手下,跟我去扫荡扫荡!"

"叫谁秃驴呢!"柲筝一脚把她踹进了村子,"哎呀!"有趣摔了个狗吃屎,村子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停下了,好奇地看着她,"你没事吧?"芜回跑过去扶起她:"有没有摔到哪里?""摔着了,"有趣顺势躺在地上,指着和鉴真一起走过来的柲筝:"你把我腿推折了,我滴后半生,你赔!""吼吼,是吗?"柲筝走过去揪住她耳朵:"跟我玩碰瓷啊?""哎,别别别,"有趣被她揪疼了:"我起来还不行吗,你撒手!"

"阿弥陀佛,"鉴真走到她面前,冲所有村民行了下礼,村民们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回礼,然后其中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几位师父是从哪里来的?""从东北内疙搭,"有趣终于挣脱了柲筝的魔爪:"你们四不造啊,内地儿冷啊

人问你了吗!"柲筝又揪住她耳朵,有趣顿时疼得直抽抽。

"我们是从京城来的,"芜回走上前:"路经此地,想在这里投宿一下,不知可否行个方便?""方便方便,"人群中走出了个老者:"我是村长,几位面善,又有个高僧,我们自然愿意,你们就住在我那儿吧,""那就多谢施主了,"鉴真行礼。

天色渐晚,村里亮起灯火,村民们茶余饭后都在讨论村里来了这么四个外人,他们还是很好客,"嗯,好呲!"有趣啃着鸡腿,芜回小口的喝着面,他确实是饿了,竟喝了两碗,"这里还有些水果,"突然一个女孩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筐洗地水灵灵的水果,女孩长得很漂亮,身穿一件粉色棉坎肩,虽然有点洗旧了,但有那张漂亮的脸蛋相配,竟也别有风味。

"啊,多谢,"芜回起身接过,女孩抬眸对上了他笑盈盈的脸,顿时害羞的侧过身,"啊哈哈哈,"有趣顿时又不厚道了:"姓宋的,你长得是有多砢碜,看把银孩子吓得,""不不不!"女孩赶紧摆手:"我是因为公子长得太好看了,所以你别听她瞎说,她这是吃饱了没事干,"芜回对女孩说:"你是村长家的人?""嗯,"女孩点点头:"我叫小绿,是爷爷的孙女,""哦,"芜回点点头:"替我谢谢你爷爷,还有村子里的人,要不然我们还不知在哪落脚呢。"

“没事儿,举手之劳,”女孩说话时淡淡的垂了下眼眸,像是很难过,芜回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女孩的这点小情绪他尽收眼底,但他本能的感觉这种难过不是因为自己或是其它人,难道村子里发生了什么?

“你们早点休息吧,”小绿笑笑,转过身出去了,“哎,你那儿还有没有肉?”有趣突然说:“没有的话我出去上她家掏鸡窝了啊,”“你就不能少吃点,”芜回可能被小粽的情绪影响了,不过脑的脱口而出。“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有趣盯着他然后瘪瘪嘴:“行,都不待见我,我走还不行吗,这日子,不过了!”

说完假装要走,芜回这次却没拦她,而是捂着嘴笑了,“我逗你呢?!”这一笑彻底惹火了有趣:“你四不四觉得我逗你笑呢?我告你宋芜回,你等着,等我魔性回来了,等我能变回原形,我第一个就把你咬得稀碎!渣渣的!”芜回看着她皱成包子脸的可爱模样,笑的更开了:“其实你挺可爱的。”

“你四不四傻!”有趣无语了:“我搁这儿恐吓你呢!我要杀你!你当老子说着玩呢四不!”“有趣啊,”芜回并不怕炸了毛的女孩:“我教你字正腔圆的官话吧,你你这东北方言,太太逗了噗!”说完芜回捂住整个脸转过身狂笑,有趣气的咬牙切齿:“要照老子以前的脾气你根本活不过今晚,靠!敢嘲笑老子!”说完她急吼吼的四下一转,然后拿起亮着火的烛台:“你再笑!老子把这村子烧咯!”

“哎,危险,”芜回吓了一跳,要去夺她手里的烛台,有趣坏坏一笑,把烛台往窗边的窗帘一丢,“不要!”芜回本能的转过身狂跑扑到地上接住了,然后悄悄松了口气,把烛台安稳的放到桌上,一切做好后他突然感到手背一丝疼痛,他把手背盖在衣角下一看,刚才在接烛台时被火烧到了,细嫩的皮肤上被烧出了痕。

“咋地啦?”有趣一副吊儿郎当的架势,芜回将手背缓缓盖住:“没事,”“有事儿说哈,”有趣说完背着手出去溜达了,芜回一个人坐在屋里,摸着被烧伤的手背,突然好想哭,好委屈,茅有趣就是个冷血动物,她只知道给人伤害,却从不知安慰和感谢,她只知道自己高兴,却不知道别人的痛苦,可是怎么办,自己许诺过要照顾她一辈子。

鉴真房里,蓝木海在窗边迎着月光,鉴真在桌前仔细研究佛经,他拿的几本佛经都是师父留下的,他必须要参透。

蓝木海觉得没意思,变chéng rén出去了,柲筝走着走着便听到一阵啜泣声,她拨开院中的杂草,看到了村长的孙女,小绿。女孩坐在石凳上轻轻抽泣,泪水一滴滴滚落,"你怎么啦?"柲筝走了过去,"啊,没小绿没想到有人会突然出现,赶紧擦泪,"是不是茅有趣欺负你了?"柲筝本能的觉得那货吃饱了又开始得瑟了,"不是,是小绿小声地说:"是我明天就成年了。"

"成年了?哦,你是高兴的在哭,"柲筝点点头:"哎呀小姑娘,成年是好事,以后你就独立了,可以去追求梦想啦,""我恐怕没命追求了小绿说完又控制不住的哭了,柲筝赶紧给她擦泪:"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村子有个习俗小绿一边哭一边说:"每年都会把村里成年的男孩女孩绑在木筏上,献给村外那条大河里的河神,求它保佑我们,后来有一年村里没有成年的孩子,就没有祭奠,于是那晚村子就遭袭了,河神从河里跳出来,是个很大的怪物,它吃了我们好多人再后来我们就不敢再这样了,每年都会给它刚成年的孩子吃“

所以你是因为会被沉河而难过?"柲筝一边消化她刚才的话一边问,"嗯,"女孩抽噎道:"我不想死,我们村今年成年的就我一个,我走了,谁来照顾我爷爷啊你放心吧,"柲筝拍拍她肩膀:"你爷爷收留我们,我们也得知恩图报,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啦!"

“你们?”“对啊,我们啊,可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真的么嗯!"

"开会开会!"柲筝冲进屋里,把其他三人叫了出来,然后连说带比划地把这事说了,其他三人顿时惊讶,这村子也太邪性了吧!"国师大人,"鉴真拿好佛珠:"这事我们确实该管,我估计河中可能有妖魔存在,""好,那我们先去河边看看,"芜回回答,鉴真点头,二人转身离开了,"这么神奇吗?"有趣还没回过神来:"河神吃银?""你就别乐呵了,"柲筝难过的坐下:"这件事要是不办好,这个村子就完了。"

芜回和鉴真出了村子,走了不多久果然看到了一条大河,这河水缓缓,完全看不出什么来,"鉴真师父,我们最好下水看看,"芜回说着准备脱鞋,鉴真却拉住他:"我们水性都不好,下去只会送命,所以所以有趣?"芜回眼睛一亮:"对呀,她虽然没了魔性变不成巨蛟,但她毕竟在海里出生,水性肯定很好!""嗯,"鉴真看着他:"你去把她找来,""她要不来怎么办?""你就说河中有绿血的手下,死了绿血会痛心疾首的那种。"

"夜深了,有趣无语的站在河边,"帮个忙吧,"芜回萌萌的看着她:"我知道很困难,但是这也是你成长的一步啊,""不用废话,"鉴真一把将她推入水中,随着扑通一声,芜回差点炸毛:"你这么突然推她怎么行!"

“你不用再这么宝贝她,”鉴真叹了口气:“她可是活了两千年的妖魔,不是一般人。”

“那也不行,她在我这里就是普通人,”芜回急了:“我答应过师父,要好好照顾她的!”“国师大人,”鉴真静静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期待什么?”月儿弯弯,月下的少年,沉默了。“小深绿!”小绿欢快的跑回房间,推开门却没有看到她要找的东西,

“又不在么?不过没关系,你听我说,今天村里来了几位师父,看样子很厉害,”小绿开心的说:“他们说会帮我,这样我就不用去喂河神了,我就可以把你养大了,”屋里没人回应她,女孩嘟嘟嘴:“又去哪玩了”

“啊嘶”另一边,入了水的有趣在水里冷的直抽抽,她已经变不回原形了,没有厚厚的冰鳞了,她比凡人还无能,“不过这水够混哒,”河底很深,水很混沌,几乎没什么水生物,有趣觉得不对,按照惯例,水中没有生物,多半是底下住着个大家伙,有趣这么想着,双腿一蹬就朝河底游去,游着游着,她渐渐感到了一种寒气,再游一段时间,她终于怔住了。

河底果然有个大家伙!

有趣在上方眯着眼看着,她不敢到它身边去,这东西轮廓巨大,应该和自己差不多,这货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河神吧,这货有须子,难道是龙?!

有趣不敢相信,她见过的龙有很多,其中姐姐就是一条,但面前的这个还真看不出是哪的龙,不过应该不是河里的,河里的龙一般体型不大。

有趣摸着下巴思考着这货到底来自哪,忽然听见一针细小的呼噜声,伴着呼噜声,还不断有气泡从大家伙那儿冒出。

有趣心想还是先回去反映一下情况吧,其它的让组织做决定,毕竟这个大家伙在睡觉,现在得自己根本没资格招惹它,有趣点点头,转身游走了。"龙?!"清晨,四个人坐在院子里,芜回和柲筝都张大了嘴巴,鉴真则是皱着眉:"河里哪来的龙?""我看的真真儿的啊切!"有趣裹紧了棉被:"内绝对四龙,老子见过的龙,比你们呲的馒头都多。"

"那既然这样,我们就得出人了,"鉴真说:"我刚从前院过来,村民们差不多都到了,都来慰问小粽,而女孩也哭了,明天晚上,这个祭河神的hu一 d一ng就要开始了,女孩是小粽,男孩是另一名村民的儿子,""不用多说了,我去,"柲筝说:"我是地仙,也有法力,""对对,"有趣跟风:"地仙了不得,""我也去,"芜回接话:"我有绿扇,我不怕的,""对对,"有趣点头:"绿扇在手,天下我有,你俩去吧!"

"那你干嘛!"柲筝芜回终于忍不住了,看着她。

"我?"有趣秒怂的笑了:"我给你们加油呀。"第二天一天,鉴真待在屋里和村民们商量此事,村长握着他的手:"大师,多谢,这次我们村子若是得救,我一定徒步去往京城拜见!""不必,"鉴真说:"斩妖除魔是我们的职责,"屋里大人在说话,小绿只好跑去河边玩,她坐在岸边,看着缓缓的河水,突然没了之前的恐惧,‘沙沙突然身后响起声音,她一转头便看见一条深绿色的,只有手掌大小的小蛇从草丛里跑出来。

"小深绿!"女孩开心的伸出手放到地上,小蛇乖乖的跑到她手上,"你又去哪玩了?"小绿捧着它:"这次有几位师父救我,我就不用喂河神了,以后,我就可以乖乖把你养大啦,"小蛇愣了一下,然后开心的在她手中打滚,女孩被逗得直乐,她抬头望着天,突然对生活有了希望。转眼到了晚上,巨大的木筏停靠在岸边,河水突然变得很急,像是有什么会突然冲出来一样。柲筝和芜回被绑在木筏上,村民们抹着泪对他们跪拜,芜回浑身在抖,他看向岸边无所事事的某人:"如果如果我回不来,你一定要

"放心吧,绝对厚葬你,"有趣看着他:"黑檀木羊绒垫,嘴里含有夜明珠,一千年后你被人挖出来以后,面目如画,栩栩如生,搁到博物馆里门票两百块钱一张,一个人死后对社会都能有贡献,这才叫重如泰山,两位,上路吧!"

“茅有趣你个白眼狼!”芜回在木筏上挣扎着:“我每天好吃好喝的都留给你,被你伤害了也不敢说出来,你对我却这么薄情,呜呜呜”

“没事啦,有我在呢,”柲筝像个大姐姐一样拉住他的手,少年眼泪汪汪:“谢谢”“哎,姓桔的,”有趣掏掏耳朵:“你赶紧把他带走吧,这一天天跟哭丧似得,烦都烦死了,”“茅有趣!”芜回又被激怒了:“等我死了以后,我变成厉鬼,我成天跟着你!我要让你咕噜咕噜”

有趣听不下去了,拿起快石头就丢向木筏,拴着木筏的绳子被打断了,木筏瞬间沉入水里,芜回一时没反应过来,灌了一口水。“恩人”小绿怀里抱着小蛇站在河边,有些担心,鉴真一转身看到了,走过去:“你这蛇哪来的?”“啊,它是我两个月前在村里的葡萄园捡到的,”小绿摸摸它的头:“所以我叫它小深绿。”

鉴真紧紧盯着蛇,蛇并不怕他,也盯着鉴真,两种生物就这么一直盯着,鉴真皱皱眉,他在这条蛇身上感到了一种奇怪的气息,难道是

“我貌似发现了地灵蛇,”鉴真穿过守在岸边的村民来到了有趣身边,“哪呢?”“村长孙女手里,”鉴真望着河水:“你去看一下,”有趣带着好奇心走向小绿,一会儿又走回来:“憋瞎扯,内根本不四,”“我在它身上感到了一种奇怪的气息,”鉴真说:“而且它出现的世间刚好吻合,”“吻合个屁,”有趣不屑:“银地灵蛇四条老大的长虫,这个是个什么玩意儿!”“可是都过了一千年啦,”鉴真据理力争:“你不能否认它在锁妖塔里变了吧?”“那再咋变体型也变不到这么小啊,”有趣无奈:“大师啊,消停会儿吧,这一天天提心吊胆的,我都没睡好觉。”

鉴真还是不放心得回头,透过许多人,他看着那个刚成年的女孩亲昵的与小蛇蹭鼻子,看起来很和谐。

可是在这种和谐背后又是什么呢,万一那条蛇真是地灵蛇怎么办?"小深绿?"突然那条蛇从女孩手中挣脱,落到地上,瞬间潜进草丛里,女孩也不找,无奈地摇摇头。

混沌的河水里,冰冷刺骨,绿扇化作一道屏障罩着他们,让他们能够喘气和说话,芜回和柲筝紧紧抓着木筏一边,既害怕又激动。"这里面还真和廉有趣说的一样,"柲筝四下看看:"毛都没有。"

"地仙大大,你看!"芜回突然发现了什么,柲筝定睛一看,水底似乎有一个大家伙,"那那不会就是廉有趣说的龙吧?"柲筝声音都发抖了,芜回也咽了口吐沫:"不会吧二人生怕惊动了它,出汗的双手紧紧相扣在一起。木筏渐渐飘向那条龙,两个人的心砰砰直跳,却不敢大声尖叫,芜回渐渐感到身旁的人手在发抖,柲筝似乎已经快要吓死了,芜回想着还是先看一下吧,龙大多都是神仙,应该不会怒的。

他把绿扇变作一盏火灯,慢慢靠近了大家伙。"啊,不要不要柲筝是真的怕了,捂着脸祈求它不要突然醒来,一口把自己吞了,唰突然有个凉凉的东西从脸边略过,柲筝顿时狂叫:"啊啊啊啊!什么啊!""是一条小蛇,"芜回刚才眼看着有一条深绿色的小蛇钻进了那个大家伙里面,"嗯?"芜回感觉不对,伸出另一只手把身上的绳子解开,从木筏上跃下,举着灯憋着气走向那个大家伙。

“芜回啊”柲筝捂着眼不敢看,她不知少年哪来的勇气,可是芜回还是走到了那个大家伙面前,因为他本能觉得,那个东西并不可怕。

他把火灯慢慢举过头顶,大家伙的轮廓慢慢浮现,然后他就笑了:“怪不得,”“怪不得什么啊”柲筝还在木筏上飘着,不敢有别的动作,“怪不得刚才那条小蛇敢钻进去,”芜回晃晃火灯:“地仙大大,你快来看,”柲筝看着那么大胆的芜回,一脸问号的扯掉身上的绳子,游了下去。

“啊——原来是这个东西啊!”柲筝走进了火光里,然后也看清了这个大家伙——一个巨大的,棕色泼漆的,专门端午节用来比赛的,龙舟。

“啊,吓死我了,”柲筝拍拍胸口:“原来是个龙舟啊,都怪茅有趣,说的那么吓人,还说看得真真的,这什么啊!”“好啦,地仙大大,”芜回指了指龙舟的眼睛:“你看,”柲筝再次抬头,那龙头的眼睛里趴着那条小蛇,正眨巴着眼看他们呢。

“这小蛇好像不怕人,”芜回说着伸出手想让它游到自己手上,可就在这时四周忽然剧烈晃动了一下,“又又怎么啦?”柲筝没站稳,芜回扶住她:“好像又发生什么了,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说这二人在水中努力转过身准备离开,手中的火灯突然灭了,变回了绿扇,二人心里‘咯噔’一下,没了火灯的指引,他们根本就走不出去!

正在这时,刚才那条小蛇突然从他们身边游过,然后一直往前游,还不时回头看他们,“它是不是再给我们引路呢?”柲筝问,“应该是,我们快走,”芜回拉紧柲筝,快步跟着小蛇。‘轰——’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什么倒塌的声音,接着一条巨大的圆形水怪从身后快速又来,芜回只看到了它长了一排獠牙,吓得拉着柲筝想跑,可是那水怪速度极快,几乎就在一瞬之间便从他们头顶略过,然后围着他们转。

芜回感到这只水怪围着自己转,就像在审视它的晚餐一样,而一旁的柲筝,早已经吓得魂都没了。

柲筝不是没见过可怕的生物,她自认为连茅有趣那样的巨蛟都不怕,可现在她才认清了一个事实,茅有趣是有千年修为的,等级最高的妖,会说话有思想,但眼前这个怪物就是个水底野兽,让人惧怕。芜回感受到了柲筝的恐惧,他明白自己不能再害怕了,如果那么做他们会崩溃的,那这水怪就会不假思索的吃了他们,所以他悄悄握紧了绿扇。

"柲筝,它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动物,"芜回突然开口,声音没半点温度,"啊?"吓懵了的柲筝看向他,少年紧了一下眉,用尽力气甩出绿扇,霎时绿扇变作一条粗绳,紧紧捆住了水怪,"快走!"芜回抓起柲筝的手,带着她往前面游,游了不一会儿便看到了那条小蛇,它似乎在等他们。水怪被绳子缠住,整个身体曲扭着,不断向水中的巨石撞击,撞了几下终于脱身,大怒的朝芜回方向进攻,"它又来了!"柲筝大叫着,芜回也不知该怎么办了,现在他手里已没了法器,水怪冲过来,一个尾巴将柲筝卷起,然后甩向巨石。

咚女孩的头撞在石头上,一时间嗡嗡作响,然后便不省人事了,"地仙大大!"芜回跑过去,水怪又给了他一尾巴,直接把他拍在了石头上,芜回缓缓滑到了水底,他昏迷之前,看到了那条小蛇在发光

河水混沌,水怪来袭,龙舟存底

无数线索连起来化成了头脑风暴,芜回猛地睁开眼,此刻映入他眼帘的是村长家的床,还有窗,少年捂着脑袋坐起,一转头看到了有趣正背对着自己坐在桌前吃肉包子,腮帮子一鼓一鼓的,"难道是她去救我了?"芜回被自己的幻想感动到了:"她没有法力,却还拼了命去救我,我就知道,她其实有颗善良的心有趣正吃着,突然听到身后有响动,一转身芜回哭得梨花带雨地扑过来:"我还活着!有趣,谢谢你

啪有趣反应快的拿起盛包子的碗,一下叩在他头上,少年终于安静了,"嗯另一张床上,柲筝坐了起来,"地仙大大?"芜回没想到有趣把他们两人都救回来了,顿时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了,"茅有趣!"柲筝清醒了下,指着茅魔王就下地了:"是不是你告诉我河底有条龙的!如果没有你,我们还用遭这个罪吗!"有趣鼓着腮帮子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没想到,"你还好意思吃!"柲筝的拳头落了下来,芜回赶紧把有趣拉到身后:"地仙大大,你别怪她了,是她把咱们救回来的。"

"不是她,"这时鉴真和村长走了进来,柲筝一愣:"那我们是怎么回来的?""说来也神啦,"村长说:"十年前我们这地方举行赛龙舟大赛,有舟最后失踪了,结果今天竟然就这么突然出现在河岸上,而且你们两位就躺在里面。"

“龙龙舟?”二人都有点吃惊,而芜回突然想起了那条小蛇。

鉴真看了眼他们,觉得这事蹊跷,于是向有趣使了个眼色。

"村长啊,"有趣摸着肚子:"你这饭不够吃啊,""还不够吃?"村长震惊:"我这一天的粮都给你啦,""不够捏,"有趣也无奈:"关键四没有酒,""酒啊?酒有,"村长立马往外走:"老尹家有一坛,我给你拿去,"村长刚出门,鉴真便把门关上了,然后转身看着芜回:"在河底发生过什么,一五一十都告诉我。"

于是,柲筝和芜回开始了手舞足蹈的陈述,有趣听得眉毛一抖一抖的,他们说完后,鉴真就坐下沉思,"我看那个水怪就是吃人的河神,"芜回说:"它其实也不能保佑什么平安,""还有,都怪茅有趣,"柲筝嘟着嘴:"如果没有她我们也不用下水了,""不对啊,既炎内个龙四个假地,那内呼噜声从哪来滴捏?"有趣也奇怪:"我还看见内龙鼻子里冒泡儿呢,""那呼噜声是小蛇的,"芜回看着她:"有条深绿色的小蛇就住在里面。"

"小蛇?!深绿色儿的?!"鉴真和有趣一同大叫了出来,把另两个人吓了一跳,"会不会就是村长孙女的蛇呢?"鉴真嘀咕,"一条小长虫咋有嫩么大地呼噜声捏?"有趣也嘀咕,"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鉴真忽然看着他们:"那条蛇就是我们要收的地灵蛇,""不会吧?"柲筝摇摇头:"它很可爱的,而且很聪明,它还给我们引路呢。"

"引路?那你怎么知道它会把你们引到哪去呢,"鉴真也摇了摇头:"说不定它就是要把你们引到它的洞窟,吃了。"

他话一说完柲筝和芜回也只能点头,他们确实不知道这条小蛇是敌是友,"既炎酱内还等啥呀,"有趣激动了:"赶紧收它啊,收完了我吸它的魔性啊,快点儿的啊!"

转眼到了晚上,四人决定悄悄的收伏,免得引起众人围观,芜回站在河边,拿出绿扇,缓缓扇了两下,绿扇中发出一阵奇特的香气,不一会儿,那条深绿蛇慢慢从湿漉漉的草丛里钻了出来,芜回见它被引出来且不怕人,着实震惊了,"一般的妖孽看到我们都会害怕,可它却不跑,不得了,"鉴真这时从身后过来,念出一段梵文佛印,小蛇顿时被一道宝蓝色的佛光封印住,可它并没有像一般妖魔那样疼得直打滚,相反还一直用单纯善良的眼睛看他们。

"这地灵蛇不得了!"鉴真眯了一下眼:"我们一时半会收不了它,国师大人,""好,"芜回将绿扇丢过去,绿扇化作一个巨大的塔,将小蛇关在里面,"好了吗?"这时有趣带着村民们跑来,看到小蛇被关在塔里,于是指着它:"村民盆友们,你们看看,这条蛇就四传说中地地灵蛇,四个妖,它来到你们村子,就四想搞事情!"说完村民们一阵唏嘘,他们都伸出手感谢有趣他们,如果没有他们村里人根本不能活到现在。

村民们对鉴真这位高僧深信不疑,他们看着塔里的小蛇,举着手骂骂咧咧,小蛇眨着眼睛,也不知听懂了没有。

“小深绿!”突然有个人扒开所有村民冲了出来,是小绿,小蛇在看到女孩的那一刻眼睛亮了一下,然后暖暖的盯着她,“它不是妖怪,它是我的朋友,”小绿走到鉴真面前:“求你们放了它吧,”“这一切都是阴谋,”芜回说:“那条蛇本身是一条巨蟒,名为地灵蛇,是个妖,它被你收养就是因为它刚从塔里出来没地方去,姑娘,再过不久等它缓过来它就会吃了你的。”

有趣看向塔,那条蛇歪着头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有趣挠挠头:“我咋觉得它不四捏”可是她的话最终被小绿的哭声掩盖了:“它不是妖它在我这里一直很乖的,我会去采灵芝喂它,它无聊的时候就会去河里,它从不害人的”“我擦你还拿灵芝喂它,”有趣不淡定了:“它本来就是妖,你还喂它灵芝,你在增它修为直道吗!”小粽擦着泪摇摇头,“它的修为多了法力也就跟着涨,”鉴真平淡的说:“然后它的等级就会高,最终会成为一个随意变chéng rén形,能说话有思想的魔!”

“我不管,”小绿哭着走到塔下:“你们要是不放它出来,我就一直守在这里,”“孩子啊,”村长站出来:“这几位都是法力高强的师父,你就别犟了,那蛇不满山都是啊,爷爷再给你抓一条养就是了,”“我不要!”小绿大哭:“你们懂什么,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是它陪着我,我在葡萄园里劳作的时候它也陪着我,它就像我的亲人,你们都不懂的”

村民们沉默了,小绿是这次祭河神活下来的人,又加上她是村长的孙女,所以谁也不敢再说什么了,“那你就守在这儿!亲眼看它死!”村长说完气的转身离去,村民们也都散去,鉴真看了其他人一眼:“我们先回去休息吧,一切都天亮再说,”“我不走,”小绿坐在塔下:“我要陪着它,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离去了。

深夜,空气突然紧张起来,柲筝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惊醒,同样从床上坐起的还有芜回和鉴真。

"你们也感受到了?"芜回问,"你感到了什么?"鉴真看着他,"我感到有股强大的力量在地底流动,"芜回如是说,"恭喜你,你已经开始走上修仙之路了,"鉴真下了床:"叫醒茅有趣,我觉得是塔那边出了事,"芜回转身叫醒有趣,然后拉着朦朦胧胧的她跟着柲筝他们出了门。

河边,河水湍急,四人赶到塔附近时出现了奇怪的现象,塔还是原样,小绿倚在塔下熟睡,小蛇也并没出来,一切显得那么安静,可是那股奇怪的力量越来越近。"你们看,"柲筝指着小蛇:"它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果然,那条小蛇在塔里一直旋转,很是不安。

风渐渐小了,有趣揉揉眼,她现在是四个人里唯一感受不到一切灵异感觉的人,"来了芜回低低的说了一句,那股力量正在靠近,靠近‘咔村里的小道忽然裂开一条缝,四人慢慢转过身望着来时的路,‘咔缝隙越裂越大,突然间,一个巨大的蛇头从地底下钻出,霎时站了起来。

"不好啦!地震啦!"事到如今许多村民才感到不妙,纷纷抱着衣服跑出家门,然后都傻傻的愣住了,一条巨大的蟒蛇正昂首俯瞰他们。"妖怪啊!"村民们顿时四处逃窜,蟒蛇吐出一口寒气,有条不紊的低下头来一个个吞掉。

“不好了!”四人在河边眼看着这一幕,现在他们才终于顿悟,小蛇根本不是地灵蛇,这条庞大的巨蟒一直窝在地底下,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妖孽!受死吧!”看着被巨蟒不断吞噬的百姓,鉴真再也按耐不住,手持佛珠带着另外几人冲向它,芜回一边跑一边回身将塔回收,塔变回扇子飞到他手里,小蛇落到小绿身边,此时的小绿已经醒了,她抱着小蛇起身往前跑,柲筝看到停下脚步拉住她:“你要去哪?”“我要去救我爷爷!”女孩因害怕浑身颤抖:“你没看到吗,那个大妖怪正在吃人呢!我爷爷他还在家啊!”

“你不要轻举妄动,一切有我们,”柲筝说完松开她继续跑:“你找个地方藏好,你爷爷我一定会救回来的!”“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我爷爷”小粽哭着跪下:“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妖孽!”鉴真真是怒了,柲筝也知道,身为心怀天下的出家人他最看不得这种场面,于是一条巨藤甩出去,成功捆住地灵蛇的尾部,鉴真趁此机会甩出佛珠,地灵蛇却脑袋一扭,尾巴一抖,甩开了巨藤撞掉了佛珠,二人大惊,看来这货是在地底养精蓄锐许久,准备大干一场啊!

地灵蛇骄傲的吐着信子,一尾巴扫塌了所有房屋,许多村民被压在下面,“爷爷——”小粽冒着危险,捡起地上的一块木板就往自己家跑,村民们逃窜,不断有人把她撞倒,女孩忍住疼痛,再次站起来往前跑,很快,地灵蛇的眸子里就出现了这么一个与大部队逆行的女孩,于是理所当然的,它缓缓垂下头准备一口吞掉她。

“啊!”小绿吓得倒在地上,这时怀里的小蛇忽然落到她面前,死死盯着大自己无数倍的地灵蛇,后者吐着寒气与它对视了几秒,突然转过头去追绿血给自己定的目标,芜回,“芜回,它朝你去了!”鉴真和柲筝离芜回较远,柲筝只能这么喊让他自保,芜回拿出扇子颤抖着对着地灵蛇,后者眯着眼,张开血盆大口,马上就要吞掉少年。

"让开!都让开!"这时村长忽然扛着一条木棍冲出来:"妖怪,敢跑出来伤人,今我老汉就跟你同归于尽!"

"不要!"芜回去挡他,村长却不顾他的劝阻,绕过他就举着棍子向地灵蛇砸去,地灵蛇并不害怕,本来要吃芜回的血盆大口,啊呜一下吞了老村长。所有人震惊了,村民们也不跑了,任狂风吹乱头发,大家站着,心却在滴血,芜回他们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待人友好的老村长就这么,没了。

"爷爷天空凭空一声雷,小绿大哭着奔向地灵蛇,有趣从另一边跑过来阻挠她却被她推开,"我杀了你!"女孩嘶吼着,捡起不知谁掉落的铲子就砍向地灵蛇,后者自然不惧怕,扭过身又要吃她,突然,那条这会儿不知去哪了的小蛇突然窜出来,身上发出了光,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它吸引了,鉴真不知它到底为何物,带领大家往后退,柲筝却一步步走向它。

光没了,站在地上的是一个身穿蓝色长袍,目光炯炯的老人,他挡住小绿:"孩子,往后退,""参见柲筝走到他身边,老人制止她:"什么都不要说,既然都是神仙,就跟我一起对付它,""好!"柲筝点头,老人挥袖冲向地灵蛇,巨蟒甩尾想圈住他,老人却一个转身手中出现一团金色电流,扔向巨蟒,巨蟒整个被电流击中,发出烧灼的难闻气味。

"我来了,"柲筝飞上天,用藤条抓住它尾部,芜回看准时机拿出绿扇,绿扇化作一个弓,少年几步迈上还未倒塌的屋顶,用弓射出许多箭,箭箭都插在地灵蛇的脑袋上。

噗终于,地灵蛇的脑袋被射穿,鲜血喷出,巨大的身体轰的一声倒下,"收!"芜回拿出收妖袋,地灵蛇瞬间化成一道光飞向了袋子,在它进去之前,有一小点被剥离出来的魔性被有趣吸走了。

一切尘埃落定,大家呆呆的站着,空中落下一些死寂般的尘土。

天亮了,大家聚集在河边,望着被摧毁的家园,都摇头叹气,"参见河神!"柲筝在老rén iàn前跪下,村民们也都跟着跪下:"不知您就是河神,我们以为你们以为那河里吃人的才是河神?"老人苦笑,把大家一一扶起:"这些年苦了大家了,这河底一直住着一个吃人的水怪,我与它也斗了好多年,但因为我年事已高,斗不过它,你们每年扔下水的男女,都被它吃了,""原来是水怪,""我的孩子啊村民们开始议论和哀叹,老人摇摇头:"大约两个月前吧,我深感法力大不如前,这个水怪也看出来了,于是把我赶出了这条河,我没办法,就屈居在一个葡萄园,这么长时间,多亏了小绿啊。"

说完他缓缓转过身,女孩就坐在他身边,眼睛红红的,老人拍了拍她得肩:"多亏了这孩子,上山给我挖灵芝吃,我的法力才会恢复的这么快,你们来村子那天她跟我说你们是好人,所以当这小地仙在河里昏迷时,我才引他们出来,而且因为我法力恢复了,所以当时就将那水怪消灭了。"河神,小僧实在愚昧,“鉴真突然说:”把你当成妖怪关起。”

不碍事,你也是为了百姓,”河神摆摆手:“只是,小绿是个好孩子,我之所以一直没离开也是因为不放心她,现在她唯一的亲人走了”说罢他看着女孩:“孩子,你今后愿不愿意,认我这个爷爷?”“爷爷?”小绿震惊的抬头,认河神做爷爷,那是坟头长草的好事啊,只可惜,自己的爷爷刚走,自己还不能释怀,于是小声说了句:“我考虑下。”

“没关系,只要你需要,河神爷爷会立刻出现,”河神摸摸她的头:“不过不管怎么样,你都得好好活着,”说罢他起身,一挥袖,村子瞬间变回原样,失去亲人的村民们看着回来的家园心情略微好了一点,“我是守护这里的河神,”老人说:“你们失去的亲人我是没办法变回,但失去的家园,我只能尽力了。”

“请求河神继续保佑我们,我们一定会好生供奉——”村民们再次跪下,河神扶他们起来:“一定,一定!”

“河神真是个好神仙,”黎明,四人坐在村长的院子里,芜回说了一句:“日后我若能成仙的话,一定也要成为像他一样的好神仙!”“你一定会的,”鉴真看着他:“你如今已经能感受到妖魔的魔性,说明你已经开始正式修仙了,”芜回点点头,然后有点难过的看向前方,门口处,小绿把头倚在柲筝肩上,两个女孩默默的流泪。

“我爷爷人很好的,他带着村里人上山采药,带活一方经济,”小绿止不住泪水:“他很好客,觉得能帮助别人是件快乐的事,我知道,我也明白,有一天他会离开的,但我想过他是安详地走,哪知道”“对不起,是我们把那妖怪引来的”柲筝陪着她流泪:“他是好人,他一定会被好生对待,将来投到好人家,姑娘,你放心吧”“恩”也不知是不是太过伤心了,小粽捂着脸一边点头一边大哭,她唯一的亲人,再也不在身边了。

“恩?”有趣正在院子里溜达,突然感到右手背有点炙热,她抬手一看,右手背竟隐隐出现了一大片冰鳞,她暗暗地笑了。吸地灵蛇的魔性时,突然有个什么东西也一并进了嘴,她吐出来一看,是一块huáng sè的晶石,这是魔界的晶石,怪不得这个地灵蛇这么厉害,原来绿血下了血本,不过他还是败了,这玩意到自己手上了,那就是自己的了,有趣懒懒一笑,像吃豆子一样,把晶石扔进嘴里咽了下去。

“果然四好东西啊,老子魔性就要回来啦!”有趣大笑,然后看了一眼正在跟芜回聊天的某个大师,眯了一下眼,伸出手扑了过去。

“我说过,你的魔性还不够,”鉴真早就感受到身后有股阴森森的气息,他起身一躲,一手拧过有趣的胳膊,后者疼的龇牙咧嘴,“鉴真师父,”芜回赶紧去拉他:“你快放开她,”“廉有趣,你若再这么偷袭我,我就不允许你吸食其它妖魔的魔性了,”鉴真甩开她,“”有趣捶着胳膊:“秃驴,你等着,等老子恢复魔性!”“好,”鉴真看着她:“反正我还欠你一场真正的比试,我等,等你法力什么的都回来了,我跟你真真正正的比一场。”

“你没事吧?”芜回捧住有趣被拧的胳膊:“疼不疼啊?”“好,姓鉴的,”有趣推开芜回指着鉴真:“出家银不打内什么,咱们可说好了,你死之前,老子一定跟你比一场!”“说好了。”

‘咔’魔界,绿血看着镜子里的留客村,气的把镜子摔得粉碎:“好你个茅有趣,过了千年,法力尽失,魔性和修为都废了的情况下,还这么吊,行啊,有你的,你等着,我不会让你活着夺回魔界的!”

天亮,四人收拾好行装,一句我们上路了,结束了这次留客村之行。

鉴真知道这次是自己的疏忽,造成了村里死了一半的人,不过他也没有其它办法,他只是个普通的僧人,不像师父那样伟大,他没有能力去保护众生,不过他在等,等自己强大,可以像师父那样,做一个高僧。"送你送到小村外,借你滴银子你可记得还有趣一路哼着二人转被村民们送到村口。

"你能不能别唱了!"柲筝揪着她衣领:"还嫌不够倒霉是不是,""大家别送了,"芜回回过身向百姓们拱手,"这几日来多谢你们的帮助,"小绿有些难过地说:"只是,爷爷不能来送你们了。""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柲筝走过去,"好好供奉河神爷爷,"小绿惨淡的笑了:"带领大家从悲伤中走出来。"

"施主,往后,你们一定要坚强的活着,"鉴真说,村民们点点头,"放心吧,会好起来的,你们这么善良,老天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柲筝看着小绿:"等我们完成任务,就回来看你们,""真的吗?"小岚开心地笑了:"那姐姐,我等你们,""恩,一定!"

阳光温暖,四人又重新上路了,留客村在他们身后越来越远,直到淹没在晨光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回:魔界幻境 阳光正好,鉴真望着远方,心里不知又在想着什么。

“你怎么了?”柲筝走到他身边:“怎么还是闷闷不乐的?”“内还用问吗?”有趣晃到他们身后:“他肯定四突炎发现他拉低了咱们地总体颜值,”柲筝闭着眼忍住火气,刘海下的青筋突起,“别瞎说,鉴真师父肯定还在自责河神的事呢,”芜回走过来,身后柲筝将有趣一顿胖揍:“你才是颜值最低的人!”

鉴真看了看芜回略带关心的表情,淡淡的摇头:“我并不是为了留客村的事,我只是在考虑接下来该怎么走,”“诶?”芜回和柲筝都看向他,“我怀疑那些妖魔从塔里跑出来后回魔界躲着了,”鉴真说:“魔界离这里很远,我们光靠走,要走两个月,”“不怕,”芜回拍了拍某人的肩膀:“有趣可以变回原形带着我们”

说完大家忽然都沉默了,芜回这才想起,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四不四觉得老子害有魔性啊?!”有趣冲他吼,芜回只能道歉:“对不起,我又忘了。”有趣吼完便转过身不理任何人,芜回走到她身边:“也许是对你第一印象太深了,我总觉得你无所不能,却忘了,如今你也是个平凡人了。”

“先别管这些了,目前最危险的是茅有趣,”鉴真忽然又开口:“她只要一踏进魔界肯定会引起绿血的注意,况且她现在已经废了,绿血想在自己的地盘上杀她易如反掌。”

“呵,现在后悔了吧,”有趣声音很怪:“当初你们一屋子秃驴把老子废成这样儿,现在用老子驼了,告诉你们,老子就算有魔性,也不伺候了!”

“好了,先想想怎么去魔界吧,”柲筝推了有趣一下,“几位,我可不可以帮你们呀?”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河神?!”大家转过身去,果然,河神正乐呵呵的看着他们。

“您怎么来了?”芜回开心的走过去,“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河神说完袖子一甩:“你们坐着它去吧,它的速度可是很快的。”

河神说罢,身后出现了那条棕色的龙舟。"又让您破费了,"柲筝由衷地说,河神摆摆手,鉴真说:"多谢您,您的恩情,小僧一定铭记。"

"孩子啊,你心中佛念坚定,将来必成一代高僧,"河神看着他:"只可惜这一路y一u hu一多,危险也多,到最后,你还能守住这份佛念吗?"

"当然,""呵呵呵呵,你还年轻,有些事,还得经历后才能下定论,孩子,你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哟,"河神说完一伸手:"来,上去吧。"有趣此时早已上了龙舟,坐在船尾不说话,芜回也早就发现了,从刚才的打闹过后,她的气压就一直很低,鉴真带着满腹疑问迈上了船,他没有细问,因为他看出来河神不想说,他转过身伸出手,把柲筝也拉了上去,龙舟缓缓开动,升天,河神站在下面向他们告别。"还是坐着龙舟好,"柲筝坐在鉴真身旁,看着云朵从身边掠过,她伸出手,感受着狂风从指间滑过,有趣坐在船尾,眼神空洞的望向远方,芜回其实懂她,她还在难过,还没有真的释然自己已经什么都不是的事实,如果换在自己身上,自己恐怕也很难接受吧,她曾经那么高傲,她本来可以肆无忌惮的遨游在天地间,她本来有着两千年的修为,她本来是条蛟,是龙的外族,她本来是自由的,是不屑与凡人为伍的,她开心了就回海里睡觉,不开心了就去天上闹事,她心有不甘,本来也可以直接杀去魔界与绿血斗上几个回合,也不用像现在这么窝囊和麻烦,什么都不会,没用的连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芜回走过去,给她披上了自己的外衣:"很冷,你披一下吧,""我不需要你可怜我!"她扭过头把外衣摔给他,芜回愣在那里,她真的发火了,她的委屈,窝囊,难过,心痛,自己都理解的。她姐姐没了,自己是她唯一熟悉的人了,自己想靠近她,给她温暖,告诉她,别急,还有我呢。"宋国师,"鉴真在船头:"你来贫僧这边坐吧,"芜回只好捡起外衣走到船头,"你傻啊,老去招惹她干什么,"柲筝拉他坐下:"告诉你多少遍了,她毕竟是妖,你不要妄想她跟正常人一个思维,也不要妄想她会乖乖听你的话,最重要的是,眼下是她的敏感时期,对于她失去的东西,能不提就不提。""鉴真师父,"芜回不解:"你们当初为什么要去除她魔性啊?留着不好吗?至少她在没了法力和修为时,还能变回原形,还能有点自信,""那你觉得她要是有魔性还会这么乖乖地跟着我们吗?"鉴真反问:"她现在是没有办法,她只有协助我们收妖才能恢复一切,再说了,当初驱除她的法力,修为和魔性,纯属是为了防止她害人和四处捣乱,国师,你根本没见过她一千年前的样子,她有多可怕,看看那些被她灭了的佛门就知道了。"曾经的她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好多人都说她是个没心的人,可芜回不这么觉得,第一面时,她受了伤,巨大的身体从天空直直摔了下来,自己救了她,她也兑现了承诺,救出了师父,所以无论别人怎么说,芜回都觉得她可以变好,自己可以让她变好。他们说话时柲筝跑去了船尾,本着要安慰有趣最后却和她吵了起来,“我会一直陪着她的,”芜回低着头:“即使她到最后还是这个样子,我至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师父,”“国师,”鉴真没有回头的问:“你是不是”“啊?”“喜欢她?”龙舟的速度未减,少年的心却跳的比它速度还快,芜回很讨厌这种被人看透小秘密的感觉,他慌乱的转过身:“没有!我才没有”我才没有希望她放弃成魔的念头和自己回到京城做一世安稳夫妻,我才没有希望如果她不乐意回京城自己就和她一起修成仙,像师父他们那样,做一对神仙眷侣,自己,才没有那么喜欢她呢!“没有最好,”鉴真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喜欢上她,是一件既得不到回应又很危险的事,因为”她是妖,你们身份不一样,她是蛟,不会安安稳稳跟着哪个人,她的宏图大志,不会被别人影响,她对爱情,早已看淡,看破。这时船尾忽然传来有趣骂骂咧咧的声音:“整天破马张飞!破马张飞”芜回不觉得笑了:“其实有她在身边也挺好玩的,”“不好啦!”柲筝跑过来:“茅有趣怀里不知什么时候踹了块大石头,现在正一边嘟囔破马张飞一边砸船底呐!”“我天!”“这妖孽!”芜回和鉴真吓得站了起来向船尾跑去,龙舟上顿时又热闹起来。

舟不知飞了多久,终于稳稳落在了一片粉色竹林外。

芜回刚才在空中往下俯瞰时就惊叹,这竹林好美,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粉色的竹子,有趣抱着石头在一旁嗤之以鼻,乡巴佬。四人下了船,鉴真带着其他三人转身向龙舟叩拜道谢,龙舟有灵性,缓缓转身准备离开,龙舟上天之际,有趣给了它一脚。

"我们快进去吧,"芜回开心地说:"这里好美,进去以后咱们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莫要鲁莽,"鉴真拉住他:"这里就是魔界的入口,进了这里,便是危机四伏,随时会有危险,""啊?明明很漂亮的竹林芜回嘟囔着,"那这样吧,我们两个人一组,"柲筝说:"我和小和尚一组,芜回和茅有趣一组,因为里面不知是什么样子,大家小心为妙,"鉴真点点头同意了她的说法,有趣凑到她身边:"你俩一组啊?你四为了降妖捏?还四为了约会捏?"

"姓茅的你给我闭嘴!"柲筝用胳膊夹住她脖子:"你给我听好了,我把芜回派给你是因为他可以保护你,你不许欺负他,""切,本王还用他这种凡银保护?""好啊,那你自己走啊,"柲筝推开她:"你现在就是个废人,进去了就得死,""好,那老子就样你看看,老子四怎么活着走出魔界的,"有趣说完大步流星踏入竹林。

"你别急着走啊,还有我!"芜回赶紧拿好扇子追了进去,鉴真和柲筝随后也进去了。

“哇,这里面果然跟外面看的不一样!”芜回刚进去便被四周的景象惊住了,这个竹林里到处是深绿色的冰雕,雕刻精致,有花有鸟,空气中有丝丝寒意,将参天的粉色竹子笼罩住。

“到处都是雪,这里简直太美了!”芜回转着圈,脚下的草地被他踩得沙沙响,这里根本就不是魔界嘛,魔界哪会有这么漂亮。“入口处自我那一代一直都四雪妖掌管,”有趣耷拉着眼皮:“所以这地方儿很冷,不过现在看来应该还四它,绿血居炎没有换银,可见,它也听他的指挥了。”“雪妖?”芜回脑中立刻出现了个身穿绿色毛披风,一脸淡漠的绝ěi nu皇:“应该很美吧?”

“长这样儿,”有趣掏出了花谱,芜回满心期待的凑过去看,画上是一个类似野人的绿色怪物,浑身长毛,爪子巨长。“怎么长这样!”芜回吓得退出好几步,女皇的形象也在他心里崩塌。

“怎么不会,这货四妖,你以为四无形鬼啊,还能变出各种样子,”有趣依旧耷拉着眼皮。“可惜了,不过”芜回突然朝她嚷嚷:“你怎么把花谱偷来啊!”

“谁样内个秃驴不好好看着,”有趣一摊手:“怪我咯?”“你诶?”芜回突然发现林中飞着无数黑色的小精灵,它们轻轻落在芜回的肩头:“布嘤!”

“你叫布嘤吗?”芜回把它捧在手心:“是个小精灵诶。”“这玩意儿我也不印识,估计四绿血弄得,”有趣说:“不过我可提醒你,这里四魔界,再小的东西都有危险。”

“不会啊,我觉得它很友善,”芜回一松手,黑色的小精灵就飞上了天,“你难道忘了上次的河神了?”芜回说:“他不也是化作一条小蛇来保护我们嘛,你们一开始还怀疑人家,”说完一抬头:“诶,它在等我们,那我们跟着它走吧!”

芜回说完朝有趣招了两下手便跟着小精灵跑了,有趣还站在原地,阴阴的笑了:“随你。”反正老子到家了,就不陪你们玩儿了,告辞!

“喂,你飞慢点,”小精灵飞得很快,芜回跟着它都快跑起来:“你要带我去哪啊?”小精灵还是没停下,芜回无奈的转过头:“有趣啊有趣?!”

他瞬间停下脚步,身后的有趣早就不在了,他瞳孔放大,她不在,她又突然离开了,自己现在孤零零的站在这竹林中,突然感到好害怕。‘沙沙’这时身后的草丛里传来声音,芜回本能的做好防御状。

‘唰’一个人影从草丛里窜出来,竟是有趣,只是她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芜回。“你吓死我了,”芜回上去轻轻给了她一个小拳头:“去哪了你!”

有趣并未回答,芜回牵起她的手:“从现在开始拉着手,不许再突然不见!”说完拉着有趣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诶?刚才的小精灵呢?算了我们自己走吧。”

芜回拉着有趣在竹林里穿梭:“有趣啊,你们魔界有什么好玩的吗?”说话间他突然感到身后人得手在一点点变凉,他一惊,慢慢的停下了脚步。

“有趣啊,你的手”芜回额头渗出了汗,慢慢回过头,突然‘啊!’了一声。自己牵着的根本就不是有趣,而是一个阴森森的骷髅!

“啊——”芜回猛地甩开它的手,然后闭着眼掏出扇子,扇子发出剧烈强光,把骷髅罩住了。“快给我消失啊啊啊!”芜回吓得不敢睁眼,那道光变作烈火,把骷髅活活烧化了,骷髅发出了‘呜’的一声,便永远消失了。

“好好险,”芜回捂着心口倚在一棵竹子上。过了好久他总算平复了心情,起身高喊:“有趣,茅有趣——你到底在哪啊,不要闹了快点出来吧。”

“我真的”芜回抱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倚着竹子蹲下:“好害怕”

‘呼——’竹林中不断飞过那种黑色的小精灵,它们其实并不是什么精灵,而是一种最低级的,和无形鬼一样的幽灵。

“啊,”有趣张着嘴,黑色的幽灵就飞进了她嘴里,走了不远,吃了不少,这种小东西可以增长她的魔性,“银儿捏!”有趣懒懒的喊着:“这林子里管事儿的捏,老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哎妈呀!”正说着,忽然从身后飞来一条粗绳子,直接拴在了有趣脖子上,有趣没站稳摔倒了,紧接着就被绳子拖走了。

有趣死命抓着绳子,使它不至于勒得太紧,自己还得喘气呢,不过她心里倒是不害怕,自己再怎么没有反抗能力,可资历在那儿摆着,西海魔蛟的名号不是白叫的,可是她似乎太自恋了,这绳子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还更快了。“谁啊!敢把老子搁地上拖着!”有趣使劲抬眼皮一看,然后顿时乐了,拖着自己的是一种叫做无头怪的东西,这东西也是这竹林里的产物,比那飞着的幽灵等级高一点,没有头,身穿劣质盔甲,据说这种东西是古代将士被砍去了脑袋形成的。有趣之所以乐,是因为这种东西在自己当政时就有了,它大概还没看清自己,等看清了,估计就能下跪唱征服了。

无头怪把有趣就这么吊在了一棵竹子上,有趣被勒得快说不出话了,两腿蹬吧了两下,终于缓了口气:“哎,下边儿内个,你好好看看,老子是谁!”无头怪不理她,转身跑开了,“不是吧!”有趣忽然预感不好,看这架势它是去叫同伴了,然后等会儿会有一大堆无头怪过来把自己大卸八块然后吃掉,有趣从没见过这种东西吃人,一个连脑袋都没有的东西,该怎么吃东西呢?

不过现在她总算了然了,无形鬼那时说,绿血上台后把老一代魔界的,不管魔也好,妖也罢,都给杀了,现在都换了批新的,一是为了有一批忠于自己的手下,二是为了防止有趣回来夺位时有人帮忙,啧,果然心够狠。

咔有趣刚喘了口气,竹子下面就真如她预料的那般聚集了好几个无头怪。"我去,"有趣笑了:"来啊,你们呲给我看看来,样我看看你们咋把老子大卸八块的,不过我可提醒一句,老子四西海魔蛟,呲我你们脑袋血崩啊对你们没有脑袋。"

底下的无头鬼似乎根本没听懂,开始解绳子准备把她放下来吃掉,其中有两个手里已经拿好像榔头一样的东西,有趣想这是要把我砸成泥啊,不过也对,成泥好下口。"唉!"有趣一边缓缓下落一边道:"想我纵横世间千年,如今却被这么些个玩意儿给疵了,丢银呐!"

噼啪有趣正在哀叹之时,几条藤蔓飞了过来,瞬间撂倒几个无头怪,"嚯有趣看见柲筝飞来:"女侠好身哎妈呀无头怪见柲筝飞来都一致对她站好准备防御,有趣手一松又被吊回了竹子上,脖子勒得紧只能死不瞑目的看着前方。

竹子下方打斗激烈,但无头怪毕竟是打不过柲筝这种神仙的,几下就被她用藤蔓打倒了,柲筝呼了一口气,开始解一旁的绳子,要把有趣放下来。"我能相信你吗?"有趣被绳子勒的旋转:"你平常老怼我,现在四怀着咋样儿地心情儿"闭嘴吧你个老赖!"柲筝踮起脚把她一只鞋拽掉,然后直接往上朝她脸上丢去。

"哎你干啥呀,敢拽我鞋!"有趣一歪头躲过了:"没想到你四酱婶儿的地仙呐,厉害了我的小矮子,""茅有趣!""干哈!""你再瞎说我把你裤子拽下来!""

"救命啊!"另一边,鉴真手握佛珠警惕的走着,忽然听到了芜回的呼救声,他寻着声音在林中拐了一会儿,终于在一块巨大的冰石里看到了他。

"鉴真师父,"芜回拍着冰石:"救命啊,""你这是鉴真奇怪他好好的怎么就能被冰石罩住呢?"这里的冰为什么也这么可怕,"芜回快哭了:"刚才我走着走着就被它冻住了,快救救我吧。"

鉴真点点头,甩出他的佛珠:"这里是魔界,什么东西都危险,茅有趣不是和你在一起吗?她人呢?""她一进来就丢下我跑了,"芜回委屈的从冰石里脱离:"我刚才差点让骷髅给吃了,""我们来了,"柲筝这时赶了过来,"咋地啦这四?"有趣挑着眉看着鉴真和芜回。

"妖怪,又是你!"芜回在看到有趣的那一刻就原地爆发了:"你这次别想骗我,我倒要看看,这次是骷髅还是其它鬼怪!"说完他便上手去扯有趣的脸,又揉又捏,有趣眯着眼:"你有病啊!"

"怎么是真的?"芜回又揉了几下,有趣一把抓住他胳膊:"有完没完!"啪的一声甩开了。"看来你是真的?"芜回赶紧道歉:"对不起我刚才只是想确定哇话还没说完头顶忽然传来几声凄厉的叫声,四个人警觉得抬头。

空中,几只棕色没有眼睛的大鸟在盘旋,羽毛很厚。

"快憋气!"鉴真忽然大喊:"躺下,装死人!""啊?"芜回本来正痴痴的望着那些大鸟,突然被鉴真这一句话说懵了,第一时间没有任何反映。"真服了!"有趣无语的看着傻白甜国师,摇摇头一把搂过他,芜回愣了一下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有趣紧紧搂住芜回,然后一只手握住他的肩,搂着他瞬间躺倒在地,这时大鸟发现了他们,都飞了下来。有趣皱眉,芜回现在还在懵逼中,有趣无奈,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扑通扑通

芜回整个人呆呆的,任她冰凉的唇覆在自己唇上,将那最后的气息,掩盖。

几只大鸟落在四人周围,细细感应了一番,发现没有人喘气,于是只好扑楞了下翅膀,再次飞上天,而收妖团的头目,立志要成为一代高僧的鉴真师父此时突然站起,朝着飞天的大鸟甩出佛珠,霎时,空中绽开了无数烟花,数不清的棕色羽毛哗哗落下,落在了芜回身上,落在了有趣脸上,隔着几片羽毛,芜回第一次这么近的欣赏着有趣的眼睛,她的眼睛很亮,像宝石一样的宝蓝色,但不一样的是,她眼里的戾气,还有那股痞劲。

芜回从没想过自己会为这样的人动心,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妻子应该是师父那样的,温和,儒雅,有一颗善良之心的才女,绝不是茅有趣这种一口大碴子,目不识丁,以shā rén为乐的妖魔。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喜欢她,至少现在不会,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好像特别熟悉,就像是认识了好久,自己莫名的想靠近她,跟她聊天,陪着她,仿若他们前世就在一起,今生又找到了彼此。

大鸟飞的飞死的死,有趣推开芜回站了起来,擦了擦嘴嗯了一声仿佛这是件小事,芜回有一瞬间的多想,她以前是不是也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亲过别人?毕竟她活了两千年,她亲姐姐都成亲了,她不可能一直单着。

"刚才那是什么呀?"柲筝也爬了起来。

"内玩意儿叫无眼鸟儿,"有趣指着天:"平常靠感觉来寻找食物,通常靠吃一些误入这里的银类何小鬼儿。""呼,刚才好险,"柲筝一转身看见芜回还坐在地上,头上还有几片羽毛,整个人像失了魂,"你怎么啦?"柲筝过去拉起他,"啊?没芜回瘪瘪嘴,自己的初吻就这么没了,可似乎说得过去,毕竟有趣在法律上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自己把初吻给妻子,不为过吧?那么她呢?也是吗?

"再往前走吧,"鉴真没管他们继续走,柲筝紧跟着他,芜回走到有趣身边:"你你恋爱过吗?""嗯?"有趣明显是被他问愣了,然后不自然的笑了,一手搭在他的肩:"小子,出门在外别在意那么多,不就四亲一口嘛,大不了你再亲回来嘛,"有趣说完撅着嘴闭着眼不要脸的凑过去,芜回本能的感觉她在掩盖什么,看来自己真的猜中了,她确实有过恋人。少年垂了下眸,推开她的脸,无话的向前走着,有趣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救了你一命都不直道感谢,啧,现在滴小孩儿啊。"

四人在满是冰块和粉色幽灵的竹林里前行着,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一个山洞里停下了,"各位听我缩啊,"有趣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介绍着:"这叫幻境洞,进去呢有四个洞口儿,爱进哪个进哪个。"

“那有什么危险吗?”柲筝认真地问,“恩——”有趣摸着下巴,沉思良久:“我也不造”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啊!”柲筝顿时火大,冲上去就要揪她耳朵,有趣吓得一溜小跑躲到鉴真身后:“管管你家婆娘,”“行了别闹了,茅有趣确实不知道里面的情况,”鉴真挡在柲筝面前:“她还是魔界的王时,回魔界从来不用走这里,都是直接从竹林上放飞进去的,”“那为什么我们要从这儿走啊!”也许是鉴真突然帮着有趣说话,柲筝顿时不高兴的了,“因为我们不是魔界的人,”鉴真说:“能安全走出这个山洞是唯一的方法。”

“那”一直低气压的芜回终于说话了:“里面到底有什么?”“里面有魔界自然形成的环境,”鉴真往后看了一眼:“里面四个山洞,大家要小心,一定要心无杂念,不然就会进入幻境,所谓幻境,就是心底最渴望视线的愿望,心里有渴望是应该的,但控制不住就不好了,各位小心,因为一旦进入幻境就走不出来了,直到老死在这里面。”

“幻境”芜回淡淡道:“我心底的渴望,是什么呢?”“话都说这份儿上了,伙计们,还等什么?”有趣两手一挥:“冲啊——”说着快步跑进了山洞,柲筝看了一眼鉴真皱着的眉头,吃醋道:“我知道她长得也不赖,但你也不至于”“莫要瞎说,贫僧是出家人,”鉴真转头看着她:“倒是你,进去后要记得心无杂念,”“我是神,有什么杂念啊,”柲筝说着懒懒的往里走,鉴真一直跟着她,怕她进去后突然出什么事了。

芜回是最后一个进的,他知道自己在害怕,也在期待,他不知道从小就没见过亲生父母,在养父的鞭打下辛苦长大的自己,有什么渴望的?如今自己做了天底下最大的官,住着最豪华的宅子,拿着最高的俸禄,有生之年还见到了真正的上仙,学了天书,得到了宝贝,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个山洞,四条通往未知世界的路。

芜回走进了最左边的那个山洞,走着走着,却赫然发现洞顶有无数宝蓝色晶石,它们就像是无数带着光的镜子,晃得芜回睁不开眼,无奈,芜回只好用袖子挡住脸,可这时却有一块巨大的晶石挡住了他的去路,晶石一晃,洞顶的晶石一晃,无数刺眼的光向芜回袭来,"啊!"芜回捂着眼,脑袋很疼的昏了过去。

"卖糖饼咯"哎?这人谁呀?长得不错?怎么躺地上了?""你居然不认识他?!本朝第一美男子,当今国师宋芜回啊,""哟,这么大的官怎么躺大街上了?""那谁知道,估计又跟她夫人吵架了,""他夫人?""啊,国师大人是个老实人,他妻子脾气挺暴,平时没少数落他,这国师大人也不还嘴,就这么蔫蔫的听着,""啧,你说这女的啊,怎么这么不知足,自家男人这么大的官,关键长得好,还不花天酒地,这种人打着灯笼都难找,""谁说不是呢。"

耳边传来叫卖声和带着京腔的话语,其中还夹杂着车轮和行人的脚步声,一切都是那么清楚,芜回皱皱眉,缓缓睁开了双眼,"哟,人醒了!"身边围着的百姓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呃芜回捂着脑袋坐起来,周围的人穿着在熟悉不过的服饰,周围是再熟悉不过的街道,芜回看着他们或诧异,或惊讶的眼神,喃喃道:"这里不是京城么?我怎么回来了?我不是在魔界么?"

夫君啊!"这时围观群众突然被挤开,接着一名女子领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跑了进来,芜回在看到女子的那一刻,彻底傻了。

女子棕发盘起,头上有有一些蓝色的发饰,宝蓝色的眼眸里盛满了心疼和焦急,一身蓝色锦裙,俨然一副人妻打扮,芜回分不清她是绿萍还是有趣,如果是有趣的话,她怎么可能穿成这样还叫自己夫君?师傅的话就更不可能了,别说她已经死了,就算活着,她也不能带着个孩子叫自己夫君啊,那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和她们长的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小女孩突然撑开女子得手跑向芜回,芜回整个人僵住了,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孩子了!不过静下心来想想看,貌似这孩子和自己还有几分像。"你看你怎么还坐地上,多丢人啊,"女子上前去拉他:"夫君啊,我不就四踹了你两脚嘛,你看你气性咋这么大呢?一摔门就上大街上躺着来了,啧,你也直道我这脾气,改不了,你都将就这么多年了,就鳖生气了。"

"哎呀,国师夫人啊,满京城的女子也就你敢打自家男人啊,"围观群众笑话她:"简直母老虎啊。"

"你们懂个屁,"女子挽着芜回的胳膊:"打是亲骂是爱,""你到底是芜回看着她刚想问她是谁,忽然叹了口气,唉,我还问什么呀,听这口音,看这脾气,不就是茅有趣吗。

"爹,"小女孩拉住他袖子:"您别生气了,咱回家吧,""好,"芜回蹲下来把她抱在怀里:"不过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孩子?""哎呀夫君,你怎么健忘,你忘啦,五年前咱们四个收完妖回来,你说你不想成仙,只想带着我好好过日子,"有趣又把他拽起来:"所以咱们就回了京城,做了平凡的夫妻啦,孩子神马的,不是内时候儿有得嘛。"

"你是说芜回激动的拉住她的手:"你最后终于看透一切,不回魔界,不做坏事,愿意与我成个家啦?!""嗯,"有趣的手被他抓红了,脸也红了。

"真的?!太好了有趣,你终于选择了正确的道路,没有辜负你姐姐的期望,"芜回一把抱起她转圈:"看到你愿意放下一切我真的好开心,走,咱们回家!""你干什么呀,"有趣被他举高很害羞:"这么多银呢管它呢,只要我们三个以后好好的在一起,我就再无别的心愿了!"芜回放下有趣,牵起女儿的手,三人快乐的回家了。

另一边,鉴真也被晶石的光闪了,他嗯了一声,便再无意识了。

"嗯鉴真紧闭着的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了,呼他发现自己在一条巨船上,海浪不大。"这鉴真看了看自己,竟然身批只有方丈或自己师父才能披的梅色袈裟,他微微惊愕。

"师兄,你醒啦?"身边竟然坐着自己寺里的几位师弟,"你们?"鉴真脑袋混沌了,他一转头才发现,这船上有很多人,有穿着官服的文官,还有各地的县令或土绅,还有一大批跪在自己面前的佛教徒。"师兄,快讲课吧,刚才你睡着了,大家都在等着你呢,"师弟甲说,"对啊师兄,这些施主是刚上船的,如今你的名号全国皆知,大家都慕名前来,"师弟乙说。

"全国皆知?我不过是蓝宇寺的一名普通和尚,怎么会全国闻名?"鉴真不明白地摇摇头,"师兄,你是不是睡懵了?"师弟甲笑了:"五年前你收妖回来,得到众多佛祖点拨,深受国王赏识,封你做了咱们寺的主持,如今又派你带着一批人去国外讲课,传播佛教,你都忘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是五年后的我,已经当了主持有资格出海讲经,算是和我师父一样成功了?我终于完成了梦想成为得道高僧了?不,这一定是梦!

鉴真明白,即使这一切是真的也不能因为诸多的荣誉而骄傲,可他毕竟还是个年轻的僧人,经历和资历都还没达到这个位置应有的老练,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突然当了皇帝,这份突如其来的巨大光环和变化让他措手不及,继而出家人不该有的虚荣感也悄悄出现了,他拿起了面前的经书,煞有介事的打开。

海风渐大,动摇了他这颗年轻的心

啊!"幻境洞里一声尖叫,柲筝倒在了地上,她迷迷糊糊醒来,揉了揉眼,往脚上一看,诶?!自己怎么穿了一双成亲用的金色花鞋,她顿时不淡定了,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坐在个花轿里,外面敲锣打鼓,而自己的身上,穿着一身喜服,头上是镶金的凤垂冠。

"我成亲了?"柲筝有点懵:"我不是在魔界吗?"轿子被人抬着走,晃的厉害,"既然我成亲了,那新郎是谁?"柲筝满怀期待的把轿帘拉开。轿子前是个身穿喜服骑着马的男子,男子有一头很好看的紫色长发。

也许是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男子竟缓缓转过身来:"你怎么了?"柲筝看着他的面容一点点清晰,粉色的双眸激动的逐渐放大,她的心快要跳出来,她没想到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男子眉眼温和,帅气的脸庞在阳光下镀上了一层薄光,他微笑着,笑的柲筝的心里有什么荡漾开来。

柲筝盯着眼前这个男子愣了一会儿,突然大叫:“小和尚啊啊啊啊!”

小和尚你怎么穿上喜服了?你怎么骑着戴着大红花的大马了?你怎么留起长发了?你怎么更帅了!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轿子前?

“你怎么啦?”男子笑了:“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娶你吗怎么,还没缓过来啊?”“娶娶我?小和尚娶我?!”柲筝震惊道:“你是小和尚吗?”“我是啊,”男子仍笑着,“你是鉴真吗?”柲筝痴迷了,她就知道,自己的小和尚笑起来一定很好看!“你啊,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鉴真下了马,走到她的轿子前,伸出手指,那上面缠着他们的姻缘线:“唉,到底是应了你的话,我们今生有缘,即使我再怎么想立地成佛,也逃不过脱掉袈裟背叛师门娶你的命运啊。”

“你你是说”柲筝心里狂跳:“你还俗了?顶着巨大的压力,只为娶我?”“不然呢,你那么可爱,我还是受不了嘛,”鉴真说这话的时候脸颊微红,那,你不想成为一代高僧了?”柲筝还是不敢相信:“不想实现对你师父的承诺,对自己的约定了?”

鉴真摇了摇头:“如果为了成佛而失去你,我做不到,”柲筝当场愣住了,这样的鉴真,她真的是第一次看到,“谢谢”柲筝实在说不出别的了,感动的泪水一滴接着一滴。“傻瓜,妆都哭花了,”鉴真俯下身给她擦去了眼泪,然后手一伸就把轿帘给撩下了,柲筝重新回到喜庆的黑暗中,她紧紧抓着袖子,还没从震惊和喜悦中回过神来,他刚才是对我表白了么?我的万年面瘫脸的小和尚居然冲我表白了,他居然真的为了我还俗了!哇哈哈哈哈!

鉴真上了马,轿子又重新上路了,柲筝坐在轿子里,心里无比甜蜜,他为自己付出这么多,婚后,自己一定要好好地相夫教子,给他生一窝小和尚诶?为什么还是和尚?!

此时另一边,茅魔王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

有趣感觉身下很暖和,就像是自己一千年前在位时坐的宝座上的那条梅色大毛绒毯。

"嗯有趣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四肢便僵住了,因为她发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不再是山洞,而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属于自己的魔界。一切似乎和千年前一样,自己四周站着魔界三大王爷,还有自己的几个亲信,自己身下果真是魔界的宝座,脚下是直通很远的梅色地毯,宝座立于用橘色晶石打造的龙台之上,龙台下,是各路妖魔,还是熟悉的面孔,还是熟悉的感觉。

有趣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身上,她穿的不再是凡人穿的普通衣服,而是自己以前的huáng sè大毛长被风,里面是一件huáng sè锦衣,还带着紫灰的玉坠,一看就价值不菲,有趣有些恍惚,自己这是回到从前了?

"咳,"有趣想试验一下这是不是真的,刚一咳完台下所有妖魔都跪下膜拜:"参见魔王!"声音打在四处的石壁上,声音很是浩大,有趣不自觉的笑了:"我这四回来了?""魔王,您刚才睡着了,"身边的亲信小声说:"我们都不敢说话,怕惹恼了您现在是什么时候儿?"有趣倒不关心他说的:"我咋会坐在这个位子上了呢?"

"魔王,您忘了?"亲信不敢抬眼:"五年前你跟随三个不是魔界的人修行,增长了法力,最终一举打败了绿血,夺回了魔界,让我们再次回到了魔界最鼎盛的时期。"

"我法力恢复了?我打败了绿血?真假?!"有趣不敢相信的站起来:"我天,老子到底经历了啥啊?""是,您当时就如同卧薪尝胆,我们可算把您盼回来了,""既炎这样儿有趣掐着腰眯着眼寻思了一下:"把绿血给我带上来,老子倒要看看,他成了个什么样子!""是!"

不一会儿一个人被两名无头怪押了上来,有趣一步步的走下龙台,走到那rén iàn前。绿血早已不如以前那般神气了,浑身血迹斑斑,一副生不如死的倒霉样,"哈哈哈哈哈,这四谁啊?"有趣俯下身拍拍他的脸:"这还四当初内个想方设法害我,想把我彻底消灭的绿大魔王吗?"绿血耷拉着眼皮不说话,似乎已经被折磨的失去知觉。"你也有今天哪,"有趣眼里全是恨意,咬牙切齿的来了这么一句。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计谋,我也不会大着胆子上天去求药,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在求药时遇到什么佛,把我的无穷法力毁于一旦,绿血啊绿血,老子终于混出头了,老子终于夺回魔界了!"魔王,这个绿血应该怎么处置?"有人问她,有趣缓缓直起身,从他身旁走过,然后扬起一个瘆人的微笑:"剁成肉酱,喂鸟儿吧。"

有趣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她伸出手一甩,四处立刻升起一排冰刀。"看来我的法力不仅恢复了,还长进了,"有趣大笑一声紧跑了几步飞了起来,飞出了魔界,飞到了空中,她好久没有这种畅游天地的快感,自从被人废了以后,她就真成了个废人,不过现在什么都回来了,她心里膨胀得很,她整个人冲进云层里,然后在云层里变回了原形,一条巨大的蛟从云里缓缓窜出,在空中飞了一圈又一圈。这种自由的快感使得有趣心中一阵激动,她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在人形和原形之间随意切换是件比吃饭还平常的事,可自从经历过失去,她就学会了珍惜,她现在很珍惜自己突然回来的魔性,修为以及法力,她不能再失去它们了。"嗯?既炎老子恢复了,那有趣抬眼看了很远的天界,不如就一举毁掉曾经差点毁了自己的天界吧,有趣想完便甩动着巨大的身体飞向天界,从天门上空冲破阻碍,守门得天将竟然惧怕的退后了,有趣心中大喜,看来天界真的开始怕自己了,自己现在就是三界无敌了!天界一派祥和,各路神仙围在仙树下谈天,绿萍仙人坐在由粉色花瓣组成的秋千上,仇各千拿了本书坐在她身边,两个人看起来是那么恩爱。有趣愣住了,姐姐回来了?那太好了,看来老天对她还算可以,她还活着,活着就好有趣一步一步缓缓退出了天界。还是不毁了吧,不然姐姐就没地方去了,还是给他们留一个好印象吧,自己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有些罪是一辈子也赎不完的,就不要再在他们面前惹他们心烦了,还是待在属于自己的魔界吧,不去打扰任何人,特别是他们,不打扰,便是最好的关怀,他们是神,自己是魔,他们不愿提起世间还有自己这种亲人,所以还是什么都不要做,姐姐能活着便是自己最大的心愿,自己只要祝福他们就好。有趣淡淡的笑了,一滴永别的泪流下,从此你们做你们的神仙,我当我的我的魔王,像过去那样,永不相见,永不往来,她转过身飞走了,飞向老家西海,自己还要给姐姐摘桃子呢,现在,应该有吧?吱呀京城,依旧繁华,有趣抱着女儿推开国师府的大门,芜回走了进去,家里还hé pg常没什么两样,他走了一会儿,才忽然发现妻子和女儿都不见了,"有趣?"他突然闻到一阵饭菜的香味,于是走向了厨房,"你芜回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有趣竟然把头发胡乱的绑着,在大锅里炒着他最爱吃的菜。"你什么时候这么贤惠了?"过了好久,芜回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我不是答应过你吗,要学着做一个好妻子,"有趣夹起一块菜来:"尝尝。"芜回吃了一口,味道不咸不淡,他心里被温暖包围,这种粗茶淡饭的普通生活,正是他一直梦想的。“爹爹,”这时小女儿拿着一张纸跑过来芜回甚是喜欢这个女孩,毕竟这是自己的孩子。“你拿的什么呀?”芜回蹲下来把她抱在怀里,小女孩肉乎乎的小手举起纸张,上面是用毛笔写的一首诗,字迹清秀,下笔劲道,像个老手。“这是你写的?”芜回有些惊讶,小女孩的水平竟和自己差不多,“是呀,”小女孩闪着水汪汪的眼睛,芜回的心却突然冷了一下,他放在小女孩腰上的手本能的松了松。“你看你,最近老是健忘,”有趣走出来:“不记得啦又?当年生下她时我决定以后教她习武,你偏要教她学文,还说什么女孩有点文化好,咱俩为这事儿吵了半个月,最后还是听你的了,唉,我上辈子是欠你的,什么都妥协,你不让我回魔界我也听了,不让我再shā rén我也听了,连女儿也”“我”芜回赶紧站起来,他有点无措,这样事事都顺着自己,对自己百般体贴的有趣他有点不习惯,不过他转念一想,反正日子还是要过的,自己慢慢就会习惯的。“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的,”芜回把她搂进怀里,有趣倚在他怀里委屈的嘟着嘴,可是此刻的芜回并没有太开心,他不是没抱过有趣,可那时的感觉和现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芜回甩了甩头,抹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如今已经是五年后了啊,有趣愿意放下一切跟自己,自己还不知足么!转眼到了晚上,一轮明月挂在了天上,芜回走进书房,看着自己满书架的书舒心的笑了,自己离开家太久了,好多书都没看完,他从书架上拿下本诗集,这是本朝一位著名诗人写的,自己也曾见过他,那是好久的事了。“夫君,”有趣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边:“不去睡吗?”她的声音有种勾人的软糯,漂亮的眉眼恰到好处的朝他一挑,芜回握紧了书,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虽然是五年后,但有趣给他的感觉就是怪怪的。

"啊,我还要看会儿书,你先睡吧,"芜回说道,然后他看到有趣失望了一下,却也没再说什么的转身走了。

芜回把自己扔在椅子里,完全失去了读书的兴致,自己是怎么了?有趣对自己这么好不是应该开心吗?是受宠若惊了?不对,总感觉哪里奇怪,自己一开始明明就在魔界的,怎么突然就来到了五年后,而且最关键的是,有趣不再是五年前的那个有趣了。

那问题来了,自己到底喜欢哪种有趣?是以前那个一直吊儿郎当,活一天算一天得茅魔王,还是现在这个相夫教子,努力做好一切得人妻,自己好矛盾,在面对以前那个有趣时自己希望她温和一点,可是现在的这个完美得有趣又让自己觉得难受,问题到底出在哪了呢?

就这样在书房里烦恼了一会儿,芜回还是认命的回到卧房里,有趣已经睡了,背对着他,芜回脱了外衣躺在她身边,他无法想象有趣与自己做夫妻的样子,脑袋正混沌,有趣突然翻了个身,胳膊缠了过来:"不困么?"

这三个字如同爆竹一般在他心里炸开,一般男人在听到这种暗示肯定会热血沸腾,可是芜回却心里一抖,他认识的有趣绝不是会这样勾引人的女孩,不过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们连孩子都有了,可是,好奇怪,被有趣搂着的感觉真的好奇怪

见芜回总也没反应,有趣突然起身俯过来亲他,芜回一惊,然后大力的推开了她。

看到妻子气呼呼的又背过身去,芜回也奇怪自己刚才反应怎么那么大,她是自己的妻子,是自己很喜欢的人,她是茅有趣,不是别人。芜回叹了口气,也许是累了,他闭了闭眼,也就钻进了梦境里去了,在梦里,他又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和自己枕边人一模一样的脸,他又听到了专属她的,带着一股匪气的东北口音:“姓宋的,你又咋地啦?”

"有趣!"芜回揉揉眼,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初秋,小雨沥沥,有趣就这么吊坐在城楼上,一身粉色长衫,外面是一件同色却有点范旧的披风,棕色的头发随意扎着,宝蓝的眸慵懒的望向远方,手里随意挂着一个空酒葫芦,整个人就如当初给芜回第一印象一样,她就是那种谁也留不住的风景,她崇尚自由,她冲破三界只为证明自己,她是那么孤傲,那么不可一世,她的眼神里永远带着一种随时会离开的洒脱,她不属于谁,不会永远留在谁的身边,就像她对自己承诺,不会突然地离开一样,她永远也兑现不了。可就是这样一个浪荡的人,却把芜回深深地吸引了,他又乖乖的走到城楼下,大喊:"你下来,上边多危险啊,下雨了,你又没打伞!""切,"有趣扬起她标志性的痞笑,眼神快速从远方收回落到他身上:"干你屁事,""我我只是想关心你,有趣,你不知道,再次见到这样的你,我有多开心。"喂,宋芜回,"她忽然叫了他一声,芜回愣住了,她眼里是从未对自己展露过的温柔,与那个带着孩子的有趣不一样,那种温柔,就如一把带着暖意的小刀,刮进你的骨髓,让你又痛又感动,可这种痛从何而来,芜回不知道。"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梦里啊?"芜回问,"没啥,就四来看看你,"有趣望着他,眼里含着笑,那笑容带着许多不舍与眷恋,还有深不见底的痛苦。芜回彻底怔住了,他不知有趣为何突然对自己会有这些情绪,她不是一直不待见自己吗?可是芜回又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有趣也变了,变得成熟了,眼神深邃了,话,也少了。但她痞崥的气质还是没有变,只是眉宇间多了一点仙气,仙气?她不是魔么?怎么会有仙气?!

不过既然这是梦,那有些话,是不是可以就这么说出口呢?

“茅茅有趣,”芜回给自己加了个油:“我我一直都相信,你会变好的,你会会变得和你姐姐一样好,”“我直道,”有趣暖暖的看着他:“你对我的好,我一直都直道。”

芜回的心突然狂跳,那是一种初恋般的悸动,芜回咬了下嘴唇,她对自己从没有这么温暖过,相较于家里那个有趣,自己更喜欢梦里的她,潇洒却温和,带着一股很强的气场,自己仿佛更着迷了。

有趣看着芜回的眸子突然一顿,接着便苦笑了:"宋芜回,你该醒了,""啊?""别误会,我只是想来看看曾经的你。"我只是想来看看曾经的你"有趣!别走"芜回猛地睁开眼,天大亮,阳光落在床下的鞋尖上,身边的妻子已经不在了,他赶忙起身披上外衣走了出去,难道她生气了?因为自己昨晚冷落了她?也罢,自己还是去哄哄她吧,谁让她是自己的妻子呢,只是,昨晚的梦好真实,那样潇洒又悲悯的有趣也好真实,她说她是来看望曾经的自己,那她又是什么?未来的有趣么?

海面平静,大船不紧不慢的行驶着,鉴真拿着经书给信徒们讲经,大家一副虔诚的样子看着他。鉴真额头上出了些汗,眼神越来越不自然,这些经书都是只有师父那种高僧才能看懂的,自己还只是个小僧,根本无法讲出其中道理,但这船上的人都说自己已经是个名满中华的高僧了,还可以带队出国讲课,可是真实的自己,年仅二十三岁的自己,还没有达到那种高度。“大师好,”这时不知哪位官员的孩子跑了过来,向鉴真行过礼后就问:“听说您当年受佛祖的委托四处收妖,增长了不少见识和修为,可以给我讲讲吗?”“对啊大师,听说那段经历对您很重要,”又有几位官员走了过来:“给我们讲讲,您在途中都遇到了什么样的妖怪,都有哪些心得?看破了什么才最终坚定了佛心?”“贫僧”鉴真抬手就要侃侃而谈,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经历过!现实如同一盆冷水瞬间将他浇醒,现在船上的自己是五年后的自己,那五年前的自己呢?不是正在收妖路上吗?现在自己根本无法说出自己获得了什么,看透了哪些,因为还没收完,自己还没走完呢!可是不行啊,面前所有人都用一种崇拜的眼神望着自己,自己若说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没了面子,岂不让他们笑话,一个什么都讲不出来的和尚,如何配得起‘高僧’二字!所以鉴真咽了下口水,做了他二十三年来从没做过的事——说谎。在虚伪面前,年轻的僧人最终选择了用胡编乱造来使他的信徒们膜拜,年轻的佛心,此刻已被虚荣掩埋,鉴真忘了他离开佛寺时所作的承诺,在外绝不乱了心神,绝不打破戒律,绝不毁了‘僧人’这个神圣的名号。鉴真开始侃侃而谈,描绘着他一路所见的风景,官员和信徒们听得聚精会神,全然不知道他是在瞎说。当鉴真最后一句说完,船上响起掌声时,空中忽然响起一声惊雷,海水突然地开始翻腾,巨浪滔天,大船开始摇晃,鉴真吓得跌坐在地上,他知道这是佛祖在惩罚自己,作为出家人他撒了谎,骗了人,关键是骗的还都是对佛学心怀敬意的信徒!他跪在船上不住磕头,希望佛祖能够宽恕自己这个还什么都不懂,因为年轻会被利欲左右的年轻僧人。浪更大了,船更摇晃了,船上的人都像疯了一样四处逃窜,信徒们在狂风里死死抓住鉴真的胳膊:“大师您不是法力高强吗,快救救我们啊”“救”鉴真扶着他们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连站都站不稳,更别提用法术救下全船的人,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的自己根本没那么力,自己只是个小僧,唯一的法宝便是佛珠,一串小佛珠根本救不了全船的人,自己还不够格,离师父那样的位置还差十万八千里,自己没有能力去救他们,可自己不能说,因为自己是个高僧!

"大师,救我们吧人们抓着摇晃的巨船,他们无助,痛苦,绝望。

"你不是佛祖的弟子吗,你不是很厉害吗?快救救我们啊他们还在带着希望的大吼,鉴真成了这整条船的稻草,谁都想抓却谁都抓不住,原因鉴真自己也知道,他不是什么高僧,他只是个刚刚踏出寺门,连绿血都对付不了的小僧,带着一腔热血,和自以为清高的佛心,在这里被他们推上了云端。

无奈,鉴真只好拿出了佛珠,颤颤的念了一句佛经,可佛珠什么反应也没有,他惊讶的看着它,他们也都紧张的看着它,这么一串小小的佛珠,此时成了鉴真的稻草。他念了一遍又一遍,可佛珠还是没反应,霎时一阵大浪拍在船上,船体猛烈一晃,船上的人顿时乱了阵脚。鉴真忽然明白了,自己撒了谎,背叛了佛心,所以佛珠不帮自己了,这佛珠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当年是一个师兄要离开时送给自己的,他当时脸色惨白,笑起来有气无力,他说,鉴真啊,既然你入了佛门,就要一心向善,普渡众生,不可有贪c痴c嗔,不可越过戒律,佛念,不是说说就可以。

"骗子!你是个大骗子!"不知是谁先开始指着他骂,接着骂声四起:"还高僧呢,关键时刻什么都不会!""不是说连河神都帮你吗?你叫他出来啊!""你就是个骗子,蓝宇寺都是骗子!"

鉴真握紧了佛珠,他可以允许别人骂自己,但绝不允许有人骂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蓝宇寺。

他慢慢起身:"是你们恭维我,说我已经成功了,但我其实没有,我知道自己还差得多,站在你们面前的并不是五年后的鉴真,其实也没有什么五年前的鉴真。"海浪拍打在船身上,海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鉴真却突然看开了,有些事,他似乎已经明了了。

鞭炮声渐渐小了,柲筝坐在挂着喜字的房间里,穿着一件深绿色长裙,梳了个得体的发型,深绿色的带坠发冠配着她huáng sè的发丝,显得既端庄又有些小清新,可是她并不高兴,粉色的眸子里多了些许委屈。她已经嫁给鉴真好几天了,喜糖也吃了,苹果也吃了,她都已经做好了好好过日子的准备,唯一缺的,就是鉴真,鉴真对自己很好,给自己买了许多东西,每天都是他做饭他洗衣,柲筝自然是感动的,她没想到以前那个冷漠的小和尚竟然愿放下身段来照顾自己。

可最大的问题是,他不愿和自己同房,每晚他都以各种杂事为由离开房间,可是他对她真的很好,他会哄她睡,她闭眼了他就会起身离开,他也会握着她的手说些情话,有些笨拙的可爱,她每每都会被感动到,她也曾各种安慰自己,才刚成亲,他可能还没准备好,毕竟他以前是个清心寡欲的和尚,自己都嫁给他了,很多事,来日方长。

这夜,又和往常一样,鉴真坐在床边看着她入睡,缓缓起身,迈出了房门。

柲筝被不悦堵着的心终于爆发了,她睁开眼下了床,她要跟去看看,每晚不睡觉的鉴真,到底在干什么。鉴真出了房门便去了前院,柲筝记得,前院有一间屋子他是一直锁着的,难道他是去那里?柲筝跟着他迈进了前院,果不其然,鉴真拿出钥匙打开了锁,然后头也没回的进去了,屋门一关,柲筝便偷偷趴在窗上往里看,这一看不要紧,心里顿时抽痛。

鉴真并没有在做什么不好的事,相反他依旧赶着他的老本行,他跪在蒲团上,面前是一尊佛,他虔诚的念着经,除了有头发外和过去无异,他似乎仍是那个一心向佛的和尚,柲筝突然意识到,自己剥夺了他的信仰和活着的精神支撑。她缓缓转过身,背靠着窗户,天空不知核实飘起了小雨,在月光里,在屋檐上,汇成了一排小水流,滴在了台阶上。

柲筝望着雨,明白了自己其实从没进入过鉴真的心里,他心中只有佛,他只想成佛,他喜欢那种清雅的世界,他现在娶自己,无非是为了什么承诺,或是为了莫名的感情。他娶自己,并不是心甘情愿,他爱自己,但他也有坚持了十多年的信仰,而自己和信仰之间,他一直很难抉择。那如果自己不那么任性,不逼他还俗呢?一切会不会更好?他会努力成为像他师父一样的高僧,而自己,也会努力位列仙班,一切都那么美好,可现在自己逼他了,逼着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放弃他的信仰,受着千万人的唾骂来娶自己,自己想过他吗?想过自己吗?

他是爱自己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做,可他又不是心甘情愿的,这样的婚姻,柲筝不喜欢,她不喜欢自己爱的人这么委屈,这么难以抉择。此时此刻,自己毁了他,也毁了自己,他无法成佛了,自己也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神仙了,自己若放手,是不是才是对他最好的爱?

柲筝望着脚尖,淡淡的问:“我该成就他还是满足自己,把他像现在这样拴在身边,我真的快乐吗?”

初秋,天气骤冷,雨也多了。

柲筝打了把伞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伞上有绿色绣花,雨水打在上面,有种说不出的安稳。"哎,看见没,那个穿着深绿色裙子的女的就是鉴真大师的新娘子,"路边有两个妇女在嚼舌根,"哎哟,真不要脸诶,把一代高僧都逼得还俗了,还赶出来溜达,""可不是吗,他们成亲那天全城人都在骂她,人鉴真大师要不是为了她早成佛了!"

柲筝的脚步猛然停下,快速转过身,那两个妇女一愣,然后都捂着嘴跑开了,柲筝在雨中打着伞茫然,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有人在背后说自己了,难道,自己真的这么可恶吗?这么自私吗?为了爱情,而逼着小和尚放弃了一切。

"老板,我要几块桂花糕,"柲筝走到一个摊位前,卖桂花糕的是个女老板,她轻蔑的瞥了她一眼:"长的确实不错,唉,鉴真大师也真是,都当了这么多年和尚了,竟还会动凡心,啧,"柲筝放在桂花糕上的手指一顿,滴血的心被雨水敲打的生疼,她转身就走:"我不买了。""不买就不买,"女老板扯着嗓子喊:"敢做不敢当,逼一个出家人娶你,丧尽天良啊!"

柲筝紧握着雨伞快步地走着,雨水浸湿了她的鞋子,她咬着唇,泪水却还是不断,身边走过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无一例外都停下来议论她,那种舆论的折磨,是柲筝没经历过的,她从小就在单纯的环境里长大,她以为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可以抛弃一切,什么佛道仙途的,她只想和她心里的小和尚做一对平凡夫妻。

啪嗒泪水竟先于雨水落地,雨伞缓缓从她手里滑落。

女孩捂着嘴蹲在地上哭泣,她太委屈了,为什么爱一个人要承受这么多,为什么老天要把他们分在两条不同的道路上,为什么她是仙他是和尚,自己要的爱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柲筝?"忽然一把伞遮住了淋在她身上的瓢泼大雨,鉴真心疼的把她扶起来你这是鉴真,我是不是做错了柲筝大哭:"我不该喜欢你,不该一直在等你,我从小离开京城,就是为了长大回到你身边帮你治病,守着你可为什么,我换来的,却是这样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鉴真把她搂进怀里,然后冲着路上的行人大喊:"你们听好了,我是背叛了佛门,但我无悔,我这辈子只想跟这个女孩在一起,我不管你们怎么看,反正这是我们的生活,我不会为了谁而抛弃她,你们若是想议论就说去吧,反正无论怎样我也不会回头的!"

柲筝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她闭着眼都能猜到路人的反映,可她很开心,自己的小和尚居然为了自己背对全世界,她做梦都会笑醒,小和尚以后我们就这么在一起,不要去管那些流言蜚语,如果有谁实在受不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相信,所有真爱都会被人们宽恕。

包括我们。

京城,国师府,芜回找了好久终于在一处花坛边找到了正在修剪枝桠的有趣。

"有趣我昨晚对不起,"芜回赶紧走过去:"我可能是太累了,冷落了你我没生气,"有趣转过来看着他:"你身为朝中大员,每天那么忙,我理解,"芜回看着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有趣脱下了她这几日一直穿着的裙子,换上了以前帅气的高领长袍,潇洒飘逸。

"你我只是突然想穿了,"有趣不好意思的笑了:"觉得还是以前好看到妻子这么理解自己芜回很感动,他伸出胳膊想抱一抱她,有趣愣了一下,自然的环抱住她。“我只是想来看看曾经的你。”

芜回脑中突然闪过那句话,以及当时有趣的表情,它们就像个警钟,使他突然的推开了怀里的人,有趣并没有吃惊,反而就着这个姿势环住了他的脖子,闭上眼吻了上去,芜回怔在那里,心里的有趣和眼前的有趣慢慢重叠,一些特殊的感情让他对这个吻有些晕眩,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二人不知何时已经进了房间,倒在了床上。

芜回的大脑一片空白,某些思绪却在拼命挣扎,他逐渐清醒,告诫自己这样不对,一切都太不对了,"夫君,你不喜欢这样么?"有趣的长袍已经脱了,领口大开,眼神带着娇柔的伏在他身边,那勾人的模样论谁也会把持不住的吧。

可此时的芜回却分外清醒,他望着有趣魅惑的双眸,突然一瞬间明白,自己为何一直觉得怪了。

因为假,这里的一切看似真实,却假的可怕,真正的茅有趣,自己喜欢的茅有趣,永远也不会变成这么媚气满身的女人,自己之所以喜欢她,是因为她那充斥着戾气的眼神和带着坏笑的嘴角,她虽然是魔,但她教会了自己活着,她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诫天下,茅有趣虽然被关了一千年,可她没有倒下,她姐姐死了,可她没有因此一蹶不振,她要找回她的u qi,她要夺回她的魔界,她才不是这么小家碧玉,甘愿为哪个男人放下孤傲的灵魂和无上的地位的女孩,这就是自己崇拜她的原因,她是王者,不是人妻!

躺在身边的不是真的有趣,那个小女孩也不是自己的女儿,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幻境,对了,自己不是走进山洞了吗,自己原来在幻境里!芜回如醍醐灌顶一般坐起,有趣迷蒙着双眼望着她,芜回什么都没说,摇摇头踉跄着走了出去。

少年一身官服的在大街上恍惚地走着,身边的人与他逆行,有的认识他,行个礼,有的不认识,但看着这身官服,也都行礼。

芜回看着从身边走过的百姓,他们都是假的,这里的宏伟建筑,繁华街道,儿童的嬉闹,沿街的叫卖,一切都是假的,这里是幻境,自己还在魔界,自己的初心,还在。"夫君身后突然响起有趣的声音,可这声音在芜回这里却那么刺耳,他突然迈开双腿狂跑起来,跌跌撞撞的撞到了不少人,可他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

海浪还在叫嚣,船体摇晃,鉴真望着满船的各路人,突然淡淡的笑了:"我现在才看清,你们都不是人,你们是幻境,是我不好,明明知道入了幻境心却还随着左右,这样不该,我身为出家人更不该被虚荣蒙蔽双眼,但,贫僧此刻全都看透了,所以也就不会放在心上了,"说完他席地而坐,闭上双眼静心,任凭骇浪滔天,人心动荡。

"你这是在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有人指着他:"你就是个骗子,你以为你一念经我们就会信你了?"指责声顿时四起,鉴真却一脸淡然的打着坐,他心无杂念,不会被这些声音干扰,因为这里是幻境,自己若在幻境中被击溃了心智,就再也出不去了,到最后,就成了魔。鉴真的眼皮忽然一动,心静了,冥冥之中他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身边涌动,这力量不是幻境,而是一股巨大的神力,也就是说,这股力量的主人应该是个天神。

天神?幻境里怎么会有天神?

忽然,一波巨浪撞击了一下船,船上的人顿时哀嚎,接着,一道巨浪冲天,在鉴真身边炸开。浪过后,一条黑色的巨龙快速的升起半个身子,俯瞰着船上的人,"妖怪啊!"船上的人都吓得尿了裤子,鉴真这才猛的睁开眼,仰视着这条巨龙,龙身巨大,通体黑色,龙须很长,这副仪态一看就是神,而且修为很高,但是鉴真很奇怪,这条龙颜色很纯,按理说应该是个很有名的龙神,可自己从没见过,但他可以肯定一点的是,刚才那股力量,就是它的。

呼忽然龙头俯了下来,一双宝蓝色的大眼珠子里映出了小小的鉴真,鉴真赶紧起身准备拜见,不管怎么样这是个龙神,自己应该行礼。"你们现在身处幻境,"龙神并不理他,开口吐了个寒气,带着一股熟悉的大碴子,鉴真本能的想到了有趣,再看那一双宝蓝色的眼,她不会是茅有趣吧?!如果是她她怎么会成了龙?难道她修成仙了?!魔王修仙?这是闻所未闻啊!

"我来找你四因为现在那仨都有危险,而你四他们中最冷静地,"龙神说:"你快去其它幻境里救他们出来,不炎你是不是茅有趣?"鉴真按耐不住的问出口,龙神迟疑了一下,冷冷的哼了一声,鉴真大惊:"你不是魔吗?怎么像你姐姐似的成了龙了?"

“我四一千年后的茅有趣,”她只给了他这么一个令人吃惊的dá àn,说的却轻描淡写:“啥都不要问,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现在马上去救他们,特别四现在的茅有趣,此刻的我正在享受夺回魔界的快感,即使直道这四幻境也不承认,你一定要把我带离这里,不炎一切都会改变,都会崩塌,后果不堪设想。”

鉴真坚定地点点头,看来之后的路应该很坎坷,因为一千年后的有趣都修成仙了,那其他人呢?芜回还是国师吗?柲筝还是地仙吗?自己呢?有没有成为高僧?可这些他都不能问,因为龙神不会说,龙神缓缓低下头,鉴真迈了上去,站在龙的头顶上慢慢升高,他忽然低下头望着越来越渺小的大船和上面的人,眸里闪过一丝重生的自信。

“其实,进入幻境也不错,”鉴真说:“至少让我可以直视自己的心魔了,让我知道,我还太渺小,未来的路还长,这么过早急功近利,不该是一个出家人应有的样子,以后的路,我会带着他们三个脚踏实地得走,把他们都变好了”“你也就成了得道高僧了,”龙神接了一句,鉴真吓得差点没站稳:“你是说一千年后的我,是个高僧?”

龙神不回答他,鉴真却按耐不住的继续问:“那我那时候是什么样子?稳重?严肃?还是”“鉴真,”“恩?”“我们还会再见的。”

龙神说完不等他反应,一个直冲云霄,把混沌的天空戳了个大窟窿,鉴真只觉得一阵刺眼的光芒,本能的闭上了眼。其实茅有趣还有一句话没有说,我们还会再见的,再见时,你所有的疑问都有了dá àn,鉴真,再见到曾经的你们真好,这是我最珍贵的回忆,是我用生命,换来的一次回顾。鉴真再次清醒是站在一套宅子前,他看着虚掩的大门,敲了敲:"施主,贫僧是从京城到此突然他的手一顿,院中坐着一个女孩,是柲筝的模样,女孩叹了口气,又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转过身往里面去了,鉴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这么怔怔的推开门跟了进去,或许是因为她是柲筝吧,她是那个拿着荷包站在长廊的尽头叫自己小和尚的人吧,所以她的一举一动,自己其实是在意的。柲筝走进了一个佛堂,鉴真止住了脚步,"你怎么来了?"佛像前跪着一个男人,看到柲筝走进来吓得赶紧站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丈夫在藏私房钱时妻子突然出现,可这个男人没有藏私房钱。他背对着鉴真,鉴真看出来这个人身形和自己很像,他留着普通人的长发,但在柲筝进去之前,这个人肯定是在拜佛,而且凭着多年的经验鉴真看得出这个人拜佛的样子很熟练很专业,就像是个还了俗的僧人。鉴真淡淡的摇头,身为僧人怎可轻易还俗,他以前有个师兄也还俗了,但那是迫不得已,如果不还俗他就活不下去,鉴真不太喜欢为了一己私欲而还俗的和尚,那样的人,就根本不算佛门弟子,连人都不算。"谢谢你,为了怕我难过,每天半夜来这里拜佛,我知道,你一直无法舍弃自己的信仰,"柲筝深吸了一口气,故作平静的说。男人窘迫地站在哪里,柲筝苦笑:"你不需要自责,你没有错,你本来是可以实现梦想的,都是我,是我任性的让你娶我,是我不甘放手让你高飞,是我,无视佛念在你心中的位置,""我男人想开口,却不知该怎么向她解释,"你不用难过,我也该走了,我只是想在离开前看看和我成亲的你,"柲筝眼含热泪:"毕竟未来我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一天,或许我永远也等不到,不过我真心感谢你,短短几日让我悟出了许多道理,也让我看到了,温柔的小和尚更可爱。"小和尚?鉴真一惊。"柲筝,我对不起你!"男人跪下抱着她的腿大哭,鉴真一愣,顿感脸上火辣辣的疼,像被人打了脸,那个男人,那张脸,不正是自己么?!自己居然还俗娶了她?怎么可能,先别说自己根本就没有对她动过心,即使有那么喜欢,自己也不会为了一个女子抛弃了把自己培养大的佛门啊,自己再怎么样也不会还俗的!"我其实知道这是幻境,是我内心最渴望的显现,我毕竟是个仙,这点还是能判断出来的,"柲筝鼻子一酸:"只是我不愿醒来,我等了小和尚十三年,我等着与他的重逢,等他说他也有和我一样的感情,我在幻境里终于等到了,所以我不愿醒来,只是我没想到,幻境里的小和尚即使和我成了亲,也还是忘不掉他的佛祖,这只能说明“只能说明你内心其实也这么想,”门外的鉴真小声的接话:“你最心底的鉴真,就是一个一心向佛的和尚,所以即使在幻境里,他还是放不下佛念。”“鉴真,这个梦太好了,我不想醒”柲筝流着泪,抱着她腿的鉴真也在流泪,“可你必须醒了,”门外的鉴真眉头一紧,一步跨了进去,“鉴真?!”柲筝愣住了,鉴真没有回答她,甩出佛珠将屋里的佛像击碎,佛像开始一块块掉落,整个房屋开始剧烈摇晃,灰尘从屋顶落下,这个屋子快要倒了。柲筝转过身,二人在快要坍塌的房间里对立着,柲筝看着他:“鉴真,那个问题我还没考虑好,我还没找到dá àn,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的,我会明白的,所以在那之前,我要和你们三个继续走下去,我已经看到了最坏的结果,所以我不会再彷徨了。”鉴真看着她,淡淡的双手合十:“你能这么想最好,走吧,不要让最坏的事,再发生。”

鉴真带着柲筝来到了另一个幻境。

"京城?"柲筝望着熟悉的大街,熟悉的气息,这时突然身后响起一阵起哄声,二人转身一看,一个人穿着官服从身边飞速的跑过,那感觉就像逃命,"那不是芜回吗?"柲筝不愧是宋国师得第一迷妹,一看便认出了跑成幻影的少年,"夫君!""爹爹!"妻女在后面追,她们在追到鉴真面前时实在跑不动了,女子坐下来就大哭:"这是咋啦,一回来就对我这样儿,我也没犯啥事儿啊!"

"茅有趣?!"柲筝眉毛拧在一起:"不是吧?芜回内心深处难道真想娶她,跟她过一辈子啊,他怎么这么傻呢!""跟上去,"鉴真说着就往前走,柲筝朝地上的有趣哼了一声,跟着他走了。"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芜回一边跑一边喊:"我终于看透了,你根本就不是有趣,我的有趣才不像你那样,她很帅,总给我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在你身上我找不到这些

别跑了,"鉴真忽然出现在他面前:"这里的一切确实是假的,""是吧?!"芜回停下喘着气,这时柲筝从后面赶来:"芜回,我们带你出去,""好,"芜回回身,望着有些模糊了的街道,"你会进入这个幻境说明你内心深处是希望茅有趣可以安安稳稳的跟你过日子,"柲筝没好气的说:"可是幸好你及时醒悟了,知道就算天塌了茅有趣也不会像这样老老实实的,她那种性格的人,愿意和你相守一生就怪了。"

“别多说了,快走,”鉴真拉起芜回的胳膊:“茅有趣还在她的幻境里,我怕,她走不出来。”

“是有什么缠住她了吗?”芜回跟着他们一直跑,“不是,我估计她是不愿走出来,”鉴真神色紧张:“她现在有了点魔性,不可能没察觉到这里是幻境,所以不是有什么不让她出来,而是她自己,不肯走出来,”三人一直跑,直到一束光扑面而来,三人捂着眼一跃,再睁开,已是站在山洞之外了。

他们从幻境成功的走了出来,但还是身处魔界,芜回看了看四周熟悉的环境,松了口气:“我以为那座京城就是我的归宿了,”“没事的,你这不是认清了吗,”柲筝看着他:“我们都一样,进了幻境后遇到了一些自己希望的事,都不愿醒,但那其实不好,那是自己的心魔,许多人一辈子就被困在这里了,我们还算xg 的。”

“你们哪都不要去,”鉴真再次准备进入山洞:“我去找茅有趣,”“我们也去,”柲筝和芜回准备跟着他,“你们还是留在这儿吧,”鉴真回了下头:“第一我不知道茅有趣的幻境是怎么样的情况,你们贸然进去或许会有危险,第二我怕你们进去后再次被别的幻境困住,再想出来就难了。”

柲筝委屈的点了点头:“那你一定要小心啊,还有茅有趣那个脑残要是喂,我话还没说完呢!”柲筝话还没完鉴真已经消失在洞口了,女孩气呼呼的大喊:“那你跟茅有趣过去吧!”

鉴真手握佛珠浸入了第四个山洞,刚进去便差点摔倒,他站稳了才发现自己竟在魔界的边上,一抬头空中飞过一条棕色的蛟,蛟的身后带着无数魔界的妖怪,鉴真皱了一下眉,它们飞的方向是西天,它们是要去佛祖那儿闹一场!“茅有趣!”鉴真飞了上去:“你果然在幻境中夺回了魔界称了王,你这孽畜,快收了野心!”“哟呵,鉴真大师,”巨蛟在他面前吐着寒气:“你也四我幻境里幻化出来地吗?”

“我是真的鉴真,但你身边的这些东西都不是真的,”鉴真说完一个佛掌扫过去,巨蛟身后的小喽啰们都瞬间化成了空气。“你好好看看,”鉴真怒视她:“这些都是幻境,你快随我出去,”“我还不直道这是幻境吗,”巨蛟乐了:“老子就四不愿醒来,咋地,搁这里边儿我四莫大地舒坦呐。”

“你”“你什么你,”巨蛟从他身边飞过:“赶紧走啊,别打扰本大王杀佛,”一听到她口气如此狂妄鉴真就分分钟想把她杀了,但现在不行,他又想起了龙神说的话,那可是一千年后的茅有趣,她回来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他把怒气收起:“茅有趣,我命令你,马上跟我走,”“看来你害不死心呐,跟你走也行,”巨蛟转过头:“咱俩不四还互相欠一场比试吗,正好儿现在老子法力啥的都回来了,咱俩打一场,你若赢了我就走。”

"我不跟你打,"鉴真摇了摇头:"这里是你内心的幻境,我肯定赢不了。"

"四吗,那就不客气了,"巨蛟冷冷一笑,一个尾巴扫过去,鉴真躲闪不及被她扫了下去,他一直往下落,直到被许多锁链锁住,"茅有趣!你不能再错下去了,"鉴真看着巨蛟又要往西天飞,顿时吼了出来:"虽然这是你的幻境,但只要你一犯错,再出去时就再也洗不掉罪名了!""呵呵,老子没打算出去,"巨蛟并未停下,鉴真急得挣扎,锁链直响。

"鉴真师父,"这时芜回突然打着绿伞冲了进来,一直跑到鉴真身边,"你怎么进来了?"鉴真看着他:"我不是让你在外等着吗!""鉴真师父,你先听我说,现在的有趣不会听任何人的,她的心已经被失而复得的一切弄的膨胀了,"鉴真把绿伞变成绿扇:"但我手里有我师父,有师父在,她不会不听我的,""那好吧,"鉴真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扇子:"你去吧,小心一点,""嗯,"鉴真说完把扇子一甩,变成了朵云,带着他飞向了有趣。

"嚯,"巨蛟正在飞着,突然看到芜回踩着一朵云就飞到了自己面前,她围着他转了个圈,就变成了人形:"没想到我滴幻境里还有你,""我是真人,不是你幻境里的,"芜回温暖的看着她:"有趣,能看到这样的你,真好。""行啦,四鉴真秃驴叫你来的吧?"有趣无奈地说:"你快带他走吧,我本来就属于魔界,我跟你们不四一伙儿的,你们就不能样我多享受会儿我失去得东西吗?"

"可你会死的,"芜回看着她:"你会被困在自己的幻境里,到时候绿血找到你时,你已经废了,他杀你易如反掌。"

"死这儿我也愿意,这儿四我的老家,"有趣轻蔑的勾了勾嘴角:"再说老子死不死,跟你有啥关系?""魔界才不是你的老家,你是生在西海的!你是蛟!你是孤傲的龙族!当初你要不是遁入魔道,你现在就和你姐姐一样,成了神,化了龙,就不用这样四处碰壁,连魔性都被人夺去了!"芜回突然吼了出来,有趣先是一愣,然后指着他:"姓宋的你敢冲我嗷嗷!"

"我当然敢冲你嗷嗷,因为我是你的监护人!我答应过你姐姐也就是我的师父,不会让你再走歪路,你是我的妻子,我们拜过堂得,就冲这些,我就有权利管着你!"芜回浑身颤抖的喊完,眼眶都红了,"哎我去有趣感到好笑,一千多年了还没有谁敢对自己这么说话,更没有谁对着自己宣示主权,芜回看着她并没有发火,快速地拿出扇子:"师父,帮帮我吧!"

"你干啥呀!"有趣皱了下眉:"在我的幻境里我还能样你欺负了?!"绿扇缓缓展开,从扇面上飞出几缕橘色的烟,有趣不知那是什么,却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两步,橘烟缓缓围绕在她身边,忽然,橘烟猛地收紧,像是麻绳一样把有趣捆紧。

“这是干啥呀!”有趣奋力的挣扎着,可这缕烟却越缠越紧,而且这缕烟突然就分离出了一点,慢慢化成了一个人形。

人形渐渐清晰,一张与有趣一模一样的面容出现,有趣双眸睁大,huáng sè的双平鬓,那一双毫无生气的深绿眸,让她整颗心都在战栗,她发不出声音,但她的心在狂叫:姐姐,姐姐!绿萍仙人的魂魄连着缠绕在有趣身上的烟,有趣终于安静下来,她不敢轻举妄动,她怕再挣扎,姐姐的魂魄会被惊到,然后烟消云散。

“有趣,”芜回仰着头:“你跟不跟我们走?”“你行哈宋芜回,我本来以为你四个撒白甜,没想到你这么狠呐,”有趣咬牙切齿:“行,我走,你先给我放开,”“不行,”芜回转身就走:“我可不敢轻易相信你,等你跟我们出去了我再放了你,”有趣呜呼了一声,她还没过够瘾呢,就被鉴真和芜回生拉硬拽的带了出去。

四人都从洞里走了出去,但还都身在魔界。“哎,你们在幻境里都看到了什么啊?”柲筝好奇地问,鉴真没有说话,自己差点犯了戒,这种事千万不能说,“我”芜回偷偷看了一眼有趣,然后目光复杂的背过身,自己的幻境有点扯,自己竟然和有趣过上了安稳的生活,虽然自己很希望那是真的,但现在如果说出来,柲筝会气死,有趣会把自己打死。

“我嘛,”有趣得意的说:“老子重回魔王之位,统领魔界去攻打西天诸佛,正在这个紧要关头,这个秃驴窜出来了!毁了老子的好事!”“闭嘴,”鉴真冷冷的看着她:“这里还是魔界,大家还是小心为妙,”“对了鉴真师父,”芜回突然想起什么:“你是第一个走出来的,那是谁点醒你了吗?还是你自己醒悟了?”

鉴真淡淡的看了一眼晃着大腿的有趣,然后缓缓道:“一个高人,”“高人?!”其他三人顿时好奇,可鉴真不想把龙神供出来,那时的有趣是从一千年后赶来的,她穿越了时空,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眼下的他们还什么都没有经历,若是说了,恐怕会改变一些东西,所以鉴真选择沉默,那个已经成了神的茅有趣,还是永远不要告诉他们吧。

她不是也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

"还是先考虑下该怎么出去吧,"柲筝心虚的看了一眼鉴真,毕竟自己的幻境里他还了俗,还和自己成亲了。

"几位先别急着走,"忽然一个身着盔甲的小兵不知从哪冒出来:"我们宗蓬王爷有请,""宗蓬王?"三人一愣,然后看向有趣,后者一脸鄙夷:"前面带路,""茅有趣是吧?"小兵竟敢直呼她的名字:"我们王说了,你现在已经不复从前了,那些脾气,该收敛下了,""呵,果炎还四那个翻脸不印银的性格儿啊,"有趣冷言道:"带路!"

小兵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四个人跟着他,"宗蓬王爷是谁?"芜回小声地问有趣,"我还在位时立了三个王来协助我管理魔界,"有趣说:"其中一个就是宗蓬,他原身是个大鹏,本四个神兽儿,后动了邪念入了魔道,我当年立了这仨,后来那俩被我派出去扩展势力去了,只有他一直在魔界,负责在我不在的时候儿守着魔界。"

"那他性格怎么样?会不会杀了我们啊?""难说,"有趣咂巴了下嘴:"他四个典型的墙头草,现在魔界易主了,绿血杀了嫩么多妖魔却没有杀他,我估计他现在已经和绿血一条心了,""那他不会连你的面子也不给吧?"柲筝转过来问:"你还是他领导呢,""拉倒吧,我现在啥也没了,"有趣叹了口气:"没听刚才内小兵儿的口气吗,他宗蓬待会儿不把我一掌拍死就算给面儿了。"

小兵带着他们走入一片宝蓝芦苇荡,穿过芦苇荡后,竟是一座大山,山上有一座蓝色的不大的钟楼,四个人又跟着小兵费劲的爬了上去。

"真是难为各位了,宗某住的高,几位法力不强,难得,"四人刚爬到顶端准备喘口气时,钟楼里突然就传出了浑厚的声音,接着便是一句让有趣气地牙痒痒的话:"大门开着,几位走进来吧。""擦!姓宗的你现在四了不得了,老子来了你连出来迎接都省了!"有趣咬着牙往里走,"你还是不要这样了,"芜回拉了她一下:"你现在已经是个普通人了,戾气也学着收收吧,不然一会儿不好说话。"

"你懂什么,这宗蓬当年就四我的一条狗,"有趣甩开他:"如今拜了绿血,翅膀就硬了,呵,但老子不惧!"说完她趾高气昂的走了进去,柲筝看了一眼鉴真,后者说:"这是一种王者风,茅有趣虽然已经落马了,但她的气势和姿态还在,她不允许曾经的下属也来鄙视自己,她要得就是个气。""哈哈哈,好久不见呐,"几人刚走了进去,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男子就从上空落了下来,他一身金色长衣,看上去有点阴森。

"宗蓬,"有趣走到一个高处坐下来看着他:"你叫俺们来,不四想请俺们喝茶吧?"芜回他们不敢说话,这是魔界故人的对话,他们没有资格插嘴。

“当然不只是喝茶,”宗蓬搓了搓手,手指上的大紫戒指很扎眼,他一直堆着笑,可笑着笑着,却突然变了脸:“魔王不在家,所以,让我来招待几位。”

有趣眯了一下眼,下方的鉴真大大跨出一步,悄悄握紧了佛珠。“茅有趣,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就是能体验亲手杀掉曾经魔王的快感,”宗蓬笑着:“所以,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他手上出现了一批梅色的羽毛,每根羽毛的底端,都暗藏了一根细针,“茅有趣,小心!”这时鉴真突然飞了上来,宗蓬适时出手,有趣被鉴真一把推开,无数羽毛擦过鉴真身边,却都被他侧身躲过。

“和尚?你是哪里的和尚呀?”宗蓬似在与他说话,手里的羽毛却为停,鉴真被他逼的一直在转圈挡那羽毛,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不回答我?那我就给你来个大的,”宗蓬似是打烦了,一掌拍了过去,鉴真刚要拿出佛珠挡,就被他拍到了下面硬邦邦的地上。

“小和尚!”“鉴真师父!”柲筝和芜回跑了过去扶起他,鉴真鼻子被他打出血,柲筝心疼的拿出手帕给他擦,却被他推开:“你们小心,这个宗蓬法力很大,看来绿血上任后把所有妖魔的法力都提高了”“那怪不得现在的魔界都对他服服帖帖,”芜回看着上方的宗蓬,怒气值上升。

“死妖怪,尝尝我的厉害!”柲筝把鉴真交给芜回照顾,突然起身飞了上去,然后趁宗蓬转身的机会甩出藤蔓,“不要拿内个对付他!”有趣现在着急得要死,自己什么都使不出来,却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自己去战斗,‘啪’果然,哷蓬一个转身抓住了柲筝的藤蔓:“原来是个地仙呐,可是你这东西对我不管用,因为你是土里长得,我是天上飞的。”

说完一个大力把柲筝甩了出去,女孩摔在对面的石壁上,缓缓滑落,有趣咬着牙跳到她身边,柲筝脑袋出血,左眼皮快睁不开了。“不四不待见我么,为啥要为我做这些”“我们不是伙伴么”柲筝喘着气:“我这辈子最看不起欺负人的人了,何况你还曾经是他领导,如此落井下石,我我不会饶了他!”

“谢”有趣心里很难过,也很自责,她半天都说不出话,自己无能,连原形都变不出来,如果有魔性,自己哪怕咬上他一口也好!

有趣缓缓站了起来,怒视着上方的强者,宗蓬笑的可怕,可手指上的紫戒指却更刺眼,“晶石?!”有趣一惊:“绿血居然给了你晶石?!”“对,算你识货,”宗蓬一点点的走下来:“茅有趣,你在位时从没重用过我,自己守着魔界的晶石一颗也不给我们,现在绿血魔王肯给我晶石,助我增强法力,我自然愿意替他卖命,茅有趣,你好好想想,你以前说过,魔界的所有人都是你的兄弟,你带着我们出生入死,可你没有给我们好处啊,这魔界的晶石是个好东西,你自己不用,也不让我们用,呵,就你这样的守财奴,我们还会为你卖命吗!”

"我不重用你?我守财奴?!"有趣痛心道:"我缘何不重用你,你心中没数儿吗?你那时性格很四鲁莽,出了魔界就会跟银干仗,因此给我平添了不少仇银,为此我只好样你掌管魔界不要出去瞎得瑟,你说你,出去了遇上比你强的你也不服软儿,那不净挨揍吗!你四我一手提拔的,我能看着你出去挨揍吗!""害有晶石,"有趣眼眶微红的指着他手上的戒指:"内玩意儿四当年补天落下来的,威力极大,四,拿着它四可以增强法力,但它同时也在吸收你的魔性啊,到最后你死了,它还四一块儿破石头!我在位时坚决不碰它,也不许你们碰它,可没想到啊,你们一个个儿的不懂我的苦心,还眼巴巴的想得到它!""我不信,反正你现在已经被魔界除名了,外界也不要你,"宗蓬看着她:"对了,你的剑呢?你那把用无数老和尚的骨头做的绿阴宗骨剑呢!""还没找到,"一想到一千年前自己被释迦牟尼封印,自己用了毕生心血盘的魔珠下落不明,自己引以为傲的绿阴宗骨也不知掉落何处,她的心就如撕裂般的痛,而且最痛的莫过于从长白山出来后,什么都没了,什么都不是自己的了,如今,自己既保护不了别人,也无法东山再起了。"哈哈哈,居然连佩剑都能弄丢!"宗蓬摘下戒指向她抛去:"那你就更没有资格回来了!""有趣小心!"芜回一直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时看到那枚戒指飞向她,他只好先放下鉴真,几步就窜到有趣的身边。戒指飞了过来,芜回一把抱住有趣,戒指打在他背上,他的背立刻如火烧一般,同时口吐鲜血。"你有病啊!"有趣扶住他:"你救我干啥啊!""我答应过师父的少年的身体一点点滑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宗蓬这时再次甩出戒指,芜回眼眸一紧,奋力的推开身边的女孩,戒指力道莫名的大,直接将他撞击在高处的石台上。噗芜回口喷鲜血,趴在地上几乎动弹不得,有趣跑过去搀住他:"你逞什么能啊,老子这辈子最不喜欢欠银情,你倒好,四不四非得样我自责一生你才满意啊!"芜回没有说话,沾满血的手慢慢抬起,他艰难地开口:"我没事,我会保护你,护你周全还有你们!"有趣握着他的手朝同样爬不起来的鉴真和柲筝喊:"为我这样儿的银卖什么命啊!值得吗!连我自己都放弃了,你们地还拼个屁啊!我四妖,我这样儿的没有良心,你们无论为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感谢,你们何苦何苦卷进来呢你你不能死鉴真支撑着双臂慢慢坐起来:"我们还有一场比试呢,究竟是魔能赢了佛,还是佛能赢了魔,所以,你不许放弃“我”“你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别人手里”这时柲筝也摇晃着站起来:“你那么可恶,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你被天界审判,消灭,在那之前,你不许让别人杀死,我不会允许你死在别人手里”“我还我还没有看到你变好”身边的芜回忽然缓缓开口:“我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所以有趣啊一定要活着,即使你什么都没了也得活着这世上,总有人还在等着你”“你们你们这是干啥呀!”有趣捂着脸流泪:“明明都直道我的脾性,我不值得你们这样啊!”宗蓬在对面握着戒指冷笑,同时也在担心,这四个人都闯到魔界来了,说明他们还是厉害的,所以不可能被自己这么轻易的打倒。‘啪嗒’有趣的泪水落在了地上,对面的宗蓬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可她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她只是跪在那里,长发挡住了宗蓬的视线,也挡住了她的一切心事。"我叫鉴真,蓝宇寺已逝惠文大师的弟子,""我叫桔柲筝,是个地仙,""鄙银不才,生于西海,魔蛟一枚,曾经做过魔界至尊,风光一时,算是段chuán qi吧,""我叫宋芜回,我他是本国的国师,第一美男,性格好!又可爱!简直是所有姐姐粉的终极梦想!"那些曾经的时光,那些或稚嫩或可爱的豪言壮语,都是他们一起经历过的,"好!那我们这个收妖队从现在开始,成立了!”我们是一个团队,四个离家的人,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和各自的小利益一起走到了现在,其中有摩擦,有欢乐,有辛酸,但结局是走到了魔界,他们对自己的包容和宽恕,似乎比自己魔性被废时的痛还要来的猛烈,既然魔界虐我千百遍,那我就不能待它如初恋了!“你们都听好了,”有趣把手缓缓的放下,吸了下鼻子:“从今天开始,老子就不会再念魔界的好儿了,因为现在的魔界四别银的,老子要与魔界为敌!那么,老子要做的第一件事”说罢她缓缓转过头,冰冷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宗蓬手上的晶石,那东西威力巨大,自己若是得到了至少魔性会彻底回来!“哦?你想得到它?”哷蓬晃了晃戒指:“那来抢啊。”

宗蓬手里拿着戒指,就像逗狗一样晃着。有趣现在已经顾不上颜面,紧跑几步跳过去就要抢,她知道晶石是个弊大于利的东西,可她还是想得到,毕竟有了它自己就有可能恢复魔性,一旦恢复魔性,自己就能变回原形,她就不信自己那么巨大的蛟就咬不死个大鹏!宗蓬挑眉看着她心急的向自己扑来,突然收起戒指然后一把抓住她胳膊,有趣顿知上当了,可一切已经晚了。宗蓬拿出把刀子,一把刺进了有趣的肚子,然后,血淋淋的刀子缓缓拔出,带着宗蓬最后的良心,"啊有趣扑通一声跪在地,她捂着肚子,血水从她的指间不断流出,"茅魔王,看到没,这就是弱者的模样,"宗蓬笑问:"被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捅一刀舒服吗?我告诉你,一千年前你被封后,我们的日子比这还痛,西天诸佛,天界,都来清扫魔界,都因为你,我们死了好多兄弟。"有趣垂着头跪在地上,鲜血滴在地上开出刺眼得花,"妖怪,你杀她没用!"这时芜回也艰难地站了起来:"我身上有一件,你十分需要的东西,""什么东西?""珠子,芜回狠狠地开口:"粉灵珠,""粉灵珠?!在你身上?!"宗蓬眼睛一亮,那可是比天下所有晶石都厉害的魔珠,有了它,自己就可以统领魔界了!宗蓬一把推开有趣,一步步的走向芜回。"不能给他!"有趣突然一把抱住宗蓬的腿:"姓宋的,老子不四说过,内颗珠子四我的!四我在嘴里盘了一千年的,老子把所有天地精华都给了它!你不许轻易给别银!""滚!"眼里只有珠子的宗蓬一脚踹开了有趣,后者在地上滑行了一会儿才停下,鲜红的一溜血水刺激着芜回的神经。"不许你伤害她!"芜回的怒气值到达顶点,他大脑不受控制的打开绿彩琉璃扇,霎时,绿萍的魂魄飞了出来。"那是个什么东西?茅有趣的魂魄?!"宗蓬没见过绿萍,只是看见这个魂魄和有趣长的一样,"师父,帮徒儿度过难关吧!"芜回跪下磕头,魂魄在四处飞了一圈,突然折回潜进了芜回的身体。"这宗蓬看着眼前这个眉眼清秀,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浑身发出刺眼的光,黑色的眸子更亮了,却升起一股寒意,棕色的长发被风吹起,宗蓬莫名感到他身上发出一股力量,这股力量让他害怕,他犹豫了一下,转身欲跑。"宗蓬,受死吧!"绿萍和芜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宗蓬惊讶的回身,少年手拿绿剑向自己,恍惚间,他看到了潜在他身体里的那个巨大的魂魄。钟楼一瞬间倒塌,一条巨龙飞了出来,它背上驼着三个人在滚滚浓烟中冲出魔界,尾巴扫倒了入口处的一排竹子。宗林岛,仙水自天上来,百姓安居乐业,念萍斋里,仙气四溢。柲筝揉了揉眼,很舒服的起身,她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很亮堂的房间里,黄的窗帘随风飘散,她又动了动胳膊,自己的伤竟然好了,她又点恍惚,自己不是在魔界么?难道又进梦境了?

可是此时阳光正好,空气里都是真实的海风味道,根本不可能是幻境。

柲筝好奇的穿鞋准备出去,可脚刚一伸进鞋里便吃痛了一下,她低头一看,眸色暗淡了,鞋子破了,可能是在和哷蓬打斗时蹭破的,她叹了口气,起身坚持着往外走。"哇刚一出门柲筝便忘记了鞋的事,这里简直是人间仙境啊!

自己的屋子在一片灰色花海中,她快步在花海中穿梭,身边围绕着粉色的蝴蝶,时不时还有几只深绿色的兔子跳出来,"你们好可爱啊,"柲筝抱起一只,它们根本不怕人,出了花海,便是一座仙山,柲筝听见了山的那边有海浪的声音,"大海!"女孩兴奋的踏上山上的石阶,然后一步步的爬了上去。

"哇!!!"柲筝爬了很久终于爬到山顶,山下是无边的大海,海鸥在阳光下飞翔,山得沿边是小镇,还有商船和渔船,柲筝一回身,看到了不远对面还有一座山,山上似乎有个大宅子,"这是个岛啊,"柲筝点点头:"太好了,看来我们得救了

师父师父!"芜回猛然从床上惊醒,好看的眸子里还带着一层水雾,他又梦到了当初绿萍死时的样子,那种自责和心痛又回来了。"这里是芜回呆的地方和柲筝的差不多,他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沿着长廊一直走,他看到了一个拱形门,从门外进去,他便驻足了,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让他更加自责的人,仇各千。

"仙人芜回小心的走到他身后,男人坐在一个莲池边,池里是一朵粉色睡莲,莲花上,放着他的绿扇。"师父!"芜回再也控制不住的跑到池边,他心里剧痛,是她教会自己天书,是她为京城百姓抵挡魔界扫荡,是她将自己化作扇魂,一次次保护自己,师父师父,徒儿对不起您她需要恢复,"仇各千面无表情的望着莲花:"你们从魔界逃出来,对她损伤太大,她毕竟只是一个魂魄。"

"是芜回慢慢转头看着他:"您过得怎么样?""她走后,我本来也想死,可你知道,神仙的生死不归自己管,我死不成,只能这么活着,"仇各千声音浑浊:"回来后我就开始研究能让她还魂的药,可是无用啊,毕竟天界也一直在研究,一直没个结果。"芜回转过头去默默地落泪,都是因为自己,若自己当初没有上山去看什么天书,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自己还是个普通人,什么魔界什么天界自己根本不会涉猎。

"你也无需自责,"仇各千叹了口气:"都是劫数。"这时鉴真也醒了,也在四处溜达,这会儿刚好溜达到这里,一看见仇各千立马说:"见过上仙。"

“你也醒啦,”仇各千缓缓道:“你们就在岛上休息几日,等绿萍修整好,你们再上路。”

“上仙,小僧有一事不明,”鉴真说出了困惑:“我们究竟是怎么出来的?那个宗蓬最后怎么样了?”“芜回这孩子已经正式步入修仙之路了,所以那时他打开扇子绿萍的魂魄就附到他身上将宗蓬打伤,”仇各千说:“那时她借助芜回的身体幻化成龙,把你们带到了这里。”“啊”芜回想起来了,自己那时候忽然就没了意识,看来那时已经被师父控制了。“宗林岛,”鉴真点点头:“绿萍仙人即使成了魂魄也记得这里,潜意识促使她把我们带来了,她与上仙,真的是情深意重啊。”

“我们做了一世的夫妻,”仇各千惨淡的笑了:“到最后能换来个身念彼此,我也无所求了。”“师父”芜回念着念着就想到了有趣:“对了,有趣去哪了?她还好吗?”“她无碍,你去看她吧,”仇各千拿出了个戒指:“这是宗蓬的晶石,被你抢来了,拿去给她吧。”“好,”芜回接过晶石,心里突然有了种自豪感,自己竟然被天界准许修仙了,以后,自己就要踏上成仙之路了,有趣,你会和我一起的,对吧?

"啊呀!不活啦芜回跑到有趣的房门外时,里面正传来某人的哀嚎。

芜回猛地推开门,正看见有趣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老子啥也没了,啥也干不了,连个我曾经滴手下都敢跟我作对啊谁说的,你还有我们啊,"芜回看她没什么大碍就放心了,"我要你们干嘛!"有趣哭得直抽抽:"我无能啊,害得我老姐死了魂儿都不能安生啊好了,我们这不是出来了吗,"芜回走到她身边:"我送你个礼物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温柔,就像在哄一个孩子,可是那时的芜回并没发现,当然,那是的有趣也不会发现。"啥呀?"那双和绿萍一模一样,却不同颜色的明眸抬了起来,带着清泠的水雾,"那你先答应我,"芜回看着她:"以后有危险不要打退堂鼓,如果难过了或累了就躲在我身后,你现在已经不是一手遮天的魔王了,你是,我的妻子。"

黑色的眸子坚毅又带着少年独有的温柔,有趣愣了几秒,但她马上缓过神来:"什么乱七八糟的,"说着就去抢,芜回怕她摔倒了,一手扶着她胳膊,一手把那个晶石掏了出来,"我去!"有趣一把拿了过来,两眼放光,紫色的晶石在她手里闪着多彩的光,芜回看着她眼里都是晶石的样子,低下头缓缓的准备离开。"等会儿的,"有趣叫住他:"这玩意儿还四给你吧,毕竟这次算四你带着俺们出来的。"

"还是你拿着吧,"芜回对于她突然的为自己着想很是激动:"我我用不到的,你有了它可以快点恢复魔性,只要你早一点恢复魔性,我们就有一丝胜算了。"

"哦,那行吧,"有趣说着把晶石揣进兜里,然后抬头朝芜回憨憨的一笑,芜回回以一个微笑退了出去:"你再休息一会吧,饿了就叫我,""成!"另一边,鉴真从仇各千那里出来就在寻找柲筝,毕竟四个人中她应该伤得挺重的,也不知仇各千有没有给她治好。走着走着,鉴真也发现了柲筝登上的那座仙山,他伴着海风一步步地爬了上去,待到海面上镀上一层夕阳的余辉时,他总算爬到了柲筝的附近,可是此刻的柲筝正蹲在一块不大的岩石上往下看,看得入迷。

鉴真悄悄走过去探了下头,在山底,在海边竖了一面大镜子,镜子里是天界的祥云和无数的仙女,柲筝看呆了,她一直就向往天界的生活,可自己只是个地仙,根本没有资格,她换换站了起来,歪着头,整个人像是着迷了一样,她张开双手,满心崇拜地扑向那宽阔的天界。"小心!"柲筝脚一滑,差点就这么掉下山,鉴真赶紧拉了她一把,女孩就这么重重的跌进他怀里。

柲筝整个人懵懵的,她知道这熟悉的心跳来自自己最喜欢的小和尚,可她不敢有其它动作,鉴真见她半天没反应,心想估计是吓傻了,于是突然将她一把抱起,走向不远处宽阔的空地上。

这一下足够把柲筝的少女心完全炸裂,她大脑一片空白,眼里闪过无数条形码,小和尚公主抱我,小和尚公主抱我,小和尚公主抱我

“山下那镜子是抵御外来侵略这座岛的妖怪的,”鉴真把她放下:“镜子里的一切都是假的,用来迷惑别人的,所以你不要轻易去看它。”

“哦,好,”柲筝机械的点着头,鉴真突然蹲下,仔细的看着她的鞋,女孩一瞬间窘迫的红了脸,赶紧把腿收到一边,鉴真也突然觉得自己太过唐突,抬起头准备跟她解释一下,柲筝恰好在这时望向了他。海风徐徐的将女孩的流海吹乱,两双明眸在阳光里对视着,不知是谁的心跳扰乱了气氛,柲筝有一瞬的难过,这样的时光不知还有没有了。

"得罪了,"鉴真最后还是选择站起来,柲筝摇摇头转过身望着远方。

四人一连在岛上住了几天,鉴真每天在房间礼佛,柲筝和芜回则跟着仇各千去给道上的信徒授道,有趣则去村里偷鸡吃,然后被村民们追的到处跑,她很奇怪,自从吃了晶石后,饭量剧增,现在连自己都开始嫌弃自己了。"扇子好了,"这天仇各千将恢复好的扇子交给了芜回,然后又留恋的看了几眼。

"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师父的,"芜回缓缓把扇子收回,仇各千看着他:"孩子,你们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勿忘初心,将来一定要成为像你师父那样的好神仙,因为你命里有仙劫,你不成仙,就没有别的退路了,""是!"绿扇恢复了,他们第二天也就要上路了,这晚大家睡得都很早,深夜,芜回迷迷糊糊觉得有个巨大的影子在自己的床前,就像一条巨大的蟒蛇或是巨蛟,等等,巨蛟!

"有趣你终于恢复魔性了,太好了少年甜甜的梦呓着,阳光洒满在他的身上,某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宝蓝色的大眼珠子转来转去,身上的冰鳞闪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一条黑色的船停靠在了海边,仇各千和鉴真还有芜回在船边研究画轴,他们下一个目的地是南方小城宗客。

"嗯,睡得好舒服呀!"柲筝从床上坐起,双脚刚一落地便呆住了,床下放了一双宝蓝色的新鞋子,"这柲筝感到不可思议:"谁送的啊?""当炎四最耐你滴银啦,"有趣的声音传来,她一抬头便看到茅某人坐在桌前啃鸡腿。"最爱我的人?"柲筝捧起鞋子,会是鉴真吗?可是不可能啊,他一向冷漠,怎会送自己鞋子?是芜回吗?可他心里只有有趣,怎会注意到自己鞋子破了?难道,是

柲筝心里纵有一百个失望与不乐意,但还是抬头说了句:"谢谢你啊,""不客气,这都四他应该做的,"有趣说罢叼着鸡腿,腰上绑了一串火腿就背着手出去了,像个大爷。"他应该做的?!"柲筝一下子清醒自己被有趣耍了,于是火冒三丈的追了出去:"到底是谁送我鞋子!""啊呀呀,大狗尾巴草杀银啦!"有趣向海边跑去,柲筝在后面穷追不舍:"我是仙草!不是狗尾巴!"

二人一直跑到海边,有趣一下子窜上了船,柲筝好不容易追上,扶着腰喘气,"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芜回无奈了:"这次魔界你不还救了她的命么,""她就是个白眼狼,"

"鞋子还喜欢吗?"鉴真站在她身边,随口问了一句。

"啊?"柲筝愣了好久,脚下的宝蓝突然像是有了温度,把她的双脚捂得暖暖的,"喜欢,"女孩羞涩的低着头,原来真的是他送的啊,原来我的小和尚这么细心,鉴真,我真的好喜欢你。

“啊呀呀呀呀!没脸看了啊!作孽啊!”有趣在船上捂着眼蹦高:“和尚和狗尾巴草秀恩爱啦,夭寿啦!”“闭嘴你个白痴!”柲筝和鉴真同时喊了出来,然后一个甩出藤条,一个甩出佛珠,有趣一击毙命。“我擦,来真的啊,”有趣抓着船边爬了起来:“哎,姓宋的,你咋不保护我了捏?”

“哼,有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芜回傲娇,“啥呀?”“在留客村的时候,我们下水的时候,你在岸边都说了些什么啊!”“我靠!这你还记着呐!宋芜回我咋早没发现你四个这么记仇儿地银啊!”“你没发现的事多了!哼!”

欢笑声在海边蔓延开来,船慢慢的驶离了岸边,仇各千远远地目送他们,四个孩子,带着他对妻子的那份眷恋,踏上了新的征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回:泥龙入海,魔剑现世 大船在海上缓缓的行驶着,鉴真坐在甲板上看着苍茫的未来,回忆着自己在魔界幻境中所经历的一切,河神曾问过,自己能守住一颗坚定的佛心吗?说实在的,此刻的自己,突然就没了那时的信心。

"我擦老子都呲了三天罐头了,能不能来点肉啊摔!"船舱里有趣又再举着罐头发脾气,柲筝揪着她耳朵:"嫌难吃你还吃了和么多!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你把我们这几天的粮食都吃了!""鉴真师父,你看,"芜回这时捧着画谱走到鉴真身边,鉴真打开,里面映出一大片立在水里的房子。"这是这就是灰陇城,"芜回说:"属于亚热带,他们主食为米,船是代步工具,啊对了,那里佛寺很多。"

"啊,我知道那里,"鉴真望着画谱,那里的人喜欢穿着各民族的服饰,他们喜欢水,喜欢把水泼在喜欢的人身上,那里曾是自己最向往的地方,因为那里佛寺很多,佛教也很盛行,"本王来也!"这时有趣忽然拿着一团粉色的假发跑出来,一下子扣在了鉴真光溜溜的头上。"你又胡闹了!"芜回拉了她一下:"鉴真师父怎么能戴假发呢!"

"茅有趣!"柲筝追了出来:"你把我藤蔓藏哪了她忽然愣在那里,身穿僧衣的少年缓缓站起来,粉色的长发被风吹起,趁得那一双深绿眸更显无辜,那一瞬,她仿佛看到了幻境中骑着马的少年,那么帅,那么耀眼。

"鉴真师父,你这样真的挺帅的,"芜回看着留起长发的鉴真,由衷地说。

鉴真皱皱眉,伸手要把假发摘下,身为出家人他自然是不喜欢这样的打扮,有趣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脑袋:"我说你就戴着吧,这样儿至少看着很和谐,你想啊,咱们要去灰陇城,你一个和尚跟着俺们显得多突兀,咱们四去收妖的,你光着头去不四打草惊蛇嘛,骚年,出门在外,要学会变通。"啪鉴真一把打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望着大海。

几天后,大船便到了这座气候炎热,植被较多,以有大象表演而闻名的,灰陇城,四人进了城,鉴真还是有些不习惯自己的新造型,一直低着气压走在最后,街上行人来来往往,男人们穿着绿色无领对襟无袖衫,女人们穿着棕色筒裙,各色头发盘于头上,有的戴着许多宝蓝色发饰,很有他们当地人的特色,道路两旁有很多蓝色竹楼,竹楼外有老人在洗衣,抬头对着他们露出灿烂的微笑。

"他们怎么都在看我们啊?"芜回发现自他们进城后就不断收获四周来的目光:"难道他们没见过汉人?""见是见过,"柲筝说:"不过我们和一般汉人不一样,我们长得这么好看,他们当然得多看两眼啦。""切,"有趣摇摇头:"唆地好像你对这地儿挺熟似的。"

"我当然熟啦,这里离抱阑国近嘛,"柲筝反驳她:"这里和抱阑国常年有贸易往来,上次王子进入京城时就是从这里进的。"

芜回点点头,他也才想起,柲筝有十三年是在抱阑国生活的。

"诶?"芜回又突然发现,路边有许多女孩捂着嘴看着自己窃窃私语,芜回审视了一下自己,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那个正想着,有几个女孩大着胆子走了过来,将一把金色杂草塞到芜回手里,芜回以为这是她们在欢迎客人,于是笑笑收下了。"啊,他收下了!"女孩们捂着脸快速跑开了,芜回正在愣神,又有一拨女孩往他手里塞了金色杂草,少年走了一路,收了满满一筐杂草,而鉴真也收到一些,但都默默丢掉了。

"看来大家很欢迎我啊,"芜回望着篮子里的杂草说道,"你想多了,她们是喜欢你,"柲筝打趣道:"这是这里的风俗,女孩如果喜欢哪个男孩,就会送他一把金色杂草,如果男孩丢掉说明他不希望与女孩交朋友,如果收下就表明喜欢,""啊!怪不得芜回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鉴真,委屈地说:"可我都成亲了啊,她们喜欢我也没有用。""你真是到哪都受欢迎啊,"柲筝点头:"这里的人普遍皮肤黄,所以他们喜欢皮肤白的人,而你不仅皮肤白,长的又好,气质文采都能从你待人接物上体现出来,所以自然受到她们的喜欢啦。"

"可啊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柲筝说着拍拍他的肩:"你今晚就好好等着她们来找你吧!""什么?!还要找我?!"芜回表示蓝瘦,香菇,柲筝笑着走了,鉴真和有趣从芜回身边走过:"哟哟哟!""茅有趣!"芜回委屈的叫道:"你帮帮我啊

柲筝走在布满各种民族风装饰的街道上心情大好,忽然一个吆喝声传入她耳。

"石头嘞,抱阑国进口的石头柲筝站住了脚,抱阑国的石头素来都是很好看的,也是汉人喜欢用于装饰盆栽的,她转身往声源看去,人群之中,一个不起眼的小贩面前摆了一堆颜色各异的石头,忽然,里面的一颗紫色石头吸引了柲筝。这颗石头呈鹅蛋形,在一众石头里显得很低调,她走过去,慢慢蹲下,拿起了石头,纤细的指尖拂过温润的石头,她的心莫名触动了一下。

"姑娘,买吗?"小贩抬头看着她,"不买,这破玩意儿满地都四,"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抢过了柲筝手里的石头,"茅有趣!"柲筝气呼呼的站起来:"凭什么不买,我就喜欢这个!""你可拉倒吧,就块儿破石头哪没有啊?"有趣摇摇头把石头随手一扔,柲筝赶紧跨出一步接住了它,紫色石头在阳光下显得很是润滑,女孩递给小贩几个碎银子,然后把石头捧在手里喃喃道:"她懂什么,每颗石头都有自己的故事。"

夕阳西下时,三人在街尾找到了一家极具民族风的客栈,老板是个只有三十岁的年轻汉人,他要价便宜,他们到客栈时他正坐在门口看夕阳,头上绑了条梅色头巾,看似很清闲,不急不燥,与其它想揽客的商家很不一样。

用芜回的话说,别人开店是为了生计,他是为了生活。

菜上齐了,四个人坐在桌边慢慢地吃着,灰陇城的节奏很慢,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慵懒的气息,他们不需要挣大钱,他们需要的是享受生活,"老板,我们怎么称呼你呀?"柲筝看着站在柜台上擦古董的男人问,"叫我金哥吧,"男人笑起来眉毛很好看:"我的名字,连我自己都忘了,""金哥,"柲筝点点头:"听起来很有故事啊,""这里的哪个人,没有故事呢?"金哥说完笑意更浓了,鉴真放下碗筷,回头望着窗外行走的人们,是啊,对于灰陇这座生活节奏慢又充满浓郁民族风情的小城来说,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谁会没有故事呢?

鉴真忽然看着他:"贫僧只是很奇怪,你这么年轻,为什么会放弃富足的生活来这里?""因为金哥似乎一时也找不到理由:"可能就是因为你们所说的故事吧,""很可惜啊,"芜回说:"现在的年轻人挤破头想进京出人头地,你却放弃了那里来这里过这么缓慢的生活,""缓慢不好吗?"金哥一摊手:"每个人看中的东西不同,我想要的并不是京城的繁华,就像你们,你们想要的就一定在京城吗?"柲筝慢慢的转头看着鉴真,他以后会回京城吗?那么自己呢?会一直跟着他吗?芜回对这个问题的反应是伤感,这个问题的dá àn只有一个,有趣会离开他们,回到属于她的世界,然后,自己应该会很痛苦吧,那时候,无论京不京城了,哪能让自己忘了她,就待在哪吧。"有些事,你们没经历过,就不要去经历,因为结果会让你痛不欲生,"金哥似在自言自语:"还是按照自己的心去走每一步,问心无愧。"门外的大灯笼被风吹的摇曳,金哥嘴角淡淡勾起,看向窗外的远方,来到这里的人都有故事,离开这里的人也没有忘掉故事,而留下的人,是唯一的,要守住故事的,人。

金哥虽然笑起来很好看,但大多时候是不爱说话的,他没有打听有趣他们是干什么的,或许是见惯了过客,他选择了习惯,很多时候,他喜欢站在二楼看着遥远的城门,和川流不息的人群,有趣和芜回站在他身后的台阶上眯着眼,初步木有感到他身上的妖气。

"小和尚!"转眼到了晚上,柲筝突然跑到了一楼,此时鉴真正坐在桌前礼佛,柲筝看到这一幕便噤了声,"怎么了?"鉴真转头看着她,男子帅气的模样映入她的眼眸,女孩害羞的笑了:"既然你都戴了假发穿了布衣,就不要再念经了,""我再怎么ěi zhuāng也是个和尚,"鉴真说:"你到底有什么事?"

“就是”柲筝深吸了一口气:“今天城里好像过节,大街上有很多好玩的,我想和你一起”

说到过节,柲筝也是偶然知道的,晚饭前她看到街上突然出现了很多市集,以及一些卖当地工艺品的也都出来了,她问金哥,今天晚上城里有什么hu一 d一ng吗?金哥说今天是这里的‘花街节’,这晚情侣们会一起出来逛街,街上灯火通明,柲筝了然。

“过节?”鉴真疑惑的看向柜台上的那个男人,柲筝顿时紧张的汗都下来了,男人坐在柜台前望着窗外,感受到了鉴真的目光却没有回头,而是淡淡的笑了:“只是普通的节日,类似于汉族的一些小节日,无非是多个出来玩的理由。”听他说完柲筝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怕鉴真知道是花街节就不肯出去了。

“走嘛,”柲筝拉着鉴真的袖子,后者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随她出门了,二人刚出门,芜回便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进门就问金哥:“有趣还在屋里吧?”“大概,”金哥依然波澜不惊:“少年,你长了张犯桃花的脸,但是却有一颗忠仁之心,难得,”“谢谢”芜回对于这种夸赞已经见怪不怪了。拔腿便向楼上跑,然后闪进一间房间,重重的关上了门。

“宋公子——”客栈外,许多灰陇城的女子齐聚,金哥歪了一下头,缓缓地笑开了:“年轻真好啊。”“呼总算甩掉了”芜回扑到桌前倒了碗水,然后对着坐在床上在画谱上乱花的茅某人说:“你身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就不能帮个忙啊?”‘哗啦’有趣没抬头,甩出一张纸,芜回赶紧接过来看,顿时一脑袋乌云。

价目表:陪逛街五两,挡骚扰十两,唱二人转十五两,顶大缸二十两

“你简直是个奸商嘛!”芜回不高兴的背过身,“俺们还有各种套餐哦亲,”有趣将毛笔浸入墨汁里,搅了又搅。“有趣,我是在跟你认真说话,”芜回走到她身边:“我现在已经出不去了,你作为我的妻子就不能行使一下你应有的权利吗?”“可以,”有趣抬起头:“你打算出多少钱哪?”“我我不能给你钱,要不你又会买酒吃肉,这样不好,”芜回蹲在她床边:“要不这样吧,我会做一道很好吃的菜,保证你喜欢,如果你今天帮我把那些女孩弄走,我就给你做这道菜。”

"菜?"有趣满脸问好,"荤菜!"芜回目光坚定的说。"嘶老子还四第一次听唆有拿做菜来抵帐的,"有趣无语的笑了:"行吧,出去等着,看老子一句话不唆滴样楼下内些女地知难而退,""你不会是要杀她们吧?"赶忙摆手:"有趣,你不能再做错事了滚,"有趣站起来:"再逼逼我弄死你!"女孩们在客栈外探头探脑,不一会儿便看见梨別叹着气从楼上下来了,女孩们顿时嚎开了:"宋公子!""金哥,抱歉啊,"芜回走到柜台前,不好意思的笑笑:"给你添麻烦了,"金哥不以为然,反而打趣道:"我的店好久都没这么门庭若市了,不如你留在这里,给我当招牌吧?"芜回抿着唇摇摇头,转身往外走,金哥笑了起来:"宋公子长得真像个小姑娘啊。""不许叫我小姑娘!"芜回最讨厌这类的夸赞了,他一个如假包换的男子汉,怎么可以被叫小姑娘!芜回气呼呼的转过身准备教育教育这个看似闲暇的金哥,却突然眼皮一跳,愣住了。一个女子从楼上缓缓走了下来,有趣梳了个霸气的凌云鬓,一串棕色玉坠垂在她不宽的额头上,细眉下那双眼眸里也是略带霸气,瞬间将门口一众年纪不大的花痴女比了下去,身着一件大气的宝蓝纱纯裙,脚步缓缓,门口的女孩们莫名的感到一股压力,纷纷往后退。

芜回的眼神从震惊变成了赞许,他终于明白了有趣比一般女孩好在哪,她是王者,只有她的大气才配得上国师夫人这四个字。她的美同样惊动了金哥,他淡淡的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有点恍惚,不知想起了谁。“这位是我夫人,我已经成亲了,”芜回伸出手,有趣配合的将手放在他掌心,门口的女孩们失望的大叫,“今天收你们的杂草实在抱歉,宋某愚钝,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芜回说着看着女孩们:“让大家费神了,真心道歉。”一个美若天仙的文弱国师,一个美到霸气的前魔王,如此绝配的组合,彻底闪瞎了什么都不懂的女孩们的眼。女孩们虽然心有不甘,但怎奈芜回的美不是她们能匹敌的,所以纷纷抹着眼泪离开了。“呼”芜回松了口气:“谢谢你啊,”“看来你已经习惯了,”有趣望着热闹的街道,“什么?”“你已经习惯把我和我姐区分开了。”“当然啊,她是师父嘛,而且她有丈夫,”芜回讪讪的笑着:“你和她不一样,我分得清。”“哦?咋不一样?”有趣似乎从没听过芜回从正面评价自己,“口音啊,”芜回萌萌的眨巴了下眼,“咳,呵呵,”有趣没想到会是这种无语的dá àn,干笑了一声:“回去吧,”“回哪啊?”“回楼上啊,你不嗦要给我做菜吗?”“可是得有原料啊,”芜回指了指街道:“咱们去买吧,街上还有小吃呢,”“害有小吃呢,”有趣果然入了坑:“起驾!”今天过节,街上的人穿着各民族的服装,少男少女们挽着手,吃着小吃,坐在月下甜蜜,而此时,茅大魔王正提着裙子,气喘吁吁的跟着爱逛街的宋国师大步走,“,早直道这破裙子这老长我就不穿了!”有趣哀叹道:“累死啦!要四我有法力,我就诶?”芜回因为她的一声‘诶’停了下来,回头一看顿时傻了,不远处跑来四五十个灰陇城女孩,她们挎着篮子,篮子里装着菜叶,目测是冲着他们来的,“这咋地啦?”有趣突然明白:“这四不四刚才内帮儿啊?嚯,敢情回家叫银儿啦?”“你就憋搁这儿分析了!快跑啊!”芜回一激动吐了口大碴子,然后抓起有趣得手就跑,有趣还乐呵呵:“学得不错啊。”

"放开那个蓝孩纸!""把宋国师还给我们!"芜回抓着有趣一路狂跑,女孩们一路狂追,有趣惊奇地发现里面竟有几个熟悉的京城面孔,好像在成亲那晚去国师府h一u én闹过自杀,她不免赞叹:"还真四死忠粉啊。""扔菜!"女孩们突然掏出篮子里的菜丢向有趣,"我去!"有趣无奈只好用袖子挡住脸:"你们家菜不花钱啊!""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芜回突然一个刹车,转过身,有趣一头撞在他胸前,少年紧紧护住她,任各种菜砸到自己身上,"喂,你表现欲也太强了吧,我又不四十七八的小姑娘,你这样儿感动不了我,"有趣在他怀里无奈的摊手,"不不是芜回并没有松开她:"自从你嫁给我之后就经常遇到这种事,你自己的那些事已经很烦了,我不希望你再因为我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我知道你豁达,但是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能让你受这种窝囊,""可四你不嫌丢银么?"有趣看着他:"你四京城的国师啊,在大街上被银扔菜说得过去么。""说不过去,所以芜回紧了下眉,突然再次抓起有趣的手:"我带你走!""啊?"有趣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少年已经拉着她再次开跑,可这一次是玩了命的。女孩们还紧追不舍,毕竟灰陇城从没来过像芜回这种清新脱俗的美男子。有趣穿着长裙根本跑不快,她第一次恨自己装逼装大了。"等一下,"芜回忽然停下然后微微蹲下:"上来,我背你,""这有趣搓搓手:"被内帮儿女的看到不好吧?""你是我夫人,我背你难道还要她们同意吗?"芜回语气有点温怒,而此时那些举着菜篮子的女孩已经追上来,有趣向后看了一眼,终于勾住了芜回的脖子。少年起身继续跑,身后传来女孩们的哀嚎:"她居然敢让宋公子背着!不能忍!"芜回背着有趣穿过繁华的街道,穿过各色竹楼的后街,有趣看着他因为急促地奔跑而泛红的脸颊:"我重吗?"芜回摇了摇头,他真不觉得有趣重,她虽然吃得多,但根本感觉不出来,"行,你这银儿好啊,"有趣老派的点点头:"等我将来夺回魔界,你要啥我给你啥!""我要你芜回突然把她放下来,有趣刚站稳便傻了:"啥玩意儿?""我要你不要夺魔界,跟我一起修成仙,"芜回喘着气:"有趣,你难道还不知错吗,你姐姐我师父因为你魔王的身份离世了,你自己也因为这个身份被佛祖c天界打成现在这个样子,你难道就不能放下屠刀,修成你姐姐那样的好神仙你给老子闭嘴!"有趣眼神淡漠:"老子要的四自由儿,要的四气派!这玩意儿天界给不了,我告诉你,不要妄想招安,老子,生是魔界的人,死是魔界的鬼!"最后这句话她说的字正腔圆,每个字都敲在了芜回心上,让他清楚的懂得,要想把她领上正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在那儿!”女孩们追了过来,“我擦!真能跑!”有趣向她们迎面走过去:“来啊,样老子看看你们想咋地!”“不要伤害她们,”芜回拉起有趣的胳膊再次开跑:“她们是凡人,跟你不一样,”二人一直跑,直到跑到一家布斋的h一u én,芜回拉着她躲了进去,女孩们从门前快速跑过,张扬的就像是扫荡的士兵。后院里到处挂着蓝色的染布,它们随风摆动,透着一股清香,“累死啦!”两个人在空地上坐下,身后的染布‘扑啦啦’的响,芜回不经意的抬头,对上了有趣有些充血的眼睛,然后两个人便笑了,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安全感,月光静静地洒在他们周围,而此时的芜回并不能从月光里读出,有一天,他会那么喜欢眼前这个女孩。“你看啊,这东西叫葫芦笙,是这里的人们最喜欢的乐器,”与此同时另一边,柲筝拉着鉴真在街上闲逛,街上人很多,鉴真左看右看,看着看着就觉得手里一松,他一转头发现柲筝不知何时不见了。“小和尚!”二人被人流冲散了,柲筝急的到处找他,毕竟以鉴真的性格,他不会那么快来找自己,而且鉴真始终没忘他来这里是收妖的,所以和自己分开后他会先去寻妖。这些,她都懂得。

"姑娘让一下,让一下咯正在这时一个卖挂饰的小贩从她身边走过,挂筒撞了她后背一下,柲筝本来就被人群晃得站不住脚,这么一撞顿时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眼看就要摔倒。

啪兜里的紫石因为身体倾刻而掉在了地上,女孩欲哭无泪,‘啪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只手在背后环住了她的腰,给了她支撑,让她没有摔倒。女孩怔怔的看着揽住自己腰的人,是个只有十三四岁的男孩,一身紫色抱阑国服饰,金色的发上戴了顶帽子,眼里含着天真的暖意:"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啊,"柲筝赶忙推开他,对于这种小弟弟她是没有感觉的,不过她内心小小的自恋了一下,这小孩为什么会救自己,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得很年轻?"你是谁家的孩子啊?"柲筝像个大姐姐一样问,"你不认识我了吗?"男孩眨着大眼睛:"我是桔施主,"一句带有鉴真独特口吻的三个字,穿过了人群,打断了男孩的话。

"小和尚!"柲筝猛地转过身,果然,鉴真正一步步走了过来,"你去哪了?有没有呗撞到?"结合自己的遭遇,柲筝很关心的看着他,鉴真摇摇头,然后看着她身旁的男孩:"这位是我是男孩似乎很高兴有人问自己,刚要自我介绍便被柲筝推开:"我跟他没关系的!他只是拉了我一下,我不认识他!"

鉴真低头看着女孩着急辩解的模样,突然笑了:"你跟我解释什么?你与这位施主有无关系,又与小僧何干?"

柲筝顿时清醒了,自己的反应确实太过激烈,让鉴真有点难堪了,"对不起,"柲筝缓缓垂下头:"我只不想你误会虽然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我在努力,努力走进你心里,即使最后没有结果,我也希望成为你一生中最重要的过客。

"回去吧,一会儿就要深夜了,"鉴真不知有没有听到最后这句话,转身默默的走了,"小弟弟谢谢你啊,快回家吧,"柲筝看了一眼男孩,然后转过头就去追鉴真了,"桔地仙!"男孩在原地着急的喊:"我是小石头啊,我来找你了!"可是桔地仙已经淹没在人群里,向她心爱的小和尚奔过去了。

“哎妈呀累死啦!”街上灯笼灭的时候,四个人才捶着肩走回客栈,一进客栈正好撞见金哥从楼顶下来,手里还握着三炷香。

金哥神情有些落寞,看到他们回来愣了一下:“我以为你们今晚不回来了,”“当然得回来了,我们还是不大习惯这里,”柲筝说:“对了金哥,你这是在祭祖吗?”“不是,”金哥把香放好,然后冲他们惨淡一笑:“玩累了就快去休息吧,这里水多,明天你们该去划船了,”柲筝还想问什么,就被鉴真拉住了,后者双手合十:“那施主晚安,”“晚安。”

四人往楼上走,柲筝轻轻拉了鉴真衣角:“你怎么叫他施主啊,你忘了你现在假装是普通人啦!”“放心,他不是妖怪,”鉴真说完进了自己的房间,柲筝只好拉着有趣回到她们的房间,然后还一直琢磨:“那个金哥不对劲啊,到底哪不对劲呢?”这个问题她一直琢磨到深夜,突然灵光一闪,猛然从床上坐起:“我知道啦!”“恩?”对面床上睡得迷糊的有趣翻了个身:“你直道啥啦?”

"我知道金哥有秘密,"柲筝起身走到有趣床前:"我刚到时上楼去看过,楼顶有一个小屋子,被他上了锁,我觉得里面一定有什么!"

"大姐,银家上锁就四不想样别银儿看,你还四憋管银家滴事儿了,"有趣说完便翻过身要继续睡,柲筝却拉住她胳膊:"我只是很好奇,要不咱一会儿上去看看呀?""呼柲筝话一落便传来有趣的鼾声,她恨恨的用手指戳了戳她后背:"就知道睡!"起身有趣也发现了,自己最近能吃能睡,而且,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身体里乱窜。

"算了,我自己去,"柲筝想着自己再怎么也是个地仙,虽然等级不高但一般小妖不是自己的对手,于是她自己悄悄开了门,壮着胆子上楼去窥探金哥的秘密。吱呀柲筝小心的踩在楼梯上,紫色的竹木发出难听的叫声,她一步三回头,等到了那间小屋门前时已是大汗淋漓。"嗯?"柲筝的明眸在黑暗里震了一下,小屋的门竟然虚掩着!

难道是金哥忘关了?或是他在刚才又进来过?然后又下楼拿点东西,一会儿还得回来?柲筝走近屋门,双手颤抖的想要推开,然后又迅速收回手,双手合十浑身发颤:"老天啊玉帝啊,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私自窥探别人的秘密,我是真的太好奇了,原谅我吧原谅我

说完女孩缓缓转过身,慢慢推开门,几乎在一瞬间,她像下定了决心似的跨出了那一步!

这间小屋只是一个储物室,柲筝有点失望的扫视了一下,突然眼睛看到了什么,吓得她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屋子的最左边放了个梅色的牌位,牌位前立了几柱香和一盘水果,"死死人啊,"柲筝扶着墙坚强的站起,然后小心的走过去,亡妻危氏几个字映入她眼帘,女孩突然就不害怕了,一个牌位,四个大字,让她莫名感到一种悲凉。

"这么说,这里放的是金哥的亡妻?"柲筝朝牌位拜了拜,她想起金哥总是忧郁的双眼和强装的淡然,原来他过的这么苦,他的妻子不在了,那他的一切都跟着她去了,而他在这里开了间小小的客栈,是不是就是为了守住这份眷恋呢?"金哥真是个好人柲筝眼眶湿润,她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这份阴阳相隔的痛苦,她也明白。吱呀突然,门外的楼梯上响起了脚踩到木板的声音,"啊!"柲筝被这突然的声音吓到,然后捂住了嘴。

"嗯?"正端着蜡烛上楼的金哥愣了一下,瞬间加快了步伐,"怎么办柲筝眼珠直转,她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一会儿他上来了自己该怎么解释?!关键是这屋子不是一般的杂物间啊!"啊?"柲筝正想着,突然一旁闪过一个紫影,紫影用自己的身体罩住了柲筝,将她隐身。金哥走进屋来,拿着蜡烛四处环绕,确定没有人才喃喃道:"难道是我听错了?或者是他猛地转过身,亡妻的牌位还立在那儿。

“是你吗?”金哥声音颤抖的走过去:“刚才是你回来了,对吗?”

被人隐身的柲筝好想过去安慰一下他,这个男人好可怜,他对亡妻的思念,太重。“太好了,你回来看我了”男人拿起牌位,痴痴地笑着,柲筝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为什么要突然闯进他与亡妻的秘密基地,打扰和看到他们的相处,金哥是一个痴情的人,只有在这间小小的屋子,他才能找到活着的意义。

“又过节了,我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个花街节了”男人把牌子扣进怀里:“你也感受到了吧,对了,说点高兴的事吧,这两天店里来了几个京城人,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不是一般人,他们很好,真的很好”说完男人垂下头,轻轻抽噎,肩膀一松一松,柲筝突然就看不明白了,既然我们很好,他为什么要哭呢?

金哥抱着牌子又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才慢慢起身把它擦一遍,然后放回原来的位置,转身踏着月光走出了屋子,末了还不忘锁上了门。“呼——”憋得太久,柲筝一把推开一直护着自己的人大口喘气,一边喘一边去看这个人:“谢谢是你?!”面前站着晚上遇到的那个紫衣男孩,男孩单纯的笑着:“你记起我啦?”

"记得啊,你不是在人群里救我的那个男孩吗?"柲筝看着他,"哦,"男孩垂下眸,明显失望。

"额小弟弟,虽然你很可爱,但是姐姐还是喜欢男人,男人你懂吗?"柲筝尴尬的笑了笑:"对了,你是住在这里吗?""不是,我是特意来找你的,"男孩抬起眼眸,眸里是灿烂的星辰,"找我你想干嘛!"柲筝顿时快速的退到门边,一拉门才意识到,门已经被锁了!

难道他与那个金哥是一伙的?金哥做这些只是为了引自己进来?花痴少女杜柲筝顿时开启了哀嚎模式:"救命啊,我还没谈恋爱呢呜呜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惦记神马大姐姐!还组团欺骗!差评!啊不是,是蓝瘦!亏我还以为你是好孩子,金哥是好男人,原来你们都在骗我!呜呜关键时刻收妖团那三个大老爷们在哪啊!"

某趣:"诶?"(黑人问号)

"你回到这个国家学了不少新词啊,"男孩笑着走向她,"你别过来!"柲筝顿时坐在了地上,双臂抱着脑袋不肯抬头:"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动我,我一藤蔓抽死你!""你误会了,"男孩在她面前坐下:"你看看,这是什么?""你休想让我抬头!"柲筝捂得更紧了,男孩叹口气:"今天那个把你带走的男人就是小和尚吧?"

"你怎么会知道小和尚?"柲筝唰得放下手。

"你看,"男孩仍微笑着,他摊开手,手上放了几颗黑耀国见不到的水果,"这是柲筝的眼睛一下亮了:"灯笼果,我最爱的灯笼果!""对啊,"男孩把灯笼果塞给她:"看来我没记错,""这个在黑耀国买不到的,"柲筝捧着它们:"只有在抱阑国才有,""我就是从那里过来找你的,"男孩见她说到点子上,顿时开心的看着她,"抱阑国?"柲筝也看着他:"我确实在那里生活了十三年,可你是谁,我真的没见过。"

"那这样呢?"男孩站了起来,转身变成了一块紫色石头,"这不是今天我在街上买得嘛,"柲筝拿起它,但还是没有印象,"地仙姐姐,我是小石头啊,"石头从她手里掉到地上,然后再次变成那个男孩,"小石头柲筝想了又想,突然一拍脑门:"你是小石头,是我身边的小石头!""姐姐,你终于记起我了!"男孩开心地大哭。

柲筝在儿时被带到了抱阑国,王子把她放在院子里,给它最好的养料,求它快长叶子给自己治病,王子对自己这么好,柲筝自然也在努力生长。柲筝的花盆边上有一颗小紫石,它比柲筝小很多,柲筝无聊的时候就喜欢跟它聊天,而小紫石也拿她当自己的榜样。"地仙姐姐,你为什么一出生就是地仙啊?"小紫石问:"哪像我们,要想成仙还得修炼个几百年。"

“你们和我当然不一样啊,我是仙草,是治病救人的,”柲筝骄傲地说:“你们只是一些土啊石头啊,当然不如我啦。”

每到这时小紫石就会很崇拜地看着她,他觉得她就是一个骄傲的公主,她是地仙,自己一辈子也修不成仙的,“不要难过,你要好好修炼,”柲筝安慰他:“等将来你修成仙石了,就可以名扬天下了,”“我真的可以修成仙吗?”小紫石憧憬着,“当然啊,有志者事竟成嘛,”柲筝虽然骄傲,却不打击人,至少不打击像小紫石这样的可爱孩子,所以她一直在鼓励他,小紫石也暗下成仙的决心,发誓有一天也要成为一个地仙。

再后来,王子不知从哪弄来了一些很漂亮的石头放在柲筝的周围,他大概只是想点缀一下空空的花盆,可这一下苦了小紫石,那些华丽的石头都在嘲笑他:“长这么丑也配呆在蓝木海身边,”小紫石伤心了,他默默地滚到了一边,是啊,蓝木海是自己的偶像,是地仙,自己一块普通的石头,怎么能呆在她身边呢?

柲筝淡淡的看着那些华丽的石头围在自己身边,它们都想沾点仙气,将来也能修成地仙,柲筝无话的伸出自己的叶子,将小紫石盖住:“他是我的弟弟,你们不许欺负他,”“啊?”“是您的弟弟?!”石头们都惊讶了,小紫石的心深深地触动了,他小声的叫了一声:“姐姐”“恩,以后我罩你,你就好好呆在我身边修仙,”柲筝看着他,小紫石开心的点头。

“他还要成仙?!”石头们吃惊道:“就他这样的,连堵老鼠洞都不够格!”其实小紫石自己也这么觉得,毕竟自己只是一块不知哪里来的石头,连活着都困难,更别提修仙了,他叹了口气,柲筝却笑了:“你们懂什么,我弟弟是天上掉下来的,将来他一定会再回天上去,到时候你们连巴结都巴结不到!”

石头们默默地滚远了,小石头望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蓝木海,感动的不知所以,半晌,他终于吐出一句:“地仙姐姐,你放心,就算修炼几百年我也要坚持,等我修成了地仙”“老娘就修成了仙人!啊哈哈哈哈!”柲筝又开始自恋:“你一辈子也赶不上我哒!”

小紫石望着她骄傲的样子甜甜的笑了,姐姐,一直照顾我保护我的姐姐,我不奢求修成能站在玉帝面前的大仙人,我只求能成为像你一样的地仙,发挥我小小的热量,然后有一天遇见你的时候,能自豪的说,姐姐,你看,我也成地仙了!

小和尚,你现在在哪呢?病有好一些吗?等着我,我会长大,给你治病很多时候,小紫石都会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半夜无人时,蓝木海变chéng rén,倚在王宫外的柱子上喃喃自语,她眼里是想家的落寞,和那一份说不清的眷恋,更多的时候,她手指上会挂着一个黑色的荷包,然后她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也就是在那时,小紫石知道了柲筝不是锦旋国人,也知道了她有一个很喜欢的男孩,叫小和尚。

柲筝在小石头身边呆了十三年,小紫石一直把她当作最亲的姐姐,柲筝喜欢和他说小和尚,她嘴里的小和尚年仅十岁,脸色煞白,是个病秧子,可是啊,他对她很好,柲筝很喜欢他,喜欢到每每说起他嘴角都会勾起,那个黑色的荷包在小紫石的眼前晃啊晃,然后就不见了,连同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蓝木海,都不见了。

王子老大不小了,因为有蓝木海的叶子,他的病已经好了,于是作为感谢,他带着使团,抱着蓝木海,要回到黑耀国,他要把这盆地仙,归还她的故里。那天小紫石伤心了好久,柲筝开心了好久,小紫石难过,自己太普通了,十三年连个人形都没修成,而她,已经踏着灵巧的脚步,奔向她的小和尚了,小紫石不奢求什么,只是想以一个人的姿态站在她面前,叫一声姐姐。他很着急,很想变chéng rén,于是就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一个人。

"真的是你!"柲筝回过神,热泪盈眶:"你怎么会来找我?"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男孩握住她的手,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不不会吧柲筝心虚地一笑:"你别告诉我,你暗恋我姐姐,你想多了,"男孩无奈的笑了:"我是想让你知道,我也和你一样,成为地仙了,""地仙?!真的假的?"柲筝赶紧拉着他起来:"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你还没啊,姐姐,我给你展示我的技能吧,"男孩打断她:"每个地仙都有自己独特的技能,""对对对,"柲筝说:"就像我会使用藤蔓,你呢?"

"你看,"男孩说完闪身不见了,"小石头?"柲筝一愣:"人呢?走了吗?""没有,这是我的技能,"小石头从她身后走出来:"隐身术,""这个好!"柲筝拍着手,"嗯,虽然比不上姐姐你的,但我已经很满意了,"小石头抿抿唇:"毕竟我只是一个石头嘛,"瞎说,你现在是仙石了,"柲筝看着他,由衷的笑了,太好了,自己最看重的弟弟也成为地仙了,而且是因为自己的鼓励,好开心呀!

清晨,微微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金哥打开店门,拿起门旁的扫帚,出门扫街去了,他是个爱干净的人,每天打扫一下自己门前是他必做的事。

“走了吗?”“走了,”楼梯下躲着三个人,他们分别是茅有趣,宋芜回,鉴真。“好,行动,”有趣一挥手,三个人排着队向楼上进发,然后停在了那个放有金哥亡妻牌位的屋门前,“上锁了?”芜回看着拴了道铁链的大锁:“地仙大大不会有事吧?”“等着,”有趣拽住铁链咬牙一拽,铁链‘哗啦啦’的断了,她没有迟疑,推开门就往里冲,然后在看到房间里的某两人后,顿时伸出双手扣住门的两边,用背部挡住了也要往里冲的芜回和鉴真。

阳光里,柲筝倚在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肩上熟睡,那男孩也睡着,他们看起来那么和谐,那么温暖。"我去有趣死死把着门不让其他二人进来,心里却在想:怎么一夜不见她还给秃驴戴绿帽子了?"怎么了怎么了?"即使有趣把门如此严实,芜回还是从她胳膊下钻出个脑袋,然后长大了嘴,实力演绎什么叫无声的吃惊。"怎么了?"鉴真看着他们一个扒着门一个撅着屁股,顿时也好奇的想要进去,"不能看!"有趣和芜回突然起身,一人捂着他一只眼把鉴真往楼梯带,这更让鉴真好奇了,屋子里到底有什么让他们这么紧张,于是一只手抓着他们一条胳膊,硬掰开了。鉴真自由后立马闪身进了房间,另两个赶紧跟着他,鉴真看到屋里的景象慢慢回过身,有趣和芜回顿时低下头扣衣角,"至于么?"鉴真无语的笑了:"就这样所以不让我看?何必呢?这跟我有何关系?""你难道不难过吗?不觉得心酸吗?"芜回看着他,"为何要难过?"鉴真摇摇头,然后绕过他们下楼去了,"过来,"芜回看他走了勾了下手指,有趣走到他身边,芜回揽着她的肩小声说:"看来鉴真师父是真的对地仙大大没感觉,""唉,可惜了,我觉得他们挺配的,"有趣咂巴嘴,"你别忘了,鉴真师父是出家人,"芜回说:"他以后是要成佛的,哪能背叛佛门谈恋爱呢。""嗯正说着屋里的两个人渐渐醒了。啪有趣和芜回瞬间互相捂着眼睛大喊:"没看到,啥也没看到!""你们在干什么?"柲筝看到他们这副样子又看了眼刚睡醒的小孩,突然明白了,顿时生气的把他们的手掰开:"这孩子名叫小石头,是我当初在抱阑国认得弟弟,还是个孩子呢!""噢噢噢,了然了然,"有趣和芜回慌忙地点着头,然后互相搀扶着跑离了这个是非之地,柲筝无奈道:"他们真的明白了吗?"早饭过后,小石头捧着一杯热茶坐在一楼的桌前,紧张的直冒冷汗,两边,坐着一直盯着他的有趣和芜回。"你手怎么抖了?"芜回问,"我我紧张,"小石头如是说,"心里没鬼,紧张啥?"有趣眯着眼,"我废话,你们俩一直盯着人家孩子,是个人能不紧张嘛,"柲筝走过来,"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芜回抬头看着她:"这孩子要跟着我们吗?""这柲筝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姐姐,"小石头站了起来:"我无家可归,请姐姐收留我,"男孩可怜的模样让柲筝瞬间母性爆发:"行!我们收妖团再加一人!""谢谢姐姐!"小石头看着有趣和芜回:"谢谢你们!""我倒四没意见,"有趣挠挠头:"可四秃驴乐意吗?"正说着,鉴真就从楼上下来了,他脱下了普通人的衣服换上了原来的僧衣,假发也不见了。柲筝一愣,赶紧快走两步跑上楼梯来到他面前,似乎想问什么。“贫僧也没意见,”鉴真回答,柲筝看着他:“你为什么把假发摘了?你就不怕打草惊蛇吗?”她这话问得很酸,连有趣都听出来了,其实他们都知道,柲筝执意让他戴假发是为了让他看起来像个平常人,不是和尚,不是出家人,而且,也能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让自己陪在他身边。“贫僧是出家人,实在不习惯,”鉴真仍是以往的面无表情:“希望桔施主不要再为难贫僧了,”“为难?我何时为难过你!”柲筝委屈的大叫:“我在抱阑国呆了十三年,只为长大回来给你治病,可我回来后你病好了,而且还不记得我了!你不再是以前那个会关心我的小和尚了,你变得刻板,迂腐,变得就像你那满寺的和尚!”“贫僧本来就是和尚,”鉴真仍旧淡淡的:“桔施主,我们真的没有见过,你不要再以什么故人的身份相称,贫僧是要修行成佛,而不是”“我知道,所以我不会再为难你了!”柲筝大吼一声,转身跑了出去,这下桌前的三人傻眼了,“姐姐!”小石头当然马上追了出去。‘啪啪啪’有趣慢慢拍着手:“鉴真大师真四伤的一手好心呐,”“鉴真师父,你明知道”芜回欲言又止。“贫僧明知道她对贫僧之情却还要如此伤她,国师大人可是这个意思?”鉴真看着他们:“今日贫僧若不这么做,若像你们希望的那样,给她一个模棱两可的态度,那多年后,我二人必会后悔。”“你芜回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哎呀,都宽宽心,”有趣做了和事老:“今天本王开心,请大家出去玩儿啊?”“你哪来的钱?”鉴真和芜回同时问,“这个你们就不必担心啦,”有趣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退:“今早在地上捡了个钱袋儿,今儿本大王有钱!”说完甩了一个钱袋一下,转身便跑了出去,“那钱袋好像是我的!”芜回拔腿就追:“茅有趣!你还给我!”过完花街节的灰陇城依然很热闹,柲筝拉着小石头一路吃着小吃,有趣抓着钱袋弓着身穿过满街都在互相泼水的人们,芜回紧追不舍,然后被人泼了一身水,鉴真缓步穿过长街,去往当地的佛寺参观。

“姐姐,”中午时分,小石头拉住了已经再也吃不下的柲筝:“你在跟鉴真师父赌气吧?”“不要跟我提他,”柲筝甩开他:“你要是想劝我,那你就走吧,”“我我不是想劝你,”小石头四周看看:“我们好像跟他们分开了,”“分开就分开,”柲筝擦了一下油乎乎的嘴:“我又不是少了他们不能过,一个和尚,一个凡人,一个妖魔,凭什么跟我一个神仙为伍!”小石头轻轻叹了口气,姐姐的脾气还是一点都没变啊。“诶嘿!”突然不远处响起一阵鼓声,接着某人得意的笑声便传了过来,“姐姐你看,大象!”小石头拉着柲筝,不远处,有趣和芜回快活的坐在大象上游行,四周是灰陇城的鼓手在欢呼,芜回快要哭了:“坐这个要花不少钱呢,”“大银呐,钱乃身外之物,”有趣美得不要不要的:“没了还可以再转嘛,来来来,今天本大王开心,赏你们的!”说着她打开了钱袋,一把一把往外撒碎银子。“茅有趣!”芜回倾身去抢:“跟你在一起我都倾家荡产了,你消停会儿不行啊!”看着两头大象缓缓离开,柲筝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一个个玩的挺好,好!那咱们就分开!你们玩你们的,我自己玩!”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小石头赶紧跟上。

鉴真从佛寺出来,刚好撞见刚骑完大象美滋滋的有趣,和握着空钱袋哭得唏哩哗啦的芜回。"鉴真师父,"也许是心情挺好,有趣竟然没叫他秃驴,"给你们求的,"鉴真从怀里拿出几张佛牌,"哎妈这有趣高兴地搓搓手:"今天净好事儿哈!"说罢照单全收,芜回哭哭啼啼的走到他面前:"鉴真师父,妖魔横行霸道,花钱无度,你管不管?"鉴真看了一眼有趣,然后把芜回揽过来小声说:"我今天四处感应了一下,城内好像并无妖怪。""没妖怪?不可能啊,仇各千仙人说所以我也在奇怪,"鉴真皱眉:"城内毫无波动,就像哪有什么妖怪,"这时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太平盛世的,好好度过每一天不是很好吗?几位师父何苦要找什么妖怪呢?""金哥?"三人转过身,看到了手里拿着一些新鲜蔬菜的金哥,"啊,刚刚到街上买的,准备今晚做给各位吃,"金哥点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玩。""好说好说,"有趣扬着手跟他道别,鉴真看着芜回:"既然没有妖怪咱们还是速速离去吧,咱们在这里耽误了两天,不值得,""好吧,可是要怎么跟地仙大大说呢?"芜回犹豫:"我看她好像很喜欢这里啊,""我跟她说吧,"鉴真叹了口气,"你芜回狐疑的看着他。"什么?明天就走?!"晚饭时,柲筝果然不淡定了。柜台上的金哥背影一顿,然后不出声的继续擦他的柜台,"四,"有趣谄媚的笑着:"鉴真秃师父唆了,明儿一早,就上路,"莫问为何有趣突然对鉴真这么客气了,没听过拿人手短吗。"我不同意,"柲筝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你问他,为什么!"有趣叹了口气,走到柲筝对面的桌前:"大师,银家样我问你,为啥走?"金哥擦完了柜台,转过身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现在五个人是:柲筝坐在靠门的桌前,小石头站在她身后,鉴真坐在她面前的桌前,芜回站在他身后,而有趣,莫名的成了一个人肉陀螺。"你告诉她,因为城内没有妖怪,我们得赶紧去下一个地方,"鉴真说,有趣再次叹气,走回柲筝身边:"城里木有妖,得走啦,哎话说你俩离的这么近,需要我传话吗?""你告诉他,本地仙不走,"柲筝撇过脸:"还有,本地仙不稀罕和他说话,他是佛我是仙,不应有交集!""听着了?"有趣这次连脚都懒得挪了:"银家唆不稀得理你,""应该的,地仙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鉴真起身:"国师大人,我们上楼收拾东西,""噢好,"芜回赶紧往楼上跑,"鉴真!"柲筝一拍桌子站起来:"你不要一副像是我故意耍脾气的样子!""难道不是吗?"鉴真没有回身:"我们是一个团队,要共同修行收妖,施主却以一些根本不存在的感情闹脾气。"“我闹脾气?!”柲筝走到他面前:“我为什么会闹脾气?根本不存在的感情是吗?我对你所有的好,所有的一切在你眼里都是不应该的对吗?好,鉴真,我杜柲筝傻,傻到到现在才看清你的为人,你记住,从今天开始,我记忆里的小和尚,死了!”说完她大步的上了楼,小石头紧跟着她,鉴真默默地闭上了眼,一直在背后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了,果然,有些事还是不能说,有些人,一辈子都不能提。深夜,柲筝还是趴在床上哭个不停,有趣一直坐在自己的床上陪着她,她不会安慰失恋的女孩,所以坐着坐着,就困得倒下了。‘吱——’这时门突然开了,金哥走了进来:“你还好吧?”“金哥?”柲筝马上从床上坐起,擦了擦满是泪痕的脸,抽噎着说不出什么话,“唉,你看你,鉴真师父是个出家人,你也别太心急了,”金哥拉了个凳子坐到她面前,“谢谢你啊,”柲筝也跟着叹了口气,自己难过的时候居然还有个人来安慰自己,也算不错了。

"对了,晚饭时听你们谈话,"金哥突然问:"你是地仙?"

"是,"柲筝点点头,"这样啊,"金哥嘀咕了一句:"那法力肯定很强吧,这么久了,还没有一个神仙进去过呢啊?"柲筝不明白,"没什么,"金哥慢慢站起来:"你喜欢一个人却得不到的感情我很理解,所以所以?"柲筝并没觉得这个像诗一样的男人有什么奇怪。"所以如果我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金哥突然一个拳头挥过去:"还请多担待!"

这一拳确实不轻,柲筝顿时昏了过去,金哥扛起她,然后看了一眼另一张床上睡得香甜的茅某人,快步出了门。恶臭c泥泞c冰凉柲筝既是昏迷也能感觉自己身在一个很恶心的地方,她慢慢睁眼,顾不上头痛,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自己竟身处一个泥潭之中!这泥潭很深,自己被埋在湿漉漉发着恶臭的泥中,而且这些泥还不断在自己身上往上攀,妄想彻底吞噬自己。

"啊救命啊!"柲筝挣扎着大叫,忽然一抬头,看到了站在泥潭上方的金哥,"金老板!"柲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快救救我!这是怎么回事求求你拉我上去!"可是她的稻草却没回应她,而是背着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金哥柲筝绝望的高喊一声,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金哥明明那么好,他那么痴情那么爱他的妻子,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身体在一点点下陷,恶臭越来越刺鼻,她捏着鼻子赫然发现,泥里渐渐浮出许多森森白骨,这些骨头很像人骨,柲筝顿时吓得额头冒汗,怎么办怎么办关键时刻她却突然冷静了,对了,石头,我的小石头呢!柲筝费劲的从衣服上掏出紫石,然后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将它甩出去:"小石头,快去找人救我!"紫石被扔出泥潭,再碰到地面的那一刻变成了紫衣男孩,他皱了皱眉,转身冲向不远的街道。

“呼”小石头气喘吁吁的跑回客栈,正好看见鉴真和芜回在收拾马车,鉴真还说着:“也不知茅有趣有没有劝好她,我们该上路了。”

“鉴真师父!”小石头冲了过去,一脑袋汗的看着他们:“你们你们要走?”

“对啊,”芜回也看着他:“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地仙大大看来是不会跟我们一起走了,”“不不是的,”小石头气喘吁吁:“柲筝姐姐她出事了,她被人扔在一个大泥潭里,你们快去救她!”“什么?!”鉴真和芜回都愣住了。夜色越来越深,当三人赶到城外的巨大泥潭上方时,底下早已没了柲筝的身影,她已经被不断涌动的泥浆吞噬了!

“姐姐!”小石头大哭着跪下:“不可能刚刚还在的姐姐,我们刚刚相认,你不要这么快丢下小石头,小石头成仙只为见你一面,求求你回应我一下啊!”“都别出声,”鉴真紧闭双眼感应了一下:“底下有一个大东西。”“大东西?”芜回本能想到了地灵蛇:“难道又是魔界”“不是,准确的说,这个大东西没有任何生命迹象,”鉴真睁开眼:“像是木头,或是石头,再或者是树叶这一类毫无生命的东西,”“那这么说就没有危险咯?”芜回拿出扇子:“我下去看看,如果找到地仙大大就把她救上来。”

“不可贸然行动,”鉴真拉住他,又看了一眼已经哭得什么都听不见的小石头:“还是我下去吧,这不是一般的泥潭,我有佛珠护体,而你的扇子里有仙人的魂魄,泥潭里万一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伤到仙人,就太得不偿失了,”“那”“师父,鉴真师父!”小石头擦着泪不住向他磕头:“求求你救救姐姐,她不是故意要和你生气的,你原谅她吧,救救她”“快请起,”鉴真把他扶起:“你放心,万物皆有灵,贫僧身为出家人,自会出绵薄之力,”“谢谢!”小石头抽噎着,“贫僧去了,”鉴真朝他们双手合十,二人也双手合十拜了一下,然后眼看着鉴真跳下了泥潭。

其实芜回并不太担心鉴真,第一他有佛珠在手,第二他刚才也说了,泥潭之下并无生命体征,也就是说泥潭里并不可怕,那他下去就没有危险,只是,是谁把柲筝扔下去的呢?

鉴真刚落到底下便瞬间被湿乎乎的泥浆包围,他皱着眉,这里面的恶臭让他想离开。

“救命——”忽然他耳朵动了一下,四处泥泞中,他听到了柲筝的呼救声,鉴真闭上眼仔细的感应了一下,她的呼救声越来越薄弱,而此时,一大块巨大的泥团正缓缓涌到鉴真右边,试图吞噬他,“就是这儿!”鉴真猛地睁开眼,然后向这团泥甩了个佛印,大喊一声:“破!”泥团顿时爆裂,从里面伸出一条已经被淤泥浸染的胳膊,鉴真没有迟疑的一把握住,然后狠狠的往外拖。

柲筝的脑袋渐渐被拖了出来,她似乎已经喘不过气了,眼皮耷拉着,而且满脸都是泥,鉴真使劲把她往怀里带,用尽全身力气想把她拖出来,这时一团淤泥缠住了柲筝快要出来的小腿,“你放手吧”柲筝说话都没了力气:“我不行了,我没力气了”“贫僧乃佛门中人,救人是职责所在,”鉴真并不放开她,“我求求你快走,”柲筝说:“再不走,我们都活不了”

“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鉴真不放手,心里默念:因为你喜欢小和尚,因为你一直在他心里。

“鉴真,你走吧”柲筝说着就要哭:“你还有一条成佛大道要走,不要为了我毁在这个泥潭里,这里太可怕了,这底下的东西虽然没有生命但啊!”二人说话时泥潭突然开始塌陷,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把他们往深处拽,同时淤泥袭来,瞬间包裹住了他们,柲筝再一次陷入呼吸困难,她已经顾不上这里面的恶臭和肮脏,她现在连最后一点光明,都看不到了。

“柲筝!”忽然之间她被鉴真抓住了已经垂下的胳膊,女孩用尽力气开口:“小和尚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耍性子了”“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鉴真晃着她的肩膀:“你不许睡,你要是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好困”柲筝眼看着就要闭眼了,鉴真急的喊出了一句话:“你不能睡,你要是一直醒着,等我们出去了,我就告诉你一句话!”“什么话?”柲筝费力的睁开眼,鉴真摇摇头:“等我们活着出去,我会告诉你的,”“好”柲筝惨淡的笑了:“我不睡,就算等到死,我也要等到那句话”

‘咕噜噜’正在这时身边的淤泥中突然鼓起一个巨大的泥包,鉴真马上把柲筝护在身后:“泥里有东西,”“确实有东西,”柲筝喘着气:“但是好像不是活的,好像是个被什么操控了”“你别睡啊,”鉴真大叫:“不是活的就好办了,地仙,我们走!”说着他甩出佛珠,佛珠闪着光冲破淤泥,鉴真背着柲筝往上飞,同时喊出一句:“国师大人!”

“他们要出来了,”泥潭口,芜回拿出扇子,小石头泪光闪闪地看着他,“妖孽,出来吧!”芜回的扇子突然变大,朝泥潭里一点,同时鉴真背着柲筝就跳了出来,芜回一甩扇子,霎时,一条巨大的泥龙被从泥潭中引了出来,直飞冲天。“呜!”小石头捂住脸,泥龙飞天带出一大串泥点子,全都溅在了小石头的身上。

“姐姐!”小石头顾不上这些跑到一边,此时柲筝正躺在地上虚弱的喘着气,浑身都是泥,鉴真也是成了个泥人,他走到芜回身边,二人皱眉看着泥龙在天上乱飞,他们心里知道,这东西只是块几百年的淤泥,没有任何生命,可是谁把它养得这么大呢?而且貌似具有攻击性,谁没事儿会养一堆淤泥玩呢?

“不好了,它冲过来了!”芜回指着天空,果然,那条由无数淤泥组成的泥龙突然朝他们俯冲过来。

“既然它只是一滩泥,那我来对付它,”小石头挡在柲筝面前:“二位快带姐姐走!”“也好,”鉴真和芜回架起柲筝准备走,他们觉得小石头好歹也是个地仙,而这泥龙不具备任何杀伤力,“啊!”二人刚走没多远忽然身后传来小石头的叫声,他们转过身,那条泥龙把小石头卷上了天,试图直接吞下。

“不对啊鉴真师父,”芜回说:“那条泥龙本身是没有任何生命体征的,也就是一块普通的泥,可是它背后好像有什么力量在操纵它,”“对”柲筝这时也恢复了些力气:“在泥潭里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它体内,有东西”“难道是魔界的晶石?”鉴真嘀咕,“比晶石力量大,”柲筝看着他:“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它体内的东西是个介于佛与魔之间的东西,”“佛与魔之间?!”芜回和鉴真都傻了。

“呀!”小石头在泥龙体内翻滚了一阵,突然变成原形,一颗小石头从高空落下,落在泥潭附近的草丛里,很好的隐藏了自己。“他自救了,”芜回和鉴真再次架好柲筝:“我们先走,”“害不能走,”这时不远处有两个人影走过来:“你们难道不想直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吗?”“有趣?”芜回看清了来人便把柲筝丢给鉴真,开心地迎了过去。

鉴真看着有趣左手拿刀架在金哥脖子上走来,金哥浑身打颤,喃喃道:“原来原来你是”“我四谁不重要,”有趣冷冷一笑:“金老板,嗦嗦吧,”“你们你们不要伤害它,”金哥嘴里的它自然是泥龙,“为什么?”所有人一惊,有趣揪住他的衣领:“你养妖怪玩儿害有理了四不!”“它不是妖怪,”金哥望着又飞上天的泥龙,“它确实不是妖,”鉴真冷静的说:“它只是一滩泥,”“它是”金哥慢慢的跪下,落泪:“它是我的妻子”

“什么?!”众人顿时又是一阵惊讶,连小石头都变回人形跑回来了,柲筝被鉴真扶着,难以接受那摊在天上飘着的淤泥就是她晚上看到的金哥的亡妻,她更不愿意相信,这个看似善良的男人会恶趣味到拿一摊淤泥来当妻子。“不可能,你莫要再骗人了,”芜回看着他:“我们都能感应到,泥龙不是个活物,”这时忽然泥龙再次扑了下来,有趣以为它又来吃人,几步跑过去准备对付它,却看见它直接冲回泥潭,然后溅了自己一脸泥点子。

"我擦!"有趣一边郁闷地擦着脸一边往回走,这会儿金哥已经安静下来,开始讲他的故事。

"我是离京城不远的孜城人,四年前我偶然来到这里,遇到了一个女孩金哥回忆道:"那女孩是这里的人,没出去过,所以很单纯,很善良

淅淅沥沥的小雨带来了初夏的热气,年轻的金哥和一名身着梅色长衣的少数民族女孩坐在一间木屋前,木屋上有一排橘色的芭蕉叶,这里是他们的家,金哥摊开自己带来的汉书,教女孩认字,女孩学得很认真,她似乎觉得,学会了他民族的文字,她就会不走了。"我是一个旅人,"金哥无奈地说:"一直走下去才是我的归宿,""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啊,"女孩看着他,她有着这世间最纯净的灵魂,她也希望走出去,跟着他一起看看外面的世界。

但金哥最终还是摇头:"你跟着我会受苦的,"于是女孩的目光淡了下去,他还有几天就要离开了,女孩带他去看了自己养的孔雀,那孔雀有着huáng sè的羽毛,华丽的根本不配她,她拔下了一根,别在他的腰间:"我会等你,等到老我也等,"他动容了,他又何尝不喜欢她,不喜欢这座小城呢?

"所以呢?你最后还是走了?"小石头问,金哥先是点点头,要摇头时被有趣一把拽住:"你害敢再没良心点儿吗,银家女的都把羽毛儿给你了,你直不直道这意味着啥!"

"我知道金哥痛苦道:"这意味着,她会孤独一生,只为等我这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人。"

"那你还走!"有趣一把扔开他,金哥踉跄了几步:"可我没走成,我永远,留在了这里金哥要走的那晚,二人无话的走到了城门口,"再见了,"金哥不是个会说话的人,握着她的手半天才说出三个字,女孩早已哭得唏哩哗啦,金哥不知怎么安慰她,突然他眼角瞥见头顶闪过什么,他一抬头,只见夜空中有一道绿色的光闪过,"你看,流星!"金哥指向天,女孩转过身抬起头,果然,那道光一直朝城外飞去。

"真的是流星!"女孩闭上湿漉漉的眼睛许愿,却突然轰的一声,整座城都震了一下,女孩没站稳跌进了金哥怀里,"地震啦百姓们都跑出了屋子,城中大亮,女人们把盘子顶在头上,里面放着一些有用的东西,"怎么回事?"女孩惊慌了:"以前我们城里从来没地震过啊,"金哥也感觉不好,他不禁抱紧了女孩,而就在这时,一条巨大的泥龙从城外飞起,体型足有半个有趣原型大,它在空中盘旋,然后扑向灰陇城。

泥龙摔在地上碎成泥河,将城中大半的人都淹了,一时间原本和睦的小城,顿时惨叫一片,女孩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家园被毁,泪水毫无知觉的流了出来。

金哥颤抖地将女孩搂进怀里,他们只是平凡的人类,无法也无力面对这么大的灾难。"你跟我走吧,"半饷,金哥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我不跟你走,"怀里的女孩似乎平静了:"这里是我的家,我没出去过,以后,也不会出去了,你快走吧,它马上就要冲到这里来了,"说完女孩推开了他,缓缓向前走去。"不可以!"金哥跑过去抓住她的手,女孩泪眼迷蒙的看着他:"城里人都死了,我独活有什么意思?这里是我的家,家园被毁,我不可能独活,"说完她突然大力的推开他:"你快走,你不属于这里,不该被吞噬,快走"那你最后走了吗?"金哥摇摇头,泪水还在流:"泥龙最后吞了所有人,包括她,然后落回了城外的泥潭里,我跑过去看,还能看到许多被憋死的人的衣物,泥龙吞了我ài rén,所以我一直觉得,他们已经融为一体了,也就是说,泥龙就是我妻子,我妻子就是泥龙。""所以你就养着它,定期扔一个人下去,"芜回痛心的看着他:"以此来安慰你那愧疚的心,你总觉得,只要泥龙不死,你妻子就还在,对吗?"金哥点点头:"三年了,它没再出来闹事,这里渐渐也恢复了一切,我最初的梦想是离开,去到各地,做一个真正的旅人,却没想到,在这里一呆就是三年。""内破玩意儿就四泥,糊墙垒猪圈的泥!"有趣一把揪住他衣领:",少搁这儿给老子装愧疚,养泥龙?你咋不养个小鬼儿呢!"金哥被她拽的摇摇晃晃,却只是哭,多年的悲痛和良心上的不安让这个像诗一样的男人流下了此生最多的眼泪。"他其实内心深处也明白,泥龙只是一块普通的淤泥,并不是他的妻子,"鉴真说:"他只是想找一个心理寄托,如果不把泥龙和他妻子联系起来,他就没了活着的勇气和理由,""那你也不能养它害人啊!"小石头举起拳头就要打:"这被你扔下去的凡人都是憋死的,这次得亏我姐姐是个地仙坚持时间久,要不然也死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是一时糊涂,"金哥说:"当时我一听她是个仙就诧异的不得了,随后就想,扔个地仙下去,我妻子会更大补,我错了我错了现在道歉还有用吗!"小石头的拳头眼看就要落下来,芜回拉住他:"你和鉴真师父先送地仙大大回去疗伤吧,这里交给我们,"二人这才想起还没恢复过来的柲筝,于是走过去扶起她,柲筝此时根本站不住,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鉴真,后者却在这时收回了手,她惨淡一笑,也收回了目光,对她来说鉴真能来救自己已经很满足了,不管他把自己当作是芸芸众生,还是其他什么。"来,"小石头却并没发现他们的不对劲,直接抱起柲筝就走了,鉴真默默的跟着他们。他们走后芜回看着金哥:"你还是去自首吧,反正已经东窗事发了,再瞒下去也没意思了。"“好但我只求你们一件事不要杀掉泥龙”金哥声音发颤:“只要你们答应我,我会去向官府自首,要杀要剐我都接受,只要,只要我知道泥龙不死,就好”二人沉默了,他们无法答应他,毕竟泥龙是没有生命的泥,而且又害了那么多性命,击破它是必须的,天大亮时,三人已经回了客栈,有趣在店外的石阶上坐下,芜回看着她叹气的模样,坐在了她身边开玩笑道:“金哥其实做错了,他不该把地仙大大扔进泥潭,他要是知道你是千年魔蛟,浑身是宝,早就把你扔进去了,”“它为啥会出来害银呢,关键四它四块泥啊,”有趣嘀咕着:“究竟四啥玩意儿操控了它?是魔界么?”芜回见她不回答自己只好低头看地,有趣又想起旅哥说那时天上落下来个东西,那东西是什么?会不会是那东西在操控这团泥?“啊呀!烦呐!”有趣挠头发:“干我啥事儿,这四内秃驴该管的事儿!”

微风轻,阳光从窗户纸上穿过,落在橘石铺的地上。柲筝缓缓睁开了双眼,她躺在床上,身上还有点酸痛,可淤泥已经洗干净,也换上了一套茅有趣的衣服,她偏过了头,床边是小石头在打盹,他脸上还有泪痕,可见是哭过了,可爱的孩子,姐姐怎么忍心让你落泪呢?窗边坐着一个背对着自己的人,阳光同样也洒在了他那个被有趣吐槽了很久的光头上,柲筝不觉笑了,这么看去还有点萌。也许是笑出了声,小石头被惊醒了,然后一把抓住柲筝得手:"姐姐你好点了吗?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傻瓜,只是一个泥潭而已,谢谢你,为我这么操心,"柲筝摸摸摸他的头,然后又不自觉的看向了那个人,那个人似乎在小石头握住她手时稍稍动了下身,但没有转过来。"既然你醒了,那我去给你找些吃的,"小石头也跟着看了一眼鉴真,起身懂事得出去了。鉴真随后也起身往外走,"小鉴真师父柲筝叫住了他,总挂在嘴边的小和尚,变成了分外客套的鉴真师父。鉴真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身来,脸上仍是平时的面无表情,他走到她床边坐下:"还难受吗?"她笑着摇摇头:"这次多谢鉴真师父了,我在此道个歉,昔日的任性与胡闹,都是我不好,""你没事就好,"鉴真淡淡的说,柲筝抬眸望着他,她其实一直想问,他当时是出于什么原因什么力量,会奋不顾身的跳下去,明知可能会死,却还是那么做了。可她不敢问,她怕得到的是那句最不愿,最不喜欢,甚至最讨厌的dá àn:因为贫僧是佛门中人,施主是芸芸众生,救人,乃贫僧职责所在。她不要做他的芸芸众生,她不要自己在他眼里和普通人无异,她要做他的独一无二,她要成为他眼里最特别的人。但柲筝知道,要让他开窍,很难,比让有趣修仙还难。她望着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然后就像是没话找话一样,在暖暖的阳光里缓缓开口:“小和尚,你还记得吗”你还记得吗,你那时因生病走路步履蹒跚,却还执意每天都去后山看我,你还记得吗,我有时也会偷偷化chéng rén形跑去你们寺的后墙上,趴着看你在院中扫落叶,你还记得吗,你告诉我你很想家,告诉我如果不是因为生病,你根本不想遁入空门,你还记得吗,你喜欢在后山挖野菌去送给京城那些吃不饱的流浪汉,你记得吗,大家都夸你心地善良,都在祝福你一定能够健康长大,然后你就笑了,暖暖的,甜甜的。鉴真一直在听她诉说,脸上闪过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他想起了一个人,他在想,此刻的他,又会在哪里。“可是啊”柲筝不知不觉流出泪:“现在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变得冷漠,变得迂腐,变得一心向佛,变得再无童真,我不认识你了你长大了,你成了鉴真,不再是小和尚了”“柲筝,”鉴真突然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其实,你很好。”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秒,柲筝愣愣的看着他,泪水在脸上停滞,窗外的阳光洒在他huáng sè的僧服上,传来淡淡的茶香,这一刻的悸动,触到了鉴真眸子里的暖意,瞬间炸开,化作了阳光里的尘埃,柲筝从来不知道,鉴真也会有这种眼神,他此刻的模样,不再是一个僧人,更像是一个普通人。他们就这么暖暖的注视着对方,外面风仍是轻飘飘的,客栈h一u én,有趣手拿一根粗木棍带着拿着茶壶的芜回离开了。

"我觉得还是不要再去看了,"有趣走得飞快,芜回只能更快跟上她的脚步,他们的目的地是城外的泥潭,有趣一定要搞清楚的泥潭。不久后二人就站在了泥潭边,底下深不见底,似乎还有股力量在涌动,有趣皱眉,她能感觉到,可是芜回感觉不到了,那股力量似乎并不看好他。"我要下去了,"有趣说完把自己灰色的大外套脱下丢给他,芜回赶紧接着,好看的眉眼写满了担心:"你自己小心一点啊,毕竟你的魔性只恢复了一点点,""是啊有趣长叹一声,底下的东西如果真是一潭子泥自己单凭这小小的魔性也能对付,可现在害怕且不明白的是,到底是什么力量控制着这潭泥,使它能成形,能吃人,可见这股力量极大,且可怕。"走了,"如果不下去看个究竟他们根本无法安心离开,有趣没有犹豫的捏着鼻子跳了下去,芜回赶紧蹲在上面看着,随着一声清脆的噗嗒,有趣成功落在臭气熏天的淤泥上。有趣刚落下便强烈的感受到了那股力量,那力量似乎也感受到了她,正在蠢蠢欲动,"啊切也许是太臭了,有趣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霎时,整个泥潭开始晃动,无数淤泥从四周落了下来。"有趣,快上来,"芜回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地震了,快回来!"话音落却久久没有回应,地面上晃动的厉害,芜回趴在潭边往里看,心想着自己要不要也下去。呼就在这时,一条泥龙突然从泥潭里窜了出来,芜回没有料到,被蹭了一鼻子泥。呼泥龙在空中乱飞,嘴里叼着有趣,然后突然向城里飞去,"有趣!"芜回赶紧站起来去追,等他跑到城里的时候,已是混乱一片。"妖怪又来啦!"有些老人经历过那场灾难,纷纷跑出家门,妇女抱着孩子跑出来,男人扛着值钱的东西,街上一时间哀嚎不断,有的人被撞倒也没人去扶,大家都在逃命,这个亚热带小城,此刻变成了恐惧之城。芜回缓缓的抬头,那条泥龙在天上盘旋,试图吞噬有趣,有趣似乎并不害怕,毕竟她原身是世上最大的蛟,一块淤泥是吸收不了她的,但芜回还是心疼,他拿出扇子准备念口诀时,突然一条藤蔓和一串佛珠飞上了天。"不是不让你们再去招惹它吗!"金哥从客栈里跑出来,小石头和扶着柲筝的鉴真也出来了,佛珠散出佛光罩住有趣,保护她身体不受损害,毕竟她是条西海魔蛟,龙的前身,三界重点保护对象!藤蔓抽在泥龙身上,三下后龙身终于断裂,有趣从它嘴里掉了下来,"有趣芜回赶紧跑过去飞身接住,抱着她滚到了路边。"你们不要伤害它!"金哥眼睛里的血丝都出来了,小石头看着他:"它只是块泥,""它是我的妻子!"金哥发了疯揪住他衣领喊,这时被砍两段的淤泥又重新接到了一起,转过身似乎要飞走。“不能样它走了!”有趣突然一把推开芜回,爬起来追过去,然后一把拽住泥龙的尾巴,被它快速带走了。“它怎么走了?”鉴真他们看着,芜回也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追一边喊:“你要去哪?”可是有趣听不到了,泥龙转眼间便不知飞到了何处。泥龙一走金哥整个人便颓废了,他瘫坐在地上,“起来,”小石头把他拽起来押着他去了官府,柲筝则留下来安慰惊慌的百姓,芜回打开扇子:“师父,受累,请带我们去追那条泥龙吧,”话毕扇子突然飞起,紧接着变作了一条小船,鉴真和芜回登上了船,小船缓缓飞走了。泥龙一直飞,速度快到有趣几次差点从它尾巴上滑下来,飞着飞着,有趣忽然闻到一阵熟悉的大海气味,她低头一看便乐了,这大家伙竟飞到了自己的老家——西海之上。有趣这下彻底放心了,一来这泥龙要是想不开入了海,那纯属找死,因为海水和泥不相容,二来这里是自己的老家,就算这泥龙背后的大佬出来跟自己对打,还不定谁能死呢。

船慢慢在西海岸边停下,鉴真和芜回下来,船立刻变回扇子回到芜回手里,发出惨淡的绿色的的光。"绿萍仙人累了,"鉴真看着他手里的扇子道,"师父,辛苦了,"芜回把扇子搂进怀里:"师父确实太辛苦了,她已经是个魂魄,本该被我放在府里好好供养确保不受任何损害,如今却跟着我经历了这么多,磨损太多,师父,对不起泥龙入海?"鉴真突然又说话了,"什么?"芜回看了一眼他,又随着他的目光向天上看,果不其然,那泥龙突然向海面飞去,"有趣不会有事吧?"芜回还记得有趣一直在它尾巴上呢!鉴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就在这时扑通一声,泥龙入海了!"它入海了,"芜回赶紧跑了几步,海水拍打在岸边,带来一阵海腥味,"不管了,有趣万一出事就不好了,"芜回又拿起扇子:"师父,再帮帮我们吧,有趣现在被泥龙带进海里了,不知会怎样,您显显灵吧!"说完奋力一丢,绿扇扑通一声也入了海。"鉴真师父,"芜回又看向鉴真:"我这么做可以吗?""西海也是绿萍仙人的老家,应该无碍,""那就好。"泥龙刚入了海便开始松散,有趣也被甩到一边,她游了两下一屁股坐在了一个大贝壳上,耐心等着泥龙解体,她倒想看看,控制泥龙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泥龙的身体突然停止了解体,相反它似乎开始有了某种意识,转了个圈张嘴吃着海里的小鱼。“我擦?!”有趣心想这不科学,淤泥在水里肯定是会松散然后没了,可是这个泥龙居然没事,看来它幕后真是个大佬啊!“要想把它的幕后主使揪出来只能揍它了,”有趣说着游到它身边,挥手就是一拳,这一拳挺重,泥龙转身就来咬她,有趣在水里旋转着游走,泥龙一直跟着她。有趣有计划地把它引到深海,冰冷刺骨的海水让有趣有点怀念,自己就是这里土生土长地银儿啊!有趣转过身看到泥龙已经跟上来了,她抬起左手,弓起食指放到唇边吹了声尖利的口哨,紧接着,海底似乎有个大东西正在游来。‘呼——’有趣刚放下手一头巨大的鲸鱼便从身边略过,一头撞在了泥龙身上,泥龙被撞的不轻,旋转了好几下差点掉落海底,最终却又再次朝有趣游了过来,“嚯,有两下子,”有趣没想到它就算被鲸鱼撞了也还不解体,于是打算另想办法,可就在这时泥龙却突然缠住了她,狠狠地将许多淤泥堵在她的口鼻前,试图憋死她。

我擦有趣翻了个白眼,如果自己的宝剑还在的话,一定辟它个稀巴烂。

正想着,突然那头鲸鱼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往上游,有趣的眼睛随它而动,之间有一道绿色的光从上方落下,鲸鱼虔诚的围着这道光翱翔,姐姐!有趣内心大惊,姓宋的竟然把扇子给扔下来了,不过既然它落下来了,那自己岂有不用之理。"姐姐!"有趣奋力从淤泥里扒开一道口子:"救我

扇子似乎感应到了她的气息,顿时光芒四射,有趣含泪笑了,是姐姐,她听到自己了!呼海面上突然巨浪滔天,芜回有些担心的看着鉴真,鉴真的脑门上此刻也多了层汗珠,有趣这么久都没上来,看来那泥龙很是难对付。扑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大浪扬起,紧接着泥龙飞了出来,芜回一见有趣不在顿时急了,鉴真拉住他怕他做傻事,而就在下一秒,一条巨大的真龙也飞了出来。

真龙怒吼了一声冲向泥龙,后者瞬间与它纠缠在一起,芜回惊讶:"那龙是师父吗?""那大概是绿萍仙人的魂附在了有趣身上,致使她变成了龙,"鉴真只能如此解释,真龙很是凶狠,一口咬断了泥龙的脖子,怎奈泥龙是淤泥形成,它刚断裂便又愈合,无奈,真龙只好再次变回原身,也就是有趣的模样。

"泥龙,受死吧!"借着姐姐的力量,有趣铆足了劲给了泥龙一拳,这一拳直接砸到泥龙脑袋上,霎时,泥龙全身开始碎裂,而且还伴着无数绿色的光。

‘咔泥龙在有趣惊愕的目光中完全解体,然后一把剑从它体内飞了出来,掠过呆滞的有趣耳边,泥龙变回了再普通不过的淤泥落进了海里,而那把剑像是获得重生一般,在云中穿梭。芜回仰着头久久不愿低下,那把剑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剑,绿色的剑柄上镶了一串灰钻石,剑刃清澈又锋利,且周身缠绕着一股淡淡的,棕色佛气,"那是绿阴宗骨剑!"鉴真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双手合十跪下:"见过各位长老,师父,以及主持,小僧鉴真

绿阴宗骨剑?"芜回终于捂着脖子低下头:"那就是有趣的u qi?"鉴真严肃的点点头,他们吃惊,而更吃惊的自然是有趣,她缓缓转过身,象征着自己的地位c自尊c辉煌的那把剑,正朝自己飞来。唰的一下,剑从她身边掠过,有趣忽然感到头晕,然后和自己最爱的剑一起坠落,落入了海里。迷迷蒙蒙,浑浑噩噩,自己这一千年过的很是窝囊,可它呢?自己不在的这一千年它又去了哪里?又为何会在淤泥堆里?一千年前,有趣被佛祖封于长白山,自此便与爱剑断了感应,绿阴宗骨从此在世间流浪,它是佛骨铸成,是鲜血浸泡,又曾是魔王的爱剑,所以它孤傲,清高,任谁都无法得到它。

绿阴宗骨,使用上百名方丈的血骨制成,因被魔王使用而亦魔亦佛,三界中无数人见过游荡的它,都想据为己有,却根本没有资格,它在找,它在等,这世间唯一有能力且有资格使用它的人,那个人生于西海,称霸一方,曾辉煌到屠佛门,灭天界,无所畏惧。

不知又游荡了多久,这把剑终于落到了绿血手上。绿血喜爱到不行,每日擦拭挥舞,却多次伤了自己,“魔王,这把剑认主啊,”手下的告诉他:“您也知道,它曾是茅有趣的宝贝,这把剑普天之下只有她有资格驾驭,”“凭什么,”绿血眯了一下眼,“因为这把剑是她造出来的,”手下跟他讲有趣当年的威武:“茅有趣在位时目空一切,天界怕她后她又去佛界捣乱,把人间除了神律寺外的佛寺都屠了,用所有方丈的血和骨铸成了剑。”

“那这茅有趣还挺玩世不恭的,”绿血摸着这把剑,实在爱不释手,“话虽这么说,可她最后不是因为杀了太多佛门中人而惹怒西天诸佛,最终被封了吗,”手下摇摇头:“我劝您还是不要拿着这把剑了,这是祸根呐,”“好吧,”既然不能使用,绿血只好把它藏于魔界,可怎耐这把魔剑一心寻主,几天后便飞走了,绿血从此再也没找到它。

飞出魔界的魔剑当然继续流浪,终于绝望了,于三年前飞累了落到了城外的泥潭里。魔剑魔力巨大,故使淤泥成型,变作泥龙危害百姓。记忆被海水冲刷,有趣忽然睁开了双眼,张开双臂,接住了回归怀抱的魔剑,"你一直在找我有趣紧紧抱着它:"我也在找你啊绿阴宗骨剑此刻就是她的慰籍,现在三界都不待见她,只有这把剑一直在等着她,这种感动,是用语言形容不出的。魔剑静静躺在她怀里,仿佛为找到主人而开心,似乎也因为太累了,"走,本王带你出去!"有趣握着剑,脚一踏游向了上方,扑一道巨大的水花炸出水面,芜回和鉴真都警惕起来,"哈哈哈!"有趣站在水花之上,背着剑,像一个王者:"老子的剑回来啦!"阳光下,那把剑闪着它最耀眼的光,它等了一千年,终于回到了主人身边,即使她已经不是魔王,可对它来说,她永远是天下的王者。那些属于他们的灿烂日子,似乎又回来了,芜回的眸里映出了有趣的笑脸,他从没看她这么毫无顾忌,心里似乎有什么解开了的笑,他是真的替她开心,她找了那么久的宝贝,终于和她相遇了。鉴真他们回到灰陇城已是第二天,城里一如往常,那么温暖,那么闲适,似乎没人在意那条泥龙的结局,“金哥已经被定罪了,”四人站在被查封的客栈前,柲筝叹了口气:“我去看了他,他说他这次终于可以去见妻子了,”“也好,”芜回背好行囊:“上路吧!”迎着阳光,五个人向城外走去,柲筝笑盈盈的看着小石头,小石头也笑了:“姐姐,谢谢你让我加入你们,以后,我就要和你们一起收妖啦!”“恩!”“喂”芜回看着不断捧着魔剑啧啧称奇的有趣:“有了它你就不要我了是么!”“你算老几,”有趣摸着剑,她眼里只有它,这是她的尊严,她的荣誉,“哼!”芜回嘟着嘴大步的往前走,鉴真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身后有什么声音,一转身看到不远处百姓们随着一辆囚车奔跑,囚车上拷着披头散发的金哥。“是金哥,”小石头拉着其他人站在路边,看着囚车从面前驶过,囚车上的人突然转过头,冲他们安静的一笑,那抹笑包含太多,而最重要的,是他终于看清,看开,看淡。“各位城民——”也许是因为小城中第一次出现这么恶劣的事件,城主带着人骑着马跟在囚车后面,城主挥手:“大家不要怕,从此以后,我们灰陇城,再也不会有妖怪了!”“好!”百姓们高兴地鼓掌,在热烈的欢呼声中,五个人转身离开了。

他们走到城门口时,有趣突然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望着城里热闹的气氛,将剑插在地上,自己单膝跪地,向这座小城死去的人们请罪,其实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她的魔剑,因为她的不懂事。芜回震惊的看着她这一动作,这一路走来,有趣似乎变了,她似乎开始懂得,何为感情,何为廉耻,何为良心。

跪了一会儿她才缓缓起身,拿起剑又恢复往日痞痞的样子:“前进吧,骚年们!”三人看着她目光炯炯的走在最前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回:皇天佛魂杖 风轻轻,五人又走了半个月,终于在冬末飘雪时走到了清凉山附近。

这天,五个人正一边打闹着一边走过一片山林,雪花已装饰了沿途,柲筝背着手跟在鉴真后面:"你那时不是说,只要我不死,你就告诉我一句话吗?"这个问题柲筝其实也明白,鉴真当时就是为了让自己不昏迷才随口一说的,可她就是想知道,在他心里,究竟有没有那么一亩三分地是留给自己的。"哟呵,"有趣闻着八卦的味道凑过来,"什么呀?什么呀?"芜回也拉着小石头一起来听。

鉴真被这伙人弄无奈了,从包袱里掏出画谱,打开,平静地说:"那句话就是,下一站我们要去清凉山的奋峰,去拜见文殊菩萨,顺便在那里休整几日,贫僧要说的话,说完了。""佛佛佛,我祝你早日成佛!"柲筝气地绕过他走了,"啧啧啧,"有趣市井地站在鉴真身边:"鉴真大师啊,你说银家地仙银美条儿顺,你咋就不开窍呢,""那你开窍?"鉴真突如其来的回憝:"宋国师典型的高富帅,你为何还一心念着魔界呢?""我跟你能一样儿吗?"有趣顿时慌了:"老子老子四要干大事儿滴银!""那贫僧也是,"鉴真说完不再理她往前走。

"鉴真师父,"芜回这时走到了鉴真身边:"这画谱不是一向只显示妖怪吗?这次为何会显示清凉山呢?""我也纳闷,清凉山是佛教重地,文殊菩萨所在,按理说不能有妖魔,"鉴真摇摇头:"难道那塔里跑出来的妖怪磨性太强,即使躲在山里也未曾被发现?"

“两位小盆友莫要害怕,”这时茅魔王提着剑出现了:“本王有魔剑在手,遇鬼杀鬼,遇佛杀啊!疼疼疼”

正说着她一挥剑鞘砸到了自己腿上,顿时疼的龇牙咧嘴,芜回看她这副德行顿时来了气:“那你跟这破剑一块儿过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过就过,”有趣再次挥剑:“想当年老子驰骋三界滴时候儿,你害没出生呢!”“给,”这时小石头地给她一个包子,“哎妈害有包子呐,”有趣接过:“害四你好啊,小孩儿啊,等将来你大姨我夺回魔界,先收你做小弟!”“你别听她瞎说,”这时柲筝跑过来把小石头拉到身后:“茅有趣我可告诉你,你不许带坏我弟弟,他将来是要成仙的,哪能跟你一个废人混在一起!”

"成仙干啥,"有趣拉着小石头就走:"大姨跟你唆哈,这成仙真没啥好的""茅有趣你松开他!"

五人打打闹闹,终于在太阳落山时来到了清凉山脚下,佛山就是佛山,整座山都自带一层佛光,山间的树林里万兽静默,山顶之上,佛寺潶胥寺发出万丈光芒,鉴真双手合十就地跪拜,其他人赶紧都跟着拜了拜,有趣不拜,她仰着头:"这山挺难爬的吧?""那也得爬,"鉴真起身便迈了上去,"四,你当炎得爬,"有趣来了一句,柲筝和小石头手拉手紧随鉴真迈上了第一层台阶,"我们也走吧,"芜回说着也要开始迈,有趣眼珠一转,一把从他腰间抽出扇子。

"你干什么?"芜回转过身,"干啥?老子可不像你们跟大傻子似的,就这样儿一步步爬爬到死也到不了顶,呵呵,老子先行一步,"说罢有趣打开扇子,却什么也变不出来。"你赶紧念口诀,"有趣拽住芜回,后者苦口婆心:"有趣,清凉山是佛家重地,你得心里有佛,心诚的一步步走上去,走捷径是不会""那嫩么多废话,"有趣揪住他衣领:"念不念!"

山路较为平坦,几人爬到半山腰时忽然发现没路了,也就是说想到达潶胥寺接下来必须徒手攀爬,天已经黑了,山壁陡峭,无奈,大家只好坐下休息,"嘿嘿!"有趣踩着扇子变成的云朵往上飞:"你们就好好歇着吧,老子先到啦!"

"切,"大家捶着腿不理她,鉴真却突然起身继续往上爬,他用手指扣住石缝,借着月光,脚掌也覆上了石壁。

柲筝喘了口气也跟着站起来,无言的陪着他一起爬,"姐姐"小石头想让她再休息一会儿,可她已经和鉴真爬远了。鉴真此刻心中只有佛,他看不到任何人,听不见任何声音,他心中虔诚,无视了自己指尖被峭壁划伤。鉴真的佛念有多深,柲筝都知道,她默默陪着他一起走向属于他的光明,鉴真,我要陪着你,我要了解你,我要学着,懂你。

"咵察!"有趣踩着云朵到了奋峰顶端,佛寺门还未开,有趣拽拽的走过去:"呵,直道俺们来害不出来迎接,这帮儿秃驴心也太大了吧!"说罢她撸起袖子准备去推大门,可手指刚一碰到门边,一道佛光便将她弹了出去。"啊__"有趣从顶峰落下,还在半山腰休息的小石头和芜回眼睁睁看着她掉了下去,掉到了山底。"有趣!"芜回赶紧站起来:"你没事吧?"空灵的声音在四周回荡,可没人回答他,芜回转过身就要走,小石头拦住他:"你干嘛去?"

"我要下去找她,陪她在一起重新爬,""那多不划算啊,你都好不容易爬到山腰了,又要为了她回到山底,"小石头惋惜:"再说了,这都是她咎由自取,菩萨肯定是嫌她走捷径,心不诚,才把她打下来的。""我不能让她一个人自己往上爬,"芜回说着就往下走,"那你小心点啊,看着点路,"小石头只好说:"我先自己爬了。"

“呼”天色越来越暗,芜回小心翼翼的踩在每一层台阶上,按照刚才走的路下山。

他不可能让有趣一人呆在山底,就像柲筝不会让鉴真一人独自往上爬,他们心里都有那么一个人,放不下,却也说不出口。“啊——啊!”心中有事,少年突然左脚一滑,整个人瞬间从石梯上滚了下去,一直滚啊滚,就这样滚到了山底。此时的有趣正坐在山底的一块石头上,想着该怎么不费力气就能再次到达山顶,却突然看见芜回飞似得从上面滚了下来。

“嘶——啊!”芜回终于滚到了山底,刚喘了口气便感觉右腿发麻,他借着月光一看,右腿的裤子上已经血染一片,他顾不得自己受伤,赶紧抬头去寻找有趣,然后看见她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擦,净给我添麻烦,”有趣不耐烦的走过去:“自己能起来不?”‘净给我添麻烦’这句话深深刺痛了芜回的心,他很想朝她大吼,自己是为什么摔得,还不都是为了她吗!她总是这样,不去体会别人的心情,只顾自己,别人对她的好从来都看不见,她就是永远养不亲的一匹狼!不对,是蛟!

"我不用你管,"芜回捂着受伤的腿强忍着疼痛缓缓低下了头,有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因疼痛而不断喘气的模样,转身走了。

四周寂静,芜回终于抑制不住委屈哭了,泪水'啪嗒啪嗒'的掉个不停,嘴上也没停止嘟囔:"凭什么啊,我为什么要什么都迁就你我承认,你姐姐对我有恩,她是我师父,我也答应过她要把你领上正道,可你不听啊,地仙大大说的没错,魔终究是魔,再怎么对它好,它也不会领情的"少年又哭了一会儿,直到鲜血染红了手掌,他叹了口气,她走了,那剩下的还是得靠自己。

芜回用没沾血的那只手擦去了满脸泪痕,抬头时突然愣住了,有趣就坐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冷冷地看着他,"你你没走?!"芜回完全没想到,她还会在这儿,她是为了什么?为了自己吗?"哭完了?"有趣缓缓站起来,芜回怔怔的点点头,'啪'有趣丢给他一根长木棍:"走吧,本王带着你一步步爬上去,哼,这小破儿山,天亮之前老子一定能给它攻下来,"芜回拿起木棍,心里莫名的感动,师父,你也能看见吧,有趣,是不是已经开始变好了?

天蒙蒙亮,小石头终于爬到了山顶,佛寺门口站着几位身穿深绿色僧服的僧人,小石头赶紧过去行礼。

"一路上来累了吧?"为首的年轻和尚笑着:"贫僧是本寺的大师兄,叫贫僧律缘就好。"

"见过律缘师父,"小石头行礼:"对了,我姐姐他们呢?""那二位已经住下了,"律缘带着小石头往里走:"鉴真跟着我们方丈去上早课了,""哦对了,我们还有两个同伴,"小石头说,"他们"律缘无奈的摇摇头:"唉"说罢关上了大门。

"哇不愧是大寺!"小石头跟着他们走进潶胥寺,第一次被宏伟的建筑所震撼,跨过门槛,便是一尊文殊菩萨像,端庄且慈祥,四周是长廊不断,不远处还能看见刚下早课的小和尚们下了山阶,去到山林里修练,庙宇瓦片均是棕色佛石建造,屋檐上还刻了许多佛经,抬头望庙顶,顿时眼花缭乱,那一尊尊形态各异的佛像就如同满天星辰,小石头不觉俯首行礼。寺里很静,听不到世间的嘈杂,寺里又很吵,到处是和尚念经的声音,但小石头喜欢这种氛围,这里让自己心里平静了许多,有些不得不正视的问题,也不愿去想了。

“我擦哎,你还行不行啊?”另一边,有趣扶着走路困难的芜回好不容易爬到山腰,然后二人累得坐在石头上喘气。

芜回看了一眼自己仍血流不止的右腿,脸色苍白的朝有趣摆摆手:“你自己走吧,真不用管我,我在这里坐一会儿,等血流干了”“我一银儿上去干哈呀?”有趣看着他:“拜佛啊?!”“有趣啊你一定要变好,不然你姐姐会很伤心”芜回气若悬丝:“我也希望你变好”“呵呵,小子,一千多年了,天界佛界都没把我掰过来,”有趣挑着眉:“就凭你一个凡银,能样我舍弃魔界?”

"我可以的,你也可以"芜回眼看着就要闭上眼:"你一定要变好,你是个好人"

有趣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切'了一声,芜回被惊醒,却只听见'刺啦'一声,有趣把自己的袖子撕裂了。"你你这是要干什么?"芜回彻底吓蒙了,难道她魔性大发要吃人了?有趣没有回答他,而是突然蹲下把袖子上的布条附在他右腿的伤口上,包扎好,芜回意识到她这是在给自己包伤口,顿时又要哭了,有趣却淡淡的说:"你蹩误会啊,我这四因为我魔性恢复闻着银血想咬银,"说完手一使劲,伤口包好了。

'啪啪'这时山上下来了几个练着武功的僧人,他们是刚上完早课下来修练的,"诶嘿,和尚?"有趣慢慢站起来朝他们走去,"你不要害人!"芜回想去抓她,但自己实在浑身无力,就这么看着她走向他们。芜回又休息了一会儿,再次抬头却看到那几名僧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走过来,其中一个个子高的突然背对芜回,说了句:"上来吧我背你,""这"芜回想着一定是有趣逼他们这么做的,果然不一会儿有趣便扛着剑走了过来。

"有趣你"芜回还是被和尚背了起来,然后气地手指颤抖的指着某人:"他们是寺里的僧人,你又如此,有趣,我之前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么!""嗯哪,"有趣朝他点了一下头,芜回差点气地吐血。

"我告你们哈,累了就换银儿背,介可四朝廷命官,累着了朝廷封了你们的寺门,"有趣趾高气昂:"害有啊,回去蹩跟你们方丈啥的告我状,不过就算你们告了老子也不怕,td明知俺们到此,害要俺们自己爬上去?这四佛家滴待客之道吗!"

“有趣,你快让师父们把我放下,”芜回劝她:“我只是腿受伤了又不是走不了路,你怎可让修练得师父背我啊!”“哎呀,内些大秃驴不下来抬着我们上去已经很给脸不要脸了,”有趣晃晃脑袋:“老子征用他几个小秃驴害碍着他啦?那他有本事下来啊!”

"茅有趣!"芜回终于怒了:"佛门圣地你不可再狂言乱语,快跪下,给菩萨请罪!""请个屁,"有趣杨扬手:"累了哈,老子先走一步,这几个小秃驴要四不好好儿背你就告我,回头我收拾他们方丈去,"说完也不等芜回回答,几步窜上了峭壁,然后一路攀爬的消失了。芜回此刻才意识到,有趣其实完全可以丢下自己快速爬到山顶,但她还是扶着自己一步步走上来了,有趣,谢谢你。

和尚们终于以接力的方式把芜回背上了山顶,此时律缘已经带着几名小僧站在门外迎接,有趣坐在寺外的一棵树上,"施主好,"律缘行礼,芜回被僧人们扶着行礼:"宋某愧对师父,吾妻自小顽劣,竟逼着师父们背我上山,实属宋某教育失职"律缘笑了刚要说无碍,有趣便从树上跃下,芜回身后的和尚们一见她立马吓得躲到律缘身后,"唉,魔终究是魔,"律缘侧开身:"二位,随我入寺吧。"

入了寺,芜回还是被有趣搀着走,他已经不流血了,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在,律缘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说了句:"国师大人,请随贫僧来一下。"

“是,”芜回行了个礼,有趣突然手一松他便被其他僧人搀住了,芜回回头不明白地看着她,有趣只是扬扬手,转过身自己溜达去了。律缘带芜回去了禅院的后院,那里有一个不大的温泉池,此时正冒着热气,池边放了一排宝蓝色灯笼,可能是晚上才会亮起吧。“国师大人,这里名为鲍兰池,天兽之也,”律缘介绍说:“大人在此把受伤之腿浸泡其中,便会痊愈,”“真的?”芜回眼睛亮了,“自然,”“好,那多谢律缘师父,”“大人请慢用,”说罢律缘便带着僧人们离开了。

有趣背着手这个院子那个院子的逛,逛着逛着就来到了一处空地,柲筝和小石头正在石桌旁踢毽子玩。‘啪’小石头将毽子用脚尖踢于空中,落下时却被一只手夺去了,“茅有趣!”柲筝皱眉看着她,“你俩四有多无聊,”有趣掂掂毽子:“连小孩儿玩意儿都不放过,”“确实无聊啊,”柲筝叹了口气坐在石桌旁:“这里到处都是和尚,”“嘿嘿,”有趣贼兮兮的凑过去:“你不就喜欢和尚嘛,”‘咚’果不其然有趣挨了柲筝一拳。

“鉴真师父很用功,”小石头说:“上完早课又跟着这里的方丈去礼佛了,”“他不一向内样儿吗,”有趣捂着脑门坐到了石桌边上,“他何时才能心中无佛啊”柲筝长叹了一声,“无佛之时,便是他还俗之日,”有趣摇头晃脑,“他可不能还俗啊,”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三人看去:“律缘师父?”

“几位远道而来,寺里照顾不周,”律缘带着几名和尚端来一个盘子,盘子上放着蓝叶茶壶,和几个茶杯,最重要的是放在一边的一小堆蓝色茶叶,“这是山中自产的茶,山下的百姓们也喜欢喝,”律缘说,“既炎这样儿那咱害客气啥呀!”有趣跳下桌子就要泡茶,柲筝和小石头赶紧双手合十行礼:“多谢师父,”“不谢,”律缘和其他弟子们也行礼。

茶杯斟满,茶香四溢,律缘师父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刚才上早课时,鉴真提出许多佛学论点,让我们这些弟子们也都惊讶了,"律缘说:"他是个好僧人,心中仁慈于天地万物,他的佛行,还不到头,"柲筝垂下眼眸,这些她怎么会不知道,鉴真是他们中信念最强的,如果没有自己,他一定可以成为一代高僧,那自己该怎么办呢?鉴真从没说过喜欢自己,而自己,念了他十三年。那日在天界,自己的姻缘线连到了人间,那一头肯定缠在鉴真手上,所以很久之后他必定会为了自己还俗,这个过程和结果肯定会很痛苦,可自己不怕,鉴真,你怕吗?"师父,我们何时能见到文殊菩萨啊?"小石头从没见过佛,对一切都很好奇,律缘笑了:"文殊菩萨不经常回来,这里只是他的法场,""哦,"小石头有点失望,本以为可以见到有名的菩萨呢,有趣喝了一口茶,又盯着律缘看,律缘算是比较年轻的僧人,三十出头,微胖,看起来挺喜相。"啊,茅夫人,你有话对贫僧说?"律缘被她盯毛了,有趣咧开嘴:"我四觉得你适合到俺们东北唱戏,那玩意儿,挣老啊啊啊,干哈呀!"有趣正说着,柲筝便揪住她耳朵给她脑袋拽到一边:"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啊,你怎么跟大师说话呢。""哈哈哈,无碍,"律缘摆摆手:"茅夫人年纪不大,爱开玩笑,应该。" "老子年纪不大?你直道老子多大唔!"已有两千岁的有趣猛地站起来,却被柲筝捂着嘴拖到一边。"你能不能安静一点啊,"柲筝松开她:"不知道这里是大佛寺啊,忘了你是魔啊,多说没命知道吗!""是是,"有趣立马求饶。"鉴真师父回来了,"小石头突然站了起来,几人一回头,不远处的长廊上,一名年迈的方丈走在前面,后面跟着鉴真,他怀里抱着几本经书,看起来很开心,他们走到律缘他们面前,律缘左手竖于胸前:"见过方丈,"柲筝他们则双手合十:"见过方丈,""嗯,来了几个年轻人啊,"方丈点点头,"你们看,"鉴真拿起怀里的经书:"这都是很老的佛经,我没见过,太好了,这次早课受教,方丈又赐予经书,这往下的路有书看了!"柲筝陪笑,心里却安慰自己,算了,随他吧,谁让自己连本经书都比不上呢?"一千年前,魔界魔王屠佛寺,"这时方丈突然开口:"除了京城的蓝宇,其它佛寺的方丈都被杀了,当时杀戮很惨烈,寺里宝贵的东西净被妖魔毁坏,这几本经书是老衲的师父拼死保下来的,那年他才十岁妖魔砍了他的双耳,这惨无人寰的魔界啊!"方丈说完喘着气,律缘赶紧给他抚背,柲筝扭过头怒视有趣,后者不以为然。转眼间大家已在寺里安顿好了,晚上,佛寺里亮起烛灯,变的暖洋洋的,芜回换上了深绿色僧服,然后一直在找有趣,月亮明亮,他终于在一处大树下找到了正在鬼鬼祟祟藏什么的有趣。“有趣!”少年走过去开心的拍了她肩膀一下,后者突然吓得‘嗷’了一声。“你在干什么?”芜回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有趣淡定的看着他:“没事儿,你有啥事儿?”“你看,我的腿好了,”芜回原地转了一圈:“那个池子真的好棒,多谢菩萨!”“好了就赶紧回屋儿睡觉吧,”有趣眼神乱飘:“过会儿再摔了,再卡一跤,“”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啊,“芜回在她身边慢慢侧过身:”我我还不想回去,“”为啥?“”我想多跟你待一会儿“芜回的小脸慢慢染上害羞的红晕:”这次谢谢你啊,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那种不顾别人死活的人呢“有趣紧张的看了不远处一处禅院一眼,然后突然拉过芜回,紧紧盯着他的双眼:”我送你个东西,“”送我东西?!“芜回的心脏‘噗通’直跳,她要送自己定情信物吗?她难道对自己有趣摊开他的手掌,往上面放了三颗杏仁,”杏仁?“芜回开心的将双手合起来:”为什么要送我这个?是祝我幸福仁慈吗?“”是因为老子要跑路了,“有趣答,”什么?!“芜回刚准备回头看她却看到不远处的一处禅院亮起了灯火,接着二十多名武僧手拿僧棍冲了出来:”方丈存了三年的杏仁被人偷了!全寺搜捕,决不能放过一个!“”是!“武僧们就地散开。"茅"芜回瞬间明白她这不是在祝福自己,她这是销赃啊,少年气呼呼的转过身,某人早已跑没影了。"茅有趣!"宋国师原地爆发:"你就是个大坏蛋!!!"

第二天天微亮,鉴真便带着芜回去了佛寺周围的大山林里感应有无妖魔存在。清晨,林中寒气未干,到处雾蒙蒙的,芜回静下心闭着眼,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嗯?"突然,他和鉴真一起感应到了什么。"这妖怪太厉害了,"芜回睁开眼:"在潶胥寺周围潜伏竟然未被发现,""是啊,可见魔性很大,和茅有趣的魔性有的一比,"鉴真说完便听到一阵沙沙作响,二人回头却什么都没有,雾气还未消。"刚才那是什么?"芜回警惕的看向四周,这时身后又传来那种声音,二人又一转身,仍是什么都没有。如此这样两三回,二人的耐心快磨没了的时候,突然一条橘色的薄丝从雾中飞出,直冲芜回的背影而去,"不好,有埋伏!"鉴真感觉到时已经晚了,那条长丝就要挨上芜回的身体,"起开!"这时有趣突然从空中落下,一把推开芜回,然后抓住长丝铆足了劲想把妖怪拽出来。"你俩害搁那儿傻站着干啥呀!"有趣扭头冲他们怒吼了一声,鉴真和芜回马上回神跑过去拽住橘丝,芜回站在有趣身边,没有看她:"谢谢。""不客气,你的命四老子的,别银休想杀你,"有趣说,"是为了那颗魔珠吧?"芜回淡淡的问:"有趣,如果我体内没有你的珠子,你还会这么保护我吗?"有趣认真地看着他:“不会啊,”“你能不能多考虑一会儿!”芜回大怒,结果一使劲,橘丝‘啪’的一声断了。三人傻傻的看着余下的橘丝迅速缩回了雾中,什么妖怪都没拽出来,“赖谁!”有趣这次来了精神,瞪着芜回,“能能赖我吗?”芜回心虚:“要不是你”“好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鉴真说完叹了口气绕过他们走了,两个人孩子气的在后面吵架回了潶胥寺。早饭时三人把此事跟律缘说了,律缘大惊:“还有这事?我们山上竟然有妖怪?”说完起身对其他师弟说:“来几个跟我前去看看,咱们是全国闻名的佛寺,这种事决不能让它出现!”“是,”几名年轻的武僧起身随他去了,饭后,有五十多名山下村民上山来听课,方丈把鉴真叫了去:“你身为京城蓝宇寺的,昨天讲经又讲那么好,今日你就随寺里几位师父一起给村民们讲经吧。”鉴真有点受宠若惊,毕竟他还是第一次给百姓讲课,不过他还是端庄的跟随几名大师迈进了讲经斋,宽阔的大屋里,村民们虔诚的看着他们,鉴真缓缓开口,有条不紊的讲授自己从小到大学到的东西,柲筝躲在门口,悄悄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他浓厚的眉眼心里无限崇拜,果然,讲经时的他是最自信的,最帅的,而记忆中病怏怏的小和尚,似乎再也找不到了。入夜,月色如水,小石头躺在床上准备入睡,忽然一阵清雅的笛声从远处飘来,准确无误得进入他耳朵,男孩淡淡起身,开门出去了。过了不久小石头又回来了,他回来时刚好看到鉴真从房间出来,本能的警惕起来:“鉴真师父您这么晚去哪啊?”“啊,方丈叫我过去一趟,”鉴真打量着他,男孩似乎很憔悴,也很落寞,“你怎么了?”“没什么,拉肚子,”小石头说完走几步进屋了,关门前紧张的看了一眼鉴真,鉴真虽没转身,却把他的小眼神了然于心。

方丈无言的带着鉴真穿过寺中的长廊,最后定格在藏宝斋前。鉴真一惊,方丈缘何带自己来这里?每个佛寺中都有自己的藏宝斋,包括自己的蓝宇寺也是一样,可普遍的定律是,不许外人进入,即使同是僧人,但只要不是本寺的都不可以进入,鉴真怕方丈是老糊涂了,于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拉了方丈一下,想提醒他,可方丈明显是清醒的,他摆摆手,拿出钥匙就开了门。大锁'哗啦'一声开了,门里的上百根蜡烛迎声亮起,整间屋子瞬间映入了鉴真眸里,这里的法宝很少,鉴真其实也明白,自有趣屠了诸多佛寺后,这些佛寺就再也没缓过来,就算以前积攒了许多基业或是收集了世间法宝,也都被魔界毁坏,想到这儿他就皱眉,虽然作为出家人他不应有恨,但他就是恨,恨魔界,如果没有他们自己的师父也不会死,如果没有他们本朝的佛教会空前繁荣,这个国家的文化和未来也会更好。"你看,"方丈把他带到一根法杖前,鉴真一愣:"这是皇天佛魂杖!"皇天佛魂,是由文殊菩萨元神分离出的一缕薄魂幻化而成,上可灭天神,下可诛妖魔,是佛家至宝,法杖通体huáng sè,顶上由一颗佛头装饰,杖干上是雕刻的缠绕着的菩提,很是大气。鉴真赶紧跪下扣了三拜,再起身时便双手合十:"弟子儿时在经书上看到过,没想到今日能亲眼见到,菩萨,弟子鉴真,来自京城蓝宇寺,弟子在此叩拜了""这是律缘的法宝,"方丈眸色混沌,鉴真这次是彻底惊住了,不过随后便想通了,律缘是这里的大师兄嘛,也该有个趁手的宝贝,而自己只是蓝宇寺自己师父那一派的大师兄,想有个厉害的宝物还得修行,"这不是个好东西啊!"方丈突然伸出手使劲拍了拍法杖,近似哀叹,鉴真这次是彻底蒙圈了,这法杖只要是僧人都会喜欢,都想得到,自己的得意弟子有资格得到它,身为方丈的他应该很高兴啊,可为什么不过鉴真没问,方丈随后又带他看了其它的法宝,方丈的用意很明确,鉴真是个好僧人,且也是著名佛寺来的,作为回礼理应让他挑一件中意的,可鉴真知道,这屋里乃至世间所有佛界法宝,没有谁能比得过那法杖,自己也想得到,在这里,谁都无法掩盖它的光芒,谁都无法入了鉴真的眼。鉴真回身望着它,心微微颤动,它如果是自己的就好了,这样厉害的法宝不应该被锁在这里暗无天日,它应该出去历练,这样不仅可以提升使用它的僧人的修为,也可提升它自己,这些基本的道理方丈难道不懂吗?律缘难道也不懂吗?离开时鉴真又深深看了它一眼,它被摆在角落里,那么多余,可它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佛器啊!鉴真的心在惋惜,这么一个好东西就这么被埋没了,方丈关门时鉴真突然眼皮跳了一下,他仿佛看到,那法杖的杆子上,有许多伤痕转眼到了第二天早晨,满寺的僧侣上完早课都去用斋饭了,席间律缘说自己带师弟们去山林里搜查了一下,并无什么妖怪,并问他们是不是看错了。“不可能啊,”芜回看了一眼鉴真:“那东西还会吐丝,手感粘粘的,还有”“对了,鉴真啊,”律缘突然就岔开话题:“你昨天讲课讲得很好,今天山下几百里的百姓都慕名要上来听你的课呢,”对于律缘突然不聊妖怪的事芜回表示很心急,有趣扒拉了两下碗里的菜叶,暗戳戳的踩了他一脚。“专门来听我的课?”鉴真一愣,“是啊,方丈说专门给你设法场,”律缘笑笑:“你可是京城蓝宇寺的,世间唯一一个没被魔界摧残过得佛寺啊,”“这贫僧资历尚浅”鉴真有些受宠若惊,“不浅啦,”律缘说:“你确实讲得好,昨天和我们寺里几位大师一起讲课也没怯场。”鉴真咬了下唇,他很激动,这不是梦,自己竟然也可以独立讲课了!“鉴真,不要紧张,你若讲得好,我们会通知菩萨,”律缘看着他:“然后菩萨如果愿意,就会留下你。”

"他不能留下!"律缘刚说完柲筝便反对:"他还要和我们一起去收妖呢。"

"是吗,"律缘叹了口气,然后看向鉴真:"那我们约定好了,等你回来就来潶胥寺,""那不还是和尚嘛"柲筝小声嘀咕,她原来奢望的是,等他们收完妖,鉴真就可以跟蓝宇寺提出还俗,虽然不道德,但以后毕竟自由了啊。"小僧可以回来看看,但不能留在这里,"鉴真说:"虽然潶胥寺全国闻名,但蓝宇寺才是小僧的家,律缘师兄,多谢挽留,实在是"话都到这儿了律缘只好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鉴真真的是个好僧人,好到哪个佛寺都抢着要。

小石头一直在吃饭不说话,这会儿才怯怯的看了一眼在座的人,眼里徒生了一层悲哀,芜回夹了块菜给他:"你怎么了?""没"小石头看着他,芜回人这么好,又生的美丽,自己不可以他眸色一转,看到了正在痴痴看着鉴真的柲筝。她是自己最亲的姐姐,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自己也不可以他是僧人,是个好僧人,是姐姐最喜欢的人,自己也不可以

小石头又看向对面,有趣正拿着碗递给一个小僧让他盛米饭,小僧不乐意:"都吃了五碗了""咋地害能不给你钱呐!"有趣一拍桌子,芜回赶紧拉住她:"我知道你不习惯这里的素斋,放心吧,我有好吃的。"

小石头垂下眸,这个人是曾经的魔王,如今的芜回之妻,自己更不可以

可自己该怎么办呢,自己要活着啊,可活着是为了永远陪在姐姐身边,柲筝姐姐,你可知道我的苦衷啊转眼太阳高挂,鉴真的法场设好,身着各色服饰的百姓从山下上来,带着敬仰和虔诚,上来的百姓中还有一些少女,她们无疑是冲着鉴真的长相来的,这些鉴真都无视,既都是信徒,自己应该一视同仁。柲筝警惕的在场边监视她们,芜回缠着有趣求她陪自己一起看,有趣只好一屁股坐在法场中央,听鉴真讲课。

百姓们安静地听鉴真讲课,本来站在法场最左边的小石头却默默的离开了。

“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鉴真缓缓地念叨着,信徒们认真的在本上记录着,阳光下,他的脑门格外发亮,柲筝坐在一边捧着脸颊,痴痴地流着口水。‘沙沙’忽然,附近的草丛里像是有什么声音,这声音巨大,有趣和芜回也望向声源。

‘咔——’正在这时,树林那边一棵大树缓缓倒下了,百姓们都惊讶的齐刷刷的站起来,鉴真也皱着眉站起来,他感觉到了妖魔的魔性,果然,下一秒,一个巨型蜘蛛就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蜘蛛通体绿色,无数反着光的眼睛注视着人类,“妖怪啊!”百姓们顿时四下逃窜,谁也没想到千年佛寺下竟然住着一只大蜘蛛!

“怎么会有妖怪?”“是从山下的山林里上来的!”寺里的僧人也没想到山里什么时候潜伏了这么一只大妖怪,他们拿出僧棍,纷纷跃到大蜘蛛身边,然后摆出个阵试图困住它,可这个蜘蛛明显不是一般的妖怪,普通妖怪根本无法在佛寺的眼皮下存活,所以它吐出许多粘粘的橘丝,把所有和尚都黏住了。

"妖孽,还不束手就擒!"正在这时,空中落下两名僧人,分别是鉴真和律缘。

鉴真甩出佛珠,律缘甩出佛印,二人原地旋转席地默念心经,再看那蜘蛛,头顶忽然冒出火光,蜘蛛被烧的四处乱窜,终于抵不住佛珠的照耀转身按原路跑了。'唰'鉴真收回佛珠,律缘也收回了佛印,百姓们渐渐聚拢来,赞美和崇拜声四起:"鉴真师父果然是高僧啊!""二位师父合力将妖怪赶跑,实在厉害!""鉴真师父好棒!"

"各位,鉴真师父是京城蓝宇寺的高僧,将来等他回去,你们也可去京城拜他,"律缘极力推荐鉴真,鉴真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刚才这只蜘蛛灵力巨大,应该就是塔里跑出来的,自己为了赶走它连佛珠都用上了,律缘为什么只是用了个普通佛印?他为什么不用自己的佛杖?如果他拿出皇天佛魂,这只蜘蛛一定当场伏法。"你们几个,"鉴真突然看向芜回他们:"跟我去追那只妖怪,我一定要查出它藏身何处,为何诺大个佛寺竟无一人感受得到,""好,"柲筝拉着芜回随他去了,有趣本来也跟着他们,可刚要下坡却突然转过身,因为她看到律缘落寞的将佛印收好,转过身遣散百姓。

"这个律缘不简单呐,"有趣眯了下眼。

晚上,寺里的僧人下了晚课,律缘一个人去了方丈那里,屋里烛光微弱,律缘坐下:"今天的事,您都听说了?"

"鉴真果然是个好僧人啊,"方丈点点头。

"是啊,我离他差远了,"律缘由衷地说:"不过,那妖怪究竟是何时藏在我们山中的呢?难道它的魔性已经大到连我们都觉差不到它的存在吗?""是啊,难道,它是千年的妖?"方丈说着突然问:"对了,你今天没事吧?鉴真带来的那几个都不是普通人,他们没发现你什么吧?""您放心吧,我今天没用佛杖,"律缘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淡淡的哀伤,烛光还在摇曳,屋中年长的影子握住年轻影子的手:"我儿,再忍一下,等将来菩萨回来了,你向他请罪,他自会让你重新拥有法杖,那是你的那本来就是你的"

夜色渐深,法杖屋顶上坐着某个人,有趣眯着眼睛啃了一口苹果,这佛寺里隐藏的秘密还真多啊他们又聊了一些寺里的杂事,然后律缘便开门离开了,他并没有回自己的住所,而是去了藏宝斋,大门被他用要吃'吱呀'一声推开,月光给他洒出一条路,他静静的走向那尊法杖,直视它,内心却无比澎湃,他伸出手,想要触摸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法器。"你在干什么!"这时门外突然闪进来一个人,律缘一转身便看到方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我就知道你管不住自己!"方丈抓住他的手腕:"你不要命了啊?你还嫌惹得祸不够多是不是!你还嫌菩萨给你降得罪不大是不是!我的儿,你罢手吧,好好做个和尚不行吗!"

“爹我控制不住啊”律缘跪下哀叹:“我没了它根本活不下去,我必须得拿着它,爹啊"

方丈老泪纵横的抱住律缘,二人在法杖面前痛哭流涕,哭了一会儿,二人的情绪都缓和了,方丈便拉着律缘离开了,临走时仔细地把大门锁好。第二天吃早饭时,律缘含笑问起鉴真和柲筝昨天那只大蜘蛛的后续,鉴真他们摇摇头,昨天他们追下去后并没发现那蜘蛛的巢穴,于是无功而返。

律缘当即放下筷子:“潶胥寺的各位僧人,咱们是千年佛寺,如今竟有个魔性强大的妖孽潜伏于我们清凉山中,实在有辱我门名声,一会儿斋后大家马上下山排查,务必做到揪出妖魔!”“是!”大家一呼百应,有趣坐在他对面,一边‘呼噜噜’的喝着小米粥,一边挑着眼看他,转眼便到了晚上,有趣拉着芜回鬼鬼祟祟到了藏宝斋门口,“这里是佛门重地,你不要命啦?”芜回甩开她:“再说你看看,门上了锁,进不去的,”“嘿嘿,你咋直道进不去?”有趣说完掏出一根铁丝 ,在锁窟窿里捣鼓了几下,大锁‘哗啦’一声便开了。有趣乐呵呵的把大锁拽下,芜回突然明白了那句话,liu áng不可怕,就怕liu áng有文化。二人地着腰嵌入了藏宝斋,刚一进去二人便发现了那尊法杖,其实也不怪他们,这尊法杖造型独特,一看就是个不得了的法宝,它一摆在这儿,整个藏宝斋都显得逊色了。“哎呀,果炎四好东西啊,”有趣伸出手想摸一摸这玩意,可手指刚一触到杖杆便被佛光闪了一下,整只手顿时像被烧着了一样,有趣‘嗷’的一声闪开了。“你没事吧?我看看!”芜回心疼的抓过她的手:“你傻啊,你是魔,这里的东西你哪里碰得!”有趣抬头看着他低着头仔细且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手,顿时乐了:“手没了就没了,反正老子害四魔界之王!”“那你干脆都烧完了好了!”芜回最烦她这么自大,直接拽着她往佛杖面前怼,有趣吓得立刻挣开了他,这佛杖威力巨大,现在的她根本不敢惹它。二人又在屋里转了一圈,有趣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在佛杖上,借着月光,她突然眼睛一顿,赫然发现,那尊佛杖的杖底,刻着一张人脸!“哎哎,”有趣把芜回拽过来:“你瞅瞅,印识不?”“人脸?”芜回凑近了看,才发现那张人脸不似一般人的脸,那是一张半人半兽的脸,那兽好似花豹,这两半脸拼在一起,看上去好违和。 “嘶——我好像在哪见过这张脸,”芜回摸着下巴,“你快想想,”有趣看着他,“恩在哪呢?”芜回闭着眼,过往的一切都在他脑中闪过,突然他猛地睁开眼:“天书!我在天书里看到过!”“天书?”“对,”芜回说完便一挥袖,接着天书第五卷就出现在了空中。

"上古子村,农户一夫,生一婴童,面若豹几"芜回认真的看着天书上的字,有趣则在一旁问:"写的啥?你给我念念!""天书上的大意是说,上古时代有一个叫子村的地方,有一个农户家的妻子生了一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是个豹子脸,"芜回一边看天书一边翻译:"农户很害怕,于是把他藏自家里,后来孩子长大了,竟变成了一半人脸一半豹子脸,再后来""再后来他经常出来害人,把人的脑袋拧下吃掉,"芜回继续翻译:"民声哀悼,最后西天文殊菩萨将此人收服,封于自己体内,""哎呀,害有这么一段儿呐,"有趣叹道,"不过这也只是传说,"芜回说着把天书收回。"宁可信其有"有趣刚说了半句,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芜回马上拉着有趣躲到一根大柱子后面,然后两个人心惊胆颤的小心呼吸着。"嗯?门怎么开了?"律缘迈了进来:"方丈,你在吗?"空空的屋子里回荡着他的声音,有趣紧张的捂着嘴,芜回轻轻抱住她,试图让她缓和,不过幸好,律缘并没发现他们,他直径走向佛杖,眸子里溢出难以言说的感情,他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杖干。"啊哈哈哈"月光下,有趣和芜回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影子变得巨大,变的可怕,变的让他们不得不捂着嘴浑身颤抖才没有惊叫出声,原来原来!第二天一早,寺里突然炸开了锅,后院死了几个年轻的和尚,均是脑袋被吃了,血肉模糊。"这肯定是那蜘蛛精干的!"柲筝站在为他们超度的和尚中间义愤填膺,律缘平静的念着经,突然一抬头,笑了:"你们回来啦?"大家一齐向一边看去,有趣和芜回互相搀扶着脸色煞白的走过来,二人警惕的看着律缘,"你们怎么了?"律缘仍笑着,与昨晚判若两人,"原来你是"芜回再也忍不住,真相就要脱口,有趣赶紧捂住他的嘴把他拽走:"呵呵,他脑子样驴踢了,内什么,你们继续啊。""这俩一大早上有病吧?啧,对我忘了,他们平时就不正常,"柲筝看向律缘:"大师兄你别介意,这俩都是脑残,""无碍,"律缘笑着,然后转过身时笑容慢慢没了。早上吃饭时鉴真认真的看着芜回:"今天我们一定要把那蜘蛛给抓住,毕竟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收妖,""先不急,今晚你还有课,"律缘说:"自从你上次用一串佛珠就把妖魔赶走,方圆几百里的百姓们都知道了我们寺里来了个高僧,今晚都慕名而来,要来听你讲课,""正好,"鉴真这次没推辞:"利用今晚人多把那蜘蛛引出来,""也好,"律缘点点头,他其实心不坏,这个佛寺他守了这么多年,绝不允许有妖魔存在。转眼便到了晚上,山上山下一片灯火通明,许多马车停在山下,百姓们陆陆续续上了山,法场上亮起烛火,四处摆着佛香。小石头又默默的消失了,可是谁也没发现。信徒们虔诚的听着鉴真讲经授法,一派祥和,而就在这时,那只蜘蛛默默地出现在了法场周围,前院在讲经,安静而祥和,后院有趣坐在石墩上思考着律缘的事,他难道就是天书上写的那个什么兽脸人?那他到底是妖还是人呢?“肉来啦!”芜回这时突然跑来,手里拿着几块肉脯:“知道你只上山以来难受的很,喏,先吃这些吧,等下了山我再买肘子给你吃,”“谢谢啊,够意思,”有趣吃了一口,芜回接着说:“律缘师父的事,最好跟鉴真师父说一下。”“啊——”有趣刚要发表意见,前院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尖叫,紧接着还有信徒们逃窜和哀嚎的声音,“不好,法场出事了,”芜回和有趣赶紧赶过去,法场此时一片混乱,蜘蛛的橘丝缠住了柲筝,百姓们退居好远,“地仙大大!”芜回刚要过去有趣拉住他:“你不要命啦?”“你快放开她!”这时小石头突然从远处跑来:“求你了快放开她!”蜘蛛根本不听,把柲筝往自己面前拖,柲筝挣扎着,她的藤蔓根本对付不了它,“不是说好只对付鉴真他们吗!”小石头冲蜘蛛怒吼:“不是答应过我不伤害我姐姐的吗!”这话清楚无误的传进了刚走过来的鉴真耳里,他愣了一下,“妖孽,还不快速速伏法!”律缘突然带着众弟子过来,一个佛棍就将橘丝劈断,他的所作所为印在有趣眼里:“他跟那蜘蛛不四一伙儿地,”“何以见得?”芜回问,“因为不像,如果我猜的没错,律缘想做好一个好和尚,所以他会守护潶胥寺,”有趣眯眯眼:“可四这也不能否印,他就四兽脸人的事实。”

"姐姐!"眼看着柲筝被蜘蛛再次拖到空中,小石头再也控制不住:"妖怪,我跟你拼了!"蜘蛛轻蔑的扫了他一眼,又一吐丝将他整个人缠住然后甩出好远,"鉴真"柲筝快要被蜘蛛吃掉,含泪望向鉴真的方向,后者这时却一脸冷漠,"妖孽,受死吧!"芜回和有趣落下,一个甩出扇子,扇子切断了它的一条腿,蜘蛛疼痛的甩下柲筝,芜回赶紧跑过去扶起她,蜘蛛转身要跑,有趣眯着眼:"害敢跑?"说罢拔出魔剑就辟向它,蜘蛛发出一声悲鸣,眼睛带着悲切的泪水看着有趣,有趣举着剑的手突然停下,剑在离蜘蛛几毫米的地方停下,她的心微微发颤。这蜘蛛魔性巨大,虽不会说话却懂得人情世故,它和自己一样,都是魔界出身,却因为自己倒台被关在锁妖塔一千年,一千年啊!连自己出来都无依无靠了,像它们这样的,除了能依附绿血活着,还能怎么办呢?shā rén或吃人,本来就是魔的本性啊!'咖'有趣缓缓收回剑,蜘蛛趁此机会甩出一大条橘丝将她缠住,有趣倒地,蜘蛛转身快速消失了,"柲筝你没事吧?"没人注意到蜘蛛已被有趣放跑了,大家都围在柲筝身边关心她,"姐姐!"小石头扶起她,"你没事吧?"柲筝关切的看着他,小石头摇摇头,再次抬头却对上了鉴真复杂的目光,然后不自然地躲过去了。 鉴真转头看着被橘丝缠住哼哼唧唧的某人,淡淡的想,自己当初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本就是魔,不可能一心同这几个人一起除妖。"有趣!"芜回赶紧也跑过去,用扇子把橘丝给她划开,"大银呐我把内妖怪放跑了啊"有趣哀嚎着,"不怪你,它狡猾的很,"芜回把她扶起来:"你没事吧?"有趣假装抹着泪摇头,芜回却心疼的不行,一把搂住她:"总说再也不让你受到伤害,却总没兑现。"柲筝被小石头扶着走过鉴真身边,她站住了:"你刚才为什么不救我?""因为贫僧突然迷茫了,"鉴真没有回身:"你的身边,究竟藏着什么样的人,""你什么意思!"柲筝气地要跟他理论,小石头却慌忙的把她拽走:"先回去休息吧,睡醒了再说吧。"一场讲课变为了闹剧,大家都无心睡眠,黎明时小石头偷偷下了山,去了鉴真上次发现蜘蛛的那个山林,走了几步忽然站住了,晨雾中有个人影。渐渐雾消散,绿血慢慢转过身来:"好久不见啊,"小石头看着他,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那时柲筝被王子带离了抱阑国,小石头既伤心又惆怅,他也想成为地仙,他想去见她。"你就那么想成为地仙?"就在这时他遇到了一个男人,他就是绿血,"是啊,"小石头说,"为什么?""因为成为地仙我就可以变chéng rén了,变chéng rén我就可以去找柲筝姐姐了,"小石头说:"而且我修炼了这么多年还是一块石头,也太对不起姐姐对我的鼓励了!"“啊,很好,看来你那位姐姐对你很重要啊,”“对,她是我唯一的亲人!”“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吧,”绿血笑着,“交易?”小石头看着他,“对,一个能让你成仙的交易,”绿血眯眯眼:“我助你成为一名地仙,而你,必须要帮我做事,怎么样?”“帮你做事?你是谁呀?”“我?”绿血阴阴的笑了:“我可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好人了”回忆消散,小石头紧张的看着绿血,没错,他后来答应了,绿血把他变成了地仙,让他可以像个人一样站在柲筝面前,可这份光荣背后,是他必须放出绿血从锁妖塔带回的蜘蛛精,来杀害潶胥寺的所有人,包括鉴真他们。 “孩子,你很让我失望啊,”绿血走向他:“今天差点就成功了,你干嘛要去阻拦呢?”“因为那妖精抓的是我姐姐,”小石头害怕的哭了:“还有他们都是好人!”“好人?”绿血被他的天真逗得大笑:“这世上根本没有好人,”“有,宋国师,柲筝姐姐,鉴真师父,还有”小石头就要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绿血打断了他:“那你呢?为了成仙而欺骗他们的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呢?”小石头怔在那里,他答不出,他只是一块普通的小石头,他只是想好好地跟在自己最亲的姐姐身旁,其它的他都不懂,也不会去懂,绿血太逼他了,他只是一个小孩啊!“你还得回去,免得引起怀疑,”绿血淡淡的看着他:“你以后如果不好好表现,我不但会杀了那个女地仙,还会把你变回石头,而且是一块毫无生命的石头,”“好,我会听你的话,”小石头急了:“那你能不能不要再伤害姐姐,她对我很重要!”“那看我心情,”绿血弯起嘴角,小石头含泪转身一步步离开,双手握成拳头,他们都是好人,他们都不能死!

晚风徐徐,小石头走进柲筝的院子,看到她正站在一扇窗前,平淡的望着里面。

他走过去,窗里坐着鉴真,他正在抄写经书,为明天的讲课做准备,柲筝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他,像在守护他。"姐姐?"小石头开了口,"嘘,"柲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拉着他飞快跑走了。夜色如水,二人坐在僧人平时上课的佛斋外的院子里,柲筝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满天繁星,"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吗?"小石头看着她的侧脸,"喜欢又怎么样,"柲筝嘟着嘴:"他是个和尚啊,他不会为了我还俗的,""你也不要灰心啦,说不定他以后会开窍的,"小石头突然指着天上的星星:"我呢,就会化作那里的某一颗,然后默默祝福你们,""说什么傻话,"柲筝看着他:"小小年纪想这么多干什么。"

"因为你不需要我啊,"小石头故作无所谓:"那我就变成星星好咯,""谁说我不需要你啦,"柲筝挽住他胳膊:"你是我弟弟,我会一直把你带在身边的,""真的吗?"小石头看向她:"就算我变成了块儿普通到无法跟你沟通的破石头,你也会一直带着我吗?""当然啦。"小石头于是就开心的笑了,姐姐,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我对你这么重要,这就够了,今生能再见你一面,我死而无憾了。

'轰__'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响起一声巨响,就像什么大东西坠落似的,"成功了!"鉴真拿着经书跑出了房间,柲筝也赶紧拉着小石头跑去了。

藏宝斋前的空地上,绿扇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铁笼子,将那只蜘蛛精困住,芜回得意的站在外面,他和鉴真的计划成功了。

这时鉴真跑了过来,芜回走过去:“还是你有办法,果然困住它了,”“律缘师兄呢?”鉴真问,“我们都准备好了,”这时候律缘也带着众弟子走来,大家在笼子四周坐下,开始念灭魔经,小石头他们赶到时正看到那只蜘蛛被经文烧的浑身溃烂,关键时刻那只蜘蛛用了上次看有趣的眼神望向小石头,小石头一愣,恍惚间他看到了绿血的面容。

“你们不要伤害它!”出于保护柲筝的本能,小石头突然冲向那个铁笼,然后‘咔’的一声把笼门打开,放出了蜘蛛精。“你怎么救妖怪?”和尚们停止念经,柲筝和众人一样不解。

"因为他与魔界有关系,"鉴真淡淡的说。

"不可能!"柲筝护着小石头:"他是地仙,他怎么可能与魔界有关系!""地仙大大,你难道不奇怪么?"芜回看着她:"小石头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在你离开抱阑国之前他都是石头,可是什么,让他在短时间内突然成为和你一个级别的地仙?这么蹊跷的事你从没注意么?"柲筝一瞬间慌了,这些她怎么没想过,在毁掉泥龙那次她就觉查了,她含泪看着小石头:"你快告诉他们,这不是真的""姐姐,对不起,"小石头慢慢别过脸不看她:"为了能见到你,我确实与魔界做了交易,绿血让我跟着你们伺机害你们,这样他可以让我成仙,让我可以以一个人形站到你的面前。"

"不会的,你决不会这么做"柲筝摇着头,身体却默默的退到了鉴真身边,"可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啊!"小石头转过身:"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也可以成仙,它们曾看不起的小石头,在你的鼓励下也成为了一名地仙!""成为地仙是为了让你自己变的更好不是为了我!"柲筝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吼:"你这样的急功近利我不要,这样的地仙也不是个好地仙,而且我认识的小石头,是个天真努力的孩子,是个乖乖听话的孩子,他不是你,不是现在这个为了成仙出卖良知的人!"

小石头一下子怔住了,她的绝望深深印在他的眼里,小石头开始寒心,自己的目的是让她为自己骄傲,可现在,她为何满眼泪水。

"大家小心!"芜回突然大喊,一直站着小石头身后的蜘蛛恢复好了,开始吐丝攻击人。

芜回翻了几个跟头用扇子化屏障护住几名僧人,鉴真一揽将柲筝护在宽大的袖子里,"小和尚我是不是又错了"柲筝的泪水一滴滴落下,"你没错,错的是魔界,"鉴真看着她,另一只手抬起,想为她擦去眼泪,最终却还是放下,那一刻,他突然感觉到,自己不想让她落泪,不是讨厌,而是心疼,一种作为男人本能的,心疼。

"啊"蜘蛛发怒了,瞬间突出无数粘稠的丝线,芜回被击倒,无数僧人被缠住动弹不得,“律缘!"这时方丈从藏宝斋里跑出来,举着那尊佛杖,律缘缓缓的转过身,震惊的看着他:"您""虽然不想让你再碰它,但眼下别无他法,"方丈把佛杖抛给他:"拿好,助他们收妖!"律缘接住佛杖,顿时感觉体内一股力量在升腾,他知道自己要兽化了,但他不想让他们看到,至少不能让自己的师弟们看到,自己在所有人眼里,从来都是一个温和的人。

“呀一一一"所以他做的第一件事,是用佛杖把所有人扫倒,然后默念经书,使包括鉴真在内的所有人昏厥,'噹!’当最后一个人闭上眼睛时,律缘拿着佛杖重重的锤在地上,他喘着粗气,整张脸开始变化,那只大蜘蛛也注意到了他。

蜘蛛似暗笑了一声,突然冲向律缘,律缘紧紧握住佛杖:“这里是我的家,我还有万千师弟,潶胥寺,绝不会再被魔界摧残!”

说完他挥起法杖,‘咚’的一声就将蜘蛛抡倒在地,蜘蛛也不是善茬,转眼便爬起来吐出万千橘丝,律缘眉头一紧佛杖一挥,橘丝紧紧缠在了上面,他一使劲,橘丝连带着蜘蛛整个被甩了出去,律缘扶着佛杖喘着气,到了今天自己还是不习惯用这佛杖,这佛杖,其实根本就不属于自己就在这时蜘蛛再次袭来,律缘闭上了眼,默默拿出佛印,微启薄唇,念出了佛经

第二天,阳光洒在了潶胥寺的塔顶,折射出万千佛光,芜回慢慢挣开眼,自己躺在房间里,“唔头好痛”另一个房间里,柲筝也坐了起来,鉴真的禅房里,少年有些恍惚的回忆着昨晚的事,律缘一杖便把他们都扫倒了,后面的事真的记不起来了,“大师兄”外面响起弟子们跑出去的声音,鉴真也赶紧推门出去,另一边芜回和柲筝也赶到了昨晚出事的地点。

藏宝斋外一个巨大的佛钟扣在地上,方丈站在一边,见大家赶来立马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律缘师父怎么样了?”柲筝很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律缘将那妖怪打伤,现在困于这佛钟里,”方丈说:“至于他本人,因为受了点伤正在休息,不方便来见大家,”“无碍,”鉴真转头看着芜回,后者点点头,拿出扇子和收妖袋。“一生水,二生天,三生山,四生地,五生物,六用物,七猎物,八寻物,九无物。”芜回念着:“初矣,物,有事无事矣,事,无物无事矣;后矣,有物生事矣,有事生事矣,呜呼哀哉,悲之极矣,事欺无事之物而生事矣。道不道矣破!”

话音落大钟裂开,蜘蛛挣扎着跑出来,绿扇变成一条绳子捆住它,芜回双目一紧,收妖袋里发出光亮,那蜘蛛慢慢化作一缕烟进去了。少年将袋口扎好,柲筝拍着手:“律缘师父真是好人,替我们解决了一个大妖怪!”“方丈,弟子相去探望”鉴真走到方丈面前,“你别去了,他不会见你的,”方丈摆摆手:“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鉴真啊,你若还想留在这儿讲课”“不必了,我们来此就是为了收妖,”鉴真说:“既然任务完成,那我们就要去往下一个地方了。”

"那老衲就不便留你们了,"方丈双手合十行礼,鉴真他们也行礼。又一个锁妖塔跑出的妖怪被收服了,柲筝收拾好行囊,芜回和鉴真也都收拾好了一切,方丈带着众僧将他们送出寺门,"方丈,弟子他日一定回来拜见,"鉴真说,方丈欲言又止的点点头,三人心情沉重的往山下走,完全没了以前收服妖魔后的喜悦感。"姐姐!"小石头这时也跑了下来:"你们也带我走吧,""你还好意思跟着我们?"芜回看着他:"这次绿血又给了你什么任务?""以前是我错了,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离不开姐姐,"小石头跪下:"我保证不会在与魔界做交易了,以后我要和你们一样,惩恶扬善!"柲筝看着他,心软的把他扶起:"说好了,不许再犯错,""嗯!""诶?不对啊,有趣呢?"芜回突然间发现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有趣了,她不见了!鉴真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什么:"不好!她出事了!"说完带着大家重新往回跑。潶胥寺里,律缘缓缓走进有趣的房间,此时她正被许多佛印定在墙上动弹不得,"你这妖僧,快放了老子!""呵呵,果然是妖啊,"律缘的脸已经变得和正常人无异。"我魔性这么弱,"有趣挑眉:"你咋看出来的?""只要不是妖就不会被我的佛印定住,"律缘说完,走到她面前的凳子上坐下。"和尚,你放了我吧,"有趣想跟他谈判:"这么地,你若放了我,将来我夺回魔界时一定封你个王爷。""呵呵,我不稀罕,"律缘说:"你听好了,我并不是因为你是妖才定住你,而是因为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地秘密?"有趣狗腿的笑了:"我不直道啊,""你知道,""我不知道!""那我现在就让你知道!"律缘说完站起来:"这个寺里的方丈是我亲生父亲,我的母亲是个妖,我生下来就是一张半人半兽脸,但我不害人,我只是长了那么个样子。""然后呢"有趣警惕地看着他,他说他不害人,那那些被吃了头颅的和尚算什么?"我爹一直把我保护得很好,只不过为了不让寺里人和菩萨发现我们的关系,我从小就叫他方丈,"律缘看着她:"方丈给我戴了个带纱的斗笠,遮住了我全部的脸,就这样过了很多年,没人发现我是兽脸,这让我很安心,直到直到"直到有一天文殊菩萨回来了,带回来一尊佛杖,那佛杖闪着诱人的光,所有的僧人都跑去围观,律缘也去了,他的眼隔着一层纱将那佛杖看在眼里,他的心就如同鉴真见到佛杖的第一面一样,澎湃,他和所有僧人一样,都想得到它,可是菩萨说,这尊佛杖只有心有佛念,一心为苍生的得道高僧才配拥有,律缘的心暗了下去,他是个心无佛念的人,他之所以当和尚无非是无处可去,他其实根本不想在这里待一辈子,他不想做和尚。可他太喜欢那尊佛杖了,夜晚他睡不着,心里脑里想的念的都是那佛杖,菩萨说它叫皇天佛魂,好霸气的名字,自己一定要得到它!律缘太喜欢佛杖了,于是费了不少的劲终于把它偷到手,那一刻他裂开嘴笑了,什么心有佛念,什么得道高僧,天下只有自己才配拥有这么厉害的法器,律缘把佛杖放在自己床底下,粗心的他自然没发现杖底印着一张脸,那张脸就像一只花豹,在慢慢凝视着他,律缘chéng rén的那天,他把佛杖拿了出来,他想用一下,可就在这时,那张花豹脸闪了一下光,彻底附在了他的身上。‘当啷’佛杖从他手中脱落,律缘捂着脸哀嚎,等他再次松开手时,镜子里的自己竟然真的变成了一张半人半豹的脸!贪欲给律缘带来毁灭的打击,他被俯身以后大脑就不受控制,他想吃人,于是每当入夜后,他都跑出去shā rén,然后吃了他们的头颅,可一到白天,他又变回了那个温和的律缘,面若正常人,寺里无缘无故死了许多人,顿时人心惶惶,可是没人怀疑律缘,毕竟他是大师兄,且人这么好。“可即使这样,我也不愿把佛杖交回去,我想拿着它,我想出人头地不再过捂着脸的日子,”律缘痛不欲生:“可是一切还是被菩萨发现了,我有一天晚上又发作了,我跑去杀了平时接待菩萨的主持,菩萨看到了,他怒了,我知道我完了”律缘说着捂着头蹲下,那段日子是他最不愿回忆起的,文殊菩萨把佛杖收回,并告诉他杖底的那张脸是自己体内的一个妖怪,要他这一生都不能再去触碰佛杖,只要不再碰佛杖,他就不会兽化,就能活到死。

"我也懂,只要我今生不再去碰那个佛杖,我就一生什么事都没有,可我控制不了,贪欲就像无数蚂蚁在我心里咬,我想拥有佛杖,"律缘怒视她:"可现在一切都毁了,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所以你必须死。""等会儿啊,等会儿"有趣哀嚎:"咱们商量商量呗,你就当我不直道呗,""不可能,因为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律缘阴笑着:"杀了你,我不但可以让秘密永远的封印,或许还能受到菩萨的嘉奖,因为你是曾经的魔王,我杀了你天下人都得谢我!""不要啊啊啊!"有趣仰头挣扎,心里却在骂街:"你个完蛋玩意儿,等老子转世,一定将你碎尸万段!""知道菩萨为何不愿将佛杖给你吗?因为出家人最忌讳贪欲!"正在这时门突然被一串佛珠撞开,律缘站住,接着绿扇飞进来化作一个钵体将有趣罩住,很好的保护了她,"啊哈哈哈,"有趣虽看不到外卖却安心了:"我的手下来救我了,妖僧,现在道歉已经来不及了!老子不接受!"律缘怔怔地看着鉴真和芜回走了进来,他狰狞道:"刚才的所有,你们都听到了?""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了,"芜回看着他:"律缘师父,你本性不坏,你爱这个佛寺,因为这里养育了你,可你不甘平凡,你躁动的心比那蜘蛛精还可怕!"“杀了他,跟他费什么话!”有趣在钵体里大叫:“你俩快杀了他!”“我没有错!我只是控制不了我自己!”律缘吼道,“你只要不起贪念,就完全能控制,”鉴真淡淡的看着他:“律缘,你根本不配作一个僧人,”“我当然不配,”律缘看着他们:“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真正的高僧是什么样的,你来了,我见识了,鉴真,你比我更像一个和尚,”“贫僧只是一个小僧人,”“不你比我厉害得多,”律缘摇头:“我原想把你留下来在这寺里当大师兄,我带着佛杖远走高飞,再怎样都与潶胥寺无关了,可没想到这时冒出来个蜘蛛精,我在这里长大,我不能放着全寺的人不管,所以暂时就没逼你。”“佛杖是法器,必须由得道高僧才能使用,”鉴真皱眉:“你拿着它只会伤了你自己,”“我不管了,我要走了,我要离开这儿!”说完律缘拿起一直靠墙放着的佛杖,他拿着佛杖,芜回和鉴真只好给他让路。律缘刚走出去方丈便带着众僧跑来,“父亲?”律缘看着他们,“律缘,你收手吧!”方丈满眼含泪:“你难道就不能安安稳稳做个和尚吗?我不求你修成高僧,只求你在这寺里平安的度过一生!”“是啊大师兄,”弟子们也都哭了:“你对我们那么好,不要被贪欲蒙蔽了双眼!” “僧人?还要我继续做和尚吗?”律缘大笑:“我回不去了,现在你们都知道了我是个什么东西,我不想shā rén了,我只想走,远离你们!”说完他握着佛杖得手忽然一紧,接着半张脸开始变成半张花豹。

这时鉴真他们也从屋里跑出来,芜回拿出扇子:“鉴真师父,我们让他伏法吧?"

“伏个屁,没看他手里内佛杖嘛,"有趣蹲在门口:“完溜,打不死他咯,"“你不是有魔剑吗?"芜回又看着她:“你们俩谁厉害?"“目前是他厉害,"鉴真接话:“茅有趣法力和修为都还没回来,无法控制魔剑,"“啊,那怎么办呀,"芜回难过。

“律缘__"忽然,遥远的天空仿佛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众人抬头,方丈忽然眼睛一亮,带着众弟子跪下:“菩萨,"“参见文殊菩萨,"鉴真和芜回都跪下了,只有有趣不跪,她缓缓站起身,看着这个挺有名的菩萨缓缓飞来。文殊菩萨天衣天冠,顶结五髻,表佛五智,一手持宝剑,象征以智慧剑斩烦恼结。另一手持经典,代表智慧的思维,驾乘狮子,表示威严猛厉。“文殊广法!"律缘举着佛杖指着他:“你若再逼我,我就遁入魔道,与那魔界一起对抗你们西天诸佛!"

“孽畜!"文殊菩萨一挥宝剑,瞬间一道佛光将他罩住,律缘顿时动弹不得,“律缘,我本想等你真心悔改后再将那杖底的兽脸毁掉,"文殊菩萨目光平淡:“如今看来,你无心悔改,我只有即刻将它毁掉,"“呵休想让我再做回和尚!"律缘说完挥起佛杖,佛光顿时破裂。

正在这时柲筝和小石头也跑了过来,有趣立刻向小石头使了个眼色,小石头立刻明白,转身隐身走到律缘身边。

“呵,你们别想我啀呀好痒,啊哈哈"律缘突然感觉有人在挠他膈肢窝,顿时痒得抓耳挠腮,芜回他们看傻了,因为他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啪'小石头趁他松手的那一刻一把夺过佛杖,扛着就跑,柲筝随后一条藤蔓甩过去,缠住了律缘,小石头扛着佛杖恢复原样,然后转身就把佛杖奋力的扔向天空,“放开我!你们耍诈!"律缘挣扎着,佛杖飞上天,文殊菩萨将它欢欢迎到自己面前。

“阿弥陀佛,妖孽,你曾害人无数,我将你封印在此,你却附到我弟子身上,使他乱了心智,"文殊菩萨双手合十:“今我便要将你销毁,让你无法再存于世间,"说罢他举剑劈向杖底,霎时火光四溅,律缘突然疼的大叫,“太好了,销毁了!"柲筝拍起手,然后看向远处的鉴真,后者抬头望着天,却皱着眉摇摇头,柲筝预感不好。果然,兽脸安然无恙,这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哈哈哈哈哈,文殊广法,你没想到吧,"律缘大笑:“那兽脸已和我融为一体,你毁不掉它的!"

文殊菩萨叹了口气,他也没办法了,“律缘,你既无心悔改,我便不再迁就,"这时鉴真慢慢往前走:“我本敬重你是这佛寺的大师兄,如今看来,你不配,佛门有你这样贪欲大过佛念的弟子,是耻辱。"

说罢他突然闭眸原地而坐,左手旋转奋力一甩,佛珠飞到了律缘头顶。

鉴真额头有一颗灰色朱砂若隐若现,文殊菩萨眼睛一顿,他想到了一个人。“破!"下一秒鉴真猛地睁开双眸,眸子里是师父临死前授予他的佛经,'噹'的一声,佛杖底下的那张兽脸四分五裂,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啊"律缘的半边脸烧着了,他一边嘶嚎着一边捂着脸一边挣扎,'啪'的一声藤蔓被挣开了,他捂着脸转身就跑。

“律缘啊__"方丈转身便带着弟子们去追,鉴真在此慢慢闭上眼,这招是师父的绝杀,一般不用,因为副作用很大,他一直闭着眼,像是在让它休息一样,他扶着门边站起,却突然头一昏就要倒,“鉴真!"柲筝跑了过去揽住他,鉴真闭着眼摆摆手,柲筝心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他可是慧文大师的弟子?"文殊菩萨看着鉴真,“是的,"芜回看着已经无力回答的鉴真,替他回答,“难怪,这份魄力和学识和慧文一样,"文殊菩萨叹道:“慧文年轻时曾在西天学法,做过我的弟子,也做过其它菩萨的弟子,后回到京城蓝宇寺,原来鉴真就是他的弟子啊,可谓,将来他必定会成为像他师父一样的高僧。"

柲筝扶着鉴真的手一紧,她的心凉了,菩萨这句话无疑给了鉴真鼓励,这样的话,自己和鉴真,就真的不能在一起了。

晚上,寺里响起诵读佛经的声音,方丈一人去了藏宝斋。

“弟子前来请罪,"方丈跪在门前,“律缘人呢?"文殊菩萨在屋里看着所有法器,随口问,“弟子追过去便不见了,"方丈语气里都是深深的自责,“我不怕别的,"文殊菩萨说:“我只怕他遁入魔道,危害一方啊,"方丈缓缓抬头,苍老的眼眸里是震惊的泪水,律缘如若真的成了魔,那自己就真的是千古罪人了!

此时佛前大斋,无数僧人围着鉴真念苏醒经,鉴真身披菩萨的袈裟,无数佛光围绕在他身边,柲筝踏着月光去见了方丈,方丈坐在月下呆滞的望着天,柲筝坐到他身边想安慰,却不知怎么开口,如果没有贪欲,律缘会是个好僧人,待人和善,受人尊敬。“我当初不该造孽啊,"方丈摇头:“我以为律缘会和我一样,愿意一辈子待在寺里,可我忘了,我愿意呆在这儿是因为我有罪,我想忏悔,可他不是,他年轻,他不该一辈子当和尚。"

“方丈"“我不配当方丈,这里是千古佛寺,我却养出个妖怪"方丈叹息:“到如今,我也不想活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佛寺上空突然出现无数乌云。

“方丈,不好了!"弟子们纷纷跑出去看,方丈带领几位大师父也跑出去,他皱眉,这分明就是魔界来袭,如今鉴真在屋内闭关,他们这时候来犯,分明就是心里有底,“保护好鉴真,"方丈说,“是,"几名弟子跑去了鉴真的房屋,乌云慢慢散开,绿血趾高气昂地站在上面,旁边,是已经成了魔的律缘。

“你这逆子!"方丈指向天空:“好好的僧人你不当,你到底是跑去魔界了!"“爹,你醒醒吧,当和尚有什么好?"律缘握紧佛杖:“你看看,我连个喜欢的法器都得费这么大周折才能得到,"“律缘啊,莫要再跟他们废话了,"绿血眯眯眼:“杀,"“杀__"无数妖魔从四方袭来,众僧侣拿着僧棍出来迎敌,一时间寺里刀光剑影,“开藏宝斋!"文殊菩萨这时飞来,弟子们也不管自己修为大小,纷纷跑进藏宝斋取出法器对付妖魔,“文殊菩萨,我还是第一次跟你打呢,"绿血拿出铁锤迎了上去。

“我滴妈,这地儿也不能呆了,"屋里,有趣慌乱的收拾好东西推门而出,却被芜回给鞮鞻回来:“你去哪?"“跑路啊害能去哪?"有趣挣开他:“小子,这里马上要玩完儿,我必须要先走一步,"“不行!"有趣拉住她:“我问你,你身为魔界中人,此刻你是要帮绿血还是我们?"

“这是他们佛界和魔界打仗,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有趣摆摆手:“我现在啥也不四,害四保命要紧。”

“那随你,”芜回松开她:“有趣,我,我们,一直都希望你能变好,希望你关键时刻不要只想着自己保命,不过现在看来你还是老样子,那我也管不了你了,今天这场战斗非比寻常,如若,我是说如若”

他黑色的眸子里是有趣看不懂的不舍和心痛, 少年深吸一口气,说道:“如若我们这次都回不来了,你想回魔界,想回到过去都随你,但你要完成我的心愿,把锁妖塔跑出的妖怪都收回,只要完成了我的夙愿,之后你就是自由的了。”

有趣愣在那里,芜回转身离去,那一刻,她分明看到了他眼角落下的泪滴,整个潶胥寺一片血海,魔界来犯,文殊菩萨以及几位大师奋力抵抗,没有一个人退缩,畏惧。“地仙是吧?”律缘手握佛杖堵住了刚刚杀死了几个小妖的柲筝,“你难道不认识我了么?”柲筝满眼恨意。

“当然认识,你用藤蔓捆的我好难受,”律缘笑着:“所以我报仇来了,”“你身为一个出家人竟然为了贪欲入了魔道,”柲筝拿出藤蔓:“你还有什么资格活着!”“是啊,我没资格,”律缘一个佛杖抡过去:“那你更没资格!”

'噹'就在这时一个绿色的扇子飞来,结实的挡了佛杖一下。'唰'空中落下两少年,芜回握住扇子没回头:"小石头,你带地仙大大先走,""好,"小石头看向柲筝:"姐姐,我们先走吧,""不行,"柲筝走到芜回身后:"这种时候你叫我去哪!""快带她走,"芜回直视着律缘,眸里出现了一股从未有过地杀气,"姐姐,快走!"小石头得令不由分说的拉着柲筝开跑,柲筝一边挣扎一边回头含泪望着芜回一人对付已经成魔了的律缘。小石头拉着柲筝一路往山下跑,"要带我去哪?"柲筝急急的问,"回抱阑国啊,"小石头还拉着她不放:"我们回去,回到以前,你还是我的姐姐,我还是"'啪'柲筝甩开他的手:"小石头,我是地仙,所谓地仙,就是神仙中等级最低的一种,但即使这样我也还是个神仙,是神仙,就该做神仙该做的事,我不能看着魔界来犯却袖手旁观,小石头,对不起,你自己回去吧。"说完她转身便要走,"你是放不下那个鉴真吧!"小石头在她身后吼道,其实他心里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是她的全部,自己把她当最亲的人,她却只念着她的小和尚。"随你怎么说,"柲筝身影一顿,随即快步跑远了,小石头颓废的站在原地,眼泪断了线。寺里,鉴真屋外几名武僧紧张的看守,屋里,鉴真正在闭眸,毁了那半张兽脸太费神,太累了。 "来来来,"方丈拽着有趣走进院子:"你什么法力都没有,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守在这里,不要让魔界的人靠近鉴真。""凭啥呀,"有趣不乐意:"老头儿,外面打成那样儿,我现在就想赶快下山,能躲则躲,直道不?""我求求你帮个忙吧!"方丈看着她:"我知道你是魔界的人,我知道你向着那帮妖魔""哎哎,你不要血口喷人啊,"有趣把包袱一扔:"老子向他绿血?放屁!""那你好好守着这里,"方丈说完就要走,有趣拽住他:"你老这么急了把火滴要干啥呀?""我是潶胥寺的方丈,所以我要与潶胥寺共存亡!"方丈甩开她:"律缘是我儿子,我当初作孽有了这么个孽畜,如今,如若守住了潶胥寺便罢,若守不住,我便与他同归于尽!"有趣看着他,他,他们,以及这满寺的和尚,似乎都在为一个正义而战,那么,自己呢?有趣的心被微微触动,她也不知为何,这一路走来,她见识到了许多自己从没见识的感情和人心,自己的三观正在被这些人或事颠覆着,自己,越来越不像一个魔了'啪'的一声,芜回从高空狠狠摔到地上,"哈哈哈,"律缘大笑:"我原以为拿着绿彩琉璃扇的人有多厉害,啧,不过如此嘛,""是吗,还有我呢,"这时柲筝落到了芜回面前,甩出藤蔓。“还用藤蔓?”律缘大笑,用佛杖缠住藤蔓,将柲筝甩了出去,‘啪'柲筝瘦小的身体撞在墙壁上,整个人从墙上落下,额头被磕出血。“好久没这么痛快的打了,”律缘大笑着:“果然还是魔界好,至少自由,至少不用整天背诵经文,”“地仙大大”芜回忍住疼爬起来艰难的走到柲筝身边把她扶起来,柲筝根本站不住,“孽子!”这时方丈突然带着众僧跑来,怒视着律缘,“爹?”律缘看着他:“你居然没跑?”“我不会跑,你杀了这么多生,枉为佛门弟子,"方丈大喊:“爹爹要替你,赎罪!”“律缘啊,”绿血慢慢从另一处飞来:“既然进了我魔界,就该给我看看你的衷心啊,”律缘抿着唇,紧握着佛杖看向父亲,“衷心?”方丈指着律缘:“好啊,我倒要看看,你难道为了成魔连亲爹都不认了吗!”“爹对不住了!”律缘心一横,他自知,自己要是今天不做点什么, 魔界是不会放过他的。说着律缘再次抡起佛杖,方丈眼睛瞪大,他不敢相信,这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妖孽!”这时一道佛光挡住了就快要挨上方丈身体的佛杖,文殊菩萨驾云飞来,绿血眯眯眼,他刚才跟文殊菩萨斗了几个回合,不分胜负,现在的他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他眼珠一转,瞬间盯上了下方被芜回扶着的柲筝,她是这里唯一的神仙,不如先把她解决掉,这么想着他便甩出自己的铁锤,“啊!”柲筝已经无力抵抗魔界,芜回刚要挡在她面前,便被一股力量抢先了。铁锤上的铆钉深深刺进小石头身体里,鲜血和眼泪混在一起,化作点点玫瑰。“d!”绿血见失手了,再次抡起铁锤,这时芜回已经恢复过来,他几步窜到绿血身后,二人在空中打开了,‘噗——’一口鲜血喷出,小石头缓缓跪在地上,“小石头!”柲筝抱住他:“为什么你干嘛要替我挡啊!”“因为你是我姐姐啊”小石头含泪笑了:“姐姐,记得那晚我说的吗能看到你幸福,我死也值了”

"你怎么那么傻啊!""姐姐,你要好好的咳"鲜血不断从小石头嗓子往外冒,他就要离开了,可是,他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对姐姐说。 “不”柲筝紧紧抱着他,眼泪落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姐姐,不要哭,不可以为了我哭”小石头缓缓抬起手摸着她的脸:“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到你,我已经很知足了”“小石头,小石头对不起”柲筝大哭:“我不该把你丢下的,我当初应该一直把你带在身边的,这样,你也不会遇到绿血”“姐姐,我的好姐姐”小石头看着她:“你不要自责,小石头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小石头认识的姐姐是一个乐观向上,又有点小骄傲的地仙,所以,姐姐”你要努力啊,一定不要让自己失望,也不要让爱你的和你爱的人失望,继续走下去吧,去完成你的使命,和未来。“姐姐我先走一步了”小石头得手缓缓放下,明眸含笑的闭上了,“小石头!”柲筝眼见着他变成了一缕烟就要飘散,她站起来胡乱的抓着:“你不要走,我求求你不要走啊”柲筝跪在地上大哭,撕心裂肺之后小石头变成了一颗紫石,落在了她的面前。他走了,变成了石头,从此再也不能与她讲话,他永远的离开了。“小石头”柲筝含泪握紧石头,一转身紧紧盯着绿血:“我会为你报仇的,”“报仇?”绿血看着她淡淡的笑了:“就凭你?”“就凭我。”

“是吗,那就试试吧,”绿血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紫石,“小石头!”柲筝去抢:“你还给我!他刚死,你要对他怎么样!”“呵呵,小地仙,现在它只是一块破石头,”绿血阴阴的笑着:“一块,再也无法跟你见面的,石头。”

“哎呀,打吧,打得稀里哗啦,”禅院,有趣喃喃自语:“秃驴啊,害四你好啊,闭关,不闻窗外事,咳,你出来看看吧,这潶胥寺都快被魔界毁啦,"屋里,鉴真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一道佛光在他眸间略过,‘啪’一道巨大的佛力将有趣冲出好远,接着她便看到鉴真飞了出去。鉴真站在屋顶,淡淡的望着打成一片的众人,律缘手持佛杖横扫无数,鉴真摇了摇头,手指轻轻滑动,几缕佛光飞向律缘,瞬间牵制住了他的佛杖,“怎么动不了了?”律缘突然发现自己的佛杖不动了,安静的和一根普通的铁棒无异,他猛的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鉴真:“你终于出现了!”“佛杖本就是佛物,因为被我封印了妖怪才有魔力,”文殊菩萨飞来:“如今上面的兽脸已被鉴真毁掉,所以这根佛杖已经完完全全是佛门之物,它有佛性,故不会再替你做坏事。”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律缘,佛杖没了那张兽脸彻底无用了,巨大的落差感让他心底一瞬没了安全感。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们!"无处宣泄的律缘对准了鉴真:"如果你们不来,我的秘密就永远不会有人发现,鉴真,你才是那个不配成佛的人!"说着他抡起佛杖向鉴真,鉴真闭着眼,袖子猛的一挥,律缘瞬间被扇飞了。佛杖从他手中脱落,狠狠地插在地上。

“撤!"绿血没想到本是有胜算的这场仗最后变成了这样,他无奈带着众妖离去。“小石头!”柲筝原本还在与他抢夺紫石,绿血突然就要撤,柲筝顿时大哭起来,“d!”有趣看了她一眼,窜上了天向逃跑的魔界众妖追去。

‘噗__'律缘吐了一口鲜血,鉴真缓步走到他面前:“律缘,你还是伏法吧,你已成魔,一切都回不去了,""那也比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假和尚好!"鉴真并不生气:"贫僧如何成了假和尚?""你一个和尚,居然跟妖魔混在一起,"律缘指的是有趣:"其实你们一来我就发现,她跟正常人不一样,有一天晚上,我还看见她手皮上往下掉鳞!"鉴真眯眯眼:"她不是妖。"

她不是妖,总有一天,她会成为你们谁都高攀不起的,天神。

"那她是什么?天神?"律缘感到好笑。

"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管别人了,你,律缘,背叛师门遁入魔道,已不是个僧人了,"鉴真淡淡道:"如今连佛杖都不认你,律缘,你还是伏法吧,""不可能!"律缘猛地爬起来:"鉴真,即使我已经成魔,我也不会让你这么得意!"说着他一把掐住鉴真的脖子,想掐死他。"孽畜!"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律缘的手一顿,缓缓转过身:"父亲啊!"

一把锋利的刀就这么插进了他的胸膛,献血在方丈发怒且痛苦的双眸中溢开,律缘满脸惊愕的跪下:"为什么""因为你是我儿子!"方丈嘶吼着:"你丢了潶胥寺的脸,你背叛了师门,我也无脸活下去了,如今你成魔,只有我,只有我可以亲手杀了你,让你不再祸害人间!""父亲"看着方丈苍老的面容,律缘突然顿悟了,可他已经回不去了,他闭上眼,流下几滴悔恨的眼泪,然后连一句遗言都没留下,就倒下了。

一地狼藉,众僧无言的为曾经的大师兄超度,律缘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忽的,从他身上飞出一小块宝蓝色晶石。

“绿血果然给了他晶石,”芜回伸出手接住:“这个就留给有趣了,她现在正是需要这些的时候。”一天后,佛寺被文殊菩萨恢复,律缘被埋在山下,永远守护住这座佛寺,“鉴真,”大斋内,菩萨坐于上方,鉴真在众僧的注视下缓步走向他,“你一心向佛,心怀众生,如今又帮我潶胥寺度过这一劫,”菩萨一挥袖:“皇天佛杖,就赐予你了。”

“我?”鉴真万万没想到,他有点恍惚,直道皇天佛魂杖真的出现在面前,“你虽不算是得道高僧,但命中有佛,”菩萨说:“它跟了你,可以助你修行,记住,今后无论去到哪,都要记得自己是佛家子弟,不可如律缘一般有辱佛门,”“弟子谨遵教诲,”鉴真跪下,双手朝天迎住佛杖。鉴真握着佛杖缓缓走出大斋,天很晴,无雪,“菩萨,菩萨——”就在这时一名小僧从鉴真身边跑过,跑进了大斋:“方丈,方丈在禅房里圆寂了!”

“阿弥陀佛,”大斋里传出众僧的惋惜,鉴真默默闭上眼单手竖于胸前为他超度,佛家没有自杀这一说,圆寂,便是对这位心中有佛的方丈最好的安葬。鉴真叹口气,看了一眼手中的佛杖,它被镀上了一层阳光,他回过头,心无旁骛的继续向前走。

潶胥寺传来钟声,三人怀着与初次来时不同的心情下了山。

鉴真虽得到佛杖,却满心感慨,这佛杖,是用律缘得命换来的,它以后会时刻提醒自己,自己是佛家弟子,不可有贪欲,柲筝一脸阴霾的走着,芜回安慰她:"小石头这样走了或许是一种解脱,地仙大大,他会在远方守着你的,""可他被绿血抢走了"柲筝说着便哭了:"他生前我没守住他,死后"“前生500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鉴真忽然说了:"柲筝,小石头是无悔的,他前世,一定与你是见过的,你只要知道,他满足了,你心里终于有他了,就好,日后,多挂念,却无须多悲伤。"

“是,”柲筝咬着唇,却还是止不住心底的悲伤,记忆里的那个小男孩,正扬着最纯真的笑容,走向远方。

‘轰!’正在这时天上忽然掉下来个什么东西,正正落在他们身后,三人转过身,惊讶的看到有趣满身是伤的坐在地上。“有趣!”芜回赶紧过去把她扶起来,有趣被他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到柲筝面前,缓缓举起手,她的手上握着一条橘色的链子,链子的中央,是那颗紫石。

“你你去找绿血了?”柲筝震惊的接过链子,可想而知,有趣为了夺回小石头和他展开了怎样的搏斗,最关键的是,她现在根本打不过他!“你你为什么要去找他”柲筝现在更难过了,“因为你地小石头四被魔界害死的,”有趣有些站不稳:“我四魔界地代表,我这么做,纯属赎罪”说完徒然昏了过去,芜回在身后揽住她,然后转过身背起她继续走,柲筝看着那条链子,有趣把死了的石头做成了项链,这样她就可以一直把他带在身边了。

“小石头,姐姐和你,再也不分开了”柲筝把它戴在脖子上,一抬头,鉴真正逆着光看她,女孩淡淡一笑:“鉴真师父,上路吧,我会记得你说的,不再悲伤,”鉴真点点头,转过身往下走,佛杖上的佛头闪着光,指引他们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回:水婆 "啊,啊本王走不动啦!"几天后,四人走到了一处山林附近,有趣又开始各种不配合,芜回很委屈:"这一路上都是我在背你,你怎么会走不动啊,""哼,我看她就是皮痒了,"柲筝一把将还在芜回背上哼哼唧唧的某人给拽下来。"小地仙儿我告诉你,你蹩想打我,"有趣拿出剑:"我可四有魔剑护体哟,""那又怎样,"柲筝拽住还想赶路的鉴真:"我们有佛杖!"鉴真不动声色地把她手拿开:"是我,不是我们。""啊哈哈哈,"有趣顿时大笑,拍着芜回的肩:"听着没?赤果果的嫌弃啊,哎妈,来,小地仙儿,我采访你一下儿,你是肿么做到死皮赖脸赖在俺们手持大佛杖滴得道高僧身边儿滴?"柲筝这时已被他们怼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芜回赶紧为她说话:"有趣,你不要再开地仙大大的玩笑了,""为啥不开?那不开她玩笑这一路多寂寞啊,"有趣还在笑,"行了,穿过这片山林就是一个叫绿海的地方,"鉴真说:"如果实在累了今晚就先在林子里休息一下。"鉴真说话的时候,有趣正鬼鬼祟祟凑到他佛杖旁边,鉴真目不斜视换了只手拿佛杖,有趣顿时不乐意了:"瞅你内小气劲儿,我又不偷你的,我就四寻思哈,你唆咱俩滴u qi到底谁厉害?"鉴真看了眼自己的佛杖,这佛杖是用文殊菩萨的魂魄铸造的,而有趣的剑是用诸多方丈的血骨铸造的,按理说应该不分伯仲。"我也不知道,"鉴真唇角一扬:"我们比比?""切,老子才不上那个当!"有趣说完拽拽的往林子走,芜回走到鉴真身边:"鉴真师父,画谱上可有下一妖魔的样子了?""应该有了,"鉴真打开画谱,有趣正走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柲筝的声音:"好漂亮!""啥?啥漂亮?"有趣又倒退回原地,刚一转身便看到了画中人。那是一名女子,深绿色长发宛若星河,深绿眸亦是含情脉脉,一身深绿色长裙将她曼妙的身姿称的恰好。"有趣,想不到啊,你们魔界还有这么美的妖怪哪?"柲筝说,"是啊,这哪里是妖怪嘛,"芜回赞叹着:"就连天上的仙女都要逊她三分!"有趣眸子怔住:"是她"原来在自己被封后她也被关进锁妖塔了,那她得多痛苦啊!不可以,自己决不能让她再那么痛苦下去了!自己带给她的悲伤已经够多的了,自己不能再让她再在世间漂流了"你认识她?"柲筝看着有趣,然后想了想:"也对,锁妖塔里的妖怪不都是曾经跟着你的嘛,"'哗啦'有趣突然一把夺过画谱:"不停留了,继续走,这个妖怪,必须收服!""诶?"芜回和有趣一脑袋问号,刚才一路上各种难受的不是她么?"走吧,"鉴真对他们说:"茅有趣这次恐怕是遇到故人了。"绿海,一片汪洋大海,海边有个小渔村,村民们靠海吃海,许多年了。

此时正值晚霞满天,海边靠了几条渔船,船上有几个渔夫正在收网和拾海藻。"我们去问一下吧?"柲筝老远便看见了他们:"都说海边生长的人心地都很善良的,去借宿一下他们应该会同意吧?""不一定,你看,"芜回突然指向渔船附近一个身穿坎肩四处溜达的胖男人:"我估计他就是这几条渔船的主人,也是这渔村里最有钱的,看他的身板与走路姿势就能判断,这人不算和善,""哇,你怎么看出这些的?"柲筝表示一开始根本没注意那个胖男人。鉴真轻轻看了一眼芜回,这少年虽然单纯且善良,但他毕竟在guān chǎng上摸爬滚打过,识人断物比一般人犀利,不过好在的是他不是个佞臣,且有一颗修仙护百姓的心,这么完美的一个人,真是不多见了。"秃驴,你去,"有趣突然推了鉴真一把:"你四得道高僧嘛,鳖说渔夫了,就四天王老子也得给你面儿啊,去吧!""你想死啊!"柲筝捏住有趣的脸颊,"哎妈疼疼疼!"有趣的脸严重变形:"桔柲筝,你敢当着你老弟的面儿打我?我可告你,你老弟虽炎死了,但他永远活在我心中!""小石头,对不起"柲筝这才松开她,拿出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喃喃道:"姐姐其实平时都很淑女的,你不要觉得姐姐可怕"有趣趁她松手的功夫一下子躲到芜回身后,而这时鉴真已经走向了那个胖子。芜回眼看着鉴真走过去与那胖子说了什么,胖子烦躁的挥挥手,又把鉴真赶了回来。"他说什么?"柲筝看见鉴真回来凑过去,"他说他不信佛,"鉴真轻轻叹口气,"也就是说不留我们了?"芜回问,鉴真点点头,"那你去,"有趣又推了芜回一下:"你四国师,借他四个胆儿他也不敢不给你面儿啊!""不行,太冒险了,"鉴真摇头:"那个胖男人果然是渔村一霸,村里的渔夫都给他干活,既然他有这势力估计在上头有背景,芜回如果过去亮身份,肯定会被他告知上头,""对啊,我告诉国王我是出来学习和探亲的,在外最好不要亮身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芜回也说,"d,"有趣绕过他们往前走:"你们都干什么吃的,看我的。"于是柲筝他们眼见着有趣走过去将那胖子拖进渔船,半炷香时间后那胖子鼻青脸肿的下了船朝他们走来,然后挥挥手示意他们进村,"成功了!"柲筝开心极了:"茅有趣还挺有两下子嘛!""你啊,"芜回跑到渔船边:"都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许欺负人!"有趣正从里面出来,手里鞮鞻两筐鱼:"瞅瞅,肥不?""好大啊,"芜回接过筐子:"你从他手里抢的?""哪啊,他孝敬老子的,你没看他刚才哭哜尿嚎得样儿,"有趣跳下船:"今晚咱就吃这个,烤着吃,贼啦香!"芜回看着她,晚霞落在她棕色的发丝上,她扬起痞痞的微笑,与那次在魔界幻境中复杂又不舍的笑容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分不清,这是真的有趣吗?“所以嗦啊,权力,信仰都不能服众,”有趣揽着他的肩往渔村走:“武力,才是解决一切事情的办法,”“才不是,”芜回反驳她:“这是你碰上了个怕武力的,万一你遇到天神,魔界的人呢?”有趣给不出dá àn了,咧嘴一笑,松开他耍着剑往前跑:“老子有剑!”四人被安排在一家渔户住下,渔户要去船上收鱼,四人又跟着他来到了海边,上了渔船。伴着海浪声,鉴真又拿出画谱:“这个妖怪名叫水婆,相传千年前是西海的,”说完三人都看向有趣,有趣趴在船边望向大海,一些残缺的片段,渐渐汇成了她难以释怀的记忆:西海海底,美丽的女子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放进贝壳里,贝壳一张一合,逗得小女孩哈哈直笑,西海海藻间,一个漂亮的女孩快速的游着,美丽的女子在身后气喘吁吁的追着她:“公主,你还是别躲了,不就是打坏一个天界的杯子吗,龙王不会怪你的,”“你懂什么,那东西是玉帝亲自给他的,”女孩躲进海藻里:“你要是站在我这一边你就帮我挡一下。”“哎呀,我最亲亲亲爱地水婆婆~”小女孩在美丽的女子身边撒娇:“你就让我出海看看呗?他们都说人间很好玩,你让我去看看好吗?”“不行,你的修为不如你姐姐,出去就是本体,根本变不chéng rén,”美丽的女人摇头:“你想想,一条巨蛟出海,刚出去就得被捕鱼的给杀了!”电闪雷鸣之下,女孩目光凌冽的站在云端,望着站在海面上的美丽女人:“这魔界是我拼了命打下的,谁劝我都没用,水婆,你若还想跟随我,就和我一起离开西海!”女人哭了,她第一次落了泪:“你变了,你明明可以像你姐姐那样修成神,化成龙,为何偏要走上这么一条路”“有趣?”芜回伸出手在她面前晃晃:“你认识水婆吗?”芜回收回目光,安静的让人奇怪,这时渔夫走了进来:“该回去了,你们早些睡,半夜就不要再来海边了,不然会遇到水鬼。”

于是四人又随他回了渔村。晚上坐在院子里,火盆上烤的是滋滋冒油的大肥鱼,院里的小孩子和有趣一起,直勾勾盯着鱼咽口水,"不如我们来讲故事吧?"柲筝一拍手:"不然干坐着也不好,"说罢看向鉴真,鉴真点点头:"我给你们讲经吧,"说着就要掏书,柲筝赶紧按住他的手,含笑的看着芜回:"还是国师大人讲吧,""好吧,那我讲一个鬼故事,"芜回靠近火盆,大家都围了过来,少年的脸色在火光下一闪一闪:"从前有个人,他被官府杀了,死后,他化作厉鬼徘徊在每家每户的窗外,然后说,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小孩子和柲筝凑近他,都极度认真的准备听后续,芜回突然大叫:"有鬼啊!""啊啊啊!"柲筝和小孩子们被突如其来的叫喊吓到了,芜回捂着肚子直笑:"啊哈哈哈,我都说了这是个鬼故事嘛,""吓死人了,"柲筝不满的走到有趣身边:"该你讲了,""我?"有趣望着火光:"我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女孩出生在海的深处,她仿佛天生就很叛逆,所以大家都不喜欢她,父亲告诉她,海地外面很可怕,有捕鱼的,也有比捕鱼的还可怕的人"有趣目光闪烁:"可她偏要出去,她有野心,这份野心促使她后来变坏了,她有一个奶妈,奶妈长得很漂亮,且永远不老,她从女孩生下来就一直伺候着,女孩的母亲不喜欢女孩,她喜欢女孩的姐姐。""女孩和姐姐是双胞胎,可是母亲喜欢姐姐,因为姐姐很努力,一直按照他们的意思活着。""所以没人喜欢女孩,于是这个不会老的奶妈就一直养着她,后来后来女孩变坏了,变成不受控制的那种坏,奶妈成天跟在她身后苦口婆心劝她改邪归正,甚至打了她一巴掌,可都没用,"有趣淡淡的说:"那个女孩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除了姐姐,就是她了。""那后来呢?"柲筝似乎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我忘了,"有趣望着火光,有那么一丝泪水在眼眶里打了转,饭后,大家都散去,有趣起身准备回屋,芜回拦住她:"你讲的那个故事,女孩就是你吧?"有趣看着他:"四,奶妈就四水婆,"他愣住了,原来她们真的认识,"这件事我只告诉你,"有趣惨淡一笑:"是为了让你在将来我们相遇时可以拉住激动的我,""那你可以给我讲讲后来吗?"芜回问,有趣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又重新坐下,芜回看着她,静静的听着她的过往。西海深处,魔蛟终于冲上了天,有趣手握魔剑,灭人间,乱天界,狂到连玉帝都奈何不了她,她带领众妖打出了魔界,成为了王者。她是王,却也孤独,身边没有朋友没人能照顾她,她从小就是被水婆带大的,水婆什么都替她做,她没了水婆,突然就成了个废人。水婆仍没放弃劝她回家,可她却淡淡一笑:“水婆,我回不去了,我现在是王,我带领整个魔界,我不可能放下了,你若愿意,就随我一起吧。”有趣于水婆来说,就是亲生女儿,水婆没有孩子,她是一点点把有趣带大的,她不放心,不舍得有趣独自在魔界生活,于是经过深思熟虑,和有趣的一些争吵,她终于决定随她去魔界,去照料她的日常生活。这个决定是要付出和舍弃很多的,水婆这一决定震惊了西海,她一向为人老实,龙王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先是派人劝说她,后又派兵阻挠,终于水婆落泪了,她说,你们知道有趣为何离开西海建立魔界吗?是因为你们都不喜欢她,你们没人懂她,你们以为她愿意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外漂泊吗?整个西海,只有我最关心她,她也一直把我当做最亲的人,她的父母,亲戚,没一个人待见她,魔界是她被逼无奈建立的,她需要有一个自己的避风港。于是水婆也与西海断了关系,有趣大受感动,她跪在水婆面前:“从此后您就是我的母亲,我日后无论怎样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这天底下只有姐姐和你我最放不下,现在姐姐修仙,未来一片光明,我便不再挂念,但是你,我会一辈子孝敬,不为别的,只为你这一懂我!”从此后,有趣带领魔界众妖打天下,水婆便在神律山等她回来,为她洗衣做饭,照顾她的一切生活,从无怨言。有时水婆也会劝她放下屠刀,可是这时候的有趣已经野心大起,她根本不听任何人的,水婆无奈,也只好随着她,水婆虽入了魔界,但恐怕是这世上最不像魔的魔了,她不杀生,不参与任何战争,她把自己定位还是有趣的奶妈,她只是在魔界照顾她,看着她不让她做更出格的事。这就是水婆,有趣这辈子除了姐姐最对不起的人。

记忆终是记忆,在那两千年的冗长时光里,有趣经历的,是芜回从没经历过的,可他莫名有种熟悉感,就好像自己也经历过似得。“她是个好人,可你为什么还要同意我收服她呢?”芜回的半边侧脸被火光映亮,好看的如同海底的珍珠,有趣水光琳琳的眼中划过淡淡的哀伤:“因为一千年前我倒台了,释迦牟尼把我封在了长白山,炎后,那些跟随我的有名望的大妖怪都被关进了锁妖塔,包括她,塔里的情况我用后脑勺儿都能想象得到,暗无天日,杀机四伏,它们被关了一千年,内心的躁动和杀欲样它们不分敌我,水婆是个安静的银,也是个能忍的银,可这次塔倒了她却跑了出来,这说明她真的在里头呆不住了,她真的受不了了”芜回抿抿唇,他很能体会她现在的心情,水婆就是她的母亲,自己母亲和那些罪恶滔天的妖怪在一起被关了一千年,是个人的心都会痛的!“她现在已经是妖了,就算她再怎么没做过坏事她只要入了魔界就是妖,只要是妖,天界都要灭,”有趣摇摇头:“我不想样她这样儿孤独的飘在世上,她刚出来,举目无亲又被四处追杀,与其这样,还不如收了她,因为这四唯一且好的归宿,我只有收了她,才有资格跟天界谈判放了她,这样,她就不用再回那个锁妖塔了。”芜回看着她:“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这些不都是你一个人的秘密吗?”“我也不直道,”她含泪笑了笑:“可能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就像她吧,就四我可大胆的往前走,因为你会替我殿后,会替我安抚一切,你四我最好的精神支撑,总之就四内种,在你面前可以放下一切的感觉吧,”“那好吧,”芜回突然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还和以前一样,很凉,“那我以后就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芜回冲她笑笑,有趣也笑笑,芜回慢慢垂下眼眸,她永远也不会懂,这种披着婚姻外衣的友情,在他心里是多么难得。有趣,冷血的你,不近人的你,终于愿为我敞开心扉,师父,你的在天之灵应该看到了吧,我做到了。

外面火光照亮夜,二人对坐聊往昔,屋内鉴真闭眼打坐,床边立着的佛仗忽然动了一下,然后直接破窗飞了出去。"不好,有妖怪,"鉴真赶紧起身追了出去,佛仗一直飞到海边,然后直接插进了沙滩里,鉴真落下,海边混沌一色,鉴真皱眉,海里渐渐走出一些透明还发着棕光的东西,"水鬼?"鉴真喃喃道,水鬼,顾名思义,就是那些在海里死去的人化成的鬼魂,鉴真虽有佛仗在手,但毕竟道行不高,这些水鬼一看就是还没收编魔界的野路子,硬碰硬自己不占上风,毕竟捉鬼收妖是芜回那样的修仙之人做的事。鉴真拿过佛仗,念了几句箍魔咒,然后慢慢向后退去,伺机离开,'呼'水鬼们似乎没想到这里会出现一个和尚,顿时兴奋的叫了起来,鉴真预感不好,转身欲走,突然一只水鬼闪到了他的身旁,冲他咧嘴一笑第二天一早,平静的海浪声从远方传来,柲筝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借着阳光她吸了吸鼻子,空气里都是海水的味道。"嗯?"不过她奇怪的是,自己昨晚明明把被子踢掉了,可现在被子又安好的盖在自己身上。"小小和尚?!"柲筝一抬头忽然愣了一下,因为鉴真正坐在窗前含笑的望着她,"怎么,我在这儿你很奇怪?"鉴真说着便起身向她走来,"嗯,往常这个时候你都会在院子里练功的,"柲筝看着他,莫名有点心动。"今天不练功了,"鉴真坐到她的面前:"因为我想你了。""什什么?"柲筝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货不是有趣变的吧?不过她马上否认了,因为有趣法力还没恢复,别说变身了,就是原型都变不回去。"我仿佛一夜之间顿悟了,我曾经多么傻,一心只有佛,"鉴真拉住她的手:"却错过了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哈!茅有趣,果然是你!"柲筝并没被感动,相反指着鉴真:"说,你是不是逼芜回把你变成唔"她话还没说完,鉴真便突然拉过她,轻轻的吻住了她的唇,阳光透过窗ài guà着的鱼片射进来,落进了女孩悸动不已的双眸,柲筝已经忘记了做反应,她大脑里只有一句话:这真的是小和尚!"哇卡卡!大肘纸!"门外突然传来某两人的争吵,"有趣,你不可以吃,那是人家做饭用的!""呲了又能咋地,反正最后都要进我肚,"有趣说着一脚踹开门:"来,小地仙儿,咱俩分哎我去!"捧着油腻腻的肘子的茅魔王彻底被眼前的景象闪瞎了眼,"怎么了?"芜回随后也跑了进来:"地仙大大?鉴真师父?你们"鉴真缓缓放开了柲筝,却并没对门口那俩解释什么,柲筝捂着脸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哎妈辣眼睛啊,"有趣乐得合不拢嘴,"鉴真师父,你们怎么可以"芜回却急得拍大腿:"你可是出家人啊,地仙大大虽然一直说喜欢你,可你一直是拒绝的啊,你这么做,不就等于破戒了吗?"“你管呢,银家俩你有情我有意,”有趣鬼鬼的一笑:“小蜡儿一吹哎我去!”“讨厌死了!”柲筝终于受不住捂着脸撞开他们跑了出去,芜回不悦的看着鉴真,后者冲他们微微点点头。吃过早饭四人往海边走去,鉴真把佛杖丢给芜回,让他拿着,芜回一愣:“这可是你的法器啊,你不自己拿着?”“我得留手牵我最心爱的人啊,”鉴真说完朝柲筝伸出手,柲筝扭捏的伸出手,二人越靠越近,最后并排着向前走去,“不对,”芜回摇摇头:“鉴真师父怎么突然变了?”“银家不四变了,四开窍儿了,”有趣得嗖的笑:“也好,等他还俗我就又少了一个敌银。”

海边风浪不大,一个渔民指着准备好的小船:"你们就坐这条过海。"

芜回他们要到海的那边,因为他感应到水婆应该就在海地对面,水婆是个魔性高的妖,所以即使有一片大海相隔,他也能轻易感应到,所以这说明“你的法力提高啦,"有趣一下子迈上船:"骚年,不如你也出家吧,当个道士去吧,""可以啊,那我第一个收妖就先收你,"芜回也跳上船,"哎我去,"有趣乐了:"一夜之间你小子跟老子唆话的态度大有变化啊,"芜回笑着偏过头,却正好看见鉴真掺着柲筝也上了船,这幅恩爱的画面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船向海里行驶,不快不慢,芜回看着有趣:"大概多久能到?""下午吧,"有趣倚着船帮看天边:"水婆,真的在那边吗?""嗯,"芜回挪到她身边把头倚在她肩上:"被塞了把狗粮,难受,"有趣偏头一看,果然,柲筝正倚在鉴真身上熟睡,有趣无奈笑笑,他俩要是真在一起,必定会遭天谴,不过这跟自己没关系,自己现在要担心的是,水婆如今变成什么样了?她是否会恨自己?也许不会吧,她待自己如亲生,自己无论做错什么,如何伤天害理,她都如亲生母亲一样包容。

这也是为什么有趣无论如何都无法对她下手的原因。

船又行驶了一阵,忽然天边乌云压顶,芜回突然坐正:“是魔界来了吗?”

“这四海上的正常现象,”有趣无所谓的一欠身:“一会儿还会有海浪,”“那我们不会有危险吧?”芜回担心,“有个屁,”有趣没看他:“只要这船不翻,咱们就能安全到达哎我去!”正说着海上忽然风浪渐大,整只船开始摇晃,“不好,进水了!”柲筝突然看到脚底下开始往上冒海水,“这船质量不好,”鉴真扶住柲筝:“不行,四个人重量太大,必须下去两个人,”“哟,秃驴你对海上的事儿懂挺多啊,”有趣眯着眼看着他。

“什么都别说了,我下去,”柲筝说着要往外跑,“你下个屁,你水性好吗?”有趣扬扬手:“秃驴,听好了,这次我下去,但四哈,我走了以后你必须保护好小地仙儿,听着没,”鉴真皱眉看着她,有趣走到船前回身望着鉴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四个什么东西,”鉴真一愣,正在这时船体忽然再次剧烈摇晃,芜回本来站的好好的突然‘噗通’一声落水,瞬间被海浪吞噬,“d!”有趣没再犹豫也跳下了水。

四个人变成了两个人,柲筝害怕的抓紧了鉴真得手,后者轻轻抱住她:“别怕,有我呢,”‘咕噜噜'芜回在冰冷的海水里挣扎,突然有趣从上方游了下来,用手箍住他的手腕,然后猛地一拉。

芜回被她拉到身边,心里突然就安稳了,有趣指指上方,芜回点点头,二人互相扶着往海面上游,“噗,咳咳”芜回从海面上钻了出来,然后用扇子变成一块木板,二人抓着木板才得以不掉下去,“他们人呢?”芜回突然发现那只小船没了:“你说,鉴真师父会不会加害地仙大大啊?”“他一个和尚害她干嘛,”有趣擦了把脸:“咱们得快点儿了,不炎追不上他们,”“那师父,就拜托你了,”芜回拿起木板往前一扔,带起一片水花,木板变成小船,二人急急地爬了上去,缓缓向远方驶去。

正如有趣说的,二人晚霞漫天时才靠了岸,“芜回!”柲筝和鉴真在岸边等他们,看他们没事芜回才终于放心,但目光落在他们紧扣的手上,不满的撇了撇嘴,“你看怎样,”有趣一摊手:“我嗦秃驴不敢把她怎么样吧,”“姓茅的你说什么呢,”柲筝嘟着嘴,芜回无奈的把船变回扇子收好,抬头时对上了鉴真有些害怕的眼神。

害怕?!芜回愣了一下,鉴真会害怕自己?可当他再次想认真细读那眼神时,鉴真已经拉着柲筝走了,芜回揉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岸边是个小县城,四人进去时正值街边小贩收摊,大家都在看着他们,芜回低头望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又看了一眼同样湿漉漉的有趣,不好意思地说:“喂,我们去哪换件衣服吧,”“前边儿有个药店,”有趣随手一指,果然,前方拐角处有家门面不大的药斋。

"等一下,"芜回突然双目紧闭,右手紧紧握着,艰难地开口:"妖水气入世孤女,千年不老还有还有""是水婆吗?"柲筝抓住他的双肩:"你感应到水婆了吗?""嗯,"芜回睁眼:"就在那间药斋里,"他们正说着,药楼的门忽然开了,接着一抹紫色迈了出来,那只是一条裙子的一角,有趣却本能的转过身,她想逃跑,她还没有做好面对她的准备。"公主?"不远处有个声音响起:"是公主吗?"'公主'二字直击有趣耳膜,即使自己当了魔王,她还是一直叫自己公主,即使自己什么都没了,只有她还愿意把自己当作公主。"公主?"柲筝看了一眼站在晚霞中的女子,又指着有趣的后背:"你是说她吗?""是她,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她"站在那里的女子穿了条紫色的裙子,显得很大气,可她的面容依然没变,x色的长发,美到可以与芜回媲美的五官,她缓缓向他们走来,声音可怜到发颤:"都怪我,我当初应该阻止她的,如果我阻止了她,她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有趣垂着头,泪珠断了线,浑身都在颤抖,她原以为水婆不愿见自己,可到头来正如所料,她一直在自责,自责没有看好她,没有阻止她。"对不起!"有趣猛地转过身跪下,柲筝他们愣住,"公主,我的公主啊"水婆一瞬间绷不住了,跑过去大哭着抱住了她,迟到了千年的亲情,她们彼此思念,终于得见。"我以为你不愿认我了,"水婆摸着有趣的脸哭得老泪纵横:"你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我以为你觉得没脸再见我了""我跟你俩要啥自尊心啊"有趣哭得睁不开眼:"你四我这世上最放不下的人啊,"二人又抱着哭了会儿,柲筝也落泪了,她知道她们之间一定有故事,芜回并不想破坏这么好的气氛,可身体不听话的打了个喷嚏,"啊对了,你看我,光顾着哭了,"水婆起身,摸了摸芜回的衣服:"走,跟我回家,我给你们拿件新衣服,""嗯!"芜回和柲筝点头,水婆拉着他们的手,一脸慈祥的往街尾走去。水婆的家在街尾,是个用煤砖砌成的小院子,水婆把他们领进屋,给他们生上火便去找衣服了,柲筝马上起来:"水婆,您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来就好。""这里就是家,跟我客气什么,"水婆抱来几件新衣服,"对,憋跟她客气,"有趣接过衣服:"她就四喜欢忙活,我在这儿她更喜欢忙活了,"水婆紧紧挽着有趣的胳膊,仰着头似乎有好多话想说,可她又说不出口,她只想好好看看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她虽然容貌没变,但毕竟是老了,她对有趣的爱比以前还要浓。"对不起我来晚了,"有趣握住她的手:"四我地懦弱样我一直不敢找你,"“这不回来了吗,”水婆吸吸鼻子:“回来就好,不在做坏事就好,你看我,都老了,不过老了也好,至少还能见到你们,”“您不老,”芜回赶紧说:“您比天上的仙女都好看,”“啀哟,这孩子真会说话,”水婆顿时乐开了花:“长得也好看,啧,真好!”有趣望着水婆:“我”她想告诉她,自己来是要收服她的,她是妖,和自己一样,不能活太久的。"那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水婆突然望着她。有趣张了张口,那句‘收你回天界’终究没说出来,她不敢说,水婆的那双眼睛太过慈祥,让她想起自己曾犯下的罪,是多么不可饶恕,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收服她呢?“没什么大事,就是来看看你,”芜回突然说,然后拉住有趣就要出去,水婆顿时高兴了起来,就像母亲突然见到归家的游子,转过身便往厨房跑:“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大事,既然没事就一直住着,我这里有好吃的,公主最爱吃肘子了!”有趣的眼眶又不争气的湿润了,芜回拉着她出了门,“你为啥不说咱们四来收她的?”有趣立马问。

"她毕竟是你唯一的亲人了,既然你舍不得收她,那就和她多呆两天吧,毕竟也一千年没见了,"芜回怅然道:"你好歹还有个奶妈,我却从没见过亲生父母"有趣眼珠一转突然捏住他脸:"小子行哈,刚才在里头小嘴儿巴巴挺能说啊,""我毕竟是你的夫君吗,她又是长辈,"芜回乖乖的任她捏脸:"我不说点好话怎么给她留下好印象,再说她就是很漂亮啊,""谁承印你四我夫君啦!"有趣顿时火冒三丈:"姓宋的你四不四活腻歪了!""我""原来你们成亲啦?"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他们:"怪不得公主这么听你话呢,原来你已经训服她了啊,""水婆你会不会唆话!"有趣一个眼神杀过去,水婆却不理她,直接把芜回拉到面前:"我看看,好,长得好,气质好,小伙子,你官职何处啊?"有趣皱眉,水婆什么时候这么世俗了,简直跟个凡人没区别,"我是国师,"芜回小声说,"就是国王身边的国师?"水婆顿时开心的不得了:"公主真是嫁了个好人家,又是大官人又好,我我太高兴了!"有趣本想大闹一场,却忽然看见水婆看着芜回的双目里有些许泪花,那是母亲的泪,她被关在锁妖塔一千年,公主被封在长白山一千年,互相思念,如今千年已过,公主冲破封印,她最担心的自然是她过得好不好,能不能适应这个新世界,有没有人想自己一样,陪着她,忍受她的坏脾气和吊儿郎当的性格。有趣只好把那份愤怒给压了下去,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她也不是年轻的水婆了,她的心愿就是自己快快乐乐的,既然自己知道,还去跟她计较什么呢,她爱怎么就怎么吧,只要她开心。晚饭时,水婆做了一桌子好菜,并不住给芜回夹菜,有趣鬼鬼祟祟地从芜回碗里偷菜,芜回表示很难过,自己莫名成了个中转站。"公主成亲了"水婆还在不住念叨,高兴地双眼泪濛濛:"国师大人啊,我们公主从小性子就野,平时有礼数不到的地方你多担待,"'啪'有趣终于忍不住摔了筷子,芜回赶紧冲水婆摆手:"没关系的,只要她一心向善""哈哈哈,她还能一心向善?"柲筝和鉴真捂着嘴笑了,"笑屁啊,"有趣怒了:"老子就向善了怎么滴!""这位是大师父吧?"水婆忽然注意到了鉴真,然后盯着他看了几秒,本来乐呵呵的鉴真忽然偏过头不敢看她。"对,他四修鞋的大师傅,"有趣没好气的说,"哈哈哈,修鞋的"柲筝笑得停不下来地拍着鉴真,后者尴尬的拿开她的手,一顿饭其乐融融,到最后有趣就剩干扒米饭了,她已经一千年没吃过水婆做的饭了,那是家里的饭,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她低着头,用饭碗遮住流泪的脸。水婆怜爱的看着她,她的公主啊,终于长大了,可在自己眼里她永远是个孩子。可终究有一天,自己是要放手的,要把她交给另一个人,所以公主啊,不要怨我,你必须要学会担当,学会,如何成为一个好人。晚风徐徐,院子里亮着灯笼,鉴真和柲筝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边,无比安逸。“小和尚,以后我们一直这样好不好?”柲筝倚在他的肩:“不要收妖了,我们找个地方过平淡的日子,我知道你如果为了我还俗会受到很多指责和压力,那让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好,”鉴真突然侧过身捧起她的脸:“柲筝,你真好看,”柲筝害羞的咬咬唇,这两天她的小和尚情话技能满点,仿佛一夜之间抛弃了之前的木讷高僧人设。不过,莫名的,她有点讨厌这样的鉴真,就像芜回讨厌那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有趣一样。可再怎么讨厌他都是鉴真啊,柲筝抬眸,鉴真的脸慢慢放大,他的唇马上要亲过来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咳。“水水婆?”柲筝马上把鉴真推开,在长辈面前做这种事是她不能接受的,水婆抱着被子:“打扰你们了吧,不好意思啊,我怕公主冷,去给他们送床被子,”“那您快去吧,”柲筝站起身,“好,”水婆走过他们身边突然停下:“桔姑娘,你别忘了,鉴真他是出家人。”柲筝突然被惊醒了,对啊,鉴真是和尚,是一个心里有佛志向像他师父那样成为高僧,自己喜欢的也是那样的他,可是眼下这个,连信仰都能抛弃的鉴真,是真的鉴真吗?“柲筝!”鉴真突然拉住她的手:“我会还俗的,你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都好,怎么过都好,只要活着,就好。”水婆笑笑,看了一眼满脸震惊的柲筝,转身走了。“水婆真好看,”柲筝温暖一笑,似乎有什么dá àn在心里明了,“没你好看,”鉴真把她抱进怀里,柲筝贪恋他的温度,可她也知道,梦总会醒的,他总会回来的。“啊,没意思啊,”亮灯的屋里,有趣和芜回在玩丢沙包,‘咚咚咚’门外响起水婆的声音:“睡了吗?”“没呢,”有趣马上跑去开门,水婆站在门外:“我怕你们冷,来给你们送被子。”“太麻烦您了,”芜回也跑出来:“快进来。”

水婆拉着有趣坐到床边,满眼温暖的看着她,有趣笑了:"看啥呢?""看我们公主啊,"水婆说:"怎么看都不够,一千年了,你变化太大了。"

"那就一直看着,"有趣说:"炎后,跟我们一起走,""我不走了,"水婆的目光淡下:"我好不容易出来了,就想在这里生活下去,"有趣看向芜回,他本能的觉得水婆这是在暗示她不会被收服,和那些妖魔一样,她也在抗拒。"你看你们,不是夫妻吗,怎么离的那么远?"水婆把芜回也拉到身边:"这样吧,我给你说说公主小时候的事,她小时候可好玩啦,有一年天界派神仙来西海,坐的是仙轿,她带着一帮虾兵蟹将去堵人家,还把人关在海底,哎哟皮的哟,最后被龙王发现了把她挂在他们吃饭的桌边,那时的公主好可怜,眼巴巴的看着所有人用餐自己却不能吃"

芜回听着她的形容捂着嘴笑了,他仿佛能看到那个木着一张脸的小小有趣,"憋唆了行不行!"有趣无语道:"一千年没见了你不跟我叙叙旧,唆这些破事儿干啥!""这哪是破事儿啊,"水婆摸着她的发丝:"这一贞一贞,都是陪伴我的记忆啊,"有趣眸色一颤,她突然好想问问,她在那塔里过的怎么样?可其实不用问也能想到,她没有提,那自然是痛苦的。

芜回望着她们和睦的样子,暖心得抿着唇,这大概就是亲情吧,自己从未体会过这么好的亲情,有趣,曾经的你,一定很幸福,有姐姐,有水婆。

"水婆,"有趣忽然开口:"我姐姐她不在了。"

水婆一下子怔住了:"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她走了,"芜回拿出绿彩琉璃扇:"她在这里,""大公主"水婆双手颤抖的接过扇子:"她走的时候,痛苦吗?"芜回看了一眼有趣,难过的偏过头,"不痛苦,她四笑着走的,"有趣轻轻揽住她的肩:"你别难过,她不想让任何人难过,这件事你直道就好,不要太过挂念,""她曾经是西海所有人的榜样,她成了神仙,负责看守天书"水婆摇着头:"怎么就没了呢,""都是因为我,"芜回自责道:"她为了救京城的百姓,为了救我,师父她"

"她收你为徒了?"水婆抬头看着芜回,后者轻轻点点头,"好啊,这样我也宽心了,"水婆又低下头摸着扇子:"只要大公主的意志能传下去,便是对她自己,对苍生一个最好的交代了,""水婆,还有我呢,"有趣搂住她:"姐姐啊,她也一直记得你,她跟我说一定要找到你,水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窗外月色如水,屋里回忆正浓,水婆握着有趣得手看她入睡,眸里的慈祥的泪花溢了出来,她一转头,望着眉目清纯的芜回:“大人。”

“是,”芜回紧张的看着她,女子笑了笑:“我年纪大了,陪不了她太久,她是我这一生放不下的牵挂”“我明白,”芜回目光温和:“我会照顾她的,”“谢谢,”水婆笑了下,又重新回过头,望着她最珍爱的孩子。第二天清晨,柲筝找遍了所有房间都没有发现鉴真,他似乎离开了,因为他的佛杖倚在墙边,没有带走。

“连佛杖都不要了?”柲筝跑了出去,赫然发现一串脚印直通海边,她赶紧追了过去。清晨的海边很冷,阳光清淡的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鉴真一身袈裟缓缓走进海里,柲筝赶到时他只剩个后脑勺了。“小和尚!”柲筝吓了一跳,甩出藤蔓缠住他的后衣领,狠狠地往岸上拽,鉴真被她拖得倒退,一直湿漉漉的回到了岸上。

“你有什么想不开的?”柲筝冲他吼:“不就是因为怕还俗了对不起佛门吗,我和你一起面对啊!”“我不能在此久留了,”鉴真摇着头:“那个水婆,她是个魔界元老,我害怕她,还有那个芜回,他是个修仙之人,我最怕修仙的人了!我得跑了,我得回海里去!”她蓦然愣住,睫毛微颤,内心寒冷,“对不起,我骗了你”鉴真竟落泪了:“我本是海里的水鬼,因为觉得你漂亮所以附在了这个和尚的身上,我本想带你回海里,但没想到你身边有这么多会要我命的人,我考虑了一下,还是保命要紧。”

“你我要杀了你!”柲筝想起这几天他对自己的好,原来一切都是假象,原来那都不是自己的小和尚!“仙人,我求你饶了我,”鉴真跪下:“我是一时迷了心窍,求求你放了我,我保证以后再不害人!”柲筝举着藤蔓,看着鉴真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本能的心软了,可是又一想到这几天他对自己说的话就恶心,正在这时芜回和有趣赶了过来。

鉴真立马站起来狂跑。"果然是个水鬼,我很早就觉出不对了,"芜回拿出扇子,一挥,变成了一条鞭子,"别跑,快从鉴真师父身体里出来!"芜回说着跑过去堵住他去路,鉴真一看是他又转过身跑,芜回一鞭子抽过去,打在了鉴真后背,鉴真站住,一股浓烟从他后背冒了出来。"哈哈,大水鬼,"有趣赶紧跑了过去,张嘴一吸就将还未反应过来成型的水鬼吸走了,水鬼对于她来说就是蛋白质,能提升她的魔性。身上没了水鬼的鉴真突然倒地,柲筝顾不上难受赶紧跑过去扶住他,然后抱住他颓废的坐在沙滩上,海风吹过她的袖口,柲筝的泪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衣领,他还是鉴真,还是那个仿佛榆木疙瘩转世的木讷和尚,这几天的山盟海誓,全都不是他所说的,芜回走到有趣身边,二人静静的望着他们,在有趣身后,水婆也在静静的看着他们,不知在思考什么。午后,鉴真的双眸就着阳光缓缓睁开,然后便感到了一阵身体被掏空的感觉,"怎么只有你?他们呢?"鉴真从床上坐起,便看到了坐在桌边啃肘子的某人,"姓宋的昵去给你买药了,"有趣摇头晃脑:"你家小地仙儿嘛,现在正被你伤完在疗伤呢,""我伤她了?"鉴真一听下了地:"我如何伤她了?""哟呵,失忆了?这借口好,"有趣转过身看着他:"嗦要为她还俗,要娶她地四不四你?""我"鉴真一愣:"我说过那样的话?""害有捏,"有趣擦擦手:"嗦银家好看下嘴就亲地四不四你?"'轰__'鉴真顿感背后五雷轰顶,他一转身便看到了床边的佛杖,于是掏出佛珠跪在它面前:"佛祖,师父,以及将弟子养育大的蓝宇寺,弟子在此忏悔,出来之后竟破了戒,实属不该,弟子在此请罚!"门外,刚刚走到欲敲门的柲筝手指停在半空,眸色一沉的直接推门进来了,鉴真顿时从地上站起来,惊慌地看着她,柲筝也略尴尬,有趣赶紧抱着空碗跑了出去。"柲筝我"鉴真慌乱的组织语言:"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好的答复,但现在我脑子很乱,我放不下佛门,放不下我师父,对你我""不用了,我不要答覆,你也不用为难,"柲筝淡淡道:"反正对我说那些话的,对我做那种事的,又不是你,"鉴真沉默了,空气一瞬间凝固,柲筝叹了口气,刚要说什么外面便响起芜回的声音:"可找到你了,你知道水婆为什么不愿离开吗?"他在跟有趣说话,屋里的二人也都走了出去,有趣呆滞的摇了摇头,"因为这里有她放不下的人,"芜回说着便拉起有趣的手:"走,我带你们去看看。"三人将信将疑的被芜回带到后院,后院有一间不大的屋子,门口被打扫得很干净,此时房门紧闭,屋内不断有光溢出。有趣甩开芜回快步走到屋门外,偷偷将窗户纸捅破,屋里,一名看不清脸的橘衣男子躺在床上,水婆手中发着光,似乎正在给他疗伤,有趣完全怔住了,心里不知有什么正在崩裂。“水婆的恋人?”柲筝也看到了:“其实她也挺可怜的”“要不我们放了她吧?”芜回看向鉴真:“天界怪罪下来我顶着,”鉴真摇摇头:“她也是锁妖塔里跑出来的,只要是那里的,一个都不能少。”“不可能”有趣缓缓往后退:“她不可能有喜欢的人”“怎么不可能?水婆她人那么好,你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幸福呢?”柲筝质问:“你们不都是魔界的吗?你怎么非逼她呢?”“有趣,她毕竟也这么大年纪了,”芜回凑到有趣身边小声说:“她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你想想,她服侍了你一千年,又因为你入了魔界,什么错都没有却被关进了锁妖塔一千年,在里面受尽折磨,如今她逃出来了,她也想过平常人的生活,”“你不懂,你们都不懂,”有趣眼眶微红的推开他走了。她怎么能有恋人呢,她不可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转眼便到了晚上,有趣在海边坐了一天,期间芜回去陪着她坐了一会儿,到最后却被她撵了回来。院子里再次升起篝火,三个年轻人围在火堆旁,“水婆或许真的想安顿下来呢,”柲筝望着火苗:“我们可不可以不收服她?”“她毕竟是妖,”鉴真来了一句,“可她什么坏事也没干过啊!”芜回一激动差点把她与有趣的关系给说出来。柲筝看了一眼一脸冷漠的鉴真,淡淡道:“我还是喜欢被水鬼附身的你,”鉴真一愣,随即沉默了。

"怪不得她开了个药楼,原来是为了给人治病,"或许是察觉到气氛尴尬,鉴真开了口。"对啊,她是个好人,她入魔界纯粹是为了别人,"芜回一看他松口了赶紧说:"鉴真师父,我们就放过她好不好?""不好,大人,你还想不想成仙了?你难道想让你师父白死吗!"鉴真认真的看着他,芜回闭了嘴,他不能对不起师父,更不能对不起自己。"那人确实是我的丈夫,"这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三人马上起身,水婆一如往常的慈祥:"他病了,病了很久,快要死了,所以我在救他,""你们看吧,"芜回一摊手:"她是个好人。""我是不是好人,无所谓,但我想报恩,"水婆说:"塔倒了,我跑出来,举目无亲,是这个男人收留了我,所以各位,求你们放过我,让我好生照顾他,与他度过一生,等他离世后,我便去找你们,归顺天界,"此时柲筝和芜回都心软了,鉴真却拿起佛杖指着她:"休想!""你就不能网开一面吗!"柲筝一把夺过佛杖:"这事我做主了!""她是魔界的人,再怎么心地善良也终是魔界的人!"鉴真说完念了一句佛咒,佛杖顿时闪出一道光辟向水婆。"不要!"柲筝大叫,"啊!"水婆捂住脸,'唰__'就在这时一把剑从天而降插在了水婆面前,将那道光挡了回去,"绿阴宗骨剑?"芜回抬头:"有趣回来了!"话音落有趣便落在了水婆的面前,带着一身海气。“公主”水婆望着她笑了,“我问你,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有趣眸色凌冽,水婆一愣,点了点头,眸中含泪:“公主,我累了,我年纪大了,如今能再次见到你,知道你还安好,身边也有人照顾你,我就放心了,所以我现在只想呆在这里,守着一个人过余生”“你在骗我,”有趣却并不领情,直直的说,水婆看着她,缓缓摇了摇头,有趣望着她的眸子,眯了眯眼,她忆起,自己刚创立魔界时,二人坐在山头看月亮。“水婆,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辈子呆在魔界吗?”有趣望着月亮,乖乖的问,“当然啊,就算反悔我也回不到西海了,”水婆那时更美:“公主,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你就是我的一切,如今出了西海,我们更要互相照应,我愿意一辈子照顾你,看你成王。”“那你不会嫁人吗?”“不会,这世道太乱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水婆摇摇头:“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交给任何人我都不放心,如今你有自立门户,顶着诸多压力创立魔界,如果我嫁人,你可怎么办?我要看着你长大,能懂得照顾自己,在这之前,我什么都不愿去多想,”“可是你这么漂亮,不嫁人多可惜,”有趣捧着脸,卖萌似得看着她,“漂亮就要嫁人吗?”水婆笑道:“那公主将来岂不是也要嫁人?”“我不嫁,我还有许多事没完成呢,”有趣站起身:“好,本王答应你,一定会把魔界壮大,闯出一番名堂,不让你觉得后悔!”“我不后悔,我只希望公主不要太累,”水婆的眼睛水盈盈的:“现在劝你回头已经没有办法了,所以我只能一生都守在你身边,看你飞的更远”

"公主,我不会骗你,我说的句句属实"水婆流泪了,有趣一愣,自己竟然把她逼哭了!"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千年来我在塔里有多痛苦你知道吗!"水婆哭着:"树倒猢狲散,没了你,我在塔里任人欺负,那些魔界的妖怪,全都跟疯了似的,它们绝望,绝望中就开始各种杀戮,可我不绝望,我一直在等,等你来救我们出去,你是王,是魔界的信仰,你总会回来,我一直相信"水婆滴下泪水,恍惚间看到了那晚,大雨磅礴,雷电交加。"你终于来了,你化身魔蛟,用巨大的尾巴将锁妖塔扫倒,"水婆回忆着:"那些守塔的道士慌了,可是我们很高兴,许多妖魔指着天空大叫王来救我们了,公主,你知道吗,那一刻我有多开心,你终于从长白山出来了!""那不四我,"有趣怔怔的看着她:"那晚我在京城成亲,甚至还回了西海,那条把你们放出来的蛟绝对不四我!"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有趣此刻真想立马揪出那个打着自己名号放出锁妖塔妖怪的东西,因为它自己平白无故被废了,还被所有人误会。"就是你,我不会看错的,"水婆摇着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不会认错,""都唆了不四我啊!你们咋这么轴呢!"有趣急得原地跺脚,一回头望着芜回,那晚的情况他也知道,他和自己一起成亲的啊。芜回这次却并没有站出来替她说话,毕竟他也在怀疑,一切都太巧合了,半夜她突然飞去西海,只为摘个桃?加:"还真是你!"柲筝和鉴真同时控制住她:"茅有趣,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既然真的是你,那就马上跟我去天界受审,"柲筝拉住她胳膊,"都唆了不四我!我直道了,在你们心里我一直都四坏的,我作恶多端,我做啥都不对,"有趣甩开她指着芜回:"连你也不信我,""我"芜回百口莫辩,有趣说罢走到水婆身边:"随你怎样,老子不管了!"转身拿起剑,不带任何留恋的飞走了,"有趣,我不是那个意思"芜回心想完蛋了,于是赶紧追了出去。"或许真的不是她,"鉴真望着有趣飞走的方向,"为什么?"柲筝不明白,"以茅有趣的性格,如果真是她做的她一定会承认,"鉴真看着她:"况且打翻锁妖塔放出妖魔,这是个很好的东山再起的机会,她却不承认,这说明""两位,先失陪了,"水婆打断他:"我要去看看我丈夫了,"柲筝和鉴真点了一下头,水婆委身从他们身旁走过,眼底落下一片寂寞。海边有些冷,海天连成一片,有趣坐在海边,鞋子被水浸湿,芜回站在离她不远处小声自责:"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姐姐也就不会死,你也不会被废魔性以及修为和法力""你害直道啊!”有趣突然站起身转身朝他吼,芜回愣住了:“你听见了?”“四,都四因为你,老子现在什么都没了!”有趣说着握着剑向他跑去,举剑就朝他脑袋劈去,芜回缓缓闭上眼,感到剑气从自己耳边略过,落下几缕发丝。有趣垂下胳膊,剑插进沙子里,“杀你又有何用,”有趣长叹一声:“我再也回不到一千年,甚至两千年前了,”“你后悔吗?”芜回睁开眼:“建立魔界,被天界和佛祖追杀,背负骂名。”有趣摇摇头,巨大的月光落在海面上,“我骨子里就四个不能安天命的银,”有趣说:“即使死,我也要为自己闯出一番天地,”芜回目光闪烁的望着她,她和师父真的不一样,有趣,如果,如果我这辈子都没有遇到你,那种初见时的熟悉感,还会出现吗?

可是,我想和你走下去,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就算你曾是魔王,我也会陪你走下去,这是我的责任,从我们拜堂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我的责任。

第二天一早,鉴真刚走出院子,便感到一阵巨大的魔性。"我也感应到了,"柲筝从屋里走出:"是水婆!""去看看,"鉴真和她走进水婆的院子,然后缓缓靠近她的房间,透过窗缝,看到了震惊的一幕:那名所谓水婆丈夫的男子正躺在床上,水婆靠近他,张着嘴在吸他的元气!"那不是她丈夫吗?她不是要救他吗?"柲筝不敢相信,"她果然在骗我们,"鉴真道:"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的丈夫,她是在吸他的元气来补给自己。"'啪'水婆刚吸完元气门便被推开了,鉴真和柲筝走了进来:"水婆,现在你该伏法了吧!""居然被你们发现了,就不能让我好好的生活吗?"水婆眯着眼,"你的生活是建立在吸人元气上,"鉴真看着她:"我就知道,画谱不会错的,从锁妖塔出来的没一个好东西,""是啊,我们魔,最怕你们这种佛门和神仙了,"水婆说完突然手中出现一个水球砸向柲筝,柲筝没料到她会突然袭击,一下子被打到门外,鉴真赶紧跑出去扶起她,水婆趁此机会飞走了。"不要管我,快去追"柲筝捂着伤口,鉴真皱了一下眉蹲下身:"我背你,"也许是被他背过,也许是情况紧急,柲筝没想太多趴到了他的背上。海边潮起潮落,有趣和芜回往回走,突然水婆从他们头顶飞过,"快,拦住她,不能让她跑了!"鉴真背着柲筝在不远处大喊。芜回拿出扇子念出口诀,霎时扇子化作一片极光罩在海上,瞬间将水婆挡了回来。水婆落在了沙滩上,芜回又用扇子化成绳子捆住了她,水婆眸色一深绳子瞬间断裂,又变回了扇子,“这”芜回捡起地上的扇子,水婆慢慢站起:“小子,我再怎么也是魔界开创元老,都是被关在锁妖塔的级别,你这点小法术还能困住我?”说罢转身欲走,有趣突然跑过去一把抓住她手腕,“你放开,”水婆挣扎着,“你要去哪?”有趣痛心的看着她,“怎么,你还有本事管我了?”水婆瞪着她:“当初是你要入魔道,我为了你离开西海与世人为敌,如今你又与这些神仙为伍,走上正道要灭我,公主,买卖不成仁义还在吧?我水婆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如今拿我开刀,是为了向天界表忠心吗?”“并不四,我还是一样恨天界,我现在随他们收妖四为了收回魔界,”有趣看着她:“但我没想到你居炎成魔了,这一千年过后真四啥都变了,连你都变成这副德行了!”“那赖谁?我承认,一千年前在魔界你把我保护的很好,没有让我像那些妖魔一样害人,但这一千年呢,你在哪?”水婆眼含热泪:“你倒台后我被关进了锁妖塔,和那些根本不认识的妖魔在一起,它们欺负我,杀我,用了各种办法要置我于死地,我没办法,只能开始学会保护自己,我开始学着以它们的思维活着,用尽各种招数使自己能活过明天,就在这样暗无天日的扭曲生活里,我变成了你们口中的,魔。”有趣愣在那里,抓着她手腕的手稍稍松了,“王,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要不要负责呢?”水婆笑了,笑得那么凄惨,有趣得手缓缓松开,垂下,她心虚,愧疚,她对水婆有太多对不起,她还不起她对自己的爱,这种近似亲情的感情,让她无颜面对。“再会,”水婆眼底划过的心疼有趣没有看到,水婆转身快步跃入大海,直道海浪声淹没了有趣的理智。

"你怎么又把她放跑了?"柲筝在鉴真的扶持下走到她面前:"你还说要和我们一起收妖,都是假的!""样我一个银静一静,"有趣摇摇头,转过身却泪流满面:"她怎么变了,她不该变的,她是世界上最好的银,就算沧海桑田都变了她也不应该变的,是我毁了她"芜回走过去将她拥进怀里,有趣的整个脑袋埋进他的肩头,"哭吧,他们看不到的,"芜回轻轻拍了拍她,像在哄一个孩子。魔界,神律山上,绿血正在练法术,忽然一个小妖进来了:"王,水婆求见,""快请,"绿血转身,水婆一袭紫衣走了进来,"哈哈哈,魔界元老,曾经服侍过茅有趣的水婆,"绿血笑着:"怎么,想好了?"水婆没有看他,点了点头,"你终于肯跟我合作了,"绿血拍着手:"我答应你,等把他们都杀了,我就请你回魔界,继续当你的元老,""如今的魔界已不是以前的魔界,我不会回来的,"水婆冷冷地说:"我要的,是她可以认清自己以前的错误,诚心悔改,并和那三个年轻人一起去收妖。""好,都好,"绿血眯着眼,他现在还不敢对水婆怎么样,毕竟她是唯一可以遏制茅有趣的人。海边,四人匆匆回了水婆的家,推开屋门却愣住了,床上的男人已不在,变成了一块普通的大石头。"石头?咋会四石头?"有趣围着石头看,"这说明这个男人本来就是水婆拿石头变的,"芜回顿悟:"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丈夫,她坐着一切都是故意让我们看到。""那目的是什么呢?"鉴真扶着柲筝坐下。'呼__'忽然外面刮起一阵大风,院子里的木架都倒了,"魔性,很强大的魔性,"有趣走到窗前:"好像有许多魔界的妖正在赶来,""大家准备,"芜回掏出绿彩琉璃扇,鉴真握紧皇天佛魂杖,柲筝拿出藤蔓,"四位,出来吧!"正在这时天空传来一声长吼,带着戏虐的声调,"d,又四绿血,"有趣提剑走了出去,却站住了,天空之上,乌云之内,无数妖魔鬼怪围着有趣,而在他身边的,是一脸淡然的水婆。"水婆?!"柲筝他们也走了出来,"你快下来,"有趣劝到:"你直不直道绿血是魔王啊,你不要再误入歧途啦!""公主,我当初也这么劝过你,可你没有听啊,"水婆歪着头看她:"现在我怎么做,你也无权干涉吧?"你""别废话啦,"绿血一挥手:"小的们,大开杀戒!"'唰__'伴着海水的潮湿,所有妖怪都飞了下来,四人无奈只能对打,可是魔界的妖怪多如牛毛,死了一个又出来一个。'啪'芜回的扇子变成棍,一下打死好几个小妖,绿血眯了一下眼,趁乱准备袭击他夺取他体内的灵珠,"你小心!"水婆却在这时候出手救走了芜回。水婆将他拉到一个安全地带,"多谢水婆,"芜回知道自己刚才差一点就没命了,只是他不明白,水婆到底站哪一边。"孩子,水婆在这里求你,替我,照顾我们公主一辈子,"水婆含泪看着他:"她很多事都不懂,你比她成熟,她好像很听你的话,所以孩子,无论怎样都不可以抛弃她,答应我。"“好,”芜回总感觉她在委托身后事,这种情节他见多了,师父走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我果然没看错你,”水婆淡淡的笑了:“国师大人,有趣她野性未驯,有得罪你的地方请你见谅,她不坏,你一定要引她走上正道,”“我明白,”芜回认真的点点头,另一边,绿血因偷袭芜回未果怀恨在心,一转身看到了正与几个大幽灵纠缠的有趣,他咧嘴一笑飞过去将有趣的剑一把抢过。“靠,敢偷老子的剑!”有趣怒了,“这把绿阴宗骨我当初也是得到过的,”绿血拿着就跑:“最后落到谁手里还不一定呢,”“你抢我魔界,现在又抢我的宝剑,”有趣飞身去追:“别跑,把剑还我!”“好像是调虎离山计?”柲筝发现不对劲,鉴真回头冲芜回喊:“这里交给你了,我们追过去看看,”“去吧,”芜回将扇子变成无数狂风,将没有本体的幽灵吹散。鉴真和柲筝追着有趣而去,然后跟着她落到了海边,“我成功把你们都引来了,”绿血胜券在握:“你们以为我今天只带了这些人吗,我身后的这片海里,还有我魔界的预备部队呢,”“你小心,”柲筝和鉴真走到有趣面前挡住她,绿血大笑着一挥手,突然海面掀起层层巨浪,无数水鬼张牙舞爪的爬了上来。“水鬼?”鉴真握紧佛杖,“原来它们就是水鬼?”柲筝推开鉴真:“交给我,上次附你身的那个水鬼,我的气还没消呢,”水鬼们慢慢爬了上来,柲筝紧握藤蔓眯着眼,忽然为首的一个水鬼看了她一眼,突然哀嚎了一声,转身往回跑。“诶?”有趣懵了,只见所有的水鬼仿若收到指令一般,全都呼啦啦的转身往回跑。

鉴真和柲筝都不明所以,绿血更是大怒:"你们怎么又回去了!""老大曾有令,不许伤害那个姑娘,"水鬼们彻底消失在海边,柲筝突然想起那个已经死了的,被有趣吸走的水鬼,突然有点小伤感。"你们你们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吗?"绿血举起魔剑,将自己的发力注入进剑身,然后一掌将柲筝和鉴真打出好远,接着举起剑刺向有趣:"来吧,尝尝被自己的法器伤到是什么感觉!""公主!"有趣突然看到一袭紫衣从空中落下,水婆转过身抱住有趣,剑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后背。"水婆!"有趣双眸圆睁,一时不知所措,"绿血!你好大的担子!"鉴真甩起佛杖,"怎么,连你也要跟我比试?"绿血挥舞魔剑去追他,柲筝也入战,三人在远处打成一片。"公主公主啊"水婆浑身是血的躺在有趣怀里,"你挺住,我现在就救你!"有趣从没像现在这么绝望,她多希望自己魔性还在,自己是蛟,浑身都是宝,一片冰鳞就能救她命,可是现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你你等着,我去杀了那个魔头!”有趣说完准备起身,水婆却一下抓住她的胳膊,无奈,有趣只好将水婆紧紧地抱在怀里。“公主,你别走我想跟你说说话,”水婆每说一句话都很艰难:“以前我们可是无话不谈如今,想和你聊聊天都这么难”“你唆吧,”有趣流着泪:“我听着呢,水婆,只要你不闭眼,以后你嗦啥我都听,”“真的啊?”水婆无力地笑了:“我终于等到这句话了,咳咳”“水婆!”有趣看着她嘴里咳出一团血,紧张的握住她冰凉的手。“其实啊我并没有什么丈夫,我也没有跟随绿血”水婆缓缓道:“无论西海还是魔界,我都只认你”海风轻轻吹起她的衣角,吹乱有趣的泪,“那为啥”有趣几乎都快说不出话:“为啥你要骗俺们,为啥要拿石头变个银,害假装吸他气故意样俺们看到?”“为了为了让你认清自己过去所犯下的错,让你看到,一个人变坏对爱她的人是一种怎样的打击,”水婆看着她:“公主,看到我吸人元气,与绿血为伍你是不是也很痛心?心寒和难过?”

"难过我看到你和那些妖魔鬼怪一样我当炎难过,"有趣哭着:"我知错了,水婆,幸好你没有变坏,你不可以成魔,不可以你四我最亲的人了"

"太好了,我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水婆开心地笑了:"公主,能和你说话,我好开心,就像回到了以前一样""水婆,"有趣突然说:"把你们从锁妖塔放出来的真不四我!""我知道不是你,"水婆缓缓抬起沾满血水的手,抚着她满是泪痕的脸,然后闭了下眼,一滴泪珠缓缓落下,泪珠闪烁,盛满了过往。锁妖塔被一条不知名的蛟扫倒,水婆以及众妖跑了出来,"水婆__"忽然天空传来一声呼唤,她抬头,只见那条蛟的头顶上站着绿血。

绿血把水婆带回魔界,要她和自己合作杀了有趣他们,"我不会做害人的事,"水婆拒绝他:"而且我要等公主回来,我要和她回到西海,过再也没有危险的日子,"她的冷漠激怒了绿血,他大手一挥把水婆打回人间,落在了绿海边,水婆睁开眼,她庆幸自己没有答应绿血,不然自己即使见到有趣,也没脸再与她说话。

"那四谁?"有趣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到底四谁打着我的名号弄倒锁妖塔,样我背这个锅?""是是"水婆微微仰起头,想告诉她是绿血,一切都是绿血做的,"额"突然一股巨大的血水从她嘴角流出,水婆瞪了一下眼,然后缓缓躺在了有趣的怀里。

"水婆水婆!"有趣感到她的体温正在变冷,双眸瞪大却毫无光彩,有趣握住她双肩剧烈的摇晃,却不断有鲜血从她嘴角流出。

海面上刮起狂风,掀起巨浪,有趣痛苦的把水婆搂进怀里低吼着:"啊"

水婆走了,带着对公主不舍和留恋,以及那个没有说出口的凶手,永远地离开了。'轰__'远处忽然响起一声巨响,接着鉴真和柲筝重重的被绿血扔在地上,绿血大笑:"不过就是两个小屁孩,还想杀我?""水婆,你等着,我给你报仇去了,"有趣慢慢将水婆方平,她起身,双眼通红的走向绿血,从柲筝和鉴真身边走过,带着浓烈的杀气。"你又来了?"绿血看到有趣走到面前,微笑着迎了过去:"杀我?还是合作?"

有趣面无表情的一拳挥了过去,用力之猛让绿血顿时倒地,"把剑还我,"有趣走过去一把夺回魔剑,"你"绿血没想到她突然发怒,刚要起身有趣便刺了他一剑,"啊"绿血捂着肚子血流不止,有趣没有说话,举起剑一下又一下的刺他,仿佛把他当成了块海棉,让绿血没有还手的余地。"啊"绿血浑身是血地跪在地上,"你把水婆还给我!"有趣最后一下刺进他胸膛时,吼了出来。

她嘶吼着,疯了似得将魔剑刺进他的血肉里,绿血知道自己必须要撤了,有趣已经失去理智,自己再不走就要真的死了。

‘唰’突然一把伞从天上飞到了绿血的头顶,霎时落下万丈神光,“绿彩琉璃扇”绿血捂住脸以防它把自己hui r一ng,而他也明白,芜回就在不远处。“水水婆?”绿血忽然叫道:“你怎么活了?”有趣骤然停住动作,急急地往后转,芜回也快步跑来,绿血趁此空当突然化作一缕烟消失了。

水婆平静的躺在沙滩上,她依旧是那么美。

有趣伸手将她的双眼盖上,她从未为自己活过,她一直都在围着她的小公主转,她把小公主养大,看她遁入魔道,她为了照顾她与所有人决裂,后来小公主犯事了,被佛祖封于长白山,她也被当作妖魔关进了锁妖塔,小公主一直以为她变坏了,变得跟锁妖塔里的妖怪一样,可她没有,她一直在等着小公主觉醒,等着小公主明白自己走上歧途是多么不该,她这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永远伴在小公主身旁,看她长大,她想跟小公主好好说说话,可是小公主一直在外闯荡,小公主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所以水婆一直等,等了一千年,死前,终于再见了小公主一面。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有趣抱着水婆慢慢走向海边,每一步,她都想起一些过往的片段,儿时,自己变成小孩子,由水婆领着在西海边捡贝壳,姐姐爱吃西海边那个百年才结一次的寿桃,于是每到熟了的季节,自己和姐姐就会仰着小脑袋看水婆爬到树上去,满头大汗的将水嫩嫩的桃子摘下,水婆喜欢把自己放在海底的贝壳里,贝壳一张一合,自己抱着珍珠坐在里面笑得灿烂

后来,自己长大了,为了创立魔界与西海决裂,姐姐打父母骂,水婆也苦口婆心的劝,结果当然是自己离开西海,与世间一切为敌,水婆也跟着离开西海,她说,公主啊,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一个人在外边,我不放心啊

"谢谢你,我会记得你,"水婆,恭喜你,你的小公主终于觉醒,而你,终于可以安息了。

有趣奋力将怀中的女子抛向大海,她是水婆,她属于海洋。只不过,从此后她再也不用担心一个人,照顾一个人,思念一个人了,她会投胎,会转世,会在下一个千年在与她的小公主遇见,只是她的小公主不希望她记得自己,她希望水婆的来世,是个无忧无虑的人,过着平凡的日子。

水婆落入海里的那一刻,她的灵魂飞了出来,飞过有趣的头顶,在空中化成一张慈祥的脸,有趣流着泪看她,那张脸只停留了一会儿便再次化作一缕烟,芜回拿出收妖袋,轻轻打开,那缕烟便进了收妖袋。有趣慢慢垂下头,她觉得自己好难过,觉得自己没良心的很,不过她也突然明白了,自己只有走下去,把锁妖塔里的妖都收完,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杀了绿血夺回魔界,才能对得起水婆的一生情义。柲筝鉴真芜回跑到她身边:"你还有我们啊。"

有趣无奈地笑了,"呐,我保证以后不会再随便怀疑你了,"柲筝举起手掌发誓,"行了,你们憋跟着我难过了,"有趣拿过芜回手里的袋子:"这对她来唆也算个好归宿,不炎她一直在外游荡我也不放心啊,""茅魔王,"鉴真突然说:"我们可以上路了么?""走吧,"有趣一挥手,四个人转身往前走。"有趣,"走着走着,芜回突然叫住了她,有趣回过身,看着在大海的映衬下更显纯净的少年。

"我也决定了,我的命是你的,"芜回看着她,"啥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体内的珠子,你随时想要随时拿去,"芜回扬起嘴角:"除你之外我谁也不给,""啀哟,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造人啊,"柲筝突然跑回来揽住他肩膀:"你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没个孩子可太说不过去了。"

“你瞎说什么啊!”芜回顿时气得要打她,柲筝吓得赶紧往前跑:“国师打人啦!”女孩欢笑着绕着鉴真跑,芜回在后面追着她,有趣走了几步回过身,望着那片水婆葬身的大海,自言自语道:“水婆,我长大了。”

我不会再让你失望,让你伤心了,我所欠你的,会用余生来还,如果你看得见,就祝福我吧。有趣淡然一笑,回过身挥起魔剑:“前面三个不四银地东西莫挡道儿,本王要发威了!”柲筝和芜回转身扑向她:“你翅膀硬了啊!”

海水潮起潮落,四个人打打闹闹的在这片沙滩上留下脚印,我过绿海,只为渡你余生,却不想,你心里也有我。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它被记录在,每一个能传音的海螺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回:善财童子传 '呼啦'一声,画谱被展开。"是个小孩子?"柲筝凑过去:"好萌啊,"画谱上又是类似水婆那种外表很养眼的妖怪,一个小女孩,身着绿色布衣,头上扎了两个丱发,大大的绿色眼睛仿佛在眨,"我来看看,"有趣拿过画谱:"切,一个小树妖,竟也能被当成元老抓进锁妖塔,这一看天界的内帮儿傻冒儿就不识货,"说完还指了指芜回:"你害想成仙呐?趁早儿拉倒吧,我告你,当神仙毁智商,"芜回嘟了嘟嘴:"可是你姐姐也是神仙啊,还有你姐夫,还有""你们看!"柲筝突然大叫打断了她,所有人都把目光再次落到画谱上。画上的树妖一闪而过,仿若没出现过似的,画谱上又什么都没了,"这是怎么回事?"鉴真和芜回握住画谱的两端:"要被收服的妖怪突然从画谱上消失了,这是从未有过的啊,""都怪你,你就是个扫把星,"柲筝使劲拍了有趣后背两下:"什么东西到你手里都能坏掉!""跟我有毛线关系?"有趣耸耸肩,"那鉴真师父,我们还收不收它啊?"芜回看向鉴真,后者只能说:"还是先去找找吧,""可是去哪找呢?"芜回问:"画谱没了它的信息,我们也感应不到。""哈哈,关键时刻害四得看本王滴!"有趣突然从腰间取出一个棕色圆盘,"这是什么呀?"三人看着她,"这四宗林岛上地通讯工具,"有趣洋洋得意:"上次我姐夫给我的,唆关键时刻拿这玩意儿找他,他可以给咱们ti g一ng帮助。"“上次”芜回想起了,那次魔界幻境出来后是师父把他们带到宗林岛的,庞北南仙人还给他们了条船助他们去往下个地方。“那还不赶紧求助庞北南上仙,”柲筝急吼吼的抢过圆盘:“怎么用啊?”“还得我吧?”有趣继续得意洋洋,“快点!”三个人一起大喊,“好好好,”有趣怂了,于是赶紧把圆盘举过头顶:“棕大盘,棕大盘,呼叫宗林岛”柲筝无语:“口令真土,”‘唰’话音刚落圆盘便掉落地上,不一会儿盘中出现了一幅美景:宗林岛,海天一色,暖风垂柳。“你们找我?”宗林岛上,庞北南缓缓走到屋内一扇镜子前,“姐夫,四我啊!”有趣整个脸都贴在盘子上,虽然她和绿萍长得一样,庞北南还是感到辣眼睛,“你起开!”柲筝把有趣拽开:“庞上仙,帮帮我们吧”“是啊上仙,”盘子一挪挪到了芜回面前:“我们下一个要收的妖怪是个小树妖,但她突然从画谱上消失了。”“哦?还有这种事?”庞北南皱眉,“仙人,我们现在想请您帮我们感应一下,”画面又换成了鉴真的模样:“那个树妖身在何处?”“好吧,”庞北南闭上眼,手掌一转出现了一个阴阳盘,他用另一只手的食指点了中间一下,瞬间出现了一个小镇的名字。“宝蘭镇?”鉴真看到了那个名字:“仙人,我们知道了,”“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收妖之事还得靠你们自己,”庞北南睁开眼:“你们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与魔界正面对抗,还有,芜回,你师父她还好吗?”“她很好,”芜回晃了晃扇子:“上仙你放心吧,我们会继续努力的,”庞北南点点头:“啊对了还有”‘啪’有趣一把将圆盘扣死:“银上了年纪就爱絮叨,烦银!”“你怎么可以这样!”芜回把圆盘扶正,一切却都回到原来的模样,圆盘还是圆盘,他们的联系中断了。“咳,这个茅有趣,”庞北南看着恢复原样的镜子叹了口气,起身往外走,忽然空中闪过一道佛光,“菩萨?”庞北南一愣,双手合十。

“向宝蘭镇进发!”有趣长剑一挥,趾高气昂的上路了。

宝蘭镇,一个以卖茶叶为生的小镇,镇上的居民朴素且和善,雨夜,大雨将屋檐上的灯笼都打穿了,一个不大的,写着宣斋的宅子里传来阵阵哭声。“爹”“老爷”屋内是一个灵堂,一个金色的牌位上写着宣老爷之位,四周是幽幽的烛光,牌位前跪着一对母女,母亲一身紫色布衣,看起来很朴素,女儿大约十岁,也穿了件紫色布衣,扎了一对丱,哭得撕心裂肺。

“哎呀,宣老板啊,怎么突然就走了啊”屋外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接着一个微胖,身穿梅色大衣的男子便走了进来,一下子跪在牌位前哀嚎道:“你说咱们生前还一起做过生意呢,这怎么说走就走了啊,”“贲老板”女人哭着向他致谢:“我们老爷生前曾顶撞过你,你如今还来吊唁,遗妇在这里谢过了”

“不谢不谢,都是应该的,我来呢,也并不都是为了吊唁,”贲老板起身:“嫂子啊,宣老板生前欠我一百两这事儿,你可知晓?”“啊?”女人一愣:“他欠你钱?”“一百两?”小女孩也怔住:“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不信是吧,”贲老板掏出一张纸:“借条,白纸黑字,你们若想抵赖,咱们衙门见。”

“这”女人接过,上面确实写明宣老板欠贲老板一百两,“都半年了,我也实在没办法了,”贲老板叹气:“你们也知道,不光你们困难,我也困难,我家里还有个病秧子的儿子呢,这一百两我是真有急用,”“贲伯伯,”小女孩走到他面前哀求道:“我们真的拿不出这些钱,求你了再宽限一些日子吧,”“是啊贲老板,”女人哭道:“老爷刚走,您就帮帮忙吧”

“呵,看这意思是不想给了是吧?”贲老板一把抢过借条:“我也不多说了,五天,五天之后你们要拿不出钱,咱们衙门小聚!”说完转身要走,“你就会欺负人!”小女孩指着他:“你做生意镁黑钱,炸百姓的钱,我不怕你,上衙门就上衙门,”“出儿!”女人赶紧把她拉着跪下,不住给贲老板磕头:“孩子尚小,不懂事,您别生气”

“随你骂,”贲老板朝小女孩甩甩借条:“五天后你们准备好被封家,被驱逐出宝蘭镇吧!”说完大摇大摆离去。“娘!我们不能受这气!”小女孩起身:“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他点颜色看看!”“你罢手吧!”女人狠狠地捶了她一下:“你难道忘了你爹是因为谁而死吗,你怎么到现在都这么不听话呢!”

小女孩怔在那里。

小女孩名叫宣绛汲,她是妖,她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是妖。绛汲生来就有怪病,每到初春季节她的头发就会变长,胳膊上会开出许多橘色的花,因此每到初春季节父母就会把她藏起来不让她出门,而这次父亲的死,也是因为她。几日前的夜晚,空中忽然闪过几缕光,绛汲和父母跑出来看,他们以为是流星。"几位,让你们失望了,"那几缕光在门外变成了几个妖怪,为首的是个女人,一身huáng sè长袍,化着浓艳的妆,huáng sè的长指甲玩弄着头发。

"你们是什么人?"宣老板把母女护在身后,"不要害怕,我是魔界的灰格王,受魔王之命来带你女儿走的,"女人的长指甲指了一下他身后的绛汲,"你们是妖怪?"女人抱住自己得女儿:"我的孩子只是个普通人,跟你们没关系!""哈哈,得了吧,"灰格阴阳怪气:"你女儿的前世本是一个树妖,一千年前魔蛟倒台时她被天界抓进了锁妖塔,但因为法力不强被里面的大妖怪给杀死了,如今她转世成了你的女儿,我们是来带她走,回去培养她,反正她本来就属于魔界。"

"妖"宣老板缓缓转过身看绛汲,绛汲顿时哭了:"我不是妖!爹,我是你们得女儿啊,她说的话我听不懂,你们不要把我送走,我不是妖怪""对,我们女儿是个好孩子,绝对不是你们的人!"女人紧紧抱住孩子:"妖怪,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女儿不会走的!"

"对,我女儿不是妖,"宣老板指着他们:"你们这群害人的东西,我绝不允许你们抢我女儿!"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客气了,"灰格随手一挥便把宣老板打出好远,"老爷!""爹!"母女二人跑过去扶起他,宣老板已经快不行了:"你们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妖怪,我跟你们拼了!"绛汲站起来胳膊一甩便出现无数花枝抡向灰格,灰格几人转身一躲又打出一掌,这一掌彻底将宣老板打死了。"爹__"绛汲大哭着扑到父亲身上,"老爷啊"女人哀嚎着,灰格走近绛汲:"你就跟我走吧,不然你娘也得死。"

"不行,"女人忽然起身护住绛汲:"你们就是杀了我,我女儿也不会跟你们走的!""好啊,那就成全你,"灰格又甩出一掌,绛汲推开母亲抡出花枝,两股力量相撞炸出火花,绛汲本能的又握拳给了灰格一下,"啊!"这一下直接把灰格打到地上,灰格的手下赶紧去扶她,"怎么会她手上怎么会有佛骨!"灰格捂着胸口:"她明明是妖,怎么会有佛骨!""佛骨?"绛汲伸出肉嘟嘟的双手,佛骨是什么?

"王爷,此地不宜久留,"手下劝她:"咱们还是赶紧回去报告给魔王吧,""好,"灰格与手下转身消失了。宣老板就这么死了,绛汲伺候母亲睡下,想起今天贲老板来乘人之危的事就一肚子火,于是起身从家里跑出去了。

贲老板并没有回家,他去了镇上的药斋里抓了些中药,然后拿着药包一边嘀咕什么一边往家走。

“故实啊故实,你一定要好起来,”贲老板念叨着:“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说完拐角,突然一条长花枝从上面伸下来,直接缠住了贲老板的双臂,然后把他吊在一个废院子的大树上。

“谁!”贲老板吓了一跳,药包掉在地上,他双腿乱蹬:“谁家小孩恶作剧,快给我出来!”“贲老板,是我,”绛汲从一旁走出:“今天你去看我爹,我也得回礼不是?”

“你你这个丫头!”贲老板挣扎着:“快把我放下来!不然我去衙门告你!”“你去呀,”绛汲做了个鬼脸:“我爹尸骨未寒,你却铁着心来要钱,哼,像你这样的人,就该被吊打死!”

绛汲说完转身便跑了,“你回来!”贲老板大叫着:“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我还得回家给我儿子煎药呢!”

贲府,贲老板出去买药许久未回,妻子走进了儿子的房间,这间卧房布置很简单,一名长相儒雅的少年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娘,爹回来了吗?"少年突然问,"还没呢,估计是又没买到药,"母亲走过去把他从床上扶起。

"咳咳"少年大咳了几声,母亲赶紧给他拍拍后背:"睡不着了?""嗯,娘,以后别为我买药了,我不治病了,""傻孩子瞎说什么呢,"母亲喃喃道:"我们挣钱不都是为了你吗,"少年的目光淡下。

少年名叫贲故实,从小体弱多病,街坊四邻都说是因为他爹做生意坑蒙拐骗遭的报应,可是故实不这么认为,他一直希望父亲能变好,希望全家人能开开心心的。

黎明时分,清冷的微风拂过最后一缕月光,一道光从空中落进了小镇,收妖团的那四人坐在佛杖上从天而降。四人从佛杖上下来,鉴真将佛杖拿正,"太好了鉴真,"柲筝由衷的恭喜他:"你终于学会御杖飞行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坐着它去收妖了,""嗯哪,"有趣马屁精上身:"你瞅哈,坐这玩意儿害能直接进城,都不用走城门被盘查,多好,""还是趁天没亮赶紧去找树妖吧,"芜回看着鉴真,后者点点头,四人开始往四周搜寻。

"救命啊把我放下来啊"突然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四人都停住了脚步,一转身看到了一个废院子,院子里有棵大树,树上吊了个人。

"吊死鬼儿?"有趣一个翻身进了院子,其他三人也都跑了进去。

"这是个人吧?"芜回拿出扇子准备救他,柲筝却拉住他:"这万一是那树妖变的呢?"'啪'鉴真甩出佛珠将花枝砍断,这个人落了下来,芜回赶紧跑过去扶起他,"谢"贲老板微微睁眼,然后一偏头昏了过去。

"我们先救人吧,"芜回说着俯下身,有趣和柲筝把贲老板扶到他背上,三人往外走,鉴真却留在原地,捡起掉落的花枝,"怎么了吗?"柲筝跑回来,"这花枝不是一般人的,"鉴真皱眉:"难道树妖出现过?""花枝?"柲筝接过,这是一条很漂亮的花枝,上面还有橘色的小花。天一亮,四人坐在某客栈的桌前,贲老板大口大口的吃着包子。

"作孽啊,"有趣拿着芜回的钱袋抖着:"救了这么个玩意儿,你看看,呲得钱袋都瘪了,""各位恩公,"贲老板突然不吃了,直接跪倒:"多谢恩公相救,我有钱,等我一回家就拿给你们,""好唆好唆,"有趣一听他有钱立马喜笑颜开,芜回把她拉到身边坐下。"你是"鉴真看着他,"哦,我是这镇上做茶叶生意的,"贲老板说:"昨晚哪,我刚给我儿子买完药,突然就被人吊在树上了,吊了我一宿,哎哟这一夜哦"

"吊你的是什么人?"鉴真想起花枝,"是宣老板他女儿!"贲老板道:"那孩子从小就顽劣,大家都不喜欢她,你说我,好心去给她父亲吊唁,她可倒好,设计害我!"

“小孩子?”鉴真和芜回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念着:“树妖?”

“几位,多谢救下贲某,贲某将来一定重谢,”贲老板起身拿起身边的药包:“可是家里还有个患病的儿子,我得先回去”“快回去吧,”柲筝摆摆手:“要钱什么的都是跟你开玩笑的,”“好好,”贲老板抱着药包往外走,有趣一个翻身堵在门边:“他们跟你开玩笑,老子可不四跟你闹着玩儿的!”“这”贲老板往后退:“多余的钱我也没有啊”

“死妖怪!”柲筝走过去揪住她耳朵:“再欺负人我把你脖子砍断!”“啊啊啊松手!”有趣被她拽走:“老子可四堂堂魔王,岂能样你个小地仙儿如此欺负!”

天大亮,街上人来人往,贲老板拿着药回家煎了,故实喝了却又吐了。他躺在床上朝父亲摇摇头:"爹,我活不长了,您就别费心了""瞎说什么,爹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你救活,"贲老板说完转身出去要去煎第二碗,这时妻子把他拉到一边:"我听说城外的道士很会做法,不然请他们来做个法事,兴许故实就好了?""城外的道士?"贲老板仿佛看到了希望,"爹"故实扶着门边:"不要请他们,我不相信这些""你怎么出来了?"父母赶紧去扶着他:"道长们最灵啦,保你病好!"""另一边,鉴真四人来到了宣斋的后院,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缝可以看到一个女人正在洗衣服,一个十岁的女孩正在眉飞色舞的给她讲自己捉弄贲老板的事迹,女人气地拍了她屁股一下。"靠,这小孩儿挺狂啊,"有趣拔出魔剑:"样她地领导去教育一下,""你行了吧,她再怎么说也是个孩子,"柲筝拉住她然后对芜回说:"还是让国师去吧,他脾气好,""好,"芜回转身前去敲门,有趣怒视柲筝:"咋地老子脾气不好啊!""谁啊?"女人在院里正晾衣服:"门没关进来吧,"院里小绛汲以为又是贲老板,于是满目凶光的盯着门,可门一开,进来一个美貌少年。一顶粉色庄子巾,棕色的长发从巾内稀疏散开,白净润嫩的脸上,一双黑色明眸充满善意,一身粉色书生装让人不禁放下戒备。二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男子,女人笑笑:“公子是”“贸然前来,唐突了,”芜回拱手:“我想和您女儿说说话可以吗?”“最近怎么总有人来找我女儿,”女人把绛汲拉到身后:“公子,我再说一遍,我女儿不是妖,你不能带她回魔界。”“魔界?您误会了,”芜回笑了:“我不是妖怪,我是人,”“你是人?”绛汲从母亲背后走出来:“那就让我试试!”说罢甩出花枝,芜回没想到这孩子这么顽劣,刚要掏扇子就被花枝抡了一下,“不要打,”母亲去拉绛汲:“你这孩子怎么可以打人!”“娘,我估计他就是那个宣老板派来的,”绛汲又抡起花枝,芜回就地旋转起,衣摆卷起地上的叶子。‘啪’绛汲一连甩出好几下花枝,芜回被活生生的扔出了后院一屁股落到地上,“哈哈哈,”绛汲在院里大笑:“果然是个无能的凡人!”“你这孩子!”母亲见她把人直接扔出去了,气的拿起搓衣板就要打她,绛汲赶紧捂着脑袋满院子跑。“你没事吧?”柲筝他们把芜回扶起,有趣眯眯眼:“还得我出马!”“你别进去,”芜回拉住她,他怕她脾气不好再伤了那孩子,“呵呵,你被一个小屁孩儿打出来了害好意思管我呐,”有趣把他的手甩开:“看好了,老子四如何zhi fu她的!”说罢几步从外墙窜了上去,翻身进了后院,柲筝他们屏气凝神,果然不一会儿院里便传来打斗声。“呀——”绛汲甩出花枝困住有趣,有趣几个跟头就躲过了,然后‘唰’的一声挥出魔剑,剑气将绛汲困住。“好大的剑气,”外面的鉴真也感觉到了:“茅有趣都能使出剑气了,这说明,她的魔性快回来了,”“那她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变回原形了?”芜回激动地望着鉴真,后者点头,芜回激动不已:“太好了,她终于可以自由飞翔了!”“啊”被剑气困住的绛汲突然大哭,“打不过就耍赖啊?”有趣走过去:“俺们魔界没你这样儿的,”“我不是魔界的!”绛汲还在大哭:“你这个妖怪,快放了我,呜呜”“求求你放了她”母亲在一旁快要跪下了:“我女儿她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孩子,求求你们不要带她走,她从没伤害过谁啊”“恩好吧,”有趣一挥手剑气没了,转身准备离开,绛汲得空跑到她身后偷袭,有趣察觉到刚一转身手指便被花枝略过,划了一道口子。“哎妈呀!”有趣顿时捂着手指往外跑:“受伤啦,要死啦!妈呀!”“哼,你们这些妖怪,以后不许再来!”绛汲指着门的方向。

"嘶啊"有趣的手指不断流出鲜血,她心里很不服,一个转世的树妖,而且还是个小孩,居然就能伤到自己了!"我看看,"芜回表情紧张的拿起她的手,想也没想的就用双唇轻轻含住那道伤口,手指突然被湿润温暖的触感包围,有趣一时尴尬的想收回手,芜回这次却紧紧地抓着说会感染。他的表情很认真,伤口在他唇里好像没那么疼了,微风拂过少年低垂的眼眸,连睫毛都那么清亮,有趣的手被他手掌捂热了,心也莫名暖了,这种温暖是她两千年来都没感受过的,不同于姐姐家人的暖,水婆长辈的暖,这份温暖,让有趣词穷。"诶?好了!"芜回把有趣手指从唇角拿开时,柲筝突然叫道,果然,有趣手指上的伤口不见了,"我擦,你有恢复功能啊?"有趣惊讶道,"可能是你说的那个珠子吧,"芜回挠了挠头:"那珠子在我体内,我居然可以用诶,""对了,还我珠子,"有趣揽住他的肩,芜回歪过头认真的看她:"好,"他的眸很漂亮,有趣觉得自己脸很烫,她松开胳膊:"秃驴,你干啥呢?""我在等你们,"鉴真面无表情:"还走不走了?""走,走啊,"有趣为缓解自己的尴尬挽住鉴真的胳膊,鉴真皱了一下眉,身后,柲筝和芜回同时拽住她一条胳膊把她拽到一边,柲筝紧紧站在鉴真身边怒视有趣,一副护食的小老虎,芜回则是埋怨的看着有趣,让有趣有种莫大的愧疚感。可是老子只是挽了一下秃驴的胳膊啊!还不带任何感情的啊啊啊!四人走上了街,有趣一脸怂包样的跟着芜回,突然他们发现街边站了好几个道士,他们张牙舞爪的在议论什么,"怎么突然出席这么多道士?"鉴真疑惑,"你怕吗?"芜回看着有趣:"怕的话躲在我身后,""我怕啊,"有趣其实并不怕道士,这几个小道都入不了她的眼,可是此刻她突然想装一回,想那种普通女孩子一样,装得很软弱,芜回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一边跟着柲筝他们往前走一边说:"你现在什么都还没恢复,一切有我。"有趣的脸又开始烫了。那几个道士身后贴了张深绿的纸,"是个贴榜?"柲筝凑上去看,这是宣老板贴出来的,邀请各地道长去他家做法救儿子,只要病能好多少钱都没问题。"写的啥?"有趣也凑过去:"给我念念,""哦,这是今天我们救的那个宣老板写的,他在找道"芜回刚要告诉她就被柲筝和鉴真拉走,二人小声跟他说:"这件事我们来办就好,不要让她知道,""为什么?"芜回不解,"你想想啊,我们装作道士去宣家,她跟去了万一搞砸了怎么办?"柲筝分析:"再说她是妖啊,万一到时候真有个修为高的道人杀了她怎么办?""也是"芜回只好走到有趣身边:"有趣,我们先找地方住下吧?""不收妖了?""收妖再说,"芜回拉着她走:"先让你吃饱才是正事啊。"晚上,四人下榻在一家小客栈里,芜回睡不着,就拉着有趣跑到了屋顶上坐着。“这个给你,”芜回打开一个饭盒:“我做的,”“大右(肉)包儿!”有趣两眼一亮:“多谢大银投喂!”“不客气,”芜回捧着脸看她腮帮子鼓鼓的样子,笑着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其实你不打架斗殴时挺可爱的,”有趣吃的满嘴油腻腻的看着他:“你四不四有事儿求我呀?”“没有啊,”芜回望着月亮:“就是睡不着嘛。”

芜回望着月亮道:"你想水婆吗?"

"想啊,"有趣接话:"但一想到她已经有了最好的结果,我就安心了,就像她对我,也四一样,"芜回笑了:"真好,""你呢?"有趣扭头看他:"你父母呢?""我没父母啊,"芜回说:"养父说,他是在一间破庙里捡到我的,""那给我讲讲吧,"有趣爱听故事:"我都给你讲了我和水婆的,礼尚往来,快点儿,""我的故事啊,比你惨多了"芜回淡淡的开口,他的故事开始了,有趣觉得,自己开启了一扇新大门

芜回的童年很不幸,被父亲打不给饭吃是常有的事,倒是大哥吃的膀大腰圆,不过芜回也理解,毕竟大哥才是亲生的,不过芜回一直不明白,既然父亲这么不待见自己,又为何要收养呢,不过很快他找到了dá àn。他们到了上学的年纪,父亲把他们都送去念书了,这让芜回很感激,也发誓要报答他们,"从今天开始,我的功课都由你来做,"哥哥将作业本甩在他面前,芜回愣住了:"为什么?""因为你聪明啊,"哥哥说:"你要是不写我就告诉爹,看他打不打你。"

于是芜回抿着唇含着泪,每晚睡眠不足的写两份作业,家里并不富裕,父亲为了让哥哥长身体每天都给他带最好的饭,芜回的饭盒每次打开都只是一小团米饭和几片菜叶,只有少数几次会有条鱼尾巴,空荡的饭盒同哥哥五颜六色的饭盒形成鲜明对比。

"芜回,你怎么只吃这么少啊?"同学们跑过来嘲笑他:"你哥哥的吃的怎么那么多?"

"他减肥嘛,"哥哥抓起油乎乎的鸡腿大口地吃着,斜眼瞟着瘦瘦的芜回,讽刺的笑着,芜回把饭盒推到一边,趴在桌上隐隐哭了起来。营养不良的芜回很快病倒了,养父没钱给他医治九把他丢在家里,芜回不想死,他总感觉自己在等待什么,于是他坚强的走上街想去找份零工,就在这时教他的老师迎面走来,老师一直很縞hun èng呋兀暇挂桓鋈说牧樾允茄诟遣蛔〉模谑抢鲜θ梦呋刈≡诩依铮床。苑梗呋刈芩阃一斯础?/p> 再后来养父知道了这件事,过来把芜回给带走了,是强行拉走的,因为那时的芜回已经学会了挣扎,养父当场给了他一脚,把他踹的趴在地上。几年后,全国kǎ一 shi,大哥也要去参加,但他肯定是考不上的,于是芜回就顶着他的名字,参加了乡试,州市,最后直抵京城,他的文采在诸多考生中出类拔萃,最后被国王一眼看中,决定直接封他国师要把他留在身边,可这份巨大的荣誉不是芜回的,因为穿着官服上任的,是他的大哥。芜回站在原处流着泪,最后只能转过身,落寞的走了。

"我擦,"有趣怒起:"你大哥害有你养父在哪?老子去砍了他们,""你坐下,"芜回擦了擦眼角拉她坐下:"他们都不在了。"

“咋不在的?”“后来,我大哥在国王身边做了很多错事,收受hui ,不懂政治,”芜回无奈的笑道:“国王觉得他与那个考生相差甚远,于是派人调查,最终查出来了,最后,我爹和他被斩首了,而我,当了国师。”

“不错啊小伙儿,着整个一逆袭啊,”有趣拍着他肩膀:“后生可畏哈,”“唉我只是一直无法释怀过往,”芜回眼中蓄泪:“还有啊,我从小就有一种感觉,我好像在等待什么,一直在等”“现在害有吗?”“恩,”芜回点点头,然后看向有趣,有趣也在看着他,有那么一瞬,两个人都不自然的转过头。

“喂,你都活了两千年了,有没有过恋情啊?”芜回低着头问,“我”有趣明显表情不自在,“你不用觉得有压力,我随便问的,”芜回搓搓手,又看向月亮:“即使有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再说跟我有没有关系”他这话说的很酸,可有趣听不出来,以为他真不会计较:“算有吧,”果然,果然!芜回握紧双手深吸了一口气:“那初吻还在吗?”

“问这干嘛?”懵逼脸,“随便问问,”一脸怒气。“不在了,”有趣说的理所当然,“哦,”芜回面无表情起身欲走,有趣拉住他:“你去哪?”“回屋,”芜回试图甩开她:“以后还是回到以前吧,你是妖我是修仙之人,井水不犯河水,”“你又在生啥气啊?”有趣感到好笑:“怎么跟个小孩儿似得,”“我生气了么?”芜回瞪着她:“茅魔王的生活丰富多彩,是我不能匹敌的,既然如此,那小生就”

“我的初吻不四给你了吗,”有趣突然明白他为了什么生气,无奈道,“给给我了?”芜回仔细想了一下,突然想到那次他们进入魔界之后,为了躲开无眼鸟,她吻住自己的唇以此来堵住气息,原来,那就是她的初吻啊!芜回脸红了,扭捏着往她身边大跨了一步,吓得有趣赶紧起身准备跑,“那你喜不喜欢我啊?”芜回暗戳戳的戳了她胳膊一下,有趣一脸坦然:“不啊。”

芜回当即拿出绿扇。

有趣笑了:"你害能收了我咋地?""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芜回不理她,径自念出天书,扇子一挥,有趣突然感到头晕目眩,这种感觉和她平时饿急了的感觉差不多,芜回唇一闭,有趣指着他:"你狠"然后便晕倒了。

第二天一大早,柲筝,鉴真,芜回三人便穿着柲筝用法术变的绿色道服去了贲家,鉴真大师表示,这嫩绿嫩绿的颜色十分不适合自己。"哇,人还不少,"三人到了时已经有好几个道观已经到了,他们穿着不同的道服,却都在互相打量,然后宣家的门开了,三人随着其他的道士进去了。

"银儿捏?"有趣一早起来便发现那三人不见了,桌上有芜回做得爱心早餐,以及他画得一张抱歉的笑脸,在笑脸旁他用毛笔写着,我喜欢你,可是有趣不认字,他也没打算让她知道,"d,肯定有啥好事儿不叫老子,"有趣气急败坏地从楼上下来,赫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楼下吃饭。

"姐夫?!"有趣几步走到他跟前,"你醒啦,"庞北南面前是一些小菜,有趣坐到他面前:"你咋来了?私自离开你那个岛,不怕天界怪你啊?""我这是分身,你还不配我的真身亲自来见,"庞北南说完按住马上要暴走的有趣:"我是来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打算二婚了?"有趣耷拉着眼皮:"我同意,回头我给我老姐烧纸的时候儿告她一声。"

"你瞎说什么,"庞北南揪住她耳朵:"前两天西天离垢地菩萨去了我那儿,让我渡一个妖,""离垢地?"有趣挠挠头:"度谁?""就是你们现在要收地树妖,"庞北南说:"她现在是转世了,也就是说已经不是你以前的那个树妖了,她这一世应为离垢地菩萨身边的善财童子,所以菩萨要求度化她,""我擦害有这好事儿?一个妖都能成财童啦,"有趣郁闷:"我咋没滩上这样的好事儿呢""还有,你可认识贲故实?"有趣摇头,"普萨说,这树妖必须得有贲故实来度化,"庞北南看有趣仍是一脸懵:"这是他们此生要相交的缘分,贲故实从小就有病,可这病只有娶了这树妖才可以好。"

"原来四这样贲故实,宣绛汲?"有趣一拍桌子:"交给我啦,哼哼,秃驴,你们去挣钱不带我,不带老子也能挣着,看我的吧!"说完风一般的跑了,庞北南起身准备拦她,他还有话没交代呢!"天灵灵地灵灵""道生天,天生万物"贲家的院子里,道士一个又一个的做法,可是故实仍是不见好,有一个刚作完法故实直接吐药了,贲老板气地把这群道士给赶走了。

"贲老板,好久不见啊,"柲筝领着芜回和鉴真走上前,"是你们?"贲老板大惊:"各位恩公,你们怎么也来了?"

“当然是给你做法来啦,”柲筝拍着芜回和鉴真的肩:“我们这里有个道士,道士不行和尚上。”

“啊,真是多谢,”贲老板双手颤抖感激不尽:“恩人们呐,你们简直是我莫某的救星啊!”“行了,我先给你儿子看看吧,”芜回并不喜欢这种乐于奉承的商人,“请请,”贲老板赶紧请芜回他们进屋。

故实此时正坐在床边喝水,脸色苍白,忽然看到进来几个陌生人,顿时警惕起来,“贲少爷,”芜回走到他面前:“把右手伸出来,”故实看向父亲:“爹,不要再找这些江湖术士”“这位施主,你最好配合我们,”鉴真看着他:“你若还想多活两年的话。”

“喂”柲筝戳了他胳膊一下:“你好好说话,”故实叹了口气,他其实已经对自己的病没希望了,于是伸出了右手,芜回给他把了脉,皱了皱眉。贲老板在他们身后也看愣了,这一般的道士来什么都不问直接摆台做法,这小子上来却先把脉,果然不是一般人。

“怎么了?”柲筝看出芜回的奇怪,于是走到他身边小声问,“地仙大大,他的病很乖,体内有一股巨大的湿气,”芜回回答:“你有什么药吗?”

“这种病我也没见过,不过我这里有我叶子做成的药丸,”柲筝拿出一粒药丸:“以前抱阑国王子也吃过,可以缓解病情的,”“那也只有这样了,”芜回把药丸递给故实:“吃了吧,可以好受一点。”

故实不相信的摇摇头,但还是接过了:“我喝过太多的药,每个人都这么说,可没有一个药让我好过,”“试试吧,”柲筝看着他:“万一好用呢?”贲老板赶紧端来一碗水,故实就着水把药丸吞下了。

“恩”故实静坐了一会儿,贲老板和芜回他们紧张的看着他,少年忽然摸了摸额头,眼神瞬间清亮:“爹,我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果然,少年的脸色比以前好很多,贲老板顿时开心道:“三位不光救了我,还救了我的儿子,贲某现在马上让后厨做些好菜款待各位!”

鉴真刚要回绝,柲筝却拉了拉他,委屈的小声道:“我饿了,”“故实谢过各位师父,”少年起身就要下跪,芜回赶紧扶起他:“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看病吗?”故实摇摇头,“我刚才进你房间发现桌上都是书,你病入膏肓却还不放弃知识,实在难得,”芜回说:“你要好好治病,等病好了,你一定要考取个好功名,将来成为国家栋梁。”

"您怎么知道?"故实心生崇拜,柲筝在一旁捂嘴笑:"你成不成栋梁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啊?"故实更加觉得芜回这人了不得了,芜回摆摆手:"别听她胡说,你不管以后做什么都要靠自己努力,走捷径是行不通的,""嗯,"故实点头。有趣脚底冒烟的往贲家跑,跑着跑着突然停下了,因为前面有个道士挡住了她的去路,道士从腰间取出酒葫芦喝了一大口,眯着眼看着有趣:"一人我饮酒醉,"有趣也眯着眼打量他,似乎在盘算什么。

"你四不四希望我对:醉把了佳银成双对啊?"有趣走近他,"哎呀,果然是道友儿!"道士一拍手,"谁t跟你道友儿!"有趣看着他:"我告你,你现在把衣服给我脱了,听着没?""你想干什么?"道士捂住胸口:"我可是良民,""听我话不吃亏啊,"有趣又走近一步:"要四我亲自动手儿可就不四只有衣服了,""你要干什么"道士摔倒在地:"救命啊!有人光天化日劫色啦!!!"

有趣一身宽大道服大摇大摆进了宣家,"这位道长,"贲老板和芜回他们在前院吃饭,只有贲夫人管接待:"我儿子的病已经被人治好了,您来晚了,""四吗,"有趣闻了闻空气中飘来的肉香:"谁给治地啊?""一位长得很漂亮的道长,还有位高僧,还有个小姑娘,"也许是心情不错,贲夫人一股脑都说了出来,有趣心里暗道:果然是他们仨,毕竟被说漂亮的男子世间不多。

"我媚来晚,他们仨给他治好只是暂时的,"有趣摇头晃脑:"想彻底治好你儿子的病,得给他冲个喜。"

"你是真道士吗?"贲夫人狐疑地看着她这一身打扮,"如假包换,"有趣说:"他们一走你儿子肯定又回到以前了,不信你试试,""什么人在这里胡说啊?"这时贲老板带着芜回他们出来了,"有趣?"芜回眼睛一亮:"你是来接我们的吗?""你害好意思跟我唆话啊,"有趣气地扫视他们:"有钱挣不带我,老子四来做法的!""道长麻烦你穿好了再来好吗?"柲筝白了她一眼:"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来要饭的呢,""要饭?"有趣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木有问题啊。

"有趣呐,"芜回实在看不下去了跑过去把她摊在脑袋上的道帽戴好,然后指了指她衣服:"穿反了,八卦图在前面,""管着么,"有趣怼了他一句:"老子就爱这么穿,""啊,我想起来了,"贲老板说:"你是和他们一起的那个,上次还跟我要过钱,""对,但我今天不四来要钱的,"有趣往天上一指:"我修道数年,吸天地灵气,今我感应天灵,你儿子的病得冲喜,不炎怎样也好不了。""有趣,你瞎说什么,"芜回拉了她一下,"一派胡言,三位师父已经将我儿子治好了,"贲老板说:"姑娘,你要是想要钱我给你便是。"

“呵呵,钱,我所欲也,右(肉)我所欲呸,你儿子,我得救也,”有趣背着手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芜回在一旁高兴地不得了:“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才了?”

“茅有趣,”一直未开口的鉴真看着她:“你有什么办法能彻底根治贲施主,”“ 冲喜啊,给他儿子找个媳妇儿,”有趣说:“不炎他这病一辈子也好不了,”“你瞎说什么呢,”柲筝跑过去打她:“你再瞎说我们就不带你玩了,”“不信可以试一试,”有趣耸耸肩,鉴真皱眉,有趣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眼前并不是可以信口开河的事,她再怎么心里也有分寸,难道她是受人之托?

“冲喜”贲老板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样子,也陷入了沉思。

鉴真他们走后父母便对故实提起此事,故实不同意。

"爹,我一个病秧子,就不要耽误别人了,"故实摇头:"如果我能多活几年,我就好好读书给你们考个功名再死,这样也比娶个妻让另一家人徒生悲伤好,""这"二老也觉得他说得有理,但贲老板就是对有趣的话深信不疑,毕竟现在任何能救活儿子的方法他都要试一下:"不行,这事我做主了,功名不考,成个家吧。"

母亲也赞同,故实眼含热泪:"娘,我若是个健康人,定会像其他人那样成家,给你们养老尽孝,可如今我不能如此,求你们,不要一意孤行,让儿子多活几年吧!"可父母不听,他们互相议论着走出屋子,故实气地胸口一阵发闷,当晚二老把全镇未出嫁还愿意嫁到贲家的女孩都算了一遍,最后也只剩宣家了,"我现在就去找她们,"眼下儿子的病重要,什么年龄过往贲老板都不管了,他算计着全镇只有宣家那个小女孩最适合,第一她还欠自己钱,第二宣家又不算特有钱,儿子又是这样的情况,镇上别家女孩肯定都不愿嫁。

贲老板急吼吼的出了家门,故实站在屋门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慢慢垂下眼眸,"你又来干什么?"绛汲正在院子里帮母亲收衣服,贲老板突然推门进来,"两位,该还钱了,"贲老板看着她们:"日子差不多了,别想赖账。"

"贲老板,我们真的没钱,"女人低声下气:"要不您进屋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你都拿走。"

“你们家现在最值钱的就剩你女儿了吧?”贲老板四下看了看,自宣老板走后这个家就真的一贫如洗了。

“你不要带走我女儿!”女人把绛汲拉进怀里:“贲老板,我们愿把房子卖了给你,求你放过我女儿,”“你这破房子值几个钱,”贲老板冷哼了一声:“再说,欠债没钱还,拿你女儿抵是天经地义的,”“娘,让我收拾这个混蛋!”绛汲想从母亲怀里挣开:“姓贲得,你是不是还想尝尝我花枝的厉害!”

“你”贲老板吓得躲到门边:“我告诉你们,我带来的交易可是是人都想干的,你们欠我的钱,只要你女儿肯嫁到我家来,一笔勾销!”“什么?”母女二人愣住,母亲更是惊讶,她原以为贲老板是想把女儿卖了,但没想到是来提亲,她一时糊涂了,“唉,我也是没有办法,”贲老板见她们不再动武于是走了出来:“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还从小体弱多病,如今都二十了,再不娶亲我们就老了!”

他没敢提有趣说的冲喜治病,他怕说了这家人再各种要价,“不行,我女儿她才十岁,还是个孩子!”女人挡在女儿面前:“贲老板,你这简直荒唐,一个十岁的孩子嫁给一个二十岁的大小伙子,贲老板,你这生意我们不做!”另一边贲家,母亲跟故实也在说这件事,故实一听要成亲的人是个只有十岁的孩子便马上否决了,他是个正直的人,何况自己没几年了,绝不会允许这么荒唐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孩子啊,你就答应了吧,”母亲坐在他床边落泪:“娘答应你,如果你以后不在了,娘就给那女孩寻摸个好人家”“娘,你们这是做的什么事呀!荒唐至极!”故实说完甩袖跑了出去,“故实!”母亲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等追出去时少年早已跑没影了。“不答应是吧?”贲老板甩着手里的借条:“那我们就对簿公堂,到时候全镇的人都骂你们,把你们赶出这个镇,呵呵,你们可得想好了,坏事变喜事对你们有利,还是喜事变丧事有利,”贲老板说完转身往外走,女人抱着绛汲哭,绛汲握着小拳头恨得牙痒痒。

“贲老板,我们答应”贲老板的一只脚刚迈出院门,女人的哭声就从后面传来,“娘!”绛汲不解的看着女人,眼底还带着失望和愤怒,“女儿啊,娘丢不起所有人都说我们欠债不还的人,”女人流着泪:“你爹生前一生磊落,不能死后名声败在我们手上,”“想开了就好,我回去定日子了,”贲老板头也不回得走了。

“娘我们以后怎么办呀”绛汲也哭了,女人抱着她抽噎,其实她还有另一个想法,女儿才十岁,父亲又没了,跟着自己只会吃苦,不如让她早点嫁个好人家,贲老板虽然人不怎样,但他儿子听说还挺懂事,绛汲只要能照顾好他让他多活几年,他死后宣家也不会丢下绛汲不管的,自己那时无论在哪也都安心了。

可是这些绛汲都不懂,她突然推开母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往外跑。"你去哪?"女人大叫,"我去杀了他!"绛汲的声音消散在夜里,"不可以,你不能害人啊!"女人无力地跪下,泪水模糊了双眼,黑夜下的山崖格外恐怖,故实一人坐在崖边,他想死,只有死了才可以摆脱一切,自己已经是父母的负担了,再活着也只是拖累别人,于是他心一横,双手往后一推,整个身体霎时向无尽深渊坠去。'呼啦'突然从上面飞下来无数花枝将少年的四肢拽住,然后将他救了上来,故实被花枝丢在安全的空地上,一个小孩走了出来:"你为什么要自杀?"故实无力的看着眼前人,一个十岁,貌不惊人的小女孩,他淡淡道:"我生病了,家里为了我得罪了很多人,花了很多钱,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那也不能自杀啊,"绛汲走到他身边坐下:"我比你还惨,我爹为了保护我被妖怪杀了,我家还欠了钱,如果我也像你,不早就死了?"故实被她逗笑了,伸出手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孩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啊?""哦,对了,我还得去shā rén,"绛汲站起来:"你一定不能死啊,好死不如赖活着,嘿嘿,""那你也不能shā rén啊,"故实以为她在开玩笑:"你杀了人就会被官府砍头,到时候你家人怎么办?""这"绛汲挠挠头,她刚才太激动了,还没有考虑这么多。"那我们拉钩好了,"绛汲伸出小指头:"你不自杀,我也不shā rén,""好,"故实与她拉了钩,绛汲抬头望望天:"既然不shā rén,那我就回家了,""快回去吧,"故实摆摆手,绛汲与他道别,蹦蹦跳跳回家了。故实转回身望着月亮,他突然没有那么想死了,世间有好多比自己惨的人,他们都在顽强的活着,等待光明,自己和她一样也是心血来潮,自己若是自杀了,父母又该怎么办呢。"坐好!"另一边,收妖团那三人将有趣押回客栈,大家围着她七嘴八舌数落她做事草率,"哎呀,你们放心吧,"有趣拍着桌子:"我敢以我地人格打保票,只要那贲故实成了亲,病绝对一天比一天好,"鉴真看着她:"你是不是得到什么信息了?""嗯哪,想直道啊?"有趣搓着手指:"一银给我二十两我就唆,快点儿滴,""切,"三人扭头就走了。几日后贲老板将日子定好了,绛汲破天荒的没有反驳,她只是有一个要求,要带着母亲嫁入贲家,贲老板一开始很不乐意,但一想到嫁过来自己儿子就能活,他便忍了。成亲这天女人给绛汲打扮的很可爱,然后出门给她拿苹果时女孩偷偷在裙子里藏了一把刀,她想好了,拜完堂就把那个贲少爷给杀了,大不了两败俱伤。女人抹着泪跟着轿子往贲家走,一路上喜队吹吹打打,街上百姓探着头看着闹,绛汲的母亲也曾幻想过女儿嫁人的场面,可从没想过会来的这么快。“来,各位请进,”贲家这次宴请了很少的亲友,贲老板站在大门口强颜欢笑的迎接提着礼品来的客人,有趣扛着长剑带着那三位也大摇大摆的走来了。“请,”贲老板一看到他们立刻上前迎接,芜回掏出一个小礼盒:“祝贺,”“唉,也不知这么做对不对,”贲老板接过礼盒:“几位大师,你们行行好,佑我儿子好起来吧,”“一定,”鉴真说:“贲施主是个好孩子,他不会短命的,”“借大师吉言了,”贲老板侧过身:“几位请,”喜宴上大鱼大肉,有趣好久没吃得这么饱喝的这么爽了,贲夫人很有心,特意给鉴真准备了些素菜,鉴真谢过。“吉时到——”礼官喊道,接着所有人放下碗筷,齐刷刷的往门口看,故实一身红衣,红色插羽帽,一脸不情愿,他手里牵着一朵红色大礼花,礼花的另一边是一个比他矮一半的新娘,盖着盖头由丫鬟扶着,看上去略神秘,所有人都被这一对‘老夫少妻’给吸引了,有趣更是伸长了脖子,她第一次参加别人的婚礼,老开心了。“一拜天地,”礼官又一喊,故实拉着新娘跪下,朝大门口拜了一下,“二拜高堂!”二人转向父母,贲老爷和夫人表情不算太开心的坐在椅子上,宣夫人一脸凝重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心想:绛汲,你现在一定很痛苦吧,娘对不起你,在你本该开心的年纪,把你嫁人了,还嫁给一个病秧子“夫妻对拜!”这一拜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因为这是最精彩也是最重要的时刻,芜回望着身边眼珠子都要伸出来的有趣,想起了自己成亲时的样子,那晚的有趣真的很美,和师父一模一样,却又不同于她那份恬静,他幸福的笑了,伸出手偷偷牵起有趣得手,她察觉到了,回头看着他,然后握紧他的手,芜回害羞的笑了。可她越握越紧,到最后芜回只剩下疼了,他终于忍不住举起另一只手准备捶一下她:“要死啊!”‘哗啦’他喊出的同时所有人齐刷刷的坐下了,整个场地只有芜回一人举着胳膊一脸愤怒,于是大家的目光又都落到他身上。“这是谁啊?”“长得好好看啊!”议论声四起,芜回赶紧抱拳:“对不住啊,喝大了,呵呵,”坐下后冲有趣瞪了一眼,后者美美的啃着猪蹄。

拜完堂,大家没有拦故实喝酒,毕竟都知道他身体不好,于是放他走了,前院大家喝得高兴,后院屋内很静谧,小新娘坐在床边不动,故实叹了口气,他其实不想掀盖头,因为一想到自己的新娘是个小孩就无语,可他还是准备掀开,他不想让小孩憋死。他认命的准备掀开,以后就要和一个没有共同语言,四肢发达的小孩一起生活了,想想都郁闷。‘哗啦’盖头应声掉落,下一秒绛汲便举起刀刺向他,却在四目相对时停下了,“是你?!”二人都愣住,“原来是你啊,”故实想起那晚劝自己不要自杀的小孩,突然笑了:“你就是那个欠我的钱的人啊?”“你笑什么!”绛汲毫不犹豫的刺向他:“早知是你我就该推你下去,也不用我现在下手了!”‘啪’突然一条藤蔓刺破窗纸飞了进来,直接将绛汲捆了个严严实实,“这是什么!”绛汲挣扎:“你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故实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刀准备把藤蔓割断,“施主,不用麻烦了,”这时门突然打开,鉴真和芜回走了进来:“我们早就知道今晚会有大事发生,”“哼,又是你们,”绛汲朝他们吼:“一群坏人!”“我看你才是坏人吧,”芜回拿出收妖袋:“树妖,还不束手就擒?”

"她不是妖怪!"这时宣夫人突然闯了进来,直接挡在绛汲面前:"人也嫁了,你们还想怎么样!"鉴真和芜回面面相觑,"你们这些坏人,我杀了你们!"绛汲手里的刀目标变成了鉴真,可她还没出手就被故实拉到身后,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芜回他们:"我大概听懂了,两位师父,你们恐怕是抓错了,她只是一个孩子,"说完他又深吸一口气:"今天我们成亲了,也就是说以后她就是我的妻了,她年纪还小,既然我是她的丈夫,你们把我带走吧。""这"芜回收回收妖袋,"多谢,我贲某保证,她以后不会再害人了,"故实看他收起收妖袋:"我会教她好好做人,会和她母亲一起抚养她长大,请二位放心!"绛汲站在他身后仰着头怔怔的,心里不知有什么划过,然后缓缓的低下头,将那把刀收了起来。鉴真最后还是没有收服她,满屋子的人最后都走了,绛汲坐在桌边大哭,"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故实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我爹以为冲了喜我就能不死,所以才找上你,你有火就冲我发吧,我不会反驳的,"绛汲还是哭,于是故实使出了对付小孩子特有的办法,拿出了几块糖。"我不吃!"绛汲一巴掌给他拍掉了,故实的手在空里尴尬的停着,绛汲不哭了,跳到地上蹲着拣糖,一边嘴硬道:"我不是妥协啊,我是看你太可怜了。" "绛汲,眼下这种情况,你就认了吧,我也认了,"故实突然说:"你和你母亲现在都无家可归了,就这么过吧,以后我会把你母亲当亲母亲一样对待,把你像亲èi èi一样,希望这么做我能活的久一点。"他这话说的无奈又凄凉,绛汲水汪汪的眼又流出泪了,她也不知为什么哭,就觉得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多年后她终于知道,那感觉叫做感动。"这个样子还怎么抓她呀!"回去以后柲筝气地敲桌子,有趣耸耸的抬眼看着他们仨满屋乱转却没办法的样子,暗暗想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们实情,自己要等着绛汲成为善财童子时打他们脸。贲家到处贴着喜字,大家忙了一天也都早早睡下了,故实屋里,绛汲在软软的床上沉沉的睡着,故实睡不着,坐在窗边发呆,'唰'突然一道黄光 落进房间,故实起身:"你是谁?""我是 灰格 王爷,"又是那个一身黄衣的女人,"你要干什么?""带你的小新娘走咯,"。走近床边:"她可是我们魔界需要的一枚大棋,""我不许你带她走!"故实挡在她面前,"呵,蚂蚁般的凡人,"灰格挑眉笑了。客栈里,芜回熟睡着,梦里他回到了京城,变老了,和有趣一起变老了,两个人坐在摇椅上,有趣还是不认字,芜回还是拿着书不厌其烦的教给她,这么一教就是一辈子。芜回开心的笑了,有趣睡在离他床不远的榻上,突然就坐了起来,吸了吸鼻子。“怎么了?”芜回被她惊醒了,有趣停止了吸鼻子,反而裂开嘴笑了:“来了个老朋友,”说罢起身直接从身旁的窗户跳了出去,“喂,等等我啊!”芜回赶紧穿好外衣夺门而出。

有趣落到贲家院子的时候,屋里屋外一片狼藉。

故实躺在院子里,一看就是被人一掌拍出来的,屋门被砸了个稀巴烂,绛汲已经被人带走了,"怎么回事?"芜回落下时也看到了这幅景象,"应该害没走远,"有趣抬头看天:"你照顾躺地上的内个,我去追她,"说完不等芜回反映飞走了,"你放开我!"遥远的天边灰格紧紧抓着绛汲的衣领在飞,小女孩各种挣扎,"你最好给我老实点,"灰格道:"明明是个妖还偏偏喜欢待在人间,什么毛病,""灰格,好久不见啊,"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吼,灰格一抬头有趣便落到她面前,"你是"灰格眉目一紧:"茅有趣?!"

"难得啊,你还认得我,"有趣眯着眼:"当年四你出卖我的吧?不炎我都躲到西海了他释迦牟尼怎么能找到我!""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动手吧,"说着灰格手中出现无数绿色气流,直冲有趣,有趣翻了几个跟头躲过,最后一下直接掏出剑拿剑刃挡的,却也被冲出好远,这期间灰格竟然一直拽着绛汲没有放开。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有趣喘着气,看来绿血上台后给她吃了晶石,要不然凭她的级别凭什么能当王爷,又有什么资格和自己打。

"呵,茅魔王,"灰格一步步走向她:"你现在算什么?既不是魔又不是神,连人都不是,却和那几个正派的小孩混在一起,是打算消灭魔界吗?""不四,我四为了查出四谁打着我的名号撂倒锁妖塔的,"有趣看着她:"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事儿跟绿血脱不了干系吧?"

“呵呵,你猜,”女人笑的欠扁,有趣真的想杀了她,可自己打不过她!‘轰隆’突然头顶响起一片雷声,接着一道光从云层中飞出直接击中灰格,女人大叫了一声倒下了,绛汲从她手里掉落,有趣赶紧飞过去接住她,再抬头时愣住了。

纪挂羿站在云上,刚才那道光是他劈下来的,他还是那一身huáng sè盔甲,眉目浓厚,一副天将该有的威严,却在看到有趣时怔住了,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似有太多过往不愿面对,而有趣亦是,她没想到此生还能再见他,而再见他时,心中那份恨意竟然荡然无存了。“你你快带着孩子走吧,”挂羿偏过头不再看她:“这里交给我。”

有趣抱紧绛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飞走了,挂羿淡淡的闭上眼,有趣,如若当初我不是神,你也不是魔,我们是不是就不会错过了?

"老子回来啦!"贲家的上空传来声音,芜回赶紧从屋里走出来,有趣落下,将一直吓得气都不敢喘的绛汲放下,然后推了她一把:"出去蹩唆你在我魔界混过,怂的跟宋国师似的,""喂,你教育小孩能不能不拿我当反面教材啊,"芜回气鼓鼓的走向她,"这不四为了凸显你的气度吗,"有趣赶紧狗腿的给他揉着肩,"人怎么样了?"绛汲突然说话了,"你是说故实啊?"芜回一指屋子:"他没事了,我已经安顿好了"

话还没说完绛汲便跑了进去,"对了,这一切都是谁干的啊?"芜回问:"又是绿血的手下吧?""聪明,这女的名叫灰格,"有趣背着手瞎转:"原来呢她只是我手下的一名小妖,不过这女的贼有心眼儿,打不过我就在外界各种搞手段,最后楞四样释迦牟尼抓着我了,我倒台以后呢她逃脱了天界滴抓捕傍上了绿血,从此平步青云呐,""你说她的命怎么那么好呢,"芜回学着她的语气:"不过你也不差,只要你好好跟着我们收妖,将来你也可以成为像你姐姐那样的大神仙。"

"吼吼,那真是恭喜二位了,"忽然他们头顶上响起一个声音,有趣皱眉:"绿血!"然后一下子把芜回推开,一个铁锤从天而降直接把芜回刚才站的地方砸了个大坑。

“哎呀我去,”有趣仰头看着绿血:“打的挺准呐,我告你绿血,今天他要是死了我直接灭了你,”“呵,口气倒不小,”绿血落下:“你现在连魔性都没有,怎么灭我?”“这好办,大不了我向西天诸佛请罪,完了跟他们谈条件,只要他们灭了你我立即自杀,死的透透儿的,”有趣拽拽的看着绿血:“反正我现在啥也没了贱命一条,咋死都行,但你绿血可比不上我,你四魔王,你有老鼻子妖怪要养,怎么办你自己寻思。”

芜回在一旁怔住了,她刚才说什么?如果绿血把自己打死了那她会用命去换佛祖灭魔界,那自己可不可以理解为,如果自己死了她也不活了?原来,原来有趣对自己的感情这么深沉,她只是不像其她女孩会挂在嘴边,原来她心里是有自己的!绿血看着有趣气的往后退了两步,虽然有趣现在什么都没了,但她轻易不敢惹她,毕竟她是个冲动型人才,当年因为西海的那些海鲜不待见她,她毅然闯出了一片魔界,这女的可不简单呐!

"那好,你们把那个树妖交出来,"绿血改策略了:"她本就应该是魔界的,茅魔王,这点你不会否认吧?"

"不可能,"芜回跑过来挡在有趣面前:"她是人,不是妖,""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绿血握紧铁链,铁链的另一端铁锤冒着火星,"带我走吧,"突然绛汲从屋里走出来:"我的存在给太多人带来不幸,我爹因为我死了,里边那个也是因为我,不管我是不是妖,都把我带走吧,""呵呵,我不会把她给你的,"有趣看着绿血:"好不容易有个妖能成佛了,我绝不允许别银阻碍她成佛的路,""成佛?你什么意思?"芜回急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

"你说"绛汲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我能成佛?""这件事恐怕绿魔王你早就直道吧,"有趣冷冷地说:"所以才派银三番五次得来抓她,甚至最后你自己都来了,""有趣,何必呢,都曾是魔界同僚,"绿血摊手:"跟我合作吧,杀了这些神啊佛的,你当初不也是被佛封在长白山嘛,""我再唆一遍,"有趣从身后的剑鞘里拔出剑:"你的魔界,不四我曾经的魔界,我不可能为你的魔界效力,"说着她举剑劈向他。

"有趣,小心!"芜回突然看到绿血阴阴的笑了,他预感不好,果然下一秒绿血挥出铁锤,有趣猝不及防的挨了一下被打出好远,"有趣!"芜回准备跑过去,绿血大步越过他走了过去,一把拽起有趣:"既然你不肯交出树妖,那只好把你带回去炼丹了,你可是千年魔蛟啊,炼出的丹一定很好。"

说罢他带着有趣就地消失,芜回愣在那里,突然之间醒悟,这一切都是绿血的障眼法,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自己也不是绛汲,而是有趣,前面的一切都只是铺垫。“我我们该怎么办呀?”绛汲害怕极了,“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你好好呆着,”芜回说完便跑了出去,他得回去叫上柲筝和鉴真把有趣给救回来。

第二天,清晨的风吹乱了湖面,绛汲和故实端着茶进了屋子,双方家长坐在上位,二人向他们敬茶,宣夫人慈祥的摸摸绛汲的头,小女孩的脸上还是惊魂未定的表情,可他们都不知发生了什么。“母亲,”敬过茶后故实便改了口:“以后我会照顾你和èi èi,我知道你原想看绛汲安稳了你就离开,没关系,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儿子。”

宣夫人感动得直抹泪,贲老板他们却是一脸诧异,绛汲望了一眼所有人,下决心以后要保护好他们,毕竟自己是这里唯一会法术的人。

这天晚上是镇上的花灯节,故实牵着绛汲的小手上街了,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哇,大灯笼,"绛汲突然抬手一指,故实也跟着一抬头,只见一个摊子上挂着一排大灯笼,其中有一盏黑色的尤为好看。"来,咱把它摘下来,"故实抱起绛汲,将她举过头顶,绛汲伸出手却够不到,可她不想让别人抢走,于是甩出花枝把它弄了下来,故实给了钱,绛汲抱着灯笼高高兴兴的在前面走,故实从没看她这么开心,他也不觉跟着笑了。

"我以为你是想送给我呢,"故实走到绛汲身边,绛汲终于把目光从灯笼移到他脸上:"不给,"故实想逗她:"这是我买的,为何不给我?""等你病好的那一天我再给你,"绛汲说着扛着灯笼跑了,故实愣在原地,那一天会是什么时候?自己,还有活着的可能吗?"母亲,"二人回家后故实去给宣夫人倒茶,还给她洗脚,宣夫人十分感动:"孩子,你真是个孝子,""没有,我这是在赎罪,"故实说:"你们本来可以好好生活,却被我爹逼着入了贲家,母亲,你别怪我爹,都赖我,生了这幅德行。"

绛汲悄悄走到门边看着故实给母亲做事,垂了下眸,她不喜欢欠别人的,可貌似,自己欠他得越来越多了。

鉴真三人杀到了魔界,神律山上,绿血派出地府众妖兽,三人与它们各种对打,“二位,我不能再恋战了,”芜回用扇子挡过一只妖兽,闪到了柲筝身边,“这里交给我们,”柲筝甩出藤蔓,两只妖兽被勒死:“你去找茅有趣,”“谢了,”芜回默念天书,身体忽然一震,霎时身边多了几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分身,他们朝一只妖兽一拥而上,芜回趁此突围了出去。

芜回记得有趣以前跟自己提过,魔界一般把抓来的人都关在一处叫宗缘斋上,亘古不变,他从神律山穿过,又越过了几座小山丘,终于在山间找到了这么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有趣!”芜回一边叫着一边往里跑,可没人给予他回应,少年将看门的两个马头妖打昏跑了进去。宗缘斋机关重重,最下面更是一个巨深的深潭,深潭上有一架没有任何扶手只能过一人的木桥,摇摇欲坠。

芜回猛的抬头,有趣竟然就在对面!

她被铁链锁在石壁上,似乎已经没有知觉,棕色的长发披散下,遮住了惨白的脸颊。“有趣”芜回感觉自己找不到声音了,泪水已经弥漫在他的脸上,他答应过师父的,这一路上都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她是自己的妻子,自拜堂的那一刻自己就暗下决心,她从此后就是自己的责任,自己会渡她走上正道,会让她幸福的。芜回掏出扇子化作仙气保护自己,然后快速走过这架桥,走到她面前后二话不说开始砍那些铁链,铁链摇晃,却没有要断的意思。

“有趣,你要忍住啊我这就带你出去,”芜回一边砍铁链一边流泪,这时深潭底下忽然传来一声巨吼,芜回抓紧铁链往下一看,有一条巨大的宝蓝色东西游过,“哈哈,马上就能炼丹了,你丹炉准备好了吗?”外面突然响起绿血的声音,芜回警惕的望去,“准备好了,”一个小妖回答:“魔王,茅有趣本体是千年魔蛟,她的任何东西都是无价之宝,您一定要谨慎,服用过多可是会”“用你说!”绿血训了他一句便要推门进来,芜回紧张的流下了一滴汗。

春末到了,小镇上突然就暖和了,入夜绛汲睡在小床上,故实睡在她对面的床上,“恩头好痒”绛汲突然坐了起来然后挠头,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种感觉她很熟悉,每年的初春她就会长出许多头发,一直能长到门外,可初春都过了啊!绛汲跑到镜子前,果然,头发又在疯涨,她回身看了一眼故实,少年正闭眼熟睡,她屏着气在抽屉里找到了把剪刀,她不想让故实看到自己这副样子,现在这么晚了又不可能去叫醒母亲,只有自己动手了。

头发一把一把的被她剪掉,可是不好看,她难过极了,以前都是母亲帮自己剪得,自己哪会打理这么多头发啊,忽然手里的剪刀被人抽走,绛汲在镜子里看到故实站在自己身后,拿着梳子慢慢的给她梳好头发,“你不怕吗?”绛汲小心的问,他摇摇头,打了个哈欠,“我可能真是个妖,”绛汲低下头:“我是个不祥之人”

“以后都由我来给你打理头发吧,”故实笑了:“谁让你是我èi èi呢,”绛汲心里暖暖的,却还嘴硬:“我才不需要,我自己可以,”“那算我求你啦大xiǎ一 jiě,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吧,”故实把她头发扎好,绛汲开心的笑了:“不许反悔!”

门开的那一刻芜回总算把铁链砍断了,他没有喘气的立刻抱起有趣,用扇子化作藤蔓,抓着藤蔓就荡到对面的空地上去了,“恩?是你?”绿血进来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随手一挥就挥出一对妖兽,“不好!”芜回没力气跟它们打,抱紧有趣就准备跑,这时怀里的人突然长长吐了一口气,“有趣?”芜回喜出望外,有趣睁开眼,看到两只妖兽在芜回身后扑过来。

“起开,”“什么?”“老子教你起开!”有趣从芜回怀抱挣脱,迎面冲向那两只妖兽,然后一口咬住其中一只的脖颈,芜回吓呆了,另一只向有趣冲过来,有趣一脚就把它踢进深潭,深潭里的宝蓝色怪物扑腾了两下就把它吃了。有趣死死咬着那只妖兽的脖子,渐渐有血迹从她唇边流下,妖兽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了。

这是有趣的本能,也是她的绝望,什么都没了的她哪怕被折磨成这样,也要留住身为魔王的最后一丝尊严。

“有趣”芜回跑过去,有趣把妖兽丢下拉住芜回得手就往外跑,“想跑?”绿血一下子挡到他们面前,芜回用尽力气一拳挥过去,却被他躲开,有趣看准时机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冲芜回吼:“你先跑,能跑一个四一个!”芜回知道现在不是谦让的时候,转过身跑了出去,“啊,气死我啦!”绿血要发怒了:“你们耍我吗!”“不四,”有趣冲他微微一笑,然后一脚也把他踹下深潭。

‘吼——’芜回在楼外等着,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怒吼,他怯怯探头,赫然发现从深潭里飞出一条宝蓝色的蛟,这条蛟比有趣小点,一看就是最低级的妖,就是那种刚刚开始修炼连思想都没有的妖,“跑!”有趣跑了出来拉着他不管不顾的往前跑,一边跑一边说:“咱俩成亲那晚把锁妖塔弄倒的不四我,都四绿血,他养了条蛟,趁天黑放出它炎后嫁祸我,”“我就知道不是你,”芜回眼里有泪光:“有趣,谢谢你活着,我这次来的路上就好担心,怕你”

‘唰’正说着天上忽然落下一张蓝色的大网直接把他二人罩住,灰格扭着屁股带着小妖从一旁走出:“宋国师就不要走了,跟我一起看茅有趣下锅吧。”

"啊啊啊!”芜回和有趣被抓去了一个山洞,山洞最底层有一个冒着火的金色大炉子。“开始,”灰格吩咐了一句,接着有两个小妖把有趣从网里拽了出来,直接绑到一条大粗绳子上,“你们要干什么呀?”芜回想过去救她:“放了她!”“宋国师,我们不着急,”灰格拉着他坐下:“说实在的,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可爱的少年,啧啧,皮肤真好,眼睛像小鹿一样,”“你滚开,”芜回推开她往有趣那边跑却被两只小妖给挡住了。“有趣!”芜回大叫着,“放,”灰格又下令,接着被绑着的有趣开始一点点被往炉子里放,“不要,你们不要拿她炼丹,”芜回赶紧转过身去求灰格:“你们放了她,我保证不再让她干预魔界的事,从此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姓宋的,你不用求她,”有趣突然喊道:“老子活了两千年,也活够了,”“那我怎么办”芜回无助的哭了:“你死了我怎么办!”“好办啊,你回去做官或者继续修仙呐,”有趣冲他笑笑:“不要难过,我真的活够了,今天这个局面你已经无法扭转了,那就接受现实吧,”“有趣”芜回大哭着:“你要记得,转世之后一定要来找我,我在天界等着你!”“不找了,”有趣目光温和:“你当个好神仙吧,为百姓造福,继续过你那平庸又有意义的日子吧。”“不行,你还不能走,”芜回望着她渐渐下沉:“你的灵珠还在我体内你怎么舍得就这么走了。““送你了,”有趣含笑:“其实我一直有句话没有告诉你,”“什么话?”芜回的泪痕僵住,“就四”有趣缓缓开口,那些温暖的记忆从她脑中跑马灯了一遍,她知道,眼前这个呆萌的国师带给了自己两千年来没有感受过得温暖,自己上天界被蒙冤,他一介凡人跑去替自己在众神面前求情,自己呆在他家的池塘里,他每天上朝时会来跟自己打招呼,下朝时会带来外面买的点心,他很会做菜,他是个温暖的人,他很有学问,他很好,好到当初自己差点脱口而出要和他在京城过一辈子,可如今,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芜回啊,你这种人天界最喜欢了,只要你不犯错,收完妖你就能位列仙班了,从此后忘了我,也不要跟人提起你认识一个挨千刀的魔王,她做过很多坏事,杀过人,屠过佛,最终终于受到了惩罚,就是和她最喜欢的人,阴阳相隔。”你说的什么啊我没听到啊!”芜回大喊,两只小妖就挡在他面前,“我嗦”有趣无力地再次开口。‘轰——’突然山洞的石壁被打破,吊着有趣的绳子晃动了一下,接着柲筝和鉴真便从外面进来了,“什么人!”灰格站了起来,芜回喜极而泣,救兵来了,有趣也长叹了一口气,貌似不用死了。“妖孽,受死吧!”鉴真抡起佛杖,柲筝甩出藤蔓,“给我上,”灰格一挥手,四周徒然冒出许多形态各异的妖怪,鉴真佛杖上的佛环晃荡的直响,他把佛杖往地上一摐,霎时几道佛光就荡了开来,灰格捂着脸躲到一块巨石后面,在场的小妖瞬间被佛光烧毁。“有趣,我们得救了,”芜回跑到绳子那边把绑着的有趣往上拽,然后伸出一只手:“你拉着我,”“我靠”有趣觉得绳子还在往下坠,说明自己还得死,她仰头看着芜回:“没用,你拉我你也得死,听话,带着他俩赶紧走,”“那就一起死,”芜回说着顺着绳子往下爬,“你怎么这么轴呢,”有趣无语:“咱俩总得活一个啊!”“因为”芜回爬到了她头顶:“我爱”“轰——”头顶的石壁再次被人炸开,芜回的话被爆炸声掩盖,有趣因冲击力过大晕厥了。

纪挂羿一身huáng sè盔甲从滚滚浓烟里走了出来。“哈!这才是大救星,”柲筝给鉴真介绍:“天将,纪挂羿,”鉴真朝他点了一下头,纪挂羿双手合十一拜,然后手中长枪一甩,整个山洞瞬间崩塌,灰格早不知跑哪去了,“纪天将”芜回在下方缓缓伸出手:“我们见过的,有趣昏了,你帮我们拉上去吧,”纪挂羿一愣,缓缓看着他们。纪挂羿抱着昏厥的有趣,带着其他人出了魔界,“谢谢你啊,”他们落地后芜回赶紧说:“把她交给我吧,”“你就这么急着要回去?”纪挂羿似在开玩笑,但更多的是芜回读不懂的语气,“把我放下吧”怀里的女孩醒了,纪挂羿赶紧把她放下,芜回扶住她,“这次是玉帝派你下来救我们的?”有趣转头看着纪挂羿,后者摇摇头,她失笑:“你这不是又犯了天规吗,”“应该的,算我还你的,”纪挂羿垂眸:“这下欠你的都清了吧,”“你从来都不欠我的,”有趣释然的看着他:“我现在过得很好,”纪挂羿愣了一下,随即也释然的笑笑。四人拜别他往前走,“喂,你和他很熟吗?”芜回缠着有趣问:“你和他不会有什么吧?”“那都四你出生前的四儿了,”有趣无力的一挥手:“不提也罢,”“不行我必须知道!”“都嗦了四不值一提的四儿”纪挂羿望着四人远去的背影,他明白了有趣那句‘我现在过得很好’的意思,我现在有朋友了,我现在不是魔了,我现在觉得活着有意义了。他淡淡一笑,你终于活明白了。小镇上,月色很美,绛汲在前面大步的走,故实在后面一边看书一边走,“郎中说你身体越来越好了,”绛汲突然转过身,故实放下书:“是啊,这可能跟心情有关系,”“怎么说?”“以前啊,我每天都过得很闷,总觉得自己会死,”故实笑笑:“可现在不同啦,我有你们,我得照顾你和你母亲,我觉得日子有盼头了,我有事做,心情自然好了。”“谢谢你啊,”绛汲扭捏着:“这段日子一直照顾着我和我娘,给我买好吃的,我无以为报,这样吧,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我没什么要求,”故实俯下身摸摸她的头:“只希望我们绛汲快点长大,懂事,和我一起照顾父母,”“那我决定,”绛汲抬头望着他,眸色闪闪:“我长大了要嫁给你!”“什么?”“我说——”绛汲抬起双手放在嘴边大喊:“我长大了,要嫁给贲故实!”故实傻站在那里,月光在他平凡的眉目上扫过,这句话响彻天空,也在他心头炸响,他愣愣的,望着只有十岁的绛汲,傻傻的笑了。

第二天早上绛汲在院子里煎药,日子渐渐变得好了,贲老板每天出去赚钱,两位母亲在家做些手工贴补家用,故实一边读书一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绛汲则负责做饭和给他煎药,这么平静又温暖的生活,她很喜欢。“小朋友,”忽然有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能给口水喝吗?”绛汲循着声音望去,只见h一u én外站了一个苍老的老人,可怜的望着这个并不富裕的家,“哦,等一下,”绛汲跑进厨房端了碗水出来,老人喝了擦擦嘴:“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孩子。”“您这是要去哪啊?”绛汲问,“啊,我要去镇外边的宝蘭山,”老人说:“那里不是有个地仙嘛,他手里有颗紫色的珠子,据说能治百病”“那您打算去跟他借来?”“哎哟,我哪有那个福分呐,那珠子可是他的法宝,谁也不给的,”老人摆摆手:“我只是去求地仙给口草药,让我能挺过今年,”“珠子”绛汲喃喃道,“好啦,不说了,我走咯,”老人摆摆手,颤颤巍巍的离开了。“珠子治百病的珠子?”老人走后绛汲一直平静不下来,宝蘭镇外有座宝蘭山,不大,一直由一名地仙看守,地仙手拿紫色珠子守护一方平安,绛汲望了一眼屋里,故实正在看书,她下定了决心,要把那珠子偷来!老人走出好远一转身变成灰格,然后看着老远绛汲甩着花枝出门了,于是捂着嘴笑了:“大王这招真毒。”“呼好累呀,”绛汲跑到宝蘭山,又费劲的爬了上去,站在山腰上直喘气,她四下看看,突然眼睛一亮,不远处走来一个中年男子,这男子一身梅色锦袍,耳朵特长,眉毛上还镶有两颗大珍珠,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啊。“呜呜”绛汲眼睛一转立马捂着脸哭了,那男人果然发现了她,背着手走了过来:“小孩子,你怎么哭了啊?”“我找不到我娘了”女孩捂着脸:“我跟她上山采药,走丢了”“喔,真是可怜的孩子,”男人说:“我也有个刚出生的孩子,你母亲一定也在很着急找你,这样吧,你先去我的住处呆着,我去帮你找你母亲,”“你能找到吗?”绛汲眼泪汪汪:“这山这么大,”“哈哈哈,我可是这里的地仙呐,”男人笑着,“哇,你就是地仙啊?”绛汲假装很吃惊。“走吧,”男人牵起她的手:“我呀,有个刚出生的儿子,你去跟他玩一会儿吧,等我找到你母亲你们就可以回家啦,”“谢谢地仙叔叔!”绛汲天真的笑了,低下头时却满脸愧疚:“对不起我要救人的”宝蘭山地仙住在一座大山洞里,里面很温馨,有橘色的地毯,摇篮里有一个小男婴正在熟睡,脖子上挂了个小坠子。“你在这儿等着啊,”宝蘭山地仙说完便走了,他对绛汲很放心,一个小孩子而已。他刚走绛汲便开始了搜索模式,可是整个山洞都翻遍了也没有紫色珠子,最后她终于把目光放到男婴身上,男婴脖子上有条坠子,坠子上就是一颗小紫色珠子!“难道是那个?”绛汲慢慢把手放到坠子上,一扯。“哇——”男婴疼的顿时大哭,绛汲吓得捂住他的嘴:“别哭啊,我马上就走,”“儿子,我儿子怎么了?”宝蘭山地仙突然冲了进来,然后愣住了,绛汲站在摇篮边,一脸紧张的拿着那条坠子,“好啊,你居然是来偷我珠子的!”地仙扑过去:“哪里跑!”“对不起,我是为了救人的”绛汲被逼甩出花枝,地仙躲过:“你是妖?”“大概是吧”绛汲摇摇头:“但我不管是什么了,你让我走吧,用我我就会还回来的,”“休想!”地仙又出手了,绛汲再次甩出花枝,这次地仙一把恏住了,然后手中有股电流通过花枝一直向绛汲驶去,绛汲迅速放开手转身抱起他的儿子:“你让我不让我走!”“你想干什么!”地仙慌了,“我家里有个病人,他也是人的儿子”绛汲快哭了:“我真的没办法了,他病得很严重,我想把他治好,让他读书,当官,过上好日子。”“胡说!你就是妖,哪来的家!”地仙不听,手中再次甩出电流,“啊!”绛汲本能的拿婴儿一挡,电流瞬间将婴儿烧死了,速度快到婴儿连啼哭都没来得及。“儿儿啊!”地仙怔在那里,“对对不起!”绛汲甩下婴儿的尸体赶紧往外跑,地仙扑过去抱起儿子的尸体落泪:“妖女,我跟你不共戴天!”‘呼'绛汲拿着坠子一路跑回了小镇,刚到家门口便看到绿血站在门口,“又是你?”绛汲把坠子藏在身后:“你来我家干什么?”“当然是来拿东西咯,”绿血伸出手:“把珠子给我,”“不给,”绛汲转身就要跑,绿血用法术定住她,然后从她手里把坠子扣走:“还拿着不放,你会用吗?”说完转身消失了,绛汲流下了眼泪,她现在恨透了魔界,如果有来生,自己一定要成佛,灭了魔界!

过了一会儿绛汲终于能动了,她哇哇大哭,自己辛苦抢来的珠子就这么被人抢了!

女孩颓废的走进家门,家里的大人都回来了,饭也好了,母亲招呼她去吃饭,故实走过来拉起她的手:“怎么哭了?”“我”绛汲抽噎着说不出话,“贲老板,你赔我儿子性命!”忽然天上乌云密布,贲老板和家里人都跑出来:“怎么回事?”绛汲预感不好,一抬头果然宝蘭山地仙站在云上,他剑眉一紧:“贲老板,我地仙世世代代守护你们宝蘭镇,可你家孩子居然去我山上偷我法宝,杀我儿子!”“偷你法宝还杀你儿子?”故实转过头看着绛汲:“是你干的?”

“是我干的,”受不了大家惊讶的目光,绛汲站了出来,“你怎么能这么坏呢!”宣夫人上去就打她:“贲老板一家人对咱们有恩,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去shā rén呢”“地仙啊”贲老板带着家人跪下,故实也跪下:“求您宽恕我们,孩子尚小不懂事""她难道能一辈子受你们庇护吗?”地仙大怒:“她小小年纪就这么顽劣,长大了那还不危害一方啊!”

“我错了!”绛汲朝他吼:“你想怎么处置随便你吧!”“呵,我想让你的母亲看看!”地仙落到她面前,将自己儿子的尸体甩到她面前:“才刚满月呢,你这小孩心怎么这么狠!我今天就是来要个说法的!”“我都道歉了啊,再说我也不是为了我自己啊!”绛汲依旧冲他喊,故实慢慢站起走到她面前,冷冷的看着她。

“我知道我错了,”绛汲看着故实:“你们想怎么”‘啪’一声耳光响起,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绛汲捂着脸含泪:“贲故实你敢打我!”“我本以为你能变好,能像个正常孩子一样善良天真,”故实失望的摇着头:“绛汲,你都十岁了,也该懂点事了,你以前顽劣我们也都不追究,如今闹出了人命,你有何办法!”

绛汲捂着脸大哭:“你居然打我说好了要对我好的"天上,收妖团的四位小朋友还在御杖飞行,鉴真站在最前面掌握平衡,柲筝抓着他得衣摆不敢往下看,风将芜回的发吹乱,少年捋了捋,又吹乱了。”哎,你要四害怕你就赶紧变回原形,“有趣懒懒的对柲筝说:”害节省一些空间,“”就你话多,“柲筝甩出藤蔓:”看招!“有趣本能的往后躲,这一躲把她腰间的棕色通讯盘给弄掉了。

”哎呀呀呀,“有趣身体往下一倾终于抓住下落的盘子,然后松了口气:”这可四宝啊,碎了我就没命了啊,“”有趣,“忽然盘子里出现庞的脸:”你在吗有趣,“”哎妈,姐夫?“有趣差点没拿稳,”庞仙人,“芜回自来熟的从她手里抢过盘子:”有什么指示?“”喂喂喂,内四老子的,“有趣凑到他身边。

“你们快回宝蘭镇,”庞北南表情严肃:“那树妖有命刼,你们若能渡过去便好,所以你们赶紧,不要耽误毁了一条人命!”

“是,”芜回把盘子丢给有趣,然后逆着风爬到鉴真身边:“鉴真师父,可以快点吗?庞仙人让我们回宝蘭镇阻止绛汲自杀,”“好,”鉴真发力,“切,她有命刼,那不四俺们能渡了的,”有趣嗤之以鼻,佛杖忽然晃了一下,有趣抱紧杖杆:“秃驴你要死啊,开那么快干什么!”“既然这样”贲家,绛汲满脸泪痕的抽出地仙腰间别的佩剑:“那就一命抵一命吧!”“不要啊孩子!”三个大人扑过去阻止她,地仙冷冷的看着,故实站到一边,他不相信绛汲会自杀。“啊!我的孩子!”贲夫人突然大叫,故实回身一看愣住了,绛汲握紧佩剑一下抹了自己脖子,鲜血从脖子上喷涌而出,女孩惨淡的笑了:“贲故实,我恨你"

'啪‘绛汲倒在地上不动了,双眼睁大死不瞑目,”孩子啊“贲夫妇抱着她直哭,宣夫人当即昏倒了,”娘!“故实赶紧掺住她,然后愣愣的看着地上那具尸体,她昨晚还跟自己说,会好好长大,将来会嫁给自己呢,自己在干什么呀,怎么那么糊涂,怎么就让她自杀了呢!”哼!还有我法宝的事儿呢!等着吧!“地仙看这家乱成一团,绛汲嘴硬的赔上了自己的性命,一甩袖子离开了。

”绛汲“故实趴到女孩身边,握着那只渐渐冰凉的手,他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了,”你怎么这么傻怎么不等我“故实终于哭了:”本来我该死在你前边啊!“’噹‘佛杖从天而降插在地上,四人站在门外也震惊了,”看来是没赶上,“柲筝好难过,这么萌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几位大师!“故实跑出来跪在他们面前:”你们把她救活吧,你们一定能救她的对不对?“

“施主,我们无力回天,不过贫僧可以超度她,“鉴真说罢便进屋了:“几位不要难过,不然,宣施主无法通往转生路啊,”屋里的哭声渐渐小了,鉴真打坐开始为她超度,故实还在芜回面前磕头,怎么拉也不肯起来,有趣望着这一团乱:“这造的什么孽啊,成佛还要这么麻烦吗?”“成佛自然麻烦,”柲筝看着她:“成佛之前要经历各种人生痛苦,看破一切才能被渡化。”

“那”有趣望着芜回:“要四这树妖以后真成了善财童子,她害能和这个贲故实在一起吗?”芜回缓缓转过头看着她,眼神哀伤的摇摇头,于是有趣又看着那个不住磕头的可怜人:“四啊,都成佛了害怎么回来”

入夜,绛汲在院子里溜达,溜达到某个房间时听到里面有谈话,于是从门外穿了进去,“多谢各位大师给我超度,”绛汲淡淡的看着鉴真他们:“我要走了,”“这么快就要走了?”柲筝不舍:“你其实不该死的,我们应该早点赶到的,”“这是我的命,与你们无关,”绛汲转身离去,“唉,这都什么事儿啊,”柲筝无奈,一抬眼看到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有趣:“我们要是像她一样没心没肺就好了。”

绛汲又走到母亲屋前。

"你你是"宣夫人本来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忽然一瞥,看到了站在窗外的孩子,"我是个魂,我就要走了,"绛汲面无表情:"娘,谢谢你这十年来的养育,绛汲不孝,没能守在你身边""绛汲啊"宣夫人跑到窗前伸出手去抓她:"你不要走,娘不怪你,你回来吧,我们都原谅你""不了,我现在已无法留在人世了,"绛汲看着她:"娘,以后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天,我就在那里呢,""不要我的孩子"宣夫人哭着哭着就从窗边倒了下去,绛汲很想去扶她,可她现在是个魂,没有力气也没有实体。

绛汲又飘到厨房,故实正在里面熬药,今天一切来得太突然,宣夫人根本承受不了,他也顾不上自己,突然他感到一阵寒意,猛然回身看到绛汲飘了进来,"你"故实慢慢站起来,"为什么你们都不怕我呢你应该怕我啊,"绛汲摇着头:"是你逼死我的,你难道就不愧疚吗?""愧疚,绛汲,我错了,"故实着急道:"我当时真的是一时情急""是,我是杀了他儿子,但我是为了夺他珠子来救你的命,"绛汲望着他:"你竟然打我,还说我顽劣,呵,贲故实,你这样的人真的很适合当一个清官。"

"绛汲,你听我说""时辰到了,"绛汲突然转过身往外飘:"他们来了。"

"绛汲!"故实追了出去,却看见两个身着灰衣衣的人出现架起绛汲离开了。

"你们放开她!"他们是冥界的鬼差,故实追了不久他们便完全消失了,只留下故实一人跪在地上大哭,"莫要带她去往生路,"鬼差正架着绛汲走,突然庞北南出现在他们身后,两个鬼差茫然的看着他,他走上前:"西天真法界需要这孩子,"庞北南将绛汲的魂收走:"真法界,不属三界,不为六道,乃佛祖觉醒之地,回去就这么跟冥王说,"鬼差还在懵神,庞摇摇头转身消失了。

大家都十分想念绛汲,于是贲家在镇头设了个祠堂,里面供着绛汲的像,家里所有人都去忏悔,祷告,希望她在冥界过得好,故实更是叩头不起,四人往镇外走时路过这个祠堂,"啧啧,你唆内贲故实怎么嫩么轴呢,"有趣摇摇头:"把自己媳妇儿逼死了,""他这种性格能当个好官,"芜回叹息:"但是也太过激了,""诶?宝蘭山地仙?"柲筝突然看到不远处有自己的同行,于是四个人迎上前去,"你也是地仙?"宝蘭山地仙看着柲筝,女孩点头:"你这是要去哪啊?"

"上天,"地仙脸色不好:"我的法宝被魔界掠去,现在他们正上天去闹事,我必须到场,那可是我的法宝啊,""嗯,反正我们也没事,"柲筝看着其他三人:"我们也上去帮忙吧?"

几人没有意见,于是一行人便飞往天界。

天界混乱一团,几大王爷与众神厮杀,绿血手握灵珠将无数小仙消灭,"这简直不能忍!"柲筝甩出藤蔓:"犯我天界,看我的!""国师,"鉴真拉住刚刚掏出扇子的芜回:"柲筝她自己不行,你去帮她,她就交给你了,"芜回点点头,转身投入战斗,鉴真握紧佛仗,佛仗上的铁圈晃动,波光四散,无数妖魔被震灭。纪挂羿一剑劈向灰格,后者躲过,然后猛得出手,纪挂羿用剑阻挡却被冲出好远,灰格看准时机一道波光劈向他,忽然一个身影晃到他面前,一把剑迅速将波光劈开,灰格一见是有趣来了立刻消失了。

"你没事吧?"有趣扶起纪挂羿,男人摇摇头:"你怎么来了?""我不想欠你银情,"有趣说着举起魔剑一扫,面前的妖魔顿时消散,"呵呵,帅吧?"有趣挑眉,忽然看见不远处芜回帮柲筝杀死一个幽灵后正被一只大妖怪捏在手里准备吃,有趣二话没说就冲了过去,纪挂羿杀死几个无头鬼,一转身便看见有趣向芜回冲去,淡淡的笑了:"你终于找到了比我更重要的人。"

'刺啦'一声大妖怪被劈成两半,有趣拉着芜回跑到一棵大柱子后面,把他安顿好,然后抢过他扇子化成屏障护住他:"你在这儿好好呆着,别样我操心,"说罢不等芜回回答就跑去替柲筝解围。"喂,凭什么把我藏起来啊,"芜回拍打屏障:"我也能打的好不好。"

"啊!"柲筝和有趣被绿血打飞,芜回冲破屏障将扇子变成剑跑到他们面前怒视绿血:"来啊,我不怕你!"

"你有病吧,"有趣爬起来:"你刚才害被内大妖怪抓着呢,现在来逞啥英雄,""刚才是我大意了,"芜回握紧剑:"身为一个修仙之人,哪能临阵脱逃,""现在傲娇有个屁用啊,"有趣走到他身边:"老子也有剑,""你们两个快躲开,"柲筝突然一把推开他们,下一秒绿血的铁锤就摔在了地上,芜回眼珠一转,瞬间将扇子变成一条鞭子,大力的一甩缠住了绿血的铁链,绿血大怒举起灵珠,芜回又用鞭子缠住他胳膊,绿血一惊,有趣看准时机从绿血身后飞快略过,一把夺下他手里的灵珠,然后几步窜到空中的粉色云锦柱上,冲下面喊:"内个地仙,搁哪呢?"

宝蘭山地仙此时正把两只大妖怪zhi fu,一回头朝有趣挥手,"接住了,"有趣胳膊甩了几圈把珠子丢给他,地仙接住珠子跑到了已经被打翻的玉帝宝座,扶起宝座站了上去,将灵珠举起:"妖魔驱散!"霎时,无数紫色光芒从灵珠里飞出,所照之处妖魔均消散,"撤!"绿血一看不妙便带着众妖瞬间消失。一切回归原样,宝座上坐着玉帝和王母,众神归位,宝蘭山地仙更是位列其中。"你们这次有功,我要好好奖励你们,"玉帝笑着,看着站在宝座下的三个年轻人。

"这是我们应该的,"芜回挠挠头。"说说吧,我可以赐给你们最想要的东西,"玉帝看着他们,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鉴真走上前:"玉帝,我希望佛法普渡,百姓安康,"芜回也跟着说:"我希望国运昌盛,希望人民能安居乐业,""你们真是好孩子,"王母又看着柲筝:"你呢?"柲筝缓缓望向鉴真,曾经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小和尚能健康长大,而如今,自己的愿望就是他开心就好,只要他开心,不管他最后是成了佛还是还了俗,自己都会接受。"娘娘,虽然我也是仙班的一员,但我想要的比较自私,请您见谅,"柲筝把目光收回:"我想在所有事情办完以后可以一辈子守在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身边,一直陪着他,无论世俗怎样,"鉴真缓缓转过头看她,女孩眼里有泪,闪动着却倔强的不肯落下。"你想要的难道不是成为上仙吗?"王母好奇:"你毕竟只是个小地仙啊,"柲筝摇摇头含泪道:"请娘娘答应我,他们的愿望很宏大,要国强民富,可我只要一个人,只要我的小和尚就好"王母娘娘,您不知道,我和其他地仙不一样,他们修行是为了成名成仙,而我,只是为了治好小和尚的病,他现在健康了,我也别无他求了。鉴真抿着唇不说话,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现在不只是死是活的人。 "好,我答应你,"王母点点头:"孩子,我答应你们。""那我们告辞了,"芜回他们转身往外走,有趣没进去受嘉奖,她站在外面倚着天柱,见他们出来起身:"走吧,""你为什么不进去啊?"芜回问:"你这次立了功,你可以要回你的魔性啊,""老子不稀罕,"有趣搓搓鼻子往前走,"是茅有趣?"王母看到了她:"玉帝,她虽以前有错,但这次也出力了,您就把魔性还给她吧,""那不是助纣为虐吗,"玉帝不同意:"万一她恢复魔性以后跑去跟那绿血联合,天界岂不是要完?""不会的,绿血杀了她亲姐姐,她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因为绿血,"王母劝到:"我们现在对她好,也有利于我们招安呐。""唉,拗不过你啊,"玉帝说完一挥手,一缕深绿色的烟飞了出去,直击有趣后背。"嗯?"有趣突感自己体内有一股寒气四处乱窜,脖子和手背开始出现鳞片。"是魔性回来了吗?"柲筝他们也发现了,有趣皱眉往后转,众神望着她,纪挂羿缓缓举起手,笑着冲她挥手,有趣也笑着冲他挥了挥,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往前跑。"你去哪啊?"芜回去追她,"不要跟着我,"有趣越跑越快:"老子要蜕皮啦!"四人回到宝蘭镇时人间已过了半年,祠堂还在,绛汲的像也在,贲家人都很憔悴,故实扶着宣夫人从祠堂里走出来,他的病快好了,宣夫人却不行了。

"唉,自古命运多作怪啊"有趣仰着头长叹,在她之上,是无尽的层云和广袤的天界真法界绿万岛,离垢地菩萨的炼池里,一枚棕色的奇丹正在悄然化开,菩萨与众弟子诵经,奇丹突然炸开,一个高挑的少女走了出来。一身棕色财童袍,头顶一对小髻,两条长辫子从耳边垂下,额头上一颗宝蓝朱砂,"参见菩萨,"财童双手合十,"善财童子,你俗世本是一名名为宣绛汲的孩童,因抵命还仙而入了佛道,"菩萨看着她:"如今你已为佛,助世人善财,"财童愣了一下,接着四下看看自己,比以前高了,比以前成熟了,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近日因宝蘭山地仙上天,宝蓝镇附近无人镇守,魔界派出许多小妖,"菩萨说:"我命你前去消灭,公德完成后速速返回,不可留恋,""是,"财童转过身便消失了。"哇,有卖胭脂的!"另一边,柲筝拽着有趣在街上瞎逛,有趣不耐烦的放开她的手:"我饿了,我要呲右,""你怎么这么煞风景呢,"柲筝无语:"身为一个女孩子你不应该"她说话的时候有趣瞄到了一家牛肉斋,于是瞬间抛下她冲了进去,"茅有趣!"柲筝气地大叫:"不陪我我自己逛,哼!"'啪'突然有个人在她身后拍了她一下,"干嘛!"女孩气呼呼的转过身,便看到一个一身棕的女孩,"你是"柲筝看到的不仅是她的笑脸,还有她身上发出的佛光。 "不认识我啦?"女孩笑着:"我是宣绛汲啊。""绛绛汲?!"柲筝顿时惊的捂住嘴:"你怎么比我还高,而且,这佛光是怎么回事?""当初鉴真师父不是给我超度了吗,"女孩双手合十:"然后我就被离垢地菩萨带去重生,我现在是她身边的财童,""你你成佛啦?"柲筝顿时高兴地拉住她的手:"太好啦,你终于脱离苦海啦,""是,我以前不懂事,做了很多错事,"绛汲说:"以后我会普度佛法,为世人善财,""这就好这就好,"柲筝拉着她走到卖胭脂的摊位:"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小姨得给你买个东西,喏,这个喜不喜欢?"她随手拿起一盒胭脂递给她,绛汲皱着眉研究了一下,她没见过胭脂,于是直接把它往嘴里塞,"哎哟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吃,"柲筝把她手拿下:"这个是让你变美的,不是吃的,"这时在她们身后突然走出来个老头,老头抱住街边一个小孩咬住他脖子就开始吸血,孩子哭着哭着就没了声,可谁也没注意到,"有妖怪!"绛汲突然从柲筝身边离开,那老头起身去找下一个目标,绛汲闪到他身后,一个佛掌就将他打死。"哎,这人怎么杀老人啊?"百姓们顿时围了过来:"这谁家孩子?怎么可以shā rén呢!"

"他是妖怪,"绛汲辩解:"难道你们看不见吗?"百姓们自然是看不见,指责声一浪高过一浪,柲筝跑过来把她护在身后:"你们要干什么?""她shā rén了,"有个男的指着地上老人的尸体:"我们应该报官,""报什么官啊,她是财童,"柲筝拉着绛汲:"她说是妖就一定是妖,""谢谢,"绛汲笑笑,突然人群中有个妇女哭喊着,大家向她看去,只见一个老头正掐住她脖子,绛汲几步跑过去朝那老头肚子上打了一拳,老人瞬间倒地死了。"shā rén啦!"百姓们顿时不淡定了,"他是妖,你们怎么就不信呢,"绛汲着急道,如果换作以前,她才不会管他们呢,可现在自己是佛,心里有股责任感,"怎么回事?"这时人群外响起一个声音,"是贲少爷,"不知谁叫了一声,接着所有人都让出一条路,他们口中的'贲少爷'便是故实,这半年来故实一边照顾家人一边刻苦读书,终于考中乡试,很快就要进京赶考了,他于是也成为了宝蘭镇最有学问的人,大家都很尊敬他。故实走了进来,绛汲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愣住了,男人瘦了,留起了一圈胡子,看上去很憔悴,她想起那日自己握剑自杀他却不阻止,宝蘭山地仙来逼问他却不维护自己,心中燃起一股恨意,冷哼了一声便扭过脸去。"地仙?"故实并没认出绛汲,他看着柲筝:"您在这儿干什么?"“呃我在逛街啊,”柲筝指着身旁的女孩:“再看看她,你不认识吗?”故实认真的看了看绛汲,茫然的摇了摇头,“哎呀,你这个书呆子,”柲筝气的拍了他后背一下:“这是绛汲啊,宣绛汲!” "绛绛汲你是绛汲?!"故实顿时激动的浑身发抖:"你活过来了?""当然啦,她现在可是善财童子呐,"柲筝比他还高兴,绛汲站在柲筝身边轻轻哼了一声,不理故实。"哎哟,你又在闹什么脾气,快叫人,"柲筝把她拉到故实面前:"叫夫君,""夫君?!"绛汲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按理应该这么叫啊,"柲筝理所当然:"你不是和他成亲了吗,来,快叫夫君。""夫夫君"绛汲不悦的叫了一声,"你长大了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看来这半年来我的忏悔佛祖都听到了"故实哭了,他一边高兴地擦眼泪一边回忆起,这半年来自己的煎熬,父母的离去所带给自己的痛苦,还有宣夫人每日需要吃药,一切痛苦现在都有了回报。"原来她是你家的人啊,"有个人指着地上的尸体:"你看她shā rén了,还杀了两个!""对啊,她shā rén了啊!"大家七嘴八舌的告状,故实止住泪看了一眼地上又惊恐的看着绛汲:"你又""他们是妖怪,"绛汲继续不悦:"信不信随你,""你怎么可以又shā rén?你是shā rén成瘾吗!"故实气地指着她:"你难道忘了你是怎么死的吗,以前杀得是个婴儿,现在连老人都敢杀啦!既然这样你还回来干什么!""我没shā rén!反正在你们心里我永远是个坏事做尽的人,我也不想辩解什么,反正你们不会信的!"绛汲说完拉着柲筝:"我们走。"

绛汲带着柲筝直接落到了贲家,贲家很冷清,地上还飘着冥纸。

绛汲预感不好于是推门进去,主楼里,贲老板和其夫人的牌位赫然出现,"这"绛汲愣在那里,"他们一个月前就走了,"柲筝走过来:"所以你可想而知,你的死,再加上父母的死,这对故实来说是怎样的打击了吧,他今天见到你重生本来很开心,你却对他那个态度""你们是"这时宣夫人从里面走出来,现在这个家里只剩她和故实了,每天打扫灵斋是她必做的。

"娘"绛汲在看到女人的那一刻'扑通'跪下了,"你你是?"宣夫人颤颤巍巍走向她,"夫人,她是绛汲啊,"柲筝看到她们再次回到一起,不禁也有点想哭,"绛汲?我的女儿啊"宣夫人顿时哭着扑过去抱着她,母女二人抱在一起痛哭,柲筝在她们身后擦着眼泪。"娘"绛汲哭够了,推开她:"你看我,现在我是佛了,以后可以保护你了,""那你不会再走了吧?"宣夫人把她拥进怀里:"我的好孩子,你可不能再离开我们了"绛汲的泪水滢在眼里,她不敢告诉她自己是被派来灭妖的,自己总要回去的,自己已不是过去的那个宣绛汲了,从此后自己要待在菩萨身边普度世人,虽有过俗世却不能留恋,无牵无挂。

"宣绛汲!"突然故实冲了进来:"我就知道你来这儿了,快跟我去见官!"

"见官?,宣母挡住绛汲:"她犯了什么罪要去见官啊?""她当街杀了两个老人,"故实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绛汲:"没想到她重生了还这么顽劣,母亲,您就让我带她走!""我没有shā rén,"绛汲恨恨的看着他,"这是真的吗?"宣母转身抓住绛汲的胳膊:"你又shā rén啦?""娘,他们是妖怪,"绛汲无奈地说:"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吗?""故实啊,你不是很想她吗,不是感觉对不起她吗,"柲筝走到故实身边:"那她既然回来了你们就该好好相处啊,一家人难得团聚你就不要这么固执好吗?"

"心有愧疚和这件事是两码事,"故实怒火中烧:"我贲故实从小本本分分,孝敬父母善待四邻,而你,小小年纪却心有魔性,我本以为你这次回来可以反省,却没想到变本加厉了,宣绛汲,你今天若不伏法,我就亲手杀了你!"绛汲一下子怔住了,她没想到自己死了一次他却还是这么固执,"好啊,你杀啊,"绛汲往他眼前冲:"来杀我啊,这普天之下还没人能杀我呢!""别这样,你们就不能好好谈谈吗"宣母抱着绛汲大哭:"这是作的什么孽啊,好不容易回来却又打又杀的,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杀就杀,你以为我不敢啊!"故实也是气极了,冲进院子里拿来个斧头,绛汲不屑的笑笑。

"你快带她走,"宣夫人突然把绛汲推给柲筝:"他们两个不能呆在一起,快带她走!"

"喔喔,"柲筝拉起绛汲的手:"跟我走吧,""哼,不是说能杀了我吗!"绛汲狠狠瞪了故实一眼,便和柲筝消失了,故实气地捂住胸口,斧头从他手里滑落。"啊,原来这就四财童儿啊,"晚饭时有趣和芜回围着坐在桌前的绛汲转圈,满眼好奇。"她现在暂时不能回去,跟我们住一起,"柲筝走到鉴真面前:"我们就收留她好吗?""虽然她是佛,我理应留她,"鉴真看着她:"可贲家才是她俗世的家,""那不是我的家,"绛汲赌气的说:"那是贲家,是贲故实的家。"

"那你母亲呢?"鉴真问:"也不是你母亲了?"绛汲被问的没话了,转过身面对着门口打坐。

“嘿嘿,没话了吧?”有趣啃着鸡腿:“所以你害四回去吧,免得他们来要人,”“但不管怎么样,”绛汲突然又转过身冲鉴真双手合十:“多谢鉴真师父渡我成佛,”“阿弥陀佛,”鉴真赶紧还礼。“他渡的你?”有趣不淡定了:“四我好不好?四我搁我姐夫那儿得来你要成佛的消息,四我样你俩成的亲,不四现在几个意思?好事儿都成这秃驴的了?”

“切,就你?自己魔性还没恢复呢,还渡我?”绛汲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你先把你的口音改改吧,”“你哎妈气死我啦!”有趣把鸡腿一扔躺在地上打滚:“我不管就四我渡的,我才四好银呐!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啊!”“哎呀烦死了,”柲筝掏掏耳朵:“都吃饱了吧?”鉴真和绛汲点点头,“那就撤,”绛汲一挥手,那两位佛门中人就上楼了。

“好啦,我相信你,”芜回把有趣从地上扶起:“你再吃点吧?”“你信我有个屁用,老子好不容易做个好事儿没银直道没银给钱,”有趣气呼呼的坐到桌前:“害有没有天理了!”“我知道呀,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芜回突然俯下身在她脸颊亲了一下:“奖励你的,”有趣‘啪嗒’一声从椅子上滚到地上,惊恐的看着他,然后挪到门口逃走了。

转眼便到了深夜,四个人都各自回屋睡了,绛汲化作一尊财童佛像被摆在鉴真桌上,街上空无一人,从街头忽然涌来许多身穿huáng sè破烂衣服的老人,他们没有眼珠,张着嘴伸着胳膊四处走,许多老人闯进百姓家,扑到熟睡的人身上开始吸血,无数人还没来得及呼救就已经没命了,这种妖就是绛汲这次回来灭的,叫做犼,特点是魔性很弱,靠吸血为生,属于级别较低的妖怪。

四个人在各自房间舒服的睡着,谁都没有感觉到危险的降临。

“呼,好舒服啊,”某一户人家,一个胖小子从茅房里出来,摸着肚子往屋里走,他推开门的那一瞬吓得跌坐在地上,地上一片鲜血,父母半个身子吊在床边,翻着眼白,已经被吸干了血。

“啊啊啊啊!”胖小子吓得跑了出去,奔到没有人的街,开始挨家挨户敲门:“有妖怪啊!你们都醒醒啊!救命啊!”可他毕竟只是个孩子,大部分百姓不信他,仍蒙头大睡只有少数人家听他的话跑到街上躲避,“母亲,小心,”故实也拉着宣夫人 跑出来,宣夫人望着街上时不时冒出来的屡,担心地问:“绛汲呢?她安全吗?”

"母亲,小心!"故实突然看到一只犼向他们扑来,故实一把推开女人,犼抓住他要吸人血。故实使出全身力气把犼推开,另一只又窜上来,"故实__"宣夫人冲过来把他身上的犼扒开:"不许伤害他!"有一只犼扑到了宣夫人身上,女人大喊:"绛汲你在哪?快跑"话音落突然一道光芒从天空落下,宣夫人身上的犼被烧化,众人抬头,只见绛汲一身棕衣,左手握有一颗大元宝,右手竖于胸前从空中缓缓飞下,万张佛光从她身后倾泻而下,将妖魔灭于黑夜。"原来她真是佛啊,"百姓们跪地叩拜:"我佛慈悲!"故实与宣夫人也跪下叩拜,绛汲落地,妖魔消灭。第二天一早,贲家门口人头攒动,许多有钱人拿着贡品跑来只为拜一下绛汲,"行啊你,"柲筝在屋里冲绛汲笑:"我们都没感觉到犼的存在,你却感觉到了,"绛汲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我是被菩萨派来专门消灭它们的,所以""所以秃驴的修为害四赶不上你,"有趣在一旁吃鸡腿:"你瞅瞅,你这么大点儿就成佛了,他都二十好几了害四个和尚,"鉴真正好进来,有趣赶紧改口:"不过有梦想总四好的,万一实现了呢。""你就不出去看看?"鉴真走到绛汲面前:"外面都是来拜你的人。"

绛汲摇摇头,这时宣夫人拉着故实挤了进来,绛汲愣了一下,转过身欲走。"孩子,他是来跟你道歉的,"宣夫人拉住她:"绛汲啊,你就原谅他吧,你也知道他初衷是为了你好,只是有点过激了,""绛汲,"故实走到她面前,欠身抱拳:"我贲故实向你赔罪了,"绛汲狠狠地握紧拳头,眼泪在眼眶忍着就是不流下,一句道歉就能抹平自己心里的创伤?我可是被你逼死的啊!如果菩萨不渡我,我那晚早就到冥界了,现在这里也没有一个成了佛的宣绛汲了!见她不肯原谅,故实只好跪下,绛汲的心微微一痛,背过身流下了泪。气氛不怎么样,再这么下去也只能是僵局,宣夫人把故实拽起:"要不然你带绛汲出去逛逛吧,给她买件衣服,毕竟她在这里穿成这样不方便,快去,""是,"故实只好走向绛汲,此时她泪水已止住,但整个人还一抽一抽的,故实笑了,伸出手为她擦去还挂在脸边的一滴泪:"是我错了,走,我带你去买好吃的,""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是个孩子?!"绛汲气地一拳挥向他,却被他紧紧握住,温暖熟悉的感觉,加上他宠溺的眼神让绛汲一瞬间安静了,男子转过身拉着她的手离开了。"你地原则捏?"有趣表示鄙视:"一听唆给买呲的就跟着跑了,"你懂什么,"柲筝白了她一眼:"这才是真爱你个白痴。" 街上很萧条,毕竟昨晚死了不少人,很多大门外都挂上了挽联。故实给绛汲买了很多吃的,女孩跟在他身后吃的腮帮鼓鼓的,故实时不时回过头宠溺的一笑,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原来是到了一家卖衣服的衣斋,"你挑一件吧,"故实转过身看着她:"喜欢什么样的?"绛汲没有看他,随手一指,故实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然后愣了一下,那是一条灰色媛岚百裙,故实以前见过的,他还幻想过绛汲长大后穿上一定很漂亮,不过这件衣服就因为价格昂贵而一直没人买。"不给买是吧?"绛汲甩开他的手转身走了,"我没说"故实回过神女孩却早已不在,"哼,这是道歉的态度吗,连件衣服都不给买,"绛汲抱着吃的蹲在路边啃:"贵又怎么样,我可是善财童子,呵呵,可见根本就没这份心"正说着忽然一个人影挡在她面前,女孩抬头,故实笑盈盈的晃了晃手里的裙子。"你买下了?"绛汲不可思议得起身:"可是这也太贵了"莫名的,她很心疼他。"没关系,我跟老板说好了,我给他免费干一年活,"故实把衣服给她:"现在心情好点了吧?"她缓缓接过衣服,那质感很好,她咬着唇不说话,他像儿时似的伸出手:"回家吧,母亲该吃药了,"她犹豫了一下,缓缓把手交给了他。

晚饭后,绛汲一人坐在屋里,突然宣夫人走了进来。

"娘"绛汲站起来,"坐吧,"宣夫人拉着她坐在床边,慈祥地看着她:"我得女儿长高了,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绛汲'嘻嘻'的笑了,"孩子,你原谅故实了吗?""娘,我不想原谅他,"绛汲扭过身:"虽然我知道他是个好人,但我一想到那些过去""孩子,就算为了我,你也原谅他吧,"宣夫人握着她的手:"这半年来,故实为了我,为了这个家受了很多苦,自从你走了以后,娘就得了大病,他把我当亲生母亲伺候,后来他的父母也过世了,他忍住悲痛支撑这个家,孩子,算我求你,你就原谅他吧,这样他心里也好受一点,娘欠他的也就少一点。"

绛汲看着母亲苍老的面容叹口气,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一定会大吵大嚷死活不原谅,可现在自己竟然妥协了,也许自己真的是长大了吧,其实自己一直明白,故实他真的很好,他逼死自己也是为了让自己不做坏事,自己俗世是个妖,如果那天没有故实,自己长大后不知要残害多少人呢。绛汲跑去找故实,却见他正在灵斋给父母上香,惨白的月光照在他身后的地上,"你该有多痛苦啊,我却这么任性"绛汲倚在门外:"所以,该道歉的是我。"

故实上过香,眼眶微红的往房间走,突然站住了,绛汲正在他门口转圈圈。

"你怎么过来了?"他有点受宠若惊。

"今晚镇外有许多放灯笼的,"绛汲走到他面前:"陪我一起去看好吗?""好啊"故实愣了一下,女孩暖暖的笑了,拉起他的手出了门。宝蘭山山底站了许多百姓,他们把画着绛汲画像的灯笼放到天空,然后低头许愿,绛汲望着漫天的灯笼也闭眼许愿,故实在一旁跟着双手合十闭眼,'菩萨,你能听到吧?'绛汲在心里默念:'我很快就回去,弟子在此许愿,祈求我母亲能健康长寿,故实可以当大官,祈求您保佑他们。'

身边的男子缓缓放下胳膊,绛汲背着手问他:"你许的什么愿啊?""说出来就不灵了,"故实答,"我就要听嘛,"绛汲闹情绪:"你不告诉我以后我不理你了哦,""我许的是,你能快快乐乐,实现自己的价值,"故实温暖的看着她:"即使,我们会分开,会永别,但只要你活着,过得好,我就无憾,"绛汲怔怔的看着他,眸里映出无数灯笼:"傻瓜,你怎么不给自己许一个?"

"我?我已经很知足了,"故实腼腆的笑笑,女孩也笑了,可眼中有泪:"你记不记得我们那时的约定?""约定?"他愣住,想起那时十岁的她开心地说:"我长大了要嫁给你!"

她望着他愣神的样子,突然笑了,然后踮起脚尖,温润的唇瓣轻轻吻住了他的唇。

灯笼飞出好远,连成一片星河,故实的瞳孔睁大,绛汲的心'嘭嘭'直跳,故实,我长大了,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你的妻子了,可是,可是啊,我又到了该走的时候了,这个吻,是我感谢你,对我,对我母亲所做的一切,以后没我的日子里,你也要好好的,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吧。

这夜过后,他们过得很幸福,宣夫人的病好多了,故实开启了各种kǎ一 shi模式,同时也收到了京城的笔试通文,绛汲看着他渐渐开心的样子,也不觉跟着笑了,半个月后的初夏,大雨掩盖住宝蘭山,鉴真他们要离开了,这天早上绛汲在院子里劈柴时突然手一抖,铁打的斧头竟然开了出了铁花,她慢慢垂下眼眸,这是菩萨再告诫自己该回去了,她知道自己也该走了。"都听我安排哈,明天呢,先去街上买点儿肉圃啥的,然后捏"也许是第二天就要走了,四人很是兴奋,有趣站在桌子上部署,可没一个人听她的。

柲筝在哼着歌整理自给的行李,顺便把在这里买的首饰都装好,鉴真在诵经,芜回在给有趣缝披风,毕竟天太冷了,绛汲从他们屋前走过,回到自己屋里,故实已经睡下,呼吸中都带着安稳,"故实,故实啊"她坐到床边握住他的手,眼泪缓缓落下,她有许多话,想跟他说永远。

她松开他的手,将手掌放到他被子上,然后,无数金银珠宝从她手里溢出,'呼啦啦'地从床上一直堆到地上。

第二天一早,绛汲便和鉴真他们一起走出宝蘭镇,"喂喂,再给点儿吗,"有趣一直缠着她:"钱对你来唆是身外之物,可对俺们来唆那就四命啊,""你可以了吧,"芜回戳了戳她怀里的包裹:"已经要了这么多钱了,不要太贪心,""你懂啥,"有趣推开她继续纠缠绛汲:"小财童儿啊,再给点儿呀"绛汲叹了口气,正要从手里变出钱,柲筝便挡住了她:"不要给她钱,她有了钱就知道买吃的,浪费感情!"

"对了,"鉴真忽然问道:"你不怕故实跑出来找你吗?""我我把他有关我的记忆都抹去了,"绛汲淡淡的笑了:"这样对他也好,毕竟我们再也不能相见了,""不对啊,他前两天找我让我用天书使他不失忆啊,"芜回突然说:"那这么看来他应该还记得你,""什么"绛汲愣住,"你看,"柲筝突然朝她身后一指,绛汲转过身,只见故实和宣夫人正从镇门往外走,"娘__"绛汲奔了过去,直接扑进女人怀里,"你怎么不辞而别啊,"宣夫人含泪摸着她的头:"我们又不会为难你,我知道你是财童,是不可以留在人间的,所以娘也不会强迫你。"

"我"绛汲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自己其实很不孝,本应该一生都在母亲身边的。

"你们好好道个别吧,"宣夫人推开她,绛汲微微转过头,故实正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对不起,我不能留在你身边了,"女孩上前缓缓拥住他:"我曾经做过很多错事,如今要用余生来忏悔,故实,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将来也会遇到一个更好的人,""不会的,毕竟你还是我妻子啊,"故实轻轻拥住她:"虽然你成佛了,但只要你累了,随时都可以回来,"女孩顿时伏在他肩上大哭了起来,他从来都这么包容自己,自己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我其实很想留住你,"故实说:"可我知道有许多人比我更需要你,他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他们需要你的度化。"

"所以啊,你去吧,"故实摸着她的头发:"去造福更多的人,让我为你骄傲,""嗯!"故实从他怀里回到现实,缓缓跪下,朝自己最亲的两个人磕了个头,故实暖暖的看着她,绛汲,只要你记得我,就好。"我们走了!"四人又踏上征途,绛汲一步三回头的望着那对母子,最终化作佛光远去,从此与人间再无瓜葛,故实默默的望向她消失的地方,慢慢落下一滴泪。

之后芜回听说,故实赴京城kǎ一 shi了,宝蘭镇立起一座善财童子庙,香火不断,他笑笑,我们终于将一个妖怪渡成了佛,也算公德一件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回:姻缘牌 佛杖又再次飞上了蓝天,穿过层层叠云,夕阳余晖披散在袈裟上,柲筝害羞的抓紧他的衣角。

她身后芜回用扇子化成伞撑起,掌握平衡,少年偶尔回头,看到趴在佛杖上,紧紧抱着它连眼睛都不敢睁的某人,真的看不出她曾是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魔王,少年轻轻地笑了。"这次我们要收伏谁?"鉴真突然问,"哦,是个叫狰的妖怪,"芜回拿出画谱打开,画谱被风吹的哗啦啦直响,上面出现一个丑陋的怪兽,"五尾三角,面若地鼠,体型庞大,全身呈金色,还有一对翅膀,貌似会飞哇啊!"芜回正说着突然从身后飞来一个速度极快的东西,手里的画谱瞬间被这个东西抢走。

"是什么啊?"柲筝吓得抱紧了鉴真,"它就是狰,"鉴真目不斜视:"现在收伏它有点难,""嗯?"有趣慢慢爬起来,看到一只怪物跟着佛杖跑,"呵呵,四个狰?"有趣从腰上拿出一个她无聊做的弹弓,眯着一只眼拉紧,"喂,你不要激怒它!"芜回去拉她,有趣却已经出手了,一颗石子打中狰的头,妖怪顿时怒了,然后扇着翅膀靠近他们,"咋地?单挑啊?"有趣晃着手:"来啊!""有趣,不要惹它,画谱还在它嘴里呢,"芜回抓住有趣的胳膊,妖怪的翅膀越扇越快,迅速形成一股巨大气流,将佛杖上的四人刮的摇摇欲坠。

你们照顾好自己!鉴真努力保持平衡:这妖怪体型太大,我现在无暇顾忌它。

死茅有趣!柲筝在狂风中朝身后喊:你玩什么弹弓啊!不惹它不行啊!呵呵,这样儿的妖怪我当年能一掌打十个!有趣突然从佛杖上跃起:看我的!有趣,不要!芜回去拉她,可这货已经成功抓住狰的尾巴,然后火速爬到它背上,一只手伸去够它嘴上的画谱,另一只手揪住它不长的毛,一口咬了下去。

嗷!狰哀嚎一声,身子一抖,有趣瞬间和画谱一起掉落下去,有趣芜回朝下喊,下面是无数云层,鉴真师父,我们还是就此分开吧,芜回说着就跳了下去,喂,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大风把柲筝头发刮乱:我们去哪找你啊?旁边恢复过来的狰开始剧烈的扇翅膀,巨大的风力彻底将佛杖卦翻,鉴真紧紧拉着柲筝,二人被刮到云层深处

啊啊啊柲筝大叫着同鉴真一起掉到了天界的北天门,什么人?几个天将迅速拿着长矛对着他们,一个满脸横肉,手拿铜锤的神仙站在他们面前,呃好疼啊,柲筝艰难的爬起来,然后马上去扶鉴真:你还好吧?一个地仙一个和尚?神仙挥了一下手,天将都把长矛收起来了。

这里是哪啊?鉴真艰难的开口,他毕竟还是个凡身,这一下摔得不轻,好像是柲筝一抬头看到了头顶的大字:是北天门,我们到天界了!喂,你们打哪来啊?满脸横肉的神仙怒视他们,参见天神,我们是收妖团的,柲筝赶紧起身:我们刚才受到妖怪袭击,然后就掉到这儿来了,呃敢问您是?

我是紫库天王,神仙看着他们:收妖团的?就是上次上天帮我们打退魔界的那几个?对,就是我们,柲筝四下看看:可是天门这块儿不一直是天将纪挂羿守得吗?哟呵,你仙位不高认识的人还不少,紫库天王叹口气:纪挂羿自上次擅闯魔界之后身体大受损,现在记忆力也不好了,凤花仙子正照顾他呢。

凤花仙子?"柲筝一下浑身激动的颤抖是郁裴凤花仙子吗?"

柲筝口中的裴凤花,乃是天界最美的仙子,她与天神绿萍,冥神èi èi被称为三大ěi nu,只可惜绿萍已不在,如今只剩下凤花和冥界那个女孩了,而最令柲筝感动的是,凤花与纪挂羿是青梅竹马,为了纪挂羿凤花更是拒绝了许多对她有意的人,可是可惜的是,纪挂羿似乎并不喜欢她,于是她就这么一直陪在他身边,也不知陪了几个一百年。"是倒是,不过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紫库天王挥挥手:"最近天界管得严,一律不许外人进出,即使是你这样的地仙也不行,这样吧,你们打着求姻缘的名号去月老那里休息一下,去吧。"

"谢谢您,"柲筝拉着鉴真的手往里跑,鉴真愣愣的跟着她穿过层层云朵,到了一处天桥,"你看,"柲筝指向遥远:"那就是月老斋,上次我和芜回来过的,""是吗,"鉴真转头看着她:"不过,你能不能先放开贫僧?""啊呀,"女孩马上松开那只一直拉着他的手:"失礼了呵呵,那走吧。"

"月老柲筝欢快的跑进月老斋,这里还是老样子,唯一变了的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绿色的姻缘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挂满四处的绿色姻缘牌。"喔,又是你这个小地仙,"月老从另一扇门里出来,鉴真赶紧双手合十。

喔,你又带了个小和尚来啦?月老跟她开玩笑,柲筝笑着:他可是京城最著名的佛寺的高僧呢,喔,是吗!柲筝,鉴真拉了一下她:不可妄语,月老,我们被妖怪袭击掉到天界,柲筝装出可怜的模样:可不可以在你这里休息一下啊?休息吧,月老带着他们走到那些姻缘牌面前: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吧,我要改良,以后我这里再也没有姻缘线,有的只是这些牌子。

那我要看看,柲筝跑了上去,这是一颗巨大的棕色枯木,上面一层又一层绿色木牌,每个牌子的正反面各写着一个名字,便是有缘人。柲筝在里面扒拉着,鉴真却在另一棵枯木前徘徊,哇,这是谁的啊!柲筝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宋国师?吼吼吼,我来看看说罢她把芜回的牌子给转过来,上面赫然写着有趣的名字。

不是吧,还真是她啊,柲筝撇撇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里,好可惜啊,宋国师那么完美的一个男孩纸忽然天界吹来一阵清风,将两棵树上的牌子吹得哗哗响,也将鉴真的衣摆吹起,鉴真的目光下移,忽然落在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上:桔柲筝。

他缓缓伸出手,将那块牌子翻了过来。牌子上出现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在看什么?是不是找到我的牌子了?"柲筝突然跑了过来,鉴真赶紧把那块牌子扒拉乱,让它彻底掩藏进众多牌子中,他朝她摇了摇头,女孩突然笑了:"如果是我的牌子,后面肯定是你的名字,""我是出家人啊,"鉴真淡淡道:"地仙,我希望你牢记这点,不要再说什么不切实际的话,""哼,我的姻缘一定是你,"柲筝背着手欢快的走:"我上次都验证过的,我手里的姻缘线,可是直通人间的。"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天,自己站在天界之边,绿色的姻缘线穿过层层叠云连到人间,小和尚,那一定是你,鉴真,那时的你一定也看到,自己手里的姻缘线缠住了从天空落下的那根线,那时的你,一定很诧异吧?柲筝捂着嘴偷笑着,鉴真望着她欢快的身影,心里很复杂。"啊啊啊啊啊!"有趣一直往下落,画谱落到她身上,这时芜回从上面飞来,骑着一条飞毯,他伸出手一把把有趣拽到飞毯上,"呼,吓死我了,"有趣拍着他的肩:"行啊,够义气,""你看那边,"芜回突然伸手一指,有趣一扭头一看,只见离飞毯不远处有片灯火辉煌。"嚯,咱们到空虚之城啦,"有趣打了个指响:"走,老子带你乐呵乐呵去喂,什么呀空虚之城到底是什么啊?芜回抓紧了飞毯二人向那片灿烂飞去。空虚之城是位于魔界和天界交界的一处地方,这里是个天堂,要什么有什么,玩什么有什么,这里没有白天,这里有魔界的人,也有天界的人,在这里没有良知和戒律,每个人都在放飞自我,他们弥乱,造作,他们把每夜当做是最后一晚,即使明天会回到现实。呀吼有趣坐着飞毯落地,飞毯变回扇子落到芜回手里,芜回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排排的酒家,一栋栋的青楼,神与妖在大街上做些不堪入目的事,所有人在街上肆无忌惮的喝酒,shā rén,四处灯火辉煌,而在他们头顶,空虚之城四个大字格外刺眼。这里我以前常来,有趣勾住芜回的肩膀往前走:小子,你今晚好好玩,过了今晚再做好银也不迟,因为在这里没有好与坏的分别,只有自己的,哈哈。你说你以前常来?芜回指着街边:你也像他们似得做那种事吗?呵呵,内种破事儿算个屁,有趣不屑:在这里,最好的做法就是淘换宝贝,这里的交易可不像你们人间,无非是些玉石啊古董啊,这里淘换的,既有神魔两界无价之宝,更有你想都想不到的东西。芜回打了个寒颤,他不喜欢这里,芜回走着走着突然站住了脚,因为他看到许多人围在一个台子边叫好,就像京城每到过节时都有的烟火表演,芜回以为是精彩的节目于是挤了进去,可刚进去他便后悔了,一个妖怪商人用绳子牵着三个人间哪个民族的ěi nu,大声叫嚷着:这三个女人可是会跳舞的,大家要不要看啊?要看!周围的人叫嚷着,芜回转头看,人群里有妖魔,竟也有神仙,还都是天界的神将!好,大家看好了!妖怪商人抽了三个女人鞭子,女人们流着泪扭动腰肢跳起舞,周围的叫好声四起,身为凡人的芜回瞬间感到耻辱,让开,都让开,我们大仙儿来了!突然从人群外响起一个尖利的声音,接着所有人让开两边,一个乌龟一样的妖怪背着手走过来,在它身后是一个巨大的蛤蟆精,芜回恶心的退到一边。我们大仙儿饿了,有没有吃的啊?乌龟问那个妖怪商人,有有有,今天刚来的三个,你挑一个,商人指着那三个女人,蛤蟆精斜眼瞟了一眼,张开嘴,一条长舌头瞬间卷起一个女人吃了。啊!芜回第一次见活吃人,顿时吓得叫了出来,这一叫算是完蛋了,霎时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芜回吓了一跳,赶忙往旁边挪了挪,藏在一个大妖怪身后,蛤蟆精摸摸肚子,那乌龟又说:我们大仙儿吃饱了,那剩下的这两个就跟了我们大仙儿吧!话音落那蛤蟆精露出猥琐的笑,剩下那两个女人一听流着泪转过身准备跑,蛤蟆精一伸手二人瞬间被它圈进怀里,蛤蟆精大笑着,大步的要离开。站住!这里还有没有天理了!芜回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凡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他身上,蛤蟆精也眯着眼看着他,是个男的?还长得挺漂亮,乌龟笑了:带回去给夫人享用!把她们放了你们这些孽畜!芜回甩出扇子念出天书,霎时扇子化作万千飞镖飞出,妖怪们抱头鼠窜,芜回趁此机会救下那两个女人带她们快速跑掉。呼三人跑到一处拐角才终于松了口气,多谢恩公!两个女人满脸感激,别废话了你们快走,芜回往身后看:不然他们又该追过来了,那恩公你对付着些小妖我没问题,芜回摆摆手:快走吧!谢谢,两个女人转身跑了,不过话说有趣人呢?芜回突然发现有趣不见了,他颓废的坐在一家店的大门口,有趣本就爱玩,又对这里熟悉,现在肯定跑哪嘚瑟了。

吱突然身后的门打开,万丈深绿色的光和无数嬉笑声从身后涌来。芜回惊讶地转过身,只见一个打扮儒雅的妇人站在光芒里:"可怜的人啊,找不到回家的路吗?没关系,来我这里吧,这里可是让你一夜温存的避风港,这里,这座城,都是谁来都不想走的地方,"芜回愣愣的站起来,被妇人拉着迈进光芒里,女人嘴角一挑,门又关上了。在月老斋玩了一会儿,突然一抹绿色的身影走了进来,"月老,我昨天放在你这里的药呢?"是个温润的女声,"啊,您让人来拿就好,还用亲自跑一趟,"月老与那女人说,"应该的,"女人说完便转身要走,刚一转身就看到了鉴真和一脸花痴的柲筝。女人一身绿色绣长花裙,黑色飞仙鬓,精致的脸蛋上,细细的眉角下一双棕色色的明眸,她可能没想到这里还会有别人,眉角下那一颗宝蓝痔跟着眉毛抖了一下。"您您是凤花仙子吗?"柲筝小心的开口,"是啊,"女子缓缓笑了"你们是?""啊啊啊,我就知道这么美的一定是凤花仙子!"柲筝跑到她面前:"我叫桔柲筝,是个地仙,他叫鉴真,我们来自三界收妖团!""收妖团凤花嘀咕了一声:"是不是茅有趣组织的那个小团体?""是!""是你们啊,我听挂羿说过,上次多亏你们帮忙天界才渡过一劫,"女子看着他们:"在这里也没意思,跟我去我那儿坐坐吧?"可可以吗?柲筝简直激动得快昏厥了,当然啊,凤花笑着:请吧。多谢,鉴真双手合十,柲筝更是激动地连走路都很紧张,凤花住在天界仙子聚集地蓝雪岛上的蓝雪斋里,这里布置清雅,几杯清茶伴着窗外的仙云,柲筝一路走来一路心潮澎湃。恩?鉴真忽然站住:纪天将?什么?柲筝也站住,只见不远处的长廊上坐着一个人,一身盔甲,神色茫然,却真的是纪挂羿。看来你们真的认识他,凤花神色淡下:那她也一定记得他吧仙子,天将这是怎么了?柲筝看出他很茫然,他的记忆正在一点点消失,凤花说:自从上次他从魔界回来后就这样,药师来看过了,没什么办法,凤花说完便扬起一个温柔的笑脸走向他,柲筝他们也赶紧跟上。你回来了,纪挂羿的眸里出现愈来愈近的她,也缓缓笑了,是的,我还带来了你认识的朋友,凤花说,是你们啊,纪挂羿看着鉴真:好久不见,你还认识我们?柲筝好奇,我的记忆只是一点点在消失,又不是彻底失忆,纪挂羿想了想:应该是上次去魔界时被晶石反射到了。那以后该怎么办?柲筝有些心疼:你总有一天会什么都忘记的没关系,我会重新带他认识这个世界,凤花目光柔和:反正,那么多痛苦的时光我都挺过来了,不如这样吧,我用佛咒,鉴真忽然说:但只能定住他最重要的记忆,其它的贫僧就无能为力了,你说的是真的吗?纪挂羿起身:那麻烦大师帮我,纪天将,你可要知道,你最深的记忆是保护住了,但其它的还是会流散,鉴真认真地看着他:你确定要用佛咒吗?凤花看向纪挂羿,后者慢慢坐下,缓缓开口:用,女子闭上眼背过身,忍住巨大的委屈不肯哭出声,还是老样子,他还是忘不了她,即使她是魔,即使她被压在山下,即使她成了亲,即使她做了那么多坏事他还是要记得她,明明什么结果都不会再有,明明两个人都释怀了,他却还是要把她硬塞进心里,那自己算什么,陪了他不知多久的自己又算什么!凤花,对不起,身后忽然传来纪挂羿的声音,他无力地垂着头,自己今生最对不起的两个人,就是有趣和凤花,可到了这一步,自己竟然本能的选择了那段记忆,你宁愿记住茅有趣也不想记住我对吗?凤花没有转过身:你那么多记忆里,最重要的还是茅有趣对吗!茅有趣?柲筝吃惊,难道纪天将和茅有趣认识?也对,不认识他怎么会跑去魔界救她呢。天将,贫僧需要看到你的记忆,鉴真说,请便,纪挂羿叹了口气,凤花再也没控制住落了泪,鉴真一挥佛杖,一幅一千年前的记忆画卷,就在他们面前徐徐展开

空虚之城,四处欢声笑语,觥筹交错,有趣乐呵呵的从一家酒斋里出来。这里是迷乱的,是令人醉生梦死的,可有趣能分得清,什么是,什么是现实,在这里过完快活的一夜,明天照样要面对复杂多变的生活,她能分得清,所以她不留恋,她行走在牛鬼蛇神充斥的街道,搜寻芜回的身影,她必须带他走,不然以他凡人之心定会爱上这里而迷失心智。"年轻人,别急着走啊,"那扇门里乃是风月之地,即使是见惯了男人的风月女子也为能侍奉芜回一夜而大打出手,可是芜回不喜欢这里,他转身要跑,老鸨的手却搭上了他的肩膀。"你还是不是男人?"嫖客举着酒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没听过啊?""就是,长得这么好还不沾花,是个二尾子吧?"讥讽声此起彼伏,芜回甩开老鸨,怒视他们:"你们没有妻儿吗!你们没有父母吗!这么好的时光不回家孝顺父母善待妻儿来这种地方干什么啊!非要等失去了才悔悟吗!""我擦这货谁啊?""一股清流啊,你是人吗?"讥讽声更大了,老鸨在他身后捂着嘴笑了,满脸鄙夷。"你们不许拦我,我得走,我还要修仙,"芜回说完便要开门,"来这里的没一个愿走的,你要走,这不是砸我们招牌说我们招待不周嘛,"老鸨伸出手,手中出现一朵绚烂的毒花,芜回猛地转过身,眸中闪过一道光,老鸨顿时被冲出好远。这是芜回内心的力量,是他纯净心灵发出的保护层,满屋子的人突然意识到,这个少年有一颗不染纤尘的心,他心底的纯净,不许任何污垢破坏。芜回喘了口气转身又要往外跑。突然一道金色的屏障罩住了他,一个勾着唇角叼着烟杆的紫色长发男人从二楼慢慢走了下来:"公子,我是魔界的梅允王爷,你有什么不满可以跟我说,""我要离开这里,"芜回看着他:"我还有自己的使命!""这世上谁都有自己的使命,"男人紫色的眸子里映出少年绝美的面容:"可是谁,也走不出这里我不信,"芜回转过身,用扇子狠狠划开屏障,"绿彩琉璃扇?!"男人把嘴里的烟杆拿下:"你是谁?""呀屏障刺啦啦被剌开,芜回瞬间往外跑,"不许走!"男人皱眉,甩出一颗金色的珠子,那珠子直接打进芜回体内,芜回惨叫了一声便倒地抽搐,"你得学会在这里生存,"男人缓缓走到他面前:"既然你有宝扇,就为我所用吧,呵呵呵呵芜回狠狠地咬着唇,他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有趣了,自己的使命,恐怕是完不成了

明眸缓缓睁开,眼里闪过金色光芒,夜里的风吹得他有点冷,少年在街边溜达着。

"我擦,你在这儿啊!"有趣从对面的街道穿过来:"尼玛老子找你找的腿儿都断了直道吗,"金色光芒从眼里消散,少年走向她:"这句话我该问你吧,你对这里这么熟悉,所以就丢下我不管了?""哪能呢,我四去找这个了,"有趣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huáng sè的小帖子,"这是什么?"芜回接过,"这叫通关帖,"有趣指着很远的地方:"内里有一个叫惠忍斋的地方,最顶层住着这座城的城主,这里有一个规矩,拿到这个帖子的人可以进那里通关,总共五层也就四五关,如果五官都通过的话就会见到城主,他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你以前通关过吗?没有,因为没啥愿望所以没去过,有趣认真的想了想:不过据说没人成功过,那你这次为什么要去?芜回看着她:你有梦想?废话,我们见到城主不就可以许愿收伏狰了吗,收完了好早点去找秃驴他们。你这么急着走?废话,空虚之城并不四个好地方儿,可我觉得这里很好啊,芜回抬头望着远处一片繁华:果然谁来了都不想走了。

有趣愣愣的看着他,她没想到他居然能说出这种话,他貌似不是那种人吧?这里固炎好,但我分得清现实与虚幻,这里,只四银们逃避混沌生活的一个避风港,有趣说:但一切总要面对,老在这地方儿呆着,会死的。你居然也能说出这种话,芜回笑了笑,边往前跑去,有趣只好追着他,隐约的,她预感不好。

惠忍斋,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处有五层高的古风建筑,里面黯淡无光,不知深浅。二人走了进去,啊!刚一进去芜回便看到了最底层的滚滚岩浆,这可不四闹着玩的,有趣拍拍他的肩:哪一关一旦失败,瞬间会掉下来烧死,所以啊,一般银不敢来,我觉得我们可以,芜回说完便推开眼前的一道门,你这次怎么这么积极?有趣跟着他:不跟我说点儿注意安全的话了?

你毕竟也两千岁了,不是小孩子,说了也没用,芜回没有转头,有趣傻在原地。请到冥界去抓一个野鬼过来?芜回突然发现墙上闪过一排字,然后自己嘀咕:为什么要抓野鬼呢?大概四因为城主好这个吧,有趣走到他身边。我们可以去冥界吗?芜回看着她,好吧,我们就闯一闯,有趣说完紧紧拉住芜回得手,另一只手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光圈,光圈缓缓炸开,走!有趣拉着还在愣神的芜回跳了进去。

噹,噹铁器的声音传来,四周却是一片昏暗,睁眼吧,有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芜回睁开了眼,眼前的景象令他吃惊,原来还真的有冥界!铁器的声音是从一个大熔炉里传出,那里有无数鬼混正在干活,刚死的人被鬼差牵着从高处走下,血水从四面喷流而下,聚成了一湾湾水泉,这里到处是绝壁,绝壁上有被毒打的灵魂,粉色的大湖是不可测度的,无数深绿鸟从上空飞过,发出凄厉的叫声。

咱们得快,有趣四下看看:想从冥界带走一个野鬼不容易,好,芜回拿出绿扇,有趣却挡住他:在这里不要亮u qi,那是什么?芜回突然指向湖边一个绿色的人影,四野鬼!有趣眼睛一瞪:抓它!二人冲了过去,什么人!还没冲到湖边便有无数鬼差飞来,芜回和有趣只能赤手空拳跟他们打,好不容易打退了野鬼却不见了。

尼玛!有趣气的刚要发怒,突然一个无头鬼手持kǎn dā一从上面落下,一刀划伤了有趣,我擦!有趣捂着胳膊退到一边,这时芜回不小心掉进了粉色的大湖里,瞬间无数黑色植物从湖里伸出,掺住他的四肢和脑袋,开始吸食他的阳气,救命啊!芜回痛苦不堪,受死吧!有趣忍住痛,拔出魔剑飞到湖面,朝那些植物砍去,突然又一条黑色的植物从水中冲出,一下子将有趣的脖子勒住,把她整个人在空中抡了好几圈。

呃有趣我快不行了芜回伸出手,他半个身子已经被水淹没,挺住!有趣吼道:用法宝!话音落芜回艰难的掏出绿扇,刚要打开却被天上飞下来的深绿鸟夺走,尼玛有趣再也受不了,握紧魔剑一挥,霎时万丈剑气激起湖面浪花,植物被一条条砍断,有趣被甩了出去,芜回游到岸边爬上去扶起她,有趣摆摆手:先找你的扇子。

深绿鸟落在石壁上歪着头看他们,有趣起身却觉得整条胳膊发麻,她摇摇头:我不行了,那怎么办啊,芜回在她身边坐下:我的扇子真拿你没办法,有趣捂着胳膊艰难的站起来,滴着血一步步的往前走,可视线越来越模糊。茅有趣,你可不能倒下啊,倒了这小子可就完了,你要助他成仙啊,你要让他像你姐姐你姐夫那样受万人敬仰

给我把扇子放下!有趣猛地起跑,一下子窜到石壁上,开始发力的往上爬,深绿鸟就在此刻张张翅膀就要飞,不可以不可以!有趣猛地往上抻着身子一把抓住了它的爪子,深绿鸟疼的鸣叫,而有趣的膝盖也因突然发力蹭破了一层皮。自己是怎么了,两千年来自己从没为哪个人这么拼命,哪怕是姐姐,水婆,或者纪挂羿,算了,罢了,看来自己这辈子就栽在这个人手里了。

有趣死抓着不放,深绿鸟终于扛不住松口了,扇子往下掉,有趣马上松开它的爪,飞身去抓绿扇,然后和绿扇一起落入水中,昏迷前她听到了芜回开心的声音:有趣,我抓到了一个野鬼!

"嘶啊有趣逐渐恢复了意识,她被芜回抱在怀里,他们已经回到惠忍斋了。

"野鬼呢?"有趣猛的跳起来,"在那里,"芜回指向不远处的绿色人影:"我们可以去第二关了,""好,走着!"有趣起身,浑身还是酸痛,胳膊上有一大片血迹,芜回已经开始上楼梯了,她有些茫然,他竟然没帮自己疗伤?算了,他或许是累了吧第二关是一面棕色的石墙,墙上要求写下自己心底最重要的名字,只有四次机会。"介还不好写,"不会写字的有趣拍了拍芜回:"帮我写我姐的名儿,""师父?"芜回写下了绿萍仙人,可名字瞬间隐去了。"貌似不对啊,"芜回看着她:"你心底的不是她?"

"难道四水婆?"有趣摸着下巴,芜回又写了水婆,但还是消失了,有趣急了,因为只有两次机会了,"那写你的试试看,"有趣其实也不清楚谁在自己内心深处,"我吗?"芜回并没有很惊讶,慢慢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有趣看着他,今天的他很不一样,以往如果有这种事他一定会很激动或是很害羞,会低着头勾嘴角,像一个犯春的少女般扭捏:"原来你心底的名字是我啊,有趣,我好开心呀。"

"不是我,"名字又不见了,芜回依旧很淡定,"那会四谁呢有趣喃喃自语:"你再写个纪挂羿试试,"芜回得手抖了一下,然后缓缓写上了这个名字。

喂,有趣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得:这四最后一次机会了,要四不成我就得掉下去烧死了,到时候儿你可别哭啊,芜回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写,他没有像以前那样犹豫,有趣看着他,心里变得复杂起来。

名字在墙上闪了一下,却没有消失。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有趣挠挠头:原来四他啊。

她挠头挠得很尴尬,芜回起身要往墙上写自己心中的名字了。

"你你听我解四一下儿"有趣在他身旁不安地说,"有什么好解释的,"芜回望着墙:"茅魔王的过往,一定比我丰富多彩。"

是啊,我跟他解释什么?有趣不再打扰他,转过身在墙上画圈圈,芜回知道自己一直在等一个人,从小脑海中就有那么一个身影,他穿着金色龙纹战袍,双肩是火铁铠甲,一双紫色刻虎头战靴,连上面的毛都是真实的。

芜回记忆里一直有这个人,可他不知道他是谁,但他觉得自己必须等这个人,因为他总有一天会回来把自己带在身边,他是属于自己的,而自己,也是属于他的。

但是芜回不知道他是谁,于是只好写下有趣的名字。

名字没消失,一次就成功,他转头茫然的看着她,难道自己心里一直等的是她?不可能吧,那个人像是个王者,又怎么会是她?况且那人影从自己出生就在脑海了,自己儿时又没见过有趣,为什么

等等,她以前不是魔界的王么

"居居炎四我哈,"有趣凑了过来,"不应该是你,"芜回说着就要上楼:"你心里有纪挂羿却没我,所以我的心里也不会是你,这一关弄错了。"

"你你听我解四啊,"有趣追上去,"你不用解释,"芜回上到了第三层。第三层和下面一样,依旧是一面墙,什么也看不见。

"你你听我唆,"有趣拉住他,芜回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那眸里的冷漠使她松开了手。"茅有趣你听着,我宋芜回也是有尊严的人,"芜回冷冷地说:"如果你心里有纪挂羿就别来烦我,我不想知道你们曾经发生过什么。"

有趣是彻底愣住了,这还是平时那个萌萌哒的小国师么?

'轰__'突然不远处传来巨响,二人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梅色盔甲的巨人一步步走来。"他四这一层儿的守护神,"有趣挡在芜回面前:"很多银都四在这一关丧命的。"

“那我们也会死吗?”芜回目色混沌。

“放心吧,有我在呢,”有趣勾起嘴角:“老子就四拼了命,也会把你带离这里,”“你曾经,也对纪挂羿说过这样的话吧?”他眼底的绝望慢慢浮现。

“啥?”有趣转过头看他,就在这时‘梅巨人’跑了过来,一把抓起有趣,将她一丢,有趣狠狠地砸在对面的墙上。

“噗——”有趣口吐鲜血的掉到地上,然后颤颤的伸出手:“快跑想法子去下一关!”芜回绕过‘梅巨人’要跑,‘梅巨人’一转身也抓住了他,举过头顶,突然‘恩?’了一声。

“怎怎么了?”芜回十分紧张,“灵珠!”‘梅巨人’张开大嘴,芜回和有趣都眸色一紧,他发现灵珠了!

“放开他!”有趣艰难的站起,拔出魔剑冲向‘梅巨人’,后者一眯眼,一口梅色的火焰冲向她,“我去!”有趣在空中翻了个身便落到墙边侧身躲过,“你快走吧!”芜回眼看着就要被‘梅巨人’吞入口中:“有趣,我最后只想问你一句,如果此刻有危险的是纪挂羿,你也会这么拼命吗?”

有趣眸中燃起一股寒意,巨大的魔性已汇入剑中:“我不直道,”“你不用着急回答,”芜回闭上眼:“记得烧给我dá àn”

“我嗦”有趣提剑向‘梅巨人’冲过去:“老子不直道!”

‘咔!’‘梅巨人’被一剑劈成两半,无数梅色水气从他身上冒出,整座建筑都在发抖,芜回落到地上震惊的看着有趣,她的魔性被逼出来了,而且收不回去了。

有趣眸色透着寒光,嘴里特有的蛟牙也在生长,芜回知道她快要妖化了,于是赶紧跑过去拉着她往楼上跑,这一层渐渐崩塌。

到了第四层,芜回松了口气,然后拿出扇子念了句天书,冲着有趣划拉了两圈,有趣眼中的寒气消散,整个人无力地坐在地上。

“还有一关,”芜回看着她:“不要放弃啊,”“这一关只有一个问题,”突然间有个声音响起:“如果今天只有一个人能活,另一个必须死,你们选谁?”

“什么?”有趣皱眉:“闹着玩儿的吧?”“再问一遍,”那声音又响起:“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见到城主,那么谁死?”

“那就我死呗,”有趣以为只是个考验:“他得修仙嘛,他得成大事嘛,对吧?”她望向他,芜回淡淡的看着她,然后向她伸出了手指。

“我选她死。”

平淡的声音,仿佛在做一个不起眼的决定,“什么?!“有趣愣住:”你也选我死?不四你啥时候儿变得这么““自私是吧?”芜回答:“人都是自私的,何况你是妖,你死了,世间就太平了。”

"你在唆什么!"有趣不解:"你怎么突炎像变了个银儿似的?"

"不是变了,是想开了,"芜回眸中的金色越来越多:"有趣,我很累,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你就不断给我惹麻烦,我说过不会放弃你,但我也有脾气,"芜回深吸了口气继续说:"而这一路我过得很纠结,要照顾你,还要面对死去的师父,以及我满心对她的愧疚。"

有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难道自己又像以前那样下错了赌注?

"我答应过你姐姐,要把你引上正道,可你总是不听话,到如今你做了多少错事?"芜回无奈道:"与其这样过着还不如入魔道,像你一样过着自由又轻松的生活,我行我素,不再去担心什么苍生。"

他放弃修仙的决定让有趣心里一紧,她举剑指着他:"你再唆一遍!""对不起了有趣,这就是我的决定,"芜回看着她:"反正你心里那个人也不是我,我日后如何,你也无需再过问

你啊!"有趣突然感到脚底一空,身体猛地向下坠去,她不敢相信的睁大眼,这竟是芜回最后的选择,放弃修仙,让自己死!那他们这一路的坚持和努力都是为了什么!

芜回冷冷的看着她向下坠去,金色的光彻底吞噬了他,有趣忆起初见他时,自己是魔蛟,他目光闪闪看着自己:"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记忆里,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他在外面坐着守了一夜,清晨的露珠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那双装满星星的眼眸,仿佛刻在了自己心里。

夫妻对拜!随着喜倌的最后一声,二人的命运被紧紧联系到了一起,芜回,那时的我还不明白这一拜所要承担的责任,和意义,可现在我好像明白了,那时的你一定也明白,所以后来的你会说,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可我现在要说对不起,那时的我只以为那只是一个无聊的仪式。

那时,自己被天将抓上天,他在下面一直喊,他说自己已经答应他要好好做人,全天下只有他一人相信自己,甚至还为此跑到天上来劫狱,对不起,芜回,我原来曾让你这么失望过,你愿意相信我,我却一次次让你难过,生气,甚至劳累,现在你对我如此冷漠,是打算放开了吧

她记得,她永远记得,姐姐为何会收他为徒,为何为了保护他被魔界杀死,因为值得,因为他有一颗向上,准备解救苍生的心,因为他是个与生俱来的好人。

她记得,她永远记得,四个人在魔界奋力合作,想要逃出去,他们是一个集体,是各自有梦想的不同人,但只有一个目标,护他成仙,可是,为什么你会突然放弃呢?就因为空虚之城很好吗?就因为你突然觉得魔界很好吗?芜回,这不应该是你

比起他让自己死,有趣更为他放弃正道而痛心,有趣落下的瞬间忽然明白,自己似乎已经被他带上正道,自己的思想开始像他们一样,自己越来越不像个魔了。

她震惊的眸里还印着那个在雨中痛哭的少年,少年抱着那个打伞的人,说,不是说好了,不会突然不见了吗?不是说好了,不会消失,不会不要我吗?芜回,那时的你该有多么无助和难过,原来,我曾是你的精神支柱,芜回,对不起,是我自己放弃了你

芜回淡淡的望着她被岩浆吞噬,巨大的火光将茅有趣这个曾经的魔王消灭,芜回的眼睛猛地疼了一下,突然捂着心口蹲下来。

啊心口的那份疼越来越清晰,芜回的思绪也越来越清楚,他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可那是违心的,是不受控制的,有趣,被自己活活逼死了!

出去芜回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颗金珠子在盘旋,在吞噬自己的心,他用真气在逼它出来。可这颗珠子毕竟是魔界的,芜回越与它对抗,整颗心就越痛,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能走到这一关,忽然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你好少年,我就是城主,让你久等了,是你芜回慢慢抬头,那个自称梅允王的家伙又出现了,他带着邪魅的笑,看着芜回因为自己打入他体内的珠子而痛苦。

干嘛非要逼它出来呢?带着它不好么?梅允俯下身:还有茅有趣,现在她死了,被你逼死了,抛开了她你应该很开心吧?她可是你成仙路上的绊脚石。你闭嘴!芜回捂着心口:我早就立誓,我会让她成为像我师父一样有名的天神,我不会放弃的!哦?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反正她已经死了,梅允捏着他下巴:宋芜回,你是个很好的胚子,跟我去魔界吧,我会把你培养成像我一样的人。

我我跟你拼了!芜回眯眯眼,既然有趣已经死了,那自己活着也没意义,他甩开他的手拿出扇子,却什么法力也使不出来,傻孩子,你现在体内有我的珠子,梅允大笑:我的珠子正在支配你的心,所以你一切都要听它的。芜回握紧扇子,指节都发出声音,他顿时明白,原来这一路自己都是被这颗金珠子支配着思想,自己对有趣说的话都是不经大脑的,所有的话,都是金珠子借自己的口说出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芜回看着他:我明明不认识你可我认识你,你体内有粉灵珠,梅允瞪大了眼:那珠子是有趣用一千年含在口里盘的,用尽天地间所有珍宝来供养它,是这世上最厉害的珠子,我得用我那颗把它引出来啊!

"你休想!"芜回握紧胸前的衣服:"这颗珠子是她的,它会一直等着她,只有她才能拥有!"

"可是她现在死了,你身为一个凡人又无法使用它,"梅允看着他:"所以它只能易主了,它会是我的,会是魔界的。"呼狂风在耳边呼啸,鉴真掌控着佛杖飞行,柲筝郁闷的坐在另一边,鉴真皱眉,回忆起刚才的一幕幕,鉴真知道了纪挂羿的秘密,知道了他记忆最深处的那个名字,然后用佛印封住了这段记忆,这样,即使以后他会忘记很多事,甚至忘记自己,也不会忘掉这段记忆。一切完成后,凤花送他们走出天界,"您回吧,"鉴真看着她,他眸中尽是平淡,并未因为这段记忆而生出过多的情绪。"我看开了,真的,"凤花淡淡道:"也许得不到的才最珍贵吧,日时因为太年轻错过了有趣,现在,也算是自己独偿苦果。"

"切,什么啊,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好人,"柲筝一直在说日时的不是:"没想到他居然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怪不得有趣对谁都警惕,对谁都不敢用真情,"鉴真望着遥远的天云,不知在想什么。"喂,那种人你干嘛要帮他,让他失忆算了,"柲筝突然喊道:"还做什么天将,魔界的人都比他有情有义!""如果是你呢?"鉴真忽然问:"如果你在他那个位置,身为天将,你会为了一个魔王背叛天界吗?"

当然会啊,只要值得,柲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也知道我,我跟你们不一样,我的梦想就是和你在一起,而不是成为天神,所以如果是你,我死都愿意。

鉴真愣了一下,然后转身看着她,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或许是一直埋在心底的秘密,或许是那张写着她名字的姻缘牌,总之,他现在目光复杂得很,她望着他被风吹乱的袈裟:你呢?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佛门,鉴真右转回了身:我是个出家人,亦是被师父和众师兄弟带大的,我没有七情六欲,我既已遁入空门,就不会为俗世而放弃修行。

柲筝站在他身后目光垂下,很是不悦,不过她也不能说什么,这是他的信仰,就像凤花仙子对纪挂羿,习惯了,妥协了。啊惠忍斋里,芜回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眼泪从他眼角流下,他怀着对有趣的诸多歉意,死死的扛着。你还是妥协吧,梅允摊手:这整座城都是我的,魔界将来也会是我的,你听我的不吃亏。

呼忽然芜回呼了一口气,他猛地坐起就地打坐,将自己大脑放空,心中那抹身影渐渐清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有趣的信念是夺回魔界,鉴真的信念是成佛,柲筝的信念是鉴真,而自己,是脑海中一直存在的这个身影。打坐?有毛用?梅允轻蔑地看着他:还是,你们修仙的都爱打坐?

咳咳,芜回突然吐出一口血,接着那颗金色的珠子缓缓从胸口处被逼了出来!怎么会这样!梅允没想到一个凡人竟有这么大的毅力,活活得把自己的魔物给逼出体内!想知道为什么吗?芜回嘴角流着血地看着他:因为我心里装着有趣,装着天下苍生,即使你控制了我,这些原则不会变,真理不会变!

梅允吃惊的往后退,芜回扶着墙慢慢站起,拿出扇子:梅允是吧?你听好了,我手上的可是已经仙逝了的绿萍仙人,我身为她的徒弟已经完全继承了她的衣钵,今天,就是我们师徒消灭你的日子说完绿色的扇子忽然张开,霎时魂飞出,巨大的嘶吼声将这里震塌,无数瓦砾和石头落下。

你你给我等着!梅允指着他,转身快速消失,芜回想抓住他却失了手,他站在不断落下的石头中往下看,那滚滚岩浆似乎在向他招手,他闭上眼,有趣,我来了!

滴答滴答是水的声音。

芜回睁开了眼,他坐在床边,一身喜服,而身边坐着个新娘子,盖着盖头。这场景和自己成亲那晚很像,所以他小心的问:有趣,是你吗?新娘没有回答他,而是不断有血珠从盖头里往下滴,有趣!芜回猛地掀开盖头,然后便是一阵刺眼的阳光。呃芜回捂着眼慢慢适应光线,直到完全睁开了眼,自己躺在一朵绿色祥云上,身旁竟还坐了鉴真和柲筝。

你醒啦?柲筝看他睁眼赶忙把他扶起来:好点没有?我这是芜回扶着头往下看,下面是无数云朵,放心吧,你已经从空虚之城出来了,鉴真说,这是怎么回事?芜回看着他们:你们难道也是梦?什么梦啊,我们是真的!柲筝解释:我们本来在御杖飞行,忽然看到了传说中的空虚之城,于是打算去那儿看看,谁知道刚往下飞便有魂驮着满是伤痕的你,而且空虚之城的地标性建筑惠忍斋也塌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干的,芜回淡淡道,哇,你是跟有趣吵架了么?柲筝惊讶道:你居然能把那么高的东西弄塌!芜回垂眸,柲筝问:对了,有趣那货呢?芜回咬着唇,努力不让泪水流出,先下去吧,鉴真看了他一眼说道,然后祥云缓缓落地,三人落下,祥云马上变回扇子回到芜回手里。原来是绿萍仙人,鉴真和柲筝赶紧朝扇子拜了一下,他们差点忘了,绿萍原身是条龙啊,那龙魂就是这把扇子啊!

她死了,芜回摇摇晃晃的站着:被我逼死了,柲筝先是一愣,继而拍着他肩膀:别开玩笑了,她哪那么容易死,你想想,佛祖没灭了她,在长白山一千年没冻死她,哦,你一个凡人就能逼死她?大哥,她可是大魔王,创立过魔界的!

是我是我害死了她们芜回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来:师父,还有有趣,她们姐妹都是被我杀了的我混蛋,我不该活着宰国师大人,你别这样柲筝赶紧阻拦他,鉴真师父!芜回突然一把握住鉴真手里的佛杖:你杀了我吧,给我一个痛快吧!鉴真淡淡的看着他:好啊。你疯了啊!柲筝把鉴真拉开:他在气头上你不知道吗!你别跟着添乱了行不行!

芜回摇摇头,捂着脑袋蹲下,你也别难过了,有趣她是大魔王嘛,你杀了她天界要奖赏你的,柲筝安慰他:你看你,位高权重,长得还这么好看,大可再找一个嘛,这次啊你就找一个可以照顾你一辈子,不整天到处跑,想着夺回魔界的那种。不可能,我不可能再找其他人,芜回泪如雨下:她是我最爱的人,可我,差点被吞噬了心智,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师父对我的寄托

柲筝无奈,只好摸了摸他的后背,咯突然天空一声惨叫,鉴真和柲筝立马做好战斗准备。是狰,鉴真仔细辨认它的声音:看来它的目的就是我们,那还等什么,柲筝甩出藤蔓:互相伤害啊,咯狰从上空直直飞向蹲在地上的芜回,芜回颓废的拿出收妖袋,无奈的开口:伏法吧

狰嘶吼一声,直接连人带袋把芜回叼上天,"芜回!"柲筝他们去追,狰嘴巴一甩,芜回便被甩了出去。

芜回从空中摔到地上,连滚了几下,"妖孽休得猖狂!"鉴真抡起佛杖,打得狰到处飞,"你芜回站起来指着狰:"杀了我好了,反正我不想活了,你弄死我啊!""你难道要抛弃天下苍生吗!"鉴真一道佛光劈过去,狰被砍掉了一只翅膀,痛的撕裂鸣叫。"对,我什么都不管了,没了有趣我也救不了天下,"芜回缓缓地朝狰走去:"不如为她去死,不如就这么去见她

鉴真愣在那里,"如果是你,我死都愿意,"柲筝歪着头,发丝被风吹的清亮,鉴真突然想起一句诗: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难道这就是他们所说的情?鉴真迷茫了。狰大叫一声,突然扭身去攻击芜回的眼睛,芜回被它的翅膀扇倒,然后眼见着它的长嘴就要触到自己的眼睛,"芜回柲筝大叫着朝他奔去,泪水夺眶而出,鉴真也准备使出佛光,狰准备刺瞎芜回,少年毫不畏惧,却突然,一把魔剑从天而降,一下子插在了狰的脑袋上,柲筝和鉴真都停下了脚步,因为那把剑,正是绿阴宗骨剑!

魔剑慢慢的,缓缓的,直接把狰劈成了两半,霎时,无数血水喷出,喷了芜回一脸。"快!就现在!"柲筝突然大喊,芜回擦了一把脸,拿出收妖袋:"伏法吧!"

狰瞬间化作一缕烟一股脑冲进收妖袋,芜回将袋子扎紧,再抬头时,一个身穿灰色锦宽袍,衣领处绣着一条巨龙的人落下,那张总是带着痞笑的脸,此刻却冷到极点。

有趣芜回震惊的笑了,然后冲过去一把抱住她:你没有死?太好了你很失望吧,有趣一把推开他:芜回,收起你的嘴脸吧,眼睁睁的看着老子掉进岩浆却不拉一把,害嗦什么老子四累赘,行啊,以后你我大路通天,各走一边!我芜回急于解释,有趣却转过身用剑指着鉴真和柲筝:害有你们,你俩也四,无非四想利用我除掉现在的石水仁,炎后再除掉我,这世界就清净了。

有趣,你胡说什么!柲筝看着她:我们要是真这么想你还能活吗?你没有法力,根本打不过我们。有趣,你误会了,芜回拉住她:这一切都是假的,在惠忍斋里我被魔珠控制了,我说的话都不是我真心的,我从不觉得你是累赘,从我们成亲的那一刻我就决定,我什么都随你,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好啊,有趣甩开他笑问:那你以后会跟我去魔界吗?芜回一愣,手从她手上缓缓放下:你就不能完成所有人的期盼,修成正果,和我一起成仙吗?哼,罢了,有趣转身扛着剑走了:既炎没有那份儿心,就憋搁这儿嗦些没用的。

有趣往前走,芜回突然跑到她面前挡住,看着她:"好啊,你若一心想辜负你姐姐,辜负水婆,辜负那些爱你的人回魔界,我愿意,我愿跟你去,""芜回啊,"柲筝跑过去拉住他:"你乱说什么!你是要修仙的人,跟她不是一路人,"有趣深深的看着芜回,然后淡淡的笑开了:"听着没,咱俩不四一路银,"说罢收起笑脸绕过他走了。

鉴真在身后叹口气,拿着佛杖也跟着走了,芜回望向她的背影,难过的深吸了一口气。四人又踏上了征途,芜回想把有趣引上正道的梦想,似乎更渺茫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回:从前有个土著村 四人再次上路,收服了狰以后柲筝似乎更有信心了,可是有趣再也不跟他们一路了。她退出了收妖团,背着一把剑准备云游四海,芜回留不住她,他只能放弃,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只要她活着,就好,芜回问不要自己体内那个原本就属于她的灵珠了吗,她说不管谁杀了他夺取灵珠,自己都有能力抢回来,于是芜回哭了,哭得很厉害,她是真的不要自己了,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管了。她走了,背着一把剑,漫无目的的再次踏上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征途。佛杖在空中飞行,芜回往下看,下面是小如蚂蚁的房屋和桑田,有趣早不知去哪了,"哎哟,你就别看啦,"柲筝受不了了:"她不跟咱们一起就不跟嘛,你也别担心,她是魔王嘛,现世木有一个人,连佛祖都杀不了她,""可她是我的妻子啊,"芜回落泪:"我那么喜欢她,她怎么可以就这么抛下我呢""我拜托你醒一醒啊,"柲筝大吼:"你在她眼里就是个凡人,她从没把你当什么ài rén,她心里有自己中意的人,你趁早死心吧!""不可能,那她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救我?"芜回吼回去:"当初师父死后她对我恨之入骨,可她时至今日也没有杀我啊,""废话,你体内有她要的东西,她保护你是为了那颗珠子,"柲筝又吼:"所以你不要再跟她来往了,她毕竟是个魔啊。"一直未说话的鉴真怔了一下,突然道:"芜回,你要是放心不下她,就去找她吧。""你是不是疯了啊,"柲筝拍了鉴真后背一下:"他才脱离了那个大魔王,你知不知道芜回跟着她得受多少罪啊,""真的可以吗?"芜回望向鉴真:"你同意我去?""不是我同意你去,而是你的心耐不住啊,"鉴真说:"总有一天你也会自己跑去找她的,""你什么意思啊,"柲筝不高兴了:"非得等芜回被她杀了你才开心是吗?""你忘了姻缘牌吗?上面可是他俩的名字啊,"鉴真眯眯被风吹的睁不开的眼:"所以他们死都会在一起,你干嘛还要跟命斗呢?""什么姻缘牌啊?"芜回茫茫然,柲筝叹了口气,走到芜回身边:"那你记住了,如果她再对你不好,你一定要回来找我们,""嗯!"芜回准备往下跳,然后转过身看着柲筝:"地仙大大,谢谢你。""谢什么啊,你就是不知危险的一个傻孩子,"柲筝背过身:"快走吧,"芜回转身跳了下去,他腰间的扇子马上飞出变成一条飞毯,驼着他飞走了。飞了不多远芜回便发现了有趣的身影,她在一座大山里不紧不慢的走着,芜回往下飞,落在了她的身后,"啥银?"有趣当即转身警惕,芜回抱着飞毯躲进一块大石头后,有趣皱皱眉继续走,芜回松了口气继续跟。就这样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一直走着。突然有趣停下了脚步,芜回赶紧躲进她身后的草丛里,有趣并没有转过身来,而是扶着一棵树喘气,芜回清晰地看到,她的手背开始出现一些类似鱼鳞的东西,他明白了,她的魔性回来了,不久后她就会变回原形,芜回开心极了,他好想冲过去跟她说,你看吧,努力就会有结果,你这一路做了很多好事,你的魔性就回来了!有趣喘完气就突然开始往前跑,芜回赶紧起身跟着,有趣一直跑,然后直接跑进一个山洞里便再也没有了声音,芜回在洞外站住了,然后悄悄的趴到洞边。“啊——”洞里有趣把魔剑丢出好远,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就像是以前魔性被抽离一样痛苦,如今魔性突然回来了,她招架不住,控制不了。“啊——”有趣只是狂叫着,然后一拳打碎了一块山石,接着继续在地上打滚,她还有一丝理智,她庆幸这里没有其他人,不然自己就要大开杀戒了。她慢慢回忆起惠忍斋倒塌之前,自己在滚滚岩浆里却感不到一点灼热,渐渐的身体竟然结冰了,至此才得以活下来,所以那时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魔性回来了,自己随时会现原形,可自己一点也不开心,因为自己不会控制,重生的魔性能量太大,自己会shā rén,会变成巨大的魔蛟,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自己要甩开他们的原因,因为自己魔性回来了,自己就是个魔了,就不能再跟他们一起除妖了。

"呵,宋芜回,"有趣突然面向天空躺着,痴痴的笑了一下,外面的芜回一惊,难道她发现自己了?"我伟大吧?"结果她只是自言自语:"我不能去找你们,我就要变回魔了,变回魔魔性太大,目标就大,容易给你们招来麻烦,你啊,好好儿跟着他俩修仙,等有一日你成仙了,一定要亲手来灭了我这个控制不了自己魔性的妖啊"芜回扶着洞口慢慢坐下难过,有趣,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伟大的,我早该想到,你离开我们是有原因的,不过我也好开心,你现在已经把我当作一个本能的聊天对象了,有趣,我可不可以认为,纪挂弈已经慢慢从你心里离开了?芜回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洞里早已没了任何声音,芜回怕她出事于是小心的走了进去,有趣已经因为疼痛昏了过去,脖子上和脸上都出现了鳞片,蛟牙也露了出来。芜回慢慢走过去,脱下外套给她盖上:"你说你傻不傻,躲着干什么,你现原形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说完他坐在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有趣啊,我就是你这世上最亲的人,无论你把我当成什么都随你,但是啊,你的喜悦和烦恼都可以分享给我,你的每一面都可以对我毫不掩饰,你的困难我会陪你一起面对,我是个凡人,不像你那么强,但我会努力,会做到和你平行,所以,不要丢下我好吗?"有趣呼吸平稳,睫毛微颤,芜回看了眼她手背上的鳞片,然后转过身掏出扇子,在空气中划拉了两下,霎时无数天书排列成行。"难道就没有能抑制魔性的口诀吗?"芜回一行行的寻找,突然他看到一条从未见过的天书口诀。"这是什么?"芜回念了出来:"五伏天地,错乱阴阳,辟行掩盖""嗯"有趣渐渐苏醒,山洞里除了她再无别人,身体上盖着一件外套,有趣起身,把外套盖在自己头上走了出去。有趣走进山林,"救命啊__"突然有一阵呼救声传来:"求你们放了我"有趣此刻并没有管闲事的心,她只是溜溜达达就走到了一伙山匪面前,山匪不知在哪抓了一个女孩,正高兴地往山里压,女孩一抬头便看到蒙着头到处走的有趣,顿时开吼:"救我啊!救命啊__""怎么,你认识她?"一个山匪拿刀指着有趣,后者摆摆手准备走了,另一个山匪又问:"还是,你打算救她!""不救不救,"有趣一边摆手一边脚底抹油:"你们爱干啥干啥,我就四个过路滴,""求求你救救我吧,"女孩挣扎着:"我这里有钱,你只要救我,我的钱都给你,""d,你刚才不是说没有钱吗!"山匪用刀架着女孩的脖子,"钱?"有趣停下了脚步。女孩很有心机,一个‘钱’字成功引起了有趣的注意。“大白天你头上盖个外套装什么!”匪头看有趣这副打扮很不顺眼,一把将她头上的外套掀了下来,霎时,有趣的满脸鳞片便曝光在阳光下,她微微眯了下眼,“妖怪啊!!!”几名山匪顿时吓得落荒而逃,连u qi都不要了。“多谢大侠,”女孩自由了便赶紧对有趣表达谢意,“大侠?这个名字挺好,”有趣乐呵呵的准备走,这时女孩怯怯的拉住她衣角:“我能跟你一起走吗?”

她眼里映出女孩的娇弱,女孩眼里也映出她满脸鱼鳞。

"我可四个妖啊,"有趣看着她:"你不怕?"她摇头,"不四,你可能四寐明白我的意思哈,"有趣指指自己的脸:"瞅见没,我最近魔性大发,而且控制不了,不直道啥前儿就会呲银直道不?所以啊""噗,"女孩捂着嘴笑了:"你的口音好可爱,"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长得也很可爱。"

"你你敢摸老子的头?!"有趣顿时炸毛了:"小孩儿,你直不直道我四谁啊?你去打听打听,茅有趣,光这仨字儿就能样三界闻风丧胆""喂,"女孩用手指戳了戳有趣脸上的鱼鳞:"你接下来要去哪啊?""不直道,"有趣莫名的就回答她了:"云游四海吧,反正我四个自由银了,""哦,""看着内山了没,"有趣抬起手指着不远的一座山:"先翻过山再做下一步打算,""哦,""不对,我跟你唆这个干啥!"有趣再次怒目圆睁:"小孩儿,老子当年可四创立魔界,那家伙,那级别,那名声""那我跟你一起走吧,"女孩并没听她吹牛:"正好顺路,我的家就在山的那边,你把我送回去吧。"

"不四你这小孩儿你咋不听别银唆话捏你家,那啥你家"有趣挠了挠头:"有呲的没?""有啊,我爹最会做酱肘子了,"女孩开心地说。

"酱肘子?!"有趣当即拉着女孩狂跑:"那还等什么,我要快快地把你送回家呀"

女孩望着她牵着自己的手,脸微微红了,她好想,好想就这么一直跟着她跑下去。"大侠,你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吗?"阳光里,有趣跑的贼啦快,女孩气喘吁吁的追着,"不需要,"有趣满眼大肘子:"我只要把你送到家就好了!""我叫小鹤,飞鹤的鹤,"女孩冲她的背影喊道:"你要记住啊!""你话太多啊!"有趣一股烟跑没了。

'呼'二人翻过那座山时已是晚上,四周乌漆麻黑,有趣一屁股坐在地上:"尼玛,这山是专门为我造的吧!"小鹤看向她,有趣那双宝蓝眸此刻很亮,就像狼在夜里一样,这是她魔性回归的体现,小鹤笑了:"大侠,我饿了,""饿呗,"有趣往后面一躺:"唆的像谁不饿似的,""那怎么办呀,"小鹤四下看看:"这里这么黑,我又找不到回家的路,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去找吃的吧?""不炎呢?"有趣两手一摊:"你样老子去找?""能者多劳嘛,"小鹤突然走向她:"不然我就把你晒干了烤了吃?"

"有病啊!你不要以为老子有鳞就是鱼啊!"有趣怒了:"老子四蛟,西海魔蛟!凡银呲我一片儿鳞会七窍流血!""可我很饿啊"小鹤靠近她:"我总不能饿死吧啊呀!"小鹤原来只是想吓她一下,却没想到自己直接摔倒在她身上。

夜风很凉,吹乱了小鹤软软的发丝,她静静的看着有趣,带着许多不舍和痴恋。

"你不觉得俩女的这么呆着很无聊么?"有趣终于憋不住了,"不觉得啊,"小鹤仍看着她:"我觉得这样很好啊,""起开!"有趣一把推开她,无奈起身:"我去找呲的行了吧,""谢谢,"小鹤跟着起身,"你听好了啊,彆跟着我啊,"有趣转身潜入夜中,小鹤望着她消失的身影,眸光温暖。有趣走了不久,突然听到一声类似野猪的嘶吼,待她转过身来,真的就看见一头尖牙野猪向自己冲过来。"嚯,晚饭有了,"有趣想速战速决,况且身边又没有人,她眼中溢满寒气,魔性正在扩散,野猪冲了过来,有趣一个抬腿就把它脑袋爆开,野猪疼的仰天长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准备咬她,却让她捷足先登,一口咬住了野猪的脖子。

有趣狠狠地咬住野猪不放,任它各种挣扎,牙齿穿透猪皮,野猪渐渐失去意识,有趣最后握紧拳,给它巨大的身体来了一拳,然后野猪就不动了。

可是有趣大脑不受控制了,她现在就是这样,魔性一旦溢出就难以控制,她现在只想shā rén,杀很多人,就像当年屠了佛寺一般,那种快感是她怀念又期盼的。身后慢慢走来一个人,空中念念有词,然后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有趣的手腕,有趣顿时大脑一片清醒,眸中寒气消散,魔性被控制。

"我擦,好久没这么爽了,"有趣吸了口气,自从魔性回来,她还没好好的发泄呢,"哇,这是你打的野猪吗?"握住她手腕的那个人说:"你太棒啦!""我不四叫你不要跟来吗!你想死啊!"有趣冲来者大吼,现在小鹤眼里的有趣很可怕,眼睛亮着,满嘴是血,满身寒气,可她不怕,一点都不怕,她问:"你是不是怕我看到你这副样子?"

"我四怕我控制不住杀了你啊,"有趣平静下来:"每个魔都会有魔性大发的时候儿,有的魔性小能控制住,可我控制不住啊。"

"摸摸头,"小鹤摸摸有趣的脑袋:"安啦,姐姐不会嫌弃你的,""你有病吧,"有趣打开她的手,然后俯下身,托起野猪往前走,"有野猪吃咯!"小鹤一路欢跳,"你再瞎叫唤我就把你杀了,"有趣满脸不耐烦,小鹤安静了,小手拉住她衣角走远,她们离开的树丛里,有一双发光的眼睛正在紧紧盯着她们。温柔的夜,火光噼里啪啦响,一块块烤肉相继完成,小鹤吃得很少,但已经很满足了,她大言不惭道:"我要减肥嗒,吃野猪肉会胖死的。"

"那就样我胖死吧,"这野猪肉很嫩,很精,本来就以肉为食的有趣一股脑全吃了,肉香在嘴里漫开的感觉让她很舒服,二人刚一吃饱突然天就开始下起雨了,"是山雨吗?"小鹤抬头:"得找个地方躲躲了喂,你人呢?!"小鹤刚一回头便发现有趣不见了,起身刚要找便看见她在不远的一个山洞里避雨。"你居然不叫我!"小鹤跑了进去扑到她身上准备挠她痒痒,有趣这一天很累,无力的杨扬手:"我要睡了,明天彆忘了带我去你家啊""睡死了还不忘肘子,"小鹤嘟着嘴搂住她:"我哄你睡吧?"

'呼'有趣的呼声已经传来,小鹤无奈给她整理了下头发,然后把她搂进怀里,有趣,我们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第二天一早,有趣伸了个懒腰走出山洞,小鹤跟着她跑出来:“哇,天气好好哦。”

有趣不理她继续走,小鹤突然叫:"哇,那个是什么啊?""什么?"有趣停下脚步,在她们面前插着一根huáng sè的佛杖,上面的铁环轻轻晃动,有趣眼睛一跳,现在跑还来得及吗?"哇,好漂亮的佛杖诶,"小鹤跑过去,有趣却一把拉住她:"我们还是先走吧,"说完不等小鹤回应就拉着她转过身狂奔起来。"哇呀呀有趣玩命似的跑,突然一条藤蔓从天而降缠住了她全身,接着柲筝便飞了下来:"我还以为看错了呢,原来真是茅魔王啊。""你想干啥,"有趣眼一闭:"我四不会再回到你们中间,其余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口气倒不小,不过我们也不希望你回来,"柲筝一摊手:"我只是来看看芜回有没有遭你毒手我的芜回呢!""宋芜回?"有趣皱眉:"我没见过他呀,""你是不是把他杀了?!"柲筝一把掐住她脖子:"茅有趣我告诉你,你要是真把他杀了我就杀了你!!!""你放开有趣被她掐的快断气了,当啷这时鉴真握着佛杖走了过来,有趣赶紧叫:"秃驴,把你家媳妇儿给我拉走!""你胡说什么!"柲筝脸一下红了,松开了有趣。"你是鉴真走到了小鹤面前,小鹤本能的往后退了退,"你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鉴真眯着眼:"所以你该不会是"我不认识你!"小鹤慌了,突然给了鉴真一拳,顿时在场的人都懵了,特别是鉴真。"我都说不认识你了吗,"小鹤躲到有趣身后。"嘶,话说这女的从哪冒出来的?"柲筝把她拽到自己眼前:"好可疑呀,"小鹤紧张的望向有趣,后者打了个哈欠,"你叫什么呀?柲筝围着她转:"多大了,家住哪里?""我小鹤握紧衣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哼,果然是个妖!"柲筝站定:"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出来,我要杀了你!""等等,这次鉴真居然出手拦住了:"她不是妖怪,你莫要伤她,""为什么?!"柲筝激动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她比我漂亮?!""莫要胡说,"鉴真皱眉。小鹤害怕的躲到有趣身边,双手紧紧的攥住她袖子,"行啦,既炎遇到了就一起走吧,"有趣摆摆手:"先去把内个宋芜回找着,""找着了然后呢?"柲筝问:"你们俩会和好吗小鹤也期待的望着有趣,有趣冲他们谜之一笑:"不会,"说罢径自走了,小鹤赶紧跑上去跟着,鉴真和柲筝跟着他们,柲筝眯眼:"挺会撒娇啊,看来是个厉害的角色"

四人走着走着,忽然走到了一处宽阔地,地上有一处农家小院,冒着炊烟,一个女子的身影在院中闪烁。鉴真凭这么多年的经验站住了脚:"咱们还是绕道走吧,""为毛?"有趣头上还盖着芜回的外套:"这地方儿不四这女的的家吗?""不是,"小鹤赶紧解释:"我的家还没到呢,咱们还是听鉴真师父的话吧,"鉴真侧目,小鹤别过脸不看他,"这里很空旷,平白无故出现一处人家确实奇怪,"柲筝一挥手:"不过我饿了,咱们这么厉害,连魔王都敢打,谁敢惹我们?走,去看看!""嚯,小妞胆量见涨啊,"有趣搭着她的肩,"那是,"二人大步的走向那个小院。"我们也去吗?"小鹤走到鉴真身边,鉴真看着她:"你是不是该对打我的事倒个歉?""咿?院子里好像有人诶,"小鹤秒变少女音跑了过去,鉴真脑袋上青筋冒出。啪啪啪柲筝敲了敲藤门:"有人吗?""谁啊?"院子里有个妇人正在晒衣服,她穿了件宝蓝色衣服,放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姐姐你好,"柲筝开启说谎话模式:"我们是过路的,走累了也饿了,能否在你家休息一下?"妇人迟疑了一下,毕竟这四个人不知什么来头,"哇,姐姐你好漂亮啊,"小鹤这时跑了过来:"真是出水芙蓉,应该不过二十岁吧!"有趣微微在外套里扒拉了个缝看了眼那妇人,其实不怎么样,充其量算能看吧,柲筝仇视着小鹤,这女的到底哪冒出来的!嘴又甜又机灵,这种女的男人最喜欢了!"噢呵呵,是吗,"妇人打开了门:"小姑娘真会说话,进来吧。""谢谢姐姐,"小鹤挽住有趣的胳膊走了进去,鉴真无语,女人真是好骗,柲筝突然不明白了,自己一开始以为这个叫小鹤的是冲着鉴真来的,毕竟他是四个人里唯一的男人,可是现在看她目标是有趣啊,不过有趣现在是魔性泛滥最危险时期,她难道不怕死么?"你们先坐一下,我去找点吃的,"妇人离开了,"麻烦您了,"小鹤拉着有趣在院中的饭桌前坐下,柲筝也坐下然后去拿茶壶,却被小鹤一把抢走,递给有趣,后者也不含糊,拿起来咚咚咚的就喝了,柲筝浑身发抖的握住拳。"饿了吧,慢点喝,"小鹤给她顺背:"一会儿就开饭咯。""喂,你!"柲筝站了起来:"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直要跟着我们!""我只是个普通人啊,"小鹤看着有趣:"大侠说要送我回家的,"有趣没反驳,柲筝更生气了,这时小鹤又看着鉴真:"对吧大师?"柲筝失神的望着鉴真:"这事跟你有关系?""别闹了,"鉴真沉沉的望着小鹤:"适可而止,"柲筝整个人彻底怒了,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鉴真眼里只有小鹤!"家里只有这些了,"妇人这时走过来端了盘包子:"几位若不嫌弃不嫌弃!"小鹤和有趣异口同声,然后吃了起来,柲筝怒气未消:"我没胃口,""师父,这是素包,"妇人将包子推给鉴真:"吃一点吧。"素包肉食主义者有趣握着包子颤抖的看着,小鹤一把把包子塞进她嘴里:凑合吃吧,总比饿着好,妇人看着他们吃得欢快暖暖的笑了:好好吃,我包的包子,很好吃呢唔!柲筝突然捂住脑袋:怎么突然头好痛啊,贫僧也是鉴真垂下眸,倒了下去。这包子里小鹤还没说完便从座位上掉了下去,有趣起身看着那妇人,妇人冲她微笑,有趣闭上了眼,倒下了。不知过了多久,有趣才慢慢挣开眼,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一间屋子里,柲筝他们也同样被绑着,只不过都还没醒。

"正月里来"有趣哼着二人转走出了屋子,然后整个人停住了。无外是一片空地,没有了院子也没有了妇人,昨天的一切一下子都没了,有趣觉得是自己出门的方式不对,于是退了回去又再次迈出,还是什么都没有,"难道四我哼的调子不对?"有趣再次退回屋里,然后哼着:"左手一个拌拌饭,右手一个拌拌饭,"的走了出去,站在一望无际的空地上,狂风卷起地上的沙粒,落在了有趣的脑袋上,她现在终于认清了,这是一个圈套。妇人仓惶的逃进山林,然后变成一头野猪满满的往前走,"哎!无敌四多么寂寞啊!"突然一个声音传来,野猪惊恐地抬头,只见有趣头上盖着芜回的外套站在树上,"我不是给你下药了么!"野猪再次变chéng rén:"为什么你还能活着?!""呵呵,因为我不四银啊,"有趣把外套一丢,脸上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你你是鲤鱼精?!"妇人往后退,"你才鲤鱼精!我再唆一遍,老子四蛟!就四龙的前身儿!"有趣指着她:"你个乡巴佬,要四搁一千年你见了我都得下跪!""我没错!凭什么下跪!"妇人激动地大喊:"你杀了我丈夫,还把它吃了,我凭什么不能杀你!""你丈夫?"有趣咧咧嘴:"你唆内头野猪啊,我四呲了,怎么地吧!""你"妇人几步窜上了树:"那就赔命吧!""呵呵,一个野猪精也敢挑战我?"有趣一跃:"我对付你都不用手指头!"二人在林中开打,另一边柲筝自动醒来,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绳子解开了,"嗯?我中毒了?"柲筝双手合十全身净化了一下,du su很快就排出了,"唉,谁叫我是个药材呢,"柲筝给鉴真和小鹤松绑,然后帮他们把du su排掉,"额"鉴真难受的睁开眼,柲筝扶着他:"一会儿就好了,""有趣,有趣人呢?"小鹤刚一睁眼便叫了起来,"喂,我好歹救了你你多少说句话吧,"柲筝对于她这种迷妹思维很是鄙夷:"不过本地仙不是真心想就你的,本地仙只是""地仙大大多谢了!"小鹤没听她说完便跑了出去,"地仙大大?"柲筝一愣,然后猛的追了出去:"别跑!你是不是见过呜哩芜回啊__"鉴真扶着墙艰难地往外走,喂,你们难道不能先管管我吗?'轰__'野猪精被一拳打到山石里,满脸是血,"哈哈哈"有趣一身寒气,磨性四溢,脸上带着恐怖的笑,野猪精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魔性,这种魔性很不好控制。"野猪精,我就做个好银,送你去见你丈夫吧,"有趣一步步走向她,然后举起魔剑,"有趣,住手!"这时柲筝他们正好赶来,有趣却并不看他们,一直开心的笑着准备落剑。‘噹!’鉴真突然闪到她面前,用佛杖抵住她的剑:“你不可伤她,这事本就是你错了,你若伤她,就有违天理,天界不会放过你的!”“你t算老几!”有趣现在根本不认人,一掌将鉴真拍了出去,鉴真口吐鲜血落在地上站住,“你快跑!”小鹤跑到野猪精旁边拉起她,这时有趣再次握剑,一下子划伤了小鹤的胳膊。

鲜血浸染了那双杀欲满满的灰眸,有趣握着剑的手微微一顿。女孩捂着胳膊倒在地上,鉴真跑过去把她扶起来:"你没事吧?"女孩微微摇了摇头,柲筝一偏头看到了这幅景象,心里顿时一疼,看来鉴真是喜欢这类女孩啊,会撒娇,长得还可爱的,野猪精就在这时看准时机一溜烟跑了,有趣还想去追却又被柲筝挡住,"尼玛"有趣怒吼:"老子要大开杀戒!"说完寒气爆发,柲筝被一股力冲出好远,小鹤知道她控制不住了,于是一把推开鉴真闪到有趣面前,顾不得自己胳膊上的伤,张嘴念出:"魔性未愈,大道勿伤,诸天命!"然后一把握住有趣的手腕。鉴真和柲筝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想着这个小鹤胆子也忒大了,敢在有趣魔性大发的时候去惹她。有趣整个人抖了一下,接着身上的寒气快速消散,脑袋一沉倒了下去,小鹤赶紧接住她,胳膊却因为这一下抻到了,鲜血直流,鉴真和柲筝赶紧去扶她。转眼到了晚上,四人在一个山洞里生了火,鉴真坐在洞外打坐,小鹤一直在洞里陪着昏迷的有趣。柲筝拿好药准备给小鹤送过去,刚进去便莫名被塞了一把狗粮。小鹤用沾了水的毛巾给有趣擦脸,每一下都很细致,然后自言自语道:"你这段时间是非常时期,我会陪你熬过去的,你放心,熬过去就好了,熬过去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小鹤给她擦完脸又擦脖子,柲筝走过去:"何必这么麻烦?""以后麻烦的事更多,她现在皮肤上会出现鳞片,所以必须得时常用湿毛巾给她擦拭,这是她返祖现象,因为她毕竟是生在海里的,不能缺水,还有她的魔性,不能抑制她,得让她发泄,还有得让她多吃东西补充体力,"小鹤目光柔和:"我不能不管她,这世上只有我能照顾她,"柲筝惊讶道根本说不出话来,她仿佛看到了芜回,可是芜回失踪了,他们找不到他了。擦拭完了后,小鹤才起身对柲筝笑:"你也无需防我,我不会抢你的小和尚,我的心里只有有趣,而且,鉴真也不会喜欢我。"柲筝一下子窘迫了,原来她都知道,看来这女的确实不简单,表面软软弱弱,其实什么都能分得清,第二天有趣伸了个懒腰醒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觉得精神不错,一扭头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小鹤,女孩闭着眼沉沉的睡着,似乎是累了。有趣把目光落到她身边的一个包裹上,起身扒拉开,里面竟有一只烧鸡!有趣冲小鹤拜了拜,然后扯下个鸡腿准备啃。"嗯你醒了?"这时小鹤也揉着眼坐了起来:"感觉怎么样?"有趣看了看鸡腿:"我还没呲呢。""我不是问你这个,"小鹤看着她:"现在精神平稳了吧?""嗯,"有趣把鸡腿塞到她嘴里,小鹤愣了一下,"你四菩萨吧?"有趣问她:"不炎你怎么能控制住我的魔性?"“因为我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啊,”小鹤点着她的脑袋,“啥玩意儿?!”有趣顿时蹦到一块石头上:“我只不过是救你一命你不要以身相许啊!老子不好这口儿啊!你要再瞎咧咧我就自杀你信不信!”“呃我是说我是你的迷妹啦,”小鹤赶紧改口:“你可是曾经的大魔王,谁能不崇拜你呢?”“你吓我一跳,”有趣慢慢从石头上滑下来:“以后再口无遮拦的我真的会杀了你啊,”“该上路了,”鉴真这时走了过来:“收妖团的,一个没少,”“你确定我们要带着她吗?”有趣指着小鹤:“我不喜欢她诶,”“哎哟,你就带上我嘛,”小鹤缠住她胳膊拖着她走:“别忘了我还欠你一顿肘子呢,”柲筝跟着他们,疑惑的想,鉴真刚才说,收妖团的一个没少是什么意思?

四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小鹤使坏的把一顶自己亲手做的纬帽扣到有趣的头上,有趣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在原地转圈。

就在这时,一阵笛声传来,四个人停下了脚步,那笛声悠扬,曲调柔和,就像春风,不喜不悲,温润如诗。"那里有个人!"柲筝突然大叫,鉴真眯起眼一看,果然,不远处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他背对着他们,正在吹笛子,"又四内个野猪精,"有趣拔出魔剑:"来啊,造作啊!"

"你消停会儿!"柲筝揪住她耳朵,小鹤赶紧把她的手拍开:"我会看好她的,你不要再揪她耳朵了"柲筝莫名感觉被秀了把恩爱,此时鉴真已经往那人方向走了,柲筝恨恨的绕过小鹤也走了:"妖怪就妖怪,我难道还怕妖怪?!""疼不疼啊?"小鹤把有趣的帽子摘了,给自己的两只手哈了气,然后搓热了,捂在有趣的两只耳朵上,有趣觉得很暖于是眯着眼享受,嗓子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小鹤笑了。四人相继走到了那男人的身边,然后坐下听他吹笛子,男人穿了件梅色色宽袍,有些沧桑的脸上带着平静,他头顶戴了个梅色奄帽,看上去略斯文,男人完全沉浸于自己的曲子中,也不知发没发现他们。

一曲毕,男人轻轻叹了口气,"大叔,"柲筝小心地开口:"你在吹给谁听的啊?"男人不说话,缓缓抬起手指向远方,四人抬头,远方有座尖山,山顶有块人形巨石。

"吹给石头听?"柲筝小声嘀咕,"施主,敢问那里是"鉴真问。

"那山下有个原著村,"男人突然开口,声音莫名的好听:"叫橘云村,村里人信奉那块石头,""橘云村?!"小鹤突然站起来:"我要去那个村子!我有很重要的事!"说完激动的看着有趣,"陪你去啦,"有趣不耐烦的又看向这个男人:"你也四那村子里的么?"男人把笛子收好,摇头走了。

"喂我们"柲筝发现根本叫不住他,那男人就这么走远了,"算了,好歹有个村子,"鉴真起身:"走吧,去看看,""啥叫原著村啊?"有趣问,"就是一些这里的土著人,他们的生活方式很神秘,很古老,"小鹤挽着她胳膊走,"没错,就像你,两千年不老的大土著,"柲筝从有趣身边走过,"小地仙儿你皮痒了四不!"有趣把纬帽摘下塞给小鹤,然后快步去追她,于是通往橘云村的路上便听到'飞龙在天!''猴子偷桃!''铁沙掌'等一些威震江湖却谁也不会的绝学口号

四人走到山下才明白'原著村'的意思:清澈的河流从他们眼前流过,一尘不染的草地上有野兔野鸡在奔跑,一片片huáng sè的竹楼在夕阳下闪烁,很是美丽。"哇,我好喜欢这里!"柲筝开心的冲野兔跑去,抱起两个在怀里:"好可爱呀!"

“哇,我也好喜欢这里,”有趣开心的冲向野鸡,一下子抓住一只提溜起来,放在鼻子边闻闻:“好香啊!”鉴真和小鹤鄙夷地看着她,她真的不是黄鼠狼成了精么?

“什么人!”突然四面八方跑来许多拿长矛,脸上画着灰色油彩,上身不穿衣服皮肤黝黑,下身穿着条白sè hu皮裙的男人,他们将四人围住,其中一个看似是首领的立刻张开嘴:“哇啦啦啦!”

鉴真意识到这些人就是土著,于是双手合十。

"你以为和尚走哪都受待见啊,这伙银一看就不信佛,"有趣也张大嘴:"啊啦啦啦!"其他三人顿时一脸黑线,那几个土著也傻在那里,"这就四会一门外语的好处,"有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算了,我来吧,”小鹤推开他们走到那几个rén iàn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本本,那个带头的拿过来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小本本,憋着嘴打了个手语意思是让她等着,然后转身跑回村子,柲筝他们还是被剩下几人看着。

“你那是什么东西啊?”柲筝看着小鹤,小鹤不说话,鉴真看了一眼她,其实他刚才看到了,那是当今国王颁发的出关令,过了不久,村子那边渐渐有人过来了,柲筝一看,是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伙土著人走了过来,男子穿着件粉色长袍,头上戴着粉色牛角头饰。“不知几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男人的汉语并不是很好:“我是这里的村长,大家既已到来就随我进村吧。”

四人随他们进村了,村两旁到处是紫色圆柱形建筑,这是这里的人的风格,有老阿妈背着孩子在地上洗衣服,时不时抬头看他们,有少女跑出来偷笑着看,鉴真不经意间回眸,少女们又偷偷躲起来。

"你们就住这里吧,"村长把他们带到一个茶斋,这建筑为三层汉式古楼,通体银色,门口挂着的灯笼让四人有了一种亲切感,"知念茗,"小鹤抬头看着匾额:"好有诗意的名字,老板也是个和我们一样的人?""是的,"村长说:"我的女儿在这里当学徒,你们放心住下吧,""那有劳了,"鉴真带着柲筝和小鹤双手合十鞠了一躬,"不必客气,"有趣走到村长旁边和他一起摆摆手。'咚!'柲筝一拳挥过去,三人外加头上顶着包的某人排着队走了进去。

店里也很清雅,两排靠窗的桌椅,四周是梅色的蜡灯,"你们好,"掌柜的从楼上下来了,是一个身穿橘纹织锦段羽篷的女孩,四人赶紧站好,"你们不用这么拘禁,是客人吧?"女孩笑着:"我叫乌怜蒡,是这里的dài li掌柜,我父亲是村长,""乌怜蒡?像个茶的名字,"鉴真四下看了看,"对,名字是老师给我起的,"女孩说:"老师是这里的老板,但他喜爱出去云游,一走就是好多年,偶尔回来,这次他已经走了半年了。""诶,这里可以看到那个石像的正面,"柲筝坐到某个靠窗的位置,窗外不远处就是那座山,那石像的正面,甚至眉眼都能看得清。

石像为淡huáng sè,长发飘飘,眉眼清许,柲筝看着:"真美啊。"

小鹤缓缓走到柲筝身边,望着远处的石像,双手合十默念道:您就是三公主吧,我叫宋芜回,我来看您了。晚饭时间,桌上的美味让有趣爱不释手,每rén iàn前一杯清茶,"粗茶淡饭,招待不周,"怜蒡坐下:"大家快吃吧,""辣我就不客气了,"有趣撕下一个鸡腿开始啃,"这茶很好啊,"小鹤拿起杯子:"本山茶,属青茶的一种,有利于降血脂,和提神醒脑,这茶比较普遍,""你懂的好多,"怜蒡顿时崇拜的看着她:"姐姐,你还知道哪些茶啊?"

'姐姐'一词让小鹤一愣,然后看了一眼有趣,后者正在啃鸡脖子,她只好道:"药茶,我平时会喝这种,它通常将一些中药与茶叶混合调制,茶叶的香气会附着在药材上,以达到服用的功效,这种茶很好配的,""还有呢还有呢?"怜蒡直接搬着椅子走到小鹤身边对有趣说:"麻烦你让一让,"在座的人都愣住了,小鹤刚要拒绝有趣便端着一盘肉丸子起身上楼了。"喂"小鹤站起来准备拉住她,怜蒡却已经在她身旁坐下了:"姐姐,给我讲讲吧。"

渐渐到了晚上,这里的房间不多,于是怜蒡缠着小鹤:"姐姐你跟我一起睡吧,你懂的东西好多,我想听你讲,""我不"小鹤惊慌中抓住了路过的有趣的胳膊,有趣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这只死抓着不放的手,又看了眼小鹤。

“你难道愿意我跟她一起睡吗!”小鹤眼里含泪的看着她:“你不会不高兴吗!”她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质问,还带着一丝委屈,她多想有趣此刻一把把自己拽到身边,说,跟我睡吧。

可是她没有,她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就在这时柲筝跑了过来一把把有趣从小鹤手里抢过来,然后挽着她往楼上走:“你以后离那个小鹤远一点,你不觉得奇怪么,她一个女的为什么整天缠着你啊,有趣啊,你毕竟是成了亲的,我得看着你不能做对国师不利的事!”小鹤看着她被拉走心里十分难过,怜蒡凑过来:“我的房间在后院,走吧走吧。”

夜深了,小鹤钻进被窝,刚想闭眼突然一个人也钻了进来。

"怜蒡?!"小鹤顿时紧紧裹住被子:"你你怎么进来了?""我想听姐姐讲讲外面的事,"怜蒡靠近她:"老师也给我讲过,但都是片面的,"'哗啦'小鹤立刻抱着被子下了床:"还是分开睡吧,""为什么?"怜蒡一脸不解,"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说完小鹤便把被子铺在了桌子上,打算凑合一晚,"算了,你是客人,"小鹤叹了口气下床出去了:"我还是去看店吧,"门关上的那一刻小鹤总算松了口气,她又把被子抱回床上,一转身忽然发现门外有什么东西在晃。

"谁?"小鹤跑去开门,却什么也没有,她狐疑的关上了门,可刚一躺下门外那影子又出现了,她再次跑去看,可仍什么都没有,就这样一晚上反反复复,小鹤最终被折腾困了,也就睡过去了,一夜平安。第二天吃过早饭怜蒡自喻为导游要带大家参观村子,一路上大家都与怜蒡打招呼,可对鉴真一行人不怎么待见,"你们请见谅,毕竟我们这里很少有外来人,"怜蒡说:"不过等庆典过去就好了,你们只要和我们一起参加庆典,大家就会把你们当作自己人。"柲筝摆手:"没关系的,你们村子里有什么名胜古迹吗?""我们村最有名的就是壁画了,"怜蒡说着便看到小鹤一直缠着有趣,给她吃肉脯,还有给她捏肩,怜蒡不悦,走到小鹤身边:"姐姐你为什么不理我呢?"

"我"小鹤不知该怎么说,有趣默默地牵起她的手,丢下导游大步地往前走。

小鹤震惊的抬头看她,有趣嘴里含着肉脯目不斜视,小鹤微微低头害羞的笑了,握紧她一直很凉的手。几人被怜蒡带进了一个石窟,"哇,"一进去四人便惊呆了,墙上到处是仙女飞天的壁画,通体灰色,怜蒡得意的给他们讲百年前仙女下凡的故事,大体故事是百年前有位仙女下凡来解救百姓,然后帮助百姓建立家园,后来天界召她回去,仙女于是转身飞走,与人间结下友谊。"后来啊,我们这里的人为了纪念仙女就把她的样子做成石像,每年举行庆典,"怜蒡说:"就是山上的那座石像。"

"喔,"小鹤他们点头,"世上绝没有这么完美的故事,"有趣把手指放在壁画上抚摸:"天界一直看不起人间,所以,我不相信这个故事,""这个故事就是真的,"怜蒡怒视她:"我们族谱上都有记载!""这确实不是个完美的故事,"突然他们身后响起一个声音,鉴真握紧佛杖闪到他们面前:"何人?""这位大师,不用这么戒备的,"那个人走近:"我们见过的,""是你?!"柲筝和小鹤异口同声,他们面前站着的,正是那个吹笛子的男人!

"老师,"怜蒡很高兴:"您终于回来了,""老师?!"小鹤他们再次惊讶,原来这人就是那家茶斋的老板。

“尼玛你不四嗦你不四本地银吗!”有趣突然拔出魔剑砍向他,鉴真用佛杖抵住她,那男人呆呆的站了几秒,然后缓缓的,令人意想不到的,把手指握成拳放在脸边,鼓起腮帮子,开口道:“骗你的啦。”

“你妹啊!都这个年纪了害卖个毛萌啊!”有趣顿时爆发:“敢骗老子,老子现在就把你剁成生鱼刺身啊啊啊!”“大侠,不要生气啊,你一生气魔性就出现了啊,”小鹤一把抱住她,然后满眼泪花的看着她:“就算为了我,不要去kǎn rén啊,虽然这人很欠扁,但你要保存魔性啊,留着将来对付你的敌人啊,”有趣望着小鹤,她的眼神有种让人安静的功效,或者说,她只对有趣一人露出这种眼神,很奇怪。

"那真正的故事是怎样的?"鉴真严肃的看着男人。

男人沉默的看了他一眼,平静道:"一百年前的事,我怎么知道,""不直道你否定个毛啊!"有趣再一次磨刀霍霍向他去了:"有病啊!看老子不哎呀!"正说着小鹤突然捏住她脸,满脸滑滑的鳞片突然遇到温暖的触感,有趣莫名的安静了,小鹤静静的捏她的脸,有趣闭上眼嗓子里发出'咕咕'的声音,柲筝诧异,这个女的以前养过狗吧?吹笛子的男人转身要走,小鹤突然说:"山上的石像就是仙女吧,我得去拜一拜,""等庆典再去吧,"男人往外走:"平时别去了,只是尊石像,有什么好拜的。"

晚上回到店里,怜蒡终于不用再看店了,于是追着小鹤要听故事,这名吹笛子的男人名叫松回林,他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就到柜台了,柲筝很是好奇,于是跑过去问:"你一个汉人为什么来这里啊?""我母亲是这里的人,"松回林拿算盘晃了晃:"她走出去了,然后又带着我回来了。"深夜,小鹤突然感觉胸口很闷,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往门口一看,那个黑影还在晃。

'吱_'其它屋子的门相继开了,鉴真和有趣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你确定是魔界?""废话,老子要连它们都感觉不到害叫什么魔性回归!""魔界"小鹤心里一惊,他们为什么突然来这儿了?

柲筝也从楼上跑下来,怜蒡披着外衣从屋里出来:"怎么了?""有危险,不要出去,"柲筝说完便跑了出去。

空中,绿血带着那只野猪精立于云上,有趣看了一眼,不禁笑了:"就你俩?绿血,你的魔界众妖呢?"

"它们没来,因为我今天带来了我的宠物,"绿血说着朝上方拍了拍手:"你们也见过的,"鉴真和柲筝在一旁紧张起来,绿血的头顶顿时乌云密布,接着一只蛟头从云中钻出,三人愣住了,特别是有趣,她没想到它这么巨大,竟和自己差不多。

“呵呵,吓着了吧,”绿血笑道:“茅有趣,你以为这天底下就你一个蛟啊,何况你现在还只是魔性刚刚恢复,连原身都变不回,这世上,只有我这一条蛟!”“那你的也是个垃圾!”柲筝指着他:“知道为什么有趣被称为西海魔蛟吗,因为她魔性强大且有自己的思想,你这条,连人形都变不出吧?魔性太弱,等级太低!”

“可我就喜欢它这样,”绿血耸肩:“这样它就可以随我支配,不像你有趣,一代魔王竟然跟这帮天界的沦为一起,”有趣恨恨的看着他,握紧的双手上鳞片闪闪,是谁,究竟是谁还我走到这一步的!

"吼"那条蛟突然发出怒吼,接着整条身子就从云中钻出,开始在空中肆无忌惮的飞着,且嘴里不断有火球喷出,落在村子里的猪圈或院子里。

"救命啊__""妖怪啊!"村民们从床上惊醒,抱着衣服跑出来四处躲避,绿血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们,"快!"柲筝抡出藤蔓,可无论如何也打不到那条蛟,鉴真抡起佛杖,无数佛光困住它,绿血似乎并不担心,那条蛟微微一挣,便挣开了佛光,"你们是什么人!这些都是怎么回事!"松回林跑出来质问,那条蛟一口火球吐了过来,有趣一把将他推开,一拳把那火球打散,然后捂着手嗷嗷直叫。"呀__"店里,小鹤试过好几次,却总是无法从房间里出去,这里被鉴真下了佛咒,自己是出不去的。

"吼_"那条蛟在空中转了个圈,尾巴不经意扫到小鹤窗前,小鹤握紧拳等着窗户破的那一刻,可是尾巴扫过了,整间屋子却毫发无损,她奇怪,因为这一下彻底把鉴真的佛咒打碎了,却没有把窗户打碎,难道,还有别的东西在保护自己?他猛地转过身,门外那个黑影一直在,并且还发着光,"难道"小鹤跑过去孟得开了门,一把剑闪着光,带着远古的神秘与高傲守在她门前。是有趣的剑小鹤愣在那里,原来这两天一直都是有趣在保护自己,她想起那晚自己抓着她的胳膊可怜巴巴看着她,问她舍得自己与怜蒡一个屋吗时她复杂的眼神。

她还是那个有趣,她永远不会跟你说她对你的心意,她只会默默地给予你一切,陪伴你,然后看你平安了,在默默走掉。

"跟我出去应战,"小鹤命令魔剑:"现在有趣有危险,我不能自己待在这儿,""吼"那条蛟乱飞,火球也乱飞,房屋倒塌,大火一片,它尾巴卷起鉴真和柲筝,一下子甩出好远,二人在大火中艰难地爬起来。"柲筝!"鉴真望着站在大火另一边的那个人喊道,"小和尚"柲筝感觉自己快闷死了,鉴真用佛杖一挥划出一条小路,他快速跑过去伸出手,柲筝也赶紧伸手拉住,鉴真奋力一拽,女孩大胆地跨过火苗落进他怀里。"你没事吧?"鉴真眼里的紧张和担心溢出,柲筝看着他,傻傻地笑了。

小鹤跑出去时正好看见有趣被那条蛟从空中扔下,寒气消散,她的魔性对它使不出来,绿血在笑:"我的小宝贝,你好好玩,这里的一切你都可以毁掉,"'啪'有趣掉在地上,却没感到疼,一扭头小鹤趴在地上给自己当肉垫,"你傻啊,"有趣赶紧下来,"给你"有趣把魔剑递给她:"魔王没有佩剑怎么行,""挺上道儿啊,"有趣提着剑飞了上去,小鹤赶紧起身向远处那尊石像叩拜,嘴里念着:"求您快让我的真身回来,我不能什么都不做看着这里被毁,朋友被打,求您了"

‘咔’空中突然响起巨响,接着那条蛟的尾巴就被有趣砍了下来,血粼粼的直接掉到了地上,“干得漂亮!”柲筝大喊,“有趣!你好大的胆子!”绿血震惊了,他大意了,有趣再怎么也是个魔王,再怎么没有法力也还是个西海出来的啊!

那条蛟怒了,在空中乱飞,胡乱的吐着火球,有趣静静地看着绿血,绿血眯着眼:“你成长不少嘛,”“把老子的魔界还回来!”有趣举剑冲向他,绿血吓得吹了个口哨,那条蛟突然飞过来把有趣撞飞了。

有趣被撞飞,同时空中一道闪电击中了她,"有趣!"小鹤猛地奔向那个急速下落的人,扑过去一把抱住她。

"求求您保佑我们吧"村民们跪向那尊石像,祈求它保佑,松回林拿出笛子,闭上眼睛吹了起来,又是那支曲子,这曲子带着丝丝幽怨,缠绕在村子的上空,石像突然发光了,五彩光芒直通云端,"仙女显灵了!"村民大叫,光将柲筝和鉴真身边的大火驱散,二人心有灵犀的跪下面向石像,"它发光了?它在发光!"绿血指着遥远的石像:"快去把它弄碎,把它弄成渣!"那条蛟得到命令瞬间往山尖飞去。

一道屏障狠狠地把巨蛟弹了回去,接着无数光芒飞向村子,所到之处房屋恢复原样,牲畜复活,大地复苏,其中有一道光打进了小鹤体内,可她现在根本没心情管这些,有趣被电击中了,嘴角流着血的昏迷不醒,小鹤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大哭:"你醒醒啊,你不要死,我不是小鹤,世上根本就没有小鹤,我是芜回啊,我是你的包芜回啊"有趣还是没醒,身上的寒气却在不断扩散,"不可以好不容易回来的不可以!"小鹤试图抓住它们,可一切都是徒劳。

"有趣"她难过的要死,她知道,等到她的魔性完全消失的时候,她的生命也就结束了,她就会像自己的师父一样,死在自己眼前,"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小鹤握住她的手,轻轻吻住那双薄凉的唇,随着眼泪化成空气,小鹤的身体也在慢慢蜕变。

巨大的光环将小鹤包围,柲筝震惊的看着她从一个娇弱的女孩变成了那个自己认识的少年,棕色的长发挑出两股扎于发后,一条白色发带缠住发尾,黑眸带泪,水晶一样诱人,精致的面容宛若女子,红色的罗衣,袖口是巧编的蝴蝶结。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根本就是仙女下凡啊!柲筝浑身发抖,原来芜回没有失踪,他一直都在有趣身边,自己早该想到的,世上怎么会有个女孩成天缠着有趣,无论何地都像宣示主权一样跟着她呢,怪不得,她会跟自己说那些话,她会让自己放心,原来,芜回从来都未曾离开。"所以"柲筝转过头看着鉴真:"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

"我一开始就发现了,有趣后来也发现了,"鉴真看着她:"貌似只有你一直没发现啊,""你"柲筝气地扬手要打他,鉴真忽然抓住她的手,柲筝的手背上红红的,鉴真眸色一紧:"你被火烧到了?""好像是,""怎么这么不小心,"鉴真说着开始找身上有什么能给她包扎,柲筝感动的摆摆手:"你忘了我是药材啊,自愈是基本啊,""有趣,我回来了,"芜回慢慢将怀里的人放倒:"你等着,我去给你报仇了,等我回来,你一定要醒来啊。"

芜回站起身,惨白的脸上没了往日的温和,眸溢出火,他感受到体内那股来自石像的力量,缓缓拿出宝扇,抛向空中,霎时,天地晃动。

绿血突然警觉起来,上一次天地晃动时正是这小子搞出来的,那时他最后化作龙魂,带着有趣他们逃离魔界,难道

可他还没来得及逃跑,那把蕴含着绿萍灵魂的扇子便与芜回合为一体,下一秒,芜回化作一条真龙冲上了天。“是绿萍仙人!”鉴真眯着眼,“太好了,绿萍仙人借着芜回的身体现世了,咱们有救了!”柲筝说完快速跑到有趣身边,将她扶起:“你快醒醒啊,你睁眼看看,你姐姐回来了啊!”

有趣的手指动了动,那漫天掉落的火花,在这一刻突然不那么刺眼了。

"鉴真!"柲筝含泪转头:"有趣她有反映了!"鉴真也跑了过来,一把把有趣的胳膊握住,然后用佛印封住她不断溢出的魔性,"姐"有趣咧开嘴,干干的喊出一句,"绿萍仙人在天上,"柲筝把她整个身体转向旁边,有趣微微睁开眼,眸中出现了她朝思暮想的身影,橘色的巨龙在空中用仙气困住巨蛟,翻个身一口咬住它的脖子,巨蛟在龙的面前根本无力反击。"这俩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嘛,"柲筝说:"一个是刚出世的蛟,一个是法力高强的龙仙,绿血这次完了!"

"吼"巨蛟被绿萍打得遍体鳞伤,绿血直到撑不住了,于是用了他惯有的伎俩,大喊了一声:"撤!"便霎时不见了,巨蛟用尾巴甩了绿萍一下,绿萍躲开,它趁机也飞走了。"太可惜了,"柲筝站起来:"本来可以一举歼灭的,""我们的目的达到了,"鉴真指着不远处:"你看,"柲筝转过头,只见全村的人,包括松回林,都趴在地上叩拜绿萍,"你什么意思?"柲筝不懂,"无论是谁,无论哪个民族,"鉴真看着他们:"只要是华夏子孙,龙图腾,都是我们共同的信仰,他们知道,有了龙,就不会有危险。"

有趣再一次昏了过去,巨龙从空中落下,与芜回分离,少年落地,扇子落在他手上,巨龙消失了。

芜回奔向有趣,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你成功了,你唤醒了绿萍仙人,让她们姐妹可以见一面,"鉴真走到他身边:"我已经把她魔性控制住,她不会死了,因为魔性不会再流失,""谢谢,"芜回把她抱起来,一步步的往前走:"你知道吗,刚才师父跟我说话了,她问我你这一路有没有学好?有没有一心向善,我回答有,你这次就是为了百姓受伤的,然后她说,你在她心里不是魔了,你是英雄,是西海的骄傲。"怀里的人还是没有醒,但芜回知道,这份迟来的想念,她一定是听到了。

第二天一早,村里人便开始准备酒水和食物,大家穿上了美丽的衣服,每家每户张灯结彩,简直比每年的庆典还热闹,"这是怎么回事啊?"柲筝一早起来就觉得不对劲,"大家都觉得芜回哥哥是神仙,"怜蒡开心地说:"所以今晚要宴请你们,因为是你们救了这个村子,"可也是我们把绿血引来的啊柲筝吐了吐舌头,不过她一挠脑袋:"不过芜回他不是什么神仙,昨晚那条龙是有趣的姐姐,是一个仙人,都过世很久了,她只是借着芜回的身体"

"哇,外面有卖好吃的糖饼!"怜蒡转身跑了出去,"喂!"柲筝怒吼:"你这丫头有没有礼貌,我在说话呢!""还是随他们吧,"这时鉴真从楼上下来:"这就是人们的信仰,他们只会相信他们看到东西,再说了,芜回这一次能把绿萍仙人唤醒,说明他已经具备成仙的资格了。"

"对了,芜回呢?"柲筝问,"在上面守着有趣呢,"鉴真答:"她已经稳定了,但还是没醒,"二人话音刚落,一转头,松回林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石像。

"松老板,"柲筝走到他身后:"对不起啊,我们一来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那个宋芜回,真的是神仙吗?"松回林没有回身:"他怎么会和她有感应呢"

"你认识他?"鉴真也走过去,"当今国师嘛,谁不认识,"松回林叹道:"京城有好多说书的在说他的故事,说他怎样从一个孤儿克服困难成为一代忠臣的孤儿?!"

松回林突然浑身一震,然后转过身看着他们:"他真是个孤儿吗?他有没有提过他父母的事?"

"他是孤儿不假,也一直在找他的父母,"柲筝小心地问:"难道,您知道他父母是谁?"

"或许会是她的孩子"松回林自语道:"会吗?会是吗?可是都一百年了,这孩子怎么才二十多岁,不应该啊"

柲筝和鉴真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都明白,这松老板肯定有什么秘密。转眼便到了晚上,村长在家摆宴席,村民把一脸蒙圈地芜回给架了过来。

“这是干嘛啊?”芜回落座后看着已经开始狂吃的柲筝和一脸淡定的鉴真。“他们把你当神仙啦,”柲筝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肉:“赶紧吃,要不等他们知道真相就吃不到了,”“这”芜回有些慌乱。

“芜回哥哥,”这时怜蒡带着十几个村民举着碗走来:“我们来给你敬酒了,”“啊,不用”芜回赶紧站起来:“本来嘛,这次魔界来做乱就是因为我们"柲筝悄悄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然后站起来拿着碗倒了一杯酒:“我们芜回不仅法术很强,酒量也很好哒!”“真的吗?”怜蒡和村民们开心地看着他,芜回咬着牙看着柲筝:“我酒量不行啊”

"那也要喝!"柲筝给他灌了一杯,"唔"芜回嗓子里猛地灌进一口酒,顿时辣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还是悠着点吧,"鉴真拦住她:"芜回毕竟不善喝酒,""可是今天开心嘛,"柲筝承认自己有点想报复芜回,为什么谁都能看出来小鹤就是他而自己却一直被耍得团团转,还吃他的醋,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村民一个接一个得来敬酒,柲筝一杯接一杯的给芜回灌下去,夜渐渐深了,芜回摇摇晃晃倒在了位子上。"不会喝死了吧?"柲筝有点担心,"你啊,不弄出点事不肯罢休啊,"鉴真把芜回扶起:"回屋休息吧。"

"不!不休息!"芜回突然一把推开他,然后扬着红扑扑的小脸:"我要再喝,我要把这里所有的酒都喝光!""仙人好酒量!"村民们一拥而上,都要敬他酒,柲筝和鉴真被挤到了一旁,"耍酒疯?不是吧?"柲筝吃惊的望着摇头晃脑的芜回:"我是不是做错了?""这下完了,"鉴真转身要走:"贫僧不管了,""都不许走!"芜回突然站到了桌子上,柲筝吓得退出好远,"今天,我很开心,因为我把师父给唤醒了,虽然只有那么短短一瞬"芜回拿着个鸡腿说:"我很开心因为有趣看到了,她看到了我的成长,看到了她姐姐,这样,她也有信心活下去,你们说,对不对?"

"对"村民们不明所以的跟着附和,'吱__'突然外面的门开了,大家都一齐向门口看,有趣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姓宋得你踩着我肘子了。"

"有趣?"芜回把脚从桌上的肘子上挪开,整个人摇摇晃晃的说:"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很多很多!"

"明天唆吧,"有趣拿起窗边的一壶酒就要走,"不许走!你不许走!我不让你走!"芜回指着她:"明明答应过我的,说好了不放开我的!"有趣的脚步停下,却仍背对着他:"我四魔,总有一天,我会像绿血那样,和你正邪两道,"芜回迷迷瞪瞪的看着她,然后'哇'的一声吐了

清晨,阳光散进屋里,芜回在床上滚了滚,伸了个懒腰醒来了,"唔头好痛啊,"少年捶着肩膀从床上坐起,一转身看到怜蒡坐在桌前痴迷的看着自己,"额"芜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啊,你醒了,"怜蒡回过神:"你昨晚喝了太多酒,头很疼吧?""还好,"芜回抿了抿唇:"不过对不起啊,之前一直以小鹤的身份,我也是迫不得已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那么自来熟也不好,"怜蒡挠挠头:"不过真没想到,芜回哥哥长的这么好看"

"啊?不要这么说"芜回把目光落到桌上一个被啃的很光滑的肘子上:"这是""这是有趣姐姐吃的,"怜蒡如实说:"她昨晚在这里陪了你一晚,喝了好多酒,还叹了好多气""你说她一直陪着我?""是啊,"芜回于是害羞的笑了,自己所做的终于得来了回报,"

不过芜回哥哥,我有件事一直想说,怜蒡突然大笑:她叫有趣,你叫芜回,你们是商量好的一起出生吗?这芜回淡淡的想,名字连起来就是有去无回,大概我们真的是有缘分的吧。

不过芜回哥哥,你这么厉害又长的这么好看,"怜蒡突然问:"为什么就喜欢有趣姐姐一个人呢?"

“这个”芜回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她总是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吧,”‘啪’突然门被踹开,有趣一脸淡漠的走进来:“跟你有关系么,滚蛋。”“怎么没有关系,”怜蒡站了起来:“芜回哥哥这么好的一个人,凭什么看上你啊,”“难不成要看上你?”有趣一脸鄙夷:“你直道我姐四他啥银么?”

怜蒡摇了摇头,“我姐四他师父,”有趣拿起桌上的骨头棒敲了她脑袋一下:“所以赶紧滚蛋,”“你们就知道欺负小孩子!”怜蒡气呼呼的跑走了,“你说话不要那么冲啊,”芜回劝有趣,后者不以为然的坐到桌前:“你酒醒了?”“醒了,不过”芜回突然意识到:“你刚才是在吃醋吗?”有趣看着他,并未做任何回答。

“是吧?是吃醋对吧?”芜回坐下挽住她胳膊使劲晃,然后高兴地一个劲地问。

有趣笑了一下:“神经病,""对不起哦,"芜回嘟嘟嘴:"之前一直以小鹤的身份在你身边,让你担心我,""道歉的话不用跟我唆,"有趣用大拇指指了指门外:"外头有一个自称国师后援会的,貌似你欺骗了她更年期的心""你才更年期!"柲筝破门而入,芜回吓得站起来:"地仙大大""怪不得,小鹤有那么多和你相像的地方,说话的语气,爱缠着这个二货,甚至还叫我地仙大大,"柲筝眯着眼围着他转:"我早该想到的,芜回,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也是有苦衷的,你们听我解释啊,"芜回赶紧辩解,"我不听!"柲筝气呼呼的拉过椅子坐下,"我听,"有趣揽着芜回的肩走到窗边:"你小声儿告我,咱不样她直道,"芜回脑袋一侧,便看到柲筝已经趴到有趣身后,耳朵竟比以往大了一倍,他叹了口气,"好吧,那我说了"

山洞里,有趣熟睡着,身上盖着芜回的外套,芜回在天书里寻找着可以控制有趣魔性的方法,他翻遍了所学天书,终于找到一条,只可惜代价太大,天书记载了一条咒语,只要熟记它便可控制仙人坐骑的魔性,但前提是它必须是心甘情愿给你当坐骑否则无用,还有一点,这条咒语默记之后会变为异性且法力全无,必须去往大地最古老的原著村,寻找沉睡百年的仙女方可解除。

芜回转过头看着浑身都是鳞片,还十分痛苦的有趣,默默的想到,自己就算一辈子变女的也要让她好起来!

于是芜回念出了那个咒语,变成了小鹤,芜回接受不了自己的样子,于是跑出去想赶紧找到那个原著村,却在这时碰到了一伙山匪,芜回没了法力根本打不过他们,只好被抓住了,"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啦,"芜回委屈地说:"我之所以没告诉你们是不想让你们讨厌我,而且我怕,我怕你知道小鹤就是我之后会甩下我离开"芜回说着小心的拽住有趣的衣袖,柲筝却在一旁感动的大哭:"我要是遇到这么一个男的肯定分分钟嫁了啊啊啊!"

"哦,原来酱,"有趣一拍手:"了解,呲饭去咯,""吃你妹啊!你就一点良心都没有吗!"柲筝掐住有趣脖子:"你给我听好了,只有你愿意做芜回的坐骑他才可以有权利控制你的魔性,同样,只有拥有一个等级高的坐骑修仙之人才能快速的成仙,所以,你现在马上答应做他坐骑!""凭啥呀,老子一代魔蛟怎么能给银当坐骑呢!"有趣甩开她要走,"怎么不能,当初绿萍仙人还是蛟的时候就做了慎律神君的坐骑,最终化为龙,也成了个仙,你为什么就不可以!"

"你听好了,第一,我不想成仙,"有趣对着她说:"第二,那四我姐,我不想和她过一样儿的生活,第三,我现在能保着他成仙已经仁至义尽了,不要再逼我。"

“你”柲筝一肚子火,魔就是魔,你对她再好,她终究是个白眼狼,大难临头时就会赶紧自己跑。有趣大步的离开了,柲筝气的握紧拳,芜回拉住她:“你不要逼她了,她是魔蛟,怎么可能给我当坐骑,你想啊,如果她修仙的话,将来会化龙,我包芜回何德何能,让给我当坐骑,千百年来也只有慎律神君有这个资格。”

“可是”“没关系的,我继续努力,总会遇到一个好的神兽,”芜回眸色也略带惋惜:“这样我也不用改造它,也不用再操心”“你真的太惯着她了,”柲筝无奈道。

"不过她竟然为了我吃醋了,"芜回低着头偷笑:"不当坐骑就不当吧,能和我相守一生也是极好的。"柲筝愣了一下,然后捂着嘴笑了:"真不想告诉你真相打击你,""真相?""算了,还是告诉你吧,"柲筝看着他:"有趣是被你吓怕了,你啊,昨天晚上让我大开眼界啊!"昨晚,芜回吐过之后,醉意更浓了,然后抓着自己的头发对愣在门口的有趣说:"你为什么不吃醋啊?我那么喜欢你,你就不能说句喜欢我吗?身为我的妻子,看到有女孩喜欢我却什么都不做,你觉得这样对吗?茅有趣你是个木头吗?哪怕哪怕你装一下,逗我开心一下不好吗?从来都是我迁就你,但我只有这么一个小心愿啊,你都不能满足么"说完便从桌子上直接掉了下去,大家赶紧去接住他,有趣一脸尴尬又吃惊的站在门口"我不活了!"芜回转身跑回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我还以为她良心发现了呢丢死人了,为什么在她面前总这么丢人啊!!""祝你们幸福哦,"柲筝笑着出去了。一天很快过去了,松回林躺在床上却总也睡不着,他一直记着石像被芜回唤醒的那一幕,万千光芒洒满村子,难道他真的是她的孩子?'咚咚咚'芜回的门突然被敲响,"我我没脸见你了,"芜回以为是有趣,"是我,"松回林的声音响起。“松老板?”芜回赶紧跑过去开了门:“你怎么来了?”“打扰了,我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的,”松老板看着他:“可否行个方便?”“快进来,”芜回把他让进屋内关上了门,随后便有两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跟来了。“你找我有什么事?”芜回给他倒了杯茶,“孩子,听说你是个孤儿?”松老板急急地问,“是啊,我是被我养父在一间破庙里发现的,”芜回如是说,“果然,你果然是她的孩子,”松回林目光炯炯:“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长相不凡,宛若天仙般美丽,你果然是她的孩子!”“你知道我母亲是谁?”芜回激动的问。

"是她,"松回林突然起身走到窗边,一把推开,指着那山的石像。"仙女石像?"芜回有些不敢相信,天书上不是说,那石像沉睡了一百年么?那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父亲是谁?"嘖,我早就料到嗚哩芜回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哪能有资格修仙呢,他肯定就是仙女的后代,"门外,柲筝一脸了然的样子,身后的鉴真鄙夷的看着她:"我们这样偷听别人说话不好吧,""有啥不好的,"他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咱们四他地监护银,""嗯!"二人认真地点头,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回头看着有趣:"你为什么在这儿!""松老板,你给我讲讲那段故事吧,"芜回也走到窗前:"既然她是我母亲,我就有理由知道的,""好,这段故事被尘封过,被改写过,但只有我一人知道真相,"男人看着他:"如今她的后代回来了,我也该把这个故事,告诉她的后代了"于是,松回林就开了口,将那真正的,百年前仙女下凡的故事讲了出来一百年前,玉帝的三女儿,名唤焦故绽的仙女从天界下凡,来到了人间一处鸟语花香的村子旁。"这里好美啊,"从未下凡过的故绽在林中玩耍,和飞禽聊天,和走兽嬉戏,最后走到了一处湖边,水很清,女孩便看四下无人脱了衣服入水洗浴,清凉的水划过她的皮肤,让她神清气爽。'沙沙'身后忽然传来声音,故绽警惕地回过头,四处是山石丛林,没有任何人。她又继续的放心洗澡,却不知巨石后有一个男人正捂着心口呆滞着,嘴里念念有词:"我看到仙女了"这男人名叫巴园畅,是当时村长的儿子,平时游手好闲,喜欢调戏良家妇女,"仙女下凡了?"巴园畅的目光落在故绽放在岸边的衣服上,那是一件粉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根本不是人间的东西,巴园畅眼珠一转,一把抱起便跑远了。巴园畅跑回村子才冷静了下来,他细心一想,自己这么做很有危险性,万一那仙女追上来用法力把自己打死呢?不行,自己得销赃,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神仙啊,他正盘算着怎么处理掉这件衣服,突然看到了拿着个木棍,四处拣驴粪的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这男子从小就在村子里,大家忘了他叫什么,只记得他小名叫林儿,所以大家都叫他林儿,男人是个无业游民,平时就靠拣驴粪维持生计,男人不爱说话,所以比路人还路人。巴园畅眼睛一眯,立马跑到他面前:"林儿?"男人站住了,混沌的眼睛透过粘腻的头发看着他,"你看你多可怜啊,我送你个好东西,"巴园畅说罢便把衣服塞他怀里:"不用谢我,走了啊,"'啪'林儿一把拽住他,憨憨的开口:"无功不受禄。"“我还能害你吗?”巴园畅把他的手一把拿开,然后快速地跑了,“喂”林儿叫不住他,只好仔细研究起手里的衣服,衣服是个好东西,不像是人间的东西,林儿抬头望着远处的一座山,传说这个村子离天很近,特别是那座山,因为高所以受着天地精华,连山上的某块石头都有灵气,所以,这衣服可能不是凡人的。突然,他的手一顿,衣服里还有个硬东西,他慢慢拿出来,是一根深绿的玉笛,颜色纯正且质地冰凉,一看就是好东西。林儿歪头,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好的东西呢?故绽上了岸发现自己的衣服没了,她想起刚才的沙沙声,眸色一紧,一挥手又给自己变了一套绿色衣服,然后快步跑出去找。

故绽一直追到村头,此时林儿正一边低头研究衣服一边往外走,故绽停住脚步,一眼便看到他手里的衣服,眸中燃起怒火。

"你"故绽走到他面前一把扯过衣服,林儿一抬头便挨了一把掌,"呜"林儿捂着脸往后退了两步,却在看到故绽的绝美面容时愣住了,好一个仙女啊!"liu áng!"故绽骂了一句便飞身上天了,"哇"林儿痴迷的看着她飞走:"好漂亮啊额?"他突然想起手里还有个笛子,于是紧跑了几步举起胳膊:"仙女__你的笛子啊__"

那笛子后来就留在了林儿手里,林儿的母亲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年轻时出去了,遇到了一个会拉二胡的艺人,二人在一起了,再后来母亲带着林儿又回到了这个村子,母亲在家做些手工卖钱,林儿就出去拣驴粪,这是他们母子活下去的方法,林儿没什么手艺,所以只能拣驴粪,他喜欢在夜晚望着月亮吹树叶,吹得很好听。林儿开始研究那个笛子,研究研究就把它放在唇边,吹了一下。

"有声音?"林儿喜出望外,于是从此后,他的业余生活告别了吹树叶,变成了吹笛子,也许是父亲是个艺人,林儿很有灵性,不久后便能吹出好听的乐曲,或欢快,或悲伤,他吹着笛子奔跑在村里的小路上,村里的孩子跟着他跑,听他吹奏,往他框子里扔钱。

吹笛子使他快乐,也使他有收入,他很开心,林儿是个心存感激的人,他觉得这笛子是仙女看他可怜下来赐予他的,于是他跑到了那座山上,吹起了笛子,将优美的乐曲送给天界。

故绽回到天界后很郁闷,自己的笛子丢了,于是她只好每天坐在天边看云中有大鸟飞过,以此来排解郁闷,然而突然有一天,她听到了从人间传来的乐曲,那曲子清亮悠扬,不似人间的笛子能吹出来的,"是我的笛子!"故绽闭上眼沉醉于曲中,曲子却突然停止了,她失望的晃着双腿,于是从此后,故绽都会跑到这里听曲子,久而久之,她萌生了想去见这个吹笛子的人的心,三公主动了凡心,可没人发现,长白山每隔几百年就会晃动一次,玉帝以及整个天界密切关注,所以根本没人发现故绽离开了,而后来根据有趣的guān fāng解释,那只是老子翻了个身。

"臭小子,哪来的笛子!"这天林儿正在山上吹得起劲,忽然巴园畅带着手下跑来,林儿愣住了,最近林儿在村里很出名,乡里的大官到村里来访,都请他去吹一段,挣得也多,这让同样没作为还整天被父亲数落的巴园畅很不平衡,于是带人来抢他的笛子。笛子被巴园畅抢到手,林儿被他连踹了好几脚,哭着跑下了山。"切,一个破笛子而已,谁不会吹啊,"巴园畅拿起胡乱的吹了个音,这时一道光落在他身后,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是你吹的笛子吗?"

“谁啊?”巴园畅一转身,彻底愣住了,眼前的女孩眼角带笑,周身缠绕着仙气,过了好久,巴园畅才被身边的手下拍醒了:“少爷,人家问你话呢,”巴园畅看了看手里的笛子,然后抬起头笑的华丽:“是我吹的,我最爱吹笛子了,”故绽笑的更暖了:“原来是你啊,原来每天吹曲子陪伴我的,就是你啊。”

再之后,故绽留下了,巴园畅带着她在村子里到处串门,告诉大家自己身边有了个仙女,故绽很想再听听他吹曲子,可是他说,你留下来,你只要和我在一起,我就会吹给你听,于是故绽和他在一起了,并没有什么恋爱的心动,而是单纯的为了一支曲子。故绽梦想的爱情很单纯,有那么一个男人,他可以贫穷,但他必须心地善良,他可以不善言辞,但他可以在自己郁闷的时候吹笛子给自己听,他可以牵着自己走过小河边,爬上山,去看那满天繁星。

可是巴园畅只会带着她到处炫耀,想让全世界知道有个仙女看上自己了,她已经好久没听到他的笛声了。

"园畅,"她有一天突然说:"总有一天我会回天界去的,我的父母不会允许我和凡人在一起的,所以,你会怎么做?"其实故绽下凡的那一天就想好了,自己会跟那个会吹笛子的男人在一起,再也不回去,即使天界大乱,玉帝大怒,自己也会和ài rén一起抵抗,最终凭两颗真心感化他们,所以她很想知道,自己为他付出这么多的男人,心里是不是也这么想。"那就回去啊,"巴园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是仙女嘛,来去自如,和我也只是玩玩而已。"

故绽难以相信的看着他:"难道你不会和我一起抵抗我父亲吗?""你父亲?玉帝?你开什么玩笑?"巴园畅感到好笑:"你是仙女,我只是个凡人,我要是有那本事,我也早当玉帝了,"故绽气地摔门而去。夜风徐徐,故绽满脸泪痕的走在路上,现实原来是这样的,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她走着走着,忽然一抬头,几个村里平时无所事事的小混混走了过来,"哟,这不是那个仙女吗,"小混混们围住她,阴阴的笑着:"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故绽预感不好,刚要用法术,突然有个人跑过来一把把故绽从他们中间拉出来拉到身后,黑夜中林儿的目光闪闪,他小声对身后的女孩说别怕,然后目视那几个混混:"她可是仙女,你们不许欺负她!"

"这事儿跟你有毛线关系!""你算老几啊!"混混们一脚把他踹倒,开始了拳打脚踢。

故绽第一次有被人保护的温暖感觉,这是她来到凡间第一次感受到的,她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于是捡起林儿丢在地上的筐子,把里面的驴粪一股脑都泼到浑浑身上,"啊!"混混们大叫着躲开,故绽赶紧拉起地上的林儿:"跑!"女孩拉着林儿一直跑,混混们在后面追了一阵就不追了,两个年轻人一直跑,跑到了那座山上。"呼"林儿和故绽舒心的坐在山腰上,天空繁星密布,好看到迷幻。

"喂,你为什么要救我啊,"故绽看着他侧脸上的伤:"我是仙女,用法术可以自保的,""就因为你是仙女啊,你用法术,不是欺负人么,"林儿喘着气:"在这里,你强我们弱啊,""真是"故绽伸出一只手指触碰他的伤口,林儿躲开,她说:"别动,"说完在他的皮肤上轻轻一点,伤口便不见了。"谢谢,"林儿搓搓手,"该说谢谢的是我,"女孩低下头:"我当年还打过你呢,""你还记得?"林儿激动地看着她,"当然记得,那是我第一次打人,"故绽笑了:"而且你长得这么丑,我想忘记都难。"

于是林儿憨憨的笑了,故绽回过头吸着清凉的空气,突然觉得心情好多了。于是从此后,他们经常会遇到,林儿看到独自一人在村口徘徊的故绽,知道她又在等还在吃饭的巴园畅,于是跑过去,递给她两颗果子。

“这是”故绽接过,“这是我在山上摘得,很好吃,”林儿说完便跑开了,然后扬着手:“一定要吃啊,”故绽握着果子,心底缓缓流过酸涩。林儿依旧会经常遇到她,偶尔在村里遇见,会互相笑一下,偶尔一个转身,那人就在不远处,扬扬手,便可默契的点头。故绽很贪恋这种感觉,她觉得林儿就像是自己的知己。

可是这件事很快被巴园畅知道了,他最近有点怠慢了故绽,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开始准备和故绽的婚事了,他认真想过了,既然人家仙女肯为自己留在人间,拿自己也该收收心了,所以故绽的流言蜚语传到他这儿的时候他就怒了,而且流言的男主角还是个靠捡粪球卫生的人,这让他感觉脸上更无光了,按照村里的规矩,没过门的女孩要是出轨了,就必须把她关进山里饿上五天,让她向神灵认错,巴园畅还真这么做了。

他把故绽骗到了那座山里,然后和村里几个大汉一起,用巨石把山洞封死了。

"喂,"故绽站在墙壁上一个类似窗户的缝边:"你们这是干嘛呀?""我为了你都打算成亲了,你却在外边给我招蜂引蝶,你就在这里边好好反省吧!"说完一行人便匆匆下山了。故绽渐渐明白了他什么意思,于是笑了笑:"这里还能困住我?"然后使出法术准备把巨石炸开,"不行,"故绽又收回了法力:"看来这个巴园畅真的挺狠心的,我不走了,我就呆在这儿,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巴园畅,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哼,你这次要是真把我关五天,我们就拉倒,我马上回天界去!"

故绽委屈的在洞里坐了一天,肚子饿的发慌,她默默地流着泪,在心里把巴园畅骂了一千遍,她好想念天界,想姐妹们,想父母们。林儿听说了这件事,蒸好了一屉包子,在墙上拿下一根木笛,自玉笛被巴园畅抢走后,他只好用木头做了个笛子,因为习惯了吹笛子,他已经不能没有笛子了。"你要去哪?"母亲进来时正好看到,"我我去山上,"林儿回答:"我去给仙女吹笛子解闷,""你傻啊!"母亲气地轻轻拍他脑袋:"现在村里正传你俩的事,你还去找她?她是个仙女,她自己就能把山炸开自己回天上,你别去,娘丢不起那个人。"

“娘,我必须去,”林儿认真的看着她:“我放心不下。”初夏,四处炎热的如同蒸笼,林儿跑到那座山时已经是大汗淋淋,“仙女——”林儿不知她被关在哪,于是只能呼喊,“林儿?”洞里的女孩听到呼声跑到墙壁上那条石缝旁边:“我在这里!”

“仙女,”林儿跑了过去,将蒸好的包子从石缝里塞给她:“你快吃,”“我不吃,”故绽虽然饿却有骨气,她把包子放下赌气的坐下:“我要等他,我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要把我饿死,”林儿把包子给了她后就跑开了,所以根本没听到她这句气话,林儿跑到山洞附近的石头上站着,缓缓吹起了木笛。

木质的笛声自然是比不过玉笛的声音,但曲子没变,心没变,所以一切都没变。

"喂!"故绽跑到石缝边:"你怎么会吹这曲子?""因为这是我写的啊,"林儿拿着笛子走到洞外:"当初你离开的时候落下那个玉笛了,我一开始想还给你,可后来被巴园畅抢走了,所以我没办法还给你了,""竟然是你原来吹出这支曲子的人是你!"故绽倚着墙壁流下了眼泪,自己原来认错了,一直在和一个人渣在一起,他不会吹笛子,不会带自己去看星星,原来眼前的这个人,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轰__'石门被炸开,故绽跑了出来,"你怎么出来了"林儿问,女孩含泪跑过去一把抱住他,深深的将自己的脸埋进他肩头,林儿愣在那里,抱也不是,推也不是,"我认错人了,我喜欢的,是会吹笛子的人,"故绽哭着道:"林儿,你会和我在一起的,对吗?"林儿慢慢抱住她:"嗯。"故绽一脸冷漠的去了巴园畅的家跟他摊牌,说自己都知道了,他不是那个吹笛子的人,"故绽,你听我解释,"巴园畅拿着玉笛追了出去:"不就是吹笛子嘛,我也练了,你听我给你吹。"

故绽厌恶的用法术把笛子夺回,然后看着他:"巴园畅,我很庆幸,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说完转身而去,"故绽"巴园畅去追,却再也追不到了。

故绽和林儿后来很幸福,林儿带她去看星星,给她吹笛子,他们开了家茶斋,生意很好,林儿也换了模样,穿着丝绸做的衣服,戴着好看的方形帽,和来自周边的买客谈天说地,故绽会和母亲做好饭等他,一家其乐融融。

巴园畅开始在村里抬不起头,大家都知道了他耍手段,于是每天看着他们的美好生活他就来气,秋末,空中突然电闪雷鸣,故绽跑到门口去看,顿时皱了眉,天上的闪电是棕色的,这不正常,这说明天界发现了她下凡的事,提醒她快点回去,"林儿,"晚上林儿在整理帐本,她趴在柜台上看他:"如果我父亲也就是玉帝不许我们在一起怎么办呢?""那我会说服他的,"林儿也看着他,"傻,"故绽伸出手指点着他的头:"他们是神,神能被说服就不叫神了。""那我会让他们看到你在这里生活得很快乐,"林儿温暖的笑着:"哪个父母不希望女儿过的好呢,我只要让他们亲眼所见,他们会同意的。"

故绽微微愣住,然后在暖流划过心房时握住他的手:"你放心,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人间,"巴园畅经常看到他们秀恩爱,一起去逛街,一起去采茶,一起去山上赏月,怒气在一天天积累,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爆发了。巴园畅亲自拿着木棍去了茶斋,趁故绽转身时朝她脑袋狠敲了下去,女孩昏迷倒下,巴园畅双手颤抖的把她抱在怀里

林儿是第二天早上在村外的湖边找到她的,故绽坐在湖边,衣服散落在地,眼神空洞,脸色煞白。林儿跑过去抱住她,女孩突然就开始挣扎,林儿抓住她得手大叫:“是我,我是林儿!”故绽的情绪缓缓平静,开始大哭:“林儿,我完了我我不干净了”“没事,你有我呢,”林儿紧紧抱着她:“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不会不要你,我们马上成亲,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故绽含泪抬头看他,然后喏喏道:“你怎么这么傻啊”故绽回去静养了几天,村里谁也不知道这件事,巴园畅一直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林儿依旧对故绽很好,他觉得她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一定很难受,于是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晚上吹笛子伴着她入睡,这让故绽更觉得对不起他,于是在一个夜里,故绽独自走出了家门,去到了巴园畅的家门前。

百年前的夜晚,火光照亮村庄,村长一家惨遭灭门,故绽望着巴园畅在大火中呼救,淡漠的转身离开。

这是第一次仙女shā rén事件,天界惊动了,玉帝大怒,这是自己得女儿在凡间惹出的祸,所以他派出天兵天将下凡捉拿她,大雨磅礴,林儿死死把故绽护在怀里,全村人都面朝天神跪下,祈求他们留下仙女让这一对璧人不要分开,天兵天将毫不动容,火球与大雨一齐落在人间,烧死无数人,故绽知道这是玉帝在逼自己,自己若不回去,这里的人将都会被烧死,包括林儿。

"对不起,林儿"她从男人怀里挣开,"你不要走"林儿拉住她,然后突然开始跑,一直跑到那座山下,跪下:"玉帝!求您让故绽留下吧,她在这里生活的很好,求求你不要带她走,不要"天兵天将一挥手,一颗火球冲他而来,故绽跑过来用袖子把火球挡过去,然后抱住林儿:"够了,你为我做的太多了""故绽"林儿握住她的手:"你不是说会和我一起面对吗?你不能走啊""我知道,我怎么舍得你呢"故绽缓缓环住他的肩膀,双唇吻住了他的唇,无数火球砸下,他们相拥在天地大乱中,林儿突然感觉自己嘴里漫开一股寒意。

故绽突然狠心的推开他,转身往山上跑去,"故绽!"林儿赶紧跟着她跑,故绽站到了山顶,天兵天将看着她:"三公主,快跟我们回去吧。"

"这灾难是我带来的,"故绽双手出现光芒:"你们回去告诉我父亲,我不会回去的。"

说完眸色一深,一颗宝蓝色的晶石从她额头飞出,那晶石是她的所有法力,没了它她就是个死人。"三公主,三思啊!"天兵天将似乎料到她要做什么,"我要保护这个村子,你们休想带我走!"故绽将晶石汇入手中的光芒中,一下子在天空炸开,天兵天将被气流炸飞,天界损失惨重。"故绽!"林儿废了好大劲爬到了他面前,故绽笑了,垂下干枯的胳膊捧着他的脸:"我厉害吧?""你怎么老了?"林儿望着她满脸皱纹的脸,"因为我把百年的修为都用来对付他们了,"故绽泪光闪闪的看着他:"我老了,你还爱我吗?"

"当然啊,"林儿看着她笑:"不就是老了嘛,以后我也会老的,""林儿,你真好,"故绽落下了泪:"我困了,我要睡了,""那我们回家,"林儿拉着她就要走,"我走不了了,"故绽的双脚已经开始变成石头:"我要在这里睡了,不过你不要害怕,我只是为了恢复我的法力才睡的,你等我,等我一百年,百年后,我醒来见你。"林儿愣住了:"可是我活不到一百年""我刚才把我的仙气注入你体内了,别说一百年,你想活多久活多久,"故绽的下半身已经石化,她摸着林儿的脸:"记得要吹笛子给我听啊""故绽"他哭喊着:“你要记得,我的名字是松回林,你醒来时一定要找我啊!“他流着泪,眼见着她最后一根头发也变成了石头。

"故绽凄凉的喊声在山顶荡开,这座山上,从此多了一尊石像。

故事讲完了,心底的秘密不见了的失落感,让松回林颓废的坐在椅子上,芜回则是愣愣的:"怎么跟壁画上的不一样啊?""一百年了,什么真相都会被杜撰成神话,"松回林缓缓道:"孩子,我知道你消化不了,但你一定要知道,你的母亲为了保护这片土地付出了什么,"门外的三人也是愣愣的,他们没想到百年前的故事竟然是这样的,不过那也就是说,松回林在这里等了她一百年,柲筝倚在墙上:"这是多么伟大的爱情啊。"

芜回缓缓站起来,走到窗前,望着那尊面色祥和的石像,喏喏道:"娘,我来找您了,"几天后,村里一年一度的庆典开始了,山里的每条山路上都燃起了火把,柲筝飞到天上给石像周围撒满了小小的烛灯,远远看去石像似乎活了,村民们排着队往山上爬,他们会去到石像下面,祈求它继续保佑这里。芜回也满心虔诚的往上走,毕竟他现在知道了母亲是谁,这让他心里稍稍宽慰一些,有趣跟着他,望着身边不断走过的人,"芜回哥哥!"斯菓突然跑来挽住他胳膊:"我们一起上去吧,"芜回刚准备回答有趣便伸出手把芜回拽到身边,顺便把斯菓的手拽掉。

芜回惊讶的看着她,斯菓自觉没趣便自己走了,芜回一开始以为有趣吃醋了,但一想到那晚自己耍酒疯,就不悦的说:"你不用装了,不用为了让我开心故意装作吃醋的样子。"

"宋公子?"这时突然有村里几个女孩跑到他身边:"可以和你一起走吗?"

芜回刚要回答就被有趣抢了先:"不能,"女孩们只好悻悻的走了,"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开心,"芜回明显不开心:"但真的不用麻烦,你要是不想吃醋,不用为难自己,""听了你娘的故事后我懂得了一个道理,"有趣看着他:"能在一起地时候儿害四好好珍惜吧,就像咱们四个之间的友情,""友情到头来还是友情啊,"芜回垂下眸,有趣啊,我不想一辈子当你朋友啊,我是你的丈夫,我喜欢你啊!“不过”芜回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你竟然偷听我们说话!"“啪!”柲筝突然从后面飞速跑来,然后给了有趣后脑勺一下,接着各种拳打脚踢:"不是让你不要说了吗!"

芜回鄙视的看着她们还有谁偷听了?"石像下面,所有村民给石像唱颂歌,村里雇的法师在石像前跳舞,松回林坐在人群里给它吹笛子,鉴真他们虔诚的双手合十闭着眼,有趣听着曲子睡着了,身体一倒倒在了芜回身上,后者无奈的叹气,"你们快看,石像动了!"突然有人喊,接着所有人都抬头,果然,仙女石像正轻微晃动,"到日子了,"松回林放下笛子:"没想到一百年就这么过了,反正也就这两天,她会苏醒。"

轰就在这时空中忽然乌云密布,"魔界有趣猛地睁开眼,"又是那群妖怪!"村民们站起来,乌云之中,绿血带着众妖缓缓出现。

“不好了,“鉴真皱眉:”他们知道仙女要醒来了,所以来抢晶石,“”大家守住石像,决不能让妖魔摧毁它!“村长带着大家围住石像,许多小妖被他们用棍子扫掉,松回林仍然在吹笛子,但速度明显加快,无数妖魔落到石像上,不停的啃食和敲击石像,”住手!“芜回和柲筝飞上去攻击绿血,绿血一个铁锤打下来,柲筝用藤蔓缠住铁锤怒视他:”我一定要守住石像,为了百姓,也为了他们百年前的约定,他们好不容易可以再见面,我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麻烦!"绿血一下子将他二人甩了出去,这时石像突然发出光芒,将自身的妖魔消除,两道光飞出缠住芜回和柲筝,将他们托住。"是我娘在救我们!"芜回开心的笑了:"我娘感应到我了!"绿血眯着眼,这么多人在他不一定能对付得了,不如先清除一些障碍,于是他一挥手,一个巨大的蓝色光圈便出现了,'呼'的一下将芜回吸了进去。"芜回!"柲筝飞过去时光圈已经消失了,她看着绿血:"你把他带哪去了!""无欲之境听过吗,"绿血摊手:"身为地仙的你,应该不陌生吧?"柲筝瞪大了眼,无欲之境他竟然把他送去了那里!无欲之境是传说在地底的一个地方,那里寒冷且没有光芒,许多犯了大罪的神仙或快要仙逝的神仙都被扔去那里,让他们自生自灭,但往往最后他们都变成了魔,因为那里生长在许多会说话的小妖,它们会一直围在你身边摧毁你的意志。'唰__'芜回落入了一片冰冷中,并一直往下掉,"有趣!"少年开口喊道:"鉴真师父!地仙大大!"无人回应,少年陷入了恐惧当中,"啊哈哈,来了个年轻人呢,"突然四周涌来许多蓝色的幽灵,它们缠住芜回的四肢:"走吧,跟我们走吧。""去哪里?"芜回使劲地挣脱:"你们放开我!""跟我们去魔界,"它们说:"反正到这里的人,不会有人再关心你记得你,所以去魔界吧,当一个魔,总比当一个被人遗忘的空气强,""不要__"芜回挣扎着被他们拖去更深的深渊。“妖怪,你要是敢伤害她我就跟你拼了!”松回林跑到石像面前挡住绿血,他怒视着漫天的妖魔,绿血无奈道:“你一个凡人,拼了又怎样?”“我知道,你想夺取故绽新的晶石,”松回林看着他:“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大不了,我把它吞下,死了也不让你得到!”绿血眯着眼看着不断被光芒消灭的妖魔,于是一挥手,派出了他最后的王牌。那条巨蛟从云中飞过,直冲石像,松回林本能的转过身抱住石像,鉴真握紧佛杖,然后默念道,菩萨,弟子虽心中仁慈,但面前的毕竟是魔界众妖,所以,弟子再次破例了!他将佛杖挥上天,佛杖上的佛头发出刺眼的佛光,一尊佛形光环照在鉴真身上,他就地打坐,默念万佛经,无数闪着光的梵文缠住巨蛟,又如一把利剑般穿过绿血的身体。

巨蛟嘶吼着将梵文击碎,然后怒吼着再次冲向石像,有趣突然一下子飞到它身边:“小妖,你的敌银四我!”‘小妖’二字激怒了巨蛟,它瞬间掉头向有趣,后者看它上当转身飞走了,巨蛟成功被她引走了。

绿血身体开始流血,他知道自己必须撤了,这个由前魔王茅有趣,本国国师宋芜回,国寺蓝宇寺大弟子鉴真,以及蓝宇寺身后出生的植物地仙组成的三界收妖团,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绿血捂着伤口转身消失了,所有的妖魔也瞬间消散了,"呼可算走了,"松回林以及村长他们松了口气,然后所有的村民都跑来围住鉴真,各种道谢,他们这里的人信神不信佛,鉴真觉得,以后可以在这里开展一下业务,"你受惊了,"松回林拿出手帕给石像擦拭,'咔'突然石像开始裂缝,一道道光从里面散出,"石像裂开了!"柲筝叫道,接着所有的村民都跪下虔诚的等待着,"故绽是你吗?"松回林声音颤抖,'咔'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石像裂的更快了,终于一道刺眼的光芒射出,众人纷纷捂着眼,石像完全碎裂,光芒过后,一名带着仙气的女子站在他们面前。"仙女,真的是仙女啊!"有村民叫着,柲筝痴迷道:"很好看,不愧是玉帝的三女儿啊,"松回林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女子,难以置信的抬起手,"傻瓜,怎么哭了?"女子一只手握着他抬起的手,一只手为他擦去眼泪,"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松回林流着泪,"我还以为你不会等我,"女子开心的笑了,"一百年了,我每天为你吹笛子,过来看你"松回林如释重负的说着。"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故绽轻轻的抱住他,两个人宛如一百年前,谁都没有变。"太感人啦!"柲筝也哭得稀里哗啦:"一百年的等待,你们可再也不要分开了,""对了,还有你们,"故绽松开松回林走到跪着的村民面前:"无论是百姓们还是几位少年,我都十分感谢你们为了守护我,守护这一方土地而作的努力,""不客气不客气,"柲筝赶紧跑过去打招呼:"三公主好,我是人间的小地仙桔柲筝,"故绽冲她笑笑,这时鉴真也走过来,行了个僧礼:"见过三公主,三公主,您法力无边,现在我们的一个名叫宋芜回的同伴被打入无欲之境,凭我们之力是找不到他,所以想请三公主帮忙。""无欲之境?"故绽点点头:"我虽然能找到那里的入口,但救不出他,因为那里面是摧毁人的理智的,掉进去的人只有他至亲的人才能拉他出来,""那宋芜回就是你的儿子,"松回林说:"你能感应到他,你忘啦?""他不是我的儿子,我没有儿子,"故绽如是说:"我之所以能感应到他,是因为那孩子是个上古神物,他有股神秘力量。""他不是神物,他是个人,"柲筝说,"他绝不是人,也不是神或魔,亦不是佛,"故绽看着她:"他代表着世间的纯良,他的心,他的眸都能散发出一股天真,他是这世间最不会被浸染的纯洁,他被以前的主人保护得很好,所以从未经历过世间的不平和昏暗,他在等他的主人。"“唉,他还很高兴自己终于找到母亲了,”柲筝叹了口气:“他要是知道三公主不是他母亲一定会很失望,”“对了,三公主,还有有趣,”鉴真突然说:“她将绿血养得那条蛟引走了,现在估计还在战斗中。”“那我去帮她,”柲筝说着要走,故绽拉住她:“还是我去吧,我正好要把她的魔性解封,这样她就可以随时变回原形了,"周围人点点头,她转身对松回林说:"等我回来,""好,"松回林扬扬手,看着她腾空飞走。‘吼'乌云中,那条蛟的身影闪闪烁烁,有趣被它甩出好远,浑身是伤。

那条蛟缠绕在有趣身边,张着大嘴吸食她的魔性,有趣觉得自己越来越喘不过气,于是她奋力拔出自己背着的魔剑,却因为没了力气而又放下。

'啪'突然一道火光飞来,将那条蛟的尾巴烧着,那尾巴上次就被有趣砍断,如今又受了一次摧残,那条蛟顿时惨叫着飞走了,"切,"有趣爬了起来:"老子害没打够呢,"故绽从远处飞来落到她面前:"有趣是吧?""你就四内个仙女儿吧,"有趣收起剑,"我来是提醒你,赶快去无欲之境救宋芜回,"故绽看着她:"他是个神物,如若去晚了他被妖魔吞噬,遁入魔道,后果不堪设想!""哦,"有趣似懂非懂,"来,"故绽说着在空中划出一个蓝色的漩涡:"这就是入口,我总感觉你能有办法把他带回来。"

"可四不四只有他的至亲才能把他带出来吗?"有趣满脸疑问,"我不是他的母亲,"故绽摇摇头:"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是你,""我直道了,"有趣一脚踏了进去,然后瞬间被吸走了。芜回一直往下落,他没了信仰,没了方向,"咱们这个团体还是解散吧,"面前突然出现了鉴真:"他不会回来了,""鉴真师父"芜回伸手去抓,画面却突然变成了柲筝:"就是嘛,他什么忙也帮不上,""什么"芜回一愣:"是在说我么?"画面里又出现有趣,"有趣!"芜回大叫:"快来救我!"

"呵,就他内样儿滴害修个毛仙哪,"有趣咧着嘴:"害妄想样我给它当坐骑,他有内个资格么?"

说完三个人哈哈大笑,芜回缓缓垂下眸,原来他们都是那么想我的,这一路走来,我以为我们会上好朋友,却没想到"看到了吧?"幽灵在他身边围绕:"你所珍视的人,心里却都各种鄙视你,所以跟我们去魔界吧,""不会的他们不会那么说我的"芜回抽泣着:"特别是有趣,她应该知道我喜欢她的,如果连她都那么说,那我的心就真死了""她是魔,她不会为了谁付出真心,这点你应该早就明白,"幽灵说:"你还妄想她能屈尊给你当坐骑,小伙子,别傻了,""不会的,不会的!"应该突然怒视它们:"你们才是假的,有趣不会那样的,她是个好人,我一直相信,她总有一天会变好的!"

'轰隆__'突然有声音传来,芜回抬头,只见头上突然出现了天空,乌云散开,有光落下,身边的幽灵霎时被驱散,芜回笑了,他也看清了身边的一切,自己站在一座山下,山的那边有海浪声,他开始攀爬,一直爬到山顶,这是西海边的一座山,他俯首一望无际的大海,神清气爽,天际有无数阳光从乌云里投射进海里,有一道光快速的落进海平线,芜回擦了擦眼,想看清那是什么。可是过了好久那东西也没出来,芜回有些想念某人了,于是他扬起手,大声呼喊着:"有趣__"

这里是西海,这里是她的老家,远在无欲之境外的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思念吧?‘噗——’忽然海面迸发出一阵巨浪,芜回赶紧用手挡住喷来的水花,忽然他感到了什么,缓缓放下手,一条灰色的魔蛟从水花中跃出,飞向芜回。

魔蛟身长三十多米,灰色的冰鳞闪闪发光,宛如蛇头的脑袋上那一双威严的宝蓝色眼眸映出了无数个芜回,尖利的爪子上闪着寒光,就这么‘呼啦’一下飞过芜回身边,芜回的头发被风吹得飞散,但他一点也不害怕,就像第一次见面时的悸动与温暖,芜回现在心里多了一份自豪与喜悦。

"有趣,你终于变回来了"激动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少年微扬的唇角映在了那双宝蓝色的眸里。

有趣在他身边缠绕飞过,最后停在他身边,少年缓缓伸出手,摸了下她身上的冰鳞,魔蛟转身变chéng rén形有趣,看着他:"老子四带你出去的,"我知道,"芜回一滴泪滑落,"你直道?"有趣又变回魔蛟,她对于自己回来的魔性很喜欢,"是啊,因为我一直在等你,"芜回伸出手,将手掌放到它的额头上,有趣微微一愣,芜回说:"我在无欲之境呆了好久,却一直强忍着心智不被摧毁,因为我始终相信,你会来带我走的,""呵,你就不怕我不来?""不会的,有趣不会是那样的人,""你就那么相信我?"有趣眯着眼,"我相信你,我永远都相信你。"

有趣的心狠狠疼了一下,然后忽然用嘴把芜回叼起,把他往空里一甩,让他准确的掉在自己身上:"坐好了,老子要带你冲破无欲之境,""嗯!"芜回紧紧的抓住有趣身上的鳞片。魔蛟转过身朝天边的光芒飞去,然后一股巨大气流掠过,芜回整个身体都飘了起来,魔蛟冲出了无欲之境,飞上了真正的天空。"是仙女!"魔蛟飞过故绽身边的时候她朝他们挥挥手,芜回叫到:"娘亲!"

"鳖瞎喊,"魔蛟说:"她自己证实过了,她不四你亲娘,"芜回愣了一下,衣服'哗啦啦'的响,他颓废的抱住双膝坐着。

魔蛟飞到了真正的西海,海浪声让芜回清醒了些,“你喊一声儿吧,”魔蛟突然说:“把你心里发堵的内些都喊出来,”芜回起身,从魔蛟的后背走到它的头顶,海风狂吼,魔蛟缠绕在海面的礁石上,”有趣!“芜回冲着海面大吼:”我喜欢你!是真心的!上次在凰笑筑一切都是假的,我是被人控制的!“

”我直道,“魔蛟的声音闷闷的:”因为我被石水仁打伤你吻我的时候儿我就醒了,“”什么!“芜回的脸‘唰’的一下红了,马上捂着脸躺倒从魔蛟的头顶滚到它后背:”不活了啊啊啊!“”害有要嗦的没,“魔蛟又开口:”没有咱就走了啊。“

"等一下,还有一个,"芜回拍了拍它,然后颤颤站了起来,头顶,是无穷天界,身下,是平静海水,他站直,开口大喊:"三界收妖团,永世不散!"魔蛟在云中穿梭,芜回被吹的在它背上打了好几个滚,然后爬起来坚强的说:"有趣,我喜欢你,我不会变心的!""听你这意思你喜欢我我就得喜欢你呗?"魔蛟一乐,"还有,我希望你成为我的坐骑,"芜回爬到它头顶死死抱住,"那得看我心情,"魔蛟在云中旋转,"可是我是唯一可以控制你魔性的人,"芜回在风中大喊:"所以当我坐骑吧,也只有我能带你修炼了!""等老子夺回魔界再唆吧!"魔蛟呼啦一下飞向了高处。晚上土著村灯火辉煌,魔蛟落在村外的湖里,眯着眼吸收着月光,柲筝带着村民跑来看,村民们一看是一条蛟,顿时吓得往后退,"大家不要害怕,"柲筝拍着魔蛟的肚皮:"这货不是那条残害你们的蛟,她是魔王,人家级别高着呢,噢对了,她人身就是茅有趣,"一听说是有趣大家纷纷凑过来,魔蛟也不动,他们越发大胆围着看,"这鳞是真的吗?"几个小孩看到它身上的冰鳞,于是伸出手使劲拽,魔蛟仍眯着眼:"滚,""啊啊啊呜呜呜灰色的庞然大物突然说话了,孩子们吓得躲进大人怀里,大人乐呵呵的摸着他们的头。"呼,你魔性终于回来了,"柲筝拍着它的肚子:"现在就等你的修为回来了,到时候魔蛟现世,啧啧,定会惊动三界吧?"魔蛟伏下身把头横在她面前:"修为要怎么回来?""继续做好事啊,"柲筝仰头看着它:"这一路上你就是因为做了好事魔性才会回来的,"魔蛟眸色一闪,魔性回来了,自己有身份了,夺回魔界指日可待!"对了,芜回人呢?""在村子里吧,"魔界躺进水里:"他唆他喜欢我,""那恭喜你啊,钓到一个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柲筝坐在湖边:"以后不许再惹他了,他很容易哭的,而且连姻缘牌都是你们的名字,你们一定会在一起。""可四我不能和他在一起,"魔蛟淡淡的说:"他以后注定要成仙,我注定会回魔界,既炎注定四敌银,又何必你就不能为他放弃魔界吗?"柲筝语重心长的说:"你姐姐,水婆,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希望你改邪归正,有趣,说真的,以你的资历,如果好好修炼,一定会成为比你姐姐还厉害的神,""夺回魔界四我的信仰,"魔蛟平静地说:"我自己拼了命闯出的魔界如今落到别银手里,要你你能咽下这口气吗?"柲筝沉默了,她明白的,有趣于他们,毕竟不一样。村长家,芜回难过的坐在椅子上,故绽摸了摸他的头:"其实我也想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但你不属于我,你是世间难得的神物。"

芜回笑了笑:"我已经很知足了,至少现在我最珍视的朋友和我最爱的人都在身边,我会继续走下去,总会找到我父母的。""好孩子,你有这么颗善心,命运一定不会为难你的,"故绽说完看了看松回林,后者拍拍她的肩,他们都不忍告诉他,他一辈子也找不到父母,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父母,他是上古神物所幻化的,但芜回自己不知道。初冬,落叶飘了一地,松回林和故绽手拉手走在村庄里,上山砍柴回来的村民,湖边抓鱼回来的村民,都虔诚的向故绽拜一拜,故绽笑着向他们点头,然后又调戏松回林:"我记得一百年前你在村子里还不受待见呢,""是啊,那时候,也只有你愿意理我,"松回林憨憨的一笑:"还留给我个笛子。""切,我以为你都成家了,"故绽嘟嘟嘴:"我看你身旁有个小女孩,叫怜蒡是吧,她就没向你示好过?""你以为谁都能看上我啊,何况这都一百年了,百年前我们只要另一半善良踏实就好,可现在的孩子看中的不止这些,"松回林笑着:"就拿怜蒡来说吧,她是真看上了那个宋芜回,只可惜人家成亲了,"故绽捂着嘴笑了:"那孩子和有趣还真配呢,希望他们也能一直走下去。"此后的日子过得很甜蜜,芜回跟故绽学习控制有趣魔性的法术,日落时目送她和松回林去山上看月亮,羡慕的要命。"你就知道整体待在湖里,"芜回去到湖边,看着水里冒泡的地方:"你什么时候也能陪我去看看月亮。""老子能带你到月亮上去,"湖里冒出个尾巴:"你去吗?""不要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好不好!"芜回气呼呼:"一点都不浪漫,无论说什么话都不能浪漫的说!""浪漫?可以啊,"那尾巴抖了抖,上面挂了张鉴真的面瘫脸:"施主,想出家吗?在俺这里出家有优惠哟亲,""去死啦,"芜回拿起身边的小石头向水里丢去,水面顿时平静不冒泡了。"芜回哥哥!"怜蒡突然跑来:"原来你在这儿啊,""你怎么来了?"芜回赶紧站起来,水中慢慢溢出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监视着他们。"我我仔细想过了,我还是喜欢你,"怜蒡低着头表白:"虽然你成亲了,但我可以做小,我可以和有趣姐姐好好相处的,对吧有趣姐姐?"女孩向湖里探头,魔蛟乐呵呵的刚要出来大团圆,芜回的一记刀眼就射了过来,魔蛟又乖乖潜入水里,"你也看到了,"芜回笑笑:"她不乐意,而且你也知道她很可怕的,何况现在她魔性还没稳定,我必须时刻在她身边,而且我们还要去好多地方,你跟着我们不方便,最主要是最主要是你不喜欢我,喜欢她,"怜蒡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我明白了,""对不起芜回抿着唇:"你还小,会找到真命天子的。"我明白了,怜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对有趣姐姐的感情容不下别人,芜回哥哥,祝你们幸福,还有,你们很配,名字都很配。女孩说完转身跑了,芜回张了张嘴,轻轻叹了口气,从小到大,自己辜负了太多女孩,可是没办法,自己早已心有所属,他背着手转回身,却见魔蛟在水里打哈欠,张开血盆大口,里面尽是鱼虾,甚至还有芜回的扇子。芜回惊讶的摸了摸自己的腰处,发现扇子真的被偷了,于是他怒火中烧,抄起身边的石子不断砸向她:混蛋!早知道不喜欢你了!混蛋混蛋混蛋啊啊啊啊!咕噜噜魔蛟又滚回水里了。

几天后,晴空万里,一抹紫色的身影在空中飞过,那是一名仙女,故绽的èi èi,玉帝的四女儿蒹蕖,魔蛟在空中飞着玩,一脑袋将蒹蕖撞飞了。

唰蒹蕖落地,怒视前方:"谁撞我?""老子!"有趣化作人形落到她面前:"对不起啦,""呵,魔界的人?"蒹蕖感受到她身上巨大的魔性:"受死吧!""怎么一言不合就打银?"有趣一愣,只好迎战,二人在村头打了好久,村民们跑出来将二人拉开,蒹蕖挥权:"来啊,互相伤害啊!""桑害就桑害有趣踢腿:"丑女,别跑啊!"

"敢叫我丑女?!"蒹蕖指着自己:"我可是玉帝的四女儿,天界的四公主!"

说罢天顶一片雷声,村民们吓得跑远,有趣一听原来是仙女,赶忙狗腿的跑过去:"四我不好啦,您大银有大量啦,以后在你老父面前多唆点我滴好话啦,""哼,这还差不多,"蒹蕖一挥手:"前方带路!"蒹蕖跟着有趣进了村子,因为听说又来了一位仙女,村长已经带着所有村民出来迎接了,故绽也在其中,她看到女子时眼睛一亮:"蒹蕖!""姐姐!"蒹蕖欢快的跑过去,故绽迎上去激动的把她抱在怀里:"我好想你们啊大家也很想你啊,"蒹蕖哭了:"三姐,父皇知道你受了一百年的苦,心疼的不行,所以特派我来接你回去。"

故绽愣住了,身后的百姓们愣住了,人群里的松回林也愣住了,"怎么这么突然故绽缓缓开口:"我才醒过来可是你已经在人间呆了一百年了!"蒹蕖急了:"父皇说了,你要是不走他就像一百年前那样再派人,姐,你难道不想父皇和母后吗?不想姐妹们吗?不想天界的一草一木吗?""我故绽转身向后看,松回林也看着她,目光里多了些复杂的情绪。"能不能别让三公主跟你回去啊?"晚上,柲筝缠着蒹蕖他们好不容易才重逢,你就可怜可怜他们吧,""我也可怜他们啊,可天规不能破,"蒹蕖摇摇头:"我只给他们一晚上时间告别,明天一早我就带她走。"

村口,松回林和故绽手挽手走向那座山,松回林悠然的说道:你在那上面站了一百年了,突然没了,还真不习惯,故绽点点头,却说:我èi èi要带我走,我该怎么办?故绽,松回林停下了脚步,拉着她与自己对视,月光倾洒在女子的肩上,看上去就如一百年前第一次见面那样,仙气十足,又不份。

你跟她回去吧,过了很久,他内心的波澜化作平淡的一句,既不让她难过又不让她不舍,我懂得,我们都不再是从前,故绽喃喃:如果我不走,就会像一百年前一样,引来战争,战争倒不重要,主要是你父母这么久没见你了,你该回去陪陪他们了,松回林轻轻的笑了:只要你记得我,记得我们,她眼眶微微湿润,与他十指紧扣:果然时间会让人成长,会让人想明白一切

故绽,对不起,我这次,不能留你了,松回林深吸了一口气,忍住那快要落下的泪,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故绽伏在他肩上痛哭,一百年的思念,一百年的诀别,换来的,终究是天地相隔,一百年前的固执,以为真情就可感动上天,一百年后终于看清,放手,让对方过的自由,才是对爱情最好的诠释。

故绽缓缓从脖子上取下一颗宝蓝色的晶石,放到了他的手心里:这晶石我回去后就用不到了,你留着吧,以后你就用笛子来怀念,用晶石来守护这里,故绽男人叹了口气,最后一次将她拥入怀里。第二天黎明,天微微亮,村民们自发的走到湖边,放起了梅色孔明灯,火光在梅色的灯罩里闪烁,无数孔明灯飞上了天,宛若星点。

别看了,走吧,蒹蕖拉着故绽得手,二人回身,望着站在不远处的松回林,故绽深深吸了一口气,恨恨的转过头,那一瞬,所有人的心都疼了一下,两个仙女在孔明灯的护送下飞上了天,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柲筝站在湖边哭的毫无形象:三公主,有时间要回来玩啊!我们虽然就要走了,可我们一定还会回来的啊!

松回林慢慢举起笛子,放到唇边,优美的音乐伴着送别的泪水,一起随她去了,故绽在空中回头,释然又留恋的笑了,她最爱这笛声了,可以后,大概再也听不到了,姐姐,你看,蒹蕖突然指着身边的一盏孔明灯,故绽看过去,只见每盏灯上都写了一句村民的祝福,她捂着嘴哭了,姐,其实我们也不寂寞,蒹蕖说:虽然你回去后会被父皇关在你的住处,但我会把这些孔明灯放在你身边,这样你每天都很快乐啦。

故绽捂着脸点头,泪水从她指缝中溢出。“还有,姐姐,”蒹蕖看着她:“你真的没有看错人,松回林,他是个好人,”故绽愣了一下,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天界缓缓坠入云中,那颗泪珠里,有一个女孩,她站在原著村外,转过身,看到一个背着满框驴粪的少年经过,二人没有说话,却相视而立,就像,曾经很熟悉。送走了两个仙女,村民们抹着泪往回走,有趣拍着松回林的肩膀:“不要桑心,俗话嗦的好,男银,不要总在一棵树上吊死,一棵白菜也四种,两颗白菜也四拱,苍蝇不叮无缝儿的蛋”‘啪’柲筝跑过来一掌把她拍飞了:“不会说话就给我滚远一点!”她转身看着松回林:“松老板,不要太难过,毕竟三公主还在天界,只要她一直在,你们就还会有见面的一天,”“谢谢,”松回林笑笑:“我会在这里等她,多久我都等,”“恩!”柲筝点头,突然身后传来村民的喊声:“又是那个妖怪来啦!”所有人抬头看,只见天空乌云密布,一颗滚圆的蛟头探了出来,恶狠狠的盯着仓皇的往家跑的村民,“那不是绿血养的那条蛟吗,”芜回掏出扇子:“鉴真师父,既然它不肯放弃晶石,那我们就要誓死跟它打了,”“贫僧明白,”鉴真握紧佛杖,二人怒视天空,“这货就交给老子,”突然云中闪过一条大尾巴:“谁样它桑害过老子呢!”“有趣?!”芜回担心的大叫:“你快下来,你忘了它很凶狠的,”身边的鉴真却放心的收回佛杖,芜回不解的看着他,柲筝走到芜回身边:“你忘了,你们家茅魔王恢复魔性后比它还凶狠呢,”话音落,天空中便传来许多嘶吼声,大部分都是那条蛟传出来的,百姓们跑出了家门,那条满身冰鳞,与魔王绿血养得蛟对打的魔蛟,一下子成了村民眼中的神物,仿佛有它在这个村子就不会有事。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条与妖魔战斗的魔蛟,是千年前开创魔界的魔王。魔蛟死死咬住那条蛟的脖子,鲜血从它嘴角溢出,身下的蛟挣扎着,可它就是不松嘴,对有趣来说,这条蛟就象征着绿血,她对绿血的恨,永远也不会磨灭,蛟扭动着身子,它没想到绿血已经恢复魔性,它哀嚎着,用本能乞求她放过,最终绿血还是放开了它,但她冲它吼道:“回去告诉绿血,我姐的命,水婆的命,以及被他夺走的魔界,我都会一点一点讨回来,样他乖乖给老子呆着!”那条蛟拖着受伤的身体飞快飞走,天上云开雾散,魔蛟缓缓落地变回有趣,村民们一拥而上把她围住,又是叩拜又是塞钱的,有趣一边收钱一边大言不惭:“钱乃身外之物,不过你们既炎你们死活要给,那我就收下了哈哈,”芜回和鉴真在人群外鄙夷的看着,说的好像她有多高尚似得。“你们让开!”柲筝挤到有趣旁边,看着她满怀都是钱笑着问:“现在是不是很开心呀?”“是呀,”有趣憨憨的笑着,“想不想更开心呀?”“想呀,”“那就走吧!”柲筝一掌将她再次拍飞,“我好开心个鬼啊!”有趣飞远,变成了一颗流星。百姓们仰头看她飞走,然后又低下头看着柲筝拍着手得意的准备离开。“她连那么大的神仙都能一掌拍飞,感情这才是真神仙啊!”村民们顿时围住柲筝:“神仙受我们一拜!”“喂喂,你们干嘛呀,”柲筝吓得赶紧转身跑掉:“不要跟来啊!”“神仙,求求你保佑我们啊——”村民们’呼啦‘一下追着她绝尘而去,于是柲筝就这样带着一伙人从村前跑到村后,从湖边跑到山下第二天天微微亮,鉴真四人收拾好行囊,心想着不打扰任何人准备再次上路,一开门全村老小都站在门外,“你们这是干什么,”柲筝摆摆手:“我都说了我只是一个小地仙,不是什么大神仙,我只会治病,不会送子保平安!”村民们难过的摇摇头,一个小孩说:“仙女走了,站在山上一百年的石像没了,我们感觉心里空空的。”“是啊,”村长说:“你们帮忙想个办法吧,山上没了石像,大家就觉得随时会有危险似得,毕竟它从我们一生下来就在,仙女保佑我们,如今她回天了,我们该怎么办啊,”鉴真点点头,然后看着芜回:“我明白这种感觉,仙女石像是全村人的信仰,即使它就是一块石头,但只要它在那里,村民们就觉得安心。”“那”芜回心一横:“我留下来吧,我马上就化身石像,世世代代保佑你们,”“阔以,”有趣挤出来:“鉴真秃驴,柲筝小地仙儿,咱们山个大银物继续桑路吧!”“你还有没有良心!”柲筝拍了她后脑勺一下:“我们四个里最该留下来变石像的应该是你,”“为毛?”“废话,你被佛祖封在长白山一千年!”柲筝白了她一眼:“你都当了一千年石头了,不都习惯了么!”“我”有趣刚要辩解,突然人群外响起一个声音:“大家不要麻烦四位了,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大家让他们离开吧,”大家转过身,柲筝一愣:“松老板?”“你们走吧,”松回林笑笑:“这里有我呢,”“有你咋的?”有趣走到他面前,"我毕竟在这里生活了一百年,最应该守护者里的人,"松回林看着他们:"是我。"

“松老板,”鉴真走到他面前:“贫僧懂你的心情,可”“好了,不要再劝我了,我如今无牵无挂,化作石像守护一方是我的归宿,”松回林转过身看着人群里的一个少年:“永儿,你过来。”“我?”人群中展出一个少年,他瘦瘦高高的,身上穿了件被洗的串色的橘色棉衣,这孩子名叫董永,是村里一个放牛的,松回林平时对他挺照顾,因为觉得他很像当年的自己,很善良,也很朴实。

“我以前让你到我这儿来学徒,你说母亲有病不能离人,”松回林拿出笛子:“这个你收下吧,平时也学学,给你母亲解解闷,而且吹好了还能挣点钱,这个村里,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们一家呀。”“谢谢松老板”少年接过笛子,感动的直哭,“你是大孩子了,以后我不在,你多替我照看茶斋,”松回林拍拍他的肩,少年奋力的点点头,又抹了一把泪。

阳光普照大地,鉴真四人走出了村子,然后停下脚步,转过身望向山的方向。在村民的护送下松回林登上了山顶,伸出手,手里的晶石缓缓升到他头顶,霎时散出光芒罩住他。

他最后留恋的看向山下,百姓们大哭着,跪地叩拜,故绽,我现在也要像你当初那样,为了能与ài rén再次相见而睡去,故绽,我相信有一天我们会再见的,为了让你可以找到我,我会把自己化作石像,这样,你一下来就能找到我了"看!”远处柲筝伸出手指,只见那山顶缓缓出现了一座人形石像,那石像的眉眼,真真切切的都是松回林。

“阿弥陀佛,”鉴真一拜,他拜的是松回林的人性,突然佛杖上的佛头一闪,鉴真点头:“菩萨,弟子明白了,”说罢他抡起佛杖,霎时有一颗佛头形状的光圈飞向那座山,打在了石像身上,从此后这道佛光便保护着它,不受任何人摧残,世世代代立在百姓心中。几天后,永儿牵着牛来到山上,他掏出笛子吹起,优美的乐曲使得身边的牛儿也眯起眼。

“哈哈,你看你,好像能听懂似得,”永儿摸了摸它的头,笛声缠绕于空中,变成了日复一日的朝阳,“七妹,你在干什么呢?”天界,蒹蕖跑到天门外的石栏边,看到了一抹黄衣的少女趴在石栏上,一脸陶醉。“四姐,你没听到吗?”女孩伸出手指向万丈云层:“有人在吹笛子。”

“那又怎样,”蒹蕖不以为然:“笛子又怎么了?”“很好听啊,”少女嘴角弯弯:“这个人每天都吹这支曲子,我好想见见他,我好想知道,生活的这么快乐的人到底是谁?”“哎,你可不能像你三姐啊,她都被关起来了,”蒹蕖拉住她,“我知道,”少女推开她,然后伸出胳膊,双手张开放在嘴边,大声喊道:

“喂——人间那个吹笛子的人,你好,我好想认识你啊——”

蒹蕖看着她,感受狂风从自己耳边吹过,她喃喃道:“人间真的有那么好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回:河童 晴朗的天空,佛杖缓缓地飞着,柲筝惬意的坐在上面,‘呼——’突然一条巨大的灰蛟从他们身边快速飞过,芜回在灰蛟的背上躺着看天。

“不可以,凭什么他们那么快!”柲筝跑到鉴真身后:“咱们也快,一定要超过他们!”“还是安全重要,”鉴真道:“你忘了上次狰的事了?”

“那也不能让茅有趣这么嚣张啊,”柲筝气呼呼的坐下:“玉帝就不该把她的魔性还给她,看她现在得意的,”“她刚刚恢复魔性,到处试飞也是常理,”鉴真回头:“让她飞吧,这样她也不会有多余的心思惹祸了。”

灰蛟带着芜回飞了一阵,芜回忽然道:“你可以飞的更高吗?”灰蛟‘呼啦’一声飞向高处,直窜天界。

天界黄玫池,众仙女正在沐浴,忽然一只大蛟头从外面略过,“啊——”仙女们吓得大叫,月老在灰龙桥上看风景,忽然一条蛟从他面前窜过,老头一惊直接摔到水里。

“好了好了,”不无赶紧爬到蛟的头顶:“咱们还是悠着点,快回去吧,”灰蛟转过身往下飞,正好飞过鉴真身边,一尾巴差点把佛杖扫掉。

“茅有趣!”柲筝忍无可忍:“有能耐变chéng rén咱们单挑!”灰蛟怒吼一声就要再次向她飞去,芜回赶紧摸了摸它的头:“不要惹事,这里离天界很近的。”

灰蛟又往上飞,她觉得自己变了,貌似太听这小子话了,这样不好,很不好!

"那边有个湖,"鉴真御杖飞行着:"我们去休息一下吧。"

柲筝点点头,她知道鉴真御杖飞行这么久肯定是累了,灰蛟飞着忽然看到佛杖往下移,于是它也跟着。

四人落到湖边,芜回从灰蛟身上跳下,灰蛟变回了有趣,鉴真走到岸边打坐,柲筝为了不打扰他便跑到了不远处化作一株蓝木海自行休息,芜回打开包袱取出肉饼递给有趣,后者几口便吃完了,芜回继续投喂。

咕噜忽然湖面传来声音,鉴真缓缓睁开眼,湖面上竟出现了慧文大师的尊容,"师父?"鉴真一愣,随即就要叩拜,"徒儿,近来可好?"慧文开口:"可做到了你离开京城时所立下的不贪不嗔,一心向佛的誓言?""徒儿一直秉行,"鉴真双手合十,"胡说!"慧文突然怒目圆睁。

"师父鉴真皱眉:"徒儿没有那为师问你,你可喜欢那个叫桔柲筝的地仙?"鉴真眸色一震,赶紧扭过头去看,蓝木海在离他很远的地方摇曳。

"徒儿没有鉴真闭着眼念着:"出家人谨记勿动杀念,勿有七情六欲可你还是喜欢她,"慧文肯定地说,"我没有!""没有?那为何不敢告诉她真相?真相就是你不是她心中的小和尚!"

我不要否认,你不敢说是因为怕她失望和伤心,慧文步步紧逼:而之所以怕她失望,是因为你对她有情!

不是的鉴真赶紧掏出怀里的佛珠闭着眼:你肯定是我的心魔,你是来摧毁我意志的,阿弥陀佛鉴真,身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鉴真猛然睁开眼,只见湖面上师父的脸变成了一圈涟漪,随后出现了一幅画面:自己和柲筝跪在佛像面前,穿着喜服,在拜天地!鉴真吓得手一抖,佛珠滑到了腿上。

你真的愿意放下一切跟我在一起吗?柲筝回头看着身边的少年,鉴真眸里最后一丝对佛法的执念也散去了,他又独自叩拜了一下佛像:佛祖,弟子破戒了,我喜欢她,弟子明白这样不好,不该,可是感情是由不得人的,弟子愿放下这十几年的修为,和眼前这个人在一起。

柲筝感动的落下泪,也赶紧叩拜了一下:佛祖,我愿被贬为凡人,只为这一世与我的小和尚喜结连理,求您成全,两位新人互相搀扶着站起,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喝:鉴真!岸上的少年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湖里的水面上出现了寺里的师弟们和主持还有方丈。主持鉴真愣在当下,各位大师,一切都是我的错,柲筝挡在他面前:我本是你们寺后面的一株蓝木海,因帮黑耀国太子治病而成为地仙,在我还是小草的时候鉴真就每天去给我浇水,陪我说话,他身体不好,我愿用我一生来帮他调理!

师兄!弟子们围上来:快跟我们回去,菩萨说了,你若一心向佛,他日定可成为高僧,你可不能半路放弃呀,为了一个地仙而放弃佛心,简直可耻!主持指着柲筝:你可知道,你所谓的小和尚并不是鉴真,你找的小和尚他是啪!岸上的鉴真抓起地上的石头就丢进水里,所有的画面顿时化作一圈又一圈的水波荡开了。

不会的我答应过师父,我出来绝对不会变坏的,鉴真一步步的往后退: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不是我的未来,我不会喜欢任何人,我是个和尚,我是个出家人!说完他转身大叫着跑了,蓝木海被他惊醒,变成柲筝追过去:鉴真你怎么了?你在这儿呆着我去看看,芜回拍了拍有趣的肩膀也起身追过去。

咕噜噜湖面上渐渐露出一颗小孩脑袋,那小孩裂开嘴,笑的奸诈。柲筝一直追着他到一棵树下,你怎么了?柲筝看他满头是汗,没事,鉴真摆摆手,不可能,你是不是梦到你师父了?柲筝伸出手想安慰一下:乖啦,你师父他有你这么好的弟子即使不在了也很开心的,你别碰我!鉴真甩开她: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柲筝愣在那里:什么贫僧是出家人,鉴真缓和了一下情绪:你身为地仙,就应该好好想办法成仙,而不是整天缠着贫僧,你这是讨厌我了?柲筝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怎么突然我再说一遍,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帮助芜回成仙,鉴真摇着头:然后顺路普度佛法,四处修行,将来继承我师父的衣钵。

我又没不让你修行啊,柲筝觉得委屈:我只是喜欢你,又跟你没关系,你当你的和尚就好了啊,我又没逼你还俗。

我鉴真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一时心里堵得慌,也许是看到了假如他们真在一起了的未来,所以他想就算得罪了她也不能让两个人未来都过得不好。怎么了怎么了?芜回这时跑来了,鉴真,我早就说过,我愿成就你,柲筝满含眼泪:因为不管怎么样我再次见你时你是健康的,没有再像小时候那么体弱多病,这说明你与佛有缘,所以我不会逼你,鉴真师父,芜回走到他身边:你是不是又说什么得罪地仙大大啦?有你这句话就好,贫僧希望你不要对贫僧有过多的感情,鉴真背对着他们来了一句,芜回吓得张大了嘴。

好!看来你就是讨厌我!柲筝看着芜回:宋国师,从今后我不跟这个和尚一起走了,你要跟我们哪一个!我芜回无奈了,怎么最后纠结的成了自己呢?你跟他是吧?也是,你跟我一个女人算什么,柲筝转过身决绝的离开了:那从此后你们走你们的路,我过我的桥!地仙大大!芜回追了几步看她渐渐走远,喂,秃驴,这次四你不对哦,有趣不知何时坐在树枝上:把她气走了,你很快乐吗?

贫僧只是想让她认清现实,鉴真回过身:贫僧是个出家人,她要的那种结果,她永远也等不到,算了,还实先办公事吧,芜回拿出画谱:你们看,画谱中出现了一座华丽的大城,鉴真点头:这座城叫豹阑,是座富裕之都,大家去那里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秃驴,你今天心绪很不定啊,有趣从树上跳下:往常你不都应该嗦,看来这次妖魔藏匿于豹阑城中,我们速速解决吗,现在却样俺们去休息,啧。

是贫僧累了,鉴真缓缓道:这一路上遭遇了太多事,贫僧想捋一捋,等捋明白了,便可豁然开朗,鉴真师父,芜回走到他身边:感情是捋不明白的,就像我一直说我对有趣是一见钟情的,可是我第一次见她是她原身,所以我一直在想,那是她明明是一条魔蛟,我却对她有种熟悉感是怎么回事,可这一路上我想开了,什么为什么的还是不管了,反正只要她在我身边我就安心了。

嗦的好,有趣打开他包裹拿出一大块牛肉干:奖励寄几一块牛佑!那是最后一块了!芜回欲哭无泪得去阻止她,鉴真看着他们在面前打闹,慢慢陷入了沉思。暖阳普照,豹阑城内外人流涌动,柲筝坐在一家茶楼外,一边品着凉茶一边从脖子上取下石头,看着它自言自语:小石头,姐姐好想你,如果你还在的话,一定会帮姐姐出头吧。

话音落,有个年轻的男子从她身后走过,刚走了没几步却突然两眼一闭昏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走路的行人顿时围了上去:“这不是厉家的大少爷吗?”“他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哎呀可怜呐,与其这样倒不如早点没了呢,”百姓议论纷纷,可谁都不敢上前去扶,“啊呜啊,”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灰色破烂衣服,满脸灰尘,头发乱糟糟的女乞丐挤进人群跪倒在男子身旁瞎叫,百姓们纷纷捂着鼻子躲开。

“有妖气”柲筝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魔性,她转身看向大家散开的地方,二话不说跑了过去一把拽起女乞丐:“妖怪,你以为你扮作乞丐我就不认得你了?”女乞丐‘啊呜啊’的摇着手,又指了指地上的青年,“我知道他是被你害成这样的,”柲筝松开她甩出藤蔓:“受死吧!”女乞丐‘啊呜啊’的流着泪,使劲的指了指躺着的青年,起身跑了。

“别跑啊你,”柲筝急得大叫:“把人打死了你就跑?你算什么妖啊!”正在这时一大队穿着白色衣服的下人抬着一顶粉色轿子跑来,百姓们顿时没了兴致准备离开:“厉家来人了,散了散了吧,”“恩?”柲筝转过头,轿子停下,从轿子上下来个三十出头的男子,长相平和,“大少爷,”下人禀报:“二少爷又晕倒了,”“我看看,”男人蹲下查看年轻男子,柲筝这才注意起地少的人的模样。

男子长得和这个从轿子上下来的很像,但很年轻,眉清目秀的,柲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啊,你是?”蹲在地上的男子突然抬头看着柲筝,“啊我我路过的,”柲筝笑了笑:“就是刚才有个乞丐,我怕她是妖怪所以把她打跑了,”“又是乞丐?”男人身后的下人们议论开了,男人赶紧起身:“多谢姑娘,在下厉客来,也算是个员外,多谢你救了我弟弟,”“没事没事,”柲筝赶紧摆手:“降妖除魔乃我的本职,”“把二少爷抬回去,”厉客来往后面吩咐了一句,下人赶紧抬起地上的年轻人上了轿。

“姑娘,敢问你芳名啊?”“我叫桔柲筝,”“桔姑娘,你救了我弟弟,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得请您到府上一坐,顺便答谢,”厉客来道:“不知姑娘方便否?”“这”柲筝摸着下巴,他弟弟突然倒地,接着就有个装成乞丐的妖怪出现,搞不好他现在体内会有妖气,我不如就跟他们回家,好帮他弟弟把妖气冲散。

“那就麻烦了,”柲筝笑着,“姑娘请,”厉客来做了个请的姿势,柲筝便跟着他走了,去厉府的路上柲筝从厉客来嘴里知道了有关他弟弟的情况,他弟弟名叫枉心,身体本来挺好,三年前与青梅竹马的女孩成亲时突然口吐鲜血倒地不起,家里第二天便请来道士做法,道士说那新娘是妖怪所变故意来匡枉心的,于是厉家二话不说便把新娘赶出了家,从此后再未见过她。

“后来我弟弟的病也就在没好过,我找过很多大夫,都治不好他,”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厉府门前,“哇,你们家好阔气啊,”柲筝望着这深绿墙绿瓦,一排排的房间和诺大的院子以及许多奇花异草,张着大嘴:“好有钱啊!”“过奖了,”厉客来又吩咐下人:“给桔姑娘备宴席,”“是,”下人一边抬着枉心回屋一边回答,“不用那么麻烦,”柲筝说:“先让我看看你弟弟吧,我会点医术,或许能治好他。”

“那实在太感谢了,”厉客来欠身:“姑娘请,”柲筝走进枉心的房间,坐在床边给他把了一下脉,然后皱了皱眉,他体内确实有妖气,但自己不知道那是什么妖气,所以不敢轻易下手,“不好意思啊,我治不好,”柲筝只能如实说,“无碍,”厉客来给她倒了杯茶:“姑娘能救他厉某已是万分感激了。”

“不过,你弟弟就不想念他妻子吗?”柲筝接过茶:“刚过门就被赶出去了,他俩不是青梅竹马吗?”就像我和小和尚,青梅竹马但后来分开了,不过长大后我就回来找他了,可惜,他现在变成了一个心里只有佛的大和尚,该死的,我怎么又想起了那个死鉴真!“想啊,能不想吗,那段时间真的是备受折磨啊,”厉客来叹口气:“不过一年前发生个事,枉心被思念折磨的崩溃了,他跑到城外跳崖了,官府和我们找了两天才找到他,回来醒来后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啊那厉少爷真是用情至深呐,”柲筝又看向这个还没睁眼的男子,心想世上这种痴情的男人不多了,再看看鉴真,他要是有枉心一半痴情就好了,该死,我怎么又想起他了!

“对了,怎么没看到你父母?”柲筝忽然想起,“不瞒您说,家母自枉心出生就死了,是难产而死,”厉客来说:“家父五年前也不在了,这个家一直都由我操持着,”“哎哟,你看我,对不起啊,提起你的伤心事了,”柲筝赶紧道歉:“你也是够辛苦了,这么累,还要照顾失忆的弟弟,”“无碍,这些年都习惯了,”厉客来叹了口气。

“哇擦,这豹阑城真壮观呐,”有趣三人也进了城,街道上车水马龙,各色的建筑映入眼帘,让茅大魔王不由得吐出一句:“真败家啊,”“豹阑城可是我国第三大城市,”芜回侃侃而谈:“这里贸易十分发达,故人民都很有钱,”“哎呀,那我得搁这儿落脚啊,”有趣咧着嘴:“这么有钱的地儿才能配得上老子的身份!”

“那边有家客栈,”鉴真抬手一指:“先住那里吧,”“啧,又住客栈,”有趣砸吧了下嘴背着手大步的跟着他们走了,三人住下了,鉴真在房里打坐,芜回拉着有趣上街去逛,“这个好吃,”芜回买了几个糖人,塞了一串进有趣的嘴里,然后又拿出酱花生c糖瓜c羊羹,都一股脑的塞进有趣的嘴里,后者鼓着腮帮子大口嚼着,芜回幸福的转身又要去买。

有趣突然抓住他后衣领,芜回不明白的转过身,有趣抬手一指,芜回看去,只见隔了两个摊位前,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地仙大大?”芜回赶紧按着有趣的头蹲下:“她也来这里了?”“废话,你以为她真傻啊,”有趣站起身:“鳖藏着掖着的,跟我去逗逗她,”芜回咬了一下唇,还是跟着她去了。

“介位姑娘~”柲筝刚在一个卖首饰的摊前站定,一个猥琐大叔便走过来揽住她的腰:“买首饰啊?大叔给你买啊?”“好啊大叔,”柲筝甜甜地笑着:“只要大叔给我都买下了,我今晚就陪大叔~”“哎哟~”猥琐大叔眯着眼直抽抽,柲筝一把撕掉他下巴上的胡子:“茅大魔王,我拜托你ěi zhuāng也像样点好不好!只贴了个胡子连衣服都不换你当我瞎啊!”

“地仙大大,”芜回赶紧上前:“你别闹了,跟我们一起走吧,你一个女孩子,万一再遇到绿血他们怎么办啊,”“你回去告诉鉴真,”柲筝看着他:“他就算求我回去我都不会回去的!”“你别这样,我们是一个团队,”芜回拉住她:“三界收妖团不能少了任何一个,”“我说了我不回去!”柲筝甩开他往前走,正在这时一伙厉家得下人跑来了。

“桔姑娘,”下人们说:“二少爷醒了,要我们来找您回去,要对你表达谢意,”“我”柲筝本来不想去,但又转身看了一眼芜回他们,眼珠一转便说:“好吧,前面带路,"他们离开了,留下一脸震惊的芜回和一脸搞事情的有趣。“有很多下人来接她,看来是她认识了城里的大户,”“哎妈老气派了,把她拽的上天了都,”回到客栈后芜回和有趣就开始各种描述见到柲筝后的情况。

鉴真仍闭着眼打坐:“那又如何,”"大哥你能不能注意一下重点,"有趣急的直蹦:"内帮儿下银嗦二少爷醒了,二少爷啊!是个男的!一个男的看上她了!"鉴真心里一紧,慢慢挣开眼:"那祝她幸福,""不四,你难道就不想印识他们?"有趣一肚子八卦坐下问,"不想,"鉴真仍是很平淡,然后看着芜回:"我们还是尽快收妖,然后离开。"

芜回叹了口气出门去了,"你啊你啊,"有趣指着鉴真摇着头也出去了,鉴真眸色一暗,再次入定。柲筝走到枉心的院子里想去看他,下了大门的台阶时正好看见他了,男子面色稍暖,看来恢复的不错,"桔姑娘?"枉心开口:"我都听大哥说了,这次多亏了你,""哪里哪里,"柲筝不好意思的笑了:"说实话我没做什么大事,嘿嘿。"

"哪里话,那乞丐经常跟踪我,我给她钱她也不走,"枉心紧张的说:"都一年了,不过今天有你帮忙,我实在万分感谢,"院中的黑色叶子从上方落下,飘在二人周围,美得宛若一幅画,"你看,咱少爷和那储姑娘多配啊,"下人们在不远处议论:"二少爷也该再娶一个了,这次他们相遇,说不定就是缘分啊。"

厉客来从他们身后走过,背着手听了一会儿,然后眼珠一转似在想什么事情,然后快步离开了,"安啦安啦,"柲筝还在和枉心聊天:"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啦,""桔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枉心突然开口:"你能不能留在这里?""啊?""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住在这里,一来是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枉心淡淡的说:"二来是因为我没有朋友,平时就一个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夏日晴朗的阳光普照大地,知了在树上鸣叫,柲筝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坐着,从脖子上取下小石头:“小石头,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我好想回去啊。”

“我都说了不许你再画这个人!”枉心屋里突然传来厉客来的声音,柲筝赶紧起身跑到门口看。

枉心坐在桌前一脸委屈,他桌上放着纸笔以及一幅刚画好的画,厉客来站在桌前怒气冲天。

“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调整自己的心态来帮我管理这么大的家,而不是整天乱七八糟的瞎画!”厉客来甩袖而去:“赶快把画给我烧了!”

见他走出来柲筝赶快躲到一边,枉心缓缓把纸卷起,默默的忍住了泪水,“吃个苹果吧,”柲筝走了进来。

“谢谢,”枉心接过苹果,“你画的什么呀?你大哥他为什么那么生气?”柲筝好奇,“这个,”枉心打开画纸,上面竟是一个绝尘女子。

一身棕色花纹薄纱袍,细眉明眸,灵动又儒雅,“我天!”柲筝不觉笑了:“这ěi nu是谁啊?”

“她是我梦中的人,”枉心拿起画:“进来我总是梦到她,可她只是在我梦中笑,从来不说话。”

“好美啊,”柲筝不由的赞叹,“我大哥他不希望我总是画这种东西不务正业,”枉心叹了口气:“可是我就是想画啊,我怕有一天她就消失了,我莫名的,害怕再也见不到她。”

“梦中人”柲筝看着那幅画,突然想起厉客来说过枉心曾经成过亲,那这名女子会不会就是他那名被赶出家门的妻子?

“对了枉心,”她转头问:“你记不记得你以前妻子的事?”“我以前还有妻子?”枉心激动的反问:“你是不是知道我失忆之前的事?”

“我我不知道!”柲筝一拍脑袋,自己怎么忘了他失忆了,“那什么,我还有事,你先忙哈,”柲筝赶紧找个理由跑了。

“喂”枉心站住了:“怎么所有人都不告诉我失忆前的事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柲筝最终还是答应了,或许是因为可怜他,或许是因为自己想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不同意,”厉家兄弟俩站在院子里,厉客来说:“你连她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居然要留下她?”“我只是想有个能说话的朋友,干嘛要知道那么多,”枉心反驳他:“自从我失忆以来你们就不让我出门,大哥,我想找回我的记忆,或者你让我有个能说话的人啊,”“她毕竟是个女孩,”厉客来叹了口气:“留在你身边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枉心吼道:“以前我抱些猫猫狗狗回来作伴你也说不方便给我扔了,大哥你到底想怎样啊!”“那你娶她啊!”厉客来也怒了:“你如果只是想每天跟她聊聊天就放她走,不然就娶她!”“好!娶就娶!”枉心吼回去:“反正我也不知道我以前有没有成过亲,不就是娶她吗!”他们身旁的围墙后,柲筝怔怔道:“怎么没人问过我的意见?”吼完了枉心转身便走了,厉客来看着他气呼呼远去的身影,得逞的勾了下嘴角,“柲筝,今天天气好好啊,”下午枉心便拉着柲筝去逛街:“我给你买些日用品吧,还有衣服什么的,”“不用麻烦了,”柲筝赶紧摆手:“那个枉心啊,要不我就走吧”“干嘛要走?你不是答应我会留下的吗?”枉心开心的转身进了一家店:“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买好吃的!”柲筝瘪瘪嘴,一转身突然看到了三个在普通百姓中尤为惹眼的人,咬了下唇刚要走那三人便缓缓走到她对面,“啊!地仙大大!”芜回发现了她,鉴真站在他身边淡淡的看着她,“你你们好,”柲筝低着头随口问了一句:“过的都好吧?”“挺好,”有趣不明所以的笑:“青春献给小酒桌儿,一天闪顿小烧烤。”‘啪’芜回打了她脑袋一下,然后拉着她走了,一时间只留下了颇为尴尬的两人,“你呢,”鉴真打破了这个局面:“你过得怎么样?”“我也很好,”柲筝如实说:“我认识了一个人叫厉枉心,他在给我买东西,我”“你喜欢他给你买东西吗?”鉴真突然问,“什么?”柲筝抬头紧紧盯着对面的他,可惜,他仍是一脸淡漠。“当当然啊,”看到鉴真这副表情她再次赌气的回答,“那就好,”鉴真点点头往前走,直至从她身边走过,“鉴真!”她转过身叫住他,鉴真停下脚步没有回身,“如果我真的离开你们了”柲筝咬着唇不让泪水流下:“在这里成亲,你也不反对是不是?”“是,”半响,鉴真那头传来了回答,“好我知道了”柲筝吸了口气:“枉心对我很好,我可怜他随意会留下来,至于感情,以后再慢慢培养吧,你们放心继续上路吧,既然我的小和尚不认我了,那我也就没必要继续留在收妖团了。”

说完柲筝满心伤感的转身欲走,鉴真仍没有回身:“你是地仙,你只要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就好,”说罢也缓缓离开了。

柲筝愣在原地,愣了好久,“恩?人呢?”枉心抱着许多好吃的从店里出来却没看到柲筝,“啊呜啊!”就在这时上次那个女乞丐又跑来了,在他身边比划着什么,表情着急。“怎么又是你啊,”枉心叹了口气:“你跟了我一年了,就算我脾气再好你也不能总是跟着我吧?”乞丐摇头又要比划,枉心无奈的往她手里塞了几包吃的:“这些是这家店的点心,你拿去吧。”

“啊呜啊!”乞丐急得直跺脚,一把将吃的扔下,“你不要吃得?”枉心只好给她了一锭银子:“这样行了吧?”“啊呜啊!”乞丐准备拉住他不让他走,枉心却没看到,转过身开心地离开了,“啊呜啊——”乞丐顿时旁若无人的蹲在地上大哭起来,看样子十分伤心,“哎呀不要吃啦你,”这时芜回正和有趣从另一条街过来,有趣手里拿着两个大肘子啃,芜回赌气的走在前面。

“诶,你看,”芜回突然停下脚步:“前面有个乞丐蹲在地上哭!”“咋地你没见过乞丐哭啊?”有趣油腻腻的问:“你上俺们东北,那家伙,到处都四乞丐,你只要给钱,他立马哭给你看,”“不是啊,我感觉好奇怪啊,她好像很伤心的样子,”芜回拉住有趣的手腕:“走,去看看,”芜回拉着有趣走到乞丐面前,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点碎银子放到她面前。

“啊呜啊!”乞丐突然抬起头,站起身开始打手语,“你这什么意思啊?”芜回皱了皱眉:“你慢点比划,我能看懂,”乞丐真的慢慢的比划了几下,“你是说厉家二少爷有劫难?!”芜回一愣,女乞丐顿时开心的点头,然后蹲下收拾好银子和吃的转身跑了,“喂——你把话说完啊!”芜回去追她,可是乞丐早已消失在人流中。

“这是怎么回事啊?”芜回摸着下巴:“我该相信一个乞丐的话吗?”有趣眯着眼,她刚才分明看到了那女乞丐身上的妖气,转眼到了晚上,一缕烟从厉府供茗里缓缓飘出,落到地上变成了个金眼小孩,咧着嘴慢慢地走到柲筝的房门外,“呼,总算到啦,”厉府外,芜回拉着鉴真气喘吁吁的站定。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鉴真看着他,“我是想告诉你,地仙大大现在就住在里面,”芜回指着大门:“你若同意她回来,咱们现在就可以把她带出来,”房间里柲筝在床上翻了个身睡得深沉,床边站着那个金眼小孩,“鉴真师父,”大门外的芜回突然脑袋一晕:“好强大的魔性!”“我也感觉到了,”鉴真几步窜上围墙:“走,说不定就是我们要找的妖怪。”

鉴真和芜回冲进柲筝屋里,此时那金眼小孩正要张开大口咬她,一转身看到了他们,芜回身上有仙气,鉴真身上有佛光,小孩吓得立刻化作一缕烟消失了。

“别跑!”芜回飞身追了出去,鉴真欲走,却又淡淡的看着床上熟睡的柲筝,不知不觉的坐到了她床边,“小和尚?”记忆里,她还是那个整天缠着自己的小地仙,他还记得第一面一回身,她就站在长廊的尽头,手里拿着荷包,泪光闪闪:“小和尚,你不记得我了吗?”对不起,我不记得你,因为我一开始就不认识你。

“恩”柲筝忽然揉了揉眼醒了,鉴真下意识的起身要走,“啊啊啊!”柲筝迷迷瞪瞪发现床边有颗发着光的卤蛋,吓得大叫起来,鉴真怕别人听到立刻上前拉住她胳膊:“是我啊,”“是你”柲筝正与看清了,痴痴地笑起来:“你是来道歉的吗?”“桔姑娘!”枉心突然闯了进来:“是不是发生”

他愣住了,面前有个和尚正拉着柲筝的胳膊,气氛暧昧,“啊那个,你别误会,”柲筝从床上坐起:“这位是我给你找来的大师,呵呵,”枉心的脸沉了下去,鉴真和柲筝都咽了口吐沫,这么蹩脚的理由他是不会信得吧?“咳,”鉴真无奈了,只好打算解释,这时枉心的面色突然晴朗起来,一下子跪倒在他面前不住叩拜:“桔姑娘你真是会读心术啊,你怎么知道我也打算请个大师回家呢。”

“你请大师干嘛?”柲筝一愣,“大哥让我娶你,”枉心还在叩拜:“成亲之前要请寺庙里的大师来家里念经的,”“不可以不可以!”柲筝看了一眼鉴真:“我没说要嫁啊!”“此事应该找道士,”鉴真淡淡的看着枉心,“我不信道士,”枉心慢慢起身:“我讨厌他们,我信佛,”“贫僧先告辞了,”鉴真又看了一眼柲筝,后者站起来想挽留他,鉴真没理她快步出去了。

“储姑娘,他真的是得道高僧啊!”枉心跑了出去:“这瞬间就不见了!”“哎呀!”柲筝颓废的坐到床上:“我这是在干嘛呀!”

“别跑!”芜回一直追那小孩追到当初他们歇脚的那个湖边,小孩潜入了水里。

“是水里的妖怪?”芜回默念天书:“中者,我也,四方,他也,我与他交之成果也,理事也,应物也,非我莫能也。”‘啪!’湖中的妖怪被他逼了出来,水花渐得老高,那小孩落在了他面前,阴阴的看着他,“是个河童?”芜回一愣:“这种妖可不常见啊,”‘唰’突然他腰间的画谱飞了出来,自己打开,上面显示的就是河童。

“啊~原来你就是我们要收的妖怪,”芜回微笑着走向它:“小朋友,跟我走吧,不要再霍乱人间了”有趣缓缓的走到城外的破庙外,眼见着那个女乞丐捧着好吃的跑进去开心的吃着,“你就住这儿?”有趣迈步进去了,女乞丐一惊,警惕的看着她,“你四魔界红苦山山主祖日琪?”有趣俯下身看她:“我嗦的没错吧?”

女乞丐愣愣的看着她,不知她是谁,“我也自报家门吧,”有趣扬了扬嘴角:“我四茅有趣,”女乞丐手里的东西缓缓掉了,双眸溢出泪花,她‘噗通’一下跪在她面前,给她行了魔界人见到魔王的最大礼节,“行了,我早就不四魔王了,”有趣把她拽起来:“不过你好歹也四个银物儿啊,怎么落到这副田地了呢?”

女乞丐抿了抿唇,摇了摇头,“不肯嗦?”有趣背着手叹气:“如果我有法力早就逼问你了,啧,可惜我的法力样内帮儿和尚给我收走了,”女乞丐眼神暗了暗,就在这时有趣突然感到心口一阵剧痛,她捂住心口转过身:“尼玛宋芜回,竟给老子添麻烦!”‘啪’芜回被水柱冲出好远,然后被甩在树干上,血从嘴角往下滴。

“呵呵,我可不是一般的妖怪,”河童走向他:“就你这点修为还想收我?”“你你居然会说话?不是只有高等级的妖才会说话吗?”芜回忍住伤痛:“难道你”“没错,爷爷我已经修行千年了,现任魔界红苦山山主,”河童说着手里出现一个巨大的水球:“修仙的,去死吧!”芜回猛地闭上眼,却忽然感到了一种熟悉的冰凉。

一条巨蛟从空中缓缓落下,下半身缠在树上,用身体挡住了芜回,水球砸到这条蛟的肚子上,蛟眯眯眼,感觉就跟肚子上被人用凉水擦了一下一样舒服,“西海魔蛟?!”河童吓得转身消失了,“有趣我走不了了”芜回觉得自己很困:“你自己走吧,别管我了”“你只四被水柱子晃到了,休息两天就好了,”说完魔蛟便把他一口含进嘴里,然后道:“你好好儿睡一觉吧。”

芜回感到莫名的安稳,他闭上了眼,“河童先不着急抓,”魔蛟飞上天:“我现在想插手厉家的事,你不许不同意!”

这些日子柲筝一直在考虑两件事,第一自己留下来到底对不对,还有该不该告诉枉心以前的事?

这天她又上街了,她想偷偷的,远远地看一看鉴真他们,“啊呜啊!”那女乞丐又在跟着枉心,枉心只能耐心的劝离她。

“妖怪,还想作乱!”柲筝甩出藤蔓准备上去把她打跑,枉心却在这时转身进了家店,那女乞丐就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去。

“不对啊,”柲筝摸着下巴:“那乞丐的眼里怎么会有不舍和心疼呢?他们什么关系?”

柲筝默然了,为什么这个女乞丐只缠着枉心一人?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这般心疼,难道

女乞丐转身默默得走了,柲筝追过去,然后一把拉住她:“你到底是谁?”女乞丐愣了一下准备甩开她跑,柲筝却抓得更紧了:“一个女人,整天跟着一个男人还满眼不舍,说,你是不是喜欢他?”

女乞丐使劲摇头并又想逃走,柲筝眯着眼:“不可能,你明明是妖却不伤害他,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女乞丐快要哭了,死命想甩开她,柲筝警告她:“就算你喜欢他也没用,他已经成过亲了,而且还失忆了,经过茅有趣我才知道,你们妖都是没良心的,所以你还是不要跟着他了,因为你们没有结果,人妖殊途,而且你还没良心!”‘啪!’女乞丐一下子甩开她转身跑了,“别跑!我话还没说完呢!”柲筝追了两步就被人群挤偏了。“不对啊,她好像和有趣一样没法力了啊,”柲筝摸着下巴:“难道她也是光有魔性?法力也被僧人给收走了?”柲筝在外面瞎溜达了一下午,逐渐把这个问题忘记了,回到厉府的时候正看见厉客来房间里发着一道金色的光,“好大的魔性!”柲筝跑过去敲门:“厉大少爷你在吗?快出来你屋里有妖怪啊!”‘啪’屋里传来什么不小心被碰掉了的声音,柲筝更加着急了,刚要再敲门门就开了,厉客来微笑着看着她:“桔姑娘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你先别管我,”柲筝着急的往里冲:“里面有妖怪!”“哪有什么妖怪,”厉客来把她推出去:“我在拜佛呢,”“我不信!”柲筝推开他冲了进去:“妖孽诶?”屋里很平常,桌上确实供着一尊小佛像,“我明明看到金光了呀,”柲筝挠头,“金光?你是在说这个吧,”厉客来拉开床边的帘子,那里放着一盏烛灯。“原来是这个呀,”柲筝不好意思的笑了:“厉大少爷得罪了,你也知道嘛,我职业病嘛”“理解,桔姑娘心系百姓,”厉客来拱手:“只是如今枉心把你留下,你只要照顾好他的安全就好了,我不用担心。”“那不好意思啦哈哈,”柲筝狗腿似得出了门,然后拍了下自己脑袋:“你怎么这么莽撞呢,厉家两兄弟人这么好妖怪怎么会来伤他们呢。”

柲筝走后,一缕烟出现在厉客来身后,变成了河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谁知道她突然回来,”厉客来转过身:“再说她只是个小姑娘,构不成什么威胁,”“呵呵,我看你还不知道她以及另三个人的身份吧,”河童看着他:“他们现在可是有名的三界收妖团,魔王从锁妖塔里放出的妖怪他们快收完了,只要最后一个妖怪收完,他们想成仙成仙,想成佛成佛,后果不堪设想。”

“有这么厉害吗,”厉客来不相信的坐下:“为什么叫三界收妖团?”“你听我给你介绍,”河童也坐下:“就刚才这个女孩,她根本就不是人,她是地仙,所谓地仙就是某些植物或其它的本没有生命体征的东西成了仙,属于仙列中最低的一位,她本体是株蓝木海,具有救人的作用,”“啊?她是地仙?”厉客来害怕道:“那她对你”

“放心,她对我构不成威胁,她现在使用的只是一些自身的藤蔓,威力太小,”河童接着说:“还有一个人,是个和尚,他是京城国寺蓝宇寺已故大师慧文的徒弟,手里有个宝物叫做皇天佛魂杖。”“嗨,不就一和尚嘛,”厉客来挥挥手:“还有更厉害的吗?”“你可别小瞧了这和尚,慧文的一身本领他都学走了,”河童眯着眼:“而且他那个宝物,可是菩萨的一根骨头变得啊。”

“那你能对付了吗?”厉客来着急,“能打个平手吧,”河童老练的一笑:“毕竟他还年轻,我要想杀他不必非要硬碰硬,”“这就好,”厉客来摸摸胸口,“还有一个人,我挺怕她,因为我至今不知她站哪边,”河童说:“她叫茅有趣,是个满嘴东北碴子的女的,”“又是个女的?”厉客来不放在眼里:“一个女的能把你怎样?”

“快闭上你的嘴,你可知她是谁?”河童瞪着他:“她乃魔界的创始者,第一代魔王,后因作恶多端被佛祖封在了长白山,一千年后打破封印出来了,她本身是一条西海魔蛟,她的法宝有两个,一是绿阴宗骨剑,二是粉灵珠,”“那那怎么办呐!”厉客来坐不住了:“既然她这么厉害”“放心,她现在也是大不如前啦,魔界被现在的魔王夺走,她的法力和修为也被天界收走了,”河童笑了:“她如今只有魔性了,可光有魔性又有何用呢?顶多能变回本体上天入地而已,没了法力,她根本支配不了魔剑。”

“哎呀太好了!”厉客来松了一口气:“还有一个人是谁?”“你们国家的,国师,”厉客来‘哗啦’一声从位子上掉到了地上,双唇哆嗦:“国师怎么都来了”“瞧你那点出息,”河童把他拽起来:“他这个人我也摸不透,因为他本是没什么法力,可是那三个人是保他成仙的,而且他还会天书,这可不得了。”“会天书怎么啦?”“天书乃无穷无尽之法力,也就是说,他拥有世间所有法力,不过他现在究竟会了多少,我也不知道。”

夏夜,清风拂过额角,柲筝缓缓走到了街边的客栈,二楼的房间亮着烛灯,有趣芜回打闹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看来没有我你们果然过得很好啊,"柲筝眼里溢满泪水:"死魔蛟,国师大人,还有,小和尚,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她久久的望着那盏烛光,仿若看到他们第一次一起把手叠在一起,大喊,三界收妖团从此成立了,她仿若看见他们一起经历过的无形鬼,地灵蛇,一起在魔界幻境里寻找自我,她突然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和他们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再说分开,心就如撕裂一般的疼。

"别了"柲筝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时却愣住了,鉴真站在对面愣愣的看着她,"我我只是随便走走,"柲筝马上擦去泪水快速从他身边跑过,可就在这时,他拉住了她。柲筝的心跳得好快,但她还没做好面对他的准备,鉴真松开她的胳膊面向她:"厉家请我去做法事,"柲筝没有回答,泪珠粘在微颤的睫毛上,"厉家有妖,"鉴真道:"我上次见到了,""你是去带我走的吗?"柲筝忽然问:"我成亲那天,你会带我走吗?""你喜欢他吗?"鉴真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仿佛柲筝就是他眼中的众生,"不喜欢,"柲筝终于敢面对他了:"我以为你知道的,""贫僧不知,"鉴真还是那副面瘫脸:"你若希望我带你走"

"我不希望,"柲筝冷冷地说:"我虽然不喜欢他,但他对我好,我是地仙,我何苦要死气白咧的一直跟着一个永远不会喜欢我的人呢,我为何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呢?"

鉴真眸色生疼,女孩就在这时转过身摆摆手:"鉴真师父不为难你了,告辞。"

她的身影摇摇晃晃消失在黑夜里,鉴真的心突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疼,此刻他突然清晰地知道,这份疼是来自哪里。柲筝,可是我不是小和尚,我无法,冲破戒律去和你厮守终身,但,此后这一路,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的,如果可以,我愿把你平安送到你的小和尚身边。柲筝买了一坛酒,喝得烂醉,然后迷迷糊糊一转头,看到了女乞丐,她蹲在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你干嘛呀,"柲筝笑了:"我没有烦恼,我只是想喝酒了,""这样的宿醉没用的,我试过,它只会让痛苦加倍,"女乞丐闭着嘴,可柲筝却清楚的听到了她的声音。

"好奇怪哦,我居然能听到你的声音,"柲筝大笑,"因为你是仙我是妖啊,"女乞丐靠近她:"别喝了,靠在我肩膀睡一会吧,""才不要"柲筝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诚实的倒在了她身上,夜色深了,天空突然响了声闷雷,接着夏季的雨就铺天盖地而来,女乞丐摸摸身边寻找挡雨的东西,这时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是鉴真。他拿着芜回扇子变成的雨伞,喘着粗气,可见已经找了好几条街,女乞丐目光柔和,她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女孩,鉴真点点头,放下伞背起柲筝,转过身准备道谢却发现女乞丐不见了。

“她是妖?”鉴真喃喃了一句,然后背着柲筝慢慢远去,雨夜里,女乞丐轻轻的落泪了,她恍惚看见,湿漉漉的街道上一名帅气的少年也是这样背着一个女孩,那女孩揪了下他耳朵:“你不累啊?”“不累,”少年开心地笑着:“日琪,我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累”

话音刚落少年突然脑袋一沉直接倒在了地上,女孩扑上去扶起他:“枉心!你醒醒啊!枉心”

回忆总是那么苍白,现实才是一记有力的实锤,女乞丐知道,他不会再记得自己了,而且,他要成亲了,那些过往欢乐的时光,都要随着这场婚礼彻底消失,自己,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几天后的清晨,街上的百姓都传开了,厉家二少爷又要娶亲了,大家对此还是持祝福态度,毕竟枉心人不错。

暖暖的微风从窗外袭来,芜回平静的躺在床上,鉴真给他下了一道佛光,一般的妖魔是不能近他身的,有趣被逼着穿上僧服,和鉴真一起去全家做法事,“我不穿,都说了我嫁给你们少爷!”柲筝房内,喜服被丢出了门外,下人们赶紧捡起来各种劝说,可女孩就是不听,另一间屋内,枉心穿好喜服坐在镜子前,可他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

“我明明不喜欢她啊,”枉心喃喃道:“所以这样做是不是太草率了”突然他心口一疼,脑袋一昏,冥冥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脑海中略过,那是个女子,婀娜多姿,可是看不清她是谁,“你是谁”枉心捂着脑袋,“我是祖日琪,”女子开口了:“我是你的妻子祖日琪啊!”‘哗啦’枉心打翻了桌上的水果,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鉴真带着有趣来到了厉家,厉客来乐呵呵的接待,来到的宾客都向鉴真行礼,鉴真还礼,“我擦,真气派啊,”有趣小声道:“这厉家不愧四大户儿,你瞅瞅这椅纸,你瞅瞅这墙壁,都四用深绿大玛瑙做的啊,太败家啦!”“这”厉客来偏巧听到,“厉施主得罪了,”鉴真赶紧行僧礼:“小徒不懂事,望见谅。”

“无碍,”厉客来赶紧说:“大师能为我们做法全家上下已经万分感激,这点小事无伤大雅,”“哎秃驴,”有趣突然拉住他衣袖:“这宅子里有巨大的魔性,我上后面去看看,”鉴真点点头,有趣便趁着人多跑走了,“吉时到——”喜官仰头喊道,接着被穿好喜服,头上盖着红盖头的柲筝就被扶了出来。

清风吹动了窗外的树叶,身边的宾客举着酒杯,厉客来在各种招待,女孩在鉴真身边站定的那一刻,一切嘈杂仿佛都不存在了,微风吹动了她眼前的布盖,掩盖了少女乱乱的心跳,“小和尚,是你吗?”柲筝小声地问,鉴真没有回答她,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后径自开始拿出一些佛咒:“你没有再被妖魔袭击了吧?”

“没有,”女孩轻轻的说:“鉴真,我后悔了,我以后再也不瞎胡闹了,你,带我走吧?”“厉施主是个好人,”鉴真淡淡的说:“你留下来,比跟着我们安全,”“可我不想嫁给他!”柲筝一把将自己的盖头扯下,霎时震惊四座,鉴真愣愣的看着她,女孩绝美的面容映进了他的心里,许久,他才迫使自己转过头去。

柲筝眼前的冠坠来回晃动,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为什么他总是这样,自己都伸出手了,他却不敢带自己走?就是因为他是僧人吗?小和尚,我原以为你是那种为了我可以冲破世俗的人,却没想到,你变得越来越古板和懦弱了。

“你这是干什么!”厉客来吓了一跳,赶忙要给她盖上盖头,鉴真就在这时喃喃道:“我只是希望你幸福平安,为了我,也为了你的小和尚,”柲筝愣在那里,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府里乱成一团,府外却是喜气洋洋,百姓们围在大门口讨喜糖吃,那个女乞丐也在,默默的流着泪,望着这到处喜字飘扬,依稀记得自己也曾被如此相待过。

“发喜糖咯!”大门开了,厉客来亲自端着喜糖出来发,当看到女乞丐时愣了一下,然后命下人赶紧把她赶走,‘我不走!我要枉心想起我!’女乞丐内心狂喊着,下人们却把她拉出好远,“大少爷不好了!”这时有个下人跑到了厉客来面前:“二少爷在房里晕倒了!”“什么?”厉客来把喜糖一扔:“净给我添乱!”

说罢带着下人们跑了回去,女乞丐愣了几秒,就在这时有趣从空中落下:“你不去看看?”女乞丐摇摇头转身要走,“害四去看吧,”有趣看着她:“不炎真的这辈子再见不到了,”女乞丐转过身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绕过她快步冲进了厉府,“枉心啊!”厉客来冲进房间,只见年轻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他慢慢把他扶起来,转头冲众人吼:“都傻站着干嘛!去找大夫啊!”“这病贫僧能治,”这时鉴真走了进来,“啊,那多谢大师了,”厉客来赶紧说:“那您快看看吧,”鉴真在枉心面前打坐,他靠着厉客来闭着眼,鉴真给他把了脉,然后对厉客来说:“我需要打开厉施主的记忆,你可愿意?”

这时女乞丐和柲筝正跑到门外,屋外被吓人们围个水泄不通,但女乞丐分明是听到了鉴真的话语,她激动地想要挤进去,“这”厉客来竟然犹豫了,半响才摆手道:“要不然不劳烦师父了,我给他找个大夫一样能治的,”“厉施主,”鉴真冷冷的盯着他:“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厉客来一时语塞,不行,自己的秘密就要被这一伙人发现了,河童,你现在在哪?

“那贫僧就要开启他的记忆了,”鉴真说着竖起食指和中指点在自己额头上,然后又放到枉心的眼皮上化了两下,一抬,枉心的眼睛顿时睁开了,“他醒了!”厉客来大叫:“师父既然我弟弟醒了就好,就这样吧,不要打开他什么记忆了,”“他没醒,”鉴真平静的说:“贫僧在施法而已,贫僧一旦离开他就会闭上眼的。”

厉客来只好闭嘴了,鉴真怔怔的望向枉心毫无神色的眼睛,将自己入定,然后,走进了他的记忆

鉴真来到了魔界几座大山之一的红苦山,但他知道这不是真正的魔界,这只是枉心的记忆,这里面的人看不到鉴真,同样,鉴真在这里也施展不出任何法力,不过,枉心的记忆里为何会有魔界呢?“魔婆婆,求求你帮帮我吧!”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鉴真默默的转过身,看到了一个女孩,女孩穿着一件绿色带絮薄纱裙,绿色色的桃心鬓将她的脸型衬托的很好。

她跪在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老太太面前,那老太太面相凶狠,干裂的嘴唇缓缓张开:“你真的想好了?要为了一个凡人废弃自己的法力和修为,只保存魔性?”“是的,”女孩流着泪:“我要报答他,”“你可想好了,他是个凡人,有生老病死,”魔婆婆看着她:“等到他死了”“我一定回来,”女孩说:“红苦山是我的,我知道我一走魔王看定会派人追杀我,但我不怕,我要去找他”

“不对,这不是我要的记忆!”鉴真往后退:“我还要更早的记忆!”

‘唰——’鉴真猛然苏醒,满屋子的人都在看着他,厉客来直接跪倒在他面前:“大师,你就不要这么较真了好吗?我弟弟不用你救了,这婚礼也不办了,好吗?”说着他就伸出胳膊要把枉心扶起,鉴真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厉客来震惊的看着他,鉴真满眼血丝的摇了摇头,厉客来一掌拍在自己脸上:“你怎么这么轴呢!”

鉴真再次入定,这次,他来到了二十多年前,豹阑城外面的那个大湖下就是魔界红苦山,山主祖日琪就生活在这里,她是旧魔界的山主,绿血之所以没把她杀了是因为她很会ěi zhuāng,她的本体是条鱼,只要绿血一来她就立刻变成鱼升到湖里,久而久之绿血也不再找了,毕竟红苦山是她的地盘,真要动她恐怕魔界很多老势利就会出来反对。

那时候绿血总是自嘲道,自己夺来了魔界的壳,却夺不来魔界的心,魔界中还是有那么一部分完全听命于有趣。祖日琪喜欢在湖里游泳,直到有一天,她和其它的鱼被一张大网网去了,这是祖日琪第一次来到人类世界,一个胖胖的,穿着华丽的小男孩站在岸边,许多下人在身旁恭候,网鱼的渔夫对那小胖孩笑道:“大少爷,你看这些鱼成吗?”

“挺好,今晚就吃这些了,”小胖孩拿出几锭银子给了那渔夫:“今天是我爹的寿宴,还劳烦您给做顿饭,放心,好处少不了你的,”“谢谢大少爷,”渔夫拿着钱走了,祖日琪在渔网里各种挣扎,小胖孩笑了:“这条鱼还挺欢乐,”“大哥!大哥——”后面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小胖孩烦躁的闭了下眼:“谁都不许回答他,他准是来劝我放生的。”

“厉客来!”后面的人见他没反应又喊了一遍,这次小胖孩耐不住了,转过身大吼:“你还有没有礼数?怎么敢直呼你大哥的姓名!”“对对不起大哥,”一个长相儒雅的小男孩跑了过来,那是祖日琪第一次见枉心,男孩文雅的气质让她眼睛一亮,“你又是来劝我放生的吧?”厉客来看着他:“枉心我告诉你,我够惯你的了,前两天我打的野味全让你给放跑了,这次是咱爹的寿宴,我看你还敢放跑这些鱼!”

“不放跑不放跑,”枉心眼珠一转:“爹说了,这些湖里打的鱼怕不干净,让你把它们网在网里放在湖边晾一晾,让太阳把上面的尘气杀一杀,晚上再来取,“”真的?“厉客来狐疑的看着他,”那还有假,”枉心冲他撒娇:“大哥,我的好哥哥!你就听我的吧,我每天都去上课,老师也这么说,你都逃了两天的课了”

“闭嘴!”厉客来赶紧捂着他的嘴,带着所有人往回走:“那就晚上来取吧,”渔网被绑在岸边,祖日琪欲哭无泪了,自己身为红苦山的山主,出来玩一会儿可以,要是擅离职守就彻底完蛋了,难道自己真就这么完了?还是和一堆臭鱼烂虾死在一起?祖日琪自然不平衡,刚要使出法力发现被那些鱼类挤得使不出来,无奈,她只好瞪着大眼等死。

不知过了多久,附近忽然传来声音,祖日琪睁眼,只见枉心喘着气跑了回来,他拿剪刀将渔网划开,将鱼一条条的扔回水里,小男孩扬着笑脸:“都回家吧,你们的父母还等着你们吃饭呢,”枉心把最后一条祖日琪也扔进了水里,祖日琪躲在水里震惊的看着他,这小孩难道不怕他父亲责怪他?

鉴真慢慢走到枉心身后,淡淡的想,他很适合出家啊,祖日琪慢慢浮出水面,游到了还蹲在湖边的小男孩面前,“你好呀,”男孩挥手:“我叫厉枉心,住在豹阑城,”小鱼在水里转了好几圈,把他的名字和面容深深记在了心里。鉴真后来跟着枉心回家了,一屋子的宾客,厉老爷一开始很生气桌上没有鱼,责怪一旁的厉客来,厉客来怒视着枉心。

枉心慢慢站起来,用绝妙的口才阐述了不杀生的理念,赢得了宾客的赞叹,最后全老爷非但不生气还乐的满面红光,鉴真站在门边看着他,淡淡的笑了:“真是个才子啊,不过我该走了,”说完他再次从这段记忆抽离出去,鉴真慢慢挣开眼,“看到了什么?”厉客来扑到他面前,“全施主,”鉴真微笑着看着他:“你害怕的,贫僧还未曾看到。”

“我我能害怕什么!”男人额头布满细汗:“我问心无愧,”“是吗,”鉴真再次转头入定:“贫僧还需要追溯更多的源头,厉施主的记忆,贫僧是一定要找回来的!”春日,万物复苏,大地回暖,豹阑城内更是一派祥和,这是座富裕的城市,鉴真行走在百姓间,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脸。

他走到厉府外,突然看到厉府斜对面有了一户新人家,那人家的大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不到十岁,身后跟着几名丫鬟的小女孩,她长得很可爱,穿着绿色的衣服,来到了厉府门前,扣过门,管家带人出来:“你是”“我是刚搬来的,我叫祖日琪,”小女孩道:“这些是我送来的点心。”

说着她侧开身,丫鬟们人手一盘点心,管家赶紧回身去禀报,不一会儿十岁的枉心跑了出来,他走到了大门:“父亲出去了,大哥也不在家,那就由我接待了,多谢祖姑娘到访,”“哪里,”祖日琪微笑着,小小年纪却知书达理,这样的小孩真是不多见了,鉴真看着,看来这厉枉心从小受到很好的教育啊。

春风吹过了身边,枉心灿烂地笑着:“祖姑娘,请,”按照当地的习俗,新邻居搬来是要shàng én坐一坐的,祖日琪点点头,跟着男孩迈进了大门。枉心十岁那年对面来了一户邻居,是个女孩,总是穿着绿色色的衣服,枉心很喜欢她,或许是因为整座城都没有比她再漂亮的女孩了,小女孩说,她叫祖日琪。

小女孩总是一副笑脸,她和枉心跑去城外看蒲公英,或是在街上四处追逐,闹得卖水果的小贩不得不给他们两个梨来赶走他们,枉心觉得日琪一定是快乐的,不然她怎么总是笑呢,而他不知道的是,祖日琪为了报恩,为了能和他在一起,付出了多大的努力。祖日琪离开了魔界,绿血一边派人四处追杀她,一边寻找新的山主。

当然,祖日琪也不是永远开心的,枉心发现她每年都会离开一段时间,他不知为什么,祖日琪是为了躲避绿血的追杀,擅离职守,这无论在哪一界都是大罪。

几年后,绿血终于找到了一个山主的最佳人选,这个人便是被关在锁妖塔上千年的河童,但令鉴真吃惊的是,河童并不是在锁妖塔倒了的时候跑出来的,而是在好多年前,芜回还没当官的时候就从里面跑了出来,所以可想而知,它的魔性是和有趣能相比的,所以就算是绿血也要给它面子。

河童当上了山主,这时那两个孩子也长大了,长成了十五六岁的花季,日琪买了热腾腾的包子跑到枉心所在的大学等他出来,下课时学生们拿着书走了出来,女孩闪到枉心的面前递上包子,害羞的收回手,“谢谢,”枉心开心的笑了,“秀分快啊!”其他学生满眼嫉妒的从他们身旁走过,一个胖胖的学生勾住日琪的肩膀:“厉枉心他就一书呆子,你要不跟我吧?”

“不行,”女孩小心的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拍下:“我还是看颜值的,”“啊哈哈哈,人家嫌弃你!”学生们搂着胖学生走了,枉心看了看包子,然后拿起一个递给女孩:“一起吃吧,”大学寂静的院子里,他们坐在树下慢慢的吃着包子,品着缓缓流动在心底的感情。

“日琪,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枉心突然转头看她,少年明亮的眼睛掩映在树荫里,而就在这时,上课的大钟被执勤的师傅敲响了,“我想嫁给你!”女孩突然起身大喊一声,然后红着脸跑了出去,她刚走好事的学生们从大门外涌了进来,齐声喊:“在一起!在一起!”

枉心在树荫下怔怔的脸红着,手里的包子越发温暖。这一年,他们彼此情窦初开,这一年,厉老爷突然大病不起,厉客来请遍了城中的名医却都不见好,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让他脑袋发麻的消息,父亲立遗嘱了!受益人不是自己!那天厉客来刚回家便看到城里著名的辩师被请到了父亲房中,他眼珠一转边跑过去偷听。

“您确定?过世之后要将这庞大的家业交付于小儿子?”屋里传来那辩师的声音,“是,客来他这些年虽然对这个家尽心尽力,但他心术不正,经常在我们chu sh一u的货品里掺假,我们是老店,我诚信做人,决不能让我的儿子砸了我们的招牌,”接下来便是厉老爷的声音:“这么大的家业交给他我闭不上眼,我的小儿子虽然不算懂得做生意,但他心地善良且学识渊博,城里的百姓都喜欢他,我把家业交给他,最好不过。”

‘轰隆——’厉客来愣在门口,浑身气的颤抖,我费尽心思给你找大夫,伺候你,照顾弟弟,你却这么看我,我原以为将来这个家业会是我和弟弟平分,他没心眼我哪怕多分他点也好,却没想到,你那遗嘱上连我名字的一划都没有!好你个老狐狸,我是你的大儿子,你却永远向着那个小儿子!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厉客来从台阶上走下:“老狐狸,你既然这帮偏心,那就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了!”说罢转身怒气冲冲得走了,鉴真缓缓地看着他离开家,又转身看着那屋门,这或许,才是一切祸端的开始。

厉客来怒气冲冲的走上街,却忽然眼睛一亮。

街上多了个卖佛像的小孩,而且这小孩双眼呈金色,一看就不凡,他卖的还不是传统佛像,而是和他长得一样的人像,他也不吆喝,过路的百姓有的也走过去看两眼。

厉客来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小孩抬眼看着他走到跟前,这佛像灵吗?厉客来问,灵不灵请回去不就知道了,小孩开口,声音却像个大人。

厉客来犹豫着,毕竟他不信这些东西,请不请随你,小孩说:你爹的事,也只有它可以帮你解决。

一听这小孩说出了心声,厉客来立马拱手问道:您是何方神仙?我不是神仙,我是专门在此等你的,小孩站了起来:我乃魔界红苦山山主,你叫厉客来是吧?

河童的像被请到了厉家,鉴真眼看着几天后厉家挂起了挽联,厉老爷过世了。

厉客来的生意越做越好,人品也很好,全城的百姓都认为他是个好员外,而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每晚都在祭拜那个河童,河童有任何要求他都满足,但他自己还不满足,父亲虽然死了,但遗嘱还在,上面说明,等枉心成亲后这个家都交给他,那也就是说自己现在不管怎么努力以后什么都是枉心的,这可不行。

“这还不简单,”河童说着往枉心每天要喝的茶里扔了一片叶子,茶水瞬间变了颜色,“这是”厉客来不明白,“这是好东西,”河童说:“是种慢性药,厉枉心每天都喝,等到他长大了,就会头晕眼花甚至昏倒,到时候你就向外宣布你弟弟他生了大病,这个家业理应归你,反正明眼人也看得到厉枉心的样子,你这么做,没人反对。”

“还是你狠呐,”厉客来点点头:“不过这药不会要我弟的命吧?我跟他可没仇,要是把他毒死了可真是丧尽天良了,”“你还有天良呐?”河童冷笑一声:“放心吧,他死不了,因为这样你就可以一辈子照顾他,这个家,自然而然也就在你手上了,”“好,好!”厉客来大笑。

鉴真猛地睁眼,所有人顿时围了上去:“看到了什么?”他抬眼看着呆在一旁的厉客来:“贫僧恐怕还没看完,厉施主这病,难治。”“那要不”厉客来似乎松了口气,再次提议放弃治疗。“那怎么行,”鉴真看着他:“贫僧没找到厉施主失忆的原因,绝不可停止,”说罢他再次入定,厉客来根本阻止不了。

渐渐地他们长大了,厉家向祖日琪提亲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举行了,鉴真站在大门口,透过喜庆的灯笼看到了某间屋子溢出的金色浓烟。

那是厉客来的屋子,鉴真慢慢地走过去,进了门,看到了厉客来正在祭拜一个小孩,那小孩金眼睛,一边坐在祭坛上一边说:“那祖日琪是个妖,她虽没了法力但她在这里就与我犯冲,你得想办法赶她走,”“请山主指明,”厉客来还在不住叩拜:“只要山主能保住我的财产,我什么都愿意做!”

于是在那晚,河童发功,枉心突然到底昏厥,厉客来带人指责祖日琪是妖,使得枉心元气大伤,霎时闹得满城风雨。“滚!我弟弟都是让你害成这样!”第二天祖日琪便被赶出了厉家门,女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求你让我再见他一面,我爱他,求求你让我跟他告个别吧!”“他到现在还没醒呢,”厉客来看着她:“你是妖魔,居然敢来跟人类结亲,呵,还敢说爱他!”

“不要让我再见他一面吧,求求你了枉心!”女子大哭着爬过去,厉客来闪进大门里,大门‘轰’的一声关上了,女子爬到台阶上,双手不住的拍打大门,流泪不止,鉴真站在门外,他冷眼旁观,身后是围观指指点点的百姓,祖日琪猛地回过身:“求求大家帮帮我吧”百姓们纷纷跑开了,一边说着她是妖怪一边视若无睹,鉴真望着如同京城一般冷漠的街道,淡淡的转身离去。

刚成亲就被赶出家门,祖日琪一瞬间成了全城人的笑柄,她到处哭诉,可没人信她,更没人帮她,而让她最痛苦的是,自己的声音竟然突然的消失了。厉客来害怕祖日琪知道这一切,怕她告发,于是让河童把她的声音封住了。祖日琪流着泪,多少个日日夜夜徘徊在厉府门口,只为再见枉心一面。

祖日琪用自己的法力和修为换来了与枉心的长相厮守,却未曾料到是这种结果,她以为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能阻碍,却从没想过,凡人的世界,比魔界更可怕,高级的妖魔会利用凡界的可怕,使他们成为自己的养分,低级的妖魔只能尝遍人间酸苦,然后默默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一切明朗,鉴真从枉心的记忆里走出,淡淡的来了一句:好了。

大师,怎么样?宾客们围着他问,鉴真抬眼看着厉客来,后者满头是汗,厉施主就那么担心弟弟吗?鉴真看着他:恐怕你弟弟死了你才高兴吧。

你你这是什么话!厉客来怒视他:全城谁不知道自我弟弟病后我一直照顾他,我爹原来把家业都给他了,可惜他身体有恙无法接手,最后是他亲自托给我的,我对他的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啊,是啊,厉员外人很好的,乐善好施,弟弟出了那么大的事他还帮着照顾,宾客们点头称赞。

可贫僧看到的不是这样啊,鉴真站起来:你父亲五年前去世,生前因知道你的为人而把家业给了你弟弟,原因他心地善良,而你知道后请了个妖怪供着,把你父亲活活供死了!

什么?!宾客们大惊,你胡说什么呢!厉客来感到好笑:我乃一介凡人,怎么供养什么妖怪?

是他自己找上你的,你五年前便开始供养河童,鉴真说:众所周知,河童在古时传说中就是魔界大妖,能力非凡,他不但帮你把你父亲除掉了,还让你生意兴隆,维持你的好人形象。

这是真的?厉员外怎么是这种人啊?宾客们议论起来,厉客来指着鉴真:你胡说!

贫僧还要胡说!鉴真不慌不忙:三年前你弟弟成亲,却在当场口吐鲜血昏厥,你以新娘是妖把她赶了出去,但根据贫僧看到的,你弟弟体内的妖气并不是新娘的,而是河童的,他常年给你弟弟喝毒茶水,致使毒性在他体内生成,变成了一种慢性病!

厉客来吓得向后退了一步,“你父亲过世后你担心家业落到你弟弟手中,于是让河童给他常年下药在茶杯里,”鉴真步步紧逼:“使他经常昏倒,给外人造成一种他活不长的假象,你接家业天经地义!”

“你这个妖僧休要胡说!”厉客来被激怒了:“证据呢,你光说你看到我弟弟的记忆,说我养河童,谁又能证明呢!”

“贫僧没有证据但有证人,”鉴真说:“三年前你将新娘赶出家门,这三年她为了不让你们发现装成乞丐每日守护在厉施主身边,以防他再遭你毒手,而你知道总缠着他的女乞丐就是新娘,所以不许厉施主接近她。”

“天哪,三年没地方住这得多遭罪啊,”“早听说他们青梅竹马,感情很深,这厉员外怎么可以拆散他们呐!”宾客们这下彻底不相信厉客来了。

“你们不要听这妖僧胡说!”厉客来大喊:“我没有这么做,我是个好人,我弟弟可以证明,”“厉施主,你不要再欺骗别人了,”这时柲筝拉着一个女乞丐从外面走进来。

宾客们一见那乞丐便纷纷躲开,女乞丐望着躺在地上的枉心顿时泪流满面,扑过去跪在他身边试图唤醒他。

“她就是厉枉心的原配,”鉴真说:“名叫祖日琪,”“她居然是祖日琪!”宾客里有一半人都见过她:“那当年可是个大ěi nu啊,现在居然被折磨成这样”

在大家的怜悯声中女子突然抬头,双眸透过脏乱的头发怒视着厉客来,后者心虚的转过身。

柲筝缓缓走过去将她扶起:“三年一直守在他身旁,无论自己过得多苦,无论他记不记得你,也要保护他,厉夫人,这种大爱是什么人都比不过的,你为枉心付出的,老天都看得见。”

女乞丐低着头落泪,柲筝温柔的看着她:“对不起,我那么多次以为你要伤害枉心而要打你,厉夫人,真的对不起”

女乞丐使劲摇着头,柲筝微笑着看着她:“今天就是真相大白的时候,我要把你嗓子治好,你要向所有人说出这么多年的实情,让大家都知道厉客来是个怎样的人!”

“你胡说什么!”厉客来上前:“还有我告诉你不许恢复她声音,她只是个乞丐,说的话不会有人信得!”

“厉客来,”柲筝把手放在女乞丐头上,话却是对厉客来说的:“我真是看错你了,”话音落女乞丐头上忽然炸开一道刺眼的光,在场所有人都挡着眼睛退后。

刺眼的光过后,绝美的祖日琪站在了众rén iàn前,她仍是一身绿衣,眉间却多了几分伤感。

“真是祖日琪!”“我认得她,厉枉心的妻子回来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祖日琪却转过身蹲下扶着昏迷的枉心,默默的落泪。

“来,”柲筝蹲在她身边:“你现在可以把厉客来所有的罪行都说出来了,把你这些年受的委屈都说了!”

祖日琪喉咙动了动,找到了消失三年的感觉,然后她再次跪在了柲筝面前,清脆的声音从口中缓缓飘出。

“仙人,求求你救救枉心吧”

“什什么?”柲筝以为自己听错了,宾客们也是一愣,被陷害的失了声,三年流浪在外,如今声音回来第一句却不是为自己控诉,她的心自始至终只装着枉心,她这辈子只有枉心!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柲筝看着她,也许自己还没有走到那一步,如果有什么危险降临在鉴真身上,自己第一时间也不会考虑自己,这就是爱情,一个女人对男人最忠诚的爱,“好,”柲筝点点头,一转身却不见了厉客来,鉴真说:“先别管他,把枉心救醒才是要事。”

“好,”柲筝手上再次出现光亮,一甩,光亮落到鉴真的佛杖上,鉴真将佛杖指向枉心,祖日琪赶快扶住枉心,佛杖上的光打到了枉心的胸口,慢慢晕开。

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奇迹的发生,那光亮在枉心心口处慢慢隐去,接着,他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

“枉心!”祖日琪顿时泪崩,他醒了,只要他醒了就好,“日琪?”男人清楚地叫出她的名字:“真的是你?”

“是我,我一直都在”女人抱着他大哭,枉心也紧紧拥著她:“你终于回来了,对不起,这三年让你受苦了”

在场的人都鼓起了掌,柲筝也感动的哭了,另一边,厉客来不要命的跑出了城,来到湖边大喊:“出来!你给我出来!”

“瞎叫什么!”河童从水里钻出:“你怎么来了?”“那妖僧把枉心的记忆找回来了!”男人大喊:“我完了!”

“你四完了,”这时一个人从天上落下:“来吧两位,老子刚好饿了,你们给老子垫垫底吧。”

“你是谁?”厉客来吓得一愣,“她就是西海魔蛟茅有趣,”河童挡在厉客来前面:“不用怕,她现在没有法力,只能用本体来对付我们。”

“哟呵,听这位小盆友的意思四不怕我现原形咯?”有趣一乐:“你难道不直道我本体四个什么玩意儿吗?”

“我当然知道,”河童一个水球砸过去:“所以我不能让你现原形。”

有趣自信的以为他奈何不了自己,却没想到水球砸到身上瞬间使双手双脚都动不了了。

“你”有趣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法术!”“前魔王,我要是没两把刷子能被任命为山主吗?”河童笑了:“你可不要被我这孩童的外表骗了,别忘了,魔界的人,有几个是吃素的?”

“既然把她困住了就别跟她废话了,”厉客来着急地说:“我们现在快回城里,那妖僧还在我家呢!”

“好,”河童带着厉客来化作烟雾走了,“喂!”有趣大叫:“把老子放开啊!”城内厉府内,鉴真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厉客来很可能去搬救兵了,芜回还在客栈。”

“那你快去保护他,”柲筝说:“这里有我,”鉴真朝她点了点头便握着佛杖离开了,“恩人,”枉心和祖日琪双双跪下:“请受我们一拜!”

“快起来,”柲筝赶紧扶他门:“眼下先别言谢了,我估计这里快要不太平了,你们先把客人们都送回家吧。”

“好,”二人起身,转身对所有宾客说:“大家快回家吧,这婚礼不办了,”宾客成群结队的往外走,枉心和祖日琪出去送他们。

屋里只剩柲筝,她刚准备歇息一下突然一团大火从门外飞了进来,瞬间在四周形成一个火圈,把柲筝结结实实的困住。

“你确定这有用?”厉客来和河童从空中落下。

“我都说了,她本身只是一株植物,”河童阴笑着:“大火对植物来说是最致命的伤害,”“高,”厉客来竖起大拇指。

河童说的没错,柲筝在火海里快要热死,她却还在不顾危险的大喊:“妖怪,等我出去了,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看来这火还不够旺啊,”河童再次发功,顿时连片的房屋都着起了火,“你”厉客来大叫:“这可是我家啊!”

“牺牲你一家能把这四个灭了也算值了,”河童不理他:“你想想,没了他们你将来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厉客来只好闭嘴,这时本来要走的宾客们突然跑了回来,每人手里提一桶水,纷纷泼向大火。

“厉客来,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宾客中有年长者大骂,厉客来慌了:“他们在灭火怎么办?”“我都说了不要慌,”河童很淡定:“我这火岂是凡人能灭得了的。”果然,水越多火越旺,厉客来望着自己的家陷在一片火海中,突然就后悔了。

“啊!咳咳!”屋里的柲筝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滚滚浓烟将她呛得分不清前后,另一边,鉴真看到芜回仍安稳的躺在床上便放心了,一下楼却看到大家都在往街上跑。

他走出客栈,只见不远处的厉府冒着浓烟,他眉头一皱。

火越来越大,厉府的宾客都被大火逼得无法救援,枉心和祖日琪到处找人帮忙,而祖日琪在一瞬间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人间的火。

鉴真踹开h一u én跑入院子,然后直接冲进柲筝所在的屋子,他望着熊熊烈火大喊:“柲筝你在哪!”

“你进来干什么呀”柲筝快喘不过来气了:“不知道危险啊”

“那我也得带你走啊,”鉴真回答:“你不是希望我带你走吗?”“你现在才想通?晚了”柲筝感觉身体不支滑到地上坐下:“我本以为,你一心向佛不懂感情,没关系我可以等,我以为这次成亲你会拉起我的手离开,会说你们需要我,哪怕是句假话我也开心,鉴真,我真的,好喜欢你”

鉴真在大火的另一面愣住了,“因为喜欢你,我总是患得患失,怕你会弃我不顾”柲筝吸了吸鼻子:“可我又纠结,你是出家人,如果不被感情左右,你的成佛之路将会一片光明,我想成就你,可我又控制不住我自己想靠近你的心”

“你别说话了”鉴真想到对面的她此刻一定很痛苦:“不,让我说完,这算是我的遗言”柲筝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承认,一开始我以为你和小时候一样,体弱多病,所以我愿在你身边伴你一生,可我忘了,十三年,十三年对我来说是对你的憧憬和无尽的等待,可对你来说就是改变,你变成了一个冷漠的僧人,你不再弱不禁风甚至可以驾驭佛杖,你长成了全寺的希望,你不再是那个小和尚了,可是鉴真,这一路下来,我才突然发现,我喜欢上你了,我喜欢上什么事都考虑周全独当一面得你了,我记忆中的小和尚终于长成了我爱的模样”

鉴真怔怔的,原来她还把我当做是那个小和尚,可她说她喜欢上我了,那么她,喜欢的究竟是那个身患大病的小和尚,还是现在的鉴真呢?

她说着说着声音慢慢变小,直至消失。

“柲筝!”鉴真下意识的大喊:“你怎么样了!”大火中,柲筝就快要闭上眼了,但她一点也不后悔,有生之年能把自己的心声说给他听,已经足够了,她此刻终于体会到了祖日琪对厉枉心的那份爱,她想守护他,她要爱他一辈子,自己也是一样,鉴真,我走之后,你要带着我的期盼,继续修行之路,将来成佛之后,要普度众生,苍生的疾苦,从今后就要交给你了。

‘咔’突然房梁被大火烧掉了,鉴真抬头眉头一紧,一掌快速的将它挡开了,手掌被烧得通红却没感到痛,脱下袈裟捂住口鼻冲进了大火中,视线渐渐清晰,柲筝一身喜服躺在地上,“柲筝!”鉴真丢掉袈裟跑过去扶起她:“你醒醒啊!”“你快走吧”柲筝气若悬丝:“再不走,我就要后悔了”“你别睡啊!”鉴真根本不理会她说什么:“我会把你带出去,柲筝,你要挺住!”

柲筝无力的摇了摇头,鉴真大喊:“我想清楚了,那次在湖面看到的都是假象,是河童变出来故意刺激我的,我答应你只要你活着,等这次收齐所有的妖魔,我就还俗,我鉴真余生与你共度!”“真真的吗?”女孩缓缓抬起手:“那我们拉钩”“好”鉴真也伸出手,柲筝却突然垂下手,脑袋一歪闭上了眼。

“柲筝!”鉴真死死抱住她大哭,身后无数瓦片被大火烧的掉了下来,外面的人还在死命救火,厉客来和河童背着手看着这一片盛况,高兴得合不拢嘴。

一道光落在了城外的湖边,河童带着厉客来走到了被自己冰封的有趣面前:“你还认得她吗?”

“她不是那妖僧的徒弟吗?”厉客来一愣,“她给鉴真当徒弟?你以为鉴真是个什么玩意能让她屈尊当徒弟?”河童眯着眼:“当徒弟只不过是为了混入你家,我不是告诉你了,她就是我曾跟你提过的,前魔王茅有趣,”“她她就是茅有趣?!”厉客来之前因为着急找河童有急事并没注意他所说的茅有趣,现在大梦初醒一般吃惊道:“可她看起来只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啊,”“她都两千多岁了,”河童无比自豪:“却让我给封住了,”“你真是太厉害了,”厉客来朝他竖起大拇指:“不过她原形真是条魔蛟吗?我这辈子只听说过,还没见过那种东西。”

“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河童一挥手,有趣顿时被解封,她刚睁眼河童又一个光球打过去,直接把她打出好几米远,有趣一口血喷出,然后霎时变成巨长的魔蛟窜入空中,“妈呀!”厉客来平生第一次见这么长的东西,又看到它在云中穿梭,吓得往后跑了几步,“莫怕,它现在除了魔性什么都没有,不然怎么会被我封住呢,”河童一甩手,一条水柱窜上天拴在了魔蛟身上。

“太神奇了”厉客来看着那条水柱变成了铁链,深深刺进了魔蛟的,以防它逃跑,有趣疼的大叫,厉客来第一次听到魔蛟的嘶鸣,那是一种奇怪的,类似野兽的声音,悠长又可怕,“太好玩了,给我试试,”厉客来胆子大了起来,跑到河童身边从他手里接过铁链,死死抓住,魔蛟在空中挣扎,厉客来一点点的拖着她走,就像在遛狗。

这对有趣来说无疑是自尊受打击,自己堂堂魔蛟竟然被一个凡人牵着走,可她现在没办法,这个河童的魔性和自己是一个级别的,关键是他的法力和修为都在,要弄死自己易如反掌,尼玛刚上路的时候没银告诉我还有这么难打的怪啊!“你这一下就不要放手了,你得把它拖到死,”河童背着手指挥他:“魔蛟,它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极为有价值,我最喜欢它的血,它的血,那时世间罕有的!”

“太好了我发财啦!哈哈哈!”厉客来利欲熏心,一听魔蛟浑身都是宝瞬间兴奋起来,一使劲,有趣直接从天上摔到地上,疼的眼泪涌了出来,厉客来还不罢手,拽着它一直往前走,魔蛟的肚皮在地上摩擦,疼的心脏狂跳。‘噗通,噗通’两颗心脏同时跳动着,客栈里,芜回猛然睁开眼睛,他捂着心口打了个滚,他是被疼醒的,全身虚汗,“师父你”芜回好不容易缓了下突然发现枕边的扇子在发光:“难道是有趣出事了?”扇子的光越来越亮,芜回突然明白了,有趣一定是出事了,或是在受苦,因为她的痛苦这世上最爱她的两个人同时感应到了。“师父,咱们去找她”芜回握着扇子,却因为身体太虚直接从床上掉了下去,扇子里出现一股烟化成了绿萍的模样,面无表情的进入了芜回的身体。“哈哈哈哈,我发财啦,我抓到魔蛟啦!”厉客来还在牵着有趣跑,有趣的血流了一地,疼得快要昏厥,河童跟在他们身后,贪婪的趴在地上舔舔着魔蛟的血。‘吼'就在此时天空中忽然乌云密布,一声巨大的低吼传来,接着一颗龙头缓缓窜出,“妈呀,真龙!”厉客来吓得手一松,铁链哗啦一声落到地上,“真龙?”河童浑身因魔蛟的血刺激的发抖:“啊,这不是绿萍仙人吗,你不是死了吗?”“你知道的还真多啊,”巨龙开口,是芜回和绿萍的声音混合的。“那当然,你以为我白在魔界呆了这么多年?”河童觉得吸了血的自己浑身充满力量,不自量力的飞上天要解决掉绿萍,“河童,你太兴奋了,这样不好,”绿萍说完口中吐出一股气流直接把他冲出好远,河童掉到了地上,接着听到一声撕裂,他的心被直接打碎了!“你们”河童疼的昏了过去,“呵,你以为这世上还没人能治得了你了?”两种声音穿梭在一起,让人分不清。“饶命啊,神仙饶命啊!”厉客来赶紧跪下磕头:“我只是一介凡人,不敢与您抗衡啊,您放了我吧,我知错了”“你好大的胆子,敢如此欺负我èi èi/妻子!”巨龙眸色一深,伸出利爪向厉客来去了,它要把他的心挖出来,厉客来吓得趴在地上,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得罪神仙,这神仙还是这魔蛟的亲姐姐!'咔'就在龙的爪子快要碰着厉客来时,绿萍的魂魄突然因为刚才对付河童损失大半而无力了,瞬间变回了扇子,巨龙消失了,芜回从空中落下,扇子落到他脚边,“有趣!”芜回赶紧跑到魔蛟身边,厉客来慢慢抬起头,发现巨龙没了,自己没死,于是赶紧起身逃跑了。

芜回跑到魔蛟身边跪下,将它的头扶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小子,我不行了”有趣嘴里吐着寒气:”你听我嗦,我死后把我的心挖出来,去魔界找一个叫魔婆的老太太,她有办法用我的心使我姐重生”“不要”芜回一个劲的落泪。“我姐重生后就不要样她再做神仙了”有趣慢慢的说着:“你把她送去仇各千那里,跟着他当个学徒,陪他一生,这也四我能对他们最好的报答了”“那我呢?”芜回大哭:“你就这么不管我了吗!”“我谢谢你这一路上的照顾,也十分对不起,总四样你失望,”有趣说:“我死后,你把我的双眼挖出来敲碎用水服下,这样儿你不用修行就能成仙炎后,把我的冰鳞剥下做成盔甲穿着,这样儿三界之中无人能伤你宋芜回,只要你能在我死后活的平安,我就放心了”“我不要你死!”芜回楼住它大哭:“你不许死听到没有,等我把那个河童收服了,我一定有办法救你的”有趣听着他的话,缓缓就要闭眼,“有趣,你不许睡!”芜回慌了,一下子拿出扇子举高:“你要是真死了我就把这个扇子毁了,让你姐连魂魄都没有,即使她是我师父,毁了之后我再去魔界,去遁入魔道,把体内的灵珠给绿血,让他四处作恶,让这天下不得安宁!”

“你不听我话四吧?”魔蛟慢慢挣开眼:“宋芜回,听我话不呲亏”“可我舍不得你啊!”芜回痛哭:“我喜欢你你难道不知道吗,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对我总是模棱两可,让我感觉患得患失,有趣,我是真的喜欢你,像庞仙人对我师父那样的喜欢”“听话,你去找个听你话的坐骑”有趣根本不理会他的表白:“我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屈尊给你当坐骑的”芜回使劲摇头,泪珠晶莹的滚落下来,这时不远处的河童突然苏醒过来,他是和有趣一个等级的魔,所以他的自愈能力很强,不过绿萍已经把他的心打碎了,所以他的法力也随着心碎而消失了,不过他还有魔性,用这仅存的魔性足以把芜回干掉。芜回正哭着,突然感到身后有股巨大的魔性靠近,他拿起身子往后一挡,河童瞬间抓住他手腕。芜回推开他手里的扇子化作长剑,可是河童不怕,他几下就跳到芜回身上,张开满是利牙的嘴就要咬他,芜回脖子上被咬出血痕,河童突然发现这小子的血和有趣的一样珍贵,于是抱着他的脖子就要吸血,“走开啊!”芜回奋力的甩掉他,河童滚了几下站了起来,然后甩出体内的水柱把他冲出好远。“哈哈哈哈,”河童嘴角沾着血一步步走向芜回,魔蛟躺在地上轻轻哼了一声,背上的伤口完全愈合了,“河童,动我滴银?办事儿不地道啊老铁,”河童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刚一转头有趣便举着魔剑劈了下来,河童吓得跳出好远,警惕的看着她:“你居然没死?”“呵呵,笑话,”有趣拿着剑指着他:“就你内条破链子有个屁用,老子四西海魔蛟,自愈力比你的还强。”河童一时不敢上前与她对打,有趣也不怕他偷袭,转身去扶芜回,“你你还活着?”芜回哭得梨花带雨,即使是有趣这样没心没肺的也觉得理亏:“你忘了?这天底下害媚有银能杀死我呢。”“这样啊,”芜回柔弱得问:“那你刚才装死都是骗我的?”“也不算,”有趣如实说:“跟你对话儿地时候儿我体内的细胞啊啥的都在重组和自愈。”‘啪’芜回猛地站起身推开她:“茅有趣你竟然敢骗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不四,我没骗你啊,”有趣赶紧跟上他的步伐:“我内四缓兵之计啊,你想想啊,河童不四一般段位的妖魔啊,我不好好儿休整咋对付他啊!”芜回还是不理她往前走,一边擦着泪道:“浪费我感情,我还哭成那个样子,真不值!”“你们还t的聊上了?”河童突然落到芜回身后要给他一下,有趣瞬间挡在芜回身后挨了一下,疼的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一拳将河童打入湖里,河童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慢慢潜入湖里回到魔界了,“哎妈呀疼啊,”有趣捂着肚子:“这河童劲儿不小啊,”“你还好吧?”芜回顿时紧张的抱住她:“对不起,我再不生你气了,等我收了河童”“啊哈哈哈,”有趣乐了:“老子骗你的,”芜回愣了一下。有趣突然觉得,宋芜回这小子生气起来简直要自己老命啊!“喂你等等我!”有趣一路小跑去追芜回,后者黑着脸跟她绝交似得回到了城里。

二人进城时正好看见祖日琪带着枉心还有众多老百姓往城外跑去寻求帮助,一看到有趣马上就挡在了他们面前,芜回听他们把事情都说了一遍后与有趣对视了一下,二人点点头,转身消失了,“他们人呢?”枉心快哭了:“难道连神仙也不愿帮我们?”“他们去厉府了,”祖日琪转身:“魔王,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抛弃我们任何一个人的!”芜回从空中落下,望着熊熊大火掏出扇子:“自然,好简乐易,无意也,道经从简就易,有意也。无意者,无失意之瑕。有意者,有失意之疵。道经若善,立简炉易灶,铸有意至无意乎为大善”说完将扇子抛于空中,霎时无数天雨从天而降,祖日琪他们赶到时大火已经被大雨浇灭了。“神仙啊!”百姓们赶紧下跪,芜回去扶他们,枉心也跪下,有趣一把将他拽起,指着他:“你有这么个好媳妇儿以后得好好对她直道吗,我告你,我可四魔王,你要四对她不好,我分分钟灭了你,”“是是!”枉心赶紧回答,然后转过身拉住祖日琪得手,后者暖暖的笑了。厉府被烧得到处是断壁残垣,某间烧的破烂不堪的房间里,鉴真慢慢走了出来,怀里抱着已经昏迷的柲筝。“地仙大大!”芜回赶紧和有趣跑了过去,鉴真怀里的女孩一接触阳光便瞬间变成了一株蓝木海,带着淡淡惨淡的光窝在鉴真怀里。

“这”几人都愣住了,不知这是为何,“她走了,”鉴真有气无力的开口:“即使我再怎么尽力,也都无法挽回,是我错了,我不该总是犹豫不决”“都是为了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枉心抓住芜回的胳膊:“仙人,你有没有办法救她?如果可以,拿我的命换我也绝不姑息!”“对不起”祖日琪跪在了他们面前:“是我对不起你们,害得你们也卷了进来”“快起来,”芜回把她拉起来:“总会有办法的,我就不信,这世上没人能对付得了河童了!”入夜,几个人住在客栈里,鉴真静静地坐在床上,他没有念经,而是默默的放空,对面是那株蓝木海,他想哭,可哭不出来,因为柲筝本来就不是为他而生的。但他们还是遇见了,“小和尚!”那声激动再次入耳,他慢慢回过身,路的尽头,女孩开心地看着他,缓缓举起手里的荷包:“小和尚,你还认识我吗?”我不认识你,如果一开始我就不想认识你就好了,那这一路上就没有你的身影,我也可以不用这么自责,难过,在比你更纠结的感情中徘徊。“鉴真”大火中,她最后一次无力地握住他的手:“以后带着我,继续走你的成佛路,他日你若真的成了佛,记得把我作为仙草洒向大地,这样来年的夏末,我就会开满遍地,这样凡人就有仙药了,而你也可以看得见我,因为从此后,你的世界里都是我”鉴真慢慢叹了口气,这时旁边房间的窗忽然开了,有趣从二楼跳了下去。有异样!鉴真也感觉到了,有趣落到地上,紧张的气氛里有暗流涌动,她忽然猛地一转身,霎时间河童出现给了她一拳,有趣始料未及的被打出好远,但还勉强的没有倒下,她眯着眼,不可能,他的心脏已经被打碎了,怎么可能法力大增,除非绿血给了他晶石!意识到这点有趣马上又冲了过去,河童躲开她,一挥手整条街的房屋顷刻崩塌,好多熟睡中的人被压在木板下。“妖孽,休要造次!”这时芜回和鉴真从客栈里飞出来对付他,河童笑了:“仙佛联手?那对我也没用!”外面打得火热,祖日琪告诉枉心:“你看好那株蓝木海,我去帮他们,”“好,那你要小心,”虽然有千般不舍,但枉心还是同意了,毕竟现在不是顾忌儿女私情的时候,“放心,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祖日琪与他抱了下,然后转身不留恋的走了。祖日琪跑出去时鉴真正被河童的水光冲出好远,祖日琪救下了他,然后说:“大师,求你把我的魔性化成晶石给茅魔王用吧!”

鉴真看着她,第一次,为了一个要放弃自己魔性的妖魔而摇头。“为什么!”女子急了:“现在谁也打不倒河童,只有用我的魔性给有趣,她才可以有胜算,”“如果没了魔性你就不再是魔了,”鉴真看着她:“当初有趣的魔性也是被我驱散的,我知道那种痛苦,她当时都昏死好几次了,我不能看你这样,你也明白,没了魔性,你就跟普通人一样了,生老病死,轮回转世。”“这正是我渴望的,”祖日琪泪光闪闪:“我本来还在考虑,如果将来枉心先走了而我还会活好几千年该怎么办,现在没了魔性正好可以和他共度余生,以后也不会有人再说我是妖了,我也和他一样,会变老,会为柴米油盐的日子繁忙,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过凡人的生活,一世,为一人而活”“你确定?”鉴真皱眉看她,“我确定,”祖日琪慢慢跪倒:“求大师成全!”鉴真微微叹了一口气,世间之情,自古难全,而面对她,自己第一次对魔界的人有了敬重,危险当头,她明辨是非,愿用自己身份,换取世间太平,就算背叛魔界,不过,如今的魔界令这些老的老一辈妖魔失望,他们还是拥护有趣,他们还是希望回到有趣掌控的那个魔界,鉴真懂得了。“宋芜回!”鉴真突然大喊一声,芜回一把推开河童,甩出扇子化作屏障护住鉴真,河童杀红了眼,一次次用法术攻击屏障,芜回在一边念天书,心里祈祷着师父一定要顶住!有趣从一边飞过来,变回原形将河童缠住,河童被她越缠越紧,突然一口咬在了她的肉上,有趣忍住,魔蛟的鲜血涌入口里,河童顿时觉得自己法力倍增。屏障里,鉴真用佛杖将祖日琪的魔性吸出,祖日琪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然后变成了一条鱼在地上蹦跶,“婆邪——”鉴真握紧佛杖一挥,鱼又变回祖日琪,女子倒在地上昏了过去,鉴真将魔性在手掌中转化,慢慢变成了一颗绿色的晶石,他站起踏着屏障飞上了天,将晶石向有趣扔去:“接好了!”河童眼睛一亮从魔蛟身上挣开飞身要去抢晶石,魔蛟用尾巴将他拍出好远,然后飞身一口含住了晶石,晶石在她口中消失,侵入了她每一个细胞里,有趣顿时觉得自己的法力回来了一点,只是丝丝微微的感觉,但足够了,有趣变回人形,紧握魔剑,魔剑感受到她的法力宛如苏醒了一般,有趣挥剑向河童,后者被连劈了好几下,惨叫着从空中落下。

有趣趁此机会握紧剑柄,眯着眼,双指在剑凌上一点点逼出一道水光,直接打进河童体内,河童大叫一声一颗粉色的晶石从体内飞出,众人死死盯着那颗晶石,那就是绿血赐给他的晶石。

河童体内的晶石被逼了出来,晶石一离开他体内便五脏六腑具裂,有趣看明白了,河童一定是跟绿血做了交易,绿血让河童只许胜不许败,不然就得自己疼死。

“河童,”芜回趁此掏出收妖袋:“你还是乖乖伏法吧,反正一会儿你自己也会疼死。”“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河童用尽最后力气四处逃窜。

外面正邪打的不可开交,屋里枉心一心守护着的蓝木海突然发光。

这枉心赶紧抱着它跑了出去,月光散落在仙草的枝叶上,蓝木海霎时变成了柲筝,枉心赶紧扶住她:柲筝?原来

我是个地仙,柲筝无力的看着他:枉心,帮我收集月光,不然我就会马上消失。好,枉心拍着脑袋想办法,可他毕竟是个凡人,柲筝?有趣在空中看到这一幕,一甩胳膊从胳膊上忍痛拽下一片鳞,鳞片化作无数棱镜飞到枉心上方,月光通过棱镜的折射落在了柲筝身上。

柲筝眉目淡淡,身后却突然出现无数藤蔓,藤蔓飞向正在四处逃窜的河童,一下子将他缠紧。柲筝?有趣提剑落到她面前,我不能多说话,柲筝看着她:你快动手,有趣点了点头,一个旋转长剑一挥,河童顿时惨叫着。

无数水汽从他体内散出,芜回甩出收妖袋,念出口决,河童挣扎着化作一股巨大的水汽钻入收妖袋。芜回将收妖袋扎紧,从空中落下,那颗从河童体内飞出的晶石突然飞向柲筝。

大家一时都愣住了,那可是绿血给河童的晶石,威力一定很大,芜回欲上前帮柲筝挡下,哪知柲筝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她脖子上一直戴着的那颗小石头突然从脖子上飞了下来,缓缓飞起,和那颗晶石相撞,融为一体。

这一幕令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特别是有趣,因为她知道那石头早已没了生命,难道,绿血手里的晶石可以依托没有生命的东西?‘啪!’那块晶石发着光,突然炸开,化作一股巨大的橘色绸缎缠绕在柲筝四周,柲筝整个人也发了光,缓缓升起,光芒过后,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桔柲筝了,huáng sè的飞仙鬓,发股交结处扣着一个灰色百花玳瑁梳,一身洁白飞仙淑女裙,橘色的绸缎围在身边,甚是好看。

有趣紧紧地盯着她头上的灰色饰品,柲筝重生了,她不再是一个地仙了,如今的她,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可以在玉皇大帝面前听候发落的小仙了!“地仙大大”芜回震惊的说不出话,大家都说不出话,“柲筝!”鉴真这时跑了过来,看到她这幅样子皱了一下眉跑了过去。

柲筝慢慢睁开了眼,无力地落到地上,鉴真赶紧扶住她,大家也赶紧围了上去,“你们不要紧张,我没死”柲筝抬眼扫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鉴真身上:“我只是升级了,法力消耗太多,累了”“累了你就睡会儿吧,”鉴真握着她的手:“我们不会丢下你。”

“我知道,我们是一个团队嘛,”柲筝无力的笑了:“鉴真,谢谢你在大火里跟我讲的那些话,是那些话支撑我活到现在的,但从此后,我会把你的话藏进心里,再也不阻碍你继续修行,我想开了,既然喜欢你,就得让你去做想做的事,不要为难你,成佛和我之间你太难抉择,那我选择退让,毕竟你成了佛会造福更多的人,我即使真的死了,也会开心的”

“柲筝”“你不用自责,你什么错也没有,”女孩缓缓闭上眼:“束缚你就是害你,鉴真,一定要助芜回成仙,他命里有仙劫,不可耽误,我先睡了,你们上路时记得带上我”话音落她再次变成了蓝木海,鉴真捧着这株仙草,后悔的流着泪。

月光落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头上,鉴真握紧佛杖,芜回拿起扇子,有趣拔出魔剑,三人用法力将一座一夜之间被河童毁了的豹阑城恢复原样,百姓们依旧在睡梦中,明天一早大家都会照常生活,谁也不会记起这一夜发生的故事。第二天一大早,初秋的风就席卷了大地,三人出了城,枉心和祖日琪去送他们。

厉少爷,芜回看着他们:如今你们宅子也被烧了,家业也没了,以后你们该怎么过啊,房子没了可以再建,我们两个大活人,一定能把厉家恢复到以前的盛况的,祖日琪看着身旁的男子:只要他在,我就什么都不怕,枉心握着祖日琪得手微笑着,然后转头看着鉴真:师父,当初我是在没记忆的情况下和柲筝成亲的,我当时只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你别记恨我啊。

鉴真淡淡一笑:没事,有趣看着祖日琪:这一趟算媚白肘,我媚想到这都一千多年了,害有魔界滴银记得我,愿意帮我,王,不光我记得你,魔界的许多元老都记得你,他们只认你。

有趣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么暖心的话了,不过她还是傲娇的表示:放心吧,老子将来一定会光复魔界的,把绿血内厮赶肘,带你们上天!祖日琪看她还是老样子,于是笑道:那我一定帮你,你拉倒吧,你害四和你男银好好儿过吧,有趣摆摆手:你现在啥也没了,姑且算个凡银,你拿啥帮我?

你能不落井下石吗,芜回捏了她脸蛋一下:你当初不也是这么过来的?被佛门除了魔性修为以及法力,那时候你还不如人家全夫人呢,嘶咋地,你害想帮我宣传一下呗?有趣掐着腰看着他:宋芜回,你四不四皮痒了?四不四觉得我对你挺好地想蹬鼻子上脸啊!看到他们这么和谐祖日琪捂嘴笑了。

笑屁,你没权利笑,有趣看着她:反正最后嗦一句,谢谢你,我都这副模样儿了你们害记得我,告辞啦,他年一定与内绿血斗一次!好,夫妻二人挥手相送,三人渐渐走远,芜回最后望了一眼这座富裕的城市,松了口气,他第一次收伏这么高级别的妖魔,心情很好。

三人走到了城外的湖边,鉴真慢慢走到上次看到幻影的地方,湖面很平静,再也没出现那些逼的鉴真喘不过气来的画面,鉴真心里知道那是河童变幻的,可即使明白,他心里还是在纠结,万一真的有那一天,万一自己真的因为柲筝而背弃了佛门,他不敢想,那肯定是一场万劫不复的样子,自己本该不是这样的,自己从踏入佛门的那一刻就明白了,此后自己就是和尚,一辈子是佛教的传承人,自己会像师父一样普度众生,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得对得起养育自己的方丈和主持,以及那些信徒们。

鉴真坐在湖边痴痴得想,身后的有趣变成了魔蛟,芜回爬到它身上准备离开,这时鉴真突然回过身:“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不想御杖飞行了,你带我吧。”“我带你?”魔蛟张开大口哈哈一笑:“想得美!”说罢'轰'的一声凌空而起,芜回拍了它一下:“你怎么这么自私,你带他一起走不好吗?”鉴真捧着蓝木海仰头感受魔蛟飞起时带起的狂风略过自己身边,他看着晴朗的天,静谧的湖面,以及突然飞走的魔蛟,突然就不想再去考虑那些复杂的事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收伏锁妖塔的妖魔。“算了,她不带我,”鉴真捧好蓝木海,迈开了步子:“那我们就自己走,反正一路上有你陪我。”芜回一行继续上路了,魔界红苦山上,绿血怒不可遏的握碎了河童的名牌:“我就知道,我到底是赔了一块晶石!”宗蓬c灰格以及梅允都站在他面前,“我早就说了那个河童靠不住,”灰格翻了个白眼,“那你怎么不坚持意见呢,”梅允怒视她:“现在马后炮,有意思吗!”“呵呵,这会儿又赖我了?”灰格呛了回去:“你当时不是说他肯定能把鉴真他们灭了吗?现在在这装什么好人!”“我那还不是为了大王分忧吗!”二人就这么吵了起来。宗蓬自上次四人闯入魔界,芜回唤醒龙神之后,自己就剩一条胳膊了,绿萍将自己的一条胳膊砍断,所以他对芜回的恨意比其他人都深,不过此时他抬眼看见了绿血额头青筋微露,于是赶紧劝那俩:“不要再吵了,免得伤了和气。”二人只好闭嘴,宗蓬赶紧询问绿血:“王,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绿血长叹一口气:“去联系下一个从塔里逃出的妖怪,一定要灭了他们!”“是,”宗蓬赶紧跑出去办事,绿血往椅背上一靠:“这四个人我还真是小看了,我原以为我会在茅有趣法力恢复之前,那个桔柲筝成仙之前,彻彻底底杀了他们,没想到啊,她们全都成功了,我大意了,我太轻敌了,这往下,我不会再放过你们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回:阴阳相见 晴朗的天空,魔蛟不紧不慢的飞着,时而张开大口将迎面送死的野鸟吞入肚中,芜回和鉴真坐在塔背上,芜回打开画谱,画上出现一只灰色的仙鹤。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灰色的仙鹤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仙鹤?仙鹤怎么会被关在锁妖塔呢?”鉴真奇怪道:“难道它因为什么原因入了魔界?“等一下,”芜回奋力的爬到有趣的脑袋上:“你们魔界有没有仙鹤啊?”“魔界怎么会有仙鹤?”魔蛟回答道:“媚听过,”“那有没有入了魔的仙鹤?”“你开玩笑呐,仙鹤不过是一种仙人的坐骑,有啥想不开的要入魔界啊,”魔蛟回答:“除非它的主银成了魔,”“那就奇怪了,”芜回看向鉴真,二人一齐陷入头脑风暴。'唰_'就在这时一支带着粉色花骨朵的箭不知从哪飞来一下子射中了魔蛟的肚皮,魔蛟顿时疼的抖了一下,“怎么了?”芜回紧张的问,“我被一支箭射到了,”魔蛟整体往下落:“d,又四内种无聊滴猎妖银。”

“你怎么样?痛不痛啊?快回答我啊!”芜回顿时更加紧张了,不停的抚摸着魔蛟试图让它减轻痛苦,“没四儿,多半四内种以猎妖为生的混蛋干的,”魔蛟说:“看这箭的样子和一般猎妖银的箭一样儿,你不用怕,我就算掉下去了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为什么?”芜回不解,“因为从古至今没人捕到过蛟这种生物,”鉴真在他身后回答:“蛟是龙的前身,一般未成龙之前都是在海底修行的,所以根本抓不到,也没人见过。”“嘿嘿,秃驴,你直道的挺多的哈,”魔蛟大笑。

魔蛟身上插着箭落到了一处山谷之中,刚落地魔蛟便化成了人形,“你别动啊,”芜回抱住她:“慢慢躺好,我给你拔出来,”“哪用嫩么费劲,”有趣握住肚子上插得箭,咬着牙一下子拔了出来,顺带出了一点血。

“你真打算心疼死我啊!”芜回一把把她抱着放倒:“躺好,让鉴真师傅给你疗伤。”“小子,你最近越来越会撩妹儿了啊,”有趣只能乖乖的躺在他怀里:“有进步,多撩一些,你瞅瞅现在这些个官宦,哪个不四三妻嗷!秃驴你要灭我口啊!”有趣还没调侃完鉴真就掀起她的衣角,给她的伤口上抹了点药,有趣顿时疼的直抽抽,鉴真没管她,继续给她抹药,有趣看着他的指肚在自己肚子上摩擦,幽幽的来了一句:“小和尚,男女授受不亲哟,你破解了哟,”“我从来没把你当女的,”鉴真擦好药:“而且众佛也没把你当女的,”“什么!”有趣猛地站起来:“老子虽炎年纪大了但也四个女的好不好,再嗦你凭啥印为你们佛界不把我当女的啊!”鉴真指了指天:“如果我真的破戒了会有雷劈我的,可是没有,说明谁都不把你当女的。”“滚犊子!”有趣彻底怒了:“给老子圆润的滚犊子!”“父亲,我射到了!”突然有个少年的声音传来,三人齐刷刷的转过头,只见一个金衣少年手拿弓箭跑了过来,当看到他们的时候瞬间站定,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不明所以。“怎么是三个人?”少年仰头看天:“我应该射到了啊,”仨人看了看他手里的箭,顿时了然于心,刚才那一箭就是这小子射的。有趣背着手拿着箭,芜回捂住她的手,用法力将其烧毁。“他不会就是那个仙鹤吧?”芜回伏在她耳边小声问,“管他四不四,反正老子要开荤了,”有趣挽起袖子:“扎老子一下,他得拿命偿,”芜回和鉴真一齐拉住她后衣领:“敢shā rén分分钟把你魔性收了,”有趣老实了。这时一个穿着银色貂袄,猎人打扮的男子跑了过来,见到三人也是一愣:“怎么是三个人?我明明算出今天会有个大家伙从天空飞过啊,”“你算的挺准呐,”有趣背着手走了过去:“内个大家伙刚刚飞肘,你们错过啦,”“飞走了?”父子俩激动的问:“是什么?”“是只仙鹤,”有趣故意这么说,身后的芜回开始观察父子俩的表情,可惜俩人看起来很平常,完全就是普通人的反应,“你们见过仙鹤?”鉴真走上前,二人摇摇头,那个少年忽然说:“父亲,他是和尚,”“儿啊,快拜,”男人说完赶紧和儿子跪下叩拜,鉴真去扶他们,“大师,您从哪里来?”男人起来后问,“贫僧是京城蓝宇寺的,”鉴真如实说:“二位是”

“啊,我叫柴寸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猎人,”男人介绍道:“这是我儿子,瞿心路。”有趣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父子二人不同姓实在奇怪,难道这二人有一个是妖?“猎人一般不信佛,”鉴真倒是很淡定,“对,但我良心不安,”柴寸前说:“我捕杀过太多生命,心里不安,所以经常回城里的寺里拜拜佛,”三个人又互相看了一眼,有趣眯着眼:“回城?你不住这儿吗?”“唉,说来话长,”男人让开身:“我的木屋就在这附近,三位若不嫌弃,跟我去喝杯茶吧。”“走,看看他有什么花样,”有趣三人跟着父子二人走了。“我觉得他不像坏人,”芜回跟鉴真和有趣说:“他应该只是个猎户,”“那就是他儿子有问题?”鉴真也觉得男人没大毛病,“我本就是个猎人,一直和父母住在这山谷里,为了方便打猎,”柴寸前一边走一边说:“一年前我娶了媳妇,就在城里买了房,现在她怀了孩子,在家待产,我只能每隔一段时间回去看看她,”“听你这么说,心路不是你亲生的?”芜回问道。“我第一次见到我妻子就是在这山谷里,她孤身一人还带着个十五六的孩子,”柴寸前回答:“她说他们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丈夫被妖怪咬死了,他们走投无路只能四海为家。”三人沉默了,男人幸福的笑了:“我把他们留下来,再后来我们就成了家,她人很好,你们是不知道这种有家的感觉,就是那种无论你走多远总有人在等着你的感觉。”“心路看来也是个好孩子,”芜回看着少年的背影说:“和父亲相处的这么好,按理说你这个年纪应该是很叛逆的,”“我父亲是个老实人,”心路没有回头:“我和娘流浪太久了,就希望能有个家过安稳的日子,别的不敢奢求,”芜回点点头,这孩子真是懂事啊,也是,被生活磨炼成这样的,怎么可能不懂事?“到了,”柴寸前忽然道,三人只见面前有一排梅树,树后就是一间橘色的木屋,木屋四周很干净,还有铁锅等一些做饭的东西,可见父子俩平时早出晚归很规律。“三位请,”父子俩说着就要去开门,“动手,”有趣突然暗暗叫了一声,接着便一把推开芜回,她和鉴真一齐出手,父子俩瞬间就被他们打昏了,父子俩倒地时鉴真和有趣都愣住了:“真的是凡人!”按理说如果他们其中有妖怪肯定第一时间反击,可他们并没有。“我早就说了他们只是老实巴交的猎人!”芜回狠狠捶了有趣一下:“你们看谁都是妖怪是吧?一个高僧一个还魔王呢,专干偷袭诬陷的勾当是吧!”“那现在咋办啊?”有趣挠挠手背,“抬进去,”鉴真认错态度良好,芜回无奈的看了他们一眼,撸起袖子抬人。

“嘶好疼啊”过了不知多久,心路和父亲一起醒了过来。

他们躺在床上,屋里有火盆以及一桌菜肴,“哇,”心路跳下床跑过去:“是娘亲来过了?”“不四你娘亲,”这时门开了,有趣不好意思的走进来:“四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柴寸前把儿子拽到身后,警惕的看着有趣:“我好心请你们喝茶,你们却攻击我们,”“对不起,我们以为你们是妖怪,”这时芜回和鉴真也走了进来:“我们是收妖团的,所以”“所以你们就把我们当妖怪?”柴寸前皱眉,“请二位原谅,这一桌菜聊表心意,”芜回赶紧道歉:“我们错了,你们想怎样惩罚都可以。”站在父亲身后的心路紧紧握住拳,缓缓抬起想要冲过去揍他们,柴寸前默默地把他的手压了下去:“我们不是妖怪。”

“真是对不起了,我们也是太年轻,容易冲动,”芜回赶紧说:“二位快吃饭吧,我们就不叨扰了,”“等一下,”心路突然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都报上来,”他冰冷的态度让三个人都一愣,芜回想我们打了人家人家态度不好也是正常,于是说:“在下宋芜回,京城人氏,”“贫僧鉴真,”鉴真也跟着回答:“京城蓝宇寺,”“在下茅有趣”有趣抱拳:“西海人氏,”“茅有趣?”心路打量着她:“你叫,茅有趣?”

“是啊,”有趣也看着他:“你认识我?”“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俩名字连在一起挺好玩的,”心路虽这么说,眼底却漫上一股恨意,鉴真眼皮跳了几下。

“我都习惯了,”芜回看他们没有大碍便说:“那我们就先离开了,”“好,我送你们,”柴寸前要往外走,心路突然一个箭步挡住们:“父亲,还是别让他们走了,天快黑了,这山谷不好走啊,”“也是啊,”柴寸前一听觉得有道理:“你们在此留宿吧,明天一早我送你们出山,”鉴真总感觉不好,于是对着芜回摇了摇头,芜回抱拳对他们父子说:“无碍,即使黑夜我们也可行路,二位,我们有收妖任务在身,等收完妖我们定会再来看你们,”“那好吧,请,”柴寸前只好同意,心路却一脸不高兴的坐回床上:“切,本以为来了几个好玩的人可以给我讲讲外面的故事,唉,看来我这辈子注定一个朋友都没有。”

三人站住,看向了他,柴寸前冲他们笑笑:“这孩子挺孤僻,这都一年了,经常跟我进山也没个朋友,你看你们都是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要不就留一晚吧,至少我这孩子也能多说点话,”芜回挺可怜心路的,于是看向鉴真征求他的意见,后者却决绝的摇头,“你们走吧,”心路喃喃道:“我昨天打了只野猪,今天本来想招待你们,现在看来只能我和我父亲自己吃了。”

话音落,鉴真忽然感觉身后少了个人,一转头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啊不,那人却在心路身边,义正言辞的说道:“这小孩儿多可怜呐,从小就没有盆友,我们得给他送温暖,我们虽炎四收妖团的,可我们也四三界的榜样啊,所以我决定,不肘了!”鉴真阴阴的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关心起青少年的健康了?你是想关心一下野猪吧!再说你说不走就不走了?你以为收妖团谁说了算啊!

“那那就不走了吧,”芜回只好同意了有趣:“反正天色也晚了,你也还没吃饭,等明天在走也不迟,”我擦咧!鉴真瞪大了眼珠子,宋国师您还真是妇唱夫随啊,你的原则呢?“鉴真师父,你觉得呢?”芜回又看向鉴真,你还问我?我能破坏你们夫妻感情吗?!鉴真平静的说:“贫僧不提意见,反正我也只是奉命保护你成仙的,你说了算。”

“好,就介么愉快的决定啦!”有趣拍板决定了,鉴真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猪一样的队友了。

月亮升起,屋里点起烛灯,桌上是用野猪肉做的各种美味菜肴,觥筹交错间柴寸前对芜回说:“没想到你一个男孩子能把饭做的这么好,心路啊,你得向这位哥哥学习啊,”“哥哥,”心路赶紧抱拳:“我以后一定会像你一样”“可别这么说,”芜回摆摆手:“我是因为儿时过得苦,心路,你现在有这么幸福的一个家,一定要珍惜啊,”“是!”“对了,茅姑娘,”柴寸前又看着有趣:“你也不用把袭击我们的事总挂在心上,我看你从吃饭到现在脸色都不怎么好,”鉴真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你想多了,她不开心是因为芜回不让她吃肘子。“老铁,没毛病,”有趣本来已经喝大了,这一下直接端起一坛酒:“啥也不嗦了都在酒里。”

“好,我好久没遇到你这么能喝得了,”柴寸前也捧起酒坛,芜回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有趣一下,后者突然放下酒坛,直直的看着柴寸前:“我好像喝饱了,”“饱饱了?”柴寸前从没听说谁喝酒有喝饱了的,正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许多类似鸟兽的叫声,屋里几个人顿时警惕起来,“父亲,有野兽!”心路开心的拿着弓箭跑出去:“今天真是大丰收啊。”

父子俩跑了出去,鉴真他们也跟了出去,外面黑漆漆的空中飞着几只与一般大雁相似却又有区别的大鸟。

“这是什么东西?”父子俩明显没见过,“这是魔界的无眼鸟,”鉴真答道,“魔界的东西怎么会跑来这里?”心路提出疑问,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是绿血派来监视他们的,柴寸前握着弓箭,他没见过这种东西所以不敢贸然放箭,有趣夺过他手里的家伙:“有啥不敢的,只是一群没脑子的玩意儿,”说完拉满弓,几箭射了出去,无眼鸟一只接一只的掉了下来,其它的无眼鸟听到声音顿时吓得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哇!”心路跑过去把掉下的无眼鸟一只只捡起:“这么多,可以吃半年了!”“三位真乃神人啊,”柴寸前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走,咱们回屋继续喝,”“继续喝!”有趣跟着他回屋了,心路缓缓转身,站在屋外望着里面人头攒动,冷冷的笑着,茅有趣,我就再让你多活几天,不过等以后你要死的时候,可不要忘了昭告天下,这世上能把你有趣杀死的人已经出现了!

入夜,外面冷风刮过,屋里烛灯仍亮着,酒杯滚落一地,有趣倚在桌边熟睡着,芜回拿了个毛巾想给她擦脸,又想起还没打水于是开门出去了。

不一会儿芜回端着盆水开门进来,然后站住了,温暖的屋子里,有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一个和她同样面容却打扮儒雅的女子站在她面前,是绿萍,绿萍依旧是透明的,亦是面无表情,她伸出手抚摸着有趣的头,亲昵又轻柔,芜回目光柔和了,他明白,师父一定是想她了出来看看,这世上总有一些感情是深入血液的,比如亲情,师父是个灵魂,没有思想不会说话,只是寄托在扇子里,可即使她忘却了生前的一切,冥冥中那份放不下的感情,放不下的人,还是让这个灵魂不由自主的出现。芜回看着她,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引她走上正道,师父,进放心吧。

趴在桌上的人砸吧了下嘴,梦到了一些过往,初夏,大雨覆盖了连绵的山脉,魔界亦是一片大雨倾盆,有趣身着灰色冰麟盔甲从雪山上跑下来,靴子踏进埋到小腿的雪,连滚带爬的爬到一个小雪堆前,徒手把雪堆扒开,里面躺了个身穿白衣的书生。“你给我起来,”有趣一把把书生拽起来:“我不是不让你乱跑吗?你要是想离开魔界跟我说啊,我送你出去啊!”“我不想跑,”书生得手从雪堆里慢慢抬起,通红的手指上挂着一串红色石链。

有趣愣住了:“这不是魔界红石吗?很难找的,你跑出来就是为了找它?”

“有趣,水婆告诉我你今天过生日,”书生笑了:“生日快乐,”“你是不是傻啊!”有趣眼眶微湿,愤怒的不停捶打他,书生把她抱在怀里安慰道:“以后你每一个生日我都送你礼物,”“干嘛啊,我可是魔王啊,你不要把我当小女孩哄啊!”有趣闷在他怀里哭了,“你是所有人的魔王,”书生说:“但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小女孩,”有趣就着暖暖的烛光痴痴的笑了。

天界,裴凤花陪着纪挂羿坐在银河边,望着星星之下缥缈的凡界,“快到她生日了,”就着清风,挂羿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可是凤花知道他所谓的她是谁,也知道他今天执意要来天河边看人间的目的,他想她了,凤花有时候挺佩服有趣的,明明是个魔,却有那么多人喜欢她记得她,甚至有个人,即使所有记忆都要消失了,也那么清楚的记得她,可他从来都不承认自己喜欢过,也没有勇气去找她,凤花觉得这对自己来说是一种折磨,天宁愿他明着告诉自己,我喜欢的一直是有趣,那样的话,自己也可以没有顾虑的陪在他身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时常须要猜测他的心。

“你说的,是茅有趣吗?”她像是在哄小孩一样,拍着他得手问了一遍,他双目茫然的点点头,半响来了一句:“我只记得她,”凤花好想哭,她好想现在立刻冲到有趣面前大骂她:“你满意了吧!一千年前他骗了你,你就用这种方法折磨了他一千年!”

“你别挂念了行不行,”凤花哽咽道:“你们的缘分早就断了,那都是前世的事儿了,她现在身边有了宋芜回,他们过得挺好的。”

“可他不知道她的生日,”男子继续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凤花叹了口气:“那你准备送她什么?”“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送她东西了,”挂异直直的望着远处,仿佛能穿透那千年的记忆,去寻千年前还是那么单纯又有点小狂妄的有趣,凤花轻轻倚在他肩头问:“你是不是很想见她?”他没回答,过了好久才慢慢张开口:“请问,你是谁?为什么一直陪着我?”这个问题他每天会问很多遍,凤花也都会不厌其烦的回答他,但这次,她不想再回答了。第二天三人醒了要离开,父子俩送他们出山,“你们感应到仙鹤的魔性了吗?”鉴真边走边问,另两人摇头,鉴真叹了口气:“这就难办了,”他们都心知肚明,仙鹤乃神兽,遁入魔道便是一个法力很强地魔,它想掩盖自己的魔性轻而易举,而三人担心的是,这次恐怕难以收伏它,“啊!”突然身后的心路捂着肚子蹲下:“我肚子好痛啊!”“你怎么了?”柴寸前紧跟着蹲下拍他的后背,少年摇摇头,痛苦的皱紧眉,三人转过身走回来,鉴真伸出手:“把手给我,”心路乖乖的伸出手,鉴真把了一下脉,又看了看他的舌苔,摇了摇头:“查不出病因,”“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城里找大夫啊,”有趣就地变成了魔蛟:“都爬上来,我带你们去治病。”父子俩望着这么巨大的妖兽吃惊的张着嘴,魔蛟大骂道:“两个乡巴佬,再不肘老子就飞了,不管你们了啊,”“哦哦,快,”柴寸前紧拉着儿子爬到了它背上,芜回和鉴真也坐了上去,吗,魔蛟一下子腾空而起,飞走了,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魔蛟便落到一个名叫黑月的小城外。魔蛟变成了人,柴寸前背起儿子:”三位,多谢你们,就此别过,我先带孩子去看病,“”快走吧,别误了病,“芜回赶紧说,柴寸前点点头背着心路跑进了城,”咱们也进去吧,“鉴真指着城里的一条大道:”我们就从街头走到街尾感应一下,大家多用法力,如果实在感应不到咱们就离开,“”好,“二人同意,三人便走进了车水马龙的城里。

街上人来人往,鉴真和有趣走在前面认真的感受着魔性,忽然他们走过的一家店内走出来个孕妇,孕妇走上街刚一拐弯便踩着一块香蕉皮,脚一滑就要倒。“当心!”芜回赶紧跑过去扶住她,“谢谢,”孕妇擦擦额头上的汗:“年轻人,你可是救了两条人命啊,”“哪里,举手之劳,”芜回刚准备叫声大姐,却忽然发现这孕妇长得很年轻,应该是个年轻的母亲,于是他赶紧说:“你自己小心啊,”“诶诶,”孕妇点点头,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脸幸福的走了,芜回准备离开,却突然发现借两旁的女孩们都花痴的看着自己,“他皮肤好好哦,”“长得那么可爱还乐于助人,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男孩呢!”“他成家了没啊?看起来年纪不大哦,”“要不过去哦问问好咯,”女孩们越聊越欢,芜回想起灰陇城自己和有趣被女孩们围追堵截的画面,顿时撒腿就跑。“没有魔性,”有趣和鉴真都快走到街尾了,这时芜回才气喘吁吁的跟上:“你们怎么走那么快啊,我差点又被堵了知道吗!”“嗯?”有趣突然眉头一皱,鉴真脱口而出:“好强大的魔性,在街尾!”二人火速向街尾冲了过去,芜回就地大叫:“你们不是我的护法吗!不是要护我成仙吗!为毛总是丢下我啊啊啊!我要你们一个得道高僧一个大魔王有什么用啊!”“宗允客栈?”鉴真和有趣在街尾得一家不大的客栈外停下,警惕的看着这里的匾额:“就是这儿。”“抓银,”有趣从背后拔出魔剑,“等一下,”鉴真拉住她:“仙鹤成魔,以咱们现在之力根本抓不了它,不过既然我们确定了它就在这家客栈里,那我们不如先住进去,打探好一切再下手,”“好主意,”二人拧着眉走了进去,“你们”芜回好不容易才追上,也跟着迈进了店门,“三位住店?”老板是个身材矮小,长相喜庆的男人,有趣打量了一下他,心说这人看起来也不像仙鹤啊,仙鹤无论是男是女那都应该是个翩翩之人,难道是为了掩人耳目?“住店,”鉴真说:“两间房,”“好,楼上请,”老板带着他们上楼了。转眼间到了晚上,楼下一阵吵闹,原来是有几个别家老板来约着这个老板逛夜市,老板好交朋友,于是把客栈扔给打杂的就出去玩了,“我们也去逛夜市吧?”芜回趴在桌子上看着拱在被窝里的茅某人:“去买你爱吃的肘子?”“你自个儿去吧,我累得慌,”有趣困得睁不开眼,鉴真这时走了进来:“我以为你们出去玩了,”“她不去啊,”芜回嘟着嘴:“难得可以逛街的,”“有趣,你就出去走一走吧,顺便看看城里有无其它妖魔,”鉴真说,有趣背对着他们摆摆手。鉴真眯了眯眼,拿过了自己的佛杖,佛杖上的铁环晃动:“茅有趣,你不是想贫僧把你这一丁点儿的法力销毁吧?”“大师啊!”有趣从被窝里爬起来哭的稀里哗啦:“我现在还在恢复期,你也直道,我本身是条老长滴魔蛟,这玩意儿恢复起来不容易啊,所以你俩样我睡吧,我都困死啦,白天要驮着你俩飞,晚上害得陪着逛街,我快累屁啦!”"跟我装可怜?没用,”鉴真一指门外:“陪他去,半路不许撂挑子,不许欺负人,不许提过分的要求,不许瞎嘚瑟,要保护好他的安全,如做到以上几点回来后我可增加你一成法力,”“才一成啊?”有趣从床上下来:“大师,你看在我上了岁数的份儿上多加点吧,”“半成,”鉴真闭上了眼:“再跟贫僧讨价还价你就是义务劳动了。”

“行了明白了,”有趣穿上外套往外走:“现在斗不过你啊,害四老老实实的干活吧。”

他们走后鉴真回屋把蓝木海端出来放在窗前,自言自语道:“我们今天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这次要收伏仙鹤,柲筝,如果你在的话一定也会跑出去逛吧,可现在不行了,那就看看吧,看看这座小城,”楼下,是车水马龙的街道,是灯红酒绿的夜色,鉴真不喜欢这些俗世的东西,他知道柲筝喜欢,于是他就陪着她,看这一城繁华。街上人很多,特别是些未出嫁得少女,芜回发现她们一直在跟着自己,有几个还大着胆子想上来打招呼,芜回只好握住了身边有趣得手,有趣嘴里叼着个肉夹馍四处乱看,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少女们看到他身边已经有人了于是失望的走开了。芜回走了几步停下了,有趣问:“咋啦?”“我看你没几件漂亮的衣服,”芜回说:“今天趁着逛夜市,你也去买件喜欢的衣服吧,”“衣服?”有趣笑了:“你想要啥样儿的我变一身儿不就完了吗,害买?买的有变得好看吗?”

“那也不行,你看看你姐姐,她穿着多体啊,还有街上女孩,至少人家穿的都是女孩子该穿的衣服,”芜回扯了扯她的衣领:“你呢,不是皮袄就是貂,有时候还戴个大绒帽子,你也得买件好看的衣服啊。”

说完他拿出几锭银子:“去买吧,记住,你今天已经吃太多东西了,不许再买吃的了。”

“唉,直道啦,”有趣抓过钱转身敷衍着走了,芜回无聊的搓了搓手,转过身想去买点包子吃,突然不远处有人放烟花,接着街上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往那处跑去,芜回以为是好玩的于是也跟着人群往那里跑,“大减价啊大减价,锅碗瓢盆大减价嘞!”一个小贩在吆喝着,老百姓疯抢一空,芜回无语,原来是大减价啊,想想,这街上人这么多,有趣又是个喜欢横冲直撞得主,万一碰着谁与人家吵起来了呢?万一她买衣服人家不给她讲价呢?还有自己告诫她不要拿着买衣服的钱买吃的,万一她不听呢?

“哎呀,”芜回烦躁的挠着头,本想给她一点自由的空间,可到头来还是自己放不下,自己总想替她做一切,她走的路必须是自己铺好的,她吃的饭必须是自己做好的,她看中的东西必须是经过自己肯定的,自己不在时她会闯很多祸,不行,她一定会闯祸,甚至伤人也说不定,眼下正是她法力接连回归的时候,如果这时候犯错,天界不会饶了她的,自己必须去找她!

他转过身想要挤出人群,却发现根本挤不出去,“别挤啊,喂,我要出去!”芜回奋力的往外挤,可人还是越来越多,一不小心扇子从腰间被挤掉了,“不要踩!”芜回赶紧蹲下捡扇子,捡起便护在胸口然后继续起身往外挤,人越来越多,芜回眼看就要被挤倒了。

就在这时一只芊芊玉手从外面伸进来,一把拽住芜回得胳膊,把他拽出了人群,“呼谢谢你啊,”芜回获得自由大口喘了几下,一抬头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戴着粉色iàn ju的女子,女子没有离开的意思,也不说话,芜回赶紧道:“不好意思我成亲了,”说罢就要走,那女子拦住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芜回认真的一看确实好看,绿纹织锦羽缎斗篷,很帅又很可爱,“确实好看,”芜回又要走:“我得赶紧去找我妻子了,免得她惹事。”

“你就这么关心她?”女子终于说话了,是温润的女声,有点像绿萍。“当然啊,她是我妻子嘛,”芜回看着她:“我又没有父母,她是我最重要的人了,”“那你就不怕她有一天会离你而去?”女子不死心得问:“比如她跟别人跑了,或是有更大的y一u hu一让她心动而抛弃你了,”芜回抿了抿唇:“像是她的做事风格,她是魔蛟,不会为了谁而停留,她有梦想,有更大的天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愿放手,只要她过得幸福,”“那没了她你会死吗?”女子又问,“应该会吧,”芜回苦笑:“我只有她了,没了她,我就什么都没了,死,应该比一个人独自活着强吧。”“我去~”iàn ju下的声音忽然变成了浓浓的东北风:“原来老子对你来嗦就四命啊,你早嗦啊,早嗦我早就要你命了,”芜回愣住了,然后伸出手,缓缓摘下她的iàn ju,有趣那张乐的变形的脸就出现在他面前,“媚想到吧?好玩儿吧?”有趣笑着:“我回来这么点儿法力我寻思着能干点啥,后来发现我可以随便变换声音,哈哈哈哈,你还国师呢,样我唬住了吧?”“姓茅的!”芜回眼眶微红:“你以为这样很好玩是吗!你脑子里除了恶作剧和为祸人间外就没别的了是吗!”“哎呀,你这银咋开不起玩笑呢,”有趣无奈了,芜回却突然一把将她抱住:“你整天就知道开玩笑,可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想放你自由,可又怕你闯祸,怕你出事,”有趣愣在那里,恍惚间,她看到了千年前无知的自己和马上要嫁人的姐姐,“姐,你就那么喜欢仇各千吗?”“有趣啊,等你以后遇到那个人你就懂得了,”绿萍幸福的笑了:“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和你不是血缘关系的人一直挂念着你,替你承担给你依靠,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都不会嫌弃你,那个人,就是你最重要的人。”那时候的有趣不懂,那时候的有趣只有满心狂野,她要创立魔界,她要把所有人踩在脚下,她要毁了天界,可现在她仿佛懂了,芜回应该就是姐姐说的那种人吧。

转眼第二天一早,三个人又上街晃了一圈,可再怎么晃都只能感觉魔性在这家客栈里,于是有趣当机立断,把老板用绳子捆到二楼的房间里。“老板,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收妖的人,”芜回温和地说:“你之前接触过妖怪吗?或是见到过?”“没有啊,我兢兢业业的做生意,从来也没见过妖怪啊,”老板说的真真的。

“那就奇怪了,”芜回和鉴真坐在床边:“魔性明明就在这家客栈啊。”

“老板呐,”有趣把魔剑丢上桌:“你四不直道我四干啥的吧?”“三位大侠,我求求你们放过我,”老板一脸苦相:“我真的只是个普通老百姓,在这街上开家客栈,我跟你们说的什么妖魔真没关系啊!”“老板?人呢?这家的老板呢?”楼下忽然有人叫唤,二楼被绑在椅子上的老板刚要开口就被有趣用一个苹果堵住了:“不许叫唤,我会放了你,”鉴真打开屋门走下楼,愣了一下,柜台前竟站着柴寸前,后者也愣住了:“大师?你怎么在这儿?”“来此办事,住在这里,”鉴真说,这时芜回也从楼上走下来:“是你?”

“哎呀你们都在呀,”柴寸前笑了,“柴大哥,你儿子怎么样了?”芜回还是挺关心这件事,“完全好了,幸好治疗的及时,”柴寸前一拍手:“既然你们都在那正好去我家,你们救了我儿子我得摆一桌感谢不是?”“不用破费了,”芜回赶紧推辞:“上次我们还贸然袭击你们了,这就两免了吧,”“哎呀,都过去了记那个干嘛,”柴寸前看着他们:“怎么,嫌我土老帽一个?放心,我家里有酒有肉,我妻子的手艺好的不得了,大师你不吃肉素的我们也有。”

“不不不,我们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芜回赶紧想办法搪塞。

“那就是看不起我?”柴寸前一扭头要走:“也是,你们是京城来的,我只是个小城的猎户,高攀不起呀,”芜回急了,他当然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可憋半天也憋不出句话来,鉴真淡定的说:“承蒙柴施主好意,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喂,你要去啊?”芜回拉了他一下:“我们还得收妖呢,”“为的就是收妖,”鉴真看着他:“他们家是本地人,好打听事儿,”“哎!这就对了嘛,”柴寸前一听他们答应了马上转回身:“走走走,跟我回家喝酒去,”芜回无奈,只好朝二楼叫了一声:“柴大哥请客,”喊完就和鉴真一起跟着柴寸前出门了。

“吃饭?”屋里的有趣一把推开窗户跳出去飞走了,老板被绑在椅子上哭出了声,不是说好放了我吗别走啊!“爹娘,家里来客人了,做点好菜!”柴寸前带着四人走到了一处大院里,院子里有几间瓦房,院子里挂着一些兽类的皮毛,还有好看的花草,“谁来了啊?”心路从某间屋子跑了出来,一看到他们便大叫:“娘你快出来看呀,就是他们救了我,”“算不上救,”芜回谦虚道:“举手之劳嘛,”话音落一个挺着肚子的孕妇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芜回:“是你?”芜回也愣住了:“是你?”

有趣在一旁乐了:“咋地,你俩相好啊?”“说什么呢,”芜回拍了她一下胳膊:“你们心里光想着收妖了,昨天我们进城时遇到了个孕妇差点因为香蕉皮摔倒,我扶了她一下,”“切,”有趣表示不屑,芜回脸通红的:“我们真不是那种关系,我喜欢谁你明明知道的!”这时柴寸前端着些水果走出来:“娘子,你没认错?”

“不可能认错,”女子笑着:“这年轻人长得这么好看,跟一般人不一样,昨天要不是他我恐怕就要摔倒,甚至还会失去肚子里的孩子呢,”芜回不好意思的笑了,有趣看向他,少年明媚的眼眸在阳光下很是好看,有趣想,这样好的一个人即使成了仙也是个好仙人,既然这样自己就不打扰他了,助他成仙后就隐退回魔界吧,这么想着,心里莫名有点酸涩。

“对了,”柴寸前的妻子说:“你们两次救了我们,可我还不知道你们是谁呢。”

“那咱们自报家门吧,”芜回赶紧说:“在下宋芜回,京城人氏,”“宋大人是个当官的吧?”他妻子一眼便看了出来:“你身上有股儒气和在guān chǎng历练过却淤泥不染的灵气,我说的对吧?”“当官的?”身后的父子俩一愣,芜回笑了:“柴夫人好眼力,”“你是什么官啊?比城主还大吗?”心路上前问,柴夫人赶紧拉住他:“他的官位可比咱们城主大多了,但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你也别出去声张,知道啦?”“是,”心路乖乖的站到母亲身旁。

有趣整理了一下衣领打算告诉他们自己是西海魔蛟,曾经魔界主宰,可刚要开口便被芜回堵了回去:“她叫茅有趣,我妻子,”有趣在身后瞪着他,这个名号不用到哪都说吧?比我魔王得名号l一多了。“原来你们是夫妻啊,”柴寸前叹道:“男才女貌,挺配,”柴夫人端详了有趣一会儿,缓缓走到她面前:“宋夫人长得真漂亮,宋大人好福气啊,”“你长得更好看,”有趣愣头愣脑来了这么一句,柴夫人捂嘴笑了:“就是有点愣”芜回赶紧把有趣拉到身后教育道:“以后不会夸人就别夸。”“我又咋啦,”有趣表示凡人的世界自己不懂。

“贫僧鉴真,”鉴真没有多做介绍,孕妇似乎对他也不感兴趣,不过还是说:“多谢大师救我儿子,”“是我救得好不好!”有趣恨恨的看着鉴真,后者一脸淡漠。午饭过后大家坐在屋里聊天,芜回在看心路写字,心路时而抬头冲他笑:“大人,我写的可好?”芜回点点头算是鼓励,“二位,不知你们可曾在城里见过妖魔?”鉴真神情严肃地同柴寸前他们打听。

夫妻俩茫然的摇摇头,柴寸前瞪大了眼:“怎么?我们城里招妖怪啦?”“那倒不四,”有趣怕事情闹大于是走过来:“就随口儿问问,俺们四呲这碗饭的,到哪儿都得打听打听,”“哎呀,吓死我了,”孕妇拍拍胸口:“几位,你们一定要留在我们家,叫你们这么一说我倒害怕了,这万一城里真有妖怪怎么办!”“你看你,嘚瑟什么,现在好了吧,弄得银心惶惶,”有趣看着鉴真,又看着他们夫妻:“你们也别怕,回头我给你们下道光儿,一般小妖四近不了你们身的。”

“呵,就你的那点法力还能护住他们?”鉴真站起:“柴施主,不如贫僧给你们下道符,佛法咒语,再大的魔也进不了你家。”

“哎呀那真是谢谢啦,”夫妻二人高兴的不得了,有趣白了他一眼:“牛个屁,按理嗦你害得叫老子太奶奶呢,”鉴真转过身冲她微微一笑:“太奶奶,您老人家的法力是不想要了是吧?”“切,老子不跟你斗,”有趣大摇大摆的往外走:“上街买肘子去!”“你不刚吃完饭嘛!”芜回去追她:“钱不许乱花啊,”送走了有趣,芜回默默走回柴寸前给他们预备的房间,刚一进屋便发现自己的包袱在发光,他赶紧打开,拿出那个用来通话的大盘子:“这是”"是我,"画面里突然出现仇各千的脸:“这盘子是上次我给有趣的,用于通信的你忘啦?”

“岂敢,”芜回赶紧起身:“拜见仇仙人,”“这次的妖怪不好对付,一个仙鹤成了魔又在塔里被关了一千年,法力可想而知,”仇各千说:“你们有什么困难就找我,这样的天界败类一定要将它收伏,”“是,”“啊,还有啊,”仇各千想起了什么:“今天是有趣的生日,你可知道?”“有有趣的生日?”芜回吓了一跳:“我不知道”“昨晚她姐姐托梦给我了,”仇各千叹口气:“她说她想她了。”

芜回想起那晚师父灵魂出现站在有趣身边,到底是至亲,到底是双胞,师父即使仙逝,心里还是放不下有趣啊。

“好,我知道了,”芜回说:“您放心吧,我一定替您,替师父给她过个生日,”仇各千点点头,逐渐消失在盘子里,阳光明媚,有趣被柴夫人拽上了街,“你干嘛啊?”有趣喝过酒,有点微醺,“你长得这么好看不买点首饰可惜了,”柴夫人把她拽到一个卖首饰的摊位前:“你看看,喜欢哪个?”“我一行走江湖的要啥首饰,”有趣甩开她:“你要真有心就给我买个肘子,我吃饱了才开心,”“肘子我也给你买,”柴夫人又拉着她:“你挑一件嘛,姐姐给你买,”有趣猛的甩开她:“我有姐姐,”“可是我喜欢你这种性格的人啊,”柴夫人卖萌的看着她:“我们做姐妹不好吗?”“不行,我只有一个姐,”有趣垂下眼眸,就算她死了我也只有一个姐,这辈子谁也替代不了她。

“唉,好吧好吧,”柴夫人叹了口气:“那你也跟着你丈夫叫我柴夫人吧,”说完从众多首饰里挑出一个宝蓝色的镯子:“就这个啦,当我送你的,”有趣接过,那镯子在太阳下闪闪发光,自己虽然和姐姐拥有一样的脸,但气质远没她好,她儒雅,高贵,什么都不做就是一道风景,这镯子很配她,如果她还活着就好了,自己一定亲手给她戴上。

鉴真跑回了那家客栈,他总觉着奇怪,这家客栈的魔性太强大了,强大到一般小道士都能察觉到,他想可能是那只仙鹤下的套,不然凭它的修为不可能做这么愚蠢的事。鉴真迈进门,正好看见小二扶着老板从二楼下来,鉴真赶紧道歉:“得罪了,您没事吧?”“事倒是没有,不过我得说你两句,”老板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年轻人整天想着收妖,成仙,世上哪那么多妖怪。”

说完走回了柜台,鉴真行了个僧礼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他的佛杖突然晃了起来,上面所有的铁环都在剧烈晃动,接着一道佛光直冲老板而去,那老板被罩在佛光里,一张人脸变成了一张兔子脸,兔子眼是蓝的,可见已经成了精。“你果然是个妖怪!”鉴真握紧佛杖,老板见大事不妙转身化作一只兔子跑了,空荡的衣服掉在了地上。

“别跑!”鉴真追了出去。

天色渐晚,有趣啃着街上买的地瓜干回来了:“银儿捏?我饿啦!”'啪'突然四周亮起金色的烟花,院子里的树上挂满金色的海螺,海螺里有萤火虫一闪一闪,美极了,有趣置身其中,瞪大了眼,芜回和心路端着一只烤乳猪出来,齐声喊道:“生日快乐!”有趣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自己有一千多年没过生日了,这种普天同庆的大好日子,自己是唯一一个忘记的,“你什么都不用说,”芜回走到她面前:“我只要你记住,以后每个生日我都会陪你过。”

有趣皱了皱眉,她早就不相信这些哄小孩子的诺言,可是这一次她的心被感动到了,她想去相信他,因为他和那个人不一样,那个人最后到底是骗了自己,可他不会。“可以,”有趣看着他:“但你听好了,如果你做不到,我会杀了你,”“好,我保证,”天伸出胳膊,她愣了一下然后顺从的扑进他怀里,芜回幸福的抱着她:“有趣,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吧?”有趣没有回答他,只是抱紧了他,她不想去回答,因为她知道那一天总会来临,他们都舍不得,心路看着他们这样幸福,缓缓笑了,小声道:“茅有趣,当初你让我家毁人亡的时候,可有想过今天,此情此景,你就不会心里愧疚吗!”

鉴真直到半夜还没回来,有趣和芜回终于察觉出不对劲,跑出去找他。鉴真缓缓走在城外的山林里,四周有兔妖的响动,他淡淡的开口:“你们这些孽畜,还不快速速现身,”“设阵!”兔妖的头领喊了一句,鉴真脚下立刻出现了银色花型图案,图案越来越大,困得他走不出去,“我们没害过人,”兔妖的声音在四周响起:“修为也不高,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因为你们是妖,”鉴真警惕的看着四周:“只要是妖就不行,”“你还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兔妖又说:“和尚不是应该在寺里念经么,收妖是那些修仙之人的事,你插手干什么!”“看来你们的修为确实是不高啊,”鉴真看着脚下的阵法:“以为这个就能困住我吗?”说罢握住佛杖在地上一敲,阵法瞬间破解。

“这和尚的法力太强了,我们斗不过他,”“跑!”兔妖们窸窸窣窣的逃走了。

鉴真皱皱眉,天这么黑,四周又寂静无声,他瞬间觉得自己迷路了,这时身后的包袱突然发光,他打开,是那盆蓝木海,“晋今?”他把它端出来:“我走不出去了,”蓝木海从他手里慢慢飞起,发着光,带着他一路前行。“谢谢你,”鉴真抬着头望着它:“你最近好吗?要快点醒来啊,你i不是说我们是一个团队吗?四个人,少了谁都不行,”蓝木海突然停下,光芒消失,坠入他怀里,鉴真看到已经走出了山林,他又把蓝木海包好:“那你休息吧,我带你回去,”月光被夜云遮住,鉴真走到城门口时发现有趣和芜回也在,满脸写着着急。

“我擦你去哪快活了不带我?”有趣看到了鉴真迎了上去,“有趣,不可胡说,”芜回制止他:“鉴真师父,发生什么事了吗?”“城里确实有妖怪,”鉴真说:“就是那家客栈的老板,是个兔子精,”“兔子?”有趣一乐:“内种修为低的玩意儿我一口一个啊,”“我今天找了一天,就是没寻到仙鹤,”鉴真摇摇头:“那些兔子精不算什么,我们的目的是仙鹤,”“咱们回去再说吧,都这么晚了,”芜回说道:“大家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月下,三人往回走。

黎明,芜回迷迷糊糊揉揉眼翻了个身,隐约看见有个人影站在有趣床边。

“师父?”芜回彻底醒了,确实是绿萍,她半透明的俯视着她,眼里竟有一丝悲哀,不对,这种情况很不对,第一,绿萍是个灵魂,灵魂是没有感情的,而此刻她眼里竟然有悲哀,第二,绿萍最近出现的太频繁了,这不正常,难道要出什么事了?她在提醒我们?

“师父?”芜回轻轻地下了床,生怕惊扰了她,绿萍愣了一下,回过头,毫无表情地看着他,芜回小心的说:“是我啊,我是芜回,”绿萍竟点了点头,然后瞬间快速的飞进了扇子里。绿萍的做法让芜回想不通,他睡不着了,于是去到院子里溜达,刚一到院子便看到心路抱着一个灵位走进厨房。

灵灵位?芜回赶紧跟过去,厨房的门半掩着,心路似乎觉得不会有人来,毕竟现在天还没大亮,大家都没起床。心路把灵位放到灶台上,又恭恭敬敬拿了些水果放在它面前,然后点上几支香叩拜,虔诚极了,芜回皱眉,那灵位是谁?

“谁?”心路突然感到门外有人,芜回心里一惊,这孩子怎么这么敏感?

少年推门出来,芜回赶紧躲到一边,“到底是谁啊!”心路似乎就想揪出偷听的那个人,芜回趁他往大门口跑的功夫溜进后厨,灵位安安静静的被放在灶台上,芜回看见上面写着'仙父'二字,一时弄不明白,仙父是何意?'啪'这时后厨的门突然被推开,芜回猛的转身,心路愤怒的站在门口看着他:“谁让你进来的?”“对不起啊,打扰你了,”芜回走到他面前:“我只是好奇,能跟我说说吗?仙父是什么意思?”“凭什么告诉你!”心路突然大怒的指着他:“我亲爹死了你妻子却活的好好的,每天无忧无虑,想吃什么吃什么,凭什么!”芜回愣在那里,不知他为何冲自己发这么大火,心路吼完了转身夺门而出。

天大亮,吃过早饭,三人带好东西去了城外的山林,按照鉴真的意思,这里既然有兔子精,那仙鹤也有可能隐藏在这里,芜回一直想着早上的事,所以不怎么高兴,有趣拍拍他的肩:“有啥不高兴的事儿嗦出来样俺们乐呵乐呵呀,”“你好好走路吧,”芜回把她胳膊拿下然后牵住她的手:“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一切由我来承担,”“有趣把头一偏:“本王才不需要你替我承担呢!”

芜回暖暖的笑了,前面的鉴真突然停下脚步:“分开寻找,中午在此地集合,”“好,”二人分开,山林中各种魔性此起彼伏,鉴真皱眉,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小妖?除非真的是有一个大魔物在此镇着。三人把山林翻了个遍,有趣甚至吃了几只兔子精,一上午过去了,根本没找到仙鹤中午时分三人在约好的地方见了面,互相摇了摇头,“你们累了吧?”这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三人一转身见是柴夫人,“我带了午饭过来,”柴夫人拿来了个篮筐:“忙了一上午也该吃点东西了,”“多谢,”鉴真想想也该休息一下了。

“真是劳烦你了,”芜回很过意不去:“你看你身体不便还出城来给我们送饭,实在过意不去,”“这有什么,我总不能天天呆在家里吧,”柴夫人笑着:“再说你们干的都是大事,我也想出份力,”几个人其乐融融得吃饭,柴夫人突然凑近芜回:“其实我是来替我儿子道歉的,他还小不懂事,今天惊着你了吧?”“没事的,”芜回赶紧说:“是我不好,总是好奇这好奇那,”柴夫人笑笑,从篮子里掏出个肉饼递给有趣,有趣接过:“即使你对我再好我也不会认你当姐的,”“随你,”柴夫人坐到她身边:“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性格啊,我也在想,如果我也有你这样的èi èi该多好。”

有趣看着她,或许是因为快当母亲了,女子身上散发着一股温暖,有趣叹了口气:“你是个好人,但我不能认你当姐姐,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柴夫人看着她:“快吃吧,希望你们真能找出妖怪,替我们百姓除害。”“一定,”芜回和鉴真回答。

‘沙沙’就在这时候四周忽然响起异样的声音,几人站起,鉴真拿过佛杖:“大家小心,有东西,”“啪!”有趣和柴夫人突然感到脚下一空,一低头看到脚下的土地突然裂开一条大缝,“啊——”二人掉进了大缝里,鉴真和芜回跑过去,可是那条大缝瞬间愈合,又变回了普通的土地。“有趣!”芜回大叫着:“你能听见吗!”“不好,看来这次这个仙鹤是很难收伏,”鉴真皱眉:“它在向我们示威。”

“你怎么还这么平静啊!”芜回跪在她们消失的地上使劲敲:“有趣,你能听见吗?你们怎么样了?有趣啊~你别吓我啊!”

有趣和柴夫人掉进了一个类似山洞的地方,有趣故意滚到最底下,然后用身体接住了柴夫人,被接住的那一刻柴夫人明显愣了一下,“不用谢我,”有趣把她推开:“你四孕妇,”“谢谢,”柴夫人从袖子里掏出随身的手帕给她擦脸:“你额头蹭破了,”“没事儿,用刘海挡一挡就行了,”有趣坐着喘了口气:“不过这是哪啊?”“好像是个山洞,”柴夫人说:“咱们得想办法出去,”“这害不好办,”有趣起身朝石壁就是一拳,然后捂着手疼的乱叫,山洞却纹丝不动。“不会有妖怪吧?”柴夫人紧张的拉着她胳膊,“你放心吧,就四有妖怪我也不怵,”有趣笑了两声便听到有水滴声,她说:“我先四处看一下,你在这儿等我,”“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柴夫人跟着她:“我一个人害怕。”

二人走进山洞深处,竟别有洞天,一处人工湖,四周是棕色水草掩映,里面气温温暖,似乎是有人住在这儿,“有银儿吗?”有趣朝四周喊道:“为啥要把俺们抓来啊?”“因为我需要你的血来喂养我肚子里的孩子,”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还有你的心,你的眼,你身上所有的东西,我需要你去见我的亡夫。”

“你的亡夫?跟我有毛线关系?”有趣缓缓转过身,举起魔剑劈了过去,柴夫人捂着大肚子跳起,落到离她不远的石头上,阴阴的笑着:“不愧是魔王,警惕性就是高,”“从我第一次见你就提防了,”有趣一步步向她走去:“一个总四对我频频示好地银,样我很怀疑啊,”“可是你还是没提防到,”柴夫人突然一扬手,有趣只听见身后的湖水里冒出个什么东西。

她一回头便被一条宝蓝色的巨藤缠住了,那巨藤的一根狠狠地黏在她太阳穴上,似乎在吸取她体内的什么东西,“这这是”有趣身体本能的僵直,“这叫水藤,”女人看着她:“茅大魔王,你还记得它吧?”记得,有趣怎么会不记得,这破玩意是一千年前自己无聊时做的,然后一直在水里养着,靠吸收人的灵魂生活,那时候自己狂大发了,从天界抓来天兵天将,或是一些从西天真法界抓来的小菩萨,都用于喂饱这条水藤。

这条水藤吸收别人的灵魂,无论神仙还是人,亦或是佛。

被吸了灵魂的人会变傻,会听从第一个与他说话的人,有趣当年就是用这种手段把许多天界的神仙给变成了魔,从而引起玉帝大怒,如今自己养的东西来吸自己的灵魂了,有趣想想就可笑,可她到底是笑不出来。“你到底四谁?”有趣硬撑着自己的理智:“又四谁给你的这条水藤”“水藤是魔界的宗蓬王爷给我的,”柴夫人轻轻的笑了:“至于我,你们不是一直在找我吗?”“你你竟然是”有趣眯着眼:“为啥要这么对我,难道,就四因为我一千年前被封在长白山,你们这帮儿妖魔被关进锁妖塔,你出来后一心想找我报仇吗?”“我想杀你并不是因为觉得被连累被关起来委屈,”柴夫人眼看着她脸色变暗:“你还记得兰青天神吗?”

“谁?”有趣大脑已经涨得快裂开了,“他是我丈夫,”柴夫人眼神变得冷:“被你亲手所杀,”“我没有”有趣头痛的彻底支撑不住了,手一滑,整个人昏了过去,柴夫人和有趣消失了整整三天,芜回一直守在她们消失的地方,想尽了各种办法却依然没把土地撬开,“你就别费神了,这一看就是那仙鹤干的,”鉴真站在他身后,“我怎么能不着急,那是三条人命啊,光说柴夫人的话如果她有什么闪失整个柴家就完了,他们会恨死我们的,”芜回吼道:“还有有趣,她在底下饿了三天啊!我从没让她饿过肚子!”

“你就不觉得奇怪么,”鉴真问:“柴夫人失踪了三天,一个孕妇,柴家人却没来找过。”

芜回这时候已经冷静了下来:“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一件事,一直没跟你说,我那天早上”然后芜回就把他看到心路在供灵位的事说了出来,“你怎么不早说!”鉴真这时候才有点急了:“估计有趣现在已经遭遇不测了”“你不要瞎说!”芜回猛的起身揪住他衣领:“我知道你和她不对付,你们一个是出家人一个是魔,可你也不能这么说她啊,她在慢慢变好,她曾经是做过许多错事,可她现在也在弥补啊!”鉴真淡淡的看着他,任他发泄,“你们还在啊?”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二人一愣马上转过身,只见柴夫人扶着肚子从山林深处走了出来:“我们找到了一条出来的路,挺安全的。”

她身后跟着有趣,行动缓慢,芜回顿时喜极而泣的扑过去抱住她:“你吓死我了知道吗!你饿不饿?有没有摔到哪?”他问了好几句,有趣却一句也不回答,鉴真觉得不对劲:“有趣?”被叫到名字的人慢慢抬眼,依旧是宝蓝色的眸,只是少了她往日的狂傲,鉴真觉得诧异,她是王者!那种霸气是骨子里带的,平常的一颦一笑都能看出来,而现在,淡漠的就如同一个平常人。

“有趣,”鉴真接着问:“你还记我们的约定吗?”“我们是对手,不是敌人,”有趣机械的开口:“我说过,等我法力回来了,我要堂堂正正跟你打一场,”见她还记得,鉴真只好闭嘴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柴夫人似乎有些心急,于是大家往回走,鉴真偶尔回过身,还能看见芜回挽着有趣的胳膊,而后者,面无表情。

有趣走过林外的一片荆棘,手被被划伤,芜回紧张的拿起她的手查看:“怎么这么不小心,”语气里是满满的关心,鉴真认真的看向有趣,果然,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小题大做的哇哇乱叫,而是一脸冷漠,这时柴夫人走到鉴真身边:“还是赶快先回家吧,我找药给她包扎,”“有劳了,”鉴真行佛礼,随着她继续往外走。

有趣的手臂垂着,鲜血如玫瑰一般绽放,'啪嗒'一滴一滴,滴在了她的眸里。

'啪嗒'纪挂羿突然睁开了双眼,把裴凤花吓了一跳,她蹲在他身边,紧紧握住他的双手:“你是不是记起我了?”挂羿垂下眼眸看着她,过了好久才摇头:“你是谁?”“我是天界的仙子,陪了你好几千年,”凤花忍住泪水:“我们一直都在一起的,我一直在你身边的,”“那我怎么不认识你?”他茫然的看着她,“因为你去魔界救茅有趣时受伤了,失忆了,”凤花轻轻的说:“除了茅有趣你谁都不记得了,”“茅有趣?”他眸色一顿:“她是魔界主宰,杀神诸佛,罪恶滔天,我奉玉帝之命下去捉拿她,”挂羿猛的站起身:“别拦我,只有杀了她天地间才能安宁,即使她是绿萍仙人的亲èi èi我也绝不姑息!”

“你不能去,”她拉住他不放,“为什么?”他不解:“你不也是神仙么,你难道能容忍她在世间作乱?”“你说的那都是一千年前的事了,”凤花终于大哭了起来:“如今的有趣早已不是魔王,她被佛祖派去保护宋芜回成仙,挂羿,你记错了”挂羿微微怔住:“那她现在在哪?”凤花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他顿了顿,抬起手轻轻把她的眼泪擦去,她愣住:“你记起我了?”

他还是无奈的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陪了我这么久,照顾我,帮我恢复记忆,我想感谢你。”感谢,几千年来仍是一句感谢,她轻轻拥住他:“你不用谢我,我还会陪着你,等你完全记起我的那一天,”他呆呆的站着,刚才他是被噩梦吓醒的,梦里,有趣不在了,到处都是血,魔界大乱,天地大乱

'啪嗒'人间宗林岛上,仇各千突然感到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在脸上,他睁开眼起身,屋外是阵阵海浪声,“这大半夜的”他嘀咕着走出了兰云苔,然后缓缓停住了脚步,夜空下,绿萍孤身一人站在他面前,什么都不说,只是落泪,“绿萍!”他想抓住她,可根本抓不住,他知道这又是她在托梦,他皱眉,绿萍近来很反常,经常托梦给自己,难道有趣出事了?

他们刚回到家柴寸前便带着父母迎了出来,母亲抱住柴夫人大哭:“你说你回老家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你可担心死娘了,”“就是,你看你回老家也不把心路带上,”柴寸前语气略带责怪。柴夫人身后的鉴真眼皮一跳,果然让自己猜中了,柴家人之所以不来找是因为心路编谎话说他母亲回老家探亲了,“没事的,让大家担心了,”柴夫人暖暖的笑着:“又不远,娘,咱们进去说吧。”“好,安全回来就好,”大家拉着柴夫人得手回了屋,芜回扶着一脸淡漠的有趣:“想吃什么?”“肘子,”仍是机械的开口,鉴真无语,你到死都忘不了肘子啊!“好,我去给你做,”芜回开心的跑开了,鉴真走到她面前:“你”有趣无视他直接走回房间,直直的倒在床上睡了过去。转眼便到了晚上,柴夫人躺在床上忽然脸色煞白,捂着肚子痛苦的shēn y,“要生了!”柴寸前把一家人都弄醒了,有趣一直在睡,芜回不忍打扰她于是和鉴真一起出去看,“哎哟,怎么这么突然?”柴寸前的父母也没想到会突然要生了,于是赶紧冲柴寸前说:“去找接生婆,”“好,”柴寸前往外跑,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得回来拉着鉴真:“大师,等我妻子生孩子的时候麻烦你给她做法保佑一下,拜托了!”说完他便要往大门跑,心路却在这时侯从房间里跑出来:“父亲,不要去找接生婆,我给娘亲接生,”“什么?!”所有人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柴寸前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一边去,你能接生?胡闹!”“父亲,我真的可以,”心路说着就往柴夫人的房间走去:“父亲,你只要把后厨灶台上的那个棕色的罐子拿给我就好。”鉴真的眼睛眯了一下,“你胡闹什么!”柴寸前跑过去把他拽出来:“你娘马上要生孩子了,你不要再胡闹了,赶紧上街去找接生婆!”“我当然知道利害程度!”心路甩开他:“再晚就来不及了,你快把那个罐子拿给我啊!”“母亲”这时柴夫人虚弱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柴寸前的母亲赶紧趴到窗边:“孩子你说,”“一切都照心路的意思去做”女人说道:“还有,除了心路任何人不许进来。”

既然妻子都这么说了柴寸前赶紧跑进后厨端出来那个棕色的罐子,罐子沉甸甸的,里面像是有液体,但柴寸前不敢打开,小心翼翼得把它端给了心路。少年接过罐子进入了房间,关门之前特意提醒了一句:“都不许进来!”门关上了,柴寸前以及他的父母在外焦急的来回踱步,“鉴真师父,你给他们念念经吧,”芜回对鉴真说:“保佑柴夫人平安,”“对对对,”那三人围住鉴真:“求大师保佑我们家吧,”鉴真看着芜回叹了口气,有些事自己已经猜的不离十了,芜回身为一个修仙之人一路走来还这么单纯,这何时才能修成正果?也罢,无论是人是妖,都是一条命,自己是出家人,慈悲为怀,柴夫人很可能是妖,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人啊。鉴真就地而坐,双手合十闭眼默念佛经,柴寸前一家也都跟着虔诚的叩拜,屋里,心路打开罐子,里面是鲜红的魔蛟血,他眼睛一亮:“娘,你弄了这么多?”“我喝一点就行了,”柴夫人脸上全是汗:“剩下的留给你,”“她的血可是好东西啊,”心路舀起一勺喂给母亲:“据说一滴就顶一根仙参呢!”柴夫人一连喝了好几口,然有慢慢说:“好了,够了,这下我的孩子就不是凡人了。”心路看着那个罐子,女人的手指触碰到它的冰凉,她所做的,根本不后悔。山洞里,有趣彻底昏迷了,女人拿着一把小刀割破了她的胳膊,任鲜血流进罐子里,每一滴都让她兴奋,她是仙鹤,心路也是,现在她怀了柴寸前的孩子,她想把孩子生下来,算是对柴家的报答,可这孩子生出来必定是个凡人,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是凡人,她希望这个新的生命和心路一样,是仙鹤,凡人太普通了,自己的孩子绝对不可以评分的过一生,而能让肚子里里的孩子不是普通人只有一个办法,魔蛟的血,当然,如果是龙的血更好。柴夫人轻轻的笑了,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心路开始给她接生,屋里响起女人痛苦的声音,柴寸前顿时急得手心出汗,叫声响了一会儿便消失了,四周一下死一般的沉静。“是不是好了?”柴寸前要往里闯,母亲拉住他:“不懂事,现在还不能进,”话音刚落门开了,心路满手是血的出来了:“好了,”除了鉴真所有人顿时围过去:“男孩女孩?”心路没有说话,显然很累,“娘子啊,”柴寸前开心的要冲进去,心路突然挡在门口:“明早之前谁都不许进。”全家人又是一阵惊愕,柴寸前的母亲说:“这孩子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啊?到底是男是女你得告诉我们啊!”“明天一早你们就知道了,”心路很反常的看着他们:“今晚你们要是敢进去,明天一早我就带我母亲走,从此再也不回来,”“你这是为什么呀!”柴寸前他们唉声叹气,心路却一直守着门,无奈柴寸前只好挥挥手:“大家回去睡吧,让她好好休息。”说罢伸长了脖子朝那间房屋喊道:“娘子,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给你炖鸡汤,”然后转过身驱散着大家,柴寸前的父母埋怨着回了屋,心路紧紧盯着鉴真,芜回把他往房间里拉:“回去睡吧,不要疑神疑鬼了,”见大家的房门都关上了,心路才放心的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柴夫人躺在床上,气喘吁吁,头发被汗水打湿,可她不后悔,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一个女人一旦狠起来,什么都阻止不了她了,她微微侧过头,身旁有一颗巨大的鸟蛋,她缓缓伸出手抚摸着,幸福的笑了,她又有了一个孩子。门外,鉴真缓缓走近那间屋子,一脸严肃的挥起佛杖,佛杖照进屋内,将一切现行。

一只巨大的仙鹤的影子映入他的眼帘,它在用翅膀护住那颗鸟蛋,鉴真眯眯眼,她果然是仙鹤,不过她的孩子最后还会是一个凡人,无论她再怎么努力,这颗蛋裂开时,就是最终的结果,鉴真转过身往回走,袈裟在风中微微颤抖,柴夫人,别怪贫僧心狠,我如若不这么做你的孩子根本活不下去,反正到最后你的归宿是收妖袋,与其这样,不如让你的后代就当个平凡的凡人吧。

阳光暖暖的照在大地,耳边响起一声破壳,柴夫人休息了一晚略有精神,她微微侧过头,等待她的小仙鹤挣扎着从蛋壳里出来,“哇——”一声婴儿的啼哭震醒了这个院子,柴夫人双手微颤的伸过去,拨开蛋壳,惊讶的看着里面躺着的一个人类婴儿,她双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自己明明喝了魔蛟血,为什么生的孩子是个人类?!

“娘子啊!”院子里响起柴寸前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推开,男人以及两位老人走了进来,心路跟着他们,“是个女娃!”柴寸前的母亲高兴的叫起来,“太好了,一儿一女,我这福报太大了!”柴寸前高兴地用棉被把婴儿抱起来,婴儿一直在哭,柴夫人脸上并没有喜色,她惊恐的看向心路,后者皱了皱眉。

“好媳妇,你等着,娘给你熬鸡汤去!”柴寸前的母亲手舞足蹈的走了出去,“来,我抱抱,”柴寸前的父亲接过婴儿,乐得合不拢嘴,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对母子脸上的阴霾,“娘子啊,谢谢你,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柴寸前激动地把婴儿放回她身边,然后直起身:“让心路在这儿好好陪陪你啊,我们先出去了,”说完便和父亲一起出去带上了门。

屋里除了婴儿的啼哭再无其它声音,柴夫人捂着头咬着唇,努力不让气愤的泪水流出。

“娘?这是怎么回事?”心路走到她床边:“不是喝了它的血了吗?为什么蛋破开是个凡人?”

“我也不知道,”柴夫人失神的摇着头:“完了,这个孩子不是仙鹤,她只是个凡人,到底是哪出了错”“难道是血有问题?”心路眯着眼:“娘,茅有趣这个人一肚子坏水,我觉得在你取她血的时候她肯定是做了什么手脚,”“做了手脚”柴夫人念叨着,可是按理说她没有机会做手脚,在山洞里自己是先把她弄晕了后取得血,而且自己现在是她的主人,茅有趣毕竟不是曾经的茅有趣了,她不可能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还做防范,不过也不排除其它可能,毕竟它身边有包芜回和鉴真,有这两个人帮衬,她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娘,我们还是把有趣杀了吧,”心路急了:“我一想到仙父是被她咬死,我就难以平复我的杀心,娘,动手吧!”“好”柴夫人坐正,慢慢闭上了眼,念出了一段仙咒,‘啪’有趣房间的门突然打开,芜回被有趣一掌拍到了院子,少年落在地上,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又怎么了?”柴寸前从后厨跑了出来,鉴真也跟着出来,一看到芜回倒在地上立马过去想扶起他。芜回惊愕的看着从屋里走出的那个人:“有趣你”

有趣面无表情走到他面前,突然从背后拔出魔剑指着他,慢慢开口。柴夫人在屋子里念着:“我受够了,我堂堂一个魔蛟居然屈尊助你成仙,凭什么,太憋屈了!”话从有趣的嘴里流出:“这一路上我得什么好儿了?我告诉你,老子不干了,不给你当这个保姆了,老子要回魔界去,”“有趣,你到底怎么了?”芜回问她:“你睡了一天一夜,一醒来就这样,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芜回道。

“我只是突炎想开了,”有趣看着他们:“我的敌银四绿血,我只要把他打败夺回魔界就好,为啥害要跟你们一起收妖?内些妖又不四我放出来的,何况我本就四魔,而你们呢,又四仙儿又四佛的,我不该与你们为伍。”

“有趣”芜回难过死了:“你不该这样的,”“锁妖塔逃出的内些妖大部分都四当初追随过我的,我不能不仁义,所以二位,我不能再违背良心了,”有趣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淡然,一旁的柴寸前却害怕的往后退:“原来你是魔?!”“现在才看出来?智商堪忧啊,”有趣说完一道剑气挥了过去:“我就四你们射中的内个大家伙,”柴寸前毕竟是凡人,哪能经得起她这一道剑气,瞬间就被扫倒,“柴寸前!”芜回忍着自己的伤痛爬过去扶他,然后扭过头看着有趣:“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变好的吗”“哈哈哈!”有趣大笑:“我四魔,我的话你也信?”说罢举剑走向芜回,鉴真挡在她面前:“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有趣,你今天若是对芜回动手了,你就又回到千年前的模样了,shā rén无数,嗜血为生!”“呵呵,那就回去,反正我杀过太多银,也不差他这一个,”有趣冷笑道:“再嗦我地灵珠害在他体内,我只有手握魔剑,口中含着灵珠才有资格夺回魔界。”

“既然这样不劳烦你动手,”鉴真挥起佛杖:“贫僧替你杀了他,魔王,你可看好了!”

有趣愣住了,因为屋里的柴夫人也愣住了,鉴真一道佛光挥向芜回,佛光可以护人,亦可shā rén,只要鉴真起了杀心,这倒佛光就是冲着芜回的命去的,只是柴夫人拿不准,鉴真起没起杀心,她其实对鉴真这个人一点也不了解,她从一开始就把所有精力用在有趣身上,所以对她身边的人毫无知觉,现在看来,这个叫鉴真的和尚不是善茬。柴夫人再次开口,准备再次控制有趣,却突然一惊,只见佛光冲向芜回的那一刻,有趣突然冲了过去,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佛光,魔剑'当啷'一声落地,有趣也跟着倒下了。

“这”站在柴夫人身旁的心路震惊道:“她不是已经没思想了吗?咱们不是已经控制她了吗?为什么”柴夫人也惊呆了,久久才想明白,那大概就是一种本能吧,她想保护那个男人的思想已经深入骨髓,是自己无论怎样都毁不掉的,就像自己内心最重要的人就是心路的亲生父亲,即使自己在锁妖塔里受了一千年的苦,也不能阻挡自己想要为他报仇的心,有趣亦然,其实自己才不是第一个控制她的人,第一个控制她的,让她虽不承认却心甘情愿的,就是那个宋芜回。

'噗'柴夫人一口鲜血喷出来,整个人倚在床边喘气。“娘!”心路紧张的抓住她的手:“你怎么了?”“我控制不了她了,”女人喘着粗气:“她血肉里都记着那男的,我根本催眠不了她”“有趣!”院子里,芜回看着心爱的人倒在自己面前,推开柴寸前跑过去抱起她,“你先把她抱回屋里我给她疗伤,”鉴真说,芜回点点头,抱着她快步回屋了,然后鉴真看着柴寸前,佛杖微微侧向他:“柴施主,贫僧出于人道,必须把你这段记忆消除,你乃凡人,不该知道这么多,”“大师,不要抹去我的记忆,”柴寸前慢慢站起来:“这个家里不太平,有妖怪,这些事其实我早就察觉到,今天这件事就当没发生,你们快点离开吧,我怕怕有东西对你们不利,”“你都知道?”鉴真有点不相信。他无奈的点点头:“自从你们来了以后我妻子就很反常,包括昨晚生产之后不让我们进屋就已经很有问题了,”鉴真转身往柴夫人的屋里看了一眼,然后对柴寸前说:“那我们就先走了,如果日后你真的看出你妻子是不祥的东西,请务必离开她且搬离这里,记住,一定要带着你的亲生女儿,因为,她是个真真正正的凡人,”“好,多谢大师!”鉴真回到屋里,有趣没醒,芜回让她倚在自己肩上,看上去很无力。“你不要生气,她刚才醒着的时候说的话都是假的,”鉴真走到他们面前:“我怀疑有人想害她。”“我知道,有趣不是那种分不清形势的人,”芜回泪眼朦胧的抬头:“鉴真师父,你现在还是赶紧把她救活吧,我不能没有她啊”鉴真点点头,然后坐到床边将左手大拇指摁在一起额头上,眸色突然一顿:“遭了!”“怎么了?”芜回紧张起来,“她被魔物吸食了灵魂,”鉴真猛然站起:“治不好了,”“那也得治啊,”芜回也跟着站起来:“鉴真师父,你需要什么你就说,只要我能弄到的”“什么也不要,”鉴真紧张的看着他:“你当真要救她?”“当然啊,就算是为了我师父也不能抛下她!”“可是”鉴真叹了口气:“你得有心理准备,即使救活了她,她的后半生就如同一个痴人,谁也不认识,没有思想,彻彻底底的废了。”芜回愣了一下,然后缓缓蹲下,蹲在床前看着有趣垂着头:“那我也愿照顾她一生,只要她睁着眼,只要她活着就好”鉴真轻轻的说:“你如此用情至深,怪不得,后来的她会回来看你,”“什么?”芜回回头,“没什么,”鉴真挥起佛杖:“让开,我要施法了。”芜回慢慢离开,退到鉴真身后,一滴泪滑落的看着鉴真抡起佛杖,佛杖上的铁环震响,几道梵文飞出,一道道飞入有趣的大脑中,“恩?!”突然鉴真的身体猛然晃动,只见他手里的佛杖也在剧烈晃动,无数梵文像源源不断的水流般涌入有趣的大脑,“怎么回事?”芜回紧张起来,鉴真代表的是佛门,有趣是魔,他们毕竟是冲突的对立方,所以现在鉴真即使是在救她,也有可能操作不当给她第二次伤害。“她在吸食这佛杖的佛魂!”鉴真额头冒汗,奋力的想收回佛杖,可是根本无用,梵文不断溢出,被昏迷的有趣吸走,“那会怎么样?”芜回拿出扇子准备切断他们,“不知道,我没见过有魔会吸食佛魂,”鉴真也慌了:“按理说魔吸食太多佛魂是会自爆的,毕竟”“那还不赶快停下!”“我停不下,我现在根本控制不了!”“我来!”芜回猛地甩出扇子,将佛光和有趣之间的连接硬生生的切断。

'咚'的一声,有趣倒在了床上。“怎么会这样,我们是得罪了谁啊”芜回将有趣抱起搂在怀里:“为什么要她来承受这么多的痛苦,她会变好的啊,你们不要再折磨她了,”“这是她应得的,”鉴真平静的说:“千年前她目无王法,无法无天,千年后所有因果都会找shàng én来,这是她的报应,”“可她已经知道错了啊!”芜回大吼:“她的亲姐姐死了,照顾她长大的水婆也死了,那些为她效力了半生的妖魔被关在锁妖塔受了一千年得罪,她自己也是被关在那么冰冷的地方一千年,魔性法力修为都被收了,她的报应已经够多了,她比你们想象的还要痛苦,你们难道真要置她于死地吗?难道真的要把这么一个顶天立地的魔王折磨的没了脾气吗!”鉴真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芜回啊,你再怎么为她说话都掩盖不了她的罪行,她当年创立了魔界后做了太多泯灭良心的坏事,你没有亲眼看到,她为了有件趁手的兵器把除了粉樱寺之外的所有佛寺的方丈都杀了,把本来就少有的经书焚烧,人间一度血流成河,她用他们的血骨铸成了现在她背着的这把绿阴纵骨剑,你没有亲眼看到,她手下的魔兵将人间变成了地狱,她吃新生儿的心脏,她以shā rén为乐,她的可怕,你从没亲眼看到。一千年前的她,绝不是这副吊儿郎当一口方言的模样,但你认识的,爱上的,却是一千年后什么都没了,无法再厉害起来的她,所以你永远也不要忘记,她自始至终都是个魔,她现在之所以这么老实是因为她没有东山再起的资本,所以芜回,小心,无论到何时都要小心。“现在也只能先这样了,”鉴真说:“此地不宜久留,今晚咱们就出发,去宗林岛找伊仙人,他应该能保住她的性命,”“好,”芜回轻轻把有趣放平,给她盖好被:“你一定能好起来的,我们都要相信奇迹,”入夜,鉴真的佛杖飞上了天,芜回紧紧抱着昏迷的有趣,这一次收妖失败了,非但没见到仙鹤,竟还被她伤成这样。鉴真正御杖飞着,突然整个佛杖晃了一下,芜回不解得看着鉴真,后者叹了口气:“有人在用阵法困我们,”“这个好说,”芜回拿出扇子:“我现在就把阵破了,”“破不了,”鉴真闭了下眼:“这是魂死阵,施阵者就是想要我们的命,”“那就跟他拼了,”芜回握紧扇子:“大不了都死,”“二位误会了,我并不想要你们的命,”底下突然有个声音传来:“只要你们留下茅有趣,我不会为难你们。”“是瞿心路?”芜回反应过来时佛杖已经被迫降落了,心路果然一脸平静的在一片开阔地等着他们。

芜回从佛杖上走下来,把有趣背在背上,她闭着眼,头倚在她的肩膀,像是睡着了,芜回一直认为,她没有离开,只是睡着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芜回没想到自己回如此平静,这大概真的是大难临头了吧,“我是茅有趣的仇人,”瞿心路也很平静,小小的年纪,却经历了太多,“你母亲可是遁入魔道的仙鹤?”鉴真收起佛杖,“是,”瞿心路没做太多解释,仿佛觉得母亲成魔是有理由的,“我不信杀你们,”少年看着鉴真:“把茅有趣留下,你们可以走,”“人我不可能交给你,”芜回说:“不过你们与她有什么过节可以说出来,或许能hé pg解决,”“我不想hé pg解决,”瞿心路的情绪开始有点激动:“我只要她的命!”“那我把命给你,”芜回看着他,“你?”瞿心路突然笑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命里有仙劫,我若杀了你就是阻止你成仙,天界不会放过我,用你的命换她的?不值得。”

“我与她有千年之仇,”就在这时柴夫人缓缓从心路身旁走出来:“一千年,我和我儿子生活在无数痛苦和折磨中,我好不容易从塔里出来,却见她过得这么好,甚至根本不记得她杀了谁,我不平衡,我心里有恨!”说罢她眸中燃起怒气,往后退了两步张开翅膀,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只灰色的仙鹤。

这只仙鹤身上的羽毛和画谱中的一模一样,芜回和鉴真开始紧张了,这家伙不好对付,能在锁妖塔里呆上一千年仙气还未消失的,绝对是个厉害人物!就在这时那仙鹤大叫一声,眼眸一紧,无数白色的细针从瞳孔里飞出,鉴真他们始料未及,细针从他们身旁飞过,一根根的插在了有趣身上。

芜回被激怒了,转身将有趣放到一边,甩出扇子冲向仙鹤,仙鹤冷笑了一下,一个还未成仙的凡人,怎能是她的对手?于是她后退两步再次放出细针,芜回手里的扇子却变作大伞,一边帮芜回阻挡细针一边指引他前进,鉴真也没闲着,他将佛杖甩给有趣,佛杖放出佛光罩住她,鉴真随后手握几道经符飞过去与芜回一起对付仙鹤。

仙鹤见鉴真没拿佛杖顿时在心里笑开了,她挥动翅膀,越来越快,不久就刮起一阵旋风,把芜回和鉴真刮出好远。

鉴真从地上爬起来:“她心底的仇恨和冤屈太多,所以恨意重,咱们根本打不过她,”“我不管,只要她敢伤害有趣我就跟她拼了!”芜回拿起扇子化成大网扔向仙鹤,仙鹤却轻易躲过,然后看着芜回,开始用另一种战术:“你说你好好在国王身边当官多好,修什么仙,即使修仙你也找个高人好好修炼,干嘛非要和这条魔蛟混在一起,她的仇人太多,会误了你的仙途,”“你说这些都没用,”芜回把扇子收回:“我管你是仙鹤还是魔,你要杀有趣,那我只有对不起了。”“堂堂一个仙人坐骑却入了魔道,没什么好对不起的,”鉴真甩出经符:“妖孽,你现在悔过还来得及!”

仙鹤想躲,经符却在她身边炸开,佛烟狠狠地困住了她,“你们快放了我娘!”心路大吼:“她入魔道,还不是为了报仇吗!你们这些没有痛苦的凡人,怎么会理解我娘这一千年生不如死的折磨!”远远的,有趣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但谁都没看见,“我变成这样是因为谁!你们以为我愿意当妖怪吗!凭什么,她茅有趣做了那么多坏事,你们却还保护她甚至选择原谅她!”仙鹤渐渐大怒:“而我被思念和仇恨折磨了一千年,好不容易逃出来想报个仇还被天界追杀,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过得这么好!”

说罢双翅一挥佛烟顿时消散了,鉴真大叫:“芜回快闪开!”

“她和你不一样,她从长白山出来后就没再害过人,而你,为了活着嫁给了柴寸前,欺骗他们一家人的感情!”芜回并不躲开,“国师大人果然厉害,我就是要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能亲眼看到茅有趣死!”仙鹤说完突然再次刮起旋风,芜回被她刮上了天,'啪'就在鉴真他们以为芜回这次非得摔个粉碎时,一条巨长的尾巴接住了他,“有趣有趣!”芜回被接住的那一刻就兴奋的叫起来,“有趣?你终于醒了!”鉴真转过身,看着巨大的魔蛟横在他们面前,不过他想不明白,按理说有趣被吸走了灵魂应该变得痴傻,此刻却和以前一样,似乎没什么创伤,他不经意的一暼,自己的佛杖倒在地上,毫无光泽,难道鉴真吃惊的再次抬头看着魔蛟,这货好像一直在吸收佛杖里的佛魂,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她的灵魂现在是个佛!

仙鹤震惊的待在原地,魔蛟一边将芜回缓缓放下一边口齿不清:“多谢两位老铁救命之恩,哥们儿媚钱,只能来世再报!”“你嘴怎么还那么贫!”芜回气笑了,一拳捶在它尾巴上,魔蛟微微低下头看着仙鹤:“样我好好儿看看,到底嘶谁跟我有仇儿?”

“你”仙鹤突然震惊的往后退了两步,只见魔蛟的嘴边叼着十五岁的瞿心路,这也是刚才她为何说话不清楚的原因。“娘,救我啊!”心路大哭着:“我不想死,你快杀了她啊!”“你快把我儿子放了!”“呵呵,放了?怎么可能!”魔蛟冷哼着:“你抽我的血,吸我的魂,把老子折磨成这幅德行,我呲你一个儿纸,不为过吧?”

仙鹤转身变回柴夫人,怒视着巨大的魔蛟:“你千年前杀了我夫君,如今又要杀我儿子,茅有趣,你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哈哈哈哈哈,天谴四个什么玩意儿?”魔蛟大笑:“你去打听打听,两千年来我有趣怕过谁!”“好,那就别怪我了,”柴夫人忽然一道电光劈向她的尾巴,魔蛟把心路往空中一丢,张开大口吐出一道佛光,霎时将柴夫人炸飞。

“佛光”芜回都傻了:“你怎么会吐出佛光?”

有趣接住掉下来的心路:“我也不直道,”“她吸了佛魂,”鉴真走过来:“所以她现在是魔得体,佛的魂,”“真哒?”芜回开心的搂住魔蛟:“太好了,只要你能活着,什么魂我都乐意呀!”“其实也不好,魔和佛是对立得,古往今来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一个魔拥有佛的魂,”鉴真说:“有趣又不是出家人,到最后很可能佛魂在她体内膨胀,她适应不了暴毙而死,”“不可能,我的有趣这么厉害,一定能适应的,”芜回拍了拍魔蛟的大尾巴,有趣把心路丢到地上,然后把芜回和鉴真叼到自己身上准备离开:“回去告诉你娘,我不管她四多么可怕的东西,我当年能杀了她丈夫,现在也照样能杀了她。”

心路从地上爬起来,双拳发狠的紧握,眼看着他们从自己头顶快速飞过,魔蛟飞了一阵突然下落,他们找到了被有趣打飞的柴夫人,此时女人正扶着一棵树休息,忽然一条巨大的东西落在了她面前,鉴真从魔蛟身上下来,走到柴夫人跟前:“你也不要恨她,你的那罐血,是我给你调包了,”柴夫人震惊又愤怒的看着他,鉴真回想起那晚的情节:柴夫人要临盆,自己走进厨房希望找点有用的东西,却发现灶台上放着一个罐子。

他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罐子鲜血,透着那么一股浓烈的海洋气息,鉴真赶紧盖好往外看了一眼,眯了眯眼,这罐血是有趣的,她怪不得从回来就不像个正常人,原来她已经遇害了!鉴真狠狠地握了下拳,他明白柴夫人为何这么做,喝了有趣的血就可保证她生的孩子不是凡人也是仙鹤,可她忘了,凡人是养不活仙鹤的,她这么做只会给柴寸前他们一家带来痛苦。

“你你为什么把我费尽心机弄来的血给换了!”柴夫人手指微颤的指着鉴真:“你这个和尚,你们不都慈悲为怀吗?我为了我女儿顺利降生,这有错吗!”“有,因为你自私的选择了孩子的本体,”鉴真淡淡的看着她:“你喝了茅有趣的血,的确可以生出一个仙鹤,我也知道你一开始的意思,你想给柴家生一个孩子,以报答他这一年来的照顾,然后带着你儿子离开,可你想过没有,凡人要怎么把一只仙鹤给养大?你女儿出生若真是一只仙鹤,不到一年就会死,因为柴寸前他们根本不会养她。”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柴夫人怒视他:“我承认我对不起柴寸前,我没告诉他我是妖,可这一年来他对我很好,我想给他生个仙鹤有错吗?你怎么知道他养不活?我走之后,我的女儿可以帮他们一家过上好生活,因为她不是凡人。”

“那你就是间接害了柴家,”鉴真看着她:“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真生了个仙鹤他们会被吓死吧,说什么要报答他们,给他们生个凡人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柴夫人被激怒了,自己费力得来的魔蛟血就这么没了,她甩出雷光,鉴真往后退了一步,魔蛟的尾巴落下挡在他面前,将雷光挡住,“该走了,”魔蛟说完把鉴真叼回身上,起身飞走了,柴夫人紧追了两步,大喊道:“茅有趣,我一定会报仇,我要你下十八层地狱!”

天色渐晚,柴夫人一人走回城,在城中一家饭馆里找到了宗鹏,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你这是干什么呀,”宗鹏去扶她:“都是魔界中人,何必这么客气,”“宗鹏王爷,求求你帮帮我吧,”柴夫人乞求道:“我原以为吸了有趣的魂她就会死了,没想到她现在拥有了佛魂,我根本不是她对手,宗鹏王爷,你帮帮忙,我不能让我夫君枉死啊。”“这都好说,魔王派我来帮你,那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宗鹏把她扶起:“不过,既然茅有趣现在这么厉害,我不得不调动我的兵了。”

“要调动你手下的军队啊?”柴夫人心里顿时有数了,这宗鹏是想捞点好处,也罢,只要茅有趣死了,他想从茅有趣身上得到什么自己都同意。

“你先挑吧,”宗鹏看着她:“茅有趣死后你要什么?”“我要她的血还有眼睛,”柴夫人知道魔蛟浑身都是宝,特别是她那一身麟,不但每片都很宝贵还可以做成盔甲,宗鹏是魔界的王爷应该用的到,所以她想着自己只要血和眼,其它的都让给他吧,“呵呵呵,你想多了,我只要她的心,”宗鹏笑了:“柴夫人,那可是条千年魔蛟,有了她的心,我还怕什么?”“真的?”柴夫人有些不相信:“其它的你都不要?”“都留给你吧,我走了,”宗鹏说完转身消失了,柴夫人松了口气,只要魔界派兵,茅有趣就一定能被拿下。

宗鹏回到魔界自己的住处后就开始调兵,他手下有一支强大的妖魔,正点兵呢,梅允从外面走了进来,“我说你这几天跑去哪了?整个魔界都找不到你,”梅允看见了他在点兵,“魔王不是派我去帮那个仙鹤嘛,”宗鹏赶紧把所有的魔兵支走,“你这是在干嘛?私自调兵?”梅允眯眯眼:“宗鹏你好大的胆子,敢私自调兵也不跟王商量一下!”“这是我的地盘,我的兵我想调就调,”宗鹏不耐烦:“怎么,我的事你也想插手?”

“你突然调兵,”梅允阴阳怪气:“不会是为了对付茅有趣吧?你想杀了她,然后瞒着王,把一切胜利自己独吞!”“当然不是啦,”宗鹏眼珠一转:“我怎么可能瞒着王单独行动呢,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吓吓那个叫宋芜回的,上次他们闯魔界,他用他手里的扇子伤了我,我这次是想把他的扇子抢过来。”

“绿彩琉璃扇,那可是个好宝贝啊,”梅允继续眯着眼看他。

“好,本王答应你,”宗鹏赶紧说:“如果我得到了那把扇子与你共享,从此后那把扇子归你我所有,”“你会那么好心?”梅允不相信:“据我所知扇子里住的可是有趣的亲姐,仙龙绿萍吧?你会把扇子让给我?”“我有把柄在你手里啊,”宗鹏拍拍他的胸口:“我调兵的事不是被你知道了嘛,”“啧,也是,那我就放心了,”梅允说完背着手大步的离开了,宗鹏在他走后脸色就变了:“呸,一个墙头草,我倒要看看将来我杀了有趣杀了绿血,当了新的魔王,你还硬不硬气的起来!”

柴夫人疲惫的走回家,黑暗的前方忽然亮起了光,她微微一怔,那是柴寸前抱着刚出生的女儿,和提着灯笼的心路一起在院门口等她,柴夫人心中暖流和悲凉交织,如果兰青天神还活着,自己与他应该也过着这种平淡的生活,没有仇恨也不理世事,一辈子待在飞跃山上,就这么一起过下去,直道仙逝。“娘子?”柴寸前发现了她于是赶紧跑过去:“你这一天去哪了?刚生完孩子应该在家好好休息啊,今天娘又给你炖了鸡汤,你说你,身子这么弱瞎跑什么!”柴夫人从他手里接过孩子,婴儿在她怀里甜甜的笑了,她发现这孩子长得很像柴寸前,她慢慢抬头,打量着面前憨厚的男子。

对啊,他只是个普通的猎人,性格木讷,担待人温和,也许他说的对,自己不该生个仙鹤,凡人的孩子就该是凡人,就该平平淡淡长大,快快乐乐一生,这个孩子,以及这家人,都不该因为自己背负太多。

女人抱紧了孩子,一想到有趣死后自己和这个家再无关系,和这个孩子再也不能见面,她就好难过,毕竟自己在这里生活了一年,这一年自己好像真的习惯了这家人,走到今天,自己竟有些不愿离开了。

“娘”心路走到她面前,“她居然放了你?”柴夫人摸着心路的脸,有点不相信,这不是茅有趣的做事风格。“娘,她把我放了只是为了让我传话,你可不要忘了她对我们来说是仇人!”“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柴夫人慈祥的看着他,我的孩子,我对不起你,让你这么多年来一直生活在仇恨之中,以后不会了,茅有趣一死,你我就会过上平凡的日子了,”此时人间宗林岛上,仇各千掐指一算魔界有异动,于是赶紧起身走到后院的莲池边,试图跟芜回他们联系上,此时魔蛟正带着他们飞在天上,芜回包袱里的盘子闪了一下,可谁都没注意,“联系不上啊”仇各千看着平静的湖面喃喃道:“难道这次又是跟他们有关系?”“天界大会,请人间各路神仙速速上天!”这时从遥远的天边飞来许多身着深绿色仙衣的小仙童,他们奔赴各地传信,有一个飞过了仇各千的面前。“开会”仇各千知道天界一定也感受到了那股异动,看来事情要不得了了,于是他拿好自己的仙牌,告诫弟子看好家门,一转身骑着他的坐骑,绿林龟上天了,仇各千到天界的时候许多人间的神仙也都上天了,大家议论纷纷的走到了黑云芳,此时玉帝坐在宝座之上,底下两排文武上仙拿着排位站好,仇各千从没见过开会人这么齐过,可见这次事情非同小可。“众仙家恐怕也感应到了魔界开始调兵了,”果然玉帝忧心忡忡的开口:“这段日子三界恐有大事发生。”“这一定又跟茅有趣所在的收妖团脱不了干系,”有个神仙提出,“这个茅有趣就是不让人省心,”一个天将气的叹气:“惹了祸还得我们给她擦屁股!”“这次如有战役,”玉帝看了一下所有神仙:“谁愿意迎敌?”“末将愿领命!”“末将愿誓死保卫天界!”好几个天将站出来,玉帝点头:“我果然没看错你们,如今三界有难,大家应众志成城!”天界之外的云层里,挂异一身盔甲往黑云芳走去,“挂异”凤花一直追着他,最后终于拦住了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玉帝要开会?”男人转过身冲她吼:“你知不知道这种突然的会议说明出大事了,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因为王母娘娘说以后天界的大事都跟你没关系了,”凤花也很委屈:“她让你好好养病,”“凭什么不让我参与?那我一个天将不就废了吗!”挂异冷笑:“养病?就因为我失忆了你们就可怜我是吗!我也是个神仙,天界有大事我能不管吗!”说完他不再理会凤花,转身大步得迈进了黑云芳,凤花追进去,“参见玉帝,”挂异单膝跪下,“他怎么来了?”“他病好了?”各路神仙一阵议论。“挂异,你怎么来了?”玉帝有些惊愕:“我并没让仙童去通知你啊,”“是末将自己来的,”挂异抱拳:“末将知道三界将要大乱,故请缨迎敌,”“不可能,”玉帝摆摆手:“上次你去魔界救茅有趣他们被绿血伤到了,至今还在失忆,我绝不可能让你再去冒这个险,而且自从你一千年前把茅有趣抓上来后我就决定了,此生再不会派给你跟茅有趣有关的任务。”挂异一愣:“难道这次大乱又跟有趣有关系?玉帝,她出什么事了?”“参见玉帝,”这时凤花跑了进来,行了个礼后立刻去拽挂异:“快跟我回去,你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你到底谁啊!“挂异一把甩开她:”干嘛整天缠着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啊!“凤花愣在那里,周围响起神仙们的唏嘘声:”果然还是失忆了,连裴凤花都不记得了“

凤花顿感尴尬,自己身为一个仙子,第一次在众神面前丢尽了脸。自己陪在他身边上千年,从小到大,从他还记得自己,到他只记得有趣,他曾骗了有趣,骗到最后结果是有趣被天界抓起来,从此有趣开始恨他,恨之入骨,从此他开始念她,思之入骨,凤花想,也许就是在那时候自己已经开始从他心里淡出了,可自己不承认,总以为只要自己永远在他身边,永远照顾他,他就可以忘掉那个妖怪,可以看到无私的自己,可直到他彻底失忆,自己也没有成功,失忆后的日子很难熬,他只记得有趣,自己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告诉他他是谁,自己又是谁,可每每一个夜晚过后,他就全忘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千年前那些跟有趣有关的琐事。凤花常常也恨自己,自己对他无悔付出这么多,却敌不过一条魔蛟,而此时此刻,她是彻底怒了,在众神面前,在玉帝面前,在整个天界都知道自己对他的那份心的面前,他问自己是谁,为何缠着他,他要去找有趣,去找那个早已把这段感情看淡,活的各种开心的有趣,去找那个导致他失忆的罪魁祸首!“纪天将,”仇各千看出凤花已经浑身颤抖眼眶微红,赶忙站出来劝他:“你怎么能不认识裴仙子呢,她可是照顾了你千年啊,”“就是啊,你不能老记着那个大魔王啊,她是天界的大敌。”“你真得好好感谢裴仙子,她这么多年只守着你一个人,你怎么就不开窍呢,”有了仇各千的开头,神仙们一个个的都站出来说话了。“可我真的不记得她啊,”挂异也很郁闷:“我只记得茅有趣,我得去找她,或许她有办法恢复我记忆,”说罢他转身欲走,凤花突然猛的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声很是响亮,打的所有神仙都愣住了,挂异捂着脸,愣愣的看着她,“你是神,她是魔,”凤花缓缓开口:“你去找她吧,我再也不拦你,找到她,背叛天界和她在一起,从此你们俩都要过上与天界为敌的痛苦日子,去吧,从此后我们就是陌路了。”说罢她潇洒的回过头,大步的离开了黑云芳。挂异愣在那里,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里有什么被抽空了。

人间,魔蛟飞的很低,明显力不从心,芜回心疼的说:“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魔蛟没有像往常那般逞能,仿佛真的太累了,于是缓缓落进了一个山谷里,二人从它身上下来,芜回把扇子变成一盏烛灯照亮了山谷,鉴真把蓝木海从包袱里拿出,让它吸收月光,魔蛟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喘了一会儿才变成有趣,然后乐呵呵的窜到鉴真身边:“秃驴爱上仙草儿啊,哎嗨嗨”“你又皮痒了是不是,”鉴真拿起佛杖抡过去,“我挡!”有趣甩出佛光挡住了攻击,鉴真叹了口气:“真不习惯你用佛光,毕竟你还是个魔,”“可四现在老子体内有佛魂,”有趣嘚瑟的跳到一块大石头上:“不服咬我啊!”芜回看着有趣又元气满满的样子很是开心,鉴真开始还说她会变成傻子,现在看来一切都好了,有趣在变好,老天爷不会让她消失的。

她答应过我的,不会突然的消失不见,要一辈子,一辈子呆在我身边的。

芜回突然愣了一下,石头上的有趣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带着浓浓的眷恋和不舍,还有些许无奈,芜回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再睁开时有趣已经跑到他身边,指着地上的包袱:“有呲的吗?”什么啊,原来是饿了啊,芜回无奈的从包袱里取出肉脯:“吃吧。”

“呦呦呦(肉肉肉)!”也许是太久没见着荤腥了,有趣乐的就像脱缰的野马,鉴真不理她,抱着蓝木海躲远了。

“嫉妒不?你们出家银就捞不着,”有趣围着鉴真嘚瑟了一圈,然后虔诚的打开包着肉脯的纸,小心的嗅了两下,哇,还是熟悉的味道,“我麻烦你赶紧吃好不好,”鉴真终于忍不住吐槽了:“就你这德行还想夺回魔界?你看看绿血什么时候像你这个样子,”“老子这叫珍惜粮食,你懂个屁,”有趣开心的往嘴里放了一片肉,满足的嚼了起来,她嚼啊嚼,突然“嗯?”了一声,“怎么了?”芜回跑过来:“是不是太干了?”“呸!”有趣一下子把嘴里的东西都吐了:“这四啥玩意儿!我貌似呲了假呦!”“怎么会是假的呢,这就是肉脯啊,”芜回也吃了一片,很正常啊。

“难呲死了,”有趣气呼呼的往地下一坐:“老子要打银了!”芜回不解得看向鉴真,后者冷笑道:“她的报应来了,佛魂根本适应不了你的身体,佛魂喜清淡,清雅,你这满是脂肪的庞然大物,根本和佛魂融不到一块儿去,”“还给你还给你!”有趣一脸不耐烦:“你赶紧把佛魂收回,老子宁愿大鱼大肉活到死,也不愿被束缚的过一生。”鉴真皱了下眉,抬头看着她,此时的有趣,变得好奇怪。

鉴真没有收回她的佛魂,因为一收回她就会死,鉴真觉得,能让她多活一天是一天吧,他微微侧过头,芜回已经开心的在准备睡袋了,他是个凡人,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告诉他,至少现在别告诉他,”有趣看着鉴真:“以后,你们仨好好收妖,记得,如果可以的话,替我把他的记忆抹去,我存在过,对他的修仙之路不好。”

深夜的山谷里莫名的阴冷,鉴真用佛杖划出一道火墙取暖,身旁的二人已经熟睡,有趣从睡袋里钻出,摇摇晃晃向远处走去。

她溜达到山路上,夜晚静谧的环境里,一群发着宝蓝色光芒的小虫子排着队从她身旁走过,似乎是在大迁徙,她觉得好玩,于是蹲下来捏起一个仔细研究,“你怎么能看得到我们?!”小虫子们停下脚步,“你们四什么东西?”有趣好奇,“我们是真法界边缘的佛虫,”小虫们说:“只有真法界的佛或者菩萨才能看见我们,你为什么也能看见?你是不是有佛眼?”“佛眼?是这个吗?”有趣微微仰头,眸中亮起佛光,在黑夜里很是吓人,“啊,她是佛,”小虫们顿时排成一排叩拜,有趣乐了:“我不四佛,不过你们为啥要跑啊?”“因为人间有异动,我们得换个地方住了,”它们说,有趣眼神暗了下来。

有异动魔界到底是要大动作了,看来绿血的人算准了自己现在身体有恙无还手之力,灭了自己易如反掌,可是自己还不想死。

“啊啊,啊啊啊!”突然有一只小虫从队伍里滚了出来,张开嘴便发出凡人的声音:“我是桂来客啊,媳妇,我这次真的走啦,以后你和儿子好好的,我这个人穷,没本事,让你们娘俩跟着我吃了不少苦,让你们操碎了心,如今要死了我才觉得对不起你们,媳妇,我留了一笔钱在床底,你别忘了,以后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如果别人给你介绍新的,你别推辞,人生在世,怎么过不是过呢”

“这啥呀?”有趣感到好笑。

“这是善良的人留的遗言,”小虫们说:“我们的职责就是在一个善良的凡人将死之际去到他面前,把他的遗言记录下来,日后说给他的家人听,”“嚯,这新奇嘿,”有趣摸着下巴:“下辈子我也可以干这行儿,能赚不老少吧?”“我们做这个不为钱,只为福报,我们是在做善事,”小虫们说完就要继续上路了,有趣突然拔出魔剑挡在它们面前:“给我也留一段儿,”“我们只给善良的人留遗言,”小虫们拒绝:“你又不是善良的人,”“t的那嫩么多废话!”有趣挥起魔剑:“不同意老子灭了你们!”“好吧好吧,”小虫们怕了:“你快点说,我们还要赶路呢。”

有趣慢慢转过身,望着远处亮起的火墙,火墙后面是熟睡的芜回,少年漂亮的睫毛在月光里颤动,有趣突然觉得,自己的遗言够写一本书。

火墙呼呼地冒着烟,睡袋里的绝美少年陷入了梦乡,梦里,他坐在西海岸边的一颗大树下,那棵树就是绿萍最喜欢吃的,能结寿桃的那颗树。

芜回轻轻倚在树干上,看着海浪起落,看着沧海桑田,他知道自己在等谁,也知道等的那个人一直没来,可自己还得等下去,夏末,大雨倾盆,海浪滔天,芜回从树枝上摘下一片叶,仔细数着上面的纹络,就这样等了无数个夏末,等了几个一千年,等到树上的寿桃结了一次又一次,等到他老了,发丝变成雪白,脸上的皱纹愈发多了,等到他不再是那个翩翩少年。可是他还在等,芜回一直在等他的有趣出现。

不知道那是第几个一千年,雨滴落在了少年得眉角,西海的夏末可谓绝美,芜回突然知道为何有趣是生在这样的地方,也就是在这个夏末,他等的人终于回来了。少年从树下走出来,他老了,步履蹒跚,而她依旧是年轻的模样,背着一把剑,眉宇间的英气仍在。

“你怎么现在才来,”他怪罪她:“我都老了,”有趣只是笑着,却不说话,眼里满是慈祥,“我问你啊,”芜回一步步走向她:“你从来有没有对我动过情?”她点头,她竟然点头了!芜回猛地停住脚步,激动地不能言语,而她依然不说话,只是眼里那份慈祥,化作了浓浓的不舍。“那我再问你,你可不可以不当魔王了,我也不成仙了,”芜回也感觉自己有点贪得无厌:“我们就在这西海边度过余生,好不好?”

她再次点头,芜回这次高兴地原地跳了起来,然后激动得问即使自己是个糟老头子她也不离不弃吗?她点头,却不开口,“太好了!我也有家了,我以后终于不用再一个人了!”芜回兴奋地转着圈的跑跳,他感觉自己似乎年轻了,许久后,才缓缓停住跑跳的身影,背对着有趣站着,任寒冷的风刮过裤脚。

“你为什么不说话啊,”他安静得问,背后许久没传来回答,他以为她走了,像以前一样,不辞而别,所以他猛地回过身,却见她仍在站那里,满脸泪痕,他愣住了,有趣竟然哭了!“有趣”他顿时心疼起来,紧走几步想上前抱住她,却见她后退了几步,摇着头,然后整个人慢慢的,慢慢地消失了。

“有趣!”芜回猛地惊醒,黑夜里,山谷被火墙照的发亮,有趣坐在他身边,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怎么不睡啊?”芜回从睡袋里钻出来,“不困,”有趣看着他:“你做梦了?”“你怎么知道?”“我看见你笑了,”“啊,我做了一个美梦,”芜回幸福的说:“梦里,有你,”“是吗,那谢谢你啦,”有趣缓缓倚在他肩上,慢慢闭上眼。

芜回啊,我多想在这世间多留一会儿,哪怕是短短的一年,我多想看你这么一直无忧无虑,一直幸福下去,我这一走,你又只剩一个人了。

芜回并没听到她的心声,紧紧与她十指相扣,开心的说:“我们以后都会好的,有趣,别放弃。”

嗯,一定,都会好的。

第二天一大早,芜回他便从睡袋里钻出来,简单的吃了饭就准备上路了。

有趣趁他们不注意捂着心口坐在石头上喘气,芜回和鉴真说着话往前走,突然发现她没有跟上来,芜回一回身看到有趣笑意满满的走在后面,他放心的走过去拉住她得手:“等到了下个地方我请吃好吃的,”“仙鹤不收了吗?”有趣说话越来越无力:“那不行啊,得把它抓住,不炎”说着说着便身体不支的倒下了,“有趣!”芜回赶紧扶住她,然后一把抱起她把她放到一块石头上,转身冲鉴真大叫:“鉴真师父你快来看一下!”鉴真眼神暗了暗,他和有趣心里都清楚,自己无论看与不看结果都是一样的,他最终还是走了过去,蹲下身给有趣把脉。有趣微微抬起头,冲芜回傻笑:“问你个事儿呗,如果我真死了,你会哭吗?”

芜回以为她在说笑话于是没好气得说:“我会去挖你的坟!”鉴真这时也抬起头,看着芜回欲言又止,有趣反手紧紧扣住他手腕,轻轻摇了摇头不让他说,“几位还没走呐?”柴夫人突然从空中落下,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你怎么就这么穷追不舍!”芜回起身面对她,“因为我的仇恨放不下,”女人手中出现魔光,一下子冲有趣丢过去。

鉴真和芜回拿出自己的法器挡了回去,可是柴夫人并不害怕,她慢慢转过身,就在这时,鉴真他们身边以及脚下的土地开始剧烈抖动,很快四处便裂开许多石缝。

土地裂开,无数妖魔鬼怪张牙舞爪的爬了出来,“不好!”芜回和鉴真握紧法器,就在这时有趣摇摇晃晃站到高点,举起魔剑:“我乃魔界开创者,你们这些魑魅魍魉,见到本王害不”'当啷'话还没说完突然手腕一软,魔剑掉落,她整个人也从高处昏迷落下,“有趣!”芜回刚要跑过去接住她,突然一个人瞬间出现挡在了他面前,宗蓬笑着:“还认得我吗?”“芜回小心,”鉴真挡在芜回面前看着宗蓬:“你要干什么?”“还能干什么当然是除掉你们啊,”宗蓬说完眸色变深了,“休想,”鉴真用佛杖指着他。

“唉,你们还是太年轻,我从有趣在位时就是魔界的王爷,你们以为我要没两把刷子能当上王爷?”宗蓬说完大手一挥,鉴真和芜回脚下顿时出现了一个圆形的蓝色的五伏阵,一道圆柱形的蓝光将他们困在阵里,他们被困住的同时扇子和佛杖也被收去了。宗蓬和柴夫人一步步走向呼吸慢慢平稳的有趣,“你们要干什么!”芜回大吼:“你们要敢动她我跟你们拼了!”

“不要急,我只不过是想把她大卸八块,”柴夫人阴笑着走到他们面前:“反正她已经死了,可她身上这些东西很有用,我得利用起来啊,”芜回不明所以的看向鉴真,鉴真的眸中映出宗蓬将变回魔蛟的有趣的尾巴拡开,鲜血直流,芜回猛地回过头,“住手!”鉴真奋力敲打着白色屏障,“不要啊”芜回泪如雨下,他站起身猛地撞向屏障,却又被无情的弹回。

“哈哈哈哈,太爽了!”柴夫人丧心病狂的走到魔蛟跟前准备挖它的眼睛,魔蛟却在这时猛地睁开了眼,浑身抽搐了一下,柴夫人以为它活了,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宗蓬却丝毫不害怕得在它背上来了一刀,霎时鲜血浸染了芜回的双眸,他痴痴傻傻的呆坐在地上,恍惚间,变得有点放空。

一刀一刀,鲜血从魔蛟的身体里往外涌,此时西海突然巨浪滔天,东北地区长白山一带发生地震,柴夫人他们每伤害魔蛟一下,人间便出现一处异象。

宗蓬一连捅了魔蛟好几刀,魔蛟在地上抽搐了一阵,渐渐不动了。鉴真奋力的想把脚下的阵法破开,却不得要领,他叹了口气,这就是身为佛门弟子的弊端,自己不是道士又不是修仙的,妖魔的阵法根本破不了,等等,自己身边就有个修仙的啊!他转过头准备去叫芜回,却见他呆呆的看着有趣被宗蓬他们杀死,如神经病一般喃喃自语:“你提醒过我的,我们在梦里见过的,我早该想到,我早该防范的,可是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谁都杀不死吗?”鉴真怔怔的看着他,身为出家人的他体会不到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敌人杀死却无能为力的痛,不过他大概想到了,芜回已经疯了。“它这回是真的死了?”柴夫人还是不敢靠前,“不信你把它眼珠子挖出来试试,”宗蓬满手是血:“那可是西海千年孕育的好东西啊,魔蛟魔蛟,身上每一处都是宝!”柴夫人失控的扑向魔蛟,用尖刀奋力挖出一颗宝蓝色的珠子,带着血的珠子滚到了地上,发出闪亮的光,柴夫人捧起它,轻轻的抚摸,这可是魔蛟的一只眼啊,世间罕见,价值连城,鉴真震惊的看着他们的丧心病狂,'轰'突然身边的人猛的起身朝屏障不断撞击,一边撞一边带着泪的大吼:“茅有趣你给我醒来!”芜回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在魔蛟一只眼被挖出来时他就心痛欲裂,不断的撞击屏障,不断的大吼让有趣醒过来,到最后变成了命令:“姓茅的,我命令你醒来!别给我装了!”“芜回”鉴真走过去试图安抚他,“她又是在骗我对不对?”芜回像看到救星一般猛的抓住他胳膊:“她这么强不会轻易挂掉的,她可是魔王啊!”“芜回,有件事,我一直不敢告诉你”鉴真小心的开口:“其实即使有趣不被他们杀死,也会被佛魂折磨的耗尽最后一份力而死,”“那就把佛魂取出来啊,”芜回怔怔的说:“就算她成了傻子只要她活着我养她一辈子啊,我不修仙了,我带着她回京城,或者去西海也可以啊,”“芜回,你认清现实吧,还有一件事,是她不许我告诉你的,”鉴真抓紧他肩膀:“其实她早就死了,上次仙鹤把她魂给吸走后她就算是死了,她这两天之所以能跟你对话,除了有佛魂的支撑,还有心底那份久久不愿离去的执念,她以前是不怕死的,因为她在世上无牵挂,可她现在不敢死了,她还有许多牵挂和未完成的事,比如给姐姐和水婆报仇,比如助你成仙夺回魔界,如今的她有太多牵挂,”而所有牵挂里,她最想看着你成仙,看着你不用再受任何磨难,看着你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完成对师父的承诺,所有余生未完的牵挂里,她最放不下你。“放我出去!妖怪,有能耐把我扇子还给我,咱们好好打一场!”芜回不住的撞击屏障,脚下的阵法闪了一下,屏障又厚了一层,“芜回,你必须正视这些,”鉴真拉住他,“我不管!”芜回一把甩开他:“她肯定没死,她在跟我闹着玩呢,你不许阻止我,你也看看,这么大只魔蛟怎么可能说死就死呢!”这时柴夫人又把魔蛟的另一只眼挖了出来,两颗西海魔蛟的眼珠如同海底珍宝,让人喜欢的移不开眼睛,‘噗啦’一声,宗蓬将魔蛟身上的鳞撕了下来,带着血丝和腥气,二人贪婪的笑了,宗蓬更是挥舞着它一身的鳞大叫:“都出来吧,我的军队,我引以为豪的魔界小崽子们!”话音落,人间各地,各处,无数魔界的幽灵和妖魔都爬了出来,百姓们吓得躲回家里,可它们依然踹开门,把人抓出来吃掉。

洪水漫天,许多地方被淹灭,宗蓬的队伍不断进驻凡间,百姓们无处可逃,死的死伤的伤,芜回握紧拳,自己没有保护好心爱的人,竟连这个天下也保护不好!

“莫怕,宗蓬猖狂不起来,”鉴真安慰道:“天界应该早有防范,”“妖孽!有种把我放出去!”芜回继续大喊:“你们要是现在不放我,将来我把你们魔界夷为平地时你可别后悔!”

‘轰——’忽然天边雷声阵阵,天界天将们站在滚滚云层上,怒视人间,人间开始下起暴雨,天将们落在全国各地,将宗鹏的大部队一一击灭,百姓们看到妖魔被消灭,小心的跑了出来,各路天将没做停留,赶忙去治理洪水,帮助人间建立新的家园。仇各千此时也从空中落下,一掌将鉴真他们脚下的阵法击破,二人自由了。

挂羿也跟着他落了下来,呆呆的走到已经不成样子的魔蛟身边,突然‘噗通’一声跪下,开口道:“我来晚了有趣啊,我是纪挂羿,你快醒来啊!”“是神仙?!”柴夫人躲到宗鹏身后,“大事不好,没想到我竟然惊动天界了,”宗鹏往后退:“带好东西,咱们撤!”说完二人便消失了,芜回连爬带跑的跑到了魔蛟身边,将血肉模糊的它抱起大哭。

“有趣”挂羿微微俯身,伸出手想拭去魔蛟空洞的眼窝里不断溢出的鲜血,“你们都别动它!她是我一个人的!”芜回突然大吼,眼里充满敌意,大雨将他的发打湿,使他的泪水变得不那么刺眼,“我认识她,”挂羿蹲下身:“我只记得她一个人,所以求求你,让我跟她好好说句话,”“不行,我从此以后不许任何人碰她了!她跟我都说好了,我们会一起回西海,在那里安家,从此再不过问其他事,”芜回吼道:“她现在不过是睡着了,至于你,你认识她又怎样,她开心的时候你在哪,她难过的时候你又在哪,现在她终于沉下心来跟我在一起,再也不走了,你休想拆散我们!”

挂异被他吼住了,怔怔的站起,芜回紧紧抱着魔蛟的尸体,径自喃喃:“我带你回西海好不好?我们买下一块地,我不当官了,咱们就好好活着,一直活着”仇各千表面面无表情,内心却已经痛的快裂开,这对从西海出来的姐妹都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本以为可以好好守护这四个孩子完成他们的使命,可是自己到最后也没能逆转,绿萍都托梦给自己了,自己却还是没能阻止,身为守护一方的神仙,自己算个什么!连家人都保护不了,自己还算什么神仙!鉴真望着芜回怀里的死尸,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猛的跨出一步一把拽起他,指着他怀里的死尸就喊:“你好好看看,她不是睡了,她是死了!她的皮肉被剥开,眼睛被挖出,她没有能力跟你去西海安家了,她死了啊芜回,你醒醒吧,你得修仙啊,你不能垮啊!”“她死了?她没死啊,和尚你不要胡说,”芜回完全疯了,他就这么紧紧抱着魔蛟的尸体,在大雨中独自呢喃:“她怎么可能死,她最放心不下我了,她会醒来的”血水顺着他的指缝和大雨流了满地,鉴真收回手,他知道于事无补了,芜回一下子受了太大刺激,这会儿说什么他也不会听的。“鉴真,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赶紧抓那仙鹤,”仇各千强忍心中的痛苦:“不然,又有百姓要遭殃了,”“好,”鉴真看向挂异:“天将,我们得去收妖了,芜回就麻烦你了,”“放心吧,”挂异怔怔的说着,他虽然不记得芜回了,但他心里明白,眼下是不能离开的。

仇各千和鉴真收拾起难掩的悲痛,怀着对苍生负责的心转身离去了。大雨中,芜回痴痴的抱着魔蛟的尸体,脑中一副夕阳西下,二人在西海边散步的美好景象,他痴痴的笑着,仿佛她还活着,挂羿站在他身边,同样心痛,他记得一千年前的有趣,也认识如今的有趣,他知道她到底是变了,因为失去太多,因为太过失望,也许就是从姐姐死后,她整个人,已经再也不属于魔界了。

仇各千他们落到了柴寸前的院子里,柴夫人穿上了一件灰色八幅锣裙,头发上插了个灰色木簪,对着镜子描了眉,心路站在她身后:“娘”“他们来了,”柴夫人轻轻的开口:“我得去了,”他们到底是不放过自己,不过柴夫人也认了,茅有趣终于死了,自己对夫君的承诺也实现了。

女人起身,慢慢往外走,“娘!”心路拉住她:“你不能去啊,你不要我了么,”“儿啊,帮为娘办件事,”柴夫人拿开他的手:“我走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这一家人,他们对咱们有恩,你也别闹小性子,你这里毕竟有个亲èi èi,这里就是你的家。”

柴夫人说完抬腿迈了出去,心路来不及制止她,转身跑进内屋,此时柴寸前不在家,他的一双父母正在抱着孩子哄她睡,心路怕他们听见声音,于是吹了一口气,将他们全都迷晕了。柴夫人走到院子里,直视着仇各千和鉴真,鉴真握紧佛杖。

“见过上仙,”柴夫人看着仇各千,脚步却未停下:“我杀了茅有趣,了却了千年来的心愿,理应被你们收伏,但,这之前我要讲一个故事,我要让你们知道,我为何这么恨茅有趣,这么想她死!”一千年前,人间飞跃山,一只仙鹤飞了过去,山里,一名身着粉色玄纹云袖的男子徒步踏上石阶,表情从容,他便是这里的主人,兰青天神。兰青抬起手,仙鹤挥着翅膀落到他面前的石头上,好奇的看着他,兰青便坐到它对面休息。

仙鹤是他的坐骑,平时天界有大事他都骑着它上天,可是仙鹤更喜欢这里的安逸,除了自己与他再无他人,生活得缓慢又唯一,仙鹤不懂何为爱情,更不知道,自己心底的愿望,便是与他相濡以沫。“你跟了我多久了?”男子忽然开口。

仙鹤慌了,这话的意思是他要换坐骑了?自己可是与他一起修炼成仙的啊!他怎么能说换就换呢!仙鹤扑棱着翅膀不肯说话,兰青却说:“我是想拜托你件事,”仙鹤愣住了,“你也知道,魔界自创立以来便为祸三界,到如今甚有许多仙人被他们杀死,”男人说:“身为天神我不能不管,近来天界与魔界将有一场大战,我必参战,如若我这次回不来了,望你将我的骨灰洒满山下,继续保护百姓。”

仙鹤愣住了,他心中永远装着大义,自己身为他的坐骑却心地这么狭隘,实属不该。

“不要,”仙鹤变成了人,是个美丽的少女:“我要和你一起去,”“你不能去,”兰青看着她:“此战甚为凶险,我不能让你去冒险,”“哦,”少女表面上答应不去了,可心底那份想与他共生死的信念,愈演愈烈。

那次大战使得三界几乎生灵涂炭,魔蛟茅有趣带领手下几个王爷攻上了天,无数天神天将奋力抵抗,兰青与妖魔血战,几近丧命,仙鹤在凡间过得也不好,她眼睁睁的看着百姓们沦为茅有趣的牺牲品,对她恨之入骨,于是翅膀一挥飞上了天。

仙鹤也加入了战争,她将魔界众多大人物打伤,在这场战争中杀出了一条血路,然后她飞到了兰青的身边,“是你?”兰青拉起她的胳膊:“我不是不许你参战么!”“可我不能眼看着凡间大乱啊,”仙鹤看着他:“更不能看着你这么早死去。”

兰青的心微微一颤,“你可是我唯一的主人,我陪着你修了几千年的仙,好不容易修成正果,”仙鹤一把推开他:“即使我死也不能让你把命搭在这么一场战争中啊!”话音落有个妖魔举着斧头劈了过来,仙鹤躲开,翅膀刮起旋风,将它所能看到的所有妖魔都吹走了。

兰青的心紧了紧,连自己的坐骑都有这份觉悟,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于是他跑过去,与她联手,击退了敌人,兰青他们的实力引起了茅有趣的兴趣,它张开大口一连吐出好几个冰球,直接把仙鹤从天上打到了人间。

仙鹤浑身是伤的掉进了飞跃山,兰青随后也从天界下来了,给她查看伤势,顺带疗伤,“你怎么回来了”仙鹤迷迷糊糊得说:“你走了,天界怎么办?”“还有天将顶着呢,”兰青给她运功:“你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世间就太平了,”他清秀的眉眼映在她眸子里,她告诫自己,自己只是他的坐骑,而他是堂堂的大天神,自己不能动心,绝不可以动心!

可是往往这种心理暗示是最没用的,一觉醒来三界确实安静了,她走出房间,看到他坐在月下的背影还是不免心动,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正视与他的感情了。

兰青要回天界上班了,仙鹤有点郁闷:“要呆多久啊?”

“很久吧,为防止魔界再来犯,是个神仙都得上天呆一段时间,”兰青说:“你可要看好这里啊,如果有敌情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仙鹤恋恋不舍得把他送出了山,看着他腾云驾雾的飞走了,然后嘟着嘴回过身:“我会想你的怎么办”

仙鹤说到做到,她真的开始想念他了,想他的笑,想他说话的样子,想他在天界过得好不好,于是她趴在桌子上给他写信,然后跑到山顶去等仙童,天界的仙童每天都会有,他们穿梭于天界和凡间有神仙的地方,传达天界最新政策,同样,也会帮凡间带点东西。

仙鹤把信给了仙童,等着他带给兰青,兰青从黑云芳出来,走到玉帝给他安排的住所时看到了插在门上的信,他取下,进屋,坐在窗边读信,信上是仙鹤可爱的字体,她告诉他山里的小狸猫生孩子了,毛茸茸的很可爱,山下一户常来给他们送菜的农夫去世了,家里请了僧人来超度。

写了一堆山里每天都会发生的琐事,他嘴角不觉扬起,似乎能看到她坐在桌前,抓耳挠腮想写点什么的可爱模样,最后她终于写到,你过得好吗?她不敢告诉他自己想他了,自己那份小小心思,必须藏好才是。

他拿着写好的信穿过长廊,遇见了等信的仙童,第二天仙鹤飞到山顶,仙童从天上飞来,将信纸塞到仙鹤长尖的嘴上,仙鹤开心的跑回去拆开信,兰青在信里说,天界有片深绿色的仙草地,这里面每一棵草都是人间的地仙,它们周围是青绿色的云,软软的就像棉花糖。

仙鹤于是就开始做梦,她梦到自己也去到那片仙草地,草地的尽头站着兰青,朝她挥手,“等我过去!”仙鹤迈开腿跑,阳光落在她身边,使她更有信心了,她跑到了他面前,害羞的抬头看他,他却莞尔一笑,将她拥入怀里。

仙鹤总感觉那份拥抱很真实,所以她不敢醒来,就这么互相通信得过了一年,仙鹤有一天醒来没有等到信,她有点难过,胡思乱想着从山顶往回走,却忽然眼睛一亮,山路上站着黑衣男子,他朝她招了招手。

他用天界的仙草给她做了一把伞,带着云的气息,仙鹤高兴的一路小跑冲向他,思念与兴奋化作她没有多想的拥抱,兰青明显一愣,仙鹤也跟着一愣,自己太莽撞了,竟然扑进了他的怀里!她满脸通红不敢抬头,他却轻轻笑了:“你终于开窍了。”

“什么?”她抬头,俯下身来,轻轻吻住了她的唇,一年间不长的思念,化作了绵长的吻,和情定终生的约定。

烛光摇曳,他们成亲了,月儿弯弯,他握紧她的手问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那片仙草地吗?

“愿意是愿意,”仙鹤倚在他肩膀:“可我怕天界会将我们拆散,”“为什么要拆散我们?”兰青不解,“因为我是你的坐骑啊,”仙鹤不悦:“不是有法律么,神兽是不可以”“谁说不可以?原来你一直在在意这个啊,”兰青无奈的笑了:“若真是这样,那天界所有人都羡慕的绿萍仙人和仇各千仙人该怎么办?”

“他们不都是神仙吗?”仙鹤不解,“绿萍仙人的真身是条龙,她本是上古一位神君的坐骑,”兰青给她解释:“后来被神君派去跟仇各千一起修炼,久而久之生了情,最后一起修成仙,从此永远在一起了。”

“吓死我了,我还一直以为天界不许我们在一起呢,”仙鹤松了一口气,兰青搂着她的肩望着天上的月:“我们以后要一起好好修炼,我要让你和绿萍仙人一样,也修成仙,”“好啊,那你可要好好带我啊,”仙鹤其实对成仙没有多大野心,但ài rén希望自己成为神仙,那自己就一定要达成他的心愿。

她想,自己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温暖的人了。

一年后,他们有了孩子,兰青俗世姓瞿,于是给孩子取名叫瞿心路,这一年魔蛟茅有趣不知受什么刺激了,带着魔界的妖魔四处作恶,天界许多地方沦为她的殖民地,许多神仙或被迫或自愿入了魔道。

兰青怕孩子也遭毒手,于是和仙鹤一起用法术把他困在山里,延缓他的成长。

随后他们便一齐去了天界,与众天将一起对付世间的妖魔,仙鹤这一年修炼的不错,她与兰青一起将有趣手下最得心的一员大将打伤,魔蛟彻底被激怒。妖魔逐渐被消灭了,茅有趣带着人马回到了魔界,天地间渐渐太平,仙鹤也带着兰青回到了飞跃山。他们回去的当晚兰青便算出飞跃山四周有动荡。

“我出去查看一下,你看好家里,”兰青说完便离开了,仙鹤听话的哄着孩子,等着丈夫归来,却足足等了大半夜,她心里觉得不安,于是披上外衣出去寻找兰青,却在月下,看到了让她铭记了一千年的画面。

月下,兰青被魔蛟咬断脖子,血流一地,头颅落在脚边。这画面太过血腥和刺激,仙鹤觉得自己再也控制不住了,她变回仙鹤,尖叫着冲向根本打不过的茅有趣,茅有趣一转头发现了她,满嘴鲜血的笑了,那时候的茅有趣是狂傲的,三界中没有她怕的人,兰青把她的手下打伤了,那她就得让他用命偿。魔界是茅有趣和这些妖魔兄弟用命创出来的,对她来说兄弟高过一切,这也是为什么即使后来绿血夺取魔界后还有那么多老妖魔宁愿死也不愿听他的,茅有趣重情重义,魔界的人自然追随她拥戴她,可这份豪情,是用无数人的血肉筑成的。就像现在,茅有趣为了给自己的手下报仇而咬死了兰青,她不管他是谁的丈夫,是谁的父亲,更不管自己是不是毁了一个家,仙鹤满脸是泪的冲向她,魔蛟不屑一顾的拿尾巴一扫,仙鹤被她打飞,仙鹤又爬起来,带着痛恨再次冲向她那时候还没人能杀得了茅有趣,仙鹤自然也不能,魔蛟陪她玩了一会儿便烦了,一个冰球将它击倒,仙鹤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我的故事讲完了,”回到现实,柴夫人几乎已经走到鉴真他们面前:“二位,如果你们是我,丈夫被杀,儿子的父亲被杀,还没过够的美好生活就这么没了,你们能不恨吗?”二人被这个故事惊到了,久久没回过神来,“有趣太不是东西了,”半晌,鉴真突然开口道,他知道她曾经多么可怕,可没想到她不光可怕,还冷血,“那后来呢,”仇各千看着她:“你又是怎么成了魔的?”“我为了接近她杀了她才入了魔道,”柴夫人含泪:“可我没想到,我刚到魔界不久就听说她狂到跑到人间屠佛寺,杀尽了许多和尚,此事终于惊动了佛祖,佛祖就此将她封在了长白山,她倒台后,我因为身在魔界,最后被玉帝同那些乱七八糟的妖怪一起被关进了锁妖塔。”“你念了一千年的仇恨,现在可以放下了吧?”仇各千其实也挺可怜她,她并无害人之心,即使入了魔界也只不过是为了报仇,“我能亲手杀了她算是了却了心愿,其它的不想再追究了,”柴夫人平静的说:“我知道我从锁妖塔跑出来不对,二位,将我收走吧,我现在不是神兽也算不上是妖,所以活着也没意思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儿子心路。”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鉴真单手竖于胸前:“仙鹤,你虽杀了魔蛟茅有趣,但念你入魔界后没有作乱,且杀茅有趣是为了苍生以及丈夫,在你进入收妖袋之前贫僧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真的吗?”柴夫人激动的问:“你们可以让我跟我夫君见一面吗?我想看看他在底下过得好不好”鉴真看向仇各千,后者点点头:“神界自有通灵之法,但此乃禁忌,柴夫人,幸好你是个将要被收伏的妖,我才可以网开一面,不然绝不可以让你泄露天机,”“多谢上仙,”柴夫人叩拜。仇各千挥袖,念出一套口诀,霎时柴夫人身边燃起一股浓烟,接着缓缓的,一个鬼差从烟里走出,“宗林岛仙人?”鬼差认出伊缘柏:“不知上仙召我出来有何事啊?”“此女子一千年前丈夫被魔蛟咬死,她念了一千年,如今魔蛟已死,她的仇恨已了,”仇各千说:“在离开之前她想见她丈夫魂魄一面,不知可否行个方便?”“丈夫?”鬼差看着柴夫人:“你丈夫叫什么名字啊?”“他叫兰青天神,”柴夫人赶紧起身:“他生前是掌管飞跃山的,”“你丈夫是兰青天神?!”鬼差吓得后退:“怪不得啊,他这是心有不甘啊,”“怎么了?”柴夫人着急的问。“你还是跟我去地府一趟吧,”鬼差继而有对仇各千行礼:“告辞,”“慢走,”仇各千说:“让他们见一面后请送回,我们也好收她,”鬼差点点头,带着心情忐忑的柴夫人去了地居。地居四处燃着烈火,各路鬼魂四处游荡,一批批新的魂魄被鬼差带来,又有一批旧的魂魄被带去投胎。柴夫人跟着鬼差走到了一处石壁下,石壁周围站着看热闹的鬼魂,石壁上吊着一个人,这个人青面獠牙,头发披散着,双目流着血,四肢如象腿一般粗大,整个人被铁链锁住,下面有许多鬼差在看守。柴夫人不知鬼差把自己带来这里干什么,“他就是你丈夫,”鬼差指着石壁上的大家伙:“他一直忘不了你,忘不了自己被杀的窝囊,心有不甘于是无法投胎,最后成了个厉鬼,阎王爷怕他闹事于是把他锁在这儿,”“他他就是兰青?”柴夫人捂着嘴不敢相信,她深爱的人,那么温柔的人,死后竟在遭这份罪!'当啷'突然石壁上的厉鬼动了一下,铁链一晃他便低吼一声,鬼差们提高警惕严防他发怒。“兰青!”柴夫人紧走几步喊出了他的名字,厉鬼顿时安静了,霎时所有的鬼差和看热闹的鬼魂都看向她,她不在乎他们的目光,只一味地往前走,边走边说:“茅有趣死了,真的死了,被我杀死了,我报了仇,你可以安心了,”厉鬼听见了她的声音,竟缓缓流泪了,自己等了一千年的结果,终于等到了。厉鬼突然浑身开始打颤,铁链'哗啦啦'的响,接着他的四肢变细,眼睛变得正常,整个人换换变成了柴夫人记忆中的模样,柴夫人捂着嘴落了泪,鬼魂们知道这是兰青安心了,大仇已报,他终于可以瞑目了。男人从石壁上落下,鬼差们紧紧盯着他,柴夫人身后的鬼差挥挥手,他们只好散了,兰青走到柴夫rén iàn前,惊讶的看着她:“真的是你”“是我,我想你”柴夫人大哭着,兰青也落泪了,一把将她拥入怀里。二人大哭,柴夫人不停锤他的后背:“你干嘛要一直不投胎,我带着仇恨过了一千年,咱们两个有一个过得苦就好了,你应该投胎的啊,何必要也攥着仇恨不放呢!”“我不能投胎,我怕遇不见你,”兰青问她:“我死后你过得好吗?有没有人照顾你?”“有,我命好遇到了一个老实的猎户,”柴夫人抽噎着:“我觉得对不起他,所以我会把心路留给他,”“说起心路,你怎么不带他来见我,”兰青给她擦泪:“他都一千年没见我了,或者说,他从来都没见过我”“我不想再让他参与这些事了,”柴夫人把头埋进他怀里:“我是不是很自私?”“怎么会,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啊,”兰青摸着她的头,她抬起头,盈盈的泪光里映出他的温暖。“时候到了,再不投胎就只能做厉鬼了,”这时两个鬼差过来将他们分开,“等等,我还有话要跟他说,求求你们通融一下,”柴夫人伸手去抓他,兰青也伸出胳膊要拉她的手,可是鬼差并不动情,用铁链拴住兰青开始拉他走。二人的指尖在空气中缓缓错过,“兰青!”柴夫人用尽力气冲破了身边鬼差的阻拦,兰青回头高喊她的名字,却被越拉越快,“兰青~”她追着他,大喊着:“你一定要听话,好好投胎,下一世,我们一定要再遇到!”“我将来要投胎成为一个凡人,一个最富有的少爷,”兰青流着泪:“到时候无论你是谁,在哪,我都要找到你!”“那我就投胎成为一个大xiǎ一 jiě,”柴夫人脚步不停:“咱们门当户对,谁也没有理由把我们拆散。”“那我们约定好了,”男人已经被鬼差拉到了投胎的队伍里,他高喊着:“你一定要在来世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说好了,我们一定会再见!”女人流着泪,咬着唇看着他渐渐消失,兰青,今生终于能再见你一面,我也无怨无悔了,来生,我们一定要在一起,无论怎样,我都会找到你,所以,等我。

柴夫人去地居时鉴真进屋看到柴寸前一家人都被迷晕了,于是用佛杖把他们救醒,这时心路正好进屋,看到他愣了一下,随即拿起窗边的刀对着他:“你和茅有趣是一伙的,你这个妖僧把我母亲藏哪去了!”鉴真转过身,平淡的一掌将那把刀拍碎:“你母亲去地居见你仙父了,她准备伏法了。”

“不可能,”心路对他仍有敌意:“她不可能答应跟你们走的。”

“她不但要跟我们走,还要把你留在这里,给柴寸前养老送终,”鉴真平淡的看着他,“为什么?”心路感觉太突然:“我为什么要照顾柴寸前?”“因为她对你们母子有恩,”鉴真看着他:“你若不答应,就只能和你母亲一起被收进收妖袋。”

“大师,”这时柴寸前从屋里走出来:“我娘子,她真的是个妖?”他不知何时回来了,或许一开始就没离开过,他的表情鉴真实在难以形容,那是一种既恐惧,又略带痛惜的表情,“是,”鉴真向来都这么直白,“大师,我求求你们饶恕她吧,”柴寸前竟为她求情:“她知错了,你若真要惩罚她,就把她法力废了,从此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不去害人,不做坏事,大师,她是个女人,她受不了罪的,而且我们的孩子刚出生,不能没了娘啊!”

“如果她不是从锁妖塔里跑出来的我或许可以网开一面,”鉴真看着他:“她最大的错不是杀了魔蛟,而是逃出锁妖塔,那是天界关押魔界妖魔的地方,她跑出来了,天理不容。”柴寸前张张嘴还想求情,这时外面响起一个声音:“不用为我求情。”

屋里的人都往外看,“我已无心愿,”柴夫人站在院子里,脸上还挂着她刚流完的泪,“娘!”心路跑出去一把抱住她:“你别做傻事,你不能被收走,茅有趣已经死了,咱们以后可以过平静的日子了。”

“孩子,以后你要好好听父亲的话,”柴夫人爱怜的摸着他的头:“我见过你的仙父了,他已经好好的去投胎了,你以后不要想别的,跟着你这个父亲学本事,挣大钱。”

柴寸前抱着孩子迈出屋,走到她面前:“你真的舍得吗?”“孩子”柴夫人接过婴儿,紧紧抱着控制不住的哭了:“我的女儿,这是我的孩子啊”她哭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头看着走过来的鉴真:“我现在才理解你的做法,是我错了,我不该为了生仙鹤取魔蛟血,幸好你给我调包了,不然这个女儿得一生就要毁了,我不在,谁也养不活她。”

“娘子,”柴寸前走上前揽住她的肩,柴夫人轻轻的说:“这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啊?”“还没起呢,你给起一个吧,”“就叫她可枫吧,”柴夫人幸福的笑了:“柴大哥,你先帮我抱一下她,”柴寸前不明所以的把孩子接过去,柴夫人却突然跪下:“我谢谢你这一年来的照顾与陪伴,心路从小没有父亲,是你给了我们一个家,以后我不在了,他就是你的亲儿子,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该说就说。”

“你这是干什么,”柴寸前把她扶起来:“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们是一家人,我不管你是什么,做过什么,只要你以后答应好好生活,我就一定会照顾好你们娘俩,以后咱们一家六口,再也不分开。”

她鼻子一酸又落泪了,她爱着兰青,可是她对不起柴寸前,她想弥补他,可已经没有机会了。“该走了,”这时一直未说话的仇各千举起收妖袋:“仙鹤,伏法吧,”“娘!”“娘子!”心路和柴寸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你们快放开”柴夫人劝道:“我犯了罪就该受罚,你们松手吧,让我到天界去反省我的过错。”

收妖袋里发出光芒,尽管父子二人奋力抓着她,女人还是缓缓的被吸走了,柴夫人望着站在地上流泪的父子俩,忽然忆起了许多往事。

这一年她很幸福,她带着心路从可怕的锁妖塔里跑出来,她以为没有活路了,是这个善良的凡人接纳了他们,她想起,自己会每天做好饭等他们父子打猎回来,会跟柴寸前的母亲学习针线活,会到街上逛逛,买些家里需要的东西,这一年她过的很安稳,没了以往久居山中与世隔绝的仙意,倒也快活。

那些恬淡的画面,难忘的日子,化作了她最后的泪滴,她这才发觉,自己一直是被爱着的,只是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没有好好看清和感受,所以她不希望心路再有任何的仇恨,她希望他跟着这家人幸福的生活下去,用他的神力改变他们的命运。

“当凡人其实也不错,”柴夫人由衷得说,然后化作一缕烟,被收进了收妖袋中,空中落下无数灰色羽毛,心路跪在地上大哭着往怀里抓,“娘子,你一辈子都是我们家人,”柴寸前朝天空大吼:“你只要想回来,我们家的大门永远为你开!”

仙鹤终于被收伏了,宗蓬狼狈的回到魔界自己的住处,喘着粗气跌坐在椅子上,“你回来了?”这时一个女子的身影走了进来,宗蓬抬了一下眼:“啊,是你啊,”来的人是灰格王爷,她走近宗蓬:“你受伤了?”宗蓬点点头:“无大碍。”“坐好,我帮你疗伤,”灰格说完便扶着他坐正,给他运功。

“真没想到,最后愿意帮我的,只有你,”灰蓬叹口气:“灰格啊,等将来我夺到了魔王之位,我就封你为”“魔王已经知道了,”灰格平静的继续给他疗伤,“知道什么了?”宗蓬猛地回身:“知道我擅自调兵还是我杀了茅有趣?”“都知道了,”灰格看着他:“宗蓬王爷,为了杀一个茅有趣,把你手下所有的魔兵以及魔界一半的妖魔的性命搭上,值吗?”

“是谁告的密?”宗蓬站了起来:“是不是梅允?只有他知道我调兵了!””此事闹得这么大,“灰格抬头看着他:”天界动用了所有天将下凡救人,动静这么大,还用告密吗?“”那王是什么意思?“宗蓬小心的问,”还是你自己去吧,“灰格缓缓站了起来:”现在所有人都在灰一芳等你呢。“说罢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宗蓬茫然又恐惧的瘫坐在地上。

绿血住在魔界最大的灰一山上,里面有个坐落在湖面上的灰一芳,此时灰一芳里站满了魔界要人,绿血坐在宝座上,似乎在等谁,宗蓬一路小跑跑进了灰一芳,一看貌似在开大会,只好钻进队伍里,低着头,梅允站在他旁边,冷笑了一声。”人都到齐了吧?那我就说了,“绿血是故意说给宗蓬听得:”这两天天界的所有天将突然地都到了人间,为何呢?“

所有妖魔都不敢轻易接话,宗蓬更是手心里冒汗,“天界派人来指责我,问我为何突然扰乱凡间,我心说没有哇,我最近没有出兵的打算啊,他们这是明晃晃的冤枉啊,”绿血从宝座上站起:“你们说我能承认吗?我自然是不承认啊!我绿血没有做的事,打死我都不承认!”

宗蓬咽了下口水,绿血扫视着所有人:“私自动兵,使得我半个魔界被天界灭了,还害得我背了锅,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干的!”“谁这么大胆?”“手底下有兵权的貌似只有宗蓬王爷吧?”底下的妖魔议论纷纷,宗蓬自知绿血就等着自己呢,于是心一横,大步迈了出来:“王,一切都是我干的,”大家又是一阵惊愕,“哦?”绿血眯着眼一步步走下来:“宗蓬王爷,你身为魔界的元老,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王,我私自调兵是为了杀死茅有趣,”宗蓬赶紧说:“造chéng rén间大乱,一举两得!”“你杀了茅有趣?”绿血明显不相信,其它妖魔的议论声更大了,茅有趣那是什么人物,能被他轻易杀了?

宗蓬深吸了一口气:“是我杀的,她现在已经死了,”“是吗,你的心够狠啊,连把你一手提拔起来的老魔王都杀了,”绿血转身往宝座走去:“那本王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不会,绝对不会!”宗蓬赶紧发誓:“王,我对您的衷心青田可鉴,一千年前我差点就被关进锁妖塔了,是您,把我们这些人给救了下来,所以我对您不会有二心!”

“你说的都是真的?”“真的,千真万确,”宗蓬赶紧把自己从魔蛟身上扒下来的鳞片以及它的内脏和血液呈上:“这是茅有趣的,她死了,我拿来孝敬您的。”

绿血一挥袖,他手里的东西掉到了地上,所有的妖魔顿时控制不住扑上来争夺和吸食魔蛟的血肉,绿血走下宝座拍着宗蓬的肩:“好啊,好一个我的左膀右臂啊,杀了茅有趣,自己独吞它的心脏,却拿这么些破玩意来孝敬我。”

宗蓬吓得腿软跪下:“没有,王您要相信我,我对您一直忠心耿耿啊!”“你没独吞它心脏?那你杀她是为了什么?”绿血转过身一步步往宝座上走:“不就是为了得到它心脏增强自己的法力然后把我也杀了魔界就落到你手里了吗?”

宗蓬浑身吓得直抖,绿血突然猛的回身,双眸阴阴的看着他:“怎么,我好不容易窃取来的魔界,就要归你了?”“不敢!”宗蓬立即趴在地上扣头:“王,您借我胆我也不敢这么做啊!”

“宗蓬啊,”绿血又走向他把他扶起来:“你是个元老啦,茅有趣创立魔界的时候你就是她的左膀右臂,这么久了,我一直不换你是怕你觉得不给你面子,你看,自上次收妖团他们重伤你后你的身体就一直没好,不如这样,你以后就不要再待在魔界了,我也该换人了。”

“不是,怎么”宗蓬被这突然地罢免弄得措手不及,他看了一眼梅允,发现对方在笑,他立刻就明白了绿血说这话是何意,于是赶紧跪着跟着绿血:“王,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我再私自调兵,我就”“行啦,给我发毒誓的人比比皆是,”绿血挥了挥手:“反正现在茅有趣已经死了,这世上能让魔界动兵的人已经没了。”

“大王”宗蓬抱住他的大腿:“我求求你不要把我贬下去,我离开魔界没法活啊,不光天界要杀我,就收妖团的那仨也不会放过我,我把茅有趣杀了,茅有趣可是那个叫宋芜回的妻子啊,他非得要了我的命,上次就是他打伤我的,大王我求你了”“这好办呐,”绿血一下子甩开了他的纠缠:“你死了,不就不用受这些罪了?”

“王,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我为魔界出过多少力您是知道的!”宗蓬满眼恐惧到声嘶力竭,绿血却微微一笑:“我知道,可你效忠的,一直是茅有趣的魔界不是吗?所以你的衷心,我怎敢相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回:魔界毁灭 “不是,绿血,我连我以前得主子都杀了,你还要我怎样啊!”宗蓬怔怔的站起来:“我不就是动了你的兵吗?你就真的要赶尽杀绝吗!”“呵呵,茅有趣被封于长白山一千年,我利用这一千年夺取了魔界,扩充兵力壮大势力,如今的魔界不夸张得说,是我一手建起来的,”绿血眯着眼:“你倒好,为了杀个茅有趣一下子把我整个魔界一半的兵给毁了,宗蓬,我早就发现了,你这个人做事不动脑子,不会计划,茅有趣根本威胁不到如今的魔界,你那么急着杀她干什么?现在好了,我又得用几百年来招兵买马。”宗蓬垂下头,他听出了绿血的意思,今天自己是必须死了,“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了,”宗蓬抬起头猛的扑向绿血:“既然我得死,那我也要拉着你一起!”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拉着我一起死?”绿血一抬手一道电光甩过去,宗蓬顿时被电光缠住,电光侵入他的皮肤和体内,开始烧毁他的。

宗蓬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妖魔们都在旁边围着看,“你们好好看看,以后谁再不听话,这就是下场,”绿血淡淡的说。

宗蓬抽搐了好几下,最后瞪着大眼,咽气了,灰格站在妖魔里,目光平淡,她开始怀念茅有趣了,至少她在位时,大家都是有福同享的,“这是死不瞑目啊,”梅允走了出来,蹲在宗蓬身边,用手把他的眼睛合上,“以后,他的事务以及兵力就交给你了,”绿血转身往宝座上走:“等到我找到能接替他位子的人你们再交接。”“是!”梅允领命,然后转头看着已经一动不动的宗蓬,得逞的笑了

仇各千和鉴真回去的时候,看到芜回还抱着已死去的魔蛟呆呆的坐着,挂羿站在他身边,已经哭过了。入夜,鉴真点上许多蜡烛,他要为有趣超度,虽然她是个魔,但她好歹也曾是收妖团中的一员,“你怎么就能这么冷静呢?”挂羿问他:“还是说你们出家人都这么冷漠?”鉴真没说话,真正的理由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见过她后来的样子,所以他知道她不会死,他见过她回来看望最放不下的人,所以他知道,她的结局不会是魔界。

芜回抱着它呆呆的,像没了知觉,鉴真在他身边摆满蜡烛,“来世路上,一路好走,望你忘记前世仇怨,今生的孽缘,会在来世路上与你擦肩而过”鉴真没有给魔超度过,只能凭感觉为她颂词,仇各千走到挂羿身边:“节哀吧,我们都节哀吧,”他这话说的十分痛苦和无奈,他已经是两千多岁的神仙了,他看过的生死太多,本该看淡,只可惜有趣不是一般人,她是自己亡妻的èi èi,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这份'节哀',说出来并不容易。

“我好后悔,”挂羿突然说:“早知道她会有这么一天,当初我就不该那么做,不该为了天界去骗她,她说过人生在世快活一场,她也这么做了,觉得修仙苦就去创立魔界,她确实错过,但现在这样,是最不应该的”仇各千看着鉴真,忽然发现他身形一顿,鉴真缓缓睁开双眸,无言的看着烛光里的芜回,“孩子,”仇各千走进烛光里,走到芜回身边:“放开她吧,让她可以好好的轮回,也可以让鉴真好好的超度她,”芜回摇摇头:“她没死。”几人顿时沉默了,这世上总有些事是让你不敢去面对且本能逃避的,芜回在逃避她的死,他不愿醒来。

芜回身边放着的扇子突然亮了,烛光里绿萍的魂魄走了出来,仇各千上前,却见她蹲下身,轻轻的抚摸着被折磨的几近零碎的尸体。

她摸着摸着,眼眸里忽然多了一丝恨意,芜回木木的抬头看着她:“师父,我想报仇,”绿萍看着他,点了点头,有了师父的支持芜回抱着尸体起身,把它递给仇各千:“帮我照顾好,等她醒来我就回来了,”挂羿伸出手想接过茅有趣的尸体,被芜回躲开了,他知道这个男人跟茅有趣的关系不一般,所以他不会允许他再多看她一眼,有趣就这么不辞而别,芜回委屈的像个孩子。“你当真要去?”鉴真这是也起身,芜回背对着他点了点头,“让他们去吧,”仇各千说:“他们是这世上最爱茅有趣的人,魔界把有趣杀了,于情于理,都得让他们去讨个公道。”

芜回一人,一扇,独自走进了魔界。“什么人!”许多妖魔向他扑来,少年面无表情得一抬手,念出天书口诀,妖魔顿时被他消灭,他就这么一直走,一直灭。灰格早就发现了他擅闯魔界,却不紧不慢的走出来,缓缓靠近他:“宋芜回,别来无恙啊,”芜回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她,女子心里一惊,自己上次见他时就觉得他柔弱的样子美极了,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面,他没有表情的时候就像个绝世仙人,让人很想好好逗逗他,不过灰格知道自己逗不起,这男子无论从长相还是气质都是几千年难得一见,像他这样的人,应该被好好呵护。“你不记得我了?”灰格轻轻挽着他胳膊:“我们见过的。”芜回问她:“宗蓬在哪?”“你是来报仇的?为了茅有趣?”灰格娇嗔道:“不值得啊,她做了那么多坏事,早该死了,倒是你,如果你愿意跟我的话,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松手,”芜回不再理她:“再不松手我就把你双眼戳瞎,”“哎哟,你这么水灵灵的人心怎么那么狠呐,”芜回根本不相信,她知道的芜回是个可爱的男人,又萌又儒雅,所以自己才会喜欢他的,可她不知道,从有趣死的那一刻他就开始不正常了。她还是不松手,芜回把扇子在手中转了一圈,突然举起,风速的在灰格脸上划过。“啊!”灰格顿时捂住脸蹲下,两行鲜血从眼角流出。“宋芜回你”芜回痛的快昏厥,芜回带着冷笑看着她:“这就痛啦?我只不过是把你眼刺瞎,你们可是把有趣的眼珠子都挖出来了,我问你,哪个更痛?”灰格痛的说不出话,这时一顶鬼魂抬得轿子落在了他们面前,抬轿子的鬼魂说:“大王有请,”芜回看都没再看灰格一眼,俯身坐进了轿子里,鬼魂直接把他抬去了灰一山,绿血此时正在一个湖边钓鱼,鱼一条条得蹿出水面,他却闭上眼休息。芜回脚步轻缓的走到了他身后,“来啦,”绿血睁开眼:“对于宗蓬把茅有趣杀了一事我很抱歉,可是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把宗蓬交出来,”芜回依旧冷漠:“我要杀了他,”“他已经被我杀了,”绿血站起来看着他:“年轻人,听我一句劝,节哀吧,现在最好的路就是加入魔界,然后凭你我之力一起统治天界!”“你三番五次得让我入魔界,”芜回很是好奇:“你为何这么看重我?”“因为你体内有茅有趣的珠子啊,”绿血解释道:“那珠子威力有多大你不是也知道吗,那可是茅有趣含在嘴里盘了一千年的宝物啊,不夸张得说,那珠子就是她的命。”“你们魔界的人真是吃肉连骨头都不剩,”芜回轻笑:“人都死了,这唯一的遗物你也不放过,”“瞧你说的,这不也是为了完成她的心愿嘛,”绿血赶紧编话:“她死之前最大的梦想是什么?不就是从我手里夺回魔界嘛,她夺魔界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征服天界,毁灭凡间嘛,那我们俩联手,一样可以做到啊。”“是吗,”芜回收起笑容:“那我问你,如果我答应了,魔王之位,可不可以让给我?”“当然可以,”绿血现在是什么都答应他:“你到时候想做玉帝都可以,”“那你的意思是我只要入了魔界就有实权咯?”芜回看着他,“那是当然,”“那我就可以带领魔界归顺天界咯?”芜回问的时候,周身有一股很浓的仙气在散发,那是快要控制不住的绿萍,她在发怒,就是眼前这个叫绿血的把她杀了,让她从此不能与亲人在一起,与ài rén阴阳相隔,可绿血并没发现。

“当然不行了,”绿血一愣:“如此一来魔界还叫什么魔界?”“你不答应我,”芜回缓缓亮出扇子:“那我也只能不答应你了。”“你要干什么!”绿血本能的警惕起来。这时一缕魂从扇子里飞出来,绿血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形女魂附在了芜回身上,接着,芜回以一个女声开了口,那声音绿血甚是熟悉:“你杀了我,我是来报仇的,我要把我和我èi èi的命,一并讨回来!”“哈哈哈哈,绿萍啊绿萍,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绿血压下心底的恐惧:“你一个魂,他一个人,即使你借了他身体还了魂,但就凭你俩,能对付我吗?”话音落他突然转过身,身后一尊大石门快速开启,石门里霎时跑出许多手拿u qi的妖兵,绿血赶紧跑进石门里,石门马上要关了。芜回歪了下头,双目发出巨大的光,妖兵们吓得往后退,芜回看着绿血最后一抹身影消失在石门里,突然想起了好多往事。那年初秋,落叶飘满人间,绿萍和仇各千在各路神仙的见证下拜堂成亲,一叩首,并蒂莲开,从此携手一生;婚后二人一起修炼,仇各千叹气:“你已给慎律神君当了一千年的坐骑,法力那么高,我怕我追不上你啊,”“那我就等等你,”女子笑的温暖,仇各千心里亦很暖,修仙是苦闷的,不然有趣后来也不会不修仙自己创立魔界,当然,苦日子里还是有点小插曲的,比如有趣会经常来找他们玩,看他们认真的跟着师父学习的样子嗤之以鼻,绿萍这时就会用法术打她,有趣在院子里被打的直翻跟头,然后指着他们:“你俩你俩会火的!”仇各千和绿萍相视一笑,使出法令一招将有趣打飞,有趣一边飞一边叫:“你们酱会失去本宝宝的——”蓝月山上,绿萍与芜回对坐,教授他天书法门,少年闭着眼,将自己背下的天书牢牢记于心中,绿萍说,自此之后天书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不可授予他人,此乃天机,“是,”芜回谨记,仇各千站在他们身后看着女子的身影在夕阳下闪烁,温柔的一笑,这种日子,他想一直这么过下去。闲暇时候,绿萍会和仇各千一起对坐饮茶,月下的蓝月山很是飘渺,她累了,躺进了他的怀抱里,她说,仇哥哥,如果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好了,与世无争的过着,”他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平静的说:“一定的,你得守住蓝月山,我得守住宗林岛,我们只要守住天界的秘密,就能不分开。”

芜回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有趣,暴雨连天,人间一片灾难,自己轻轻抬起手,将手掌盖在魔蛟的脑袋上,他们之间仿佛老朋友,虽然没想到,但自己就是对一条魔蛟一见钟情了,莫名的,只要和她在一起就很开心,也很安心,他记得,他们在京城所有人的见证下拜了堂,此后不离不弃,他知道那时的有趣并不能理解何为成亲,何谓相守一生,但自己相信,自己会感化她,会陪着她一起变好,那一下下的扣头,便是承诺,便是无论怎样,自己都会不放开她的理由。

他记得,有趣被冤枉的抓上了天,自己去天牢救她,隔着牢门,他看到了哼着小曲的她。“你咋来了?”有趣站起来走到牢门边,隔着铁栅栏看着他,“你还好吗?”芜回看到她衣服上有些血迹:“他们打你了对不对!”“切,”有趣不在乎的一笑:“老子可是魔王,就打几下儿又能怎样!”“有趣啊”芜回眼看着快哭了:“你就承认了吧,不然天界真的会杀了你的,”“你也不信我?”有趣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也对,连我姐都不信我,”芜回咽了下气,把泪水逼了回去,突然抬起头严肃地看着她:“茅有趣,你跟我说实话,那晚你到底去了哪!”“你说呢,”有趣挑眉看着他,“你快跟我说!”芜回看着她:“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实情,”“我,没有去昆仑山,”有趣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信不信随你,”“你确定?”“确定。”

芜回抿抿唇,眸里的光突然渐渐清晰。"茅有趣,我相信你!"芜回握着铁栅栏:"不为别的,只为真相,你没有做错事,天界就无权杀你!""呵呵呵呵,"有趣懒懒的闭上眼:"你以为天界四你家啊,在这儿哎哎哎,你上哪去!"

正说着芜回突然起来向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回:"我去面见玉帝,给他讲道理让他放了你!"

有趣那次真的被傻傻的芜回感动到了,一个普通的凡人,竟不要命的跑上了天,打昏了看守的天将,又天方夜谭般的要跟玉帝说理,现在想想,芜回也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力量支撑着自己,或许真的是爱情吧,自己就是喜欢她,第一次见,她还是条魔蛟时自己就喜欢了,很可笑吧。

他记得,她赌气跑了,下着大雨,身上还有伤,芜回拿着伞找了整个京城,最后无力的蹲着大哭,突然身边地伞被人拾起,芜回应声抽噎着抬头,然后傻傻的愣住了。阳光就在此刻照暖了大地,雨还在下,顺着伞尖滴滴答答。

有趣打着伞,一脸的不耐烦,芜回却把目光落在她手上的胳膊上,果然她还是受了伤,果然,自己还是会心痛。

“我缩你个大老爷们儿,能不能不老哭唧尿嚎儿的?”有趣鄙视的看着他:“害国师呢,就你这模样上俺们魔界直接样银给内什么了,”

“对不起”话还没说完芜回突然猛然站起上前一把抱住她,有趣吓得一激灵:“你你给我撒开”少年紧紧地抱着她:“你不要再离开了好吗,我好怕好怕回到以前那种身边什么人都没有的日子,我一个人常常做噩梦,梦到以前梦到别人都有家人而我没有梦到我孤单一个人被孤立在角落,梦到我大哥抢走了我所有的东西”

有趣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明明该推开的,可为毛没推开呢,大概是因为这小子身上有粉灵珠吧,既然想杀了他夺魔珠,那就要顺着他,恩,就四酱。

芜回很久之后还是会想起那天,自己是有多怕她离开,自己没有家人,她就是自己的家人,自己没有ài rén,她就是自己最爱的人,自己二十年之后终于看清,自己活着,就是为了遇到她,她说过,不会再不说一声就走了,可这次算是食言了吧,走得这么突然,还是在自己面前。

芜回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紧紧抱着她的感觉,第一次吻她的感觉,这些感觉致使芜回永远也无法释怀她离开的事实,所以,他一定要报仇。

绿萍的怒气燃起,芜回的怒气燃起,师徒二人的心从未有过的统一,芜回整个人在颤抖,然后'噗'的一声,他头上冒出一对龙角。

妖兵们吓得往后退,芜回的嘴巴咧开,越来越大,他吐着寒气,眼里发着光,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绿血,有种你出来,老是躲有什么意思,咱们的账该算一算了!”芜回化成龙,整个魔界都在震动,死伤无数。大火弥漫了所有磨山,无数妖魔痛苦的化为灰烬,绿血坐着自己养的那条蛟从魔界逃跑,他知道这次绿萍和芜回是冲着自己来的,他现在气的不行,宗蓬那个笨蛋干嘛非要杀茅有趣呢?不知道她后台有多硬吗!'呼——'正想着忽然一条橘龙飞过了他身边,屁股下的蛟猛的掉过头,绿血急了:“快飞!”蛟加快了速度,绿血飞过被大火快烧灭了的魔界,心痛又无奈,不过他心一横,也罢,烧了也好,毕竟这曾经是茅有趣的魔界,没了更好,自己就可以重新建立起一个属于自己的魔界,不过当初洪冲为建立魔界四处征战,受了不少伤吃了不少苦,拥有了一批忠心耿耿的元老,自己不知能不能达到她那种辉煌。

“够呛!”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绿血回过头吓了一跳,那条橘龙正全力冲过来,“绿萍仙人饶命啊!”绿血低头抱住蛟

橘龙并没理他,一个飞身扫过,绿血顿时连人带蛟坠了下去,“绿血,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橘龙开口,依旧是男女声交织在一起,它眸色一深,瞬间吐出一道八卦图,这是天书里最可怕的无止通道,八卦图飞到绿血身下,霎时化作了一道门,门缓缓开启,里面是滚滚岩浆和数不尽的灾难,绿血挣扎着,却还是和蛟一起掉了进去。

绿血消失后橘龙顿时无力的变回了芜回,少年缓缓落地,看着龙魂在空中飞了一圈最后回归扇子里,他把扇子收好,由衷的说了句:“师父,我们终于报仇了。”

扇子亮了一下似乎在回应他,芜回把它收好:“您休息吧,我还得继续前行,带着有趣的那一份,去收伏所有妖魔,”说罢他转过身,不带任何留恋的离开被他摧毁了的魔界。芜回回到鉴真他们那里,鉴真抱着一个小盒子,递给他:“我超度了,你收好吧,”“多谢鉴真师父,”芜回接过,指尖抚摸着,他的有趣,现在已经离开了吧,她一定看见了,自己为她报仇了,“玉帝有令,所有凡间升级了的地仙请速速上天听封!”芜回刚把盒子收好,突然天上飞下来许多仙童,飞往各地,鉴真抬头看着他们,突然感觉自己背着的包袱在动,他赶忙卸下打开,竟是那盆蓝木海在发光。

“是地仙大大,”芜回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她不是升级了吗,”“对对啊,”鉴真有点愣,下一秒蓝木海突然变成了一个人,还是上次那身仙气十足的打扮,鉴真他们都不认识了,小心的喊道:“柲筝?”柲筝报以温暖的微笑,然后转头向仇各千行礼:“见过上仙。”

“别客气,你我现在都是位列仙班的神仙了,”仇各千摆摆手:“你快上天听封吧,别误了时辰,”柲筝点点头,一转头看到了还没缓过神的鉴真,无奈的笑了:“我虽为地仙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位列仙班,我的梦想就是把你的病治好,可没想到现在你的病也好了,我也误打误撞要上天听封了,”“这是你的善良和这一路努力的结果,”鉴真说:“真没想到,芜回没成,你倒先修成仙了,”女孩顿时捂着嘴笑了,芜回气的鼓起腮帮:“能一样吗!柲筝她生下来就是仙草啊,我是个人啊!”

气氛看似欢乐,可仇各千总觉得他们之间有股莫名的哀伤,难道是因为有趣死了?不过他没细问,他得回宗林岛坐镇了,“我送您,”芜回对他说,仇各千点点头和他一起走了。此地只剩下鉴真他们,两个人都不知该如何开口,鉴真知道,有些感情是时候放在心底了,她已经不是普通的地仙了,她会不断往上升,终有一日会成为像仇各千那样的上仙。

自己现在就和她当初一样,明明知道那是喜欢,却不能说出口,怕误了对方的修为,半响,他才缓缓开口:“柲筝,这世上没有比你成仙,走上正途更让我开心的了,”柲筝浑身一震,任凭山谷的风扫过自己眉角,她的眸色渐渐平和了,这就是爱一个人的心,比起厮守,更希望成就对方,希望看到对方好,柲筝懂了,于是笑了起来:“我要走啦,从今往后,我就是个真正的神仙了,不再是人间随处可见的小地仙了!”

鉴真仿佛又看到了最初的柲筝,朝气蓬勃,让人不觉被感染的小地仙。

“那你还会回来吗?”鉴真看着她,她要位列仙班了,天界现在正缺人,这批升级了的地仙绝对有可能就留在天上任职了,鉴真不希望,他想看见她,哪怕知道没有结果也想看着她每一天的生活,以及未来她找到的那个人,“鉴真,不管我回不回来,你都要相信,”柲筝把他的模样记在心里:“三界收妖团不会散,我们只不过是分开了,只要还记得,只要不放弃”“就会有重逢的那一天,”鉴真接着她的话:“我也一直相信,不愿放弃,那些因故离开的,总有一天会以新的面貌回来,我会等,等着我们四个再聚齐。”柲筝点点头,二人一瞬间豁然开朗,她转过身往前走,他静静地跟在身后。

“小和尚,”她突然的转过身,调皮的叫着,鉴真虽然讨厌这个称呼,却也没说什么,“你送我上天吧,”女孩背着手,笑的可爱,鉴真甩出佛杖,二人坐了上去,佛杖缓缓的起飞,鉴真他们飞过了层层云梯,柲筝的发丝随风飞舞,她眯着眼,看着鉴真光秃秃的后脑勺,突然想起了初次上路的四人,素面朝天各怀心事,可到现在,四个人的心都聚拢起来,只因收妖团三个字。

柲筝眯了一下眼,抬起手,挥起了袖子,然后突然说:“鉴真,你看,”鉴真回了下头,然后微微愣住了,云层中出现了他们往昔的时光,佛杖缓缓飞行着,鉴真认真的御杖,柲筝还是她原本的样子,哼着歌,偷看眼前的少年,“乃们飞的太慢了,”这时一条魔蛟从他们身旁飞过,上面坐着芜回,“地仙大大,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吧,”芜回伸出手,“才不要,”柲筝傲娇的嘟着嘴,魔蛟冷哼:“老子不稀罕带你,”说完载着芜回向更高的地方冲去。

“哇——你慢点啊!”有趣被吹得差点变形,柲筝气的冲鉴真大喊:“小和尚,追上他们,死妖怪,会飞了不起啊!”鉴真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画面越来越真,慢慢伸出手,却根本摸不到,“这是我们的回忆,我也只能做到这儿了,”柲筝垂眸,这只是幻象,鉴真回过身看着她,柲筝却突然伸手一指:“到天河了,”天河到了,他们的旅程也到了终点,佛杖缓缓下落,二人走了下来。

天河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二人站在河边,隔着两个世界的距离。

她是仙,他是佛,他们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越清晰,越明白,也就越痛苦,“所以就不说再见了吧,”柲筝扬起灿烂的微笑:“送我个祝福吧,鉴真师父?”“柲筝,愿你功成名就之时,也能找到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鉴真看着她,“什么呀,”柲筝无奈的笑了:“我还以为你会为我诵经呢,你们当和尚的对别人祝福,不都是诵经吗?”“你想听吗?”鉴真认真了,拿下包袱准备掏出经书,“才不要,我一辈子都不要听那些迂腐的经文!”柲筝转过身跑了起来:“我走啦,你也早点回去吧!”跑了不知多久,身后不远处响起'呼'得一声,那是佛杖腾空而起的声音,她知道他走了。

她脚步渐渐停了,默默地落泪,他们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天,该永别的永别,该看清的看清,四个人终于成长了,自己也终于忍痛答应放手了,他祝福自己找到命中注定的人,估计是实现不了了,自己永远喜欢小和尚,小时候病殃殃的喜欢,长大后严肃认真的也喜欢,只要是鉴真,自己一辈子都喜欢。她咬着唇,一步步的往前走,很快从四面八方涌来许多和她一样形态各异的地仙,柲筝很快就加入了他们,从今往后,世上再无地仙柲筝。

凡间,佛杖再次上路,鉴真把控好佛杖的平衡,对芜回招了招手。

“又要继续收妖啊,”芜回跑向他:“就剩咱俩了好孤单啊,”“不会孤单的,心里装着的那个人都在上边看着我们呢,”鉴真说完伸出手要拉他上来,“等一下,”芜回突然看见佛杆上粘着一个类似七星瓢虫的宝蓝色小虫。

“这也是个小生命啊,”芜回捧起它:“它一定是被大风刮来的,去吧,去继续自己的路吧,”芜回说完便蹲下把它放到地上,小虫却迟迟不从他手上下来,“这是”鉴真这时也好奇的走过来:“西天佛虫?它怎么会在这儿?”“这是什么?”芜回看着他,“这是佛界的一种小虫子,靠记录善良的人的遗言活着,”鉴真摸了摸光光的头:“难道有谁留遗言给我们了?”

“遗言?”芜回本能的握紧小虫:“是不是有趣?她是不是在死前有话对我说!”

“哎呀,”小虫突然在他手掌翻了肚,芜回一愣,现在连虫子都会碰瓷了?而随后,虫子忽然张开嘴,有趣的声音霎时飘了出来:“咳咳,那我嗦了啊。”

“真的是有趣!”二人都愣住了,山谷里火光冉冉,有趣蹲在石头上看着远方熟睡的芜回,紧张的擦了擦手:“嘿嘿,媚想到我堂堂一代魔王也有留遗言地时候儿哈,嘶,嗦点儿啥好捏”“你要是文化程度太低我们就不接你这个单子了,”佛虫们准备上路,“别介啊,这么大个事儿不得好好酝酿啊,”有趣一抬脚:“再威胁老子老子可就要踩了啊!”“好吧,那你快说吧,”佛虫们聚成一团,生怕她一脚拍下来,“咳咳,那我嗦了啊,”有趣紧张的又搓了搓脸:“内个,宋芜回呐,首先呢,先感谢你地不嫌弃,样我能够”

“你说遗言怎么跟说笑话似得呢,”佛虫抗议:“遗言!人生中最后的话语了,而且肯定是留给最重要的人,你能不能好好说,”有趣抬起手,佛虫们纷纷捂住脑袋生怕她发火,而有趣只是挠了挠头:“你们说得对,”火墙呼呼的燃烧,睡袋中的少年咂巴了下嘴,他的梦里有繁华的京城,有温暖的家,还有他最爱的有趣。“芜芜回呐,谢谢你这一世的照顾和陪伴,”有趣望着远方:“我直道我老是样你失望,老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所以啊,你听我一句劝,我走了以后捏,你伤心两天儿做做样子就行啦,炎后赶紧找个好姑娘成个家。”

佛虫抬眼看着她,“你不最想有个家吗,你当初嗦你从小没爹没娘,养父对你还不好,所以你就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体会一下有家的感觉,”有趣缓缓笑了:“对不起啊,我这一死算四辜负你了吧,不过你也直道我这个人,我四魔,四一个不安于现状地魔,我不可能跟你回京城过凡银的日子,我我给不了你一个家,所以啊,你害四再找一个吧,反正你长得这么好看,又四个大官儿,这天底下只要不傻的女的都乐意跟你,如果你乐意,也可以娶个三妻四妾,多好。”

有趣说完自己还傻乐一下,佛虫看着她:“他那么喜欢你,你却这么说,良心不会痛吗?”“不炎呢,我要他一直念着我?念一辈子最后老子投胎转世他孤独终老?”有趣无奈的一笑:“我现在怎么跟个凡银一样絮叨,”“絮叨完了没,”佛虫问:“我们该收工了,”“没呢,听着啊,接下来是对收妖团其他俩银儿嗦的,”有趣深吸了一口气:“我仇家多,多谢你们总四帮我抵挡,总四指引我走向正道,一千年前我狂傲,觉得修仙苦就去创魔界了,最后我姐修成了龙,我却还四条蛟,其实我也后悔,所以如果还有来生,我一定继续修仙,还有啊,千年来除了魔界的外没银愿意跟我做朋友的,你们仨,太够意思了,我这一生都不会忘了,跟你们一起收妖的这段时间,四我人生中最幸福滴时光。”

她说着说着便有了泪光:“芜回呐,你一定想问你体内那颗灵珠怎么办,不要担心,就留给你吧,反正我都死了,再好的东西都是身外之物,你留着它也好防身,我上次不四嗦过要你在我死后把我姐送回伊缘柏那里,你别忘了啊,你得照做,你得样她有个归宿,”佛虫惊讶的看着她,只是经历了怎样的磨难才看透的人生疾苦,有趣又继续说:”芜回,以后无论你四修仙也好当官也罢,都不要忘记初心,你的初心四位了样凡银过上公平,不被妖魔欺负地日子,你四个善良地银,就因为这样儿我姐才收你为徒的,所以你得保持住。“

”害有,还有捏,“有趣扬了扬手:”你这一辈子都不要样收妖团散了,你得跟秃驴他们有联系,以前我总开他和小地仙儿的玩笑,现在我印真地告诉你,你得看住秃驴,不能样他背叛佛门,对不起那满寺的秃驴和他师父,你得样他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能因为喜欢了就不顾全大局,他四个和尚,未来可能害四个了不得的和尚,秃驴啊,咱俩之前嗦好了,等我法力回来了咱们就痛痛快快打一场,现在看来,我还四失约了。“

最后最后的话小虫还在张着嘴发出声音,芜回却早已泪流满面。鉴真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体会着心底那漫开的苦涩,他们终究是改变了她,让她变得不像个魔,这是好事,但不好的是,她曾经惹上的仇,终于让她付出了生命,最后,有趣轻轻叹了口气,望着面前簇拥在一起的佛虫:我想告诉你们,我不想死,我放不下你们,下一世,如果还能见到,我们,还做生死兄弟,谁要跟你做兄弟啊!芜回大哭:你凭什么这么自私,死就死了还留什么遗言!芜回,我这次没有不辞而别,有趣的声音徐徐传来:我留了遗言,只可惜这遗言只能听一次,秃驴,记得我拜托你的事儿吧,动手吧。你答应她什么了!芜回紧张的看着鉴真,她要你忘了她,鉴真举起佛杖:芜回,我得抹去你的记忆你休想!芜回一把握住他的胳膊:她也休想,你们难道真把我当个文弱书生吗?想连我以后活着的精神支柱都抹去吗!我们想让你无牵无挂的活着,鉴真劝他:你不该有烦恼,也不该有悲伤,没有烦恼那还叫人吗?你们自以为这是为我好,芜回眸中带泪:鉴真,在遇到有趣之前我就是无牵无挂活着的,那感觉一点都不好,作为一个人你不知为什么而活,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我求你,把这段记忆留给我吧,我不想忘了有趣,我的后半生,就靠回忆她活着了。节哀,鉴真换换放下手,他最终没有抹去他的记忆:她如此放不下你,你应该高兴才是啊,小虫说完遗言,从芜回手上爬了下去,很快便消失了,走吧,咱们还得上路呢,鉴真说着掺起他,芜回已经哭得没了力气,任由他拽着走,鉴真,突然天空传来一个声音,鉴真一回头便看到空中一头狮子落了下来,文殊菩萨坐在上面,弟子拜见菩萨,鉴真马上叩拜,芜回抽噎着也跟着跪下了。文殊望着芜回哭花的小脸无奈的笑了:芜回,茅有趣死了,你就这么伤心?芜回没有抬头的点了点头,文殊菩萨眯了眯眼:也应该,你毕竟是她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宝物,什么?鉴真和芜回都没听明白,我如今有一办法可以让茅有趣重生,文殊菩萨微笑:你们可愿意一试?愿意!芜回跪着往前挪了几步:请菩萨指点!

我佛慈悲,佛祖千年前虽封印过她,但念在她出来后做了不少善事,文殊菩萨双手合十:愿助她重生。芜回和鉴真赶紧扣头。

你们听好,我可以把她的尸骨带回西天,将她封于西天万经池,文殊菩萨垂眸:她得在里面待上两年,受万卷经书洗礼,受佛祖教诲,将她的身心改变,两年后方可重生。

芜回双手合十:两年,我可以等,可是你要记住,两年后她是以佛童的身份重生的,文殊菩萨认真的说:通俗的说她出生便就是出家,她那时便与鉴真等佛门弟子一样,一心向佛,四处传教,不可再过凡人生活,您您是说芜回怔住了,他想起宝蘭镇那次,最后女孩成了善财童子,成佛童了,不能再留在人间,最终与家人和ài rén分离,如此一来,洪冲即使重生了,也不能再和自己在一起了

芜回垂下眸,拿出那个装着有趣尸骨的盒子,摸了摸,然后缓缓的举起:请菩萨带走,鉴真在他旁边问:你可想好了,她即使活了也是我们佛门中人,不能与你在一起,只要她能活着就好,芜回仍垂着眸:无论她是什么我都愿意,如果她成了佛童,我便远远的看着她,不打扰,不去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只要她活着。

只要她活着,只要她过得好,我便知足,从此天各一方,自己独自思念,文殊菩萨点点头,道:你宅心仁厚,却不是个成佛的料,孩子,继续修仙,他日,你定当成为一代仙人,谢菩萨手中的盒子被收走,芜回无力的磕了头,文殊菩萨收起盒子,朝他们点点头,鉴真行了僧礼,看着他又骑着狮子走了。

“有趣”芜回紧跑了两步,看着菩萨消失在天边,无比痛心的瘫倒在地,以后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即使见到,也是人与佛,自己喜欢她这件事,就要永远,永远的消失了。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鉴真扶起芜回,以后他连有趣的尸骨都没了,他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吗?我先不收妖了,我要去宗林岛,跟着仇仙人练功,芜回摇摇头:竟然我决定要成仙,我就必须要提高自己,有趣离开的这两年正是我努力的好时机,等两年后,我变得很强,有资格也有能力成为一名合格的仙人我再出山,鉴真点点头:那我也回京城,回寺里去好好礼佛,像你一样变强再上路!

佛杖起飞,向着最初的飞去,这一路走过的困苦和欢乐,看透的人和事,都已是过去,两年后,让我们再出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回:魔界护法 秋末的京城忽然刮起了北风,魔界不再了,凡间太平了,鉴真回到蓝宇寺后开始变得忙碌了,因为出去修行过了,收伏了许多锁妖塔的妖魔,立下奇功,故全国老百姓都请他去讲经传教,蓝宇寺本就香火旺盛,四面八方的信徒一听鉴真回来了都纷纷来拜访,经过这一路鉴真已经能很好的看待突然的变化,他不急不躁,不自豪不骄傲,以一个得道高僧的身份随方丈他们出去传教度化,偶尔,他也会在闲暇时望着天空,回想曾经的一幕幕。

芜回去了宗林岛,跟着仇各千练习剑术,通过剑术将天书更加牢记于心,也不知是何时走漏了消息,全国都知道了魔界是被芜回灭掉的,霎时无数百姓都往宗林岛爬,都想见芜回一面,海边的船只每天络绎不绝,可没人见过芜回,因为他不在乎这些名利,他只想好好修炼,仇各千挥袖,让弟子们把慕名而来的人都打发了回去,并说:“宗林岛神仙看守的地方,你们每天来这么些人,对神灵不敬,速速离开。”芜回在岛上闭关,他唯一同意见的人就是当今国王,国王拉着他的手:“寡人的好国师啊,你离开京城这么久,寡人以为你就要回来了,却没想到你跑到这岛上修仙来了,怎么,你的官位不要了吗?”

芜回沉默了一下,拱手:“国王,我为官是为了百姓,我修仙亦是为了百姓,我为官,guān chǎng却风气混沌,我修仙,每走一步都有高人指点,所以,同样是为了天下苍生,我更希望成为一个保护百姓的仙人,而不是,一个被同僚视为异类的官员,”国王立刻明白了,芜回这是要辞官,看来他已经下定决心要远离凡间了。

“爱卿,不瞒你说,寡人其实愿意支持你的梦想,”国王叹了口气:“可怎奈寡人身边再也找不出比你优秀比你更合适国师之位的人了,你如今将魔界灭掉,整个京城的人都在等你回去,所以,无论多久,寡人都等你,朝廷都等你,国师之位,寡人永远为你留着,”芜回轻轻叹了口气,他无心再与国王争论,只好由他去了。

芜回把魔界灭了,天界大为震惊,玉帝更是三番五次派仙童下凡请他上天受封,做一个名震天下的上仙,可是芜回自己知道,灭掉魔界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功劳,而且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没有资格被冠以‘上仙’二字。

面对如此优秀的芜回,仇各千并没有把他与弟子们区别对待,相反对他更为严格,因为他是绿萍的徒弟。

既然你想成仙,想熟练掌握天书,就必须下苦功,仇各千冷冷的说:这世上没有谁想成仙就成仙的,过程是非常苦闷的,你若能坚持到最后,才是一个真正的上仙,是!芜回在大雪纷飞的冬天,手持扇子变成的剑,在海边练习,打坐,练习天书法门,他站在海边,默念口诀,一掌拍过去,海面霎时嘣起无数水花,不够,还远远不够,自己还要更强,芜回喘着气,冬日的海边,他竟然出汗了。天界,柲筝被封了仙子,与众仙子一起掌管仙树林,偶尔,她也会到天边坐坐,望着层层云朵,想着凡间的那些人儿在做什么,她有时候会摘下一片叶子,放在手掌里闭眼祈祷:风啊,我很想他,请你把这片叶子吹到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那里吧,说完轻轻松手,叶子随着风飞走了。

她每天都送一片叶子给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她知道鉴真一定会收到,但他或许不会在意,因为那只是一片普通的叶子,上面也没写字,其他仙子常常问她,你既然想他为什么不在叶子上写点什么,她摇摇头,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个和尚,自己想他,又不能打扰他清修,寄去一片无字叶,不打扰,便是我最后的温柔。

鉴真四处传教,名声大噪,芜回岛上学徒,将天书运用自如,柲筝天界守仙树,日复一日,就这样,天界一成不变,岛上沧海桑田,寺庙香火鼎盛,时间白驹过隙,两年,弹指一挥间。

冬末,雪花飘扬,百姓身着各色的衣服上街采购,大地银装素裹,人们安居乐业。京城外一座深山里,梅允突然凭空出现,手里拿着一件粉色的甲衣,他左顾右盼确定没人,转身潜入一个山洞中,山洞里亮着许多深绿色蜡烛,一个石头刻成的坐坛上,绿血披头散发面目苍白的练功,王,您要的粉丝甲衣我给你找来了!梅允跑到他身边。

恩?绿血睁开眼,接过衣:好,果然是天界至宝啊,王,别说甲衣了,梅允累得往旁边一坐:只要您能光复魔界,您要什么我都能给您弄来,哈哈哈,好,绿血大笑:不过,现在外面的形势怎么样了?形势大好,收妖团除了死的茅有趣,其他那仨都不知身在何处,梅允着急地说:王,现在正是重出江湖的好机会!

绿血眯眯眼,略老练的长叹一声:我是该杀杀这些小崽子的傲气了!

两年前他被芜回打入了无止通道,掉进了上古炼狱,那里面是滚滚岩浆,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却没想到,岩浆之下关押的是上古妖兽的魂魄,以及许许多多,杀不尽灭不完的魔军,绿血觉得自己得到了宝贝,他跟妖兽沟通,最终使得妖兽附在自己身上,妖兽被关押了上万年,绿血答应它带它冲出去,但它要帮绿血重新建立起魔界,真没想到啊,到最后仍留在我身边,愿意跟随我的只有你啦,绿血拍拍梅允的肩,梅允笑了,眸光里,是绿血看不见的深谋远虑。

初春,京城异常繁华,天空却突然在这时拢起了乌云,百姓们抬头看天觉得不妙,同样觉得有异常的,还有蓝宇寺的鉴真,鉴真一身绿色袈裟正在打坐,模样未变,墙边的佛杖却突然响了,佛头下的铁环一个劲的响,鉴真赶忙起身走过去,师父,不好啦!这时有几个小和尚推门而入,就在一个月前,寺里又一名大师圆寂了,鉴真因为在全国闻名,故被提为大师,听说鉴真当上了大和尚可以收弟子了,那些想出家的都跑来蓝宇寺拜师,鉴真认真考核了一下,只留下了五名一心向佛的弟子。

冲进来的小和尚见鉴真定定的看着那佛杖,以为打扰了他清修,立马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师父,弟子不想闯进来的,可城里出大事了,有好多妖怪出来shā rén啦!

我知道了,鉴真伸出手一把握紧佛杆,整个佛杖闪了一下,过了两年太平日子,鉴真眯眯眼:也知足了,说罢他转过身:你们去叫上寺里所有武僧,跟我前去平乱!是!京城确实乱了套了,无数身着黑色盔甲,长得让人不寒而栗的魔军进入城内,他们有计划的包围各条街,百姓们就算躲在家里也会被抓出来,四处血流成河,鉴真带着弟子们感到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当年绿血掀起的京城大劫,这次的规模与那次,有过之而无不及,上!寺里的武僧冲上去,有的被魔军直接砍死,有的砍死了魔军,可是根本杀不完,一个魔军死了,在它身边会立刻钻出一个。

鉴真轮起佛杖,无数光圈扩散开来,魔军成批的消失,却又成批的出现,鉴真皱眉,这些东西与当年魔界的妖魔不一样,这些魔军不知打哪来,而且还没有知觉和思想,所以跟它们打吃亏,它们不痛不痒,自己倒损失太多力量,到最后整座城都会被耗死。天界派人来了!鉴真身后的弟子忽然喊到,鉴真一抬头,只见空中略过五彩霞光,接着十几名天界仙子便落了下来。

其中就有柲筝。

仙子们没做停留,冲进了魔军里,一批批的魔军被消灭,又一批批得出现,鉴真带着所有武僧参战,两队人马共同把魔军逼到城门口。轰就在这时空中忽然飞过许多长着翅膀的魔军,它们不断向京城吐着火球,城中建筑一栋栋的被烧毁,百姓惨叫着,呼柲筝用长绫困住一排魔军的脖子,皱眉一拉,魔军纷纷尸首分离,而就在这时,一个大火球飞向了她。

柲筝,小心!另一个离她不远的仙子看到了却无法伸出援手,柲筝转身刚要抵挡便有两个魔军缠住了她,她脱不开身,眼看着火球朝自己落了下来,忽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袈裟一挥,将火球挡了下来,鉴真柲筝许久才看清了眼前的男子,她的心突然就跳得快了,两年,自己思念了他两年,那每天一片的叶子,他收到了没?

你过得好吗?不知是谁先开了口,身边繁杂,却独留给他们一方留白。

鉴真看着她:很好,我在一步步踏实的走着,在完成我师父的夙愿,成为一个不背弃佛门的和尚她笑着点点头:恭喜你,她终究是没问出他收到叶子了吗?即使问了又怎样,叶子,孤单一片,上面什么都没有,即使真的落到他面前,他也会当做寺里每天落下的枯叶一般,让人扫了去,因为他说,他不会背弃佛门。这次的魔军跟以往的妖魔不一样,柲筝赶紧把话题岔开:它们是上古魔军,一直沉睡在地底,这次应该是被谁放出来了,它们的特征就是杀不尽,那会不会跟绿血有关系?鉴真问,柲筝认真的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会飞的魔军冲进了皇宫,见人就杀,官员们抱头鼠窜,妃子们泪如雨下,宫中无数珍宝被烧毁,国王捂着脑袋躲在宝座下哀叹:寡人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安逸的生活才短短两年就没了,寡人一向仁心治国,对百姓也很好,老天为什么这么对寡人啊!国王宝座前立于一尊棕色的石像,是个人型,这石像是他两年前从一个很出名的道观里请的,据说可以辟邪,国王也没当真,就命人随手把它摆在每天上朝的豹阑芳里。

国王在宝座底下蹲了一会儿发现没有魔军过来,随即悄悄探出头来,只见所有魔军正退出豹阑芳,死活不靠近这个石像。

诶嘿?国王好奇的走出来,一直走到石像身边,看了看外面蠢蠢欲动的魔军,又摸了摸石像:真是个好东西啊,果然辟邪啊!这下国王就安心了,他缓缓坐在石像身边,果然没有魔军敢靠近,不一会儿他身边就站满了官员,国王很郁闷。天空忽然挂起风,风中,一名少年手执一把绿色的伞缓缓落下,脚尖刚一落地便有五十多名身穿蓝色道服的宗林岛弟子也跟着从空中落下,去,少年红润的朱唇微启,仇各千的弟子们点头,拿着各自的佩剑冲向魔军,院子里打的正欢,官员们跑到门口:国王,是宋国师,宋国师来救我们了!宋爱卿!国王欣喜的跑出去看,只见那少年收起了伞,眉目间早已没了当年的青涩,多了份沉稳和儒雅。

他变了国王喃喃道:或者说,他长大了,国师小心!忽然一个官员大叫一声,只见少年身后出现了个魔军,少年黑色的眸子一顿,手里的伞瞬间变成一把刀,他转过身快速的从魔军身边略过,魔军手腕咔吧一声,断了。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宋芜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很绝了?魔军直直的倒了下去,陛下,您没受伤吧?芜回收起扇子,转身望着国王以及他身边的大臣们,没有没有,宋爱卿啊,寡人可把你盼回来啦!国王高兴地跑出去伸出手要跟他握,芜回却退后了一步,再次拿起扇子,将它变成一把伞,打在二人头上,另一只手伸出,与国王相握。

不好了!这时一个小太监跑过来汇报:陛下,国寺失守了!有大批的魔军进去了!什么!国王顿时急了:派部队,一定要守住国寺,那可是咱们国家仅存的千年古寺啊!芜回眸色一紧,自己身为修仙之人有责任保护人间,决不能让蓝宇寺毁在魔界人手中,陛下,还是我去吧,您若派军队,必定全军覆没,芜回说完不等他回应就转身飞走了。

国师国王追了几步:寡人能有如此良臣,还有何顾忌!芜回就要飞到蓝宇寺上方,突然一股气体缠住了他,待他挥开才发现竟是梅允,这些魔军果然又是你们的人!芜回握紧扇子,当然,宋芜回,我们马上就要卷土重来了,梅允阴笑道:两年前你把我们魔界毁了,把我们王打入了无止通道,你以为我们真的会就此消失吗?

一群妖孽!芜回双手行云指法,就要念出天书口诀,梅允心说不好,于是使出一掌,瞬间将芜回拍出好远,芜回没想到他现在法力进步这么大,梅允大笑,甩出一道光剑直冲芜回,势要刺破他胸膛,呼就在这时一条巨大的灰色巨蛟从天而降,用尾巴缠住芜回,嘴一张就把光剑吞了进去。

你是梅允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巨蛟,巨蛟宝蓝色的眸子平淡又清澈,梅允吓了一跳,大叫一声转身跑了,芜回怔怔的看着救了自己的这条蛟,它不是向且初养的那条,但又和有趣那么像,唯一区别是它额头上多了一道符号,难道

巨蛟把他带到蓝宇寺,轻轻放到地上,然后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和有趣一模一样的佛童,佛童一头棕色云鬓,白净的脸上那一对宝蓝色眸子格外好看,一身红色佛莲衣,一对手腕上挂着一对粉色手环。有趣,确实是有趣!芜回控制不住自己走向她,佛童却先开口了:国师大人,好久不见。

两年,自己两年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芜回的心在这一刻突然苏醒了,他的有趣回来了!你说话怎么没有口音了啊?芜回含着泪笑了,伸出手臂想把她拥进怀里:弄得我都不习惯了,大胆!佛童忽然眉头一皱,额头上的佛家符号一闪,芜回顿时捂住眼后退了几步,你一介凡人,怎敢对佛童不敬!我乃出家之人,你怎可如此待我!佛童说完一个飞身用无数佛光护住了蓝宇寺,同时念出诸多佛经,将那些已经进入寺门的魔军通通消灭。

国师大人,佛童做完这一切回过身:请你安顿好城中的百姓,我还要去救其它地方的百姓,说完转身要走,芜回突然一把拉住她,你佛童皱眉回头:你若再如此我就用佛法了!求求你,让我好好看看你芜回此时已经泪流满面:有趣,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我知道这两年你受了佛门的洗礼,脱胎换骨了,但我想让你知道,两年前,你的上一世,我们曾是最亲密的人,你先别走好吗,哪怕骗我一次,骗我你还记得我

或许是被眼前这个脑残吓到了,佛童呆呆的站着,芜回慢慢走近她,抬起手,缓缓摸上她的脸,流泪不止,有趣终于活过来了,自己两年前曾向菩萨保证,只要她活着,自己可以不再打扰她,让她当一辈子佛童,自己只要远远地看着她就好,可是真到重逢这一天,自己却做不到了。

有趣我真的好想你芜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将佛童揽入怀里,就算她是佛童,就算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那也不管了,自己太思念她了,如今人就在眼前却什么都不能做,那太过痛苦。佛童皱眉,自己乃出家人,这货怎么老抱自己呢?于是卯足劲,一掌将他拍飞了,啪芜回从空中华丽丽的摔到地上。

凡人,请勿要再如此对我!佛童双手合十:我再说一遍,我乃出家人!说罢不等芜回反应就转身飞走了,有趣!芜回站起身追了几步,他怕她这次彻底走了,自己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四人协力,魔军逐渐被打退,到下午的时候京城里已经没有魔军了,晚间,所有人聚集在国师府,仇各千也来了。

啧啧,让我好好看看,柲筝围着佛童转了一圈:这没想到啊,你重生之后居然是个佛童!佛童双手合十微笑着看她,虽然很不想承认,鉴真叹了口气:可她现在真的是佛祖座下的佛童了,柲筝,佛童看着已成为仙子得柲筝叫出了她的名字,你还记得我?柲筝很高兴:你难道还有前世的记忆?

佛童点点头,又看向鉴真:鉴真大师,过奖,鉴真双手合十回僧礼,佛童又看向仇各千:姐夫,两年未见了,看到你不再是魔我很高兴,仇各千点点头:你姐姐在天有灵,也会高兴的,佛童笑了笑,一转身,看到了一直盯着她的芜回,后者看着她,眼里是复杂的感情,现在她是佛童了,自己就不能再喜欢她了。

佛童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道:我知道你是谁,你想起我了?芜回想起今天她对自己的那种冷淡,其实那不是冷淡,那只是一个佛门中人对自己的戒律而已,我一直没忘记你,佛童说话时仍是一副慈悲为怀的表情:可是我现在是佛童,我有清规戒律,是不能谈恋爱的,何况我对你没什么特别感觉。

没关系,只要你记得我就好了,芜回没想到她还会记得自己,佛童朝他虔诚的一拜:佛祖说,你前世很照顾我,一直想把我变成个好人,我却做了太多坏事让你伤心,国师大人,从今后我不再那样了,我会以一个佛门中人的身份,好好保护你。

芜回一下子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了,这时仇各千掏出画谱走到他们面前:既然你们收妖团重新聚齐了,那背负的使命也别忘了,锁妖塔的妖怪还没收齐呢,是,芜回接过,恭送仙人,鉴真和柲筝拱手,仇各千点点头,一甩袖消失了。

各位!柲筝回过身:我们三界收妖团,又重新回归了!是啊,芜回笑着:两年过得还真快,如今我们都和以前不一样了,重新上路吧,鉴真看着他们:不能让何且初他们继续无法无天,好!国师府里,四人重拾信心。

入夜,月色如水,国王走到今天帮自己挡了那些魔军的石像面前,拍了拍它:这次多亏你了,不愧是从著名道观里请来的,就是有用!说完了呵呵的背着手去睡觉了,月色渐深,石像发出了光,一个身穿粉色窄袖骑装的男子走了出来,男子个子很高,年纪不小,眸如星辰,他四下看了看,然后迈步走了出去。

清晨,鸟叫声伴着晨露,四人收拾好行囊上路了,“师父,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啊,”蓝宇寺外,鉴真的弟子们满眼含泪,佛童看着这一个个小光头甚是喜欢,这都是佛家的未来啊!

“都回吧,”鉴真看着他们:“守护好蓝宇寺,别忘了每天的早课,”“是,”小和尚们行僧礼,鉴真转过身甩出佛杖,然后跨了上去,又转过身向柲筝伸出手,柲筝愣了一下,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本能的把手递过去。

佛杖飞上了天,鉴真背对着柲筝御杖飞行,柲筝望着愈发成熟的鉴真,既欣慰又难过,她的小和尚终究是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可是随着他们身份的变化,他们之间的隔阂,也远远不止仙佛殊途这么简单了。

‘呼——’灰蛟从他们身旁飞过,芜回坐在上面,望着自己身下熟悉的蛟体,伸出手摸了摸,他多希望她像以前一样突然骂自己:“摸个毛线!老子四千年魔蛟!”可她再也不会了,她现在是佛,是和以前不一样的人,她有她的清规戒律,无边信仰,自己却只剩思念,自己答应过菩萨,只要她活着,可现在才发现,不打扰,像个普通人一样看着她真的是种煎熬,自己做不到。

灰蛟自然是感到了背上的人那份无处倾诉的情感,轻轻叹了口气,佛莲池边,佛祖一甩手,一条发着红光的蛟从水里钻出,飞到天上转了一圈落到地上,化作了佛童,佛祖看着这个昔日曾是魔王的佛童,垂眸道:“茅有趣,你今已成佛童,已是出家,你前世时受得国师宋芜回的照顾,此次命你下凡助他成仙实为报恩,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佛童双手合十,“你身为出家人,应谨记清规戒律,”佛祖说:“下凡后不可与他再续前缘,亦不可像前世那般遁入魔道,你现在应做好所有弟子的榜样,”“弟子谨记,”佛童跪下叩拜,佛祖转身消失了,佛童起身化成佛光飞向人间,这两年她在莲池里受了佛光的普照,佛经的熏陶,以及诸佛心中的信仰,她的身心早已超越凡尘,她和芜回,从此只能是这种关系。

‘哗啦’鉴真在佛杖上打开画谱,画上是个中年男子,一身粉色衣服,像个侠客,眸色坚毅。

鉴真看着画上的人:“好英气的男人,”“哦?我看看?”柲筝很好奇连鉴真都觉得英气的男人是个什么样,而且她也是带着一种想气气他的心理凑过去看,鉴真却不生气,把画谱地给她,这让柲筝挺难过,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好奇别的男人他一点也不生气。

“哇,是个帅大叔,”柲筝也没好好看,带着性子把画谱又丢给他,“鉴真大师,”芜回在远处朝他们喊:“我们该去哪?”“申率山,”鉴真看着画上渐渐显现出的一片连绵山脉。

“申率山?”芜回在灰蛟身上坐好:“那是道家圣地啊,这妖怪还敢藏在修道之人的地盘?那它得多厉害啊,”话音落,鉴真的佛杖飞远了,芜回趴在灰蛟身上:“我们也不能输,追上他们!”灰蛟很听话的快速飞起来,芜回搂着它心想,不让我喜欢她,那我粘着她也可以啊!

初夏,南方地区还已是炎热,粉衣男子背着一把木剑走到了申率山附近,他停下脚步望着这些山,嘴角微微扬起,迈步向前走,他走过山间的小路,走过云石梯,最后停在了一家名叫吕云亭的道观前。

他走过去,抬起手,轻触木门,然后缓缓的,像是怕惊扰了谁一般,敲了两下,“谁啊?”门里传来脚步声,男人愣了一下,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吱——’门开了,男人眸色轻颤,伴着清风,门里走出一个高挑的小道士,他穿着一身黑色道服,宝蓝色的道簪插在扎起的头发上,男人看着他,缓缓的笑了,没错,他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只是个子高了,五官也长开了。

“是你?”小道士抓着门,整个人抖了一下,眸里欣喜和愤怒相继划过,“是我,”男人走上前:“看你这身现在是道长了?”“跟你有关系么?”小道士怒视着他:“不是说再也不回来了么!我的生死,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么!”

他眸色一暖:“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蓝儿,我放不下你,”他声音很温柔,就像在哄一个孩子,“我才不信!你们魔界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小道士猛地关shàng én,气呼呼的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嘀咕:“当初走的那么决绝有本事就别回来啊!”

小道士穿过长廊,男子缓缓地从墙面走了出来,打量着熟悉的院子:“你把生活过成了诗,”小道士并没有因他从墙里出来而感到诧异,而是不理他走到自己的屋子里,屋子的桌子上摆着几本书,是他每天都要看的。

“你这次又是为了躲天界的追杀才来找我的吧,”小道士走到桌前,静静的坐下,“你真会猜,”男人围着屋子转了一圈:“这次是个什么收妖团要收我,我没地方躲了,只能来你这儿,”小道士心里一寒,手狠狠地握住了笔杆,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像这样没心没肺的妖魔,怎会为了自己

“我是道士你是妖,”小道士吐出一口气:“我以前小不懂事把你藏在这里,可现在不能了,”“这道观怎么就剩你一个了?”男人却并不回答他的话:“你师父他们呢?”“你离开后这里遭了天谴,”小道士淡淡的说:“除了我都死了,”男人身子一顿,怔怔的向他看过去,小道士单薄的身影坐在窗前,让人不觉很心疼。

男人慢慢走过去,站在他身后,把手搭在他肩上,算是一种安慰,二人静默,谁也没有说话。转眼月色低垂,空洞的房间里,少年白嫩的手指将床帘放下,他们对坐,坐得很近,男人开口,唤他道长,小道士没有反应,男人一把将他揽入怀里,低下头,轻柔的吻着他,小道士勾着他的肩,闭眼含泪的忆起一年前。

一年前,自己十七岁,天真的如同刚出世的小兔。也是在这个道观里,男人拉着他躲过师父,躲过那些在院中打扫的师兄们,跑到藏书亭,一进藏书亭男人就把门锁上了,然后搂着小道士吻个不停,小道士被迫勾着他脖子,浑身颤抖不已,门外是时常掠过的道士的身影,小道士又惊又怕,清澈的眸里多了泪水。

“师弟,你在吗?”这时一个身影停在门外,小道士一把推开男人,脸红着准备找地方躲,男人轻笑一下上前一把抱起他,几步就窜到房梁上,门开了,小道士的师兄进来:“恩?也不在这里啊,”房梁上,男人紧紧抱着小道士,缠绵的吻着他,小道士脸红红的,不停用拳头小心的捶打他,生怕被师兄发现。

师兄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找到小道士于是摇着头走了,门一关,屋子里又重新安静了下来,男人终于舍得放开他,小道士轻轻喘着气:“你怎么敢这么大胆,就不怕我师父发现吗?”“怕什么,”男人抬起他的下巴:“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小道士脸红着把他手拿开:“你们魔界的人都是这么不要脸吗,”“怎么会,”男人拥住他:“我只对你这样。”

突然截止,小道士猛地睁开眼,只见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地搂住他,另一只手伸向他的腰际,想扯下裤带快活一翻,“以前我师父活着的时候你不敢对我做什么,你害怕,”小道士任由他脱自己的衣服:“现在他死了,你不怕了?”“我以前不是怕,”男人停下了动作:“我是不想耽误你。”小道士冷笑:“那你一开始就不要来招惹我啊,惹完我,就跑的无踪无影,”男人定定的看着他,过了好久才说:“蓝儿,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世俗?”小道士名叫蓝儿,一个很悲伤的名字,男人名叫恒佑曾,曾经的魔界护法,他们一个道,一个魔,却在最不该遇到的时间遇到并相恋,蓝儿曾经拒绝过,自己是个道士,而且是个男孩子。可他终究敌不过男人的魅力,恒佑曾有着自带的成熟和痞痞的笑,蓝儿以前总是怕他会不辞而别,而现在,他什么也不怕了。“你变得太多了,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男人难过地说,他认识的蓝儿,一直是个可爱的小道士,说什么他都信,说什么他都听,蓝儿淡淡一笑:“可我现在是个道长了,你也看到了,这个道观只剩我了,我再不世俗,就没法活了,”恒佑曾皱眉,他的心里很难过,甚至疼,他爱的人正在变得强大,变得可怕,可他不想让这个孩子变成一个典型的道士,他希望他的蓝儿永远这么可爱,永远不要长大。男人叹了口气起身压在了他身上,温润的唇在他脖子上点火,双手把他衣服往下扒,势有今晚必须拥有他的决心,“你过了今晚就走吧,”蓝儿闭上了眼:“今晚我什么都给你,天一亮,你我再无关系,”他这话说的恒佑曾一阵心痛,搂着他更加痴迷的吻着:“我不走,我就在这里跟你好好过。”蓝儿这时候已经被他亲迷瞪了:“跟我过?每晚对我这样?”“呵呵,”男人在他耳边轻笑,不要脸的说道:”何止晚上。“

‘啪啪啪’就在恒佑曾准备进一步的时候,道观的大门突然被敲响了,寂静的夜里,敲门声忽大忽小,使得蓝儿害怕的直抖,“不好,他们来了!”恒佑曾顿时从床上下来,急速的穿好衣服“谁啊?”蓝儿从床上坐起,他好奇什么人能让他比当年躲天界的人还慌张。“就是那伙收妖团的,”恒佑曾这一年躲在国王面前什么都听说了,收妖团里有个叫宋芜回的,为了给自己媳妇报仇竟把魔界灭了,而他媳妇就是自己当年的主子茅有趣!这真是天道好轮回啊!尼玛人设都崩了好吗!“你等一下,”蓝儿感觉他好像真的很害怕,于是下床拿起床头的八卦图,对着他念了句道经,“你干什么!”恒佑曾往后退:“你不会也要收我吧?”“我是想把你藏起来啊,”蓝儿无奈:“你一个魔界护法,至于怕成这样么。”“你不知道,他们里面有得道的高僧,还有天上的仙子诶诶诶!”恒佑曾刚解释没几句便被收进了八卦图里,蓝儿把八卦图挂好,穿好衣服准备去开门。‘啪啪啪’道观外,鉴真他们挨个拍门,却迟迟没有人来开。“会不会是没有人啊?”柲筝头望了望宅子外的墙壁:“貌似好久都没人住了吧,”“我进去看看,”佛童说完便几步窜到墙上,却又莫名的滑下来,无奈她只好用手勾着墙死命往上蹭,芜回在底下托住她屁股,佛童回头呲牙:“你摸哪呢!”“我真是服了你了,”鉴真仰头望着她:“茅有趣,你好歹现在是个佛祖座前的佛童,你能不能不给我们佛门丢脸?”“你懂什么,”佛童成功爬上了墙:“我这叫能耐!”院里,芜回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往大门口走,他脸颊的微红还没散去。“阿弥陀佛,”忽然头顶传来一个声音,蓝儿警惕的一回身,只见一个佛童打扮的人坐在树枝上,“你是谁?”蓝儿吓了一跳,“我是西天佛祖座下的佛童,”有趣双手合十,满脸堆笑。“佛门的人?”蓝儿看着她:“佛门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我道观里?”“我乐意,”有趣抬头把这个院扫了一遍,确定除了这孩子没别人,于是朝他做鬼脸,“你”蓝儿气个半死,这个佛童大半半夜的来自己这里捣乱,还一脸欠扁的样子,“你等着!”蓝儿跑到树下踩好位置往上爬,好不容易爬上去了赶紧挥袖想把有趣赶走:“你不知道佛门和道家是对立的么!”佛童起身,踩着他的后背跳到了地上:“不知道。”

"气死我了!“蓝儿从树上滑下来:”你赶紧走啊啊!讨厌死了!哪里来的死孩子!“

他这一声在黑夜里很是响亮,门外的那三人听见了,芜回怕有趣出事,于是几步窜上围墙,飞身进了院子,甩出扇子,扇子在空中飞旋了几圈将狠狠地将蓝儿打伤。紧接着鉴真和柲筝也飞了进来,蓝儿嘴角流血的倒在地上,有趣拍着芜回的肩膀,打着官腔道:”是个好信徒,以后也要继续这样一心向佛哦。“

鉴真一转身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蓝儿,马上走过去将他扶着坐起,柲筝看了看诺大的院子:“早知道可以这么直接闯进来咱们还敲什么门,”“你有哪里不舒服?”鉴真给蓝儿号脉,芜回的扇子可是神物,蓝儿只是个普通的道士,被砸这么一吓可了不得,“你们都给我走!”蓝儿推开他:“这里不欢迎佛家的人!”

说完捂着肩膀疼的倒下了,芜回赶紧跑过去扶起他:“对不起啊,我刚才太冒失了,我们是一些收妖的,来此地收妖,”“我这里又没有妖怪,”蓝儿疼的呲牙咧嘴:“你们快走!”芜回顿时尴尬了,他原来还想跟蓝儿借宿,这样看来他对他们是充满了敌意,“道长,我们是来这里收妖的,为百姓造福的,”柲筝说:“请道长行个方便,让我们在此留宿吧。”

“留宿?你们还想留宿?”蓝儿指着他们:“大半夜的到我这儿闹事,还想留宿?没门!”看到他态度这么坚决,现在又是大半夜出去肯定找不到住的地方,芜回无奈,只好拿出了自己的牌子,他曾给自己下过禁令,出门在外绝不能以官位压人,可眼下四人都累了,这道观又空空如也,正好可以在此住一晚。

“你看看,”芜回把牌子递给蓝儿:“我是国师,”蓝儿一愣,随即狐疑的接过来,反复确认过之后极为不情愿的拱手:“小道拜见大人,”“这位是国寺的鉴真大师,”芜回介绍着:“这位是天界的仙子,”他说完蓝儿赶忙向柲筝行礼:“小道不知仙子降临,望恕罪,”柲筝摆摆手:“道长,该道歉的是我们。”

“这位是我的妻子,”芜回照例这么介绍有趣,话音刚落鉴真和柲筝便都沉默了,蓝儿看着他们:“她不是佛童么,佛童可以成亲?”“妻子个鬼啊!”有趣一道佛光向芜回扫过去:“老子都出家了好吗!”“唔,习惯了”芜回顿时捂着头在院子里跑开了。“几位随我来吧,”蓝儿面对这么一伙大人物也不能再拒绝了,只好领他们进屋了。

柲筝和有趣被安排到了一间房,鉴真和芜回住在一间,两间房隔着一堵墙,蓝儿安排好了后转身回去自己房间了,“诶,你说这道观怎么就这么一个道士啊?”柲筝好奇:“这里是道家发源地,咱们一路走来每个道观都人满为患的,为何只有这里喂,你在干吗?”她正说着,忽然看到佛童蹦到窗台上,推开窗,对着后院双手合十闭目诵经,过了好久才睁眼:“超度。”

“超度?!”柲筝吓得一抖:“这里死人啦?”“恩,而且死了不少,”佛童跳了下来,故意吓她:“刚才我还看见两个冤魂在院子里溜达呢,”“啊啊啊!”柲筝顿时吓得甩出长绫,把屋里的东西一顿乱砸:“你快贴道符灭了他们啊!”“你不是仙子么,还怕鬼啊?”佛童看着一地狼藉:“一会儿别说是我砸的啊,这次可不关我的事。”

‘啪啪啪’这时突然传来敲门声,柲筝顿时紧张的站直身体:“谁?”“是我们,”芜回早就听见隔壁屋有人在砸东西:“鉴真师父想去给那个小道长疗伤,一起去吧,”好啊,“柲筝打开门,看到芜回身后的鉴真,害羞的笑道:”但是可不可以我们一起去,不带他们“”你想跟他约会啊?“佛童从她身后走出来,”瞎说什么呢!“柲筝一巴掌拍过去,佛童一躲,然后朝鉴真努努嘴:”往里看看,这一屋子东西被砸了,想想怎么赔人家吧。“

”这“鉴真走上前看到屋子里一地的瓷碴子,又看着柲筝,后者咬着唇低下头:”我明天早上一定会将这里复原的!“”柲筝啊,你好歹已经是天界的仙子了“鉴真又要叨叨她,柲筝顿时捂住耳朵往外跑:”啊啊啊!不听不听!“其他二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四人去了蓝儿的房间,要给蓝儿治伤。

”不,不用了,“蓝儿站在门口,神情不自然的往里看了一眼:”我睡一觉就好了,“”那怎么行,我们大半夜的来借宿又把你打伤了,“柲筝说着就把芜回拽过来:”是他把你打伤的吧?让他给你治,“”不不不不用了,“蓝儿一见是国师顿时不知该怎么好了,”好了,我现在命令你,到屋里坐好,让我们给你治伤,“芜回双手握住他的肩,好看的眼睛含着笑意,蓝儿心里暖了一下,都说当今国师长得好看,那种好看足以让男人心醉女人流泪,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是,“蓝儿只好把他们让进屋,自己坐到床边,尽量不去看窗前挂着的八卦图,”“来,”柲筝在手中划出一道光,缓缓输进芜回的扇子里,芜回将扇子盖在蓝儿的头上,蓝儿顿时感觉一阵舒爽,他们认真的给他疗伤,谁也没有发现那个八卦图,而此时,恒佑曾正透过八卦图打量着这个屋子里多出来的四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回:梦 他看到了蓝儿面前那个面若女子的修仙之人,顿时心里一紧,尼玛这晏芜回长得这么好看,蓝儿万一迷上他了怎么办!他又看到了芜回身旁的柲筝,心里又是一惊,尼玛这女的长得这么好看,蓝儿万一为了她不要自己了怎么办!

恒佑曾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抬头时,他的眸子里多了一个人,不,那不是人,那是个周身发着佛光,经过佛经洗礼的佛童!恒佑曾整个人震惊了一下,那佛童长得怎么跟有趣一样呢?难道她出家了?尼玛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一心追随的主子从长白山出来后非但没重振魔界,还t出家了?!

恒佑曾实在接受不了,他宁愿相信天塌了地陷了,也不相信千年魔蛟走上正道了!他回忆起往昔,有趣在天界四处乱飞,身后是她的魔军,天界c凡间一片狼藉,她带领大家日益壮大,魔界到了最顶峰的时刻。

自己身为她的护法更是名声大噪,无论去到哪里别人都会给自己一份面子,有趣喜欢在喝了酒之后到西海边散步,自己就陪着她,有趣就开始了胡咧咧,比如要把魔界扩大到天地最大,比如要诸佛,灭神,她还会讲一些大道理,听得恒佑曾一愣一愣。

“王,你为何要放弃修仙啊?”恒佑曾也问过她,他实在不明白,身为蛟的茅有趣只要潜心修炼个一千年就能化为龙,然后再接着修炼就可成神,她为何放弃了自己优越的资源创立魔界,变chéng rén人都害怕的魔呢?

“因为苦啊,因为没有自由啊,”有趣背着手老练的叹了口气:“我想要那种永远不败的感觉,我想要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的感觉,所以只能有一个我自己的地方,我得有尊严的活着!”那时候恒佑曾觉得,她的狂傲就如同彼时西海夜空中的星河,遥不可及又让你甘愿臣服,茅有趣她就有这么一种魔力,让所有人都愿意为她卖命。

而此刻他站在八卦图里,看着那个发着佛光,和鉴真并排坐在一起念护法经的茅有趣,既难过又有点出戏,他承认即使看到了,也绝不相信有趣是真的一心出家,她是王者,是魔界永远不败的神话,怎么可能放下一切成了佛童!

“好了,”芜回突然停手,蓝儿也觉得身体好多了,赶忙要起来感谢,柲筝把他又按回床上:“几天之内不要有大动作,好好休养,”“好,”蓝儿笑了,模样很可爱,“这就是个小孩子嘛,”芜回看着他:“你今年多大?”“刚十八,”蓝儿如实回答。

“刚十八就当了道长,了不得啊,”柲筝他们说着就往外走,鉴真和佛童一前一后跟着他们出去了,他们刚一走恒佑曾便从八卦图里钻了出来,一个闪身跪在了蓝儿的身前,“你吓我一跳,”蓝儿整个人因为他的突然出现抖了一下。

“我看看你的伤,”恒佑曾一只手扶着床边一只手搂住他,蓝儿也不推辞任他查看,恒佑曾很认真的看了,然后把他搂进怀里很认真的说:“看来几天之内不能干那事了,”“滚啊你死liu áng!”蓝儿推了他一把:“你以为我乐意干那事啊!”

“哈哈哈,”恒佑曾乐的抱着他躺下了:“道长,你今晚收了我吧,”说完不由分说的吻上了他的唇,蓝儿气得脸红,可惜挣扎不了,难耐的哼了几声就随他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蓝儿便被一阵饭香味给惊了起来,这道观空了太久,他也太久没有闻到饭香味了,“你去吃早饭吧,”恒佑曾在他身旁打了个滚:“我再睡会儿,”“哦,”蓝儿坐在床边穿鞋,恒佑曾拍了他后背一下:“别忘了给我带点饭,”“才不要,”蓝儿起身往门口走:“有能耐你出来吃啊,”“才不要,”恒佑曾学着他的语气:“我怕死,”“幼稚,”蓝儿摔门走了,恒佑曾缓缓垂下眸。

蓝儿走进饭亭,发现桌子上摆满了素菜,个个色香味俱全,他站在桌边不知该作何反应,“怎么,是不是好久没有吃到热饭了?”柲筝端着碗米饭走到他面前,然后按着他坐下:“道长,你就好好吃吧,”“对啊,”这时芜回他们也走了进来:“我们昨晚大半夜的过来叨扰,还把你打伤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谢谢”蓝儿心里一暖,赶紧往嘴里扒饭,佛童坐在他对面,猛地吸了一口气,眸色顿时混沌,“你怎么了?”芜回赶紧问:“是不是菜不合胃口?”要知道,有趣以前可都是只吃荤的,所以芜回一直很担心她能不能适应如今的身份,佛童摆摆手:“我只是闻到了”蓝儿猛的抬头看着她,那种警惕的眼神让人多少有点恐惧。

佛童冲他微微一笑:“闻到了桂花的香味,”“你鼻子挺灵啊,”芜回赶忙起身去端了一盘桂花饼过来:“这是给你的,尝尝,”“你忘了我不吃甜的,”佛童再次摆摆手,“我吃,”蓝儿赶紧抢过来,以掩饰自己刚才的尴尬,佛童抬眼,和一直没说话的鉴真对视了一下,然后继续吃饭。

早饭过后鉴真c柲筝c芜回他们便出去收妖了,蓝儿去厨房盛了些饭菜带回屋里,四下看看没有人才敢推开门进去,“啊,饿死我了!”恒佑曾扑过去,蓝儿淡淡的把饭放在桌上:“他们挺会做饭的,你多吃点,”“饭哪有你好吃,”恒佑曾见他不开心一把搂住他。蓝儿偏过头不理他,男人将他搂进怀里:“道长,小妖又惹你生气了?你就原谅小妖吧,小妖修为浅,不懂事,”“你修为还浅?”看着他:“你可是魔界护法,”“嘘,”恒佑曾把手指按在他嘴唇上:“我早就不是了,现在我就是道长一个人的。”“你能不能别这么贫啊,我又不是个小姑娘啊!”正说着恒佑曾忽然把手伸进他衣服里,蓝儿顿时脸红了:“都说了我不是小姑娘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个大老爷们啊?”恒佑曾坏笑着:“可是本尊就喜欢你这样的大老爷们!”说完他就抱着蓝儿坐到椅子上,蓝儿搂着他的脖子,咬着唇闭着眼,忍住他的手指在自己皮肉上游走的瘙痒,恒佑曾见自家小媳妇这么听话,胆子突然大了起来,那只手慢慢伸进了他的裤子里。“恒佑曾!”蓝儿睁开愤怒的双眼,那双眼里带着莹莹水汽,看的恒佑曾身体一阵炙热,要不是蓝儿身上有伤,他现在早就把他吃干抹净了,‘啪啪啪’这时门突然被敲响了,正亲热的两人瞬间一激灵。“不好,是那个佛童,”恒佑曾把蓝儿放开,“你快藏起来,”蓝儿指着八卦图,恒佑曾只好一个转身化成烟藏了进去,蓝儿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过去开了门,“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去收妖啊?”蓝儿看着门外的佛童。“收妖是你们道士的事,”佛童说着话,踮起脚往里看,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饭菜,心里了然了,“你来干什么!”蓝儿继续挡在她面前,“我来帮你除除晦气,”佛童说完就要往里闯,“这里是道观,哪有晦气!”蓝儿还是不让她进,佛童一把推开他背着手就迈进了屋。“没晦气?你这间屋是最有晦气的,”佛童说着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指了指外面,“什么呀?”蓝儿走过去却看到外面一片大好阳光,什么异常都没有,“呵,看来你的道行还是浅啊,”佛童一道佛光拍过去,院子里瞬间出现了一些人。

这些人都不算年轻,穿着道服飘在院子里,“师父!”蓝儿激动地叫出来,“他们都是冤魂,不肯离世,”佛童在他背后说:“这是有违常理的,孩子,你能否告诉我,这道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蓝儿望着那些熟悉的面孔,想起自己这两天与恒佑曾混在一起的画面,顿时良心不安,于是一个劲的摇头,“不肯说?”佛童的声音在背后散开:“是不知道还是”“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蓝儿猛地回身,却看到屋子里都已被她贴满佛教符。

佛童几步窜到桌子上打坐开始念经,蓝儿心虚的看了一眼八卦图害怕她伤到恒佑曾,于是赶紧把所有经符都揭了下来,“嘿你这小孩,”佛童不乐意了:“我为你师父超度,你怎么还阻止我呢?”“我不用你超度,”蓝儿上去拉她下来:“我都说了道家与佛门不对付,你在这儿借宿可以,可要是想宣扬你们佛教,你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呵呵,”佛童眯着眼:“你有什么瞒着我呢吧?”“没有,”蓝儿一把把她拽下来往外推:“你们四个收完妖就赶紧离开,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好好好,”见他这么执着佛童只好背着手离开了,门一关,少年便蹲到地上开始大哭,他难过,自己最敬重的师父们已经不在了,却化作冤魂不肯离去,而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做的孽。

佛童走后恒佑曾从八卦图里走出来,慢慢坐在他身边:“看来我还是给你带来麻烦了,我还是走吧,”“你还能去哪?”蓝儿满脸泪痕的抓着他:“又要抛下我一个人?恒佑曾,我这次都想好了,我要还俗,和你在一起。”

恒佑曾怔在那里,他没想到他会做这个决定,“我实在没办法再在这里生活了,所以你带我走吧,”蓝儿流着泪:“我以前以为师父死了我就能踏实和你在一起了,可到今天我才知道,他们的魂魄并没走,他们是被冤死的,我没办法看着他们在院子里飘荡而无动于衷”

恒佑曾看着他憔悴的模样心很疼,缓缓搂住他,他也下定决心了,他要带蓝儿走,因为有了他,自己必须要和收妖团以及天界作对了,恒佑曾不知自己能不能赢,但只要他在背后支持,自己就什么都不怕了。

佛童站在门外,佛眼早就透过门看到一切,她虽然成佛,却还认得恒佑曾,有趣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走了,佛语有云,万物皆有情,莫拆散,莫伦毁,佛祖,这次收妖,恐怕我会记一辈子。

中午时分鉴真他们踏着山间的石路回来了,“找到妖了吗?”佛童站在一块巨石上,周身还是闪着佛光,“没有,”鉴真无奈道:“净收到了一些小妖,那个画谱上显现的大妖怪,我们怎么也找不到。”

“不过我找到了这个,”芜回跑到她身边,手里是一串橘色小葫芦:“山下卖的工艺品,我觉得适合你就给你买来了,”佛童看着他,叹了口气:“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都说了,你等不到什么结果的。”

“那又如何?”芜回把葫芦给她戴在手腕上:“即使你是佛我也喜欢,我只要跟着你就好了,我不求别的,有趣,我会一辈子做你的信徒,无论我以后是什么身份,去到哪里,”佛童眯了一下眼,她早已忘记何谓爱情,可这小子的执着,让她很羡慕自己的前世。

“不过我觉得有个大妖怪藏在这道观里,”芜回突然开始说正事:“从来的那晚我就感受到了浓浓的魔性,”“确实有,”佛童吸了一口气,“在哪里?”柲筝跑到她身边:“我们快去收啊,”“三位,”佛童看着他们:“可否再宽限几日?”

“为什么?”三人奇怪,“我既为佛,就应对万物皆有慈悲,”佛童双手合十:“何况这妖以前曾是我前世的护法,虽做过不少坏事却衷心,最后也是被我害得关进了锁妖塔,我对他有愧,所以”

“不可能,”大家都不同意,柲筝更是怀疑地说:“你不会是想包庇他吧?就是因为他曾为你效力过,还是说,你不满现在佛童的身份,想要还俗?!”“我只是可怜他他们,”佛童垂下眼眸,“茅有趣,你最好记住,”柲筝看着她:“你现在这条命是佛祖给的,佛祖让你化为佛童是为了让你心中有戒律,从此不再害人,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

“她都知道,”芜回赶紧打圆场:“有趣她也知道感恩的,你们放心吧,她不会抛弃现在的身份的,”这一天就在四人满道观搜寻妖魔中度过,夜晚,恒佑曾坐在蓝儿的床边哄他入睡,蓝儿慢慢闭上眼,恒佑曾就要起身,突然胳膊被一把抓住。

少年带着水的眸子看着他:“你要去哪?不会又突然走了吧?”“你就那么怕我走啊?”恒佑曾笑了,伸出另一只手摸着他的额头,像是哄孩子一般小声道:“放心,我不走,”“你们妖都是说话不算数的,”蓝儿委屈的放下抓着他得手。

“乖,睡吧,”恒佑曾握着他的手放进被子里:“道长每天早起抄经,每天还要打扫庭院,我看着心疼,”“切,”蓝儿甩开他翻了个身,沉沉的睡去了,恒佑曾就坐在他床边,慢慢地消失了。

恒佑曾出现在了院子里,他抬起头,佛童双手合十的站在屋顶,身后是一轮明月,“参见魔王,”恒佑曾行礼,“免了吧,我早已不是魔王了,”佛童满脸慈悲地看着他,“你虽然不是魔了,可规矩还得有,”恒佑曾仰着头看着她,一千年不见,她模样未变,心却改了,不过这样也好,西海之蛟,本就不该沦为魔道。

她放下手:“没想到再见之时,我们已是对立,”“其实我是希望你变好的,希望你不再是魔,”恒佑曾望着她:“因为那样你就不用再过打打杀杀的日子了,我曾想过你出来后或许会继续修仙,可没想到,你成了佛。”

“你难道不恨我么?”佛童的眸色在月下很是好看:“我当初被佛祖封在长白山后,你们一众都被连累关进了锁妖塔,有好多妖魔逃出来后都来找我报仇,你呢?”“我一开始也恨,但我是你的护法啊,”恒佑曾无奈的摊手:“我是伴你左右一千年的人,我见过你的所有喜怒哀乐,我懂你的苦楚,知道你的苦衷,所以到最后也就看开了。”

佛童看着他,心在隐隐作痛,自己现在是佛了,所以更能看清当初的自己是有多可怕,“当初听说你从长白山里出来我很高兴,”恒佑曾说:“我还跟锁妖塔的那些妖魔说,你出来一定会来救我们,结果”佛童的眸色一紧,结果自己没有去,自己连自身都难保,自己还要去救姐姐,还要恢复,所以根本没想起他们。

“后来我们就一直等,从期盼到失望,从心平气和到失神烦躁,”恒佑曾淡淡的说:“你曾是我们的王,我们的神,即使你下台了,你还是我们的精神支柱和领袖,可到最后,你根本没来救我们,”“但最后锁妖塔还是倒了,”佛童说:“那条把锁妖塔弄倒的蛟,不是我,”“我知道,我看见它了,它是条野生的,”恒佑曾说:“塔倒了,我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我想你心里恢复魔界的火苗一定还没熄灭,所以我想助你成王,可惜后来才知道魔界已经易主了,你也火速嫁人了,你成亲那晚我去了,坐在院子里的围墙上,我看到满院子的官宦,所以我就想,你一定是不想再回魔界了,你想做个平常人,就这么过一辈子。”

“所以你就一直没找我?不再打扰我?”佛童笑了:“你错了,我成亲是因为我姐姐的遗愿,还有仅存的一点良知吧,”“你姐姐她死了?”恒佑曾瞳孔微怔,他见过灰冥,那是一个和有趣长得一模一样却美到极致的女子,她是掌管天书的神君,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呢?“都是往事了,”佛童轻轻叹了口气:“说说你吧,我想听听,你和那个道长的故事。”

“你”恒佑曾吓得退后两步:“你都知道了?!”“不然你怎么会跑来这里,”佛童垂眸:“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可以消化。”

恒佑曾垂下眸,茅有趣要他讲,他不能不讲,于是,这几年来的过往,变成了一幅缠绵的画卷,从他嘴里飞了出来。三年前,京城,鞭炮声,车马声,百姓们在街上挂起了福字,国师府门口宾客络绎不绝,恒佑曾坐在瓦砾上,仰头喝酒,他知道这是谁的婚礼,一份酸涩在心底划过,连魔王都嫁人退隐了,自己还执着个什么劲。想罢拿起酒壶猛地灌了一口烈酒,初冬的凉风将他的醉意吹灭,“啧,怎么就喝不醉呢,”恒佑曾提着酒壶从屋顶跃下,走到了到处喜气洋洋的大街上,他不想知道国师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自身都难保,谁还管这个倒霉的魔王嫁了谁,恒佑曾还没走出京城,天上突然就落下两名天将,“恒佑曾!”天将围住他:“锁妖塔倒塌,你们这帮妖魔跑了出来,玉帝有令,系数抓回,尔等不得反抗!”“呵呵,就凭你们几个?”恒佑曾笑了下,然后将酒壶甩向其中一个,那一个躲过,酒壶却在他身后炸开,无数幽灵窜出来围住他,那个天将只能想办法挣脱,另一个向恒佑曾扑过去,恒佑曾一个回旋踢就把他踢倒,然后拔腿就往城外跑。月色很好,恒佑曾刚跑出城突然有串佛珠从天而降,化为万丈佛光将他罩住。“何方菩萨?”恒佑曾大言不惭:“快快现身,不然我灭了你!”“你的魔王已经倒台,你还在这儿咋呼什么!”鉴真从天落下,恒佑曾看着他的打扮:“呵呵,原来是个小和尚,我还以为是个菩萨呢,喂,我说小师父,你回你们寺里找个大师父来,就你这咖位,不配抓我,”“你们魔界的人都这么狂吗?”鉴真皱皱眉:“告诉你,茅有趣也在这城中,我们蓝宇寺很快会将她魔性修为以及法力销毁。”“那跟我又有何干!”一说起茅有趣他心里就一肚子火,自己受了一千年得罪等了她一千年,好不容易出来却得知她洗手不干了,自己手下还有一大帮兄弟等着回魔界呢,她居然怂了,居然就这么听从天界的了,这还算什么魔王!‘啪’的一声恒佑曾挣开了佛光,鉴真紧眸开始念佛经,无数梵文从恒佑曾体内穿过。‘噗’恒佑曾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鉴真握紧佛珠,自己是佛门中人,无法收伏他,可眼下这附近也没个道士,“和尚,你打伤我却收不了我,有何用?”恒佑曾一摊手:“爷爷不陪你玩了!”说罢化作一道光消失了,“别跑!”鉴真追了几步还是没追上,恒佑曾化作光落到了申率山山底,坐在个草丛里喘着气。

恒佑曾自己慢慢修复成功,这时忽然感到一阵剑气,他慢慢走出草丛,只见不远处的石头上站着一名小道士,小道士个子不高,一身灰道服,此时正拿着剑在练习,恒佑曾觉得好玩就站在原地看。小道士挥剑转身,恒佑曾微微一愣,那男孩说不上好看,却是真水灵,一对细眉之下是好看的明眸,恒佑曾承认自己被迷住了,后来他一想,或许是在锁妖塔里呆了太久,好不容易见个凡人觉得养眼吧。“谁?”小道士忽然收起剑,眉毛拧到了一块,恒佑曾无奈的耸耸肩,看来是发现自己了,他刚要走出去时突然天空落下一道白色的光,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妖出现在小道士身后,缓缓抱住他:“小道长,快救救我。”“呃”小道士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抱住,就着这个姿势僵住:“你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恒佑曾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那小道士明显就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吗,“我被妖怪追杀,”女妖松开他,转而扑进他怀里:“求小道长救救我。”“可以是可以,”小道士把她从怀里拉开:“但你不要老抱着我啊,”“我害怕,”女妖假装哭泣:“小道长,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总是被妖怪追杀,你可不可以收留我?”“啊?这可不行,”小道士赶忙推辞:“我们是道观,不能收留女施主的。”“可我总是被追杀怎么办呀,”女妖又要扑进他怀里:“你们道士不就是要帮助百姓的么,”“可”小道士突然握紧剑:“你不是百姓啊,”恒佑曾挑眉,这孩子道行挺高啊,竟然能分辨得出来。

“好你个小崽子,竟然能分得清,”女妖使出一记妖法:“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小道士躲过,又拿剑刺过去,女妖又甩出一道光,这次这道光通过他的剑直接击中了他。“啊!”小道士一下子倒在地,恒佑曾眉头一皱,大跨一步飞了过去,一掌将那女妖拍飞。“你没事吧?”恒佑曾俯下身查看他的伤势,“还好”小道士勉强坐起来:“谢谢你啊,”“谢我?”恒佑曾笑了:“可不能白谢啊,”“我没有钱啊,”小道士一愣:“我是出家人,平时也不下山的”“我不要钱,”恒佑曾动了动胳膊:“我受了伤,没有地方修养。”“这样啊,”小道士眼珠一转,近来昆仑山的锁妖塔倒了,跑出来不少等级高的妖魔,师父早就说了,任何人不准带回道观,这人万一是妖怎么办,不过他如果是妖干嘛要救我呢?罢了,还是把他带回去,师父有面照妖镜,不怕他。“那你跟我回道观吧,”小道士转身带他上山,“你叫什么名字啊?”往山上走的时候,恒佑曾好奇地问,“蓝儿,”小道士没有回头:“没有姓氏,”“蓝儿?”恒佑曾看着他可爱的后脑勺:“好听。”小道士没有多跟他交谈,带着他迈进了道观的大门,那时院子里四处是在扫地或练功的道士,恒佑曾抬起手,微笑着与他们打招呼,这些道士围了过来,警惕的看着他,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是个人都得提防。“师父,”蓝儿突然停下脚步,恒佑曾也跟着停下,只见长廊那头走过来个身穿黑色道服的老者,他们走到蓝儿面前:“你又带人上来了?”“他受伤了,而且刚才在山下有妖怪袭击我他救了我,”蓝儿如是说:“师父,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恒佑曾赶紧上前,笑的灿烂:“见过道长,”“你是干什么的?”道长把胳膊放到身后,恒佑曾明显感觉到他在拿什么东西,“我是附近打猎的,”恒佑曾只能现编:“这不,上山打野猪反被伤着了,实在走不动了,借此宝地休养一下”他话还没说完道长突然甩出一面镜子,镜子飞到恒佑曾上方转了一阵,恒佑曾气定神闲,镜子又慢慢飞回道长手里,“看来你真是凡人,”道长看着蓝儿:“你去找个房间给这位施主养伤。”“是,”蓝儿转身对恒佑曾说:“跟我来吧,”恒佑曾背着手跟他走了,身后传来道长们跟弟子说话的声音:“近来昆仑山锁妖塔倒了,有无数妖魔跑出来,你们一定要小心,决不能让妖魔上山,”“是!”“你们师父还真警惕”恒佑曾走着走着渐渐无力,他刚才用自己的内力压制魔性,迫使镜子照不出他来,可内力消耗太大,现在已经累得不行了,“现在是非常时期,”蓝儿走着,突然听见身后‘啪’的一声。他转过身,看到恒佑曾倒在地上昏了,“施主,这位施主!”蓝儿蹲下拍着他的脸:“你醒醒啊!”无论怎么叫恒佑曾就是无半点反应,蓝儿急了,站起身:“各位师兄,快过来帮忙啊!”

身上的痛感渐渐消失了,恒佑曾慢慢挣开眼,一转头,便看到了那个可爱的小道士,“蓝儿?”恒佑曾开口,蓝儿吓了一跳,跑过来坐在他床边:“你好点了吗?”恒佑曾想了想,摇了摇头,“怎么会,我师兄给你吃了仙药的,”说着他一拉袖子,把手背放在他头上摸了摸,“呵呵,小孩子啊,”恒佑曾笑了:“我是受伤,又不是发烧。”“哦,我忘了,”蓝儿收回手,可爱的侧脸映在了恒佑曾眼里,恒佑曾忍不住了,他伸出手,狠狠地捏了下蓝儿的脸蛋:“你真可爱,”“痛啊!”蓝儿拍开他的手并给了他一拳:“你有病啊!”说完起身就要走,“小道长,”恒佑曾假装无力地叫道:“我明早要吃大餐,比如野猪啊野兔什么的,”蓝儿根本没理他,开了门就走了。

就这样,恒佑曾赖在了道观里,这里身处大山,天界一时半会找不到,这天早上,屋门被人敲响了,“进,”恒佑曾趴在床边,期待的等着蓝儿踏着阳光走进来,可门一开,进来的却是另一个道士。“怎么是你来送饭?”恒佑曾坐起来:"蓝儿呢?“”他去上早课了,“道士把饭放到桌上:”他是道士,得学习,哪能成天陪你玩啊,“”哦,“恒佑曾乖乖的点点头,等道士一走,恒佑曾瞬间跑了出去。恒佑曾在道观里找了一圈,终于在一间大屋里找到了一群正在上课的小道士,蓝儿坐在最后一排,拿着纸和笔记录师父讲的道理,“将欲取之,必先与之,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蓝儿的师父拿着经书,闭着眼捋着胡子,下面的弟子们听得认真。恒佑曾鬼鬼祟祟走了进去,趁人不注意就坐到了蓝儿身边,歪着头看他,蓝儿听得认真,根本没发现身边坐了个大活人,恒佑曾眯着眼:“这么认真?哼,我就不信你能一动不动,”说完悄悄伸出手,放到蓝儿身后,手指轻轻触到他的咯吱窝,然后开始挠痒痒,“啊!哈哈哈哈!”小孩先是惊了一下,随后被他挠的大笑。恒佑曾也跟着笑了,前面所有的师兄弟都回头看他们,眼里是烦躁,蓝儿立马安静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你们给我出去!”师父一甩袖子:“上我的课居然在底下玩闹,成何体统!”“是”蓝儿慢慢起身,垂着头走了,恒佑曾也赶紧跟着他,小孩走出屋子,一步步迈下石阶,“对不起啊,”恒佑曾跟着他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试试你的定力。”

男孩没有回身,慢慢蹲下抱着腿哭了,他的哭声总是那么轻,听得恒佑曾心里一颤,“我从小父母就被妖怪咬死了,是师父他们下山讲课遇到我把我领上山的,”蓝儿抽泣着:“那时候我就想,我一定要好好学习,成为像他们一样的好人,然后去救更多像我这样苦命的人,这么多年我每天不缺课,勤勤恳恳,从没惹师父生气过,可今天都是你,把我好好地学习机会给打乱了!”“对不起,是我错了,我该死,”恒佑曾没想到自己的玩笑会使他这么难过,赶忙上前揽着他的肩,半响男孩似乎哭累了,恒佑曾这才小心的问:“你讨厌妖怪么?”“当然啊,你不讨厌啊?”男孩闷闷的回答他:“自魔界创立以来凡间就没有安生的日子,我的父母被它们杀了,所以我要快点长大,学成道家法术,去灭了他们!”“你也别难过了”听完他说的话恒佑曾突然就很难过,莫名的,但他还是扳过他的脸,给他擦眼泪,“你干嘛,我又不是小姑娘!”蓝儿别过头躲开他冰凉的手,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把抓过他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因为我是魔,魔界的妖魔的血都是冷的,所以体温永远也暖不到别人,“我不是受伤了吗,”男人笑了笑:“身体很虚,所以凉,”“哦,”蓝儿信了,转过身不再看他,也就是这会儿功夫,天空忽然飞下来一只大鸟。

那大鸟飞的极快,眸里的戾气映在恒佑曾眼里,“小心!”恒佑曾说着一把抱住蓝儿转了个圈,大鸟从他身边飞过,划伤了他的手臂,大鸟嘶鸣着飞上天空,蓝儿被他圈在怀里懵懵的,许久才抬起头望着那大鸟:“那是什么?”“那好像是现在魔界的一种鸟,”恒佑曾的手臂在流血:“可它为什么会来这儿?”其实恒佑曾知道为什么,现在魔界的主人是绿血,自打自己出来后他就四处派人找自己,想联合自己,但自己也放出了话,自己誓死拥护茅有趣,坚持奉行一个魔王的原则。

“你等着,”恒佑曾几步跑到一颗巨石上,手上出现一团火光,一下子甩向那大鸟,大鸟飞身躲过,恒佑曾眸色一深,念了一句口诀,火光再次飞向大鸟,大鸟中招,尖叫着飞走了,“你”蓝儿皱着眉看着他:“不是个猎户么,怎么会”“这是障眼法,专门吓唬这种禽类的,”恒佑曾笑着:“你想啊,我平时打猎很难打到天上飞的,用这种带光的障眼法很容易就能晃到它们。”他说的很有道理,蓝儿信了,“你的胳膊”蓝儿抓住恒佑曾的胳膊,看着血珠一滴滴流下来,“没什么大碍,”恒佑曾笑笑,“不行,走,跟我去包扎,”说完蓝儿不由分说的拉他走了。蓝儿把他带去了藏经亭,然后找出了药水和绷带,他把恒佑曾扶坐在桌前,然后俯下身,一点点给他上药,阳光从男孩的身后投了进来,照在他绿的发丝上,“痛吗?”蓝儿没有抬头问了一句,恒佑曾此时正在认真的盯着他看,被他这么一问瞬间演技爆发:“好痛啊,我这胳膊算是废了啊!”“你再胡说我就把你赶下山去,”蓝儿这才抬头:“你只是皮外伤,”“哦是吗,”恒佑曾咧开嘴:“居然只是皮外伤。”“喂,”蓝儿开始给他包扎:“你为什么要救我?”“因为你先救我了啊,”恒佑曾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了,蓝儿直起身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蓝儿把他的胳膊包好了,恒佑曾突然握住他的手,蓝儿以为他想表达感谢,却没想到突然被他猛地拉了一下,差点跌坐在他腿上,蓝儿无奈的用一条胳膊撑着恒佑曾身后的椅背,等着他放屁。

“蓝儿,”他叫了他的名字:“我以后陪你一起上课好不好?”蓝儿微微一愣,风吹动他眼中的晶莹,半响,男孩才浅浅的回应他:“好。”从此恒佑曾就在这道观里住下了,别的道士议论纷纷,都奇怪这小子为什么没有走的意思,难道他不缺钱吗?恒佑曾也没有白吃,他伤好以后帮助道观修了房子,修了木车,挑水做饭全是他干的,久而久之议论声少了,整个道观都默许了他的存在,恒佑曾除了干活以外,就是陪着蓝儿练武。夏日,二人下了课,走过石头路,“今天师父讲的你都听懂了吗?”蓝儿走在前面,“还没呢,”恒佑曾心想自己要听得懂自己早就得道了:“快了,再等等吧,”“还要等多久,你都学了半个月了”蓝儿气的猛地转过身,却发现恒佑曾不见了。“喂”蓝儿害怕了:“你去哪了?”他确实害怕了,他怕恒佑曾不辞而别,‘唰——’突然他身边飞过一道光,“谁!”蓝儿拔出木剑,一个飞旋刺了过去,这人速度很快,蓝儿根本看不清他,只知道一味的乱刺。“小道士,你刚刚学的剑法呢,”恒佑曾的声音传来:“你师父讲的,你也未必听懂了吧?”“胡说!”蓝儿顿时被激怒了,他后退两步默念今天学到的东西,逐渐出剑规律,又渐渐变为道家的独特剑法。最后一剑,终于精准的刺进了恒佑曾的胸膛,“喂!”蓝儿猛地收回剑,恒佑曾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滚:“疼死啦!”“你怎么不躲啊,”蓝儿走过去,眼睛瞄到他半滴血都没流出的胸膛。“我以为你刺不到我,”恒佑曾一边演戏一边竖大拇指:“小道士不错,武功又有长进,给你点个赞!”“行啦,你起来吧,我知道最后我能刺中你是因为你速度放慢了,”蓝儿用脚尖踢踢他:“不过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懂得这么多?”“因为我活得久啊,”恒佑曾起身无赖的趴在他背上,“起开热死啦!”蓝儿一把推开他,恒佑曾却脚一滑直接从石阶上滚了下去,“喂!”蓝儿吓得赶紧往下追:“你不要吓我啊”夏末,多雨,很多雨,恒佑曾站在屋前,看着一连下了七天的暴雨,这不是好预兆,这是天界在向他发出最后通牒,意思是,我们已经发现你了,你再不自己出现我们就下去抓了!

这天下了早课,蓝儿突然看到恒佑曾在收拾行囊,“你要去哪?”蓝儿走到他面前,“我的伤好了,”恒佑曾笑了,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得走了,”蓝儿愣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他没想到恒佑曾会突然说要下山,甚至从没想过,他以为这个男人会一直陪着自己的,会看着自己成为一个很厉害的道长,都这么久了,自己都已经习惯他的存在了,他却突然要离开。蓝儿关着门,趴在床边委屈的大哭,“蓝儿”他在外面敲了敲门,屋里的哭声却没有停止,他叹了口气:“你得学会正视离别,得学会长大,你不是想成为一个合格的道长吗?”“可是”男孩慢慢地走到门边,隔着这扇门,哭的泪雨滂沱:“我舍不得你啊,”“哦?怎么个舍不得?”恒佑曾调笑道,他这句话算是句玩笑,他没想得到dá àn。果然,门里的男孩沉默了好久,哭声也停滞了好久。就在恒佑曾准备转身离去时,他的声音透过门缝,缓缓飞进了他的心里:“你对我来说很特别,”他愣住,站在他的门前,再也无法挪动一步。

第二天恒佑曾还是离开了,他打着伞,一步步走下了山,没有回头,蓝儿站在山石上目送他远去的背影,难过的转过身,回到道观里,蓝儿坐在桌前,不断翻着书试图忘记这段日子,他不知道恒佑曾还会不会回来,“喂,就这么想我啊?”一个痞痞的声音在头顶炸开,蓝儿猛的抬头,恒佑曾站在他桌前,笑的可爱。“你不是走了么?”蓝儿站起来,“蓝儿,”恒佑曾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我也舍不得你啊,”蓝儿分不清他的表情是不是真的没在开玩笑,于是使劲揉了揉眼,再睁开时,面前已经没有人了,蓝儿怔怔的站在那里,任凭外面的大雨拍打着窗棂,恒佑曾的身影已经渗透进他的生活里了,蓝儿无法忘记他,他无法不承认,自己已经不能没有恒佑曾了。‘轰——’天空突然响起了一片惊雷,“师父!”院子里响起大师兄的声音:“天上下来一队天兵!”“天兵?”道长带着众弟子往门口跑去:“怎么会有天兵?”蓝儿愣在那里,他本能的感觉此事跟恒佑曾有关系,要不怎么那么巧,他刚走天上就下来人了?于是蓝儿抓起门边的雨伞跑了出去,他跑到大门口,他平生第一次见神仙,齐刷刷的一帮身穿绿色铠甲的士兵落在了道观门前。“哎呀,不知道天兵下凡,有失远迎,”道长带着弟子们出门相迎,“见过道长,”天兵甲站了出来:“前段时间锁妖塔被一条蛟扫倒一事想必你们都知道了,里面有无数妖魔跑了出来,其中有个叫恒佑曾的,曾是魔王茅有趣的护法,我们追查他了很久,发现他一直藏匿在你们道观里。”“什么?恒佑曾居然是妖?”“他不是猎户么?”“咱的照妖镜怎么没照出他来呀?”弟子们顿时炸开了锅,道长脸上挂不住了,毕竟当初恒佑曾上山的时候是他拿着照妖镜照的:“咳咳,各位神兵,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恒佑曾只是个普通的猎户。”这时候蓝儿已经拿着伞跑到了人群的最后,恒佑曾是妖这件事一字不落的飘进了他的耳朵里,男孩手一松,伞随着风跑了,他怔怔的站在雨里,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他是不是不由你说了算,”天兵甲已经不耐烦了:“道长,请容我们进去搜查一下,”“他已经下山了,”道长急慌慌的说:“这我们真跟他没关系,我们也没发现他是个妖啊!”“呵呵,他修为法力跟茅有趣差不多,区区隐藏自己的魔性算得了什么,”天兵甲轻蔑地说:“这么跟你说吧,他虽关了一千年,但出来后只要他想,你们整个道观的人都得死。”道长他们顿时吓得往后退,天兵指着他:“最好不要阻拦我们搜查,不然给你们扣个包庇罪,你们这个道观就别想再开了,”“是是,”道长赶紧侧身让路,弟子们也自觉地排成两排。

天兵们把整个道观翻了个底朝天,最后终于在蓝儿的房间里搜到了因为离开匆忙而忘带的酒壶,“众兵听令,三个人跟我回天界复命,其余的留下来包围道观,我就不信恒佑曾不回来!”此时天兵甲站在屋中央指挥,门外,是一众道士,他们探头探脑,好奇这魔界护法的酒壶是什么样,蓝儿站在人群的最后,捂着脸哭了。他不敢想象,自己那么信任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的敌人,还是那么厉害的敌人,他脑海中出现这段日子的快乐时光,男人背着自己从山上跑到山下,再从山下跑到山上,他和自己打闹,在月光里躺在草地上对视,似乎有种默契,谁先笑谁就输了,他喜欢坐在树上喝酒,偶尔斜着眼看着自己在树下练剑,他像影子一样陪在自己身边,全道观的人的默许他的存在,都无视自己和他整天厮混在一起。他竟然是魔,那个脸上总带着痞笑,喜欢开玩笑,却很善良的人,竟然是魔界护法,他帮助茅有趣创立的魔界,他是魔界的老臣,却是凡界的敌人,芜回不明白,以他的功力,只要动一动手指自己就可以死,只要摆一摆手整个道观就没了,可他为什么一直不动手呢?非但不动手,还像个傻子似得一直陪着自己,还帮道观干活,他实在不像个魔,他这么做,难道只是为了嘲笑人类的渺小和无能?还是为了嘲笑自己?是为了告诉自己,你即使在修炼个一百年也打不过我,你看,我在你身边这么久,你都没认出我。

蓝儿被师父关了禁闭,自己呆在屋子里,呆了好几天,这天夜里,有一道光落进了他的院子,然后又潜入了他的屋子,蓝儿放下经书,看着面前这个风尘仆仆的男人,问道:“道观外都是天兵,你是怎么进来的?”“那些天兵哪能发现我?”恒佑曾似乎很骄傲,“是啊,”蓝儿冷冷的看着他:“连照妖镜都没把你照出来。”恒佑曾看着他对自己满是敌意的眼神,愣了愣:“对不起,”“你还回来干什么?”蓝儿缓缓站起:“他们要抓你,你不赶紧跑远,”“我放心不下你,”恒佑曾眼里满是心疼:“你看,我这不还是连累到你了,”“呵呵,是吗,”蓝儿感到好笑:“难为大护法了,这么厉害的人物,还挂念着我,”“你”恒佑曾知道自己骗了他,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他着实心痛。“恒佑曾,三界之内,你最怕谁?”蓝儿突然咧嘴笑了,然后拔出自己的木剑猛地向他刺去,恒佑曾没有动,亦没有还手,他任那把剑刺进自己的肩头,蓝儿眸色微颤,他眼看着鲜血一滴滴落地,变成让人敬畏的颜色,“苦肉计对我已经没用了,”蓝儿冷冷的看着他,试图掩盖自己心底那一份心痛。“我不想被天界抓走,”恒佑曾看着他:“我想活着,我以前活着是为了找到王,让她重振魔界,可我现在活着,只想陪着你,陪你长大,看你成功,等你成为一个能撑得起这个道观得道长,我只想,永远陪着你,”“你胡说!”蓝儿大叫:“我不会让一个魔陪着我,说出去丢师门的脸!”

他的话如尖刀一般刺进了他的心脏,他眼前的男孩,此刻就像一个警惕的猎豹,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仇恨的气息,“如果我不是魔,”恒佑曾垂下眸:“你还愿不愿意认识我?”蓝儿微微愣住,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如果他不是魔可是没有如果,他现在就是魔界护法恒佑曾!“蓝儿,你在跟谁说话?”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师父踏进屋里的那一刻愣住了:“恒佑曾?!”恒佑曾淡淡的看着他,蓝儿紧张的往后退,“不好啦,你们快来呀!”师父转身往外跑去找那些天兵:“恒佑曾回来啦!”恒佑曾并没有跑,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对付着些天兵的,他想开了,与其躲一生,不如跟他们打一场,如果真的输了,就再被抓走咯,“你快跑,”蓝儿紧张的看着他的背影:“那些天兵很厉害的,你快走啊!”恒佑曾一愣,缓缓转过身看着他:“你还这么关心我啊?”“我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在我们道观,”蓝儿别过脸:“晦气!”“小道士,”恒佑曾突然凑近他,捏起他的脸:“祝我成功吧。”“你放开我,”蓝儿去掰他的手,“如果你不是道士就好了,”恒佑曾认真地看着他:“那我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带你走了,”蓝儿顿时愣住了,他参不透他话里的意思。这时院子已被天兵包围,众道士也都紧张兮兮的盯着蓝儿的房门,“几位天兵啊,”蓝儿的师父求情:“里面还有我弟子呢,你们一会儿抓人的时候能不能温柔点,别伤了我弟子。”“你还敢跟我们提要求?”天兵乙看着他:“我们还没问你你弟子为何和那个恒佑曾关系这么好?”“不好,他们关系并不好,”道长赶紧摆手,生怕此事连累上蓝儿:“我弟子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们来了,我该走了,”屋里,恒佑曾捏着蓝儿下巴的手指还没松力,他望着他:“蓝儿,祝我成功吧,”蓝儿一愣,还没明白什么意思时他突然指尖发力,捏着蓝儿的脸迫使他往前挪了几步,随后,恒佑曾整个人俯下身来,在他唇边轻轻一吻。蓝儿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想开口大骂,可是恒佑曾已经转过身开了门:“你不要出来,”“为什么?”蓝儿皱眉,“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难看的一面,”恒佑曾停下脚步,月光从他肩头飞进屋子,化作了一地的清澈。

恒佑曾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与一众天兵展开搏斗,他这次没有兜着,他这次想要大开杀戒,他眼里含着泪,虽然他平时看似什么都不在乎,但他毕竟曾是魔界护法,他郁闷,难过,他恨天界,把茅有趣变成了一个没有志气的普通女人,他恨这世道,在自己想要归隐山林和那个叫蓝儿的小道士在一起的时候,这帮天兵又出现了,逼着自己必须要变回那个吓人的魔界护法。蓝儿呆在屋里,他跪在月光中央,听着外面的打斗声,他听见天兵的身体被利爪撕裂的声音,听到师兄弟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声音,他没有感觉自己浑身都在打颤,他心里有两种声音在打架,一种声音说,‘我不想让他变坏,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以跟天界作对,’另一个声音说‘他本就是魔,他本性就这样,不想让他变坏又怎样,他永远也改不了。’‘嘭’的一声,一个天兵的头颅带着血撞到了蓝儿的门上,男孩抖了一下,轻轻缓了口气,才站起身,闭着眼开了门,忍住恐惧的心从各种尸体上跨过去,走进院子,他才敢慢慢挣开眼,睁眼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吓傻了,混沌的天空,无数天兵与一个妖怪对峙,妖怪长着乌龟的身子,却有蛇的尾巴和头,尖牙从嘴角露出,蓝儿不敢想象那就是恒佑曾的原型,上古魔兽玄武!玄武在空中偶然一回头便看到了跌坐在地上的蓝儿,他浑身发抖,眼神里透着不加遮掩的恐惧,‘唰——’玄武一个扫光过去所有的天兵都掉了下来,他自己则变回人跑到蓝儿身边把他扶起来。“你别碰我!”蓝儿推开他,坐在地上不住的向后挪,然后抱着自己打颤,恒佑曾愣在那里,伸出的手在空中停住,就在这时所有的天兵一起扑了过来,想要活捉恒佑曾,恒佑曾的眼角一顿,转过身吐出带毒的水柱,天兵们纷纷躲开,无法靠近他。水柱不停,有几个天兵中毒倒下了,恒佑曾跑过去蹲在他们身边,举起手想要挖出他们的心脏,恒佑曾以前是靠吃天界人的五脏六腑过活,这是他唯一活着的来源。‘啪’就在他要下手时蓝儿突然冲过来一把握住他举起的手,他的手还是很凉,蓝儿以前不知道,现在明白了,这是魔的体温,恒佑曾愣了一下,慢慢回过头望着他,“求你,不要再错下去了”男孩哭了:“哪怕已经错很多了也不要再给自己添罪过了,我求求你”恒佑曾看着他,小孩眼里的泪光彻底洗净了他心底那份杀意,他缓缓放下手,扫视了一下四周,昔日安乐祥和的道观此时已经横尸遍野,和蓝儿一样的道士们拿着木棍怒视着恒佑曾,道长打坐念心经,自己在意的这个男孩,正无助的,恐惧的站在自己面前。“你别哭了,我不杀他们就是了,”恒佑曾伸出手擦去蓝儿的泪水:“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快,就趁现在!”地上躺着的天兵突然都爬了起来,甩出锁链,将恒佑曾的四肢拴住,道士们大叫好,恒佑曾像是没了知觉一般怔怔的看着蓝儿:“如果我伏法了,你还愿意跟我做朋友吗?”蓝儿一愣,他怎么还想做朋友,自己是修道的人,他是魔界护法,都到这个地步了,还做什么朋友!”你不说话就是默认咯?“恒佑曾像个孩子一样笑了,”把他拉出来!“天兵们拽着锁链把恒佑曾往道观外拖,恒佑曾背对着他们倒着走,眼睛却一直盯着渐渐被师兄们挡住的蓝儿,道士们一直把恒佑曾鎚到大门外,天兵拽进锁链,等着带他上天伏法,“等一下!”蓝儿突然挤过人群跑到恒佑曾面前,”傻师弟你快回来!“师兄们不敢靠近只能干喊。”放心,他不会杀我的,“蓝儿朝他们点点头,然后双手快速将一个凉凉的东西塞到恒佑曾手里,恒佑曾愣了一下,大手把那个东西仔细的摸了个形状,眸子一紧,随之开心的笑了,蓝儿望着他的双眼,那里面有幸福的泪。浅望着他的双眼,那里面有幸福的泪。他好久没笑的这么毫无防备:“这是什么?”“你别问了,”蓝儿目光闪躲:“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了,以后你也别回来,我们从此再也不见,你逃命去吧。”恒佑曾点点头,他也理解这个男孩的为难,如果自己不是魔,他或许会和自己多说说话吧。铁链哗啦啦直响,恒佑曾终究是被天兵们带走了,不过他貌似不害怕,天兵也没有在意,他们魔界的人一向都这么横,天兵们拽着他缓缓飞上天,恒佑曾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黑的毛球,看起来还挺可爱。

这东西看着可爱,可真身却是道观里的一个宝贝。恒佑曾记得,那是一个秋日的午后,自己窝在床上,看着蓝儿倚在床边玩着手里这个毛球,“这是什么?”恒佑曾抬手要碰,蓝儿却给他挡开了:“这是师父从魔界边缘收来的,这东西可以腐蚀天界的一些东西,神奇着呢,”“嚯,你们这道观这么小,好东西却不少啊,”恒佑曾说这话的时候抬眼看着他,仿佛他就是最好的‘东西’。“那当然,我师父可厉害了呢,”蓝儿兵没听懂他的话,捧着毛球爱不释手,“这毛球这么厉害,能不能给我呀?”其实魔界这玩意有的是,恒佑曾只是想逗逗他,看看他会不会为了自己得罪他师父,“不能,”果然,不过蓝儿的下一句,让恒佑曾微微一愣,“这东西我要留着,留着对付你。”恒佑曾看着他,猜想他难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是不应该啊,如果知道了自己是魔界护法,他不可能还是这副开开心心的样子,“如果你以后敢骗我,我就用它对付你,”男孩歪了一下头,恒佑曾总算松了口气:“我不怕它,”“怎么可能不怕?它可是连天界的东西都能腐蚀掉的,”蓝儿表情夸张:“你一个打猎的,遇上它不分分钟挂掉啦!”恒佑曾看着小孩的样子笑了,笑的浑身乱颤,“你笑什么!”蓝儿气的把毛球放到他头上:“我又说错什么了!”“啊!啊呀!”恒佑曾忽然捂着心口倒下了:“这玩意开始腐蚀我了,”“不会吧?”蓝儿凑过去:“师父说它还在睡觉呢喂你干什么!”话还没说完就被恒佑曾一把捞进怀里,美美的躺在床上,恒佑曾深吸了一口气,抱紧了怀里的小炸毛,他真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不要结束。可现在,结束了,恒佑曾回头,望着铁链那头奋力前行的那些罪魁祸首们,眯了眯眼,我本打算隐秘一生,你们却打乱我的计划,你们这些天界的看门狗,有什么资格抓我!恒佑曾把毛球放到铁链上,淡淡的开口:“我命令你,醒来,”话音落,毛球突然浑身颤动,下一秒,许多细小的触角从它身体里钻出,缠绕在铁链上。天兵们只自顾的往前走,忽然感觉铁链在颤,他们一回头只见铁链上缠满了黑色的触角,下一秒铁链忽然‘啪’的一声,断了,“不好!恒佑曾要跑!”天兵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纷纷往回跑,恒佑曾站在原地等着他们,看他们冲过来忽然淡然一笑,一把甩出毛球,天兵们不知那是什么纷纷停住脚步,毛球身上的触角冲向天兵,恒佑曾趁此转身飞走了。恒佑曾一直飞,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想到了有趣,可是他不敢去,他怕自己会给刚过上幸福生活的她带来麻烦,而就在这时,天边出现了一艘船,船头坐着一个人,恒佑曾缓缓飞到了他面前,“哈哈哈,护法大人,我们终于见面了,”这人满嘴的客套,客套的让恒佑曾有些烦,“哟,这不是窃取了茅有趣的魔界,独领风骚的新魔王绿血嘛,”恒佑曾冷冷的说:“你派人找了我这么久,现在终于肯亲自登场啦?”

“你看你,怎么总对我这么敌意呢,”绿血说:“我也是魔,你也是魔,我们都是一样的人,而且现在能帮你的也只有我了。”

“你想怎样,”恒佑曾望着昏暗的云层,“好了,先不说令人烦恼的事了,”绿血劝道:“我给你在人间的黑蒻山上安排了住处,供你修炼和恢复,先过去吧,其它的等以后再说。”

“呵,你会这么好心?”恒佑曾冷笑道:“不怕我恢复过来抢回魔界?”“你是个喜欢自由的人,抢回你又不管理,所以抢回来能给谁呢?无非还是交给茅有趣,”绿血叹了口气:“茅有趣现在早已不是当初的茅有趣了,她响应天界号召创立了个三界收妖团,专门对付那些从锁妖塔里跑出来的妖怪,当然,也包括你。”

“不可能,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得,”恒佑曾看着他:“你现在就是在挑拨我和茅有趣的关系,想让我跟你合作,呵呵,你做梦!”

绿血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真是为恒佑曾不值,“你不用装模作样,我跟了茅有趣一千年了,她的为人我最了解,即使倒台了,她也不可能服从天界来残害自己的同胞,”恒佑曾别过头:“况且我亲眼看到了,她已经选择了平淡的生活了,所以请你把这种谎话收回去,不要再四处骗人了。”

“你当真不信?”绿血长袖一挥:“那我就让你看看,如今的茅有趣,以及其他三个,都是怎样的光景。”恒佑曾面前出现了一幅画面,京城外,四个人背着各自的法器打闹着上路了,芜回拿着收妖袋研究:“你说我们第一个收伏的妖怪会是什么呢?好激动啊,”“不管是啥咱都得收了它,”有趣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老子已经想好了,等到把锁妖塔跑出来地妖怪都收齐了,老子就跟他们谈判,样他们想办法儿把我姐给弄活了!”“那你可得努力啊,”柲筝说:“收妖之路可长着呢。”鉴真看着他们,淡淡开口:“茅有趣,这一路你若起了杀心,小心贫僧直接给你超度,”“哟呵秃驴,胆儿挺大啊,”有趣厚脸皮的跑出好远:“等老子的魔性恢复了,第一个灭了你!”恒佑曾整个人怔住,这画面太过真实,让他不得不相信,有趣已经背叛了魔界同胞,归顺了天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她茅有趣的原身就是西海之蛟,她是因为觉得修仙苦闷才创立了魔界,”绿血看着他:“所以她是自由的,她这次出来后想继续修仙就继续修仙,想重回魔界就重回魔界,谁也拦不住她,因为她身份高贵,可你呢,你们这伙被关在锁妖塔里一千年的大妖怪们呢?你们能和她比吗?人家在天界有关系,你们呢,谁来保护你们?”恒佑曾失神了一会儿,突然道:“你不是说给我找了个修炼的地儿吗,带我去,”“你同意了?”绿血初没想到他答应了,顿时高兴地一挥袖把他请上船,绿血把他带到了人间的黑蒻山上,看着他:“你就在这儿好好修炼和恢复,我就不来打扰了,等你出关之时,我一定亲自相迎,”恒佑曾对他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山间的晨雾里。绿血高兴坏了,他以为自己这已经算是把恒佑曾招到了自己麾下,恒佑曾将来一定会帮助自己灭了茅有趣他们,殊不知恒佑曾有自己的算盘,恒佑曾其实只是想找个免费的地方好好提升自己的法力,他想过了,既然茅有趣对自己不仁,那自己只能对她不义了,自己在她身边呆了一千年,助她将魔界做到了鼎盛,可她却这么不念旧情,也罢,一千年了,世间都已经沧海桑田了,她的心,自然早就变了。

恒佑曾有自己的信仰和底线,他不会和绿血合作,一个只会窃取别人成果的人他是看不起的,初冬的雨总是来得比较猛,男人微微睁眼,自己在这山里竟然已经呆了这么久,遥远的道观里,蓝儿坐在窗前,书本放在桌上,被刮进来的风雨吹得哗哗响,他望着远处陇在雨里的山脉,缓缓忆起了恒佑曾。他现在还好吗?他在哪里呢?他有没有在遇到一个可以吐露心声的人?我好像并不讨厌他,也恨不起他,只是我知道,再也见不到了,他是魔,既然是魔,就是我的敌人。每每想到这里,男孩的心里总会泛起苦涩,恒佑曾又在山里呆了几个月,外面的世界已经非常冰冷,他的心同样也是非常冰冷,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尝试着消化对有趣的恨,可是没用,他一想到她为了自由和前途伤害同胞就气得不行。恒佑曾出山了,他没有通知绿血,他谁都没有通知,自己一个人飞去报仇,此时三界收妖团的那四人刚从宗林岛上出来,飘到岸边休息,恒佑曾落在了他们身边,鉴真在闭目打坐,芜回靠着有趣的肩沉沉的睡了,有趣也闭着眼,柲筝在离鉴真不远的地方化成了原形,恒佑曾看着有趣,他能感觉到她的魔性已经没了,她什么都没了,法力和修为也不在了,她成了个废人。怎么会她即使被封在长白山一千年,也不该连魔性都没了啊,她可是魔蛟啊,她是魔界的创始人啊,怎么变得这么弱了?!恒佑曾看到了倚在她肩上的少年,眉目清澈的芜回,他眸色一顿,难道是为了他?为了守住这个凡人,她牺牲了自己的一切?当初纪挂异都没有让她抛弃一切,这个凡人怎么可能做到!恒佑曾握紧拳,他顾不了这么多了,现在他们身上有收妖袋,有画谱,有所有收伏妖魔的东西,而且现在的有趣已经不是那个骄傲的魔王了,那自己干脆就在这里送他们上路,以绝后患,他手中出现几团水雾,冲着有趣他们甩了过去,‘唰——’突然一道光从空中落下,把他的水雾打开了。恒佑曾眯眯眼,一下子跑远,抬头,看着仇各千从空中落到自己面前,“仇真人?”恒佑曾自然认识他,整个魔界都知道,宗林岛仇各千就是有趣的孪生姐姐的丈夫,“你想杀了他们?”仇各千看着他:“恒佑曾,据我所知,你不是这种没有良心的人啊,”“是她先不谈良心的!”恒佑曾指着不远处的有趣:“她从长白山出来不马上夺回魔界,四处灭同胞,我不能容忍!”“你若要阻碍他们的成仙之路,那我只能先灭了你,”仇各千说着就要发功,恒佑曾自知不是他对手,也知道有趣他们此后都有天界撑腰,自己一时半会杀不了他们,于是一转身消失了,仇各千望着他消失的地方,叹了口气。恒佑曾飘飘摇摇,再次来到了申率山,此时正值新弟子入道观,恒佑曾摇摇身一变,变成了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跟着上山求道的弟子们进了道观的门。

老道士背着手,一副威严的样子审视着一个个新上山的弟子,恒佑曾站在队尾,模样是个只有14c5岁的男孩,“呵,这还有一个,”老道士把他招到跟前:“你也是新上山的?”“是,弟子叫粉樱,”恒佑曾从善如流,眼里却并没流露出对他们的友好,毕竟他上山只是为了见蓝儿。

“好,收了你了,”老道士一扬手,粉樱便成了道观里的一名弟子了,新上山的弟子都要跟着师兄们上课适应环境,可是这个粉樱只跟着蓝儿,用他的话说,自己是新人,自然要跟着师父最看重的弟子啊。

这道理没错,所以蓝儿也默许了他跟着自己,何况粉樱是个好学的弟子,整天举着经书问这问那,让蓝儿很受用,“你貌似很崇拜我啊”有时,蓝儿也会露出孩子的一面,轻轻勾住粉樱的肩膀调侃。

他在有意无意学着恒佑曾,那个骗了他的男人已经变成了他的习惯,粉樱一愣,然后道:“师兄,应该这么撩,”说罢他伸出胳膊一把将蓝儿揽进怀里,久违的触感让恒佑曾觉得,蓝儿就是能安定自己心神的毒药。

这次换成蓝儿愣了,他偏过头,看着粉樱脸上扬起和那人一样的痞笑,突然厌恶的一把推开,然后转身跑了,粉樱没有追,他只是望着那抹鲜艳消失在视线里,他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一个承诺了。

阳光照进本就温暖的房间,粉樱和蓝儿对坐抄经书,蓝儿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一直在闭着眼打瞌睡,桌上的宣纸只写了两行。

粉樱眨着眼看他师兄打盹,然后伸出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屋里没有其他人,微风从窗外灌进来,将这声音传的很大,蓝儿一下子就惊醒了,他愣愣的,眼前的人穿着粉樱的道服,梳着粉樱的发束,可模样,再也不是粉樱。那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嘴角略带胡茬,眸间尽是疲惫,却又难掩欣喜,对,就是欣喜,他恒佑曾看见蓝儿的每一眼都是欣喜,“我我不是做梦吧?”蓝儿使劲睁大了眼,仿佛要那眼珠掉出来才能证明,恒佑曾确实回来了。“你好好看看,”恒佑曾带着自己的气息凑近他:“想看多久看多久,”眼前突然凑过来一张大脸,蓝儿本能的甩出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恒佑曾顿时疼的捂着脸嗷嗷乱叫。蓝儿望着自己通红的手掌,愣愣道:“真的不是梦”“废话,你都快把老子达成残疾了,”恒佑曾捂着脸指着他:“你赔!陪我这张迷倒天地的俊脸!”“你既然走了那还回来干什么!”蓝儿扑到他身上不停地捶打:“我给你那个毛球是让你自由后该去哪去哪,你还回来干什么!我讨厌你!你就是个自私的妖怪!”说着说着小孩便哭了,很伤心的哭,那泪水里写满了对恒佑曾的思念,可又带着些许无奈,这份无奈很重,代表着他似乎明白了恒佑曾于自己是怎样一种存在,可他不敢揭露,更不敢触碰。恒佑曾使劲的把炸了毛的蓝儿抱在怀里,拍着他的后背使他平静:“我回来,是因为我想清楚了一些事,”蓝儿就猛然停止了挣扎,手指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两个人的心跳缠绕着,蓝儿害怕,他怕恒佑曾作死的说出那几个字,他不知道如果他真的说出口了自己该怎么接,自己不能接,因为那几个字自己承受不起。所以他缓缓抬起头,紧紧盯住恒佑曾的眼睛,试图用自己的气场来压住男人将要开口的话,恒佑曾却早已感受到了怀里人的颤抖,他知道蓝儿在怕,怕那份承诺来得太早,他还没准备好,所以恒佑曾没有说,他不会给自己所爱之人这么大压力,他只是问了一个自以为很简单的问题:“如果我让你放弃修道跟我走,你可愿意?”冬日的冷风在窗外飞旋,蓝儿的道服被刮起一角,恒佑曾认真地看着他,那种眼神让蓝儿不敢正视,于是他只好缓缓垂下头,然后轻轻的摇了摇,恒佑曾眉头一紧,他知道会是这个dá àn,但他没想到蓝儿会这么胆小,在自己的心和前途之间,他选择了前途,不过恒佑曾马上就理解了,自己是个魔,他跟着自己只会痛苦,其实这些自己都知道的。“那你呢,”男孩突然轻轻的开口:“你愿不愿意,泯灭自己的魔性,变成一个废人永远呆在我身边呢?”“不愿意,”恒佑曾是真的不愿意,自己本身就是个魔啊,跟有趣那种后天修成的不一样,这是自己的象征,哪怕法力没了魔性也不能没,就像人不被承认是人一样,魔没了魔性就什么都不是了,他自然不愿意。"师弟,你们写完了吗?“这时屋门突然被人敲了下,外面站着的是蓝儿的三师兄,蓝儿顿时吓得挣开恒佑曾不知所措,恒佑曾往外淡淡的瞥了一眼:”进来吧,“”什么?!“蓝儿更加慌乱了。三师兄进来,看到蓝儿认真的在抄写经书,粉樱趴在他面前瞪着大眼认真的看,满意地背着手转身走了,三师兄刚走蓝儿便捂着心口说吓死我了,然后他看着恒佑曾:“障眼法使得挺好啊。”恒佑曾笑了笑,突然起身走到他身边,“你干嘛?”蓝儿微微一愣便被他搂紧了怀里,“好了,我以后再也不问那些让你难过的问题了,”恒佑曾安抚着他:“至少我们现在还在一起,蓝儿,只要我们能多呆在一起一天,都是好的,”蓝儿脸红了,默认似得点了点头。从这天开始,恒佑曾还是以粉樱的身份呆在他身边,白天陪他一起上课,晚上搂着他入睡,一切没什么太奇怪,可是蓝儿觉得自己变奇怪了,自己的内心开始躁动了,自己想和他换种关系,或者说,更亲密一点。恒佑曾又何尝不是,他比蓝儿更早清楚这份感情,可是他在忍,他不能说破,他不能毁了他的前程。每晚入睡后,蓝儿会翻个身盯着他的睡颜,然后悄悄的握住他的手指,蓝儿知道他喜欢自己,就像自己也喜欢他一样,他知道他不想伤害自己,因为自己还小,因为自己是个道士,因为自己和他一样,也是个男人。

“呐,我问你,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吧?”“你肿么总是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因为我怕失去你吗,我只有你了。”

恒佑曾,我从小到大都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事,为你我拼尽了全力,我要的不多,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一直在这道观,看我成为这里的道长,看我弟子满中华,等我百年之后,你也不会老,你便自由了,我要的,只是一个可以给我依靠的人。蓝儿,我答应你,只要你活着,我都会在你身边,我不报仇了,我也不跟任何人对抗了,我只要这一份安稳,等你百年之后,我会去找茅有趣,那时的她一定找到了她的灵珠和魔剑,所以我打不过她,所以我会死在她手里,但没关系,我知足了。

我生来是魔,我引以为傲,所以我最后哪怕死在比自己强的人手里,也绝不会向天界屈服,天界,永远也对抗不了魔界。

春末,山里刚下过雨,蓝儿走在前面,粉樱跟在后面拿着书嘚瑟的问:“师兄,这世上究竟何为大道?道士们最后都成仙还是继续待在人间?我们修道是为了什么?可以养家糊口吗?”蓝儿无语的转过身:“恒佑曾,这里又没外人,你老变成个小孩干什么!”“我只是近来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粉樱的声音变了,变得成熟,而后整个人也变成了一个壮年,走到了蓝儿面前,静静的看着他,“你当然思考不透啦,”蓝儿一副得意的样子:“你是魔,道家的事要是连你都能参透,那这万千大道就没有魅力了,”“那身为未来这个道观的接班人,你参透了吗?”恒佑曾眼里全是他,他的惊愕,他的无措。

是啊,自己什么都没参透,自己只知道一味地修道,可为什么要修道?何时能修成大道?修成了又该干什么?这些自己都没想过,就像自己说爱他,貌似都从来没考虑过后路,以及ài rén的感受,“喂,我是不是很没脑子?”半晌,蓝儿缓缓垂下了头,“怎么会,”恒佑曾赶紧一把抱紧他:“不可以这么夸自己!”

“恒佑曾!找死啊!”蓝儿一把推开他,作势要打,恒佑曾瞬间变回粉樱的模样,大叫着师兄打人了跑开了。

二人离开了,院中大树后走出蓝儿的四师兄,惊讶的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粉樱竟然是恒佑曾变得!而且他们两个还不好了,蓝儿要完了!”四师兄一脑袋热乎乎的信息跑去了师傅房间,“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蓝儿的,这个恶魔,竟然连我最看中的弟子都不放过,竟然把他逼成了”老道士听了四师兄的话后大发雷霆:“而且他居然又像上次一样躲在道观里谁也没发现,这这就是在挑战我们的尊严啊!好啊,好一个魔界护法,毁我弟子,灭我权威,我不会放过你,为了蓝儿,我要跟你拼了!”老道士捂着心口艰难的站起,取下墙上挂着的一把剑,这把通体用深绿色藤蔓缠绕的剑,是上古灵宝天尊遗留的,也正因此剑,这所道观才这么有名声。

“师父,你这是”四师兄惊呆了,这把剑从没被师父拿起过,因为是神物,轻易不可请出山,“没办法了,如今我道观有这么大个魔物,我岂可不管,”老道士看着他:“你秘密吩咐下去,让所有弟子围住恒佑曾的屋子,”“是!”四师兄转身出去了。

“恒佑曾!”老道士愤怒的举起剑,这把剑在烛光里散发出阵阵神力。

此时恒佑曾刚刚躺在床上,蓝儿跑去后厨找点水果,所以不在屋里,'呼啦'一声,门外似乎有什么声音,他睁开眼,只见门外有十几个道士的影子闪过,他慢慢起身,慢慢走到门前,一下子拉开门,粉樱乖乖的望着满院子排好队的道士们:“各位师兄,这么晚了有事吗?”“恒佑曾,你还想继续装下去吗?”四师兄拔出剑,却还是不敢上前,只能恶狠狠的看着他,粉樱眼珠一转,慢慢的走下石梯,一众道士握着剑往后退,“妖孽!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四师兄握着剑指着他,却还是不住往后退:“你听着,师父他已经发现了你的身份,以及你和蓝儿的苟且之事,我们不会放过你的,不会允许你毁了一个一心向道的孩子!”粉樱眼睛一跳,轻轻的笑了:“听你们这意思是不打算成全我们了?”“你想干什么!”四师兄胳膊都在抖,“我本来还想等以后跟你们好好坦白,现在看来,为了和蓝儿在一起,我与你们必有一战,”粉樱看着他:“那么各位师兄,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你们要记得,死了以后千万别走鬼门关,这样就不会去冥界,你们就去无欲之境,那里跟魔界相连,你们去了那里才能过好日子,这也是我对你们最后的仁慈了。”

所有的弟子都紧张了起来,恒佑曾手中出现一团冰球,“师弟们,摆剑阵!”四师兄突然大叫,接着所有弟子将剑锋冲天,整齐队列围住恒佑曾。

恒佑曾皱眉看着他们,他待在这道观里也有段日子了,这种剑阵还是第一次看见,“请老君!”众弟子齐声念着,接着屋后一道白色的光飞了过来,一下子罩在他们的剑上,弟子们一齐握着剑向恒佑曾压去,恒佑曾手里的冰球顿时破碎,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憋闷,而与此同时,那道白光变成了一条白绳,紧紧的捆住了恒佑曾。恒佑曾挣扎了几下,然后看着面前的弟子:“行啊,用天界得玩艺来对付我,”“你们在干什么!”蓝儿偏偏在这时回来了,手里的水果掉了一地,“师弟,这跟你没关系,”四师兄紧紧盯着恒佑曾:“他是魔,我们必须得把他交给天界!”“对,这里跟你没关系,”恒佑曾歪着头看着他:“我只想听你一句话,你是站在我这边呢?还是你师父这边?”

“你们不可以伤害他!”蓝儿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冲过来挡在弟子们面前:“我知道他是魔,可”“可你和他已经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了,”四师兄拿剑指着他:“蓝儿,你是我们最小的师弟,也是师父的心血,如今却着了这个魔物得道儿,难道这就是你对师父得回报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大道吗?”

“我”蓝儿眼眶红了,却还是不肯离开,他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似乎已经做错了,却已经做了选择。

“你走吧,”身后的男人慢慢的说:“不要为了我毁了自己的前途,”“不可能!”蓝儿愤怒的转过身看着他:“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恒佑曾,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我只有你了!”恒佑曾眸色一震,“所以你不能丢下我,哪怕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恒佑曾缓缓勾起嘴角,他放心了,释然了,他此刻无比脆弱,却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dá àn,蓝儿,自己喜欢的这个男孩,终于在两难中,选择了自己,他认同抛弃了一切,只为自己,这就够了,即使死,我恒佑曾也无憾了。“妖孽,莫要口出狂言,速速还我弟子!”就在这时一把剑从远处飞来,剑气一下子将蓝儿弹开,其他弟子接住了他,老道士从空中飞下来,不做任何解释开始念心法,剑开始抖动,无数白光飞出,一下又一下从恒佑曾的身体里穿过,'噗'恒佑曾一口血吐出,却还硬撑着不跪下,“好你个恒佑曾,敢毁我弟子清誉,”老道士加大了心法:“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让你这么给毁了!”恒佑曾没有做任何表态,“你们放了他!”蓝儿被师兄们死死抓着:“他没错,都是我的错!”

老道士愤怒的看着他,心里却很是难过,自己这个傻弟子,事到如今还在为这个魔物说话!

“是我把他藏在道观里,是我喜欢了他,是我错了”蓝儿流着泪:“师父,你不要把他交给天界,你把他放了吧,只要你把他放了,我保证再也不见他,师父,饶了他吧!”“你”老道士手指颤抖的指着他:“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师父,我喜欢他,我心里的大道,是三界hé pg,”蓝儿大喊:“hé pg之余,他可以一辈子陪在我身边,仅此而已,我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师父,难道我要的还多吗,为什么我心里的想法不可权衡呢!”“你真是大逆不道!”四师兄实在看不下去了,老道士捂着心口后退了两步,他知道恒佑曾害蓝儿不浅,于是一挥手,白光万箭齐发,向着恒佑曾去了,“不要!”蓝儿突然猛的挣开弟子们的控制,扑向恒佑曾,他紧紧抱住恒佑曾,替他挨了这万箭穿心。

恒佑曾整个人浑身一震,“师弟!”弟子们大喊,老道士愣在那里,“蓝儿”恒佑曾抱着男孩慢慢跪下,蓝儿脸色煞白的看着他:“恒佑曾,如果,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的话,那我宁愿毁了我的前程,和你一同赴死,”“你闭嘴,”恒佑曾握紧他的手:“没有什么一同赴死,我现在就带你走。”

说罢他搂紧男孩,一下子飞离了地面。

“你要把他带去哪!”众弟子在下面喊:“恒佑曾,赶紧把我师弟还回来!”恒佑曾没有回头,带着他飞远了,“逆子!”老道士突然大喊一声,脑袋一昏就要倒,“师父!”众弟子围了过去,二人飞去了很远的地方,蓝儿慢慢从男人怀里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空旷,望着脚下的山川河流:“恒佑曾,我好像感觉我好了,”“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恒佑曾抱紧他:“你后悔吗?”“什么?”“选择站在我这边,”恒佑曾轻声问:“我很感动,蓝儿,你是我从锁妖塔出来以后,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礼尚往来,你都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辈子了,”蓝儿还是有气无力:“你是魔,你们都是爱自由,你们不会甘心守在一个人身旁一辈子,你们天性不羁,所以你答应我不会离开时,我真的很开心,为了这份承诺,我什么都可以付出,”恒佑曾皱皱眉,原来自己的这句话对他这么重要,原来他那么放不下这段感情。

“我从小就在这山上,我听话,爱学习,似乎都已成习惯,大家也这么认为,这次被你带走,算是我这一生做的第二件疯狂的事了,”“那第一件是什么?”“喜欢你啊,”蓝儿仰头看他:“我修了这么多年的道,没有朋友,没有自由,没有未来,恒佑曾,是你带给了我这些没有经历过的感觉,我知道我不该喜欢你,不该喜欢一个男人,可是”

“可是你就是喜欢了,”恒佑曾望着他:“蓝儿,谢谢你。”

“恒佑曾”蓝儿慢慢低头:“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了,”“我懂你的意思,”恒佑曾一挥手,吕云亭的景象就浮现在眼前,他知道,蓝儿还是放不下师父,不过恒佑曾不生气,只要他敢说出自己的想法就好,况且,蓝儿若真是那种没有良心的孩子,自己也不会这么喜欢他,道观里,老道士躺在床上一脸苍白,弟子们围在身边,满脸悲伤,“师父!”蓝儿大叫了一声,恒佑曾搂紧他:“我把你送回去吧?”“这”蓝儿咬着唇,“我知道你舍不得,那毕竟是你的家,”恒佑曾说:“蓝儿,你不要觉得对不起我,我要的只是你那句我喜欢你,其余的我都不会干涉,其实今天我也没打算真把你带走,毕竟,我也喜欢你,我无法毁了你的前途,”蓝儿听罢捂着眼哭了,恒佑曾揽着他,缓缓飞回了吕云山。

“你们竟然还敢回来!”二人刚一落地四师兄便带着几个埋伏好的师弟冲了出来,“师兄,师父他怎么样了?”蓝儿跑到他面前,“你心里还有师父吗?”四师兄冷笑:“你修了十七年得道,如今却要跟着那个妖怪遁入魔道!”“我没有!”蓝儿摇头:“我不会去魔界,我永远都是这里的道士,”身后的恒佑曾眸色一沉,“是吗?那作为一个好的道士应该远离妖魔啊,”四师兄指着他身后的恒佑曾:“你敢吗?”

蓝儿无能的摇了摇头,“既然你不能,那作为你的师兄我必须强制把你跟他分开了,”四师兄一挥手:“师弟们,上!”

“你们干什么!”蓝儿慌了,恒佑曾闪身到他面前,可是这几个道士绕开了他,直接把蓝儿拉走了,“恒佑曾,救我!”蓝儿挣扎着被带走了,恒佑曾知道他不会有事,他转过身看着四师兄:“你们究竟想怎样?”“我们师父想见你。”

恒佑曾走进了老道士住的屋子里,屋子很大,老道士此时正无力的倚在床边,不知有没有在看他。

“你不是带他走了么,还回来干什么?”老道士气若悬丝,“因为他放不下这里,放不下你,”恒佑曾走向他:“你毕竟是把他养大的那个人,他是个有良心的孩子,不会真的跟我走,”“你说你何必呢何必”老道士哀叹道:“何必要招惹他,最后却什么都给不了,”恒佑曾的脚步一顿,

“你是魔,我们是道,所以请你离开,”老道士看着他:“离开蓝儿,他未来是要成大业的人。”“我知道,”恒佑曾垂下眸:“可是我办不到,”他也一直在纠结,蓝儿是不会跟自己走的,自己也不可能舍弃魔界呆在这里,可是这样下去总会两败俱伤,到最后就会成为敌人,再相爱的人,在底线面前,还是会分道扬镳。“你要是为了他好你就走吧,”老道士叹了口气:“你们在一起只会遭天谴,难道你想看着他跟着你受一辈子苦吗?他一个凡人,要因为你得罪天界,被天神四处追杀,到最后你俩再分开,不痛苦吗?你不后悔吗?”恒佑曾不说话,心底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老道士说得对,即使现在在一起,他们总有一天还是要面对命运,是分开还是继续,dá àn已然很明显,“你是魔,魔也是一样,都敌不过命运,”老道士劝道:“长痛不如短痛,只有你离开他才能成就他。”恒佑曾抬眼看着他,他知道老道士也是无奈了,自己法力高强,他们一整个道观都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老道士只能把自己劝走,老道士是个好人,怪不得蓝儿誓死要成为像他一样的人。“天界又要下来抓你了,”老道士说:“如果你答应离开,贫道会保你安全,不被天界发现,”恒佑曾一下子笑了:“你肯帮我?不怕天界发现封了你的道观么?”“只要我徒弟安全了,我怎样都无所谓,”老道士说的风轻云淡,恒佑曾一下子愣住了,自己口口声声说喜欢蓝儿,却连这老道士都不及,自己从未给过蓝儿承诺,也从未考虑他的未来,自己连最起码的安稳都给不了。

所以最后,恒佑曾妥协了,他说,我答应你。不过他有一个要求:放蓝儿出来,让我和他好好呆几天,老道士同意了。

老道士派了几名弟子盯着他们,蓝儿知道恒佑曾肯定跟师父谈过了,但他没问谈话的内容,他学聪明了,有些事不问便可安稳,现在他只想尽力权衡恒佑曾和无尽大道的关系。而且他也能猜到,恒佑曾一定为了自己和师父交换了什么条件,这条件他想不到,他也不敢问,他只是心痛,恒佑曾为自己付出太多了,自己一定不能让他再受伤!

可是蓝儿发现了一件事,连续好几天恒佑曾对自己都不冷不热,没有再做太过亲热的事,也没有说那些让自己脸红的情话,而且恒佑曾在平时说话间还有意无意透露出他希望蓝儿成为一个好的道士,天边又打起了雷,恒佑曾眯着眼望着,蓝儿缓缓走到他身边,挽住他胳膊:“怎么了?”“天界知道我在这里了,”恒佑曾回头看着他:“我又危险了。”蓝儿慌了:“他们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我明明把你藏得很好的!”“小孩,他们是神仙,你就算把我埋到地底下他们也还是会发现的,”恒佑曾摸着他的头,语气里尽是淘气。蓝儿不明白,他怎么总能这样想开,明明都已经快要被抓走了,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我不管,我一定要保护好你,你藏好,我这就出去查看,如果有神仙来我立刻想办法骗他走,”蓝儿说着转身就要走。恒佑曾突然一把拉住了他,少年被迫转过身看着他,恒佑曾认真地看着他:“你说你怎么就喜欢上我了呢?”他语气里尽是轻挑,蓝儿给了他一拳:“少臭美了!”恒佑曾笑着躲过,蓝儿叹了口气:“是命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上你了,”一个道士喜欢上了一个魔,一个魔为了这个道士要离开,这么荒唐的事,天理不容。恒佑曾缓缓俯下身,在他唇上附上一吻,这一吻对他来说是诀别,是永世不见的承诺,可蓝儿不知道,松开后,蓝儿认真的拽着他的耳朵:“你答应我,一辈子不许离开我,更不许不辞而别!”恒佑曾没来得及回答,他便伸出手:“拉钩,只要你答应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恒佑曾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一把将他的手拍开:“不要。”“你”蓝儿气的扬手要打他,恒佑曾却无比认真的说:“去外面看看,我估计抓我的神仙来了,”“好好好,我马上去,”蓝儿突然想起正事,于是转过身朝大门口跑去,很快便消失在恒佑曾的视线里,恒佑曾淡淡的一笑,有时候他真心觉得蓝儿考虑事情很片面,来抓自己的神仙肯定都来头不小,如果真的到门前了还用得着他一个小道士出去迎接?老道士早就带着弟子们出去了。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恒佑曾默默地转过身,长廊的尽头,站着老道士,老道士的身旁,立了一尊人形石像。

这几天你既没跟他道别,也没约定什么,你就不怕他恨你一辈子吗?老道士问,我是魔,恨我的多了去了,多一个也无妨,恒佑曾看着他:只要我知道,这个懦弱的小子选择了我就好,老道,我答应你,只要你活着我便不会再见他,我这次不辞而别,正是给他一个成长的理由,他以后若想成大器,那必须经历痛苦。

老道士没有再说什么,恒佑曾回过身,又看了一眼这个让他又爱又恨得道观,老道士在他身后握着那把深绿色的剑,挥动,剑气将石像和恒佑曾相连,两者慢慢相融。

第二天,山下来了一支马队,为首的是朝廷的大官,当今国王听说吕云亭风水很好,而且可以求到护国神石,于是奉旨前来请神石,老道士自然是热情接待,他指着那尊人像,说这就是神石。

大官自然是拜了又拜,然后将人像请回了京城,此后这一年,国王果然没再受妖魔骚扰,除了有魔界被芜回灭了的原因外,还因为石像里住的是恒佑曾,他是魔界元老,没有哪个妖敢来嘚瑟,可这些蓝儿都不知道,他一直被师父关着,他以为,恒佑曾没走,他一直在道观里,直到有一天,天界派了一员天将带天兵下来抓捕恒佑曾,蓝儿才得以被放出来,老道士带弟子们热情相迎,嘴里却说:恒佑曾根本就没回来过啊,不可能,天将扫了一眼他身后一个个欲语还休憋的脸通红的弟子们:我们天界早就有消息,他自上次逃跑以后一直待在你们道观,真没有,老道士说:他是魔,他若在我们肯定早就通知您了,那道长可否让我搜查一下啊?天将眯眯眼,蓝儿冲了出来,无措的站在师父面前,请便,老道士带着弟子们让开一条路,蓝儿惊呆了,刚要开口阻止便被师父拉到身边,搜!天将一声令下所有的天兵都冲进道观四处搜索,老道士一脸泰然的看着天将。

“师父”蓝儿一脸紧张和担心,老道士拍了拍他的肩,他也做了一件疯狂的事,就是为了自己的弟子将妖魔转移了出去,这是要遭天谴的,老道士心里知道,可他无奈了,蓝儿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如今他心里有人了,自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既然如此,那不如帮他们一把,此后,他们便可相忘于江湖,蓝儿也可死心的接手这道观。

“师父,要不我也跟着去看看吧,”蓝儿小心的说,他不放心,恒佑曾一定还在这里,万一被找到就完了,老道士没有阻挠他,蓝儿转身随着天兵一起跑进道观,他跟着他们四处搜索,连院子里的水缸都找了,愣是没发现恒佑曾。

“将军,没找到,”天兵们跑了出来,天将皱了下眉,看着老道士,老道士笑笑:“我们修道之人不说谎话,”“师父!”蓝儿也兴奋的跑出来,刚要说话便被老道士拉到身边,“听好了,恒佑曾一旦回来一定要向天界禀报,”天将下令,“是,”老道士拱手,“撤,”天将转身,带着所有天兵呼啦啦的上天了,他们走后弟子们都围了上来,蓝儿更是欢快的拉住师父的胳膊:“师父,你把他藏哪了?竟然连神仙都找不到!师父你太厉害了!”老道士垂着眸看着他:“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以后会潜心修道,不闻窗外事了吗?”“会,”蓝儿认真的说:“师父你快告诉我吧。”

“他走了,”老道士语气平淡,“不可能,”蓝儿根本不信:“他答应过我不会再走的,而且这算不辞而别,我都对他表忠心了,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伤害我的事呢。”

“蓝儿,你太高估自己了,”老道士说:“这世上没有谁可以拴得住一个魔的心,何况你只是个凡人,恒佑曾他是魔,他是自由的,他不会一辈子呆在你身边,那样他会死,”蓝儿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疯狂的摇头:“你骗我,你们都骗我,他一定还在这里!”说罢他冲开所有人跑进道观,“师弟!”四师兄想拦住他,“让他去吧,”老道士叹了口气:“他也该看清楚了,”蓝儿把整座道观找了个遍,连屋顶的瓦片都不放过,找的比天兵还仔细,可是哪都没有男人的身影,他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了任何消息,'啪'蓝儿推开了恒佑曾的屋门,里面空空如也,连最后一丝恒佑曾身上的气息,都无情的从蓝儿身旁飘过,散进了无尽的空气中,蓝儿无力的跪下,跪在曾经欢声笑语的房间。

他想起那晚,他抱着自己,在藏书苑低声呢喃,他说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他说今晚过后,你一辈子都是我得了。蓝儿望着空空的房间,缓缓笑了,泪水断了线,蓝儿,你到底还是被他耍了,赔了人又给了心,换来的却是一个谎言,蓝儿,你怎么这么傻,被他骗了这么多次,怎么还不明白,妖就是妖。

“恒佑曾,我恨你!”少年心中万千痛苦,却只能化作这么一句。

老道士站在他身后,默然的闭了闭眼,蓝儿,你得学会看清这个世道和长大,这段过程是极其痛苦的,修道亦然,不然古往今来就不会有那么多修道之人受不了苦闷转入魔道,恒佑曾他不是不要你了,他只是比你成熟,甚至比你付出的更多,他自己清楚,只有他走了,你才可以静心修道,成为一个真正的道人。恒佑曾慢慢抬头,故事在月下凝结成光,一身佛光的佛童站在他面前,就就没有回过神来,这复杂的故事,让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心底突然漫上一股悔意,原来那些魔界元老一直在等自己,自己却被天界逼着去杀他们,如今为了活着还成了佛童,背弃了魔道,因为自己的无能,使得恒佑曾这样的大人物都得靠四处躲藏才能存活,自己太不是个东西了!

“所以我讨厌你们,也害怕你们,”恒佑曾握紧拳:“因为我曾经伤过蓝儿的心,我走后这里又遭到天谴,他整个人都垮了,他现在只有我了,我这次回来也是打算再也不走了,永远陪着他,而你们,却在这个时候跑来抓我,是不想让他活了吗?是真的要把我们置于死地吗?”有趣现在心里很乱,她还记得自己当初默默立下的誓言,就算成为了收妖团得一员,也要偷偷帮助那些因为自己受折磨的妖怪逃跑,绝不会背叛同胞,而现在,自己一身佛光,早已遁入空门。

有趣想不通,于是闭上眼默念佛经,她要把那份重振魔界的悸动给压下去,自己是被佛祖救醒的,自己重生后就是佛体,不可以做背叛佛门的事。

“你们出家人不都讲慈悲为怀吗?”恒佑曾走近她:“不都论万物皆有情吗?那这次可否放过我们呢?只要你放过我,我保证带着蓝儿远离这世间,不出来捣乱,过平凡的日子。”

“不可能,”有趣仍闭着眼:“先不论你们这种不伦的感情,就你毁了一个道长的前途这件事,我也绝不饶你。”“茅有趣,你成佛童了以后更狠了,”恒佑曾眯着眼:“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挡我者,皆屠!”有趣猛的睁开眼睛,恒佑曾已经手握冰球砸了过来,有趣一个闪身躲过,“你怎么不跟我打?”恒佑曾恨恨道:“就这么看不起我吗?”“我”有趣自然是不能与他动手,自从听了他讲的过往,她的心就满是愧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这些魔界元老就不会被关进锁妖塔,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而令她更心痛的是,恒佑曾曾经是自己的护法,如今却落得个人人喊打,曾经自己手里的那个不可一世的魔界,早就不存在了,他却还一心念着,时刻等待自己东山再起,那些元老们都在期盼自己,而自己“我佛慈悲,”有趣只能这么说,现在这种情况,恒佑曾就算要自己性命自己也必须奉上,自己亏欠他们太多了,他们受了一千年的苦,而他们的魔王,却浑浑噩噩,“慈悲?何意?”恒佑曾再次袭击:“就是无论谁打你你都不还手对吧?茅有趣,你千年前的野心呢!”'啪'的一声,有趣被打倒在地,嘴角流着血。“你为什么这么懦弱”恒佑曾怔怔的看着她:“是觉得愧疚,还是不忍心?”有趣慢慢站起,喘了口气,'嘭嘭'身体里那颗滚烫的心正在跳动,这一拳把有趣的良心打醒了,自己的魔界是这些兄弟一起打下的,自己不能对不起他们,她回想起前世那些被自己收伏的妖魔,他们都曾是自己手下得一员,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一直在帮天界做事呢?!良知苏醒,魔性的本能似乎也正在觉醒,忽然,无数佛经从以前体内飞出,恒佑曾赶紧躲开,这些佛经并没有伤害恒佑曾,而是像鞭子一般狠狠地抽打在有趣身上,有趣踉跄了几下,口吐鲜血,“佛祖,我知道错了,”有趣赶紧跪下:“弟子不该有悔过之心,现在弟子已经不是茅有趣了,弟子只是个普通的佛童,弟子不该”“恒佑曾!休得伤人!”正在这时鉴真突然从不远处赶来,挥起佛杖,恒佑曾一转身消失了,“你还好吧?”鉴真走到有趣身边,看着她嘴角的血迹:“你刚才动了魔心了?”“我没有!”有趣马上否认:“我现在和你一样都是出家人,是佛祖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我不能背叛佛门!”“那就好,”鉴真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先回屋吧。”“你又跟谁打架了?”刚回屋芜回看到有趣狼狈的样子,一把将她拉到身边坐下给她疗伤,一边还心痛地说:“你现在都成佛了,能不能把你的脾气收收,有趣,你这是要心痛死我啊,”“我刚才看到恒佑曾了,”鉴真坐到桌边,“就是那个我们要收伏的魔界护法?”柲筝开心的拍手:“那你想好怎么收他了吗?他可不是一般的妖怪啊。”

“不要!”听到他们在谈论恒佑曾有趣立刻站了起来,芜回不明所以的也跟着站了起来。“你们能不能不收他?”有趣走到鉴真面前:“我求你了,放过他吧,他在这世上还有想要相守的人,而且他以前毕竟跟着我打天下,我不能这么不讲情面,”鉴真和柲筝都愣了一下:“你是不是想重回魔道?”“不不是,”有趣赶紧否认:“我得活着,是佛祖给了我新的生命,我得知道感恩,”鉴真皱了一下眉,她这句话让他很难受,茅有趣不是真心向佛,她一切都是为了活着,这让心中有佛的鉴真很讨厌。“最好是这样,”柲筝嘟囔着:“你现在成佛童了才能消停,如果再变回魔还让不让人活了,”“恒佑曾他不是一般的妖魔,他曾是你的护法,魔性和你不相上下,”鉴真看着她:“所以我们必须收了他,留他在世上是个祸害,”“可是”有趣还想求他,芜回突然从身后拉住她:“你傻啊,我才是被天界指定的收妖人,”“对了,对了”有趣转过身握住他的手,芜回眸色一颤,“你别收他好不好?”有趣求他:“只要你放过他我什么都答应你。”“那你”芜回终于下定决心:“可以为了我变回原来的有趣吗?”佛童怔住了,缓缓松开他的手往后退,芜回的眼神暗了下去,“芜回,你别为难她,”鉴真挡在他们之间:“她若不是佛体,会死,你该明白,你的茅有趣早就死了,现在的这个佛童,不过是重生后的她,她是佛童,她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她是佛家思想汇聚而成的,她是百姓的信仰,她有自己的使命,所以你不要再挂念她,不要再说这种让她为难的话,以后,你成你的仙,她当她的佛,就,相忘于江湖吧。”“忘?你叫我怎么忘?”芜回眼眶微红:“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些困难,幸福,那些还没来得及说的话和领略的风景,你说忘,就能忘了?”鉴真叹了口气,“那你呢,你又忘了多少?”芜回看着他:“柲筝她如今已经位列仙班,你也该忘了的,可你忘了吗?”“你”鉴真愣住了,身后的柲筝也愣住了,原来,他心里是有我的啊,原来他也喜欢我啊!女孩痴痴的笑了,小和尚,你终于开窍了,却是却是在我成仙以后,这多么可笑,我知道了你的心,我们却再也无法在一起了。“有趣,”芜回平息了下情绪,走到佛童面前:“刚才是我不好,无视你的身份,当初我跟菩萨说,只要能让你活过来,哪怕付出我的生命我都乐意,他那时告诉我,只有让你在佛祖的莲池里受两年佛经洗礼你就可以重生,但重生后,你就不能再和以前一样了,我那时同意了,现在却后悔了,”佛童怔怔的看着他,“我不该逼你的,毕竟只要你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芜回苦涩的笑了:“对不起,恒佑曾的事,我需要仔细的想一想。”说罢他转身出了门,有趣缓缓低下了头,自己貌似负了太多人,爱自己的人,敬自己的人,恨自己的人,看来,自己当年确实太狂了,什么都不管,只知道杀戮和威名,如今的自己,只能用佛法来洗涤罪孽了。第二天一大早,四个人便开始行动了,柲筝和鉴真在整个道观布下天罗地网,誓死要逼恒佑曾出现,有趣坐在屋顶上看着他们瞎忙活,“你知道他不会出现的,对吗?”芜回缓缓走上来,坐在她身边。

下面鉴真用佛珠定住道观的每个出口,柲筝手中出现几块神石,抛向了天空,霎时变成了无数电流。有趣仰头看着,眼眶微红,却流不出一滴泪,“国师大人,你听我说,”有趣忽然说:“两千年前,我和我的姐姐一起修仙,我们都期盼着,修成之后我们都可以化为龙,可是后来,我觉得修仙很无聊,很闷,我不明白我姐是怎么忍受住长达千年的寂寞,所以我放弃了,我飞出了西海,徒留她一人待在海底继续修炼,我跑出去,认识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妖怪,他们跟随我,在三界征战,最终共同闯出一片魔界,那时候啊,我威风的,连佛祖都不怕,再后来,我姐她终于修成了,她成了,被封了神,而我还是一条蛟,可我一点也不羡慕她,因为她被派去看守天书,一看就是一千年,我那时还笑话她,她这么做不憋屈吗?一个人在京城外的山上,与丈夫分离,与西海分离,可她说,那是她的职责。”芜回转头看着她,“再后来,她收了你这么个徒弟,把天书都交给你了,触犯了天条,被折磨的很惨,我去救她的时候问她,你为什么要把天书交给一个凡人,她说这是我的职责,天书应该有人传承,而不是一辈子属于天界,”有趣说:“那时候我还是笑她,她被规矩束缚了一辈子,连自由都不能自己。”芜回静静地听她说,“后来魔界攻打京城,她与我姐夫奋力保卫,最后却被绿血给杀了,死之前我问她,这样值得吗,她说这是她的职责。”“师父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看到你变好,”芜回说:“她职责了一辈子,向世间证明了,何为神,一个真正的神就是该保护她所在的职责,”“是啊,是啊,就像我,我现在是佛童,我也还有自己的职责,”有趣垂下眸:“可是我现在很纠结,我成了佛童,可是却没了自由,没了以前那种王者的快感,我现在想哭不能哭,心中有万千慈悲却连一个故人都救不了,我现在终于明白我姐她当初为了你触犯天条的感觉了,她打破了规矩,她也想按照自己的想法过一次,可换来的却是”芜回轻轻握住她早已攥成拳得手,“可那种感觉真的很爽,为自己活一次就算结局痛苦也值了,”有趣苦笑着:“到如今,我竟没我姐姐勇敢,我得活着,活着就得有这副佛体,我不敢动魔心,我不敢帮恒佑曾,因为,我得活着。”芜回当然明白她的苦,于是他伸出胳膊,搂住她的肩膀,想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有趣却躲开了,淡淡的说:“我已经不是你喜欢的茅有趣了,你喜欢的是魔王,而我,是个佛童。”“我知道,所以我现在也很纠结,”芜回只能收回手:“我知道不能再喜欢你了,因为你是天下人的,可我就是忍不住不去想你,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因为对一个人有了感情之后,就再也改不了了,”有趣握紧拳,她现在好像流眼泪,可是她流不出,佛乃超出凡人的界定,佛乃是是一个理智c情感和能力都同时达到最圆满境地的人格,佛是一个对宇宙人生的根本道理有透彻觉悟的信仰,自己身为佛,就不能再有那些复杂的感情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很煎熬,”芜回喃喃道:“你有前世的记忆,你认识我,却忘了我们的过往,忘了我们的那些快乐的日子,忘了你经常惹祸,我帮你殿后,忘了我们一起闯入魔界,忘了我们打闹,忘了你说笑话把我逗乐,有趣,对于你来说,我就是一个老熟人,可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命。”

有趣愣住,她想,那自己可不可以用佛法让他失忆?可是自己不忍心,他本来就没家人,也没过往,如果连自己和他这点记忆都没了,那他活着也没意思了,“有趣,我不是圣人,我做不到不再念着你,”芜回慢慢流下一滴泪:“可念不可说,那不是我的风格,有趣,我只有你了,如果连你都不再是你了,那我修仙的意义,活着的意义,都没了。”

有趣转过头去看他,少年已经长大,这两年对他的改变很大,他成熟了,眉宇间多了一份泰然,不再像以前那样懦弱了,“是啊,我们都不是圣人,”有趣其实心里知道,自己根本没做好当佛童的准备,自己成为佛童只为活着,自己内心还是个魔,还想着自由,还想着名扬天下,还想着和一个自己爱的人轰轰烈烈爱一场,自己看到恒佑曾还是会动恻隐之心,自己根本不是佛,自己的心里还是有叛逆,自己恨太叔山海,恨天界,更恨佛祖。

有趣缓缓侧过头,轻轻倚在芜回肩上,男人微微一愣,轻轻握住她的手,清风略过,天边闪电不断,芜回看不到,无数佛经从有趣体内飞出,一下又一下,如利剑般划过她的身体,折磨着她的神经,却再也压不住那颗跳动的魔心。

有趣皱眉闭眼,紧扣住男人的手,魔王茅有趣正在苏醒,这个佛童,就要消失了。

鉴真用佛杖在院子里圈出一个佛圈,佛圈发着万丈佛光,'啪'不远处的窗户突然破开了,恒佑曾就这么被佛光激了出来。

屋顶上的两个人慌忙站了起来,芜回没想到恒佑曾真的躲在这道观,一时心潮澎湃,他可是昔日的魔界护法!自己若能收了他芜回想到这里,缓缓的回过头看着有趣,佛童站在阳光里,眉目悲哀,“恒佑曾!”柲筝高兴的甩出长绫:“这次你逃不掉了,”男人爬了起来,在空中旋转躲过,鉴真挥起佛杖,用佛光圈住他,佛童叹了口气,一回头看到不远处的长廊上站着蓝儿,男孩手握一把剑,正是那把老道士拿着伤了恒佑曾的剑,此时它正代表着蓝儿,他要用它偷袭鉴真他们,以达到帮助恒佑曾的目的。

佛童一下子翻身跃到他面前,一把夺下剑,“你干什么!”蓝儿急了:“你身为出家人,怎么总爱打断别人的计划呢!”“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所以我不会让你那么做,”有趣看着他:“你是个道长,他是个魔,你救了他会遭天谴,”“天谴?呵呵呵,”蓝儿苦笑着,然后举起胳膊,指着自己房间的后窗,那外面,是无数师兄的冤魂:“一年前我师父为了我,最终把恒佑曾暗送了出去,天界知道了,派人下来把我们灭了门,师父把我藏在床底下我才逃过一劫,所以我告诉你,我并不喜欢天界,他们迂腐,冷酷,这一年我长大了,我想清楚了,如果天界就是要恒佑曾死,那我愿与他一起,对抗权威。”

'啪'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有人掉落的声音,二人赶紧迈出长廊去看。

恒佑曾已经魔化了自己,他披头散发的在空中得意的笑,鉴真与柲筝受了伤,艰难的相互搀扶爬起来,“茅有趣!”恒佑曾看着站在院中的佛童:“要不要和我一起,把这几个天界的走狗给杀了?”“我”佛童握紧拳,“她不能,她现在已经和你不一样了,”芜回落到佛童身边:“有趣,千万不要听他的,不然你又会变回魔,我虽然喜欢你,但我不想看到你再次变坏,我宁愿你一辈子为佛,只要你不再是魔,”“懦弱,”恒佑曾眯了一下眼,转身准备跑,“无性之物,行于简易,无欲而长。有性之物,常惑于意,时命而短”芜回念出天书,甩出灵光将他困住。

恒佑曾眯了眯眼,芜回如今已经熟练运用天书,他离成仙不远了,芜回甩出扇子,将它变成一把利剑,恒佑曾眉目一拧,冲破天书,飞下来与他对打。

几招下来芜回节节败退,恒佑曾毕竟修行比他长,又是个魔界元老,芜回一介凡人根本打不过他,恒佑曾笑了笑,瞬间分出好多分身幻影,围住了芜回。

“南无阿弥多婆夜,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芜回慌了,佛童双手合十,无数佛经飞向芜回,将他很好地保护了起来。

“茅有趣!”恒佑曾看见芜回安全落地:“你居然帮一个凡人?!呵呵,也是啊,他可是你前世的丈夫,茅有趣,你一个不可一世的魔王,居然也会落入这种俗世之中!”“恒佑曾,你收手吧,这样对谁都不好,”佛童浑身散发着佛光:“如今我们都不能自已,我奉佛祖之命保护这个凡人,所以你不能伤他一根毫毛。”“不可能!你明知道我有要守护的人!”恒佑曾朝她吼:“我不可能再回锁妖塔,我在那里边受了一千年得罪,出来以后我只想守着一个人好好过日子,所以茅有趣,你要么看在旧日情面放了我,要么就与我为敌,与魔界为敌!”“可现在魔界都被灭了”柲筝擦去嘴角的血:“绿血也不知所踪,有趣如今也成佛,你们这些从锁妖塔里跑出来的妖怪所能寄予的希望,都不能给你们承诺,所以还是回去吧,回锁妖塔里继续反思你们的罪行。”“对了那小子把魔界灭了,我怎么给忘了,”恒佑曾看着站在下方的芜回:“你一介凡人,是怎么做到的?”“恒佑曾!”有趣知道他想拿芜回来威胁这里所有人,于是呵斥他:“你不要这么做,消停点吧!”恒佑曾瞪着她,他永远也不会相信,有趣会甘心远离魔界,远离她曾打下的天下,果然,下一秒有趣便闭上了眼,魔心滚烫的跳动着,一缕烟从她身后飞了出来,化作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这个人形只有恒佑曾能看得见,这是她的魔性所幻化的,芜回以及鉴真他们,都看不到这个人形,“你放心吧,”人形对恒佑曾说:“我会想办法帮你,但眼下你先别着急,我想办法,”恒佑曾愣了一下,阴阴的笑了,魔就是魔,只要魔性还在,她永远都是魔。“恒佑曾,投降吧!”芜回突然站了起来,再次打开扇子,一道光飞向恒佑曾,人形消散,恒佑曾眯了一下眼,瞬间被扇子收了进去,蓝儿眼睁睁的看着恒佑曾被误会收走,顿感无望,眼一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恒佑曾你不要走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恒佑曾!”蓝儿猛的睁开眼,额头挂着细密的汗珠,他坐起身,自己躺在床上,对面的桌子上立着一尊佛童像。蓝儿愤怒的盯着它:“你们快把他放了!”“现在还不行,”佛童像变成了有趣,立在桌子上,蓝儿没理她,起身要往外跑,有趣一个翻身挡在门前,“你让开!”“你不要妄想救他,”有趣看着他:“他犯了很大得罪,”“那我也要去救他!”蓝儿说完一把拉住她得胳膊,将她甩到身后就要去开门,“蓝儿,”她叫了声他的名字,男孩停下脚步,“每件事你只要决定去做,就会很枯燥,就会变得单调和无聊,修仙是这样,修道亦是,”佛童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人耐得住寂寞,就成功了,而有些人耐不住,就失败了,”“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蓝儿声音激动。“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想过,恒佑曾会不会只是你修道无聊时的一个产物,”有趣说:“你修道觉得苦闷了,恒佑曾也就在这时恰好出现了,你们浑浑噩噩的相爱,分开,见面,”“难道连你这种佛童都要鄙夷我们的爱情吗!”蓝儿愤怒的转过身,“孩子,我不是鄙夷,”有趣走向他:“按理说你们这种感情更难得,更应该想办法保护,可你们从来都没有静下来好好想过,你们到底是真爱吗?还是两个无聊的人刚好碰见了,而已。”“有何区别?”蓝儿不明白,“他无论遇见你之前,还是遇见你之后,都只想着回魔界,”有趣说:“而你,总是一味的要求他留下来陪你修道,一直到你不在人世,你们都在逼对方做对方不爱做的事,在这种为难夹缝中的感情,会让你们痛苦,也让你们变得渐渐更不理解对方,”“我不信,”蓝儿摇头,有趣只好一挥手,身后的窗户打开了,她侧过身,指着外面满院的冤魂:“你师父他们死后一直不愿离开你可知道原因?”“他们是不放心我,”蓝儿不去看他们:“是为了看我长大,”有趣看着他,冷笑了一下,如果是以前的茅有趣,一定会先来一句‘放屁’,可她现在是个佛童,所以她只能告诉他:“他们是为了等恒佑曾回来,你师父知道,恒佑曾放不下你,他不可能真的一辈子不回来,他们想亲眼看着他被天界绳之以法,看到你从这段荒诞的感情中醒过来。”

“你闭嘴!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信!”蓝儿说着一把拿起神剑向她刺去,佛童眸色一紧,他身为一个道长,却被一个妖魔逼疯了,变得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你自己想想,如果没有他,你可以成为一名名扬天下的道士,”佛童一边说一边躲:“可自从遇到他,你变得不再天真,甚至开始和他一样讨厌所有人,你忘了初心,忘了自己的使命,他用绚烂的感情蒙蔽了你的双眼,蓝儿,你醒醒吧!”“不是!你闭嘴!”蓝儿大叫着,握紧剑奋力向她劈过去,剑尖却在她额头上方停了下来,死活不动了,佛童额头上的符号闪了一下,蓝儿顿感手指一软,他手里的神剑,一下子化成了水。蓝儿一下子瘫软在地,佛童走过去扶住他:“恒佑曾他是魔,而且是个一心想恢复魔界地魔,他虽心里有你,但不能与你长相守,而你最想要的,就是与他长相守,最重要的是,只要他活着,就是三界的隐患。”蓝儿失神的望着前方,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啪'正在这时芜回推开了门,他端着一碗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情况:蓝儿被有趣掺着胳膊,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暧昧不明,“你”芜回气的走进去:“你口口声声说出家人不能有情,所以总是对我冷言冷语,可你居然在这儿与他”蓝儿突然如清醒了一般,一把推开有趣,转身一脸怒气的走了出去,渐渐消失在院子里,有趣站在原地平静的看着芜回,芜回最不喜欢她这副出家人的嘴脸,看似看透一切,这不应该是她该有的模样,所以芜回也转过身要走,“你听我解释,”有趣拉住他,“你不许解释,”芜回甩开她:“你就是不喜欢我,从一开始就是,你一直在我身边无非是因为我体内有你的灵珠,以及我是你姐姐唯一的徒弟,你是带着怜悯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他说完没等有趣反应就大步的走了,有趣站在原地,看着他委屈的背影,想起以前的那些时光,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的心其实早就动摇了,早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动摇了,转眼到了晚上,芜回坐在窗边出神,恒佑曾化作一缕烟从他的扇子里逃了出来,一直飘到蓝儿的房间,站在男孩床前看着他。

“师父死前把什么都跟我说了,”蓝儿背对着他躺在床上,恒佑曾微微一怔。“他说你是为了我的前途而离开的,是他把你藏在一尊石像里送给了国王,”蓝儿仍没有回身:“所以你不用再为了我为难你自己了,我都懂得,”“我本来是想带你走的,”恒佑曾走近:“但这四个人一出现我就慌了,我本能的就想要跟天界对抗,蓝儿,我答应你,如果这次我能成功,我们就在一起,我永远也不离开你了。”蓝儿'哗啦'一声起来,跪在床上一把抱住床前人:“你说的是真的么?”“我保证,”男人抱紧了蓝儿,月色如水,蓝儿在恒佑曾怀里渐渐睡去,恒佑曾把他放回被窝,给他吹灭蜡烛,然后开门出去了,“恒佑曾,”他关门的那一刻,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慢慢回过身,芜回就站在院子里,手握绿彩琉璃扇,警惕的看着他,“依你现在的修为已经可以成仙了,”恒佑曾走向他:“灭了魔界,又法力大增,天界最喜欢你这种乖乖修行的人了,”“少废话!”芜回挥出扇子,这两年天界其实给过他成仙的机会,但被他拒绝了,他一直在宗林岛闭关,为的就是等有趣出世,现在看她活着,看她成佛童,自己虽遗憾不能在一起却也安慰,既然她有她的路要走,那自己也就要想办法成仙了,从此以后天各一方,不打扰,自相忘。'啪'也许是那抹心痛让芜回分了神,恒佑曾一脚就把他的扇子踢飞了,芜回一惊,转身去拿那把扇子,恒佑曾眯着眼一把抓住了他。芜回开始奋力挣扎,恒佑曾却俯下身,对着他冷笑:“国师大人,你长得这般脱俗,不似凡人啊,”芜回一愣,这是何意,自己怎么就不是凡人了?“国师大人,不如你跟了我吧,”过一次承认,如果自己没有蓝儿,或许会看上宋芜回,毕竟这么耀眼的男人他还是第一次见,黑耀国第一美男,果然名不虚传。“你有病啊!”芜回皱了下眉,恒佑曾眯了一下眼,这小子身上的灵气太重,他绝不是个凡人,倒像是个自然形成的神物,集天地之精华,又不拘泥于凡间的污浊,从他的模样上就不难看出,他绝非一般人,可是他不是人这件事,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我开玩笑呢,你山上灵气这么重,我哪敢让你跟我呢,”恒佑曾说完便扣住他的头,心一发狠,自己要赶在其他人没发现这小子有灵气之前吸光他的灵气,助自己的修为。

“啊”芜回挣扎着,却觉得自己身上的某种力量正被恒佑曾吸走,“恒佑曾!你好大的胆子!”鉴真突然赶到,佛杖抡了过去,恒佑曾顿时化作一缕烟消失了,'啪'芜回无力的掉在了院中,鉴真只好用佛光把他送回了房间,“他身体正在发生变化,”房间里,芜回虚弱的躺在床上,柲筝给他疗伤,却说:“他明明是个人,身体却有一股强大的灵气存在,好奇怪,”“没什么奇怪的,”鉴真说:“他体内不是有茅有趣的灵珠嘛,”“不对,啧,奇怪那以前这灵珠的灵力怎么没这么强大呢?”柲筝嘀咕着,然后认真的看着芜回:“你告诉我,你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我不知道,”芜回有气无力:“你们不是也知道我是个孤儿嘛,听我养父说,当初他是在京城外的破庙里捡到我的。”

柲筝抬头看着鉴真,鉴真也无奈的摇摇头,就在这时门开了,佛童走了进来,站在鉴真身边看着芜回,“你在这里陪陪他吧,我已经把他救回来了,”柲筝起身:“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你,”“可她是个佛童,”鉴真阻止:“柲筝,你不要老把他们凑在一起好不好,茅有趣本来就佛心不定。”

“哎呀你别管啦,人家毕竟前世是夫妻,”柲筝拉着鉴真往外拽:“迂腐的大秃驴,你以为谁都跟你似得啊!”鉴真被拉走了,有趣坐在床边,眼神复杂的看着脸色苍白的人:“我和道长的事,我可以解释,”“你原来不是来看我的啊,”芜回看着她:“只是来跟我解释,你们两个出家人没有什么,”“对不起,”有趣低下头,“有趣,以前,只要有谁一伤害我你就立刻会替我去报仇,”芜回微微一笑:“那时候觉得你鲁莽,又怕你闯祸,可现在想来,那是我的福分,”有趣皱皱眉,芜回的样子让她心痛,所以她伸出手,想握住他的手安慰一下,可是心里一有这种想法,整个手掌立刻变成了一朵佛莲,连手指都不见了。

“对了,你本就是佛池里的佛莲托生的,”芜回伸出手,触摸着那朵佛莲:“佛祖这是怕你动了凡心,只要一有恻隐之心身体就会变成佛莲,”芜回话音刚落,她得手又变回了,二人都惊了一下,有趣看着他:“你怎么做到的?”“我也不知道,”芜回摇摇头:“我居然能控制你的佛性”有趣收回了手,芜回却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有趣,如果我现在让你还俗你会不会为我还俗?”

她不说话,她无法回答他,芜回失望的一笑:“你别怕,我只是说如果,”然后他缓缓闭上了眼,他等到了dá àn,他的心死了。

阳光透过云层,洒满山间,道观又开始了新的一天,芜回一直没醒,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你的主人不要你了,这句话如魔咒一般,缠得他醒不过来,不过他也在奇怪,什么主人?自己是本国的国师,哪有主人?

“不行,不能再等了,我得回天界禀报,”柲筝给他把脉,发现他脉搏越来越弱,她以为只要恒佑曾一天不除,芜回就会一天醒不过来,鉴真也同意她去,毕竟恒佑曾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当初他们之所以能控制住有趣,完全是因为菩萨出手,加上蓝宇寺各位大师以及自己念佛经才得以把她魔性什么的都消除,让她最终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个恒佑曾还轮不到佛祖出面,不过天界应该有办法控制他。“你们等等,”有趣拦住已经走到院子里的柲筝,“有趣,”鉴真跟着走了出来:“我告诉你,你的结局我知道,所以你现在无论做什么,也阻止不了我们收伏恒佑曾。”有趣听的一愣,鉴真貌似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什么叫我的结局他知道?难道他窥探了什么天机?

“你快走吧,玉帝应该会派天将下来,”鉴真看着柲筝,后者点点头,转身飞上了天,有趣缓缓垂下手,“怎么就剩你们两个了?那个漂亮的仙子呢?”恒佑曾的声音突然传来,二人转身,他就在房顶站着,“恒佑曾,”鉴真一伸手,佛杖从屋里飞出来落到他手上,“嚯,这是要灭我啊,”恒佑曾痞笑:“那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佛门中人,怎么杀我?”鉴真皱眉,他心里怒火中烧,按理说恒佑曾是魔,魔界的人一般都由天上的神仙来除,再不行就是道士或是芜回那种修仙之人,佛门的人确实没有资格除杀魔界,可是,他现在已经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了,自己不能不管了!

“去!”鉴真抡起佛杖,佛头的铁环晃动,一波又一波光圈飞向恒佑曾,后者翻着跟头躲,“你怎么不出手!”鉴真扭头冲有趣喊:“他以前确实是你手下没错,可那毕竟是以前,你现在不是茅有趣了你是佛童!你未来是会成为菩萨的!”“我”有趣抬头看着恒佑曾,满脸纠结,她不能害他,除了有私心以外,还为了他和蓝儿,即使是这种荒诞的爱情,即使他们还都没有考虑好,但只要他一死,蓝儿也就不活了。“哈哈哈哈,因为她和我一样,是魔,”恒佑曾无畏的大笑:“而且她说过会帮我,我等着呢,我等着我忠于的魔王回来。”

“她不会回来,她如果敢动魔心抛弃佛体,佛祖也不会饶了她,”鉴真抡起佛杖:“所以你管好你自己吧!”波圈再一次冲恒佑曾去了,就在这时突然有个身影窜上了房顶,挡在了他面前,鉴真眸色一紧,赶紧收手,波圈在空中消散,才没有伤到蓝儿,“你出来干什么,”恒佑曾看着他,“鉴真师父,我知道他有罪,但请你不要杀他,”蓝儿带着哭腔:“我喜欢他,我不能没有他!”

“什什么?!”鉴真当场愣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回:放下 男人从背后抱住蓝儿:“和尚,你吓着了吧?”“你”鉴真转身看着有趣:“所以你也早就知道?”有趣抿着唇,不发一语,“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鉴真整个人转向她:“怪不得你想帮他,原来你对他心存怜悯!”

有趣吸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心底有东西堵着,她想哭却哭不出来,“你是佛童,可以慈悲但不能怜悯,”鉴真紧眸:“特别是对一个魔!”“我也是魔!”有趣终于忍不住了大吼:“我的心还在,我的思想还在!我以前不知道,成佛竟比成仙还枯燥,我的所有思想被封在这么一副纯净的躯体里,我满目慈悲,却见到故人不敢认,见到喜欢的人也不能说,我不能像以前一样想干嘛干嘛了”恒佑曾听着他们的对话慢慢勾起嘴角:“那就冲破束缚啊。”

“你敢!”鉴真指着佛童:“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死的吗?你生前有多少仇家?你是被挖去双眼抽了皮,死相极其惨烈,”恒佑曾皱了皱眉,原来她死过一回,“你现在成了佛童,你是超出万物生灵的存在,所以才没有仇家找你,”鉴真说,“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敢,”佛童说:“佛童的身份很好的保护了我,我不敢再变回以前的样子,”“我现在才看明白,别人成佛童是因为一心向佛,而你,只是为了活着,”鉴真微怒:“你可知道这是对佛祖得不敬。”

“我说和尚,”恒佑曾轻蔑地说:“既然她这么痛苦,那就让她回到过去呗,她茅有趣什么时候怕过事儿啊,”“你住口!”鉴真又猛的回过身指着他:“你不准再说这种让她心神不定的话刺激她!”“这个佛童前世到底是什么人啊?”蓝儿仰头:“我听你们的语气,她貌似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她是我的主子,”恒佑曾凑在他耳边:“魔界的创始人,西海魔蛟茅有趣,”蓝儿整个人惊呆了,现在魔界的创始人就站在自己面前!都是因为她人间两千年来没有太平过!“我可不可以杀了她”蓝儿整个人都在颤抖:“我恨她,她为什么要创立魔界,为什么要残害圣灵!”“她已经受到惩罚了,”恒佑曾抱紧他:“她被仇人杀了,佛祖念她本性不坏才把她带回西天重生。”

正在这时忽然天空响起惊雷,无数带着火花的冰雹落了下来,“天界有异,”佛童念叨了一声:“天界派兵了,”四人抬头望去,只见无数乌云向这里压来,恒佑曾慢慢松开环着蓝儿得手,天边无数天兵严阵以待,几员上古大将站在最前方,柲筝请兵成功了,“恒佑曾,你还不速速出现!”天将们大吼,整座山都在抖,“你快躲起来,”蓝儿转过身拉住男人:“我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恒佑曾摸着他的头:“听话,我也该跟天界好好打一场了,你别难过,你难道忘了我们的约定吗?只要我成功了我就带你走,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嗯!”蓝儿含着泪抱住他:“你一定要活下来,为了我。”“等我,”恒佑曾说完转身飞向了天,天将们一看他出现了立刻挥手,天兵手握雷锤敲响,霎时无数雷电冲他而去,恒佑曾整个人被雷电击中,“恒佑曾!”蓝儿看到这一幕顿时心疼不已,转过身跑下屋顶去求佛童:“求求你救救他,你不是很厉害吗?求求你”“孩子,我要是帮他我就完蛋了,”佛童低垂眼眸:“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好,你有这份觉悟就好,”鉴真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他们:“你千万不能以你现在这个佛童的身份去帮他,不然你就触犯了佛门的规矩,”求求你了!你生命中难道没有重要的人吗?”蓝儿哭了:“没有拼了命也想要救得人吗?没有那个哪怕永生不见,也希望他过得好的人吗?”佛童微微一怔,蓝儿的话让她想起了姐姐,当初自己冲破长白山封印,不就是为了救正在天界受罪的姐姐吗,她,不就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吗!

她忆起了与芜回的昔日,少年卖萌的样子,微怒的样子,心疼的样子,认真的样子,一滴一滴,都是自己想要守护的样子,而此刻的蓝儿,就是当初的自己,他想要恒佑曾活着,只要他活着,他可以放弃一切,佛童叹了口气,在鉴真怕她动杀念的目光中看着了蓝儿,然后转过身抬头,空中,恒佑曾毫无还手之力,他没想到天界这次下了这么大狠心,有趣看着他,心里突然很痛,自己的兄弟被天界打的这么惨,自己却只能袖手旁观,还有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她讨厌现在的自己。屋里,芜回还在昏迷,“你主人不要你了,”那个声音还在缠绕他,“你是谁什么主人?”男人紧闭双眸,双手抓紧床单,脑袋不停摇晃,'哗'忽然耳边传来海浪声,芜回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海上,他抬头,突然眼睛一顿。

一声惊雷将黑夜点亮,天尽头,惊涛拍岸,一条灰色蛟从海里突然飞出,嘴里含着一颗发着粉光的珠子,冲向一直安稳地坐在岸边的释迦牟尼,后者并未抬眸,脸上一直是宽怀天下的慈悲,他反手一挥,珠子从它嘴里落到他手里,蛟顿时长嘶一声,跌落在他面前,一道光闪过,地上躺着一个一身深绿色长袍,浑身是伤的女孩。轰隆

说罢手中出现一枚绿色佛印,女孩突然睁眼,霎那间起身飞到他身边,一把夺过魔珠飞上天准备潜海,释迦牟尼叹道:"不可渡化,"随即一个佛印飞过去,瞬间将女孩封印住,魔珠落入海中,他衣袖一挥,此蛟被封于东北地区的长白山内。"妖孽,你不学你姐姐好生修炼成仙,偏要遁入魔道,"释迦牟尼单手竖于胸前:"今我将你封印于长白,自此之后,不得再害人,

“有趣!”芜回猛的睁开眼,自己还躺在道观里,窗外却响起一片惊雷,屋里空无一人,“人呢?”芜回赶紧跳下床,打开门:“有趣——这”他当场愣住了,空中,乌云密布,天兵天将一排接着一排,恒佑曾在空中飞着,躲避电击,胳膊却已经被炸的血流不止,'呼——'的一声,恒佑曾飞到了芜回的头顶,他眼睛一眯,俯身飞下去将芜回抓住拽上了天,他把芜回拽到天将们的面前,试图威胁,“恒佑曾,你快把他放了!”鉴真一下子看到了这一幕,“不可能,我得活着,”恒佑曾死死拽着芜回:“拿他威胁你们是我唯一的办法了!”他手里有芜回,天将们不敢轻举妄动,佛童的眼里映出空中的对峙,心里徒增一份着急,芜回现在在那个疯子手里,随时可能有危险,恒佑曾已经被逼的什么都能做出来,哪怕六亲不认的跟有趣为敌,“呵,原来这就是魔界护法,”芜回冷笑:“走投无路到只能拿个凡人来威胁,恒佑曾,你当年的威严哪去了?”“你闭嘴!”恒佑曾紧扣他脖子:“是你们把我逼上绝路的,如果你们没出现,我会和蓝儿在这里好好的生活下去,”不会的,”芜回缓缓闭上眼:“你会把他变坏,然后把他拽出修道的行列,强迫他去适应你的生活方式,你会毁了他的,”“你胡说!”“恒佑曾,爱一个人不是改变他,更不是毁了他,爱一个人,就要学会保护他,如果命运让你们不能在一起了,那你得学会成就他,而你,从没做到,”芜回闭着眼说,恒佑曾轻轻松开他的脖子,他貌似说的对,自己带给蓝儿的从来都是伤害,自己每一次离开又再回来,都是对他修道之心的一次冲击。

芜回趁机挣扎着想跑,男人紧张的手一紧,在他脖子上划出了道血痕。

“住手!”佛童一直在注意恒佑曾的动作,这么一下确实激怒她了,佛童被激怒,那就表明,茅有趣快要苏醒了,“怎么啦?心疼啦?”恒佑曾失神的笑了:“心疼上来帮我啊,对于你茅有趣来说,这些天兵天将根本不算什么,”“有趣,别听他的——”芜回大叫道:“我就是死也不想看到你变回魔,有趣,我想过了,如果今生你是佛童,我们注定有缘无分,那就相望,从此我修我的仙,你成你的佛,”鉴真听着他的话,微微一愣,他想到了柲筝,如果今生注定身份不同,不可逾越,不可相恋,那倒不如将这份思念永留心底,给对方让出一条成功大道,这样,也算爱过了。佛童眼眶微红,牙齿死死咬住嘴唇,有那么两颗,已经变得尖而锋利。

西天,各路菩萨紧盯着佛莲池,那朵孕育出佛童的佛莲正在摇晃,“佛祖,”某个菩萨回过头:“茅有趣的心恐怕是动摇了,你命令她不许动凡心,她没有做到。”“呵呵呵,如果她真的做到了,就不是西海魔蛟了,”佛祖倒是一脸淡然,他从没觉得茅有趣会一心向佛,他之所以当初会救她,只是想让她学会自律,自我反省。

天兵们决定走一步险棋,其中一个天兵甩出一道电光,恒佑曾本能的身体缩了一下,就趁此间系天将一剑朝恒佑曾刺过去,想把他刺伤的同时从他手里抢下芜回,却没想到恒佑曾脑子快,在天将出手的同一时间他把芜回拉到身前挡了那一剑,血珠从高空坠落,落到地上刺痛鉴真和佛童的双眼。

佛童缓缓抬头,空中所有的天兵天将都慌了神,骚动不已,而恒佑曾手里的男子此时已经脸色苍白,捂着肚子痛苦不堪,那刺眼的鲜血从他指缝里一点一滴,滴在了有趣心上,“啊——”佛童突然双手捂着头痛苦的大叫,这种声音惊动了天上的人,这声音根本不是人的声音,它是一种野兽的嘶鸣,那是魔蛟最本身的声音!

一个人对我这么好,我茅有趣不是没有良心的人,佛祖,鉴真,柲筝,成佛可保命,但成了佛,我就不能去保护我所珍重的人,这样活着,比死更痛苦,我不愿再受良心的煎熬,所以,恕我不能继续成佛之路。佛光彻底消失,鉴真试图用佛杖挽留住有趣,可是光芒闪过,院子里空无一人,佛童不见了!鉴真紧张的抬起头,此时空中乌云密布,天兵天将被逼的往后退,恒佑曾皱眉,只听见云中响起野兽的嘶吼,恒佑曾吓得一松手,芜回便向下坠去,乌云裂开,一条巨大的蛟快速的飞了出来,周身带着海气,鉴真在狂风中看清,那巨大蛟头上的字符,一下子裂开碎了,鉴真震惊的往后退了几步,佛童不再了,茅有趣,彻底回来了!'呼'的一声,魔蛟向下飞去,快速的飞过芜回身边接住了他,然后带着他飞到地上,变成了人搂着他坐下,鉴真看着恢复往昔面容的茅有趣:棕色结发随风飘扬,一身粉色玉麟甲,白嫩的脸上,那双宝蓝眸子再也没了成佛后的慈悲,她背后的魔剑,正蓄势待发。“茅有趣,”鉴真痛心的喊了一声,她怎么可以为了儿女私情就冲破佛体,不再慈悲为怀了呢,她可是佛祖座下的佛童啊,这世间有多少信徒想成佛童都成不了!“秃驴,谢谢你这几天来的教诲和监督,但我从此刻开始再也不四你们佛家银了,我,前魔王茅有趣,回来了,”女子慢慢起身,一口东北碴子,她把昏迷的芜回交给鉴真,转身时没回头:“我对不起佛祖,没遵守跟他的约定,但老子不后悔,我这辈子对不起了太多银,我不能再对不起他了。”说完不等鉴真反应就把出魔剑飞上了天冲着恒佑曾去了,“你”鉴真此刻也没别的办法了,他把芜回放倒,用佛杖护住他,然后静心坐下打坐,为有趣念经,空中,有趣背对着天兵天将:“你们回吧,我们自己银,自己解决,”恒佑曾看着她手里的魔剑笑了:“怎么,要用它来杀我?茅有趣,你应该不是那种为了一个男人与兄弟决裂的人吧?”千年前,他助她打天下,他会在她做出冲动的决定时提出意见,他会把受伤的她带回魔界,他会在她困惑时点醒她,他是那个站在她的宝座旁,陪着她一起掌管整个魔界的人。有趣平静的看着他:“可四你四内种为了男银与主子决裂的银啊,”“蓝儿他不是一般人!他是我的命!”男人本能的大吼,“那小子也四我的命,”有趣举起剑,一千年前,我们心里只有魔界,一千年后,我们心里都住了个人,院子里,芜回脸色苍白的睁开眼,他眸里映出无数佛光,这些佛光从高空飞来,从鉴真头顶略过,鉴真抬头,双手合十,念出阿弥陀佛,这些佛光飞向了有趣,缠绕在她身边,汇入她的剑里,有趣眸色一顿,闭上眼感谢了一下佛祖,“你毕竟做过我座前弟子,这一次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佛祖的声音在她脑海里飘过:“从此后,你与佛家,再无关系,”有趣再次睁开眼,手中的剑镀上了一层佛光:“你直道我的,伤了我重视滴银,我不会样他好过。”恒佑曾突然大笑了几声:“茅有趣终于回来了,我的那个狂傲得主子终于重生了,”“恒佑曾,伏法吧!”有趣一剑刺过去,茅有趣知道自己躲不过,鲜血浸染空中的云,男人化作原型被涌上来的天兵扣住。

有趣挥动魔剑,佛光普度,两股力量将恒佑曾逼成了一缕烟,吸进了魔剑里。

有趣慢慢退后,转身向下飞去,落地,“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蓝儿突然跑过来:“你就那么不念旧情么?他可是你的护法啊!死妖怪你把他还给我!”有趣平息了一下自己,然后转过身,震惊的看着他:“因为我们四魔界的银,我们从来都不四好银,小孩儿,记住咯,能爬到魔界护法这个位置的妖魔,肯定不四个好东西,”“那你也不是好东西!”蓝儿泪流满面:“你比他还坏,你就是个shā rén魔!”“我确实不四个东西,”有趣怅然:“我姐死了,我无能为力,照顾我长大的水婆死了,我无能为力,我t当个魔王啥都干不了。”少年怔怔的看着她,有趣把带着恒佑曾鲜血的剑插回剑鞘:“小孩儿,你自个儿决定吧,是继续修道,害四为了恒佑曾赴死,你现在还有得选,可等国师大银醒来后,你就没得选了,”说完她大步的向鉴真和芜回走去,蓝儿缓缓沉下心,想了一下,貌似自己从遇到恒佑曾到现在就没真的得到什么,也许就如茅有趣所说,自己只是在那个叛逆的年纪遇到了他,自己在那段时间正好迷茫了,不知大道是何物,不知要修到何时才能停止,而就在这种痛苦而纠结的时间里,恒佑曾出现了。自己遇到了这么一个人,他身上带着一股山上道士没有的气息,他会说自己没听过的情话,他总是给人一种浪子的感觉,所以年少没下过山没见过世面的自己就恋上了,恋上了一个只会带给自己危险,没有任何承诺的男人,自己还傻傻的为他付出一切,直到此刻才明白,天界和师父反对的不是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而是自己爱上了一个魔,世间的定律不会改的,魔就是魔,都不是好人。

芜回轻轻呼了一口气,浑身酸痛的睁开了眼,他盖着被子躺在床上,身上缠着绷带,他微微转过头,突然愣住了,有趣此刻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闭着眼支着头,平静的睡着,芜回感觉自己在做梦,能一醒来就看到她,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却没想到真的实现了,不过他心里划过一丝无奈,她到底是变回来了,为了自己冲破佛体,废了佛印,变回了魔王茅有趣,他缓缓抬起手,想真实的触摸一下她那缕棕色的发丝,但他最后还是没有,他怕把她惊醒,那就尴尬了。

蓝儿慢慢走到某个房间外,透过门上的花孔,看到落满阳光的房间里,魔剑独自伫立着,旁边围了一圈天兵,时刻提防恒佑曾再次出逃,蓝儿站在原地,泪水流了一脸,为自己的不值和懦弱,为死去的师父和师兄,为这段本该没有的感情。

“嗯!”芜回伸了个懒腰,他知道自己该醒了,也该做自己该做的事了。芜回一醒有趣果然也睁开眼了,她看了他一会儿起身要走,芜回突然一把拽住她手腕,满目感动得说:“那个问题终于有dá àn了,我问你你会为我还俗吗?你当时不回答,是因为你早就默认了,对吗?”

有趣背对着他,突然扬起一抹笑,一下子转身扑过去,双手支撑在他的耳边,芜回愣了一下,这是明晃晃的床咚啊,有趣带着一抹痞笑捏住他的脸:“国师大银,该起来收妖了,”芜回看着她,眼里的温柔化成水,他温暖的笑了,突然伸出胳膊一下子圈住她脖子将她拉向自己,同时微微起身,吻住了她的唇。

有趣瞪大了眼睛,这货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以为你身上有伤老子就不敢打你了吗!院子里,蓝儿慢慢抬起手,附上了门边的雕刻,流着泪说:“我该放开你了,我得继续修道,虽然我还不太明白何谓大道,但我从小就在这山上,我不会离开的,我要的是一生安逸,你要的是终生自由,对不起我没办法再喜欢你了”

门开了,芜回身批一件深绿色外衣迈了出去,他转过身,对着跟出来的有趣笑了一下,后者脸微红,然后默念了一句'出',天兵看守的魔剑突然从窗户飞了出去,天兵们立即跟了出去,魔剑回到有趣手里,恒佑曾从剑里飞出来,淡淡的看着他:“你就是要收我的人?”芜回点点头,恒佑曾轻蔑一笑:“我这一身的伤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所以对于你,我不服,自然也不可能心甘情愿进你的收妖袋,”“明白,”芜回拿出扇子:“恒佑曾,我晏芜回奉玉帝之命收伏从锁妖塔跑出的妖魔,今日,你必须伏法!”恒佑曾冷笑一声迎了上去,芜回念出天书口诀,霎时恒佑曾的手脚都被许多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树叶缠住,他挣扎,芜回手里的扇子变成了条鞭子。

他举起鞭子,一下下的抽在恒佑曾身上,恒佑曾疼的死死咬住唇,无数魔性被鞭子抽碎,他的修为和法力也在慢慢消散,'啪'不知抽了多久,芜回终于收手,恒佑曾整个人倒在地上,他浑身无力,法力也根本使不出来,蓝儿和鉴真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鉴真推开窗户,佛杖一挥院中便出现了许多冤魂,“师父,师兄”蓝儿流着泪看着他们:“我对不起你们,这一年来我不知道你们一直夙愿未了无法投胎转世,师父,师兄,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恒佑曾他不是好人,我不该那么喜欢他的,我长大了,你们放心吧,我以后会把这里发扬光大,我爱错了,我以后不会再爱他了,师父,师兄,你们安息吧”

鉴真看过去,只见那些冤魂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鉴真随即就地而坐:“那贫僧就为各位超度了,望你们早日去冥界报道,免得留在阳间变为厉鬼。”

“说通及心通如日处虚空唯传见性法出世破邪宗”他念经,冤魂们齐刷刷的转身往后走,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光圈,光圈里走出一对无常,拿着铁链看着他们去往冥界,“师父!师兄!”蓝儿忽然窜上了窗户大喊:“你们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的,我会给你们烧纸,我会每天祭奠你们,师父,弟子一定会把你的大道传下去!”冤魂们渐渐消失了,蓝儿还在大哭,鉴真起身拍着他的肩:“你师父他们已经安息了,以后你就好好当你的道长,把这家道观撑起来,好了,现在出去吧,去送那个人最后一程吧。”

蓝儿这才想起还有恒佑曾,于是转身跑了出去,刚跑出去便看到芜回把收妖袋甩到天上,恒佑曾被缓缓的收走,蓝儿捂着嘴,扭过头流着泪不忍看,心里疼到了极点。“小道士,我受伤了,能不能借你们道观疗伤啊?”男人一副耍赖的样子,甚是可爱。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会这么厉害?”男孩崇拜的看着男人,男人勾起一抹痞笑,一下子把他揽进怀里:“你希望我是什么人?”蓝儿深吸了一口气,这份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他要忘记,忘记那些所谓的美好,忘记那些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夜晚,忘记那个叫恒佑曾的人,恒佑曾用自己的可怕彻底切断了蓝儿的信任,蓝儿没有回头,他不想再看见他。

“蓝儿,”他忽然唤了他一句,蓝儿转过头,目光复杂的仰头看着他。

他大声问他:“下一世,我做你的弟子好不好?”两行热泪从眼角流下,这个年仅十八岁道长,突然一夜之间被风崔大,他仍是少年,心里却不再稚嫩,“不好,”少年轻轻的说:“我永远也不想再见你了,”男人笑了,他的蓝儿终于学会了仇恨,终于学会了不再粘着自己,终于学会了,放下。看着他就要被收进袋子里,蓝儿突然心痛不已,他'噗通'一声跪下,泪如雨下,他其实还爱他,他无法忘了他,可他必须强迫自己忘了他,放下他,只有放下他三界才能安定,百姓才能安康,蓝儿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师父所说的大道,所谓大道,就是牺牲自己来保全天下人,自己是道长,所以不能随性而活,“蓝儿,蓝儿”他又叫了他名字:“你抬头,再看看我,”蓝儿心里一阵刺痛,他猛然抬起头,踉跄着站起,恒佑曾却突然皱了下眉,手中出现一团光,直指蓝儿而去,蓝儿愣在那里没有躲,光浸入了蓝儿的脑子,把那些美好的,痛苦的回忆都抹去了。

蓝儿怔怔的站着,眼里毫无知觉的流下,记忆里的恒佑曾一点点消失,山脚下,道观里,藏书院,蓝儿一人独坐,面前一杯茶被风吹凉,对面却再也没有人与他谈笑。

回忆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一旦没了却又全身轻松,恒佑曾终于做到了,为爱放下了这段感情,蓝儿呆呆的站着,眼看着恒佑曾化作一缕光钻进了收妖袋里,袋子晃晃悠悠,最后落到了芜回手中。

蓝儿怔怔的站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身体晃了两下,一下子毫无征兆得倒了下去,鉴真赶紧接住他,“恒佑曾为啥要把他的记忆给抹去了呢?”有趣疑问,“是为了不想让他再记得自己,以及这段荒诞的感情,”芜回把收妖袋收好:“为了让他从此后可以心无旁骛的继续修道。”

恒佑曾的事终于告一段落,天兵们回天界复命去了,三人在屋子里收拾东西准备上路,“鉴真师父,柲筝她不和咱们一起走吗?”芜回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人,“她说她会在下一个地方等着咱们,”鉴真背好包袱,“淫僧啊淫僧,”有趣咂吧着嘴摇头:“时刻关注着银家天上仙子滴动向,不害臊啊。”

“茅有趣,我看你变回以前的模样之后更欠揍了,”鉴真拿着佛杖往地上一杵,“嘿,又要父相桑害四不?”有趣拔出魔剑:“那就来啊,谁怕谁啊。”

“你们两个不要闹了,”芜回赶紧劝:“都是一起收妖的,互相迁就一下,”“哼!”有趣白了鉴真一眼:“本王不稀得跟你这种小秃驴儿一般见识,”说罢扛着剑就走了出去。

“你”鉴真气的肺都快炸了,转头怒视着芜回:“你就惯着她吧,她早晚得把天捅出个窟窿!”“我的错,我教育无方”这俩都不是好惹的主,芜回只好笑眯眯的把他往外送,可忽然有那么一瞬,芜回突然感到仿佛回到了从前,他们打闹着,却彼此相爱着。

三界收妖团又回来了,一个没少,一个没变,芜回幸福的吸了一口山里的空气,关好门跟着他们下山了。天空,佛杖快速的飞着,鉴真一脸鄙夷的看着有趣:“你明明会自己飞,干嘛要坐我的佛杖!”

“老子坐你佛杖是给你面子,”有趣口出狂言,“茅有趣你完了!”鉴真怒起,有趣立马一个翻身躲到芜回身后,噘着嘴委屈的看着他:“你们京城的和尚打女银,你当官儿的管不管啊?”

“管,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芜回被她萌到了,拍了拍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鉴真气的差点从佛杖上跳下去:“芜回,自古以来红颜祸”“诶?柲筝仙子?”芜回突然往前一指,鉴真本能的回头看。

前方是层层云朵,连只鸟都没有,鉴真淡定的回过头:“你们俩给贫僧滚下去,现在立刻马上!”“看来你是真生气了,”芜回领着有趣坐到他面前,捧着脸,真诚地看着他。

无数冒着星星的纯净眼神从他们的双眸里射向鉴真,鉴真终于受不了了的挥挥袖子:“罢了,你们不许再说话,我心里烦,”“为毛烦?”有趣拆开鉴真的包袱开始吃干粮。

“其实我挺可怜他们的,这种感情太不易了,”鉴真叹了口气:“如果他俩只是一对平常的凡人,或许还可以隐匿于哪个小村庄,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

满嘴干粮的古魔王大手一挥:“内位可怜他们滴秃驴,请说出你的故事,”“你们的意思是”芜回突然意识到什么:“恒佑曾和终蓝儿是相爱的关系?!”

鉴真和有趣一脸‘你t才知道’的表情回头看着他,芜回捂着脑袋大叫:“我昏迷的那段时间都错过了什么啊啊啊啊!”春末,吕云山的道观又开门招收新弟子了,周围附近的村民都把孩子送过来,大家都在传说这道长年纪轻轻就徒手抓获了一个大妖怪,所以吕云山名声更加大燥,蓝儿亲自到山下迎接,孩子们一个个背着小包袱,扬起求知的双眼,看的蓝儿心里一阵欢喜。

“以后你们就跟我好好修道,师父不会总让你们呆在山上的,会定期带你们出去讲课,”蓝儿说着,孩子们高兴地直拍手,他不想再重复师父的那套思想,修道的就要一辈子不出山,蓝儿觉得那是不对的,不与外界接触,你永远也看不到真的大道。

“道长,道长”忽然有只脏兮兮的小手拉住他衣服,蓝儿转过身,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站在面前:“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道长救救我吧。”

蓝儿顿时笑了,伸出手,小乞丐迟疑的拉住他的手,“你别要饭了,做我的弟子吧,”蓝儿的手掌暖暖的,小乞丐的眼睛亮亮的:“可以吗?我也可以上山修道吗?”

“平生皆有道,”蓝儿带着他往山上走:“我当年也是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被师父带上山,对了,你叫什么?”小乞丐摇了摇头,蓝儿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这时山间起风了,蓝儿的道服被风刮得呼呼直响,“那我给你赐个名吧,”蓝儿脱口而出:“佑曾,如何?”“好听!”小乞丐立马跪下:“多谢师父!弟子答应师父,以后一定跟您好好修道!”

佑曾,佑曾蓝儿歪了下头,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不管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蓝儿扬起嘴角,转过身,看着小乞丐跑进了那些上山的孩子们里,缓缓回过身,站在高出,望着无穷的的大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回:幻妖 天界终年大雪的橘万千,一名黄发女子坐在山里,她四肢被铁链缠住,就这样不知待了多少年,她又哭了,泪光中那个头戴灰色发冠的年轻男子依稀浮现,“归一”她轻唤着,却只换来男子苦涩的笑,最后,她只得吟上一句:“千年相思终成祸,岳郎何时踏云来”

佛杖停在了一处名叫白芷的小镇外,“你看,白芷,” 芜回跳下来,指着镇外的镇名,有趣搓了搓鼻子,发出一声来自文盲的赞叹:“哦,”“白芷,一听这镇上就是那种山清水秀,”芜回走在前面:“鉴真师父,你确定柲筝她就在这里等我们?”“恩,不过既然现在还不出现,多半是天界又有什么事找她了,”鉴真说:“我们在此住下吧,一边等她一边收妖。”

二人没有异议 ,芜回他们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住了,“我擦,”有趣望着眼前的景象:“这就四你说滴山清水秀?”镇上,低矮的房屋几近坍塌,百姓们穿得破破烂烂的或蹲或坐在地上,一个个贼着眼瞟着芜回他们,这整个镇都是如此,别说客栈了,连家像样的饭馆都没有,“这”鉴真一转头看到有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倚在墙边坐着,他的腿已经变形,一看就是那种已经走不了路等着死的人。

鉴真赶紧走过去蹲下在他腿上捏了几下,看看还有没有治愈的可能,顺便问了一句这里为何会变成这样?“你们有钱就给钱,没钱就滚,” 哪知老人开口大骂:“别打听些没用的!”“你”鉴真惊得站起来,然后转过身阿弥陀佛了一阵,“诶嘿嘿,”有趣走到路边抓了几个人,拿着剑指着他们:“排好队,都蹲下,抱头,青蛙跳!”

几个衣衫褴褛的人照做了,然后抱着头讪讪的朝她笑:“能给钱吗?”“t还敢跟我要钱?”有趣一脚踹了过去:“老子啥时候有过钱!”

“这里怎么变成这样啊,”芜回心生怜悯,也就在这时,一个光着上身,浑身黑乎乎的小男孩从他身旁走过,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芜回一转身看见他了,小男孩也停下了脚步,咧着嘴笑着看他,似乎在等待什么,芜回知道他在等什么,于是他解开包袱取出一块饼:“来,孩子,拿去吃吧,”男孩接过,却并没道谢,仿佛这是芜回应该做的一样,芜回也没指望他道谢,缓缓松了口气。

“这小子有吃的!”他给小男孩吃的这一幕被其他人看见,霎时所有周围的流浪汉都向芜回扑了过来,芜回吓得本能的抱住包袱,流浪汉们把他扑倒,开始奋力抢夺他的包袱,他们如一匹匹饿狼般,眼里闪着饥饿的光,“有趣,有趣——”芜回大声的叫喊着,有趣听到喊声这才把那几个人放了,扛着剑跑过来一挥,流浪汉们顿时吓得跑开了,只留下芜回一人趴在地上吓得直喘。

镇上没有客栈,无奈三人晚上只能夜宿郊外,有趣变回原形,用身体把芜回包裹住,以保他温暖,鉴真则拿着佛杖走出好远,抬头望着满天星辰,闭眼感知柲筝的气息,却什么也没感知出来,他睁开眼,心想大概天界真的很忙吧,柲筝被玉帝留下了,无法在这里与他们会合,芜回窝在魔蛟身上就要睡着,突然魔蛟身体一抖,又变回了有趣,芜回倒在了地上。“怎么了?” 芜回站起身,“有银,”有趣眯眯眼,芜回转过头,只见今天白天他给过吃的的那个小孩从暗处走来,有趣警惕的站到他面前,芜回却把她推开,蹲在男孩面前:“你怎么来啦?”“你让我不饿肚子,我要报答你,”男孩机械的开口:“你有什么心愿,我可以帮你实现,”“什么啊,”芜回觉得小孩在开玩笑,于是抬起手轻轻拍了一下有趣的脑袋:“我哪有什么大心愿啊,我只希望这货能听话一点,别再给我惹祸就行了。”被拍了脑袋的有趣自然不乐意,抓起他的手就毫不留情的咬下去,“啊啊啊!疼啊!”芜回顿时疼的飙泪:“你魔性大发啊!”小男孩看着他们,歪着头痴痴地笑了,有趣咬完一只手又拿起另一只手,芜回不乐意了,一下子掏出扇子:“我叫我师父出来咯!”有趣吓得赶紧松开他得手,躲到一旁愤愤的看着他,芜回疼的甩甩手,一回头却发现小男孩不见了。“哟呵,银家下班儿了,” 有趣打哈哈:“哎呀,这年头儿,连个小孩儿的话都不能信,他刚嗦要报答你,嗦完就跑了,跟放屁似得,”“我才不用他报答呢,”芜回说:“助人为乐本就是良心,我不求回报,不过话说你,赶紧再变回去,我要睡觉了,”“不得,我现在变卦了,”有趣突然背着手大步的准备开溜:“老子不想给你当棉被使了,老子要上天嘚瑟去。”“茅有趣!” 芜回气的揪住她耳朵:“刚说你不听话你就给个颜色看看是吧,给我过来!”“呜呜呜,没天理啊,”有趣憋着嘴:“老子四西海魔蛟,魔界霸主,害四”芜回拿出扇子,有趣马上变回原形,芜回得意的看着她把大尾巴盖在自己身上,舒服的闭上了眼。

天渐渐亮了,芜回伸了个懒腰,一歪头突然愣住了,有趣不知何时变回了人形,此刻正窝在他怀里睡得香甜,芜回愣了好久,直到自己脸上染上一片红晕,他才安耐住心中的欣喜若狂,缓缓伸出手。可踌躇了半天,芜回最后也没把她叫醒,这种情况不多见,不能这么早打破,‘当啷’忽然不远处响起鉴真佛杖上的铁环碰撞的声音,接着鉴真便走了过来:“你终于醒了,我想过了,我们还得回镇上,至少得找到幻妖。” “嘘嘘嘘!”芜回指了指怀里的人,然后小心的掏出画谱,嘀咕着‘幻妖’慢慢打开画谱,突然怀里的人猛然睁开眼睛,一把夺过画谱,芜回和鉴真还没反应过来时有趣已经把画谱重新卷好。“你醒啦,吵着你了吧?”芜回挠挠头:“不过你拿画谱干什么呀?乖,还给我,” “嘿嘿,不如交给我保管吧,”有趣笑了:“你嗦这一路上乃们都接手过这个画谱儿,现在轮也该轮到我了。”“这”芜回转头去看鉴真,鉴真铁着一张脸:“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赶紧还给他,我告诉你茅有趣,你拿着画谱我可以充分怀疑你是打算重振魔界,”“这样啊”有趣抱着画谱委屈的往芜回怀里一趟,芜回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又不会做什么手脚,原来你们到现在还一直提防我啊,”女孩嘟着嘴在芜回怀里蹭来蹭去:“你也不帮我,这仨银儿里边儿我最信任滴就四你了,”茅有趣第一次对芜回卖萌,茅有趣第一次卖萌!鉴真皱着眉,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确实是很可爱。芜回伸出胳膊紧紧搂住她:“我错了,画谱给你,你玩够了再还给我,”有趣抬头,望着他眼里的宠溺,开心的笑了,然后也抱住他:“我就直道你最好了!”

鉴真看着有趣这幅样子,没了以往的戾气,多了些小女孩的俏皮,可她不该这样,她的人设什么时候崩了?“茅有趣,”鉴真平静的说:“画谱给你可以,但你不许耍什么花样,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帮助那些妖魔,你自己也活不了,”“我哪有那份心啊,”有趣挽住芜回的胳膊:“我只是想帮芜回分担一点,对吧?”‘芜回’ 二字柔柔的灌进男子的耳朵里,芜回觉得整个人都飘了:“对对对!”鉴真无奈的扶额:“算了,看你俩秀恩爱又不止这一次了,赶紧上路吧,”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有趣却突然跳到芜回背上:“你背我好不好?”芜回表示这一夜之间媳妇变化太快,他都幸福的找不着北了,“走,我带你飞!”芜回背起有趣,快速的从鉴真身边跑过,鉴真停下脚步,前方二人的笑声传来,让他很无语,尼玛好好工作不行吗!工作时间谈什么恋爱!中午时分三人又再次走进了白芷镇,镇上还是老样子,一副被洗劫后苟延残喘的样子,“你去抓个人问问,”鉴真看着芜回背上的某人:“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你自己咋不去?”有趣别过头,“我是出家人,”鉴真力争:“我上街抓人多有损形象,”“那我害四国师夫银呢,”有趣说完就不再理他,把头埋在芜回肩头。芜回愣住了,有趣竟然承认了自己国师夫人的身份,那这是不是就说明,她也承认了喜欢我的事实?!“喂你”鉴真拍了拍芜回,可是他说的什么芜回完全听不见,他的内心此刻在放烟花,绚烂无比,“你说什么?”好半天芜回才反应过来,“我说让你劝劝她,”鉴真说:“她以前不是最爱干这样的事吗,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你俩到底发生什么了?她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样了?”“那什么,你俩别吵架,” 芜回把有趣放下来:“我去,我去问问,”说完就走向街边几个正在晒太阳的乞丐,“嚯,这不昨天那个玉面小郎君嘛!”这几个人正是昨天抢芜回包袱的人,一看他又来了顿时起身扑向他,大有你不给点什么就别想活着走出去的架势,“你们”芜回气的险些亮出自己的身份,可后来他想亮身份又有什么用,在这种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谁管你是什么大官啊。

“我来啦——”有趣挥动着双臂开心地跑过来,那些准备袭击芜回的人一看见她立刻掉头就跑了,芜回松了口气,劝道:“以后不要动用武力,他们也不过是些寻常百姓,”“我直道了,”有趣听话的点头,然后把背上的魔剑拿下来双手奉上。

“你这是何意?”芜回愣住了:“你要把剑交给我?”“我以前总是不听你的话,所以闯了好多祸,”有趣嘟囔着:“我想好了,你那么有学问,说的话肯定都是对的,以后我都听你的,这把剑是我闯祸的利器,也交给你保管。”

芜回有些不适应,他感觉自己很恍惚,幸福来得有点太突然了,让他一时难以消化,“我这样乖吗?”有趣背着手,可爱的眼睛里映出男子的绝世美颜。

“当然啦,”芜回心里简直甜死了,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有趣也没躲:“我刚才走过来看到了一家卖衣服的店,你带我去逛逛好不好?”

“卖衣服的店?”芜回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这一路走来并没看见什么店铺,再说了,这镇上如此贫穷,连温饱都成问题,怎会有卖衣服的店?“店?”鉴真这时候也走过来:“我并没看到什么店。”

“真的有,”有趣急了,一手拽起他们一条胳膊就往回走,“茅有趣,”鉴真冷着脸:“你要是敢骗我们的话”他话还没说完有趣便停下了脚步,仰着头得意的指着面前的一家卖衣服的店面。

还真有?!两个大男人瞬间傻眼了,这家店什么时候凭空出现的?为什么一路走来都没发现呢?“走吧,”有趣蹦跳着走进去,“等等,”鉴真拉住也要进去的芜回:“万事小心,”“明白,”芜回并没有昏头,握紧腰间的扇子就走了进去。

这只是一家极为寻常的衣服店,老板娘是一个老女人,化着浓烈的妆,看上去就像年画里走出来似得。

芜回就在此时朝鉴真看了一眼,后者立刻会意的点头,然后二人闭上了眼开始感受有无魔性,可是感应了好一会儿,此地并没发现魔性。

睁开眼时有趣已经抱着一件衣服和首饰要芜回买,芜回拿起衣服看了看:“你确定要买?”这是一件粉色的梅花纹纱袍,相当有女人味,芜回摇了摇头,这太不符合她的性格了。

在芜回的印象里,有趣一直都喜欢穿帅气的小盔甲或是自己改编的,上面挂满深绿色玉片的风衣,再或者,在自己的强烈要求下她会穿类似绿色的,可爱少女风的百褶如意裙,除此之外任何一种风格都不适合她,都会掩盖她时而可爱时而霸气的美。

“怎么?不可以么?”有趣垂下眸,“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你穿上它会很像你姐姐,”芜回说:“你也承认吧,只有你姐姐才能驾驭这么女人的衣服,她性格温婉大气,又是神”

“哦,原来你一直喜欢像我姐姐那样的大家闺秀啊,”有趣失望的从他手里拿回衣服:“我知道了,我不买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芜回有点不习惯她这个样子,她今天太乖了,如果是以前,她若听到自己谈论其她女人,肯定会拔出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咬牙切齿得问:“咋地,嗦我土呗?”

芜回望着她失望的背影心里一疼,有趣从嫁给自己到现在很少开口跟自己要什么东西,现在她想要一件衣服自己怎可不给,再说,有趣或许是已经妥协了自己国师夫人的设定,开始学着做一个人妻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了,有趣愿为我改变自己,变成一个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的女子,可是,为什么心里莫名有点不开心呢?

“我买了,”芜回拉住有趣:“不就是衣服吗,你只要不再惹祸,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真哒?”有趣顿时开心的扑到他身上,芜回一下子红了脸。

“老板,我向你打听一下,”鉴真此时站在柜台前:“这镇上出没出现过什么妖怪?”像年画一样的女人微笑着摇了摇头,“那这镇上为何如此萧条?”鉴真继续问:“是出什么事了?”

女人继续摇头,鉴真皱了皱眉,悄悄握紧了佛杖,巨大的疑团在他心里成型,一个到处是乞丐的小镇,却凭空出现这么一家卖衣服的店,老板娘又是个不说话的奇怪女人,如此看来,她就是妖!

“幻妖,伏法吧!”鉴真说着就要举起佛杖,他不知道自己用佛法能不能控制它,但还得一试,“能不能不闹了,”有趣却在这时把他的佛杖抢下:“这里只是家普通的店,没有妖怪!”

“你”鉴真无语了,芜回接过老板包好的衣服:“鉴真师父,你也太敏感了,如果老板是妖,她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

鉴真想想也是,只好向老板娘行了个僧礼,老板娘仍微笑着,“走吧,我们去找找有什么可以吃的,我饿了,”有趣挽着芜回的胳膊往外走,鉴真也回过身一起走,眼角却被什么闪了一下。

他回过身,眼看着在那老板娘身后的墙上挂了一件和柲筝身上穿的很像的一件衣服,他揉了揉眼,再次看,又感觉不大一样,琢磨了一会儿,鉴真还是摇了摇头的,以为自己多虑了的迈出了店门。

老板一直微笑着目送他们,柜台后面,放了一排小人偶,有缠着仙绫的柲筝,有一脸惊恐的有趣,还有许许多多,叫不出名字的人。

转眼便到了晚上,芜回和有趣牵着手在镇上散步,这里到了晚上几乎看不见人影,有趣穿上了白天买的那件衣服,化着浓浓的妆,头上戴着闪闪的首饰,看上去真的很美,和漂亮的芜回也很配,只是芜回还是不习惯她这种样子,每次一转头就感觉像是师父活过来了,她们是亲姐妹,有同样的面容,可芜回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欢的是有趣。

“我知道你还不习惯,” 有趣突然开口:“没关系,以后会习惯的,”以后?她想到了以后?芜回突然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她:“有趣,你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愿意啊,”女孩笑着看他,“我是认真问你的,你别跟我闹,有趣,与子偕老这件事对你来说可能只是随口的一句话,但对我是很神圣的,”芜回说:“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我无父无母,到如今,你就是我最亲,最重要的人了。”

“我知道啊,” 有趣抬起手摸摸他的头:“我也是认真的,”“那你不打算找回你的魔界了?”“魔界既然已经被你灭了,我还抓着不放干什么,”有趣摇摇头:“我也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了,我只想守着你,过平凡人的生活,”“真的?”芜回满眼激动,就在这时,一条黑色的船从他们上空飞过,船里,绿血眯着眼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有趣的眼睛跳了一下。

“什么东西?” 芜回转过头要去看,有趣却突然拉住他,紧接着抱住了他,芜回愣了一下,也伸出手抱住了她,“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相信我,别不要我,”有趣在他耳边说着,然后抬眼看着那条船飞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这话应该我跟你说吧,”芜回喜悦的抱紧她:“你是魔王,我怎么敢不相信你呢,”有趣笑了笑,慢慢垂下眼眸,芜回,你人真好,我真想这么永远在你身边,永远做你最听话的茅有趣。

黑色的船飞去了纵月山,绿血和梅允从船上下来,梅允提这个灯笼:“王,您请,” 绿血点点头,跟着他走进一个山洞,一直走到深处,山洞里蜿蜒崎岖,走了好久二人才看到光亮,“王,到了,”梅允停下了脚步,伸出手指在空气中划了几个圈,便有一道透明的屏障扩散开来,“啊,幻妖不愧是魔界元老,”绿血赞叹道:“在此立下屏障,如此一来就没人能发现它了。”

屏障消失,紧接着一层层的宝蓝色屏风迅速打开,二人急促的往前走,“二位,不要再走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绿血停下脚步,这声音是个男声,于是他问:“敢问是幻妖吗?”“你们找我有事?”那声音又传来,梅允听出在身后,于是一个回身,愣住了,一名看似柔弱的男子浮在空中,他面若桃花,虽然好看却远远比不上宋芜回。

“你你就是幻妖?” 绿血不确定的问,男人没有回答他,眼神逐渐变得犀利,“王,他就是幻妖,”梅允说:“幻妖曾是茅有趣座下的一员大将,传说喜欢上了天界的一个真人,但他长得不好看,而且又没有实体,于是就用幻术来迷惑世间的美男子到面前,然后把他们杀了,把自己的灵魂注入这些男子体内,只可惜后来那真人犯了天条被关起来了,幻妖就再也没见过她,再后来茅有趣倒台,他被关进锁妖塔,现在出来了,在此修炼,可是他染上了一个毛病,他老觉得自己丑,所以不断地搜刮人类,把他们的灵魂抽出,把他们的身体变成玩偶,等有小幻妖需要那些身体时再把玩偶变回人供小幻妖使用,如今这座山里已经遍布他的种族,无数幻妖每天出去猎shā rén类,来满足他们的虚荣心。”

“这么厉害?” 绿血乐了:“看来这次真是找对人了,”“你知道的还不少啊,”幻妖慢慢落下:“来找我有什么事?”“幻妖,我是来求合作的,”绿血开门见山:“你也知道,我曾执掌过魔界,不过后来被灭了,现在我已经得到上古妖兽的支持,若你再伸出援手,我定会东山再起,光复魔界!”

“呵呵,你都把魔界毁了我凭什么帮你?” 幻妖冷笑道:“就你这号人物还敢来见我?”他语气里尽是鄙夷,梅允气的往前走了一步,绿血赶紧拦住他,“王,这小子也太看不起人了,”梅允气的直喘,“他毕竟是魔界元老,看不起咱们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咱们现在什么也不是了,”绿血抱拳:“我知道幻妖平时很忙,但我们毕竟同属魔界,你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该看在魔界这个面子上吧。”

“你真会说话,”幻妖淡淡一笑:“要是你管理魔界的心有你奉承别人的言语的一半实力魔界也不会毁了,”“是是是,你说得都对,”绿血现在是能帮自己的就是大爷,他得趴着身子做人,“帮你恢复魔界,我有什么好处啊?”幻妖抬眼,“我可以帮你把茅有趣杀了,”绿血马上表态:“她现在刚从佛童变回来,魔性还未大发,正是好时机。”

“杀她我还用得着你?” 幻妖冷笑,接着甩了下手,身后的石壁忽然‘轰隆隆’的打开了,绿血二人震惊的看着面前这宏伟的场景:无数蓝色注水玻璃挂在岩石上,每个玻璃里都存放着一个灵魂,有男有女,他们的特点无一例外都是长得好看,然而让绿血不寒而栗的是,里面竟然有茅有趣和桔柲筝的!

“啊这”绿血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我可以帮你,”幻妖看着那些玻璃:“不过你要答应我,新的魔界,我要当王,”“你凭什么”

梅允急了,绿血赶紧拉住他,又看着幻妖:“我答应你,”“王,咱们这样就亏啦!”梅允直跺脚,绿血摆摆手,眼看着幻妖走向关着有趣灵魂的那块玻璃。

“她的灵魂魔性与灵性同有,我本来还想着自己用呢,”幻妖触摸着玻璃,里面有趣的脸渐渐清晰:“你这次可只许成功啊,要是浪费了我这么好的灵魂,我要你不得好死,”说完一掌将玻璃击碎,有趣的灵魂立刻快速的飞了出去,“好,多谢幻妖啦!”绿血一个飞跃将那个灵魂吸入自己的体内。“恩!” 男人落地,梅允赶紧扶住他:“王,您没事吧?”绿心捂着心口,感受着灵魂慢慢融进自己血液,突然他眼睛一亮,裂开嘴笑了,吓得梅允立刻松了手,青面獠牙,他终于是见识到了。夜深,芜回用扇子变出了一间屋子,有床有桌子,他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鉴真在门口打坐,有趣坐在芜回的床边,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把他额前的流海拨弄开来。她心想,我本不认识你,可仅仅这短短的一天,我就彻底喜欢上你了,我不知道何谓喜欢,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和你在一起时我能感受到你心里的那份纯净。可是,我不是真的茅有趣,我也没有她那么厉害,那么心怀宏图大志,我只是个小幻妖,住在后面那座深山里,我有许多兄弟姐妹,我还有父亲,他不是我真正的父亲,但我们都称呼他为,父亲。有趣倚在床柱上,回忆起几天前,自己跑到了那个面像柔弱的魔界元老幻妖面前:“父亲,不公平,”幻妖正在擦拭他的战利品,听她这么一说就转过身:“怎么了?”“我的兄弟姐妹们都有了自己的身体,为什么我还是个魂魄,”她嘟着嘴:“父亲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努力?”“怎么会,”男人走下来:“我们幻妖一族,哪有不努力的?”“那求父亲赐我一具身体,”小幻妖激动的说:“随便一个就好了,我也想出山看看外面的世界,”“想要身体啊?”男人俯下身捏住她下巴:“得自己去找。”

要自己去找啊无奈,小幻妖只好跑去跟自己的一个幻妖姐姐借了身体,这个身体是幻妖姐姐最近刚收来的,一个不大的小男孩,小幻妖进入了那个孩子的身体,就这么走出了大山,她走在镇上,看到一片萧条的景象,正奇怪,突然便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三个人,他们有的拿着佛杖,有的背着剑,还有一个一身金色头衣,棕色束发上绑了条紫色发绫,精致的脸上那一双黑色的明眸仿若盛满了星星,仿佛这世间最纯净的东西都在里面,小幻妖的心跳慢了几拍,她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或者说她不相信,这么好看的竟然是人!小幻妖见过长相漂亮的多如牛毛,因为父亲总会抓一些漂亮的人回去,久而久之小幻妖的审美已经很高了,可是面前这个男子,简直漂亮的不像话。 “来,孩子,拿去吃吧,”不知何时这个美丽的男子已经站到自己面前,小幻妖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一个光着上身,邋邋遢遢的小男孩,他看着男子手里的那块饼,以及他暖若朝阳的笑容,慢慢伸出手接过了,她的心微颤,她突然不想让父亲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她怕父亲也会把他杀死,把他变成一具可以住幻妖的容器,小男孩后来跑了,他一直跑回山里,气喘吁吁得把除了芜回以外的其他二人的面貌告诉了父亲。“他们终究还是来了,” 幻妖眯眯眼:“我告诉你,你得小心这两个人,他们一个是蓝宇寺的鉴真师父,法器是皇天佛魂杖,一个是曾经的魔王茅有趣,她有一把绿阴宗骨剑,这两个人都不好对付。”那那个人呢?那个长得那么好看,又那么善良的男人呢?“他是茅有趣的丈夫,”幻妖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也是茅有趣的姐姐唯一的徒弟。”“父亲”小幻妖吓得回头,“就你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我啊,”幻妖看着她:“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个叫宋芜回的?”“宋芜回”小幻妖自己嘀咕了一句:“可惜了” “可惜跟了茅有趣?”小幻妖点点头,难过的叹了口气,“不要叹气,这事很好解决的,”幻妖笑了笑:“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我可以把茅有趣的身体给你用,反正,她的魂是我的。”“真的吗?”小幻妖眼睛闪闪的看着他,这是妖的本能,妖分不清一件事情的好坏,它只知道满足自己的私心,就像此刻,小幻妖并不觉得自己变成茅有趣有什么不对,相反,她觉得一切都是自己应得的。

此时天边,绿血的船缓缓行驶着,他就坐在里面,身上附着有趣的魂,整个人魔性四溢,双眸发出野兽般的光,船后跟着千军万马,它们是上古妖兽,绿血现在有了有趣的魂,就有了扰乱天界的筹码,所以这些被天界封印了这么久的妖兽自然是要助他一臂之力。船飞过南天门,把守的天将惊呆了,只见四周涌来许多上古妖兽,不好啦,玉帝天将只好转身跑进去禀报,绿血突然来袭天界之前一点消息也没有,此时顿时慌了阵脚。人间,鉴真站在窗前,忽然看到天边响起颜色各异的惊雷,他心里一惊,那是天界最危险的x hà一,说明有突发情况,现召集各路神仙上去帮忙。玉帝派出所有的天兵天将出去阻挡上古妖兽,妖兽们不断涌来,天兵们一个个死于它们的利爪之下,绿血趁乱飞到了天河边,他打算在这里划开另一个世界,作为新的魔界,他的野心在膨胀,有趣的魂在他体内给予他力量。

回忆慢慢消散,女孩爱意满满的看着熟睡的男子:“后来我父亲就想办法把茅有趣的魂收走了,而我,就理所当然的进入了她的身体,你不是喜欢茅有趣变成听话的人吗,芜回,我很听话的,只要你不赶我走,”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似乎做了个美梦。

“这短短的两天我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你这么好,这么可爱,你的温柔和体贴我都能感受到,”她眸中盛满泪:“我越来越嫉妒那个茅有趣了,她凭什么可以拥有你这么完美的一个人还不自知,她既然想恢复魔界就该对你放手。”

芜回还是没醒,女孩轻轻拉住他的手:“芜回,我不想离开你,如果可以,我想一直就这么陪着你,哪怕永远用她的身份,哪怕我明知道,你爱的不是我。”

“那你不怕他烦死么,”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鉴真走进来:“宋芜回他喜欢的不是你,你跟他在一起一两天他发觉不出来,等到时间长了,他自会发现。”

“臭和尚!”有趣眯了一下眼起身冲他去了,鉴真一个闪身一下子抓住她手腕,任女孩怎么挣扎都没用,“我早就怀疑你了,”鉴真冷冷的看着她:“因为疑点太多,你把那么狂傲的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小女人,你演的太过了,贫僧都觉得恶心,何况宋芜回。”

“恶心”茅有趣愣住了:“你说芜回觉得我恶心?”“少废话,”鉴真看着她:“贫僧现在不想跟你讨论这些,你赶紧把画谱交出来,你把画谱骗走就是想不让我们看到幻妖的样子。”

茅有趣一看他识破了自己,奋力推开他就想跑,哪知鉴真早就有防备,用佛杖甩出佛光困住她,同时默念佛经,画谱顿时从她身后飞了出来。

画谱飞向鉴真,茅有趣眸色一紧一下子劈开佛光一个飞跃抢回了画谱,然后手掌出现妖火要将它烧毁,“你好大的胆子,连天界之物你也敢烧,”鉴真皱了下眉使出一记佛掌,茅有趣转身躲开了,画谱被她一个转身丢向了空中,鉴真赶紧接住,茅有趣趁此机会从窗户跳出去跑了。

鉴真也没有再去追,他打开了画谱,上面是一个透明的人形,而这个人形还会钻入不同人的身体里来求活,最关键的是,这些人都是长得好看的。

鉴真收起画谱,了然了。

芜回,鉴真把床上的人叫醒,芜回揉着眼坐起来:有趣呢?你先别管她了,鉴真拉着他走到窗前:你看,天边仍是异雷阵阵,芜回大叫:天界有难,我们快走!二人跑了出去,芜回一挥手房子变回了扇子落到他手上,有趣去哪了?芜回着急的四下看了看:她不在我怎么上天呢?坐我的佛杖吧,鉴真将佛杖横着举起。等一下!正在这时有趣突然从远处跑了回来,鉴真眸色一紧不知她又想干什么,你去哪了?芜回赶紧迎上去拉住她:我以为你又不辞而别了,有趣,你别再吓我了。她本来是跑回来想办法阻挠他们去天界,可一低头看到芜回握着自己的手腕,心里一股暖流将欲开口的话给冲散了。以后去哪之前都要先告诉我哦,芜回担心的看着她:不然我又会满世界的找你,现在天界不稳定,绿血很有可能要恢复魔界,你不能再离开我半步了。有趣看着他,泪光些许:好,我答应你,芜回,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会听,因为我就是你的茅有趣,我要在你身边陪着你,用我的一生,让你忘了她。芜回,其实她鉴真开口想告诉他这个有趣是假的,可当他看到女孩投向自己求饶的目光时,突然打消了这个念头,目前最重要的是去天界,芜回的心情现在不能被其它事左右,不然会影响他的发挥。

深山里,幻妖抬头望着天边响雷,开心的笑了,他在等一个时机,等绿血把事情闹大了自己再去天界,自己要的是不出手就能渔翁得利,自己要的,不过是那个人的一颦一笑。

上古妖兽大肆进攻天界,各路神仙很快就顶不住了,绿血因为体内有有趣的魂所以力大无穷,很快便把天河边划开了一道口,绿血,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声音在头顶炸响,男人回头,只见纪挂羿一身盔甲落到了面前。

你不是失忆了么,绿血转身:玉帝不是一直让你闭关休息么,怎么,关不住了?我是天将,纪挂羿拿起自己的佩剑:天界有难,我不可能再不出现!

好啊,那就试试看啊,绿血眼冒寒气,这寒气让纪挂羿有种熟悉的感觉,可他没敢再多考虑,一剑挥了过去,绿血却一拳将他打出好远。

噗,男人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挂羿!裴凤花也飞了过来,扶起他,心痛的抚摸着他的后背:好点没有?你你是谁纪挂羿又不记得她了,不过她不生气,流着泪回答道:我是那个,最爱你的裴凤花。

纪挂羿,有能耐再起来打我啊,绿血狂妄的笑着:我的体内可是有茅有趣的灵魂,你打啊,把你最喜欢的女人打死啊!

什么纪挂羿一瞬间觉得心都要撕裂了,那个畜生竟然把有趣的魂装进了自己的体内,怪不得他这么狂,不可以,有趣绝不可以遭这份罪!

凤花知道他还记得有趣,轻轻叹了口气,你放了她!纪挂羿推开凤花颤抖的站起来,冲着绿血去了,却在离他几步远的时候浑身酸痛跪下了。

挂羿!凤花大哭着跑过去,哈哈哈呃!绿血大笑着,突然捂着头跪下了,他的头如炸裂般疼痛,一丝不好的预感有心而生,难道,是茅有趣的魂?

啊绿血忽然感觉有趣的魂正在占据自己的思想,他挣扎着,把他扶好,赶紧带去你们天界得医官儿那儿,绿血眼一闭,张口说话了,凤花泪眼模糊的抬头看他,不明白他的意思,你快去啊,难道想样他死吗!声音还是绿血的,可是口音却是地道的东北方言,凤花愣愣的看着他:你是茅有趣?

茅茅有趣?纪挂羿慢慢睁开眼:我奉天庭之命抓你回得了吧,就你内两下子,留着养老吧,绿血痞笑了一下:纪挂羿,念在你我昔日的情分上,老子今天先不样绿血杀你,但我告诉你,我和他有一个目的,就是重新再创立一个魔界,这事儿谁阻止都不好使。

不行纪挂羿艰难的再次走向他:天界不会允许你还不赶紧带他走?绿血闭着眼冲着凤花:真想样老子杀了他啊?对凤花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拉住走路踉跄的纪挂羿往回走,忽又想起什么转头看着绿血:茅有趣,我问你,你还喜欢挂羿吗?绿血整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开口:这很重要吗,我们身份不同,早就不能有交集,你好好照顾他,希望未来他能想起你。

可他喜欢的是你!他一直记得的也是你!凤花脱口而出,而就在这个当口,有趣的魂松开了绿血的意识,他晃了晃脑袋睁开眼,冷冷的瞥了一眼凤花和纪挂羿,转身去开魔界了。

此时,鉴真的佛杖正快速的往天界飞去,芜回他们三人坐在上面,有趣,咱们有胜算的,芜回看到从刚才就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女孩:你想啊,我有扇子,实在不行还可以召唤师父出来,鉴真师父有佛杖,你有魔剑,而且你还可以变回原形啊。

一说到变原形有趣眸色一紧,她毕竟不是真正的西海魔蛟,别说变原形了,就连魔剑都不听她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一早就把魔剑交给芜回的原因,因为在她手里它就是个废物。

啊,南天门!芜回突然惊叫一声,鉴真站起,只见天界的入口处横尸遍野,有妖兽也有天兵,快,来不及了,鉴真说着跳了下去,芜回也拉着有趣得手跳了下去。

三人闯入天界,却赫然发现这里已变成一片战场,到处是天兵在对付妖兽的场景,你们别管我们!一个天将将面前的妖兽杀死,冲芜回他们喊:快去皇天堂,那里快要失守啦!

三人于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皇天堂,那名天将说的确实没错,此时这里早就乱成一团,所有的神仙,无论文武,都一齐施法对抗着不断涌进的妖兽,玉帝被人藏到宝座后面,也在悄悄施法。

玉帝,我们来了,芜回说着有趣却在这时悄悄离开了,芜回用扇子变作剑一刺一个准,却还是有妖兽涌进来,他只好无奈:杀不完啊,这些东西太多了。

眼看妖兽越来越多,芜回抵挡不住,只好大叫:有趣,快来帮我!报这时有个受了伤的天将从外面飞进来,直接落到玉帝面前:天河有异常,天河?!玉帝心里一惊:赶快集结所有兵力去阻止绿血,这里不重要!

是!天将转身往外跑:所有人跟我走!混乱中芜回也准备走,鉴真忽然拉住他,他觉得该告诉他真相了:你听我说,绿血之所以敢这么狂是因为他体内有茅有趣的魂,我们很早就遇到真正的幻妖了,可我们根本没发现,他把茅有趣的灵魂抽走,往她身体里注入了一个小幻妖,然后把茅有趣的魂给了绿血,助他创立魔界。

芜回一脸呆滞,所以说这几天跟你在一起的并不是真正的茅有趣,鉴真说:所以你要千万小心,不要再被她迷惑了,她是站在魔界这一边的,还有,我们现在得赶紧赶去天河,因为茅有趣也想恢复魔界,绿血也要恢复魔界,他们人和魂的思想达到了统一,天界就要完了。

“好”“对了,你再帮我个忙,”“帮忙?”

此时,小幻妖支配着有趣的身体跑到了南天门,她拿出腰里别的烟花筒,犹豫着,自己是妖,自己必须要站在魔界这一边,可是自己不能伤害芜回啊,自己那么喜欢他,不能让他和天界一起毁灭的,犹豫再三,她还是点燃了烟花筒,抛向了远方,烟花在天边炸开,深山里的幻妖看到了,优雅一笑,转身飞上了天。

鉴真带着还在消化事实的芜回飞到天河边的时候,正看见遍地死尸,所有天兵天将损失惨重,绿血正拿着一把利刃,狠狠的划开天边的口子,刀尖下裂开缝隙,对面是灰色的混沌世界。

见到他们到来,附近的上古妖兽顿时围过来,把他们堵在绿血之外,岂有此理!这时一个神仙眼看着鉴真呆滞的跟在芜回身边,以为他累了,于是要上前阻止绿血,一直没说话的芜回突然拦住他:让我去吧,他体内有有趣的魂,我得把她带回来,我不能丢下她不管,更不能看着她变坏,好,那我替你挡住其它的,神仙同意了,芜回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

芜回身后突然响起陌生的声音,有趣落到他们身后,芜回回过身,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你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有趣跑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芜回冷冷的看着她,因为我喜欢你啊,女孩看到他满眼的厌恶,心痛的拉住他的手:我知道你讨厌,可这样的我不好吗?我听话又懂事,不会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最重要的是我拥有茅有趣的身体,灵魂不一样又算得了什么呢,你看看她现在,借着绿血在做坏事,我永远都不会,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茅有趣要的是自由和权力,而我,只会做一个小女人,随你在人间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即使这样我也不会喜欢你,芜回甩开她:因为我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茅有趣,是那个魔王茅有趣,说完不等她反应就拿着扇子朝妖兽们跑去了,有趣要去追,却被鉴真拦住了,你走开!有趣瞪着他:我喜欢宋芜回,从小到大,我喜欢什么父亲都会给我的,这次也是一样,他总有办法让宋芜回喜欢我的!

你听好了,宋芜回喜欢的不是你这样柔柔弱弱的茅有趣,鉴真看着她,机械地开口,艰难的吐字:所以你死心吧,芜回冲了过去,念出口诀掌心一甩变作万声巨雷在妖兽中间炸开一条路,芜回没有停留直接朝着绿血冲过去,后者见他来了只好收手,烦躁的看着他,他知道茅有趣是绝不会伤害这货的,所以自己奈何不了他。

绿血正纠结时芜回已经再次念出天书口诀,冷眼对准他,你干什么?男人惊恐的看着他:宋芜回,我看在茅有趣的面子上不动你,你可不能恩将仇报!我当初为了给有趣报仇灭了魔界却放过你,芜回冷冷的说:这是我的失误,所以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你别!绿血知道他那扇子的威力:这样,我把茅有趣的魂还给你,你放过我。

晚了,芜回手指一松,无数冰雹从天而降,冲着绿血就去了,后者只能抱头鼠窜,芜回趁着他逃脱的功夫飞到那道被他划开的口子边,想用法术堵住它,却发现根本堵不上,就在这时绿血用法力控制住了那些飞来的冰雹,慢慢飞到了他的妖兽的上方,宋芜回,你看这是什么,芜回听到他的声音转过身,突然愣住了。

绿血手里握着一团灰色烟雾,笑的肆无忌惮:这就是茅有趣的魂,我已经把它从我体内拿了出来,下面,你可要看好了,话音落他突然松手,烟雾就这么掉向了那些张牙舞爪的妖兽,妖兽们早就嗅到了着浓烈的魔性,瞬间扑向灰雾,它们争先恐后的,都想拥有茅有趣的魂。

不要!瞬间一下子扑向了那群妖兽,那一刻他的大脑空白,身体做出了本能的反应,那一刻他全然没有想过,万一自己命丧它们之口怎么办,他只想保护住有趣,他喜欢她,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绿血挑眉看着他瘦弱的身躯被肆虐的妖兽一个个覆盖,芜回!一直被鉴真挡着的小幻妖大叫,鉴真却还是不挪开。

你让我过去吧!鉴真眼看着小幻妖流出眼泪:我要去杀了那个绿血,亏我父亲还帮他,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本来就是这样,你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人,鉴真冷静的说:他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魔界幻妖,他罪恶滔天,却还在蛊惑你们出去害人,如果我猜的没错,那时人间那座小镇上的百姓,就是被你们害成那样的。

“父亲”她不相信的摇头:“你胡说,父亲他不可能做那么坏的事,我们只是为了活着,我们是幻妖,为了能够走出深山我们必须用凡人的身体!”说话间鉴真突然不动了,一缕小幻妖看不到的轻烟飞出了他的身体,飞向了芜回那边,远处传来妖兽的嘶吼,小幻妖踮脚看,只见那些扑倒芜回的妖兽们纷纷倒退,有的匍匐在地不敢动弹。“这是”绿血大惊,只见芜回扇中的龙魂出现,渐渐变chéng rén形,绿萍就这么一步步的从万妖之中走了出来,带着自身永不磨灭的神力,双手捧着有趣的魂,目不斜视,“师父”芜回从地上爬起,“你”绿血不敢靠近,毕竟自己当年血洗京城时她为了保护百姓而命丧自己之手,她现在虽然只剩下一缕魂,但能力不可小觑,毕竟她还是龙神,毕竟当初是她附在宋芜回身上才灭了魔界的!可是绿萍并没有伤害他,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突然的转身看向远方,所有人都跟着她看向远方,绿血眸子一紧,只见远处飞来许多神光,带着大海的气息,芜回看到绿萍眼里难掩的激动之前,猜想一定是仇各千来了。芜回慢慢走到师父身边,为她用袖子挡住阳光:“师父,你多留一会儿吧,虽然会消耗你的灵力,但我也希望你可以见见他,”绿萍就这么一直盯着那几道越来越近的光芒,出了神,此时另一边,幻妖飞到了天界的橘万千山上,橘万千山,一座自然形成的大雪山,zh一u nián冰冷严寒,空无一人。幻妖在漫天大雪中站定,朝着某座山峰挥了一下袖子,山峰立刻变得透明起来,里面坐着一个女人,huáng sè的长发披散着,看不到表情,一身白衣很是好看,幻妖突然紧张起来,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女人双手双脚被铁链锁着,看上去很凄惨,“隐春,我来救你了——”他下意识的大叫,声音随着大雪飘远。那个黄发女人突然愣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过脸,幻妖心里一暖,她还是当初的模样,除了不再微笑外还是那么美丽,“你是谁啊?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女人神情淡漠,“我我是”幻妖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用的是凡人的身体,可他不敢告诉她自己是谁,只能说:“我是你的一个故人,”“我没有故人,我的故人都因为我死了,”女人声音清冷:“我在这里受罚,我不能出去,你走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回:新魔界 “你别怕,我能救你出去,”幻妖说着飞到了那座山峰上,女人摇了摇头:“我罪孽深重,不该出去,你不要救我,”幻妖看着被风雪掩盖的山峰叹了口气,自己原本收到茅有趣的魂就是为了这一刻,可现在她的魂在绿血手上,自己要想救她出来,只能靠蛮力了。

于是男人转身飞远了,然后一个回身,一记光刀朝雪山飞去,一刀刀狠狠劈在坚硬的雪块上,黄发女人慢慢抬头,她感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正在剧烈的摇晃,“不要!” 女人哀求着:“不管你是谁请你快走吧,救我出去你会触犯天条的,”幻妖不听,如果连你都救不出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天河边,仇各千果然带着岛上的弟子飞来了,弟子们刚一落地便四散开来,去救那些还处在水深火热中的神仙,男人一步步走到绿萍面前,绿萍一直在等他,此刻力气渐渐消散,有点站不住了,却还想看他最后一眼,“让你久等了,” 仇各千唇瓣颤抖:“有莱,你再等等,等我眼看着芜回成仙,我就去找你,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的在扇子里呆着,我要陪着你,即使做冤魂,我也要永远陪着你。”

“师父” 芜回看向绿萍,不知她听见了没,女人伸出手想触摸仇各千,后者也伸出手,还未触到,绿萍却突然放下,整个人慢慢倒了下去,“师父!”芜回知道她为了等仇各千已经支撑了好久,现在该休息了,于是双手去接她,,绿萍的魂魄却顺着他的手腕潜入了他的体内。

芜回整个人往后退了一下,双眸闪了一下,突然一转身,将手里的有趣的魂使劲打了出去,那团灰雾飞向远处站着的鉴真,鉴真自然地躲过,于是灰雾打进了有趣的体内,一下子将她体内的小幻妖给打了出来,有趣的身体缓缓要倒,芜回猛地飞到她面前将她接住,眼里带着绿萍和芜回同有的慈爱抚摸着她苍白的脸。

“芜回” 小幻妖轻唤他的名字,可是芜回眼里只有有趣,他头也不抬。

“恩”怀里的人突然挣扎了两下,芜回一低头看到那双宝蓝眸睁得大大的,满是茫然,“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芜回激动地把她搂紧,“我擦你放开老子,”有趣被他勒得喘不过气:“再不松手老子咬银了啊!”“有趣,我是姐姐,”芜回抱着她,眼睛闪过一道光,声音霎时变成了温润的女声。

“姐” 有趣意识到可能姐姐的魂又附在了他的身上,于是瞬间泪奔的抱住他大哭:“姐我好想你啊,姐呜呜呜”大家都围了上来,有趣透过泪光看到了鉴真和仇各千,以及一些匆匆赶来的神仙,“对了,绿血,”有趣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人,她一偏头便看到不远处想要逃跑的某人,立刻指着他大叫:“哪跑你个怂货,快把内道儿缝给老子劈开,老子要一个新的魔界!”

绿血没想到她还记着,于是高兴的转身准备继续把天边划开,芜回继续用绿萍的声音对有趣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说罢松开她起身,朝仇各千点了一下头,二人一齐出手将绿血定住,几个神仙又一道神光挥过去,瞬间把他罩在光柱里,这样就算是茅有趣也无法救他。

“你们” 有趣爬起来:“这四要我完蛋呐!姐,你难道就这么希望我啥都不四吗!”芜回回头:“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地,”‘轰——’的一声,橘万千的一座山峰被劈开,滚滚雪烟四溢,幻妖大笑着,自己终于成功了,在天河边的所有人明显感到四周一阵摇晃,“这又是怎么了?”鉴真皱眉,难道又有新的上古妖兽?

“隐春!” 幻妖飞下去将女子身上的铁链砍断,抱着她飞了出去,“你到底是谁”女子气若悬丝,“我”幻妖小心的开口:“我是岳归一"果然,女子的眸子顿时瞪大,开始努力挣扎:“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我不能跟你走!”幻妖抱紧她,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你听我说,有人已经在天河那边打开了条口子,通往新的魔界,我带你去,以后你和我就生活在魔界,我为王,你为后”

女子挣扎得更厉害了 ,男人根本不听她的,抱着她就飞到了天河的上空,却突然愣住了,底下一片狼藉,绿血被困在佛光里,那些上古妖兽死的死伤的伤,茅有趣被晏芜回紧紧地拉着,一大堆神仙和鉴真站在一起,他不敢相信,不应该是这种场景,自己忍痛把茅有趣的魂借给绿血,本以为此刻他都把魔界开好了,没想到居然自己损失惨重!果然不该相信他,魔界都毁在他手里,自己为什么会相信这种人!

正在这时所有人很有默契的抬了头,看到了上空的幻妖和女子,“幻妖!” 绿血在佛光里冲他大喊:“快救我!”幻妖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自己再想跑已经不可能了,何况自己还带这个人,于是他只好拉着女子缓缓下落,落到众rén iàn前,女人一头黄发,目光淡淡,“剑神?!”以仇各千为首的众神顿时认出了她。“是你们” 女子怔怔的看着他们:“你们还活着?”众神含泪点头,女子也流下了泪,“隐春,今天就是死,我也要带你离开,”幻妖握着女子的手,目光坚定。“你们能去哪?” 鉴真上前一步,“不管去哪,只要她在我身边,今生我只要她一人,”幻妖把女子护在身后,怕鉴真突然出手,“你放开我,”女子却只想脱离他:“我们不能再错下去了。”“我们没有错,” 幻妖不放手:“是他们错了,是这些迂腐的神仙,是玉帝,是整个天界错了!”女子摇摇头还想挣开,幻妖还是不为所动,见这样,对面的芜回开始默念口诀,鉴真却依然不动,仇各千举起剑准备抢人,这时一直飘在他们身后的小幻妖慢慢落了下来,挡在幻妖面前,直面芜回:“宋芜回,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喜欢我吗?”有趣站在芜回身旁:“你谁啊?”“对啊,你谁啊?” 芜回也问,小幻妖心里一惊,随后整个人都心凉了,果然真正的茅有趣一回来,他就不愿再多看我一眼了,“我本想帮你,因为你是我最喜欢的人,”小幻妖声音清淡:“可是既然你不愿认我,那我只好选择站在我父亲这一面了,我不管他是好人坏人,只要他是为自己所爱付出,我就帮他,”说罢不等大家反应将自己化为一大片屏障,罩住了幻妖和黄发女子:“父亲快走!”“你” 幻妖感动,这孩子明明知道,幻妖一旦把自己作为护人的屏障,那就相当于自行了断,着屏障过去后,这个幻妖也就不存在了,“父亲快走——”小幻妖还在大叫,幻妖点点头,握紧女子的手就要走,‘唰——’的一声,有趣突然出手了,她握着魔剑,直接把屏障砍成了两半,幻妖惊讶的抬头,只见面前无数透明的碎片飞舞,那只小幻妖,就这么消失了。 幻妖转身奋力向外跑,所有神仙一齐使出法术再次控制住他,“幻妖!” 仇各千指着他:“你罪孽深重难道到今天还不知悔改吗!”

“你们都是一群骗子!”幻妖大吼了一句,然后拉着黄发女子就要跑,这时女子却松开他得手:“我不能跟你走,”“隐春!”幻妖皱眉看着她,女子摇摇头,转身走向了神仙那一边,站在了芜回他们身边,幻妖惊讶的看着她:“我们以前明明那么要好的,为什么你”“就是因为那时太好所以现在才不能在一起,”女子目光复杂:“幻妖,我毕竟是神仙,一千多年了,我知错了。”“上仙,他们之间好像有一段故事啊,”芜回转头看着仇各千,“你想知道吗?”仇各千看着他,后者点点头,仇各千有点犹豫,他其实不想让芜回知道这一段过往,虽然跟他没有直接关系,但这段毕竟是神妖恋的典范,而芜回和有趣,也差不多是如此,芜回将来必定会成为一个天神,而有趣看这架势是一定要重振魔界了,让芜回知道那些事,或许会动摇他对有趣的心。不过他既然都问了,自己也不能不让他知道,无奈,仇各千转过身,伸出指尖点在芜回的额头上,芜回顿时眸色混沌,一千多年的画面,清晰地出现在眼前一千多年前,魔界正在壮大,有趣带人四处征战,威名显赫,只是此刻的她很郁闷,自己身为魔界主宰竟然没有件趁手的兵器,此时的有趣还没有得到那颗灵珠,也没有屠佛铸剑,她寻摸了好久,终于盯上了天界的一把粉色神剑,这把剑立于天界橘万千之巅,是一把镇山之剑,魔王看中了那把剑,手底下的妖魔肯定都要想法给她弄来。那时的幻妖就是这么想的,他想要独闯天界,窃得神剑后茅有趣就可把自己提为护法了,可是幻妖有个自身的麻烦,他没有实体,所以为了能上天,幻妖跑到了人间杀了个人,那个人只是个杀猪的,长相丑陋,幻妖没管,他潜入这人已死的身体里,上了天。幻妖直冲雪山去了,老远就看到了发着光的神剑,他高兴地甩出魔光,却被神剑一下子击破了。

幻妖被打的冲出好远,下一秒,一缕烟就从神剑里缓缓飞出,在幻妖面前变成了一个人,那是幻妖第一次见到鍭隐春,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女人一袭白色软毛织锦披风,huáng sè堕马髻上是连片的绿色簪花,搭配她精致的面容,简直美得不可方物,隐春本来现身是以为是妖孽跑上天来作祟,却没想到地上趴着个凡人。

“你还好吧?” 隐春把他扶起来:“你一个凡人,怎么来这儿了呢?”“我我”幻妖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瞎编:“我被一阵怪风吹到这里的,”“这样啊,那我将你送回人间吧,”隐春说:“以后记住,不能再轻易来这里,”“那个神仙啊,”模样丑陋的杀猪的握住她的手:“你叫什么名字啊?是什么神仙啊?回去我好拜你。”

隐春皱了一下眉,立即甩开他的手:“我是守剑天神鍭隐春,你们凡人是不需拜我的,” “鍭隐春”他记下了这个名字,他觉得很好听,剑里出生,所以叫隐春吧?隐春一挥袖把他送回了凡界,夜晚幻妖迷迷瞪瞪回了魔界,有趣早就站在大门口迎接他,看见他空着手晃着过来,裂开嘴:“我的神剑呢?”

幻妖呆滞的摇摇头,“你摇头干什么?我让你去天界盗剑,你这一天干什么去了!” 有趣顿时火冒三丈,“王,我看到了一个ěi nu”幻妖傻傻的笑了:“长得那么漂亮居然是个武官,她是真人诶,那么年轻,居然已经是个真人了”“呵呵,听你这意思你今天是在天界泡妞了?”有趣阴笑了两声,忽然一掌将他打飞:“明天再盗不回剑来,我要了你的狗命!”

第二天那个长得肥头大耳的杀猪的又上了天,隐春见他又来了只好再次从剑里出来:“你到底是谁,怎么可以轻易来这里?” “我我只是个杀猪的,我上来是靠我们那儿的山神,”幻妖继续瞎编:“真人,你别生气,我这次来不为别的,只是想给你带点好吃的,”说着他打开了带着的包裹,那是一盒黑色的樱花叶点心,平时在魔界只有茅有趣才有资格吃。

隐春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真人,你在这里守着山几千年了,” 幻妖把吃的往前一推:“你就尝尝吧,很好吃的,”“我不要,”隐春冷冷的看着他:“你快走,这里是天界机密地方,你一介凡人总上来不好,要是下次你还来,我就只能杀了你。”

幻妖又被送回了人间,然后他满脑子疑问的回了魔界,“王,你说为什么,那个神君就那么不待见我呢?”幻妖坐在有趣身边,“你小子是不是又没把剑给我偷来!”有趣搭着他的肩:“想死了是吧,”“你说为什么呢”幻妖似乎着魔了,“切,你自己看看吧,”有趣无奈丢给他个镜子,幻妖拿起,吃惊道:“我怎么这么丑!”

镜子里那个杀猪的肥头大耳,满脸皱纹,幻妖突然觉得隐春已经很大度了,如果是自己的话早就把这个男人给打死了,“看出问题了吗,” 有趣懒懒的问:“人家神仙就不看脸了?”“那该怎么办呢,”幻妖放下镜子:“我我很喜欢她啊,”“王,我们抓到凡间的太子了,”这时突然一个小妖跑进来报。

“太子?”有趣高兴坏了,这是他们第一次逮到凡间皇帝最重要的儿子,有了他自己就可以威胁天界了,想想都有意思,“走,去看看,”有趣起身往外走,幻妖赶紧跟着他,粉絮苔里,众妖退至两旁,柱子上绑着一名男子,深绿色的长发披散着,血水顺着嘴角滴下,有趣迈了进来,所有妖魔大叫:“恭迎魔王!”

柱子上的男人微微抬起了头,他看到一身戎装却生的漂亮的茅有趣,恶狠狠地笑了:“一个女人,竟然能心狠到这种程度!” “哦?说来听听,”有趣微笑着,“你们魔界常年侵犯我国,害得我们百姓民不聊生,”男人说:“茅有趣,你听着,你今天抓到了我也没用,我死了,以后总有人会治你的!”

“嚯,太子就是太子,口气真不小啊,” 有趣上前一步:“你叫岳归一吧?”“跟你有关系么,”男人嘴硬,有趣笑了一下:“你敢直呼本王的名讳,你还不够格,”说完一记冰掌挥过去,男人直接吐血了,“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有趣说:“我得拿你跟天界做交易,玉皇大帝一直以来都保护你们凡间,你们凡界呢,也每年都向各路神仙进贡,啧,关系处的不错啊。”

“王,”幻妖突然拉了有趣一下:“那个我看这个太子模样不错,能不能借我用啊?”“你想干嘛?”有趣回头看着他:“这可是我的筹码,”“你不是想要天上那把神剑吗,”幻妖说:“而那个看守神剑的天神嫌我长得难看不待见我,所以我就无法靠近神剑,可你把这个太子借给我,我用他的身体上天,不就可以接近那个天神了吗?”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有趣一把拽过幻妖:“给我听好了,这次你要是再偷不到剑,我就把你粉身碎骨,”“是!”“那交给你了,”有趣拍了拍他,然后转过身往外走:“都散了吧,”站在柱子下得一众妖魔都跟着她走了,最后只剩下长着杀猪脸的幻妖了,“你你是凡人?”岳归一看着他:“你怎么会在魔界?”

“我不是凡人,我只是借用了这个凡人的身体,” 幻妖笑眯眯:“太子啊,你听说过幻妖吗,就是那种拿没有灵魂的凡人尸体当寄主的,这么说吧,我们是没有实体的妖魔,我们平时想出去,就得潜进一个已死的尸体里,靠着他说话办事,懂了?”“你想干什么!”听他这么说岳归一顿时慌了,开始挣扎。

“太子啊,你就帮帮忙,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这副躯体是个丑男,” 幻妖说:“我看中了天界一个守剑天神,是个女的,挺漂亮,所以我想借用你的身体”“你休想!”岳归一大吼:“你们这些可恶的妖怪,你等着,总有一天”“啧,你怎么话这么多,”幻妖无语:“我也是,跟你叨叨这些干什么,直接杀好了,”说完突然一缕烟从那个杀猪男身体里飞了出来,岳归一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倒了下去。

四周一片寂静,岳归一紧张到滴汗,突然感觉心脏猛地收紧,接着整个人开始发虚汗,两眼模糊,他突然感到恶心,一张嘴吐得全是血,男人吓得浑身瘫软,突然一口气噎到,再想张嘴喘气却已经没了力气,就这么被不知什么东西折磨了一阵,脑袋渐渐垂了下来

几天后,天界橘万千山附近忽然刮来一阵怪风,接着一个身着华丽的男子就被吹到山脚下,神剑在山顶上闪着异光,隐春模糊间看到了山脚下有个人, 她无语了,怎么又有凡人被吹来,这股邪风到底是什么!

无奈,隐春只好现身飞到了山底 ,“神仙!”岳归一转身便看到了她,装作就像从没见过一样开心的迎上去,“你你是”隐春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惊讶的说不出话。

她认识他,凡间的太子岳归一,她喜欢他,从很早以前,隐春记得那是几年前,无聊的自己曾偷跑到月老那里看姻缘,月老把绿线缠到她的手指上,另一头迅速的飞了出去,钻进云端,向凡间飞去,最后隐春在月老那里看到了当时还是学生的岳归一,他坐在满是皇子的大学里,深绿色的长发上是一顶绿色发冠,认真学习的样子让隐春一见钟情。

“恭喜天神,”月老拱手:“此人是凡间的太子,人很好,他命有仙劫,五年之后便可修成仙,到时候你们就要见面啦,”隐春顿时红了脸,却又止不住嘴角的笑意,岳归一,好诗意的名字,少年,我期待与你见面。她望着他,望着此刻站在自己面前这个活生生的人,抑制不住流出了欣喜的泪,“你怎么了?”岳归一慌了,“你是来找我的吗?”隐春又哭又笑:“我等你好久了。”

幻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误打误撞进了隐春真命天子的身体里,他此刻有点恍惚,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岳归一迷迷糊糊张开双臂拥住她,女子微微一愣,含泪回应,两个人就在山下坐下,腻歪了好一阵,忽然天边闪起七彩霞光,隐春马上推开他:“你快回人间吧,王母娘娘来了,不能让她发现你,”“好,”岳归一立刻起身准备走,忽又想起什么似得从腰间拿出一枚黑色的戒指。

这枚戒指算是岳归一的遗物,幻妖拿起轻轻套到隐春的手指上:“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以后我还会来看你的,”“你不要再来了,”隐春虽然很喜欢他:“你要好好修仙,等将来可以成仙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了,”成仙?难道这小子命里有仙劫?岳归一点点头,眼看那片霞光越来越近,转身留恋的看了隐春一眼,快步跑远了。

岳归一开心的回到了魔界,‘唰——’ 突然一条藤条缠住了他,岳归一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甩出好远,接着一个接一个的冰球从天而降打得他抱头鼠窜,“王?”岳归一好不容易有口喘息之气才看到站在上方的茅有趣,此时她正一身寒气,眯着眼,尖牙从嘴角露出来,半条蛟身还没变回去。“你这是怎么了啊?” 岳归一大喊,有趣一甩手又是几道冰柱,他的腿被划伤,胸口也被刺伤,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一旁,“剑呢?”有趣面无表情,岳归一捂着胸口,他心想难道茅有趣是因为自己没有拿回剑来而生气?不能吧,她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啊,再说了,不就是把神剑嘛,她也不至于要了自己的性命吧?

有趣还是没停手,又一记冰掌,归一已经没了力气,他只能闭上眼等死,忽然一道光飞了过来,将有趣的冰掌击碎,“谁”归一慢慢挣开眼,看到了从旁边慢慢走过来的恒佑曾,他知道自己有救了,恒佑曾是护法,有趣最听他的了。“王,你这是何意?”恒佑曾走过去把灰扶起:“他只是个幻妖,您何必发这么大火?”“就是啊” 归一脸色苍白的看着有趣:“神剑我会给你偷来的,我答应了就会做到,”“你以为老子是因为神剑打你吗?”有趣终于开口了:“你知不知道,就你用的这副躯体,这个叫岳归一的太子,他命里有仙劫!”二人马上愣住了,特别是幻妖,他明白,这有仙劫的凡人和一般凡人不一样,有仙劫的凡人无故被杀是要担责任的。“现在好了,咱们把他私杀了,” 有趣一摊手:“现在不但不能拿他威胁天界还得遭受天谴,幻妖啊,你看看,看你做的好事,为了追一个女的,为了要一张好看的脸,把这个未来天界的神仙给杀了,你要给老子招多少麻烦!”幻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事我全担着,”“你担着管个屁用!”有趣指着自己:“玉帝他认识你是谁吗?魔界shā rén了,他只会找我麻烦!”说完也不再理他甩袖而去。幻妖扶着石壁缓缓坐下,满眼恐惧,“这个太子的魂魄呢?” 恒佑曾站在他身边:“你现在把魂魄与身体还原一起还不算晚,”“我不知道,”幻妖摇头,他不记得自己钻进这个身体后这具身体本来的魂魄去了哪里,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会有今天,幻妖在魔界乖乖呆了两天,可他还是忘不了白,那种思念之情就如同蚂蚁在心里咬,最终他还是背着有趣再次上了天。他站在山脚下仰望山尖的神剑,他躲在树后面偷看她用手掌支着头小憩,他在漫天大雪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她走进山里,体会什么是真正的寒冷,“归一,” 她还是发现了他,却不知他就是幻妖,她喜欢的是真正的归一,而不是那个龌龊的灵魂,她笑了,很美:“我喜欢你,”幻妖渐渐分不清现实,他觉得自己就是归一,这个女孩注定是自己的。

“你还是不要再来了” 即使相爱,隐春还是耐心劝他:“你得好好修炼,将来成仙就可上来找我了,月老说你命里有仙劫,”仙劫,又是仙劫!岳归一沉默的叹气,他是幻妖,是那个一心龌龊的只想得到天神隐春的幻妖,他不是她的太子岳归一,他没有仙劫,也不会修仙。几天后,天界开大会,各路神仙聚首,“启禀玉帝,” 冥王举着一个蓝色的账本:“近来我冥界出了件大事,”“何事?”玉帝好奇,大家也都好奇,“有一个命里有仙劫的冤魂落到冥界,”冥王把账本举过头顶:“请玉帝过目,”在场的神仙都惊呆了,命里有仙劫被人杀了?谁干的?胆子也太大了!“拿来我看,”玉帝皱眉,他身边的礼神走过去接过账本送到玉帝面前。玉帝开始一页页的翻阅,这里面都是那些枉死的人的姓名以及生前身份,大多已经轮回,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岳归一这个名字上,“还是太子” 玉帝呢喃:“岳归一,天将,下去查,到底是什么人敢杀死他,”“是,”一名天将转身走了出去,“玉帝,您刚才说岳归一?”这时一个小地仙从仙列里站了出来,大家都眯着眼看着他。“启禀玉帝,小仙是橘万千下的一株仙草,” 小地仙拱手:“那个岳归一并没有死,”“没死?”大家又一阵唏嘘,“小地仙,你可要实话实说啊,”冥王看着他:“我的生死簿绝不会记错,”玉帝揉了揉眉心:“说,怎么回事?”“小仙在山下经常看到守剑天神和那岳归一在一起,”小地仙回答:“他们如胶似漆,俨然一对恋人,”“这怎么还有守剑天神的事!?”所有人再次震惊。“是老臣失职,” 月老这时站了出来:“那岳归一和天神命里本应在一起,但不应该是现在,岳归一现在还是凡人没有成仙,天神若这时候和他在一起,属于触犯天条。”

“所以说,那岳归一为了上天和守剑天神在一起而假死,” 玉帝闭了闭眼:“看来这个岳归一不是什么好人啊,就他这样的怎么会命里有仙劫?”“启禀玉帝,因为他身份特殊所以老臣每年都会观察他,”月老说:“这个人平时做事严谨,待人接物友善又和蔼,从小到大没做过什么坏事,凡间的国王更是决定要把王位传给他,玉帝,按理说他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啊,而且最重要的,他不知道自己命里有仙劫,也不知道自己会有一段仙缘。”“怎么会这样?” “难道他是个假的?”所有的神仙又开始议论,玉帝头都大了:“派人过去看看不就行了,天将!”“是!”三名天将出列,转身飞走了,橘万千下,紫色的鲜花丛中,隐春倚在岳归一肩上熟睡过去,岳归一微微偏头,看到阳光落在女子微颤的睫毛上,他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隐春,我多想就这样,陪着你,看着你,和你永远的在一起啊。“妖孽!” 突然三道光落到面前,三个手持宝剑的天将站在他们面前,岳归一一惊,身边的女子睁开了眼,一脸茫然:“你们怎么来了?”“拜见天神,” 三名天将拱手,然后把目光落到岳归一身上,“你,你快走,”隐春一下子明白了玉帝发现了自己思凡的事,于是护住岳归一,后者虽然很不舍但还是觉得保命要紧,转身准备跑时天将的声音传来:“天神,这个岳归一恐怕不是真的吧?”岳归一吓得一下不敢迈步了,“不是真的?”隐春觉得好笑:“他就是凡间太子岳归一,这还有什么假?”“呵,可是刚刚冥王上奏,岳归一的冤魂在冥界瞎溜达呢,他身有仙劫,不可枉死,” 天将拿剑指着远处的岳归一:“而这个人,不定是什么邪物!”隐春愣了一下,不敢相信的回头看着那个男子的背影,“妖孽,快快现身!”天将持剑刺了过去,岳归一准确的躲过,然后跑到隐春身边拉住她:“你要相信我!”面前的男子是自己的命定之人,他怎么可能是个妖怪呢,而且如果是妖怪自己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我信你,”隐春坚定地点头。

“你快走,”隐春护着岳归一,男子快速跑到上来的地方准备跳下去,“妖孽,站住!”天将甩出几缕神光将他困住,“你们快放了他,”隐春对他们说:“他只是一介凡人”“天神,他是不是凡人,你一试便知,”天将指着山尖的神剑:“你用你的剑劈他一下,即可看出他是人是妖,”“凭什么!”岳归一抗议:“我乃太子,而且又是个凡人,你们拿神剑劈我,我不就死了吗!”

“呵呵,你是岳归一,你命里有仙劫,你不到仙逝之日是死不了的,” 神君冷笑道:“放心吧,玉帝有令,如果你真是太子岳归一,我们就可免去守剑天神思凡的罪名,”“好吧,”隐春考虑了一下,转头看着岳归一:“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我必须这么做,你忍一下。”

“隐春,你难道真想让我死么?”岳归一说完突然挣开神光转身要从天界跳下去,隐春预感不好,他这么紧张干什么?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隐春举起双手,神剑从山尖飞下落到她手里,女子握紧劈向岳归一,后者被剑光伤到,只听一声巨响,岳归一整个人倒下了,而他体内的幻妖飞了出来,消失了。

“他果然是妖!”天将追了过去,“不可能,这不可能”隐春摇着头后退,突然感觉头很痛,巨大的刺激使她承受不住,女子身子摇摇晃晃,慢慢倒了下去。

隐春是在王母的寝堂醒来的,“王母”女子坐起身,却脑袋昏昏沉沉,“你这孩子,怎么就中了妖魔的道呢,”王母难过的摇摇头:“你守护的是天界神剑,不得有差池,”“可他和岳归一长得一样”“他并不是岳归一,他杀了岳归一,然后潜入他的身体活着,”王母看着她:“这是魔界的一种幻妖,孩子,你被骗了。”

女子呆呆的流下了泪,这几天和自己在一起的并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居然是个妖!自己真是糊涂,一看到他就什么都分不清了,“参见王母,” 这时有一名天将在外面站定:“玉帝有旨,让我带天神过去,”话音落隐春已经摇摇晃晃站起来,王母也跟着站起:“孩子,玉帝应该是要定你的罪,你放心,我会为你求情的,”“多谢王母,可还是算了吧,”隐春摇摇头:“我罪无可赦,我思凡,又私通魔界,这对我,一个守剑天神来说是莫大的耻辱,您就让我去受罚吧,只有受罚我才能看清我得罪过。”

“可是” “谢过王母,”隐春倾了一下身,然后随着天将离开了,女子慢慢的走进皇天堂,文武百官怒视着她,玉帝冷漠的看着她,隐春跪下,她自然知道这份罪有多重,自己思凡事小,让妖魔靠近神剑事大,足以把她打下凡间。

“守剑天神,”玉帝痛心的看着她:“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隐春没有说话,大颗大颗的泪珠慢慢落下,玉帝转头向二郎神示意了一下,后者点头站了出来,握紧神令道:“守剑天神鍭隐春,你思凡严重,导致魔界妖魔趁机靠近神剑,罪无可恕,今罚你进入橘万千雪山面壁一千年!你可知罪?”

“我知罪”隐春跪倒,在场的神仙无不唏嘘。玉帝更是痛心,好好的一个神仙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而他忘了,古来无论何事,只要沾上一个‘情’字便成了无解,而此刻最痛苦的莫过于隐春,自己最爱的人被妖怪杀了,自己还和那个妖怪甜言蜜语了这么久,还差点没看住神剑,种种罪孽,只能自己一个人独尝苦果。

“来人,带她下去受罚,”玉帝挥了挥袖子,四周出现两名天将,隐春却突然正襟跪下:“玉帝,小神知罪,但小神在受罚前有一事相求,”“你说,”“求您”女子目光变得狠毒:“恶惩魔界幻妖,为我死去的太子祭奠”“好,”玉帝自然明白她的心情:“你放心吧,只要你真心悔过,天界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另一边,幻妖飞回了魔界,一回魔界他就立刻跑去找有趣,现在只有有趣能帮他了,“王,求你救救她吧,” 幻妖跪在她面前:“我知道我没用,喜欢上了一个神仙,可是现在她被天界折磨,我想救她,王,只要你救了她,以后我就是当牛做马我也愿意!”“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啊?”有趣冷冷的看着他。“求您出兵!” 幻妖咬着唇,身为魔界的一员他自然知道以前动一次兵意味着什么,可他已经别无他法了,“让我为了个神仙出兵与天界打,”有趣轻笑着:“幻妖,是你傻还是我傻?”“我傻,一切都有我担着,”幻妖泪如雨下:“王,她不该受这种罪,求您救救她吧!”“你脸还真大啊,”有趣突然起身一脚把他踹出好远:“神剑没给我带来还让我出兵?!”“护法!”幻妖赶紧扑过去:“你得救救我!”恒佑曾自然知道他是为何事,于是摇了摇头,“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幻妖跪着抓住他的衣角:“王最听你的话了,你帮帮我,求她救救隐春吧!”恒佑曾叹了口气:“幻妖,我也没办法,这次你犯下的错是无法挽回的,而且你还没有把神剑弄来,王她根本不会原谅你。”幻妖松开手,怔怔的跌坐在地上,“这样吧,我可以让你看看她现在的情形,”恒佑曾说完一挥手,幻妖身后立刻出现了一幅画面:没路崖底,隐春被铁链拴住,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在她身上,这是每个犯了重大错误的神仙都要经历的,女人嘴角淌血,痛苦不堪,“不要”幻妖顿时泪奔:“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错了”幻妖因为隐春受苦而哭的撕心裂肺,那边天界派二郎神去冥界寻找岳归一的亡魂,找了一圈却没发现,冥王也慌了,有人趁自己上天的功夫把冤魂带走了!幻妖从岳归一的身体里飞了出来,又在人间杀了个人,进了他的身体飞上了天,用邪术躲过层层守卫来到没路崖底,慢慢飞到她的身边。鞭子再一次抽了过来,男人飞身挡住,隐春感觉有人在帮自己挡着疼痛,她慢慢睁开眼,却看到一个陌生男子,但她敢断定这男子是个凡人,又是个能飞上天的凡人,隐春惨淡一笑:“幻妖是吧?”“是,”男人没有回身,仍一下又一下的受着鞭刑,“你给我滚。”

“你知道吗,我是冲破了怎样的阻碍才能走到你面前” 幻妖看着她那愤怒的双眼:“我是魔,而且是一种得依附凡体才能活得魔,你是神仙,是生于神剑,一生守剑的天神,我们之间根本就是一个永远跨不去的鸿沟,可是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你,为了能一次次的见到你,我做了太多”‘包括把我心爱之人杀了,是吗!’ 隐春咬着唇恨恨的看着他,却不说话,“这几天虽然我是以岳归一的身份在你身边,可是我很快乐,”幻妖慢慢流下了眼泪:“我喜欢看你靠在我肩上睡熟的样子,我喜欢你跟我说那一堆我根本听不懂的天文时的样子,我喜欢你隐春,你明白吗?”“我当然明白,”隐春看着鞭子一下下的抽在他身上,心里除了厌恶竟还有快感,她的岳归一死了,死在这个妖怪手里,这些都是他该得的!

“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接受我?我对你的这份心,难道你就感受不到吗?” 幻妖看着她,隐春瞪着他,泪水从眼角带着恨意流下,她回想起自己和岳归一的甜蜜日子,那是一段何其快乐的时光,她在天上,他在人间,她是天神,他是太子,她喜欢每天都趴在天河边悄悄看他,看到他随父王一起出城慰问百姓,或是带着使臣出访邻国。她看到他一身华服站在外国国王以及大臣面前侃侃而谈,一身学问,气质非凡,她看到所有人对他的尊重,看他跟随凡间得地仙认真修炼以日后成仙。但他也有可爱的样子,隐春有时候会再跑到月老那里,丢出绿线,绿线穿过云层,落到凡间,准确无误的缠到了男子手指上。于是较真的岳归一就紧盯着自己手指上的绿线,猜测它的原理,分析它的组成,这时候隐春就会捂嘴偷笑,傻瓜,哪有什么原理,这是月老的姻缘线,缠上了,就是你我有缘啊, 隐春一想到再过几年他就可以修成仙上天与自己相遇,期待的心情就变成一个个小泡泡,围在身边久久不散。不过她也有担心的时候,毕竟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总会被别人盯上,万一他在人间遇到了一个心仪的人放弃修仙了怎么办? 为此她只好时刻盯着他,她看到有一天晚上吃过饭他与父王坐在院子里闲聊,国王问他可有心仪的人,“现在倒没有,”男人说:“不过前些日子出了件怪事,有条绿线的线从天上飞来,缠到了我的手指上。”

丝线?国王开起了玩笑:“那不会是天上的月老给你牵的姻缘吧?”岳归一微微一愣,然后把目光落到手指上,难道我未来的妻子是神仙?“恩,我儿子是太子,有这么优秀,”国王背着手走到窗前看天:“配神仙正好,”“父王,别瞎想了,”岳归一无奈摇摇头:“我怎么会遇到神仙呢。”“会遇到会遇到的啊,” 隐春在天上都急了:“你只要好好修炼,几年之后你就能上来见我啦!”

“如果真是神仙就好了,”岳归一憧憬的笑了,“那你可要好好修炼了啊,”国王也朝他笑着:“等到上了天,你就可以见到她了。”“是,父王!”岳归一望着莹莹月光,隐春在天上也暖暖的笑了,岳归一,你一定要来找我啊。

回忆变成了心中那一抹酸苦,女子突然朝他大喊:“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你怎么可以杀了他!你算什么,你怎么能和他比!”她情绪激动,使得栓她的铁链摇晃而牵动了伤口,“隐春!”幻妖顿时飞到她身边查看伤势,鞭子抽在了对面的石壁上,鲜血浸染了肩膀,幻妖心疼的握住她的手:“隐春,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可以立即让魔界过来攻打天界,我会带你走。”一听他到现在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自己的荒唐,隐春就气的大骂:“你给我滚!滚回你的魔界!”“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是来救你的啊,”幻妖更加心痛:“隐春,你看看你现在在受多大的苦,这都是这个冷漠的天界带给你的,你难道不恨吗?”“恨?普天之下我最恨的是你!”隐春满脸泪痕地看着他:“你把我的心上人给杀了,你把一个本该可以成仙造福百姓的好人给杀了,你利用他的样子来骗我的感情,我不喜欢你,我这一生只喜欢岳归一!”幻妖完完全全的怔在那里,没路崖崖底突然有异动,守护的神君立刻飞了过来,幻妖一下子清醒,转身消失了,折磨人的没路崖底又只剩下隐春一个人,她慢慢垂下头,感受鞭子抽在自己身上,痛苦蔓延心里,将那一份酸苦掩盖,幻妖回到了魔界,他知道有趣不会帮他,他只好放弃了,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幻妖几乎再没上过天,他开始在人间作乱,只要看到长得好的男子都会杀死,然后潜入进他们的身体。他想找一张最完美的脸,他认为隐春身为一个天神是不会无缘无故爱上一个凡人的,岳归一唯一让她动心的肯定就是长相,所以他一直在找,找一个能代替岳归一出现在她面前的人。

“难到这世间就没有好看的男子了吗?”幻妖从一具具长相清秀的尸体上迈过去,他已经厌倦了这些凡人,他们的容颜虽然好看,却远远没有岳归一的那种神韵,他心想,自己难道就一辈子再也无法以一张好看的脸去见隐春了吗?

他刚走几步忽然身后的一颗大石头亮了起来,幻妖慢慢回身,只见石头里出现了一名男子,一袭灰衣,棕色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色发冠中,从发冠两边垂下白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小巧精致的脸蛋上那一双黑色的眼睛里有星星 仿佛这个世界上最纯净清明最灼灼生光的水晶球被镶嵌进了这个人的眼里,他在微笑着与人说话,嘴角带着暖暖的宠溺。

宠溺?幻妖凑近了想看清他身边站着谁,画面却突然消失了,“啊他是谁?”幻妖整个人都震撼了,许久他头顶的一颗石头显示出了一行字:宋芜回,当今国师,二十二岁,无父无母。无父无母?孤儿?幻妖一下子乐了,孤儿就更好办了,自己把他杀了没人会知道,大不了之后自己代替他去继续当官。

幻妖满意的离开了,他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像芜回这么好看的男子了,自己得到他的身体后就可以去见隐春了!深夜,芜回躺在自己用扇子变成的房子里熟睡,幻妖就这么轻轻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手中出现一团冰焰,一掌向他拍了下去,‘噗’的一声,幻妖被整个冲出了房子。

“咳,”幻妖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咳嗽了一阵,“不对啊,他一介凡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力?”幻妖说着爬了起来再次进屋走到芜回身边,不过这次他没有出手,而是慢慢感受他体内的力量,“恩!”幻妖突然双目圆睁,紧急退后了几步,这凡人体内有东西!有个很有价值的东西!

“呵呵,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这小子体内有个宝贝,”幻妖说着再一次出手:“那我就不客气了!”“客气啥呀,都四自家银,”忽然一把剑从空中飞下来,直接把幻妖给挡到了一边,幻妖定睛一看,那把剑不就是茅有趣当年血洗凡间佛寺,用佛骨铸成的魔剑吗!

“难道”幻妖猛地一抬头,有趣便落了下来,飞起一掌,幻妖躲过,尔后二人便在屋里打斗起来,“你你出来了?”幻妖毕竟是打不过有趣的,他只能停战,“我都出来好些时候儿了,你消息也更新的太慢了吧,”有趣收起魔剑,“王,真是一千年不见了,”幻妖赶紧拱手:“再次遇见,我心澎湃啊。”

“少t给我瞎咧咧,”有趣看着他:“啥前儿从锁妖塔里出来的啊?咋出来的啊?”“这您不都知道吗,”幻妖笑的谄媚:“是您用大尾巴一扫,把锁妖塔扫到了把我们这些关了一千年的老东西给放了出来啊。”

“放屁!”有趣最不爱背这锅:“四内个叫绿血他养的野玩意儿干的,少t赖我身上!”“哦!原来是这样!”幻妖故作惊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怎会不知道,当初绿血就是趁有趣成亲时放出自己养得蛟,顶着有趣的名号把所有的妖怪都放了出来,从而做到了笼络元老天界又只会把罪名怪到有趣头,简直是一举两得。

“行了,既炎出来了就好好儿活着吧,” 有趣打量他发现他好像不知道芜回与自己的关系,于是说:“这小子四我的猎物,你再去别地儿寻摸吧,”自己身为昔日的魔王,他幻妖是自己昔日的手下,这点面子必须得给,有趣就铁定了他不会与自己争什么,可没想到幻妖不走:“王,这个人我必须得到。”

“不四你” 有趣笑了:“咋的,你现在好这口儿啊?”“王,你也知道,千年前我爱上了一个名叫隐春的天界天神,这一千年来她被我害得翻不了身,我一直想找一具长得好看的尸体,借着尸体上天去见她,”幻妖收起笑容:“这个人就很不错,而且我刚才发现,他体内有东西,那东西是个神物,我也必须得到!”

哼,你也必须得到?他体内乃是老子的宝物粉灵珠!你说得到就得到?老子都还舍不得杀他呢!“幻妖,你听好了,这个银和当初内个太子一样,命里有仙劫,” 有趣看着他:“所以你不能碰,你杀了他,整个天界都不会放过你,我也不会,”“怎么,你是不是向着天界?”幻妖挑眉:“为了活着跟天界做了什么交易?啊,我想起来了,你现在貌似是什么三界收妖团吧,你要收妖?收我们这些跑出来的妖?”

“我没有与天界做什么交易,我只是想证明你们不四我放出来的,” 有趣看着他:“而且我嗦了,其他凡银你随便杀,这个不行,”“怎么不行,王,你在长白山关了一千年,出来后不但没有重振魔界还变成了天界的走狗,”幻妖眯着眼:“你就这么对我们这些跟了你两千年的兄弟吗?”

“魔界我也很想把魔界抢回来,” 有趣摇了摇头:“可四啊,回不去了,而且我力不从心了,我现在的能力,仅够能守住一个银,所以你听好了,今天就四死,我也要守住这个银,”“呵呵,看来长得好看的人就吃吃香啊,”幻妖笑笑:“连千年魔蛟都要护着他,反正我一千年前都杀过一个有仙劫的人,再杀一个也无妨。”

有趣没再说话,魔剑挡在幻妖面前,使他根本无法靠近芜回,“你这么护着他,不会是喜欢他吧?”幻妖突然笑了:“王,你这样对得起纪挂羿吗?”

“跟你没关系,”有趣冷着脸:“反正我就一句话,你敢动他,我就要你命偿,”“即使死我也要得到他体内的东西!”幻妖说着用屏障挡开魔剑,有趣眯眯眼,看来这一千年他长进不少,幻妖再次靠近芜回却又被芜回体内的法力打出好远,“啧,看来不用我出手了,”有趣耸耸肩:“幻妖,你毕竟曾经在我魔界呆过,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么精明的一个妖怪,怎么偏偏要跟这么个凡银死磕呢。”

“茅有趣你听好了,今天就算为了让你痛不欲生我也得杀了他,” 幻妖恶狠狠地看着她:“难得啊,你这么重视这个人,所以唯有杀了他,才能让你体会到我当年的痛苦!”“什么玩意儿?”有趣表示她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与幻妖有什么过节,“你忘了吗,当初我求你发兵对抗天界救出隐春,你却见死不救,你当时眼里只有那把神剑!”幻妖吼道:“你毁了隐春,也毁了我!”

“啊,貌似有这么个事儿,” 有趣挠挠头,说实话她还是没想起来,“茅有趣,我实话说了吧,所有被关进锁妖塔的妖魔都在期盼你出来救我们,”幻妖说:“只有我希望你死,希望你就这么直接死在长白山不要出来!”“你对我这么恨呐?”有趣没想到:“那好吧,咱们做个交易,你放过这个凡银,我上天替你救出内个女的。”

“呵呵,晚了!都一千年了!” 幻妖说完突然甩出一记冰掌,有趣扭身躲过,幻妖趁此朝她后背打进了一股什么气体,有趣顿时脑袋一昏倒在了地上,“你毁了隐春,还想安度余生?做梦!”幻妖说完便去抓芜回的胳膊,他想把他带离这里,‘当啷’突然屋外响起一个声音,幻妖警惕的凑近窗户,看到鉴真拿着他的佛杖正往这里走。

“和尚?奶奶的!”幻妖咬牙切齿了一句,回头看了一眼芜回,自认倒霉的叹了口气,只好化作一缕烟消失了。

“原来是这样”芜回听完走向幻妖:“你告诉我,后来你又是怎么把有趣的魂弄到手的?”“那个不是我干的,”幻妖看着他:“是那个喜欢你的小幻妖,她用一个小孩的模样去骗你们,然后把有趣骗到别处打昏了,再把她的人和魂分离,她把魂交给了我,她自己成了茅有趣。”

芜回眯着眼:“你们妖魔果然都是些混蛋!” “隐春,”幻妖走到女子身边:“跟我走吧,我一定可以带走你的,”“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隐春流下眼泪:“我不喜欢你,我恨你!我讨厌你是因为你是妖,而且杀了我的ài rén,这与长相无关,你天生就是妖,所以即使你找到了具凡人的尸体从此人模狗样的活着也还是个妖!”

幻妖怔怔的望着她,然后扫视着这一众神仙,深深地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我也只能伏法了,小子,动手吧,” 他看向芜回,后者掏出收妖袋走向他,有趣紧跟着他,芜回朝她笑着摆摆手:“不用保护我,幻妖看来是真的想悔改,我自己去就好了,”有趣皱皱眉,转头看着鉴真,后者不知为何仍是一脸冷漠。

芜回走到幻妖面前,举起收妖袋:“幻妖,你可知罪?”“知罪”幻妖突然笑了:“你有什么权利治我得罪?”“什么?”芜回愣了一下,接着下一秒幻妖便出手伸向他的脸,既然得不到,那他就要毁了这张人人都喜欢的脸!‘噹!’芜回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接着有趣从他身后闪过来,一脚踹飞了幻妖。

幻妖借此力飞远:“王,多谢了,哈哈哈哈,你们这些愚蠢的神仙,以为我会束手就擒吗?还有你茅有趣,你最好别忘了,你是魔,你呆在神仙堆里,是会被打死的,啊哈哈哈呃!”他正大笑着,突然一道电光从天而降击中了他的后背,他直接再次掉在了众rén iàn前。

幻妖在地上翻了个身,正好看见柲筝带着几名仙子飞了下来,“柲筝?”芜回赶紧跑过去:“这几天你去哪了啊?我们找你找的好苦啊,”“国师大人,有些事等会儿自会明了,”柲筝推开他走到幻妖面前,深吸了一口气顿时破口大骂:“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妖怪!神经病啊把我变成木偶还拿走我的魂魄!我不要面子的啊”

“嘶”有趣在鉴真身边咂吧着嘴:“女银啊,啧啧,鉴真秃驴啊,你将来要四还俗了,可得掂量掂量啊,”鉴真皱着眉看着她,说的貌似你不是女人似得,呃不对啊,我的重点貌似错了吧!“你你居然活了?”幻妖从地上爬起来:“我明明杀的很完美,你的魂魄明明和茅有趣的放在一起了!”

“还好意思说!”柲筝再次气结,一抬头却对上了鉴真坚定的目光,那天有趣带着他们逛完那家服装店后鉴真越想越奇怪,这条街除了流浪汉就是暴徒,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家服装店?而最让他起疑的是,那一件很像柲筝穿得仙子服,于是下午他自己又回去了一趟,快走到那家店时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一个老头走了进去。

那老头他认识,那是白天在街边活活饿死的一个,而此刻他却神采奕奕的走进了服装店?这太匪夷所思了,于是他走到店门外,站直不被发现,“老板,我不喜欢现在这副躯体,”那老头说话了:“你这儿有没有新的?”那个打扮得像年画里一样的女人点点头,随即从柜台下拿出了几个人偶。其中就有柲筝! 鉴真整个人都震惊了,他没想到为柲筝经遭他们毒手,随即一股怒意冲心,鉴真退后了两步,甩起佛杖,万道佛光如炸雷一般在店家四周炸开,随即整座房屋瞬间倒塌,老板抱着人偶跑了,鉴真念出佛咒,瞬间把老板困住,她手里的人偶也落到了鉴真手上。“妖孽,还不速速现出原形!”鉴真握着佛杖在地上仺了一下,那个老板顿时倒在了地上,接着一缕烟从她身体里飞走了,鉴真望着怀里的人偶,他的目光落在嘴角还有笑意的柲筝脸上,很是痛心,怪不得自己和芜回都到了,她却迟迟没出现,是自己大意了,没有多想。 再之后天界有异象,鉴真和芜回上了天,上天跟那些上古妖兽打了一会儿鉴真便找到芜回:“帮我个忙,”“什么?”“把你的扇子变成我,”鉴真在混乱中说:“我得下去救人,”芜回点点头,甩出扇子就地变成了身披袈裟的鉴真,而真正的鉴真已经飞走了。此时幻妖也已经上天,鉴真轻松地把守卫的小幻妖都消灭,进了山洞才愣住了,柲筝以及许多凡人被关在注水的玻璃里,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魂魄,鉴真没敢多想,用佛光击碎了柲筝的玻璃,魂魄立刻乱飞,鉴真赶紧举起她的人偶,那个魂魄飞了一阵突然‘嗖’的一下进了人偶里。人偶开始发光,鉴真赶紧松手,人偶掉在地上渐渐变大,鉴真眼看着柲筝回来了,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他好怕她回不来,他好怕,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柲筝慢慢站起,刚要破口大骂,突然看到鉴真站在面前,“小和尚!”柲筝喜出望外:“是你把我救回来的吗?” “啊”鉴真刚要说什么她便扑了过来,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他:“我好想你,我感觉好久没见到你了,小和尚,你最近好吗?”“恩,”鉴真目光变暖,他本来想推开她,可现在,他也只能随了她。

回忆结束,柲筝朝那个呆立着的鉴真笑了一下,他随后化作扇子飞回了芜回手中,“啊~怪不得这个秃驴今天一直傻愣愣的,”有趣摸着下巴:“感情是内把扇子变得啊,”“幻妖,”这时真正的鉴真缓缓出现在幻妖身边:“贫僧再劝你一句,伏法吧。”“你们竟然设计”幻妖手指颤抖的指着他们:“好啊,我好不容易收集来的灵魂,都让你们给毁了!”“那又怎样,”柲筝和几名仙子围住她:“幻妖,我这次是来报仇的,姐们们,我们上!”眼看她们就要出手,幻妖转身准备跑,这时所有的神仙一齐出手,幻妖也使出浑身解数对付他们,一时间所有人打的不可开交。有趣看着他们打成一团,默默地转身离开,绿血此时还被困在佛光中,他看见有趣走到了自己面前,于是眼一闭:“你动手吧,” 有趣默默地用魔剑劈开了佛光,绿血没想到她会救自己,于是感动的说:“茅有趣,当初我抢了你的魔界,我手下的人还把你给杀了,你却救我,我真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胸怀,怪不得你才是他们公认的魔王”“废话咋嫩么多呢,”有趣一脚把他踹到了天河边:“赶紧把天边给我剌开,老子要一个新的魔界,”绿血这才明白她为何要救自己,不过他还是挺高兴,茅有趣到如今还是没忘记自己魔王的身份,她不会为天界效力,“来!”绿血大喝一声,接着有趣也出手,两个人一齐合力慢慢把天边拡开一条口子。天边的另一边仍是混沌不清的,有趣眸色一紧,就要成功了,自己就要建造一个新的魔界了!这时鉴真和芜回突然发现有趣不见了,一扭头看到她正和绿血在开启新魔界,“不好!”鉴真和芜回转身就跑过去阻止,“没用了,”幻妖也跑过去,挡在绿血身后:“茅有趣是魔界的创始者,她要开启新魔界,谁也阻止不了。”“我可以,”鉴真说着握紧佛杖:“茅有趣,当初我废了你法力修为和魔性,今日我依然可以,你快收手,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鉴真师父!”芜回也赶紧挡在有趣身后:“你不要伤害她!”“你让开!”鉴真怒目圆睁:“她到底是个魔,她的心不会在正道上,现在不阻止后患无穷啊。”

“那也不行,”芜回还是不肯让开:“她是我的妻子,你们谁也不许动她!”“你”鉴真气的当场就想给他一拳:“你就纵容她吧!她这一身臭毛病都是你给惯出来的!”“不好了,那口子越来越大了,”“天就要被他们划开了,这可怎么办呐!”众神突然骚动起来。“哈哈哈,你们说的没错,我们马上就要建造一个新的魔界了,”幻妖站在绿血身后看着不远处的隐春:“隐春,我是真心再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魔界,我保证,我会给你一个新的生活的,”“我不会!”隐春朝他吼:“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虽然被玉帝关了一千年,但这是我罪有应得,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幻妖的眸色一颤,顿时心如死灰,‘刺啦’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幻妖转过身,只见有趣和绿血已经划开了一个口子,现在正准备往里进,“快,不炎他们就要出手了,”有趣用法术护着绿血,后者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你t跟我俩演戏呐!”有趣又一脚把他踹进了混沌世界中。“王,你先让开,”幻妖已经无牵挂了:“我要先进去,”“休想!”这时柲筝突然甩出她的长绫,一下子缠住了幻妖:“你把我害得这么惨,以为还能脱身吗?”说完一发力就把他拉到了身边,“王,快救我!”幻妖一看自己不能进混沌世界立刻大叫:“茅有趣,现在只有咱们仨了,没了我,你俩是创不了魔界的,你快救我!” “放屁,当年魔界四老子打出来的,你内时候害不直道在馁嘎达呢,”有趣说着就把口子撑开要跳进去:“没用的东西,老子先走一步!”“有趣,”一直为她说话的芜回默默地转向她:“你真的要走吗?”有趣的身子一顿,回头看着他,“你想好了?你这一走,从此我们就是敌人了,”芜回眉目凄惨地看着她:“所以你以前说的那些承诺,都是骗我的,对吗?” 有趣不说话,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你看,你姐姐当初用死来换得人间太平,”芜回慢慢举起扇子:“她死了,也是为了警醒你,让你知道自己做了多少错事,可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吗,你这么做让她在九泉之下怎能安息!”

“茅有趣!”绿血在混沌世界叫她:“你快进来,我发现了一片湖,咱们的魔界可以在此建立!”有趣盯着芜回又看了一眼,然后猛的转回头,不再看他,他这人最会耍嘴皮子了,她心说,这次就当做永别吧,我是妖,他是人,未来可能还会是神,既然命不同,何须再相遇。“茅有趣,你知道为何你姐姐的魂魄至今还留在扇子里不肯离去吗!”见她真的要走了芜回本能的大喊:“因为她还没看到你走上正道,”又拿姐姐来压我,但这招一直很好使,有趣叹了口气,没有回头:“听着,宋芜回,秃驴,桔柲筝,我谢谢你们这么长时间对我的教育,对我的照顾,可这一路上你们也看到了,有多少从塔里逃出来的妖魔希望我重振魔界,它们也是生灵,它们也需要有个地方承认它们。” “那些东西根本不应该存在,”鉴真在他们身后说:“包括你茅有趣,你身为西海之蛟,本该好好修炼像你姐姐一样幻化成龙,你说你这么好的资源,却偏偏选择遁入魔道,带领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霍乱人间!”“现在嗦这些害有个毛用,”有趣摇了摇头:“我姐死了,我所重视地银一个个儿都死了,我无牵无挂了,打今儿起,老子再不跟你们任何一个一路了。”“好啊,”芜回突然慢慢的跪下了:“既然你铁了心要走,那就最后满足我一个心愿吧,”所有人都看向他,不知他还想让有趣做什么,“杀了我,”半响,芜回再次开口,有趣怔怔的回头:“你嗦啥?”“我体内有你的灵珠,你也说过,那是你盘了一千年的宝贝,”芜回看着她:“你杀了我,把它取出来,带着它去创立魔界吧。” 有趣眯着眼看着他,心却隐隐作痛,“我喜欢你,一见钟情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很固执,这世间我最喜欢你了,一旦喜欢了,就改不了了,”芜回含泪笑了:“所以你做任何事我都支持你,即使是错的,有趣,我直道今天才明白,我的出生就是为了遇见你。”

“既然你要到另一个世界,”芜回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我的存在也没了意义,你就把我杀了吧,或者或者把我也带去,”有趣摇了摇头:“你不能去,”“为什么?”“你命里有仙劫,”“世上有仙劫的大有人在,”芜回说:“为了你,我愿自毁修行,随你去魔界当一个妖。” “谁都可以就你不可以!”有趣急了,大吼道:“宋芜回,你听好了,你呆在这里给老子好好儿修仙,老子不想在魔界看着你,”“那就把我杀了啊!”芜回也急了:“反正你也没真心喜欢过我,现在呆在我身边无非是看着灵珠不被别人抢走,”“你唉,”有趣叹了口气:“你嗦你咋这么傻呢,你稀罕我干啥呢,你就不能样我不带一点儿愧疚的走吗?”

‘啪’就在他们还在对峙的时候,幻妖已经奋力挣开柲筝的长绫,并一掌把她拍开,柲筝差点就要摔倒,鉴真本能的接住了她,“嘿嘿,我就知道你会救我,”女孩笑的可爱,鉴真无奈摇了摇头,幻妖站在原地一伸手,芜回突然被吸到他面前,男人扣住他脖子,芜回并不害怕,“茅有趣,既然你下不去手那就由我来解决他吧,”幻妖朝不远处的有趣叫道:“我们魔界中人,不要有所顾忌。”“他的命四老子的!” 有趣大叫了一声,然后从那道口子上直接飞向了幻妖,芜回眉目一紧,赶紧甩出扇子,扇子从有趣面前飞过,鉴真打出佛光护着扇子飞到那道口子附近,“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芜回突然念出一串口诀,接着扇子从那道口子上划过,把天边的难堪抹平了,也把唯一通往混沌世界的道路,抹平了。 鉴真把她的剑用佛杖挡开:“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秃驴,老子已经两千岁了,不四小孩儿了,”有趣看着他:“而且我已经死过一次,好不容易重生哪怕被佛体折磨老子也没忘了重振魔界,这不四坏事,而四一个信仰,一个目标,我没完成,到死都不能瞑目,哪怕刚建好就被你们摧毁也好,但只要老子亲自建成了,给了那些妖魔一个说法儿,他们和我,也就能安心了,我为了这份承诺这份死也不能忘怀的梦想拼了老命,你们这些圣母婊凭什么阻止我!”“茅有趣你怎么说话呢!”柲筝朝她吼:“这里是天界,你别把你那江湖嘴脸漏出来,还有,我当了神仙才知道一些事,你以为你现在无罪一身轻是自己挣来的吗?才不是呢,是玉帝高抬贵手一次次的原谅你,他看在你姐姐的面上,看在你护送芜回成仙的份上!”“呵呵,你们现在嗦啥都没用了,”有趣一把推开鉴真,指着芜回:“我问你,你有过内种身后一大堆兄弟向你投来期待的目光,他们身在水深火热中只能等着你救他们,带他们去一个属于他们的世界的感觉吗!那么多期待压在你身上你却一次次的失败你不寒心吗!”“我有,而且一直都有,”芜回平静道:“你的是兄弟,我的是百姓,自从我和师父把魔界摧毁后,所有的凡间百姓都知道我在修仙,他们把期望都放在了我身上,他们也希望我带他们走出水火,他们也希望我带他们去到一个没有妖魔,没有杀戮的世界,他们对我期待那么高,我却失败,阻止不了魔王创立新的魔界,我当然寒心。”此话一出,在场人纷纷闭上了嘴,有趣也沉默了,他们现在成了对立的关系,自己只要建造了新魔界,凡间必将遭劫,而芜回是要保护百姓的,“有趣,凡间已被你们折磨了一千多年,”芜回摇摇头:“我和师父合力把绿血的魔界摧毁,为的就是凡间的太平,你就不要再让他们饱受摧残了好吗?”

有趣想到了白芷镇的百姓,一个个饿的皮包骨头,连要饭都没有地方去要,为了活着好多人被逼成了当街抢劫,他们本就快活不下去了,幻妖又在镇外的山里住着,没事就让那些小幻妖出来shā rén,以满足他们有实体的愿望。一想到那些残忍的画面,有趣心中就泛起一丝丝心痛,这些都是自己造成的,这一路走来,自己已懂得何为良知,何为良心,“既炎事已至此,我也无可奈何了,只能把此事先耽搁了,”有趣叹了口气:“创立新魔界害需要国师体内的灵珠,内什么,等他自炎死了以后,我再从长计议,”“这就好这就好,”一听她放弃了,众神顿时喜笑颜开,“真的吗?”芜回高兴坏了,张开双臂就要扑向她:“有趣啊,你终于懂事了!”“离老子远点儿,”有趣用剑柄把他推开,后者一脸委屈。“那可不行啊!”幻妖从天边飞回来:“那我怎么办?王,你都把绿血送过去了,你不能不管我吧!”“你听着,”有趣看着他:“即使老子有了新魔界也不会样你进去的,”“为什么!”“因为你欠她一条银命,”有趣指了指还站在仙家中的隐春,幻妖慢慢转过身看着她,缓缓跪下:“我错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隐春心已死,她不恨他了,却不能原谅他,“我知道,看来,我今天是逃不掉了,”幻妖面相芜回叩了个头:“我愿伏法,我愿去锁妖塔里赎我得罪,”“幻妖,伏法吧,”芜回举起收妖袋,幻妖闭上眼,化作一缕烟进了袋子,芜回赶紧扎好,幻妖伏法,天边修好,大家终于放心的点了点头。

皇天堂上,各路神仙齐聚,玉帝赞赏的看着站在中间的收妖团四人。“你们这段时间经历太多,也成长太多,”玉帝看着有趣:“特别是茅有趣,千年前,我们曾是最大的敌人,而如今,你经历了这么多事,还当过佛童,竟也有了良知,知道你的一个小决定,会给三界带来怎样的灾难,”有趣握紧拳,咬着牙要开口骂,芜回拉住她摇了摇头,鉴真指了指四周,意思是这里到处是神仙,你嘚瑟就得完蛋,有趣只好把那份怒气咽下,却还是狠狠瞪着玉帝,“我知道你心有不甘,”玉帝说:“这样,为了奖励你这次没有随那绿血捣乱,我送你一座金山,你看,”说着他往远处一指,几人转身跑过去,透过云层他们看到白芷镇外的那座大山已经变得金光闪闪。“我擦”有趣就地跪下:“玉帝老儿出手阔绰啊,那本王就收下了,免得你嗦我不给你面儿,”“呵呵呵呵好,”玉帝笑着点点头,“财迷,”柲筝不满的嘀咕了一句,有趣高兴的就蹲在皇天堂外边看人间的金山,“餱隐春,”玉帝又说了一句,“小神在,”隐春披头散发的走上来,眼神凄惨,“一千年了,你受了一千年的罚,”玉帝叹了口气:“现在也该让你官复原职了,”说罢一挥手,隐春浑身开始发光,再然后,一个身穿蓝色烟花裙的绝ěi nu子走了出来。 “参见守剑天神,”在场比她地位低的神仙都跪下了,包括柲筝。隐春只是淡淡一笑,然后冲玉帝行礼:“多谢玉帝,”“从今天开始你继续守护橘万千山和神剑,”玉帝说:“记住,莫要再犯以前的错误,”隐春点点头,刚要回去,突然有趣大摇大摆再次走进来:“天神,为庆祝你走上仕途,正好儿本王今儿挺开心,就送你份大礼吧,”“她又要干什么?”“她送的能有好东西?”众神顿时议论纷纷,武将们握好u qi,随时准备她有什么动作,“喂,你就别再害人啦,”芜回拦住她:“玉帝都给了你座金山,你还不满意么?”“嘶,你们咋这么看不起银呢,”有趣推开他:“咋的老子四毒气啊?一个个儿哭鸡尿嚎的!”“茅有趣,”隐春走到她面前:“谢谢你,但,我真的不需要,我不是怕,我是没有心情,没了那份思念,从此我就只是个神仙,你不要送我东西,我什么都不缺,”“胡嗦,我最直道你缺啥了,看着啊,中华绝技啊!”说完不等大家反对,突然张开嘴吐出一个泡泡,那泡泡晃晃悠悠,慢慢变大落地。“死改不了海鲜的习惯,” 柲筝在一旁吐槽,“嗦谁海鲜呢,”有趣瞪着她,“说你啊,怎么样,”柲筝掐着腰:“往前倒两千年,你还只是西海里的一条喜欢吐泡泡的蛟呢,”有趣刚要开口回怼,芜回便在一旁捂着嘴笑了,“不许笑!”有趣又瞪了他一眼:“你四谁家的!”“你家的,”芜回乖乖站好。

“这是个什么东西?”众神凑近那个泡泡,突然泡泡开始翻滚,众神又吓得往后退。泡泡滚了几下,便突然'啪'的一声炸开了,“大家小心!”有天将大喊,接着所有人退到一边,几个天将拿着长矛对准它,泡泡变成一摊水,接着从水中站起一名少年,身着橘色袍衫,一脸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他是”众神面面相觑,“归一”隐春捂着嘴本能的流下眼泪,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眼前这个少年确实是她思念了一千年,被幻妖无情杀死的太子岳归一!“这是怎么回事?”芜回看着有趣,“嘿嘿,当年幻妖把他杀了以后他的魂就一直搁俺们魔界飘着,差点被内些妖怪呲了,我寻思不能样魂飞魄散呐,我得把他的魂儿保护好啊,万一以后天界这伙儿不要脸的神仙赖我咋办,”有趣嘚瑟的笑:“所以我就一口把他的魂儿吞了,用我肚子里的泡泡存着,我一个泡泡能存好几千年呢,要四这次没有餱隐春我都忘了我肚子里还有这玩意儿。”“呃泡泡,”柲筝看着有趣得意的样子:“你肚子里的泡泡到底是什么东西?”“胃液,”鉴真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做解释:“蛟身长三十多米,胃液也比一般海底动物多,经过千年的沉淀,慢慢都变成泡泡。” “胃液啊你好恶心!平时没事你就玩这个!”柲筝捂着嘴狠狠地捶了有趣一下,后者不以为然。“这是哪啊?”岳归一开口了:“你们是神仙?”“他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柲筝抓着有趣得胳膊:“你是不是把他脑子弄坏了?”“大姐,你好歹也四个神仙,我麻烦你用眼珠子想一想,魂儿有脑子嘛!”有趣推开她:“魂魄的记忆力本来就不强,何况这都一千年了,他能不消失已经四万幸了,”“没关系,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没关系,”隐春慢慢走到筑仁面前:“我会陪着他,就像纪挂异和裴凤花那样,彼此陪伴。”在场的神仙都动容了,纷纷面向玉帝求他赐给岳归一一个凡体,“好,既然众仙家如此求情,那我岂能不给面子,”玉帝说完一挥手,岳归一身体一热,整个人瞬间立体了,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岳归一,一千年前你本是人间的太子,且命里有仙劫,按理说你应该好好修行日后成仙,”玉帝说:“怎料魔界出了个幻妖,为了借用你的身体上天把你杀了,如今我赐你新的生命,你以后就跟随守剑天神好好修炼吧。”“谢玉帝!” 岳归一跪下行礼,然后起身又向隐春行礼:“师父,日后请多多指教。”

“好,好”隐春开心的笑了,这真是一份大礼,茅有趣总算良心了一次。

月老站在文神之中也跟着笑了,眼珠一转突然暗暗发力,一条姻缘线凭空出现,拴在了两个命中注定的人手指上,将他们拉近,隐春抬头望着岳归一,少年为她逝去泪水,笑的温暖,柲筝也跟着感动:“果然有情的人无论相隔多远,相隔多少年,只要有缘,终会相见的,”鉴真站在她身边,周围喜庆的声音他都听不见了,他怔怔的望着一对璧人手指上的姻缘线,蓦然想起,那日他在月老室院子里的大树下站着,望着满树被风吹的'哗啦啦'的姻缘牌,慢慢伸出手,抓到了写着柲筝名字的那个,他慢慢翻过来,心跳不止,牌子慢慢翻了过来,四个陌生的字眼映入他眼帘。

子书望舒是谁?

天界的事总算完了,四人飞回了白芷镇,镇郊那座原来住着幻妖的山已经变得金光闪闪,随便抠下一块石头都是金子,“哎呀,都瞅瞅!” 有趣开心的爬上了她的金山,柲筝仰着头:“这么大的金山,该怎么带走?”话音落忽然发现周围都围满了人,他们都是镇上的穷人,一个个皮包骨头,衣不遮体,眼巴巴的都仰着头看着这座山。

芜回看到他们觉得心疼,于是也爬上了金山,对有趣说:“要不咱们把这座山留给他们吧,反正他们今天这幅样子本来就是绿血造的孽,你也该补偿他们一下,” “凭啥!”有趣摇头:“我不干,凭啥绿血造的孽要我来还,”“你看啊,”芜回指着下面:“难道你就不痛心吗?”

白让她看,然后劝说这也是给你积德,黄回头望着山,流着泪走了,白追上她说谢谢你,灰突然大叫你头上怎么有光,二人抬头发现黄头上有光,那光进了她身体,黄说这是啥,白说是修为,你做了好事,老天把修为还聂了,黄开心的跑远,说自己差不多都回来了,灰转头看着粉,问他怎么不开心,粉问她认识深绿吗?她摇头,粉说没事,然后走,灰奇怪。

“你看,”芜回往下指,只见那些穷苦的百姓一个个脸上流露出羡慕的光,却不敢上前,怯怯的看着站在金子顶端的有趣,有趣深深叹了口气,这些百姓的目光让她不忍,而这种怜悯就是她与绿血那样的魔本质的区别,有趣本就不是魔,她的良心从未被磨灭,只是她不愿承认,自己和姐姐是一样的人。

“哎呀烦死了,”有趣转头看着芜回:“小子你欠我个人情儿,”芜回灿烂的冲她笑了:“好,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爱怎样怎样,”“我擦不怕死啊,你不怕我怕,”有趣说完便从山上跳了下去,芜回也跟着落下,“憋瞅了,这座山以后就四乃们的了,”有趣冲那些穷人甩甩手,穷人们一开始不敢相信的看着芜回,后者点头示意,大家瞬间兴高采烈的扑向金山。

收妖团的四人又继续上路了,有趣耷拉着脑袋走着,“好啦,”芜回跑过去揽住她的肩膀:“你这么做也是给自己积德啊,再说了,你可是大魔王,你还稀罕这么点钱吗?”“以前不稀罕”有趣回头又望了一眼挂满百姓的金山,顿时哭的稀里哗啦:“现在贼稀罕,啊啊啊老子的金山啊”

说着就再次伸出胳膊走向金山,芜回赶紧揽着她转身走:“你都说了吗,贼稀罕,那就留给贼吧,”“你咋嫩么彪呢,贼稀罕四土话,你咋”有趣还在肝肠寸断的解释,突然柲筝追上来:“哇,茅有趣,你头顶怎么有光啊?”“光?”有趣一下子止住泪,眼珠子一个劲往上翻:“哪呢哪呢?”

“真的有诶,”芜回戳了戳她头顶:“好强大的光啊,”话音刚落那道光突然注进了有趣体内,有趣整个人抖了一下:“这四啥?”“这应该是你的修为,”芜回说:“你放弃了玉帝给你的奖励,把它留给清苦的百姓,佛祖看你心地这么好,就把你的修为还给你啦,”“修为?啊哈哈哈!”有趣顿时像个神经病一样笑起来,然后跑到鉴真身边朝他嘚瑟:“秃驴看着没,老子的修为也回来啦,哈哈,这往下你打不过我啦!”

鉴真一直沉默不说话,等她嘚瑟完依旧目不斜视的继续走自己的路,“鉴真”柲筝走到他身边:“你怎么了?有心事?”“我问你,”鉴真认真的看着她:“你认识子书望舒吗?”“谁啊?”柲筝摇摇头:“是我们下一个要收伏的妖怪吗?”“不是,没什么了,”鉴真冲她淡淡一笑:“上路吧。”

说完把佛杖扔上天,自己站上去然后朝柲筝伸出手,“喂,你们刚才看没看到他冲我笑了?”柲筝捧着脸花痴的看着有趣和芜回:“好帅啊~”“介么帅滴男银不如样给我吧,”有趣说着走到鉴真附近:“看老子不把他打成死秃驴!”“你给我滚!”柲筝一把揪着她的衣领将她丢开:“你要敢动他,我就把你做成刺身!”

“你敢!”“我为什么不敢!”“你个死花痴!”“你个死海鲜!”“死花痴!”“死海鲜!”于是芜回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两个女人动起手来,他不是不想劝架,只是她们一个是神仙,一个是魔王,自己一介凡人去劝架,非死即伤,不过他宋芜回是谁啊,当朝国师,著名大学毕业的聪明人啊。

“咳咳,”芜回清咳了一声:“据说我们下一站黄荣城内有春末单品大甩卖,件件进口,去晚了可就没有了,”“春末单品?!”两个女人一下子停止了厮打,手拉手爬上鉴真的佛杖,两个人还在讨论呢,自己穿什么样的最好看,芜回无奈扶额,女人啊,永远是个迷。

“你下去,”鉴真把有趣丢下佛杖:“你自己会飞就不要来我这儿压秤,”“尼玛!”有趣摔了个狗吃屎,柲筝朝她做了个鬼脸,然后坐着佛杖飞走了,“气死我啦!”有趣就地变成魔蛟:“上来,老子要用速度碾压他们!”“好嘞,”芜回爬上魔蛟的背,魔蛟‘唰的一下’腾空而飞,“啊啊啊啊——”芜回的声音也跟着飘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回:千年孽缘 一千年前,南天宝生佛无境地,佛光普照,灵鱼从水中跃出,穿过彩虹,又落回水里,四面环山中,有仙梯连接,宝生佛坐于佛坛之上,给众弟子讲课。一个扎着娃娃斌的小男孩手挎着篮子走进了山林,吹了一声口哨,立即有个紫色的小狐狸从远处跑来,小狐狸跑到离他不远处时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头顶竖着俩可爱的耳朵,“你是谁呀?”小女孩走到他面前:“之前给我送饭的不是个年纪很大的佛童吗?”“我是宝生佛最小的弟子,我叫公仲怀瑾,”小男孩如是说:“以前那个是我师兄,他昨天已经晋升佛法了,不再是佛童,而是剃度成了宝生佛身边的罗汉了,”“哎呀随便啦,只要有吃的就好,”小女孩打开篮子拿出斋饭狂吃,耳朵一动一动的,怀瑾蹲下看:“你是什么呀?怎么会有耳朵?”“谁还没耳朵呀!”小女孩白了他一眼:“本姑娘虽然是狐狸,但跟那种人间的狐狸不一样,本姑娘是神兽,”“狐狸你是狐妖啊?”怀瑾点点头:“原来世上真的有狐妖。”“我不是狐妖!”小女孩怒了:“我是神兽!你个白痴!”“这样啊,”怀瑾木讷的点点头,然后起身拍拍手:“你好好吃吧,我还得回去上课呢,真羡慕我师兄,能那么快参透佛法,成为罗汉。”

“罗汉有什么好的,”小女孩不以为然,“算了,你是不会明白的,”怀瑾转身走了。一千年前的魔界,正是魔界最鼎盛的时期,此时茅有趣正倚在宝座上小憩,全然不知道半年后自己将会被佛祖封印,空洞的大殿上,一只硕长的梅红色狐狸闪电的从有趣的宝座下溜过,随即变成一名女子,她手握着刀,发狠的刺向有趣,'啪'有趣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女子震惊的浑身一抖,随即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解释,“呵呵,想刺有趣,'啪'有趣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女子震惊的浑身一抖,随即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解释,“呵呵,想刺杀我?”有趣勾起嘴角:“先把你那一身狐臭给去了!”“哎呀,王,你误会了,我哪敢刺杀你啊,”女子谄媚的笑着:“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能力,魔王就是魔王啊!”女人还没编完就被她一脚踹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有趣几步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脸:“胆儿挺大啊,”女人流着泪:“求您饶命”“饶命?好啊,那你得帮我试试我的新宝贝,”有趣说着一伸手,一把闪着绿色佛光的剑就飞到了她手上。

“我终于有自己的剑了,”有趣痴迷的望着剑:“它是用凡间所有寺庙主持的佛骨打造的,没错,我屠了所有的佛寺,烧了上千万本经书,天底下再也没有秃驴了哈哈!”女人吓得一个劲往后退,“别跑,”有趣笑着转头看着她:“我刚拿到手,还没用呢,就先拿你开开刀吧。”

“饶命啊!”女人转身往外跑,有趣冷笑了一下,闪身几剑劈了过去,女人顿时浑身血痕的倒下了。

“啊果然是个好东西,”有趣开心的笑了,女人疼的在地上打滚,有趣又一道剑气劈过去,女人被打回原形,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有趣却在这时收手了:“滚吧,”狐狸精慢慢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有趣转身往座位上走去,“你小心点,”正在这时恒佑曾走了出来:“她想要杀你篡位。”

“哈哈哈哈,”有趣背着手大笑着走上台阶:“那我就把她烤成干!”狐狸精爬到外面,正好听到了这句话,顿时气的浑身发抖,此时南天宝生佛处,宝生如来坐于莲花座中,一身灰色云雾环绕,左手握拳置于脐下,右手向外展开,口中念念有词,正在给一百多位弟子上课,怀瑾也在弟子中。

就在这时一抹紫色的身影落到大家身后,那个竖着两只狐狸耳朵的小女孩也来听课,她听得很认真, 怀瑾一转头发现了她,于是赶紧起身驱赶她:“你快走,你是妖,怎么可以来如此清静之地,”“我都说了我是神兽!”小女孩不悦:“哼,佛经什么的我可比你听得多,”“怀瑾,怎么了?”这时宝生如来发现了他们。

“佛祖,她说”怀瑾转过身,宝生如来却已经站在他面前:“她说她是神兽。”

“是,佛祖,何为神兽啊?”“神兽是我佛法中的守护神,”宝生如来说:“她不是妖,你以后记住,得保护她,她是佛的坐骑,”“弟子明白了,”怀瑾鞠躬,几天后,魔界的狐狸精伤势养好了,而她也从其他妖魔那里听说了只有佛法才能杀死茅有趣,她在家准备了几天,就离开了魔界,去了南天宝生佛境地,当然,以她浑身魔性是进不去的,她早有准备,身披从有趣那里偷来的黄蓑衣,盖住魔性,直接冲到了经亭,而她赶上了好时候,宝生如来这几天不在,一切由弟子们照料,怀瑾更是被派来看守经亭,狐狸精变成女人跪倒在怀瑾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得说自己是凡人,因一心向佛徒步走来,只求能听一场宝生如来的课,怀瑾看她可怜于是便留下了她。

“佛祖去了别处,你且等他回来,”怀瑾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谢谢你小朋友,”女人擦着眼泪,却在他离开后阴阴的笑了,入夜怀瑾来给女人送饭,女人感激涕零:“真是麻烦小师父了,你看我一介妇女,也没什么能报答得”“没关系,我佛慈悲嘛,”怀瑾说:“佛祖也常教育我们,要慈悲为怀。”

“你对她慈悲为怀,可她心怀鬼胎啊,”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二人转头,只见紫色的小狐狸站在房顶,冷眼看着女人:“她不是好人,”“你是”女人慢慢起身,心想难道这佛法普照的地方也有妖?“她是神兽,”怀瑾如实说,女人微微一愣,不再敢往前一步,“你不要瞎说,她只是个信佛的凡人,”怀瑾走到小狐狸的视线里:“你莫要胡说。”

“随你吧,”小狐狸又看了一眼他们,转身跑走了,几天后的早晨,暖风徐徐,小狐狸窝在经亭里休息,怀瑾带着其他弟子在院子里打扫,忽然一抹奇怪的身影窜入经亭,小狐狸警惕的抬起头,便看见那个女人嘴里叼着几本重要经书跑了出去,“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小狐狸想追出去,女人却一转身一把火点着了经亭。

大火霎时烧着了整个经亭,“经书!快灭火!”怀瑾害怕了,赶紧带着几十名佛童一起灭火。

“对了,那神兽还在里面呢!”怀瑾记得佛祖说过一定要保护那只紫色的狐狸,于是冒着大火冲了进去,铺天盖地的火海中,怀瑾终于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小狐狸,他赶紧抱起它就往外跑,“别费力了”小狐狸开口:“我用我毕生的修为守住了这里所有的经书,我就算出去了,也活不成了,”男孩不说话,抱着它躲过从上边掉下来的滚烫的房梁,“我早说过那女的不是个好东西,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小狐狸耷拉着眼皮:“佛祖回来看你酿成大祸一定会惩罚你的,哈哈,我好想看到你那副委屈的样子啊,可惜我看不到了”怀瑾抿着唇,带着它猛的跃出火海,保住了性命。

小狐狸被安排在佛法鼎盛的地方休息,却一直昏迷不醒,宝生如来终于回来了,所有看守经亭的佛童都跪在他面前请求责罚,怀瑾跪在最前面,哭的肝肠寸断,“孩子,你愚钝呐,”宝生如来摇头:“你本来有很好的前程,再过十年便可修成菩萨,可你空有一腔善心,却忘了自己的本职,”“佛祖,您惩罚我吧,”怀瑾一个劲的磕头:“神兽用自己的修为保护住了余下的所有经书,快要不行了,您救救她吧!”

“唉,”宝生如来看着他:“你且听好,我罚你贬为凡人,经历一生疾苦,体味人间百态,去吧!”

“是”怀瑾慢慢站起身:“佛祖,弟子还有一事”“你说,”“请将弟子余下的修为转给那神兽,弟子不想她死,她不该死的!”“好,”宝生如来点点头,一挥手,怀瑾便感到身体空了,他转过身,含着泪不敢再留恋的从空中跃下。一阵清风从窗口飘过,小狐狸猛的睁开眼,“我怎么还活着?”小狐狸跳下床,她想了想,既然自己还活着就该去看看那怀瑾的可怜样,借机笑话他,她跑到了宝生佛平时讲课的地方,却没有见到他,“他走了,”一个佛童说,“去哪了?”小狐狸耳朵动了动,“好像去了人间吧,”“人间?”小狐狸转过身,望着一圈圈佛光外的朦胧,他把修为给了自己,然后去人间经历轮回了?小狐狸慢慢走到南天边界,望着怀瑾跳下去的地方,陷入了沉思

呼呼的冷风从耳边刮过,芜回慢慢睁开眼,自己躺在魔蛟的背上,飞在乌漆墨黑的云层里。

“呃”他慢慢坐起身,表情有些暗淡,“你终于醒了,怎么睡这么久?”鉴真的佛杖在一旁飞过,柲筝好奇的问,“我做了一个梦”芜回轻轻叹了一声:“梦里”“梦里有三千佳丽,大把的金银财宝,”魔蛟说话了:“老弟我嗦滴对不?”“你以为谁都跟你一个德行啊!”柲筝掏出长绫抡了魔蛟一下:“死海鲜!”“你再逼逼?!”魔蛟怒了,眼看下一秒就要耍性子撂挑子了,鉴真开口了:“我看大家也累了,不如先下去休息一下,明天再上路吧,”“好,老子正有此意,”魔蛟'呼'的一声飞了下去:“秃驴身后内女的,有本事下来单挑!”“单挑就单挑,”柲筝从佛杖上飞了下去:“我就不信我一个仙子还打不过你个老海鲜!”

四人落到一个村庄外,鉴真拿好佛杖,有趣变chéng rén形和柲筝在剪刀石头布看谁先出招,芜回站在她们身边等着劝架,“快快,来不及了”这时村里忽然跑出一帮人,为首的是个老头,其他的都是些正值壮年的村民,他们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小孩身旁紧跟着一个女人,捂着嘴哭着:“你可不能有事啊”

这帮人跑到村头时愣了一下,眼前站了两男两女四个外人,一个和尚,一个穿着华丽一身仙气的女孩,一个斯斯文文的公子,还有一个吊着草根,背着一把剑的女孩。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老头警惕的看着他们,“施主莫怕,”鉴真赶紧前去交涉:“我们是三界收妖团,途径此地天色已晚,想借贵宝地休息一下,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可以是可以,不过眼下我们有事要到镇上,”老头指指那个小孩:“这孩子犯了怪病,我们得去找大夫,”“就这点事啊?”柲筝大步的走到他面前:“交给我了,不过说好了,我要是能把这个孩子治好,你们可得行个方便,”“你?你是大夫吗?”老头看着这个一身漂亮衣服的女孩,总觉得她在说笑。

“老头儿,直道她四谁吗,嗦出来吓死你,”有趣把胳膊搭在柲筝肩上:“天上的神仙,四个仙草,这世上就没有她治不了得病,”“啊!神仙?我们见着神仙啦!”老头赶紧要带着大家下跪,“谢了海鲜,”柲筝把有趣得胳膊拿掉,然后赶紧去扶他们,有趣在后面气的牙痒痒,柲筝走到那个孩子面前,手指在他额头上划了两下,孩子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慢慢睁开眼,打了个哈欠。

“哎呀,真的是神仙啊!”老头带着所有人朝柲筝下跪,柲筝赶紧去扶他们,“神仙,你们就不要再赶路了,”孩子的母亲结果孩子激动的说:“都去我家住,我要好好报答你们,”“还是去我家住,”“去我家,这神仙来了得吃点好的!”大家竟七嘴八舌开始争起来。

“都憋吵了!”有趣大手一挥:“咱们举行个比赛吧,谁家做的饭好呲就去谁家!”“好!”村民们立刻鼓掌,“比什么赛!”鉴真打了有趣后脑勺一下:“就去村长家休息一下,明一早就走,别给人家添麻烦,”“好好好,我就是村长,”老人赶紧带着他们往村里走:“刚才有眼不识泰山,望神仙们见谅。”

村子里灯火辉煌,村长院子里更是摆了十来桌,村民们觥筹交错的陪着有趣喝酒。“哇,右右!”有趣望着每一桌都有烤猪,顿时乐的像个孩子,“没出息,”柲筝走进屋里,看到鉴真从包袱里拿出干粮吃,这时芜回也走了进来:“鉴真师父,我跟村长要了一桌素菜,你到外面吃吧,”“不了,贫僧只吃自己带的,”鉴真说:“出门在外还是时刻提防点,”“说的对,”柲筝坐到鉴真旁边把他的干粮掰了一小块丢进嘴里,“你”鉴真不知她何时和自己这么随便了,“哎呀,是你把我从幻妖手里救出来的吗,你是人家的救命恩人啦~”柲筝撒娇道,鉴真瞬间一身鸡皮疙瘩,赶忙躲到床边,柲筝去追他,二人就这么围着床转圈,最后还是鉴真受不了了:“芜回你快感知一下,她是不是妖怪变得?”“说到妖怪,”芜回掏出画谱:“这次要收的妖魔是狐狸?”“狐狸精吗?”柲筝赶紧凑过去看,只见画上是一只梅色的狐狸,“果然是狐狸精!”柲筝嘟嘟嘴:“比老海鲜还难看!”“我嗦!”外面的老海鲜突然大喊了一声:“没有点儿硬菜吗?”“她又怎么了?”芜回赶紧跑出去看,只见有趣醉醺醺的蹲在地上。 “没吃饱?”芜回跑过去把她扶起来,望着桌上空空的大盘小蝶:“你都吃了这么多还没饱?”“不直道啊,老觉着没饱,”有趣打了个酒嗝:“就跟没呲一样,”“胡说,我都饱了,”芜回把她往屋里拽:“去睡会儿吧,”深夜,四人都睡下了,月光下,那个病孩子的母亲窜进了芜回的屋子,走到他身边,眯着眼小声嘀咕:“茅有趣你命挺好啊,出来就能傍上个帅哥,呵,今天我就送你们上西天!”女人说完举起手里的刀就向芜回身边刺去,可扑了个空,她一拉被子发现根本没有人!女人预感不好于是赶紧跑了出去,刚跑出去便看到变回魔蛟的有趣,此刻正盘在空中,硕大的眼珠眯缝着盯着她,“看来你是认出我了,”女人盘算着如今的茅有趣到底有多厉害,“你这一切都四假的吧?为了逼我出现费了不少心思啊,”魔蛟说完一尾巴扫过去,村子顿时夷为平地,鉴真三人躺在空旷的地上,魔蛟尾巴一卷就把他们带到了背上,“茅有趣,你即使现身了也没用,”女人阴笑:“我在你们的饭菜里下了毒,你们活不过今晚的。”魔蛟俯下身:“那你就给我们陪葬吧,”说完张开大嘴就要吐冰球,女人一看她真怒了吓得一个转身变成狐狸跑了,“呵,神经病,”魔蛟冷哼了一声带着仨人飞上了天,可飞了不一会儿便感到力不从心,她想起今晚自己吃得最多于是悔的肠子都青了:“你咋这么馋呢!”话一说完便无力地从空中跌落下去,刚好跌进一座大山里,惊起一阵浓烟。魔蛟躺在地上大口喘气,鉴真和柲筝从它背上跳下来跑到它脑袋边,柲筝使劲扒开它的眼皮看了看,然后大叫道:“茅有趣你别睡啊,一定别闭眼!我赶紧想办法救你!”“没用的,”鉴真看着魔蛟眼角开始流出眼泪:“那毒药发作了,你就算医术再高也于事无补的,”“那你刚才怎么不帮她啊!”柲筝急的差点打他:“我们明明知道那女的就是狐狸精,你却假寐,现在好了,狐狸也跑了茅有趣也不行了!”

“这是他们魔界的千年恩怨,我们不好插手,”鉴真如是说。“那也不能眼看着她”柲筝蹲在魔蛟身边落泪:“海鲜,虽然我老是跟你吵架,可我们毕竟患难与共了这么多年,你不能死啊!”“放心,我死不了,顶多就四睡一下儿,”魔蛟闭眼前说:“帮我照顾好芜回这小子,不要告诉他我中毒了,他要问起来,你们就嗦我回西海了,”说完完全闭上了眼,“死海鲜!”柲筝死命摇着它,可它就是不动,芜回昏昏沉沉的从魔蛟身上滚落,“让开,”鉴真甩出佛珠套在魔蛟脖子上,魔蛟瞬间变小,变成了一条只有拇指大的小东西,“嘿嘿,像条带鱼,”柲筝开心的抓起来,四下转了转,放到芜回的衣领里,嘴里还振振有词:“哩自己地脑婆要自己看好。”“把他扶好,上路吧,”鉴真说完就拿出佛杖,柲筝赶紧去扶芜回。佛杖飞了不大会儿,于黎明之时落到了目的地洪恩城,“听说是个富裕的城市呢,” 柲筝他们落入了城中,发现虽然天刚蒙蒙亮,但街道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街道宽阔,还有许多外国驿站,一看就是座大城市,“呃”芜回终于醒了:“有趣呢?”“你就只知道茅有趣,”柲筝用手指点着他的胳膊:“她回西海了,说要休息休息。”“又不要我了,”芜回不满的嘟嘟嘴,柲筝手痒的准备捏他的脸:“好可爱呀,”“别闹了,”鉴真看着他们:“我们该去哪落脚?”“都别慌,跟我来,”芜回说完便整理了一下衣服往前走,柲筝开心的跟着他们,调皮的问鉴真:“刚才是吃醋了?”“仙子莫要说笑,”鉴真冷冷的说:“你为仙,我为佛,不可殊途。”

“又用这种破理由来敷衍我,”柲筝赌气,却看到芜回已经带队走到了一处灰色宅院外,宅子上写着'沈府'。

芜回走上石梯拍了拍大门,过了一会儿便有一个仆人过来开门,一见他们立刻问:“这里是知府家,如果你们是来告状的就去县衙,”“我擦,这仆人这么叼?看来这知府也不是什么好人!”柲筝听了想打人,“我们不是来告状的,”芜回却仍是一副温和语气:“你进去通报,就说京城有人来看他了,”“京城?”仆人狐疑的走了,不一会儿便听见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三个年轻人?”“是,站门前的看着挺有风度,”是那仆人的声音,“哎呀,那说不定是朝廷的人,”中年男人越走越快,“老爷,应该不能,”仆人也跟着走:“那人长得挺好,这京城的大官哪有这么年轻的,”中年男人走到门前,芜回冲他微微一笑:“沈知府,好久不见呐,”“天哪,还真是朝廷的人!”沈知府立刻跪下了,仆人也吓得赶紧跪下。

“国师大人到此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下官好派车去接,”沈知府说着站起来迎他们进门,仆人一听芜回是本国国师,吓得迈不开腿,“不用麻烦,我一个年轻人,哪能像沈知府一样讲排场啊,”芜回笑了笑便带着鉴真他们迈进了院子。

“大人这是哪里话,”沈知府听出他在指责自己傲慢无礼,顿时转头瞪了仆人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给大人准备饭菜!”

“是是是,”仆人一溜烟的跑了,沈知府这才岔开话题:“大人,您身边这两位是?”“啊,忘了介绍,这位是国寺的鉴真大师,”芜回侧过身,鉴真双手合十行礼,沈知府赶紧回礼:“阿弥陀佛,”“这位”芜回心想不能暴露柲筝的身份:“姑且算个神医吧,”“神医好,”沈知府讪讪的笑着,柲筝点点头,又打量了一下沈知府家的风格,嘟着嘴摇摇头,这老小子平时一定没少捞油水,“国师大人这次来是公干还是”沈知府问,“出来走走,”芜回自然也不能把捉妖的事说出来,免得那狐狸精听到跑了,“走走好,走走好,”沈知府一拍手:“那这几天就住我这,想去哪玩我都陪您!”“唉,还是当官好啊,”柲筝看着沈知府对芜回那副狗腿样由衷得说:“到哪都有人捧着。”

沈知府给他们安排了最好的房间,还大摆宴席,席间芜回看着满桌的美酒佳肴心想,要是有趣在就好了,一定可以大吃一顿,这丫头就是不会挑时候,这个时候回什么西海,收伏狐妖又不容易,没了她这趟就难多了,柲筝悄悄地伸手在芜回后衣领鼓捣一下,掏出一条小带鱼,开心的在肉菜前挥舞:“馋不馋呀?还睡吗?”

小带鱼没有任何反应,这时门外却闪进来一抹粉色的光影,柲筝赶紧把小带鱼塞回芜回衣领,大家的目光都被进来的女孩吸引过去了,女孩走到沈知府身边,甜甜的叫了一声‘父亲’,“啊,这是小女,”沈知府赶紧介绍:“快,见过国师大人,鉴真大师,桔神医。”

几人这才注意到女孩,长得很可爱,属于茅有趣那一挂的,身上披了件粉云肩,粉色的花冠头,上面是一排黑色蝴蝶坠。“见过大师,见过神医,见过国师大人”女孩一一拜见,当拜到芜回面前时声音突然小了,柲筝一看,果不其然是脸红了,她无奈的摇头,芜回这张脸天生就是用来祸害人的,只许人家姑娘惦念却得不到,芜回心想自己还是拉她一把,告诉她宋芜回喜欢的是茅有趣那种长得可爱性格却痞痞的千年老妖,可她刚要开口这姑娘忽然一屁股坐到芜回身边,一边给他倒酒一边问:“国师大人可有婚配?”我去!柲筝大惊,这姑娘挺开放啊,自己还以为她是个扭捏的女孩呢!“成何体统!”沈知府赶紧大喝:“人家这么高的官哪能跟你一般见识,你快回屋去,”“爹,我就是看上他了吗,”女孩起身一只手拍在芜回肩上:“我叫沈达姚,你呢?”鉴真和柲筝面面相觑,这货简直就是茅有趣ps啊!“我叫宋芜回,”芜回不动声色得把她的手拿开,“名字也这么好听,”达姚着迷的捧着脸:“那你有家室吗?”“我成亲已有两三年了,”芜回并不为所动:“请沈xiǎ一 jiě不要再纠缠,”“啊~这样啊,”达姚也并没再纠缠,只是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准备离开。 “姚儿,那你可愿做小啊?”沈知府看女儿这个样子于是故意开她玩笑。“不乐意!我凭什么给他做小啊!”达姚头也不回潇洒的走了,一屋子人顿时笑开了,一直没说话的鉴真终于来了个总结:“沈施主很有个性啊,”他没敢说达姚傲慢,沈知府也不知听出来了没有,一个劲的摆手:“都是我惯坏了,从小就这么个脾气,”“喂,你对女人很了解嘛,”柲筝偷偷凑近鉴真:“你从哪看出来她有个性的?”“你分析吗,芜回是国师,一般女孩哪怕当二房也乐的跟上了天似得,”鉴真一摊手:“可你看这沈达姚,哪怕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人也不做这么有辱身份的事,这证明她骨子里是那种高傲的人,”“大师还真是见多识广啊,”柲筝微笑着,手却暗暗掐了他一下,鉴真小声叫了一声,立刻吸引了那两个正在谈论国家大事的人的目光,“大师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沈知府看着他:“这都是素菜,你要是觉得不好吃我就命人换,”“不是不是,”鉴真摸着胳膊:“贫僧只是觉得,您女儿那么有个性的人能看上国师大人,说明大人绝对是人中龙凤啊。”“你就别再拿我开玩笑了,”芜回气的掏出扇子就要打他,沈知府却乐呵呵的笑了:“那当然,宋大人如果不是人中龙凤,当年怎么会打败魔界保住京城,他实在是百姓的救星啊。”“你们就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芜回这次彻底爆发了,吃过饭后,沈知府陪着芜回把整座城走了一遍,柲筝跟着他们随便逛逛,鉴真则在整个沈府搜寻狐妖的踪迹,可什么结果都没有,转眼便到了晚上,几人要回屋睡了,因为鉴真是出家人,沈知府贴心的为他准备了一个僻静的院子。

鉴真往院里走,忽然站住了脚步。

在院子的最深处有一堆柴火,柴火旁坐着一个身着棕衣的翩翩少年,少年拿着书认真的读,他头顶是一大片萤火虫在为他照亮,“嘶”鉴真顿时好奇起来,从来没听说有人饲养萤火虫,可为什么这么一大堆萤火虫这么齐听话的给他照亮呢 难道鉴真皱皱眉,用佛杖甩出佛经,那佛经飘到少年身边,却没有攻击他,而是化作佛光为他照亮,鉴真惊讶极了,这小子不是妖,那他究竟是什么人?能让萤火虫甘愿为他照亮?能使佛经缠绕身边?鉴真实在觉得蹊跷,于是准备过去看个究竟,可沈达姚却在这时从少年的身后走过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书,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想进大学学习吗?”

“想!”少年激动的站起来,鉴真即使离得很远也能看到他眼里的希望之光,“不行,”达姚骄傲的一偏头,少年的眸子顿时暗了下去:“xiǎ一 jiě,你怎么总找我麻烦啊?”达姚一愣,随即指着他:“你爹跟你都是我家的仆人,我不欺负你欺负谁?”

“你”少年气的转身摇头走了:“不可理喻!”他一走萤火虫就都散了,“你才不可理喻!”女孩气的直跺脚:“只是跟你开玩笑嘛,一天到晚就知道看书!”萤火虫从她身边缠绕,飘远了,深夜,芜回刚刚闭上眼便感到窗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眸色一紧握紧了枕边的扇子,有人推窗进来了,落地后慢慢走到了他床边。

“谁!”芜回转过身,只见有趣呆呆的站在他床前,“你吓死我了,”芜回放松警惕的坐起来:“不是说回西海了吗,还回来干嘛!”有趣皱皱眉,心里却在嘀咕:她回西海了?“你真的回西海了吗?”芜回突然又问,并且把扇子握紧放到身后,“啊,”她开了口,却不肯再多说一句,然后慢慢靠近芜回,嘴角带着一丝纯净的笑容。

“你从西海回来,身上怎么不带一点海气呢?”芜回眼看她靠近:“而且你话也太少了,是因为你不会说东北话怕我识破吧?”

有趣微微一愣,芜回就在此时快速出手,手里的扇子转眼成刀,有趣知道行为败露,一转身变成大狐狸往外跑,芜回一边追出去一边划伤了它的尾巴,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鉴真便起身礼佛了,正默念经书,忽闻窗外有劈柴的声音,他走到窗前一看,正是昨晚的少年,那少年擦了擦汗,再次拿起斧子时也看到了窗前的鉴真,少年放下斧子走到他窗前行礼:“大师是老爷的客人?”鉴真点点头:“你喜欢读书?”“我喜欢读经书,”少年说话得体:“我们家人都喜好佛法,我也有心出家,只可惜父亲生病,这梦想无法实现,”鉴真顿时对他肃然起敬,一个家境贫寒的孩子竟有这份高深的信仰,于是问:“那你昨晚看的是经书?”少年点头,“那你进来,”鉴真转身去开门,少年进了房间,一眼便看到了桌上摆着的经书,顿时激动的走过去,“你喜欢就看看,”鉴真靠窗坐下:“你叫什么?”“我叫公上广志,”少年认真的看经书,鉴真点点头,这孩子挺老实。

“鉴真大师!”这时芜回突然火急火燎的冲进来:“我找到狐妖了!”“什么!”鉴真赶紧起身跟他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转身对广志说:“你在这儿好好看书,我们去去就回,”广志赶紧向他行个僧礼,鉴真转身便和芜回飞走了,广志坐到书桌前一页一页地翻阅着,突然有个仆人跑到门前:“广志,快,快到前院去,xiǎ一 jiě的纸鸢落在房顶上拿不下来了。”

“哦,”广志只好放下书出门了,不过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xiǎ一 jiě的事总是要找自己,仿佛整个沈府的人都这么认为,达姚一有麻烦就得自己去解决,前院的院子里站满了仆人,广志踩着梯子费劲的爬上了房顶,伸手去抓那张宝蓝色纸鸢,“喂,不要给我弄坏了啊!”达姚在下面嚷嚷着。

前院吵吵嚷嚷,柲筝啃着一个大苹果晃晃悠悠的走过来看热闹。

广志终于拿到了纸鸢,然后小心翼翼的往下爬,结果脚尖在屋顶一踩空,整个人'哗啦'一下从屋顶摔了下去,仆人们冲上去扶他,鉴真和芜回去了城外的一片树林里,“我把它打伤了,并且亲眼看到它跑进了这里,”芜回左右查看:“可昨晚天太黑,我没有找到,”“看我的,”鉴真说完握紧佛杖往地上使劲一杵,整片树林晃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只硕大的狐狸丛林中跑出来,又瞬间躲进了树林中,“就是它!”芜回追过去却什么也没发现,鉴真还站在原地搜寻它的气息,狐狸却突然凭空出现,一下子咬住了鉴真得胳膊,“啊!”鉴真疼的使劲一甩,狐狸再次逃跑,“鉴真大师!”芜回一回头便看到鉴真的佛杖掉在地上,他整个人则捂着胳膊倒下了

沈府,大家七手八脚得把脑袋磕破了的广志抬回了柲筝的屋里,并恳求柲筝救救他,柲筝大手一挥:“你们放心吧,我可是神医,”“神医!”达姚上前抓住她的手:“你一定要救活他,他还有个生了病的父亲需要照顾,”“哎呦,没想到沈大xiǎ一 jiě心肠这么好,”柲筝打趣道,“爱救不救,”达姚嘟着嘴转身:“我才不需要你夸我。”

“好啦,都放心吧,”柲筝把大家都赶了出去,然后关shàng én走到床边,坐在广志身边用手掌抹平了他头上的伤,却在收回手的那一刻看到了他额头上闪过的一道红色 字佛印,“佛印?”柲筝一愣,“仙子,救命啊!”门外突然传来芜回的叫声,柲筝赶紧开门,只见芜回背着鉴真从前院跑进来:“鉴真大师被狐妖打伤了。”

“天哪,你们找到狐狸精了?”柲筝大叫着跑向他们,还一边指挥:“把他背进他屋里,我有办法,”鉴真被背回房间由柲筝治疗,转眼一天缓缓过去了,广志慢慢苏醒,轻轻伸了个懒腰,然后摸摸头,发现已经完全好了。

晚风徐徐,达姚坐着轿子出了城,进了城外的树林。

“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达姚下了轿子,手里抱着个布包对抬轿子的说,然后转身进入了树林中,林中有间蓝色的木屋,她走过去轻轻敲门,“谁呀?”门里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叔,是我,”达姚回答,“哎呀,大xiǎ一 jiě啊,”里面的人赶紧开了门,是一个左腿畸形的老人,他赶紧把女孩请进屋,“您最近怎么样?”达姚放下布包,“挺好的,腿疾没有再复发,多亏了大xiǎ一 jiě的药,”老人说,女孩眸色暗了暗,然后转身打开布包:“我带了些吃的,”“您看您,怎么又破费,”老人着急的说:“好孩子,你前几天送来的我还没吃完呢,你看你,老这样我不成无底洞了?你快拿回去,”“大叔,你拿着吧,就当是我对你们的报答,”女孩推给他:“当年要不是你们,我就死在外头了”“好了快别说这个了,”老人打断她:“对了,广志呢?怎么这么晚了他还没回来?”

“呃他”达姚不敢告诉他广志为了给自己摘纸鸢受伤了,于是只好说:“今天家里活挺多的,他在帮忙,大叔,他今晚应该是不回来了,你要是觉得孤单我在这里陪着你,”“那哪行,你一个大xiǎ一 jiě”

“爹,我回来了,” 院子里突然响起广志的声音,二人都一愣,达姚更是觉得自己在‘啪啪’打脸,达姚正不知怎么办时,少年已经推门进来了,当看到她的那一刻少年本能的脱口而出:“你来干什么?”语气里是少有的防备,仿佛她一来父亲就得受气,“你这是怎么跟大xiǎ一 jiě说话呢!”父亲训斥他:“大xiǎ一 jiě说你在沈府帮忙太晚怕我没饭吃,特意来送点吃的,你看你这是什么态度!”

“在沈府帮忙?” 广志望向达姚,“啊,先不说这个了,”达姚走到他面前小声问:“你头没事了吧?那个女的真是个神医吗?”

“多谢xiǎ一 jiě关心,”广志一想起自己脑袋是怎么磕破的顿时来了气:“已经好了,不劳挂心。”

“你对我这是什么态度!”达姚也生气,“你不就是想看我出丑吗,”广志看着她:“对于你们这种有钱人来说,我们这种穷人就是你们的笑料,”达姚微微一愣:“我从来没有”“你有没有我不管,”广志往旁边一侧:“请xiǎ一 jiě早点回家吧,”“你快闭嘴,xiǎ一 jiě对咱们家有恩呐!”广志的父亲直捶大腿,“公上广志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达姚伸手指着他,眼里多了些许泪水,“请xiǎ一 jiě赶紧离开,”广志一字一顿:“这里不欢迎你,”“好你给我等着!”达姚忍住泪,扭头从他身旁走过,开门快速的离开了,“爹,你让她进来干嘛啊,”广志给父亲倒茶,“你怎么可以对她这样!”父亲气的根本不接茶杯:“你可知道,这一年来我之所以还活着,就是因为沈xiǎ一 jiě送来神药,还经常来送吃的,她念在我在沈府干了一辈子苦力,而你,非但不念她的好还这么伤她的心!”

“什么?”广志没想到,一向骄傲又任性的沈xiǎ一 jiě会对他们慷慨解囊,“她一直不让我告诉你,”父亲摇头:“孩子啊,你总嫌她找你麻烦,她是对你有情才找你麻烦,她那么高贵的身份,一般人她根本不看在眼里。”

“爹,可她是个狐妖啊,”广志叹了口气:“而且我信佛,不能娶妻。”

“那你要负她一番深情?”父亲看着他,“我”广志缓缓坐到窗边,他也不懂,从小到大,达姚有什么事都是自己帮忙解决,她的坏脾气自己也能包容,可这就是喜欢吗?自己原想在父亲离世后出家,可今天父亲的一番话,又让自己为难了

达姚气呼呼的走出他们家,可刚走没两步忽然有个人飞出来从背后打了她一掌,女孩差点摔倒,达姚一回头便看到一个打扮艳丽的妇人,她心想难道是这林子里的野鬼?“看招!”达姚朝她飞去,一手打出一记旋风,妇人敌不过往后退了两步。

“慢着,”达姚还要出手,妇人却突然制止她:“你是什么?难道也是妖?”她也是妖?!达姚眼珠一转:“我可是比你厉害几倍的妖!”“骗谁呢,魔界都没了,你从哪来的?”妇人笑了,“不信是吧,”达姚说着退后两步一个转身变成了紫色的佛域神兽小狐狸,妇女眯了眯眼,她想起了一千年前自己去偷佛经,就是这货说自己不是好人的。

妇人围着她转了一圈,小狐狸心虚的缩了下身。狐妖了然了,这只神兽看来是转世了,没了千年前的记忆,以为自己和凡人不一样便是妖,狐妖在心里轻轻的笑了,没想到自己还捡了个宝,“你既然说你是妖,那我们就是同类,我不杀你,”妇人垂眸,“谢谢啊,”小狐狸转身要走,狐妖却又开口:“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什么忙?”小狐狸回头,“你可否见过三个人?”狐妖说:“一个和尚,一个女人,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公子?”“貌似见过,”小狐狸又变成了达姚:“他们正在我家呢,”“很好,你帮我杀了其中一个,”狐妖说:“随便哪个都行,这样我就没顾虑了,”“杀他们?为什么?”达姚感到不可思议:“他们是好人啊,”“他们是三界收妖团的,专门杀妖魔,你不杀他们,你就得被他们灭掉,”狐妖眯着眼:“曾经的魔界就是被他们给灭掉的,”“他们真的会杀了我吗?”达姚觉得柲筝他们人还不错。“当然,他们现在不杀你是因为你是沈达姚,”狐妖吓唬她:“可一旦他们发现了你和我一样是狐妖,你就没命了,”“我我才不信呢!”达姚眼珠一转冲她大吼一句,然后转身半信半疑的跑了,狐妖站在原地勾起嘴角,她的目的达到了。 第二天广志干完了院子里的活就跑到了鉴真屋里看经书。鉴真坐在窗前打坐,广志认真的翻阅一本鉴真几乎没看过得书,看着看着,就不自觉的念了出来:“ 复次。阿难。云何十八界。本如来藏。妙真如性。”鉴真猛的睁开眼,只见经书上此刻正闪耀着佛光,少年一脸慈祥的阅读着,鉴真怔住了,这种面容只有佛家菩萨才有,而且这本书是所有经书里比较难参透的,鉴真当初离开时方丈说要他带着上路,在路上经历各种磨难之后应该就可参透,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一直无法参透的经文,却被一个小小少年郎给参透了。“你”鉴真惊讶的起身,“什么?”广志也跟着抬头,额头上竟然有佛印,“他说不定可以成佛!”晚上鉴真激动地对正在吃饭的柲筝和芜回说:“他头上有佛印,他是个了不得的人!”“那太好了大师,”芜回由衷的说:“佛祖一定会很开心的,”“对,所以我要渡他,”鉴真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高兴:“佛祖一定会很高兴的。”“哇,那恭喜你们和尚界又多了一员小将,”柲筝敷衍的拍拍手,她没有告诉鉴真自己也看到过她额头上的佛印,因为她不希望广志和鉴真一样成为和尚,她觉得一个大好少年应该去看更多风景经历更多风雨,而不是过早的敲木鱼礼佛经,不过她也不会说出来,毕竟人各有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回:成佛 达姚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此后几天她一直暗中观察他们三个,发现他们人都很好。芜回会和父亲一起走访各县,体察民情,柲筝会给城里买不起药的人治病,鉴真免费开课,信徒们都来听课,他们没有一点像是坏人的样子,而且达姚不知不觉中和同样喜欢八卦喜欢漂亮衣服的花痴女柲筝成了朋友,两个人渐渐无话不谈,“哎呀,今晚的月亮真圆啊,”柲筝爬上了房顶,发现达姚早就在这里坐着了,“哟呵小èi èi,”柲筝过去把胳膊搭在她肩上:“有心事?”“嗯,”达姚搓着衣角,欲言又止,“那跟我说说吧?”“你能保证不说出去吗?”达姚期待的望着她,“呃这个”柲筝尴尬的笑了笑:“我尽量,”“那还是算了吧,”达姚又把头转了回去,“是因为公上广志吗?”柲筝其实早就猜到了,女孩的心事其实挺好猜。“对,我知道他有佛缘,我也想成全他,”达姚摇摇头:“可我的心就是不愿意,我希望他不要再去想出家的事,”“啧,这自私的占有欲哟,”柲筝咂巴了下嘴:“难怪你那么喜欢他,”“谁说我喜欢他了!”达姚赶紧解释:“我只是觉得他一个大小伙子这么早出家太可惜了!”“是吗,那你堂堂一个大xiǎ一 jiě给人做什么衣服?”柲筝得逞的笑:“还那么仔细,别跟我说你不是送给他的啊。”“你居然敢进我房间!”达姚顿时怒起,柲筝不要脸的吐吐舌头:“你打我啊,我就是看到了怎样!”“那你也喜欢鉴真,”达姚准备往下走:“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你去吧,这事儿他早就知道,”柲筝甩甩手,“他知道?”达姚又坐回来:“那他为什么没表示?”“所以说我懂你啊,”柲筝叹了口气:“他和公上广志一样,都是那种死也要死在佛祖面前的人,”“唉”两个女孩捧着脸望着月亮:“当和尚到底有什么好的啊?”

“啊!”就在二人出神时,院子里突然传来鉴真的一声惨叫,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便快速从屋顶下去,达姚下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那只狐狸从h一u én跑了出去。

“小和尚!”柲筝跑进了屋子里,正看见鉴真捂着胳膊坐在地上,她顿时心痛的跑过去给他包扎,达姚从h一u én追着那狐狸跑了,“又是狐狸精?”柲筝一边给他包扎一边问:“你就拿它没办法了吗?”“她变成一个女子来求佛,”鉴真摇摇头:“她的魔性隐藏的太好了,我根本没觉查出来,”“一个女子?”柲筝眯着眼:“大晚上的一个女人来你就给开门了?”“你别胡说好不好,”鉴真看着她:“对我来说无论男女都是施主,我是和尚,你别整天把我想象成一个龌龊的人好吧!”“那我对你来说是什么?”柲筝期待的望着他,她希望从他嘴里听到你是特别的。

“你也是女的啊,”鉴真一脸认真:“所以你也是施主啊,你来求佛我也会开门的,”柲筝当即阴了脸,伸出手在鉴真受伤的胳膊上使劲一拧,鉴真再次疼的叫唤起来,达姚追出好远才追到狐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达姚喘着气,“你办事太慢了,”狐妖看着她:“我等不及了。”

二人正在说话时,芜回突然赶来了,“沈xiǎ一 jiě?”芜回看到了达姚:“你怎么和妖怪在一起?”“我”达姚不知该怎么回答,“你快让开,”芜回说着拿出收妖袋:“她是从锁妖塔里跑出来的,我作为收妖团的,必须收了她,”“你看到了吧,”狐妖对达姚说:“他就是要来抓我们的,我告诉你,只要是妖,他都不会有任何怜惜。”“你也是妖?”芜回懵了,达姚咬着唇,她没想到鉴真会逼着广志出家,没想到芜回会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对不起宋大人,我不能让自己的身份暴露,”达姚说完一个闪身朝芜回冲过去,芜回侧身一躲,身后突然挨了一掌,接着整个人倒下了,倒下之前从他衣领里钻出一条长长的小东西,钻进了草丛里。芜回昏倒后达姚转头对狐妖说:“你快走。”“你可想好了,我走之后你就要面对一切,”狐妖看着她,“我知道,”达姚淡淡的说:“只要鉴真不让广志出家,我就算死也值了,”第二天一大早,芜回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他刚一睁眼便看到床边有好多人,有沈知府,广志,以及鉴真和柲筝,达姚站在他们身后,“你终于醒了,”大家围上去:“感觉好点了吗?”“她她是”芜回捂着脖子坐起来:“她是妖怪!”他的手指准确无误的指向达姚,大家都回过头看她,“大人,您一定是看错了,”广志挡在达姚面前:“她不是妖”“广志”达姚泪光闪闪的抬眼望着他宽阔的后背,幸福的笑了:“谢谢你,”“事到如今就别瞒着了!”沈知府一把拽出达姚:“你能瞒得过他们吗?他们都得了道你还不肯说实话!”“对,我是狐妖,一出生就是,”达姚吸了吸鼻子,就地变成了紫色的狐狸。所有人震惊的看着它,广志盯了它一会儿突然觉得头很疼,他记得小时候也是这样,“这怎么又出来个小狐妖?”柲筝大惊:“她居然也是狐妖!我居然和个妖精聊了这么久!”这对于已经成仙了的柲筝来说相当于灭顶之灾,和妖精做朋友,那自己还算什么神仙! “你为何要这么做?”鉴真也很痛心:“贫僧本以为,你只是个普通人。”“大师,我一直很敬重你,”小狐狸走到他面前:“可你要逼着广志出家,我绝不同意!”鉴真张了张嘴,自己确实想渡他来着,毕竟他有佛缘啊,可是自己还没开始呢,甚至都没跟他本人商量呢,这个锅的也太早了吧,“这跟鉴真大师没关系,”广志站出来:“出家一直是我的理想,我早已看透了这个俗世,我不喜欢这个世界,我要的,是一个宁静而又超脱现实的世界!”“那你喜欢我吗?”小狐狸看着他,广志怔住了,答不出一句话,“好了,我知道dá àn了,”小狐狸咽下了眼里的泪水,转身往外跑,柲筝赶紧甩出长绫,一下子缠住了它,“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沈知府拍着大腿叹气:“来人呐,把它给我关到后院的铁笼子里去!”大家散去后芜回追着沈知府去了,他想问清楚来龙去脉,入夜鉴真走到了后院,小狐狸耷拉着耳朵趴在一个大铁笼里,“我来给你去除魔性,”鉴真走到它面前:“以便你进入收妖袋中不痛苦。”“多谢大师,小狐狸乖乖的低下头,鉴真叹了口气,沈达姚是他唯一一个不愿希望她是妖怪的人,可没办法,妖无论好坏,都是不能存活于世的,鉴真闭上眼,开始念出当年祛除茅有趣魔性的那套佛经,这些佛经围绕在小狐狸身边,却不鞭打她,甚至缓缓变成了几缕光,就那么照在她周围,鉴真惊着了,这么厉害的佛经连茅有趣都能zhi fu居然对这只狐狸没有用!“鉴真师父,”这时广志提着一个饭盒走过来:“我来给她送吃的。”

鉴真起身,“大师,我想跟她说说话,”广志看着鉴真,后者转身慢慢的离开了。

“广志”小狐狸变回了人,双手把着铁门叫着他的名字,广志在她笼子前蹲下,打开饭盒:“这都是你爱吃的,别难过了,先吃饭吧,”达姚流着泪看着他,广志递给她一个包子,女孩含着泪一口口得咬了下去,“你慢点吃,”广志看她吃的很急:“你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种苦,”“你明知道我是妖,”达姚问:“为什么肯一直帮我隐瞒,还有,他们现在把我抓起来了,你为什么还肯来看我”“佛家讲究对万物皆有慈悲心,”广志说:“而且你对我的恩情,我都记着,”“我一直在欺负你啊,什么时候对你有过恩情?”达姚一愣,“有的,我知道的,”广志微微一笑:“我一直都觉得,你好像是上辈子欠了我,这辈子来还了,”达姚看着他,心里却更加难过了。

她其实也这么觉得,虽然看似一直欺负他,却在背地里帮助他,而这一切,似乎都是,一份羁绊,达姚出生于一个寒冷的秋天,那时广志两岁,达姚的母亲怀胎五年,终于生出了个紫色的小狐狸,这件事把整个沈府打乱了,沈知府封锁消息,视母女俩为妖物,可是知府夫人也很奇怪,自己是普通的凡人,怎么会生出狐狸呢?

小狐狸被关在了后院的柴火房里,四处封闭,沈知府觉得它是个妖物所以打算活活饿死它,那时候两岁的广志跟着父亲在沈府干活,父亲在后院劈柴,小广志就会屁颠颠的跑到柴火房外,透过底下的木缝往里看,然后就看到了高高在上的紫色的小狐狸,它毛绒绒的睡在房梁上,小广志用手指丢进去几块粘糕。

沈知府痛骂妻子,他觉得能生出狐狸的人一定也是妖怪,沈夫人就跪在他的屋外痛哭,甚至不惜用刀子划伤自己的胳膊来证明自己是个人,“你要么把那只妖怪扔了,要么带着它一起滚!”沈知府下了最后通牒,沈夫人各种乞求他都冷若冰霜,沈夫人觉得那小狐狸毕竟是自己生出来的,是自己的骨肉,她不肯把它扔掉。

于是她带着它走了,几天后广志和父亲回树林时看到了沈夫人,她已经死了,小狐狸被她抱在怀里,还有余温,广志的父亲念着沈家对自己不错,抱起了小狐狸带回家,广志来到自己家那尊佛前,虔诚乞求他救活小狐狸。

广志是在城外的佛寺里出生的,他从小便在佛声袅袅中生活,才一岁多的时候就能准确念出佛经,连方丈都认为他是个神童,父亲也一直把他当神童养。

家里请了尊佛,广志每天都会参拜,如今才两岁的广志,已经开始与佛有缘,也注定了他以后不会留在俗世的结局,小广志给佛像念经,当晚便有一缕佛光落在了小狐狸身上,小广志躲在门外,眼看着小狐狸变成了一个女婴,第二天广志的父亲带着女婴和沈夫人的尸体去了沈府,他向沈知府说明了情况,沈知府看着小狐狸已经变成了人,又是佛祖渡化,只好收下了,毕竟这也算是自己的女儿,小达姚安全了,沈知府还算有良心的命人把沈夫人埋了,达姚是妖怪的事算是瞒下来了,此后谁也不提,渐渐的孩子们长大了,达姚被惯成了个大xiǎ一 jiě,她仿佛天生对广志充满好奇,广志坐在屋檐下看书,她会趴在屋顶上往下倒水,广志挥挥袖子起身走了。

广志在树下看书,她会去掏鸟蛋往下扔,广志在院子里看书,她会放大狗去吓他,广志渐渐感到厌烦,可他越厌烦达姚越开心,她觉得他跟那些整天在街上跑的男孩不一样,他是文静的,甚至带着一种佛性,达姚还在对他恶作剧,广志终于忍不住了,起身喝道:“怪不得你是妖怪,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

达姚整个人怔住了,自己是妖怪这件事他居然知道!而且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说出去!那晚广志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好久,总觉得今天那么说她不对,虽然四下无人,但被人说妖怪自尊心总会受打击吧,于是广志起床连夜进城去了沈府,他没想到达姚这么晚竟还在外面,她此刻正蹲在大门前,点着一盏长明灯。

“xiǎ一 jiě,”广志走上前:“今天白天的事,我来道歉,以后我不会再那么说你了,这是我们两家的秘密,我应该保守下去的,”“这个给你,”可是达姚并没生气,她起身把长明灯递给广志:“我知道你喜好礼佛,这个就送你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回所了,广志有些惊讶,他们竟然这么心有灵犀。

达姚总是说广志古板,只知道读书,可还是会跑好几条街去给他买经书,广志的衣服被树林的荆棘划破了却坚持不买新的,达姚嘴上各种嫌弃,却还是会偷偷给他补好,所有的一切,她自以为他不知道,她开心的守护着自己的小心思,她以为广志不知道,他父亲吃的药是自己用自己的修为幻化的,每吃一颗自己的修为都会少一点,她以为广志不知道,自己常常给他饭里加肉,看着他吃得饱饱的样子,她开心的笑了。她以为他不知道,广志却越来越觉得对不起她,自己一心想要出家,她给的感情太重,自己还不起。转眼两个人真正的长大了,初冬的狂风刮进了月色里,达姚一个人走在已经宵禁的街上,忽然看见一个发着光的,头上长着三个马头的妖怪抓住了一个过路的女子,妖怪阴笑着把挣扎的女子按在地上欲行不轨,达姚本来想不管的,就这么当没看见一样走掉,毕竟自己也是妖,那个马头妖怪是自己的同类。 “姑娘,救命啊!”可那女子看到了达姚,一边挣扎一边流着泪求救,妖怪回过头恨恨的盯着她,似乎在说多管闲事就得死,达姚怯怯的摆摆手,刚一转身便听到女人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再次慢慢转回身:“放开她,”妖怪愣了一下,松开了女子走向达姚,“还不快走,”达姚看着地上的女人。女人也是吓傻了,这才清醒过来穿上衣服就跑远了,达姚没有再迟疑,一下子变成了小狐狸,“你也是妖?”那个妖怪停住了脚步,“我虽然是妖但我是在凡间长大的,”小狐狸一步步的往前走:“我不许你在凡间祸害百姓!”“啊哈哈哈!”妖怪冲向她:“臭丫头,看招!”小狐狸后退两步,一张嘴竟吐出一个大光圈,这光圈泛着佛光,一下子将妖怪套住。“你你是”妖怪倒在地上,它想说她竟然是神兽,可话还没说完便咽了气,这是达姚第一次用法术对付妖魔,她不知自己吐得到底是个什么,却感觉体力不支,便摇摇晃晃倒下了。

广志正巧这时也路过,正看到小狐狸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他看四下无人立刻跑过去用外衣把它包起来带回了家,并用学到的佛法把它救醒,小狐狸渐渐醒来,自己躺在床上,不远处是坐在桌前看书的广志,小狐狸觉得心里暖暖的,因为自己喜欢的人是个温暖的人,他一直在帮自己守护自己的身份,不让自己受到伤害,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自己那么喜欢他。对,达姚终于看清了,自己喜欢公上广志,那么小心翼翼,却又掩藏不住,一直,一直到现在啊,达姚坐在笼子里,慢慢勾起嘴角:“你就是个傻瓜啊,从小到大,干嘛对我那么好,让我放不下,” 广志慢慢抬头,深深地凝视着她,“我就要离开了,”达姚开口:“以后就不能陪着你了,没了我的打扰,你要好好的。”广志点了点头,“还有还有啊,”达姚吸了吸鼻子:“你喜欢我吗?”“达姚,我是要出家的,”广志虽这么说,却并没有面露难色,只是达姚的心颤了颤,他是第一次,叫她达姚,“你就那么喜欢当和尚吗?”达姚哭了,捂着眼睛却带着笑,“这是命中注定的,”广志喏喏道,他与佛有缘,从小他就知道,只是达姚的出现,也曾打乱过他的心。“好吧,好吧”达姚觉得明天自己就要被芜回他们收走了,也就不再阻止了,只是再次慢慢开口:“我其实真心不愿你出家,我之所以跟那个狐妖合作,就是为了阻止鉴真把你带进空门,”广志再次看着她,欲言又止,“可是直到最后我还是没有狠下心来,”达姚默默流泪:“因为怕伤害到你,因为怕把你的理想毁掉,佛门对你那么重要,我虽然有一千个不愿意,但只要你喜欢,我愿成全你。”

广志沉默了一下,突然开口:“达姚,如果我不信佛,我这世上最重要的就是你,”达姚看着他,突然笑了,接着捂住脸,浑身颤抖的哭起来。柲筝站在院子外,倚着院墙消化着广志的那句话,如果没有那份可以付出性命的执念,我最喜欢你,是那种可以放下一切与你终老的喜欢,达姚哭了,她也莫名想哭,广志和鉴真太像了,所以自己感同身受,达姚成全了广志,即使自己难受也不愿看着广志在佛法与自己之间纠结,可自己呢?嘴上说着成全,心里却到现在还没放下。自己成仙了,可自己还没从回忆里醒来,自己喜欢的还是儿时的小和尚,他那时那么可爱,也那么病弱,自己说要他等着自己,等自己长大,等自己修成,就可以回去找他给他治病,可没想到他长大了,他叫鉴真,他的病好了,可他却忘了自己,忘了那个,他在山上陪着说话的小地仙了。 她叹了口气,转身往有亮光的地方走去,心想自己该不该真的放手呢?街道上灯火通明,卖什么的都有,芜回浑浑噩噩的走在路上,沈知府把女儿的过往都告诉了他,他就像是看了一场名为‘青梅竹马’的戏剧,而自己,将是那个拆散鸳鸯的人。他想,达姚虽然是妖但从小到大没做过坏事,她和广志又那么好,自己还挺可怜他们的,所以自己貌似没办法狠心收走她,他站定叹了口气,却忽然感觉有股凉凉的东西滑过脚背。

他低下头,赫然发现一条又像蛇又像带鱼的小东西从人群里划过。

“诶等等,”芜回好奇心大起,挤过人群追上了那东西,然后用脚尖踩住它尾巴,那东西竟也回了头看着他,嘴里叼了块大肥肉,满脸鄙夷,“你是什么呀?是小地仙吗?”芜回捡起它:“不过你这表情什么意思?难道连你也看不起我!”

那东西仍旧鄙夷的看着他,嘴上的肉却一点点被尖牙咬碎,“看来你饿坏了,”芜回捧着它心痛的起身,一看到这小东西狼吞虎咽的样子他就想到了有趣,“哼,她现在肯定在西海吃香的喝辣的,到现在都不回来,”芜回转身往回走:“不回来才好呢,小东西,以后我就养着你,她回来我也不理她!”

说着就带着小东西逆人流而行,有趣此刻欲哭无泪,自己好不容易活过来了想出去快活一下喝点花酒都不行,还没走两步就又被这货逮着了,唉,命苦啊!转眼天亮了,达姚一人待在笼子里,目光呆滞。

忽然一道光落到院子里,她抬眸看到了那个女人,“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狐妖走到笼子前,“我不走,”达姚又垂下眸:“我是妖,就应该伏法,”“你有病啊!”狐妖一掌就将笼子拍开:“快走,别傻了。”

“呵呵,妖怪,终于等到你了,”这时鉴真和柲筝出现在了身后,“你们干嘛?”达姚走出了笼子,“对啊,你们怎么都冲我来了?”狐妖指着达姚:“她才是狐妖,你们不是要收她吗?”“收她是小事,”鉴真看着她:“你可是千年狐妖。”

“呵呵,你们猜错了,”女人眼珠一转:“我不是狐妖,她才是你们找的千年狐妖,我之前打伤你们都是她指使的。”

她指着达姚,达姚怔住了,这女人怎么可以这样,我救过她也包庇过她,她就一点感恩都没有吗?居然还当着我的面嫁祸我!“少废话,我们知道你是谁,”柲筝说完甩出长绫,几个人迅速打了起来。

混乱中忽然有个人抓住了达姚,把她拽到了沈府h一u én,“广志?”达姚愣住了,“你快走,”广志塞给她一袋钱:“出去保护好自己的身份,永远也别回来了,”“你这是要趁乱放我走?”达姚摇头:“我不走,我走了你就会背上罪名,最重要的是,你不是一心向佛吗?把我放了,你对得起佛祖吗?”

“我不知道,但我就是不想让你再吃苦了,”广志也摇头:“一直以来我脑子里都有个声音在告诉我,我得保护好你,不能让你受一点罪,”“广志”达姚渐渐哭了:“我欠你的太多了”“所以你快走啊!”广志突然怒吼:“我观察过了,鉴真大师是和尚,不能收妖,柲筝虽是神仙,却是仙草本体也无法收妖,他们中间只有那个宋大人是修仙的,只有他可以收你,趁他现在还没回来,你快走!”

“好”为了不让广志再为难,达姚只好一扭头跑远了,广志看着她消失在街角的身影,欣慰的笑了,可就在下一秒,一把扇子从他耳边飞过,落到院中变成万斤铁锤砸向狐妖,狐妖被砸伤,艰难的夹着尾巴跑了。

芜回这时从空中落下,望着狐妖逃跑的样子叹了口气:“果然不好抓啊,”“不错,你真的很不错,”柲筝点赞,鉴真拍了拍他肩膀:“这次够它吃痛好一会儿了。”

狐妖跑了后大家才发现达姚不见了,“是我放了她,”广志走了进来:“各位神仙,我求你们,放她一条生路吧。”

“这”三人顿时沉默了,狐妖浑身酸痛的跑回树林,刚坐下来休息忽然一个戴着斗笠的中年男子丛林中走出,狐妖看他打扮以为又是收妖的,顿时吓得起身要跑,哪知那人一挥手竟把她的伤治好了,“谢谢”狐妖惊愕的看着他:“敢问你是”

“我只是个游人,”这人说:“看你这么怕那收妖团,我就给你指条明路吧,”“您说!”狐妖顿时明白这人是来帮自己的,“你眼下要对付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个公上广志,”“公上广志?”狐妖一愣:“他只是个书生啊。”

“因为他有佛缘,他前世是个佛童,本来可以成为菩萨,”这人说:“只可惜因放纵狐妖烧了藏经所而被贬为凡人,现在的公上广志就是菩萨的转世。”

“佛童经书”狐妖猛然想起千年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她明白了,达姚就是那个狐狸神兽,而广志,就是当初收留自己的佛童,“他不可以出家,因为一旦他出家就会想起一切,”这人说:“一旦他想起一切,就离他成为菩萨不远了。”

“好,我知道了,”狐妖起身就跑了,她要去阻止广志出家,那三个收妖团的已经很可怕了,如果再来个什么菩萨,那自己就真的完了,男人抬手将斗笠摘下,绿血眯着眼背着手,心想自己好不容易在另一个世界里创立起了魔界,可不能被这个将要出世的菩萨给打乱了。

“唉,”他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为了创立新魔界耗费我太多修为,不能出来太久,我早就自己动手了。”

夜晚,狐妖落到了树林里,正看见广志和父亲在院子里坐着聊天,她已经不想跟他多周旋,直接冲过去一个光掌,广志顿时吓得起身挡在父亲面前:“你是什么人!”“我是狐妖啊,”女人笑着:“你现在不记得我是正常的,不过咱们一千年前可是见过的,”“什么一千年前?”广志转头对父亲说:“爹,你坚持着快跑,去沈府找鉴真大师他们。”

“好,”父亲转身一瘸一拐往外跑,狐妖眯了一下眼,直接冲他父亲去了,广志一看不好也冲过去挡在父亲面前,“儿子,还是你跑吧,”父亲说完抄起院子里的大扫帚就向狐妖拍去:“你腿脚快,这里我拖住,”“爹,我不可能丢下你的,”广志说着拿起院外的一个大木棍就朝着狐妖打了过去,狐妖疼的大叫一声,变回原形。

刚变回原形狐妖便一口咬在了老人的脖子上,“爹!”广志大叫着冲过去,狐妖更加发狠了,老人的脖子被它生生咬断,一下子倒了下去,狐妖眼见广志冲了过来,得逞的大笑,“爹”广志跪在地上看着已经翻了眼皮的父亲,泪如雨下,忽然额头上的佛印闪了一下,他脑袋一沉,整个人昏了过去。

昏倒之前他仿佛听到了身体里有什么轻轻断了的声音,可他已经无暇顾及了,“广志!”狐妖眼看着广志也倒下了,忽然达姚从天而降,一掌挥了过来,狐妖一看她来了自知不是她的对手,于是赶紧转身跑了,“广志”达姚跑到少年身边,心痛的看着他们父子,深深地咽下了泪水,然后用法术把他们带走了。

广志不知昏迷了多久,再醒来时自己竟在一个山洞里,达姚正在用法术救治父亲,他赶紧起身走过去:“我不是让你走吗!” “我放不下你,”达姚回头看他,眼里有泪,广志没再继续问,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能救回来吗?”他问的是父亲,达姚喘了口气说:“我尽力了,叔叔他命数也尽了”

广志慢慢跪倒在父亲身边,一脸哀伤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慢慢开口说的却是:“人总有这么一天,”达姚看着他,惊讶他怎么可以这么淡定,然后突然伸出手拉起他的胳膊:“广志,你打我吧,我也是妖,我们对不起你,你打死我给你父亲报仇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广志摇摇头:“醒来后竟感到无欲无求了,看到父亲死了也不会难过不会心痛了。”

话音刚落忽然一个手拿铁链的无常从空气里走出,一下子拴住了老人的魂,然后拉着他的魂往外走,“不要!”达姚扑过去大哭:“求求你不要带他走,我可以把他救回来的,”“姑娘,他到了该走的时候了,”无常说:“你是救不活的,”说完把她推开,带着魂魄走了,广志望着他们消失,心里也觉得自己应该难过,可就是哭不出来。

狐妖跑回树林休息,还没喘口气绿血便出现了:“你又受伤了?”狐妖一见他立刻委屈的哭出来,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了,“你啊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绿血气的想杀了她。“恩公这是为何?”狐妖不明白,“他父亲是他在尘世唯一的牵挂,”绿血摇头:“只要他活着他就不会出家,你你却把他杀了,你这是就怕公上广志不出家啊!”“这”狐妖吃惊的叫道:“恩人,那我该怎么办?您救救我吧!”“罢了,你且坐好,”绿血坐在她身后:“我这就把我法力传给你,然后直接去对付收妖团的,”“好,”狐妖闭眼,感受着强大的法力注入了自己体内,第二天一早广志把父亲的尸体埋了,达姚站在他身旁神情暗淡的陪着他。'呼——'身后突然落下三个人,达姚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芜回他们,“这里有强大的魔性,”鉴真皱了皱眉,“当然有魔性了,”柲筝指了指达姚:“没看到她在吗,”“沈xiǎ一 jiě,”芜回走过去:“广志的父亲是你杀得吗?”达姚淡淡的摇摇头,广志却在这时从坟前起身,看着鉴真:“大师,为我剃度吧,”“现在不行,”鉴真淡淡的看着他,“大师求你了,”达姚往前走了一步:“只有进了空门我才可以忘掉一切,”“你那不叫出家,那叫逃避,”芜回说,“随便吧,”广志冷冷的说:“反正我已对尘世没有留恋了。”

“广志”达姚上前拉住他胳膊:“可不可以不出家,你父亲没了,但你还有我啊,”“我心意已决,”广志平淡的拿开她的手:“沈xiǎ一 jiě,对不起,你要的那种感情我给不了,因为我现在没有难过,也没有开心,更没有喜欢,我对你,除了知道要报恩外什么都没了,连以前那仅存的感觉,都没了。”“什么”达姚含着泪怔住,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所有对世间万物的感情哪去了?“奇怪,”鉴真听他这么一说立刻走到他面前给他查看,“收妖团的,受死吧!”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狐妖从空中飞下来,毫不留情的直接出手把还没反应过来的柲筝打出好远。“仙子!”芜回赶忙拿住扇子对付狐妖,可狐妖根本不怕他,扇子打开,芜回默念天书口诀,狐妖却飞起一脚将他的扇子踢飞,“奇怪,她怎么变这么厉害了?”芜回皱眉,‘啪’柲筝掉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她这才发现一开始那股强大的魔性是这只狐妖身上的。“她以前怎么没有这么大的魔性?”柲筝眼珠一转:“难道她一瞬间法力大增,魔性也随之大增了?”鉴真用佛光护住广志并放下手:“他情根断了,”“怎么会这样!”达姚瞬间大哭:“不可以,广志你不可以不记得我们之间所有的感情!” “沈xiǎ一 jiě,你还是放开他吧,”鉴真看着她:“这样对谁都好,”达姚望向广志,少年此时面无表情,眼神里所有的光彩都慢慢消失了,“啊——”达姚捂着脑袋大叫了一声,转身朝狐妖冲过去,一直不停地朝她攻击,狐妖一边后退一边问:“你怎么攻击同类!” “这一切都是你害的!”达姚彻底怒了:“你还我的广志!”“沈达姚!”狐妖喝她:“你曾经救过我,所以不要逼我出手伤你,”“你打死我好了!反正他要出家了!”达姚拼了命冲向狐妖,鉴真跑到柲筝身边把她扶起来,柲筝告诉他:“那狐妖法力大增,体内有股强大的妖气。”

芜回用扇子救下了达姚,然后把她推开:“你快走,这里交给我。”

达姚还没说话芜回却觉得手心一空,他一回头就发现自己的扇子被狐妖抢了去,“还给我!”芜回飞身去抢,狐妖面无表情一脚把他踹倒,然后拿出自己背着的剑刺向他,“大人小心!”达姚赶紧扑过去抓住芜回的袖子把他拖到一边,狐妖的剑刺到了地上。

“呃咳咳,”芜回趴在地上,慢慢从怀里掏出一条小蛇,就是他那晚在闹市捡的那条,“你走吧,”芜回把它放到地上,小蛇抬头看着他,眼睛亮亮的,芜回回忆起那晚把他捡回去,给它喂了好多吃的,全都是有趣爱吃的。

小蛇趴在桌上,嘴巴一鼓一鼓,不一会儿就把两大盘子猪肉消灭了,“唉,看你这狼吞虎咽的样子,还真像某个人,”芜回支着头:“啧,说好不再想她的,唉,也罢,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跟你聊聊茅有趣吧。”

小蛇惊恐的看着他,老子问你什么了?!芜回摸着小蛇的小脑袋,时而笑时而骂的把自己遇到有趣之后所经历的一切都说了一遍,小蛇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听他讲那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哼,不过我以后不会再理她了,”芜回赌气道:“居然一声不响就回西海了,这就是无视我嘛!”

小蛇也跟着哼了两声,貌似很不屑,“来,小蛇,跟我击个掌吧,”芜回举起手:“监督我不理她,我以后要是再理她我就不姓宋,”小蛇依旧满脸鄙夷,“哦对了你没手啊,”芜回用手掌轻轻拍了它头一下:“那这样就算击掌了。”

“你快走吧,我们相遇一场也是缘分,”芜回轻轻摆摆手:“你是无辜的,别让狐妖看到你,快跑,”小蛇轻轻点点头,转身听话的跑了,芜回安心了,他慢慢爬起来,这时狐妖一掌把达姚拍开,达姚整个人撞到树上,一口鲜血喷在地上,广志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幕,当看到达姚被打到树上时整个人都慌了。

“你得保护她,你得保护她”从小就有这么个声音一直在他心里盘旋,此刻这声音又出来了,而且越来越大,到最后竟变成万千佛音,就像好多僧人在一起念经般让人颤栗,“你当初不是靠它才毁掉魔界么?”狐妖举起芜回的扇子:“这是个宝贝啊,但我必须毁了它,”“不可以!”芜回大叫着扑向她,狐妖勾了勾唇转身用尾巴缠住了芜回:“啧,可惜了你长的这般好看。”

芜回咬着牙想挣开,“如果我们不是敌人就好了,”狐妖的指尖划过他清润的脸庞:“我一定要得到你,”“你做梦!”芜回一把握住她尾巴,手掌燃起仙火,狐妖疼的一下子松开了他,然后又赶紧抓住他手腕:“臭小子,敢这么对我?看我怎么对付你!”说着就要一口咬他,也就在这时四周忽然狂风大作,不远处的柲筝差点被大风吹跑,鉴真伸手拉住她。

狐妖渐渐感到身后有个巨大的影子出现,“是茅有趣!”柲筝看到了狐妖身后落下的巨大魔蛟,晃着鉴真的胳膊开心的笑了,鉴真见她来了松了口气,他们都有救了,芜回被狐妖禁锢在怀里,没有看到她身后的魔蛟,却感到了那股熟悉的寒气, 开心的笑了,狐妖僵硬的转过头,轻声叫道:“魔王”

“呵呵,魔王?”魔蛟冷笑:“你滴魔王不一直四绿血吗?”“怎么会!”狐妖赶紧说:“我是老魔界的,所以我心中的魔王只有你啊!”“既炎这样儿为何害抓着我滴银不放捏,”魔蛟道,“啊,这原来是您的人啊,我真是鬼迷心窍了,”狐妖赶紧放了芜回。

“有趣!”芜回开心的回身看着魔蛟,魔蛟却一低头一口咬住了狐妖的尾巴,带着她瞬间飞上了天。

“有趣!”芜回以为她又要走,急的朝天上大吼,“她想在天上解决狐妖,”鉴真扶着柲筝走了过来,“那不行啊,”芜回拿出收妖袋:“这是我的任务啊,我收不到狐妖,锁妖塔不就”“你放心吧她有分寸,”柲筝拍了拍芜回的肩,“广志!”达姚跑到广志身边,少年此刻已经倒在地上,她摸了摸他的头,发现很烫。

“你们快来啊,”达姚朝鉴真他们喊:“他身上好烫啊,是不是中了毒?”“我看看,”柲筝跑过来给他把了脉,又翻了他眼睛看了一下,摇摇头:“看不出原因啊,”“我来看看,”鉴真伸出手指放到他额头,皱了皱眉:“他体内有一股被封了很久的力量就要爆发了,”“什么力量?”大家齐刷刷的看向他。

魔蛟带着狐妖上了天,在空中准备咬断她的脖子,狐妖挣扎,一边挣扎还一边大叫:“绿血魔王快救我!”另一个世界中,连绵的深绿色山脉上有一处巨大的深绿色建筑,绿血坐在门口突然怒目圆睁:“你个没用的东西,”说着手掌一用力,狐妖浑身顿时起了一片大火,魔蛟烫的松了嘴,狐妖变回狐狸踩着云彩跑了。“d!”魔蛟也变回茅有趣,提着魔剑就追了去,狐妖再次落到柲筝他们面前,不等他们做出反应就浑身开始掉毛,每根毛都变成了一只狐狸,也就在一瞬间,他们面前出现了成百只狐狸,“大家别怕,”芜回拿出扇子挡在所有rén iàn前:“交给我,”有趣这时忽然从空中落下,魔剑一挥瞬间有几只狐狸被砍成了碎片。“哼哼,”有趣得意地笑了笑,一转身那些狐狸却一齐向她涌来,“妈呀!”有趣继续用魔剑砍,可越砍越多,无论怎么都打不死,“你保护好广志,”柲筝对达姚说:“剩下的人跟我上!”说完鉴真和芜回同她一起冲向那些狐狸,奋力抵抗,“不能让公上广志进空门,不能让公上广志成佛,”绿血操控着一切。所有狐狸得到了指令,转身都冲着达姚那边去了,“走开你们这些妖怪!”达姚对它们拳打脚踢,却也挡不住它们的撕咬,达姚用身体护住广志,自己被狐狸撕咬的遍体鳞伤,“呵,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狐妖化chéng rén形站在高处蔑视着达姚:“你一个妖,还想跟凡人长久,做梦!”说完一甩手,达姚被她打出好远,头撞在地上的巨石上。达姚昏迷前想起了一些画面,这些画面太过清晰,藏经亭大火,佛童绿怀瑾将神兽小狐狸从大火里救出,却因失守经书而被贬到凡间她想起来了,他们的前世,她全想起来了,“怀瑾”达姚慢慢闭上眼:“我来找你了,”“沈xiǎ一 jiě!”芜回奋力将扑向自己的狐狸打掉,刚要跑过去救她却又被一群狐狸缠住。其他人亦然,全都被狐狸缠的无法脱身,狐妖冷笑了一下飞身来到达姚身边:“既然已经不行了那我就送你去见冥王吧,”说着就要出手杀她,躺在地上的广志突然站了起来,额头的佛印完全出现,身边的狐狸瞬间化为烟雾,他慢慢走到狐妖身后:“她不是妖,”狐妖惊了一下,一转身看到一身佛童甲的广志。“你是谁!”狐妖紧张的看着他:“你不是公上广志?”“我是南天宝生佛无境地的佛童公仲怀瑾,”佛童说完一挥手,有趣他们身边的狐狸也都消失了,“你你是”柲筝他们惊讶的围过来,“狐妖,你罪恶多端,私逃锁妖塔,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怀瑾说完甩出佛光,狐妖被重伤,另一个世界里的绿血一口鲜血喷出。狐妖倒在地上变回原形,芜回赶紧打开收妖袋,默念天书,狐妖慢慢化成一缕烟进入了收妖袋。

鉴真用佛杖把小狐狸身边的狐狸打散,怀瑾走到已经变回原形的小狐狸身边轻声唤道:“达姚,”芜回他们围了过来,鉴真在看到小狐狸的那一刻便跪下了:“它是佛教神兽,”“它是神兽?!”柲筝和芜回赶紧也都跪下道歉:“对不起啊,我们之前一直当你是妖怪。”

“怪不得,”鉴真道:“我的佛法伤不到它,”“好了,坏人已经没有了,”怀瑾把它抱起来:“我是怀瑾,那个被佛祖教育要保护好你的佛童,我想起一切了,”“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啥?”有趣一边走过来一边拍掉身上的狐狸毛。

“我千年前是一名佛前佛童”怀瑾转过身,向他们诉说一切,林间微风扶动,故事很快讲完了,大家了然一切,“怪不得你从小与佛有缘,”芜回点头:“原来你本就是佛童转世啊,”几人当晚住在了广志林中的家里,第二天一早怀瑾走到自己贡佛像的那间屋子,对着佛像叩头:“弟子怀瑾前来拜见,神兽乃佛教基本,如今却因为弟子受伤昏迷不醒,弟子恳请佛祖救它一命。”

话音刚落佛像忽然发起了光,接着晃晃悠悠的飞出了窗外,怀瑾赶紧追出去,此时大家都已经起床了,站在院子里眼看着佛像飞上了天,佛像飞到天上顿时裂开,接着万丈佛光撒了下来,鉴真和柲筝赶紧双手合十。

有趣捂着脑袋后退了几步,芜回赶紧跑过去一把把她揽进怀里,用后背挡住佛光,佛光里,宝生佛缓缓出现,一朵莲花座将他拖住,“佛祖!”怀瑾赶紧跪下,大家也都跟着跪下,“怀瑾,你放心,神兽我自会救它,”佛祖说:“而你经历了一千年的凡间历练,初心不改,不被世俗所染,仍心中有佛,实属不易,如今你也参透了佛法,情根已断,是时候晋升佛法了。”

话音落大家自动退到一边,“佛祖”怀瑾缓缓跪下,“你忠于佛法,不乱于心,”佛祖手指一点:“封你南无解脱月菩萨,此后普度佛法,走吧,随我回南无天,”他刚说完,怀瑾忽然浑身发着佛光,佛光中的少年慢慢变了模样,上身没有衣物,却缠绕着几缕红色袈裟,裤子变作红色长裤,双脚打赤,双手合于胸前,额头有一红点,五官也变了,变得深邃且老成,嘴唇变厚,一副尊者之模样。

所有人都张着大嘴惊讶,“快参拜,”鉴真赶紧跪下:“弟子鉴真,拜见解脱月菩萨!”“拜见解脱月菩萨,”柲筝他们也跟着拜,“都起来吧,”解脱月菩萨看着他们:“这次多亏了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我也不能晋升,狐妖也不会伏法,”“哎呀哎呀,您说的太严重了,”柲筝赶紧摆手:“我们哪有那么厉害。”

“随我走吧,”佛祖说完便转身飞上天,菩萨也跟着飞了上去,离开时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

他心怀感恩,感恩这些年的人间体会,让他明白了世故人情,感谢沈达姚这些年的情意,让他体会了情真意切,感谢这些个有个性的人儿,让他懂得了信仰的力量。

他留恋过往,带着菩萨心肠,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使命,于是他转过头,与佛祖一起消失在天际,从此世间再无那个喜好佛法的少年,却多了一个普度众生的菩萨,“没想到咱们这辈子还能见到佛童成为菩萨这么神圣的时刻,”柲筝起身,有感而发。

'吱呀——'这时木屋的门突然被推开,达姚淡淡的走出来,慢慢抬头,眼含泪水的望着天空,那里有一道彩虹,仿佛是他最后的语言,“沈xiǎ一 jiě,”柲筝赶紧跑过去:“你别难过,他这也是实现他人生的价值啊。”

“我不难过,”达姚摇摇头:“因为我想起来我是神兽,我深知他的想法,再说,我只要再修炼个百年就又能再见到他了,”“可是”柲筝说:“他已经不是郑广志了,”“那又怎样,”达姚擦去了泪水,一甩头:“我也不是沈达姚了啊。”

柲筝还没明白她什么意思,鉴真已经行僧礼:“沈xiǎ一 jiě果然大义,贫僧敬你,”“我愿成就他,”达姚轻轻的说:“只要他开心,他做什么我都随他,”柲筝愣了一下,转身慢慢走下台阶,下午达姚把屋子打扫了一下,用一把铁锁,将屋子彻底锁上。

锁上的那一刻,她把手掌放在门上,仿佛又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喂,郑广志,你这看的什么书啊?”小达姚趴在桌子上,看着阳光洒在男孩的手指上,“这是经书,是我爹去寺里求得,”小男孩脸上的婴儿肥还未消去,小达姚点点头,似懂非懂,“来来来孩子们,”广志的父亲端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进来:“吃饭啦。”

“吃饭咯,”两个孩子一齐奔向他,那是最纯净的时光,没有妖魔,没有纷争,有的只是最初最初的,童真,管你信佛还是信神,我们都只是孩子,达姚暖暖的一笑,她释然了。

收妖团的四人打打闹闹得出了城,芜回离开没有告诉沈知府,他不想他大张旗鼓的送行,自己现在是个修仙之人,还是低调一点的好,“哇哈哈,大肘纸,”有趣捧着一只油乎乎的肘子就啃,“你看吧,还是凡间的好吃的多吧,”芜回在她身旁说:“你却一头扎进西海就不回来,还不辞而别,哼!”

“哟呵,这不四某芜回嘛,”有趣挑着眉看他,“什么某芜回?好啊你茅有趣,你敢直呼我名字!”芜回瞪着她,“不四你嗦的吗,”有趣拽拽的说:“害跟我击掌了,嗦要四再理茅有趣我就不姓宋,四你不?”“我击掌?”芜回脑袋一亮:“原来你就是那条小蛇!”“宋大人,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把实情告诉你了,”柲筝走到他面前:“当日她被狐妖下的毒毒晕了,晕倒之前她拜托我们不要告诉你怕你担心,而鉴真用佛珠把她暂时变成一条小蛇休息来补充体力。”

“原来是这样,”芜回顿时激动地转身去拥抱有趣:“没想到你这么放心不下我,怕我担心故意骗我说去了西海,其实你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有趣啊,我好高兴啊,回头我一定给你买许多大肘子啊,”“滚,”有趣把他从身上推开:“嗦好了啊,谁也不理谁啊,”“不要嘛,”芜回撒着娇:“你就当我放了个屁啦~”

“滚开!”有趣一掌把他拍开,可芜回又不死心的跑回来,有趣烦躁的围着鉴真转,芜回就围着鉴真追她,柲筝在一旁看笑话,这时身后忽然传来马蹄声,几人停下,只见达姚骑着马背着行囊也出了城,“沈施主?”鉴真看着她:“你这是要去哪?”“到处走,去修行,”达姚从马上下来:“我从今天也要开始研读佛法啦,因为我毕竟是佛域神兽嘛。”

“那那和我们一起吧,”芜回停下了和有趣的追逐,“不要,”达姚洒脱的拒绝:“我喜欢一个人上路,而且你们都试一对对的,我多孤单啊,”“你嗦谁呢,”有趣跑上去掐她的脸:“哪有一对对儿!你少给我拉帮结伙儿!”

“那叫乱点鸳鸯,”芜回害羞的看了一眼有趣:“话说我们就是一对啊,”“谁t 跟你一对儿!”有趣扑过去抓他,芜回赶紧跑远:“救命啊,谋杀亲夫啊!”“好,那我们就此拜别了,”鉴真行僧礼:“望你好好修行,百年之后就可回到解脱月菩萨身边了。”

“阿弥陀佛,”达姚还以僧礼,牵着马与他们分道扬镳,昏暗的魔界,绿血慢慢给自己聊着伤,他把一半的法力都给了狐妖却还是没打过他们,他必须得再调整一段时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回:卑微的存在 魔蛟飞过天际,飞过夕阳余晖,鉴真渐渐御低佛杖:下面有个山谷,天暗了,下去休息一下吧,同意,柲筝转身朝远方喊:老海鲜,休息啦魔蛟转身呼的一下从她头顶飞过,柲筝捂着脑袋蹲下:神经病啊!几人落到了山谷里,芜回用扇子变成了一座院落,几人便在院子里升起火,吃了点带的瓜果。话说,从我们成军到现在,我真的觉得我自己成长了,柲筝望着噼里啪啦的火苗:还有,我没想到会遇到你们这么可爱的人,我也没想到,我的小和尚能长得这么健康,还这么厉害,说罢她冲鉴真笑了一下,鉴真一愣,心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无言的偏过头,这么多年一直有一个秘密藏在他的心底,从柲筝当年第一次拿着荷包站在寺庙的长廊上叫他时,那个秘密就已经变得不可告人了。我最开心的呢就是能遇到有趣,芜回伸出手放在火上:而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她能放下屠刀和我过平凡的生活,有趣,会答应我的吧?说着他开心地转过头,却发现后者从一开始就一脸愁容的望着月亮,鉴真慢慢抬眼盯着有趣的侧脸,心里似乎了然了什么,月光里,天河边,纪挂异坐在船上,船未开,停在波光粼粼里。挂异,裴凤花飘然而至: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跑出来了呢?挂异没有理她,凤花知道了他又忘了自己,于是坐到他身边说:你最近表现很好,没有再提茅有趣,所以谢谢你,挂异微微转头看着她,我知道你还想她,凤花说:只是为了不让我难过所以不提,挂异又把头转了回去,伴随着一声叹息:凤花。恩?你离开我吧,他喃喃道:我不值得你这样,你说什么呢,凤花也不生气,靠近他挽住他胳膊,我现在挂着天将的名号却只能呆着养病,而且我常常忘记你,忘记所有人,男人说:你一个仙女,可以有自己大好的前程,所以不要为了我我的前程就是你,凤花倚在他肩膀上:只要你一辈子健健康康的,即使忘了我,我也会陪在你身边的。 深夜,大家都睡下后鉴真把芜回从屋里叫出来,鉴真大师,这么晚有事吗?芜回揉着眼,芜回,你对茅有趣要求太高了,鉴真看着他:你想让她尽快的放弃魔道,要么修仙要么和你去过凡间的生活。 鉴真大师,不逼她一下怎么行,芜回叹了口气:她是西海魔蛟啊,其实论我来说我当然是希望她沉下心来和我一起修仙,你想啊,等修成了她不就和她姐姐一样,会变成龙的吗,那时候她就会很自豪,也会觉得对得起当初的决定,我对她要求高,是为了她好。 我劝你还是不要对她抱有任何幻想,顺其自然,鉴真说:不要给她施压,不要总在她耳边说些她不乐意听的话,芜回,说真的,她能像现在这样老老实实跟我们去收妖已经算烧高香了,你别忘了,她自由了两千年,她习惯了天地任我闯,你束缚她,逼她,总有一天她会反抗的。 道理我都懂,可我还是不能,芜回说:我得完成师父的夙愿,我得让她看到有趣走上正道的样子,话是没错,可茅有趣是个魔王,她骨子里的浮躁是锁不住的,鉴真劝他:除非她自己顿悟了,要不然谁也控制不了她。 我师父她还在这里,这么久了,她的魂为何不愿离去,因为她放不下有趣,芜回拿出扇子:鉴真大师,她们是好姐妹,一个是我的师父,一个是我的妻子,于公于私,我都不能轻言放弃,你想啊,等将来我成仙了,有趣也随我练成神兽,那多好啊。 鉴真还想说什么,芜回冲他笑:你放心吧,好吧,你若执意逼她,贫僧也不能再阻拦了,鉴真只好说:那贫僧只能愿你马到成功。 第二天一早几人继续上路了,走着走着忽然看见底下有一座藏庙,鉴真心生拜佛之意,于是御着佛杖飞了下去,有趣他们也被迫飞了下去,藏庙不大,但是没人,鉴真柲筝和芜回走了进去虔诚的给佛烧香,有趣在外面瞎溜达,时不时把藏庙外飘扬的小旗给拽掉。 我去,没想到绿血修炼的这么好,连给我的法力都这么强,藏庙的后面,一身紫衣的梅允两眼放光的走来:太好了,以后我谁也不怕了,还是我聪明,没选错人恩?他忽然看到庙正门口有一个人,此人身穿梅色雕龙长袍,一双雕龙靴,棕色长发未冠未系披在身后。 嘶,是个高人啊,梅允摸着下巴:不过看身材貌似是个女人呐,嘿嘿,梅允搓了搓手,这里四下无人又有个美女在此,自己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他慢慢靠近了那个人,却在离她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脚。 女人左手边插着一把魔剑,正是绿阴宗骨剑!茅茅有趣!梅允吓得连退了几步,心想怎么一出来就遇到她了呢!嗯?有趣突然感觉身后有股力量,准备转身,梅允一见她要转身瞬间吓尿了,思索了一下立刻变了个身。 有趣一扭头发现身后不远处站这个穿着紫色道袍,拿着浮尘摸着胡须的老道士,正满眼复杂的看着自己,嘿我去,这道士也来拜佛啊?有趣乐呵呵的抬起手:嘿内老道!变身为老道士的梅允强装淡定,心想难道她认出我了? 有趣,这时芜回他们出来了:你在跟谁说话啊?那不嘛,一个老诶?有趣往前一指,却发现老道士不见了,老什么?柲筝跑到她面前:你是不是又欺负老百姓了!跟你有关系么?有趣凑近她:啊?小矮子? 死海鲜你不许说我矮!柲筝顿时火大,有趣乐呵呵的跑远了,柲筝便去追,呼,吓死我了,梅允捂着心口跑回藏庙后面:还好跑得快,这里有庙,说明不远处有人住,鉴真说:要不我们去找找吧,然后在那里休息一下。 也好,芜回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大叫:有趣,我们上路了,救命啊!有趣一边跑一边嚎:乃们谁把这个矮子给我废了!死海鲜受死吧!柲筝甩出长绫,有人的地方?梅允眯眯眼,他过来时确实经过一座小镇,嘿嘿,他阴笑道:既然茅有趣没发现我,那我就可以大展身手啦! 魔蛟带着三人飞到了临近的一座小镇,找了家客栈大吃了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四人上街溜达,准备买点干粮好上路,算命啦,不准不要钱,这时四个人被街口一个摆摊算命的老道士给吸引住了。 嘿,介不四刚才庙外头的内个老道嘛,有趣背着手痞痞的就过去了,有趣,不可无礼,芜回拉了她一下,然后走到摊位前:见过大师,道士眼都不抬:哼,嗨我去,你这啥态度啊,有趣一下子就怒了:你直道他四谁吗,你直道我四谁吗!你给我闭嘴!柲筝上来揪住她耳朵给她拉走了。 大师,冒犯了,芜回行礼,你乃本朝最大的官,伴国王左右,三年前曾拜师天神,可惜你师父为保卫京城死了,老道士突然开口:你师父就是刚才那女子的姐姐,她们乃是双胞胎,一个是龙,一个是蛟,那女子是你妻子,乃是千年前创立魔界的魔王,我说的可对? 对,太对了!芜回抓着有趣就凑到摊前:道长,您是何方高人啊?老道士冷笑了一下,然后指着有趣:我还算得出,这女子以后会有大灾,他好神啊,柲筝也拉着鉴真走过来,鉴真不信,他是和尚,最不信道士的这套神神道道,尼玛,敢咒老子!有趣眉头一皱,一掌将老道士的摊位打成两节,过路的行人被吓个不轻。 接着有趣又撕了他的道帘,掀了他的摊位,芜回抓着她各种阻止,可是有趣铁了心要惹事,她一把推开芜回,另两个只能上来劝架,你看看,好个顽劣之徒啊!老道士躲到一旁:这女子不能好了,太可怕了!道长,求您给想个破解办法吧,芜回抱住有趣让她不能再砸东西:哪怕给道符,只要能破了她的天灾,多少钱我都给。 这不是钱的事,想让她成仙首先得让她听话,这么顽劣不得行,老道士摸着胡子:这样吧,千里外有座巨藤山,那里的山神很厉害,你们去求他,或许有用,多谢道长,芜回抓着有趣得手向老道士行礼,然后拉着她走了,死老道你给老子等着,有趣指着他直至被拽走。 多谢道长,柲筝也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去追他们了,鉴真从他面前淡淡走过,老道士面不改色,鉴真撇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有趣,你就听话去趟巨藤山吧,咱们先去看看也好啊,魔蛟飞在天上,芜回就在她耳边嘀咕了一路,你想啊,如果那山上的山神真能把你教好了,咱们以后不就能一起修仙了吗,芜回开始撒娇:好不好嘛好不好吗 烦死了!有趣脑袋一甩芜回便从她头顶掉了下去。 啊芜回瞬间坠入云层,却还没忘目的:有趣,你一定要学着往正道上走啊,我求你了鉴真,你快看,佛杖上的柲筝急了:那个死海鲜又闹脾气把芜回扔下去了,咱们快接住他吧。 放心吧,茅有趣不敢真摔死他,鉴真说:且不说他是他姐姐唯一的徒弟,就杀夫弑仙这两条罪名就够再关她一千年的,切,怂货,柲筝看着前方飞的乐乎的魔蛟来了一句:我祝你一辈子都是海鲜。 呼她话音刚落忽然魔蛟一个翻身向下飞去,不一会儿便驮着芜回飞了上来,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摔死我的,芜回从它背上翻下去抱住她肚皮:有趣,其实你本性不坏,为什么就不能向正道努力呢?有趣,趁我还活着,你姐姐的魂魄还没有轮回,你就努力一次给我们看,好吗? 哎呀烦死了!魔蛟怒吼一声,柲筝和鉴真被震得一抖,死海鲜你要死啊!柲筝大吼,却只见魔蛟突然再次向下飞去,到巨藤山了,鉴真勾起唇角:芜回的这套磨人的功夫还真高,茅有趣被他说服了。 啥意思?死海鲜准备修仙啦?柲筝瞪大了眼:喔,那我以后该怎么称呼她?海鲜上神?你以后就别跟她闹了,小心她不听话再次踏入魔界,鉴真说完御杖也飞了下去,几人到了山脚下,抬头看此山果然是神山,一片橘色的桔花却不凋零,美到人晕眩。 好了,我们一起飞上去,芜回他们运用法力打算飞到山顶去寻山神,可是四人刚一离地便感到一阵晕眩,接着再次落到,如此试了好几次,鉴真终于悟出规律:这是神山,必须心怀虔诚自己爬上去,用法力飞上去的山神是不会出现的。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爬上去了,”芜回撸起袖子一拍有趣的脑袋:“奋斗吧小海鲜!”“你再逼逼一句四四!”有趣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哎呀开个玩笑嘛,”有趣微笑着摆手,“我告你哈,我就四看在俺老姐的面儿上陪你上去一趟,”有趣冷冷的说:“这一路上你给老子安静点儿不呲亏。”“好的好的,”芜回微笑着,“我就不上去了,在下面等你们,”鉴真说:“贫僧是佛门中人,道家的事就不掺和了,”“那既然如此仙子大大你也不要上了,”芜回深知柲筝的心理:“我和有趣上去就好,你在下面照顾鉴真大师,等我们求到如何破解有趣天灾的方法再下来。” “加油,”二人就这么一直往山上爬,爬了大半天就快到山腰了,“咔——”空中忽然传来奇怪的声音,二人抬头一看,只见山腰处盘旋着一只巨大的粉色秃鹰,“我擦,那么大,变异啊,”有趣感叹。“不可无礼,那一定是山神的神兽,”芜回赶紧参拜:“小生宋芜回,此行为求破解天灾之法”芜回话还没说完那秃鹰便大叫着向他飞来,翅膀一挥便把他撂倒,有趣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神兽大大,弟子乃修仙之人,”芜回再次爬起来,却再一次被大翅膀撂倒,就这么一来二去过后,有趣笑开了:“你滴神兽儿大大好像不待见你啊,你媚发现吗?”“呃无碍,”芜回再次爬起来:“只要我心诚啊啊啊!”他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秃鹰用爪子一把勾起,直接丢下了山,“喂!”有趣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跟着也跳下去,然后拔出背着的剑一把插在石缝里,另一只手一把拽住芜回的后衣领,芜回整个人荡在空中,愣了几秒,“你你快想办法啊,”有趣咬着牙:“我快撑不住啦,”“我也没办法啊,”芜回说着往脚下看,只见脚下全是大片的悬崖,顿时吓得噤了声。“d,又限制法力,又不样往上爬,这山神t有病吧!”有趣骂道,“不可无礼,”芜回大叫:“我有办法了,”有趣瞪着眼往下瞅,却传来芜回悲凉的声音:“你松手吧,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芜回,你记住,你自己一定要爬上去,要见到山神”在芜回逼逼叨的时候有趣四处看了看,突然发现了对面有块巨大的山石凸了出来。“你嗦的啊,四你样我松手的啊,”有趣说完没等芜回反应就一下子把他抡了出去,“啊啊啊,你还真松手啊,谋杀亲夫啊!”芜回大叫着,但他心里暖暖的,因为从刚才有趣跳下救自己来看,她永远都不会伤害自己的,‘啪叽’一声芜回摔到了那块巨石上,芜回也从对面奋力跳了过来。二人躺在石头上喘了口气,有趣回忆着那只秃鹰的样子:“内玩意儿咋嫩么像妖怪呢,”“不要瞎说,山神怎么会有妖怪呢,”芜回反驳她:“那秃鹰是他的神兽,特意派来阻挠我们的,”“为啥?”“当然是为了测试我们心诚不诚啊,”芜回轻轻用手背拍了她额头一下:“咱们是来求他的,一般这种高人都会设关卡来考验我们。” “老子心不诚,"有趣起身:“老子要下山啦,你陪内个养雕儿的玩儿吧,”“有趣,求你了,”芜回也起身一把拉住她:“为了我努力一次好不好?”他泪光闪闪,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有趣不忍拒绝,这时空中再次响起那只秃鹰的叫声,有趣一抬头,只见秃鹰已经发现了他们,正扑楞着翅膀准备开始第二轮攻击。有趣心想自己无法使用法力但可以运用魔性啊,于是她运功想变成魔蛟用尾巴把那秃鹰打飞,却发现依然没有用,“不对啊,这山到底是座什么山?”有趣眯了下眼:“咋啥玩意儿都使不出来?”秃鹰猛地飞向芜回,有趣只好转身抱住他,秃鹰从她身后飞过,尖利的爪子把她的衣服刮掉一片。“你看见没?”有趣瞪着芜回:“刚才要不四我这会儿破相的就四你了,”“你不要瞎说,”芜回推开她:“秃鹰是神兽,它不会真的攻击我们的,”说完不顾有趣惊恐的眼神再次念叨:“山神大大,弟子乃是修仙之人”“我去,我告你内算命的就四个妖怪,”有趣不理他:“我当了一千年的妖怪,我害看不出来吗!” 秃鹰又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眼珠一转,突然再次冲向芜回,这次它的爪子直冲芜回的心口处,芜回没有躲,他一脸坦然,他仍相信神兽是不会伤人的,有趣一扭头顿时看出来了,这秃鹰是想破开他的心要他体内的灵珠,“尼玛,内灵珠四老子的!”有趣一把推开芜回,秃鹰扑了个空。 有趣看准时机一个飞跃扑到秃鹰的背上,秃鹰挣扎着起飞,有趣露出尖牙,抱着它的脖子一口下去,鲜血顿时溢满口腔,就着这浓烈的腥甜,有趣那份野兽的本能被完全激发了出来,她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于是又一口狠狠地将秃鹰的脖子咬断。秃鹰已经发不出声音了,脑袋很快与身体分离,掉进了万丈深渊,“你给我下来!”忽然下面传来芜回的声音,有趣满脸是血的往下看,只见芜回怒气冲冲的指着自己,而芜回与她目光相对,看到那双宝蓝眸变得发亮,这是她控制不住自己魔性的征兆。芜回心里一颤,浑身发抖的叫她:“你快给我下来,”有趣听话的抓着血淋淋的秃鹰尸体飞了下来递给他:“这货绝对四妖魔,因为啥呢,它要四个神兽儿刚才指定把我一脚踹飞了,可四它木有,这嗦明”“你给我闭嘴!”芜回浑身发抖:“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带你来是为了让你成仙,你却原形毕露,连山神的神兽都敢咬死!”“哎,你蹩血口喷银啊,”有趣晃了晃手里的尸体:“它就四个妖魔,害有啊,它刚才四想要你的命,要不四我”“鉴真大师说的果然没错,妖就是妖,永远不会真的一心向善,”芜回恨铁不成钢得说:“茅有趣,这么多年了,我好不容易把你从一个魔性未训的魔王带成收妖团的一员,眼看我就要实现你姐姐的夙愿,让你修仙,我们眼看就要成功了啊!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们所有对你有期盼的人安心呢!” “真四好心当驴肝儿肺,”有趣一听他这么说当即就甩身要走,“呵,你这么说什么意思?难道是我错了?”芜回觉得不可理喻:“你做了这么多坏事,难道就不觉得愧疚吗!”“你t能不能不逼我!”有趣停住脚步,没有回身,芜回被她吼愣了,昏暗的天空中响起连片的惊雷。 “我是为了你好才逼你,你以为我乐意整天围着你转啊!”芜回也大吼:“好,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逼你,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魔道,我成我的仙!”说完转过身再次抓着山石继续往上爬,有趣回过身,看着他艰难的动作,这里离山顶还有好远,往上又不知会有什么危险,“d!老子四上辈子欠你了!”有趣骂了一句,然后跑过去跟着他爬。 “你跟着我干嘛?”芜回一回头看到她:“不是说分道扬镳吗?”“那四你嗦的,”有趣爬的很快:“你对我好我直道,但求你别逼我,你印为好的事儿我会去做,但你不要限制我,我对你就一个要求,给我自由,其它的随你,”芜回愣住了,眼看着她踩着石头几步爬到上方。 “把手给我,”有趣回头伸出胳膊,“才不要,我一个大男人,总是靠你怎么行,我还要成仙呢”芜回嘟着嘴,“那算了,”有趣收回胳膊准备继续爬,“茅有趣!”芜回一把薅住她的靴子:“我客套一下你没听出来啊!快拉我上去!”“”二人又爬了老半天,到山顶时已经毫无力气,山神就坐在山顶上,闭目养神仿佛在等他们。 “尼玛,你直不直道为了找你俺们受了多少苦!”有趣气得要去打他,芜回赶紧拉住她,然后跪在山神面前:“见过山神,弟子有罪,”“你何罪之有啊?”山神没有睁眼,“就四啊,你有啥罪啊?”有趣气喘吁吁得问,“您的神兽”芜回难过道:“被我”““你地神兽儿被我杀了,”有趣看着山神:“不过老铁我感觉你内神兽儿不正宗啊,像个妖怪跟神兽的串儿。” “不可胡说!”芜回赶紧拉下她,并说明了来意:“山神,您也看到了,她顽劣至极,连天界都拿她没办法,所以我带她来恳请山神渡化她,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一心扑在正道上?”芜回没敢说有趣的身份,怕说了她是前魔王山神就不帮了,“哈哈哈哈,”山神突然睁开眼,一双黑色的眸子很是明亮,有趣盯着他的眼睛,皱了皱眉。 芜回不知道他笑为何意,山神却说:“你妻子虽为魔,却还有挽回的可能,”“求山神赐教!”芜回高兴地说,“这样吧,你把她留在我这儿,我渡化她,”山神说:“你去继续你的修行吧,一个月后再回来接她,”“谢山神!”芜回没想到山神愿意收下有趣,激动地连连叩头,有趣站在一旁气息很低沉。 “有趣,”芜回起身拉着有趣得手:“你在这里好好听话,这一个月里我们会去完成更多的任务,你别想我们,也别往外跑,我,我也会努力不去想你的”说着他咬着唇流下了泪,有趣看了一眼重新闭上眼的山神,一把推开芜回:“你快走吧,”“你就这么狠心吗?”芜回含泪转过身:“连跟我再见都不说一句吗?” “一个月对我来说不算啥,你好好儿的,别出事,”有趣走向山神:“我呢,就在山上跟他好好修行,不会样我自己失望的,”芜回看她真心走正道了,开心的点点头,然后一把抱住她,终于还是止不住的哭了:“你也要好好的,一个月很快的,我们很快就来接你了,有趣,你一定要变好啊,我会等你” “宋芜回,”有趣冷冷的说:“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你不印识了,请记住,当初四你逼我上山的。” 芜回不明白的推开她,山神却突然挥起袖子,瞬间一股大风将芜回刮走了,有趣慢慢蹲在山神面前,微微一笑:“绿血,好久不见啊。” 芜回飘飘摇摇的下了山,刚一落地便捂着脸大哭,为以后再也见不到有趣而难过,他承认,刚才在分别时一直在硬撑,他把有趣交给那个山神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养了一辈子的宝贝活生生送给了别人,那种心痛是刺骨的啊!“芜回,”柲筝和鉴真跑过来:“你们见到山神了?”芜回点点头,抽泣着把发生的一切都说给他们听。“别哭啊,这是好事,”柲筝安慰他:“以后终于有人肯教那死海鲜正道了,我们收妖团终于要走上正轨了!”鉴真听完他的描述却皱了下眉,然后抬头望着这座不大的山:“我以前怎么就没听说过这座山?还有,茅有趣那么向往自由的一个大魔王,怎么就心甘情愿的留下了?”“可能是她良心发现了想要变好吧,”芜回擦着泪:“一个月后我来接她时一定是不一样的她了。” “哎呀,你别总疑神疑鬼的,”柲筝也劝鉴真:“你没听过的山多了,茅有趣愿意留下或许是因为这个山神有能力,她很欣赏他,”“你还是不了解茅有趣,她生性孤傲,要不是因为被关了一千年出来后自己的江山易主了,她才不会屈尊跟我们一路呢,”鉴真说:“所以我怀疑,她是不是认识那个山神。” “认识就更好啦,”柲筝点点头:“老熟人见面,应该更能聊得开才是,”“芜回,万一一个月后她变得比以前更可怕,更难管了呢?”鉴真看着芜回:“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逼她,很可能最后会适得其反,”“你怎么回事,怎么总说丧气的话啊,”柲筝拉住他:“我们都该对茅有趣有信心不是吗!” 芜回抽噎着往前走,柲筝去追他安慰他,鉴真慢慢回身,望着巨藤山陷入了沉思。 三人继续上路了,沿途经过一个小村庄,收复了一直骚扰村庄的妖怪,受到了村民的喜爱,芜回心想,等到一个月后,自己再见到有趣时,两个人都成长了,巨藤山,山神倒了一杯酒,缓缓递到有趣面前:“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你的眼睛,我永远都记得,”有趣没有喝:“当初你打死我姐时瞪得老大了。”“对于你姐姐的死我万分抱歉,可你也是魔界出来的,你该懂我当时的心情,”绿血看着她:“自从你上次护送我去了新魔界,我就一直想当面感谢你,也明白了你和我一样,都想恢复往日的风光,茅有趣,新魔界的未来就靠我们了,咱们合作吧,我们两代魔王出手,佛祖都拿我们没办法。” 有趣有点心动,她心想自己不如就按他说的,先利用他把魔界建成,然后再把他给杀了,反正自己也冷血一辈子了,再说这个绿血又不是什么好鸟,无需怜惜,“这么嗦,内个道士也四你滴银吧?”有趣挑眉看着他,“看来还是让你看出来了,”绿血转过身一挥袖,梅允便缓步走了出来。“你们原来内伙儿就剩你俩了?”有趣不敢相信:“都被宋芜回给灭了?”二人叹了口气,无奈地点头,“那你俩四太倒霉了,”有趣冷笑,“茅魔王,请跟我来,”梅允说完凭空划出一道门,有趣跟着他进去了,二人一直走到混沌的尽头,梅允指着尽头那一片片蓝色的极光:“这里面关了许多妖魔,都是被释迦牟尼封印的,我们因为没有能与佛家对抗的能力所以救不出来,可你不一样,你有魔剑,它是由诸多方丈的血骨铸成的,所以只有你能把它们放出来,到时候,我们魔界一定又能重回当初的巅峰!” “好,那你样开,”有趣拔出魔剑,用剑刃划开了自己手背上的皮肤,血珠一滴滴落在了剑上,整把剑顿时闪了一下,有趣眸子渐深,她转身挥剑,一剑劈向了极光,一下又一下,极光里的妖魔听到了声音开始嚎叫,它们冲到极光面前,它们被关了太久,他们太渴望出去,与此同时,整个天界开始震动。 天界,大家都聚在王母那里透过巨大的天镜观察混沌界的形式,“不好,”太上老君摇头:“那些被佛祖封印了上万年的老妖怪正在想着往外跑。” “那快点布置下去,”王母说:“派人去堵住天边的混沌出口,绝不能让他们来犯!”“是,”几名天将转身走了,“奇怪了,竟然是茅有趣在作怪,”太上老君嘀咕着:“她不是收妖团的吗,怎么会脱离组织出现在混沌界呢?难道,她还想重振当年魔界雄风?!”“不好了,”天空上,鉴真的佛杖上坐着三人,他们都明显感觉到了震荡,“收妖团的,”这时一名天兵从空中飞下:“我奉王母之命下来请你们去帮忙,”“发生什么事了?”柲筝很着急,毕竟自己身为一个神仙关键时刻应该在天上。 “混沌界被关了上万年的妖魔要跑出来,”天兵头一歪:“诶?你们收妖团不是四个人吗?茅有趣呢?”“她得到了一名山神的指点,”芜回说:“山神说可以教会她一心向善,让她走上正道,”“哪个山神有那么大本事?”天兵笑了:“再说那山神什么来头?茅有趣能听他的?”“巨藤山的山神,”芜回如是说:“他可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巨藤山?”天兵立刻联想到这次天界震荡的事:“根本没有这座山,你们中计了!” “到底怎么回事!”三个人齐声问,“那些妖魔是被佛祖封印的,都有上万年了,”天兵说:“一般人根本打不开封印他们的极光,只有茅有趣可以,因为她的剑是有佛性的,” 芜回和柲筝还是不明白。 “你到底是把她逼上绝路了,” 鉴真看着芜回,“到底怎么回事?有趣她现在是否安全?”芜回抓住鉴真的胳膊:“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何止安全,现在简直是到了天堂,因为她正和自己的同类在一起,”鉴真平静的说:“这一切都是绿血的陷阱,那座山和山神都是他变出来的,为的就是把茅有趣引到跟前,茅有趣本来就魔性未驯,你自以为为她好逼她上山,却正好让她如鱼得水的走进了自己向往的新魔界,你总是逼着她学习你所希望的,不管她是否乐意,茅有趣也是,从来都顺着你,你这次逼着她学习正道,却正好中了绿血的计谋,使他们会和,茅有趣也因为你的强逼而感到累和厌烦,不再回来了。” 芜回怔怔的垂下手,她想起在山上时有趣说那秃鹰很像妖怪时复杂的表情,其实那时的她就已经预感到了,她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再往上爬了,可自己眼里只有正道,所以逼着她继续上山,从来都是这样,她嘴上每每嫌弃自己,却还是什么都顺着自己,她为了不让自己失望,明知山上是绿血,却还是继续爬了上去。 她那时好几次劝自己走,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卷进这个计谋里,是自己错了,自己错的太离谱了。 “我先回天界等你们,”天兵转身飞走了,芜回慢慢的跪在佛杖上,一滴滴写满悔恨的泪水滴了下来,“那,我也上去了,”柲筝给了鉴真一个'照顾好他'的眼神,鉴真点点头,柲筝也飞走了。 “我们还有挽救的余地,”鉴真拍着他的肩:“咱们得想办法把她从绿血的世界里带出来,不要让她走当年的老路,”“是我害了她”芜回捂着脸大哭:“我不该逼她,我错了,为什么我每次都是在伤害她,她一次次的原谅我,我却还不自知” ‘咔’混沌界,魔剑将极光劈开了,绿血拍手叫好,有趣往后退了一步,嘴巴一张,一个冰球飞了出来,将整片极光打的支离破碎,被封印了上万年的妖魔嘶吼着飞了出来,有趣头顶的发冠被它们刮过的大风带掉,棕色的长发随风舞动,绿血吃惊的看着这些妖魔在她面前俯首称臣。 此时天界已做好了战斗准备,二郎神带领一众天将守好各大天门,所有文官轻甩拂尘,形成一道巨大的屏障,“哈哈哈哈,王,太好了,”梅允站在绿血的身边:“我早说过,咱们想完成复活魔界大计就得靠茅有趣,她毕竟是创始人,这些妖魔还得看她的面子,”有趣看着手里带着自己血的魔剑,痴痴的笑了,她缓缓举起它,向着所有妖魔大喊:“我茅有趣回来了!” 绿血和梅允带领妖魔们攻打天界,各天门的守将均被杀死,一时间整个天界陷入危机,绿血使出一记电光火石,那些文官的屏障顿时粉碎,所有文官就地吐血,有的直接倒下了,王母拿着神器飞向了妖魔,绿血冷哼一声,再次甩出电光火石,王母被打伤,几名天兵护着她躲起来。“绿血!”柲筝带着仙子们去围攻妖魔,而她自己则甩着长绫直接去对付绿血:“茅有趣呢,让她出来见我!”“丫头,她现在已经不是你们的人了!”绿血说完双手握着他的绿云锤,几下就把柲筝打出好远,“不好,已经乱套了,”鉴真他们也在这时飞了上来,芜回刚拿出扇子就被几个妖魔拖走,鉴真赶紧去救他。“你们这些没用的天神,”绿血站在高处俯视他们:“这里马上就要变成魔界的地盘了,你们还是趁早束手就擒吧!”说完他单膝跪地,像在迎接什么,下一秒,一条巨大的魔蛟飞了上来,见神仙就咬,见天兵就吃,“是茅有趣!”众神又怒又惊,她看来是想大开杀戒,那这么说她还是想重振魔界。鉴真和柲筝飞过去用铁链拴住它,魔蛟大吼着甩头,“茅有趣你疯了!”柲筝大叫:“你快醒醒,你不可以帮着绿血啊!”魔蛟低吼一声,口吐寒气把他们冲开,铁链也随之断了,魔蛟再次准备袭击一个老神仙,芜回突然窜出来挡在它面前,魔蛟缓缓停下来看着他:“你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吧?” “宋芜回,你记住,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你不认识了,请记住,那都是你逼得,”她站在巨藤山山顶,站在绿血幻化的山神面前,没有表情,冷冷的来了这么一句。“我记得”芜回终于能体会,她当时是多么痛苦,她知道山神就是绿血,可她别无选择,因为自己对她满怀期望,她给过自己反悔的机会,可自己没听,自己逼她上了山,从此后,她就不再是自己认识的茅有趣了。“既炎记得就不要拦我,”魔蛟眯着眼,“我没有拦你,”芜回眼含热泪的抬头:“这次我是来跟你道歉的,我不该逼你上山,是我错了,有趣,只要你收手,我一定再也不逼你,一定好好教你。”“茅有趣!”绿血心慌的朝她吼:“我记得你不是那种为了男人放弃自己霸业的人吧!”“老子当炎不四,”魔蛟看着芜回:“你听好了,今我念在你我有夫妻之名,害有你四我姐唯一的徒弟的份儿上不杀你,从此后你我分道扬镳,你修你的仙,我成我的魔,你以后替我告诉我姐,样她早日轮回吧,我样她失望了,”“我不信,”芜回含泪摇头:“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错了,”魔蛟看着他:“我四,”说完仰起头准备往里冲,就在这时一根长矛从外面飞进来,差点插到芜回的头上,魔蛟抡起尾巴挡下,芜回仰头看着它,恍惚间回到第一次见面时,他心里明了,妈呀,这辈子都不会再变坏了,他痴痴的笑了,魔蛟低头看着他,目光复杂。‘呼——’一名天将从外面飞进来,落到他们面前,魔蛟的瞳孔里映出纪挂异的面容,魔蛟彻底愣住,所有人也都愣住了,有几个神仙松了口气:“纪挂异来了就好,他或许有办法能治住茅有趣,”“茅有趣”纪挂异看着魔蛟,复杂的叫了她的名字,魔蛟慢慢垂下头,转眼变回人形。芜回怔怔的看她从自己身边走过走向纪挂异,纪挂异见她走来一挥手用一道光芒罩住她,并开口:“茅有趣,一千年前我没抓到你是我的失误,今天我不会再让你逃了,”一千年,他果然还念着一千年的事情,有趣苦笑一下,微微抬手,这道光芒就不攻自破了。 所有神仙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她如今已修炼的这么厉害了,纪挂异一看抓不住她,顿时气的念了一道口令,“茅有趣,快快束手就擒,”口令刚一念完,四大天王立刻从外面飞进来,纪挂异要和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有趣。神仙们一看四大天王都来了还怕什么呢,于是纷纷甩出法宝对付绿血,后者也没怕,带着所有妖魔大开杀戒,四大天王轮番对付有趣,不久她就败下阵来,“茅有趣,你罪恶滔天,不可饶恕!”持国天王弹起他的琵琶,琴音贯穿有趣耳朵,使她顿时七窍流血,站不住跪在地上吐了一地的鲜血。 持国天王再次拿起琵琶,指尖波动,音光飞向有趣,有趣咬着血唇想要站起来,却根本使不上劲,眼看着那道波光冲着自己来了。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冲出来挡在她面前,波光砸到那个人身上,少年手里的扇子被甩出去好远,他整个人也被震出好远。有趣趴在地上看着那个同样吐血了的人:“笨蛋,”芜回慢慢爬起来:“无论她对错,无论她是人是魔,我只知道她是我的爱人,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她”说完整个人站不住的摔倒了,四大天王看向纪挂异,纪挂异整个人都是懵的,茅有趣什么时候有了爱人?那自己呢?对了,自己是她的敌人,自己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芜回慢慢的爬到有趣身边,奋力把她扶起来:“你原谅我吧,我承认我有很多缺点,我爱哭爱闹情绪,有时候也会说话不算数,明明说好一个月不见你可就是止不住想你,想去见你,怕你受苦又希望你走上正途。”有趣目光复杂的看着他,芜回苦笑着:“可我就是喜欢你啊,我只想宠着你,你喜欢喝酒吃肉,我都满足你只要你开心,你不识字,我可以慢慢教你,你喜欢自由,我可以随你到任何地方,可是只有一样,你为了成立魔界到处杀人损德我绝不能惯着你,因为这是不对的,我得帮着你一起变好,把你引上正道,我知道这过程很痛苦,但我会陪着你,陪你一起修炼,等有朝一日你完全忘记自己妖魔的身份,就是我们成功的时刻。” 芜回嘴角淌着血,眼里流着泪,柲筝等一众小仙女擦着眼角的泪,这场面太让人动容了,“有趣,你向天界道歉好不好?”芜回劝她:“只要你有信心重新改过,所有人都会原谅你,我们回人间,我们好好地修炼,好不好?”“对不起,我真的回不去了,”有趣说完摊开手掌放到他胸口,一道冰凉的气体注入他体内,芜回身上的伤瞬间愈合了。“宋芜回,我感谢你,这一路上只有你不放弃我,”有趣看着他:“可以后请你忘了我吧,我这样儿执迷不悟的银不值得你同情,”说完不等他反应一把将他推开,然后几步窜到绿血身边,二人互相点了下头,有趣举起魔剑,绿血举起绿云锤,“快阻止他们!”众神拿起自己的神器准备攻击,可是二人手里的魔物已经发出魔光。“完了,天界就要完了”王母闭上眼流下泪,众神知道已经于事无补了,“孽畜,”正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接着万丈佛光刺透云层洒了下来,“是佛祖!”大家看着佛光将一只只万年妖魔消灭,高兴地露出了笑颜,裴凤花从外面飞进来飞到纪挂异身边:“我去请了佛祖,保护天界不能总让你一个人,还有我呢。”“仙子大义!”纪挂异拱手,裴凤花目光淡下,听这意思他又忘了自己,也罢,只要能把茅有趣制住,自己怎样都行,“你别走,”有趣感到身旁的绿血准备跑:“即使他来了咱也别怕,你不四想建一个新魔界吗?那就得拿出敢于对付一切的勇气,包括对付释迦牟尼!”“茅有趣啊,要不就你自己先顶着吧,我还想多活两年呢,”绿血说完转身就消失了。 “你”有趣回头惊了一下,再回过头却还是硬撑着继续抵抗,鉴真怅然的来了一句:“何谓魔王,只有茅有趣才配得上这两个字。” 佛光扫过地地方一派祥和,云层里洒满阳光,魔性驱散,鲜花盛放,'噗'有趣一口鲜血喷出,她握紧魔剑指着佛祖:“释迦摩尼,老子好不容易从长白山出来了,马上就要复兴我魔界,你这时候儿来啥意思?!”“我一千年前把你封印在长白山,”佛祖踏着莲云缓步进来:“如今我依然可以,”'刷啦'自他走进的那一刻所有神仙都跪下了。 “四吗,我咋就不信呢,”有趣说完变成魔蛟冲向佛祖,芜回赶紧抓起扇子变成铁链甩出去拴住了魔蛟的尾巴,把它拽到了地上,“我们错了,佛祖我们知错了,”芜回给佛祖叩了两个头,然后看着魔蛟说:“你怎么可以跟佛祖作对,你身上的错误已经够多了,你不要再害自己了!” “放开我!宋芜回你刚才嗦的都四放屁吗!”魔蛟挣扎着,佛祖明眸一闪,魔蛟身上的铁链突然被渡上了一层佛性,霎时就捆得有趣动不了,魔蛟的眼珠突然瞪大,它眼看着佛祖手中出现一个佛印。 “不要!”魔蛟知道他又要封印自己,那一千年在长白山所受的孤独和无助,每天呆在山里看着百姓从门前走过,那种野心被遏制的憋屈感,她在也不想经历了:“我错了,你不要封印我,我什么都听你的!”魔蛟宝蓝色的大眼珠惊恐的睁着,大嘴发着哀求的嘶鸣,“佛祖!”芜回扑到佛祖脚下求情:“求您放过她吧,她已经知道悔改了,她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求求您” “佛祖,”柲筝和鉴真也跪倒在芜回身边:“求您放过茅有趣吧,她虽有错却尚有良心,”“鉴真?”佛祖看着鉴真:“怎么连你也替她求情?”“弟子知道,我为佛门,她为魔,”鉴真自然不能告诉佛祖自己曾预见过有趣的未来,那是他的秘密,也是那条龙神的秘密,他只能说:“茅有趣是西海龙王之女,绿萍上仙的亲妹妹,她本身不是魔,所以只要她肯好好修炼,定能像她姐姐一样修成龙神,即使修为不高,也能修成神兽,给芜回当坐骑。” 柲筝转头看着鉴真,魔蛟躺在地上看着三个人的背影,往日一起经历的磨难与欢乐,慢慢清晰,“那好,我就再信你们一次,”佛祖收手。 “有趣太好了!佛祖不封印你了,”芜回转过身扑过去抱住魔蛟:“你快起来给佛祖认个错,”魔蛟缓缓变回有趣,先是站起身来扫视了所有神仙一番,他们怒目圆睁手拿神器,有趣叹了口气,绿血跑了,自己不认怂不行啊,于是她赶紧跪下,不住地朝佛祖磕头。 “佛祖,我们知错了,”芜回赶紧说:“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冒犯天界了,”“她不是真心悔过,”佛祖淡淡的开口:“她只是惧怕这里的人,惧怕我,因为她的同伙已经走了,她自己势单力薄,”有趣跪在地上垂着头,没人看见她恶狠狠地呲着牙,“一切由天界来定夺,希望你们能把茅有趣较好,”佛祖说完转身消失了。 天界又恢复了正常,王母坐在宝座上,文官武官站与两旁,有趣被两名天兵押上来,众神愤怒的握紧自己的神器,纪挂羿站在天将之首,目光复杂,他忘记了一切,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他很想知道,可又怕知道了又会忘记,“念在你们过去帮过天界,” 王母开口:“这次就不罚你们了,不过” 她再没往下说,纪挂羿却突然走到有趣面前,有趣一愣,只见他手掌出现一道神光,神光变成一个绿色镯子,套在了她的右手腕上,“天将这四啥意思啊?在跟我表白啊?”有趣调侃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一千年前表白不四更好吗?”芜回在一旁都急了,柲筝拉住他,“他们到底发生过什么?!”芜回急切的看着她:“为什么有趣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复杂,为什么他当年不顾自给性命把有趣从魔界救出来导致失忆?他们是不是有过一段?你快告诉我啊!” “咳,是这样,你也别急,他们之间有过什么我也不知道,因为谁也没活够一千年,”柲筝劝到:“还有,死海鲜她到现在还不知道纪将军的失忆是她造成的,裴仙女也说不要告诉她,而且芜回啊,最重要的是,不管他们有过什么,死海鲜她现在最在意的人是你,她为你做过的一切你不都知道吗?而且你也了解她,她不是那种把爱挂在嘴边的人,但她这种口嫌体直的人却总能迁就你,所以啊,不要吃醋啦。” “我我哪有吃醋,”芜回嘟着嘴:“那个纪挂羿他除了是个神仙之外什么都不如我,有趣瞎了才会看上他!”“这才对嘛,”柲筝拍着他的肩:“你乃人间第一美男子,茅有趣她一几千岁的老海鲜能找到你是她的福气,她怎么可能丢掉你呢。” “你们继续收妖,这个镯子名叫绿筽,”纪挂羿没理有趣:“你每隔几个月就得回天界来查看一次,若这几个月里你在人间没犯事的话就放你回去,上天查看的日子镯子会提醒你。” “呵,害t限制老子银身自由,”有趣看着镯子冷笑:“纪挂羿,你咋害和当年一样迂腐呢,”“喂,你别不知好歹,”柲筝那帮仙子中站出一个:“将军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为了救你” “为了救我?”有趣回头盯着那仙子:“你把话说清楚,”那仙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背过身,“仙子,你什么意思?”纪挂羿也走过去:“我和她一直是敌人,我何时救过她?”“怎么办救救我啊,”仙子拉了拉柲筝的衣袖,柲筝给了他一个作死的眼神。 眼看有趣马上就要走到那个仙子面前,凤花突然站出来挡在她面前:“你们还是赶紧走吧,我在天上都能感觉到下一个妖魔的异动,你们去晚了酿成大祸,罪责还是落在你头上。” “啊,是,我们快走,”芜回赶紧拉着有趣往外走,有趣扯着脑袋往回喊:“你们把话说清楚,我不想欠他银情!”“还有你,”凤花走到那仙子面前:“不是说好不告诉茅有趣么,”“对不起,可我实在憋不住嘛,”仙子嘟着嘴:“茅有趣她太没良心了!” 四人再次从天界飞了下去,纪挂羿站在天门外看着有趣变成魔蛟驮着芜回飞了下去,凤花走到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忘了她吧,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古有趣了。”此时混沌界,绿血开始了潜心修炼,他必须要寻找一个可以躲避佛祖的办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回:鼠妖 佛杖缓缓飞着,魔蛟跟在它身旁,芜回趴在它背上给它哼着歌,然后摸摸它:“有趣,谢谢你,”谢谢你最终愿意收手,谢谢你原谅我,以后,我不会再逼你了,佛杖和魔蛟同时进入了一大片乌云里。“嗯!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啊?”柲筝捂住眼,鉴真皱皱眉,一回头一个亮着粉色眼睛的东西朝他们飞速飞来,魔蛟赶紧驮着芜回冲出了乌云,那东西扑了空,转身就朝鉴真飞去。“小心!”柲筝想都没想挡在鉴真面前,那东西从她身边飞过,将她的仙气都吸走了,柲筝立刻变回了蓝色蓝木海,“妖怪,看招!”鉴真大怒,甩出佛珠,那东西被打了一下,扇着翅膀飞走了。“柲筝”佛杖飞出乌云,鉴真缓缓捧起仙草,一时哽咽,“怎么回事?”芜回从魔蛟尾巴上跳过来:“仙子她”“她为了救我被妖怪袭击了,”鉴真轻轻叹了口气:“变回蓝木海了,”“那”芜回也不知该怎么办了,“我们还是先回京城吧,”鉴真说:“蓝木海本是我佛寺后山的仙草,得有我佛寺的佛光加持才能复苏,我得带它回去。”“也好,”芜回点点头:“我也好久没回京城了,该回去看看了,”于是他们掉转头向着京城的方向飞去,京城的皇宫里,一个身着橘色道服的年轻男子站在一口大锅面前,大锅里咕咚咕咚的冒着黄色的水,他身后不远处站着公主熊惊宥,“他们就要回来了,”年轻男子轻轻开口,身后的惊宥慢慢抬头,灰色的眸子满是迷雾:“我知道了。”几人飞回了京城,京城依旧车水马龙门庭若市,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小贩子们在沿街叫卖,有卖古董的, 首饰的字画的风筝的香囊的各种的交通路线像蜘蛛网一样覆盖到都城的每个角落一批又一批的人像货物一样被装卸着整个都城有如一个繁忙的空壳大家都在奔忙着,奔忙着各自艰难的生活 鉴真与芜回他们在城外分别,鉴真回了蓝宇寺,“师父!”“师父回来啦!”小和尚们一看鉴真回来了,立刻开心的围着他转,要他讲这一路的见闻,鉴真把蓝木海放在佛法普照的红泥茗内,就去拜见自己的师兄和师父们了,芜回也回到了家里,国师府被家里的奴仆们打扫的十分干净。“尼玛,累死老子了,”有趣往床上一趟就昏睡过去,芜回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走过去给她把鞋脱了,又给她盖上被,然后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睡颜,她的手依旧很白很凉,芜回看着她手腕上的镯子,猜测她跟纪挂异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起开我看看,”“看什么看,成亲那天你不都看过吗!”“那能一样吗,这俩都出去好几年了!”门外几个好事的奴仆在探着头往里看有趣,芜回无奈推开门走出去驱赶他们:“她一路走累了,刚睡下,你们不要打扰她,”“大人,我们不是想打扰夫人,我们只是好几年没见她了,”奴仆甲悄悄跟他说:“还有啊,我们就是想知道,夫人她有没有给你怀上孩子?”芜回整个人震惊了,为毛他们会关心这个? “大人,您别误会,”奴仆赶紧说:“你们之间的感情我们都知道,可你们一走就是好几年,作为夫妻没有个孩子也说不过去啊,夫人她毕竟是您的正妻,也是唯一的妻子,只有你们有了孩子,别人才无法撼动她的地位啊。”“地位?”芜回眯眯眼:“我们不在的日子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是,”奴仆丁终于憋不住了:“这半年以来公主几乎每天都会来问你回没回家,大人,这公主对您还是不死心啊,所以如果你和夫人没有孩子,她自有理由把夫人弄走。”“嘶,她怎么还没忘了我?”芜回不明白:“明明成亲那晚她都死心啦。”趁着有趣还在睡觉,芜回换上了官服进宫去见国王,国王很开心他能回来,并表示晚上要设宴给他接风,“你不在的这段日子,臧大人把一切管理的很好,”国王说,他所说的臧大人就是芜回当初离开时立的代理国师臧客雏,芜回点点头,自己果然没看错人,从国王的寝宫里出来芜回刚好看见赶来找国王有事的臧客雏。“臧大人?”芜回站住脚,“宋大人!”臧客雏两眼放光:“你回来了!”春末的清风扫过树叶,二人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这次要呆多久?”臧客雏问道:“你真打算修仙?就不管国家的事了?”“臧大人,我其实不算一个好国师,”芜回无奈的笑了:“我虽心怀天下,但我性格不是个能压得住大局的人,这次我回来一看,你确实比我更适合国师之位。”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臧大人一下子紧张了:“您才是百姓心中的国师,当年是您打退了骚扰京城的妖魔”“往事不要再提啦,”芜回摆摆手:“说点别的吧,最近宫里有什么大事发生吗?”“大事倒没有,”臧大人想了想:“对了,三个月前宫里来了一个道士,神奇的很,他把王后的老毛病给治好了,还引来了天雨,总之很神。” “道士?”芜回皱了下眉,“你难道不认识他?”臧大人问:“你在外修行这么多年,难道不认识个神仙什么的?”“神仙倒是认识一些,”芜回说:“不过你说的这个我也没见过,或许认识吧,”二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便分别了,芜回往外走时遇见了惊宥,“参见公主,”芜回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 “国师大人终于回来啦!”惊宥高兴地跑过去挽住他胳膊:“以后就不走了吗?”“这个也不一定,”芜回很不习惯她这样,努力想把胳膊抽回来,“你妻子也回来了吗?”惊宥跟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看上去很顽皮,芜回却很难受,于是拿开说:“是,”“那就好,”惊宥终于放开他了:“那我以后得跟她好好玩玩。” 芜回一惊,他大概明白了好好玩玩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从宫里出来芜回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大街上的一家酒楼,果然有趣正在一楼喝酒吃肉,芜回直接把她拽了出来,“干啥,撒开!”有趣挣脱他,“今晚国王要设宴,”芜回看着她,“哦,”有趣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那我首先代表魔界对你们滴宴会表达最诚挚滴祝福。” “你别闹,我希望你能去,因为我在,”芜回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答应:“宴会上有好酒好肉,你去了不会吃亏,”一听到有好吃的有趣立刻心动:“何时动身呐?”“别急,这些给你,”芜回拿出一吊钱:“你去买件漂亮衣服,好好打扮。” “虚荣,”有趣拿过钱,“我不是虚荣,只是怕有不测,”芜回拉住她:“这些钱你别乱花,今晚公主也在,我怕她对你不利才让你准备的,有趣,这里是京城,很多危险都是看不见的,”“不四,既炎她那么喜欢你你为啥不娶她啊?”有趣好奇:“反正我四无所谓,只四觉得你这银奇怪,她一个公主看上你了,我要四你早就乐的上天了。” “你说我为什么不娶她!”芜回怒了:“我喜欢的是谁你不知道吗!” 说完他不等有趣反应,一把拉过她吻住了她的唇,有趣双眸瞪得老大,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任他摆布了?自己怎么不反感呢?自己为毛不推开他呢? 附近的小商小贩都跑出来看热闹,许多女孩捂脸大哭:“秀恩爱就秀恩爱,能不能不让我们看见啊!”芜回是她们的男神,这一场面对她们来说就是一次暴击,‘啪’有趣一把推开他:“小子这里四大街!”“我不管,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喜欢的是谁,”芜回似乎真生气了,“少爷我怕了你了,”有趣拱手无奈。 “那你现在知不知道?”“直道了!”“那以后还敢不敢瞎问?”“不敢了!”“所以你现在应该干嘛?”芜回挑着眉问,“逛街!”芜回伸手一指身后的街道:“那还不快去!”“得令!”有趣立刻麻溜的跑了,芜回松了口气,然后捂着通红的脸朝城外跑去。 芜回也出了城,去了蓝宇寺,鉴真此时正在给众弟子讲经,芜回就坐在下面听,檀香淼淼,佛音绕梁,月落乌啼间小和尚们收起经书离开了。 “鉴真大师,”芜回看人都走了,立刻走到他面前,鉴真点点头却没出声,芜回也瞬间想起这里是佛寺,自己应该轻声说话的,“随我来,”鉴真知道他来干什么,带着他走到了后院,蓝木海就安静的待在温暖的阳光里,受四方佛光普照。 “仙子大大”芜回难过的蹲下看它:“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啊,”“放心吧,它熟悉这里,很快就会恢复的,”鉴真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慈祥,“对了,我来找你就是想猜一下那个袭击我们的妖怪到底是什么呢?”芜回站起身。 “应该是我们将要收伏的妖魔,”鉴真说:“它提前给了我们个下马威,”“对了,我们有画谱啊,”芜回突然一拍脑袋:“我怎么把它给忘了!”“对,看画谱,”鉴真说完芜回便拿出一直随身带着的卷轴,‘哗啦’一声打开,画面上出现了一个周身棕色的怪物,长得很像老鼠,背后却有一对尖利的翅膀。 转眼皇宫的宴会开始了,国王只宴请了一些芜回熟悉的文臣,大家觥筹交错,一个个微醺的问芜回夫人怎么没来?芜回也是坐立不安,宴会都开始了有趣却还没出现,莫不是又惹什么祸了?穿着宝蓝色衣服的几个舞女伴着音乐在芜回面前起舞,芜回却根本无心观看,此时有趣正坐着自家的轿子在大街上转圈。 这顶轿子已经在这条街上转了五圈了,根本没有去皇宫的意思,有趣坐在轿子里突然意识到,这里被人下了结界,看来是有人故意阻止自己去皇宫,“停下,”有趣下令,轿子便稳稳的停下了。 有趣下了轿子,望着那层看不到的结界,心想自己必须把它破了,不然晏芜回会有危险。皇宫里,舞女们仍旧跳着勾人的舞蹈,芜回却一直看着外边,没人通报,没人进来,'唰'突然舞女们齐刷刷的散开了,各位大臣顿时发出惊叹声。 芜回回过头却惊住了,只见惊宥一身蓝色舞女裙,拿着彩带正在起舞,舞蹈不亚于刚才的舞女。 芜回奇怪她什么时候会跳舞了?这时芜回的余光突然瞟到什么,他歪头一看,只见国王身后有一排金色珠帘,珠帘里似乎坐了个人,惊宥嘴角带着笑意,拿着酒杯腾空舞起,然后转到芜回面前,往酒杯里倒了半杯酒:“国师大人,欢迎回来。” “多谢公主,”芜回接过酒杯淡定应对,惊宥却问道:“国师夫人为何没来?”芜回抬头看着她,女孩眼角带着戏谑,那意思很明确,连你的接风宴她都不来,这不光是对国王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丈夫的藐视。 “我也没别的意思,”惊宥笑了笑:“自婚礼一别就再也没见到,心里很是想念,”“多谢公主挂念,”就在芜回盘算着要怎么回答她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我来了。” 所有人吃惊的看着有趣从外面走进来,珠帘里一双粉色眼睛亮了一下,有趣背着手,宽大的袖子盖住了她细嫩的手臂,以及不停滴落的血珠,有趣皱着眉,使劲将自己的内力逼出来,才终于将血水止住。 惊宥满眼嫉妒的看着来者,有趣一身紫色蟒袍霸气外露,头发挽成反錧式,额头垂着一串紫色彩珠,眸中莫名有股未消得寒意,整个人把惊宥那小家气的美给比了下去,惊宥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还是礼貌的走过去:“国师夫人,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有趣回以微笑,芜回连忙跑到她身边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了?不然怎么现在才到,有趣却不回答,而是咧着嘴:“老子媚给你丢银吧?”“没有,特别好,”芜回开心的笑了,珠帘里,那双粉眸映出他们彼此的笑脸,一股怒气上来。 “来,”芜回拉着有趣得手一一跟各位大臣介绍,有趣收起平时的嚣张跋扈,有礼貌的跟他们说话,最后芜回带着她来到国王面前,国王很高兴:“这一别这么多年,宋夫人更漂亮了,”“多谢陛下,”有趣温和地笑着,芜回有点恍惚,难道站在自己身边的是师父?一场接风宴愉快的结束了,芜回和有趣走出去的时候惊宥突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国师~” 惊宥已经完全醉了,她挽住芜回的胳膊:“陪我去看月亮吧,就我们两个,”“公主,请您自重,”芜回想把她推开却没成功,有趣就在这时一把把惊宥从他身上拉开,然后冷冷的看着她:“公主,这四我丈夫,”芜回在她身后愣住了,随后害羞的抿住唇,自家媳妇最近很会撩啊,“我认识他比你早!”惊宥指着有趣的鼻子:“你凭什么跟我抢!” 就凭有趣淡淡的笑着:他爱的四我,芜回在身后一脸惊愕,这算不算突如其来的表白?惊宥也愣住了,她没想到茅有趣竟真敢忤逆自己。 芜回看着惊宥还在伸着的手,上前把她手拿开:你放尊重点,我不喜欢你,别再纠缠我了,说完拉起有趣就离开了,夜风徐徐,两个人手拉手在大街上走。有趣,谢谢你,芜回暖暖的笑了:你今天要是不来的话我不知会被公主怎么样呢。 你就像刚才内样儿,有趣淡淡一笑:爷们儿点儿,告诉她你不喜欢她,我刚才芜回抿了抿唇:我听到她说她先认识我的时候就很不舒服有啥不舒服的,有趣偏头看着他:你印识她就四比印识我早啊。 不是的,我是先认识你的,芜回突然认真了:我很早很早就认识你了!你咋害较真儿了呢,有趣无奈一笑:我比你大两千岁,咱俩不可能早就见过可是,那为什么为什么我第一眼见你,你还是魔蛟的时候我就觉得好熟悉,仿佛我一直在等你? 芜回啊,有趣忽然叫了一句,芜回一愣,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么喊自己的名字,你看,她举起胳膊,芜回顺着她的手指看到了天上的明月,开心的笑了:今晚的月亮真圆啊,啪话音刚落身旁的人忽然毫无预兆的倒下了。 有趣!芜回赶紧俯身抱住她:你怎么了?你醒醒啊,这时头顶忽然闪过一道佛光,接着皇天佛魂杖便从空中落下,鉴真大师芜回抬起头:她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啊,鉴真慢慢飞下:说来话长,我在寺里算到你们有难,现在你们先跟我回寺里。 有趣做了个梦,梦里她回到了一千年前的魔界,那是一个冬末,大雪漫天,有趣和水婆一起下山点兵,回来时竟在山腰上的石缝里发现了一只棕色的小仓鼠。好可爱啊,水婆捧着冻得浑身瑟瑟发抖的小家伙:我们把它带回去养着好吗? 好啊,有趣贼兮兮得把它揣进了兜里,回到山上后有趣立刻命人端锅烧水,然后拿出这只棕色的小仓鼠,乐呵呵的裂开嘴:今晚就吃你啦,你有没有点爱心啊,水婆跑进来给了她一掌,把小仓鼠夺了下来:要不说天界整天憋着气想要灭你呢,你连这么个小生命都不放过。 放它干啥,有趣瞪着眼:在我山脚下的就是给我吃的,你水婆生气的举起小仓鼠:茅有趣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好好地给我养它,如果你敢吃了它,我就立刻回西海,从此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别啊,咱别为了一只死耗子伤了感情吗,有趣接过仓鼠:不就是不吃它嘛,这还不简单我擦! 那只小仓鼠睁开了眼,一双粉眸单纯的盯着有趣,有趣吓得把它一扔:这货粉眼睛啊,好可怕啊!水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走,你别走啊,有趣瞬间抱她大腿:我养它还不行吗,我把它养到死还不行吗于是就这样,身为魔王的茅有趣有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只宠物,一只棕色的仓鼠。 茅有趣开会带着它,睡觉带着它,就连去攻打天界时也把它顶在头上,有趣觉得自从养了它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以前睡到自然醒的自己也乐意天不亮带着它爬山看日出,以前见什么吃什么的自己也乐意为了它忌口,以前没事儿就去祸害人间的自己也乐意呆在魔界陪着它,小仓鼠瞪着一双粉色的眼睛,看着那抹傻笑每日在自己心里灿烂的绽放 那段日子可谓快乐,小仓鼠一直是小仓鼠,也不知过了几个一百年,再后来释迦牟尼要来灭茅有趣的消息传来,整个魔界都慌了,逃的逃自杀的自杀,他们都知道,对付天界茅有趣还可以,但如果要对付佛祖,谁也不行,那晚月色皎洁,有趣穿上了她征战用的盔甲,背上她的魔剑,灵珠在她舌头下安静地呆着。 她走到床边蹲下,用手指抚摸着枕边的小仓鼠:我这一次应该是回不来了,现在我把我一半的法力都传给你,让你不再只当一只仓鼠,可以像我们一样,变成人,或者做其它的,我养了你一千年,现在我没法再养你了,这是我能给你最后的东西,小仓鼠仰头流泪了,可有趣没看到,她把自己的大部分法力传给了小仓鼠。 然后她转过身,道:如果你以后有能力了,别忘了,帮我把魔界讨回来!说完头也不回的冲进夜色,小仓鼠的目光里,那抹温暖的身影,彻底消失了,有趣不知是何时醒来的,目光落在窗边的某个人身上,有趣?你醒了?芜回欣喜地跑过来握住她的手:好点了吗?还疼不疼? 有趣摇摇头:“这四哪?”“这是蓝宇寺,”芜回说:“那你想吃点什么吗?”有趣委屈的点了点头:“肘纸。” “好,等着,”芜回无语的起身往外走,身后响起有趣微弱的声音:“要全熟的,溜汁特肥的内种。”芜回刚出去便看到了鉴真,他拿着画谱站在院中,二人点了下头,芜回念出天书口诀,用法力将画谱送上天。 画谱在空中渐渐变大,同时射出无数光芒,京城中难以发现的地方,那些小妖都被光芒射死,而最后,光芒忽然集中起来,一齐射向皇宫方向,此时皇宫中,道士正在桌前整理桌上的东西,忽然有巨大的光芒从窗外射进来。道士一口血吐在了地上,他望着窗外的光芒,喃喃道:“茅有趣,你真的要对我赶尽杀绝吗,你不想光复魔界了吗?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对你留情面了!” 第二天有趣伤情稳定了就被接回国师府休养,偏偏公主的轿子这时候落在了门前。“这是怎么了?”惊宥看到有趣被仆人扶回院子,假意的要跟去探望。 “公主,我夫人身体不适刚进去休息了,公主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希望公主不要进去打扰,”芜回拦住她:“还有公主,臣已成亲,请公主以后无事不要经常来臣这里,免得引起外人口舌,如果公主有公事,大可派人来找我。”“宋芜回,你别不知好歹,”惊宥一下子就怒了:“我早说过,我喜欢你是看得起你。” “臣也早说过,”芜回淡淡的看着她:“臣这辈子只爱一人,公主的垂怜臣不需要,”“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惊宥暴跳如雷:“我对你这么好,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芜回当场愣住,他没有想到惊宥会如此的没有教养,于是此刻的他不但对她无感,还多了一分讨厌。“公主,请回吧,”芜回叹了口气:“这里不欢迎你,”“走就走,”惊宥提起裙角,生气的走到院子里,‘噗——’这时突然魔蛟从院中的池塘中钻出了上半身:“爽啊,老子伤好啦!” “啊!”惊宥吓了一跳,差点腿软,逃跑似得跑出了国师府,钻进轿子就玩命的催着走。 惊宥仓惶逃回皇宫,“父王父王!”一进皇宫她就立刻寻找父亲,国王此刻正在与那个道士聊天,一看她闯了进来立刻不悦道:“你怎么如此惊慌!” “无碍,”道士摆摆手:“公主如此慌忙,一定是有要事要说,陛下,您就让她说吧。” “那你说吧,”国王只好让她说话,“父王,不好了,国师”惊宥大叫:“国师家有一个大妖怪!”“你又去人家家闹事了?”国王皱眉,“父王!你怎么没听明白啊!”惊宥急得直跺脚:“我是说国师养了一只大妖怪!” “什么?”国王这才反应过来:“妖怪?不可能,宋芜回为官清廉,而且当年京城受魔界攻打之时还是他请来神仙帮忙,何况他自己也在修仙,怎么可能养妖怪!” “父王,你怎么能不信我呢!”惊宥急得直蹦:“我亲眼所见啊!”“陛下,”道士眼珠一转赶紧顺着惊宥的话说:“公主所言甚是,那宋芜回不光养了一个妖怪,他自己本身就是妖怪。”“什么?!”惊宥和国王都吓了一跳,“陛下,您仔细想想,这宋芜回是不是不同于普通人?”道士眯着眼:“他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国师,而且面若女相,又无父无母,自称养父当年是在间破庙里捡到他的,这谁能证明?最关键的是,他一个凡人,竟能与天界的神仙认识,当初还有咱们这儿的山神愿意收他为徒,陛下,您细想一下,可不蹊跷?” “对啊,却是奇怪,”国王摸着胡子:“身为一个毫无背景的年轻人他怎么会这么多,但是”“但是什么?”“他从政以来国泰民安,百姓爱戴,为寡人省了不少麻烦,”国王说:“而且以前魔界存在的时候,每每来犯他都能带着众天神来保卫国土和百姓,这样看他根本不是妖怪啊,”“陛下啊,那是您上了他的当啦,”道士说:“他乃魔界元老,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取得您的信任,陛下,您可切莫再要信他。” “看来真的是这样”国王喃喃道:“来人啊,”“是!”门外跑进来两名侍卫,“马上带人去国师府,”国王说:“看看那宋芜回究竟有没有养妖怪,如若有,把他给我带来!”“是!”侍卫们退下了,惊宥走到道士身边悄悄问道:“宋芜回真的是妖怪吗?”“自然是,”道士笑道:“公主放心,这往后,他就不能再危害皇室了。” “你说你啊,这伤刚一好就吃这么多,”国师府,芜回坐在池塘边丢肘子,魔蛟露出个大脑袋张着嘴来者不拒,“大人!不好啦,”这时从前院飞奔来个仆人,魔蛟赶紧潜入水里,“怎么了?”芜回起身,“大门口来了好多侍卫,说是奉命搜查,”“搜查?”芜回嘀咕着:“无缘无故来我这儿搜查什么?”说完便要走出去,转头看了一眼平静的水面:“你别出来看热闹,我怕对你不利。” 芜回走到前院,正看到侍卫长拿着刀带着一众侍卫趾高气昂的站在那儿,“你们来做什么?”芜回走过去,“啊参见大人,”侍卫长一看他来了立刻行礼:“我们奉陛下之命来你府上搜查,望配合,”“搜查?”芜回感到好笑:“我一不是贪官,二没有窝藏罪犯,你们搜查什么?”“大人,是这样,有人说你家里养了个妖怪,”侍卫长说:“为了大家的太平,您还是配合一下吧。”“妖怪?”芜回立刻想到了有趣,心想难道是谁看到它的原型了?不过不对啊,她自城外回来后一直呆在池塘里,谁会看到呢? “既然大人不允许那我们只能硬搜了,”侍卫长一挥手:“搜!”所有人冲进府内挨个屋子搜索,芜回有点担心有趣,他怕她突然从池塘里钻出来吓死所有人,侍卫长带着人几乎把整座府邸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就在他们冲进书房准备大开搜捕的时候,有趣穿着一身绿衣出现了,“你们可得好好搜啊,”有趣走进来:“这里可四大银滴书房,老鼻子贵重密件啦啥的,你们今天要四啥也搜不出来倒把东西给俺们弄丢了,我可得上宫里闹去。” 所有人顿时手一顿,他们也怕担责任,侍卫长赶紧拱手对有趣嬉皮笑脸:“国师夫人,我们这不也是办公事嘛,”“你们办不办公四儿老子不直道,”有趣冷冷的说:“反正老子脾气不好,今天这书房要四少了一根毛笔须子,我明天一早就提着你们脑袋去见国王,”一屋子人顿时噤了声,他们也看出来有趣是那种不怕事的人。 “那”侍卫长扫视了一下书房,觉得这里也不能藏妖怪,于是只好说:“那我们就先撤了,走!”说着一挥手带着手下的侍卫离开了,芜回看着他们离开国师府才跑到书房,有趣正在捡地上散落的书籍,她从一本书里拿出一沓钱,乐的鼻涕泡冒了出来,这是她好几年前藏得私房钱,还在,那就好。 “这是怎么回事?”芜回走进来:“难道有人发现你了?”“害看不出来吗?”有趣把钱塞进自己衣袖:“有银儿怕咱们找着他,先下手啦,”“你是说妖怪?”芜回跟着她往外走,“恩,”有趣老谋深算的点点头,忽然瞟到院子里堆得一排准备晚上做饭的柴火,她眼睛一眯,心生一计,侍卫长回去禀报说什么也没搜到,“你们就是做事不认真,”道士一挥袖子:“你们被他骗了,他的妻子就是那妖怪!”“什么!”国王和惊宥都一惊。 “我就说嘛,那个茅有趣一看就不像个凡人,”惊宥酸酸的说:“宋芜回能看上她,也真是物以类聚了,”“好啊,既然他们都是妖怪,那寡人就下逮捕令了,”国王气的下令:“所有士兵,去国师府抓人!”道士看着外面‘轰隆隆’步兵集合的样子,微微笑了,当晚,国师府外火光冲天,芜回和有趣都被士兵抓了起来。 士兵们撤走后有个身影从后门跑了出去,二人被押着进了皇宫,芜回默默地走到国王面前,“爱卿啊,朕没有想到啊,你居然”国王于心不忍:“你告诉朕,你真的是妖怪吗?”芜回双目无神的点头,“你你潜伏在朕身边真的是想毁了这个国家吗?”芜回继续点头,国王这次彻底气结,看来不杀他是不行了。 “来人啊,把他给我关进大牢,严加看管!”国王只好下令,“那就把我也一起关了吧,”这时有趣走了进来,她背着她的魔剑,“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国王吓得差点摔倒,毕竟刚才她是被士兵看守在院子里的,如此一看,那些士兵应该已经“你究竟是什么!”国王惊恐的问她,“我只四一条蛟,”有趣耸耸肩。 “你错了,”这时国王身后的帘子里有个声音传出来:“你是魔蛟,”“这有什么区别吗?”国王浑身颤抖的问,“蛟,只是海底的一种兽,是龙的前身,”帘子里的人说:“而魔蛟,是一种修炼了上千年,叛入魔界的妖怪,而且,世间魔蛟只她一个,因为她就是最初的魔界创始人,”“啊!”国王一听这话吓得赶紧随手抄起旁边的烛台挡着自己:“道长,您快救寡人啊。” “阁下真四高银呐,你才应该当国师啊,”有趣拍着手往那个帘子走,国王吓得拿着烛台对着她,有趣一挥袖国王立刻昏了过去,烛台掉在地上滚到连字旁,眼看烛火就要烧着,有趣看了一眼火苗,整个蜡烛便碎了。 道士缓缓从帘子后走了出来,有趣看着他:“你是谁?”“参见国师夫人,”道士拱手:“贫道舒玉狐,”“呵呵,”有趣冷笑:“好名字,”舒玉狐淡淡一笑:“过誉了,”“舒玉狐?我应该跟你没仇儿吧?”有趣打量他,貌似自己不认识他啊,“呵呵,不但没仇,您还对我有恩呢,”舒玉狐笑道。 “那你为何害我?”有趣不明白了,“因为你背叛了魔界,”舒玉狐收起笑容,“你,究竟四谁?”有趣眯起眼,“王,”舒玉狐怅然道:“看来你是真的忘了我了,”夜色如水,芜回匆忙跑进了蓝宇寺,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鉴真,“看来那妖怪就藏在宫里,”鉴真起身:“走,去看看。” 说这二人往外走,路过子仁堂时,正看到一个身穿官服的人在堂里上香,“谁这么晚了还来上香?”鉴真停下脚步,“而且还是个大臣,”芜回走了进去,那人上完香起身正好看到二人,六目相对竟觉得万分熟悉,“你是”鉴真想了半天才想起一个名字:“贲故实!?”“正是,”这人两眼冒光:“你们是那收妖团的?” “贲故实你是善财童子的”芜回也终于想起,“就是我啊,”贲故实赶紧下跪:“下官参见国师大人,”“你快起来,”芜回扶起他:“你这是当官了?”“是,自善财童子归佛门,我也进京考试了,”贲故实说:“终于考得了功名,于半年前被安排在臧客雏臧大人手下。” “那真是祝贺贲大人了,”二人祝贺,故实摆摆手:“不过二位这是要出去吗?”“是啊,最近宫里有一个妖怪,”鉴真说:“可我们不知道他是谁,在哪躲着,”“妖怪?妖法”故实想了想,突然道:“我这里倒有个人选,”“快说!”“不久前宫里来了个叫舒玉狐的道士,”故实说:“他法术很是高明,把王后的病给治好了,从此国王对他深信不疑。” “竟然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二人嘀咕,“这点对你们捉妖有价值吗?”故实问,“太有了,多谢贲大人了,”芜回说完便拽着鉴真转身消失了,故实走到院子里喃喃道:“果然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啊,”宫里,有趣还在和舒玉狐对立着,微风从窗外刮进来,吹动了女子的发丝。 “呵呵,原来你就四我养的那只老鼠啊,”有趣皮笑肉不笑,“不错,”舒玉狐说:“一千年前你把一般的法力给我了,然后背着剑走了,丢给我一句如若回不来就光复魔界,我一直守着这句话到今天,”“我说过这话吗?”有趣寻思了一下:“大概吧,老子当年瞎咧咧的话多了去了,”“可现在我觉得很不公平,”舒玉狐寒心的说:“有了你法力的我就有了灵性,不再是一只普通的老鼠,我也像魔界的其他人一样有了思想,可我还没开始修炼魔界就塌了,所有的有头有脸的妖怪都被关进了锁妖塔里,水婆抱着我进去了,她怕我在外被杀。” 有趣沉默了,她想起了水婆,自己最对不起的那个人,“可你知道吗,我在那里面的这一千年过得更痛苦,我吸收着那些老死的妖怪的法力,不断提升自己,可越提升我越清醒,越知道发生了什么,”舒玉狐缓了口气说道:“我听他们说你被关在山里,我就和他们一样,盼望着出来以后找到你光复魔界,因为你说过,可我没想到,出来后你嫁人了,还加入了什么收妖团,跟着他们专门对付我们这些跑出来的妖怪,我不平衡,凭什么,你倒台了把我们折磨了一千年,现在你摇身一变洗清了罪名倒要来杀我们,我们却还傻呵呵的一直都在等你!等你带领我们光复魔界!” 有趣微微吃惊,她没想到还有人在等,两代魔界都垮了,这只小仓鼠居然还在等,“你是真心跟着他们的吗?”舒玉狐声音颤抖的问:“他们一个是佛门,一个是天神,一个是凡人,但他们都有一个目的就是消灭我们这些从锁妖塔里跑出来的妖怪,你和他们一道,所以也是想消灭我们,对吗?” 有趣敏锐的博捉到了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心痛,但她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因为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既然你不回答那我替你回答吧,”舒玉狐深吸了一口气:“你乐意,因为你喜欢那个凡人,我看到你对他笑过,那是我没见过的一种笑容,因为你想保护他,所以你一直在他身边。” “舒玉狐,我承印我有愧于你们,”有趣叹了口气:“但我劝你害四伏法吧,即使你能斗得过收妖团的,你也斗不过整个天界的,”“怎么斗不过?不是还有你吗?”舒玉狐瞪着眼:“你说过你会带领我们”“你看这四啥,”有趣突然打断他,举起手,手腕上那个绿色的镯子很是耀眼。 “这也是宋芜回给你的?”舒玉狐问,“你啥智商啊!”有趣无奈的笑了:“这四王母给我戴上的,她的意思四用它来看着我,只要我一杀银它就会报告给天界,我就得上去受罚,”舒玉狐怔怔的看着她:“你是说”“我四嗦,我现在都没法儿跟天界斗啦,”有趣放下胳膊:“所以你赶紧自首吧,早点儿回锁妖塔,想死也得死在塔里,将来投个好胎。” “不可能!我要的是你能重振魔界!”“那我也没办法了,”有趣双手一摊:“你要杀要剐随便,”“好,好啊!”舒玉狐气的双眸起火:“那我把整个王宫都烧了,我自己做凡间的主人也好!你既然总无法兑现诺言,那为何要让我有了思想,为何要让我念你千年!”有趣一愣,随即身边猛地燃起大火,霎时四处火海,舒玉狐却在大火中慢慢消失了。 有趣拔出魔剑,用剑气把大火扑灭,望着他消失的地方,渐渐陷入了沉默,“道长,人带到了,”舒玉狐回到住处,有两名侍卫押着芜回走了进来,芜回还是老样子,呆呆傻傻,舒玉狐看着他还是穿着官服便问:“这是你们刚从大牢里带出来的?”“是,”“那为何不给他穿囚服?”舒玉狐走到他们面前:“而且身上没有一点伤,他是妖怪啊,难道你们没有对他用刑吗?” “这”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他再怎么说也是国师啊,而且臧大人不让用刑”“臧大人?臧客雏?”舒玉狐笑了:“好啊,不愧是宋芜回一手提拔的,自我来了之后就一直跟我作对,呵呵,好啊,看来这宫里的人我还没控制住啊,”侍卫怯怯的看着他,舒玉狐一挥袖:“你们下去吧,”“是,”二人便走了。 “国师大人,”舒玉狐转身走到芜回身边:“你说你当官当得好好的跑出去修什么仙呢?就你这样的能成仙吗?”芜回机械的点点头,表情还是呆滞,“哈哈哈哈,你说茅有趣怎么就看上你了呢?”舒玉狐大笑道:“不过你可知道,茅有趣最初喜欢的人,可不是你啊,”芜回继续点头,舒玉狐顿时好奇了:“你们修仙之人心都这么大吗?你难道不介意她和那个天将纪挂羿有过一段?” 芜回继续点头,舒玉狐的笑容慢慢收住了:“呵,太好笑了,你们凡人简直可笑的要死!”芜回还是点头,“既然你终究是凡人,那你就不要一直霸占着茅有趣的珠子了,”舒玉狐一把掐住芜回的脖子:“你体内有她千年前盘的灵珠,现在我需要它,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茅有趣一直不肯杀你取珠,但我敢,有了它,我谁也不需要就能光复魔界!” 就在这时魔剑突然从外面飞了进来,直冲着舒玉狐就去了,舒玉狐吓得闪身躲开,魔剑落到芜回身边,紧接着有趣从窗外飞了进来落到芜回面前,面对着舒玉狐:“呵呵,原来你的目的不四对我兴师问罪,而四为了他体内的灵珠啊,”“当然,有了灵珠我就可以自己创立魔界,”舒玉狐皱眉:“你闪开,别耽误我成就大业!” “你杀别银我管不着,但这个银,不行,”有趣淡淡的说,“你不让我杀,那你自己为何不杀他?”舒玉狐看着她:“杀了他拿回灵珠不是可以提升你的魔性吗?”“我就不拿,”有趣故意气他:“我就喜欢看你们得不到干瞪眼儿的模样,”“你”舒玉狐果然生气了:“茅有趣你别逼我!”“好你个鼠妖舒玉狐!”有趣忽然怒目圆睁:“你好大的胆子!”“我”鼠妖本能的跪下。 “你竟炎敢惦记老子的东西!”有趣冷哼了一声:“这就四你在锁妖塔里跟内些老炮儿学的吗!”“茅有趣我问你,”舒玉狐低着头:“你不杀他,是不是因为对他有感情”“四,”有趣垂眸看着他,“好好啊,”舒玉狐突然抬起头猛然朝有趣劈过去,有趣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赶紧转身一躲,舒玉狐就趁着这个节骨眼掐住了芜回的脖子。 “你住手!”有趣试图控制他,“你身为一个魔王,不想着怎么光复魔界,”舒玉狐使劲掐住芜回的脖子:“整天就和这个凡人混在一起,你不配做我们的领袖!茅有趣,从现在开始,所有的妖魔都由我来带领,我们不需要你了,你记住,等我当上了魔王第一件事就是把你魔性消除,把你从魔界彻底除名!” 说完就要发力掐断芜回的脖子,“你住手,你要四掐死他你会后悔的!”有趣劝他,“就这么宝贝他啊?茅有趣,我要是掐死他你会随着他一起去死吗?”舒玉狐笑了:“对了,凡人貌似管这个叫殉情,”有趣眯着眼,她现在只有激怒他才能拖住他,于是她说:“我会,”舒玉狐整个人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茅有趣会给这个答案。 那么看来自己手里这个人果然对她很重要,不光因为灵珠,还因为“恩!”无端的猜测彻底激怒了舒玉狐,他不再迟疑,手一发力芜回的脖子突然‘咔’的一声,彻底断了,“看到了吧”舒玉狐松手:“你去死啊,和他一起殉情啊,”芜回整个人倒在地上,变成了一根木桩。 “这这是怎么回事!?”舒玉狐整个人都懵了,“我嗦过你会后悔,”有趣痞痞的看着他:“你四我养大的,法术也四我传给你的,你心里想的啥我会不直道?你这次污蔑宋芜回四妖怪把他抓来就是为了杀他夺取灵珠,嗦别滴都四托词,”“所以你就拿个木头来骗我?”舒玉狐指着地上的木头:“茅有趣,你果然变了!” “小子你听好了,”有趣突然恢复正经:“只要我活着,谁也别想伤害他,”“有趣!”突然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有趣刚一回身一个身影风一般的跑进来抱住她:“我太开心了,能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我此生无憾了!”“那你死去啊!”有趣奋力推开他,芜回又继续缠住她胳膊:“脑婆大银~”“滚开啊” 看到芜回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舒玉狐吓得慢慢往后退,就在这时鉴真从外面飞了进来,舒玉狐一看是个身穿袈裟的高僧,顿时准备跑,“鼠妖,”鉴真拿着佛杖指着他:“快快束手就擒!”“好啊,有本事你来抓我啊,”舒玉狐突然吐出一排梅色冰球,鉴真赶忙躲开,舒玉狐趁此变回原形飞了出去,鉴真也赶紧追出去。 二人在院中打了起来,芜回和有趣也跟出去,有趣看到鼠妖现在的模样:硕大的身体加上如蝙蝠一般的翅膀,顿时皱眉:“他咋变成这个样子?”“我跟鉴真大师在路上分析了一下,”芜回说:“他进了锁妖塔后经过一千年的修炼变异了。” “我当初就不该把法力传给他,”有趣叹了口气:“如果不传,他就只四个仓鼠,魔界垮的时候儿他也会跟着死,哪能到今天这个地步”鼠妖这时再次吐出冰球冲鉴真而去,芜回赶紧甩出扇子,扇子飞到鉴真面前变成了一道屏障,将他的冰球给挡了回去,有趣一看他是真的想打,于是也吐出冰球。 有趣的冰球威力比鼠妖的大好几倍,鼠妖瞬间被打下,一直滚落到草地里,这时故实拿着根木棍跑过来朝着草地打了好几下:“打死你个害人的妖怪!”鼠妖扭头朝他呲牙,双目愚粉,故实吓得往后退,鼠妖趁此爬起来挥着翅膀跑了,“贲大人?”芜回他们跑过去,“国师大人,”故实把棍子丢下拱手:“参见大人,国师夫人。” “诶嘿,我记得你,”有趣笑了:“你四内个病秧子吧?”“是,”故实挠挠头,大家也都跟着笑了,“对了,你怎么会来?”芜回看着他,“我不放心你们,”故实说:“而且我既然知道了你们在做什么我怎能不管?看来这个道士还真是个妖怪!” 舒玉狐逃到堂外的山林里,捂着伤口盘算着怎么对付他们,转眼到了第二天,早上刚一上朝,芜回便一身官服带着有趣他们走了进来,他们刚一踏上大殿所有人都大惊,文武百官纷纷往后退,国王更是吓得躲到龙椅后面:“宋芜回,你不是被关起来了么!”“他们还真是妖怪啊,大牢都关不住他们,”大臣们议论。 芜回脸色阴沉,突然国王看到了站在他左边的鉴真,赶忙问:“鉴真大师,你可是得道高僧,怎么也跟他们混在一起?!”“我们不是妖怪,”芜回终于开口了,“怎么证明?”国王胆怯得问,“你个老东西,到现在害分不清好坏!”有趣怒了:“内个姓舒的道士才四妖怪!” “不可能,”国王不信:“他治好了王后的病,还给朕药丸说可以长生不老,你们一派胡言!”“长生不老?”芜回皱眉:“敢问他用的哪种药?”“是他自己熬得一种药,”国王说:“在一个大锅里”说话间已经有两个侍卫把那口大锅给抬了上来,里面仍旧是浓色的液体,“陛下,您说的大锅,就是这个吧?”鉴真问。 “是,”国王从宝座后面爬了出来,有趣冷冷的看了那口锅一眼,然后一脚给它踹翻,霎时浓汤流了一地,里面有一大片恶心的虫子,文武大臣瞬间发出嘘声,国王更是战战兢兢得问:“他给王后吃的,就是这个?!”“正是,”芜回说:“陛下,那个道士,原本是个鼠妖,我们正在抓他。” “天哪,他竟然是个妖怪!”“没想到竟是个妖道,我早说过国师大人不是坏人,”大臣们纷纷开议。 “啊,寡人差点就着了他的道,”国王赶紧走下来握住芜回得手:“爱卿啊,寡人真是糊涂啊,这些日子真是委屈了你,寡人” 国王说着就要落泪,“陛下,言重了,”芜回摇摇头:“您并没有对不起我,相反,您这次能够这么快看清,正好证明了您是一位明君,即使”即使我以后不在凡间了,我也能放心,有您,有您的后代,这个国家就不会亡,“来人啊!”国王立刻下令:“封锁城门,全国搜查舒玉狐,活捉他!”“是!”早在门口候着的士兵分批出了宫,全城搜索舒玉狐。 街上熙熙攘攘,到处是抓捕舒玉狐的告示,舒玉狐浑身虚弱的戴着个斗笠挤进人群,一看到画像上自己的模样顿时惊呆了,他默默退出对着画像指指点点的人群,眯着眼道:“好你个茅有趣,还真打算做绝啊,看来你真是不顾昔日的情面了,那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客气了!”当晚,芜回刚刚从宫里回到家,便看到有趣鬼鬼祟祟的从后门出去了。 “她这么晚了去哪?”芜回怕她出去有危险,于是赶紧跑了几步跟了出去,远远地就看见有趣背对着自己站在大街上,“你怎么了?”芜回走过去伸出手拍了她肩膀一下,有趣回过头,露出了舒玉狐标志性的微笑,“不好!”芜回赶紧转身准备往回跑,有趣却抓住他胳膊一下子把他过肩摔扔在地上,然后伸出手准备挖他的心,就在这时芜回腰上的扇子掉到了地上。 扇子里飘出一缕魂,变成了有趣的模样,“茅有趣?!”舒玉狐吓得赶紧后退了几步,仔细分辨了一下才发现这是个魂魄,而且带着灵性,一个和茅有趣长得一样的魂魄还是个神仙,难道是绿萍上仙?!不好!自己碰到龙神了!舒玉狐吓得赶紧就地消失,“师父”芜回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您没事吧?” 绿萍的魂魄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然后似乎是轻轻叹了口气,又回到扇子里去了,“您好好休息吧,”芜回抱着扇子慢慢地走回了家,“你嗦你也四,咋看见我就跟呢,我就不能有点儿自己滴生活儿了啊?”入夜,芜回屋里,鉴真在给他查看伤势,有趣在一旁埋怨,“不能,”芜回一脸不高兴:“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等什么时候京城没了鼠妖你再单独行动。” “看来这舒玉狐要开始放大招儿啦,”有趣呢喃着,“我想他的目的不止是恢复魔界,”鉴真说,“害有啥?”有趣转身看着他。 鉴真摇摇头,他也是隐约有这种预感,舒玉狐如果真的只是想恢复魔界,那他为何不联合绿血他们,何必非要如此大费周章,除非 他慢慢转过头,看着正在跟躺在床上的芜回打闹的有趣,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清晨,国王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叫了声侍官,“陛下,”一个侍官开门进来了,手里却没拿为他擦脸的毛巾。 “恩?你是谁?”国王觉得他面生:“你貌似不是一直服侍朕的那个侍官吧?”“陛下,你不认识我了?”侍官走到他面前:“你不是下令全城搜捕我吗?”“你”国王一下明白了:“你是那个鼠妖?!”“正是,”侍官微笑着:“陛下,你再睡一会儿吧。” 说完不等国王反应就一下子把他打昏。 第二天上朝时大臣们还在议论纷纷,国王皱了一下眉:“行了,不就是个鼠妖嘛,你们也太当回事了,”“这”大臣们当即都噤声了,同时他们也不明白,昨天还怕的要死的国王,今天怎么就不把鼠妖当回事了呢? “国师大人啊,”国王突然又开口,“臣在,”芜回从文官里走出行礼,“你昨晚受到了攻击,”国王问:“没事吧?”“国师大人昨晚受到攻击了?”“是那个鼠妖干的吗?”大臣们又开始议论,“多谢陛下关心,臣无大碍,只是”芜回眉毛一挑:“可昨晚发生的事除了我家人和鉴真大师之外谁也不知道,陛下您,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这一下大家又开始议论,国王没想到他会抓住这个空子,急中生智道:“寡人会算啊,寡人夜观天象,算出你会出点事情,但不是什么大事,”“啊,那陛下还真是多才多艺呢,”芜回眯着眼。 “嘶,国师,你今天很不对啊,”国王突然意识到:“你是个书生,又是修仙之人,平时说话唯唯诺诺的,今日怎么”“今日怎么这么狂是吧?”芜回勾起嘴角:“陛下,你也跟以前不同了。” “朕?”国王感到好笑:“朕有何不一样?”“你今天管的闲事儿也太多了,”芜回说完突然口中吐出一个冰球飞向国王,国王本能的用袖子一挡。“你不凡银么?竟能挡得住老子的冰球儿,”芜回笑的可怕,“你是茅有趣!”国王大叫:“她是妖怪,来人啊!快抓住她!” 大臣们瞬间慌乱了,“我四妖,你也四!”芜回说完转身变成魔蛟,尾巴一直伸到宫外,大臣们吓得到处逃散。魔蛟怒吼着扑过去,国王瞬间变成鼠妖冲向她,两只妖兽扭打在一起。 大臣们吓得不知所以,鼠妖从魔蛟身下逃脱,顺手抓起一个大臣就扔了出去,魔蛟赶紧用尾巴接住,鼠妖趁此一掌将魔蛟拍了出去。魔蛟‘轰’的一声掉在了院子里,然后变回了人身,“来人啊,”鼠妖又变回了舒玉狐:“臧客雏,朕命令你,马上把这妖怪打入死牢!” “舒玉狐!”臧客雏站出来指着他:“你才是妖怪!还敢妄自称朕?”“不去是吧?”舒玉狐笑了笑:“国王现在在我手上,你若不把她打入死牢,我就把他杀了!”“陛下在他手上?!”众臣皆惊,“臧客雏,我不用再说一遍吧?”舒玉狐走到他面前:“快!把她打入死牢!” 所有人看向臧客雏,后者跪在地上不停捶地,自己不能做对不起宋大人的事,不能放着这个鼠妖逍遥法外,可是国王在他手里,如果不照做,国王就有趣从地上爬起来吐了口血,一回头臧客雏正流着泪走过来:“宋夫人,我也无奈,我们凡人对付不了他,他把陛下抓走了,所以我只能”有趣看了一眼一脸得意的舒玉狐,默默转过身:“臧大银请便。” 臧客雏愣在当下,随即退后行了个君臣之礼:“宋夫人的大义,我等明臣一顶铭记在心!” “呵呵,老子四西海魔蛟,就凭他一个死耗子能拿的住我?”有趣缓缓的笑了:“臧大银,不要有负担。”“多谢”臧客雏带人押她离开:“当年绿萍神君为了保护我们凡间而牺牲,如今你,她的妹妹” 有趣听着他的哭腔:“宋芜回跟你俩四真好啊,啥都跟你嗦哈?行啦,憋哭唧尿嚎的啦,放心我不会死,”“大人!”此时国师府,贲故实气喘吁吁的跑了进去。 “什么?!有趣被抓进死牢了?!”芜回抬腿从椅子上起来抓起外衣就往外走。“你不能去救她,”鉴真拦住他:“这很可能是鼠妖的一个圈套,你别忘了,他现在最想得到的是你体内的灵珠。” “对对,夫人在牢里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贲故实也赶紧说。 “那我该怎么办”芜回捂着头蹲下哭了起来:“我答应她不再让她受伤的”“你也别太难过,”鉴真把他掺起来:“茅有趣她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可是”“好啦,”鉴真拍拍他的肩:“茅有趣她很强的,我曾看到”“看到什么?”芜回泪眼婆娑的看着他,鉴真想起那个龙神,想起有趣的结局,默默的摇了摇头:“芜回,记住我一句话。” “什么?”“珍惜眼前,不管未来怎样,至少,她现在在你身边啊,所以你得相信她,”“鉴真大师,”芜回抽噎:“你怎么说话越来越像仙子大大了?”鉴真微微一愣,“贲大人,”芜回转身拉住贲故实:“那你回去吧,请务必替我照顾好有趣,你们不能打她”“您放心吧,”故实点点头就要转身走,芜回忽然拉住他,往他手里小心的塞了自己的那把扇子,故实一愣,然后点点头走了,鉴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想起那时他与善财童子分离时也是那般撕心裂肺。 可最终,他还是成全了她的佛缘,那自己“芜回大师,”芜回吸了吸鼻子:“你现在能不能给有趣做个法事啊?保佑她平安,”“你叫我一个佛门中人给大魔王做法事?”鉴真看着他又要哭的样子,叹了口气:“好吧,不过别抱希望,”“谢谢大师!” 皇宫死牢里,有趣望着外面换班的侍卫,嚷嚷着:“开饭了没有!”“开饭了开饭了,”这时牢门打开,故实端着一盘上等的猪蹄肉进来了:“国师大人说你就爱这口,”“哎呀,害四他懂我呀,”有趣懒懒的坐起来:“要四再能有壶酒就好了,”“酒没有,但有这个,”故实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把扇子:“这是国师大人让我交给你的。”“啧,要不嗦臧客雏样你搁他手底下干呢,” 有趣赶紧把扇子收好:“小子挺会来事儿啊,”“是,那我就不打扰了,”故实起身退了出去,有趣吃了两口肉,然后把扇子往墙上一丢,霎时变成了自己的模样,女子倚着墙,眉目淡淡,“姐,谢谢你,”有趣爬过去摸了摸女子的脸,却几乎触不到温度,她含泪转身消失了。天空响雷,魔蛟快速的飞往宗林岛,此时大海依旧毫无波澜,仙岛上仙鹤迎空飞过,“师父!”一名小弟子跑进念萍斋:“魔啊不是,一个自称你小姑子的人求见,”“呵,我就算到她得来,”仇各千起身往外走,远远就看见手里拿着个纸包笑的谄媚的某人,“你现在了不得啦,还会打招呼啦,”仇各千讽刺她:“以你魔王的德行,不是抬腿就进来吗?” “姐夫,瞧您说的,” 有趣呈上自己拿的纸包:“我这也算四走回亲戚,”“这什么?”仇各千嫌弃的打开,里面竟是一堆猪蹄肉,“这是你吃剩的吧,”仇各千不理她往里走,“那哪能呢,”有趣端着肉跟着他:“这四我买来孝敬你的,”“说吧,找我什么事?”仇各千坐回座位:“我估计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嘿嘿,姐夫真聪明,”有趣殷勤的给他倒茶:“现在吧,内个皇宫里出了个鼠妖,就是从锁妖塔里跑出来滴,俺们谁都抓不住他,所以”“所以来找我了?”仇各千接过茶:“茅有趣,那你是造的孽,你得自己想办法,”“四,我直道四我造的孽,我当初就不应该把法力传给他,”有趣说:“可现在不四打不过嘛,他挺会用战术。” “他跟其他锁妖塔里的妖怪不一样,”仇各千喝了口茶:“因为他是你养大的所以性格很像你,他被关在里面时很不安分,无论见到什么妖怪都跟人家学习,久而久之学了一身乱七八糟的妖法,最关键是,当时锁妖塔上有一层佛光,佛光上是佛祖座下的一名罗汉在镇守,他于是就爬到锁妖塔的最顶层,偷偷跟罗汉学佛法。” “他害能学佛法?”有趣很是惊讶,“他很聪明,”仇各千点头:“所以现在一般的神仙根本打不过他,”“那咋办呐,”有趣真的慌了:“这关就过不去了?”“这样吧,你先回去尽力托住那个鼠妖,”仇各千说:“我去找一下离垢地菩萨,”“行,那谢谢姐啊不,仇大神君了,”有趣趴在地上行了个大礼,然后起身快步离开了。 有趣飞回京城的时候正好看见舒玉狐带着几名狱卒走进了死牢,她心里一惊,赶紧从后门窜了进去,然后跑到关自己的那间牢房,姐姐的灵气已经消散干净了,整个人慢慢的闭上眼又变回了扇子,“姐,你好好休息吧,”有趣把扇子藏到屁股底下的干草里,这时舒玉狐就慢慢出现在了牢门外。 “把她带出来,我要审审,”舒玉狐说,“是,”狱卒开门把有趣带了出去,“绑上,”舒玉狐道,“这”狱卒看向有趣,后者无奈道:“绑吧,他一个被我养大的耗子害能咋地?”狱卒们只好象对待其他犯人一样把她绑在了审问架上,“舒玉狐,你可四我一手养大的,”有趣眯着眼:“就这么不念旧情吗?” “是你先不念旧情的!”舒玉狐怒了:“是你带着那个收妖团来抓我的!”“这也不能怪我啊,”有趣看着他:“我跟你一样都四为了活着,”“哦?那你说说我听听,”舒玉狐一撩衣摆坐在了她对面的桌子前,“当年我从长白山出来后也四憋屈,”有趣说:“又去天界捣乱又去佛祖面前邀战,但没用,我被关了一千年修为大损,佛祖更是让那一众佛门把我的法力啥的给弄没了,老子霎时就成了个废银,所以我恨呐,可我啥都做不了,然而就在这时候锁妖塔被绿血养得一条蛟给撞倒了,你们都跑出来了,可玉帝眼瞎,就断定那条蛟是我,说老子要闹事儿,我说老子魔性都没有了怎么变成蛟,他不听,不光他不听,佛祖也不听。”舒玉狐眯着眼听,“他们逼着我跟着鉴真他们去收伏你们这波从塔里跑出来的,”有趣说:“你说我能下的了手嘛,你们都四我当初的元老儿,可我没办法啊,不抓我就四废银一个,只有抓到了我的法力才能回来,”“真精彩啊,”舒玉狐拍手:“所以你做这些都是被逼无奈?”“确实是无奈,”有趣点头:“老铁,咱都魔界滴,我哪能骗你呢。”“那么你现在呢,”舒玉狐抓起身旁的一条沾火鞭:“法力什么的都恢复了为何还不离开收妖团?”“你这四”有趣惊恐的看着他手里的火鞭,“这个啊,是天上的东西,”舒玉狐笑道:“你可是创立过魔界的魔蛟啊,对付凡人的那套刑具对你可没用,所以我只好用这个,”说这不等有钱回话一鞭子抡过去。火鞭打在她身上,留下一道血痕,有趣疼的龇牙咧嘴,身后的两个狱卒互相使眼色,一个转身准备悄悄离开,“去哪啊?”舒玉狐没有回身,“我去解手,”狱卒胆战心惊的回答,“就地吧,”舒玉狐说:“不就地就憋着,”这名狱卒只好闭嘴了,“回答啊,为什么还跟着他们?”舒玉狐再次拿起鞭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回:版衣 “因为因为我的灵珠在他体内,我既炎取不出来我就得保护好他不样别银取出来,”有趣喘着大气:“满意了吧?!”“那成亲呢?”舒玉狐举着鞭子:“你为何要嫁给他?”“那是我姐的遗愿,”有趣说:“我当初背叛她创立魔界已经对不起她了,我不能再对不起她了,从长白山出来后就想好好对她她却为了保护银间的百姓死在了绿血的手下!” “那你现在告诉我!”舒玉狐继续用鞭子打她:“怎么才能破解宋芜回得天书?我现在对你已经失望了,我只想得到他体内的灵珠!”“呸,”有趣吐了口瘀血:“给你狂的,现在连你主子都敢打了!”“主子?”舒玉狐大笑:“是眼前这个我们盼了一千年都没来救我们的主子吗?是这个自由了以后就想尽办法要灭我们的主子吗?”“四我不对,我不配做你们的榜样,”有趣垂下头:“但我真的劝你回头,不炎没有好果子吃,我曾经像你一样反抗过,可最后害不四落得这个下场,”“那是你无能!”舒玉狐握紧鞭子使劲抡了一下,仙火灼伤了皮肤,有趣疼的咬牙哼了一声,‘啪’此时国师府,芜回猛然从床上惊醒,枕边的书籍被他碰掉散落一地。 “啊”芜回突然感到心口一阵剧痛,他捂着胸口从床上滚了下来,鉴真这时从外面进来,一看他这副样子立刻跑过来扶起他,“我得去死牢”芜回咬着牙说:“有趣一定是出事了,”“不可,这就是舒玉狐下的套啊,”鉴真说,“鉴真大师,我这次不能听你的了,”芜回艰难的开口:“有趣是我的妻子,我的家人,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什么都没了,我是个孤儿,如果没遇到她,我不知会怎样,所以求你,求你” 鉴真缓缓地让开了,芜回小声道了句谢,就抓起官服往外走,“自己小心点,”鉴真没有回头,他觉得自己变了,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像芜回这样一心修仙的人却为了个妖魔整日提心吊胆的自己肯定又鄙视又不屑,可现在不同了,因为万物皆有情的道理在自己第一次闯魔界之后就顿悟了,就像就像那个一直念着小和尚的,桔柲筝。芜回带着一众侍卫浩浩荡荡进了死牢大门,此时有趣已经几近昏厥,囚服被鲜血浸染,“还不说是吧?”舒玉狐再次扬起鞭子,“住手!”侍卫涌进来拿着刀对着他,有趣缓缓地垂下头,再也没了知觉,“宋大人?”舒玉狐回过身:“什么风把你吹来啦?”“舒玉狐你好大的胆子!”芜回走了过来。 “你是管这儿的官么?”芜回没等他回答继续说:“既然不是有何权力审犯人!”“大人,您心里清楚得很,”舒玉狐笑着:“这个犯人可不一般,普通的凡人哪能审的了她呢,而且她跟我有不一般的关系,”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心痛,自己什么时候卑微到这种程度了?自己的主人,却要用这种让自己也痛不欲生的手段来抢?“我不管你和她什么关系,反正她是当今的国师夫人,”芜回冷冷的看着他:“你审她不先派人通知我,这就是罪加一等,”“宋芜回,你还敢拿国师的身份来压我?”舒玉狐笑的脸都僵了:“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是我的计谋吗?你来了可就别想走了,”芜回冷哼了一声,突然退后两步,从腰间拿下一块牌子举起:“你一个皇上从外面请来的妖道,见到本官竟然不跪!可知其罪!”话音落所有侍卫拿着武器压在舒玉狐身上,后者只好跪下,芜回没再看他一眼,绕过所有人去给有趣松绑,血水从袖口滴下来,有趣忍住巨大的心痛和泪水,慢慢把她抱起来:“咱们回家了,你放心,这个妖道,我不收伏了,我要他死,”舒玉狐听他说这话冷笑了一声,你区区一介凡人要我死?凭什么?芜回抱着从他们身边走过,“大人,”舒玉狐突然开口:“你这是要劫狱吗?”“对,”芜回没有回头:“你有本事到国王那里告我啊,”说完大步的离开了,舒玉狐恨的咬牙切齿,却只能被侍卫压住。 “呃”有趣不知自己是何时醒来的,浑身酸痛且一点劲没有,周围乌黑一片,她回忆了一下,自己被舒玉狐抓出来审问,现在应该是审完了吧?既然审完了自己应该在牢房里,于是她慢慢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开始四处摸索芜回那把被自己藏在干草里的扇子,‘吱呀’这时门开了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听到了有趣摸索的声音赶紧走过去跪在床边拉住她的手。 “谁?” 有趣警惕的扭过头,“是我”芜回的声音打着颤,“是你啊,”有趣的声音很是疲惫:“现在时局这么危险,你来做什么?”芜回一听这话知道她一定把这里当成死牢了,顿时扭过头小声的哭泣来,“你憋哭了,我最烦你哭了,”有趣无力的说:“我没事儿,我就四故意拖延时间呢,我姐夫去找菩萨了,这妖怪学过佛法,连天界的神仙都奈何不了他,只有这帮成了佛的能对付它。” “这些罪本该我来受着,”芜回大哭起来:“他想要我的命,尽管拿去!缘何来祸害你!”“你洒啊,”有趣叹了口气:“他要的四你体内的灵珠,你记住,那玩意你得给老子守好了,总有一天老子要拿回来的,”“什么时候?”芜回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她,有趣想了一下:“等你老死了吧。” 芜回愣住了,他记得她以前说,随时会杀了他取出灵珠,可她现在又说要等自己老死再拿走,她要等着,她要守自己一辈子啊!芜回激动的握住她冰凉的手,问:“那等我老死以后你就拿着灵珠去创造新魔界么?” 她扭过头费力的睁眼看着他好看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泪水也有期待。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蛋,芜回赶紧抓住她的手,有趣在黑暗中嘿嘿嘿的傻笑起来,然后捏了他脸蛋一下:“到时候儿老子就拿着珠子去冥界,”“去冥界干嘛?”“我去跟冥王做个交易,”芜回微微吃惊,她拿着那么厉害的个宝贝去做什么交易?除了魔界还有什么能让她这么上心?有趣垂下手:“能把蜡点上吗?我看不清。” 芜回心狠的摇摇头,“为啥?”“为了让你好好休息,”芜回起身要走,“现在连你也敢瞒我事儿了?”有趣冷冷的说:“晏芜回,我到底怎么了?”“你没事,快睡会儿吧,”芜回给她盖好被子:“你好好休息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芜回终于无力地倚着门大哭,有几个仆人端着血水从门口进进出出,他望着,心痛的深深叹了口气。 有趣躺在床上,眼前是无边的黑暗,可她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心安,芜回要拿着那么重要的珠子去跟冥王做什么交易?我的好大人啊,原谅我不能告诉你,我要去找他,希望他让你下一世投胎到一个有爱的人家,不再孤单长大,让你一生幸福美满,升官发财,老时儿孙满堂,这一辈子平平安安。 最重要的是,下一世的时光里,不要有我。 此时的蓝宇寺内,一缕佛光照在了院中的蓝木海上,霎时发出万丈光芒,寺里的小和尚吓了一跳,赶忙跑去国师府通知鉴真。“师父!”小和尚冲进国师府:“蓝木海发光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吧,”鉴真对芜回说:“定有大事发生。” “也好,”芜回想了一下担心道:“可是有趣她”“放心吧,”鉴真拿着佛杖往地上一杵,一道佛光立刻笼罩住了有趣的房间:“茅有趣这次伤的这么重,一般踏不出这道光。” 芜回和鉴真走出了国师府,刚一回蓝宇寺二人便看到一大片佛光落入寺院深处,他们赶紧跑过去,寺院深处,所有小和尚和鉴真的是兄弟们都跪地行僧礼,鉴真他们站定,只见身穿棕色童子袍的善财童子从空中落下。 是她!芜回脑中出现了三年前的过往,然后怅然道:要是贲大人在就好了。拜见童子,鉴真上前行礼,善财童子看着他:好久不见,童子,你这次来是芜回也走过去。 菩萨派我来收那鼠妖,善财童子道:现在情况如何?茅有趣为了拖住那鼠妖受了天界鞭刑,鉴真说:不过也值得,鼠妖暂时还在皇宫。善财童子了然的笑了笑:茅有趣终于懂事了。 童子,你一定要救救她啊,芜回赶紧说:有趣她为了这次的事件付出了一切好,你放心,善财童子点了点头:这次宗林仙君去找菩萨,菩萨派我来,正是为你们排忧解难的。 好,事不宜迟,鉴真说:我们先赶到皇宫吧,三人点了下头,转身飞上了天,此时的皇宫,火光漫天,舒玉狐站在院中,屋里国王和王后被五花大绑,公主被绑在房梁上,只要绳子一断,她就会掉在底下的一片钢钉上。我混蛋,我真是瞎了眼,惊宥落泪:被他迷惑,我被他骗得以为宋芜回是妖,其实他才是! 陛下,我们来救你了!这时侧门忽然打开,臧客雏带着故实等一众文臣冲进来,爱卿!国王和王后落泪:你们总算来了陛下莫怕,臧客雏冲到他身边给他解绳子:国师他们也正在赶来。我等的就是他们,舒玉狐慢慢走进来:我倒想看看,他们能请来什么大人物。 话音落一伸手,故实和几个大臣就被甩了出去,故实啊!臧客雏大哭着,却还得护住国王他们。 故实狠狠地摔在院子里,眼看马上要断气之时忽有一阵佛光笼罩在他的全身,讲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菩萨,菩萨来了?故实赶紧爬起来磕头,再一抬头时看到了善财童子。 绛汲啊不,童子,故实爬了起来,怔怔的望着她,故实,好久不见了,善财童子微微笑着:一别三年,你可安好?安好,我当官了,故实不觉间流下眼泪:你呢?我也还好,她眼里是无尽的大爱:再修炼一百年,我就可以成为小菩萨了,真好,故实笑了:一百年啊,我都老了。 “哦?来了个善财童子?”舒玉狐这时飞了出来,善财童子朝故实点了点头就迎了上去,二人在空中打了起来。国师府,有趣摸索着开了门,月光倾洒,她迈出了门,望着笼罩在院中的佛光,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 一件黑色大袍,身上到处是渗了血的绷带,她明白了,自己伤的太重,这道佛光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往外跑的,芜回希望自己不要参战。她淡淡一笑,自己怎么可能不参战,自己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面对一切,终究,这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她闭上眼,双手合十,默念,姐姐,如果你还在死牢的话,就回应一下我吧,我现在很需要你。她睁开眼慢慢抬头,之间空中飞来一把扇子,她开心的笑了。 舒玉狐几招下来未分胜负,转头却突然甩出一记魔掌向你在下面的故实,善财童子急忙往下看。“善财童子,你六根不净啊,”舒玉狐趁此给了她一掌,后者中招掉了下去,故实赶紧冲过去接住她。 你没事吧?故实赶紧扶起善财童子,后者喘了口气摇摇头。天降祥瑞,天门开阔,明白四达!芜回赶紧念出天书口诀,哪知舒玉狐一张翅膀就吸收了他的口诀,并且帮助他变回了原型。 各位,没想到我现在这么强了吧?鼠妖挥动着翅膀:不过我现在饿了,我得补充一下体力了。说着突然俯身冲向故实,善财童子转身护住他,鉴真也冲过去,挡在他们面前,用佛杖挡住鼠妖。 是我大意了,善财童子叹了口气:我以为它很好对付,你别这么说,故实落泪:你已经尽力了。我我撑不住了!鉴真的佛杖掉在地上,他自己也被鼠妖得法力推倒在地上。 鉴真师父!芜回赶紧跑过去扶起他,你们还不明白吗?鼠妖摊手:这世上无人能奈我何,口气真嘶大啊,这时空中响起一声惊雷,大家抬头,只见一只蛟头从乌云中钻出,口中含着一把扇子。 “茅有趣?!”鼠妖吓了一跳:“是你?!”鉴真仰天朝她吼:“我不是用佛光困住你了吗!你伤的那么重,跑出来干什么!”“有趣,”芜回跑到她下面:“你听话,快回去,你现在在这里也没用,你打不过它的,”“接着,”魔蛟张开嘴,扇子掉了下来,芜回赶紧接住。 芜回握着扇子,突然明白了有趣的用意,她希望自己与师父的魂魄合二为一。可是这招不能轻易使用啊,用过之后不光自己会消耗大量体能,最关键的是师父,她本就是一缕魂魄,如果为此再过度消耗,肯定很快就魂飞魄散,有趣难道不知道吗?她难道就不怕自己的亲姐姐永远的离去吗? 魔蛟变成人落了下来,“不好!”鼠妖扭头就跑,鉴真赶紧用佛杖甩出佛光困住他。 有趣走到芜回身边按住他肩膀:“你蹩害怕,也憋担心,我想到了,它即使在锁妖塔里学了佛法也不可能强到连菩萨座下的佛童都对付不了它,所以我断定,它体内一定有东西。”“什么东西?”芜回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放心的让自己使用那招,“不直道,”有趣说完拔出自己的魔剑冲向鼠妖。 鼠妖被佛光困得动不了,有趣过去直接给了他一剑。鼠妖流下泪:“我们真的走到今天这一步了”有趣把剑抗在肩上:“你啥意思?” “你难道没发现我伤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伤害你吗?”鼠妖说:“主人”“你憋瞎咧咧,”有趣用剑指着他:“在牢里你四咋对我的你自个儿都忘了吗!” “我那是为了你好!”他吼道:“那鞭子是仙物,打你一下可增长你的魔性!”“不可能,”有趣狐疑的看着他:“老子不信!” 那你可以试试啊,鼠妖满目伤悲:你以为你现在满身是伤怎么拿得动魔剑?那全是你的魔性在撑着!有趣不敢相信的瞪大眼,你别相信他!故实在底下喊:他在迷惑你!鉴真大师,芜回跑到鉴真身边:你看 “他可能没说谎,”鉴真想起了之前自己的担心:“他要的,自始至终都是”“是你!”鼠妖流着泪大吼:“茅有趣你知道吗,我今生最快乐的时光不是在塔里,更不是现在,而是一千年之前你带我上山以后,那时我还没有任何修为,只是只仓鼠,那时你对我最好,我们一起去看日出,看沧海,你带我去过天界,去过,无数绚烂的地方” 有趣怔怔的看着他变回人形,“可我那时只是只仓鼠,什么想法也没有,”舒玉狐说:“再后来你给我法力,让我有了思想,于是在锁妖塔的日子里,我一直在想你,我想回到那段时光,我们平平淡淡快快乐乐,什么也不管,就我们两个,多好。”“他他是不是”芜回激动了,鉴真赶紧拉住他:“不是,”“你怎么知道不是?”芜回甩开他:“他很可能喜欢茅有趣啊,他来凡间捣乱都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啊!” “他们的感情是一种主人与宠物的关系,无关友情爱情亲情,”鉴真说:“世超脱了一切的一种情感。”他转头看见芜回还是一脸不明白,鉴真说:“你身为国师至少还有官职和百姓,可舒玉狐,就只有茅有趣了。” “我真的就只有你了”舒玉狐哭着:“在塔里的时候,他们都盼着你能来救我们出去,我们也好帮着你重新建立一个新魔界,我也期盼你能来,但我不管你创不创立魔界,我只希望你能带我走,像以前一样,只有我们,去哪都可以。” 有趣怔怔的看着他,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你看吧,你也记得那些美好的时光,”舒玉狐望着她:“我们走吧,不管去哪,好不好?” “可四你不四恨我吗?”有趣说:“你这次从塔里出来不就四为了报复我吗?”“我之前根本不恨你,我只想与你重逢,”舒玉狐痛苦的笑了:“可我现在好恨,因为我看见你对别人好,你还对别人笑,还说要保护别人一辈子,主人啊,我恨,我恨你即使知道了我的身份却还是要杀我,主人,我是你的小仓鼠啊!” 有趣闭了下眼,泪水断了线:“我对不起你,让你等了这么久”舒玉狐暖暖的看着她,身上的佛光慢慢被吸收了。他飞到茅有趣面前伸出手:“主人,跟我走吧,我们去你想去的地方,从此不问世事。” “佛光被吸收了!”善财童子忽然发现舒玉狐已经自由了:“这个妖怪果然不是善类!”“不要!”芜回在底下大喊:“你不能跟他走,茅有趣,你不许丢下我,你今天要是敢走,我我就自杀!” 有趣望着他伸出来的手,眸色微微一深,她心里清楚自己是不会跟他走的,因为自己怀念的,是曾经那只没有思想只有手掌大毛茸茸的小仓鼠,而不是眼前这个人模狗样的妖怪。“我不能,”有趣说:“我放不下,”“放不下什么?”舒玉狐不解。 “我所经历的一切,”有趣淡淡开口:“收妖团的内几个银,还有所有这一路上我碰到股的,或好或坏的风景,所以我不能走,走了就对不起我姐,她四被绿血杀了的,对不起水婆,她也四被绿血杀的,我得为她们报仇啊,绿血的魔界虽炎不在了,可他还活着,只要他活着,我就不能隐退,我就得报仇。” “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对我吗?”舒玉狐怒了:“茅有趣,你别忘了,你和我一样,都是妖!”“你四被我变成现在这样儿的,”有趣淡然的看着他:“所以我得对你负责,也算对天界有个交代,舒玉狐,你伏法吧。” “呵,这就是你说的负责?”舒玉狐感到好笑:“最终,你还是要我死。”‘唰——’就在这时一条长绫从云中钻出缠住了舒玉狐,鉴真觉得这长绫很眼熟,“芜回,”柲筝从云中飞出:“你快点动手,茅有趣根本下不去手!”“仙子大大!”芜回看着她落到面前开心的叫道,柲筝冲他点点头,“好,那我去了,”芜回拿出扇子念到:“师父,帮帮我们吧。” 扇子发出光芒,众人看到绿萍的魂魄飞出化为龙魂钻入芜回体内,芜回没有再迟疑,朝着空中那二人飞了过去。柲筝慢慢走到鉴真面前,鉴真伸出颤抖的手想触摸她的脸颊,却又匆匆收回:“真的是你吗?”“是我啊,”柲筝暖暖的笑了:“小和尚,我回来了。” “我就知道”鉴真眼中蓄泪:“你一定会醒过来的,”“我当然会醒过来,要不然就辜负了你一番努力啊,”柲筝背着手冲他笑:“你每天都会为我诵经,陪我说话,给我讲故事,跟小时候一样,你这么努力,我再不醒来,也太不给你面子了。” 一说起小时候鉴真就愣了一下,然后刚才那满心的高兴瞬间化为乌有,他眸色恢复淡定,拿着佛珠行僧礼:“仙子能够苏醒贫僧很是为百姓高兴,只是望以后仙子不要再为贫僧豁出性命了,”“为什么?”柲筝不知道为什么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因为,不值得,”柲筝愣住了,此时天空中电闪雷鸣,舒玉狐眼睁睁的看着一条发光的巨龙朝自己飞来,龙爪张牙舞爪,舒玉狐挣扎着:“主人快救我!” 有趣站在对面冷静的看着他:“我这就四在救你,”舒玉狐知道求她已经无用,于是只好用自己的法力挣开束缚,挥着翅膀快速飞走。神龙去追,并用牙咬住它,鼠妖眯了下眼甩出一道闪电,大地顿时被劈开一条缝,鉴真赶忙拉过柲筝免得她掉进去,故实也赶紧拖住善财童子。 神龙发狠的想把它咬碎,却见它眼里闪出光芒,“不好!”善财童子大喊:“上仙!它要用西天佛陀念,你快松开它!”“什么是西天佛陀念?”故实问,“就是所有罗汉没出家前的愤恨和怨念,还有杀欲和贪欲所组成的一道佛法,这东西佛祖命令谁也不许修习,没想到被它学到了!” 那条裂缝越来越大,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办好,它已成了邪物,留不得了,善财童子道: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把它杀了,不然有趣听后呆呆的看着鼠妖,巨龙嘶吼着,鼠妖却双眼一亮,抓着它的龙须就朝裂缝飞去,所有人顿时明白了,鼠妖是要和巨龙同归于尽! 上仙!众人惊呼,可一切似乎都已成定局,鼠妖就是想抓着绿萍和芜回一起死,分离道!巨龙突然嘶吼一声,接着便分离成了芜回和一把扇子。 二者成功分离,鼠妖失守,芜回落到地上,柲筝他们赶快跑过去扶着他。鼠妖却再次冲向他们,有趣闭了下眼,突然猛地迎着它冲过去,紧紧地抱住它,鼠妖一愣,随后有趣发狠的抱紧它,一起跳进了那条缝里。 众人都怔住了,芜回更是第一时间跑过去趴在那条裂缝之上往下吼:“有趣——你回答我啊!”可一连喊了几声都没有任何回应,他觉得自己的天塌了。二人一直往下掉,“你终于”鼠妖幸福的笑了:“愿意带我走了” “你错了,”有趣的发丝被风吹乱:“我这么做四为了还债,”“你你到底是要和那帮收妖团的为伍了?”鼠妖瞪大了眼:“你想做个所谓的好人?呵呵,茅有趣,你还真是天界的一条好狗啊。” “你嗦的这些我不懂,”有趣说:“我只直道,所有想桑害他的,都得死,”她口中的‘他’自然是芜回,鼠妖顿时心凉一片。“所以鼠妖,受死吧!”有趣忽然就出掌了,一掌接着一掌毫不留情,鼠妖被她打的吐血,却抓不住她快到没影的手掌。 有趣趁此拔出魔剑给了他好几下:“如果没有你们,老子根本不用到处收妖,我的亲姐姐,害有水婆,也不会死在绿血的手里!”说完她发狠的再次给了鼠妖一剑,鼠妖血如水柱,它痛苦的嚎叫,有趣却置若罔闻,咬住牙,突然出手向他的胸口去了。 “主人,不要啊”鼠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我愿自愿废去修为,变回仓鼠,求你”有趣一皱眉,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就被她抓了出来,她望着鲜血中跳动的心脏,里面果不其然有一颗宝蓝色的晶石。 “有趣”芜回以为有趣和鼠妖同归于尽了,于是趴在裂缝边大哭:“我也不活了,不就是死吗,有趣,你等着,我这就找你去”说着就要往下跳,众人赶紧拉住他,就在这时鼠妖的魂从裂缝里飞了出来。 “快看,鼠妖的魂!”善财童子大叫:“宋芜回,你快收了它!”众人抬头看到了那缕魂,芜回顾不得痛苦,赶紧掏出收妖袋跑了过去,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它。 “不好,它的魂怨气太大,芜回根本收不了,”鉴真皱眉,然后念出一串佛咒,佛咒围绕在鼠妖的魂魄周围,使它无法飞远,善财童子甩出一记佛印,佛印打在了魂魄上,使它不能动弹,芜回忽然感觉手中的扇子在动,一低头看到绿萍的魂飞了出来,“师父!你不可以再去了,你已经受创了,如果再去,就会” 芜回试图阻拦它,可他忘了,绿萍只是一缕魂,没有思想不会说话,只是凭自己强大的怨气和不舍在支撑,她还没有看到有趣走上正途,没有看到三界和平,所以她无法转世轮回,绿萍的魂飞到了鼠妖面前,毫不犹豫从它体内快速穿过,就像一把利剑穿透了它最后的气息,鼠妖的魂立刻散落。 芜回见此情形赶紧拿出收妖袋,还没等他说口诀鼠妖散落的魂便飞进了袋子里,他赶紧扎上把它再飞了出来,就在这时有趣突然从裂缝里飞了出来,将手中的晶石甩向了空中,绿萍的魂吸收了晶石,霎时发出万丈光芒,“好强大的晶石,”柲筝说:“看来这鼠妖就是靠它才这么厉害的!” “师父”芜回看着那抹魂变回人形,有趣落地,绿萍的魂看了有趣和芜回一眼,温暖的笑了一下,然后飞进了扇子里,“现在好了,绿萍上仙有了晶石的力量就不会魂飞魄散了,”鉴真说,“有趣!”芜回一把抱住有趣,有趣无语的看着所有人:“你们不能帮个忙儿吗?”“不能,”大家摇摇头。 “有趣,太好了,你没跟那个鼠妖同归于尽,”芜回哭的梨花带雨,有趣一把推开他:“放心吧,我死不了,”“等等,这是什么?”芜回突然看到她满手鲜血:“这是有趣,你快告诉我,那只鼠妖把你怎么了?它是不是把你打伤了?!”有趣更加无奈了,刚要说什么芜回已经把扇子变成了把剑,转身就走:“气死我了,敢把我爱人打伤,我饶不了他!” “行了,你消停点吧,鼠妖已经死了,你忘了?”就走拦住他:“而且茅有趣是那种让自己吃亏的人吗?”说着他看向有趣,后者走到芜回面前:“这血是鼠妖的,你憋害怕。” “这真的是鼠妖的血?”芜回仍满眼是泪,不过心里已经安稳了,有趣没有丢下自己离去,这说明,她心里是有自己的,“四,”有趣无奈的叹口气:“你放一百个心吧,我这么大个银物儿,怎么可能跟个鼠妖同归于尽捏,”话音落大家都笑了,突然故实像想起什么似得大叫:“国王!陛下他们还在里面!” 说完几个人纷纷转身跑去救国王他们,第二天,天放晴了,皇宫内大臣们整齐的站在两排,国王和王后坐在宝座上,“各位爱卿,”国王开口:“这次鼠妖闹事,多亏了各位爱卿,保寡人平安,”“陛下洪福齐天,贵人相助,妖魔不敢造次,”大臣们附和,“说得好,寡人有贵人相助啊,”国王点点头:“把寡人的那四位贵人给请上来。” “宣收妖团——”门外的太监喊道,不一会儿鉴真他们便走了进来,行礼:“参见国王,”“免礼免礼,”国王微笑着看着芜回:“爱卿啊,自你当官以来,救了寡人好几次,寡人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陛下言重了,”芜回说:“于公于私臣都该如此。” “晏爱卿,那接下来你们如何打算?”王后关心的问,“回娘娘,臣打算继续修仙,”芜回回答,“爱卿啊,朕知道你心怀百姓,可你毕竟也是这国家的重臣,”国王劝道:“你还是回来吧,继续做你的国师,你在外修行,风吹日晒又是困难重重,朕真是不忍心啊,况且,朕不能没有你这么一个好臣子啊!” “多谢陛下厚爱,”芜回笑了:“但这是我的理想,我想成为像我师父一样可以保护一方的神仙,陛下,如果以后臣成功了,就可以保护天下所有的百姓了,”“你一心想着保护百姓,那朕怎么办呢?”国王满脸哀怨:“你这一走,朕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了,”“哪里,不是还有臧大人吗,”芜回说:“以前臣不在您身边的时候,臧大人不是也可担起重任吗。” “这可使不得,”臧客雏从文臣中站出来:“宋大人科莫要再说笑了,下官也只是临时受任国师一职,这国家认可的,还是你啊,”“臧大人你也莫要再谦虚了,”芜回看着他笑了:“我当初选中你就是看中你比我合适当国师,你做事果断,而且比我年长懂得比我多,你之前也在各地做过官,对在朝中为人处事之道拿捏恰到,臧大人,你坐这个位子,我放心。” “这”臧客雏叹了口气,王后看出芜回执意要走,可她又知道国王现在很需要芜回这样一个聪慧的大臣,于是心生一计,于是她看着芜回身旁的有趣:“宋夫人,只要你劝宋大人留下,宫里的宝物随你挑选,而且我这里还有珠宝布匹无数,你若喜欢拿去便是,”有趣一听有钱立刻心动,刚要劝说芜回后者便拿出扇子在她面前晃了两下:“你对得起你姐姐我师父吗?” “对不起”有趣偏过头,难过的把马上要到手的金银财宝压在了心底,柲筝在她身后用手指掐着她的腰:“您这么大腕还在乎这点钱吗?”“不在乎不在乎,”有趣疼的直抽抽,“陛下,娘娘,宋大人必须继续修仙,”鉴真走上前:“若他不继续,那些从锁妖塔里跑出来的妖魔会继续作乱人间,而且这一任务是佛祖派给他的,他必须完成。” 国王一听是佛祖之意只好作罢,于是看着臧客雏:“爱卿啊,你这次救驾有功,那就按照宋大人的意思,继续担任国师一职吧,”“是,”臧客雏只好应下,“对了,还有个叫孟故实的?”国王忽然想起一个人,“下官在,”故实也从文臣中走出来跪下行礼,“你就是臧大人手下的贲故实?”国王问道。 “正是,”故实回答,“好,很好,你这次也救了寡人,且不畏妖法,”国王点头:“寡人就重新封你为刑部总提审,日后要继续不忘初心,不畏强权,为百姓造福。”“谢陛下,”故实激动地叩头,国王站起走下台阶,走到芜回他们面前:“既然你们去意已决,那寡人也就不挽留了,这样吧,临行之际寡人就送你们一点盘缠,以表谢意。” 说完一名太监上来,手里捧着一个木盒,国王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盒子深绿色翠玉,有趣的眼睛都看直了,本能的伸手要拿,芜回挡开:“多谢陛下,我们不要,”“为啥不要!”有趣一把抢过盒子:“这四老子拿命换的!”“你”芜回气的不知该怎么说她,大臣们都笑了,国王和王后更是笑着让他们收下。 柲筝抬头看天:“我不认识她,”“好了,该上路了,”鉴真说,四人随后向国王行礼,转身离去。 宫门外,故实送别善财童子,“真好啊,”善财童子暖暖的笑了:“再见你时你已经走上仕途了,”“我宁愿用我余生的荣华富贵换你还俗,”故实苦笑一下,“你明明知道不可能,”善财童子垂下眸:“故实,我已经不能回头了,而且我也不想回头,为百姓做事是你的信仰,而成佛,是我的信仰。” “我开玩笑的,”故实使劲忍住泪:“我要是真的这么想,当初就不会”就不会放你走了,你现在变得这么厉害,我很高兴,所以我不会打扰你,希望将来,你我都能完成自己的信仰,“故实,不要再念着我了,”善财童子道:“去找个喜欢你的人吧,”故实含泪看着她,缓缓的笑了:“这个再说吧。” 鉴真他们正好从侧门出来,慢慢地走到他们身后,鉴真怔怔的看着他们,刚才善财童子说的话他都听见了,恍惚间,他看到自己和柲筝站在一起,自己也说了同样的话,“我不要!我只喜欢你!”柲筝哭了:“而且没有别人会喜欢我了,鉴真,我不会妨碍你成佛,我” “怎么会没有人喜欢你呢,”鉴真扬起一抹慈祥的笑:“你往后看,”柲筝愣了一下,转过身,只见一层光晕中走出一名男子,柲筝看不起他的模样,只知道这人一直被光芒笼罩,只知道他深绿色的长发带着熟悉的气息,““你你是谁?”柲筝看着他,“我是万火奇,”男子的声音很好听,让柲筝感觉分外熟悉。 “万火奇是谁?”可是柲筝还是不认识他,她记得自己从没遇到过这么个人,‘噹!’就在这时有人敲了鉴真光秃秃的脑袋一下,还自带配音,于是刚才那段幻想都霎时消失了,鉴真愤怒的回过头看着有趣咧着嘴朝自己抱歉的一笑,然后又看着她跑回芜回面前:“太好玩儿了,再来一把!” “真心话大冒险!”芜回大喊了一声出拳,鉴真无语的转过头却看到柲筝站在身边微笑着看着自己,“怎么了?”鉴真还在为那段幻想惋惜,柲筝却摇了摇头,转头看着远处,善财童子已经飞走了,故实在下面追着:“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好好的!” 善财童子彻底离开了,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故实站定,喘了口气,然后扬起头大喊:“你好好修行,我会忘了你的——”鉴真的心跟着颤了一下。 四人走出京城,“等一下!”身后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他们转身,只见惊宥骑着马飞奔而来,“嚯,”有趣乐了:“你还会骑马呐?”“哼,本公主会的多着呢,”惊宥下马,几人赶紧行礼:“参见公主,”惊宥走到芜回面前,微笑着凝视他,“快走,”柲筝赶紧拉了一下鉴真的衣袖,“为什么?”鉴真不明白。 “你怎么不会看形势啊,”柲筝拽着他:“他们三个人的事,咱们就别掺和了,”说完拉着鉴真朝他们扬扬手:“我们先去前面等你们了啊,”“那啥我去看看他俩,”有趣也要走,芜回没有回身却一把拉住了她,有趣甩了几下甩不开,无语的杵在他身后,“你不用害怕,”惊宥笑了:“我只是来与你道别,也与我心里的那个你道别。” “你什么意思?”芜回一愣,“经过这次事件我知道了你妻子她虽然是妖但她是个好人,”惊宥怅然道:“而且你心里只有她,以前是我太任性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公主大义!”芜回赶紧双手搭在一起行君臣之礼,然后用后脚跟碰了一下有趣的脚尖,提醒她也说点什么,“你大意啊,你太大意了啊,”有趣竖着大拇指,满脸是挤出来的奉承。 “你别误会,我不喜欢你了是因为还有个原因,因为我发现你并不那么完美,”惊宥骄傲的偏过头:“你虽然长得好看但爱哭,性格优柔寡断,这样的男人我才不要呢,”“我也不要,”有趣跟着来了一句,芜回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有趣扭头闪到一边,“国师夫人,”惊宥又走到有趣面前:“之前多有得罪。” “哼,”有趣冷哼了一声,“这个,就当我赔罪吧,”惊宥拿出一根灰色玉梅,“哼,”有趣继续冷哼,“这玉梅是用天上的灰石打造的,据说是无价的,”惊宥抚摸着玉梅:“唉,好贵的呢,”“哎呀这咋好意思呢,”有趣一听好贵立刻变了脸,满脸堆笑的接过,“呵呵,你们一个伪娘一个财迷,”惊宥瞪着眼朝他俩贱贱的一笑:“我祝你俩幸福。” 说完骑上马,芜回知道她在开玩笑,于是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多学东西,丰富自己,”惊宥说:“让后找一个比你好一百倍的男人!”芜回笑了:“那微臣就提前祝贺了,”“哼,喂,你,”惊宥在马上指了一下正在低着头用手抠着玉梅的某人:“你能变回原形我看看吗,上次在国师府我吓着了,没有仔细看。” “好嘞,”这点小要求有趣还是能满足的,她转过身大叫:“俺们走啦!”说完往前跑了两步,‘呼——’的一声变成一条巨大的魔蛟,呼啦一声飞上天,惊宥的头发以及她头上的发饰都被刮乱,“公主,我走啦,有缘再见了,”芜回捂着被刮乱的头发往前跑了几步抓住了魔蛟的尾巴,跟着它也飞上了天。 “再见,”惊宥骑在马上,含泪挥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回:千年之前 万里的晴空中,佛杖不紧不慢的飞着,有趣翘着二郎腿躺在上面,“人肉铁饼!” 柲筝整个人重重的压在她身上,有趣只觉得嗓子里一甜,她一把推开她:“你有病啊!”“你才有病,你明明会飞,为什么要来蹭鉴真的佛杖!”柲筝气呼呼的看着她,“咋地,打扰你撩汉啦?”有趣坐起来。 “死海鲜,看掌!”女子追着她,有趣连滚带爬的爬到芜回的身边,‘哗啦’一声芜回打开了画谱,几个人凑过去看,只见画谱上出现一个小老头,在地里钻来钻去,跟个地鼠似得,“哎妈哈哈哈哈,”有趣笑的岔气了:“这啥玩意儿,咋那么磕碜呢,”“鉴真大师,这是个什么妖啊?”芜回转头问鉴真。 “这是地鬼,这东西不难收,”鉴真说:“这种妖大多分布在一些高原地区,攻击性不大但灵敏,”“好,高原地区”芜回思索了一下:“正好,再过不久就是金马城了,那里就是高原地区,”“好,”鉴真起身去御杖,有趣问:“为毛叫金马城?四有很多马吗?”问这话的同时她脑袋里出现了烤马腿、马肉火锅、溜马皮等绝佳的菜肴。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芜回说:“不过传说好像是天上有个神仙的神马落入那一带,所以后来就有了这么个金马城,”正说着佛杖缓缓降低,“哇,”柲筝在空中看到黑靑芜城中繁华异常,叫卖的赶马车的,其程度不亚于京城,“快下去快下去,”有趣已经嗅到了酒香,佛杖慢慢落进了城中,四人下来,刚站定便有一道棕光从他们身后快速飞过。 “有妖怪!”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历练芜回已经很敏感了,他‘呼’的一声追着那棕光而去,却见它被一个男子收入囊中,“你你是”芜回眼看着那男子转过身:“纪挂羿?!”纪挂羿也微微一愣,却想不起他是谁,“不好,纪天将收的肯定就是地鬼,”柲筝说:“咱们不能让他把地鬼抢走,快堵住他!” 纪挂羿想了好半天也想不起芜回是谁,芜回淡淡的说:“你失忆症还没好啊?”纪挂羿点点头,转身欲走,这时有趣和鉴真一齐从他头顶飞过落到他面前堵住他,“纪挂羿?”有趣呵呵一乐:“你们家裴凤花放心你一个银儿下来啊?”“我没告诉她,”纪挂羿目光复杂的看着有趣:“我想证明自己。” “证明啥?”“证明我不是个废人,”纪挂羿说,他的表情始终是麻木的,这是一个天将在面对妖魔时应有的,可他的目光里,那被冷漠故意掩盖的欣喜还是被鉴真捕捉到了,鉴真慢慢转头看着有趣,纪挂羿还记得她,且只记得她,一千年前的感情,不是一场魔界之乱就能抹去的,何况,纪挂羿当初是为了救有趣才被绿血打失忆了,可他不让有趣知道。 “呵呵,你早就废了,”有趣半开玩笑的来了一句,鉴真皱了下眉拉了她一下:“别乱说话,”“秃驴,你听好了,他今天这个样儿都四他自己作的,”有趣说:“你四不直道他当年怎么害得我”“你也不知道他为你付出了多少!”鉴真脱口而出,身为一个出家人,不应该管这些的,可鉴真看不下去了,纪挂羿当初为了茅有趣失去了他的记忆,如今还要受她的冷嘲热讽。 “切,道貌岸然,一千年前骗人的把戏这是又要拿出来了?”柲筝在一旁突然开口。“柲筝!” 鉴真突然叫了一声,柲筝知道他不想让自己说下去,于是只好别过脸,但脸上的怒气仍未消。“你们”芜回看着他俩:“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这时纪挂羿轻轻拿起有趣得手,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那个镯子上:“看来你最近没有做坏事。” 这一幕被芜回看在眼里,他也不管鉴真他们有什么瞒着自己,走过去一把拍开了二人得手,并与有趣十指紧扣得对纪挂羿说:“天将放心吧,她有我呢,我会看着她的。”纪挂羿笑了一下,转身时眼底染上一层悲伤,他背对着他们道:“我先走了,你们收妖团的要努力啊。” 说完就要飞走,有趣却在这时拔出剑指着他:“不跟你闹了,把地鬼 交出来,”“我抓的不是地鬼,”纪挂羿转回身:“你把剑放下,”芜回在身边拉了她一下:“人家是天将,你别这么没规距。” 有趣烦躁的把剑放下,纪挂羿笑了:“她果然听你的话,这我就放心了,”芜回也笑了笑,“你收的不是地鬼是什么?”柲筝上前问。他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鉴真,后者意识到什么,转身对其他人说:“你们先找地方住下,天将要走了,我去送送他,”说完二人便走进了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哎,还没回答我呢,”柲筝大叫:“你抓得到底是什么啊!” 鉴真送纪挂羿出了城,“我收的不是地鬼,地鬼留给你们了,”纪挂羿说:“绿血又开始活动了,他知道你们要来这里,所以在城中布下许多上古妖兽。” “所以你是来收其它妖怪的?”鉴真问,纪挂羿点点头,“纪天将,贫僧自知出家人不该多嘴,”鉴真说:“但贫僧还是希望你放下,纵然你只记得她,也请放下。”纪挂羿没有说话,他知道鉴真看出来了,自己偷着下来收妖就是为了有趣不用麻烦,可也就是像他说的,自己放不下。 “之前我们见过月老那里的姻缘牌,”鉴真说:“茅有趣的姻缘,不是你,”“是宋芜回,”纪挂羿淡淡一笑:“我走了。” 鉴真看着纪挂羿飞上了天,转身回到城里,正走到一家名为薄蓝楼的客栈外,而柲筝依然在门口等着了。 “你们住在这儿啊,”鉴真说着就要往里走,柲筝拦住他:“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尊敬啊?他当初那么对茅有趣,你难道一点恨意都没有?”“贫僧是出家人,”他的意思很明白了,什么爱呀恨得跟自己半毛钱关系没有,何况是一个魔王的过去。 “以前我还挺敬佩他的,可自从知道了一千年前他与茅有趣的那段往事,我就觉得他现在过得这么差都是报应!”柲筝恨恨地说,“你现在不是普通的地仙了,你是天界正儿八经的仙子了,你得有制度意识,纪挂羿再怎么不对他也是天将,地位在你之上,你不可在背后议论你上级的好坏,”鉴真看着她:“况且我们都答应他要保密了,你今天差点说出来了。” “我说出来又没什么嘛,”柲筝嘟着嘴:“反正你我都知道,茅有趣也知道,”“可芜回不知道,而且纪天将也不想让他知道,”鉴真说:“这都一千年了,这段往事两个人都看淡了,现在有趣和芜回在一起,你非要让芜回知道这些事然后大哭大闹吗?而且依茅有趣那性子,芜回万一闹事她撂挑子离开了怎么办?她以前又不是没这么干过。” “我我只是生气嘛”“我知道你的心理,可是你站在他的角度想想,如果你是纪挂羿,”鉴真突然认真的看着她:“你会为了一个做尽坏事,连佛祖都要灭她的魔王而放弃自己天将的身份吗?”“我会啊,”柲筝不假思索的说:“如果一千年前纪挂羿是真的喜欢她的话,当然会和她在一起了,可他最后选择了回天界复命,这说明他就是在欺骗她。” 鉴真苦笑一下:“这世上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相反我觉得,纪挂羿那时确实是喜欢她的,但他身不由己,也无可奈何,”“少来,我才不信,”柲筝似乎就是要与他争个答案:“他就是个冷血的天将!”“我相信那时他心里确实有过茅有趣,乃至现在还有,不然他当年就不会去魔界救她,也不会因为救她而被绿血打成失忆,最重要的是,他几乎忘记了所有人,连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裴凤花他都忘了,却唯独没有忘记茅有趣,”鉴真看着她:“你说你会,那我问你,如果你是天将,你违背了天条和道义去魔界与她在一起,然后两个人开始过着被天将乃至西天佛祖追杀的日子,我问你,这就是你要的生活吗?” 柲筝呆呆的看着他,她不知道今天的鉴真是怎么了,一向淡漠的他怎么突然就急了?鉴真握紧手里的佛珠,眸间那一丝不甘缓缓隐去,他知道自己失态了,更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失态,自上次他看到贲故实与善财童子的分别之后,他的内心就再也无法平静,这一路下来,自己从一个小僧人成长为一个可以收徒讲法的高僧了,可他迷茫了,迷茫的是自己真的可以走到师父当年的位置吗?他又看清了,他看清的是自己的内心,那里走进了一个叫桔柲筝的女孩,他知道自己动情了,可他不能,因为自己是出家人,因为自己要成为这个时代著名的高僧,因为因为自己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小和尚啊! 所以佛与情,自己该选哪个?贲故实和善财童子给了自己一个答案,故实为了成全已经遁入空门的她,甘愿忘记,那自己呢?哪一天才能强大到可以拒绝她?也许这就是自己为了纪挂羿和茅有趣非要争论的原因,他们虽一个是神,一个是魔,可问题的本质还是一样的,神魔不可殊途,所以他们选择相忘于江湖,即使曾经也痛过。 可是这些柲筝都不懂,她太单纯,她只希望与自己心目中的那个小和尚在一起,她是为此出生的,也是为此活着的,鉴真猛然想起柲筝的那张姻缘牌后面的名字,那个,根本不是自己的,名字。 鉴真平静下来,刚要说什么突然看到柲筝身旁有个老头,个子不高,眯缝着眼倚着门,手里还拿着一个烟斗,鉴真立刻意识不好,他很可能在偷听刚才的谈话,于是赶紧把柲筝拉到自己身边,他皱着眉道:“这人难道是地鬼?” 老头毫无反应,鉴真慢慢走向他,这时老头才回过头,看着他满脸怒气一下子乐了:“我耳背,我在晒太阳,你刚才跟我说话了吗?” 他声音很大,看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鉴真站住脚,紧张的看着他,柲筝一下子明白了鉴真的意思,拉了下他:“你别想太多,他是这家店的老板,人很好的,刚才还给我们半价呢,”可鉴真还是不信,“刚才我和芜回都感应过了,他不是妖魔,”柲筝说,鉴真看了她一眼,心想看样子应该不是地鬼,不然他怎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天很快就平平淡淡过去了,大街上从人来人往变成了人影稀疏,直至半夜,忽然一阵敲锣打鼓声在外面响起,接着仿佛有几百人呐喊唱歌的声音,芜回被惊醒,推开窗户顿时吓了一跳,大街上一大片一大片地鬼!“有趣,你快起来看看!”芜回冲另一张床大喊,有趣迷迷糊糊起来走过去在窗前趴好,然后瞬间吓醒了。 “我靠,咋这么多小老头儿?”有趣试着把自己的下巴按回去:“这可怎么抓?”这时屋外响起别的房间开门的声音,芜回赶紧跑过去开了门,只见鉴真和柲筝已经出来了,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这城里怎么一下出现这么多地鬼?”鉴真皱眉,“地鬼好伪装,”此时有趣也背着剑从芜回身后走了出来:“所以我估计这城里的所有银应该都四地鬼,他们白天四银,晚上就变回小老头儿出来嘚瑟。” “那怎么抓?” 柲筝挠挠头:“哪个才是我们要抓的那个啊,”“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芜回期待的看着有趣:“我们要抓的是锁妖塔跑出来的那个,也就是说它的魔性比一般地鬼更强烈,只要我们使劲感应一下应该可以。” “嚯,那你感应啊,”有趣挑了挑眉:“今天你要四能靠感应找到他算我输,”鉴真他们不信,三个人闭上眼开始感应地鬼的魔性,可感应了半天发现真的感应不到,“地鬼四个有头脑滴妖怪,”有趣无奈的说:“而从塔里跑出来的地鬼五号肯定更厉害,”“地鬼五号?”他们睁眼,“我给起的外号儿,”“既然如此那我们事不宜迟,”柲筝说;“外面有那么多地鬼,我们赶紧找找吧。” 说着几人 就跑了出去,大街上灯火通明,无数小老头蹦蹦跳跳的往前跑,“好萌啊,”柲筝冲进去:“你们好~”有趣拿着魔剑见一个杀一个,所到之处血流成河,“有趣!”芜回跑过来阻止她:“他们又不是地鬼五号,你这么滥杀无辜绝对不行!”“哪嫩么多废话,我的宗旨是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有趣说着再次提起带血的魔剑。 就在这时她手上的镯子忽然亮了,霎时仿佛有千万根针狠狠地扎进她的肉里,‘当啷’ 有趣一松手剑掉在了地上,她捂着手腕痛苦万分,“你怎么了?”芜回赶紧扶住她,把她的袖子挽上去,心疼的摸着她的手腕:“我叫你不要杀他们吧,”“死死王母!”有趣咬牙切齿道:“你给我把镯子拿下来,老子不戴了。” “可这怎么跟天界解释啊?”芜回虽这么说着,可看到心爱的人如此痛苦他也只好抓住镯子想拿下来,可越拽有趣疼得越厉害,“你等一下,”芜回说着掏出扇子。“你要用天书?” 有趣直摆手:“害四算了吧,我姐她不会答应的,”“可我也不能看着你一直这么痛苦下去啊,”芜回就是容易心软,特别是对有趣,他此刻彻底忘了当初在天界时跟王母他们的承诺,他说自己一定会管好有趣,不让她再残害生灵,不让她手上再沾一点血,“贤者命东西,喻万物亦为二向”芜回念出口诀,扇子打开,无数光芒缠住一起的手腕。“啊啊啊!” 有趣疼的跪在地上,她只觉得有那么一股力量快要把自己的手腕扯断,她咬着牙抓起地上的剑,举起就要砍断自己的手腕,“有趣!”芜回赶紧收起扇子拉住她,手上的光不见了,有趣浑身虚汗的喘着气,“你还是不要摘下来吧,你杀了这么多地鬼的事天界已经知道了,”芜回说:“天界只要我们收回那个跑出来的,这些地鬼都是无辜的,这个镯子就是给你的警告,你若再不罢手,恐怕” “靠,”有趣骂了一句:“一群死老头儿,老子就不信了,我一个创立过魔界滴王,害收伏不了你了!”“这是受伤了吗?”就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二人抬头,只见是他们今天住的客栈的老板,那个总喜欢晒太阳的耳背老头,“你你也四地鬼?”有趣眯着眼,“是的,这座城里的所有人都是地鬼,而且”老头淡淡的笑了:“你们不是在找我吗?”“你是地鬼五号?”芜回大惊,“你隐藏的挺好啊,”有趣恶狠狠地来了一句:“老子都快把胳膊切断了你才出来,”“那真是辛苦你了,茅有趣,”地鬼笑了笑:“你跟他们混在一起,我今天差点没认出来你,”“我曾经四你的王,”有趣看着他:“咋地,现在树倒猢狲散,连你这样儿滴小妖见到我都不下跪了四吗?”“你的魔界被绿血吞并了,绿血的魔界又被你们四个给毁了,”他背着手:“现在哪还有魔界,我亦没有王,”好个能言善辩的地鬼!芜回想,“唉,我现在好不容易跑出来却无处可去,”地鬼叹了口气:“而你加入了收妖团来收我们,真是魔界的悲哀啊,”“具体要收你的人是我,”芜回挡在有趣面前:“地鬼,伏法吧!” “哈哈哈哈,”地鬼笑着钻入地下,“哪跑!”有趣起身去追,“等等我,”芜回也跟着,可这时忽然有无数的地鬼冲出来,把二人冲散了。“有趣!”芜回只能原地挣扎, “小伙子,何必那么着急呢,”地鬼五号出现在他面前:“陪老夫喝杯茶吧?” “喝什么茶!”芜回拿出收妖袋:“我是来收你的!”“你现在收不了我,”地鬼背着手看着他,芜回不信,闭着眼念起天书:“简则简,无处无简。中则中,无物无中”芜回正念着,地鬼叹了口气钻到了地下,芜回慌忙睁眼:“你出来!”这时地鬼又在他身后钻了出来,芜回一回头便被他跳起来敲了一下头。 这一下不是很疼,却让他仿佛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一千年前,西海魔蛟茅有趣创立了魔界,四处征战,人间和天界被她搅得混乱不堪,她狂傲自大,谁劝都不行,她的亲姐姐,已经成仙的绿萍去劝说她都避而不见,玉帝多次派出各路神仙去收服她均无果,有的甚至被她斩杀,脑袋挂在魔界外示众,一时间五人再敢去魔界说服她。 玉帝,我想试试,”这天众神又在开会,天将之中站出一位。 “是纪挂羿?”大家议论,这纪挂羿一直以来都是负责守天门的,玉帝担心的看着他:“你可以吗?”“玉帝,这茅有趣很是狡猾,所以必须得用计谋,”纪挂羿说:“末将愿去魔界一试。” “好!”玉帝从座位上站起来:“爱卿若能活捉那茅有趣,天界一定重重有赏!” 就这样,纪挂羿领命去会会那个遁入魔道的西海龙王二女儿,魔界创始者茅有趣,他临行的那天所有天神都去送他。裴凤花从众神中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灰色撒花烟罗衫,她走到他的面前,阳光落在二人发间,“我等你回来,”裴凤花暖暖的笑着:“如果你实在打不过就回来,切不可恋战。” “好,”纪挂羿伸出手轻轻捋了一下她的发丝:“等我凯旋而归。”他们站在一起,万般留恋,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那么的般配。 三界之间,魔蛟随意遨游,飞累了,它就飞回自己的參绿山,然后变成人形去山下摘自己种的白菜。 有趣挑了两棵长得好的白菜,就在这时一串嚎叫声从不远处传来,有趣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坐在那儿,双手捂着脚踝,慢悠悠的哀嚎着。 有趣慢慢的凑过去,小心打量着他,一个赶路的书生,眸中却略带沧桑。 于是她走过去问:“你怎么啦?”书生抬起头,眸中出现一个和绿萍一模一样的脸,但不同的是,这人穿着一身黑色盔甲,满身朝气。“我……我是进京赶考的,刚才过山,一不小心摔下来了,”书生捂着腿,“我看看,”有趣蹲下,书生把手拿开,小腿上确实有血。 “啧,伤的不轻啊,” 有趣想了想:“这样吧,你先去我家休息一下,”“姑娘,你家在哪啊?”书生问。她忽然就不知怎么回答了,世人皆知这座山上尽是妖魔鬼怪,如果自己说家在山上那他一定会认为自己是妖怪。 “呃”有趣想了一下:“我的家在山后,对,就在山后,”“山后?那算了吧,不劳烦姑娘了,”书生笑了笑:“有去你家得时间,我也能自己找到大夫了,”“你放心吧,我会给你找大夫的,”有趣说着就要扶他起来:“走,先去我家休息会。”书生艰难的站起,可是依旧很疼,于是他叹了口气:“可我走不了了,姑娘,你不用管我了,”“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有趣豪爽的说:“来,我背你,”“你你背我?!”书生震惊的看着她在面前背对着自己蹲下。 “你背我?”书生连连摆手:“你一个女子,如何背得动我?姑娘,莫要再说笑了,”有趣心里冷笑,老子原形是蛟,一百个你我都背得动。“别犹豫了,”有趣说:“再晚你这腿可就废了,”书生还是拒绝:“那也不行,你一个弱女子” “能不能不叨叨了?” 有趣当即站起来给了他后脑勺一掌,书生只觉得脑袋一晕,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呃”书生头痛欲裂的缓缓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在一间布满阳光的木屋里。 他下了床,推开门走了出去,这里是一片树林,不远处就是魔界的參绿山,书生心想,看来自己真是被茅有趣安置好了,“书生,”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书生一回头愣住,有那么一瞬,他竟分不清眼前人是天上的绿萍还是魔王茅有趣。 少女一身百花细丝褶缎裙,棕色的挽发上缠了白色头巾,整个人看上去仙气十足,书生摇了摇头,这货是魔王,再怎么好看也是魔界创始者!“你好些了吧?我做了点吃的,你尝尝,”有趣还带来了个饭盒,打开,里面是一些家常菜。 “多谢姑娘,”书生心里却在打颤,菜里不会有毒吧?她可是魔王茅有趣啊,她亲自送饭?这不会是鸿门宴吧?她不会识破我的身份了吧?“你怎么不吃呀?”有趣问:“我跑了好多地方才买……”说完她立刻意识到说漏了,于是赶紧捂着嘴道歉:“对不起,这不是我做的,是我买的,我不会做饭呜呜呜……” “好了,我吃就是了,”书生吃了一口:“嗯,味道确实不错,”只要她没下毒就好,我还得回天界复明呢!于是书生就在这诡异的气氛里把所有饭都吃了。 “诶对了,你叫什么啊?”有趣随口问了一句,“啊,我叫纪”书生一开口就意识到差点露馅,于是赶紧改口:“我叫纪池晟,池是池塘的池。”“哦,哦哦,”有趣这个标准文盲点了点头:“池塘?啧,你倒提醒我了,今晚抓一只水鸭子吃吃吧,改善改善伙食。” “呵呵,”书生尴尬的笑了笑,二人陷入一阵迷之沉默,书生想不行,自己必须得博取她的信任,于是问道:“敢问姑娘芳名啊?”“我?我叫茅有趣,”有趣毫无防备的说,“好名字啊,”书生假装惊讶:“敢问是哪两个字?”有趣抬头看着他,眼神呆滞了几秒,书生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为难。 “我不知道,” 半响,有趣终于为难的开口:“我没读过书,”“啊,得罪了,”书生再次尴尬的笑笑,“不得罪,所以我就羡慕你们这样的读书人,”有趣认真的说:“上可做神仙,下可为君臣,要是什么都不想干,还可以入宫门。” “姑娘文采斐然啊,”书生顿时肃然起敬:“一张口就吐出这么押韵的打油诗,果然不简单!”“呵呵,文采不然,”有趣自己嘀咕道:“原来这种话叫打油诗啊,那我这样的东西还不少呢。” 书生心里冷笑,茅有趣,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啊对了,你还饿不饿,要不然我再出去买点?”有趣突然说。 “不用了不用了,”书生赶紧摆手,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有趣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应与陌生人呆在一起,于是起身道:“你先好好在这住着,明天我给你带个大夫来。”“你不住这吗?”书生跟着站起来,“啊?“有趣愣了一下,“我看屋里只有一张床,”“当然不住啦,”有趣突然像个少女一样扭捏起来:“我住我母亲那里,我一个女孩纸,平时哪能单独住这深山老林里啊。” 书生心里冷笑,你住哪都是一害吧。 与书生拜别,有趣欢快的回到了魔界的山上,“参见大王,”见到她的妖魔都跪拜,她没理他们,直径欢快的到处去寻水婆的踪影。 “水婆,水婆!”有趣推开门就欢快的跑了进去,“你昨晚怎么没回来?”水婆站在窗边,依旧是美丽的模样:“你是不是又到城里喝酒了?”“我遇到了一个人”有趣刚要说下去,水婆却怒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天界正在到处抓你?夜不归宿,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担心!” “对不起嘛,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有趣撒娇道:“水婆,原谅我嘛~”水婆叹了口气:“我能拿你怎么办呢,你……说你遇到了一个特别的人?”“对,是个书生!”有趣激动的说:“他从咱们山上摔下去摔坏了腿,让我遇到了。” “这样啊,那让他养好了就打发他走吧,”水婆根本不当回事:“只是个书生而已,书生,是这世上最无聊最磨叽的一批人了,” “他可不是普通的书生!”有趣据理力争,“有何不同?”水婆看着她,“他,他……”有趣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他是个摔断了腿的书生!”“那等他好了就放他回去,”水婆淡淡的说:“我们是妖,一个凡人在这里不方便,而且一旦被天界发现会因此大做文章,”“啊~”有趣满脸不情愿,水婆看着她:“你这什么眼神?你还想把他留下来啊?” “呃……他毕竟是在咱们山下扭到脚的,”有趣扣着手指:“我有义务……”“管他一辈子?”水婆点点头:“可以,那你让他上山来,咱们把他也变成妖,这样你就可以管他一辈子了。“可……他是进京赶考的书生啊,”有趣说,“你什么时候对书生这么感兴趣了?”水婆摇摇头:“听我的还是让他走吧,我们是妖,道不同。” “那也得等他养好了再放他走,就这么说定了!”有趣说完一甩手走了。 望着她欢快的背影,水婆心想,这个突然出现的书生到底是何许人?山后的木屋外,书生望着近在眼前的參绿山,心想自己到底何时才能博得茅有趣的信任进山呢? “那个……书生啊,”这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书生立刻回身行礼:“姑娘,”“不必不必,”有趣还带了个老头,她说是在附近找的大夫。“多谢姑娘……”书生放下胳膊抬起头,然后彻底愣住了,有趣换了身棕色披纱,棕色的凤鬓上插了个棕色华胜,细眸下的宝蓝眸子宛若宝石,书生有那么一时恍惚,她究竟是茅有趣还是绿萍,她们不愧是双胞胎,外形简直一模一样啊! 他又把目光落到那老头身上,那老头一看就是妖怪变得,不过他没说破,乖乖的坐下让大夫疗伤。 二人坐在院子里疗伤,有趣背着手走到书生的房间闲逛,桌上有一张宣纸,纸上画着漫天星河,星河旁是他写的字,落笔有力,潇洒如斯,有趣走到桌前仔细地打量,她觉得他写的很好,“来,这是我给你配的药,”屋外,大夫给书生一袋药:“每日午饭后泡着喝,好生养着,腿伤自会好。” 书生扶着桌子站起来:“多谢大夫,”大夫背起药箱:“那我就走啦,”“大夫要走啦?”有趣从屋里跑出来:“我去送送你,”说完朝书生扬扬手:“你先好好休息,我去送送他,”书生点点头,有趣把大夫送出好远,“大王,水婆说你还是离那书生远一点吧,”大夫叹了口气:“凡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有趣指着他:“说,他的腿伤能治好吗?”“能,那是个小伤,”“那会耽误他进京考试吗?”“应该不会,”大夫老实说:“您如果怕误了他的考试,到时候送他去不就完了,连半柱香都不用就到京城了,”“诶嘿,我怎么没想到呢,”有趣拍了一下脑袋:“我是条蛟啊。” “瞧我这嘴哟,”大夫摇了摇头:“那我先回山上去了,大王,您别玩野了,您别忘了,整个魔界都指着你呐,”“哎呀知道了,”有趣说完就往回跑:“给水婆带句话,就说我谢谢她!”“书生,”有趣再回来时手上多了很多水果:“你看,这都是别的地方吃不到的!”有趣晃着手里的水果时自己也咽了下口水,这些都是姐姐每次来看望自己时从西海带来的,自己舍不得吃。 书生接过:“谢谢,”然后转身回屋了,有趣也跟着他,书生把水果放到一边,提笔在一张新的宣纸上写下三个字,有趣趴在他面前:“你写的是什么啊?”书生笑笑:“是你的名字,”“我的名字?”有趣惊讶的拿起来对着窗外的阳光看,“你看,”书生轻轻握住宣纸的另一边指给她看:“茅,有,趣。” “原来我的名字是这样写的啊,”有趣开心的拿着看了又看,然后又想起什么似得说:“你吃水果啊,”“好,”书生看着女孩在窗前仰着头举着纸开心的模样,忽然有那么一瞬的恍惚,这么可爱天真的古有趣,哪是什么妖怪,然后立刻转身摇摇头,将那些不可思议的想法都晃掉,假的,他心想,一切都是她在装的。 几天后书生的腿好多了,有趣便又出现在屋前,她晃了晃手里那个从水婆那里软磨硬泡来的钱袋:“走,我带你逛街去。”“不用了,我腿还没好……”书生时刻警惕这个和绿萍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她是创立魔界,背叛西海的茅有趣啊! “你放心,咱们慢慢走,”有趣说:“而且你进京赶考总得有件体面的衣服,走吧!”说着拉着他得胳膊就往外走,有趣的手是冰凉的,她生于西海,又是世上最凉性的蛟,所以她骨子里得血,就是谁也暖不了的。 书生叹了口气:“你要是像你姐姐一样修成正道该多好,”“什么?”有趣转过身,书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于是赶紧改口道:“没有,我在背书呢。”“哦,”有趣也不在意,拉着他慢慢的走出树林,他们到了附近的一个集市,有趣到处跑跳着,一会儿看看糖人,一会儿看看书画。 一千年前的茅有趣也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她创立魔界是因为修仙太苦,不想像姐姐那样还得先给神仙当坐骑,抛去了魔王的身份,她就是那个西海的小公主。 人间的集市,书生是第一次来,或许他前世来过,但他忘了,毕竟他是纪挂羿,“书生你看,那里有卖灯笼的,我们过去看看!”少女黑色的裙角在人群中飞扬,漂亮的双眸镀上了一层惊奇,书生愣在那里,他有那么一瞬间,被她的可爱迷住了。 “茅小姐,不来喝两盅?”街上有酒家看到了她,酒保站在门口吆喝,喝酒是有趣的爱好,平时没事时她就会化成人来这家酒家喝上两口,有趣愣了一下,继而尴尬的看了一眼书生,然后赶紧狂摆手:“你认错人了,本姑娘大家闺秀一个,怎么会来过你们店里!”说完就拉着书生跑了,末了还跟书生叨叨:“我真的没去过酒家,那哪是淑女该去的地方啊,”书生抿着嘴笑了:“我知道,”他是真的想吐槽她,可最终还是忍住了,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就不吐槽你了吧。 入夜,书生坐在木屋里,烛火摇曳中,他望着桌上的一件橘色衣服,“就这件吧,”集市上,有趣拿着这件纯橘的衣服朝他开心的笑:“很适合你,”这件衣服确实很适合书生,儒雅明朗,可它不适合纪挂羿。 书生把手指放到衣服上抚摸,他看不清,她究竟是妖,还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亮起黄光,他赶紧起身出门,一个副将站在门口,“将军,”副将见他出来赶紧问:“进行的怎么样了?” “很顺利,”书生说,“好,那我这就回去禀报,”副将说着就要走,书生想了想突然拉住他:“你们等我信号,咱们突袭魔界!” “好!”副将转身消失了,男人再次望着远处朦朦胧胧的灰方山,心情复杂,初冬,书生腿伤好了,他就要去往京城赶考,他谢绝了有趣的护送,坚持要自己坐着马车离开,有趣坐在山顶上望天,那浓浓的层云,却无法解释她短短的愁绪,水婆慢慢走上来:“男人哪没有啊,你愁什么呢。” “他不一样,” 有趣回过身:“他是书生!”“书生是男人中最没用的,”水婆走到她身后:“人间都有那么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有趣着急的看着她:“没关系我可以保护他啊,”“你还是让他走吧,”水婆摸摸她的头:“他考上了状元做了大官,然后再娶个漂亮的妻子,这就是凡人最开心的事,你既然喜欢他何不做个好人让他去过他们凡人的好日子呢?” 有趣一瞬间愣住了,原来这种舍不得的感觉,叫喜欢。“幸好你现在喜欢的不深,他又不知道你的身份,”水婆慈祥的说:“这样最好,你不必再挂念,他亦从不留情。” 有趣轻轻叹了口气,是啊,他要是知道自己是魔王,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他站在马车旁边,有趣给了他一个包袱,里面有雨伞以及一些日用品,她讪讪的笑了:“你路上用得着,”书生接过,心中很堵,却还是行了个礼:“多谢姑娘这些日子的照顾……”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客套话了,”有趣说着从手指上摘下一枚金色的戒指放到他手里,书生愣住了,这是她的贴身之物,身为魔王的象征,她居然送给自己?!看到马车消失在很远的迷雾里,有趣终于舍得转身回去了,而就在这时书生也放出去了一枚信号弹,山上放哨的小妖突然看到天上云层展开,无数天兵天将突然的就向山上袭来。 “不好啦!”小妖冲回山洞:“天兵打来了——”一时间整座山措手不及,水婆更是着急,现在有趣不在家,天兵为何这时攻打?天兵们打的很是痛快,有趣手下的几个得力战将都被她派出去干别的了,所以天兵们再只需稍一发力,整座山即刻拿下。 有趣变成蛟往回飞,突然就看见灰方山燃起大火,它眉头一皱,将脑袋探出云层,魔蛟的眼中闪着怒火,它张开嘴,无数的冰球砸向天兵,霎时倒下一大片天兵。眼看着他们想逃回天上,魔蛟下令:“别让他们跑了!”“是!”众妖顿时将所剩无几的天兵围住,天兵们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何魔界与天界的屡次交战都可大胜,不是因为他们多厉害,而是因为他们视茅有趣为中心,他们对茅有趣忠心不二,这份信任是可怕的,也是天界众神没有动。有趣背着剑变成人落了下来,天兵们知道逃不掉了,于是其中一人高喊:“兄弟们,冲出去,跟他们拼了!”天兵们手持长矛冲开了众妖的包围,一齐高喊着向有趣冲去,茅有趣拔出剑冷笑着准备迎敌,水婆却突然跑出来把她拉到一边。 那个书生呢?”她紧张地问,“他走了,”有趣淡淡的说:“你说得对,我不该为了一己私欲阻碍他的人生,”“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水婆严肃地看着她:“你敢肯定那书生只是个凡人吗?”“不然呢?”“那为什么他刚走天兵就打来了?”水婆摇摇头:“如果说是巧合我绝对不信。”“你不要污蔑他,”有趣说:“他只是一介书生,是一个凡人,与这些天界走狗绝不是一类!”水婆只好不在说话,她也没有证据证明书生就是天神,书生赶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他望着手上的那枚戒指,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幅画面: 整个魔界陷入一片火海,有趣在大火中东跑西颠,烧的体无完肤,他握紧戒指,那么可爱的人突然就要这么被活活烧死了,他突然有点于心不忍。 有趣和水婆灭完火落到山腰上休息,有趣偶然往下看,忽然眼睛一亮,拉住水婆的袖子激动的说:“你看那辆马车!那是书生的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回:初恋 马车走到山脚下,书生下车,抬头只见魔蛟载着水婆盘旋空中,正在给山间灭火。书生有点恼火,自己怎么忘了,她可是魔王啊,一场大火是不可能烧死她的,自己明明可以就此回天,却因为一点恻隐之心折了回来,真是多此一举! 水婆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书生!”有趣开心的飞了下去,水婆看着她落到那辆马车面前。“你……”书生从马车上下来,满脸惊讶:“你是魔?!”“对不起,”有趣瘪瘪嘴:“以前不敢告诉你……” “她确实是魔,”水婆这时也落了下来:“我们都是魔,公子若是害怕,就不要再与我们有来往了。”“书生……”有趣难过的落泪,她用手指轻轻拉住书生的衣角:“对不起……”“你对不起什么,”水婆把她的手拿开:“不告诉他是为了他好,现在他知道了,无论去留都是他作为一个凡人本能的决定。” “你们……”书生手指颤抖的指着她们,然后吓得昏了过去。 书生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他躺在一张宝蓝色的床上,宝蓝色的床帐外,宽敞的房间里飘着几个蓝色的小妖。他下了床走到窗前往下看,外面是层层曡起的山峦,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山上了,他又坐回床上,一抬头却看到门边躲着一个身影, 有趣扒着门怯怯的往里看,水婆不让她再接近书生,可有趣想见他,想知道他何时醒来。 看到她怯生生的样子书生感到好笑,于是他抬手招呼了一下。有趣的眼睛亮了一下,立刻屁颠颠的跑了过去:“你好点了吗?”“我好了,”书生暖暖的笑了。 有趣的连微红:“你……你不是去京城了么,怎么又回来了……”“因为我不想考了,”“为什么?”有趣瞪大了眼:“你读了这么多年书不就是为了考功名吗?”“因为……”书生沉沉的看着她:“我放不下你。” 初夏的热浪席卷了整个人间,书生被留在了山上,负责给山上的众妖讲课,有趣说,咱们也得有文化,这样才能跟天上那些修成了仙的凡人对抗,水婆明白,对于处世未深的有趣来说,书生的那句放不下你是一句致命的诱惑,她不知道凡人的心和嘴是不一的,他能说出任何迷惑有趣的话,可他的心,肯定没有有趣,因为水婆不相信,在他得知有趣是魔王后居然还肯与她来往,这本身就让人起疑。所以水婆和那些元老开始反对有趣把书生留在山上这件事,可是有趣不以为然,她说我只是把他当做老师,没别的,书生喜欢坐在山腰处望着云层忽明忽暗,有趣会躲在石头后面捧着脸犯花痴,书生偶一回头,笑着向她伸出手,有趣便屁颠屁颠跑了过去。“我听说你今天又和他们吵架了?”书生说:“为何?”“他们又让我赶走你,”有趣难过的说:“我不想,那种不舍的感觉我体验过的,很难受的……”“不舍?”“是啊,你那时候进京赶考了,我就目送你离开,”有趣小声说:“水婆说那叫……” “叫什么?”书生回头看着她,眼里那暖暖的笑意弥漫,有趣看的入了迷,想起水婆说那叫喜欢,喜欢一个人啊,姐姐说过,那是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她扭过头傲娇的说:“不告诉你。”书生望着她偷笑的嘴角,发丝间青春的气息,她身上没有天界众神的迂腐,没有凡人的愚昧,她是生在西海的公主,是纵横三界的蛟,她没有她亲姐姐的儒雅和严肃,自己眼里的茅有趣是一个披着王者外衣的少女,可爱至极,这种可爱让书生心痒痒的。他不自觉的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有趣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更加开心了,我就不说,这样你就永远不会走了,书生笑了:“说不定那时我就离开了。” 她的心里一紧:“为什么啊?”“因为我是……”书生差点脱口而出,他内心轻轻叹了口气,因为我是纪挂异,因为我是天上的守将。他沉下眸子不再说话,他想起了临行前玉帝的嘱托,想起了裴凤花的期盼,想起了自己下来的目的,还有,她是谁。 “对了,”他喃喃自语道:“你是魔王茅有趣啊……”是那个背弃了自己亲姐姐和正道,与西海决裂,四处征战狂到无法无天的魔蛟啊!“是啊,你不是知道么?”有趣看着他:“你不会是害怕了想走吧?” 书生莞尔一笑,说出的话却极尽讽刺:“如果我想走,你会放我吗?”有趣也不知听没听出来:“你若真想走我不挽留,但只要你别骗我就行,”书生心里一惊:“你什么意思?” 她看着他,笑意仍在:“书生,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你以后无论去考取功名还是去追荣华富贵,我都支持你,但我不希望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你一直在骗我,水婆说,凡人最会骗人了。” 几天后的清晨,书生刚从林间出来便看到有趣整装待发像是要出远门,他赶紧跑过去:“你这是要去哪?”“我要去宝蓝天练兵,”有趣看着自己面前一大片魔兵:“他们都是魔界最厉害的角色,我得时刻准备着战斗,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了,”书生点点头:“自己小心一点,”有趣笑了笑,转身变成魔蛟从她头顶飞过,见他们走了书生赶快转身跑到山顶上,茅有趣不在家,这是个绝佳的偷袭机会。 午后,天空中忽然乌云密布,这是大战将至的征兆,魔界仅剩的老弱病残预感到了不好,果然不一会儿云层散开,好几个天将带着天兵打了下来,魔界顿时死伤无数,“你们先顶着,”水婆对一些小妖说了一句,然后快步跑回自己的房间,从枕下拿出一颗水球,那是西海的镇海珠,她把珠子往空中一抛,霎时有许多光芒投进了云层中。 天雷滚滚,宝蓝天附近的云层一会儿灰一会儿白,有趣知道魔界肯定出事了,于是对所有手下说:“回山上,咱们不用练兵了,直接实战!” 有趣以原身率先飞回去,它眯了一下眼:“又是天界,”她变回人落到山上,一剑一个毫不留情的砍杀这些天兵,一个天将扑过来杀她却被她一转身砍掉一条胳膊,天将捂着伤口后退。 “我们上次放你们了一马,没想到你们还乐此不疲,”有趣恨恨的看着他:“好啊,这次我可不会再有怜悯之心了,谁劝都没用!”说完一剑砍下天将的头,丢给刚回来的手下:“拿着,挂在大门口,挂上三天,让天界看看,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是!”手下退下了,另一边,书生往山上跑,他听说茅有趣回来了,他第一个想法竟然是不要让她被天将砍伤,所以他得跑回去保护她,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这一刻,自己似乎不再是纪挂异。 刚踏上最后一阶石梯,一块巨大的石砖就从上方落下,书生躲过,他抬头,只见无数天兵正在向远处投掷石砖,他回头,不远处正是茅有趣的房间。 书生微微愣住,暖风将这纷乱吹散,书生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动,魔界被这些天将攻击,她却首先想到的是来救自己,那自己,是不是已经充分得到她的信任了?“你看你,”书生突然伸出手摸上她的头,有趣一愣,随后书生便把她头上的碎末扒拉干净,无奈的笑着说:“都怪我,没有及时躲开。” 有趣使劲摇摇头:“才没有,该怪我,你明明是一个凡人,我却要把你留在这山上,让你跟着我受这份罪,”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有趣心里暖暖的,她一开始以为书生会因为害怕而趁乱逃下山,却没想到,他还在,只要他还在,就好,“古有趣,受死吧!”这时一名天将在上方看到了他们,他知道书生就是纪挂羿于是胜券在握,他从高处跃下,一剑刺向有趣。 有趣刚要转身便被书生拉过,书生本能的一脚将满脸惊愕得天将踹开,天将被踹出好远,爬起来时更是满脸惊恐,书生惊魂未定,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在帮古有趣吗?“你没事吧?”书生慌乱间转过身问,却见有趣一脸幸福的摇头,他似乎稍稍放心了,有趣看着他:“书生,谢谢你。” 不远处水婆终于打下一批天兵,跑过来时刚好看到刚才那一幕,她望着两个人的身影,渐渐意识到了自己曾经的猜疑有多荒唐,看来这书生并不是天神,他只是个凡人,也罢,如果仅仅是个凡人,有趣又那么喜欢他,让他们相伴一生又何妨,反正他死了,有趣还会活着,人的寿命,总是那么短暂。 就这样,书生的忠心连水婆都骗过了,他被元老们准许留在山上,与此同时那个被书生踹飞了的天将带着天兵们回到天上,禀告玉帝纪挂羿叛变了,他竟然保护了魔王茅有趣,玉帝大惊,众神议论纷纷,“我不信,”裴凤花站出来:“他的为人我了解,我和他度过了几百年的时光,我不许你污蔑他!” “你有何不信?那茅有趣是绿萍天神的亲妹妹,她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 天将说:“多少人都爱慕绿萍天神的容颜,纪挂羿不过是个只有几百年修为的守门天将,如何抵挡茅有趣的魅力?”话音落众神又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裴凤花,整个天界谁不知道他们是青梅竹马,谁不知道裴凤花对他一番情深。 裴凤花当场昏了过去,“仙女!”几个小仙女冲出来扶着她退下了,玉帝摇摇头表示不信,他虽然没大接触过纪挂异,但一个能守住天门的天将,信念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动摇,“再看看吧,”玉帝说:“若他真的叛变了,天界也是不会饶了他的,”“是,”那个天将垂首,魔界,书生坐在山间给有趣做了个红色的三角风筝。“哇,好漂亮,” 有趣坐在他身边:“你手真巧,”书生笑了笑:“没有点真本事怎么当你魔王的朋友,”“喂,他们叫我魔王,你别叫,”有趣看着他:“你叫我茅有趣就好,”他也看向她,眸里仿佛多了问号,“我是真心喜欢你”有趣脱口而出,书生愣了一下,“这个朋友的,”有趣赶紧改口,那句喜欢还是说不出口。“所以啊,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有趣暖暖的笑了:“可我喜欢叫你书生,因为这样我就会永远记得你,”“哦,”书生手里被吓了一手虚汗,转过头擦了擦,天空就在这时开始打雷,毫无征兆的,乌云密布,“要下雨了,”有趣拍拍他的肩:“咱们回去吧,”书生跟着起身,却看到天边伴着电闪雷鸣的,还有一缕粉色的光。他皱眉,知道了自己上次那么做使天界不信任,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快步跟上了有趣,入夜,书生坐在屋里摊开宣纸,他提笔打算给玉帝写封信来澄清自己,自己的心一直在天界,自己那么做只是想获得魔界的信任,烛光摇曳,他写了一张又一张,烧了一沓又一沓,到最后也没写出好的措辞来。 天渐渐亮了,“书生,吃饭啦!”有趣欢快的推开门,却见他趴在桌上睡得正沉,桌上到处是烧掉的纸屑,她踮着脚走过去坐到他面前,也趴在桌上打量他,她伸出手指,渡着落在他发丝上的光晕,轻轻落在他的眉间。温润的触感,有趣慢慢的缩回手,她平生第一次这么触摸异性的皮肤,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悸动,她突然希望就这么一直下去,他每日教授文学,自己为他打天下,一直在一起,于是她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一个刚刚才冒出,还没跟水婆说过的想法。她想自己大概是明白了姐姐和姐夫之间的那种情感,她记得当年她笑着说,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是你不愿放下的,等你开窍了就会明白的,有趣想,自己多半是开窍了,而那个不愿放下的人,也已经出现了。所以她打算等他醒了问他愿不愿意一辈子和自己在魔界,如果不愿意,那自己就随他去人间过平凡的生活,书生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真的叛变了,于是天界追杀,三界动荡,裴凤花站在天边,含泪跳了下去。 书生被这个可怕的梦惊醒了,有趣没想到他会突然睁眼,立刻吓得收回手,书生看着她,眼里是极尽复杂的恨意,不管那梦境是否真实,她都是魔,自己,绝不能再纵容自己沉迷于她的伪装,“书生,我想问你一件事,”有趣倒没看出他的恨意,只是捧着脸期待的望着他,“你问,”书生开口,语气却一反常态。 “那个你愿不愿意永远陪我在山上,做我的夫君?” 有趣扭捏着,她不懂何谓爱情,但她觉得既然姐姐都能有爱情,那自己也会有,而且这个书生,他学富五车,这么厉害的一个人,自己愿随他一生,书生冷笑一下:“我要是不愿意呢,”有趣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难道他不喜欢自己吗?他都给自己做风筝了啊。 “那我就随你去人间过日子,”有趣说:“我知道你嫌弃我是个妖,可是我也可以化成人的,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像普通的凡人那样,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书生,只要你愿意,我会放弃我现在拼了命得来的一切,只要你的三个字,“你可知想变成人要费多少努力?”书生感到好笑,他觉得这就是茅有趣拉拢人的一种方法,她不是一般的妖魔,她是整个魔界的王,她当初为了创立魔界背叛了西海背叛了她当神仙的姐姐,为了创立魔界她背上了骂名,所以纪挂羿不相信,她这种人会为了自己放弃一切。 “我知道啊,不就是找个佛祖废了我的魔性么,”有趣眨巴着眼:“我听水婆说过,很痛苦,就像抽筋薄皮一样痛苦,但我不怕。” 那时的茅有趣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么令人震惊,因为她不知道被祛除魔性是何种痛苦,于是在后来,她被关了一千年后出来遇到芜回,又被鉴真他们祛了魔性,她才终于体会到,当年的自己是有多么傻,竟然愿为了一个凡人葬送自己拼命打下的魔界。 书生说会考虑考虑她的建议,有趣开心的不得了,第二天便拉着他下山去玩,山下又有场集市,有不少好书面世,有趣以为书生好学,肯定会喜欢读书,于是拉着他到处看书,走到一个书摊前有趣被画着人头的连环画吸引住了,于是各种翻看,书生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消失在人群里。 “书生?”有趣看完了连环画一转身发现书生不见了,立刻满集市找起来,急得额头上都出汗了,天界,纪挂羿一身盔甲走到众神面前,“他还敢回来?”“不会真叛变了吧?那他现在是神是魔?”众神悄悄议论,纪挂羿没理他们,单膝跪地:“参见玉帝。” “你怎么回来了?”玉帝问道:“茅有趣死了?魔界灭了?”“没有,”纪挂异看了一眼所有神仙:“我知道有些人回来乱说了些假象,末将这次回来就是禀报玉帝,请您放心,我已赢得了魔界的信任,末将决定,要活捉茅有趣。” “什么?他有那本事?”“开玩笑吧?茅有趣会乖乖的等他活捉?”底下又是一片议论,玉帝眼睛一亮:“哦?你的意思是这茅有趣势在必得了?”“是,请玉帝放心,”“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玉帝十分开心。 纪挂羿退下了,层层叠云笼罩的天涯茗内,裴凤花头上盖着毛巾躺在床上,一个伺候她的地仙走了出去,正好看见走来的纪挂羿,“她可好些了?”纪挂羿目光复杂,自己从来就没让她舒心过,一起相伴了几百年,自己连个承诺都没给过,她却愿一心一意的陪着自己,为自己担心流泪。 “已经好多了,”地仙问:“您要不要进去看看?”“不了,”纪挂羿赶紧说:“我这就走,”他知道她是因何原因昏倒的,自己对不起她,自己的那颗心,早已乱了,所以自己没脸见她,纪挂羿转身慢慢的离去。 地仙回去时裴凤花正好醒来,她虚弱的坐起:“是不是他来了?”地仙点头:“您还是别见他了,”“不”裴凤花扶着床边站起,地仙只好扶着她出去。 纪挂羿走了几步又缓缓回过身,他想再遥远的看她一眼,却愣住,裴凤花就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他。 纪挂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裴凤花却忍住了眼泪,朝他微微一笑,使劲点了点头,纪挂羿顿时懂了,哪还用在说什么,自己和她做了几百年的知己,那份信任早就刻在骨子里了。 男人也朝她笑了一下,然后转身飞走了,裴凤花紧追了几步,望着他消失在天边,缓缓落下泪。 人间下雨了,街上的人开始变得稀疏,有趣茫然的逆人流而行,到处喊着书生的名字。大雨中,少女蹲在地上大哭,水婆说得对,他是人,他还是会走,他是不会心甘情愿留在山上的,雨越下越大,忽然有一把伞挡在了有趣的头上。 有趣愣了一下,然后满脸惊愕的抬起头,伞下那张熟悉的脸让她心头一暖,随即站起:“你没走啊?我还以为”“你以为我跑了?”书生笑着为她擦去脸上的雨水:“我不会跑的,你放心吧,我刚才只是去给你买这个了。” 说着他递过来一壶酒,她接过破涕为笑:“你吓死我了,” 他沉下眸:“有趣,我只有你了。”有趣盯着他看了那么几秒,然后捂嘴笑了:“说什么大实话。”他摸了摸她的头:“回去吧。” 她点点头,然后扭捏道:“你看你干嘛破费啊,我不喝酒的,”“哦,”他拿过酒壶:“那我扔了吧。”有趣吓了一跳,然后一把夺过抱紧:“那多浪费啊,”他用一只手牵住她的手,伞挡住外面的风景,二人的身影在大雨中渐行渐远。一个月后的冬日,绿萍和仇各千从远方而来,这次和以前一样,又是劝有趣伏法重回修仙之路。 “有趣,你就听我一句吧,”仇各千苦口婆心:“天界也不想发动战争,你就跟我们回去,认个错,好好修仙好吗?把魔界解散,不要再做坏事。” “你想想,你现在这样带着一堆妖魔鬼怪四处惹事,天界抓你,人界恨你,有趣,你可是西海的公主啊!”绿萍也劝:“听话,把魔界解散了吧,要不然你日后不好过啊!”“说完了吗?”有趣笑眯眯:“说完了我就送客啦。” “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听话呢!”仇各千一把拉起她的胳膊:“我是你的姐夫,我有权利管你,你快跟我回天界,我会向众神求情,然后给你找一个好的神仙跟着他修炼,”“然后像我姐一样修个一千年修成龙?”有趣看着绿萍:“姐,你知道的当年为什么弃仙道吗,就是因为我觉得枯燥,而且我原身是条蛟挺好,天底下有你这么条保护人界的龙就够了,姐,我好不容易来世间一趟,我想活的潇洒,活的快乐,我不想像你一样跟这个老头当他的坐骑当两千年,然后修成龙就完了,我要的是广阔的未来。” “你放肆!”绿萍一拍桌子:“你可知道我为了你在天界受了多少非议,你怎么可以”“你们现在是成仙了,可是一个守着人间的山,一个守着人间的岛,多无聊,”有趣说:“平时不能离开自己的岗位太长时间,不然就会被天界怪罪,姐,姐夫,这就是你们要的生活吗?如果是那你们就好好遵循,可这不是我要的生活。” “有趣,你怎么这般顽固不化!”仇各千一下怒了,有趣不想再跟他们谈了,于是大叫一声:“水婆,送客!”水婆带着绿萍他们往山下走,仇各千气的直摇头,绿萍拍着他的背顺着气,这时书生从另一边过来,正好从他们身边而过,书生看到绿萍时愣了一下,差点以为是茅有趣,但一看到她身边的仇各千立刻明白了是谁,于是他朝他们笑了笑就走了。 “他是”仇各千没见过纪挂羿,于是问起水婆,“他是公主带上山来的书生,在这里负责教大家识字,”水婆如实说,“我怎么感觉他不像凡人呢?”仇各千嘀咕了一句,二人飞走了,水婆却把那句嘀咕记在了心里。 书生从山中出来,有趣让他去山下的集市看看,买点好玩的回来,正走着忽然身后一股寒流袭来,书生本能地躲开,一转身却看到了水婆。“啊,参见水婆,”书生礼貌地行礼:“不知水婆为何行刺小生?”“你反应挺快啊,”水婆看着他:“练过?” “水婆多虑了,小生只是一介书生,”书生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思:“一切都是惯性使然,小生在山上住了也快一年了,经常有小妖开玩笑的袭击小生,久而久之小生也就会躲避了。” 水婆竟然无法反驳了,她眯着眼:“小子,你最好老实点,若以后让我知道你不是凡人,你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 书生莞尔一笑:“怎么会呢,水婆多虑了,”水婆又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了,他抬头看着女人踏过青石阶,皱了皱眉,看来自己得加快速度了,自己要活捉茅有趣!春日,魔界开始下大雨,书生感染了风寒,卧床不起。他的病越来越重,有趣四处求医,来的大夫都说,他这不是普通的风寒,治不好了,有趣跪在他床前,看着他苍白的脸,心痛至极却又无可奈何,“我本是凡人,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必定不适……”书生看着她:“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作为凡人的无奈和卑微,你……一个大魔王,何必……”“你会没事的,”有趣流着泪:“我派水婆去西海求药了,西海里好东西很多,你不要担心……”“有趣……”书生伸出手,有趣赶紧握住他的手,“你忘了我吧,我是人,跟你们不一样,你们可以活好几个一千年,而我最多只能活几十年,”书生气若玄丝,“我不要,你会一直活下去的,”有趣疯狂摇头:“我不要你死,我不许你死!” “既然你无法在魔界生活,那我就随你去人间,”有趣大哭着:“我现在就去找个高僧,让他把我魔性祛除,从此以后就像个凡人一样跟你一起生活,我们一起同甘共苦,生老病死,我只要你活着,其它的我什么都不要!书生,你可得挺住,我现在就去!” 书生摇摇头:“你别做傻事,你好好活着” 话音刚落便闭上了眼,“书生!”有趣吓得推了他好几下,然后扭头冲外面大喊:“大夫,快来个大夫!”“来了,来了!”门被推开,那个之前给书生看病的妖怪跑了进来,走到书生床边给他把脉:“他只是昏过去了还有救,”“我命令你”有趣抓着他的衣领:“无论如何得把他给我救活!” “王,他是个凡人,我救不好的”妖怪为难的说,“那怎么办,”有趣慢慢松开他:“我一个魔王,难道连个凡人都保不住吗?”“王,您别急,我听说天界有救凡人的药,”妖怪说:“得去天上找专门配药的医仙,您等着,我这就去天界,”“我去,”有趣拉住他,“王,您不能去,您去了就是自投罗网,”妖怪说。 “那你去了还回得来吗!”有趣急了:“我告诉你,我不会让我的兄弟为了这么个小事而丧命,况且,天界就等着这一天呢,”说罢往外走,忽又转回身:“别告诉水婆,还有,你们放心,无论他们提什么条件,我都不会把魔界搭进去的,”“王”妖怪流着泪去送她,有趣变成魔蛟飞上了天,转眼就消失了。 有趣打算直接去找医仙,她知道医仙就住在天界的西天门之边,于是魔蛟直接往那儿飞去,而它没有想到的是,通往西天门的云层间雷声阵阵,魔蛟因身形巨大根本躲不开,只能任由闪电劈在自己身上,可它不放弃,即使伤痕累累也依然要踏上西天门。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趣在经历一道又一道闪电之后终于爬上了西天门,她没有停歇,直接往医仙的住处跑去,医仙住在一片金色的仙草房里,院子里到处摆放着草药,他的徒弟们进进出出,有趣躲在远处观察了一下,自己若是这样进去肯定会被抓起来,她眼珠一转,一个转身变成了姐姐的模样。 医仙正在大门口掂药,突然一抹光芒落到自己眼前,他一抬头,只见有趣一身牡丹橘烟纱碧霞罗,头上插了支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橘簪,一身的仙气配上女子标志性的笑容,“哎呀,小仙见过绿萍上仙,”医仙赶紧站起来,“免了,”有趣摆摆手:“我是来求一种可以治凡人的药,你这里可有?” “救凡人的药?小仙这里倒有很多,”医仙说:“您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拿给您,”有趣点点头,医仙慢慢退回院子里,转身便朝他一个徒弟使了个眼色,那徒弟立刻从后门跑了出去,“上仙,草药来了,”医仙乐呵呵的拿了个大药包出来:“也不知你说的那个凡人适用于哪一种,所以小仙就都给你包上了。” “仗义,”有趣拍了拍他的胳膊,医仙一愣,“啊那个,”有趣这才想起现在自己是姐姐:“我是说你做的很好,多谢医仙,”医仙笑了笑,有趣拿着药包高兴的往外走,刚走到西天门便被一群天将围住了,“我就知道,”有趣眯着眼:“玉帝老儿可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解散魔界,”玉帝从众将中走了出来:“不过我看你是不会答应的,所以我也不逼你了,来人,将魔王茅有趣活捉!”有趣瞬间变成魔蛟要逃,天兵们甩出从佛祖那里求来的,用几颗舍利炼成的铁链拴住了魔蛟的脑袋,魔蛟被拽到地上不断扭动,却最终被关到了天牢里,天界对有趣实施了各种酷刑,就为了让她归顺天界,可有趣宁可被打死,也坚决护着那包草药,“茅有趣,你为何始终护着那包草药?”看守她的天将好奇:“难道,那里面有什么宝贝?”“这是我拿去救人的,你们打吧,只要能让我救他,打死都行,”有趣趴在地上,嘴角流着血:“我要救他,他不该因为我变成这样”听她这么说天兵们就更加好奇了,纷纷议论是什么人让她这么上心。见有趣一直不肯承认自己错了,天将只好把她关起来等候玉帝发落,毕竟她也是西海的公主,他们也不能再打下去了,有趣躺在天牢里,艰难的坐起来,望着怀里的那包草药,开心的笑了,书生吃了这个应该会好吧?她明白自己现在必须得出去,于是她慢慢爬到门边:“我要见玉帝,我想清楚了。”几个天兵架着有趣来到了瑶池外,此时玉帝正在跟众仙喝茶,他们把她带到玉帝面前,有趣跪在地上:“我知道自己的错,我想忏悔,” “哦?”玉帝高兴地走到她面前,俯身想要扶她起来:“这才对嘛,你骨子里毕竟不是个天生的魔道茅有趣你干什么!”有趣突然猛地伸出胳膊一把拽住玉帝的胳膊,然后迅速站起来遏制住他的脖子,拿出一把刀抵在他的喉咙处怒视着众仙:“要么让我走,要么我就杀了他!”神仙们陷入一阵骚动,玉帝眼珠一转:“茅有趣,你也是有仙骨的,你应该知道,你是杀不了我的,我是玉帝,就算你现在杀了我,日后我还回复元的,”“呵,那就现在先死好了,”有趣阴冷的笑着:“然后我就立刻让魔界攻上来,该怎么做,你自己权衡吧!”众仙这时忽然纷纷让开了,玉帝知道他们也怕有趣会做出什么破格的事。有趣抓着玉帝一步步往外走,等踏出瑶池外一把把玉帝推开,然后变成魔蛟飞走了,茅有趣成功逃脱了。 魔界又下起了小雨,书生坐在桌前,提笔,他认为古有趣这次去天界一定会被玉帝控制住,于是他带着复杂的心情在纸上写道:古有趣年少无知,求玉帝网开一面,将她贬回西海重新修炼。他想了想,自己这次也算立功了,玉帝一定不会处死古有趣的,这时窗户忽然被大风吹开,书生站起来关窗,手刚伸出去便愣住了。 天边的乌云中,魔蛟正在云层中缓缓飞来,书生吓了一跳,赶紧转回身将那张纸撕得稀碎,然后披上外衣躺回床上,“书生!” 有趣推开门带着寒气跑了进来:“我能救你了!”书生从床上慢慢坐起,看着少女高举着一包药,还有她满身的血迹以及眸中的兴奋,他跟着心疼了,赶紧下床问道:“你被他们抓住了?” 有趣点了点头,她不想隐瞒,她觉得应该让他知道,“他们打你了?”他又问,她又点头,“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给我拿药?”书生浑身颤抖,似乎那份心疼快要溢出心口,她点头,她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为什么”他难以相信,他想着,古有趣,你对我的这番情深,我最终都会辜负,你要让我怎么办! “在天牢里我才终于想明白,我怕死是因为你,”有趣看着他:“因为我想保护你,我想看着你成功,所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要放弃一切跟你去凡间!”书生内心激起万千浪,他一把扔掉药包抱住她,纪挂羿闭上了眼,这一刻,就让自己忘记彼此的身份吧。 有趣看着那包自己废了半条命拿到的药包落入屋中的火炉里,紧张的一个劲拍书生的后背:“那包药!你吃了那包药就会好的!” “他们骗你的,”他慢慢的推开她:“那根本不是药,”有趣再次望向那个火炉,药包被火苗变成了一堆废纸,里面竟一根草药也没有。 “有趣,我病好了,”书生再次把女孩拥入怀里:“对不起” 春末,魔界出现千云逆流的盛景,有趣倚在书生的肩头上看漫天的云彩,书生握着她的手,内心在悄悄许愿,希望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对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书生问,“我想要个趁手的兵器,”有趣回答,书生一愣:“你不是已经有那颗灵珠了吗?” “那珠子是个宝贝,是我还没成魔时给神仙当坐骑时神仙盘的,”有趣摇了摇头:“我不能用它打仗啊,我得好好保护它,不过我听说佛骨可以铸剑,三界无敌。”“佛骨?”书生突然预感不好,“说白了就是那种得道高僧的骨头,比如方丈什么的,”有趣一脸无所谓:“用他们的骨头来铸剑,我看还有谁不服。” “不可以!他们是佛门中人,你不能胡来!”书生大惊:“你现在只是得罪天界,要是再得罪佛祖你就彻底完了!”“傻样,”她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好,我不会去做的,都听你的。” 书生和有趣每天都腻在一起,水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知道有趣是真的喜欢,于是自己也没了办法,这天早上天刚蒙蒙亮,书生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他皱了皱眉便披上外衣跑到山腰,一抬头有只信鹤从空中飞过,翅膀划过处落下一封信,书生赶紧抓住拆开,信是裴凤花写的。 ‘相思尝尽半辈水苦,情痴换来一生泪盈’ 信以这么一句思念的诗句开头,吓得书生心一颤,凭生了对裴凤花的愧意,可诗句后面的话却让他犹如当头一棒,信上说,玉帝最近又要组织一次战役,玉帝现在对纪挂羿已经失去信心,要他趁这次战役同作战的天将一起返回天界,回去以后继续守天门。 书生双目睁大,他不敢相信事发这么突然,他手一抖,信纸飘落山间,书生赶紧用法术抛出一缕神光将信纸击碎,然后一个人恍然若失的走下山,而这一切都被站在低处正在晨练的水婆看得一清二楚,她这次可是看得真真的,这书生果真不是凡人!“哎呀,水婆啊,你怎么总看他不顺眼呢,”天亮后,有趣背着手在山顶溜达,水婆就站在她身后,刚把今早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她。 “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有趣对她的话表示不信:“他要是有那能耐,为何到现在还不动手?”水婆对这一点也觉得奇怪,如果书生真的是天界派来的,那他每天有这么多时间和有趣在一起,他为何不伤害有趣呢?“反正这是我看到的,信不信随你吧,”水婆说:“话我说到了,以后你要是有麻烦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她便甩手离去,有趣伸出手想拉住,却还是放下了。几天后的午后,书生拿着书本在山间寻找有趣,自己有好几天没看到她了,这不正常,而且更加不正常的是,魔界出奇的静,仿佛所有妖魔都消失了一样,“水婆,”他刚踏上青石板便看到水婆从山腰处下来,他赶紧跑过去打听有趣的下落。 “她不是整天都跟你在一起吗?” 水婆淡淡的看着他:“你都不知道她去哪了我更不知道了,”“我”书生语塞,水婆绕过他往山的深处走去,这天早上下了一场大雨,书生披上外衣走到山顶,果然,不远处云层散开,几大天将带着无数天兵缓缓飞来,而令书生惊讶的是,裴凤花竟然也带着许多仙子前来帮忙。 无奈,书生只好半跪迎接他们,天将落到他面前,裴凤花赶紧把他扶起来:“你还好吗?”书生望着她担心的目光点了点头,心里却更加复杂了,“这魔界怎么空荡荡的?”一个天将疑惑道:“纪挂羿,你不会是与他们串通好了吧?”书生刚要开口裴凤花便反驳:“不会的,他的心永远在天界!” 天将点点头,书生赶紧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都没见到魔王茅有趣,还有她所有的妖魔鬼怪们,所以我觉得会不会是有陷阱?要不然”“只要你对天界没二心,这里就不会有陷阱,”天将现在似乎已经不相信他了,书生只好不再说话,“将军,你看!”就在这时一个天兵突然伸手一指。 不远处有个穿绿衣的女子快步跑进某个山洞,“是茅有趣!”纪挂羿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天将看着他,“啊?我”书生这才发现自己说话被他们发现了:“我认识她穿得那件衣服,那是茅有趣经常穿的” 你连她经常穿什么衣服都知道?裴凤花忍住泪,可即使到了这份上她也不舍得开口质问他,因为没用,他会用各种理由来搪塞一个真相:他心里已经住下茅有趣了。纪挂羿,你竟然为了她学会了说谎。 “好,那我们就信你,”天将说着派了几个天兵守住整座山,然后带着其他所有兵力冲进了那个山洞,裴凤花他们也跟去了,大队人马刚进山洞洞门便突然被大石头堵上了,四周顿时暗无天日,“不好,我们中计了!”天将大叫,纪挂异也没想到会这样,正在这时有趣的声音传来:“各位天上来的,这就是我们的待客之道,既来之,则安之吧。” “有趣!”纪挂异赶紧喊:“你别闹了,他们不是来杀你的,他们只是……”“你给我闭嘴!”有趣的语气里带着怒意:“你的账,我一会儿再找你算,”话音刚落众天将脚下忽然裂开,接着有无数妖魔飞了出来大开杀戒,天兵天将赶紧抵挡,可已经来不及了,它们撕咬着,啃食着,空气里四处充斥着鲜血的味道。 天兵天将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任他们摆布,纪挂异只觉得时间很长,长到他对有趣的那一丝情感,彻底消失殆尽,洞门突然开了,阳光散进来,妖魔消失了,纪挂异震惊得看着眼前的惨状:死伤无数,身首异处,有的甚至被吃的只剩骨头,纪挂异觉得全身凉透了,“你们滚吧,”有趣自始至终都没出现:“再敢来犯,照例伺候!” 天界大败,天将带着所剩无几的天兵灰溜溜的飞回了天,裴凤花也受了伤,纪挂羿心疼的悄悄护送这几个仙女从后山飞走,书生面无表情得走回山里,却看到一大群妖魔围在一起,他们见书生过来了便通通散开,书生走过去,只见这些妖魔面前跪着五个天兵,他们的胳膊被绑在身后,都低着头。 书生一惊:“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不是教过你们要善良吗!”“我替他们跟你道歉,他们没好好听你的话,”这时有趣缓缓从他身后走过来,递给他一把剑,“你什么意思?”书生惊恐的看着她,有趣已经没了往日的和气,她冷冷一笑:“替我杀了他们,”“为什么要我杀?!”书生并没有接剑,“因为我怀疑你,”有趣冷冷的看着他。 “你怀疑我什么?”书生用手去拉她:“有趣,你别听别人……”“我怀疑你是天界派来的,”有趣慢慢躲开了,“你不是知道我是凡人吗,”书生豁出去的拉住她得手:“还说要和我一起去凡间,你不记得了?”“我说过你不要骗我,”有趣挣开他:“不然下场会很惨,”“我没骗你!”“那你这次为何会帮着天界的人?”有趣笑了:“你又有什么理由?” “我……”书生一时不知该怎么编下去,“是我们威胁他的,”这时一个跪着的天兵突然开口:“他一个凡人,当然敬畏我们,”书生回头感激又不忍的看着他,天兵冲他惨淡一笑,“也就是说你本不想帮他们,”有趣眯着眼:“可他们威胁你了,所以你怕了,”“对,我是个凡人,当然怕神仙,”书生赶紧顺着她说。 “那好,那你正好杀了他们,”有趣把剑强行塞进他手里,“我……我不敢,”书生心想可不可以用演技来逃过一劫,“别怕,他们只是小兵,天上这样的小兵到处都是,”有趣拍着他的肩:“你如果不杀,那就表明你就是天界派来的,”书生再一次看向她,是啊,自己真就差点被她平时的伪装给迷惑了,这个魔界是她用命拼来的,她再怎么喜欢书生,可一旦遇到威胁魔界的事件时,她就会站在魔界这边,什么会放弃一切跟自己走,都是假的。 书生双手颤抖的握着剑,越来越凉的心颤抖着,“你动手吧,”天兵们说:“反正你不杀我们我们也是死路一条,与其死在妖魔手里,不如死在你这个读过书的凡人手里!”凡人二字清楚的砸进纪挂羿耳朵里,他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让自己继续扮演书生待在魔界,他们宁可死也不会供出自己。 兄弟们,一路好走!书生闭上眼流下一滴泪,转身一剑挥过去,天兵们顿时被劈成两半,霎时血流成河,“啊……”书生身上被溅了血,他不敢看最后一具尸体倒地,他跪下大哭,是真的难过,但更多的,是悲愤。 见他真的杀了这些天兵,众妖魔顿时开始议论起来:看来真冤枉他了,水破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来,快起来,有趣扶他起来,她又变回那个可爱的女孩,她撒娇道:对不起啊,我错怪你了,书生,以后你就好好在这里和我生活,我会找到平衡我们的方法,如果实在没有我就跟你去人间,好吗? 纪挂羿淡淡一笑,心却在流血,你那么喜欢我,我却在这一刻认清了你,转眼到了冬末,书生推开窗看到了大雪漫天,也看到了怯怯的站在院子里的古有趣,书生淡淡瞥了她一眼,关上了窗,有趣瘪瘪嘴,她觉得自从上次让他杀人以后他以自己就不好了,可能是因为自己冤枉他了而生气吧,可是都这么久了自己每天给他送饭给他讲笑话难道还不可以吗? 喂,你好歹跟我说说原因啊她推开门准备跟他谈谈,却看见他已经在收拾行李了,你又要走?有趣拦住他,恩,书生继续收拾,为什么?因为我是个神仙,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啊,有趣抓住他的手: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怀疑你了,谁再怀疑你我立刻杀了他,你就是人,不是神也不是其他的什么! 好,那作为人的我告诉你,书生甩开她: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难过和自责,我杀人了,他们是你的敌人但不是我的,你逼着我杀人了! 她说对不起,他说你不用道歉了,我们不同,所以我要回到我的世界了。 书生望着外面的大雪,突然拿出一枚戒指:还记得它吗?记得,有趣赶紧点头:这是我给你保命用的,同时这也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书生说完突然一把将它扔了出去,戒指一直掉到了山脚下,你你开心就好,有趣微笑着,只要不再生气,自己付出什么都可以,我现在把它丢了,书生抬起手指着窗口:你去把它捡回来。 好,只要你不生气,有趣转身准备走,书生却拉住她:你不许用魔性,我要你像凡人一样,靠一双手把它扒出来,如果你能把它找到,我就留下,好,好有趣狂点头,然后转身拼了命的跑下山,跪在雪地里开扒,那枚戒指早就不知掉在何处,书生冷笑,她可是魔王古有趣啊,她怎么可能不用魔性靠双手去找戒指呢,那她就是真的傻了。 有趣跪在山下找了一天一夜,身上落满飘雪,大王,山上的妖魔实在看不下去了,纷纷跑来劝她:你要找什么我们来找,你快回去吧,你看你的手都滚,有趣吐出一口寒气,双手毫无知觉的在雪地里来回搅动,大王!妖魔们跪下:你何必为了一个凡人如此作践自己呢,大王,你不能这么傻啊,我们还都指望你呢! 都滚回去!有趣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你们懂什么,既然我以后要随他去人间,那我就得以人的方式来活,我光有一张人的外表有什么用!我的年纪,我的修为都不同于他们,我想要和他一样,我就得这么办!妖魔们被她骂走了,有趣又跪在雪地里继续找,忽然一个人落在了她身后。 有趣头也不抬:你也不用来劝我,我对不起你,当初我极力反对你创立魔界,可你非要入魔道,后来我心软了,你跟你姐姐不一样,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宛若母女,我为了你最终也离开西海,为了照顾你的生活而随你来到魔界,背负无数骂名,水婆一步步靠近她:怎么,你现在又不想当魔了?又想去当人了?那你费尽心血创立的魔界怎么办?那些跟着你打天下的元老又怎么办!你的义气呢?你的梦想呢! 有趣得手插进雪里,她默默说了一句:我我会给你们请罪的,请罪?好啊,那你去给他们请罪去吧,可我不接受,水婆说:我要的是我的曾经,你既然要为了那个人离开魔界,那我就要你把这一千年的青春还给我,青春?有趣扭过头茫然的看着她,是啊,我在魔界里尽心尽力的给你洗衣做饭,我当年在西海做什么现在还做什么,水婆看着她:可是我虽然容貌不会变,但年纪越来越大,我是海中的灵,又没修过仙,活不了几个一百年,所以我要你把我在魔界得这一千年的青春还我。 茅有趣怔住,她沉默了好久,终来了一句:水婆,我欠你的,等书生百年以后我一定会还你,求求你,让我陪他走完这一生吧,水婆知道她是真的喜欢书生,喜欢到没了尊严,她含泪点点头:随你吧,我算是失策了,有趣,祝你幸福,说完她便转身消失在风雪中,水婆有趣赶紧在雪地里艰难的迈了几步,终是没有留住她。 书生坐在屋里看着外面的雪,心如止水,你现在满意了?水婆出现在他身后,你说我是神仙,可你一点证据都没有,书生淡淡道,是,这次算我错了,水婆看着他:你有什么冲我来,干嘛折磨她,她是魔王,她不傻,书生转过身:你以为我叫她去找戒指她就去了?她坚持不下去的,她会收手的,你们魔界的中心思想不就是半途而废吗? 她是真的喜欢你,她喜欢书生的有文化,有品格,水婆难过的说:为了你她可以连命都不要,甚至可以放弃现在的一切,如此,你还要求怎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